《四年后,她带着三个缩小版的大佬杀回来了》 第1章 我刚死了男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温九倾脸上。 温九倾被打的头疼欲裂,刚要醒过来又被这一巴掌打的晕乎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军区这帮臭小子,敢趁她做实验的时候下黑手?不想活了?! 她猛地睁开眼,却看到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在嫌弃的摆手,“真恶心,脏了我的手。” 温九倾楞了楞,目光瞬间冷彻下来,“你敢打我?” 那女人似乎被温九倾冷厉的目光惊了一下,而后更加的嚣张起来,“打你怎么了?我告诉你,就你这幅尊荣,老娘能收你都是看你是个雏,今晚给我好好的伺候好谭老爷,否则有你好受的!” 温九倾狠狠皱眉,她不是在实验室吗?怎么一觉醒来就被这老女人扇耳瓜子?难道是实验失败了? 她此刻浑身酸软,不然一定一枪崩了这老妖婆。 温九倾察觉到,她这具身体不对劲儿,异常的燥热,她知道自己被下药了。 “记得伺候好谭老爷,不然老娘扒了你的皮!” 老妖婆恶狠狠地在她耳边警告,一掌将她推进了一个房间。 就是这一下,温九倾脑子里‘嗡’的一下,一股信息争先恐后的往她脑子里挤。 头要炸了! 这是赶上了穿越末班车么?原身温九倾,是北秦王朝护国将军府的嫡小姐,这是个不存在于历史中的朝代。 身体越来越热,温九倾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 敏锐的视觉神经让她脑海中还残存着一丝理智,迅速捕捉到房间里的那个男人。 她像只猎豹,动作敏捷的扑向男人,她知道自己只有一击制胜的机会,男人惊愕的睁开眼,咽喉已被温九倾掐住。 “别动。”温九倾骑在男人身上,声音因为药物而沙哑,“我刚死了男人,还没来得及洞房,你不吃亏,配合一点。” 男人宛若深渊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好。” 随后猛地一翻身,体位颠倒,温九倾被压在了身下,“不过我不习惯被人威胁,威胁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阵撕裂的痛楚传来,温九倾咬牙尖叫一声,好他妈疼! 温九倾想推开男人,却发现男人身上跟她一样滚烫,触碰男人腰腹上结实紧致的腹肌,她手一缩,老男人身材还不错。 紧接着除了痛,温九倾感觉不到别的。 当温九倾终于能从床上爬下来的时候,两条腿都在打哆嗦,回头恨恨的剐了眼躺在床里的男人。 男人在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往往是最没有防备的,温九倾趁其不备一记手刀把人劈晕了。 她的嫁衣不能穿了,随手捡了件男人的衣袍穿上,男人衣服太大,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温九倾裹紧自己,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房间。 一刻钟后,被温九倾敲晕的秦北舟醒了过来,结实健硕的胸膛上布满一道道抓痕。 秦北舟坐起身来,拧眉扫了眼地上撕烂的嫁衣,微微眯起眼眸,周身笼罩着压抑的戾气,一双深渊般的眸子折射出冷光。 “主子。”黑暗中出现一人影,严鹤低着头,“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秦北舟沉默不语,半敛着眸子,慵懒的神态中透着凌厉的煞气。 好半天,秦北舟才开口,嗓音似笑却冷,“给你一个时辰,找到她。” “是!”严鹤不敢抬头去看主子衣不蔽体的模样,更不敢问,只觉得主子的口气要将人剥皮抽筋! …… 与此同时,青楼另一个房间里传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守在门口的丫鬟推门进来,“小姐?” 一个同温九倾的身形相似的女人衣裳不整,浑身欢爱过后的痕迹暴露在外,满面惊恐的抽了丫鬟一巴掌,怒斥道,“混账东西!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在这里的不是温九倾?!” 丫鬟惊若寒蝉,捂着脸不敢吭声。 温月初眼神如刀,她本是计划好,将温九倾送给好色成性的谭老爷,又打听到王爷今日会在此处,竟不想出了这等意外! 她竟会在青楼老鸨的指引下进错房间? 温月初回头看了眼床上身形发福,睡得像死猪一样打呼噜的老男人,简直要气炸了肺,眼里泛出冷厉的狠光,“安排人,我要一不做,二不休!让温九倾那贱人死的彻底!” 一个时辰后。 严鹤领了个人回来,“主子,人带来了。” 仅一眼,秦北舟便皱起刀锋般的眉头,“你是谁?” 这女人虽然身形相似,但却又不似昨晚那个奔放的女人。 温月初身形单薄,眉眼间带着心有余悸的惊恐和羞涩,“王,王爷,昨晚的一切,您不记得我了吗” 男人抬眸,凛冽的眸光好似要射穿她。 温月初咬着牙,指尖发颤,紧张的心里直抽搐。 横竖自己刚刚失身了,撞见严鹤在楼里找人,温月初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如此好的机会能顺理成章的接近王爷,不正和她意吗? 不管怎样,定要让王爷相信,自己已经是王爷的人了,如此一来王妃的位置依旧是她的。 她的谋划便不算落空。 只是便宜了温九倾那贱人,睡了王爷! 温九倾,一定得死! 秦北舟周身的王者气势浑然天成,嗓音凛冽道,“严鹤,将温小姐安顿好,待本王归来,自会给温家一个交代。” 温九倾趁乱从青楼里逃出疲于逃命,体力消耗过度,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逃至一处山涧,没路了。 前有危机,后有追兵,温月初派来追杀她的人已至身后,她无路可逃。 温九倾回头,嘴角干裂,面容苍白,神情憔悴,身后是高山瀑布,水雾冰冷,她目光如瀑布一般汹涌端极,声音沙哑冷厉道,“回去告诉指使你们的人,我温九倾终有一日会回来找她一一清算旧账!” 她没有去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我这种蠢问题。 若她不死 说罢,温九倾纵身一跃,纤瘦的身体顷刻间被急流的瀑布吞噬 第2章 该我们回去讨债了 四年后 初春暖阳,樱花盛开,温九倾惬意的躺在樱花树下闭目养神,智能空间的数据滴滴响,温九倾在做新药的研究。 她原本是末世军医,智能空间是末世研发的高科技智能芯片,植入人脑,带有实验室和医疗设备,四年前温九倾跳崖之后,发现智能空间也跟着她一起来了。 她的脑电波重新启用了空间。 “阿倾!” 温和的声音传来,温九倾睁开双眼,瞧着赵玉谏脸上格外痛快的笑容。 她微微挑眉,“时候到了?”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赵玉谏朗声一笑,将带来的信函给温九倾看,语气说不出的畅快,“四年了,终于能回去了。” 温九倾目光冷然,勾唇道,“该我们回去讨债了。” “娘亲!” “娘亲!” “娘亲!” 三个小萝卜头奶声奶气的跑来,短胳膊短腿儿的往温九倾怀里扑,温九倾脸上的冷意瞬间褪去。 “慢点,别摔了。” 温九倾揉着怀里的三个小萝卜头,心里的柔软化成眼睛里的笑意。 她指了指赵玉谏,“先叫人,再撒娇。” “赵叔叔。”三个小萝卜头异口同声的叫人。 赵玉谏笑意温和,揉了揉三个宝宝的头,“乖。” “阿倾,真不考虑让三个孩子叫我一声爹吗?” 赵玉谏嘴角含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这话你都问了多少遍了?不嫌烦啊?我儿子不需要爹,马上就要启程回皇城了,你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 “阿倾,回了皇城,你” “我住天医堂就行。” 四年了,温九倾拒绝人还是这么干脆。 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 三个小萝卜头在她怀里扬起小脑袋,葡萄似的眼睛望着她。 小宝软软乎乎:“赵叔叔很想做我们的爹爹呢。” 大宝点头:“可是娘亲不打算给我们找个爹。” 二宝一本正经:“没有人配得上娘亲。” 这三个人小鬼大的宝宝,叫温九倾好笑又无奈,“再胡说八道,罚你们抄《伤寒杂病论》一百遍。” 三小只吓得一抖,立马噤声,乖乖的缩在温九倾怀里装哑巴! 四年前,她被追杀,被逼无奈从瀑布上跳了下去。 若不是赵玉谏采药路过救了她,恐怕四年前她的尸体不知道会被瀑布的水冲到哪条沟里烂掉。 捡回一命后,温九倾却发现自己怀孕了,起初温九倾不是没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可当赵玉谏将打胎药端来给她的时候,她终是不忍心喝。 十个月后,她以为的一个孩子变成了三个。 大宝和二宝是哥哥,小宝是妹妹,他们在这远离皇城的边郡过了四年的安稳日子。 如今三个宝宝已经三岁多了 回到皇城已经是一个月后。 温九倾一回到天医堂,就被堆成山的账本儿整的黑了脸。 “东家,这是各边郡天医堂的账簿,还有这些,是江南各商铺半年来的账簿,既然东家回来了,就请东家一道核对了。” 天医堂的管事将两叠半人高的账簿往她面前一堆。 温九倾:“” 她是东家,只想数钱不想管账! 两年前,她成立了天医堂,用自己的空间和医术一点点的将天医堂壮大,两年的时间,天医堂名声大噪,一药难求,分部从穷乡僻壤的边郡开到了皇城。 并且原身的母亲给温九倾留下了大笔的遗产,占据了半个江南的商业圈,温九倾现在也是身价不菲的富婆了。 “东家!小少爷出事了!” 温九倾正拿头撞账本儿,管事的声音就急急传来。 “什么?”温九倾蹭的一下就弹了出来。 天医堂门口,小宝摔在地上呜呜的哭。 大宝和二宝正一脸愤怒的护在小宝身前。 一个气焰嚣张的丫鬟指着三个小家伙骂,“你们是谁家的孩子?竟然敢往我们家小姐的马车上撞,差点摔着我们家小姐,还毁了我们小姐的衣裳!你们三个小鬼的爹娘呢?叫你们爹娘来!知道我家小姐这身衣裳值多少银子吗?!你们三个小鬼赔得起吗?!” 那丫鬟的口水都要喷到三个小宝贝脸上去了。 大宝捏紧拳头,气的小脸儿通红,“明明是你们撞到人,害得我妹妹摔跤!你们要给我妹妹道歉!” “我妹妹摔伤了,你们不仅要道歉,还要赔偿!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二宝冷着脸,小家伙已经悄悄把娘亲给他平时防身用的药粉拿出来了。 小宝粉嘟嘟的小脸儿上全是泪痕,温九倾急忙跑出来一看,心疼的都要揪起来了。 “爹爹小宝疼小宝手疼” 小宝贝到嘴边的一句娘亲及时改了口,把肉嘟嘟的小手给温九倾看。 粉嫩嫩的小手心擦破了皮,心疼的温九倾比自己受伤还疼,她给小宝吹了吹,眼底的冷色瞬间就溢了出来。 “谁干的?!” 大宝指着方才那个嚣张叫骂的丫鬟,“爹爹,就是她撞到了小宝,她们还不给小宝道歉!” 路边停了一辆马车,看起来就非富即贵,就是这马车撞到了小宝? 温九倾在看到对方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眼神愈发冷厉,“你们撞了人?还拒不道歉?” 冤家路窄啊。 我没去找你,你倒自己撞上门了。 还撞到了小宝!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温月初! 看到温九倾的脸时,温月初第一眼看他感觉有点熟悉,她是不是在哪见过这个人? 温九倾回皇城的时候换上了男装,她在天医堂多数是以男装示人,男装行事方便,眉形和脸型化的比较硬朗,眉眼间透着几分凌厉,眼眸幽深清冷,面容清隽俊朗,乍看上去就是个矜贵的公子哥。 “是这个小鬼自己不看路撞出来的!险些伤着我家小姐!你就是这三个小鬼的爹?你来的正好!这三个小鬼不仅撞坏了马车,惊了马儿,还毁了我家小姐的衣裳,你知道这件衣裳值多少钱吗?你们赔得起吗?!” 丫鬟还在指着温九倾叫嚣。 狗仗人势! 温月初胸前的衣襟上沾上了红糖,地上掉了两串糖葫芦。 “你们胡说!”大宝气愤的握着小拳头,一只手扯着温九倾的衣角说,“爹爹,是她们撞到了小宝,我们买了糖葫芦想给爹爹吃,也被她们撞掉了。” 大宝葡萄似的眼睛红红的,委屈极了。 温九倾男装在外的时候,三个小宝贝都乖乖的叫她爹爹。 她揉了揉小家伙的头,让大宝和二宝先抱着小宝,撞了她的小宝贝还倒打一耙,温月初,四年不见,你倒是越发的嚣张! 第3章 不接私德败坏的客人 “惊了马儿,弄脏了你家小姐的衣裳是吗?”温九倾目光冷的像冰。 丫鬟被温九倾冰冷狠厉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往温月初身后缩,“你,你想干什么” 温九倾手一扬,动作之快,旁人根本没看清的时候,只听见栓在马车上的马儿一声嘶鸣,下一秒连马带车轰然倒地。 那马儿扑哧两声就没气了。 吓坏了周围的看客。 温月初来不及震惊,便觉得胸前一凉,一缕寒光从她脖颈前划了过去。 紧接着,她胸前衣襟大开,春光外泄 “啊!”温月初惊叫一声,立马捂住了白花花的胸口,怒目瞪着温九倾,“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 居然敢划破她的胸衣! 温九倾左手精钢弓弩,射倒了马车,右手手术刀,顺着温月初的脖子划开了她的衣裳,露出大片雪白的胸。 “不是说弄脏了你的衣裳吗?我给你治治。”温九倾冷讽道。 她的小宝贝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沾了糖葫芦的那片衣料被手术刀整齐切下。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那把刀划到的就是她的脖子! 温月初脸色煞白,又羞又怒,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薄薄的刀刃带着杀意从她肌肤上划过。 “你敢对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温月初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温九倾。 温九倾鄙笑,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可显然温月初没认出她是谁。 也是,毕竟她都‘死’了四年了。 温九倾甩了甩手术刀,甩掉上面一丝浅浅的血丝,声音利如刀锋,“还想要我赔衣裳吗?” 温月初胸口微凉,低头一看,胸前的肌肤上竟是见了血! 她大惊失色,“你,你” 这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她一看到这个人就浑身不舒服? “我是他们的爹,下次再见到我儿子,记得绕路走,不然我保证,你们的下场会比这马儿还惨。” 温九倾回过头,抱起小宝,牵着大宝和二宝往回走。 周围看客纷纷惊叹不已,惊叹于温九倾的彪悍与清风朗月的外表不符,更有些男人盯着温月初白花花的胸口调笑,温月初恼羞成怒,牙根磨得咯咯响,恨恨的盯着温九倾和三个孩子的背影。 “小姐你流血了,这里便是天医堂,我们我们去天医堂上些药包扎一下?”丫鬟方才叫嚣的气焰被温九倾的凶狠震灭的干干净净! 温月初忍着一口气,目光阴狠的往天医堂去,总比在外面丢人难堪的好。 “天医堂不接私德败坏的客人,脏了天医堂的门槛。”温九倾头也不回的说。 “你,你凭什么” 温月初气愤的话还没说完,天医堂管事的就站了出来,面色冷淡的说,“天医堂今日不开张,请两位姑娘另找地方包扎,省的我们回头还要擦门槛。” 众多看客们,“” 温月初一口怒气堵在胸口,感觉胸前的血珠冒的更多了。 小宝软乎乎的窝在温九倾怀里,水灵灵的眼睛泪汪汪的,心疼的温九倾亲了小宝贝好几口,“小宝乖,娘亲给你上药,上了药就不疼了。” 她从空间里拿药,小宝怕苦,从来不爱吃药,温九倾就拿了喷雾型的药,这药见效快,很快就能止疼。 温九倾恨不得将小宝贝肉嘟嘟的小手放在自己心窝子里养着。 大宝气鼓鼓的低着头:“娘亲,我们是不是给你惹祸了?” 二宝也跟着自责:“娘亲对不起,我们没有保护好小宝。” “不是你们的错,是娘亲没有保护好你们,娘亲该跟你们说对不起,大宝二宝是不是也吓坏了?”温九倾揉了揉两个宝宝的小脑袋。 两个小宝贝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到底是小孩子,哪有不害怕的,温九倾安抚的亲了亲两个小宝贝。 温月初回到温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一口恶气憋在胸口,砸的房间里一地狼藉,恶狠狠地瞪了眼丫鬟,“还不滚过来给我上药!” 胸前被手术刀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伤口虽然不深,但正在胸口的位置,想起今日当街受辱,温月初怎是一个恼羞成怒能形容得了的。 丫鬟唯唯诺诺的给她上药,温月初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的扇人脸上,“混账东西,下手不会轻点吗?是想疼死我吗?” “对不起小姐,奴婢错了奴婢轻着点”丫鬟敢怒不敢言。 “去,给我查清楚,今日在天医堂那人是谁,还有那三个小畜生一并给我查清了!”温月初目光阴冷的咬着牙。 今日这事没完! 在皇城,没人敢这么对她。 不叫今日那男人付出代价,她咽不下这口气! “大姐姐要查谁?我去帮你查啊!” 门口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温阳一进门就说,“听说大姐姐与人起了冲突,被人欺负了?什么人啊胆子这么大?竟敢在皇城里跟我大姐姐过不去?大姐姐想出气,怎么不找我呢?” 温月初瞥他一眼,倒也没跟他客气,“既然你来了,那便交给你去查,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办这种事倒还算牢靠。” “大姐姐你这话说的我结交的那些朋友,不都是些世家子弟么,我这也是为了大姐姐和咱们温家以后铺路啊。”温阳讨好道。 他之所以这么讨好温月初,是因为温月初是未来的定北王妃。 定北王在外征战,四年来立下数不清的战功,将来若能得定北王的提携,人生起码少奋斗三十年啊! 养了三天,小宝手上的擦伤基本完全好了,肉嘟嘟的小手又恢复了粉嫩。 “东家,您让找的东西有消息了!” 天医堂的管事急急赶来,见到温九倾的时候,突然来了急刹车,瞳孔一震,“东家!你你的脸!” 温九倾被他这既震惊又惊恐外加倒抽一口冷气的语气搞得心下一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随手拿了面镜子一看,果然又发作了。 温九倾叹了口气,从一开始的一月发作一次,凭药物压制,拖延到半年发作一次,上次发作,已经是半年前了。 只见温九倾的脸上,爬上一道道青红的经络,颜色青红透黑,像蛆虫一样爬在脸上,乍看上去格外渗人,还很恶心。 第4章 谁赢了归谁! “你刚说有消息了?”温九倾除了皱皱眉,没什么表情。 “是”管事的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并无对温九倾的半分不敬,“正想跟东家说呢,那药有消息了。” 温九倾眼睛一亮,“在哪?” “太子府。”管事的语气沉重的吐出三个字,然后顿了顿说,“另外一味药,在城外三十里的鬼林。” 乱葬岗啊? 温九倾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 只是太子府 “这不是巧了吗,太子压迫赵家,赵家又有求于我们,这药我势在必得。”温九倾勾唇一笑,眸子里满是精亮的光。 “娘亲!” 三个小家伙的声音跑来,在看到她脸的时候,三个小家伙的脸同时跨了下去,大宝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娘亲,你的脸疼吗?” 从三个宝贝会说话开始,每次她毒发,脸变成这样,三个宝贝都会问她疼吗? 二宝爬上来搂着她的脖子,“娘亲,二宝会努力学医,治好娘亲的病。” 小宝也往她身上爬,爬到她脸上亲了口,“娘亲,小宝亲亲你就不疼了。” 有什么能比三个小宝贝小天使还要暖心窝子的呢。 温九倾抱着三个宝宝一人亲一口,还记得她脸上第一次长出这种蛆虫一样的青筋时,她生怕吓到三个孩子,结果三个孩子一人给了她一个吻,说亲一亲她就不疼了。 温九倾简直比三月暖阳还要暖上百十倍。 “娘亲不疼,这个很快就会消下去的,宝贝们不用担心娘亲。” 温九倾拢着三个小脑袋说。 四年前,温九倾生下三个孩子后,就发现自己体内中了慢性毒。 万幸的是,毒素没有通过母体传给三个孩子。 这种慢性毒,是日积月累一点一点被种下的。 在她来之前,原身温九倾就已经不知不觉中毒很久了。 这种毒属性温和,平时察觉不出来,却像温水煮青蛙,一旦毒发,便会立即毙命。 是夜。 温九倾哄睡了三个小宝贝,便换上了一身夜行衣翻出了墙,纤细的身形像猫儿一样灵活,在夜色中穿梭。 温九倾悄无声息的落在太子府,太子府戒备森严却没一个人发现她。 她要的东西就在太子府的藏宝库中。 温九倾避开一队守卫,翻过一面墙,突然察觉到耳边一缕微弱的气息。 她猛地眯起眼睛,手术刀向后划去,腰身弯成一个柔韧的弧度。 对方迅速擒住她的手,眼睛闪过一丝惊讶,幽深的眼瞳在黑夜中更加漆黑,一只手顺着温九倾的腰栓了一圈,将她扔了出去。 温九倾抬头,四目相对,眼中都是一片深沉。 两人都警惕着对方,面上都蒙着黑巾,谁也看不清谁。 秦北舟眯起猎鹰般的眸子,目光凛冽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方才搂过的那一截柔韧的腰肢,竟让他心里有了丝丝波动。 仿佛有点似曾相识? “这位仁兄,不如我们各取所需,当作谁也没看见谁怎么样?” 正在秦北舟狐疑的时候,温九倾压低了声音同他打商量道。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好惹,身手绝对是一流的。 能避则避。 你偷你的,我拿我的,谁也别妨碍谁是最好的! “嘘。” 男人摁住她的头,拽着她躲到了阁楼旁侧,外头一队守卫巡查路过。 温九倾皱起眉头有些恼火,她不喜欢被人碰她的头,平时谁敢摁她脑袋,绝对挨打。 “离我远点!”温九倾一掌推开男人,蒙着脸也挡不住眼睛里的冷意,“盗亦有盗,我们各取所需,谁也别声张,有问题吗?” 秦北舟幽暗的眸子里好似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其中透出几分玩味来,“没问题,你先请。” 做个贼还挺客气! 温九倾心想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做个贼还能碰到‘同行’,惦记太子府宝库的人还真多。 ‘咔哒’ 宝库的锁成功被温九倾撬开,温九倾撬锁技能一流。 温九倾才不管身后那位呢,一个猫身就溜了进去,秦北舟玩味的挑眉,太子府的宝库都能撬开,有点本事。 随后也一个闪身跟了进去。 无需点灯,宝库里的金银珠宝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金光闪闪。 温九倾目光快速扫描,最后定格在一个琉璃打造的水晶盒上,她眼神一亮。 可当被她无视的男人跟她同时按住那水晶盒的时候,温九倾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这人不仅跟她目地一致,连目标也一致? 都是冲着玄火并蒂莲来的? 琉璃水晶盒里,躺着一株双生并蒂莲,一朵如寒冰般清冽,一朵如岩浆般赤红,玄火并蒂莲百年才得这么一朵,这货居然是来跟她抢药的?! “这个,我要。”秦北舟嗓音低沉,霸气的不容置疑。 温九倾脸色一沉再沉,目光冷厉,黑巾下冷声一笑,“想都别想,宝库里别的东西随你拿,这个只能是我的。” 秦北舟不为所动,甚至有点鄙视她,“就凭你?” “谁赢了归谁!” 不等男人答应,温九倾赫然抽手,薄而锋利的手术刀从男人压在水晶盒上的手臂划过。 秦北舟迅速撤回手,利刃的寒芒又朝他喉咙刺了过来! 这女人下手真狠! 秦北舟微微眯起眸子,身形一闪就到了温九倾身后,温九倾迅速从空间换出弓弩,巴掌大小的精钢弓弩猛地射出一枚钢针,直直的射向秦北舟的眉心。 第5章 这叫兵不厌诈 秦北舟冷嗤一声,温九倾瞬间看不清他的身影。 好快的速度! 温九倾心下惊叹,下一秒,她射出的钢针被男人夹在两指间,男人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冷冽而嘲讽,“你输了。” 温九倾咬牙,这变态怕是连子弹都能接住! 想从她手里抢走并蒂莲,没门儿! 温九倾握着弓弩和手术刀与男人近身搏斗,可她低估了这人,这人不仅速度快,力气也大,温九倾会的近身搏斗的功夫是擒拿格斗。 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人面前有点不够看。 她暗自咬牙,吃亏就吃在她没有这人那般浑厚的内力和这个世界的轻功! 温九倾刚换上麻醉枪,就被秦北舟擒住了手腕儿,反手将她的手拧在背后,声音危险的在她耳边问,“你的这些武器似乎很新奇,你换武器的动作很快,从哪来的?” 他自认他的动作算快的,可却没能看清这女人是怎么做到凭空换武器的? 精钢弓弩,手术刀,麻醉枪,这些东西都是秦北舟以往没见过的。 说是暗器,也不太像。 “想知道啊?我变给你看啊。”温九倾冷笑一声。 另一只手从空间里拿出一瓶防狼喷雾,扭头就喷在男人脸上。 秦北舟起初还以为她要使暗器,却不想被什么水雾似的东西喷了一脸,他迅速后退,可是晚了。 眼睛因强烈的刺痛而睁不开,秦北舟心中泛起杀意,“偷袭我?你找死。” 这个男人很危险,温九倾不欲与他多纠缠,迅速去抢玄火并蒂莲。 却在碰到水晶盒的时候,被一股强劲的内力给震开,温九倾咬牙,妈的!内力深厚了不起啊! 温九倾抄起麻醉枪,想给他一枪,可男人身如闪电,眨眼间就朝着她的脖子掐了过来! 闭着眼睛都这么强悍,不可否认这人真的很强! 温九倾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若是惊动太子府的守卫,那便得不偿失。 她身形灵巧的退避,像泥鳅一样的从秦北舟手臂下滑了出去,待她站稳,玄火并蒂莲已经到了秦北舟手里。 眼看着玄火并蒂莲落在别人手里,温九倾目光一冷,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去他的不敢闹出动静。 我得不到,你也休想! ‘嗖’的一声,温九倾握着精钢弓弩,钢针越过男人,射穿了外面一个守卫的脑门儿。 “有刺客!来人!抓刺客!” 瞬间惊动了府里的守卫。 秦北舟回过头,眼睛的刺痛未消,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这女人小人得志的嘴脸! 本想饶她一命,这女人却非逼他动杀心。 “你有本事,你就闭着眼睛从太子府将药带出去。”温九倾轻轻一笑。 她就小人得志怎么样? 看得见么你个瞎子! 惊动了太子府的府兵,我看你一个瞎子怎么全身而退。 玄火并蒂莲大不了就先留在太子府,不愁以后没机会再拿。 守卫越来越多,朝这边围了过来,秦北舟的脸色跟他面上蒙的黑巾一样黑! 这该死的女人! 说好的盗亦有盗呢? 说好的谁赢了就归谁呢? 出尔反尔,无耻之极! 温九倾收起弓弩摆摆手,冷笑着给男人上了一课,“这叫兵不厌诈。” 然后猫着身从窗户开溜,压根儿不管身后被守卫包围的男人的死活。 溜出太子府,温九倾松了口气,可惜白来一趟,要不是那男人,玄火并蒂莲就到手了! 她回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太子府,冷哼一声,跟她抢东西,慢慢玩儿去你! 温九倾回到天医堂的时候,两个小宝贝已经醒了,着急又担心的抱在一起,天医堂管事的急的来回打转。 温九倾立时察觉出气氛不对,“大宝小宝,你们怎么醒了?” “娘亲!”两个小宝贝一听到她的声音,立马往她身上扑了过去,大宝葡萄似的大眼睛泪汪汪的,“娘亲,二宝不见了” 温九倾心一紧,“什么叫不见了?二宝不是在跟你们一起睡觉吗?” “娘亲二宝被人抓走了”小宝红着眼睛在她怀里呜呜的哭。 温九倾顿时心一沉,搂着两个小宝贝看向管事的,“于叔,怎么回事?!” 天医堂的管事姓于,五十来岁,平时为人祥和,此时满面愁容,“东家恕罪,我这也没瞧见小少爷是被何人掳走的,我听着两个孩子的哭声才赶来一瞧,小少爷已经不见了天医堂四处都找过了,并未有小少爷的踪迹,这才” 断定二宝是被人掳走了。 温九倾听了眉头皱的死紧,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什么人抓走了二宝? 她刚回皇城,行事低调,没道理会被仇家盯上。 除非 温九倾幽凉的目光一冷,近期与她起了冲突又有仇的,只有姓温的。 “娘亲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二宝,才让他被坏人抓走了娘亲,二宝二宝不会有事?” 两个小宝贝在她怀里哭的难受极了。 三个宝宝从出生就没分开过,二宝突然不见了,两个小宝贝急坏了也吓坏了。 温九倾抱着两个宝宝安抚,“大宝别怕,娘亲会把二宝找回来的,乖。” 是她不好,将三个孩子哄睡了便想去太子府一探究竟,原以为天医堂是安全的,如今看来 两个小家伙都泪汪汪的望着她,温九倾柔声安抚,眼睛里却是一片冷光,“记得娘亲教过你们,遇到危险娘亲不在你们身边的时候,就给娘亲留下信号,娘亲就能找到你们,大宝小宝,你们乖乖在家睡觉,娘亲让于爷爷守着你们,等你们睡醒了,二宝就会回到你们身边。” “真的吗?二宝会回来吗?”大宝擦干了眼泪,牵着小宝从温九倾怀里下来,不能耽误娘亲去救二宝! 温九倾揉了揉两个小宝贝的头,“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娘亲去找二宝,让于爷爷哄你们睡觉好不好?” 小宝拽着大宝的衣袖,稚嫩抽泣的声音说,“我们不用于爷爷哄,我们乖乖等娘亲回来。” 温九倾交代了于管事看好两个孩子,夜行衣尚未来得及换下,便又潜入了黑夜。 她一颗心七上八下,从三个孩子出生以来,从未跟她分开过,蛰伏四年才回来,就是怕她一个人保护不好三个孩子。 结果现在还是出事了。 第6章 滚出一个肉团子 严鹤在太子府外接应秦北舟,摆脱太子府的追兵,回到自己的私宅。 “主子,你的眼睛”严鹤不敢相信有人能伤得了主子,“是何人伤了主子?太子府竟有如此高手?属下该随主子一道去的。” 秦北舟眼睛泛红,刺痛的睁不开,他寒声道,“取清水来。” 他能说他被一个卑鄙无耻的女人暗算了吗?! 王爷不要面子的吗?! 那该死的女人,再叫他遇到,定要活剐了她! “是”严鹤取来清水,秦北舟清洗一番,刺痛感渐消,眼睛勉强能挣开。 那女人功夫不怎么样,偷袭人的本事倒是花样颇多。 喷到他脸上的水雾,竟比辣椒水还刺眼。 “主子,那玄火并蒂莲” 秦北舟双目赤红,冷幽幽的瞥了严鹤一眼。 你主子我都这样了,看不出来失手了吗? 严鹤抿唇,过了片刻又道,“主子,此番无人知道我们回来,今夜闹出动静,只恐主子的行踪暴露,给人下手之机。” 若是主子遭遇行刺,恐无处申辩。 秦北舟不为所动,还在想着要将今夜遇到的那女人大卸八块! “主子” “闭嘴。” “” “听见了吗?” “什么?”严鹤不解。 “哭声。”秦北舟赤红的眼睛眸光犀利。 断断续续隐隐约约的哭声从柴房传出来,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乍一听像闹鬼似的。 严鹤一脚踹开了柴房的门,枯柴堆后面有耗子的动静,‘刷’的一下,严鹤拔剑,“什么人?滚出来!” 滚出一个肉团子。 严鹤一愣,“主子,竟是个孩子?” 那孩子粉雕玉琢,眼睛亮若星辰,脸上沾了些灰尘,看着有些狼狈,但丝毫不影响这孩子的可爱。 秦北舟在第一眼看到孩子,与孩子视线对上的时候,不知怎的,心中竟莫名一软。 他摆摆手,示意严鹤将剑收起来,然后走过去蹲在肉团子身边,“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何会在这儿?” 二宝一下子扑到秦北舟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呜呜的哭,“爹爹” 秦北舟一愣。 爹爹? 这孩子怕是吓傻了,见着人就喊爹。 可鬼使神差的,秦北舟寒冰铸造的心越发柔软下来,怀里抱着的团子软乎乎的,叫人心生怜爱,他摸了摸孩子的头,嗓音低沉又柔和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儿?你爹娘是谁?” 严鹤傻眼了,主子是在安慰这孩子? 他可从未见主子安慰过谁。 主子一向不喜欢孩子的。 “爹爹,你是来救二宝的吗?有坏人要抓二宝二宝害怕” 二宝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秦北舟。 三岁的孩子,说‘直觉’可能有些扯,但二宝就是觉得,眼前这个人让他有安全感。 好像抱着这个人,他就不用怕。 “小鬼,你看清楚了,我们王爷可不是你爹。”严鹤泼孩子冷水。 秦北舟眼尾一扫,严鹤立马闭嘴。 主子还真想给这小娃娃当爹不成? “不怕,告诉我,谁抓你来的?”秦北舟柔声安抚二宝。 二宝拽着他的衣袖摇头,“二宝不知道” 他没看到那些人的脸就被抓走了。 他太小了,太弱了。 二宝情绪低落的垂着头。 他给娘亲留下了信号,娘亲一定会来救他的。 “严鹤,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秦北舟牵着孩子起身问。 严鹤这回认真的闻了闻,“好似有股香味儿?” 下一秒,寒光乍现,一个灵巧如猫的身影窜进了柴房。 ‘嗖’的一声,弓弩猛地射出,严鹤来不及拔剑便被钢针射中了手臂,当场见血。 击退严鹤,温九倾迅速对秦北舟出手,交手的时候,秦北舟当即就认出了她! 精钢弓弩,手术刀! 是她! 卑鄙无耻的女人还敢送上门来! 秦北舟下手愈发狠,他早看出,这女人虽然动作快,但并无内力,黑暗中,秦北舟看到了温九倾冷厉的双眸,那目光比她手中的手术刀还要锋利。 秦北舟被击退了两步,温九倾一手弓弩,一手麻醉枪,黑巾下声音冷沉,“是你!” 在太子府跟她抢药不算,还敢绑架二宝! 温九倾冷厉的双眸多了几分杀气。 “娘亲!”二宝抓着她的衣角仰头望着她。 温九倾弯下腰将二宝抱了起来,“二宝没事?娘亲来晚了。” 二宝摇头,趴在她脖子里,“娘亲,二宝想回家。” “娘亲这就带你回家。” 温九倾声音柔软,目光却冷如冰刃。 秦北舟被这母子相认的场面搞的一愣,这女人居然是这孩子的娘? 这女人卑鄙无耻,小人行径,是怎么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的? “我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想要什么,都不该对一个孩子下手!”温九倾语气冷森道,“你想报太子府之仇,尽管冲着我来,挟持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秦北舟冷峻的脸色一沉再沉,“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卑鄙无耻?” 温九倾冷哼,“这座宅子里外我都埋了火药,你若敢对我儿子不利,我便叫你们尸骨无存!” 秦北舟的脸黑成了锅底,这心狠手辣的死女人! 四目相对,气氛僵持,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秦北舟一边看着她疼爱的抱着孩子,一边冰冷的盯着他们,目光中透着哪怕是玉石俱焚也绝不退让的狠决。 看了看窝在温九倾脖子里的肉团子,秦北舟眸色一深再深。 他抬手,止住严鹤拔剑,“让她走。” “主子?”严鹤凶狠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就这么放这女人走? 秦北舟面色冷沉,说出的话不容置疑,严鹤不甘的退开。 这么干脆利落的让她走,温九倾有些意外,可带二宝安全离开最要紧,纠缠下去于她无益,于是温九倾谨慎的退出柴房后,便迅速撤离。 “主子,这人是谁?她方才认出了主子!”严鹤拧着眉头担心道。 主子此番隐匿行踪回来,被人认出来,恐对主子不利。 严鹤不知道的是,温九倾只认出了秦北舟是今晚跟她抢玄火并蒂莲那货,并未认出秦北舟是何身份。 秦北舟目光深沉,“她不像是太子或陛下的人。” 顿了顿,他又说,“那孩子有个心黑手辣的娘,真可怜。” “”严鹤默然。 这是重点吗主子? 难道不该担心行踪暴露,被陛下和太子知晓,会派人前来暗杀或是借题发挥怪罪吗? “去查查是何人将孩子绑来的?”秦北舟嗓音低沉道。 第7章 黑心肝的死女人! 严鹤心想,那孩子跟主子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但嘴上还是得听令,“是。” 秦北舟瞥了他一眼,“伤口处理一下” “那小畜生抓回来了?” “我办事,大姐姐还不放心吗?” 门外传来声音,秦北舟和严鹤对视一眼,立马隐身于黑暗。 “咦,这门怎么开着?”温阳进门,手里提着盏灯,别说孩子,柴房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那小畜生人呢?不是说带回来了吗?”温月初冷冷的扫了眼温阳。 温阳讨好道,“那小崽子确实抓回来了,就仍在这柴房里,奇怪了,怎么不见了?难不成逃了?” 温月初嗤之以鼻的不屑道,“那小畜生不过三岁,他能逃的出去?自己办事不利,还敢敷衍我?” “大姐姐你这话说的,我哪敢敷衍你啊?”温阳咬着牙谄媚道。 小崽子明明抓回来了,难道溜出去了? 温月初冷哼一声,“量你也不敢,还不去找!” 那小畜生若无人搭救,溜也溜不出这座宅子。 “是,天黑路滑,我先送大姐姐回去,待抓到那小畜生再交给大姐姐处置。” 温阳就跟温月初身边的一条狗没区别。 温家姐弟俩走远,秦北舟和严鹤才从角落里现身。 得,现在不用查了。 孩子是温家姐弟俩绑来的。 一个三岁小儿而已,怎么得罪了那温家姐弟? 尤其温月初还是主子未来的王妃。 秦北舟却觉得,得罪温家姐弟的,不是那三岁孩子,而是那孩子的黑心娘。 主仆二人出了柴房,在墙角发现一个闪光点,严鹤捡起来一看,“主子,这是何物?” 上面红色的闪光字。 三。 二。 秦北舟眯起猎鹰般的眸子,出于对危险的敏锐,迅速从严鹤手里夺走那小型炸药,往后一扔。 一。 “砰!” 爆炸声响。 身后的柴房瞬间轰塌。 爆炸的热浪波及到躲避不及的两人。 “主子,没事?”严鹤灰头土脸的爬起来,爆炸的时候,他本能的挡在主子背后。 但还是没能挡住爆炸的威力。 轰塌的柴房燃起火光。 秦北舟只觉得背后的灼伤火辣辣的疼,跳起来简直要暴跳如雷,额头上青筋突突的跳,眸光凛冽,面色冷的滴的出水来,咬牙切齿道,“黑心肝的死女人!” 大卸八块都不解恨! 竟真的想炸死他们! 温九倾抱着二宝出了宅子游走在街上穿梭,爆炸的声响和火光在黑夜中格外的绚丽,她回头一看,嘴角勾起一个冷笑。 敢挟持二宝,这只是个小小的教训! 爆炸的动静很快引来了温月初和温阳姐弟,姐弟二人领着人匆匆赶来,宅子里顷刻间人仰马翻,纷纷赶来救火。 好端端的怎会爆炸起火! 秦北舟领着严鹤站在屋檐上,冷眼看着温家姐弟在下面指使人救火。 “给你一天时间,将那女人揪出来!”秦北舟嗓音暗哑阴沉。 “是!”严鹤觉得主子这回是真要将人剥皮抽筋方才解恨! 这宅子本是主子的私宅,没想到回来一夜会发生这种事。 温家姐弟绑来一个孩子,惹来这种祸端! 四年前,主子领兵出征漠北,将这座宅子给温月初做安顿之处,主子虽未明说会娶温月初,但消息一经走漏,温月初这个定北王妃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回到天医堂,温九倾立马仔细检查二宝身上,确认二宝没有受伤,温九倾才松了口气。 她请于管事去准备些热水,给二宝洗个澡。 二宝白嫩嫩的小脸儿成了个小花猫。 大宝小大人的抱着二宝说,“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以后你要上茅厕,哥哥都会陪着你的!” 就是因为二宝半夜醒来,要上茅厕,大宝陪着小宝没陪他去,才叫二宝被坏人抓走了。 “你跟去也保护不了我,我们两个只会都被人抓走。”二宝顶着一张花猫脸,很不给面子的说。 小宝挂在二宝脖子上,哭唧唧的撒娇,“小宝要抱抱,小宝以后也要陪二宝一起上茅厕。” 那就是我们三个一起被人抓走。 二宝抱着哼哼唧唧的妹妹,一本正经的想。 洗澡的时候,二宝泡在小木盆里,他想起了今晚的那个叔叔,仰起小脑袋,“娘亲,我觉得今晚那个叔叔不是抓我的人” “嗯?”温九倾给小家伙洗澡的动作一顿,想了想,好像是不对。 她比那货先离开太子府,就算那货功夫了得,从太子府全身而退,却也做不到比她先回到天医堂抓走二宝。 何况她蒙着脸,那货未必认得出她是谁,没道理能准确无误的抓走二宝威胁她。 她担心二宝,一时将这茬忘记了。 “娘亲来之前,那个叔叔抱着我,还安慰我,他不像坏人。” 二宝仰起稚嫩的脸,认真的说。 温九倾想了想,二宝的性格安静内敛,小家伙很少评价什么人,就算绑走二宝的不是今晚那货,那货也不是什么好人! 抢药不说,还在抓走二宝的地方遇到,她还炸了人家一波,今晚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可她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她擦干净二宝的小花猫脸,跟三个宝宝说,“人不可貌相,有些人看着不像坏人,却未必是好人,反之有些人看着像好人,却未必不是坏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必有,记住了吗?” “记住了!”三个宝宝乖乖的点头。 “娘亲,你给我的香粉都用完了。”二宝把空了香包给温九倾看。 也幸好是三个小宝贝懂事,记得她教过的,若是她没在身边遇到危险,就沿途洒下香粉留下信号。 所以她才能这么快找到二宝。 “娘亲一会儿给你补上,二宝今天做的很棒。”温九倾揉了揉二宝的头。 然后带着三个小宝贝上床,哄三个宝宝睡觉。 温月初则气的一夜没睡,救火搞得她灰头土脸的,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温阳,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是王爷留给我的宅子!如今被烧了,王爷回来怎么跟王爷交代?!” 连个三岁孩子都看不住,温阳这个废物还能干点什么?! 还烧了王爷留给她的宅子,气的温月初心肝脾肺肾哪哪都疼! 第8章 你可知你炸的是谁的宅子 “大姐姐息怒,大姐姐苦等王爷四年,待王爷回来,疼爱大姐姐都来不及,怎会责怪大姐姐?”温阳狗腿的讨好道。 实则心里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因为定北王,他何必委屈自己去讨好温月初这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脸! 这座宅子是王爷的私宅,平常无人敢闯,所以才将那小鬼仍在这里。 谁知竟有人胆子这么大,敢在这宅子里埋火药! 温月初气的恨不得一巴掌扇在温阳那狗腿的脸上,“混账东西,我是怕王爷怪罪吗?我是心疼王爷给我的这座宅子!” 这座宅子,可以说是她作为定北王妃的象征! 就这么被人炸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保不齐被人说闲话。 怕温月初继续发飙,温阳赶紧转移话题讨好,“大姐姐,这屋子都被烧了,那小崽子只怕炸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哼,那小畜生不是逃了出去吗?我看你这脑子才真该好好炸一炸!” 温阳,“” 为了人生少奋斗三十年的目标,我忍。 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温月初忍下一口气,“让你查的事查的如何了?那三个小畜生的爹是何人?与天医堂有何关系?” 想起那日在天医堂门口遭受到的羞辱,温月初便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今日若真炸死那小畜生倒也好了,也算出了口恶气! “这个” “你没查到?”温月初冷眼瞥他一眼,鄙夷道,“在我面前吹嘘你的那群狐朋狗友多厉害,温阳,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将来如何能让王爷委以重任?” 她一副定北王妃的口气高高在上。 “大姐姐,那三个小崽子的爹确实查不到是何来历,天医堂的东家背景成迷这你也知道,实在不怨我查不到那人与天医堂是何关系,或许只是来天医堂求医的。” “这查不到,那查不到,我要你何用?!” 一个三岁小儿都看不住,还让人炸了她的宅子! 废物! “大姐姐别生气,虽然没能查到那人是何来历,不过我查到了别的。”温阳及时安抚。 “说!” “那三个小崽子是和赵家公子一起回的皇城。”温阳挑眉道。 赵家公子? “赵玉谏?”温月初赫然想起。 赵小医仙的名号。 温阳点头,就是他。 温月初鄙笑,“赵玉谏这个可怜虫,榜上了天医堂的名号,便以为能扬眉吐气回到赵家?姑母碾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许久没去探望姑母了,正好明日去趟赵家,探望探望咱们的姑母。” 第二天一早,赵玉谏就来了,“阿倾,听闻二宝被人劫持了?孩子没事?” 彼时温九倾意识正在空间里配药,听到声音睁开眼,“昨夜的事,你现在才得到消息,你这情报有点晚啊。” “昨夜的事,我今晨得知消息便赶了来”不算晚了,赵玉谏说着一顿,“阿倾,你的脸” “用过药了,不妨事,过几天就能消下去。” 她现在这张脸,青筋交错,谁看谁吓人。 “既然你来了,那便说说,抓走二宝的是温月初没错?”温九倾声音微冷。 赵玉谏点头,“是温家姐弟不错,听闻昨夜太子府遭人行窃,可是你所为?” 温家姐弟? 这么说不止温月初一个人了? 温九倾眯起眼睛,“是我,也不是我。” 赵玉谏似乎有些没明白,“那你可拿到了玄火并蒂莲?” “别提了。”温九倾叹气。 差点就栽了。 玄火并蒂莲没拿到不说,还结了个仇家。 赵玉谏的脸色有点严重,“你昨夜救回二宝,炸了人家的宅子?” 温九倾挑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可知你炸的是谁的宅子?” 不是温月初的吗? “那宅子是” “我说赵公子,赵小医仙!你怎么还在这儿唠嗑呢?今儿是义诊日,外头多少人排着队等着你呢!” 于管事一来就催促着赵玉谏赶紧去义诊,“快着些!有什么话等义诊完了再说也不迟啊!” 赵玉谏话没说完就被于管事的给拖走了。 温九倾笑笑,四年前她和赵玉谏达成合作,她管医药,赵玉谏负责情报,分工明确。 可赵玉谏出身太医世家,自小耳濡目染,精通药理知识,四年的沉淀下来,赵玉谏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可怜虫了。 天医堂名声大噪的同时,赵玉谏也成了声名远播的赵小医仙。 “娘亲!” 三个小宝贝跑来,分别将手里的书纸给温九倾检查。 “娘亲布置的课业我们都写完啦!”大宝眨眨眼,“娘亲什么时候可以教我毒理啊?” 二宝一脸小正太的点头附和,“娘亲给的生物医学手册二宝已经看完了,二宝也想学毒理。” 只有小宝爬到温九倾怀里撒娇,“娘亲,小宝手酸,小宝不想写那么多字,小宝可不可以不看书了,小宝想要娘亲抱抱。” 小宝惯会撒娇,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的人心都化了,小奶音奶甜奶甜的。 对于三个孩子天赋异禀的学习能力,温九倾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感叹。 三岁便能识文断字,复杂的草药和医书只要给他们讲过一遍,便能记住,即使理解不了太深奥的末世医药知识,却也过目不忘。 其实温九倾更多的是骄傲,这么牛逼的天才宝宝,是她生的! 温九倾把三个小宝贝拢在怀里,亲昵的亲了亲三个小宝宝,“其实医毒不分家的,但毒毕竟比药危险些,你们先学好医理,等你们再长大些,娘亲便教你们毒理知识好不好?” 从三个宝宝能识文断字开始,温九倾便结合古代的医书,将末世的医药书籍一并给他们看。 三个小宝贝乖乖的点头说好。 天医堂的义诊日,看诊施药,每月一次,一到义诊日,便人满为患,排队来义诊的人大多都是些普通百姓。 一开始正是因为义诊,口口相传,慢慢打开了天医堂的口碑和信誉,再加上天医圣手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奠定了天医堂今日一药难求的地位。 天医堂斜对面的茶楼里。 透过敞开的雕花窗,瞧着天医堂外犹如长龙的求医队伍,秦北舟饶有意味的眯起眸子。 “主子见谅,属下并未查到那女子是何来历。”严鹤皱着眉头说。 “那孩子呢?”秦北舟低沉的嗓音透着玩味。 第9章 那本王遇见的是鬼 严鹤脸色更为难了,“孩子那孩子没有娘,只有一个爹,而且” “嗯?”秦北舟挑眉看他,没有娘是什么意思? 那黑心肝的女人不是孩子的娘? 严鹤欲言又止的,秦北舟耐心不好,“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主子,那孩子是来天医堂求医的,并且不止一个孩子,是三个。”严鹤沉声道。 “三个?”秦北舟闻言微微眯起凛冽的眸子,“没有娘,只有爹?那本王遇见的是鬼?” 那心黑手辣的女人分明比鬼还可恶! 严鹤说不出话来了,心想跟鬼差不多。 那女人像鬼一样毫无来历。 秦北舟睥睨的瞧了眼门庭若市的天医堂,忽而笑了笑,“有点意思。” “那三个孩子的父亲是和赵家公子一道回的皇城,与赵家公子相熟,想来皆与天医堂有渊源。”严鹤又说。 秦北舟想到昨晚那般可爱的小团子,竟然有三个? 真想瞧瞧。 “太子病重已半年有余,赵家束手无策,只得求助于天医圣手,本王倒想看看这天医圣手是何方神圣?”秦北舟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 那女人跟他抢药,又炸了他的宅子,这笔账还没找她算呢。 他倒要看看,那女人是装神弄鬼还是欺男骗女! 温九倾正抱着三个小宝贝,给三个宝宝讲解医药知识,忽然觉得背后有点凉。 冷不防身后传来一道傲慢的呵斥声: “天医堂的管事何在?这便是天医堂的待客之道吗?!” 温九倾闻声转头看去,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正一脸怒气的盯着她。 温九倾几不可见的微微挑眉,这是扛不住找上门来了? 那人开口就是一句。 “好生丑陋的一张脸!” 温九倾挑眉变眯眼,她今日没换男装,也没遮脸,这人擅自闯入还趾高气昂的说她丑? 呵。 一个太医好大的官威啊,就冲这目中无人的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当朝宰相首辅来了呢。 哪来的糟老头子! 敢骂他们娘亲! 三个小宝贝对这个人说他们娘亲丑很不满,大宝叉腰问,“你是谁?” 看到三个孩子的时候,赵棕一愣,随后猛地指着温九倾说,“你就是赵玉谏养的那个外室?” 外室? 温九倾眉头一皱,目光冷了一瞬。 “赵玉谏那个不争气的!竟找了个这般丑陋不堪的女人!还带回来三个孩子!”赵棕口气那叫一个嫌弃。 好似温九倾是地上的烂泥,不配跟他讲话。 “赵玉谏人在何处?还不快让他来见我!”赵棕呵斥道。 “呵。”温九倾冷笑一声,眸光冷厉,露了杀机,“哪来的狗在这儿吠?天医堂什么时候允许疯狗进门乱叫了?” 赵棕一瞪眼,这丑女人还敢对他无礼? 我看你是不想进赵家的门了! 夫人说的果然没错,赵玉谏回皇城却胆敢多日不回家,端着架子等着他这么做父亲的上门来求。 这就是在给他下马威! 定是这个丑女人领着三个孩子吹枕头风,在背后教唆赵玉谏不敬他这个父亲! 温九倾让三个宝宝乖乖坐好,起身道,“你当天医堂是你乱咬乱叫的地方?给你三个数,要么滚出去,要么横着出去。” 于叔是怎么回事?居然让这老狗溜了进来? “你,你胆敢这么跟我说话?!”赵棕凶神恶煞的盯着温九倾,松弛的面皮咬的一抽一抽的。 “你是要横着出去?” “你!你敢对我动手?别以为你给我赵家生了三个孩子,我就会让你进我赵家的门!你一个外室胆敢在我面前放肆,这三个孩子只会是无名无分的私生子!” 外室?私生子?赵家的门? 很好。 温九倾怒极而笑,目露寒光,手术刀精光乍现,一刀下去就横在赵棕的脖子上。 “父亲!” 赵玉谏冷声赶来。 面色冷沉的看了眼赵棕,声音压抑道,“阿倾,还请手下留情。” “迟一点,你就该给你爹收尸了。”温九倾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那薄薄的利刃差一点就擦过喉管,赵棕褪都软了半截儿,满目惊恐的望着温九倾这个丑女人。 温九倾收回手术刀,嫌恶的甩了甩,脏了她的刀。 赵棕捂着侧颈,腿软的退后两步,恼羞成怒的瞪着赵玉谏,“赵玉谏!这就是你养的外室!乡野村妇,毫无规矩!你马上” 赵玉谏脸色一沉,冷声打断,“父亲,奉劝你谨言慎行,祸从口出这是父亲你曾教过我的!” “你,你敢为了她教训我?”赵棕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相当看不上温九倾,但温九倾方才的那把手术刀又让他感到畏惧,于是只能在赵玉谏这儿找回面子。 “你不要以为你榜上了天医堂,翅膀硬了就能不把赵家放在眼里!你这外室和这三个孩子我若不认,休想进赵家的门!” “再敢一口一个外室,我割了你的舌头。”温九倾目光冷戾,将手术刀扔给三个宝宝玩儿,“你赵家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孩子进门?” 三个小宝贝拿着手术刀比划,笑的一个赛一个的甜。 却一个赛一个的叫人头皮发麻。 赵棕咬牙绷紧了面皮,他一定是疯了,才觉得这三个小娃娃吓人! 大宝:“娘亲,这糟老头子是谁啊?” 二宝:“嘴巴真臭,是不是刚从茅坑里吃饱了出来的?” 小宝:“这老爷爷就是娘亲说的不会说人话的人吗?” 温九倾对三个宝宝笑了笑,“对,宝贝们要记住,畜生是不会说人话的,对付不会说人话的畜生,是不用讲道理的。” 赵棕紧绷的面皮一再抽搐,“赵玉谏,你就让她这么羞辱你的父亲?!” “父亲,你别忘了,是你传信于我,是你有求于天医堂,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赵玉谏沉声道。 究竟是谁羞辱谁? 赵家在阿倾眼里,怕是连茅坑里的石头都算不上。 父亲找上门来自取其辱,怪得了谁? “你以为你翅膀硬了,名气大了,就能不把为父放在眼里了?”赵棕怒不可揭,“赵玉谏,你端着架子,让为父上门来求你,你还想让为父给你下跪不成?!” 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赵棕表情扭曲。 赵玉谏不为所动,“父亲,您太看得起我了,您要求的不是我,是天医圣手。” 第10章 好大的小胆子啊 “你榜上天医圣手,那是你运气好,如今谁不知道,你与天医圣手共同经营天医堂,你开口不就等于天医圣手开口?!” 赵棕根本不信赵玉谏的那套说辞,这个不孝子,一朝翻身,分明是想蓄意报复赵家和他这个做父亲的。 为他当初受的委屈出口气! 赵玉谏笑笑,并不介意赵棕的咆吼,“父亲,您果真看得起我,我不过是为天医堂做事的,代表不了天医圣手的决定,还有,天医堂不是父亲可以大吼大叫的地方,天医圣手喜静,父亲有求于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 赵玉谏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瞧了眼温九倾和三个孩子。 阿倾一定嫌吵,若不是给他几分薄面,父亲如何能在此闹事? “赵玉谏,你休要推三阻四!”赵棕想骂,但压根儿不敢往温九倾和三个孩子那看,生怕那三个孩子玩着玩着就把手术刀扔了过来,只能对赵玉谏耍横。 “我已向陛下禀明,你定能医治好太子的病,赵玉谏,为父在陛下面前打了包票,你若医治不好太子,所有罪责由你一人承担!” 言外之音,治不好太子,不仅你一人承担罪责,天医堂也不能独善其身! 赵玉谏目光冷凉,嘲讽一笑,“父亲,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啊。” 赵宗脸色难看了一瞬,冷哼道,“你身上流着赵家的血,即便你光宗耀祖,那也是赵家的荣光!识相的,你便劝天医圣手早些为太子诊治!” 带着一脸‘你们母子休想进赵家门’的眼神,狠狠地瞪了眼温九倾,赵棕甩袖离去。 赵玉谏深吸一口气,他多想剔掉这一身的骨血,赵家的血让他觉得恶心,肮脏。 大宝牵着赵玉谏僵硬的手指头问:“赵叔叔伤心了吗?” 赵玉谏冰凉的血液逐渐回暖,他低头一笑,“赵叔叔不伤心。” 然后看向温九倾。 “阿倾” “对不住的话就免了,答应过你的,我会做到,准备一下,明日去给太子瞧病。” 温九倾勾唇一笑,笑意幽凉。 她说过会帮赵玉谏重回赵家,将赵家人踩在脚下。 再说,玄火并蒂莲还在太子府,太子府怎么着都是要去的。 次日。 温九倾陪着三个宝宝吃了早饭,布置好三个宝宝的课业,让他们乖乖呆在天医堂等她回来。 换了男装,便和赵玉谏一道出门,去了太子府。 温九倾前脚刚走,三个宝宝便从天医堂探出头,三颗小脑袋叠在一起,确认温九倾的马车走远,才偷偷溜了出去。 一处私宅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大宝小胳膊小腿儿的爬上马车一阵窸窸窣窣。 然后溜回宅子对面的巷子里,和二宝小宝一起蹲守。 大宝胸有成竹的拿帕子擦擦手:“二宝,你不开心吗?” 二宝摇头:“我只是怕惹娘亲生气。” 小宝软乎乎的挂在二宝脖子上:“不怕,娘亲生气我就撒娇,我一撒娇,娘亲就不会生气啦。” 大宝点头:“温家人敢抓走你,不叫她们吃点苦头怎么行?” 温九倾跟赵玉谏说的话三个小宝贝都听见了去,知道是温家姐弟抓走了二宝。 敢抓二宝,就得让温家人知道,别以为他们小就好欺负! 三个小宝贝不知道,自己都被人盯上了。 “主子”严鹤惊奇的瞅着那三个小萝卜头,三个小崽子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好大的小胆子啊。 “嘘。”秦北舟饶有兴致的低声道,“别惊着他们。” “” 三个肉团子。 嗯,果然挺可爱。 秦北舟眼中溢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光。 严鹤忽然有点头皮发麻,尤其瞧见大宝拿帕子擦手指的动作,明明只是个三岁的小娃娃,却给人一种经验老道的杀手在杀了人之后,擦刀上血的感觉。 而且莫名有种熟悉的怪异感。 严鹤余光瞟了眼主子,是他的错觉吗? 为什么会觉得那小鬼擦手指极像了主子擦剑? 那气质和睥睨中透点傲慢的气势都神似主子。 温月初从宅子里出来,上马车时沾上了一手的黏液,“这是什么东西?” 丫鬟赶忙一看,“小姐,这像是蜜膏?” 闻着都是甜的。 温月初嫌弃的摆摆手,“马车上怎会糊上这东西?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擦干净!” “是”上了马车,丫鬟立马拿丝帕给温月初擦手。 下一秒。 马车里爆发出惊人的惨叫声。 “啊!!来人!马车里怎么会有马蜂!来人啊!救命!!好痛!” 嗡,嗡,嗡 马车里马蜂乱飞,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三个小宝贝嘿嘿大笑,“就得让温家人知道我们的厉害,看她们以后还敢作妖不!” 后方的严鹤倒抽一口凉气,“主子” 这三个小鬼还是人吗? 当真只有三岁? 这是三岁小儿能干出的事吗?! 太恶劣了,太阴险了,太顽劣了,太,太坏了 “主子,你是在笑吗?”严鹤头皮持续发麻。 仿佛温月初马车里的马蜂就在他耳边嗡嗡响。 不觉得这三个小鬼很恐怖吗?! 主子居然在笑! 严鹤嘴角抽搐。 当温月初挣扎着从马车里爬下来的时候,摔了个狗吃屎,马蜂可不是见好就收的物种,围着温月初打转,温月初一张脸变成了王麻子。 满头满脸的红包。 “啊!快来人!赶走这些马蜂!来人啊!” 温月初满地打滚,玉锦华裙,满头珠钗都搅的凌乱不堪,跟个疯婆子一样。 脸上剧痛,怎么捂都挡不住马蜂。 不知从哪飞来几只蝴蝶,赤金带红的翅膀一闪一闪,混在马蜂堆里格外的显眼。 “咦?哪来的蝴蝶呀?”偷窥的大宝晃了晃小脑袋。 “那蝴蝶,有毒。”二宝得出结论。 “这是不是叫做招蜂引蝶呀?”小宝歪着小脑袋笑嘻嘻的。 招蜂引蝶,形容的真好。 严鹤眼角微抽,主子居然放出凤蝶帮那三个小鬼咬温月初。 从没见主子干过这么幼稚的事。 温月初一脑门儿的包,“啊!!救命啊!好痛!为什么蝴蝶也会咬人!” 滚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丫鬟也惨遭连累。 宅子里的家丁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帮忙。 “马蜂怕火,快拿火把来!” 不知道是谁喊了句。 随从立即点了两个火把来,马蜂才慢慢放过温月初。 三个小宝贝偷偷看温月初被马蜂蛰的无处窜逃,大快宝心! 三个宝宝手牵手,正准备回家。 一转头,吓得僵在原地。 第11章 叔叔是好人 “原来是你们三个小崽子!” 温阳冷笑着阴恻恻的看着三个孩子,“正愁抓不着人,你们倒自己送到我眼前来了,还敢对我大姐姐下黑手?逮住你们三个,正好给大姐姐消消气,替你们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大宝紧绷着小脸,将二宝和小宝护在身后,用小小的身板挡住温阳。 温月初那头被马蜂蛰的那么惨,必然要找人出气,温阳居高临下,笑的像个吃人的恶魔。 “抓住他们。” 大宝和二宝挡在小宝身前,手里默契的拿着娘亲给的药粉。 俩随从扑上来的时候,大宝二宝同时将药粉洒了出去。 转头拉着小宝就跑。 俩随从被药粉荼了眼睛,惨叫连连。 温阳面色铁青,“废物!给我追,一定要抓住那三个小畜生!” 大宝和二宝抱成一团,把小宝藏在里面,躲在一座拱桥下。 “哥哥,我害怕。”小宝揪着两个哥哥的衣服。 大宝奶声沉稳,“小宝不怕,哥哥会保护你们的。” 二宝皱起小眉头,心里冒出他出去引开敌人,让大宝和小宝先逃的想法。 但似乎被作为哥哥的大宝看穿了,大宝抓着他的小胳膊,眼神坚定不许他乱来。 “给我仔仔细细的搜!那三个小畜生跑不了多远!” 温阳阴冷的声音从拱桥上传来。 三个小宝贝更加缩成一团。 即便他们比一般孩子聪明,可到底是三岁小儿,实力悬殊,硬干是干不过温阳和那些随从的。 “找到了。” 温阳阴恻恻的冒出头,朝三个宝宝伸出魔爪,“看你们往哪儿逃。” “二宝,快带小宝走!” “走?”温阳冷笑的抓起大宝的衣领,一只手就把大宝给提了起来,“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放开我!”大宝奋力挣扎,藏在手里的手术刀猛地朝温阳袭击。 可小胳膊小腿儿的,三岁的孩子,在温阳一个高大的男人面前偷袭,根本不够看。 二宝握手术刀跟握枪一样,挡在小宝身前,目光凌厉的瞪着温阳,“放开大宝,你那破宅子是我炸的,有本事冲我来!” 破宅子?那可是定北王的私宅! 大言不惭的兔崽子! “就凭你这小畜生能炸得了那宅子?”温阳提着大宝,看着二宝阴森一笑,“我知道是你爹救了你,还烧了我大姐姐的宅子,父债子偿,听说过吗?今儿就跟你们三个小畜生好好算算这笔账!” “把这三个小畜生都给我带回去。” 温阳吩咐随从道。 随从上前要抓二宝和小宝。 忽然飞来几只蝴蝶。 赤金带红的翅膀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那蝴蝶轻轻落在几个随从的肩头,下一秒,便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几个随从全都面目溃烂的倒地不起,抽搐几下就没气了。 “怎么回事?”温阳眉头一皱,面色发狠,“什么人,装神弄鬼的给我滚出来!” ‘砰。’ “啊!” 温阳惨叫一声,猝不及防被人一脚就踹进了拱桥下面的河沟里。 溅起难以形容的酸臭味。 这条河沟,是居民用来涮夜壶的。 大宝被甩了出去,落在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葡萄似的大眼睛往上看,看到了男人冷峻的下颚线,再往上,男人戴着半张面具,遮住了脸。 严鹤走近二宝和小宝,低声道,“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两个小宝贝半信半疑的让严鹤抱着,实则严鹤比两个宝宝还紧张些。 他第一次抱孩子,抱起来才发现软绵绵的,他都不敢用力,力道大了怕伤着孩子,小了又怕摔着孩子。 尤其看着两个孩子粉雕玉琢的小脸儿,严鹤心里直打鼓。 真不是他的错觉。 这俩孩子,不,应该说这三个孩子,怎么越看越觉得像主子。 他好像抱着俩缩小版的主子。 秦北舟和严鹤将三个宝宝从拱桥下抱了出来,大宝眼睛亮晶晶的问:“叔叔你是谁啊?” 二宝皱着小眉头板着脸:“叔叔,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小宝笑嘻嘻的趴严鹤肩上撒娇:“叔叔救了我们,叔叔是好人。” 严鹤默然,这仨孩子是真不认生啊。 奶乎乎的小萌娃趴他身上撒娇,严鹤一颗铁汉心都要萌化了。 不怪主子见不得三个孩子受欺负,出手教训温阳。 肉团子实在太可爱了,又软又萌,秦北舟没忍住揉了揉大宝的头,“你们家在哪?我送你们回去。” 大宝二宝一犹豫,两秒钟的迟疑信不过秦北舟。 小宝笑嘻嘻的自报家门:“叔叔,我们家在天医堂哦!” 大宝二宝:“” 回去他们得再教教小宝,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个叔叔虽然救了他们,但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 娘亲说过,看上去像好人的,未必不是坏人。 秦北舟看出两个宝宝的迟疑,心道这两个小崽子还挺警觉,倒是妹妹更好说话。 他微微挑眉,“哦?你们是天医堂的人?” 他再一次怀疑,那欺男骗女,卑鄙奸险的女人是怎么生出这么可爱的三个孩子的? 大宝二宝思考怎么回答。 小宝再次抢答:“是的哦!我们爹爹就是天医堂的东家哦!” 俩哥哥:“” 再让小宝说下去,家底儿都要被她卖光了。 二宝去捂小宝的嘴,不让她说了,大宝嘟嘴说:“叔叔,谢谢你救了我们,你现在可以送我们回家了。” 这口气,咋那么像命令呢? 这傲慢又有点臭屁的小崽子,是在睥睨他? 秦北舟勾唇一笑,“原来你们是天医圣手的孩子,值不少钱呢。” 三个小宝宝一哆嗦,这叔叔不会是想卖了她们? 温阳挣扎的从臭水沟里爬起来,差点没被自己身上涮夜壶的味道给熏吐了。 三个孩子早没了影子。 温阳气的咬牙切齿,面容狰狞,他一定要活剐了那三个小畜生! 将三个孩子‘卖’回天医堂,秦北舟转头就走了。 二宝频频回头,望着秦北舟混入人群中的背影,他见过这个叔叔。 是那天的那个叔叔。 即便秦北舟蒙着脸,二宝也认得他的身形和背影。 大宝回过头若有所思的问他:“二宝,你在看什么?” 二宝顿了顿:“那个叔叔抱着你,你有什么感觉?” 第12章 是会影响下一代的毛病 大宝一愣。 “感觉”大宝想了想,说:“感觉很安全,那个叔叔很厉害!” 是啊。 感觉很安全。 那个叔叔很厉害。 被那个叔叔抱着,感觉很安心,好像什么都不用怕。 这是为什么呢? 二宝拧着小眉头,狐疑的想不出答案来。 “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呀?”小宝歪着脑袋望着他俩,表示没听懂。 “没什么,回家默医典,娘亲回来之前,得把娘亲布置的课业写完。” 大宝二宝默契的不再提。 太子府。 不知怎的,温九倾眼皮一个劲儿的跳。 “阿倾,怎么了?”赵玉谏看她时不时的皱眉头。 温九倾摇摇头,“没什么。” 就是感觉有些心神不宁的。 迎面走来一个身形发福的中年男人,对太子府的人事物,温九倾和赵玉谏事先做过攻略,知道这人是个太监,现在是太子府的管家,从宫里带出来的。 “两位想必就是天医圣手和赵小医仙,咱家在此等候两位多时了,两位里面请。” 果然,一开口就是太监属性。 温九倾和赵玉谏微微点头,跟随太监管家进了太子的房间。 “太子殿下方才喝了药,现下正睡着,两位可先为太子殿下诊脉。”太监管家说,“烦请两位轻着点,殿下身子不好,万不可惊着殿下。” 这是要温九倾和赵玉谏不要吵醒太子殿下的意思。 自半年前起,太子殿下缠绵病榻,拖到现在病情是越来越严重。 陛下震怒,下了最后通牒,若再医治不好太子,便要太医院陪葬。 赵家身为太医院首席,自然首当其冲,所以赵棕才想起被他赶出去的儿子赵玉谏来。 温九倾扫了眼躺在病榻上的渣男,又看了眼赵玉谏。 赵玉谏会意道,“烦请管家在外等候,我们诊治的时候,不便有外人在场。” 太监管家略一犹豫,便道,“两位请便,咱家就在门外候着,有什么吩咐两位唤咱家一声就行。” 房门关上,温九倾挤眉道,“我真的不想救他。” 赵玉谏笑笑,“那便不救。” 我是那种分不清‘大局’的人吗? 温九倾眼尾一扫,“我昧着良心,对不起自己帮你救他,年底的分红我要多拿两成。” “行,三成都行。” 我巴不得把我所有的都给你。 温九倾抬了抬下巴,“赵小医仙,你先请,看看他什么毛病。” 赵玉谏无奈的笑笑,然后坐在床沿上替太子殿下号了号脉。 他微微皱眉,“太子殿下这病,似乎是内脏衰竭所致,太医院素来用药温和,不敢下猛药,所以太子这病拖延的愈发严重。” 温九倾挑眉,内脏衰竭?那不就等死咯? 赵玉谏起身,“阿倾你来瞧瞧,看看我诊断的是否正确。” 温九倾笑了笑,“你对自己的医术这么没信心啊?” “自是不及你。” 温九倾搭了一下太子的脉,同时用智能空间给他做了个全身扫描,空间内的数据得出病情分析。 温九倾收回手,淡淡道,“你没诊断错,是内脏衰竭,不过是肾衰竭而已。” 渣男这是遭报应了啊? 以古代这个医疗技术,肾衰竭基本就是不治之症了。 赵玉谏:“肾衰竭?那不是” 温九倾:“没错,是会影响下一代的毛病。” 赵玉谏:“” “他这个起初应该是肾炎,没得到有效的治疗,拖成了肾衰竭,你想想一国储君,没有后代,他这个太子能当多久?” 温九倾吐槽道。 赵玉谏瞟了眼门口,压低了声音,“阿倾,慎言。” 这话叫人听了去,便是大不敬的罪名。 温九倾撇撇嘴,“太医院这群庸医,仅是用药消除了肾衰竭带来的表面水肿,连药都不敢用,就这样的医术还敢做皇家太医,当真是艺高人胆大。” 赵玉谏无奈:“” 阿倾这直白的性子啊 闭着眼睛的太子殿下彻底听不下去了。 影响下一代的毛病? 还说不想救他? 讽刺太医院都是庸医,艺高人胆大? 敢说他没有后代? 还敢说他这个太子当不久? 当真是不怕死! 他倒要看看,这个大言不惭的天医圣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慕子铭睁开眼,便看到两个对他评头论足的人站在他床边。 他目光落在温九倾身上,“你就是天医圣手?” 温九倾微微挑眉,赵玉谏率先道,“在下赵玉谏,见过太子殿下。” 他有意遮挡慕子铭对温九倾打量的目光。 慕子铭瞧了他一眼,“你就是赵家那个庶子,大名鼎鼎的赵小医仙?” 赵玉谏神态温和,大方承认,“正是,赵家主请我等来为太子殿下看诊。” “赵家主?”慕子铭从床上坐起来,躺着说话好像他多虚弱病入膏肓似的,“本殿忘了,你被赵家赶出了家门,赵家如今却要舔着脸求你,靠你来医治本殿而活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心里定然很痛快?” 太子殿下专挑人痛脚踩,又十分清楚赵玉谏的心理,想必是对赵玉谏和天医堂早有了解。 对方是太子,又是病人,赵玉谏选择不说话,不回答除病情之外的问题。 说完赵玉谏,慕子铭又将目光放回到温九倾身上,“你方才说,太医院都是群庸医,意思是你能治好本殿的病?” 温九倾目无波澜,“自然能。” “好,你若当真能治好本殿的命,本殿便不与你计较你方才的大不敬之言。”慕子铭面色苍白道。 温九倾:“” 渣男! “太子殿下的病并非一朝一昔能治愈。”温九倾淡漠道。 慕子铭:“你要多长时间?” “个把月。”温九倾随口说了个数。 “本殿信你。” “” 大可不必。 其实不需要个把月,明天给他把手术做了,再用她空间里末世的药物配合治疗,半个月左右便能逐渐康复。 但慕子铭痛苦是活该,且让他多痛几天。 而慕子铭想的是,病了这么久,都养成个药罐子去了,还在乎现在这点时间吗? 他隐约觉得,这个天医圣手身上,让他有股熟悉的感觉,不知怎的,莫名就信他说的。 慕子铭打眼看他,“你为何带着面罩?” 第13章 想屁吃呢你 温九倾脸上的青筋尚未消下去,她又是做男装打扮,脸上戴了个黑色蕾丝纹的面罩,像化装舞会的那种面具,一个男人带面罩,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因为长得丑。”温九倾直言道。 “” 头一次见有人说自己长得丑说的这么坦然的。 “你打算如何为本殿治病?”慕子铭轻咳一声问。 温九倾:“说了你也不懂。” “” 也是头一次有人敢这么怼他! 牙尖嘴利! 希望你的医术像你的嘴巴一样厉害! 太子殿下忍气吞声,“本殿拭目以待。” 渣男威胁她? 我不治,你就等死。 赵玉谏是知道温九倾和太子殿下的旧怨的,他并不想让温九倾和太子多呆,怕太子认出温九倾。 于是便适时出声道,“太子殿下的病,我们已经诊断过了,还需回去配药为太子医治,便先告退了。” 哪知慕子铭突然阻拦,“你可以走,他得留下。” 赵玉谏眉头一皱,慕子铭鸡贼的看着温九倾,“你不是说太医院都是些庸医吗?本殿如何放心让一群庸医每日为本殿调养身子?既然你是来为本殿治病的,理应由你来为本殿调理身子。” 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拒绝的话到嘴边忽而眼珠子一转,话锋一转道,“太子殿下的要求,我岂有不应之理?不过事先说好,我为病人调养身子的费用可不便宜。” “你若能为本殿调养好身子,本殿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他堂堂太子,会缺你那点医药费吗? 草民就是草民,瞧他那小气啦的劲儿。 赵玉谏眉头皱的更厉害了,“阿倾,我去写个药方,你与我一道看看?” 温九倾点头,她知道赵玉谏是有话要跟她说。 去到外间,赵玉谏拧着眉头低声问,“阿倾,你留下可是为了玄火并蒂莲?” “知道你还问。”温九倾神色不变道。 “上回你失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太子府如今必然戒备森严,你又何必去犯险?” 温九倾戳了戳自己的脸,“那我的脸就不管了?” 她可不想一辈子顶着一张满脸青筋的脸,退一万步讲,就算她能丑一辈子,可她体内的毒却未必能安稳一辈子,这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万一哪天毒发了,她一命呜呼,大宝他们可就成孤儿了。 赵玉谏说不出话来了。 她知道赵玉谏是关心她,她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留在太子府,更方便她伺机行事。 “或许等你医治好太子的病后,可以让太子将玄火并蒂莲作为报酬送与你。”赵玉谏商量道。 “就那个渣男?”温九倾冷嘁一声,“想什么呢你?” 慕子铭那个渣男,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将玄火并蒂莲这么稀有的药材送给她? 赵玉谏又说不出话来了。 温九倾转而轻声道,“我留在太子府,有件事要拜托你。” 赵玉谏叹气,“我知我劝不住你,你放心,我会照看好三个孩子的。” 合作多年,赵玉谏还是很懂她的。 临走前,赵玉谏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万事要当心,莫叫太子认出你来。” 温九倾好没气的笑笑,“就我现在这个鬼样子,哪怕不戴面罩,只怕亲爹见了也认不出我来。” “还没说完话吗?” 慕子铭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这时,太监管家端了碗热腾腾的汤药来,笑的像个弥勒佛的问,“两位可为太子殿下诊断好了?” “太子殿下的病情我已心中有数,还需回天医堂配药,告辞。”赵玉谏直径离开。 太监管家将药端给太子,慕子铭微微挑眉,“天医圣手” 温九倾入内,“做什么?” “还未请教天医圣手高姓大名?”慕子铭目光审视道。 外头都知道天医圣手是天医堂的东家,医术了得,没有他救不活的人,治不好的病,却鲜少有人知道天医圣手姓甚名谁? 温九倾略一深吟,“我叫温倾。” 温九倾省略了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 “你姓温?”慕子铭似乎有点诧异,“你可知道护国将军府温家?” 温家? 温九倾笑笑,我不仅知道,我还是温家人。 她淡声道,“皇城贵族,自然是知晓的。” “你也姓温,你与温家可有什么关系?” 这是在试探她么? 温九倾不以为意,“我一介草民,能与温家那样的贵族有什么关系?太子殿下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慕子铭点点头,“那就请温公子看看这碗药可否有不妥?” 太监管家将药端给温九倾,温九倾闻了闻,“没什么问题,消肿降燥的汤药,太子殿下喝。” 慕子铭:“” 他怎么觉得这么敷衍呢? 反正喝不死。 治不好病,也喝不死人,这碗汤药就是大写的敷衍好吗。 说庸医都抬举了太医院那群人。 “那就劳烦温公子伺候本殿喝药。”慕子铭沉声道。 “什么?”温九倾皱眉。 让她喂药? 想屁吃呢你? “怎么?温公子负责调养本殿的身子,由你喂药,本殿更安心。” 呵,你好大的脸! 温九倾冷笑,“我不是殿下的丫鬟。” 要人伺候,找丫鬟去。 “若本殿定要你伺候呢?” 其实慕子铭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如此? 他只是觉得,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似乎很熟悉。 那双眼睛清亮有神,像是在哪见过,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殿下,我喂药是另外的价钱。” “” 这人是掉钱眼儿里了吗?! 什么都谈钱! 穷疯了? 天医堂不是一药价值千金吗? 医术了得的天医圣手,居然是个满身铜臭味的人! “本殿能少了你那点银子吗?”慕子铭咬牙切齿。 没错,温九倾爱钱。 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她勾唇,“一百两哦。” 慕子铭眼神一沉,差点蹦出一句,你怎么不去抢呢! 喂个药一百两,你那双手怕是比本殿这双手还金贵! 入夜。 温九倾换上夜行衣,身形如猫儿似的灵巧,避开了太子府的守卫,轻车熟路的撬开了太子府宝库的锁,熟门熟路的溜进了宝库。 这次没人捣乱,玄火并蒂莲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然而,温九倾高兴的太早。 第14章 这叫仇人路窄! 当她把手伸向玄火并蒂莲的时候,忽而察觉到宝库里有人! “呵。”房梁上有人轻笑一声。 温九倾眸光一凛,抬头望去,顿时眸色一沉。 又是他! 特么的阴魂不散啊! “真巧,又遇上了,你说这是不是叫冤家路窄?”秦北舟玩味的望着底下的人。 温九倾目光冷然,这叫仇人路窄! 她迅速去拿玄火并蒂莲,想着拿了走人,不欲跟这货多纠缠,免得惊动外头的守卫。 可秦北舟偏不如她意,她抢玄火并蒂莲的同时,‘嗖’的一枚暗箭朝她射了过来。 温九倾只好收手,避开暗箭。 同时迅速从空间换出精钢弓弩,来了个对射。 房梁上的男人身轻如燕,轻松避开。 “我这袖箭比起你的弓弩如何?”秦北舟玩味的问。 温九倾感觉他在逗猫儿一样。 而她就是那只猫。 跟她的精钢弓弩比? 差远了! 温九倾冷哼一声,转眼换上了一柄特殊的手枪,枪里是她改良过的真空弹。 里面装的是强效迷药。 迷药在空中散开,秦北舟察觉不对,立即捂住口鼻。 眯起凛冽的眸子,这女人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武器? 想夺玄火并蒂莲?问过本王了吗? 秦北舟勾起嘴角,在温九倾拿到并蒂莲的同时,袖箭如风从她耳边略过,随后宝库外传来动静。 “来人!有刺客潜入!抓刺客!” 那枚袖箭射倒了一个守卫,惊动了太子府的人。 温九倾磨牙,一句王八蛋憋到了嘴边! “你有本事,你就闭着眼睛从太子府将药带出去。” 他把她对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 我拿不到,你也休想。 秦北舟幽深的眸中满是戏谑,这女人可算栽他手里了。 睚眦必报的定北王岂能不为自己出口气?! 顺便再学她,给她上一课,“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蒙面黑巾下,温九倾脸色一沉再沉。 还真是学以致用啊? 狗男人,最好别再让我遇到,不然扒了你的皮! “你现在是不是想扒我皮,抽我筋?嗯?我从你眼睛里看出来了。” 秦北舟说出她的心声。 “你最好别被我抓到!”温九倾咬牙。 “可巧,此前你偷袭暗算我的时候,我也想将你大卸八块!”秦北舟语气阴沉。 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将我大卸八块。 温九倾冷嗤。 “对,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秦北舟再次有样学样。 先从太子府的追兵手里脱身。 然后再考虑能不能将他扒皮抽筋的事儿。 守卫已然包围了宝库。 等温九倾再抬头的时候,男人已然不见踪影! 她咬咬牙,只得先脱身,玄火并蒂莲,总还有机会再拿。 心里狠狠地慰问了那狗男人祖宗十八代,温九倾猫着身,撞开窗户逃了出去。 “刺客在这儿!快追!” 守卫听到动静,一窝蜂的朝温九倾追去。 好在她提前摸熟了太子府的路,借着夜色的遮挡,动作灵活的带着守卫在太子府绕了几圈,甩掉了追兵,才潜回了太子府为她准备的客房里。 迅速换下夜行衣,上床睡觉,做出早已就寝的样子。 立于太子府屋顶的男人,见她居然没溜出太子府,还在太子府歇下了,忽然脸色就不好看了。 这女人果然贼胆包天,敢在太子眼皮子底下偷鸡摸狗! 秦北舟沉着脸,在外放风接应的严鹤听到惊动了太子府的守卫,不放心前来查看,一来就看到主子阴沉着脸。 “主子?”莫非主子又失手了? 太子府的守卫还在搜查刺客。 严鹤不解,以主子的身手,没道理会接二连三的失手啊? “那女人怎会在太子府?” 秦北舟没头没脑的来了句。 语气略微有些咬牙切齿。 严鹤有点懵,“主子又遇到了那个女子?” 竟如此阴魂不散? “她做男装打扮,且歇在了太子府。”秦北舟语气深沉道。 严鹤忽然想起来了,“主子,听闻今日赵玉谏和天医圣手前来太子府为太子看诊,那人莫不是” 那女人竟是天医圣手?! 严鹤有点吃惊。 “果然是欺男骗女!”秦北舟冷嗤。 “” 主子火气有点大啊? 接二连三在一个女人手上吃亏,主子有点火气实属正常。 “那主子,玄火并蒂莲还拿吗?”严鹤低声请示。 黑暗中,秦北舟嘴角上扬,“下次,招猫逗狗也挺有趣。” “”主子管吃亏叫有趣? 天医堂。 三个小宝贝还在眼巴巴的等着娘亲回来。 赵玉谏守着宝宝们。 “大宝,你最大,是哥哥,乖乖带着二宝和小宝睡,赵叔叔守着你们。”赵玉谏柔声道。 三个宝宝趴他身边,都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想等娘亲回来。 “赵叔叔,娘亲今晚不回来了吗?”大宝努力睁着眼睛问。 赵玉谏揉了揉大宝的小脑袋,“你娘亲今夜有事,没有娘亲陪你们,你们便不能乖乖睡觉吗?” 二宝困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娘亲会有危险吗?” “不会,安心睡。”赵玉谏安抚道。 “小宝好困哦,小宝想要娘亲抱着睡”小宝肉嘟嘟的趴在大宝和二宝中间,小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赵玉谏轻声安抚,哼了首童谣做摇篮曲,很快就哄睡了三个宝宝。 虽然温九倾很直接的拒绝了他,但三个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赵玉谏何尝不是将三个宝宝视作亲子般照顾。 屋顶上。 秦北舟揭开一片瓦片,正好看到赵玉谏哄三个孩子睡觉。 那画面温馨的令人不爽。 至于为何不爽,哪里不爽,他也说不上来。 “爹爹”二宝睡梦中嘟囔一声。 赵玉谏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二宝便睡得很安稳。 “那孩子前几日喊我爹爹,现在又叫赵玉谏爹爹,怎的这般没骨气!” 严鹤:“” 这跟骨气有啥关系? 严鹤一脸惊悚的看着自家主子。 他不懂,为啥主子要带他来扒天医堂的屋顶偷窥那三个孩子? 主子刚刚不是还在这三个孩子的娘亲手里吃了亏吗? 转头又来看这三个小鬼,他不懂主子在想什么? 严鹤想了想,还是说,“听闻这三个孩子是赵玉谏的私生子。” 第15章 不怀疑你来问你做什么 “不可能!”秦北舟脱口而出的反驳。 严鹤轻咳一声,说,“前两日,赵棕找上门来,说是不认这三个孩子,而且” “而且什么?”秦北舟面色阴沉。 “而且说这三个孩子的娘,是赵玉谏养的外室,赵家不同意让她进门。”严鹤硬着头皮说完。 主子目光有点渗人,他怕主子一脚把他踹下去。 “这三个小娃娃断不可能是赵玉谏的孩子。”秦北舟语气笃定道。 “主子为何这般笃定?”严鹤不懂就问。 秦北舟从屋顶上往下瞥一眼,“你瞅瞅那姓赵的,能生得出那三个古灵精怪的孩子么?” 严鹤:“” 这是什么逻辑? 他记得,那姓赵的赵玉谏好像没得罪过主子? 主子咋一副瞅人不爽的语气? 还人身攻击呢? 赵玉谏再这么说,也是一表人才,谦谦君子? “主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就别讲了。” “” 主子这一副被人抢了儿子的表情怎么这么酸呢?! 抢儿子? 严鹤一惊,见了鬼了!他怎会这么想? 那三个小鬼,咋可能是主子的孩子! 太子府灯火通明,侍卫统领没抓到人,前来请罪。 “卑职失职,叫那贼人跑了,请太子殿下降罪!”侍卫统领懊恼道。 慕子铭病体沉重,体力匮乏的看他一眼,“你确实失职,接连两次都没抓到人,我太子府竟让人来去自如,本殿的安危如何能仰仗你们?” “殿下恕罪,卑职带人追那贼人,发觉那贼人似乎十分熟悉太子府,据门口守卫的弟兄说,未见人出府,卑职怀疑,此人尚藏匿于府中。” 侍卫统领说话间献上一物,“殿下请看,这是卑职在追那贼人时拾到的。” 慕子铭看了看,这东西似乎有点眼熟? 那是一个幽绿的猫眼坠子。 是他! 慕子铭眼神深陷,握紧了那条猫眼坠子。 温九倾正躺在床上,问候坏她好事的那混蛋祖宗十八代,想着上次炸的轻了,下次再让她遇到,一定炸的他哭爹喊娘! 忽然门外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 温九倾眸子里略过一丝精光,来了! ‘扣扣’ 传来敲门声,温九倾翻身而起,迅速戴上面罩,裹上外袍,分分钟换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去开门。 不出所料,门外是慕子铭。 “太子殿下?”温九倾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太子殿下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慕子铭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今夜府中有刺客潜入,有人瞧见刺客往这边来了,本殿来问问,温公子可有瞧见什么可疑的人?” 温九倾一愣,“嗯?有刺客?可是来行刺太子殿下的?” “那倒不是,刺客是来行窃的。” 温九倾打马虎眼,慕子铭却瞧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行窃?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敢在太子府行窃?”温九倾语气调侃,而后像是后知后觉的发现慕子铭脸色有些沉,她故作深吟道,“太子殿下是在怀疑我吗?” “” 废话。 不怀疑你来问你做什么? 温九倾立马精神了,主动让开门口的位置,“我理解太子殿下怀疑我,毕竟我是外人,整座府邸都是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想如何搜,请便。” 慕子铭略一迟疑,“你为何能如此坦荡?你留宿在府里,府里便有刺客潜入,你就不怕本殿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杀了你么?” 温九倾笑笑,“清者自清,我有何惧?” 这人竟能把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 慕子铭差点就要信了他的。 “再说了,殿下还要靠我治病呢,杀了我可就没人能治殿下的病了。” 温九倾嘴角上扬,不怕慕子铭听不出她话中的暗示和威胁。 做贼心虚什么的,不存在的。 她敢保证,这世上除了她,没人能治得了肾衰竭的毛病。 太子殿下的命,可比她的命金贵多了。 慕子铭的沉默便是犹豫,他摆摆手,身后的侍卫便悉数退下。 “本殿信得过温公子的为人,温公子是本殿的客人,本殿还指着温公子救命呢,方才也只是担心温公子的安危罢了,温公子贵为天医圣手,自然不会做那行窃的小人行径。” 温九倾就笑着,这点明嘲暗讽,不算什么。 慕子铭忽而掩面轻咳一声,面色稍显苍白,“温公子不请本殿进去坐坐吗?本殿这副身子,深夜奔波,已无力支撑。” 四年前的慕子铭丰神俊朗,四年后的慕子铭却成了个病秧子。 报应不爽啊。 温九倾勾唇,“殿下说笑了,整个太子府都是殿下的,太子殿下想去哪就去哪,请。” 慕子铭坐了会儿,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温九倾这会儿是真困了,只想让慕子铭有话快说,说完赶紧滚! “温公子,本殿总觉得,你很熟悉?本殿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慕子铭突然问。 温九倾提神的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她淡淡的扫了眼这位太子殿下,“殿下又说笑了,我不过一介草民,初到皇城,殿下岂会见过我?” 四年前,慕子铭还不是太子,原身温九倾便疯狂的迷恋他。 就在温九倾得偿所愿要嫁给他的时候,却在新婚之夜,被一顶花轿抬到了青楼。 也就是她穿越当晚。 慕子铭就是她‘死’了的那个男人。 她能昧着良心救慕子铭,一来是因为答应过赵玉谏,会帮他杀回赵家,让赵家人舔着脸来求他。 二来纯粹是因为钱。 四年前的事虽说不是慕子铭主使的,但不可否认他是个渣男。 温九倾能救他,都已经是医德爆表了。 慕子铭抿了口茶水问,“本殿的病,真的能治吗?” “能。”温九倾淡然道,“天医堂既然接了你的单子,我自然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 怎么到了他嘴里,他堂堂太子的性命,还没有天医堂的招牌重要? 太子殿下忍了又忍,“本殿这病当初来势汹汹,宫里的太医看过,民间的大夫看过,甚至天下的神医郎中都看过,可却无人能根治本殿的病,本殿失望过太多次,早已不敢抱太大的期望。” “温公子,你能明白吗?” 第16章 想死继续吃啊 明白。 就是不想死嘛。 说那么多。 虽然我不介意让你再失望一回。 “温公子” “殿下,我对殿下的心路历程没兴趣,殿下的病我说能治就能治,夜深了,殿下还有别的事吗?” 说完了吗? 说完了赶紧滚! 困了。 “没人敢对本殿不敬,你是第一个。”慕子铭语气微沉。 不过不像是要生气的样子。 反而笑了笑,“本殿叨扰了,温公子早些歇息。” 慕子铭一走,温九倾立马关门,熄灯,睡觉! 听你废话那么多。 总算打发过去了。 可玄火并蒂莲尚未到手。 头疼啊。 都怪那个狗男人! 屡次坏她好事! 于是温九倾又继续在问候男人祖宗十八代中进入梦乡。 次日。 温九倾醒来收拾妥当,就去给慕子铭号脉,好歹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慕子铭的病,其实用她空间里的医疗设备做个手术就好了。 但玄火并蒂莲没到手,她不想让慕子铭好的那么快。 温九倾到的时候,正见太监管家在给慕子铭备膳。 瞧了眼一大桌的山珍海味做早膳,温九倾微微挑眉,“你每天吃这些?” “怎么?这些饭菜有问题吗?” 慕子铭除去脸上的病色,也是仪表堂堂。 温九倾顿了顿,“太子殿下,你知道你是个病人吗?” 慕子铭:“” 病人最基本的礼貌就是要忌口,太医院那群庸医连这点都没嘱咐吗? “你。”温九倾指了指太监管家,“若想你家殿下英年早逝,就继续给他吃这些。” 一个得了肾病的人,不知道忌口,还吃这些发味的东西。 想死趁早说啊。 慕子铭脸色微沉,太监管家更是一愣,“这这都是按照太医的叮嘱置办的膳食啊,温公子你瞧,这可都是些清淡的吃食,太医说了,殿下要忌荤腥,饮食要清淡,奴才们可都记着呢。” “忌口不等于清淡。” 温九倾面无表情的说。 虽然温九倾没明说,但是慕子铭从她脸上看出了‘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命硬’的嘲讽来,还有她方才那句英年早逝的讽刺。 他沉着脸,“那本殿应该吃些什么?” “白水煮青菜,忌油水忌食盐,直到痊愈。” 慕子铭闻言,脸色更阴沉了。 天医圣手是在幸灾乐祸吗? “这这如何使得?”太监管家尖声道,“殿下本就身子不好,若再不沾油水,身子岂非更差,还要忌食盐?那不是全无味道,如同嚼蜡吗?!” “知道你家殿下为什么病情愈发严重吗?管不住嘴,神仙难救。” 温九倾轻笑,“你若是想你家殿下治好病后留下肾功能障碍,大可以不听医嘱。” 肾病,忌油盐荤腥,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想死就继续吃啊。 慕子铭黑着脸,摆摆手让太监管家将饭菜都撤下去。 他虽然不太听得懂肾功能障碍是何意,但大概意思也能揣摩到。 绝不会是什么好话。 “那老奴再去为殿下另备些吃食来?”太监管家道。 “不必,退下。”慕子铭哪还有心情吃东西。 温九倾随手给慕子铭搭了搭脉。 赵玉谏就来了。 “见过太子殿下。”赵玉谏颔首道。 “不必多礼。”慕子铭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温九倾。 越看越觉得他那双眼睛熟悉。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赵玉谏带了配好的药材来,温九倾闻了闻,便知赵玉谏抓的都是些治脾肾气虚和血瘀浊,肝肾阴虚的中药。 生黄疸,当归,白芍可以缓解肾衰竭引起的发热。 生地,熟地,何首乌等中药混合,有清肝净化之效。 中药固本培元,先改善肾功能和肾脏,再辅以她空间里的末世药剂,肝肾细胞再生,配合做手术,痊愈的几率在百分之九十。 “阿倾,我来时于叔同我交代,让你回一趟天医堂,有事相商。”赵玉谏低声在温九倾身侧说。 “大宝他们没事?”昨夜她没回去,也不知道三个宝宝睡得好不好? “孩子没事。”赵玉谏看了眼慕子铭,压低了声音道,“可拿到玄火并蒂莲了?” 温九倾闻言摇了摇头。 赵玉谏顿了顿,忽而调侃道,“难得你也有接连两次失手的时候。” 温九倾瞬间不想说话了。 她失手还不是因为那坏她好事的狗男人! 第n次问候他祖上十八代! 温九倾转头,看向慕子铭道,“太子殿下,天医堂有事,我要回去一趟,玉谏会在此负责为殿下煎药。” “且慢。” 慕子铭叫住了温九倾,“温公子可有丢什么东西?” “未曾。”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 慕子铭手指勾起一串坠子,“这是昨夜我府上的人捡到的,我看着眼熟,似乎是昨日见温公子佩戴过,温公子当真没丢东西吗?” 猫眼坠子。 昨夜试探了不算,在这儿等着她呢。 温九倾笑了笑,“太子殿下这窜坠子,确实跟我的很像。” 她从袖兜里掏出一串几乎相同的猫眼珠子来,“殿下你瞧,是不是很像?” 想诈她?幸好她早有准备。 今早她便发现,昨日佩戴的猫眼坠子不见了。 定是昨夜在躲避守卫的途中掉了。 猫眼坠子,这玩意儿她空间里多的是,随随便便都能掏出好几条来。 当着慕子铭的面,温九倾大大方方的将坠子系在自己腰上,然后笑笑,“君子爱玉,我便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玉石玉坠子,没想到有人跟我品味相同啊,殿下还有别的事吗?” 威胁不到我,我可就不奉陪了。 她半张脸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可慕子铭瞧他却是嚣张至极! “温公子请便。”慕子铭好半天憋出一句话来。 温九倾转过身,给冲赵玉谏眨眨眼,就慕子铭这点段位,不够她玩儿的。 赵玉谏无奈的笑笑,低声道,“在下先去为太子殿下煎药。” “赵公子。” 慕子铭又叫住他,目光深沉道,“听闻赵公子还有三个孩子?” 温九倾回到天医堂,先陪三个宝宝吃了早饭,然后检查了三个宝贝的功课,于叔才掐着时间来。 “东家,温家来人了。” 第17章 天医堂是医馆还是贼窝呢! 温九倾闻言,眉头一挑,“温家?来干什么?” “来求医。”于叔笑呵呵的说,“听闻温家小姐中了毒,城中大夫都不得解,便来天医堂请东家医治。” 温月初中毒了? 温九倾玩味道,“我还没对她怎么样,她倒先求上门来了,温家派了谁来求医?” “一个小厮。”于叔说。 温九倾笑了笑,“一个小厮就想请我去救人?是我身价不够高,还是他温家脸大?去告诉温家的人,想求医,就让温家家主亲自来。” “是。”于叔淡定去传话。 三个小宝贝在她怀里蹉跎半天,好像有话要说。 温九倾拢着三个宝宝,“大宝,你们是不是有话要跟你娘亲说?” 大宝略一犹豫:“娘亲,我知道温家小姐中毒的事。”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最了解,温九倾一看就知道这三个小家伙有事瞒着她。 “跟娘亲说说,你们都做了什么?”温九倾哄道。 她生的三个小宝贝虽然乖巧懂事,但却也古灵精怪,尤其脾气还像她,素来吃不得亏。 谁要让三个宝宝吃亏了,三个小家伙必然是要报复回去的。 这睚眦必报的性格,有时候她觉得,像她又不像她。 然后三个宝宝说了在她去太子府后,溜出去找温月初麻烦的事。 “娘亲,那个救我们的叔叔很厉害哦,他还有很多漂亮的小蝴蝶!”小宝奶嘟嘟的趴她身上撒娇。 温九倾听的心惊胆跳,三个宝宝竟然差点让温阳抓了去! 可看着三个宝宝,温九倾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罚他们。 “娘亲,你生气了吗?”二宝内敛的问。 “是我带二宝小宝去的,娘亲要罚就罚我,我是哥哥,我不能让二宝白白受欺负。”大宝自责的低着头。 温九倾疼惜的揉了揉三个小宝贝的头,“娘亲没说怪你们,只是下回娘亲不在,你们不可再如此鲁莽了,若是你们出了什么事,让娘亲怎么办?” “娘亲,对不起”三个宝宝挤在她怀里道歉。 温九倾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一个时辰后,于叔又回来了,“东家,温家家主来了。” 温九倾挑眉,还真来了? 看来温月初伤的不轻啊。 说让温家主亲自上门,这么快就来了。 温九倾摸了摸三个宝宝的脸,“你们先去屋里看看书,娘亲稍后就来陪你们。” 她戴上面罩,换了身银白色的衣袍,又给自己描了个凌厉的眉峰,一双清冷的眉眼间充满冷硬。 晾了温家主近半个时辰,温九倾才不紧不慢的去见他。 “你就是天医圣手?” 温家家主,温尚天。 温九倾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 温九倾直径坐到了会客厅的主位上,“正是。” 温尚天冷哼一声,“天医堂好大的架子啊!还非得我亲自来,才能得见天医圣手一面!” 皇城四大世家,温家便属其一。 但温家这护国将军府的荣光,可不是温尚天挣来的。 温九倾不紧不慢的扫他一眼,“温家主真会说笑,我天医堂可没求着温家主来,温家主若不想来,大可转头就走,我天医堂绝不阻拦。” “你!”温尚天脸色不太好看。 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不给他面子了! 当面下他脸面! 温尚天打量着温九倾戴着面罩的脸,“我已亲自前来,还请天医圣手为小女医治。” 你亲自前来,我就要给你这个面子吗? 温九倾冷笑,“好说,只是温家主应该知道我天医堂替人看病的价钱?” 天医堂一药难求,价值千金,温尚天是听过的。 他豪气的哼声,“你要多少?” “这要看温家主想救的是谁了。”温九倾不紧不慢道。 “方才不是说过了吗?小女,自然是我温家嫡女!” 更是未来的定北王妃! 温尚天在心里得意的想。 “温家嫡女。”温九倾勾唇一笑,那她这具身体的原主又算什么? 温尚天可还记得,他还有个嫡女叫温九倾? 温九倾眸光幽冷,“如此说来,温小姐的身价不低了,不知温小姐中的是何毒?” 温月初中了的什么毒,她已经从三个宝宝嘴里得知了。 可温尚天却从她的话中听出了‘见人下菜碟’的意思。 怎么着?嫡女身价高,就要价贵点? “小女不慎被毒马蜂蛰伤,城中大夫皆束手无策,久闻天医圣手医术超群,特来请你前去温家为小女医治!” 说到这儿,温尚天语气里火气明显大了不少,听温阳说,暗算月初的,便是这天医堂的人。 月初伤的极重,被毒蜂蛰伤,更可气的是,宫里的太医和大夫竟都说月初所中之毒实为罕见,说什么没把握! 月初伤在脸上,若是没把握,太医们都不敢下手,万一毁了容,赔不起。 而之所以不敢下手的原因,便是因为温月初是未来的定北王妃。 都怕得罪定北王和温家。 温尚天气的将一群太医和大夫都赶了出去,不就是一个马蜂蛰的么,能是什么罕见的毒! 他偏不信邪。 结果拖延了几日,温月初脸上的伤越来越严重,眼看就要毁容了,温尚天没法子,才不得不叫人来天医堂请人。 温家可就指着温月初飞黄腾达,光耀门楣! 若是毁了容,将来如何嫁与定北王做定北王妃?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温月初的容貌。 “救人可以,诊金这个数。”温九倾伸出五根手指头。 温尚天老脸一沉,“五百两?!” 你是大夫还是强盗呢? 看个诊,诊金五百两! 宫里的太医都没你贵! 温九倾笑笑,“温家主,是五千两。” “什么?!”温尚天一下子就弹了起来,脸色赤红白咧的看着温九倾,“五千两?!天医堂是医馆还是贼窝呢?!五千两诊金,你也敢开口!” “我为何不敢开口?”温九倾神色淡然,她话还没说完呢,这就受不了了? 比起你们父女对我做的事,五千两都便宜了你们。 “五千两只是我的出诊费,为温小姐解毒,所需的药材,费用另算。”温九倾不紧不慢的补充道。 第18章 我是良民,不干知法犯法的事 “你,你”温尚天一张老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咬着牙道,“你怎么不去抢钱呢!” 温九倾笑着,“抢钱犯法的。” 你也知道抢钱犯法呢! 那你还敢狮子大开口?! 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温家主,我一没强迫你来请我看诊,二没胁迫你非逼着你拿钱不可,我是良民,不干知法犯法的事,您放心。” “” 温尚天气血翻涌,一口老血涌了上来。 “大言不惭!”温尚天暴跳如雷,“你这就是明抢!还敢说自己是良民,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你天医堂上上下下的人都得吃牢饭!!” 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 威胁她? 温尚天,你也就名字不错,你咋不上天呢? “温家主,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温家主又想医好温小姐,又舍不得付诊金,这我可就为难了,温家主既然觉得银子比温小姐还要重要,那便自行考虑。” 温九倾气死人不偿命。 “你!你一介草民,胆敢对我不敬!你知道我是谁吗?!”温尚天怒火滔天。 指着温九倾鼻子吼道。 “知道啊,温家家主,这与温家主舍不得诊金没什么关系?”温九倾轻飘飘的说。 “我明白了,温家主是想用身份威胁我,就为了抠那点诊金?” 温尚天脸色白了红,红了青,指着温九倾全身都在抖,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对了,温家主还不知道?天医堂如今为太子殿下看诊,至于牢饭嘛,我不太感兴趣,温家主恐怕也做不到一句话就让我天医堂上上下下吃牢饭。” 温九倾字里行间嘲讽的十分明显。 威胁我,你还不够格。 温尚天一无过人的才能,二无功勋,护国将军府能有今日,温家能跻身皇城四大世家,全靠祖上蒙阴。 于叔在一边看着,东家这是要气死亲爹的节奏啊! 不过这温尚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尚天喘着粗气,分分钟就要心肌梗塞,一开口就会猝死的样子。 温九倾喝完了一盏茶,不紧不慢的起身,“温家主考虑好了再来,恕我没空奉陪。” 据说温尚天那天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天医堂。 走的时候还被天医堂的门槛绊倒摔了一跤,直接在天医堂门口摔的怒火攻心呕出一口血来,回家休养了好几日。 这几天,可把温九倾愁坏了。 她脸上的经络一直消不下去。 以往她给自己用过药之后,七天左右便能消,这都快半个月了,脸上交错的青筋是一点都没消。 她在空间给自己做了个体检,体内的慢性毒倒是暂时压制住了,暂且没有生命危险,但脸上冒出青筋的时间越来越久,说明身体里的毒正在一点一点的侵蚀她。 温九倾叹了口气,她可不想丑一辈子。 得尽快找齐药材,解毒。 茶楼里。 秦北舟坐在敞开的窗户边,对面便是天医堂。 严鹤打探消息回来,“主子,天医圣手拒绝为温小姐诊治,温尚天亲自上门,天医圣手要价五千两诊金,与温尚天闹得不欢而散,为此温尚天还气病了好几日。”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天医堂那女人能生出那般顽劣又恶劣的三个小鬼了! 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当娘的比做儿子的更加恶劣! 不怪主子在她手上接二连三的吃亏。 秦北舟修长的指尖里捏了个茶杯把玩,挑眉道,“温家连五千两诊金都拿不出来?” 四大世家什么时候穷成这样了? 严鹤嘴角一抽,“主子不觉得五千两诊金太贵了吗?” 主子不觉得自己‘重点’有点歪吗? 换了谁,听到这漫天要价的五千两诊金,都得气的骂人? 太医院的太医都不敢这么狮子大开口! 诊金五千两,药材费另算,这摆明就是抢钱啊! 不,比抢钱还容易! 天医堂难不成就是靠这个发家致富的?! 秦北舟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你觉得谁都能解赤蝶的毒?” 严鹤说不出话来了。 他忘了,主子放出赤血凤蝶,帮那三个小鬼咬了温月初。 温月初不仅中了马蜂的毒,还中了凤蝶之毒。 主子养的凤蝶,其毒一般人解不了。 看来只有天医圣手有把握解毒了? “主子,属下有一问,不知当不当问?”严鹤低声道。 “问。” 你主子今儿心情好,有话就说。 “主子为何帮那三个孩子?” 按理说,温月初是主子未来的王妃。 怎么也算自己人。 那三个小鬼不过是外人罢了。 温月初中毒这么久了,若再不解毒,毁容都是轻的。 恐有性命之忧。 主子为了那三个毫无干系的小鬼,对温月初中毒视而不见 “严鹤,你觉得你主子我是恃强凌弱的人吗?”秦北舟幽幽的问。 “自然不是。” “温家姐弟以大欺小,以强欺弱,连三个孩子都不放过,本王既遇到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 主子说的一本正经,他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主子,您何时是会多管闲事的人了? 温月初中毒,您不就是坐视不理了吗? 您还是帮凶。 严鹤识趣的闭上了嘴,主子摆明是偏心那三个小鬼。 有辆马车停在了天医堂门口。 严鹤眼尖,“主子,那是温家的马车。” 秦北舟目光玩味的看下去,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 温九倾正抱着三个孩子,教他们念书。 于叔前来道,“东家,温家又来人了。” 温九倾微微挑眉,“哦?这次来的是谁?” “温夫人。”于叔道,“人现下在诊厅坐着呢。” 温尚天自己不来,打发夫人来? 温九倾笑笑,“让她等着。” 于叔应了声,便依言下去了。 大宝扬起头:“娘亲,那位温夫人就是娘亲的仇人吗?” 温九倾点点头,算是,但不全是。 二宝板着小脸儿:“温家人都是娘亲的仇人!” 那倒也不全是。 小宝软乎乎撒娇:“二宝,你忘了太爷爷和小舅舅吗?” 二宝纠正自己的言辞:“除了太爷爷和小舅舅,温家人都是娘亲的仇人!” 温九倾被三个宝宝逗笑了。 大宝问:“娘亲,你要救那个温月初吗?” “救,但不能白救。”温九倾嘴角勾起一个冷笑。 第19章 掉进了化粪池里不停的扑腾 就这么让温月初死了,太便宜她了。 听闻温月初是未来的定北王妃呢。 定北王此人她虽不认识,但四年来,关于定北王的传闻她可听过不少。 此人征战沙场,百姓奉其为北秦战神。 保家卫国开疆拓土的将军,不管哪个朝代,都是值得敬畏的。 温家现在就指着温月初翻身呢,只待定北王一回来,温月初便是定北王妃。 定北王战功赫赫,在北秦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了这样的夫婿,温月初在皇城还不得横着走? 四年前,在原身温九倾即将人生圆满的时候,被温月初算计,一顶花轿抬去了青楼,毁了温九倾的一生,也要了温九倾的命。 既然她占了温九倾这副身子,自然是要和温九倾同仇敌忾。 试想若能在温月初以为自己人生将要走上巅峰的时候,打破她此生的梦想,那不比杀了她更有趣吗? 四年前,温月初派人追杀她,这笔账还没算呢。 定北王也真是眼瞎,竟然会看上温月初? 此时坐在茶楼里的秦北舟猛地打了个喷嚏。 “主子可是受凉了?”严鹤立即给他添了杯热茶。 就说不能深夜蹲人屋顶吹冷风的。 主子旧伤未愈的 温夫人等了半个时辰,等的火冒三丈,都没人来见她。 茶水一盏接一盏的喝。 降火。 然后喝的人有三急,要找茅厕。 三个宝宝悄悄冒头,大宝开始颁布任务。 “小宝,你去娘亲那儿,撒娇缠着娘亲。” “二宝,娘亲的仇人找上门来了,我们先给娘亲报个小仇,嘿嘿!” 小宝咯咯的笑:“大宝又要干坏事了,小宝喜欢,小宝一定完成任务!” 小宝小胳膊小腿儿的跑去找温九倾去了。 天医堂总部修建在皇城的时候,全是温九倾自己设计装修的。 所以三个宝宝知道所有的内部结构,包括茅房的。 茅房底下就是化粪池。 温夫人从茅房出来的时候,突然一脚踩空。 “啊!!” ‘扑通’一声,砸进了化粪池里。 “来人!救命啊!!” 掉进了化粪池里不停的扑腾。 “夫人!你没事?!” “快拉我上去!” 喊叫的动静引来的小厮和丫鬟的注意,纷纷赶来救人。 却被化粪池的味道熏的差点没吐出来。 一个个七手八脚,万分嫌恶的将温夫人给拉了出来。 去拉温夫人的那两个丫鬟小厮瞬间就吐了。 太臭了! 两个小宝贝在长廊下捏着鼻子,看着温夫人那里手忙脚乱的,笑嘻嘻的溜了回去,免得叫娘亲发现了。 这动静也惊动了天医堂的人。 于叔赶来一看,“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温夫人怎么掉粪坑里了? 于管事一看茅房门口的隔板移开了,眼神一转,顿时就知道是三个小家伙使坏的。 他厌弃的捂着鼻子,皱眉道,“温夫人怎的这般不小心,天医堂是给人看诊的地方,温夫人闹出这么大的味道,熏着前面的病患可怎么好?” 温夫人江氏,差点没气的晕死过去。 她一张口,便把自己熏的说不出话来。 两眼一翻就要昏过去。 “前方有个小池塘,还不快将你们夫人拖下去清洗一番!省的熏着别人。”于管事好心的指路道。 然后在丫鬟小厮的七手八脚下,江氏挪到小池塘边,丫鬟小厮一对眼,一咬牙,扑通一声,江氏就被扔进了小池塘里。 溅起半人高的水花。 还砸断了好几颗莲蓬。 于管事在一旁叹气,“好好地一池水,就这么给毁了,哎!” 那语气就好比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能掉茅坑里,真是活久见! 江氏在水里扑腾,一张开池水就灌进嘴里,味道极其腥臭难闻,若不是担心溺死在水里,江氏定然要气晕过去。 “这是干什么呢?” 温九倾一来,于管事就让开路,先入为主的解释说,“东家,温夫人不慎掉进了茅坑里,我怕她熏着医馆里的人,便让她先在此清洗一番。” 温九倾拿眼尾扫了眼于管事。 于叔还帮三个宝宝打掩护呢。 她能不知道是三个小宝贝干的吗? 她换男装准备去见江氏的时候,小宝跑来缠着她撒娇,没过多久,大宝二宝也回来出奇的老实安静,坐在屋里看书。 她一看就知道三个宝宝又折腾人了。 天医堂的屋顶上。 严鹤头皮发麻,“主子,你可看见了?什么人能生出那般顽劣的三个孩子!” “你主子我又不瞎。” “” 主子这是赞赏的口气吗? 是在赞赏吗?! 严鹤倒吸一口凉气,都说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现在他有了新见解,宁可得罪小人,也莫得罪这三个真小人儿! 秦北舟微微眯起凛冽的眸子,沉思道,“这三个孩子,似乎格外仇视温家人。” 只怕是这三个孩子的娘,与温家有什么过节? 严鹤心想,温家姐弟绑架过孩子,三个孩子仇视温家人也正常。 可这般的睚眦必报,哪像是三个三岁小儿能干出的事儿! 什么人呐!能生出这么可怕的三个小鬼! 难怪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还真是贴切。 温九倾猛一回头,屋檐上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她的错觉? 温九倾微微蹙眉,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她。 秦北舟和严鹤闪躲及时,没叫温九倾发觉。 “这女人警觉性倒是高。” 秦北舟轻哼道。 “主子,还看吗?”严鹤眼角微抽。 “不过你说那女人为何戴着面罩?” “” 主子根本就没听见他说话嘛! 严鹤:“听闻天医圣手长的极丑!” 赵棕不也说过,那女人长得丑陋不堪吗? 太子府也有风声,天医圣手亲口承认自己长得丑,不能见人。 秦北舟闻言眯起幽深的眸子,“长得丑是怎么生出那么可爱的三个孩子的?你说那三个孩子是那女人亲生的吗?” 严鹤:“” 这跟主子你有关系吗? 他觉得主子魔怔了不成? 对那三个孩子和天医圣手的关注度超出寻常。 温九倾拧眉看着在水里扑腾的江氏,“差不多得了,将温夫人捞上来,可别糟蹋了我这一池的红莲,贵着呢!” 第20章 睚眦必报未必全是坏的 丫鬟小厮:“” 听家主说,天医圣手只爱钱,果真不假! 几株红莲而已,哪比得上她们夫人金贵? 但这是在太医堂,又或许是温九倾身上清冽冷硬的气势,让丫鬟小厮们没敢多说,七手八脚的又把江氏给捞了上来。 江氏狼狈的趴在地上踹粗气,珠钗头饰散的散,掉的掉,乌糟糟的头发乱糟糟的顶在头皮上,一身华丽的衣裙被染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还沾着污秽物,活像一只发臭的落汤鸡。 即使是在池水里扑腾了半天,身上那股茅坑里的味儿也没洗干净。 温九倾拧眉,嗓音清冽道,“温夫人来我天医堂,想必是同温家主一样,为了温小姐而来?怎么?温家主考虑好了吗?” “你我”江氏似乎精疲力尽,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温九倾。 她不信就那么凑巧,茅房外的隔板会突然掉开! 定是天医堂的人在背后搞的鬼! 她进茅房的时候还好好的。 月初提过,天医堂有三个孩子冲撞了她,且天医堂还仗势欺人,当众羞辱于她! 本该给天医堂一个教训的,可月初此番被人暗算中毒,太医大夫都束手无策,只得向天医堂求医。 依温阳所说,月初中毒,与天医堂脱不了干系! 前几日又羞辱她家老爷,天医堂当真是猖狂至极! 可眼下有求于天医堂,只得先咽下这口气,等月初身子恢复了,定要叫他天医堂付出代价! “想来温夫人现下这幅尊容,怕是没心情和我谈事,那便请回。”温九倾转身就走。 “慢着!” 江氏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来,“谈!” 温九倾挑眉,“那就请温夫人收拾一番再来,免得脏了天医堂的地板,地板很贵的。” 众人:“” 传闻中能跟阎王爷抢人的天医圣手,居然是个一开口就满嘴铜臭味的人! “阿倾。”赵玉谏一来便说,“听闻温家又来人了?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你就不怕大宝他们这性子以后吃亏吗?” 温九倾故作叹气,“大宝他们有仇必报,我有什么办法?况且我不觉得他们做错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难道因为他们小,便当他们好欺负吗?” “而且,你会原谅赵家的人对你做过的事吗?” 温九倾认真的问。 赵玉谏不会原谅赵家人对他做过的事。 同理,她也不会原谅温家人对她做过的事。 赵玉谏叹了口气,他倒不是不认同阿倾的教育方法。 这个世道,弱小只会被人欺负。 “只要大宝他们以后足够强大,便不会吃亏。” 说这话时,温九倾身上笼罩着一层自信的光芒。 就是这种光芒和气质,叫人移不开眼。 她生的三个宝宝,智力和胆识皆过人,她一直认为,狂妄也是一种极有魅力的性格。 睚眦必报未必全是坏的。 就像医术,能救人,也能杀人。 如何决策,全看个人心性罢了。 她只要教会三个宝宝明辨是非对错,再教会他们强大自身,这一生便能无惧无畏。 “罢了,说不过你。”赵玉谏叹气,“太子要见你,你几日没去了,太子便从我这里询问,你何时替他医病?” 是有几天没去太子府了,慕子铭的病情一直是赵玉谏在照看着。 “那就看看去。” 正好准备点药剂过去,慕子铭已经吃了一段时间的中药了,差不多该叠加药剂一起吃了。 温九倾从空间里准备好药剂,便随赵玉谏一起去了趟太子府。 一个时辰后,江氏再次上门。 于叔负责告诉她,“太子府传话,请东家前去为太子殿下看诊,夫人还是改日再来。” 江氏气的瞪红了眼,“你们敢耍我?!” “夫人说的哪的话?自然是太子殿下的病情更要紧,难道夫人觉得温家比太子殿下还贵重?” 江氏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敢说温月初比太子殿下还贵重吗?! 就算心里这么想,嘴上也不敢说啊! 天医堂根本就是在耍她! 江氏气的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 恨不得抄家伙砸了天医堂。 最后憋着一肚子火气回去。 温九倾到太子府的时候,慕子铭正在用午膳。 一看菜色,温九倾便眉心轻佻。 “本殿遵医嘱,日日都吃这白水煮青菜,温公子可满意了?” 慕子铭阴阳怪气道。 天天吃些淡如白水的菜,吃的他都要失去味觉了。 堂堂太子,忌口忌的如此憋闷,没点脾气才不正常呢。 温九倾只是笑笑,“太子殿下忌口可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殿下自己,忍不住一时的口腹之欲,遭殃的也是殿下自己。” 慕子铭不跟他耍嘴皮子,“本殿这病何时能治?” “快了。”温九倾一边给他搭了搭脉,一边说。 可慕子铭瞧他那叫一个敷衍! 诊脉之后,温九倾从袖兜里掏了掏,给从空间里拿药打个掩护。 拿出一盒药剂,一共十二支。 温九倾交代说,“这药剂一天两支,饭后一个时辰服用,早晚各一次。” 先消除肾上的水肿,利尿,然后再手术。 慕子铭惊愕又诧异,“这是什么药?” 薄透的玻璃管里装着透明的液体,他从未见过,上面还印着他看不懂的字符。 对古代人来说,末世药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自然新奇。 她随口敷衍道,“治你病的药。” 慕子铭拿着药剂不知道怎么下嘴,“这药怎么吃?” 温九倾看他一眼,然后拿起支药剂在玻璃管小巧的嘴上一掰,开了。 “就这么吃。” “” 慕子铭觉得他那一眼像看白痴似的! “这药本殿从未见过,是你自己做的?” 慕子铭尝了口药剂的味道,格外的苦! 他张口就要吐出来。 “不许吐!”温九倾声音清冷,“良药苦口殿下没听过吗?” 慕子铭硬是将那一口药给吞了回去。 特效药贵着呢!给你用药就不错了,还想吐了糟蹋我的药! 那药剂苦的慕子铭一张脸皱成了包子脸,太子殿下立马就怒了。 “这便是天医堂号称能药到病除的良药吗?!” 第21章 她喜欢数钱 舌根往下一直都是苦的,苦的他犯恶心。 一天得吃两支,他半支都不想吃了! “天医堂能药到病除的良药有很多,不然怎么价值千金呢。”温九倾笑笑。 “”大可不必提醒本殿这药价值千金。 本殿还能少了你的银子? 身边伺候的丫鬟连忙递上来一杯水,给太子殿下漱漱口。 慕子铭心道,这当真不是花钱买罪受吗? “太子殿下这十二支药剂吃完,便能着手为太子殿下治病了。”温九倾道。 听她这么说,慕子铭心情才算好点,“你医治本殿有功,除了诊金药钱,你还想要点别的赏赐吗?” 温九倾一顿,“要什么都可以?” “自然。”慕子铭大方道。 毫无疑问,她想要玄火并蒂莲。 “殿下,药剂你只喝了一半,良药苦口利于病,殿下还是都喝了。” 赵玉谏出声道。 温九倾微微眯了眯眸子,要不是赵玉谏这一打断,她可能真就说要玄火并蒂莲了。 慕子铭这是有意试探呢? 黑色面罩下,温九倾勾了勾嘴角,“太子殿下的赏赐,自然是要的,等我想好要什么,再与殿下开口如何?” 慕子铭顿了顿,试探失败,“从来没人要赏赐还要想想要什么。” 那不是你试探我在先?阴险的渣男! 上次她夜探宝库,掉了窜猫眼坠子,慕子铭就一直在怀疑她。 “不过本殿既已承诺你,你想好要什么,本殿自会说话算数。”慕子铭说。 “那就先谢过太子殿下了。”温九倾面无表情的说,“烦请殿下先将这十二支药剂的银子付了?一支两千金。” 慕子铭:“” 就没见过这么贪钱的! “本殿还能少了你的银子吗?!”慕子铭咬牙道。 温九倾摇摇头,“天医堂的规矩,先交费,后治病,对殿下已经是优待了。” “” 太子殿下黑着脸,“元德,拿银子给他!” 元德就是太子府的那太监管家。 立即去支银子。 银子到手,温九倾立马准备走人,“多谢太子,等太子殿下服用完这十二支药剂,我再来着手为太子殿下医病。” 慕子铭付的银子整整有一箱,幸好有马车和车夫送她回天医堂,不然真不好搬。 “主子,属下以为天医圣手医术不怎么样,讹人倒是有一手!” 秦北舟领着严鹤,跟在马车后面吐槽。 随随便便几句话,就从太子府讹了这么多银子出来。 秦北舟轻哼,“太子人傻钱多,能从太子府讹钱,也算她的本事。” 严鹤:“” 主子你有没有觉得,你老人家越来越不正常了! “原来她这么爱财。”秦北舟幽幽道。 既当爹又当娘的养大三个孩子,她也挺不容易的? 没钱如何养大那三个孩子?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秦北舟拧起眉头。 他怎会觉得那心黑手辣的女人可怜? 甚至有那么一点的怜惜她? “主子,马车走远了。”严鹤低声打断了他。 秦北舟沉着脸。 严鹤不解,主子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主子全然忘了此行回来的目地。 一未拿到玄火并蒂莲。 二没查出老王爷之死的真相。 反而三天两头的跟着三个毫无关系的小鬼转。 回到天医堂,温九倾让人把银子搬到院子里,然后数钱。 数钱是她人生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她喜欢数钱。 钱能让人有满足感,充实感,甚至是安全感。 秦北舟躲在暗处的树杈上,瞧着她数钱两眼放光的样子,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 数个钱就能高兴成这样,真没出息! 别人不知道,可对温九倾来说,钱就是除了三个宝宝之外,最重要的东西。 她可是养了三只吞金兽的。 三个宝宝从小吃的喝的穿的,每一样都是最好的。 哪怕是四年前温九倾最举步维艰,最穷的时候,都没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过三个宝宝。 数完银子之后,温九倾站起来手一扬,银子就都被装进了空间里。 可这一幕却吓坏了严鹤。 “主子,这女人有妖术!” 一箱银子竟这么凭空消失了! 秦北舟亦是眸光深沉,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凭空消失? 他想起前两次与她交手时,她总是能凭空变幻武器,莫非与此有关? 这女人身上果然有很多秘密。 温九倾猛一回头,院子里除了棵榕树,怎么都没有。 是她最近太累了么? 还是神经绷的太紧了? 怎么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都在盯着她? “主子,险些被发现了。”严鹤缩在墙外抱怨。 秦北舟幽幽瞥他一眼,“你的警觉性都未必有她高,好好跟人家学学。” “” 主子,您这么快就忘了她拿炸药炸我们的事吗? 忘了是谁接二连三的害您失手,跟您抢玄火并蒂莲吗?! 这一副夸赞那女人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您可是我主子,不是她主子! “主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他也想讲! 秦北舟负手而立,给了他一个有话就说的眼神。 “主子好似很欣赏她?” 秦北舟默然片刻,“不是好似。” “本王确实欣赏她。” 严鹤:“” 主子,我可还记得您此前一副要将她剥皮抽筋的口气! 果然,主子心,海底针啊。 翌日。 温九倾一醒来,就看到三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围在她眼前,小宝总是喜欢软软乎乎的黏在她身上。 大宝笑眯眯的:“娘亲,太阳晒屁股了,该起床咯!” 二宝摸了摸她的脸:“娘亲,二宝把早膳拿来了,娘亲起来洗漱吃饭。” 温九倾觉得三个小宝贝好像很开心。 小宝仰起小脑袋在她脸上香香的亲了一口:“娘亲,你的脸好了哦!” “嗯?”温九倾抬手一摸。 脸上的肌肤光滑平整,青筋都消失了,温九倾微微勾起嘴角,昨晚她给自己下了剂猛药,看来药效虽然起效慢了些,但总归还是有效的。 三个宝宝每人给了她一个早安吻,叫她起床。 连早餐都准备好了。 温九倾把三只贴心的小棉袄拢在怀里,只觉得无与伦比的幸福! 早饭吃了一半,于叔就来了,一见到温九倾的脸,于叔便露出欣喜的模样,“东家,你的脸恢复了?” 温九倾点点头,“于叔有什么事吗?” “温夫人来了。”于叔说。 又来了? 她倒是锲而不舍。 第22章 我要温家一半的家产 不过想想也是,温月初的毒如果再拖延下去,被毒蜂和那不知是什么的凤蝶蛰过的脸,可就真要彻底毁容了。 温月初是温家翻身的指望,温家人自然心急。 小宝突然说:“娘亲,小宝也想养漂亮的蝴蝶。” 呃 养蝴蝶? 温九倾:“那等娘亲有空,带小宝去郊外抓蝴蝶好不好?” 小宝笑嘻嘻的点头:“蝴蝶没有娘亲漂亮哦!” 温九倾哭笑不得,小家伙就知道嘴甜,哄她高兴。 不愧是她的贴心小棉袄。 江氏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等了半个时辰,硬是一口茶水都没喝。 估计江氏以后对茅房都有阴影了。 温九倾来见她的时候,江氏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 温九倾依旧是做男装打扮,虽然脸好了,但还是戴着黑色面罩,若叫江氏看到她的脸,指不定会起疑心。 “想见天医圣手一面,当真是比进宫面圣都难!” 江氏急的心火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温九倾一出来,便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温夫人说笑了,毕竟我不比温夫人空闲。”温九倾淡淡道。 这是在说她闲的没事干? 江氏就差将恼火二字刻在脑门儿上了。 但为了救温月初,江氏只得压下涌到嗓子眼的火气,“我是来请天医圣手救人的,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 温九倾挑眉? 这么大方? 上回五千两银子可就把温尚天给气病了。 既然这样,那她就不客气了,温九倾笑笑,“我要温家一半的家产。” “你说什么?!” 江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怒目圆睁的瞪着温九倾,“诊金不是五千两吗?!” 这人竟敢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温家一本的家产?! “五千两只是初始的保守估计,听闻温小姐中毒多日,城中大夫皆看过,最后都束手无策,可见温小姐情况之严峻,温家一半的家产换温小姐一命,很划算?” “你!你你大言不惭!”江氏气的发抖,“张口便要我温家一半家产,你怎么不去抢!” 这话温尚天说过了。 温九倾笑着回应,“抢钱犯法的,天医堂不干知法犯法的事。” “你,你”你还知道知法犯法! 天医堂这分明就是抢劫! 趁火打劫! 坐地起价! 皇城中竟有如此黑店! 江氏此刻的脸色,就跟当日温尚天是一样的。 分分钟就要气出心肌梗塞。 江氏气的龇牙裂目,“我可以给你五千两诊金,若再贪得无厌,不怕我砸了你这黑店!” 温九倾笑笑,清冷的吐字,“你试试。” 她还真不怕。 温家一半的家产也都是她的,她要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四年前温九倾出嫁之日,本该带走的嫁妆,温九倾出事之后,都被留在了温家。 温家人现在一个个被养的光鲜亮丽的,吃的不都是她的钱吗? 原身温九倾的母亲给她留下的遗产,可不止江南的铺面,还有一大笔的嫁妆在温家,那都是温九倾的。 “你!你别太过分了!”江氏阴狠的瞪着她。 凶狠的像是要一口咬死她。 温九倾眸光清冽,“既然温夫人舍不得钱财,那便请回。” 反正她也不想救温月初。 她母亲才死了不到一年,温尚天就把养在外面的江氏接回了温家,抬她做夫人。 温九倾的母亲才是温尚天的原配,可温月初却比她还大,这是为什么? 呵,原身温九倾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温尚天就出轨乱搞,在外面养小三! 若不是温尚天在外面养小三,小三还在温九倾母亲临盆的时候故意找上门来刺激她。 又怎会害的温九倾的母亲在生产时大出血,伤了元气和底子,没过几年就撒手人寰了。 小三母女,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她这个温家正儿八经的嫡女,在温尚天眼里,却比不上温月初那个偷偷养在外面的私生女。 真是可笑! “听闻天医堂时常义诊施药,何以要我温家一半家产作为诊金!”江氏怒吼道。 “这个月的义诊日已经过了,温夫人大可等下月义诊日再来,我绝不阻拦。” 她等得起,温月初等的起吗? 温九倾懒得跟她废话,起身要走。 “我同意!”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温九倾回头,便见江氏紧张的迎了上去,“月初,你怎么来了?你身子未愈,怎么能出来吹凉风?” 温月初拍了拍江氏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然后站到了温九倾面前,声音异常沙哑,“天医圣手的条件,我答应。” “哦?温小姐说话顶用么?”温九倾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江氏。 温月初倒是比江氏更有魄力点。 知道再拖延下去,脸毁了,她就什么都毁了。 别说一半的家产,就是要温家全部的身家,只怕温月初也会想办法说服温尚天和江氏。 江氏犹豫的咬牙,温月初捏了捏她的手骨,舍不孩子套不着狼啊。 若她的脸毁了,将来还怎么做定北王妃? 若做不成定北王妃,如何让温家在四大世家中站稳脚跟? 江氏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便咬咬牙,冲着温九倾狠声道,“只要你能治好月初,一半的家产我答应你便是!” 待将来月初当上定北王妃,温家何愁不能大富大贵?! 等月初好了,看她怎么收拾天医堂! 温九倾笑笑,江氏那凶狠的恶意都写在脸上了,当她瞎啊看不出来? 然而她只是笑笑,“那就请温小姐摘下面纱和斗笠。” 温月初带着斗笠,脸藏在长长的面纱里,想必是脸无法见人。 斗笠取下,温月初的脸露出来。 温九倾一个没忍住,“噗呵呵。” 红肿的一张猪头脸,嘴也成了香肠嘴,并且脸上的肌肤已经开始溃烂流脓水了,啧啧。 那叫一个倒人胃口,比温九倾脸没好的时候还恶心。 完全看不出半点温月初原来的样子。 她还笑的出来! 温月初和江氏母女俩脸色一沉,江氏咬牙切齿道,“都说医者父母心,我看天医堂上上下下全无半点仁心!” “好说,温小姐也不叫我娘啊。”温九倾轻笑一声。 第23章 爱治治,不治滚! 江氏反应过来,又是一口气堵在胸口。 温月初现在只想要自己的脸赶快好起来,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天医圣手斗嘴逞凶,暗自将江氏给安抚了下来。 天医堂诊厅内布置了病床,温九倾眼神示意温月初躺上去。 她拿出一卷绵薄摊开,亮出一排大大小小的手术刀,纤细的手指摸过,温九倾拿起一片薄薄的手术刀,冲温月初笑了笑。 “温小姐,我得事先说好,温小姐这脸想治愈,过程会有些痛苦,温小姐可得忍着点。” 看着那一排寒光凛凛的小刀,她竟从未见过哪个医者用此刀具! 医者大多不都用银针吗?! “你,你想干什么?”温月初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她怕他蓄意报复,要在她脸上开刀! 温九倾做男装打扮,温月初故意没提当日在天医堂门外与其发生冲突之事。 温月初想着咽下这口气,一切等她脸好了再说。 可对方未必会放过她! 若是想借此机会对她不利,为那三个小畜生报仇,她便防不胜防! 温月初谨慎又防备的看着温九倾。 她突然问,“你为何戴着面罩?” 那日在天医堂门口发生冲突时,他并未遮面。 现在为何遮了起来? 温九倾挑眉,瞧着温月初眼睛里的惧意和狐疑,她指尖轻勾,手术手在她手里转了一圈,温九倾漫不经心的用手术刀蹭了蹭自己脸上黑色面罩。 笑道,“我有必要回答你么?” 温月初一噎。 温九倾拿手术刀蹭脸的动作让温月初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温月初沉下一口气,“你想对我做什么?” 这些刀具,定是想使在她脸上! 温九倾笑笑,“你的脸是被毒蜂蛰伤,毒蜂尾针都在你脸上的肉里,我得给你挑出来,还有你脸上的肌肤已经开始溃烂了,也要剜下来,你才能彻底痊愈。” 就像挖子弹那样,你懂么? 温月初脸色一白,“你,你要划开我的脸?!还要剜我脸上的肉?!” “不是划开你的脸,只是划开你脸上被毒蜂蛰过的地方,挑出尾针再用药即可。” 温九倾轻笑,“一点烂肉,温小姐还舍不得?” 温月初心像巨石一样往下沉,这跟划开她的脸有什么区别! 这一刀下去,稍有不慎,她不照样得毁容! 江氏听的胆战心惊,立马站出来挡在温月初身前,“我从未听过如此救人的!你当真不是浪得虚名?!” “治不治?别在此浪费我的时间。”温九倾不耐烦道。 她有什么必要跟这母女俩解释她是不是浪费虚名? 爱治治,不治滚! 温月初咬咬牙,迟疑的将江氏推开点,严谨的盯着温九倾问,“你有多少把握能保住我的脸?” “温小姐乖乖配合的话,八九成的把握是有的。”温九倾随意道。 几成把握,全看我心情。 温月初感觉脸上的脓水又流下来了,她宁愿死也不要这副丑样子。 一咬牙,温月初便视死如归的躺在病床上。 温九倾拿着手术刀正要下刀,江氏一喊,“等等!” 温九倾一皱眉,这要是在末世,一脚就把妨碍医生的家属给踢出去了。 “可有缓解疼痛的药物?这下刀得多疼啊!”江氏心疼道。 温九倾闻言微微挑眉,“有。” 麻沸散可以用。 江氏和温月初听闻有止痛的药,母女俩纷纷松了口气,能少受点罪也是好的! “不过现下用完了,没了。”温九倾道。 江氏:“” 温月初:“” 母女俩一口气没松完,温九倾就泼了盆冷水下来。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可江氏又奈何她不得。 只得咬牙怒忍。 温九倾开始下刀挑尾针,她有最好的麻药,但就是不给温月初用。 这点痛,比起她四年前被人追杀,掉下瀑布悬崖躺了三个月才能下床,又算得了什么呢? 温九倾一刀一刀划开温月初脸上的红肿处,挑出里面的尾针,温月初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江氏攥着手帕,死死地咬着牙,狠厉的眼神恨不得冲上去捅温九倾几刀! 看向温月初的时候,又是满眼的疼爱,轻声哄着,“月初,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别怕,娘在这儿,再忍忍为了保住你的脸,你且再忍忍。” “娘,我好疼” 温月初泣不成声,哭的声音又沙哑又痛苦,疼的浑身发抖。 江氏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安抚。 温九倾瞧着,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挑到后面的时候,温月初晕了过去。 其实挑尾针而已,并非不能忍受的疼,温月初承受不住,只是因为她中毒多日,身子拖虚了,而且她体内还有另一种凤蝶毒的缘故。 温月初晕了一个时辰才醒。 “月初,你醒了!”江氏一直在病床边守着她,“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娘”温月初声音沙哑极了,嗓子也干,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自己的脸。 结束了吗? 她的脸好了吗? “月初,别碰,天医圣手交代了,你的脸现在不能碰,已经消肿了许多,过几日便能痊愈的,你放心。” 江氏安慰她说。 温月初脸上包着纱布,温九倾给她上过药粉,包了一脑袋的白布条。 “真的吗?娘,我的脸当真好了些吗?”温月初声音颤抖。 “是真的,娘还会骗你不成?”江氏欣慰的擦了擦眼角说,“你脸上溃烂的地方也不流脓水了,月初,娘知道你受罪了,但能保住你的容貌,便是值得的。” 温月初眼睛里闪过狠光,死死地抠着江氏的手说,“娘,此番我遭了天医堂的算计,这口气我绝咽不下!” “他竟还狮子大开口,要我温家一半的家产!”江氏沉声道。 母女俩阴狠的目光如出一辙。 “娘,你放心,等我好了,天医堂拿了我温家多少,定叫他如数吐出来!”温月初眼中满是算计。 门外的温九倾鄙笑。 这母女俩背后说人坏话也不知道小声点? 当这是你们温家呢? 她算着时间,温月初也差不多该醒了,不承想叫她听见温月初母女俩在背后谋划要她吐钱出来? 第24章 那她便是他的人! 到了她手里的银子,就没有吐出去一说。 温九倾进门,江氏听到脚步声,立马就止住了话头。 “温小姐该用药了。”温九倾拿出一支针管。 温月初一看那针尖儿,下意识的就想躲,“这是什么?” 挑尾针和剜肉的痛还历历在目,那刀尖冰凉的触感仿佛还在她脸上,她活活痛晕了过去。 见到温九倾,她就怕! “消炎药,用了药,温小姐的脸明日便可消肿。”温九倾淡淡的说。 温月初咬咬牙,挑针剜肉她都忍过来了,银针用药有什么不能忍的? 温九倾懒得跟她啰嗦,抓起她的手臂,针管对准她的静脉就扎了进去。 温月初手抖了一下,发现并不是很疼,惊奇的看着那透明的药水一点点的被注入进她身体里。 “这药真的那么有效吗?”温月初从未见过这种银针! 温九倾没回答她,只说,“你们可以走了,记得你们答应过我的,如若食言,后果自负哦。” 江氏母女听她语气是笑着的,但却给人一种脊背生凉的感觉。 江氏愤愤然的瞪了温九倾一眼,才搀扶着温月初离去。 温月初丝毫不怕她们食言,因为她知道,她们一定会说话不算数。 入夜。 定北王府。 秦北舟沐浴之后,长发披散随意坐在窗下,手里拿着一卷书在看。 淡淡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为他笼罩了一层月华,光洁硬朗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幽深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优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哪怕只是随意的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的都是孑然独立间睥睨万物的气势。 严鹤来的时候,忍不禁感叹,主子这万里挑一的容貌,也不知怎样的人才能配得上。 “主子。”严鹤悄然压低了声音道,“主子,边郡有消息传回。” 秦北舟接过严鹤递上的信函,一目十行的扫过,目光幽沉。 严鹤看主子脸色不太好,“主子,信上说了什么?” 秦北舟眉间愈发深重,“温九倾,四年前,在边郡诞下三子,而后设立天医堂,被誉为天医圣手。” 温九倾? 天医堂的东家姓温? 严鹤赫然想到了温家。 “四年前,为何是四年前?”秦北舟似是自言自语道。 从第一次在太子府遇到那女人,他就觉得那女人身形音貌似曾相识。 严鹤不解,“主子,四年前有什么问题吗?” 秦北舟蹙眉不语。 四年前他出征漠北,在青楼睡过一个女人。 温月初,温九倾 秦北舟眸光一凛,“她是温家人。” 严鹤一愣。 “严鹤,你再去查查四年前本王在青楼那一晚。”秦北舟嗓音低沉道。 严鹤不解,为何还要再去查四年前青楼那一晚? 那一晚睡了主子的,不是温月初吗? 严鹤忽然想起,他是在找人的半途中,温月初自己撞上来的,并称她已经是王爷的人了 所以严鹤才将她带去主子面前。 严鹤顿时一惊,“主子是怀疑” 四年前的人不是温月初? 瞧着主子似笑非笑的脸色,严鹤当即道,“属下立即去查!” “太子那边如何了?”秦北舟幽冷的目光又放回书上。 “回主子,太子这几日已有好转,天医圣手的药据说有奇效,太子殿下的精神比往日好上许多,听闻几日后,天医圣手便会着手为太子殿下医治。” 至于如何医治,天医圣手都敢卖太子的关子。 严鹤想了想,说,“主子,天医圣手今日为温小姐医治,要了温家一半的家产做诊金,若她真是温家人,必然与温家有旧怨!” 秦北舟闻言挑眉,“你先下去。” “是。” 秦北舟看书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起来。 若她真是温家人,四年前去过那青楼 那她便是他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温家就派人送了一个大箱子来。 温九倾打开一瞧,一箱子珠宝。 还都是些残次品。 她轻笑一声,就知道温家人会出尔反尔。 “东家,温家一半家产就这么点?”于叔拿起一窜珠子鄙夷的问,“这是东珠?当我天医堂的人都不识货呢?!” 石子上面涂了一层漆,就当东珠了? 温九倾笑笑,“温家家产自然不止这么点。” 她当年的嫁妆可不止这一箱。 温家的一半家产怎么可能只这么点? 至于这一箱子垃圾,给丫鬟用都嫌掉价。 “东家,这温家人岂非出尔反尔?我们天医堂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于叔表示,自打他到了天医堂,就没见过有谁敢昧天医堂诊金的。 “不着急,她们很快就会来求我的。”温九倾勾唇一笑道。 这几日温九倾比较闲。 太子那边有赵玉谏盯着用药,等那十二支药剂用完之后,再安排手术就行。 温家这边这几日也不见什么动静,温九倾一点都不着急。 之前答应了小宝,要带她去郊外抓蝴蝶。 挑了个晴空万里,太阳也不烈的天气,温九倾就带着三个宝宝出城去郊外玩一趟。 就当带三个小宝贝去踏青了。 温九倾带了很多三个宝宝喜欢吃的糕点,选了个遮阴避阳的地方来个野餐。 小宝想抓蝴蝶,温九倾便洒出香粉,这种香粉能吸引蝴蝶。 蝴蝶翩翩飞来,围着三个宝宝转,三个宝宝玩的可开心了。 温家。 温月初对镜梳妆,脸色的肌肤又恢复了光洁如初,肤质吹弹可破。 温月初细细抚摸着自己的脸,对这个效果很满意。 “那天医圣手倒也并非浪得虚名,有点真本事。”温月初不屑的冷哼。 口气高傲,半点没有别人救了她的感激。 “哼!给他的那一箱珠宝我都心疼哟!” 江氏得意的哼笑,“若不是天医堂太贪,我倒不是不能多给他几十两银子做诊金,便当是给他的打赏,你的脸能治好,多打赏点也没什么,可那人太贪,张口便要我温家一半家产,简直痴人说梦!” 送他一箱石头做的假货,都是抬举了他。 第25章 小宝想要的是那个叔叔的蝴蝶哦! 母女俩正得意于自己的聪明,门外丫鬟急匆匆的跑来。 “夫人!不好了!少爷出事了!夫人快去看看!” 江氏闻声立即站了起来,“阳儿怎么了?” 丫鬟语气惊恐道,“少爷少爷他的脸” 江氏顿时心里一咯噔,连忙去看人。 “娘,我跟你一起去。”温月初起身道。 看看温阳又整什么幺蛾子? “滚开!都给我滚开!别碰我!啊!好疼!疼死我了!” 刚到温阳院子门口,就听见温阳的怒骂声,屋子里摔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的。 江氏一进门,便见温阳在发脾气,一屋子的下人都惊若寒蝉不敢上前。 “这是怎么了?!” 江氏连忙问,“阳儿,怎么回事?” 温阳一转头,那长脸吓到了江氏和随后进门的温月初。 江氏惊诧的大叫一声,“阳儿,你的脸怎么了?” “娘!快救我!” 温阳一看到江氏,便像看到了救星,一下子扑到了江氏面前,“娘,快找大夫,不,大夫不行,连太医都不行,找天医堂!找天医圣手来为我医治!娘快让人去找天医圣手啊!” 只见温阳的一张脸,溃烂流脓,俨然就是和温月初之前如出一辙! 看到温阳的脸,温月初亦是胆战心惊,下意识的便捂着自己的脸,还好她的脸痊愈了。 找天医堂? 江氏脸色一沉,着急又担心的呵斥屋内的下人,“少爷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伺候的?!” 屋里的大丫鬟战战兢兢的上前禀报,“回夫人,少爷的脸前些日子便有些痒,少爷并未在意,过了几日脸上便生出红疹来,少爷从医馆拿了药,喝了两日的汤药红疹便消了下去,可没过两日,红疹又起来了,少爷说痒,便控制不住去挠,后来汤药也消不去这些红疹,便成这样了。” 都没想到温阳的脸一下子会溃烂成这样。 起初只是有些痒,冒了些红点,温阳平时大大咧咧的,根本就没在意。 随便在医官开了点药,喝了便不当回事了。 谁知道这红疹会复发呀! 温月初听的心里直突突,什么红疹,这就是中毒了! 可温阳那日并未被毒蜂蛰啊? 怎会中和她一样的毒? “娘,你要救我啊!我好疼好疼啊”温阳呜呜的哭。 一哭,扯动脸上的溃烂,脓水流出来,既恶心又疼。 自己的亲生儿子,江氏如何能不心疼,“阳儿别慌,娘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不!”温阳一把抓住江氏,“娘,大夫看不了,大姐姐大夫太医都看过!只有天医堂,只有天医堂能治得好!娘,你再去天医堂,找天医堂的人来为我医治!” 这可为难死江氏了。 她送了一箱子的烂石子滥竽充数给天医堂。 如今再去天医堂求人,即便她能拉的下这个脸来,那天医圣手又岂是善茬? 定然是要趁机勒索,只怕一开口,便不止要温家一半的家产,而是要温家全部的家产了! 温月初脸色亦阴沉的难看,刚摆了天医堂一道,又要舔着脸去求人,她可拉不下这个脸来! “要去你自己去!”温月初不悦的哼道。 “大姐姐,你自己的脸好了,便不让娘管我的死活?我可是你亲弟弟啊!为你马首是瞻,大姐姐你怎能这般狠心?!” 脸都成这样了,温阳哪还有心情对她点头哈腰,说话的火气自然也冲。 温月初向来只顾自己,没想到她竟这般自私,自己的脸好了,便不管他的脸! 别以为他不知道,天医堂开口要温家一半的家产作为救治温月初的报酬! 一半的家产温月初都能说答应就答应!凭什么到了他这里,就推三阻四的! 他可是温家的嫡子! 温月初就算将来能当王妃,那也是要嫁出去别人家的!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听惯了温阳唯她是从,突然对她大喊大叫,温月初觉得没面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江氏从中调和,“好了,阳儿,你大姐姐不是那个意思,有娘在,怎会不管你的死活!” 可是要去求天医堂,江氏实在是为难。 这如何去求? 天医堂上上下下没一个好东西,便是去了,只怕也会被扫地出门。 不得不说,江氏还是很有点自知之明的。 知道自己做的事,会被扫地出门。 温月初冷哼一声,一个大男人,便是毁容了,能跟她比吗? 温阳的脸能有她的脸重要吗? “嘶”不知是不是气着了,温月初隐约觉得,脸上有些刺痛。 “啊!小,小姐,你你的脸” 温月初身边的丫鬟瞪着眼睛惊叫一声。 温月初不悦的拧眉,“鬼叫什么?” “小姐,你的脸生了红斑!”丫鬟慌忙道。 温月初眼神一震,推开丫鬟就去拿镜子。 她原本白滑的肌肤上突然生出一块红斑来,温月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脸不是好了吗? 为什么还会生出这些红斑! 此前她的脸蜂毒未解,肿的厉害根本分辨不出这些红斑,如今对着镜子一瞧,竟是与温阳脸上的极为相似! 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温阳突然笑出声,“大姐姐,你以为自己算计了天医堂,却没想到被天医堂摆了一道,现在不去也得去了,除非大姐姐你想毁容?!” “你!”温月初咬牙切齿的看着温阳。 “这些红斑,不出三日便会溃烂,大姐姐若是毁了容,将来还怎么做定北王妃呢?”温阳不怕死的刺激她。 “怎么会这样?”江氏喃喃道。 难道真的被天医堂摆了一道? 江氏极为懊恼,记得天医堂说过,月初的脸消肿后便要再去复诊,可她们只当痊愈了,送了一箱石子刷漆的假珠宝给天医堂! 天医堂好阴险的心机啊! 郊外。 三个宝宝玩累了,温九倾喊他们来吃些糕点,补充体力。 “娘亲,这里没有小宝想要的蝴蝶。”小宝摇着脑袋说。 糕点碎屑吃到嘴边,温九倾给小宝轻轻擦掉,笑道,“小宝想要什么样的蝴蝶啊?” 小宝想了想,说:“小宝想要翅膀会发光的蝴蝶!” 那是什么蝴蝶? 彩蝶? 大宝二宝瞬间懂了小宝的意思。 大宝咬着糕点说:“娘亲,小宝想要的是那个叔叔的蝴蝶哦!” 第26章 遇到了三个宝宝的亲爹! 小宝使劲儿点头,对! 就是那个叔叔很漂亮的蝴蝶! “叔叔?”温九倾理解了,“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救了你们的叔叔?” 三个宝贝点头。 二宝吃完自己擦嘴说:“那个叔叔的蝴蝶很厉害!” 大宝接话:“那个叔叔也很厉害!” 小宝腻腻歪歪的撒娇:“娘亲,小宝想养那样的蝴蝶,以后就没有坏人敢欺负我们了!” 这倒让温九倾好奇了。 什么人能让她的三个小宝贝念念不忘? 翅膀会发光的蝴蝶,温月初中的毒,便是一种罕见的赤蝶毒。 会咬人且有罕见剧毒的蝴蝶,想必是通过特殊手段培养的。 究竟是什么人?会在温家姐弟手里救下大宝他们? 是凑巧还是有意? 听三个宝贝的描述,那个‘叔叔’不像是坏人。 而且三个宝宝似乎很喜欢那个叔叔。 “那下次,如果有机会见到那个叔叔,娘亲想办法问那个叔叔讨要一只蝴蝶来给小宝养好不好?” 是有些人会养蝴蝶做灵宠,还会攻击人。 “好!谢谢娘亲!娘亲最好了!”小宝毛茸茸的脑袋拱她怀里撒娇。 温九倾笑笑,小孩子就是好哄。 且不说还能不能遇到三个宝宝说的那个叔叔呢,即便遇到,人家悉心养的灵宠,未必肯割爱。 温九倾带着三个宝宝休息了一会儿,时辰将晚,便准备带三个宝宝回去了。 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声音。 “哟!这不是谭老爷吗?谭老爷今日也有如此好的雅兴,出来踏青游玩呢?” “踏什么青,老夫只是路过罢了!” “谭老爷可是要回城了,正好我也要回城,不如顺路一道走?” “” 谭老爷? 听到这个称呼,温九倾心一颤。 谭老爷这个称呼让温九倾印象深刻。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温九倾立马抱着三个宝宝,躲在一棵大树后。 她“嘘”了一声,跟三个宝宝说,“我们来玩木头人的游戏好不好?就是不能说话不能动,谁先说话谁先动就算输,宝贝们如果赢了娘亲,娘亲有奖励哦!” “好呀好呀!”小宝最好哄,立马就呆着不动了,眼睛滴溜滴溜的转。 大宝叹气:“娘亲想让我们躲起来就直说嘛,干嘛要玩这么低智商的游戏?” 温九倾:“” 果然只有小宝最好哄。 二宝:“娘亲为什么要躲着那些人?是娘亲的仇人吗?” 温九倾:“” 说的好像她仇人遍地似的。 她能怎么说? 难道说那谭老爷是三个宝宝的亲爹? 在三个宝宝这点上,温九倾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她不希望任何人跟她抢孩子。 哪怕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她也没法告诉三个孩子四年前的一场意外。 她意外的穿越,意外的睡了一个老男人,意外的有了他们三个。 可她终归是让三个宝宝从小缺失了父爱。 但她不认为,没有父亲,三个宝宝就不能快乐的成长。 所以她拼命的赚钱,给三个宝宝她能给的全部。 对她来说,三个宝宝是所有意料之外的惊喜。 “娘亲别怕,那些人走远了。”大宝摸了摸温九倾的脸说。 二宝就想,他要快些长大,好保护娘亲! 温九倾叹了口气,才牵着三个宝宝出来,上马车绕路走,杜绝一切遇上谭老爷他们的因素! 刚回到太医堂,温九倾一口气没松完,就被突然冒出来的赵玉谏吓了一跳。 赵玉谏瞧她头上竟还有冷汗,“阿倾,怎么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没什么。”温九倾摇摇头,“你来有什么事吗?” 今日遇到谭老爷,温九倾心里有些乱,谭家亦是四大世家之一,天医堂和谭家同在皇城,避得了今日,日后呢? 若是让谭家知道三个宝宝的存在,难保不会找上门来要孩子。 “阿倾,兮儿来信说有人在边郡打探你的消息。” 温九倾眼神坚定,她是绝不会将大宝他们交给任何人的。 “阿倾?” 谭家要是敢找上门,大不了来一个她打一个,来两个她打一双! “阿倾!”赵玉谏见她发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阿倾,你在想什么?可有听见我说话?” 温九倾赫然回过过神来,“嗯?你说什么?” 赵玉谏叹了口气,“阿倾,你今日带孩子们出去踏青,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阿倾神色不对。 温九倾还是摇头,“没什么事。” 就是遇上了孩子们的亲爹! “你刚说什么?”温九倾转移话题问。 “兮儿来信说,有人在边郡暗查你的消息。” 赵玉谏将信函给她看,语气凝重了不少。 “暗查我?可知是什么人?”温九倾低头瞧了眼信函。 “对方行事谨慎,尚且不知是何人。” 赵玉谏沉思着说,“会不会是温家的人?” 温九倾扫过信函之后,摇头道,“不应该,温家的手暂且伸不了那么长,而且温家人现在尚未怀疑我的身份。” 会是谁呢? 她在边郡呆了四年,生活痕迹是抹不掉的,不知对方是何方势力? 所图为何? “此事我会继续探查的,阿倾,近些日子,你出门在外要小心,三个孩子还是让他们呆在天医堂安全些,莫再纵着他们乱跑。” “嗯。”温九倾点头表示知道了。 心里却没法不沉重。 对方在暗,她在明,这种敌暗我明的境况就挺糟心的。 尤其她还有三个宝宝要保护。 于叔过来说,“东家,温家人来过” “让她们滚。” 温九倾这会儿心情正不好呢,于叔话没说完就被她冷声打断。 于叔呵呵一笑,“我已经将她们扫地出门了。” 看他多明智,无需东家吩咐,就让她们滚了! 几日后。 太子的那十二支药剂都吃完了,温九倾到太子府为其准备手术。 一套手术刀摆出来,慕子铭直接傻眼了,“这些是何凶器?!” 凶器?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这是医治太子殿下的工具。” 太子殿下心存疑虑,“你要如何为本殿医治?!” 之前就问过,他卖关子不说! 现下居然拿这些凶器说是医病的工具?! 若非知道他的底细,换了谁都会当他是想谋害太子! 第27章 你要给本殿开膛破肚! 温九倾看太子明明怂了还要装腔作势,她拿出一支针管,笑着说,“我要给太子殿下做手术,太子殿下就不用问手术是什么了,因为说了太子殿下也不懂。” “简单来说,就是把太子殿下的肚子割开,然后治里面内在的病。” “太子殿下只需要知道,做完手术后,就可以康复了。” 慕子铭被他说的一阵毛骨悚然。 下意识的拿手捂在自己肚子上。 一字一句的咬牙道,“你要给本殿开膛破肚?!” “可以这么说。”温九倾随口道。 “”太子殿下脑门儿上的青筋突突的跳。 确定不是谋杀太子吗?! 从未听过开膛破肚还能给人治病的! “殿下且宽心,在阿倾手术后活下来的人很多,许多患有不治之症的患者,都靠阿倾的手术康复了。”赵玉谏从旁说。 阿倾手术的时候,他一直给阿倾打下手。 而他自己,便是阿倾的第一个手术患者。 若非阿倾,他的一条腿早在四年前就废了。 四年前,他被赵家荼害,打断腿赶出家门,若不是阿倾,焉知他能不能活到今日。 初见阿倾动手术救人的时候,赵玉谏亦是匪夷所思,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那点医术,还是太浅薄了。 温九倾拿着针管,银针顶端还挤出点水来,慕子铭谨慎的问,“这是什么?” “麻药。” “麻沸散?” “可以这么说。” “” 麻药可比麻沸散效果好多了。 都不太想给太子用呢。 算了,纵然不喜欢这个病人,可她也绝不容许病人在她的手术台上出现意外。 这是她的原则。 温九倾抓起慕子铭的手,要给他注射麻药,慕子铭拳头紧握,很抗拒。 “放松些,绷这么紧,麻药打不进去受痛的还是太子殿下自己。” “” 他现在严重怀疑,天医圣手谋财害命! 这个手术不小,她得给慕子铭全身麻醉。 只靠这套手术刀是不够的,麻醉他之后,温九倾便会利用空间的医疗设备,给他进行手术。 常理来说,人就算只有一个肾,也能活下去。 但慕子铭还没到要摘除肾脏的地方。 再说空间里有末世的手术器材和药物,手术成功的几率几乎是百分百。 “阿倾,需要我做什么?”赵玉谏轻声问。 麻药已经给慕子铭注射了,这是强效麻药,注射进去便开始起效。 慕子铭惊恐的感觉到浑身失去知觉,连感官意识都在消失。 最后陷入昏迷。 “这次不需要你帮忙,我一个人就可以,玉谏,你在外面帮我守着,手术没结束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温九倾低声道。 空间里手术室的设备器材,还是不便让赵玉谏看到。 赵玉谏也没多问,只说,“有什么事便喊我。” 温九倾点头,赵玉谏便出去外面守着。 守着这间屋子的人可多了,太子府的府兵和管家都在外守着。 若太子殿下有丝毫意外,这些人就会当场拿下温九倾。 人都守着太子去了,府里的守卫便松懈了不少。 秦北舟轻而易举的造访太子府宝库。 抢来抢去的玄火并蒂莲,就这么被趁火打劫了。 秦北舟拿了玄火并蒂莲,严鹤立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朵假莲,放回原处。 如此,谁也看不出真正的玄火并蒂莲被掉包了。 “主子,听闻太子患的是肾病,肾脏这病真能治么?肺痨这些脾脏之病,可都是无法根治的。” 温九倾真有那本事? 主仆俩偷了人家的东西,还吐槽人家,当真是不讲武德! “想知道你留下来看看?”秦北舟幽声道。 “” 还是不了。 主仆二人轻车熟路的溜出了太子府。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缝完最后一针,温九倾吐了口气,“终于完了。” 一个医生最大的成就感,就是在她的手术台上,手术成功率百分百。 看到病人从她手术台上康复,那便是莫大的满足感。 虽然这个病人她不喜欢,但看到自己缝合的漂亮的伤口,还是极为满意的。 温九倾打开门后,一群人目光齐刷刷的射向她。 “阿倾?”赵玉谏低声询问。 温九倾冲他轻轻点头,赵玉谏便知手术成功了。 元德上前问,“太子殿下如何了?” “太子无事,半个时辰之后,太子殿下就能醒过来,介时不可给太子殿下进食,要先排气,太子若有恶心反胃之感,也是正常反应,不必担心。” 温九倾淡淡的交代一番。 可屋子里的一股血腥味儿却飘了出来。 元德道了两声谢之后,就进屋去看太子,结果差点没被屋里的情况吓得腿软。 他脸色一白,转头问,“敢问天医圣手,太子殿下为何流了那么多血呀?!” “做手术哪有不流血的。”温九倾很平淡的说。 元德心尖儿都在发颤,这是救人呢还是杀人呢?! “太子没事,不必担心,等太子醒过来,养好了伤口便能痊愈。” 温九倾瞧这太监管家吓得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怎能不担心? 太子殿下一身的血啊! 温九倾要走,想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这一身的血腥气着实不好闻。 却被太子府侍卫首领拦下,“还请天医圣手暂留太子府,待太子殿下苏醒后再行离去。” 这是怕她跑了? 若太子醒不过来,或是出了什么问题,拿她是问呢。 “行,等太子殿下醒过来,诊金也该付了。”温九倾淡淡道。 拿了钱一起走。 太子府屋顶。 “主子,你不是不想知道太子医治的如何吗?” 严鹤内心疯狂吐槽,主子是蹲屋顶蹲出感情来了?! “本王只是好奇温九倾的医术究竟如何。”秦北舟幽幽道。 严鹤默默闭嘴,怎么说都是主子你有理。 “主子,边郡那边来信,我们暗中查天医圣手被人察觉,天医堂分部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谨慎,那边已经查不到什么风声了。”严鹤有意压低了声音说。 说点正事都要蹲人家屋顶说,严鹤也是无奈的很。 秦北舟淡漠的给了他一个‘要你们何用?’的眼神。 严鹤声音压的更低了,“不过主子猜的不错,那温九倾果真是温家的人。” 这话,听的秦北舟挑起眉头,“说。” “主子难道不记得了吗?四年前,温家嫡女差点嫁给当时还是大皇子的太子殿下,可就在新婚之夜,新娘子失踪了,说是被劫匪掳去掉下了山崖。” 第28章 太子妃的位置有那么吸引人吗 蹲人屋顶聊人八卦,堂堂定北王也不嫌掉身价。 “四年前本王出征,何以要记得这些事?”秦北舟不大耐烦的说。 她竟嫁与慕子铭? 那三个孩子,莫不是慕子铭的? 可青楼那一夜 “四年前,温九倾可曾去过百花楼?”秦北舟冷着眉眼问。 若她不曾去过,那便是他想错了。 青楼那夜的人不是温九倾? 新婚夜失踪?哪个劫匪不要命敢掳走大皇子的皇子妃? 其中内情必然不浅。 严鹤摇了摇头,“未曾。” 四年前主子在百花楼那一晚,并未查到温九倾的踪迹。 “不过温九倾确实是坠崖。”严鹤又说。 秦北舟目光幽冷,“你有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严鹤敢说啥,只能老老实实的把话说完,“属下查到,四年前温九倾确实是被人追杀坠崖不假,赵玉谏采药时将其救起,而后温九倾便随赵玉谏远遁边郡,四年后方回。” 这个遁字用的 说的好像温九倾是落荒而逃似的。 若叫温九倾听见,必然纠正他的言辞。 她那顶多算是暂避,暂避懂不懂? 那叫韬光养晦。 不叫远遁。 真不会说话! “不是她”秦北舟幽冷的语调中透着一丝隐藏的失落。 四年前,温九倾从皇子妃被逼坠崖,只得远遁边郡求存,隐忍了四年,如今隐瞒身份回来,必然是回来报仇的。 难怪温九倾生的那三个小崽子那么仇视温家姐弟,小小年纪就敢去找温家姐弟的麻烦,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秦北舟又想到,那她现在医治太子,是想施恩于太子,好继续当太子妃? “无知的女人。”秦北舟突然冷嗤一声。 她也不想想,若无慕子铭默许,四年前新婚夜,他的皇子妃何以会被人掳走? “主子,你怎么了?”看着主子突然变脸,目露冷光,严鹤一脸茫然。 怎么说着说着主子就动气了? “严鹤,太子妃的位置有那么吸引人吗?”秦北舟幽声问。 严鹤有点跟不上主子的脑回路,但还是老实回答,“那是自然,虽说太子殿下身子不好,可此番若是治愈了,试问皇城贵女哪个不对太子妃之位梦寐以求,太子是储君,将来太子登基,太子妃便是皇后” “闭嘴!” “” 不是主子问他的吗? 他哪说错了吗? 没错啊!太子妃之位本就是皇城贵女梦寐以求的。 将来更是北秦的皇后! “本王的王妃之位难道就不令人梦寐以求?”秦北舟忽然又问。 “” 严鹤默然。 他真的跟不上主子的脑回路。 这跟主子的王妃之位又有什么关系? “主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 主子你果真喜怒无常! 算了,还是不讲了。 他怕主子一怒之下给他踹下去。 “哑巴了?”秦北舟眸光幽凉。 严鹤一哆嗦,现在离主子三尺近,他觉得呆主子边上浑身凉飕飕的。 “主子的王妃之位,自然也是皇城众多闺阁女子趋之若鹜的!”严鹤识趣的把话题扯回原处。 可主子的王妃之位,不是早就有人选了吗? 四年前不就定下了温月初吗? 他觉得主子说话怪里怪气,酸溜溜的,可他不敢讲! 这么一说,严鹤像是忽然想到,惊奇道,“主子,那三个孩子不会是太子的血脉?!” 温九倾这么积极的救治太子,莫不是想带着三个孩子回来认祖归宗? 秦北舟一记眼刀子射过来,严鹤立马脖颈一凉,默默地闭上嘴巴。 “太子那副病体残躯,像是能生的出那三个孩子吗?” “” 秦北舟冷哼一声。 严鹤心想,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想起来了,赵玉谏也得过主子如此评价! 不管说是谁的孩子,主子咋都不高兴? 等严鹤再抬眼,身边哪还有主子的影子。 他心道,四年前太子还没病啊! 生那三个孩子,应该没啥问题? 再说四年前温九倾本来就是要嫁给太子的,俩人暗度陈仓不也说的过去吗? 毕竟人家‘差点’就是两口子了。 主子都走了,他还搁人屋顶蹲个啥,主子阴晴不定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严鹤默默地匿了。 偌大的太子府,愣是没人发觉屋顶上来过两个人。 半个时辰后。 慕子铭悠悠转醒。 一醒来便倒吸一口凉气,腹部隐隐作痛。 “殿下!您可算醒了!”元德差点没激动的哭出来。 若太子有事,只怕他们都得陪葬。 幸好是醒了。 “殿下,您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元德关心的问。 慕子铭想起来,但现在自己手脚说不清是僵硬还是麻木,动不了。 元德意识到太子的意图,便宽慰说,“殿下刚醒,药性未退,天医圣手说这是正常的,殿下不必着急,等药效退了,殿下就能动了。” 慕子铭现在感觉整个人都不好,像是跋山涉水奔波了几天,一点力气都没有,唇舌干燥,想喝口水都没力气,腹部的刺痛一阵高过一阵。 他记得,温倾给他打了麻药之后,他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元德”慕子铭微微开口,声音异常沙哑,他缓了口气说,“温倾对本殿做了什么?为何本殿腰腹剧痛?” 他说着就想伸手去摸摸自己的腹部,可他忘了,他麻药未退,动不了。 “这”元德哪敢说太子一身是血的模样啊! 谁知道天医圣手对殿下做了什么! 说什么手术,他们也听不懂啊。 元德只知道,若非殿下醒过来了,天医圣手便是在谋害太子! “殿下且宽心,天医圣手说了,殿下医治的很成功,殿下的病这回是彻底好了,只需养好伤口,殿下便可康复!” 元德捡些好听的话说。 “当真?”慕子铭闻言,疲累的眼神都有了亮光。 “殿下醒了?” 温九倾清冷的声音传进内室,她换了身男装,洗了个澡,还是戴着面罩。 慕子铭一见到他,眉目间就浮现出一股怒气,“温倾,你对本殿做了什么?” 这问题问的好生奇怪。 “自然是给殿下治病啊。”温九倾不以为意道。 不然她还能做什么? 在她的手术台上谋杀太子? 第29章 一个个的都来讹她的医疗费 “为何本殿腹部剧痛?”慕子铭要不是麻药没退完,这会儿定是连拳头都捏起来了。 温九倾瞟了他的腹部,“手术前不是同殿下说过吗?肾脏病就要从肾脏入手治,太子殿下该不会是要术后算账?” 所以你便真敢给本殿开膛破肚?!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敢在他身上动刀子! 慕子铭气的想动怒,可他确实感觉身子内脏好像没有以往痛苦,或许是因为麻药未退的缘故。 但腹部的刀伤却让他没法不怒。 术后刀口痛再正常不过了,哪怕再小的手术也都是避免不了的。 温九倾才没心情怜惜他呢,淡声道,“我为殿下治好了病,诊金是不是该付了?” 慕子铭要不是现在发不了脾气,就得被她这话气死。 “本殿的病当真好了?”慕子铭咬牙道。 “自然。”温九倾面不改色,语气自信又淡然道,“养好伤口便可痊愈。” “可眼下尚未痊愈不是吗?”慕子铭沙哑的沉声道。 温九倾面色冷然的眯起眸子,渣男这是什么意思? 想赖账? 是她最近脾气太好了么? 一个个的都来讹她的医疗费? 当她是好心的泥菩萨呢? 我温九倾可不是开善堂的! 我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 “温公子不必一副本殿出尔反尔的模样,待本殿痊愈后,该你的本殿一分都不会少你。” 慕子铭微微勾了勾嘴角。 似乎为能拿捏住温九倾而高兴。 对付爱财之人,就得以钱财拿捏。 等到麻药全部退去,慕子铭就笑不出来了。 刀口痛的他翻不了身。 只能躺尸在床上。 “温公子,可有缓解镇痛的药?”慕子铭咬着牙问。 头上冷汗都痛下来了。 温九倾笑笑,“这是术后正常反应,都有这么一遭的,太子殿下堂堂七尺男儿,该不会连这点痛都忍不了?” 不付诊金,还想要止痛药? 想屁吃呢你?! 她都后悔把刀口给他处理的太好了,应该反复多缝两次,让他知道知道社会的险恶,出尔反尔是不对的。 慕子铭却叫她堵的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来,还都有这么一遭的? 又不是生孩子,什么都有这么一遭的! 慕子铭知道他定是故意报复,不给他镇痛药。 当慕子铭终于能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脸色从阴沉的滴的出水变成了爆火暴怒。 “温倾!你竟在本殿肚皮上缝针?!”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不缝针殿下是想看到自己的肚子肠子挂在外面吗?” “”慕子铭差点没被他恶心的吐了。 脸色比暴风雨来临前夕还要阴沉。 “这么说本殿身上日后都要留下这道疤了?”慕子铭咬着牙根从牙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出挤。 这是蛋白线,不会留疤。 话到嘴边,温九倾话音一转,“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怎么太子殿下堂堂七尺男儿,也怕留疤吗?” 慕子铭:“” 他觉得他要被这人气死又气活。 男子汉大丈夫,身上留个疤无伤大雅,横竖不是在脸上这等明显处。 他气的是温倾竟敢嘲讽他,拿他当作女子比较! 简直岂有此理! “殿下的伤口每日需换药,若是发炎了,就得再割开一次,然后重新缝合哦。”温九倾声音轻巧道。 故意膈应他。 慕子铭大概恨不得掐死这个敢在他面前嚣张的小男人! 换了别人,谁有这胆子,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出言不敬! 这小男人洋洋得意的语调真叫人牙痒痒。 等等 为什么是小男人? 慕子铭拧眉。 当然是因为他瘦弱! 就这幅身板,还好意思说堂堂七尺男儿? 本殿看你六尺都没有! “是否等伤口愈合了,这线便能拆除了?”慕子铭忍着火气问。 慕子铭也不傻嘛,还知道要拆线呢? “这线不用拆。”温九倾淡淡道。 “不拆?”慕子铭眉头皱的死紧,“不拆就任由它长在本殿血肉里?” 温九倾点头,“它会和殿下的血肉融为一体的。” “” 信不信他现在就叫人把他拉出去砍了?! 温九倾认真的跟他说不用拆线,蛋白线长好了就自己没了。 可慕子铭却当他是在故意敷衍他,戏弄他! “便由你来每日为本殿换药,若本殿这伤口长不好,不仅诊金你一分都拿不到,本殿还会唯你天医堂是问!”慕子铭冷哼。 “” 渣男又威胁她? 温九倾皮笑肉不笑,“殿下是我的病人,对每一个病人负责,是医者的职责。” 慕子铭高高在上的瞥他一眼,“你有此觉悟便好。” “”渣男! 好容易从太子府脱身,又有碍眼的来挡她的路。 “公子可是天医堂的东家?我们夫人专程派我来接公子回去。” 车夫恭敬的对温九倾说道。 瞧着马车上挂着大大的‘温’字牌,温九倾冷笑,温家竟直接派马车来太子府门外堵她。 胆子倒是不小。 这有好几天了,温月初那张脸再不处理,就得烂透了。 温九倾大大方方的踏上马车,死到临头,江氏母女才知道识趣俩字怎么写。 一回到天医堂,便见江氏在诊厅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温月初带着面纱,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旁。 还有一个人,没遮脸,温九倾一眼就认出了温阳,眸光冷然。 温家姐弟都到齐了。 那正好,一起‘治’了! 一看到温九倾,江氏也顾不上里子面子的,上来就像看到了救星,“此前都是我的不对,是我见识浅薄,还请天医圣手大人有大量,莫与我一介妇人计较!” “答应天医堂的诊金,我今日都带来了,圣手你医者仁心,求你再救救月初!” 江氏这回非常识趣,一上来就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 诊厅里还摆着几个大箱子,答应温九倾的一半家产,也都带来了。 “我天医堂是医馆,却没有以德报怨的毛病。” 温九倾冷漠的看了眼江氏。 求我,也得我给你求的资格,你才有资格求。 江氏咬着牙,她都这般低声下气了,天医堂竟还如此咄咄逼人! 第30章 你赔罪我就要原谅你吗 于叔一脸嫌弃的上来说,“东家,我与她们说了,天医堂有规矩,不接私德败坏的客人,且东家不在医馆,谁知她们竟赖着不走,我从医这许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于叔一声冷哼。 叫江氏脸上青了白,白了红,像被人扇了两巴掌一样难看。 天医堂一个管事的,竟也敢给她难堪! 江氏一口气差点没冲上脑门儿。 可她还记着,要为温月初和温阳求医。 发作不得! 温月初脸上带着面纱,看不出青白交加的脸色,手指紧紧的攥着衣袖,太医堂这般辱她们,来日定要其加倍奉还! 温阳则没什么表情,横竖天医堂嘲讽的又不是他。 说谁谁心里有数。 他只是脸溃烂的疼,捂着脸不吭声。 他想着天医堂的人如此记仇,若叫天医堂的人知道,他之前要抓那三个兔崽子,只怕天医圣手更不会救他! 所以温阳就尽量不吭声,保持低调沉默。 早知道他会有求天医堂的一天,他就不上赶着为温月初出这口气了。 “都说医者父母心,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江氏哭着闹着,就要去拽温九倾的袖子。 温九倾嫌恶的甩开手,没让她碰上。 可江氏就是不罢手,“之前都是我的不是,是我鬼迷心窍,才会昧下给天医堂的诊金,如今我都带来给天医堂赔罪了,还请圣手宽容大量,一定要救救月初啊!” 你赔罪我就要原谅你吗? 宽容大量这个词向来是形容上帝的。 我没送你们去见上帝,就已经是宽容大量了。 “温夫人自己做的选择,恕我无能为力。”温九倾声音淡漠道。 见她铁石心肠不为所动,江氏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我如此求你,你竟都不肯出手相救,身为大夫,怎能如此狠心见死不救?!” 温九倾淡淡的抿了口茶水,没心情跟江氏打口水仗。 温月初见此,也知道对方是要她们求他。 不单单是口头上的求人。 江氏咬牙切齿,在下跪与否之间徘徊,可一看看温月初和温阳,江氏一咬牙,拽着温九倾便要跪下去。 “只要圣手肯出手相救,我愿意下跪道歉,乞求圣手原谅!”江氏打落牙齿和血吞。 只要温月初和温阳能好起来,一切都是可以讨回来的! 忍一时之气,换将来的大富大贵,值得! 等月初做了定北王妃,碾死天医堂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她定要砸了天医堂才解恨! 温月初眼神闪了闪,起身走到江氏身边,柔声道,“我也愿为自己的鲁莽和不懂事向圣手道歉,还请圣手见谅,我们不该出尔反尔,昧下答应圣手的诊金,如今脸伤复发,也算是对我的报应,还请圣手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出手相救。” 温阳也站起来,低头道,“还请圣手出手相救。” 温九倾挑眉。 就这样? 绑走二宝,还想抓她的三个小宝贝,昧她诊金,低头说两句就算完了?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温家人这是高高在上惯了,不知道该怎么求人了? 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 温九倾静静坐着,喝自己的茶,不说话。 温家姐弟对视一眼,她们都知道温九倾的意思。 是要让她们都跪下求他! 脸上溃烂的皮肤奇痒又刺痛,温月初一咬牙,拽着温阳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是我们有错在先,理应给天医堂赔礼道歉,请圣手不计前嫌,再为我们医治!” 温月初字字诚恳道。 能不诚恳吗?事关她的脸和她将来的前程!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她今日忍一时之辱,将来必定能将其踩在脚下! 温九倾五指纤细,搁下茶盏,睥睨的扫了眼跪在她面前的母子三人。 “温夫人这是做什么?求医何需如此大礼?带了诊金自可求医问诊。” 温九倾勾唇一笑。 江氏:“” 是谁非逼她下跪求人的?! 她跪也跪了,求了求了,却又假模假样的说何必行此大礼? 好生不要脸! 江氏差点没气炸了肺! 温九倾跟个没事人一样起身,瞄了两眼江氏带来的几大箱子。 一半的家产就这些? 温家这是把她当年的嫁妆霍霍干净了? “百年肉芝,东海珊瑚,千年血玉,南海东珠,万年鲛珠,这些一样都没有,温夫人莫非是诓我不成?” 温九倾声音淡如风道。 “你”江氏脸色一变,“你说的那些每一样都价值连城,我温家岂会有那些东西!” 心里却直突突,他是怎么知道温家有那些东西的?! 江氏狐疑又谨慎的盯着温九倾瞧。 可温九倾带着面罩,她啥也瞧不出来。 “哦?是吗?没有?”温九倾笑了笑,“看来温夫人不是诚心想救温小姐和温少爷啊?” “” 江氏气的一阵心绞痛! 温九倾目光冷然,她的嫁妆,有没有,有些什么,有多少,她会不知道吗? 被你温家败光了倒有可能。 江氏心里直骂娘。 她不诚心? 她拿了一半的家财来,又是下跪又是赔礼道歉的,她还不诚心?! 噌的一下,江氏就跳了起来,“这就是我温家家产的一半!我没骗你!” 混账东西贪得无厌!! 江氏凶狠的眼神像是要活剐了温九倾。 “听闻温家嫡女的生母给她留下了大笔的遗产和嫁妆,怎么?如今人死了,东西都被你们霸占干净了,温夫人想救自己的一双儿女,竟连这么点东西都舍不得?” “横竖这些东西也不是你们的呀。” 温九倾声音清冷而嘲讽道。 江氏脸色瞬间就变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就连温月初都眼神一震,面纱都挡不住她脸上的吃惊。 时隔四年,竟再次有人提起温九倾! 温阳若有所思的看着温九倾,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直觉告诉他,此时不宜多嘴。 “温夫人怎的如此惊讶?这不是全皇城都知道的事儿吗?温夫人并非温家主的原配夫人,温小姐也并非温家嫡女出身,只不过是温家嫡女死了,温小姐才‘继承’了温家嫡女的位置。” “还是说,做了几年的温夫人和温家嫡女,温夫人和温小姐便忘了自己的出身?” 温九倾嗤笑。 眼睛里却清冷一片。 第31章 谁说温九倾还活着 “你,你你究竟是谁?!”江氏跟见鬼似的看着温九倾。 他怎会知道的?! 虽说他所说的事,全皇城都知道。 可却没几个人知道其中内情,他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而且过了四年,早就没人记得温九倾那个贱人了! 如今说起温家嫡女,谁不知道是温月初!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提醒一下温夫人,拿别人的遗产来救自己的一双儿女,不是很划算的事情么?温夫人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温九倾哼笑着嘲弄道。 “你休要胡说!” 江氏像是被人揭穿了什么丑闻一样,突然疾言厉色起来,“你如此清楚我温家之事,究竟有何意图?!是不是是不是温,温九倾告诉你的?她没死?!” 一句温九倾没死,顿时让温月初心头一沉。 目光多了几分阴冷。 温九倾不可能没死! 她不可能还活着! 温月初从脑门儿到心里都突突的跳,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去,温九倾不可能还活着! 可四年前,她也并未亲眼见到温九倾的尸体 温九倾这个名字,在温家是禁忌,温月初是绝不让人提及的。 所以如果江氏不提,温阳几乎都忘了温家曾有过这么个人。 四年前的事,温阳大致知道些,也是从那事之后,温月初才榜上定北王的。 虽说温九倾不是他所害,但听天医圣手的意思,明显是认识温九倾。 温九倾从那么高的崖上坠下去,当真还能活着? 瞧着母子三人均变了脸色,温九倾勾唇冷笑。 只是一个名字,就让她们闻之色变成这样吗? 一个个跟被人踩到狐狸尾巴似的。 这得是有多心虚啊? 做贼心虚。 可温九倾却认为,既然做贼,便不该心虚。 没那个胆色,做什么贼啊? 温九倾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她要是提温九倾,会不会把她们吓破胆啊? “实不相瞒,我见过温九倾。” 她语气清幽,缓缓道。 果不其然,江氏母女立刻脸色巨变,“你说什么?!” 温九倾瞧着江氏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慌,轻笑一声,这么怕温九倾回来找她们算账啊? “温九倾当真还活着?”温月初颤抖的声音从面纱下传出。 温九倾玩味道,“四年前,我在一处崖底见过她,她摔下山崖,受了重伤,求我救她,并承诺会将方才我所说的那些东西送予我做报酬,温九倾可说了,那些东西都是她的嫁妆,怎么?继母后娘连她的嫁妆都吞了?” 江氏的脸色青了白,白了红,可和被人暗讽恶毒后娘相比,温九倾还活着这件事,更让她心慌。 “温九倾没死!她在哪儿?!” 江氏狠狠地咬着牙问。 温月初亦是紧张的五指攥紧,手心冒汗。 温九倾居然真的没死?! 这怎么可能? 当年派去追杀温九倾的杀手,回来禀报说,温九倾坠入了数十丈高的山崖,又是急流瀑布,温九倾绝无生还的可能。 她怎会还活着?! “谁说温九倾还活着?” 这个大反转,听的江氏母女俩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被人几句话高高提起,又重重坠下! 温九倾笑笑,“我虽答应救她,可奈何温九倾伤的太重,我遇见她时,已无力回天,我虽让她多活了两日,可最后还是经脉尽断而死,温九倾虽然死了,可她答应我救她的诊金,理应是我的不是吗?” 估计江氏母女俩的心情这会儿跟坐云霄飞车差不多? 扯谎扯的面不红心不跳,也只有温九倾本人了。 说自己死了,说的这么毫不顾忌,毫不讲究。 于叔都在边上不停的咳嗽,暗示温九倾,东家,你可悠着点。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做什么要咒自己! 温九倾幽幽的瞟了于叔一眼,别咳了,我有分寸。 不觉得很好玩儿吗? 看两只老鼠惊慌失措。 她说的自己都要信了,何况是江氏母女。 “温九倾当真已经死了?”温月初柔软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松快。 别以为温九倾听不出来。 她笑着,“是啊,四年前就死了,温小姐是顾念姐妹旧情,想去崖底看看她吗?我替她收的尸,就葬在崖底。” 温月初闻言,一口气彻底松了下来。 死了好! 四年前的事,始终都是梗在温月初心里的一根刺。 温九倾一死,便无人知道四年前之事,如今只等定北王凯旋归来,娶她过门,她便可风风光光的当上定北王妃! 温月初明明松了口气,却拿出手帕来擦了擦眼角,“我们找了三妹妹四年,以为她失踪了四年,爹娘伤心,谁也不让提及,没想到没想到她竟是跌落崖底,今日多谢圣手告知我家三妹妹的下落,回去定当禀明父亲,将三妹妹接回来入土为安。” 我去,温月初这是学过变脸? 专业变脸演员都没她变脸快。 上一刻还给她慌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分分钟就换上了一副纯洁白莲花的面孔。 厉害,真厉害。 “月初,你别难过,你脸上还伤着呢,不可落泪,把眼泪擦擦,如今找到了你三妹妹,我们该高兴才是,回头将你三妹妹接回来,也不至于叫她做了那孤魂野鬼。” 江氏揽着温月初安抚说。 每个字都是欣慰的字眼,但从江氏嘴里说出来,每个字都是得意。 温九倾真死了,是该高兴。 巴不得温九倾继续在外面做孤魂野鬼呢。 最好下辈子都投不了胎! 做鬼都得死在外面! 温九倾就淡淡的看着这对会变脸的母女,眸子里有冷光闪过。 我不仅没死,还活的好好的。 让你们失望了。 温月初,我又回来了。 四年前的账,我们慢慢算。 于叔鄙夷的瞧了眼惺惺作态的母女二人,这娘俩心里巴不得他们东家尸骨无存才好呢! “所以说,我要温家一半的家产做诊金不过分?温小姐拿别人的诊金救自己的命,这笔买卖,怎么看吃亏的都是我?” 温九倾冷幽幽的笑道。 江氏看了眼温月初和温阳的脸,一咬牙,罢了。 “我答应你便是!” 第32章 不作,就不会死 横竖是温九倾那贱人的钱财,她握着温月初的手说,“等圣手治好了月初和阳儿的脸,圣手要的那些东西,我悉数奉上!” “那可不行。” 温九倾笑着打脸,“有了一次被坑的经验,我可信不过温夫人的为人,毕竟出尔反尔是你们的特质,我想言而有信这种东西,你们脸上应该没有。” 江氏脸色难看了一瞬。 这是在说她们厚颜无耻么?! 江氏怒目圆睁,温月初暗中捏了捏江氏的手骨,让她莫冲动,从那三个小畜生撞到她马车上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这天医圣手不好惹。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能生的出那三个令人厌恶的小鬼,能是什么善茬? 于是江氏只得忍下怒气,指使人回温家将温九倾要的东西悉数搬来。 半个时辰后,箱子堆满了诊厅。 “我温家一半的家产给圣手拿来了,圣手该治脸了?!”江氏咬牙切齿道。 知道温九倾不好糊弄,江氏这次拿出的可是实打实的真家伙。 南海东珠,百年肉芝,东海珊瑚,千年血玉,万年鲛珠,温九倾说过的珍品都拿来了,还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这么多好东西,就这么给了别人,江氏那叫一个肉疼! 温九倾漫不经心的瞧了瞧,确实是她嫁妆里的东西。 她捡起一颗饱满莹润的东珠,“就这些?” 这些东西,可不及她嫁妆的一半。 温家这群蠹虫,将她的嫁妆都啃干净了啊。 可江氏一听她那瞧不起人的口气,立马就炸了。 “我温家一半家产都在这里了,圣手可不要欺人太甚!” 什么叫‘就这些?’ 这些可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贝! 随便一件拿出去,都够寻常百姓家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罢了,天医堂向来重诺,既然温夫人都将诊金拿来了,温小姐的脸,我自当尽力。” 江氏闻言松了口气。 心里恶狠狠地骂,混账东西,你给我等着! “不过” 温九倾话音一顿,江氏又一口气提了上来。 真是被温九倾戏弄多了,都有后遗症了! “当初我们说好,只救温小姐,可没说还要救温少爷啊。” 温九倾挑眉道。 “你什么意思?!”江氏怒了。 这么多金银珠宝做诊金,别说救两个人,就是救两百人都绰绰有余! 天医圣手竟如此贪得无厌! “意思是,温少爷的诊金另算哦。”温九倾笑着给江氏‘解释’说。 江氏气的直翻白眼儿,差点没一口气噎过去。 颤抖的手指着温九倾一个劲儿的,“你,你,你” 半天也“你”不出一句话来。 “咦?莫非温夫人只舍得医治温小姐的诊金,却舍不得出医治温少爷的诊金?温少爷可是温家的嫡子呀。” 温九倾似笑非笑的睨了眼温阳。 挑拨离间,火上浇油,瞧温阳的脸色可难看了。 他是家中嫡子! 竟处处不如温月初一个女人重要! 仅仅是因为温月初能榜上定北王! 全家便将她看的比什么都重。 如今事关容貌前程性命,母亲心里眼里也只有温月初。 他不服! 江氏牙齿咬的咯咯响,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吃人。 “你还想要什么?真当我温家怕了你天医堂不成?!” 天医堂再厉害,不过也只是一介草民。 惹恼了她,没你天医堂好果子吃! “要什么我还没想好,不如温夫人先欠着,等我日后想起来再同温夫人讲?” 温九倾这绝不是戏弄她们。 而是她一时真没想好要什么。 再要温家一半的家产,那江氏绝对狗急跳墙。 逼的江氏鱼死网破什么的,没意思。 她就算再不顾及温家,却不能不顾及祖父和玉衡。 所以,先就这样。 一棒子打死也没什么意思。 江氏咬牙,“我答应你!” 反正只是口头上的承诺,认不认还不是她说了算。 答应又何妨? 当温九倾再次拿出手术刀的时候,温月初下意识的感到后怕。 前次剜肉之痛还历历在目。 她的脸又开始疼了。 “温小姐有过一次治疗经历,不用我讲想必也知道过程?” 温九倾笑笑。 温月初看到她手里捏的手术刀就浑身发毛,“知,知道” 无非就是忍痛。 “那开始。” 温九倾带着面罩,温月初明明看不到他的脸,却觉得温九倾笑的她头皮发麻。 随后温月初凄厉的叫声从诊厅传出,声音那叫一个惨。 听的人心底发毛。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天医堂谋杀人命呢! 温阳一个大男人,都被温月初的惨叫,和温九倾的残忍给吓的不轻。 看着温月初剜肉治疗,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他捂着自己的脸,感到牙疼。 刀子剜肉,这得多疼啊! 可脸上溃烂的肉不剜掉,便无法痊愈,且会留疤。 为了以后的前程,这点痛有何不能忍的? 温月初都能忍他有何不能? “啊!!好痛,娘,我好痛!” 刚说温月初能忍,温月初就叫的像杀猪一样。 温阳心一抖。 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 温月初哭爹喊娘的,给温阳那点心理建设全崩没了。 “阳儿,快来快来帮我按住你姐姐,别叫她乱动!” 看到温月初痛楚,江氏眼眶都红了,一边叫温阳帮她按住温月初,一边安慰温月初,“月初,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快? 恐怕没那么快。 这是复发。 一般复发都比初始难治。 温月初姐弟二人的脸之所以会溃烂,便是因为体内的赤蝶毒未解。 她知道江氏母女定然会出尔反尔,所以上次给温月初治疗的时候,她就留了一手。 只给温月初剜了溃烂的肉,挑了毒蜂尾针,至于这赤蝶之毒,就是对她们出尔反尔的小小惩戒。 “摁住她,别乱动。”温九倾声音冷然。 张牙舞爪的,她还怎么下刀? 本来只用痛一次就好了,非要跟她耍小聪明,再剜第二次,怪得了谁? 不作,就不会死。 温阳帮忙上手摁住温月初,都不敢去看温九倾下刀剜肉。 太残忍了。 “别急,一会儿就轮到你了。”温九倾语调清冷道。 “”温阳突然不想治了。 温九倾手法娴熟的剜掉温月初脸上的烂肉,一张脸血肉模糊,看着简直令人作呕。 温九倾在给温月初和温阳做这个小手术的时候,浑然不知三个宝宝被人拐了出去。 第33章 叔叔,小宝想要抱抱! 三个宝宝本来在看书,结果小宝一抬头。 “哇!是蝴蝶!哥哥你们快看,是蝴蝶!”小宝兴奋的叫着。 赤金带红的蝴蝶翅膀一闪一闪的,好看极了。 小宝立马扔下书,小胳膊小腿儿的追着蝴蝶跑。 “小宝,不能乱跑!” 大宝二宝在后面追小宝。 赤蝶从天医堂的后门门缝里飞了出去,小宝想追,可是她太小了,够不着门栓。 “小宝,娘亲说了,我们不能出去乱跑。”大宝牵着小宝的手说。 “小宝听话,二哥下次带你去抓蝴蝶好不好?”二宝也哄着小宝。 “我不嘛!小宝想要那个蝴蝶,大宝二宝,小宝想要蝴蝶好不好嘛?”小宝扯着两个哥哥的袖子撒娇。 大宝二宝很犹豫。 上次娘亲带他们出去踏青,就遇到仇人了。 娘亲说了,让他们别乱跑,万一遇到坏人,娘亲会担心的。 小宝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小宝想要蝴蝶,哥哥,蝴蝶飞走了,小宝难过呜呜,小宝想要蝴蝶” 大宝二宝最见不得小宝哭了。 小宝一哭,别说蝴蝶了,想要星星月亮都得想办法给她! “好啦好啦,小宝不哭了,哥哥带你去抓蝴蝶。” 大宝立马妥协了。 二宝叹了口气,自己妹妹有什么办法,只能宠着惯着。 然后大宝二宝携手将小宝抱了起来,小宝便够到门栓,打开了门。 三个小宝贝溜出门去追蝴蝶。 天医堂后门有条巷子。 赤蝶飞到了秦北舟手指头上栖息。 三个宝宝一追来就看到那蝴蝶落在一个叔叔手上。 小宝仰着小脑袋:“叔叔,那蝴蝶是你养的吗?” 小家伙完全不怕生。 倒是大宝二宝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个叔叔。 大宝:“你是上次救我们的那个叔叔?” 二宝:“叔叔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引我们出来?” 小崽子倒挺聪明。 秦北舟微微挑眉:“你们怎知是我引你们出来的?” 不是你们三个小崽子自己禁不住诱惑吗? 二宝板着脸,看着他手上的蝴蝶不说话。 小宝兴奋想去抓秦北舟手上的蝴蝶。 二宝拦着她:“别碰,有毒。” 大宝二宝还算有些戒心,戒备的看着秦北舟。 小宝是半点都不觉得这个叔叔危险。 “叔叔,这是你养的蝴蝶吗?可以给小宝一只吗?” 小宝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 秦北舟只觉得心头一软:“哦?你想养蝴蝶?” “嗯!小宝想养!叔叔的蝴蝶是小宝见过最漂亮的蝴蝶!” 小宝小脑袋跟小鸡啄米一样的点。 然后拽着秦北舟的衣袍:“叔叔,小宝想要抱抱!” 抱抱就可以抓到叔叔手里的蝴蝶了。 就是万年寒冰铸造的心,也被小宝萌化了。 秦北舟弯腰抱起小宝,肉嘟嘟的小团子抱在怀里,小宝高兴的咯吱咯吱的笑。 粉嘟嘟的小手就要去抓赤蝶。 “小宝!不可以碰!” 大宝二宝来不及阻止,小宝就抱人大腿,要人家抱抱。 秦北舟哪会真的让赤蝶伤着小宝,小宝还没抓着,蝴蝶就飞走了。 大宝眼珠子一转,伸出手:“叔叔,大宝也要抱!” 秦北舟心情似乎很好,二话不说一弯腰就把大宝也抱了起来。 秦北舟嘴角不自禁露出一抹笑意。 二宝抿着小嘴,他突然也想要抱抱。 可二宝向来性子比大宝小宝内敛些,他有点说不出想要叔叔抱抱的话。 秦北舟突然弯腰,二宝感觉自己飞起来了,然后就跟大宝小宝一起挤在叔叔的怀抱里。 二宝满足而内敛的抓着叔叔的衣襟,不说话。 抱着三个肉团子,秦北舟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若真要形容,那就是比比他打了胜仗还要满足! 三个肉团子粉雕玉琢,奶嘟嘟的,身上还有一股奶香,秦北舟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觉得这三只团子可爱的不得了。 严鹤已经对主子做出这些怪异的举动感到习以为常了。 面上波澜不惊,看着主子抱着三个孩子。 心里波澜壮阔,这仨孩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像主子。 还是说,孩子还太小,长相尚未定型,长得像谁都有可能? 毕竟是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粉雕玉琢像谁都不奇怪? 所以主子用赤蝶引三个孩子出来,是为啥? 难道就为了抱一抱这三个孩子? 换作别人,他可能会说闲的没事干。 可主子,他敢想也不敢讲啊。 大宝:“叔叔你为什么戴着面具啊?可以摘了吗?” 秦北舟:“这个,不可以摘,摘了叔叔便有杀身之祸。” 二宝:“叔叔你是谁?” 这个问题问了好多遍了。 秦北舟:“我是叔叔。” 大宝二宝:“” 这个戴面具的叔叔好奇怪哦。 小宝:“叔叔你身上好香,小宝喜欢叔叔!” 小家伙奶嘟嘟的窝在秦北舟脖子里。 秦北舟心都化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想要蝴蝶?”秦北舟嗓音含笑的问。 “嗯嗯!”小宝点头。 “那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给你们蝴蝶玩儿,怎么样?” “好呀好呀!”小宝点头像捣蒜一样。 大宝二宝想去捂小宝的嘴。 “你们的父亲是谁?” 秦北舟低声问。 三个宝宝突然沉默了。 秦北舟看着三个孩子失落的小模样,有些心疼。 他是不是不该问? 大宝:“我们没有父亲。” 二宝:“娘亲说,我们的父亲早就死了。” 虽然娘亲说他们的爹爹早就死了,可大宝和二宝都不信,他们总觉得娘亲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宝:“叔叔,想做我们爹爹的人很多哦!叔叔可以排队哦!” 秦北舟:“” 排队? 秦北舟竟无言以对。 三个宝宝完全忘记了,就在不久前,就是眼前的这个叔叔,小宝亲口告诉他,他们的爹爹是天医堂的东家 三个小宝贝把自己的家底儿和温九倾的底细可谓是卖的干干净净。 对上秦北舟,三个小宝贝终究是太嫩了点。 秦北舟抱着三个宝宝,笑道,“排队就免了。” 他瞧着二宝点名,“你可是叫过我爹爹的,可还记得?” 第34章 爹爹也是能随便叫的吗 大宝小宝都齐刷刷看着二宝。 二宝撇撇小嘴,哼声:“我随口叫的,你也信?” 都怪那时候他被关在黑漆漆的柴房里太害怕了,才会叫他爹爹。 “爹爹也是能随便叫的吗?”秦北舟挑眉。 二宝说不出话来了。 板着小脸儿,冷漠的看着秦北舟。 这个叔叔占他便宜! 秦北舟眸光含笑:“既然叫了我爹爹,我便用不着排队不是吗?” 他循循善诱,当真是在哄三岁小儿。 严鹤直接嘴角抽搐。 主子这是想干什么? 真想给这三个小鬼当爹呢? 主子忘了那女人是怎么炸他们的了? 小宝想了想:“叔叔说的好像有道理哦。” 大宝:“有什么道理,这个叔叔是在哄你呢,笨小宝!” 小宝嘟囔嘴:“小宝喜欢这个叔叔呀!” 如果这个叔叔做爹爹,就可以有好多漂亮的蝴蝶啦! 二宝轻哼:“叔叔尚且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凭什么做我们爹爹?” 秦北舟:“” 这孩子竟一个塞一个的臭屁。 说话傲气又睥睨。 不过他喜欢。 “时候不早了,偷溜出来当心被你们娘亲发现责罚你们。”秦北舟笑道。 然后他把三个肉团子抱回天医堂后门,叮嘱道:“一只蝴蝶便将你们引了出来,不怕坏人将你们骗了去?下次不可再轻信旁人知道吗?你们这三个小娃娃,能卖不少钱呢。” 秦北舟将孩子放下来,揉了揉三颗小脑袋。 “叔叔你是坏人吗?”大宝仰头问。 “你们觉得叔叔像坏人吗?” 秦北舟反问。 大宝二宝互看一眼,摇摇头。 老实讲,他们看不出来。 只有小宝咯咯笑:“叔叔不是坏人,叔叔是好人!” 大宝二宝叹气,一只蝴蝶就把小宝收买了。 将三个小崽子送回天医堂后,严鹤说,“主子将三个孩子引出来,属下以为主子想拐孩子呢。” 秦北舟幽幽的瞥他一眼,本王又不是人贩子,拐什么孩子? 他就是就是 或许就是觉得这三个孩子可爱,又很有意思,所以引出来玩玩? 温九倾给温家姐弟二人手术结束,天色渐晚,突然想起一下午都没瞧见三个宝宝了。 江氏母子三人回到温家,温尚天一见温月初和温阳的脸,分分钟脸色一沉。 “月初,你们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温月初和温阳的脸包的像个木乃伊似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包了一脸的纱布,上面还有血浸了出来。 乍看上去格外渗人。 “老爷,你可一定要为月初她们出口气啊!月初和阳儿可是受了大罪了,那天医堂欺人太甚!” 江氏扑腾一下就扑到温尚天面前哭。 温尚天一听,便脸色铁青,“月初和阳儿的脸怎么样了?” “天医圣手虽为月初和阳儿治了脸,可却故意不给月初和阳儿用镇痛的药,叫她们活活痛了两个时辰!还狮子大开口,要了我温家一半家产做诊金,着实是欺人太甚了呀老爷!” 江氏一边擦了擦眼角,一边说的那叫一个痛恨。 “岂有此理!”温尚天一听,当即就怒了,“小小天医堂太过猖狂!真当没人治得了他们?!” “父亲息怒,天医堂虽狂妄,却也有狂妄的资本,听闻经天医圣手医治,连太子殿下的病情都有所好转,有了太子殿下做靠山,我们不宜明面上与天医堂过不去。” 温月初适时的站出来劝道。 “那就任由他们骑到我们温家头上来?” 温尚天一拍桌子,怒道,“敢张口要我温家一半家产,他胆子不小!” 也不怕自己有命拿,没命花! 江氏暗地里与温月初对视一眼,母女俩交换了一个眼神。 温月初话音略带犹豫的说,“父亲有所不知那天医圣手之所以狮子大开口,要我温家一半家产,是因为温九倾。” “你说什么?” 温九倾这个名字,一瞬间就让温尚天变了脸色。 无人瞧见温尚天手抖了一下。 “父亲,那天医圣手四年前曾遇见过温九倾,温九倾答应将温家家产赠予天医圣手做诊金,所以天医堂才敢开这个口。”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意有所指。 尽管每多说一个字,脸都扯着疼,但她还是要说。 要让父亲更加厌恶温九倾。 哪怕温九倾已经死了! “这个逆女!” 果不其然,温尚天怒气更重了,双目赤红,“那逆女没死?她人在何处?!四年不归家,竟联合外人来夺温家家产?!四年了,温九倾藏在何处?给我把她找出来!” “老爷您冷静些。”江氏安抚道。 给温尚天顺了顺气。 面上尽是得意。 温九倾便是死了,也别想能回温家! “父亲,您听我把话说完。” 温月初吸了口气道,说话实在是脸疼,脸上纱布包裹的紧,说多了就感觉它在渗血。 “父亲,温九倾确实死了,只是她答应将她留下的那些嫁妆送与天医圣手当作报酬,娘此番为了我和温阳的脸,答应天医圣手的条件也是无奈之举,不过父亲放心,女儿有办法让天医堂将我们的家产吐出来,分毫不少的还给我们!” 她说过,即使天医堂吞了温家家产,她也有办法让他吐出来。 “哼!什么嫁妆?!那些东西都是温家的家产,岂是她温九倾说了算的!” 温尚天冷哼。 不错,那些东西都是温家的家产,温九倾留下的那些价值连城的嫁妆,将来都会是她的! 温月初心中想道。 “你确定,温九倾真的死了?” 温月初点头,“父亲若不信,我们可以派人前去崖底翻一翻,将温九倾的尸骨翻出来。” 温尚天楞了楞,方道,“罢了,人死了就死了,就让她在崖底呆着,也算入土为安了。” 温月初闻言,便不再多言。 她知道,即使父亲不喜欢温九倾,可温九倾毕竟是父亲的血脉。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温九倾已经死了,父亲不忍再去翻她的尸骨,也是人之常情。 温阳静静的听着看着,四年前的事,他并不清楚全部的内情,此刻脸疼的也做不出什么表情,心中鄙然冷笑。 这个家当真是毫无情分可言。 温九倾都死了四年了,还要被踩上一脚。 啧啧,若他是温九倾,只怕是死不瞑目啊。 “你有何法子能拿回家产?”温尚天又问。 第35章 别动,再动打爆你的头! 温月初想冷笑,但脸疼,“女儿自有妙计。” 那些东西将来可都是她的嫁妆,岂能白送给别人。 等她脸好了,定叫天医堂好看! 温九倾找到三个宝宝的时候,三个小宝贝在榕树下追着蝴蝶跑。 蝴蝶栖息在树杈上,三个宝宝仰着脑袋,想着怎么爬上去的好。 “大宝,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温九倾的声音,三个宝宝立马扑过来抱她。 “娘亲!” 温九倾揉了揉毛茸茸的小脑袋,“让你们看的书看完了吗?在这做什么呢?” 小宝抱着她的脖子,抬手指树:“娘亲你看!是蝴蝶哦!” 温九倾抬眸,瞟见了树杈上栖息的蝴蝶。 赤金带红的翅膀,金光闪闪的,煞是好看。 温九倾却微微眯起了眸子,“这蝴蝶哪来的?” 她下午在给温家姐弟做手术,三个宝宝又偷溜出去了? 大宝:“娘亲,是一个叔叔给我们的。” 二宝:“娘亲,那个叔叔还教我们不要轻信旁人。” 小宝:“我们不是答应那个叔叔,不可以告诉别人的嘛?” 秦北舟走的时候,给了小宝一只赤血蝶玩儿。 并且跟三个宝宝说,不可以告诉别人见过他的事。 结果三个宝宝,转头就把他卖了。 温九倾拧眉,“所以你们又见到那个叔叔了?” 不可轻信旁人,却轻信那个‘叔叔’? 答应人家要瞒着,不告诉别人?包括她这个娘亲? 温九倾提高了警惕,什么时候她的三个宝宝这么好骗了? 一只蝴蝶就把人骗了出去? 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温九倾面色有些凝重,对方似乎总是能钻空子出现在三个宝宝面前,但又并未伤害三个宝宝,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一再盯上大宝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温九倾起身,让三个宝宝乖乖站好,她拿出一个玻璃瓶,动作像猫儿一样灵敏,攀上树杈,玻璃瓶一罩,蝴蝶便收进了瓶子里。 蝴蝶翅膀上赤金带红,是血的纹路。 这蝴蝶竟是用人血饲养的。 “娘亲,小宝想要蝴蝶!”小宝奶嘟嘟的望着她。 温九倾蹲下身,把瓶子给小宝玩儿,“这蝴蝶确实稀有,培育它的人不简单,这是赤血凤蝶,若饲养的好,可用作杀人利器,赤血蝶有剧毒,等娘亲先研究一下,去了毒性再给你们玩儿好不好?” 免得不小心伤到三个宝宝。 三个宝宝乖乖点头。 “阿倾。” 赵玉谏一来,便看到小宝拿在手里的玻璃瓶,“这蝴蝶” “刚抓的。”温九倾随口道,“有事吗?” 赵玉谏不在太子府呆着,跑回来干什么? 慕子铭昨日才手术,身边正需要人的时候。 “有事。”赵玉谏笑道,“太子管家催我来问你,太子殿下何时能进食?怕饿坏了他们的太子殿下。” 其实这点小事,根本无需问阿倾。 他只是想来看看阿倾和三个孩子罢了。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明日瞧瞧去。” 心里吐槽,还能饿死那个渣男不成? 谁刚做完手术,就能胃口吃东西啊? 不过她的诊金还没到手,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不然就太亏了。 入夜。 秦北舟饶玉兴致的来‘看’三个孩子。 严鹤内心:要找个大夫给主子瞧瞧才行,主子绝对是魔怔了。 白日里才来‘拐过’三个孩子,现下又来。 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蹲人屋顶。 主子,咱好歹注意点身份成吗? 天天蹲人屋顶,成何体统? 主子您不觉得太掉价了吗? 然而,看主子兴致勃勃的模样,主子现在对那三个孩子兴趣正浓,自然不会觉得掉价。 只是秦北舟脚刚一沾地,啊不,刚一沾天医堂的屋顶,耳旁就扫过一缕劲风。 秦北舟脚下一偏,避开了直面射来的钢针。 严鹤则堪堪避过,暗道好险! “阁下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来啊?” 温九倾手里握着精钢弓弩,清冷的声音落在屋顶的另一头。 还真让她逮着了。 此人白日里诱骗大宝他们,晚上还敢来! 秦北舟微微眯起眼睛,深谙的眸子在黑夜中更加漆黑一片。 他勾唇一笑,“不问缘由便动手伤人,这便是天医堂的待客之道么?” 他一开口,温九倾就觉得熟悉。 她猛地眯起冷然的眸子,“是你!” 王八蛋狗男人还敢来骗她的三个宝宝! 想干什么?! “天医圣手还记得在下,在下深感荣幸。”秦北舟调笑道。 荣幸? 等会儿让你更荣幸。 让你来个英勇就义怎么样?! 温九倾冷哼,动作像猫一样敏捷,瞬间靠近了秦北舟,精钢弓弩射他眉心,手术刀划他喉管,温九倾就是哪里致命往哪里刺! 严鹤想动手,秦北舟一摆手就制止了他。 严鹤只得握着佩剑在旁看着主子和她交手。 几个来回下来,主子分明是有意让着她! 秦北舟不是‘让’,而是有意逗她。 打个架都跟招猫逗狗似的。 温九倾面色冷然,钢针射不到他,手术刀也只是划破了他一片衣角。 温九倾心道,这狗男人实力是真强悍! 素手一翻,精钢弓弩换成麻醉手枪,温九倾对准男人脑门儿就是一枪。 “又来这招?” 只听秦北舟嗤笑一声,随后身形快如闪电,眨眼便闪到了温九倾身后,危险的气息瞬间临近温九倾。 “吃过一次亏,你以为我还会吃第二次吗?” 低沉的嗓音充满危险和戏谑的在她耳后。 温九倾咬牙。 狗男人连子弹都能避开! “你这东西,可是火铳?”秦北舟不懂就问。 瞧着使用手法,像是火铳。 可他从未见过如此精致小巧的火铳。 仅有巴掌大小。 并且里面不是伤人的火药,而是 他竟也说不出那是什么? 古代人,当然没见过子弹了。 可秦北舟上回在太子府宝库,见她用过这枪,所以知道里面装的是迷药。 这女人究竟是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想起她挥挥衣袖,一箱银子便凭空消失。 难不成,真有妖术不成? 温九倾冷嗤,火铳? 没见过世面的狗男人,火铳比得上她的特质手枪吗? “我说过,再让我见到你,扒你皮,抽你筋!” 躲得开子弹又怎么样? 温九倾话音一落,动作敏捷的一个后空翻,一招擒拿手,将男人一个过肩摔放倒。 冰冷的精钢弓弩瞬间抵在秦北舟太阳穴上。 “别动,再动打爆你的头!” 第36章 你想跟我擦枪走火 我这精钢弓弩的钢针,威力绝对不输子弹。 想试试吗? 秦北舟幽暗的眸子里略过一丝戾气,但很快就沉浮下去,甘心做出被降服的模样。 “主子!”可把严鹤急坏了! “再敢靠近一步,我就给你主子脑门儿上开个洞。” 温九倾声音清冷。 严鹤愣是不敢轻举妄动。 凭主子的身手,这女人根本不是主子的对手。 主子这是玩脱了啊! “你到底是谁?”温九倾眸光清冽,精钢弓弩压着他的脑袋微微用力。 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不说,打爆你的头! 这狗男人戴着面具,交手过好几回,梁子结的不小,温九倾却从未见过他的脸。 “错了。” 秦北舟忽然说。 温九倾挑眉:“你这是和我认错?” 狗男人怂的挺快啊。 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么? “你说错了。” 秦北舟低沉的嗓音似乎泄出一丝笑意:“扒我皮,抽我筋,这话是我说的,不是你说的。” 温九倾:“” 你逗我? 狗男人挺有种啊。 脑门儿都在我手里了,还敢跟我耍嘴皮子? 信不信我让你表演一个脑浆开花?! “你想死?”温九倾冷漠的看着嘴贱的男人。 这男人来历绝对不简单,她的底细全然暴露了,这狗男人能来天医堂蹲守,定然是调查过她。 若杀了他,难保不会惹上麻烦。 她还有三个宝宝,仇家多了无益。 何况是在抖一抖,便能抖出个王公贵族的皇城? 对了,温九倾突然想起,赵玉谏说,有人在边郡探查她的消息。 “是你?”温九倾眯起清冷的眸子。 她没头没脑的两个字,秦北舟却听懂了她想问什么。 边郡探查她的人是他,包括前几次温九倾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她,也是他! 他哼笑一声:“你很聪明,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我对你没兴趣,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也别打我三个孩子的主意,否则打爆你的头。” 秦北舟:“” 威胁人就这一句么? 打爆你的头。 听着还怪可爱的。 见他还笑的出来,显然是没把她的威胁当回事。 温九倾脸色不太好:“阁下藏头露尾,想必也不想让人知道阁下的行踪?你若再跟着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秦北舟微微挑眉:“说完了吗?” 说完了该我了。 这女人真当他是手下败将了呢? 治服他就这么高兴? 温九倾顿觉危险,立马就要给他一枪。 可是晚了,她被一股强劲霸道的内力给震开。 向后翻了好几圈才站稳。 温九倾咬牙骂了一声国粹,妈的内力深厚了不起啊! 下一秒,温九倾只觉得颈间有寒风掠过。 “别动,再动打爆你的头。” 同样的话,秦北舟再次笑着送还给她。 狗男人让她见识到,什么叫睚眦必报。 她刚用精钢弓弩威胁他要打爆他的头。 他转过头就用袖箭抵在她脑门儿上,把威胁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温九倾气的咬牙切齿,一时大意反被擒住,恨不能咬下他一块肉来! “现在该我问了。” 秦北舟幽幽笑着:“你是谁?” 温九倾冷哼,不做搭理。 既调查过她,还问她是谁,假不假? 她爱答不理,秦北舟也不在意:“那好,我换个问题,你的这些武器,哪来的?” 这问题,早问过了。 温九倾选择不回答。 别以为拿袖箭抵在她脑门儿上,她就放弃抵抗了。 说不清为什么,温九倾就是觉得,这男人不会杀她。 就连擒住她,也像是在逗猫一样。 叫人很不爽! 秦北舟也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的摸走她手里的麻醉枪,男人带着老茧的指腹在她手心划过,温九倾身子一僵,而后面色一沉。 拿枪就拿枪,摸她手干什么?! 活了两辈子,她可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呢! 秦北舟顺着她嫩滑的手心抚过,但他真没有故意摸她的意思,只是拿她手里的武器罢了! 黑暗中,秦北舟却悄悄红了耳根。 “这个送我如何?”秦北舟拿了她的麻醉枪,声音异常暗哑。 送? “我说不,你会还给我吗?”温九倾面无表情。 “不会。”秦北舟理所当然的口气。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那你还问个屁啊? 你丫就是明抢! 温九倾冷笑:“送你也无所谓,这东西我多的是,你可当心点,擦枪走火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北舟顿了顿:“你想跟我擦枪走火?” 男人声音暗沉又低哑,蛊惑人心。 温九倾:“” 她怀疑这狗男人在开黄腔占她便宜,但她没证据。 “这些武器,是你自己做的?”秦北舟意味深长的问道。 温九倾不说话。 你问我就要回答吗? 是不是我做的,关你什么事? 严鹤杵在一旁,嘴角直抽搐。 是他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主子跟打情骂俏似的? 见了鬼了,主子向来是不近女色的,居然让那女人近身? 主子还贴她那么近 秦北舟贴在她耳旁,低声道:“你知道我不会杀你,你也不会杀我,所以你才敢在我面前恃宠而骄,这武器就当你此前暗算我的赔礼,没意见?” 有意见有屁用,你丫听吗? 还有,什么叫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是这么用的吗? 狗男人读过书没有? 她俩谁暗算谁? 你丫就没暗算过我吗? 顶多就是扯平了好? 抢我的东西做赔礼,你丫怎么不给我赔礼道歉呢? 这男人口气那叫一个骄傲睥睨,还想让她对她感恩戴德? 可技不如人,被人抢了‘武器’也得认。 温九倾不是输不起的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说这世上就没有比她厉害的人了。 “娘亲” 屋子里传来大宝的嘟囔。 温九倾微微拧眉,正要发狠的甩开男人。 秦北舟却率先松开了她:“下次见面,别再对我动手,免得伤着你。” 温九倾一回头,屋顶上哪还有狗男人的人影。 只有徐徐吹来的凉风。 仿佛从来没人来过。 温九倾眸光清幽,那男人似乎对她没恶意 她低叹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回去陪三个宝宝睡觉。 温九倾动作敏捷的从屋顶上跳下来,进屋脱了外衣,上床搂着三个宝宝睡。 第37章 殿下排气了吗 三个宝宝睡觉习惯性的往她怀里钻,温九倾满足的抱着三个小宝贝沉沉睡去。 翌日。 温九倾陪三个宝宝吃过早饭,布置好三个宝宝的课业之后,便换上男装,去了太子府。 昨日同赵玉谏说好了,去瞧瞧慕子铭术后恢复的怎么样? 一到太子府,元德管家就一脸愁苦的嚷嚷。 “温公子哟,你可算来了!太子殿下都等你许久了,殿下两日水米未进了,若饿坏了殿下的身子可怎么好?温公子,殿下何时能进食?你总不会是要殿下一直饿着肚子?!” 殿下身子本就虚弱,做了那什么手术,流了那么多血,再不好好补补,殿下身子不得拖垮了! 天医圣手这究竟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呢! 元德跟只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个没完。 温九倾不耐的解释道:“正常来说,人就是饿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死。” “”那可是殿下! 元德一脸责怪的表情,温九倾道:“你家殿下刚手术,应该不会有胃口吃东西。” “”听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他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医者! 那可是太子殿下!! “温公子,恕老奴多嘴,放眼太医院,哪个敢像温公子这般对待太子殿下!” 元德愤愤不平的说。 好似他家殿下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温九倾:“所以太医院没一个能治你家殿下的病。” 元德:“” 他竟无话反驳。 他就没见过这般狂妄的人。 太医院一众太医被他贬的一文不值。 这要叫太医院的人听见,不得气的吐血啊? 元德默默地闭上嘴,随温九倾去见太子殿下。 慕子铭虽脸色苍白,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术后呈现病态很正常。 “温公子可真是大忙人啊,就连给本殿瞧病,都要三催四请才能将你请来!” 对慕子铭阴阳怪气的毛病,温九倾不予理会。 象征性的给他搭了个脉,再用空间给他做了个全身扫描。 恢复的不错。 肾衰竭病了大半年,慕子铭底子一点没坏,太医院那群人医术不怎么样,倒是保住了慕子铭的身体底子。 “本殿何时能进食?”慕子铭沉着脸问。 这是饿了两天,饿出脾气来了? “太子殿下饿了?”温九倾挑眉问。 按理说,术后一周内,都不会有什么胃口吃东西才是。 “那倒没有。”慕子铭道:“只是渴了。” 两天水米未进,虽然不怎么觉得饿,但两天滴水未沾,早渴了。 温九倾这才注意到,慕子铭的嘴唇都干裂了。 “渴了殿下不会沾水吗?” 温九倾那眼神,那口气,都像看白痴似的。 太子殿下一股怒火冲上脑门儿:“不是你说不能进食的吗?!” 温九倾:“” 难道她没交代过,可以用棉签沾水润润嘴唇吗? 这就有点尴尬了。 慕子铭看她一副‘忘了’的表情,脸色顿时更加铁青了。 温九倾很快调整好心态,淡然的问:“殿下排气了吗?” “何为排气?” “需要我为太子殿下通俗的解释一下吗?” “讲。” 慕子铭直觉他不会有什么好话。 “放屁。” 什么? 慕子铭一脸没听懂的样子。 “殿下放屁了吗?” “” 你放肆! 慕子铭沉着脸咬紧牙根。 “手术到现在,太子殿下放屁了吗?” 慕子铭脸色一黑再黑:“你,你说话竟如此粗鄙!” 本殿不与粗鄙之人讲话! 太子殿下一副要被他气出心肌梗的样子。 “殿下,没放屁的话” “你大胆!言辞粗鄙,难登大雅之堂!” 慕子铭冷着脸打断温九倾说话。 她要什么大雅之堂? 温九倾无语:“那我换一种不粗鄙的问法。” “手术到现在,殿下排气了吗?” 慕子铭:“” 然而温九倾像是没瞧见太子殿下阴沉的脸色似的。 “殿下,是否排气,事关殿下何时能进食哦。” 她还火上浇油。 慕子铭觉得他今后都会对‘进食’两个字倒胃口。 “未曾。” 阴沉了半响,太子殿下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来。 ‘噗’ 别误会,这不是笑。 而是太子殿下终于排气了。 慕子铭脸都绿了,估计羞愤的想杀人然后再自杀的心都有了。 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排气。 从出生到现在,金贵的太子殿下从未如此丢人过。 偏温九倾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恭喜殿下,终于排气了,殿下有胃口的话,可以进食了,不过只能吃流食,易消化。” 慕子铭:“本殿要杀了你!” 温九倾还是戴着黑色面罩,面罩下笑了一声:“为何?难道就因为殿下徘了气,便要杀我泄愤?” “我可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啊。” 温九倾漫不经心的挑眉道。 慕子铭捏着拳头瞪他,他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要不是他现在腹部的刀口未愈,没力气同他计较,不然定要叫他知道轻视太子,怠慢太子,是何等罪过! 太子殿下黑着脸,可把元德高兴坏了,殿下总算能进食了。 元德立马招呼厨房,给太子殿下准备吃食去了。 全然没觉得,就是摆满山珍海味,也得他家殿下有心情吃啊! 面对慕子铭阴沉的脸色,温九倾好心情的问:“太子殿下,我的诊金什么时候能付?” 太子殿下冷哼:“本殿身上这道疤何时能好,便何时付你诊金!” 敢在他身上缝一条如此丑陋的疤,今日又害他在人前丢人,还想要诊金?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慕子铭想的是,不是说这道疤要一直跟随他吗? 疤痕消不了,本殿就不算痊愈,便就不付你诊金。 你又能奈本殿何? 温九倾看他一副‘爷就是要耍赖,你能把爷怎么样?’的姿态,隐隐磨牙,敢赖账,姑奶奶让你悔不当初! 温九倾冷笑道:“太子殿下一言九鼎,自然不会昧下我那点诊金,堵上太子殿下的人品,我信得过。” 言外之音便是,你堂堂太子,可要点脸! 慕子铭:“” 好你个温倾,他什么时候说要堵上自己的人品了? 第38章 不要脸这玩意儿真的是能遗传的 本殿何时缺你那点诊金了?本殿就是看你不爽! 从未有人敢对他不敬。 温倾是第一个。 出了太子府,温九倾哈哈笑声没停过。 赵玉谏无奈:“阿倾,有这么高兴吗?” “高兴啊,怎么不高兴!你没瞧见慕子铭刚那满脸羞愤的表情吗?可太有趣了。” 温九倾笑的明眸清亮。 “我瞧太子殿下是记恨上你了,今后你可得当心点,还是莫要得罪太子殿下的好。”赵玉谏叹道。 “我还怕他不成?有的是办法让他求饶。”温九倾冷哼。 她之所以没像折磨温家姐弟那样折磨慕子铭,不过是因冤有头债有主罢了。 慕子铭虽然渣,但并未实质性的戕害过她。 所以让慕子铭吃点苦头也就得了。 真正害她的,是温月初父子,母子,慕子铭该感谢她这么恩怨分明。 “阿倾,听闻碎玉轩新来了一批上好的玉石,你不是喜欢那些个稀奇古怪的玉坠子吗?可想去瞧瞧?” 赵玉谏摇头笑道。 温九倾挑眉:“好啊,正好接下来没什么事,那就去看看。” 碎玉轩,皇城最大的玉器行当。 说起来,从回到皇城后,温九倾还没好好看过皇城的风景呢。 街道繁华,百姓安居乐业,不愧是天子脚下的地方。 耳边叫卖声,吆喝声不断,温九倾和赵玉谏时不时的四处看看。 忽然在碎玉轩门口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哟,赵大少爷这球杆儿不错啊,翡翠镶金,果然是大手笔啊!” “那当然,要打球,球杆儿自然也得用的称手才行!” “听闻太子久病未愈,陛下震怒,赵太医可连头发都急白了,赵大少爷还有心情和我们一起打球呢?” “” 这声音,对温九倾来说是陌生的。 可对赵玉谏来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 熟悉到令他双目赤红,五指捏的咯咯响,望着碎玉轩门口说笑的几人。 其中一人,便是他的死敌。 “去去去,你们到底要不要去打球,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我赵家的事,用得着你们操心吗?等着瞧,治好太子殿下的功劳,必然是我赵家的!” 赵传承不悦的推搡着几个调笑他的兄弟。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从碎玉轩出来。 赵传承忽然和赵玉谏的视线对上了。 他猛地一愣。 然后像是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赵玉谏,还真是你啊?” “我还当我看错了呢?父亲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敢回来?四年不见,我一时差点没认出你来,听说你榜上了天医堂,给天医堂当走狗?上回还敢顶撞父亲?你胆子不小啊!” 对方一副轻蔑的口气,完全不拿赵玉谏当人看。 温九倾在旁边微微眯起眸子,看赵玉谏的脸色和反应,她已经猜出此人的身份了。 这人便是赵玉谏的兄长,赵家嫡子叫什么赵传承的? 四年前,赵玉谏就是因为他,被打断腿赶出家门,变成丧家之犬。 仇人路窄,说的果真不错。 竟然在这儿能碰上赵家人。 “赵大少爷,这人谁啊?你认识?怎么的不给介绍介绍?” 旁边的几人跟着起哄。 赵传承露出个鄙夷的笑容:“是该给你们好好介绍介绍,这位,就是我弟弟赵玉谏!你们可能没听说过,我弟弟现在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赵玉谏面色如常,只是眸子里的冷光遮不住,淡淡的听着赵传承话里话外的嘲讽。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有个公子哥打量着赵玉谏道:“他是不是就是那个,那个四年前被你爹赶出家门的那个庶子?” “没错,就是他。”赵传承冷笑:“四年前赵玉谏医死了人,我爹大义灭亲,将他打断了腿赶出家门。” 有人忽然道:“可我怎么听说,赵玉谏如今身负赵小医仙的名号,与天医圣手并驾齐驱共同掌管天医堂呢?” “不错,我也听闻,太子殿下的病,正是赵玉谏和天医圣手共同医治的。” 听着一个个突然对赵玉谏赞赏有加的口气,赵传承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你们懂什么?赵玉谏不过是运气好,榜上了天医堂,做天医堂的走狗,四年前他医死了人,被赶出家门,这样的人配的上赵小医仙的称号吗?!” 赵传承恶狠狠的看着赵玉谏说。 听到这儿,温九倾没忍住嗤笑一声。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赵玉谏那么厌恶赵家人了。 这他妈的一家子都是疯狗啊。 乱咬人的。 颠倒黑白乱咬,不要脸这玩意儿真的是能遗传的。 跟他爹赵棕一样。 四年前医死人的是谁,真当没人知道吗? 还敢不要脸的拿出来乱叫? 温九倾的那一声笑,像是一个耳光打在了赵传承脸上,他感觉他受到了嘲笑。 冷冷的看着温九倾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温九倾随口道:“赵玉谏配不上小医仙的称号,难道你配得上?” 她目光清冷,极具穿透力,赵传承愣是感觉被那目光射的心口一凉。 而后愈发恼羞成怒:“你是何人?这是我和赵玉谏的家务事,与你何干?!识相的就滚一边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温九倾冷嗤:“我好怕哦。” “你!”赵传承脸一沉,忽而又露出得意的鄙视:“我知道了,你和赵玉谏一样,都是天医堂的走狗?” “哼,天医堂又如何?还不是要为我赵家卖命?真当自己是什么医仙医圣了?赵玉谏,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性!你也就配和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来往!” 父亲说了,只待天医堂医好了太子殿下,父亲便去陛下面前说是赵家人治好了太子。 功劳皆是赵家的。 天医堂又如何? 还不是要为赵家卖命。 若医不好太子殿下,便说赵玉谏早已被逐出赵家,那罪责也是赵玉谏和天医堂担着,与赵家无关。 赵传承左一句走狗,右一句卖命,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温九倾分分钟就能割了他的舌头。 “赵玉谏,这你都能忍?”温九倾神色淡漠道。 虽然她口头上没说过,可她拿赵玉谏当她最好的朋友。 折辱赵玉谏不说,还辱到她头上来了。 赵玉谏能忍,她这暴脾气可忍不了。 第39章 如今的我,你高攀不起 她不介意帮赵玉谏废了这个废物兄长。 “阿倾,为这种人动气不值得,别脏了你的刀,我来。” 赵玉谏温声道。 他不温不怒的上前一步:“赵传承,四年前的事究竟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四年不见,我竟是没想到你能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你辱我便罢了,可你不该辱天医堂。” 赵玉谏一身清冷的气势,竟莫名让赵传承有些发怵。 然后反应过来,他怕赵玉谏? 开什么玩笑,他会怕赵玉谏! 赵玉谏不过是个被赶出家门的可怜虫罢了,四年前做了他的替死鬼,现在他也一样能碾死他! “赵玉谏,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是做了天医堂的走狗吗?怎么?天医堂赏了你一个赵小医仙的称号,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还真当自己是医仙呢?你不过就是被我踩在脚下的一条狗罢了!” ‘砰!’ 赵传承话音刚落,就被一脚踹翻。 像蛤蟆一样趴倒在地。 赵玉谏目露凶光,一只脚踩在他脑袋上,不紧不慢的弯腰道:“现在,你是我脚下的一条狗。” 赵玉谏突然动粗,惊到周遭的人,方才还和赵传承说笑的几人,都无意识的往后退一步。 这个赵家庶子浑身透着冷厉的气势,明显是今非昔比了。 看热闹,可以。 帮赵传承,算了。 毕竟是人家兄弟俩的‘家务事’不是? 温九倾双手环胸,挑眉看戏,总算见着赵玉谏发脾气了,不容易啊。 赵玉谏其人,脾性温和,说话永远都是不骄不躁的谦谦君子,脾气好的没话说。 可好脾气的人突然动怒,就挺酷的。 “赵玉谏!你,你敢对我动手!我要宰了你!” 赵传承的脸被赵玉谏踩在脚下,颜面尽失,勃然大怒,扑腾着要爬起来杀了赵玉谏。 赵玉谏脚下用力,一甩手,一根细长的银针便钉在赵传承的手掌上。 “啊!” 赵传承惨叫一声:“赵玉谏你个畜生!看我不叫爹重新打断你的腿!” “嘴里再敢不干不净,我割了你的舌头。” 赵玉谏寒声道。 碎玉轩门口热闹非凡。 这动静自然引得许多人围观看热闹。 纷纷对赵传承指指点点,又对赵玉谏露出敬畏的神色。 只道天医堂的人果然都是狠角色! 温九倾微微挑眉,赵玉谏此人,生动形象的演绎了什么叫做,当年的我你瞧不起,如今的我,你高攀不起。 瞧瞧赵传承,如今也只配做赵玉谏脚下的一摊泥。 踩他都嫌脏了自己的鞋。 赵玉谏拿起赵传承的那根球杆儿,翡翠镶金,挺不俗啊。 ‘唰’的一声,球杆儿猛地断裂,上面的翡翠应声而碎,掉在地上发生清脆的响声。 “啊!!” 然后便是赵传承骨裂的声音,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赵玉谏我要杀了你!” 赵玉谏一杆下去,赵传承的一条胳膊就废了。 “四年不见,赵传承,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学会打马球了?赵家到了你这儿,还怎么传承的下去啊?” 赵玉谏目光冷沉的碾压着赵传承的脑袋。 赵传承,多好的名字啊。 赵家的传承可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可这个废物,愧对他的名字。 医术垃圾,人更垃圾。 四年了毫无长进。 不好好精进医术,学着一些公子哥打马球混日子。 嫡庶之分就如此重要? 就因为这个废物是嫡子,所以父亲为了保他,不惜打断他的腿,赶他出家门。 四年前他就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将赵家人踩在脚下。 让父亲向他认错。 四年前不该那么对他! “赵玉谏!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赵传承惨叫连连。 赵玉谏悠悠抬起脚,居高临下的清声道:“别再让我看见你,不然就不止一条胳膊这么简单了。” 他抬起头,忽而露出个温和的笑意,冲着周围看热闹的众人道:“一点家务事,让诸位见笑了。” 众人:“不敢见笑” 这赵家庶子是个狠人啊! 直接废了赵家公子一条胳膊,谁看了都发怵。 赵玉谏转个头,对温九倾一笑:“阿倾,今日坏了你的心情,改日向你赔罪,我们走。” 笑容温雅,仿佛刚才那个残忍冷厉的人不是他一样。 “赵玉谏,你今天真帅!”温九倾啧啧夸赞。 果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一旦豪横起来,那魅力值蹭蹭的往上涨。 赵玉谏噗嗤一笑:“那阿倾可有爱上我?” 温九倾挑眉:“你还差了那么一点。” 赵玉谏摇头笑笑,四年了他都‘差了那么一点’,可见是差的挺多的。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得阿倾喜欢? “赵玉谏!你去死!” 赵传承在朋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在这么多人面前颜面扫地,地上掉了个马球,因想杀赵玉谏而泄愤,赵传承抢过朋友手里的球杆儿,扬手一杆打出去。 球就飞了出去。 可赵传承因断了一只手,左手准头不太好,温九倾正夸赵玉谏帅呢,脑袋就被球砸了。 要说温九倾的‘致命处’有二。 其一就是她的三个宝宝,触之必怒。 其二,就是她的脑袋。 旁人是决不允许碰的。 温九倾顿住脚步,蓦然回头,眼神冷戾的像是要吃人:“你敢打我头?” 赵传承猛地被她这凶狠的目光惊了一下。 却硬着头皮不肯认怂,干巴巴的解释:“我,我只是一时失手。” 他想打的是赵玉谏! “失手?”温九倾目光冷厉,像是厉鬼龇开了獠牙:“我告诉你什么叫失手!” ‘砰!’ “啊!你” 砰,啪,噼里啪啦! 温九倾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敢打我的头?活得不耐烦了你?嗯?赵传承你长得跟个猪一样,你敢碰我的头!” 温九倾拳打脚踢,照着赵传承的脸左右开弓,啪啪两巴掌扇下去。 赵传承惨叫连连,像死狗一样的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只能死死地抱着脑袋,躲避温九倾的拳头。 第40章 天医堂救人厉害,打人更厉害! 赵玉谏楞了一下之后,无奈的摇摇头。 若是旁人,他便去劝架了。 可赵传承,算了。 阿倾向来不让别人碰她的头,也不知是何原因。 谁若打她的头,她便脾气暴走。 就如现在这般。 二话不说将人一顿暴揍。 与平日里的清冷淡漠判若两人。 脑袋大概是阿倾的命门。 “啊!救命啊!饶命啊!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赵传承抱着脑袋救命饶命一通乱叫。 温九倾暴揍人就是拳打脚踢,全无章法,怎么痛快怎么打。 谁敢碰她的头,她就打的人满地找牙。 这话不是说说而已。 ‘咔嚓’一声,赵传承发出一声杀猪般凄厉的惨叫。 退避三舍的众人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感觉自己的膝盖骨一凉。 这下手也太狠了! 温九倾一脚下去,赵传承的腿就骨折了。 赵大少爷血的教训告诉我们,千万别招惹天医堂的人。 天医堂救人厉害,打人更厉害! 茶楼里。 严鹤摸了摸膝盖骨:“主子,这温九倾下手真狠。” 就失手砸了一下她的头,也不见得有多疼。 她就打断人腿。 这女人也太凶残了! 秦北舟饶有兴致的看着:“你说为何本王走到哪,都能碰到她?” 严鹤:“” 是哦,主子怎么走到哪,都能碰到温九倾? 主子该不会是想说他和温九倾格外有缘? 瞧着主子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严鹤默默地闭上嘴巴。 秦北舟忽然想到,初次在太子府遇到温九倾的时,那天在宝库外摁了一下她的头,她便目露凶光,差点没跳起来。 原来是不许任何人碰她的头? 脑袋是她的禁忌或是命门? 头部确实是温九倾的禁忌和命门。 上辈子,她是末世军医,智能空间便是由末世智脑芯片植入人脑,所以她们最脆弱,最致命的地方就是脑袋。 不论什么时候,执行什么样的任务,保护好头部是第一要素。 因为一旦头受伤,很大几率会出现脑死亡变成植物人或是痴傻,要么就直接死亡。 所以她决不允许任何人碰她的脑袋,因为在末世,脑袋被砸被打,不仅很大程度上会危及生命,还可能会影响智能空间,导致空间故障,无法使用。 就跟手机和电脑被砸会死机是一个道理。 于是哪怕到了现在,保护头部几乎是温九倾身体的本能反应。 瞧着赵传承牙都被打掉了,叫都叫不出来。 赵玉谏适时的上去劝:“阿倾,再打就打死了。” 温九倾冷哼一声,揉了揉手腕儿:“皮糙肉厚,打的我手都酸了。” 围观众人:“” 打人还抱怨太累! 这人猖狂的简直令人大跌眼镜。 可赵玉谏却只是宠溺一笑,玩笑道:“我应当替你代劳,就怕你不让。” “算了,我们走。” 温九倾瞥了眼被她打成死狗的赵传承。 赵玉谏问:“阿倾,我一直想问,为何碰了你的头,你会如此暴躁?” 温九倾:“难道你喜欢别人打你的头?” 赵玉谏:“那倒也不喜。” 温九倾扫了他一眼,这不就得了吗。 谁都不喜欢被打头? 她难道要跟赵玉谏说,是因为上辈子的职业病,赵传承那一杆子很可能会给她砸出脑死亡,然后变成植物人或者傻子吗? 虽然赵传承那一下子出现脑死亡或者空间故障的几率微乎其微,但她就是一下子没忍住。 揍了人一顿。 砸哪不好,偏偏砸她头。 揍他一顿都算轻的。 这要在末世,她早一枪崩了他! 傍晚。 温九倾正在教三个宝宝写字。 一声怒吼响彻天医堂。 “赵玉谏!你给我滚出来!!” 赵棕一脸怒气腾腾的冲了进来。 于叔在后面拦都拦不住,同温九倾道:“东家,赵家主硬要闯进来,劝都劝不住。” 由于是赵玉谏的父亲,于叔也是看在赵玉谏的面子,给赵棕几分薄面,没跟他动真格的。 温九倾早就料到了赵棕会找上门来。 她摆摆手:“无事,于叔你先下去。” 儿子都被打废了,赵棕不得上门来兴师问罪才怪。 赵棕依旧以为温九倾和三个孩子是赵玉谏养的外室和私生子,看温九倾的眼神也是高高在上,根本就瞧不上眼。 倒是那三个孩子长的乖巧可人。 若非赵玉谏端着架子,不敬他这个父亲,他倒也不是不能认那三个孩子。 毕竟是赵家血脉。 若赵玉谏能求一求他,好好认个错,他也就松口同意赵玉谏带着她们母子认祖归宗了! 赵棕怒气而傲气的冷哼一声,压根儿没将温九倾和三个宝宝看在眼里。 若叫温九倾听见赵棕的心声,只一句:你在想屁吃? 再加一句:癔症是病,得治。 “赵玉谏呢?让他滚出来见我!”赵棕沉声呵斥。 但许是有了上次被温九倾教训的经历,在她面前,赵棕到底是不敢太横。 怕温九倾又拿刀架在他脖子上。 虽说瞧不起温九倾母子,却又有点怵温九倾。 赵棕进门那一声吼,吓的大宝手一抖,坏了他刚要写完的字。 大宝很生气:“娘亲,我能打他吗?算不算欺负老人?” 二宝:“娘亲,他太吵了,我能毒哑他吗?” 小宝:“娘亲,不会说人话的老爷爷又来了!” 一听三个宝宝的话,赵棕眼珠子一瞪:“你们三个小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看你们是不想认祖归宗,一辈子做私生子了! 温九倾早料到赵棕会来,虽说她脸上的青筋消了,可赵棕见过她面丑的样子,为避免麻烦,她找了个面纱遮脸,免得赵棕见到她的脸,引来不必要的窥探。 毕竟赵家和温家也是有渊源的。 温九倾目光清冷的直视赵棕,再敢一口一个外室私生子的,她就割了他的舌头喂狗。 反正也是不会说人话的。 “赵家主,你住口!” 赵玉谏冷沉的声音打断了赵棕冲三个宝宝瞪眼。 呆会儿阿倾一不高兴就要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第41章 这脸皮,得有城墙厚了吧 “你叫我什么?”赵棕一愣。 赵玉谏面色冷然:“赵家主不请自来,有事吗?” 赵棕这一刻才真正觉得,这个被他赶出家门的庶子不一样了。 一身清贵的气质是从前没有过的。 赵玉谏果真一朝翻身了! “你还有脸问我?赵玉谏,你对承儿做了什么?他身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说到这儿,赵棕脸都气的扭曲了。 怒目圆睁的指着赵玉谏的鼻子质问。 即便赵玉谏一朝翻身又如何?他终究是赵家的儿子! 庶子终究是庶子! 他还敢踩在他这个做父亲的头上来不成?! “是我打的。”赵玉谏大方承认:“是他自找的。” “你!你竟敢殴打兄长!反了天了你!赵玉谏,你当真以为为父管教不了你了?!” 赵棕眼珠子都要喷出火来了,吐沫星子都喷到赵玉谏脸上了。 竟敢打断承儿的手脚! 赵玉谏好大的胆子! 然而,赵玉谏只是露出一个轻笑:“赵家主难道就指望赵传承那个废物继承赵家的衣钵?四年了,废物还是废物,毫无长进,赵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他语气轻然,笑盈盈的,却每个字都在打赵棕的脸! “你,你赵玉谏你大胆!”赵棕一张老脸赤红白咧的,吹胡子瞪眼的指着赵玉谏:“你别忘了你也姓赵!你也是赵家人!” “哦?赵家主人老了,怎么连记性也不好了?早在四年前,我就已经不是赵家人了。” 赵玉谏一字一顿,字字皆是讽刺。 四年前,他被逐出家门,早就不是赵家人了。 赵棕涨红一张老脸,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赵玉谏其实很想问一句,父亲可有后悔? 当年那么对他! 但看赵棕脸上只有愤怒和厌弃,又有什么好问的呢? 薄情寡义,厚颜无耻之人怎会知道何为悔悟? “你果真一直记恨为父?四年前的事,为父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况且为父并未不顾你的生死,让你去边郡,便是保你一命!” 赵棕提高了声音辩驳道。 好像嗓门儿大他就占理似的。 “是吗。”赵玉谏被其这番话逗笑了:“这么说我还得感谢赵家主了?” “谢赵家主为保嫡子,推我出去做替罪羊,是无奈之举?” “谢赵家主打断我的腿,将我逐出家门,赶出皇城,放任我千里迢迢拖着断腿走去边郡,是为了保我一命?” 赵玉谏的眼睛越来越红,眼中的杀气也越来越重。 赵棕都被他眼里的戾气惊到了。 嘴唇哆嗦了一下,喉咙却像是失声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他料想赵玉谏会怨恨他,可没想到他的恨意竟如此深。 赵玉谏此刻毫不掩饰的将他心底的恨都流露了出来。 四年前,赵传承自己医术不精,医死了人,死者家属一纸诉状将赵传承告上了公堂。 赵家弹压安抚皆不得,那死者家属闹得厉害。 太医世家医死了人,罪名可大可小。 死者家属不惜一头撞死在公堂上,也要讨个公道。 于是闹得人尽皆知,险些激起民愤。 太医世家草菅人命,罪名立时就大了。 赵家虽无官职,但也是吃皇家粮的。 此事当时险些闹到宫里,有大臣弹劾赵家,医术不精,草菅人命。 于是公堂之上,赵棕大义灭亲,将赵玉谏推出来顶罪,说医死人的人是赵玉谏,而非赵传承。 公堂之上,赵棕亲手将赵玉谏的腿打断,并且逐出家门,以证大义灭亲之决心,平息众怒。 若非遇到温九倾,便没有今日的赵玉谏。 也许四年前就死在了远赴边郡的路上,连尸骨都不知道烂在哪了。 要不说温九倾和赵玉谏很像呢。 同样沦为丧家之犬,同样被家人背叛,同样重伤危及性命。 两人相互搀扶,相互医治,到了边郡,韬光养晦,蛰伏四年才回来。 看着浑身戾气的赵玉谏,温九倾能够体会到他的痛苦和恨意,能够理解他的怨和恨,以及被家人抛弃的痛。 “可你到底是活下来了不是吗?!”赵棕怒吼道。 但终归是底气不足。 他不敢去看赵玉谏猩红的眼睛。 赵玉谏嗤笑:“我活下来了,所以要对赵家主感恩戴德?” “赵玉谏!你休要字字句句针对为父,为父当时确是无奈之举,为父必然要保住赵家的根基!即便为父愧对你,可你焉能对为父不敬!你这是大逆不道!” 赵棕吼的脸红脖子粗。 他只能靠怒吼,来撑着自己的底气。 赵家的根基? 赵玉谏笑的愈发嘲讽:“赵家主拿那么个废物儿子当赵家根基,难怪赵家日渐衰弱。” 赵棕那般对他,却还要他仰其鼻息? 赵家这自视甚高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承儿是你兄长,不管他做了什么,你也不该打断他的手脚!何况你还让人一个外人欺辱他,而你却冷眼旁观!” 提到这儿,赵棕那点愧疚立马消失的干干净净。 斥责赵玉谏不仁不孝,对赵传承下那般重的手! 甚至冷眼旁观,放任一个外人欺负他! 赵传承已经将碎玉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都告诉了赵棕。 所以赵棕才这么气急败坏的跑来天医堂兴师问罪。 “呵。”赵玉谏勾唇一笑:“兄长,他配吗?” “你!”赵棕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赵棕忍了又忍,平息一口怒气,咬牙道:“你如今长本事了,不将父亲兄长放在眼里,为父且不说你,可你别忘了,你身上终归流着赵家的血,只有赵家好了,你才能好!” 赵玉谏冷脸默然。 赵棕看他不说话,以为他听进去了,立马又端了端做父亲的架子。 “为父知道你心中仍有怨气,为父和你兄长今后也愿意补偿你,你有如今的成就,与天医堂携手合作,若赵家能与天医堂联手,与我们便是如虎添翼的事,于医术上,我们更是一骑绝尘,玉谏,为父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们啊!” 他一副慈父的口吻,说的那叫一个苦口婆心。 不仅赵玉谏听笑了,连温九倾都听笑了。 这脸皮,得有城墙厚了? 第42章 输出全靠吼 拿去糊在城墙上抵御外敌,还能为国家做点贡献。 温九倾揉了揉三个小宝贝的头,让他们先进屋去看看书,接下里可能有些少儿不宜的话,不好叫三个宝宝学了去。 温九倾掸了掸了衣袖,玩味的撑着脑袋,看赵玉谏打算如何回? 目光中尽是嘲弄。 赵家这不要脸的程度也是惊到了她。 “赵家主说的不错。” 赵玉谏笑了笑:“天医堂的医术的确是一骑绝尘,我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天医堂。” “可要与天医堂联手,赵家主,你配吗?” 轻飘飘的几句话,听的赵棕老脸一红,像是又被赵玉谏生生在脸上打了几个巴掌。 “你!赵玉谏!为父都这么低声下气给你面子了,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赵棕分分钟吼的更大声了。 看赵玉谏就是给脸不要脸! 他这个做父亲的都这般低声下气了,赵玉谏竟还打他的脸! “哦?赵家主认为自己错了吗?”赵玉谏不紧不慢的问。 赵棕一顿。 他错了? 他何错之有? 若赵玉谏问的是四年前之事,他说了,他那么做,是为了保住赵家的根基! 要怪,只能怪赵玉谏是庶出! 若他是嫡子,他何至于推他出去顶罪? 如今他翅膀硬了回来了,却处处与赵家过不去,这个逆子! 赵棕隐隐磨牙。 甚至觉得,怎么四年前就没直接打死他,一了百了! 养大一个儿子,就是让他来跟赵家作对的吗?! 赵玉谏一眼就能看穿赵棕所想。 果然,嫡庶之分在父亲心里胜过一切。 名门贵族,皆看重嫡庶之分。 可嫡庶之分不该泯灭了人性。 赵家只是自私自利罢了。 诸多的不甘心,皆被赵玉谏压在心底:“既如此,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赵家主请回。” “赵玉谏,你大逆不道!真以为为父不会罚你吗?!” 赵棕一点做父亲的威严在赵玉谏面前荡然无存。 怎么找也找不回他的面子场子。 温九倾掏了掏耳朵,赵棕中气十足,输出全靠吼。 赵玉谏鄙笑:“赵家主,您别忘了,赵家如今靠我活命,赵家主还以为我是四年前那个任你弃如敝履的赵玉谏吗?” 赵棕垂老的嘴皮子蠕动,纵使他努力的想用父亲二字的威严压制住赵玉谏。 可是根本就压不住。 他努力的想在赵玉谏身上找出点以前软弱的影子,可是也找不出来。 赵玉谏,他真的变了。 饶是赵棕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认清现实。 如今的赵玉谏,比他更强。 再也不是四年前那个不敢违逆他的庶子了。 赵玉谏的话叫赵棕想起了今日前来的正事。 一来是为兴师问罪,替赵传承讨个公道,想好好教训一下赵玉谏这个不孝子! 结果以失败告终。 公道是讨不回来了。 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颜面都没保住! 二来是为了询问替太子殿下医治一事,进展如何? 听闻太子殿下以略有好转,赵棕便盘算着来问问,若太子当真有所好转,这份功劳便是赵家的! 于是赵棕再次压下怒火,舔着脸问:“你前去为太子殿下看诊已有些时日,太子殿下的身子可有好转?若你能让太子殿下病情好转,为父便进宫禀明陛下,也好让陛下嘉奖于你。” 赵玉谏:“赵家主是自己想去讨陛下的恩赏?” 直接戳破了赵棕的不要脸。 “赵玉谏,为父说过,你身上流着赵家的血,即便你光宗耀祖,那也是赵家的荣光!” 赵棕呵斥道。 赵玉谏鄙笑:“赵家主想知道太子殿下病情如何,不妨自己去太子府问问?” “你”赵棕一再被噎。 早晚要被这个不孝子噎死! 赵棕对太子的病束手无策,哪还敢去太子殿下面前晃悠? 脸皮再厚,在太子和陛下面前却没那个胆子。 试探失败,赵棕也不敢贸然进宫去领功,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去。 临走前,又脚步一顿。 回头道:“听闻温家前来求医,你与天医堂狮子大开口,要了温家一半家产做诊金?!” 其实赵棕想骂的是,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分不清里外人的白眼狼! 但就冲赵玉谏方才对他的那个态度,早就不把自己当赵家人了,所以赵棕就没把胳膊肘往外拐这话骂出口。 免得自讨没趣。 “怎么?赵家主为自己儿子出头不算,还想为温家人出头?” 赵玉谏一脸冷漠。 莫说那一半家产是阿倾该得的,即便真坑了温家,那也是温家咎由自取。 父亲连赵家都撑不起来,还想给温家撑面子? 赵棕想了想,终是将话头咽了回去。 今日在这个不孝子这里吃的嘲讽够多了。 罢了,横竖温家的事,他也管不起。 回去再随意与夫人解释一番便是。 温九倾挑眉,笑道:“四年了,终于见你有点脾气了。” “今日一再失态,阿倾,让你看笑话了。” 赵玉谏摇头笑笑。 “不,这叫真性情。” 赵家对不起他在先,若赵玉谏不怨不恨,还能对赵家人和颜悦色,对赵棕言听计从,舔狗做派才真叫人瞧不起。 赵棕的夫人,当年建议推赵玉谏出去顶罪,保住自己儿子的人,便出自温家。 赵家与温家是连襟。 所以说起来,温九倾和赵玉谏还有那么一丁点的亲戚关系。 赵玉谏的嫡母,是温尚天的亲妹妹。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又到了天医堂的义诊日。 前来义诊的依旧是排着长龙的队伍。 这次的义诊比以往更热闹。 距离上次义诊日,短短一月,天医堂却是名声大噪,为人们茶余后饭的谈资做了不少贡献。 有说天医堂嚣张的。 “听说了吗?听闻天医堂不仅医术厉害,打人更是凶狠!手段可残忍了,那赵家大少爷都被天医堂的人打断了手脚,爬都爬不起来!” “此事我不仅听说了,我还亲眼见着了!分明是那赵家大少爷寻恤滋事在先,当街折辱赵小医仙和天医堂的东家,这才挨的打!” 这位汉子口中的赵小医仙,可就在天医堂为他们义诊施药呢。 第43章 你就是懒 天医堂每月的义诊,都是由赵玉谏出面的。 因此赵玉谏在民众心里的好感度和形象很高。 不然赵小医仙的名号从何而来? 那都是从百姓口中口口相传得来的。 “我还听说,天医堂为温家小姐医治,竟要了温家一半家产做诊金,这心肠会不会太黑呀?” “心肠黑?心肠黑你怎还在意排队义诊领药呢?我听闻的可是那温家小姐中了奇毒,脸都烂了,城中大夫皆束手无策,天医堂不仅治好了她的脸,还保住她的容貌,女子的容貌有多重要,无需我多说了?” 这大概就叫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不错!那温家小姐是何许人也?谁人不知她是钦定的定北王妃!她若是脸毁了,将来如何做王妃?要我说,能保住容貌才是最重要的,将来要多少富贵没有?一半的家产算什么?我若是出生世家,莫说一半的家产,就是再多的银子,我也舍得!” 又有说天医堂医术了得的。 “这太子殿下病了大半年了,宫里的太医束手无策,为此赵家只得求助于赵小医仙,你们可知赵小医仙乃是赵家人?四年前因替赵家背了黑锅而被赵家主赶出了家门,这赵家治不了太子殿下的病,便又舔着脸求赵小医仙出面救人。” “竟还有这等事?我从未听闻过,赵小医仙竟是赵家人?” “都说虎骨尚且不食子,听说当年是那赵家大公子医死了人,赵家主却推小儿子出来顶罪,只因赵小医仙是庶出,名门贵族皆看重嫡庶之分,哎,赵小医仙也是可怜啊!” “这看重嫡庶之分,也不能草菅人命啊!” 有人为赵玉谏愤愤不平。 “天医堂出手医治太子殿下,听闻太子殿下病情已大有好转,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赵家主竟上门来说那是他赵家的功劳,要进宫向陛下领赏呢!” “啧啧竟有如此不要脸的人?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亏那赵家主还是个做太医的,半点仁心都没有,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怎么配做父亲呐?” 八卦这种东西,到哪都不缺。 一边排着队,一边津津乐道的打发排队的无聊时光。 “都让让!都让让!大夫!大夫快救救我爹!” 一个粗布麻衣的男子背着一个老人急急忙忙的挤进天医堂。 “哟,这不是王二赖吗?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你爹了?你爹重病的时候也没见你孝顺过啊!” 有人调笑道。 那叫王二赖的男子凶狠的回头瞪眼:“你爹要死了,难道你不着急啊?!” 调笑他的人便就不说话了。 该排队的排队。 也就不计较王二赖的插队行为了。 这王二赖人如其名,是这片儿出了名二赖子,街坊邻居的都不愿招惹他。 当然,也都瞧不上他。 但他爹是可怜人,一把年纪瘫在床上,也指望不上王二赖孝顺,这得多亏了天医堂每月义诊施药,街坊邻居的看王老爷子可怜,就会顺道给老人家带点药回去。 否则这王二赖哪有银子给老爷子看病抓药哦。 有点钱也是贡献给赌坊了。 “大夫,大夫!求你救救我爹,一定要救救我爹啊!” 王二赖一进天医堂就开始喊。 赵玉谏从义诊的桌子后起身一看,温和道:“别着急,先把你爹放下来我看看。” “好,好,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王二赖将老人家放下来,赵玉谏给老人家搭了搭脉。 却在一碰到老人家干枯的皮肤时,就察觉到老人滚烫的体温。 老人家这个年纪烧的这么厉害,恐有性命之忧。 赵玉谏当机立断的吩咐道:“于叔,将阿倾准备的退烧药拿来!” “唉,好!”于叔立即去拿药。 每次义诊,温九倾都会准备些急救药给赵玉谏,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这退烧药,是末世强效药,喝下去十分钟就能开始退烧。 二十分钟体温就能降下来。 老人家烧退了,眼前一片浑浊。 “老人家,你感觉怎么样?”赵玉谏温声问。 他又给老人家搭了搭脉,老人家的脉搏还是不稳,赵玉谏怕老人家会高烧反复,正想着呆会儿拿些退烧药给老人家带回去。 却不想被人一把推开。 “爹!你怎么样?你真的醒了?”王二赖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头子,居然真的醒了! 天医堂竟如此了得? 老人家底子弱,刚退了烧,人像是烧糊涂了,半天没力气说话。 被推了一把,赵玉谏也没生气。 爹醒了,儿子欣喜,一时没个轻重也是人之常情。 他反而起身去为老人家开药。 “你爹醒了,别担心,这是给你爹的药。” 赵玉谏将配好的药拿给王二赖,交代说:“服药的剂量我已写明,你按时给你爹服药即可,多喂你爹喝点热水,有助于退烧。” 王二赖一愣,然后立马接过药:“是,多谢大夫,多谢大夫,你救了我爹的命!谢谢谢谢这药钱” 赵玉谏一笑:“今日义诊,不收你银子,快带你爹回去休息。” 一听不收银子,王二赖舒了口气,连忙说了好几个谢谢,然后又将老人家背起来,离开了天医堂。 此时的赵玉谏万万没想到,这是个精心设计的阴谋。 到傍晚,义诊才结束。 赵玉谏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和脖子,总算看完了。 温九倾一来就瞧见他面带疲惫的样子,笑道:“赵小医仙辛苦了。” “阿倾,不若下次你帮我分担一些?义诊的人实在太多了。” 赵玉谏揉着胳膊玩笑道。 “我怎好抢你的功劳?”温九倾冲他眨眨眼。 其实她就是懒。 天医堂刚开始义诊的时候,名声不大,温九倾就和赵玉谏一起义诊的。 后来天医堂名声起来了,温九倾反而撒手不管了。 让赵玉谏一个人干,她当起了甩手掌柜。 赵玉谏:“你就是懒。” 温九倾:“” 不戳穿她还能做朋友! “你要知道,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你看你义诊这么辛苦,如今谁人不知赵小医仙啊,你可是天医堂的门面啊!都是值得的!” 她一本正经的给人灌鸡汤。 第44章 身体还是热的,死什么死 赵玉谏无奈笑笑。 “听闻今日义诊很是热闹,如今许多人都十分怜惜赵小医仙呢。” 温九倾朝他挤眉弄眼的笑道。 她可是听于叔说了,今日义诊排队的人都在议论赵玉谏的身世。 赵玉谏叹气:“也有人说我们医馆黑的,动辄要人一半家产做诊金。” 温九倾闻言噗嗤一笑。 赵玉谏与她相视一笑,收东西,休息去。 管别人怎么说呢。 却不想第二天就出事了。 温九倾陪着三个宝宝吃了早饭,正在给三个宝宝讲解末世的医药书籍,于叔就急急忙忙的跑来。 “东家不好了!出事了!” 温九倾眼皮子一跳,抬头道:“于叔,你能断个句吗?有什么事慢慢说!” 什么叫东家不好了? 她好得很! 温九倾拢着三个小宝贝坐在她腿上,大宝下去倒了杯茶。 “于爷爷,淡定,有话慢慢说。” 于叔喝了大宝的茶,缓了口气说:“东家,前头有人上门闹事,出,出了人命!” 听到出人命,温九倾才真是眼皮子跳的厉害。 开医馆的最怕医闹。 温九倾让三个宝宝乖乖呆在屋子里看书,她换了身男装,遮了脸,便随于叔去一看究竟。 “我呸!什么医仙!你就是个庸医!庸医害人啊!天医堂的药害死了我爹!你们赔我爹命来!庸医害人啊!” 温九倾一来,就看到一个男子缠着赵玉谏撒泼,指着赵玉谏鼻子骂,口水都要喷人脸上去了。 赵玉谏一脸隐忍的怒气。 看到温九倾,赵玉谏脸色才稍微好点:“阿倾,你来了” “怎么回事?”温九倾拧眉问。 此时天医堂里里外外聚集了不少人。 有来天医堂抓药的,门口还有很多被嚷嚷过来看热闹的。 地上还躺着一个老人。 老人骨瘦如柴,看样子已经没气了。 “是我的疏忽,叫人钻了空子。”赵玉谏自责的说。 如果赵玉谏还不明白是有人故意设计,那他就太蠢了。 这人便是昨日那王二赖,老人家昨日明明已经退烧了,赵玉谏还给了他退烧药带回去,以防老人家夜里高烧反复,断不能是天医堂的药吃死了人。 温九倾伸手去碰那老人,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看看可还有救? 可刚一伸手,就被王二赖凶神恶煞的打开:“你别碰我爹!你们天医堂的药吃死了人,害死了我爹,你还想干什么?!” “杀人偿命,你天医堂赔我爹一条命来!” 王二赖凶狠的叫嚣。 温九倾目光冷凉,沉静道:“我只是看看你爹可还有救。” “人都死了!还救什么救!昨日我爹吃了你们天医堂的药,回去后便高烧不退,你们分明是谋财害命!庸医害人!你们天医堂今日定要给我个公道,否则我就去京兆府告你们!” 赵玉谏面色微沉:“昨日义诊,并未收你诊金。” 何来的谋财害命? 王二赖分明是受人指使,来闹事的。 真当他们看不出来吗? 王二赖眼神一闪,提高了嗓门儿嚷道:“那也是你们天医堂的药吃死了人!害死了我爹!你们别想抵赖!昨日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我带着我爹来看诊,就是你们害死了我爹!” 说着,王二赖一脚踹翻了天医堂坐诊的椅子,耍赖道:“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砸了你们天医堂!” “父老乡亲们,都来看看啊,庸医害人!天医堂的药吃死了人,害了我爹啊!” 直接在天医堂嚎了起来。 “王二赖,你把话说清楚,怎么回事啊?昨个儿不是还见你爹好好地嘛?” 有街坊邻里问道。 “这天医堂的药我也吃了,我每月都来义诊领药,从没见出过问题勒!” 又有人质疑王二赖。 王二赖是个什么样的人,街坊邻里都很清楚。 听到有人质疑他,王二赖脸色一狠,逞凶道:“我爹就是吃天医堂的药吃死的,这还能有假?人都在这儿躺着呢!你们都瞎了吗?!” 王二赖就是个地痞流氓,一逞凶就没人再搭理他了。 这人死了爹,全无半点伤心,还扬言要砸了天医堂。 温九倾勾唇冷笑:“谁说你爹死了?” 王二赖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呢?我爹分明就是死了!人都躺在这了,你们天医堂休想狡辩!” 温九倾方才就注意到了,老人家胸膛还有一丝微弱的起伏。 “你看清楚了,你爹没死。”温九倾冷声道。 王二赖不信,猛地扭头去看:“不可能!我试过了,我爹就是没气了!不可能没死!” 温九倾给赵玉谏使了个眼神,便去查看老人的情况。 老人家确实休克了。 身体还是热的,死什么死? 温九倾当即用空间给老人家做个扫描,高烧不退,还中了毒,情况很危险。 需要立即安排抢救。 王二赖一看温九倾碰他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其中大部分是惊慌,怕温九倾看出点什么,当即就要去阻止温九倾,却被赵玉谏拦下。 赵玉谏目光冷沉:“你爹没死,怎么你不高兴?” 王二赖被他冷凉的目光怵了一下,然后硬着脖子叫嚣:“你们胡说八道!我爹不可能没死!他就是没气了!” 温九倾当机立断:“于叔,找人把老人家抬进去,还能救。” 于叔立马叫来两个人,将老人家抬进了诊厅放在病床上。 王二赖想阻止,可赵玉谏拦着不让。 天医堂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大家伙儿都伸长了脖子,好奇的往里面探头。 王二赖说他爹死了,没气了,天医堂却说没死,还活着? 到底死没死,又是怎么一回事?勾起了大家伙儿强烈的好奇心。 王二赖心里直打鼓,难道老不死的真没死? 不行! 他不能让天医堂牵着鼻子走。 不然那人答应给他的银子就打水漂了! 于是王二赖又开始叫嚣了起来:“街坊邻居们,你们看看啊!天医堂害死了我爹,如今连我爹的尸体都要抢去!谁知道他们要对我爹做些什么手脚?” 第45章 暴力解决,武力镇压,简单粗暴 “天医堂的人简直丧尽天良啊!庸医害人啊!父老乡亲们,你们给我评评理啊!” 王二赖怒目圆睁的瞪着赵玉谏:“你们想对我爹做什么?把我爹还给我!我跟你们拼了!” 踹翻了天医堂的凳子,咋翻了天医堂的桌子,又要去砸天医堂柜台上的药! 于叔回头一看,顿时来气了:“来人!快给我摁住他!” 王二赖一通撒泼耍横,就被天医堂的两个伙计给按住了。 于叔摇头说:“赵小医仙,赵公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店都要被人砸了,跟这种泼皮无赖讲什么君子风度!” “你们干什么?以多欺少啊!放开我!杀人了!天医堂杀人了!医馆要杀人了!” 王二赖撒泼喊道。 “给我堵住他的嘴!”于叔一瞪眼。 王二赖的嘴立马就被塞住了。 赵玉谏面色冷沉,他方才确实动了杀心。 于叔一叹气,转头郑重道:“我们天医堂开业至今,从未干过昧良心的事儿,用药更是童叟无欺,诸位若信得过我们天医堂,就请稍后片刻,天医堂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天医堂义诊施药,在大众心中本就大有好感度。 这会儿子于叔这么说,大家纷纷表示信得过天医堂,愿意等等看。 温九倾在给老人家抢救时,忍不住骂了一声畜生! 老人家枯瘦的皮肤发白,怕是在冷水里泡了一夜,从而引起高烧不退。 陷入休克。 又被人喂了砒霜,这个分量,不死才怪。 老人吊着一口气不肯咽,估计也是心有不甘,死不瞑目。 温九倾给老人注射了特效退烧药,又用空间的医疗设备给老人做了洗胃手术,输了营养液。 天医堂对面的茶楼里。 瞧着下面动静小了,温月初皱眉道:“怎么没动静了?你找的人不会又坏事?” “大姐姐尽管放心,王二赖可是出了名的无赖混子,撒泼耍赖属他最在行。” 温阳意味不明的看着下面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天医堂。 “哼,今日我便要天医堂身败名裂!”温月初柔美的眼中略过一丝阴冷。 手术磨了近一个时辰才结束。 温九倾出来的时候,一双双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她。 她目光冷然的扫了眼王二赖:“于叔,放开他。” 于叔略一迟疑,便摆摆手,让人松开了王二赖。 王二赖立马就跳了起来:“我爹呢?你把我爹怎么了?你对我爹的尸体动了什么手脚?我告诉你,你休想毁尸灭迹!” “你爹没死,半个时辰后便能醒过来。” 温九倾声音清冷,王二赖听的一愣:“什么?” 没死? 不可能! “你少唬人!我爹不可能没死!一定是你想毁尸灭迹!你把我爹交出来!” 王二赖说着就开始耍横,扬手就要打温九倾。 温九倾目光一冷,抬手擒住王二赖扬起的胳膊,往后一拧,一脚踹在王二赖的膝弯里,王二赖痛呼一声,跪了下去,温九倾一招擒拿就把人制住了。 “啊!杀人了!医馆杀人了!天医堂杀人了!医死了人还要毁尸灭迹!天医堂要杀人了!!” 王二赖撒泼大喊。 温九倾早就不耐烦了。 最烦这种地痞流氓,有手有脚怎么就不能活的有骨气有尊严点? “闭嘴!”温九倾眸光冷冽,扭着王二赖的胳膊用力一拧:“敢来天医堂闹事的,你是第一个。” “啊!”王二赖惨叫一声,感觉胳膊要断了! 暴力解决,武力镇压,简单粗暴。 反而省事多了。 跟流氓无赖讲道理,比秀才遇到兵还要说不清。 温九倾冷笑:“半个时辰,你爹醒过来之前,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老人家的手术麻醉,半个时辰差不多能醒来。 “聊聊什么?谁要跟你聊!你们天医堂毁尸灭迹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王二赖咬着牙叫嚣。 “一口一个毁尸灭迹杀人灭口,你是多想让你爹死啊?嗯?” 温九倾声音冷而讽刺,松开了王二赖的胳膊,将他一脚踹了出去。 不就是想要钱吗? 她有的是。 “你说是我们医馆的药吃死了人,你有证据吗?将药拿出来,我们可以当面对质,看看究竟是我们医馆的药有问题,还是当儿子的一心想要爹死?” 温九倾拿出快帕子,不紧不慢的擦手。 抓王二赖这种人,脏了她的手。 王二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硬着脖子叫:“药都给我爹吃完了!你们医馆的药吃死了人,还要什么证据?!” 温九倾嗤笑:“我们医馆的药虽好,却也不是仙丹,小到伤风脑热,大到疑难杂症,从来不会只开一餐的药量,你说吃完了,那就是没有证据了?” “既然没有证据,我也有理由怀疑你蓄意谋害,想讹我们天医堂?” 王二赖瞳孔一震:“你,你胡说!” 温九倾轻飘飘的拿出一张银票,竟是一千两。 “你无非就是为了钱,事没办成,只拿了定金?” 温九倾扬了扬手里的一千两银票:“这些,够不够你的尾款?我想,十倍也够了?” 王二赖两样放光,眼珠子跟着温九倾手里的银票转。 像是野狗看到了垂涎三尺的肉。 温小姐也不过才给他一百两银子。 让他来天医堂闹事。 眼前晃着的,是一千两啊!! “现在,你只要说出,是谁指使你来闹事的,这一千两就是你的。” 温九倾冷笑道。 王二赖看着那一千两银票简直是眼冒绿光,贪婪又犹豫。 “不够?那这些呢?” 温九倾又拿出一千两。 两千两银票!够他躺着吃喝一辈子到死了! “我说,我说!是温家小姐指使我这么做的!我都是听温家小姐的吩咐办事的!” 果然,这世上没什么是钱不能搞定的事。 如果有,那就是钱给的不到位。 王二赖吞咽口水,贪婪的回头往对面的茶楼望上一眼。 温月初正面露得意的看着王二赖在天医堂闹事,却不防王二赖突然朝她看了过来。 窗户没关。 温月初顿时一惊:“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窗户关上!” 第46章 是人都有迁怒心理 温阳立即关窗。 可温九倾还是瞧见了她。 被人看见,温月初顿觉心惊:“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骂王二赖还是在骂温阳。 王二赖一番话,顿时引起围观众人的惊呼。 竟是温家小姐指使王二赖前来闹事的? 天医堂不是还治好了温小姐的脸吗? 莫非是因为天医堂要了温家一半家产做诊金,温小姐怀恨在心,脸好了便报复天医堂? 经过昨日义诊,队伍中口口相传,一传十十传百,温家,天医堂,一半家产做诊金,这些个关键词已经彻底的联系到一起了。 再加上王二赖一承认,大家便纷纷想到,温家这是蓄意报复天医堂。 王二赖讨好的点头哈腰,朝温九倾伸出手:“你看我都承认了,这银票是不是” 可以给我了?! 温九倾勾唇,给你,你也要有命花啊。 温九倾将银票丢给他,王二赖立马跪地捡起来,生怕别人跟他抢! 人群中,有人指责王二赖无耻,也有人看王二赖一下子得了两千两银票,也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眼睛都直了。 只见温九倾沉默片刻,忽而沉声道:“既然今日街坊邻里都在,那便请诸位做个见证。” 她不疾不徐,一字一句轻声缓慢道:“医者仁心,我天医堂每月一次,为父老乡亲们义诊施药,却不想善心却成了她人利用之途,着实令人寒心!” “自今日起,天医堂不再义诊,免得再遭人利用陷害,望诸位父老乡亲谅解!” 她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围观的民众及父老乡亲街坊邻里们一阵哗然。 以后不义诊了? 那岂非没有的药领了。 这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得花钱抓药看诊了! 这事儿闹得! 众人小声议论,不好责怪于温九倾和天医堂做的这个决定,但脸上都有了埋怨之色,只好看向今日闹事的罪魁祸首,王二赖。 以及在心里埋怨指使王二赖前来闹事之人,温家小姐! 医馆义诊施药,是为了尽快打开市场站稳脚跟,温九倾是医者,同时她也是个商人,商人不做赔本的买卖,自然该在合适的时机做出对自己有利的决定。 天医堂已经步上正轨,正好趁此机会,停了对外的义诊,一来今日的事情给了她一个警醒,免得以后再有些人为和非人为的医闹。 造成没必要的损失,防患于未然。 二来,世上没有绝对的圣人,是人都有迁怒心理。 她今日停了义诊,乃是因为王二赖闹事,然而王二赖亲口承认,是受温月初指使,那些受过医馆恩惠的街坊邻里,指望天医堂义诊施药救济的贫苦百姓,实则心里或多或少都会迁怒于背后指使之人。 且不说方才王二赖拿钱供出温月初的时候,瞧见温月初在对面茶楼里的,可不止温九倾一人。 这么多双眼睛,又都不是瞎子。 温九倾只字未提温月初三个字,然而众人心中清楚,是因为温家小姐和王二赖,天医堂才停了义诊。 随后便有人去对面茶楼里传八卦了。 茶没了。 温阳唤茶楼伙计添一盏。 换来人伙计一声冷嗤:“茶卖完了,没了!” 温阳:“” 一个伙计居然敢给他甩脸子? 方才温月初做贼心虚,关了窗户,因此并不知晓天医堂做出了不再义诊的决定。 正所谓影响了众人的利益,那便是触了众怒! “伙计,来壶碧螺春!” 有人上楼喊。 “好嘞!”伙计立马扬起笑脸去了。 温阳:“不是说碧螺春没了吗?” 他们要就没了? 别人要就有? 这伙计还敢见人下菜碟? 人伙计连个眼神儿都没给他,笑吟吟的去给别桌的客人准备茶水去了。 “有些人啊,狼心狗肺,别人好心救她,她却恩将仇报!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别桌的客人有意提高的嗓门儿道。 温阳听着,这话怎么像是故意说给他和温月初听的? 但别人没指名道姓,温阳也不好发作。 温月初脸皮可比温阳薄多了,蹭的一下就弹了起来:“喝什么茶?还不快走!” 满茶楼的人看她们的眼神儿都不对劲儿。 方才那骂人的话,分明是在说她们! 温阳这个没眼色的,竟还听不出来?当真是蠢钝如猪! 温月初也是出了茶楼,才听见有人议论说,天医堂今后不再义诊。 温月初顿时就明白了,王二赖那个没用的将她供了出来!她这是犯了众怒了。 虽说只是一群平民百姓,构不成什么威胁,但人言可畏,闲言碎语传多了,总归是于自己名声不利! 天医堂这是又摆了她一道! 温月初恨得牙痒痒。 说她恩将仇报? 天医堂哪对她有恩了? 给她治脸,那是她出了温家一半家产换来的。 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天医堂拿了温家那么多钱财珠宝,治好她的脸是应该的。 怎么就没人说天医堂黑心肝的狮子大开口呢?! 最后竟全都是她的不是了? 岂有此理! 天医堂动辄要人一半家产做诊金,才是真正的会咬人的狗不叫! 无知的百姓,一个个的就会说风凉话,嘲讽人。 换作他们试试? 银子不是拿自己的,都不知道心疼。 若换作他们,要其一半家产做诊金,只怕跟要了他们命一样! 说白了,不过就是贪天医堂义诊施药的小便宜罢了。 温月初狠狠地剜了眼天医堂门口的方向,便上马车离去。 王二赖抱着两千两银票,心满意足,才不管那些街坊邻里的心情和脸色呢。 “没事了?没事了我就先走了!”王二赖拿了钱就要走。 没事? 谁跟你说没事了? 温九倾笑笑:“谁说你可以走了?” 面罩下,是旁人看不见冷凉。 来天医堂闹事,还砸了她的医馆,拿了她的钱这就想走?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王二赖一顿,顿时将银票护的死紧:“你还想干什么?我都招了,是温家小姐指使我的!你,你想报仇,找温家小姐去!” 生怕温九倾把银票要回去。 “王二赖,你不要你爹了?”温九倾冷笑。 第47章 年轻人,我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王二赖一愣,大概还杵在‘那老头真的没死?’的惊愕中。 于叔从诊厅里将醒过来的老人家扶了出来。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王老爷子居然真的没死? 王二赖口口声声的说他爹断气了。 天医堂竟把人救活了! 不少人对天医堂的医术叹为观止。 王老爷子一看到王二赖,枯瘦的手颤抖的指着王二赖:“畜生!” 老人家连站都站不稳,骂人更是有气无力。 王二赖一缩脖子,有点怵,但一想到自己有了两千两银票,顿时没什么可怵的。 他有钱了! 管他老头子是死是活呢! 老人家在于叔的搀扶下,对着温九倾就要跪下去:“多多谢大夫救我一命老头子我下辈子当当牛做马也会” “老人家,别下辈子当牛做马了,我们还是来说说眼下的事。” 温九倾淡声打断。 给于叔使了个眼色,于叔便将老人家扶了起来,没要他下跪。 温九倾救他,可不是只为了听他说一句多谢的。 “你儿子来我医馆闹事,讹了我两千两银子,还砸了我的医馆,老人家,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你说该怎么办呢?” 这话听的王二赖一瞪眼,辩解道:“这银票是你自己给我的!” “你,你这畜生!” 老人家失望的叹息,风烛残年的眼睛里已然有了泪光:“大夫说的是,是我没管教好他,都是我的错,请大夫替我报官!” 王二赖眼珠子瞪的更大了:“你疯了!你个老不死的!你敢报官抓我?!” 温九倾没兴趣听这对父子俩的教育问题:“那就报官。” “你,我”王二赖瞬间慌了神,老头子和温九倾都不像是说笑的。 不能报官! 报了官他就要吃牢饭了! 说不定说不定连脑袋都保不住! 王二赖顿时将目光转到了他爹身上:“我爹没死,报什么官!顶多我不找你医馆的麻烦了就是!” 呵。 温九倾轻笑一声,年轻人,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啊。 “现在是我要找你的麻烦。” 温九倾勾唇道:“给老人家下毒,意图谋害亲爹,又来我医馆闹事,讹我银子,诬陷我医馆害人,一桩桩一件件,数罪并罚,我们还是交给京兆府的府尹大人审判。” 王二赖彻底慌了,最后无奈只得抓着老人家的裤腿,求他老爷子。 “爹,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都是我的错!爹,你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啊!没了我,以后谁照顾你啊?你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爹,不能报官!求你了,不能报官啊!我不想蹲大牢啊爹!” 老人家被他拽的似乎要一口气上不来。 失望又痛色的看着他:“我倒宁愿没生过你这么个畜生!” 为了钱而把他按在冷水缸里泡了一夜,还给他灌下砒霜。 畜,畜生不如! “你!”见老爷子软硬不吃,王二赖一下子就炸了:“你个老不死的!我都这么求你了,你还是执意要报官?!” “好啊,你想要我死,我就先让你死!”王二赖突然跳上来,一把掐住老人家的脖子。 发狠的用力,要掐死亲爹。 温九倾眉头一拧,还真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她一脚踹过去,王二赖就摔了个狗吃屎。 王二赖此刻知道了天医堂的人不好惹,他不甘心的把银票举起来:“我错了!我不要你的银票了,求你放过我!银票还给你!别,别报官!” 老不死的如果真死了,报官倒好说。 他大可咬死不放是天医堂医死了人。 可老不死的偏偏没死成! 还帮着天医堂要状告他! 眼下只得先忍下一口气,先把银票还回去,只要不报官不蹲大牢,总有机会找他天医堂报仇! 王二赖趴在地上,像举小白旗一样举着银票投降,温九倾轻笑一声,两根手指将银票夹了回来。 “年轻人,我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她勾唇:“于叔,报官。” 王二赖眼睛都瞪直了:“不是说好不报官的吗?!” 温九倾居高临下的睨他一眼,她有答应不报官吗? 于叔立马招呼两个人将王二赖押去官府。 一场医闹事故就这么散了。 “阿倾,我” “对不住的话就免了,你我都明白,此事错不在你。” 赵玉谏话没完就被温九倾打断。 赵玉谏出于医者仁心,救人没什么不对的。 温月初设计这一场医闹,是冲她来的。 想让她身败名裂,将温家的家产吐出去,只可惜,温月初这段位还差了点。 到了她口袋里的银子,就没有吐出去一说的。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 这几日温九倾倒是过的安宁,也没人上门找麻烦,可温月初就不太安宁了。 这几日但凡她出门,不管走到哪,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在背后对她说三道四的。 气的温月初几天都没再出门。 这两天温九倾都在研究三个宝宝弄回来的那只赤蝶。 赤金带红的翅膀,上面的金粉一闪一闪的,都是剧毒。 这蝴蝶全身都是毒,被咬上一口,更是会肌肤溃烂,最终全身溃烂而死。 赤血凤蝶,以人血喂养,培育成活的概率非常低。 那狗男人能培养出这赤血蝶,有点本事。 只是不知他接近大宝他们有何意图? 想到这儿,温九倾便总有些不安心。 她将赤血蝶翅膀上的金粉剧毒抹去,又把蝴蝶肚子里的毒素都抽取出来,保存到空间当样本,确定蝴蝶不会咬伤人,才将蝴蝶给三个宝宝。 于叔前来说:“东家,太子府来人了。” 温九倾挑眉,她都快忘了太子府这茬了。 半个多月没去看过了,算起来,慕子铭手术的刀口也差不多该愈合了。 她该去要银子了! 温九倾安顿好三个宝宝,出门一瞧,一辆华丽丽的马车停在天医堂门口。 引得不少人驻足观望。 太子府的马车亲自来接人,一般人可没这待遇! 元德笑呵呵的:“温公子,殿下让奴才来接你,温公子许久没去瞧过殿下了。” 这话说的,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她跟太子殿下关系多好呢。 “殿下让奴才问温公子一句,温公子不要诊金了吗?”元德又开玩笑的说。 温九倾挑眉,慕子铭的原话一定没有这么和气。 第48章 我这是怕长针眼! 不得不说,温九倾确实了解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的原话是:“天医堂多久没来人为本殿看诊了?使唤一个赵玉谏就想打发了本殿?本殿身子尚未康复,天医堂便敢如此懈怠,玩忽职守,元德,你去问问温倾,他还想不想要诊金了?!” 元德理解为:殿下说的是天医圣手许久没去为殿下看诊过了。 可这半个多月,殿下日渐康复,身子那是一日比一日好。 即便天医圣手不来,有赵玉谏一个为殿下调养身子,也是足够了。 但殿下的心思,且猜不透呢。 总归就是殿下心情不好,这温公子再不去瞧瞧,只怕温公子心心念念的诊金就要打水漂咯。 元德想来也是好笑,自打殿下认识这温公子之后,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变得更加开朗,更加有活力,更加像个活人了。 从前殿下病着,一日塞一日的憔悴,太医大夫瞧过无数,都不得治,甚至殿下自己都要放弃希望了。 可自从天医圣手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不仅治好的殿下的病,还不把殿下当殿下看,反而经常怼殿下,言辞上对殿下不敬,殿下虽表面隐忍,可元德是看着太子殿下长大的,又岂会不知殿下并未真的同这温公子生气计较。 简单说,殿下对这温公子似乎很感兴趣。 若叫温九倾听见元德的心声,定是嘴角抽搐的来上一句,谢谢了,大可不必! 她对太子殿下并不感兴趣。 温九倾一来就看到慕子铭摆着张臭脸。 “圣手好大的架子啊,还要本殿亲自派人去接,才能请得动你!” 温九倾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欠我银子的是你? 这摆出一副别人欠你五百万的臭脸是给谁看? 还有,怎么人人都喜欢说她架子大? 她架子是真不大。 只要你把诊金付了,不需要你说,我立马上门! “殿下说笑了,我这点面子,哪有殿下的脸大呀?” 温九倾就笑笑。 “你放肆!”慕子铭怒视着他:“你敢嘲讽本殿?” 温九倾心想,我嘲讽你的还少吗? 对方是太子,咱也要适可而止,于是温九倾转移话题道:“殿下这些日子恢复的如何?给殿下开的药都有按时服用?可有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见她还知道关心自己的恢复情况,慕子铭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你是大夫,本殿恢复的如何,你自己不会看吗?” 慕子铭一脸‘本殿要你何用’的表情轻哼。 温九倾嘴角一抽,真想对着他的脸抽一鞋底! 温九倾面如表情的给他号了号脉,脉息平稳顺畅,脸色也一日赛一日的红润,看来恢复的不错。 慕子铭突然伸手解了自己腰间的腰带,扯开衣襟,露出胸膛要脱衣服。 “你干什么?!”温九倾顿时避如蛇蝎,下意识的移开目光。 “你不是要看本殿恢复的如何吗?不脱衣服怎么看?” 慕子铭冷哼道。 瞧着温九倾别扭僵硬又有些尴尬羞涩的反应和表情,慕子铭忽而觉得心情不错。 他轻笑:“怎么?温公子这是害羞了?” 温九倾眼角都在抽搐,害你妹的羞啊。 你丫突然脱衣服,堂堂太子殿下,你丫的礼貌教养都让狗吃了?! “我这是怕长针眼!”温九倾翻了个白眼道。 慕子铭:“” 牙尖嘴利! 就你这张嘴,平日里得罪的人都不少?! 太子殿下扒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腹部缝合的刀口来。 脸色不太好的说:“这疤痕逐渐淡化,缝合的线不见了?” 温九倾挑眉,瞧着他狐疑中带点怂的模样,勾唇道:“我不是说过吗,这线会和殿下的皮肉长在一起的。” 太子殿下一忍再忍:“长进皮肉中如何拆线?” “我好像说过,这线不用拆,会跟太子殿下的血肉融为一体?” 慕子铭忍无可忍:“温倾!你拿本殿的身体开玩笑?!” 眼看缝合的线一日比一日浅淡,慢慢长进他的皮肉里,慕子铭忧心不已。 真和他的皮肉融为一体,一根线长在他的肉里,想想就觉得烦躁。 温九倾嘴角一抽:“殿下,这是蛋白线,无需拆线,会被肌肤吸收,对身体无害,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殿下大可放宽心。” 跟没见识的古人说话真费劲。 瞧着慕子铭脸上神情变幻,温九倾道:“需要我通俗的为殿下解释一下蛋白线吗?” 太子殿下绷着面皮,良久沉默道:“不必!” 他可还记得上次通俗的解释‘排气’! 慕子铭不想再从他嘴里听到什么粗鄙的话来。 如此说来,这缝合的线不仅不会留疤,还会被皮肉所融合吸收,且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慕子铭怔怔的看着自己淡化的刀口。 蛋白线,这些东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温倾是怎么做到的? 他对他是愈发的好奇。 他身上有着太多常人没有的新奇。 最关键的是,温倾这个人的过往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仿佛凭空冒出这么个人,没有一点过去的痕迹。 他派人去查,竟是什么也没查到。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过去被人抹去了。 有人在替他隐藏身份。 天医堂建立至今不过短短三年时间,却强盛到今日一药难求,价值千金的地步,其背后究竟有何势力? 难道仅靠温倾一个人便能撑起天医堂的分部开遍全国? 慕子铭穿好衣服,目光灼灼的盯着温九倾。 温九倾微微拧眉,慕子铭的目光好像要从里到外的看穿她。 让她很不自在。 温九倾正想开口要诊金,慕子铭却道:“听闻赵公子有三个孩子养在天医堂?” 温九倾闻言,微微眯起眸子:“这与殿下有何关系?” “本殿听闻,赵公子养了个外室和三个孩子,不知此事可当真?” 温九倾眸光中掠过一丝幽冷。 她还是那句话:“恕我直言,这与殿下有何关系?” “本殿却又听闻,那三个孩子并非赵公子的,而是温公子的孩子?” 温九倾:“” 这渣男根本就没听人讲话! 第49章 她要的是真金白银的感激 温九倾面无表情:“这跟太子殿下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确实没什么关系,本殿只是好奇。”慕子铭无趣道。 不过半毛钱是多少钱? 慕子铭这是在明着告诉她,我在调查你们? 温九倾自认,她没露出过什么破绽。 她以为慕子铭即便怀疑她,顶多也就是怀疑她盗取玄火莲。 不该怀疑到她的身份才是。 慕子铭:“所以天医堂那三个孩子,究竟是赵公子的,还是温公子的?” 温九倾:“” 还问,你丫烦不烦啊? 是谁的孩子,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关你屁事啊! 尽管她没带着三个宝宝去人多的地方抛头露面,可三个宝宝的存在还是无法不惹人眼。 慕子铭:“温公子不想说,本殿也不好勉强。” 那你还问个屁? 慕子铭:“听闻温公子将赵家大少爷打了一顿,不怕赵家主找你们麻烦吗?” 这到底关你太子殿下什么事?! 温九倾:“太子殿下你很闲吗?” 堂堂太子这么八卦,闲出屁来了? “本殿确实闲。”慕子铭大方承认。 闲到即便在府中养病,也能尽知皇城事。 慕子铭:“听闻天医堂被人砸了?温公子可需要本殿帮忙?” 温九倾:“不需要谢谢!” 慕子铭还要开口,温九倾无语打断:“殿下用过膳吗?吃饱了吗?” “方才用过,吃饱了,怎么?温公子没吃饭?” “吃饱了殿下不妨找些事儿做。” 免得你闲出屁来! 太子殿下反应过来,这是在说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温公子这是不识好人心哪?本殿是想说,温公子若有需要本殿帮忙之处,尽管开口。” “我说了不用谢谢!太子殿下的好心还是收着。”温九倾沉声道。 慕子铭突然凑近:“那三个孩子究竟是你的还是赵玉谏的,温公子能否满足一下本殿的好奇心?” “不能。”温九倾冷淡笑笑:“总归不是殿下你的。” 慕子铭挑眉:“本殿只是觉着那三个孩子格外可爱,故此好奇问问罢了。” 温九倾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威胁的意思。 她目光一冷:“好奇心害死猫,殿下可听过?” 见她目露凶光,慕子铭一脸淡定:“看来那三个孩子是温公子你的。” 不然不能这么凶。 提到三个孩子就像是触到逆鳞似的,二话不说反过来威胁他。 慕子铭想的是,温倾与赵玉谏在边郡生活了四年,还带着三个孩子,怎么可能全无痕迹? 一番试探下来,可见三个孩子就是温倾的逆鳞和软肋。 温倾 他究竟是谁? “本殿对温公子的长相也十分好奇,温公子可否摘下面罩给本殿瞧瞧?” 慕子铭语气玩味。 他始终觉得温倾此人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或许看看他的脸,他就能想起来了? 越是叫人好奇的,就越是让人想要探寻。 温九倾神色淡漠:“不能。” “本殿不介意你长得丑。”慕子铭说。 “我怕吓着太子殿下。” “” 温九倾今日的耐心已经超额支出了,她面色冷漠道:“殿下已然康复,诊金是不是该付了?” 拿了钱,这太子府她再也不来了! 转念一想。 不行。 玄火莲还在这儿。 不来不行啊。 温九倾头疼的拧了拧眉心,玄火莲两次被盗,太子府宝库现在必然是守卫森严。 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事不过三,失了两次手,温九倾要是再来,就是来送人头的。 此时温九倾尚且不知,她心心念念的玄火莲,早就被秦北舟趁火打劫了,而太子府宝库躺着的,不过是一朵假莲。 慕子铭勾唇一笑:“还不是时候,本殿尚未完全痊愈,听闻温家大小姐找温公子医治之后,病情反复,本殿担心万一也遇到这样的情况,付了诊金,温公子弃本殿于不顾怎么办?” 温九倾:“” 她脑门儿青筋突突的跳,隐隐磨牙,渣男内涵谁呢? 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我忍。 温九倾要走,慕子铭还假惺惺的让元德去送她。 元德笑的像个弥勒佛:“温公子莫生气,殿下是在逗温公子玩儿呢。”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不语。 逗她玩儿? 要不是看他是太子,早大鞋底抽他丫的! “殿下这是喜欢温公子呢。”元德笑着说。 温九倾猛地停下脚步,朝元德投去一个‘你说什么?’的眼神。 元德也立马意识到这话不对,他笑呵呵的解释说:“瞧奴才这张嘴,真不会说话,奴才的意思是,温公子治好了殿下的病,殿下心里感激温公子呢。” “感激我?感激我倒是请太子殿下把我的诊金结了啊!”温九倾无语的说。 谁稀罕他的感激了? 她要的是真金白银的感激。 元德似乎噎了一下,心叹,圣手是真爱钱啊。 “温公子,奴才大胆猜测,殿下心里拿您当朋友,这殿下的身子,还是得请温公子多上上心呀。” 元德又道。 温九倾:“请太子殿下把诊金付了,我更上心。” 元德:“” 三句话不离钱,他忍不住问了句:“温公子很缺银子吗?” “不缺,只是喜欢。” “温公子果真是性情中人!” 温九倾走后,慕子铭收敛了笑意,面色深沉道:“温倾,此人来历成谜,带着三个孩子在边郡四年之久,竟查无所获,你说,是谁在帮他?” “这个卑职不知。” 侍卫统领颔首道:“殿下既怀疑他想盗玄火莲,想必他还会再夜探太子府,卑职已加强了宝库的防守,他若再来,定然将人拿下!” 慕子铭闻言只是摇摇头。 他不会再来了。 温倾很聪明,接连两次失手,知晓宝库戒备森严,便不会再来。 “温倾”慕子铭嘀喃着这个名字,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就是抓不住。 他拧眉:“天医堂那边可有探到什么消息?赵棕说见过那三个孩子的娘,可知赵玉谏养的那个外室是何人?” 赵家传出风声,赵玉谏养了个外室,生了三个私生子。 可外头的消息,却是那三个孩子只有爹,没有娘。 这其中,必然藏着什么内幕。 第50章 当年,她当真不曾去过 “殿下恕罪”侍卫统领低声道:“天医堂内有暗桩,我们的人无法靠近,未曾见过那三个孩子和殿下所说的那女子。” 暗桩,有人在暗中保护天医堂? 慕子铭沉默片刻,忽然说:“你说温倾会否和温家有关?” 侍卫统领不解:“殿下怀疑他和温家有关系?” 慕子铭摇摇头:“只是感觉,你不觉得温倾此人,仇视温家人吗?” 换作哪个大夫,会敢张口就要温家一半家产? 据说温月初在他手上遭了大罪才保住那张脸。 自古民不与官斗,天医堂即便有声望,也不该得罪朝中权贵才是。 温尚天此人虽才疏学浅,能力不济,可单凭护国将军府几个字,温家便跻身世家,背后更有温老国公做倚仗。 那温月初,更是未来的定北王妃。 温倾一介草民,即便医术了得,可这么跟温家过不去,怎么瞧都像是与温家有仇怨的样子。 “本殿越来越好奇了。”慕子铭挑眉道:“既然天医堂进不去,那便从进得去的地方查。” 侍卫统领一愣:“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殿下一笑:“元德,本殿记得,库房里是不是还有些本殿幼时的玩偶?” 元德闻言上前道:“回殿下,玩偶是有,皇后娘娘特意命奴才收藏好呢。” 殿下难道有些怀念自己幼时,想拿出来看看? 他立马就准备去拿。 却不想听到慕子铭说:“温倾医治本殿有功,本殿心存感激,他不是有三个孩子吗?左右那些玩偶放在库房也无用,便送去天医堂给三个孩子玩儿,孩子定然喜欢。” 元德:“” 殿下您是认真的吗? 那玩偶可是 瞧太子殿下不像是说笑,元德也只得听命:“是奴才这就去办。” 温九倾前脚刚回到天医堂,元德后脚就跟来了。 “管家跟来有什么事儿吗?” 温九倾就直白的问。 只见元德指使着两个小厮,从马车上搬下来一个箱子,笑呵呵的说:“温公子,这是殿下命奴才送来给你的。” “给我的?”温九倾挑眉。 难道是银子? 慕子铭良心发现了啊,给她送银子来来个屁! 元德将箱子打开,温九倾一瞧,面具也挡不住脸上一跨:“这是什么?” 送一箱子玩偶玩具给她? “温公子医治殿下有功,殿下心里感激,便命老奴送来这些玩偶给温公子”元德说话间微微一顿,意有所指的说:“给温公子的孩子,孩子嘛,都喜欢这些东西。” 这回真是面具也挡不住温九倾冷沉下去的脸色。 慕子铭这是什么意思? 警告她还是威胁她? 我知道了你的软肋和把柄,识相的别惹本殿,否则你那三个孩子可要小心了? 慕子铭是这意思吗? 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元德笑呵呵的一片好意,温九倾不好发作。 她淡声道:“太子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不适合?这些玩偶上皆有皇家的标识,草民岂敢收?还请管家拿回去。” 她随便扫一眼,不是黄明龙纹就是雕琢的祥云龙纹,这种东西平民拿着玩儿,那就是大不敬。 她没猜错的话,这些都是慕子铭小时候的玩具? 居然拿来给她,看来慕子铭的脑子也该治治! 太子殿下说的时候,元德也觉得不合适啊,可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元德也违背不得。 他只说:“奴才也是按殿下的吩咐办事,这是殿下的意思,温公子不必多虑,且收下。” 于是温九倾就‘被迫’收下了这些玩具。 元德走后,温九倾久久的看着那些玩具失神。 “阿倾”赵玉谏扫了眼玩偶,语气凝重道:“太子殿下怕是已经开始怀疑你了,这太子府,往后还是我去。” 温九倾摇头,若只是怀疑她想偷玄火莲倒没什么。 可慕子铭要是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只怕她瞒不了多久。 “阿倾!”赵玉谏的语气多了几分沉重:“你的脸” 温九倾愕然的抬手摸上自己的脸,摸到了浅淡的纹路。 “又发作了么?” 温九倾叹了口气。 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啊,上次发作才两个月不到,竟又冒出青筋了? 赵玉谏拧着眉头,伸手给温九倾搭了一下脉,温九倾笑笑,也没阻止,她自己就是医生,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最为清楚。 “还好,脉息还算平稳,阿倾,你不可忧思过度,否则劳心劳神,这青筋便是浮现在脸上。” 赵玉谏叹息的叮嘱道。 其实这些道理,阿倾都懂。 只是阿倾遇到事,不会跟人讲,总是压在心里,忧思过度脸上的青筋便开始若隐若现。 温九倾笑笑:“无事,我晚间再给自己用些药,这次不严重,明早应该就能消下去。” 她最近确实想的太多,有些伤神。 要提防太子府,又要提防谭家,还有温家。 尤其是谭家,她总担心会和谭家遇上,让谭家发觉三个宝宝的存在。 说来说去,总归是不安心。 入夜。 秦北舟慵懒的靠在榻上,面前摆着从太子府掉包回来的玄火莲。 严鹤进门,瞧了眼并蒂莲:“主子,玄火并蒂莲既已到手,主子何不将其入药服用?” 主子体内的寒毒,虽得暂时压制,但早日根除,便能早日安心。 “一般的大夫发挥不了玄火莲的药性,等陆文璟和苏清含回来再用药不迟。” 秦北舟随口道。 严鹤也就不说什么了,他转了话题道:“主子,太子府的人也在查温九倾,太子命人暗查天医堂,被我们的人给拦了回去。” 严鹤不明白,主子为何要派人暗中守着天医堂和那三个孩子。 秦北舟闻言,眸中溢出凛冽的光:“他查到什么了?” 严鹤摇头:“依主子的吩咐,我们的人暗中抹去了温九倾在边郡生活过的痕迹,太子的人并未查到什么。” 不过太子既然已经开始怀疑温九倾的身份了,只怕不会就此罢休。 严鹤其实很想问,主子何以对温九倾母子这么上心? 不像主子往日作风。 秦北舟修长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在玄火莲的盒子上,沉默良久,忽然问:“当年,她当真不曾去过?” 严鹤愣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主子还在怀疑四年前青楼那一夜的人是温九倾? 第51章 敢情主子是想给人孩子当后爹! “属下并未查到四年前温九倾去过青楼的踪迹。”严鹤也只得老实说。 他不能欺瞒主子啊。 没有就是没有。 四年前在青楼的,只有温月初。 秦北舟幽深的眸子宛若深渊,他面无表情的哼声道:“即便不是温九倾,也不会是温月初。” 严鹤不解:“主子为何这般笃定?” 因为温月初穿的不是嫁衣。 四年前他撕的是嫁衣。 秦北舟沉默不语。 严鹤心道:既然不是温月初,四年前主子为何让他将温月初安顿好?又说会给温家一个交代。 主子这不就是默认了吗? 严鹤忽然想起,还有个事儿。 “主子,属下查到一事,不过与主子并无干系,是以属下没同主子说。” “说。” “四年前青楼那一夜,确实有个新娘子被拐了去,被谭家老爷玷污,那谭家主出了名的好色成性,事后那新娘子不堪受辱,在青楼自尽了。” 这事与主子无甚关系,所以他便没说。 “不过温九倾被人追杀坠崖那日,正好与主子在青楼是同一天。” 但这两件事,其中并无关联。 所以严鹤想不明白,主子为何要纠结于温九倾去没去过青楼。 “温九倾既然那么仇视温家人,当年追杀她的,必然与温家脱不了干系。” 秦北舟幽幽道。 严鹤抿唇:“主子似乎对温九倾格外上心?” 即便是温家人追杀的温九倾,这与主子又有何干? 主子这么关心温九倾的事,倒像是 严鹤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如醍醐灌顶! 主子该不会是 看上温九倾了?! 难怪主子看温九倾身边的人都不顺眼! 看赵玉谏不爽,看太子殿下不爽! 所以,敢情主子是想给人孩子当后爹?! 严鹤眼角不停地抽搐,自己把自己内心雷了个外焦里嫩! 秦北舟目光幽深的扫他一眼,转而问:“陆文璟可启程了?” “哦对!正要与主子说呢!陆二少今天一早就传消息回来了。” 严鹤说着,便将一封密函给了秦北舟:“陆二少已率领大军启程回城,主子不在军中,陆二少可是抱怨了好一通,要替主子隐瞒行踪呢。” 秦北舟将密函在烛火上点燃烧尽,嗓音邪魅狂娟:“本王在外征战四年,也该‘回’来了。” 他神态慵懒,声音轻缓,却透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温九倾一连好几日,顶着两个黑眼圈发呆。 “阿倾,你脸色不太好,没睡好吗?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 温九倾没反应。 “阿倾?”赵玉谏叹气,拿起她的手给她号脉。 脉息平稳,体内毒性平和,脸色不好,看来就是没睡好了。 脸上的青筋压下去了,她给自己用过药。 “发什么楞呢?阿倾,有什么难处不能与我说?”赵玉谏晃了晃她眼前的账本儿。 温九倾回神,喃喃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赵玉谏没听仔细。 “玉谏,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温九倾又问了一遍。 她脸上透着些许迷茫,是赵玉谏没见过的。 他温和的声音充满安慰道:“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话到嘴边,温九倾又有些说不出来了。 她从来恩怨分明,爱恨也分明,四年来做的任何决定,都不曾犹豫后悔过。 可现在,她却突然感到困惑。 “你做了什么?”赵玉谏低声问。 温九倾抿唇不语,就在赵玉谏以为她不会说了的时候,她忽而轻声道:“大宝他们晚上睡觉喊爹爹” 赵玉谏一愣。 而后明白了。 三个孩子对于父亲的渴望和向往,让阿倾迷茫了。 昨晚,她照常带着三个宝宝睡觉,半夜却听见三个小宝贝睡觉做梦叫爹爹。 温九倾当时突然就感觉到一阵难言的心酸。 她一晚上都在想,她是不是做错了? 不该让三个宝宝没有父亲? 难道对于孩子来说,真有父亲给得了而母亲给不了的东西? 比如父爱? 尽管她一直努力给三个宝宝最好的,尽她所能,给三个宝宝她能给的一切。 却还是代替不了亲生父亲的角色吗? 温九倾前辈子是孤儿,没有父母她也一样过的很好。 这辈子虽有父亲,却不如孤儿活得好。 起码做孤儿,不会有亲生父亲为了钱想要杀她。 如温尚天这样的渣爹,要来何用? 三个宝宝的亲爹是那谭老爷,据说谭老爷和温尚天是一个品种的,都好色成性,自私自利。 她心想,但凡孩子的父亲是个人品正直的,她也不是不能让孩子见见父亲 可偏偏不是。 四年前虽是一场意外才有了三个宝宝,可她不能不对三个宝宝的人生负责。 “父亲之于孩子,当真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吗?”温九倾迷茫的问赵玉谏。 若是以前,她这么问,赵玉谏会回答她,是的。 但现在,赵玉谏只是笑笑:“自然不是。” “阿倾,从孩子出生到现在,你既当爹又当娘,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孩子们也很爱你,你才是三个孩子无可替代的存在,别多想了,嗯?” 赵玉谏温和的声音带着安慰魔力。 温九倾感觉好受了些。 她就怕委屈了她的三个宝宝。 见她神色放松了些,赵玉谏低声问:“阿倾,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不能。” 温九倾毫不犹豫的回绝。 好 就知道她不让问。 其实赵玉谏四年来一直想问却没问,孩子们的亲爹到底是谁? 三颗小脑袋探头探脑的从门口伸进来。 “娘亲!” 温九倾顿时露出笑容,朝三个宝宝招招手:“宝贝们醒了?饿不饿?娘亲带你们去洗漱吃早饭?宝贝们想吃什么?” 三个宝宝自己穿的衣服,有些歪,温九倾给宝宝们把衣服调正。 大宝仰起头:“娘亲,大宝爱你!全世界大宝最爱娘亲了!” 二宝龇牙笑:“娘亲想吃什么?二宝给娘亲做,二宝也最爱娘亲!” 小宝蹭她脖子:“小宝最最爱娘亲!小宝要永远做娘亲的小宝贝!” 温九倾忽然眼眶一热,搂紧了三个宝宝。 “娘亲也最爱你们。” 第52章 圣旨到,请我回去接旨 她最最贴心的三个小棉袄! 三个小宝贝在哄她高兴呢。 有这么贴心的三个宝宝,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去他的谭家,温家,太子府,她温九倾从来都不是怕事儿的人。 三个宝宝拢在怀里,温九倾顿觉豁然开朗。 私下里,三个宝宝相互监督警告。 不可以做梦叫爹爹! 不可以让娘亲不开心! 也不可以问有关爹爹的事! 三个宝宝一致点头。 虽然他们还是很想知道爹爹是谁 可娘亲不想说,他们就不问。 这天,天子‘使臣’来到了赵家。 赵棕诚惶诚恐的领着家眷出来接旨。 宫里的大内总管带着陛下的圣旨,前来赵家宣旨。 “臣恭听陛下旨意。” 赵棕领着大大小小的一家人跪着听旨。 宣旨的总管太监扫了眼赵家人,声音尖细道:“赵太医,咱家瞧着,好像少了个人呀?” 赵棕一愣:“回公公,犬子前些日子不慎摔伤,至今无法下床行走,还望公公见谅。” 说到这儿,赵棕就忍着一口气。 赵传承断了手脚,少说得三个月才养得好! 他就没法不气赵玉谏那个逆子! “哦?除了赵公子,咱家怎么瞧着赵小公子也不在呢?”总管太监捏着圣旨道。 赵棕闻言又是一愣:“公公说谁?” 管家太监声音尖细的哼笑一声:“赵太医这话问的好生有趣,怎么你生了几个儿子自己不清楚么?咱家问的是赵小公子,就是美名在外的赵小医仙赵玉谏。” “”赵棕老脸一抽。 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 赵棕的夫人,温氏,脸色意识难看了一瞬,随后绷着笑脸说:“公公有所不知,赵玉谏如今不在赵家。” 她想说,那个小畜生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早不是赵家人了! “哦?不在赵家?”总管太监哼笑,他可不管那么多:“可陛下这圣旨是给赵小公子的,赵小公子医治太子殿下有功,这旨意得赵小公子亲自来接,就烦请赵太医跑一趟,将赵小公子请回来。” “这”这赵棕可为难了。 让他去请赵玉谏回来? 那个逆子的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赵夫人温氏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赵玉谏打断了他儿子的手脚,还想回来?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怎么?赵太医有什么难处吗?”总管太监轻哼一声:“陛下的旨意可耽搁不得,赵太医莫不是连陛下的圣旨都不放在眼里?” “臣不敢”这罪名赵棕可担当不起。 温氏一脸韫色,却也不敢说什么。 “来人,快去天医堂将赵玉谏请回来!” 赵棕吩咐道。 他实在说不出口‘赵少公子’的称呼来。 “慢着。” 总管太监突然道:“赵小公子在天医堂?” “正是。”赵棕赔笑。 “那便请赵太医将天医圣手一道请来,陛下有赏。”总管太监尖着嗓子道。 赵棕一听,脸色更难看了。 请赵玉谏那逆子回来不算,竟还要请天医圣手来? 赵玉谏如今敢不将他这个做父亲的放在眼里,就仗着背后有天医圣手撑腰! 一句陛下有赏,简直让赵棕面色铁青。 赵玉谏医治太子殿下有功,这份功劳本该是赵家的。 赵棕摆摆手,小厮便领会其意的去天医堂找人去了。 “公公请上坐,夫人,给公公奉茶,请公公稍事歇息。”赵棕皮笑肉不笑的赔笑道。 小厮到天医堂的时候,连赵玉谏的面都没见着。 于叔在柜台看药方抓药,一听说这小厮是赵家人,来找赵玉谏的。 于叔立马让人等着,说赵玉谏正忙着给人看诊呢,没空。 小厮那个着急啊,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最后实在等不下去了,他等得,陛下的旨意可等不得。 小厮咬咬牙,推开人就往里面外。 “小公子!家中有要事!请小公子回家一趟!小公子,小医仙!” 小厮一边往里冲一边喊。 于叔立马出来拦,可人已经闯进去了。 彼时赵玉谏正给人看诊,突然被人打扰,他微微蹙眉:“怎么回事?” “小公子!家中有要事,家主让我来请小公子回家一趟!”小厮讨好的说。 小公子? 赵玉谏一听就知道这小厮是赵家人。 于叔赶来说:“我同他说了,你忙于看诊,这人偏要往里闯,怎的赵家的人这般没规矩!” 赵玉谏知道于叔这是有意维护他。 他目无波澜道:“今日患者多,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于叔立马会意,赵玉谏这是赶人了。 “小公子,不能改日啊!”小厮往四周看了看,诊厅里来瞧病的患者确实多,他有意压低了声音道:“陛下的圣旨到了,家主请小公子回去接旨呢!” 怠慢圣旨,那就是怠慢陛下! 这罪责可不轻啊! 赵玉谏闻言微微挑眉:“既是赵家的圣旨,赵家接旨便是。” 他一副‘与我无关’语气,淡漠至极。 给了于叔一个别打扰我看诊的眼神。 于叔立即会意,不听小厮废话,直接将人连拖带拉的拽了出去。 “我们小医仙忙着呢,天大地大病人最大,你们就别来捣乱了!”于叔直接将小厮给轰出了天医堂。 小厮无奈,只得铩羽而归。 患者多的时候,温九倾会出来帮赵玉谏分担一些。 天医堂宣布不再义诊后,平时来看诊的患者反而更多了。 有时候赵玉谏都忙不过来。 “刚才那是赵家人?”温九倾挑眉问。 “嗯。”赵玉谏给人搭脉看诊。 “来干什么?” 赵玉谏勾唇看她,轻声道:“圣旨到,请我回去接旨。” 温九倾闻言挑眉,看来是时候了啊。 赵家。 总管太监茶水喝了好几杯了。 还是不见赵玉谏的人影。 他便心中有数了。 太子殿下进宫向陛下请安的时候,便与陛下说了赵玉谏与赵家的关系,他从旁听着了。 太子殿下的身子能治愈,多亏了天医堂两位掌事人。 陛下龙颜大悦,应太子殿下所求,奖赏天医堂的两位掌事人。 且陛下有意交代了,这圣旨是给赵玉谏的,务必要赵玉谏接旨,到赵家一切按赵玉谏的意思来。 第53章 我没有家,何来的回家的路 赵玉谏既对赵家心怀怨恨,不肯回来。 总管太监是人精,立马知道该如何‘请’这位赵小医仙回来了。 他咂摸两下嘴,说道:“赵太医,这赵小公子怎的还没请回来呀?咱家可还要回宫去向陛下复命呢,还请赵太医快着些?” “是,是”赵棕扯着面皮赔笑,头上虚汗都下来了:“让公公久等了,臣这就派人再去催催!” 实则心里气的牙痒痒。 定是赵玉谏推三阻四,故意晾着他们不肯回来! 这个逆子! 赵棕正要再派人去催,小厮回来了。 低声说:“家主,小公子他” “他人呢?” 小厮话没完便被赵棕疾言厉色的打断。 “回家主,今日天医堂患者众多,小公子他他抽不开身来。”小厮只能这么委婉的说,赵玉谏不肯回来。 逆子! 赵棕差点没绷住脱口而出。 “赵小医仙贵人事忙,看来只有请赵太医亲自去请了,免得耽搁了陛下的旨意。” 总管太监开口道。 赵棕一愣:“什么?” 让他亲自去请?! 哪有做父亲的去请儿子回家的道理?! 赵玉谏端着架子摆谱,分明就是想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去求他回来! 赵棕一张老脸青红交加,后牙槽咬的死紧,气的面皮一抽一抽的。 “赵太医,陛下的旨意耽误不得,就烦请赵太医亲自跑一趟了。”总管太监的声音又尖细了许多。 赵棕听懂了其中的警告和压迫。 再不甘心,他也得低头:“是,臣这就去将人请回来!” 他不懂,怎的个个都偏帮赵玉谏? 陛下的旨意既到赵家,由赵家接旨便是。 做什么非得找赵玉谏来接旨? 可这老太监是大内总管,陛下身边的贴身太监,别看是个阉人,朝中官员哪个不给他三分面子。 赵棕只是个小小的太医,岂敢违逆拿着圣旨,代表陛下的大内总管。 赵棕刚到天医堂,就被泼了一脚的污水。 “哟,这不是赵家主吗?对不住,一时没瞧见,怎么赵家主行色匆匆的,是家中有人身子不舒服来问诊抓药吗?” “瞧我这脑子,赵家主自己便是太医,哪用得着来我们天医堂问诊抓药,不知赵家主前来所为何事啊?” 东家刚给人做小手术用过的污水,新鲜着呢。 于叔一看到赵棕,立马就泼了出去。 赵玉谏性子温和,即便对赵棕有怨,却从不曾报复赵家,只等着有朝一日,赵棕上门来认错求他回去。 于叔一把年轻可没赵玉谏的好脾气,他最瞧不上自私自利的小人。 何况还是为人父母的小人! 这盆污水没直接泼在赵棕脸上,就已经是给他留了三分颜面了。 不然连天医堂的门槛都不许他进,脏了医馆的地板! 赵棕一张脸青了白,白了红,红了黑,面色铁青的看着于叔,抬了抬脚,靴子都脏了。 他忍着一口气:“赵玉谏呢?!” “哟,赵家主是来找我们小医仙的?我们小医仙正给人看诊呢,估计没空招待赵家主,赵家主还是请回。” 于叔笑呵呵的说。 语气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我没空跟你废话,让开!”赵棕可比小厮凶多了,推开于叔就往里进。 语气愤而凶狠的喊:“赵玉谏!你推三阻四不肯回去,究竟是想干什么?!” 赵玉谏正在给一个妇人看诊,赵棕的大嗓门儿把那妇人吓了一跳,赵玉谏轻声安抚了两句,然后那妇人便拿着药方走了。 赵玉谏这才转头看赵棕:“赵家主,有事吗?” “明知故问!” 赵棕冷哼一声:“你端着架子不肯回去,不就是等着为父上门来求你吗?为父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赵棕凶狠的语气和眼神像是要吃人。 他真后悔四年前没打死这逆子,现如今叫他爬到他头上来了! “吵什么吵?吓到我的病人了没看到吗?天医堂不是给你乱吠的地方,要叫唤出去叫,疯狗不许进天医堂。” 温九倾冷声道。 赵棕像是这才注意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他打量一番温九倾:“你就是天医圣手?” 温九倾着男装,戴着面罩,是以赵棕根本没认出她就是他吐槽过的‘丑女人。’ 于是赵棕看温九倾的眼神儿就很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 赵棕审视温九倾的眼神,带着一种‘原来你就是赵玉谏背后的男人’的意味儿。 意味深长,又有那么点痛恨在里面。 若非天医圣手,赵玉谏能翻什么浪来? 又岂敢不敬他这个父亲。 赵棕认为,赵玉谏现在翅膀硬了,全靠天医圣手在背后给他撑腰。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天医堂医术了得,太子殿下的病已然是不治之症,可天医堂愣是给治好了! 单凭这点,天医堂虽猖狂却有猖狂的资本。 换言之,赵玉谏这个逆子现在后台硬着呢! 成了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 “赵家主,天医堂不欢迎你,请回。”赵玉谏面色淡漠道。 “哼,你当我想来?” 赵棕冷哼道:“陛下有旨,召你前去接旨,你敢抗旨?” 赵玉谏面不改色:“所以赵家主是来请我回去接旨的?” 逆子,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惺惺作态的问什么?! “不错!宫里宣旨的人可还等着呢,还不快跟我回去接旨,怠慢了陛下的旨意,别说是你,就是天医堂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赵棕威胁道。 赵玉谏嘲弄一笑,指望父亲现在认错是不可能的,不见棺材岂会落泪? 圣旨在前,他不可能真的违抗圣旨。 父亲能上门来求他回去,想必已是十分气愤。 “那就请赵家主带路。”赵玉谏温声道。 这话听的赵棕又是一怒:“你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了?!” 还要他带路? 端什么架子呢! “我没有家,何来的回家的路?”赵玉谏嘲弄到。 赵棕被他气的脸黑成了锅底。 赵玉谏与温九倾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赵棕却没动:“慢着!” 他指着温九倾说:“你也跟我走一趟!” 第54章 我宰了他你没意见吧 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然后明白了。 圣旨上还有她的事? 她嗤笑一声:“赵家主连请人都不会吗?” 请人就该有个请人的态度。 赵棕一口怒气冲到了喉头:“你” 一想,大内总管还等着呢,不宜让人等的太久,总管太监他得罪不起! 于是赵棕只得忍气吞声:“烦请天医圣手随我走一趟,陛下有旨,请天医圣手前去接旨!” 赵玉谏冲她微微点头,去一趟,圣旨不好违抗。 温九倾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让于叔来接班,她去瞧瞧这赵家是何模样? 磨磨蹭蹭了近半个时辰,才回到赵家。 总管太监见到赵玉谏和温九倾,态度截然不同。 笑眯眯的说:“这位想必就是赵小公子和天医圣手了?” “正是。”赵玉谏温和有礼道:“不知公公前来宣旨,今日医患众多,让公公久等了,还请公公恕罪。” 总管太监诚然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既是给他的旨意,为何不去天医堂宣旨,而来赵家宣旨的意思。 总管太监呵呵一笑:“赵小医仙不必多礼,两位医治太子殿有功,陛下龙心大悦,圣旨不宜耽搁,两位先接旨。” 这话是在给赵玉谏解释,来赵家宣旨,是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意思。 他一个大内总管可做不了主。 赵玉谏听明白了,目光柔和的看了眼温九倾,然后掀衣摆跪了下去。 温九倾虽然不爽,但也要跪。 赵玉谏知道阿倾不喜欢跪拜礼数这套,她总说人生而平等,但皇权在上,终究是做不到人人平等的。 总管太监声音尖细,宣读圣旨,无非就是夸赞两句,然后一堆赏赐。 赏了黄金百两,白银千两,珍珠十斛,丝绸锦缎数十匹。 赵玉谏领旨谢恩后,赵家人眼睛都直了,这么多赏赐,竟然都是给赵玉谏的! “还有呢。”总管太监‘啪啪’拍手,两个小太监抬了个匾额过来,上面盖了块红布。 “这是陛下赏给天医圣手的,圣手不妨看看?” 温九倾挑眉,一块匾值几个钱? 她随手掀开,匾额上龙凤凤舞的写着四个烫金大字:天医圣手。 温九倾:“” 就这? 堂堂皇帝,就赏她一块匾。 天医圣手四个字还需要皇帝给个验证吗? “这匾额乃陛下亲手所书,圣手回去,可将这匾额挂在天医堂的门头上,往后便没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天医堂闹事。” 总管太监笑呵呵的说。 温九倾:“草民多谢陛下恩典。” 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给我发个身份验证。 不过皇帝亲笔写的,挂在天医堂门口,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应该是极具威慑力的。 也算给天医堂加了道保护伞。 都说拿着鸡毛当令箭,她就挂着这块门匾当令箭了。 总管太监宣读了圣旨,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赵玉谏随手抓了斛珍珠,孝敬总管太监:“烦劳公公久等,一点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皇帝赏的珍珠,自然是极好的。 赵玉谏还知道要孝敬他。 是个通透的。 总管太监笑眯眯的将珍珠拢进袖子里,说道:“赵小医仙年纪轻轻,便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话虽是在夸赵玉谏,却叫赵棕脸上不太好看。 如果赵玉谏还是他听话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话听着倒也舒服。 可偏生赵玉谏这个逆子与赵家不齐心,这话听着就像在打他的脸! 总管太监走了之后,赵棕立马挺直了腰杆儿说话:“既然回来了,便用过饭再走。” 这么多的赏赐,岂能就这么叫赵玉谏都拿走? “回来了也不叫人,老爷,我看赵玉谏眼里是没有我这个母亲了。” 赵玉谏尚未开口便被温氏打断。 温氏愤恨的眼珠子恨不得在赵玉谏身上戳出两个窟窿来。 她儿子被打断手脚,至今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 赵玉谏却能得陛下这么多赏赐。 凭什么?! “我母亲过世多年,夫人也想同我母亲一样吗?”赵玉谏不咸不淡道。 “你!”温氏立马瞪大了眼珠子:“你个不孝子,你敢咒我?!” 温氏不愧是温家出来的,这自以为是,狗眼看人低的毛病像极了温尚天。 “够了!都少说两句!”眼看要吵起来了,赵棕沉声呵止,冷着脸教训赵玉谏:“有你这么同你母亲讲话的吗?!” 赵玉谏冷笑一声,并未说什么。 母亲,她配吗? 曾经,赵玉谏是真将温氏当母亲般敬重。 结果到头来,为保自己的儿子,温氏便毫不犹豫的推他出去做替死鬼。 知道自己是庶出,身在赵家时,赵玉谏谨小慎微,谨言慎行,从不与大哥赵传承争抢什么,他以为只要他安分守己,便能安稳呆在这个家里。 被推出去做替罪羊,被生父打断腿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他不争不抢,安分守己,在父亲眼里看来,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废物罢了。 赵棕看着那些黄金白银的赏赐,眼睛里闪过贪婪的光,装模作样的沉声道:“你一会儿,将你那三个孩子送回赵家来。” 这话不仅赵玉谏听的迷糊,就连温九倾都听的拧眉。 直觉赵棕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她拔刀。 “那三个孩子终归是赵家的血脉,一直养在外头也不是事儿,陛下赏赐的这些东西留下,日后补贴孩子,做个庶子安分守己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赵棕一副施恩的口吻。 听的赵玉谏面色微冷:“赵家主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温九倾眼中掠过一丝杀气,目光冷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偏头看向赵玉谏。 “我宰了他你没意见?” 第55章 果然孩子都喜欢玩偶 与此同时,天医堂。 秦北舟轻车熟路的蹲屋顶,却被三个宝宝的一堆玩偶吸引了目光。 “哎哟,小少爷们,你们怎么把这些东西翻出来了?” 于叔见三个宝宝翻出那些玩具,顿时就要给它们塞回去:“东家可吩咐了,这些东西不能给你们玩儿的。” 大宝:“为什么不能玩?” 二宝:“因为是娘亲的仇人送来的。” 小宝:“可是娘亲不是给那个要翘辫子的太子治好了病吗?” 于叔:“”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小祖宗们哟,这话也只有你们敢说。 “听话,这些东西不便给你们玩儿,你们要是想玩儿,回头于爷爷去给你们买别的玩偶可好?不然东家回来,小心又得罚你们!” 于叔把玩偶都收了回去。 太子送来这些玩偶,每一样上不是雕龙就是刻凤,寻常人家的孩子不配拥有。 东家让他扔了,他便随便仍在了角落里。 谁知道被三个孩子翻了出来。 这东西,扔也扔不得,扔了保不齐就是个大不敬的罪名。 思来想去,于叔还是觉得仍在库房里上锁最稳妥。 “哥哥,玩偶一点都不好玩儿,弱智!不如玩蝴蝶呢!” 小宝笑咯咯的说。 小家伙这话取悦了屋顶的秦某人。 秦北舟:“太子为何送玩偶给三个孩子?” 安的什么心?! 严鹤:“兴许太子是想讨三个孩子的喜欢?” 毕竟人家可能是亲父子呢! 后面这话,严鹤只敢在心里说说。 “几个玩偶就能讨人喜欢?”秦北舟冷嗤。 “应该”严鹤顿了顿说:“毕竟孩子们都喜欢玩偶?” 秦北舟默然,三个小家伙分明更喜欢他的赤蝶。 看着三个小家伙追着赤蝶玩的高兴,秦北舟真想下去抱抱他们。 三个肉团子软软乎乎的,抱着最易暖心窝。 于叔前脚锁了玩偶,后脚就出事了。 库房里冒烟了。 “不好了!走水了!快救火!” 于叔听到喊声,回头一看,瞳孔一震:“怎么回事?” 他刚从库房出来,怎么就着火了? 于叔立马跑去救火,加上天医堂的两个药童,三人救火,火势很快就被扑灭了。 于叔一看,火源很小,着火的是他刚锁好的那箱玩偶。 其他地方连火燎的痕迹都没有。 这是咋回事? “于爷爷,着火了呀?于爷爷没事?” 三个宝宝从门口冒出小脑袋来。 于叔立马拢着三个宝宝:“于爷爷没事,小少爷们,这里头的火刚灭,可不能进去,免得伤着你们,来,于爷爷先送你们回去。” 他得再去瞧一瞧着火的原因。 幸好火源小,只烧了那箱子玩偶,若是整个库房起火,烧了里头的药材,他罪过就大了。 先将三个宝宝安顿好,若是再不慎伤着三个孩子,他便万死也难赎罪。 三个宝宝回到屋里,神奇的发现屋子里摆满了玩偶。 三个小宝贝一对眼,恐防有诈! “哇!好多漂亮的玩偶娃娃呀!” 小宝小胳膊小腿儿的就扑了上去。 大宝二宝:“” 俩哥哥把小宝拉了回来,教育道:“当心有诈!” “什么炸呀?娘亲没放炸药在家里哦!”小宝奶嘟嘟的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二宝沉稳的给小宝擦了擦嘴角:“小宝乖,让大宝先去看看。” “为什么是我?”大宝嘟嘴。 “因为你是大宝。”二宝一本正经。 小宝奶声奶气的配合二宝:“哥哥,小宝想要那个蝴蝶玩偶!” 大宝哼声,算了,谁叫我是大哥呢。 我不保护你们谁保护你们! 大宝上去仔细的闻了闻那些玩偶,小肉手掏了把避毒粉,洒在玩偶上,小眉头一挑,嘿嘿一笑。 “没毒,安全,过来玩!” 偷窥的秦北舟露出了‘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 “果然孩子都喜欢玩偶。” 严鹤:“” 他已经被主子雷的说不出话来了。 主子刚还一脸嫌弃太子给三个孩子送玩偶,转眼就自己去买玩偶来讨三个孩子喜欢! 还让他去放火烧了太子送来的那箱玩偶。 主子,我已经分不清您是魔怔还是幼稚了 赵家。 赵玉谏冷笑:“赵家主贪图陛下的这些赏赐直说便是,何必还给自己找层遮羞布?” 说的好听,接回三个孩子,其实不过是贪图这些黄金白银罢了。 莫说他不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即便是,他也绝不可能让三个孩子回到赵家。 三个宝宝是阿倾的心头肉,是阿倾捧在手心长大的,父亲一再轻视三个孩子,浑然不知自己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心思被戳穿,赵棕老脸臊得慌,恼羞成怒的瞪着赵玉谏:“我肯让你那三个私生子认祖归宗,已是为父对你莫大的宽宏,你休要不知好歹!” 温九倾眼里的杀意越来越重,她眯眼笑着:“赵棕,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一口一个私生子,温九倾立马就要割了他的舌头! 她看赵玉谏面子,想着这毕竟是赵家的家务事,她一个外人不便插手,想怎么对付赵家,是赵玉谏的事。 可赵棕一再触及她的底线,手术刀在她指尖泛起一缕寒光。 “阿倾,你杀了他,我虽没意见,但人命官司终归是麻烦,你不是最怕麻烦吗?” 赵玉谏叹声道。 赵棕一阵头皮发麻,不敢去看温九倾,只敢对赵玉谏叫嚣。 “赵玉谏!我可是你父亲!你,你还想弑父不成!” 这个不孝子。 赵棕越发后悔,为什么四年前没打死他! 让他现在翅膀硬了,胳膊肘往外拐,大逆不道想弑父! “赵家主若不想死,就不要再打孩子的主意,有些人,是你招惹不起的。”赵玉谏冷漠的说。 赵棕气的说不出话来。 却胆寒的知道顺着赵玉谏的‘台阶’而下。 再不提三个私生子,他竟不知,天医圣手竟那般护着赵玉谏那三个私生子?! “圣手虽医术了得,可做人也不要太过分了!”温氏突然出声。 怒瞪着温九倾说道:“你替我侄女看诊,竟要我温家一半家产做诊金,如此黑心,如何配的上陛下赐予你天医圣手这四个字!” “跟你有关系吗?”温九倾目光冷然的冷嗤。 “你”温氏愈发恼怒:“温月初是我侄女,如何与我没关系?!” “我还以为温家连嫁出去的女儿都想吞温家嫡女留下来的遗产呢。”温九倾语调冷凉而嘲讽道。 她讽刺的咬重了‘温家嫡女’四字,温家现在吃的喝的可都是她的‘遗产’呢。 温氏脸色难看了一瞬:“胡说什么呢你!月初可是将来的定北王妃” 看温氏的脸色,显然没想起来,温家嫡女指的是‘温九倾’ 第56章 那个叔叔说想做我们爹爹呢!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即便温家分家产,也没有你的份儿,想巴结未来的定北王妃?还是说,厚颜无耻是温家的遗传病?” 温九倾嗤笑的看着她的这位‘姑姑’ “你,你”温氏颤抖的手指着温九倾,分分钟就要被温九倾气晕过去:“我温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好说,我要温家多少诊金,同样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温九倾气死人不偿命。 “赵玉谏,最后一次,再让我听到他狗嘴里不干不净,我叫他这辈子都开不了口。” 温九倾目光清冷的对赵玉谏道。 赵玉谏明白,阿倾看他面子,没对赵棕发难。 再有下次,她的手术刀怕是要见血的。 说罢,温九倾便直径转身离去。 温九倾回到天医堂时,三个宝宝正扑蝴蝶。 瞧着三只赤蝶围着三个宝宝转,温九倾微微拧眉。 怎么又多了两只? 温九倾眼神一闪的问:“大宝,你们是不是又跑去找那个叔叔了?” 三个宝宝围在她身边。 大宝:“娘亲,我们没有去找那个叔叔哦!” 温九倾:“那这蝴蝶哪来的?” 二宝:“娘亲,蝴蝶是自己飞来的!” 自己飞来的? 这赤血蝶乃人血精心饲养,极有灵性,若不是饲养它们的主人将它们放出来,不可能自己飞来。 小宝:“娘亲你快来看,有神仙哥哥给我们送礼物哦!” 小宝贝拉着温九倾去屋子里一看,满屋子的玩偶摆了一地。 温九倾一愣:“你们老实告诉娘亲,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买玩具了?” 小宝摇头:“不是哦,娘亲,是神仙哥哥送给我们的哦!” 温九倾:“” 怎么又有个神仙哥哥? 大宝二宝无奈,大宝解释说:“娘亲,玩偶是自己出现在房间的。” 所以小宝说是神仙哥哥送的。 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哥哥呀。 温九倾拧眉,谁这么闲得无聊?给三个宝宝送玩具。 不知怎的,温九倾就想到了三番四次和她作对的那个狗男人。 但她又想不到那狗男人究竟是想干什么? 想报仇尽管冲她来就是,偷窥三个宝宝算什么男人?! 此时‘不算男人’的秦北舟猛地打了个喷嚏。 严鹤劝着说:“主子都坐了两个时辰了,还是先歇会儿,要不属下命人备膳,吃饱了说不定就能研究出来了。” 秦北舟正对着一把拆散的手枪皱眉。 他自认对武器锻造颇有心得。 可是从温九倾那夺来的‘战利品’却难住了他。 秦北舟想研究一下麻醉枪的锻造结构。 结果拆开来,就组装不上去了。 一桌子精致小巧的零件,他怎么组装都不对 恢复不了原样。 秦北舟刀锋般的眉头紧皱,捏着一颗橡胶弹:“你说迷药是怎么装进这小小的弹珠中的?” 严鹤犯难:“这个属下不知。” 主子都没见过的东西,他哪知道啊。 “这弹珠中若不是迷药,换成实心的,恐怕威力比弓箭强上数倍。” 秦北舟眸光幽深道。 若叫温九倾听见,少不得白眼赠送,弹珠什么弹珠?那叫子弹。 没见识! 秦北舟敛眸沉思,这般精致的火铳无论是防身还是对敌,都很实用。 温九倾究竟是哪来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此时温九倾正抱着三个宝宝交代:“宝贝们,以后若是再见到那个叔叔,要离他远些知道吗?” 大宝:“娘亲,那个叔叔是坏人吗?” 二宝:“是娘亲的仇人吗?” 小宝:“娘亲不喜欢那个叔叔吗?” 当然不喜欢! 当然有仇! 几次三番的结梁子,能没仇吗? 温九倾想了想,说:“总之,那个叔叔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此人很危险,你们以后见到,敬而远之知道吗?” 秦北舟浑然不知他在三个小可爱那刷的那点好感,全败于温九倾的一句敬而远之 大宝二宝乖乖点头。 小宝奶嘟嘟的歪着头,嘟囔嘴:“可是那个叔叔说想做我们爹爹呢!” 温九倾嘴角一抽:“什么?” 二宝立马去捂小宝的嘴。 大宝呵呵笑:“娘亲,小宝瞎说的,是小宝自己想要那个叔叔做我们爹爹!” 温九倾:“” 这有什么区别吗? 瞧着三个宝宝说出些人小鬼大的话,温九倾简直哭笑不得。 二宝:“小宝就是被那个叔叔的蝴蝶收买了,娘亲不喜欢那个叔叔,我们就不要他做爹爹!” 温九倾真就哭笑不得了。 小宝贝们以为这是在安慰她? 三个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温九倾故作严肃的板起脸:“再胡说,罚你们默生物医典一百遍!” 三个宝宝立马装乖缩在她怀里。 “娘亲,我们错了!” 于叔送了点茶水点心来。 然后自责的开口:“东家,我有错,请东家责罚。” “嗯?于叔怎么了?” “东家,今日库房起火,烧了些东西” “起火?”温九倾神色一凝:“严重吗?可有伤到人?” 开医馆的最怕遇到火灾了。 很多药材遇火都会助燃。 且库房里大多都是些干燥的药材。 不对啊,她回来时没瞧见医馆有被烧过的痕迹? “东家放心,没烧着人,就是” “没伤着人就好,药材没了可以再采再买,不是什么大事。” 温九倾轻声道。 于叔:“就是太子殿下送来的那些玩偶都被烧了” 温九倾挑眉:“别的没烧着?” “旁的没烧着。” 也是奇怪,仅仅只是烧了那些玩偶。 “那就更不是什么大事了,那些东西烧了就烧了。” 温九倾不以为意道。 于叔想着,东家不让三个孩子玩那些玩偶,担心对皇家不敬。 可东西都烧了,太子若追问起来,只怕东家不好交代。 瞧着于叔一脸自责的表情,温九倾宽慰道:“于叔,那些玩偶烧了便烧了,横竖也不值几个钱,太子殿下既送与我,怎么处置便都由我说了算,堂堂太子殿下不会那么小气,于叔不用担心他会找我秋后算账,倒是火灾乃医馆大忌,以后还是要多加注意,避免火灾。” 这话若叫太子听见,定然黑脸,他堂堂太子的玩偶,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吗? 天医圣手眼里除了钱还能有点别的吗? 听温九倾这么说,于叔心里便好受多了,“是,东家放心,我一定多加注意。” 入夜。 温九倾哄睡了三个小宝贝,忽然听到屋顶上有动静,她微微眯起眸子。 动作极轻的翻身而起,快速穿好外衣,从空间里拿出精钢弓弩。 外面的人影到了门口。 温九倾以握枪的姿势握着弓弩开门,瞬间对准门外人影的脑门儿。 第57章 指着我脑门儿说话怪伤感情的 却在看清门外之人的身形时,温九倾脸色一沉:“又是你!” 没完没了了还! “别打。”秦北舟嗓音低沉,透着丝丝若有似无的玩味:“我有事相求,温小姐请手下留情。” 温九倾目光清冷:“别这么叫我。” 秦北舟楞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她不喜欢温小姐这个称呼。 他笑道:“那我叫你什么?九儿?九倾?阿倾?” 不好,那赵玉谏便是如此叫她。 秦北舟想了想:“那我便叫你九儿。” 温九倾:“” 这男人脑子有病? “九儿,我此番前来,确实有事相求,你先把你那玩意儿收起来,指着我脑门儿说话怪伤感情的。” 秦北舟低声道。 温九倾:“” 谁跟你有感情了? 她沉声道:“我说了别这么叫我。” 什么九儿,鸡皮疙瘩都要被他恶心起来了。 “九儿你也不喜欢?”秦北舟做出斟酌思考的模样,然后说:“我觉着挺好,九儿就别挑剔了?” 温九倾眼角直抽搐:“你脑子有病?” “你这有药?能治吗?” 秦北舟眸光幽深含笑。 温九倾:“” 这男人怕不是神经病! “好了,不逗你了,我确实有事才深夜前来。”秦北舟笑道。 温九倾:“我们很熟吗?” 这人居然有脸一副跟她自来熟的口气。 秦北舟:“不打不相识。” 温九倾冷嗤,谁跟你不打不相识。 “我们不熟,你可以走了,否则我手里的弓弩可不长眼。” “嘘,孩子睡了,别吵醒了他们。” 温九倾嘴角抽搐,这神经病听不懂人话呢? 瞧他一副‘为孩子着想’的鸡贼模样,温九倾就想给他脑门儿来个穿透! “九儿你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我确实有事相求。” 秦北舟不要脸的笑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把话说完? 你有事相求我就得帮吗? “九儿,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秦北舟一脸不想吵到孩子们的表情。 戴着半张面具,温九倾根本不知他长什么模样。 在这儿打起来,确实会吵到三个宝宝。 且温九倾与他交过几次手,知道这人实力很强,虽然目前看着他没什么恶意,但要真打起来,万一他朝三个宝宝下手,那她反倒会束手束脚。 于是温九倾微微抬起下巴:“你往后退,我们出去说。” 她握着精钢弓弩,一步步逼退秦北舟。 秦北舟也很配合,就差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了。 悠闲的退出了房门外。 退到院子里的榕树下,秦北舟毫不见外的往石桌上一坐:“九儿你也坐,弓弩收起来,别总是惦记着我的脑门儿。” 温九倾:“”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多熟悉呢。 这男人一副‘主人家’的口气请她坐下慢慢说。 此人脸皮之厚,超出温九倾的意料之外。 对方既然没有要干架的意思,温九倾也不是个好战的,精钢弓弩在她手里转了个漂亮的枪花,她抬起下巴道。 “你想干什么?” 秦北舟伸手进袖子里一掏,然后往石桌上一摆,虚心请教道:“这火铳如何装回去?” 温九倾看着一桌子七零八落的零件,嘴角抽了抽,哼笑一声:“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有能耐拆下来没能耐装回去?” 这家伙居然把从她这抢走的麻醉枪给拆了。 拆了组装不回去,拿来让她帮忙组装? “我研究了许久,怎么也拼不完整,九儿可否教教我?”秦北舟虚心求教。 温九倾半天找不到话来形容他的不要脸! “你还记得这手枪是从我这儿抢去的吗?”温九倾面无表情。 秦北舟大方点头:“原来这叫手枪?不叫火铳。” 温九倾:“” 从来没这么无语过,好气哦! “九儿能教教我如何拼装吗?” “” 你是怎么做到这么一本正经,理所应当的不要脸的? “我为什么要教你?”温九倾冷哼。 秦北舟顿了顿:“无妨,那我明日再来。” 温九倾:“” 你丫还蹬鼻子上脸了?! 温九倾忍了又忍:“我可以帮你组装,但我问你,为什么盯着我儿子不放?你究竟是谁?有何居心?” 秦北舟:“我对那三个小崽子并无恶意,若非要问,你就当你生的三个小崽子可爱。” 温九倾:“” 她竟有种无言以对的无力感。 这世上有种人,你既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 眼前这个男人便是这种人。 温九倾是既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 这男人实力强悍,硬碰硬温九倾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且此人能饲养出赤血蝶,来历必然不简单。 “赤血蝶不会伤了三个孩子,你不必担心。” 秦北舟语气幽然道:“至于我是谁,你不会想知道的,我今夜的居心,便是想请九儿帮我拼装这手枪。” 温九倾:“” 她大概要被这不要脸的男人整的没脾气了。 算了,懒得跟他废话,费时费力。 温九倾捡起石桌上的手枪零件,开始组装。 她动作迅速又熟练,只听见枪械组装的声音,咔嗒咔嗒的,秦北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手上的动作。 十秒,温九倾便组装完成。 温九倾微微勾唇,看来她装枪的手法没生疏,跟她在末世的记录保持的一样。 十秒组装完成。 她放下枪:“你可以滚了!” 秦北舟幽深的目光中,看她时多了几分火热,“九儿,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这话,听的温九倾目光一冷。 她指尖一勾,组装好的麻醉枪就到了她手里,枪口指着秦北舟的眉心。 秦北舟眼神微闪,他感觉到了温九倾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他微微挑眉:“九儿你果然惦记我的” “闭嘴!”温九倾一枪砸过去,磕他一脑门儿。 她要是开枪,以秦北舟的功力,定能避过去,可她突然发脾气似的拿枪砸过去。 这就跟突然任性撒泼似的,秦北舟反倒被砸中了。 他揉着脑门儿似笑非笑:“我这脑门儿就这么招你喜欢?别人碰一下你的头,你便打断人的手脚,你说,我该如何回敬你?” 第58章 您不得把人脑袋拧下来 我更喜欢脑门儿穿透,你要不要试试?! “你若再缠着我,就不只是嗑一下那么简单了。” 温九倾冷哼,起身甩下一句“管好你的赤血蝶。”便转身回屋睡觉。 严鹤冒出头:“主子您头没事?” 敢砸主子头,对主子不敬的,温九倾是第一个! 然而看主子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样子,反而乐在其中。 严鹤叹道:主子本来就不大正常了,这一下砸到头,只怕更加不正常了! 秦北舟低声一笑:“她真有趣,一般女子都比不过她不是吗?” 严鹤:“” 可不是比不过吗? 一般女子,谁敢砸主子脑袋啊? 谁敢对主子不敬啊? 也只有她温九倾敢! “主子您实话实说,换作旁人砸您头,您不得把人脑袋拧下来?”严鹤皮笑肉不笑的干笑道。 “那倒是。” “” 所以说,主子您就是看上温九倾了。 不然能有这好脾气? 连精心喂养的赤血蝶都给那三个小崽子当玩具。 赤血蝶由主子的精血喂养,上百只才能成活那么几只。 亲爹都未必有主子您这么大方。 结果还被温九倾嫌弃。 严鹤不知道该叹息还是该吐槽。 秦北舟把玩着温九倾刚组装好的麻醉枪,枪口对着严鹤:“本王一定要弄明白,这火铳手枪是如何锻造的?” 严鹤歪了歪脑袋:“主子,您当心擦枪走火” 被这玩意儿射一枪,他得脑袋开花? 于是秦北舟回去后,又将组装好的麻醉枪给拆了。 按照温九倾组装时的手法和步骤,在秦北舟反复尝试和不懈努力下,成果不太如意 拼是勉强拼回去了,但拼出了故障。 不是卡膛,就是扣不动扳机 于是第一晚 “九儿,可否再教教我?” 第二晚 “九儿,为何我怎么拼都拼不完整?” 第三晚 “九儿” 温九倾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你有完没完?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烦都要被他烦死了! 没那个本事组装回去就不要拆啊! “九儿,消消火,看在我如此虚心求教的份儿上,你与我说说其中窍门儿可好?” 好你妹啊! 有你妹的窍门儿啊! 你大爷的虚心求教! 你虚心求教就是天天晚上来烦我?! 温九倾忍着一枪崩了他的冲动:“你能不能不烦我了?拼不回去就不要拼了!没本事你玩儿什么枪啊?你们的冷兵器刀剑它不香吗?!” 秦北舟见她炸毛,默然道:“这样,我们谈个条件。” “九儿你教会我拼装,我便不再来烦你,如何?” “”温九倾好想骂人哦! 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这男人上辈子是藤蔓精变的? 就没见过比他更难缠的! 严鹤忍笑忍的肚子疼,主子这么缠着人家不放,换谁都得炸毛啊。 自打将皇帝赐的‘天医圣手’那块匾额挂在天医堂门上后,医馆的生意更好了。 并且再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医馆闹事。 太子府。 面对一桌子清汤寡水的菜肴,慕子铭是半点胃口没有。 “不是说本殿身子好了吗?这些寡淡的菜本殿还要吃到什么时候?” “这”元德也不好说呀。 他心想,这温公子走的时候,也没具体交代,殿下什么时候可以改善伙食? 为着殿下的身子着想,元德也不好不遵医嘱,只能让厨房继续准备这些少油水忌食盐的菜。 也是苦了太子殿下了。 慕子铭胃口全无,放下玉筷道:“温倾多久没来了?” “回殿下,已有半个多月了。” “哼,他倒是自在。”慕子铭起身冷哼道:“备车,去天医堂。” 温九倾去了趟铁铺,她画了图纸,去铁铺打了几个零件回来。 麻醉枪被人抢了,她得再做两把备用。 她虽然是医生,但曾经在末世跟军区那帮臭小子一起玩机械,只要有零件,造枪支弹药对她来说不是问题。 想起来,她当末世军医竟像是上辈子的事,恍如隔世啊。 温九倾刚一感慨,就被人拦了路。 “温公子。” 听到这粗犷的声音,温九倾抬眸看去:“孙统领,是你啊。” 太子府的侍卫统领。 自然,温九倾也看到了孙统领背后奢华的马车。 “温公子,太子殿下有请!”孙统领道。 温九倾挑眉,太子府待遇这么好的?每次都派马车来接 “上来。” 马车帘子被掀开,露出慕子铭的脸来。 温九倾默然:“太子殿下怎么亲自来了?” 算起来,这厮手术前后也有一个多月了,刀口应该是养好了。 都能四处蹦跶了。 可见恢复的不错。 “上来,还要本殿亲自下去请你不成?”慕子铭不悦道。 温九倾:“” 渣男还挺有脾气,我让你来接了吗? 温九倾心下腹讥两句,便上了马车。 “太子殿下是来给我送诊金的吗?”温九倾两眼亮晶晶的问。 刀口养好了,银子该付了? 慕子铭:“你脑子里除了银子还有别的吗?” “有。” “什么?” “金子。” “” 慕子铭一脸无语凝结的表情看她。 温九倾毫不介意他拿守财奴的眼神内涵她。 她就是爱钱怎么了? 吃你家大米了吗? 太子殿下控制好表情管理,神色高贵的说:“对每一位病人负责,这是身为医者的职责,这话是谁跟本殿说的?” 温九倾:“我说的。” “请问温公子,对本殿负责了吗?” 这话听着怎么怨念这么大呢? “赵玉谏不是负责为殿下调养身子吗?有他在,殿下必然能康复的很好。” 温九倾浑不在意道。 本殿是那么好打发的吗? 慕子铭面色微沉:“即便温公子不在意本殿的身子,难道心心念念的诊金也不想要了吗?” 温九倾皮笑肉不笑:“诊金自然是要的,殿下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慕子铭轻哼:“本殿为你和赵玉谏求来恩赏,你竟连句道谢都没有?” 温九倾无语:“多谢殿下,殿下既已康复,按照约定,诊金是不是可以付了?” 三句话不离钱。 当真是名副其实的守财奴! 见钱眼开! “父皇赏了你们那么多金银,你怎么还好意思问本殿要诊金?”慕子铭语气高傲的鄙视她。 第59章 你上辈子莫不是穷死的! 温九倾嘴角一抽,我为什么不好意思要? 诊金是我该得的。 “殿下,那些金银是赏给赵玉谏的,可不是我的!” 皇帝赏的黄金百两,白银千两,她可一个子儿都没拿! 她再爱钱,也是有原则的人,不会白抢朋友的赏赐! 慕子铭瞥他一眼:“父皇不是赏了你块金匾吗?那可是父皇亲笔所书,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难道不比那些金银俗物值钱?” 你有了父皇亲笔御书的匾,那就是对你天医堂最大的认可。 往后谁不高看你一眼? 还好意思追着本殿要诊金? 本殿给你的,可不是金钱能衡量的东西! 温九倾呵呵一笑:“殿下,实不相瞒,我更喜欢真金白银的赏赐,所以还请殿下付我诊金。” 慕子铭:“” 太子殿下嘴角抽搐,对温九倾无言以对。 喷他都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好半天,慕子铭憋出一句:“你上辈子莫不是穷死的?!” 这么爱钱,当个大夫可惜了,应该做个账房先生去啊。 天天数钱算账多好? 然而,温九倾最不喜欢的就是算账对账,每天看着天医堂的账本儿她都头疼。 她只爱数钱,不爱算账。 “有可能,所以诊金可以付了吗?”温九倾勾唇一笑。 温家。 温尚天一身酒气回到家,下人来奉茶,被他砸碎了茶盏。 “老爷,这是怎么了?谁惹老爷不快了?” 江氏一来,茶盏便摔在她脚下,江氏吓得眼皮子一跳。 “谁惹我?除了那天医堂还能有谁?”温尚天酒气上头,借着酒劲儿撒气呢。 他边说边骂道:“温九倾那个逆女,死了都不让我安生!联合外人来谋我家产,败坏我温家名声!去,给我把温九倾叫来!我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江氏心知温尚天这是喝醉了,他身上一股子胭脂水粉的味儿,令江氏沉了沉眼色:“老爷,你喝醉了,温九倾早死了,我去哪给你叫她去啊。” “死了死了”温尚天哼笑:“死哪去了?就是死了也得给我叫回来!” 江氏不想跟醉鬼说话:“老爷,我扶你去休息,你喝多了。” “我没醉!” 温尚天一把推开江氏,眼前人影重叠:“为了你们我都是为了你们母子,才,才放弃温九倾月初呢?让月初来见我!” 一听他这话,江氏面色一沉。 什么叫为了她们母子,才放弃的温九倾? 分明是他自己惦记温九倾生母留给她的大笔遗产! 温九倾生母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只是个吃软饭的男人! 靠挥霍女人钱财而风光! 江氏心里有怨,假酒喝多了?喝了一肚子怨气回来朝她们撒? 温尚天随几个同僚去乐坊听曲吃酒,席间聊着聊着便有人提起天医堂。 天医堂如今可是名声鹊起。 陛下亲笔盖章,御赐天医圣手之名,天医堂医治好太子殿下的病,那身价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几杯酒下肚,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便提及了天医圣手为温月初医治脸的事。 借着酒劲儿询问温尚天,温家是否真出了一半的家产给天医堂。 调侃温家大气,一半家产眼都不眨的就拿出来了。 其实背后都是捻酸嘲讽。 “温家小姐将来是要做定北王妃的人,那脸自然值钱了,莫说一半的家产,便是要温家全部家产,想必温大人也不会吝啬,哈哈哈” 席间便有人如此说道。 这温月初将来要做定北王妃,是温家自己传出来的消息,是真是假还有待考究呢。 定北王出征四年之久,这婚事定北王可从未亲口承认过。 这些年,温家几乎是仗着与定北王的这门‘亲事’,在皇城横着走! 所以,若将来温月初当不成这个定北王妃,温家便会成为皇城最大的笑柄。 又是天医堂,又是家产,温尚天又联想到了温九倾和嫁妆遗产,心里的火气便抑制不住的烧起来了。 “爹”温月初一来,江氏便给她使眼色,你爹喝醉了,正撒火呢。 温尚天眼神浑浊的看向温月初:“家产什么时候能拿回来?你不是说,有法子让天医堂吐出来吗?找人去天医堂闹事,这就是你的妙计?” 温尚天语气带着火气,质问温月初。 温月初眼神闪了闪:“医闹一事,是女儿疏忽,请父亲放心,此计不成,女儿另有法子。” 找的那王二赖是个见钱眼开的,天医堂不过多拿了些银子,他便什么都招了。 还被送去了官府。 谋杀亲爹,这辈子就在牢里呆着。 “你还有什么法子?你可知因为你这一闹,多少人在背后戳我温家的脊梁骨?!” 温尚天心里有火,不发不快。 便迁怒于温月初。 温月初找人去闹事,结果反被天医堂给收买了。 天医堂因此停了义诊。 外头多少人都说温家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呢! 多少百姓因天医堂停了义诊而迁怒于温家,在背后戳温家的脊梁骨。 “老爷,你就别怪月初了,她也是想替老爷拿回家产啊。”江氏扶着温尚天劝道。 若不是她们母女背后没什么根基,何至于看人脸色而活。 虽然温九倾的生母死的早,但江氏心里其实是羡慕她的。 她虽不是权门贵女,但她有钱! 非常非常有钱。 有钱到光是嫁妆便能撑起整个将军府温家。 温尚天吃她软饭,花她的银子。 可最后又如何? 温尚天记恨她! 因为她让温尚天觉得自己是个没骨气,没尊严的男人。 否则今日的温家岂有她们母女的容身之地? 温九倾的生母虽然有钱,聪明,是个经商奇才,可终究是个女人。 败在自己丈夫手里,死不瞑目! 可这并不妨碍江氏羡慕她。 江氏时常在想,若她有钱,定不会像温九倾的生母那般愚蠢。 若她有钱到能够掌控温家的命脉,不仅会将温尚天踩在脚下,还会叫他服服帖帖的不敢出去乱找女人! 温尚天不耐烦的推开江氏,指着温月初说:“我不管你有什么法子,若拿不回家产,将来你出嫁,莫怪为父寒掺你的嫁妆,你娘进门的时候可是身无分文,不比温九倾的生母带来的嫁妆丰厚。” 第60章 本殿想请你帮个忙! 说罢,温尚天便醉醺醺的回房去了。 这一番醉话,那叫一个戳心窝子。 同时戳了江氏母女俩的心窝子。 江氏咬着牙,目露狠光:“嫁妆丰厚又如何?到最后不一样招人记恨!” “娘,莫生气。”温月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甘:“温九倾她们母女的东西,最后不都是我们母女的吗?” 江氏闻言冷静下来许多:“你说的不错,最后都是我们母女俩的,月初,你可一定要想法子将家产拿回来,否则将来你嫁给王爷,若不带些丰厚的嫁妆,娘怕你像娘一样,遭人耻笑。” 说到王爷,温月初明显就要有底气的多:“娘,可不是谁都能当王妃的,单凭这一点,外人便都会高看我一眼。” “你说的是”江氏欣慰的握着温月初的手,她的女儿比她争气,从一开始就认准了自己的猎物,定北王有权有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谁还敢瞧不起她们母女俩! “那家产,你有何法子拿回来?” “天医堂不是医术高明吗,娘,你忘了咱们家还有个眼瞎的六妹妹吗?” 温月初柔美的眼睛里满是算计。 太子府。 慕子铭指着一匣子真金白银,哼声道:“本殿说过不会是少了你的银子,诊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不过” “多谢殿下!太子殿下果然言而有信。” 慕子铭话没完就被温九倾打断。 瞧她见到银子就两眼放光的表情,慕子铭傲慢的睨她一眼:“不过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本殿想请你帮个忙!” 温九倾闻言一顿,这是威胁她呢还是请她帮忙呢? 她语气清幽道:“殿下请说。” “殿下。” 温九倾话音刚落,门口就传到一道轻柔的声音。 一身穿鹅黄轻纱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身形曼妙,声音柔软含笑:“殿下,星儿来看你了,听闻殿下身子痊愈了,星儿恭喜殿下。” 温九倾闻言微微挑眉,星儿 莫非是 “星儿不必多礼,你来的正好,本殿与你介绍一人。” 慕子铭说话间指向温九倾:“这位便是天医堂的东家,人称天医圣手,本殿的病也是他治好的。” 那叫星儿的女子一听,眼神明媚含笑:“早听闻天医圣手大名,星儿有礼了。” 温九倾微微颔首,戴着面罩笑笑不说话。 难怪觉得这女子眼熟,星儿 温繁星。 温家四小姐嘛。 蒙着面纱,差点没认出来。 日月星辰,温家取名字倒是挺有意境。 温繁星柳叶细眉,对温九倾表示谢意道:“圣手治好了殿下的病,天医堂医术果真冠绝天下,星儿不胜感激。” 这话说的,温九倾瞬间就听懂了其中包含的深意。 能替太子殿下表示感谢,就相当于同人说:我是太子殿下的人。 温九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挑眉道:“哦?这位姑娘是姑娘与太子殿下如此亲厚,想必关系不一般呐。” 果然,温繁星目光顿时变得羞涩起来。 看着慕子铭的眼神也是含情脉脉。 蒙着面纱,肯定脸红了。 温月初的这个妹妹,可是顶替了原身温九倾在慕子铭身边的地位啊。 “小女温繁星,我与殿下殿下待我极好,是我高攀了殿下。”温繁星羞涩的解释道。 其实就一个意思,我跟太子殿下关系很好! 温九倾故作惊讶:“你是温家小姐?” 温繁星像是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我知道圣手与温家有些误会,星儿绝无对圣手不敬之意,还请圣手莫与星儿一般计较。” 她语气歉意又真诚。 惶惶不安的望着温九倾。 “那是温月初和天医堂之间的事,与你何干?星儿莫怕,天医圣手并非蛮不讲理之人。” 慕子铭插话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看向温九倾的眼神儿,分明带着警醒和暗示的意味儿。 你与温家的矛盾,与星儿无关,莫要因星儿是温家人,而迁怒于她。 读懂了慕子铭眼神里的暗示,温九倾轻笑一声:“太子殿下果真看重温小姐,我这也没对温小姐怎么样,太子殿下便护的这般紧。” 她语气调侃,更像是开玩笑。 眼底掠过嘲讽的鄙笑。 她还没做什么呢,温繁星就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跟个受惊的小白兔似的。 慕子铭立马维护她。 当真是郎情妾意啊。 慕子铭对温九倾方才调侃的话和那戏谑的眼神感到有些别扭,他轻咳一声道:“方才说想请你帮忙,便是想让你帮忙看看星儿的脸。” 他将话题扯回正题上。 温九倾挑眉,温繁星的脸,赵玉谏早前有得到过消息,温繁星的脸有旧伤。 只不过她未曾亲眼见过。 究竟是个怎样的旧伤? 果然,提到脸,温繁星眼神便黯然失落:“殿下不必为星儿费心了,星儿这脸是治不好的,若叫殿下为星儿烦心,星儿会自责的,殿下” “本殿与你说过,莫要胡思乱想,你的脸是因本殿而伤的,本殿岂能不费心,本殿向你承诺过,定会治好你的脸。” 慕子铭脸色多了几分凝重,语气却轻柔了许多。 温繁星又难过又感动,她轻轻抚摸着脸上的面纱:“我的脸真的能治好吗?” “你方才不也说了吗,天医堂医术冠绝天下,定能治好你的脸,本殿这不治之症不也被他治好了吗,星儿不必忧心。” 慕子铭安慰道。 温九倾嘴角一抽,我就“呵呵”了。 这叫一个情意绵绵,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据赵玉谏早前的情报说,四年前她‘死’后,江氏想将温繁星顶替温九倾,送给谭家。 因为谭家有钱。 皇城的局势,说的通俗点,就是财阀与权贵的联合。 皇城四大世家,谭家乃财阀,护国将军府温家,则是权贵之一,江氏没背景,既不是财阀出身,也不是权贵之女,进温家之前,江氏只是个茶楼里弹曲儿的。 四年前,温月初榜上了定北王,江氏拿她当宝贝似的供养着,可又想壮大自己及娘家的势利,便想和谭家联姻,江氏算盘打得好,到时候大女儿当王妃,小女儿做财阀主母,她便有权又有势! 第61章 论白莲的自我修养 还有钱! 哪家的贵妇能有她风光? 江氏唯一算漏的,就是温繁星。 温繁星不愿做个任人摆控的傀儡。 同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凭什么温月初可以嫁给王爷当王妃,而她却要嫁给一个年老色衰的老男人? 温繁星自然不甘心。 于是温繁星便为自己谋划,在一次狩猎中,替太子殿下挡了暗箭,伤了脸,从而留下了疤。 成了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自然而然的太子便对她有一份恩情在。 若不是生了一场病,慕子铭大概已经娶了温繁星了。 虽说毁容了当不了太子妃,但凭着这份恩情,娶回去做个侧妃应该是没问题的。 温九倾想着温家四小姐的光荣史。 不由得啧啧称赞。 要我说,温家姐妹俩都有主见,温月初榜上了赫赫有名的定北王,温繁星则瞄上了太子,一个塞一个有手段。 慕子铭觉得温九倾在他和温繁星之间来回扫的相当古怪,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太子殿下皱眉道:“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没把握?” 温九倾勾唇:“有没有把握,可否先让我看看温小姐的脸再说?” 温繁星有些犹豫,不敢摘下面纱。 慕子铭哄道:“星儿,切不可讳疾忌医,你将面纱取下让他看看,这里没有外人,不打紧。” 啧,温九倾又被他恶心的起鸡皮疙瘩。 太子殿下对她这般温柔,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温繁星像是鼓足了勇气,慢慢的将面纱摘了下来。 一道老旧的疤痕从颧骨一直延长到嘴角下。 生生破坏了娇嫩柔美的肌肤。 温繁星眼睛里有泪,也有坚韧,颤抖的声音问温九倾:“我的脸还能好吗?” 温九倾没说话,慕子铭也挺紧张:“如何?你可有把握?” “温小姐这脸上的疤是旧伤,旧伤都比新伤难治。” 温九倾没说能治,也没说不能治。 她这般‘没把握’的话,听的温繁星眼神一黯:“不打紧,即便不能治,我也习惯了” 然后又将面纱戴了回去,将疤痕遮住。 脸上这么长一条疤,还能这么善解人意,当真是叫人怜惜。 慕子铭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着温九倾,语气带着逼问:“你当真没把握?” “殿下,星儿的脸伤了许久,大夫皆看过,都说好不了了,殿下就莫要为难圣手了。” 温繁星声音轻柔,反过来去劝慕子铭,那叫一个体贴。 “本殿答应过你,定会找人治好你的脸,一人不行,本殿便将天下的神医都找来,一条疤而已,本殿不信无人能治。” 慕子铭语气坚定道。 浑身透出一股储君的威严。 话虽然是跟温繁星说的,但却是对着温九倾说的。 明显是说给温九倾听的。 温九倾连他的不治之症都能治好,小小的一道疤有何治不了的? 除非是他不肯医治! 温九倾面色淡漠,别以为你是太子,你有皇室威仪就了不起。 她这人脾气不太好,向来吃软不吃硬。 “说,你要多少诊金才肯出手医治星儿的脸?” 慕子铭语气高高在上的看着温九倾道。 温繁星眼波带泪,瞧着像是要急哭了:“殿下殿下就别为难圣手了,星儿不治了星儿拿不出一半的家产来圣手医好了殿下的身子,于殿下有恩,殿下莫要因我而为难人家。” 温九倾:“” 这是在内涵我吗? ‘一半的家产’几个字提醒了慕子铭。 天医堂此前为温月初医治,便要了温家一半家产做诊金。 着实是狮子大开口。 思及此,慕子铭脸色不太好的说:“温公子莫非也要本殿一半家产才肯为星儿医治?” 温九倾:“” 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这俩人就一副她欺负人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可真有意思啊。 “殿下,星儿没事,殿下不必自责,若看到星儿,便令殿下愧疚,星儿便不再来见殿下了。” 温繁星轻轻拽着慕子铭的衣袖,眼神真挚又眷恋的望着他。 温九倾面无波澜,内心给温繁星比了个大拇指,厉害! 一番话说的既心痛又遣眷,明明最难过的是自己,却还笑着安慰慕子铭说我没事 不卖惨,也不挟恩图报,怎是一个情深义重能形容得了? 原身温九倾要有这头脑,有这手段,哪会落得个惨遭背叛的下场啊。 温九倾啧啧摇头,论白莲的自我修养,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星儿,本殿对你有愧,你却不必对本殿内疚,你的脸本殿会负责的。” 温繁星的脸是因他而毁容,一个女子毁了容,无异于一生都葬送了。 说罢,慕子铭目光冷沉的看向温九倾:“温家一半的家产,于本殿来说不算什么,只要你能治好星儿的脸,本殿可以给你。” 温九倾心想,不愧是太子,这气魄和口气就是不一样。 没等温九倾开口,慕子铭又说:“若你医治好星儿的脸,你想要什么,本殿都可以答应你。” 这是在说之前答应过要给她的‘赏赐’吗? 她想要什么都可以。 看来温繁星对他真的很重要啊,慕子铭这么大方。 “我也没说不能治啊,殿下开出媲美温家一半家产的诊金,又开出我想要什么都可以答应的条件,我岂有不应之理?” 温九倾笑道。 她戏谑的吐出温家一半家产及条件二字,说不清是在调侃自己,还是在嘲讽她人。 温繁星看着慕子铭,绵绵情意都要溢出眼眶来。 太子殿下如此关心她,维护她,她心下感动。 可眼底却闪过一丝顾虑。 当初母亲想将她嫁给谭家,太子狩猎遇刺,她便为救太子殿下而奋不顾身,脸上留下了这道疤,她毁了容,谭家自然不会再要她,太子也会因此对她心存感激和愧疚。 她便能以这份恩情一直呆在太子殿下身边,母亲也不会想着再把她嫁给一个老男人。 可这是把双刃剑。 她摆脱了谭老爷那个老男人,但脸上顶着这道疤,却也不能做太子妃。 谁都不会娶一个毁了容的丑女人。 第62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何况是太子殿下。 慕子铭总感觉温九倾那平淡含笑的语气是在嘲讽他,但又瞧不见他的脸,他端着太子的威仪稳稳当当道:“你既答应,便替星儿瞧瞧。” “殿下对星儿真好。” 温繁星温柔又感动的看着慕子铭,然后对温九倾柔声道:“星儿体弱,劳烦圣手了。” “温小姐客气了,太子殿下如此看重温小姐,可见对温小姐情深义重,我既应下了,自当尽力。” 温九倾玩味的挑眉道。 这话温繁星绝对爱听,羞涩含情的眼神时不时的往慕子铭身上瞟。 慕子铭却面色严峻,不知怎的,这话听的他不太舒坦。 “温小姐,不介意的话,我替你诊个脉?” 温九倾似笑非笑道。 最后温九倾从屋里出来后,不耐烦的长叹一口气:“总算摆脱她俩了。” 谁知一只脚刚跨出门槛,一口气刚叹完,温九倾就被迎面泼了一碗汤药。 黑乎乎的泼了她一身。 温九倾眼角一抽。 是个小丫鬟撞到了她。 “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小丫鬟手忙脚乱的想替他擦干净,结果越擦衣服上越脏。 “你” “对不起!奴婢一时没瞧见圣手,冲撞了圣手,还请圣手见谅” 温九倾什么都没说,小丫鬟倒先急哭了。 “我” “求圣手不要告诉太子殿下,都是奴婢的错!求圣手不要告诉太子殿下” “”她什么时候说要告诉慕子铭了? 她啥也没说,这小丫鬟就吓成这样。 小丫鬟惊慌失措的跪在温九倾面前,言辞诚恳赔不是:“奴婢家中还有年迈的母亲,不能失去这份差事,求圣手不要告诉太子殿下,不然不然奴婢会被赶出去的,都是奴婢的错” 温九倾:“” 行。 她理解这丫鬟不想失去饭碗的心情。 而且她也没说要向太子殿下‘告状’啊。 温九倾不喜欢跪别人,也不喜欢别人跪她,她骨子里还是遵循人人生而平等的概念。 她伸手扶了把小丫鬟:“你起来,我不告诉太子殿下便是。” “真,真的吗?”小丫鬟哭花了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温九倾,忙不迭的道谢:“多谢圣手” 她没想到天医圣手这么好说话。 方才真是吓死她了。 冲撞了天医圣手,又泼了人家一身,又是太子殿下的恩人,若他去与太子殿下说,她定是会被赶出府的。 温九倾皱眉看着自己胸前一片污渍,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说:“圣手的衣服不能穿了,若圣手不嫌弃,奴婢给圣手找身干净的衣裳换下?” 温九倾多少是有些小洁癖的人,于是她轻轻点头。 便随着小丫鬟去了。 给她拿了套干净的衣裳。 “奴婢这没有新衣裳,不过圣手放心,这衣裳是奴婢洗干净过的!” 小丫鬟腼腆又涩然的说。 温九倾:“” 是她这男装扮相不够到位,还是这小姑娘分不清男女性别? 她现在好歹是个‘男人’好? 连慕子铭都没瞧出来她是女扮男装。 温九倾看着手里粉色的侍女服,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这小丫头大概是吓傻了,糊涂紧张的忘了‘圣手’是个男子。 “春桃!你怎么还在这儿呀?给太子殿下的汤药你送去了吗?耽搁了太子殿下喝药的时辰,当心总管大人赶你出府去!” 门外传来喊声。 小丫鬟叫春桃,闻声顿时面露急切:“奴婢还要去给太子殿下送药,请圣手在此更换衣裳!谢,谢谢圣手替奴婢隐瞒” 温九倾拿着粉色的侍女服笑了笑,她本就是女子,自然不排斥女人的衣服,取下面罩,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就把衣服给换了下来。 慕子铭喝了药,便出来透透气,他不喜欢呆在满是药味儿的屋子里。 天边残阳映红了半边天,曾经他以为,他年纪轻轻便要如同这残阳一般到了尽头。 却不想却不想忽然瞧见一个粉衣身影从长廊下走过。 那张脸走过去的那半张脸,慕子铭瞧的不太真切,却不知为何叫他心中隐隐一动。 正想追上去,孙统领过来说:“殿下,温小姐说身子不舒服,想让殿下去看看。” 慕子铭还在望着长廊那边走过去的身影:“孙盟,你有看见什么人吗?” 孙盟顺着太子的视线瞧了瞧:“殿下说的什么人?” 他没瞧见有人啊? 慕子铭微微拧眉,长廊下的粉衣身影早不见了。 “没什么,你刚说什么?” 孙盟又说了一遍:“温小姐想见殿下。” 慕子铭神思不明:“走。” 温九倾从太子府出来,天色暗沉,又浪费了她一天的时间。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如果玄火莲不能偷出来,大概就只能像赵玉谏建议的那般,作为条件‘提’出来了。 慕子铭不是让她治温繁星的脸吗,她倒要看看,温繁星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值不值得慕子铭将玄火莲拿出来。 温九倾一边走一边想,忽然脚步一顿。 “好浓的血腥味儿。” 迅速从空间拿出精钢弓弩,走过去一瞧。 昏暗的街角下面靠着一个人。 那人听见温九倾的脚步声,猛地抬头,却在看到温九倾时,眼神一愣,而后眼眸更加漆黑,深不见底。 这人面色苍白,嘴角带血,温九倾一眼便看出,此人受了重伤。 有杀气! 温九倾眯起眸子,眼见着好几个黑衣人提着刀朝街角那人走过去。 路见不平一声吼? 不存在的。 此选项根本不在她的选择范围之内。 她可没什么侠义心肠。 于是温九倾收敛了气息,默默地捏着精钢弓弩不做声。 她不想惹事,却不想那几个黑衣人突然朝她看了过来。 温九倾嘴角一抽,感觉好像要有麻烦了。 “大哥,有人,怎么办?” “杀了。” 温九倾:“” 她听得见。 “我只是路过”她声音平淡道。 “既然看见了,就一起杀了。”黑衣人沉声道。 “” 她真的只是路过 第63章 我可以把你藏起来 这条路是她回天医堂的必经之路。 谁知道就倒霉的遇到这些人杀人灭口。 温九倾只想说:我并没有要打断你们杀人灭口或是拔刀相助的意思,请你们继续。 然而,黑衣人显然不会听她怎么说,转头就提刀朝她过来了。 这是要她被迫违背自己的选项了? 别人要杀她,总不至于指望她束手就擒? 温九倾嘴角上扬,脸色淡漠,目光冷然,迅速扬起手中的弓弩,嗖嗖两下射出。 两个黑衣人砰的倒地,眉心被钢针射穿。 其他黑衣人见此,提起刀就朝温九倾砍了过来。 温九倾冷然的目光却越来越热烈,体内好战的因子仿佛被激活了,觉醒了身体里休眠的野兽。 她终究还是喜欢战场上激烈硝烟的感觉。 纤细的身子却如猎豹般敏捷,轻松避开黑衣人的刀锋,扬起手嗖嗖几下,钢针准确无误的射中黑衣人的眉心正中。 猎杀过程中,她好像听见街角下靠着的人发出一声轻笑。 这哪家的杀手,也太弱了。 温九倾撇撇嘴,精钢弓弩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圆弧,她越过黑衣人的尸体,走到那人身前,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那人:“你笑什么?” 那人虚虚实实的靠着,闻言带血的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姑娘好身手。” “你们挡了我的路。”温九倾声音清冽道。 说了她只是路过的。 偏要上赶着来送死。 只好送他们一程了。 “在下孤舟,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温九倾闻言顿了顿,沉默片刻,忽而挑眉道:“原来玉面书生还有个这般文雅的名字?” 那人明显一愣:“你认识我?” “不认识。”温九倾收起弓弩笑了笑,瞟了眼他背上的包袱:“玉面书生的金算盘倒是响当当。” 孤舟:“” 似乎没想到暴露他的,是他吃饭的家伙事儿。 孤舟扶着墙站了起来,气息微弱道:“姑娘好眼力。” 玉面书生,金算盘,白玉含金的算盘上雕着一只狐狸,属于玉面书生的专属标志。 温九倾就算没见过玉面书生本人,也听闻过此人。 玉面书生,玉面狐狸,玉面神偷,都是外界对此人的评价。 极其奸诈狡猾。 据说没有此人偷不来的东西,算不清的账。 温九倾从头到脚的打量此人两眼,果然是一派书生的打扮,若不是受了伤,脸上沾了点血,唇红齿白有种邪魅狂娟的美,反倒更符合他玉面书生的形象。 孤舟虽受了伤,却面色冷漠的盯着她,内息不稳,致使他一阵咳嗽,咳出一口血来。 “啧,伤的不轻?”温九倾淡然道。 孤舟擦了擦嘴角咳出的血:“请问姑娘,我与姑娘可有结过仇?” 温九倾闻言微微挑眉,据说玉面书生偷过的人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怕是连自己都记不清得罪过多少人,结过多少仇家。 温九倾玩味的淡声道:“结过又如何?没结过又如何?” “若结过仇,姑娘方才救过在下一命,姑娘若想报仇,在下这条命尽可拿去,若没结过仇,姑娘救了在下,于在下有救命之恩,我这人向来恩仇分明,姑娘有恩于我,在下会记住的。” 救命之恩,来日相报的意思? 温九倾轻笑:“看你这样子,内伤不轻,被人追杀,恐怕下辈子都还不了我的救命之恩。” “”孤舟脸色不太好。 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 温九倾忽然有了个想法,虽然这人站起来比她高出许多,温九倾看他要微微仰视,但她目光清冽而睥睨,轻声道:“跟我走吗?” 孤舟楞了楞,一是因她自信而光芒璀璨的眼眸,二是因她那句,跟我走吗? “我这人不喜欢空头支票,你不是说要报恩吗?我保你一命,你替我做事如何?”温九倾勾唇道。 她目光灼灼,自信的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孤舟微微眯起双眸,眼神浓郁如墨。 “我仇家遍地,带我走你不怕连累到你?” 他声音温和中透着沉稳,狐疑且玩味的打量着温九倾。 “这简单。”温九倾脱口而出的说:“我可以把你藏起来。” 她就是随便的不能再随便的一句话,却叫孤舟眼眸深陷。 藏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 孤舟嘴角微微上扬:“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天医堂,温九倾。”温九倾毫不避讳的报上了名字。 男人眼神越来越深,越来越暗,深不见底,宛若深渊。 温九倾心想,她可以保他一命,又可以帮他摆脱追杀,怎么看都是一举两得的事,正合他心意才是? 而她,单纯的只是想找个账房先生罢了。 却不想找了头狼回去。 等温九倾意识到自己引狼入室的时候,为时已晚 回到天医堂,赵玉谏便在等她:“阿倾,怎么回来的这样晚?我正要去太子府寻你。” “没事,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温九倾随口说。 赵玉谏这才瞧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都忘了问她,怎么换回女装了? “阿倾,他是” “我收的小弟。”温九倾笑道。 孤舟:“” 赵玉谏:“” 孤舟玉面淡漠,他几时成小弟了? 温九倾玩笑一句就罢了,指着孤舟解释说:“他是我请来的账房先生,以后天医堂的账本儿都给他,回头跟于叔说一声,以后他就是天医堂的人了。” 赵玉谏默然片刻:“既是阿倾看中的人,我没什么意见,那便安排他在后院住下。” “嗯,玉谏,你去跟于叔说一声,让于叔给他安排个房间。” 说罢,温九倾回头瞧了眼孤舟:“你跟我来。” 孤舟淡漠的扫了眼赵玉谏,便随温九倾去了。 “手伸出来。”温九倾将他带去诊厅,说了保他一命,得瞧瞧内伤有多重。 孤舟默默伸出手。 一搭脉,温九倾略感诧异:“你竟内力全无,难道我看走了眼?” 听懂她的言外之音,孤舟一脸冷淡:“若非遭人暗算,没了内力,凭那些杀手,岂能打伤我?” 他一副“不是你看走眼,怕是我看走眼”的表情看着温九倾。 第64章 我不会辜负你的 “都说天医圣手一手医术能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莫非连我这点小伤都治不了?” 还谈什么保我一命? 温九倾:“少听点传闻,传闻不可尽信,没听过吗?” 孤舟:“你是在承认你医术不精,天医圣手之称只是浪得虚名?” 这人怎么嘴这么欠呢? 温九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现在是你老板,态度给我放端正点。” 孤舟:“” 温九倾扔给他一瓶治疗内伤的药,然后摆摆手:“你可以走了。” 他不仅受了内伤,还中了毒,一种极为罕见的寒毒,这毒才是他内力尽失的根源。 孤舟握紧了药瓶,绷着脸就走了。 温九倾忽然觉得,这个小弟是不是收的不太值。 寒毒可不好解,不亚于她体内的慢性毒。 她怎么就一时多巴胺上头,把人带回来了呢? “娘亲!” 三个宝宝小胳膊小腿儿的跑来,往温九倾身上扑。 温九倾一把拢住,立马将孤舟那点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大宝:“娘亲吃过饭了吗?娘亲为什么穿着丫鬟的衣服?” 温九倾:“因为出了点意外,宝贝们吃过饭了吗?” 二宝:“我们吃过啦,也喂小宝吃过啦!” 温九倾:“真乖!” 小宝:“娘亲,小宝刚刚在门口看到一个很好看的小叔叔呢,他是谁呀?” 说的是孤舟? 温九倾:“他是娘亲请来的账房先生。” 门外的孤舟并未走远,听着屋子里母子三人的嬉笑声,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眼睛里溢出一缕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光。 孤舟刚到房间,摆下他的金算盘,于叔就抱来一堆账本儿。 “这些都是天医堂和东家在江南各个商铺的账簿,东家交代都给你送来。” 啪的一下,于叔将账本儿往他面前一推。 孤舟嘴角一抽:“她竟这般信任我?” 于叔笑呵呵道:“东家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东家既信任你,望你莫要辜负东家的信任,这账本儿也不着急,你先好好休息。” 说罢,于叔便离开了。 于叔还不了解自己跟了多年的东家吗。 算账对账对东家来说,那就好比凌迟。 东家巴不得找个人来替她管账呢。 她只爱数钱。 骨节修长的大手抚摸着那些账本儿,孤舟轻笑一声,温九倾这算是把自己的身家都送到他手里了? 深夜。 一道黑影窜进了天医堂辟出的房间里。 “主子。”黑斗篷下,严鹤露出脸来,担忧道:“主子的伤没事?” “无碍,就是内力暂时没了。” 孤舟嗓音凛冽,嘴角挑起轻狂的笑意。 孤舟孤舟,正是秦北舟。 “温九倾没怀疑主子的身份?”严鹤严谨道。 秦北舟摇摇头,不仅没怀疑,还瞧见金算盘,便断定他是玉面书生。 幸好玉面书生行走江湖无人知其真名,不然扒了他的皮。 严鹤松了口气却还是担心:“主子这个时候寒毒发作,内力全无,不若属下这就去将玄火莲拿来” “不必。”秦北舟阻拦道:“现在还不是用玄火莲入药的好时候。” “可主子的安危” “无妨,有个人说要将本王藏起来,既然她想保护本王,本王乐得被她保护。” “” 严鹤似乎有一肚子的话都被秦北舟这一句给堵了回去。 半响说不出话来。 主子乐得被一个女人保护,还要被她藏起来 放在以前,严鹤绝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主子之口! “狐狸人呢?”秦北舟又问。 “在王府缩着呢。” 狐狸暴露行踪,差点连主子的行踪都暴露了。 主子易容成玉面狐狸,替狐狸引开了追杀,谁知主子竟半路寒毒发作,万幸主子没事。 这点上,还是多亏了温九倾。 “让他缩好了,敢出来,本王扒了他的皮。”秦北舟扒了两下桌上的金算盘。 严鹤头皮一虚:“是。” 秦北舟起身,负手而立:“把这些账算了。” 严鹤一愣:“什么?” 秦北舟瞟了眼桌上堆的账本儿,严鹤顿时眼角抽搐:“主子,属下不会对账” “你说什么?”秦北舟冷冷的瞟他一眼。 严鹤:“主子,在军中对账是陆二少和苏先生的事,不在属下的职责范围之内。” 秦北舟沉着脸:“本王要你何用?滚!” “是!”严鹤立马溜的比兔子还快。 “严鹤。” 一只脚要踏出门槛的严鹤立马顿住,讪讪回头:“主子还有何吩咐?” “陆文璟他们回城还有多少日程?” 秦北舟翻开一本账簿,修长的手指在金算盘上拨弄两下。 严鹤生怕主子再叫他算账,连忙说:“回主子,自幽州回皇城,正常来说两月即可,但陆二少爱玩儿,属下估摸着,得走上三个月?” “三个月,放出风去,就说本王回来了。” 秦北舟头也不抬的翻着账本。 可严鹤却觉得主子像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浑身带着肃杀之气,他肃然低头:“是,属下明白。” 门外传来脚步声,秦北舟和严鹤对视一眼,严鹤瞬间隐身于黑暗。 温九倾推开门,便见孤舟埋头在账本中,算盘打的啪啪响。 温九倾一进门便察觉到不对劲。 “方才有谁来过?” 孤舟自账本后面抬起头:“于叔来送账本,你我不过初相识,你这般信任我?” 将全副身家交给我,不怕我觊觎? “你不值得我信任?”温九倾毫不在意的反问。 孤舟一噎,没说话。 温九倾瞧了眼他那把金算盘,说:“你体内的寒毒,普天之下,能解毒的人不超过三个,我敢保证,其中一个就是我,你要想解毒活命,最好不要辜负我哦。” 她微微笑着,言语间尽是威胁。 孤舟一愣,然后嘴角噙笑,抬眸道:“我不会辜负你的。”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奇怪呢? 温九倾微微蹙眉,却也没有多想,拍了拍成堆的账本道:“你体内的毒要想解,需要一味奇药做药引,你若对我衷心,兴许我可以考虑给你解毒。” 孤舟拿着账本儿笑了笑:“那就劳你费心了,这段时间我内力尽失,我的命可就交到你手里了。” 第65章 只是颗星星,却妄想与明月争辉 这话听着还是不大得劲儿,不过他说的也没错。 他的命现在捏在她手里。 温九倾挑眉道:“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好巧不巧,要解寒毒,便需要玄火莲做药引。 玄火并蒂莲,一株双生,一朵属寒,一朵属火。 而她体内的慢性毒属火阳之毒,需要寒莲,孤舟体内寒毒恰好相反,需要的是火莲。 一株玄火莲,可解两个人的毒。 瞧着温九倾离去的背影,孤舟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 温繁星回到温家,江氏和温月初正等着她。 “星儿又去看望太子殿下了?你身子不好,娘怕你累着,给你准备了人参燕窝,一直搁厨房给你温着呢,你过来坐,娘这就叫人去给你端来,你趁热吃点。” 温繁星一回来,江氏便拉着她的手关爱道。 自打她不听母亲的话,不愿嫁给谭老爷,加上又毁了容,母亲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好过? “母亲,我不累。”温繁星不着痕迹的抹开江氏的手。 江氏眼神一闪,而后挂上一脸慈爱的笑:“星儿,你去瞧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如今恢复的如何?” 打从谭老爷那件事之后,小女儿便与她离了心。 打那以后便再没叫过她娘,只唤她母亲。 江氏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温繁星怎会不知江氏想问什么,她语气不变道:“太子殿下日渐康复,天医堂的医术如何,母亲和大姐姐不是最清楚的吗?” 她这话,含着淡淡的讥讽。 温月初的脸被毒蜂蛰了,母亲便不惜花一半家产去为温月初求医。 而她呢? 母亲何曾舍得为她花钱求过医? 若不是她这脸是因救太子殿下而伤,有太子殿下的怜惜和庇护,恐怕她在这温家,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毁了容貌,便就一点价值都没有。 母亲何时关心过她的死活? 母亲眼里只有能当定北王妃的温月初。 温繁星这明嘲暗讽的话,听在温月初耳朵里,她脸色有些不好看:“太子殿下若答应娶你,娘也会尽全力为你求医的。” 前提是,你有那个本事吗? 太子殿下会娶你做太子妃吗? 自己没点价值,还想让母亲再拿一半家产去救你? 我将来可是要做王妃,能让温家更上一层楼,跟我比,你能吗? 莫说太子妃,便是侧妃,也不见太子殿下许诺过你! 温月初毫不掩饰的嘲讽,讽刺温繁星心比天高。 明明只是颗星星,却妄想与明月争辉。 争得过吗你? 温繁星面纱下紧咬着唇,手指紧紧攥着:“我自是不能与大姐姐相比,大姐姐四年前便成了王爷的人,我哪里能比?” 四年前你是以什么手段爬上定北王的床,真以为没人知道吗? 我确实比不上你。 比不上你的放浪无耻! 踩着温九倾的尸骨爬上王妃这个位置,她哪里能比? 至少她没有姐妹相残。 温繁星和温月初冷嘲热讽,针尖对麦芒,听的江氏心口突突的跳,她冷呵一声:“够了!” 她虽待温繁星不及温月初亲厚,可温繁星到底也是她亲生的。 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姐妹俩争锋相对,你刺我一下,我刺你一下,有何好处? 若温繁星是个庶出,她倒也就不操心了。 江氏一声呵斥,温繁星和温月初便都不说话了,只是谁也瞧不上谁。 “星儿,娘和你大姐姐也是替你着急,太子殿下如今大有好转,他可有与你说点什么?” 江氏叹了口气问。 替她着急? 她这脸伤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也不见母亲着急过? 母亲此问的意思,无非是想问,太子殿下身子好了,可有答应会纳她为妃? 不过是想看看,她如今能有多大点价值罢了。 面纱下,温繁星勾唇冷笑:“太子殿下倒是说过” 江氏听了眼睛一亮:“说过什么?你的脸是为救殿下而伤,殿下应当负责才是!” 温繁星嗤笑,若真的这般关心她,这话怎么不见母亲去与太子殿下说? 替她撑腰,让太子殿下对她负责。 当年祖父不就是替温九倾撑腰,定下了太子殿下与温九倾的婚事吗? 可惜,温九倾没有做太子妃的命。 温月初也瞧着温繁星,难不成太子殿下真答应会娶她? 就温繁星现在这张脸,哪个男人会看得上? “殿下说,请天医圣手为我看诊,我的脸殿下定会负责的。” 温繁星不紧不慢的说。 江氏一听,脸色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要说温繁星的脸能治好,江氏是该高兴的。 毕竟是自己亲闺女,温繁星的脸治好了,再攀上太子,将来她不仅是定北王的岳母,更是太子殿下的岳母! 想想便叫人神清气爽。 可提到天医圣手,江氏就牙疼。 被天医堂坑了一半家产,要高兴也高兴不起来! 那一半的家产可还没拿回来呢! “母亲,殿下请天医圣手为我医治,母亲不高兴吗?” 温繁星知道江氏心里膈应,还明知故问。 江氏脸色一僵,扯着嘴角笑笑:“你的脸能治好,娘自然是高兴的!” 倒是温月初冷哼着来了一句:“温家可未必出得起天医堂的诊金!” 再要一半的家产,那是不可能的! 要温繁星别高兴的太早。 想要治脸,别指望从温家给你出诊金。 温繁星瞧了瞧江氏和温月初,笑道:“我自知不及大姐姐金贵,大姐姐和母亲放心,我的诊金由太子殿下出,不会要温家一分钱的。” 她嗤笑的语气令江氏有些难堪,心里头不太舒坦。 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月初治脸的时候,已经掏了一半的家产出去。 若再出温繁星的诊金,温家岂不就掏空了? 但转念一想,温繁星的脸若能治愈,榜上太子,将来不比月初差! 于是江氏脸色又好了些,拉着温繁星的手拍了拍:“待你的脸治好了,便也算苦尽甘来,这些年你守着太子殿下,总算是有回报了!” 果然,有利用价值,才会得母亲的青睐。 可温繁星却给她泼冷水:“母亲莫高兴的太早,天医圣手说我的脸是旧伤,旧伤往往比新伤难治” 第66章 不行!我怕被你压死! 江氏刚想着将来没准能做太子殿下的岳母,若温繁星争气点,将来太子登基,说不定她就是皇后娘娘的母亲。 那是何等的荣光! 结果没高兴两秒,温繁星就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江氏脸上的笑容一僵,安抚道:“天医圣手虽贪得无厌,但医术确非浪得虚名,他既开口替你医治,想来是有把握的,你安心医治便是。” 只要不是温家出银子,啥都好说。 太子殿下不比温家富裕多了。 温繁星的脸是为太子殿下而伤的,这诊金,理应由太子殿下出! 温繁星却不想多说,母女俩早已经不亲厚了,她抽身道:“母亲,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见她这般疏离,江氏扯了扯嘴角:“你身子虚弱,不好叫你陪娘多说话,回去休息,待会儿娘让人把人参燕窝送去你房里,你记得吃些。” 温繁星淡淡的点了点头,便走了。 江氏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叹气道:“若星儿的脸能治好,兴许真能当太子妃。” 就凭她? 温月初心里冷嗤,脸上并未表露出来:“娘,我看未必。” “你此话何意?”江氏不解的看她。 温月初不紧不慢的分析给她听:“且不说太子殿下的婚事,得由陛下和皇后娘娘开口,便是太子殿下自己,都未必能做得了主,再说四妹妹那副身子骨,能扛得起太子妃之位的重担吗?” “娘你想想,当年四妹妹为救太子殿下而伤了脸时,太子殿下都未曾许诺过会娶她,事发当时才是最好的时候,太子殿下在最感动最愧疚的时候都没说要娶她,何况是现在呢?” 江氏一听,好像是有些道理。 “可我瞧着,太子殿下对你四妹妹也挺好的。”江氏犹疑道。 温月初不屑轻哼:“那不过是因为太子殿下心中对四妹妹还存着点感激与内疚罢了。” “可方才你四妹妹不是说,太子殿下会对她负责的吗?”江氏皱眉道。 “娘,你忘了温九倾吗?” 一句话,叫江氏顿时没了声音。 温月初冷笑,真以为太子殿下是什么重情重义之人吗? 当年温九倾都要嫁给太子殿下了,结果呢? 温九倾死的尸骨无存,太子殿下可有为她说过一句话? 自古帝王之家最是薄情。 温繁星自己不也说了吗,太子殿下只是会对她的脸负责。 没准太子殿下想的是,将温繁星的脸治好之后,再毫无心理负担的踹了她。 趁江氏胡思乱想前,温月初又说:“不过我们兴许可以借四妹妹,将天医堂吞了我们的一半家产拿回来!” 江氏听了眼皮子一跳:“你想做什么?” “天医圣手不是答应给四妹妹医治么?我们只需” “月初!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江氏顿时呵止了温月初。 即便不亲厚,她也是你的嫡亲妹妹! 温月初一愣,然后轻笑着安抚江氏说:“娘,你想哪去了?星儿是我亲妹妹,我怎会对她不利?我只是想借星儿的手,给天医堂一个教训罢了,难道娘不想拿回我们的家产吗?” 自然是想的。 江氏犹疑的看着她:“你之前不是说,用你六妹妹吗?” 温月初闻言笑了笑:“娘,这不是四妹妹率先送上门吗?娘你想想,四妹妹此时背后有太子殿下撑腰,若是天医堂医治四妹妹出了问题,太子殿下能放过天医堂吗?” “我们借太子殿下和四妹妹的手,既能让天医堂将我们的家产吐出来,又能打压天医堂,不是一举两得吗?” 话虽如此,可 江氏还是担心:“星儿与你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万不可伤她性命。” “娘,她是我亲妹妹,我怎会伤她性命。”温月初微微一笑。 “那你六妹妹那边” 江氏还是觉得,与其用她亲生的温繁星去对付天医堂,不如用庶出的六姑娘。 贱胚子随便怎么利用都行。 横竖也不心疼。 温月初岂会不知自己亲娘的想法,她安抚道:“娘,天医堂不好对付,若此计不成,再推六妹妹出去也不迟,横竖我们用得上。” 温九倾对新领回来的‘小弟’十分信任,任由他自由出入天医堂,小弟孤舟表示受宠若惊! 孤舟拿着他的金算盘,去书房埋首账本奋战。 却在门口瞧见书房里有动静。 两只肉团子搬来椅子,踩在椅子上,踮着小脚丫子往上够。 奈何肉团子太小,书架太高,即使踩在椅子上,也够不着。 大宝:“还差一点,二宝你抱起我,我就能拿到了!” 二宝:“不抱!” 大宝:“为什么呀?我差一点就能拿到书了!你想不想看了?” 二宝:“你比我重,我抱不动你!” 大宝:“” 你还是我亲弟弟不? 明明我们就是一样重! 大宝眼珠子一转:“不然你让我踩一下,我踩着你的肩膀上,就能拿到医书了!” 二宝拒绝:“不行!我怕被你压死!” 大宝:“” 这弟弟一定不是亲生的! 孤舟倚在门框上噗嗤一笑,这两只肉团子可太有趣了。 两只头团子听到声音,挤在椅子上回头一看,大宝扒拉着书架,一副小大人的口气指使着孤舟道:“你过来!帮我个忙!” 新来的账房先生,娘亲新收的小弟,娘亲跟他们介绍过了。 孤舟饶有兴致的走过去,笑道:“肉团子想让我做什么?” 大宝:“谁是肉团子!你抱我起来,我要拿那本书!” 肉团子一边伸手要抱抱,一边指着书架上的医书。 孤舟其实大可不必抱他起来,伸手便能帮小家伙把医书拿下来。 但肉团子怪可爱的,孤舟一把将大宝抱了起来,让大宝自己去拿医书。 拿到医书,大宝在孤舟怀里往下看,跟二宝比划:“二宝你看,我拿到了!” 小家伙拍了拍孤舟的胳膊:“小叔叔你放我下去!” 叔叔前面多了一个‘小’ 孤舟笑道:“为什么是小叔叔?” 大宝:“因为你是我娘亲收的小弟呀!” 孤舟:“” 大宝:“你知道小弟是什么吗?需要我为你通俗的解释一下吗?” 孤舟:“” 他觉得大可不必解释。 二宝拿了大宝手上的医书,翻了两下,突然望着孤舟说:“小叔叔,我觉得你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第67章 你们娘亲有病 肉团子眼睛还挺尖。 孤舟面不改色:“没有,你们看得懂这书吗?” 小小年纪就看这些难懂的医书? 肉团子看得懂么? 二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只要识字就看得懂,怎么你看不懂吗?” 孤舟:“” 他觉得被这肉团子鄙视了是怎么回事? 大宝:“哎呀二宝你要理解他,娘亲不是说了吗,他只会算账和偷东西,不会别的,不是谁都像我们这么聪明的!” 孤舟:“” 好臭屁的肉团子哦! 但他就是觉得,怪可爱的! 孤舟心道,不过你们娘亲可说错了,我可不止会算账和偷东西。 两只肉团子手拉手,无视孤舟直接霸占了书桌的位置。 “你们两个小家伙要在这儿看书?” 两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挤在一起看书,孤舟上前瞧了瞧他们翻开的医书。 上面画的都是些罕见的草药。 果然难懂。 小小年纪能看懂这书,确实聪明。 大宝:“这里是书房,我们不在这儿看去哪看?” 孤舟:“” 感觉又被鄙视了。 他摇头一笑:“你们看这书做什么?” 二宝:“给娘亲治病。” 孤舟一愣:“你们娘亲有病?” 大宝:“你才有病呢!” 孤舟:“” 他这是又被鄙视了? “我是说,你们娘亲身子不好吗?” 孤舟强行解释。 两只肉团子不说话,不太想搭理他。 孤舟瞄了眼两只小脑袋,微微挑眉道:“我这里有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不少罕见的药草,既然你们不想知道,那就算了” 果然,大宝一听,立马抬起小脑袋:“那你有玄火莲吗?!” 孤舟一顿,这个还真有。 二宝:“有白雾草吗?!” 这个没有。 白雾草一般生长在极阴森之地,湿寒之气越重,越有利于白雾草的生长。 孤舟微微眯起眸子:“玄火莲和白雾草都是十分罕见的药材,你们要这些干什么?” 大宝撇撇嘴:“不想告诉你。” 二宝:“娘亲需要这两味药材治病。” 大宝:“” 好想捂住二宝的嘴哦。 这两味药材都是解毒的奇药,温九倾需要这两味药,莫非同他一样,体内有毒? 难怪此前同他抢玄火并蒂莲。 孤舟面色稍显凝重,真正的玄火莲已经到他手里了,太子府的是假的,若温九倾再去偷 “哥哥!” 小宝扑腾扑腾的跑来,挤在大宝二宝中间:“蝴蝶飞到树上去了,小宝抓不着,你们帮小宝去抓蝴蝶呀!” 大宝:“你再抓它,它就要死了!” 二宝:“喜欢蝴蝶,就应该放它自由。” 孤舟:“” 肉团子意境挺高啊。 “小宝不嘛!小宝想要抓蝴蝶!蝴蝶不会死的,死了娘亲也能救活呀!” 小宝扯着两个哥哥的衣袖撒娇,要抓蝴蝶。 大宝教她:“死了是救不活的!” 都说娘亲能医死人,肉白骨,都是瞎说! 人死了哪能医活? 蝴蝶死了也救不活呀! 孤舟轻笑:“小宝贝,叔叔带你去抓蝴蝶?” 赤血蝶哪有那么容易死。 不过温九倾倒挺有本事,将赤血蝶身上的毒性去了。 小宝:“你为什么叫我小宝贝?只有娘亲才能叫我小宝贝!” 孤舟蹲下身,幽深的眸子溢出他想象不到的疼爱:“叔叔就是听你娘亲这么叫你,才这么叫你的呀,小宝贝不喜欢吗?” 小宝奶嘟嘟的,想了会儿笑咯咯说:“叔叔你长得好看,小宝喜欢!” 大宝二宝无奈的摇头叹气。 他们严重怀疑,将来小宝长大了,是不是只要长得好看的人,都能轻易拐跑她! 温九倾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孤舟和三个宝宝打成一片。 她有些意想不通。 孤舟才来几天,就降服她的三个宝宝了? 入夜。 严鹤混着黑夜溜进天医堂。 他觉得主子呆在天医堂,他轻功都变好了! “主子,您找我?” 乍一看主子顶着玉面狐狸的脸,感觉怪怪的。 秦北舟埋头在账本堆后面,手指不停的拨弄算盘,啪啪作响。 头也不抬的说:“你去打探打探,哪里有白雾草。” 严鹤一愣:“主子打听白雾草做什么?” 拨算盘的声音停了一下,秦北舟抬起头:“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问题?” 严鹤:“” 所以主子找他来,就是让他去打听哪里有白雾草? 瞧着主子一副‘算账都不会,本王要你何用’的眼色,严鹤默默地不敢吭声:“是,属下回去后立即去打探!” “府中有何动静?” 秦北舟低下头,算盘声音继续响。 严鹤心道,主子还真认认真真的给温九倾对账啊! 表面肃敬道:“回主子,昨夜有批刺客潜入王府,属下和狐狸都解决了,没留活口。” 果然一放出主子要回来的消息,有些人便迫不及待想来查探虚实。 “嗯。”秦北舟淡淡的应了一声。 埋着头不说话了。 好半天只有手指拨弄算盘的声响。 主子没开口,严鹤走也不是,只能默默地杵在边上。 内心默道:除了在军营中排兵布阵的时候,从未见主子如此认真过。 等秦北舟抬起头的时候,微眯着眸子,嗓音凛冽道:“你怎么还这儿?想留下来帮本王对账?” 严鹤:“属下立马就走!” 脚底抹油,立马就溜了。 温九倾没想到,她还能收到温繁星的礼物。 当于叔拿着礼盒来给她,说是温家四小姐叫人送来的,温九倾玩味的挑起眉头:“温繁星给我送礼?稀罕了,打开看看是什么?” 于叔应了一声,正要打开礼盒,赵玉谏过来了,抬了抬眉眼道:“这是什么?” “温繁星送的礼。”温九倾挑眉一笑。 “温繁星?你见过她了?”赵玉谏微微蹙眉。 “见过了,慕子铭还让我给她治脸呢。”温九倾不以为意的说。 “听闻太子很看重她,阿倾,你想要玄火莲,或许可以从温繁星入手。” 赵玉谏沉思道。 “不瞒你说,我也正有此意。” 她也想看看,慕子铭究竟有多看重温繁星。 于叔将礼盒打开一瞧:“嚯,都是些好东西呢,东家你瞧。” 冬虫夏草,人参鹿茸,蛇胆灵芝,都是些上好的补品和药品。 温九倾眉间轻佻,嘲弄道:“看来太子殿下对我那四妹妹确实不错” 第68章 这人绝对是脑子有毛病 都是些好东西呢。 冬虫夏草,人参鹿茸,蛇胆灵芝,上好的补品和药品。 温九倾眉间轻佻:“看来太子殿下对我那四妹妹确实不错。” 这些补品,应该都是慕子铭给温繁星的,温繁星转而送给她做个人情。 温繁星确实十分‘通情达理’ “听闻温繁星的脸为救太子而伤的极重,阿倾,你可有把握?” 确实伤的重,一条狰狞的疤痕像鸿沟一样开在温繁星脸上。 换作别的女子,只怕不自闭也早抑郁了。 温繁星却能靠着那道疤走进慕子铭心尖上,单是这份睿智,便是一般女子所不及的。 温九倾看过温繁星的脸上的疤,她眸色不明的笑了笑:“只要人没死,哪有我没把握的事儿?” 温繁星脸上的疤可是很有趣呢。 她这话说的相当自信,调笑中带着一丝狂妄,赵玉谏摇头笑笑,就是这样的阿倾才叫人移不开眼。 身后一道冷冽的目光像是要刺穿他,赵玉谏回头,便见孤舟一脸冷漠的瞅着他。 那幽冷的眼神中带着他看不懂的敌意。 赵玉谏微微蹙眉,等他再想看清楚的时候,孤舟已经收回了目光。 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人家根本就没看他。 温九倾觉得她捡回来的这个账房先生有些过分。 一到她要出门的时候,必然被拦住。 “你要去哪儿?” 孤舟一只长臂挡在门框上,目光幽深的看着她。 温九倾拧眉,她觉得她有必要强调一下他的身份! “孤舟,你要搞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账房先生,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过问。” 温九倾语气清冽,面色淡漠的看着他。 “你说让我不要辜负你,我只是不放心你。” 他说的理所当然。 温九倾抿唇,她说让他不要辜负她,只是不要辜负她的信任。 是威胁,你懂? 怎么到了他嘴里就变得怪怪的呢? 还有,不要辜负她,和不放心她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温九倾提醒他:“你见过哪个老板出门还要跟下属报备行程的吗?” 这人怕是拎不清自己的位置? 她带他回来,只是缺个账房先生罢了。 哪有老板每次出门,都被下属拦着门报备行程的? “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孤舟面色平淡,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温九倾就纳闷儿了:“不是,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的命都交到你手里了,我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出门吗?” “” 不是,这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吗? 这人的脑回路是不是不正常? 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温九倾很有一股鸡同鸭讲的感觉。 而且,为什么听他讲话,温九倾总感觉怪异。 温九倾顿时就脸色不太好了:“我捡你回来,不是让你给我添堵的,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旁的事,不该你管的别多管,你说你内力全无又仇家遍地,跟我出门干什么?别给我惹事,老实在天医堂呆着!” 孤舟沉默了许久,眸色深不见底,眼睛里的光泽浓的像墨一样,温九倾从没见过这样如漩涡般吸引人的眼神。 好似星辰大海汇聚出的漩涡,幽深又璀璨。 温九倾有一瞬间的失神。 “原来你是在担心我。” 孤舟轻然的嗓音拉回了她的心神,温九倾微微拧眉,她刚刚是被‘美色’迷惑了吗?! 他声音含笑:“九老板你放心,我虽仇家遍地,但见过我真容的却没几个,带我出门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九儿’两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幸好他及时收住了。 否则恐怕就暴露了。 她这么聪明,唤她九儿,定会被她识破。 孤舟忽然想到唤她九儿,缠着她教他拼装抢械,她暴跳如雷却又奈何不得他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 温九倾嘴角一抽:“” 所以他究竟是在高兴些什么? 温九倾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人绝对是脑子有毛病。 还有,她什么时候担心他了? 温九倾很不理解他都在脑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玉面书生在外界好歹也算是小有名气,怎么本尊是这么个德性? “你刚才叫我什么?”温九倾抿唇问。 “老板,你不喜欢?不然我叫你别的?” 孤舟挑眉含笑:“叫什么好呢?不如就叫” “闭嘴!”温九倾条件反射的呵止他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 ‘九儿’什么的,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她不想再听见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孤舟眸子里的笑意愈发明显了:“老板带我出门,不会给你丢人的。” 温九倾:“” 我现在就觉得挺丢人。 捡回来一个打工仔还是个脑子有毛病的。 最后温九倾心想,大约是她没有带尾巴出门的习惯。 一路上孤舟脸上的笑意都没消停过。 直到抵达太子府门口,孤舟的脸立马变成了臭豆腐。 温九倾眼尾扫他一眼:“怎么?你和太子有仇?” 玉面书生说得好听点是个神偷,说难听了就是个贼! 这家伙该不会也光顾过太子府? 所以进太子府紧张? 孤舟面色淡漠:“若我说我与太子有仇,你能不进去吗?” 温九倾:“不能。” 孤舟:“” 玄火莲没到手,再说她还答应了慕子铭要给温繁星看诊呢。 孤舟忍了又忍:“若你只是想赚太子的银子,我给你,以后你便不要再来此处。” 他一副我不喜欢你来太子府的口气。 “为什么?” “我不喜欢。” 孤舟很直白的回答。 反倒是叫温九倾无话可说。 她嘴角一抽,心想我大概是跟古人相处久了,脑回路也被影响了。 她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你不喜欢关我什么事? “银子要自己赚才有成就感。”温九倾淡淡的瞥他一眼:“你要不想来,可以回去。” 虽然我爱钱,但我也是有原则的! 不是谁给我银子,我都来者不拒的 嗯,温九倾在内心小声的嘀咕。 僵持不下,最后,孤舟一脸阴沉的跟她进了太子府 第69章 两个男人眼波流转,成何体统 不知道是为了显示郑重,还是为了彰显慕子铭对温繁星的看重,慕子铭特地请她到太子府为温繁星看诊。 温九倾倒无所谓,在哪里看诊不是看,玄火莲还在太子府,温九倾突然把目光放在了她身边的跟班身上。 以一种十分玩味又神奇的目光扫视着孤舟。 这家伙号称玉面神偷,据说没有他偷不来的东西。 不知道让他去拿玄火莲,能有几成把握? 孤舟忽然冲她眨眨眼,眸中带笑,仿佛宠溺而无声的问:瞧着我做什么?我好看吗? 温九倾:“” 这人挤眉弄眼的是几个意思? 那戏谑又暧昧的表情怎么那么欠得慌呢? 这两人偷偷交换眼神,当慕子铭和温繁星是空气吗? 慕子铭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孤舟:“温公子今日怎么还带小厮了?以前也没见你身边有带人的习惯。” 两个男人眼波流转,成何体统? 慕子铭面露不悦的瞧着孤舟。 温九倾听他这话,挑眉道:“他不是小厮,是我的药童,怎么我带个药童很奇怪吗?” 慕子铭:“” 她这是在怼他? 为了一个药童怼他? 太子殿下脸色很不好看。 孤舟脸上的笑意更甚,九儿果然有趣。 温九倾浑然不觉自己双标,刚还在心里默默地想,她不习惯带尾巴出门。 可听见慕子铭说孤舟,她立马就无意识的怼了回去。 气氛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温繁星适时的开口缓和气氛道:“此前没来得及问,圣手也姓温?” 温九倾闻言微微挑眉:“恰巧与温小姐同姓罢了。” 孤舟瞧着她眼中掠过的清冷,想起严鹤查到的,温家是如何对她的,他眸色暗了暗,忽而生出一种想将温家人都丢下悬崖瀑布的心理! “那可真是有缘呢。”温繁星笑道。 温九倾也笑:“是很有缘。” 四妹妹,我们缘分不浅呢。 给温繁星看诊开药之后,温九倾起身告辞。 慕子铭叫住他:“温公子可想好了要什么?” 本殿的承诺,价值万金。 慕子铭语气高傲。 总觉得要赏赐温九倾点什么,才不愧他太子殿下的身份。 温九倾眯眼看他,不得不承认,慕子铭身体痊愈之后,越发的丰神俊朗,一身黄明蟒袍贵气十足,难怪原身温九倾被他迷的要死要活的。 她不过多看了慕子铭两眼,却没瞧见她带的尾巴脸色一沉。 眸光阴沉的在她和慕子铭之间横扫,好似还发生一声冷嗤。 温九倾眼尾瞄他一眼,这人什么毛病? 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 莫名其妙就变脸? 来大姨妈了? 她对慕子铭露出个敷衍的笑意:“我要什么,殿下便会给我什么吗?” “那是自然。”慕子铭淡然的口吻透着得意。 温九倾:“听闻太子殿下有许多珍稀的药材,不如投其所好赠我一些?” 口气倒是不小。 慕子铭眯眼看她:“珍稀药材本殿确实不少,你想要什么?” 温九倾目光清亮的瞧了眼温繁星,大言不惭的说:“温小姐的脸是旧伤,想要消除陈年疤痕,最好有生肌活肉的奇药” 温繁星摸了摸脸,眼神黯然伤神。 慕子铭则等着她的下文。 终于忍不住还是要开口了吗? 温九倾没让他失望:“听闻太子殿下有珍藏的玄火莲?此药有祛寒逐火,活血生肌之效,太子殿下若舍得,不如将玄火莲送与我?” “玄火莲,你口气不小。”慕子铭沉声看她。 “不是太子殿下问我想要什么的吗?” 温九倾丝毫不惧。 坦坦荡荡。 试探她还没完了? 既然你一再追问,那我就索性说了呗。 反正你也没当场抓个正着。 能把我怎么着? 温九倾满不在乎的与慕子铭对视,谁知慕子铭忽然笑了,语气有些失望的说:“若你能早些说,或许本殿会答应你,可惜太迟了。” 温九倾挑眉,很配合的问:“太迟了的意思是?” “玄火莲,已经被本殿入药服用了。” 慕子铭轻声道。 温九倾眼角一跳,微微眯起眸子,两秒后勾唇一笑:“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她语气平淡,脸上没瞧出有什么惋惜的神色。 还以为你有多看重温繁星呢,也不过如此嘛。 到底是舍不得将玄火莲拿出来。 慕子铭则想的是,他果然是为了玄火莲而来。 接二连三闯宝库的人果真是他! 亏他还曾信任过他! 慕子铭嘴角噙着冷笑,眼睛里涨出怒气。 据他所知,想要玄火莲的只有一人。 定北王。 秦北舟身中寒毒,鲜为外人所知,但他和父皇却是知道的。 所以父皇将玄火莲交予他保管,秦北舟若想要玄火莲解毒,必然会擅闯太子府。 他若敢来,等着他的便是刺杀太子的罪名。 介时父皇便可趁机卸了秦北舟的兵权。 唯一没料到的,是边关突然告急,秦北舟出征漠北,一去就是四年。 玄火莲便在他府上搁置了四年。 如今秦北舟班师回朝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那株玄火莲又重新起作用了。 可他没料到,天医圣手竟会是秦北舟的人? 难怪查不到他的背景来历,想来也只有定北王有此实力,将一个人的背景抹的干干净净。 放眼皇城,也只有定北王有此势力,能将天医堂护的水泄不通。 即便是世家,也不敢这么跟他对着干。 也难怪天医堂敢这么嚣张,张口便要温家一半家产做诊金,原来背后是有定北王撑腰。 越想,慕子铭的脸色便越黑,冷沉的盯着温九倾。 像是要将他盯出两个窟窿来。 温九倾皱眉,看着慕子铭的脸跟个硅胶球一样,不捏它也变形,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你说你把玄火莲吃了,我也没说什么啊。 慕子铭顶着一张‘你欠我五百万’的臭脸给谁看? 故意试探她的是他。 最后气的升天的也是他。 古人的脑子都这么奇奇怪怪的吗? 给慕子铭做手术的时候真应该顺便给他做个开颅手术,看看他脑子里长出了什么蛆形? 第70章 介意我打开你的头盖骨看看吗 温繁星看看慕子铭,又看看温九倾,她能感觉到气氛怪怪的。 隐约有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天医圣手不是太子殿下的恩人吗? 温繁星心想。 她微微皱眉,放柔了声音从中周旋道:“圣手不必为难,若我的脸当真无法痊愈,殿下和我都不会怪圣手的。” 温九倾闻言笑笑,意味深长的看她:“温小姐如此善解人意,令人欣慰,不过我既答应了,便不会食言,毕竟我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呀。” “” 温繁星一时竟觉无言以对。 “说完了吗?说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尾巴药童不耐烦的开口。 慕子铭冷冷的瞥了眼孤舟,这里岂有你一个药童开口的份儿? 天医堂的人果真一点规矩都没有! 然而,孤舟当他是个屁,瞅他一眼都嫌味道难闻。 简直比太子殿下更冷傲,不耐烦的神情瞧着比温九倾更猖狂。 温九倾临走前,似笑非笑的说了句:“温小姐想要什么时候治脸,我随时恭候。” 面纱下,温繁星脸色一变,面色凝重的没说话。 从太子府出来,尾巴就一脸不高兴。 “你想要玄火莲,你中了毒?” 他嗓音冷冽,语气笃定。 温九倾眸光清冽的眯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大宝他们告诉我的。” 他面不改色道。 温九倾默然。 她的三个宝宝连这都告诉他了? 宝贝们跟这人才认识几天啊? 温九倾不由得谨慎的打量着他。 孤舟一笑:“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我好看?” 温九倾:“” 玉面书生嘴真欠! “太子方才说,玄火莲被他吃了,你信吗?” 孤舟意味不明的看她。 温九倾嗤笑:“他那肾病已经被我治好了,再吃玄火莲就是找死。” 说什么吃了的鬼话,她信才有鬼。 古人的智商都这么堪忧的吗? 温九倾瞟了眼孤舟的脑门儿,想着也许真应该做个开颅手术研究研究。 说不定还能为人类医学做点贡献。 孤舟侧目瞧她,觉得自己头盖骨有点凉飕飕的是怎么回事? “你这么瞧着我,我会多想。” 他压低了嗓音,低沉沙哑中透着诱人的性感,嘴角噙笑,像是在温九倾耳旁吹了口气。 温九倾眼角微抽:“你最好别多想,不然我会想看看你的脑结构。” 难怪他叫玉面狐狸,这人真像个男狐狸! 蛊惑人心。 “你非玄火莲不可吗?”孤舟忽而问。 温九倾并未理解他此问的深意,反而不以为意的答:“不是我非玄火莲不可,你也是。” 寒毒,非玄火莲入药不得解。 所以是我们非玄火莲不可。 孤舟默然片刻,温九倾没注意到他眼底的暗沉,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告诉她,我给你玄火莲,你别再去见慕子铭了! 毕竟四年前,她差点就嫁给慕子铭。 给慕子铭治病,博得他的好感,又在他面前刷存在感,莫非是想另辟蹊径,让慕子铭注意到她? 果真是想与慕子铭再续前缘? 太子妃的位置,当真这般吸引人吗? 连温九倾也想要? 孤舟的眸色由暗沉变得冷沉,罢了,她想与谁再续前缘,与本王何干? 只是为何胸口这么闷呢? 闷的发堵,像是有人搬了块大石头堵在他心口上。 温九倾刚见识了慕子铭像硅胶球一样变脸,这会儿身边这只男狐狸也开始给她表演阴晴不定的变脸术? “孤舟,我们商量商量,为了你我的小命,晚上你跟我去趟太子府呗?” 男狐狸没反应。 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九倾戳了他一下:“跟你说话呢,发什么楞啊?你意下如何?” 孤舟忽然停下来问她:“你想当太子妃?” 温九倾一愣:“什么?” “你为太子医病,施恩于太子,莫不是为了太子妃之位?” 孤舟特别高深莫测的看着她。 她要敢说是,他就 他就 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但他鄙视她! 目光短浅没见识的女人! 温九倾勾唇一笑,拿出手术刀在指尖转了两圈:“介意我打开你的头盖骨看看吗?” 看看你丫脑壳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鸟屎,才能有这么奇奇怪怪的脑回路? 孤舟:“” 她笑容明媚,孤舟顿觉头盖骨拔凉拔凉的。 温九倾的笑=你想死? 听她的意思,是对太子妃之位无意了? 就说嘛,区区一个太子妃的位置,哪有那么吸引人? 温九倾断不会这般没见识。 孤舟嘴角微微上扬:“你若只是想给大宝他们找个爹,太子未必是好人选,不妨看看身边的人。” 堵在他心口上的大石头顿时消散了。 温九倾挑眉看他:“你说赵玉谏?” 消失的巨石瞬间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回胸口。 压垮了孤舟嘴角勾起的弦月笑。 赵玉谏,赵玉谏,你眼里只有赵玉谏? 本王一个大活人在你边上,怎么入不了你的眼?! 胸口堵的大石头像是被他从喉咙吞下去的,堵的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吞咽巨石般的咽下一口气,温九倾又说:“我没想给大宝他们找个爹,父亲能给他们的,我也能给!我能比父亲给的更多!” 她这话说的坚定。 孤舟顿了顿,忽而从胸口漫出密密麻麻的酸胀。 他见过她既当爹又当娘的样子,一个人带大三个孩子,很不容易? 她给三个孩子的每一样都是最好的。 正如她所说,父亲能给孩子们的,她都能给。 所以三个孩子不需要父亲。 可他这心里就觉得酸麻酸麻的,孤舟定了定心神,面上不露情绪道:“难道你要让三个孩子一辈子没有父亲?” 虽然她说的都对,仅凭她自己,就能让三个肉团子过的很好。 但不知怎么的,这心里就是有口气顺不下去。 有点不甘心啊。 温九倾不耐烦的看他:“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虽然我留你在天医堂,但没允许你可以揣摩老板的私事,我方才跟你说的,你考虑的如何?” 她最近脾气真是变好了很多。 居然有耐心跟他废话这么多。 孤舟一顿:“考虑什么?” “” 合着这男狐狸压根儿没听她说话呗? 第71章 定北王可能眼神不太好 温九倾目光清冽的瞧他:“跟我去趟太子府,发挥你的特长。” 孤舟:“我拒绝。” 温九倾:“” 这拒绝的都不带犹豫一下的。 不单单是我需要玄火莲解毒,你丫也需要。 拒绝的这么果断又干脆,你丫不想解寒毒了? “为什么?”温九倾好脾气的哼声问:“寒毒不想解了?不想救自己小命了?” 孤舟淡淡的瞥她一眼:“我内力全无,去了也是拖你后退。” 温九倾:“” 感觉智商受到了碾压。 忘了这厮如今内力全失了。 孤舟看她的眼神儿,感觉她智商不够用:“而且太子已然试探出你想要玄火莲,此刻定会对你严加防范,你此时去,便是羊入虎口。” 温九倾:“” 羊入虎口? 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形容词? 这厮号称玉面书生,究竟读过书没有? 羊入虎口是这么用的吗? 她长的像羊吗? 温九倾泄气了:“那你说怎么办?” “从长计议。” “” 你丫说了等于没说。 “听说了吗?定北王要回来了!” “这还能没听说?我前两日便听说了,定北王已率大军班师回朝!不出三个月,便能回皇城!” “定北王平定漠北,打的漠北蛮人不敢再犯我朝边境,乃我朝当之无愧的战神!” “真想一睹定北王的英姿与战容!” “” 温九倾和孤舟沿途路上都听见有人议论。 战容,那是什么容? 温九倾轻声嗤笑,听闻定北王三个字,让她眉心微挑。 温月初的靠山要回来了。 “你笑什么?”从听到有人议论定北王开始,孤舟就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他淡然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得意:“百姓人人都敬仰定北王,奉定北王为战神,怎么到了你这儿,你对定北王如此不屑一顾?” “那倒没有。”温九倾实话实说:“保家卫国,平定边疆,让百姓过上丰衣足食好日子的人,是值得敬仰的。” “那你方才笑什么?”孤舟心情极好的挑眉问。 难得听她夸自己两句。 方才笑的可不像是敬仰他。 温九倾勾唇,玩味的说:“我只是觉得,定北王可能眼神不太好,居然会看上温月初做他的王妃,我倒有些好奇,定北王是何许战容也?” 她把自己逗笑了,孤舟脸却黑了。 “你怎知定北王会娶温月初做王妃?!”他脸色不好的问。 温九倾挑眉:“你听。” 街边有人‘很配合’的说起:“那温家小姐苦等四年,如今定北王班师回朝,温小姐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往后就是人人称羡的定比王妃咯!” 孤舟:“” 脸色更不好了。 流言!都是流言! 必须要让严鹤遏制这些人谣传! 都传的他非温月初不可了! 温九倾嘴角带笑,只是那笑容中透着不屑,孤舟沉着脸:“我觉得定北王未必眼瞎!他能平定漠北,扩展疆土,岂会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他这话说的相当的不服气。 “定北王如何与你何干?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温九倾拿眼角瞥了他一眼。 替定北王辩解什么? 打抱不平啊? 孤舟沉下一口气,同样拿眼尾看她:“没什么,方才不是你说,定北王是值得敬仰的吗?可我瞧着这些人也没少诋毁他们口中令人敬佩的战神!” 这话还带着火气呢。 温九倾笑笑:“你管的还挺宽。” 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而已,倒也谈不上诋毁二字。 八卦到哪都不缺。 何况是定北王这样的人物。 望着她浑不在意,只当听听而已的侧影,孤舟吐出了好大一口气。 他真是越来越不淡定了。 四年前他出征在即,却遭人暗算,在青楼遇到温月初。 交代严鹤安顿好温月初,待他查清楚后再给温家一个交代。 谁知温家便放出消息,说他要娶温月初! 一路上都在听着百姓津津乐道,说他和温月初如何般配,天赐良缘,孤舟带着一脸‘我很不爽,别来惹我’的阴沉,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阴恻恻的跟在温九倾后边。 温九倾跟带了个‘仇人’在身边似的,要不是知道她带的是个跟班,她都怀疑对方分分钟会要她小命! 太子府。 慕子铭将温繁星打发走,越想越不对劲儿,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疯狂滋长。 “孙盟。”慕子铭沉声开口。 “卑职在。”孙盟进门颔首道。 “你去查查温倾与定北王。” 只要一想到天医堂背后的人是秦北舟,慕子铭就有些坐立难安的烦躁。 孙盟闻言,揣测道:“殿下是怀疑,天医圣手是定北王的人?” 太子殿下皱起眉头。 温倾有些本事,若是天医堂能为他所用,于他自是大有裨益。 可温倾若是秦北舟的人,冲着玄火莲来的,甚至替他治病都只是计谋的话,慕子铭便怀疑他是否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 他轻轻伸手,捂在自己腹部。 温倾若想对他不利,给他治病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可他又为何没下手? 孙盟看着太子犹疑的神色,低声道:“殿下,卑职觉得,天医圣手不像是定北王的人。” 慕子铭眼神微闪:“何以见得?” “殿下您想,若他是定北王的人,为何会那般为难温小姐?” 孙盟分析道。 这个温小姐,指的是温月初。 慕子铭瞬间就懂了孙盟的意思。 “天医堂为温月初医治,不仅轮番羞辱了温尚天及其夫人,还要了温家一半家产做诊金,温倾若是定北王的人,岂会那般对温家?” 温月初是秦北舟内定的王妃,此事众所皆知。 温倾若真是定北王的人,没道理会这般对温家。 便是做戏,也太过了些,没必要做到这个份儿上。 慕子铭心里觉得孙盟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又不想否认他的怀疑是错的:“温月初既是内定的定北王妃,温家的银子到了定北王手里还不跟在自家一样?说不准定北王拿了这笔钱另有用途,天医堂只是替他掩人耳目罢了!” 第72章 太子殿下犯癔症了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孙盟顿时接不上话。 心想说,那也不必这么折腾啊? 天医堂讹诈温家家产在先,温家找人去天医堂闹事在后。 若真是自己人,暗度陈仓不比引人注目来得好吗? 慕子铭大概也觉得自己怀疑过头了,兴许真的是他想多了,温倾是医者,想要玄火莲这样的珍稀药材也说的过去。 但太子殿下是不会承认自己想错了,他面色威仪的转移话题道:“让你找的人找着了吗?” 孙盟一愣,然后说:“回殿下,卑职仔细查问过,府上并无殿下所说之人” “本殿亲眼所见,怎会没有?”慕子铭侧目瞧他:“你是说本殿犯了癔症?看错了?” 孙盟低着头不说话,但默认就是这意思。 殿下可能真犯癔症了。 要他找个侍女,外貌体型特征,姓甚名谁一律没有,这让他怎么找? “她穿着府里的侍女服,本殿断不会看错。” 慕子铭很确定的说。 只是他那日只依稀看到个轮廓,没看清脸,不好确定她长什么样。 但慕子铭想起那模糊不清的身影和侧脸,便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窒息感。 总感觉想要抓住点什么? 孙盟更加为难了:“殿下,府里的侍女都穿着侍女服” 叫他怎么找? 太子殿下臭着一张脸。 孙盟解释说:“卑职已将那日来殿下院子里伺候的人带来给殿下瞧过,名叫春桃,可殿下说不是她,除她之外,卑职没查问到其他人出入过殿下的院子。” “本殿要你何用!”慕子铭冷着脸训斥。 孙盟人高马大的表示委屈 “将府里的人都带来,本殿自己找!” 温繁星回到温家,江氏便叫人来送温暖。 “小姐,这是夫人刚送来的胭脂,成色比我们之前用的好上许多,说是用最娇嫩的花蕊做成的,夫人如今也疼爱小姐了。” 贴身丫鬟红叶捧着胭脂,笑容满面的拿来跟温繁星说。 温繁星瞧了眼娇嫩的胭脂颜色,淡淡一笑,嘲讽道:“以往都是大姐姐挑剩下的才给我,母亲这是看我有望翻身,对我另眼相待了,收起来。” 即便她不得母亲疼爱,她也能靠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 温繁星坐在铜镜前,镜子里的人皮肤白皙,美目含情,眼如秋波,美中带媚的一张脸,可却因一道狰狞丑陋的疤破坏了所有的美感。 想要真正的翻身,便不能再带着这条疤了。 随后侍奉的丫鬟端来一碗药:“小姐,药熬好了,小姐趁热喝。” 温繁星从镜子里淡淡的看一眼:“放下。” 丫鬟搁在桌子上,等人退了出去,温繁星便对身边的红叶使眼色:“将药倒了。” “是。”红叶将药倒在了一株兰花盆里。 “小姐,您真要让天医圣手给您治脸吗?” 万一被人看出 “如今太子殿下的身子痊愈,我也没必要继续毁容了。”温繁星淡淡的说。 殿下病了这大半年,她都快放弃希望了。 她虽想嫁太子,但却并不想嫁一个病夫。 如今太子痊愈,若她再毁容下去,岂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太子殿下要亲自找人,孙盟便召集府中所有的丫鬟侍女,到太子殿下的院子里,所有人排排站,等殿下亲自认人。 慕子铭负手而立,一排排的看过去,一个一个辨认,搞得丫鬟侍女们局促不安,一个个诚惶诚恐的。 太子殿下皱眉:“府上下人这么多吗?” 孙盟解释:“殿下,这只是侍女,不算侍卫和家奴。” 因为殿下说要找的人是侍女,所以只叫了女子来。 慕子铭抿唇,人确实有点多 找了一圈,也没有他要找的人。 太子殿下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人都在这儿吗?” 孙盟点头,都在这儿了。 除非殿下要找的不是侍女,是家丁小厮那就有可能不在这儿。 慕子铭摇头,没有他要找的人。 孙盟内心:殿下极有可能是犯癔症了! 春桃有些不安,殿下要找一个女子总觉得她想到点什么。 但又不敢说。 春桃咬着唇,脸色纠结的低着头,谨记祸从口出,还是不说为妙! 却不想入夜就被叫到了太子殿下的房中。 春桃心惊肉跳,紧张的抠脚,没到太子殿下跟前就腿软的吓跪了。 “这么怕本殿?” 慕子铭轻然的声音响在头顶,春桃抬起头,目光惊颤:“殿,殿下” “知道本殿为什么叫你来么?” 慕子铭轻声问。 春桃发颤摇头:“奴婢不知道” “春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殿?” “奴婢” “你想好了再回答。” “奴婢”春桃吓得险些咬到自己舌头,面对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她终究扛不住,胆战心惊的磕头道:“奴婢有罪,请太子殿下饶恕奴婢” “抬起头来看着本殿,说说你何罪之有?”慕子铭勾唇道。 今日找人的时候,一眼就瞧出这丫鬟不对劲。 春桃不敢隐瞒,哆哆嗦嗦的将她撞到天医圣手,弄脏的天医圣手衣裳的事说了。 太子殿下要找人,春桃就惶惶不安的想到了天医圣手。 那日她太紧张,太着急,拿自己的衣裳给天医圣手更换。 事后才猛地想到,天医圣手是男子,她却拿了女儿家的衣裳给他! 还是侍女服! 这几日春桃过的提心吊胆,总怕唐突得罪了天医圣手,叫太子殿下知道,将她赶出府去! 慕子铭听的整个人都愣住了。 “求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冲撞圣手的,奴婢绝无冒犯圣手之意请殿下饶过奴婢” 春桃不安的磕头求情。 慕子铭好似半天回不过神来,怔怔道:“怎会是他” “殿下”孙盟也有些呆愣无语,实难想象天医圣手一个男子穿侍女服到处晃悠 慕子铭面色凝重的摆手:“你下去。” 春桃反应过来是说自己,殿下没怪罪她,也没说要赶她出府,连忙退下了。 慕子铭回想起那日匆匆一眼的粉衣身影,又想到温倾总是戴着面具的脸。 身形相似,气质相似,难怪他觉得眼熟! 原来是他! 第73章 我和孩子需要你的保护..... 他是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 太子殿下面色阴沉,深觉自己被人耍了! 严鹤轻车熟路的溜进天医堂,一来便见主子在账本堆里埋首苦战。 心道:主子还真把自己当账房先生了! “主子,白雾草有消息了。”严鹤低声道。 拨算盘的声音停了一下,秦北舟抬起头来:“在哪?” “城外三十里鬼林。” 乱葬岗? 秦北舟微微拧眉,乱葬岗终年阴暗潮湿,阴气甚重,倒也适合白雾草生长。 严鹤偷偷瞄了眼主子的神色,轻声说:“主子,是狐狸给的消息,他曾打探过” 心想,作为兄弟,他也只能帮狐狸到这儿了。 狐狸听说主子让他找白雾草,便说他知道,顺便让他在主子面前美言几句。 免得主子扒他的皮。 秦北舟淡淡的“嗯”了一声,低下头算盘又开始了。 “主子,你内力可恢复了?” 秦北舟顿了顿:“恢复了两三成。” 严鹤松了口气,主子内力逐渐恢复,便不用担心主子的安危了。 严鹤见主子没什么要交代的,便说:“主子若无事,属下便先告退了。” 秦北舟埋首账本没吭声,严鹤以为主子默许,默默开溜。 “严鹤。” 属下这个心啊!一放一提的,主子您能不能不要突然这么叫我 严鹤默默低头,目光像避鬼一样避开那些账本儿:“主子还有何吩咐?” 可千万别叫他算账 “外头有些本王的流言,你可知道?”秦北舟幽幽道。 声音幽冷,目光带刺,结论:主子心情不太好。 严鹤试探着秦北舟的脸色说:“不是主子让放出风去的吗?” 现在都知道主子将要班师回朝。 只待陆二少他们率军回来,主子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归位。 咋个主子不太高兴? 秦北舟幽幽抬眸:“本王说的是温月初,本王何时说过要娶她?” 严鹤:“” 这个,让他咋说? 温月初都等了主子四年了。 当初也是主子说,待班师回朝,会给温家一个交代。 那温家自然以为温月初定北王妃的位置是板上钉钉的事。 散播的全皇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三岁孩童都知道温月初是主子内定的王妃。 这会儿主子说不会娶她? 如今外面流言满天飞,都说主子将要班师回朝,温月初守得云开见月明,苦等四年,痴心不改,就差编出一段佳话去茶楼里传唱了。 严鹤一脸为难:“主子的意思是” “流言蜚语,坏了本王的名声,想办法遏止。” “” 严鹤嘴角一抽,这流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也没见主子在意过。 属下秒变苦瓜脸:“主子,这个属下怕是没法遏止。” 全皇城都知道温月初是主子内定的王妃,怎么遏止? 除非主子不回来差不多。 现在流言已经发酵了,遏制不了 不然把全皇城的人都毒哑了?让大家闭嘴? 秦北舟眸光凛冽的扫他一眼:“本王让你想办法,否则养你何用?” 严鹤:“” 他好难。 这个果,可是主子自己种下的。 现在要连根拔起,不得伤筋动骨啊? “别再让本王听见那些闲言碎语,你可以滚了。” 再让那些流言蜚语发酵下去,他在温九倾心里的好印象都要败光了。 温九倾敬仰他,钦佩他,他得保持下去! “是”人生不易,严鹤叹气。 严鹤出了门,秦北舟忽然听见一声: “什么人?” 秦北舟立马弹起来,出门便见严鹤翻墙而去,温九倾要去追,被他一把拉住。 “别追。” 温九倾回头看他:“为什么?” 抓她干什么?有人擅闯天医堂,她得去看看! “我和孩子需要你的保护” “你呆在天医堂,不会有事。” 浑然没觉得‘我和孩子需要你的保护’,这话有什么不对劲儿。 温九倾叹了口气,这书生拉着她不松手:“罢了,追也追不上了。” 她回头瞧着他气定神闲的的脸:“这人可是冲着你来的?” 她几次察觉到有人擅闯天医堂,但都没抓到人。 孤舟面不改色的点头:“兴许是我得罪过的仇家,得知我在天医堂前来试探?” “试探?”温九倾眯眼瞧他:“你不是说,没人见过你的脸吗?” “” 翻出天医堂的严鹤靠在墙上拍着胸脯松了好大一口气,好险,差点就被温九倾揪住了。 得亏主子用美男计帮他挡住温九倾。 温九倾摆手:“算了,你早点休息。” “老板。” 夜深了,她要回去睡觉了,孤舟拦着她:“今夜有仇家试探,我一人住恐不太安全。” 温九倾眯起眸子:“你想如何?” 找两个人来保护你? “我跟老板同住,老板保护我和孩子。” 孤舟一脸‘我经过深思熟虑’的表情看她,幽深的眼眸瞪得大大的,那叫一个真挚无辜,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不要脸的话。 温九倾眼皮子跳的厉害:“你再说一遍?” 你丫找死呢? 难怪千百年来,古人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诚不欺我啊! 你丫一个大男人,比我高出一个头不止,是怎么说出‘你保护我和孩子’这种话的? 不觉得臊得慌吗? 你丫是孩子? 居然好意思说的出口?! “我如今内力全失,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横竖你也要保护三个孩子,多我一个不多,同住在一起,若再有人前来寻仇,也免得你分身乏术。” 孤舟理所应当的说。 温九倾:“” 就没这么无语过。 这男人脸皮是什么做的? 要脸不要?! 她什么时候说过会保护他? 她只说会保他小命,可没说要给他当保镖! 温九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三个孩子叫我娘,你也叫我娘么?” 我干嘛要跟保护我宝宝一样保护你? 孤舟嘴角一抽,大概也是没被人这么怼过。 他笑了笑道:“你若想听” “我不想听,也不想要你这么大的儿子!” 温九倾无情打断。 你丫还顺杆爬了! 这脸皮也可以糊城墙了。 温九倾要走,男人便拉着她不放。 “撒手!你想死吗?” “老板” “” 温九倾眼角都在抽搐。 这小白脸是在跟她撒娇么? 草了! 第74章 肉团子很不给面子的拆台 阿倾从不让人跟她同住,怎会让他搬进来? 孤舟立马气定神闲,含着得意的口吻道:“昨夜便搬进来了,老板说要保护我,我也就只好却之不恭了。” 赵玉谏:“” 刚起床开门的温九倾:“” 你丫还敢再不要脸一点吗? 脸不疼了是吗? 瞧见温九倾起来了,孤舟立马收起了嘚瑟,丝毫不介意在赵玉谏表现出‘变脸之快’,凑到温九倾面前勾唇一笑:“老板,昨晚睡得可好?” 温九倾冷冷的瞥他一眼,好什么好,被你烦了大半夜,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他一笑,扯的脸疼,嘶的捂住了嘴角。 瞧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温九倾没忍住轻笑一声,眼睛里晕开了丝丝笑意。 能博她一笑,与她同住,这顿揍挨的倒也值。 三个小萝卜头在温九倾背后冒出头来,异口同声道:“赵叔叔,小叔叔,早上好呀!” 赵玉谏这才笑了笑,只是目光依稀在孤舟和温九倾之间衡量。 大宝:“小叔叔,你脸疼吗?敢纠缠娘亲不怕死的,你是第一个!” 二宝:“娘亲是不是手下留情了?没断手也没断脚呀!” 小宝:“娘亲!书上说,打是情骂是爱,娘亲打小叔叔,是不是喜欢小叔叔呀!” 孤舟:“” 温九倾:“” 赵玉谏:“” 这是哪本书上说的?谁给小宝看的? 孤舟将小宝抱了起来,在她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还是小宝说话我爱听,不愧是你娘亲的贴心小棉袄。” 大宝二宝太皮了。 温九倾眼角微抽,我的贴心小棉袄关你什么事? 但小宝喜欢被孤舟抱着,温九倾也不好叫他把孩子放下来。 至于三个宝宝的话,就当童言无忌了。 刻意去在意,反而显得她跟孤舟有什么似的。 温九倾只当什么也没听到,看向赵玉谏道:“你清早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阿倾,我确实有事要与你说” “老板,既然你与赵公子有话要说,我带孩子们去洗漱用饭?” 孤舟故意打断赵玉谏。 温九倾没觉得有什么,赵玉谏却看出了他的挑衅和炫耀! 孤舟抱着小宝,蹲下身来看着大宝和二宝:“你们是想要我抱着去洗漱,还是要自己走着去?” 大宝趴他肩上:“你既想表现,我当然要给你这个机会呀!” 二宝挤他怀里:“有抱为何要走?” 小宝咯咯笑:“小叔叔鼻青脸肿也很好看哦!” 孤舟轻笑一声,将三个宝宝一并抱起:“人小鬼大。” 瞧着一大三小嬉笑的画面,温九倾眼睛里不自觉的溢出一缕温和的笑意。 赵玉谏见她目光柔和,眼神有些复杂:“阿倾,你与他认识不过一月不到,何以如此信任他?” 就连三个孩子,都格外喜爱孤舟。 温九倾随意笑笑:“你忘了咱们天医堂讲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他背叛我,我自会叫他付出代价。” 目前看来,这书生虽讨人厌了些,但并无二心,对大宝他们也很是照顾。 “说正事,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赵玉谏掩盖住眼中的失落,低声道:“三日后月圆之夜,白雾草便可采摘,阿倾,我随你同去。” 温九倾闻言,眼神一亮,但拒绝道:“不,你留在天医堂,我自己去即可。” “阿倾” “玉谏,我去采药,得将我三个宝贝的安危托付于你呀。” 孤舟领着三个宝宝在屋子里偷听,一大三小四颗脑袋扒在门框后面。 大宝:“小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娘亲?” 二宝:“想做我们爹爹,你还不够格!” 小宝:“小叔叔,我娘亲最喜欢我撒娇了,小叔叔跟娘亲撒娇,娘亲也会喜欢的哦!” 大宝二宝就总想捂住小宝的嘴。 什么话都往外面说! 孤舟笑道:“这么说小宝是在教我怎么讨你们娘亲的欢心?” 小宝点头:“是的呀!” 笑意直达眼底,孤舟拢着肉团子亲了亲:“真是个小宝贝!” 这三个小宝贝,若是他的孩子该多好啊。 大宝二宝轻哼一声,只会讨好小宝有什么用! 然后就被一人亲了一口,孤舟将三个肉团子拢在怀里:“你们都是小宝贝。” 大宝:“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们!” 二宝:“脏死了!谁准你亲我们的!” 小宝:“小叔叔好香,小宝喜欢小叔叔!” 大宝二宝嘴上嫌弃,却乖乖的缩在秦北舟怀里,任他抱着。 温九倾推开门,就看到一大三小四只耗子躲在门后面偷听,她微微眯起眸子:“你不是带大宝他们去吃饭了吗?” 孤舟抱着三个宝宝站直,毫不要脸的说:“大宝说想等你一起吃!” 大宝:“我可没说。” 肉团子很不给面子的拆台。 二宝:“明明是自己想偷听。” 肉团子二号继续拆台。 小宝:“娘亲,小叔叔说想讨娘亲的欢心哦!” 小棉袄也拆他的台! 孤舟哭笑不得:“老板,我给三个小宝贝当奶娘,换你保护我,你不亏?” 温九倾一瞪眼:“我警告你,少乱七八糟的教宝宝们一些有的没的!” 还奶娘? 你有奶吗? 当个保姆都嫌你太粗糙了! 第75章 请停止散发你的魅力!别骚! 温九倾将三个宝宝拢到自己怀里,带小宝贝们吃饭去。 吃完饭,温九倾拿了几本医学书给三个宝宝看。 孤舟闲来无事翻看两页,眼珠子都瞪直了:“这是什么书?” 大宝有点鄙视他:“医书,你不认识字吗?” 他竟从未见过这样的医书,上面的字,似乎不是他们通用的字,仿佛更简易些。 二宝:“这是娘亲的医书,看不懂就别勉强。” 孤舟:“” 臭屁的肉团子,孤舟将医书还给二宝,眸色幽深,神思凝重。 小宝趴着撒娇:“哥哥,小宝不想看书,小宝想看话本!” 大宝二宝叹气,拿话本给小宝看,小宝看的咯咯笑。 秦北舟靠在榕树下沉思,严鹤说,温九倾有妖术,她身上确实有很多新奇的秘密。 她似乎不单单是温家嫡女温九倾那么简单。 她的医书和武器都是前所未有过的,从未见过。 秦北舟眼眸深谙,凛冽,眯着眼睛背靠在榕树上沉思。 她究竟是谁? 温九倾路过,恰好看见一副阳光下的白马王子般的画面。 阳光透过榕树洒下来,斑斑点点的印在他身上,衬得他皮肤白皙透亮,他眯着眼睛靠在榕树上,嘴角被揍的淤青非但没破坏他的美感,反而多了几分脆弱美。 就像是就像是希腊古神话的美少年安静的沉睡着。 这小白脸真不愧有玉面狐狸之称! 温九倾差点被他蛊惑心神。 “老板看的可还满意?”孤舟眯开眼眸,冲着她笑。 “”温九倾默然。 这厮不丢去秦楼楚馆可惜了,绝对能做头牌! “老板” “你够了!” 请停止散发你的魅力! 别骚! 明明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两个字,从他嘴里叫出来总是那么不正经! 瞧她冷脸,孤舟轻笑一声:“老板,我有正事与你说,你在想什么?” 温九倾板着脸:“说什么?” “老板可是想去鬼林?” 这厮偷听到她和赵玉谏的话。 “嗯。” 既说了用人不疑,温九倾便应了一声。 “鬼林凶险,老板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明日我随老板同去。” 阳光洒在他身上,他语气轻然,温九倾却觉得身上似乎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让人不敢反驳他说的。 温九倾细细打量他一眼:“你去干什么?拖我后腿?” 孤舟顿了顿:“这两日服用老板的药,我已觉内力在恢复,想来明日恢复个两三成不成问题,我应当不会拖老板后腿。” 温九倾懒得理他。 她要去鬼林,是去采药的。 这人内力尽失,她才不要带个拖油瓶去呢。 带他不如带赵玉谏,好歹能帮她采药。 不过温九倾更喜欢独自行动。 温九倾转头就走,手腕被人拉住:“若不带我,老板便也不要去了,采药就让赵玉谏去。” 他一副我不去,你也不能去的口气叫温九倾眯起眼睛。 嘴角一抽,声音微沉:“你还知道我是你老板?” 这厮气势比她还足。 哪有当下属的自觉? 还指使起赵玉谏来了? 我看你才是天医堂的老板?! “正因为你是我的老板,我才不能不顾忌你的安危,若是旁人,我管他做什么?” “” 最多管闲事,拎不起自己分量的人就是你知道吗? “老板即便不顾念我,难道也不顾念大宝他们吗?鬼林阴暗,常年不见光,多有亡命之徒藏身,若你出了什么事,让我和孩子们怎么办?” “” 温九倾嘴角抽搐,感觉脑门儿上青筋突突的跳。 “你,孤舟,就是我捡回来的一个工具人,老实算好你的账就行!” 还真把自己当天仙福星了? 这一副‘相公要出门,留我们孤儿寡母’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脸是个好东西,拜托你要一下。 温九倾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的暴脾气:“你若想留在天医堂,就要听我的,不要对我的事指手画脚,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事与你无关,你也别多管闲事!明白吗?” 我这是给自己捡个爹回来么?! 捡只阿猫阿狗回来也比他听话! 孤舟:“你的事不算与我无关,我只管你的事。” 拉着温九倾的衣袖拽了拽,温九倾一阵无语,太阳穴突突的跳。 这厮是在跟她撒娇吗? 她想打人! “这是小宝教我讨你欢心的法子,看来果然有用。” 孤舟轻声含笑道。 温九倾甩开他的手,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想打残他! 最好的办法就是眼不见为净。 小白脸胡搅蛮缠,古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温九倾算是体会到了,跟这书生说不清楚! 鬼林距皇城三十里外,是个乱葬岗,平时根本就没人敢靠近。 据说有许多亡命之徒,以及朝廷的通缉犯都在藏身于此。 温九倾为了独自一人前往鬼林,天没亮就溜了出来。 没错,就是溜。 想她堂堂天医堂的老板,也有不敢走正门的一天! 赵玉谏领着三个宝宝吃早饭,三个小宝贝被收拾的干净整齐,孤舟来的时候,饭桌上也没有他的位置了,很明显,他是多余的。 但他就是不爽看到赵玉谏和三个宝宝‘父慈子孝’的温馨场面。 没他的位置,他偏要挤出一个位置来。 赵玉谏见他硬挤进来,抬眸道:“阿倾不喜欢被人纠缠,带你回来,也只是想请个账房先生罢了,你若存了别的心思,劝你趁早打消。” 孤舟轻笑一声:“她只是不喜欢被你纠缠。” 他冷傲的语气充满挑衅。 本王用得着你来警示本王吗? 第76章 这年头都是比嗓门儿的么 赵玉谏微微皱眉:“你究竟是谁?” “孤舟。” “我听闻玉面书生乃侠盗,劫富济贫,精通算法,可不像是你这样的。”赵玉谏细细审视着他。 孤舟嗤笑:“我自己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何须你说?倒是你,赵小医仙,我们以往可曾见过?我记得我并未去你家劫富济贫?” 这人说话就像是流氓耍嘴皮子,赵玉谏跟他话不投机半句多。 三个宝宝默默地埋头扒饭。 两个叔叔火药味儿好重哦! 他们会不会因为争娘亲而打起来呀?! 三个小家伙六只眼睛贼溜贼溜的转。 这顿饭,把三个宝宝吃的趴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三只肉团子苦兮兮的揉着小肚子打饱嗝。 两个叔叔的较量,为什么要他们遭罪啊! 赵玉谏和孤舟不停的给他们添菜,四菜一汤一扫而空,实现了娘亲说的光盘行动。 两个叔叔谁也不让谁,暗自较劲儿,三个宝宝内心:我们好倒霉哦! 娘亲再不回来,就要见到三个被撑死的宝宝啦! 温九倾去鬼林,这一路都在心神不宁,眼皮子不停的跳。 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姑娘,兄弟们只图财,将钱财留下,兄弟们便让你过去,否则人和财都留下陪兄弟们玩玩儿!” “你,你放肆!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敢拦我的路!知道我是谁吗?!” “哟,小娘子脾气还挺辣,正好兄弟们许久没碰过女人了,人和钱我都要了,哈哈哈!” “你敢碰我,我,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还真叫温九倾遇到事儿了。 她瞧着那姑娘虽然声音大,但空有气势,明显底气不足。 面对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那姑娘有点势单力薄了。 几个壮汉一脸淫笑朝姑娘逼近,那姑娘大概也心知敌不过,转头就跑! “救命啊!我是平南侯府的小姐,谁若救我,必有重谢!” 那姑娘边跑还边自报家门。 温九倾本不欲多管闲事,但那姑娘冲着她跑了过来。 一溜烟就躲在她背后藏着。 温九倾:“” 几个刀疤脸的壮汉追了过来,提着刀冲温九倾嚷嚷:“你是何人?识相的就赶紧滚开,否则连你一起杀!” 那姑娘死死拽着温九倾的衣袖:“公子救我” 温九倾出门在外,男装行事方便,她微微偏头瞧了眼躲在她身后的小姑娘,小姑娘明明吓得发抖,却还一脸的不服输。 没等温九倾开口,那壮汉又提到了嗓门儿嚷嚷:“谁都救不了你!被我们兄弟看上,那是看你有几分姿色!识相的自己滚过来,兄弟们待会儿还能对你温柔点,否则” 几个壮汉淫笑起来。 口水都要喷到温九倾脸上来了。 这年头都是比嗓门儿的么? 只会馿叫有什么用。 “欺负一个姑娘家算什么本事?识相的赶紧滚,否则连你们一起杀。” 温九倾声音轻缓,将那刀疤脸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她虽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人,但几个大男人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小姑娘。 有点过分了? 几个刀疤脸受到了挑衅:“找死!兄弟们杀了他!” 扬起刀就朝温九倾砍了过来。 “公子小心!” 小姑娘拽着温九倾的衣袖不撒手。 温九倾无语片刻,一手揽着小姑娘的腰,带她避开刀锋,一手抄起精钢弓弩,嗖嗖两声,钢针射出。 正中壮汉眉心,两个壮汉提着刀,眼珠子瞪了出来,高大的身躯砰的砸在地上。 剩下的两个活口立马虚了,惊恐的看了看温九倾,在温九倾射出钢针之前,对视一眼,然后溜的飞快! 弱鸡。 就这点本事还学人家拦路打劫。 温九倾瞧着他们逃走的方向,想来这些人应该就是藏身在鬼林里的亡命之徒了。 那小姑娘小鸟依人的依偎在温九倾怀里,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脸颊透出粉色。 往下瞥了一眼温九倾护在她腰上的手,眼神微闪,小声道:“公子” 温九倾自然而然的松开了她,并没觉得有什么,收起弓弩道:“姑娘没事?” 小姑娘摇头,竟有些不敢直视温九倾的眼睛:“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我是平南侯府的,公子救了我,待我回去后,理当重谢。” 温九倾戴着面具,浑然没注意到小姑娘目光灼灼,她只想着赶快去鬼林采药。 “举手之劳罢了,姑娘不必言谢,我还有事,姑娘自便。” 若是个男子,这会儿兴许会怜香惜玉,不会放一个小姑娘在这荒郊野外。 但温九倾是个女子,而且还有点直,所以怜香惜玉这个词这会儿不在她脑子里。 说完她便走了。 都不带回头看一眼人家姑娘的。 “见义勇为,施恩不图报,知道我是平南侯府的竟也不为所动,果然是个正人君子。” 小姑娘望着温九倾的背影喃喃道。 鬼林笼罩在一片苍天大树下,常年不见阳光,更加阴暗。 一踏进去便感觉脚下阴冷潮湿。 精钢弓弩在指尖转了两圈,温九倾勾唇一笑,深入鬼林。 浑然没察觉身后跟了三个尾巴 第77章 我就炸的你灰飞烟灭! “狐狸,瞧见了没?那就是主子看上的人,不想被主子扒皮,这就是你将功折罪的好机会!” 严鹤压低了声音提示道。 他身边还有个唇红齿白的男子,正是秦北舟易容出的小白脸,真正的玉面书生。 “这女人手法奇特,这钢针威力竟不输冷箭” 玉面书生话没说完,一道凛冽的目光射过来,他立马露出狐狸笑:“呵呵,不愧是主子看上的人!” “废话什么?还不跟上。”秦北舟冷冷的扫了眼两个属下。 漫不经心的跟上温九倾。 严鹤:“瞧见没,主子想换王妃了!” 狐狸:“听闻温九倾有三个孩子?” 严鹤点头。 狐狸:“主子想给人当后爹?” 严鹤再点头。 狐狸嘴角一抽:“真不愧是主子!” 温九倾一路走来,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不是说鬼林里藏着些亡命之徒吗? 她还准备好要大干一场呢。 结果连个鸟叫声都没有。 越往鬼林深处走就越阴暗,连光都照不进来。 温九倾拿了颗夜明珠照亮,越是阴寒的地方,越有可能生长白雾草。 腐朽的空气中多了一丝血腥味儿。 温九倾立时谨慎了起来。 习惯性的握枪姿势握着精钢弓弩,在夜明珠的照亮下,发现前方路上横着两具尸体。 温九倾认出这不就是刚刚在路上打劫那小姑娘逃走的两个人吗? 尸体还是热的,刚死不久。 脖子上一道细小的血痕,可见是一招毙命,连血都没溅出来,这两人就咽气了。 这里除了她还有别人? 且对方武力值不在她之下。 这抹人脖子的手法干脆利落,不输她的钢针射眉心。 遮天蔽日的鬼林,最适合藏身,秦北舟主仆三人见温九倾研究尸体,狐狸胳膊肘戳了戳严鹤:“她不会还想验个尸,再给人收个尸?” 严鹤见主子面色捉摸不定,他压低了声音训狐狸:“你杀了人,干嘛不把尸体丢远一点?仍在路上挡人温姑娘的路!” 狐狸:“” 还有没有点操守了? 他只负责清路,不负责收尸! 怎么还埋怨起他来了。 但主子在这儿,他也不敢抱怨啊,呵呵干笑:“这不是没来得及吗!” “闭嘴。”秦北舟语气沉幽。 互相埋怨的俩人立马在嘴巴上贴上封条。 白雾草,生长在尸堆里,由尸气滋养出来的,极寒之草。 只有四片叶子,外形像兰花叶一样细长,因此白雾草还有个别称,叫霜华兰草。 细长的草叶带着白晶,像是覆上了一层霜华,晶莹透亮,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大自然很神奇,尸堆里长出来的草药,却是解毒的良药。 温九倾将白雾草连根采出,小小的一株草药摆在掌心,她用空间做了个扫描,确定白雾草的药性,便将白雾草收进了空间。 藏在暗处瞧见的狐狸,惊悚的看着温九倾,惊出结巴:“主,主子她,她不会是鬼?!” 白雾草在她掌心凭空消失了?! 严鹤:“我就说温九倾有妖术!” “闭嘴!” 秦北舟目光幽深,凝视着温九倾的身影。 俩属下默默地在嘴上贴封条。 许是秦北舟的目光太有攻击性,温九倾瞬间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 并且这个感觉很熟悉! 她眸光一冷,瞬间抄起精钢弓弩:“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四周毫无动静,静的连风声都没有。 秦北舟凛冽的扫了眼狐狸和严鹤,叫你俩话多,暴露了本王的行踪,扒你俩的皮! 读懂主子的眼神,狐狸欲哭无泪,硬着头皮学乌鸦叫。 嘎嘎两声,希望能转移温九倾的注意力,让她放下戒心。 严鹤嘴角抽搐,默默地不吭声,免得主子给他一脚踹出去。 “装神弄鬼。”温九倾冷哼一声:“我数三个数,再不滚出来,我就炸的你灰飞烟灭!” 秦北舟:“” 严鹤:“” 狐狸:“” 又来! 又是炸药! 严鹤可是亲身见识过温九倾这炸药的威力! 他一点都不想再体验! 也不想在乱葬岗被炸的与尸同眠。 “三。” 温九倾一手握着弓弩,一手拿着个小型炸药,谨慎的盯着四周的动静。 “二。” 她拿炸药当玩具似的在手心抛了抛。 暗处的主仆三人无语凝结。 狐狸苦哈哈的冲着严鹤瞪眼,主子为什么看上这么个凶狠暴戾的女人?! “一!” 温九倾眸光冷凉,手里的炸药没扔出去,身旁便多了一缕凛冽的气息。 “九儿。” 手腕被人抓住,这一声九儿,差点没听的温九倾手一抖。 第78章 神他妈的定情信物 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又是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两个同样戴着面具的人,在阴森的鬼林中谁也看不清谁。 秦北舟抓着她的手腕,低声道:“火药危险,不能随便乱玩,乖。” 然后丝毫不见外的将她手中的炸药拿了出来。 温九倾:“?” 这人什么毛病? 温九倾一脚踹过去,被他挡下。 抄起精钢弓弩准备射他一枪,被他快人一步擒住手臂。 温九倾顿时就怒了,背对着男人,从内到外一个后空翻,两条胳膊拧出一个极其柔韧的弧度,挣脱了男人的钳制,胳膊肘狠狠的在男人腰腹上撞了一下。 男人捂着肚子后退两步。 温九倾瞅准机会,嗖嗖两声,精钢弓弩射出钢针,直逼秦北舟眉心! “主子!” 严鹤和狐狸皆是一惊。 但见秦北舟避开了钢针,严鹤二人皆松了口气。 主子内力尚未完全恢复 秦北舟不仅避开了,还徒手接住了温九倾射出了钢针。 夹在指甲玩味的把玩,他嗓音低沉戏谑:“九儿下手竟毫不留情,我一路帮你清理挡路的,你就这么报答我?” 温九倾闻言微微拧眉,路上的那两人是他杀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跟踪我想干嘛?” 温九倾冷声问。 可别说不是跟踪是巧遇,她会忍不住打爆他的头! 秦北舟抓着她的手,将两枚钢针放回她手心:“我若说是担心你的安危,想来你也是不信的。” 温九倾不语,知道就好。 这种屁话,她当然不信。 不过方才交手,她发觉这人似乎受了内伤,内力不比之前浑厚了。 “九儿无需如此防备我,我若想对你不利,早就出手了,何必陪你来鬼林走一遭?” 秦北舟幽声道。 温九倾冷脸沉默,跟踪我还说是陪我? 我还得谢谢你不成? 但此人对她确实没恶意,所以温九倾才拿不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北舟拿着抢过去的小型炸药细细研究,不耻下问道:“这火药没有引线如何引爆?”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定时炸弹懂不懂? 温九倾没兴趣给他解释炸药的原理,上次给他讲解手枪的组装,就气的温九倾想一枪崩了他! “这炸药虽小巧,威力却不小,九儿是如何制造的?” 秦北舟继续发挥不懂就问的美德。 温九倾就想对着他的脑门儿给他一枪:“关你什么事?还有,别那么叫我!” 九儿九儿,九你妹啊! 见她一副炸毛的模样,秦北舟轻笑一声:“九儿莫生气,这次我不抢你的,比起这炸药,我更看中你。” “你说什么?”温九倾语气微冷。 “我看上你了,九儿。” “” 这是在表白么? 在乱葬岗,拿着个炸药跟她表白? 真尼玛活久见啊! 温九倾就笑了,这男人自傲的很,她要跟他较劲儿计较,反倒会把自己气死又气活。 她冷笑:“抱歉,我没看上你。” 秦北舟顿了顿:“无妨,我看上你就行。” 来日方长,总有你看上本王的时候。 温九倾:“” 罢了,跟古人有代沟,没法沟通。 秦北舟掏出从温九倾这抢去的麻醉枪:“九儿连定情信物都送了我,我自当暗中保护你。” 温九倾嘴角一抽,你可要点脸! 神他妈的定情信物。 温九倾一个字都懒得跟他废话,转头就走。 秦北舟也不恼,笑吟吟的跟在后面。 狐狸一脸惊悚:“你确定他真的是主子?” 严鹤见怪不怪:“不然你试试?” 不敢 他怕主子就地把他埋了。 “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温九倾不耐烦的回头瞪眼。 “九儿” “打住!” 温九倾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一个笑意:“我送你一份大礼如何?” “哦?”秦北舟饶有兴致的瞧她。 温九倾吊人胃口的打了个响指,空气中散发出丝丝香味。 “主子当心!有蛇!” 严鹤赫然出声道。 不止有蛇。 乱葬岗这地方多的是蛇虫鼠蚁。 温九倾笑笑:“祝你好运。” 转头,立马开溜。 蛇虫鼠蚁都朝着秦北舟三人窸窸窣窣的围了过来。 蛇吐信的声音在阴森的鬼林里听起来叫人汗毛倒立。 严鹤和狐狸将秦北舟护在身后,狐狸差点没哭出来:“主子,这该如何是好?!” 温九倾出了鬼林,回头看身后毫无动静,微微勾唇,总算甩掉了那主仆三人。 鬼林中遮天蔽日,昼夜不分,温九倾从鬼林出来时,天色渐晚。 忽然瞧见鬼林中隐隐有火光冲天,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那炸药爆炸了? 罢了,管他呢,赶路要紧,回去晚了,怕三个宝宝会一直等着她。 一刻钟后,秦北舟三人才从鬼林里出来。 “都滚回去。” 王爷灰头土脸的沉声道。 俩属下不敢吭声。 严鹤秒变苦瓜脸,谁知道那炸药怎么就引爆了!他是无心之失啊! 方才在鬼林,那炸药也不知道怎么就引爆了,炸的他们三人躲避不及,被爆炸波及。 等主子走了,严鹤才敢默默吐槽:“狐狸,你瞧见了没,那温九倾就是这般恶劣!” 真不知道主子看上她什么了? 狐狸:“我算是开眼了” 皇城中那么多温柔可人的大家闺秀主子都不喜欢,却偏偏看上温九倾这样的女人,主子的口味果真不一般! 温九倾恶劣便罢了,她生的那三个小崽子更加顽劣! 虽然也挺可爱的 严鹤在内心疯狂吐槽。 温九倾马不停蹄,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回皇城,猛地打了两个喷嚏。 鬼林阴气重,容易染上寒气,心想回去弄点驱寒的药喝喝。 “老板。” 熟悉的声音听的温九倾眉头一跳。 偏头便见书生在城门边的茶棚里坐着。 “你怎么在这儿?” 刚甩掉一个难缠的,又来一个! 这个还是她自己捡回去的! 第79章 路边的小白脸捡不得! “老板出城采药,我不放心,只得在此望眼欲穿的等,如此老板回来,第一个便能见到我。” 书生勾唇一笑道。 温九倾:路边的小白脸捡不得! “你真的是书生吗?”温九倾半天憋出一句。 小白脸读过书没有?望眼欲穿不是这么用的。 “自然是。”孤舟笑道:“怎么老板瞧我不像读书人?” 你也就长的像读书人! 温九倾心道。 孤舟起身出了茶棚,含笑问:“老板采到你想要的白雾草了吗?” 温九倾淡淡的“嗯”了一声。 “可有遇到什么危险?” 危险,那狗男人也算危险? 于是温九倾又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可有什么艳遇啊?” 温九倾眯眼看他,冷哼:“艳遇没有,仇遇倒是有,你问这么多干嘛?” 仇遇? 嘶他有点牙疼。 “没什么,关心一下老板罢了,既然老板采到药了,我与老板一道回去。” 好赖也是专门来等她的,一起回去就一起回去。 “走。”温九倾随口道。 孤舟站着,她骑在马上,仰头望她,眼眸深谙,带着丝丝笑意,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怎么?”温九倾微微拧眉,她脸上有花? 这么看着她干什么? “城门距离医馆较远,我一介书生体力不济,老板不载我一程吗?” 小白脸厚脸皮的说。 温九倾嘴角一抽:“你能别给读书人丢脸吗?” 难怪古人都说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在这厮身上真是体现的活灵活现。 但温九倾其实不爱骑马,这玩意儿颠的屁股疼。 温九倾从鬼林回来,骑了二三十里路,屁股真疼。 她翻身从马背上跳下来,将马儿的缰绳随手扔给孤舟:“体力不济的书生,你骑。” 她走回去。 就当散散步了。 温九倾伸展一下胳膊腿儿,转头便见书生将马拴在茶棚里,抵了茶钱。 温九倾:“” 小白脸眉目带笑,温九倾无语:“你干什么?” 一批好马抵一碗茶钱,你知道这是赔本儿买卖吗? 温九倾颇有股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小白脸。 “我陪老板走回去。” “” 百无一用是书生,诚不欺我! 她怎么就捡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回去! 孤舟嘴角噙着笑意,心道小宝的法子果真管用,温九倾吃软不吃硬。 路过一处深巷,温九倾顿时眯起了眸子,将孤舟拽到了身后。 有杀气! 夜色下,孤舟眸光冷冽,扫了眼周围冒出头的黑衣人。 刀光映出一双双充满杀气的眼睛。 孤舟眸色漆黑,这些人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温九倾来的? “老实在旁边呆着!”温九倾顿时亮出精钢弓弩和手术刀,将孤舟推到一旁,让他老实呆着别添乱。 他内力尚未恢复。 黑衣人一拥而上,招招致命,温九倾胜在身形灵巧,手术刀薄而锋利,她身形所过之处,手术刀便叫黑衣人见血。 精钢弓弩在她手中转出枪花,钢针射出,射穿了黑衣人眉心。 可双拳难敌四手,黑衣人人多势众,温九倾面色冷然,一双眸子清冷凌厉,与黑衣人交手下来,露出后背,给了黑衣人可乘之机。 预料中的刀锋并没有落在她后背,温九倾回眸,血腥味儿闯进她鼻尖。 孤舟徒手抓住了她背后偷袭的刀锋。 鲜血从他掌心指缝中溢出。 温九倾眸色一冷,精钢弓弩当枪使,一枪毙了偷袭的黑衣人。 孤舟不经意间微微抬眸,遏制了藏在暗处要出手的严鹤和狐狸两人。 “你怎么样?”温九倾声音微沉。 看了眼他鲜血淋漓的掌心,温九倾眸如寒霜般冷彻。 “一点小伤,不碍事。”小白脸还有心情冲她笑:“老板以少敌多,不落下风,真厉害。” “” 温九倾真想揍他,都这样了还耍嘴皮子! 可内心却在微微颤栗,方才孤舟替她挡刀的那一幕使她瞳孔微缩。 从未有人替她在背后挡过刀。 这些人真该死! 余下的黑衣人交换一个眼神,一不做二不休,一举杀了温九倾! 温九倾也怒了,像一只怒不可揭的怒豹,亮出她锋利的爪子,一双眼睛透出冷厉的煞气。 钢针射穿黑衣人眉心不算,她还要补上一刀! 温九倾也说不出她哪来那么大的怒气。 但这口怒气必须要从这些黑衣人身上出! 一地都是黑衣人的尸体,温九倾嫌恶的皱了皱眉头,甩了甩手术刀上的血迹,却感觉心里的火气还是没能消下去。 她将孤舟拽到一旁,又从空间里拿药给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没用的书生,就知道拖她后腿! 温九倾浑然不觉自己全程黑着脸,紧抿着唇,目光冷然。 包扎好伤口之后,她抬起头便见孤舟满眼笑意。 温九倾看他怕不是个傻子? 是伤口不够深,还是血流的不够多,还笑的出来! “老板,你担心我?”孤舟轻声道。 温九倾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随手抓起他的脉搏给他搭了一下脉。 内力尚在恢复,好在黑衣人的刀上没喂毒,不然更麻烦。 温九倾随意检查了一下黑衣人的尸体,孤舟没话找话:“老板,你说这些杀手是冲我来的,还是冲你来的?” “冲我来的。”温九倾头也不抬的说。 孤舟见她将黑衣人身上值钱的一扫而空,嘴角一抽:“老板可知是何人想刺杀你?” “知道。” “是谁?” “回医馆。” 温九倾头也不回的走了。 孤舟微微眯起凛冽的眸子,瞧了眼掌心包扎的纱布,他勾唇一笑,随意的摆摆手。 随后严鹤与狐狸便出来清理现场,毁尸灭迹 第80章 老板得对我负责 回到天医堂,于叔便迎了上来:“东家回来了,此去可还顺利?” 温九倾点了点头,瞟了眼孤舟道:“于叔,劳烦你去弄点补血养气的汤药来。” 于叔这才注意到,孤舟手上包扎的伤势。 于叔也没多问,便去弄汤药去了。 她回内院,孤舟就一直像个尾巴似的跟着她。 赵玉谏正好从屋里出来:“阿倾,你回来了?可顺利采到药了?” “嗯,大宝他们呢?” “刚哄得他们睡下。”赵玉谏瞧她面带疲色,又瞧见孤舟掌心包扎过:“你为何和阿倾一同回来?” 还受了伤。 阿倾遇到了麻烦? “我去接老板,需要向你汇报吗?”孤舟轻哼道。 赵玉谏抿唇,目光复杂的看他。 温九倾微微蹙眉,怎么闻着有股噼里啪啦的火药味儿,她扫了眼孤舟,有意提醒道:“伤口不要见水,明早换药,休养几日伤口便可痊愈。” 小白脸立马从挑衅变笑脸:“多谢老板关怀,明早还得麻烦老板帮我换药。” 温九倾不语,医馆的人还少吗? 换个药而已,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温九倾回屋洗了个澡,便陪着三个宝宝睡下了。 翌日。 温九倾一睁开眼,瞧见的不是像往常一样,三个宝宝守在床边等着她醒来。 而是一颗放大两倍的脑袋,笑吟吟的看着她。 吓得温九倾差点没一脚踹过去,她手术刀都亮了出来。 冷脸道:“你想死吗?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太阳晒屁股咯,该起床了。” 温九倾:“” 什么鬼? 这平常是小宝叫她起床的话。 这书生是怎么毫无违和感的说出来的? 温九倾差点没给他恶心的寒毛掉一地。 孤舟晃了晃受伤的手:“该换药了。” “” 一大早的蹲在她床头,就为了叫她换药? 于叔和赵玉谏,哪个不能换? 这点小事也用得着叫她! “我这是为老板受的伤,老板得对我负责。” 听的温九倾大早上的火气蹭蹭涨,负你妹的责啊,一点皮肉伤而已,养个几天就好了。 这小白脸还讹上她了? 温九倾起身没瞧见三个宝宝,正要开口问,孤舟轻声道:“我已经给孩子们洗漱过,让他们用早饭去了。” 怎么样?我贤惠? 他一副讨赏求夸赞的语气听的温九倾嘴角一抽。 最后被他烦的没办法,温九倾还是亲自动手,给他换药。 她从空间里将消毒水和伤药纱布一一拿出来。 摆在桌上,瞧他得偿所愿的嘴脸,温九倾越看越想打人。 总感觉她被这书生牵着鼻子走。 这书生换个药还不老实,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扯着她的衣袖乱晃乱看。 温九倾忍无可忍:“你到底想看什么?直说,我给你看!” 尼玛跟个大狗一样咬着她的衣袖不撒嘴! 大宝他们才这么揪着她的衣袖撒娇。 这书生行为怪异,是想干什么?! “你这衣袖中未见有药?”孤舟忽而轻声道。 温九倾上药的动作一顿:“拿出来了自然没有。” 她为了给从空间拿药打个掩护,便从衣袖里掏出来的。 小白脸是太过敏锐,还是早有察觉? 她记得,好像没在这书生面前暴露过空间的存在? 她衣袖空空如也,难道真像严鹤说的,她有妖术?会变幻? 孤舟嘴角噙笑,眼底却略有沉思。 “东家。” 温九倾刚给孤舟换好药,于叔便来了:“东家,温家小姐来了。” 温九倾闻言略一思沉,挑眉道:“温繁星?” 料想温月初不会来找她。 便只有温繁星了。 于叔点头:“东家可要见她?” “送上门来自然要见见,我还答应太子要帮她治脸呢。”温九倾轻声嗤笑。 略带几分嘲弄。 温九倾准备起身去看看,尾巴跟着。 “你跟着我干什么?”温九倾不耐的拧眉。 “你是我老板,我跟着有什么不对吗?”尾巴理所应当的说。 温九倾抿唇:“账本都对完了吗?” 尾巴不说话。 “于叔,与苏家的分红之期马上就要到了,把各个商行合作的账本都拿来给他!给他找点事做!” 说完,也不管孤舟黑沉的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于叔笑呵呵的:“你呀,能者多劳,东家这是倚重你呢,好好干,于叔看好你!” 孤舟:“” 温九倾到诊厅的时候,便见温繁星坐立不安的捂着脸。 “温小姐。”她轻声,瞧着温繁星的脸不对劲儿。 “圣手你来了,我我的脸”温繁星一双多情的媚眼含着水气,惊慌的看着温九倾。 温九倾着男装,戴了面具:“温小姐这是怎么了?” 温繁星颤抖的手,就是不肯从脸上移开。 温九倾微微挑眉:“温小姐不介意的话,我给你搭个脉?” 她哆哆嗦嗦的伸出另一只手。 温九倾搭脉之后,勾唇道:“中毒了?不碍事,小毒,可解。” 温繁星似乎无语凝结了一瞬。 “圣手” 温繁星犹犹豫豫的不肯给温九倾看她的脸。 温九倾也不着急,她已经猜到温繁星的脸是怎么回事了。 温繁星要是想一直这么捂着,那就捂着。 爱治不治。 脸是自己的,温繁星怎么可能不紧张,犹豫再三,她还是咬咬牙,将手拿开,狠心露出脸来给温九倾瞧。 “温小姐的脸怎会变成这样?” 果然与她猜测的一样。 只见温繁星的脸上不仅有那道旧疤,还长了一片一片的红疹。 跟生了天花一样,很痒,温繁星忍不住挠它。 隐隐有发溃的迹象。 这下可是真要毁容了 第81章 朱砂含毒,可不能当胭脂往脸上抹 “我,我也不知,今日起身便成这样了” 温繁星含着泪光摇摇欲坠。 温九倾瞧了瞧,似笑非笑道:“温小姐,怎么温家连胭脂都舍不得买么?朱砂含毒,可不能当胭脂往脸上抹。” 温繁星闻言瞳孔一缩:“你,你是说” 温繁星目光渐冷,泪光也挡不住眼中的冷意,丝丝攥着手中的帕子。 “我的脸,还能治吗?”温繁星声音发颤。 “好在中毒不深,能治。”温九倾随口道。 “那就劳烦圣手了,星儿日后必有重谢!” 温九倾能看出温繁星浓烈的不甘心。 温家姐妹自己内讧,她倒也乐见其成。 不用问,温九倾也猜到这必然是温月初的手笔。 她给温繁星治脸,是太子殿下的要求,若温繁星的脸被她‘治’出个好歹来,无异于开罪了太子殿下。 既能打压她,又能毁了温繁星的脸。 温月初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不过温繁星也不是什么善茬,在她回温家之前,就让她们两姐妹窝里斗去。 温家。 江氏不安的来回踱步:“月初,你说星儿的脸不会有事?” “娘,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真叫四妹妹毁容的。”温月初安抚道。 “那我们这就去天医堂抓他个现行?!”江氏急急道。 “我们不着急去,先通知太子殿下才要紧。” 温月初勾唇冷笑。 江氏连连点头:“对,你说的对,先叫人通知太子殿下!” 有太子殿下为星儿撑腰,必能打压天医堂。 于是江氏使唤了个小厮,去太子府通风报信。 “娘,别着急,坐下喝杯茶定定心。”温月初含笑道。 这几日温月初心情极好,江氏也懂她,饮了口茶水,欣慰道:“定北王就要回来了,月初,不枉你等了四年,总算是将王爷等回来了。” 这话听的温月初极为舒心,露出了得意且甜蜜的笑容:“待王爷回来,迎娶我过门,我必让我们温家百年不衰!往后我们母女再也不必看旁人脸色过日子!” 门外的温阳听着这话脚步一顿,温月初口气倒不小。 温家能跻身世家,保温家百年不衰靠的是祖父的战功。 “好,娘相信你,我的女儿不论才情还是样貌,都是最出色的,定北王妃的位置舍你其谁!” 江氏满面笑容,神清气爽道:“若星儿再当上太子妃,尊荣不输你,温家便靠你们姐妹二人光宗耀祖!便是你祖父回来,也定会对我们母女另眼相待,月初,娘就指望你和星儿了。” 浑然忘了她口中要指望的女儿,被她下毒,此时正在医馆忍痛解毒。 “大姐姐,母亲。”温阳听了个墙角便进门,与温月初交换了一下眼神。 温月初道:“娘,我瞧你也累了,不如先回去小憩一会儿,我们姐弟俩想说说话。” 江氏瞧了瞧她,又瞧了瞧温阳,笑道:“你们姐弟二人倒有悄悄话要瞒着为娘来说。” 嘴上这么说,但江氏脸上并无责怪之意。 横竖都是她生的,温阳能和温月初一条心,她们姐弟亲近,江氏自是高兴。 “那娘就先回去了。”江氏笑着离开。 温阳一坐下,温月初便问:“事情办得如何?” “失手了,天医圣手安然无事的回了天医堂。” 温阳面色凝重。 “废物!” 温月初气的一拍桌子:“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给你那么多银子,就不能找些身手好的杀手去?经此一次,天医堂必然更加防备,再想下手就更难了!” “大姐姐,你这话就冤枉我了,我找的人个个都是经验老道的暗杀好手,谁知道怎么就失手了,那些杀手竟连尸骨都没留下,依我看,是有人在背后帮天医堂!” “你的意思是,天医堂背后有人撑腰?” 温阳点头。 温月初却嗤之以鼻:“天医堂初到皇城,能有什么根基?顶多就是医术上有点造化,一个医馆罢了,能有什么人给他撑腰?” 我看就是你找的人太废物! 温月初傲气又鄙视的看着温阳。 温阳被她嘲讽的一股火气用上心头:“大姐姐在那医馆吃的亏还少吗?” “你!”温月初一瞪眼,竟敢怼她? 她冷哼一声,懒得跟温阳计较:“失手了便罢了,总归还有四妹妹值得利用,你且等着看,我定不会让天医堂好过。” 温阳真是看不惯温月初这一副自视甚高又洋洋得意的嘴脸,但为了人生少奋斗三十年的目标,又不得不巴结着她。 “我拭目以待,大姐姐如何让天医堂不好过,如何夺回吐出去的一半家产。” 温阳讽刺道。 温月初横了他一眼,抿着茶水冷讽道:“温家靠你自然是不行的。” “” 他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姐弟俩正说这话,江氏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月初,派去太子府的人回来说,太子殿下进宫去了,不在府中,这可如何是好?” 温月初闻言微微蹙眉,倒是没想过这个意外。 太子不在府中。 江氏急不可耐:“快!赶紧的,我们自己去,定要坐实了天医堂医术不精,非但没医好星儿的脸,反而愈发严重的事实!” 第82章 需要我帮你把脸上的疤撕下来吗 江氏担心温繁星的脸万一真有个好歹,怕得不偿失 “娘,不着急,我们再等等” 温月初面带犹豫。 她对天医堂那个地方有阴影。 一去那地方,她就觉得脸疼。 温九倾在给温繁星解毒的时候发现,温繁星竟不止中了朱砂之毒这么简单。 温繁星体内,还有一丝慢性毒素的浮动,便是诊脉也轻易察觉不出来。 可温九倾却十分熟悉,因为她体内也有这种慢性毒。 温月初母女俩这是将对付她的手段用在了温繁星身上啊? 真够狠心的。 温繁星好歹是江氏亲生的呢。 温九倾给温繁星用了药,温繁星的脸就不痒了,红疹也隐隐有消褪的迹象,温繁星仍是不安心:“圣手,我的脸” “毒已解,温小姐脸上的红疹一个时辰左右便可消下去。” 温九倾淡声道。 温繁星松了口气:“多谢圣手,圣手对我恩同再造,星儿都不知道怎么感激圣手才好。” 正要戴上面纱,一抬眸发现温九倾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温繁星眼神微闪:“圣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给温小姐开的药,温小姐可有按时服用?”温九倾笑着问。 她意味深长的眼神,温繁星瞧着有些心虚:“自然是按时服用的” “是吗?” 温九倾也不拆穿她,勾唇道:“太子殿下如今身体痊愈,康复如初,温小姐这脸一直不见好,不怕太子殿下哪天瞧上别人呐。” 毕竟,皇城贵女可是一抓一大把。 这话,听的温繁星心窝一抖。 温九倾正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她眼神渐冷,嘴上却还端着:“圣手说笑了,太子殿下的心思,岂是我能揣测的,太子殿下若喜爱谁,那是对方的福气。” 温九倾点点头:“原来温小姐是这么想的,温小姐果然大度,我以为温小姐脸上这红疹是给温小姐的一个警醒,是我多言了,温小姐别见怪。” 温繁星死死攥着五指,说的不错,这就是给她的一个警醒。 温繁星缓缓摸上脸上的疤,深吸一口气,犹豫片刻后便有了决定。 她眼神坚定的看着温九倾:“圣手提醒的是,我不该再任人宰割下去!” 说罢,她又笑了笑:“圣手果真医术了得,想必早就瞧出了我这伪装?” 温九倾挑眉默认。 这点倒不是医术了得瞧出来的,而是眼力瞧出来的。 温繁星自嘲的笑了笑:“圣手可知我为何要装作毁容,在脸上留下这道丑陋的旧疤?” 温九倾不语,还是那句话,她对温繁星的心路历程没什么兴趣。 可温繁星似乎很想说,她嘲弄一笑,透出几分悲戚:“当年,我娘逼我嫁给一个年过五十的男人做继室,我不肯,便被我娘关在家中,后来围猎时,太子殿下遇刺,机缘巧合之下我替殿下挡了一箭,脸上便留下了这道疤。” 谭老爷竟已年过五十吗? 她记得,四年前那老男人身材还不错 “为了不再受母亲逼迫,伤痊愈后我便一直留着这道疤,母亲见我留疤,便已无利用价值,对我弃之不顾,是我卑劣,借着这道疤,得太子殿下的恩情庇护,家里人这才没有多为难我。” 这番话,说的楚楚可怜又自强不息,怪叫人同情的。 温九倾觉得她要不说点什么,都显得她冷血无情似的。 “需要我帮你把脸上的疤撕下来吗?” 温繁星:“” 是她说的不够感动吗? 好好地悲情场面,被他一句话就破坏了煽情的气氛。 “不必,我自己来便好,不必劳烦圣手”温繁星扯着嘴角干笑道。 然后温九倾就看着她背过去,一点一点的将脸上的疤痕撕了下来。 “阿倾,你早就知道,她并未真的毁容?” 赵玉谏来到她身旁低声说。 温九倾点头,温繁星比她能忍。 太子第一次让她给温繁星看诊的时候,她就知道温繁星脸上的疤是假的。 装作毁容,带着一条人见人恶的旧疤,在温家忍气吞声,就冲这份隐忍力,她得高看温繁星一眼。 赵玉谏同她站的近,瞧着就跟贴着耳朵讲悄悄话似的,孤舟从背后看她二人格外亲近。 不,是格外刺眼! 某人从中一挤,将赵玉谏从温九倾身边挤开。 赵玉谏微微皱眉,这人怎如此幼稚? 温九倾侧目看他:“你干什么?” 这时,温繁星脸上的疤痕也撕了下来,露出她原本的真容来。 柳叶眉,含情眸,鹅蛋脸,很有几分姿色。 孤舟眸色漆黑的扫了眼温繁星一眼,自然而然的低头,想用下巴撑在温九倾肩膀上:“老板,看个诊怎么这么慢啊?既然温小姐的脸好了,就让她走。” 他不耐烦的语气中带着撒娇。 听的温九倾几人一阵无语。 温九倾眼角余光瞧着某人下巴就要搁了上来,她动了动,似笑非笑的调侃道:“温小姐的脸不治而愈,这下我倒真成浪得虚名了。” 书生的小动作没能如愿,哀怨的看着温九倾。 温九倾眼尾含着淡淡的笑意。 “圣手过谦了。”温繁星依旧将面纱戴上,对温九倾柔声拜谢道:“若无圣手给我解毒,给我一个忠告,我这脸怕是难以保全,圣手大恩,星儿定当铭记于心。” 温九倾笑笑,大可不必将她捧的这么高,忠告谈不上,她顶多是抛了个挑拨离间的台阶罢了。 温繁星不过是看时机合适,便顺着她的台阶,撕下脸上的伪装。 “说完了吗?” 孤舟一副赶人的脸色。 温繁星听出了赶客的意思,她善解人意的轻声道:“医馆事忙,那星儿就不打扰圣手了,改日星儿再登门道谢。” 温九倾摆手:“温小姐请便。” “星儿!我的星儿!快让娘看看!你没事?天医堂为难月初便罢了,竟也这般为难于你?!” 江氏一阵风的蹿来,搂着温繁星就开始大声哀嚎起来。 第83章 这脸,我瞧着不像人皮 温九倾眉心轻挑,来的真快,她摆出好看戏的姿态来。 温繁星脸色不太好,面纱遮住了她脸上的冷意,却挡不住眼底的冷光:“母亲,我没事” 可江氏现在满脑子都是找天医堂的麻烦,要坐实天医堂荼害温繁星的罪名。 哪顾得上看温繁星的脸色,温繁星又戴着面纱,江氏更是没仔细去看她的脸。 “星儿莫怕,娘在这儿,有娘护着你!”江氏一边拽着温繁星,一边目露凶光的指责温九倾:“你天医堂为难我和月初便罢了,竟连我家星儿都不放过,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如你这般黑心的医馆,不配在皇城谋营生!” 温九倾嗤笑,重复道:“真是心肠歹毒。”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温繁星。 有这表演能力,江氏不去唱大戏可惜了。 “母亲,您别这样,我没事,我们先回去再说” 温繁星推着江氏走。 江氏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走什么走? 这个时候不坐实天医堂医术不精的事实,你这脸上的痛苦便白受了! “星儿,你同娘说,是不是天医堂威胁你了?”江氏一个劲儿的给温繁星使眼色,让温繁星配合她:“别怕,娘在这儿,天医堂医坏了你的脸,你为何不告诉娘?这医馆上上下下全无半分仁心,你何必替他们隐瞒?让娘看看你的脸” 只要她当众摘下温繁星的面纱,让所有人瞧见她的脸不但没治好,反而更严重,看天医堂还怎么狡辩! 温繁星下意识的闪躲不让江氏碰:“娘,我没事!” 她越是不让碰,江氏就越是笃定,她的脸没治好。 可温繁星推推搡搡的不让她摘脸上的面纱,江氏不悦道:“你这孩子,怎这般不懂事” 天医堂外,温月初和温阳坐在马车里。 只江氏一人进去了。 温月初实在不想进天医堂的门。 迟迟不见江氏和温繁星出来,温月初多少有些不安心。 “大姐姐,你给四妹妹下毒,母亲知道吗?” 温阳勾唇道。 温月初眼神一闪,面色淡然的看他:“你胡说什么?” “当年温九倾就是这么败给大姐姐的?”温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温阳,你脑子进水了?胡说八道什么呢?温九倾是被歹徒挟持,坠崖身亡,你不是知道吗?” 心里却敲响了一个警钟。 温阳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讨好卖乖,做她身边的一条狗,供她差遣。 温月初突然有了要被反咬一口的感觉。 温阳哼笑:“我能信大姐姐说的,大姐姐有想过祖父能信吗?” 温月初闻言面色顿时一沉。 “祖父最是心疼温九倾,当年祖父一走,温九倾便坠崖身亡,大姐姐想过等祖父回来,要如何跟祖父交代?” 看着温月初变了脸色,温阳好心情的没再说话。 敲打敲打温月初足矣。 免得她眼睛长在头顶上,心高气傲也要有个度! “交代?又不是我害死的温九倾,我要交代什么?” 温月初冷嗤,即便祖父回来又如何?她上头还有爹娘撑着,要怪罪也怪罪不到她头上来。 而且,定北王就要回来了。 待王爷班师回朝,迎娶她过门,她便是定北王妃,祖父还能把她怎么着不成? 温月初嗤之以鼻,她冷哼一声看向温阳:“你还有心情担心我的事?我看你一事无成,待祖父回来,你又要如何与他老人家交代?温阳,你可别忘了,你并非家里唯一的独子,跟在祖父身边的温玉衡可比你有本事多了,年纪轻轻便随祖父上阵杀敌,镇守边关,深得祖父的器重。” “你以为等祖父回来,温家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吗?别以为你是嫡子就能高枕无忧,温玉衡虽是庶出,却已然将你踩在脚下了。” 温阳的脸色顿时就像浇了粪一样臭。 面色阴沉的盯着温月初。 拳头捏的死紧。 温月初得意的挑眉看他,互相伤害,谁怕谁啊? 医馆里,江氏和温繁星还在拉拉扯扯的:“星儿,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娘这是在为你讨回公道!你怎的” 这般不配合为娘?! 温繁星真气不过想打人,但诊厅里一双双眼睛看着,她不好对亲娘发作,只得忍着:“母亲,你快别说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岂能回去再说? 今日不叫众人看清天医堂的真面目,月初的一番苦心不就白费了? 繁星这孩子一向不如月初听话,当初让她嫁给谭家联姻,她便不肯。 不惜毁容来拒绝! 江氏沉着脸,不好在外指责温繁星,只得将矛头都对准温九倾:“不知天医堂究竟与我温家有何仇怨,此前你利用月初的脸,胁迫我温家拿一半家产做诊金,如今又想对星儿故技重施不成?!” “我告诉你,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便拉你去见官!我倒要问问府尹大人,动辄就要人一半家产的医馆,皇城中可还找得出第二家!如此黑店,岂能在皇城立足?!” 江氏嗓门儿极大,吼的天医堂里里外外都听见了。 来来往往不少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医馆里瞧。 这温家又来天医堂闹事了 孤舟面色淡漠,漆黑的眸色中略过一丝冷凝的光。 赵玉谏脸色微沉,想出声被温九倾制止下来。 好一个故技重施。 温九倾轻笑:“温夫人想要个什么样的说法呢?” 看了出跳梁小丑唱大戏,温九倾是个实在人,她承认,她被江氏逗笑了。 面罩挡住了她冷然不屑的笑意。 听他语气,江氏便以为温九倾被她唬住了,于是面上越发得意:“让你医治星儿,那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可你却浪得虚名,辜负了太子殿下的期望,医坏了我家星儿的脸!” “若你真想赔罪,便将此前讹了我温家的一半家产拿出来,我还可以考虑不送你去见官!不与你计较!” “呵。”温九倾轻笑出声:“我很好奇,温夫人这脸是用什么做成的?猪皮羊皮还是牛皮?总之我瞧着不像人皮。” 第84章 她一句赔不是值几个钱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温繁星:“温小姐可否为我解答一下?” “噗。”孤舟很给面子的被她逗笑了,笑吟吟的望着温九倾:“不愧是你。” 温九倾扫他一眼,他还朝温九倾挤眉弄眼。 温九倾顿时给他一个白眼。 温繁星避开了温九倾的眼睛,不敢与之对视,面纱下多了几分羞愧和恼怒,拽了把江氏:“母亲,别说了!” 江氏不悦道:“有娘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脸都被你丢完了。 还撑什么腰! 江氏甩开温繁星的拉扯,怒视温九倾道:“好啊!你医坏了星儿的脸,违逆了太子殿下的命令,还拒不认错!你敢辱骂朝廷官眷,我定要将你告上京兆府,我,我饶不了你!” 江氏凶狠的眼神恨不能撕下温九倾一块肉来。 温九倾嗤笑:“小三进门,看把你猖狂的。” 江氏一瞪眼:“你说什么?” 小三是什么东西? 谁有你天医堂猖狂?! 温九倾鄙笑,看向温繁星:“温小姐,要不你将面纱摘了给温夫人瞧瞧?否则我这天医堂怕是要被你母亲砸了。” 她语气调侃,透着讽刺。 江氏狐疑的瞧着温繁星,心里咯噔了一下。 天医堂内,一双双眼睛皆嘲讽又鄙夷的瞧着这对母女俩。 温家好歹是世家,名门望族,堂堂世家夫人,泼妇骂街也不过如此! 若非他们东家医术精湛,两位温小姐的脸岂能痊愈? 温夫人竟还找上门来无端指责他们东家,红口白牙的污蔑人,当真是不知好歹! 温繁星面色不愉,却只能将面纱摘了下来。 江氏顿时瞪大了眼珠子:“这,这怎么可能!” 只见温繁星的脸上,肌肤光洁细腻,脸上没有红疹,竟连那道旧疤也没了! 江氏不可置信的拽着温繁星左看右看:“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天医堂竟当真有如此医术?星儿你老实说,你的脸究竟是怎么好的?” 温繁星脸上的旧疤她是知道的,她也曾询问过太医,即便是用再好的药,那疤痕也只能淡化一二,做不到毫无痕迹。 可眼下温繁星脸上,竟丝毫看不出留过疤! “母亲,多亏了天医堂,治好了女儿脸上的旧伤,母亲就别再这儿闹事了!” 最后一句,温繁星压低了声音在江氏耳旁说。 别再给她丢脸了! 若传到太子殿下耳中,她面上无光。 江氏咬牙切齿的傻楞了好一会儿,火辣辣的眼神儿恨不得在再温繁星脸上剜出两块疤痕来。 现在丢脸的是她! 死丫头脸治好为何不早点告诉她? 害她在天医堂出丑! 江氏恼怒的眼神责问温繁星,温繁星心道,我倒是想说,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一来就胡乱栽赃一通,她都使了好几次眼色,母亲愣是没明白。 怪得了她么? 江氏一口怒气堵在胸口,脸上火辣辣的,臊得慌。 天医堂就这么看着她丢人现眼,简直岂有此理。 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又下不去,江氏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温九倾轻笑:“温夫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江氏死咬着牙,后牙槽磨得咯咯响。 温九倾冷嗤:“怎么不说话?温夫人方才不是叫嚣的很厉害吗?要送我去见官?怎的这会儿又哑巴了?” “温夫人空口白牙污蔑于我,又该怎么说呢?温夫人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她漫不经心的语调透着鄙夷和嘲弄。 江氏忍了又忍:“你,我” “母亲,别说了”温繁星拦下江氏,面朝温九倾道:“是我母亲一时糊涂,还请圣手勿怪,母亲也是因担心我才一时失言,星儿替母亲向圣手赔不是了,请圣手见谅。” 她诚挚的给温九倾赔礼。 温九倾清音淡漠:“温小姐,老实说,我跟你没什么情分可讲,你母亲污蔑我,栽赃我,口口声声说我医馆黑心害人,我请问,你的毒胭脂是我给你的吗?真正心肠歹毒的人是谁,想必温小姐自己心里清楚,我不需要你的赔礼,我要的是你母亲的赔罪!” 温繁星一时说不出话来。 毒胭脂几个字听在江氏耳朵里,她心里又是一咯噔,咬牙启齿道:“你别太过分了!星儿已经向你赔不是了!” “她一句赔不是值几个钱?”温九倾嘲弄道。 江氏被怼的一噎。 温繁星一咬牙,提起裙摆就跪了下去:“多亏了圣手治好了星儿的脸,星儿知道是母亲冲撞了圣手,星儿代母道歉,圣手仁心,还请不要同我母亲一般计较。” 她说罢,实实在在的给温九倾磕了个头。 天医圣手怎么说也算于她有恩,今日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替母致歉孝心所致,应当也能赢得不少好感。 于自己有利无害。 母亲突然杀来天医堂找麻烦,真以为她不知道母亲打的什么心思吗? 先是联合温月初给她下毒,后又来找天医堂麻烦,利用她来对付天医堂。 玩儿的是借刀杀人。 温月初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这时候她若配合母亲反咬天医堂一口,事后必然遭人诟病。 太子殿下那里也会对她失望,温月初想踩着她借势,她岂能让温月初如愿? 温九倾看得出温繁星的那些小心思,她既没戳穿也不在意,只是冷然的看着江氏。 周遭人都对江氏指指点点,江氏面上更为难看,脸都要气的扭曲了,恶狠狠地瞪着温九倾:“你想怎么样?!” 温九倾冷笑:“温小姐都知道怎么赔礼道歉,温夫人不会吗?” 第85章 赶紧跪,跪了赶紧滚 想让她下跪道歉? 做梦! “赶紧跪,跪了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一道凛冽的嗓音插入其中。 温九倾几人闻声刷刷的看向说话的小白脸。 一介书生,口气倒是不小! 江氏怒视着大言不惭的书生:“你又是何人?” 轮得到你说话吗?! 江氏一脸韫色的看着孤舟。 孤舟抬眸,眸光漆黑凌厉,宛若深渊,一眼便让人心底一颤。 “我说,让你赶紧跪,跪了赶紧跪,听不懂吗?” 孤舟不耐烦的口吻道。 “你,你”江氏气的一阵心绞痛。 分分钟就要犯心梗。 怒目圆睁的瞪着书生:“你知道我是谁吗?胆敢对我不敬!” 狗仗人势的东西! 我可是定北王未来的岳母! 等定北王回来,定要让这些人好看! 孤舟幽幽抬眸:“我有必要知道你是谁吗?” 温九倾微微挑眉,这口气怎么那么像她呢? “你,你好大的胆子!” “温夫人看到外面挂的匾额了吗?那是陛下御赐的,御赐牌匾的人说,没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天医堂闹事,怎么温夫人是想挑衅陛下的权威吗?” 温九倾冷嗤。 “你,我” 江氏气的分分钟就要心肌梗塞猝死过去的模样。 两眼一翻白,就昏死了过去。 “母亲!”温繁星一惊,连忙扶着江氏,当即顺势看向温九倾道:“圣手,我母亲今日多有冲撞,改日我定亲自上门赔罪,告辞。” 嘁,一晕解百围。 温九倾冷笑,想从她手里拿回家产,来一次她收拾一次。 一只手伸在她面前晃了晃,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干什么?” “耽搁了这么久,我的手该换药了。”孤舟哼声道。 温九倾眼角一跳:“于叔,给他换药!” “于叔不成,得你给我换。” 孤舟赖在她眼前道。 温九倾冷冷的横了他一眼,别以为你长了张小白脸就可以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的小白脸:“我的手是为你而伤的,你不能狠心不管我。” 温九倾眼皮子突突的跳:“滚!” 温繁星扶着江氏上了马车,好在马车宽敞,多了两个人也不觉得拥挤。 温月初一见温繁星的脸,便瞳孔一震:“你,你的脸好了?” 温繁星冷笑:“我的脸好了,大姐姐很失望么?” 温月初眼神一愣,随口笑了起来:“四妹妹说什么呢,四妹妹的脸能痊愈,我自然是为妹妹高兴的。” 她不信温繁星的脸真好得了,咱们走着瞧! 温月初又看向江氏:“娘这是怎么了?你们在天医堂做了什么?” “母亲做了什么,大姐姐不清楚吗?”温繁星冷讽道。 一再被怼,温月初面露韫色。 “娘没事,月初,不用担心。”江氏睁开了眼睛,坐起身道:“娘是装晕的,否则天医堂纠缠不清,欺人太甚!” 说着江氏就一肚子的火气。 看了看温繁星的脸,江氏不悦的责问:“既然你的脸好了,为何不阻止娘,看着为娘在天医堂丢人现眼也不说!” 温繁星面色微沉,只觉得心寒:“女儿倒想问问母亲,母亲为何来天医堂闹事?我的胭脂含毒,母亲知道吗?” 江氏闻言眼神闪躲,有意避重就轻道:“娘自然是为了你们和温家!天医堂拿了我们家一半家产,我自然要拿回来!” 温繁星冷笑:“母亲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您自己和大姐姐?我只想问母亲一句,我的胭脂含毒,您知道吗?” 江氏面色一僵,想斥责温繁星,对上温繁星冷静的双眼,却又不自觉的心虚。 那胭脂是她叫人送给温繁星的。 “你问为娘这话是何意?难道为娘还能害你不成?指定是哪个下人办坏了事,回去后娘一定给你查问清楚!” 江氏硬着脖子说。 温繁星心中已有答案,不再言语,心里无比的寒凉。 江氏带着责问的扫了眼温月初。 温月初神色如常,毫不心虚。 温繁星怀疑又如何?回去随便找个人出来顶罪便是。 在温家,温繁星想爬到她头上来,绝无可能! 换药时,孤舟用他没受伤的那只手撑着脑袋,没话找话。 “那温家四小姐是太子的人,你今日这般对她们母女,不怕太子前来兴师问罪吗?” 温九倾睨他一眼:“那温月初还是定北王的人呢,你说我怕不怕定北王上门兴师问罪。” 某王:“” 严鹤是怎么办事的,为何外面的风言风语还没压下去! “我曾在定北王身边谋过事,定北王此人与你一般,知人善用,从未听过他有钦定王妃一说,定是那温家散播谣言!” 事关清白,他非常有必要解释清楚。 温九倾被此言逗笑:“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夸定北王,亦或是在夸你自己?” 孤舟轻哼:“自然是在夸我们。” 温九倾不语。 给他换过药包扎好之后,孤舟见她迟迟不吭声:“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嗯?什么?” 看她样子,显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孤舟沉着脸,一字一句的重复:“定北王并无内定王妃一事,你听进去了没有?!” 第86章 老板,我拿不动筷子了..... “与我何干?”温九倾挑眉问。 “” “温月初是贵妃也好,王妃也好,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即便定北王回来,我也不怕他来替温月初出头。” 孤舟抿唇,瞧着她一阵无话可说。 “不过,你说你在定北王身边谋过事?”温九倾又问。 既然在定北王身边干过,那算得上是铁饭碗了,为何又不干了? 莫不是得罪了定北王? 孤舟眸光深邃,面不改色道:“都说了定北王知人善用,我曾做过王府的账房先生,毕竟我玉面书生就是靠一手金算盘吃饭的。” 温九倾点点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每个人都有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没必要刨根问底。 “那么,你今日的账算完了吗?”温九倾面无表情的问。 孤舟:“” 他抬起包扎过的手朝温九倾晃了晃。 温九倾抿唇:“什么意思?” 孤舟:“方才说了,我是靠手吃饭的,手上有伤如何拨算盘?” “一只手就拨不了算盘?” “你一点都不心疼我?” “” 我为什么要心疼你? 你只是我捡回来的账房先生。 认清自己的定位啊。 孤舟认命的回到书房,埋头账本一只手拨算盘。 于叔来送账本,关心问他:“书生,你手上伤口未愈,怎么不养好伤再来对账?” 孤舟埋怨:“老板之命不可违,一点小伤罢了,横竖也没人心疼。”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酸溜溜的。 于叔闻言笑了笑说:“东家对你可比对旁人都好,我可都看在眼里呢。” “是吗?” 孤舟眉峰轻佻,心情因这话而好上几分。 于叔笑呵呵的道:“你虽总缠着东家,可东家最后也都应了你不是?换作旁人,东家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此话,颇为中听。 他缠着温九倾要与她同住,最后便住进了她院中,他缠着温九倾给他换药,最后也如愿了。 孤舟眉飞色舞,脸上的一点郁闷一扫而空:“这么说,她未曾对旁人这么好过?” “我记得是这样” “赵玉谏呢?” “赵小医仙?与他有何关系?”于叔一时没反应过来。 孤舟挑眉:“她与赵玉谏相识已久,其中情义想必也是常人不能与之相比的?” 于叔点头:“那是,东家与赵小医仙携手创立这天医堂,相互扶持,这情义自然是旁人无法与之相比的。” 孤舟的脸色从多云转晴,最后又变成晴转多云。 他就不该问。 于叔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点什么,他摸了摸胡须,意味深长的说:“东家可不同于一般的女子,你啊,你那点心思,恐怕还不够打动东家的,这账本不着急,你先养好伤再算不迟。” 赵玉谏用了四年,也没见他打动过东家不是? 可见东家不吃闺阁女子那套。 孤舟挑眉,嘴角上扬,他知道温九倾吃哪套。 晚饭的时候,温九倾带着三个宝宝吃饭,某人又不要脸的往桌上凑。 “你来干什么?”温九倾横眼问。 “我饿了,来吃饭。”孤舟毫不见外的动筷。 ‘啪嗒’ 筷子一拿起来就掉了。 孤舟拧眉看着自己手上的伤,伤在掌心,连筷子都拿不稳。 他又试了两次,筷子就掉了两次。 最后颓废的望着温九倾:“老板,我拿不动筷子了” 温九倾被他这可怜又有点滑稽的模样勾起了丝丝轻浅的笑意,淡漠的扔了个宝宝吃饭的勺子在他碗里。 拿不了筷子,就像大宝他们一样用勺子。 大宝二宝是自己吃的,小宝喜欢撒娇让温九倾喂。 温九倾喂着小宝,孤舟就那么哀怨的看着她,不动手也不动口。 “干什么?”最后还是温九倾不耐烦的开口问。 “我饿了。” 温九倾无语:“我让你滚了吗?” 没让你滚你就吃,饭菜摆在面前了不知道吃,等着人喂呢? “拿不了筷子。” “用勺子。” “我不是大宝他们,用勺子如何吃?” “” 用勺子就不会吃了? 一介书生还穷讲究? “嫌勺子丢人啊?那你就别吃了。” 饿着。 温九倾细心的喂小宝吃饭,小宝吃的笑咯咯,奶嘟嘟的冲他炫耀,我有娘亲喂! “好好吃饭,不许笑,口水都流下来了。” 温九倾又给小宝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大宝:“小叔叔,要我教你怎么用勺子吗?” 肉团子腹黑的看着他笑。 孤舟沉默:“” 二宝:“娘亲说过,人饿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死的,少吃一顿无伤大雅。” 孤舟:“” “谁教你们念书的?无伤大雅可不是这么用的。” 他捏了捏两个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儿。 小宝:“娘亲,小宝吃饱啦!” “吃饱了?”温九倾放下碗,将小宝从膝盖上放下来:“自己去玩会儿,娘亲” 她话没完,一只碗摆在了她面前。 温九倾幽冷的扫了眼一脸笑意的书生:“你最好别开口。” 第87章 他是来认儿子的! 预料到他开口就会让她想打人! “我手受伤了,老板你喂我呗。” “” 书生果然不畏死! 温九倾脑门儿青筋突突的跳:“二宝刚刚说的是对的,人就算饿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死,少吃个一两顿不妨事,饿着。” 温九倾拿起碗筷吃自己的。 孤舟面色失落的叹气:“罢了,终是只能靠自己。” 他颤抖的手捡起筷子。 没伸出去就又掉了。 再捡起。 再掉。 再捡起。 再掉 温九倾饭没吃上两口,就不停的听着桌上掉筷子的声音。 听的她眼角抽搐。 小白脸又在装可怜! 孤舟皱着眉头,一脸的哀怨失落,委屈又倔强的抓着筷子,手抖的伸向菜碟。 ‘啪嗒’ 又掉了。 温九倾忍无可忍,一把将筷子拍在桌上:“抖什么抖?一双筷子能有多重?!” 她咬着牙,抓起勺子:“我真不该捡你回来!” 小白脸跟他妈的小祖宗似的! 温九倾要用空间保存白雾草的药性,只等玄火莲到手便可入药。 交代孤舟照看好三个宝宝,温九倾便闭关了一日,在空间实验室研究白雾草和解药。 “我不喜欢被人威胁,威胁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温九倾猛地惊醒,才发现她睡着了。 她喉咙干涩的咽了咽口水,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 居然梦到了四年前的那个老男人。 那男人一双凛冽深邃的眼眸像囚笼一样禁锢的她动弹不得,强健的身躯将她压在身下 这四年来,她都快忘了四年前那一夜 如今一个梦倒叫她想起来了。 谭家,谭老爷 温九倾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坐了一刻钟才起身开门外出。 便见书生领着三个宝宝在榕树下,备好了早膳。 见她出门,三个小宝贝眼睛一亮。 大宝:“娘亲,你闭关完了?新药研究顺利吗?” 二宝:“娘亲累不累?娘亲这次研究的是什么药呀?” 小宝:“娘亲,小宝想要抱抱!小宝想娘亲!” 温九倾笑着弯腰将小宝抱了起来,摸了摸大宝二宝的头,说:“顺利,娘亲这次研究的是一种解毒的药,等你们长大了,娘亲教给你。” “你脸色不太好,是没休息好吗?” 孤舟瞧她面色有些白,便过来将小宝从她手上抱了过去:“小宝贝乖,你娘亲累了,叔叔抱你好不好?” 肉团子虽然只有三岁,但被温九倾养的白白胖胖的,分量可不轻,抱久了累人。 小宝笑嘻嘻的挂在孤舟脖子上,温九倾瞧着他自然而然的哄着小宝,不知为何,竟莫名觉得这画面很温馨。 “早饭备好了,先吃些再去好好休息。”孤舟笑着对她说。 温九倾喝了点粥,孤舟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 温九倾微微抬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这个看着她干什么? “你闭关时”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我们东家尚未起身呀!太子殿下!” 温九倾一听见太子二字,噌的一下弹了起来。 孤舟话没说完也皱起了眉头。 “孤舟,你带宝宝们去屋里,我没让你们出来别出来!” 孤舟微微拧眉,却也知三个孩子对她的重要性,便点头牵着三个宝宝回屋里暂避。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呀!这是内院私宅,太子殿下有何事,容我先通报一声呀!殿下” “放肆!你敢阻拦本殿?” “小人不敢,可殿下,内宅私邸,不便擅闯呀!太子殿下找我们东家有什么事,小人可代为传达!” 于叔拦也拦不住,又不敢跟太子呛声,只好好言好语的相劝。 慕子铭已经冲到院门口了。 “本殿要见温倾,若有唐突之处,只好请你们东家多担待了!” 慕子铭一声冷哼,一把推开了于叔便跨进了院子。 太子殿下的语气带着怒气,温九倾在院子里听的一清二楚。 难不成真是来兴师问罪的? 最让温九倾头疼的,是她没来得及换男装 慕子铭已然冲了进来,温九倾立即转过身,背对着慕子铭。 瞧见一女子背影,慕子铭猛地止住了脚步,眼神变幻莫测:“温倾?” 温九倾背对着他,面无表情的不说话。 慕子铭脸上的怒意似乎更甚:“做什么不敢面对本殿,温公子这是不敢见人了吗?!” 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温九倾听的一清二楚。 一声温公子更是嘲讽而气愤。 温九倾心想,即便我女扮男装,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我一没偷虽然偷过,但没成功啊。 二没抢,三没犯法的。 渣男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屋子里,孤舟领着三个宝宝躲在门后。 大宝:“那个人就是娘亲以前的未婚夫?” 二宝:“是他!他来找娘亲的麻烦,我们要不要毒哑他?” 小宝:“打他!敢欺负娘亲,饶不了他!” 孤舟:“” 三个肉团子一个赛一个的暴力。 温月初只是得罪了他们,他们便敢单枪匹马的去找温月初的麻烦。 这等睚眦必报的性格,像极了他。 日日瞧着三个肉团子与他有八分相似的脸,秦北舟心情复杂。 四年前,花楼那一夜不是她。 可这三个肉团子长得像他又怎么解释? 太子找上门来,莫不是已经知晓了温九倾的身份,来认儿子的?! 第88章 马甲差点捂不住了 门外,慕子铭面色冷沉:“温公子穿着女子的衣服,这又是什么嗜好?” 心底有个声音,让他去看清她的脸。 慕子铭也说不清他在紧张些什么。 温倾,你到底是谁 “太子殿下擅闯别人私宅内院,不知又是什么嗜好?” 温九倾勾唇冷笑,玩味的转过身来。 “不会是来看我的?” 看到她的脸,慕子铭瞳孔一震,猛地后退数步:“你” “即便你是太子,擅闯她人内宅,似乎也于理不合?” 温九倾勾唇笑道。 太子殿下明显吓的不轻:“你” “早就同太子殿下说过,我长得丑,如今太子殿下可信了?” 温九倾叹气道。 倒是真的丑! 慕子铭极为震惊。 只见她脸上布满一道道黑红的青筋,乍看上去跟哪个坟堆里爬出来的鬼似的! 好半天,太子殿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女子?!” “是。”温九倾大方承认:“我以男装示人,不过是为了行事方便,北秦律法并未规定不可以女扮男装?” “可你欺瞒本殿!”慕子铭想发怒,却又不知道从何发起。 心中说不出的郁闷。 “我一早说过,我长得丑,至于女扮男装,太子殿下也未曾问过我啊,再说了,我有什么义务向太子殿下解释呢?我是大夫,您雇我给您治病,仅此而已。” 温九倾不紧不慢的说道。 慕子铭一时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说的不错,即便她女扮男装,也与他毫无关系。 他这心中的怒气也不知从何而来。 慕子铭深吸一口气,他是太子,不能失了太子的风度,他稳着储君的气度道:“本殿只是偶然间得知你是女儿身,一时好奇所以才来一看究竟罢了,你确实没义务与本殿解释,你医治本殿有功,又治好了星儿的脸,本殿理应谢你。” 温九倾一笑:“谢就不必了,殿下付诊金就行。” 慕子铭:“本殿自会说话算数,稍后本殿便命人将你医治星儿的诊金送来。” 她这脸,笑起来可真渗人! 温九倾像是没瞧见慕子铭眼中的嫌弃似的,泰然自若道:“如此,那就谢过太子殿下了。” 刚还急匆匆的杀来想确认她的身份,现在连靠近她都不敢。 堂堂太子,也不过如此。 温九倾无声冷笑,还好没叫他起疑。 “太子殿下还有事吗?” 没事赶紧滚。 慕子铭转头要走,却又顿住脚步:“你你与赵玉谏” 温九倾面无表情的看他。 “你便是赵棕所说的赵玉谏的外室?” “” 你是傻b吗? 温九倾面色一跨:“太子殿下可听过一句话,谣言止于智者。” 慕子铭抿唇:“这么说,你与赵玉谏还有三个孩子?” 温九倾:“” 你丫要不是太子,早打的你脑袋开花! 温九倾沉着脸,眼神也冷了下来。 慕子铭便信以为真,她竟真与赵玉谏有三个私生子 “果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慕子铭幽幽道。 因你大爷。 打得你变成因信不信? “太子殿下还有事吗?!”温九倾咬牙一字一句的问。 每个字都磨牙磨出火气。 “你就不问问本殿为何知道你是女儿身?” 慕子铭挑眉道。 她这隐忍的冷眼倒是与女扮男装时一模一样。 既看不惯他,又不敢动他。 慕子铭忽然觉得,她那张脸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我忍:“为何?” 慕子铭:“温公子堂而皇之的在我府上侍女那里换衣裳,当真是不讲究。” 温九倾:“” 原来是自己露了马脚。 让慕子铭怀疑到她。 “殿下若无事,就请自便,孤男寡女呆在一处,恐坏了我的名声。” “” 你连孩子都生了,还要什么名声? 本殿的名声不比你的名声值钱? 本殿都不担心坏了自己的名声,你倒担心起来了? “对了,本殿送给孩子们的礼物,孩子们可还喜欢?” 临走前,慕子铭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她。 那些玩偶早烧了。 太子这是在威胁她呢。 除了拿捏住三个宝宝是她的软肋外,又拿捏住了她是女儿身的把柄。 温九倾叹了口气,幸好她反应快。 马甲差点就捂不住了。 现在这样就算太子知道她是女儿身,也根本没想起来她是谁。 孤舟领着三个孩子出来:“太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怀疑到你的真实身份是迟早的事” 温九倾身子一软,有些站不稳。 孤舟立即扶住她:“你怎么了?” 她的脸 孤舟眼神微闪。 “无事,扶我去屋里。”温九倾无力道。 温九倾从空间拿药服下,孤舟拧着眉,沉着脸,目光担忧:“可是太子对你做了什么?” 温九倾摇摇头:“是我自己” 方才背对着太子转身之际,她给自己扎了一针,催化了体内的毒。 脸上冒出青筋,才没叫太子认出她。 温九倾服下药缓了口气,太子要是再多拖延一会儿,她便支撑不住了。 “疼吗?”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脸。 温九倾抬眸便见他深邃复杂的眼眸,他的掌心和指腹带着老茧,轻轻抚摸在她脸上 第89章 小棉袄要穿到别人身上去了 不过心里有点心疼? 温九倾有些木讷的避开:“没,没事,不疼。” 三个宝宝围着她身边。 大宝:“娘亲,那个人是不是欺负娘亲了?” 二宝:“他害的娘亲毒发了!” 小宝:“娘亲,小宝亲亲娘亲,娘亲就不疼了,小宝心疼娘亲,小宝不喜欢那个坏人!” 温九倾将三个小宝贝拢在怀里:“娘亲不疼,你们乖乖的,不可以去招惹刚才那个人知道吗?” 她生的宝贝她最清楚。 都敢单枪匹马的去找温月初的麻烦,可太子不比温月初,轻易招惹不得。 三个宝宝要是再偷偷去找太子的麻烦,那才真是羊送虎口。 温九倾必须再三交代:“你们要答应娘亲,不可以趁娘亲不在,偷溜出去找太子的麻烦,知道吗?” “知道啦娘亲!” 三个宝宝乖乖点头。 “你要玄火莲,因为你脸上这个?” 孤舟嗓音微沉。 温九倾抬眸看他:“是啊,你看到了,就问你丑不丑,吓不吓人?” “不丑。”孤舟嗓音低沉。 他幽深的眸子里透着认真。 温九倾一愣。 孤舟抿唇,沉默半响又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温九倾不语。 他低声问:“太子” 他犹犹豫豫的,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 “什么?”温九倾拧眉。 孤舟瞧了眼听话的三只肉团子,声音压抑:“太子可是大宝他们的生父?” 温九倾:“” 你他妈 你哪只眼睛看到大宝他们长得像太子了? 温九倾面色冷然,目光也冷彻了下来,阴沉沉的盯着他。 她冷脸,在旁人看来,就像是被说中了心思。 孤舟眼神一黯:“当真是他” 是你个瓜娃子是!关你屁事啊? 温九倾冷声道:“与你何干?” 她从未与任何人说过宝宝们的生父,可总有人问她孩子们的生父是谁。 这跟你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横竖不是你们的孩子。 温九倾冷彻的眸光中透出凌厉,直白的用冷漠的表情告诉他,不该你问的事别多问。 孤舟只觉得心里酸楚的有点不是滋味儿,他默然道:“确实与我无关,我只是想奉劝你一句,你想从太子手中拿到玄火莲绝非易事。” 说话间,他又目光复杂的看了眼三只肉团子,嗓音愈发低沉:“若叫太子知道以你一人之力,未必保得住三个孩子。” 若叫太子知道,三个孩子是皇室血脉,定不容许流落在外。 介时太子会如何对三只肉团子犹未可知。 温九倾一个人,未必斗得过太子。 他这话许是出于好心的提醒,可听在温九倾耳朵里,就变成了警醒与警告。 她脸色彻底冷沉下来:“用得着你教我怎么做吗?” 说她保护不了三个宝宝,便是触了她的逆鳞。 这话无论谁来跟她说,她都不爱听。 小白脸偏要捡她不爱听的话说。 孤舟面色深沉,转身而去,背影清贵淡漠,温九倾面无表情的沉下一口气,她何必跟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生气。 孤舟只是她捡回来的工具人罢了。 入夜,严鹤一来就察觉气氛不对。 屋子里凉飕飕的。 冷空气的源头源自于主子。 面色阴沉,眉目冷漠,慵懒随性的坐姿,浑身寒气飕飕的。 主子心情不好。 他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严鹤。” 秦北舟一开口,严鹤便立即挺直了脊背:“属下在!” “你去查一查温九倾中毒一事” 话说一半,秦北舟忽然没声了。 严鹤等了半天,都不见主子开口,他瞧了眼主子冷沉的面色,试探道:“主子?” “罢了,她既说与我无关,本王何必多管闲事!” 严鹤:“” 果然,主子心情不好,与温九倾有关。 “主子在此既不开心,不如搬回王府?”严鹤琢磨着请示道。 “本王何时说不开心了?” “” 主子您照过镜子了吗? “主子,太子已得知主子您回来了,正派人暗中搜寻您的藏身之所,太子今日来过天医堂,属下是担心主子留在此,叫太子有所察觉。” 严鹤颔首道。 何况温九倾本就与太子大有渊源,藏在她这儿,远不及王府来的安全。 “她不会出卖本王。” 秦北舟低声道。 主子这般笃定,严鹤也不好说什么。 “况且她并不知本王的身份。”秦北舟轻哼一声。 主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谁叫您是主子呢。 “温月初一事为何还没处理好?” 秦北舟又问。 严鹤一愣:“怎么处理?” 主子没说要处理温月初啊? 只说让他遏止流言。 可流言这东西,哪是靠遏止就能平息的? 他又不能堵住每一个人的嘴。 秦北舟目光幽凉,面上就写着四个字:要你何用? 孤舟生气了,一连几天都不与温九倾说话。 温九倾无语,书生还跟她置起气来了。 要生气也该是她生气? 三只肉团子费心思的从中调节。 大宝:“娘亲,小叔叔手上的伤口好像又撕裂了,我能去给他送点药吗?” 温九倾不语。 二宝:“娘亲,我新研制凝血药,可以给小叔叔用吗?” 温九倾沉默。 小宝:“娘亲,小叔叔说他知道错了,娘亲就不要生他的气啦!” 温九倾敲了敲三个宝宝的小脑袋:“孤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收买你们?让你们这么帮他说话?” 她的小棉袄要穿到别人身上去了啊?! 第90章 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 大宝:“我们没有被收买。” 二宝:“能收买我们的只有娘亲。” 小宝:“娘亲不生气了嘛!娘亲生气,小叔叔都不笑了!” 温九倾:“” 还说没收买,孤舟不笑,小宝就不开心了? 那小白脸是靠脸收买三个宝宝的吗? 温九倾去书房的时候,孤舟正在给自己换药包扎,他伤在右手,左手包扎反手撇脚的很不顺手。 瞧见温九倾,孤舟手上动作顿了顿,然后当没看见她似的,自己低头咬着纱布的另一端,胡乱的缠在伤口上。 温九倾默然上前,拿起纱布:“手伸出来。” “不必。”孤舟漠然拒绝。 温九倾将他的手拽了起来:“你一个书生脾气还挺大。” “你是我老板,我岂敢有脾气。”他轻哼一声。 温九倾瞧这小白脸傲娇嘴硬的死样子,翻了个白眼,重新给他包扎伤口。 伤口确实有些撕裂了,温九倾微微拧眉:“养了这些天,伤口早该结痂才是,怎么一直不见好?” 一点皮肉伤,给他用了最好的伤药,按理说早该养好了才是。 孤舟:“你日日带伤干活试试?伤口没严重已是万幸了。” 温九倾:“” 说的好像谁奴隶他,虐待他似的? 温九倾瞧了眼桌上两叠账本,拨算盘还能将伤口撕裂了? “账本不必算了,先养好伤口再说。” “我不过是你捡回来的账房先生,不敢白吃白喝。” “” 小白脸阴阳怪气的。 温九倾嘴角微抽:“随便你!” 说罢便去诊厅帮赵玉谏看诊去了。 瞧着包扎整齐的手掌,秦北舟勾唇一笑,温九倾到底是嘴硬心软。 然而温九倾不知,这几天有人拿着她的画像四处打听。 天医堂外,娇俏的女子拿着画像问:“你确定他在这儿?” 小厮谄媚恭敬道:“小的确定,小姐要找的人,就在天医堂!” 女子面露笑意,摆摆手:“下去领赏。” 小厮笑眯眯的下去领赏了。 “赵玉谏呢?” 温九倾到诊厅,不见赵玉谏的人影。 于叔忙里抽空说:“赵家命人送了信来,玉谏他拿了信就出去了。” 温九倾闻言微微点头,并未多说什么,赵家的事,就让赵玉谏自己去处理。 温九倾正忙于看诊,身后传来一道试探的声音。 “公子?” 温九倾闻声回头,左右一看:“姑娘在叫我?” “果真是公子!”那女子面露欣喜,上来就抓着温九倾的手:“没想到公子竟是大名鼎鼎的天医圣手!” 温九倾瞧了眼这娇俏的姑娘:“你” 现在的姑娘家都这么热情吗? “公子不认识我了吗?”姑娘期待的望着她。 温九倾:“” 她确实不认识啊? “也是,怪我,没同公子讲,我是平南侯府的,我叫陆漓!” 陆漓面带娇羞的自我介绍。 温九倾想了想,她确实不认识这个叫陆漓的姑娘。 “姑娘找我有事?” 陆漓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道凛冽的嗓音打断。 “你们在干什么?!” 孤舟一来就阻断陆漓拽着温九倾的手,沉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 温九倾:“” 她是女子,倒是忘了她现在着男装这茬。 孤舟一脸不爽,他刚一出来,就看到她们拉拉扯扯的,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反倒是陆漓面带娇羞,非但不恼,还很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还望公子勿怪,我就是见到公子,太高兴了” 温九倾这会儿倒是瞧这姑娘有点眼熟。 陆漓羞涩的望着她说:“那日公子在城外救我,尚未来得及向公子道谢,好不容易找到公子,今日特意前来登门拜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温九倾想起来了,那日在鬼林外遇到的姑娘是她。 “公子可想起我来了?”陆漓痴痴的望着她问。 温九倾颔首:“我记得姑娘。” 陆漓瞬间展露笑颜:“那日公子未曾留下姓名,我我找了公子许久,没想到你竟是天医堂的东家!” “姑娘客气了。”温九倾客套道:“当日那些匪盗也挡了我的路,我不过顺手罢了,姑娘不必言谢。” “对公子来说是顺手,可对我来说,公子是救我的恩人,我那日说过,公子救我必有重谢,这些还请公子收下。” 陆漓招招手,便有丫鬟捧了个锦盒上来。 打开,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温九倾抿唇,面上没什么波澜:“姑娘不必如此,我这儿还有些患者等着看诊,姑娘若无事,就请自便。” 她虽爱钱,但也不是见钱眼开。 什么银子都收。 那天救她也不过是顺手,谁叫那些匪盗欺负一个姑娘家不算,还拦了她的路。 陆漓神色僵了一下,因为她看得出对方的拒绝之意。 她看了眼银子,忽而轻声道:“是我唐突了,公子高洁,我不该拿银子折辱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温九倾:“” 折辱谈不上,你想多了。 “我并非什么高洁之人,姑娘抬举了,若无旁的事,姑娘请自便” 她看了看门口,让这位陆姑娘没事别在这儿碍事。 还有好些患者等着她看诊呢。 “我” 陆漓想开口,被孤舟冷漠打断:“陆姑娘可是没听懂,他很忙,你可以走了。” 陆漓:“” 瞧着温九倾忙碌的身影,陆漓满眼都是星星,天医圣手不仅品性高洁,一举一动都透着清贵干练,陆漓忍不住羞涩的笑了起来。 丫鬟劝道:“小姐,天医堂患者众多,不若我们就先回去,免得打扰圣手为病人看诊,横竖小姐已经知道他就在这儿,我们改日再来便是。” 最后陆漓兴奋不舍的离开了天医堂。 温九倾给患者看诊,旁边一双眼睛怨中带火的盯着她。 活似幽冥鬼火! 温九倾感觉自己的头盖骨都要被这鬼火般的目光给熔了 第91章 管的挺宽 “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就去找点事做,杵在这儿干什么?当门神啊?” 温九倾好没气的翻了个白眼。 孤舟一脸漠然:“你可知刚才那姑娘是谁?” 温九倾:“陆姑娘,怎么你认识?” “她是平南侯府的小姐,你怎么认识她的?” 孤舟沉着脸。 “随手救的,跟你有关系?” 温九倾不以为意。 “陆家乃侯府世家,你对陆漓做了什么,让她对你芳心暗许?” “” 什么玩意儿? 芳心暗许? 温九倾白眼道:“我什么都没做,还有,不会用词就不要用,亏你还是个读书人。” 孤舟抿唇:“她方才眼珠子都要贴在你身上了,你还说你什么都没做?” 他一副咬牙切齿的口气。 温九倾好没气的冷哼:“这跟你有关系吗?怎么你家住海边啊?” “何意?” “管的挺宽。” “” 孤舟噎了一口气,哼声道:“劝你最好别去招惹陆漓,她上头还有两个哥哥,陆家二少可不是好惹的” “说完了吗?说完了闪一边去,碍手碍脚的。” 温九倾不耐烦的给人轰了出去。 太子府。 自从知道温倾是女子后,这几天慕子铭就一直不得劲儿,大概是被那天见得温倾的真容给吓着了。 孙统领进门的时候,见太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太子殿下,卑职得到确切消息,定北王于两月前便已回了皇城,班师回朝的军中由陆文璟率领,只是不知定北王藏身何处!” 太子殿下思绪回笼,勾唇道:“继续查,即便是将皇城掘地三尺,也要将秦北舟给本殿挖出来。” 顿了顿,慕子铭又道:“玄火莲可加派了人手看守?” 秦北舟擅自潜回,必然是打玄火莲的主意。 但凡他敢来,必抓他个现行。 “卑职已派人加强防守宝库,可一直未有人来。”孙统领迟疑道。 太子殿下闻言微微拧眉:“去宝库看看。” “是” 刚出门就碰上了迎面跑来的元德。 “殿下,宫里来人了,皇后娘娘召您进宫呢。” 母后召见,耽搁不得,慕子铭只得转头吩咐道:“孙盟,你去宝库看看,别出什么岔子,叫秦北舟钻了空子。” “是!”孙统领颔首。 慕子铭进宫便直接去了凤仪宫拜见皇后。 皇后姓姜,乃慕子铭生母,一见到慕子铭便面露欣喜,不等慕子铭请安行礼,便拉着他入座:“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们母子俩,就不必多礼了,先坐下再说。” 慕子铭此前身子不好,皇帝和姜皇后都免了他的请安跪拜之礼。 慕子铭笑着陪姜皇后坐下:“母后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来了?”姜皇后虽年过三十,但保养得宜,身披风炮,头戴凤钗,面上妆容精致,瞧着雍容华贵又有气度,对慕子铭更是打从心眼里疼爱。 “母后就是许久不见你,想叫你来陪母后吃顿饭,以前你身子弱,不宜走动,母后便是有心召你进宫来陪陪母后,却不忍你太劳累,如今好了,你身子痊愈,总该来陪陪母后?” 姜皇后说着,眼眶便有些湿润,心疼慕子铭以前受过的罪。 慕子铭孝顺的握着姜皇后的手:“是儿臣不孝,让母后担心了,儿臣今后定当时常进宫来陪母后。” 他生病的大半年,若不是母后一力支撑,他这个太子之位只怕早就退位让贤了。 “好,好,不说这个了,母后命人备好了你爱吃的膳食,先陪母后用饭。” 看着一桌子山珍海味,慕子铭忽然想起了白水煮青菜。 温倾此人,从未将他当成太子殿下看待过! 慕子铭微微蹙眉,姜皇后察觉到他脸色不太好,便问:“铭儿怎么了?可是这些菜肴不合你胃口?本宫再命人换些来?” “不是,儿臣无事,母后准备的自然都是儿臣爱吃的。”慕子铭动筷道。 姜皇后点头道:“今日你父皇同本宫说起,你身子既已康复,纳太子妃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铭儿,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虽说母后这般问,但慕子铭知道,他的婚事,从来不是随自己心意的。 即便他真看中哪家姑娘,也是要以皇室利益为先。 “父皇和母后中意谁家姑娘?”慕子铭直白的笑着问。 在母后面前,有些话他可以不必顾虑那么多。 便就直接问了。 “若说联姻,自当是温老国公家的孙女最为合适。” 姜皇后说道:“如今朝中兵权一分为三,我们姜家虽占一分,但兵力是最少的,其余的兵权皆在定北王和温老国公手里,拉拢温家,不论是对你父皇,还是对你将来登基都有好处,结合温家与我姜家的兵权,将来你为皇,才不至于受定北王的掣肘。” 慕子铭点头,母后说的他都懂。 娶温家女,确实于他最为有利。 是以慕子铭并未反驳。 但有一点,让姜皇后不安心:“那温月初一心想嫁与定北王,都传她是定北王内定的王妃,若是温家倒向定北王,铭儿,于你不利啊。” 姜皇后按着慕子铭的手背说道。 慕子铭抿唇:“母后说的在理。” 全皇城都知道温月初是内定的定北王妃。 温老国公此人又刚正不阿,不是个好拉拢的对象。 但若能娶得温家女,起码能让温老国公在他和秦北舟之间慎重考虑站队的问题。 “平南侯府平日里就同定北王走得近,不可再助长其羽翼。” “秦北舟回城前,便是最好的下手之机。” 姜皇后语气中杀机毕露。 第92章 招惹男的不算,连女的都不放过 慕子铭颔首:“儿臣明白。” 姜皇后喝了口汤,顿了顿又说:“温家嫡次女早年为救你而毁了容,对你也算情深义重,听闻你请天医圣手为她治脸,成效如何?” 要拉拢温家,温月初本是合适的人选。 但温月初只想爬定北王的床,姜皇后瞧不上。 如今退而求其次,也只有一个温繁星了。 慕子铭兴致不太高的说:“星儿的脸已然痊愈。” 姜皇后听了眉头一扬:“当真?天医圣手的医术果然了得,铭儿,你可有好好赏赐于他?” 慕子铭脸色透着几分隐忍:“父皇已经赏赐过了。” 想到温倾骗他,想到温倾那张脸,慕子铭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儿,膈应的慌! 姜皇后知道,慕子铭或许没那么喜欢温繁星,但身为太子,总有许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她安抚道:“你得空的时候多与温繁星走动走动,既是纳入你府上的人选之一,断不能叫她在温家被轻视了去,至于太子妃的人选,回头本宫再与你父皇商议商议。” 慕子铭颔首:“劳父皇母后操心了。” 姜皇后笑着给他添菜:“快吃饭,吃完陪母后去御花园走走。” 温九倾这几天很头疼。 她多了个尾巴。 这尾巴每天叽叽喳喳的跟在她屁股后面转。 “阿倾,你看我这个药方抓的对吗?” “阿倾,你看这是甘草?我没拿错?” “阿倾你饿吗?我这儿有桃花酥!阿倾你渴吗?我给你泡壶茶?” “阿倾” 温九倾头都大了。 陆漓跟个小麻雀似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顶着一张萝莉脸,让你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 真特么的招惹了个小祖宗。 比她家的三个小宝贝还闹腾! 陆漓成天往天医堂跑,美名其曰治病救人行善积德,要帮她打下手。 又听见赵玉谏叫她阿倾,便一口一个阿倾的学着叫了起来。 温九倾真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跟陆漓一比,她捡回来的书生简直听话多了! 起码不会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 孤舟倚靠在门框上,看着陆漓纠缠温九倾,牙疼的磨牙道:“招惹男的不算,连女的都不放过,也不怕坏了名声!” 于叔笑呵呵的路过:“东家和陆姑娘不可能的,书生,把你那酸劲儿收收。” 孤舟:“谁酸了!” 于叔笑呵呵不说话。 这酸劲儿都要飘到外头去了。 他当然知道温九倾和陆漓不可能,都是姑娘家,但不明内情的外人不知道啊! 温九倾以男装示人,在外人眼里,天医圣手是男子。 那陆漓明显是瞧上她了。 她还这么不避嫌! 温九倾一抬头,便见孤舟愤然离去的背影。 她问于叔:“他怎么了?” 于叔笑呵呵的:“无事,书生就是醋吃多了。” 温九倾:“” 今儿厨房炒菜放醋了吗? 孤舟回到房中,负手而立,面色冷肃,浑身没有丝毫的书生气。 瞥了眼角落:“来了就滚出来。” 严鹤冒出头:“主子” “本王没召你。”秦北舟幽声道。 严鹤皮笑肉不笑的扯着嘴角:“主子,太子的人大肆搜寻我们的踪迹,属下不放心主子的安危,便来瞧瞧主子!” 其实是太子的人掘地三尺的搜查他们,害的严鹤好几个藏身之所都被发现,差点就被太子的人逮住了。 所以他来主子这儿躲躲 秦北舟睨了他一眼,也没拆穿:“温九倾中毒一事可有查出什么?” 严鹤:“” “嗯?” “主子,你不是说不查的么?” 严鹤欲哭无泪。 主子您自己说的,罢了,她既说与我无关,本王何必多管闲事! 这是主子您的原话,忘了吗? 秦北舟眸光幽沉:“知道什么是察言观色吗?严鹤,你可是长了个鹤脑?本王要你何用?” 鹤脑本鹤:“” 主子,不带您这么喜怒无常的 秦北舟落座,严鹤瞧见主子掌心的伤,立马转移话题:“主子,你的伤该换药了?属下帮你换药!” 换来秦北舟幽凉的斜眼:“好好学学何谓察言观色,滚回去写一百遍再来见本王。” 察言观色鹤:“” 他怎么就不会察言观色了? 哪句话说的是主子不爱听的! “嘻嘻,叔叔好笨呀!” 桌下冒出三个小萝卜头来。 秦北舟顿时露出笑脸:“小宝贝,你们怎么在这儿?” 三个宝宝从桌子下爬出来。 大宝:“小叔叔,这是你的手下吗?” 二宝:“这个手下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宝:“手下叔叔你好笨哦!小叔叔不让别人换药,是因为他想要娘亲给他换呀!” 严鹤:“” 他竟然让三个孩子给鄙视了。 按理说主子这皮肉伤早该好了,这么多天一直不见好,合着就图温九倾上个药? 秦北舟真是爱死了这三只鬼灵精怪的肉团子,将三只肉团子一把捞上来,坐到自己腿上:“宝贝们要不要教教这个笨叔叔何谓察言观色?” 笨叔叔:“” 大宝:“察言观色就是看人眼色行事,比如说,笨叔叔你现在可以滚蛋啦!” 肉团子腹黑的碾压严鹤的智商。 二宝:“小叔叔你是王吗?什么王?王八吗?” 秦北舟:“” 臭小子怎么还骂人呢? 本王是你爹 第93章 我们发现了小叔叔的秘密哦 秦北舟心里突然鬼打似的想,差点没一时嘴快说出来。 二宝向来最会抓重点。 秦北舟方才自称本王,叫他听见了。 小宝:“我们是不是发现了小叔叔的秘密哦?” 秦北舟眼含笑意,三只肉团子简直让人爱不释手:“那小宝贝们帮叔叔保密好不好?” 大宝:“不好,我们不能骗娘亲!” 二宝:“你还没回答,你是王八吗?” 臭小子,你礼貌呢? 小宝:“好呀好呀!小宝最喜欢保守秘密啦!” 就数小宝最藏不住话! 严鹤瞧着主子和三个宝宝嬉笑融洽,不禁感叹道:“主子,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三个宝宝一致看他。 葡萄似的三双眼睛好像在说:察言观色哦,你考虑清楚了当讲不当讲再讲! 愣是把严鹤想讲的话给憋了回去。 罢了,他觉得这会儿好像不当讲 太子命人送信到温家,夏日红莲开的正好,邀温繁星去赏花。 温繁星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去江氏屋里报信了。 “你说太子殿下邀星儿去赏花?”江氏满眼笑意。 报信的丫鬟低声颔首:“是,四小姐方才已经出门去了。” “好啊!星儿果然得太子殿下青睐,这是好事儿啊!”江氏笑的合不拢嘴。 “娘,您别高兴的太早。” 温月初淡然的给江氏泼冷水:“太子的婚事,必然要陛下和皇后娘娘一致首肯,四妹妹顶多算是备选人之一罢了,皇城中多的是名门贵女,四妹妹不过是嫡次女,皇后娘娘未必看得上她,皇室联姻,看的可都是利益!” 温月初岂会不知,太子此举,是有意抬举温繁星。 江氏闻言面色微沉:“月初,星儿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妹妹,她嫁的好,将来也是温家的荣光,怎么你不为她高兴吗?” 温月初心下冷笑,面上赔笑:“娘,四妹妹能得太子殿下看重,我自然是为妹妹高兴的,可咱们不能只看到眼下,若四妹妹真成了太子妃,娘以为,祖父会选择支持谁?” “你此话何意?”江氏不解。 她知道,给温繁星胭脂里下毒一事,娘对她心中有气。 温月初有意压低了声音:“娘,若我当了王妃,四妹妹成了太子妃娘还不明白吗?” 江氏脑袋里敲了个警钟,顿时反应了过来:“你是说” 太子和定北王一向对立! 她只想着两个女儿能嫁的尊荣,一生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温家也能靠她们娘仨光宗耀祖,再不会有人轻视她们娘几个。 却忘了,荣华富贵背后是权势之争。 太子乃储君,定北王又位高权重 江氏顿时愁容满面:“如此说来,你与星儿岂非是两虎相争这可如何是好?” 温月初心下冷嗤,争? 温繁星凭什么和她争? 她才是温家嫡长女,温繁星从一出生便注定是‘次’。 江氏这叫一个为难哟。 就像猴儿,一手蜜桃,一手香蕉,两样都想要,两样都舍不得扔。 可一山不容二虎呀 但转念一想:“此事怕是容不得我们做决定,温家的事,得由你祖父说了算,便是你父亲也不敢忤逆你祖父!” 老爷子虽暂不在家中,但此等关乎温家兴衰的大事,都得老爷子说了算。 温尚天没那魄力,也没那能力,多半是指望不上的。 “娘说的对,将来如何抉择,是祖父的事儿,如今四妹妹能得太子殿下看重,是好事儿,娘该高兴就高兴,不必太过忧心。” 江氏不悦的埋怨她一眼:“那你为何提起定北王与太子之争,凭白坏了为娘的心情!” 温月初挽着江氏的胳膊赔笑:“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多思多虑,我这不也是担心四妹妹同我们不是一条心嘛,四妹妹不与我们亲厚,娘你也是知道的。” 提起这茬,江氏就叹气,忍不住责怪的看了眼温月初:“既知你四妹妹与我们不亲厚,你为何还在她的胭脂里动手脚,让她对为娘的寒心!” 温月初笑笑:“此事是我的疏忽,但是娘,胭脂一事却非我本意,谁知道下面的人动手脚没个轻重的,星儿是我亲妹妹,我岂会害她性命?我这不也是想拿回家产,顺便整治天医堂,替娘出口气吗?” 即便是亲生的,也有个亲疏之分。 温月初无疑更得江氏欢心。 所以毒胭脂一事,江氏也只是口头上说说,并未真的责怪过温月初。 “今日多谢太子殿下邀星儿赏花,星儿很喜欢。” 慕子铭领着温繁星赏完花回来,送她回府。 她这话一语双关,慕子铭自然懂:“你喜欢便好,天气炎热,母后送了本殿几匹丝绸,本殿留着无用,稍后命人送去温家给你。” 温繁星面带喜色与娇羞:“多谢殿下关怀。” 慕子铭深吟了片刻,想起母后同他说的,他便低声道:“本殿知你在温家受了许多委屈,皆因你救本殿而来,如今本殿病体痊愈,自当不能再让你被家中轻视。” 温繁星眼神一震,而后流露出狂喜,殿下这话是要替她在温家撑腰?! “星儿不委屈,救殿下时也是星儿心甘情愿的!”温繁星欣喜的眼眶微红道。 马车路过天医堂,空气中飘来丝丝草药味儿,慕子铭掀开帘子一看,医馆人来人往,他便又想起温倾那张脸,要被她吓得做噩梦了! 温繁星见他脸色不太好,又看到外面是天医堂,她便柔声道:“星儿的脸能治愈,多亏了天医圣手,星儿还未好好拜谢过呢,可否请殿下将马车停一下,星儿想下去向圣手道个谢。” 断不能让殿下知道母亲利用她的脸来天医堂闹事。 天医圣手乃殿下的恩人,若叫殿下知道温家利用她来讹天医圣手,怕殿下会认为她不知感恩。 然而,温繁星不知,太子殿下如今听着天医圣手几个字就膈应的慌。 慕子铭脸色不太好的说:“道谢就不必了,温倾医治你的脸,那是她职责所在,本殿自不会少了她的诊金!” 见钱眼开的丑女人,敢女扮男装欺瞒本殿,简直罪该万死! 慕子铭一想起来就牙痒痒。 “殿下方才说什么?”温繁星面色一僵,露出不确定的神色。 第94章 你是嘲讽帝吗 慕子铭看她一眼,她似乎突然有些惶恐,太子殿下只当是自己的脸色吓到了她:“你不必前去道谢,医馆治病救人乃天职,本殿稍后便命人将诊金给温倾送去,你安心回家便是。” 温繁星瞳孔震惊的颤抖,嘴皮子抖了两下,十指紧紧地绞着丝帕。 她没听错。 殿下说的是温,温倾? 温倾 温九倾 怎么可能? 温繁星猛地回头往马车窗外看去,可马车已经路过了天医堂,什么也瞧不见了。 她面色发白,坐在马车里心跳如鼓雷,温繁星死死地揪着帕子捂着胸口上,试图掩盖心里的惊恐。 慕子铭看她脸色不好,手抖的厉害:“星儿你怎么了?可是本殿哪句话吓到你了?” 温繁星目光闪躲的摇头:“我,我没事多谢殿下替我付诊金,我囊中羞涩,不怕殿下笑话,拿不出那么多诊金来” 她努力的稳定心神。 万不能叫太子殿下瞧出异样来。 观太子殿下的神色,显然是没将温倾和温九倾联想到一起。 毕竟温九倾早已死了四年了,殿下早就想不起她来了。 “不必同本殿见外,回去好生歇着。”慕子铭柔声道。 温繁星痴痴的望着太子殿下。 这么温柔的太子殿下,她不想让给任何人! 慕子铭将温繁星送到温家门口,温繁星笑着与太子殿下道别,目送太子殿下的马车远去,脸上的笑意立马沉了下去。 太子马车前脚刚走,温繁星连家门都没进,后脚就去了天医堂。 彼时温九倾正忙于看诊,赵玉谏一整天都不见人影,给她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 一抬头,就看到温繁星站在她面前,温九倾眼神微闪:“温小姐怎么来了?” “你”温繁星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乎要从里到外的看穿她。 温九倾着男装,戴了个面具,温繁星犀利的目光让她微微拧眉。 “温小姐有事吗?”温九倾声音微沉。 温繁星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嘴角扯出一抹虚笑:“我就是想来向圣手道谢,顺便再向圣手赔个不是,母亲此前冲撞圣手,还请圣手见谅!” 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气儿都没喘匀,急匆匆前来,可不像是来道谢的。 温繁星看她的眼神分明带着探究和怀疑。 “恕我冒昧,我见圣手很像我的一个故人,不知圣手家中可有什么兄弟姐妹?” 温九倾微微抬眸,这话是试探? “温繁星!” 没等温九倾开口,陆漓一阵风似的就窜到了温九倾身前,挡在温繁星中间,傲然的看着温繁星:“你来干什么?” 温繁星眼神一闪:“陆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你来天医堂想干什么?!”陆漓毫不掩饰的露出凶相。 早听闻温家与天医堂的过节,她不过就去喝了口水,回来便见温繁星纠缠她家阿倾! 别以为她瞧不出温繁星有意套近乎。 什么长得像我一个故人,真俗套! 她看上的人,温繁星休想靠近! “我只是来向天医圣手道谢的,陆小姐不必对我有此敌意。” 温繁星语气轻柔的说。 陆漓可不吃她这套:“你们温家的人个个不识好歹!救条狗,狗还知道摇尾巴呢!天医堂为你们姐妹二人医治,你们却总想反咬一口,你说,是不是连狗都不如!” 这话实在羞辱人,饶是温繁星努力稳着面上的温柔平和,心里却不能不怒:“陆小姐身为大家闺秀,世家贵女,说话竟全完不顾及礼数,这便是陆家的家风吗?!” 陆漓怎会突然与天医堂关系如此亲厚? 陆漓双手环胸,冷嗤一声:“我陆家的家风跟你们温家可不能比,我们陆家的人可干不出恩将仇报的事儿来!” 陆漓是个大嗓门儿,大庭广众之下说的温繁星面上无光,她四下看了眼,又深深的看了眼温九倾,然后识趣的离开。 陆漓朝着温繁星的背影叉腰冷哼:“回去告诉你们温家人,少打天医堂的主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她一副‘天医堂,本小姐罩了’的口气,逗笑了温九倾。 小萝莉凶起来还挺讨喜。 转个头,陆漓秒变笑脸:“阿倾,你放心,有我在,她们不敢再来找你麻烦!” 温九倾噗嗤一笑:“那就多谢陆姑娘撑腰了。” 陆家和温家都是世家,并且都是世家中从政的。 陆家乃侯府,温家乃将门,王侯将相,属性也相同。 一看陆漓就是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自然不怕温繁星。 小萝莉被夸的脸一红:“阿倾你不必同我客气!你累不累?我给你捏捏肩?” “不必了” 人小姑娘挺率真的,对她还毫无保留的展露善意,叫温九倾轰都不好轰她走。 温九倾一转头,便见玉面书生拉着一张臭脸,倚在门框上冷哼:“老板艳福不浅啊,这么多人为你争风吃醋呢!” 温九倾:“” 你是嘲讽帝吗?不嘲讽我两句你能死啊?! 第95章 多想想大宝他们,别想不开! 真应该给他嘴上装个马桶栓,按一按,冲一冲,毒舌无影踪。 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温九倾白了他一眼,想到温繁星方才的试探,只怕是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 若是温家人知道她没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温九倾勾唇冷笑,真期待啊。 倒是陆漓,粉红的脸蛋儿一脸娇羞,书生毫不吝啬的给她一个忠告:“陆小姐,人不可貌相,劝你擦亮眼睛!” 于叔笑呵呵的路过:“今儿厨房的醋又放多了?” 孤舟:“” 陆漓痴痴地望着温九倾:“本小姐不会看错人的!” 孤舟无言以对。 有你哭的时候! 不一会儿,太子府又命人送来银子。 送银子的小厮说:“这是圣手为温家四小姐看诊的诊金,殿下命小人送来,请圣手收下!” 温九倾毫不客气的收下。 “银子已送到,小人就先告退了。”小厮话不多说道。 “等等。” 温九倾叫住了人,抬眸道:“烦请回去转告太子殿下一声,温四小姐所中之毒另有隐情,太子殿下若感兴趣,不妨一见。” 小厮闻言,低头道:“是,小人定当转告殿下,小人告退。” 温九倾写好一张药方,身边凉飕飕的。 “你要见太子?” 温九倾挑眉:“你过来点。” 孤舟一愣,然后嘴角微微上扬,靠温九倾更近了。 “挺凉快。” 这家伙身中寒毒,就是个天然的冷风机啊。 炎炎夏日,他身边都是凉快的。 居然拿他当冰桶? 孤舟脸一黑,冷哼走人:“劝你趁早死心!” 四年前太子都没瞧上你,如今你带着三个拖油瓶,还指望太子能看上你? 冷风机走了。 瞧着书生傲娇气愤的背影,温九倾莫名其妙。 什么死心? 书生莫不是读书读傻了? 入夜。 温九倾哄睡三个宝宝,便坐在铜镜前默然叹气。 她拿起剪刀,要剪头发。 恰逢孤舟推门而入:“你” 他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剪刀,声音冷冽:“温九倾,你干什么?!” 温九倾手一抖,被他眼中的冷厉之气惊到了。 “我才要问你,你干什么?” 好端端的冲进来给她表演一个徒手握剪刀? 婴红的血从他掌心的纱布里渗透出来,温九倾眉头一皱:“还不松手!” 刚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 气的温九倾低声骂了一句国粹。 她拿出金疮药和干净的纱布,粗鲁的拽着他的手,给他重新上药包扎。 小白脸就不能安分点?! 孤舟冷着脸,眸光幽深,任由她拆下染血的纱布:“你是为了太子?” 温九倾就不懂了,这书生怎么就能一天到头的惹她生气? “你一天天的胡说些什么?” 什么太子不太子的。 一天天的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便你得不到太子的信赖,也不该断发明志!”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温九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手指在他掌心的伤口上用力一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孤舟闷哼一声:“你拿剪刀不就是要剪头发吗?” “我是要剪头发,可这跟太子有什么关系?” 古人的脑回路就够奇怪的了,这书生的脑洞都是些什么奇形怪状的? 温九倾把他拽到椅子上坐下,给他清洗伤口,伤口撕裂了,掌心都是血。 然而孤舟的脸色未见好转:“你可知女子断发意味着什么?” 古人的思维啊,就俩字,古板。 温九倾动作熟练的给他处理伤口,重新上药,然后包扎。 她叹了口气,捻起自己的头发:“你看。” 孤舟眉峰凛冽:“看什么?” “发尾开叉了,看到了吗?” “” 孤舟皱眉,什么意思? “此前太子突然杀上门来,我催化了体内的毒,才没叫太子认出我来,是毒便会损伤身体,我身体虽无大碍,但影响了发质,发尾干枯,所以我修剪一二,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孤舟:“” 瞧他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温九倾好没气的拿起剪刀。 修个发尾怎么了? 温九倾终归不是古人,没有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 更不会觉得剪个发尾就要削发为尼,落发出家了! 孤舟一脸的阴晴不定,却还是固执的阻拦她:“不许剪!” 温九倾好没气的翻白眼:“手不想要了?” 还想来抓剪刀? “总之不许剪!” 书生板着脸,你敢剪,我就敢抓的表情看着温九倾。 温九倾深吸一口气:“行,我不剪,给你三个数,消失在我眼前!” 书生淡定的从她手里夺过剪刀,然后仗着身高优势,淡定而冷傲的垂眸瞥她一眼:“你还有三个孩子,多想想大宝他们,别想不开!” 温九倾:“” 你丫给我滚回来说清楚,谁想不开?! 第96章 其实就是一滩烂泥! 这书生脑子真有病。 他哪只眼睛看她想不开了? 真应该剖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奇葩脑细胞? 最后温九倾愣是被他给整的没脾气了。 书生带走了剪刀,温九倾好没气的起身,关门,睡觉! 温家。 温繁星坐在花园凉亭里,长长的叹了好大一口气。 “小姐如今脸上的旧伤治好了,为何还叹气?天医堂果真医术了得!” 红叶笑嘻嘻的说。 温繁星浅笑摇头:“惭愧,我这治脸的诊金还是太子殿下替我出的,天医堂医术了得,诊金却也不菲,若非太子殿下帮我,我如何能拿出诊金来?” 红叶点头:“小姐说的是,天医堂虽医术厉害,但要价确实昂贵!之前替大小姐看诊,便要了咱们家一半家产去,为此大小姐和夫人日日犯愁呢。” “那些家产是留给大姐姐将来做嫁妆的,被天医堂拿了去,大姐姐和母亲自然犯愁,且温家这几年虽锦衣玉食,但家底终归是不那么丰厚了,多亏了先夫人留下的嫁妆,才保温家这么多年的富贵日子。” 红叶小心翼翼的四下看看,然后压低了声音在温繁星耳边说:“小姐,奴婢听说过一个事,听闻三小姐过世时,身上还藏着江南几十家商铺的钥匙,那都是先夫人留给三小姐将来做嫁妆的,只不过三小姐后来出了意外,连尸骨都没能找回来,真是可惜呢!” 温繁星脸色一变,拉着红叶谨防被人听了去:“这话你听谁说的?” “奴婢是听原来在三小姐身边伺候的下人说的!” 温繁星抿唇:“三姐姐如今是家中的禁忌,这些话你切记不可再与任何人提及,纵然三姐姐身上有江南商铺的钥匙,如今人死了,如何能拿的回来?” “是,小姐,奴婢记下了。”红叶谨慎闭嘴。 温尚天在花园拐角处转身离去。 面色阴沉。 温九倾这个逆女,死了宁可将钥匙带进棺材里也不便宜了他! 然而,温九倾何来的棺材? 尸骨还‘烂’在崖底呢。 红叶悄悄瞧了眼,低声说:“小姐,家主走了。” 一朵娇嫩的牡丹捏碎在温繁星指尖,她轻笑道:“红叶,你知道吗,我不喜欢牡丹。” “自以为国色天香,旁的花争相斗艳都斗不过它,其实就是一滩烂泥!” 温月初就像这朵捏烂的牡丹。 红叶轻声道:“论才情,论样貌,小姐皆不输大小姐,只是小姐脸伤隐忍,叫夫人不重视您,如今您的脸好了,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温繁星面露忧思:“最让我担心的,不是温月初,而是” 温九倾。 就让父亲去帮她查验一下。 看看温九倾到底是死是活。 得知温九倾身上有大笔遗产的钥匙,父亲定然能将她的尸骨翻出来。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踏足天医堂。 “听闻你想见本殿?” 语气高傲,器宇轩昂,引得诊厅里的人频频回头,就差给他跪地磕头了。 温九倾正在给一个摔伤了胳膊的老汉正骨,老汉的胳膊脱臼了。 老汉诚惶诚恐,太子殿下一身威仪在旁看着,温九倾安抚两句,正骨时不可乱动。 所以晾了太子殿下一会儿。 慕子铭面色微沉,温倾要见他,他来了又怠慢他,岂有此理! 瞧着她还是一副男装打扮,骗过了所有人,太子殿下就恨得牙痒痒。 总之,一见到温倾,他就有气。 但温倾让下人带话,说想见他,他还是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元德和孙统领都觉得太子殿下反常,但都不敢说。 温九倾带着面罩,慕子铭看着她给老汉正骨的动作,熟练又专业,露出的眉眼清冷中透着冷硬,她在给人看病的时候,很专注,很认真,同时也很迷人。 很有魅力。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慕子铭面色愈发阴沉的厉害。 混账! 他怎会觉得温倾那个丑女人迷人? 她面罩下的脸,分明丑的吓人! 太子殿下高调的出现在医馆,还板着一张臭脸,吓得医馆瞧病的人个个惊若寒蝉,大气儿都不敢喘。 ‘咔嚓’ 温九倾动作干脆利落的给老汉将脱臼的胳膊给正了回去。 老汉愣是坑都没坑一声。 好家伙,慕子铭还有这威慑力呢? 叫这老人家都忘了疼。 “老朽的胳膊好了,好了多谢大夫,老朽就不耽误大夫了,老朽告退,老朽告退” 平时腿脚不利落的老汉,此时健步如飞,走的比谁都快! 都知道天医堂治好了太子殿下的顽疾,是太子殿下的恩人,深得陛下赏识,御赐牌匾! 自然不敢耽误太子殿下的时间。 温九倾这才转头瞧慕子铭:“太子殿下,借一步说话?” 摆出张臭脸给谁看? 病人都要被他吓跑了。 温九倾心下腹诽,转头把他带到了诊厅后面。 慕子铭咬着牙:“你找本殿何事?” 在她面前,太子殿下心口似乎总有口气顺不下去。 不就是在他面前掉了一层马甲吗? 至于气成这样? 若叫他知道,她就是温九倾,四年前新婚夜太子殿下死去的新娘子,不得给他吓死又吓活? 第97章 再给我阴阳怪气的,打爆你的头! 温九倾不耐道:“此前为温小姐治脸上的旧疤,有件事没来得及说。” “何事?” 提到温繁星,慕子铭多了几分认真。 “温小姐体内有一种名为青藤的慢性毒,需玄火莲为药引方可解,我” “玄火莲?” 温九倾话未完便被慕子铭厉冷声打断:“你此前向本殿要玄火莲,是为了星儿体内的毒不成?” 他目光犀利,语气冷沉而嘲讽。 贼心不死,还惦记着玄火莲呢! 瞧着慕子铭一脸嘲弄的表情,温九倾勾唇轻笑:“不瞒殿下,其实是我更想要玄火莲,但我可没诓殿下哦,温小姐体内确有此毒。” “青藤,本殿从未听过此毒。”慕子铭讥讽的看她。 “是一种慢性毒,蛰伏体内,一旦毒发便会立即毙命。”温九倾好心解释。 你没听过的毒多着呢。 头发长见识短的男人! “你以为本殿会信你吗?”慕子铭冷笑。 “太子殿下可以不信。” 慕子铭目光如炬的盯着她,温九倾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 一墙之隔,孤舟就在外面瞧着她俩,那对视中都能擦出火花来了! “娘亲” 三只肉团子跑来,被孤舟一把捞住:“嘘。” 三双葡萄似的大眼睛望着孤舟,孤舟指了指里边儿:“娘亲在与人说话,不可以出声哦。” 温九倾耳尖的听到响动,慕子铭显然也听到了,想过去一探究竟,被温九倾挡住了视线:“我要说的说完了,殿下可以走了。” 孤舟抱着三个宝宝闪回了房间。 拿出玩具让肉团子自己玩儿。 目送太子离开天医堂,温九倾沉了口气,一转头,差点撞上一堵肉墙。 “你干什么?” “跟我来!”孤舟一把捉住她的手。 温九倾无语:“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松手!” “阿倾”赵玉谏一回来,便见温九倾被孤舟拽着走,他面色微沉,看向孤舟道:“你这是干什么?” “与你无关。”孤舟冷声回应。 “阿倾,我有话与你说。”赵玉谏以温和的外表来冷漠的回应孤舟。 他觉得这个书生是愈发的没规矩! “我” “赵公子有话要说,也得分个先来后到不是?我先来的,我先说,医馆还有许多患者,赵公子还是先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说完,拽着温九倾就回了内院。 温九倾微微皱眉,抓着她的大掌冰凉有力,身中寒毒,这书生身上的皮肤都是凉的。 小白脸力气不小,甩都甩不开。 且行事越发乖张! 温九倾一脚踹在孤舟的膝弯里,孤舟踉跄了一下,温九倾指尖一转,瞬间从空间里拿出精钢弓弩。 擒拿手反手一拧,冰凉的弓弩便抵在孤舟的后脑勺上。 “别动,当心我打爆你的头!” 不给他点教训,他当自己是天医堂的主人了? 居然指使起赵玉谏来了。 孤舟先是一愣,然后一笑,笑容冷凉,好一个熟悉的操作熟悉的话语。 “你为了他,要打爆我的头?”孤舟嗓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但语气冰冷是真。 温九倾搞不懂他是在闹什么脾气,沉声说:“赵玉谏是我的合作伙伴,是天医堂的半个东家,也是我的朋友,你给我对他说话客气点!” “横竖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你想要,拿去便是。” 他毫不在意的冷笑。 温九倾捏着弓弩敲了敲他的脑袋:“跟我蛮不讲理是?” “你拿弓弩指着我的头,为赵玉谏出头,是在跟我讲理吗?” 这话听着一股子怨妇的味道? 温九倾无语:“我只是要你记着,以后对赵玉谏客气点,在天医堂,他比你重要,你只是” “我只是你捡回来的账房先生而已,记着呢。” 温九倾受不了他这一股子冷笑自嘲的口气,一掌推开了他。 孤舟活动了一下被反拧的胳膊,哼笑道:“老板恩怨分明,亲疏也分明,是我不自量力了。” 温九倾拧眉:“好好说话!” 再给我阴阳怪气的,打爆你的头! 第98章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孤舟甩了甩手:“老板捡我回来,该做好分内之事的人是我,我就不打扰老板和赵公子说话了。” 孤舟转身往书房去。 温九倾眉头一皱,他手上包扎的纱布又染红了。 方才她特意避开了他的手掌,伤口竟又裂开了。 温九倾磨了磨牙,精钢弓弩在指尖转了好几圈:“搞得好像我欺负人似的?!” 温九倾烦躁的抓着弓弩,真想打爆他的头! 于叔牵着三个小宝贝观战。 大宝:“书生惹娘亲生气了,差点被娘亲打爆头!” 二宝:“活该!” 小宝:“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书生厉害哦!” 于叔:“” 这都是谁教孩子的?听的人哭笑不得。 赵玉谏忙完之后,来找温九倾,瞧见温九倾在院子里练靶子,钢针嗖的射出,正中靶心。 “阿倾。” 赵玉谏声音温和,温九倾停下动作,收起弓弩,练了一会儿靶子,心里畅快多了。 “你不高兴?” 赵玉谏问。 温九倾摇头:“你刚说,有话跟我说?” 赵玉谏:“我这几日时常外出,是回了趟赵家。” “哦,你不必与我解释,这是你的自由,我信得过你。” 她从未限制过赵玉谏的自由。 她说过,会帮赵玉谏功成名就,会帮他重回赵家,会让赵家求着他回去。 这些,她都做到了。 至于赵玉谏要不要回赵家,要怎么回去,要怎么对待赵家人,那都是他自己的私事。 温九倾从不干预。 赵玉谏顿了顿:“阿倾,你常说医者仁心,虽说这世上有许多可怜之人,都有其可恨之处” 温九倾:“说重点!” “咳咳,我想请你帮个忙。” “说。” “想问你讨些休眠药。” 温九倾抬眸看他:“做什么?” 赵玉谏叹气:“我二婶前些日子送信与我,说是二叔身子不好,请我回去看看。” “赵家不是太医?” 温九倾挑眉问。 赵玉谏不语。 明白了。 就赵家那半吊子的医术,不够看的。 赵玉谏叹声道:“二叔是多年的老毛病了,风湿多梦,夜不能寐,我给他开的安神汤不见效用,想来是有了你所说的抗药性,我便想到了你的休眠药,可我始终配不出你那休眠药的配方,只能来寻你帮忙了。” 你当然配不出来了。 休眠药是末世的强效药。 温九倾轻笑道:“赵家当年那样对你,你还要为他们求药?” 赵玉谏摇头:“二叔虽与我父亲他们是一丘之貉,可二婶对我还是不错的,我被打断腿赶出家门时,是她偷偷塞给我些银子傍身,我们才不至于沿途乞讨到边郡,如今二婶有求于我,我不忍心置之不理。” 温九倾点头。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懂。 温九倾从空间拿出休眠药,交代道:“这药不能多吃,吃多了致命,切记一定要严格按照医嘱服用。” 休眠药能让人进入深度睡眠,服用过量则会导致深度休克,危及性命。 “多谢你。”赵玉谏总算露出了丝笑意。 “朋友之间,不必客气。” 温九倾临走前,顿了顿又道:“孤舟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朋友交心,首先得尊重。 那书生方才对赵玉谏颐指气使的,多少有些不尊重他。 赵玉谏是天医堂的半个东家,没道理她捡个人回来,却要赵玉谏受气。 赵玉谏楞了楞,然后说:“无妨,我并未放在心上。” 温九倾点点头,只是想起孤舟方才染红的纱布,忍不住微微皱眉。 “只是,我探过孤舟的底,却是查无所获,阿倾,虽说你用人不疑,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 他见温九倾发愣没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阿倾。” 温九倾回过神来:“嗯?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罢了,我瞧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医馆有我。”赵玉谏叹道。 温九倾回到房间,闻到一股浓浓的腥甜味,她眉头一皱,这是 第99章 不爱莫撩..... 牛乳? 桌子上摆着一盆新鲜的牛乳。 “娘亲!” 三个宝宝从门口冒出头。 温九倾招招手,三个小宝贝笑嘻嘻的往温九倾怀里扑。 温九倾指着桌上的牛乳问:“这牛乳哪来的?” 大宝:“书生拿来的,说要给娘亲一个惊喜。” 温九倾眼神微闪,心头似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 二宝:“娘亲以后不要剪头发。” 温九倾默然,二宝他们都看到了? 小宝:“书生想讨娘亲的欢心哦!” 弄盆牛乳讨她欢心? 够别致的。 温九倾揉了揉三个小宝贝的头:“书生伤口好像又裂开了,娘亲去瞧瞧,你们乖乖在房间等娘亲。” 温九倾出门后,三颗小脑袋挤成一堆。 大宝:“娘亲是不是动摇了?” 二宝:“有可能。” 小宝:“书生做爹爹也不错哦!小宝喜欢他!” 小宝之前还说喜欢送蝴蝶的叔叔呢,现在又说喜欢书生。 谁长得好看,小宝就喜欢谁! 温九倾在书房门口,就听见了里面拨算盘的声音。 噼里啪啦带着火气。 她进门一看,孤舟五指如飞的在金算盘上拨弄。 鲜血渗透纱布,顺着指缝流到了算盘上。 温九倾目光一沉,抓着他的手冷声道:“你发什么疯?手不想要了?!” “我不过是在做我的分内之事,老板怎么过来了。” 他语气轻缓而嘲弄,毫不在意的口气像是流的不是他的血一样。 温九倾那个气啊,这是在跟谁置气呢? 拿自己的手跟她耍脾气? 她真想剖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温九倾面色冷沉,孤舟却笑了:“老板这是生气了?还是心疼了?” “你”温九倾一口火气堵在心口,但又想起房间里的那盆牛乳,水火相冲,默念几遍,不生气不生气她硬是忍下了书生阴阳怪气的笑。 她从空间拿药,冷着脸拽着他的手,将渗血的纱布换下来丢在一边,又拿消毒药水给他清洗伤口。 他这伤口反反复复的,本来只是一点皮肉伤,再好的伤药也禁不住伤口反复撕裂,万一感染了就不好了。 清洗了伤口之后,温九倾又从空间里拿了针破伤风液剂,正要给他注射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孤舟目光幽深的看着她不说话。 他手劲儿大,抓的紧,温九倾微微拧眉:“干什么?” “你,会妖术?”孤舟沉声道。 妖术?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那你看我像什么妖呢?” 大概是刚刚一时着急,没打掩护就直接从空间拿药,被孤舟瞧出了端倪。 “若不是妖术,为何你能凭空变幻出这些东西?”孤舟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抓着她的手不放。 心道:像野猫!时不时的挠人一爪子! “这个是为防止你伤口感染的药,可以松手了吗?” 我就是把空间实验室摆在你面前,你也看不见。 还妖术呢。 不过她也能理解,在古代人眼里,她这足以媲美妖术了。 孤舟默默地松开了手,温九倾看他一眼,然后抓着他的胳膊给他注射。 余光睨一眼,书生还挺信任她。 怀疑她有妖术,还毫无防备的让她注射。 注射完破伤风,温九倾给他伤口上药,然后重新包扎。 孤舟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温九倾只当看不到。 想了想,她又说:“晚点再给你打个消炎针!” “我说了,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你想要,随时拿去。” 孤舟似笑非笑。 温九倾:“你的命要是银子,我就要了。” 动不动就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温九倾扫了眼书桌上的账簿说:“这些账等你手好些再对。” 孤舟要笑不笑的:“全听老板安排。” 温九倾瞥他一眼,这傲娇的死样子真叫人手痒! “你”温九倾忽然有些犹豫:“我房中的那盆牛乳是你弄来的?” “老板看到了?”孤舟看着她笑。 就摆在她房间里,她又不瞎,当然看到了。 牛乳在古代都是奢侈品了。 孤舟忽然站起来,没受伤的那只手拉着她:“跟我来。” “娘亲!” 孤舟拉她回房间,三个宝宝眼睛亮晶晶的。 大宝:“娘亲,这牛乳可以喝吗?” 呃可以是可以 二宝:“如果是喝的牛乳,就不会用盆装了。” 嗯,温九倾也觉得这盆牛乳不像用来喝的。 小宝:“娘亲,小宝想喝!” 这个 孤舟:“小宝贝们喜欢,明日我再给你们弄些喝的牛乳回来好不好?” “那这个牛乳是用来做什么的?”大宝问。 孤舟笑了笑:“自然是孝敬你们娘亲的。” 温九倾默然。 孝敬她? 孤舟指了指房中的软塌:“躺上去。” “什么?”温九倾一愣。 “躺上去。”孤舟使眼色让她快躺榻上去。 当着孩子们的面,温九倾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是怎么回事? 最后还是孤舟按着她去软塌上,又摁着她躺下。 温九倾大概已经猜到孤舟要干什么 不爱莫撩她不想犯罪 第100章 温家人给你下毒 对于温九倾一个从没谈过男朋友的人来说,老实讲,她有点小鹿乱撞?没出息的老脸一红。 孤舟这个伤残人士用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将她头上的发钗和珠花一个一个取了下来。 温九倾一头长发散落下来。 她有些别扭:“你别” 她想起来,被孤舟给摁了回去:“躺好。” “老板莫不是害羞了?” 他调笑道。 温九倾:“” 废话,好歹她还知道‘臊’字怎么写好! 书生这是要给她洗头 孤舟没受伤的那只手端着牛乳盆,用他受伤的手做辅助,瞟了眼大宝他们:“宝贝们帮我挪一下板凳。” 三个宝宝十分听话,十分殷勤,搬着板凳跟在他后面,按他的指示摆在了塌边。 软塌不高不低,温九倾躺在上面,脖子下面垫了个靠枕,板凳接在她脑袋下面,再放上牛乳盆,温九倾的头发就浸泡在牛乳里。 牛乳洗头,够奢侈的 只有宫里的娘娘和世家贵妇,才会用牛乳泡澡。 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 “你手上有伤,不能见水啊。”温九倾还不忘叮嘱他。 孤舟笑了笑,一只手的伤残人士给她洗头。 温九倾能感觉到修长的五指划过她的头皮,尤其三个宝宝还围在边上看着,享受之余温九倾又觉得心虚。 还有那么点尴尬。 “你不是发丝干枯吗,听闻牛乳滋养极好,就不要只想着断发了。” 孤舟轻声道。 断发她只是想小小的修剪一下发尾,真没他说的那么严重 温九倾躺着,孤舟坐着,她看到书生脸上柔和的笑意。 “你从哪弄来的新鲜牛乳?” 温九倾语调尽量自然,为了掩饰尴尬。 孤舟垂眸看着她笑:“老板莫不是真以为我百无一用?” 言下之意,这点牛乳我还是弄的来的。 “小宝贝们,我买了糖葫芦,就放在小书房,你们想吃吗?” 孤舟笑吟吟的瞧着三个宝宝。 三个宝宝手牵着手去吃糖葫芦去了。 温九倾抿唇:“你倒是知道怎么哄孩子!” 三个宝宝都被他收买了。 “想问什么?” 她知道,孤舟支走三个宝宝,是有话想问她。 孤舟顿了顿:“青藤,可是确有其事?” 她和太子的谈话,他听见了。 “你以为我是诓太子的?”温九倾躺着挑眉看他。 孤舟静默不语。 温九倾道:“确有其事。” 他跟赵玉谏呛声的时候,就想问这个。 “你体内之毒,便是青藤?” 孤舟蹙眉道。 “是。” 没什么好隐瞒的,温九倾大方承认。 “温家人给你下毒?”孤舟嗓音微沉。 温九倾笑笑:“你觉得呢?” 孤舟沉默。 “书生。” 温九倾突然喊他。 孤舟应了一声。 “我的事,你知道多少?”温九倾突然问。 孤舟顿了顿:“知你是温家人。” 温九倾点点头,玉面狐狸,玉面书生,玉面神偷,想来也绝非浪得虚名。 她从一开始就没瞒着他姓名,皇城姓温的不多,四年前温家死了嫡女,也并非什么密不透风的事,只要仔细想想,便不难猜出她的身份来。 “可太子未必会信你。” 孤舟又道。 温九倾轻笑:“我知道。” 慕子铭不仅不会信她,还会怀疑她别有用心。 告诉慕子铭,温繁星中了慢性毒,她承认,确实是别有用心。 二来她是医生,蓄意隐瞒患者病情的事,是违背她原则的。 她说了,便不算违背原则。 至于慕子铭与温繁星信不信,全在她们自己。 温九倾躺着看不到,自己的头发缠绕在孤舟指尖。 乌黑柔亮的头发柔顺的在他指尖穿梭,他从来不知道,女子的头发竟这般柔软。 像丝绸一样。 “这牛乳果然极为滋养。”他指尖缠发,玩的不亦乐乎,捏起一缕头发在鼻尖闻了闻:“还很香。” 温九倾:“” 她怀疑这书生是在撩拨她,但她没证据。 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 不要以为撩人不犯法,你这是道德犯罪 那个女的对男的用强,犯法吗? 第101章 天医堂果然与定北王有勾结! 太子府。慕子铭召来赵棕,为温繁星诊脉。 温繁星虽不解,却也没多问。 赵棕诊脉之后,慕子铭便问:“如何?” “回太子殿下,温小姐只是身子较为虚弱了些,并无大碍。” 赵棕颔首道。 “当真?”慕子铭面色严肃:“你可诊断仔细了?星儿身子当真无事?” 赵棕不解慕子铭如此问的用意,只得老实说:“温小姐只是脉象虚弱了些,身子并无大碍,殿下若不放心,臣可为温小姐开些药膳调养身子。” 慕子铭摆摆手,阴沉的面色未见好转:“本殿知道了,下去。” “是,臣告退。” 赵棕看了眼温繁星。 惊讶于温繁星脸上的旧疤竟治好了! 他虽愤于承认,但天医堂的医术确实叫人眼红! 想到天医堂,就不免想到赵玉谏。 想到赵玉谏,赵棕便不免想到赵玉谏如何不敬他这个父亲! 然后就是一肚子的怨气和火气! 温繁星理应唤赵棕一声姑父,可她那姑姑,向来只巴结温月初,同温月初亲厚,是以温繁星只是给了他一个笑脸:“姑父慢走。” 赵棕走了之后,慕子铭便面色阴沉的冷哼:“温倾果然是骗本殿的,岂有此理!” 听到温倾二字,温繁星便忍不住心眼一跳:“殿下突然召姑父给我看诊,莫非与那温倾有关?” 她做不到不将温倾和温九倾联系到一起。 一字之差,当真只是巧合吗? 她不信! 她定要亲眼看看,温九倾是人是鬼! 温繁星温柔似水,慕子铭也不好冲她发火,缓了口气说:“温倾告诉本殿,你体内有慢性毒,名为青藤,本殿从未听过此毒,所以召太医来为你看诊,如今证实温倾只是故弄玄虚,你也不必担心了。” 听到自己中毒,温繁星紧张了一瞬。 但一想,赵棕方才为她诊脉,她身子并无大碍。 转而又想,温倾明知此前她胭脂含毒一事,必然能猜到下毒的是温家人。 如今借太子殿下的口告诉她,温家人对她下毒,意在挑拨离间,挑起她和温家内讧,如此一来,她温倾便能坐收渔利! 当真是好阴险的心机! 温繁星愈发断定,温倾就是温九倾! 若她真是温九倾,她回来不单单是要报复温家,莫不是也想报复太子?! 温繁星自觉识破了温九倾的伎俩,当下一副感动又惊怕的模样:“殿下,我与天医圣手无冤无仇,他为何要这么做?他医治我的脸,我感激他都来不及,他为何要说我身中奇毒?星儿不明白” 当然是为了玄火莲! 还说什么中了青藤,非玄火莲不得解! 当真以为他好诓骗吗? 慕子铭隐隐磨牙。 “星儿你不必忧虑,眼下你身子无碍,悉心调养便是。” 听他一副‘万事有我’的口气,温繁星是真的感动:“是,多谢殿下为星儿的事挂心。” 事实上,慕子铭并未觉得他有多喜欢温繁星。 太子殿下只是习惯性的有一种‘本殿无所不能’自我感。 “无事你先回去,本殿还有公务要忙。” 温繁星不舍的看着太子殿下,她要善解人意,要大方懂事,即便舍不得走,太子开口了,她便不好强留。 “是,殿下公务繁忙,却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星儿告退。” 温繁星体贴的告退。 眼下她更担心的,是温九倾。 不管他是温倾,还是温九倾,她都不能叫人牵着鼻子走。 “来人。” 太子沉声唤人。 孙统领闻声进门:“太子殿下。” “可有查到定北王行踪?”慕子铭冷声问。 孙统领迟疑了一下说:“回殿下,我们的人曾尾随定北王的人到天医堂附近便跟丢了。” 太子闻言面色更冷:“又是天医堂,天医堂果然与定北王有勾结!” 孙统领默默不说话。 慕子铭忽然勾唇,目露精光:“本殿听闻近几日有逃犯潜入皇城对吗?” “额有吗?” 皇城乃天子脚下,治安良好,哪会有逃犯…… “传令京兆府,明日本殿亲自带人捉拿逃犯!”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孙统领当即心领神会:“是,卑职立即去安排……” 第102章 本王摸她头了,她没反抗 温繁星回到温家,家里来了个客人。 “姑姑。”温繁星轻声冷嗤。 赵棕前脚刚为她看诊,姑姑后脚就来温家了。 对温月初当真是巴结的紧! “星儿回来了。”温氏讪讪笑了笑。 温月初眼神微闪,意味深长的打量温繁星一眼:“听闻太子殿下召姑父给你看诊了?四妹妹是身子不舒服吗?” “不劳大姐姐关心,我身子无碍。”温繁星淡漠道。 瞧她脸色平淡,温月初暗自松了口气。 就说那毒便是太医轻易也诊断不出来。 温氏扯着嘴角赔笑:“无碍便好,无碍便好!” 温繁星虽是温家嫡次女,但因毁容,起初温氏这个做姑姑的,是瞧不起她的。 没承想温繁星也能一朝翻身! 如今她榜上太子,现在巴结她还来得及么? “我瞧四妹妹脸色不太好,想是出去一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 温繁星与她早已是面和心不和。 之所以没撕破脸,不过是因双方都未站稳脚跟罢了。 一旦彼此站稳脚跟,撕破脸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毒胭脂一事,温繁星知道是温月初所为,只不过母亲护着她,随便推两个下人出来认罪打发了她,温繁星没证据,撕闹下去也是无用,不如省点力气。 温繁星临走前,顿了顿:“父亲呢?” “父亲这几日似乎有事要忙,日日早出晚归的,怎么四妹妹找父亲有事吗?” 温月初一副‘当家做主’的口吻问她。 温繁星淡然道:“没事,只是想给父亲请个安罢了。” 看来她很快就能知道她想知道的…… 说罢,她又看了看扯着脸皮赔笑的姑姑,勾唇道:“姑姑,今日我瞧姑父脸色不太好,想是为着赵家的事烦心,赵表哥如今凭一己之力光耀门楣,只怕姑姑姑父再想拿捏住他,就不如四年前容易了。” “如今的赵表哥,只怕没什么软肋可以拿捏。” 温繁星轻声笑道。 说完就走。 借刀杀人,可不止你温月初会。 温月初也好,温倾也罢,个个都想利用她。 她当然要一个一个的回敬了。 温繁星的话,叫温氏沉了脸色,牙根咬的痒痒! 凭他赵玉谏也配光耀赵家的门楣? 做梦去! 软肋? 赵玉谏的软肋…… 温氏顿时眼睛一亮,谁说赵玉谏没有软肋的? 他现在不是有三个软肋吗…… “哼。”想到能拿捏到赵玉谏的软肋,温氏冷哼一声,赵玉谏,你给我等着! 赵玉谏这几日时常回来为他二叔看诊,她多的是法子对付赵玉谏! “姑姑想到了什么?如此高兴?” 温氏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温月初看破不说破。 横竖被温繁星当刀使的人不是她。 于她没什么损失,她何必多言。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桩舒心事儿。”温氏喝完一盏茶,起身道:“你表哥还需我的照料,我不能久坐,就先回去了。” 方才她在街上半路遇到了赵棕,赵棕提及太子殿下让他为温繁星看诊,便让她来温家看看,顺便给温月初通个气。 如今话带到了,温氏无心久坐,她得回去照顾她儿子。 对赵玉谏的痛恨那真是恨不得踩在脚下碾死他! 温月初起身相送:“姑姑慢走。” …… 温九倾足足泡了小半个时辰的牛乳,孤舟才放她起身。 温九倾不喜欢头发上都是牛乳的味道,便又拿清水冲洗一遍,坐在铜镜前梳头。 及腰的长发披散于脑后,乌黑柔亮,很顺滑。 温九倾啧了一声:“牛乳效果确实不错。” “你喜欢我明日再为你寻来。” 孤舟轻笑道。 “那倒不必。” 天天拿牛乳洗头,倒也不必如此奢侈。 书生捻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指尖捏了捏,嘴角挑起一缕戏谑道:“确实很柔顺。” 这话也不知道在说头发,还是人。 他的手,状似不经意间摸上她的头。 温九倾眼神闪了一下,手指捏紧了木梳,忍住没亮出手术刀。 从温九倾房间里出来后,孤舟笑了一天,直到严鹤来,问他:“主子,你在笑什么?” “本王摸她头了,她没反抗。” 第103章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严鹤一愣:“……谁?” 秦北舟还是笑。 严鹤秒懂。 能让主子如此魔怔的,除了温九倾还能有谁! 对哦!温九倾特别护着她的头。 此前赵传承‘一时失手’砸了一下她的头,她便打断人手脚。 那叫一个凶残! 由此可见,主子成功得到了温九倾的信赖? 这个按‘察言观色’来说,他是不是该恭喜主子? …… 次日。 天医堂依旧是人满为患。 人食五谷杂粮,总有个头疼脑热的,天医堂问诊抓药的人从没断过。 赵玉谏时常因赵家的事绊住手脚,温九倾便不好再做甩手掌柜,事事都交给赵玉谏了。 清早给孤舟换了次药,便去诊厅坐诊去了。 孤舟瞧着包扎整齐的手掌,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推门声响,孤舟想都不想的抬头道:“怎么又……” 一看,不是温九倾。 孤舟眸光幽凉,很是失望。 “主子!”严鹤反手关紧门,急切道:“太子带人来了。” 秦北舟眼眸幽深,闻言瞬间眯起了眸子。 太子领着一队官兵,直接闯进了天医堂。 来势汹汹,惊的来医馆看诊的人都纷纷退避。 温九倾眼神微闪。 便听见慕子铭悠闲道。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一律速速退去!” 问诊抓药的人顿做鸟兽散,天医堂瞬间一空,安静下来。 温九倾目光清幽道:“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天医堂门头上可还挂着你爹‘亲笔御书’的鸡毛令箭呢! 带人闯入,还把不把你爹的鸡毛令箭放在眼里了。 慕子铭目光深沉:“京兆府通报本殿,有逃犯潜入皇城,有人看到逃犯潜入天医堂附近便不见踪影。” “天医堂每日来往人数众多,唯恐有逃犯混入其中,京兆府担心伤及无辜百姓,天医堂又于本殿有恩,京兆府便凑请本殿前来捉拿逃犯!” 放屁! 真要是捉拿逃犯,用得着你太子殿下亲自出马吗。 皇城跺跺脚,遍地都是大小官员! 温九倾眸光幽冷,冷讽道:“太子殿下还知道我天医堂于你有恩呢?” “正是因为天医堂于本殿有恩,本殿不放心将捉拿逃犯的事交予别人,毕竟刀剑无眼,万一伤着天医堂的人就不好了,本殿亲自前来,便可避免天医堂有所伤亡。” 慕子铭勾唇道。 温九倾咬了咬后牙槽,冷笑一声,说的好听,不过就是威胁罢了。 慕子铭明显是有备而来。 逃犯…… 温九倾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孤舟。 那书生此刻就在后院。 太子要抓什么人,要搜谁的家,根本就不需要跟人商量。 他微微摆手:“都给本殿搜仔细了,记住了,不得损坏天医堂的一草一木,对人客气点,搜!” 官兵得令之后便鱼贯而入,四处搜查。 于叔想拦,被温九倾拦住,于叔这才作罢。 赵玉谏专门去买了些温九倾爱吃的早点回来,正见官府的人在天医堂大肆搜查。 温和的面色一沉,赵玉谏上前护着温九倾道:“这是做什么?太子殿下为何带人来天医堂?” 慕子铭只淡淡的扫他一眼,以及他手里的早点:“捉拿逃犯。” 赵玉谏皱眉:“天医堂何来的逃犯?殿下是不是误会了?” “有没有搜过之后才知道!”慕子铭声音微冷。 本殿做事,轮得到你质问吗? 赵玉谏还想反驳,被温九倾拉住了。 她对赵玉谏微微摇头,只是眼底却有担心。 官兵在医馆里里外外的搜查,嘴上说着客气点,实际一点都不客气。 跟土匪进村似的,在医馆里大扫荡! 慕子铭冷冷的看了眼温九倾,若秦北舟真藏在天医堂,本殿饶不了你! 一炷香后。 搜查的官兵陆陆续续的回来了,纷纷在太子殿下面前颔首道:“回太子,没搜到人。” 慕子铭面色微沉:“都搜仔细了吗?” “里里外外都搜过了。” 温九倾闻言,暗自松了口气。 没搜到人,太子殿下脸色一沉再沉:“温倾,你老实告诉本殿,你有没有私藏逃犯?” 他有意咬重了‘私藏’二字。 满是威胁。 “太子殿下不是都搜过了吗?”温九倾不紧不慢道。 “你可知,窝藏逃犯该当何罪?” 慕子铭冷声。 温九倾轻嗤:“太子殿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说我私藏逃犯,这是污蔑,请问太子殿下要捉拿的逃犯又是谁?” 慕子铭一噎:“这是朝廷机密。” “机密逃犯?那还怎么捉拿?” “” 慕子铭被怼的噎了好半天。 “你敢诘问本殿?” 太子殿下频频在她面前吃瘪,她还很有可能和秦北舟有所勾结,太子心里对她是又气愤又憋闷。 若不是本殿感念你医治本殿有功,本殿岂会任由你再三在本殿面前放肆! “不敢,太子殿下搜查完了吗?我医馆还要开门看诊呢!” 温九倾淡声道。 搜完了可以滚了。 太子殿下再度吃瘪,气闷的冷哼一声,领着人撤了。 赵玉谏将她拉到一边:“阿倾,太子可是冲着” 温九倾冲他微微摇头,赵玉谏没将孤舟的名字说出来。 “你先盯着医馆,我去看看大宝他们。” 温九倾很不放心,不放心是三个宝宝,也不放心孤舟。 她果断去了书房,推开门,空无一人。 孤舟不在。 温九倾没察觉到自己心里有点落差,转头又去了孤舟的房间。 冷冷清清,不见孤舟人影。 温九倾眼神一黯,他走了? 第104章 我必叫他付出代价! “东家!” “娘亲!” 于叔带着大宝小宝急忙跑来,温九倾眼皮子一跳,心里不安的厉害。 “二宝呢?” 她瞧着两个宝宝有些灰头土脸的,刚刚官兵搜查,怕是吓到了宝贝们。 小宝‘哇’的一下就哭了:“娘亲,二宝又不见了” 温九倾心一沉:“别哭,告诉娘亲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跟二宝在一起吗?” 于叔急忙说:“东家,二宝不见了!怕是怕是刚刚官兵搜查时,有人趁乱抱走了二宝!” 大宝气愤的捏紧了小拳头:“娘亲,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二宝,我又把二宝弄丢了,我一回头,二宝就不见了” 温九倾心像大石头一样坠的厉害,她安抚着两个宝宝问:“你们见到孤舟叔叔了吗?” 两个宝宝摇头:“没有” 小宝呜呜的哭:“叔叔和二宝都不见了” 大宝:“孤舟叔叔让我们有危险就藏起来,可是我一回头,二宝就不见了” 温九倾眉头皱的死紧,是孤舟抱走了二宝吗? 顾不得多想,先找回二宝要紧。 温九倾亲了亲两个宝宝的额头:“没事,宝贝别怕,娘亲会把二宝找回来的,娘亲让赵叔叔来陪着你们,你们乖乖在家等娘亲,娘亲去找二宝。” 赵玉谏闻声赶来的时候,面带担忧:“阿倾,二宝怎会不见了?是谁趁机对二宝下手?” “我不知道。”温九倾摇头,目光冷凉:“敢动二宝,我必叫他付出代价!” “孤舟也不见了?若是他” 赵玉谏话没说完,但温九倾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她错信了孤舟,是他带走了二宝 温九倾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那便真是我错信了他,若他对二宝不利,我也定会叫他付出代价!” 将大宝小宝托付给赵玉谏照看,温九倾便去追寻二宝的踪迹。 可此次,二宝并未给她留下信号。 说明带走二宝的人是将他弄晕了抱走的,否则二宝定会沿途留下她给的香粉。 温九倾眉心紧皱,心中沉重又复杂,孤舟真的是你抱走了二宝吗 “东家!” 温九倾刚出天医堂,正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追,于叔便追了上来:“东家,方才医馆后巷的街坊跟我说,看到个穿着官兵衣裳的人抱着个孩子悄悄走了!” 温九倾顿时眼神一亮:“可看清了抱走二宝的人长什么样?” 于叔摇头:“我问了,那街坊只是在自家窗户上无意间瞧见了一眼,并未看清呀!” 这还是天医堂此前义诊,街坊邻里都念着医馆的好,否则即便是有人看见了也未必肯告知。 “我知道了,于叔,你回去看着医馆,我会将二宝带回来的。” 温九倾目光凌厉。 慕子铭在医馆没搜到人,铩羽而归,回府后发了好一通脾气,下令孙统领继续搜查秦北舟的下落,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不趁这次抓到秦北舟擅离军中的把柄,待三个月后,秦北舟率大军回朝,又有赫赫战功傍身,再想对付他就更难了。 慕子铭正气闷于天医堂跟他作对,忽而察觉到身后一道戾气直逼他而来,慕子铭顿时警觉回头,冰冷的锋刃已然抵在他脖颈上。 慕子铭眼神一闪,看清来人后,太子殿下的惊愕秒变震怒:“温倾,你疯了吗?你敢行刺本殿?!” 温九倾只露出一双眼睛,跟薄刃一样冰冷,她动动手指头,慕子铭脖颈上就多了一丝血痕:“太子殿下有什么仇,什么怨,尽管冲着我来便是,对一个三岁孩子下手算什么本事?” “我能救你,也能要你命!太子殿下要试试吗?” 她语调冷厉,眼睛里透出杀意。 慕子铭闻言一愣:“你此话何意?你可知行刺太子是何罪?!你想干什么?!” 他知道抵在他脖颈上手术刀有多锋利。 这把薄薄的刀刃曾给他开膛破肚! 慕子铭不敢妄动,但心里的火气已经可以烧红半边天了! “你抓走我儿在先,我还想问问太子殿下想干什么?”温九倾毫不畏惧慕子铭的威胁和火气,她动动手指头,就能送他去见阎王! “太子要如何对付我,我悉听尊便,但你万万不该动我儿子,趁我还能控制不割断太子的脖子之前,请太子告诉我,我儿子在哪儿?” 她声音冷的像严冬腊月的冰。 第105章 你儿子不在本殿府上! 慕子铭忍怒忍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怒喝道:“我哪知道你儿子在哪!温倾,本殿警告你,挟持太子已是大罪,若本殿有个万一,你整个天医堂都得陪葬!” 温九倾看他神色,不似有假:“你当真不知道?” “你儿子丢了便来找本殿?温倾,是谁给你的胆子,胆敢来要挟本殿?!” 慕子铭怒目圆睁的瞪着温九倾。 “有人看到是你带的人抓走了我儿子,殿下知道上次抓走我儿子的人是何下场吗?” 慕子铭眼珠子冒火:“本殿说了,本殿不知道,你敢威胁本殿,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太子调查过温倾,所以自然知道她炸了人家的宅子。 连定北王的私宅她都敢炸。 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思及此,太子殿下好像突然醒悟了一般。 天医堂若是与定北王有勾结,她为何会炸了定北王的宅子? 莫不是他错怪她了? 突然的,慕子铭散了口火气,低声道:“你医治本殿有功,本殿并非恩将仇报之人,本殿再说一次,你儿子不在本殿府上!” 温九倾闻言微微拧眉,虽然不知道慕子铭态度为何突然服软,但瞧他样子,不像说谎。 温九倾沉下一口气,撤下手术刀:“你最好没骗我。” 否则不管你是太子,还是皇帝,她都不会放过! 温九倾转身就走,慕子铭摸了摸脖子,摸到了淡淡的血迹,他眼神暗了暗:“你丢了儿子,既与本殿有关,本殿可以帮你。” “不必了。” 温九倾冷声拒绝。 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太子府。 慕子铭咬牙切齿,温倾就这么来去自如的出入太子府,他府上的守卫都是吃干饭的吗?! “来人!” 太子殿下怒沉丹田,面色铁青的忍下一口气。 孙统领连忙跑了进来,问:“殿下,温公她怎么来了?” 他刚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温九倾离开。 他还跟人家打招呼了,可温九倾理都没理他就走了。 不提还好,一提,太子殿下怒气更甚:“你们是做什么吃的?让人在府上来去自如,本殿的安危还能指望你们吗!” 孙统领这才看到太子脖颈上有血迹,他眼神一震:“殿下没事?天医圣手她敢行刺殿下?卑职护卫不利,请殿下责罚!” 说着便单膝跪地请罪。 “起来!滚去将今日跟随本殿去天医堂的人都查一遍!”慕子铭冷声吩咐道。 孙统领不解:“殿下为何要查那些人?” 今日带去的,都是京兆府的人。 “温倾丢了儿子,来找本殿要人,说是本殿绑走了她儿子!有人混进了队伍,利用本殿抓走了温倾的儿子,听懂了吗?!” 慕子铭一字一句的磨牙道。 孙统领:“卑职明白。” 听懂了,可是这与殿下有何关系? 温倾行刺太子,太子殿下竟还帮她找儿子? 难道不该将温倾抓来问罪吗? 殿下不怀疑她了? “明白还不快滚!”太子殿下怒吼。 “是!”孙统领立马就滚了。 慕子铭知道,那三个小崽子就是温倾的逆鳞。 触之必怒,果不其然。 可惜他没见过,那三个小崽子长什么样? 是不是跟温倾一样丑! 此时赵家,温氏正喂赵传承喝药,进来一丫鬟小声在温氏耳边低语了两句。 温氏顿时露出舒心的笑意,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 “娘,何事如此高兴?”赵传承问。 温氏笑吟吟的扶他:“来,承儿我扶你起来,娘今日要好好为你出口气!” 赵传承不解:“娘这话是何意?” “你跟娘去看看就知道了。” 温氏得意的阴冷一笑。 赵传承勉强能下地走路了,只是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的,扶着温氏:“娘,你要带我去哪?” “很快就到了。” 温氏将他带到一间废弃的院子里来。 赵传承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娘,你带我来赵玉谏的院子里做什么?” 打从四年前赵玉谏被赶出家门后,这间院子就废弃了。 温氏笑着将他扶进院子里,身边小厮很有眼力劲儿上去推开荒废的房门。 嘎吱一声,落下一层的灰。 温氏嫌弃的摆摆手,领着赵传承:“来,进去看看。” 赵传承进去一看,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孩子被仍在地上,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阴森的惊喜道:“娘,这是” 第106章 不许你说我娘亲! 温氏得意一笑:“不错,这小畜生就是赵玉谏的私生子!” 赵传承阴冷的看着孩子:“娘是怎么将这小畜生抓回来的?不是说赵玉谏的私生子有三个吗?” 怎么只抓回来一个? “我自有法子,这你就别管了,娘抓这小畜生回来,就是给你出口恶气的!” 母子俩阴冷的嘴脸如出一辙。 温氏一个眼神,小厮立即会意,上前去往二宝肉嘟嘟的小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二宝给疼醒了。 但他看到周围的人,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小家伙愣是忍着没哭一声。 “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二宝稚嫩的声音仰起头问。 赵传承冷哼,指着他娘说:“这是你祖母,我是你大伯,小畜生,叫声大伯来听听?” 二宝拧起小眉头:“我没有祖母和大伯,你们不是我祖母和大伯!” “哟呵!小畜生还敢顶嘴!” 赵传承凶狠的瞪着二宝:“让你叫大伯都给你脸了知道吗?你不过就是个私生子,跟你爹一样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能让你进赵家的门,你就该给我磕头谢恩知道吗!” 二宝:“我没有爹。” 哪怕小家伙现在只能任人宰割,却依旧沉稳。 “小畜生连爹都不认了?私生子就是私生子,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 赵传承狠狠地啐了二宝一嘴。 二宝顿时小脸儿一沉:“不许你说我娘亲!” 谁都不能说他娘亲不好! 赵传承眼神一狠:“既然你爹没教你规矩,我这做大伯的就来好好教教你这小畜生,何谓教养!” 二宝一脸冷肃的看他,只是肉嘟嘟的小脸儿上实在是没什么气势。 赵传承手一伸,立马就有小厮将早就准备好的鞭子放在他手上。 “小畜生,你爹不孝顺,不敬我这个大哥,我这个做大伯不能让你这小畜生步你爹的后尘,你知道你爹当年是被打断腿赶出家门的吗?我今天就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尊卑有别,长幼有序!” 赵传承目露凶光,扬起鞭子,他要将他在赵玉谏那受的气通通撒在这小畜生身上! 父债子偿! 赵玉谏打断他的手脚,他今天就要打断这小畜生的手脚! 一鞭下去。 狠狠地抽在二宝娇嫩的胳膊上。 “哇呜娘亲” 二宝疼。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二宝的眼睛里流出来。 小家伙疼的缩成一团。 害怕的看着赵传承手上的鞭子。 到底只是三岁的孩子,哪有真的不怕痛的。 背后的丫鬟小厮看着都不忍心,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受得住鞭子呀! 这要是叫孩子父母看见了,得多心疼啊! 要叫温九倾看见,当场就要废了赵传承。 “赵叔叔不是我爹爹”二宝倔强的说。 赵传承闻言凶狠的瞪眼,挥舞着鞭子:“赵玉谏那畜生不认父亲,你小小年纪也不认爹!小畜生,说你不是赵玉谏的私生子都没人信!” “娘亲”二宝捂着小胳膊,呜呜抽泣,想要娘亲 小家伙又气又怕的看着赵传承:“我是小畜生,你是我大伯,那你是什么?大畜生!” 赵传承闻言一恼:“小畜生你敢骂我!” 他踢脚就要踹二宝。 二宝吓得抱着头缩成一团。 “承儿,你的腿脚刚好些,为踹这小畜生一脚再伤着自个儿不值当,他不过就是个野种,你若不解气,再抽他两鞭子就是!” 温氏拦着赵传承抬脚劝道。 赵传承这才大发慈悲的放下自己的脚,哼哼冷笑:“娘说的是,这小畜生不值当。” 看着二宝缩成一个肉团子瑟瑟发抖,赵传承心里极大的出了口气。 “小畜生你给我等着,我要让赵玉谏跪下来求我!” 等赵传承他们所有人走后,二宝爬起来,摸黑在这间院子里洒满香粉。 娘亲你快来啊! 夜深人静的时候,二宝困极了也不敢睡。 小家伙努力的睁大眼睛,望着门外,等着娘亲来救他! 门外有人影掠过,二宝眼睛一亮:“娘亲!” 孤舟一开口,肉团子就扑到了他怀里,他伸手抱住,见二宝安然无恙,他心头的巨石落了地。 这三个肉团子明明不是他的孩子,却像是长在他心尖儿上一样,让他心疼极了。 二宝扑在人家身上,才看清来人不是娘亲。 小家伙立马又挣扎了起来:“你是谁你放开我!” 孤舟黑衣蒙面,二宝一时没认出他来。 “嘘,二宝乖,是我。”孤舟扯下蒙脸的黑巾,露出脸来。 二宝顿时眼眶就红了:“叔叔” “二宝不哭,叔叔带你回家找娘亲。”孤舟给二宝擦了擦眼泪。 心疼的抱紧了二宝。 肉团子却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孤舟顿时察觉到:“怎么了?哪里疼?” 二宝捂着小胳膊不说话。 孤舟将他拢在怀里,哄道:“二宝乖,给叔叔看看?” 肉团子撇着嘴,好不委屈。 看的孤舟心疼极了。 可等他捞起二宝的袖子一看,顿时面露寒光:“谁打的?” 第107章 骂的不是你 一道红痕印在二宝娇嫩的小胳膊上。 明显是鞭子打的。 孤舟目光一凛,杀气骤现,却还是放柔了声音哄二宝:“告诉叔叔,这是谁打的?叔叔帮你报仇好不好?” 他放在心尖上疼的肉团子,居然被人拿鞭子抽! 秦北舟真恨不得将对二宝动手的人抽上个三千六百鞭! 也怪他,连累了天医堂和二宝。 二宝:“是赵叔叔的大哥打的,他非要说他是我大伯,可赵叔叔不是我爹爹呀” 肉团子委屈的瘪着嘴。 赵传承! 秦北舟眸光冷冽,抽他三千六百鞭都少了! 柔声哄着二宝:“叔叔抱你去报仇!” 严鹤在院子外蹲守,暗道赵家真是作死! 温九倾和主子哪个是好惹的?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拐走孩子,同时惹怒主子和温九倾两个人。 听闻二宝被人抓走,主子差点没急疯了,要不是他和狐狸拼命拦着,主子就直接杀到太子府去要人了。 后来又听闻温九倾去过太子府了,得知二宝不在太子府,主子才打消了敲打太子的念头。 此番太子察觉到他们的行踪,主子本该隐匿行迹,低调行事,可二宝被人抓了,主子毫不顾忌让狐狸动用暗桩的人,去查二宝的下落。 翻遍皇城也要把二宝找出来。 查到二宝在赵家,主子立马就来了。 秦北舟刚要抱二宝去找赵传承报仇,身后就冲过来一道凌厉的杀气。 “主子!” 严鹤察觉到温九倾靠近,可还来不及阻止,眨眼间温九倾就杀到主子背后了! “狗男人,放下二宝!” 她由香粉蓝蝶引路,一路追来赵家,一来就看到有黑衣人抱走二宝! 并且那黑衣人的背影十分熟悉,温九倾一眼就认出,这不就是抢她麻醉枪的那狗男人吗?! 温九倾脑子里就一句:又是他! 秦北舟背对着她,温九倾一手按住他肩膀,灵巧的翻身转到男人面前,一手抄起精钢弓弩,迎面就要给男人一拳! “是我。” 温九倾扬起的拳头停在男人面门上:“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 孤舟轻哼道。 他还顶着玉面书生的脸,温九倾方才是认出了他,还是认出了他? 温九倾沉着脸问他:“你来这儿干什么?” 孤舟抱着二宝,无声说:看不出来吗? 来救二宝。 “你方才将我认成了谁?”孤舟眸光幽深的问她。 “没谁。”温九倾随口敷衍。 “娘亲!”二宝软软的趴在孤舟肩上。 “二宝来,娘亲抱。” 温九倾伸手就要从孤舟身上将二宝抱过来。 哪知孤舟身子一偏,不给她抱:“方才为何骂我?” 温九倾:“骂的不是你。” 孤舟:“那是谁?” 温九倾:“没谁” “你方才骂我狗男人,我听见了。” “” “都说当面不揭人短,背后不语人是非,你当面背后的骂我,是何道理?” “” 你丫还没完了? 温九倾一瞪眼,我还没问你怎么回事呢? 太子搜人的时候你跑哪去了? 叫赵家钻了空子,抓走二宝! 温九倾浑然没察觉,她的思维已经开始‘偏’向孤舟了。 二宝挠他肩头:“书生,你当着我的面调戏我娘亲,做人不要太过分了!” 肉团子一副‘我娘让着你,你却还得寸进尺’的口气。 孤舟轻笑一声:“叔叔千辛万苦的来救你,你不说谢谢叔叔就算了,怎么还埋怨起叔叔来了?” 哼!二宝傲娇的哼声,乖乖搂着孤舟的脖子不吭声了。 肉嘟嘟的肉团子,真是叫秦北舟爱不释手,他都不想给温九倾抱。 “乖宝宝,叔叔给你报仇去!” 孤舟目光冷寒道。 敢动他儿子虽然不是他亲生的,赵传承身上那206根骨头是有多硬?! 第108章 我打算抽他三千六百鞭! “二宝,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温九倾想给二宝仔细检查一下。 奈何书生抱着二宝不撒手。 “赵传承抽了二宝一鞭子!” 我打算抽他三千六百鞭! 孤舟心中沉声道。 温九倾目光一冷:“让娘亲看看,娘亲给你上药。” 孤舟捞起二宝的袖子,温九倾看到小宝贝小胳膊上的鞭痕,眼神冷的像冰! “二宝疼吗?娘亲给你吹吹,乖,上了药就不疼了。” 温九倾心疼的揪了起来,从空间拿药,简单的给二宝擦了点药,止疼消肿。 大人被抽一鞭子都疼的厉害,她的小宝贝却没跟她哭鼻子,温九倾心酸又心疼。 小宝贝是不想让她担心。 此时在房间里吃着瓜果,翘着二郎腿,悠闲得意的赵传承却突然感觉脊背一凉。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有些冷? 莫非是窗户没关? 孤舟抱着二宝离开破院子,温九倾顿步回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孤舟挑眉问她。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抓走二宝,我不给他们回个礼岂不失了礼数?” 孤舟眯起眸子:“你想做什么?” 温九倾逃出一个孤舟十分眼熟的东西! 孤舟嘴角一抽。 她还真是走到哪炸到哪啊! 躲在暗处的严鹤见温九倾掏出炸药,立马躲的远远的! 他可不想殃及池鱼! 孤舟抱着二宝闪的飞快,这炸药看着小,威力可不小。 他可是深有体会! 温九倾随后一扔,十秒钟后,‘砰’的一声巨响,震动整个赵家。 通天的火花照亮了赵家头顶的夜空。 熊熊火光惊醒了整个赵家,下人小厮纷纷手忙脚乱的赶来救火! 已经歇下的温氏被这爆炸声响给吓醒了,披起衣裳起身,开门便见外面人仰马翻的,冷着脸问外面守夜的丫鬟:“怎么回事?” 温氏的院子跟那旧院子隔得远,一抬头,还是远远的看到了燃起的火光。 家里着火了? 丫鬟着急的说:“回夫人,好像是小公子的院子走水了!” 温氏脸一沉,一巴掌扇在丫鬟脸上:“混账东西,家里哪还有什么小公子!赵玉谏不过是个被踢出家门的可怜虫!” 丫鬟捂着脸吓得跪地:“是奴婢说错话了,请夫人原谅” “起来,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召集人救火!”温氏沉着脸道。 “是”丫鬟唯唯诺诺的去了。 赵棕也听到动静出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走水?” 温氏转瞬换上笑脸:“老爷别担心,许是天干物燥,意外失火也是有的,老爷白日里在太医院忙了一天,回去歇着,我去看看就成,一点小事无需惊扰老爷。” 那院子里还关着个小畜生呢! 这事儿老爷还不知道。 眼下那院子起火,小畜生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烧死了最好,死无对证,不怕任何人来找麻烦。 赵棕白日里忙累了,确实不想管这等闲事,就让温氏管去。 他回房睡去了。 温氏赶忙去一看究竟,边走还边吩咐丫鬟道:“你们去大公子院子里看看,大公子身子未愈,若无事就不要去打扰大公子,让他好好歇着,着火的事有我。” “是。”丫鬟轻声应道。 赵家的人都赶去救火了,温氏心疼儿子的吩咐,反而省了温九倾的事,省的她还要解决一堆拦路的。 赵传承在房间里坐立难安的来回张望,看火光,火势不小! 最后坐不住的想去看看,保不齐那小畜生就给烧死了! 一只脚刚踏出门槛,赵传承就惊吓过度,举起双手被逼退回来。 温九倾捏着手术刀,指着赵传承喉管上,赵传承连口水都不敢咽! “你,你们啊!” 赵传承吓得瞪直了眼珠子,温九倾一脚给他踹飞,踹回房间,撞到桌角,赵传承疼的面色扭曲。 孤舟抱着二宝随后进门,目光寒凉的像看死人一样看着赵传承:“就是他打你的?” 二宝乖乖点头,气愤的看着赵传承! “都告诉过你,赵叔叔不是我爹爹,你非要乱认亲戚!” 二宝稚嫩的声音像是为赵传承点了根蜡,替他默哀。 这一下摔的不轻,赵传承半天都没爬起来,刚能下地走路的腿,狠狠的磕在桌脚上,赵传承捂着退,疼的龇牙咧嘴的喊人。 “来人!来人啊!快来人!!将他们给我赶出去!” 然而外面的人都救火去了,赵传承鬼都喊不来一个。 赵传承想动,冰冷的手术刀指着他眼前,立马不敢动弹了。 温九倾眸光冷凉,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你是用哪只手打的我儿子?” 赵传承惊恐的不敢吱声,缩着往后退。 温九倾冷厉的眼神让他心下一凉。 “这只?”温九倾抬脚,踩在赵传承的手上,扬起手术刀就要扎下去! “不,不是!”赵传承吓得乱叫起来。 “不是?”温九倾又看了眼他另外一只手:“那就是这只咯?” “不,不是我没有不是我放过我” 赵传承吓得语无伦次,只想离温九倾远些! 温九倾打人有多凶残,赵传承至今记忆犹新! 一看到温九倾,他腿上骨头缝里都感觉疼! 为什么来的不是赵玉谏?他等着赵玉谏来给他下跪求饶 ‘咔嚓’ 温九倾一脚下去,赵传承刚长好的手和胳膊,断了。 “啊!!” 赵传承趴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听着赵传承的惨叫,温九倾勾唇冷笑:“想好你的墓志铭要怎么写了吗?” 第109章 吊起来打! 赵传承扭动着身体,惊恐的躲避温九倾:“你别过来我错了,放过我,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别过来,你别过来!” 看温九倾就跟看恶鬼一样,又惧又怕。 温九倾只是动动脚,咔嚓几声,赵传承的惨叫才像厉鬼一样吓人。 烂泥一样的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手脚四肢再度被废。 温九倾深知人体穴位和骨骼,知道朝哪里下脚能断人手脚,让人痛不欲生。 比起死,温九倾其实更喜欢有句话叫生不如死。 诚如赵玉谏所说,杀人官司挺麻烦的,这个世界虽然皇权至上,却并非没有律法,杀人偿命,从古至今都不例外。 温九倾转头,秒变笑脸,亲了亲二宝的脸:“宝贝出气了吗?” 肉团子想了想,点点头:“二宝不是小魔头,看在赵叔叔的面子上,留他一条狗命!” “噗嗤,是,二宝不是小魔头,二宝是小天使!”温九倾笑着捏了捏小宝贝的脸。 赵传承视角:你们一家三口都是魔头!! “娘亲,二宝想回家了,见不到二宝,大宝小宝又要哭鼻子了。” 温九倾抱过二宝:“好,娘亲带你回家,大宝小宝都在等二宝回家呢。” “这就罢手了?我还没抽他三千六百鞭呢!” 孤舟沉声道。 赵传承吓得浑身抖的像筛子 温九倾睨他一眼:“那你留下,慢慢抽!” 鞭尸也行。 她要带二宝回家了。 温九倾抱着二宝离开,书生挑眉:“严鹤。” 全程缩在暗处的严鹤冒出头:“主子?” “你来抽。” “是!” 出了赵家,孤舟很快就追上了温九倾。 温九倾侧目看他:“你内力恢复了?” 孤舟一顿:“嗯” 温九倾不再说话。 内心:妈的她真捡回去一个大麻烦,现在赶走还来得及吗?! 这书生绝不简单。 孤舟能感觉到,温九倾对他疏远淡漠了些,只怕她不再似从前那般信任他了。 赵传承白天用的鞭子就放在手边,原本是想着等赵玉谏来下跪求饶,他再狠狠的抽赵玉谏一顿解气! 谁承想来的不是赵玉谏那狗东西! 严鹤捡起来,试了试鞭子的韧性,叹息道:“对不住了,赵大公子,你说你惹谁不好,偏要招惹不该惹的人。” 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你不倒霉谁倒霉! “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别过来” 赵传承惊恐万分的瘫在桌角下,像蛆一样想往后退,可断了手脚,他爬都爬不动 “赵大公子,我怕你扛不住,所以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赵传承张口就想大喊大叫,一声救命没喊出来,就被堵住了回去,呜呜的发抖 严鹤变戏法似的拿出破布和麻绳,塞住赵传承的嘴,两手一抓,动作熟练的拿麻绳绑住了赵传承的双手,下一秒,赵传承像杀猪般的被吊在了房梁上。 严鹤甩了甩鞭子,幸亏他准备了装备和道具,三千六百鞭,等会儿要是赵传承没抗住晕死过去,他不就跟鞭尸一样吗? 那多没意思。 还是这样吊起来打的好! “二宝不过三岁,生的那般可爱,你怎么下得去手?” 严鹤冷笑一声,刷刷几鞭下去,吊起来的猪叫都叫不出来。 他很久没这么痛快的抽过人了。 虽说那孩子不是主子亲生的,可长得像主子,便是那孩子的福气,岂容外人鞭打? “拿一个孩子出气,赵大公子你能耐啊!” 这一夜,赵家人仰马翻的救火,赵传承屋里的鞭子声啪啪啪抽了一晚上。 回到天医堂已经是半夜了,折腾一晚上,三个宝宝都困了。 温九倾给二宝洗了个澡,三个宝宝抱成一团的睡了。 温九倾正打算上床睡,瞥见门外的人影,想了想,她又下床去开门。 “大半夜的你不去睡觉,杵在这儿干什么?当门神啊?” 温九倾淡淡的看了眼靠在门上的书生。 书生抿唇,顿了顿说:“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温九倾:“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孤舟默然不语。 不想说拉倒。 温九倾关门睡觉。 书生的脚抵在门框上,叫她关不了门,温九倾抬眸瞧他:“给你三个数,把脚缩回去。” 不然废了你! 孤舟还是不说话。 脚也不肯缩回去。 温九倾那个气啊! 你丫什么都不肯说,还要跟我耍赖是几个意思?! 她要是有心肌梗塞,一定是被这死男人气出来的! “你到底是谁?!”温九倾忍着打爆他狗头的冲动问。 第110章 忍(色)字头上一把刀 “孤舟。” 他说。 “你他” 温九倾低低的骂了一声国粹,冷脸道:“你给我滚远一点,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废了你,明白吗?” 欺她,瞒她,说不定还骗了她! 这样的人,就不该留在天医堂,留在她身边。 温九倾忍不住想叫他滚蛋! 有多远滚多远! “老板” “你滚不滚?” 小白脸可怜兮兮:“我无家可归。” “关我屁事!”温九倾隐隐磨牙,心火高涨。 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欺我! 温九倾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吃软不吃硬。 忍(色)字头上一把刀,温九倾忍了又忍:“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得罪的太子?” 孤舟想了想:“太子要找的应该不是我。” 温九倾拧眉:“什么意思?” “听闻太子的人在皇城大肆搜寻,他想找的应该是定北王。” 孤舟一本正经的说。 “定北王?”温九倾不解:“定北王不是还有三个月才回城吗?” 听闻定北王率大军班师回朝,三个月后才抵达。 难道是 看她眼神变幻,孤舟轻声说:“你也想到了?定北王想必是悄悄回城了,太子想抓他擅离军中的把柄,从而削去他的兵权,想来是太子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带人来天医堂一探究竟。” 他说的跟真的一样,温九倾也只是将信将疑。 “那你跑什么?” 既然太子不是冲着他来的,怎么这家伙跑的比谁都快! “我毕竟是有案底的人,贼见了官,想逃跑不是很正常吗?” 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 温九倾无言以对。 孤舟瞧着她漠然的神色,低声问:“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温九倾不耐烦的看他。 你丫脚再不收回去,给你撞断了信不信! “好奇定北王悄悄回城一事。”孤舟引导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 定北王此人,她没兴趣,也不好奇,温九倾指着自己的脸:“看到我脑门儿了吗?上面写着两个字,不耐烦!” 有点眼力劲儿就给我滚蛋! 孤舟沉默片刻,说:“那是三个字。” “” 砰! 关门。 睡觉! 孤舟要不是脚缩的快,就这一下得给他夹瘸了! 他贴着门轻笑:“老板,不生气了?” 我都解释了。 ‘咚!’ 一枚钢针射在门框上,撞了一下门,里面传来温九倾冷然的声音:“再吵吵,下次射你嘴里!” 察言观色·严鹤表示:主子这演技令他叹为观止! 毕生的演技都用于此了! 温九倾刚躺下,又传来敲门声。 ‘扣扣’两下。 温九倾顿时翻起身,捏着精钢弓弩打开门:“你丫想死吗吗!玉谏,怎么是你?” 赵玉谏站在门外,瞧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温声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温九倾收起弓弩道。 赵玉谏面色凝重:“我方才去了趟赵家。” 温九倾不语。 赵家今夜大火,势必引起不小的动静。 “阿倾,对不起,我没想到赵家会对孩子出手,是我连累了二宝。” 赵玉谏温和的嗓音充满歉意。 “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总有人想找死。”温九倾冷声说。 “你如何对赵传承?” 赵玉谏声音微冷。 “你不是回了赵家吗?” 赵玉谏摇摇头:“我并未进去。” 他只是到赵家门口,赵家火光冲天,人仰马翻的,他没进去,不知阿倾是如何对待赵传承的。 “我废了他。”温九倾言简意赅的说。 赵玉谏:“只是废了?” “你还想我杀了他?”温九倾挑眉。 “他那样的人,活在这世上,不过是为这世间平添一份污浊罢了。” 骂人不带脏字,不愧是赵玉谏。 “那我再回去补一刀?” 温九倾轻笑:“我炸了赵家,你也不怪我?” “怪你做什么,烧了反而干净。”赵玉谏声音微沉。 赵家竟将主意打到三个孩子身上,自当给他们一个教训。 “我炸了赵家,赵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赵家那边有我,交给我应付就好。” 温九倾话未完便被赵玉谏温声打断。 若说这世间不会背叛她的除了银子,再有就是赵玉谏这个朋友。 “好。”温九倾笑笑:“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睡。” 赵玉谏点头离去。 温九倾关门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书生房里还亮着灯。 这书生好像每晚睡觉都亮着灯。 许是习惯。 有些人熄了灯会睡不着,总要留盏床头灯照明。 温九倾也没多想,关门抱着三个宝宝睡觉去了。 秦北舟进门之后,严鹤藏头露尾的冒出头:“主子” 严鹤正要恭喜主子内力恢复,躲过了太子的搜查。 冷不防主子冷着脸呵斥:“严鹤,你敢阳奉阴违?让你做的事做完了吗?!” 第111章 比人上吊自杀还恐怖 阳奉阴违? 他敢吗? “属下并未” 他想说他没干啥阳奉阴违的事啊?却不想主子突然冒出一句:“抽了多少鞭?” 严鹤:“” 老实讲,他没数。 秦北舟:“本王有没有说过,少一鞭,都算在你身上。” 严鹤:“主子,您没说!” 凌迟也不过三千六百刀,可凌迟也没谁真的剜上三千多刀啊! 主子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属下承受不住啊! “陆老二有消息吗?”秦北舟冷瞥。 严鹤闻言面色严肃了几分:“陆二少说军中有探子刺探消息,被他解决了,叫主子您可千万藏好了,别连累到他头上” 陆二少的玩笑话,自然当不得真。 奈何主子一抬头,严鹤脖颈一凉,立马溜了溜了。 太子府。 慕子铭一晚上都不得安枕。 只要一想到温倾拿手术刀低在他脖子上威胁他,他便没法不怒。 那个丑女人当真是胆大妄为! “殿下!”孙盟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喊。 慕子铭即刻翻身而起,前去开门:“如何?可找到了?” “回殿下,孩子找到了。”孙盟颔首道。 “在哪?”太子殿下微微眯起眸子。 他倒要看看,谁敢借他的势拐走孩子。 “是赵家。” 孙盟焦急的不单单只是赵家拐走孩子的事:“殿下,还有一事,定北王府的人昨夜动用了暗桩,为了” “为了什么?” 提到定北王府,准没好事! “为了给天医圣手找儿子!” 孙盟小心翼翼的揣摩着太子殿下的脸色。 慕子铭咬牙,他才觉得是自己错怪了温倾,觉得天医堂与定北王府或许并无勾结。 结果转头就打他的脸! 他都不知道是温倾在戏弄他,还是秦北舟在戏弄他?! “赵家敢利用本殿拐走孩子,传令太医院,就说赵家私藏火药,引发爆炸,险些伤及无辜百姓与城中屋舍,叫赵棕不必去太医院了,在家好好闭门思过!” 太子殿下冷声道。 他知道火药必然不是赵家私藏的,十有八九出自温倾之手。 那丑女人多的是奇奇怪怪的东西,奇奇怪怪的药! 赵家。 赵棕一大早醒来,都被家中的惨状给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赵棕气的竟不知该质问谁。 不是说只是一点小火吗?为什么连院子都烧没了! 赵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个个都灰头土脸的。 也就赵棕一个人睡的安稳。 火势到天明才扑灭。 好在赵家上下齐心协力控制住了火势,赵玉谏那破院子又离的比较远,这才没蔓延到整个赵家。 否则整个赵家都得被烧了! “家主!家主不好了!大公子出事了!家主快去看看!” 有丫鬟惊慌失措的跑来喊道。 “承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赵棕连忙去看。 一到赵传承屋门口,里面就传出哭天喊地的哀嚎声。 “承儿你这是怎么了?我的承儿,你别吓为娘啊!我的儿啊谁把你打成这样啊” 温氏颤抖的手,看到赵传承的惨样,差点没厥过去。 “老爷呢!快叫老爷来!承儿” 温氏哭着喊。 赵传承被吊了一晚上,浑身是血。 温氏刚进门看到房梁上吊了个血人,差点没吓得晕死过去。 比人上吊自杀还恐怖。 再一看吊着的人是她儿子,心脏一抽,差点又晕死过去。 几个小厮惊恐万分,手忙脚乱的将赵传承给放下来,赵传承直接软的跟尸体一样。 温氏吓傻了,伸手去叹赵传承的鼻息,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还有气,温氏松了一大口气。 然后把赵传承抱起来,哭的像死了亲爹一样惨:“是谁!是谁将你打成这样的?承儿你醒醒告诉娘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赵传承一身是伤,温氏一碰就是一手的血,一身的鞭伤,皮开肉绽! “怎么回事?都让开!”赵棕在门口听到温氏哀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看到温氏抱着赵传承哭,赵传承被人打的浑身是伤,昏迷不醒,赵棕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当场猝死过去。 他忽然想到了赵玉谏那个不孝子说过的一句话,不作,就不会死 第112章 家里怎么就翻天了! “别哭了!还不快将承儿放床上去!来人,取我的药箱来!” 赵棕万万没想到,不过两个月,他接连两次给自己的亲儿子看诊治伤! 老父亲手抖得厉害,心更抖的厉害! 温氏一干人等在外等候,足足半个时辰,紧闭的房门才从里面打开。 赵棕一脚跨过门槛,险些腿软,浑身脱力的抹了把头上的冷汗。 温氏连忙上前扶了他一把:“老爷,承儿如何了?” “我也只能尽力保住了他的命,今后会否留下旧疾,就全看承儿的造化了” 赵棕重重的叹了口气。 断了的手脚本就尚未痊愈,如今又被人再断一次,今后还能否再站起来,赵棕自己都没把握 一身的鞭伤惨不忍睹,赵棕倍感无力又心疼。 “你”赵棕缓了口气,扶着门框站稳:“我今日还要进宫为小皇子看诊,耽搁不得,来人,替我更衣,备好我的药箱!” 他没时间细问温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得等给宫里的小皇子看完诊回来再问! 温氏眼皮子一跳,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气愤,她暗自捏紧了五指,目光狠辣道:“宫里的事耽误不得,老爷先去,我会照顾好承儿的!” 赵棕颓废的走了。 温氏眼神像啐了毒一样,阴狠的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赵玉谏!” 一定是赵玉谏! 她抓了那小畜生回来,赵玉谏便报复在承儿身上! 昨夜的火定然也是他放的! 她真后悔啊,四年前没直接弄死他,让他回来有机会报复她儿子! 赵传承浑身上下包满了白条,包成了个粽子,温氏一看就心疼的眼泪刷刷掉:“承儿,你放心,娘一定不会放过赵玉谏的!” 不出半个时辰,赵棕又回来了。 神情更为颓废,带着隐忍的怒火。 一回来便指着温氏鼻子质问:“你们做了什么?!好端端的家中为何会起火?!我为何会被太子殿下责问停职?!承儿为何会被人打成这样?!” “你给我老实交代清楚!” 赵棕眼珠子都要喷出火来。 温氏眼神一闪:“老爷你被停职了?怎么会” “太子殿下以我家中私藏火药为由,停了我在太医院的职!让我回家闭门思过!你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赵棕怒吼道。 他不过是睡了一觉,家里怎么就翻天了?! 他家被炸了,被烧了,还要被安一个私藏火药的罪名,被太子责罚,撤职在家,他上哪儿说理去! 温氏眼珠子一转,当即拿出帕子,掩面抽泣道:“老爷,这事儿全怪二叔家的,不仅害了承儿,还连累了老爷啊!” 赵棕头上的皱眉一抽一抽的:“老二家的做了什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温氏便道:“二叔家的掳回来一个孩子,说是赵玉谏的私生子,要给承儿出口恶气,便将那孩子关在赵玉谏住过的破院子里,这事儿没来得及同老爷讲,谁知谁知” 说着说着温氏就又哭了起来。 眼角偷偷的打量赵棕的神色。 她此话意思很明显,老二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好不容易在京兆府混了个职位,听闻太子从京兆府调了一队人马去天医堂追查逃犯。 那不争气的便趁机将赵玉谏的私生子给掳了回来。 想给赵传承出口气。 赵家是赵棕当家,二房也得处处看赵棕的脸色,仰其鼻息。 所以便做事不过脑子,将赵玉谏的孩子掳回来?! 赵棕面色铁青,气的青筋暴跳,一掌拍在椅子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赵玉谏如今已经不是四年前的赵玉谏了,仗着天医堂撑腰,乖张跋扈,连他这个亲爹都不放在眼里。 老二家的还敢去招惹赵玉谏! 此事被太子殿下得知,革职只是给他的一个警醒! 温氏岂会不知,太子殿下让赵棕革职在家思过,只是想敲打一下赵家。 她可没撒谎,那小畜生就是老二家的掳回来的。 “那孩子呢!”赵棕沉声问。 赵玉谏回来,在家里放了一把火,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 温氏一犹豫:“火势太大,那孩子不知道是烧死了,还是被赵玉谏救走了” “夫人,你糊涂啊!”赵棕斥责道:“即便那孩子是私生子,却也是赵家的血脉,你怎可如此虐待那孩子!” 这话温氏就不爱听了,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老爷,我可没虐待那小孩子!” 她恨不得将那小畜生挫骨扬灰!! 第113章 一炷香之内,说清你的来意 “老爷只怪我虐待孩子,怎么不怪赵玉谏将承儿打成这样?!” 想起赵传承伤的那么重,温氏这心就抽着疼。 赵棕不说话了。 沉重的叹口气。 如今闹成这样,再想让赵玉谏和赵家和解,是不可能的了 赵玉谏如今手段狠辣,赵棕有预感,将来赵家只怕要毁在赵玉谏手里! “老二夫人是不是问赵玉谏拿了药?”赵棕忽然问。 “是,听闻是一种奇药,有奇效!” 温氏语气怨毒道。 温九倾以为先找上门来的会是赵家。 结果没想到是温家 有一段时间没见的温尚天再次找上门。 一来便吼:“天医圣手何在?让他出来见我!” 不知道的,还以为地主恶霸来追债的! 温九倾给一个患者写完药方,脸色不太好的说:“温家主,你吓到我的病人了。” 温尚天一脸火气,看了看周围的人,已经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了,温尚天压下一口怒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我有话问你!” 颐指气使的口气命令道。 温九倾嗤笑:“温家主,这是在天医堂,不是你温家,温家主要发号施令,烦请滚回你温家去!” 一番话,顿时叫温尚天脸上无光。 温家这不要脸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温尚天本就一肚子火气,温九倾说话又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一张老脸顿时拉成了馿脸:“我有话想问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有道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温尚天此时有些理解这句俗语的含义了。 转而一想,偌大的皇城,天医堂算什么地头蛇?! 可他就是压不过对方! 温尚天自己又给自己一肚子的火气添了一把柴。 自己把自己气到了。 温九倾笑笑:“我还有很多患者等着看诊,温家主若是来瞧病的,就请排队,若不是来瞧病的,就请自便,恕我没空奉陪。” 温尚天一噎,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温九倾带着面罩,遮了大半张脸,温尚天看不见她的脸,却也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和冷傲。 天医堂,当真是猖狂的不像话! “你” 温尚天想上前,被人拦住。 “温家主听不懂人话吗?要么滚,要么我送你滚,温家主想要哪个?” 孤舟一双冷眸看的温尚天心里一哆嗦。 瞧着挡在她身前的书生,温九倾笑了笑,捡回来的小弟还是有点用处的。 温九倾在背后没瞧见孤舟的眼神,凛冽的眸子如寒冰般射进温尚天的心里。 温尚天嘴唇哆嗦两下,硬是没敢吭声。 温九倾继续看诊,写药方,开药。 转头就将温尚天抛之脑后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大手压住她的手腕儿:“你已经坐了两个时辰了,喝口茶休息一下。” 温九倾忙起来就会忘了时间。 其实她已经习惯了,但有人提醒她要休息还是头一次。 孤舟捉着她的手腕儿,轻轻的揉着。 本来不觉得酸的,他一揉,反而觉得酸累。 温九倾眼神闪了闪:“你不松开,我怎么喝茶?” 书生轻笑一声,端起茶盏:“我喂你?” 温九倾白了他一眼:“你起开!我自己来” 少特么的撩人! 温九倾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一出诊厅,温尚天的馿脸差点怼她脸上! 她无语的回头看了眼孤舟,这货怎么还在? 孤舟耸耸肩,表示没心思关注温尚天走没走。 “天医圣手忙完了?!我有话问你!” 温尚天脑门儿青筋暴起,语气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分分钟就要跳起来打温九倾似的。 他便是进宫面见陛下都没这么难等! 天医圣手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比陛下派头还大! 可事关‘温九倾’,是温家的一桩丑事,起码是温尚天心里的一桩丑事,不便在人前公开质问天医圣手,温尚天要追问他,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温九倾笑笑,温尚天居然耐着脾气在这儿等了两个时辰,这不像是温尚天的性格。 瞧着温尚天气急败坏又不得不隐忍的憋火脸色,温九倾突然有点好奇,他想问什么? “温家主,你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内,说清你的来意。” 她一副霸道总裁的口气。 温尚天咽下一口气,压低了吼声:“我问你,你不是说温九倾就葬在崖底吗?为何找不到她的尸骨?!” 第114章 一个软饭硬吃的男人 温九倾一愣。 而后讽刺的笑了:“谁知道呢,说不定被野狼叼走了。” 她身侧的孤舟面色一沉,眸光冷冽的盯着温尚天。 温九倾没想到,温尚天还真去崖底找‘温九倾’的尸骨了。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温九倾,就在你面前,你却要找我的尸骨。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 温尚天咬咬牙:“崖底我都找遍了,压根儿没有温九倾的尸骨,你莫不是诓骗我不成?!” 温九倾笑笑,诓你又如何? “时隔四年,指不定尸骨都烂了,温家主才想起来要找女儿的尸骨,不觉得晚了点吗?” “我很好奇,温家主是想找温九倾的尸骨,还是想在温九倾的尸骨上找点什么?” 温九倾每多说一句,孤舟的脸色就冷沉一分。 拧着眉头,面色不赞同的看着她。 不许这么说自己。 然而温九倾无甚在意,横竖在温家人眼里,她早就死了。 “与你无关,我温家的事还轮不到你过问!” 温九倾的话像是戳中了温尚天的心思,他恼羞成怒。 天医圣手对他句句嘲讽,真是气煞他也! “你当真没诓骗我们?” 温尚天忍着怒气又问了一遍。 “温家主是想让温九倾入土为安吗?” “自然是!” “哦,那可得好好翻翻,被狼叼走了尸骨可就凑不全了。” “你!!” 温尚天被噎的接不上话来,怒目圆睁眼珠子都要瞪出火来了,恶狠狠地瞅着温九倾。 温九倾表面笑着,云淡风轻的从容应对,实际感到透骨的寒凉,从心坎里溢出来的冷。 她知道那是原身温九倾残存在身体里的一点情绪,亲爹凉薄至此,哪有不心寒的? 温尚天想找温九倾的尸骨,无非是想从温九倾的尸骨上找到江南那十几家商铺的钥匙。 温尚天也不想想,即便温九倾真的死在了崖底,四年了,除了一堆尸骨,还能剩下些什么? 钥匙?狗屎还差不多! “是你说,温九倾就葬在崖底,乃你亲手安葬,如今找不见她的尸骸,便是你有意隐瞒!你利用温九倾诓骗我温家家产,是何居心?!” 找不到温九倾的尸骨,就找不到钥匙,他便得不到商铺的账本儿! 单单是江南那十几家商铺每年的收入,便够温家在皇城风光横行! 否则光靠他在兵部那点微薄的俸禄,如何养得起温家偌大的一家人。 思及此,温尚天就不免想起温九倾的生母殷氏,女子嫁人为妻,便该以夫为天! 可殷氏会挣钱,他还得伸手找殷氏要钱花。 身为一个男人,温尚天一直在温九倾的生母面前抬不起头来! 那殷氏,生前给他难堪,全皇城的人都笑话他吃软饭,死后却连遗产都不留给他! 将那些商铺的钥匙悉数留给了温九倾傍身! 如此不为丈夫着想的妻子,要来何用?! 温九倾也是个忤逆不孝的,宁可将遗产带去夫家,也不分给娘家一分。 这样胳膊肘朝外拐的女儿,养来何用?! 温九倾死了也要攥着钥匙不放,死了都不便宜他这个亲爹,温尚天痛恨的白养了那逆女一场! 温九倾冷笑:“温家主,是我保住你两个女儿的容貌,温家一半家产是你的宝贝女儿亲口答应的,怎么?温家主现在是要反咬我一口?温尚天,你莫不是属狗的?” 温尚天眼睛里的怨毒都要溢出眼眶了。 那是对‘温九倾’及其生母的怨恨。 温九倾看的一清二楚。 温尚天,一个软饭硬吃的男人,她平生最厌恶这种没本事没骨气却一副老子最屌的男人! “温九倾四年前被劫匪掳走,下落不明,你说你在崖底见过温九倾,为何找不见她的尸骨?” “我有理由怀疑,你就是掳走温九倾的歹徒!觊觎我温家家产蓄谋已久!说!温九倾在哪里?她根本没死对不对?!” 温尚天厉声质问道。 劫匪掳走,好一个劫匪掳走。 温九倾冷嗤,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第115章 我肩膀宽,可以借你靠一下 她是没死,她回来了,该她的一切她都要拿回来。 温九倾啪啪拍手:“温家主口才如此了得,不去唱大戏可惜了,听说聚仙楼还缺一个说书的,温家主如此会编故事,不妨去谋个副业,多赚点银子,总好过日日想着在一副尸骨上搜刮钱财。” 打脸,赤果果的打脸! 温尚天一张老脸青红交加,跟红绿灯似的闪光,活似被人扇了两巴掌一样难堪,瞪着温九倾眼珠子分分钟就要喷出火来! “你放肆!你狂悖” “我瞧温家主这般膘肥体壮,你女儿的尸骨却喂了狼,我想问问温家主,你女儿的人血馒头好吃吗?滋味儿如何?” 温九倾冷厉的眸子直直射进温尚天眼睛里,戾气丛生! 四年前的温九倾该有多绝望啊? 她的新郎,她心爱的男人,枉顾她的死活,任由她在新婚夜被人迫害而不闻不问。 她的亲爹,联合外室生的姐姐,为了钱财要她的命! 家人背叛,爱人漠视,温九倾焉能不心寒? 又岂能甘心? 温九倾身子微微颤抖,她知道这都是原身温九倾残留在体内的一点意识作祟。 温九倾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轻声嗤笑:“说我蓄谋已久,温家主,你有证据吗?” 方才那一刻,温尚天似乎被温九倾眼中的戾气惊到了。 转而一想,是他在质问天医圣手! 岂能反被对方吓到?! “你休要诡辩!今日你最好将温九倾的下落告诉我,否则我与你没完!” 温九倾冷嗤:“我怕你不成?” 她从来不怕威胁。 温九倾清冽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杀意。 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在她手上,温九倾楞了楞。 原来无意识中,她浑身紧绷的像一根拉满弓的弦。 指甲掐进掌心都没知觉。 孤舟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她的掌心,轻轻揉着:“别怕,有我。” 温九倾抿唇。 她没怕。 她只是一时没控制好身体的情绪。 多半是受原身温九倾残存的意识影响。 孤舟转过头,冷冽的眸光宛若深渊,利如寒冰:“温家主,给你三个数,要么滚出去,要么横着出去!” 温九倾捏了捏他的手指,示意自己没事,可以松手了。 但孤舟反而抓的更紧了,顺着指尖握紧了她的手。 宽厚的手掌紧紧裹住她的手,像是要将她藏起来。 明明他因寒毒而皮肤冰凉,握着她的那只手掌却异常温暖。 “滚!” 书生发怒,阎王惧怕。 温尚天感觉他再不走,就要被乱刀分尸! 他从未见过煞气如此重的眼神,都不敢质问孤舟是谁,退一步便腿脚一软。 下一秒,温九倾才是真的腿一软,她被人一把抱起。 温九倾一惊,揪着孤舟的衣襟,慌忙道:“你干什么?” “我累了,带你去休息。”孤舟嗓音低沉。 “你累了就自己去休息,抱我干什么?赶紧放我下来!” 医馆来人来往的,也不怕被人看到! 温九倾没出息的脸红了。 老实讲,温九倾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被人公主抱过! 瞧她脸红到了耳后根,孤舟轻笑一声,低声道:“我肩膀宽,可以借你靠一下。” 第116章 打死他不现实,他会还手 温九倾:“” 这是撩骚?是撩骚! 她大概是真的累了,轻轻靠在了他肩上。 肩膀确实挺宽的。 温九倾心想,都说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她今天要为这句话正名! 这书生明明力气大得很。 三个宝宝看到娘亲被抱回房,三颗小脑袋趴门缝上叠在一起。 大宝:“娘亲居然会要男人抱!” 二宝:“定是他趁机占娘亲便宜!” 小宝:“小宝也想要抱抱!” 孤舟抱走温九倾,赵玉谏就在身后看着。 他笑了笑,透着几分苦涩,他以为不会有人同阿倾那般亲近。 如今看来,只是那个特别的人没出现罢了。 “哟,这不是赵家主吗?赵家主来我们天医堂有何贵干啊?” 温尚天前脚刚走,赵棕就来了,跟约好的一样。 听着于叔的声音,赵玉谏转身,立即收敛好面上的情绪,五官温和,面色却淡漠。 走出去,便见赵棕一脸气急败坏,像极了方才的温尚天。 “赵家主是来兴师问罪的吗?”赵玉谏淡漠道。 “赵玉谏!你可还记得你是赵家人?!”赵棕厉声质问。 “不记得。” 赵玉谏面不改色。 他与阿倾真像,都有一个自私至极,又凉薄至极的爹。 “我问你,家中的火是不是你放的?承儿是不是你打伤的?!” 赵棕梗着脖子逼问。 “是。”赵玉谏承认的毫不迟疑。 “你你这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你知道吗?!”赵棕咆哮道。 于叔皱了皱眉头,赵棕明显来者不善。 他得通知东家去! “于叔。” 于叔一转头,赵玉谏就叫住了他。 冲他微微摇头。 阿倾累了,不要去打扰她了。 赵家的事交给他处理就好。 于叔会意,便就听赵玉谏的,不去叨扰东家。 “赵家主与其来此质问我,不如回家去问问赵传承母子都做了些什么?有此后果,不过是他咎由自取。” 赵玉谏淡声道。 “你怎知我没问过?将你那私生子” 赵玉谏眼神一冷,赵棕生硬的改口:“那孩子是你二叔家的抱回去的!你怪到承儿头上做什么?你不问缘由,便在家中纵火,你还敢在家中放火药!赵玉谏,你对得起赵家的列祖列宗吗?!” “这话是谁说的?温氏?”赵玉谏面色冷然。 赵棕不说话。 赵玉谏冷笑:“温氏说什么赵家主都信,若无她指使,二叔家的怎敢在太子眼皮子底下掳走孩子?赵家主也因此遭了惩戒不是吗?” 被停了在太医院的职,父亲这耳根子软的毛病一如四年前。 “那你也不该在家中纵火,拿火药炸家!还将你兄长伤的那么重,你可知道承儿他险些丧命!” 赵棕真恨不得一把掐死赵玉谏! 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还活在世上干什么?! “我说了,那是他咎由自取。” “你” 赵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 他要是哪天死了,一定是被这逆子气死的! “拿一个三岁孩子出气,赵家就这点能耐?赵家主怎么还有脸来质问我?” 赵玉谏温和的声音讽刺道。 “即便是将那孩子带回赵家,家里人也不会伤其性命!你何须如此心狠手辣,纵火伤人?!” 赵棕心底里就有个声音在咆哮。 打死他!打死这个逆子! 即使将那孩子带回赵家,也顶多是出出气罢了,说到底是赵玉谏的孩子,承儿他们断不会伤及那孩子性命。 赵棕心里如是想。 但赵玉谏纵火伤人是事实! 心狠手辣。 这几个字赵玉谏听笑了:“我心狠手辣不也是跟赵家主学的吗?” “你” 赵棕又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喘了半天的气骂道:“赵玉谏!你忤逆不孝,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赵家主都不怕,我怕什么?” 赵玉谏说话温温和和的,却句句都是软刀子。 赵棕气的完全不知道拿赵玉谏怎么办? 打死他?不现实。 他会还手。 送官查办?于赵家有害无利。 赵玉谏毕竟是赵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他就该被这个逆子活活气死! 于叔从药柜里抓了一大把的辛辣药物,就怕赵玉谏跟赵棕动起手来。 赵棕要是敢动手,便叫他横着出去! 天医堂的人向来护短,于叔自是护着赵玉谏。 而温尚天回到温家,发了好大的脾气,摔了一地的碎渣子。 估摸着温尚天气撒的差不多了,温繁星才来。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呀?谁惹父亲不快了?” 温繁星故作关心的问。 她叫人盯着父亲,得知父亲去过天医堂,温繁星便知,她想知道的答案已经有了 第117章 父慈子孝,父慈子才孝 “你来干什么?”温尚天开口还是满嘴的火气。 温繁星细细打量着温尚天的神色,试探的问道:“我听闻父亲近些日子在打探三姐姐的下落父亲可是知道了什么?” 温尚天猛地瞪过去,眼中充满血丝。 温繁星慌了一瞬:“父亲,女儿不是故意要打探” 她惊若寒蝉,声若蚊声,弱弱的低下头不敢去看父亲。 温尚天倒不是怀疑她别有居心,温繁星向来是个乖巧听话的。 他沉了口气说:“为父没说怪你,只是崖底并无温九倾的尸骨,你母亲估计是被人诓骗了!” 说到这儿,温尚天满脸的火气就蹭蹭的涨! 突然,温尚天像是想到了什么,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话没多说一句,蹬蹬蹬的又走了。 “父亲”温繁星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脸色大变。 但她脸色是真难看的紧! 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 父亲帮她验证了。 温九倾,真的没死 温尚天出了门,急急的上了马车:“快,去天医堂!” 小厮不解:“家主,您刚从天医堂回来,还去天医堂做什么?” 是天医堂给家主的羞辱还不够吗? 家主何必再送上门去给人家羞辱? “让你去就去!何时轮到你多嘴了!” 温尚天冷着脸斥责。 “是。”小厮也不敢多言。 于是便驾着马车往天医堂去。 温尚天一路风驰电疾的杀回天医堂,刚下马车就瞧见天医堂的伙计架着一个人,扔了出来。 再一看,那人不是他的妹夫赵棕吗? “赵家主,看到门头上这块匾了吗?这可是陛下亲赐的,赵家主要是再来天医堂胡搅蛮缠的闹事,咱们就去衙门理论理论!让府尹大人看看你这个做太医的,是如何欺压我们这些老百姓的!” 赵棕被气的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被人架着丢出天医堂已经够丢脸的了。 居然还要被倒打一耙? 来,让大家都看看,究竟是谁欺负人! 医馆外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赵棕的笑话。 赵棕气的面色铁青,看呐!这就是你们口中心地仁善的赵小医仙! 不孝父亲,大逆不道,他还敢去衙门告状?! 可赵棕不敢嚷嚷,他要脸! 于叔一眼就瞧见了温尚天的马车,顿时脸一沉,哼声道:“轮流着来不算,竟还合起伙儿来寻衅滋事,真当我天医堂好欺负吗?!” 听懂于叔这话里话外的弦外之音,温尚天脸色一垮。 赵棕转头一看,大舅子不知道在背后看他丢人现眼看了多久! 顿时觉得一张老脸臊成了羊泡,脸皮像是被人踩在地上狠狠摩擦过一样难堪! 温尚天和赵棕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干瞪眼的看了会儿,尴尬的谁也不知道先开口的好。 “温大人” “赵太医” “” 又是一阵尴尬。 温尚天轻咳一声:“赵太医怎么在这儿?” “我”赵棕丢了面子,有些说不出口。 难道要说他被赵玉谏那个逆子丢出来了吗?! 温尚天像是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赵太医是来寻赵玉谏的?赵小侄竟将你赶了出来?!” 赵棕:“” 丢脸丢到了大街上,大可不必再说出来啊! 赵棕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羞愤难当,偏温尚天还觉得自己挺仗义:“赵玉谏怎可如此对待自己的生父?他眼里还有没有孝悌!”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赵棕叹息的骂了起来。 医馆门口瞧热闹。 温尚天和赵棕相互搀扶着。 “赵太医乃赵玉谏生父,他怎可如此对待他的亲生父亲!他这是忤逆不孝!” 温尚天冲医馆门口的于叔嚷嚷,一副替赵棕出头的口气。 于叔皮笑肉不笑的讥讽:“父慈子孝,那是要父慈子才孝,赵家主是如何对待自己亲子的?怎么自己心里没点数?我活了这大半辈子,就没见过比二位更自私刻薄的父亲!赵小医仙如今是我们医馆的人,容不得外人欺负!” 于叔一句话,将‘亲疏里外’划分的很清楚。 赵玉谏是天医堂的人,岂容你赵家想欺负就欺负? 一句话,将温尚天和赵棕两个人都骂了进去。 温尚天脸色不太好看,周遭的人开始对他和赵棕指指点点。 近段日子,温家和赵家闲言碎语可不少,为人们茶余饭后提供了不少谈资。 “父亲管教儿子,天经地义!他赵玉谏怎可不敬生父!”温尚天硬着脖子吼!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依我看,生父刻薄自私,不敬也罢!”于叔冷哼回怼。 “你”赵棕怒指于叔,却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于叔:“我们东家说了,天医堂不接私德败坏的客人,两位都不符合我们医馆客人的接待条件,请两位莫要再来了,免得脏了我们医馆的地板!” 温尚天忍了口怒气,他返回天医堂是有正事的! “少废话!我要见你们东家!我有话问他!” 方才见天医圣手时气糊涂了,这么重要的问题竟没想起来问! 第118章 书生胸肌还不错..... “我们东家忙于看诊,实在没空同温家主胡搅蛮缠!” 于叔轻哼道。 我们东家是你说见就见的吗? 温尚天和赵棕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要见天医圣手,何时轮到你一个管事的指手画脚!让天医圣手出来见我!” 温尚天怒声道。 于叔冷嗤:“温家主好大的官威啊,温家主身为朝廷命官,以官压民,这皇城之中,天子脚下,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温尚天暴怒! 一双喷火的眼珠子险些瞪出眼眶。 以官压民,这个帽子温尚天可不敢往头上扣。 温家虽是世家,但温尚天官职权威并不高。 他只在兵部谋了个侍郎的位置。 且兵部侍郎这个官职,还是仰仗其父温老国公才谋来的。 就是个兵部写档案记录的,无实权,更无兵力。 温家这些年若不是有温老国公镇守边关的功劳鼎力着,又有温九倾生母留下的遗产和嫁妆,早被踢出世家排名了。 岂会有现在的风光。 温尚天作势就要强闯,于叔可不怕他,指着头顶的金匾大声道:“温家主可看清楚了!天医堂有陛下御赐的门匾,谁敢在医馆闹事!” 在北秦,陛下便是最好的挡箭牌。 东家说了,陛下御赐的金匾既然挂上去了,合该物尽其用。 拿着金匾当令箭,大抵便是这块匾的最大用处了。 温尚天硬是止住了脚步,抬头望去,老脸气的扭曲:“我要见你们东家,并非闹事!” 他还得解释! 天医堂顶着陛下的金匾为所欲为,陛下知道吗?! 他现在怀疑,温九倾那十几家商铺的钥匙在天医圣手手里! 他要问清楚! 每年上百万两进账的商铺,谁不眼红? 四年前温九倾坠崖之后,说不定就是被天医圣手谋害,钥匙也被天医圣手夺了去! 刚在温家,温尚天就是突然想起这茬,才立马返回来问个清楚! “我们东家忙于看诊,分身乏术!”于叔重复道。 就俩字:没空! 有他堵在门口,温尚天和赵棕就别想进去给东家和赵玉谏添堵! 当着街坊百姓的面给赵温两位家主难堪,估摸着也就天医堂有这胆子! 赵棕不想在此继续丢脸,他拉了把怒气冲冲的温尚天说:“温大人,想来今日是见不到人的,不如先回去,有什么事我们改日再议?” 纵然不甘心,温尚天也知道纠缠下去无益,丢脸的反而是自己。 于是温尚天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赵棕追了上去。 边走边聊道:“温大人来天医堂所为何事?” “无事!” 温尚天不太想聊这个话题。 转而又想起:“听闻赵家失火,可有大碍?” “哎,家门不幸啊!赵家出了赵玉谏那逆子!纵火烧家,我却拿他全无办法!” 赵棕叹气,瞬间像是苍老了许多。 提到逆子,温尚天就不免想起温九倾那个逆女,他含怒道:“我家那怒女,死了都不让我安生!” 他虽不想提此事,但不妨碍他骂温九倾两句出出气。 “我家那逆子,不孝父母,还不如死了!” 赵棕同骂道。 你家有个逆女,我家有个逆子!哎,同病相怜啊 温九倾幽幽睁开眼,手还被人握着,她动了动指尖,抬眸便见孤舟坐她榻前拿着本书在看。 “你醒了?”孤舟放下书,摸了摸她的额头,问她:“感觉好些了么?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温九倾眸光微闪,摸她头? 唉,我手术刀呢! “你怎么在这儿?我怎么了?”温九倾一把拍开他的爪子。 孤舟笑了笑:“你一时气急攻心,所以睡了一觉,三个孩子都很担心你,我同他们保证,你很快便会醒过来,才将他们哄好。” 这意思是她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想来是受原身情绪的影响。 她向下瞥了一眼:“你可以放手了吗?” 还抓着呢! 孤舟楞了楞,然后笑意更深,起身将温九倾拢在身下,两条手臂撑在温九倾身体两侧,将她拢在胸膛前,笑道:“分明是你睡觉时抓着我的手不放,怎么刚醒过来就要倒打一耙?如此过河拆桥不好?嗯?” 拆你个头! 温九倾白了男人一眼,甩开他的手,双掌推开了男人。 她轻咳一声,书生胸肌还不错 第119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阿倾,阿倾啊!” 陆漓大大咧咧的跑进医馆,砰的一头与人撞上。 “谁啊?!” 不长眼啊! 一抬头,见赵玉谏微皱的眉头和温和的面色,陆漓嘿嘿笑笑:“赵公子是你啊!” “陆小姐,你这冒冒失失的毛病可真得改改!” 赵玉谏揉了揉被她撞的闷疼的胸口。 这丫头看着娇娇嫩嫩的,怎么头铁呢? 来医馆十次,有八次都得撞到东西,不是撞到人,就是撞到柜子,桌子,椅子,上次差点撞翻药柜,险些没伤到自个儿。 一个姑娘家,大大咧咧,毛毛躁躁,成天跟个小野猫似的上蹿下跳。 “嘿嘿,我这不是着急吗?一时没看路,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撞疼你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陆漓说着就要动手动脚。 赵玉谏无奈道:“不必,你一个姑娘家,还是矜持些的好!” 陆漓撇嘴:“我不矜持吗?” 动不动就要给人揉揉,撞人身上,矜持吗? 赵玉谏叹气:“你急急忙忙跑来做什么?” 对哦!她是来找阿倾的! “我听闻赵家和温家都来医馆找麻烦了?我听到消息便立即赶来了!怎么样?阿倾没被欺负?!” 陆漓虽性子有些大大咧咧的,但对阿倾是真的关心。 只是这丫头,怕是对阿倾用错心思了。 赵玉谏摇头道:“阿倾没事,陆小姐若无事,就先回” “我不回去!” 赵玉谏话没说完就被陆漓打断:“我刚来你就让我回去?我还没见到阿倾呢!才不要回去!” “阿倾她在休息,你别去打扰她了。”赵玉谏拦道。 “我不打扰他,我就看看他!”陆漓笑嘻嘻的。 “陆小姐还是回去。”赵玉谏好言相劝。 陆大小姐自小娇生惯养,陆漓承认她性子娇蛮任性,让她走,她偏不走! “我不回去!阿倾都没说让我走,你凭什么赶我走?这天医堂又不是你家的!” 陆漓轻哼一声。 赵玉谏默然:“理论上来说,天医堂有我一半,凭我是天医堂半个东家,所以” “你是不是受欺负了?” 陆漓突然问他。 赵玉谏:“什么?” “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陆漓哼声说:“赵家上门来找你的麻烦,所以你朝我撒气?” 赵玉谏:“” 他几时朝她撒气了? “本小姐宽容大量,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不跟你计较!” 大小姐叉腰说。 赵玉谏默然片刻,随后摇头一笑。 陆漓大气的拍了拍赵玉谏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四年前你的事,我也听说了,可惜你那时候不认识我,否则本小姐一定护你,替你打抱不平!赵家也太不是东西了!” 身高使然,陆漓得轻轻踮着脚,才将手搭在他肩上。 有些话,总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番‘要替他打抱不平’的话,便听的赵玉谏心头溅起了丝丝波澜。 他偏头看了看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平南侯府娇生贵养的大小姐,说要护他。 赵玉谏轻笑一声,将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拿了下去:“女儿家,不要随便搭男子的肩。” 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你这人怎么跟个受气包似的!”陆大小姐好没气的说。 温和的不像话! 不知道温和过头了,就是受气包吗?! 赵玉谏不说话,陆漓摆摆手:“算了算了,看在你也是个谦谦君子的份儿上,不说你了!” 她要往里闯,被赵玉谏拉住。 “你干什么?”陆大小姐一副‘我白关心你了’的表情看着他。 “我还有事,陆小姐请回!” 赵玉谏连赶人都是温和的。 陆漓不服气:“你有事你就去忙你的啊!拉着我干什么?!” “医馆重地,外人不得入内。” 赵小公子雷打不动的说。 “”陆漓一噎,外人? “我是外人吗?!”她眼睛圆溜溜的看着赵玉谏。 “是。” 赵玉谏面不改色的回她。 陆漓:“” 她好气! 她要收回刚刚的话,才不要替他打抱不平呢! 什么谦谦君子,他顶多也就外表是罢了! 内在才不谦和呢! 陆漓嘴一撇:“你,你是不是讨厌我?” 赵玉谏一愣:“没有” 她是要哭了吗? “你就是讨厌我!”陆漓委屈巴巴的望着他,“我到底哪里惹你讨厌了?” 赵玉谏:“” 这又是哪跟哪啊? “我并未讨厌你”赵玉谏干巴巴的解释说。 他其实并不擅长解释。 “那你为什么赶我走?” 陆大小姐委屈。 “因为” 赵玉谏为难的皱着眉头。 他并非因讨厌她而要赶她走的意思。 可他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因为什么?” 她堂堂平南侯府的嫡小姐,走到哪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还没遇见过像赵玉谏这种看似温和,比谁都好说话,实则像铁桶一般不好穿透的人。 “因为你不是天医堂的人。”赵玉谏不太自然的说。 他很少找借口,尤其还为赶一个女子走,而找借口。 赵玉谏皱起眉头,此举非君子所为。 他只是想暂时不要让人去打扰阿倾休息,怎么就越说越歪了? 陆漓无语凝结。 盯着赵玉谏看了好久,突然来了一句: “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120章 你大概不知道,我有的是钱 赵玉谏一脸懵:“你说什么?” “你就是喜欢我,可我喜欢阿倾,所以你不让我见阿倾是不是?” 她一脸‘我看穿你了’的表情看赵玉谏。 这下换赵玉谏无语凝结。 陆漓叹气道:“你喜欢我,这本没错,只可惜我先遇到的是阿倾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我先遇到阿倾,与你也只能是有缘无分了” 赵玉谏:“” 陆大小姐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赵玉谏面色冷淡:“回头让于叔拿些治癔症的药给你。” 说罢转头就走了。 陆漓反应过来,看着他的背影,哼声:“被我戳穿了心思,不敢承认?” 三个宝宝偷偷瞧见赵玉谏和陆漓发生争执。 回来向温九倾打小报告。 大宝:“娘亲,我看到赵叔叔和一个女人吵架了哦!” 因为温九倾没让陆漓见过三个宝宝,所以三个宝宝并不知道陆漓是谁。 听闻赵玉谏和一个女人吵架,温九倾略感诧异:“你确定?” 赵玉谏素来最是温润谦和,居然会和一个女人吵架? 不会是温氏找上门来了? 二宝:“那女子说,赵叔叔喜欢她不敢承认!” 温九倾一愣:“什么?” 赵玉谏有喜欢的女子了? 小宝:“可那女子说喜欢娘亲哦!小宝也喜欢娘亲!” 肉团子软软乎乎的赖在她怀里撒娇。 温九倾嘴角一抽,这说的是陆漓? 正在看书的孤舟听闻此言,顿时眼睛一亮:“原来赵玉谏喜欢陆家小姐?” 温九倾:“” 这人一副要添油加柴的口气,预感他没什么好话要说。 “陆家是侯府,赵玉谏乃庶子,门第上有些不配,不过有志者事竟成,我还是很看好赵玉谏和陆家小姐的,她俩挺般配,是?老板。” 老板:“” 老板一脸无语的看他。 看你那副幸灾乐祸又巴不得赵玉谏和陆漓在一起的嘴脸! 你在得意些什么? 庶子怎么了?这厮不贬低赵玉谏两句,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 还有志者事竟成呢,好好看你的书,闭嘴别说话了! 孤舟嘴角上扬,赵玉谏喜欢陆漓,好事啊! 省的成天盯着他的人 温九倾:谁的人?你说谁? 温九倾拢着三个宝宝,瞥他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 这小白脸是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直接赖在她房里了。 “老板在哪我在哪。”书生拿着书冲她眨眼。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滚回你自己房间去!” “差点忘了,我有惊喜给你们,等我。” 孤舟搁下书走了。 不出一刻钟,又回来了。 捧了一罐鲜奶来,温九倾鼻子灵,一下子就闻到了鲜牛乳的味道。 “小宝贝们不是说想喝牛乳吗?叔叔特意给你们弄回来的,一直温着,要喝吗?” 三个宝宝立马抛弃亲娘选牛乳:“要喝!” 温九倾:“” 她生的这是三个小吃货啊,一罐牛乳就收买了。 孤舟那货还冲她挑眉炫耀,三个宝宝都喜欢他。 “惊喜吗?” 书生得意的问她。 温九倾:“你大概不知道,我有的是钱。” 一点牛乳算个什么惊喜? 孤舟:“” 有的是钱,以后不正好可以养活他? 如此说来,他以后可以尝试着吃软饭了? 第121章 不要凶我 温九倾起身,一把罩住孤舟要分牛乳的动作:“宝贝们,娘亲今天给你们做点不一样的牛乳喝。” 小宝手舞足蹈:“好耶好耶,娘亲煮的东西最好吃了!” 大宝二宝也是两眼亮晶晶的望着温九倾。 “等着!”温九倾端着牛乳就走了。 一刻钟后,温九倾端了壶茶回来。 孤舟好奇的挑眉:“你将牛乳煮了茶?” 鼻子还挺灵。 温九倾提起茶壶,给三个宝宝和孤舟一人倒了一杯。 “尝尝。” 茶是褐色的,混合着茶香与奶香。 孤舟从未见过这样的茶,他浅尝了口,甜的。 入口香甜,茶香和奶香均匀的恰到好处。 他看温九倾的目光也越发灼热,她怎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和手艺? 三个宝宝一口气喝完,伸出杯子还想要。 大宝:“娘亲手艺真好!就是平时太懒了,都不给我们煮吃的。” 温九倾:“” 二宝:“娘亲教我,二宝学会了以后煮给娘亲喝!” 温九倾:二宝果然是她最贴心的小天使! 小宝:“甜甜的,香香的,小宝喜欢!” 温九倾亲了亲小宝的脸蛋儿,她的三个小宝贝也香香的! 温九倾指着倒出来的茶说:“这叫奶茶,牛乳红糖煮出来的茶,宝贝们喜欢,娘亲下次再煮给你们喝好不好?” “好!谢谢娘亲!”三个宝宝乖乖点头。 然后瓜分了剩下的奶茶。 “奶茶,我倒是从未听过。”孤舟深吟道。 也从未尝过这样的茶。 温九倾瞟他一眼:“你没听过的东西多了,年轻人,眼界要放开阔些。” 孤舟:“” 头一次有人说他眼界窄,见识浅的! 尝到了甜头,孤舟便天天往外跑,日日搞些食材回来,缠着温九倾弄吃的。 一连好几日,孤舟混在三个宝宝身后,想喝奶茶,想吃这,想吃那 温九倾亏了谁也不能亏了自己的小宝贝啊,孤舟拿三个宝宝当挡箭牌,温九倾就是有气也撒不出来。 天天就着孤舟弄回来的食材,给他们变着花样做吃的! 这也幸好是她在末世自力更生的能力强,厨艺还不错,不然就是给她龙肉凤胆都没用。 到了月末,于叔清点完库房里的药材,医馆缺了哪些药材,需要进货,列了个清单报给温九倾。 温九倾看了于叔列的清单,点头道:“此次进药材还是我去,医馆就劳于叔和赵玉谏看顾。” 批进药材这块,一直是温九倾亲自亲为的事。 医馆用药,药材的好坏,马虎不得。 于叔颔首:“东家不带玉谏一道去?此次要批进的药材不少,东家一人怕是” “谁说我要一个人去了?” 温九倾没什么表情的轻声道:“医馆不是还养着一个闲人吗?于叔不用担心。” 就好比,逛街怎么能没有人提包呢? 孤舟内力恢复了,这种力气活儿正好用得上他。 成天让他只是算算账,有点屈才了。 于叔闻言,随即反应过来,笑道:“是,东家做决定就好。” 温九倾去了趟书房,推开门便见孤舟埋首在一堆账本后。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想我了?”孤舟头也不抬的说。 温九倾瞟了眼:“让你算的账都算完了吗?” ‘哒哒’ 孤舟拨完最后两下算盘,停了手,抬起头:“完了。” “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 温九倾不喜欢别人问她去哪,做什么等等这些问题。 在末世,上级颁布任务和命令,下级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的完成任务。 不会有人去过问和质疑上级的命令。 她微微皱眉道:“去进货,懂吗?” 孤舟直觉敏锐:“我惹你不高兴了?” 温九倾一顿:“没有。” 这里终究不是末世,她过往的习惯还是会时不时的冒出来。 坐上马车出城,一路无话。 孤舟眸光清冽的看她,温九倾的世界很封闭,看似与外界融为一体,实则格格不入,谁也进不去她的世界里。 她内心的世界里大概只有她自己和三个孩子。 她的理念,她的医术,都好似与这个世界背道而驰。 她就坐他旁边,可孤舟却忽然有种她随时都会远离这个世界的紧迫感。 像是谁也抓不住她。 温九倾低头:“你干什么?” 一只爪子抓上她的手。 孤舟:“怕你冷。” 温九倾:“” 你再胡扯? 不过刚入秋,冷什么冷? “把手拿开!”温九倾拧眉道。 动手动脚,越来越没规矩了! “若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说便是,不要凶我” 第122章 只是想将她骗回家罢了 书生一脸无辜的看她。 不要凶我? 温九倾嘴角一抽:“好好说话,撒什么娇!” 你当你是大宝他们吗?! “那你对我笑一个?你冷着脸,我都不敢坐你的马车了。” 小白脸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你现在就可以滚下去!” 还是要我踹你下去? “你不是想要玄火莲吗?除去太子府上,我知道哪里还藏有此药。” 孤舟一本正经坐直了说。 温九倾闻言,凝眸看他:“你当真知道?” “知道啊。” “在哪?” “你还要我滚下去吗?” “” 小白脸找死是? 温九倾亮出手术刀。 孤舟立马投降:“别打别打,不逗你了,我真知道。” 瞧她脸色好了不少,孤舟认为他已经死死拿捏住了温九倾的脾性。 “我真知道,你不想知道吗?” 他还故意逗她。 唉她这手术刀有几日没派上用场了。 书生见好就收,讨饶笑:“玄火莲,定北王府有之。” 温九倾闻言微微眯起眸子:“定北王府?” 孤舟点头。 “你是如何得知的?” 孤舟笑:“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收留这厮两三个月,还真忘了这厮原本干的行当。 他是贼啊! 温九倾淡淡的瞥他一眼:“定北王府你也光顾过?” 马车空间宽敞,中间摆了个小茶几。 孤舟胳膊撑在茶几上,手掌撑着侧脸,歪头看她:“我曾为定北王的账房先生,这话与你说过,可见你没将我放在心上。” 他撑着脑袋,重重的叹了口气。 温九倾:“” 我为什么要将你放在心上。 但定北王府,防卫必然比太子府还严。 “我知道定北王府防守部署及换防时间。” 他像是看穿了温九倾心中所想。 冲她挑眉眨眼的。 怎么样? 带我去? 有我在,定能助你拿下玄火莲。 温九倾不说话了。 老实讲,她没想过招惹定北王此人。 此人必然比太子还难搞。 “定北王班师回朝,三个月内就会回到皇城,此时王府的守卫是最为松懈的,若待定北王回府,再想进王府就难了,你当真不考虑吗?” 机会难得哦。 守卫松懈? 温九倾却不以为然,定北王府那种地方,于皇城中仅次于皇宫,守卫岂会松懈? 她意味深长的瞟了眼孤舟:“你不遗余力的教唆我去定北王府,是何居心?莫不是收了定北王什么好处?” “还是说,你本就是定北王的人?替其招兵买马?” 孤舟:“” 他嘴角一抽,额角突突的跳,再开口,隐隐有股磨牙的味道:“我一心为你,你却当我别有居心?”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想将她骗回家罢了 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点信任吗? 看我真诚的大眼睛! “一心为我,没有玄火莲,你的毒照样不得解,你若不是定北王的人,这么极力的教唆我去定北王府盗取玄火莲,是想利用我为你解毒,你便再不用受制于任何人。” “” 好气哦! 温九倾,九儿,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呢! 教唆二字,说的多伤情分啊。 本王若想利用你,何须寸步不离的守在你身边? 何须叫人暗中守着天医堂? 他秦北舟即便不解毒,也不会受制于任何人。 想带她回个家,怎么就这么难。 孤舟一副想‘扒开她脑袋瓜子’的表情看着她。 温九倾笑笑:“我考虑考虑。” “” 试探他? 孤舟好半天憋出一句:“你果然不信任我了” 这话就跟在说“你不爱我了”的口气是一样的。 收购药材的地方是在一处药庄,还有别处的几处农户。 靠山吃山,大山脚下的农户都靠打猎和采些采药为生。 温九倾和这些农户及药庄有长期的合作,定期会来收购他们的药材。 但这此,却出了意外。 温九倾到药庄的时候,被告知药材已经被人收走了。 温九倾微微蹙眉:“被人收走了?全都收走了吗?” 药庄当家人知道温九倾的身份,也不敢怠慢她,毕竟天医堂的单子每月也是一大笔生意。 将温九倾请进客厅喝了盏茶,好言好语的解释说:“可不是嘛,圣手要的药材,本应当是给圣手准备好的,可圣手来之前,有人上门来强行收购药材,我与那些人说,这些药材早有人预定了,他们却不听” “若不将药材卖给他们,他们便要来硬的,我,我这小小的药庄,实在得罪不起皇城里的权贵啊!” 皇城里的权贵? 温九倾拧眉道:“哪家权贵?” “说是谭家”药庄当家人说。 温九倾眼角狂跳,真心卧槽 谭家她避之不及好吗?! 第123章 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温九倾拧眉:“我记得,谭家不是做挖矿生意的吗?要这么多药材做什么?” “这,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当家人道。 温九倾头疼的叹气:“罢了即是他们先来,我再去别处瞧瞧。” 谭家人,能避则避。 告别了药庄当家人,温九倾领着孤舟从药庄出来。 在山门外碰上了谭家人搬货。 将药材搬上板车,然后离去。 温九倾大概自己都没意识到,看到谭家人的时候,她往后一躲的小动作。 孤舟站她身后微微蹙眉,她躲什么? “你几时脾气这么好了?就这样任由药材被别人抢了去?” 孤舟低声问她。 这话说的,好像她是什么强盗似的! “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即是人家先来的,哪有去抢人家东西的道理!” 那你躲个什么? 孤舟嘴上没问出口。 为避免和谭家人遇上,温九倾带着他饶了一条路:“无妨,此处没有,我们去别处看看。” 结果又晚了一步。 谭家人拉药材的板车停在平时和她合作的那几家农户门口。 将农户的药材一一收走。 温九倾藏在农户外围的树后,她就纳了闷了,谭家要这么多药材干什么? 谭家一不懂医,二不做药材买卖生意的。 竟这般大肆收购药材。 孤舟看她,好似很怵谭家人? 这不符合他认识的温九倾。 “不去瞧瞧?” 孤舟话这么说,人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温九倾嘴角一抽。 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袍,轻咳一声,她现在是男装,戴了面具,即便遇上谭老爷,对方也是绝对认不出她的。 只不过她自己心里有些膈应罢了。 温九倾一到农户门口,农户两口子就认出了她:“温公子,你来了” “嗯,这是有人比我们早来一步?”温九倾明知故问。 农户妇人不好意思的解释:“这些人一来就要收走我们的药材,这本是留给温公子的,可我们” 温九倾理解,普通农户得罪不起这些凶神恶煞来收药材的。 也不愿意去得罪人。 “喂!你们是什么人?也是来收药材的?这里的药材我们全买了,没你们的份儿!赶紧走!” 一个贼眉鼠眼的公子哥冲温九倾叫嚣。 温九倾一眼就看到了这公子哥背后的老男人。 这位莫非就是谭老爷? 这和她印象中的差距也太大了?! 果然,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四年前那一晚,她虽没看清谭老爷的脸,可记得那老男人身材极好,这才四年,腹肌胸肌就变成五个月的身孕了? 这圆头大耳,身材发福的老男人,再让她重来一次,她宁可欲火焚身被烧死,也不想睡这个老男人! 幸好,三个宝宝没遗传到这老男人! “老板,你在看什么?” 身边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咬牙。 温九倾清楚听着磨牙声。 姓谭的父子俩也值得她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肥头大耳的老男人,尖嘴猴腮的小男人,有他好看? “没,没什么我就,随便看看” 温九倾虚心的解释。 孤舟面色微沉,这一路她都在绕路走,原来是在躲避谭家人? 她和谭家也有过节? 以温九倾的性子,有过节绝对正面刚,这么躲躲藏藏的怕见到人家。 绝不止过节这么简单! “这药材是我们先预定的,诸位硬抢,不合适?” 孤舟冷然的语气好说道。 谭公子冷哼一声:“什么叫硬抢?我可是花了钱的!劝你这小白脸识相的赶紧滚!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就强买强卖怎么了? 谁还敢跟他们谭家过不去不成? 孤舟目光彻底冷彻下来之前,温九倾从旁拉住了他:“既然是你们先来,我们走便是。” 温九倾拽着孤舟离开。 书生一脸委屈的跟在她后面,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她抓我手了! “你为何怵他们?”孤舟哼声问。 温九倾:“我没有!” 她心想,有这么明显吗? 她只是不想与谭家打交道罢了 “他们骂我小白脸!”书生委屈。 温九倾:“” 我也在心里骂过你很多次小白脸了。 你本来就是个小白脸。 “你可以叫我小白脸,旁人不可以!” 小白脸又说。 “” 温九倾停下脚步,回头看气闷闷的小白脸,半天憋出一句:“你怎么比大宝他们还幼稚?” 需要人哄哄你吗?! 小,白,脸。 严鹤暗中跟在身后,差点没自掐人中。 左脚踩着右脚直接来了个平地摔。 主子啊,求你别雷我了。 您再这么猛男撒娇下去,属下就该自戳双目了! 第124章 神仙打架,菜肴横飞! 孤舟笑吟吟的看着她:“老板会像喜欢大宝他们一样喜欢我吗?” 不会。 温九倾:“收药材去。” 结果走访了好几家药庄,药材都没了。 被谭家先一步都收走了。 温九倾叹气:“看来只能从分堂运药材来了,只是时间上要花的久些。” 要补货的虽不是些什么名贵药材,但都是些日常避不可少的。 “不必,你要的药材,明日便可运到天医堂。” “嗯?”温九倾微微挑眉:“你有办法?” 孤舟轻笑,指尖勾起一块黑色的铜牌,上面刻了个‘谭’字。 “这哪来的?” 谭家的令牌,什么时候到了他手上。 “我玉面神偷岂是浪得虚名的?” 书生得意道。 啧,看把你狂妄的。 温九倾瞧了瞧铜制的令牌:“谭家做的是挖矿冶炼生意,要这么多药材做什么?” “你想知道?” 我可以查啊。 “我不想知道。”温九倾随手把令牌扔了回去:“拿了谭家的令牌,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帮你把药材拿回来了。” 孤舟冷哼:“方才要不是你怕事,凭我们俩当场就能干掉他们,何须我多此一举拿这令牌?” 温九倾:“” 瞧把你猖狂的! 还有,她那不是怕事,她只是不想碰上谭家人而已 方才那尖嘴猴腮的谭公子靠近孤舟,骂他小白脸的时候,孤舟顺手就捞下了他腰间的令牌。 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天黑前,温九倾赶回了天医堂。 正好赶上了晚饭。 赵玉谏正陪着三个宝宝吃饭。 一见到温九倾,三个宝宝就放下碗飞奔过来。 “娘亲!你回来了!” 温九倾将三个宝宝拢在怀里:“乖,娘亲想你们,所以就赶回来啦。” 赵玉谏温和一笑:“阿倾,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此番收购药材可还顺利?我以为你要明日方回。” 温九倾叹气:“别提了,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赵玉谏点头,温九倾牵着三个宝宝坐下,‘一家人’其乐融融。 没来得及挤上桌的孤舟顿时黑了脸。 回房道:“严鹤!” “主子”严鹤立马冒出头。 黑漆漆的令牌朝他扔了过来:“明日我要在天医堂看到药材。” 严鹤慌忙接住令牌:“是,属下即刻去办。” “等等!” 严鹤头皮一紧:“主子还有何吩咐?” 他就怕主子说慢着,等等,打从主子来了天医堂,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你再去查查温九倾和谭家有何恩怨?” 严鹤一顿:“谭家?” “还不去?” 秦北舟幽幽的瞥他一眼。 严鹤立马低头:“属下立即就去!” “慢着。” “” 严鹤差点又来个左脚绊倒右脚的平地摔表演。 “主子?” 您老人家有话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本王还有一事” 吩咐完属下,孤舟大摇大摆的挤上饭桌。 毫不见外的往赵玉谏身边一挤,暗中跟赵玉谏较劲儿。 饭桌上,神仙打架,菜肴横飞! 赵玉谏筷子往哪伸,孤舟就往哪戳。 一顿饭吃出了武功和内力的较量。 温九倾脑门儿突突的跳。 三个宝宝默默地低下头扒饭,不敢吭声,每次赵叔叔和书生坐一桌吃饭,倒霉的都是他们! ‘啪!’ 温九倾猛地磕下筷子:“够了没有?饭桌上不够两位发挥,两位要不要出去打一架?!” 三个宝宝都弱弱的望着温九倾,娘亲,宝宝们不想跟他们一起吃饭! 赵玉谏不紧不慢的放下筷子,温声道:“我吃饱了,阿倾,晚些时候我再来找你。” 孤舟想说,晚些时候你也不必来了! 温九倾一记冷眼瞪过去,孤舟立马把话噎了回去。 默默地端着碗低头扒饭。 温九倾眼角直抽搐,一顿饭给她气饱了。 夜深。 三个宝宝熟睡之后,温九倾悄悄溜出门。 却不想,一双鹰眼盯上了她。 “你终于忍不住了?” 第125章 老板有什么看上的,尽管拿 “老板,不带我去吗?” 孤舟倚在院中的榕树上似笑非笑的看她。 温九倾抿唇。 蒙着脸的书生,那一双深邃的眸子,总感觉似曾相识。 这家伙早有准备,穿着夜行衣,从树上轻巧的跳了下来:“没有我,定北王府可不好进。” 温九倾瞥他一眼:“别废话,跟上。” 两道身影快速在黑夜中穿梭。 由孤舟领路,竟真的轻而易举的溜进了定北王府。 顺利的不像话。 乃至让温九倾觉得,定北王府的守卫不过如此? 她发现孤舟对定北王府确实很熟悉,不但熟门熟路的带她避开了守卫,又顺利的溜进了王府的书房。 “定北王的书房不亚于太子府的宝库,老板有什么看上的,尽管拿。” 温九倾:“” 说的好像你家一样。 温九倾不理他,轻手轻脚的翻找玄火莲。 书房里光线暗沉,不比太子府宝库中珠光宝气,夜深人静,温九倾只得小心翼翼的翻找,尽量不发出响动。 孤舟幽深的目光掠过架后方,人就不见了。 温九倾翻找了一圈,都没发现玄火莲,一转头,人没了。 “孤舟?” 书房里异常安静,并无孤舟的气息。 温九倾眸光一凛,不会出去了? 她正要溜出去找,冷不防被人捉住了手腕儿。 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手术刀从她指尖掠过,往后刺去。 孤舟捉着她的手,将她往书架上一按:“是我。” 温九倾松开了防备:“你跑” 孤舟拉着她这一撞,不轻不重,温九倾头顶掉了本书下来。 一只大手挡在她头上,那本书砸在孤舟的手背上。 他的手,顺势在她头顶揉了揉。 温九倾身子一僵,他又摸她头! 一本书砸下来,并不重,即便被砸到也不会有什么事。 可温九倾那一瞬间的心跳突突了两下。 这细小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让人心律失衡。 孤舟将她抵在书架上,看起来就像是拢在自己怀抱的包围圈里。 “这个,或许对你有用。” 他低声笑道。 温九倾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抱了几个小盒子。 她打开看了看,借着淡淡的月光,看清了盒子里之物。 “这是” “虽不及玄火莲珍贵,但我想于你的身体应有裨益。” 孤舟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道。 乌山莲,这也是十分稀有药材了。 虽不及玄火莲一株双生的效用,但乌山莲属寒,亦能压制她体内的毒短时间不会发作。 “还有这个,也给你。” 蓝血蛇胆,蓝血蛇凶猛异常,猎杀不易,这蓝雪蛇胆更是有市无价。 并且,这蛇胆是解毒的良药。 拿在手中便能感觉到蛇胆的寒气,像一颗蓝色的雪珠。 “这些都给你!” 孤舟跟献宝似的,把几个装有珍稀药材的锦盒通通塞她怀里。 “我方才找过了,玄火莲不在此处,想来是藏的严实,不如我们先回去?” 温九倾脑袋有点懵懵的感觉,他说什么,她都点头。 她就这么收获了一堆千金难买的药材? 温九倾犹豫是不是该给自己扎一针? 心跳好像有点过快 从定北王府出来,温九倾啧的一声,感觉有些顺利过头了? 此时定北王府的暗卫集体懵逼,趴在屋顶上装死。 看王爷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带人回府偷东西 狐狸嘴角抽搐:“主子疯了吗?居然乌山莲送人?” 那可是主子在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 严鹤:呵呵 主子没将玄火莲送人就还算有点理智! 主子让他去查温九倾和谭家有何恩怨,又让他将王府的守卫撤离,他要带温九倾回家 甚至还想将玄火莲送给温九倾。 他可是抱着主子的大腿,恳求主子三思 昨晚,严鹤抱着主子大腿,力谏道:“主子即便信得过温九倾也不必急着将玄火莲给她,主子不妨等陆二少和苏先生回来再从长计议!” “再者,太子现在不遗余力的搜查主子行踪,若叫太子察觉玄火莲在温九倾手里,主子就不怕连累了她和医馆吗?!” 主子,三思啊! 咱不能为色所迷,色令智昏,色色字头上一把刀!! 严鹤那叫一个苦口婆心,苦苦劝了好久。 他口水都说干了,好说歹说才劝阻主子打消将玄火莲送给温九倾的念头。 狐狸一时竟不知该吐槽点什么合适,他闷声憋道:“主子什么时候能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我瘆得慌!” 第126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 成天顶着他的脸对温九倾献媚 狐狸本狐瘆得慌! 严鹤好没气的瞪他:“你还敢说,当初若不是你招摇,暴露行踪遭人追杀,主子怎会替你引开追兵?” “主子不替你引开追兵,怎会半路寒毒发作?” “主子不半路寒毒发作,又怎会碰到温九倾?” “主子不碰到温九倾,又怎会被温九倾捡回去? “主子不被温九倾捡回去,又怎会变成如今这般” 不正常!! 一连串的轰问,怼的狐狸哑口无言。 这事儿是他理亏,他无话可说 狐狸忍了又忍,只敢弱弱的闷声:“我瞧主子挺开心的” 严鹤无言以对。 因为狐狸说得对,主子在天医堂混的挺开心的 回了天医堂,温九倾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 她在空间实验室里一边将乌山莲入药,一边想,这药像是故意送到她手里似的。 故意透露给她定北王府有玄火莲的消息,故意引她去定北王府,故意给她乌山莲? 孤舟那厮究竟是谁? 温九倾甩了甩头,将扰乱人心的小白脸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专心用乌山莲配药。 服下这药,半年内应该不会再毒发了。 次日。 温九倾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没醒。 昨夜配药弄的太晚了。 三个宝宝刚醒过来,门就被推开了。 “小宝贝们醒了,我给你们穿衣服好不好?” 孤舟压低了声音笑道。 三个宝贝奶嘟嘟的,头发都睡的翘起来了,可爱的流口水,孤舟上来就抱着三个宝宝揉了一把。 大宝:“你会吗?” 孤舟:“质疑我?” 二宝:“书上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质疑你的是书。” 孤舟:“” 哪本生连衣服都不会穿? 小宝:“好呀好呀!叔叔你帮小宝穿衣服!小宝想要抱抱你哦!” 孤舟笑了,还是小宝最讨人喜欢。 大宝二宝臭屁又傲娇,还腹黑,不知为何,孤舟看三只肉团子这脸,长的是日渐像他了? “我还从未伺候过人,你们三个小崽子是头一份儿” 结果 翻车了。 小宝的小裙子,他怎么穿都不对。 现场打脸。 孤舟眉头拧紧了,这小衣服为什么怎么穿都不对? 系带系出来是歪的。 大宝穿好自己的衣服,跳下床鄙视他:“我现在相信,你从来没伺候过人!” 孤舟:“” 二宝:“百无一用是上果然诚不欺我。” 孤舟:“” 小宝将孤舟系错的系带解开,扯出内里袖口的系带,奶声奶气的说:“叔叔,这个是系这里的哦!” 在小宝的指导之下,孤舟总算将小裙子给穿正了。 眉间一松,孤舟毫不在意的说:“一回生二回熟,下次肯定给你们三个穿好!” 三个宝宝刚洗漱完,孤舟正要领着宝贝们去吃早饭,于叔就跟火烧屁股似的冲过来喊: “东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第127章 属下不会带娃..... 于叔中气足,声音大,温九倾迷迷糊糊的被他吵醒。 睁开眼望着床顶叹气:“于叔,说话能断个句吗,不然发明标点符号用来干什么?你东家我没出事,就是被你吵醒了而已。” “娘亲!你醒啦!” 三个宝宝立马抛弃孤舟,跑去扒拉温九倾,三只肉团子一人给了温九倾一个早安吻。 温九倾醒神了不少,拢着三个小宝贝,掀开被窝起身,瞧见孤舟,她楞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她的房间,这厮还懂不懂规矩?! 孤舟毫不见外的往三个宝宝身上一指:“来给三个宝贝穿衣服起床。” 大宝撇嘴,明明就是我们自己穿的。 二宝一脸冷淡,书生也就这张嘴了! 只有小宝笑嘻嘻:“娘亲,是叔叔给小宝穿衣服的哦!” 虽然穿错了好几次,但叔叔不笨哦,小宝一教他就会啦! 于叔还在门口喊:“东家,你莫不是还没起身?出事了!你快些起身!” 温九倾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中间隔着扇屏风,孤舟在屏风外,不然挖了他的眼睛! 孤舟似乎透过屏风,瞧见了温九倾充满威胁的眼神,他笑了笑,转头问门外的于叔:“出了何事?” “官府来人了!”于叔急声道。 温九倾穿戴整齐,出门前孤舟跟在她身后,她制止道:“你留下,看着大宝他们。” 孤舟一顿。 温九倾便领着于叔走了。 可孤舟有些不放心,官府来人,莫不是冲他来的? 他沉声道:“严鹤。” 严鹤立即现身:“主子不必担心,不是太子。” 他不是担心自己,是担心温九倾。 官府上门,怕不会是什么小事。 “你在此照看好孩子,我去看看。” 秦北舟不放心道。 严鹤一愣,啥? 让他带孩子? 看着三只肉团子都在仰头看他,严鹤扯着嘴角干笑:“主子,属下不会带娃,这不在属下的职责范围之内呀” “三个孩子若有事,你提头来见。” 秦北舟可不管属下哭诉,他蹲下身,拢着三个宝宝哄道:“这个笨叔叔你们见过的,还记得吗?他是叔叔的人,你们可以相信他,他会保护你们的,叔叔要去看看你们娘亲,你们乖乖的在房间里等好不好?” 三个宝宝乖乖点头:“叔叔,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们娘亲!” 孤舟揉了揉三个肉团子的头,然后便去了前方诊厅。 严鹤看着三只缩小版的主子犯愁,他可不会带孩子啊 他宁可跟在主子身边保护主子,孩子要怎么带?给他们在找吃的?找喝的?陪他们玩儿? 大宝二宝什么也没说,小脸儿凝重的一人拿了本。 他们知道前厅有事发生,但是他们太小了,去了也帮不上娘亲。 只能乖乖的等着娘亲回来,不给娘亲添麻烦。 小宝抓着严鹤的一根手指,奶嘟嘟的说:“笨叔叔,我们很好带的哦!你不要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啦!” 严鹤:“” 能把叔叔前面的‘笨’字去了吗? 诊厅。 这才几天,天医堂又叫官兵给围了。 犹记得不久前,太子殿下亲自带人来天医堂捉拿逃犯。 虽然是误会一场,医馆并未窝藏逃犯。 但这么三天两头被官兵光顾,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这次来的不是太子,而是京兆府的府尹大人。 府尹刘大人,官服官帽加身,一见温九倾便问:“你就是天医堂的东家,天医圣手?” 温九倾低声颔首:“正是。” 赵玉谏拧眉在她边上,温九倾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发生了何事。 便听刘大人说:“赵家前来官府报案,状告你天医堂的药吃死了人,本官且问你,赵家二房所服之药,可是出自你天医堂?” 第128章 赵家人作妖 温九倾闻言微微眯起了眸子,赵家二房? 不就是赵玉谏的二叔吗? 她偏头看了眼赵玉谏,赵玉谏正好眉头紧皱的与她对视一眼,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温九倾立时意识到,这绝逼又是赵家人作妖。 她沉声道:“回大人,我确曾给赵家二房拿过药,但要说赵家二房有没有吃过别的药,又是否是我医馆的药吃出了问题,草民应该有权持怀疑态度?” “此事本官自会调查清楚!”刘大人哼声道。 还用你教本官怎么审案吗?! 温九倾余光瞟见孤舟杵在她身边,她微微拧眉,不是让你照看好大宝他们吗?! 你来干什么? 上次就让赵家趁机钻了空子,抱走了二宝。 这次若是 孤舟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已将宝宝们安顿好,放心。 医馆的药吃死了人,赵家告上京兆府,这是大案。 刘大人下令道:“天医堂涉嫌谋害他人,都先跟本官回衙门接受审问,来人,将天医堂的人都带走!” 温九倾眉目一冷:“且慢!” 刘大人面露恼色:“你敢阻挠本官办案?” “草民不敢。” 嘴上说不敢,但她就是在阻挠刘大人:“敢问大人,可曾去赵家查看过?赵家二房是否已经身亡?” “未曾。”一再被质疑,刘大人觉得有损他的官威,他气势威严道:“赵家前来报案,本官自然要先将疑犯捉拿归案,再行审问案情!” 到底是你办案还是本官办案? 哪由得你问这么多问题?! 但天医堂不同于一般的医馆,不仅门口上挂着陛下御赐的金匾,还医好了太子殿下的病,于太子殿下有恩,所以刘大人才对温九倾这么再三客气。 不然早直接命官差将其拷走! “大人息怒,草民的意思是,赵家二房未见得就是死了,或许草民可以试着救一救。” 若真是她给的药‘吃死’了赵家二房,或许还有挽救的余地。 当然,她并不想救赵家人。 但事关天医堂,她不能不管。 就这么放任赵家状告天医堂。 怕就怕赵家人给那赵家二房喂了别的药,导致那赵家二房真翘辫子了。 死了也不要紧,她可以剖尸验尸。 孤舟亦面色冷沉,看来给赵家的教训轻了。 三千六百鞭不够。 就应该活剐了赵传承! “你如今是嫌疑人,有什么话还是到公堂上去说!” 刘大人一副秉公执法的口气摆手:“来人,将天医堂众人都带走!” 温九倾面色沉重的拧着眉头,手指一度在空间碰上了手术刀。 然后一再提醒自己,这是个皇权至上的世界,讲究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纵使她能干翻官府的人,今后怕也无法在这天下立足了。 硬来解决不了问题。 于是温九倾沉下一口气,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看看那赵家二房是死是活。 死了剖尸,尸检! 没死就让他生不如死! 官差上前拿人,赵玉谏挺身而出,护在温九倾身前:“大人,药是我给二叔的,天医堂的药绝不会有问题,此番定是有人蓄意构陷天医堂,恳请大人容许我等前往赵家查问清楚,以证清白。” 刘大人认识赵玉谏。 不,应该说他还记得赵玉谏。 四年前赵家医死人的案子,就是他判的。 这赵小公子是个可怜人啊。 刘大人颇为同情和叹息的看了眼赵玉谏的腿。 他也听得懂赵玉谏的言外之音,赵玉谏和赵家有矛盾,此番若不是赵玉谏蓄意报复赵家,便是赵家在蓄意报复赵玉谏。 “赵小公子,查案乃官府的事,你有疑虑可以去公堂上说,本官自会前往赵家查明,若天医堂当真是无辜的,本官也不会为难你们。” 刘大人同情的目光,赵玉谏接收到了。 “大人,我等并非要阻扰大人办案,只是想请大人带我们同去一趟赵家,横竖大人也是要去赵家查问的,若是那赵家二房还有得救,孰清孰白自有分晓。” 温九倾态度谦逊道。 “你如何断定赵家二房还有得救?若是人已经死了呢?”刘大人皱眉道。 还是头一次,官府抓嫌犯,嫌犯有这么多要求的! 但刘大人也知道,天医堂是想自证清白。 赵家前来报案,说的可是天医堂毒害赵家二房。 指不定人已经死透了。 “但凡有希望,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大人,那可是一条人命。” 温九倾淡声道。 刘大人有所犹豫,老实讲,这不符合官府办案的规矩。 嫌犯就该第一时间抓回官府审问! 而不是听取嫌犯的建议。 最后,刘大人还是决定依规矩办事:“你的想法本官会酌情考虑的,但你们还是要先跟本官回一趟衙门,来人,把人带走!” 温九倾咬牙。 古代人真是迂腐又刻板,不知变通! 人命大于天懂不懂! 虽然她也没有很想救赵家人。 没上镣铐,就是刘大人对天医堂的人最大的仁慈。 看着温九倾明明很想反抗,明明很想骂人,却不得不忍着憋着,束手就擒的被押上公堂。 孤舟就觉得憋得慌。 比他自己被抓还要憋得慌。 “慢着” “慢着!” 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响起,后者气势更足,声音更大,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第129章 他要做她的避风港,替她撑腰 瞧见来人,刘大人顿时上前问好:“下官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慕子铭拧眉看着温九倾,沉声道:“本殿路过,听闻天医堂出了人命官司,特来看看,本殿觉得,温天医圣手方才所言有理,万事都不及人命重要,刘大人要问案,迟个一时片刻又有何妨,横竖天医堂的人也跑不掉,刘大人你觉得呢?” 刘大人一愣。 他觉得? 他觉得这不合规矩啊! 太子殿下这不明显是偏帮天医堂吗? 天医堂于太子殿下有恩,殿下替天医堂说话也无可厚非。 “刘大人,凡事要懂得变通,查案更要罪证分明,赵家既状告天医堂害死了人,理当前往赵家查问死者的死因不是吗?” 太子殿下恩威并施道。 刘大人自然不敢反驳他的,太子殿下都开口了,他还能说啥。 “是,那就依太子殿下所言。” 刘大人摆摆手,官差便退了下去。 温九倾面色冷淡,果然皇权至上,有权有势说话就是管用。 孤舟眸色冷的像冰,幽深的像一池搅浑的深潭,哪怕是在战场上被敌军偷袭的时候,他也没像现在这么窝火过! 原来怒火烧心是这么个滋味儿。 作为孤舟,他根本就护不住温九倾。 这火,仿佛顺着孤舟烧到了温九倾身上来,她清楚的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火气。 “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要去赵家吗?等着本殿给你领路不成?” 慕子铭沉声道。 这话,自然是跟温九倾说的。 温九倾微微拧眉,虽然不喜慕子铭,但今日慕子铭确实帮了忙。 她走了一步又停下,转头看了眼孤舟,那一眼是信任和托付。 她将天医堂和大宝他们托付给孤舟照看。 孤舟面色冷沉,眸光却不自觉的柔和下来,温九倾走了之后,他便浑身生出冷刺,带着一身‘生人勿进’的煞气回了房间。 只有温九倾和赵玉谏跟随太子和刘大人去了赵家。 天医堂的人暂时都留在了天医堂。 这都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才没动天医堂的人。 严鹤听闻温九倾被官府带走,趁着三个孩子乖乖看书的时候,溜去找主子。 一进门,严鹤就被满屋子压抑的冷气氛冻的打了个寒颤。 “主子?” 这一身的煞气,好似主子脚下踩的不是地板,而是尸山血海! 看来温九倾被带走,主子是动了大怒了。 严鹤心知,这必然是赵家蓄意报复。 严鹤刚刚在守着三个孩子,是以不知道,方才秦北舟差点自爆马甲! 若严鹤在当场,必然要吓得心脏骤停。 就在秦北舟想自爆马甲的时候,太子来了。 并且干了他想干的事。 “让陆文璟给本王滚回来!” 秦北舟冷冽的嗓音带着火气。 “主子,陆二少已经在回城的路上了” 严鹤没什么底气的说。 浑身煞气的主子,连他都怵。 “告诉陆文璟,本王给他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之后滚不回皇城,军法处置!” “” 主子这是蛮不讲理?是蛮不讲理没错?! 陆文璟替主子率大军班师回朝,替主子在军中遮掩行踪,他不是一个人啊,做不到日行千里 可主子显然在气头上,严鹤只好默默地为陆二少鞠一把同情泪。 今天的事把秦北舟气着了。 若他能光明正大的出面维护温九倾,还有太子什么事? 在温九倾需要人撑腰的时候,他明明就站在她身边,却无能为力! 不能护着她,不能替她撑腰! 这种无力和气闷是秦北舟从未有过的。 他要以定北王的名义,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前。 做她的避风港,而不是让别的男人在他面前逞威风,让别人给她撑腰。 “主子,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何曾见过这般气急败坏的主子? 哪怕是在战场上,都不见主子皱一下眉头。 “讲。” 秦北舟声音冷沉。 “主子,您知道您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个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的毛头小子!” 严鹤壮着胆子说。 第130章 他不是,他没有,小宝贝别瞎说 秦北舟须臾一愣,而后轻声笑了:“是吗?” 严鹤:“” 主子这不以为然,反以为荣的模样 “主子,您真的对温九倾” 喜欢了? 认真的? 将来想娶回去做王妃的那种认真? “本王只想让温九倾呆在本王身边,不想让别人有机会做三个孩子的爹,你说本王对温九倾是什么?” 秦北舟幽声道。 严鹤默然:“那温月初主子打算如何处置?” 主子对温九倾认真的。 那温月初呢? 当初内定的王妃可是温月初。 主子出征前曾说,待他归来,会给温家一个交代。 “本王没碰过她”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没错。 就是被一脚踹开。 虽然踹门的人力气不大,但能看得出火气很大。 三个宝宝在门口站成一排,冷着脸,气鼓鼓的瞪着秦北舟。 秦北舟周身的戾气顷刻间如潮水般褪去,想去牵三个宝宝,被三个宝宝果断拒绝。 大宝:“你不许碰我们!” 秦北舟:“” 好端端的,肉团子怎么这么大火气? 二宝:“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肉团子你也是男人知道吗? 这话便是将自己也骂了进去,懂么? 秦北舟伸手想去揉二宝的头,被二宝不留情面的一巴掌拍开。 小宝:“哇!是小宝看错你了!小叔叔你太让小宝失望了!” 粉嘟嘟的肉团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秦北舟心疼的都揪了起来,抱着小宝哄:“小宝贝怎么了?叔叔哪里做的不好?小宝贝为什么对叔叔失望?” 看样子,三个宝宝一脸气愤,似乎突然都对他很失望? 刚还一身血海尸山煞气丛生的秦北舟,分分钟成了苦心哄孩子的后爹? 目测他还算不上后爹。 秦北舟不解,他做错什么了? 难道是因为答应他们会保护他们的娘亲,却没做到? 如此,三个小宝贝是该生气。 大宝冷哼:“你是温月初的男人?” 秦北舟:“我不是” 二宝冷着脸:“你要娶温月初?” 秦北舟:“我没有” 小宝呜咽:“温月初是娘亲的仇人,叔叔你为什么要喜欢她?” 秦北舟:“” 他不是,他没有,小宝贝别瞎说。 被三个宝宝一连串的质问,秦北舟总算理清了三个肉团子在想什么。 他简直哭笑不得。 这三只肉团子怎么看都才三岁?脑子转的比大人还机灵。 严鹤好心替主子解释:“乖宝宝们,你们弄错了,主子并未说要娶温月初,只是说会给温家一个交代” 大宝:“那他就是与温月初有瓜葛咯?” 二宝:“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就是娘亲说的渣男无疑!” 小宝:“呜呜小叔叔你怎么能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呢!” 严鹤:“”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乖宝宝们! 秦北舟微眯起眸子,瞥了眼严鹤,严鹤立马在嘴上贴了个封条。 主子我错了 “小宝贝们,叔叔错了,叔叔跟你们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 秦北舟身高手长的,两条胳膊一伸,就拢住了三个宝宝,柔声哄道:“小宝不哭了,你想要什么,叔叔都答应你好不好?不哭了啊,乖” 二宝眼珠子一转:“那我们想看你的赤血蝶!” “好” 话说出口,秦北舟就顿住了。 他眯起眼睛,意味深长的轻哼:“臭小子,诈我呢?” 第131章 叔叔不做渣男..... “哼,你不是被我诈出来了吗?”二宝哼声说。 小家伙早就怀疑秦北舟眼熟了。 他还不承认! 这下被他诈出来了? 大宝:“你就是在温阳手上救了我们的那个叔叔?赤血蝶也是你给我们的?” 秦北舟无奈的叹气:“是我。” 二宝:“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还骗我们!” 秦北舟一把将三个宝宝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因为我也没想过,我会来天医堂,谁叫你们娘亲将我捡了回来呢。” 大宝轻哼:“我看你分明是别有居心。” 嗯别有居心的话 想当你们爹爹算不算别有居心? 小宝把鼻涕眼泪都擦在秦北舟衣襟上:“叔叔你不可以做渣男哦,娘亲不喜欢渣男,小宝也不喜欢。” 渣男 这种新奇词儿定是温九倾教孩子的。 虽然没听过,但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好,叔叔不做渣男” 秦北舟目光幽深,温九倾去了赵家,她虽相信温九倾的医术,但终归是不放心 瞧着主子哄好三个宝宝,严鹤叹道:主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主子只是想当人后爹罢了! 实则内心绝望的自我安慰:没事,没事,还好主子只掉了一层马甲,只要将定北王的马甲捂严实了,无大碍的 秦北舟一抬眸:“你怎么还在这儿?吩咐你的事还不去办!” 严鹤头皮一紧:“属下立即就去!” 脚底抹油,溜的飞快。 赵家。 赵棕和温氏本来在等着和温九倾对簿公堂。 哪知道,温九倾竟大摇大摆的上他们家来了! 还领着太子殿下和府尹大人一块儿来的。 赵棕心里不免就泛起了嘀咕,天医堂这是找太子殿下来撑腰来了啊!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赵棕领着温氏给太子行礼。 慕子铭冷淡的扫了其一眼:“免礼。” 赵玉谏脸色冷的厉害,为了对付他,父亲竟不惜要二叔的命。 平白连累了阿倾和天医堂。 “赵太医,这个” “废话少说,赵家二房现在何处?” 慕子铭直接打断刘大人开口。 一路上,慕子铭都拿余光注意着温九倾的一举一动。 她不耐烦这些人废话,都写在脸上了。 于是慕子铭便不让刘大人废话。 直奔主题。 确认下赵家二房是死是活。 赵棕和温氏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温九倾! 尤其是温氏,怨毒的盯着温九倾。 若不是有太子殿下在场,一见到温九倾就得扑上来撕了他。 赵玉谏一再打伤她儿子,凭什么她儿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赵玉谏却能风光当他的小医仙? 若非天医堂给他撑腰,赵玉谏不过是她脚下的一条可怜虫! 所以连带着,温氏有多痛恨赵玉谏,就有多痛恨天医圣手。 太子殿下发话,赵棕自是不敢敷衍怠慢:“回殿下,微臣二弟现下就在他的房中,经微臣诊断,微臣二弟便是吃了赵玉谏送回来的药出了事,如今” 他想说生死不明。 但又有点不合适。 身为太医,若连一个人是死是活都诊断不出来,面上无光啊。 可他着实拿不准,老二赵丛究竟死没死 活着,不像,他探过鼻息,老二没气了。 死了也不像,老二还有一丝微弱的脉搏。 于是在温氏的怂恿下,赵棕一纸诉状,将天医堂告上了官府。 赵玉谏沉声:“若无人从中作梗,二叔的药绝不会吃出问题。” 药是他从阿倾那拿回来给二婶的。 绝不可能有问题。 他这话,都不说暗指,就是明指有人在二房的药里动手脚,蓄意构陷。 温氏恶狠狠的瞪了眼赵玉谏,碍于太子和府尹大人在,不得发作。 赵丛是二房,住的是赵家的偏院。 赵棕领着太子一来,就听见了屋子里传出抽泣哽咽的哭声。 “二婶” 赵家二房的夫人,张氏,含泪回头看了眼赵玉谏,神色犹疑,不似以往亲厚。 家主说,是赵玉谏带回来的药有问题,老爷才 赵家虽待赵玉谏不好,可她这个二婶,扪心自问,并未有对不起赵玉谏之处呀 他,他即便是怨恨赵家,为何为何要在他二叔的药里动手脚? 二婶眼中的怀疑,赵玉谏看的清楚,他低声道:“二婶,二叔怎么样了?让我替二叔瞧瞧?” 是非曲直,他相信自有公断。 “你瞧什么?你二叔就是吃了你的药,才变成这样死不死活不活的!” 赵棕怒斥赵玉谏:“你怨恨为父便罢了,为何连你二叔也不放过?!赵玉谏,你是不是要赵家亡在你手上才甘心!” 第132章 医术不精就不要丢人现眼 “这是在查案,赵太医要教训儿子,合该另找时候!” 慕子铭冷冷的瞥了眼赵棕。 赵棕立马屁都不敢放一个。 典型的欺软怕硬。 温九倾冷嗤:“医术不精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就你这样的,也能做太医院首席?” 赵棕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怒视着温九倾,当着太子的面,又不敢吼。 赵玉谏上前将张氏扶开,张氏虽有迟疑,但太子殿下和官府的人都来了,也深知此事的严重性,虽未阻止,却还是轻轻撇开了赵玉谏的手。 不要他搀扶。 这便是一个生疏了的举动和动作。 二婶到底还是疑心了他。 赵玉谏虽有叹息,却也知眼下要紧的事,是看看二叔情况究竟如何。 先还天医堂清白要紧。 当事人赵丛因气血不足,昏迷不醒的躺在病榻上,一双眼窝深陷,面容苍老都是皱纹。 瞧上去比赵棕老多了。 温九倾一眼便看出,赵丛确实是吃坏了她给赵玉谏的药才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她朝赵玉谏点点头,便上去掐着赵丛的脉搏。 还有一丝微弱的脉动 这是休眠药吃多了,陷入了深度休克。 再拖延个一时片刻,可能就真要死翘翘了。 温九倾在给赵丛搭脉的时候,就顺道用空间给这个陷入深度休克,在外人眼里看来不死不活的人做了全身扫描。 空间系统得出其身体各项机能数据,不是什么绝症,只要还没死透,便还有得治。 温九倾收回手回头瞧了眼,最后决定跟在这里地位最高的太子殿下说:“太子殿下,此人还有得救,可否烦请殿下在外等候,待我救了人,不妨让被害者亲口说出真相?” 她有意咬重了‘被害者’三个字,语气嘲弄。 她的话,听的温氏心头一慌。 人都这样了,天医堂还能救得活?! 赵丛现在跟活死人没区别啊。 再一想,不慌,反正下手的又不是她。 有替罪羊,她怕什么? 慕子铭闻言略一迟疑:“你当真有把握?” 这话,听着一股子质疑的味道。 温九倾神色淡然:“事关我天医堂的清白,我自然有把握。” 果然,在她眼中,什么都比不过天医堂的名声重要! 当初给他治病时也是一样! 太子殿下平白给自己喂了口憋气,冷哼道:“最好是这样,否则本殿都保不了你!” 温九倾默然,她什么时候要他保了? 当然,她得承认,是因为慕子铭,她才有机会自证清白。 太子殿下说罢,便一甩衣袖出去等候。 太子都出去了,旁人谁还敢反驳。 刘大人发现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便默默地尾随太子出去等。 赵棕冷眼看着温九倾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治好一个活死人!” 他是太医院首席,竟敢说他医术不精! 天医堂是有几分本事,如此便嚣张的不可一世,他给赵丛诊断过,活死人无疑,若不是他叫人给赵丛灌了碗参水,吊着口气,人早死透了! 张氏迟疑的看着温九倾:“你,你真能救我家老爷?” 温九倾带着面具,面无表情的点头:“能。” 张氏流着泪点头:“那,那就拜托你了” 张氏出去之后,赵玉谏叹了口气。 “阿倾,怪我,我不该问你要休眠药的” 若不是他一时心软 二叔这样,怕是被人喂了过量了休眠药。 阿倾曾叮嘱,休眠药不可多服,服用过量会致命。 是他低估了赵家人心狠手辣的程度。 “玉谏,你知道这件事是冲着我们两个来的,怪不得你一人,要说怪,也是我废了赵传承,赵家却记恨到了你头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就不要说怪不怪之类的话了,眼下救醒你二叔,再让他说出实情便是。” 她刚刚给赵丛扫描身体数据,发现他虽然身体陷入深度休克,但大脑细胞却很活跃,可见此人有很强的求生意志。 他不想死。 求生比求死好救多了。 赵家敢坑她,是上次的教训不够?还是赵传承血流的不够多? 今儿就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 zuo die! 第133章 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 赵玉谏看了眼活死人的赵丛:“你当真有把握,能让二叔醒过来?” 温九倾轻笑:“怎么?连你也这么问我?对我的医术这么没信心啊?” 一提到医术,阿倾便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即便是对这世上所有人没信心,也不会对温九倾的医术没信心。 赵玉谏紧绷的心弦松缓了些:“可需要我留下帮忙?” “不用,不是什么大手术,这人嘛,吃坏了东西就得催吐,你二叔吃错了药,我们给他洗个胃就好了。” 温九倾勾唇冷笑。 同温九倾认识这么些年,温九倾的一些手术原理,赵玉谏都有所了解。 听她这么说,便知她有把握。 赵玉谏温声道:“那我先出去等你,有需要就叫我。” 温九倾点点头。 赵玉谏便出去了。 顺带替她关好了房门。 他认识阿倾四年了,可阿倾身上有些秘密,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 手术,另类的医书,乃至她无需去药房,便能研制出各种药剂,明明什么都没准备,却又像是准备充足,随时随地给人做手术。 且从未失手过。 温九倾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明明触手可及,却又感觉她遥不可及。 “你怎么也出来了?”慕子铭瞧着他对着一扇门发呆。 赵玉谏收敛了心神,转过身便是一张无懈可击的温和脸:“阿倾一人足矣,无需我帮忙。” 赵玉谏四下看了看,忽然问:“二婶,赵智人呢?为何不见他?” 赵智是赵丛与张氏之子,也就是赵玉谏的堂兄。 父亲都要死了,儿子却不来守着? 张氏抹了抹眼泪说:“智儿出去为你二叔抓药去了,应该就快回来了。” “赵智,便是他抓走了天医圣手的孩子?” 太子殿下突然插话道。 害的温倾逼上门来找他要孩子。 又害的他差点被温倾抹脖子! 想想慕子铭就来气。 他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放着父皇交代的公务不管,听闻天医堂出事,便立即赶去帮她! 就该晾着她不管! 她不是猖狂的很吗! 听太子殿下问起赵智,张氏就开始心虚。 刚才只顾着担心赵丛,忘了自家儿子是得罪过太子殿下的。 赵智也因此丢了在京兆府的差事,在家混吃等死。 “殿,殿下,智儿他是一时糊涂,定时有人教唆他,他才这么做的,我家智儿根本不知道玉谏那三个孩子的事啊,他怎会无端将孩子抱回来?还请殿下明鉴。” 张氏只知,赵智被告知,是太子殿下将其革职的,让他滚回家。 又听闻,是因着赵智将天医堂那孩子抱回赵家,给赵传承出气,这才惹怒了赵玉谏。 赵玉谏炸了赵家,纵火烧家,还将赵传承打的半死不活。 张氏眼神阴郁的看了眼温氏,定是温氏在背后挑唆! 利用她儿子在京兆府当差的便利,将孩子抓了回来! 赵智那个耳根子软的,总想讨好赵传承,否则哪里会被温氏利用? 张氏怪赵棕他们大房,害苦了她儿子。 赵棕则怪张氏她们二房,连累他丢了饭碗! 慕子铭阴着脸不说话。 他对张氏的解释无感。 不管是谁教唆赵智抓走孩子,都无他无关。 他就是想出口气。 他可是太子,凭什么要平白受气? 虽然这气是温倾给他受的。 但归根究底,是赵家惹的祸! 不好好惩治一番,他这个太子还有何威严可言? 赵智这是得知他要来,便提前躲出去不敢见他? 慕子铭冷哼,算其识相。 见太子殿下没有要继续责问的样子,张氏心头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赵玉谏:“玉谏,二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堂哥虽是不成器了些,但他绝不会将心思动到稚子身上,你要相信二婶啊” 那孩子,虽说是私生子,却毕竟是赵玉谏的骨肉。 赵玉谏如今和赵家闹得这样僵,想来也是不愿让孩子回到赵家的。 她这话,就相当于明指温氏了。 温氏不屑的轻哼,要不是碍于太子在当场,她早同张氏撕起来了 忽然,房门打开了。 赵玉谏回头一看:“阿倾,怎么这样快?可是需要帮忙?” “有点小事。” 温九倾双手上戴着医用手套,微微抬了抬下巴道:“你来。” “好” 赵玉谏一抬脚,温九倾就制止他:“不是你,是你” 第134章 无偿献血是美德 她抬手,指了指赵玉谏身后的赵棕。 赵棕左右看了看,是叫他? “别看了,就你,赵老狗。”温九倾脱口道。 赵棕楞了楞,然后老脸一沉:“你叫我什么?!” 赵老狗? 这人还有没有点教养?! 懂不懂礼数! “不好意思,一时嘴快,赵家主,有点小事得你帮个忙。” 温九倾没什么歉意的说。 “你,你”赵棕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指着温九倾一个劲儿的抖。 温氏面色不悦:“我家老爷好歹是朝廷命官,圣手竟如此蔑视我家老爷,莫不是藐视天威!” 温九倾想了想:“我记得,赵太医不是被革职了吗,算不得朝廷命官?” 温氏脸色跟染了瘟疫一样难看。 温九倾眨眨眼:“太子殿下,我说的对吗?” 慕子铭:“” 对什么对! 你还有脸来问本殿? 当着本殿的面羞辱朝廷赵棕即便算不上朝廷命官,那也是为皇室效力的。 岂容你说羞辱就羞辱的? 太医,温九倾没理解错的话,相当于私人医生? 拿朝廷命官,藐视天威来压她? 给你脸了,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咳,不是说要找赵棕帮忙吗?你想要他做什么?” 慕子铭低声问。 温氏不敢置信,太子这是有意包庇天医圣手啊! 竟放任他这般羞辱朝廷命官? 温倾说话粗鄙,目中无人,不懂礼数,这些慕子铭通通都领教过了。 这女扮男装的丑女人胆子大得很! 连他这个太子都不放在眼里,羞辱赵棕两句又算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他放点血。” 温九倾不以为意的说。 赵玉谏拧眉不语。 看阿倾的样子,不像是手术有困难。 他了解阿倾,公报私仇的事,阿倾干的出来。 赵棕一听,立时就怒了:“你说什么?你要放我的血?!” “赵家主中气十足,放点血想来无大碍,不多,两百毫升就行。” 温九倾笑笑。 赵棕却觉得心头一凉是怎么回事? “你,你想干什么?从未听过救人需要放人血的!” 赵棕一忍再忍。 要不是太子在,赵棕当场就要跳起来咆哮。 “所以我说你医术不精,没冤枉你?你没听过的事多了去了,里面的患者手术需要输血,至亲的血脉才能相融哦。” 她一副纯良无害的口气,却像是挥着镰刀靠近的恶鬼。 赵棕头皮发麻:“你休要胡说!何谓输血?闻所未闻过!” 经历过温九倾手术的慕子铭却大概听明白了。 她要给赵丛做手术,需要与赵丛至亲的血救人,大约是这意思? 但,瞧她那副奸诈的模样,怕是输血是假,借机报复才是真! 然而慕子铭也没戳穿她。 “无偿献血是美德,何况里面的患者是赵家主的亲兄弟,赵家主这是不想救自己兄弟了?” 没错,她就是在报私仇。 蓄意构陷她,这笔账总要从赵家人身上讨点什么回来才合适? 其实她空间里有储备各个血型的血浆,她就是不想给赵丛用。 慕子铭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提醒她,差不多就行了! 还无偿献血是美德呢。 本殿看你的美德就是气死人不偿命! 赵棕气的脸都绿了:“老二的至亲是老二媳妇!你,你找我做什么?!” 张氏脸色一白。 瞧了瞧在场的人,最后还是咬牙站了出来:“只要能救我家老爷,一点血不算什么,圣手想要尽管拿去” 温九倾:“” 她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眼赵棕:“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难道赵二夫人和赵家主的兄弟是血脉至亲吗?” 一句话,将这一家子人都骂了进去。 猪脑子啊? 夫妻之间是至亲没错,但血脉上并非血亲。 懂? 赵棕一张老脸赤红白咧的,血气上涌,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她不算,还有她儿子呢!赵智才是老二的嫡亲血脉!” 赵棕怒吼道。 第135章 温九倾简直毙了狗 张氏为难:“可智儿不在” 不过是要他一点血救人,他却推三阻四的,手足骨肉,当真是薄凉至极! “少废话,还想不想救人了?”温九倾耐心耗尽。 赵棕气的恨不得撸起袖子打她。 最后还是太子殿下发话:“既是为了救人,救的又是你亲兄弟,赵家主献点血也不为过,休要耽误时间,本殿和刘大人还等着赵丛醒来,查明此案呢!” 慕子铭下令,赵棕就是有再多的气,也得憋成屁。 而且不能放,只能忍着。 最后,赵棕迫于太子的威压,只得老老实实坐上了温九倾指定的献血椅。 温九倾拿出针头,挂上血包,给他抽血。 要不是赵丛胃液里的休眠药尚未消化,她才懒得麻烦呢。 真以为她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专门来抽赵棕的血啊。 方才她用空间的医疗设备给赵丛做了胃镜检查,发现赵丛的胃液稀释,肠胃里还有好些休眠药没消化完。 温九倾简直毙了狗。 这是把休眠药当糖吃呢! 末世的强效休眠药,比一般的助眠药药效强上数倍不止。 这么吃,不吃死也真他娘的命大。 洗胃手术看来是不成了,洗不干净,她得给赵丛开刀,将未消化完的药粒取出来。 要不是事关天医堂,直接让赵家人死去好了! 她又不是活菩萨。 救谁都不救赵家人。 “阿倾,可是我二叔有什么不妥?” 赵玉谏看她脸色,便猜到怕是二叔的情况不太乐观。 温九倾摇摇头:“洗胃不成,得开个刀。” 赵玉谏闻言微微拧眉,却也没说什么。 是他给阿倾惹的麻烦。 “不用觉得抱歉。” 赵玉谏的歉意都写在脸上了,她说了,这不是赵玉谏的错,怪不得赵玉谏。 横竖赵家得罪了她,她也将赵家得罪了个干净。 反倒是赵玉谏,心里应该更难受。 他毕竟是赵家人。 温九倾想拍拍赵玉谏的肩膀以示安慰,但她手上还带着医用手套,于是就用手臂碰了碰他:“有件事我得事先跟你说明一下。” 赵玉谏目光柔和:“你说。” 温九倾往里边儿病榻上瞟了一眼:“你二叔服用了大量的休眠药,即便医治过后醒过来,恐怕也会留下些后遗症” “后遗症?”赵玉谏抿唇问:“比如说?” “比如说中风,偏瘫等说不好。”温九倾实话实说。 吃了大量的休眠药,没死算万幸,但是还有很大可能会脑死亡变成植物人。 中风偏瘫情况都算好的。 都告诫过他,药不能多吃,吃多了致命。 “二叔不听医嘱,如今这般也怨不得旁人,咎由自取罢了。” 赵玉谏没什么表情的说。 就是可怜了二婶。 今后要照顾一个缠绵病榻的病人。 慕子铭就一直看着,看着温九倾和赵玉谏低声耳语。 脑袋都要挤在一堆去了! 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的说?! 非得当着他的面说悄悄话? 丝毫不知道避嫌! “你们在说什么?” 太子殿下面色阴沉的开口。 温九倾抬眸,这位太子殿下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学京剧的? “没什么。”温九倾随口敷衍,转而问:“太子殿下你进来做什么?我给赵棕抽完血就要手术了,手术不便有外人在场,还是烦请太子殿下出去等候?” 可别污了你尊贵的太子殿下。 听出温九倾话中淡淡的嘲弄,慕子铭脸色不太好。 她跟赵玉谏就能脑袋贴脑袋贴在一起说悄悄话,到他这儿就没个好脸色了? 本殿堂堂太子,何处不如赵玉谏? 慕子铭冷哼,指着赵玉谏:“让本殿出去,他为何能留下?” 难道赵玉谏就不是外人了? 慕子铭也说不清,他为何要和赵玉谏较劲儿。 他是太子,存在感竟不如一个庶子? 他当然不爽了! 慕子铭这么安慰自己。 “谁说他要留下了,玉谏,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你出去等我。” 温九倾低声说。 太子殿下面色阴沉,跟别人就能好言好语,到他这儿就冷言冷语! 他究竟是怎么得罪这个丑女人了? 放眼皇城,谁不是千方百计的想讨好他,巴结他,怎么到了她这儿,他这个太子就感觉一文不值了呢? 赵棕眼看着自己被抽了一大血包的血,眼前直发晕,一大半是因为气的。 其实也就两百毫升,温九倾没抽他个五百毫升就算不错了。 抽了血,温九倾就让赵棕滚了出去。 别耽误她救人。 赵棕气的脑袋发蒙,若非温氏扶着点,一头就栽了下去。 “老爷,你没事?”温氏扶着赵棕,温九倾在关门救人,温氏只能针对在外面的赵玉谏:“你父亲上了年纪,你怎能让人抽他那么多的血!你,你这个不孝子!赵家养大你还不如养一条狗!你,你就是个白眼狼!” 第136章 你是在说本殿多管闲事? “赵,赵玉谏” 恰巧赵智回来了,看到赵玉谏,此人明显心虚:“大伯母,你怎么不告诉我,赵玉谏回来了啊!” 他将赵玉谏那私生子趁机抓了回来,非但连累自己,还连累了大伯父,赵传承又被赵玉谏打成那样,赵智看到赵玉谏就下意识犯怵。 “混账东西!做什么去了?为什么刚才不回来?!”赵棕指着赵智怒吼。 早回来他就不用抽血了! 赵智才是赵丛的亲儿子,要抽也该抽他的血! 赵智被吼的脖子一缩,大伯父该不会还因为停职一事迁怒他? 再一转头,赵智顿住了:“大伯父,我怎么瞧见了太子殿下?我没喝多少酒啊?怎么就眼花了?” 看到太子殿下,他更怵好吗! 赵智甩了甩头,他出去也就小酌了两杯,怎么就出现幻觉了? 太子殿下冷眼瞧他:“本殿看你醉的不轻。” 赵智顿时傻眼了。 扑通一下。 就给慕子铭跪了下去:“太,太子殿下” 慕子铭冷哼。 赵智哆哆嗦嗦的解释:“太子殿下恕罪,是我醉糊涂了不是,是我眼花了不是不是!卑职有错,都是卑职的错!可卑职也是听命行事啊请太子殿下恕罪莫要,莫要怪罪卑职” 几句话,两次咬到自己舌头。 说话颠三倒四的。 吓得语无伦次。 慕子铭居高临下,睥睨的扫了眼赵智。 瞧瞧,见到本殿,这个反应才对。 哪像温倾那个丑女人,根本不将本殿放在眼里! 赵玉谏闻言微微眯起眼:“听命行事,你听谁的命?” 温氏心里一咯噔。 这没用的东西不会将他供出来? 赵智看了眼温氏,又懦懦的看了眼赵玉谏。 没敢讲。 “怎么?你是想回京兆府再开口?”慕子铭冷冷开口。 太子殿下一开口,那威压就是不一样。 赵智缩了缩脖子:“不,卑职不想是,是” 他弱弱的往温氏身上瞟。 温氏怒瞪着他:“你看我做什么?赵智,你自己心术不正,偷偷将那小畜孩子抱回来!还想攀咬我不成?!” 一句小畜生到了嘴边,温氏硬是给咽了回去。 赵智一听这话,还犹豫个屁! 大伯母这是要将他卖了,推他出来顶罪啊? 也是,大伯母善于干这种推人出来顶罪背锅的事。 四年前不就推赵玉谏出来做了替罪羊吗? 赵智眼神也狠了几分:“大伯母反咬的还真是快啊!明明就是大伯母授意我,将赵玉谏的私生子抓回来,否则我如何得知,天医堂有三个孩子?” 温氏本是让他将三个孩子都抓回来的。 可是那日为了避免被人察觉到,他只抓了一个。 还连累他被太子殿下责怪,丢了京兆府的差事! “胡说八道!我几时授意过你!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亲爹危在旦夕,竟还有心思出去喝花酒,还敢在此污蔑于我,二弟妹,你就是这样教养孩子的?!” 温氏鄙夷的冷哼。 骂赵智就算了,连张氏一道骂了进去。 张氏早就看不惯温氏了,她虽性格软弱,但也不能叫温氏这么辱骂她们母子俩! 张氏上前护着赵智:“智儿即便再不成器,也自有我来教导,大嫂若教得好孩子,赵传承如何会被人打的卧床不起?” 妯娌俩专挑对方的痛脚踩。 温氏一脸怒色,瞪着张氏刚要开口骂回去,就被赵棕呵斥回来。 “都住嘴!太子殿下在此,岂容你们两个妇人争执!” 当家主母说话尖酸刻薄,如泼妇骂街,成何体统! 温氏不甘心的闭上嘴。 张氏护着赵智道:“太子殿下明鉴,智儿虽顽劣了些,但他不会说谎的,此事定是有人指使他干的!” 温氏鄙夷的翻白眼。 不会说谎? 赵智那只知道花天酒地的东西,说谎跟吃糖豆子一样,张口就来。 他还不会说谎?我呸! 慕子铭其实早就不耐烦了,本殿堂堂太子,是来听你们两个妇人争辩互踩的吗?! “既然你们各执一词,不如都去京兆府说个清楚!” 太子殿下冷哼。 温氏做贼心虚,自然不想此事闹到京兆府去。 她皮笑肉不笑的赔笑道:“太子殿下息怒,臣妇是觉得,那孩子毕竟与殿下无甚关系,此等小事岂敢叫太子殿下费心劳神,这说到底,也是我们的家务事,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你是在说本殿多管闲事?” 慕子铭面色阴沉道。 第137章 带肉团子去找娘 “臣妇不敢!” 但温氏就是这个意思! 又将孩子掳回赵家这件事,说成了家务事。 用不着外人插手的意思。 横竖不是太子殿下的孩子,太子殿下这么上心着火的干什么? 孩子的亲爹赵玉谏都没说什么呢! 赵棕夫妇依旧认为,三个孩子是赵玉谏的私生子。 温九倾在里边给人做手术,他们在外面都要定下一桩‘案子’了。 赵丛的求生意识很强。 脑电波很活跃,但服用了大量的休眠药,身体机能都陷入了休克。 温九倾给人注射了维生素和抗体,然后做了局部麻醉,施展开空间里的医疗设备,开始给人做手术。 此时天医堂。 三个宝宝无精打采的腻在秦北舟怀里。 当然,还是戴着人皮面具的秦北舟。 大宝叹气:“叔叔,娘亲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秦北舟:“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要相信你们娘亲。” 二宝哼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有人答应我们会保护好娘亲的,却没有做到!” 秦北舟无言以对。 他确实没做到。 肉团子说的对。 小宝:“叔叔你不是很厉害吗?我们去救娘亲!小宝想娘亲了” 小宝贝趴在秦北舟怀里嘟囔。 粉嘟嘟的实在太可爱了。 秦北舟心都化了。 他大概体会到了一种‘老父亲’的心理。 将三只肉团子拢在臂弯里,秦北舟嗓音凛冽:“你们娘亲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要相信她。” 话虽如此,秦北舟仍是不放心。 不知道温九倾此刻的情况怎么样了? 大宝拽他衣袖:“叔叔,你带我们去找娘亲?” 二宝小宝一致点头同意。 秦北舟:“你们娘亲说让你们在家等她,她的话,你们也敢不听?” 小宝撒娇:“娘亲不会生气的!叔叔,你就带我们去找娘亲,好不好嘛?娘亲要是生气,小宝帮你顶着!” 小宝贝拍着小胸脯跟他保证。 二宝:“这是你为自己将功折罪的好机会!” 秦北舟:“” 怎么就用上将功折罪了? 秦北舟哭笑不得,那他再拒绝三个宝宝,罪过岂不是更大了。 “你们不怕娘亲生气,因为你们是她的小宝贝,可我不是你们娘亲的宝贝,你们娘亲现在是我老板,她说话,我不敢不听。” 秦北舟笑道。 温九倾不希望三个宝宝被太多人看见。 赵家,温家,都惦记着要拿三个宝宝来威胁温九倾。 似乎还有一个温九倾不知为何十分忌惮的谭家? 谁抓住了这三只肉团子,就是拿捏住了温九倾的软肋。 咦,这么一想,温九倾的软肋现在不就捏在他手里吗? 大宝轻哼一声,挣扎着从秦北舟腿上下来:“男人靠不住,二宝小宝,下来,还是得靠我们自己,我宣布,你out了。” 什么托? 二宝小宝像泥鳅一样从他身上滑下去,秦北舟的怀抱顿时空了。 三个宝宝手牵手,小胳膊小腿儿的就要出门。 被秦北舟一把捞了回来,他好没气的笑道:“你们三个这臭脾气怎么跟你们娘亲一个样?” 人小鬼大。 还知道男人靠不住? 说这话的大宝,你知道你也是个男人吗? 三只肉团子被禁锢在秦北舟怀里,怎么扭都挣不开秦北舟铁打般的双臂。 大宝冷哼:“那你带我们去找娘亲吗?” 二宝小宝葡萄似的眼睛都在望着他。 明晃晃的告诉他:不带我们去就不要你了! 你自己看着办! 秦北舟败下阵来:“行,带你们去,真是三个小祖宗,不过你们得听我的,否则我就把你们都扔了!” 怎么舍得扔哦。 这么可爱的团子。 窝在他怀里简直不要太满足。 别说去找温九倾了,三小只这么软萌萌的望着他,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给团子们摘下来! 正好秦北舟自己也不放心温九倾。 “严鹤。” 秦北舟抱起三小只,沉声开口。 严鹤冒出头来:“主子?” “带肉团子去找娘。” 第138章 丑的令人印象深刻! 他看了看三小只:“你们谁想让这个笨叔叔抱?” 他心想,分一只给严鹤抱。 方便行事。 去找温九倾,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带着三小只去人前亮相。 所以要偷偷的去看。 严鹤一愣:“主子,你要带孩子们去找温九倾?” 温九倾同太子和京兆府尹去了赵家救人。 主子自己去赵家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 但要带上三个宝宝去 不免有些碍手碍脚啊。 哪知,严鹤没嫌弃三个宝宝,三个小宝贝先嫌弃他:“我们才不要他抱呢!他太笨了,万一摔着我们怎么办?叔叔你抱不动我们三个吗?我们三个也没多重呀?” 严鹤:“” 人生头一次被人说笨,还是三个小萝卜头! 攻击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我又不是没抱过你们”严鹤低声辩驳。 也没见摔着你们啊! 小崽子居然嫌弃他? 秦北舟点头:“那我们就不要笨叔叔抱,再来三个你们,叔叔也抱得动。” 严鹤:“” 主子,您老人家是越来越不体谅做属下的心情了 秦北舟抱着三小只,悄无声息的来到赵家。 落在赵家的屋檐上。 找了处有树枝做遮挡的藏身点。 透过树枝便能看到下面的人。 太子和赵玉谏,刘大人以及赵家人都在。 三个宝宝像雏鸟一样藏在秦北舟的羽翼下,秦北舟冲三小只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嘘,你们娘亲应该还在救人” 严鹤在身后替一大三小四位主子放风。 三个宝宝如今这待遇,跟他‘主子’没差别。 二宝一眼就认出了底下的赵智:“就是那个人把我抓到赵家的!” “嗯?”秦北舟挑眉,还有漏网之鱼? 抓走二宝的,不止赵传承一个? 秦北舟抬眸:“三千六百鞭,一鞭都不能少。” 这话,自然是跟严鹤说的。 严鹤嘴角一抽。 秦北舟又补上一句:“少一鞭,都算在你头上。” “” 严鹤讪讪扯着嘴角,压低了声音:“是,主子” 底下还在跪着的赵智突然觉得脊背一凉。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爬到了脊梁骨。 他弱弱的回头看了眼,却是什么也没有。 青天白日的见鬼了? 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赵智头上冒冷汗,太子没让他起来,他也不敢起来啊! 慕子铭淡淡的瞥了眼赵智:“跪本殿作甚?你抓的又不是本殿的儿子!” 他又冷然的瞥了眼赵玉谏。 那三个孩子,十有八九真是她和赵玉谏的私生子 那个丑女人,赵玉谏也下得去嘴?! 只是这心里,总觉得有点不爽是怎么回事? 慕子铭微皱着眉头,又来了。 那种感觉又来了。 总感觉像是缺了点什么? 他似乎忘了很关键的一点。 难不成他久在病中的时候失忆过?而他没意识到自己失忆了? 慕子铭开始怀疑,他现在是不是还在生病? 可他记得身边周围所有人,他确定,他没认识过温倾那个丑女人。 却不知为何,每次见她都有种怪异感。 大概是因为她太丑了? 丑的令人印象深刻! 思及此,慕子铭就不免想起乍见温倾那张脸时,当真是吓的他倒抽一口凉气! 他就没见过这么丑的女人! 脸上爬满那说不清是青筋还是蛆的东西 不行,想起来就犯恶心! 太子殿下俊朗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那个丑女人也就医术还过得去! 要是让她看诊的患者看到她那张脸,没病都得给她吓出病来! 谁还敢找她看诊啊! 难怪要时刻戴着面罩,丑的无法见人! 突然,赵玉谏猛地抓住了慕子铭的手腕,沉声道:“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慕子铭回过神来,一愣:“本殿” 第139章 打起来打起来! 他竟不知不觉的靠近了温倾给赵丛做手术的房门。 伸手想推开门。 他是魔怔了不成? 慕子铭稳下心神,面色不悦道:“放肆!本殿做什么,由得你过问吗?” “殿下,阿倾做手术,不便外人打扰。” 赵玉谏声音温和,态度却不容置疑。 太子殿下有些不对劲儿,他是怀疑阿倾救人的法子,还是怀疑别的些什么? 老实讲,初次见阿倾动手术救人的时候,赵玉谏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充满怀疑。 怀疑阿倾那些匪夷所思的治病方式从何而来。 太子已经得知阿倾是女儿身,若再叫他得知阿倾的真实身份,还不知会如何对待她! 赵玉谏温和的眸色变得深沉了几分。 藏在屋顶上看热闹的秦北舟微微挑眉。 暗自给赵玉谏和太子助兴。 打起来打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 温九倾一开门就看到赵玉谏和太子在门口僵持不下。 她没什么表情的开口:“你们干嘛呢?给我守门?” 还手拉手给她守门? 慕子铭一脸阴沉,哼声甩开了赵玉谏的拉扯:“本殿只是想看看你救人的成效如何,本殿白等了你一个时辰!” 温九倾:“我没让太子殿下等啊。” 腿长在你自己身上,想走自己不会走啊? 这里谁敢拦太子殿下? 慕子铭被怼的一噎,咬牙面色铁青:“若不是看你医治本殿有功的份儿上,本殿岂会管你死活?你当本殿闲得慌!” 本殿还给你破获了抓走你儿子的背后指使者! 你就这个态度对本殿? 慕子铭冷着脸,没有当面说赵智招供,温氏指使他抓走孩子。 说了,显得他好像跟温倾邀功似的。 温九倾面无表的点点头,别说,我还真以为你闲得慌。 “殿下,我们还是先问案情” 府尹刘大人适时的上前插话道。 他可是来查案的。 不是来聊天唠嗑的! 刘大人稍微擦了擦官帽下面的汗,这太子分明是有意护着天医堂,可他瞧着,这天医圣手似乎并不念太子殿下的好。 说话还对太子殿下不恭敬。 太子殿下看上去被气的不轻,却不责怪天医圣手 这关系,刘大人也是看不懂。 慕子铭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他轻哼一声,很快又端好他太子殿下的威仪:“赵丛醒了吗?” 温九倾意味深长的扫了眼在场的人,视线最后落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身上。 这应该就是赵丛的儿子了? 她又扫了眼温氏,勾唇道:“人醒了,大人要问话,随时可以问。” 刘大人当即上前:“待本官查问清楚,自会还天医堂一个清白。” 因为慕子铭就站在温九倾边上,所以刘大人的口气十分客气。 有人撑腰就是好啊。 他堂堂皇城父母官,还得对一个疑犯客客气气的! 不仅不用严刑拷打,大刑伺候,连过堂问话都省了,怎么查案还得疑犯说了算! 这叫什么事儿啊! 刘大人闷不做声的进了屋子,去查问赵丛。 温氏心里直突突,转而一想反正有替罪羊在,她怕什么? 若表现出心虚,岂不叫人看穿? 于是温氏气定神闲,腰板儿挺的直直的。 温氏神气一下,赵棕差点没站稳,瞅了温氏一眼,温氏立马又将他扶好:“老爷,我扶你进去” 张氏喜不自胜:“智儿,你爹醒了!来,起来,我们快进去看看你爹!” 然而赵智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瘫在地上张氏拉都拉不起来。 满面惊恐。 猛地推开张氏道:“娘!我忽然想起,我外面还有些事我,我得先走了!” 醒了? 活了? 大伯母又骗他! 娘也骗他! 娘不是说了吗,爹的药吃多了恐有性命之忧。 他明明瞧着爹成了活死人! 为什么还能醒过来? 不行,他不能在这儿,他得逃! 第140章 不孝也比问罪强! “智儿!你还能有什么事啊?什么事能有你爹重要?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太子殿下和刘大人都在,你爹病重,你岂能不在病榻前服侍!” 张氏拉住赵智。 京兆府的差事都丢了,还能有什么事,能比你父亲病重更要紧! 赵智推开张氏就吼:“都说了我有事!爹有你照顾不就行了!” 若叫太子和府尹大人知道是他 赵智越想越心慌,心虚的只想逃,想着等太子殿下和刘大人离开,他再回来给爹娘道歉请罪。 没有外人在场,没有太子殿下施压,爹娘定然舍不得重罚他的。 张氏被他推倒在地,赵智转头就要走。 “赵公子,你想去哪儿啊?” 温九倾似笑非笑的开口。 嫌犯想开溜,这怎么行呢? 谋害人命这个锅,她天医堂可不背。 赵智头也不敢回,脚步更快。 无需温九倾开口,赵玉谏伸手将其拦下:“若还想要你的腿,就给我老实呆着。” 赵玉谏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威胁起人来也叫人发怵。 赵智腿一软,哆哆嗦嗦的看向赵玉谏,好半天憋出一句:“我可是你堂哥!” 那又如何? 赵玉谏表情淡漠。 温九倾上前,将张氏给搀扶了起来,低声道:“赵公子,你爹醒了,你不想去看看你爹转头就想跑,不怕别人说你不孝吗?” 不孝也比问罪强! 赵智咬着牙,却是不敢吭声。 张氏也察觉到了她儿子的不对劲儿:“智儿,你怎么了?你,你若遇到了什么难处,大可跟娘说啊!你爹刚醒,你快随娘先去看看你爹!” 赵智慌的都要哭了。 不能去啊娘! 扑通一声,赵智又跪了下去:“娘” 赵智一个大男人,说哭就哭。 跪在张氏面前哭。 张氏心一紧:“智儿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起来说” “娘” 赵智似乎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的叫娘。 张氏拉都拉不起来。 心中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赵智:“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祸了?你爹生死未卜,你怎么就不能安分些呢!” 温九倾瞧着这对母子,翻了个白眼。 张氏这当娘的也真是够傻白甜的。 还没瞧出来赵智这是认错呢。 “孽子孽子赵智这个孽子呢” 温九倾几人身在门外,都听见了里边的喊声。 沙哑而用尽全力的声音。 是赵丛在叫。 赵智哭着抱紧了张氏的大腿:“娘,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救我啊娘!” 张氏心如坠石一沉:“你,你做了什么?” 温九倾轻笑:“赵夫人这母亲当的,真是失败呢。” 说罢,她便转身去了屋里。 赵玉谏跟随在后。 张氏楞了一下,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智:“你智儿你” 看着抱着她腿哭着求救的赵智,那一瞬间,张氏险些没晕厥过去。 失败啊。 她这个母亲做的,真是失败! 再多的指责,懊悔,到最后只化成一句。 “智儿你糊涂啊!” 屋里,温氏得意的提高了嗓门儿冷哼:“我就知道,赵智是个心术不正的!竟对自己亲生父亲下此狠手!想继承家业想疯了!” 温九倾和赵玉谏一进门,就听见温氏此言。 连理由都替赵智想好了。 为了继承家业,而谋害亲爹! 第141章 就这点胆子,也敢谋杀亲爹? “赵夫人这么会断案,不去替府尹大人审案可惜了。” 温九倾声音清冷,明指她越俎代庖。 刘大人轻咳一声,此言有理,他尚在此,几时轮到一个妇人教他如何断案? “问案是官府的事,闲杂人等莫要开口!” 刘大人瞧着温氏沉声道。 温氏狠狠地剜了眼温九倾,闭上嘴不再说话。 赵丛醒了过来,面瘦肌黄,活像个干尸,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慕子铭瞧着赵丛腹部一大片的血迹,忍不住狠狠的皱眉。 一半嫌恶,一半恶心。 温倾下手果然狠! 动不动就给人开膛破肚! 当时给他做手术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像赵丛此刻一样,死猪似的躺尸在床上动弹不得。 然后等麻药渐褪,便痛的他怀疑人生! 想着赵丛肚子上缝的刀口,慕子铭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幸好,他的刀口痊愈了 太子殿下黑着一张脸,刘大人并不知其所想,但黑脸肯定是不高兴,不高兴就不该多耽误,问案要紧。 方才赵丛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孽子。 想必这案子与赵智有关。 于是刘大人端着官威道:“赵智人呢?来啊,将赵智带进来!” 俨然将病房当成了公堂,审案。 京兆府的官差都在外头等候吩咐。 这会儿听到声音,立马就有俩人上前,将赵智从张氏腿上扒拉下来。 “赵头儿,你别让兄弟们难做,大人叫你呢,你还是随兄弟们进去。” 赵智被革职前,就是京兆府官差们的头头。 也算个铁饭碗。 可惜一步踏错,饭碗没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纵使赵智做错了事,见他被官差架进屋,张氏就是有再多的悔恨,再多的泪,也得跟进去看看。 赵智被官差架进去,不用人开口,人就已经腿软的跪下了。 就这点胆子,也敢谋杀亲爹? 温九倾眸光冷然的睨了眼赵智,给亲爹灌下休眠药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害怕? 慕子铭转头自己找了位置坐下。 刘大人余光四下瞟了眼,罢了,这不是在京兆府公堂,他不能和太子殿下平起平坐啊! 于是刘大人有史以来头一遭,站着审案! “赵丛,本官问你,你可知是何人意图谋害你?” 刘大人威严的问。 慕子铭坐着浅尝了口茶水,又嫌弃的放下。 难喝。 赵棕手脚勉强能动,他手抖的跟筛子一样,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赵智,张了张口,却没力气再骂人。 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脑袋总是格外的清晰。 “孽子” 赵丛说句话都喘了好几口气。 赵棕哆哆嗦嗦的跪着往床边爬,哭着道:“爹,不是我是大伯母是大伯母挑唆我的一切都是大伯母从中挑拨!爹万幸你没事” 不需要审问,赵智自己就不打自招了。 温氏怒目圆睁,牙根咬的咯咯响:“赵智,你自己心术不正,竟还一再的攀咬我!枉我平日里将你视作亲子,对你视如己出!你便是如此报答我的?!我真是我真是看错你这孩子了!” 说完,温氏还痛心疾首的拿出丝帕,抹了两下泪。 “本官没让你说话,休要开口!”刘大人呵止温氏道。 温氏不甘心的闭嘴。 假模假样的装伤心。 赵棕自打被抽了血后,就一直没什么精神,脸上也没什么血色。 这会儿再将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一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全是自家夫人搞出这么多事来! 为了给承儿出气,先是以赵智在京兆府当差的便利,让赵智将那孩子给抓了回来。 导致赵玉谏报复,纵火烧家! 又利用老二家的在赵玉谏那开的药,教唆赵智,谋害老二,企图构陷天医堂谋害人命! 他这是,一步一步的被自家夫人牵着鼻子走啊! 先头听了她的辩驳,以为是赵智擅作主张将孩子抓了回来。 事已至此,赵智都亲口招认了,她竟还死不承认! 许是气上心头,赵棕的脸色愈发的煞白,怒瞪着温氏,看看,看看,这都是你搞出来破事! 害的他丢了在太医院的差事! 又险些害了老二的性命! 自家夫人的心思怎会如此歹毒?! 第142章 明晃晃的威胁恐吓 赵棕像是气极了,脑子里一阵一阵的发蒙,几乎站不稳。 “老爷”温氏想搀扶着赵棕,被赵棕一把甩开。 太子殿下尚在,他这才忍气不言。 赵棕恼怒斥责的眼神,温氏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有些发怵。 她虽嫁到赵家做正室主母,可在温家时只是个庶出,胆子和底气其实并不足,一旦赵棕真的发怒,她便心里发毛。 刘大人还在继续问话:“赵丛,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赵家状告天医堂害你性命,你务必实话告诉本官,你儿子赵智所言可否属实?” 温九倾忍不住翻了大白眼。 事已至此,事实如何,难道还不清楚吗? 什么叫想好了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府尹大人这是暗示证人篡改口供呢! 温九倾忍不住轻哼:“是啊,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我能救你一次,却未必会救你第二次。” 赵丛明显面露惧色。 刘大人眼尾一抽:“天医圣手,你现在是被告,不得威胁受害人!” 温九倾:“” 被发现了。 威胁他又怎么了? 敢不说实话,她能救他,也能让他继续休眠下去。 当着众人的面,温九倾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术刀,刮了刮手指甲。 表面纯良无害的笑笑,明晃晃的威胁恐吓。 所有人:“” 刘大人险些没气歪了鼻子,就没见过这么猖狂的嫌犯! 敢当真他的面不,敢当着他和太子殿下的面,恐吓受害人。 还有没有王法了? 门外,屋顶的树枝后。 三个宝宝扒拉开枝叶,啥也听不见看不见。 大宝:“娘亲怎么还没出来?二宝,你说我们要不要炸了这里救娘亲?” 二宝:“不好,万一炸伤了娘亲怎么办?” 小宝:“等娘亲出来再炸不就好啦!” 秦北舟:“” 炸人是不对的! 有个喜欢炸人的娘亲,不怪三个小家伙这么暴力。 要不是秦北舟按耐着,这三小只可能真会往赵家扔炸药。 “主子,有人来了!” 严鹤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秦北舟抬眸一瞥,哼声道:“他还敢来。” 严鹤‘啧’了一声,赵传承这是自己来送死来了。 好死不死要撞主子枪口上了。 “严鹤。”秦北舟一台下巴。 严鹤立即会意,从树上闪了下去。 赵传承听说二叔病危,天医堂的药吃坏了人,父亲将天医堂告上京兆府,又听说京兆府去了天医堂拿人,竟还辗转到赵家来了! 天医堂获罪,便等于赵玉谏和天医圣手获罪! 这么大好的机会,他怎能不去亲眼瞧瞧! 他要亲眼看着赵玉谏和天医圣手倒霉,哪怕不能亲自动手,也算为自己出了口恶气! 于是赵传承重伤刚醒,一听说官府的人将赵玉谏和天医圣手押来了赵家与二叔家对质,他哪怕不能起身,也立马叫人将他抬着去。 没错,四个家丁,担架抬着赵传承 却不想,下一秒,四个家丁不知是手滑还是脚滑,砰的一下,担架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啊” 赵传承被摔的惨叫一声,正要骂人,发现四个家丁竟通通倒地不起。 “是谁” 赵传承来不及惊慌和叫救命,嘴就被塞住了。 身后传来一声哼笑:“赵大公子,对不住了。” 第143章 吓得尿裤子 这声音 赵传承认出了来了! 是他!! 将他吊起来抽的那个人! 赵传承惊恐的发抖,严鹤在他身后,他僵尸似的想转头,想逃,但如果他能站起来,甚至能坐起来,就不用家丁抬着他来了! 这一刻,赵传承内心是绝望的。 他像条死鱼,只能任人宰割。 莫说还手,就是叫救命都叫不出来。 他就不该出来,天医堂的人不应该被官府的人扣押在二叔那里吗? 为什么能肆意出现在赵家?! “还得委屈一下赵大公子了。” 严鹤心想,主子应该不希望赵传承看到三个宝宝。 然而赵传承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嘴巴被塞住,呜呜的叫 你想干什么?! 不会又要将他吊起来打?! 不,救命 爹,娘,救命啊 赵传承内心绝望的呐喊。 下一秒,眼睛就失去了光亮。 严鹤用黑布条蒙住了赵传承的眼睛。 赵传承更加的惊恐。 “什么味道?” 严鹤忽然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他诧异的看了眼赵传承,然后万分厌恶的弹开,捂着口鼻道:“我说赵大公子,你就这点胆子?竟吓得尿裤子!” 严鹤不知道,他给赵传承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给人家吓得尿裤子。 秦北舟抱着三只肉团子从树上下来,再不利索点,他都要安耐不住三小只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结果还没靠近,就被一股骚味儿熏的一皱眉。 “主子,他尿裤子了” 严鹤嫌弃的说。 秦北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本王闻得见! 三个宝宝捂着鼻子。 大宝嫌弃:“咦,都多大的人了,还尿裤子!他这样我们还怎么下手啊?” 都要被他恶心到了好吗! 这还怎么出气? 二宝皱眉:“反正我是不会靠近他的!” 秦北舟默然。 谁知道这赵传承这么没出息。 不过是蒙一下眼睛,就吓得尿了裤子。 小宝:“他好羞羞哦,小宝都不会尿裤子啦!看他这么可怜,小宝再用手术刀对他,会不会太残忍啦?” 最后,秦北舟面无表情的下令:“严鹤,你来。” “什么?”严鹤秒变苦瓜脸:“主子,我不想碰他” “嗯?”秦北舟侧目瞧他。 严鹤一噎。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大宝嘿嘿一笑,转头往树下跑,然后捡了截树枝回来。 一本正经的交到严鹤手里:“用这个。” 小家伙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 严鹤:“” 三小只就是想出口气而已。 行。 树枝当鞭子,了不起再抽赵传承一顿就是了。 谁叫他自己送上门来呢。 老老实实在房间里躺尸多好,啥事没有。 非要抬出来瞎溜达。 这个教训告诉我们,没事不要瞎出门溜达。 没准能避免飞来横祸,免遭无妄之灾 赵丛屋里。 温氏突然眼皮子跳的厉害,有点心慌,感觉有些心神不宁的。 等刘大人问完话,赵丛的事情审完之后,赵传承在赵家的院子里不知道昏死过去多久了 赵智趴在赵丛床边上哭:“爹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是大伯母,是她教唆我的爹,大伯母说爹你时日无多,要让我继承家业是我一时糊涂,爹,真正要害你的人是大伯母啊!” 第144章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赵丛一双浑浊的眼睛,狠狠地瞪向温氏。 温氏心一惊,咬牙不认:“你少胡说八道,你说是我就是我吗?你有什么证据?当着太子殿下和府尹大人的面,你污蔑长辈,该当何罪!” 要不是太子和刘大人在,温氏有的是法子让赵智闭嘴! 证据? 赵智泪流满面的咬着牙,证明,他没有。 既是挑唆,何来的证据。 温氏教唆他,说横竖你爹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将来二房的家产都是你的,何不如趁此机会给天医堂和赵玉谏一个教训? 赵玉谏能那般对待赵传承,孩子是你抓回来的,赵玉谏未必会放过你。 不如先下手为强! 赵智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温氏挑拨,他明明知道那药爹吃多了会致命,他还是掰开老父亲的嘴,将药都给灌了下去。 事后赵智吓得半死,跑出去不敢回来。 张氏起初只以为赵智是因着丢了差事,心情不好,出去买醉,不忍太过苛责他。 所以在赵玉谏问起赵智的时候,张氏便给他找借口,说是出去替老爷抓药去了 等张氏发现赵丛将药都吃了,人死活叫不醒的时候,已经晚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给赵丛灌下药的,会是她亲儿子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赵智转个背对着太子殿下和刘大人砰砰磕头:“太子殿下明查,卑职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言,便叫我天打雷劈!想害我爹的是我大伯母温氏!她想利用我爹来构陷赵玉谏和天医堂!一切都是她干的!” 温氏咬着牙冷哼:“你谋害生父,污蔑长辈,合该天打雷劈!” 赵智没有证据,她不怕! 官府办案,讲究是罪证确凿。 没有证据,仅凭赵智一张嘴,那就是一面之词! 不足为信。 根本算不得呈堂证供! 她还能咬死不认,说是赵智污蔑她呢! 等温九倾从赵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张氏追出来:“玉谏” 温九倾自觉走远点,让她们婶侄二人说话。 “玉谏,你是个好孩子,是二婶对不住你” 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张氏歉意道。 “二婶,当年我落难,整个赵家只有你肯伸出援手,若非二婶给的银子傍身,我一个断腿之人,恐怕苟活不到边郡,二婶待我之恩,我一直记在心里,二叔刚醒,这后半辈子怕是辛苦二审了。” 如阿倾所料,二叔留下了偏瘫的后遗症。 半个时辰前,赵智承认是受温氏蛊惑,才给赵丛灌多了药。 可温氏咬死不认,反咬赵氏污蔑长辈。 即便大家心知肚明,没有实证刘大人也定不了她的罪。 反倒是赵智意图谋害亲爹,罪证确凿。 可关键时刻,赵丛却改了口 张氏含泪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这赵家就是个狼窝!玉谏,你不回来赵家是对的,凭你如今的医术,将来前途定是不可限量!你要好好的” 望着张氏佝偻的背影,赵玉谏叹了口气。 “阿倾” “你是不是又要说对不住?免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行了?再说了,天医堂也有你的一半,你将来若是前途无量,必定少不了天医堂给你撑腰!” 天医堂会是赵玉谏事业的起步,但却不是终点。 “二房就赵智那么一个儿子,二叔临阵改口,是想保住二房的香火,最后自己气急攻心,偏瘫在床,阿倾,我突然想起一句话” 第145章 是病,得治! “什么话?” 温九倾挑眉。 “都说孩子是来讨债的,你瞧赵智与我,不正是应证了此言吗?” 赵玉谏自嘲一笑。 温和中透着苦涩。 方才就在刘大人要将赵智带回京兆府查办的时候,二叔突然改口,说是自己吃错了药,其实不怪赵智 赵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误以为是他喂错了药 撇清了赵智的关系。 将谋害父亲说成了是一桩误会。 二叔也算是代子受过了,中风偏瘫的人,后半辈子连自理能力都没有。 温九倾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并不认可,我可是养了三只宝的人” 要讨债,那她前世欠的债未免也太多了? 太子和刘大人也出来了。 温九倾勾唇道:“再说我救你二叔,只是为了天医堂而已。” 现下还了天医堂清白,赵家要如何内斗,老实讲,她并不关心。 慕子铭一上来就仗着身高睥睨她,鼻音哼气道:“利用完本殿就想跑,温倾,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温九倾:“” 啥玩意儿? 良心? 她没良心? 她嘴角一抽,无语的看着慕子铭:“一,我并未利用太子殿下,这个锅我不背。” “二,殿下今日确实帮了我大忙,若无殿下,恐怕此案查明的不会这么顺利,我真诚的对殿下表示深深的感谢。” “三,若我没有良心,殿下此刻怕是不能站在这里跟我讲话!” 心道慕子铭的脸果然是硅胶做的,说变脸就变脸。 身居高位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喜怒无常? 是病,得治! 她突然想起了孤舟,那书生动辄也是阴晴不定的 慕子铭被她举例说明的三条给怼的眉角一抽,太阳穴突突的跳:“若不是本殿,你这会儿就该在大牢里挨板子!看你还能不能硬气的起来!” 这个丑女人,他今天帮了她天大的忙,帮她撑腰,她非但连半个谢字都没有,还这么硬气? 你说你不是没良心是什么? 本殿说错你了吗? 没良心的丑女人! “我说了啊,我对殿下表示深深地感谢,殿下还想让我如何谢你?” 温九倾好没气的说。 慕子铭今天帮了她大忙,她承认啊。 赵玉谏适时上前,拦在温九倾身前:“今日多谢太子殿下” “本殿和她说话,有你什么事?” 慕子铭很不客气的直接将赵玉谏怼了回去。 赵玉谏也不恼:“今日若无殿下撑场子,也不会这么快就还天医堂一个清白,我作为天医堂半个东家,理应对殿下道谢。” 慕子铭脸一沉,听你这意思,本殿是工具人? 这三人斗嘴,刘大人看不下去了。 “殿下,既然赵家的案子说清了,下官衙门还有事,就不多逗留了,下官先行告退。” 府尹大人心下冷哼,本官才是最大的工具人! 全程陪跑。 结果赵家就这么不痛不痒的闹一出。 浪费他时间! 作为皇城的父母官,他也很忙的好! 慕子铭点了点头,刘大人就带着京兆府的人撤了。 剩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温九倾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太子殿下若无事,我们也就告退了。” 这么干瞪眼,比眼睛大吗? 她转头就走,然而太子殿下岂是那么好说话的? “刚不是说要感谢本殿吗?话还热乎着,就想赖账了?怎么你的话跟你的脸一样,都见不得光吗?” 第146章 劝你别找死 慕子铭冷哼。 温九倾:“” 你个渣男!谁见不得光了? 劳资摘下面罩吓死你! 淡定温九倾,他是太子,打不得,目前形势比人强,咱得认! 温九倾不停的深呼吸,平息涌上来的火气,她抬头一笑:“太子殿下想要我拿什么感谢你?” 温九倾的笑不是笑,是夺命阎罗的弯刀! “本殿替你在这儿忙了一天,饿了。” 言下之意,本殿要吃饭。 要感谢本殿,就先款待本殿一顿。 温九倾咬紧后牙槽,咱淡定,不就是要吃饭吗? 咱不差钱。 请他吃就是了。 吃不死你! 你可真有脸说啊? 谁忙了一天?太子殿下你就屁股往赵家一坐,就是替她忙了一天? 你顶多也就一镇场子的作用。 温九倾叹息,真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见她吃瘪,有气说不出的模样,太子殿下心情大好。 温九倾说请他去皇城最高档的酒楼吃饭,慕子铭拒绝。 温九倾又报了好几家酒楼,慕子铭都不买账。 “说要感谢本殿,请本殿吃饭,随便一家酒楼就想打发了本殿,温倾,你有没有点诚意?” 太子殿下斜眼瞅她。 “” 温九倾一忍再忍。 请你去最高端的酒楼吃饭,还要怎么有诚意? 难不成我还要去请宫里的御厨来给你做? 那你直接滚回你太子府去吃不就完了吗? 慕子铭就是在给她没事找事! 赵玉谏看她忍耐的辛苦,几次想开口,都被太子给堵了回去。 慕子铭似笑非笑的看她:“本殿听闻你厨艺不错,既然要表示对本殿的感谢,亲自下厨才显得有诚意不是吗?” 温九倾:“” 骂人的话到了嘴角她给憋了回去。 温九倾呵呵两声:“太子殿下听谁说的?君子远庖厨,我可不会什么厨艺!” 你在想屁吃? “少在本殿面前装,你算什么君子?” 女扮男装的伪君子? “” 她手痒,想打人! 怎么着?慕子铭这是赖上她了? 想要她下厨? 就怕你吃不下去啊! “丑话说在前头,我不擅厨艺,太子殿下真想尝试吗?” 劝你别找死。 “想来你不会蠢到毒死本殿,你天医堂上下担不起谋害太子的罪名。” 慕子铭哼笑道。 “” 真想宰了他! 从赵家出来后,一大三小,四张脸阴沉的跟在温九倾身后。 大宝:“那渣男为什么一直跟着娘亲?害的我们都不能去找娘亲!” 秦北舟点头,说的不错,太子就是渣男! 二宝:“渣男好像要跟娘亲回天医堂?娘亲是不是被欺负了?” 秦北舟耳力极好,太子要让温九倾下厨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想吃温九倾做的饭?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温九倾做饭,只能他和三小只吃! 小宝:“我们要不要帮娘亲赶走那渣男呀?渣男抛弃娘亲,娘亲才不会吃回头草呢!” 秦北舟:“” 温九倾连这些事也跟三个小宝贝说? 不过不吃回头草是对的。 秦北舟一把抱起三小只,低声道:“严鹤,我们先带肉团子回天医堂。” 慕子铭进天医堂,跟回他的太子府一样,从容霸气的往主位上一坐。 于叔知其身份,怠慢不得,赶紧泡了茶,给太子殿下奉茶。 温九倾让赵玉谏陪着太子坐会儿,实则是让他看着点慕子铭,别叫他在天医堂乱走,免得撞上三个宝宝。 浑然不知,秦北舟带着三个宝宝,也就比她早一步回的天医堂。 温九倾去了厨房准备食材,想让我下厨,也要看你吃不吃得下去。 温九倾拿起菜刀,正要施展身手。 砰的一声,有人风风火火炸厨房 “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鹤顶红,砒霜,耗子药,断肠散,你看用哪样下饭?” 第147章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温九倾扫了眼那一堆毒药包,嘴角一抽:“是你脑子有坑,还是我脑子有坑?” 太子前脚刚说,她不会干出毒杀太子的蠢事,结果这书生后脚就打她的脸 孤舟一脸柠檬:“你别告诉我,你真想为太子下厨?” 温九倾:“你觉得呢?” 她微微一笑,然后把一盘子的红辣椒都洒进了锅里。 瞬间呛的整个厨房都是辣味。 孤舟:“” 他懂了。 然后没忍住,被呛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温九倾突然举着锅铲问他:“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嗯?” “谭家,药材。” 温九倾提醒他。 孤舟一愣:“药材还没运回医馆吗?” 温九倾:“” 你丫第一天来医馆吗? 医馆有没有运回药材,你不知道? 温九倾脸一垮:“别告诉我,你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跟我保证,有法子弄回药材,结果办不成?” 是办不成还是你丫把这事儿给忘了? 于叔昨日还跟她提了两次,本来早就要问孤舟的,结果赵家闹这么一出。 药材的事就耽搁了没问。 医馆这两日用的,都是于叔去零零碎碎收来的药材。 孤舟抿唇,转身出了厨房。 这个严鹤,怎么办事的? 秦北舟面无表情的瞅着严鹤,严鹤轻咳一声:“主子?” 主子这么看着他干什么? 他背上要有个龟壳,就想缩进壳里。 看的他有点发毛。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复读机重复温九倾的话。 “啊?” 严鹤一愣。 “谭家,药材。” 复读机重复提醒严鹤。 严鹤轻咳一声低头:“主子,药材快了实在是太子近几日盯得紧,属下只得小心行事,使了点调虎离山的手段,引开了太子搜寻咱们的人,不出意外,药材明日便能运回天医堂了” 太子明里暗里的人盯的可紧了,在皇城掘地三尺的找他们,严鹤这不是怕被太子察觉到他的行踪吗? 太子已然对主子起了疑心,否则也不会带着京兆府的人以捉拿逃犯为由,来搜查天医堂。 好在他事先得到消息,通知了主子,暂避风头。 他拿着主子给的谭家令牌,半道截了谭家的药材,又让狐狸去声东击西,引开了太子搜寻的人,在太子的眼皮底下将药材转道运回皇城很不容易好不好。 “主子,属下拦截药材时得知,谭家并非要将这批药材运回皇城,而是要运去晋州。” 谭家发家,便是在晋州。 挖煤挖矿,铁矿,铜矿各种矿。 有的是钱。 谭家做的是挖矿冶炼的生意,为朝廷提供兵器,跟这药材不搭边。 买这么多药材运去晋州,多少有点蹊跷。 秦北舟敛眸道:“你让狐狸去打探打探,没准土皇帝野心大了,不甘于只做地头蛇,想做龙呢?” 晋州距离皇城山高皇帝远,谭家在晋州就是土皇帝。 谭家冶炼兵器,若野心膨胀,想要养私兵,易如反掌。 “是!”严鹤深知此事的严重性。 “让你查的事,查到了吗?” 秦北舟又问。 “什么事啊?” 严鹤愣着问。 秦北舟一记眼刀子甩过去,严鹤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属下想起来了,回主子,属下确实查到一件奇怪的事,温九倾和谭老爷” 第148章 我先给殿下试试毒 他说着还吞吞吐吐犹豫了半天。 秦北舟眸光幽凉:“说!” “主子,属下发觉温九倾似乎很怵谭家人,听闻在医馆里,都不许别人在她面前提及谭家。” 严鹤说的小心翼翼。 “就这些?”秦北舟冷瞥。 “就这些。”严鹤点头。 “本王让你查温九倾和谭家有何旧怨,你就查到了这些?” 他不知道温九倾怵谭家人吗? 不然让你去查什么? “主子,属下并未查到温九倾和谭家有何旧怨,会不会是主子你多虑了?” “本王要你何用?” 秦北舟一伸手,严鹤就蹦起三尺高,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往后跳:“主子,君子动口不动手” 秦北舟只是那本账册罢了,瞥了眼‘金鸡独立’的严鹤:“滚。” “是,属下马上就滚!” 金鸡独立·鹤麻溜的滚了。 “主子” 严鹤扒在门框上探回头,飞快的说:“属下还查到,在温九倾‘死后’,温家主母江氏,有意将温繁星嫁给谭老爷联姻。” 说完,脚底抹油溜的飞快。 “不应该啊?” 秦北舟拿着账本儿若有所思的嘀喃。 收购药材那日,温九倾分明对谭家人避之不及。 若无过往,她做什么要怵谭家人? 温九倾那嚣张自信的脾性,只有别人怵她的。 她会怵别人,就一定是有猫腻。 只能说明严鹤他们没用,没查到而已! 当温九倾用完厨房,从厨房出来后,厨娘们再进厨房,一个个呛的眼泪直飚。 东家这是炸了厨房吗? 呛成这样 慕子铭正喝着茶,温九倾就端着菜上桌了。 瞧着一道道红通通的菜肴摆上桌,慕子铭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来。 脸都绿了。 “温、倾!” 太子殿下咬牙切齿道:“你故意的?” 温九倾笑笑:“太子殿下说什么?殿下不是想尝试我的厨艺吗?我也只好献丑了,厨艺不精,太子殿下莫见笑。” 丑女人,你大胆! 明知本殿吃不得辣,还做一桌子的辣菜! 成心让本殿吃不下去?! “你敢故意坑本殿?你阿嚏!” 太子殿下一开口,猝不及防就被这一桌子的菜呛的打了个喷嚏。 “这怎么能叫坑太子殿下呢?我说请太子殿下去酒楼吃,太子殿下不肯,偏要我亲自下厨才算诚心。” “如今我这诚心诚意的下厨了,太子殿下你看这些菜,红红火火,寓意好,卖相也好,殿下不妨大胆尝试一下?说不定味道更好。” 脸黑成锅底的太子殿下:“” 他捂着口鼻,才没继续失态打喷嚏。 这丑女人就是成心的。 给他治病的时候是谁特意交代,他此后的饮食要以清淡为主的? 是谁说他要少吃辛辣的食物?! 丑女人还记得自个儿是个大夫,而他是个刚痊愈不久的病人吗? “不如你先尝试一下给本殿看看?” 慕子铭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温九倾勾唇:“这有何难,我先给殿下试试毒。” 她才不怕辣呢。 她可是无辣不欢的人。 水煮鱼,酸菜鱼,红油辣鱼,全鱼宴。 然后自己给自己评价:“味道果真不错,殿下不尝尝吗?” 她当然知道慕子铭吃不得辣。 她说了,要她下厨,也得你吃得下去啊。 太子殿下咽下最后一口茶,以平息心头火气,却跟咽了火药似的。 突然反悔说:“既然你毫无诚意,那就换个方式感谢本殿” 温九倾闻言微微眯起眸子,这货绝对憋不出什么好屁来,这是又要搞事情么 第149章 谁说我喜欢你? 慕子铭万分嫌弃的瞥了眼桌上的菜,阴沉道:“本殿要去醉仙楼用膳。” 啥? 后悔了又想去下馆子吃酒楼? 这回换作温九倾不买账:“太子殿下,你瞧我这医馆人来人往的,忙着呢,吃完饭我还得坐诊,太子殿下想去吃醉仙楼,恕我就不远送了。” 要去自己去,她才不奉陪呢! 她又不是陪吃的。 慕子铭要被她气的心绞痛:“温倾,是你说要感谢本殿的!” 你敢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 温九倾:“我下厨了,殿下自己不吃。” 怪我咯? 慕子铭瞧她就是在耍无赖。 这个丑女人,当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本殿没吃,便算不得你道谢。” 既然你能跟本殿耍无赖,本殿亦能! 他没吃这顿饭,便算不得她道谢了。 温九倾抿唇,太子殿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并没有非要追着你道谢不可。 是你非缠着,要我道谢的! 一顿饭,吃的火药味儿十足 饭桌上剑拔弩张。 陆漓刚要进去,瞧见里面三人,顿时止住了脚步,默默地缩了回来。 “我没看错的话,那是太子殿下?” 她小声的嘀咕。 太子殿下来天医堂做什么? 还跟她家阿倾同桌吃饭? 瞧着气氛可不太好啊? 赵玉谏眼角余光瞟见了缩回去的陆漓。 他面色温和,起身道:“殿下,阿倾,你们慢用,我去前头看看患者多不多” 他一出来,就被人拽到了一旁。 “怎么回事?太子殿下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为什么会一桌吃饭?” 还都跟吃了火药似的! 没靠近就闻到了一股硝烟的味道。 陆漓压低了声音,怕被太子殿下听见。 “你来干什么?”赵玉谏没什么表情的问她。 “我听说京兆府的人来了天医堂,将阿倾带走了,你们赵家的人又闹什么幺蛾子?” 陆漓心直口快。 说完之后,像是又觉得将赵玉谏一并划分为赵家人不合适,她又解释说:“我没说你,赵家的人不包括你,你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赵玉谏:“” 我谢谢你了,大小姐。 真会安慰人。 “无事,阿倾还要招待太子,你莫去打扰她。” 赵玉谏低声道。 说完就要去诊厅坐诊。 但是似乎又不放心陆漓。 这丫头是个不安分的。 万一闯进去,再得罪太子 于是赵玉谏回头,一把拉上陆漓一块儿走。 “你拉我干什么?赵玉谏,你别给我动手动脚的!别以为你喜欢我我就不会跟你计较!你松开,我有事要跟阿倾说的!” 赵玉谏一顿。 他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说清楚。 “谁说我喜欢你?” 赵小医仙拧眉道。 陆家好歹是侯府世家,怎的教出来的女儿这般口无遮拦? 浑然不知矜持二字怎么写。 “你不喜欢我,拉着我干什么?” 陆漓理直气壮。 举起被他拽着的手,像是摆出证据。 “我只是怕你莽撞,冲撞了太子殿下,给阿倾添麻烦。” 赵玉谏淡声说。 “我怎么就莽撞了?我真有事跟阿倾说!哼,不跟你说了!” 她最不喜欢别人说她莽撞了。 好像她多没教养似的。 虽然她有时候是挺莽撞的。 但她就是不喜欢别人这么说她! “你等等” 赵玉谏头疼的拦住她。 阿倾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个大小姐的? 打不得,骂不得,还凶不得 赵玉谏发挥他温和的特质,低声道:“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便是。” 陆漓仔细打量他两眼。 犹豫的点点头:“你是赵小医仙,跟你说好像也可以” 里头。 温九倾欣赏了太子殿下的脸跟硅胶似的变形又变色。 最后,她大气的拿出五十两银子:“殿下,医馆事忙,我呢,实在没空陪太子殿下去酒楼吃饭,殿下拿这银子去酒楼,就当是我请殿下吃饭了如何?” 慕子铭:“” 太子殿下脸都绿了,目光极其阴沉的瞪着她。 分分钟就要被她气死又气活! 慕子铭感觉一口腥甜就要涌上喉头。 他恶狠狠咬着牙,磨牙道:“你在羞辱本殿?” 第150章 真他娘的难伺候! 拿五十两银子就想打发了本殿? 温九倾拿出五十两银子,跟打赏(施舍)他似的。 给太子殿下气的一阵心绞痛。 温九倾一皱眉,这怎么就是羞辱他了? 再一看桌上的银子,懂了。 嫌银子少了是? 五十两银子不够尊贵的太子殿下吃一顿饭? 她又大方的掏出五十两,非常真诚的问:“这下总够了?” 一百两,够吃了? “温倾!你放肆!” 慕子铭拍桌而起,吓得温九倾立马弹开。 还以为这厮要掀桌子了呢。 她怎么就放肆了?好心拿一百两给你去吃饭,你还不乐意? 慕子铭感觉他没病都要气出病来了,本殿堂堂太子,岂容你这般羞辱! 陆漓和赵玉谏在外头听见拍桌子的声音,和太子殿下的怒吼声,两个人对视一眼。 “阿倾不会有事?” 陆漓小声问。 赵玉谏微微蹙眉,没说话。 太子殿下应该是被阿倾气着了。 赵玉谏能明显察觉到,太子对阿倾的关注度超出了寻常。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阿倾的真实身份若叫太子得知,不知道太子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其实赵玉谏心里一直有个怀疑。 他怀疑太子是大宝他们的生父。 四年亲,阿倾是在新婚夜被人追杀,被逼的跳了崖。 他采药路过救起阿倾后,无意间诊断出她有了身孕。 想来也只有是太子的骨肉才合情合理 太子当年那般负她,她却因着赵家求他的缘故,不得不替太子医治。 若非如此 赵玉谏甚至想着,若非如此,他和阿倾仍旧可以在边郡过安稳日子 阿倾答应他的,会助他功成名就,会助他重回赵家,会助他将赵家踩在脚下,她都做到了。 他与阿倾身上都背负着仇恨,终究是要回来的。 “喂!赵玉谏,你在想什么?听见我说话没有?发什么楞啊?” 陆漓推了他一下。 赵玉谏回过神来,淡淡的瞥她一眼:“不喜欢我,别动手动脚。” 陆漓:“” 这人居然拿她的话噎她? 慕子铭一甩衣袖:“你该庆幸你医治本殿有功,否则你有几颗脑袋都不够本殿摘的!” 说完,太子殿下冷哼一声,衣袖一甩就走了。 直直的往赵玉谏和陆漓面前过去,慕子铭一脸阴沉,都不带看他们一眼的。 温九倾咂咂嘴:“真他娘的难伺候!” 银子不要拉倒。 她还不想给呢。 温九倾赶紧又将一百两银子收了回去。 赚钱不容易,一百两银子都够普通人家吃上半年了。 渣男不稀罕。 她还舍不得呢。 慕子铭一脸阴沉怒气的上了太子府的马车。 刚好被人瞧见。 红叶轻声道:“小姐,那不是太子殿下吗?太子殿下来天医堂作甚?” 温繁星的马车就停在天医堂外,瞧着太子的马车走远,她面色沉重的看了看天医堂。 温九倾,你是想跟我抢太子殿下吗? 隐姓埋名回来,是想拿回你失去的一切吗? 可当年,我并未害你,害你的是温月初 为何要与我抢太子呢? 温九倾,你不是都和赵玉谏有孩子了吗? 温繁星眼神一冷:“温九倾,你若要跟我争太子,那就不要怪我心狠” 第151章 噼里啪啦跟个炮仗一样 “小姐”红叶搀扶着温繁星下马车,手都被她捏疼了。 “我一时有些走神,没弄疼你?” 红叶摇摇头。 温繁星踏进天医堂,便见赵玉谏和陆漓在说话。 来的真不是时候,陆漓居然也在。 温繁星微微蹙眉,来都来了,总要见一见温九倾才好。 她要确认,温倾到底是不是温九倾。 陆漓余光一瞟见她就没好脸色:“温繁星,你又来干什么?” “怎么天医堂是陆家的吗?陆小姐能来,我不能来?” 温繁星语气轻然的怼了回去。 陆漓是个直肠子,她看谁不顺眼,都写在脸上。 就好比她现在看不惯温繁星,觉得她矫揉做作! 陆漓叉着腰,一副大小姐的口气:“上回我就说过,天医堂我罩了,你们温家人少来找天医堂的麻烦,怎么你把本小姐的话当耳旁风不成?” 温繁星:“” 就连赵玉谏都:“” 沉默,无言。 他心道,陆大小姐你几时说过? 上回将人家温四小姐怼了一顿倒是真的。 “我找温温公子有事。”陆漓不好说话,温繁星转而看向赵玉谏,温柔婉约道:“可否让我见见天医圣手,小女确有话想问问圣手。” “温繁星,你少套近乎!” 见她又转头勾引赵玉谏,陆漓分分钟就炸了:“别以为阿倾与你们温家恰巧同姓温,你就可以用这个来找阿倾套近乎了!天医堂不欢迎你们温家人,你们温家人干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你怎么还有脸来天医堂!” 温繁星无语。 这陆漓真够胡搅蛮缠的! 陆家是怎么教女儿的。 一点女儿家的涵养都没有。 噼里啪啦的跟个炮仗一样。 陆漓也就命好,仗着自己投了个好胎,不然就这一点就炸的性格,早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根本没机会开口的赵玉谏:“” 不过陆大小姐有句话是对的。 天医堂不欢迎温家人。 “阿倾替你治好了脸,你却带着你娘来天医堂闹事,本小姐就没见过像你们母女这么不识好歹的!” “下次,我定要在医馆门口挂个牌子,写上温狗免进!” “阿倾说了,天医堂不欢迎你们温家人,温繁星,我说你能不能有点自觉?要点脸,赶紧走!” 炮仗噼里啪啦的说个一通,赵玉谏眼角微跳,却也没阻止陆漓。 于叔更是在一边给陆漓竖起了大拇指。 陆大小姐好生厉害! 三句话不离阿倾,见陆漓如此一副护食的模样,温繁星细细打量着她。 这陆漓该不会是 温繁星内心鄙笑,蠢货,你知不知道你维护的是谁? 阿倾,阿倾,你口中的阿倾,同你一般都是女子。 若她是温狗,同为温家人的温九倾又是什么?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温九倾收起银子,出来就听见陆漓咋咋呼呼的声音。 慕子铭前脚刚走,温繁星后脚就来了? “阿倾!” 见到温九倾,陆漓分分钟换了张脸,笑嘻嘻的贴上去,挽着温九倾的胳膊:“我在打狗,早知道我应该找丐帮兄弟借根打狗棒!” 第152章 再敢动手动脚,直接扔出去 丐帮兄弟?打狗棒? 武侠小说看多了?! 温九倾没忍住噗嗤一笑。 她瞥了眼陆漓挽着她胳膊的手,挣了一下,没挣出来,同为女子,温九倾也就由着她去了。 赵玉谏无奈摇头。 他就没见过比陆漓更难缠的女子 温九倾淡漠的看向温繁星:“温小姐来做什么?” 温繁星深沉的目光在她和陆漓之间扫了一眼。 继而露出温柔的笑意,上前道:“圣手医治好我的脸,我未曾来得及向圣手道谢,便因我母亲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今日我来,一是想亲自登门拜谢,二来是想同圣手道歉的,我母亲她也是受人挑唆,才会来医馆替我打包不平,还请圣手多多包涵。” 温九倾挑眉:“哦?受人挑唆,受谁挑唆?” 明知故问! 除了温月初还能有谁。 温九倾心里明明猜到了,还故意这么问。 温繁星笑笑,低声说:“家中总有些挑拨是非的小人,圣手你说是不是?” 温九倾不以为然:“你们温家的事,我怎会知道。” 别以为她听不出温繁星话里的试探之意。 没想到第一个对她身份起疑的,居然会是不起眼的温繁星? 温繁星越发逼近,突然朝温九倾伸出魔爪:“圣手,我想” “你想干什么?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陆漓一巴掌挥开温繁星。 众目睽睽之下,温繁星摔了下去。 “啊!三姐姐救我!” 陆漓眼睛都瞪直了,气的脸上婴儿肥都出来了:“温繁星你装什么装!我根本就没用劲儿!什么三姐姐?谁是你姐姐?你瞎叫唤什么?” 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嘴角勾起一丝嘲弄。 三姐姐,是在叫她? 果然是在试探她不,应该说是诈她。 温繁星想诈她出来。 可惜,她对三姐姐这个称呼,无感。 温九倾无动于衷,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没诈出来,温繁星咬咬牙,在红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温公子,我” 温繁星不死心的还想靠近温九倾。 身子一软,就往温九倾怀里倒 砰! 温繁星就要对温九倾动手的时候,被人一把丢开。 这次可比陆漓‘推’她重的多。 温九倾耳边传来低沉冷沉的嗓音:“什么人都来投怀送抱?你也不知道闪开点?!” 温九倾嘴角一抽。 突然觉得小白脸的侧脸有点冷峻是怎么回事? 孤舟眸光幽凉的瞥了眼摔在地上的温繁星:“再敢动手动脚,直接扔出去。” 温九倾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方才她看的分明,温繁星是想摘她脸上的面具。 还想借着倒在她怀里,扒她衣服。 陆漓惊呆了,然后气势汹汹的指着温繁星: “温繁星你要不要脸!居然往人家怀里扑!就你这样四处勾搭,还想嫁给太子?太子殿下要看上你,真是瞎了眼!阿倾是本小姐的人!再让我发现你对阿倾意图不轨,别怪本小姐对你不客气!” 孤舟:“” 温九倾:“” 她被这耿直的小姑娘逗笑了。 孤舟却黑了脸。 你再说一遍? 温九倾是谁的人? 赵玉谏无奈摇头,拦不住这大小姐。 也不知被陆漓气的,还是被孤舟摔的,温繁星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温九倾:“我对圣手并无恶意,我只是” “你只是想试探我,对吗?” 第153章 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我”温繁星眼神微闪。 温九倾勾唇冷笑:“温小姐想试探我点什么?” “我” 说不出来了? “若真在我身上诈出点什么,温小姐,你受得住吗?” “我”温繁星捂着胸口,她被摔的心口疼。 温九倾料想,温繁星不敢将她内心的怀疑说出去,尤其不敢让太子知道。 否则她和太子早年可是有过‘婚约’的啊。 ‘温九倾’若没死,太子妃之位哪还有温繁星什么事? 温繁星当下只是对她起了疑心,故而前来试探。 温九倾眸光清冷,似笑非笑道:“温小姐,你身子这般虚弱,风一吹就倒,没事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要当心身子啊。” 她说温繁星体内有青藤慢性毒,可不是忽悠人。 奈何太子和温繁星本人都不信她。 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小姐,你没事?我们赶紧去找大夫?”红叶再次扶起温繁星,担忧的看着她。 小姐都吐血了! 天医堂的人明显都不好对付,就连家主都在他们手上吃了亏,小姐这么和他们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温繁星艰难的站起来,仍是不死心的望着温九倾:“我之前说,圣手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不是假话” “你还没完了!”陆漓叉着腰,我这暴脾气:“什么故人,温繁星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脑子有病就去治病!在这儿套什么近乎?阿倾才不认识你什么故人呢!我警告你,你要再不走,别说我们欺负你!” 事实上,看着就是她们在欺负人。 温繁星势单力薄,而她们人多势众,人多欺负人少! 温九倾明白温繁星想说什么,想说你就是温九倾,就算你不认,我也知道! 温九倾“啧”了一声,装聋作哑不好吗? 做什么要跟她过不去? 我不找你的麻烦,你也别来惹我不行吗? 她虽然与江氏和温月初以及温尚天有仇,但在荼害温九倾这件事上,温繁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原身温九倾的记忆中,温繁星并未参与四年前害她一事。 但究竟是真没参与,还是假没参与,就不得而知了。 温繁星在她‘死后’榜上太子,顶替了原身的位置,老实说,温九倾并不怪她。 你都不在了,就不能怪别人后来者居上。 各凭本事的事。 温繁星能得太子青睐,那便是她的本事。 不存在是抢了原身的。 可温繁星一心想试探她,是想干什么呢? 怕她觊觎太子妃之位?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较为合理了。 红叶着急的很:“小姐,奴婢先扶你去找个大夫瞧瞧,你都吐血了” 温繁星忍着心肺的痛,柔声道:“这里就是皇城最好的医馆,还去找什么大夫。” 说罢,她目光柔和的看向温九倾:“可否劳烦圣手为我看诊开药?” 温九倾:“” 整的好像她们医馆是黑店似的。 把人打伤了,人还得在她店里开药。 “我来。”赵玉谏适时的站了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说:“温小姐,这边请。” 温繁星点点头,便随着赵玉谏看诊开药去了。 “慢着!她不能在医馆看诊,你们忘了医馆的规矩吗?难道你们想要自打脸面吗?!” 第154章 他有我好看吗? “天医堂的规矩,一,不接私德败坏的客人,二,不欢迎温家人,赵玉谏,你给她看诊,就是在自打脸面,你脸不疼吗?” 自打脸面一号赵玉谏:“” 自打脸面二号温九倾:“” 陆大小姐一本正经的拿天医堂的规矩来打她们的脸,她们确实脸疼 天医堂不接私德败坏的客人,于叔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拿这句话来教育东家 于叔在一旁看了个逗乐。 天医堂不但接了温家的单,还给温家人看诊治病,确实违背了医馆一直以来的规矩 “规矩这东西,不破不立。” 温九倾面无表情:“我们的规矩只有一条,向钱看,向厚赚。” 言之凿凿,大义凛然的陆漓:“” 阿倾,你认真的吗?! 她感觉脸有点疼 “温小姐,这边请。”赵玉谏声音平淡道。 陆漓一瞪眼,直勾勾的瞅着赵玉谏的背影:“赵玉谏你傻了,你真要给她看诊?没想到你是这种见色忘义的人,本小姐看错你了!” 赵玉谏微微一顿,偏头用余光瞄了她一眼。 见色忘义? 她就不怕气坏她的教书先生? 温九倾“噗嗤”一笑,这小萝莉可真有意思。 陆漓垮着脸,就要往温九倾身上靠,伸手去挽温九倾的胳膊:“阿倾你是在笑我吗?皇城医馆这么多,哪家不要她温繁星看诊啊!非得在这里” 还没靠上,就被一巴掌给怼开。 “好好说话,再动手动脚,扔你出去。” 孤舟沉声道。 陆漓不服气:“我又不是温繁星,你凭什么扔我出去!” “就凭她是我的人。” 孤舟面无表情的警告。 陆漓一愣:“什么你的人?你说谁?谁是你的人?” 这两人,对话越来越不对劲儿,越来越歪! 温九倾及时制止:“好了好了,作为男子,应该让着点女子,这才叫绅士风度,你一个大男人,跟小姑娘斗嘴,你好意思吗?” 温九倾瞪了孤舟一眼。 警告他别乱说。 谁是你的人? 孤舟面色坦然:“我为什么不好意思?是她要跟我抢” 人。 “你闭嘴!” 温九倾一记眼刀子甩过去,凶狠的一瞪眼。 再不闭嘴,把你嘴给缝上! 孤舟轻哼,不说话了。 她又拉着陆漓,小萝莉都要撸起袖子跟孤舟干架了。 “还没问你,你来医馆有事吗?” 这一说,陆漓倒想起来了:“对哦,我来是有正事的,都怪那个赵玉谏和温繁星,一打岔我都忘记了。” 温九倾将她领到了后堂,问她:“说,找我什么事?” 书生跟屁虫似的跟在她们后面。 温九倾转头无声警告他,不许再闹! 小白脸哼的一声,双手插胸,骄傲的仰起下巴。 啧,奶凶奶凶的 “阿倾,你看他干什么?看我!” 小萝莉强行将她的脸掰回来:“他有我好看吗?!” 这个还是有的。 温九倾轻咳一声:“说正事。” 陆漓忽然四下看了看,谨慎的压低了声音说:“阿倾,我有件大事想跟你说” 第155章 卖萌可耻! “好好说话,脑袋贴着脑袋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 孤舟一只手扒开陆漓,把她从温九倾胳膊上扒拉下来。 陆漓气的直跺脚:“我跟阿倾说话,关你什么事,你能不能别打岔!” 温九倾嘴角一抽,我看你俩倒像一对冤家 孤舟根本就不搭理小姑娘跳脚,贴着温九倾的脑袋低声说:“老板,我还没吃饭呢,我饿了,等会儿你做饭给我和宝宝们吃?” 温九倾:“” 她是保姆吗? 小白脸现在连吃饭都找她? 自己想吃就自己想吃,却总是将三个宝宝夹在中间。 是料定她不会不给三个宝贝弄吃的。 “老板,我想吃你做的豆腐,我替你打发了陆漓,我们做饭去?” 孤舟轻轻拽着她的衣袖眨眼睛。 温九倾面无表情,斜眼瞥他:“卖萌可耻!” 收起你那该死的魅力! 诱惑谁呢! 大概也是因为她有了三个宝宝后,母爱泛滥,打从捡了这书生回来,旁的他啥也没学会,倒是将三个宝宝撒娇卖萌的功夫学了个十足! “喂!你们干嘛呢?说悄悄话还拉拉扯扯的,不许我贴脑袋,你倒自己贴上去了!你这是这是” 想了半天,陆漓才想到:“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形容的挺好,陆小姐书读的不错。”孤舟哼笑道。 “行了别闹了。” 温九倾将袖子从他指尖扯出来,面色不太自然的指着椅子对陆漓说:“有什么事坐下说。” 赵家外。 温月初叫人去递了口信,说是来看望姑母。 结果等了半天,赵家小厮来回话说:“温小姐见谅,家主和夫人现下有事,不便招待温小姐,温小姐请回。” 说罢,小厮便回去了。 赵家大门紧闭,谢绝任何人登门。 温月初冷哼一声:“看来赵家也没成事。” 也不知道天医堂走了什么狗屎运,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化解危机! 本来是想来瞧热闹的,结果连赵家的门都没进去。 “大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温阳吊儿郎当的声音从马车边上冒出来:“大姐姐莫非是来看望姑母的?怎的不叫我一起来?” “我不叫你,你不也来了吗?”温月初神态高傲的瞧着温阳:“你又来干什么?” 温阳提了提手里的礼品:“听说赵智他爹病重,这不,我特地来探望,赵智怎么说也是我好哥们儿,赵家又和我们家是姻亲,我理应来看看。” 温月初闻言,不屑的冷嗤:“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懂礼数了?” “嗐,大姐姐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多不知礼似的。” 赵家看来是进不去了,连温月初都没进去。 于是温阳毫不见外的爬上了温月初的马车,嘴上说着:“大姐姐捎我一程。” 温月初也懒得跟他计较,毕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姐弟。 温家将来虽是温阳的,但她要与温阳平分温家! “定北王就要回来了,大姐姐很开心?” 温阳这话,倒是说到了温月初心坎里。 提起定北王,温月初便身心舒畅,眼睛里尽是得意:“不错,王爷要回来了,温阳,你也该收收心了,别整天就知道跟你那一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将来没准儿温家还能指望你呢。” 这就一副定北王妃的口气高高在上。 温阳巴结着她,不就是想让她日后在定北王面前美言几句,姐夫是定北王,不提携他提携谁啊? “大姐姐说的是” 为了人生少奋斗三十年的目标,他可以容忍温月初耀武扬威。 甚至分走他一半的家产做嫁妆! “听说是太子殿下出面,保下的天医堂,大姐姐知道吗?” 温阳又道。 温月初冷嗤:“此计不成,我另有法子” 第156章 你,莫要逞能 温阳不语,温月初教唆姑母,利用赵家来对付天医堂。 还真是没有什么是温月初不能利用的。 此时赵家人仰马翻,赵传承差一点又丢了小命,赵棕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就怕赵传承万一有个好歹,抢救不及。 赵家二房也和赵棕彻底决裂,闹着要分家。 要分走属于二房的那一份家产! 闹得是鸡犬不宁。 总之,赵家一团乱。 乌烟瘴气乱成了一锅粥。 陆漓犹疑良久,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温九倾也不催她,看她有口难言的样子,想来不是什么小事。 一盏茶后,陆漓下定决心,然后叹气的问:“阿倾,你听过我大哥吗?” “你大哥?”温九倾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陆漓神情有些颓废:“我来其实是想请你为我大哥看诊!” 孤舟眸光幽深,半响低声道:“这个忙,她帮不了你。” 换言之,你大哥的病,没得治,你自己心里清楚。 陆漓失落的低下头,眼眶有些泛红。 她悄悄抹了抹泪:“我知道我就是” 不甘心。 阿倾医术这么高明,所以她才抱有一丝希望的。 温九倾不解,她都没说什么,孤舟就替她拒绝了? 想来只有一个原因,陆漓的大哥患了什么不治之症? 小萝莉哭的怪可怜的,温九倾给了她一块丝帕擦擦眼泪,然后问:“你跟我说说,你大哥什么情况?” “我大哥” “你大哥的情况,怕是阿倾也无能为力。” 陆漓刚要开口,赵玉谏就又给她泼了盆冷水。 小萝莉呜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拿着温九倾的帕子,使劲儿的擤了把鼻涕。 温九倾:“” 她看了看赵玉谏,又看了看孤舟,怎么这俩人都一脸凝重? 温九倾反倒来了兴致,有什么疑难杂症是她治不了的? “玉谏,你跟我说说,她大哥什么情况?” 越是有难度的疾病,越是有挑战性。 温九倾最不怕的就是迎难而上。 她有空间在手,又有末世的医疗技术,不怕拍着胸脯保证,这天下还没有她不能治的病。 陆漓呜呜抽泣。 赵玉谏叹了口气说:“平南侯府世子,她大哥陆长岁,天生白瞳,无药可医” 就这两句话,温九倾就明白了。 天生白瞳? 也可能是白内障? 陆漓擦了擦眼泪,其实赵玉谏说的比较委婉。 所有人都说她大哥命格不详,是个不详之人,不仅克父克母,将来还会克死妻儿。 “听闻陆家寻遍天下神医,都没能治好陆长岁的白瞳。”孤舟看了眼温九倾,低声道:“你,莫要逞能。” 他这话,不单单只是警醒。 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谨慎和压迫。 逞能?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 “质疑我?” 温九倾一瞪眼:“信不过我医术的都给我丢出去!” 说她啥都行,就是不能说她医术不行。 她好歹是末世医学女博士! 军区最好的军医! 想当年,军区一帮特种兵都要叫她一声‘亲姐。’ 到了这小白脸面前,居然就变成了逞能? 孤舟:“我并非信不过你的医术,只是” 温九倾冷着脸:“只是就是可是,可是就是但是,但是就是犹豫,犹豫就是质疑,质疑就是信不过!” 第157章 带着三个宝宝行凶! 孤舟:“” 女人,你这是蛮不讲理你知道吗? 赵玉谏默默地端着盏茶,不吭声,免得被丢出去。 “那个”陆漓见气氛有点不对,不是在说她大哥的事吗?怎么这两人好端端的斗起嘴来了? “我都还没瞧过病人,你凭什么就断定我不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我的主了?” 温九倾抬起下巴朝孤舟轻哼。 孤舟默然。 孔老夫子曾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诚不欺我! 不识好人心的小女子! 总有一天本王能做你的主! 今儿个本王先不与你计较 陆漓被无视了 她抹了抹眼泪,听温九倾这么说,好似又有一丝希望了。 “阿倾,你的意思是” 温九倾不能说她有空间和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只能语气带安抚道:“医者需望闻问切,方便的话,你先带你大哥来天医堂,我先给他看看情况再说。” 听闻此言,陆漓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就笑出了一朵太阳花:“真的吗?!好,我一定劝我哥来!阿倾你真好!” 小萝莉兴奋的跳起来就要往温九倾身上扑。 孤舟冷着脸将她挥开:“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陆漓这会儿高兴,也没跟他计较,只说:“阿倾,你等我,我一定带我大哥来给你瞧!” 说完,小萝莉蹬蹬蹬的就跑了。 次日,温九倾睡醒,于叔就笑呵呵的来说:“东家,药材都回来了,我已经清点进库房了,那书生倒还有点法子,短时间内能收来这么多的药材。” 温九倾瞧了眼于叔没说话。 那日孤舟顺手牵羊拿了谭家的令牌,这些药材,想必也是谭家抢在她们前面收走的那批药材。 本来不想跟谭家打交道,这回怕是连谭家都得罪了。 “怎么东家不太高兴呐?莫不是那书生又惹东家生气了?”于叔眯起眼睛笑。 这笑的古怪,好似她跟孤舟之间有什么猫腻似的。 温九倾淡淡的瞥了眼于叔:“我很爱生气吗?” 于叔还真认真想了想:“那倒也没有,就是觉着,自打孤舟来了以后,东家这脾气变好了许多。” 这说的是反话? 她脾气变差了? 没有? 温九倾觉得她脾气挺好的。 不,她脾气不一直这样吗? 哪是什么孤舟来了之后变的? 于叔:“不是反话,东家不仅脾气变好了,连耐性都比以前强了。” 温九倾:“” 于叔,大可不必解释。 院子里有点安静。 温九倾忽然想起:“大宝他们呢?” 没听着三个宝宝的声音啊。 于叔迟疑了一下:“呃书生将孩子们带出去了,怎么东家不知道吗?” 温九倾脸色一沉:“我刚睡醒,我知道什么?” 这个孤舟,越来越过分了! 居然趁她没醒,带三个宝宝出去瞎跑? 她是不是太信得过那小白脸了,万一他把三个宝宝拐跑了怎么办?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她得承认,她这么信任孤舟,有一半是因为他的脸 温九倾多多少少也是个颜控。 于叔一愣:“那要不,我出去找找?” “不必了,我自己去!于叔你照看好医馆。” 交代一声,温九倾就出去找人去了。 万万没想到,她找到三个宝宝的时候,孤舟正带着三个宝宝行凶! 僻静的巷子里,惨叫连连。 孤舟优哉游哉的倚在石墙上,双手环胸,就这么看着三个宝宝打人。 三个小家伙正在对一个麻袋拳打脚踢。 很显然,那麻袋里罩的是一个人 第158章 套了麻袋,毒打一顿? 温九倾向来知道,她的三个宝宝睚眦必报,她也不认为睚眦必报是错的。 这又是谁?得罪了三个小家伙? 给人套了麻袋,仍进这死胡同巷子里打? 小家伙嘴里还念念有词。 大宝:“让你欺负二宝!以为我们小就好欺负?小爷我今天就教你做人!” 温九倾:“” 她可没教过大宝这些话! 还小爷? 这还是她最乖巧懂事的大宝吗? 二宝:“要不我把他毒哑了,回炉重造!” 温九倾:“” 宝贝,毒哑了并不能回炉重造。 小宝跳起来踹:“敢欺负二宝,姑奶奶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看你是没体会过社会的毒打!” 温九倾眼角不停的抽搐。 这是她最贴心,平时最爱撒娇,最软萌的小宝? 什么时候她的三个宝宝这么暴力了?! 孤舟噗嗤一笑:“小宝贝们,打累了没有?要不要休息一下再继续?” 三个小家伙嘴里时不时的吐出一些新鲜词儿来,孤舟已经见怪不怪了。 想来是温九倾教他们的。 温九倾: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她怎么会教小宝贝们这么暴力? 不过她一直不反对宝宝们有仇必报的性格 但那是基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基础上! 麻袋里的人哀嚎挣扎:“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殴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声音,有点耳熟? 温九倾挑眉,似乎在哪听过。 孤舟拢着三个小宝贝,三个宝宝靠在他身上叹气,累了。 别看三小只人小力气小,但从小深知人体穴位,知道打哪里最疼。 然后把自己打累了 “大宝!” 温九倾眯起眼眸,从巷口走了进去。 孤舟立马拢着三颗小脑袋说:“老板来了,你们可要替我顶着!” 三个宝宝笑嘻嘻,然后往温九倾怀里扑。 葡萄似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娘亲,你来啦!” 这画风才对嘛。 她的三个小宝贝是最窝心,最可爱的小天使。 仿佛刚刚暴力打人的不是这三小只。 温九倾瞥了眼孤舟:“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带宝宝们出来打人? 能不能教点好的?! “这是条漏网之鱼。”孤舟随手往地上麻袋一指。 温九倾微微拧眉,睨了眼地上的麻袋。 听着麻袋里的人挣扎叫唤。 想起来了。 这声音是赵智 是了,赵智在京兆府当差,那日太子领着京兆府的人上门,随后二宝就不见了。 虽说最后在赵家找到了二宝,也将赵传承教训了一顿,给二宝出了气。 但在天医堂趁机抱走二宝的,想必是赵智。 所以这人就带着三个宝宝,给赵智套了麻袋,毒打一顿出气? 温九倾脑仁疼,瞅着孤舟好半天没说话。 孤舟呢,则不停的给三只肉团子使眼色,说好娘亲生气帮我顶着的呢? 小宝奶嘟嘟的卖萌:“娘亲,小宝想要娘亲抱抱,这个坏蛋抓走二宝,我们不应该给他一个教训吗?娘亲,我们错了吗?” 温九倾抱起小宝,一本正经的冷声道:“下次这种事,叫上我亲自来!” 第159章 一定要等本王! 一大三小不敢吭声。 娘亲(女王)请示下! “给我儿子出气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再有下次,叫上我,我废了他。” 敢打她三个宝宝的主意,套麻袋都是轻的! 孤舟先是一愣,然后轻笑一声:“老板不怪我们?” 温九倾瞥他一眼,谁有我儿子重要? 三个宝宝现在分量不轻,温九倾很难抱得动三只肉团子。 幸而孤舟有眼色,她抱着小宝,他便主动抱起大宝和二宝。 “宝贝们,娘亲不怪我们咯,我们回家咯!” 孤舟低声笑。 至于麻袋里的那位,好自为之。 谁知刚出巷子,温九倾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有杀气! 温九倾当即眸光一冷,护紧小宝,同时下意识的将孤舟和大宝二宝护在身后。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有本事滚出来单挑!” 温九倾声音微冷。 秦北舟抱着两个孩子,亦是眸光一冷,冷眼看着身前身后冒出来的黑衣人。 一共四人。 可这四人绝非普通的杀手。 他们身上,甚至没有游走在黑暗中的杀气,反而有种刀尖舔血的煞气。 这种煞气秦北舟再熟悉不过。 那是征战过沙场,从尸山血海中染出来的气息。 这四人,来者不善。 温九倾二话不说转头将小宝塞到孤舟怀里。 沉声道:“带大宝他们先走!” 说罢,瞬间抄起精钢弓弩和手术刀,跟四人交上手。 秦北舟死死地拧着眉头,三小只窝在他怀里,担忧的看着娘亲。 却又懂事的知道不能给娘亲拖后腿。 三岁多的宝宝,遇到刺杀,没有惊慌,没有大叫,也没有哭。 若没有带三个宝宝出门,遇见这么几个刺客,秦北舟自然是没放在眼里。 可眼下,显然三小只才是温九倾最大的软肋,三个宝宝在这里,温九倾反而会分心,束手束脚。 温九倾趁着交手的空隙一回头,声音愈发冷沉:“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 秦北舟眸色深谙,嗓音凛冽的留下两个字:“等我。” 温九倾将她的命门交给他,他不能让三个宝宝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三小只安全离开,温九倾松了口气。 目光冷厉中充满兴奋,来! 她很久没有这么亢奋的大干一场了。 这四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手。 并且都力大无穷。 温九倾身形灵敏,灵活的像猫儿一样,一对四,不落下风。 四人分前后左右,凶悍的朝她扑面而来,温九倾勾唇冷笑,等的就是现在! 她一手掏出毒粉,一手扬起精钢弓弩。 却在不经意间看到那四人腰间的腰牌时,她迟疑了 秦北舟将三个宝宝送回医馆,面色沉寂道:“大宝,你带着二宝小宝乖乖在家,我去找你们娘亲。” 肉团子抓着他的衣袖:“叔叔,你一定要把我们娘亲平安带回来。” 三个宝宝知道娘亲有危险,不把他们送回来,娘亲打架会分心的。 “叔叔保证,会还给你们一个毫发无损的娘亲。” 交代严鹤看好三个宝宝,秦北舟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找温九倾。 本王可是跟肉团子保证了,温九倾,你可别打本王的脸。 一定要等本王! 回到和温九倾分开的那条巷子,除了打斗过的痕迹,空无一人。 “温九倾” 不见了 第160章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秦北舟双目猩红,戾气高涨,他不该把温九倾一个人留在这儿的! 秦北舟怒气冲冲杀到了醉仙楼,一脚踹开了门。 狐狸一惊:“谁” 下一秒,连桌子都被踹翻了。 看到满脸煞气的秦北舟,狐狸算盘一抖:“主,主子,主子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主子火气这么大,不会是还想扒他的皮! “调动暗桩所有人,半个时辰,把温九倾找出来。” 狐狸立马意识到主子的严重性:“是,属下这就去。” 温九倾可是主子看上的人,谁这么不怕死,敢动主子的人? 无需半个时辰,一刻钟,狐狸就回来了。 “主子,有温九倾消息了!” 温尚天骂骂咧咧的被人拎小鸡似的拎到温氏祠堂。 “我可是兵部侍郎!你是谁竟敢挟持朝廷命官!放开我!你们敢动我敢和温家作对,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大胆狂徒竟敢闯进温家抓他! 温尚天被蒙着眼睛,拎着他的人一把将他丢在地上。 “哎哟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们好大的胆子!!” 温尚天手掌和膝盖都磕到了,怂的一批还要硬着脖子叫嚣。 那人扯开了温尚天的蒙眼布。 温尚天一抬头,看到一堆牌位。 再一看,这不是他们温氏祠堂吗? 看清抓他的人时,温尚天一愣一怒:“钱大雄你疯了吗?你抓我做什么?我让你去” 温尚天话音未完,戛然而止。 “你让他去抓我,结果自己被抓来了?” 温九倾冷声嗤笑,大佬坐姿坐祠堂里椅子上。 她身后,站着三个高大威猛的保镖。 加上钱大雄,一共四人。 “你,你”温尚天惊恐的看着温九倾,然后怒气更重,咆吼道:“这是我温家祠堂,谁准你擅自闯入?你好大的胆子!钱大雄,你别忘了你效忠的是温家,你是要背叛温家不成!” 他让钱大雄四人去抓温九倾,结果这四人居然倒戈温九倾? 温九倾冷笑,起身上前,一脚踹了温尚天一个狗吃屎:“我当然知道这是温氏祠堂,温尚天,你看清楚了,这是谁?” 温尚天一抬头,正对着‘殷氏’的牌位。 青天白日里突然惊雷滚滚,吓得温尚天一哆嗦。 要下雨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温尚天恼羞成怒,跳起来就要掐温九倾的脖子。 被温九倾一脚踹在胸口,温尚天心口剧痛,捂着胸口半天爬不起来。 “我果然没猜错,你你对我温家有何图谋,温九倾也是你害的对不对?钥匙在你手里!” 温尚天咬牙怒吼。 温九倾上前一把抓着温尚天的头发,压着他的头,在她母亲的牌位前磕了三个头。 砰,砰,砰。 每一个都很响。 “温尚天,你欠温九倾她们母女两条命,你该死!” 她声音阴冷,动了杀意 第161章 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温尚天头皮发麻,惊恐的打冷颤,不敢去看温九倾。 干脆一枪毙了他算了。 温九倾抄起精钢弓弩钱大雄上前一步,阻拦道:“你不能杀他!” 杀了他就是弑父! 教训一顿出出气得了。 温尚天自有老国公回来收拾。 温九倾瞥一眼,压着温尚天的脑袋一甩,松开了他,温尚天的脑袋又重重的在地板上嗑了一下。 痛的温尚天龇牙咧嘴,脑门儿嗑出一个红包。 他此时的惊慌多过恼怒,死死地盯着温九倾问:“你到底是谁?有何图谋?温九倾是你害死的对不对?!钱大雄!你们敢背叛温家,等父亲回来,饶不了你们!” 钱大雄面无表情,老国公饶不了的是你。 敢这般对待温家嫡女! 她可是老国公捧在手心疼爱的孙女。 竟然被你这亲爹害的险些丧命! 温九倾一个大耳瓜子甩过去,啪的一巴掌扇在温尚天脸上。 当着我的面说我害死我自己,温尚天,真有你的。 钱大雄四人默默偏头,当作没看到。 这闺女打老爹,于理不合 但也是温尚天自找的。 温尚天被这一个耳瓜子扇懵了,然后更加暴怒:“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温九倾冷笑:“你派人来抓我,想知道钥匙在不在我这儿,不妨告诉你,你想找的钥匙就在我手里,温九倾究竟是谁害死的,怎么你心里没点数?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让你给我母亲嗑三个头都是便宜你了。 温九倾在温家‘死’了四年,连个牌位都没有。 啧,不然得让温尚天跪在自己灵位前嗑三响头。 “咳,好好说话!”钱大雄提醒她。 什么死不死的,别咒自己,不吉利。 温尚天像是被这一耳光扇灵光了,他突然反应过来:“你是殷家人?!” 不,不对,殷家没人了。 除了宫里那位 殷家,温九倾生母的娘家。 江南富商。 温尚天想要的,就是殷家在江南商铺的钥匙。 温九倾轻笑:“温尚天,你再多磕几个头,不然我这心里不解恨,会忍不住想杀了你。” 温尚天持续头皮发麻,心里的怒气愣是被温九倾吓的只剩慌张。 “钱大雄,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然让你们背叛温家!父亲留你们在皇城,是保护温家和我的!天医堂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背叛我!” 钱大雄瞥他一眼,粗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说:“这里是温氏祠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背叛温家了?” 温尚天:“” 都帮着天医堂来对付他了,还说没背叛他! “你还知道这里是温氏祠堂,钱大雄,温家对你们几人可都是有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的,你们居然背叛温家!我定要将此事告知父亲!” “你们是如何对待三小姐的,温家主还是想想怎么跟国公爷交代!” 钱大雄冷哼,我们背叛的是你,不是温家。 温尚天一噎。 脸色极其难看。 天医堂收买人心的手段果然了得。 连对温家最衷心的钱大雄几人都背叛了温家! 屋顶。 狐狸嘴角轻抽:“那个主子,温姑娘好像不需要我们搭救呢?” 抽亲爹大耳瓜子,温九倾真不是一般女子! 秦北舟眸光幽深:“便宜温尚天了。” 狐狸:“” 一想到温家是如何对待温九倾的,秦北舟就想将温尚天这个老东西丢下悬崖! 让他也尝尝被人追杀的滋味儿。 底下,温尚天硬着脖子怒斥:“殷氏既嫁到我温家,便是我温家的人!女子以夫为天,我就是殷氏的天!她的一切都是我的!留给温九倾的钥匙也该是我的!温九倾那个逆女,死了都不安生,竟敢联合外人谋夺温家家产啊!” 温九倾那个手痒啊。 啪的一耳瓜子抽过去,温尚天嗑在地上,吐出一颗门牙。 第162章 内心慌得一批,表面稳如老狗 混着血痰。 温九倾目光清冷,蹲下身来,冰冷的精钢弓弩抵在温尚天脑门儿上:“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到无人能出其右的地步,温九倾是怎么死的,你要不要也体验一下?想要钥匙?不然你亲自下去找温九倾要?看看温九倾会不会给你。” 她只要动动手指头,钢针就能射穿温尚天的脑门儿。 钱大雄怕她失控,又开始咳了,杀不得杀不得。 淡定淡定。 温尚天确实该死,可弑父也是天理不容的。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你敢杀朝廷命官” 温尚天怕死的斜眼看着抵在他脑门儿上的弓弩。 “温九倾的母亲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个厚颜无耻的窝囊废。” 真替她母亲不值。 母亲那样的女强人,挣得富可敌国的家财,多少男儿都比不上。 却郁郁寡欢的死在温尚天这么个废物男人家里。 “再敢打钥匙的主意,我送你下去亲自跟温九倾的母亲谢罪。” 温九倾站起身来,一脚踹开温尚天。 垃圾,滚开! 然后她跪了下去,跪在殷氏牌位前,郑重的嗑了三个头。 温九倾眼眶红了。 前世她是孤儿,没有母亲,这辈子的母亲却被温尚天和小三气死。 温尚天门牙漏风,捂住嘴一手的血:“你,你究竟是谁” 温九倾磕完头,转身就走了。 钱大雄四人跟在她后面。 温九倾带着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跟大佬出街一样,狐狸啧啧摇头,他有点理解主子为什么会看上温九倾了。 这女人帅的一批! 出来祠堂,就看到书生撑着伞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就被孤舟一把抱住。 温九倾身子一僵。 卧槽,干嘛突然抱我? 占我便宜啊? 温九倾母胎单身到现在,连男朋友都没谈一个 却被这个小白脸抱了两回了。 “好在你没事,担心死我了。” 孤舟低声说。 屋檐下的狐狸差点没惊掉他的纯金狐狸眼! 从前的主子,对女人这种生物,避如蛇蝎。 就连陆二少都说,主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我能有什么事你,你抱我干嘛?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账房先生” 卧槽我为什么结巴啊? 温九倾内心慌得一批,表面稳如老狗,用高冷的外表来掩盖内心的慌乱。 “是,我是你的账房先生。”孤舟轻笑。 为什么中间要断句? 为什么她觉得脸上发烫呢? 这天都下雨了,明明很凉快。 为啥子心跳的这么快 “咳咳咳咳!” 身后钱大雄疯狂咳嗽提示。 还有人呢!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温九倾老脸一红,雨水顺着油纸伞滴落,她转过头,孤舟给她撑着伞。 “今日多谢钱副将肯站在我这边,不然我们可能会两败俱伤。” 温九倾笑着说。 钱大雄四人围攻她的时候,她想先将他们毒晕了,再给他们一人一枪。 交手的时候看到了他们腰上的腰牌。 温九倾才没下死手。 钱大雄哈哈一笑:“三小姐不愧是老国公的孙女,身手竟如此了得,我等四人联手都敌不过,这四年来三小姐可是有什么奇遇?” 当温九倾报出身份的时候,钱大雄惊诧不已。 温九倾失踪了四年,温家说她已经死了,却连尸骨都找不回来。 奇遇,奇遇是有,她穿越,才有了温九倾的重生。 “三小姐是跟何人学的医术?”钱大雄又问。 老实讲,四年前的温九倾骄横跋扈,不太讨人喜欢 可现在的温九倾,不仅身手了得,她竟还是天医堂的东家? “三小姐,这人莫非就是你的相公?” 钱大雄从头到脚的打量着秦北舟。 第163章 就是一工具人! 温九倾眼角微抽:“不是。” 孤舟从旁点点头。 现在不是,以后会是。 钱大雄:“听闻天医堂有三个孩子,是三小姐和你相公的?” 温九倾:“” 就不能问点她能回答的问题? “三小姐,你相公是哪里人氏?瞧着像个书生,可是出身书香世家?” “” 大哥,你查户口呢? “你嫁了人,可告知了国公爷?” “” 说了不是! “钱副将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相公,他就是一账房先生。” 温九倾解释说。 就是一工具人! 见鬼的,雨下大了,怎么还这么热? 她不会是低烧了? “呃”钱大雄一愣:“不是你相公,那你们” 这般亲密? 他刚才可是抱你了! “现在不是。”孤舟插话。 将来未必不是。 温九倾瞥了眼书生,闭嘴你! “钱副将” “三小姐从前好歹还叫我一声叔伯。” 温九倾一顿:“钱叔叔,今日谢谢你和三位叔伯,老实讲,我并没有出气,温家欠我的,欠我娘的,我总会讨回来的,也谢谢钱叔叔替我隐瞒身份,祖父同我说过,钱叔叔和几位叔伯,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钱大雄几人,都是跟着温老国公戎马一生的副将。 对温老国公绝对的衷心。 钱大雄叹了口气,站在雨中拍了拍温九倾的肩膀:“三小姐,这几年你受委屈了,是温家对不住你在先,不怪你怨恨他们,待国公爷回来,他老人家定是要第一个为你出气!” 温九倾笑了笑。 要说她在温家还有点温暖可言,那就是祖父的疼爱。 不管原身温九倾怎么任性胡闹,温老国公都纵着她。 她说她看上了大皇子,要嫁大皇子,温老国公便替她做主撑腰,以战功去向皇帝提亲,让当年还是大皇子的慕子铭娶她。 可惜,温老国公却连自己孙女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钱叔叔不怪我对温尚天下手太狠就好。” “那是他该得的!不让你杀他,是怕你担上弑父的骂名。” 温九倾笑笑,她知道的。 “好了,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总算能跟老国公有个交代,今后若遇到难处,便是温家再找你的麻烦,随时来找我们几个叔伯父,我们几个替你出气!” 钱大雄欣慰的说。 温九倾点头,钱大雄几人便离开了。 温九倾这才看了眼身边的书生。 雨势渐大,孤舟把伞往她这边偏,他那边的肩头都湿了。 温九倾眼神微闪,不动声色的把伞摆正了。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大宝他们都安全?” “孩子没事,倒是你,我以为你会炸了这里。” 孤舟没什么表情的说。 温九倾:“” 她也不是走到哪炸到哪的好 温氏祠堂里还有她母亲的牌位,她要炸了温家的列祖列宗,没法跟祖父交代。 温尚天可以打。 祠堂不能炸。 “就这么放过温尚天?” 孤舟眉眼间透出冷意。 “来日方长。”温九倾轻哼。 一棒子打死才没意思。 孤舟闻言挑眉,重复了句:“来日方长。” 语气意味深长。 油纸伞慢慢的又偏到她这边来了 第164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雨天天色阴沉,路上几乎没人,回医馆的这条路,温九倾走的有点沉长。 回到天医堂,三个宝宝伸长了脖子在门口等。 一见到温九倾,三小只就扑了上去。 “娘亲!” 温九倾搂住三个小宝贝,侧目瞟了眼孤舟:“你回去换身衣裳,再让于叔给你煮碗姜汤。” 孤舟收了伞,温九倾盯着他的手皱眉:“这都多久了,你那点伤怎么还没好?” 温九倾都要怀疑她的药是不是掺了假? 一点皮肉伤,这都养了快一个月了,还不见好? 她那些特效药都用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许是因为我体内寒毒的缘故,伤口不易愈合?你是圣手你问我?” “” 温九倾被这小白脸呛的一噎。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刚刚还一副担心她担心的要死的样子。 现在这么怼她。 温家乱了套,江氏一看温尚天满手满嘴的血,惊讶的问:“老爷,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打了呀?我瞧瞧门牙都掉了?” 语气中并无担心,反而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被人打的这么惨,牙都掉了,莫不是,又出去调戏哪家有夫之妇了? 让你花天酒地出去乱搞,该! 一把年纪了还以为自己多年轻呢? 温尚天门牙漏风,恨恨的不想讲话。 心里早已将他此时尚且不知姓甚名谁的天医圣手,以及背叛他的钱大雄等人千刀万剐了几百遍。 红叶疾步回到院子,进门前左右观望,确认没人跟着,才进门关紧了房门。 “小姐,夫人和大小姐都守在家主那里,请了好几个大夫来,听说家主伤的极重,门牙都被人打掉了,发了好大的脾气呢,小姐还是等家主气消了再去看望家主。” 红叶低声同温繁星说。 温繁星微微挑眉:“有打听到是何人打伤了父亲吗?” 红叶弯腰,在她耳边悄声说:“奴婢塞了些银子给家主身边的小厮打听了,听说家主找了钱副将几人,说要将天医圣手绑回来逼问三小姐留下的钥匙,结果不知怎的,家主反而受伤了,听家主骂钱副将背叛了温家” “小姐,打伤家主的会不会是天医圣手,家主他偷鸡不成” 反被打? 温繁星陡然捏紧了手中的丝帕。 是她。 一定是她! 钱副将对温家忠心耿耿,断不可能会背叛温家。 但不代表,钱副将不会背叛父亲。 如果是温九倾,祖父捧在手心的宝贝疙瘩,钱副将反水那就太正常了。 如果说此前只是猜想试探,那么现在温繁星几乎确认了,温倾就是温九倾! “红叶,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温繁星深呼吸一口,平静下来说。 “小姐是说” “钱大雄等人对祖父忠心耿耿,断不会背叛温家,能让他们背叛父亲的,也只有她了。” 温繁星语气沉重。 “那小姐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三小姐回来了,这不是碍了小姐的路吗? 毕竟三小姐才是与太子有过婚约的人。 那太子妃的位置 温繁星目光阴凉,忽而笑了笑:“最痛恨三姐姐的不是我,想要温九倾嫁妆的也不是我,该着急的不是我们,红叶,你得不露声色的告诉粉黛,父亲受伤,是因为父亲想让钱副将抓温倾回来逼问钥匙的下落,而钱副将却倒戈温倾,将父亲打伤了,大姐姐这么孝顺,自然会好好照顾父亲的” 第165章 主子!切莫自残! 红叶瞬间懂了,小姐这是要借刀杀人。 “还是小姐聪慧,如此一来,大小姐必然更加不会放过天医堂,小姐你尽可坐收渔利。” 温繁星勾唇一笑。 让温月初和温九倾斗去。 她只需坐等看好戏就是。 “大姐姐,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只要听到温倾的名字,不怕温月初想不起温九倾。 知道温九倾还活着,温月初那个脸色必然精彩。 送走了几个大夫,温尚天还是骂骂咧咧,温月初不耐烦听,就留江氏一个人照顾温尚天,自己先走了。 揉了揉泛酸的胳膊,温月初不耐道:“总算消停了。” “小姐辛苦了,喝口茶先歇歇。” “粉黛,你说钱副将为何会打伤父亲?” 温月初不解的问。 钱大雄几人对温家最是衷心。 没理由会对父亲动手啊? 门牙都给父亲打掉了。 温尚天一直在骂钱大雄几人背叛温家,所以温月初只以为,父亲是被钱大雄打伤的。 粉黛摇摇头:“奴婢不知不如奴婢去找家主身边伺候的人打听打听?” 温月初点点头,粉黛就打听去了。 秦北舟沐浴更衣之后,于叔又抱来一本厚厚的账簿。 往书桌上一拍:“书生,过几日便到了东家与苏家分红的日子,东家吩咐,让你把这账核对清楚,到那日只需跟苏家分钱就是,先把这碗姜汤喝了,趁热喝,驱寒效果才好,这儿还有东家买的苹果,又脆又甜,东家特意让我拿两个来给你尝尝。” 东家对这书生果真不错。 有什么好的都想着他。 这话孤舟听着很受用,一口就将姜汤闷了:“老板和苏家有生意往来?” 于叔点头:“东家做生意厉害着呢,东家说了,生意场上就得合作互赢,每年光是和苏家的生意,东家就能赚大几十万两的银子。” 这还不算东家自己在江南的铺面收入。 纯是苏家的分红,东家即便什么都不做,一年到头躺着吃也吃不完。 孤舟想着温九倾爱钱数钱的满足感,忍不住笑了笑:“原来她还是个经商奇才。” 温九倾的生母便是经商奇才,殷家当年富可敌国,他记得有一年,连打仗用的军饷都是靠殷家慷慨解囊。 孤舟搁下碗,捡起个苹果。 于叔瞧了眼他的手:“你这手上的伤回头我再给你拿些上好的金疮药来!” 咋个回事嘛? 东家的药也有失灵的时候? 这要是换作其他患者,一点皮肉伤用了个把月的药不见好,非得说天医堂浪费虚名不可! 于叔走后,秦北舟幽幽的坐下,解开了手上缠的纱布。 “啧,这伤怎么好的这么快呢?” 伤口的结痂早已脱落,掌心留下一道淡淡的疤。 秦北舟拿出一把匕首,搓了搓自己的手。 恰逢严鹤进门,见主子拿匕首对着自己的手,顿时大惊:“主子!切莫自残!” 他立马扑上去,抢了秦北舟手里的匕首。 苦口婆心的劝道:“主子,就算你想让温九倾关心你,心疼你,你也不能自残啊!!” 第166章 信不信本王一个苹果砸死你 秦北舟:“” 冷脸沉默的看着属下。 严鹤心疼主子:“在乱葬岗,主子都跟温九倾表白了,可她无动于衷啊!主子,你自残,温九倾就能心疼你吗?!” 秦北舟:“” 人都说女子为情所困,才会干出些傻事,怎么连主子都这么傻了? 温九倾,她就是个祸害! 以主子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温九倾还是个给别人生过孩子的女人! 主子上赶着给人孩子当后爹,叫老王妃知道了,得多心疼啊! 严鹤是气愤又心疼,替他家主子不值,浑然没看到,他家主子幽凉的眼色。 “主子,你别再魔怔了!我们还是回王府,再在这里呆下去,属下都要不认识主子了” 秦北舟:“” 听声音,严鹤委屈的想哭。 不然秦北舟一脚就要踹他出去。 严鹤立马就要替他收拾东西,回王府! 转念一想,这里的东西都是天医堂的,主子没什么可收拾的。 秦北舟忍着没动脚,嗓音幽冷:“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要自残了?” 呃严鹤不信:“那主子拿刀干什么?” 不是想划开伤口,好继续在温九倾面前装可怜,叫温九倾心疼吗? “本王只是想削个苹果,不行吗?” “” 削,削苹果? 严鹤傻眼了。 然后才看到桌上有两个红通通的苹果。 严鹤呵呵两声:“原来主子是想吃苹果啊,主子您削不,还是属下帮你削!” 严鹤拿起一个苹果认真的削了起来。 就是手有点抖! 他这个小心脏啊,大起大落的,严鹤面上干笑,内心流泪满面,顶着主子幽凉的脸色,削好了一个苹果。 “你还有什么想交代你主子我的?一并说了。” 秦北舟咬了一口苹果,咯嘣脆。 果然又脆又甜。 严鹤:“没,属下没什么要交代的” “你还真敢回?信不信本王一个苹果砸死你。” 秦北舟一瞪眼。 换平时,严鹤早脚底抹油开溜了。 这会儿,他突然看着主子手里的苹果咽了咽口水:“主子,甜吗?” “你想尝尝?” “想!” 这人,有时候口腹之欲就是一瞬间就有了的事。 严鹤是个诚实的孩子。 “剩下的这个苹果,不如就赏给属下?” 严鹤伸手去拿桌上没削皮的另一个苹果。 秦北舟眯起眸子:“爪子不想要了?” 鹤爪立马缩回。 不就是一个苹果吗! 我自个儿买去! 秦北舟耳力尖,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他立马给了严鹤一个眼神。 严鹤从背后的窗户溜了出去。 秦北舟拿起匕首,又咬了口苹果,幽深的眸子里荡漾出层层笑意。 “孤舟” 温九倾一推开门,就感觉气氛不太对。 她闻到了苹果的香甜味,以及血腥味。 看到书生咬着苹果,手掌指缝在滴血! 温九倾目光一沉:“你怎么回事?伤口为什么又不是撕裂,孤舟,你搞什么鬼!” 玩儿自残吗?! 掌心的疤痕上面,划了条整齐的口子。 凶器就在他自己手里! 第167章 我再管你,我就是猪! “我就是想削个苹果,不小心划到了。” 孤舟吐出嘴里的苹果,拧眉叹气。 温九倾:我信了你的邪! 削苹果能伤成这样? 这书生不会真有什么变态的嗜好? 喜欢自残? 抖? 温九倾气的牙痒痒,转身就走。 “老板,你不管我了?我都流血了,你不为我上药包扎?” 秦北舟拧眉,是不是太过了?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我再管你,我就是猪!” 温九倾头也不回的走了。 死你的去! 爱上药不上药,爱包扎不包扎。 关她屁事! 真他妈浪费她的药! 秦北舟嫌弃的甩了甩手上的血:“本王这是玩脱了?” 温九倾出去诊厅坐诊。 心情异常烦躁。 写药方的架势跟铺墨挥毫似的。 “阿倾,怎么你今日心情不好吗?” 赵玉谏前来问她。 “没有。” “” 这分明就是心情不好。 他笑了笑,捏着一张药方:“孤舟又怎么惹到你了?” 药方写的跟鬼画符似的,笔锋如利剑,杀气腾腾的。 “谁说是”温九倾抬头,见她字写的不好看,憋了两秒,既气闷又泄气:“拿来我重新写!” “不必了,我已为患者抓过药了。” 字迹虽潦草了些,但赵玉谏并非不识字。 “孤舟做了什么?” 能让阿倾这么喜怒于色的,虽然赵玉谏不太想承认,但在天医堂,也只有孤舟有那个本事了。 “谁说是因为他了!”温九倾死不承认,用眼神推开赵玉谏:“你挡着道了,还有好些患者等着看诊呢,有不认识的字,你拿回来我重新写!” “” 赵玉谏叹气,罢了,总不能撬开她的嘴逼她说。 留温九倾在诊厅看诊,赵玉谏则去了前面柜台负责抓药。 “哟,陆姑娘又来了?来找我们东家呢?” 听见于叔的声音,赵玉谏自柜台后抬起头来。 便见陆漓冲了进来。 “阿倾,阿” “阿倾在看诊,你又瞎嚷嚷些什么?” 赵玉谏不动声色的出面拦住陆漓。 这小姑娘不知道自己嗓门儿有多大吗? “你做什么又拦我?” 陆漓不服气的瞅着他。 “你做什么又来了?” 赵玉谏面无表情的反问。 “我来找阿倾,怎么还要经过你同意吗?”陆漓哼声。 “阿倾很忙,没瞧见很多人在排队吗?” 赵玉谏依旧面无表情。 陆漓踮起脚尖往里看一眼,确实很多人排队看诊。 “问你也一样!你跟我来!” 陆漓一把拽着人家,拽到了偏厅后。 她抓的紧,赵玉谏挣不掉,甩重了又怕磕到她。 这姑娘动辄就这样抓别的男人吗? 陆漓全然没注意到赵玉谏不乐意的神色,她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经过,压低了声音说:“我问你喂!我说你就不能低个头?没看我扒着你说话这么费劲吗?炫耀你比我高啊!” 她都要踮着脚钩在他耳边说话! 赵玉谏:“”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往下瞥了一眼:“你确实矮。” 第168章 型号不匹配 陆漓瞪眼:“你说什么呢?!你见过有几个比我高的女子!赵玉谏你怎么出口伤人呢!” 在女子中,她身高不算矮的好不好! 比她矮的女子多了去了! 算了,不跟他计较,陆漓忍气道:“我有事想问你!” “何事?” 脸上本来就有婴儿肥,再一炸毛,就跟个胖头鱼似的。 赵玉谏眼中染出丝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胖头鱼陆漓:“听说你有三个孩子养在医馆,为何我从未见过?” 赵玉谏:“”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听闻那三个孩子其实是阿倾的,我,我就想问问,这是真的吗?” 胖头鱼小心翼翼的问。 赵玉谏微微眯了一下眼,虽未言语,但轻轻点了一下头。 陆漓顿时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阿阿倾有孩子了?!” 那她岂不是要给人当后娘了?! 陆漓傻眼了,如遭雷击! “那那阿倾的夫人是亡故了吗?” 胖头鱼傻乎乎的问。 “” 陆大小姐不仅眼神不好,脑子也不太好使。 外面都传赵玉谏养了三个私生子,又有小道消息说孩子不是赵玉谏的,是天医圣手的。 她,她还没做好给人家当后娘的准备啊! 太突然了。 她需要消化一下。 “阿倾真的有孩子了?” 陆漓不死心的问。 “是的哦,小姐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可以问我们哦!” 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漓一回头,看到三个排排站的孩子,巨惊! “你,你们” 好可爱啊! 肉嘟嘟粉嫩嫩的。 陆漓震惊的心瞬间萌化了:“你们就是阿倾的孩子?” 如果是给这三个孩子当后娘,她可以!! 大宝歪头杀:“是的呀,美人姐姐你好呀!” 嘴还这么甜,陆漓瞬间被大宝甜的冒泡。 “你们好可爱啊,那个我,我可以抱一下你们吗?” 陆大小姐分分钟就被三个萌娃折服了。 大宝小绅士:“可以呀,被美人小姐姐抱,是我们的荣幸。” 二宝小大人:“哎,爹爹又在招蜂引蝶,知道自己魅力大,也不知道收敛点。” 小宝鬼精灵:“书上说,桃花多了,就是烂桃花啦!小姐姐偷偷告诉你,你不适合我们爹爹哦!” 不适合? “为什么?莫非你们怕我以后对你们不好?” 她知道后娘难当,但她才不是什么恶毒后娘呢。 这么可爱的三个宝宝,她喜欢还来不及呢。 大宝摇头:“型号不匹配。” 陆漓:“???” 她怎么听不懂? 二宝看了看赵玉谏:“赵叔叔比我们爹爹更合适做人老公,小姐姐你可以考虑一下赵叔叔。” 赵玉谏:“” 有我什么事? 小家伙不要乱点鸳鸯谱。 陆漓一脸懵:“老老什么?老公公?” 小宝解释:“就是相公,我们爹爹不适合做小姐姐的相公哦,型号不匹配哦。” 陆漓:“” 是她智商有问题吗? 怎么听不懂三个宝宝说的什么? 不过对付小孩儿,她有妙招。 陆漓往怀兜里一掏:“我这儿有好吃的糖果,你们要不要吃啊?这可是徐记的糖果,香脆可口” 既然决定了要当他们的后娘,就得对他们更好! 三个孩子说她跟阿倾不合适,想来是不愿意接受后母 第169章 恭喜,你终于重新认识了自己 怕后母抢了他们的爹爹。 她能理解。 只要她将这三个孩子视如己出,让他们知道,即使爹爹娶了后母,也不会抛弃他们。 想来孩子们就能接受她? 陆漓美滋滋的想着。 谁知,大宝拒绝她的糖果:“爹爹说,糖吃多了蛀牙,做人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口腹之欲。” 陆漓:“” 这么说,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口腹之欲了? 二宝:“强扭的瓜不甜,小姐姐讨好我们也是白费心思,赵叔叔人真的很不错,适合做老公。” 陆漓:“” 赵玉谏:“” 到底有我什么事? 他这是躺着不,站着也中枪? 小宝看着糖果流口水:“小宝想吃,大宝二宝,小宝就吃一个好不好?” “小宝真可爱,来,我给你剥。”陆漓将糖纸剥开,喂给小宝吃。 小宝吃到糖果,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脸上肉嘟嘟的。 太可爱了! 口水口水 小家伙吃糖吃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陆漓毫不嫌弃的拿自己的衣袖给小宝擦嘴。 秦北舟随便给自己包扎了一下,惹恼了温九倾,得哄哄。 却瞧见陆漓收买了三个肉团子,相当后娘? 是以秦北舟转头就吩咐严鹤:“去徐记买一斤糖果回来不,买十斤!” 严鹤嘴角抽搐。 主子你也不怕吃坏宝宝们的牙。 “下一个。” 温九倾看完一个患者,低头写完一个药方,头也不抬道。 一只手伸到了她眼前,温九倾看那手上包的像个粽子一样,抬眸便见孤舟笑吟吟的坐她面前。 “起开,别耽误后面的人排队。” 温九倾黑脸道。 “没人了,我是最后一个。” 孤舟勾唇道。 一双幽深的眸子里仿若星辰大海。 深邃又迷人。 又是这样蛊惑人心的眼神! 小白脸又在散发他那该死的魅力了。 ‘嘎嘣’ 孤舟咬一口苹果,这次不削皮了。 “老板买的苹果真甜。” 这人看到赵玉谏,故意拿着苹果冲他炫耀。 九儿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惦记着我。 瞧见了没? “你在嘚瑟什么?” 温九倾冷眼瞅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的是龙肉呢。 “苹果是赵玉谏买的。” 温九倾补刀道。 孤舟:“” 呸! 手里的苹果瞬间不甜了。 “这苹果真难吃,酸死了,皮还厚,合该拿去喂猪!” 温九倾:“” 赵玉谏:“” 温九倾呵笑:“恭喜,你终于重新认识了自己。” 孤舟:“” “阿倾!” 陆漓一阵风似的窜来,毫不客气的一掌将碍事的孤舟推开。 兴奋的两样放光:“阿倾,你的” 三个宝宝好可爱啊! 我决定了,我要做他们的后娘! 结果看到温九倾的手,陆漓顿了顿:“阿倾,你的手真好看” 比女子的手还好看。 白皙纤细,却又修长有力。 温九倾眼神一闪,小白脸手上还有伤 秦北舟被一巴掌拍开,又见她对温九倾犯花痴,脸色瞬间就成了臭豆腐。 男人跟他争就罢了,连个女人都来跟他争温九倾? 本王好不容易看上个人。 陆漓伸手,想去摸摸温九倾的手。 一定不像女人的手柔软,又不像男人的手硬朗 第170章 谈钱伤感情 秦北舟黑着脸,一把擒住陆漓作祟的手:“当着我的面揩油?你一个世家小姐,能不能注意点身份?男女授受不亲,别随随便便占人便宜。” 本王的人,是你想摸就能摸的吗? “” 被拆穿的陆漓羞愧的低下头。 她不恼,只是:“咦!你快放开我!血,血蹭到我衣袖上了,松开!我又没摸你!” 秦北舟一皱眉,这血流的真烦人。 纱布都染红了。 温九倾眼眸微闪。 小白脸冷着脸往她面前一站,抓着她的手:“随便是个人都能占你便宜,老板几时这么好说话了?” 温九倾眯起眼睛,斜眼看他。 你还唱上了? 要不要给你搭个戏台子啊? 谁占谁便宜,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赵玉谏却看懂了孤舟宣誓主权的意思,他牵着阿倾的手不放 “啧,你还想抓到什么时候?男女授受不亲?嗯?” 温九倾不耐烦的拧眉。 余光却时不时的扫到他流血的那只手。 这书生一定是个抖! 变态嗜好。 喜欢自虐。 温九倾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特殊爱好的人,还是远离为妙。 偏小白脸自己还不以为然:“你我都是男子,怕什么?牵牵手无伤大雅。” 温九倾:“” 大鞋底抽你丫的信不信? 占便宜还没完了? 温九倾一脚踹过去:“你对这世间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吗?” 找死呢? 敢占我便宜,耍我流氓的,你是头一个! 啪啪啪,陆漓鼓掌:“打得好!阿倾,这书生这么接近你,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比如,龙阳之好? 孤舟目光幽凉的一瞪眼。 本王警告你,收起你脑子里那些废料! “老板,嘶我手疼”男人装柔弱。 温九倾面无表情的瞥一眼:“包扎上药十两银子。” 孤舟:“谈钱伤感情” “爱上上,不上滚!” 孤舟:“” 看到这小白脸,就手痒痒。 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捡这么个小白脸回来! 温家。 粉黛从温尚天院子里打听了消息急匆匆的溜回来。 “小姐!奴婢打听到一个重要的消息” 粉黛一进门就着急的喊。 却瞧见温阳也在,粉黛立马止住了嘴:“少爷” “什么重要的消息?说来我也听听?” 温阳嬉皮笑脸道。 粉黛脸一红,不敢抬头。 温家的丫鬟,就没有没被温阳调戏过的。 粉黛为难的偷瞄了眼温月初。 温月初起身,从妆匣里拿出一袋银子:“拿去找你那些姘头玩儿。” 这意思,是让他滚。 温阳拿了钱,掂量两下:“大姐姐出手真大方,不愧是我大姐姐。” 他起身,温月初瞧着他的后背提醒道:“温阳,我不管你在外面养了多少女人,有多少姘头,不论你在外头多么花天酒地,但你记住,有一点,绝不能像父亲那样乱搞,搞出些私生子来!” 温阳抛了抛手里的银两,忽然一笑:“大姐姐,若不是父亲乱搞,哪来的我们啊?” 第171章 生下王爷的孩子?! “你” 温月初气的一噎,温阳头也不回的走了。 “混账东西!” 温月初咬牙骂道:“我好心提醒他,他却对我这个态度?温阳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若不是看他是我亲弟弟,与我一母同胞,我管他死活?没用的东西,烂泥扶不上墙!” 温家将来如何能指望得上他? 自己不争气,就算将来她当了王妃,也提携不起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少爷他就是没定性,小姐别生气,气坏自个儿身子不值当。”粉黛劝着说。 温月初吐了口气,喝了口茶消消火:“你刚说打听到了什么重要消息?” 粉黛四下瞧了眼,怕隔墙有耳,便压低了声音,悄声在温月初耳边说。 ‘啪嗒’ 温月初手中的茶盏掉了,砸在桌上,没喝完的茶水溅了出来,温月初猛地抓紧粉黛的手:“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从哪打听来的?!” 温月初抓的用力,粉黛疼的皱了皱眉头,不敢说假话:“奴婢是从家主身边的小厮那里打听来的,应是不会有假” 温月初突然像是被人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瘫坐下去,惊恐又不安的瞪着一双珠眼:“怎么会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没死?!” 从那么高的悬崖跳下去,温九倾怎么可能不死?! 温月初死死地咬着牙,抓着粉黛的手力气极重,内心局促不安。 “小姐,奴婢也是塞了好些银两,才从家主身边的小厮嘴里打听到天医圣手姓温与,与三小姐名字只一字之差,可可天医圣手是男子,或许,或许只是我们想多了,天医圣手与三小姐没什么关系,只是恰巧名字相近罢了。” 粉黛手疼,但她不敢吭声。 温月初脾气大,动辄迁怒到她头上。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温月初甩开粉黛的手,根本不信巧合这套说辞。 “难怪,难怪她敢这么对我!原来是隐姓埋名回来报仇来了?” 温月初牙齿差点没咬出血来:“一定是她,否则钱大雄不会背叛父亲,祖父临走时交代他四人要照看好温九倾,温九倾死了四年,钱大雄几人一直没放弃过搜寻她的下落,如今温九倾回来了,钱大雄几人便都倒戈她!” “若叫祖父知道当年的事” 只怕不会轻饶了她 温月初越想越心慌。 也越想越痛恨。 温九倾,你都死了四年了,为什么又回来了? 死在外面不好吗? 想回来报仇,拿回家产? 我绝不同意! “四年前我能弄死你一回,现在也能弄死你第二回!我要让你,后悔回来!” 温月初柔美的眼睛里溢出阴毒的幽光。 等等! 温月初脑子里突然劈过一道闪电。 天医堂有三个孩子 那三个小畜生温月初心里一咯噔。 四年前,温九倾错睡了王爷,那三个小畜生该不会是 不!啊啊啊啊!温九倾你个贱人!你怎么敢怎么可以 生下王爷的孩子?! 第172章 有小宝,没意外! 温月初目光凶狠的像是要吃人。 温月初突然发疯,吓得粉黛一缩:“小,小姐小姐别生气,我们目前只是猜测,还没还没证实天医圣手的身份” “是她!一定是她!”温月初厉声打断粉黛,看到温月初面容阴狠扭曲,粉黛哪里还敢多说 定北王就快回来了。 她一定要在祖父和王爷回来之前,杀了温九倾! 还有那三个小畜生,也得死! 温月初气的在屋子里砸东西,吓得一院子的下人都不敢靠近。 反观温繁星的院子里,风平浪静,安逸的很。 红叶进门,给温繁星沏了盏茶,低声道:“不出小姐所料,大小姐得知温倾二字,吓得不轻,这会儿正在房里发脾气呢。” 温繁星淡淡的抿了口茶水:“四年前我没参与大姐姐害温九倾,四年后我也不想参与,我的手,要干干净净的。” 就知道温月初会是这个反应。 她不争不抢,只待最后坐收渔利即可。 这几天,孤舟过的很憋屈。 闭门羹吃到饱,每次在温九倾面前都碰一鼻子灰。 温九倾不仅没好脸色给他。 得知他买了十斤糖回来给三个宝宝吃,更是气的揍了他一顿。 她从小就很少给三个宝宝吃糖,怕吃多了长蛀牙。 他倒好,一口气买十斤回来。 是想让宝宝的牙掉光吗?! 孤舟无精打采的坐在榕树下唉声叹气。 本王只是想哄个人,怎么就这么难? 之前温九倾还吃软不吃硬。 现在是软硬都不吃。 他瞪了眼自己的手爪子:“都怪你,好的这么慢,之前不想让你好,你好的倒是快,现在想让你好,你又给我磨磨叽叽的。” 暗处的严鹤:完了,主子疯了 秦北舟发出了第三十八次的叹息。 他不就小小的划伤一下,想让温九倾多心疼心疼他吗?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 谁知道反而惹得温九倾那么生气。 “啧,自作聪明,现在知道厉害了?你那点小把戏,在娘亲面前根本不够看。” 肉团子一号鄙笑他。 “娘亲不喜欢绿茶男,你踩雷了。” 肉团子二号一本正经的教训他。 孤舟:“” 谁来给本王翻译一下,何为绿茶男? 肉团子经常冒出一些他听不懂的措词来。 “小宝有办法哄好娘亲哦,叔叔你要不要求求我帮你呀?” 肉团子三号冲他挤眉弄眼。 孤舟眉头一跳:“小宝贝有办法能哄好你们娘亲?” “那当然,没有小宝搞不定的事!” 小家伙相当自信。 有小宝,没意外! 温九倾闭目假眠,旁人看她是在睡觉,其实她是在空间倒腾药剂。 她知道有人靠近。 但没睁眼。 “老板,我有话对你讲。” 温九倾当作没听到。 “我知道你醒着,再不睁眼看我,我就亲你了。” 孤舟不要脸的轻笑。 温九倾一咬牙,睁眼目光冷然:“我有一块风水宝地,送给你。” “嗯?”孤舟一愣:“送我做什么?” 莫非是要与他分享她的家产? “好让你入土为安!” 第173章 你是逗逼吗? “” 这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就三个字,你想死? 孤舟一愣一笑:“百年之后的事你都替我想好了?莫非是早想好了要与我生同衾,死同穴?老板对我这么好,我为你牺牲一下也是值得的。” “” 嘶,温九倾深觉手痒痒。 她缓缓亮出手术刀,就现在做个开颅手术。 研究一下这货的脑结构,为人类医学做点贡献。 “老板,看着我的眼睛,我有话对你讲!” 他特别正式,一脸严肃,仿佛要慷慨赴义。 温九倾嘴角一抽,看着他的眼睛? 这货该不会 要跟她表白? 温九倾眼神闪了闪,心里头忽然有些慌了是怎么回事? 她赶紧给自己搭了一下脉,脉息平稳,青藤没发作。 可心脏好像抽搐了两下,她不会有什么潜在的心脏病? “看着我的眼睛,你在想什么?” 温九倾正想着要不要给自己做个全身体检,男人的身躯就朝她压了下来。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然呵气。 从前只听说,耳朵会怀孕。 现在她的耳朵好像真的 不,她怀过孕了,不想再怀! 孤舟温热的气息就要贴在她脸上来了,温九倾深吸一口气,一手将他推开:“你,离我远点!” 勾引谁呢! 她虽然生过孩子,可连恋爱都没谈过! 断不能在这货身上晚节不保! 孤舟低笑一声:“老板,你脸红了。” “” 草! 一种植物 这货就是个狐狸精! 惑乱人心的男狐狸。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来啊,快活啊你想要我对不对’的诱惑。 温九倾心跳越来越快,然后脸却越来越冷:“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快滚!” 她虽然没什么兽性,但面对着一个有颜值有魅力的雄性,说没点色心是骗人的。 真要把他扑倒,对他做点什么,这货还不得赖上她? 不行不行,世上美男千千万,她不能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啊! 孤舟轻咳一声,面色严肃,铆足了劲儿,下了重大的决心! 然而憋了半天,屁都没憋出一个来。 温九倾:“你到底想干什么?” 便秘吗? “我咳!我” 你有病?还是你便秘? 温九倾无语的看他:“请开始你的表演。” 没承想,温九倾把自己吓呆了。 “嗯你听好了!” “我这一辈子,为老板痴,为老板狂,为老板哐哐撞大墙!” 弱智·憨逼·僵硬,最重要的一点,尬死! 然后配上手舞足蹈的动作,如果再给他两个荧光棒,大约就是个头号假粉应援 温九倾:“” 这他妈哪来的神经病! 她刚刚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想扑倒他 温九倾一句傻批到了嘴边无语凝结,换她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她嘴角疯狂抽搐,半响憋出一句:“你是逗逼吗?” “怎么?老板不喜欢?” “我又不是逗逼!” 喜欢你个神经病! 孤舟低叹,小宝教他的招儿不灵了啊? “给你三个数,凡逗逼者,立马从我眼前消失!” 温九倾冷声道。 此招不灵,他还有别招。 他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老板,我想同你问条路。” “黄泉路?” “” 不按套路出牌就是你的不对了啊! 第174章 这TM几百年前的土味情话了? 温九倾捏着手术刀在指尖转了两圈,眸光幽凉的盯着他的脑壳。 必须做个开颅手术瞧瞧,他脑壳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鸟屎? 这他妈几百年前的土味情话了? 当真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温九倾分分钟就要被他尬死。 手术刀寒光凛凛,再不走,脑壳危。 孤舟板着脸,转身,带着气急败坏的步伐溜了。 “噗嗤。” 温九倾忍不住笑了。 憨批。 古人哪会什么土味情话,一定是跟三个宝宝那儿学来的。 孤舟回到书房,三个宝宝正埋头看书。 他上手,将书全部没收。 板着脸看三小只:“你们三个是不是在耍我?” 大宝二宝鄙视的看他。 小宝嘟嘴:“没耍你呀,你哄好娘亲了吗?” 看这样子,就是没哄好呗。 不然能这么一脸便秘吗? “我照你教的方法做了,差点没被你们娘亲拿刀子戳!” 什么脸面,颜面,他都不要了,不顾身份的逗她开心。 非但没逗笑她,反倒叫她亮出了手术刀。 差点脑壳不保。 小宝不服气:“不可能,你等着!” 温九倾正要去看看三个宝宝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和孤舟鬼混,乱教孤舟一些有的没的。 小宝就扑腾扑腾的跑来了。 “娘亲!” 温九倾蹲下身,小宝奶乎乎的扑到她怀里:“娘亲,小宝有个惊喜要给你!” “嗯?什么惊喜呀?”温九倾揉了揉小宝的小脑袋。 小宝退后:“娘亲你看我。” 嗯,温九倾看她。 然后小宝就开始卖萌,嘟嘴眨眼,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嘴里说着: “娘亲,小宝这一辈子,为娘亲痴,为娘亲狂,为娘亲哐哐撞大墙!” 温九倾:“” 她的小宝贝也变逗逼了? 是孤舟涂毒了小宝,还是小宝涂毒了孤舟? “娘亲,你不喜欢吗?” 小宝跳完就趴她身上撒娇。 自己的小宝贝,能不喜欢吗。 “喜欢。” 小宝嘿嘿的笑,悄悄冲门口的孤舟炫耀。 看,娘亲喜欢哦,一定是孤舟表演的时候没有小宝这么可爱,娘亲才会不喜欢! 扒门缝的秦北舟:“” 小崽子你是温九倾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不疼你疼谁? 没人瞧见他刚刚干那丢脸的事? 被人瞧见,传出去他往后还怎么在军营立威? 暗处的严鹤:匿了匿了。 温九倾是个医生,也是个生意人。 不仅有原身母亲留下的铺面和遗产,她还自己跟人合伙做生意。 皇城局势说的通俗点,就是财阀与权贵的联合。 四大世家鼎立。 温家陆家从政,苏家谭家从商。 财阀依附权贵,权贵倚仗财阀而获得富贵。 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也是一桩生意。 财阀和权贵合作互赢,分庭抗礼。 大清早,于叔就笑呵呵的来说:“东家,衣锦斋那边来人催问东家什么时候过去?苏大少差人传话,说为东家准备了最时新的衣裳首饰,请东家过去瞧瞧可有喜欢的。” 温九倾点点头:“逗逼呢?叫他跟我走。” 于叔一愣:“东家说谁?” 温九倾无语。 于叔瞬间懂了,温九倾觉得于叔戴上了某种有色眼镜:“他啊,不好说不可说,东家还是亲自去瞧瞧便知” 第175章 男朋友是什么? 看于叔这个‘不可言说’的小表情,温九倾微微拧眉,那货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和苏家的账目他都核算清楚了吗?” 老实讲,温九倾对衣裳首饰没什么兴趣。 衣锦斋的首饰价格不菲,经常供不应求,很受皇城贵妇贵女们的追捧。 连宫里的娘娘们,也会在衣锦斋订购首饰。 “东家交代的事,想来书生不会敷衍,东家只等着分红便是。” “饲养凤蝶不算什么,我还能养凤凰呢。” 温九倾刚到书房外,就听见里面极其傲气的声音。 某人诱哄三岁小儿:“你们三个要是叫我一声爹爹,我就教你们养凤凰做灵宠如何?” 温九倾在门口听的微微眯起眸子,勾唇冷笑,手术刀在指尖打转。 大宝:“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孤舟:“” 他不过三十,男人三十而立,哪里老了? 现在的小屁孩儿怎么都这么不好哄呢? 只有小宝兴致勃勃:“叔叔,凤凰真的可以养吗?小宝想要!书上说,凤凰是神鸟,凡人不可以养。” 孤舟:“我们可以养凤凰的后代。” 他用了各种方法,三个肉团子就是不上当。 这年头,想当人后爹可真心不容易。 二宝冷哼:“我读书少,你别想骗我。” 孤舟:“所以你们到底要不要叫我” “叫你什么?” 温九倾跨门进去。 冷笑的瞥了眼孤舟。 后者挑眉冲她笑:“叫我叔叔!” 三个宝宝一声冷嗤,尤其是大宝和二宝,就这点出息。 有本事别怂啊。 温九倾眸光幽凉的警告,再敢占我儿子的便宜,给你脑壳开个瓢! 面对三个小宝贝,温九倾笑容温柔:“娘亲要出门一趟,大宝,你是哥哥,保护弟弟妹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大宝扬起小脑袋:“娘亲放心,大宝一定完成任务!绝不让二宝和小宝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娘亲要去哪里呀?” “娘亲要去数钱。” 温九倾笑着说。 二宝挑眉:“数钱使娘亲快乐。” 温九倾噗嗤一笑。 没错,数钱使她快乐。 小宝:“娘亲要找男朋友的话,是不是得很有钱很有钱才行?” 温九倾:“” 二宝:“不仅有钱,还得有颜。” 大宝:“有钱有颜只是基础的,最好是有颜有钱又有权!” 温九倾:“” 她是不是不该教三个宝宝现代化的知识? 宝宝太聪明,也是头疼。 “再瞎说,以后不许你们看故事书了啊!”温九倾板着脸威胁。 小宝笑嘻嘻的搂着她脖子撒娇:“娘亲要找男朋友,一定要很帅很帅哦!” 哭笑不得的温九倾:“” 勒令三个宝宝乖乖坐好,自己看书,温九倾一指孤舟。 “你,跟我走。” 温九倾带孤舟出门,孤舟一脸若有所思:“男朋友是什么?” 温九倾侧目看他,不语。 “小宝方才说,你要找男朋友?” 孤舟似懂非懂的问。 温九倾不想回答。 也不想跟他解释男朋友是什么。 “相好的?”他说出了自己对男朋友的理解。 温九倾不语。 “我做你男朋友如何?” 第176章 女人太强悍,毫无男人用武之地 孤舟挑眉含笑。 温九倾斜眼儿睨他:“趁我还能忍住揍你之前,把脚收回去。” 她上马车,孤舟后脚就跟了上去。 “不是你说要带我去吗?” 怎么又不让他跟了? “你,骑马去。”温九倾一指拴在马车旁边的马儿。 孤舟幽幽的瞥一眼:“我不会骑马。” 你再装? 这厮内力恢复,武功不弱,敢说自己不会骑马? “我体弱,骑马不适合我。” 孤舟说的坦荡荡。 反正在温九倾面前,颜面什么的早就荡然无存了。 温九倾磨牙,她就没见过比这货更不要脸的男人。 骨气呢? 尊严呢? 孤舟一溜烟,就窜进马车里。 温九倾闭目养神,权当修身养性了,淡定。 马车往苏氏商号去。 如果说天医堂是杏林界的翘楚,那么苏氏商号就是商业界的翘楚。 “老板,你看我这样的,能做你男朋友吗?” “” “我一表人才,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你要是看不上我,说明你的眼光有问题。” “” “男朋友这个词儿倒是新鲜,老板从何处听来的?” “” “我文能教书育人,武能护你和孩子们周全,老板你就说,我这样的男朋友是不是拎着灯笼都找不到?” “” 温九倾忍无可忍:“再不闭嘴,割了你的舌头!” 再哔哔。 嘴给你缝起来信不信? “老板你就说嘛,想不想要我做你的” “给老子滚!” 孤舟话未完,温九倾就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佛曰,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火的温九倾爆粗口。 被踹下马车,孤舟也不恼,反而笑吟吟的跳起来,爬上车。 他上温九倾就下。 再跟这货呆一个马车里,温九倾不是被他气死,就是把他打死! 不想刚下马车,街上就人仰马翻。 有人策马朝温九倾直直的冲了过来。 不少人避之不及,被撞翻在地。 那马儿朝温九倾践踏而来,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 马蹄在上,她这小身板可不敢硬抗。 温九倾迅速从空间换出精钢弓弩,嗖的一声,钢针射在马脖子上。 那马儿一声嘶啼,两只前蹄高高提起,然后卧倒在温九倾面前。 好险。 差点就要被踩扁了。 “啊!”骑马的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滚了两圈爬起来就骂:“哪个不长眼的赶拦我的路!” 再一看,马儿扑哧两声,爬不起来了。 那姑娘顿时怒火更甚:“谁敢暗算我,给我滚出来!” 温九倾就淡定的站在马儿旁,书生不满的在她身边埋怨:“唉,你看你,总是这么强,都不给我表现的机会,我还怎么做你的” “闭嘴!”温九倾一瞪眼,孤舟哼哼闭嘴。 他不就晚了两秒吗,都不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 女人太强悍,毫无男人用武之地啊。 “喂!你们敢无视本小姐!”那姑娘凶巴巴的瞅着温九倾和孤舟:“你们是什么人?敢射伤我的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 第177章 不管古代现代,拼爹一直存在?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古代人都喜欢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知道你爹是谁? “原来是两个哑巴!”那姑娘冷哼一声。 扬手甩出一条刺鞭。 温九倾眼神一冷,这一鞭抽下来可不得了。 小姑娘脾气真暴躁。 温九倾正要出手,一只大手压着她手背上,捏了捏她的手:“我来。” 你行让你来。 孤舟脸还在冲着她笑,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挥舞来的鞭子。 温九倾顿时冷眼:“你想死吗?松手!” 小白脸手上还有伤 “无妨,伤口已经好了。”孤舟轻笑一声,幽冷的眸光瞥了眼甩鞭子的那姑娘,嗓音凛冽:“鞭子不是这么玩儿的。” 他手一扬,刺鞭带着三分内力,反朝着那姑娘抽了过去。 打人不打脸! 眼看鞭子朝她脸上抽了回来,那姑娘抬起双臂,挡住自己面门,鞭子抽在了她胳膊上。 “啊”疼的那姑娘嚎叫一声,气势汹汹的冲着温九倾两人瞪眼:“你敢伤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 温九倾:“” 原来不管古代现代,拼爹一直存在? “皇城内不得策马疾行,怎么你爹没告诉过你吗?” 孤舟幽冷的沉声道。 那姑娘被他凛冽的眸子震慑了一下,特别硬气的冷哼:“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们给我等着!” 温九倾:“” 这狠话放的 温九倾收起弓弩,继续走。 孤舟跟她后边儿问:“你知道她爹是谁吗?” “难不成是你爹?” 孤舟侧目瞥她:“她是姜家小姐。” “然后呢?” “姜家是国舅府。”孤舟顿了顿,轻哼:“太子是她表哥。” 温九倾:“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这个反应,孤舟很满意。 他勾唇一笑:“我刚才帅不帅?” “” “我这么帅,没道理你会看不上我。” “你升华了。”温九倾哼笑。 “哦?” 发现他的好了? “从不要脸升级到自恋。” “” 衣锦斋生意兴隆,客人源源不断。 温九倾一进门,伙计就迎了上来:“客人好,请问客人可有预定?是想买点什么?还是随便看看。” 温九倾点头:“有预定。” “请问客人贵姓,小的这就去为客人查询您的订单。” 这服务态度和营销策略还都是温九倾帮忙制定的。 “姓温。”温九倾随口道。 一听他姓温,伙计看她眼神有瞬间的迟疑,然后很快就笑脸相迎:“原来是温小姐的订单,温小姐请这边稍后,小的这就去取您定制的衣裳,店内有许多新款首饰,温小姐可随便看看。” 温九倾淡淡颔首,这伙计应该是新来的,衣锦斋的老人都认得她。 以往她一来,就直接引她去包间了。 温九倾随便瞧瞧,衣锦斋每个季度的新款都是供不应求,生意越好,她赚的越多。 这来来往往的每一位顾客,都是她的衣食父母啊。 “想要什么,看上什么,随便拿,我结账。” 温九倾随便拿了个珠钗瞧瞧,小白脸就一副‘爷有的是钱’的口气冲她挑眉。 长得又帅,又有钱,他简直完美符合她对男朋友的要求和条件! 第178章 你是巨婴宝宝吗? 温九倾拿眼尾扫他,这二货洋洋得意个什么? “这个不适合你,我看看啊”孤舟拿掉她手里的珠钗,然后从展台上挑出个红石榴发钗。 往她头上比划:“就这个,我眼光最是独到,来,我给你戴上试试。” 温九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你眼光就是狗屎。 老子今天穿的是男装,你往我头上戳发钗? 是你变态还是我变态? 温九倾一脚踹过去:“给老子滚远点!” “老板别生气啊,这个发钗最适合你,红色,好看,石榴,多子多福寓意好,你试” “舌头伸出来。”温九倾冷眸瞧他。 孤舟抿唇,摇头:“不要。” 别想割他的舌头。 “我看看你舌头有多长,是不是比长舌妇还要长!” “我不。” 温九倾冷眉横眼,分明是想割他舌头。 不要就闭嘴。 温九倾一瞪眼,转头去看别的,书生拿着红石榴钗不死心的跟在她身后往她后脑勺上比划。 温九倾记得她在画这些首饰珠钗的图纸的时候,有一个她特别喜欢的樱花图样的簪子。 不知道成品怎么样? 找到了。 樱花簪。 温九倾伸手去拿,却不想有人跟她眼光一致 温九倾一抬头,这不是冤家路窄吗 “又是你!” “” 是啊,又是我。 “你冲撞我在先,现在又来抢我看上的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 “” 知道知道,我知道你爹是谁了。 在路上撞到就算了。 居然又在这儿遇到。 “我可是” “姜家小姐。” 你是巨婴宝宝吗? 动不动就我爹是谁 温九倾面无表情。 姜妙妙高傲的抬头,鼻音哼气:“你知道我是谁?现在认错还来得及,指不定本小姐心情好了,就放你一马!” 巨婴宝宝骄傲的像只花孔雀。 “姜小姐,这簪子” “这簪子是本小姐先看上的!看你这穷酸样,买得起衣锦斋的东西吗?衣锦斋什么时候这么不挑客人了,老板!把这支簪子给本小姐包起来,本小姐要了!” 温九倾:“” 巨婴宝宝这么说话她就不爱听了。 她面无表情的偏头问书生:“我穷酸?” 孤舟眼角含笑:“一点都不,是她眼神儿不好。” 顾客是上帝,咱不跟上帝计较。 “这簪子” “这簪子我看上了就是我的!我出双倍的价钱,老板,包起来!” 财大气粗,不愧是国舅府的大小姐。 温九倾勾唇笑笑:“既然姜小姐喜欢,还不快给姜小姐包起来。” 衣锦斋的掌柜是认识温九倾的,正想跟姜大小姐说这簪子不卖温九倾就发话了,掌柜的点点头,立马就把樱花簪拿去包起来了。 赢了一筹,姜妙妙傲气的哼声:“算你识相!” 温九倾一笑而过,孤舟跟她后面:“温宝,我还是觉得这个红石榴” “你叫我什么?” 温饱? 温九倾眯眼瞅他,这货是在给她起绰号? 第179章 以后只有我能这么叫你 “温宝不喜欢?九宝,倾宝,你自己选?” 温九倾:“” 这逗逼二货又在犯神经病了。 “温宝,以后只有我能这么叫你。” 你是属于本王的。 孤舟笑着,将红石榴插在了她头上。 他深邃的眼眸像吸引人的虫洞,温九倾先是一愣,然后面色一沉。 “回去之后我给你看看脑子!” 只是耳尖却悄悄红了。 “宝贝” “闭嘴!” 温九倾紧绷着冷脸,叫谁宝贝呢? 红烧肉吃多了?给你油腻的! 然而温九倾心跳过快 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的一批。 这时,伙计取了衣裳来:“温小姐,这是您定制的衣裳,您请看。” 温九倾点点头。 淡定温九倾,你不能因为一句宝贝就乱了心神,那也太没面子了。 “嘁,一个男人定制女人的衣裳,喜欢女人的首饰,还跟男人眉来眼去的,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姜妙妙在背后提高了声音哼笑。 温九倾:“” 没当着她的面说,她就当听见了两声狗狗叫。 “妙妙,你怎么也在这儿?” 这声音 温九倾挑眉一看。 啧,又来一个熟人。 “月初你来了!等你许久了,我刚买下一支樱花样式的簪子,正想送你呢,那样式一准适合你。” 没看出来,这姜家大小姐和温月初感情居然这么好? “你刚从妙音寺回来,理应我为你接风洗尘的,怎好叫你破费” 温月初笑着,可在看到温九倾的一瞬间,温月初脸色就僵住了。 手指攥紧,眼底翻涌出恨意。 “几个月不见,你倒跟我客气上了,一支簪子而已,不算什么,月初你怎么了?” 姜妙妙看她脸色不太对劲。 温月初压下心中的恨意,勾唇道:“没事,就是见你回来,我太高兴了,伙计,我定制的衣裳可做好了?” 拿着衣裳的伙计看看温九倾,又看了看温月初。 一晃神,难道我弄错人了? 伙计瞬间重新挂上笑脸,捧着衣裳去到温月初面前:“温小姐对不住,是小的一时认错了人,您的衣裳已经定制好了,您瞧瞧可还满意?” 竟是月华纱和云锦绸,她上次来都没预定到! 温月初内心惊讶,表面不动声色:“嗯,包起来,这可是我要送给妙妙的礼物。” 姜妙妙一听,哇的一声:“送给我的?这月华纱可是极难预定的,还有这云锦绸,我早就想要了,月初你怎么这么好!真不愧是我最好的姐妹!” “你喜欢就好。”温月初端庄一笑,被夸的神清气爽。 只是眼神儿时不时的往温九倾那边瞟,极力忍着没冲上去抽温九倾一巴掌,然后再揭开她的面具,戳穿她的身份! 打从粉黛打听到天医圣手姓温,名叫温倾,温月初基本就断定她就是温九倾! 伙计要将衣裳拿去包起来,温九倾出言阻止:“慢着。” 她好歹是衣锦斋的股东,怎么能让人白嫖店里的东西呢? 第180章 我可以为你破例 “温小姐,你说这衣裳是你定制的?” 温月初眼神一闪:“不错,是我定制的,有什么问题吗?” 温九倾轻笑一声:“底单呢?拿出来看看?” 衣锦斋的订单,都是有底单的。 温月初一愣,镇定道:“今日出门急,底单忘带了,怎么没带底单,就不能证明我的身份,我就不是衣锦斋的客人了?” 就算这衣裳是温九倾定制的,伙计认成是她的,那便是她的。 温九倾凭什么能定制这么好的月华纱? 她付的起衣锦斋的银子吗! 不她付得起。 温九倾坑走了家里一半的家产,拿着家产来买这么昂贵的月华纱! 想想,温月初便忍不住目露凶光。 温月初凶狠的目光,温九倾除非是瞎才看不出来。 且温月初一看到她便带着探究的眼神,许是怀疑到了什么? 温月初底气十足,温家嫡女的架子端的稳稳地,现如今谁不知道她才是温家嫡女,而且定北王快回来了,都知道她是内定的定北王妃! 谁人不高看她一眼。 温月初十分享受别人对她羡慕的眼神。 这会儿更是挺直了脊梁,鄙夷且冷漠的看着温九倾。 衣锦斋本就生意兴隆,很容易就成为焦点,这会儿不少人都朝温月初这边看了过来。 “要不要我帮你?”孤舟嗓音低沉且玩味的在她耳边问。 热气喷在耳蜗里,温九倾不自在的偏了偏脖子,斜眼瞅他:“你打女人?” “不打。” 孤舟一本正经的摇头:“不过我可以为你破例。” “定北王的女人也敢打?”温九倾挑眉。 孤舟:“” 别瞎说。 她不是本王的女人! 孤舟幽凉且哀怨的看她:“你就说打不打?” 温九倾:“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 孤舟:“我信了你的邪!” 这又是跟三个宝宝学的? 温九倾瞥他一眼,衣锦斋的东西样样都值钱,打坏了东西谁赔啊? “温小姐见谅,是小的认错了人,小的这就去将衣裳给您包起来。” 伙计讨好温月初道。 谁人不知温家小姐是未来的定北王妃,世家贵女,身份尊贵,岂敢怠慢。 温月初高傲的一仰头:“嗯,包起来送到国舅府去。” 她就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没等温九倾开口,姜妙妙冷哼一声:“你得罪了我,还敢质疑月初!不知死活的东西,月初和我岂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温九倾无语,这巨婴宝宝还是个中二病。 她轻笑一声:“衣锦斋的规矩,认单不认人,什么时候这规矩破了?” 伙计一愣。 不满的看着温九倾。 这人怎么回事? 不买东西别耽误他做生意啊! 这可是温家小姐,大客户! 做什么给他得罪人! “这位公子” “住口!”方才去包装樱花簪的掌柜回来,一瞧这架势,立马呵斥伙计:“还不退下。” 伙计委屈。 他做错什么了? 掌柜的朝温九倾微微颔首,语气恭敬道:“温公子,这伙计是新来的,还不认人,如何处置,请公子示下。” 第181章 脑子不好使,就没得治了 温九倾不单单是衣锦斋的股东,还是少东家的合伙人,苏氏商号的生意都有她的一份子。 见衣锦斋的掌柜竟然对温九倾这么点头哈腰的,温月初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将衣裳包起来,稍后我亲自给温公子送去。” 掌柜的转头吩咐不长眼的伙计。 对温九倾态度谦和:“温公子,少东家备好了酒菜正等着你呢,温公子请。” 温九倾淡淡点头,临走前脚步一顿。 回过头勾唇一笑,一指伙计:“你,不用来上班了。” 伙计一愣:“什,什么?” 伙计没听明白,可掌柜的听懂了。 他轻轻颔首:“是,听温公子的。” 高管高管,作为衣锦斋的高管,可不得管管吗? 这种见风使舵,见人下菜碟的伙计,不炒鱿鱼留着他变咸鱼吗。 温月初脸色极为难看,掌柜的这么做,不就是在打她的脸吗? 偏还有个没眼力劲儿的姜妙妙:“慢着!你们天医堂就是这么做生意的?这衣裳是月初定制的,凭什么给他?衣锦斋不是最讲信誉的吗?你们的信誉呢?!” 温九倾瞥她一眼,这中二病脑子还不好使。 温九倾要走,姜妙妙拦着不让:“你把话说清楚了,你凭什么抢我的不,你凭什么抢月初的东西?!” 温九倾面色淡漠:“姜小姐,眼睛不好使,还可以治,脑子不好使,就没得治了。” 说完,就带着孤舟上衣锦斋的二楼。 什么意思? 姜妙妙反应过来,眼珠子一瞪:“你说我笨?你敢骂我!” 温九倾本来都不想跟她们废话了,奈何姜大小还要追着她闹。 她从楼梯上闲情逸致的往下看:“姜小姐,你说你这么好骗,可一点都不像世家小姐,以后也是个被人当枪使的命,你问问温大小姐,她有孩子吗?” 前言不搭后语的几句话,听的姜妙妙一懵,然后抓住了最后一句话的重点,叉腰瞪眼:“你胡说什么呢!月初还是个姑娘家,你竟如此污她清白!” 温九倾嗤笑:“姜小姐不妨好好看看那些衣裳,温大小姐没孩子,定制小儿的衣裳做什么?白痴。” 她哼笑一声,就上楼去了。 孤舟乌鸦学舌:“白痴。” 然后也跟着上楼去了。 姜妙妙这才反应过来,一股脑的冲去伙计面前翻开一眼,月华纱和云锦绸做的竟真是小儿的衣裳! “这”她拿着衣裳,面红耳赤的问:“月初,这是怎么回事?” 你个白痴,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回事! 本来就丢脸了,你偏还要追着温九倾问一通! 这下更丢脸了。 衣锦斋里外的人都在看她笑话! 掌柜的好心解释:“这是衣锦斋为温公子定制的衣裳,姜小姐怕是误会了。” 这还是委婉的给姜妙妙留了三分颜面。 姜妙妙想起自己刚才闹的那一通,脸色顿时更加难堪,扔下衣裳冷哼一声就跑了。 差点没往那几件小衣裳上踩几脚。 月华纱是给小宝定制的小裙子,云锦绸是给大宝和二宝定制的小衣服。 看也不看清楚,就厚着脸皮说是自己的,不打你脸打谁脸! 被人看了笑话,温月初岂肯善罢甘休,当即倒打一耙:“是你们衣锦斋的伙计自己认错人,拿错了衣裳,竟有脸怪到我头上?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第182章 天生没有锦鲤体质 她也是在衣锦斋定制了衣裳的,只不过她定的不是月华纱,而是较为普通的素锦罢了。 掌柜的没什么表情:“来人,去将温小姐定制的衣裳取来。” 这掌柜的对她和对温九倾的态度截然不同,温月初咬着牙,气得她胃疼却又发作不得,否则更是叫人看笑话。 温月初咽下一口气:“掌柜的,不知这天医圣手与衣锦斋是何关系?我瞧掌柜对她态度甚是恭谨,莫非衣锦斋的人也受过天医堂的恩惠?” 人食五谷杂粮,总有个生病的时候,听说受过天医堂恩惠的人多如牛毛。 其中不乏许多达官显贵。 温月初就不明白了,四年前的温九倾根本就不会医术! 她从哪学来的? 莫非这四年温九倾有什么奇遇? 掌柜的还是面无表情:“恕我无可奉告。” 温月初:“”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二楼包间。 温九倾一进门,就听见里头的人笑她:“我说阿倾,你这刚回皇城不过数月,仇家一个接着一个的得罪,真不愧是你。” 温九倾面不改色的坐下:“天生没有锦鲤体质,我有什么办法?” 那人轻笑一声:“早叫你跟我得了,跟了我保管叫你数钱数到手软,过的比皇后娘娘还富贵舒坦,呃” 突然感觉脖子一凉是怎么回事? 苏祁抬头,撞见一双幽冷深邃的眼眸,他顿了顿:“这位是” 这人似乎有点眼熟?他是不是在哪见过? 孤舟冷嗤:“我是她的” “账房先生!” 温九倾打断他。 别以为学了几个新词就可以口无遮拦! 温九倾一瞪眼,警告他别乱说话。 孤舟忽而一笑:“是,我是她的,账房先生。” 好好说话! 断句错误。 “哦?你新找的账房先生?难怪你不带赵玉谏一道来。” 苏祁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孤舟:“原来你喜欢这款的?” 柔弱书生,小白脸? 这就是温九倾喜欢的类型? “啧,你不愧是女强人。” 苏祁调侃道。 “” 温九倾无语。 苏祁从头到脚的审视着孤舟:“不知先生高姓大名?这里没外人,先生不必拘礼,请随意坐。” 没外人,他意思是,他与温宝是自己人? 孤舟面色微沉:“孤舟。” “孤舟”苏祁一嘀咕:“好名字。” “苏大公子名字不怎么好听。”孤舟面无表情道。 苏祁一愣。 随口笑笑,也不跟他计较。 “孤先生认识我?原来我这么出名。”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孤舟。 苏祁,苏家大公子,掌握着苏家商号名下所有的产业。 此人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有钱。 非常有钱。 如果说赵玉谏是温润如玉,那么苏祁便是风流倜傥。 头脑聪明,很有经商天赋。 十岁起便接管了苏家的产业。 如今苏家可谓是掌控着皇城的经济命脉。 当年民间有句戏言,北方苏家与南方殷家联手跺一跺脚,天下的经济命脉都得抖三抖。 孤舟眸光幽暗的看他:“你刚才说,让温宝跟了你?” 呃 苏祁一愣:“温什么?温宝?” 他震惊的一指温九倾:“不好意思,你是在说她么?” 第183章 敢觊觎本王的人试试? 温九倾额头上划过三根黑线。 然后看苏祁笑出了鹅叫:“盒盒盒温宝哈哈哈,我说阿倾,你何时有这铁汉柔情了?” 温九倾:“” 铁你妹,你丫读过书没有? “我很好奇,孤舟先生你管她叫温宝?她居然没把你打残?” 苏祁笑的直不起腰来:“温宝你莫不是想笑死我,好继承我苏家的遗产?哈哈哈” 温九倾脸黑成了锅底:“笑够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扎一针!” “温宝,咯咯咯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了,唉唉唉,别动手,不笑了,我不笑了,哈哈!” 苏祁笑的飙泪。 擦了擦眼角,温九倾亮出手术刀,再笑下去她真要炸毛了。 然后捂着肚子闷笑。 温九倾狠狠地瞪了眼孤舟。 叫你不要口无遮拦! 后者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温九倾真想给他一脚踹出去,苏祁笑喘着说:“孤先生你别误会,当年我确实对阿倾动过心思,奈何她没看上我,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成了她生意上的合伙人。” “嘿,孤兄,我很好奇,你一人能招架得住一大三小四宝吗?” 苏祁凑近了孤舟问。 称呼一下子就从孤先生变成孤兄了。 孤舟神色如常,微微挑眉,无声胜有声。 有何招架不住的? ‘啪!’ 温九倾冷冷的把手术刀拍在桌上,冷眼扫了眼两个说悄悄话的男人:“说完了没有?账本呢?带来了吗?苏祁,江南铺面的账簿你都算清楚了吗?” 温九倾自己在南方也有铺面,是她母亲留下的,殷家的家产。 殷家后继无人,母亲便将殷家家产的钥匙都留给了她。 与苏家是合作,那些铺面都有殷家留下的忠仆经营照看着。 每个季度将账本送到温九倾这里来。 温九倾负责出谋划策。 偶尔当当设计师什么的。 比如衣锦斋的大部分衣裳首饰,都是温九倾画的图纸。 初认识苏祁的时候,温九倾便用她的头脑和营销手段折服了苏祁。 殷家虽然家底还在,但殷家无人,温九倾选择与苏家产业合作,也是为了让殷家能够攀附在苏家这棵大树上,让殷家走的更长远。 于是她成了苏家产业的小股东,每年分点小红利。 “先不忙着对账分红,还能少了你的不成,瞧把你急的。” 苏祁笑了笑,说:“阿倾,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他啪啪一拍手,进来个粉面小生:“少东家,温姑娘,好久不见了。” 苏祁一挑眉:“啧,早知道你喜欢这款的,我当初就把云生留给你了。” 这小生,便是云生。 长得唇红齿白,老实讲,比孤舟更有韵味儿,也比他更柔弱。 云生是伶人出身,当年在江南时,温九倾和苏祁一起将他从恶霸手中救了出来。 自此云生便一直跟在苏祁身边做个小厮伺候。 秦北舟面色一冷,眼刀子刷刷的往云生身上甩。 就这样的,本王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他! 敢觊觎本王的人试试? 第184章 男人都这么难哄的吗? 云生面色微红:“少东家又拿我说笑了,温姑娘,这是最新出的云雾绫,轻如薄雾,穿在身上缥缈灵动,我特地按温姑娘的喜好多备了几个颜色,温姑娘看看可有喜欢的?” 秦北舟眼刀子刷刷刷! 这小生还知道温九倾的喜好? 奈何云生一门心思只瞧着温九倾,压根儿没注意到孤舟往他身上甩了多少眼刀子。 苏祁在一旁抿着嘴笑,看好戏。 “云生,你是不是往我这菜里搁醋了?怎么这么酸啊?” 苏祁调笑道。 云生一愣:“没呀,少东家和温姑娘都不喜欢吃酸食,我都记着呢。” 他说话轻言细语的,温柔的不可思议。 这个温柔,并非贬义词。 有时候温柔体贴不单单只是形容女子的,男子也有温柔体贴的。 云生便是这样的。 “没吗?你自己闻闻,不酸吗?”苏祁忍笑忍的肚子痛。 云生还真弯腰闻了闻桌上的酒菜:“不酸呀,少东家你是不是鼻子不好?” 苏祁忍不住大笑起来,云生一脸懵,他说的不对吗? 这菜中确实没搁醋啊。 温九倾忍无可忍,一杯子朝他砸过去:“闭嘴喝你的酒!” 苏祁稳稳当当的接住酒杯,酒水一滴未洒:“瞧你,脾气还是这么大,云生好心给你送衣裳,你别辜负了他的心意呀,你回皇城后云生可一直记挂着你呢。” 云生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低下头瓮声瓮气:“少东家,你别胡说” 温九倾面色冷然,余光瞟了眼侧手边的男人。 好家伙,一脸的阴沉。 云生轻声问她:“温姑娘,你喜欢哪个回头我给你送到医馆去,还有三个孩子的,我也一并送去。” 温姑娘虽然有三个孩子,但温姑娘是他见过最英姿飒爽的女子。 诸多男儿都比不上她。 云生拿来的几套衣服,有淡蓝,淡青,月牙白 最后温九倾一指最底层一套:“就这个。” 云生一愣:“这温姑娘喜欢这件?” 那是套红色的衣裙。 红色的云雾绫做成衣裳,灵动而不失霸气,穿在身上张扬飒爽。 好看是好看。 可温九倾平时不喜欢这种大红的衣服。 她喜好偏素雅。 温九倾余光瞥了眼账房先生,见他嘴角弯了弯。 心道,这回该高兴了? 红色,好看。 可别再板着一张冰山脸,好像我欠你八百万似的。 苏祁在旁边看的是一清二楚,他意味不明的笑笑:“既然阿倾喜欢这件,就都送去天医堂,横竖都是给她准备的。” 他一摆手,云生便守规矩的退了下去。 温九倾轻咳一声:“孤舟,账本拿出来。” 孤舟沉默的拿出带来的账簿。 温九倾微微拧眉,怎么瞧着还是不太高兴? 男人都这么难哄的吗?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温九倾内心一震! 她在想什么呢? 她哄孤舟? 不,她只是不爽看到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臭脸! 才不是哄他。 一个大男人还要人哄,丢不丢人? 云生前脚刚走,后脚就跑来个小厮,急匆匆的禀报道:“少东家,温家小姐在下头闹事,说” 第185章 丑人多作怪 小厮喘了口气,接着说道:“掌柜的说请少东家下去瞧瞧。” 温九倾沉着脸,做什么来打扰她分钱。 苏祁闻言微微眯起精锐的眸子,瞥了眼温九倾道:“你这个姐姐可不简单呐,四年前便成了定北王的女人,你知道她是如何爬上定北王床的吗?我可以跟你聊聊这个八卦” 孤舟冷飕飕的眼刀子甩向他。 苏祁浑然不觉,饶有兴致的在温九倾耳边聊八卦:“我跟你说” “停!” 温九倾不耐烦的打断:“我对温月初如何爬上定北王的床没兴趣,温月初现在在下面闹事,苏老板还是先解决眼下的事情。” 聊什么八卦。 她对定北王和温月初怎么啪啪啪,用什么姿势啪啪啪,没兴趣。 她只想知道,今年能拿多少分红。 尽耽误她数钱。 苏祁清了清嗓子:“那行,回头再跟你聊这八卦,我先下去看看。” 他起身。 临出门又回头:“你怎么还坐着不动?” 温九倾:“” 她没说她要去。 “温月初可是因为你才在此闹事的,你不去瞧瞧?” 白占一股东的便宜,半分闲事不管? 温九倾面无表情的起身。 去就去。 她倒要看看温月初又闹什么幺蛾子? 她去,孤舟自然跟着。 在楼梯下就听见了温月初的冷哼声:“这就是你们衣锦斋堪比宫中尚衣局的做工?瞧瞧这素锦,都抽丝了,你们就是这么敷衍你们的贵宾?” 温九倾一听,乐了,温家人已经苟到了要碰瓷儿的地步了吗? 掌柜的就不乐意了:“温小姐,说话可要过良心啊,这衣裳我们交到你手里时可是好好的,衣锦斋做工严谨,从未出过纰漏,这衣裳如何到了温小姐手里转个背就出问题了,温小姐真当我们是傻的不成?” 衣服交到温月初手上的时候,半分瑕疵没有。 结果她一转个背,就抽丝了? 掌柜的瞥了眼温月初手指上戴的戒指,面露鄙夷。 温家是穷疯了吗?走到哪讹到哪? 讹天医堂不算,又想来讹他们衣锦斋? 天下的便宜都被你们温家占尽了! 哪有这等好事。 天医堂和衣锦斋早就是同气连枝,温家和天医堂的恩怨也早就传的人尽皆知,对温月初,是愈发瞧不上眼。 素锦在她手里的戒指上勾了丝,温月初其实并不是想闹事。 她只是想引出温九倾看看。 看看她究竟同衣锦斋是何关系? 看看她背后究竟有多少人在帮她? 顺便瞧瞧,温九倾到底同多少个男人暧昧不清! 生过孩子的女人就是无耻,丝毫不顾及名节。 身边一个赵玉谏鞍前马后,又捡回去一个书生形影不离,这会儿又同苏家的少东家关系匪浅! 谁知道她生的那三个小畜生是谁的野种? 此前她还怀疑那三个小畜生是王爷的,可温九倾的姘头这么多,那三个小畜生不见得就是王爷的。 如此一想,温月初心里头舒了口气。 鄙夷的望着楼梯上的温九倾。 “怎么回事儿?” 苏祁下楼,掌柜的立马迎上来飙戏说:“少东家,这温小姐丑人多作怪,我是拿她没办法,咱又不能打女人!” 第186章 我是他家的顶级VIP 丑人多作怪形容的真贴切,掌柜的说的一脸憋屈又无奈的表情。 温月初简直没气炸了肺,怒指掌柜:“你们衣锦斋做的衣裳出了纰漏,还将责任赖给贵宾,这就是你们衣锦斋对贵宾的态度吗?” 素锦已经抽丝了,这件衣裳就是残次品。 衣锦斋素来以零瑕疵力求完美。 “那温小姐想要如何?”苏祁不紧不慢的问。 温月初一声冷哼,一指温九倾:“我要她,向我道歉!” “既然她与衣锦斋关系匪浅,方才她又冲撞了我,只要她向我赔礼道歉,我便不计较你们衣锦斋制衣出的纰漏。” 温九倾勾唇轻笑:“温小姐照过镜子吗?” 温月初不懂她此话何意,冷哼:“自然照过。” “那你没发现你脸好大?” 真他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让我赔礼道歉,你也配? 反应过来,温月初目露凶光,转看苏祁厉声道:“苏老板,我可是你家的贵宾!衣锦斋这么对待自己的贵宾,不怕传出去,生意不好做吗?” 苏祁故作为难:“这个” 温九倾从楼梯上下来,漫不经心的扫了眼温月初:“不好意思,我是他家的顶级。” 威什么屁? 你是个屁? 你倒有自知之明。 温月初鄙夷的看着温九倾:“你若不道歉,这温家的生意,以后你们衣锦斋就别想做了,不仅温家,与温家关系交好的大户人家,往后怕是都不会再来照顾衣锦斋的生意!” 呵,这还威胁上了? “哦,就这样吗?”温九倾不以为意的啧了一声:“苏老板,衣锦斋要失去个贵宾了,怎么办呢?” 苏祁轻咳一声:“横竖衣锦斋贵宾多的是,多一个少一个都无妨,这少一个还能减轻衣锦斋的工作量。” 温月初:“?” 什么玩意儿? 开门做生意的,哪有希望自己顾客少的? 苏大少怕是脑子有毛病? 温九倾深以为然的点头:“还愣着干什么?苏老板都发话了,还不快把闹事的轰出去?” 温月初:“???” 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展开。 得了少东家和温九倾发话,掌柜的立马招手,叫上两个人要轰温月初出去。 温月初顿时恼羞成怒:“别碰我!你们谁敢碰我!我可是” “苏少,这温小姐可是未来的定北王妃呀,苏少今日这么对她,当心定北王回来,温小姐在王爷耳边吹吹枕头风,苏少你可就麻烦了。” 有人捻酸的调笑道。 温月初谁不认识啊。 向来自诩定北王妃,老实讲,早有人看她不顺眼了。 不就是会爬床吗?爬上了定北王的床,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孤舟脸色一沉再沉。 做什么事事都扯上本王? 本王是背锅侠吗?! 温月初心中得意,即便知道这些人是冷嘲热讽,羡慕嫉妒,但这话她就是爱听。 人人都知道她是未来的定北王妃,谁敢动她? 苏祁似笑非笑的眼尾睨了某人阴沉冷寒的脸色,笑道:“胡说,定北王骁勇善战,知人善用,岂会是那般是非不分,只听女人耳边风的人?这女人在床上的话,哄哄就得了,定北王这样枭雄的人物,岂会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孤舟:“” 再看着本王说话,本王挖你眼珠子! 第187章 你是自虐狂吗?! 内涵本王,你是有几个胆子? 苏祁这直白的骚话,听的在场的女儿家们都羞涩的笑了起来。 这话,明摆着是在讽刺温月初。 只会在床上讨好定北王! 谁知道温月初使了什么手段才爬上定北王的床呢? 温月初羞恼的一张脸不知道往哪放,恶狠狠地指着苏祁:“你,你敢羞辱王爷,该当何罪?!” 苏祁风流一笑:“哦?我哪句话是羞辱王爷?” 我羞辱的分明是你啊。 “你”苏祁那骚话,温月初说不出口。 她是个女儿家,她还要点脸! 都怪温九倾。 都怪她! 为什么所有人都护着她? 四年前的温九倾分明人见人恶! 温月初气的胸口耸动,手指攥的死紧,冲上去就要扇温九倾耳瓜子。 孤舟挡在她身边,冷厉的眸光射在温月初面上:“你想死?” 温月初巴掌都扬起来了。 却被孤舟冷戾的眸光震慑了一下,而后咬牙:“你就是温她捡回去的那个小白脸?不过就是个以色侍人吃软饭的,你敢拦我?滚开!否则连你一起打。” 孤舟微微眯起眸子,以色侍人吃软饭,很好。 他不杀女人,不打女人,但不代表不会破例。 这会儿在孤舟眼里,温月初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打一个试试?”温九倾幽幽抬眸。 眸光清冷犀利,直逼温月初。 温月初敢动手,她就废了她的爪子。 敢动脚,就废了她的腿。 除了她,谁也不能动书生。 苏祁觉得,他被喂了一嘴狗粮。 管饱的那种。 狗粮这个词,还是从温九倾那学来的。 单身狗专享! 温九倾上前一步,将孤舟拽到自己身后:“给你三个数,要么滚,要么死,你选哪个?” 温月初一愣,然后不屑的嗤笑:“你果然天生骨子里就放浪,养几个男人在身边才能满足你?” 温九倾离她这么近,正是好机会! 温月初借着说话的机会凑近她:“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呢?” 她出其不意想动手,温九倾亮出手术刀偏就有个碍事的。 孤舟面无表情的一把掐住温月初的脖子,嗓音幽冷:“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 温月初这时才感到惊慌,嗓子眼被掐的冒火。 她口中以色侍人的小白脸,眼带煞气,戾如阎罗,她的脖子顷刻间便会断送在他手上。 “放,放开你,你敢伤我我可是” 温月初不停的拍打着孤舟的手臂。 却撼动不了铁臂的力量。 温九倾看的分明,温月初不是想打她,是想来摘她脸上的面具。 生死攸关,情急之下,温月初用手指上戴的戒指,尖锐的划在孤舟手背上,鲜血流出,温月初被狠狠地摔了出去。 这凶残的一幕吓坏了旁人,纷纷退避三舍。 又有不少人觉得温月初活该,这么好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你的手”温九倾抓起孤舟的手,手背上开出了血花,温九倾目光一冷:“温月初,你找死!” 刚把这货手心的伤口养好,又叫他伤了手背。 这货娇贵的很,一点小伤口,十天半个月养不好! 温九倾抄起精钢弓弩,一枪就毙了温月初。 却在钢针射进温月初眉心之前,被人拦下。 苏祁以折扇挡掉了温九倾射出的钢针,玩味道:“阿倾,要杀你也换个地儿啊,在这儿杀了她,我们衣锦斋岂不成了杀人现场,店还开不开得下去啊。” 他不是要救温月初,只是不想衣锦斋变成凶宅。 他还要做生意呢。 苏祁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眼孤舟。 孤舟低声道:“改日换个地儿杀。” 众人:“” 真猖狂。 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要杀人。 不过都明目张胆的动手杀人了。 嘴上说反倒不算什么。 温九倾冷着脸,杀气未褪。 苏祁瞧了眼温月初:“怎么?温小姐是等着人送你一程吗?” 温月初此刻已经被吓破了胆,连忙爬起来跑的飞快。 温九倾冷脸拽着孤舟出了门,苏祁在后面喊:“这就走了?账可还没对呢,分红也不要了?” “送天医堂去。” 温九倾头也不回的冷声道。 对账只是走个形式,有多少分红苏祁一清二楚。 苏祁啧啧两声,摇着折扇勾唇一笑:“今日让诸位姑娘受惊了,是苏某的不是,诸位姑娘看上什么,尽管拿,都算苏某的,就当苏某给诸位姑娘赔个不是。” 苏大少风流倜傥,惹得不少女儿家红了脸。 温九倾拽着孤舟上了马车,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姓孤的,你有没有点脑子?就这么喜欢受虐?你是自虐狂吗?不找虐就不舒服是不是?” “你喜欢自虐,却要浪费我的药!我真后悔捡你回去,没事给自己找事,我要知道你是个自虐狂,我捡条阿猫阿狗回去都比你强!” 温九倾就没觉得这么生气过。 一股鬼火冲上脑门儿。 孤舟却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这么担心我啊?我知道温宝最是嘴硬心软,我这点小伤让你急成这样,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注意,温宝不生气了好不好?虽然你生气怪可爱的。” “” 气得温九倾想抽他几巴掌! 劳资说了这么多,你就一句没听进去? 还嬉皮笑脸的跟她耍嘴皮子! 他的爪子像只肉虫一样在她手背上蹭:“宝贝,不生气了,虽然我想看你为我着急,但我更想哄你。” 温九倾:“” 她冷着眉眼:“把你爪子拿开,姓孤的我警告你,不想挨揍就别这么叫我。” 孤舟想了想。 本王不姓孤。 他轻笑:“不喜欢我叫你宝贝?那你喜欢什么?温宝?” 温九倾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冷眼瞪他:“你想死?” 油嘴滑舌,她不吃这套! 然而心里却比表面的冷淡更舒坦。 宝贝听着还挺顺耳的 不成!她不能这么堕落! 她又不是大宝他们,叫什么宝贝! 温九倾手上一用力,孤舟立马鬼叫起来:“疼温宝,你一点都不心疼窝嘶,啊,疼疼疼我错了,宝贝我错了” 第188章 我家的白菜要让猪拱了 你错了,但就是不改! 温九倾下手毫不留情的给他清洗伤口,消毒,再到上药包扎。 她特意用了最烈的消毒水,疼不死你! 叫你嘴欠,叫你不长记性! 最后还是给他用了最好的止血药,特效止血药不仅止血快,止疼效果也好。 包扎好后,孤舟没骨头似的往她身上靠。 温九倾亮出手术刀。 孤舟立马坐直了,一脸哀怨:“疼” 温九倾:“” 刚刚的特效药用到狗肚子里去了? 温月初从衣锦斋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迎面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丫鬟低声上前道:“温小姐,我家小姐在等你。” 这是姜家的马车。 温月初深吸一口气,稳下在衣锦斋的狼狈和恐惧,面色镇定的上了马车。 姜妙妙一脸不高兴的坐在马车里。 等着她解释。 一上马车,温月初就露出个亲昵的笑意:“妙妙,你可是生我气了?” 姜妙妙不语。 温月初挽着她的胳膊,轻声哄她:“真生气了?今天这事儿就是个意外,你听我解释嘛,咱们这么久没见了,你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么?” “你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为何要说别人定制的月华纱是你的?害得我” 丢那么大的人! 温月初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稍纵即逝,表面装作叹息的叹了口气:“妙妙,我怎会有意害你在人前丢面子,我的的确确为你定制了月华纱,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谁知那伙计认错了人,拿错了衣裳,不过确实也怨我,抢我月华纱的那人与我有仇,你替我说话,他自然也针对你。” 姜妙妙一听,冷哼一声:“那人是谁?你认识吗?又是怎么与你结仇的?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不替你出头替谁出头?那人不仅得罪你,还敢得罪我,叫我知道他是谁,一定饶不了他!” 温月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是天医圣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太子殿下的病就是他医好的,天医堂仗着医治太子殿下有功,横行霸道,此前此前还要了我温家一半家产做诊金怪我无用,今日让你也受了委屈,妙妙,我心疼你。” 姜妙妙蠢钝如猪,三言两句就哄她对自己言听计从。 温月初心下嗤笑。 眼角挤出几滴泪来。 “原来他就是天医圣手?难怪敢那么嚣张!”姜妙妙一听就火了,给温月初擦了擦眼泪,安抚道:“你别难过,天医堂讹诈你温家一半家产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个小小的医馆敢这么目中无人,就算是太子表哥的恩人又如何?仗着太子表哥做靠山就能为所欲为了?” “得罪了本小姐,本小姐定要叫他好看!” 温月初摇摇头:“妙妙,太子殿下病体痊愈,你也不要像以前一样冷落着太子殿下才是,毕竟你才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是皇后娘娘最中意的太子妃,你也该为你将来的前程打算打算了,太子康复,觊觎太子妃之位的人可不在少数啊。” 她一副为姜妙妙着想的语气真诚又恳切。 借刀杀人,祸水东引。 不仅要让姜妙妙恨上温九倾,还要让姜妙妙打压温繁星。 只有有她在,温繁星就别想在温家翻身。 姜妙妙真以为温月初一心为她,得意的挑眉道:“太子表哥的身子好了,我自然不会便宜了别人,只要我想,太子妃的位置必然是我的。” 温月初欣慰的点点头。 姜妙妙又说:“倒是那天医圣手,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他便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她手腕儿现在还疼呢。 被抽了一鞭子。 温月初冷笑:“我倒有个主意,妙妙你附耳过来,我说与你听” 回到天医堂,温九倾冷着脸回了院子。 尾巴跟了进来。 温九倾想叫他滚,却想起他也是住在这院子里的。 瞬间头疼。 她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捡这小白脸回来? 处处给她添堵! “娘亲!” 三个宝宝飞奔扑来。 温九倾蹲下身,接住飞奔来的三个肉团子。 好一阵冲击力。 三个小宝贝撞她怀里,温九倾差点没遵住,往后仰了一下。 一只脚抵在她背后,温九倾微微仰头,就看到孤舟笑吟吟的脸。 大宝:“娘亲,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呀?” 温九倾现在都抱不动三个小家伙了。 体重直线上升。 三个一起挤她怀里,她勉强能团团搂住。 抱起来很费劲。 温九倾香了三个宝贝一口:“娘亲有点事耽搁了,衣锦斋给你们做了新衣裳,一会儿试试?” 三个宝宝点头。 二宝:“娘亲数钱数开心了吗?” 温九倾:“还没数呢。” 钱还没送来。 二宝‘咦’了一声:“为什么?娘亲不是最爱数钱吗?” 温九倾揉了揉二宝的小脸儿:“胡说,娘亲明明最爱你们。” 二宝一本正经的点头:“娘亲心里,我们排第一,银子徘第二。” 温九倾笑了。 小宝腻腻歪歪的趴在她脖子上:“娘亲,小宝想要抱抱,咦?孤舟叔叔怎么又受伤了呀?” 小肉团子眼尖的发现了孤舟手上新包扎的痕迹。 孤舟含笑:“你们三个太重了,来,叔叔抱你们,你们娘亲抱不动。” 大宝瞥他一眼,狡黠道:“你就会这一招吗?” 孤舟默然。 二宝面无表情:“作死。” 孤舟:“” 这两个臭屁的肉团子。 偏他喜欢的不行。 小宝认真的教他:“虽然我娘亲嘴硬心软,喜欢花美男,但总用同一招,效果会大打折扣哦,你要学学三十六计!” 孤舟哭笑不得。 小宝贝简直太可爱了。 这要是他亲生的孩子,绝对宠的她无法无天。 温九倾敲了敲三个宝宝的小脑袋:“都给我回屋看书去,瞎说八道什么?是娘亲布置的课业不够多,还是医书不够看,让你们三个小不点在这儿钻研为娘的八卦?” 孤舟抱着孩子不赞同的看她:“温宝,孩子还小,怎么能打头呢?万一打傻了怎么办?” 温九倾:“” 她怎么觉得孤舟更像三个宝宝的娘? 大宝:“等会儿!我听见了什么?温宝??” 是在叫他们娘亲? 温九倾老脸一沉。 二宝小脸儿一垮,恨铁不成钢:“我家的白菜要让猪拱了!” 第189章 男朋友可以随时换的 孤舟笑呵呵的捏了捏二宝的脸:“你说谁是猪?” 二宝冷哼:“谁拱我娘亲谁是猪。” 孤舟扑哧一笑:“那我是猪,你娘亲是什么?” 二宝冷瞥:“被猪拱的白菜。” 温九倾:“” 臭小子你是在骂孤舟还是在骂你娘我呢? 小宝咯咯笑:“叔叔你很会哦,温宝很好听,谁还不是个小公举小宝贝呢!” 温九倾头疼。 真不该教三个小家伙这么多现代化的知识。 “你们三个给我站好!” 温九倾故作严肃的板着脸,三小只乖乖的排排站好。 “娘亲对你们太宽容了是?玩儿梗玩儿到娘亲身上来了,今天起,课业翻倍!” 小宝立马哭唧唧的撒娇:“娘亲,小宝错了,可不可以不翻倍啊小宝手疼,小宝还小,写不了那么多字,娘亲” 小家伙向来知道怎么发挥自己的优势。 一撒娇,娘亲准心疼她。 可这次,温九倾准备给三小只立一下规矩! 省的他们三个小脑袋瓜子里成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温九倾板着脸不为所动。 小宝委屈唧唧的转头趴孤舟怀里:“叔叔,娘亲不疼小宝了,呜呜” 温九倾:“” 她养的哪是三个孩子,分明是三个小祖宗。 孤舟笑着抱起小宝:“小宝贝乖,娘亲不疼你,叔叔疼你,温宝罚小宝,叔叔帮小宝好不好?” 温九倾嘴角抽搐。 她在教育孩子,死男人你打什么岔? 有你什么事? 她这个做娘亲的,威严荡然无存。 大宝双手叉腰,小大人的反过来教育温九倾:“娘亲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天下下雨,娘要嫁人,由不得人啊!我们也没说不让娘亲嫁啊。” 小家伙瞥了眼孤舟:“这书生虽然资质平平,但好在颜值还算过得去,娘亲喜欢,我们也不反对,只要他对娘亲好就行!” 温九倾:“” 孤舟:“” 头一次有人说他资质平平。 这颜值他理解为脸和长相。 嘶有点头疼。 这脸不是他的。 之后换回自己的本来面貌,这些好感白刷了怎么办? 二宝一本正经的点头:“我赞同大宝的意见,书生以后要是敢对娘亲不好,我第一个废了他!” 小家伙清冷的警告孤舟。 孤舟忍笑忍的辛苦:“既然你们将你们娘亲托付给我了,我自当不辜负你们那你们,是不是该叫我一声爹了?” 二宝哼声:“想得美,男朋友是可以随时换的,你不知道吗?” 孤舟:“” 谁说男朋友可以随时换? 他不同意就别想换。 “都给我闭嘴!” 温九倾脑门儿突突的跳,画风越来越歪了。 这都什么鬼? 她含辛茹苦养大的三个崽崽,想卖了她? “你们三个,给我罚站一个时辰,今天的零食点心奶茶都不许吃了,以后再敢胡说八道,罚抄生物医典一百遍!” 小小年纪敢搬弄老娘的是非。 还治不了你们了。 温九倾竭力扮演一个恶毒后娘的角色。 三小只委屈巴巴又不服气的老实站好:“是,娘亲” “娘亲,我们错了。”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 知道错了,但就是不改。 她就是太宠着这三个小家伙了。 老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她是不是得准备一根棍子? “温宝” “尤其是你,把嘴给我闭上!”温九倾一瞪眼,“没你的事儿一边呆着去,还有,我警告过你,别这么叫我。” 温宝什么温宝? 搞得三个宝宝扒她八卦。 三小只罚站,这货是罪魁祸首。 这货怕不是来挑拨她们母子关系的? 孤舟识趣的在嘴上贴封条。 温九倾转头回屋去了,让三个宝宝在屋檐下罚站。 三小只幽幽的看着孤舟,他们就不该帮他说话! 哼,害他们被娘亲罚。 大宝二宝不吭声,小宝委屈唧唧的拉着孤舟的衣袖撒娇:“叔叔,你去帮我们跟娘亲求求情,让娘亲不要罚站,小宝脚酸,小宝不想罚站” “呃,这个”孤舟一顿,一本正经的教导说:“叔叔小时候习武,马步一蹲就是一个时辰,罚站对身体好,权当锻炼身体了” 大宝哼声:“我读书少,你少骗我。” 二宝:“做什么抢我的台词?” 孤舟:“” 肉团子一点都不好哄。 小宝哼哼唧唧的,孤舟哪里忍心让三个宝宝真罚站一个时辰,温九倾恐怕也舍不得。 他妥协道:“小宝乖,叔叔想办法哄你娘亲开心,让你们娘亲免了你们罚站。” 小宝立马转哭为笑:“谢谢叔叔!叔叔真好,给叔叔六十五分了哦!” 孤舟:“什么六十五分?” 小宝笑嘻嘻的:“六十分及格,勉强能做娘亲的男朋友,一百分满分哦,叔叔加油,为娘亲哐哐撞大墙呀!” 孤舟扑哧一笑,三小只虽不是他亲生的,但他却看作亲生的。 衣锦斋的人送来分红。 于叔领着人进内院,瞧见三小只站着不动,便问道:“大宝,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娘亲让我们罚站。”大宝叹气说。 于叔嘿了一声:“东家竟也舍得罚你们?” “大宝二宝小宝,还记得我吗?” 三个宝宝抬头一看,顿时露出笑脸:“云生哥哥,是你呀!” 孤舟在温九倾那儿吃了闭门羹,出来正好听见三个宝宝叫云生哥哥? 他是叔叔,云生就是哥哥了? 油头粉面的小生不就比他小了十来岁吗? 忽然想起苏祁说温九倾喜欢柔弱书生这款的,啧,你已被列入猎杀黑名单! 第190章 你这样的.....配不上她 “哥哥给你们带了礼物,瞧瞧喜欢吗?”云生掏出四个人偶来。 都是木头雕琢的。 一大三小,分别是温九倾和三个宝贝们。 “哇,真好看!云生哥哥雕的越来越好看啦!” 三个宝宝都很喜欢云生的礼物。 云生笑容温柔:“你们娘亲为什么罚你们?” “因为我们开了个娘亲的玩笑。” 宝宝叹气。 云生笑了笑:“那待会儿我去见你们娘亲,帮你们求求情好不好?” 三个宝宝眼睛一亮:“好呀好呀!谢谢云生哥哥!” 云生带来了衣锦斋的分红和新制的衣裳。 温九倾一一收下,请云生坐下喝了杯茶。 大老远的跑来给她送钱。 云生就开始为三个宝宝求情:“我方才见大宝他们在外面罚站,一脸一身都是汗,温姑娘,孩子还小,我斗胆给他们求个情,你就别罚他们了?” 没回皇城前,云生经常带着三个宝宝一起玩儿。 在温九倾眼里,也没把云生当下人看。 她生的崽子她最了解,这才不过站了两刻钟,十月的天气凉爽,哪会一脸一身的汗? 但罚久了她自己也心疼。 于是温九倾顺着台阶下:“让于叔带他们。” 云生一笑:“好,许久不见大宝他们,我我留下来多陪他们一会儿,可以吗?” 温九倾抿茶:“有什么不可以的?有你这个哥哥照顾他们,我反倒落的轻松。” 云生喝完茶就走了。 正要去找三个宝宝,不想半路被人劫持了。 刚出温九倾的院子,云生就被人拖到了僻静的角落里。 “你我记得你,你是温姑娘的账房先生?你,你想干什么?” 云生惊恐的看着面前冷着脸的书生。 这人周身的气势怎么看都不像个读书人。 秦北舟上来就是一句:“你喜欢温九倾?” “什,什么?”云生一愣。 “我问你,你喜欢温九倾?”秦北舟不耐烦的重复一遍。 云生咻的一下红了脸:“你你别胡说” 可他这样羞涩,不就是喜欢? 就差把喜欢两个字刻在脑门儿上了。 秦北舟眯起眼眸,危险的开口:“老实呆在苏祁身边,别打温九倾的主意,她是我的,以后不许再来天医堂,听懂了吗?” 老实讲,云生没听懂。 略一思索,后知后觉的懂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生不停的摆手,想解释清楚,可一着急,就腼腆的说不清话了。 “嗯?”秦北舟舟拧眉看他。 怎么个意思? 想跟他抢人? “我喜欢温姑娘” 他一开口,秦北舟就脸一沉,眸光幽冷。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喜欢温姑娘,但不是那个喜欢” 云生声细如蚊,手脚无措的解释:“我就是温姑娘救过我,我拿她当姐姐一样看待,不是不是你想的那个喜欢” 这话听的秦北舟拧起的眉头顿时舒展开,眼睛里的凌厉瞬间散去。 云生弱弱的看他:“所以,你喜欢温姑娘?” 秦北舟冷瞥:“看不出来吗?” “” 看出来了 云生抿唇,想了想说:“可温姑娘眼光高,你这样的” 秦北舟眯眼:“我这样的怎么样?” “你这样的配不上她。”云生弱弱的说。 秦北舟斜眼儿瞅他:“找死是?” 说谁配不上呢? 云生倒没那么怕死了,大概是觉得秦北舟不会真的对他动手。 “温姑娘连我们少东家都没看上,你这样的文弱” 这人好似并不文弱,云生抿了抿唇,低声道:“你这样的,应该不是温姑娘喜欢的类型。” 秦北舟:“” 我这样的? 本王哪样的? 瞎了你的狗眼! 秦北舟冷哼一声:“你可以走了。” 却不想,突然听见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秦北舟一顿,然后拍了拍云生的肩膀,哥俩好的冲温九倾笑笑:“没什么,他不是跟在苏祁身边替苏祁打理账目吗,我找他取取经。” 云生面无表情,这人变脸可真快! 刚还万年冰山脸,温姑娘一来,立马就三月阳春了。 温九倾凉幽幽的瞥他:“云生是戏班出身,幼年孤苦,没读过书,更不会算法,你找他取什么经?” 秦北舟:“” 只要我不尴尬,就没人能戳穿我。 云生轻笑着站出来:“温姑娘找来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他没替秦北舟打圆场,也就是说,秦北舟找他确实不是取经的。 刚才还威胁恐吓他来着。 温九倾点头,将手上的一叠纸交给云生:“这是我新画的图纸,衣锦斋下个季度的新品样式,刚刚忘了给你,你拿回去给苏祁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让他再来找我。” 上辈子,温九倾职业军医,副业设计师。 这辈子也算重操旧业了。 云生很乖很腼腆:“温姑娘画的图纸哪次不是供不应求,我这就拿回去给少东家过目。” 云生走了,温九倾瞥一眼孤舟:“云生是个可怜孩子,你少欺负他。” 孤舟:“我没” 他哪欺负他了 他顶多就是警告了他一下而已。 厨房里。 于叔悄悄拿了一堆点心好吃的给三个宝宝。 大宝:“娘亲没说不罚我们,我们就这样溜了,会不会连累到于爷爷啊?” 于叔笑呵呵的:“不会不会,你们安心吃,有云生为你们求情,东家必然会卖云生一个面子,吃完乖乖看书,东家见你们乖巧,自然也舍不得罚你们。” 小宝累趴了,软萌软萌的挂在二宝身上:“哥哥,小宝想吃那个千层糕。” 二宝默默地拿千层糕喂给妹妹。 温九倾回房间,乐呵呵的数钱! 数云生送来的分红。 数钱之后,她满意的点点头,她的小金库越来越充实了。 不管在哪个世界,有钱有实力才是硬道理。 她活似吞金兽,银子一到她嘴里,就被吞了。 吞完一抬头,猛地愣在原地。 完了,这回彻底暴露了 第191章 原来你还是个神棍 孤舟面无表情的站她面前。 她刚在他面前表演了一个大变活物 不,大变银子 温九倾顿了顿,特别一本正经的说:“我要说这是魔术,你信吗?” “何谓魔术?” “额,就是障眼法?”温九倾随手一扬,手里多了束玫瑰花:“比如这样?” 孤舟抿唇:“江湖术士?” 温九倾点头:“嗯,就是这个!” 秦北舟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忽然蹦住一句: “原来你还是个神棍。” 温九倾:“” 她没什么表情:“是啊是啊,看相测字我都会,有需要可以找我,一次一百两。” 孤舟:“那你看看,你我的缘分有多深?我什么时候能做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这个词儿,他现在说的那叫一个顺口。 温九倾瞥他一眼:“我们有缘无分,趁早回头,及时止损。” 孤舟点头:“嗯,神棍的话,一般都信不得。” 温九倾:“” 温九倾懒得跟他耍嘴皮子。 心中却有所忧虑。 这货此前就怀疑她有妖术,温九倾并不认为她随口胡诌几句就能糊弄过去。 但他居然什么都没问。 转念一想,怀疑又怎么样呢? 她不怕孤舟背叛她,他体内寒毒未解,迟早要他小命。 但其实,温九倾心里有个孤舟不会背叛她的念头。 温九倾打死也没想到,她也有被提亲的一天。 看到一屋子的礼品,上面绑着提亲专用的大红花,温九倾傻眼了。 不仅温九倾傻眼了,天医堂众人皆傻眼了。 然后便都悄悄的藏在背后笑。 居然有人上门向东家提亲 孤舟阴沉着脸,脸色黑的滴得出水来。 还是要结冰的那种。 他不仅得防男人,还得防女人! 温九倾嘴角微抽:“那个请问,这是何意?” 真特么的尴尬。 两辈子没这么尴尬过。 客厅里坐着一个极具威严的中年男人。 陆漓站他旁边。 小萝莉不好意思的介绍说:“阿倾,这是我爹” 温九倾:猜到了 但是你爹这是闹哪样啊? “阿倾,我” 你你误会大了小美女。 温九倾内心汗颜,表面镇定:“陆侯爷这是来提亲的?侯爷怕是误会了” 陆苍穹,名字十分威武霸气,人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平定边塞,一代悍将,平南侯府世家。 “没误会!是我缠着我爹来提亲的!阿倾我,我心悦你!” 陆漓超大声,鼓足了勇气表白,她一开口,场面顿时更为压抑滑稽。 小姑娘,咱能别闹了吗? 她要心肌梗了。 小萝莉耿直过了头,温九倾无语凝结了好一会儿。 赵玉谏面色沉重的摇头叹气。 孤舟黑着一张脸,比臭豆腐还臭。 陆苍穹笑了笑,看上去慈祥不少:“冒昧登门,唐突了,圣手勿见怪。” 他又指着陆漓笑骂道:“我这女儿,自小就被我宠坏了,说话总是这么心直口快,口无遮拦的,但她心地纯善,不怪圣手觉得唐突,本侯今日前来,便是来为阿漓提亲的。” 温九倾:“” 这家人都这么草率的吗? 都不先了解一下‘她’这个人,说提亲就提亲 “侯爷当真误会了,我和陆小姐不合适。” 温九倾叹气解释。 陆苍穹一顿:“哪里不合适?” “圣手可是嫌本侯这女儿性子太过跳脱?阿漓自小没了母亲,本侯又常年奔走于军中,对她疏于管教,可本侯担保,阿漓脾性率真,将来定不会为难你的三个孩子。” 这话说的温九倾眼角都在抽搐。 小宝说的不错,桃花多了,就是烂桃花了 而陆苍穹想的是,他陆家乃侯府世家,若要讲究个门当户对,合该也是天医堂攀不上他侯府门第才是。 怎的天医圣手还不乐意? 阿漓虽是性子跳脱了些,不及大家闺秀矜持含蓄,但出身侯府,容貌也不差,如何就配不上他了? 天医圣手此人,陆苍穹也是略有耳闻的。 听闻其医术出神入化,这一点从他医治好太子的病便能看出来。 门第虽是有些不配,但陆侯爷是个不以门第论英雄的人。 再加上阿漓喜欢,非得缠着他来提亲,逼着他说非天医圣手不嫁。 陆侯爷疼爱女儿,没法子只得上门来为女儿提亲。 陆苍穹早就有意为陆漓说亲,以前还有媒婆上门来说亲,可是陆漓不乐意,打走了好几个说亲的媒婆,后来就没有媒婆敢上门来为陆漓说亲了。 陆侯爷也是愁,好容易陆漓自己看上一个人,虽是草民出身,但只要人品正直,能养得活陆漓,别的,陆侯爷也就不奢求了。 再一听,是近期声名鹊起的天医圣手,陆侯爷觉得,此人可行,婚后养活陆漓应该没问题。 再不济,还有侯府接济,到时候给陆漓多备些嫁妆就是。 温九倾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陆侯爷,并非是陆小姐不好,实在是我俩不般配!” 型号不匹配啊。 勉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她知道陆漓是个率真的好姑娘,她不能耽误好姑娘的人生啊。 陆侯爷板着脸,肃然道:“圣手这般推脱,莫不是瞧不上我家阿漓?” 说什么不合适,不般配,在陆苍穹看来,都是推托之词。 天医堂与侯府,门不当户不对。 本侯都没瞧不起你,你反倒瞧不上我家阿漓? 可想而知,陆侯爷的脸色好不到哪去。 温九倾:“” 她咋个就把自己弄的这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境地了? 下意识的,温九倾扫了眼孤舟。 结果,对方哼的一声冲她翻了个白眼。 叫你勾三搭四,叫你招蜂引蝶,我是不是早提醒过你?现在好了,好了? 早让我做你男朋友不就没事了吗? 孤舟笔直笔直的眼神内涵她:“我有办法帮你脱困,想不想听?” 第192章 以后找男人要擦亮眼睛 “说!” 孤舟压低了声音在她身边咬耳朵:“你只要说我是你男人,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温九倾:“” 我谢谢你了。 这主意比馊水还馊! 温九倾无语。 她又把目光放到赵玉谏身上。 赵玉谏面色微沉,不知道说啥的表情 “阿倾,你,你为什么不答应?你你是不喜欢我吗?” 陆漓有些失落的问。 她以为阿倾让她来医馆,让她跟在身边,是对她有好感的。 温九倾拧眉:“不是陆姑娘,我们不合适。” 她也喜欢这个小萝莉啊。 但是,她俩属性相同,勉强不得。 “哪里不合适?哪里不般配?阿倾可是担心门第之见?我不介意的!” 陆漓坚定的说。 她不是嫌贫爱富的人! 再说阿倾这么有本事,将来定不会苦了她的。 “不是” 温九倾头疼,难怪小宝之前说她是直女,她要是早听孤舟的,跟陆漓保持距离,是不是就没这回事了? 她万万没想到,陆漓会带上她老爹来提亲啊! “那你可是担心怕我以后会对大宝他们不好?”陆漓追问并保证道:“你放心,我喜欢大宝他们,不会做那什么恶毒后娘的!我会对三个孩子很好的!” “” 不是这回事啊妹妹。 温九倾叹气,敲了敲自己脸上的面具:“阿漓,你见过我的脸吗?” 没记错的话,陆漓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青春期的女孩儿很容易在某个瞬间萌生出心动的感觉,温九倾理解。 但那未必就是喜欢。 而且喜欢也分很多种。 陆漓就算喜欢她,也未必就是爱人之间的喜欢。 兴许只是在某个瞬间懵懂的心悸罢了。 “我”陆漓一愣,认真的看着温九倾说:“阿倾可是怕我嫌你面丑?” 温九倾:“” 一根筋的妹纸比她还直。 陆漓心道,她听说过,阿倾长的丑 所以才日日戴着面具。 原先她以为,那只是传言,阿倾这么清贵的一个人,面貌定然不丑。 可现下阿倾这般拒绝于她,难道是觉得自己面丑,配不上她吗 天医圣手的传闻,陆侯爷也打听过。 他轻咳一声说:“我陆家并非以貌取人之人,只要阿漓喜欢你,哪怕你是乞丐,本侯也认你这个女婿!” 温九倾:“” 呵呵,陆侯爷,真性情啊。 不愧是一代悍将。 但娶陆漓,她有心无力啊! 条件它不允许啊。 陆漓看着她一个劲儿的点头,爹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我不嫌弃你的! 温九倾叹气,起身对陆侯爷颔首作揖,表示歉意,然后对陆漓道:“阿漓,你跟我来。” 孤舟瞟了眼陆侯爷带来的聘礼,轻哼一声:“早说过,找对象要擦亮眼睛,有她后悔的时候。” 陆侯爷:“” 早听闻天医堂的人猖狂,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赵玉谏叹气,总不能将侯爷晾在这里,然后他周旋道:“侯爷,想必阿倾有话同陆姑娘说,侯爷请先用茶,这是医馆的药茶,侯爷尝尝看。” 陆侯爷点点头,药茶好啊,消火降燥! 一刻钟后,陆漓随温九倾回来了。 脸色惨白,失魂落魄,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赵玉谏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早告诫过她,阿倾不适合她 这下得了教训总该学乖了。 “阿漓,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陆侯爷一看陆漓脸色不对,便看向温九倾:“你对阿漓做了什么?” 陆漓双目失神的摇头:“爹,我我” 她看了看温九倾,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爹我,我” 小萝莉哭的说不出话来。 温九倾内疚的叹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陆侯爷急坏了:“怎么哭了?别哭,告诉爹,谁欺负你了?” 他威严的看了眼温九倾,责怪的意思很明显。 陆漓呜呜的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刷刷的掉,哭的一抽一抽的:“爹,回家我想回家,我们回家” 太打击人了太丢脸了 她现在多一秒都不想看到温九倾! 陆侯爷见闺女哭的那么委屈,只好顺着她:“好,好,我们回家,爹带你回家。” 聘礼怎么抬来的,又怎么抬走。 温九倾重重的叹了口气,歉疚又无奈的与赵玉谏对视一眼:“我应该早点告诉她的” 就不会闹出这么大个乌龙了。 缩头在墙角偷听的大宝啧啧摇头:“我听见了心碎的声音,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伤心的人。” 孤舟轻哼,谁叫陆漓不听他的好人言? 没有陆漓这样脑袋缺根筋的傻姑娘,自作多情这个词都派不上用场。 二宝面无表情:“人要学会成长,娘亲这是给她上了一课,以后找男人要擦亮眼睛。” 孤舟:他怎么觉得这小家伙是在内涵他呢? 小宝嘟嘟嘴:“阿漓小姐姐好可怜哦!” 一场乌龙闹剧结束之后,陆漓再没来过天医堂。 这几天,孤舟有句话提醒了她。 “大宝他们三岁多了,到了该启蒙的时候,你该给他们找个启蒙先生。” 老实讲,这问题温九倾之前没想过。 老师能教的,她也能教。 但这个世界,孩子都要找启蒙先生。 于是温九倾决定给三个宝宝找个启蒙老师。 “东家!出事了出事了东家出事了!” 温九倾正在看启蒙先生的名单,准备从里头挑个品学兼优的给大宝他们做老师。 于叔就急匆匆的杀来。 温九倾眼皮子直跳:“于叔,年纪大了不能着急上火,对身体不好,有什么事慢慢说,不着急。” 于叔一着急,说话就不断句。 “东家,不能慢慢说呀!咱们的药材叫人烧了!” 于叔不断气的说。 温九倾闻言瞬间就弹了起来:“你说什么?咱们的什么叫人烧了?” “药材!咱们新批来的药材,在半路被人烧了!” 温九倾脸色一沉:“谁干的?” “是” 于叔喘了口气,温九倾当即就要去看看。 开医馆的没有药材还开什么医馆。 一转头,尾巴跟在后面。 温九倾瞅他一眼:“你,不许跟着,看好大宝他们。” 说罢,转头急匆匆的就走了。 孤舟不乐意也得憋着。 出了天医堂,于叔紧追慢赶的在后面说:“东家,据运送药材的弟兄说,他们运送药材的途中,遇到了谭家人,与谭家人起了些小冲突” 一听谭家二字,温九倾猛地停下脚步:“你是说,这事儿是谭家干的?” 第193章 本王有人照顾 于叔点头:“我看十有八九跟谭家脱不了关系!送药材的人说,谭家人争论咱们的药材时从谭家抢来的,东家,咱们什么时候抢过谭家的药材啊!” 温九倾抿唇,拧眉不语。 抢过。 上次去收购药材,被谭家抢先。 孤舟那厮就摸走了谭家的令牌,事后将药材运回了天医堂。 “东家,谭家做的是挖矿冶炼的生意,和咱们不搭边啊,咱们什么时候得罪了谭家?”于叔不解的问。 看这架势,分明是开罪过谭家。 谭家指不定是烧了药材泄愤。 温九倾摇头:“这事儿以后再说,眼下先将下月医馆所需的药材想办法弄回来再说。” 温九倾想了想,说:“于叔,你让人先将天医堂分部的药材转运来皇城,其他的事,我来想办法。” 于叔一愣:“东家,咱不去找谭家了吗?” 找什么谭家 她巴不得避而远之。 温九倾冷着脸:“先解决药材的事再说。” 于叔点点头,应了声就去安排了。 温九倾顿了顿,转头往出城的方向去了。 秦北舟哄着三个宝宝呆在书房看出,他转头出了书房就变了脸色。 “严鹤。” 面色冷凉,嗓音低沉。 严鹤冒出头:“主子可是要属下去查药材被烧一事?” 他现在非常识趣,非常有眼力劲儿,非常会察言观色。 秦北舟不语。 严鹤嘿嘿两声:“主子,属下知道这事儿,正想等主子落单的时候跟主子禀报呢。” 奈何主子一直赖在温九倾身边。 他没机会讲啊。 “说。” 秦北舟睨他一眼。 严鹤压低了鹤头:“主子,是姜家。” 秦北舟微微眯起眸子。 严鹤低声道:“定是主子上回和温九倾得罪了姜家小姐,那姜妙妙找人烧了医馆的药材报复。” 秦北舟冷冷的瞥他:“找人运送一批药材来。” 严鹤颔首:“是。” 就知道主子会吩咐他去弄药材来。 严鹤临走前,顿步回头:“主子这几个月,寒毒似乎没再发作过?” 秦北舟得意的扫他一眼。 本王有人照顾。 严鹤懂了,看在温九倾帮主子压制了寒毒的份儿上,麻溜的去给温九倾弄药材去了。 谭家。 谭家矿猴急的跑回来:“父亲!不好了!那批药材没了!” 正在喝茶的谭老爷听闻喊声,嘴巴被茶水烫到,忙问:“药材没了是什么意思?不是让你去将那批药材夺回来吗?” 尖嘴猴腮的谭家矿气喘吁吁的摇头:“父亲,药材被人烧了!” “什么?不是让你派人盯着吗?你是怎么办事的?!” 谭老爷脸色的肥肉骂的一颤一颤的。 谭家矿不服气:“父亲可知是何人烧了那些药材?” “是谁?什么人胆子这么大,连我谭家的药材都敢劫!” 谭老爷搁下茶盏,一起身连身上的赘肉都跟着颤了颤。 膘肥体壮这个词,简直不要太适合谭老爷。 其子谭家矿,名字就是谭家有矿。 说的通俗点,就是有钱! “是姜家”谭家矿压低了声音道。 谭老爷叫嚣的火气瞬间湮灭下去:“你是说我们被姜家盯上了?” 谭家矿点点头。 谭老爷肥头大耳的谨慎起来。 姜家是国舅府,背后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撑腰,被姜家盯上,恐会坏事。 谭老爷当机立断的吩咐:“你立即传信去晋州,让他们做事都给我放低调些,晋州的事决不能传回皇城,所需药材转而从别处想法子。” “我就不信了,天下这么大,只要有钱,还愁买不到药材?” 谭家矿低头:“是。” 谭老爷瞅他一眼:“这段时间你也给我老实点,别到处给我惹是生非,叫姜家抓到把柄!” 姜家早就有意拉拢谭家。 而谭老爷不屑为任何人卖命。 谭家家大业大,有钱又有矿,何须去做别人的一条狗? 姜家这是逮着机会就想咬谭家一口。 谭老爷本来还想继续追查是何人劫走了药材,如今听闻是姜家,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彼时姜妙妙正和温月初在茶楼喝茶。 丫鬟上来在姜妙妙耳边耳语几句,姜妙妙露出个得意的笑容。 “妙妙,何事如此开心啊?” 温月初柔声问。 一看姜妙妙的神情,就知道她又干了什么‘好事’。 “你听了也会开心的好事。”姜妙妙意味深长的附耳在温月初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然后冷哼一声:“我说过,敢得罪我,一定饶不了他!” “果然还是妙妙有法子。”温月初笑道。 只是烧了天医堂一批药材,不值得如此兴奋。 若是一把火烧了天医堂,她才要拍手叫好。 温九倾去了城外,亲自采药。 寻常的药材,医馆可以从别处运来。 但抑制寒毒的药材,得亲自采。 她虽暂时不能给孤舟彻底解了寒毒,但总能用药压制,让他免受寒毒发作之苦。 温九倾熟门熟路的翻山采药。 但由于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上了事儿 打斗声和血腥味儿同时窜进温九倾的鼻子和耳朵里。 就说她没有锦鲤体质。 她放轻了脚步,并不打算见义勇为。 她平时采药的地方,此时变成一个小型的修罗场。 横七竖八的尸体堆了一地 第194章 看美男果然是要买单的 温九倾皱了皱眉,她担心那些尸体压坏了她的草药。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在一群黑衣人中格外的显眼。 “啧,七个,比你多杀了一个。” 红衣男妖娆一笑。 白衣男子清冷淡漠,一剑抹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 很平淡的看他一眼,扯平。 温九倾默不作声的从旁观战,眼睛直直的盯着黑衣人的脚下。 我的朱阳草兄弟别踩! 对不住了大兄弟。 温九倾迅速从空间换出精钢弓弩。 ‘嗖’的钢针射出,射中黑衣人的脚,黑衣人金鸡独立的嚎叫一声,然后成了瘸子。 这动静引起了一红一白两位男子的关注。 红衣男人打量温九倾一眼:“她什么时候在这儿的?你察觉到了吗?” 身旁的白衣男子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温九倾目不斜视的走过去:“你们继续,我只是路过采药的。” 她瞥了眼被她钢针射倒的那黑衣人:“他踩到我的草药了。” 陆文璟:“” 苏清含:“” 这姑娘是谁? 他们杀人,她采药? 有点意思。 精钢弓弩在她指尖转了个枪花,温九倾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朱阳草连根采出。 起身,转头,走人。 “头儿,他们还有同伙!” 黑衣人沉声道。 温九倾默然。 这个同伙不会是指她? 抱歉,我不是同伙,你们请继续。 “既然看见了,一并杀了!” 黑衣人眼含杀气道。 温九倾:“” 这熟悉的操作,熟悉的味道 “喂,同伙,不杀了这些耗子,恐怕你走不出这座山。” 陆文璟笑吟吟的冲她挑眉。 温九倾抬眸一看。 卧槽这是什么妖孽! 只见那红衣男子,细长的桃花眼,柔和的鼻梁线条下,绯红的薄唇跟涂了口脂一样,白里透红的脸蛋儿,一个挑眉一个抬眼尽是风情,简直就是个十足的妖孽。 这样的人,第一眼便称的上惊为天人。 温九倾以为孤舟那小白脸算是男人堆里的狐狸精了。 跟眼前这妖孽比起来,小白脸就逊色多了。 这人大约就是狐狸精的老祖宗! 妖孽,含情,勾人又魅惑。 反观他旁边的男子,则是另一个极端,冷淡的毫无表情,像冰,身姿却挺拔修长,气质如竹。 温九倾想到了茂林修竹一词,用在这白衣男子身上正合适。 两个都是妥妥的极品美男。 温九倾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看美男能美化心情,果然不假。 温九倾扫了眼周遭仅剩的几个黑衣人:“确定要杀我?” 陆文璟嘴角微抽,这姑娘真有意思,跟杀手有商有量? 黑衣人不废话,提刀表明行动。 “啧。”温九倾挑眉,这就怪不得我了。 虽然她没打算多管闲事,但别人要杀她,总不能让她站着不动,等着被砍? 温九倾一手精钢弓弩,一手手术刀,动作敏捷迅速,黑衣人连她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抹了脖子。 眼角余光瞥见一红一白那两位在旁边看起了热闹。 跟个没事人一样。 温九倾又啧了一声,看美男果然是要买单的。 精钢弓弩嗖嗖两枪,射倒了最后两个黑衣人。 看她动作干脆利落,武力值极高,陆文璟啪啪拍手:“姑娘好身手啊。” 温九倾淡淡的瞥他一眼。 然后低头,踢开脚下的黑衣人,蹲下身,嫌弃的啧了一声:“死沉死沉的,压坏了我的草药。” 陆文璟:“” 感觉被无视了个干净。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皇城第一美男的魅力下降了? 温九倾采了两株朱阳草,转头,走人。 瞧着温九倾的背影,陆文璟戳了戳苏清含的胳膊:“哎,你说这姑娘是不是眼神不好使?居然不多瞧我一眼?” 苏清含冷冷的瞥他一眼。 少自恋。 少骚。 少勾引人。 苏清含转身就走,陆文璟跟在后边儿哼笑:“别走那么快嘛,等等我啊,你说王爷为什么急着催我们回皇城?我们这遭人刺杀,可全是替王爷挡的祸啊!苏清含我跟你说话呢,我花千金买你开口说句话行吗” “” 温九倾微微顿步回头,她好像听见了王爷? 他们都没注意到,地上有个黑衣人的手指动了动 温九倾赶在天黑前回到皇城,都城的夜市生活开始支棱了起来。 对于好久没有过夜生活的温九倾来说,她只想赶紧回去抱抱她的三个小宝贝。 路过一处花楼,温九倾顿感危险袭来。 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她脚步一挪。 ‘啪’ 一个酒坛子碎在她脚下。 要不是她躲得快,这酒坛子就得砸她脑门儿上。 一大婶儿揪着一男人的耳朵,从花楼里出来,嘴上骂骂咧咧:“刘大强你长本事了啊!敢来喝花酒!看老娘今天怎么收拾你!” “哎哟,疼疼疼媳妇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我就是一时图个新鲜来看看我发誓,绝对没有干对不起你的事” “图个新鲜?回家老娘让你好好新鲜新鲜!老娘最近对你太好了是?你皮痒了你!敢来这种地方喝花酒,你看老娘不把你腿打断” 一对普通的夫妻,老婆抓到了老公逛窑子。 小闹剧惹得不少人轰然大笑。 这大概,就是最寻常的生活气息了。 温九倾摇头笑笑的同时,忽然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花楼里出来。 花楼里的姑娘娇媚的冲他笑:“黎公子,你下次来,这好酒奴家还给你留着,你可别忘了奴家啊。” 留着? 啧,他还是花楼里的常客呢? “好,留着?”他一转头,看到温九倾,差点没吓得灵魂从嘴巴里飞出来! 第195章 孤舟,你死定了!! 他莫不是眼花了? 为什么在这儿遇到温九倾? 温九倾眸光清冷,面无表情,瞟了眼花楼:“常客呢?” 什么时候还改姓了? 黎公子? 敢情她都不知道孤舟不姓孤呢。 “呃我,那个” 孤舟眼皮子疯狂的跳,感觉一股寒气窜上了脊梁骨:“是不是,不是!” “没想到你业余爱好挺丰富。”温九倾声音没什么情绪道。 孤舟:“” 表面极力镇定,内心慌得一批。 完了完了,他这是出门儿踩到狗屎了,怎么就碰上温九倾了! 温九倾死死咬着后牙槽,才忍住了体内的洪荒之力,没动手打人。 她累死累活的上山去给他采药,想尽办法给他抑制寒毒,结果他却醉梦温柔乡。 好,很好,真好! 温九倾冷淡的面无表情,内心却在想呆会儿要怎么弄死他! “不是,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说跟你解释一下哈” 孤舟试图挽救。 “还想跟我回去吗?”温九倾声音幽冷的问。 孤舟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又猛地摇摇头! 他摇头,温九倾眼神又是一冷,她险些绷不住内心的理智,当场就想一枪毙了他! 温九倾此刻感觉像被人扇了一巴掌在脸上,嘲笑她自作多情。 为了这么个货,费心劳神,采个屁的药,管他死不死呢! 愤怒,压抑,沉重,心口像是缺了一块儿似的漏风,透心凉啊,种种情绪交织,温九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绷住这些情绪不外露。 面色冷如寒霜。 孤舟苦哈哈的拧着眉头,内心惊如擂鼓,脑子转的飞快,想着要怎么开溜! “既然你不想跟我回去,我们此前的约定作废,以后再见就是陌路人。” 温九倾声音冷沉,眯眼看他:“你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否则我会忍不住一枪毙了你。 温九倾忍着满腔快去溢出来的愤怒,转头就走。 孤舟一急,想拉住温九倾又不敢,只能苦哈哈的拦住她:“你别走,我可以解释,我不是” “不想死就给我滚开。” 温九倾冷眼看他。 “” 温姑娘,温奶奶,温大神! 您可别祸害我了行吗? 要叫主子知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啊! 温九倾是主子看上的人,他要是给搅黄了 主子一定会将他扒皮抽筋,拿去填王府的墙缝 “温姑娘,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你想跟我动手?” “” 我不敢怕主子拔我肋骨! 他正要开口,突然间眼神一冷,猛地转头就跑。 温九倾:“” 孤舟,你死定了!! 然后骤然间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叫过她温姑娘? 不都不要脸的叫她温宝吗? 怪她气昏了头,方才竟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这个人,不是孤舟! 温九倾立即追了上去。 溜进一处黑巷,狐狸一把被人揪住了领子:“谁!” 一回头,狐狸差点没感动哭了:“主子你吓死我了!” 原来,这人才是秦北舟易容出的小白脸,真正的玉面书生。 他不过出门透口气,谁知道怎么就遇上温九倾了! 下一秒,就被秦北舟一脚踹飞。 回去本王再收拾你! 温九倾追来,眼神冷厉直接亮出手术刀,速度极快的一掌将孤舟按在墙上,手术刀横在他脖子上:“你是谁?为什么要易容成我的人?” 孤舟轻笑:“终于承认我是你的人了?” 温九倾拧眉,这感觉 是他。 可刚刚 她狐疑的冷眸盯着孤舟,手术刀微微偏移:“你到底是谁?” 她只要轻轻一划,就知道他脸上有没有戴人皮面具。 孤舟握着她的手:“有什么话回头再跟你解释,乖。” 温九倾眯起眼:“刚刚你跑什么?” “我” 孤舟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宝,你没发觉有个尾巴跟了你一路?” 温九倾皱眉,尾巴? 孤舟把她的手术刀从自己脖子上移开,顺势再牵牵小手,占占小便宜,面上一本正经的冷酷:“滚出来!” “咦?被发现了?” 黑巷里传出一声阴冷的轻笑声:“果然再精明的女人,也逃不过男人的陷阱,姑娘,我可以帮你杀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只要付我一千两就好,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温九倾:“” 这看不清人脸的玩意儿是在跟她说话? “一千两,我可以烧给你。” 孤舟冷嗤。 眨眼间温九倾就看不清孤舟的身影了。 高手过招,拼的是内力和速度。 黑巷里只能听见两个人的打斗声。 “这么恼羞成怒,怕我揭穿你啊?”那人哼笑。 “谁派你来的?”孤舟嗓音凛冽。 那人轻笑:“谁派我来的,难道你猜不到吗?聪明过人的” 孤舟速度极快,一拳砸在他脸上。 那人吐了口血水,嘶的一声:“打人不打脸,你还有没有点德行了?” 孤舟冷哼。 拳拳照着脸打! 温九倾眯起眼眸,直觉告诉她,这人知道点什么? 他和孤舟认识? 这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 “三千两,我替你保密,如何?一万两,我立即反水,不跟着你还有你那个温宝,怎么样?” 那人嘴角带血,歪着脑袋,天真无邪的同孤舟打商量。 这哪家的奇葩杀手,拿人钱财还带反水的? 第196章 我身上,只有温宝的味道 温九倾迅速抄起精钢弓弩,眯眼,瞄准。 ‘嗖’ 钢针射出。 那人眼神一闪,立即避开,孤舟瞅准机会,照着他的脸又是一拳。 这一拳,牙都差点给他打掉了。 那人被捶退了好几步。 撞在黑巷的墙上,闷哼一声。 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被他压了下去。 他挑眉哼笑:“说了打人不打脸,还搞偷袭,是不是有点不讲武德了?” 温九倾手握精钢弓弩,似笑非笑的看他:“你哪位?跟着我想干什么?” 那人啧的一声:“跟着你当然是要杀你了,这都看不出来吗?” 温九倾眯起眸子:“那你为何不动手?” 那人又啧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睨了眼孤舟:“这不是有好戏看吗?看来看去姑娘,你眼瞎啊?” 温九倾:“” 这哪家的杀手,这么没礼貌。 “姑娘,一千两我帮你杀了他,你考虑考虑。” 这人似乎对孤舟的恨意有点大。 温九倾面无表情:“你打得过他吗?” 手下败将还好意思大言不惭? “硬干干不过,可我暗杀的手段多啊。”那人哼笑两声。 温九倾无语。 她看出来,这就是个逗逼。 这个杀手不太冷。 精钢弓弩在她指尖转了两圈,温九倾幽幽抬眸:“你还记得你是来杀我的吗?” “记得,但这并不影响我多赚一份钱。” “杀手是你的副业,赚钱才是你的主业?” 这年头的杀手还这么有经商头脑吗?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所以你要不要考虑花个三万两,买我反水?” 温九倾:“” 这人这么逗逼,差点就绷不住她高冷的形象了。 怎么还带坐地起价的? 刚不是一万两买他反水吗? 瞬间就涨到三万两了? 孤舟牵着她的手,不乐意的将她拽到身后,你跟他废话什么? 手一扬,三万两反水的杀手立马就溜了溜了 溜的比兔子还快。 温九倾无语。 “他谁?” “萨摩耶。” “” 什么玩意儿? “方才那人叫萨摩耶,干的都是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 萨摩耶也不知道是谁冒犯了谁。 “此人难缠,你以后呆在我身边,他近不了你的身。” “你谁?”温九倾眸光冷凉的看他。 “孤舟。” 他面不改色。 温九倾转头就走。 满嘴谎话,我再信你我就是猪! 孤舟拉着她不让走,嗓音低沉含笑:“宝贝,你吃醋了?” “别他妈的叫我宝贝,谁吃醋?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醋!松手,你想死吗?” 温九倾目露凶光。 她越是生气,孤舟反而越是高兴:“我可以解释的,我没去花楼” “你的意思是我瞎咯?” 老子亲眼看见你从花楼出来,还敢说自己没去?! “还说不吃醋?都醋成这样了。” 孤舟眼睛里都是宠溺的笑意。 “醋你妹!”温九倾直接爆粗口。 “嗯我没有妹” “你他妈” “好了不生气了,我用我的清白名誉发誓,我真的没去花楼。” 温九倾嗤笑:“你有那玩意儿?” 花楼厮混的常客,还清白名誉呢? “我家温宝不信,看来我只好证明一下了。” 孤舟叹气。 不等温九倾开口,他张开双臂,从背后轻轻抱住了温九倾。 温九倾一愣一僵,握紧了精钢弓弩,狗日的刚逛完花楼还敢趁机占她便宜 “你闻,我身上可有别的味道?” 温九倾亮出的手术刀一顿。 闻了闻 确实没有胭脂水粉的味道。 “我身上,只有温宝的味道。”孤舟搂着她,嗓音低沉含笑。 蛊惑人心。 温九倾瞬间没出息的老脸一红。 可她明明看见他从花楼里出来的 追到这里来,也只有他一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那你去花楼干什么?” 温九倾慢慢放松了身体,收起了手术刀和弓弩。 孤舟笑了笑:“我没去,路过而已。” 温九倾:“那你说不想跟我回去?” 孤舟:“” 在温九倾看不见的地方,孤舟冷冷的扫了眼被踹进酸菜坛子里的狐狸。 狐狸欲哭无泪默默忍受着酸菜坛子里的酸爽还要遭主子的眼刀子凌迟。 他做错什么了?他不就出门透个气,喝点小酒吗? 他这个正版的玉面书生还要遭主子那个盗版的威胁。 狐狸心里苦啊,可他不敢冒头啊 太子府。 孙盟急匆匆的前来,压低了声音在慕子铭耳边耳语了几句。 只见太子殿下立时变了脸色,但很快又露出冷然的笑脸:“秦北舟擅离军中,论罪当军法处置,待本殿抓他个人赃并获,便可助父皇夺了他的兵权!” 孙盟低下头:“殿下,我们派出去的人全被陆文璟灭口了,仅剩一个活口回来通风报信,据回来的人交代” 孙统领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慕子铭瞟他一眼:“陆文璟替秦北舟隐瞒行踪,这次抓到他秦北舟擅离军中,陆家也别想独善其身。” “殿下,有人助陆文璟灭口了咱们的人。”孙盟皱着眉头道。 “你是说他们还有同伙?” 慕子铭声音微沉:“皇城中还有本殿不知道的势力?” 孙盟犹犹豫豫的。 慕子铭瞥他一眼:“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说!” 孙盟把头压的更低了:“回殿下,陆文璟的同伙是个女子,据回来的活口描述,卑职怀疑是” 第197章 温宝最好看 “是谁?” “是,是” 孙盟磕磕巴巴的。 慕子铭不耐烦:“说话!舌头被火燎了还是被狗咬了?结结巴巴的干什么?!” 孙盟:“卑职怀疑是天医圣手,温倾。” 其实孙盟总觉得温倾这个名字很熟悉,但他大老粗的神经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反倒是慕子铭,一听温倾二字,顿时面色冷寒:“又是她!” “她为何总是跟本殿作对!” 太子殿下隐隐有些咬牙切齿。 孙盟颔首:“殿下,听闻天医堂的草药叫人烧了,温倾极有可能是出城采药,恰巧遇上了陆文璟他们” 慕子铭冷哼:“你是在替那个丑女人说话?” 孙盟低头:“卑职不敢” 他只是觉得,温倾毕竟于殿下有大恩。 殿下实际也不像嘴上说的那般讨厌温倾。 但是他也说不清殿下对温倾这般拧巴的态度,只好不说话了。 “既然秦北舟那么能藏,掘地三尺都翻不出他来,本殿只好亲自去找他了。” 太子殿下目光精明。 “太子表哥!”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慕子铭眼神微闪。 “姜小姐,殿下正在议事,您不能进去啊,待奴才先去禀报太子殿下” “不用禀报,太子表哥不会怪我的。” 姜妙妙闯了进来,元德在后边拦都拦不住。 慕子铭看了眼孙盟,孙盟颔首便退了下去。 姜妙妙窜到他眼前来了:“太子表哥,我来看你了!” “咋咋呼呼成何体统?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连规矩都忘了吗?” 慕子铭板着脸教训。 姜妙妙脸色难看了一瞬,但还是乖乖的屈膝行礼:“见过太子表哥。” 慕子铭没什么表情的看她:“你来干什么?” “我刚回皇城,昨日进宫去探望姑母,姑母说太子表哥的身体好了,让我来多看看太子表哥,可太子表哥一见面就教训我,早知道我还不如不来呢。” 姜妙妙是自幼娇宠惯了的,从小她就被认定是未来的太子妃。 “本殿还有公务要忙,元德,送她回去。” 慕子铭淡漠道。 姜妙妙哪里受得了这样冷淡的态度对她,从来都是她嫌弃别人,她不服气的嚷嚷:“姑母让我来跟太子表哥商议我们的婚事!” 这话,听的元德也不敢上前了。 慕子铭转回头:“你说什么?” “我知道太子表哥还看上了别人,可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我的,太子表哥应该很清楚才是。” 姜妙妙得意的说。 她这话说的猖狂,元德默默地退开。 姜妙妙是皇后娘娘的侄女,也只有她有底气敢直言太子妃之位是她的。 慕子铭面色冷淡,姜妙妙自说自话:“我知道我以前对太子表哥不够关心,可就算我不争不抢,太子妃也是我的,至于太子表哥看上的人,姑母说了,让我大度些,为了太子表哥的前程,太子表哥看上谁,什么繁星流星的,大可以抬进门做侧妃做妾,但正妃之位,只有我姜妙妙配得上!” 慕子铭微微拧眉,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他最不喜欢被人胁迫。 他不喜欢被人安排他的一切。 尽管知道母后是为了他好。 “说完了吗?”慕子铭冷眼看她。 姜妙妙点头:“说完了。” 慕子铭冷嗤:“那你就回去,让本殿的舅舅好生准备,挑个日子抬你进门。” 说罢,慕子铭转头就走了。 姜妙妙细细一嚼,这话不对啊! “太子表哥,我是正妃,是娶不是抬!” 妾室才是抬进门的。 她要做正妃,得八抬大轿的把她娶进门! 太子成婚岂能马虎?要祭天,要昭告天下,还要告慰列祖列宗,再由礼部则个良辰吉日,哪能随便挑个? 回到天医堂,孤舟揪起温九倾的衣角。 “你又遇到了刺杀?” 温九倾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衣角被划破了一片。 一看就是被刀剑划到的。 不是萨摩耶所为。 温九倾不以为意:“出城了一趟,我去换身衣裳。” 孤舟一把拉住她:“你出城做什么?” 给你采药,还能干什么? 温九倾冷眼瞅他。 孤舟一顿:“宝贝,为了恕罪,要不要我帮你换?” 温九倾:“滚!” “换了衣裳我带你出门。”孤舟低低的笑了起来。 “嗯?”温九倾瞥他一眼:“做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先去换衣裳。” 他这是在约我吗? 约会? 温九倾脸有点发热。 她赶紧转身,免得叫人看见。 温九倾以为孤舟是要带她出去溜达或者是有什么事。 结果这家伙带她来蹲别人屋顶。 做梁上君子! 亏她半个时辰前,还在为穿什么衣服而烦恼 最后放弃了男装,换了身女装,温九倾觉得自己脑门儿上闪着四个大字:你想多了。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这谁家? 这家伙是又要干回老本行了吗? “嘘,温宝你看” 孤舟让她看下去。 这一声温宝,他现在倒是越叫越顺口了。 温九倾不知怎的,也越听越顺耳了 温九倾看下去,那不是姜妙妙吗? 这是姜家的宅子? “人姜小姐好看吗?”温九倾要笑不笑的。 孤舟眯起眼睛:“一个鼻子两个眼,有什么好看的?” 温九倾:“” 这是直男吗? 孤舟似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眼眸深邃的看着温九倾,低声笑:“温宝最好看。” 第198章 她喝的不是酒,是金钱 “” 温九倾轻咳一声:“不是来看姜小姐的,那你带我来干什么?” 孤舟神秘一笑。 下面宅子里忽然冒起了黑烟。 宅子里有人高声喊:“不好了!着火了!快救火!” 还在发脾气的姜妙妙顿时跳了起来:“什么?着火了?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火啊!怎么这么多烟啊好呛,咳咳” 火从偏房烧到了姜妙妙的院子里。 “小姐,这里危险,小姐快走!” 丫鬟搀扶着姜妙妙从屋子里跑出来,一桶水迎面泼了过来。 哗啦 姜妙妙成了只落汤鸡,水从头皮上流下来,气的她尖叫一声。 “狗奴才,你长没长眼睛!” 不小心泼到姜妙妙的小厮顿时吓跪了:“小姐恕罪小的赶着救火,一时没看清小姐,请小姐恕罪” 姜妙妙要发飙,丫鬟劝着说:“小姐,救火要紧,一会儿火势蔓延,这座宅子怕是都要被烧了” 姜妙妙强忍着怒气:“还不滚去救火!” “是,是”小厮连爬带滚的提水救火去了。 “小姐,奴婢扶你去换身衣裳,当心着凉。”丫鬟细心道。 给姜妙妙气的咬牙切齿:“把管事的给我叫过来!连本小姐的院子都能起火,他们是干什么吃的?本小姐是养了一群死人吗?!” 丫鬟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低声哄着她先去换衣服。 屋顶上的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瞥向身边的人:“你干的?” “一报还一报,她烧了咱们的药材,我烧了她的屋子,扯平了。” 孤舟不以为意的说。 温九倾闻言微微拧眉:“药材是她烧的?” 她以为是谭家 所以这家伙带她来,是让她出气来的? 温九倾忽然觉得那纠结的半个时辰不亏,脑门儿上的四个字可以消失了。 温九倾挑眉:“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告诉你你想怎么做?”孤舟嘴角噙笑。 温九倾意味深长的哼笑。 孤舟懂了,他顿了顿道:“炸药动静太大,皇城乃天子脚下,得遵纪守法。” 温九倾:“” 搁人家里放火是遵纪守法? 回了医馆,于叔笑呵呵的告诉她,苏祁来了,正在等她。 苏祁那厮可一点都不会跟她见外。 拿医馆当自己家一样,泡了温九倾最好的茶。 还让云生带着三个宝宝满宅子跑。 “阿倾回来了,来,尝尝这酒,你这珍藏的酒可比我那儿的好喝多了。” 看到那酒,温九倾心一抽。 她的龙舌兰 温九倾忍着心揪:“你来干什么?” 默默地将酒瓶从苏祁面前捞回来,塞上瓶塞,倒都倒了,她总不好当着苏祁和孤舟的面再把酒杯里的酒倒回酒瓶里。 温九倾肉疼的端起杯子尝了一口。 她喝的不是酒,是金钱。 温九倾心里抽抽,面上淡定的一批。 苏祁嘿了一声:“这不是看你遇到麻烦了吗,阿倾你咋不拿我当自己人呢?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派个人通知我一声,幸好我消息灵通,我” “停!”温九倾打断他的啦啦:“说重点。” “我给你送药材来了。”苏祁抿了口酒水道。 温九倾面无表情的点头:“多谢。” “就这样?我可是给你救急来了?轻飘飘的一句谢就完了?” 苏祁挑眉。 “想要什么,直说。” 温九倾莫得感情的说。 无利不起早,说的就是苏祁这厮。 比她更贪钱。 “你这酒不错,我惦记好久了” 苏祁鸡贼的朝她挤眉弄眼。 主要他怎么酿,找再好的酿酒师傅,也酿不出这个酒的味道来。 温九倾眼皮都不抬:“你知道我这酒多少钱一瓶吗?” “药材换酒水,你不亏。” “不需要你,我也能弄到药材。”温九倾面无表情。 苏祁摇着折扇轻笑:“阿倾,咱俩谁跟谁啊,何必这么见外,你看我百忙之中还抽空给你送药材来,是不是得给点跑腿费啊?” “我没让你跑腿” 却不防,一只手将她刚塞好的酒瓶扔进了苏祁怀里。 “拿了赶紧滚!” 小白脸淡声道。 温九倾:“” 她眼角疯狂抽搐。 咬着牙肉疼,伸手就要从苏祁手里把酒抢回来。 苏祁的抱着酒瓶跳了起来:“唉!给我了就是我的,怎么还带抢的呢?我还有事,先走了!” 拿了龙舌兰就溜。 温九倾气的磨牙:“孤、舟!” “不就一瓶酒吗?回头我给你拉一车来。” 打发苏祁早点滚蛋最要紧。 温九倾深吸一口气,忍住体内暴躁的洪荒之力:“你还有三秒钟的时间能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三,二” 败家玩意儿你怎么不把你自己送人呢! “一!” “那酒瓶子倒是挺好看的,与之一般的酒坛较为不同?” 他还虚心请教了起来。 温九倾牙齿磨得咯咯响,是可忍孰不可忍,抄起精钢弓弩就给他一枪。 孤舟躲避滚出了屋外,很不理解:“一瓶酒而已,值得你这般动气?” 那他妈的是680万的龙舌兰! 她从末世珍藏到现在不剁了狗男人的狗爪子不解恨! 第199章 那瓶酒价值一座府邸 这几天秦北舟怂的跟鹌鹑似的,不敢在温九倾面前冒头。 温九倾一见他,就要毙了他! 大宝告诉他:“那瓶酒价值一座府邸。” 秦北舟无言以对。 那是什么酒?王母娘娘的琼浆玉液呢贵成这样? 温九倾正带着三个宝宝吃早饭,鹌鹑缩在门口不敢上桌。 严鹤见主子实在可怜,便悄悄给主子偷了个鸡腿:“主子,您先将就着吃点” 这将来温九倾要是真成了主子的王妃,哪还有主子的立足之地啊?! 主子都不敢上桌 秦北舟凉幽幽的扫他一眼:“滚。” “是。”严鹤拿着鸡腿滚去墙角默默地蹲着啃。 也就他心疼主子了,主子还不要。 于叔前来笑呵呵的说:“东家,有贵客上门来看诊。” 温九倾听了眉头一挑:“贵客?是什么人?” “是姜夫人。”于叔怕她不知道,还特地多解释一句:“国舅府主母。” 那不就是姜妙妙的母亲吗? 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我一会儿就去。” 于叔应了声,便先退下了。 三个宝宝吃完早饭,温九倾起身,瞟了眼门外缩着的某人,转头去了诊厅。 首先看到的,毫无意外是姜妙妙趾高气昂的脸。 再然后,看到姜妙妙身后坐着个臃肿的妇人。 衣着富贵,想来就是姜妙妙的娘。 姜夫人了。 那妇人臃肿,并非是因为体胖,而是因为怀了身孕。 看那肚子,估摸着得有七八个月了。 “东家,那坐着的就是姜夫人,姜国舅老来得子,听闻很是重视姜夫人的胎我怎么瞧着,姜小姐像是仇视咱们呢?” 于叔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 不是像。 姜妙妙就是仇视她。 见外人,温九倾一律着男装,戴面具,她瞧了眼姜夫人,低声道:“夫人可是来看诊的?” 姜夫人还没开口,姜妙妙就傲慢的冷哼一声:“废话,不看诊来你医馆干什么?” 姜家这巨婴宝宝,该不会拿她娘的胎来做文章? 温九倾挑眉:“那我先替夫人诊个脉?” “妙妙,不得无礼,退下。”姜夫人不轻不重的训斥两句,然后看向温九倾:“早听闻天医圣手医术精湛,有劳了。” 姜妙妙撇撇嘴,不服气的轻哼一声。 温九倾搭了下脉,又看了看姜夫人圆润的肚子,要产检还是做个b超更好。 但她估摸着,姜妙妙也不是真心带她娘来看诊的。 而且从脉象上来看,姜夫人的胎并没有问题。 只是 温九倾收回手,起身道:“姜夫人脉象稳定,胎儿也很健康,我可以给夫人开些安胎药回去,夫人若信得过,可以吃。” 就姜妙妙和她结过梁子的这个关系,即便她开再好的安胎药给她,姜夫人会不会吃还不一定呢。 “圣手的医术连陛下都称赞过,我有什么信不过的,有劳圣手了。” 姜夫人瞧着是个识大体的。 温九倾淡淡点头,便去写了张药方,然后给于叔去抓药。 于叔在柜台上抓药,姜夫人欲言又止:“圣手医术超群,不知” 温九倾抬眸看她。 “不知圣手可能断出我腹中孩儿是男是女?” 温九倾:“” 她又不是神仙,肉眼哪能看的出来 温九倾摇摇头:“不能。” 虽然用b超能照出胎儿性别。 姜妙妙冷嗤:“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还敢自称医术了得!” 温九倾面无表情:“不然我给你掐指算算?” “你!”姜妙妙怒瞪着她。 “妙妙,不得无礼。”姜夫人训斥下来,对温九倾歉意道:“圣手见谅,我这女儿自小便心直口快,她没什么坏心思的。” 温九倾不语。 姜妙妙心直口快也好,没脑子也好,她不感兴趣。 作为医者,温九倾原则性的问题上开口叮嘱:“夫人,我观夫人肚子比一般怀孕七个月的肚子要大上许多,建议夫人控制饮食,若胎儿过大,恐难生产,夫人平时要多走动,有利于夫人生产。” 她话音一落,姜妙妙立马又叉着腰鄙视她:“我娘的胎自有太医精心照料,你一个民间大夫懂什么?怀孕的人不多吃点好的,胎儿如何长得好?你还要我娘多走动?我娘现在身子重,就该好好卧床养胎,坊间将你传的神乎其神,我看也不过如此!” 温九倾:“” 跟这号巨婴宝宝说不清楚。 反正该提醒的她提醒过了。 听不听是她们的事。 姜妙妙又扭头去看于叔抓的药,拿起来闻了闻,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分得清药材。 总之闻过就是一声不屑的冷嗤:“这开的药与太医开的安胎药并无不同,可见天医堂也不过是浪费虚名罢了,还好意思说什么一药千金。” 于叔刚想说话,姜妙妙手里抓好的药就掉了。 “呀!手滑了,不好意思,横竖我们是付了诊金的,我看这药也就这样。” 她轻哼一声,一脚踩在药材上碾压。 第200章 拿开你的咸猪手! 然后走到姜夫人身边,姜夫人微微拧眉,板着脸教训:“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可这般无礼,还不快向圣手赔礼。” “娘,我又没说错嘛,这开的安胎药就是很普通嘛。” 姜妙妙挽着姜夫人的胳膊撒娇。 温九倾呵笑一声,嘲讽的音调很明显。 “你笑什么?” 姜妙妙瞪眼。 她就是故意找麻烦,天医堂能把她怎么样? “姜小姐,你方才拿的并非安胎药,是这位婶子前来抓的药,姜小姐怎的丢了别人的药?” 于叔最见不得别人糟践药材了,这会儿说话也有些明嘲暗讽。 旁边有个抓药的大婶,眼看着姜妙妙拿着她的药说是安胎药,还把她的药给扔在地上用脚踩! 大婶捡起被姜妙妙踩过一脚的药,阴阳怪气的一哼:“拿别人的药做什么?我这是治风湿腿寒的药,老妇一把年纪了,用不上安胎药,不懂就不要装懂,也不嫌丢人!” 姜妙妙脸色一囧:“你” 尴尬的她脸都不知道往哪搁。 温九倾面无表情的忍笑:“既然姜夫人的胎有太医精心照料,想必我这里的安胎药拿回去也是多余的,还有其他患者等着看诊,姜夫人请便。” “你,你给我站住!”姜妙妙气的脑仁疼,这人分明就是在笑话她! “妙妙!不得胡闹!”姜夫人沉着脸呵斥,不悦的看着姜妙妙:“还不老实跟我回去!走!” 姜夫人拽着姜妙妙就走了。 “娘!你没看是医馆的人欺负我吗!你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还怪我呢!” “月初也真是的,跟我说什么天医堂医术好,让我带娘你来看看,我看那天医圣手也不过如此,医术哪好了?” “” 姜妙妙嚷嚷着被姜夫人给拉走了。 温月初? 听着温月初的名字,温九倾微微眯起眼眸。 她就说,好端端的姜妙妙怎会突然带她娘来医馆看诊。 不来找她麻烦就不错了。 敢情是温月初撺掇的。 借刀杀人,是温月初惯用的伎俩。 温九倾无声冷笑,转头就瞧见一个探头探脑的人影。 陆漓一看到她,立马就把脑袋缩了回去。 温九倾顿了顿,叹了口气,离开了。 陆漓现在应该不想见到她。 “你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吓得陆漓一转头,没来得及开口脚一踩空。 “啊” 赵玉谏的拉了她一把。 结果没想到,这丫头看着挺瘦,实际却不轻。 一把扑到赵玉谏身上就把他压倒了。 后背狠狠地砸在门框上,赵玉谏闷哼一声。 “你你没事?” 陆漓磕磕巴巴的。 赵玉谏拧着眉头,他看上去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结果他还没开口,陆漓就红了眼眶。 赵玉谏一怔。 小丫头眼眶红红的像兔子一样,鼻子一吸一吸的问:“我是不是撞到你了?” “没”赵玉谏不自然的僵硬着。 他知道这丫头心里不好受,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索性就不说话。 于叔听到动静,前来一瞧,好家伙,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 于叔一看,有戏。 于是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我你呜” 陆漓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揪着赵玉谏的衣领哭。 “有话好好说,你,你别哭”赵玉谏手足无措。 搞得好像他欺负人似的。 来往路过的人往这边看了过来。 赵玉谏僵硬又尴尬。 旁人看他,像看负心汉似的。 得知温九倾是女子后,陆漓就有了心理阴影。 再见到温九倾,她下意识的想逃。 可她还是好难过,好想哭 赵玉谏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老实讲,他没哄过女孩子。 哭也是一种发泄。 让她哭一哭,兴许就好了。 于是赵玉谏面无表情的由着她哭。 “你,你就不会安慰我两句吗?”陆漓红着眼睛,说话哽咽。 赵玉谏:“你想让我怎么安慰?” “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不会吗?”陆漓哭的一抽一抽的。 赵玉谏不语。 看着赵玉谏温润如玉的脸庞,陆漓眼神一闪,忽然捧着他的脸上下查看,搓扁捏圆 “陆漓,你想干什” 一句话没说完,一只手指摸在了他喉结上。 赵玉谏眼神一暗,喉结微微滚动,声音压抑:“陆漓,把你的咸猪手拿开!” 咸猪手这个词,还是跟温九倾学的。 结果咸猪手不但没拿开,反而还放肆的往下,摸在他胸膛上。 用力按了按,摸了摸,又捏了捏 赵玉谏温润的脸瞬间黑了。 他眼神阴暗,险些绷不住温和的气质:“陆漓,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男是女。” “”赵玉谏深吸一口气:“那你现在确认了吗?” 第201章 你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确认了,你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赵玉谏面色阴沉:“那你还不下去!” 满皇城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敢这么大胆轻薄男子的姑娘家! 当真是不知羞! 矜持俩字在她身上用502都粘不住。 “还不是阿倾的事你知道我受了多大的打击吗?我都没脸见人了!我怕你也是” 赵玉谏冷沉着脸:“我不是。” “嗯,我刚摸过了,你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 大可不必重复。 赵玉谏真是用了毕生涵养才忍下了这口气。 说到这儿,陆漓又幽怨的看着他:“你早知道阿倾是,是你为何不告诉我?害我出那么大的丑,如果你早告诉我,我也不会不会” 上门来提亲! 闹出这么大的乌龙。 “我早提醒过你,是你自己太笨。”赵玉谏毫不给面子的说。 陆漓瞪他,然后泄气了 “是啊,是我自己太笨。”她失落的嘀喃。 眼眶红红的 赵玉谏怕她又哭,便转移话题道:“既说害你出丑,那你还来做什么?” 他以为陆漓不会再来天医堂了。 “我”陆漓随意抹了把泪,抽抽搭搭的说:“阿倾答应过替我大哥看诊的,我我想问问,还作数吗?” 赵玉谏抿唇。 “我知道,提亲一事怪我,都是我太莽撞了,不然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可我没有怪阿倾的意思,我怕她不想见我我就算不能嫁阿倾,她对我还是有救命之恩在的!我,我不会混为一谈” 陆漓努力的想解释清楚,她红着眼睛看向赵玉谏:“你能明白的意思吗?” “阿倾说话向来算数。”赵玉谏低声道。 这小丫头哭过的眼睛更像兔子了。 “那我回去劝我哥来看诊,你你有帕子吗?” 哭的她眼泪鼻涕糊在脸上难受。 “你说什么?” 赵玉谏无语的看她。 “我身上没带帕子,你有吗?” 赵玉谏无言以对的看她,然后面无表情的从袖子里掏出帕子给她。 他实在看不出她哪像是出身世家的大家闺秀。 陆漓拿着他的帕子,就捂着鼻子擤鼻涕 赵玉谏不忍直视,一脸嫌弃,叹气的走开。 “哎你等等。”陆漓拉住他,冲他扬了扬帕子:“这帕子,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赵玉谏差点没被那帕子上的鼻涕恶心到,内心抗拒的挣开陆漓的手:“不必了,扔了。” “扔了?为什么要扔了,洗洗还能用啊。” 陆漓连鼻子都红了。 赵玉谏用尽他毕生的涵养:“随你处置。” 于叔撒丫子往温九倾那传八卦。 “于叔笑的这么一脸欣慰,是有什么好事啊?” 温九倾挑眉问他。 于叔意味深长的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两句。 温九倾略感诧异:“真假?” “我亲眼瞧着的,自然假不了,陆丫头是个率真活泼的姑娘,我看他俩挺般配。” 于叔摸着胡须说。 温九倾却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东家不看好她二人?”于叔问。 温九倾摇头:“不是不看好,相反我很看好,只是,赵玉谏是个直男,又恪守规矩,我怕陆漓撩不动他。” 于叔却不以为然,依他看,旁人或许撩不动赵玉谏,可陆丫头嘛,他瞧着那丫头猛的很,赵玉谏可未必招架的住。 看诊结束,医馆歇业,晚间温九倾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饭菜,叫来三个宝宝让他们去洗手吃饭。 今天小宝也没要她喂,自己跟大宝二宝一起坐着乖乖自己吃饭。 温九倾却时不时的瞟向门口。 有些心不在焉。 三个宝宝对视一眼。 大宝:“娘亲,你不是不爱吃辣椒,只爱吃辣味吗?” 温九倾点头:“是啊,怎么了” 她一开口,发现她筷子上夹着一截干辣椒正要往自己嘴里送。 温九倾神色有些不自然:“娘亲是要把它挑出来。” 干辣椒被她仍在了碟子里。 二宝给她夹了片水煮鱼:“娘亲是在找孤舟叔叔吗?” 属二宝说话最直接了。 温九倾瞥了眼小家伙:“食不言,寝不语,吃饭不要讲话。” 二宝“哦”了一声,默默地给娘亲夹菜不说话。 小宝歪着小脑袋:“孤舟叔叔肯定又是想办法哄娘亲开心去了。” 温九倾扒着饭不吭声。 第二天温九倾起身洗漱之后,出门瞥了眼孤舟的房间。 毫无动静。 他不在? 她也没太在意,布置了三个宝宝的课业就去医馆去了。 到了晚上回房,温九倾发现孤舟的屋子里还是暗着的。 也没点灯。 他还没回来? “娘亲,你累不累,我们给你按摩!” 三个小宝贝把她拉到屋里坐下,六只小手给她按摩。 温九倾笑着亲了亲三个宝宝,状似不经意的问:“今日你们有瞧见孤舟叔叔吗?” 三个宝宝摇头:“没有。” 大宝说:“今日都没看到孤舟叔叔出门。” 温九倾闻言微微拧眉,他是没出门还是夜不归宿? 第202章 不告而别 二宝问:“娘亲担心他吗?” 温九倾:“没有。” 小宝:“书上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娘亲一天没见到孤舟叔叔,是不是想他了?小宝也想孤舟叔叔了。” 温九倾:“” 小宝一天到晚就爱看些不正经的书。 人小鬼大。 可是孤舟一整天都没露面 想着,温九倾便起身,牵着三个宝宝似是自言自语:“看看去。” 推开孤舟的房门,空荡荡的,没人。 他没回来? 温九倾微微拧眉,她转头又去了趟书房。 推开门,还是没人。 恰好于叔路过:“东家可是要找什么东西?” 温九倾抬眸:“看见孤舟了吗?” 于叔一愣,然后摇头:“没见着,今日似乎一整天都没见着他。” 怎么的?书生不在? 温九倾没说话,带着三个宝宝回房了。 照常给三个宝宝洗漱,上床哄他们睡觉。 然而三个宝宝感觉的到,娘亲不开心了。 此时距离皇城数百里开外,秦北舟策马疾驰,冷峻的面容阴寒如冰。 昨夜,严鹤急匆匆的赶来。 “主子!大事不好,太子得知主子不在军中,已连夜出城了。” 秦北舟闻言,眸光一凛:“你说什么?” “主子,我们此刻必须赶往军营,属下已经备好了马,主子我们快走!” 严鹤紧急道。 秦北舟略一迟疑:“现在就走?” 严鹤知道主子舍不得走,他谨慎的劝主子:“若叫太子得知主子不在军中,必然会借题发挥,还会连累陆二少,主子大局为重啊!” 太子现在是知道主子不在军中,但抓不到主子的人。 所以才杀去军中,想打陆二少一个措手不及。 主子若不赶在太子之前回军中挂帅,连累陆文璟军法处置是轻,叫太子和陛下趁机大做文章,卸了主子兵权事大! 主子不可不以大局为重啊! 可他还没来得及跟温九倾告别 连续两天,孤舟都没有回来,医馆持续低气压。 于叔牵着三个宝宝叹气:“谁惹你们娘亲不高兴了?” 这两天,东家沉默寡言,一脸的倒霉样。 大宝皱眉:“孤舟叔叔走了,娘亲气他不告而别。” 于叔叹气,这书生也是要走也不说一声儿 二宝:“书上说,日久生情,娘亲果真看上那书生了?” 于叔:“” 这让他咋说? 瞧东家那失魂落魄又心神不宁的样子,说她不想着孤舟,只怕连三个小家伙都骗不过去。 小宝嘟嘟嘴:“话本上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孤舟叔叔还没抱得美人归,为什么就走了?他不想做我们爹爹了吗?” 于叔:“可不敢瞎说,叫你们娘亲听见,当心罚你们。” 可转念一想,东家对孤舟的宽容确实不比旁人。 孤舟来医馆的时日虽不常,东家对他却是万般忍耐。 与之斗嘴,许之胡搅难缠,忍之得寸进尺,嘴上说的再狠,从也没见东家对孤舟动过真格的。 再一想,宽容不就是纵容? 纵容不就是惯着?惯着不就是宠着,宠着不就是喜欢?! 喜欢一个人才会纵着宠着惯着他。 所以得出的结论是,东家瞧上了那书生 于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否则东家与赵玉谏相识四年,也不见赵玉谏能搬进东家的院里住! 可那书生竟不告而别了。 锦州。 距离皇城八百里地,两匹骏马驰骋到锦州关口。 被关口的守备军拦了下来:“什么人?此乃军机重地,闲人不得擅闯,还不快速速离去!” 慕子铭丰神俊朗,贵气逼人,睨了眼身边的孙盟,孙盟骑在马上亮出令牌:“这是太子殿下,尔等胆敢对太子殿下无礼!” 守备军一看是太子令,顿时齐刷刷跪地:“参见太子殿下,恕末将眼拙,未能认出太子,请殿下恕罪!” “无妨,起身。”慕子铭器宇轩昂道。 守备军起身,孙盟瞧了眼关口,低声说:“太子殿下奉命来迎接定北王,定北王何在,还不速速请定北王出来迎接太子。” “这”守备军一脸难色,此处距离皇城八百里,太子居然亲自来接。 事先也没通个风。 慕子铭眯起精明的眸子,冷冷勾唇,威严的沉声道:“怎么?定北王不在军中吗?” 第203章 你打算色诱太子? 守备军脸色一僵:“王爷自然在军中只是不知太子突然前来,恐怠慢了太子殿下” 然而这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样子在慕子铭看来就是心虚。 只要今日让他抓到秦北舟不在军中,他便 “哟,这是谁啊?怎的有些眼熟啊?” 突然插来一道轻佻勾人的声音。 慕子铭抬头看去,一身盔甲都挡不住这人妖孽的面容。 真不知道陆文璟在战场上杀人靠的是剑还是脸! “呀!这不是太子殿下吗?”陆文璟故意露出惊讶的神情,却是不慌不忙的给慕子铭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他旁边还有一白衣清贵的男子:“见过太子。” 慕子铭眸光精亮:“陆少将军和苏先生不必多礼。” 陆文璟在军中被封少将军,而苏清含则是军中的军医及账房先生。 “多谢太子。”二人淡声道。 陆文璟挑眉:“不知太子突然大驾光临来这穷山恶水的苦寒之地做什么?恕陆某一时眼拙,没认出是太子,我等久经沙场之人,都快忘了皇城的水土是多么养人,养出太子这般贵气水灵的人。” 太子殿下脸一沉,这是在说他坐享其成? 水灵?谁有你陆文璟水灵! “父皇得知定北王班师回朝,特命本殿亲自来迎接定北王,怎不见定北王的人?只有你陆少将军前来迎接本殿?” 慕子铭高高在上的注视着陆文璟。 陆文璟轻笑一声:“殿下刚不是说,是来迎接我们的吗?怎么又要王爷来迎接殿下呢?” “陆文璟,你放肆!” 太子殿下感觉他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陆文璟和秦北舟是一条船上的人,打了四年仗,更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了! “太子殿下息怒,陆某不敢放肆。”陆文璟浑不在意的哼笑。 “定北王人呢?”慕子铭忍怒问。 他偏头扫了眼孙盟。 孙盟微微颔首。 沿路都安排了杀手,即便秦北舟得知消息赶回来,管叫他有来无回。 “王爷巡查去了,殿下别看我们已经班师回朝,但这一路遇到的刺客行刺可不少,在外征战几年,竟不知皇城的刺客已经猖狂到了这个地步,敢来军中行刺,也不知是受何人指使,太子殿下可知道?” 陆文璟似笑非笑的说道。 慕子铭面色冷沉:“既说是刺客,本殿如何得知?” 陆文璟啧了一声:“看来皇城的治安不太行啊。” 这冷嘲热讽的呛声,听的慕子铭怒火直冒,但他得忍着:“本殿要见定北王,父皇有话让本殿亲自传达给定北王,速传定北王来见本殿!” 他懒得跟陆文璟废话。 陆文璟分明是在有意拖延时间。 慕子铭越发断定,秦北舟不在军中。 擅自离军,秦北舟他完了! “我不是说了吗,王爷出去巡查去了,我这也不能把王爷给殿下变出来不是?” 陆文璟状似为难实则嚣张的说。 实则内心疯狂呐喊,粥粥你再不搞快点,我就兜不住了!! 你自己皮糙肉厚不怕陛下责罚,可别连累我挨军法处置! 我这细皮嫩肉的 慕子铭冷哼一声:“本殿便在军帐等着他。” 然后翻身下马,威风凛凛的领着孙盟进了军营。 陆文璟叹了口气,对方是太子,奉旨前来,他也拦不住啊! 他戳了戳苏清含的胳膊:“你说王爷能赶回来吗?” 苏清含面色冷淡,惜字如金:“难。” 陆文璟叹气,太子那狗东西肯定埋伏了一路的杀手,就等着粥粥来。 陆文璟努力的扬起他的美人脸,能拖延一刻算一刻 “你打算色诱太子?” 冷不防苏清含突然来一句。 陆文璟嘴角一抽,瞥他一眼:“色诱什么色诱,我这叫赔笑,赔笑你懂吗?太子那样的,小爷我看不上,你说我不惜出卖色相,这么牺牲自己,得找粥粥讨什么补偿才合算?” 苏清含不语。 陆文璟撇嘴,你就继续装哑巴 慕子铭没走两步,就被陆文璟给拦住了。 他端起他的美人脸,赔笑:“殿下远道而来,想必还没吃饭?听闻锦州城内有家酒楼不错,不如我请太子去吃个饭?” “不必。” 慕子铭掀开他的手继续走。 陆文璟继续拦:“听闻锦州城内有特色小食一条街,不如我请太子殿下去逛个街?” 慕子铭冷瞥:“不用。” “听闻锦州的景致不错,太子殿下难得来一趟,不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一番么?” 陆二少出卖色相,冲他抛了个媚眼。 差点没把自己恶心吐了。 为了粥粥,他牺牲的太多 慕子铭停下脚步看他:“陆二少这般阻挠本殿,莫非定北王不在军中?” 陆文璟一噎:“殿下真会说笑,我不是说了吗,王爷巡查去了,不知几时能回呢。” “锦州并非边关,巡查何须王爷亲自去?”慕子铭冷哼,转头吩咐道:“孙盟,你去亲自找王爷,将王爷请回来!” 孙盟颔首:“是!” 陆文璟眯起细长的桃花眼,眼中略过一丝冷光,便又听见慕子铭说:“本殿奉的是父皇的旨意,半个时辰内,本殿要见着定北王的人,若有人敢阻拦你,一律按抗旨处置。” 第204章 兜不住了.....要完! 孙盟更有底气了:“是!” 你他娘的 陆文璟差点没爆粗口。 忍下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殿下这么着急见王爷,看来果真是想王爷的紧。” 慕子铭冷哼,你以为你耍耍嘴皮子有用么? “太子殿下!” 慕子铭转头要走,陆文璟眼含杀意的叫住了他。 苏清含沉默的看着他。 若在此杀了太子,军中将士都是自己人,未必不能瞒过去 哪知,陆文璟只是露出个妖孽的笑意:“太子殿下,我这抓到个刺客,王爷本是想带回城由陛下处置的,殿下既然来了,不妨先见见?” 慕子铭眼神微闪,但不足以让他慌神:“既是刺客,本殿见他做什么?” “当然是请殿下帮我们审问一下了,那刺客嘴忒紧,太子殿下威严不凡,说不定一问,刺客就吓得什么都说了呢?” 陆文璟暗讽道。 不等慕子铭开口,陆文璟已经下令:“来人,去把那嘴硬的刺客拖上来给太子殿下瞧瞧。” “是。”守备军转头去押人。 军帐内,太子一脸阴沉的坐在主位上,守备军押了个浑身是血的人来。 那人一见到太子,就瞳孔一震:“太,太子殿下” “哟,你还认得太子殿下呢?”陆文璟嘲弄的挑眉,语气透着杀气:“太子殿下高高在上,你一个下九流的刺客居然认识殿下,这年头的刺客不得了啊,还是说你也行刺过太子殿下?” 那浑身是血的刺客被陆文璟说的一愣,惊慌的低头不敢去看太子。 要说他认识太子殿下,那便是出卖了殿下。 所以他只能 “啧,问你话呢,以为装哑巴就能活命了?”陆文璟这急脾气,上去一脚就踹翻了刺客,揪着刺客的衣襟,勾人的桃花眼中满是寒光:“问你话,你是认识太子,还是刺杀过太子,嗯?” 落在陆文璟手里,任务失败,刺客早知自己没有活路。 顿时就想咬舌自尽。 被陆文璟看穿,一把钳住刺客的颌骨:“想自尽?不说?等回了皇城,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刺客惊恐的瞪大眼睛,想死都是奢侈。 他就是故意当着太子的面折磨这刺客。 这刺客是太子的人。 “我我不认识太子”刺客艰难的吐字。 “哦?不认识太子?”陆文璟轻笑一声,像垃圾一样的甩开刺客:“这么说,你是行刺过太子殿下咯?不然你怎知他是太子?” 沾上了刺客的血,真脏。 陆文璟嫌弃的甩了甩他白皙的手指头。 然后自然而然的对苏清含伸出手,面朝太子,满眼的嘲弄戏谑。 苏清含面无表情的掏出一块锦帕给他。 陆文璟擦干净手,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刺客一哆嗦,唯唯诺诺的说:“我刺杀过太子!” 他被逼的只能这么说。 出卖太子是死,后者也是死,要是不说,陆文璟有的是办法折磨他。 陆文璟笑出了声:“太子殿下你瞧,我还给你抓到了一个行刺过你的刺客,既然殿下赶巧亲自来了,不如就交给殿下亲自处置,请殿下亲手杀了他?” 慕子铭脸色黑沉,陆文璟这自说自唱的一出,就能打压到他么? 本殿不受任何人胁迫。 慕子铭冷哼,陆文璟已经亲自奉上了刀:“太子殿下请。” 那刺客吓得瑟瑟发抖。 慕子铭目光冷然,抓过陆文璟手里的刀,二话不说拔刀,一刀就抹了刺客的脖子。 刺客抽搐两下就没气了。 陆文璟啪啪拍手,笑吟吟道:“太子殿下威武,有太子殿下亲自震慑,往后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来行刺,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这嘲弄的话自然是说给太子听的,打的也是他太子的脸。 慕子铭扔下刀:“来人,定北王何在?” 孙盟赶了回来,低声禀报道:“回殿下,卑职并未发现定北王踪迹。” 慕子铭冷哼:“这么说,定北王不在军中?” 嘶 陆文璟磨了磨后牙槽上的智齿,拖延个一时三刻果然没啥用。 孙盟瞧了眼陆文璟:“这就要问陆少将军了。” 陆文璟:问你大爷! 慕子铭冷笑:“陆二少,本殿再问你一次,定北王何在?!” 我他娘的要是知道他在哪,还用你问个屁! 兜不住了要完! “回太子,昨日锦州刺史派人来请王爷,说是要给王爷接风洗尘,王爷兴许去了锦州刺史府。” 苏清含不慌不忙的站出来说。 陆文璟长出一口气,好在这闷葫芦机智。 “是吗?”慕子铭冷嗤,我看你们能拖延多久:“孙盟,你立即去一趟刺史府,看看刺史大人是不是在给王爷接风洗尘。” 狗逼太子我c你大爷 陆二少分分钟就要爆粗口。 “是,卑职这就去请王爷!”孙盟转头就走。 此时距离锦州军营一百里。 秦北舟被大批刺客围堵。 第205章 弓箭像雨一样射向秦北舟 “主子,你先走!属下和狐狸断后!” 严鹤一刀抹了两个刺客的脖子,沉声道。 狐狸退到树后,一拍马屁股,马儿跑出来。 “主子先走!” 秦北舟扬手,袖箭猛地朝狐狸射了一箭 狐狸心一紧,身后一个刺客轰然倒地。 “多谢主子!” 秦北舟袖箭一扫,射倒了一圈黑衣人。 狐狸和严鹤让主子先走,他们断后。 可黑衣人早有准备,暗处有人放出一支冷箭,直接射死了马儿。 没了马儿,秦北舟想走也走不了。 主仆三人背靠着背,周围被黑衣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太子这回是下了血本了! 锦州刺史大人听闻太子殿下来了,那还不是连爬带滚的跑来见太子。 “下官锦州刺史,拜见太子殿下。” 年过十五的刺史大人随孙盟匆匆赶来,急出一脑门儿的汗。 “免礼。”慕子铭威严道。 “谢太子殿下。”刺史大人擦了擦脑门儿上的虚汗:“不知殿下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李刺史不必多礼,本殿是来接定北王的,听闻王爷在你府上接风洗尘?” 慕子铭似笑非笑道。 这话却听的李刺史刚擦的汗又冒了出来:“回禀殿下,王爷未曾去过下官府上” 李刺史不知道太子和定北王之间的弯弯绕绕,只知道王爷和太子他都得罪不起。 “哦?定北王不在刺史府?”慕子铭哼笑,语气冷厉:“这么说定北王不在军中了?” “陆文璟,你欺上瞒下,该当何罪?!”太子殿下一拍桌,冷声质问。 这就开始发飙了。 陆文璟虽担心秦北舟,却不会被他太子吓唬两句就怕了。 他不紧不慢的勾唇道:“殿下急什么?方才清含也只是说王爷有可能去了刺史府,没说王爷一定在刺史府,王爷出去巡查,指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王爷事事亲力亲为,怎么太子殿下要怪罪王爷吗?” 这话,也是相当猖狂。 秦北舟征战沙场,平定漠北边疆,功高盖主。 若只是因为不知太子前来而出外巡查,便被太子怪罪,落人口实遭人诟病的只会是他这个太子。 慕子铭纵有一肚子的火气也发作不得。 军帐内这浓浓的火药味儿,是个人都闻的出来,刺史大人默默地闭紧嘴巴不敢吭声。 本来还想表现一番,为太子接风洗尘,但现下看来,太子殿下十有八九是冲着定北王来的。 距离锦州五十里 “主子,太子这次,怕是连家底儿都掏空了?” 刺客一批接着一批的埋伏。 一路杀到这儿,后边儿还追着一堆尾巴。 “太子的家底儿怎么着都不止这么点儿?”狐狸鄙夷的轻哼。 “闭嘴。” 主仆三人杀光了刺客,打劫了刺客的马。 前方有两条岔路,严鹤道:“主子,我和狐狸走另外一条路,引开追兵,主子走” “小心!” 秦北舟目光一冷,迅速从马背上飞身而起,严鹤和狐狸反应慢了半拍,身下的马儿便被弓弩射到在地。 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立马翻起来拔剑。 秦北舟用他的袖箭,在半空中嗖嗖几箭,藏在树上的黑衣人摔了下去。 下一秒,秦北舟他们又被包围了。 狐狸不耐烦的说:“这时候如果温九倾在就好了,炸的他们灰飞烟灭!” 严鹤:“” 秦北舟默然不语,冷冽的眉眼间却因听到温九倾三个字而微微动容。 他走了她会生气?还是无动于衷? 每隔五十里埋伏一批杀手,狗太子是豢养了多少死士? 再厉害的人,也经不住车轮战的消耗啊,他们又不是充气娃娃,消耗的内力和体力哪有那么快补充回来? 何况还连夜赶路到现在 这他娘的就是牛也撑不住啊! 一批黑衣人提到围了过来。 狐狸叹气:“我觉得我要折在这儿了。” “呸!闭上你的狐狸嘴!主子在这儿,折什么折!” 严鹤提剑哼气。 “能和主子折在一起,是属下的荣幸。”狐狸嘴一向比严鹤嘴欠! 秦北舟一身的肃杀之气,幽深的眼眸冷的像利剑,寒光凛冽,嗓音低沉:“今儿你折在这儿,本王封你做忠义户。” 狐狸:“主子,没折也封吗?” 开玩笑,当然是做活着的忠义户好了! 死了就算拿金山银山给他陪葬,那也是无趣的。 “封。” 秦北舟一个字,顿时叫狐狸干劲满满。 提剑就冲了出去。 果然,人要有目标,才有动力。 结果干劲儿没维持两秒,就泄了 大批人马的声音传来,听声音,是骑兵。 身穿盔甲的铁骑每人手握弓箭,迎面对准秦北舟他们 “放箭!” 带领铁骑的统领冷声下令。 弓箭像雨一样射向秦北舟他们 第206章 太子殿下,你坐错位置了 太子等了半个时辰,秦北舟还是没回来。 慕子铭嘴角上扬,他回不来了。 “这军营你们不过是暂时落脚,有什么需要巡查这么久的?陆文璟,你还不从实招来!” 慕子铭用他的太子威严碾压着陆文璟。 陆文璟眯着桃花眼,内心急疯了,表面却不露痕迹:“殿下要让我招什么?” “定北王不在军中,你替其隐瞒,该当何罪?” 慕子铭沉声逼问。 陆文璟拧眉不语。 慕子铭便当他是无话可说,立即下令道:“来人,定北王擅离军中,玩忽职守,陆文璟知情不报,军法处置!” 陆文璟眼神一冷,军法处置,就凭你? 你大概不知道军中是个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的地盘! 太子下令,无人‘敢’动。 苏清含眸光冷凉,敢动陆文璟,便是太子也杀得。 守备军和将士不为所动。 军中将士,那都是跟陆文璟和定北王并肩作战从战场上搏命厮杀过来的,太子说让军法处置就军法处置? “放肆!本殿说话不顶用是吗?!” 慕子铭怒斥一声。 众将士:“” 知道不顶用你还说?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何况你只是个拿着皇帝口谕当令箭的人? “孙盟,你亲自动手,将陆文璟重打五十军棍,看谁敢阻拦!” 今天他必须要把威严立在这儿! 秦北舟擅自离军,手下的人还一个比一个猖狂。 全然不将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将来他登基,如何震慑得住这群莽夫? “是!”孙盟知道太子殿下要立威,幸好他们随行带了人来。 否则真指使不动军中这些将领。 “陆少将军,得罪了。” 孙盟上前就要拿下陆文璟。 陆文璟嗤笑,想拿他立威,看他不 白衣清贵的身影站出来挡在他身前,面色冷漠道:“恕在下多言,太子殿下一不是监军,二无军令在身,无权责罚军中将领。” 陆二少浑身的戾气褪去,闷葫芦,小爷果然没看错你! 你果然是个值得托付啊不,值得结交之人! “本殿奉的是父皇的旨意,怎么在你们眼里,父皇的话比不过军令?” 慕子铭威压十足。 皇帝的话,是圣旨,谁敢违抗杀无赦! 苏清含不语,但却毫不退让。 想动陆文璟,除非从他身上踏过去。 “既然苏先生要与陆二少共同进退,那就一起拖下去!” 太子殿下冷声下令。 两边将士剑拔弩张,一个个的都要拔剑了。 就在这时,军帐外传来一道凛冽的嗓音。 “太子殿下好大的军威啊。” 军帐被掀开,秦北舟带着睥睨天下的肃杀之气大步而来。 狐狸和严鹤跟随在后,皆是一身的煞气。 血腥气瞬间就充斥在整个军帐内。 “参见王爷!” 秦北舟一回来,军帐里众将领们立即行礼。 声音铿锵有力,态度恭敬臣服。 与之对太子的态度相比,其中高下立见。 秦北舟身披盔甲,冷峻逼人,上前睥睨的瞥了眼慕子铭:“太子殿下,你坐错位置了。” 在军中,只有主帅才能做主帅的位置。 慕子铭双拳捏的死紧,目光犀利的瞪了眼孙盟,你是怎么办事的?! 后者低着头,不敢吭声。 秦北舟似笑非笑的戏谑道:“太子殿下这是拎不清自己的位置了?本王听闻太子要越俎代庖,军法处置本王的先锋大将,太子这是在皇城呆腻了,来本王军中发号施令?” 这一字一句的嘲讽,打的慕子铭脸上火辣辣的疼。 真就好比当众被人扇了两耳瓜子。 秦北舟竟敢这么下他的面子! 慕子铭羞愤难当,却还算忍得住:“本殿奉旨前来,不见定北王在军中,王爷去了何处?” 实则心里恨得牙痒痒,没用的东西,沿途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拦住秦北舟。 还是让他回来了! 陆文璟得意的冷哼:“太子殿下年纪轻轻怎么就记性不太好?莫非是病体未愈得了老年痴呆?陆某方才就说过,王爷只是外出巡视去了,殿下偏要在此耀武扬威,陛下便是让太子殿下如此来迎接我们这些征战沙场,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的吗?” 陆二少这个人,就是这么放荡不羁。 从来不怕给自己戴高帽,再高的高帽,他都戴的住。 就是这么自信! 慕子铭差点没被噎的一口老血涌了上来。 “放肆!你敢这么跟本殿说话?!” 太子殿下一拍桌。 陆文璟耸耸肩,浑然不惧。 内心的小人儿早就抱上秦北舟的大腿了! 我舟帅气!我舟威武!我舟回来的正是时候! 第207章 刺杀军中主帅,该当何罪? 再晚来个一时片刻,指不定他就和慕子铭拔刀了。 秦北舟幽凉的瞥了眼太子:“这里是军营,不是太子府,太子要发威,烦请回府去。” “秦北舟你”太子差点没咬碎了牙。 英俊的面容扭曲,瞪大了死鱼眼凶狠的瞪着秦北舟。 “太子是要跟本王比眼睛大么?” 秦北舟面不改色道。 跟温九倾呆的久了,他说话都不那么‘威严’了。 慕子铭:“” 他冷哼一声,眯起了眼睛:“本殿奉旨前来” “奉旨前来迎接本王?本王谢过陛下的好意,让太子殿下不辞辛劳千里迢迢亲自来迎接。” 敢打断太子说话的,秦北舟是第一个。 不,他是第二个。 还有一个温倾! 不知怎的,太子突然就想起那个丑女人来。 他此前怀疑,温倾是秦北舟的人,但一直没抓到实证。 没能杀秦北舟一个措手不及,反倒叫秦北舟赶了回来,太子殿下面色阴沉的忍下一口气:“既然王爷知晓本殿的来意,本殿就不打扰了。” “慢着。” 秦北舟突然叫住慕子铭,嗓音蕴含杀气:“太子,刺杀军中主帅,该当何罪?” 太子殿下冷嗤:“秦北舟,你敢污蔑本殿?” 他沿途安排的都是死士,就算秦北舟猜到是他下的手,但没证据就是在污蔑太子。 “本王何时说是太子主使的了?太子这是对号入座么?” 秦北舟似笑非笑:“本王只是问问太子,刺杀军中主帅,该当何罪?” 慕子铭一忍再忍:“按律当斩!” 秦北舟冷笑一声,然后啪啪拍手,账外进来一将领,禀报道:“王爷,尸体都弄回来了。” 军帐外,用板车装了一车尸体。 全都是黑衣死士。 秦北舟微微点头“本王巡视的时候,发现一批杀手鬼鬼祟祟,意图刺杀,虽然本王把他们都斩了,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太子殿下你说呢?” 慕子铭冷着脸不说话。 “要不,先鞭尸再挫骨扬灰?”陆文璟‘真诚’的出主意。 慕子铭:“” 秦北舟瞥一眼,陆文璟顿时不吭声了,默默地被苏清含拽回了身后。 “陆文璟,本王要写一份折子,弹劾” 他说弹劾俩字的时候,慕子铭眼神一凛,偏说到这个两个字的时候,秦北舟话音一顿。 想了想,似乎有些为难的说:“本王竟不知该弹劾谁?这样,写封折子进宫,凑请陛下彻查这些死士,能豢养的起这么多死士,一般人可没这财力势力,就说本王恳请陛下,若有查出这些死士姓甚名谁,一律诛九族。” 秦北舟,这就是在反击。 打他这个做太子的脸,甚至打父皇的脸! 即便是死士,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谁还没个家族亲眷,秦北舟杀了人不算,还要将诛人九族! “好勒,包在我身上,一定给你写的可歌可泣!我这就去写折子让人快马加鞭送进宫!” 陆文璟冷哼一声从慕子铭身边走过。 活似一只开屏的孔雀。 慕子铭鄙夷的轻哼,转头出了军帐。 瞧了眼一板车黑衣死士的尸体,慕子铭面色阴沉的走了。 慕子铭翻身上马,孙盟紧随其后。 “回去自己领罚!” “是” 孙统领哪敢吭声 陆文璟飞奔似的往秦北舟身上扑,浮夸的喊:“我的舟,你终于回来了,差点就让太子治了我个军法处置!呃” 没等他飞扑过去,后衣领就被人提着了。 陆文璟回头:“闷葫芦,你揪着我脖子干什么?松手!” 苏清含像拎小鸡一样,面无表情的把这花孔雀提了回来,淡声道:“王爷及时赶回,才没叫太子” “太子殿下怎么又回来了?!” 军账外传来将士们有意提高了嗓门儿的声音。 苏清含话音一顿,慕子铭便气势汹汹的掀开军帐闯了进来! 陆文璟啧了一声:“太子殿下怎么又回来了?莫不是陛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哪知,慕子铭直直的冲着秦北舟去了 准确的说,是冲着秦北舟身边的人。 “你。”慕子铭指着狐狸:“本殿见过你。” 狐狸:“” 他该说点啥? 慕子铭又道:“你不是温倾身边的药童吗?” 狐狸:“” 他能说点啥? 瞅了眼主子,他啥都不能说 “怎么原来你是王爷的人?”慕子铭声音微沉。 狐狸硬着头皮:“太子殿下认错人了?卑职并未见过太子殿下!” 陆文璟等人一脸懵逼。 温倾又是谁? 慕子铭目光犀利:“你来过本殿府上,本殿岂会看错,难不成你还有个和你长得一摸一样的兄弟?” 狐狸:“” 太子殿下你知道有种东西叫人皮面具吗? 第208章 不对劲,你不对劲! “殿下怎知我有个孪生兄弟?” 狐狸一脸真诚:“不瞒殿下,我有个自小失散的哥哥,跟我是孪生兄弟,家中一直在找寻哥哥,敢问殿下是在何处见过我兄弟?若能找到我那失散的兄弟,卑职一定不忘殿下大恩!”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慕子铭:“” 严鹤,陆文璟等人齐刷刷的都是:“” 慕子铭冷讽一声,转身离去。 跟他耍嘴皮子,问也问不出什么。 方才出军帐时,慕子铭突然不经意间瞥见狐狸。 出了营帐才猛地想起来,他不是跟在温倾身边的药童吗? 他便杀了个回马枪一看究竟,果然是他! 天医堂果然与秦北舟有勾结! 狐狸拍着胸脯大大的松了口气:“主子,属下这是替你背了黑锅” 秦北舟睨他一眼。 狐狸讪讪扯了扯嘴角:“能替主子背黑锅,是属下的荣幸!” 严鹤:“” 狐狸这拍须溜马,见风使舵的应变能力倒是越来越强。 陆文璟瞅了这主仆三人一眼:“不对劲,你们打什么哑谜呢?有猫腻!” 严鹤和狐狸默默地不说话。 陆文璟将戏谑的目光放在秦北舟身上:“粥粥啊” “传令下去,明日拔营回城。” 秦北舟嗓音凛冽的下令道。 他得尽快赶回去,太子已然有所怀疑。 怕他会温九倾不利。 这一次,他要用秦北舟的身份堂堂正正的护她周全。 “是!”众将领下去传令。 陆文璟眯眼看他:“你在转移话题?” 不对劲,你不对劲! 严鹤最是知晓其中内情的,他立马出来推着陆文璟:“陆二少,走走走,我们传令去,出去外面说。” 终于能跟人吐槽了。 主子呆在天医堂的所作所为,说出来绝对让陆二少爆跌眼镜! 果然,一听严鹤说主子看上了个人陆文璟就跳了起来:“什么?我舟居然动凡心了?!” 严鹤高深莫测的点头。 陆文璟不敢置信的问:“是谁?谁能撩动我舟的春心?严鹤,你快说说,是哪家的大家闺秀?是美若天仙还是倾国倾城?” 严鹤想了想:“还算美” 温九倾确实长得挺美的,清冷霸气,医术还高,最重要的,敢对主子不敬!没几个女人比得上她。 就是毒发的时候,那张脸有点吓人 严鹤想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陆文璟更好奇了:“皇城的世家贵女就那几家,我想想啊四年不在皇城,小爷都忘了皇城有哪些美人儿了!” 严鹤摇头:“不是世家贵女” 想了想,又点头:“是世家。” 温九倾出身温家,也算世家。 陆文璟啧的一声:“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是,你也老年痴呆了?粥粥看上的到底是谁家姑娘?” 严鹤摇头:“不是姑娘。” 陆文璟瞪大眼瞳:“不是姑娘?你家王爷该不会看上个老妇了?还是说,他看上了哪家有夫之妇?” 严鹤嘴角抽搐,陆二少你真敢想。 “不是?粥粥原来好这口?”陆文璟一脸惊奇:“难道四年没见过女人,扭曲了他对女人的审美?” 严鹤:“” 陆二少你的想法有点危险。 他说不是姑娘,只是温九倾都生过孩子了,应该不算姑娘了? 要是陆二少知道主子还想做人家后爹,不得掀了军营? 咦想想那后果,是他承受不住的。 于是严鹤默默地把接下来的话给咽了回去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天医堂依旧按部就班。 只是温九倾多了很多账本要算,除此之外,仿佛从来没有过孤舟这个人一样。 三个宝宝每天乖的跟猫儿一样,各种哄温九倾开心。 于叔和赵玉谏也默契的不提孤舟,温九倾虽然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不同,该干嘛干嘛,但赵玉谏和于叔知道,她心里埋着一口气。 气孤舟不辞而别。 她终是错信了孤舟。 温九倾正在对账,于叔前来说:“东家,宫里来人了” 温九倾闻言抬眸:“宫里?” 于叔点头,瞧着温九倾桌上堆成山的账簿,叹了口气。 孤舟那厮,怎能始乱终弃呢! 亏他还挺生,到底是看走了眼。 温九倾起身,不去看于叔隐晦的脸色,戴上面具淡声道:“走。” 来的不仅是宫里人。 温九倾到诊厅一瞧,温月初和江氏都在,气定神闲的等着她。 一看到温九倾,温月初的眼刀子就绷不住。 狠厉的目光恨不能化作实质性的刀剑,劈开温九倾脸上的面具。 第209章 温家人怎么个个都有毛病? “温夫人前来有何贵干?不会又想让我归还温家家产?” 温九倾似笑非笑的嘲弄道。 江氏一口气堵在心口,想起今日来的目地,她咬牙隐忍:“今日来,是来请天医堂看诊的!” “哦?看诊?”温九倾挑眉扫了眼江氏身后的人,微微眯起眸子。 忽而笑道:“温夫人不怕我再要温家一半家产吗?” 还敢来找她看诊。 江氏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这次可不是我请你看诊!” 混账东西还敢提一半家产! 江氏凶狠的眼神恨不得扑上去撕碎温九倾! 温九倾挑眉,她早看到了,一旁杵着个莫约四十来岁的嬷嬷。 看打扮,想必就是宫里的人了。 果然,那嬷嬷在江氏话落上前道:“老身是落樱宫的人,早听闻天医圣手大名,老身有礼了。” 温九倾微微颔首:“嬷嬷客气了。” 既是对方先找上门来,温九倾便不急着开口。 “老身此番前来,是缨妃娘娘的意思,娘娘想请圣手看诊。”嬷嬷说道。 缨妃啊? 温九倾勾唇,不动声色:“娘娘想请我到哪儿看诊?” 嬷嬷颔首:“就在天医堂看。” 温九倾默然片刻,所以缨妃要来天医堂? 然而这次温九倾理解错了 只见那嬷嬷招招手,江氏便扶着身后的小姑娘站了出来,说是扶,实则是推,江氏一脸的得意和不耐烦,看的出来,她并不喜欢这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唯唯诺诺的,眼神无焦,不知道往哪看,手脚也不知道往哪放,尽管被江氏不喜,却也只能像救命稻草似的抓着江氏 嬷嬷拉着小姑娘说道:“请圣手为温家六姑娘看诊。” 温九倾:“” 温家人怎么个个都有毛病? 温家六小姐,她的六妹妹,温青晨。 青楼的青,其实是风尘的尘,江氏给她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羞辱温青晨,让她永远记得自己的出身。 后来还是祖父做主,将尘字给换了,换成了日月星辰合起来的晨。 温青晨也是个可怜人。 虽是温家小姐,过的却不如一个得体的下人。 温青晨是青楼歌妓所生,在温家一直上不得台面。 歌姬早亡,临死前将一双儿女送到温家,乞求温家能收留孩子。 这一切都怪温尚天那个渣爹,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子,他自己痛快了,留下孩子遭受痛苦 最主要的是原身温九倾当年对这个六妹妹也并不友好,跟温家人一样瞧不上这个出身风尘的六妹妹 温九倾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六姑娘有何病症?” “我,我”温青晨唯唯诺诺的,一句话都说不全。 这性子也太软了。 “我家六姑娘眼睛不太好,天医堂医术精湛,我家六姑娘就拜托你了。”江氏得意的冷哼。 “让天医堂医治六妹妹,是缨妃娘娘的意思,还望圣手千万要治好我六妹妹啊。”温月初补充道。 这是在拿缨妃娘娘压迫她呢。 若治不好,缨妃那里无法交代。 嬷嬷想必也听闻了温家与天医堂的恩怨,她适时开口道:“为温家六姑娘医治的诊金,由缨妃娘娘出,不会少了天医堂的。” 这话看似是提点,其实本意还是有那么一丝威胁的味道。 温九倾勾唇:“既是缨妃娘娘的意思,我自当照办,不如就让六姑娘留在天医堂,也方便我为她看诊。” 言下之意,不相干的人等,可以滚了。 江氏轻哼一声:“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她就不信天医堂真这么邪乎,瞎子都能治好! 等着瞧,治不好眼瞎的贱胚子,就等着缨妃娘娘问罪。 温月初深深地剜了眼温九倾,然后跟随江氏离去。 反倒是宫里的嬷嬷多留了一下:“敢问圣手,医治六姑娘需得多少时日,老奴也好回宫向缨妃娘娘禀报。” 温九倾想了想,习惯性的开口:“个把月。” 嬷嬷闻言面色严谨,因为温九倾的语气一点都不严谨。 敷衍极了。 “老奴这就回宫禀报娘娘。” 说罢嬷嬷就走了。 温青晨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她手足无措,眼睛又看不见,惊慌的像只被抛弃在路边的小狗儿。 “六小姐,委屈你在医馆多住几日了,稍后我帮你检查眼睛。” 温九倾声音没什么起伏道。 她转身,衣袖猛地被拉住:“别,别走” 温青晨无措的抓着她的袖子,想找些安全感。 温九倾微微拧眉:“六小姐不必怕,这是医馆,我让人安排你去” “三姐姐” 温青晨一句话,叫温九倾止住了话头:“你叫我什么?” 第210章 男人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三三姐姐?”温青晨揪着她衣袖的手指在发抖:“你,你是我三姐姐对吗?” 温九倾没想到,温青晨竟会认出她? 她眸光清冷,低头看了眼揪着自己衣袖的手:“你看得见?” 温青晨摇头:“我看不清只能依稀看到个朦胧的影子。” 她努力的想看清,眼前却模糊一片。 这症状 温青晨抓她更紧了:“三姐姐,是你吗?你回来了对吗?” 温九倾不语。 温青晨看不清她的表情和身影,却执着的不肯松开她:“我的眼睛治不好的,夫人她们只是想利用我来对付你我,我不敢不听夫人她们的,三姐姐你要当心。” 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温青晨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她记得原身也没少欺负嘲笑她 温九倾轻笑:“你不是还有缨妃娘娘撑腰吗?” 温青晨脸色一僵,而后露出羞愧的神色:“是我是我利用三姐姐缨妃娘娘才庇护我一二的” 温九倾微微挑眉:“你一口一个三姐姐,既然你看不见,怎知我是你三姐姐?六小姐,你认错人了。” “不,我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你就是我三姐姐”温青晨固执的说。 温九倾满不在乎的哼笑:“你从哪知道的?” 温青晨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但可惜,她眼球无焦,藏不住情绪:“我我是从温家得知的” 温家? 这么说温家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了? 不,应该只是温家俩姐妹猜到了她的身份。 若是温尚天得知她是温九倾,绝逼早杀上门来了。 温九倾不语,温青晨看不见她的脸和表情,着急的战战兢兢的说:“我是从大姐姐身边的下人那儿听来的,大姐姐已经猜到了是你,所以才推我出来,又借口上禀了缨妃娘娘,就是想对你不利。” “三姐姐,明日我便进宫求见缨妃娘娘,说明缘由,缨妃娘娘定然是不会怪罪你的,我我不想连累三姐姐。” 温九倾定定的看着这位六妹妹,她脸上的无措和惊慌不似有假。 如果不是她眼拙,就是温青晨段位太高,戏太逼真。 “三,三姐姐?” “你怎知你的眼睛治不好?” 温九倾没什么表情的开口。 温青晨一愣,然后露出极其苦涩的笑:“这些年,我的眼睛一天天变坏,起初还能看见些,后来越来越模糊,现在已然看不见了,夫人和大姐姐知道我的眼睛无法治愈,才推我出来用我对付你的” “我不想欠三姐姐太多” 温青晨失落的笑了笑。 “你知道,缨妃娘娘请我看诊,我是不会拒绝的。”温九倾平淡的说。 温青晨咬着唇不说话。 似乎是自责自己连累了温九倾。 “于叔,收拾出间客房,让六小姐暂且住着。” 温九倾又道。 于叔应了声,便去安排去了。 她要走,温青晨拉着她:“三姐姐,我还有话想对你说,缨妃娘娘那里” “不管你是以什么手段得了缨妃娘娘青睐,那都是你的本事,不必说与我听。” 说罢,温九倾瞄了眼她揪着自己衣袖的双手。 忘了她看不见。 使眼色没用。 温九倾轻轻拂开了温青晨的手,然后走了。 温青晨又像是被丢弃在原地了破布娃娃。 她甚至分不清方向,不知道该往哪去 温九倾回到房间,三个宝宝围上来拉着她坐下,给她捶背按摩。 大宝算计着问:“娘亲,听说温家人又给你塞了个病人来?” 二宝面色冷清:“温家人是不是又来找娘亲的麻烦了?我非毒哑了她们不可!” 小宝鼻子哼气:“温家人还敢找上门来,要让她们尝尝娘亲的厉害!” 温九倾笑了笑:“不许你们去找温青晨的麻烦。” “为什么?”三个宝宝异口同声。 “因为”温九倾想了想,一本正经的教育儿子们:“因为温青晨之前并未戕害过我,反倒是我经常欺负她,冤有头债有主,所以不许你们去找她的麻烦知道吗?” 三个宝宝非常明事理:“原来是这样,知道啦娘亲!” “很好,很乖!不愧是我的乖宝宝!”温九倾亲了亲三颗小脑袋。 男人什么的,都见鬼去。 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她有三个小宝贝就够了。 大宝深思:“娘亲,你说冤有头债有主,那你之前经常欺负她,这笔账会不会算在我们头上啊?” 第211章 装b中的战斗机 呃 温九倾嘴角一抽。 二宝点头:“母债子偿,未尝不可。” 温九倾:“” 小宝摸着下巴装深沉:“那我们就要想个既能把温小姨赶出去,又不伤害她的办法!” 哭笑不得的温九倾:“” 罢了,谁让是她这么教儿子们的呢。 温九倾叹气:“这样,温青晨在医馆的日子,你们帮” 三个宝宝歪着脑袋看她。 温九倾略一犹豫,便说:“你们帮娘亲对温青晨好些怎么样?她眼睛不好,看不清东西,你们可以当她的导盲犬,就当是弥补娘亲以前对她的不好?” 她本来犹豫,不想让温家人知道三个宝宝,但一想,温月初早知道三个宝宝了,瞒也瞒不住什么。 大宝“咦”了一声:“哪有当娘的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二宝一本正经:“我们是狗,娘亲你是什么?” 温九倾:“” 小宝:“娘亲就是个比喻,导盲犬多可爱啊!像小宝一样可爱!” 软乎乎的小宝笑嘻嘻的窝在温九倾怀里撒娇。 人小鬼大的三小只就是温九倾的快乐源泉。 门外角落的温青晨摸索着路前行,眼前朦胧一片,嘴角却微微上扬。 三姐姐,果真是你 这天,大清早的,温九倾早饭都没吃,苏祁就找上门来了。 温九倾冷脸相对:“苏大少上门,有何贵干?” 这话就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快滚! 苏祁听的明白,他勾唇一笑:“阿倾还在为那瓶酒生气呢?你几时那么小气了?不就是一瓶酒么,回头我给你送一车来。” 这话,好死不死的又让她想起了某个被她抛之脑后的人。 温九倾冷哼:“你能弄一车酒,何必抢我那一瓶?” 苏祁嘿嘿的摸了摸鼻子:“我可不是抢,是你的男人送给我的,对了,你那书生呢?怎么不见他?”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专业的。 温九倾面无表情:“我很忙,没空听你废话,你有事没事?没事滚蛋!” 于叔拿来早膳。 温九倾转头去洗手吃饭。 三个宝宝扒拉在苏祁身边悄声的说:“苏叔叔,你不要在娘亲面前提孤舟叔叔,别戳娘亲的心,娘亲好不容易忘了他。” 苏祁:“” 什么鬼? 孤舟终于受不了温九倾,跑了? “大宝,过来洗手吃饭!” 温九倾喊一嗓子,三个宝宝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去洗手。 苏祁微微眯起眸子,难怪觉得温九倾不对劲儿。 原来是男人跑了? 不对啊,孤舟不是 温九倾带着三个宝宝洗了手回来吃饭。 苏祁瞧了眼桌上的早膳,晃了晃折扇道:“阿倾,先别吃了,我请你们去吃醉仙楼的早膳如何?顺便带你们去瞧个热闹!” 温九倾抬眸,拧眉,看着他。 “怎么?”苏祁挑眉:“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现在才发觉我长得帅?” “你能先把你那装逼神器收起来吗?”温九倾面无表情来一句。 苏祁:“” 手里洒金的折扇瞬间不香了。 这都深秋了,马上就入冬了,还一天天拿着个扇子摇,不冷啊? 苏祁收拢折扇道:“这你就不懂了?拿什么样的扇子,代表了什么样的气度,我这洒金扇,潇洒富贵,跟我多般配啊,正所谓,折扇在手,天下我有。”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大宝竖起大拇指:“能把装逼说的这么高尚的,苏叔叔大概是第一人。” 苏祁:“这装逼又是何意?” 打从认识温九倾以来,他总是能从温九倾和三个孩子嘴里听到不少新鲜词儿。 顺便自己也能学以致用 二宝一本正经的解释:“就是吹牛逼的意思。” 苏祁:“我苏大少用得着吹牛逼吗?我说的哪句不是事实?” 小宝笑嘻嘻的点头:“所以苏叔叔是装逼里的最高境界,装逼中的战斗机!” 苏祁:“”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温九倾吃早饭,被苏祁拦着:“醉仙楼的早膳数十种,不够你吃的?” 然后他又看向三个宝宝:“难得苏叔叔回来一趟,叔叔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三个宝宝眼睛一亮,却默默地看向娘亲。 娘亲要是不去,他们就不去 温九倾哪拒绝得了三个肉团子期盼的眼神,苏祁卖力的从中打岔:“今日皇城可是有大热闹瞧,错过起码后悔一年,阿倾,真不想去瞧瞧?” “” 你不愧是商人,还错过后悔一年呢。 苏祁天生适合干传销。 不过既然三个宝宝想出去玩 “我带了云生来,让他带三个孩子玩儿就是,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苏祁又说。 温九倾起身:“还等什么?走。” 三个宝宝开心的跳起来,手舞足蹈的。 这段时间都没带三个宝宝出去透透气,一直闷在医馆。 也该出去放养放养了。 醉仙楼。 苏大少一早预定了位置,二楼靠窗,位置绝佳,又叫了一桌的早点,温九倾也不跟他见外,她拿起筷子就吃。 大宝小宝坐她边上狼吞虎咽。 唯独二宝的吃相最优雅得体,温九倾很怀疑,难道谭家也有这高贵沉稳的基因吗? 苏祁又开始摇着他的装逼神器:“阿倾,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温九倾抬眸,莫得感情的问:“什么日子?” 不是假节日,不是你的生日,更不是我的生日。 苏祁神秘兮兮的挑眉:“今日是定北王回城的日子。” 温九倾动作一顿,传闻中的定北王要回来了? “不是说定北王三个月才回城吗?” 这才一个月 温九倾觉得手里的蟹黄包瞬间就不香了。 她勾唇冷笑,温月初的靠山要回来了。 第212章 因为心不值钱啊 “听闻定北王在回城路上连番遭遇刺杀,加快了行程,你瞧下面的百姓,都是为了来一堵定北王风采的。” 苏祁往窗户下瞥了眼。 温九倾把最后一口蟹黄包塞嘴里,难怪到处都是乌泱泱的人头,原来是来看定北王的。 “阿倾,你不好奇吗?”苏祁拿着装逼神器,意味深长的问她。 温九倾:“好奇什么?定北王是哪吒吗?三头六臂?” 苏祁:“”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温九倾:“听闻太子亲自赶去锦州迎接的定北王,可见陛下对定北王的重视,阿倾,你那书生不辞而别,要不我帮你找找?” 温九倾冷瞥:“你很闲吗?” 还有,不是在说定北王吗?为什么又扯到孤舟了? 苏祁露出‘早已看穿一切’的眼神,太子突然杀去,定是想杀定北王一个措手不及。 孤舟又不辞而别啧啧啧,本少爷这敏锐的洞察力真是无人能及! 三个宝宝吃的一嘴的油,温九倾给他们擦了擦嘴,三个宝宝小心翼翼的问:“娘亲,我们能出去玩会儿吗?” 温九倾有些不放心苏祁笑道:“去,想买什么都记在苏叔叔的账上,让云生哥哥带你们去玩儿。” 温九倾也不忍心叫孩子们失望,她起身,想陪宝宝们一起去:“我” “你坐下,难得出来一趟,你就让他们放飞自我的玩儿去,你这三只小狼崽都要被你养成温室里的花骨朵了,有云生陪着他们,你担心什么?” 刚起来就被苏祁按了回去。 云生上前牵着三个宝宝,温柔笑道:“温姑娘你放心,我会照看好大宝他们的。” 温九倾点点头,她大概是真的太紧张大宝他们了,只想让他们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三个宝宝手舞足蹈的放飞自我去了。 透过敞开的窗户,温九倾听见下面百姓欢喜的议论声。 都在翘首以盼的瞪着一睹定北王英姿。 苏祁打量着她:“咱们来说说定北王?” 温九倾莫得感情:“有什么好说的?怎么?你看上定北王了?” 苏祁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眼角一抽:“不说定北王,那我们来说说你那大姐姐?” 温九倾不语,她到底为什么要在这儿听他八卦。 这世道没有狗仔,不然这份职业更适合他。 “你那大姐姐痴心不悔,苦等定北王四年,啧啧啧,这份心意可称的上忠贞。”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人为什么要卖肾吗?” 苏祁:?? 什么玩意儿,卖肾? 这东西也能卖? 苏祁不懂就问:“为什么?” “因为心不值钱啊。” 苏祁愣是半天没听懂。 反复琢磨了好几遍,苏大少总算绕过来了,他心累的看了眼温九倾:“你那大姐姐有勇有谋,她睡了王爷,反观你今日王爷回来,你那大姐姐可就有靠山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温九倾勾唇冷笑:“你能别一口一个大姐姐吗?” 温月初不配拥有姓名是吗?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怕定北王来替温月初撑腰吗? “我又没说错。”苏祁不以为意的耸肩。 温九倾懒得搭理他。 皇城集市上热闹非凡,今日人又特别多,三个宝宝就跟放出笼子的小鸟似的,高兴的上蹿下跳的。 云生险些拉不住他们三个。 路过一家店铺,外面排满了人。 大宝动了动小鼻子:“是糖藕的味道,娘亲喜欢吃的,云生哥哥,我们买些回去带给娘亲吃!” 云生笑道:“好,知道你们最惦记你们娘亲,我去排队,你们要跟着我手牵手好不好?” 三个宝宝乖乖点头。 卖糖藕的铺子生意极好,云生跟着队伍排队,三个宝宝手拉手在边上跟着他。 小宝忽然看到一个人抱着个孩子跑了,那孩子哇哇的哭 小宝眼珠子一转,放开二宝的手就追了上去。 “小宝!” 二宝又放开了大宝的手,去追小宝。 “二宝小宝你们搞什么?!又在乱跑!” 大宝一跺脚,小手滑溜一下就从云生的大手里挣脱了。 然后跑去追弟弟和妹妹。 云生一下子没抓住,就让三个宝宝跑了:“大宝小宝,你们要去哪儿啊” 他想去追,可是排队的人太多,挤的他溜不开身。 等他从人群中挤出来,左顾右盼,街上人来人往,三个宝宝不知去向 云生顿时急的红了眼眶,到处找孩子。 小宝追着抱小孩儿的人跑到一条巷子里,气喘嘘嘘的叉着腰喊:“喂!你给我站住!别以为你腿比我长就能欺负小孩儿了,再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把那孩子放下!” 第213章 你这就是送人头! 抱孩子的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回头瞧见追他的是个小娃娃,他露出奸险的笑脸:“小娃娃,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小宝鄙视他:“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我警告你,赶紧把你怀里的孩子放下!” 这人是人贩子,被他拐的小男孩哇哇的哭。 人贩子嘿嘿一笑:“这是我家孩子,小娃娃,你要跟我回家吗?” 这奶娃娃长得真不错,粉嫩嫩肉嘟嘟的,比他手里这个瘦扁的强多了。 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大宝二宝追了过来,拉着小宝:“你又在瞎跑,让娘亲知道了,你看娘亲以后还让我们出来玩儿不!” 小宝哎呀一声:“大宝二宝你们看,他是人贩子!那个小朋友哭的那么伤心害怕,一定是他拐来的!小宝这是见义勇为!” 大宝二宝头疼,你知不知道你才屁大点,就敢学人家见义勇为? “你这就是送人头!”大宝好没气的教训妹妹。 小宝不服气的撇嘴:“小宝明明就是见义勇为,伸张正义!” “哟,我还从没见过这么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来还来仨,你们三个小娃娃都跟我回家去!我保证好好对你们!” 将你们卖个好价钱人贩子垂涎的看着三个宝宝。 手里拐来的男孩儿瞬间就不香了。 将男孩儿仍在一边,人贩子摩拳擦掌的朝三个宝宝伸出黑手 大宝小脸儿一沉,将二宝和小宝护在身后:“别过来,否则我们对你不客气!” “你们放心,我绝对给你们找个大户人家,让你们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跟我走小崽子!” 人贩子露出邪恶的笑。 二宝站出来和大宝并肩,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人贩子冲上来的时候,两个宝宝默契的甩手。 将娘亲给他们护身的药粉洒了出去。 “啊什么东西?!”药粉迎面扑向人贩子,瞬间惹恼了人贩子:“小崽子,敢对我动手,你们三个乖乖的跟我走,不然我” 话没说完,人贩子一口气没上来,脚一软,一头就栽了下去。 “你们”人贩子惊恐的看着三个小崽子。 小宝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人贩子:“不然你怎么样?” “你们”人贩子想爬起来,但是全身无力。 这可是娘亲特制的强效软骨散,再硬的骨头都抗不住。 专门给三个宝宝防身用的。 大宝冷哼:“小爷我最讨厌偷孩子的,你知道拐卖儿童是要枪毙的吗?” 温九倾不在身边,大宝都直接‘小爷’了。 在温九倾面前乖的像绵羊的三个崽子,离开温九倾就变成了小狼崽! 人贩子死活爬不起来,三个小鬼齐刷刷的往他脸上踩一脚。 小宝去扶起被人贩子拐来的那个小男孩儿,奶甜的安抚人家:“别怕,人贩子已经被我们打倒了,你叫什么名字呀?你爹娘在哪儿啊?” 那小男孩儿只知道哭,大概是被吓傻了 小宝叹了口气,可惜她美救英雄哦! “小朋友,你快回家去找你娘亲,别再乱跑被人抓住了哦!” 小宝摆摆手,那小男孩儿立马泪汪汪的跑了。 二宝面无表情的盯着趴在他们脚下的人贩子:“娘亲没给我们枪,不能毙了他怎么办?” 两个小家伙天真无邪的商量着要怎么弄死这人贩子。 大宝:“不如我们退而求其次,撒点毒解决了他?” 二宝点头:“我觉得可以,肠穿肚烂粉还是化尸散?” 小宝挤进来:“我觉得还是直接毒哑了他,再挑断他的手脚筋,割了他的舌头,挖了他的眼睛,看他以后还怎么拐孩子!” 大宝二宝无奈,这凶残的妹妹是他们宠出来的 人贩子心脏突突的跳,这三个小鬼居然这么吓人! “大哥,怎么回事!” 突然又来了两个贼眉鼠眼的男人。 三个宝宝一对眼,完了,人贩子还有同伙。 人贩子指着三个宝宝大叫:“把他们三个给我抓起来!” 大宝二宝默契的牵起小宝的手,转身,跑! 三个小家伙横冲直撞的跑,人贩子同伙在后面追,撞翻不少人和东西。 跑了一条街,人贩子还在后面紧追不舍。 小宝呼呼的喘气:“不行了哥哥,小宝跑不动了” “小宝,再坚持一下啊!” 大宝话没说完,一头撞到了一个硬东西,连带着二宝小宝一起差点没撞晕了。 三个宝宝一抬头,看到一个人,大眼瞪小眼,傻眼了 第214章 这位大叔,我们长得好像啊! 秦北舟轻笑一声,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正想着这三只肉团子,三小只就撞他怀里来了。 秦北舟身后带着侍卫,穿的还是兵服,两个人贩子同伙追上来一看,顿时知道是官府的人,当即灰溜溜的撤了。 严鹤嘴角一抽,这是什么鬼打的缘分,这都能‘撞’到? 幸好今天狐狸没跟着,不然就要露馅了。 大宝仰着头,认真的审视着秦北舟。 小脑袋一歪:“这位大叔,我们长得好像啊!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像我们?” 秦北舟莞尔,他又从叔叔变成大叔了。 这是三个宝宝第一次见到没戴面具,没易容,原原本本秦北舟的真面目。 二宝拧着小眉头,激动的捏着小拳头,面上一脸清冷,这个叔叔,绝逼就是他们的亲爹!! 秦北舟蹲下身,想抱抱三个宝宝但是忍住了:“为什么是我长得像你们?难道不是你们长得像我吗?” 论年龄,论身高,怎么看都是三只肉团子长得像他? 小宝看呆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叔叔,你长得真好看!你要考虑做我们爹爹吗?不用排队哦!” 秦北舟噗嗤一笑。 老实讲,如果温九倾跟他说,这三个孩子是他的哪怕知道不是他的,他大概也会信。 二宝拽着大宝:“这个人,大概率就是我们生物学上的父亲。” 大宝:“不瞒你说,我也这么觉得,可惜不能做dna鉴定。” 肉团子小大人的摸着下巴,打量着秦北舟。 两个宝宝对视一眼,要认他吗? 小宝只顾着犯花痴:“叔叔,你可以抱抱小宝吗?叔叔你长得好像大宝二宝呀!小宝比较像娘亲!” 小宝贝笑的咯吱咯吱的。 秦北舟心都被小宝萌化了,伸手抱起了小宝。 半个多月不见,小宝又重了。 这时,路边的小贩和行人都围了过来。 有人指着三个宝宝说:“你们这几个孩子怎么能在路上横冲直撞的呢,你们瞧瞧撞坏了多少东西?” 然后又指着秦北舟:“你是这几个孩子的爹?当爹的就是粗心!我们好些东西都叫这孩子撞掉了,理应由你这个当爹的来赔!” 好些摊贩都是被那两个人贩子同伙掀翻的。 可现在那两个同伙早跑的不见人影了。 这个锅,只能三个宝宝来背。 大宝眼珠子一转:“大叔,给你个机会,帮我们把钱赔了。” 秦北舟微微挑眉:“你这是承认我是你爹了?” 二宝面无表情:“虽然你有可能是我们生物学上的父亲,但你从未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我们之间没有父子之情,所以要不要认你,全看你表现。” 秦北舟:“” 父亲二字,他听得懂,但是这话连在一起,他就有些听不懂了? 生物学上的父亲是什么父亲? 这莫不是又是温九倾教的?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你们这意思,是要认我当爹?” 二宝拧眉:“我不是说了吗,要不要认你,看你表现。” 大宝轻哼:“你最好别让我们失望!” 他怎么能让三个宝宝失望呢。 秦北舟笑弯了眉眼:“好,多少银子,我赔。” 严鹤自觉上前,掏出腰包,将小贩们的损失都赔偿了。 正午时分,今日的重头戏来了。 城门大开,号角吹响,皇城兵马司的人两边开道,平南侯陆苍穹亲自率人到城门口迎接定北王。 街道两侧百姓纷纷翘首以盼,醉仙楼上,温九倾挑眉望去除了黑压压的人头,她啥也没看到 古代人安危意识真差,这样人挤人,也不怕发生踩踏事件。 追星也要有个安全秩序啊。 啧,皇城兵马司,差评。 苏祁还在跟她一起喝茶,忽然问:“你知道定北王叫什么吗?” 温九倾默然:“跟我有关系吗?” 她为什么要知道定北王叫什么? 苏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定北王姓秦,叫” “少东家!”云生猛地推开门,红着眼睛进来,噌的一下就跪在温九倾面前:“温姑娘对不起我把大宝他们弄丢了” “什么?”温九倾顿时弹了起来,揪着云生问:“大宝他们为什么会走丢了?云生,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她目光有些冷。 果然,她就不该把大宝他们交给任何人! 该死的! 苏祁及时劝道:“阿倾,你冷静些,云生,怎么回事?” “我”云生自责的红着眼眶:“我排队买糖藕,三个孩子突然跑了出去,我找了整条街都没找到孩子们我对不起温姑娘,云生甘愿受罚。” “现在罚你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找回孩子们” 苏祁话音未落,温九倾就走了。 苏祁拧眉叹气,三个孩子就是温九倾的命根子,弄丢了孩子,他娘的就是拿他整个苏家来赔也赔不起啊! 第215章 那个大叔很帅,你不吃亏 温九倾一下楼,三个宝贝就手牵手回来了。 “大宝!” 温九倾一上去就搂着三个宝宝:“你们没事?” 小狼崽变回小绵羊。 大宝装乖:“娘亲,我们没事,让娘亲担心了。” 温九倾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三个宝宝身上没伤,才松了口气:“云生哥哥说你们走丢了,你们跑哪儿去了?出门前是怎么答应娘亲的?会乖乖的,不会乱跑,一脱离了娘亲的视线就野翻了是吗?” “对不起娘亲,我们错了” 三个宝宝乖乖低头认错。 积极认错,但就是不改! 真要责罚他们,温九倾又舍不得。 苏祁和云生随后下来,看到三个宝宝,皆是松了口气。 “阿倾,孩子没事就好。”这下不用拿整个苏家来赔了。 云生红着眼睛,让本就是伶人出身的他更加委屈和担心:“大宝,幸好你们没事,否则云生万死也难赎罪” 大宝牵着云生的手道歉:“云生哥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们是不是害你被娘亲骂了?” 温九倾:“” 她怎么觉得这小子有点茶言茶语的! 云生摇头:“温姑娘没骂我” 苏祁适时的开口道:“大宝他们平安就好,阿倾,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先回去再说?” 想来温九倾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喝茶了。 温九倾点头,牵着三个宝宝上了马车。 苏祁跟上来蹭车。 幸好是马车宽敞,多坐一个人也不觉得挤。 上了马车,小宝立马兴冲冲的给温九倾讲述她美救英雄的壮举! “娘亲,我看到那个人贩子拐跑了一个孩子,才追去的!要不是我见义勇为,那小朋友说不定已经被人贩子给拐卖了!” 小宝握着小拳头求表扬。 温九倾深吸一口气:“屁大点就跑去跟人贩子叫板,万一你们也被人贩子拐跑了怎么办?” 二宝:“我们差点就被人贩子抓了,幸好是父亲救了我们” 温九倾一愣:“你说谁?” 大宝二宝一对眼,小心翼翼的说:“娘亲,我们可能遇到了我们的亲生父亲” 温九倾这会儿要是有口茶,绝对就喷了。 她面色阴沉不定:“再说一遍,你们遇到了谁?!” “等会儿!你们的爹是谁?”苏祁瞪大了眼睛问。 这些年,温九倾将三个孩子的生父瞒得死死地。 谁也不说。 这么大的八卦,他怎么能放过! 温九倾冷着脸,一眼扫过去,然后一脚,将苏祁踹了下去。 马车悠悠走远,苏祁啧了一声:“可惜,差点就知道谁是三个孩子的亲爹了。” 温九倾跟三个宝宝坐在马车里,三小只排排坐她对面。 一大三小母子四人统一的双手环胸的姿势。 “你们说你们遇到了谁?他对你们说了什么?” 她千防万防啊,还是没能防住宝宝们和谭家遇上! 既然话说开了,那就得说清楚,大宝一脸严肃:“娘亲以前说,我们的爹死了,是骗我们的对吗?” 温九倾抿唇,不语。 大宝看出了她是默认了,肉团子一本正经:“娘亲你怎么这么傻?纸是包不住火的!血脉的牵扯是割不断的,万一哪天遇到,不就露馅了吗?” 温九倾:“” 所以现在是批斗大会吗? 是她在问三个宝宝,不是三小只诘问她! 二宝清冷高贵:“娘亲,我们只是猜测,那个人可能是我们父亲,因为他跟我们长得很像,我们没有滴血验亲,做不得数。” 温九倾:“” 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面对着三个极其懂事的宝宝,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其实大宝他们什么都懂,却从不问她,父亲是谁 小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娘亲,那个大叔很帅哦,你不吃亏的!” 温九倾:“” 谭老爷哪帅了? 岁月是把杀猪刀好吗? 那谭老爷咦,温九倾想起来就忍不住一抖,当年幸亏是黑灯瞎火的,要是知道谭老爷长那样儿,她宁可憋死也下不去嘴! 温九倾沉默半响,终于艰难的问:“所以,你们想去找你们的父亲吗?” 大宝:“我们不是娘亲的小宝贝了吗?” 温九倾:“当然是!” “所以要什么父亲,有娘万事足。” 大宝扑她怀里嘿嘿笑。 “娘亲不喜欢,我们以后就不见他。” 二宝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她。 “娘亲是最好的娘亲!不过那个大叔真的很帅,值得考虑哦!” 小宝奶乎乎的爬她脖子里撒娇。 小宝的审美是被谁涂毒了?谭老爷那样的也叫帅? 第216章 三米之内人畜不分 温九倾拢着三个宝宝,满足的叹气:“娘亲有你们就足够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温九倾感觉她忘了什么事? 很快就被三个小宝贝给哄没了 三个宝宝一对眼,好险,幸好他们反应快,来了个先入为主,不然回去绝逼要被娘亲罚站! 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车夫说:“东家,是定北王和兵马司的人,咱们得让一让。” 温九倾闻言,掀起马车的小窗帘看了看,皇城兵马司的人开道,好不威风。 “王爷今日一早便进城了,就是不想让人当耍猴儿似的围观,让侯爷白跑一趟,属下代王爷向侯爷赔罪” 陆侯爷笑笑:“不打紧,王爷的心性,本侯是知道的。” 温九倾看到某个不辞而别的人,骑着高头大马,与平南侯陆苍穹并肩而行。 她目光幽冷,冷笑一声,暗道自己果然看错了人。 根本就没有什么孤舟,他也不是什么玉面书生,他是定北王的人 “孤”大宝眼尖的瞄到了人,想叫他被温九倾给捂住了嘴。 狐狸突然感觉脊背有点凉,回过头,除了一辆马车什么都没有。 他也没多想。 回去之后的温九倾表面风平浪静,实则越想越气,越想越生气! 该死的书生,居然敢骗她。 其实她更气自己,居然轻信了孤舟。 气得她辗转反侧,觉都睡不安生。 夜半更深的时候,温九倾猛地翻身而起。 不行!睡不着,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翻起来之后,她又想那小白脸是定北王的人,炸他怕是会惊动定北王。 温九倾又不想招惹定北王这个麻烦。 她叹了口气,又躺了下去 躺下去又气的牙痒痒,不炸那狗东西一波出不了这口气。 二宝小宝睡熟了。 大宝睁开眼睛:“娘亲睡不着吗?” 温九倾拢着大宝:“没有,娘亲吵醒你了吗?” 大宝撇嘴:“娘亲,敷衍不是好习惯,娘亲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糊弄,娘亲明明就睡不着。” 温九倾:“” 好,她睡不着。 “娘亲想报仇吗?”大宝眨着眼睛问。 温九倾不语。 “那书生骗了娘亲。”大宝又说。 温九倾好没气的吐槽:“是你娘亲我看走了眼。” “所以娘亲要给他个教训吗?”大宝天真无邪的问。 温九倾:“算了,谁年轻的时候,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他是定北王的人,娘亲不想跟那些大人物扯上关系。” 大宝点头:“娘亲,难道不是谁年轻的时候,不会碰上几个渣男吗?” 温九倾:“闭嘴,睡觉!” 大宝“哦!”了一声,乖乖窝在温九倾怀里睡了 屋顶上,有人同她们母子露天而眠。 月光下,秦北舟闭目勾唇,不想跟他扯上关系恐怕不太行。 隔天,秦北舟就灌了三大碗姜汤 严鹤吐槽:这都入冬了,主子搁人屋顶躺一宿,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啊?! 温青晨来医馆之后,每天只呆在于叔给她安排的房间里。 不出门,也不给人添麻烦。 有时候温九倾会看到她站在房门口,感受风,感受光 整个人充满孤寂落寞之感。 好似秋风扫落叶般萧条。 温青晨正在用早膳,她看不见,什么都只能靠摸索着。 三个宝宝冒出头。 小宝奶音清脆:“小姨!” 二宝揪着妹妹:“瞎叫什么?” 叫她小姨,不就变相承认了娘亲的身份吗? 大宝进门:“小姐姐,你好呀!” 温青晨一愣:“你们” 她看不清,但能听出是三个孩子的声音。 然后猛地一惊,说不清是惊吓还是惊喜,差点连手里的粥都砸了:“你们你们是三姐姐的孩子?” 温青晨努力的想看清,可眼前一片朦胧,她实在看不见三个孩子长什么样 大宝歪着头:“小姐姐,你吃好了吗?娘亲让我们带你去看诊哦。” 温青晨连忙点头:“吃,吃好了” “小心” 二宝,帮她抓住了碗。 温青晨眼睛看不见,碗放到桌沿,差点又把碗砸了。 她失落的笑了笑:“谢谢你们” 瞎子就是这样,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三个宝宝牵着温青晨去了诊厅,温九倾单独辟了个小隔间给温青晨看诊。 “三姐姐你在吗?” 四周太安静,温青晨不确定温九倾在不在。 “我在。” 温九倾声音平淡。 “我此前还能看到些模糊的影子,现在彻底看不清了”温青晨失落的说。 温九倾顿了顿:“你的视野内,是黑的还是白的?” 温青晨想了想:“朦胧不清” 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一般瞎子的视野内都是一片漆黑,朦胧不清嘛 她啧了一声:“你现在是三米之内人畜不分啊。” 第217章 是不是感觉世界突然清晰了? 温青晨摇头:“即便看得见,我也分不清人畜。” 这话饱含深意,温九倾挑眉道:“你这是高度近视,与半瞎无异了。” 温青晨听不太懂。 这个世界的人,男人挑灯夜读,女人挑灯刺绣,很容易伤眼睛。 但比起现代社会的人,近视还是不常见的。 温青晨年纪轻轻,居然近视这么严重了。 温九倾给她做了眼部检查,温青晨也很配合。 “你这眼睛呢,治起来可能会留下好些后遗症,辟如畏光,眩光,复视,角膜浑浊感染等,我建议你” “无妨,不能治也无妨的,三姐姐不必为难。” 温青晨很体贴的说。 温九倾顿了顿:“我有办法让你立马就能看见。” 近视其实也不是多大的毛病。 放在现代社会,是个人都有 只不过古代没有近视装备和治疗手段罢了。 “真,真的吗?我还能看见?”温青晨有些欣喜,又不敢抱期望。 温九倾轻笑:“你只需一副近视神器即可。” 温青晨茫然:“神器?” 温九倾从空间里挑挑拣拣,最后挑了一副现代社会很流行的禁欲眼镜。 细金的眼镜框,搭配细长的眼镜链,啧,男人戴上是霸总禁欲男神,女人戴上是禁欲的妖精。 就它了。 温九倾选了副玫瑰金的眼镜给她。 手里乍然多了个冰冰凉的东西,温青晨摸索着:“这是什么?” “装逼神器。” 温九倾随口道。 “啊?”温青晨一愣:“三姐姐刚刚说的好像不是这个神器?” 温九倾轻咳一声:“就是这个,你需要的神器,戴上试试。” 温青晨愣住了,戴上? 怎么戴? 看她一脸茫然,温九倾从她手里拿走眼镜,帮她戴上。 温青晨长的是不错的,比温月初和温繁星颜值都高。 毕竟她生母是轰动一时的花楼头牌。 温尚天那个渣男,当初为了哄得温青晨的生母,也是一掷千金为博红颜一笑的。 温青晨的一双眼睛,天生自带一股风情,颇有点异域风情的味道。 玫瑰金链的眼镜一戴,果然,秒变禁欲妖精! 啧,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墨镜一戴,谁都不爱,温青晨戴上眼镜,有那味儿了。 温九倾正满意于自己挑东西的眼光,温青晨却突然抓着她大叫了起来:“我看见了!三姐姐,我看见你了!我能看清你了!” 温九倾莫得感情:“是不是感觉世界突然清晰了?” “嗯嗯嗯!”温青晨一个劲儿的点头,像只打了鸡血的鹅,摸着自己眼睛上戴的神器:“三姐姐好厉害!这个神器也好厉害!” 温九倾呵呵:“厉害的不是我,是后世发明的这个装逼神器。” 虽然温九倾没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温青晨一口一个三姐姐叫着,温九倾也没纠正她,等于是变相的默认了。 “你以后的日常生活,大概都离不开这个东西,可能会有诸多不便。”温九倾说。 比如走到哪都得戴着眼睛,在古代,戴眼镜毕竟不时兴,平时会被人说跳梁小丑或是哗众取宠。 摘了眼镜,就会被打回原形。 温青晨却只是笑笑:“再不便,那也总比瞎了强,有了这个神器,我便不再是连路都看不清的废物” 她试着摘下神器,眼前又变回一片模糊。 戴上之后,便清晰无比。 果然是个厉害的神器! 她看向温九倾:“三姐姐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温九倾着男装,但没戴面具,温青晨看到她的脸,眼神闪了闪:“不,三姐姐还是变了,变得更耀眼,更厉害,还学了这么一手起死回生的医术” 可以了,赞美适可而止,再说多了就假了。 “你可以回去了。”温九倾淡声道。 她与温青晨之间虽没什么仇怨,但也没什么感情,不必装着姐妹情深。 “三姐姐,我有话想对你说。”温青晨拉着她语气坚定。 “嗯?”温九倾微微蹙眉,瞥了眼她的爪子。 “得知三姐姐还活着,缨妃娘娘一定会很高兴的。”温青晨说。 “嗯。”温九倾淡淡的应了一声,松开你的爪子再说。 然而,爪子还是抓着她:“我是靠着三姐姐的余荫才得了缨妃娘娘的庇护,是我卑劣的利用三姐姐” 所以她是斯人已去,余荫尚存? 温九倾听着没什么表情,随意往椅子上一坐:“我看你既然很想说,那就说。” 正好她也听听,四年前在她死后,温家是怎么对她的? 第218章 以前我也欺负过你,我们两清了 温青晨有些蹉跎,自责的揪着温九倾的衣袖,闷声说:“当年三姐姐死走后,缨妃娘娘来家里追问事情缘由,父亲他们一致咬定,三姐姐是被歹人掳走,其实我知道不是的,三姐姐定是被大姐姐迫害的,可我人微言轻我不敢说” “我在温家如履薄冰,还用三姐姐的遗物为自己寻求庇护我将三姐姐的遗物交给缨妃娘娘,谎称与三姐姐交好,才得了缨妃娘娘怜悯,在温家苟延残喘的活着” 说着,温青晨自嘲一笑:“对不起,三姐姐。” 这声道歉倒是真挚。 温九倾起身,淡然道:“以前我也欺负过你,我们两清了。” 原身活着的时候,亲爹继母私生女便合谋谋夺她的嫁妆和遗产,原身有那么多家产傍身,尚且如此,自是不用提歌姬生的六姑娘。 在温家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温九倾要走,温青晨拽着她 啧,妹妹你眼神儿好了,眼力劲儿咋还是不太好啊? “我你还是我三姐姐吗?”温青晨小心翼翼的问。 温九倾顿了顿:“你觉得呢?” 四年前,温九倾惨遭家人背叛,算计,最应该为她说话的新婚夫君连个屁都没放一个,温青晨不敢说不过是人之常情。 温青晨回到温家,说她眼睛治好了,江氏一口热茶烫到了嘴! “什么?治好了?!他怎么治好的?你这瞎子怎么可能治得好?!” 江氏捂着被烫到的嘴叫嚣。 温月初也不敢置信,温九倾现在竟真有这般逆天的医术?! 温青晨唯唯诺诺的,不敢同江氏大声说话:“三天医圣手给了我一个神器,我的眼睛便能视物。” “神器?什么神器?诓谁呢?!” 还神器!这世上哪来的什么狗屁神器? 江氏像是这才注意到,温青晨眼睛上戴的眼镜:“这是什么?你戴的那是什么鬼东西?!” 温青晨抖了一下,往后一缩:“这,这是圣手给我的神器” “我呸!什么狗屁神器,唬谁呢?你给我拿下来!”没有外人在,江氏彻底暴露她的粗鄙,本就是乐坊出身,装不了大家闺秀! 温青晨抗拒不想给她,江氏直接上手抢:“给我拿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神器,治不好病就搞这么一套故弄玄虚的东西” 江氏把眼镜往自己眼睛上一怼,立马惊叫一声:“啊!这什么鬼东西!戴上头晕目眩,小贱蹄子!你是想害我也变成瞎子吗?!” 温青晨哪敢和江氏叫板,江氏来掐她,她只敢躲,不敢还手:“我没有骗夫人这真是圣手给我的神器,啊” 好疼。 江氏每次下手都狠。 她的胳膊上,三两天就有被江氏掐出来的淤青。 江氏骂她小贱蹄子,骂她出身低贱,骂她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可江氏自己,同样是乐坊出身,温月初同样是私生女,只不过,她没有母亲撑腰罢了。 在这偌大的温家,她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方能有活路。 “呸!贱蹄子还敢嘴硬,让你诓我?我让你诓我?出去医馆住几天,你胆子肥了啊?” 江氏狠狠地照着温青晨的胳膊上拧。 温青晨咬牙忍着不敢哭 “我真的没有骗夫人”那神器她明明戴着极好的。 “娘,差不多得了,一会儿父亲回来,叫父亲看见,有损娘在父亲心里的形象。” 温月初适时劝道。 江氏冷哼一声:“贱胚子!拿着你的神器滚回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脱离了眼镜的温青晨啥也看不清,就感觉她被砸了一下,然后听到了破碎的声音。 “哼,还神器呢,一磕就碎,温青晨,我警告你,闭紧你的嘴巴别乱说话,我自会向缨妃娘娘禀明,给她讨个公道,滚回去!” 粗鄙的口气,完全不拿温青晨当人看。 温青晨咬着唇,眼泪在眼眶打转,蹲下身在地上摸索,摸到破碎的神器 碎了 这是三姐姐刚给她的 温青晨不止一次有过拖着江氏同归于尽的念头,可她还要等玉衡回来 她不能死 掌心传来痛感,温九倾感觉到自己流血了。 她死死地捏着神器,原来这神器还会伤人的 江氏得意的轻哼:“下贱的东西,只配当我们脚下的一条狗!” “好了娘,你和一个瞎子置什么气?如今王爷归来,我哪还有精力去管那些个无足轻重的人?我得尽快去趟王府,见见王爷” 第219章 要本王封你个红封吗? “说的是,你得去看看王爷,免得叫王爷忘了你,当初王爷答应给你一个交代,还是尽早定下你与王爷的婚约,为娘也好安心!” 母女俩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定北王府。 秦北舟急着出府,却被两个不怕死的属下拦住。 “你们皮痒了?” 敢拦本王? 他等不及想去见温九倾和三个小宝贝。 严鹤硬着头皮劝阻:“主子,宫里来传话的人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您真的不能耽搁了等主子进了宫,向陛下复了命,想什么时候出府都行,属下绝不敢阻拦!” 咱这么无视陛下,不是授人以柄吗? 不值当啊主子。 想见温九倾,什么时候不能见?横竖温九倾也不会跑! “是啊主子,严鹤说的在理,主子您就算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也不好表面的太明显,咱要是太猖狂,不是把小辫子给别人揪吗?” 狐狸跟着劝道。 严鹤一瞪眼,瞎说什么大实话! 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传到陛下耳朵里,第一个就得拿主子开刀。 “啰嗦。”秦北舟冷峻的脸上尽是不耐烦。 属下啰嗦是为了谁啊! “替本王更衣。” 先进宫,再去找温九倾。 严鹤屁颠屁颠的跟着去给主子换朝服。 紫金蟒袍加身,更是衬的秦北舟贵气逼人。 “属下许久不见主子穿朝服,一时见了,竟有些” 感动! 还有敬佩和豪气! 这就是他的主子! 不是皇帝,却比皇帝更有王者之气。 “瞧你那点出息,还哭上了。”狐狸踹了他一脚,上去给主子系紫玉腰封,叹道:“主子要尽早娶个王妃回来,这些事就无需属下们代劳了。” 主子不喜欢侍女服侍,王府上下阳盛阴衰,连只母狗都看不到! 以前主子身边是有丫鬟服侍的,但时常有些不规矩的,趁着伺候主子便利,占主子便宜,还有勾引主子的。 主子不厌其烦,就将府里属性母的都给赶了出去。 只留一群糙汉子! 这话,秦北舟听的颇为顺耳:“你这个愿望,本王倒是可以满足你。” 狐狸:“” 什么就是他的愿望了? 满足主子还是满足我? 瞧着主子傲娇中带着一点得意的样子,狐狸笑了笑,主子真的变了。 变的更像个人了。 秦北舟:你主子我以前不像人?? 温九倾这一捡,把从前那个不苟言笑的主子都给涂毒没了 狐狸突然想到:“主子,属下算是你和温姑娘的媒人了?!” “要本王封你个红封吗?”秦北舟瞥一眼。 狐狸嘿嘿笑:“主子要给,属下也不会拒绝啊。” 秦北舟:“滚!” 狐狸:“唉!属下马上滚去备车。” 温九倾没想到,有一天会有妹妹来跟她哭鼻子 这个妹妹,还是实打实的妹妹。 “三姐姐,对不起” 温青晨一来就扑她身上哭。 哭的眼泪鼻涕蹭她身上 温九倾微微拧眉,心说你叫我一声三姐姐,我们关系就一日千里了? 这扑上来抱着她哭鼻子是怎么回事? 听着够委屈的。 老实讲,温九倾有些抗拒,除了她生的三只崽子,她不喜欢跟人搂搂抱抱 但温青晨哭的伤心,一口一个三姐姐叫的委屈极了,温九倾到底也没掀开她。 “你有话好好说,哭什么?”温九倾低声道。 心道温青晨胆子似乎大了不少。 刚来医馆那会儿,畏畏缩缩,唯唯诺诺的,说句话声音都不敢大了,怕吓死蚊子。 这会儿都敢往她身上蹭鼻子了 “三姐姐对不起我,我弄坏了你给我的神器” 温青晨呜呜的说。 “呃你先站好,好好说话!” 还以为多大的事,神器不是,眼镜坏了再配一副就是了。 这玩意儿她空间多的是。 温青晨大概也发现自己情绪失态了,她擦了擦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就这样她却能准确的扑进三姐姐怀里,可能是打心里觉得,三姐姐能依靠。 “眼镜坏了就坏了,我再给你一副。”温九倾不以为意的说。 温青晨红着眼睛:“眼睛?” “就是神器!”温九倾叹气:“你坏了那副呢?给我看看。” 温青晨从衣袖里伸出手来,她把摔坏的神器藏在袖中,温九倾却看到她掌心糊了一片血迹 第220章 关掉你的泪腺 镜片上都是血。 她微微拧眉:“怎么回事?” 这是回温家被欺负了? 温青晨抽抽搭搭的给温九倾讲述经过:“夫人说这不是神器,说三姐姐是诓我的,我与夫人解释了两句,可夫人不信,她试了试这神器,还说说我有意害她变成瞎子,然后然后神器就被夫人摔坏了。”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这是高度近视眼镜,江氏一个没得近视的人,戴了可不得‘晕瞎’吗。 温青晨还在哭:“三姐姐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送我的神器,这神器一定不可多得,都是我不好呜呜” 温九倾头疼,她受不了别人哭。 别看她家有三只小崽子,但小崽子从小就乖巧,从不以哭闹来对付她。 于叔常说,三个宝宝从出生起就懂事,知道心疼她这个娘亲,不哭不闹乖得不像话。 哪像温青晨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她是典型的女汉纸,受不了嘤嘤怪 温九倾扶额:“这神器没有不可多得,我这儿多的是,再给你配一副就是了,现在,立刻,关掉你的泪腺。” 温青晨还在呜呜:“三姐姐什么意思啊?我,我没听懂” 温九倾:“不许哭!” “嗝”温青晨本来就半瞎,哭的眼前更是一片马赛克,她根本就看不清温九倾的脸,只能从声音分辨温九倾的语气和表情。 温九倾说不许哭,她立马止住了哭声,还打了个哭嗝 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对不起三姐姐,那这神器还能修好吗?” 就这么扔了太可惜了。 她伸手想抓温九倾,温九倾嘴角一抽:“别碰我。” 温青晨一愣, 立马缩回了爪子:“对不起” 又变回那个畏畏缩缩的妹妹了 然后后知后觉的想起,她手被神器割伤了,手上都是血,去碰三姐姐,岂不是糊三姐姐一身的血? 温青晨哭过之后,眼睛异常酸涩疲累,她把手背到身后,似是不想让温九倾看到:“三姐姐,是我一时疏忽了,我这就回去处理干净” 温九倾无奈的扶额叹气:“站住!” 温青晨眼神茫然。 “三姐姐还有什么事吗?” “这里就是医馆,你去哪处理?” 温九倾瞥她一眼,然后又想到,她就是个半瞎,自己就算提着刀站她面前,她也分不清人畜。 “你坐下,我帮你处理伤口。”温九倾淡声道。 她直接从空间拿药,反正温青晨也看不见。 一转头,温青晨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温九倾:“” “我,我看不清椅子在哪里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就经常随地而坐。”温青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语气中充满失落和酸楚。 温九倾叹了口气,同是一个爹生的,待遇真是天差地别。 在古代,不单单是母凭子贵,子也得凭母贵。 温九倾蹲下身,给她清洗伤口,手心被镜片割了一下,好在伤口不深。 养个几天就好了。 温九倾给她上药包扎,温青晨眼神茫然,坑都没坑一声。 温九倾又从空间拿出一副眼睛,扔在她手里:“戴上试试。” 温青晨欣喜的戴上神器,视线又是一片清晰。 “三姐姐,谢谢你” 在温家被欺负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以往都能忍,这下不知道怎么的就忍不下去了,跑来跟三姐姐哭鼻子 温青晨心想,大概她跟三姐姐一样,都是被温家抛弃的弃子。 戴上眼镜,便多了一丝禁欲的魅力,再加上哭红的眼睛,啧,像极了又纯又欲的小兔子 “你可以走了。”温九倾起身道。 “三姐姐”小兔子抓着她的衣袖:“三姐姐,我不想回家” 那你想干嘛? 温九倾不语。 “我,我可以留在医馆吗?”小兔子很快就无师自通学会了施展眼镜的魅力,她单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爬起来道:“我可以帮三姐姐打下手,也可以帮三姐姐做任何事,洗衣做饭我都行的!三姐姐,求求你了就让我留下来?” 嘶温九倾拧眉。 怎么一个个都来跟她撒娇? 是知道她对撒娇没抵抗力还是怎么着? 怪谁?怪她吃软不吃硬? 见温九倾拧眉不语,温青晨使出她的杀手锏:“实在不行,我可以帮三姐姐带孩子!” 温九倾:“” 我谢谢你了。 我孩子不需要保姆 第221章 赏即是罚,罚即是赏 “三姐姐,好不好嘛?” 小兔子拽着她的衣袖晃悠。 “” 温九倾无语。 她之所以敢这么缠着温九倾,是因为她知道,三姐姐其实一直同祖父和玉衡有联系。 温青晨断定,因着祖父和玉衡的缘故,三姐姐是不会让她太难堪的。 三姐姐如今对她态度软化,不正说明她的猜想是对的吗? 于叔过来一瞧,轻咳道:“东家,苏大少来了,说是来给东家赔罪的,东家可要去瞧瞧?” 温九倾点头,回头扫了眼兔子,扔下一句:“随便你。” 就走了。 温青晨一愣一喜:“三姐姐这是答应我留下来了?” 于叔闻言,没什么感情道:“医馆事忙,恐怠慢了温小姐,温小姐还是回家去!” 温青晨知道,天医堂的人都不待见温家人。 她戴着眼镜,模样乖极了:“于叔,我见后院有棵梨树开的极好,不如我酿壶梨花白给于叔尝尝?” 于叔平时没别的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喝点小酒。 听闻她会酿梨花白,于叔表情松动了几分:“温小姐会酿酒?” “会一些,不过还得请于叔多多指点我。”温青晨乖巧的笑着。 “那行,咱们摘梨花去!” 一壶梨花白就把于叔收买了。 不过分分钟,于叔对她的称呼就变了:“六姑娘,这梨花白可不容易酿啊,很考验手艺,你一个大家小姐,怎会酿酒的?” 察觉到于叔流露出丝丝善意,温青晨勾唇一笑:“我哪是什么大家小姐啊,我母亲是歌姬出身,自小便教我们,技多不压身,小时候母亲教过我酿酒的秘诀,不过后面我眼睛坏了,很多事就有心无力了” “哎,六姑娘也是个可怜人,你和东家那渣爹太不是东西!” 于叔替她们打抱不平。 苏祁等了半天,温九倾才不紧不慢的去见他。 “阿倾,你可算来了,快过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温九倾一来,就被苏祁给拉着坐下。 那叫一个殷勤。 幸好温九倾还肯见她,不然他失去的就是棵摇钱树啊! 温九倾就是金山银山。 有她在,就有各种花样,各种新奇的产品,温九倾就是行走的银票收割机。 “上回大宝他们走失那事,我回去已经训过云生了,他也自责极了,这不,都无颜来见你了,我今日来,就是特地来给你赔罪来了,你就别怪云生了。” 他一边打量着温九倾的神色一边说。 顺手还给温九倾斟酒。 温九倾闻着酒味儿,哼笑:“你倒是会借花献佛。” 拿着她从末世珍藏到现在的龙舌兰来给她赔罪。 借花献佛都没你这么现成的! 苏大少惯会装好人。 明明就是自己舍不得她的设计图和她的营销策略,还说成是替云生赔罪来了。 “为了体现我赔罪的诚意,我与你说个有趣的八卦?”苏祁似笑非笑道。 温九倾:“” 她对八卦不感兴趣。 面无表情的尝了口龙舌兰,只觉得,不愧是上千万的酒。 每一口都是金钱的味道。 表面一脸莫得感情的样子。 “定北王此次居功显赫,你猜陛下赏赐了他些什么?” 苏祁一脸鸡贼的挑眉问她。 温九倾:“我为什么要猜?跟我有关系吗?你不会是,对人定北王有什么非分之想?” 不然干嘛老是提及定北王? 聊八卦也只聊定北王的?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掰弯定北王? 啧啧啧 画面太美,不宜脑补 苏祁:“我是纯种的直男,你不是知道吗?” 温九倾莫得感情:“我不知道。” “好了不跟你打嘴仗,我说真的,你知道陛下赏了定北王什么吗?” 苏祁意味深长的挑眉。 温九倾真觉得,这厮对定北王的关注度超出寻常。 不过听闻,这家伙的二弟,苏家二少在定北王麾下效力? 苏家能在生意场上混的风生水起,挤入四大世家的行列,做到了皇商,想必背后也少不了定北王撑腰? 苏祁这个人,你越是不理他,他越来劲,温九倾面无表情的看他:“自古功高震主者,几个有好下场的?” 还赏呢? 定北王手握重兵,又战功赫赫,功高盖主,皇帝不谋划着怎么杀之而后快就不错了。 定北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能怎么赏?现在对定北王府,赏即是罚,罚即是赏。 第222章 陛下赏了定北王个媳妇儿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关系。 她就是随口吐槽两句罢了。 “阿倾不愧是阿倾,对朝堂之事也看的如此透彻。” 透彻什么透彻,多看看电视剧就行了。 “陛下赏了定北王个媳妇儿。”苏祁闷笑着说。 温九倾闻言没什么反应。 倒是苏大少,皇帝赏了定北王一个媳妇儿,他笑的这么一脸猥琐的干什么? “你知道陛下赏给定北王的媳妇儿是谁吗?” 苏祁一脸猥琐的看着她。 温九倾:“你知道你现在这个表情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馋人家定北王的身子。” “” 苏祁无语,一脸牙疼的看她:“你能不能配合一点?” 温九倾哼笑:“行,配合一点,你说,我听着。” 事实上,温九倾心想,都传温月初是定北王内定的王妃,但她猜测,皇帝应该不会把温月初赐婚给定北王。 原因很简单,因为温家和定北王皆手握重兵,祖父戎马一生,战功不输定北王,若她是皇帝,也不会再助长定北王的羽翼,让其成为更大的威胁。 苏祁:“姜家三小姐,姜婉柔。” 果然,不是温家女。 只是赐婚姜家女给定北王,倒是有点意外。 温九倾面无表情的挑眉:“皇帝这是故意恶心定北王呢?” 姜家是国舅,是当今皇后的娘家,是太子的母族,赐婚姜家女,此举不仅恶心定北王,想必也是为了监视定北王。 苏祁啧了一声:“同样是三小姐,那姜婉柔还是庶出,你看看你,叫人捷足先登了” 温九倾:??? 什么玩意儿? 你再说一遍? 苏祁讪讪的摸了摸鼻头:“那什么我不是说你比不过姜家女,关键时刻,你却没那么聪明了。” 温九倾无语的冷瞥:“苏大少想看看黄泉路上的风景吗?” 想死直说。 看在多年多合作的份儿上,送你一程。 拿她跟姜家女比,苏祁怕不是脑子有毛病。 苏祁叹气:“这世间万千道路,本少爷还没走完,黄泉路先歇歇。”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真·懒得跟他打嘴仗。 这几日,皇城有两件惊爆的八卦。 其一,便是陛下赐婚姜家小姐和定北王。 其二,便是天医堂再度化腐朽为神奇,仅用一神器,便医好了温家六姑娘的眼疾。 赐婚定北王的消息一传开,温月初便发了好大的脾气,砸的屋子里一地狼藉。 砸光了房间里所有摆设,她还是不解气,最后都气哭了 “贱人!都是贱人!一个庶出的下贱胚子,也配进王府的门!” 温月初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手指都被碎片划伤了。 她又气又哭的:“王爷明明说好要娶我的,为什么要先娶姜婉柔!为什么我等了王爷四年,王爷怎么能这么对我” 如今她都成了世家贵女中的笑话! 笑她以定北王妃的姿态自居,结果转头就被姜家一个庶女给捷足先登了。 温月初发脾气的时候,粉黛也不敢上去劝,温月初砸起东西来根本不分人。 “小姐,您别生气,姜家那是陛下赐婚想必王爷也是出于无奈才会答应的”粉黛小心翼翼的去扶温月初。 江氏一来,就看到温月初差点没把房顶掀了,她又急又心疼:“月初,你这是做什么?娘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也不能摔东西置气啊,这些物件都是珍品,将来你的嫁妆不就又少了一份吗?” 温月初眼睛红红的,哭着哼气:“王爷都要娶别人了,我还要这些嫁妆作甚,都砸了反而出气!” 江氏知道温月初说的是气话,她摆摆手,粉黛就先退下了。 她上去苦口婆心的劝道:“粉黛方才说的是对的,王爷娶姜家女,那是陛下赐婚,王爷若不从,那便是抗旨!” “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何况是王爷?横竖只是侧妃的位置,这定北王妃的正妃之位,不是还为你留着呢吗?” 道理温月初都懂,她也没指望王爷今后就娶她一个,可她就是不甘心! 她苦等了王爷四年,才将王爷等回来,结果转头就便宜了别的女人! 温月初摸了把泪,心酸的说:“可是娘,我去王府,王爷不见我,王府的人随随便便就将我打发了,我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娘,你说王爷不会忘了我?” 第223章 主子就.....移情别恋了? 说着,泪珠子又下来了。 “不会不会,你都是王爷的人了,王爷岂会忘了你。”江氏连忙安抚道:“王爷一次不见你,你便日日去,四年你都等过来了,这点毅力难道没有吗?” 温月初一想,是啊,四年她都等过来了,还愁等不到见王爷一面吗? “娘说的是,我不该这么自暴自弃,就算姜婉柔先入王府又如何?等我进了王府,她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温月初顿时又恢复了斗志。 江氏欣慰的点头,使唤道:“粉黛,快给你家小姐洗漱更衣。” 温月初梳妆的时候,江氏就陪在边上:“娘,温青晨还没回来吗?” 江氏冷哼:“那小贱蹄子还敢回来?回来看我不好好教训她一顿!” 居然敢躲到外面去。 有本事就别回来了! “都说温青晨的眼睛治好了?娘,这事儿你得多关注关注,缨妃娘娘那头,我们可是已经差人去传信了,可别弄巧成拙了。” 温月初叮嘱道。 江氏却是不屑的很:“天医堂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那劳什子的神器娘试过,戴上就跟瞎了一样,根本就是诓人的,温青晨那小贱蹄子定是被天医堂收买了,等她回来,我非得好好抽她一顿不可!” 定北王府这几日笼罩在一层低气压中,像是住在雪国冰川上! 严鹤和狐狸没事都不敢在主子面前冒头。 管家张叔领着侍卫搬来几个大箱子,上面绑着红花红绸带。 严鹤一见就眼皮子直跳,连忙拦下:“张叔,这些都是什么?” 张叔看了眼王爷的屋子,压低了声音说:“这是姜家刚送来的,说是说是彩礼,老奴不知该不该收,打算问问王爷的意思,正好,严侍卫你就替老奴去问问王爷,这些个彩礼该如何处置?” 严鹤:“” 这还用问吗?! 你怕是好久没被主子责罚了?! 姜家这是想羞辱王爷吗?哪有女方家送彩礼的! “张叔,趁主子没出来之前,你赶紧,让人将这些彩礼都扔出去!扔的越远越好!” 千万别被主子知道了! 不然他得跟着遭殃,主子绝逼要拿和他狐狸出气! “扔,扔了?”张叔不确定。 “扔!”狐狸忍着一脚踹飞这些彩礼的冲动,瞥一眼,嚯,都是些好东西呢 财迷狐狸一犹豫:“要不” “你敢觊觎这些,主子是好久没扒你皮了!”严鹤沉声打断狐狸的幻想。 狐狸一哆嗦,扯了扯嘴角:“我哪敢觊觎主子的彩礼啊!” 严鹤翻了个白眼,摆手示意张叔:“搬走搬走!以后姜家的人,不许踏进王府一步,否则触怒主子,谁都没好果子吃!” “唉,是,是,老奴记下了。”张叔连忙又使唤人,将彩礼搬走。 “严鹤。” 秦北舟嗓音低沉,严鹤一回头,主子就站在门口。 严鹤眼皮子一跳,疯狂给张叔使眼色,赶紧·搬走! “聋了?”秦北舟声音幽凉。 鹤戳了戳狐:“主子在叫,快去!” 狐哼哼两声:“主子叫的是你。” 一脚就把严鹤踹了出去。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严鹤机械性的捏着脖颈转头:“没聋主子有何吩咐?” 秦北舟瞥了眼张叔还来不及搬走的彩礼,眸光幽深:“去将姜家三小姐请来。” 严鹤一愣:“什么?” 主子让他去请姜三小姐? 就是要入王府给主子做侧妃的姜三小姐? 嘶主子之前将温九倾当作心头肉一般,这才分开多久,主子就移情别恋了? 他都不知道主子还有见异思迁的潜质? 狐狸偷偷观摩,想着主子该不会是要在王府杀了姜三小姐? “聋了?” 秦北舟幽幽的瞥一眼,严鹤脖颈一缩:“没属下这就去请姜三小姐!” “狐狸。” 这回不能装聋了。 狐狸笔直的站出来:“主子,您还记得救您一命的温九倾和她那三只小崽子吗?” 主子不是励志要当人后爹的吗? 秦北舟冷瞥:“你替本王去做件事” 第224章 卧槽!好帅! 天医堂依旧忙碌。 一辆华丽威严的马车停在医馆门口。 温九倾正在写药方,一小厮站在她面前:“敢问姑娘可是天医圣手?” 姑娘? 温九倾微微拧眉:“你是” “小的是奉王爷之命,来请姑娘前去看诊,马车已经备好了,请姑娘移步。” 狐狸大人交代了,对这位天医圣手,一定要客气客气再客气。 “王爷?”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 小厮赔笑:“我们王爷正是定北王。” 温九倾默然。 定北王请她看诊? “我这医馆患者众多,替王爷看诊自有太医,你请回。”温九倾拒绝道。 定北王那样的人物,绝逼是个大麻烦。 她不想自找麻烦。 哪知,小厮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姑娘,您妙手仁心,就请你去看看我们王爷!我们王爷受了重伤只有姑娘的医术,能救王爷啊!” 说着,竟还鼻涕眼泪了哭了起来。 温九倾:“” 狐狸大人吩咐了,不管用什么法子,哪怕是抱着她大腿哭,也得把这姑娘给请回去! 温九倾皱眉,她不喜欢别人跪她。 而且这人哪是跪她,分明是要挟她嘛。 “你起来” “姑娘不答应,小的就不起来若不能将姑娘请回去,小的回去没法交代,求姑娘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跟小的走一趟!” 温九倾:“” 什么玩意儿就上天有好生之德了 定北王究竟要干什么? 莫不是莫不是知道了她去王府行窃的事? 温九倾头疼,她怎么就被孤舟一时蛊惑,拿了定北王的几味药呢? 那混蛋拍拍屁股走了,定北王回来就找到她头上来了。 果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温九倾叹了口气:“我跟你去就是。” 小厮闻言一喜,连忙爬了起来:“多谢姑娘,姑娘请!” 瞧着温九倾上了马车,狐狸尾随马车后做了个胜利手势:“搞定!” 温九倾一路都在做心理建设,若定北王是找她麻烦的,她也绝不会客气! 孤舟那王八蛋是定北王的人,他为何要背叛他的主子,带她去王府行窃,将巫山莲这等珍贵的药材塞给她,难不成,就为了让她和定北王结怨吗? 温九倾自嘲的笑了笑,老实讲,她根本不知道孤舟想干什么,应该说,她从未看清过孤舟这个人。 直到马车停下,小厮恭敬的掀开帘子:“姑娘,我们到了。” 温九倾很快收敛好脸上的思绪,转而一脸淡漠的下了马车。 定北王府四个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大字高挂在王府门口,王府大门居然都是用玄铁打造的。 就这扇门,两个人绝逼推不开! 逼格真高。 温九倾默默地吐槽两句。 定北王府的格局阔气,威严,却也冰冷,感觉没点活人气儿。 这点倒是符合定北王冷厉无情,骁勇善战的人设。 这府邸一看就是冷酷王爷的风格。 温九倾面色平淡,却不动声色的将王府琢磨了个遍。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哎,她现在将药材还给定北王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呢,巫山莲已经进她肚子了 温九倾正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应对定北王此人,冷不防突然听到了拔剑的声音。 “大胆!胆敢行刺王爷!” 一声怒喝,叫温九倾停下了脚步。 她抿着唇,眼神变幻,给她来这一招? “不好!有人行刺王爷!”小厮惊叫一声。 然后转头就溜了。 温九倾:“” 所以现在是怎样? 王府的人都这么随性的吗? “行刺王爷乃我一人所为,王爷杀了我便是!” 温九倾又听见了有女人说话。 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理,她放轻了脚步,上前瞅了瞅。 房门没关,她在门外瞅到了个大概。 里头有个娇柔的女子摔在地上,侍卫拔剑直指那女子。 再往里,依稀能看到一个紫袍男子的身影。 想来那就是定北王了。 不过温九倾这个角度,只能定北王的半身,太远了瞧不见他的脸。 “严鹤,将姜小姐关去地牢,派人去姜家问问,姜小姐行刺本王是何意?对此姜国舅想说点什么。” 严鹤颔首:“是!” 然后将那女子提了起来。 出门,便见温九倾杵在门口偷看。 温九倾:“我” 严鹤装傻:“是温姑娘?王爷方才被她刺伤,请温姑娘进去替王爷看看伤,等我去去就来。” 说罢,便提着那女子走了。 温九倾:“” 定北王府的人真这么随意的吗? 她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呢? 听这口气,不像是要找她算账的意思? 那女子,应该就是姜家三小姐姜婉柔了。 温九倾也是新奇,居然还有人不愿意做定北王的女人,从而行刺王爷的? 虽说只是侧妃,但能得定北王这样的夫婿,怎么看都不吃亏? 难不成定北王长得极丑? 姜家小姐宁死不从? 不应该啊,温月初当年可是想尽办法想爬定北王的床呢 “进来。” 这是在叫她? 温九倾进去了,她脚下掉了把匕首,上面沾了血迹。 “低着头做什么?不敢看本王?” 头顶传来含着笑意的嗓音。 温九倾白了一眼,她有什么不敢 一抬头卧槽!好帅!! 第225章 这张脸可以当免死金牌使 温九倾虽然爱看美男,但她自认,她从来不是会犯花痴的人。 但眼前这个男人,她承认,惊艳到她了。 一身紫金蟒袍贵气逼人,坐姿随意却极具气势,那张脸让温九倾想到了一个词。 动漫脸。 4d建模脸大概就是这样了,剑眉星目,五官深邃,俊美的仿佛像是世界级大师雕刻出的工艺品。 说的通俗点,这张脸在温九倾这儿大概可以当免死金牌使 看到温九倾眼中的惊艳,秦北舟表示很满意。 “过来,替本王上药包扎。” 这低音炮的嗓音,简直蛊惑人心。 淡定温九倾,别搞得像八百年没见过男人似的! 一想,她确实没见过像他这么帅断腿的男人 啧,咽口水就过分了啊。 她此前还笑苏祁馋人定北王的身子,现在一看本尊老实讲,她也馋! 孔圣人都说,食色性也。 面对美男,她馋一下也没什么可耻的 “温姑娘在想什么?还是你怕本王对你做些什么?” 低音炮好似就在她耳边,温九倾眼皮子一跳,馋人家的颜值是一回事,但是被人家看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温九倾不动声色的压下心里的惊艳,瞥了眼定北王腰腹上的伤。 他用手捂着,指缝中都是血。 看来姜家小姐是真的行刺定北王? 温九倾上前,语气平淡道:“烦请王爷将手拿开,我给王爷看看伤口。” 秦北舟拿开手,温九倾一看,伤口不深,就是可惜了这件紫金蟒袍,这件衣服比这伤口值钱多了 仔细一检查,温九倾低声道:“这伤口要是再偏移个两寸,就伤到王爷的肾了。” 秦北舟哼笑一声:“是吗?那你看本王的肾可有大碍?” 男人说话的热气像是呵在她耳蜗里,温九倾有些痒痒的,她微微偏了偏头:“匕首没刺到肾,不影响王爷的肾功能。” 秦北舟轻笑:“替本王解开腰封” 温九倾一顿:“王爷说什么?” 看她脸色有些窘,秦北舟一笑:“温姑娘在想什么?不解开腰封,如何脱衣服上药包扎?” 温九倾:“” 这么说,能观看肉体了 腹肌,人鱼线咳!打住!温九倾你几时这么色欲熏心了?! “温姑娘是渴了吗?” 秦北舟低低的笑了起来。 她居然在咽口水。 温九倾老脸一红,面上一派镇定道:“不必脱衣服,就这样上药即可!” 她转瞬从衣袖中拿药,秦北舟早就见怪不怪,但是隔着衣服,伤在腰上,确实不好包扎 秦北舟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温九倾脸上火辣辣的。 这么看着她是几个意思? 就冲这个颜值,若是在末世,她大概就包他一夜了 但温九倾没忘记,这是在皇权至上的古代,眼前这个帅断腿的男人是定北王! 她睡不起 见她故作镇定,却依旧没认出他来。 秦北舟嘶了一声,她认人只靠脸么?换张脸就认不得了? 温九倾一抬头:“弄疼你了?” 秦北舟轻笑:“无事,你弄你的。” 温九倾:“” 是她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太多了么? 怎么听他说话也有颜色 包扎好之后,温九倾一退三尺远,笼罩在这男人的气息下,当真是极其考验定力! “王爷伤口包扎好了,草民就先告退了。” 温九倾完事就想走,虽然这个男人是极品,但直觉告诉她,此人很危险,此地不宜久留! “九儿可知本王名讳?” 温九倾脚步一顿,眸光忽闪。 她好像还真不知道定北王叫什么? 上次苏祁说过,定北王姓秦? 温九倾一脸‘我为什么要知道你叫什么’的淡漠表情。 实则内心微颤,他刚刚叫她九儿? 秦北舟勾唇,起身贴近她身边,嗓音磁性低沉道:“本王名叫秦北舟,北秦的秦,北秦的北,孤舟的舟,永远也别忘了。” 这一刻,温九倾感觉他非常熟悉。 熟悉到她立时就认出了他! “九儿想起什么了吗?” 低音炮在她耳边轻笑。 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我应该想起什么?” 想起是你这狗男人跟她抢玄火莲?想起我们三番四次的结梁子?还是想起你不要脸的抢我麻醉枪?! 狗男人,原来是你! 就知道这狗男人绝非善茬。 居然是定北王! “王爷现在是要跟我算账吗?”温九倾眸光清冷道。 秦北舟想了想,漫不经心的笑:“本王不想算账。” 在天医堂,算的够多了。 “哦,既然王爷不找我麻烦,那我就先走了。” 温九倾说完就走。 出了门,温九倾忽然脚步一顿。 等等 秦北舟? 孤舟的舟? 她脑子里似乎灵光一闪。 “老板,好久不见啊~”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温九倾眼皮子一跳。 第226章 舟而复始都是他 狐狸那张笑脸怼到了她眼前。 温九倾见过主子了,他在温九倾面前露脸应该不妨事了? 狐狸心想。 温九倾目光一冷,这货谁? 她一眼看出,他不是孤舟。 “你谁?为何顶着孤舟的脸?” 狐狸噗嗤一笑:“温姑娘怎么不说是他顶着我的脸呢?我这张脸可是如假包换的。” 温九倾默然。 所以是孤舟易容成了他? 在花楼那次,遇到的想必也是这货。 不过孤舟不辞而别,谁易容成谁已经不重要了。 温九倾懒得跟他多说,抬脚就走。 狐狸在后面嚷嚷:“温姑娘这么冷漠,主子会伤心的!” 温九倾神色一变,脑子里那根弦忽然间连上了wifi。 秦北舟,孤舟 舟而复始都是他,他是定北王。 她这是,被耍的团团转啊? 好一个定北王,好一个玉面书生! 温九倾目光冷然,狠狠咬着后牙槽,瞬间从空间换出了精钢弓弩。 狐狸凑上来:“温姑娘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呀?莫不是失望了?” 看她这样子,想必是猜到了主子就是孤舟。 温九倾看起来可不太高兴哦。 “你”温九倾打量着狐狸。 “在下真名胡黎,黎明的黎,他们都叫我狐狸,温姑娘也可以这么叫我,胡某可是如假包换的玉面书生,主子易容成我,是因为” 温九倾冷瞥:“我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狐狸:“” 温九倾哼笑:“我只是想说,你本貌真丑。” 狐狸:“” 人身攻击就是你的不对了啊! 谁丑? 主子顶着我的脸赖在医馆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丑?! 他助主子掉马,温九倾不感谢他就算了,怎的还迁怒于他?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温九倾转头,冷笑的看着她刚刚夸出来的门槛:“秦北舟,你完蛋了!” 精钢弓弩咔咔两声,转身,回走。 砰的关上门,狐狸跟在屁股后面差点没撞掉鼻子。 “啊疼!九儿轻点,伤口裂开了温宝我错了本王错了。” 严鹤一回来,就见狐狸扒主子门缝。 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立即上前扒开狐狸:“狐狸,你偷窥什么呢?” “嘘。”狐狸一脸贼笑,指着门缝里啧啧两声:“主子完蛋了。” 严鹤秒懂,主子这是掉马了。 俩属下默默地不吭声,扒门框上听里边儿的响动。 他们俩看出来了,主子以后绝对惧内! 主子道歉求饶的声音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严鹤估计最后温九倾大概是打累了,放过了主子 “温宝,虽说本王身份上隐瞒了你,可有件事,本王绝没骗你。” “是吗?说来我听听?” “本王想做你男朋友,此心可昭告日月。” “” 然后,暴打的声音又开始了 严鹤默默地堵上耳朵,小宝说了,打是情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他不能打扰主子和温九倾培养感情。 定北王府的人到姜家传话,说是姜婉柔行刺王爷,问问姜国舅打算如何处置? 若国舅爷不处置,那就由王爷代劳了。 一听姜婉柔敢行刺秦北舟,年过五十的姜国舅顿时一惊,当即便赶往王府。 不出一个时辰,姜国舅便亲自上门来了。 “主子,国舅爷求见” 然而,主子鸟都没鸟他,道了一个时辰的歉还没结束。 “本王错了本王真错了,本王保证,以后再不瞒你,温宝,宝贝,不生气了好不好?你要是不解气,再打本王一顿也行,来,朝这儿打,打到你消气为止。” 他抓着温九倾的手,往他心口上捶。 小拳拳捶你胸口? 第227章 没看本王哄人呢? 温九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老实讲,她打累了。 “给老子滚蛋!” 气出了,但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儿。 她为这混蛋的不辞而别郁闷了这么多天,结果这狗男人换个身份换张脸又滚了回来 她对孤舟不,哪有什么孤舟,他是秦北舟她对这狗男人的容忍超出了她的底线和原则。 这不是个好迹象。 温九倾要走,狗男人抓着她不放,用他那张可以当作免死金牌的脸蛊惑她:“温宝,我错了,本王知错了,本王发誓,以后绝不瞒你,否则就让本王在你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一辈子的妻管严!” 温九倾:“” 她嘴角抽搐,手痒痒又想打人了。 别以为跟大宝他们学了几个新鲜词儿,就能随便撩骚了。 还妻管严呢? 谁他妈是你的妻? “放手!”再不撒手,打的你变气管炎信不信! 秦北舟勾唇:“不放,温宝,是你自己将本王捡回去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将本王藏起来?” 藏你妹! 早知道就不该捡你回去。 他受了伤,失了血,又被温九倾打了一顿,面色显得有些苍白,温九倾松开了握紧的拳头,狗男人吃定她吃软不吃硬。 门口的严鹤汗颜,重复道:“主子!姜国舅来了!” 打情骂俏好歹注意一下成吗?这还有两个大活人呢! 他说了半天,主子愣是没搭理他一句。 “来了就让他等着,没看本王哄人呢?” 哄不好温九倾,你赔本王一个女朋友? 严鹤:“” 温九倾:“” 谁他妈要你哄了 “是”严鹤还能说啥?他还敢说啥! 他朝狐狸无奈摇头,瞧见了没?咱主子真有做昏君的潜质。 色令智昏啊。 “温宝,不许走!” “秦北舟,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王这伤口一会儿又裂开了,你走了谁替本王包扎?” “你府上连个侍女都没有?” “本王府上没有女眷,严鹤他们那群糙汉子,哪会包扎伤口。” “” 温九倾彻底无语。 糙汉子·严鹤:敢情主子以前在战场上受伤,不是我包扎的呗? 他是不是得再提醒一下,姜国舅还等着呢! “国舅爷还等着呢,王爷晾着国舅爷不见,不怕别人说王爷架子大?” 温九倾冷嗤。 秦北舟点头:“原来温宝这么替本王着想,那便见见。” 温九倾:“” “严鹤, 请国舅去正厅,本王随后就来。” 秦北舟随口道。 “是。” 他说几遍都抵不上温九倾随口一句话。 这往后温九倾要是真进了王府,他们怕是得换个主子听命。 一刻钟后,温九倾搀扶着秦北舟来见姜国舅。 秦北舟‘孱弱’的靠在温九倾身上。 温九倾咬牙,狗男人,不知道你有多重吗?! 姜国舅一看秦北舟苍白的脸色,眼神一闪:“王爷,王爷没事?” “托国舅爷的福,死不了,你女儿那一刀要是再扎偏一点,本王这会儿大概就不能站着来见国舅爷了。” 秦北舟眸光幽冷,嗓音冷冽。 一秒变脸,全然不似在温九倾面前时的模样。 温九倾看他一眼,这狗男人死缠着她,非要拉着她做他的‘贴身’医女,无奈只能陪他来了。 秦北舟伤在左侧腰腹,不能端坐着,他歪着身子,往右边靠坐着,即使受了伤,也不影响这男人一身睥睨的王者气息。 温九倾头一次见他身上有这么强大的气场,这就是定北王的气势? 她心想着。 温九倾默默地站在一旁不说话,姜国舅面色沉重:“王爷,此事可否是有什么误会?婉柔自小性子沉静,断不会有胆子行刺王爷” “国舅爷的意思是说,本王故意捅自己一刀,嫁祸给你女儿?” 秦北舟幽幽抬眸,眸中掠过一丝寒光。 第228章 主子这演技真是绝了.....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姜国舅干巴巴地辩解。 “本王府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国舅爷觉得本王冤枉了你女儿?” 姜国舅不说话,面色很是难看。 但他就是这么个意思,就是给姜婉柔十个胆子,她也绝不敢行刺王爷! 定北王府都是秦北舟的人,当然是秦北舟授意他们说什么,他们便说什么了! 根本不足为信。 秦北舟面色冷峻,懒洋洋的撑着头:“严鹤,去将姜小姐提来。” “是!”严鹤立马就去了。 温九倾眼角余光时不时的瞄两眼,冷傲,睥睨,运筹帷幄,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才是真正的秦北舟? 在她面前都是装出来的。 很快,姜婉柔就被提了来。 严鹤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一撒手,姜婉柔就直接狼狈的摔在地上。 “父,父亲”姜婉柔含泪看向姜国舅。 姜家三小姐虽不是什么绝色佳人,倒是个小家碧玉的女子。 温九倾见到姜婉柔本人的印象便是如此。 “婉柔,父亲在此,你不必惊慌,与父亲说实话即可,可是你行刺的王爷?” 姜国舅底气十足,要给姜婉柔撑腰。 并不是说他多看重姜婉柔这个庶女,而是此事事关姜家。 行刺定北王,闹开了追究起来,于姜家不利。 姜婉柔泪眼模糊,趴在地上无力道:“是我!我后悔那一刀没再捅的深一些!” “姜婉柔!”姜国舅瞳孔一震,紧接着啪的一巴掌扇在姜婉柔脸上:“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父亲不必为难,也不必保我,是我行刺的王爷,我认。”姜婉柔娇弱和决绝的认罪。 姜国舅面色铁青,一巴掌还不够解气,扬起手就要打第二巴掌。 “姜婉柔行刺本王,对此,国舅爷想说点什么吗?” 秦北舟嗓音幽凉,不紧不慢的道。 这句话换个意思就是,是你姜国舅指使女儿行刺本王。 姜国舅面色阴沉的咽下一口气,不甘心的朝秦北舟微微低头:“王爷恕罪,是老夫管教不严” 姜家虽是皇亲国戚,但定北王府是开国功臣,代代相传,先帝临终前曾颁下遗诏,定北王府的爵位永不可废! 便是陛下,也动不得定北王府的心思。 “国舅爷如何管教女儿,本王不感兴趣,本王只想知道,姜婉柔行刺本王,可是国舅爷指使的?” 这话问的直白,他坐姿慵懒,神态散漫,却无形给人巨大的威压。 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狗男人真帅 “行刺王爷乃我一人所为,与姜家无关,父亲他毫不知情,王爷要杀要剐,婉柔悉听尊便!” 姜婉柔厉声道。 没想到她还挺有骨气。 “王爷明察,陛下赐婚王爷与婉柔,老夫怎会指使她来行刺王爷!这不是伤了你我两家的和气,自找麻烦吗!” 如果不是听姜婉柔亲口承认,姜国舅怎么也不敢相信,姜婉柔有这个胆子,敢行刺王爷! 然而秦北舟并不买账:“正是因为陛下赐婚,她才有机会能行刺本王,若非赐婚,她如何能进本王的身?” 姜国舅一噎。 被反将一军,顿时找不到好的理由来辩解。 “本王对她没防备,她却给本王下药,非但行刺本王,还对本王动手动脚” 秦北舟幽幽的挽起袖子,露出胳膊来:“这些,都是她打的,姜国舅打算如何赔偿本王?” 温九倾嘴角一抽,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到。 姜国舅一脸无语懵逼的表情。 姜婉柔:??? 她没打!她只刺了王爷一刀,这个锅她不背! 只见秦北舟胳膊上,一块块红痕和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打的或者掐的 严鹤汗颜,主子这演技真是绝了 只是主子,咱能稍微要点脸吗? 严鹤默默地眼观鼻鼻观心,当作啥也没看到 “今日这事,国舅爷是想私了还是公了?” 秦北舟慢悠悠的放下胳膊问。 姜国舅一脸的无语凝结:“不知王爷私了如何?公了又如何?” 第229章 本王可以解释,你别生气 秦北舟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姜婉柔:“私了,国舅爷就自己进宫去跟陛下说,取消这门婚事,公了,就是本王带伤,将姜小姐带进宫,请陛下发落,请姜家给本王一个交代!” 这两个选择,哪个对姜家优势大,一目了然。 姜国舅有些不信:“私了仅是如此,王爷便可不再追究?” “被一个女人下药行刺殴打,传出来折损的是本王的颜面,怎么?姜国舅是想让本王先将姜小姐送去刑部,再带进宫?” 秦北舟语气冷了下来。 原来是顾及自己颜面,姜国舅信以为真,舍小保底,姜国舅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做出了选择:“不孝女行刺王爷,任由王爷处置,明日我便进宫禀明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姜家庶女不堪匹配王爷,自今日起” “姜婉柔逐出姜家,不再是姜家女,是生是死,全凭王爷发落。” 说罢,姜国舅深深地看了姜婉柔最后一眼,便甩袖离去。 “父亲”姜婉柔凄厉的喊了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姜国舅的背影磕了个头:“父亲保重” 姜国舅头也没回的走了。 温九倾看着姜婉柔被赶出家门,只觉得薄凉。 豪门世家,庶出仿佛就像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而非子女。 人人平等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实属异想天开。 秦北舟摆摆手,严鹤便将姜婉柔提了下去。 只剩下秦北舟和温九倾两个人。 人一走,秦北舟就开始嘶嘶抽气的演上了,朝温九倾伸出手:“温宝,我疼,本王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温九倾没什么表情:“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语气淡漠,目光也疏离,秦北舟一下子就急了。 温九倾转个身,就被一双铁臂钳住了。 秦北舟从背后抱住了她,嗓音低沉:“别走,本王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温九倾拧眉:“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挣了挣,这狗男人手臂跟铁打的一样,温九倾在挣扎和放弃之间犹豫了一秒钟。 就听见耳旁沙哑暗沉的声音说:“本王怕你误会,所以一刻都等不得,将此事解决了,除了你,本王谁都不想要。” 温九倾闻言,指尖微颤,放弃了挣扎。 所以他解决姜婉柔一事,是因为她? 温九倾眼神微闪:“姜婉柔她当真行刺了你?” “当然,你不是亲眼瞧见了吗?本王这伤还做的了假?” 秦北舟浑不在意的口吻道。 温九倾抿唇:“松开!” “那你答应我不走?” 王爷将耍赖贯彻到底。 在天医堂时,他就摸清了温九倾的属性。 像野猫,只要你撸顺了毛,它就软乎乎的任你揉捏。 “本王可以解释,你别生气。”秦北舟低声说。 “没有。” 生气谈不上,但她也不喜欢莫名其妙的背锅。 堂堂定北王,不想要姜家这门亲事,却说是因为她? “明明就不高兴了,还说没有。”秦北舟轻笑。 温九倾不语。 他嘶了一声:“扶本王过去坐下。” 温九倾抿唇,看在你是病人,以及你那张帅脸上,我扶 秦北舟坐下之后,伤口的纱布果然又染红了。 方才他动作太大,扯到伤口了。 温九倾皱着眉头,从空间拿出干净的纱布,面无表情的替他重新包扎。 秦北舟定定的看着她的脸,嘴角噙着笑,温宝虽然冷脸,但到底还是关心他的 “那姜婉柔,有心仪的人。” 秦北舟低声说,温九倾闻言,不动声色的微微挑眉。 “本王不过是助她和心爱的人双宿双飞,脱离姜家,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不想给人做妾,凄冷一生,本王不过与她各取所需罢了。” 温九倾没说话,但这解释,她听进去了。 “温宝,你可还在气本王当日不告而别?”秦北舟抬手想摸她脑袋。 温九倾瞥一眼,他手一顿,然后继续摸了上去 温九倾亮出手术刀:“手不想要了?” 秦北舟笑着解释:“当日太子得知本王不在军中,便带人赶往军中,本王若不赶回去,兵权难保,还会连累替本王隐瞒行踪的人,那日走得急,没来得及同你道别,本王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有误会就要立刻说清楚,误会久了就会变成隔阂,从而疏远 第230章 东家,你大姨妈来了! 温九倾默然,其实她心里一直积压了口郁结之气,但是现在好像消散了。 她其实,或许就是想听他亲口解释一下 “本王今夜就会让人送姜婉柔和她的情郎出城,从此天涯海角,任鸟飞。”秦北舟又说。 “” 还任鸟飞呢 所以他只是和姜婉柔合伙演了一出戏。 严鹤和狐狸悄无声息的退出门,在悄无声息的关上门。 狐狸啧了一声:“主子中意温九倾,那温月初怎么办呢?” 严鹤:“凉拌!” “” 整个凉拌菜下酒去! 却不想,当天夜里就出了事 宫门外。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宫里出来。 “娘娘,陛下这两日正在气头上,我们这个时候出宫,怕是会惹陛下不快呀。” 马车里,嬷嬷低声道。 “你也说了陛下在气头上,这个时候自然是要离陛下远远地,免得被陛下当作出气筒。” 缨妃不以为意的说。 后宫不得干政,但对前朝之事,后宫没有不知道的。 嬷嬷不说话了,自家娘娘一向佛系,从不稀罕陛下的恩宠。 用娘娘自己的话说,那便是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只要自己后台够硬,腰杆儿挺得直,即便不得陛下恩宠,陛下也会敬娘娘三分。 而娘娘的后台,便是银子。 “温月初来信说,天医堂欺上瞒下,用一个什么神器诓骗了温家六姑娘,又骗了本宫的诊金,横竖在宫里的日子也无聊,本宫便去瞧瞧,传闻中的天医堂究竟有多猖狂。” 缨妃悠悠的叹了口气,神色哀伤。 嬷嬷知道,娘娘这是又想起三丫头了 “娘娘因着三小姐而庇护六小姐,若无娘娘帮衬一二,那六姑娘只怕早就被温家那继母扒的连皮都不剩了,哎,六姑娘虽是个可怜人,可咱们的三小姐才是最可怜的” 嬷嬷说着也没忍住红了眼睛。 但很快又把眼泪擦掉了:“娘娘恕罪,老奴不该说这些,平白惹娘娘伤心。” “无妨,时隔四年,本宫已经过了最伤心的时候了。”缨妃神色不变道:“我殷家的人不能枉死,本宫定会查明四年前的事。”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天医堂门口。 缨妃在嬷嬷的搀扶下踏下马车。 于叔一抬头眼神一闪,然后立马风风火火的窜回诊厅里喊:“东家!你大姨妈来了!” 这一声吼,差点没吓得温九倾手一抖,下刀不稳。 温九倾无奈扶额:“于叔,好好说话,我大姨妈没来!” “来了,真的来了!” “没来,真的没来。” 额于叔改了改措词:“东家,有贵客上门。” 温九倾“嗯?”了一声:“谁啊?” “贵客就是你大姨妈。” “” 咱能忘记大姨妈这个词吗? 文明用语,礼貌说话! 于叔唉了一声:“东家你连大姨妈都忘了?” 温九倾啧了一声,手术刀在指尖转了一圈,突然挑眉:“你说缨妃娘娘来了?” 于叔点头:“东家你可算想起来了!” 温九倾:“” 抱歉,咱俩对大姨妈的理解不一样 温青晨这些日子都在医馆帮忙,见缨妃娘娘来了,温青晨连忙上前道:“娘娘怎么来了?” 缨妃四下瞧了眼:“寻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是”温青晨颔首:“娘娘这边请。” 后院。 缨妃扫了眼,微微挑眉:“这里竟也有樱花?” “是,三天医堂的东家种的。” 一声三姐姐到了嘴边,温青晨及时改了口。 因为她不确定,温九倾要不要和缨妃娘娘相认。 即便相认,也该由三姐姐亲口告诉缨妃娘娘,温青晨如是想。 嬷嬷扶着缨妃在樱花树下落座,缨妃扫了她一眼:“这便是天医圣手给你的神器?” 她方才便注意到了,温青晨戴在眼睛上的东西。 一路将她领来后院,她确定,温青晨能看见了。 温家那继母和温月初打的什么主意,缨妃岂会不知,她又怎会任由江氏和温月初牵着鼻子走? “回娘娘,正是这神器,让我能重新视物。” 温青晨恭谨的跪地道:“小女多谢娘娘照拂,若不是娘娘,我恐怕活不到今日,还请娘娘莫要听信夫人和我大姐姐所言,她们说的都不是真的,天医堂治好了我的眼睛,待我也极好!” “哦?你这些日子,都住在天医堂?”缨妃挑眉道。 “是”温青晨颔首。 “大胆!温青晨,你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本宫什么?” 缨妃突然面色严厉的叱呵道。 温青晨低下头:“我记得” “本宫保你在温家无虞,你答应本宫,会替本宫监视温家,帮本宫查明倾儿的死因,你告诉本宫,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缨妃沉声质问。 “我,我虽听到了些风声,可可大姐姐做事严谨,我” “你还敢糊弄本宫!”缨妃将一封书信甩在温青晨面门上:“你自己看看,天医堂与倾儿之死有关,你却敢瞒着本宫不报?” 第231章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温青晨,天医堂治好了你的眼睛,便收买了你背叛本宫么?” 缨妃面色韫怒道。 怎么会 温青晨惊愕的捡起信拆开一看,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娘娘,温月初这是蓄意挑拨,还请娘娘莫要信她她,她就是想利用我,不温月初是想利用娘娘来对付天医堂,请娘娘明察” “事关倾儿,本宫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缨妃厉声道。 这封信,便是温月初让人送进宫给她的,上面写了天医堂阳奉阴违,坑骗诊金,不仅收买了温青晨,天医圣手还很有可能是谋害温九倾的凶手 缨妃当然不会轻信温月初说的,可天医圣手自称见过温九倾,她必须要来查问清楚! “这是怎么了?” 温九倾一来,就瞧见缨妃发怒,温青晨极力辩解,她不过处理了一个患者的病情,晚来一步,怎么就发这么大脾气? 温青晨无助的看向温九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温九倾啧了一声,这又纯又欲的小兔子倒是会装可怜。 “你就是天医圣手?”缨妃打量着温九倾。 不知怎的,那双眼睛竟看的缨妃一怔。 像,实在太像了 那双眼睛像极了 “是我,娘娘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呢?气大伤身,生气容易长皱纹的,保持愉悦的心情,娘娘才能青春永驻哦。” 温九倾挑眉道。 缨妃拧眉:“放肆!谁准你这么跟本宫说话的?” 没大没小! 温九倾想了想,忽而一本正经的说:“姨母脾性还是这么大,我很怀疑在宫里会吃亏。” 缨妃一愣:“你叫本宫什么?” 温九倾勾唇一笑,然后将坐诊时戴的面具取了下来。 露出脸来。 缨妃一怔一愣,不敢置信的直接傻眼了,眼中说不出的欣喜和震惊:“你” “四年不见,姨母不认得我了吗?”温九倾笑道。 “倾儿?”缨妃眼眶一红,一把就抱住了温九倾:“真的是你?姨母就知道,你一定没死姨母就知道” 缨妃落下泪来,紧紧的抱着温九倾,像是失而复得自家闺女一般。 温九倾眼眶也有些酸涩,她抱了抱缨妃,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姨母,是我,我回来了。” 缨妃抱着她,止不住的落泪。 温九倾体会到了,久违的亲情 缨妃像母亲般的疼爱她。 缨妃本姓殷,是殷家人,也是温九倾的亲姨母。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倾儿,你受苦了” 缨妃咽哽着,与刚才的威严判若两人。 嬷嬷也是震惊的老泪纵横:“三小姐,真的是你?你回来真是太好了,你失踪的这几年,娘娘每每想起你都以泪洗面,幸亏你回来了” “瞎说什么,本宫这是担心倾儿!” 缨妃红着眼睛斥责道。 嬷嬷破涕为笑:“是,老奴胡说的,娘娘只是担心了三小姐好几年罢了。” 缨妃含着泪一瞪眼,气氛缓和了几分。 缨妃拉着温九倾的手不肯松:“倾儿,你与本宫说说,这四年你去了何处?为何姨母怎么找都找不到你?这四年你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拉着温九倾从头到脚的看了看,缨妃又说:“可姨母瞧着,你比四年前更加水灵了,你如今竟是天医堂的东家?遍布四方的天医堂是你创办的?这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你何时学会了医术?回来为何不同姨母相认?若非我今日出宫,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着我?” 缨妃噼里啪啦就是一堆问题。 温九倾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 “姨母,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姨母不用再为我担心,属于我的和我们殷家的,我都会一一拿回来。” 温九倾目光清冽的说。 “好,好,倾儿长大了,姨母很是开心。” 缨妃欣慰的抓着温九倾的手不放:“你告诉姨母,当年可是温家人迫害你?” 叫她知道,她非得揭了温家人的皮! “姨母” “娘亲!” 三只小崽子飞奔过来往温九倾怀里扑。 小宝哇哇的哭:“娘亲” 温九倾蹲下身搂着小宝,心疼的给肉团子擦了擦眼泪:“宝贝怎么了?怎么哭了?” 小宝呜呜的趴在温九倾肩上:“娘亲,蝴蝶死了叔叔走了,小宝没有蝴蝶了” 温九倾闻言微微拧眉,赤血蝶死了? 大宝叹气:“小宝,早告诉过你,蝴蝶死了是救不活的,如今你可记住了?” 二宝:“喜欢就应该放它自由,娘亲说过,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你得克制知道吗?蝴蝶不是死了,它只是自由了。” 温九倾:“” 二宝说话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小宝瘪着嘴:“可我喜欢蝴蝶,我得放肆啊!” 第232章 哪个混蛋敢这么对你? 二宝:“” 两个小宝贝的对话,听的温九倾哭笑不得。 二宝严肃的教育妹妹:“你放肆的玩蝴蝶,所以蝴蝶死了,现在你应该克制知道吗?” 小宝泪汪汪的噘着嘴:“真的吗?小宝读书少,二宝你别骗我。” 二宝一本正经:“不骗你,蝴蝶死了,是因为它的灵魂得到了升华,它自由了。” 大宝牵着小宝的手:“你二哥说的没错,我们应该让蝴蝶早日入土为安,这样它才能早登极乐。” 小宝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就这么被说服了。 大宝二宝一对眼,果然,妹妹是用来骗的! 以后可不能让别人骗了去! 缨妃直接傻眼了 “倾,倾儿,他们是” 温九倾站起来,牵着三个宝宝,笑着给缨妃介绍:“姨母,他们是我的孩子,这是大宝,二宝,小宝。” 然后又给三个宝宝介绍:“这是娘亲的姨母,乖宝们,你们应该要叫姨婆?” 咝这么叫好像把缨妃叫老了? 缨妃也就三十出头,且保养得意,看着也就不到三十的样子 三小只乖乖叫人:“姨婆!” 温九倾瞧见缨妃震惊的后腿了一步,被嬷嬷搀扶了一把。 她想着,要不让大宝他们换个称呼? 大宝平时嘴巴最厉害,会损人也会哄人,此时笑的眉眼弯弯的看着缨妃,奶团奶团的说道:“娘亲以前都没告诉我们,我们有个这么漂亮的姨婆,姨婆看上去不像长辈,像是娘亲的大姐姐!” 二宝一向冷峻的小脸儿也扬起一抹奶笑:“姨婆生的像樱花一样美。” 小宝最不见外,最会撒娇:“姨婆比蝴蝶还漂亮,小宝可以给你一个香吻吗?” 嬷嬷亦是合不拢嘴的看着三小只:“娘娘?” 她看了看温九倾:“这是三小姐的孩子?” 温九倾点头。 却不想,缨妃蹲下身,伸出手想牵三小只,温九倾瞧着缨妃的手都在发抖。 “你们你们是倾儿的孩子?” 缨妃声音微颤。 三个宝宝乖乖点头,然后主动牵上缨妃的手。 “姨婆喜欢我们吗?” 肉嫩嫩的小手牵在手心,一下子就激发了缨妃的母性光辉:“喜欢,你们这么可爱,姨婆怎会不喜欢,姨婆喜欢的不得了!” 见缨妃被三个宝宝吸引了注意力,温九倾悄悄把温青晨拉了起来。 还跪着呢。 缨妃突然欣喜的望了眼温九倾:“倾儿你真会生!” “” 就当姨母是夸我了。 还是三小只会哄人,她是白担心了。 不是她自吹,三个宝宝的颜值,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小宝笑嘻嘻的:“那姨婆,我可以给你一个香吻了吗?” “可以。”缨妃笑眯了眼。 简直比她自己的女儿还可爱。 小宝奶嘟嘟的搂着缨妃‘唧’了一口。 口水蹭到缨妃脸上,缨妃也不介意。 她将三小只搂在怀里,看向温九倾:“倾儿你嫁了人?” “呃”温九倾一顿,然后摇摇头。 缨妃拧眉,摇头是什么意思? “你夫家不在了?” 缨妃又问。 温九倾还是摇头。 表面淡然自若,内心哀叹,姨母,能别问了吗? 缨妃惊愕:“倾儿你你难道是未婚先孕?” 这回,温九倾点头。 缨妃立马变了脸色:“是谁?哪个混蛋敢这么对你?看本宫不将他抄家灭族!” 第233章 娘亲,我们表现的好吗? “” 温九倾叹气。 大可不必姨母。 偏缨妃不问个结果不甘心:“倾儿你别怕,任他是天王老子,姨母也定然替你讨个公道,你告诉姨母,孩子们的生父是谁?” 温九倾:“” 她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三个宝宝的降临只是一场意外,他们的生父是个老色胚! 三个小崽子都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温九倾,娘亲支支吾吾,有口难言,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况且,他们已经撞见过他们的生父了 只是娘亲不想说,他们不会逼娘亲。 三个宝宝撒娇转移缨妃的注意力:“姨婆,您别逼问娘亲了,我们的父亲早就不在了,这是娘亲的伤心事,提起来就是在娘亲的心口上撒盐。” 温九倾:“” 臭小子,连你娘都埋汰! 不过能转移缨妃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缨妃不问了,忽然牵着三个宝宝一把抱住了温九倾:“倾儿你受苦了。” 一个人带大三个孩子,这得多难啊? 同时缨妃心想,让她知道是谁欺负了倾儿不负责,铁定饶不了那混球! 此时混球·秦北舟猛地打了个喷嚏,严鹤就跟被人掀了屋顶似的,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来喊: “主子!出事了!陛下召主子进宫!” 缨妃呆了两个时辰,呆到天色将晚,还舍不得走。 嬷嬷劝着说:“娘娘,再晚宫门就要下钥了,该回去了。” 姜皇后那边可一直等着抓娘娘的错处了,娘娘若回去晚了,姜皇后势必借题发挥。 缨妃不舍的牵着三只肉团子,轻哼道:“本宫还怕她不成?本宫今日不想回宫了,本宫要留下陪本宫的三个小宝贝。” 嬷嬷无奈摇头,娘娘这直来直往的性子,哪怕在宫里也从未磨灭过。 “姨母若不回宫,怕是会落人口实,再者也是违反了宫规,姨母还是回去,想看大宝他们,姨母随时可以来。” 温九倾也帮着劝道。 她虽然对宫中形势不太熟悉,但电视剧和宫斗小说看过不少,后宫,那就是个不见硝烟的战场。 姨母能做后宫的常胜将军,不容易啊。 “倾儿你这是在赶姨母走嘛?”缨妃抱着三小只哼哼。 温九倾笑笑。 肉团子开始发力:“姨婆想见我们,明天后天大后天,每天都可以来哦。” 二宝:“听说姨母是宠妃,以后可以给我们撑腰。” 小宝:“姨婆乖乖的,小宝提前给姨婆一个晚安吻!” 小家伙奶嘟嘟的贴在缨妃脸上亲了一口。 缨妃被哄的笑容满面。 “好,姨婆听乖宝们的,姨婆这就回宫,姨婆也要给乖宝们一人一个晚安吻。” 缨妃亲了亲三个小宝贝。 嬷嬷笑眯了眼睛,娘娘也就在公主小的时候这么高兴过。 成天抱着公主亲。 缨妃起身道:“倾儿,本宫就先回去了,抽空会再来看你和孩子们的。” 温九倾点头:“好,我送送姨母。” 目送缨妃上了马车,三个宝宝牵着她的手,问她:“娘亲,我们表现的好吗?” 温九倾笑了笑:“好,宝贝们很乖,很棒,姨婆很喜欢你们。” 缨妃从马车里回望天医堂,眼神逐渐坚定,乖宝们说的不错,从前她佛系不争宠,有没有陛下的恩宠都无所谓,反正她有殷家的家产傍身。 殷家每年给国库进贡大笔的银子,陛下即便不宠她,也会对她礼敬三分。 但现在,她找到倾儿了,她必须要在宫里站稳脚跟,稳固地位,以后才能给倾儿她们孤儿寡母撑腰! 送走了缨妃娘娘,温青晨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幸好三姐姐你肯以真面目示人,不然我都没法跟缨妃娘娘交代。” 温九倾淡淡的瞥她一眼:“原来你给缨妃在温家当间谍呢?” 间谍? 温青晨大概理解为‘奸细’的意思,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说:“缨妃娘娘一直在追查你的死因和下落,娘娘怀疑是温家人荼害了你,但苦于一直查不到证据,我,我便替娘娘在温家打听一些风声” 温月初当年密谋害她,又怎会留下证据给缨妃追查? 只怕当年派去追杀她的人,事后都被温家灭了口。 “温九倾!” 温九倾一转头,一道疾风骤影的身影气势汹汹的朝她杀了过来。 第234章 他莫不是还没跟你表白?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两个时辰,足足两个时辰,你晾着了我两个时辰!我等的黄花菜都凉了!是有什么山无陵,天地合的话要说这么久?!” 一开口,却是个逗逼! 温九倾眼角一抽:“你来干什么?” “我”苏祁一通埋怨,却突然注意到了温九倾身边的人,忽而挑眉道:“这位,莫非就是你家六妹妹?” 温九倾:“” 又开始撩骚了。 温青晨一愣,然后眉头一皱,这人怎么跟个登徒子一样。 她不悦的牵着三个宝宝:“乖宝们,小姨带你们去玩儿好不好?” 三个宝宝知道娘亲和苏叔叔有话要说,乖乖的跟温青晨走了。 苏祁嘿了一声,那姑娘方才那是嫌弃他吗? 这皇城,居然还有嫌弃他苏大少的姑娘家? 温九倾冷瞥:“三个数,说清你的来意。” 苏祁自顾自点头:“阿倾,我又发现了一个商机。” 温九倾不语。 苏祁自顾自说道:“我看你六妹妹戴的那神器不错,是你给她的?那玩意儿戴上别有一番逼格,批量生产出来,定能受人追捧!” 连逼格这个词都学到了。 温九倾瞥他一眼:“别指望我给你画图纸。” 说罢转身就走。 苏祁好言好语的跟她后边儿讨好:“阿倾,别这样嘛,有钱大家一起赚啊,你别忘了衣锦斋也有你的一份,咱们得向钱看,向厚赚!这话可是你说过的。” 温九倾:“” 她坐下喝了口茶,苏祁拿着洒金扇装逼:“我瞧你那六妹妹不错,以前怎么没发现,温家六小姐那么水灵呢?” 温九倾:“她可不是你窑子里的那些相好的。” 苏祁挑眉:“没想到你还挺护着她?” “既然你不肯画图纸,我只好找你六妹妹讨好神器的样式了。” 这货跟她耍无赖呢? 温九倾面无表情:“物以稀为贵,东西多了就失去了新鲜感和神秘感,就好比你衣锦斋的贵宾,都烂大街了。” 苏祁:“你咋这么记仇呢?还挤兑我呢?” 他知道,温九倾还记着上次温月初在衣锦斋闹事那回,挤兑他呢。 温九倾:“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可以滚了。 苏祁一拍脑门儿:“对,你瞧你这一打岔,我把正事都忘了说。” 温九倾:“” 谁打岔? 苏祁抿了口茶,意味深长的冲她挑眉:“定北王有大麻烦了,姜婉柔死了。” 温九倾一顿:“什么?” 姜婉柔死了? 秦北舟不是让人送她出城了吗? “王爷已经被召进宫去了,听闻姜家在宫里闹事呢。”苏祁哼笑道。 温九倾闻言微微拧眉,而后神色默然:“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家伙怎么总是在她面前提及定北王? 让她不得不怀疑,这厮是收了秦北舟什么好处? 苏祁一愣:“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定北王就是你的账房先生?” 温九倾沉着脸不说话。 苏祁啧了一声:“你难道不知道,定北王叫什么?” “定北王姓秦,我告诉过你啊,姓秦名北舟。” 我谢谢你了,又给我介绍一遍。 “早在第一次见你带着他来衣锦斋时,我便猜出了他的身份。”苏祁得意的口吻道。 温九倾沉默。 要给你鼓掌吗? 有点眼力劲儿就给我闭嘴。 他观摩着温九倾的脸色,思索道:“他莫不是还没跟你表白?” 温九倾:“” “不,我说错了,是坦白。” “” 闭嘴你! 第235章 状告定北王欺人太甚 宫里,姜国舅和姜皇后哭着状告定北王欺人太甚。 “陛下,婉柔虽是庶出,却也是我姜家的孩子,王爷即便是不想娶婉柔,觉着婉柔配不上王爷,也不该狠心的杀害婉柔啊,她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呀” 姜皇后拿着帕子,揉着眼泪,哭的情深意切。 好似拿姜婉柔当亲生闺女似的。 姜国舅也在一旁怒斥秦北舟:“婉柔即便配不上王爷,却也是一条人命,王爷怎能下此狠手?!” 秦北舟冷嗤:“姜婉柔刺杀本王,本王还没找姜家要个交代呢,皇后娘娘和国舅爷当着陛下的面恶人先告状,这是要联合陛下一道欺负我这个做臣子吗?” “是不是还想让陛下卸了本王的兵权啊?” 秦北舟面色虚白却不失冷峻,幽深的眸光冷冽而嘲弄,单手捂着腰腹,指缝中已然见了血。 当今陛下,慕元帝,面色冷沉,深深地看了眼秦北舟,声音威压道:“定北王有伤在身,来人,赐座。” 秦北舟征战四年,又遭刺杀,他要是做的太明显,不正应了秦北舟方才所言。 欺负他一个做臣子的吗? 还是个战功赫赫的有功之臣。 秦北舟方才那话说的狂妄,讽刺的戳穿了慕元帝和姜家的心思。 这样就想卸了他的兵权,未免太过儿戏了些。 太监搬来个椅子,秦北舟大大方方的坐下。 姜皇后和姜国舅的脸色难看了一瞬,很快就收敛好,该哭的哭,该生气的生气。 “陛下明鉴,婉柔是庶出,自小养在深宅内院,连门都没出过,平时最是胆小,她怎敢行刺王爷啊!这其中定然是另有内情,请陛下明察。” 姜国舅义正言辞道。 秦北舟嗤笑:“都说虎毒不食子,国舅爷果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 “王爷休要字字珠玑,明嘲暗讽,婉柔是臣的骨肉,臣岂会不心疼她!” 姜国舅厉声反驳。 秦北舟冷笑:“姜婉柔行刺本王,人证物证俱在,在本王府上时,国舅爷可不是这么说的,本王竟不知,姜家还会这变脸唱大戏的功夫呢?” “定北王!你怎可如此羞辱我们姜家!”姜皇后哭着叱喝,转头又对慕元帝哭诉:“陛下,定北王分明是目中无人,恳请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国舅爷在本王府上时,说要私了,本王这才放你女儿一命,不计较姜家行刺本王之罪,转头到了陛下面前就反咬本王一口,既如此”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负伤而跪:“臣请陛下追查此事,臣觉得国舅爷方才说的有理,姜婉柔一个庶女,哪来的胆子敢行刺臣?若说无人指使,臣请问陛下你信吗?” “不知姜家以为是臣好糊弄,还是陛下好糊弄?” 秦北舟嗓音凛冽,每个字都自带压迫。 即便是跪着,脊骨也像是铁打的一般,浑身气势逼人。 慕元帝面色一沉,秦北舟这话是在说他蠢吗? 他若是信了姜家所言,便是愚昧昏聩? “定北王,你有伤在身,起来说话。”慕元帝冷沉着脸色开口。 明明被秦北舟气的不行,还得对他好言好语的。 朕这个皇帝,当的真是憋屈! 秦北舟不为所动:“陛下,臣在外征战数年,没被漠北蛮人所伤,却被一个小小的庶女刺杀,传出去不得贻笑大方?只怕有损的也是陛下的威严。” 你再鬼扯! 自个儿被刺杀,还拿朕的脸面给你做挡箭牌往朕的脸上踩? 第236章 不走正门 “定北王,你此话太过,慎言!”慕元帝脸色阴沉的说。 “臣遭姜家女刺杀是真,臣向姜家讨个公道,不过分?” 秦北舟装傻。 慕元帝真是恨得牙根痒痒! 秦北舟此人,他既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 当真是搁眼前刺眼,搁远了刺心! “王爷休要颠倒是非!婉柔被杀也是真!臣请陛下替臣做主!” 姜国舅也不甘示弱。 最后被逼的脸色黑如锅底的就只剩慕元帝。 两边都要他做主,都要他讨公道。 他又不是天王老子,看谁不顺眼就能灭掉谁。 真能灭,第一个就要灭了秦北舟! 姜家想对付秦北舟,这是好的,慕元帝自是乐见其成。 可这夹生的饭叫他怎么下口?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若明着偏袒姜家,这不是落人口实吗? 这么点小打小闹,根本动摇不了秦北舟的根基。 慕元帝头疼的扫了眼姜皇后,语气阴沉的说:“此事就交由京兆府去查,定北王有伤在身,回去好好养伤,伤好前准你休憩,不必来上朝了。” 眼不见为净。 在朕想出收拾你的法子之前,滚回去呆着。 别来碍朕的眼! “谢陛下,臣告退。”秦北舟起来转身就走。 姜皇后还在后面骂:“陛下,定北王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他简直欺人太甚!” “好了!你们自己没办好事,还在朕面前吵吵!”慕元帝不悦的看了眼姜皇后兄妹俩:“朕问你们,姜婉柔为何会行刺定北王?!” 反叫秦北舟揪着小辫子不放。 姜婉柔本可相安无事的嫁入定北王府,成为监视王府的眼睛。 可姜家偏偏要自作主张,让姜婉柔行刺秦北舟! 当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慕元帝责怪姜家背着他搞小动作。 姜皇后和姜国舅说不出话来 国舅委屈,他平白背了黑锅,他找谁说理去? 秦北舟出了殿外,严鹤立马上前迎接:“主子,你的伤” “无碍,出宫。” 这宫里的空气都是臭的。 “是。”严鹤扶着主子离开。 被路过的缨妃瞧见。 “那是定北王吗?” 嬷嬷瞧了瞧:“好像是” 定北王四年未归,好多人只记得其名,不记得其人是何面貌。 只见缨妃却是一脸的沉思:“嬷嬷,你有没有觉得” 嬷嬷等了半天,缨妃也没有下文。 “娘娘?” “罢了,没什么,许是本宫恍神了。” 方才那一刹那,她竟然会觉得,定北王与她那三个侄孙宝贝相像。 决计是晃神了。 出宫后,严鹤坐上马车头便问: “主子,陛下如何处置姜婉柔一事?” 秦北舟幽幽睁开眼:“不了了之。” 此事扔给京兆府去查,为的就是最后不了了之。 姜婉柔已死,死无对证。 而京兆府,不管是姜家,还是王府,哪个都得罪不起。 要说京兆府尹刘大人才是真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到最后,他还得被陛下责问一番,灰溜溜的滚出皇宫 秦北舟扫了眼街道:“怎么走这条路?” “主子,这是回府的路啊,主子的伤需回王府上药包扎。” 严鹤说道。 “本王几时说要回府了?”秦北舟幽声道。 严鹤讪讪:“那主子要去哪?” 秦北舟瞥他一眼,还用问? 严鹤了然,识趣的调转了马头。 主子的伤,自然是要去医馆包扎的。 严鹤啊严鹤,你脑子可得再灵光些,不然迟早得被主子嫌弃死 “不走正门。” 秦北舟又补上一句。 严鹤秒懂。 马车停在了天医堂的后门。 秦北舟正打算翻墙严鹤轻咳一声:“主子,后门没锁” 咱有伤在身,还是别翻墙了? 走门。 秦北舟顿了顿:“本王看不见吗?” 用你说? 行主子您请! 刚一推开门,秦北舟就被威胁了 “站住!再敢往里走一步,打爆你的头!” 第237章 当不成亲爹,做后爹也行 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秦北舟噗嗤一笑:“你们要怎么打爆我的头呢?” 三个肉团子排排站,大宝手里握着把小小的弓弩:“是你?” 想来是温九倾给宝宝防身用的。 秦北舟笑了笑:“是我,乖宝们想我没有?” 二宝小正太:“谁要想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别以为你身上跟我们流着相同的dna就能跟我们套近乎。” 嘴上嫌弃,但大宝还是将弓弩收了起来。 可见是对秦北舟没什么防备之心。 “什么唉?”秦北舟表示没听懂,回头看了眼严鹤。 哪怕是跟这三小只相处了三个月,也还是时不时的会从他们嘴里听到些没听过的新鲜词儿。 严鹤摇摇头,主子你都听不懂的,属下哪听得懂? 二宝轻哼:“不跟文盲说话。” 秦北舟:“” 文盲又是何意? 本王好歹三岁识文,四岁习武,怎么到了小崽子这儿,感觉他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唯独小宝,低着脑袋焉搭搭的。 以往小宝见了他是最热情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小宝,不开心吗?” 秦北舟蹲下身,揉了揉小宝的小脑袋。 小宝撇嘴:“你是我们爹爹吗?” 秦北舟:“” 我倒是想但我不是。 “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做你们爹爹。”秦北舟沉声道。 当不成亲爹,做后爹也行。 后爹也是爹! 秦北舟如是想。 平白得了这么可爱的三个肉团子,是他占了便宜。 小宝呜的一声,小嘴一撇就要哭了:“小宝的蝴蝶死了,小宝难过”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让小宝贝委屈成这样。 原来是蝴蝶。 秦北舟笑道:“赤血蝶,我这里有,小宝不难过了好不好?” 小宝奶嘟嘟的望着他:“真的吗?” 秦北舟抬手,严鹤立马就放了个琉璃瓶在他手中。 “这是还未孵化的赤血蝶,小宝拿回去养着它,等它破茧成蝶的那天,小宝就是它的主人,叔叔把它送给你,小宝贝以后就不用难过了,乖。” 小宝开心的收下了礼物结果下一秒,就被大宝二宝拉回了身后。 大宝冷哼:“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们,你个渣爹!” 秦北舟腰腹上有伤,蹲下身其实挺吃力的,他起身时忍了口凉气,严鹤扶了他一下:“主子,没事?” 主子的伤口得重新上药包扎才行。 秦北舟摇摇头,勾唇问大宝:“为何说我是渣爹?” 大宝叉腰:“不负责任就是渣爹!” 本王几时不负责任了? “大宝可还是在恼我不辞而别?” “不辞而别?”大宝猛地像是明白过来什么,小脸儿更是气愤:“原来是你,你早就知道我们,却不认我们!现在又回来找我们干什么?你走,我们不稀罕你这个渣爹!” 秦北舟更是一脸懵,怎么小家伙更加生气了? 他诚挚的道歉:“此前隐瞒身份,是我不对,宝贝们不生气了好不好?叔叔给你们道歉” 二宝哼声:“谁稀罕你的道歉,你抛妻弃子,二宝对你很失望!” 秦北舟:“” 抛妻弃子?? 秦北舟一头雾水。 大宝低声纠正:“抛弃娘亲的不是他,他是睡过了不认,行为更加恶劣!不仅是渣爹,还是个渣男!” 第238章 蠢爹! 秦北舟:“” 他冤枉。 本王怎么就成渣男了? 秦北舟面色苍白,严鹤扶着他,着急道:“乖宝们,小祖宗们,主子身上还有伤,你们乖,先让主子进去包扎伤口好不好?” 小宝从两个哥哥中间挤出头:“叔叔流了好多血啊” 大宝二宝眼神一闪,小脸儿很是犹豫。 哼!他们才不要心疼这个渣爹呢! 一直宽厚的大掌摸上了他们的头,秦北舟叹息道:“之前瞒着你们,是叔叔不对,叔叔给你们道歉,叔叔很喜欢你们。” 大宝二宝动容了。 两个小家伙莫名的眼眶有点酸。 大概就是想流眼泪的感觉。 原来父亲真的很高大,很温暖。 可是这个渣爹,根本就不记得他们三个是他生的! 他们三个这么小,都能一眼认出,他是他们的爹爹 为什么这个渣爹却认不出来? 不仅渣,他还蠢! 蠢爹! 大宝闷声:“你是来找我们娘亲的吗?” 秦北舟点点头:“也是来看你们的。” 二宝别扭的偏过头:“娘亲不想见你,也不想让我们见你。” 秦北舟不解:“为什么?” 温九倾不是见过他了吗? 在王府,她已然知晓了他的身份。 怎会又不想见他了? 莫非是还没消气? 一大三小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硬是将这对话进行下去了 大宝二宝一对眼,默契的放秦北舟进门。 然后将秦北舟引到了柴房。 严鹤嘴角抽搐:“乖宝们,你们这是何意?” 主子是要上药包扎,把他们带柴房来干什么? 大宝鄙视他:“都说了娘亲不想见你,也不想让我们见你,要是叫娘亲发现你们,你们就等着被扫地出门!” 秦北舟:“” 严鹤:“” 鹤脑一脸懵逼。 表示听不懂宝宝们的脑回路? 二宝转头:“我去给你拿药,上了药你就走。” 秦北舟哭笑不得,乖乖在柴房坐着等着。 大宝守在门口望风,小宝勇敢的赖在渣爹身旁,奶声奶气的说:“虽然你道歉了,但是不足以抵消你抛弃我们的错哦!” “叔叔,你要好好表现呀!” 小宝奶甜奶甜的对着他笑。 秦北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搂着小宝,心都要萌化了,他低声笑道:“叔叔以后一定好好表现,争取让你们早日原谅叔叔。” 小宝笑嘻嘻的点头,握着秦北舟给的赤血蝶蛹跟宝贝似的。 大宝撇嘴,虽然他们以前也挺知道爹爹是谁的,但和娘亲相比,当然是娘亲更重要! 蠢爹隐姓埋名藏在他们身边,是想弥补他们吗? 二宝偷偷摸摸的溜进药房拿药,正好被温九倾瞧见。 小家伙鬼鬼祟祟的,准没好事。 温九倾悄悄跟了上去。 却是发现二宝跑来柴房。 大宝还在门口放风。 二宝把偷来的伤药一股脑倒在地上:“我给你包扎,然后你就离家天医堂。” 秦北舟:“你会吗?” 小崽子看了很多医书,这秦北舟知道。 但实际上手这块,三个小家伙都欠缺。 “我不会,你自己来?” 二宝冷傲的看他。 秦北舟笑了笑:“我信你。” 有时候他真觉得,这三个小崽子,就是他亲生的 不然怎么会这么招他疼? 严鹤上前:“乖宝,还是我来!” 三岁的宝宝再聪明,估计也没见过什么血腥的场面,主子这伤口,血淋淋的怕会吓到三个宝宝。 二宝顿了顿,冷然的将伤药仍在了严鹤手里:“随便你!” 严鹤:“” 这傲娇的臭脾气,当真是和主子如出一辙! 严鹤正好给主子上药,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尖叫声: “你们在干什么?来人啊!有刺客!” 第239章 我瞧你像个王爷! 温九倾就在柴房外,眼睁睁的看着温青晨一阵风似的窜了进去,跟老母鸡护崽似的,将三个宝宝一把拢了过来,警惕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天医堂?来人!有贼啊!有刺客!快来人啊!” 秦北舟:“” 严鹤:“” 他们到底是贼还是刺客? 这温家六姑娘瞎叫唤什么呢? 于叔动作也快,听到喊声就带着天医堂的伙计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棍子锄头 “六姑娘,刺客在哪呢?贼在哪呢?!” 于叔扬着个锄头问。 温九倾无奈扶额。 温青晨指着柴房里的两个人:“在这儿呢!就是他们,擅闯天医堂,于叔,快把这两个贼人抓起来!” 于叔一瞧,好家伙,长的这么俊还做贼呢?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天医堂行窃,瞎了你们的狗眼!”于叔一声吼,医馆都得抖三抖! 秦北舟:“” 严鹤:“” 温九倾抱着胳膊,倚在柴房外的柱子上看热闹。 于叔嘴角抽搐的说:“于叔,我们是来看诊的,我主子身上有伤,您没瞧见吗?” 于叔一瞧,还真带了伤,然后反应过来:“少套近乎!谁是你于叔?看诊怎么不走正门?悄悄摸摸走后门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的秦北舟:“” 之前怎么没发现,于叔脾气这么火爆的呢? 中气十足啊。 可见于叔身子骨不错。 “咦?好像还真受伤了?你们真是来看诊的?”温青晨瞅了一眼说。 严鹤:“” 温六姑娘你是瞎吗? 这会儿才看到主子身上有伤? 他忘了,温六姑娘确实瞎。 听闻是温九倾给了她一个什么神器,她才能重新看见。 想必就是她眼睛上戴的那玩意儿? 戴上神器还是挺瞎的!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们不怀好意来拐孩子的。”温青晨笑笑说。 “” 拐孩子? 你是真瞎! “于叔,您看要不要给他上点药包扎一下?” 温青晨瞟了眼秦北舟说。 于叔似乎犹豫了一下:“六姑娘,你咋耳根子这么软?旁人随便说两句你就信了他?” 温青晨不说话 “偷偷摸摸走后门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说是看诊就看诊呐?以为我老了好糊弄呢?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赶紧走,否则送你们见官去!” 于叔一声轻哼。 医馆不太平,闹了太多次事,于叔多少有点草木皆兵。 秦北舟叹气:“行医的,哪有将患者往外赶的道理?” 于叔:“你是患者吗?你是贼!” 秦北舟:“” 本王这身价啊,在天医堂算是跌完了。 于叔真要招呼伙计赶人了,严鹤连忙挺身而出护在秦北舟身前:“于叔,您真误会我们了,我主子是定北王,王爷受伤了才来医馆包扎的。” 于叔一愣:“什么王?” 严鹤:“定北王。” 现在知道我主子的厉害了? “定北什么?”于叔迷糊。 严鹤:“定北王。” “定什么王?” “” 跟我这说绕口令呢?您老人家的聪明机灵劲儿呢? 严鹤解释:“于叔,主子伤口裂开了,耽搁不得,能否先给主子包扎伤口再说?” 于叔傻眼了,看着秦北舟:“你是定北王?” 秦北舟点头。 “就是传闻中的那个定北王?” 秦北舟:“莫非还有几个定北王?” 于叔:“我瞧你像个王爷!” 秦北舟轻笑:“本王也觉得自己像个王爷。” ‘咣当’一声,于叔手里的锄头掉了 “哎哟,砸着脚了”于叔愁眉苦脸的捂着脚蹦了起来。 他刚刚是不是骂了王爷? 完了,王爷不会怪罪? 第240章 本王素来得寸进尺 于叔忙不迭的就要请罪,却被秦北舟拦住:“于叔,不必见外。” 不必见外? 这必须要见外啊! 谁敢跟王爷不见外啊! 三个宝宝上来扶着于叔:“于爷爷,你没事?脚疼吗?我们扶你去休息!” 三小只并不理解定北王有何吓人之处。 于叔则惊愕不已,今儿居然见到了传闻中定北王的真人! “不,于爷爷没事,乖宝们,不可对王爷不敬。”于叔护着三只崽道。 大宝轻瞥:“我又不是第一次对他不敬。” 于叔:“”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温青晨也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推了一下眼镜:“你,你是定王爷?” 严鹤:“要给温六姑娘看主子的印鉴吗?” 温青晨连忙摆手:“不,不必臣女眼拙,不知是王爷,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好了。”温九倾淡淡的站了出来,扫了眼秦北舟,然后对三个宝贝说:“宝贝们,送于爷爷去休息,再拿点冰块给你们于爷爷冰敷一下。” 给于叔吓到砸到脚。 也是惊奇。 三个宝宝乖乖搀扶着于叔去休息。 温青晨低下头,弱弱的说:“我瞧这里没有我用武之地了,三姐姐,我先去看看于叔!” 说完,撒丫子就飞奔跑了。 柴房里就剩下温九倾和秦北舟,严鹤三人。 咝这还多了个人。 秦北舟幽幽的瞥一眼严鹤。 严鹤愣着没用。 主子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还不滚?”秦北舟面无表情。 非得本王踹你一脚是不是? 严鹤:“” 他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是,属下马上就滚!” 严鹤滚了两步,又回来了,朝温九倾恭敬的颔首:“主子的伤,就拜托温姑娘了!” 温九倾瞥他一眼,这厮伤口裂开,还叭拉这么久? 血多了可以捐出去啊! 温九倾领他去诊厅换药,他不肯,非要回他之前的房间。 温九倾眸光清冷:“你别得寸进尺。” 还当你是天医堂的人呢? 天医堂已经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了,懂? “本王素来得寸进尺,温宝你是知道的。”秦北舟浑不在意的说。 温九倾:“” 死男人脸皮真厚。 简直不要脸! 拿药的时候,温九倾想起苏祁说的,姜婉柔死了姜家进宫闹事,要向秦北舟讨个公道。 “听闻你的侧室死了,姜家没找你麻烦么?”温九倾神色平淡的问。 秦北舟闻言微微拧眉:“她不是本王的侧室,本王不是向你解释过了吗” 他说着一顿,眉峰一挑,拉进与温九倾的距离道:“温宝担心我直说便是,做什么拐弯抹角的问?” 温九倾瞥他一眼不说话。 耳根悄悄红了。 秦北舟轻笑:“本王今日的衣服可没刺破,不脱衣服,温宝打算怎么给本王上药?” 他伤在腰腹 温九倾抿唇,“那还等什么,脱。” 秦北舟:“” 今日怎么不害羞了? 上回在他府上,让她脱她都不敢呢。 秦北舟没动,轮到温九倾调侃他了:“怎么?王爷害羞?” 笑话,他堂堂定北王,岂会因这点小事害羞? “医者眼中无老少,王爷脱。”温九倾挑眉看他。 欣赏美男,不看白不看。 秦北舟挑眉:“看了本王的身子,需得对本王负责。” 温九倾:“” 那她要负责的人挺多的。 秦北舟不紧不慢的解开腰封:“横竖你迟早是本王的人,你跑不掉。” “” 有这耍嘴皮的功夫,早脱下来了。 温九倾注意到,这厮耳朵悄悄红了。 明明就害羞,还装的挺淡定。 腰封,外袍,中衣,然后里衣 温九倾啧了一声:“磨磨叽叽的,我帮你脱” “三姐姐,我给你呃” 温青晨推门进来傻眼了。 她看到了什么? 三姐姐扒王爷衣服? 王爷被三姐姐压着,羞涩的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第241章 温宝,你急什么? 温九倾:“” 秦北舟轻咳一声:“温宝,你急什么?” “”谁急? 温青晨脸色爆红,踏进房门的一只脚迅速退了出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是于叔让我来给三姐姐不,来给王爷送药的!我马上就走!你们继续!” 温九倾:“” 继续什么鬼? 秦北舟低低的笑了起来:“她走了,你继续。” “” 这人一副任她为所欲为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姜家。 姜国舅在宫里被慕元帝训斥了一通,憋了一肚子火气回家,连皇后都挨了骂。 姜妙妙跪在地上,不服气的哼哼:“爹,女儿没错!” 姜国舅气的质问她:“你还敢说你没做错?我问你,姜婉柔是不是你派人去杀的?!” “是我。”姜妙妙承认的很大方。 “你为何这么做?婉柔即便是庶出,她也是你的妹妹!”姜国舅又气又不敢置信。 姜妙妙向来大大咧咧,没什么城府,没想到却能做出杀害亲妹妹这种事来! “姜婉柔不过就是个庶女罢了,也值得爹爹这样动气?”姜妙妙很是不服气:“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我们姜家!” “你,你还敢说!”姜国舅气的要打她。 姜妙妙一缩脖子,姜国舅到底是忍住了:“就算她是庶出,她也是为父的骨肉!说!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最了解,姜妙妙哪来这脑子,会想到去杀害姜婉柔。 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于她! 姜妙妙轻哼:“没有人给我出主意,是我自己这么干的,爹!你不能因小失大啊!” 姜国舅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姑母自幼教导我,我是姜家的嫡女,将来是要做皇后的人,保姜家百年不衰!凡事要以大局为重!” “死一个庶女,便能搬回局面,于姜家有利无害,有什么不值得的?难道爹爹想让定北王一直抓着姜家女行刺王爷的把柄?以后时不时的拿出来威胁姜家一下?我日后是要做皇后的人,决不允许姜家时刻被人压一头!” 姜妙妙很有骨气的说。 姜国舅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教育她才好。 这是姜皇后对她的教导,为了姜家,倒也不全错。 “怪只怪爹爹没教好姜婉柔,让她胆大包天,敢行刺王爷!还是说,是爹爹授意她这么做的?” 姜妙妙反过来质疑亲爹。 姜国舅气的面色铁青:“相夫教子,那是你娘的事!你觉得你爹会这么蠢,让她去行刺定北王授人以柄吗?!” 姜妙妙撇撇嘴:“反正是姜婉柔自己惹的祸,她自己承担后果,有什么不对?爹爹为何要责怪我?” 姜国舅:“” 他好似,有些看不透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儿了。 “这是怎么了?妙妙你怎么跪着?”姜夫人在侍女丫鬟的搀扶下艰难的走了进来,她挺着八个多月的孕肚,可吓坏了姜国舅。 “夫人,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卧床休息吗?”姜国舅转头斥责了一番伺候的丫鬟侍女:“你们是怎么伺候夫人的?夫人将要临盘,怎可让夫人随意走动!” 丫鬟侍女们纷纷不敢吭声。 姜夫人劝道:“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听说你要动家法罚妙妙?妙妙做错了什么?值得你动这么大的气?” 自己媳妇儿挺着个大肚子,马上就要生了,太医说了,万万不可让产妇受刺激。 姜家无男胎,就指着夫人这一胎给他添个儿子! 老来得子,实属不易,姜国舅更是半分都不敢懈怠。 于是姜国舅将姜妙妙杀害姜婉柔的事咽了回去,免得说出来刺激到夫人。 “夫人莫着急,这丫头在外头疯野了,我不过说教她两句罢了,哪个不长眼的下人传到你耳朵里的?夫人你临盘在即,切勿劳累走动,万一伤着咱们的儿子可怎么好?” 姜国舅跟捧着个宝贝疙瘩似的搀扶着自己媳妇儿。 “老爷当真不是要罚她?”姜夫人半信半疑的问。 “自然不是。”姜国舅扫了眼跪着的姜妙妙:“跪着做什么?还不快滚起来扶你娘回去休息!” “是!”姜妙妙欢欢喜喜的跳起来,冲着姜夫人挑眉眨眼:“娘,我送你回去” 娘就是她的护身符挡箭牌。 有娘出马,爹肯定不敢罚她! 回到自己房间,姜妙妙轻哼一声:“温月初,你倒是有法子。” 第242章 王府门前,岂容你撒野! 她以为得知姜婉柔要嫁给定北王,温月初多少会与她生出嫌隙来。 没想到,听闻姜婉柔行刺王爷之后,温月初却来帮她出主意。 让姜家化被动为主动。 姜婉柔一死,这事儿就不了了之的过去了。 横竖只是个庶女,死了也就死了。 能保姜家安稳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这几天,温月初却不太好过。 “姑娘,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王爷不在,你若再来纠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王府守门的侍卫将温月初赶了出来。 半个月来,她已经被驱赶了第十八回了! 老实讲,温月初气的肺疼,但她不能在王府门口发作,只得好言好语的跟侍卫讲:“烦请你进去通报一声,王爷知道是我,定会见我的!” 这话,她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嘴皮子都说干了。 奈何守门侍卫就是不听。 “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我管你是谁,赶紧走!休要纠缠!” 侍卫就差拔刀了。 要不是看温月初是个女子,早动粗了,跟她废话这么多。 王爷交代了,要是敢让温月初踏进王爷一步,就要卸了他们的双腿! 谁还敢让温月初进去。 “侍卫大哥,你就替我通报一声!拜托你了,王爷知道是我,不会不见我的” 温月初说着,便将钱袋子塞给了侍卫。 里面有几十两碎银子。 想买通侍卫。 侍卫无语:“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王爷不在府中,我们是不会放你进去的,识相的赶紧走,否则治你个侵扰王府,图谋不轨之罪!” 你这几十两银子能买我们的双腿吗?! 赶紧走,别哔哔! 别逼我们拔刀。 温月初气的咬牙,该死的看门狗,软硬不吃! 等她进了王府,做了王妃,第一个就要杀了这两条看门狗泄愤! “你们定是你们阳奉阴违,王爷让我等他,他不会不见我的!” 软的不行,温月初大概就想来硬的。 “王府门前,岂容你撒野!” 侍卫更硬,直接拔刀:“再不走,抓你去见王爷!” 另一个侍卫戳他一胳膊肘:“你傻啊,不能让她去见王爷!” 温月初:“” 这两人果然是受人指使,不让她见王爷? 是谁? 是谁在阻拦她见王爷? 不知怎的,温月初脑子里突然就蹦出温九倾三个字来。 听闻王爷前些日子,请了天医圣手来王府看诊。 若叫王爷知道,温九倾就是 不行!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好不容易借刀杀人,解决了一个姜婉柔,还有个藏在暗处的温九倾! 缨妃娘娘那头也迟迟没动静,多半是指望不上了。 温月初恨恨的绞紧了手帕,她必须尽快嫁给王爷,让王爷兑现四年前的承诺! 温九倾,你给我等着! 这几天,严鹤时常以王爷‘伤势未愈’为由,请温九倾前去王府看诊。 温九倾拒绝,严鹤便搬出皇帝:“主子说了,若他请不动温姑娘,只好向陛下请旨,凑请天医圣手为主子看诊,所以” 所以你麻批! 温九倾差点没爆粗口,狗男人分明是威胁她。 屁大点事就去奏请皇帝,皇帝还管你拉屎放屁呢?! 可最后,温九倾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跟他去了王府。 谁叫他妈的这是个权力至上的国家呢! 赵玉谏看诊抓药的时候,忽然瞥见一个探头探脑的人影往天医堂偷瞄。 缩头缩脑的身影蹲在天医堂门外,手里揪着一朵花:“进去,不进去,进去,不进去” “你在干什么?” 第243章 温宝的唇天生绯红,真好看 背后出声,吓了陆漓一跳,手一抖,花瓣被她揪完了,最后停留在不进去 看来是天意,不让她进天医堂。 陆漓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看了眼赵玉谏:“你怎么来了?” “这话该是我问你。”赵玉谏瞧她像那朵被揪秃了的花一样焉搭搭的:“这花儿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如此辣手摧花。” 陆漓:“” 她把地上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捡起来,起身塞在赵玉谏手里:“你菩萨心肠,那你救救它。” 赵玉谏:“” 好好地一朵勺药,被她揪没了。 “那个阿倾在吗?”陆漓试探的问。 “不在。” 赵玉谏回答的毫无感情。 怕她多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是真的不在。” “哦。”陆漓点点头,忽然神秘兮兮的问他:“我听闻阿倾给温家六姑娘治好了眼睛,是真的吗?” 赵玉谏默不作声的将花瓣握在掌心,手搁在背后,没什么表情道:“六姑娘的眼睛本就没坏。” 用阿倾的话说,只是近视了而已,是很常见的病例。 “你骗我?”陆漓用怀疑的目光看他:“谁不知道温家六姑娘眼睛不好,你跟我说她眼睛没坏?我都知道了,你用不着诓我,阿倾给了她一个神器,她才重见光明的对吗?!” 赵玉谏深知她问这番话的用意:“你想为你大哥求神器?” 陆漓点头,有点小失落的说:“阿倾说过,她会帮我大哥看诊的,若真有此神器,说不定我大哥也能痊愈!” 赵玉谏默然。 他觉得未必。 陆长岁乃天生白瞳,与温青晨并非一个症状。 “赵玉谏,你能帮我向阿倾讨一个神器吗?”陆漓满含希望的望着他。 赵玉谏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不能。” “你”小萝莉希望变失望,双手一叉腰:“我看错你了!咱俩绝交!” 说完,哼的一声就走了。 赵玉谏无言以对。 绝交? 阿倾说过,那神器也要因人而异,并非谁都能用。 他想说,不妨让他先去看看陆长岁的情况,看诊需望闻问切,方能对症下药。 结果他话没来得及说,大小姐就发脾气走了 温九倾到定北王府的时候,秦北舟正在悠闲的剥葡萄。 温九倾幽冷的瞥了眼严鹤,这就是你说的,你主子快不行了? 他这是享受的快不行了! 严鹤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摸着鼻头不说话。 权当看不见温九倾的冷眼。 “温宝,过来。” 温九倾嘴角微抽:“你能正常点叫人吗?” 开口闭口的温宝,这种软乎乎的称呼,听多了容易让人当真。 “本王哪里不正常?”秦北舟剥了葡萄冲她招手:“过来。” 温九倾上前,医者的口气公事公办:“王爷哪里不舒服?” “本王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些想你了。” “”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王有好几日都没见你了,隔了好几个春秋,温宝,你想本王吗?” “” 温九倾莫得感情的看他。 定北王果然是闲得慌! 温九倾瞅了眼严鹤,她不能把秦北舟怎么样?总能拿属下出出气? 严鹤:“主子!属下想起还有些事没做完,属下先行告退!” 不错,很有眼力劲儿。 秦北舟摆摆手,让他滚。 温九倾:“” 溜的还挺快。 秦北舟起身,上来就牵温九倾的手,体贴又自然:“本王给你剥了葡萄,江南那边刚送来的,很新鲜,你尝尝。” 温九倾默然,闻到了丝丝葡萄的酸甜味。 一时未曾甩开他的手。 一碟子晶莹剔透的葡萄摆在她面前,都是剥好皮的。 皇城位于北方,很难尝到这么新鲜的水果。 皇亲贵族才有特供的。 “你叫我来,就是来吃葡萄的?” 秦北舟点头:“看到葡萄本王就想到了你,你不来看本王,本王只好去请你了。” 看到葡萄想起她? 她长得像葡萄? 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喂到了她嘴边:“本王想去医馆,又怕你将本王赶出来,所以只好请你来王府,且,本王常去医馆,恐与你无益,就辛苦温宝多跑几趟了。” 温九倾理解他这话的深意。 若是天医堂和定北王来往密切,难保不会被有心人盯上。 认为她是定北王的人。 “张嘴。” 温九倾愣着,凉凉的葡萄汁沾到她嘴唇上。 温九倾添了添,还挺甜。 她张嘴吞下秦北舟喂来的葡萄。 好像理所当然的被投喂,只是耳根悄悄发热。 “今日涂唇脂了吗?”秦北舟忽然问。 “嗯?”温九倾楞了楞,看了眼自己:“你见过哪个男人涂唇脂的吗?” 她对外,还是男装打扮的好。 涂什么唇脂。 秦北舟轻笑一声:“这么说,温宝的唇天生绯红真好看。” 真软 像葡萄一样水润,让人想尝一口。 温九倾身子一僵,他的手指,轻轻摩擦在她唇上,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指腹上的老茧。 温九倾眼神一黯,死男人又在撩人! 然后她看着秦北舟,将擦过她嘴唇的手指放到自己嘴上,添了添,勾人道:“这葡萄果然甜。” “” 温九倾没出息的脸发烫。 耳根热的厉害。 “再吃一个。” 男人继续投喂 温九倾老脸一红,张嘴咬的时候,突然传来嚎的一嗓子: “王爷!” 窜进来一头猪,啊不是窜进来一个人,扑通一下就跪在温九倾脚下,杀猪似的喊:“要死了主子!主子我要死了,主子救我!” 温九倾牙一抖,咬到了男人的手指。 秦北舟“咝”的一声,揉了揉手指,指尖还有个淡淡的牙印。 他似笑非笑的睨了眼温九倾。 温九倾尴尬到爆炸好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一嗓子嚎的,好家伙,给温九倾吓了一跳。 差点没蹦出一句卧槽!一脚把这头猪给踹开! 第244章 爱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要死了,主子主子,要死了” 到底是主子要死了?还是要死了主子? 温九倾眼角一抽,冷淡的来了句:“你跪错人了。” 狐狸:“” 如今再看到他这张小白脸,温九倾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狐狸叽叽歪歪的:“没跪错,跪错了也一样,横竖主子听你的,就当提前拜王妃了。” 温九倾:“” 然后他又转个方向,跪秦北舟:“主子,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受不住了,我真的扛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属下真要死了” 严鹤跑进来,看见狐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在主子脚下哭。 他看出来了,全府上下最没眼力劲儿的就是狐狸。 敢打扰主子的二人世界,我看你是真要死了! “哦?你想怎么死?”秦北舟莫得感情的问。 狐狸:“主子,我不是您最得力的属下了吗?爱是会消失的是吗?主子,您不能这么狠心不管我啊,我可都是替您受罪啊!” 温九倾:“物理书上说,爱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狐狸:“” 严鹤:“” 秦北舟:“” 什么书? 他们从未听过此书。 狐狸假模假样的摸了把泪:“所以主子的爱都转移到了你一人身上去了,温姑娘还没过门呢,就以王妃自居了?” 温九倾:“” 她几时以王妃自居了? “拖出去。”秦北舟面无表的开口。 顶着一张小白脸在温九倾面前耍什么宝呢? 严鹤上前:“你啊,懂不懂什么叫察言观色。” 主子摆明了不想让你在温九倾面前晃悠。 你还非要跑来触主子霉头。 再不走,主子就得把你扔出去。 至于主子为何不想让狐狸在温九倾面前蹦跶,懂的都懂! “主子,我不走!”狐狸抱着秦北舟大腿,哭着诉苦:“主子要是不管我,我我就” “你就如何?”秦北舟语气幽幽。 “属下就要抱温姑娘大腿了!”狐狸硬着脖子喊。 温九倾:“” 他作势就要松开秦北舟的大腿,转而来抱温九倾的大腿。 温九倾嘴角抽搐,敢来一脚踹死你! 严鹤默默杵在一旁,兄弟,你自求多福。 秦北舟眸光幽深:“狐狸,你这身皮只是暂且留在你身上,想换身皮了是吗?” 狐狸皮一紧:“主子,属下错了!” 立马松开秦北舟的大腿,规规矩矩的跪好。 温九倾默然,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一个个的都是逗逼。 “有事说事,没事快滚。”秦北舟瞥他一眼。 狐狸:他都哭成这样了,能没事吗? “主子,那温月初日日来王府,可主子不见她,不知她从哪打听到属下的消息,便日日来缠着属下,主子,属下差点清白不保啊!” 狐狸哀嚎的那叫一个惨。 听闻温月初几个字,温九倾眼神微闪,脸色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冷了下去。 她怎么忘了,温月初四年前就是这狗男人的人了。 太恶心了! 温九倾猛地起身:“不打扰你们主仆说话,告辞!” 温九倾浑身透着冷漠之气,脸色忽然就阴沉了下去,秦北舟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拽住了她。 “温宝,不是你想的那样。” 嘴比脑子快的解释。 “我想的哪样?我什么都没想。”温九倾冷嗤。 她冷眼瞅了眼秦北舟抓着她的爪子:“松手!” “不松。”秦北舟目光深沉的看她:“听本王把话说完。” 温九倾不为所动:“你和温月初的事,我没兴趣知道,若王爷是想为温月初出头,我随时恭候!” 她语气幽冷,这也是嘴比脑子快,说话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秦北舟低低的笑了起来,他闻到了好大一股醋味儿。 “吃醋了?” 温九倾冷哼:“柴米油盐,我最不喜欢吃的就是醋。” “本王说过很多次,本王不会娶她,奈何你从未将本王的话放在心上过。” 秦北舟解释。 温九倾:“原来王爷还有做渣男的潜质呢?” 第245章 本王确没碰过她 虽然温月初不是什么好鸟,但就睡过了不负责这件事本质上来说,渣男无疑。 秦北舟:“本王不是渣男。” 他答应过小宝,不做渣男的。 “你是不是渣男都跟我没关系,松开我!” 温九倾一瞪眼,再不撒手,废了你丫的信不信! “本王没碰过她。”秦北舟干巴巴的解释。 温九倾一顿:“没睡过?” 她冷笑:“睡过了不认,更是渣男中的渣男。” 谁不知道四年前温月初爬上了定北王的床,四年来温月初一直以定比王妃自居,这会儿说没碰过? 怎么堂堂定北王,没睡过却要背锅? 如果没睡过,四年前秦北舟又何必认下这桩事? 秦北舟叹气:“本王确没碰过她。” 本王好难,是不是女人吃起醋来,都不听人解释的? “严鹤可以为本王作证。”秦北舟低声道。 严鹤:“” 他能做什么证? 主子你做没做我哪知道? 四年前花楼那一晚,他又没守在主子床边看着 “据属下查到的消息,主子那一晚睡的,确实不是温月初。” 他还能咋地,只能帮主子说话呗。 主子说不是温月初,十有八九就不是,主子不能连自己睡过的人都记不清? 虽然他很怀疑,主子确实记不清了 但这样说,更显得主子像渣男似的 温九倾冷笑:“睡的不是温月初,那就是还睡了别人了?” 严鹤:“” 不是,咱们的关注点好像不一样唉? 秦北舟:“闭嘴,给本王滚下去!” 越描越黑! 不会说话就闭嘴别说话! 严鹤:“” 他好难。 论有个喜怒无常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体验? 严鹤转头就溜,一看,狐狸还跪着呢! 这货真没眼力劲儿! 于是严鹤一转头,又将狐狸给提了起来,赔笑道:“主子,千万要解释清楚,产生误会容易伤感情!” 说罢,拽着狐狸就开溜。 “你拉我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主子” “闭嘴你!不想被主子扒皮,你可长点心!你那点屁话什么时候不能说?” “” 严鹤,作为兄弟,老实讲,我觉得你是越来越过分了! 嘴巴越来越毒舌了! 都跟谁学的? 秦北舟仗着力气大,拽着温九倾不松,温九倾亮出手术刀都威胁不到他。 “严鹤说的不错,误会伤感情,所以你吃醋要告诉本王,本王可以解释。” 秦北舟像哄猫儿一样拽着她坐下,又拿了颗剥好的葡萄喂她:“吃颗葡萄消消火。” “”温九倾不想说话。 事实上,她没什么立场生气,吃醋似乎更是谈不上。 她有什么立场吃醋? 这死男人又不是她的谁,吃他的醋不是显得很可笑吗? “四年前,本王出征在即,却在花楼遭遇暗算,本王承认,本王确实睡了一个女人,但那人并非温月初,男子汉大丈夫,做过的事得认。” 秦北舟嗓音低沉,眸光幽深的看她:“温宝,你会介意吗?” 大宝他们说过,做人男朋友,做重要是要忠诚。 四年前的事,他无力改变,但敢作敢当,他秦北舟没什么不敢认的。 温九倾抿唇,还是那句话,她有什么立场去介意呢? 更遑论去说怪他。 四年前,她自己就是在花楼醒来,睡了个老男人,她有什么原则立场去说秦北舟是渣男。 温九倾笑了笑,透着自嘲与嘲弄:“不关我事,我介意什么?” 秦北舟微微拧眉:“你这么说,便是介意。” 温九倾:“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没有一时脑抽将他捡回去。 她得承认,她对这个人似乎总是狠不下心来。 不管他是孤舟,还是秦北舟。 “本王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想做你男朋友罢了。”秦北舟语气不变道。 温九倾:“” 你知道男朋友是什么吗? 她冷笑:“我有过孩子,堂堂定北王,不介意吗?” 第246章 不记恨我炸你了? “本王不介意,本王很喜欢三个肉团子。”他说话间顿了顿:“温宝,本王有件事想问你。” 温九倾不语。 秦北舟眸光幽深的看她:“四年前的九月初七,你可去过百花楼?” 温九倾闻言眼神一闪,心里咯噔了一下,如同秤砣坠了下去:“你问这个干什么?” 九月初七,不就是她在花楼醒过来的那一天? 秦北舟是怀疑到了什么? “温宝,你如实告诉我,四年前九月初七,你可曾去过百花楼?” 他嗓音低沉,神色十分认真。 仿佛询问的是一件关于人生的大事。 温九倾微微移开了目光:“王爷当我是什么人?” “我好歹出身名门,王爷是知道的,我怎会去百花楼那样的地方?” 说到底,温九倾终归是信不过他的。 堂堂定北王,叫她怎么信得过呢? 纵然严鹤几次查证,温九倾没去过那花楼,可秦北舟始终存有怀疑之心。 “你有没有觉得” 秦北舟欲言又止。 “觉得什么?”他在怀疑什么? “大宝他们” 温九倾心一紧,他该不会知道大宝他们的生父是 “你有没有觉得,大宝他们生的很像我?” “”温九倾一愣:“什么?” 像谁? 像你? 温九倾定定的盯着他的脸。 还别说,居然真的有点像他? 她之前从未注意过这点,只觉得这厮帅的不像话,如今一对比,温九倾心里沉重的‘咯噔’一下。 大宝和二宝的眉眼,竟有七八分像他! 不,这绝逼只是巧合。 温九倾眼神变幻,她睡的是谭老爷那个老男人,大宝他们跟秦北舟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帅哥本来就都长得像,大宝他们虽然还小,但继承了她良好的基因,生的又帅又萌,秦北舟也是个大帅逼,大小帅哥之间长得有几分相像,不过是缘分罢了! 温九倾稳下心神,面上没什么表情的说:“王爷这是想给我儿子当后爹么?” 秦北舟:“这不是本王在天医堂时励志要做的事吗?” “” 温九倾竟无言以对 你这追求有点低啊! 古代不都很看重清白嫡庶,亲疏有别的吗? 秦北舟,一个帅断腿的大帅逼,有权有势,有钱有颜有腹肌,如果她要给三个宝宝找个后爹,秦北舟无疑是相当好的人选。 但但什么来着? 对!但她没想给大宝他们找个后爹! 温九倾表面稳如老狗,内心其实慌得一批。 “很可惜,我儿子的爹不是你。” 温九倾淡漠道。 秦北舟不为所动:“无妨,后爹也是爹。” 温九倾:“” 帅逼都这么淡定,笃定,加断定吗? 这人瞧着雷打不动的样子。 是断定自己能做三个宝宝的后爹? 这么有底气? “你大概不知道,宝宝们已经叫过我爹了。” 秦北舟忽而勾唇道。 “什么时候?!”温九倾震惊。 他藏在天医堂做孤舟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哄得大宝他们服服帖帖的。 没想到,他竟已经哄的大宝他们叫他爹了? “就在我们初相识的那一晚,二宝便叫了我爹爹。” 他说的颇为自豪。 二宝叫过他爹爹,四舍五入,等于三个宝宝都叫过他爹了。 没毛病! 温九倾闻言微微蹙眉,初相识的第一晚? 啧,想起来了。 太子府抢药那晚。 “所以你去太子府抢药,是为了你体内的寒毒?” 温九倾淡淡的瞥他一眼。 秦北舟点头:“若本王没去,如何遇见你?” 别介 你忘了咱们是怎么‘不打不相识’的吗? 温九倾冷哼:“不记恨我炸你了?” “从记恨变成欣赏。”秦北舟坦白的说。 温九倾:呵呵 你欣赏的眼光真好! 这必须是在夸自己,绝不是什么反话! “温宝,你是在故意偏移重点吗?”秦北舟低声问。 温九倾“嗯?”的一声:“你说玄火莲?我” “重点是,二宝叫了我爹爹,本王若成了他们爹爹,必然护你们母子平安。” 王爷豪气的说。 温九倾:“不必了” 拜托,她都不想让宝宝们的亲爹来跟她抢儿子,你一个后爹呸!你一个后爹都算不上的人,也想来跟她抢孩子? 一边儿凉快去! 温九倾轻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那个,我刚看狐狸好像有话要说,事关温月初,你不听听?” 温月初十有八九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这么急着来找秦北舟,不是来让秦北舟替她出头的,就是来要秦北舟负责任的 第247章 你就是个钢铁直女 若是温月初瞧见她在王府,啧啧,那表情绝对新鲜 秦北舟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点头:“温宝说话,得听。” “” “门口挤得下你们两头猪么?还不滚进来!” 秦北舟嗓音低沉开口。 两头猪进门:“” 主子,我们是鹤和狐狸,挨骂就算了,您能别篡改属性吗?! 严鹤和狐狸一对眼,狐狸刷的一下又跪下哭:“主子,你要给属下做主啊,属下纯洁的心灵受了极大的创伤,没有个千八百两治愈不了” 严鹤:我看出来了,兄弟,主子没冤枉你,你就是个猪脑子! “闭嘴!”秦北舟一眼扫过去:“说事!” 狐狸立马收住:“还不是那温月初,主子不见她,她便闹到我那儿去了,主子,要我说,你就不该将那宅子给她” 狐狸说着就来劲了,蹭的一下弹了起来,叭叭道:“主子您知道吗?温月初要上吊!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主子不见她,她就让主子的宅子变成凶宅!” “要我说,主子当初就不该把那宅子给她!不仅如此,她还色诱属下!要不是属下意志坚定,坐怀不乱属下的清白就要不保了!主子,您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这小嘴儿叭拉叭拉的,以前怎么没发现,狐狸嘴皮子这么利索呢? 温九倾闻言微微挑眉,温月初居然闹着要上吊? 啧,还知道要精神损失费呢。 等等! “那宅子是” “是主子的宅子。”狐狸说。 “就是温姑娘你炸的那个宅子”严鹤补充。 温九倾:“” 原来那是秦北舟的宅子? 难怪在那儿遇到他。 “温宝是不是心疼本王了?” 男人低声问。 温九倾:“心疼你什么?” 心疼你那宅子? 我当时还以为二宝是你抓走的呢。 没把你整座宅子炸了算轻的了。 秦北舟叹气:“大宝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个钢铁直女。” 温九倾:“” 啥玩意儿还知道钢铁直女这个词呢?! 跟着大宝他们,倒是学了不少新世纪的词。 “主子,属下说了半天,您就没点什么表示吗?” 他嘴皮子都说干了,主子咋跟没听见似的? 眼里只有温九倾! 秦北舟幽幽的睨他一眼:“温月初只是色诱你?” “那当然不止,她色诱不成,见属下不为所动,便又以重金收买属下” 糟糕!他怎么说漏嘴了 秦北舟似笑非笑:“收了人家多少银子来本王面前哭?” 狐狸:“” 真没 “主子,属下是那样的人吗?”他怎会背叛主子! 温月初那点银子,他看不上! “说,本王听听,看看本王身边的人,身价几何?估摸着本王值多少银子。” 秦北舟‘和颜悦色’道。 狐狸秒变一本正经,真诚的不能再真诚:“主子乃无价之宝!岂是金钱能衡量的” “收了多少银子?” “不多,五百两!” 狐狸诚恳的认错(辩解):“主子,是那温月初非要塞给我的!属下愿意上交公账!属下帮着主子管账,容易么?” 然而,那五百两银子,已经贡献给乐坊和花楼了 温九倾瞧着这逗逼属下,听着这对主仆俩的对话,忍不住勾起丝丝笑意。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即使狐狸盯着一张如假包换的‘小白脸’,她瞧着却无感,因为他本尊就是个沙雕! 哪比得上秦北舟秦北舟也是个沙雕潜质! “哭完了吗?”秦北舟面不改色道。 “说完了。”狐狸假模假样的擦了擦泪。 “哭完了就滚,碍眼。” 秦北舟一脸嫌弃。 狐狸一噎:“主子,那温月初如何处置?” “死了就地埋了,那宅子也算块儿风水宝地。” 秦北舟浑不在意道。 “” 主子真大气 狐狸嘴角一抽,变戏法似的拿出他的金算盘拨两下:“主子,属下认为不妥,那宅子的地段,卖出去起码价值千金,拿来埋死人,这是笔亏本儿的买卖。” “不然本王拿来送你做风水宝地?”秦北舟哼笑。 狐狸大喜:“真的吗?主子要将那宅子送给属下?属下多谢” “主子!属下和狐狸这就去处理温月初的事,属下告退!” 严鹤一把揪着狐狸的后衣领,给拖了出去。 狐狸大怒:“严鹤,你越来越过分了!” 严鹤牙痒痒:“不想死就闭嘴!” 死狐狸连好赖话都听不懂,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想死没关系,还得连累我帮你收尸! “狐狸确实是本王的账房先生。”秦北舟突然来一句。 温九倾一顿,然后明白过来,翻了个白眼:“闭嘴你!” 之前那么骗老子! 不行,想起来就忍不住想在他脑门儿上开个瓢! 温九倾蹭的一下站起来:“我瞧王爷伤势无碍,以后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说罢,温九倾转身就走。 秦北舟轻笑:“谁说无碍。” 温九倾听见他闷哼一声转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第248章 多吃点猪脑补补脑子 “秦北舟,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她一把抓住他在自己腰腹伤口上作祟的手,脸色冷沉:“你他妈的是疯批吗?” 居然自己去抠裂伤口! 秦北舟却是笑了起来:“心疼我了吗?” 温九倾气的磨牙,真·没看出来,你他娘的还有做病娇疯批的潜质呢?! 气得她脑仁疼! 姜皇后因着秦北舟‘御前告状’的事被皇帝责骂,气病了好几天。 好不容易休养好了些,太子便时常进宫去看望,安慰一下自家母后受伤的心灵。 秦北舟若是那么好对付的又怎会任他强盛到现在? 姜家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能打入定北王府内部,反而折了一个姜婉柔。 太子安慰完皇后,在宫门口望着阴沉的天,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太子表哥,你这是刚从宫里出来吗?” 姜妙妙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太子一脸愁容的望着天。 慕子铭很快就收敛好思绪,一脸的淡漠疏离:“你要进宫?” “我马车都停在这儿了,不进宫来做什么?” 要说这世上除了温九倾,还有敢怼太子的,大概就是这位巨婴宝宝呢。 谁让她从小就被教导,她会是未来的皇后呢。 孔雀都不如她骄傲。 太子不太想跟她说话,跟她说话显得自己读书少似的,就姜妙妙这样肚子里没有二两墨水,出门也不带脑子的人,将来如何能母仪天下? 母后想扶持姜家的势力,自然想让姜家女稳坐后位。 慕子铭想走,姜妙妙却叫住了他:“听闻姑母身子好了些?表哥,不如将我们的亲事早日提上日程,也好给姑母冲冲喜。” 慕子铭闻言,面色一沉:“姜家没教会你规矩,连说话都没教你吗?说话之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母后身体安康,我们要给她冲什么喜?” 冲喜,只有不好了的人,晦气的人才要用冲喜来去晦气。 母后好着呢,冲什么喜! 说她出门不带脑子,一点都没冤枉她。 姜家就是这样给他‘培养’未来的皇后的? 半点母后的风采都没有! 太子发怒,姜妙妙也有点怵他:“我不是这个意思表哥何必计较,我就是,就是一时失言而已!” 太子表哥将来是她的夫君,就该宠她爱她让着她!怎么能因为一时口误就斥责于她?! 姜妙妙觉得有些委屈,又有些不服气。 “一时失言?舅舅难道没教你什么叫祸从口出吗?”慕子铭冷声训斥。 “你也知道我爹是你舅舅,你是我表哥!我不就一时不慎说错了话吗,表哥你用得着这么凶巴巴的吗?我我要进宫告诉姑母,说你欺负我!” 姜妙妙一跺脚,控诉道。 就连姑母,都没这么凶过她! 她严重怀疑,日后嫁给太子表哥,他会不会疼她爱她?! 她做太子妃,做皇后,可不是来受气的! “你若还想做太子妃,就多吃点猪脑补补脑子,若日后惹祸,没人给你兜底,好自为之。” 慕子铭冷哼一声。 “你,你说我没脑子?!”巨婴宝宝彻底生气了,她生气跺脚:“你以为日后的靠山只有你吗?不用你给我兜底,自有姜家和姑母给我兜着!” “表哥你今天吃火药了?我又没惹你,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姜妙妙没指着慕子铭鼻子骂,就还算有点理智。 她听闻姑母被气病了,好心好意的进宫来看望姑母,太子表哥不说念她的好,夸她两句,结果一见面就教训她! 这么宽敞的宫门口,不给她留面子,不是存心让别人笑话她吗?! 让人笑话他未来的太子妃,太子表哥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有什么话,咱们不能关起门来说? 非要在宫门口给她难堪?! 她不要面子的吗?! 太子似乎也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训斥一个姑娘家有失风度,他定了定神,拧眉道:“方才” “殿下!” 刚想稍微道个歉,就被人急吼吼的打断:“殿下,卑职有要事禀报!” 孙统领一阵风似的窜过来,脸色都急白了,表情跟见了鬼似的面带惊吓:“殿下” “何事如此惊慌?” 火烧屁股了吗?慌成这样? 第249章 我们可能确实见鬼了 “回殿下”孙统领正欲开口,忽然瞟见了太子身后的姜妙妙。 话音一顿。 很明显,不方便当着姜妙妙的面说。 太子理解其意,转头跟姜妙妙说了句:“你自去看望母后,有心了。” 最后语气还是放柔软了许多,然后就领着孙统领走了。 姜妙妙一皱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还要躲着人说?” 丫鬟上前搀扶:“小姐,太子政务繁忙,帮着陛下处理国事,自然要慎重些。” 姜妙妙点点头,忽然又说:“他还没跟我道歉呢!” 你瞧我爹,若是惹我娘生气了,那是又道歉又哄的! “小姐,您心思真该再细腻些,太子临走前,分明是对您心软了,您没听着太子说话都轻言细语了吗?” “有吗?太子表哥的道歉也太没诚意了?!”姜妙妙冷哼。 当着宫门口不给她面子,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有心了’就过去了? 她看望姑母,那是她有心,不是太子有心! “我的小姐哟,太子殿下是什么人?太子是储君,他怎会像普通男人一样哄女人,小姐您这脾气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也该收收,您忘了皇后娘娘教过的,女人对付男人,就该以柔克刚!” 这丫鬟是宫女出身,是经姜皇后调教过,才送去姜妙妙身边伺候的。 为的就是在姜妙妙身边时刻提点着她。 毕竟姜皇后深知这个侄女的孔雀脾性。 高傲的不像话。 高傲是好的,但也不能一味的高傲而没有心机。 道理姜妙妙都懂,但她这脾气,就是忍不得气:“我知道了,下次我会尽量克制好自己的。” 丫鬟点点头,便陪着姜妙妙进宫去了。 太子上了马车,瞧着孙统领有很重要的话要说,便许他上马车说。 “殿下,卑职打听到一件大事!” 孙统领神色紧张,隐隐有些‘惊魂未定’的说。 好歹是太子府的侍卫统领,这一副被鬼打的样子,叫太子殿下微微皱眉。 “何事?”他又问了一遍。 若说不出什么洪水猛兽的大事来,看他不一脚踹下去! “回殿下,盯着定北王府的眼线来报,这段时日,温” 说到这个‘温’字的时候,孙统领表情特别的膈应,像吃了只死苍蝇,脸皱的一言难尽,忍着说:“天医圣手时常出入定北王府,为定北王看诊。”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太子殿下面无表情。 这就是你被鬼打的大事? 信不信本殿给你一脚踹下去? 秦北舟被姜婉柔刺伤,找人看伤有什么奇怪的。 放眼皇城,哪家医馆的医术比得上天医堂? 且不说,他早就怀疑,天医堂和定北王府有勾结! “不止这个”孙统领为难的说:“殿下可知杀害姜婉柔的人是谁?” “总归不会是秦北舟。”慕子铭冷哼道。 秦北舟要杀姜婉柔,何必弄到城外去杀。 他定北王府没有地牢,不能杀人? 再者,杀害姜婉柔,对秦北舟没啥好处,反而会让姜家逮住机会告他一状。 “是姜家小姐。”孙统领低声说。 “姜妙妙?”这倒让慕子铭有些意外。 姜妙妙什么时候有这脑子了? 杀害亲妹,她倒是狠心,下的去手! “殿下,姜家小姐下手这般狠,卑职是担心日后” “你担心本殿后宅不宁?” 可不是嘛! 姜妙妙连亲妹妹都杀,这要是以后进了太子府,做了太子妃,还不得把太子后院的人都杀干净? “孙盟,你给本殿滚下去!” 太子殿下沉声道。 尽说些废话! “殿下请听卑职说完” “你还没说完?”慕子铭冷脸。 孙统领轻咳一声;“还有件最为重要的事没说” “说!”再敢说些不痛不痒的废话,就给本殿圆润的滚下去! 然而孙统领犹犹豫豫,支支吾吾,磨磨叽叽半天一个屁都没憋出来。 “孙盟,你是见了鬼,还是被鬼附身了?哆嗦个什么?有话就说!” 太子殿下不耐烦道。 堂堂太子府侍卫统领,抖个什么? 见鬼了给你吓成这样? “殿,殿下我们可能确实见鬼了!”孙统领继续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你说什么?”慕子铭面色沉了又沉,冷嗤道:“你倒是说说,你见着什么鬼了?” 孙盟很想纠正太子殿下,是‘我们’都见鬼了! “殿下,卑职在温家打听到一个人” 孙统领一双拿刀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第250章 像是得了相思病! 太子殿下拧眉:“什么人?” 温家能有什么见鬼的人把老孙吓成这样? “温,温九倾”孙统领声音微颤道。 慕子铭身子一僵,瞳孔骤缩:“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遇到了谁?” “卑职没遇到” 孙统领颤颤巍巍的解释,被慕子铭厉声打断:“说!” “温九倾!”孙统领顿时提高了嗓门儿:“卑职在温家打听到温九倾” 你说这是不是见了鬼?! 温九倾早已死了四年温家居然说她还活着! 慕子铭双拳紧握,死死揪着膝盖上的衣袍,满目阴沉,一字一句的咬牙道:“你说你查到了温九倾?” “是,卑职不敢欺瞒殿下。”孙统领颔首道。 慕子铭死死咬着后牙槽,脸上肌肉因用力过度而紧绷的扭曲起来,脸色黑沉的厉害。 像是为了应景,外头轰隆一声,惊雷炸响,要下暴雨了 皇城街上的百姓纷纷赶着回家,怕太子殿下淋雨,车夫也加快了驾驶马车的速度。 孙统领清楚地听见了太子殿下牙齿咬出的咯咯声,瞳孔微颤而震惊。 像一块玻璃,出现了龟裂,一触即碎。 “你的意思是,温九倾没死?她还活着?!” “是”孙盟有些不敢去看太子殿下阴沉的脸色。 不仅还活着,她还回来了,就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她在哪?!”慕子铭恶狠狠地磨牙道。 四年前的新婚夜,他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新娘子,新娘子就被抬去了花楼。 此举虽有损他的颜面,但当时,他气愤于温老国公逼迫他娶温九倾,所以明知温九倾在新婚夜被抬去了花楼,也不闻不问。 事后温家对外称,温九倾被劫匪掳走,失踪了。 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慕子铭也没说什么,横竖他也不想娶温九倾。 后来他病重,更是遗忘了这么个人,若非孙盟此刻提及,他这一辈子大概都想不起还有温九倾这么个人来! 等等 慕子铭瞳孔发颤,如同玻璃的裂痕达到了极致 “殿下,您还没想起来吗?她就藏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就在天医堂啊!” 慕子铭眼睛瞪的像铜铃,额头上青筋暴起:“是她!” 难怪他总觉得在哪见过她 原来,原来是她! 太子殿下面色铁青,内息翻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殿下!”孙盟大惊,冲着马车外喊道:“快!加速回府!马上派人去请太医!!” 太子殿下竟然被气的吐血! 孙统领心慌不已,他料到了太子殿下听到温九倾的消息会情绪过激。 可他没想到,太子殿下的反应会这么大! 当场呕出血来 太子殿下大病初愈,万一再有个好歹孙盟不敢想,大声催促道:“再快些,叫太医院的太医都在太子府待命!” “是!”车夫架着马车风驰电疾的赶。 雨点滴滴答答的落下,很快就变成倾盆暴雨。 马车一路迎着风雨,飞奔一样赶回太子府。 慕子铭吐血,太子府手忙脚乱,慕子铭头疼的抓着孙盟的手,喘了口气咬牙说:“带温九倾来见本殿!” “殿下” 提到温九倾,太子殿下都气的吐血,再见温九倾,不得气死? 孙统领艰难的将太子殿下扶到榻上:“殿下您先休息,卑职这就去看看太医来了没?” “站住!” 太子叱呵:“本殿说,带温九倾来见本殿!” “殿下” “本殿的话,你也敢不听?”慕子铭面色虚白道。 他就是一时急火攻心,吐了口血,他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数。 “让你去就去!太医的医术有温九倾的医术好吗?!”慕子铭沉声怒喝。 孙盟一想,太子说的有理,放眼太医院,确实没人比得上温九倾的医术。 于是便派人去请温九倾。 温九倾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日这眼皮子跳的格外厉害,扎针险些扎到自己。 身为医生,这是最低级的错误。 “阿倾,我瞧你今日心神不宁的,有什么烦心事么?” 赵玉谏给她拿了碗安神茶过来。 温九倾摇头,她倒是没什么烦心事,就是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于叔路过,瞅了眼温九倾脸色说:“东家这症状,我瞧着倒有些像是” “像什么?”温九倾不以为意的喝了口茶。 “像是得了相思病!”于叔寻思道。 “噗咳咳” 温九倾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差点没喷到赵玉谏身上,温九倾擦了擦嘴角:“于叔,你可别瞎诊断,传出去要被人说我们天医堂医术不精的。” 于叔笑呵呵的:“我以为东家想着王爷呢。”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谁想着那个疯批死男人? 于叔乐呵呵的走了。 反倒是赵玉谏神色略显凝重:“阿倾,我当初就说过,孤舟此人身份成谜,他果然不简单,没承想他竟是定北王。” 温九倾叹气,面色忧郁:“当初是我看走了眼,怪我” “东家坏了出事了!” 坏了她是要被玩儿坏了 温九倾差点没被手里的热茶烫到。 前脚刚走的于叔后脚又急冲冲的跑了回来。 第251章 王妃也是能瞎叫的? 每次听着于叔说出事了,温九倾就觉得心累,她重重的叹口气:“这次又出什么事了啊?” 她是教不会于叔用标点符号断句了,就这样,放弃挣扎了。 “太子,太子府来人了,说是太子旧疾复发,病情严峻,请东家前去看诊!”于叔着急忙慌的说。 温九倾闻言微微皱眉:“太子旧疾复发?” 肾衰竭复发了? 不应该啊? 他那肾衰竭,经她手术已经痊愈了,不该复发才是。 “太子府的人是那么说的,人就在外头等着,催东家你快些,太子情况紧急!” 于叔赶着说。 东家的医术从未失手过,太子犯病,这不是要砸天医堂的招牌吗?! 温九倾眸光清冷:“去看看。” 半个时辰后,还不见人来。 慕子铭等的不耐烦:“人呢?为何还没来!” 他现在迫切的想见温九倾,想问问她 问问她 问什么呢? 慕子铭整个人感觉很混乱,他确实有些急火攻心,身子有些虚。 要不是孙盟拦着点,慕子铭早忍不住直接杀去天医堂了。 “殿下,您再等等,人应该很快就来了” 孙盟劝道:“殿下您身子不好,切莫动气,气大伤身!” 可一想到温倾就是温九倾,骗了他这么久,慕子铭怎能不动气! 他真傻,她都自报家门了,他竟全然没想到是她。 他明明感觉此人很熟悉,却死活没想起来是她。 她的脸莫非也是因为怕被他认出来,而做的伪装?! 她还有孩子同赵玉谏生了三个孩子! “呕” 太子殿下又呕出一口血来,内息不稳,情绪过激,他死死地抓着孙盟的手:“本殿要见温九倾!” 她竟背叛他! 给他戴绿帽子 慕子铭双目猩红,嘴角的血迹衬托他整个人疯狂又脆弱。 “殿下,切莫激动当心身子,太医!太医都死哪去了?!还不快来看看殿下!” 这还没见着温九倾,殿下就气的两次吐血。 等会儿温九倾来,孙盟真担心太子会被她气死过去!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夫请她下车。 温九倾下车一看,地方好像不对。 她再一抬头,定北王府四个烫金大字映入眼帘。 “嗯?不是说去太子府吗?”温九倾挑眉。 怎么给她带王府来了。 车夫二话不说,扔下温九倾之后,立马赶着马车溜了溜了 严鹤蹬蹬蹬的跑出来:“王妃你来了,主子等你许久了,快进去!” 温九倾:“” 啥玩意儿? 王妃? 定北王府的人这么随意的吗? 王妃也是能瞎叫的? “别乱叫,谁是你们王妃?”温九倾面无表情的纠正严鹤注意用词。 严鹤:“王爷认定谁,谁就是我们的王妃。” “” 这些时日,秦北舟总是变着花样儿道歉,哄她高兴。 温九倾口嫌体直,绷着面无表情的淡漠脸进了王府。 然而太子府那边 慕子铭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赶走了给他看诊的太医。 “温九倾人呢?” 他咬着牙,仿佛字字泣血。 孙盟很为难,他不理解为什么太子殿下情绪会这么激动,反倒像是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 可当年是殿下不要温九倾的呀! “殿下!天医堂的人来了!” 元德的声音在外面急急的传来。 慕子铭猛地抬头,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的瞳孔都在微微颤栗。 温 “怎么是你?” 瞧见来人,慕子铭眼中说不清是期盼还是紧张的情绪瞬间破碎。 “见过太子殿下。”赵玉谏不紧不慢的颔首道:“阿倾有事抽不开身,我来为殿下看诊。” “她有什么事比本殿还重要?”慕子铭猛地站起,忽感一阵头晕身子晃了一下,孙盟及时扶着:“殿下当心” “温九倾她故意躲着不见本殿是不是?!叫你来就想打发了本殿?” 慕子铭双目猩红的看着赵玉谏。 赵玉谏提着药箱的手一紧:“阿倾确有事在身,殿下若不想让我替殿下看诊,我这便告退!” 太子知道了阿倾的身份。 方才听太子吐露出阿倾的名字,赵玉谏心一紧。 “站住!” 他得回去告知阿倾,却不想被太子呵斥住:“本殿让你走了吗?!” 赵玉谏顿住脚步。 慕子铭推开孙盟的搀扶,面目阴沉的走到赵玉谏面前:“你敢碰她赵玉谏,你好大的胆子!” 本殿的人你也敢碰! 温九倾和赵玉谏有三个孩子,只要一想起来,慕子铭就感觉要气的呕血。 这就像一根透骨钉,穿透他的骨头,扎进他的心里! 第252章 活生生被你们气出病来 赵玉谏日常背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面色温和实则淡漠道:“恕在下听不懂太子殿下说什么?” 他还不承认?! 敢做不敢认!赵玉谏,你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庶子,如何配得上温九倾! “听不懂,莫非你要告诉本殿,你不知道温九倾是谁吗?!” 慕子铭阴狠的眼神像是要活剐了赵玉谏。 太子殿下震怒,周遭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太子殿下的霉头。 也不知这天医堂的人是如何触怒了殿下,竟惹殿下如此生气! 赵玉谏不语。 慕子铭冷嗤:“她不是你能碰的人,以后给本殿离她远些!” 纵然他面色虚白,内息不稳,但太子的威严端的稳稳的。 赵玉谏不紧不慢的抬眸:“不知太子殿下是以什么身份对我提此要求?” “本殿是以” 以什么? 说不出来了? “本殿自然是以太子的身份提点你,你该知道温九倾她” “阿倾虽对殿下有救命之恩,但她是我天医堂的人,与殿下并无任何私交,更无私情,殿下既已付了诊金,阿倾与殿下便再无干系。” 慕子铭话未完,便被赵玉谏淡声打断。 赵玉谏勾唇一笑,三分嘲弄四分薄凉。 “我们的家务事,还望殿下不要插手。” 赵玉谏郑重其事道。 对他来说,阿倾和三个孩子,就是他的家人。 既然太子认为阿倾是他的人,赵玉谏也未曾反驳,更不需要跟太子殿下解释他和阿倾的关系,他巴不得能替阿倾多承担一些。 一句家务事,一句无私情,便是在提醒慕子铭,你和温九倾,早已没有半点关系。 “你!咳咳赵玉谏,你大胆!” 慕子铭被他气的猛地咳嗽起来,孙盟怕他再咳出血来,凌厉的怒视着赵玉谏:“赵公子,你怎可这般刺激殿下!若殿下有个好歹,你天医堂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他请天医堂的人来,是来给殿下治病的,不是来气殿下的! 赵玉谏看太子咳的厉害,便道:“扶殿下去榻上歇息,我为殿下施针。” 孙盟点点头,天大地大殿下最大,有什么事,等殿下情绪稳定下来再说不迟。 慕子铭还想battle,赵玉谏一针下去,太子不甘心的瞪大了死鱼眼,随后慢慢的昏睡过去。 醒着真聒噪。 然后赵玉谏面无表情的摆出一排银针,那银针,竟比普通的银针粗上许多,比妇人用来缝衣的针还要粗,好家伙,都能赶上鞋匠用来纳鞋底的针了! 孙盟立即质疑道:“赵公子,你对殿下做了什么?你这银针,为何如此不寻常?!” 该不会是想公报私仇,对殿下意图不轨! 赵玉谏拿着粗针,不紧不慢的看了眼孙盟:“孙统领觉得,以殿下现在的心情,醒着会配合我医治吗?” 孙盟一噎。 心道那还不是被你们给气的! 殿下这是活生生被你们气出病来! “至于这针嘛。”赵玉谏捏着针,温和的问:“有何不寻常之处?孙统领是怀疑我会谋害殿下?” 孙盟:“” 我觉得你就是在谋害殿下。 但我没证据! “为何你的银针这般粗!一般太医用的可都是顶细的针!” 孙盟忍着问。 现下太子还要靠天医堂的救治,不然治他个意图谋害太子的罪! “我不是一般的太医。”赵玉谏面不改色的说。 孙盟:“” 他忘了,一般的太医都比不上赵小医仙。 “孙统领,太子殿下急火攻心,血管堵塞,若不及时疏通,恐有性命之忧,孙统领多耽误一刻,殿下便多一分的危险,孙统领当真还要与我研究这针的粗细吗?” 他都这么说了,孙盟哪还敢阻拦。 立马就退开了,退至一旁守着太子,盯着赵玉谏行针。 虽然他不懂医术,但赵玉谏说的吓人,谁敢耽搁殿下的病情 也不知是不是温九倾的错觉,她今日一踏进王府,就觉得不对劲。 往日王府虽冷清,但今日似乎更加死静。 空气中,好似有股淡淡的血腥气 温九倾顿住了脚步:“严鹤,出什么事了?” 严鹤在她前头领路,闻言身子一僵,然后回过头来:“温姑娘,主子还在等你,你快去。” 神色异常,不对劲。 温九倾心头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她加快了脚步,往秦北舟房间去。 还未靠近,便赶紧到了一股寒气,温九倾眼神一闪。 遭了! 她猛地推开房门,寒气扑面而来,汹涌异常! 第253章 温宝,一定是天上的仙女吧 温九倾忍不住牙齿打颤,他这是寒毒发作了?! “秦北舟?” 温九倾闪进门,发现秦北舟正以内力抵御寒气,却犹如螳臂当车,寒气过重,他整个人都快成了一个雪人。 “怎么回事?我给你研配的药,起码能压制寒毒三个月内不会发作!” 怎会突然毒发? “温宝,本王没事,你先出去等本王,本王很快就好。” 秦北舟一开口,便是天寒地冻。 温九倾骂了声娘,这他娘的还没下雪呢,倒让她先体验了一把北极冰川一日游! 什么没事,再让他这么冻下去,得活活冻死自己。 他已经跟冻死差不多了,四肢僵硬,全靠内力护住心脉。 若心脉被寒气侵蚀,人也就成冻尸了。 “温宝,别担心听话,去外面等本王。” 温九倾面色冷沉,眉心皱的死紧,脸都冻僵了,还有心情嬉皮笑脸。 “严鹤,带她出去!” 这才真是一开口就能冻死人,秦北舟眸光冷厉的看向门口的严鹤。 你真是胆子肥了,竟敢擅作主张,将温九倾找来。 严鹤眼眶泛红:“主子” 眼下只有温九倾能尽力一试医治主子了,主子这样受折磨,他心疼啊。 待主子恢复后,主子要如何责罚他擅自做主,他都领罚。 “带什么带,滚出去守着门,别让任何人靠近!” 温九倾一声吼,严鹤立马露出欣喜的神色:“是!主子就拜托王妃了!” 王妃:“” 我可去你的王妃! 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一样没有。 还想让我做你家王妃? 美得你! 秦北舟没忍住笑了一下,虽然吐出来的都是寒气,严鹤这会儿倒是机灵了,知道改口叫王妃了。 若是平时,还能夸他两句,但这并不能抵消他擅自将温九倾找来的罪过。 他这毒发作,不仅会伤到自身,还会伤及身边的人。 每每只能靠他一个人熬过去。 “温宝,你若再不出去,便是认同了本王王妃之称,你可想清楚了?” 秦北舟低声说。 温九倾迅速拿出银针,动作麻利的从空间拿药,同时翻了个白眼道:“你能别说话了吗?本来就够冷的了!” 你一开口,那寒气蹭蹭蹭的冒。 她都留下了,一句无关痛痒的屁话就想赶她出去? 她温九倾又不是被吓大了。 可在这儿极寒的房中,温九倾心脉里却似乎像是划过了一阵暖流。 “你不走,是答应做我的王妃了?” 秦北舟寒凉的眼睛里有感动,有温柔,他知道温九倾嘴硬心软,心里定是担心他的。 可他,也心疼温宝啊。 呆在他身边,就是冻也能给她冻出个好歹来。 “闭嘴集中精力,稳住心神。”温九倾神色异常认真,危急关头,没心情跟你耍嘴皮子。 工作中的温九倾,专注而迷人,秦北舟定定的看着她,舍不得移开眼。 尽管他看不见温九倾的空间,但他见识过温九倾的‘妖术’,看着温九倾手上不停的变幻出东西,秦北舟眼眸深陷。 温宝,一定是天上的仙女 温九倾拿出药,还好上次采的朱阳草够多,空间里还留了一些,来不及提炼药汁做成药丸了,温九倾直接将朱阳草入药,做成了药剂,喂给秦北舟喝下。 那药剂,苦的秦北舟皱眉:“怎么这么苦?” “良药苦口。”温九倾安抚道。 之前是做成药丸给他服用,那是精纯之后的,一颗小小的药丸,一口就吞了下去,所以从味觉上没那么苦。 温九倾抽出银针,忽而面色郑重的看向秦北舟:“你信我吗?” 她手中的银针针尖带着寒芒。 “想做什么就做。” 秦北舟寒凉的眸色带着宠溺和信任。 这比一个‘信’字还要重。 想做什么就做 他这是,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命交到她手里。 她郑重道:“一会儿我下针的时候,你便撤回内力,我用银针封住你的心脉不受寒气侵蚀,我得给你全身行针,你的手脚经脉都被冻住了,包括你的百会穴。” 全身的经脉穴位都是大忌,尤其是心脉和百会,稍有不慎,便会一针致命。 即便温九倾对自己的医术有十二分的信心,但这个医治环境不理想啊,她冷的牙齿打颤,手都在发抖。 第254章 他能动的,就是一张嘴了 秦北舟很想握住她的手,想给她暖一暖,但这两点,他目前都做不到。 “温宝,别怕。” 他能动的,就是一张嘴了。 别怕,有我在。 出事本王担着。 秦北舟眸光坚定的给她信心。 温九倾深吸一口气冷气:“你等等!” 她迅速从空间拿出几个暖宝宝,往自己手臂上啪啪一贴。 至少下针的时候,她的手不能冻得发抖。 贴上暖贴之后,感觉好多了。 温九倾神色又专注起来:“记住,我下针你便撤回内力。” 这个过程,但凡有一丝一毫时间上的偏差,她下针或是他撤回内力不及时,寒气都会侵入他的心脉,介时情况会更糟 她动作精准熟练的下针,秦北舟同时撤了内力,然后“哇”的一声,秦北舟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秦北舟,你怎么样?”温九倾担心的伸出手,却一碰到他冰冷的身体,手指刺痛,溢出丝丝血迹,他身上生了冰刺一样 “没事,淤血而已,温宝,别碰本王,伤着你”秦北舟低声喘息。 温九倾死皱的眉头都能夹死蚊子,秦北舟身体的温度,让她想到了太平间的尸体,都是那般冰冷 玄火莲,若是有玄火莲就好了 温九倾从未有一刻这么迫切的想拿到玄火莲。 秦北舟体内的寒毒比她身体里的慢性毒严重多了 “温宝,其实本王有” “你先别说话了,我替你行针,你能动吗?” 这么僵坐着不行,得让他躺床上去。 给他全身行针。 朱阳草应该起效了,秦北舟周身的寒气明显没再加重。 “严鹤!” 温九倾沉声唤人。 严鹤立即进门,手里还抱了个锦盒:“温姑娘,主子他” “帮我把你主子扶到床上去,我要给他施针!” 她一个人,弄不动他。 他身上的冰刺,一碰就割手。 严鹤犹豫了一下,然后随手搁下锦盒:“是” 他给温九倾搭把手,将秦北舟挪到床上去。 秦北舟就像个冰雕,哪里需要哪里搬 将冰雕往床上一扔,温九倾立马甩手跳开:“窝草!真他妈冷!” 比抱着个冰锥子还冻人她的手心划了一道道细小的口子。 好在气温低,冻的连血都流不出来。 温九倾叹了口气:“严鹤,你先出去。” 严鹤一犹豫:“主子的情况温姑娘,你可有把握?” “我从来不干没把握的事。”温九倾面不改色的说。 严鹤明显松了口气 “你走,将东西” 秦北舟冷森的一开口,严鹤立马抱着他的锦盒跑了,余音悠长:“主子就拜托温姑娘了!” 秦北舟:“” 混账东西跑的挺快,都没叫他把玄火莲留下。 严鹤方才盒子里的,定是玄火莲。 他没想瞒着温九倾,玄火莲在他这儿。 “温宝” “闭嘴!” 温九倾拿出银针,再哔哔把你嘴顺便缝起来! 秦北舟默然的闭上嘴,不让我说,行! 那就等她需要玄火莲的时候,再告知她,没准能将她感动的泪流满面。 温九倾专注的给他施针,殊不知,自己一直想要的玄火莲,就这么在她面前晃了一圈,又飘走了 银针一刺入皮肤,便被寒气冻住,温九倾呵了一口寒气:“银针刺穴,会有些疼,你忍忍。” 秦北舟呵笑一声:“原来你这么心疼本王” 又耍嘴皮子。 温九倾决定让他闭嘴。 一针下去,秦北舟便昏昏欲睡的晕了过去。 温九倾眸色幽深,昏睡过去痛感便不那么强烈了 秦北舟,你很快就会没事的,我保证。 她亮出一排银针和手术刀,解开他上半身的衣裳,在他胸膛上下针。 方才她便注意到了,秦北舟不仅是寒毒发作,他还种了蛊。 他体内有蛊虫。 不仅如此,他身上还有刀伤,得给他缝合伤口。 定北王府戒备森严,到底是出什么事了,秦北舟竟会伤的这么重? 不知道是蛊虫催发了寒毒,还是寒毒冻住了蛊虫,蛊虫才没有在他经脉血管中肆意游走,温九倾要趁他‘解冻’之前,给他做手术将蛊虫取出来 她亮出手术刀,对着秦北舟的脉搏割了下去 刚好扒门缝的狐狸,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瞪大了:“住” “狐狸!你给老子住手!你想害死主子吗?!” 严鹤着急的上火,他都要担心死了,狐狸还跑来捣乱! 一把便将要闯进去的狐狸给揪了回来:“温姑娘吩咐了,谁也不能打扰她!” “她我分明看到她对主子动刀!” 温九倾要割主子脉搏! 第255章 天医堂的人果然都是守财奴 “主子相信她,我也信她的医术,能救主子” 现下除了仰仗温九倾,没有别的办法! 主子既将性命托付给温九倾,他相信主子的眼光,主子不会看错人的。 狐狸说不出话来,面色沉重的厉害 严鹤叹了口气:“狐狸,主子的毒不宜再拖下去,你速去将陆二少和苏先生找回来,替主子解毒,这里有我守着,放心主子不会有事的。” 狐狸稳下一口气:“我这就去。” 狐狸这人虽然平时懒懒散散的,但正事上绝不含糊。 事关主子安危,他绝不马虎。 粗针从慕子铭身上拔出,赵玉谏淡淡的收针:“太子殿下已无大碍,回头再让人去天医堂拿几贴药给太子服下,当然,你们从太医院拿药亦可。” 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孙盟半信半疑:“殿下当真没事了?” “孙统领不放心便让太医随身伺候着太子殿下便是。”赵玉谏不紧不慢道。 孙盟却从这话中听出了淡淡的嘲讽。 他表情一噎,不耐烦的摆手:“你走你走!殿下用药,自有太医院安排!” 看到天医堂的人就来气! 气病了太子殿下,还得仰仗他们救殿下。 真真是憋屈! 赵玉谏微微挑眉,过河拆桥都没这么快的。 “孙统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赵玉谏提醒他。 “何事?”孙盟脸色不太好。 忘了追究你顶撞太子之罪吗?! 赵玉谏顶着一张温和到极致的脸,清冷的吐出两个字:“诊金。” 孙盟:“” 天,医,堂,的,人,果,然,都,是,守,财,奴! “殿下会少了你的诊金吗?”孙盟大糙汉咬牙切齿道。 “这次是这次,下次是下次,若殿下再有什么不测,请我过门看诊,便是另外的价钱。” 赵玉谏语气温和,实则气死人不偿命。 孙统领差点没得心梗:“管家,烦请你拿银子给他,待殿下醒后,我自会同殿下禀报!” 元德叹了口气:“唉,奴才这就去拿。” 他不明白,为何天医堂与殿下之间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殿下此前对天医堂是十分感激的。 为何如今会与天医堂势同水火一般 他老了,看不懂了。 赵玉谏:太子和天医堂之间有过友情? 小船四年前就翻了。 拿了诊金,赵玉谏仙气儿飘飘的离开了太子府。 一个时辰后。 温九倾撤回最后一根银针,长长的出了口气:“总算稳下来了。” 她一抹头上的汗,真冷,名副其实的冷汗。 秦北舟的体温逐渐恢复正常,脉息平稳下来,体内的毒暂且压制住了。 要解毒,还是得尽早找到玄火莲才行。 也幸亏是他内力深厚,能抵御寒毒发作,换作寻常人,中了这种罕见的毒,早八百年前就嗝屁了。 秦北舟幽幽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嗓音沙哑:“温宝”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受些了么?” 温九倾伸手试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是很凉。 她想着叫严鹤给他拿床被子来。 哪知,秦北舟抬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辛苦你了。” 他的手,好冷。 温九倾内心是抗拒的,但不知为何,却没有甩开他。 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儿上。 温九倾心想。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伤的这么重?” 能将定北王伤的这么重的,皇城之中应该找不出第二个来。 “主子”严鹤进门,瞧见主子醒了过来,欣喜道:“主子没事真是太好了!温姑娘果真医术了得!”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像触电一般从秦北舟手里将爪子抽回来。 “你身上的刀口我缝合了,伤口不要见水,这是消炎药,记得每天吃,我走了。”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盒消炎药,仍在秦北舟床头边,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真是自讨没趣。 他是定北王,王府的机密自然不是她一个外人能听的。 她有点,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想了想,她又拿出一盒末世的强效止疼药:“这药有镇痛的效果,不过能不用就不用,能忍就忍忍,伤口刚缝合,夜里可能会阵痛难忍,是正常反应。” 扔下药,她转头就走。 却不想,被人一把揪住 “本王重伤未愈,你舍得不管本王了?” 秦北舟想笑,却抽动缝合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确实疼。 他想起来,严鹤立即上手:“主子” 秦北舟一瞪眼,严鹤萎了:“温姑娘,劳烦你照顾一下主子!” 温九倾翻了个大白眼。 秦北舟虚弱的喊她:“温宝” 我这吃软不吃硬的臭脾气温九倾转头,顺手将秦北舟扶了起来,扶他坐在床头,还给他背后垫了个靠垫。 秦北舟抬眸看她,嘴角噙笑,“温宝,坐下听。” 他拍了拍床边的位置。 温九倾挑眉,这是让她听王府机密? “严鹤,直说便是。” 秦北舟含笑的嗓音骤然冷沉下去。 严鹤素来知道主子对温九倾的信任,没什么顾忌的就说了:“主子,人抓到了,就关在水牢,等候主子发落。” 第256章 别叫萨摩耶了,叫二哈吧! 温九倾微微蹙眉,便听见秦北舟低声说:“昨夜有人行刺,恰逢本王寒毒发作,若不是温宝,本王今儿怕是得交代在自己府上。” 温九倾白了他一眼,懒得听他耍嘴皮子。 严鹤默然,主子的寒毒可不是恰巧发作的。 是有人故意为之。 等审问过水牢里的那人就知道了。 “温宝,扶我起来。” “” 温九倾斜眼儿瞅他一眼。 我是你的属下吗? 啥事都叫我。 然而男人顶着一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望着他,温九倾瞬间抵抗力为零。 动作轻柔的将他扶了起来。 没办法,谁让她磕他的颜呢! 严鹤:果然还是主子有办法,瞧瞧温九倾,多温柔啊! 水牢阴暗潮湿,常年不见光。 温九倾在水牢门口停顿了一下:“我也进去?” 男人苍白冰凉的手搭在她手上,全身的力气靠在她身边:“本王对你没有秘密。” 温九倾:“”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温宝,对不起。” 进水牢的时候,秦北舟突然说。 “本王每天说一遍,本王有一辈子的时间,直到你不气本王隐瞒你为止。” 他声音虚弱又沙哑。 温九倾抿唇,她要说死活计较着不原谅他,好像她多矫情似的。 死男人这就是道德绑架! 明知道她吃软不吃硬。 温九倾知道,他的身份事关重大,手握重兵,被皇帝和太子盯着,容不得丁点的疏忽。 看这王府隔三差五的刺杀就知道。 他是王爷尚且这样,隐瞒身份在外的时候,各路刺杀暗杀恐怕比家常便饭还便饭。 她又想起二宝被赵智抓走,秦北舟比她先到赵家救二宝,他那时,就不怕身份暴露吗? 明明在得知太子带兵上门的时候,溜的比谁都快。 却转回头去救二宝 温九倾叹了口气,默默地扶着秦北舟下了水牢。 温九倾观察了一个水牢,设计的可以说天衣无缝,牢房全是以玄铁打造,关在这里恐怕插翅难逃。 严鹤上前打开一扇牢门,既然是水牢,里面自然是水。 污浊的浑水,大概是因为常年被血水浸泡,水牢里的水都成了铁锈色。 味道腐蚀难闻。 “温宝,含着这个。”秦北舟塞了个东西在她手里。 温九倾一看,是颗糖。 薄荷糖,清凉解臭。 温九倾含着糖,感觉好了很多。 “咦?温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被绑在水牢中间的人抬起头冲温九倾笑。 水牢阴暗,温九倾起初并未看清他的脸,只见他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 不过听这声音,温九倾倒想起来了。 “萨摩耶,你好啊。”温九倾呵笑。 可惜你不是我在末世养的那只萨摩耶,不然你犯错,给我撸两把就解气了,不用受这水牢之苦。 水牢的水淹没到萨摩耶的胸膛上,在往上一点,就要淹没到脖子上了,他的双臂都被玄铁铁链锁着,动弹不得。 这个逗逼杀手,是他刺杀秦北舟? “温姑娘,你好。” 逗逼杀手还鹦鹉学舌,学着她说话跟她打招呼。 不得不说,这人要么是太狠毒,要么是真不怕死。 一般性格狠毒的人,都不会将刑法折磨什么的放在眼里。 不怕死的人就不用说了,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温姑娘可后悔了,上次没花个三千两,买定北王的消息你不亏,如今被人欺骗的滋味儿如何?” 萨摩耶说着低低的笑了起来。 温九倾想到了电视剧里那种活在阴暗中的心理变态。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一点都不可爱,不像她养的那只萨摩耶。 你改个名字,别叫萨摩耶了,跟你品种不匹配,叫二哈! 秦北舟身上伤口刚缝合,不能久站,严鹤搬来一个椅子,秦北舟幽幽的坐了下来,手却紧紧地抓着温九倾的手不松。 他怕温九倾将萨摩耶的话听了进去。 “严鹤,这位可是刺客榜排名第一的杀手,皮硬嘴也硬,你弄这么点水关着他不痛不痒,怕是也问不出什么。” 秦北舟幽幽道。 严鹤了然,都不用吩咐别人动手,严鹤亲自去动手。 这狗日的敢来刺杀主子,还给主子下毒。 弄不死他! “哎,别我嘴不硬,有话好好说,嗯” 水牢里到处都是机关,锁着萨摩耶的铁链便是由机关控制的,严鹤搬动机关,墙壁里的铁链便开始回收。 将原本泡在水里的萨摩耶整个人提了起来,就像两个人拔河,分别将铁链往两头拉,萨摩耶整个人仿佛要被撕成两半。 第257章 本王捡到宝了 胳膊硬生生要被扯断,偏萨摩耶还笑了起来:“王,王爷,做什么恼羞成怒啊?王爷若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就是何必,何必用刑呢?” 原来萨摩耶不仅手臂锁着铁链,两只脚上同样锁着铁链,这是要五马分尸的节奏啊。 这人倒真是嘴硬,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嘴贱。 “温姑娘,不若你替我求求情,我就告诉你一个惊天秘密怎么样?” 跟秦北舟嘴贱就算了,总扯上她做什么? 温九倾淡漠不语。 还惊天秘密呢,你还是想想怎么才能不被五马分尸。 秦北舟闷哼一声,温九倾眼尾一跳:“怎么?可是伤口又疼了。” 她伸手往袖子里掏,想拿点止疼药给他吃。 伤口刚缝合,本应该卧床静养,跑来这水牢坐着,不疼才怪呢。 “小伤而已,本王不疼。”男人冲她勾唇笑了笑。 十二分的柔情。 温九倾抿唇,将手撤出了衣袖。 他面色发青,唇色惨白,怎会不疼 在萨摩耶手脚将要被撕扯断的时候,秦北舟缓缓抬手,严鹤按下了机关。 铁链停止撕扯。 萨摩耶整个人被吊在水牢半空,头上脸上分不清是冷汗还是水牢里的水。 这人险些被五马分尸都没吭一声,是个硬骨头。 “说!是谁派你来行刺主子的?你是如何给主子下毒的?!” 严鹤厉声质问。 萨摩耶根本没机会近主子的身。 王府的人他都挨个查了个遍,也没查出是谁与萨摩耶联合。 萨摩耶低低的笑:“王爷也是人,是人就得吃喝拉撒,要吃喝拉撒就总有下手之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王爷,你这身边的侍卫不行啊” 嘴贱的嘲讽严鹤没本事。 主子被人下毒都不知道。 萨摩耶此人极擅易容之术,又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严鹤捏紧了手里的佩剑,恨不能一剑了结了他! 说罢,他又看向温九倾:“若不是温姑娘,想必不会有人察觉到王爷体内的蛊,王爷,你捡到宝了,真是叫人嫉妒呢,嫉妒的让人想毁了。” 他阴冷的眼中毫不掩饰的露出死气。 这人就是个疯批。 “秦北舟,你这水牢里的机关不行啊,太落后了。” 温九倾突然出声道。 再废话拖延下去,伤口又该渗血了。 秦北舟幽幽抬眸,眸光幽暗宠溺:“温宝有何建议?” “基础款,用上一千伏的高压电,我保证比这铁链还管用,没有撬不开的嘴。” “升级款,往水里洒上点腐蚀的药,药量随你控制,让犯人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脚,皮肤,内脏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腐蚀掉,保管没人敢不说实话。” 严鹤:“不愧是温姑娘,这主意属下觉得甚好!” 秦北舟轻笑:“本王虽不知高压电是何物,但温宝出手,必是精品,严鹤,就按温宝的意思好好改造一个水牢。” “择日不如撞日,不妨就让萨摩耶先体验一下水牢新刑法。” 萨摩耶深深地看了眼温九倾,嘴硬的哼笑:“最毒妇人心,果真不假,温姑娘,你这心肠和你的容貌可真不搭!” 温九倾笑笑:“多谢夸奖。” 萨摩耶:“” 秦北舟虚心请教:“温宝,你说的高压电该如何制造?” 温九倾:“就是雷电。” “可今日未打雷。” 温九倾勾唇:“我有。” 她可以从空间导电。 智能空间导电蓄电不在话下,她的空间可不止有实验室和医疗设备。 她笑着朝秦北舟伸出手:“要试试吗?” 难得温宝主动一回,本王自然却之不恭。 咝 触碰上温九倾手的瞬间,秦北舟仿若触电,整个人一哆嗦。 扯到身上的伤口,他咬牙闷哼。 “没事?我这才不到十分之一的电流。” 秦北舟看她的眼神却幽暗,探究,质疑 温九倾看的分明。 最后却通通化为了柔情:“方才萨摩耶有句话说的有理,本王捡到宝了。” 温九倾:“” 难道不是宝捡到你? 温九倾戴着绝缘手套,这手套是末世研发的,薄如蝉翼,戴上就像透明隐形的。 能将电流通过自身导入别处,却能隔绝自身遭到电击。 论科技的力量,造福全人类。 温九倾转头笑笑:“该你了。” 萨摩耶:“” 秦北舟一抬手,严鹤便将机关按下,铁链缓缓放了出来,萨摩耶又重新掉回了水里。 温九倾左右看看,这污水太脏,她不想碰。 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严鹤身上:“严鹤” “温姑娘想要我做什么,属下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虽然听不懂高压电是个什么东西,但方才见主子碰了一下她的手,便立即触电般的弹回。 以主子这个巴不得时时刻刻黏在温九倾的尿性,若不是不能忍受,哪会松开能摸温九倾手的机会? 第258章 你别听他瞎说,本王喜欢 严鹤赫然想到了‘如遭雷击’一词。 温九倾刚说,高压电就是雷电。 这被雷电劈一下还了得? 他可没忘记,温九倾是有‘妖术’属性的人! 温九倾嘴角一抽,谁要你赴汤蹈火了。 她只是 “借一下你的剑。” 温九倾瞥了眼他腰间的佩剑。 “啊?”严鹤低头一看,只是借剑啊? 好说严鹤立马将佩剑取下来,十分诚恳的双手奉上:“温姑娘尽管拿去用。” 铁和水都导电,这就省事了。 剑尖挨着水面,温九倾勾唇:“机会难得哦,我要是你,痛快点就招了,省的浪费我的电。” 萨摩耶:“” 他就没见过这么腹黑手辣的女人! 你跟秦北舟,不愧是一对儿!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我也没说不招啊,温姑娘,我这真有个惊天秘密,你要是不听,你会后悔的啊!” 温九倾啧的一声:“我这人耐性不太好,对不住了。” 电流通过长剑,传到水中,再到玄铁链上,萨摩耶整个人都被电的抽搐发抖。 这时候如果给她来点特效,水面上就会是那种滋滋的蓝色电流流动。 温九倾觉得她现在特别像看过的一个电影主角,她拿的如果是个锤子,就是古代版雷神。 “温温温姑姑姑娘娘娘你你你有有有话” 萨摩耶被电的卡成了卡壳的复读机 温九倾撤回剑,挑眉看他:“怎么样?爽不爽?” 萨摩耶整个人像是被电晕乎了:“不不不爽” “还想再试试么?这次电压会比刚才稍微高出那么一丢丢。” 骨头再硬也给你电酥了! “不不不想试温温姑娘手手下留情太太心黑手辣的女人,是是不会有人喜喜欢的” “啧,看来你还想试试。” 电击的不够。 温九倾加大的电压,长剑入水,这次秦北舟和严鹤能清楚的听到滋滋的电流声。 萨摩耶整个人被电的疯狂抽搐抖动,最后鼻子里,耳朵里都流出血来 就差七窍流血了。 “温宝。” 秦北舟突然喊她。 “嗯?”温九倾回头。 “你别听他瞎说,本王喜欢。” 他一本正经道。 温九倾:“” 这家伙现在是情话张口就来啊! 她心一抖,连带着提剑导电的手也抖了抖。 不小心加大了空间的电流。 “啊!温温温停停停手!我说说说” 萨摩耶终于忍不住用尽全力的喊! 温九倾挑眉,慢慢悠悠的收起剑,扔回给严鹤。 严鹤像接了个烫手山芋一样,抛了两下 温九倾狐疑的看他。 严鹤呵呵干笑:“属下怕有电” 温九倾瞥一眼:“有电的不是剑。” 严鹤抽气,温九倾,果真有妖术!! 有电的不是剑,是你! “长话短说,是太子派你来的?” 温九倾想着,秦北舟的伤不宜在这潮湿的水牢多呆,赶紧问完了走人。 哪知,萨摩耶有气无力的哼笑:“太子他还不配指使我做事” 温九倾闻言微微眯起眸子:“不是太子,那就是皇帝了?” 她本是随口的一句话,萨摩耶却沉默了。 温九倾抿唇,还真是皇帝? 这只萨摩耶,是皇帝养的? 然而萨摩耶只是艰难的抬头看向秦北舟:“王爷,你敢杀我吗?” 秦北舟眯起眸子:“你想试试?” 萨摩耶无力哼笑:“不想,谁想死啊,王爷你们还活的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死?” 温九倾微微拧眉,她觉得此人有种厌世心理。 那低沉阴狠的笑容,像是想拉着全世界给他陪葬 “那个人这么心狠,你还效忠他做什么?王爷不如杀了他啊。” 萨摩耶痴痴的笑,笑的令人头皮发麻。 秦北舟目无波澜:“你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他,为什么不杀?” 萨摩耶顿了一下,忽而笑的更加疯:“我怎么能让他死的那么痛快呢?王爷你说是?” 秦北舟不语。 萨摩耶一直很疯。 他就是个疯子。 秦北舟扶着椅子起身,哪怕面色虚白,气势却依旧凌厉,睥睨所有。 “看好他,若叫他逃了,你提头来见。” 严鹤颔首:“是!” 望着男人挺拔的脊背,温九倾心中有些触动,这个男人,仿佛天生就该是这天下的王者。 下一秒,王者变青铜 “温宝,本王乏力,能否借本王靠靠你。” “” 去他的王者,睥睨天下! 这男人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变脸的,智能切换表情包都没他快! 温九倾面无表情:“我肩膀窄,靠不住。” “无妨,本王不介意。” 秦北舟闷哼一声,又倒抽一口凉气,一只手捂在伤口上,指缝染血。 缝合的伤口渗血了。 温九倾眸光微闪,拽着他走的飞快:“你绝逼是有自虐倾向!” 第259章 来自亲娘的吐槽 秦北舟低低的笑了起来。 回到房间,温九倾又给他检查了伤口。 缝合的线没撕裂,就是渗血。 温九倾重新给他上药,包扎,秦北舟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仔细端详。 “干什么?” 她手上有花儿? “不触电了。”秦北舟说。 温九倾抽回手:“你知道电流是可以收放自如的吗?” “本王不知道。” 秦北舟诚实的回答。 温九倾呵呵: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听说过么? 未来世界,更是科技改变命运! “伤口不要碰水,药给你留好了,没事我就先走了。” 耽搁一天,也不知道三个宝宝怎么样了? 太子叫人来医馆传话,让她去看诊,半道却来了王府,温九倾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 “温宝,你没有什么想问本王的吗?” 秦北舟低声道。 “问什么?” 问你为何不杀萨摩耶?问你刚在水牢里跟萨摩耶打哑谜是什么意思? 老实讲,温九倾觉得自己有点管得太多,她以前从不会多管闲事的。 在秦北舟这儿,却屡次违背自己的原则。 你又不是我的谁 我问那么多做什么? 而且她又不傻,秦北舟虽然囚禁了萨摩耶,但明显是没打算杀了他。 其中内情只怕不浅,自古皇室权贵之间的水都很深。 还是不蹚为妙。 “本王觉得” 他语气沉长,一脸凝重的盯着温九倾。 “嗯?”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么揪着她不放是几个意思? 秦北舟虚弱·单薄·且真诚的抓着她的衣袖,一本正经的说:“你是时候给大宝他们找个爹了。” 温九倾:“” 就这? 她眯起清冽的眸子,盯着他的脑壳,里面绝对是一堆的坑! 偏这男人顶着一张帅断腿的脸,含情脉脉的说: “本王可以” 咝 秦北舟话没完,就狠狠地抽了口冷气。 跌坐回病床上。 “可以什么?”温九倾冷哼:“就王爷现在这身板儿,连自己都顾不了,王爷还是先顾好自己。” 转过头,温九倾深吸一口气,还好忍住了! 这可真他妈考验人的定力! 温九倾回到天医堂,就看到一堆的包裹。 她的快乐又回来了。 “娘亲!” “娘亲!” “娘亲!” 附赠三个小宝贝扑她怀里,快乐简直加倍! 温九倾一把搂着三个宝宝:“娘亲这两天有些忙,没怎么陪宝贝们,乖宝们有没有乖乖吃饭,乖乖看书,乖乖完成课业呀?” 说来温九倾觉得自己有些愧对三个宝贝,这几天时常往定北王府跑,都没好好陪陪她的小宝贝。 三个宝宝乖的不像话,窝在她怀里温顺又乖巧。 大宝:“作为大哥,我有照顾好二宝小宝的责任,娘亲不在,我就既当爹又当娘的照顾两个拖油瓶,娘亲完全不用担心!” 温九倾扑哧一笑,小崽子也不知道在占谁的便宜。 大宝最是护犊子,从小就知道做大哥的要保护弟弟和妹妹。 二宝:“也不知道是谁,惹哭了小宝,最后还是我哄好的。” 大宝:“说好不告状的!” 二宝:“这不叫告状,实话实说而已,既当爹又当娘的可不止你一个。” 大哥二哥争辩起来了。 大宝哼声:“娘亲,二宝是不是你在垃圾桶里捡回来的,他性格跟我们一点都不像!” 温九倾哭笑不得。 二宝素来性子清冷,屁大点就一本正经的。 温九倾:“谁说不像,你看看你们俩,一样的腹黑!” 这脾性,也不知道是像她还是像 小宝咯咯笑:“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来自亲娘的吐槽。” 大宝二宝:“” 温九倾:“而且我保证,你们三个都是我亲生的,绝不是垃圾桶里捡的。” 哪个垃圾桶里能捡来这么可爱的小宝贝? 第260章 快乐总是短暂的 “东家,西南边郡又给东家寄了许多东西来,东家不妨拆了看看,国公爷这回又给你寄了些什么好东西。” 于叔笑呵呵的过来说。 温九倾挑眉,让三个宝宝乖乖站好,知道她要拆包裹,大宝麻溜的给她拿了把剪刀来。 温九倾表扬的亲了亲大宝,然后拆快递。 她相信,拆快递,是所有女生共同的快乐! “就知道东家看见这些能高兴许久,高兴了这一阵儿,只怕东家就高兴不起来咯。” “嗯?”温九倾一挑眉,边拆包裹边问:“于叔这是何意?” 于叔一笑:“东家待会儿就知道了。” 还跟她卖关子呢? 温九倾笑笑,也不介意,反正拆快递是快乐的! 温九倾将包裹一个一个的拆开来,其实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有零食,有小玩具,还有些草药和医书啥的。 杂七杂八的一些,但对于温九倾来说,每一样都是温暖。 “整个温家,也只有老国公和玉衡公子会这般记挂着东家和乖宝们。”于叔感叹道。 温玉衡还给三个宝宝寄了些既能当玩具又能当暗器的东西回来。 比如,弹弓,飞镖,袖箭知道二宝喜欢药粉毒粉,好家伙,还给二宝寄了好些有毒的药材过来。 真不愧是亲舅舅。 “这还有封信嗯?这瞧着不像是祖父寄来的?” 温九倾拆开另一个特大的包裹说道。 这包裹里边儿都是些衣裳首饰,还有好些是衣锦斋买来的,出自她的设计图。 另外还有一匣子的银子! 于叔一看,解释说:“这个不是边郡寄来的,这是宫里送来的,如今又多了一个记挂着东家的人呐。” 宫里送来的? 温九倾笑笑,那必然是她那姨母缨妃娘娘送的了。 是怕她在外面没银子花吗,温九倾笑了笑,说:“今年殷家的分成,多分三成给姨母,别看是在宫里,要花钱的地方不比我们少。” 一入宫门深似海,宫里的人情都是银子堆出来的。 要打点也好,要收买人心也罢,那都是要使银子的。 于叔点头:“唉,我记下了,回头就让人给缨妃娘娘送去。” 咱东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别人对她三分好,她便能回报人六分。 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都记着呢。 “东家,都拆完了?” “嗯。” “那,该干活了。” “嗯?” 干什么活? 温九倾打眼看他,于叔笑的像个弥勒佛,温九倾去觉得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 一刻钟后,温九倾抱来一叠比人高的账本,瞬间焉了。 于叔更是毫不客气的将账簿往她面前一推,笑眯眯的说:“快乐都是短暂的,作为天医堂的东家,这些账簿是东家不可推脱的责任呐。” “” 温九倾无言以对。 “打从书生不,打从王爷走了之后,天医堂的账册已经积压了许久,现在没了账房先生,只好辛苦东家了。” 于叔又说。 温九倾不想说话 说的不错,快乐总是短暂的。 快乐快乐,乐字前面总有个快,所以快乐总是很快就过去了。 她没有快乐了 “老板” 熟悉的声音响起,温九倾猛地抬头。 那一瞬间,她有点恍惚。 “你”于叔更为诧异:“你是王爷?” “他不是。”温九倾恍惚之后,便冷声打断。 这是狐狸,不是孤舟,更不是秦北舟。 温九倾眸光幽冷:“你来干什么?” 狐狸进门,叹气道:“主子让我来替温姑娘看账。” 他说的非常之憋屈,非常之不情愿,尤其是看到温九倾面前堆成山的账本儿,狐狸脸拉成了馿脸。 “天医堂不过是个医馆,怎么会有这么多账簿?” 狐狸哼唧道。 温九倾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果断起身让位:“既然是王爷的好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这些账簿就有劳你了。” 狐狸:“” 他替主子管账就算了,还得压榨他来给温九倾看账! 主子办事,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瞧着狐狸不服气的憋屈样儿,温九倾大方的说:“我也不会白让你做事,完事后付你工钱,再犒劳你一顿好的如何?” “当真?” 温九倾点头:“说话算数。” 狐狸立马来了精神:“温姑娘放心,一个时辰之内,替你搞定所有账册。” 分分钟祭出他的金算盘,五指如飞的在键盘上拨弄。 玉面书生不愧是精通算法之辈。 秦北舟那厮,总算干了点好事。 狐狸是秦北舟的人,温九倾并不怀疑他。 她也不知道,她相信的到底是秦北舟,还是秦北舟的美色 谁料这时,温青晨又急吼吼的冲过来喊: “三姐姐,不好了!” “太子他” 第261章 你终于舍得出来见我了! 一听闻‘太子’二字,温九倾微微挑眉,面上没什么表情:“把气儿喘匀了再说话,太子怎么?无非不就是杀上门来了?” 温青晨眼镜眼跑歪了,她现在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喘匀了气儿:“三姐姐不愧是三姐姐,未卜先知!” “我看太子的脸色很难看,要不是于叔和赵公子拦着点,他直接就要杀进来了,我看太子是来者不善,三姐姐,你打算怎么办啊?” 温青晨现在倒是真的向着她。 最主要的是,一直赖在医馆,连温家都不回了。 又会酿酒,一壶梨花白就收买了于叔,现在医馆的人都拿她当自己人。 “凉拌。”温九倾不以为意的轻哼:“既然太子找上门来了,那就去会会他。” 不知为何,她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或许是时候和太子算算总账了! 温九倾走了两步,又回头,温青晨差点没撞她背上:“三姐姐?” “你跟着我干什么?”温九倾瞟了眼狐狸和大宝他们:“你留下,看家。” “可我不放心三姐姐” “有什么不放心的。”温九倾随手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书信:“这是玉衡的信,给你的。” 说罢,温九倾便转头走了。 温青晨拿着信一愣,然后笑了笑:“多亏了玉衡” 温九倾才能留她在医馆。 全看玉衡和祖父的面子。 一滴泪滴在了展开的信纸上,温青晨擦了擦眼镜下的泪痕,温玉衡在信上给她报平安,问好,他随祖父远在边关,不能护她,让她照顾好自己。 最主要的一点,让她好好同温九倾相处。 三姐姐此人,虽外表冷漠,实则心地良善啥啥啥的 这信是给温青晨的,温九倾没打开看过,不知道信上写的,不然少不得吐槽一句,写的都是些啥玩意儿! 小宝过来牵着她的手,奶音奶甜奶甜的:“小姨你为什么哭了?” 温青晨笑笑说:“我不是哭,这叫喜极而泣!” 狐狸扫了眼温青晨,不说话,埋头专心拨他的算盘。 前厅。 慕子铭一脸阴沉的坐着,臭着一张脸,活似地主恶霸来讨债的! 温九倾瞟了眼赵玉谏:“怎么回事?” 赵玉谏面色凝重:“阿倾,有件事没来得及同你说” “什么事?” “太子” “你终于舍得出来见我了!” 赵玉谏话未完,就被慕子铭冷声打断。 他猛地起身,冲着温九倾而来,目光凌厉的盯着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叫出她的名字: “温、九、倾!” 温九倾眼神一闪,果然,不好的预感原来是这么来的。 慕子铭知道了她的身份 温九倾目光清冽,对上太子凌厉的眼神毫不退让:“太子殿下想说什么?” 既然知道了,那就好好掰扯掰扯! 渣男四年前是如何对待温九倾,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居然还有脸气冲冲的找上门来? “你还在本殿面前戴着面罩做什么?” 太子冷沉道。 温九倾冷嗤:“怕吓到太子啊,太子不是见过我的脸吗?” 慕子铭一噎。 好半天憋出一句:“你的脸,为何会变成那样” 他记得,四年前温九倾的脸并不丑 甚至可以说是难得的清冷美人。 只是她的脾性 不提也罢! 慕子铭一副不愿意想起的神情。 温九倾冷笑,漫不经心的口吻道:“四年前我经历过什么,太子殿下不知道吗?如今又来问我,殿下当真当得起虚伪二字。” 她语气嘲弄,非常直白的嘲讽慕子铭。 四年前,慕子铭有多厌恶她,她通过原身温九倾的记忆中记得一清二楚。 “即便你和你祖父能逼迫我娶你,我不会将你视作妻子,既然你这么想嫁我,那便顶着个虚有的头衔过一辈子!” 这是温九倾记忆深处,四年前慕子铭亲口对她说的话。 慕子铭虽没直接参与谋害温九倾,但他在背后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若不是他默许,原身岂会在新婚夜被抬到花楼? 狗逼男人,放任自己的新娘子在新婚夜被人侮辱,打的是你自己的脸知道吗? 不过这也说明了慕子铭有多讨厌温九倾。 宁可自己的新娘子被人玷污,也不想娶她。 温九倾目光冷然,怒骂渣男! 不想娶可以不娶啊!真那么厌恶温九倾,你宁死不屈,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成婚前说出那么不负责任的话,新婚夜明知自己的新娘子遭人迫害而无动于衷! 哪怕是个陌生人,都未必像他这般冷血! 狗逼男人一无担当,二没责任心,算什么男人! 现在居然还有脸还问她? 温九倾嘲讽的话,无异于是打慕子铭的脸。 他顿时脸色更为难看:“本殿知你心中有怨四年前的事,并非本殿所为” 第262章 我们好好掰扯掰扯 他干巴巴的解释。 温九倾笑了,笑容中尽是冷凉:“殿下敢说,四年前你不是背后推手,放任温家人害我?” 慕子铭眉头紧皱,紧抿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殿下厌恶我,不想娶我,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出退婚!” “可你却在新婚夜,任由别人祸害你的新娘子,敢问殿下,你脸上有光吗?” 你可是,自己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啊。 慕子铭面色极其阴沉,比锅底还黑,一再被温九倾逼问的说不出话来! “当年是父皇赐婚,岂是本殿说退婚就退婚的!” 慕子铭硬着脖子怒吼。 想为自己找回面子。 温九倾冷嗤,怎么着?你嗓门儿大你有理? “殿下若提出退婚,陛下还能杀了你不成?”温九倾讽刺道。 “”慕子铭被噎的喉咙痛。 感觉像吞了快巨石似的,难以下咽。 温九倾内心深处有一股悲凉的怨气,她知道那是原身残留的感知。 她眼神冷凉:“殿下何必为自己找借口?殿下既厌恶我,不想娶我,却又不想放弃我祖父的支持,我说的对吗?太子殿下?” 当年的慕子铭还不是太子,虽说是皇后嫡出,但争夺东宫太子位一样是水深火热。 能得到手握兵权的武将支撑很重要。 慕子铭既想得到温老国公支持,又讨厌温九倾,最后对温九倾的死活不管不问。 “温九倾真是眼瞎,当年会看上你!”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慕子铭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她要是慕子铭,绝逼没脸来。 来干什么?自讨没趣,自找羞辱? 还是他以为,她会像原身温九倾那样痴迷着他?任他抛弃依旧痴心不改? 慕子铭被她骂的面色铁青,一张俊脸涨出了猪肝色,想怒吼似乎又不占理,只能隐忍着,分分钟就要气的吐血。 “你敢这么跟本殿说话,温九倾,你可知何为教养,何为礼数,何为尊卑!” 慕子铭大约只能以身份压温九倾一筹。 四年前的事,确是他不占理。 所以他不能找温九倾理论什么。 可他来医馆,不就是来找她理论的吗? 她既回来了,为何要隐瞒身份? 既为他治病,为何不说? 慕子铭恍惚记得自己来医馆的初衷,是想来找温九倾问罪的! 结果却被温九倾骂了个狗血淋头。 岂有此理! “哦?殿下既说到教养礼数,那我们就好好掰扯掰扯。” 温九倾大佬坐姿,往椅子里一靠,就差来个小弟给她递烟递茶了。 当真太子的面,翘起了二郎腿。 慕子铭狠狠皱眉,坐没坐相,当真是没规矩! 他突然不想听她掰扯了 可温九倾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渣男送上门来给她打脸,就算不能脱了鞋在他脸上抽两鞋底,多骂一顿解解气总可以? “四年前,我若与殿下成婚,便是殿下的结发夫妻,殿下在成婚前对妻子说,我不会将你视作妻子,我会冷落你一辈子,这话难道就是殿下的教养和风度吗?” 慕子铭:“” 他没说!少添油加醋的冤枉他! 他只说,不会将她视作妻子,可没说会冷落她一辈子。 但这两句话,本质上没什么区别,是以慕子铭无从辩解。 “殿下又在新婚夜,任由自己的新婚妻子被人迫害,而不闻不问,这难道也是殿下的教养?” 慕子铭咬着牙,脸上肌肉绷的死紧。 “时隔四年,我不计前嫌给殿下治病,救了殿下的命,殿下不感激我就算了,却屡次找我麻烦,这难道就是殿下的礼数?” 炒冷饭又如何?单是四年前他默许温家人在新婚夜迫害温九倾这一件事,她就能打的慕子铭抬不起头来! 她就是要拿着这件事,反反复复的说。 “殿下要与我论尊卑,自然是殿下为尊我为卑,四年前若不是殿下对我不闻不问,我与殿下顺利成了婚,夫妻一体,我的尊卑自然也是殿下的尊卑,殿下你说是吗?” 渣爹渣姐恶毒后母是可恨,可慕子铭更可恨! 但凡他当年不那么冷漠无情,温九倾也不至于在新婚夜遭家人迫害,沦为全皇城的笑柄,死在花楼之地! 温九倾眼中流转着冷凉的恨意,让慕子铭忽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他喉结动了动,却一时难言。 好半天,慕子铭才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怨恨本殿?你这是,在怪本殿?” 不明显吗? 还需要问? 她当然恨他!当然怪他! 无人知道此刻温九倾内心的冲突,悲凉和恨意冲撞在一起,仿佛揉出了一个太极图。 温九倾对慕子铭,是又爱又恨。 她仿佛能感觉到原身温九倾在灵魂深处哭泣 第263章 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娘亲!” 三个小萝卜头跑来。 一来就护犊子的护在温九倾身前,三个宝宝一脸气愤的瞪着慕子铭。 大宝板着脸,神情冷肃:“别以为你是太子,就能欺负我们娘亲!” 二宝神色清冷,气势逼人:“天医堂不欢迎你,你没资格靠近我们娘亲!” 小宝叉腰冷哼:“渣男!负心汉!薄情郎!你早就配不上我们娘亲了!” 慕子铭一怔,这是他头一次见到温九倾的三个孩子。 粉雕玉琢,很可爱的三个孩子 此前温九倾将三只小鸡崽护的紧,是防着他对孩子不利! 三个宝宝一来,温九倾身上的冷意顷刻间如潮水般褪去。 她将三个宝宝拉到自己身边,眸光冷然的看了眼太子:“殿下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本来不想让太子见到三个宝宝,现在既然看到了,温九倾也没在怕的。 慕子铭脸色惊诧,纠结,隐忍,难以形容,他定定的看了眼三个孩子,磨牙道: “温九倾,你竟敢” 背叛他生下别人的孩子! 这比温九倾刚才羞辱他的那番话更加打他的脸。 这三个孩子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莫大的耻辱!! 温九倾牵着大宝二宝,赵玉谏不紧不慢的上前一步,自然而然的牵起小宝。 这一家五口温馨的画面简直刺瞎了慕子铭的眼! 他眼睛里爬满血丝:“温九倾,你你们,好得很!” 慕子铭气的转头就走,孙盟赶忙跟在后面低声劝:“殿下,气大伤身” 慕子铭气血翻涌,隐忍了半响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殿下!来人,即刻送殿下回府!速去请太医!” 孙盟扶着慕子铭,愤愤的回头看了眼天医堂。 这医馆就是个祸害!接连两次气的殿下吐血! “孙盟,本殿”慕子铭心肺巨痛,仿佛被人捅了一刀子,他嘴角带血,死死地抓着孙盟的手:“本殿” “殿下要如何?” 可惜慕子铭没回答出来,便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本殿好像后悔了 孙盟手忙脚乱的带着慕子铭离开了天医堂。 温九倾冷嗤,慕子铭不是早就怀疑三个宝宝是她和赵玉谏的孩子吗? 这会儿见到三个宝宝,装的那么震惊干什么? “阿倾,如今太子已然知晓你的身份,只怕过不了多久,众人都会知道” 温九倾冷笑:“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即便是皇城众人都知道又如何?” 顶多就是她四年前的旧账被翻出来再嘲笑一顿呗。 温九倾拢着三个小宝贝,忽而认真的看着赵玉谏说:“玉谏,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替我和宝宝们背黑锅了。” 赵玉谏一愣:“阿倾这是何意?” 温九倾:“你知道的。” 赵玉谏不语。 “我很感激你对我们母子的照顾,你有你的人生,我们不该掺和进你的人生,过去四年,我有两句话一直想跟你说,趁这个机会,一并说了,毕竟咱们也不经常煽情。”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尽管她很坚定的拒绝过赵玉谏的示好,但不可否认,赵玉谏给了她们母子太多的照顾。 边郡四年,为了不让她和三个宝宝遭人指指点点,不论谁说三个孩子是赵玉谏的孩子,赵玉谏都默然应下。 这黑锅一直背到现在。 赵玉谏看着她认真的眉眼,忽然笑了笑:“阿倾,我拿你当家人,你可也拿我当家人?” 温九倾点头:“自然。” “如此,以后便无需与我这般客气。”赵玉谏笑道:“若真要归根究底,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我们相互利用,但我更喜欢说,我们相互扶持,一家人何须言谢?” 赵玉谏素来是个通透的。 “做不成孩子们的爹爹,做叔叔又何妨?”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温九倾闻言,也笑了笑,一扫因太子而带来的阴霾心情:“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定北王府。 眼线回来禀报消息,称太子殿下去过天医堂,并且已经得知温九倾的身份。 秦北舟身上带伤,他半坐半躺的倚靠在榻上,周身衣袍松松散散的搭着,露出精致的锁骨线,半片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然而,王爷一脸冷沉,目光幽暗,整个人宛若一座深渊般,别说底下的眼线了,就连严鹤都不敢抬头去瞄主子。 半响,秦北舟摆摆手,眼线如释重负般溜的飞快 压抑冷沉的气氛简直憋的人透不过气来 严鹤蹉跎半天,犹豫的低声道:“主子,太子既知道了温姑娘的身份,我们可要做点什么?” 听眼线的描述,太子似乎气的不轻,都吐血了。 温九倾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严鹤是见识过的。 “做点什么?将温九倾和宝宝们接来王府?” 秦北舟嗓音幽凉。 严鹤拼命点头赞同:“属下也是这么想的!若将温姑娘接来王府,太子便无法纠缠于她了!” 谁知,主子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愈发阴沉:“本王愿意,温宝肯吗?你还真敢应,给本王滚出去,看着碍眼!” 第264章 本小姐是要你下跪道歉! 严鹤:“” 他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是”严鹤默默地滚下去。 “滚回来。” “” 主子,您真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一会儿让他滚出去,一会儿让他滚回来。 他到底是出去还是回来? “主子?” “温宝必定不开心,本王有伤在身,不便前去,你替本王去做件事” 秦北舟一个眼神。 严鹤立马会意,献上耳朵,听主子吩咐。 秦北舟低声耳语两句,严鹤郑重点头:“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办妥!” 太子吐血昏迷,恰逢温繁星前来探望,当即便决定留下来照顾太子。 温繁星悉心照顾了太子一夜,对外自然是隐瞒的,毕竟温繁星还没有正式入太子府。 而温家得知温繁星在太子府过了一夜,也没说什么。 温繁星能榜上太子,江氏高兴还来不及呢。 然而,温繁星万万没想到,她辛苦‘侍疾’的这份功劳,居然被别人抢了去。 大清早的,温繁星正趴在太子身上睡着,就被人扯着头发拽起来,啪的一巴掌扇在脸上! 给温繁星扇醒了。 惊醒之后看到来人,温繁星眼神微闪,捂着被打的半边脸,面色一冷:“你凭什么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还需要理由吗?” 姜妙妙鄙夷的冷哼:“温繁星,你不顾廉耻,在太子表哥府上过夜,安的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打错你了吗?” 温繁星想起身,却又跌了回去,她在太子床边趴着睡了一夜,腿都麻了。 “装什么装?本小姐打的是你的脸,不是腿。” 姜妙妙嘲弄的鄙视她:“本小姐最看不起你这种惺惺作态,装乖扮可怜的人!” “姜小姐若在此侍疾一夜,也会腿麻的。”温繁星软刀子回击。 姜妙妙一瞪眼:“你还挺骄傲?温繁星你要不要脸?太子表哥不舒服,侍疾有太医,你恬不知耻的赖在太子表哥府上,你还有脸说?” “明明都是一母同胞,你与月初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我看你也别叫繁星了,叫地星更适合你,温家好歹是将门世家,有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脸都要被丢光了!” 要说温繁星的痛脚,那就是拿她和温月初作比较,说她不如温月初。 从小到大,她都是温月初的陪衬! 说的不错,明明都是一母同胞,凭什么她天生就只能做颗陪衬的星星? 去衬托温月初的光辉? 温繁星柔美的双目中一闪而过的阴冷,她忍着腿麻站稳脚,轻笑一声道:“我记得,姜家不是刚死了一个女儿吗?女儿跟人私奔,难道姜家就不丢脸吗?” 姜婉柔究竟是如何死的,根本没人关心。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姜婉柔跟人私奔,丢的难道就不是姜家的颜面吗? “你”姜妙妙恶狠狠地瞪着她,扬手就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敢顶嘴,本小姐今天就好好教教你规矩!” 却不想,这一巴掌抽的姜妙妙自己惨叫一声。 捂着手发抖,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吃人:“你敢伤我?!” 温繁星手中捏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刀刃上染了丝血迹,她眼神慌了一瞬,很快就镇定下来:“先动手的难道不是姜小姐你吗?” “这匕首,是太子殿下送予我防身的,姜小姐无故对我动手,我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伤口并不深,只是在刀刃上蹭了一下,可姜妙妙怒火难忍:“你少拿太子表哥压我!别以为太子表哥是你的挡箭牌,你敢伤本小姐,本小姐告诉姑母,你觉得你还能进太子府的门吗。” 温繁星内心一颤,姜妙妙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内定的太子妃,若她去跟皇后娘娘告状,只怕会阻碍到她入太子府的路。 “温繁星,本小姐才是太子表哥唯一的太子妃,得罪了本小姐,你就别想好过,就算你进府,也不过是做妾!” “你最好,认清你的位置!只要有本小姐在,你就别想爬到我头上来!” 姜妙妙趾高气昂的鄙视她。 冷呵道:“太医呢,还不滚进来为本小姐包扎!” 孙盟和两个太医就在门外,听着里面的争执声,都当作没听到。 这两个女人,将来都是太子殿下的人,惹不起也不想管! 孙盟拧眉叹气,殿下这还没娶亲,后院就起火了,将来可怎么了得? 听到姜妙妙的喊声,太医还是默默地进门,然后默默地给姜妙妙包扎。 姜妙妙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太子府的女主人,高傲的抬起下巴冲温繁星道:“你现在给本小姐下跪道歉,看在月初的面子上,本小姐就不为难你了。” 温繁星早将匕首收拢进袖子里藏起来,听闻姜妙妙要她下跪道歉,她眼神一冷,手指攥紧了袖中的匕首。 形势比人强。 大丈夫,能屈能伸。 温繁星正儿八经的颔首,屈膝,双手合十贴在额头上,给姜妙妙行了一标准的女儿家的礼:“方才一时失手,伤了姜小姐,繁星给姜小姐道歉,请姜小姐见谅。”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本小姐是要你下跪道歉!” 第265章 同时迎娶正妃和侧妃 面对姜妙妙的咄咄逼人,温繁星起身,淡然道:“不知姜小姐以什么身份要我下跪行礼?恕繁星笨拙,不如我们去请教一下皇后娘娘?” “你!”姜妙妙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分分钟又惨叫出声:“啊!你这老东西,下手不会轻点吗?是想疼死本小姐吗?!” 太医正在给她包扎伤口,她自己突然弹起来,一下子就勒到伤口了。 姜妙妙是国舅府大小姐,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太医哪敢得罪。 连忙赔不是,轻手轻脚的给她包扎。 “贱人!你敢拿姑母威胁我?”姜妙妙凶狠的眼刀子剐在温繁星身上。 她和温繁星是平辈,不过就是仰仗着皇后,姜家的门楣比温家稍微高出一截罢了。 她没资格要求温繁星给她下跪,传出去,别人只会说她娇蛮跋扈,没有教养! “繁星不敢,太子殿下正在熟睡,姜小姐还是莫要吵到殿下为好。” 温繁星软刀子刷刷的甩。 “你给我滚!有我在,你别想魅惑太子表哥!”姜妙妙怒喝赶人。 敢嘲讽她聒噪? 要不是顾及着自己和姜家的名声,看她不撕烂温繁星的嘴! 温繁星临走前,忽然一顿:“姜小姐与其在这里为难我,不如想想怎么在太子殿下面前保住你的太子妃之位。” 姜妙妙冷嗤:“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小姐难道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突然身子不适吗?” “” 姜妙妙默然。 老实讲,她真不知道。 还没来得及细问。 今日一大早,只听闻太子殿下身体不适,而温繁星这个贱人却恬不知耻的留在太子府侍疾一晚上! 听的姜妙妙火气直冒,二话不说就杀来太子府教训一顿温繁星。 温繁星轻笑:“看来姜小姐是忘了,与太子殿下有过婚约的人,可不是你啊。” “贱人!你胡说什么?太子表哥什么时候与人有过婚约了?!” 姜妙妙龇牙咧嘴的瞪她。 “没有吗?”温繁星笑意更深:“姜小姐想来是不记得我家三姐姐了。” “你家什么时候” 姜妙妙反讽的话一出口突然顿住。 你家三姐姐? 温繁星的三姐姐? 那不是 姜妙妙顿时瞳孔放大:“你什么意思?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温繁星还是笑:“姜小姐想起来了吗?” 看着姜妙妙瞳孔颤栗,是温繁星想要的效果,她笑出温柔刀:“如今我家三姐姐回来了,太子殿下已然见过我三姐姐,这才一时情绪过激” 她说着又是一顿,美目中满是算计:“有我三姐姐在,太子妃之位未必轮得到姜小姐头上。” 说罢,温繁星轻飘飘的走了。 姜妙妙颤栗的瞳孔从震惊一点点的冷下去:“温、九、倾!” “你怎么在这儿” 慕子铭幽幽转醒,就看到姜妙妙杵在他床头。 姜妙妙一惊,来不及换上笑脸,所以表情有点僵:“太子表哥,你醒了?” “你来做什么?”太子没什么表情的问。 他被温九倾气的吐了血,气血翻涌,这会儿内脏感觉还疼呢。 “我”姜妙妙深吸一口气,很快稳下心神:“我来看望太子表哥啊!” “听闻太子表哥身体不适,我担心所以就来照顾表哥。” 慕子铭想坐起来,姜妙妙扶了他一下,给他背后垫个靠枕,慕子铭这才正眼看她:“是你在照顾本殿?” “是啊,我可是一夜未合眼,照顾了表哥了一整晚呢。”姜妙妙柔声道。 慕子铭有些动容,声音也软了下来:“你有心了你的手怎么了?” 姜妙妙的手经太医包扎过。 “这个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太子表哥也知道,我没照顾过人,不太熟练,昨晚给你喂药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药碗,手被碎片划伤了一下。” 这么一说,慕子铭更为心软:“辛苦你了,回去好好养着” “殿下!” 孙盟一进门,就听见姜妙妙在胡说八道。 “殿下,你终于醒了!”孙盟激动的说。 “妙妙,你先回去,一会儿本殿让元德给你拿些上好的伤药送去。” 慕子铭低声道。 姜妙妙自小娇身贵养,为他受伤,这还是头一遭。 “多谢表哥关怀,那表哥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趁慕子铭看不到的时候,瞥了眼孙盟。 意思是让他闭上嘴,不该说的别乱说! 孙盟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到:“殿下,皇后娘娘差人来问,殿下身子有何不适,还有一事” 孙盟说的犹豫,慕子铭面色虚白而冷沉:“母后还说了什么?” 孙盟压低了声音:“皇后娘娘说请司天监看了日子,下月初六乃大吉之日,可选做殿下大婚之期” 孙盟每说一句,慕子铭脸色就阴沉一分。 他就知道,此时说这事儿,就是在给殿下添堵。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孙盟硬着头皮把话说完:“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殿下同时迎娶正妃和侧妃,抬姜小姐和温小姐进门” 说完,孙盟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太子的脸色阴寒的能滴出水来。 “温小姐,哪位温小姐?”慕子铭面无血色的幽声道。 第266章 算不上由爱生恨 孙盟:“” 这,还需要问? 抬哪位温小姐进门做侧妃,太子心里没数? 孙盟不敢接茬,慕子铭突然冷嗤一声:“本殿的太子妃人选,四年前不就定下了吗?” 孙盟闻言诧异的看着太子殿下? 是太子殿下说错了?还是他听错了? 他这粗犷的脑子没理解错的话,殿下说的应该不是温四小姐? 孙盟憋了半天,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合适,最后憋出一句:“殿下三思!” “本殿说的不对?” 孙盟有些搞不懂太子殿下的心理了。 他斟酌着说:“可那温九倾已经有孩子了” 且四年前,殿下不是不想认这门亲事吗? 何况如今温九倾连孩子都生了,如何配得上殿下? 皇后娘娘也必然不会同意的。 孙盟此话,简直像刀子戳在慕子铭心上。 孩子太子殿下目光冷寒,脸色阴霾,慕子铭感到深深地无力感和痛恨感。 也不知道是恨温九倾还是恨他自己。 温九倾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即便他再怎么想挽回 那三个孩子也抹不去 可想起如今的温九倾,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她还创立天医堂,身边男人一个接一个,没有了温家做倚仗,她反而活的更好! 相比之四年前,温九倾变化不可谓不大,她变得更加自信,耀眼,夺目,气质更是锋芒毕露!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便让人无法忽视。 可四年前的温九倾同样叫人无法忘怀! 试问哪个男人会喜欢凶残冷血,脾气又坏的女人? 四年前的温九倾,手段狠辣,听闻只要是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奴婢,但凡犯了点小错,就会被她虐打致死 天医堂。 眼镜妹妹追着温九倾问:“三姐姐,你就与我说说嘛,我真的很好奇啊,当年真的是祖父替你向陛下提亲的吗?” 温九倾无语:“你几时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温青晨:“我一直这么八卦啊!” 温九倾:“” 妹纸,你够坦荡。 “三姐姐,太子殿下如今认出你来了,他会不会找你麻烦啊?” 温青晨犹豫着,问出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你和太子殿下之间的婚约,还作数吗?” 温九倾面无表情的瞥她一眼。 作数?作个毛的数。 早在四年前,这纸婚约就废了。 温九倾冷笑,提亲,说的好听是提亲,说不好听,那就是威胁皇帝。 当年的慕子铭还不是太子,好几个皇子与他争储君之位。 他不喜欢温九倾,却又需要得到温老国公的支持,于是他就在温九倾和温繁星之间衡量娶谁。 可温九倾就是喜欢他啊,为了嫁他,苦苦哀求温老国公,恰逢当时温老国公打了胜仗回来,皇帝龙颜大悦,犒赏三军,询问温老国公想要什么赏赐。 老国公便顺势以战功提亲,向皇帝求来了这桩婚事。 当年老国公曾暗示皇帝,会效忠皇室嫡长子,于是皇帝权衡之下,这才立了慕子铭为太子! 慕子铭能得来这储君之位,可以说有一半是温老国公替他挣来的。 只可惜,没能等到温九倾大婚,边关告急,漠北铁骑和西南鞑子突袭北秦边城。 皇帝立即命温老国公和定北王出征漠北和西南。 温老国公这一走,温九倾就是没了毛 的秃鹫,再厉害也只能被关在笼子里飞不出去,任人宰割! 莫说最后一面,若不是温九倾意外穿越,只怕温老国公连自己孙女的是尸骨都见不到。 慕子铭那个渣男,既不想娶,却又需要温老国公手里的兵权支持,跟当时手握重兵的定北王抗衡,娶了他又不负责任,害的温九倾在新婚夜香消玉殒。 “三姐姐对太子可是还难以忘怀?”温青晨小心翼翼的问。 温九倾冷瞥:“你哪只眼睛看我对他难以忘怀?” 温青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三姐姐还记恨着殿下是吗?” 温九倾不语。 温青晨叹了口气:“太子殿下当年那般对三姐姐,若换作是我,也会同三姐姐一样由爱生恨的,我做不到三姐姐这般冷静,自强。” 温九倾:“” 我就当你夸我了妹妹。 “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对慕子铭没有爱。” 算不上由爱生恨。 她只是替原身温九倾不值罢了。 爱上了那么个渣男! 但这话,温青晨显然是不信的,当年她虽与三姐姐不常来往,但也知三姐姐有多爱慕太子殿下。 整个温家不,放眼整个皇城,恐怕连三岁小儿都知道温九倾痴恋太子。 于叔乐呵呵的过来,嘿的一声:“东家,又有人给你送包裹来了。” 温九倾皱眉:“扔了!” 也不知道是谁,吃饱了撑的,天天给她送包裹来。 每天变着花样送。 起初温九倾还拆开看了,不是医书就是药材,后来更离谱,送衣服首饰,胭脂水粉! 要不是最近没被人跟踪,温九倾都要怀疑她被哪个变态盯上了! 第267章 别的不收,银票收 “扔了有些可惜啊,东家不拆开来瞧瞧吗?”于叔笑呵呵的说。 温九倾没兴趣。 “那什么三姐姐不想要,送给我呗!”温青晨嘿嘿的笑。 那胭脂水粉,衣裳首饰可样样值钱!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讨三姐姐的欢心? 而温九倾对来路不明的东西没兴趣,于是最后都便宜了温青晨,果然,跟着温九倾,便宜都是白占的! “东家别急,我替东家拆了看看。” 于叔现在连剪刀都随身携带了,拆快递比温九倾还专业。 温九倾嘴角微抽,随他们闹去。 于叔拆开一看:“嚯!当真是好东西呢,东家,这人总算知道投其所好,送了东家最喜爱的东西来,有进步。” 温九倾:“” 是不是还要打个五星好评啊? 只见于叔从包裹里掏出一叠钞票不,银票来。 寄快递寄银票的,你见过吗? 反正我没见过! “东家,这次你还要拿去扔了吗?”于叔拿着厚厚的两叠银票。 粗略观摩着,得有大几万两? 谁这么大手笔! “这可是白花花的银票啊,这人真会讨人欢心,东家你说是不是!” 温九倾:“呵呵” 她伸手:“银票给我。” 温青晨小声的跟于叔嘀咕:“三姐姐不会是要洒银票?” 于叔高深莫测的摇头:“你啊,还不够了解你家三姐姐。” 温青晨不解。 然后就看到温九倾将银票收入囊中:“别的不收,银票收。” 温青晨:“” 于叔:“看,我说什么来着?你还不够了解东家。” 东家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有原则,实则最没原则的人! 在东家这儿,最大的原则就是没原则。 温青晨呵呵两声:“我对三姐姐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于是从那天之后,温九倾每天都能收到大把的银票。 简直比天上掉银子还爽。 天上掉银子,还需要她弯腰去捡。 这大把的银票,直接送到她手里 反正她空间大,再多的银票也放的下去。 宫中。 姜皇后神思凝重:“太子真这么说?他不想大婚了?” 从太子府传话回来的李嬷嬷微微点头:“回娘娘,殿下的意思是,再过两月便是年关,年关事忙,殿下要帮着陛下处理政事,恐抽不出身来,再者年关本就诸事繁忙,不宜大操大办婚宴,殿下说,待年后再商议大婚事宜不迟。” 姜皇后闻言,微微皱眉:“听你这意思,铭儿竟如此推脱大婚事宜。” 这话摆明就是寻的借口。 “此前同他商议大婚,也没见他有推脱之意,这是怎么了?” 太子向来孝顺,对她的提议甚少反驳。 这次居然推脱了。 如今定北王回来了,若等到温月初嫁入王府,温家若倒戈定北王,于太子极为不利啊。 朝中兵权,皆在温老国公和定北王手中。 所以她才想着让慕子铭早日大婚,将温繁星一并娶进府。 正妃与侧妃同时进门,这也算抬举温繁星了。 “你可见着太子了?”姜皇后又问。 李嬷嬷摇摇头:“老奴并未亲眼见着太子殿下,是殿下身边的孙统领代为传话的。” 姜皇后皱眉:“太子可有身子不适?” “听孙统领说,殿下身子并无大碍,就是政务繁忙,殿下没有休息好。” 嬷嬷说道:“娘娘你也知道,殿下病了这大半年,身子虚弱也是有的,老奴觉着,娘娘还是莫要逼殿下太紧了。” 李嬷嬷是姜皇后的陪嫁丫鬟,在姜皇后身边伺候了一辈子,更是看着慕子铭长大的。 所以同姜皇后说话,自然也较为亲近。 姜皇后头疼的叹气:“不是本宫要逼他,本宫就他这么一个儿子,难道本宫不疼他么?本宫是担心,若温家与定北王府联合,危及到铭儿的太子之位!” “你这老糊涂莫不是忘了,秦北舟他是个什么东西本宫决不允许他威胁到铭儿的地位,偏他手握兵权,便是本宫也轻易奈何不得他!” 姜皇后语气变得阴冷。 李嬷嬷深知姜皇后的顾虑,然而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宽慰着点姜皇后: “娘娘,定北王即便再厉害,他如今也只是个异姓王,他也只能做个异姓王,王爷是臣子,越不过太子去,待将来太子登基,当年的闲言碎语,更是没人敢议论,娘娘且放宽心便是。” 第268章 贼就在你面前 姜皇后头疼,李嬷嬷便上手给她揉着太阳穴缓解,姜皇后撑着头:“你也太小瞧秦北舟了,你以为陛下不想杀他吗?陛下比谁都想杀了他,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秦北舟的战功越立越多,连陛下都动不了他。” “娘娘,听闻咱们妙妙小姐,昨夜在太子府照顾了殿下一夜呢。” 为了不让姜皇后烦心,李嬷嬷转换话题道。 “哦?她照顾了铭儿一夜?” 姜皇后挑眉。 李嬷嬷笑着:“是,老奴去看望太子殿下的时候,她才从太子府离去,想来不假。” 姜皇后轻哼:“这丫头倒是懂事了不少。” 老实讲,姜皇后并没有很看重姜妙妙做太子妃。 偏姜家又只有她这一个嫡出的女儿。 想要保住姜家的皇后位,只能选姜妙妙嫁给太子。 姜妙妙空有骄横的气势,却没有足够的城府。 说难听点,就是没脑子。 这样的人,本不适合做太子妃,将来更不适合做皇后。 她还跟温月初做好姐妹,姜皇后真真是气她不争气! “娘娘,妙妙小姐聪明机灵,日后得娘娘好生调教一番,将来定能成为太子殿下的贤内助。”李嬷嬷跟着劝道。 姜皇后叹了口气:“那便依着太子,大婚的事年后再议,叫人盯着些定北王府,有什么异动,即刻来禀报本宫。” “是。”李嬷嬷继续给她按摩,姜皇后舒心了不少。 养了十多天,再加上温九倾的特效药,秦北舟的伤好了大半。 终于能出门的秦北舟心情大好:“本王送的礼物,她可喜欢?” 严鹤:“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银子谁不喜欢啊。 有人成天大把大把的给我送银票,我也喜欢! “主子!不得了了!咱们府上出了细作!” 狐狸急吼吼的冲来,猛地一个急刹车,差点没撞到秦北舟面门上。 “细作?”严鹤一听,立即严谨道:“狐狸,你可别瞎说,府上哪来的细作?” 王府的人,都是主子亲自培养的。 咋可能混进细作来? 狐狸呸的一声,往指尖吐了嘴口水,掏出行头,刷刷的翻着账簿:“主子你瞧,这府上的账目对不上啊,这半个月不到,竟少了白银三千两,银票九万多两!若不是细作,那就是府上遭贼了?” 严鹤:“” 咱不敢吭声。 贼就在你面前。 严鹤不停的给狐狸使眼色。 奈何狐狸着急账目严重不对头,粗略算下来,竟少了十万两来的银钱! 王府的账目归他管,少了这么多银子,不得要他赔啊!主子不得怪罪他啊! 这个锅,他可不能背! 狐狸压根儿没看到严鹤的眼色,只顾着急吼吼的跟秦北舟面前喷口水:“主子,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谁知道是不是府中人起了歹心!此事一定要严查啊主子!” 某家贼:“” 严鹤:“” 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让我知道是谁偷了府里的银子,我饶不了他!”狐狸捏着账本儿恨恨的说。 秦北舟:“本王拿的。” “主子拿的我也饶不了他!什什么?主子你拿的?” 狐狸嘴角一抽:“主子,你拿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主子有何事要用到这么大笔的银钱?” 半个月不到,就花了十万两来的,有钱任性也不能这么花啊! 秦北舟负手而立,幽幽的瞥他一眼:“本王花银子,需要向你报备吗?” 狐狸:“” 那倒也不需要。 整个王府都是主子您的。 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主子,属下觉得,这金山银山也有花完的一天,这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主子挣下这些家财不容易,不好就这么霍霍干净了” 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啊! 狐狸心疼银子。 “本王挣的家财,下辈子都吃不完,你急什么?还能少了你的俸禄?” 老凡尔赛了。 狐狸:“主子你有理。” 我又不是你媳妇儿,哪敢管着你花钱啊。 我就是一替你管账的打工人! 秦北舟大步流星的走人了。 严鹤在后头怼了一下狐狸:“你是不是瞎?给你使眼色你没看到?” 狐狸:“” 我瞎。 瞎了就不用给主子打工了! “那银子你就别过问了,主子拿去送人了。”严鹤低声说。 狐狸:“送人?主子几时会搞这些人情世故了?” 主子以前不是最不耐烦这些吗? 严鹤一脸神秘:“偏就有人喜欢银子,主子投其所好,讨其欢心,拿银票当礼物,全皇城大约也只有主子一人了。” 狐狸:“你在说什么废话?” 谁他娘的不喜欢银子?! 我也喜欢,怎么不见主子送我点? 严鹤叹气的拍了拍狐狸的肩膀:“你就当,主子提前下聘了。” 第269章 皇城第一花美男,实至名归! 狐狸:“” 啥玩意儿? 下聘? 狐狸脑子里灵光一闪,瞬间懂了! 万万没想到啊,他千辛万苦帮主子守住的家财,最后居然要轻飘飘的落到一个女人手里? 十万两,就只是讨温九倾欢心! 要真有下聘的那一天,主子不得把整个王府送出去?! 温九倾,一个又屌又拽又好命的女人! 上辈子也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偏偏就入了主子的眼。 苏氏商号开了个分店,压榨温九倾给他研制女人用的面膜以及各种护肤品。 不得不说苏祁很有头脑,一个古代人都知道女人的钱最好挣! 得知温九倾能改变人的容貌,让丑人变漂亮,这货差点没拉着温九倾开个美容院。 温九倾无语,她是医生,不是整容师 这次新店生意火爆,苏祁赚了个盆满锅满,温九倾的那一份,也一早就让人送到了天医堂。 这段日子,温九倾真是收钱收到手软。 这不,新店火爆,苏祁办了个庆功宴,作为苏氏商号的股东之一,说什么都要温九倾到场。 合作多年,又拿苏氏商号那么多分红,这个面子,怎么也不能驳了苏祁的。 突然,一辆马车飞奔而来。 马车里的人还在不停的催促:“快点快点!再快点!” 温九倾避让马车时,看到了马车上挂的‘姜’字牌。 姜家的马车。 “赶着去投胎啊!这谁家的啊!竟如此猖獗,皇城内不得策马疾行不知道啊!” “哎,你就别埋怨了,那可是姜家的马车,叫他们听见,不怕吃牢饭啊!” “” 温九倾也想说,赶着投胎啊! “这位小公子,不知我的脚,踩着可舒服啊?” 身后传到一道轻盈戏谑的声音,温九倾猛地一弹。 一回头,身后站着个妖孽男。 温九倾不小心踩到了妖孽。 “不好意思,一时没注意到你。” 妖孽男似乎不敢置信:“你,没注意到我?” 他乐了,居然还有人能注意不到他。 他走到哪,不应该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吗? “等会儿,我瞧你好像有点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温九倾:“” 妖孽男围着温九倾饶了一圈,手指按着脑袋说:“你让我想想想想,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观你面容,你的笑容如此熟悉,我一时竟想不起。” 温九倾:“” 妖孽男戳了戳身边儿的白衣男子:“哎,含含你说,她是不是很面熟?” 他上下打量着温九倾。 陆二少阅人无数,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温九倾是女扮男装。 帅哥总是让人过目不忘的,眼前这妖孽,绝对算得上皇城中头一号的美男子。 还有他身边那位,茂林修竹,仿若从月宫飘下来的美男,如果嫦娥是男的,大概就是这位这样的。 美男养眼,温九倾记得这两位。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男嫦娥修长笔直的跟她打招呼。 温九倾微微颔首。 陆文璟惊讶:“含含,你认得她?” “城外,朱阳草。”苏清含面无表情的提醒他。 陆文璟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啊!” 他想起来了。 难怪觉得她面熟。 上回见她,她是女装打扮,这一时换了男装,倒是叫他没想起来。 这姑娘还帮他们杀刺客来着。 身手了得。 陆文璟勾唇一笑:“上次多谢姑娘仗义,还没同姑娘介绍,在下陆文璟,这位是苏清含,我的好友,难得我们有缘重逢,不如我请你喝酒,聊表谢意如何?” “”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社交牛逼症? “你怎么不说话?我看你这打扮,想必也是性情中人,你要不想我请你喝酒表谢意,你请我喝也是可以的,为你方才踩了我一脚赔礼怎么样?” “” 社交牛逼症实锤了。 陆文璟,陆二少,美名如雷贯耳啊。 皇城第一花美男,实至名归! 温九倾又瞧了眼苏清含,苏家二少,与苏祁眉眼间有五分相似。 不过苏祁风流,这位苏二少清冷,不苟言笑,兄弟俩这性子倒是大不相同。 早听闻陆家苏家两位二少爷感情甚好,形影不离。 温九倾突然磕到了一股cp的味道。 “好歹打个招呼?我刚还说你是性情中人呢?怎的这般深沉呢?” 陆文璟哼哼两声。 头一次有人不想跟他陆二少搭话的。 一点都不给面子。 温九倾:“陆妲己你好。” 第270章 你跟温家已故的嫡女重名了 陆文璟:“打鸡是谁?” 他嘴角一抽:“你这是,在给我起外号?是不是有点太不见外了?” “妲己是美人的意思,夸你呢。”温九倾一本正经的说。 这妖孽长的就是一副祸国殃民的妲己脸。 陆文璟似懂非懂的戳了戳身旁的苏清含:“含含,你听懂了吗?我怎么觉得我书读少了,竟从未听闻过打己此意?” 苏清含瞥他一眼,没说话。 不过这不重要,陆文璟大气的一把攀住温九倾的肩膀,相交甚好的说: “既然认识了,就是朋友,走走走,我请你去喝酒!” 温九倾:“” 究竟是谁不见外? 动手动脚的,她忍着才没亮出手术刀。 陆二少和苏二少都是秦北舟的人,据说陆二少十二岁起便跟随秦北舟上战场了。 苏清含则是他军中的军师。 这家伙上战场,是靠他的美貌迷死敌军的吗? 看在秦北舟的面子上,她忍了。 “我” “不必同我客气,也不必见外,本少爷一言九鼎,说请你喝酒就请你喝酒。” “” 温九倾想说,她其实还要去庆功宴 结果,这厮把她拉来了花楼。 温九倾嘴角一抽:“你带我来这儿喝酒?” 这厮分明知道她是女子,居然带她来花楼喝酒。 虽然她不排斥花楼这种地方,在末世,她也是酒的常客,但在古代,女子逛花楼,喝花酒,总归有些不合适。 陆二少非常大气:“咱们都是性情中人,不必拘于礼节那一套,人活一世,随性最重要,况且你现在跟我们有什么区别?你不说,我不说,含含不说,谁知道你是女子?” 温九倾:“” 她竟无言以对。 这花楼,四年前她就来过了。 现在这算旧地重游么 “最主要的是,在这儿喝酒,可以记账,不用掏钱。” 陆文璟小声的在她耳边说。 温九倾呵的一声:“陆二少喝酒居然还要花钱?” “嗯?你这是何意?” 这听着,像是又要夸他呢? “我以为陆二少陪着喝酒,让人倒贴也愿意呢。”温九倾挑眉道。 这张脸,足矣当免单券使了。 陆二少听着,冲她眨眼一笑:“你说的有道理,小爷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此说来,我以后喝酒都不用花钱了!” 温九倾:“” 她感觉被电了一下。 陆妲己抛的媚眼电压不低 温九倾忍不住感慨,这厮生了这么一副好皮囊,让多少女子都自愧不如。 往他面前一站,简直自行惭愧好吗! “莫要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苏清含一只手就将陆文璟的爪子从她肩膀上扒了下去。 “含含,别揪我衣领,哎哎,有话好好说,你这人,不许我动手动脚,自己反而动手动脚,成何体统!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不要面子的啊!” 陆二少就这么被苏二少给拎了进去。 温九倾啧的一声,这一股浓浓的cp味,磕到了磕到了。 花楼里的人将他们引到了上好的包间里。 一看陆文璟就是这里的常客,包间都是独属于他的。 并且处于三楼最好的位置。 一楼歌舞大厅,二楼普通包间,三楼都是专属包间。 老实讲,虽然温九倾四年前来过这花楼,但她都没机会好好欣赏一下这古代版的酒,那时候只顾着逃命去了。 美酒佳肴上桌,陆文璟给她倒酒,问她:“你是第一次来?” 温九倾摇头:“不是。” “哟呵,你来过?”陆二少一副‘我果然没看错你’的眼色:“你果真不是一般女子。” 苏清含瞥他一眼,没说话。 “还没问你,你叫什么?” “温九倾。” 陆文璟喝酒的动作一顿:“你姓温?” 温九倾点头。 他细细的打量着温九倾,忽而一笑:“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你跟温家已故的嫡女重名了。” 温九倾:“哦,我就是她。” 陆文璟:“???” ‘啪嗒。’ 陆文璟酒杯掉了,砸在桌上,酒水洒了出来,他猛地弹了起来:“你,你是那个温九倾?” 温九倾抬眸,面无波澜:“我是温九倾有这么吓人?” 温九倾仔细翻了翻原身的记忆,跟这位陆二少没结过仇,素来只问其名,不见其人。 原身温九倾一门心思都在慕子铭身上。 “那倒也不是。”陆文璟讪讪的坐下,不敢置信的瞅着温九倾:“只是诧异罢了,温家死了四年的女儿,居然还活着。” 苏清含默默地拿出帕子,替他擦干净面前的酒水。 又重新给他换了个酒杯。 知道她是温九倾,陆文璟像是突然来劲儿了,挪动椅子凑到她身边问:“那你现在还想嫁太子不?” 第271章 像是来上坟的! 温九倾:“” 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 陆文璟:“不想就对了!幸亏四年前你没嫁成,我可跟你说,太子那人可不是什么好鸟,你有这身手和样貌,何必葬送在深宫里?” 温九倾微微颔首,觉得他这话破有道理。 世间大多女子,挤破头也想踏进那道宫门,以为那里面是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殊不知,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自由是浮云。 温九倾忽然又想起来缨妃,也不知道姨母在宫里怎么样了? 苏清含淡淡的瞥他,奈何陆文璟只顾着跟温九倾说话:“说起来,我们缘分不浅,你家大姐姐将来是要做王妃的人,而我们,则是粥粥出生入死的兄弟,将来就是一家人” 他说着,脑子里一抽,忽而转头看苏清含:“含含,之前听严鹤说,粥粥让天医圣手替他看诊,听闻天医圣手也姓温,叫温九倾,是不是她?” “是不是你?” 陆二少嘴角抽搐的扭着脖子看温九倾。 “是我。”温九倾不咸不淡的说。 但是,舟舟是 秦北舟? 温九倾勾了勾唇,那男人还有这种小名呢。 ‘砰!’ 一声巨响,包间门被人踹开。 舟舟舟登场。 温九倾眼角一跳,男人一身紫金蟒袍,贵气逼人,此时面色阴沉的站在门口。 不像是来喝花酒的,倒像是来上坟的! 陆文璟震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又被踹门的秦北舟吓了一跳。 “粥粥啊,谁又惹你了?你来吓我们做什么?差点没被你吓出心疾来!” 陆文璟拍着他的小心脏埋怨。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秦北舟冷着脸,眸光凛冽的射向屋子里的三人。 “来这儿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喝酒啊。”偏陆文璟是个没眼色的。 温九倾默默地避开秦北舟的视线,这男人冷飕飕的目光跟激光扫描一样,能把人头盖骨削下来 秦北舟勾唇;“你带她来的?” 他毫不见外的往温九倾身边一坐。 宣誓主权十分明显。 陆文璟:“路上恰好遇到,粥粥我跟你说,此前我们回城时,在城外遭到伏击,幸亏这位温姑娘采药路过出手相助,这不是请她喝个酒聊表感谢吗。” 温九倾默默地当个透明人,降低存在感。 不关我事。 是他要带我来的。 我就是来喝了杯酒而已,都没找楼里的姑娘作陪! 偏秦北舟幽凉的目光往她身上瞥:“还有这回事呢?我怎么不知道?” 温九倾:“” 窝草我在心虚个什么? 她采药是为了谁啊? 遇到陆文璟二人遭人刺杀,她出手相助,难道不应该跟她说声谢谢吗? 这男人一副要秋后算账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他凭什么跟我秋!后!算!账? 陆文璟:“当时你不在,只有我和含含,我也没同你讲,你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温九倾嘴角微抽,她忽然觉得陆妲己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蹦跶! 严鹤站在秦北舟身后,同情的看了眼陆文璟。 神仙都救不了你了,二少爷。 居然带温九倾来喝花酒? 自求多福! 温九倾默默地喝酒不吭声,下一秒,手里的酒杯就被秦北舟拿了去,她没喝完的半杯酒被他喝下,温九倾顿时老脸一红 “陆文璟,本王新得了一块风水宝地,正好送与你。” 他喝了酒,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温九倾感觉她酒喝多了,有点醉了。 陆文璟:“做什么?” 秦北舟:“好让你入土为安。” 你这是借鉴,抄袭! 陆二少反应过来,一脸冷漠无情的看着秦北舟:“粥粥,我请她来喝酒,碍着你什么事了?我又没对她做什么” “你还想对她做点什么?” 秦北舟眸光幽深凛冽。 陆文璟:“不,我不想,你多虑了。” 苏清含给秦北舟斟酒:“王爷,你吓到他了。” 陆文璟立马冲过去抱着苏清含:“还是含含心疼我,不像粥粥,三十岁的男人还没找到媳妇儿,怎会没有原因?老男人性情阴晴不定,我怀疑他是憋坏了” 陆文璟压低了声音跟苏清含吐槽。 苏清含面不改色,神色淡然。 好好地怎么突然开起车来了。 搞得她很尴尬啊。 不过真没看出来,秦北舟年过三十了? 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这脸,啧啧啧,比陆文璟还帅。 陆文璟是美,他是帅! 秦北舟注意到,她余光时不时的偷瞄他。 她莫不是也觉得他年纪大? 觉得他老? 毕竟他大了她十岁 于是冷面王爷上线,硬怼陆文璟:“你也不看看自己,你能比本王年轻到哪儿去?不过就比本王小了三岁罢了。” 陆文璟:“粥粥,你今日吃火药了?” 秦北舟冷哼。 今后谁再敢提本王年龄,灭他口! 陆文璟瞅着严鹤问:“你家主子莫不是真憋坏了?” 严鹤:“” 别问我,我啥也不知道! 秦北舟冷瞥:“严鹤,叫十个姑娘来,可不能叫陆二少憋坏了。” 第272章 多读书,少八卦 陆文璟:“” 他到底是哪招他了?他哪得罪这瘟神了? 严鹤默默低头:“是” 然后趁机赶紧溜了。 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陆文璟:“你还真去啊?严鹤,你给我滚回来!” 已经跑远的严鹤:“陆二少你自求多福!” 苏清含按着他:“闭嘴坐下。” 陆文璟委屈:“我哪里老了?含含你说,是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苏清含:“各有千秋。” 两边不得罪。 温九倾闷笑一声,似乎与陆文璟和苏清含在一起时,秦北舟性子活泼了不少。 看的出来,他们感情很好。 “温姑娘,你是怎么认识粥粥的?听说他想做你孩子的后爹?可当真有此事?” 陆文璟死猪不怕开水烫,追着温九倾问。 他好奇啊! 早听严鹤说过,秦北舟潜回皇城后,一直藏在天医堂。 又听闻,天医堂的东家有三个孩子,秦北舟想做人家后爹而不得? 温九倾:“你还挺八卦。” “好奇之心,人人有之嘛。” 陆文璟瞥了眼秦北舟,哼的一声:“问他,他肯定不说,温姑娘,我很好奇,虽说粥粥脾气不太好,但好歹身份尊贵,你为何看不上他?有他做你儿子的后爹,往后这皇城,任由你们母子横着走。” 温九倾:“” 她又不是螃蟹,要什么横着走? “听说你经常出入王府?粥粥的伤也是你医好的,严鹤他们都拿你当王妃看待呢?” “” “严鹤果然没骗我,粥粥想换王妃了,那温月初你打算如何处置?” “” “温姑娘,你介意和你姐姐共侍一夫吗?” “” 温九倾无语。 “听闻你和温家关系紧张,想必不想跟温月初同入王府” 温九倾:“陆二少,多读书,少八卦,闭嘴喝你的酒,没事吃什么瓜啊?!” 吃瓜姿势不对,小心把牙磕掉了。 她面色冷淡的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告辞。” 秦北舟跟随其后:“多读书,少八卦,没事多晒晒太阳,你看你像个白痴一样。” 陆文璟:“??” 人身攻击就是你的不对了啊! “含含,你有没有发现,粥粥越来越毒舌了!”陆二少不服气。 苏清含幽幽瞥他一眼:“是你话太多。” “” 连你也不向着我了! 出了花楼,秦北舟一直跟着她。 温九倾顿步:“你跟着我干什么?” 秦北舟一本正经:“本王与你同路。” “你知道我要去哪吗?” 就与我同路? “不管你走哪条路,本王都跟你同路。” “” 我走过最远的路,就是你的套路!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转头继续走。 秦北舟笑吟吟的跟在她后面。 苏祁等了他们大半天,总算见着人了。 “我说你们可算来了,还以为你们要放我鸽子呢!” 苏祁笑着迎上来,语态恭谨道:“见过王爷,王爷怎么与阿倾一道来了?” 又是个一脸八卦吃瓜的。 温九倾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就进去了。 苏祁将庆功宴射在梨园,这是苏祁的私宅。 专门用来设宴款待,偶尔聚会,听听戏曲儿什么的。 说是庆功宴,其实就是一顿聚会。 “不是你邀请本王来的吗?” 只不过半路听闻眼线来报,温九倾被陆文璟拐去了花楼,这才耽搁了一会儿。 “是,王爷能来,这梨园蓬荜生辉,王爷里面请。”苏祁笑道。 秦北舟负手而立的进去了。 苏祁摇着折扇叹了声,上次见面,还能与王爷称兄道弟,这会儿他得恭恭敬敬的奉孤兄为座上宾。 “大哥。” 身后传来一道清声,苏祁闻声扇子一顿,转头道:“哟,这不是我家二公子吗?舍得回来了?” 苏清含点头:“不是大哥传信让我回来的吗?” 苏祁:“我几时传信给你了?” 苏清含不语,陆文璟打岔道:“陆某不请自来,还请苏大少莫怪。” 苏祁淡淡的瞧他一眼;“来者是客,我还能赶你出去不成?” 然后摇着折扇,风流倜傥的就走了。 心里骂道,混账东西,他不叫就不知道回来! 没有你陆二少,苏清含连家都不回了! 苏祁将这聚会办得跟家宴似的,梨花倒是开的不错。 没承想一转头,刚分到扬鞭的人就又碰上了。 第273章 你笑的像要含笑九泉 “温姑娘,早知道你们要来这梨园,我们正好一道走啊!” 陆文璟调笑道。 苏祁过来,陆二少立马就闭嘴了。 貌似有点怵。 “阿倾,你还没见过我二弟” 他一指苏清含。 温九倾:“半个时辰前才见过。” 苏祁:“原来你们认识了?那正好,不用我介绍了,我二弟苏清含,清含,这位就是我时常同你说的,咱们苏家的摇钱树,温九倾。” 摇钱树温九倾:“” 我谢谢你了,给我个这么贴切的外号。 “既然都认识了,都入座。” 苏祁主人家的招呼道。 温九倾刚要坐下,就被苏祁一推:“你坐那边去,这儿没你的位置。” 温九倾:“” 那边坐着一个秦北舟。 此时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愣着干什么?客随主便,阿倾,快去坐,别打扰我们兄弟叙旧。” 苏祁催促说。 温九倾:我信了你的邪! 她默默地挪去秦北舟边上坐下。 看苏祁笑的一脸奸险。 温九倾:“你笑的像要含笑九泉。” 苏祁:“” 这货绝对收了秦北舟好处! “太子殿下到!”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高喝,所有人动作一顿。 温九倾眯起眼睛瞟向苏祁:“你还请了太子?” 苏祁一愣:“咋可能,我请他做什么?” 秦北舟眸光幽凉,帅脸冷峻。 说话间,太子已经进门来了。 一身黄明蟒袍,一样贵气逼人,一进门就与同坐的秦北舟在衣着上一较高低。 慕子铭五官英俊,视线在扫到秦北舟的时候,微微眯了眯眸子,又看到坐在秦北舟边上的温九倾,目光顿时冷沉下来。 苏祁已经起身迎了上去:“草民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苏家虽是皇商,却无官职,苏祁表面从容,内心哔哔,太子殿下你莫不是来搅局的?! 苏清含和陆文璟皆起身表示礼数。 只有温九倾和秦北舟坐着没动。 “苏公子不必多礼,本殿不请自来,苏公子莫见怪才好,本殿听闻苏公子攒了个局,想来讨杯薄酒喝,不知可否啊?” 他说不可,太子殿下你就能走了吗? 显然不能。 太子不请自来,不是冲着温九倾,就是冲着秦北舟来的,只怕不是他一句话能打发过去的。 “太子殿下说笑了,太子殿下光临,我这简陋的梨园自是蓬荜生辉,殿下若不嫌弃就请入座。” 苏祁堆出笑脸道。 他扯着嘴角冲温九倾笑了笑,阿倾,他是太子,咱也赶不走啊。 你就多担待些。 慕子铭一指温九倾,对苏祁说:“劳烦苏公子替本殿在她旁边准备个位子。” 苏祁:“” 太子你莫不是瞎? 那里已经没有位置了。 温九倾身边坐了那么大个活人你没看到吗? “殿下,王爷在那头,那头挤了些,还是请殿下上座。” 你是想过去凑桌牌? 要再把太子往温九倾身边安排,他刚在定北王面前刷的这波好感不是白刷了? “无妨,横竖也不是外人。”慕子铭坚持道。 这话,是在说他跟温九倾不是外人? 秦北舟幽幽抬眸,嗓音低沉道:“凡事讲究个先来后来,太子要占别人的位置,不太好?” 气氛,陡然间变得压抑,沉重。 秦北舟和慕子铭的对视间,弥漫着电光火石的火药味儿。 太子器宇轩昂:“王爷说的不错,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来,可有些东西,一早就该是本殿的,自然容不得他人染指。” 苏祁:“” 二位大佬不会打起来? 他这小小的梨园可承受不住啊。 再一想,太子和定北王都是有钱的主,哪怕拆了这梨园,也赔得起。 他今儿就舍命陪君子了! 慕子铭锋芒毕露,威压逼人! 然而,秦北舟连眼皮子都没撩一下:“有些东西自己没抓住就不能怪别人后来者居上,要怪就怪自己无能,太子殿下你说是吗?” 这俩人,针尖对麦芒。 温九倾听的刺耳极了。 狗逼男人在这儿含沙射影些什么? 谁他妈的是东西? 慕子铭这狗男人到底来干什么? 还有秦北舟,跟他怼个什么劲? 吃饱了撑的? 可今日她不是主人,不好赶慕子铭走。 “王爷说的有理,可若是本殿的东西,本殿不会让给任何人。” 慕子铭神态坚定,转而对苏祁一笑:“苏公子,座位安排好了吗?” 苏祁:“草民这就安排。” 苏祁招手,立马就有下人来为慕子铭布置小席位,就挨在温九倾旁边。 温九倾一左一右,跟馅饼似的被夹在中间。 左边秦北舟,右边慕子铭。 陆文璟扑哧一笑:“啧啧,修罗场啊” 第274章 都是美男子,数你最作死! “温宝。” 温九倾一抬头,手就被人捏住了,秦北舟低声道:“过来与本王坐一起?” 温九倾微微摇头:“不必” “挨着他,本王怕你闻到渣味儿,难受。” “噗,不必了,我不看他就是。” 这俩人说悄悄话,有说有笑的,慕子铭险些没捏碎手里的酒杯,沉声道:“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分寸!” 这话显然是说给温九倾听的。 然而温九倾当他是个屁。 渣味儿确实挺重的,温九倾动动手,将小桌席往左边一推。 与秦北舟的席面拼在一起。 “这样桌面就大了。” 秦北舟嘴角噙笑,笑意直达眼底,眸光宠溺又柔情。 这小动作使得慕子铭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握在手里的酒杯被他震出裂痕,磨牙磨得厉害:“温九倾” 你非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本殿难堪? 本殿放着那么多公务不处理,找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你当真不知么? 本殿有意哄你,迁就你,弥补你,你却这般不给本殿面子! 温九倾能感觉到慕子铭的怒气,都不带往他那边看一眼的,气死了最好,受不得气就滚啊。 堂堂太子闲出屁来了,跑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蹭的一下,慕子铭面目阴沉的起身:“温九倾,本殿有话问你。” 温九倾眯起眸子,手术刀都攥在手里了,还以为这厮要打她呢。 “太子殿下想问什么?”温九倾眸光清冷,抬眸直逼慕子铭。 “本殿要与你单独说。” 秦北舟目光一冷,温九倾抢先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温九倾,你忘了你当年有多爱慕本殿?区区四年,本殿不信你能忘得了?!” 慕子铭沉声道。 这话已经是挑明的相当明显了。 陆文璟看好戏的‘喔嚯’了一声:“太子殿下这是,追妻来了?” 刷刷刷! 几道冷如利剑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陆文璟。 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苏清含面无表情的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糕点:“闭嘴吃你的。” 温九倾笑了起来:“我有什么忘不了的,太子殿下,你虽然长得不错,但比你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殿下你瞧,在场的哪一位不是美男子?” 谁给你的信心,让你觉得我忘不了你?电信么?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却又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阿倾,原来你在这儿,让我好找。” 苏祁眉头轻佻,这下真能凑成一桌麻将了。 赵玉谏面容温和,气质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朝苏祁打招呼道:“不请自来,还望苏大少勿怪。” 苏祁:“呵呵,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不请自来的,无妨。” 今儿多的是不请自来的! 他这梨园倒真是热闹了。 “玉谏,你怎么来了?可是大宝他们” “孩子没事,就是想娘亲了,让我来替他们寻娘亲,你们似乎刚开席?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温九倾:“” 合着你也是来凑热闹的? 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 赵玉谏最是淡漠的性子,居然也跑来瞧热闹。 偏还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含含,你瞧他们都快乱成一锅粥了,还是八宝粥。” 苏清含:“回头王爷收拾你,我不拦着。” “怕什么,粥粥就是嘴上凶了点,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陆文璟戳了戳苏清含的胳膊,玩味道:“你说这三人行,谁最突出?” 吃的都塞不住陆文璟那张嘴! 还他妈的三人行呢,你知道三人行是什么意思吗?! 温九倾冷笑:“你比较突出。” 都是腰椎盘,数你最突出。 都是美男子,数你最作死! “那什么来者都是客,玉谏,咱们都是老熟人,就无须客气了,我让人给你安排个位置,坐下说。” 赵玉谏微微颔首:“多谢。” 苏祁是主人家,打圆场的任务自然是他的。 “今日我请了城中有名的戏班子来,听闻他们徘了一出新戏,请你们来看戏的。” 苏祁啪啪一拍手,早就搭好的戏台子上就有角儿登场了。 陆文璟哼笑:“确实看了出好戏。” 其他几人:“” 谁都没有陆二少嘴欠! 见温九倾不搭理他,慕子铭也只能先坐回原位,看戏。 戏台上一男一女,唱的似乎是一出浪子回头的苦情戏。 男角儿操作戏腔唱道:“我已知错,你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女角儿一甩戏服长袖,腔调怨中带恨的唱着:“当年你负我在先,如今又回来找我做什么我已有了夫君和孩儿,不想见你” 温九倾:“” 有被内涵到谢谢。 太子殿下面目阴沉,这唱的什么狗屁东西? “可你并不爱他,你心里依旧有我,为何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你离开那对父子,我许你荣华富贵,你原谅我可好” “你休要胡言我早已不再爱你,你莫要再来纠缠,你你你自私自利,有何颜面求我原谅你!” 台上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 气氛安静到爆炸。 好似无论谁说句话,都会尴尬到死。 慕子铭五指捏成拳,青筋暴起,猛地一拍桌,呵斥道:“这唱的什么?都给本殿滚下去!” 第275章 温宝果然心疼我 低贱的戏子也敢含沙射影的嘲讽他? 当真是不要命了! 陆文璟忍笑忍的肚子痛,歪倒在苏清含身上一个劲儿的抖。 当真是好精彩的一出戏啊。 秦北舟面不改色:“唱的不错。” 慕子铭忍着暴怒:“低贱的戏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们唱的都是些什么?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明嘲暗讽?” 温九倾幽幽冷瞥,轻声道:“职业不分贵贱,太子殿下不爱听可以不听,门在那边,走就是了。” 慕子铭:“” 敢这么和他说话的,只有温九倾一个! 太子拍桌子的时候,两个打戏的戏子就吓得跪了下去:“太子殿下恕罪,这戏这戏是老班主排的,讲讲的是一个薄情郎辜负了一个姑娘最后后悔莫及的故事,并,并非暗讽谁” “住嘴!”慕子铭怒喝道。 你还给本殿解释起来了?本殿让你解释了吗! 温九倾冷嗤,渣男自己对号入座,还怪罪到戏子头上。 戏子怎么了?戏子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人家凭本事吃饭,不爱听可以不爱听啊,又没谁揪着你的耳朵非让你听。 这个时候,苏祁这个主人家又到了打圆场的时候,他轻咳一声,站出来说:“殿下息怒,这就是一出无伤大雅的戏罢了,殿下何必放在心上,殿下不想听,我叫他们撤了便是。” 苏祁摆摆手:“你们学艺不精,污了太子的耳,还不快退下。” 俩戏子立马感恩戴德,踉踉跄跄的跑了。 苏祁端起一杯酒,赔笑道:“殿下,王爷,苏某敬你们一杯,今日是苏某招呼不周,扫了殿下和王爷的兴,苏某以薄酒向殿下和王爷赔罪了。” 说罢,他率先一饮而尽。 秦北舟倒没什么,他觉得那出戏挺不错的。 正要饮酒,一只手盖在他的酒杯上:“你身上有伤,不宜饮酒。” 慕子铭目光阴沉:“温九倾,本殿有话跟你说!” “我没话跟你说。” 温九倾头也不回的说。 慕子铭拳头捏的咯咯响:“你知道你面前坐着的是谁吗?” 他面目阴冷,一字一句的咬牙道。 温九倾对他这么冷漠仇视,莫非就是因为攀上了秦北舟,有秦北舟给她撑腰? 他此前的怀疑没有错,天医堂果真与定北王府有勾结! 温九倾,这四年来,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为何如今性情大变? 四年前,不是你日日痴缠着本殿吗? 温九倾很不耐烦:“我面前坐着的就算是玉皇大帝,也跟太子你没关系,我温九倾,与你没有丝毫关系,是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殿下听不懂人话?” 慕子铭沉着脸,她对所有人都能有好脸色,唯独对他,疾言厉色,恶语相向! “温九倾,你爱我有多深,恨我便有多深,承认,你如今这般恨我,说明你内心根本忘不了我。” 慕子铭忽然莫名的深情道。 温九倾一脸无语凝结的表情包。 慕子铭,十有八九脑子有病。 信号塔都不及你的自信。 苏祁表示手酸,他搁这儿赔礼敬酒,没一个人理他 太子殿下这么语出惊人的,照温九倾这个脾气,指不定下一秒就抄起弓弩毙了他! 于是苏祁强行插入打圆场道:“太子殿下喝杯酒,消消火,卖苏某一个面子,有什么私人恩怨,还请离开苏某的梨园再说。” 苏祁亲自捧了杯酒,塞给太子,为表郑重:“我再陪殿下喝一杯,权当我给殿下赔罪。” “温宝,既然我不宜饮酒,苏老板敬酒不好推辞,不如你代我喝?” 秦北舟低声笑道。 苏祁:“” 我说王爷,能别在这个时候出来打岔吗? 你们是想用狗粮把太子撑死在梨园吗?! “王爷尽可推辞,苏某不介意。”苏祁讪讪一笑。 秦北舟嘴角噙笑:“苏老板邀请本王来,怎么也不能拂了苏老板的面子,这杯酒,本王喝。” 温九倾瞥他一眼。 陆文璟啧啧摇头,以前怎么没发现粥粥这么能装! 秦北舟咳了一声,面色虚白了几分,温九倾看他这样就来气,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 仰头,一饮而下,冷冷的瞥了眼苏祁,再有下次,友尽! 读懂温九倾的眼神,苏祁欲哭无泪,他哪知道今天会是这么个修罗场啊! “温宝果然心疼我。”得了便宜的秦北舟还在她耳边轻笑。 他修长的手指给她擦了擦嘴角:“白水而已,温宝没尝出来么?” 温九倾:“” 咂摸两下嘴,毫无酒味。 老子走过最远的路,就是尼玛秦北舟的套路! 慕子铭脑门儿上青筋暴跳:“温九倾,你眼里可还有本殿?!” 当真本殿的面,跟秦北舟卿卿我我? 你想干什么? 你到底同多少个男人要好? 慕子铭又想起今日传到他耳朵里的流言。 温九倾不仅养了几个姘头,还勾搭上了定北王她那三个孩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野种! 第276章 剪不断,理还乱 慕子铭满腔怒火燃烧,想找到她狠狠地逼问她一番,到底背着他找了多少个野男人! 这四年,给他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可每每一见到她,她都是这一副不将他看在眼里的样子,比起质问她,被她这般忽视更让慕子铭心有不甘! 温九倾面无表情:“太子殿下,咱能别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了吗?” 我眼里有没有你,你看不出来? 太子今日颜面尽失,他不知道自己堂堂太子,为什么要凑上来给温九倾羞辱? 慕子铭冷哼一声,拂袖转身。 却在临走前脚步一顿。 忽然侧目回头瞥了眼秦北舟的方向:“温九倾,你还想让本殿的孩儿在外流落到几时?” 温九倾:??? what? 你的孩儿? 你个不摇碧莲还真敢说啊! 慕子铭说完就走。 温九倾一偏头,无语:“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秦北舟一脸深沉的盯着她。 再一看,好家伙,一个个的都‘原来如此’的看着她。 “靠!” 温九倾低低骂了一声,窝了草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酒不好喝,还是曲不好听?都别看我,再看我手里的刀可不长眼!” 狗逼渣男居然敢抹黑她? 苏祁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贱兮兮的凑上来:“阿倾,太子果真是三个孩子的生父?难怪这些年你瞒得死死地。” 温九倾:“” 瞒你妹。 多喝酒,少八卦! “本王还有事,让严鹤送你回去。” 从梨园出来,秦北舟低声道。 他眸光幽深,面上透着几分失落。 严鹤:主子又要一个人躲起来舔伤口了。 突然觉得主子好可怜啊,心疼主子 看这男人一脸黯然,温九倾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解释起来挺别扭的。 她有什么必要解释呢? “温姑娘,请。”严鹤颔首请她上马车。 温九倾点点头,心下叹了口气。 罢了 “温宝。” 却不防,秦北舟叫住了她。 他目光幽深的问她:“你有何打算?” 温九倾:“什么打算?” “太子已知三个孩子的身世,你要如何应对?”秦北舟语气深沉道。 温九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有他什么事?我儿子的亲爹是不是他,他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回去路上,孙盟不解的问:“殿下方才在梨园为何那么说?温九倾的三个孩子,是是殿下的?” 他很是不敢置信,他不记得太子碰过温九倾 慕子铭冷凉的眼神瞅了眼孙盟:“挑拨离间罢了,本殿倒要看看,知道她的孩子是本殿的,秦北舟还能不能信任她!” 慕子铭如今认为,秦北舟是温九倾最大的靠山。 知道温九倾是他的人,秦北舟还会信任她吗? 太子勾唇冷笑,心中却莫名酸楚。 若那三个孩子真是他的 这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而来的,便是更深一层的难堪! 太子深觉脸上没光,他的未婚妻,跟人鬼混还生下三个野种! 传出去,他颜面何存?! “卑职听闻,定北王对温九倾那三个孩子极好,视如己出。”孙盟犹疑道。 他和太子都没见过三个宝宝,否则就会知道,秦北舟不仅对三个孩子视如己出,三个孩子还像极了秦北舟! 慕子铭就会知道脸有多疼。 “你是说秦北舟想当人后爹?”慕子铭声音冷然道。 孙盟是个耿直的:“听说是这样。” 慕子铭冷嗤:“堂堂定北王,想要几个野种做儿子,也不怕遭人耻笑!” 顿了顿,他又说:“秦北舟想要的,只怕不是那三个野种。” 温九倾究竟有什么本事,能招来这么多男人围着她转? 学了一手医术又如何?终归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慕子铭双目猩红,双拳紧握,脸色阴沉的吓人。 孙盟叹气,殿下你不也是上赶着来找温九倾吗? 殿下若想挽回温九倾,口是心非是无用的。 然而,这话孙盟自然不敢跟慕子铭说。 殿下此刻对温九倾必然是十分矛盾的。 “殿下,卑职突然想到一首酸诗,很衬殿下!” 慕子铭瞥他一眼不说话。 孙盟轻咳一声,立马起范儿,朗诵道:“剪不断,理还乱,是忧愁,别有一番滋味儿在心头!” 是不是很衬殿下此刻的心境? 然而,太子听了面色更为阴沉:“给本殿滚下去!” 第277章 烧了,消消毒 慕子铭一巴掌就把酸他的侍卫统领给扇了下去。 人高马大的孙统领捂着脸委屈,是他念错了诗句吗? 那头,秦北舟心情大好的拽着温九倾:“本王亲自送你回去。” 温九倾:“你不是有事吗?” 狗男人果然都阴晴不定的。 刚还一脸阴霾,这会儿就晴空万里了。 “你就是本王最大的事。” “” 跟小朋友似的手拉手 哪知,秦北舟一上马车,就滚下来,像是马车上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秦北舟面色阴寒:“严鹤,你是怎么办事的?!” 严鹤一脸懵,温九倾正想问怎么了? 马车的帘子就被人掀开了,温月初露出脸来:“王爷” 严鹤差点没蹦出大粗话。 这女人是怎么爬上马车的?! 温九倾勾唇冷笑,温月初穿的极单薄,穿着若隐若现的云雾纱,身材曲线勾勒的姣好,正含情脉脉的望着秦北舟。 “王爷,月初等你许久了。” 温月初娇声道。 温九倾啧的一声,这是想跟秦北舟来个车震呢? 四年前,温月初爬上定北王的床,又将原身温九倾送给 温九倾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冒气的鬼火。 虽然秦北舟解释过,他没碰过温月初,但老实讲,温九倾还是非常不爽! 温九倾头也不回的转头走人:“不打扰王爷消受美人恩了,告辞。” “温宝!”秦北舟追上去,一边拽她一边解释:“本王是清白的!” 温月初咬着牙:“王爷!” 王爷就这么走了? 她好不容易买通车夫,上了王爷的马车。 还特意穿的这么诱人,王爷竟看都不看她一眼! 反而去追着温九倾哄 温月初眼神像淬了毒,手指紧紧地扣着马车,目光狠辣:“温九倾!” 严鹤追上去请示:“主子,马车如何处置” 主子有洁癖,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当然,温九倾是例外。 主子恨不能贴在温九倾身上去! 秦北舟幽幽的瞥他一眼,这还用问? “烧了,消毒。” 严鹤:“是。” 主子有钱,任性。 严鹤掏出火折子,瞥了眼赖在马车上的温月初:“温小姐还不打算下来么?主子有令,烧了这马车消消毒。” 温月初:“” 恨得牙痒痒。 再不下去,严鹤真的会连她跟马车一起烧了。 于是温月初识趣的爬了下去,捂着薄透的胸口,内里的胸衣若隐若现,幸好此处没什么闲人经过,否则她这样打扮,像 “咦?苏大少还招了妓?来的有点迟啊,梨园这都散场了才来。” 陆文璟戏谑的声音笑道。 温月初死死地捂着胸口,胸口上下起伏,敢说她是妓! 陆文璟一行人从梨园出来,正好看到严鹤烧马车。 陆二少啧的一声:“严鹤,这马车怎么你了?为何要烧了?你可知粥粥的马车值多少银子?” 严鹤面无表情的回答:“是主子让烧的,马车里沾了脏东西,主子说烧了消消毒。” 陆文璟噗嗤一笑。 ‘脏东西’羞愤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狠狠地瞪了眼严鹤,敢说她脏? 等她进了王府,看她怎么收拾这狗眼看人低的属下! 温月初捂着胸捂着脸头也不敢回的跑了。 这些人,都变着法儿的羞辱她! 她这副样子,不宜同他们争辩。 叫人瞧见,丢脸的是自己。 先走为妙。 回到温家,温月初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粉黛跪在门口哆嗦着不敢吭声。 生怕温九倾一个失手,花瓶摆件儿啥的就砸到她头上来了。 “温九倾,你为什么没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温月初发完脾气,眼神狠辣的像是要吃人。 “大姐姐,火气这么大,莫非是又没见着王爷?” 温繁星轻然的声音传来,在门口时瞧了眼粉黛:“跪着做什么?大姐姐撒完气了,还不进去伺候大姐姐?” 粉黛跪着不敢吭声。 温月初没叫她起来,她不敢动。 “我院里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了?”温月初收敛好暴躁的情绪,冷冷的扫了眼温繁星。 贱人敢嘲笑她? 别以为她不知道温繁星是来看她笑话的! “大姐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你气大伤身,想着让粉黛去沏壶茶来给你消消火不是?” 温繁星丝毫不介意温月初的冷眼。 温月初越气,她越是开心。 得知温九倾回来后,温月初就没一日过的舒心过。 这正是她要的。 “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姐妹,大姐姐苦等王爷四年,如今王爷回来了,竟也不见大姐姐,反而和温九倾走得近,大姐姐着急上火也是在所难免的,星儿懂你。” 温月初眼神一震:“你,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三姐姐回来了?” 瞧见温月初一脸惊讶的样子,温繁星勾唇一笑:“大姐姐你别忘了,我还有太子殿下呀,太子殿下得知温九倾回来了,我能不知道吗?” 温月初冷嗤:“温繁星,你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有姜家小姐在,太子妃的位置轮得到你吗?上回被姜妙妙打的不轻?” 第279章 可她骗你感情是真 她觉得车速有点快,但她没证据 于是于叔后脚又给他们关好房门。 温九倾无语:“于叔,有什么事直说!” “唉。”于叔应了一声,开门道:“东家,有贵客上门求医,请东家前去看看。” 温九倾:“贵客?” “侯府世子。”于叔说。 温九倾闻言微微挑眉:“陆漓的兄长?” 于叔点头。 温九倾起身:“去看看。” 她答应过陆漓,给她大哥看诊的。 正好也瞧瞧,是怎样的一个天生白瞳。 然而,手指被人拽住,秦北舟抓着她的手晃了晃,跟只大型犬类似的:“温宝,不继续了吗?” 温九倾嘴角一抽,凶狠的一瞪眼:“放手!” 于叔:“我半个时辰后再来!” 秦北舟挑眉:“半个时辰不够。” 于叔:“你那就一个时辰,总够了?!” 温九倾:“”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对话! “滚!”温九倾冷声道。 “唉,是”于叔又要关上门。 温九倾扶额:“于叔,不是你是你,滚回你的王府去!” 她瞥了眼秦北舟。 “本王乏了,要在此处休息片刻,温宝无需顾虑我,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陆长岁的情况,切记不可勉强。” 秦北舟幽声道。 说到陆长岁的时候,他语气沉重了几分。 温九倾更想看看这位世子了,究竟是什么先天疾病,能让他们一个个的这般凝重? 秦北舟赖着不走,温九倾总不好轰他走。 就随他去了。 她随于叔出门,去见见这位侯府世子。 “于叔,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从屋里出来,于叔就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有话想说。 于叔斟酌道:“东家,方才王爷所言有理,陆世子的病,东家切不可勉强,这陆世子是天生的白瞳,药石无医,只怕东家也难以逆天而为啊。” 温九倾闻言微微拧眉:“再难的病症,总要看过试过之后才知道有没有希望。” 于叔点头:“东家说的在理,只是这陆家,素来与王爷交好,这人嘛,有时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王爷提醒东家,想必也是担心” 温九倾神色凝重了些:“于叔,我懂。” 若她能治得了陆世子的病自是最好不过。 若是治不了,给了陆家希望,最后迎来更大的失望,这比给人希望更加打击人。 秦北舟提醒她,一来是陆家与他交好,二来,是避免她和陆家结怨。 温九倾一到诊厅,便察觉气氛不对劲儿。 死一般的安静。 天医堂看诊的人顿做鸟兽散。 陆漓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说;“阿倾,真是对不住把你的病人都吓跑了” 温九倾不太懂,给陆世子看个病,也不至于要清场啊 “阿倾,那位就是侯府世子。”赵玉谏上前指着一男子跟她介绍道。 那男子,坐在陆漓身后的椅子上。 手里杵了根细长的竹竿儿,那竹竿儿一看就是精心打磨过,上面还刻了水文纹,配上竹条,清新淡雅。 侯府世子,陆长岁。 他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袍,飘逸出尘,仿若不染尘埃。 气质这块没得说。 长相也不赖,就是眼睛上蒙了块白布条。 与他身上的衣袍相得映彰,仿若月下仙。 这古代果真盛产美男。 陆家二少魅如妖,陆家世子宛如仙。 啧啧,这兄弟俩都是人间尤物。 “咳咳!阿倾,现在不是看人的时候。” 赵玉谏委婉的提醒她。 温九倾有个坏毛病,喜欢看美男。 还狡辩说这是什么养生之道,多看看美好的事物能延年益寿,看美男子也是一样,能美容养颜! 歪理一套一套的。 温九倾汗颜,作为外貌协会的一员,看到美男总是忍不住先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 但她绝不是登徒子,美男仅限于欣赏,养养眼。 “陆世子,可否摘下你眼睛上的蒙眼布让我瞧瞧?” 哪知,她一靠近,陆长岁就抄起竹竿儿,抵在她面前:“温姑娘,我这人天生命格不祥,温姑娘还是离我远些的好,温姑娘没看我一来,你医馆里都没生意了吗?” 人人对他避如蛇蝎,生怕靠近他这个煞星。 温九倾:“” 她有种被人当成了登徒子的赶脚 陆漓立马拦下陆长岁的竹竿儿:“大哥,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阿倾她医术很好的,你让她给你看看好不好?” 然后又歉意的看向温九倾:“阿倾对不住,我大哥不是这个意思,他并无恶意的!” “她骗了你,你这丫头怎还为她说话?” “哥!我们不是说好不提这件事的吗?那是我自己看错了人,不关阿倾的事!” 陆漓解释道。 她尴尬又抱歉的朝温九倾笑了笑。 “知道看错了人,还带我来做什么?”陆长岁语气淡漠。 “哥,我虽然雌雄不分,可阿倾的医术是绝顶厉害的!你不是说过相信我的吗!”陆漓拍着胸脯保证说。 “可她骗你感情是真。”陆长岁固执的说。 第280章 你不怕我? 陆漓:“” 温九倾:“” 说的好像她是渣男渣女。 温九倾明白了,这位世子爷,是在为之前提亲乌龙一事,替他妹妹打抱不平呢。 “此事是我思虑欠妥,让阿漓产生误会,我道歉,还请世子见谅。” 温九倾大方承认道。 提亲那事,是该给陆漓道个歉,害她一个姑娘家丢了面子。 陆长岁闻言,微微抬眸看了眼她的方向。 似乎有些诧异,她竟这般大方直爽的赔礼道歉。 陆长岁不说话了,但从面容上看,没那么抵触温九倾了。 “阿倾你不用道歉,那事怪不得你,是我自己太笨了,他们都暗示了我好多次,我愣是没明白过来,连三个乖宝都明里暗里的告知过我不过我们虽然做不成夫妻,但是可以做好朋友好知己啊!” 陆漓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笑。 温九倾被她这话逗笑了:“阿漓说的是,能跟侯府的大小姐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陆漓纠正她:“阿倾,我不是大小姐,我排行老三,与你一样。” 温九倾摇头笑笑:“先让我看看你哥的症状?” “哦对!”陆漓赶忙让开:“哥,你可别害羞,阿倾医术冠绝天下,连太子殿下那不治之症都治好了,哥你要对阿倾有信心!” 陆长岁低声教训:“阿漓,慎言。” 太子殿下岂是我等可以妄议的。 陆漓“哦!”了一声,冲温九倾扮了个鬼脸,看,我大哥就是这么个无趣的人。 温九倾再次被她逗笑,伸手搭了一下陆长岁的脉搏。 结果,他缩了一下。 “怎么?” 有洁癖,不让人碰? “无事。”陆长岁似乎忍着什么不自在说。 她的手指,怎会这般火热。 温九倾诊脉的时候发觉,他的脉搏跳动太过微弱,几乎探不到他的脉搏,且皮肤微凉,体温偏低,更像是蛇的皮肤,温度低于常人。 “世子,可否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温九倾声音没什么起伏的问。 听在陆长岁耳朵里,她的声音清冽,像是冬日里化冰过后的山涧溪水流动。 在场几人似乎都屏息以待,陆世子从不让人看他的眼睛。 “阿倾,我哥他” 陆长岁抬手,自脑后撤下蒙眼的白绫:“温姑娘不会被吓到就好。” 陆漓:“大哥” 哥哥居然真的肯摘下蒙眼布,陆漓眼睛里有了泪光。 打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就没见过大哥的眼睛。 大哥眼上的白绫,从未在人前摘下过。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丹凤眼,与陆妲己那个妖孽有八分相似,如果眼瞳不是白色的,应该会更漂亮。 温九倾仔细看了看,不是白内障。 但眼膜一片白浊,像是蒙了雾的珍珠,没有光泽,没有神采,眼神也没有聚焦点。 “阿倾,如何?你,你有把握吗?” 从微颤的声音中就能听出陆漓的紧张。 好似温九倾一开口,就能宣判她大哥的生死。 温九倾点点头,又摇摇头,若有所思道:“很漂亮的一双眼睛,当然,蒙上白绫也很好看,世子大可不必因此自卑。” 陆长岁表面神色淡然,可抓着竹竿儿的骨节泛白。 在人前摘下蒙眼布,他很紧张,同时也很自卑。 陆漓说不清是感动还是傻眼:“阿阿倾,你是第一个夸我大哥眼睛好看的!” 陆长岁抓着竹竿儿的五指微松,面色有些不自然:“你不怕我?” 所有见过他眼睛的人,都会被吓倒。 幼年时,与他做过玩伴的孩童都会吓的噩梦不止。 更有人拿他的画像去镇宅,驱邪避祟。 温九倾勾唇:“我是医者,怕患者做什么?” 想了想,她又问:“世子,你这白瞳,是天生的?” 陆长岁点头:“自我出生起,便是如此。” 他这白瞳症倒也罕见,可以作为临床症状研究一下。 于是温九倾一抬下巴:“阿漓,扶你哥去病床上躺着,我要给他做个详细检查!” 她神采奕奕,语气笃定,陆漓听了都跟着兴奋:“阿倾,你是说我哥的眼睛有的治?” 陆长岁五指一紧,有的治么?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有这般自信的语气? “我得先给他做个检查,再确定能不能治。” 温九倾淡声道。 得先用空间的医疗设备给他拍个片,确认白瞳内的情况。 再看能不能手术治疗。 陆漓连忙听她的,扶她哥去病床上:“哥,我没说错!阿倾可以的!” 陆长岁似乎是笑了笑,很浅很浅的一下,淡如月光般稀薄。 陆长岁躺下之后,温九倾又将她们拒之门外。 “在外面等着。” 砰的一声,关门。 “世子,你睁眼的视野,是白的还是黑的?” 若是黑的,说明白瞳后没有视网膜。 “白的。”陆长岁温声道。 白的,那有可能有视网膜?他看见的是眼睛里的这层白膜? 温九倾拿出银针,打算给他扎一针,先让他睡会儿,她好给他做检查。 谁知,正要下针,手腕儿猛地被人抓住:“你要干什么?” 温九倾略感诧异:“你看得见?” 第281章 温九倾没死 “温姑娘很惊讶?没见过我这般奇特的病状?” 陆长岁一双白瞳,淡漠的看着她。 尽管没有焦距,但就是在看她。 “你这病例很稀有,世子不如给我研究研究,为人类医学做点贡献?” 温九倾手捏银针挑眉道。 她语气玩味儿,陆长岁神色有过瞬间的不自然,他清声道:“不必劳烦温姑娘,对阿漓她们,温姑娘只需说我眼睛无药可医即可,无需你” “那可不行。” 温九倾轻笑,趁其不备,一针下去:“这么做是违背我原则的,我是个医生。” “你”陆长岁一动,便两眼一黑,笔直的砸在病床上。 温九倾啧的一声:“搁古代难得有这么罕见的病例,我得好好研究研究。” 半个时辰后,陆长岁醒了过来。 头有些疼。 随后猛地想起,他被温九倾扎晕了,一个鲤鱼打挺就翻了起来。 “醒了?”温九倾正在研究空间得出的检查报告。 白瞳后存在视网膜,但与视网膜生在一起,如果要割除,就可能得连视网膜一起割除。 有点难搞。 割掉白瞳,没了视网膜,陆长岁就得真瞎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陆长岁头疼道。 “没轻薄你,就是让世子睡了一觉而已,世子应该常年失眠,这一觉世子睡得可香?” 温九倾研究检查结果头也不抬的说。 陆长岁面皮薄,这女子怎么动辄就言语调戏,还说没轻薄他,言语上不知道轻薄了他多少回! 陆长岁不知她在看些什么,看的如此专心,他沉着脸上前:“这是什么?” 看到温九倾手里的纸张和字符,他惊讶了。 “这是你身体的各项指标,给你抽了个血,世子,你严重贫血啊,平时记得多吃点红枣红参,没事多喝点红糖,补血,你皮肤白的不似常人,常年不见光的缘故,人得多晒晒太阳才健康。” 陆长岁:“” “女子才吃那些补气养血的东西。” 他白透的肌肤泛出点点微红。 还不好意思了。 温九倾笑笑:“世子既然看得见,干嘛要瞒着家人装看不见呢?” “我这样,看得见看不见又有什么区别?” 陆长岁不以为意的笑笑。 嘴角的笑意充满苦涩和自嘲。 温九倾点头,那倒是。 温家。 温月初和江氏正在指挥下人忙忙碌碌的搬家。 江氏半是欣喜半是叹息的问:“月初,做什么非要搬到这院子来?这院子晦气!” 温月初得意的勾起嘴角:“娘,温九倾的一切我都要,这院子里值钱的东西躲着呢,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娘你不心动吗?” 自然心动,江氏早就想搬进来了。 住在这里,才衬的起她当家主母的身份! 奈何之前温尚天一直咬着不松口,不许她们搬。 “这锦绣阁连地板都是和田玉铺成的,当真是奢靡浪费,这么好的和田玉拿来踩在脚下,那殷氏当真是会享受!” 江氏冷哼一声。 “娘,殷氏不过是为我们做了嫁衣罢了,这里以后都是娘你的。”温月初哄道。 这话,听的江氏身心舒畅。 “月初,你父亲为何会突然答应你?你是如何劝服他的?”江氏压低了声音问。 “哼,你养的好女儿,都会跟为父提条件了!” 温尚天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他冷哼一声:“月初,为父已经将锦绣阁的钥匙给你了,你现在可以说了?钥匙在何处?” “什么钥匙?”江氏有点没听懂。 温月初上前温声行礼:“父亲莫恼,女儿要这锦绣阁也全是为了父亲,父亲可知钱大雄等人为何背叛父亲?” “有话就好,弯弯绕绕的做什么?”温尚天不大耐烦的说。 “父亲想找的钥匙,其实就在父亲眼前。” 温月初面色微冷:“包括钱大雄背叛父亲,都是因为温九倾。” “你说什么?”听到温九倾的名字,温尚天明显一愣:“你不是说,温九倾死了吗?” “可父亲并未找到她的尸骨不是吗?” 温尚天沉默了。 他以为他去翻找温九倾的尸骨做的挺隐蔽,不想家里人都知道了? 他冷笑着瞥了眼温月初:“在这温家,你倒是手眼通天!” 这话,责怪之意显着。 然而温月初并不惧:“父亲,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父亲可有想过,若温九倾没死呢?若是她又回来了呢?” 这回,温尚天表情是彻底变了,老脸阴沉:“你说什么?” “父亲,温九倾没死。” 第282章 饶不了谁? 温月初很确定的告诉他。 温九倾没死。 温尚天一僵:“她没死?你知道她在何处?她在哪!你为何知道她没死?!” 还拿此事跟为父提条件? “父亲想找的钥匙就在温九倾自己手里,父亲还不明白吗?” 温尚天楞了楞,然后像是猛地明白了什么,瞳孔一震,面色一惊:“你你说的是” “不错,天医圣手就是温九倾,她隐瞒身份回来,必然是来找我们温家报仇的!” 温九倾,骗的她好惨! 被天医堂坑去的那一半家产,本该都是她的! 她的脸,受了莫大的折磨才得以保住。 这一切,都是温九倾蓄意报复! 想起来,温月初就忍不住好恨,眼睛里都是汹涌的恨意。 难怪温青晨那个小贱人去了天医堂之后就不肯回来,难怪那小贱人那么宝贝温九倾给她的那劳什子的神器,小贱人必然知晓温九倾就是天医堂的东家,转头就投靠了温九倾! 更可恨的是温九倾那贱人,居然勾搭上了她的王爷! 温月初眼中的恨如潮水般翻涌,她恨不得撕烂温九倾那贱人的脸! 温尚天这会儿直接傻眼了,似乎是对这消息太过震惊:“天医圣手就是温九倾?” “温九倾几时学会的医术?!”温尚天不懂。 为何四年前不学无术的温九倾,会有这般出神入化的医术? 为何她会是天医堂的东家? “这四年来,温九倾怕是有什么奇遇。”温月初解释。 也只有奇遇二字,能解释温九倾的变化。 “不止如此,父亲,温九倾还生下了不知是哪个野男人的三个野种!” 温月初掷地有声道。 温尚天顿时身形一晃,眼睛瞪成了死鱼眼。 是了,天医堂有三个孩子,听闻那是赵玉谏养的外室和私生子! “逆女!未婚先孕,做人外室,生下野种,这是要丢尽我温家的脸啊!” 温尚天怒斥道。 一张老脸因暴怒而变成了猪肝色。 温月初冷笑,温九倾回来又如何?父亲第一个不放过她! 温家的一切,包括这锦绣阁,都是她的! 温家再无温九倾的立足之地。 江氏听得这些消息,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她紧张的抓着温月初的手,颤抖的问:“月初,你你说的都是真的?温九倾真的回来了?” 温月初点点头。 江氏先是震惊,然后有过瞬间的慌乱,最后咬牙切齿:“要我温家一半家产的人,是她?!” 温月初再点头。 她们都被温九倾坑了。 江氏立马怒上心头,拉着温尚天说:“老爷,你看看,这就是那该死的温九倾干出来的事!” “折磨月初和阳儿就算了,她还夺去我们一半的家产啊,不仅如此,最不可原谅的,是她令钱大雄等人反水,伤了老爷你呀!” “老爷连门牙都被他们打掉了,闺女对亲生父亲动手,天理不容啊!老爷,你定要好好惩治一番温九倾,将那一半家产夺回来!” 那些今后可都是温月初的嫁妆,岂能被温九倾夺去! 江氏眼睛里的恨毒只差没溢出眼眶来。 别的还好,这一提及钱大雄等人背叛他,倒戈温九倾,做父亲被女儿扇耳瓜子,打掉门牙,这无疑是最令温尚天痛恨的事! 他的脸面,被温九倾压在脚下碾压! 温尚天满脸恼火,忍着暴怒,看向温月初:“你是如何知道天医圣手就是温九倾的?” 温月初不慌不忙的说:“父亲,是从太子殿下处传出的消息,父亲若不信,大可问问四妹妹,她同太子殿下走得近,四妹妹必然也知道。” 这话,使得温尚天又信了几分。 从太子殿下那里传出的消息,十有八九不会有假。 那个逆女,真的回来了 想起那日在祠堂里发生的事情,他险些被温九倾杀了,温尚天忍怒忍的青筋暴起,温九倾还逼着他在殷氏的灵位前磕了三个头! 岂有此理! 起初他还怀疑,天医圣手是殷家的人。 温尚天面目狰狞,恨不能砸了殷氏的灵位泄愤! “这个逆女,我定然饶不了她!”温尚天像野兽一样的龇牙,要吃人。 温月初冷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得想方设法的去见王爷,温九倾就先交给父亲收拾。 “饶不了谁?” 冷漠威严的声音传来,温尚天几人一僵。 而后回头,眼神一闪。 连忙行礼道:“见过缨妃娘娘。” 缨妃冷眼看着这一家三口的畜生,语气威严冷厉:“你刚刚说,饶不了谁?” 第283章 连你这张老脸都不想要了! 还想对倾儿不利,本宫先饶不了你们! 温尚天不敢在缨妃面前放肆,压低了脑袋赔笑道:“回娘娘,就是家中一个犯了错的奴才,让娘娘见笑了。” 缨妃冷哼:“是吗?那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搬家呢?” 温尚天几人一噎。 这锦绣阁,是温九倾母女俩的居所。 打从殷氏死后,这里就留给了温九倾。 四年前温九倾失踪后,锦绣阁就一直空着。 不是温尚天不给江氏母女住,而是缨妃娘娘不许。 这里,是她死去妹妹的地方,容不得外人踏足! 缨妃时常会回来锦绣阁看看,睹屋思人,怀念殷氏和温九倾。 江氏和温月初面面相视,不太敢吭声。 温尚天顶着老脸赔笑:“回娘娘,这院子空置已久,臣想着与其空置这,不如让月初来住着,也好帮着收拾收拾屋子” “放肆!”缨妃一声怒呵,面色威严:“锦绣阁是倾儿的居所,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住的?温尚天,本宫瞧着,你如今是连你这张老脸都不想要了!” 温尚天被羞辱的一脸愤色,却不敢反驳。 “你可还记得,你能有今日,温家能有今日的富贵,靠的全是本宫的妹妹,如今本宫尚在,你就敢动她的东西?温家的一切,都是留给倾儿的,你们最好心里有点数,你们身上这张皮,究竟是谁赏给你们的。” 缨妃威仪霸气,每个字都像是一巴掌扇在这一家三口的脸上。 温尚天满脸羞愤,不服气的辩驳:“娘娘,这是臣的家务事” “放屁!这是本宫妹妹的遗产!” 在宫外,缨妃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开骂。 跟在缨妃身后的嬷嬷直摇头,娘娘这性子啊,几十年也不见改过。 不过这温家也该骂,竟敢惦记小姐留下来的锦绣阁。 温九倾的嫁妆被他们吞了,娘娘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又惦记锦绣阁,今日若娘娘不来,这锦绣阁还真叫温月初夺了去! 她们也配住进这锦绣阁?! 小姐留下的家财,养出这一家子的吸血虫,白眼狼! 真替小姐不值! 当年怎么就瞧上温尚天这么个没用的男人。 她家小姐那般有本事,挣得万贯家财,最后竟被温尚天和这对登堂入室的母女气的郁郁而终。 若非碍于身份,嬷嬷真想好好骂他们一顿。 没良心的白眼狼! 温月初满心愤恨,恶狠狠地咬着牙,该死的竟然忘了还有个缨妃娘娘! 说话粗鄙,多管闲事! 这样的女人,也配入宫为妃! 可殷家有钱,陛下还欠着殷家的欠条呢,缨妃在宫里即便不得圣宠,却也横行霸道,没人敢拿她怎么样! 不妨缨妃就来到了她面前:“抬起头来。” 温月初隐去眼中的恨意,缓缓抬头:“娘娘” ‘啪!’ 响当当的一巴掌扇在温月初脸上。 “啊” 温月初惨叫一声,被这一巴掌扇到地上去了。 缨妃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你想住进锦绣阁?” 温月初捂着脸不敢吭声。 “你也配!”缨妃呸的一嘴。 “月初”江氏心疼极了,立马扶着点温月初,愤愤不平的仰头道:“娘娘,月初犯了何错,娘娘要这般对她?即便娘娘身份尊贵,也不能无缘无故打人啊!” “无缘无故?”缨妃冷嗤一声,唾弃这对母女俩:“就凭她惦记倾儿的东西,就该打,本宫这一巴掌都算轻了,日后再敢肖想倾儿的嫁妆和遗产,本宫扒了你的皮!” 温尚天咬咬牙:“娘娘可知,温九倾她” 缨妃冷眼看他,温九倾如何? 敢说倾儿不好,本宫撕烂你的嘴! “温大人这新补的门牙不错啊。”缨妃不轻不重的嗤笑一声。 温尚天老脸一僵,满脸羞愤:“娘娘,臣这门牙正是被温九倾打掉的!” 他说的痛恨又愤恨,恨不得将温九倾揪回来,也打掉她的牙! “哦?”缨妃微微眯起眼睛:“你是说,倾儿回来了?” 她已经见过温九倾了,自然是知道温九倾在天医堂。 不想温家人也知道倾儿回来了? “回娘娘,温九倾她隐姓埋名,隐瞒身份回来,藏身于天医堂,她这是要报复我们温家啊!” 温尚天愤恨不甘的口水都喷出来了。 “是你们温家,不是我们温家。” 缨妃冷笑着纠正他:“这温家本就是留给倾儿的,倾儿想如何处置是她的自由,你说倾儿藏身于天医堂,若非你们狼心狗肺,她何至于有家不能回?你还有脸在本宫面前哭诉?!” 第284章 你给本宫夹起尾巴做人 温尚天一噎:“娘娘,话不能这么说!臣毕竟是温九倾的生父,她身为温家人,怎可对温家不利!殷氏当年嫁入我温家,自然也是我温家的人,便是去陛下面前说,臣也是占理的!” 缨妃闻言,目光一愣:“你敢拿陛下威胁本宫?” 温尚天低头:“臣不敢。” 缨妃频频插手温家的事,温尚天早就有意见了,只是碍于对方身份,一直敢怒不敢言。 他这是要告诉缨妃,莫要欺人太甚了!狗逼急了还跳墙咬人呢! 缨妃冷笑:“温尚天,你还有脸提我妹妹,你温家如今吃的,穿的,住的,哪一样不是我妹妹的?吃了这么多年的软饭,倒给你骨头吃硬了?” “这温家府邸,乃我妹妹所建,莫说让你们滚出锦绣阁,便是让你们滚出温家,你们也没资格放个屁!” “你想去陛下面前说道说道?本宫怕你不成,本宫不仅要让陛下知道你软饭硬吃,还要让天下人知道,你温尚天是个什么德性!” “住着亡妻的房子,花着亡妻的遗产,谋害亡妻的骨肉,还要说亡妻不好!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如何配在朝堂中立足?本宫看你这个兵部侍郎也不要做了,回家啃尸骨!” 温尚天神色一僵,若真像缨妃娘娘这般传出去,不但官位不保,还得遭人唾弃! 尤其,缨妃娘娘还知道他害过温九倾? 温尚天心里突突的跳,分分钟就怂了:“娘娘息怒,臣并无顶撞娘娘之意,只是温九倾不孝父亲,对臣动手,实属大逆不道,臣也是气急才想将她找回来好好管教” 温尚天操着一口大金牙说。 温九倾把他门牙打掉了,总不能缺着门牙见人,再说门牙漏风,说话都漏气,于是温尚天镶了颗白玉镶金的牙齿填补了门牙的位置。 缨妃懒得再跟温尚天废话:“给你们一刻钟,从锦绣阁滚出去!” 多看一眼都忍不住抽她们一嘴巴! 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妄想霸占锦绣阁。 羞辱了月初,又羞辱温尚天,江氏咬着牙:“这是我温家的家务事,娘娘凭什么插手?” 被温九倾坑害欺负就算了,在自己家还得被一个外人欺负这是何道理?! 缨妃再这么尊贵,也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江氏愤愤的一句多管闲事到了嘴边,但不敢骂。 缨妃冷嗤:“就凭这是本宫妹妹的家产,就凭本宫是倾儿的姨母,你算个什么东西?吃着别人的,住着别人的,还敢诘问本宫?” “江氏,在温家,你给本宫夹起尾巴做人,再敢打锦绣阁和倾倾的主意,本宫让你滚出温家!” 缨妃霸气道。 江氏气的面红耳赤,牙齿咬出血来就是不敢反驳。 即便她成了温家主母,却依旧挺不起腰杆儿来。 因为这整个温家,都是殷氏留下的! 江氏恨啊,气啊,可她无可奈何啊! 殷氏已经死了,否则这温家主母的位置也轮不到她。 跟一个死人置气,这口气只怕这辈子都出不了。 可她到底赢了殷氏不是么? 殷氏厉害能干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活活气死! 缨妃娘娘不过是想效仿她当年气死殷氏,现在来气死她罢了! 她岂能让缨妃如愿? 可江氏不服气啊! “缨妃娘娘如此欺人太甚,不怕叫皇后娘娘知道了,不好交代吗?!” 江氏不怕死的逞强。 “拿皇后威胁本宫?江氏,你真以为你是个东西了?本宫给你脸了!” 缨妃一个眼神,嬷嬷冷着脸上前,抡起胳膊一巴掌扇在江氏脸上,清脆响亮! 江氏惨叫一声,跟温月初撞到一起。 温月初脸色一白:“娘没事?” 嬷嬷鄙夷的看着江氏:“敢跟娘娘这般说话,你好大的胆子,果真是秦楼楚馆里出来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连规矩都学不会。” 江氏脸一白,死死地咬着牙。 她最恨别人拿她的出身说事! 可这老不死的偏偏往她的痛脚上踩! 江氏怨毒的眼神恨不能生吞了嬷嬷,实际捂着脸不敢吭声。 “再敢这么瞪着本宫,本宫挖了你的眼珠子。” 缨妃冷瞥道。 江氏立马连瞪眼都不敢了。 “马上给本宫滚,看着你们晦气,污了本宫的眼睛。”缨妃冷声道。 温月初与江氏相互搀扶,从地上爬起来,母女俩一个肿了左脸,一个肿了右脸,倒是十分对称。 第285章 除了本王,还有谁想你? 温尚天差点没气出脑淤血,面子里子都丢尽了,有气不能出,只能恶狠狠的瞪了眼江氏和温月初。 若非她们闹着要住进这锦绣阁,哪来这遭事! “娘娘自便,臣告退!”温尚天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温月初她们前脚刚走,搬进锦绣阁的东西后脚就被人丢了出来。 什么破烂玩意儿也敢往锦绣阁搬! 嬷嬷鄙夷又嫌弃的将温月初的东西像丢垃圾一样,悉数丢在温月初脚下,转头就伺候缨妃娘娘去了。 锦绣阁内,缨妃细细的抚摸着挂在墙上的一张画像,上面的女子面胜芙蓉,于她一笑间仿若樱花盛开,这是温九倾生母殷氏的画像。 “今日幸好是本宫来了,否则这锦绣阁都要叫她们霸占了去,只怕这画像都保不住。” 江氏那狠劲儿,不得第一个烧了这画像泄愤才怪。 “娘娘今日教训了她们一顿,想来她们不敢再肖想倾姑娘的东西。”嬷嬷低声劝慰道。 “不敢?有什么是她们不敢的。”缨妃冷嗤:“当年她们都敢谋害倾儿,只恨当年事发突然,本宫怎么也没想到,倾儿会在大婚之日出事,大喜的日子谁也没有防备,当时没叫本宫抓到把柄,否则也不会让她们快活这些年!” 缨妃说着美目一冷。 “娘娘莫恼,如今倾姑娘平安回来,往后我们好好护着她就是。” “你说的是,倾儿平安最重要。” 缨妃叹了口气,转而扬眉道:“将这锦绣阁给本宫落锁,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觊觎,难得出宫一趟,随本宫去天医堂看看,本宫甚是想念三个小宝贝。” 嬷嬷看了眼天色,劝道:“娘娘,天色已晚,还是先回宫,迟些宫门该下钥了。” “我不!我要去天医堂。”缨妃不肯干。 嬷嬷笑着劝说:“娘娘,耽搁晚了回宫,不是将把柄送到皇后手里吗?娘娘不先稳固好自身,这以后拿什么护着倾姑娘呀。” 道理缨妃都懂,她泄气的叹了口气:“行行,回宫回宫!烦死了!” 天医堂。 温九倾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怎么?身子不舒服吗?可是着凉了?” 秦北舟语气殷勤,宽厚的手掌贴在她脑门儿上试体温。 温九倾不耐烦的给他扒拉开:“我没事,估计就是有人想我了。” 秦北舟幽幽的瞧她:“除了本王,还有谁想你?” “” 温九倾不想说话。 “那个”陆漓支支吾吾,看了看秦北舟,又看了看温九倾:“阿倾,我哥的眼睛怎么样?你,你有把握吗?” 内心:王爷怎么在这儿? 王爷为何与阿倾那般娴熟? 秦北舟不耐烦出现的时候,陆漓险些没认出他来,还是陆长岁率先给他行礼,陆漓才知道这是大胜归来的定北王! 秦北舟瞥了眼陆长岁,说:“眼睛有疾的倒是比那些眼睛没疾的好使得多。” 这是在说陆漓她们眼瞎,认不出他来! 温九倾拿着检查结果看了又看,深吟道;“把握不好说。” 陆长岁虽面无表情,但手指微微攥紧,听到温九倾‘没把握’的话之后,又缓缓松开,心底那一丝不为人知的期盼终是落了空。 他淡然的起身道:“陆某的眼睛自幼便药石无医,温姑娘不必费心,告辞。” 说罢,他转身要走。 温九倾拧眉:“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她这个做医生都没说什么,病人倒先不耐烦了? 陆长岁一顿。 温九倾又说:“陆世子,你是不是觉得你这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很超脱啊?” 陆长岁:“” “真那么超脱,何必来我医馆。”温九倾语气没什么起伏道。 她相信,陆长岁也是很盼望自己能治好的。 但他就是不说。 这就是典型的闷骚型了。 陆长岁捏紧了竹竿儿:“不劳温姑娘操心。” “我倒是不想操心,可阿漓既然把你送到我手上来了,你就是我的病人,对病人负责,是我的天职。” 温九倾翘着二郎腿,拿着检查结果,没什么表情的抬眼瞟向陆长岁,勾唇道:“陆世子最好配合医者,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陆长岁:“陆某没见过如你这般的医者。” 还威胁起患者来了。 做检查的时候,他不配合,她便一针扎晕他! “好说,你现在见到了。”温九倾笑笑。 秦北舟拧眉:“温宝,他的白瞳,你当真能治?” 看病就看病,跟陆长岁说那么多干嘛? 温九倾习惯性的啧了一声:“能治,不过有风险。” 第286章 用你的妖术,治好他 陆长岁闻言沉默了。 “有何风险?”秦北舟又问。 温九倾瞥他一眼,这人还挺关心陆家世子的嘛。 温九倾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陆长岁,低声道:“我可以做手术割掉白瞳,但手术有一定的风险,目前我也不确定,你的视网膜是否与白瞳生长在一起,如果割了白瞳,很有可能连你的视网膜一起割了” 陆漓听的云里雾里的:“等,等等阿倾,我怎么听不明白,视,视什么阿倾是要割了我哥的白瞳?可那样不是连我哥的眼睛也一起割了吗?!” 陆长岁一双白瞳没有焦距的看向她,温九倾知道,他看得见自己。 温九倾以为他没听懂,便解释:“人有视网膜才能看得见。” 换言之,若割掉了视网膜,就看不见了。 这就是她说的风险。 陆长岁懂了。 白瞳可治,但不确保去掉白瞳后,他眼睛能否看见。 检查结果上,也不确定陆长岁的视网膜有没有和白瞳生长在一起,如果白瞳只是表层,那么手术可以割下。 但视网膜如果附生在白瞳上,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这就是个取舍的问题了。 如何取舍,全看陆长岁自己。 “或者,你也可以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再行决定要不要手术。” 温九倾建议道。 陆长岁毕竟是侯府世子,家族兴衰只怕也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不必了。”陆长岁语气漠然。 温九倾以为他是要拒绝。 哪知道他说:“我信你。” 温九倾:“” 老实讲,有点出乎意外。 他居然斩钉截铁的说信她? 刚不还一副抵触的样子吗? 你这信任来的有点快啊。 温九倾笑了笑:“陆世子想好了?” 不摘白瞳,起码还能看见。 若万一她推断错误,摘了白瞳却彻底看不见了 陆世子能承受得住这打击么? “都说天医圣手一手医术活死人肉白骨,我倒想见识见识这般出神入化的医术。” 陆长岁淡淡的说。 温九倾:“” 这话也不知道是夸她还是内涵她。 “传闻不可尽信,少听点传闻。”温九倾哼的一声。 “别废话了,要怎么做?”陆长岁没什么表情的说。 “” 草率是陆家人的个性啊! 她也是好久没遇到这么‘有个性’的病人了。 “陆世子,听我再跟你说说手术的其他风险” 这要是在末世,手术前就得让病人家属签一个手术同意书。 “温姑娘是在逃避吗?我都无惧,温姑娘怕什么?” 陆长岁神色淡漠的瞥她一眼。 温九倾感觉她的医术遭到了质疑。 好家伙,头一次有人用逃避二字形容她治病的! 她嘴角一抽,一指病床:“躺上去,闲杂人等出去。” 陆漓虽不放心,但看温九倾冷然的面色,显然哥哥惹了阿倾不高兴。 小萝莉磨磨蹭蹭的,温和的声音从她身边经过:“阿倾有分寸的,安心便是。” 陆漓看了眼赵玉谏笔直修长的背影,只觉得这人连背影都是温和的。 心中莫名安定了不少。 温九倾一抬头:“你怎么还在这儿?” 秦北舟不为所动:“你只说闲杂人等出去,没说本王也要出去。” 温九倾:“” 秦北舟上前抓着她的双手,细细抚摸揉捏她的手指骨:“当真有把握?” 这双手,似乎总是能创造奇迹。 他声音低沉暗哑,温九倾觉得被他捏过的手指头像是有火燎过一般 她低低的“嗯”了一声:“你很关心他?” “吃醋了?”秦北舟轻笑。 温九倾一瞪眼,甩开他的爪子:“赶紧出去,别耽误我治病。” “陆二少自年少起便与本王征战沙场,出生入死,本王自然希望他兄长能无碍。” 秦北舟低声解释。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说来说去,还是信不过我的医术呗。” 秦北舟低声笑,在她手指上轻轻捏了捏:“若连温宝都信不过,这天下还有谁能信得过?” 他忽而笑了笑,凑近她耳边,嗓音沙哑含笑:“用你的妖术,治好他。” 温九倾:“” 我可去你的妖术! 没见识的男人,那叫手术。 秦北舟眸光幽深,凝望着她,陷入那样的目光中,温九倾感觉就像被深渊注视着,被禁锢在了深潭里。 这男人的目光实在引人深陷 看着这两人若无旁人的亲昵,陆长岁神色微变,他眼前的定北王似乎与传闻中的大不相同。 原来杀伐果决之人也能如此柔情蜜意。 “听闻王爷内定的王妃是温家大小姐,并非这位温小姐?”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陆长岁抛出一个怪异又尴尬的问题。 第287章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等他反应过来此言不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 温九倾:“” 这话感觉好像她抢了别人男人似的! 老实讲,不太悦耳。 秦北舟:“温宝手术时不必手软,不若本王帮你打晕他?” 他眸光幽凉的瞥了眼陆长岁。 陆长岁:“陆某一时失言,王爷恕罪。” 说的坦然,赔罪也坦然。 温九倾亮出手术刀,意味深长的笑笑:“出去等我。” 秦北舟出去了。 “温姑娘不会干那公报私仇的事?” 他的确只是一时失言 温九倾:“会。” 陆世子:“” “我这人专干公报私仇的事,怎么陆世子没打听过吗?” 温九倾勾唇道。 陆长岁只觉得,此女子果真睚眦必报! “废话少说,躺下。” 温九倾瞥了眼病床,催促他躺尸不,是躺好。 陆长岁面色淡然,但神色犹豫。 温九倾轻笑:“陆世子刚才还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怎么这会儿又怕了?” “不必多言,开始。”陆长岁慷慨赴义般的闭上了眼睛,躺在病床上。 温九倾拿出麻醉剂,正要给他注射‘砰’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 于叔气喘吁吁的打断温九倾:“东家!宫里来人了,请东家立即去接旨!” 温九倾闻言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手术的时候被人打断,是大忌。 “于叔,不可再有下次了。”温九倾低声道。 天大的事,也得等她做完手术再说。 病人的安危最重要。 手术中丁点的误差,都可能会导致手术失败。 于叔点点头:“东家恕罪,实在是宫里的人催的急,无奈只得来禀报东家。” 温九倾拧眉:“接什么旨?” 于叔:“自然是圣旨。” 什么狗屁圣旨,非得现在来。 “圣旨怠慢不得,温姑娘不必顾虑我,我们稍后再继续。” 病床上的陆长岁突然起身道。 一刻钟后,温九倾跪在院子里接旨。 秦北舟不便露面,便去了偏厅暂避。 可那圣旨的内容,让脸色本就不太好的温九倾瞬间面色一寒。 清亮的眸子顿时冷彻下来。 那是一道赐婚圣旨 准确的说,是一道复婚圣旨! 给她和太子慕子铭重新赐婚。 温九倾简直毙了狗! 皇帝没病?居然还重提四年前她和慕子铭婚约一事,并且要重新赐婚? 慕子铭明知她有三个孩子,皇帝不可能听不到风声,却还赐下这道圣旨,当真是滑稽。 皇室不是最重颜面的吗? 让太子娶一个生过孩子的人,不怕丢了皇家颜面,被天下人耻笑? 温九倾面色冷如寒霜,跪着迟迟不动。 宣旨的总管太监提醒道:“温姑娘,接旨。” 比起上次在赵家宣旨见到温九倾时,总管太监看她的眼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万万没想到,天医圣手竟是女儿家,更没想到,太子会亲自进宫向陛下求来这道旨意。 温九倾抬眸,眸光犀利:“这圣旨,我不能接。” 总管太监一愣,拒接圣旨,等同于抗旨! 总管太监捏着尖细的嗓音道:“温姑娘,这是陛下的旨意,你怎可不接?” 这话,已经说的算是很给她面子了。 抗旨是要杀头的。 而这面子,是看在太子的面子给她的。 有了这道圣旨,她便是太子妃。 “敢问公公,陛下为何会突然下旨?”温九倾面色冷然的问。 总管太监瞧着,她这是不乐意啊? “陛下的旨意,岂是我等可以随意揣测的,温姑娘只需接旨便是,这太子妃之位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啊,温姑娘可莫要违逆陛下!”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温九倾面无表情:“公公可知,我已有孩子?” “什,什么?”总管太监一愣:“你你已嫁人?” 温九倾摇头:“我未婚先孕,已有三个孩儿,太子殿下难道是想做我孩子的后爹吗?若因我丢了皇室的颜面,恕我承担不起。” 总管太监彻底傻眼了:“你你你” 翘着兰花指指着温九倾半天说不出话来。 显然被温九倾直白的一番话给吓的不轻。 她竟有了孩子,还是未婚先孕! 这等清白丧失的女子,怎可为太子妃? 可总管太子无权替陛下撤回旨意,只震惊的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太子进宫, 只说天医圣手乃女子,且曾与他有过婚约,四年前陛下亲自赐的婚! 陛下这才得知,天医圣手原是温家三小姐温九倾,四年前于太子的新婚夜失踪。 可太子没说,温九倾已有孩子啊!而且还是三个! 太子是不知此事,还是知道却故意不说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总管太监深吟片刻,吊着嗓子道:“陛下的旨意,我等无权质疑,温姑娘若有什么想问的,便拿着圣旨去问太子殿下。” 第288章 霸道王爷确实很帅! 此时这道圣旨就像个烫手山芋,总管太监只想扔出去,他又不能替陛下收回旨意,拿在手里进退两难。 于是二话不说,直接将圣旨塞到温九倾手上:“咱家还需回宫复命,告辞!” 温九倾:“” 皇家圣旨还带这样强买强卖的? 温九倾站起来,眉眼间尽是不耐烦,慕子铭那个狗逼男人搞什么? 明知道她有孩子了,还来这一出? 温九倾正想着要怎么处理这道圣旨,下一秒,圣旨就被人抽走了。 她抬头,秦北舟面色冷峻:“温宝,此事交与本王处理,不许你再见慕子铭,听见了吗?” 温九倾:“” 有霸道王爷那味儿了。 紧接着,黄明龙纹的圣旨就碎在了男人手里。 秦北舟用内力震碎了这道圣旨。 碎成了渣渣 温九倾:“” 突然觉得霸道王爷确实很帅! 心里好像没那么气闷了。 莫非这就是有人撑腰的感觉? 见温九倾不说话,秦北舟板着脸又说一遍:“不许你再见太子,听见了没?” 温九倾:“听见了。” 秦北舟总算露出了丝丝笑意,低声哄道:“乖,不管谁来问,你都当此事没发生过,没见过宫里的人,更没见过什么圣旨,知道了吗?”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温九倾还是点了点头。 说完之后,秦北舟看了眼赵玉谏和于叔:“你们也一样,今日未曾见过宫里的人宣旨。” 赵玉谏拧眉不语,虽有担忧,却也只能相信他不会害温九倾。 于叔连忙点头:“王爷放心,我等记下了记下了!” “放心,等我。” 秦北舟留下简短的两句话就走了。 出了天医堂,秦北舟面目阴寒,浑身煞气四溢:“严鹤。” 严鹤立马冒出头:“主子?” “杀了。” 秦北舟一个眼神,严鹤当即会意。 面色严谨冷酷的低头:“是!” 陆漓扶着陆长岁出来,小声说:“阿倾,我哥他” 刚才的旨意,陆漓偷偷躲起来其实都偷听到了。 温九倾没什么表情:“你们先回去。” 陆长岁:“不继续了?” 那什么劳什子的手术? 温九倾:“没心情。” 陆世子:“” 治病救人还得看心情? 果真草率。 温九倾扶额:“今日确实扫兴,我准备一下,你们改日再来。” 陆漓点点头,犹豫了好一阵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阿倾,你真的是” 温九倾侧目看她。 小萝莉鼓足了勇气说:“你当真是温家温九倾?” 温九倾勾唇哼笑:“如假包换。” 陆漓皱了皱眉头,她认识阿倾这么久,竟不知她是温家人 “难怪医馆有不欢迎温家人的规矩。” 小萝莉似乎很懊恼:“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干脆全说了!” 省的日后再给她这种‘惊喜!’ 温九倾笑了笑,想了想说:“没了。” “真没了?”陆漓打眼看她。 “真没了。”温九倾保证。 突然,陆漓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呆住了。 “阿阿阿倾”小萝莉突然结巴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你你你” 她磕磕巴巴的看着温九倾,一副见鬼+触电的样子。 “嗯?” 想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陆漓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了:“我你大宝他们” 温九倾抿唇:“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漓倒抽一口凉气:“你,我没什么” 温九倾:“” 马车上。 陆长岁问她:“阿漓,你方才想说什么?” 陆漓神色一僵,但一想,哥哥看不见,于是就又送了口气,毫不掩饰的露出纠结犹豫的表情。 她要跟大哥说吗? 算了,阿倾的事,还是不便跟人提及,即便是大哥也不行。 她只是方才见了定北王,猛地觉得大宝他们长得有些像王爷。 兴许只是她的错觉,温九倾的三个孩子长得那么可爱,粉雕玉琢的像谁都不奇怪。 况且四年前定北王便出征漠北,至今方回。 那三个孩子,怎么可能是王爷的呢。 一定是她想多了。 于是陆漓的面部表情又彻底放松下来,她笑嘻嘻的安慰陆长岁说:“大哥,你要相信阿倾,她定会治好你的!” 陆长岁默然不语。 阿漓的表情变化他看的一清二楚。 这丫头分明是冲他隐瞒了什么。 但一想,他似乎是多管闲事了,温九倾的事,与他何干? 她竟有三个孩子?还坦然承认了 温九倾正又疼,三个小宝贝来替她解忧,哄她开心。 三只肉团子往她怀里扑。 小家伙是越来越重了,再长大些,温九倾就真抱不动三个小家伙了。 大宝:“娘亲不高兴,是因为太子逼婚吗?” 温九倾:“” 逼婚儿子,你形容的真好。 二宝:“想做我们后爹,他不配!” 温九倾笑笑,嗯,他确实不配。 小宝:“娘亲,太子来逼婚,爹爹为什么不把他打趴了,让他不敢再打娘亲的坏主意!” 等会儿 “爹爹?”温九倾戳了戳小宝光洁的小脑门儿:“爹爹是谁?” 第289章 迟来的真心比草都贱! 小宝歪着小脑袋:“娘亲怎么傻乎乎的,叔叔不是刚走吗?” 温九倾:“” 是她漏掉了什么吗? 怎么感觉有什么是三个宝宝知道的,而她不知道? 二宝一本正经:“娘亲,是秦叔叔。” 温九倾:“秦北舟?” 大宝点头:“他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不帮娘亲?” 温九倾有点凌乱:“谁告诉你们,秦北舟是你们爹爹的?” 三个宝贝不吭声。 大宝犹豫了一下说:“不用别人告诉,我们自己看的出来。” 温九倾:“” 看的出什么? 看的出秦北舟是你们爹爹? 温九倾无奈扶额,这个问题上,她必须严肃的告诫三个宝宝:“娘亲很郑重的告诉你们,秦北舟不是你们的爹爹,不可以乱说知道吗?” 三个宝宝不知道四年前的事,不知道是她睡了谭老爷那个老男人 老实讲,温九倾也没脸说! 她只希望让三个宝宝远离谭家。 大宝叹气,娘亲明明蛮聪明的,怎么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犯傻呢? 秦北舟一看就是他们的亲爹啊! 娘亲明明对秦北舟有意思,又不让他们认爹,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算啦!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娘亲是他们的大宝贝呢! 娘亲含辛茹苦的养大他们,确实没有让秦北舟做便宜爹的道理,娘亲想给秦北舟一个教训也是应该的,谁叫他四年前睡过不负责,抛妻弃子呢! 此时杵在护城河桥底的秦北舟猛地打了两个喷嚏。 严鹤处理完尸体回来道:“主子,这里阴暗潮湿,我们先回去。” 秦北舟点点头,负手而立的走人。 次日,护城河惊现浮尸,吓坏了不少百姓。 很快京兆府就得到报信,京兆府尹刘大人亲自带人来打捞尸体。 尸体打捞上来一看,刘大人顿时吓得一个腿软,头上冷汗直冒。 要死啊!这这这这不是陛下身边的庆德公公吗! 尸体泡在河水里,惨白浮肿,刘大人只觉得他这个京兆府尹做到头了。 刘大人立马招来仵作验尸。 验尸结果显示,没有外伤,更像是醉酒失足掉进了护城河被淹死的 刘大人摘下乌纱帽叹气:“这要如何跟陛下交代啊!” 乌纱帽,危矣! 醉酒失足掉进护城河淹死这去跟陛下一通禀报,不是打陛下的脸吗? 因着秦北舟的交代,温九倾没去找慕子铭的麻烦,不想慕子铭却杀上门来。 他双眸猩红的看向温九倾,一冲上来直接抓着温九倾的手不放:“是不是你干的?” 他力气极大,温九倾手都被他抓痛了,她微微拧眉,眸光冷然:“慕子铭,你想干什么?” “本殿还想问你,你想做什么?”慕子铭声音冷厉:“连父皇身边的人都敢杀,温九倾,你好大的胆子!” 那太监死了? 温九倾眼神微闪,但并无慌乱,她冷笑一声:“我听不懂太子殿下说什么,我医馆只救人,不杀人。” “父皇的旨意想必你拿到了,你最好不要背着本殿搞一些小动作,否则就是本殿也保不住你。”慕子铭沉声警告道。 温九倾嗤笑,目光坦然:“殿下说什么旨意?天医堂没收到什么旨意啊,殿下怎么竟说些胡话呢?癔症是病,得尽早就医。” 慕子铭磨牙怒吼:“温九倾!” “殿下不信?”温九倾故作疑惑:“难道陛下有旨意传到天医堂吗?天医堂确实没见过什么旨意,信不信随便你。” “温九倾,事到如今,你还敢跟本殿耍嘴皮子,当真以为本殿不会治罪你吗?!” 慕子铭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盯着温九倾。 温九倾轻笑:“请问殿下,我何罪之有啊?殿下说我有罪,证据呢?” 人是她杀的吗? 秦北舟说他会处理,处理的还真是干净! 圣旨被他震碎了,人也被他杀了。 即便要追究,那也是无凭无据。 想来秦北舟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给他们查。 她就装傻,慕子铭能奈她何? 温九倾面色淡然,与之对视,良久,慕子铭叹了口气,缓缓松开了她:“本殿是真心你为何不信?” 温九倾冷笑,真心? “这玩意儿殿下你有吗?”她笑笑。 清冷的眸光讽刺而冷凉。 迟来的真心比草都贱!莫说慕子铭根本就没有真心。 慕子铭眉眼间隐有一丝苦楚,本殿确有想弥补你之心,罢了,说什么她都不会信。 慕子铭瞟了眼赵玉谏他们:“本殿有话与你单独说。” 温九倾:“太子殿下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不说也行,医馆没有外人。” 除了你太子殿下自己。 慕子铭一噎,面色不太好。 然而温九倾无动于衷,爱说说,不说滚。 他低吟片刻,郑重道:“圣旨是本殿向父皇求来的,上面的内容便是本殿想对你说的话。” “殿下说什么圣旨?我说了,医馆没见着什么圣旨。” 温九倾死不承认。 第290章 让她放弃孩子,跟他回去 反正现在圣旨被毁了,宣旨的人也死了。 死无对证。 她说没有就是没有。 慕子铭拧着眉,显然是对她这话不满:“有没有见着,你心里有数!” 太子险些没被她气出病来。 敢这么胆大妄为,藐视天威的,她是第一个! 温九倾不语,没见着就是没见着。 慕子铭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四年前你我本就有婚约在身,如今父皇下旨复婚,也是常理之中,你准备何时回温家?” 温九倾冷笑,复婚? 神他妈的复婚。 离过婚才能说复婚。 我们连婚都没结成,复哪门子婚? 你我顶多属于结婚未遂懂吗? “我的事,与殿下无关,也无需殿下过问,至于复婚一事,更是无稽之谈,殿下不觉得此举很可笑吗?”温九倾冷淡的拒绝。 慕子铭沉声:“哪里可笑?” “太子殿下是想做我儿子的后爹么?”温九倾讽刺的问。 果然,慕子铭脸色愈发难看下来:“你” 他冷着脸,像是忍住了极大的羞辱说:“你将孩子留在温家,本殿许你太子妃之位。” “嗯?”温九倾挑眉。 怎么个意思? “本殿不可能做你三个孩子的后爹,皇室血脉不容混淆!你需放弃你那三个孩子,太子妃之位便是你的。” 他隐忍的低声道。 他想说孽种,但必然会触怒温九倾,于是忍了。 “呵。”温九倾冷笑,果然是想让她拔刀的那个意思,手术刀在她指尖翻转:“太子殿下,恕我直言,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的孩子比?” “温九倾你不要太过分了!本殿的耐性是有限的!” 他一忍再忍,忍了又忍,一再退让,她竟如此不知好歹! 只要她放弃孩子,他便许她太子妃之位,她还想要怎么样? 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限度的退步了。 “我让你忍耐了吗?我有说要这太子妃之位吗?四年不见,太子殿下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温九倾么?” 温九倾冷笑着,眉眼间尽是嘲讽。 “四年前的温九倾已经死了。” 慕子铭被她冷彻的语气震了一下。 他自己何尝不是意识到,温九倾较之四年前大不相同了。 四年前痴缠的令他厌烦,如今冷艳的总是在不经意间吸引他的目光。 他觉得他大概是疯了,才会违背母后,去找父皇请旨赐婚。 受了父皇好一顿教训,固执的求来这道复婚旨意。 昨日进宫,他向父皇禀明了温九倾的身份,并说想给她太子妃之位。 父皇大怒,斥责了他一番,为了让父皇松口,慕子铭甚至不惜搬出秦北舟来给父皇施压。 温家大小姐乃内定的定北王妃一事,宫里早有所耳闻,父皇不可能没听过。 若温家倒戈秦北舟,定北王府便再难压制。 另一半的兵权,在温老国公手中,若温老国公与秦北舟联手,那就是强强联合,只怕这朝堂都要改姓秦了。 而温九倾是温老国公最疼爱的孙女,当年不惜以战功向父皇提亲,只要他娶了温九倾,温老国公必然会站在他这边! 慕子铭好说歹说,总算说动了父皇,赐下婚旨。 结果温九倾胆大妄为,给他来这么一出! 慕子铭简直气的心肺疼。 “阿倾,你觉不觉得,这有些像我们在梨园看的那出戏。” 赵玉谏温和的出声道。 但这话,显然是在打太子的脸。 太子殿下不是瞧不上那出戏吗?却在做着与那出戏一模一样的事情。 堂堂太子,竟是连颜面都不顾了。 温九倾闻言挑眉,像啊,怎么不像? 渣男后悔了,让她放弃孩子,跟他回去。 莫说戏里的角色不会吃回头草,她温九倾更是连看他一眼都嫌碍眼。 “赵玉谏,你放肆!本殿与她的事,何时轮到你插嘴!” 慕子铭恼羞成怒。 他喷不了温九倾,便迁怒于赵玉谏。 然而赵玉谏面色淡漠,不以为意道:“殿下,恕我直言,我与阿倾相伴四年,比起殿下,我跟她更为亲近些。” 慕子铭双目赤红,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她是本殿的人。” “早在四年前就不是了。”赵玉谏云淡风轻:“世上没有后悔药,殿下何必强人所难,既为难自己,也为难她人。” 他劝慕子铭想开些。 慕子铭眼含戾气,一把揪住了赵玉谏的衣领:“你敢再说一次?” “再说十次也一样。”赵玉谏浑然不惧。 慕子铭勾唇:“本殿不忍动她,却能杀你。” 他眼中溢出杀意。 “放开他。” 冰冷的精钢弓弩抵在慕子铭的脑门儿上,温九倾声音清冷。 慕子铭眼神微闪,而后戾气更重:“你敢杀本殿?” “试试?”温九倾冷笑,幽冷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犹豫。 第291章 小宝中毒了! 他敢对赵玉谏不利,她就敢在他脑门儿上开个洞。 僵持片刻,慕子铭冷哼一声,一掌推开赵玉谏,沉声道:“温九倾,你不要后悔。” 说罢,阴着脸走了。 温九倾当他是放屁,收起弓弩看向赵玉谏:“没事?” 赵玉谏摇头:“无碍。” “你也是,跟他呛声做什么,激怒太子对你有什么好处,他毕竟是太子,若真想对付你,有的是法子。” 温九倾低声道。 赵玉谏整理好被慕子铭揪乱的衣领,淡淡道:“你不也跟他呛声吗。” 温九倾默然。 怎么有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赶脚? “娘亲!娘亲!” 大宝急急跑来,拉着温九倾就跑:“娘亲快去看看小宝,小宝中毒了!” “什么?”温九倾闻言一震。 温九倾赶回屋里一瞧,小宝正昏迷着,二宝拿着银针在镇定的给小宝施针。 那一瞬间,温九倾觉得二宝冷峻的侧脸异常眼熟。 但眼下顾不得多想,温九倾即刻上前道:“二宝,怎么回事?” 二宝下针还算稳,封住了小宝心脉四肢的穴位,避免毒素满眼至全身。 “娘亲,你来。”小家伙二话不说,给娘亲让开了位置,实际头上和小手上都是冷汗。 他很紧张。 怕手不稳,穴位扎不稳,反而会伤到小宝。 “你很棒,比哥哥厉害。”大宝揉了揉二宝的脑袋,安抚说。 二宝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些。 两个小家伙并排站在床边,看娘亲给小宝治疗。 温九倾面色冷然,用空间给小宝做了个扫描,同时迅速下针,从空间拿了解毒剂给小宝喂下,一刻钟后,小宝一只肉嘟嘟的小手皮肤变成了黑青色。 温九倾拿出手术刀,心疼的割破小宝的手指,黑血流了出来。 好在中毒不深,发现的及时,将毒素逼了出来,小宝就没事了。 温九倾检查了小宝流出的毒血,面色阴寒如冰,厉声道:“于叔,去查。” 于叔深知此事的厉害,伤及三个小宝贝,那就是触了东家的逆鳞。 医馆有奸细! “是,我这就去一五一十的查清了!”于叔严谨的颔首道。 “于叔,我随你一道去。”赵玉谏出言道。 小宝这里有温九倾照顾,揪住幕后黑手要紧。 “不必了。” 冷冽的嗓音传来,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秦北舟寒声进门,严鹤跟在身后,手里提了个人。 仍在温九倾脚下。 “你是自己承认,还是想本王大刑伺候了再招。” 秦北舟声音冷的像冰。 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地上跪着那人战战兢兢,颤抖的抬起头来,温九倾看到她的脸,面色一沉,竟然是她 厨娘吓得哆嗦,却视死如归的不肯开口说话。 温九倾眸色一冷:“你给小宝下毒?” 这厨娘姓张,丈夫早亡,儿子儿媳都死在一场旱涝的天灾中,她身边仅剩仅剩一个五岁大的孙儿相依为命。 她带着孙儿逃亡到医馆时,恰逢医馆义诊,她家破人亡,无处可去,孙儿又病危,是温九倾救了她们祖孙俩,这张婆婆苦苦哀求温九倾收留她们,温九倾看她可怜,便留她在医馆厨房做事。 为人敦厚老实,从未出过岔子。 张婆婆只一个劲儿的哭着说对不起砰砰砰的给温九倾磕头。 “为什么这么做?” 温九倾声音冷沉。 敢对小宝下毒,她第一个就要毙了她! 可张婆婆把头都磕破了,血顺着鼻梁流下来,糊了一脸,不停的说对不起,又求温九倾救救她孙子 “狐狸。” 秦北舟沉声开口。 门口瞬间窜来一道急匆匆的人影:“来了来了!主子,幸不辱命,及时赶到!” 狐狸一阵风似的窜来,手里还抱了个孩子。 那孩子一见到张婆婆,便哇哇大哭:“阿奶” 张婆婆也是苦,抱着孙子嚎啕大哭:“涛儿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是阿奶不好啊阿奶没用,保护不好你我的涛儿啊” 温九倾知道,这小涛儿就是张婆婆的命根子。 “别嚎了,再不老实交代,你们祖孙俩又要天人永隔了。”狐狸好心提醒。 张婆婆立马反应过来,血泪模糊的给温九倾磕头,又是道歉又是道谢:“东家对不起东家要罚就罚我,请原谅涛儿,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东家了。” 温九倾皱眉,冷声呵止:“你吵到我的小宝了。” 孙儿是你的命根子,小宝也是我的命根子。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宝贝。 张婆婆立马止住了哭声,她知道自己干了对不起东家的事,没想着还能活,孙子能救回来,她更是死而无憾了。 张婆婆存了死志说:“是温家大小姐指使我干的,她拿涛儿的命威胁我,我我不得已才一切罪责在我,求东家放过我孙子,他还是个孩子求求东家了。” 温月初抓了她的孙子,逼她给三个宝宝下毒,张婆婆不忍心,于是只将有毒的糕点喂给小宝吃了下去 看着小宝吃下毒糕点,张婆婆也心疼啊,可她没有办法。 她又砰砰砰的给温九倾磕头,磕的温九倾心烦:“我放过你孙子,你想过放过我的小宝吗?” 第292章 温九倾,杀回来了! 张婆婆像是被人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是啊,小宝也只是个孩子,她只有三岁 张婆婆死死地抱着五岁大的孙子不松手,一手从怀里掏出匕首,一刀刺穿了自己。 “孩子阿奶对不起你” 张婆婆倒在血泊中,临死前还在紧紧地抓着孙子的麻布衣不放。 温九倾面色冷淡,将小宝抱进怀里,毒血放了出来,温九倾又用空间检测了一遍,确认小宝身体里没有余毒了才放心。 “大宝二宝,过来。” 温九倾招手。 并排站的大宝二宝去到她面前,母子三人一起将小宝拢在她怀里。 “害怕吗?”温九倾问他们。 见到张婆婆自杀,大宝二宝有那么一瞬间有过心慌,可一想到她给小宝下毒,大宝二宝就只是皱了皱眉头,摇头道:“不怕。” 于叔叹气上前:“东家,这尸首” “埋了。”温九倾冷淡的开口。 于叔应了声,又看了看张婆婆的孙子,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送出医馆。” 四个字依旧冷淡,没有起伏。 于叔点点头,心知这是东家最后的一点仁慈。 没迁怒于这孩子身上,送出医馆,往后就是任由其自生自灭了 所有人出去之后,秦北舟在温九倾面前蹲下身来,将大宝二宝拢进怀里,沉思片刻道:“带三个宝宝去我那儿。” 温九倾抬眸看他。 “王府不会发生这种事。”秦北舟低声说。 温九倾懂,王府戒备森严,连下人都训练有素。 可是,她要以什么理由带着三个宝宝堂而皇之的住进王府呢? 还有这毒,温月初 温九倾眼中略过一丝冷厉的光:“去王府之前,我得先去个地方。” 秦北舟知道她要去哪,不吭声就是默许了。 他揉了揉温九倾的脑袋:“想做什么就去做,自有本王给你撑腰。” 温九倾默然。 将三个宝宝托付给秦北舟照看,温九倾一身戾气的出门了。 秦北舟转头吩咐严鹤:“带三个宝宝回王府。” 严鹤:“主子是要拐孩子?” 秦北舟扫他一眼,拐什么孩子,本王这是领他们回府。 严鹤默默地闭嘴不吭声。 秦北舟和三个宝宝据理力争哄了好半天,三个宝宝才勉强答应他去王府。 并且秦北舟保证,等娘亲回来,也会去王府的! 大宝二宝想着,亲爹家里,起码安全有保障。 温九倾站在温家大门前,仰头看了眼‘护国将军府’的门匾,勾唇冷笑。 “你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将军府不得擅入说你呢!叫你站住没听见吗!” 温家守门的小厮拦下温九倾,一副傲慢的嘴脸。 另一个小厮看到温九倾的瞬间,则愣住了。 指着温九倾抖了半天:“你你你” 显然是认出了温九倾。 估摸着大家伙都知道了她的身份,温九倾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她没换男装,没戴面具,就露出她原本的面貌来。 难得温家还有人记得她。 温九倾抬手,瞬间从空间换出精钢弓弩,在指尖转了个冷酷的枪花,一枪,毙了朝她嚷嚷的那小厮。 然后踏进了温家大门。 留了一命的另一个小厮,见同伴就这么被温九倾杀了,瞬间吓的腿软,连爬带滚的跑了。 从进温家的那一刻起,不乏拦她路的人,拦一个,她杀一个。 活似阎罗血洗温家。 温九倾所过之处,有尸体,有鲜血,有惊恐,有尖叫,但唯独没人敢在上前拦着她。 在认出温九倾的时候,个个吓得跟见鬼似的,大叫有鬼! “快去禀告家主,三小姐杀回来了!” 管家哆哆嗦嗦的抓着个侍卫颤声道。 温繁星正在花园里摘花准备做香囊,突然天上下起了红雨,溅在白嫩的花瓣上,也溅了些在她手指上。 嗯?这雨什么还是温热的? 温繁星瞬间瞪大了眼瞳,是血! 她猛地抬头,便见一具尸体被踢到了她脚下。 吓得温繁星浑身一颤,差点没叫出声来。 “啊!”红叶吓得捂住嘴,惊恐的看着杀人凶手:“三,三小姐” 温九倾,杀回来了! 第293章 你想怎么出口恶气? 温繁星脸上的惊愕很快就平静下来,只是虚白的脸色出卖了她的紧张:“温三姐姐,你,你回来了?” 温九倾微微抬眸:“温月初呢?” 她眸光清幽,凛冽。 温繁星一顿,忽然就不紧张了:“三姐姐是回来找大姐姐的?” 看这架势,必然是来找温月初麻烦的。 好事啊! 不知温月初又做了什么,惹恼了温九倾。 温繁星状似为难的说:“大姐姐在在锦绣阁。” 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转身往锦绣阁去。 好在她还模模糊糊记得温家的路。 温繁星看了眼被温九倾一路带过来的血迹,缓缓勾起嘴角,上前拦道:“三姐姐多年不归家,家中有了些变化,我带三姐姐去。” 温九倾侧目瞟她一眼,目光冷凉:“温繁星,你也想凑热闹?” 温繁星不过是想看她会怎么教训温月初,好落井下石? “三姐姐误会了,我并没有恶意,三姐姐与大姐姐之间的恩怨,我无意插手,只是三姐姐这样一路杀过来,父亲知道了,只怕是要怪罪三姐姐的,到底是温家人,还请三姐姐手下留情。” 这是白莲花中的教母。 温九倾冷笑,她会怕温尚天怪罪? 温尚天敢来拦路,一样杀。 温繁星故意点破她和温月初之间的恩怨,是想让她一会儿好好教训温月初,千万别手软。 然后温繁星就大方得体的带她去找温月初。 锦绣阁连门都是用翡翠玉石做的,可见有钱。 温月初愤恨的说:“要不是缨妃那个多管闲事的,这里就是我的了!” 江氏在旁边宽慰她:“月初,你要忍耐,来日方长,眼下要紧的,你要尽早拿下定北王,等你成了王妃,看谁还敢不将你放在眼里!” 说到这儿,温月初顿时就有点泄气了:“可是娘,王爷不肯见我” 说着,她眼睛里的愤恨又涌了上来:“都怪温九倾那个贱人!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竟缠上了王爷,等她来求我的时候,我定要好好出口恶气!” “你想怎么出口恶气?” 身后突然传来幽冷的声音,吓的江氏母女俩一惊。 温月初一回头,看到温九倾,吓得傻眼了:“你” 温九倾,居然光明正大的回来了?! 温月初不免又想到初见温九倾之时,那时便觉得看到她那张脸,哪哪都不舒服! 可恨她当时没想起温九倾来,让她以男装糊弄了过去! 温繁星压下嘴角得意的笑,低声道:“大姐姐,三姐姐是回来找你的。” 温九倾最好杀了温月初,一劳永逸! “温繁星,是你带她回来的!贱人!你居然胳膊肘朝外拐!娘,你看到了?这就是你说的乖巧懂事的好女儿!” 温月初怒视着温繁星道。 江氏脸色难看了一瞬,冷声怪罪道:“星儿,你怎能里外不分呢!还不快过来!” “母亲误会了,不是我找三姐姐回来的,我只是给三姐姐带个路而已。”温繁星不紧不慢的说。 江氏脸色更为难看了些。 温繁星到底是与她不贴心! 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分不清里外人。 这般巴结着温九倾做什么?! 温九倾懒得听她们废话,能动手不动口,上去一把掐着温月初的脖子! 江氏大惊:“温九倾,你干” 温九倾冷眼一扫,江氏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一脚踹了出去。 “温,温九倾!你放开我咳咳”温月初凶猛的掐着温九倾的手背,瞳孔惊慌的颤抖。 温九倾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甩手将温月初扔出了锦绣阁。 在锦绣阁动手,脏了她的院子。 母女俩想叠罗汉一样的摔在一起,江氏连忙护着温月初:“月初,你怎么样?没事?疼不疼?” 转头看向温九倾,目光狠辣:“温九倾,你敢在家中动手,你好大的胆子!” 温九倾抄起精钢弓弩,冷冷的指向江氏:“闭嘴。” 嗖的一声钢针射出,紧接着传来江氏的一声惨叫,随后人就晕了过去。 温九倾一枪射在了江氏的腿上。 温九倾呵笑一声,晕的真快,这种弱鸡,虐起来都没有快感。 温繁星上前揽着晕死的江氏,看向温九倾道:“三姐姐,冤有头债有主,还请三姐姐不要迁怒于母亲” 好歹要做做样子,哪能眼看着温九倾要杀她母亲而无动于衷呢。 温九倾淡淡的扫她一眼,温繁星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装,她眼里根本没有丝毫的担心。 杀了江氏和温月初,只怕正是温繁星想要的。 第294章 白莲花教母不是白叫的 “温繁星你个贱人!你什么意思?”温月初恶狠狠地眼刀子剐着温繁星。 暗示温九倾来杀她吗? “到你了。”精钢弓弩在温九倾手中转了一圈,转而对准了温月初的脑门儿。 不管有没有温繁星,她就是来杀温月初的,温繁星想看让她看就是了。 那冰冷的弓弩近在眼前,温月初眼珠子不停地颤抖,惊恐的往后缩:“温九倾,你想干什么?你敢杀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杀人偿命,我温家不会放过你的!” 温九倾啧的一声:“杀人偿命,说的不错。” 所以你杀人未遂,我现在要你偿命。 温月初往后躲,疯子!温九倾疯了,才会这般杀人不眨眼! 此刻温月初才感觉到通身冷寒,寒气从头灌到脚,寒毛都竖起来了,她惊慌的大喊:“来人,来人啊杀了她,快杀了她!” 温九倾嗤笑,蹲下身来一把抓着温月初的头发,温月初一声惨叫,冰冷的弓弩抵在她太阳穴上。 吓得她浑身发抖,瞳孔欲裂,不敢乱动。 温繁星眼神兴奋,杀了她,杀了她! 迫不及待的想让温九倾动手,杀了温月初! “住手!孽障,你想干什么?!” 温尚天怒吼的声音传来,温九倾扣扳机的动作一顿。 啧,她从逆女升级成孽障了? 温尚天气急败坏的杀来,指着温九倾吼道:“你敢在家中行凶,还不快放开月初!” 温九倾一手抓着温月初的头发,逼迫她抬起头来,一手握着弓弩,轻笑道:“定北王你是见不着了,阎王倒是可以见一见。” 温月初被她幽冷的声音吓得发颤,慌的她一脸的泪痕,看向温尚天求助:“父亲救我她疯了温九倾疯了救我啊父亲!” 温尚天早就见识过温九倾的疯,她连他这个父亲都敢打! “温九倾,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敢杀月初,我定叫你偿命!”温尚天咬牙怒吼。 温九倾轻飘飘的挑眉:“哦?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想让我怎么偿命?” “这四周我都布满了人手,纵使你有三头六臂也别想活着走出温家!温九倾,识相的赶紧放了月初!否则休怪为父不念父女之情!” 温尚天一招手,锦绣阁瞬间被围了。 全都是弓箭手。 温九倾冷冷的呵笑一声,温尚天,你可真看得起我。 居然埋伏这么多弓箭手。 “温尚天,你几时顾念过父女之情?”温九倾漫不经心的嗤笑道。 即使被一堆弓箭手包围,温九倾也丝毫不见慌乱。 她抓着温月初的头发,在她耳边勾唇道:“我忽然不想杀你了,死太便宜你了。” 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温月初闻言浑身一抖:“你,你想干什么” 温九倾扯着她的头发,逼迫她仰起脖子,温九倾在她耳边笑:“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温月初惊恐的睁大眼睛,温九倾迅速从空间拿出一碗黑红色的汤汁。 往温月初嘴里灌进去。 “唔”温月初拼死想拒绝,却被温九倾死死地揪着头发,逼的她咽下。 满嘴都是血腥味。 温月初几欲吐出来,都被温九倾扯着头发仰起脖子咽了回去。 这是从小宝身上放出的毒血。 正好让温月初尝尝。 “温九倾!你放肆!”温尚天眼珠子都要喷出火来:“你给月初吃了什么!温九倾,你不要逼我对你痛下杀手!” 温九倾冷笑:“痛下杀手这事你没干过吗?” 温尚天怒火熊熊,抬手就要让弓箭手准备放箭。 温九倾勾唇:“温尚天,你敢放箭,你的宝贝女儿可就要成我的肉盾了。” 温尚天迟疑了一瞬,咬牙怒骂:“孽障!早知你如此不服管教,自你出生时,我就该捏死你!” 温九倾笑着:“可惜,晚了。” 当年没捏死我,现在也就只能想想了。 温繁星悄悄捏紧了五指,温九倾最好和温月初一起死了! 她走到温尚天背后,低声说:“父亲,三姐姐今日能做出血洗温家的事情来,若不治服她,只怕来日温家会毁在她手上,三姐姐对父亲母亲只有恨,父亲可要三思啊,若放走温九倾,日后必成大患!” 温九倾耳朵灵着呢。 她轻笑一声。 温繁星,不愧是你。 白莲花教母不是白叫的。 温九倾似笑非笑的睨了眼温繁星,温繁星低声叹息道:“三姐姐你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温家着想。” 温九倾冷笑不语。 刚还想借她的手杀了温月初,现在又想借温尚天的手,杀了她和温月初两个人。 温繁星的话,不得不说有些点醒了温尚天。 以温九倾如今的能耐,若放她离去,将来必成大患! 第295章 脏死了,离本王远点 温尚天浑浊却狠厉的眼中有过瞬间犹豫,温月初情急的大喊:“父亲救我!” “温繁星你个贱人!居然撺掇父亲杀我!贱人!你不得好死!” 温月初是真的害怕了,挣扎着大骂,这一放箭,她必死无疑。 温九倾绝对干得出拿她当肉盾的事来! 温繁星咬咬牙:“父亲,切莫在犹豫了!” 温月初今日不死,等她缓过气来,必然更加变本加厉的针对她。 温月初,温九倾,你们都去死! “父亲救我娘!救我” 温月初绝望的喊。 奈何江氏晕着,救不了她。 温尚天犹豫之下,目光逐渐变得坚定,缓缓扬起手。 弓箭手拉满弓弦,做好准备,只等温尚天一声令下,便箭如雨下! 温九倾冷声呵笑,拽着温月初的头发,将她提起来,在她耳边冷声道:“看来温尚天也不怎么看重你嘛,想让你跟我一起死呢。” 温月初惊恐的摇头,血泪糊了一脸,是温九倾强行给她灌下去的毒血,“不,不会的” 父亲不会这么对她的 “放箭!” 温尚天沉声下令。 冷箭瞬间如雨下,射向温九倾和温月初两人。 温九倾眯起眸子,脚步向后一踩,像只猎豹蓄势待发却不想下一秒,如雨的冷箭并没有射在她们身上。 从天而降一帅哥替她们挡下了冷箭。 那一刻温九倾理解了为什么电视剧里英雄救美的桥段都是男主一袭白衣,从天而降,消灾解难,整合起来就两个字,耍帅。 再看我们的男主,英雄救美,从天而降,温九倾不得不承认,很帅!帅断腿! 不过不是一袭白衣,而是贵气逼人的紫金蟒袍! 温九倾再一次感叹,古代的内力这种东西,真他妈牛批! 只见秦北舟轻飘飘的一抬手,一层天然的防护罩笼罩在她们头顶,冷箭射来,啪啪的掉在地上。 对于秦北舟的突然出现,所有人都傻眼了一瞬。 温尚天迅速反应过来,立马让弓箭手们住手,分分钟就换了副嘴脸,上前恭迎道:“王爷来了怎么不派人通知一声?这险些伤了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这一副自家人的口吻,显然拿秦北舟当成‘女婿’看待了。 温月初本来都差点吓尿了,见到秦北舟,顿时又活了过来,挣扎的喊叫:“王爷王爷您终于来看我了王爷救我她,她,温九倾要杀我啊!” 简直拿秦北舟当成了救命稻草。 完全不知自己此刻蓬头垢面,像个什么鬼样子。 秦北舟转头,冷冷的开口:“松手。” 温九倾:??? 他要为温月初出头? 温九倾眉眼冷了一瞬。 秦北舟再次冷淡开口:“松手。” 温九倾勾唇,一掌将温月初丢了出去。 松手了,然后呢? 想跟她动手? 秦北舟确实动手了,他掏出一块锦帕,抓着温九倾的手,细心的给她擦手。 “脏死了。” 他埋怨。 温九倾:“” 温月初狼狈的趴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望着秦北舟:“王爷” 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为什么王爷都不看她一眼! 为什么要对温九倾那么温柔?! 嫉妒如潮水在温月初胸膛里翻涌,她死死地盯着温九倾,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 “父亲,快放箭!杀了温九倾!” 温月初愤恨的喊道。 秦北舟幽幽抬眸:“谁敢?” 温尚天一僵,万万没想到,王爷竟这般护着温九倾? 他上前道:“王爷,这温九倾大逆不道,在家行凶,我拿下她实在是无奈之举,此乃我温家家务事,月初她” “她和本王才是一家,少乱攀亲戚,你温家家务事与本王何干?” 秦北舟面不改色的沉声道。 温尚天:“” 他咋个听不懂定北王此言何意? 再一看,明白了。 “王爷说的是,月初与王爷是一家,我们的家务事,确实不该劳王爷操心。”温尚天笑呵呵的赔笑。 秦北舟眸光幽凉的瞥他一眼,姓温的怎么连人话都听不懂呢? 可这话瞬间让温月初又燃起了希望,像干涸的沙漠迎来了久违的甘霖,她又哭又笑的仰起脸:“王爷我就知道,王爷不会就这么忘了我的” 温月初攀爬着要去抓秦北舟的衣角,被他嫌弃的一脚踹开。 “脏死了,离本王远点。” 他冷冷的嫌弃道。 第296章 哀顺变,准备后事吧 温九倾:“” 这帅王爷有点幼稚,还有那么点可爱。 温月初冒出的那点甘霖瞬间枯萎:“王爷” 温尚天脸色亦是难看了一瞬:“王爷这是何意?月初她可是苦等了王爷四年!王爷怎可如此对她?” 温月初委屈的哭。 突然,心肺里传来剧痛,温月初猛地一瞪眼。 遭了! 她被温九倾灌下了毒血发作了! 温月初不甘心的去抓秦北舟的衣角,忍痛捂着胸口:“王爷,救我” “月初”温尚天将温月初捞了起来,厉声质问温九倾:“孽障,你给月初吃了什么?” 温九倾冷嗤,吃了什么温月初自己不清楚吗? “父亲,送我回去找,找大夫来” 毒血发作温月初还知道温尚天送她回去,给她找大夫。 比方才在温九倾手里冷静多了。 到最后,温月初都还在死死地,痴痴地望着秦北舟。 她多希望此刻抱着她的是王爷 温尚天赶忙带走了温月初,急着救人。 温九倾似笑非笑的睨了眼温繁星。 谁知,温繁星比她想的还要沉稳些,不仅没表露出惊慌,还端起笑脸同温九倾道歉:“三姐姐,我知你记恨父亲和大姐姐,可我到底是温家人,三姐姐回家来大杀四方,我自然心慌,方才不过是一时慌乱才建议父亲放箭的,以三姐姐的本事,想必也能避过去,并未想真的要三姐姐性命,星儿向三姐姐赔罪,请三姐姐莫要怪罪星儿。”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闭嘴白莲花。” 你还演上了。 这话说的,我砍你一刀,对不起,我不是真的要砍你。 没被渣爹和温月初恶心吐了,倒要被温繁星恶心吐了! 温繁星一愣:“白莲花是什么?” “就是你,像白莲一样圣洁。” 温繁星总觉得这并非什么好话,但她又揪不出错处来。 “温宝,出气了吗?我们继续?”秦北舟笑吟吟道。 温九倾微微拧眉,似乎是在考虑,毙了温月初和渣爹最解恨,可真毙了那渣爹,祖父那不好交代,至于温月初,留着慢慢折磨也不是不行。 温宝二字,温繁星听了眼神微闪:“王爷待三姐姐真好。” 这要叫温月初听见,不得嫉妒的发狂? 原来流言都是真的,温九倾真的攀上了王爷。 所以温九倾拒绝赐婚也是真的。 如此想来,温繁星又有些后悔了,早知这样,方才就不得罪温九倾了。 温九倾不想做太子妃,她就没必要多这么个仇敌。 想着,温繁星便又扬起笑脸:“三姐姐” “我们走。” 温九倾头也不回的走了。 根本不听温繁星讲话。 温繁星得了没趣,脸上的笑意却不减。 “三姐姐,比起四年前,如今你可真是嚣张多了。” 太子难道就是看上了你这份嚣张? 那头,温月初一回到房间,便抓着粉黛的手谨慎的吩咐:“去将那解药拿来。” 粉黛一愣:“小姐,那解药只有一份” “啰嗦什么,让你去就去!”温月初冷眼。 粉黛再不敢违抗她:“是,奴婢这就去拿” 屋外,温尚天正急忙让人去请大夫来。 一刻钟后,大夫来了,彼时温月初已陷入昏迷。 给温月初搭脉之后,大夫吓得一顿:“这,这” “如何?”温尚天在旁边着急的问:“大夫有话直说无妨。” 老大夫哆嗦着手:“温小姐没了,还请大人节哀顺变。” 温尚天一愣,然后怒吼:“混账!你个老匹夫说什么呢?月初刚才还醒着呢,你敢咒她?!” 老大夫连连解释:“温小姐中了剧毒,这这脉搏和呼吸都没了,大人节哀,准备后事。” 温尚天眼珠子都瞪大了:“庸医,给我滚!” 老大夫立马滚了。 人死了就是死了,他虽不是什么神医,但好歹也是行医多年,是死是活还能看不出来吗? 温大小姐分明就是没了。 “小姐”粉底趴在床边上哭。 温尚天似是受打击太大,整个人踉跄了两步:“怎么会这样来人,再去请大夫来!去请太医来!” 他就不信,月初能死了? 很快,温月初死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温家。 温繁星一听到消息,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激动的握着红叶的手:“你所言当真?温月初真的死了?” 第297章 在本王府上,他不敢放肆 红叶点头:“奴婢刚从大小姐的院子回来,千真万确。” “好!太好了!终究还是三姐姐帮了我啊。”温繁星勾唇道。 定是温九倾给温月初灌下那黑血毒死了温月初。 往后这温家,再也没有温月初碍眼了。 温繁星顿时觉得,连空气都轻薄了不少,通体舒畅。 一个时辰后,赵棕又来了。 亲自给温月初看了,面色惊恐凝重。 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怎么样?月初她没事?”温尚天紧张的问。 赵棕面露同情:“温大人节哀,温小姐她” 温尚天瞬间站不稳,如遭雷击,嘴里喃喃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人说没就没了?! 温月初唇色乌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逆女!畜生!孽障!”温尚天一连骂了好几句,恨意使得他双目充血:“来人,去给我将温九倾那逆女抓回来!不,抓去刑部,我要她偿命!” “月初我的月初”江氏一醒来,顾不得脚上的伤,一听闻温月初过世了,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忙不迭的跑来看。 一瘸一拐的扑到温月初的床头,看到温月初昏迷不醒,面色乌青,唇色乌黑,江氏颤抖的手都不敢碰温月初,老母亲哭的泪流满面:“这是怎么回事?月初怎么会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温尚天叹气,上去扶一把江氏:“夫人节哀,我自会为月初讨回公道的。” 江氏哭红了眼:“是温九倾对不对?我就知道,她就是个祸害!四年前就该结果了她!老爷,若非你心软,今日月初又怎会” 天医堂。 温九倾一回来,三个宝宝不见了。 她转头看身后的男人。 男人自然而然的说:“不是说好让三个孩子住我府上的吗?” 温九倾:“” 老实讲, 这随口的一说,她真没放在心上。 这男人居然真的就将三个宝宝送去王府了? 温九倾想着,这么住在别人府上,终究是不妥当,她想说让秦北舟叫人把三个宝宝送回来。 然而,秦北舟似乎看穿了她,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只说:“王府戒备森严,大宝他们很安全,有什么比宝宝们的安危更重要?” 温九倾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罢了,等料理了温家的事,再接回三个宝宝就是。 今日这事,温家势必不肯善罢甘休。 只是温九倾没想到,这不善罢甘休的后续来的有点快。 她屁股没坐热,温青晨就一阵风似的冲来喊:“三姐姐,不得了了,我有个重磅消息要告诉你!” 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比起刚来天医堂的时候,不知道活泼了多少。 温九倾端着茶盏瞧了她一眼,没说话。 温青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大喘气说:“三姐姐,你,你不想听吗?” 她想着,要是大姐姐不想听,她就不说了。 温九倾挑眉:“看你叫的这么大声,说说。” 温青晨嘿嘿一笑,然后神秘兮兮的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温九倾听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姐姐,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 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吃惊的很呢! 温九倾笑笑:“有什么好吃惊的,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温月初这么弱。” 这就死了? 不过就是一点毒血罢了。 温月初自己下的毒,怎么自己没准备解药么? 温九倾多少有点狐疑,她感觉温月初不会就这么死了。 “三姐姐,父亲很快就会带人来找你的麻烦,要不你还是出去避一避?”温青晨担忧的劝道。 “避一避啊?往哪避?”温九倾不以为意的轻笑。 她神态自若,显然根本没当回事儿。 反倒是温青晨,意味不明的给她使眼色,眼睛抽搐般,不停地瞥向秦北舟。 温九倾:“” 还有哪里比得上定北王府安全?! 三姐姐藏到王府,父亲定然不敢乱来! 秦北舟一本正经的点头:“本王觉得六小姐所言有理,温宝,随本王回府。” 温九倾:“” 秦北舟挑眉:“大宝他们都在王府,你不想见他们?” 温九倾无语,拿三个宝宝诱惑她。 她当然想见自己的三个宝贝了,她不在,她都担心三个宝宝晚上睡不好。 但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住到王府去,总觉得有些唐突。 “若温尚天带人来天医堂,只怕会搅的医馆不得安生,在本王府上,他不敢放肆。” 秦北舟极力向她说明去王府的优势! 第298章 王府是你想搜就搜的地方吗? 温九倾叹了口气,最后妥协了。 秦北舟嘴角上扬,总算将人拐回去了。 “王爷” 临走前,温青晨叫住了秦北舟,脸上带笑:“王爷可要善待我三姐姐和孩子们,否则王爷可是要追悔莫及的。” 秦北舟顿了顿,温青晨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他点点头,算是回应。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温尚天就带人杀到了天医堂,然后被告知,温九倾去了定北王府。 温尚天迟疑片刻,又辗转到了杀到了王府。 当然,冲到王府,他并不敢放肆。 王府门口的守卫也不容许他放肆。 温尚天只得恭恭敬敬的像守卫说明来意,要求求见王爷,捉拿温九倾! 等了一刻钟,没等到王爷,等到了严鹤。 严鹤扫了眼温尚天,面无表情道:“王爷伤势未愈,需要静养,不见客,温大人请回。” 温尚天脸色难看了一瞬:“严侍卫,我不见王爷也行,烦请你将温九倾叫出来,她毒害人命,刑部要将她捉拿归案!” 温尚天抬出刑部来,阻扰刑部办案,便是王爷,也会被人弹劾! “什么温九倾?王府没有这号人。”严鹤面不改色的说。 温尚天顿时就急眼了:“怎会不在?天医堂的人亲眼见着温九倾跟随王爷一同离开,王爷这是要包庇杀人犯吗?!” 严鹤冷眼睨了眼温尚天:“说不在就不在,王府门前,岂容你们纠缠!” 温尚天旁边,还有一位身穿官服的大人,正是刑部的章大人,他上前作揖道:“事关人命,还请禀告王爷,容我等进府搜查一番,你放心,断不会扰了王爷的清净,我等搜完就走,若嫌疑犯不在王府,也好还王爷一个清白。” 严鹤冷笑:“要搜查王府,敢问大人,带手谕了吗?” 王府是你想搜就搜的地方吗? 果然,章大人一脸难色:“这” “王府乃先帝所赐,要搜查王府,需带手谕,说明缘由,岂是你们说搜就搜的?温大人想搜王府,还是走一下流程的好。” 严鹤说完,便转身回府,背影淡漠的抬手道:“关门。” 王府大门缓缓关上。 将温尚天一行人拒之门外。 章大人叹了口气:“温大人,并非本官不肯帮你,实在是王爷不好得罪,此事归根究竟,也是温大人的家务事,外人不便插手,温大人若实在想讨回个公道,还是进宫去求求陛下。” 说罢,章大人带着刑部的人走了。 温尚天一张老脸气成了猪肝色。 什么家务事,这是人命案! 温九倾毒害人命,罪证确凿! 令温尚天没想到的时候,定北王竟如此堂而皇之的包庇温九倾! 而刑部的人,个个都怕得罪定北王。 没有陛下的手谕,他们连王府大门都进不去。 但若要进宫求手谕,老实讲,温尚天底气不足。 陛下这两日正因总管太监的死而龙颜大怒,这个时候去求手谕,搜查王府,无疑是往陛下枪口上撞。 温尚天又是愤恨,又是摇头,最后只能叹气的离开。 王府内,一片温馨。 三个宝宝第一次来王府,好奇的不得了,秦北舟便让人带着三个小家伙四处玩。 王府的侍卫那都是训练有素的,让他们防守可还行,但让他们看孩子,那就着实有点为难了。 几个侍卫跟鹌鹑似的跟在三小只屁股后面,生怕他们摔了磕了碰了。 虽然不知这三小只的身份,但就冲那三张笑脸,主子又拿这三小只当亲儿子似的,侍卫们心里就有数了。 这就是三个缩小版的主子啊! 万万没想到,主子单身多年,竟突然间多出三个孩子来! 不愧是主子。 藏的够深的! 反观温家,一片愁云惨雾。 江氏要死要活的跟温尚天闹,逼他进宫去向陛下讨手谕,捉拿温九倾。 温九倾不死,她就陪温月初一起去死,她们母女俩,死不瞑目! 温尚天被缠的没法子,只得换了官袍,当天赶在宫门下钥前,进了宫。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在御书房,向慕元帝控诉温九倾的恶行! 慕元帝被他吵得头疼,面色阴沉,温尚天也怕啊,怕的要死,生怕触了陛下的霉头,但他没法子啊,家里那位要死要活的跟他闹,温尚天只能跪着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就怕看到陛下杀人的目光。 第299章 看本宫今日不撕了你! 慕元帝烦躁的要命,当真是没有一件事顺心的。 前脚死了他身边的内侍监,后脚太子又进宫来给温九倾求情,好不容易清净会儿,温尚天又来控诉温九倾杀了人。 温九倾温九倾,怎么哪哪都有她,事事都因她! 太子求赐婚的时候,慕元帝还勉强被他说服了,谁知赐下的圣旨连渣渣都不剩,连他身边的人都敢杀,这个温九倾着实胆大妄为! 偏又抓不到她行凶的把柄。 落樱宫。 嬷嬷疾步而来,快速的在缨妃面前耳语几句,缨妃当即变了脸色。 “你说的是真的?” 缨妃面色一冷。 嬷嬷点头:“千真万确,人现在就在御书房呢。” 缨妃瞬间起身:“走,去御书房。” 缨妃赶到御书房的时候,正好碰到温尚天从御书房出来。 温尚天摸了把脸上的鼻涕眼泪,一抬头,看到缨妃,神色一僵,然后上前弯腰颔首道:“见过缨妃娘娘。” 缨妃一瞪眼,顿时爆发了:“你个老不死的!” 上去就是一脚,给温尚天踹翻了。 温尚天始料未及,‘哎哟’一声:“缨妃娘娘怎么还打人呢!” 这可是在御书房门外! “打的就是你!你个混账东西,敢对倾儿不利,看来是本宫给你的教训少了,今儿本宫就要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缨妃提着长裙,上去就对着温尚天踢上好几脚。 又踢又踩,温尚天鬼叫连连,也不敢还手。 嬷嬷拉都拉不住,也就算了,自家娘娘这暴脾气十几年如一日。 不让娘娘打一顿,只怕娘娘得把自个儿气出病来,干脆就让娘娘打一顿出出气得了。 这动静瞬间引起关注,御书房外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惊叹于缨妃娘娘的彪悍,简直被这一幕惊呆了。 缨妃娘娘在宫里是出了名的好说话,哪知道居然是个暴脾气的! 都没人敢上去拉架 说是拉架,其实就是缨妃单方面的打人。 “住手!”慕元帝也被这动静引来一看,顿时面色一沉。 “御书房外动手成何体统!来人,还不快将人拉开!”慕元帝沉声道。 宫女太监们这才纷纷上手,拉开暴躁的缨妃娘娘。 缨妃气势汹汹的骂:“你个没良心的老不死的,白眼狼,吃我妹妹的,住我妹妹的,还敢对我妹妹的孩子不利!看本宫今日不撕了你!” 半死不活的温尚天:“” 就连慕元帝都:“” 他竟不知,缨妃竟如此彪悍? 瞧着还怪天真的。 不知怎的,慕元帝突然笑了一下。 然后又迅速板着脸呵斥:“胡闹!身为宫妃,在御书房外大打出手,缨妃,你的宫规礼仪都学到哪去了?” 缨妃不以为然:“等臣妾嘶了这老不死的,再任由陛下处置!” 慕元帝:“” 温尚天一把老骨头被踹了好几脚,别看缨妃柔柔弱弱的,力气可真不小,温尚天半天都爬不起来,哭喊着求救:“陛下,救命啊!救救臣啊缨妃娘娘她要杀了臣啊!” “本宫今日就要宰了你!”缨妃恶狠狠道。 温尚天吓得脖子一缩,屁都不敢放一个。 “缨妃,不得放肆!”慕元帝板着脸,当着他的脸说要宰了朝臣,眼里还可还有他这个陛下? 慕元帝厌烦的扫了眼温尚天:“还不退下!” “臣,臣告退”温尚天连爬带滚的爬起来滚了。 踩着自己的官服,差点摔了好几次。 “缨妃,你可知错?” 慕元帝沉声道。 缨妃冷哼一声,傲气的跪好:“臣妾知错,请陛下责罚。” 要不是陛下出来的这么快,她得再多踹温尚天几脚才解恨! 慕元帝看她全无悔过的表情,眼睛里竟有了丝丝笑意:“罚缨妃禁足一个月,抄佛经百遍,好好学学修身养性!” 缨妃一顿:“陛下,可以将抄写佛经换成禁足一个月吗?” 两个月也行。 抄佛经这活儿不适合她。 慕元帝:“”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缨妃这么有意思? 从前,她倒也从不争宠,后宫佛系第一人,所以他倒也从未了解过她。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还不将缨妃带回去!”慕元帝声音微沉。 缨妃爽快的起身,莫得感情的行礼:“臣妾告退。” 第300章 你敢动本王的人 慕元帝瞧她那叫一个敷衍。 “朕是不是罚她罚的轻了?” 御书房外没人敢吭声。 这哪里是轻了。 那是太轻了! 头一次见有人敢在御书房外打人的,陛下居然只罚了禁足一月。 宫女太监们纷纷猜测,缨妃娘娘这是不是要复宠了? 缨妃娘娘从不故意争宠,但在后宫出了名的出手大方,人缘很好。 温九倾以为温尚天吃了闭门羹就灰溜溜的回去了。 没想到当晚又来了。 并且嚣张的带来了陛下手谕,捉拿她。 温尚天站在秦北舟面前,弓着背,秦北舟姿态慵懒的坐着,寒眸幽深:“你要在本王府上拿人?” 语气冷如寒冰,温尚天哪里敢呛声,差点没吓得一抖,哆哆嗦嗦的拿出手谕:“回王爷,下官是奉命来捉拿温九倾的,还请王爷莫要为难下官,陛下手谕在此” 秦北舟微微眯起眸子,浑身散发出低气压。 他连圣旨都能毁,一封手谕算什么? 见秦北舟半天没说话,温尚天偷偷瞄一眼,忍不住说:“王爷,月初苦等王爷四年,如今她被人戕害,王爷怎可包庇凶手?月初她她可是王爷的人啊!” 这话,既是在替温月初打抱不平,又是暗指秦北舟始乱终弃! 秦北舟一抬眼,周遭的空气瞬间冻结成冰,那双凛冽的眸子叫温尚天不敢与之对视,战战兢兢的低下头。 实则心有不甘啊,本以为等定北王回来,月初就能嫁入王府做王妃,光耀温家门楣。 可谁知,事情远不如预料。 王爷非但不要温月初,反而还和温九倾搞在一起! 温九倾放浪形骸,生下三个野种,真不知王爷看上了她什么? 温尚天听闻,王爷将温九倾的三个孩子都接到了王府庇护着。 温九倾多少有些听不下去了,温尚天跟嚎丧似的,晦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想护着王府的心理。 温尚天带了皇帝的手谕来,秦北舟要是违逆,不正好给了皇帝可乘之机吗? “我跟你走。”温九倾面无表情的站出来道。 温尚天一看到她,表情立马变得狰狞。 估计要不是碍于秦北舟在这儿,早冲上来甩温九倾两巴掌了。 秦北舟面色微沉:“温宝。” 他不赞同的看着温九倾。 没必要出来,本王能应付。 温九倾莞尔,她勾唇轻笑,你想保护我,我也想保护你啊。 这种心理来的挺奇怪的,好像猝不及防之下冒出来的念头,又好像一直都有这想法。 “逆女,你残害亲姐,还不快跟我回去认罪伏法!”温尚天忍着怒火低吼道。 温九倾冷嗤:“温月初死了吗?” 温尚天顿时心痛和怒火平行:“你,你还敢提月初!” 温九倾轻笑:“一个养在外头的私生女罢了,我为什么不敢提?” “你放肆!”温尚天怒目圆睁,扬起手冲上来就要扇温九倾巴掌。 温九倾眼神冷了一瞬,手术刀瞬间到了指尖。 敢动手,你这只手怕是不想要了。 “放肆!” 然而,更具威严的一声叱呵响起,秦北舟嗓音凛冽,一拍桌,温尚天顿时吓得一抖,巴掌扇了一半,扬起的手卡在半空中。 “温尚天,你敢动本王的人。”秦北舟冷冽的目光直逼温尚天,好像他那一巴掌敢打下去,分分钟就要将他碎尸万段。 温尚天怂了,他不敢跟秦北舟叫板,没什么逼胆的说:“王爷恕罪,下官一时气急,还请王爷体谅下官丧女的心情。” “本王为什么要体谅你丧女的心情?你要动手打温宝,体谅本王的心情了吗?” 温尚天:“” 他竟无言以对。 温九倾抿唇,心头有些缓缓地,甜甜的,像是在冬天喝到了一杯奶茶。 从前都听人说,奶茶代表浪漫,谈恋爱必备,以前不觉得,现在觉得挺有道理的。 温九倾冷冷的瞥了眼温尚天:“走。” 温尚天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本王跟你一起” “你留下看家。” 看着大宝他们。 温九倾带着安抚性的看了眼秦北舟。 让他不要担心,就温尚天那样的,不能把她怎么样。 然而,秦北舟却是楞了楞,然后忽然笑了。 家? 她把王府当家? 他走近,微凉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笑道:“本王在家等你。” 第301章 嫡母,她也配?你说,你配吗? 他的手指明明是凉的,温度不高,可摸过温九倾的脸,像是带着火燎似的。 温九倾脸颊发烫,不自觉的脸红了,突然有些慌乱的说:“我,我走了!” 然后转头就溜了。 脚步颇有些落荒而逃。 温九倾感觉她好像谈恋爱了。 或许有个秦北舟这样的男朋友也不错。 有钱有颜还有权。 跟秦北舟谈恋爱,怎么看占便宜的都是自己。 温九倾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能再想了,越想越歪! 她稳了下心神,一出王府的门,温尚天就想捉拿她。 温九倾冷笑:“不想救温月初了?” 温尚天一怔:“你说什么?月初还有救?” “这就要看渣爹你怎么做了。”温九倾冷嗤。 渣爹? 虽然没听过,但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 温尚天冷哼:“我凭什么要信你,月初就是被你毒害的,你会这么好心救她!” 温九倾笑笑:“指不定我心情好,不想让她死了呢?” “你!”温尚天被她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温九倾如今的医术确实了得,传闻她能跟阎王抢人,温尚天这才认真的审视起这个女儿来。 哪怕将要沦为板上鱼肉,当然,大概只有温尚天自己这么认为,却依旧不慌不忙,镇定如斯,一身气势清冷孤傲,充满不屑,至少看他的时候是这样的。 丝毫看不出四年前的影子。 温九倾,确确实实脱胎换骨了。 温尚天眼神闪了闪:“你若能救月初,我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温九倾嗤笑,就凭你? 她虽未开口,但温尚天能看出她嘲讽的鄙笑。 顿时更为恼羞成怒。 温九倾是变了,变得嚣张的不可一世! 忤逆不孝更甚四年前。 斟酌之下,温尚天还是将温九倾带回了温家,江氏一看到她,就恨不得扑上来撕了她! “温九倾!我杀了你!你不得好死!”江氏双目猩红,像个疯妇,腿还一瘸一拐的就想往温九倾身上扑。 温九倾抬起手,精钢弓弩瞬间对准了江氏面门:“想下去陪温月初吗?” 江氏一愣,张牙舞爪瞬间安静下来,似乎是对温九倾手里的弓弩有了阴影。 她的腿还疼着呢! 温九倾嗤笑,还以为江氏有多不怕死呢,结果还是个怂逼。 温尚天顿时火冒三丈:“温九倾!你放肆!你是答应我的?你说会救月初,我才带你回来的!你敢出尔反尔?你敢伤你嫡母,我饶不了你!” 嫡母二字,瞬间让温九倾的眼神冷彻下来,杀意毕露:“嫡母,她也配?” 她一脚踩在江氏瘸了的那条腿上,江氏瞬间跪了下去,冰冷的弓弩抵在她脑门儿上。 温九倾勾唇,冰冷的声音在江氏耳边呵笑:“你说,你配吗?” 死亡的感觉近在咫尺,江氏毫不怀疑温九倾杀她之心,她浑身颤抖起来:“我我不配我不配” “温九倾!你到底想干什么?!”温尚天面色铁青的怒吼。 看不出来吗? 想杀你老婆。 温九倾淡淡,没等她做什么,江氏再一次吓晕过去。 就这点逼胆,当年恐怕也就床上功夫厉害,缠着温尚天气死她母亲。 温九倾看一眼都觉得扫兴,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空气。 温九倾扬起弓弩,温尚天瞬间冒出头,挡在江氏前头:“住手!你敢杀人,只有死路一条,谁都保不了你!” 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温尚天又说:“好好想想你那三个孽种该如何生存!” 冰冷的精钢弓弩下一秒对准了温尚天:“你再说一遍?” 温尚天一愣,似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孽种二字激怒了温九倾。 “救醒月初,我放你走。”这是温尚天对她最后的容忍度。 温九倾再这么忤逆不孝,到底是他的骨肉。 温尚天觉得自己还挺仁慈。 温九倾冷笑:“想救她,容易,将她全身穴位扎一遍就是。” “胡说!” 这时,赵棕进门来,正好听到温九倾的胡言,他指责温九倾:“将全身穴位扎一遍,你那不是救人,是害人!” 温九倾忍不住笑了:“温月初不是已经死了吗?” 赵棕一噎。 “赵棕,你医术不精怎么还质疑别人呢?是怕自己手抖下不稳针吗?” 温九倾冷讽道。 “你”赵棕老脸一臊。 “听我的,我保证温月初能死而复生。”温九倾不以为意的挑眉。 神态慵懒,给人一种杀过人后的刀头舔血的感觉。 第302章 不装死了? 昏迷不醒的温月初内心咆吼,温九倾这个贱人!就是故意整她! 死了都不让她安生! 温月初其实早就醒了,听闻父亲要温九倾给她偿命,她才继续装死。 赵棕和温尚天对视一眼,都半信半疑。 赵棕表示,就没有这样救人的。 人体穴位复杂,怎能这样乱扎针! 可一想温月初已经死了,死马当活马医,或可一试。 温九倾善意的提醒道:“赵太医要是下不了手,我可以代劳。” 只不过让她下手,温月初是半身不遂还是活死人就不好说了。 “你,你这是有意折辱月初的遗体。”赵棕斟酌着说。 心里盘算着,就算要听她的,也得温尚天这个做父亲的来开这个口。 赵家虽与温家沾亲带故,但未免日后留下隔阂,赵棕自然是向着温尚天和温月初说话的。 温九倾不耐烦的哼笑:“我又没让你给她尸检。” 真他娘的浪费时间。 温九倾早就料到,温月初绝逼没死。 那毒血的毒,要解毒需以毒攻毒,置之死地而后生。 温月初必然是给自己服了解药,解毒过程中昏死过去,赵棕和温尚天便当她死了。 想用装死这种把戏换她进刑部大牢,温九倾又不傻,哪能让温月初美梦成真呢? “这种事情,无需你动手。” 这时,门外又传到一道威严又熟悉的嗓音。 温九倾抬眼看去,慕子铭便大步流星的进门来了。 温尚天和赵棕立时迎了上去:“见过太子殿下。” 慕子铭冷冷睨了他们一眼:“免礼。” “谢殿下。”私下里,大舅子和妹夫对视一眼,太子怎么也来了? 莫不是来给温九倾撑腰的? 唯独温九倾,见到太子,不跪不拜不行礼,慕子铭丝毫不计较,只瞥了眼床上的‘死人’说:“张太医,由你来施针,按她说的做。” 慕子铭还带了个人来,正是张太医。 张太医闻言上前,颔首道:“是,请温姑娘详解下针顺序。” “随便扎。”温九倾语气冷淡的说。 张太医:“” 这是认真的吗? 随便扎 张太医忍不住打量了眼这位天医圣手,当真是在救人吗? “听她的。”慕子铭沉声道。 张太医也就不敢再迟疑:“是” 张太医拿出一卷银子,摊开来准备下针,温九倾又说:“换粗的。” “”张太医似乎无语凝结了一瞬。 看了看太子,太子脸色就三个字,听她的。 于是张太医又默默地换了卷粗针,这针有人家纳鞋底的针那般粗。 一针下去,温月初内心像是火山喷发,好痛! 温九倾瞧了眼:“刺百会,上星,神庭三大穴。” 张太医手一抖,第一针他只是略加试探,没刺要害穴位。 不妨这温九倾竟直接让他刺头顶三大要穴。 温月初内心咆哮,狠狠将温九倾千刀万剐了千百遍! “唔” 随后温月初闷哼一声,竟是幽幽转醒过来。 张太医吓得一弹,差点以为是诈尸! 竟真的醒了? 张太医顿时钦佩起温九倾的医术来。 温九倾眸光幽冷,嗤笑道:“不装死了?” 再装下去就要你这贱人整死了! 温月初狠狠地瞪了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看了眼在场的人:“父亲,姑父,太子殿下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温九倾就冷眼看着她装。 温尚天激动的立马上前:“月初你醒了?你真的没事儿了?” “父亲,我”温月初睁开眼,看到温九倾,瞳孔一颤,顿时裹着被褥缩到了角落里:“三,三妹妹你,你还想对我做什么?我,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对我?”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冷笑:“我是在救你啊。” 温月初内心恨毒了,温九倾将那毒血给她灌下去,想必那三个小畜生现下安然无事。 父亲又是个不中用的,雷声大雨点小,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一举拿下温九倾! 害她白装死一回! “月初,莫怕,为父在这里,没人敢害你!”温尚天安抚道。 温九倾冷眼看了眼这父女情深的场面,她面无表情:“温月初,再敢打我三个孩子的主意,我让你真死上一回,看你还能不能死而复生。” 她目光幽冷,声音嘲讽,说完转头就走。 温尚天张了张嘴,不知道是想说点什么,还是想拦下温九倾,但终究是没开口。 温月初狠狠地抓着身下的被褥,一双眼睛恶毒的盯着温九倾的背影。 慕子铭随后追了上去,一把拽着温九倾的胳膊:“本殿有话跟你说。” 温九倾微微拧眉,瞥了眼慕子铭的爪子:“殿下想说什么?” 慕子铭左右看一眼,似乎是觉得温家不是说话的地方。 然后抓着她:“跟我来。” 第303章 本殿可以给你钱 温九倾无语,几次想掏出弓弩,射穿他的爪子。 出了温家大门,温九倾甩开了他,一脸冷淡:“想说什么就说。” 太子抓着温九倾离开的那一幕,正好落在温繁星眼里。 听闻太子来了,她特意赶来见见太子。 却不想,看到太子带着温九倾离开温家。 那一晃眼,温繁星甚至从太子脸上看到了珍重。 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露出珍重的神色来,那说明什么? 说明他心里有她。 温繁星愣愣的站在原地,表情从迟疑变得冷漠,最后变得面无表情。 “小姐太子殿下只是一时被三小姐迷了眼,当年太子殿下那般不喜欢她小姐你莫要多想。”红叶在身边低声安慰道。 哪知,温繁星反而十分淡定了:“我有什么好多想的,即便不是温九倾,还有个姜妙妙,这太子妃的位置横竖落不到我头上。” 她像是忽然就看开了。 红叶不确定的看了眼自家小姐。 “走,看看大姐姐去。”温繁星转身道。 温九倾,当真有本事。 勾的太子对她另眼相待,又和定北王暧昧不清,三个女人一台戏,温月初,姜妙妙,温九倾,不正合适? 她何必去蹚这趟浑水? 慕子铭强行将她拉上马车,要送她回去,顺便在马车上跟她说话。 犹豫了许久,他才开口:“四年前的事,是本殿有愧于你,本殿向你道歉。” 温九倾:“” 她看了眼这位太子殿下,器宇轩昂,五官英俊,也算帅哥一枚。 迷的原身温九倾要死要活的想嫁他,自然是有些资本的。 他这道歉不知为何,温九倾心里好像散了口气。 “本殿向父皇求来那道婚旨,亦并非儿戏,四年前,你我本该是夫妻” “太子殿下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太晚了吗?” 温九倾打断他。 道歉就能换回温九倾一条命吗? 如果不是她实验失败,莫名其妙的穿越而来,温九倾早死了。 “只要你愿意,一切还不晚,本殿不介意” “我不愿意。” 温九倾淡声说:“四年前的温九倾乐意嫁你,现在的我,不乐意。” “” 慕子铭的表情相当噎。 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从慕子铭的表情中看的出来,说不介意是假的。 他是太子,怎么可能会想给人当后爹。 怎么可能不介意温九倾生过孩子。 温九倾搞不懂,慕子铭明明介意,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和她绑在一起。 何必给自己找罪受呢? 慕子铭盯着她看了许久,马车里气氛缄默。 好半天,他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道:“本殿可以给你钱。” 温九倾:? “你不是爱钱吗,本殿可以给你。” 本殿有的是钱,只要你留在本殿身边,本殿给你钱。 温九倾默然,搞不懂这渣男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见她不语,慕子铭便以为自己的提议说动了她。 语气自信了不少:“你名字中带九,本殿便给你九万两如何?” 温九倾:“” 打发叫花子呢? 她一年的分红都不止这么点钱。 她脸色不愉,慕子铭眯眼道:“你嫌少?九十万两,如何?” 温九倾:“” 不愧是太子,财大气粗。 这价格涨的真快。 “本殿说的是每年,每年给你九十万两白银,温九倾,留在本殿身边。” 你这么爱钱,本殿就不信你不动心。 温九倾挑眉:“殿下这算什么?收买我还是贿赂我?殿下图什么呢?” 慕子铭:“图你。” “” 慕子铭绝对是脑子有毛病。 这种事傻子才做的出来。 “一百万两,可答应?”慕子铭提价道。 温九倾:“” 你丫还真有做暴君的潜质。 这算什么?为博红颜一笑,一掷千金么? 温九倾都不知道她身价这么高了。 她笑了笑,老实讲,很心动。 温九倾从不否认自己是个俗人,她爱钱。 一年平白多出一百万两,一辈子什么都不做,荣华富贵躺着吃吃到死都吃不完的钱。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你不满意?”她明明心动了,却不松口,慕子铭哼笑一声:“两百万,不能再多了。” 温九倾:“” 她一脸无语凝结的表情,似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温九倾,本殿是真心实意想弥补你的。” 他这已经算是昏聩了。 母后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几十万两。 他给温九倾的,比后宫之主的俸禄还高。 温九倾若长了点心,就该明白他此举的深意。 第304章 夸你长得美哦,美人叔叔 马车随后停了下来,孙盟的声音在外头道:“殿下,到了。” 慕子铭眉眼一沉,这个没眼力劲儿的,温九倾还没答应他呢 温九倾从马车上下来,背对着慕子铭道:“太子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们不可能的。” 温九倾叹气,再不走,她可能真就忍不住答应了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到了秦北舟,所以她是因为美色而拒绝了那么多钱吗? 慕子铭面色冷沉,手指抠在马车上:“本殿对她还不够好吗?” 孙盟现在信了,殿下是真的想弥补温九倾。 但显然,温九倾并不想原谅殿下。 他斟酌着说:“殿下若真想温九倾真的重新接纳殿下,除非” “除非什么?”慕子铭冷眼瞥他。 孙盟大老粗,说话实在不太会拐弯抹角,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挠了挠头说:“除非殿下能接受她那三个孩子” 慕子铭脸色一沉。 孙盟干脆叹了口气,说:“温九倾最大的心病便是三个孩子,殿下若要她放弃孩子,温九倾定然舍不得,自然也就不会接纳殿下了” 归根究底,孩子才是横在太子殿下和温九倾之间最大的问题和阻碍。 大老粗是这么认为的。 那孩子终究不是太子殿下亲生的。 殿下接受不了孩子,温九倾自然也接受不了殿下。 这就是个死循环啊! 慕子铭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坐回马车里,烦的他头疼。 他到底为什么要追着温九倾不放?疯魔了不成? 温九倾刚转个弯,就被人擒住将她抵在墙上。 “太子又来找你了?” 瞧他一脸不爽,温九倾轻笑:“吃醋了?” 秦北舟低着脑袋,在她肩膀上蹭蹭:“是,本王吃醋了。” 温九倾:“” 这男人上辈子一定是大狗变的。 严鹤左手一只鸡,右手两只鸡,正着撞上来王府的陆文璟。 “严鹤,你捉山鸡做什么?莫不是粥粥知道我要来,让你捉两只野味来下酒?” 陆妲己笑吟吟的打招呼。 严鹤:“这鸡不是给陆二少下酒的。” “不吃抓回来干什么?”陆文璟挑眉。 严鹤想了想,蹦出一个字:“养。” “嗯?粥粥要养鸡?” “王爷还等着呢,陆二少自便。”严鹤提着鸡就走了。 陆文璟狐疑的戳了戳苏清含的胳膊:“听说粥粥金屋藏娇,还养了三个小的,你信是不信?今日正好来一探究究竟。” 他看到三个小的排排站。 陆文璟是不易受惊体质,这会儿愣是被这三小只给惊到了。 踉跄了一下,差点没跳起来,幸好有苏清含可以给他靠一下。 大宝:“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二宝:“我们很吓人吗?” 小宝:“美人叔叔你是花木兰吗?” 陆文璟:“” 传闻是真的,粥粥居然背着他养了三个私、生、子?! 陆文璟嘴角抽搐:“含含你快掐我一下,看我有没有出现幻觉?” 这三个小鬼跟粥粥如出一辙,陆文璟感觉他受到了打击。 苏清含淡淡的瞥他一眼:“不是幻觉。” 他又问三小只:“你们是王爷的孩子?” 三个宝宝想了一会儿:“我们像吗?” 苏清含点头:“一模一样。” 哎,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秦北舟是他们的亲爹。 也就他们那个笨娘亲,关键时刻眼睛不好使,脑子也不好使。 此时在准备火锅的温九倾猛地打了个喷嚏,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说她坏话。 陆二少消化完,看着小宝问:“花木兰是谁?” “花木兰代父从军,男女不分,雌雄莫辨哦!”小宝解释。 陆文璟挑眉,那倒是挺像他的。 代父从军,雌雄莫辨。 不过他不是花木兰。 陆文璟弯腰揉了揉小宝的脑袋:“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夸你长得美哦,美人叔叔。”小宝笑嘻嘻的。 陆文璟叹了口气:“你们爹呢?带我去找他。” 他得好好问问,秦北舟什么时候多了三个小崽子的! 居然连他都瞒着,太不够兄弟了! 大宝二宝还算矜持,小宝是一见了好看的男人,就喜欢的很。 小家伙主动牵着美人叔叔的手:“美人叔叔,我带你去找。” 大宝二宝:“” 他们怀疑小宝在占人家便宜,但他们没证据。 第305章 山鸡是凤凰的后代 大宝二宝叹气,真怕小宝长大以后变成个好色的渣女。 秦北舟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小宝就跑来了。 “叔叔,有个美人叔叔找你哦。” 小宝扑上去,啥公务都被他丢到了一边,笑吟吟的接住小宝。 陆文璟和苏清含走进来,微微挑眉,心想,不是该叫爹爹吗?怎么叫叔叔? 看来粥粥真的很宠这三个小崽子,连书房都让他们随意出入。 以往他的书房,可从不让人进。 看的出来,小宝和秦北舟很亲近:“叔叔,你说要给我们养凤凰,凤凰呢?” 秦北舟挑眉,严鹤默然的站出来:“凤凰在这儿” 三只山鸡在他手里不停地扑腾。 不知道严鹤是怎么抓它们的,整的自己一身一头的鸡毛。 好不滑稽。 陆文璟嘴角微抽,暗道果真是哄三岁小儿,拿山鸡当凤凰。 大宝很不给面子:“这明明就是野鸡,别以为我们小就好骗。” 二宝若有所思:“野鸡变凤凰么?” 大宝啧的一声,你到底是哪边的? 秦北舟揉了揉小宝,柔声道:“这是凤凰的后代,叔叔可没骗你们,让严鹤带你们去养凤凰。” 小宝欢呼一声,从秦北舟怀里扑腾过来看凤凰。 大宝嘁的一声:“我信了你的邪。” 二宝一本正经的点头:“确实有这个说法,山鸡是凤凰的后代。” 大宝:你到底哪边的! 大宝嘴上嫌弃,但严鹤带他们出去玩山鸡,三个宝宝还是很高兴。 三个宝宝一走,秦北舟又开始低头看公务。 “我说粥粥,他们为什么不叫你爹,叫你叔叔?”陆文璟不解的发问。 秦北舟闻言幽幽抬眸看他一眼,没说话。 陆文璟笑吟吟的上前,朝他挤眉弄眼:“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的三个孩子?居然连我也瞒得,太不够意思了啊!” 陆文璟等着他解释,等了片刻,秦北舟才幽幽开口:“本王不是他们的亲爹。” 陆文璟傻眼了:“啊?” 他一顿,皱眉道:“你骗谁呢?那三个小崽子就是照着你的模样长的,你说不是你的?粥粥,你若是连我都信不过,就真没意思了啊!” 秦北舟抬眸看他。 陆文璟盯着他幽深的双眼,一愣:“真不是你的?” 秦北舟不语。 陆文璟无语片刻,十分真诚的发问:“粥粥,你是不是太久没照过镜子了?” 秦北舟拧眉。 陆文璟好没气的笑说:“含含,你说,那三个小崽子是不是照着他长的?” 苏清含点头。 秦北舟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然后叹了口气:“可本王确实不是他们的亲爹。” 陆文璟:“” 苏清含:“” 我信你个鬼! 或许,他就是因为三只肉团子长的像他,才这么喜欢的? 秦北舟想着。 陆文璟深吸一口气:“那你将他们养在王府,怎么着?是想给人做后爹?” “小崽子的亲爹是谁?”陆文璟随口一问。 却叫秦北舟眸色沉了沉,淡漠的吐出两个字:“不知。” “” 陆文璟默然片刻:“所以,你这是抢了别人家的孩子?” 秦北舟凉飕飕的瞥他一眼,不想说话。 陆文璟顿了顿,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苏清含从善如流的坐他旁边。 茶喝的索然无味,陆文璟忍不住问:“温九倾没同你讲过孩子的生父是谁?” 秦北舟不语。 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文璟是越来越没有眼力劲儿了。 并非陆文璟没眼色,实在是他忍不住好奇,也是对秦北舟的关心。 陆二少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严谨的喝完一盏茶,哪怕知道秦北舟不爱听,话还是要说:“四年前,温九倾同太子有过婚事,小崽子们会不会” “不会。”秦北舟打断他,目光幽冷的瞧他。 陆文璟挑眉:“你问过?” 秦北舟不语,却是默认了。 陆文璟笑笑:“不是太子的也好,否则我以为,你是想用三个小崽子来要挟太子呢。” “温姑娘。”门口传来严鹤的声音,陆文璟顿时止住了声音。 抬头便见温九倾走了进来。 清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陆文璟冲她笑笑,然而温九倾半点脸色没给他。 “可以开饭了。” 陆文璟讪讪,毕竟刚在背后议论了人家,得了人家冷脸也不好说什么。 秦北舟笑着起身:“温宝今日做了什么吃的?” 温九倾面色幽凉,不语。 讨了没趣,秦北舟也不介意:“生气了?本王让他们滚?” 第306章 没有了灵魂 陆文璟:“” 苏清含:“” 这是在说他们? “来者是客,王爷不留他们吃个饭?”温九倾没什么表情道。 浑然没发觉,她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秦北舟心领神会:“你们” “正好我们也没吃饭就过来了,温姑娘好意,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陆二少有时候真的是个非常没有眼力劲儿的人。 非但如此,他还喜欢故意跟人唱反调。 温九倾还没进门呢,这王府他如何就来不得了,他和粥粥可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粥粥绝非重色轻友的人。 然而,陆文璟起身溜的飞快,生怕秦北舟叫人撵他出去。 先挤上饭桌再说! 反观苏清含,不紧不慢,优雅如斯,淡淡的冲温九倾一点头,然后跟陆文璟一同去蹭饭。 温九倾转身,手被人捉住,她偏头,秦北舟低声含笑:“陆文璟就是嘴了欠了些,并无恶意,温宝别往心里去。” 这是在哄她? 温九倾眼眸微闪:“我没往心里去。”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没什么稀奇的。 反倒是她们母子,堂而皇之的住在王府,陆文璟若是什么都不打探才不正常。 “啊呀!这些东西怎么能上桌呢?主子最是闻不得这些膻味儿,这是谁弄的?赶紧拿下去!” “” 温九倾一来,就看到狐狸把她准备的肉食都拿走了。 陆文璟和苏清含也上桌了,但没阻止狐狸撤菜。 反倒是惊叹于火锅的香味。 从未见过这样的菜肴,锅中的汤底竟然还是一半辣的,一半不辣的,桌上摆满了配菜,锅底下面还有炭火煮着,吃辣的不吃辣的都能坐一桌吃饭,这构思倒是精妙。 温九倾抿唇,牵起三个宝贝:“不吃了,走,我们回家。” 秦北舟拦着她:“为何不吃了?” 温九倾面无表情:“没有了灵魂。” 秦北舟:??? 涮火锅,温九倾最爱羊肉和牛肚,没有了这两样,火锅就没有了灵魂。 不吃也罢。 秦北舟似乎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狐狸,谁让你自作主张的,端回来!” 狐狸:“主子?” 主子不是最闻不得羊肉的膻味吗? 主子也从来不吃动作内脏的! 羊肉牛肚什么的,王府厨房是禁止出现的! 秦北舟一瞪眼,狐狸立马灰溜溜的将撤走的羊肉和牛肚端回桌上。 表情一言难尽:“温姑娘请!” 温九倾一犹豫,火锅是她弄的,不吃白不吃。 于是又带着三个宝宝上桌吃饭。 陆文璟啧啧摇头:“粥粥啊粥粥,万万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温九倾微微挑眉,其实她早就想问了,舟舟是在叫秦北舟? 这小名实在是与他形象不符。 陆文璟似乎察觉到温九倾的意图,刚在背后议论过人家,这会儿正好找补找补。 于是陆文璟主动挑起话头:“温姑娘,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粥粥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我连他开裆裤穿到几岁都知道。” 温九倾烫了个卷羊肉,挑到碗里,看似不经意的问:“你为什么叫他舟舟?” 陆文璟一顿,然后意味深长的说:“这个啊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温九倾默默地塞了一嘴羊肉说。 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叫舟舟,不觉得奇怪吗? 陆文璟眯眼瞧她,忽而笑了:“行啊,长话短说,粥粥小时候,中了毒,太医说油盐酱醋荤腥一样沾不得,于是粥粥就硬生生吃了大半年的白粥,往后我看到白粥就想起他,所以管他叫粥粥。” 陆文璟似乎想到了什么幼年的趣事,说着还自己笑了起来。 为了粥粥这个名啊,小时候秦北舟可没少找他打架。 后来叫了这么多年,就随他去了。 温九倾默然片刻。 敢情还不是这个舟舟,是这么个粥粥 她瞟了眼秦北舟,这个粥粥不觉得有些可爱的过分了吗? 秦北舟面无表情,烫了一筷子的羊肚捞她碗里:“问完了就吃你的灵魂。” 温九倾:“” 默默地把灵魂塞嘴里。 忽然有点想笑。 粥粥 啧,温九倾淡淡的来了句:“给我来碗白粥。” 秦北舟:“” 男人无奈又幽怨的看她。 温九倾忍笑吃火锅。 陆文璟直接笑出声,笑的桃花眼里尽是波澜,同温九倾说:“你是不知道啊,打那以后,粥粥再也不吃粥了。” 温九倾没忍住扑哧一笑。 秦北舟默然片刻,夹起一筷子羊肉,趁着放她碗里的空隙靠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你想吃我?我就在这儿,嗯?吃完饭回房吃?” 温九倾感觉耳朵好像烧起来了。 第307章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呵声的热气全钻她耳朵里,大概是火锅烫嘴,温度太高了,温九倾觉得热,脸都烧红了。 她不自在的躲着点,眼珠子乱转的瞟了眼释放魅力的男人:“闭嘴吃你的!” 大宝二宝没眼看,娘亲又叫男人调戏了。 再看小宝,非得腻歪在陆文璟身边坐着,指使美人叔叔给她烫菜 大宝二宝叹气,小宝果然遗传到了娘亲爱看美男的基因。 秦北舟忽然说:“这顿饭可不是白吃的。” 陆文璟夹菜的筷子一顿,偏头看他。 直觉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既然你说起小时候,陆二少可还记得,是谁大义凛然,将来若本王有了孩子,要给本王孩子当师父的。” 温九倾闻言,默然的看了眼秦北舟。 他这是什么意思? 陆文璟筷子上夹的牛肉掉回锅里,瞅着秦北舟,半天憋出一句:“你不是说,小崽子不是你亲生的吗?” 三个宝宝:“???” 好你个渣爹,还不想认他们? 三个宝宝面色不虞的看着秦北舟。 苏清含默默地将陆文璟掉回锅里的那块肉捞起来,搁他碗里,陆文璟却觉得,秦北舟又想坑他! 秦北舟面不改色:“本王视作亲子。” 陆文璟:“” 他讪讪扯着嘴角:“所以呢?” 让他给三个小崽子当师父? 是不是得问一下温九倾这个当娘的意见? 人家未必乐意呢。 温九倾看的出来,秦北舟和陆文璟的关系很铁,陆文璟出身侯府,她与陆漓关系也还算好。 拜陆文璟做师父,似乎也没什么坏处。 陆文璟年纪轻轻也是征战沙场,武功必然不弱,也算雄韬武略了。 秦北舟侧目看她,询问她的意思。 温九倾点点头,算是认可。 秦北舟勾唇,又问三个宝宝:“宝贝们,让这个陆叔叔做你们师父你们可愿意?” 陆文璟:“” 难道就不问问他愿不愿意? 大宝略带犹豫:“跟你关系很好?” 秦北舟:“过命的交情,你说好不好?” 二宝:“他很厉害吗?” 秦北舟:“仅次于我。” 陆文璟无语,我谢谢你了! 你这么厉害你咋个不亲自教! 师父后爹一起当了不就得了? 只有小宝兴冲冲:“好呀好呀!美人师父,你愿意收小宝做徒儿嘛?小宝很乖的哦!” 陆文璟:“” 面对小宝一双软萌期待的眼睛,老实讲,陆文璟不忍拒绝。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吃她一顿饭,得帮她教孩子! 秦北舟,专业坑兄弟! 大宝二宝没吭声,秦北舟循序渐诱道:“陆家有钱有势,乖宝们,拜师对你们有利无害。” 陆文璟:我就呵呵了 三个宝宝默契十足的看向温九倾。 温九倾点头:“你们愿意就拜,娘亲没意见。” 于是大宝二宝对视一眼,从椅子上跳下来,顺道拉着小宝,三小只排排站在陆文璟面前。 既然要拜师,诚意是必须的。 于是还没跪过亲爹的三小只,拜了陆文璟。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三小只异口同声。 陆二少叹了口气,这就给他收了三个徒弟了? “乖,起来。”陆文璟将三小只扶了起来。 温九倾也觉得,陆文璟赚大发了。 三个宝宝从出生起,没跪爹没跪娘,没跪过任何人,陆文璟是第一个。 “温宝,买一送一如何?”秦北舟忽然又说。 “嗯?”温九倾没太明白。 秦北舟笑笑:“你不是要给宝宝们找启蒙先生吗。” 温九倾顿了顿,这事儿之前想过,后来给耽搁了。 只见秦北舟似笑非笑的睨了眼陆文璟身边的苏清含。 温九倾轻咳一声:“拜师这事强求不得,苏二少要是不愿意,不好勉强。” 陆文璟:“” 你们咋个不问问我勉强不勉强? 罢了,头也磕了,这声师父他是担下了。 秦北舟可真有你的,人孩子亲爹都未必有你上心。 三个宝宝很有眼力劲儿,师父这东西,一个也是认,两个也是认,这位苏二少是苏叔叔的弟弟,认他做老师不吃亏。 于是三小只围着苏清含,天真无邪加上天然萌。 大宝:“苏叔叔愿意做我们的老师吗?” 二宝:“我们保证不会给老师丢人的。” 小宝:“小宝会很听话的哦,有苏叔叔这么好看的老师,小宝一定认真学习!” 苏清含:“” 肉嘟嘟的小手扯着他的衣袖撒娇,苏清含有些招架不住。 他从未与孩子相处过。 不过这三个孩子,确实可人。 苏清含瞧了眼陆文璟,而后道:“我应了。” “好耶!”小宝高兴的跳了起来。 三小只排排站,恭敬的半弯腰行拜师礼,稚嫩的声音异口同声:“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乖,不必多礼。” 这三个小家伙确实乖巧,苏清含瞧着忍不住多问一句:“王爷当真不是他们的生父?” 第308章 凑合过呗,还能离咋地? 温九倾讪讪的摸了摸鼻头:“他不是” 三小只瞧瞧亲爹,又瞧瞧亲娘,爹娘都是糊涂蛋,算了,凑合过呗,还能离咋地? 反倒是苏清含从三个小家伙的神色里瞧出点什么,总觉得有点意味深长。 他笑了笑:“我也是头一次为人师表,往后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寻个时间,我给你们布置间课堂。” 三小只听了点点头。 陆文璟好没气的哼哼:“认识你这么久,我也是头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可真不容易,哪次不是三两个字打发了我。” 苏清含面色如常:“哑巴可不能做人老师。” 陆文璟哟呵一声:“还会说笑了,你这三个学生收的倒是值!” 秦北舟满意的勾了下唇,轻声道;“场面话就不必说了,场面人得做点场面事,师父拜了,这拜师礼陆二少不准备给?” 陆文璟:“” 搁这儿等着他呢。 苏清含默默地喝茶吃菜,当作没听到。 温九倾轻咳一声,怪不好意思的。 索性也当没听到。 三小只眼睛亮晶晶的望着陆文璟。 陆二少搁身上一阵捣鼓,掏出一个银镯子。 恰好还是适合孩童戴的那种银镯,他将银镯给大宝低声道:“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这跟玄丝能轻易勒断人脖子。” 大宝好奇的拿着银镯看,里面暗藏玄机,镯子接口处可以拉出来,里面是细长的玄丝,刀劈不断,水火难溶。 大宝戴在手腕上,很喜欢:“多谢师父。” 二宝歪着脑袋看着陆文璟,陆文璟叹了口气,又是一阵捣鼓。 掏出一个袖箭类的东西,给二宝。 又掏出一条骨鞭给小宝。 温九倾瞄着,暗道陆家果然有钱,陆文璟随便掏掏,都是些好东西。 只是这些东西给三个宝宝是不是有点太凶残了? 陆文璟挑眉:“二宝,知道给你的是什么吗?” 二宝:“袖箭。” 陆文璟:“对,这可不是一般的袖箭,这叫暴雨梨花针,听过吗?” 二宝点头:“听过,很厉害的暗器。” “不错啊小家伙,知道的挺多,送你了。” 陆文璟又道:“至于小宝,以后谁敢欺负你,就拿这鞭子抽他。” “谢谢师父!” 二宝小宝异口同声。 秦北舟眯眼笑笑:“不愧是陆二少,出手就是大方,随手一掏都是好东西。” 陆文璟:“” 他可不是随便掏掏的好吗,身上就这么点东西都送出去了,陆二少心里肉疼着呢。 但赚了三个小徒弟,也不亏。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么算起来,他也算三个小崽子的半个爹了? 这一顿火锅吃的可算是收获颇多。 温家。 温月初调养了半个月后,身子已然大好。 粉黛进门,蹉跎着有话不敢说。 “打听到什么了?”温月初拧眉问。 让粉黛去打听王府和温九倾的事,温月初虽在病中,但日日都关注着王府的动静。 粉黛畏畏缩缩的:“回小姐,听闻王爷将三三个孩子接去了王府住着,温九倾也在,王府的人还买了好些孩童的玩偶和衣裳回去,看来王爷很喜欢孩子。” 粉黛一说完,温月初就砸了手里的茶盏,碎片摔在粉黛脚下,粉黛一缩,更不敢靠近温月初了。 “胡说,王爷怎么可能喜欢孩子?王爷最不喜欢吵闹,何况是那三个黑心眼的小畜生!” 温月初一脸凶相,心里却莫名的补上一句,除非是王爷自己的孩子 此时不喜欢吵闹,不喜欢孩子的某王正在给孩子当马骑。 直叫属下瞪直了眼,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严鹤感叹,以主子这个纵容宠爱的程度,不知道的,真会以为这是主子的孩子。 然后孩子们玩累了,都趴在秦北舟身上睡着了。 温九倾回来看到,忍不住想,要是他是孩子的父亲就好了 随后猛地惊醒,她怎会冒出这种想法?即便秦北舟对宝宝们很好,他终究不是宝宝们的生父 温月初摔了茶盏还不解气,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收住了怒气,轻声道:“我没记错的话,姜夫人快临盆了?” 粉黛弱弱点头。 温月初勾唇一笑,柔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 温九倾回到天医堂,就听见一声哼笑,带着几分幽怨:“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从此在王府安家,不想回来了呢。” 温九倾转头,就看到赵玉谏脸色幽幽。 她摸了摸鼻头,讪讪笑道:“这段时日辛苦你了,天医堂没什么事?” 赵玉谏淡淡:“大事没有,小事不断。” 第309章 生孩子找稳婆,找我干什么? 温九倾:“” 嗳,这是在怪她只顾着自己安逸,把天医堂甩给他,医馆每日病患不断,小事自然不断。 “没大事就好” “东家,有事!” 温九倾刚说这么一说,于叔就跟装了雷达似的,她一回来就有事! 温九倾嘴角微抽,好没气的叹气:“啥事,说。” 于叔嘿的一声,说:“姜家姜夫人临盆,请东家去一趟。” 温九倾无语:“生孩子找稳婆,找我干什么?” 于叔说:“姜夫人难产了生了一夜没生下来,姜家急匆匆的差人来,请东家去帮忙接生。” 温九倾真就无语:“我不是接生婆。” 虽说她是医生,能接生,但古代,稳婆有专业的。 大户人家要生孩子,自备稳婆。 再说了,姜夫人的胎不是自有太医照料吗。 不过姜夫人难产倒不意外,上回姜妙妙带她娘来医馆找茬,温九倾就说过,姜夫人的肚子比一般的孕妇要大,建议她控制饮食,没事多走动。 但想来姜家母女是不会听她的。 胎大不难产才有鬼了。 这会儿想到找她了?是不是不管古代现代,都把医生这个职业当成泥菩萨?觉得当大夫的就没有自己的脾气了? 什么毛病。 于叔琢磨着:“那我去回了姜家人。” 温九倾点点头,于叔就去了。 赵玉谏看着她不说话。 温九倾:“怎么?觉得我冷漠?见死不救。” 赵玉谏摇摇头,学着她莫得感情的说:“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温九倾:“” 这话说的,好像她是来做客的一样。 偷懒当了几天的甩手掌柜,赵玉谏有脾气了。 温九倾叹了口气:“行,今天你休息,医馆交给我。” 赵玉谏‘这还差不多’的哼了口气,然后淡淡的转个背,休息去了。 只是温九倾没想到,半个时辰后,她正在给病患看诊,姜妙妙就杀上门来了。 “温九倾!”姜妙妙的表情跟复杂,若真要形容,大概就是又急又气又恨又无奈,忍着巨大的怒气来找温九倾,说话带火:“请你跟我回家一趟,给我娘接生,我不会亏待你的!” 温九倾只是微微蹙眉,没说什么,继续给她手下的病患看诊,跟没看到姜妙妙似的。 姜妙妙顿时怒从心起:“只要我娘平安生下孩子,少不了你的好处!” 温九倾还是不说话。 姜妙妙冲上前一把拽住她:“我跟你说话听见没有?装什么聋?!” 温九倾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指尖翻转,手术刀在她指尖转了一圈。 姜妙妙还没感觉到,手背就被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渗出一丝血迹来。 “姜小姐,医馆不是你动手动脚的地方,要发威,滚回家去。” 温九倾淡漠道。 姜妙妙捂着手背咬牙:“你敢伤我!” 伤都伤了,我有什么不敢? 温九倾好笑:“姜小姐既然连怎么请人求人都不会,就不该有‘有事相求’的时候。” 有本事不求人,才对得起你这份高高在上的骄傲。 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姜妙妙死死地咬着牙,想着母亲还在难产,便只得咽下这口气:“温九倾,你不就是想让我跟你道歉吗?我道歉便是,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鲁莽,我娘难产,还请你去救救我娘!” 温九倾挑眉:“姜夫人的胎自有太医照料,难产找太医便是。” 姜妙妙:“太医束手无策,不能帮我娘顺利生产,所以” 所以只能来求她? 温九倾抿唇,老实讲,妇人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那腹中胎儿更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若真见死不救,温九倾自认,她也没那么冷血。 何况她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 却不想,姜妙妙突然跪了下去,抓着她的衣袖:“求你,救救我娘和她腹中的孩子,我娘动了胎气,孩子迟迟生不下来,太医说太医说再耽搁下去,我娘会一尸两命的,温九倾,你想让我如何赔礼道歉都行,请你救救我娘” 第310章 出了什么事,谁替她担着? 说着,姜妙妙都要给她磕头了。 稳婆已经催问她爹,保大保小爹难下决断,在耽搁下去,只怕就落得个一尸两命。 所以姜妙妙不敢再拖延下去了。 看的出来,姜妙妙倒是真心爱护她母亲的。 温九倾叹了口气:“你起来,我跟你去就是。” 姜妙妙顿时松了口气,赶忙跟上温九倾,出门的时候,她一把拉住温九倾:“你,你不带药箱?” 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去? 温九倾:“我自有准备。” 空间在手,啥都有。 看着温九倾的背影,姜妙妙觉得她充满自信,这份自信像是感染到了姜妙妙,让她心里没那么慌了。 姜家忙的一团乱,每个人脸色都愁云惨雾的。 产房外血水一盆接一盆的端出来,血腥味刺鼻。 “妙妙,三妹妹,你们回来了!” 温月初凑上来,一脸的担心,安慰姜妙妙道:“妙妙当真将我三妹妹请回来了,三妹妹医术高超,定能保你娘平安生产的。”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她预感还真是灵验。 就说姜家突然找她接生,准没好事。 果然,温月初在这儿,阴谋诡计就在这。 屋子里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姜国舅年过五十,看到温九倾,竟也弯腰礼遇:“圣手,还请你务必救救我夫人。” 这时候,稳婆又一次出来催问:“国舅爷,再不做决定就来不及了,保大保小请国舅爷拿个主意啊” 姜国舅身躯微微一颤,踉跄的晃了一下,这舍大舍小都是要他的命啊! “温九倾”姜妙妙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将温九倾给推了出来。 请来的太医都不吭声杵在一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温九倾淡淡扫了眼众人,低声道:“屋里的人都出去。” 她站在产房门口,叫里面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出去。 姜妙妙一愣,面色阴冷,把人都赶了出来,温九倾这是在救人吗? 她娘难产,身边怎么能没人! “圣手,你,你这是” “想保姜夫人,就按我说的做。” 姜国舅质疑的话未完,就被温九倾冷声打断。 里面姜夫人都叫不出声了,再拖延下去,真就一尸两命了。 姜国舅一咬牙:“都退下!” 屋子里伺候的人便悉数退了出来。 温九倾进门去,没什么表情的将房门关上。 姜夫人神智已经开始恍惚了,孩子还没有生下来。 温九倾迅速给她插上鼻氧,又给她打了针营养针,姜夫人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体冲到她鼻子里,缓解了她喘不上气的呼吸。 她微微偏头:“你,你是” 温九倾只说:“姜夫人,我替你接生。” 姜夫人无力的手抓着她的衣袖,断断续续的说:“保,保小” 温九倾拧眉:“放心,母子平安。” 姜夫人的胎儿过大,顺产是生不下来的。 只能剖腹产了。 好在她空间手术室里设备齐全。 温九倾给姜夫人注射了麻药,姜夫人渐渐失去知觉昏睡过去。 戴上医用手套,一套手术刀摆在床前,温九倾啧的一声,老实讲,给人接生她还是头一遭。 然后又想到,她的头一遭是她自己。 三个宝宝出生的时候,便是她自己给自己接生的,脐带都是她自己剪的。 屋外,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待的时候,姜皇后和太子来了。 “兄长,嫂子情况如何了?”姜皇后紧张的问。 听闻姜夫人难产,姜皇后特意出宫探望,太子正好在姜皇后宫里,便陪她一起来了。 看到温月初也在,姜皇后皱了皱眉。 听闻嫂子滑了一跤,动了胎气,这才难产。 温月初也在当场,姜皇后便不得不怀疑是有人背后下黑手。 姜国舅提心吊胆的叹了口气:“天医圣手在里头” 慕子铭眼神一闪:“温九倾?谁将她找来的?” 舅母难产,连太医稳婆都没有法子,温九倾来凑什么热闹! 出了什么事,谁替她担着? 姜妙妙却从太子的话中听出维护温九倾的意味儿,她哼的一声:“是我请她来的,她医术精湛,连太子表哥都对她赞赏有加不是吗?!” 于公于私,她和温九倾都应该是死敌。 于私,温九倾得罪过她。 于公,温九倾抢了她的太子妃之位! 姜妙妙本来想着要怎么弄死温九倾才好,可偏偏娘动了胎气,她不但不能弄死温九倾,还得上门去求她! 这口气,她又要找谁出? 慕子铭拧眉:“连稳婆和一众太医都没法子,温九倾医术再好,却也并非神仙,若出了什么岔子,休得找她麻烦!” 第311章 喜得贵子,母子平安 这就很明摆着是护着温九倾了。 姜妙妙脸色扭曲的厉害:“太子表哥还真是心疼她啊!我娘可是你舅母!我们才是一家人,太子表哥胳膊肘怎么能朝外拐呢!” 慕子铭面不改色:“温九倾是本殿的未婚妻,不是外人。” 换言之,谁是外人,心里没点数? 姜妙妙差点没气的心绞痛。 温月初在身旁低声安抚:“妙妙,眼下你娘的安危要紧,不必同太子置气。” 姜妙妙这才忍气罢休。 太子殿下越是维护温九倾,姜妙妙就越是痛恨温九倾。 好事啊。 温月初勾唇冷笑,姜夫人胎大难产,太医和稳婆都没法子,她就不信温九倾真有那么厉害,能让姜夫人平安生产。 到时候落得个一尸两命,皇后娘娘和姜国舅绝不会放过温九倾。 温月初一切都算计好了的。 慕子铭面色紧绷,紧盯着产房,但凡出点岔子,姜家绝不会放过她。 明知是趟浑水,还来蹚什么? 慕子铭心中不悦,不知该说温九倾善良还是傻。 “胡闹,接生怎可没有稳婆和下人伺候?兄长,你这是拿嫂子的性命开玩笑呀!”姜皇后忽然呵斥道。 稳婆和丫鬟都杵在外面,里头无人伺候,这怎么行? 姜国舅忧心忡忡,一时无力回答姜皇后。 姜皇后当机立断的吩咐:“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伺候着!嫂子若出了什么事,本宫扒了你们的皮!” 稳婆丫鬟们个个惊若寒蝉,不敢吭声。 为难的看向姜国舅。 可是国舅爷下令她们退出产房的。 “都不许动。”慕子铭沉声:“母后,我相信她。” 他不知道温九倾会用什么手段帮舅母接生,但他却相信温九倾,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慕子铭有经验,知道她手术救人的时候,不要外人在场。 姜皇后面色一冷:“铭儿,妇人生孩子,你懂什么?你相信她,本宫可不相信她!” 本来对于慕子铭坚持要娶温九倾这事,姜皇后就是不赞同的。 可奈何他说服了陛下,姜皇后不赞同也没法子,圣旨不可违。 再让人一打听,好家伙,温九倾连孩子都生了! 姜皇后更是不同意这门婚事了! 可太子就是死磕,不惜在御书房跪上几个时辰,替温九倾说话,连他父皇都拿他没法子。 为着这事儿,姜皇后头疼了好几日。 四年前的温九倾,姜皇后是有些印象的,十分不讨喜,她记得太子也十分不喜温九倾。 怎的四年后,太子就对她着了魔似的? 慕子铭上前一步,挡在门口。 很明显,要替温九倾拦门。 谁都别想进去。 姜皇后眼神冷了下来,产房里但凡有个万一,她都饶不了温九倾! 温月初见状,眼睛里闪过得意的精光,心道温九倾这回死定了 然而,不等她得意片刻,陡然听见了屋里传出小儿的啼哭声。 那哭声不是很响亮,但确实是婴儿的哭声。 温月初瞳孔一震,怎么可能? 太医和稳婆都说姜夫人胎大难产,要么保大要么保小,莫不是温九倾擅作主张,保了小的? 这么一想,温月初嘴角又勾起冷笑,温九倾保住了小的,却害死了姜夫人,姜家和皇后娘娘照样不会放过她! 众人听见婴儿的啼哭声,表情很统一,从惊愕到欣喜。 太医稳婆皆松了口气,姜国舅顿时又像是活了过来,欣喜道:“生了?哈哈!生了!” 姜皇后拧眉,同温月初想法一样,温九倾莫不是擅自做主,保了小的? 慕子铭也几不可见的松了心神,温九倾果然没让他失望。 房门被打开,温九倾一开门就看见慕子铭守在门口,她顿了顿,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恭喜国舅爷,喜得贵子,母子平安。” 她手里抱着个婴儿,包裹在襁褓中。 这胖小子足足八斤重,温九倾抱着孩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柔和不少。 温月初傻眼了,温九倾说什么? 母子平安? 这怎么可能?! 温月初满心的期盼和得意落了空,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郁。 第312章 就是一种生产方式 姜妙妙上前,紧张又不屑的问:“我娘呢?!” 她似乎想从温九倾手里将孩子抢过来,但她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一时不敢动手。 温九倾淡淡的瞥一眼:“不是说了吗,母子平安。” 姜夫人麻药未退,人还没醒。 姜妙妙把心落回了肚子里,但又极其不甘心,温九倾救了她娘又如何?这是她身为医者应尽的本分!再说姜家又不会少了她的酬劳,多赏她点银子就是。 姜妙妙瞬间又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把孩子给我!你可以走了!” 温九倾啧的一声,这变脸可真快。 她也没说什么,横竖不是她的孩子,姜妙妙想抱就给她。 姜妙妙抱着孩子退到一边。 姜国舅上前道:“多谢圣手,圣手医术果真了得,不愧陛下赐你天医圣手之名。” 温九倾面无表情:“国舅爷过奖了,姜夫人产后事宜需告知国舅爷一声,姜夫人是剖腹产,腹部有缝针,满月之后伤口会逐渐愈合,并不好伤害姜夫人的身体,为防止有人大惊小怪,先与国舅爷讲清楚。” “另外,姜夫人排气之前不可进食,姜夫人身上的麻药褪去之后自会醒来,国舅爷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作为医生,该交代的得交代。 姜国舅迟疑片刻:“圣手所言的剖剖腹产是何意?我夫人腹部有缝针又是何意?” 慕子铭却是听懂了。 温九倾必然又给人开膛破肚了。 若他没理解错,她的接生手段,想必是将孩子从肚子里捞出来 想想慕子铭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温九倾想了想:“就是一种生产方式,国舅爷只需知道你夫人母子平安即可。” 至于剖腹产,温九倾没什么兴趣跟他们讲解。 说出来怕吓死他们。 姜国舅点头,也就不过问许多了:“多谢圣手,有劳圣手。” 温九倾淡淡:“尽我本分罢了,国舅爷,烦请付一下酬金。” 姜国舅一顿,然后笑呵呵的赔笑:“看我,高兴的连这都忘了,酬金早已备好,来人,去取酬金来。” 姜皇后面色一沉:“本宫没见过自己伸手要钱的大夫!” 当真是无礼又大胆! 温九倾心说,那你现在见到了。 她早看到皇后在一旁了,虽说没见过皇后娘娘,但这身穿凤袍头戴凤钗的,除了皇后没别人。 温九倾轻轻颔首,语气没什么波澜道:“皇后娘娘见笑了,酬金是我该得的。” 姜皇后反倒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 想呵斥,似乎又有些失了身份,毕竟温九倾才救了她姜家人。 酬金很快就拿来了,姜国舅亲手交到温九倾手里:“这是温姑娘该得的,我姜家对温姑娘感激不尽。” 对她的称呼从圣手变成了温姑娘,可见姜国舅并非不知她是谁。 温九倾淡淡,扫了眼银子就收下了:“没事我就先告辞了。” 姜家出手还算大方,给了她五千两银子做酬金。 温九倾出了姜家,慕子铭追了上来。 “阿倾。” 温九倾一顿:“太子殿下,我们不熟。” 慕子铭不以为意:“你与本殿有婚约在身,如何不熟?” 温九倾无语:“太子殿下这么喜欢上赶着当人后爹?传出去不怕贻笑大方吗?” 果然,慕子铭脸色难看了一瞬:“本殿想过了,你舍不得孩子,本殿理解,本殿会为你购置一处府宅。” 温九倾拧眉,没太懂慕子铭此话何意? “本殿虽不能混淆皇室血脉,将孩子接到太子府,但本殿许你将孩子养在府外的宅子。”慕子铭说。 他说的沉稳,仿佛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有此决定。 他是储君,不过是三个幼子罢了,容得下便是他的气度。 慕子铭如此开导自己。 换作其他人,大概早感恩戴德的谢恩了,太子殿下肯为她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但温九倾只是更加无语:“太子殿下,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的缘分早在四年前就尽了,相安无事最好,太子殿下这么揪着不放,不过是一点不甘心作祟罢了,太子何必做些让人耻笑的傻事呢?” 若四年前你能为温九倾说句话,能伸出援手,做一个夫君该做的,或许就没她什么事了。 但很可惜,这世上没有时光机,回不到过去。 温九倾说完就走,并不想跟他过多纠缠。 然而慕子铭却像是被她的话戳到了,阻拦道:“本殿已做出最大的让步,你还想让本殿怎么样?” 温九倾面不改色:“殿下不必为难自己做出让步,我说了,相安无事最好。” 温九倾要走,他拦着不让:“四年前是本殿愧对你,本殿已尽力弥补,你为何不能信本殿一次?” 他语气不可谓不真诚,皱着眉头,面色凝重。 温九倾冷漠的看他:“太子殿下,四年前的温九倾,已经死了。” 那个爱你的温九倾,死在了家人的背叛和你的漠视之下。 死在了你们的新婚夜。 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慕子铭只好拿出最后的底牌:“你不是想要玄火莲吗?” 第313章 难得被怼 温九倾脚步顿住。 回头看他。 慕子铭笑笑,果然,玄火莲能勾起她的兴趣。 “只要你答应本殿,本殿可以将玄火莲作为聘礼给你。”慕子铭抛出橄榄枝道。 温九倾闻言,微微眯起眸子,她确实想要玄火莲。 秦北舟给她的巫山莲只能暂时压制毒性,还有秦北舟体内的寒毒,拖延下去消耗的是他的寿数。 她不想再让秦北舟寒毒发作一次,全身经脉血脉冻结,实在太冷了。 温九倾不说话,在慕子铭看来,她犹豫了。 犹豫便是有所动摇。 其实温九倾知道,慕子铭只是怕她跟秦北舟走的太近,怕将来祖父会与秦北舟站在同一阵营,太子和皇帝父子俩都忌惮秦北舟。 根本不是有多爱她。 “玄火莲不是被太子吃了吗。”温九倾冷嗤。 “那时本殿不知你身份,担心你是定北王的人,自然不会将玄火莲给你。”慕子铭坦然道。 温九倾嗤笑:“太子现在不担心我是定北王的人了?” “你是吗?” 慕子铭目光犀利,很认真的问。 温九倾默然。 心道,是不是关你什么事? 她不回答,慕子铭面色一沉:“你要玄火莲,究竟是为自己还是为秦北舟?” 温九倾笑笑:“为我自己。” 同时也为秦北舟。 慕子铭冷沉的面色缓和了些;“你履行与本殿的婚约,本殿将玄火莲赠你,如何?” 温九倾沉默了。 回到天医堂,医馆来了个稀客。 “阿倾,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许久了。”陆漓起身道。 温九倾冲她笑了笑,然后看向她身后的人:“陆世子来治眼睛?” “不然温姑娘认为我来做什么?”陆长岁反问。 温九倾默然。 难得被怼。 温九倾还觉得挺有意思:“你眼睛治疗的风险,我上回已经说过了,陆世子想清楚了就随我进来。” 陆长岁眼睛里蒙着白布条,坐在那里清贵的像月下仙。 陆漓小心翼翼的抓着她的手:“阿倾,我哥的眼睛,你真的有把握吗?” “我” “看在我二哥收了大宝他们做徒弟,天医堂也算与我们陆家结了亲!阿倾,你不能没有把握啊!” 温九倾:“” 陆大小姐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啥? 只能尽力而为再加尽力而为 温九倾拍了拍陆漓的手,安抚道;“放心。” 陆世子刚起身,正要随温九倾去做手术,突然杀来一人,二话不说的揪着温九倾离开。 陆家兄妹俩:“” 互相对视一眼,什么情况? 王爷脸色真臭 温九倾被拽到了后院,然后被抵在樱花树下,面前的人似是气急败坏,一脸冷峻。 精钢弓弩瞬间在温九倾手里转了个圈,她忍住了。 换作别人,敢这么对她动手动脚,早打得他满地找牙! “秦北舟,你发什么疯?”温九倾面色微冷。 死男人越来越过分了,说动手就动手,说抓人就抓人。 “你答应了太子?为了玄火莲?” 秦北舟语气冷沉,面色冷峻,想一口咬死她似乎又舍不得。 温九倾挑眉,敢情就为这事气急败坏。 “我一早告诉过你,我们需要玄火莲。”温九倾淡然道。 秦北舟贴近她,说话磨着牙:“所以你就答应了他?!” 温九倾但笑不语。 狗男人气急败坏还挺可爱。 “玄火莲” “我没答应。” 秦北舟一顿,忽然像是负重的人终于得到解脱一般,把头埋在温九倾的脖颈里,耍无赖似的靠在温九倾身上,松了口气的声音有些闷沉:“其实玄火莲” “我最近在研究你体内的寒毒,说不定我可以配制出无需玄火莲也能解寒毒的解药,不过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 她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缠住了她的腰身,将她紧紧地搂住,温九倾面色微红。 死男人又趁机占她便宜。 秦北舟像大狗一样在她身上蹭蹭:“温宝,本王想问” 温九倾啧的一声,这男人就是吃定她对撒娇没抵抗力。 “问什么?”温九倾淡声道。 “没什么,本王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才肯让大宝他们叫本王一声爹?” 温九倾:“” 说来也奇怪,若是太子说,想做她孩子的后爹,她极其反感。 可是到了秦北舟这儿,她却并不怎么反感了。 她大概,真的是看脸 “你堂堂定北王,不怕被人笑话吗?” 她将问过太子的问题,又问一遍秦北舟。 心里却隐隐期待着,他能有和太子截然相反的答案。 秦北舟轻笑,低沉的嗓音热气吹进她耳蜗里:“温宝,你当真没注意到大宝他们长相?即便说他们是本王亲生的,无人不信。” 第314章 怎的这般青涩? 温九倾顿了顿,老实讲,温九倾以往确实没往这方便注意到。 她一心认为,三个宝宝的生父,是谭老爷 她看着秦北舟深邃如雕刻的面容,内心微颤,这么一看,大宝他们还真像他 温九倾叹了口气,抬起手,指尖轻描秦北舟的眉眼:“可惜了” 三个宝宝自从拜了陆文璟和苏清含为师之后,就由他二人领去教习。 秦北舟见她神色惋惜,分明是在想着别的男人,气不过的低头在她嘴上啄了一口。 如蜻蜓点水般、 温九倾顿时一僵,脸色爆红,凶狠瞪眼道:“你知道上一个占我便宜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在末世,有个臭小子占她便宜,被她打断了三根肋骨,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然而,秦北舟只是笑笑:“本王身上还有伤,温宝忍心推开本王吗?” “” 你再装。 塑料袋都没你能装! 温九倾毫不客气的一掌将他推开,然而男人的手臂还缠在她的腰上,这一推一带,秦北舟是倒了,温九倾也没好到哪去。 压在了他身上。 秦北舟闷哼一声,搂着她的腰不撒手:“这回是真压到伤口了。” 温九倾:“” 她耳根泛红,双手撑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松手!” 男人非但没松手,反而用手臂的力量,将她往下一压,温九倾重新压回了他胸膛上。 秦北舟双眸幽深,好似一潭漩涡,吸的人移不开眼。 温九倾没出息的脸红了,心跳失去平衡。 秦北舟深深地看着她,这个姿势和气氛实在是太过暧昧,温九倾觉得有些热。 “温宝” 唇瓣相碰的那一瞬间,温九倾脑袋里仿佛一片空白,那感觉,像是脑袋被人挖空了,忘记了思考。 心脏骤停,她眼眸轻颤。 原来接吻是这个感觉,她心想,有点甜。 温九倾不知道被亲了多久,直到她呼吸困难,秦北舟才松开了她,瞧着她面色绯红,眼神茫然,秦北舟又啄了啄她的嘴角。 笑道:“怎的这般青涩?” 温九倾:“” 老子又不熟练,当然青涩了。 你丫吻技这么好,必然是身经百战! 温九倾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吃亏了。 不过一想,她都有孩子了,怎么看都是秦北舟吃亏。 温九倾添了添唇,蹉跎片刻,犹疑的问:“你为什么” 其实她一直想问,秦北舟究竟看上她什么了?她有什么值得秦北舟看上的? 在古代,女子名节最为重要,未婚先孕的女子,是最大的耻辱,要被浸猪笼了。 纵然温九倾一个末世现代社会的人没有这种古板迂腐的思想,但秦北舟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还是个位高权重的上位者。 莫说是古代,即便放在现代社会,也没几个男人会真的不介意。 谁都想找个冰清玉洁的女朋友或是老婆。 所以她其实挺不理解的。 秦北舟笑了笑,显然知道她想问什么,揪着她垂落在他胸前的一缕青丝,低声道:“如果本王说,本王始终觉得,大宝他们是本王的孩子,你是不是要反驳本王?” 温九倾抿唇,默然下来。 她不知道秦北舟哪来这种感觉,但大宝他们确实不是 “或许是本王与大宝他们有缘。”秦北舟笑道。 看她吻技如此生涩,想必是没什么经验。 秦北舟有种感觉,他需得再让严鹤他们查一查,温九倾这般压在他身上,他搂着她的腰,与四年前花楼那一夜给他的感觉太像了。 他心想,若再查不到个所以然,就让严鹤提头来见! 此时在陪着大宝他们习武练剑的严鹤猛地脊背一凉,感觉一股寒气从窜上了脊梁骨,严鹤投头看了看天,冬天了,天气变冷了。 “咳!”陆漓捂着眼睛,支支吾吾的说:“王爷,并非我要打搅你们,阿倾,你能不能先替我大哥看诊,再再亲热?” 温九倾:“” 陆漓:“亲热最好是回房去。” “” 陆漓蒙着眼睛,想着非礼勿视。 大哥眼睛看不见,无碍。 但其实,陆长岁看的一清二楚。 他面色有些复杂:“听闻温姑娘拒婚太子,竟是与王爷情投意合。” 温九倾:“” 陆世子,我们很熟吗? 这话说的,不知道是在嘲讽她还是在笑话她。 温九倾从秦北舟身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面不改色道:“要治眼睛,好说,看在陆二少和阿漓的面子上,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第315章 本王想深入见识一下你的妖术 陆世子却从她这话中听出了一股要公报私仇的味道。 然而,陆世子出门大概是没看黄历。 在温九倾准备二次手术的时候,于叔急匆匆的跑来:“东家,外头来了个棘手的病人,东家快去看看!” 于叔急出了一头的汗,温九倾微微拧眉:“有多棘手?” 其实她很不喜欢手术被人打断。 总得分个先来后道。 不好再拖着陆长岁。 于叔焦急的说:“玉谏看过说说像是疫病,请东家前去看看较为稳妥。” 温九倾皱眉:“疫病?” 于叔点头。 温九倾神色有些凝重,疫病一般都是会传染的,而且死亡率非常高,一旦传染开,就会感染一大片。 从古至今,疫病都是医者非常头疼的疾病,并非疫病的病毒分很多种,对于平民百姓来说,疫病就好比阎王拿着生死搏在人间走一遭。 她看了眼陆长岁,陆长岁眼睛蒙着白布条道:“百姓要紧,我这眼睛迟些不妨事。” 温九倾点点头,便随着于叔前去查看。 赵玉谏正在给那患者施针,并且喂了一碗汤药。 那患者身上破破烂烂的,倒像个逃亡的乞丐。 温九倾上前便看到了患者脸上,手上,脚上,露出的皮肤上,有溃烂的痕迹。 并且有股腐臭的味道。 她微微拧眉:“玉谏,诊断如何?” 赵玉谏面色凝重:“是疫病,但又不全是,较之一般的疫病更为严重些,阿倾你来瞧瞧。” 赵玉谏的诊断一般不会出错。 温九倾点点头,戴上医用手套,拿起患者的手看了看,她发现,溃烂的皮肤里,似乎有些不易察觉的金属成分。 她又用空间给患者做了个扫描,脸色更为凝重了些:“是病毒感染。” “这病毒传染,玉谏,立刻安排个单间,将这人隔离起来,以免感染其他人。” 赵玉谏点点头,深知疫病的严重性,转头就安排去了。 那患者还没醒,温九倾给他注射了抗体和普通疫苗,这疫苗并非对症下药研制出的特质疫苗,但普通疫苗也能防止病毒加重,温九倾又沉声道:“等他醒了,问清楚他从哪里来,接触过哪些人,他的东西一律不许人碰,以防传染。” 于叔谨慎的点点头,温九倾拿出隔离手套给于叔,让于叔叫人戴上手套,将这患者抬去隔离间。 一整天,温九倾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准确的说,是将自己关在空间的实验室里。 研究从那病人身上抽取的病毒成分。 病人血液中确实含有大量的金属成分,但也不全是金属,还有超标的铅和铁。 温九倾皱眉,这病毒的成分很奇怪,哪怕在末世也不常见这种疫病。 一直到日落,房门被人推开,温九倾头也不抬的说:“出去,别烦我。” 她还没研究出个结果来,成分检测结果也还需要时间。 “你关了自己一天,是对那疫病没把握?”秦北舟低声道。 温九倾只得先关闭空间,沉声道:“看你这样子,一点都不意外,莫不是知道这疫病的源头?” 按理说,秦北舟是朝廷重臣,皇城若是发生大面积的疫病感染,他不该这么无动于衷才是。 秦北舟幽幽道:“这天下又不是我的天下,江山也不是我的江山,我有什么好着急的?” 温九倾:“” 有点出乎意料的看着秦北舟。 秦北舟笑笑:“在我这儿,你才是头等大事。” “” 少聊骚。 “你若不守着这北秦江山,征战漠北,平定边疆,开疆拓土干什么?”温九倾没什么表情的说。 秦北舟闻言,默然片刻,勾唇道:“本王奉旨在家休养,不过问朝堂之事,即便皇城真有疫病,那也不是本王该操心的事。” 温九倾颔首,这倒是。 这是皇帝该操心的事。 皇帝对秦北舟估计也是巴不得眼不见为净。 秦北舟北秦。 他的名字,竟是以北秦江山为名。 这份殊荣,当真是无人能及。 到后来温九倾才知道,秦北舟这个名字,是他一生的桎梏和压迫 “这么看着本王做什么?累不累?” 秦北舟幽然笑道。 温九倾盯着他看,有些失神,摇头道:“没事” 秦北舟贴近她,用他那张免死金牌的甩脸诱惑她:“本王总觉得,温九倾有个天大的秘密瞒着本王。” 温九倾:“” 她能有什么秘密 “温宝研究疫病,配制解药却不去药房,窝在房间里,是在用妖术探寻么?” 温九倾:“” 你想象力真丰富。 她笑笑:“是啊,赶紧离我远点,一会儿我使妖术,想跑都跑不掉。” 秦北舟也笑:“本王想深入见识一下你的妖术。” 第316章 你们这是恃宠而骄知道吗? “呵呵。”温九倾皮笑肉不笑的说:“不是我不给你见识,而是你见识不到。” 就算我把空间摆在你面前,你也看不见。 秦北舟也不介意,捉着她的手指头轻轻揉捏:“那疫病,温宝可研究出了什么?” 温九倾感觉被他揉过的指尖有些发烫:“还没我说你能别动手动脚的吗!” 秦北舟轻笑:“本王让人准备了些吃的,你一天没吃东西,饿了?”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饿了。 然后秦北舟就牵着她去吃饭。 回陆府的马车里。 陆漓发出第十次叹息。 陆长岁面无表情:“叹什么气?” “就是觉得我们运气不太好,每次都碰到阿倾有事!”陆漓撇嘴。 陆长岁顿了顿:“下次出门,挑个黄道吉日。” 陆漓楞了楞:“大哥,你变了!” “嗯?哪里变了?” 都会开玩笑了! 以前大哥沉默寡言,话都懒得多说一句,最是孤僻。 现在都会说笑了! 陆长岁默然,瞥了眼咋咋呼呼的妹妹,低声道:“父亲前些日子同我说起你的亲事,你年纪不小了,确实该说媒了。” 陆漓:“” 她拒绝:“我才不要说媒!上回提亲闹出那么大的笑话,我不想说亲,再说了,我还有两个月才及笄呢,怎么就年纪不小了?大哥你比我年长好几岁,怎么不见你给自己说媒呢?” 陆长岁:“” 陆漓哼哼:“哪有做大哥的未娶,我这个妹妹却要先嫁人的。” 陆长岁忽然被妹妹噎的不想说话。 慕子铭说到做到,真就将玄火莲送到了温九倾手里。 温九倾表面镇定,内心其实有点激动。 打开琉璃盒一看,半天没说话。 见她神色变幻不定,慕子铭微微拧眉:“怎么?” 温九倾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开心或是兴奋。 反而一脸冷然的抬头看他,冷笑着:“太子殿下觉得我好诓骗吗?” 慕子铭不解:“你此话何意?” 他真心诚意的将玄火莲拿来给她,她却说她诓她? “四年前的温九倾瞎,我可不瞎,太子殿下这玄火莲仿的不错,手艺挺好。” 此话,慕子铭反应过来,顿时面色一沉:“你说这玄火莲是假的?” 温九倾瞥他一眼,将玄火莲扔给他:“殿下请回,我忙着呢,没空陪殿下唱大戏。” 慕子铭面目阴沉的抓着她的手:“玄火莲一直在本殿府上,断不会有假。” 除非除非有人偷梁换柱。 怀疑的矛头顿时对准了温九倾,以及秦北舟。 温九倾敛眸轻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慕子铭的样子,不像是知道玄火莲是假的,这么说,真的玄火莲不声不响的被掉包了。 谁有这能耐? 不知怎的,温九倾瞬间想到了秦北舟。 哎,之前要不是她和那男人互相使绊子,玄火莲早到手了。 王府。 秦北舟神色冷峻的倚在椅子里:“晋州的事查的如何?” 严鹤颔首:“回主子,晋州距离皇城相隔甚远,消息来回不便,尚未有消息传回。” 秦北舟眯眼沉思片刻,又道:“你再去查查医馆那染病的来历。” 严鹤闻言,犹疑道:“主子是怀疑属下这就去查。” 书房门被推开,狐狸追着三个小祖宗。 “主子还在议事,别以为主子宠你们就不会罚你们啊!别瞎跑了乖宝们!” 三个宝宝跑进了书房。 狐狸叉腰喊:“你们这是恃宠而骄知道吗?” 秦北舟拍拍手,严鹤便退了下去。 见到三个宝贝,秦北舟冷峻的面容顿时如三月暖阳:“乖宝们,来找本王做什么?” 大宝:“他说什么擅闯你的书房,是恃宠而骄。” 二宝:“你要罚我们吗?” 小宝:“老师让我们休息一天,所以我们来看叔叔啦!” 秦北舟笑着,拢着三个肉团子道:“不罚你们,允许你们恃宠而骄。” 狐狸:“” 瞬间不想说话了。 在三个宝宝强烈要求之下,秦北舟带他们回了趟天医堂。 肉团子想娘亲了,也想于爷爷他们。 “娘亲!” 温九倾前脚刚送(赶)走太子,后脚就听见她家小宝贝的声音。 三个宝宝撒欢的朝她扑了过来。 温九倾蹲下身接住:“乖宝们,今天怎么回来了?” “我们想娘亲了,娘亲想我们吗?” “想!” 温九倾亲了亲三个宝宝的脑门儿。 秦北舟笑吟吟的在后面:“太子来过?” 他方才瞧见太子的马车走远。 温九倾闻言眯起眸子:“我有话问你。” “嗯?”秦北舟挑眉。 “进去说。”温九倾低声道。 却在进门时,温九倾听到了一声细小的声响。 门头上的门匾松动。 她猛地弯下腰,将三个宝宝紧紧地护在怀里。 门匾刹那间砸了下来 第317章 那就让她今后都作不得妖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温九倾抬头,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们母子身前,松动的门匾砸在地上。 温九倾眼神一闪,松开三个宝宝,抓着秦北舟的手查看:“砸到哪了?” 秦北舟摇头勾唇:“本王没事,你和孩子们都没事?” 温九倾摇摇头。 紧拧着眉头,看了眼砸下来的门匾,目光幽冷凛冽。 于叔听到动静,立马赶来一看:“东家!没事?这,这怎么回事?” 赵玉谏出来捡起砸下来的门匾看了看,面色凝重道:“这门匾,怕是被人动了手脚。” 温九倾点点头:“玉谏,劳烦你先带大宝他们回屋去。” 三个宝宝很听话,乖乖跟着赵玉谏走了。 温九倾再次看了看秦北舟:“真的没事?” 这门匾要是砸他身上,脑门儿得砸开花了。 秦北舟动了动胳膊:“其实有点疼。” 温九倾:“” 叫你装。 温九倾拉着他进医馆包扎,转头时余光瞥见对面茶楼窗前的人。 她微微眯起眸子。 温月初正得意的对她冷笑,然而看向秦北舟时,又是一脸的痴迷和怨恨。 王爷竟帮温九倾和那三个小畜生挡掉了门匾! 没能砸死三个小畜生和温九倾,真是遗憾。 温九倾勾唇,以口型对茶楼上的温月初说:等着。 她面色不虞的给秦北舟擦了些跌打酒,活血化瘀,秦北舟胳膊上被门匾砸青了一块。 “严鹤。”秦北舟嗓音低沉。 严鹤立即冒出头:“主子没事?” 方才好险,那门匾突然砸下来,差点就砸到了温九倾和三个孩子身上,幸好主子及时出手,也幸好主子没大碍。 “让你们处置温月初,怎的今日她还能出现在本王面前?”秦北舟低声道。 严鹤默然:“主子,属下将她赶出了宅子,加之温姑娘给她灌了毒血,属下以为她好些日子都作不得妖了,便对她疏忽防范” 谁知道温月初好的那么快! 还敢来天医堂作妖。 “那就让她今后都作不得妖。”秦北舟幽幽道。 严鹤心领神会:“是。” “我来。”温九倾忽然说。 严鹤一顿,然后看了眼秦北舟,请示主子的意思。 秦北舟挑眉,摆摆手,严鹤了然,便退了下去。 温九倾给他揉散了淤青,面上冷淡的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可不是这么回事,压着一团怒火。 收拾温月初这种事,怎么能假手于人呢。 秦北舟笑了笑,温九倾起身的时候,拽着她的衣袖摇晃:“担心了?” 温九倾瞥他一眼,没说话。 “你方才说,有话想问本王?”秦北舟又道。 温九倾抿唇:“玄火莲在你那儿?” 秦北舟顿了顿,然后“嗯。”了一声。 温九倾忽而笑了笑:“你倒是不打算瞒我。” 承认的挺痛快。 她这笑,秦北舟一时也拿不准她是生气还是心里不痛快,他从揪着她衣袖,改为牵着她的手,免得她突然发脾气,压低了嗓音道:“本王说过,今后不会再瞒你什么。” 温九倾默然:“既然你拿到了玄火莲,为何不给自己用药?” 上回毒发险些丧命,却藏着玄火莲不用,是怕她抢吗? “本王” “东家!你那渣爹来了!” 于叔急匆匆的声音打断了秦北舟的解释。 温九倾闻言,从秦北舟手中抽回自己的爪子,转头不耐道:“来干什么?” 于叔叹了口气:“来,来者不善。” 温九倾眉心皱了更厉害了。 她出门一瞧,温尚天正儿八经的杵在医馆门口。 看到温九倾,竟是一掀衣袍跪了下去,声音洪亮道:“下官拜见太子妃!” 温九倾:“” 温尚天搞什么? 拜完之后,温尚天对她笑脸相迎,仿佛他们父女俩从未有过嫌隙一般,亲和道:“倾儿,为父是来接你回家的,往后你可就是太子妃了,也该回去看看为父给你准备的嫁妆。” 温九倾冷笑:“我的嫁妆不是早就被你和你那外室吞了吗?” 如此当众不留情面的话,叫温尚天脸色难看了一瞬。 他绷紧面皮道:“倾儿说的哪里话,清曲不是外室,她是你继母。” 清曲就是江氏的名。 温九倾嗤笑:“一个卖唱的也配做我的继母?温家主自己不要这张老脸,我还要脸呢,既然温家主找上门来了,那便趁此机会说清了,给你那卖唱女的外室三天时间,带着她的私生女滚出温家,否则我就要亲自赶人了哦。” 第318章 准备一下,回温家 这话,委实太过难堪。 温尚天感觉自己的脸皮被她踩在脚下摩擦。 偏又是在门口,路过的行人都悄悄聚集过来张望。 早知道就进去说好了,温尚天也是想着,在门口坐实了温九倾太子妃的身份,好叫人听见,她不好反驳。 谁知道温九倾这么不给她面子。 这个逆女,几时给过他面子! 温尚天心口堵着一口怒气,却憋着发作不得,今儿还得‘请’温九倾回去。 “哎,这天医圣手和温家有何关系?” “你莫不是还不知道呢?听闻这天医圣手实则是温家三小姐,就是当年和太子殿下有过婚约的那位三小姐!” “此话当真?这么说,圣手其实是女子?” “可不是,我还听说,温九倾在天医堂生下三个孩子,生父不详,不知道是谁的种呢!” “这温姑娘也是个可怜人,一个人生养孩子,也不见孩子的生父过问听闻是太子抛妻弃子,如今又想弥补温姑娘和孩子呢。” “嘘,别瞎说,敢议论太子殿下的是非,你舌头不想要了!” “” 周围杂七杂八的声音纷纷传入温九倾和温尚天的耳朵。 温尚天至今未见过温九倾的那三个孩子,一听这么闲言碎语,倒是有几分笃定,温九倾那三个孩子,说不定真是太子的! 若温九倾生的野种当真是皇室血脉,于温家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温九倾面色冷然,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也没什么表情。 温尚天这一跪一闹,不就是想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一没偷二没抢,顶多就是再多几句流言蜚语,不痛不痒的,她又不会少块肉。 “倾儿,你和太子殿下的婚旨已经下到了温家,为父代你接旨了,你与为父回家去。” 温尚天摆出一副慈父样。 温九倾笑笑:“既然是你接的婚旨,你自己去嫁。” 温尚天:“” 实则温九倾心里在骂娘,婚旨都下过一次了,又来一次! 皇帝的圣旨是鬼画符吗?说写就写! 这次居然先斩后奏,直接送去了温家。 以为这样她就会乖乖听命吗? 温九倾冷笑,忽然改了主意:“准备一下,回温家。” 温尚天楞了一下:“你愿意随为父回去?” 温九倾勾唇:“纠正一下,整个温家,都是我的,我想回去就回去。” 温尚天老脸一沉,但忍着没跟温九倾对骂。 温九倾转头,将三个宝宝牵了出来。 医馆外围观瞧热闹的人看到三个孩子,顿时感叹:嚯!好可人的三个娃! 再一看,三个孩子手牵手,这边牵着温九倾,那边瞧着另一个人。 咦?这人怎么那么像前些日子班师回朝的定北王呢? 众人似乎傻眼了。 这一家三口不,一家五口的画面咋这么温馨和谐嘞? 温尚天傻眼了好一阵,才诧异的回过神来:“王,王爷?” 秦北舟幽幽的瞥他一眼。 温尚天脖颈一凉,硬着脖子颔首道:“下官见过王爷,王爷怎会在此?” 是了,上回温九倾杀回温家,就是王爷出面救下的温九倾。 他那时便怀疑,温九倾和王爷关系匪浅。 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再一瞧那三个孩子,温尚天感觉到了被雷劈的震裂! 他看了看三个娃,又看了看秦北舟,如此反复几次,温尚天像是一口气上不来,震惊的指着三个娃:“这你们” 温九倾无声叹气,她得承认,三个宝宝长的是越来越像秦北舟了。 她甚至都怀疑,这是巧合还是基因? 秦北舟曾问过她,去没去过百花楼 难道是她记错了,那一夜的人不是谭老爷,是秦北舟? 不应该啊 温九倾扫了眼秦北舟幽黑的头发,要不扯根头发,做个亲子鉴定看看? 秦北舟并未注意到温九倾纠结犹豫的眼神,他冷傲的睨了眼温尚天:“让开。” 温尚天一噎,灰溜溜的退到一旁。 秦北舟和温九倾,一左一右的牵着三个宝宝穿过人群,回家去。 温家气氛古怪。 温九倾要回来,温月初自然气的心肺疼,江氏苦口婆心的安抚:“月初,消消气,这是陛下的旨意,违逆不得,温九倾即便回来,这么些年来,我们娘俩在温家的根基早已稳固,不怕啊。” 温月初好没气的冷哼:“我怕她?我只是不想看她,看着心烦!” 江氏连忙道:“那便不看,往后不往她那院子走动便是。” “爹爹回来了。”温繁星从旁低声道。 温月初淡淡的扫了眼温繁星:“四妹妹倒是镇定,太子妃的旨意都摆在家里来了,你竟一点都不着急?” 温繁星从容不迫的笑笑:“大姐姐不是说过吗,没有三姐姐,还有个姜小姐,太子妃的位置横竖都轮不到我头上,我着急无用。” 温月初狐疑的瞥了眼温繁星,并不相信温繁星就这么看开了看淡了? 马车停在了温家门口。 江氏虽不情愿,但还是堆起满脸的笑容:“老爷回来了。” 马车有两辆,一辆是温家的,一辆看清之后,温月初从诧异变欣喜。 是王府的马车! 第319章 给你们一天时间,滚出温家 秦北舟一下马车,温月初顿时跑过去:“王爷” 然而,下一秒,一只手搭在了秦北舟的手上,温九倾在秦北舟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踏下来。 温月初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温九倾勾唇:“又见面了,温月初,你做好准备了吗?” 她笑的温月初心里一咯噔。 做好什么准备? 温月初直觉温九倾要报复她! 愈发痛恨,那门匾怎么就没砸死她! 然后秦北舟又将三个宝宝抱了下来。 三只肉团子鄙夷的看了眼温月初,然后手牵手大摇大摆的踏上温家大门。 温繁星见到三个孩子,眼神一闪。 随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柔声道:“你们就是三姐姐的孩子?” 三个宝宝看她一眼,不说话。 温繁星也不介意,难怪王爷对温九倾这般好,对这三个孩子这般好,原来如此。 三个孩子的长相已经说明了一切。 温月初口中所为的三个野种,竟是王爷的骨肉。 她真是越来越期待温月初一无所有的时候了。 莫说温繁星,就连江氏看到三个小崽子都楞了好半天,尤其王爷还随温九倾一道回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来给温九倾撑腰的? 那三个野种,怎会生的那般像王爷? 怕不是她眼花了? 江氏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脸色难看极了。 “温倾儿,你可算回来了,你父亲一直念叨着你呢,你的锦绣阁也一直为你留着,回来了就好。” 江氏努力逼迫自己说一些好听的话,端着当家主母的气度。 然而,温九倾并不给她表现的机会:“给你们一天时间,滚出温家。” 江氏一愣:“你说什么?” 温尚天脸色极为不好看:“温九倾,你别太过分了。” 回了温家好像就给了温尚天底气似的,撕破脸了就是撕破脸了,再这么装的和蔼可亲也是假的。 温九倾站在温九倾大门前,勾唇冷笑:“温尚天你大概忘了,这座府邸是我娘的家产,你们鸠占鹊巢这么多年,忘了自己的窝在哪了?” 温家以前的老宅可不在这儿,这儿是她母亲置办的新府邸。 修葺的不比王侯之家差。 江氏一听,顿时连表面的惺惺作态都装不下去了,目露凶光道:“这里是温家,岂容你说了算!” 温九倾不紧不慢的瞥她一眼:“这座府邸的地契在我手上,你们若不滚,我就报官,让官府的人来请你们走。” “你,你”江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捂着胸口,差点没气的心绞痛。 “够了!”温尚天一声叱呵:“圣旨当前,这些事之后再说,温九倾, 你你随我去趟祠堂,将陛下的旨意告祭先祖,往后你便是太子妃了,要多少荣华富贵没有?何必跟自家人过不去!” 没承想,温家最后还是靠温九倾来光宗耀祖。 来日待太子登基,温九倾就是皇后。 到时候,他温尚天也混个国舅爷当当。 如此想着,温尚天便咽下了一口气,不宜与温九倾闹的太僵。 到底是亲父女,关系并非不能缓和。 温尚天如是想。 温九倾勾唇:“那就去。” 突然这么好说话,温尚天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不够提到祠堂,温尚天就老脸无光,感觉脸疼牙疼! 他就是在这儿,被温九倾两巴掌打掉了门牙! 这简直是温尚天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的耻辱! 偏他如今又奈何不得温九倾。 还得处处忍着,步步退让! 思及此,刚咽下去的那口气又憋回了胸口。 温尚天原以为,以温九倾这个闹幺蛾子的臭脾气,定不会允许江氏进祠堂。 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 祭拜的时候,江氏看着摆在上头殷氏的牌位,眼刀子刷刷的甩,恨不得将那牌位摔个稀巴烂! 但她不敢,她要敢动那牌位,温九倾绝不会放过她。 如今的温九倾,江氏深知不好惹,不比四年前。 祭拜完后,江氏冷哼一声,转头就走,给殷氏磕头,她很不爽。 温月初紧随其后。 温九倾勾唇,瞬间从空间换出精钢弓弩,指尖轻勾,动作快的来不及让人看清。 ‘嗖’的一声,钢针射出,正中温氏祠堂的匾额。 江氏母女俩正好一只脚跨出门槛。 “啊!月,月初” “娘我,我好疼” 头顶上的门匾砸了下来。 笔直的砸在江氏和温月初身上。 母女俩被砸趴了,厚重的匾额压在二人身上,江氏和温月初的肚子摔在门槛上,后背又被匾额砸中,腰都砸断了 江氏恨恨的回头看了眼温九倾:“你,温九倾” 温九倾呵笑:“外室进祠堂,这是温家列祖列宗的惩罚啊。” “温九倾!”温尚天顿时就怒了,扬起手就要打温九倾。 温九倾抄起弓弩,对准温尚天的脑门儿:“你敢动一下试试?” 第320章 你有何打算 温尚天扬起的手,愣是不敢落下来。 温月初哇的一声,猛地吐了口血,她就知道,温九倾回来一定是来报复她的! 不知是气急攻心还是被砸出了内伤,温月初吐了口血就昏死了过去。 温繁星脸都吓白了,她素来不会与母亲和温月初并肩同行,没想到却救了她一命。 她走在江氏和温月初后面,差一点就像她们一样,被砸扁了。 她胆战心惊的回头看了眼温九倾,眼神闪烁的厉害,温九倾尚且敢拿弓弩指着父亲脑门儿,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温繁星一整天腿都是软的,再不敢出现在温九倾面前晃悠。 秦北舟听闻此事之后,笑着给她沏了盏茶:“有你这么个不肖子孙,估摸着温家列祖列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温九倾不为所动,冷瞥道:“你打算赖到什么时候?没事回你的王府去。” 一直赖在她房间算什么事,传出去不知道又要流出多少闲言碎语。 秦北舟摇头:“还有头等大事没解决。” 温九倾拧眉:“什么事?” 秦北舟冷哼:“你和太子的婚旨。” 温九倾:“” 这回圣旨众目睽睽之下摆在了温家,要是再撕了,那就是蔑视君王之罪,形同欺君。 温尚天那几个狗东西死了倒无所谓,可温家的功勋是祖父和玉衡拼命赚回来的,断没有断送在她手里的道理。 说一天就一天,第二天温九倾便叫人将江氏和温月初给扔了出去。 江氏母女俩昨日刚被门匾砸过,这会儿正卧床不起,被人扔出府,连抵抗能力都没有。 只能嘴上骂骂咧咧。 温尚天气的手抖,分分钟就要被这个逆女活活气死:“温九倾,你大逆不道,不孝父母,还敢将父母赶出家门,皇城中可还找得出第二人!你,你不要以为你将要做太子妃,就能为所欲为!” 温尚天气的直跺脚,却又奈何不了温九倾。 打又打不过,温九倾动不动就拿弓弩抵在他脑门上。 就连温家的一众下人,一夜之间都被温九倾调教的服服帖帖,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温九倾站在温家门前,勾唇轻笑:“没有第二人,我便做第一人,我母亲早就不在了,今日若你们也死了,我予你们上柱香如何?即便不是太子妃,我也一样为所欲为,温家主有什么不满的吗?” 他不满的地方多着呢! 温九倾招招手,温青晨便将温月初和江氏母女俩的行礼都打包扔了出来。 狠狠为自己出了口恶气! 总算让她扬眉吐气一回,跟着三姐姐有肉吃! 温九倾余光瞥了眼一旁脸色发白的温繁星:“四小姐是打算自己走,还是我送你?” 她一直觉得,温繁星比江氏和温月初要识趣多了。 “我,我自己走。” 果然,温繁星是个识趣的。 与其被扔出去,不如自己离开。 还能为自己留些体面。 “温九倾,陛下为你和太子赐婚,你却勾引定北王,和王爷不清不楚,我定要向陛下说明,让你不得好死!”温月初痛恨的说。 她腰椎昨天差点没被砸断了。 在丫鬟粉黛的搀扶下艰难的站起来。 温九倾轻笑:“随时恭候。” 想告状,随时去。 江氏恨毒了双眼,猛地朝温九倾扑过去:“温九倾!我跟你拼了!” “啧。”温九倾抄起弓弩,正要给她一枪。 不妨突然传来一声叱呵:“放肆!” 缨妃一来,一脚就踹翻了江氏:“狗东西!你好大的胆子,敢对倾儿不利!来人,把这对母女俩丢远一点,省的碍本宫的眼!” 嬷嬷立马招呼两个人,将江氏和温月初拖走了。 总算安静了。 温九倾默默地收起弓弩,笑道:“姨母怎么来了?” 在这个逆女面前,温尚天什么面子里子都丢完了,她还有缨妃撑腰,最后温尚天也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温家还要一处老宅,暂且先去那安身。 “听闻你回了温家,狠狠教训了一顿这一家子白眼狼,姨母自然要来看看,倾儿,你做得好,比四年前硬气多了!” 缨妃欣慰的说。 温九倾笑笑:“姨母,我们进去说。” 缨妃一到锦绣阁,就被三个宝宝扑了个满怀:“姨婆你来了!” 缨妃搂着三个宝贝笑的合不拢嘴:“乖宝们有没有想姨婆啊?姨婆得空寻了机会便出宫来看你们,姨婆可想起你们了,回家住的可还习惯?想要什么就同姨婆说,姨婆给你们置办。” 三个宝宝嘿嘿笑:“姨婆,这里很好,什么都不缺,谢谢姨婆关心!” 看缨妃与宝宝们相处融洽,温九倾也一直带着笑。 缨妃揉了揉三小只,吩咐道:“嬷嬷,带孩子们出去玩会儿,本宫有话跟倾儿说。” 嬷嬷应了声,便牵着三个宝宝出去了。 温九倾给缨妃沏了盏热茶:“姨母想说什么?” 缨妃拍了拍温九倾的手说:“眼下你已将毒瘤清出了温家,姨母也能安心不少,还有件事,姨母想问问你,你有何打算。” 第321章 我要退婚,用不着这个 温九倾不语,她大抵猜到姨母要问什么了。 “与太子的婚约,你有何想法?” 果然,姨母要问的是这个。 “倾儿,姨母知晓你心悦太子,太子当年虽有负于你,但你若依旧对他有意,这旨意也不失为一个契机。” 毕竟四年前的温九倾有多喜欢慕子铭,缨妃是知道的。 不惜让温老国公以战功请陛下为她赐婚,当年她也曾劝过温九倾,太子并非良人,奈何温九倾一心只想嫁太子,百死不悔。 温九倾叹气,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温九倾已经为她当年的不懂事付出了代价,她没什么感情的说:“姨母,我与太子四年前缘分已尽,我对他无意,也不想嫁他。” 再者,即便慕子铭一时表新出对她的兴趣,也绝不会长久。 慕子铭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将来也绝容不下她的三个宝宝。 缨妃点点头,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你若不愿,姨母可以帮你悔婚。” 温九倾闻言微微拧眉:“姨母如何帮我?” 即便姨母是帝妃,却也违背不得皇帝。 缨妃早有准备,自袖中拿出一卷黄锦,塞到温九倾怀里。 “这是”温九倾眼神微闪。 圣旨? 温九倾打开一看,是空白的。 是一道空白的圣旨,上面盖了玉玺。 “当年西北作乱,战事焦灼,军饷不足,殷家无偿贡献了百万两白银,缓解了战事,最后平定了西北,殷家女入宫为妃,陛下赐下这道空白圣旨,可保殷家无虞。” 突然传进来的嗓音打断了温九倾的思绪。 秦北舟进门,毫不见外的坐到了温九倾身边,缨妃拿出这道空白圣旨给温九倾,温九倾大可用这道圣旨,来请陛下退婚。 温九倾懂了,这道圣旨,就是缨妃和殷家的保护伞,是殷家和缨妃最后的退路。 姨母就这么给了她,温九倾心下感动,她笑了笑说:“姨母,杀鸡焉用牛刀,我要退婚,用不着这个,这圣旨姨母拿回去好生留着,没准儿以后还用的上。” 可缨妃却只一个劲儿的瞧着秦北舟:“王爷为何在此?” 秦北舟一指温九倾:“她在哪本王在哪。” 缨妃又看向温九倾。 温九倾讪讪笑道:“姨母,你听我解释” “不必解释!”缨妃拦下她,冷着脸开口道:“原来是他?倾儿你遮遮掩掩不肯与本宫交代,就是为了替他隐瞒?” 呃她隐瞒什么了? 姨母的脸色不太好,瞧着秦北舟像是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拍桌:“本宫说过,若叫本宫知道是谁欺负了倾儿不负责,本宫先将他抄家灭族!定北王,可算让本宫逮着你了!” 秦北舟:“” 他表示有点没听懂。 听懂的温九倾无奈扶额:“姨母,你误会了,不是他” “你休要替他辩解,本宫不瞎!大宝他们生的那般像他,若说他不是大宝他们的生父,本宫不信!” 温九倾:“” 秦北舟:“” 好,他懂了。 他忽而笑了笑道:“缨妃娘娘说的是,本王与温宝早已私定终身,娘娘尽可放心。” 缨妃有一肚子的火气,因着秦北舟这句话,迟疑了:“王爷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秦北舟面不改色道。 温九倾:“” 这二位就不能听她说句话吗? 最后温九倾眼睁睁的看着秦北舟将缨妃哄的服服帖帖,欢欢喜喜的将缨妃送走了。 临走前,缨妃还不放心的问:“倾儿,不用这圣旨,你当真有法子?” 温九倾笑道:“有。” 过段时间,皇帝得求着她办事。 到时候顺势提条件就把婚退了。 温九倾打算的八九不离十。 温九倾忽然想起,再过几日,是三个宝宝满四岁的生辰。 差点就忙忘了。 她提前向陆文璟和苏清含请了假,让三个宝宝听课一天,在家给宝宝们过生日。 晚一步得知三个宝宝生辰的秦北舟找上门来,一脸郁结的问:“大宝他们生辰,为何不告知本王?” 温九倾默然:“这不是还没到生辰那日吗” 秦北舟轻哼:“你压根儿就没打算告诉本王?” 被戳穿了心思,温九倾默默地不吭声。 秦北舟气结:“本王有时候真想剖开你的皮肉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心肝!” 温九倾:“” 她咋个就没心肝了。 秦北舟顿了顿,既然问了个没营养的问题:“三个宝宝的生辰是同一天?” “” 看不出来吗? 大宝二宝小宝的身高几乎没有差异,看不出来是同龄人吗? 秦北舟沉默片刻,忽然道:“你真厉害。” 第322章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她相当自闭 竟是一胎三宝。 温九倾:呵呵 厉害的不是我,是孩子们的生父 不过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回想起五年前的那一夜,温九倾记忆深刻,孩子们的生父是个老当益壮的。 只是,如今看到秦北舟的脸,温九倾忽然间有些恍惚,不知为何,她突然对四年前那一夜产生了怀疑。 好像记忆中自动带入了秦北舟的脸 温九倾神色阴晴不定,心道她对秦北舟的美色已经垂涎到了这个地步吗? 温九倾神色变幻莫测,忽然想起她替之前她替秦北舟疗伤的时候,其实储备了秦北舟的血液,想着得空了好好研究一下他体内的寒毒。 然而此刻,温九倾心里却突然冒出个前所未有的想法。 说干就干! 她猛地起身道:“我有些事,要闭关两天。” 她看了眼秦北舟,犹疑道:“你,你先回去!” 温九倾将自己关在空间实验室里,内心有些激动的颤抖,只要亲子鉴定出结果,她以后便不会时常胡思乱想了。 温九倾深吸一口气,做亲子鉴定的时候,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秦北舟出了医馆,深思道:“严鹤,随本王去一趟万宝阁。” 他得给三个宝宝挑个生辰礼物。 温九倾在房间里呆了一天一夜,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后她相当自闭。 出门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秦北舟,这厮像是等候她许久。 再见到秦北舟,温九倾神色不明,脸色隐晦不定。 有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的赶脚 倒是秦北舟,仔细端详着她:“眼下乌青,本王瞧你憔悴的很,你闭关室研究药理,还是顿悟了些别的?” 温九倾不说话,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门后传来闷沉的声音:“我累了,要补觉,王爷请回。” 吃了闭门羹的秦北舟:“” 他转头看严鹤,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将他拒之门外? 严鹤嘴角一抽,低声道:“主子,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最是难以捉摸,尤其是来小日子的那几天,脾气更是暴躁,主子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温姑娘?” 换来秦北舟一记斜眼,本王几时得罪了她? 莫非真是来小日子了,脾气才这么阴晴不定? 三个宝宝生日这天,温九倾一大清早的就将三个宝贝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小宝穿着衣锦斋送来的新裙子,转圈圈给温九倾看:“娘亲,好看吗!” 大宝得意的臭美:“娘亲是个美人胚子,我们当然好看了!” 二宝点头,一身降红色的小衣裳更是衬托的小家伙贵气逼人。 温九倾感叹,这么俊的三个小宝贝是她生的,真牛批! 想起那份亲子鉴定,温九倾可算知道三个宝宝良好的基因从何而来了。 “娘亲今天给我们做了什么好吃的?有生日蛋糕吗?小宝还想吃火锅!” 小宝软萌软萌的搂着温九倾的脖子撒娇。 “有,乖宝们想吃什么都有!” 对三个小宝贝,温九倾是越看越爱,最后亲的三个宝宝一脸的口水才放过他们。 开饭前,好些人来为三个宝宝庆祝生辰。 苏祁一来,就掏出三块玉符送给三个宝宝:“这是苏家的信物,只要是苏家的产业,今后你们拿着这玉符,便等同于苏家的小少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当是苏叔叔送你们的生辰礼物如何?” 三个宝宝高高兴兴的收下玉符:“谢谢苏叔叔!” 温九倾冲他点头:“进去坐,一会儿就开饭了。” 不多时,秦北舟又来了。 温九倾一见他,就神色不定,转头布置饭菜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着秦北舟? 她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温九倾叹气。 苏祁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意味深长的眯起眸子。 他摇着洒金扇调笑道:“王爷准备的礼物,必然都是罕见的宝物,快拿出来让苏某见识见识。” 三个宝宝也仰头看他。 秦北舟笑了笑,蹲下身捏了捏是三个宝宝粉嫩的小脸儿:“礼物自然是有的。” 他一伸手,严鹤便将一个锦盒搁他手里。 秦北舟送给大宝:“打开看看。” 大宝哼的一声,打开一看,撇撇嘴:“你就送我一把扇子?” 苏叔叔好歹还送了他苏家的玉符,等于送了他们好多银子呢! 苏祁瞧见那扇子,啧的一声,顿时觉得手里的洒金扇不香了:“凤翎扇,王爷果然大手笔。” 凤翎扇传闻是用凤凰的尾翼制成的,加以内功辅助,轻轻一扇,便可飞沙走石。 属于上等的武器。 秦北舟瞥他一眼,给了他一个算你识货的眼神。 大宝点点头:“看来这个扇子很厉害,我就收下了。” 秦北舟笑笑,第二次伸手,严鹤递上第二份礼物。 给二宝的。 二宝打开一看,是一支骨笛。 “凤骨笛,啧啧啧,花了大价钱弄来的?”苏祁出声道。 这凤骨笛和凤翎扇据说是出自同一位武器锻造大师的手笔,骨笛用的则是凤骨制成。 笛声可作音侓杀人。 凤骨笛通身为乳白色,如有月华,二宝虽没说什么,但从小家伙脸上的笑容便能看得出,他很喜欢这份礼物。 小宝迫不及待的伸出小手:“我的礼物呢?小宝也想要厉害的礼物!” 第323章 本王想滴血验亲 秦北舟低声一笑,最后一个礼物最小,打开一看,只是一块玉珏,雕出了某种神兽的图案。 小宝嘟囔着,似乎对这份礼物不满意:“为什么大宝二宝的都是那么厉害的礼物,给我的就是个玉啊?苏叔叔刚刚给过我们一块玉符啦!” 苏祁微微挑眉,他的那块玉符,可比不上这块玉珏。 秦北舟揉了揉小宝的头,笑着将玉珏系在她脖子上:“此乃闻香玉,可驱邪避凶,小宝是小姑娘家,不需要那般打打杀杀的武器。” 小宝虽不知闻香玉是什么,但小家伙很好哄,很欣然的接受了这份礼物。 送完礼物后,赵玉谏又来了。 三个宝宝笑嘻嘻的问好:“赵叔叔好!” 赵玉谏笑着点头:“料想你们今日礼物收的盆满锅满,赵叔叔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送你们,便为你们一人下一面长寿面?” 三个宝宝点头:“好呀!赵叔叔争取这次的面不要翻车了哦!” 赵玉谏闻言笑了笑。 前两年三个孩子过生辰,赵玉谏都会下三碗长寿面,但每次都翻车。 他不擅厨艺 “长寿面用不着你。”秦北舟忽然没什么表情的开口。 他不爽看到三个宝宝和赵玉谏‘父慈子孝’的场面! 赵玉谏轻笑一声,淡然道;“莫非王爷也会下厨?” 秦北舟一噎,他不会。 君子远庖厨。 赵玉谏又说:“王爷不知,小时候我还给三个孩子换过尿布。” 秦北舟:“” 你是在同本王炫耀? 打从见到定北王的真容开始,赵玉谏便猜到,大宝他们的生父,是他无疑了。 三个孩子与秦北舟如出一辙的容貌,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赵玉谏只是没想到,温九倾苦心隐瞒孩子们的生父,竟会是秦北舟。 “哟,挺热闹啊?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陆文璟轻佻的声音响起,三个宝宝的师父来了。 三小只乖乖行礼:“师父。” “乖。”陆文璟揉了揉三小只的脑袋:“想来你们今日不缺礼物,为师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为师授你们武功,安身立命,便是最好的礼物。” 三小只点头,欣然接受。 苏清含以同样的理由道:“老师授你们以诗书,教你们涉世立足,便也是老师给你们的贺礼。” 小崽子们躬身道谢:“谢老师,谢师父。” 温九倾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火锅,瞧见人到齐了,轻咳一声道:“都别站着了,入座。” 其实她没想弄的这么隆重,只是想给三个宝宝吃顿好的。 但既然人都来了,来者是客,只好招呼他们一起坐下。 落座的时候,苏清含同苏祁坐得近:“大哥。” 苏祁幽幽的瞥他一眼:“吃完饭回家一趟,老头子要为你说亲。” 苏清含:“” 冷然的想拒绝,苏祁又说:“你若不回去,是想老头子动手还是我动手?” 苏清含微微拧眉,低声道:“知道了。” 苏祁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家里老头子发话了,不回去绑也要绑回去。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晚间的时候,所有人都走了,唯独秦北舟一直跟着她。 温九倾好没气的说:“你是跟屁虫吗?” “本王想滴血验亲。” 秦北舟忽然说。 他面色严肃,说的郑重其事。 温九倾眼神一闪:“滴血验亲?” 这想法,秦北舟不是今日才有的。 只是今日三个宝宝生辰,他更加确定了自己这一想法。 滴血验亲,他要知道大宝他们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 虽说温九倾说她没去过花楼,但她说的闪烁其词,秦北舟压根儿不信。 温九倾眼神有些闪躲:“其实滴血验亲就不用了?” 她没承想,她一直以为自己睡错了人啊。 秦北舟眼神犀利,步步紧逼:“这么说,你是承认四年前你去过花楼了?” 温九倾被他逼到了墙角,说不出话来。 她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北舟心里忽然腾起一股邪火,攥着她的手腕,“跟我来。” 温九倾一个不慎,就被他拽回了房间。 他力气大,温九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倒在床上。 “你干” 随后男人的身躯压了下来,钳着她的双手压过头顶,温九倾没明白这个开端,怎么就说到床上来了。 男人浑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温九倾咬牙,死男人知不知道你很重啊! 奈何她脸颊发红,耳根发烫,连瞪眼都没气势,反而像是娇腆。 “花楼那夜,是谁霸王硬上弓,说她刚死了男人,本王不吃亏,让本王配合一点,嗯?” 第324章 温宝,今夜让本王留下来好吗? 秦北舟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重复提醒她四年前的那一夜,她说过的话。 温九倾脸色爆红。 秦北舟低笑一声,微凉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耳垂:“温宝,想起来了吗?” 温九倾浑身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她莫名的喉咙干涩:“想,想起来了” “还敢说大宝他们不是我亲生的?”秦北舟幽沉的嗓音蛊惑着。 温九倾咽了咽口水:“是,是” 是你丫亲生的,行了! 老子做过亲子鉴定了,是你的崽! 温九倾欲哭无泪,她怎么就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的?! 承认就好。 秦北舟深邃的眼睛里饱含笑意,腾出一只手来,不规矩的在她脸上,脖子上轻轻抚摸:“四年前,你睡了本王,拍拍屁股就走人,这笔账该如何算?” 温九倾无语:“四年前我还是个处,你不吃亏!” 秦北舟一噎。 温九倾蹬他,死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老娘替你生了三个孩子,你丫拿什么补偿老娘? 还敢对我兴师问罪! 不规矩的大手顺着她的锁骨往下,一路滑到了她腰上,秦北舟轻轻一握,温九倾便与他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一起。 她顿时浑身一激灵,从来不知道,她这具身体居然这么软的吗?! “这么敏感?四年前你可比现在热情多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蛊惑人心。 温九倾咬着牙,才没泄出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四年前我那是中了药!” 秦北舟顿了顿,呼吸沉重的埋头在她脖子里,声音沙哑:“温宝,今夜让本王留下来好吗?” 温九倾神色一僵,她动了动,男人将她压的更紧了:“别动。” 秦北舟身上好像着了火,这火一路烧到了她身上来,温九倾只觉得浑身燥热起来。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身上那处不可描述的变化 温九倾并非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知道秦北舟想要什么。 而这个男人确实令她心动。 大概也是因为今日喝了些酒 人生在世,有时候就该及时行乐,她能感觉到,秦北舟对她是有心的,她也喜欢秦北舟,男欢女爱,也是人之常情。 片刻后,温九倾缓缓伸手,环上了秦北舟的腰身。 秦北舟猛地抬头,喜不自胜的问她:“温宝?” 她这是,同意了? 男人修长的手松开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改为抽开她的腰带,嘴上问着:“可以吗?” 温九倾翻了个白眼,都要脱我衣服了,还问个屁! “少废话!”温九倾很直接,拽着男人的衣领,将他扯下来,主动吻住了男人的唇。 但其实,她吻技不太好,没经验,磕到了秦北舟的牙齿。 但很快就被秦北舟反客为主,勾着她的舌尖缠绵吸吮,紧追不放。 温九倾很快就被他吻的喘不上气来,大脑缺氧,感觉再吻下去,就要被憋死了。 她成了第一个接吻被憋死的,多丢人啊! 温九倾低着男人的胸膛推了推,秦北舟松开了她,唇齿间带出一缕银丝来:“怎么不会换气?” 温九倾被气的晕头转向,双眼迷离,一边觉得自己真没出息,一边又觉得感觉真不错,其实还想继续。 “我教你。”秦北舟再次低头,吻上了她的红唇,这次他吻的很温柔,细细吸吮着她的舌尖,追着挑逗。 同时手上也没闲着,解开了她的腰带,大手滑进了她的衣裳里 温九倾感觉被他摸过的地方好像都起了火,她无意识的深吟:“粥粥” 秦北舟动作一顿,幽深的眼眸好似燃起了火焰,要将她拆入腹中,猛地撕了她的衣裳:“乖,再叫一次,本王想听。” 温九倾感觉脑子里大概是被鬼火烧糊涂了,她看着秦北舟俊美的面容,伸手抚过他的眉眼,嘀喃道:“粥粥,舟舟你想听哪个?” 秦北舟猛地啃住她的唇,这回真像饿狼,要吞了她 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温九倾幽幽睁开眼,一动,全身的骨头跟要是散架一样,巨痛! 下一秒,一只大手将她揉进怀里:“醒了?再陪本王睡会儿。” 想起昨晚的疯狂,温九倾脸色红的差点没爆炸。 昨夜她竟被这男人折腾的什么‘舟舟,相公,夫君’都喊了个遍! 太羞耻了 她确定了,四年前是这狗男人无疑了。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蹬蹬蹬的跑来,很快就响起了敲门声:“娘亲!起床啦!” “娘亲为什么反锁门?” “娘亲昨夜为什么不等我们一起睡?” 三个宝宝的声音就在门外。 温九倾顿时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 昨夜只顾着贪欢,忘了三个宝贝。 第325章 是亲爹还是后爹呀? 她这个娘亲真不称职! 秦北舟睁开眼,眼眸幽深的看她慌乱的往身上套衣服,笑道:“慢点,不着急,昨夜有严鹤照顾他们。” 温九倾瞥他一眼:“你还躺着干嘛?赶紧起来!” 她刚穿上里衣,就被秦北舟扯着胳膊一把捞了回去:“温宝” 他嗓音低沉,酥酥麻麻的气息蔓延在温九倾脖子里。 突然这么温情,温九倾有些不适应。 “温宝给本王生了三个孩子,想让本王怎么补偿你?” 他声音暗哑,将她压在身下,大手顺着她纤细的脊背慢慢抚摸而下。 温九倾顿了顿,半响眯眼道:“用你一生来补偿?” 秦北舟笑了起来:“乐意之至。”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大宝他们还在外面呢,快起来!” 温九倾推开男人催促道。 她迅速穿好自己的衣服,转头去开门。 三个宝宝双手环胸,在门口排排站,一副等着她‘主动认罪’的架势。 “乖宝们,昨夜娘亲有些不舒服,所以你们早饭吃了吗?” 温九倾轻咳一声道。 大宝:“娘亲你不对劲。” 二宝:“娘亲房里藏了人?” 小宝:“我们有爹爹了?” “这个算是。”温九倾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娘亲,是亲爹还是后爹呀?”小宝又问。 温九倾有些哭笑不得:“亲爹。” 秦北舟穿戴整齐从屋里走出来:“乖宝们,过来爹爹抱!” 小宝扑腾扑腾就扑上去了。 笑嘻嘻的扑进秦北舟怀里:“爹爹!” “真乖!”秦北舟抱着小宝亲了一大口。 大宝二宝没动,两小只一本正经的看着温九倾:“娘亲没什么要跟我们说的吗?” 温九倾讪讪摸了摸鼻头:“这个,那个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被自己儿子质问,很没面子的好不好! 但亲爹这个事,温九倾觉得还是得解释一下。 她拢着大宝和二宝说:“娘亲要郑重的告诉你们一件事,秦北舟他就是” “阿倾。” 温九倾话未完,便被赶来的赵玉谏打断:“阿倾,医馆又送来两个染了疫病的病患,此次患者的情况较之上次更为严重。” 温九倾闻言微微拧眉,她起身道:“还是金属疫?” 赵玉谏面色凝重的点头。 温九倾并不意外,相反,她早有预料。 “乖宝们,救人如救火,娘亲先去医馆看看,等娘亲回来再跟你们解释好不好?” 大宝二宝点头。 不用解释他们也懂。 娘亲和蠢爹终于不瞎了。 秦北舟将三小只拢在怀里:“担心你们娘亲?” “疫病难防,娘亲又不是神仙,你就不担心娘亲吗?”大宝哼声。 秦北舟想了想,好像他确实帮不上温九倾什么忙,甚至不会医术。 他柔声哄着三个宝宝道:“不过爹爹要跟你们解释一件事,当年并非爹爹不要你们,爹爹只是与你们错过了” “主子!” 秦北舟幽幽抬眸,罪魁祸首来了。 严鹤忽然觉得脖颈一凉是怎么回事? 主子做什么拿那种凉飕飕的眼神看他? “主子?”严鹤顶着两个黑眼圈,昨夜他守着三个宝宝,彻夜没睡,原来孩子睡觉是真不老实,不是踢被子就是乱动,光是给三个孩子盖被子就折腾了大半夜。 三小只还以认床为由,为自己开脱! “严鹤,你办事不利,罚俸一年,回去领三十鞭。” 秦北舟幽声道。 严鹤一听,萎了:“主子,属下做错了什么?主子为何要罚我?” 昨夜为了帮主子抱得美人归,他可是辛劳了一夜!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主子自己舒坦了,却要罚他他哪里办事不力了? “若非你草率行事,本王岂会与大宝他们父子分离,本王罚错你了吗?” 严鹤:“” 父,父子分离? 严鹤懵了。 “主子的意思是” 这三个小崽子,当真是主子亲生的? 当年花楼那夜的人,当真是温九倾?! 严鹤认了:“属下有错,属下认罚。” 能确认三小只是主子的骨肉,一顿罚而已,值得! 严鹤默默转头,领罚去。 “站住,把话说完再滚。”秦北舟淡声道。 严鹤一顿:“哦对,主子,宫里传召,命主子进宫!” 温九倾赶往医馆一瞧,于叔已经将新送来的两个患者隔离开了。 防止传染其他人。 “阿倾” 赵玉谏突然叫住她。 温九倾回头,便见赵玉谏一脸的不自然:“怎么?” 赵玉谏默然片刻,从衣袖中掏出一块丝巾,神色温和的给温九倾系上。 温九倾一愣。 赵玉谏忽而笑了一声:“想来昨夜有蚊子,阿倾脖子都叮红了。” 第326章 先交费,后看诊 温九倾:“” 她捂着脖子,脸色顿时尴尬到爆。 都怪那狗男人,啃的她一身的痕迹,丢死人了! 难怪于叔方才见她,眼神那么怪异! 温九倾讪讪:“是啊,好大的死蚊子!” 赵玉谏与她一道去查看染病的患者,深吟片刻,赵玉谏还是问出了口:“阿倾确认了吗?” “什么?” “你一直不肯说孩子们的生父,原来竟是王爷?” 温九倾抿唇,而后点了点头。 那两个患者,情况确实比之前送来的那个要严重许多。 脸上都是浓疮,并且流的脓水中,含有清晰的铁矿物质,含毒。 一番诊断下来,温九倾越发断定,这疫病绝非天灾,十有八九是人祸。 温九倾一直忙到傍晚,好不容易能歇口气的时候,又有煞风景的找上门来。 “三姐姐。”温繁星温和有礼,仿佛与温九倾之间从未闹过矛盾一般:“三姐姐,我身子有些不适,可否请三姐姐替我看个诊?” 温九倾没什么表情的看她一眼:“先交费,后看诊。” 温繁星面色有些憔悴,她犹疑了片刻,便从手腕上取下一个鎏金镯:“我身上没带银钱,这个镯子是太子殿下赠予我的,可否抵付诊金?” 鎏金镯是实心的,做工精致,是个值钱的物件儿。 只是温九倾看这个鎏金镯,似乎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于是便也没什么多想。 管它什么镯,能换钱就行。 温繁星囊中羞涩,口袋里是真的没钱了,温九倾将她们赶出了温家,温家的家财悉数被温九倾霸占了去。 如今她们只能住在温家老宅里,即便母亲有些私房钱,却也没有贴补她的。 而温繁星这几天总是感觉身子不舒服,找了两个大夫看,也瞧不出什么毛病。 但不知为何,温繁星这心里总是不太安心。 于是便舔着脸,来温九倾这里瞧瞧。 温九倾一抬下巴:“坐。” 不用搭脉,温九倾也料到了温繁星是个什么情况。 “时常觉得身子乏力,是不是还流鼻血了?”温九倾勾唇道。 温繁星眼神一亮:“却如三姐姐所说,三姐姐我这是生了什么病吗?” 温九倾提笔,写了张药方,忽而意味深长的看她:“我记得我说过,你中毒了。” 温繁星一愣:“中毒?我怎么不知” 不,她想起来了,温九倾确实说过,她体内有慢性毒。 还是借由太子殿下的口告诉她的。 难道温九倾没有骗她? 她真的中毒了? 温繁星顿时紧张了起来。 “三姐姐,我,我中的是何毒?可否能解?”温繁星咬紧牙关问。 温九倾挑眉:“要解毒,不如你去求求太子殿下,要解此毒,需一味千金难求的药引,名为玄火莲,就看太子殿下舍不舍得给你了。” 温繁星闻言沉默了,眼睛里的光黯然下去。 玄火莲百年难遇,辗转到了她手里,她是不可能拿出来给温繁星解毒的。 她自己和秦北舟的毒都没解。 让温繁星去找太子,不过是想让她去缠着太子,好让太子别再来纠缠她! 温繁星目光隐晦不明的看向温九倾:“三姐姐,你所言当真?我们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毕竟是姐妹,三姐姐不会骗我?” 温九倾面无表情的起身:“既信不过我,何必来找我看诊?” 温繁星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天医堂,她不信自己真中了温九倾说的奇毒,于是又赶忙找了两家医馆诊断。 但结果与温九倾所断截然不同,旁的大夫瞧不出她体内有毒! 温繁星心下沉了沉,却不知为何,反而更信了温九倾的诊断。 她咬咬牙,往太子府去 一直忙活到太阳下山,温九倾才得以回家。 只是刚进家门,就被一堵人肉迎面撞上,鼻梁差点没给温九倾撞断了。 “干什么?你家失火了,这么慌慌忙忙的!” 温九倾捏了捏鼻梁道。 幸好她这鼻子不是垫的,不然给她撞塌了! 温青晨一把抓着她的手,声音急的要哭了:“三姐姐,家里没失火,是大宝他们” 一听大宝他们,温九倾心里一咯噔:“大宝他们怎么了?” “大宝二宝不见了”温青晨急红了眼:“我正要去找三姐姐,今日今日二哥不,是温阳,温阳回来过。” 第327章 来找我徒儿的 温九倾闻言眸色一冷,她将温尚天他们赶出了温家,倒是忘了个温阳! “小宝呢?”温九倾冷声问。 “严鹤正护着小宝,王爷也进宫去了” 意思是,只能靠自己。 温九倾连门都不进去了,只说道:“看好小宝。” 敢动大宝和二宝,温阳是活的不耐烦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皇城的夜晚总是格外繁华。 温阳左拥右抱,在花楼里喝酒听曲儿,美哉快哉。 花楼的妈妈领着一男子进门,恭谨道:“陆二少,你要找的人就在这儿。” 房门突然被推开,温阳从美人脖子里抬起头,有些不悦的看了眼门口。 瞧见个美若天仙的人,温阳一时看呆了,酒劲上头,眼睛里更是流露出淫邪的精光。 在仔细一看,居然是个男人! 顿时就萎了。 “你谁啊?这房间我包了!要找乐子去别处去!”温阳不耐烦的说。 “温公子莫非是醉了?连我都不认得了,我们还一起喝过酒呢。”陆文璟笑着开口道。 他摆摆手,花楼妈妈便退了下去。 并且关好房门,支开了门口的人,吩咐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得上前打扰。 结合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温阳一拍脑门儿:“想起来了!这不是陆二少吗?!陆二少大驾光临,快请坐!”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去伺候陆二少!”温阳指使身边的几个姑娘道。 “不必,温公子的好意,陆某心领了,陆某有人作陪,这些美人还是留给温公子享受,毕竟,以后就享受不到了。” 陆文璟幽幽的说。 温阳自然是巴不得讨好着陆文璟,陆家的门楣可比温家高多了! 陆二少又是定北王的好友,年纪轻轻便立下战功,现下人人都称陆二少一声陆小侯爷! 与陆文璟交好,可比他平时交的那群狐朋狗友好处要多得多! 温阳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响亮。 压根儿没注意到陆文璟方才话中的杀意。 陆二少和苏家二少向来是形影不离的,温阳并不奇怪,他讨好的问:“不知陆二少来,可是来找相好的姑娘?今儿陆二少的酒钱,都算在我头上!” 陆文璟笑笑:“陆某今儿倒不是来找姑娘的,是来找我徒儿的,想问问温公子,把我那宝贝徒弟搁置在谁家去了?” 这话听的温阳有点懵:“陆二少还有徒儿?” “不错,新收的。” “这不知陆二少的徒儿是何人?又为何来问我?” 温阳像是没听懂。 毕竟酒劲上头,连陆文璟那张美人脸上的嗜血笑容都没看出来。 全程陪衬的苏清含幽幽抬眸:“都出去。” 温阳身边的几个姑娘家很有眼力劲儿,知道这话是跟她们说的,立马就起身离开。 温阳还没回过神来:“怎么走了?我包了你们一夜,谁让你们走的!” 陆文璟啧的一声,显然很不耐烦:“温公子,我不想动粗,怕你招架不住,还烦请你告知,我徒弟在哪?” 温阳这回总算察觉到了陆文璟身上的冷意,以及眼睛里的杀气,他楞了楞:“陆,你徒弟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徒儿温公子你也认识的,温九倾的三子。”陆文璟笑吟吟的说。 只是幽冷的语气,让温阳不自觉通体发寒。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温九倾一脸冷肃了杀了进来。 眨眼间,手术刀就抵在了温阳脖子上,声音冷寒:“我儿子在哪?” 温阳双腿一阵哆嗦:“温,温九倾不,三妹妹,你,你想干什么?” “谁他妈是你三妹妹,我再问你一遍,我儿子在哪?” 手术刀贴在温阳脖子上,温九倾轻轻一弹,温阳脖子就见了血。 温阳腿更软了,惊恐的看着温九倾:“你,你有话好好说,我只是只是送他们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温九倾手上的手术刀又重了几分,陆文璟阻止道:“真杀了他,就问不出大宝他们的下落了。” 温阳一听,这话好像给了他底气似的。 温九倾不会杀他! 否则就找不到那两个小崽子! 于是硬着脖子哼声道:“三妹妹,你将父亲母亲都赶出府去,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温家的家产,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人霸占了去!三妹妹若想知道那两个小崽子的下落,好说,只要三妹妹将温家一半不,一大半的家产分与我,我便告诉你孩子的下落怎么样?” 第328章 你会变成一个虫卵巢 温九倾呵笑一声,甩开温阳:“给你,你也要有命花啊。” 温阳一噎,捂着渗血的脖子逞凶道:“三妹妹难道不想知道你那两个孩子的下落了吗?!” 手术刀锋利,温阳的脖子蹭了道口子,伤口并不深。 温九倾冷笑:“温阳,你觉得你骨头有多硬?” 她笑的温阳有些头皮发麻:“你,你想对我做什么?我若有什么事,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你那两个儿子了!” 温阳不怕死的威胁道。 很好,完美的触到了温九倾的逆鳞。 你不死谁死? 一脚将叫嚣的温阳踹翻,温九倾不紧不慢的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森然道:“知道这里面会动的是什么吗?” 那瓶子里,是一条细小的虫子。 温阳顿时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一震:“这,这是这是蛊虫?你要给我下蛊?!” 温九倾嗤笑:“你倒是识货,这可比蛊虫高级多了,这是卵虫,它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寄生虫。” 说话间,不给温阳逃跑的机会,温九倾一把钳住温阳的下颚,逼他张开嘴,将卵虫塞到了他嘴里。 温阳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喉咙滑了下去。 双目欲裂,捂着喉咙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伸手进喉咙里去掏,想把虫子吐出来。 “这虫子一旦进入你的身体,就会在你身体里安窝,你的内脏都会变成它的养分,它会吃干净你的五脏六腑,你会变成一个虫卵巢,无药可解,所以它叫寄生虫。” 温九倾没说一句话,温阳的双目就猩红一分,怎么抠,怎么干呕,都吐不出那虫子来。 温九倾冷哼:“温阳,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我儿子在哪?” 温阳捂着肚子,不停地干呕,恶心又狼狈。 陆文璟面无表情的啧啧两声,温九倾这审讯手法真他娘的残忍。 世上竟有如此可怕的虫子?比蛊虫还渗人。 闻所未闻过。 “即便你不说,我也能查到,不过要废些时间罢了,好好享受你人生中最后几个时辰作为人的时光,再过几个时辰,你的身体就是虫窝了。” 温九倾转头就走。 温阳哪有什么硬骨头,他不想死,更不想死的那么难看,温九倾的狠辣他是完全见识过的,温九倾说的出就做得到。 温阳忽然很后悔,他为什么要去招惹温九倾! “我说我说三妹妹,饶了我,饶了我”温阳抓着温九倾的衣摆求饶道。 江氏赌坊。 里面聚集了一帮赌徒,吆五喝六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忽然皇城兵马司的人涌入赌坊,陆文璟镇压道:“兵马司办案,所有人抱头蹲下!” 兵马司的人手持利刃,赌坊里正在兴头的赌徒们顿时一阵慌乱,立马纷纷抱头蹲好。 温九倾瞅了眼这个不见天日的赌坊,这是江氏娘家经营的赌场。 皇城兵马司由陆家执掌,陆文璟调来兵马司的人镇压最是方便,省时省力。 温九倾提着温阳,像丢垃圾一样将他丢了出气:“叫你背后的人出来,不然我拆了这赌坊。” “好大的口气!”忽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来人是个人高马大的,很不屑的看着温九倾:“你是何人?敢来我赌坊闹事,小姑娘,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劝你趁早滚,否则休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温阳一看到那人,眼神一亮,如同看到了救兵:“舅舅!” 温九倾晓得了,这人就是赌坊的老板,江氏的兄长,江大勇。 这江大勇原本是个地痞无赖,江氏攀上温家这颗大树,江大勇便借势做起了地下赌坊的生意,替江氏敛财。 江大勇一看温阳被整的那么狼狈,一看就是被人欺负了,顿时一脸凶恶的问:“外甥,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告诉舅舅,舅舅帮你出气!” 温阳不敢说啊。 以温九倾的手段,只怕舅舅都不是她的对手。 温九倾嗤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地头虫,也把自己当成龙称霸一方?可笑,把我儿子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 一提到‘虫’字,温阳就瑟瑟发抖,感觉自己肚子里的虫子已经开始啃噬他的内脏了。 江大勇一瞪眼:“你又是谁,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当我这赌坊是什么地方!” 陆文璟啧的一声:“怎么我一个大活人在这儿没人瞧见?我皇城兵马司的人都是空气不成?我今儿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狗仗人势的东西。” 江大勇脸色一僵,兵马司的人到底还是不敢惹的。 顿时堆起一脸讨好的笑意:“原来是陆二少,都怪我一时眼拙,没瞧见陆二少大驾光临,陆二少这是想来玩几把?何必带这么多人呢,我这就给陆二少您准备上好的包间,保管让您玩的尽兴!” 江大勇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是因为背后有温家撑腰。 他开这赌坊以来,官府从未找过他的麻烦,即便不卖他面子,也会卖温家一个面子! “没空跟你废话,把孩子交出来,否则本少爷踏平你这赌坊。”陆文璟不大耐烦的说。 第329章 有人出大价钱将孩子买走了! 他不喜欢这赌坊的味道,一股臭味。 江大勇眼神一变:“什么孩子?我不知道陆二少在说什么,我这里是赌坊,哪会有什么孩子?” 陆二少哼笑:“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硬骨头?” 江大勇没说怕,温阳倒率先怂了,赶紧劝道:“舅舅,你快将那两个孩子带出来!那是我三妹妹的孩子,你莫要惹恼了她!” 惹恼了温九倾,连这赌坊都未必保得住! 可江大勇横行霸道惯了,哪是肯听劝的:“外甥,你可是温家少爷!怕她一个女人家做什么?” 说着,他又极其轻蔑的看了眼温九倾:“原来你就是温家那个死而复生的嫡女,四年前你就败在了我妹妹和我外甥女的手上,怎么还没长教训,还敢回来?我看你是找死!” “舅舅,快别说了!”温阳心紧的劝道。 他可是见识过温九倾的厉害的。 温九倾勾唇,重复了一句:“我看你是找死。” 说罢,温九倾一个上前,动作极快,只听见‘咔嚓’一声,江大勇发出一声惨叫,手臂骨折。 下一秒,冰冷的精钢弓弩抵在他太阳穴上:“说不说?” 江大勇彻底怒了,瞪着眼睛朝赌坊里的打手们吼:“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废了她!” 打手们面面相觑,抄起木棍和砍刀。 “我看谁敢动,杀无赦。”陆文璟幽冷的声线道。 兵马司的人整齐划一,抽出佩刀,气势威严。 打手们只是些棍子小喽啰,平时吓唬吓唬小百姓还行,在真正的官兵面前,怂成狗。 无人敢上前。 江大勇大喊:“陆二少,你这是以权谋私,滥用私权!我,我要去告你!” 皇城兵马司负责皇城的安危,他这赌坊不在兵马司的管辖范围之内! 陆文璟轻笑:“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还知道以权谋私呢,本少爷就是滥用私权了怎么着?你私设地下赌坊,真以为你那做人外室的妹妹和你那外甥女能保得了你?” 江氏不是外室!如今她是正儿八经的温家主母! 江大勇就是听闻温九倾死而复生回来了,还将江氏她们赶出了温家,这才想为江氏她们出口气,给温九倾一个教训。 但陆文璟的话不无道理,江大勇这些年猖狂惯了,全然忘记了陆家和皇城兵马司比温家更得势。 江大勇迟疑犹豫之际,温九倾手一晃,江大勇又是一声惨叫。 钢针一枪射在了他腿上,鲜血瞬间浸湿了裤腿,江大勇顿时软瘫下去,温九倾眼神冷冽:“说!” 这会儿江大勇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为何温阳会说温九倾不好惹了! 没有人真的不怕死,江大勇立马就虚了:“别杀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温,三小姐别杀我,我不敢了,不敢了” 温阳怕温九倾大开杀戒,忙不迭的催促道:“舅舅,你快让人将孩子带出来,三妹妹兴许还会手下留情” 不,她不会。 温九倾冷眼看着。 江大勇支支吾吾的:“孩子孩子不在赌坊。” 温九倾眼神冷的像冰:“你说什么?” 又是一枪,射在江大勇的另一条腿上,这回是真爬不起来了。 江大勇瘫在地上惊恐的叫:“三小姐饶命,孩子真的不在赌坊,我不敢说假话的!有人出大价钱将孩子买走了!” 温九倾一脸阴沉,看温阳和江大勇的眼神像看死人一样。 温阳心底发虚:“舅舅!你把孩子卖给谁了!” 江大勇哆哆嗦嗦的:“卖给卖给” 温九倾临走前,掏出一个炸药。 陆文璟的制止她:“交给我,你这一炸,就真成兵马司的事了。” 温九倾很不爽。 早听严鹤说过,温九倾报复人的手段,就是走到哪炸到哪! 火药危害大,若伤到普通百姓,罪责都得算在温九倾头上。 “大宝他们也是我徒儿,这些人交给我,兵马司的大牢也不是吃素的,相信我。”陆文璟认真道。 温九倾收起炸药,先救大宝他们要紧。 她一走,陆文璟便冷着脸下令道;“都带回兵马司,进了兵马司大牢,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江大勇他们挣扎反抗,都逃不过兵马司的压制,甚至搬出温家来,陆文璟面无表情的来一句:“就是温老国公回来也救不了你们。” 温阳又惊又惨,连忙想去追温九倾:“解药!温九倾,你把解药给我!” 他不相信那虫子没有解药! 然而,他连温九倾的背影都没看到,就被兵马司的人给押住了。 温阳发出凄厉的吼叫:“我可是温家二少爷,你们敢关押我,我祖父不会放过你们的!” 喊破喉咙都没人理他,被拖着押走了。 该章 已被锁定 一见光线不是很好的屋子里,大宝和二宝背靠背被绑在一起。 两个小家伙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一堆死人的牌位。 若是一般的孩子,只怕要吓得哭了。 但两个小家伙还算镇定。 “这是什么鬼地方?”二宝拧着小眉头问。 “看起来像是祠堂。”大宝琢磨着。 “温家祠堂?” 不对,如果是温家祠堂,娘亲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他们的。 “你不会看吗?那牌位上不是温字。”大宝好没气的说。 两个小家伙扭了扭,完全挣不开将他们绑在一起的绳子。 就在这时,有个影子靠近过来,黑影笼罩在两个宝宝的身上。 两个宝贝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肥油大耳,膘肥体壮的人。 那人一笑,像是要吃小孩儿。 大宝一缩脖子,二宝嫌弃:“你抖个什么?不是说你最大,要保护我们的吗?” 大宝:“你闭嘴!要不是我保护你,怎么会被温阳抓来!” 二宝撇嘴不说话了。 大宝扭了扭头,还是尽力护着二宝,看着那膘肥体壮的男人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 那人打量着两个宝宝,越看越满意:“我是你们的亲爹,带你们回来认祖归宗的。” 二宝二宝:“” 什么玩意儿? 两个宝宝一对眼,大宝说道:“老爷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谭老爷蹲下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脸,笑着说:“生养的真不错,没认错,你们就是我谭家的种!” 没想到啊,四年前他睡的竟是温家嫡女,还悄悄给他生了三个孩子。 还有个女娃,没能带回来。 不过不妨事,先让儿子认祖归宗便是。 两个宝宝再次一对眼,谭家? 就是娘亲之前避之不及的那个谭家? 大宝认真的说:“老爷爷,你真的不会是我们的亲爹!” 谭老爷:“错不了!四年前是我在花楼要了温九倾的身子,你们就是我谭家的血脉。” 二宝无语:“你不可能是我们的爹。” 谭老爷:“为什么?” 二宝:“你看看你,再看看我们,你像是生的出我们这样的儿子吗?” 大宝点头:“我弟弟说的有道理!” 谭老爷:“” 总觉得这话哪不对劲儿。 他怀疑这小子是在内涵他,但他没证据。 大宝很认真的说:“我们爹爹是定北王,老爷爷,你最好赶紧放了我们哦,不然我们爹爹娘亲回拆了你家祠堂的。” 这话谭老爷很不爱听,呵斥道:“胡说什么?你们是我谭家的种,理应回谭家!” 他听闻,定北王看上了温九倾,想做三个孩子的后爹。 他这个亲爹还没死呢!岂容别人占便宜。 两个宝宝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谭老爷发狠,两个小家伙立马识时务的不说话了。 谭老爷见两个小崽子还算乖巧,便收敛了火气说:“我谭家富甲一方,做我谭家的小少爷,还能委屈了你们不成?乖乖听话,向列祖列宗磕个头,爹爹便替你们解开绳子。” 大宝二宝一犹豫:“你绑着我们,我们怎么磕头呀。” 谭老爷想想也是,连个三四岁的小崽子,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于是谭老爷动手,替他们解开绳子,嘴里说道:“我谭家的家财,你们两辈子也吃不完,乖儿子,你们可莫要向你们那个娘一样不识好歹!” 生了他的儿子,还瞒了他四年,就连此前药材被劫之事,谭老爷事后也得知,是天医堂所为。 更没想到,温九倾就是天医堂的东家! 他记得四年前的温九倾身娇肉软,淫荡的能掐出水儿来。 想着,谭老爷便忍不住一股邪火冲向下腹,真想再将温九倾压在身下,狠狠地尝一下她的滋味儿。 绳子解开,谭老爷便让两个宝宝磕头。 两个小家伙一对眼,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手拉手扑腾起来撒腿就跑。 可是没跑出祠堂,就被门口的家丁拦下了。 谭老爷怒道:“你们两个小白眼狼!我好心接你们回谭家,你们还想跑!来呀!给我绑起来!” 大宝二宝手牵手靠在一起,警惕的看着拿着绳子靠近的家丁们。 就在家丁们要动手绑孩子的时候,只听见嗖嗖几声,眨眼间几个家丁被倒地不起。 眉心正中一颗金算盘。 “主子,乖宝们在这儿!”狐狸一声喊。 一道闪电般的身影就进了祠堂,将两个小家伙抱进怀里:“乖宝们没事?爹爹来晚了。” 两个小家伙莫名的鼻头一酸,此刻觉得,爹爹的怀抱是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爹爹” 小家伙瓮声瓮气的喊了声爹爹。 秦北舟顿时觉得心都化了:“爹爹来了,不怕。” 第331章 她不得不替自己男人考虑 严鹤和狐狸一路杀来祠堂,一身的血气未褪。 秦北舟将两个孩子抱给严鹤和狐狸看着,转个头眸光冷如冰刀:“谭家主。” 谭老爷被那冰冷的目光一惊,对定北王,很难让人不怵:“王爷怎么来我谭家了?” 他看了看两个孩子,肥脸复杂。 方才两个孩子叫定北王爹爹? 再一看,两个孩子确实生的像定北王! 这是怎么回事? 秦北舟眸光凛冽,冷厉的表情好比阎罗,直接动手,一把掐着谭老爷肥胖的脖子,硬生生的将膘肥体壮的谭老爷给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谭老爷要让本王的儿子认你做爹?谭家的列祖列宗敢答应吗?” 他嗓音冷冽,手一扬,谭老爷砰的一声,重重的撞到了柱子上,梁木上震下一层的灰尘。 谭老爷差点断气,若不是他肉厚,这一下肋骨起码要断三根,他捂着心肺,半天爬不起来,惊恐的说道:“王爷饶命误会,都是误会,我并不知这两个孩子是王爷的骨肉,既然王爷想做他们的爹,王爷尽可将人带回去,我,我绝不阻拦。” 他一副‘既然你想做后爹,那就让给你’的口气。 秦北舟缓缓勾唇:“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他们是本王的亲子。” 谭老爷瞳孔一震,表情震惊,差点没蹦出一句,这不可能! 但一看两个孩子和秦北舟的长相,说不是亲子好像又没人信。 秦北舟一脚踩在谭老爷胸腔上碾压,如阎罗碾压小鬼,笑容残忍:“知道当年爬上你床的是谁吗?” 谭老爷惊恐万分,秦北舟的笑让他脊背生凉,他忍着心肺的剧痛,哆哆嗦嗦的:“是,是温我不知道,不知道” 他不敢说是温九倾。 “大宝二宝!” 说温九倾,温九倾就赶来了。 “娘亲!” 两个小宝贝立马抛弃严鹤和狐狸,扑向娘亲。 一看两个宝宝无恙,温九倾松了口气。 抬头便见秦北舟像踩着一只猪一样将谭老爷踩在脚下,温九倾目光幽冷。 如果是之前,不知道四年前那一夜的人是秦北舟。 温九倾可能依旧会认为,她睡的人是谭老爷。 对于谭家来抢孩子这事,她自是避之不及。 但如今知道了真相,温九倾松了好大一口气。 幸好三个宝宝的亲爹不是这老色胚。 现在来跟她抢儿子,那就是找死。 秦北舟一脚下去,谭老爷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肋骨尽断。 断掉的肋骨插进脾脏,活不过三日。 只是表面无人瞧的出来。 “温宝,你来了。”转回头,笑的宠溺又温柔。 这个男人有两面性,一面戾如阎罗,一面奶如狼狗。 谭老爷口吐鲜血,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秦北舟一只手牵起大宝二宝,另一只手牵起温九倾:“温宝,我们回家。” 温九倾摇头。 她这口气还没出呢。 虽然秦北舟教训了谭家,但她还不够解气。 温九倾掏出那个在地下赌坊没来得及扔出去的炸药,秦北舟顿了顿,抱起两个宝宝,低声道:“那我们先撤。” 祠堂里就剩温九倾和半死不活的谭老爷两个人了。 她掂量着炸药靠近谭老爷,冷声道:“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的两个宝宝。” 谭老爷满嘴的血,满目惊恐,艰难的辩解道:“不,不是我是,是是温家大小姐派人告告诉” 温月初派人告诉他的,温九倾听出来了。 就说谭家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抓两个宝宝来祠堂认祖归宗。 原来这后面不仅是温阳的作为,还有温月初的功劳。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谭家!” 谭家矿带人冲来了祠堂,一上去就将满嘴是血的谭老爷给扒拉起来,谭老爷哪体重,瘦小的谭家矿都扶不动他:“爹,你没事?” 谭老爷心肺疼的说不出话来。 这对父子,一个胖的像猪,一个瘦的像猴,反差萌巨大。 谭家的小厮护卫立马就将温九倾等人包围了起来。 谭家矿看到秦北舟的第一眼,有些惊讶和不敢置信:“你,你是” “让,让他们走!”谭老爷好不容易出声。 “爹” “让他们走!” 谭老爷情绪很激动的说。 定北王不是个好惹的。 温九倾的炸药最后还是没有用武之地,谭家这么多人在,她想着,要是炸了谭家,谭家肯定找茬。 找她的茬倒无所谓,但秦北舟在这儿,他又身居高位,皇城中,朝堂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太子皇帝视他为眼中钉,等着抓他的把柄。 她这一炸,自己是舒心了,可秦北舟就有麻烦了。 谭家为朝廷冶炼提供兵器,同苏家一样,算是皇商,指不定就给了皇帝借口,拿秦北舟开刀。 她不得不替自己男人考虑。 啧,男人就是麻烦,偏她就喜欢这个麻烦。 第332章 乖乖等本王回来,回来便娶你 严鹤和狐狸断后。 温九倾忽然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 这味道本身没什么,但她在空气里闻到了丝丝铁锈味。 腐烂的铁锈气息,她并不陌生,被送到天医堂的病人就是因为这种味道被隔离治疗。 “主子!”狐狸喊了声。 温九倾回头一看,谭家起了火,冒出浓烟。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温九倾皱眉问。 严鹤和狐狸对视一眼,面色凝重的没说话。 “叫声。”秦北舟低声道。 是惨叫声。 好似有人在大火中喊叫 熊熊大火燃起,却无人前去救火,火光中映出一张张腐烂惊恐又绝望的脸。 好似厉鬼哀嚎。 谭家矿尖嘴猴腮的冲谭老爷说:“爹,染病的人都在这儿了,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疫病是从我谭家流出去的。” 谭老爷捂着胸口,喘息道:“写状纸,我谭家要状告定北王,闯我谭家纵火,伤了谭家几十条人命!” 谭家矿当即明白自家老爹的用意,得意道:“是,我这就找人写状纸递去京兆府!” “京兆府敢查定北王吗?送去大理寺刑部!”谭老爷凶神恶煞道。 谭家矿略一犹豫:“是爹,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谭老爷咽下一口血痰。 “温九倾那三个孩子,当真是父亲的?” 谭家矿神思不明的问。 谭家矿眼中略过一丝阴狠。 他是谭家独子,将来谭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突然冒出来三个小畜生说是他的弟弟妹妹?这不是来跟他争家产的吗! 谭家矿本来计划着找人将那三个小鬼绑来,没想到爹抢先一步。 提起这茬,谭老爷便又是万般怒火,心肺巨痛,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疼得他咳血。 更是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死过去。 一刻钟后,给谭老爷看诊的大夫遗憾的告知谭家矿,谭老爷肋骨尽断,并且刺穿了肺腑,活不过三日 让谭家矿尽早准备后事。 谭家一听一愣,老头子要死了? 死了好啊!死了谭家的家产都是他的了! 内心狂喜,谭家矿表面悲哀的送走了大夫。 温九倾望着谭家那浓烟滚滚,低声道:“若我所料不错,谭家有染病者。” 只怕这金属疫会越来越肆虐。 接下来几日,朝中有不少大臣弹劾秦北舟,秦北舟日日被叫进宫,遭皇帝训斥,最后被勒令禁足,在王府闭门思过。 诚如温九倾所料,几日后皇城便陷入了一场危机。 突然爆发了疫病。 源头正是温九倾当日诊断过的那位乞丐。 含金属成分的疫病。 感染率非常高。 引起朝廷的高度重视,皇城兵马司的人将整个皇城严控起来,进出皇城者一律严加盘查。 天医堂毫无疑问成了这些染病者盘踞诊治的地方。 太子协同大理寺的人盘查疫病出处,朝廷也将太医拨下来一同医治染病者。 温九倾做了防护服,分发给医馆和太医,降低感染率。 救人如救火,耽搁不得,温九倾连夜用空间的实验室研究出了抗病毒的疫苗。 注射之后,染病者逐渐出现好转的迹象。 一时间,太医们对温九倾的医术叹为观止,很多人从刚开始的不服气,变成了温九倾的迷弟。 患者们对她更是感恩戴德。 不过让温九倾不舒服的,是患者们对她一口一个“太子妃宅心仁厚”的感谢。 半个月后,皇城逐渐恢复繁华生机,染病的人日渐康复,因防控隔离的好,也没再出现新的感染者。 与此同时,秦北舟也查到了疫病的源头。 “晋州?” 听秦北舟说起这次疫病的源头是晋州,温九倾微微拧眉。 她没记错的话,晋州是谭家的地盘? 温九倾忽然想起,谭家此前大量收购药材,莫非这疫病早就开始了? “陛下派本王前往晋州查探清楚,不日出发。”秦北舟又说。 温九倾闻言,眉间皱的更厉害了,若是什么好差事,绝轮不到秦北舟头上。 晋州山高路远,若万一那地方真疫病肆虐 见她眉头紧锁,秦北舟伸手抚平:“温宝可是在担心我?” 温九倾不说话。 这疫病她是最有把握的,没道理皇帝会不来找她。 “主子”严鹤进门道:“时辰不早了,该回去准备了。” 明日一早便得出发前往晋州。 秦北舟似乎有话想说,但最后只是轻轻揉了一下温九倾的头,低声道:“乖乖等本王回来,回来便娶你。” 第333章 小心得糖尿病! 温九倾一愣,娶她 然后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金属疫非同小可。 当天夜里,严鹤便来了。 温九倾面色凝重的问他:“你来干什么?” 严鹤迟疑片刻,将带来的锦盒交给温九倾:“这是主子留给你的。” “嗯?”温九倾打开一看,眼神一闪:“他给我这个做什么?” 严鹤只说:“主子的心意,温姑娘自是明白。” 说完便离开了。 温九倾抱着盒子沉默了好半天,她明白。 玄火莲,是时候该发挥它的用处了。 次日,打发了仪仗队,拒绝了皇城兵马司相送,秦北舟轻装上路。 刚到城门口,一道纤细熟悉的身影闯入秦北舟的视线。 他先是一愣,然后摇头笑笑:“温宝,你还是来了。” 温九倾转头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说:“陛下旨意,不得不来。” 皇帝老儿终究是不放心秦北舟一人前往,不是不放心秦北舟,而是不放心疫病,怕再次感染开,闹得人心惶惶。 所以才特派温九倾这个天医圣手随行,还派了几个太医给她,温九倾顺势像皇帝提了要求,待此次疫病结束,论功行赏,她要退婚! 说的相当狂妄大胆,若不答应她,温九倾明里暗里的表露出疫病能否得治,全看她心情。 见识过皇城那疫病的厉害,皇帝最后还是忍怒答应了她。 温九倾不愧是温老国公的孙女,满朝文武,也就这祖孙俩敢威胁陛下! 一大早,温九倾便将三个宝宝托付给陆文璟照料。 陆二少和苏二少是三个宝宝的师父,温九倾信得过的人不多,思来想去,三个宝宝还是跟着师父安全些。 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从温九倾面前路过,温九倾看着糖葫芦微微叹气,若不是晋州太远,又有疫病,她舍不得将三个宝宝独自留下。 一只大手牵上她的手:“温宝不必担心,本王早已安排妥当。” 即便温宝今日不来,他也安排了人护三个宝宝周全。 温九倾点点头,转头便听到一声轻佻的嗓音:“老板,来十串糖葫芦!” 刚说大宝他们跟着他安全,结果这厮 温九倾微微眯起眸子:“你们怎么在这儿?” 陆二少捏着十串糖葫芦,笑得迷人眼,不以为意的耸肩道:“皇命难违,没办法。” “”温九倾默然。 两位师父都出来了,大宝他们谁照顾? 温九倾忽然后悔了,去他的晋州,她不去了! 疫病关她什么事?百姓死不死又关她什么事? 苏清含知晓她担心孩子们,便道:“温姑娘不必忧心三个小家伙,他们在陆家跟阿漓玩的很好。” 陆文璟咬了颗糖葫芦,含糊不清道:“三个小崽子是我徒儿,我能不管他们吗?有陆家,苏家,还有王府照看着,谁能动得了他们?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等从晋州回来,保管三个小崽子头发丝都不会少一根。” 温九倾闻言面色缓和了些,苏家还有苏祁,有他帮忙照看三个宝宝,应是无碍的。 她冷着脸瞥了眼陆文璟:“一次吃十串糖葫芦,小心得糖尿病!” “”什么病? 尿病? 陆文璟撇嘴:“我怀疑她是庸医!” 苏清含不语。 陆文璟哼哼:“你去问问,哪个大夫说糖葫芦吃多了会得什么尿病的?” 苏清含默然。 陆文璟咬着糖葫芦:“我看就是她自己想吃,又绷着高冷的脾性拉不下脸来!” 苏清含:“闭嘴吃你的。” 晋州距离皇城千里,即便快马加鞭,少说也得半个月路程。 然而秦北舟等人并不急着赶路,一路上慢慢悠悠的走着,不像是去奉命办事的,而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宫里。 太子不顾阻拦,硬要见慕元帝。 闯进御书房,慕元帝正在批奏折,凉幽幽的扫他一眼:“你是太子,注意你的身份,再敢违抗朕意,决不轻饶,滚出去!” 慕子铭跪了下去:“父皇恕罪,儿臣有话想问父皇。” “你若是还记得你是太子,就给朕闭嘴滚回去。”慕元帝冷着脸呵斥道。 然而,慕子铭不为所动:“父皇为何要让温九倾同去晋州?她可是” “可是什么?”慕元帝冷声打断。 慕子铭抿唇,她可是我的太子妃! 这段时日,多亏了温九倾,挽救了皇城的局势,没有让更多人染病,功不可没。 温九倾更是在百姓心中留下了一个好印象,人人皆知她是太子妃! 慕子铭心中是有那么一丝骄傲的。 可父皇却偏偏要让温九倾随秦北舟一道去晋州! 他了解父皇的用意,可他不赞同拿温九倾当作牺牲的棋子! 慕元帝啪的一声合上折子,沉声道:“堂堂太子,被人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还有脸来朕面前提及此事!皇室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第334章 你觉得我养不起你吗? 这话,让慕子铭面色异常难看,好似无形被人扇了一巴掌:“父皇,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她在先,怪不得她” “哼,你倒是大度。”慕元帝冷讽道:“温九倾已经是秦北舟的人了,还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你别告诉朕,你要替秦北舟养儿子!” 慕子铭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道坎儿,那三个孩子无论是谁的,慕子铭都能自欺欺人的视而不见,可偏偏就是秦北舟的! “温九倾若能根治疫病,也算她还有点用处,至于她有没有本事活着回来,全看她的命。”慕元帝不以为意的说。 慕子铭面色阴沉的厉害,双拳死死地捏着:“父皇可有想过,若温九倾死了,如何与温老国公交代?父皇赐婚的旨意,可是下到了温家。” “温九倾要是死了,正好离间温家和定北王府,她若是和秦北舟死在一起,朕也算成全了她们,做一对鬼鸳鸯。” 慕子铭咬紧牙关,面部肌肉绷的死紧,他知道父皇的用意。 谭家早有反心,于晋州私铸兵器,豢养兵马,做一方土皇帝。 让秦北舟去晋州,不论是谭家杀了秦北舟,还是秦北舟灭了谭家,对父皇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父皇都乐见其成。 慕子铭咬着牙:“可父皇为何要答应秦北舟的要求?” 慕元帝:“谭家状告秦北舟,你知道秦北舟给朕的理由是什么吗?” 慕子铭不语。 慕元帝又道:“谭家绑了他的儿子,他向朕说,他要娶妻,秦北舟并非皇室中人,他要娶妻,朕还能拘着不让不成?” 慕子铭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是谭家绑了那两个孩子在先,秦北舟闯谭家,是为了救自己儿子,慕元帝有什么理由责罚他? 便只好关了他几天禁闭,让他闭门思过。 谭老爷伤势过重,不治身亡,由其子谭家矿扶灵回乡,将谭老爷的尸身运回祖籍晋州安葬。 务必要在秦北舟到晋州之前回去。 否则若真让秦北舟查到点什么,谭家危矣。 路上,谭家矿嫌棺椁碍事,直接吩咐人,找了个荒郊野外,直接就地埋了。 然后快马加鞭,赶回晋州。 反观游山玩水的秦北舟等人,完全就是旅游来的,一点都不慌。 温九倾也就随他们去了。 天色渐晚,严鹤等人便寻了一处农家院做歇脚处。 严鹤大概给了主人家钱财,将这农家院租给她们一行人住一晚。 农家院虽然简陋,但收拾的很干净,院子里还养着家禽,看起来这里住的是个猎户。 院子里的笼子里养着野兔野鸡和家禽。 五只兔子,七只野鸡,九只家禽,看起来像是养着过年的。 这马上就进腊月了,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 温九倾忽然眉头一挑:“狐狸。” 狐狸正在清算这一路所用的盘缠,闻声凑过来:“温姑娘怎么了?” 温九倾勾唇:“兔五只,野鸡七只,家禽九只,一共有几只头几只脚?” 狐狸:“?” 啥玩意儿? 他扫了眼笼子里的家禽,无语的说:“温姑娘是闲得无聊吗?” 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温九倾:“你不是精通算法吗?” 狐狸:“” 他精通算法,那是对账,不是数鸡脚的! 温九倾说完就走了。 那眼神,好似他算不出来,就鄙视他似的。 狐狸一招手,叫来一个侍卫。 “她刚才的问题,你听见了吗?” 侍卫点头。 “你说说,几只头几只脚?” 侍卫:“” 狐狸认真数着笼子里的鸡和兔,好一阵无语:“问你话呢!” 侍卫:“狐狸大人,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你算账最厉害,你都算不出来,我们哪知道。” 狐狸无语。 琢磨了半天,也没算出有几只脚! 狐狸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深深地嘲讽! “你,把这鸡和兔给我分开,我就不信了,还数不清楚了!”狐狸指挥道。 侍卫:“” 于是两个人扒在笼子边上,开始一只鸡一只鸡的数! 温九倾就坐在屋子里,看着狐狸蹲那儿数鸡脚。 她勾唇笑了笑,一只手搂上了她的腰,温九倾低头瞥一眼,没阻止。 “玄火莲用药了吗?”秦北舟低声问。 温九倾顿了顿,摇了摇头。 秦北舟不安分的手在她腰上作祟,嗓音低沉诱人;“为何不用?” 虽说乌山莲能暂时压制她体内的毒,但几个月过去了,药效差不过该失效了。 有了玄火莲该尽早解毒才是。 已经认定他是自己的男人了,温九倾也就懒得端着了,懒懒的往秦北舟身上一靠,全身心的放松:“等从晋州回来后,就解毒。” 顿了顿,她又说:“倒是你,你体内的寒毒可还能压制?” 秦北舟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含笑的嗓音搁她头顶道:“有你在,本王万无一失。” 温九倾好没气的笑笑:“这么相信我啊?” 秦北舟将她搂抱的更紧了:“温宝,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直这样? 温九倾瞄了外面的平静:“归隐田园吗?” “若我不是定北王,只是个普通的农夫猎户,温宝可还愿意跟我?” 秦北舟爱不释手的捏着她的头发把玩。 温九倾淡淡:“你觉得我养不起你吗?” 秦北舟笑出了声:“温宝有的是钱。” “我说你俩差不多得了啊!腻歪个没完了!旁人都不敢进来。” 陆二少进门吐槽道。 第335章 本王下次克制些 温九倾撩起眼皮:“那你怎么好意思进来?” “我像是那种没见识世面的人吗?”陆二少哼声道。 秦北舟瞥他一眼,然后低头,轻轻含住了温九倾唇。 温九倾身子僵了片刻,然后彻底放松下来,享受秦北舟的亲吻。 陆二少:“” 妖孽脸黑的一批。 好没气的哔哔:“光天化日,伤风败俗!有伤风化!粥粥你不愧是憋了三十年的老男人!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含含我们走!将场地让给她俩!” 转头拽着面无表情的苏清含就走了。 温九倾被他亲的双颊泛红,眼神迷离,仿佛含了水雾,手指紧紧地揪着秦北舟胸前的衣襟。 秦北舟本来只是想亲亲她,顺便挤兑一个陆文璟那个没眼力劲儿的,但亲着亲着,就起了欲火。 “温宝”他嗓音暗哑,深邃的眸中起了情欲。 温九倾靠在他胸膛上喘息,秦北舟一把将她抱起,往里面床榻上走去。 这一去,温九倾就没下过床。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外头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她疲累的翻起来,腰背酸疼。 诚如陆文璟所说,秦北舟真像憋了三十年的! 纵欲无度,她最后都扛不住昏睡了过去。 温九倾闻到了烤鸡的香味,肚子很配合的咕噜叫了起来。 体力消耗过度,又没吃东西,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温宝,醒了。”秦北舟撩起草席的门帘进来,在她额头上亲了口:“饿了?严鹤他们烤了鸡,去吃点。” 温九倾点点头,从床上站起来,没出息的一个脚软,差点站不稳,秦北舟及时扶住了她。 他笑道:“本王抱你。” 温九倾老脸一红,凶狠的瞪眼:“都怪你!” “怪本王,本王下次克制些。”秦北舟低声笑道。 温九倾无语。 她不知道这男人为什么还能精力这么旺盛。 她累的像狗,憋了三十年的男人真可怕! 秦北舟抱着她出门,严鹤他们都围在院子里烤鸡,秦北舟刚将她放下,陆文璟便戏谑道:“怎么样?粥粥战斗力惊人,你可还扛得住啊?” 温九倾面色一囧。 严鹤狐狸等人默默地装聋作哑,这么羞耻的话题,也就陆文璟好意思提! 秦北舟一瞥,苏清含立马塞了个鸡腿堵住陆文璟的嘴:“食不言。” “本王让严鹤烧了热水,吃完了我们去沐浴睡觉。”秦北舟拿了只烤的金黄酥脆的烤鸡给她。 温九倾点点头,拿着鸡就啃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温九倾依旧是在秦北舟的怀里醒来。 外头严鹤他们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只等主子起身便可启程。 温九倾洗漱之后,便与秦北舟一道出门,临走前,瞥了眼鸡笼。 “狐狸,数清楚了吗?” 狐狸一愣,然后猛地想起。 顿时脸色一黑:“昨夜烤了五只鸡,算不清了!” 温九倾笑笑,挑眉走了。 狐狸再次感觉他的智商受到了嘲笑! 抵达晋州城外,已经是一个月后。 这一路,温九倾几人遇到了几次刺杀,都被轻易解决了。 看那不入流的杀手,温九倾猜想,十有八九是谭家派来的。 入城时,晋州城门紧闭,严鹤叫了几次门,并且报上了秦北舟的身份,城楼上的人依旧不开门。 很显然,故意为之。 晋州是谭家的地盘。 陆文璟啧的一声:“看来谭家不想让我们进城啊。” 秦北舟高坐在马背上,眸光幽远的瞟了眼城楼上:“你去。” 陆文璟挑眉:“成啊,小爷今日就给你们露一手。” “严鹤,借你剑一用。” 陆二少伸手道。 严鹤解下佩剑扔给陆文璟。 陆文璟骑着马上前,靠近城门下,微微仰头道:“我说,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乖乖把城门打开,免得动手伤了和气。” 城楼上的将领不屑一顾:“你说你们是定北王,有何凭证!晋州如今匪盗猖獗,谁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匪盗冒充定北王!” 陆文璟啧的一声,忽然目光一冷,气势骤变,提剑一甩,严鹤的剑刷的一声破风而出,笔直的钉在城墙半中央。 陆文璟一拍马腹,身轻如燕,借力在剑上一踩,身姿飒然的登上了城楼。 眨眼间,方才那叫嚣喊话的将领就被陆文璟压着脑袋,按在了城楼上:“现在可以证明小爷的身份了吗?” 那将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居然这么强悍! 当即吓尿了,因为陆文璟随时能掐断他的脖子,将他从城楼上扔下去。 周围的守卫立马提到围了过来。 陆文璟不紧不慢的举起一卷黄明圣旨:“陛下旨意在此,你们是想抗旨?” 守卫军面面相视,不敢轻举妄动。 温九倾看着陆文璟飞上了城楼,忍不住再一次感叹,这个世界的轻功真牛逼! 瞧着无人放下兵器,陆文璟勾唇一笑,美人一笑,勾人又耀眼,然后他做的事,却截然相反。 只见陆文璟指尖一滑,那名将领的脖子上就多了一道血痕,还没来得及喊叫一声,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从城楼上砸了下去。 陆文璟不紧不慢道:“还有谁想试试?” 第336章 定北王一怒,浮尸千里 其实没人怀疑定北王等人的身份,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上头让他们将定北王拦在城外,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如今守城的将领都被杀了,哪还有人敢不怕死的出来反抗。 陆文璟轻飘飘的一摆手:“这位小兄弟,烦请你下去开个门如何?王爷的脾气比我还差,定北王一怒,浮尸千里,听说过?” 定北王在战场上的恶名,如雷贯耳。 那被指名的小兄弟立马连爬带滚的下去开城门。 陆文璟在城楼上,冲着秦北舟几人笑了笑:“轻松搞定。”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秦北舟一马当先,铁蹄踏入城门。 方才高高在上的守卫军们,此刻一个个的伏低跪地,以畏惧跪拜的姿势迎接定北王入城。 晋州的景象,与温九倾想象中大有出入。 温九倾以为,晋州会疫病肆虐。 但没想到,并没有。 看上去人们欣欣向荣,安居乐意。 秦北舟方一进城,便有个身穿官服的人忙不迭的跑了来。 显然是陆文璟方才一招杀鸡儆猴起了效果。 想来这位刺史大人刚才就躲在哪个角落里观望。 “下官晋州刺史陈栋叩见王爷,不知王爷驾临,还请王爷恕罪。” 刺史陈栋俯首在秦北舟的马下道。 陆文璟不紧不慢的轻笑一声:“王爷作为钦差前来晋州的批文一早就送往了晋州,怎么刺史大人没收到吗?” 陈栋心虚的瞥了眼陆文璟:“这位是” 合着刚才陆文璟杀了守城将领,刺史大人都不知道他是谁。 陆二少像是被气笑了:“在下陆文璟。” 刺史大人一愣,赶忙行礼道:“原来是陆小侯爷,下官一时眼拙,失礼了。” “将我与王爷拦在城外,确实够失礼的,不知道刺史大人是不将王爷放在眼里,还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陆文璟轻飘飘的笑道。 却叫刺史大人把头压的更低了:“下官岂敢怠慢王爷,实在是另有苦衷,还望王爷容禀。” 城中许多百姓都围了过来,许是没有见过秦北舟和陆文璟这样好看的人,不少姑娘家看着两个这么漂亮的男人都不自觉的羞红了脸。 刺史大人似乎也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转而道:“王爷车马劳顿,恕下官招待不周,请王爷移步府上,稍事歇息,随后下官再向王爷禀明缘由,王爷意下如何?” 然而,秦北舟只是瞥了刺史大人一眼,转头握了握温九倾的手:“温宝,累了?” 温九倾摇摇头:“还好。” “那便先去歇息。”秦北舟低声道。 温九倾点点头,便随他一起骑马离开。 刺史大人垫后,起身时嘘叹了口气,擦了擦官帽下的冷汗。 定北王可不好对付啊。 温九倾瞧着一路晋州城内的景象,压低了声音道:“看来晋州刺史和谭家是早有准备。” 温九倾虽然没来过晋州,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谭家和那位刺史大人在这晋州盘踞一方,必然是一伙的。 “温宝真聪明。”秦北舟毫不吝啬的夸笑道。 瞧着前面两人骑个马都不安分,陆文璟好没气的翻了个白眼,戳了戳身边沉默寡言的苏清含说:“含含,你看她俩,随时随地都能如胶似漆,我没记错的话,她俩还没成亲呢?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苏清含幽幽的瞥他一眼,不说话。 到了刺史府,秦北舟等人被恭恭敬敬的迎了进去,刺史大人立马吩咐人去准备茶水招待定北王。 “晋州有疫病,陈大人为何不上报?” 秦北舟落座之后,直接开门见山道。 也是懒得跟这位刺史大人周旋。 陈大人闻言,似乎一愣;“这王爷此话何意?疫病?晋州并无疫病呀!王爷可是从哪听错了?” 陆文璟微微眯起了眸子,嘴角上扬,有意思。 晋州的水果然深。 “陛下派遣本王来查证疫病一事,陈大人的意思,是陛下错了?”秦北舟不紧不慢道。 这话,刺史大人哪敢接啊,他扑腾一下又跪了下去:“下官不敢,下官并无此意,只是晋州确实没有王爷所说的疫病,方才进城王爷也看到了,城中百姓安居乐业,下官确实不知王爷所说的疫病从何而来,莫非莫非是皇城出现了疫病?” 陈大人说的真诚,险些就要信了他的。 这也正是温九倾说他们早有准备的地方,城内百姓安居乐业,并无疫病肆虐过的痕迹。 连半个患者都没看到。 这是想让秦北舟白跑一趟,然后空手回去呢。 “刺史大人果然精明,若不是皇城出现了疫病,陛下又怎会让王爷跑这一趟呢?”陆文璟似笑非笑的接茬。 刺史大人略一琢磨:“这,恕下官不懂,皇城出现了疫病,与晋州何干?晋州城距离皇城千里之外呀!” 第337章 别这么叫本王 陆文璟哼笑:“刺史大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不过这不重要,有没有一查便知。” 陈大人不敢再反驳。 秦北舟幽声道:“陈大人可知欺瞒陛下,不仅你头上的官帽保不住,就连你的脑袋也保不住。” 这话说的刺史大人冷汗连连,磕头道;“王爷明鉴,下官不敢欺瞒王爷,更不敢欺瞒陛下呀!” 看来这位刺史大人的身家利益是彻底与谭家绑在一起了。 秦北舟懒得再试探,便半敛着眸子,姿态慵懒的不说话。 然而,陈大人心里却突突打鼓,捏着嗓子赔笑道:“王爷来的不巧,恰逢寒冬时节,晋州没了青山绿水的景致,不过冬日雪景却也值得一赏,晋州有座日月山,日出月升的景致堪称一绝,王爷若得空,可以去瞧瞧,不过” 这位刺史大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陆文璟幽幽笑道:“不过什么?” “不过最近晋州城外多了一群山匪,经常劫掠城外的百姓,下官这段日子正忙着剿灭山匪,不想王爷到来,那山匪狡诈,方才拦着王爷进城,也是怕山匪冒充,那群山匪可胆大包天,怠慢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陈大人再次诚恳的赔罪道。 陆文璟这次是没忍住笑出了声:“竟有如此睿智的山匪,连朝廷命官都敢冒充?陈大人莫不是拿不下山匪,故意诓我们的?” “下官岂敢,那群山匪确实猖狂的不像话” 刺史大人说着,为难的看了眼秦北舟:“王爷威名,震慑天下,为了晋州的百姓能过安生日子,下官斗胆,恳请王爷出面,平了那山匪,若由王爷和小侯爷出面,那群山匪定然吓破胆,指不定能不战而降!” 莫说陆文璟听笑了,秦北舟面无表情,温九倾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刺史大人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秦北舟什么都没开始查,就先甩给他们一桩破事来转移注意力。 还说的冠冕堂皇,为了晋州百姓。 有没有所谓的山匪还不一定呢。 她们一路走来,可没听闻晋州闹匪患。 陈大人低着头等了半天,秦北舟都没有开口,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瞄了眼秦北舟。 后者幽幽抬起眸子,那眸光幽深凛冽,使得陈大人不敢多瞧,只听见头顶低沉的嗓音响起:“本王只负责陛下的指令,晋城百姓的安危,是陈大人的职责所在,若是除不了山匪,致使山匪猖狂,陈大人只怕也无颜面对晋城百姓,这刺史大人的位置也该换换人了。” 陆文璟差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奸诈还是你秦北舟奸诈。 “这,王爷”陈大人又惊又虚,一张脸皱成了菊花,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定北王完全有话语权,废了他这个刺史。 “是下官莽撞,下官一定平匪患,请王爷息怒。”陈大人咬牙道。 秦北舟起身:“本王住驿站即可。” 临走前,秦北舟最后一问:“陈大人,晋城当真没疫病?” 仿佛是在给这位刺史大人最后一次机会。 陈大人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回王爷,确实没有!” 秦北舟牵着温九倾,转头走了。 陈大人吐出好大一口浊气,却又听见一道戏谑的声音:“陈大人,陆某有个问题想请教陈大人。” 刺史大人一口气没吐完,憋了一半回去;“陆小侯爷请讲。” “方才来时见城中百姓似乎家家户户门口都点了盏白灯笼,这是何故?” 白灯笼上面两个大大的‘祭奠’二字,是用来吊丧的。 难不成家家户户的都死了人? 陈大人喘了口气解释道:“陆小侯爷有所不知,那是百姓们为了祭奠谭善人点的。” “谭善人?”陆文璟有点诧异了:“说的是谭家?” “正是。”陈大人叹息道:“谭家老爷不幸离世,棺椁送回晋城祖籍安葬,大家听到消息,便自发的点灯为谭老爷送行,谭老爷在世时,经常行善散财,广施善缘,所以百姓们都称其一声谭善人。” 陆文璟:“” 这哔了狗的感觉,啧啧啧 姓谭的那老色胚,也能称善人? 陆文璟似笑非笑:“原来如此。” 然后就走了。 确认所有人离开后,陈大人连头上的冷汗都顾不得擦,便从后门匆匆离府。 驿站。 最好的几间房都给秦北舟一行人收拾了出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晋城靠北方,冬天更冷。 温九倾有个小毛病,一到冬天就容易犯困。 屋子里点了炭火取暖,温九倾撑着脑袋,有些昏昏欲睡。 陆文璟几人同秦北舟在旁边商议。 “粥粥,我跟你说” 陆文璟铆足了劲儿就要开始吐槽。 “别这么叫本王。” 秦北舟幽声打断。 第338章 重色轻友,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陆文璟一噎:“那我叫你什么?” “该叫什么就叫什么。”秦北舟没什么表情道。 只有在看向旁边像野猫打瞌睡的温九倾时,眸子里,脸上才有点笑意。 只有温宝能这么叫他。 陆文璟翻了好大个白眼:“重色轻友,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秦北舟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瞥他一眼,说不说?不说就滚。 陆文璟无语:“你知不知道那谭老爷在晋城还有个谭善人的称号呢?瞧见那家家户户点的白灯了吗,都是给谭老爷送行的,任谁来都瞧不出晋州像是染过疫病的样子,更别提疫病的源头在此了,你瞧全城上下,哪有个染病的病人?” “就是因为没有才不正常。”温九倾眯着眼睛瓮声说:“若是晋州疫病肆虐,反而少说,但这样藏着掖着才说明有鬼,那疫病中含有金属矿物质,十之八九是从矿里带出来的。” 陆文璟:“” 他瞧着温九倾都要睡着了。 “那你说,怎么查?”陆文璟好没气的说。 城内无人染病,那姓陈的又一口咬定晋州没疫病,直接将那姓陈的抓过来打一顿?严刑逼供? 温九倾半睁着眼皮:“人查不到,查矿就是。” 谭家干的不就是挖矿的生意吗? 既然是矿出了问题,那就找问题所在。 人会跑会躲会藏,但矿不会啊。 谭家人再厉害,还能愚公移山不成? “你累了,睡。”一只宽厚的大掌摸了摸她的头,嗓音温柔。 温九倾像猫儿一样嘟囔一声,趴在榻上睡着了。 有火盆和秦北舟在身边,又暖又安全,温九倾睡得很安心。 不知道三个宝宝怎么样了?有没有冻着饿着。 又一想,有陆家和王府,还有温青晨一同照看着,饿着谁也不会饿着三个宝贝。 秦北舟起身,轻柔的抱起温九倾,瞥了眼杵着不动的陆文璟:“没听懂?” 陆文璟一噎:“听懂了啊。” 不就是要查谭家的矿的意思嘛。 “听不懂还不动?” “”陆二少嘴角一抽,重色轻友的眼神控诉他:“秦北舟你是越来越过分了,这个大冷天,你让我出去干活儿?而你抱着美人睡大觉?!” 温九倾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蹭了蹭,秦北舟垂眸,宠溺的眸光含笑。 “罢了罢了,我是看不下去了,含含我们走!” 留在这儿看两人恩爱,陆二少觉得他要被气出心肌梗来。 温家。 温繁星回了趟温家,如今住在老宅,她有些东西忘记了拿。 不想一回来就遇到了三个孩子。 三个小崽子并排站,面对面的看着她。 “你,你们”温繁星知道这三只小崽子背后有人撑腰,不只是温九倾不好惹,还有陆家和王府都护着他们。 温繁星解释道:“我只是回来拿些东西,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大宝抿唇:“你回来的有些晚,我们等你好久了。” 温繁星不解:“等我?” 二宝面无表情:“你中毒了。” 温繁星手指一紧,抿唇不语。 温九倾告知过她了,她中了名为青藤的慢性毒。 这一个月以来,温繁星闭门不出,查遍了所有古籍医书,终于查到了这种毒的记载。 中此毒者,起初无知无觉,待到毒发,身上会生出像青藤一样的青筋来,故而名为青藤。 此毒极为罕见,多数生长于漠北,人一旦中毒,毁容是轻,身体的损害更是不可估量,中毒者血液带毒,最让温繁星崩溃的,是医书上没记载解毒之法。 说是无解。 她回温家,其实不是要拿什么东西,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趁着温九倾不在,看看温九倾有没有留下什么解毒的秘药。 听闻医术好的人,能研制出可解百毒的药丸。 却不想,三个孩子似乎早知道她会来,等她多时了。 小宝笑嘻嘻的望着她:“你的脸是不是长出过血筋啦?跟娘亲病发的时候一样哦。” 温繁星闻言眼神一闪:“你是说,温三姐姐也中了毒?!” 如果温九倾也中了毒,是不是意味着,她有解毒之法! 温繁星眼中顿时有了希望。 小宝歪着脑袋笑笑:“不过娘亲有了解药哦,而且解药只有一份哦。” 意思是,没你的份。 温繁星眼中的希望顿时寂灭下去。 大宝嘿嘿笑了起来:“你也不用失望,娘亲让我们转告你,你中的毒,并非无解。” 温繁星一喜一忧,心情像坐过山车:“你是说还有解药?” 第339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大宝点头:“下毒的人自然就有解药啊。” 温繁星一顿,同时眼神一冷。 她还没查到是谁下的毒! 她怀疑是温月初,但她没证据。 这么说,温月初手上有解药? 大宝拿出一块丝帕,里面包裹这一个东西。 塞给温繁星。 “这是什么?”温繁星拧眉问。 大宝有些不耐烦了似的:“自己不会看吗?” 温繁星掀开丝帕一看,顿时眼神一闪:“这是我给三姐姐的镯子吗?” 她找温九倾看诊的时候,没有诊金,便以这个镯子抵押给了温九倾。 当时她虽舍不得,却也没法子。 这镯子,是太子殿下送给她的。 说是皇后娘娘送的。 温繁星一直宝贝的紧。 大宝嗤笑:“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镯子可不简单。” 温繁星不解,她仔细一瞧:“这镯子怎么断了?” 镯子上有裂痕。 这是鎏金镯,竟也摔断了? 枉她还有过一秒钟的感动,温九倾竟将镯子还给她。 原来是镯子裂了。 大宝无语:“你比小姨还瞎。” 温繁星:“” 温青晨现在倒是在温家混的人模狗样的! 二宝清冷道:“镯子里藏了毒。” 温繁星闻言手一抖:“你说什么?” 这事还要从温繁星将镯子当作诊金抵押给温九倾的第二天说起。 那天她一不小心,让这镯子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谁知道这镯子那么不经摔,居然裂开了。 温九倾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藏在镯子里的秘密。 并且从温繁星拿出这个镯子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镯子眼熟。 镯子裂了她才猛地想起,这个镯子她也曾有过。 不过在四年前,她跳崖自保时,戴在她手上的镯子便磕碎了。 早不知葬送在崖底哪个角落里了。 温九倾早不记得这回事了。 看到温繁星的断镯,她想起当年原身温九倾戴的那个镯子,也是在皇帝赐婚她和慕子铭后,皇后赏的。 原身温九倾以为这是皇后对她的一种认可,对那镯子也是宝贝的很,日日不离身的戴着。 所以一直是她想错了,温家害她不假,但真正给她下毒的,是姜皇后! 这等阴险的心机,不愧是宫斗冠军的皇后娘娘! 接下来几天疫病肆虐,温九倾没时间顾得上镯子的事,何况皇后又在深宫里,要进宫去查皇后娘娘,显然不太现实。 于是温九倾在离家时,将镯子交给了三个宝宝,并且交代他们,温繁星如果找上门来,就把镯子交给她,告诉她镯子里的秘密。 温繁星知道真相后,不管是为了给自己解药,还是为了给自己报仇,必然不必坐以待毙。 等她回来,说不定宫里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温九倾料事如神,得知自己中毒之后的温繁星果然坐不住的找上门来了。 三个宝宝便顺势而为,完成娘亲交代的事。 看着温繁星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大宝老成的一摇头:“镯子还给你了,你自便!” 然后就带着二宝小宝玩去了。 徒留温繁星在原地僵了很久,眼神从惊愕一点点的冷彻下来。 原来要害她的是皇后! 晋城。 天擦黑的时候,严鹤和狐狸回来了,严鹤正要开门,秦北舟示意他闭嘴,出去说。 温宝还在睡着。 长途跋涉的,温九倾累了。 院子里掌了灯,就是北方吹的有点冷,严鹤低声说:“主子,属下和狐狸一路尾随陈大人,他果然悄悄去了谭家,不过有件事很奇怪” “何事?”秦北舟幽声问。 “谭家置办了灵堂,但那老色鬼的尸体不见了。”狐狸开口道。 秦北舟闻言微微抬眸:“尸体不见了?” 严鹤点头:“谭家置办了个衣冠冢,棺材是空的。” 狐狸疑惑道:“莫非那老色鬼没死?” 装死藏在幕后去了? 秦北舟幽幽的瞥他一眼。 严鹤说道:“主子下的手,谭老爷肯定是死了,只是尸体不知道被谭家弄哪去了。” “你们就听到了这点无关紧要的事?” 谭老爷的尸体在不在,这是重点吗? 狐狸轻咳一声:“主子,那陈大人正和谭家矿密谋怎么将兵器运出城藏匿起来呢。” 秦北舟莫得感情:“然后呢?” “然后额。”狐狸一噎。 想将话头抛给严鹤,然后严鹤不接茬。 狐狸硬着头皮说道:“主子,那谭家请了好多护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我和严鹤不敢靠的太近没听着。” 谭家在晋州地界上,那就是地头蛇,多的是人为谭家卖命。 狐狸他们也是怕打草惊蛇。 秦北舟抬眸,幽声道:“准备一下,明日进山。” 然后就进屋去陪温宝休息了。 严鹤和狐狸一对眼,他们嗅到了一股‘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味道。 第340章 你的便宜,我占的还少吗? 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温九倾就醒了。 “睡饱了吗?”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她头顶笑道。 温九倾挑眉,麻利的从床上翻起来:“睡饱了,说,有什么行动?”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等着她醒来,温九倾估摸着秦北舟有事想做。 秦北舟笑了笑:“你倒是了解你相公。” 温九倾撇嘴:“少占便宜,你还不是我相公呢。” 秦北舟低低的笑了起来:“你的便宜,我占的还少吗?” 温九倾:“” 不要脸,我墙都不服,就服你! 严鹤和狐狸在外面轮流守夜,见主子和温九倾一起出来了。 严鹤冒出头:“主子?” “跟上。” 秦北舟牵着温九倾,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严鹤麻溜的跟上。 北方多山少水,想要运走大批的兵器,只能走山路。 一队人马运送着一排车马深夜出城,晋州刺史说晋州城外有土匪,是真的。 只不过,那土匪早就被官府收服了。 土匪寨子也为官府所用。 借着夜色的遮挡,秦北舟三人远远地看着押运车队的人马艰难的往山上去。 温九倾远远看了几眼;“这是镖局的人押送?” 秦北舟低沉的嗓音吹在她耳边:“看靴子,是官靴,是官府的人。” 严鹤点点头,官府的人扮做镖局的人。 谭家私铸兵器,形同谋反,这些就是铁证。 车队被送进了山里一个寨子,里头都是些土匪守营。 秦北舟几人并未靠近,而是悄然下山,下山后,秦北舟甩出一块令符:“你连夜去洛州,洛州有守备军,调遣洛州守备军来围了这寨子,本王要这寨子里的人和兵器一件不少。” 严鹤握着令符,慎重的领命:“是,属下即刻前往。” 洛州距离晋州城百多公里,是距离晋州城最近的守备军,快马加鞭,两日便可赶到。 回了驿站,继续抱着温宝睡觉! 次日天一亮,陆文璟咋咋呼呼的声音就炸翻了驿站。 “粥粥!我终于知道为何晋州城内无一人染病了!我说你们该不会还没起身?!” 严鹤走了,狐狸负责守夜,见陆文璟回来,狐狸笑了笑:“陆二少回来的有些早呀,主子还没起呢。” 陆二少无语望着秦北舟紧闭的房门。 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他忙活一晚上没谁,秦北舟倒好,美人在怀,睡得好不舒爽啊! 真他娘的是同人不同命。 有些人,动动嘴皮子就知道使唤别人做事! 苏清含微微摇头,看着陆文璟眼下的乌青,有些心疼:“莫闹,不累么?与王爷禀明情况,便回去睡一觉。”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陆文璟就觉得困极了,他打了个哈欠,正好门开了。 秦北舟和温九倾一前一后的出来。 陆二少瞥一眼,哼声道:“你倒是红光满面,神清气爽!” 秦北舟幽幽一瞥:“查到了?” “查到了。”陆文璟面色透着几分凝重的说:“晋州城并非没有染病的人,而是他们将染病的人都送走了。” 秦北舟料到了。 陆文璟又说:“不仅如此,这里疫病的比皇城的更为严重些。” 温九倾点头;“这是自然,你见到了染病者?” 这里既然是疫病发源地,病情更为严重些也不奇怪。 陆文璟点点头:“我翻遍了谭家的矿,终于在深山里发现了一个老矿,里面关押的都是染病的人,死了便就地烧毁尸体,还有些人,染病之后变得神志不清,甚至会攻击人。” 陆文璟凝重的语气中带着轻微的颤栗。 昨夜他亲眼所见,那么多染病的人,像待宰的畜生一样被关在一起。 甚至有人吃人的迹象。 病死了就直接烧了。 简直畜生不如,哪怕是在战场上,陆文璟也没见过如此令人发指的人! 谭家当真是罪该万死! 温九倾听了微微拧眉,嘀咕道:“难道是疫病发生了变异?” 陆文璟叹了口气:“矿里那些百姓就是在等死,谁靠近都是个死。” 温九倾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大概有多少人?” 陆文璟摇摇头:“我没靠近细数,粗略估摸着有上百人。” 还不包括已经死了的被烧成灰的尸体。 谭家这般丧尽天良,是该有个人治治他们了。 晋州刺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与谭家同流合污。 将染了病的百姓驱逐出城,赶去深山矿里等死。 难怪城内一个染病的人都见不着。 狐狸听的更是心惊胆跳,更是气的发抖:“晋州城内这么多户人家,他们的家人不见了,难道他们就不会报官,不会找人吗?他们就任由自己的亲人被带走,最后尸骨无存?还给那罪魁祸首的谭家点灯祭奠?!” 第341章 杀了都烧干净,一个不留! 这些人是疯了吗?! 狐狸最痛恨,也最畏惧疫病。 他的家人便是死于一场瘟疫,尤其他更加痛恨不作为的父母官! 当年就是因为官府的人不作为,他的父母家人才会惨死,他一路逃亡,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遇到了秦北舟。 秦北舟将一只脚踏进阎王殿的他拉了回来。 从此便成了他的主子。 狐狸一番气愤难当的话,令陆文璟几人都短暂的沉默了。 半响后,温九倾叹了口气:“这世上,有句话叫威逼利诱,虽然不好听,但一直很实用。” 谭家和刺史是一条船上的人,自古民不与官斗,十之八九,是民斗不过官府。 何况是在天高皇帝远的地界。 家里有人染了病,重金封口,若不成,便权势威逼,能叫人闭口不言,息事宁人。 狐狸说不出话来了,他不得不承认,温九倾说的是对的。 陆文璟叹了口气:“我困了,先回去补个觉,王爷打算几时行动,知会我一声就行,含含,我们睡觉去!” 陆文璟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个刺史府的官差。 “卑职见过王爷,大人备了些薄酒,为王爷接风洗尘,请王爷移步,前往刺史府。” 官差恭敬的颔首道。 刺史大人要请他们喝酒。 狐狸气的想打人! 草菅人命,还他娘的有脸备酒? 秦北舟淡淡的扫了眼狐狸:“你留下,保护陆二少,温宝,你随本王去?” 温九倾点点头,正好去瞧瞧这位刺史大人想耍什么花招。 狐狸知道,主子不让他跟着,是怕他气不过跳出来打人! 刺史府。 秦北舟和温九倾两人一来,陈大人便一脸谄媚的迎了上来:“下官见过王爷。” 秦北舟不语。 陈大人又说:“昨日王爷初到晋州城,本该为王爷接风洗尘的,可王爷车马劳顿,便不敢打搅王爷歇息,今日下官特备薄酒,为王爷接风,王爷请上座。” 秦北舟毫不客气的坐主位。 陈大人顿了顿:“这位姑娘” “温宝,过来坐。”秦北舟朝她招招手。 陈大人早察觉到,定北王和这位姑娘的关系不一般。 但他识趣的没有多问。 温九倾在秦北舟身边坐了下来。 陈大人作陪道:“下官为王爷准备的,都是些本地特色小菜,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也是难得一尝的野味,王爷您尝尝?” 说罢,又殷勤的为秦北舟斟酒。 “这是我们本地自酿的米酒,味道香甜甘醇,下官敬王爷一杯。” 陈大人自说自饮。 然后又看向温九倾:“这位姑娘不妨也尝尝,这米酒不醉人的。” 温九倾端起闻了闻,确实香甜,如果酒里没加料就好了。 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就这点小伎俩,真没意思。 秦北舟与她对视一眼,慢悠悠的喝下。 陈大人就差伸长了脖子盯着他们喝,见秦北舟喝下酒,陈大人暗自松了好大一口气。 赔笑的又给秦北舟倒酒。 温九倾喝了两杯酒,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嘀喃:“我” 陈大人见状,便说道:“姑娘可是不胜酒力,醉了?” 温九倾直接趴到了桌上,醉了 秦北舟想了想,做戏就要做足点,于是就开始装了。 甩了甩头,眸光冷冽的看了眼陈大人:“这酒” 那一眼,看的陈大人心肝儿一抖。 定北王的眼神可真吓人。 下一秒,秦北舟直接歪倒在温九倾身上。 温九倾无语,死男人又往她身上压! 陈大人摸了把头上的虚汗,哼笑道:“还以为定北王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被我两杯酒就放倒了!” “来人!” 他唤来两个差役,吩咐道:“王爷醉了,将王爷送回驿站,好好休息。” 酒里没毒,他当然不会蠢到毒杀定北王。 只不过会让定北王多睡个两日罢了。 趁这个时间,他得赶紧去把事办了! 省的叫定北王查到点什么。 差役用马车将秦北舟送回驿站,马车上,秦北舟抓着温九倾的手不放,温九倾不给他摸,两个人闭着眼睛装晕,你来我往的,换作陆文璟在这儿,又得翻出好大一个白眼! 夜深。 陈大人带着刺史府的官差,举着火把往山里去。 老矿外有人把守,见陈大人立马就迎上前去:“大人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大人吩咐一声便是。” 大晚上的爬山,夜路山路都不好走,陈大人累的长吁一口气:“里边儿情况如何?还有多少活口?” “回大人,还有百十来口人。”守矿的人说道。 陈大人老脸冷酷的下令道:“都杀了!” 守矿人一愣:“都,都杀了?” “杀!”陈大人眼神凌厉:“杀了都烧干净,一个不留!” 第342章 平白被喂了口狗粮 守矿人也只得听吩咐办事:“是” 招呼两个人,提刀就要近矿里去杀人。 陈大人身边的随从不安道:“大人,为何不让谭家出面?大人这么做,若是被罪责岂不全在大人?” 陈大人叹气:“上了谭家的贼船,你以为本官还能独善其身吗?若此事暴露,本官一样活不了!” 随从说不话来。 “陈大人很有自知之明呀,知道自己不能独善其身呢。” 轻然的声音传来,带了点笑意。 陈大人一惊,眨眼间就被治服了。 一个冰冷的枪口指着他的脖颈上,轻然的冷声呵笑道:“大人最好别乱动,我这弓弩能把大人的脖子射穿呢。” 陈大人顿时瞳孔震裂:“你,你” 他惊恐的看着温九倾。 这女子竟如此厉害! “你,你不是”陈大人抖得像筛子,却不敢乱动。 温九倾轻笑:“我怎么?我不是和王爷一起,被陈大人药倒了吗?” 此时此刻,陈大人深知,自己完了。 他竟天真的以为,那点迷药能迷倒定北王! 定北王负手而立,眸光凛冽,浑身透着威严的气势:“降者不杀。” 由陆文璟和苏清含带队,分分钟就治服了陈大人带来的人马。 陈大人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王爷恕罪,下官下官认罪,这一切都是谭家逼我干的呀!请王爷明查!” 最开始疫病就是从谭家的矿里传染开的,他也曾派人治疗,也想上报朝廷。 可谭家不肯干,若是上报朝廷,就得关了这采铁采铜的矿,谭家的损失不可估量。 不仅交不出上贡朝廷的兵器,自家私铸的兵器也得拖延下去。 于是谭家便自己采买药材,来给染病的工人治病。 可是谭家无人懂医术,城中的大夫又没见过如此罕见的疫病,普通治瘟疫的药根本就不管用。 疫病越拖越严重,染病的人也越来越多,眼看就要瞒不下去了。 不料更有染病的工人逃跑,接触了外界的人,疫病竟一路传到了皇城去。 陈大人早知会有这么一天的。 朝廷派定北王前来彻查,陈大人便知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呸!”狐狸忍了一路,真是忍不住了,狠狠地吐了陈大人一嘴:“你身为晋州城的父母官,若不是你自私自利,谭家岂能威胁你做事!” “是下官鬼迷心窍,求王爷恕罪!”陈大人哭着求饶道。 秦北舟一摆手:“带下去。” 狐狸早就想打人了,一把拽起陈大人:“给我起来,滚!” 直接把人拖走了。 陈大人带来的人马也都被秦北舟带来的亲卫押了下去。 温九倾抬脚要进矿看看,被陆文璟拦住:“里面都是些染病的人,很危险。” 温九倾自然而然的瞥了眼秦北舟:“这不是有王爷在吗?” 陆文璟:“” 平白被喂了口狗粮。 “我说认真的,里面的患者很危险!”陆文璟翻白眼的强调道。 “你下山去,查刺史府的往来账目和卷宗。”秦北舟淡声道。 陆文璟还想说点什么,秦北舟幽幽抬眸,给了陆文璟一个眼神,陆文璟顿了顿,听从道:“你们小心。” 然后便带着亲卫和苏清寒下山去了。 温九倾从地上捡了个火把点燃,进了矿洞口,笑着瞧他:“真不怕啊?” 秦北舟眯起眸子:“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看你男人了。” 温九倾撇撇嘴,心里却很甜。 矿洞里腐蚀味很重,越往里味道越重,一股血腥腐臭的恶臭味直逼温九倾和秦北舟而来。 下一秒,她被秦北舟抓着拉到了身后,秦北舟一脚将扑向他们的人踢飞出去。 借着火把的光一看,温九倾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还是人,这他娘的都成野兽了! 还是丧尸属性的野兽! 地上被踹飞的野兽人嘶吼一声,身后随之传来一声声嘶吼。 一大波丧尸正在接近 恶臭味熏的温九倾简直不会呼吸。 那些患者,皮肤溃烂,神志不清,身形如兽,这特么的简直就是一场生化危机! 秦北舟狠狠皱起刀锋般的眉头,温九倾拽了拽他的袖子:“我来。” 她将火把塞到秦北舟手里,又给了他一个防毒面具,低声道:“戴上。” 秦北舟还没来得及问这面具怎么这么奇怪,就看到温九倾戴上了。 便也学着温九倾戴上防毒面具,只见温九倾掏出一个类似炸弹的东西。 秦北舟一顿:“温宝,炸了这里,我们也出不去。” 防毒面具下,温九倾笑了笑:“放心,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这只是烟雾弹而已。 第343章 即使医术再好,她也不是神仙 幸亏空间里有储备军区的装备,正好派上用场。 烟雾弹一扔出去,矿洞里立马被烟雾笼罩,吸入烟雾,大批丧尸趴在地上扭曲的挣扎着。 温九倾当机立断,当即又在烟雾中洒出一把软骨粉。 混合着烟雾吸入肺里,不一会儿,丧尸便都失去了战斗力。 只能说,幸好这些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丧尸,否则再好的药,只怕都不起效。 ‘轰隆’ 门口传来碎石的声音。 丧尸都治服了,可温九倾两人也被困在了这矿洞里。 洞口被落石给堵住了。 秦北舟和温九倾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这事儿还没完。 然后温九倾就开始研究这些病毒变异的患者,虽然环境简陋,未必能治,但总得试一试。 谭家。 一小厮跑回来通风报信道:“少家主,一切都如少家主所料,陈大人被定北王扣押了起来,定北王也被困在矿洞里,少东家英明神武,连定北王都不是您的对手!” 小厮拍马屁道。 谭家矿听的舒心又悦耳,穿着丧服,搂着自己的小妾,得意的道:“以后叫我家主,我爹死了,谭家家主自然是我。” “是,是,家主,小的记下了。”小厮谄媚道。 “明日一早,我们就去给定北王收尸!”谭家矿阴险的冷哼。 定北王,也不过如此。 传的神乎其神,还不是死在他家矿洞里。 那里面的病人攻击性有多强,谭家矿比谁都清楚。 定北王碰不碰都是死。 那疫病一碰就传染,传染上了就是个死! 研究了一夜,温九倾面色冷然,紧绷的神经从未放松过。 这疫病变异的厉害,一时竟也研制不出治病的药剂来。 温九倾眉心紧皱,第八次药剂失败之后,准备重新研制,秦北舟强行阻止她:“温宝,休息一下。” 温九倾摇摇头:“时间不等人,我们能等,可他们等不得。” 这些染病的患者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如今却只能烂在这矿洞里等死。 “姑娘” 温九倾的药剂虽不能治疗变异疫病,却有缓解之效。 熬了一夜,大部分患者都恢复了神智。 有人唤她:“姑娘大恩大德,我们这辈子是报答不了了,我们这病自己清楚,已经死了好多人了,姑娘,我们死也就死了,可我们不甘心啊!” 随着这人开口,其他患者纷纷爬起来,然后跪在地上,恳求秦北舟。 “王爷,求王爷为我们做主,替我们报仇,我们在这里等死也就罢了,可那罪魁祸首却逍遥快活,被人奉为大善人,天理何在啊!” 矿洞里一百多人,都在恳请秦北舟为他们报仇。 他们原本都是谭家矿场里干活的工人,但凡染了病的,便被关在这里等死。 谭家不为他们请大夫,不给他们看病,人死了就一把火烧成灰。 连尸骨都不剩! 如此丧尽天良的人,老天爷怎么也不降到雷劈死他! 秦北舟眸光凛冽,伸手想将跪他的人扶起来:“本王会当着你们的面,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碰不得多谢王爷!” 那人知道自己这病传染,不让秦北舟碰自己,连连后退道。 温九倾眼眶有些酸。 这世上有极恶之人,就有至善之人。 温九倾努力研究药剂,却终究是不得其效,她不得不承认,即使医术再好,她也不是神仙,不是万能的。 一个时辰后,洞口传来动静。 有人在搬洞口的石头。 温九倾目光冷厉,她听到了谭家矿的声音。 她勾唇冷笑,这回是真掏出一个炸药:“我来帮你们一把。” ‘砰’的一声,炸药爆炸,洞口的碎石都被炸开。 搬石头的人也都被炸飞了出去。 谭家矿吓得连连后退:“怎么回事” 看到温九倾和秦北舟从洞口出来,谭家矿更是瞪直了眼睛:“你,你们” “我们没死在里面,让谭公子失望了。”温九倾冷笑。 谭家矿很快就稳下心神,露出狰狞的阴笑:“没死我送你们一程!” “放箭!” 谭家矿招手,命令埋伏在周围的弓箭手放箭。 然而,等了片刻,毫无动静。 ‘嗖’的一箭从谭家矿的脖子上擦了过去。 戏谑的声音传来:“你是在叫我吗。” 脖子上有些凉,谭家矿差点没吓得腿软,捂着脖子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陆文璟。 “你,你怎么在这儿?” 陆文璟不是在刺史府看账目卷宗的吗?! “不是说谭家请了很多高手来看家护院吗?怎么就这几个瘪三?这箭倒是不错,谭家冶炼的手艺堪称一绝,可惜了,今后要失传了。” 陆文璟啧啧道。 谭家矿深知自己成了瓮中之鳖,他眼珠子急转,立马改变策略道:“陆小侯爷说的极是,我谭家冶炼的手艺无人能及,王爷若想成大事,我谭家可助王爷和陆小侯爷一臂之力,要什么样的武器我谭家都能提供,今日之事就是个误会,我这也是赶着来救王爷的,还请王爷多多包涵。” 第344章 我们无憾了 陆文璟险些没被气笑了:“你是在撺掇我们谋反?” 谭家狼子野心,还真是不怕死。 自己私铸兵器,私自贩卖兵器就算了,居然还敢光明正大的挑拨他和秦北舟造反。 是你飘了,还是我们陛下提不动刀了? 谭家矿以为自己说中了秦北舟的心思,谄媚的讨好道:“陛下忌惮王爷,众所皆知,王爷战功赫赫,何须屈居人下,只要王爷振臂一呼,必定一呼百应!” 呵,莫说秦北舟,陆文璟是真笑了,他很好奇,谭家祖上是熊心豹子胆吃多了? 胆挺肥啊。 可这谭家矿,怎么瞧都不是个胆肥的。 真以为你们会打铁就无敌了? 谭家矿以为他说动了秦北舟,得意的笑了起来,然而笑容没维持一秒钟,就僵硬在脸上。 从矿洞里涌出来很多人。 溃烂的皮肤暴露在阳光下更是恶心人。 看一眼都让人不寒而栗。 正是矿洞里的那一百多人患者。 一个个皆目光如野兽般的盯着谭家矿。 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 谭家矿被盯得头皮发麻:“你们,你们怎么还没死!” 秦北舟负手而立,淡淡的开口:“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谭家子任你们处置。” 一百多个患者,像野兽一样伏在地上,只等着秦北舟这一声令下,便嘶吼的扑向谭家矿。 “啊!!” 谭家矿想逃,但逃不过,像块肉糕,被人分而食之。 不多时,谭家矿惨叫抽搐几声,便不动了。 一百多人啃噬他的血肉,不恐怖吗? 恐怖。 但却是罪有应得,是报应。 一百多人报了仇,一个个满嘴的血,双眼猩红,真如野兽一般,却目光含泪的从山顶望向晋州城的方向。 那里有他们的亲人,然而他们却再也回不去了。 陆文璟于心不忍,却无能为力。 温九倾叹了口气,这世道,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 一刻钟后,那一百多个患者又默默地退回矿洞。 “谭家父子已死,谭家满门获罪,你们可以安心了。” 温九倾低声道。 那为首的患者,停在温九倾和秦北舟身边深深地磕了个头:“多谢王爷,让我们亲自报了仇,我们无憾了。” 然后又看向温九倾:“姑娘,给我们一个痛快。” 一百多双眼睛,自矿洞口看着她。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 一百多条人命,叫她如何 “姑娘,我们不想这么痛苦的活着,若离开矿洞,这病便会传染给别人,我们不愿祸害他人,姑娘就答应我们。” 温九倾眼眶酸涩,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她实在 秦北舟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温九倾沉默的吐出一个字:“好。” 大火蔓延在整个矿洞里,里面没有哀嚎,也没有惨叫,温九倾将头埋在秦北舟胸膛里。 打从她来到这个异世,这是她第一次哭。 人就是这么伟大又脆弱的生物。 然而此事还没完。 不仅要严查城内可还有染病的潜在威胁,还要彻查谭家的矿场。 这个矿洞只是用来关押染病工人的,并非真正染病的源头。 温九倾和秦北舟分工合作,温九倾负责城内人口,秦北舟负责查矿。 没过几日,严鹤传来消息,带领洛州的守备军,拿下了那山寨,缴获了谭家私铸的兵器,罪证确凿。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腊月二十二,再过几日,便要过年了。 这一日,温九倾还没醒,就被人给叫醒。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温九倾死活想赖床。 诱惑人的嗓音在她耳边轻笑:“温宝,想看雪吗?” 温九倾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她果断爬起来,打开门,就被人来了个迎面暴击。 陆文璟在院子里哈哈大笑:“哟,舍得起来了?打雪仗来不来啊?” 入眼白茫茫的一片都是雪白,温九倾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这么厚的雪了。 有点小兴奋,表面不动声色,抓气一团雪球,朝着陆文璟引以为傲的美脸砸过去,哈哈大笑:“来啊!谁怕谁啊!” 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大雪纷飞,战斗中的陆文璟和温九倾都是一身一头的雪。 秦北舟上前拉开她:“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都是雪,当心着凉了。” 然后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回屋换衣服去。 陆文璟无语,好没气的一个雪球朝秦北舟砸过去:“我这还没尽兴呢!要不要那么宝贝啊!” “含含,你陪我玩?” 苏清含转头就走。 陆二少气的冷哼一声:“老子也回去换衣服去!” 换衣服的时候,温九倾有些闷闷不乐的。 秦北舟摸了摸她的额头:“不让你玩雪,不高兴了?” 温九倾摇摇头;“我有些想大宝他们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三个宝宝从出生起,每个年头都是在她身边过的。 秦北舟顿了顿,搂着她说:“不若我们现在回去?” 第345章 千里送温暖 “现在回去也赶不上了。” 温九倾叹气。 回去即使快马加鞭,也得半个多月。 赶不及跟宝宝们过年。 再说,如今晋州城大雪封路,只怕更不好走。 而且找到了谭家那几座矿,都得给它处理了。 温九倾最直接的建议,就是炸平它,简单粗暴。 谭家满门纷纷下狱待审,刺史陈大人被革职下狱,秦北舟写了结案陈词送回皇城,请慕元帝定夺,晋州刺史的位置也要重新派人上任。 谭家一事便就此告一段落。 腊月二十八,驿馆守门的衙役来报: “王爷,外头有个自称姓苏的男子求见。” 彼时秦北舟正在处理卷宗,陆文璟和苏清寒在下棋,温九倾围着火炉在看医书。 姓苏? 温九倾微微挑眉,瞧了眼苏清含,苏清含举棋不定的迟疑着。 “让他进来。”秦北舟低声道。 衙役便去请人了。 温九倾正百般无聊,就听见外面传来小鸭子般的叫声: “娘亲娘亲!” 温九倾顿时来了精神,扔下医书起身一看。 她的三个宝宝正扑腾扑腾的朝她跑来。 温九倾大喜,蹲下身张开双臂迎接三个宝贝。 “宝贝们,你们怎么来了?” 三个宝宝扑上来的冲击力太大,温九倾险些没稳住,一只大手从背后搂住了她们娘仨。 秦北舟眸光含笑,苏祁总算干了件好事儿。 “阿倾,我这千里送温暖,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苏祁摇着折扇,笑吟吟道。 确实惊喜,确实意外,温九倾笑了笑:“多谢” “谢就不必了,我相中一处酒楼,回去你给我开个火锅店,那酒楼地段极佳,生意定然火爆。” 温九倾:“” 当她是厨师么? 苏祁这货果然无利不起早。 不过能和三个宝宝团聚过年,一个火锅店而已,好说。 三个小家伙腻歪在温九倾怀里:“娘亲,我们好想你呀,娘亲想不想我们!” 温九倾:“想,娘亲每天都在想你们。” 大宝笑嘻嘻的:“苏叔叔说要来北方行商,就带我们一起来找娘亲!” 三个小家伙穿着厚厚的袄衣,围着毛茸茸的围脖,看上去更加像肉团子了。 秦北舟揉了揉三颗小脑袋:“宝宝们只想娘亲,不想爹爹么?” 只有小宝回答的最快:“想爹爹!” 大宝二宝不吭声,但默默的趴在爹爹肩上。 两个小家伙也很想爹爹,但就是一脸小傲娇的不说。 这时,苏清含过来喊了声:“大哥。” 兄弟二人虽容貌有几分相似,但脾性大为不同,一个话多,一个话少,平时也说不上几句话。 苏祁淡淡的瞅他一眼,突然说:“你不回苏家也好,将来苏家产业我也不必分你一半,苏家也不指望你传宗接代。” 苏清含默然不语。 他向来不善言辞。 每次被苏祁这个当大哥的教训,也只会默默地不说话。 苏家兄弟俩的话题,旁人识趣的不插嘴,不然铁定挨骂。 不过陆文璟不忍心苏清含挨训,于是转移话题道:“大宝二宝小宝,你们眼里只有爹娘,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师父么!” 三个宝宝从爹娘怀抱里退出来,排排站着,齐齐给陆文璟行礼道:“师父。” 又对着苏清含一拜:“老师。” “嗯,乖。”陆文璟欣慰的点点头,忽然又说:“我说粥粥,你是不是该给三个孩子取个名字了?” 秦北舟点点头,是该给三个孩子正儿八经的取个名字了。 “大宝二宝小宝,过来。”秦北舟招招手,三个宝宝来到他面前。 他轻声问:“你们想叫什么名字?” 大宝二宝一对眼,这次居然很乖巧的说:“听爹爹的。” 秦北舟笑了笑,又看向温九倾:“温宝,你怎么看?” 温九倾甩锅;“你是父亲,你决定就好。” 反正是跟你姓。 三个宝宝眼睛亮晶晶的望着秦北舟,似乎是期待着他们的名字。 秦北舟顿了顿,低声道:“大宝大名秦御,二宝大名秦泽,小宝就叫秦宝,一辈子都是爹爹的宝贝。” 秦御,秦泽,秦宝,这名字一听就不是随口取的。 想必秦北舟早就想好了。 温九倾笑了笑:“很好听,乖宝们,你们喜欢吗?” 三个宝宝反复咀嚼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点头:“喜欢!” 陆文璟看了看秦北舟,又看了看三个宝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你们爹爹对你们的期许都在你们的名字里了,将来定北王府的尊荣就靠你们了,可莫要辜负你们爹爹给你们取这个名字。” 他一副为人师长的口吻。 三个宝宝一点头:“知道了师父。” 然而秦北舟却严谨的跟三个宝宝说:“别听他的,爹爹并不希望你们像爹爹一样,爹爹只希望你们能随心的活着,王府虽是尊荣,却也是束缚,将来你们长大了,随你们抉择。” 三个宝宝似懂非懂的点头:“知道了爹爹。” 陆文璟:“不带这么拆我台的!你就扯淡!” 他哼的一声,不再多说。 第346章 双标! 很快就到了新年这天。 晋州城内家家张灯结彩,爆竹声不断,烟花不断,年味儿十足。 三个宝宝换上了红色的新袄衣,坐在饭桌上等吃的。 苏家兄弟,再加陆二少,秦北舟,这个新年过的也算齐全。 温九倾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就差出个满汉全席了。 陆文璟啧啧的说:“你有这手艺,哪天不当医者,当个厨子也能挣不少钱。” 苏祁也说:“你这厨艺是跟谁学的?我瞧宫里的御厨都没你这手艺,做菜的花样都没你多。” 温九倾笑笑:“我新东方出来的。” 苏祁:“哪儿?” “菜齐了,煽情的废话就不多说了,大家举杯一起喝一杯,祝大家新年好!” 众人举杯:“新年好。” 这一顿饭,吃的很尽兴,陆文璟和苏祁都喝醉了。 平时对苏祁躲躲闪闪的陆文璟,喝醉酒之后,反而话多了起来,哥俩好的睡一屋去了。 苏清含给他俩一人灌了碗醒酒汤,然后将苏祁送回自己房间睡觉去。 温九倾也有了些醉意,靠在秦北舟身上,看着夜空中不断绽放的烟花,三个宝宝就在院子里玩烟火。 温九倾叹了口气,心想:“真幸福啊。” 秦北舟在她额头上一吻:“本王也很幸福。” 酒喝多了的后遗症,就是一个个的都不起来床。 睡到第二天中午,一个个的才从床上慢慢爬起来。 宿醉头疼。 苏清含是喝的最少的,最自律的,起了个大早,为大家准备的醒酒茶和午餐。 温九倾调侃他,真是个贤惠人! “雪停了,王爷打算何时启程回皇城?” 吃饭的时候,苏清含轻声问。 “化雪就走。” 大雪虽然停了,但是外面的积雪还很深。 行车不便。 横竖想见的人都在身边,不必着急回去。 几人一致点头同意。 多日不见的太阳公公终于露头了。 苏祁吃饱喝足之后,就来约温九倾:“阿倾,我们去听戏?” 温九倾懒洋洋的趴暖榻上:“不想去。” 苏祁又说:“那不如去游湖?” 温九倾瞥他一眼:“大冬天的游湖,你没毛病?” “去射猎如何?冬天的野味别有一番滋味!” “没兴趣。” “” 秦北舟从刺史府处理完公文回来,便见温九倾有气无力的趴着,苏祁一脸无语的看她。 他摸了摸温九倾的头:“怎么你身子不舒服?可是昨晚累着了?” 温九倾:“”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当着苏祁的面,她不要面子的啊! 苏祁无语:“我听不懂!” “” 大可不必解释! 温九倾白眼道:“我没有不舒服!” 欲盖弥彰有木有! 温九倾不想说话了。 秦北舟坐在暖榻上,低声笑道:“听闻日月山落日一绝,本是想早些回来,带你去看看” 苏祁:“王爷自己去,你没看她” 懒成一条蛇了都 “行啊,正好出去透透气!” 温九倾爬起来道。 苏祁:?? 是我不配? 他最近学到了一个新词,正好用来吐槽:“双标!” 温九倾:“” 苏大少晃着他的洒金扇无趣的走了。 正月初三,大雪初融。 严鹤和狐狸等人便整装行程,准备启程回皇城。 马车一路出城,城内百姓听闻定北王要走了,纷纷赶来相送。 一共用了三辆马车。 秦北舟一家五口一辆,苏清含和陆文璟一辆,苏祁独坐一辆。 马车里备了火炉,暖洋洋的,秦北舟想着说:“温宝,你想让大宝他们上宗祠学堂吗?” 温九倾顿了顿;“不是有陆文璟他们教学吗?” 秦北舟笑了笑:“陆二少虽是他们师父,能教他们武艺,苏清含能教他们处世谋略,但终究不是学堂。” 其实他的孩子,是可以和皇室宗亲的子嗣一起上学祠的。 有朝中太傅教学。 温九倾看了看三个小宝贝:“你们想上学堂吗?” 三个宝宝想了想,微微点头:“想,娘亲不是说,技多不压身,多学点东西总是没坏处的嘛。” 是这么个道理。 “你们想去便去。”温九倾搂着三个小宝贝说。 半个月后,便开春了,枯萎的山中冒出了些新鲜的绿色。 一只信鸽打断了这一路的平静。 信鸽飞到了马车上,严鹤抓下来,信鸽传信,看过之后立马禀报秦北舟。 “主子,出事了!” 秦北舟幽幽抬眸,严鹤面色严谨道:“王府来信,萨摩耶逃出了水牢!” 秦北舟闻言微微拧眉:“那么多人看不住一个人,都给本王滚到水牢去。” 严鹤不敢吭声。 三个宝宝在,秦北舟收敛了戾气:“回城。” 第347章 装傻打爆你的头! 秦北舟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温九倾看的出来,他眉间始终带着淡淡的忧虑。 她早知萨摩耶此人不简单,只怕和秦北舟关系也不一般。 然而越靠近皇城,气氛越不对,一则流言传的天花乱坠。 “哎!听说了吗?定北王竟是皇室血脉,先帝亲子!” “我也听说了,难怪定北王如此骁勇善战,颇具先帝当年的风范!” 说的好像这人见过先帝似的。 “你们可知,定北王之名,秦北舟三字,都是先帝亲自取的!” “这消息必然不是空穴来风!先帝能给定北王取这个名字,可见对定北王的看重,听闻定北王自出生起,先帝便格外喜爱他,这里面必是有些门道的!” “” 酒楼里,温九倾听着隔壁桌的这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越靠近皇城,越传的凶。 温九倾拧着眉头,抿唇看着秦北舟,几次想问,但又没开口。 后者跟个没事人似的。 反倒是陆文璟脾气大些,吊儿郎当的一脚踩在隔壁桌上,冷笑道:“私自妄议皇室,妄议定北王,知道是什么罪名么?拔舌都是轻的。” 那桌人看着这个漂亮的男人,目露凶光,气势强硬,一看就不好惹。 一个个心虚的闭上嘴上,灰溜溜的溜了。 酒菜上桌,陆二少抽出筷子,漂亮男人毫不在意吃相的说:“坊间百姓都喜欢听风就是雨,不必在意,吃饱了好上路。” 这话说的几人沉默不语。 从酒楼出来,秦北舟抱着三个宝宝回马车上取暖。 温九倾故意慢了几步,拽过严鹤,避过马车道:“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严鹤木讷的摇摇头。 温九倾眯眼看他:“装傻打爆你的头!” 严鹤:“” “流言内容有几分真假?”温九倾压低了声音道。 虽说是流言,但有句话是对的,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事关秦北舟的身世,她忍不住想知道。 而且这个时候放出这种流言来,摆明了是想将秦北舟推到风口浪尖上。 对方显然知道秦北舟要回皇城了。 “这个”严鹤很为难,这让他怎么回答啊? “啧,说句话能为难死你?”温九倾蹬了他一眼。 严鹤一抬头:“主,主子” 温九倾嘴角一僵,讪讪的回头,秦北舟就站在她身后。 勾唇笑道:“温宝想问什么,怎么不来问本王?” 温九倾抿唇。 严鹤如获救星:“属下告退!” 溜的比兔子还快。 秦北舟靠近,用自己身上的狐皮披风裹着她:“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何必为难严鹤。” 温九倾面无表情:“问你你会说吗?” 秦北舟顿了顿,眸色有些深:“本王说过再不瞒你,温宝想问那些流言是否属实?” 温九倾点点头。 秦北舟轻笑了下,揉了揉她的头:“去马车上说,外面冷。” 马车里很暖,三个宝宝去了陆文璟他们马车上。 秦北舟沉默了片刻,说:“是真的。” 温九倾顿住了。 是真的? “秦北舟这个名字,是先帝给取的,你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吗?” 温九倾从秦北舟的语气中听出了丝丝孤寂和嘲弄。 秦北舟,以北秦国之名给他取名,这份恩宠和殊荣,连皇子都不及。 可见先帝对秦北舟的看重。 秦北舟握着她的手,低声说:“曾经本王也以为,这个名字是无上的殊荣,可父王告诉我,这个名字是枷锁,是诅咒。” 温九倾闻言,浑身一震。 诅咒? “秦北舟,本王注定是北秦的一把利刃,一叶孤舟,孤寂终生是本王的宿命。” 他只是先帝的一把刀,在外安定边疆,在内遭帝王猜忌,忌惮,一生不得安宁。 温九倾握紧的秦北舟微凉的大手,暗骂皇家无情又无耻,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她摸了摸秦北舟的脸,轻声说:“有我在,你不会孤寂终生,我们还有三个宝宝,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守着你。 这个男人,总是能让她心疼。 秦北舟将她搂进胸膛,嗓音暗哑道:“父王当年与先帝情同手足,据说我母妃原是说亲给先帝的,与先帝两情相悦,可先帝身为皇子,要继承大统,不可能只我母妃一人,母妃放弃了进宫,转而嫁给了我父王。” “后来母妃早产,有了我,旁人都说母妃在嫁给父王之前,便有了身孕,先帝又对我百般疼爱,更坐实了流言蜚语,先帝驾崩后,慕元帝上位,大杀四方,遏止了闲言碎语,再无人敢提及。” 温九倾静静听着,沉默道:“那你真的是” 秦北舟笑了笑,低声说:“老实说,本王也不知道,不过本王的父王只有一人。” 去他的先帝之子,谁稀罕。 “那萨摩耶和你,是什么关系?”温九倾忽然又道。 秦北舟顿了顿说:“他是皇室血脉。” 第348章 原来也是个可怜人 温九倾诧异了:“什么?” “二十年前,慕元帝春猎,遭遇刺杀,躲进了一家农户家中,一个农家女救了他,慕元帝中了毒,神志不清,与那农家女春宵一度,本王带兵救驾赶到时,慕元帝嫌那女子身份卑微,并未带进宫,只给了笔丰厚的钱财打发了她。” 说到这儿,温九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后来那农家女就怀孕了,可是孩子的亲爹却走了,而且永远也不回来。 农家女永远高攀不起一国之君。 “萨摩耶五岁时,患了重病,那农家女求医无门,便带着儿子找来皇城,说那孩子是皇帝的儿子,人人笑她是疯子,四下求助无门,张口闭口牵扯皇帝清誉,最后被活活打死在官府的公堂上,那孩子也不知所踪。” 温九倾听了只觉得心寒。 想起那个愤世嫉俗的变态杀手,原来也是个可怜人。 高高在上的皇族,从上到下都是渣男! 所以萨摩耶想杀皇帝,还想让秦北舟一起杀了皇帝。 温家。 得知秦北舟就要回来了,温月初日日精心打扮,只等王爷回来,便去寻王爷。 江氏却不如她心情好,面带愁容,时常叹气。 “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温月初问。 这一天到晚的,叹了八百回了。 江氏看她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最近外头的流言,你可听说了?” 温月初不以为意的笑笑:“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为这事,娘日日发愁?”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愁!月初,外头都传王爷是先帝之子,这传出去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王爷这可是犯了大忌呀!” 江氏担忧的说。 温月初对着铜镜,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哼声道:“王爷战功赫赫,谁能动得了他?陛下也不能,祖父不就是如此吗?”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母女俩俨然还在做着当王妃,当王爷丈母娘的梦呢。 而温月初想的是,定北王若真是先帝之子,将来这天下若真改姓秦,只要能让王爷接受她,她便能登上更高的位置 真真是身高不高,心倒是高。 可江氏给她泼了盆冷水:“可那温九倾不好对付,晋州之行,她日日跟在王爷左右,谁知道那狐媚子会不会爬上王爷的床!” 铜镜中,温月初含笑的脸色立马拉胯了下来。 恨恨的将刚插上的步摇拽了下来,磕在妆台上,愤恨道:“贱人!” 江氏知道,温九倾就是自家宝贝女儿梗在心头的一根刺,是她成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江氏上前安抚道:“莫生气,月初,你忘了,其实你也有张底牌的。” 温月初眼神一闪,神色微恙,拧着眉头不说话。 江氏鼓励道:“王爷连温九倾的那三个野种都能接受,说明王爷就是喜欢孩子,何况是王爷的亲子!” 温月初眼神闪躲不说话。 见温月初怔楞出神,江氏不明白她在迟疑些什么,明明这么好的机会和王牌就握在手里,竟不知道利用! 江氏严肃道:“你若再犹豫不决,等温九倾霸占了你的位置,你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温月初眼神一冷,这话显然戳到了她的痛脚,双手紧紧地捏着自己衣裙,铜镜中映出一双阴柔的眼睛,片刻后,温月初做出了决定:“娘帮我接回来。” 江氏以为她想通了,连连答应:“好好,你放心,娘这就去给你把人接回来。” 江氏欣喜的以为,这是温月初当上王妃绝好的跳板和王牌,却不知,此举会要了她的命! 近两日,皇城中的流言传的愈发过分了。 有人说当年先帝是想将皇位传给定北王的,不过被当今陛下抢了去。 更有说当今陛下卸磨杀驴,定北王居功至伟,陛下却给王爷下毒,其实王爷早已身中奇毒! 流言蜚语传的比珍珠还真,让人不信都难。 对于帝王来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背后放出这些流言的人,是想逼秦北舟上梁山啊,不逼得秦北舟和皇帝反目,背后散播之人便不罢休啊! 秦北舟的马车刚一进城,温九倾老远就听见咋咋呼呼的喊声。 “阿倾!阿倾!这里!” 严鹤停下马车,温九倾挑起帘子看去,不是陆漓是谁呢。 只见陆漓裹着厚厚的披风,围着白毛围脖,耳朵鼻子冻得红红的,像只跳脱的小白兔冲她挥手。 温九倾笑了笑:“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得知你今日回城,来接你啊!”陆漓笑嘻嘻的说。 于叔也在一旁,笑呵呵的说:“东家一路辛苦了,陆姑娘一大早的就拉着我来此等候东家了。” 温九倾瞟了眼于叔:“外头冷,于叔你个老寒腿,就不要站外头吹冷风了,回天医堂再说。” “唉,好。”于叔应了声就回自己马车里去了。 “阿倾,大宝他们呢,我可想他们了,叫他们留下陪我过年,他们非得去找娘亲,果真是母子连心啊。”陆漓咂咂嘴说。 “你也是,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不冷啊?”温九倾催促说。 陆漓‘哦’了一声,转头往侯府的马车去。 只是一步三回头,像是不舍,又像是在等别的什么人? 第349章 就是同她相亲的对象 “阿漓。”温九倾突然喊了她一声。 陆漓回头,温九倾对她笑笑:“新年好。” 小萝莉顿时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阿倾你也是,新年好!” 苏祁在城门口跟她们分到扬鞭,回了苏氏商号,这么久不在,估摸着又有一堆账目在等着他。 温九倾也没留他,道了别就走了。 她发现,陆漓还趴在马车上眺望,不知道在看谁,或是在等谁。 似乎没等到人,小丫头有些失望的把脑袋缩回马车里。 天医堂。 于叔早就叫人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酒也煮好了,给温九倾她们接风洗尘,去去寒气。 又是一大桌子的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好像连冬天的寒气都驱散了。 进门时,陆漓像只从笼子里飞出来的小麻雀,欢呼跳跃的,却在看见一人时,秒变端庄淑女。 “二哥” 陆文璟淡淡的瞥她一眼:“哟,还认得我是你二哥呢,我当这一路,你都没瞧见我呢。” 陆漓:“我确实没瞧见二哥,二哥你缩在马车里也没说露个脸!” 陆二少瞥她一眼,陆漓立马不说话了。 从小二哥最会整治她,陆漓怕他。 小时候,陆漓调皮,不服管教,爹和大哥都治不了她,唯独二哥,夜黑风高的晚上,将她扔到一棵树上睡着。 陆漓醒过来的时候,吓得半死,差点没从树上栽下来! 荒山野岭的,有狼叫声,还有鬼叫声,吓得陆漓事后病了好几天。 这是亲哥能干出来的事吗?! 从此陆漓再不敢不听二哥的话。 只有在陆文璟面前,陆漓才乖的像鹌鹑。 漂亮的二哥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陆漓讪讪赔笑,乖乖让路:“二哥,你先请!” 陆文璟哼笑:“躲那么远干什么?二哥能吃了你么?” 陆漓心下冷哼,天仙的脸,魔鬼的内心,说的就是你! 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脸上堆起一脸的笑:“我没躲,我就是就是挺想二哥的,二哥好久没回家了。” 陆文璟招招手:“过来。” 陆漓抗拒的小碎步往前挪,笑的脸都僵了:“二哥?” 陆二少一抬手,吓得陆漓一缩脖子,怕二哥打她。 陆文璟好没气的哼哼:“出息。” 他手中摆出一个平安结的红绳,上面系着平安扣的玉坠,是一个不太好看的禁步。 “戴着这个禁步,以后规矩些。”陆二哥将平安扣的玉坠塞她手里,便进门去了。 陆漓撇撇嘴:“我哪里不规矩了,这坠子” 真丑! 二哥眼光真差! “是你二哥亲手编的,他很疼你。” 清冽但不失温和的声音在陆漓身边说道。 陆漓抬头,苏清含看了眼她手中,被她嫌弃的红绳说。 这平安结,平安扣,是陆文璟偷偷摸摸自己亲手编的。 陆漓突然红了眼眶,撇起嘴,将红绳握在手里:“二哥手艺真差” 于是陆漓戴着个丑兮兮的红绳玉坠到处晃悠。 陆二少虽然嘴上没说,但眼睛里的笑意是骗不了人的。 一顿饭吃到傍晚才结束,几杯梨花白下肚,陆漓有了些醉意,走路歪歪扭扭的。 陆文璟嫌弃的扶她一把:“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陆漓,你还认得回家的路么?” 陆漓哼哼唧唧的不要他拉扯,娇气的一撇嘴:“我没醉,我还知道你是我二哥呢!回家的路路不就在脚下吗,嘿嘿” 陆文璟不想理醉鬼:“你慢点” 结果陆文璟还是说慢了,陆漓一出天医堂的门,就撞上了一个人。 十分不见外的撞进人家怀里,并且踩了人家一脚。 踮着脚嘿嘿笑道:“我好像长高了,是谁说我矮来着?哼!本小姐才不矮呢!” 陆文璟:“” 刚回到医馆的赵玉谏:“” “咦,我看你有些眼熟啊?你不是那个崔公子吗!你来干什么?是来找我的吗?”陆漓哼哼唧唧的说道。 清香的酒气熏了赵玉谏一脸。 他面色淡漠的扒拉她,心想说,你这动不动就往人身上扑的毛病真该改改! “你认错人了。”赵玉谏淡声道。 陆漓不仅扒他身上,还挂在他脖子上,当真是不见外! 似醉非醉的陆漓仔细的盯着他看:“没认错啊?你不就是前天见我的那个崔公子吗,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赵玉谏神色微动:“崔公子是谁?” “就是就是”醉鬼说不清楚。 “就是同她相亲的对象。”倚着门框看热闹的陆二少插话道。 他似笑非笑的睨着赵玉谏。 可以啊,看不出来小丫头胆子挺肥的,光天化日额,天还没黑就敢抱着一个男人不撒手。 也不知道是谁占谁的便宜! 臭丫头,都会调戏男人了! “相亲?”赵玉谏闻言微微蹙眉,陆漓像个八爪鱼扒他身上,赵玉谏只得将目光放在陆二少身上:“烦请将你妹妹带回去。” 陆文璟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她不肯松手,我有什么办法?” 第350章 我没占她便宜,是她轻薄我 赵玉谏:“” 他皱着眉头,陆文璟又说:“你抱也抱了,不会不想负责任?” 赵玉谏:“” 负什么责任? “我没占她便宜,是她轻薄我。”赵玉谏面容温润,说出的话却淡漠的很。 “我看到了,是她占你便宜。”陆文璟不以为意的说:“她中意你,是你的福分。” 这话,护犊子的意味儿十足。 赵玉谏瞬间无言以对。 不知道陆二少哪只眼睛看到陆漓中意他? 小姑娘明明是喝醉酒认错人了。 陆漓咂摸嘴,拉着他见陆文璟:“这是我二哥,叫哥!” 赵玉谏:“” 心里默念,她是个小姑娘,还是个醉鬼,不必同醉鬼计较。 “快叫哥啊!叫了哥,以后我哥罩着你!”陆漓拽着人催促道。 不跟醉鬼计较。 陆文璟看热闹不嫌事大,勾唇道:“叫声哥,亏了你?” 赵玉谏无语。 陆二少眯起细长又多情的桃花眼:“我妹妹的便宜,你之前就没少占,还是你觉得她太蠢配不上你?” 赵玉谏不知道这话题咋越来越歪,他正色道:“赵某高攀不起。” 陆二少这次是真的危险的眯起眼睛:“阿漓,过来。” “我不!”陆漓脸颊红扑扑的,说不清她是真醉还是假醉,反正扒拉着赵玉谏就是不动手:“二哥,你别生气,他就是害羞,不好意思!” 赵玉谏幽幽的瞥了眼挽着他胳膊的小女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醉鬼。 “知道啊,你是赵玉谏。”陆漓哼着酒气说。 赵玉谏眼神微闪。 陆文璟阴着脸上前,一把抓气陆漓的手腕儿,那架势跟要打人似的,赵玉谏下意识的拳头一紧,想护着陆漓的小动作还没表现出来,只见陆二少从自家妹妹袖兜里掏出一块丝帕,问赵玉谏:“眼熟吗?” 赵玉谏抿唇默然。 他的,自然眼熟。 那是之前陆漓得知温九倾是女儿身之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赵玉谏借她的帕子。 只是被她擦了鼻涕,赵玉谏又实在嫌弃,便不再要了。 她居然还留着。 趁着赵玉谏摆脱不掉陆漓的时候,陆文璟又手快的从他腰上拽下一个香囊,似笑非笑道:“芍药香囊挺别致啊。” 赵玉谏:“” 看他不说话,陆二少哼笑:“定情信物都互赠了,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赵玉谏:“” 那香囊里,是被陆漓一片一片揪秃的花。 “怎么?赵小医仙这是不想做正人君子了?”陆文璟逼迫道。 赵玉谏被逼问的哑口无言,居然感觉是自己理亏是怎么回事? 他作何要心虚? 陆文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刚才的压迫从未有过:“我还有事,把我妹妹好好地送回去,阿漓要是少一根头发,我都算在你头上哦。” 赵玉谏:“” 不想搭理这对兄妹。 将来若是谁摊上陆二少这么一个大舅哥,谁招架的住? 陆二少装完大尾巴狼,飘飘然的就走了。 赵玉谏也是风尘仆仆的刚回来,就摊上这么个醉鬼 “你不喜欢我?”陆漓好像一下子就清醒了。 从赵玉谏身边退开,仰头望着他。 赵玉谏不说话。 陆漓咬咬唇,她有些受打击,她好歹是侯府嫡小姐,日日都有人上门来说亲,可他居然不情愿跟她扯上关系! 陆漓其实根本就没醉,她第一眼就认出了赵玉谏。 缠着他也是因为因为一个多月不见,她有些有些 陆漓越想越委屈:“你不喜欢我,留着那朵花做什么?还把它做成香囊带在身上。” 赵玉谏抿唇:“香囊只是顺手做的。” 陆大小姐气闷的一跺脚:“赵玉谏,你混蛋!” 她都这么主动了,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他居然还是不为所动。 陆漓转头要走,却被人拉住。 小丫头顿时又露出笑意,赵玉谏温声道:“答应了你哥,送你回去。” 那点笑容瞬间又垮了下去。 侯府门前,将陆漓安全送到,赵玉谏转头就要走。 “赵玉谏!” 陆漓叫住他。 赵玉谏顿步回头,陆漓犹疑了一下说:“其实我很羡慕阿倾。” 赵玉谏不语。 陆漓走到他面前,仰头说:“大宝他们很可爱,你不是也很喜欢阿倾的三个孩子吗?” 那又如何? 陆漓歪着脑袋笑了笑,微微垫脚,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我也想要个可爱乖巧的孩子,不如你考虑考虑,跟我生一个?” 赵玉谏神色一僵:“你说什么?” “不,一个不行,阿倾有三个,怎么的我也要生三个才行,我不能输给她!” 她像是又在说醉话。 迷迷糊糊的。 赵玉谏微眯起眸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是在跟谁置气? 陆漓又是喝醉酒的模样,嘿嘿笑:“你不愿意?” 赵玉谏拧眉:“你知道自己是个女儿家吗?” 这话也是女儿家能说的吗? 一点都不知羞! 陆漓打了个酒嗝:“不愿意就算了,我又不会扒你衣服强迫你,世上男人多的是,你不愿意,我找别人就是,那个崔公子就不错,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嘿嘿” 第351章 三天后你不来,我就不要你了! 赵玉谏只觉得脑门儿突突的跳,陆家到底是怎么教她的? 感觉要被她噎死!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玉谏咬着牙,一字一句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音调。 陆漓很认真的点头:“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多的是人到我家来说亲!你不乐意还轮不到你呢!” 小丫头一指自家门庭说。 赵玉谏目光平静的看她:“你喜欢我?” 陆漓顿了顿,点了点头。 赵玉谏淡淡的瞥她一眼:“等你酒醒了再说。” 说罢,转身要走。 陆漓一着急,猛地从背后扑上去,自背后一把抱住他。 “我对你的心情和对阿倾的喜欢不一样。” 赵玉谏没动也没说话。 陆漓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后来也想明白了,我对阿倾只是感激而已,可你不在,我我很想你。” 赵玉谏沉默了半天,神色阴沉不定,憋了半响,憋出一句:“你及笄了吗?” 陆漓一愣:“对哦,我下个月才及笄。” 赵玉谏松了口气。 “那等我下个月过了及笄礼,再去找男人生孩子,反正我爹也想为我说亲。” “” 没松完的一口气又堵了回去,正儿八经的教育她说:“生孩子要跟自己的相公生,不能随随便便跟哪个男人生,怎么你娘” 他忘了,侯夫人过世多年,平南侯一直未续弦。 自然无人教她这些女儿家改懂的东西 赵玉谏素来平静无波的心尖上泛了一丝心疼。 陆漓一笑:“我是侯府嫡小姐,想娶我的人多的是,我就是想跟你说明白我的心情,我说了,你不乐意我不会勉强你,话说完了,你走!” “” 那你倒是松手啊。 赵玉谏忽然想起,温九倾说过,女子虽十五及笄,但满十八才算成年,太早生育对女子身体不好。 她若想要孩子,怎么也得再过两年,等满了十八,再 赵玉谏一愣,他在想什么? 一闭眼,一咬牙,狠狠地唾弃自己一顿。 好歹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思想怎能如此龌龊! “阿漓,你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清冽的声音,吓的陆漓立马松开了手。 回头讪讪一笑:“大,大哥” 像是被人当场捉奸的心虚。 但一想,大哥又看不见,陆漓顿时吐了口浊气,还好还好。 赵玉谏缓缓转过身来,刚被陆家二少批斗过, 又来个陆家大哥。 陆长岁眼睛里依旧蒙着白绫,他淡淡的‘看向’赵玉谏:“不给大哥介绍一下吗?你跟谁在一起?” 但其实他看的一清二楚。 赵玉谏,赵小医仙。 在他陆家门口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陆世子语气中责怪之意明显。 “大哥,他是是医馆的” 相比起陆漓的遮遮掩掩,赵玉谏反倒坦坦荡荡:“见过陆世子。” “原来是赵小医仙,不知赵小医仙来我陆家做什么?”陆长岁淡漠的说。 “陆姑娘在医馆喝了些酒,赵某送她回来。”赵玉谏没有丝毫的心虚,坦然道:“人已经送到,赵某还有事,告辞。” 他要走,被一只手拉住了衣袖。 他默默回头。 陆漓压低了声音道:“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你不来,我就不要你了!” 赵玉谏:“” “赵公子,请留步。” 陆长岁忽然又叫住他,低声道:“阿漓,你先进去,我与赵公子说两句话。” “大哥要说什么?”陆漓犹犹豫豫的。 似乎是怕大哥为难赵玉谏。 “大哥的话也不听了?莫非只有你二哥治得了你?”陆长岁淡声道。 陆漓撇撇嘴,看了眼赵玉谏就不情不愿的先回去了。 赵玉谏心想,陆世子怕不是也要替妹妹出头。 “赵公子怕我为难你?”陆世子语气没什么起伏道。 赵玉谏神色如常:“陆世子乃正人君子。” 陆长岁似乎笑了笑,很轻很浅的笑意:“我家就阿漓一个女娃,自小娇惯了些,母亲过世的早,想必你也看出来了,阿漓不像大家闺秀般守规矩,她,看中你。” 赵玉谏不语。 这话,陆二少方才说过了。 “阿漓可是想与你生个孩子?” 赵玉谏不说话便是默认。 陆长岁又道:“阿漓小时候,本是双生子,我母亲生养阿漓时,难产伤了身子,没过多久便过世了,小的那个也夭折了,就剩阿漓一个人,原以为阿漓年纪还小,不会记得,如今看来,她心里一直记着,想要孩子,大约也是为了弥补心中的遗憾。” 赵玉谏闻言,更加沉默了。 心尖上的疼像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扩散开来。 “所以,你考虑考虑。”陆世子重复了一句便回家去了。 赵玉谏望着陆家大门许久,才悻然离去。 第352章 谁允许你回来的? 天医堂。 于叔刚跟温九倾提了嘴赵玉谏的事,赵玉谏就回来了。 “咦!说回来就回来了?我还当你要过几日方回呢,玉谏,你吃了吗?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弄些吃的来!” 于叔询问道。 赵玉谏微微点头:“有劳于叔了。” 于叔便去给他准备晚饭去了。 赵玉谏确实还没吃,刚回医馆,就被陆家兄妹给耽搁了。 温九倾她们是酒足饭饱了,赵玉谏若是早回来一步,刚好能赶上饭局。 “听说你去了锦州,赵小医仙如今更是美名远播啊。” 温九倾调侃道。 “晋州一行,阿倾也是收获颇多。”赵玉谏轻笑回以调侃。 温九倾微微挑眉,并不否认。 “你此次立了功,皇帝应该会奖赏你。” 这事儿还要从温九倾她们离开皇城,去往晋州后说起。 那时皇城的疫病虽已压制了下来,但没过几天,各地知府上报朝廷,皇城周边的州县出现了瘟疫,请求朝廷派人支援。 慕元帝拨了几个太医,又由太子提议,让赵玉谏前去医治,也不枉他赵小医仙之名! 其实就是蓄意打击报复,给赵玉谏穿小鞋。 不过治病救人乃医者天职,赵玉谏并未推脱,便随太医们一道去了发瘟疫的州县。 忙活了一个多月,这才消停。 就连过年,赵玉谏也是跟瘟疫患者一起过的,啃了两个馒头了事。 他同温九倾大致讲了讲这次的瘟疫,与晋州的金属疫并不相同,赵玉谏去查验之后发现,皇城周边州县的瘟疫,是由家禽染病引发的疫病。 他以前听温九倾提过,这叫禽流感。 治疗起来并不难,只需将染病的家禽都妥善处理了便是。 在天医堂耽搁了一天,秦北舟先带着三个宝宝回王府了。 他还要进宫复命,这毕竟是结束了皇帝委派的任务。 温九倾打算先回温家看看。 只是她没想到,温家焕然一新,张灯结彩,到处喜气洋洋,年味儿十足,江氏正指使着下人忙前忙后,一派当家主母的派头。 温九倾一进门,本来忙碌的下人见到她,瞬间不敢动了,一个个惊若寒蝉的低下头。 “怎么都不动了?动作都给我麻利些!再偷懒都不许吃饭了!” 江氏背对着温九倾,是以并未看到她,只训斥着下人们。 一群下人一个个都不敢吭声。 “三,三小姐”江氏身边伺候的老奴惊恐的提醒江氏,温九倾回来了! 温九倾的手段,温家上下无人不知,没人敢触她霉头! 江氏一愣,僵硬的回头一看,温九倾就似笑非笑的站在她身后,她瞳孔一震:“你,你怎么回来了?!” 温九倾冷笑:“这话应该我问你,谁允许你回来的?” 是老宅住的不舒服,想回来找死? 江氏其实有些怵她,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忽然好似又有了底气,挺直了腰杆儿说话:“这里是温家,我是温家主母,凭什么不能回来!” “呵。”温九倾轻笑一声,眸光幽冷:“温尚天呢?” “温九倾!” 说曹操,曹操到。 温尚天冲出来,难得没有骂温九倾是孽障,他护着江氏训斥道:“我才是温家家主,这温家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哦?难道是你说了算?”温九倾轻蔑道。 是谁给了温尚天底气,让他敢搬回来? “父亲不日就要回来了,你大逆不道,忤逆不孝!将父母赶出门,我作为温家家主,自然要将温家收拾妥当,迎接老爷子!” 温尚天哼声道。 温九倾闻言微微挑眉,祖父要回来了? 怎么没跟她传个信? “我娘早死了,哪来的父母。”温九倾冷嗤,瞥了眼温尚天和缩起来的江氏:“你们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否则” 她微微一笑,言语间尽是威胁。 然后便转身往锦绣阁去。 既然祖父要回来了,又是大过年的,不能不顾忌祖父的面子。 温尚天以为祖父回来,就有人给他撑腰了么? 温九倾刚回到锦绣阁,屁股还没坐热,茶水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风风火火赶来的温青晨给打断,差点没掀翻她手里的茶盏。 “三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父亲他” “停,我知道,我看到了。” 温九倾打断她的咋咋呼呼。 温青晨双眸灿如星海,她已经不戴眼镜了,温九倾教会了她戴隐形眼镜,更方便,也更好看,眼睛亮而有神。 温青晨习惯性的揉鼻子:“还有件事,三姐姐或许还不知道!” 温九倾低头喝茶,没说话。 温青晨又道:“祖父和玉衡要回来了!” 她说的兴奋,温九倾也只是淡淡的抬眸瞟了眼。 好,三姐姐又知道了! “那还有件事,三姐姐一定不知道!” 温青晨又说。 温九倾笑了笑:“说来听听。” 见她有兴致听,温青晨说的更有兴致:“三姐姐走后半个月,太子就纳了四姐姐入府,温繁星如今是太子侧妃了。” 第353章 戒指是要跪着戴才有仪式 “哦?”这话,听的温九倾微微挑眉。 没想到温繁星动作比她想象中的要快。 这么快就入太子府做侧妃了。 她让三个宝宝告知温繁星中毒的真相,便料到温繁星必会做点什么。 否则横竖是个死。 温繁星绝对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那一类人。 “太子果真不是良人,还是王爷好!” 温繁星鄙夷道。 温九倾不以为意,反正跟她没关系,她只管等着看好戏就是。 “温尚天搬回来,有没有欺负你?”温九倾抬眸问。 温青晨撇嘴摇摇头:“三姐姐不在,我呆在自己院子里无事不出门,江氏倒也没来找我麻烦。” 温九倾点点头,起身道:“等祖父和玉衡回来,你便有了倚仗,不必怕她们。” 温青晨点点头,然后又说:“三姐姐也是我的倚仗!” 温九倾笑笑不说话。 “三姐姐,你要走吗?”温青晨拉着她。 温九倾不想在温家多呆,尤其是碍眼的渣爹继母还搬回来了,她拍了拍温青晨的手安抚道:“我回王府看看大宝他们,你若在家受了委屈,就去找我。” 温青晨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手。 温九倾回到王府,被告知秦北舟进宫去了,正好她也有些乏累,就带着三个宝宝睡了个午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有人拿起她的手指在揉。 温九倾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秦北舟近在眼前的帅脸:“你回” “嘘。”秦北舟瞧瞧噤声,瞥了眼她身后:“大宝他们还睡着。” “睡醒了吗?”秦北舟压低了嗓音问。 温九倾迷迷糊糊的点点头,然后男人一弯腰,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轻手轻脚的抱出卧房,卧房外有间暖房,温九倾坐他腿上,不大清醒的靠他怀里。 秦北舟一直在捏她的手指,温九倾这才注意到,她手指上戴上了个东西。 她抬手一看:“这是” 一枚通透无暇的白玉戒指戴在她无名指上,小小的戒指上刻了朵并蒂莲的图案。 秦北舟捏着她手指上的戒指,嗓音低沉的笑:“这是大宝他们教我的,求婚要有戒指和鲜花。” 至于鲜花,他造就让人在王府院子里种满了花,都是给她的。 温九倾心下微动,突突两下,她看着手指上的戒指,一时竟哑了言。 “怎么不说话?你不喜欢?” 这戒指他雕了好久,戒指细小,上面雕刻花纹不易,秦北舟雕废了好些玉石,才成功了这一枚。 他雕并蒂莲,是希望他和温宝花开并蒂,也因为他和温宝因玄火并蒂莲而再次相遇。 温九倾嗓子有点痒,试了好几次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知道戒指是要跪着戴才有仪式感的吗?” 虽然俗了点,但不可否认令人感动。 秦北舟低笑起来:“温宝是要本王下跪?” 温九倾闭着眼睛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微微一笑:“不用跪,抱着我就行。” “三月花朝节,我们成亲好不好?” “好。”温九倾轻轻的应声。 秦北舟将她抱的更紧了,缓缓低下头。 温九倾知道,男人这是又要亲亲了。 她微微仰头,配合他 “主子!” 总有煞风景的出现! 严鹤推开门,迎来一记眼刀子,他神色一顿,完了,这是打搅主子好事了? “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秦北舟幽幽的瞥他一眼。 温九倾现在脸皮厚多了,在人前赖在秦北舟身上都懒得起来。 “没有事!”严鹤硬着头皮禀报道:“温月初来了,闹着要见主子!” 秦北舟眼刀子更加幽凉,仿佛在说,这种事也要来禀报本王? 本王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听温温月初,温九倾总算来了点精神,幽幽睁开眼。 严鹤低声道:“主子,温月初说主子若不见她,她就一头撞死在王府门前!” 这温月初还真是锲而不舍,主子已然知道了四年前的事,温月初还当主子什么都不知道呢! “撞死了就扔回温家扔乱葬岗去。”秦北舟不耐烦的冷声道。 温家现在是温宝的,尸体扔回温家,脏了温宝的地方。 严鹤:“主子,属下认为不妥,这大过年的,撞死在咱们门口多晦气啊!而且依属下看,温月初来者不善!” 那温月初,这次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绝逼是憋着什么大招呢! “来者不善么?”温九倾闻言微微挑眉:“让她进来,我倒想看看,她怎么个来者不善法。” 四年前的事,也该跟温月初好好算算账了。 温九倾都开口了,秦北舟还能说啥,他瞥了眼严鹤:“让你找的人找了吗?” 严鹤:“回主子,人已经找过了,随时可以传话。” 当严鹤领温月初踏进王府大门的时候,温月初心里万分得意,早知道王爷喜欢孩子,她就犯不着走那么多弯路了。 秦北舟坐着煮茶,坐姿随意却透着凛冽的气势,温月初看着了迷,这样的男人,凭什么她得不到! “王爷,月初今日前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告知王爷。”温月初面露羞涩道。 第354章 稚子无辜,其罪可免 她身后,还欠着个莫约三四岁的孩子。 那孩子似乎很怕生人,胆小的缩在温月初身后不敢出来。 秦北舟抬头看她一眼,温月初立马将躲在她身后的孩子给扯了出来,推上前道:“王爷,这是豆豆,是,是我和王爷的孩子,当年王爷走后,我便发现有了身孕豆豆还没取名字,还请王爷赐名。” 秦北舟身边刚煮好的茶好像瞬间凉透了,那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本王的孩子?” 温月初羞涩的点头:“是,是王爷的骨肉” 严鹤冷嗤,当他们瞎,还是当主子瞎? 瞅瞅主子,再瞅瞅这孩子,哪里像主子了? 真应该带三个宝宝过来对比一下,好让温月初知道,什么叫对比成伤害! 秦北舟幽幽抬眸:“温月初,四年前花楼,当真是你么?” 凛冽的眸光直逼温月初。 温月初心下微颤:“王爷这话何意?月初,月初四年前不就是王爷的人了吗?” 如今谭老爷那个老不死的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会有人知道四年前的事! “严鹤,把人带进来。”秦北舟嗓音冷冽的开口。 “是。” 这时,温九倾牵着午觉刚睡醒的三个宝宝来了。 小宝一来就往秦北舟怀里扑:“爹爹!” 秦北舟一把接住肉团子,身上的寒气瞬间褪去,含笑问:“宝贝们睡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小宝腻腻歪歪的赖在秦北舟怀里,摇晃着脑袋:“小宝不饿,爹爹, 这个小朋友是谁啊?” 大宝和二宝也注意到了温月初和她身边的孩子。 温月初他们认识,那小朋友他们没见过。 秦北舟一板一眼的跟小宝说:“有人诬陷爹爹,说那小朋友是爹爹的孩子,小宝贝,你觉得那孩子像爹爹吗?” 小宝仔细的看了看温月初身边的孩子,又看了看她的两个哥哥,小肉手一比划:“你不像哦,小朋友你是不是找不到爹爹了?不可以乱认爹爹哦!” 温月初眼神一冷:“小畜生你胡说什么!豆豆才是王爷的亲生骨头,你们不过是三个野种罢了!” 温九倾眯起眼睛,亮出手术刀还没来得及出手,温月初就惨叫一声,被人凌空扇了一个巴掌,对上秦北舟凌厉蕴含杀意的眸子,温月初浑身一颤,再不敢小畜生野种的叫。 “秦御,秦泽你们过来。”秦北舟招手。 这是给大宝二宝取了大名后,秦北舟第一次叫他们名字。 大宝二宝走过去,秦北舟低声问:“有人来跟你们抢爹爹,应该如何处置?” 温月初则捂着脸,眼睛里的嫉妒和愤恨绷不住的溢出眼眶。 王爷竟给那两个小畜生取姓秦! 愤恨化为力量,她用力的抓着豆豆的手,豆豆忍不住哭了起来,被温月初呵斥:“哭什么哭!不许哭!” 豆豆立马就不敢哭了。 大宝二宝默契的瞥眼了温月初,大宝道:“大人其心可诛,稚子无辜,其罪可免。” 二宝点头,表示赞同。 温九倾更是毫不客气的直接坐到了秦北舟身边,仿佛居高临下的鄙视着温月初。 温月初心中恨意如潮水般翻涌。 不一会儿,严鹤便领了两个人回来。 其中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 温九倾微微挑眉,温月初则脸色一白。 “三姐姐,不请自来,还请王爷勿怪。”温青晨端庄有礼道。 “见过王爷。”花枝招展的妇人也颔首道。 此人正是花楼的老鸨妈妈。 当年温九倾也是被她一掌推进秦北舟的房间。 “你来做什么?”温九倾不以为意的问。 温青晨笑笑:“当然是来给三姐姐作证了。” 温九倾不语,等着她的下文。 温青晨笑着看了看老鸨妈妈,说:“红姨,你来说说,当年是怎么回事?” 红姨看了眼温青晨,直接就说了:“当年温三小姐进的是王爷的房间。” 说着,她又看了眼略显狼狈的温月初:“温大小姐进的,才是谭老爷的房间。” “你,你胡说!”温月初像是被人踩到了小辫子,奋力反驳。 红姨冷笑:“在我的地盘上,我怎会弄错,是不是胡说,温大小姐自个儿心里有数。” “你,你”温月初愤恨的指着红姨,怨毒的眼神恨不能扒下她一层皮来:“你胡说八道,当年进谭老爷房间的,明明是温九倾!” 这该死的老鸨,收了她的银子,让她进错房间不说,还在此时反咬她一口! 当年就该一把火烧了花楼! “大姐姐何必自欺欺人,究竟是谁进了谁的房间,你真当没人知道吗?” 温青晨冷然的打击道。 “你,有你什么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温月初眼神凶狠,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温青晨,是你” “是我。”温青晨大方承认:“大姐姐总说我出生卑贱,可就是我这样卑贱的人,才没让大姐姐的计谋得逞啊。” 第355章 当年怪,现在不怪 温青晨出身青楼,母亲是歌姬,红姨自小便对她颇多照顾。 当年温青晨也是无意中得知,温月初想将温九倾送给谭老爷。 她便请红姨帮了个小忙。 让温月初自食恶果。 虽说当年的温九倾对她也并不友好,但温月初从不把她当人看,在红姨的帮助下,温月初和温九倾轻而易举的进错了房间。 而这一切,温青晨都看在眼里。 事情彻底败露,温月初疯一样的扑向温青晨:“贱人,我杀了你!” 原来都是她在背后搞鬼,都怪她,害她功亏一篑! 她要杀了温青晨! 温月初龇牙咧嘴的冲向温青晨,红姨连忙护着她:“青丫头小心!” 下一秒,冲上来的温月初就被严鹤一脚踹开,狼狈的跌在地上,还在不甘心的朝秦北舟哭诉:“王爷,她们都是骗你的是我,当年的人真的是我王爷信我。” “是你才有鬼了!”温青晨冷怼。 “扔出去。”秦北舟冷声道。 最后,温月初被扔出了王府,豆豆也被赶了出去。 不过如大宝所说,稚子无辜,严鹤他们并未为难那孩子。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温九倾看着温青晨,不说话。 没看出来啊,这丫头藏的还挺深。 温青晨蹉跎着,试图上前挽着温九倾的手:“三姐姐,对不起你,你别怪我,我也是不想让温月初得逞。” 虽说她当年也没有救温九倾的心思。 否则完全可以在红姨的帮助下,将温九倾带出花楼。 而不是将她送去秦北舟的房间。 “我,我承认,当年是想小小报复一下你,但” 温青晨懊恼极了,早知道四年后三姐姐对她这么好 “但你无形中做了件好事,让我睡了全北秦最帅的男人,我不亏。” 温九倾轻言道。 温青晨木讷的点点头,随后听明白温九倾说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三姐姐,你你不怪我?” “当年怪,现在不怪。”温九倾淡淡的说。 看脸说话,如果睡的真的是谭老爷,温九倾是说不出不怪她这种违心的话的。 但如果对象是秦北舟的话,她确实也不吃亏。 何况还有三个又帅又可爱的宝宝。 温青晨扑上来就是一个熊抱,抱着温九倾高兴的又跳又叫。 事情告一段落,除了外头的流言愈演愈烈,秦北舟三天两头的被皇帝叫进宫试探,日子过的倒也还算平静。 温九倾闭关了几天,研制青藤和寒毒的解药。 她拿出玄火莲,小心翼翼的冰莲和火莲一份二位,无名指上的白玉戒指泛着通透的光泽,上面雕刻的并蒂莲栩栩如生,与她入药的玄火莲极为相似。 三天后,温九倾研制出两颗药丸。 一颗雪色,一颗赤红,摆在秦北舟面前。 严鹤瞧着这两颗色泽完全不同的药丸:“温姑娘,这药真能解主子的毒吗?” 温九倾:“” 本来她挺有信心的,被严鹤这么一问,突然感觉自信缺乏是怎么回事? 温九倾还没开口,秦北舟二话不说的拿起那颗赤红色的药丸,自己咽了下去。 严鹤:“主子你感觉怎么样?” 温九倾:“你就这么相信我?” 问也不问就吃了,万一她失手了呢 突然,秦北舟眉头一皱,捂住胸口,闷哼一声。 温九倾顿时紧张起来;“你怎么了?哪里不适?是药丸出了问题?” 秦北舟低低的笑了起来:“逗你的,本王没事。” 温九倾一把推开他:“狗男人,你想吓死谁!” “本王错了,温宝不生气。”秦北舟看了眼剩下的那颗药丸,眸光认真的低声道:“温宝,吃了它,凡事有本王。” 让她不用担心会有意外。 质地冰凉的药丸缓缓顺着喉管滑下去,温九倾恍惚想到了初遇秦北舟那天,两人为了这株玄火莲大打出手。 后来又将隐藏身份的秦北舟捡了回去,以为捡回去一个工具人,却不想,这个工具人马甲惊人,更不想,她将三个宝宝的亲爹给捡了回去。 一切,好像恍如昨日。 温九倾抬眸,正好与秦北舟一眼对上,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只剩彼此。 元宵节前夕,温老国公回来了。 温九倾领着三个宝宝,回温家迎接老国公。 一来便与温尚天及其江氏和温月初一家子碰个正着。 温九倾牵着三个宝宝从马车上下来,温月初一看到她们母子,眼睛里的恨意就绷不住的溢出眼眶。 江氏时至今日,才仔细看清三个小畜生,竟当真与王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难怪月初说,王爷不认豆豆,却认了温九倾的三个野种,还让那三个野种跟王爷姓! 江氏眼神微闪,温九倾牵的这三个孩子,怎么看都像是王爷的种。 难不成,温九倾生的真是王爷的骨肉? 江氏狐疑的看了眼身边愤恨的温月初,那豆豆又是谁的? 四年前花楼一事的内情,温月初连江氏都没说过,是以江氏并不知其中真相。 “三姐姐,你来了。”温青晨第一个溜到了温九倾身边。 今日祖父和玉衡要回来,所以她也出来迎接。 温九倾点点头,并不打算搭理温尚天,却不想,渣爹自己找了过来。 温尚天打量着三个宝宝,端着架子问:“这三子,当真是你与王爷所出?” 第356章 你还有脸叫唤!拖下去! 温九倾懒得理他。 大宝呵呵:“如假包换,你还想问什么?” 温尚天一噎。 这小崽子怎么跟他说话的? 没规矩! 得叫他一声外祖父知不知道! 温尚天还想说些什么,二宝眼尖的抬手一指:“太爷爷回来了!” 顿时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温九倾抬头看去,只见一队高大威猛的骑兵缓缓而来。 温九倾冷然的面容上有了丝丝笑意。 祖父虽然胡须花白,但面容依旧威严。 温老国公身边跟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骑兵靠近,温尚天瞬间变了副嘴脸,上前恭维的迎接道:“父亲,可算把您盼回来了!” 然而,温老国公冷哼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从战马上跳下来,笑哈哈招手:“倾丫头,过来祖父瞧瞧!” 温九倾笑着,牵着三个宝宝上前,唤了声:“祖父。” “好!”温老国公眼眶有过一瞬间的湿润,待看到温九倾身边的三个小家伙:“这就是太爷爷的三个宝贝孙儿,来,太爷爷抱!” 温老国公虽然一把年纪了,但常年镇守边关,身形依旧高大魁梧,身体比一般人还要强健,三小只嚷嚷着叫了声“太爷爷”,就往温老国公身上扑。 老国公一把将三小只抱起来转了两圈,哈哈大笑。 温尚天脸色难看了一瞬,我才是父亲的亲儿子! 温玉衡也笑着上前道:“乖宝们是不是忘了我啊?” 三小只从温老国公怀里歪着脑袋,乖乖的叫了声:“小舅舅!” “乖。”温玉衡笑了笑,这才看向温九倾道:“三姐,好久不见。” 温九倾微笑颔首:“好久不见。” 身边的温青晨红了眼眶,温玉衡看了眼她说:“青晨有劳三姐多加照顾,她的眼睛多亏了三姐,我替她谢过三姐。” 温玉衡与温青晨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自小在青楼相依为命,后来母亲病死,临死前将这对姐弟送回温家,乞求温家收留。 温玉衡自己也争气,自小便知温家难有她们姐弟的容身之处,未及冠便自发请命,要跟随祖父镇守边关上战场。 当年的温玉衡还是个稚气未退的少年,如今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先锋将军了。 边关数年的风沙打磨,温玉衡褪去了稚气,不再唇红齿白,眼神更加坚毅果敢,眉宇间的锐利好似一把将要出鞘的利剑,但眉目间又有一份柔情,与温青晨有八分相似。 “举手之劳,不必谢。”温九倾不以为意道。 温玉衡这才将目光放在温尚天身上,微微颔首一礼道:“父亲。” “哼!”温尚天冷哼一声,先见过温九倾才知道见过他这个父亲,温玉衡眼里可还有他这个父亲! 下一秒,温尚天就被人一脚踹翻了。 “你哼个屁!老子稍后再跟你算账!”温老国公横眉竖眼道。 “父亲,我做错什么了?”温尚天摔在地上,委屈的不得了。 当着全家人的面,被老子踹,他不要面子的啊! “钱大雄,把这个混账东西给我拖到祠堂去跪着,没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温老国公下令道。 钱大雄一早就出城迎接老国公去了,此刻听到叫他,立马就出列:“是。” 温尚天嚷嚷着:“父亲这是做什么?儿子错了,我知错,父亲刚回来就要罚我,这是何道理呀!” 然而挣扎无用,温老国公沉声道:“你还有脸叫唤!拖下去!” 混账东西,以为他不在家,就不知道家里发生了点什么事吗! 温老国公又扫了眼江氏和温月初母女俩,江氏立马缩的跟鹌鹑似的,不敢出头。 温月初本想表现一番,此刻也不敢吱声触祖父的霉头了。 钱大雄上去就拖起温尚天:“家主大人,得罪了!” 温尚天叫叫嚷嚷的被拖去了祠堂罚跪。 温老国公高高兴兴的抱着三个宝宝进了温家。 正厅里,温九倾给老国公奉了盏茶,轻声问:“祖父怎么回来也不传信告知我一声?” 哪知,温老国公冷哼:“你是不是以为祖父人老耳盲,身在边关,不知家里发生的事?” 温九倾不说话。 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她确实没传信告知过祖父。 “若非王爷给我传信,我还不知道三个乖孙竟有如此身世!倾丫头,你连祖父都瞒着,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温老国公板着脸道。 温九倾叹了口气:“我哪是故意瞒着祖父啊,我自己都不知道” 她小声的嘀咕。 “说什么呢!大声点!”老国公教训道。 第357章 三姐姐可要小心了 “没什么!”温九倾识趣的转移话题:“祖父镇守边关,突然回来,陛下那里要怎么说?” 边关大将,一般无圣旨传召,是不得私自回来的。 内心想的是,敢情是秦北舟出卖的她! 竟还瞒着她传信给祖父,将祖父找了回来。 “年关已过,老夫回来述职有何不对?”老国公不甚在意的说。 温九倾闻言也就没说什么,老爷子一向霸气,当年为了满足温九倾的心愿, 都能以战功去向皇帝提亲。 “你和王爷,打算几时成亲?”老国公又问。 温九倾一口茶险些呛到了一下,她讪讪的说:“大概三月” 秦北舟说过,三月花朝节,就成亲 老国公瞧她这样笑了声:“你还知道不好意思了” 温九倾:“” 良久,老国公感叹了声:“王爷比太子更可靠,你这次眼光不错。” 温九倾:“” 就当祖父是夸她了。 温尚天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温老国公才去见他。 在祠堂里批斗了他两个时辰。 最后由温老国公做主,罚温尚天守祠堂,兵部侍郎的官职也不用做了,后半辈子就好好在列祖列宗面前反思。 温家由温玉衡继承家主之位。 江氏极力反驳,温老国公一声吼:“不服气就跟温尚天那混账东西守祠堂去!” 江氏立马屁都不敢放一个。 正月十五,元宵节,宫里办了场宫宴,犒赏有功之臣。 只是群臣们纷纷猜测,这哪里是宫宴,只怕是鸿门宴哟。 最近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是越来越多了,都说定北王乃先帝血脉,先帝遗诏本意是传位与定北王! 诸如此类的流言层出不穷。 陛下震怒,却又抓不住那造谣之人,总不能将坊间的百姓都抓起来杀了。 朝堂上,人人自危。 反观谣言当事人的定北王,气定神闲,该上朝上朝,不论陛下问什么,怎么刁难,都应对自如。 这场宫宴,温家和定北王府都在内,众人只叹,这宴席怕是要坐在刀子上吃咯! 温九倾和赵玉谏也在邀请的名单之中。 因为她二人,一个医治晋州疫病有功,一个医治锦州瘟疫有功。 且她二人,一个出身温家,一个出身太医世家赵家,进宫参加宫宴,是允许带家眷的,所以无可厚非。 只不过赵家如此显然已经落败了。 倒是这个赵家庶子,一时风头无两。 宫宴开始之前,女眷都在后宫走动,既是宫宴,少不得皇后操持。 来了许多贵女贵妇,温九倾一个都不认识。 倒是她一来,一双双眼睛都在明里暗里的打量她,温九倾感觉自己跟耍猴的一样,被人围观。 她微微蹙眉,老实讲,她并不喜欢这种场合。 温九倾耳力尖,十个女人里,起码有八个都在议论她。 褒贬不一,基本都是贬。 温九倾只当没听到,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喝杯茶。 “三姐姐,你来了。” 身后传来一道轻然的声音,温九倾微微挑眉,来了个认识的。 温繁星如今该叫太子侧妃了。 皇后娘娘的儿媳妇,出现在这宫宴上再正常不过。 温九倾淡然不语,也没打算给温繁星行礼。 温繁星自顾自的笑了笑:“我以为三姐姐不会来呢。” 温九倾不以为意的回了句:“那是你以为。” 温繁星也不介意,不见外的与温九倾同坐一桌,看了眼周围的贵女们说:“三姐姐,你们她们,有一半都是冲着王爷来的,还有一半,大约是冲着太子来的。” 温九倾不语。 “三姐姐可要小心了。” 她微微一笑道。 温九倾微微拧眉,不明白温繁星此话何意。 不过下一刻,她就明白了。 三两结群的贵女们朝她们走了过来,纷纷跟温九倾打招呼。 “这位姑娘想必就是最近名声大噪的温家嫡女?我父亲是刑部尚书,听闻温小姐医术精湛,乃天医堂的东家,真是令人敬佩呀!” 温九倾没说话。 另一个又开始表演:“听闻温姑娘与王爷关系亲厚,王爷那样冷傲的人,竟也会对人另眼相待,敢问温姑娘,有什么秘诀可否同我们讲讲?” 这是在暗讽温九倾放浪形骸,勾引男人了得呢。 温九倾面不改色的喝着茶,不为所动。 见温九倾这样都不说话,那三个贵女对视一眼,轻笑道:“听说温姑娘早就为人母了,真是叫人羡慕,就是怎么没听过,温姑娘孩子的生父是何人呀?” 周围其他贵女闻言都纷纷捂嘴轻笑。 这般羞辱,温九倾都能受得住,果真不是一般人。 莫非就是这般厚脸皮才缠上王爷的? 温繁星淡淡喝着茶,看温九倾如何应对。 “诸位妹妹都别这么说,要知道一个女人,养大三个孩子已是十分不易,你们怎可如此追问人家。” 开口的声音有些熟悉,温九倾抬头,便见姜妙妙走了过来。 第358章 一只白莲出墙来 看到温繁星也在,姜妙妙则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后者只当没看到。 姜妙妙稳下一口气,哼笑道:“温姑娘你别介意,大家伙儿都没恶意的,兴许姐妹们只是想向你请教一下如何讨王爷欢心呢。” 众人看温九倾的眼神更加鄙夷不屑。 “你们都围着在这儿说什么呢?”这时,姜皇后过来了。 众人纷纷行礼,姜妙妙上前亲昵的挽着姜皇后的胳膊道:“姑母,我们在作诗呢,这不是天气还冷,御花园里的花都没开呢,大家少了点赏花的乐趣,我们便说好以花为题,每人来作首诗,这不大家伙儿都念过诗句了,刚好轮到温小姐了,姑母来的正好,不妨跟我们一起听听呀!” 反正是作践温九倾,自然没人反驳姜妙妙的胡说八道。 “作诗,难得你们有此雅兴,本宫自然要听听。” 实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笑吟吟的看着温九倾,等着她出丑。 温月初早说过,温九倾就是一草包,琴棋书画一样不会,更别提作诗了。 姜妙妙冷笑,见温九倾半天不吭声,更是料定她没那才能,冷讽道:“温小姐轮到你了怎么不说话呀?莫非是不会?以花作诗很简单的,你随便说两句,即便做的不好,大家伙儿也不会笑话你的。” 就等着看温九倾的笑话呢! 温九倾漫不经心的抬眸看了眼围的水泄不通的贵女们,虽说御花园没有百花齐放,可这有争奇斗艳的美女们不输百花争艳啊。 温九倾勾唇轻笑,缓缓吐字道:“满园茶色关不住,一只白莲出墙来。” 众人反应过来,有人面面相视,一时愣住了。 这句诗,似乎很难评判好与不好,但似乎又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姜皇后最是沉稳,端庄含笑道;“温小姐诗句作的不错。” 温九倾笑笑不说话。 姜皇后又说:“你是第一次进宫,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问大家伙儿,都是名门世家的贵女,想必她们的热情你也感受到了,你觉得今日宫宴如何?” 宫宴还没开始呢。 温九倾心下冷笑,表面笑意吟吟:“我觉得人生如戏。” 她说的颇为感叹,姜皇后一时没太明白:“何意?” “全靠演技。” 温九倾叹息道。 众人:“” 就连姜皇后也是脸色一僵,羞辱温九倾不成,反倒叫温九倾羞辱了回来。 若这个时候计较,显得她这个皇后没气度,姜皇后顿时没了兴致:“你们年轻人聊会儿,本宫去瞧瞧宴席可准备妥当了,稍后便该开席了。” 难怪说温九倾厉害的很,温家两姐妹都斗不过她。 众人得了没趣,便都识趣了散去了。 不多时,宫人来通知,开席时辰到了。 温繁星随之起身,余光似乎停留在温九倾身边三秒,微微笑道:“三姐姐,我们走?” 温九倾不置可否,她总觉得今日的温繁星有些不一样,似乎在酝酿着是,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她以为温繁星会问她,中的毒能否解之类的,但温繁星半个字都没提。 宴席是分开的,女眷这边,由姜皇后统领开席。 刚开席没两分钟,就有个宫女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喊:“皇后娘娘不好了!” “娘娘,太子殿下出事了!” 那宫女紧张的禀报道。 姜皇后闻言蹭的一下就弹了起来:“你说什么?太子殿下出什么事了?” “回娘娘太医正在给太子殿下诊断,暂时暂时还未有结果。”宫女战战兢兢道。 姜皇后哪里还坐得住:“来人,随本宫去瞧瞧。” 临走前,似乎想起这是元宵宴席,便停顿一步道:“都不必拘谨,本宫去去就来。” 这话,是让宴席上的人先自便。 但在宫里,谁敢不守规矩。 宴席上的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太子殿下可是皇后娘娘的命根子啊,殿下若出了什么事,难保皇后娘娘不会迁怒到她们头上。 这宫宴,不吃也罢! 乾清殿。 慕元帝设宴在此款待朝臣,是男眷们的场合。 可太子殿下突然昏倒,宴席上顿时手忙脚乱,慕元帝命人将太子抬到御书房,招来太医诊断。 可太医把了半天脉,脑门上一脑门儿的冷汗,愣是察觉不出太子殿下是何症状。 太子殿下面色苍白,唇色透黑,侧脸上的青筋似乎也呈现出青黑的异色,像是中毒的症状,可是又诊不出是何毒。 “结果如何?都哑巴了?!”慕元帝怒吼道。 一群太医围在太子身边,没一个吱声放个屁的。 “陛下恕罪”一群太在意扒拉跪下,战战兢兢道:“太子殿下似是中毒了,可此毒蹊跷,还请陛下给臣等一些时间,查验殿下所中何毒。” 太医说的冷汗直流,头都不敢抬。 慕元帝一脚踹翻了一个老太医,龙颜大怒:“混账东西!连太子是何症状都断不出来,朕养你们一群废物有何用!” 第359章 三姐姐你看,我替你报仇了 老太医慌忙爬起来跪好,更是惊若寒蝉。 “陛,陛下,今日宴席,赵,赵小医仙在列,不如不如请他来为殿下诊断。” 有人开口道。 慕元帝这才想起赵玉谏这么个人来,立即传令道:“传赵玉谏!” 很快,赵玉谏就被小太监领了过来,他颔首道:“草民” “不必多礼,速来看看太子。”慕元帝打断他。 赵玉谏上前,老太医们自觉退让。 慕子铭昏迷在床上,赵玉谏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两眼,便替慕子铭搭了一下脉。 搭脉的过程中,赵玉谏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凝重起来,良久,他撤回手道:“陛下,太子殿下中毒了。” 众人惊骇。 慕元帝面色阴沉:“中了何毒?” 有人敢在宫中给太子下毒? 是方才在宴席上中的毒? “陛下,此毒名为青藤,十分罕见。”赵玉谏说话间一顿:“且十分难解。” 他狐疑的看了眼昏迷的慕子铭。 温九倾中了这毒,所以他熟悉,一诊便知。 “你说什么?!”姜皇后刚来就听到赵玉谏说太子中了青藤。 顿时眼珠子一震,上前厉声质问赵玉谏:“你方才说太子中了什么毒?你可诊断仔细了?” 赵玉谏不慌不忙的颔首道:“回娘娘,殿下所中之毒名为青藤,此毒不发作时潜伏在人体内,并无异常,一旦发作,若无解药,必死无疑。” 姜皇后身形一晃,险些站不稳,嘴里嘀喃着:“怎么会” 太子中毒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在宫里传开了。 本来还在后宫宴席上的贵女们纷纷坐不住了。 不想,皇后娘娘又回来了。 只是皇后面色阴沉,杀气腾腾的,一时间竟无人敢率先开口询问。 个个都装起了鹌鹑。 “太子中毒,今日宴席到此为止,都退下!”姜皇后满面阴冷的开口。 这会儿自然没人会不识趣的去触皇后的霉头,一个个走的比谁都快。 “温繁星,你留下!”姜皇后目光如刀的射向温繁星。 反观温繁星,不慌不忙的颔首:“是。” 温九倾正欲和众人一起走人,却不想,姜皇后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温九倾,你也留下!” 温九倾脚步一顿。 回头瞟一眼,有她什么事儿? 却只见温繁星对她笑了笑,仿佛在说,三姐姐,有好戏看呀! 待所有人走后,姜皇后目露凶光,怒喝道:“温繁星,你可知罪!” 温繁星依旧镇定:“繁星不知何罪之有。” “你谋害太子,温繁星,你该死!”姜皇后恶狠狠道。 怎么说,温繁星现在都是太子侧妃,算是她半个儿媳妇。 可她竟敢谋害太子! 姜皇后恨毒的目光只差没把温繁星给千刀万剐了! 温九倾微微挑眉,料到了温繁星不会坐以待毙,没想到她下手还挺狠。 “是我该死,还是恶有恶报,皇后娘娘不知道吗?当年我不顾性命替太子殿下挡箭,可娘娘您又是怎么对我的?” 温繁星嗤笑的嘲弄道。 “我每日取一滴自己的心头血给太子殿下补身子,娘娘,这都是拜您所赐啊。” 温繁星明媚的笑了起来。 她早料到了会有今日。 “你!胆敢谋害太子,本宫诛你满门!”姜皇后冲上来就是一巴掌扇在温繁星脸上。 温繁星生生受了,嘴角溢出丝丝血迹,每日一滴心头血,连续喂养了太子个把月,温繁星身子早就虚了。 可她丝毫不慌,嘴角的血带着丝丝妖冶的笑:“娘娘随便诛,我不在乎。” “你”姜皇后简直恨红了眼,恨不能当场掐死温繁星! 温繁星却不看她,转而看向温九倾:“三姐姐你看,我替你报仇了。” 温九倾无语。 什么叫替她报仇? 分明是替自己报仇好? 这是往她身上拉仇恨值呢。 温九倾不语,姜皇后凶狠的目光却立时杀了过来:“是你指使她给太子下毒的?温九倾,你好大的胆子!” 温九倾面不改色:“跟我有什么关系,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她淡然的语气嘲讽道。 “皇后娘娘何必迁怒她人,造成这一切的,是您啊。”温繁星哼笑道。 她从手腕上取下一个鎏金手镯:“这个镯子,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我的,您还记得吗?我每日伺候太子殿下的饮食,都会用这个镯子泡一泡,去毒,娘娘可听过一句话,害人终害己!” 她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太子,对不起皇后的事。 可皇后却要她的命! 想让她无端暴毙在太子府中,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既然横竖都是死,拉上自己夫君给她垫背,不过分? 她知道,姜皇后有解药,却不会给她。 但一定会救太子。 温九倾忽然有些佩服温繁星了,对自己够狠,很有几分血性。 姜皇后现在只想活剐了温繁星:“来人!将这个贱人拖出去,凌迟处死!” 第360章 丈夫和儿子,娘娘您要救谁呢? 很快就有侍卫上来拖走温繁星。 温繁星厉声喊道:“我肚子里已有太子殿下的孩子,谁敢动我!” 温九倾眼神一闪。 姜皇后一僵,面色愈发的阴沉:“你说什么?” “皇后娘娘若不信,大可召太医来查验,娘娘若要杀我,便是要连皇长孙一起杀了!娘娘要如何跟陛下交代?” 温繁星露出得意的笑。 姜皇后双目欲裂,面色铁青,温九倾瞧着,皇后娘娘的心肺怕是都要气炸了。 真有温繁星的。 还揣着这么大一张王牌。 姜皇后气的浑身都在抖,死死地盯着温繁星的肚子。 温繁星可以死,可太子的孩子 温九倾上前,随手掐了一下温繁星的脉搏,淡然道:“确实是喜脉,恭喜了。” “三姐姐,我可是替你出了口恶气,你不该谢谢我吗?”温繁星勾唇道。 温九倾看她一眼,低声道:“你体内青藤未解,不怕毒素侵蚀胎儿?” 温繁星神色一僵。 她没想到这点,镇定的眼色中闪过一丝慌乱:“可大姐姐你不是” 也中了这毒,却平安生下了三个孩子吗? 这是个大概率的问题。 再说,她那时和赵玉谏两个人调养自己的身子,温繁星呢?有谁会给她调养身子? 皇后恨不得杀她而后快。 温繁星明白了,纵然姜皇后有解药,若在她腹中的孩儿和太子之间做选择,姜皇后无疑是会选择自己儿子! “将温繁星囚禁冷宫,直至她生下孩子。”半响后,姜皇后语气阴沉的开口道。 正在这时,殿外的宫女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皇后娘娘陛下,陛下出事了!” 姜皇后眉头一皱:“陛下出了何事?” “陛下,陛下中毒方才,方才晕了过去。”宫女哆哆嗦嗦的说。 姜皇后这次是真的没站稳,若非身后的嬷嬷扶着点,姜皇后的头疼症瞬间就犯了。 头疼欲裂,咬着牙问:“陛下怎会中毒?太医呢?那么多太医都是死人吗?!陛下中了何毒?” 宫女战战兢兢:“说是说是跟太子所中之毒一样。” 姜皇后愣住了。 下意识的看了眼温繁星,转念一想,不对,温繁星没机会,也没那个本事给陛下下毒。 是谁?谁敢毒害陛下! “将今日经手宴席的人都给本宫拘押起来,严加彻查!”姜皇后下令道。 “呵呵呵陛下中毒了?”温繁星笑了起来,虽是败了,却以胜利者的姿势看着皇后:“丈夫和儿子,娘娘您要救谁呢?” 据她所知,那解药只有一份,十分珍贵。 二选一,皇后娘娘选谁呢? 姜皇后现在多一眼都不想看到温繁星,看一眼都忍不住掐死她,沉声道:“拖下去!” 温繁星被带走前,深深地看了眼温九倾。 姜皇后头疼极了,却不能慌,她是皇后,她得稳住。 “温九倾,你医术了得,若医治好陛下和太子,本宫必有重赏!” 姜皇后语气压迫的开口道。 温九倾闻言笑了笑:“皇后娘娘,当年您也送了我一个一模一样的镯子,您不记得了吗?” 她中的毒,也是拜皇后所赐。 居然还想让她救她儿子和丈夫。 温九倾又不是活菩萨。 姜皇后深吸一口气,目光阴冷;“你想怎么样?” “我想出宫。”温九倾淡淡的说。 姜皇后:“” 姜皇后手里有解药,但只有一份,只能救一人。 陛下和太子同时中毒,太医们都守在寝殿。 赵玉谏这个时候,自然首当其冲,脱不开身,被一帮老太医按在龙塌前。 姜皇后则带着解药,去看太子。 丈夫和儿子,她选择后者。 即便陛下驾崩,她儿子照样登基为皇! 姜皇后几乎是没什么犹豫就做出了抉择。 秦北舟负手而立站在寝殿外,像是守门,看到温九倾,自然而然的捏了捏她的手:“怎么过来了?” 温九倾撇撇嘴:“不得不来。” 姜皇后根本不让她出宫。 秦北舟大手包裹着小手:“想回家了?” 温九倾点点头。 元宵节,本该团团圆圆的日子,来什么狗屁的宫宴,还不如在家陪宝宝们过节呢。 “本王带你回家。”秦北舟轻声道。 温九倾瞥了眼后面的寝殿:“你能走吗?” “本王又不是他儿子,无需守在这里。”秦北舟淡淡道。 温九倾笑了笑,就是可怜赵玉谏了,不过赵玉谏对青藤之毒还算了解。 即便不能彻底解毒,但压制毒素想来不成问题。 毕竟她就是第一个试验品啊。 回到家,三个宝宝在等着她们吃元宵汤圆。 温九倾回府时无意间瞥见了一个小身影躲在角落里,一见到她就跑了。 温九倾想着,便问了问:“严鹤,那个豆豆是哪弄来的?” 第361章 师父,你要杀我吗? 正在吃汤圆的严鹤闻言停下动作:“豆豆?” “就是温月初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哦想起来了!”说起这个,严鹤像是来兴致,跟温九倾八卦道:“这个事儿属下还真顺手打听了,那孩子,确实是温月初的。” 温九倾闻言微微挑眉:“温月初生的?” 严鹤点头,瞟了眼大宝他们道:“跟小公子他们一般大。” 也就是说,温月初四年前也生了个孩子。 那孩子岂不是 “十有八九是谭家的,温月初将孩子生下来后,一直偷养在乡下的庄子里。”严鹤替她说了出来。 “娘亲,那孩子挺可怜的,都不敢跟我们玩儿,我们要不要给他送碗汤圆吃呀!” 秦小宝歪着脑袋说。 温九倾笑了笑:“你们高兴就好。” 元宵节,也叫花灯节,夜间有花灯会。 尽管宫里闹得人仰马翻,但丝毫不影响皇城的热闹。 晚上的花灯会,数不清的花灯照亮了整个皇城,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不断。 吃过汤圆之后,三个宝宝就带着两份汤圆,给两位师父送去。 秦北舟趁机拉着温九倾出门逛花灯会去! 趁宝宝不在,自己偷偷溜出去玩,温九倾起初还有点小小的罪恶感。 但一到了花灯会上,那点罪恶感立马就抛到脑后了,因为是在很漂亮,很好玩,很热闹! 买了两盏兔子花灯提在手上,从接头逛到了巷尾,但凡温九倾多看了一眼的,秦北舟都掏钱买下,身后严鹤负责提包。 人潮拥挤,走着走着,温九倾忽然觉得不对劲儿。 她看了眼秦北舟,发现秦北舟也在看她,两人默契没做声。 找了个人少的深巷,温九倾看了眼严鹤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心想,一会儿打起来,浪费了多可惜。 “滚出来!”秦北舟嗓音凛冽,负手而立,双眸在这暗夜的深巷中更加幽深。 黑不见人的巷子里发出一声轻笑:“你们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严鹤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萨摩耶!他还敢来! “别扔,拿好了。”温九倾楞不定的开口。 打断了严鹤想扔掉东西干架的念头。 严鹤默默闭嘴不吭声。 萨摩耶穿着一声黑衣,从深巷里走出来,一双眼睛泛着绿光,像孤狼一样:“王爷后悔没在水牢里杀了我么?” 秦北舟目不斜视:“是你干的?” 萨摩耶轻笑:“王爷说的是哪一件?是散播谣言,还是给你们的陛下下毒?又或者,秽乱宫闱,睡了你们陛下的女人?” 温九倾:“” 尼玛你倒是真敢说。 敢给皇帝戴绿帽子,你牛逼。 “你们陛下,死了吗?”萨摩耶真诚的发问。 好似刚说给皇帝下毒的人不是他一样。 秦北舟不语。 萨摩耶叹了口气:“看来是没死,哎” 他目光放在温九倾身上:“是你救了他?” 温九倾不说话,不关我事。 “不是你?” 萨摩耶自说自话,拖长尾音道;“哦,我忘了,还有个赵玉谏。” 他啧的一声,说道:“真碍事。” “弑君弑父,按律当诛。”秦北舟低沉的嗓音没什么起伏道。 “弑君我认,弑父我可不认。”萨摩耶笑着,但温九倾能感觉到,他的疯魔,语气中含着无尽的杀意和恨意:“我生来没有父亲。” 刹那间,刀光剑影在黑巷里横扫而过,秦北舟动起手来,萨摩耶的破坏力也惊人。 温九倾观察时发现,萨摩耶出招的动手与秦北舟很像。 两个人像是同出一脉。 从地面打到屋顶,夜色下只能看见两个掠动的身影。 温九倾眯起眸子,迅速从空间换出精钢弓弩,对准萨摩耶。 嗖的一声钢针射出,萨摩耶敏锐的捕捉到,手上扬剑一扫,生生将人家屋顶的瓦片扫下大片,挡掉了温九倾射来的钢针。 忽然,巷口传来哭声。 温九倾回头一看,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提着个花灯,喊着叫阿娘而那被萨摩耶剑气扫下来的瓦片,直逼孩子的面门而去。 温九倾想都不想,立即抄起弓弩,射出一枪,只见一缕黑影从眼前晃过,钢针堪堪将瓦片射偏了两寸,瓦片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温九倾松了口气,那瓦片若是砸在孩子面门上,只怕必死无疑。 让她意外的是,萨摩耶竟挺身护着了那孩子。 转瞬间,秦北舟的剑尖已经指在了萨摩耶背后。 一切只发生在千钧一发之极。 萨摩耶笑起来阴森森的:“小娃娃,下次再乱跑,我会杀了你哦。” 那孩子更加受惊吓,哇哇的哭着跑了。 萨摩耶起身,秦北舟的剑就抵在他脖颈前一寸。 他看着秦北舟,温九倾觉得萨摩耶那一刻的目光很复杂。 谁知,他接着说出了让温九倾更加复杂的话来。 萨摩耶忽然扯着嘴角一笑道:“师父,你要杀我吗?” 第362章 这一辈子我都成不了佛 温九倾狐疑了好一会儿,这只萨摩耶,是秦北舟的徒弟? 秦北舟面色冷峻:“本王早该清理门户。” 萨摩耶的母亲,那个农女当年带着萨摩耶来找慕元帝的时候,被活活打死在官府。 在萨摩耶被人欺辱,将要病死的时候,是秦北舟将他捡了回去。 在那以后,留他在身边教导他武艺。 萨摩耶的武功都是秦北舟教的。 可萨摩耶心里的仇恨太深,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那权力之巅的君王,明明他的父亲执掌天下权势,可他的母亲却被人活活凌虐至死。 这份恨意一直深埋在萨摩耶心里,他习武就是为了复仇。 他要杀了那万人之上的无情帝王! 定北王府历代忠心耿耿,秦北舟也不例外,即便慕元帝再不堪,他也是北秦的皇帝。 秦北舟若纵然萨摩耶弑君,便是违背了王府的祖训。 多番教导无果,最后秦北舟将萨摩耶赶出了王府,不再以师徒相称。 “师父,哪怕他想杀你,哪怕定北王府会毁在他手里,你也对他衷心不悔吗?”萨摩耶轻声问。 这是温九倾头一次见褪去了满身戾气的萨摩耶,仿佛只是个茫然无知,等着师父教诲的小徒弟。 慕元帝忌惮王府,忌惮秦北舟,我的师父啊,你那是愚忠。 只有我只有我能帮师父。 “师父,你不帮我报仇,可也不要阻扰我,可以吗?”萨摩耶声音微颤。 甚至带了那么一丝哭腔。 仿佛在恳求秦北舟。 秦北舟的剑尖已然抵在萨摩耶脖子上,溢出丝丝血迹,不过在黑暗的深巷里,肉眼看不见。 “萨摩耶这个名字是师父给我取的,师父说像是佛教中的名字,师父还想将我送去寺中,请得道高僧教化我,希望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徒儿辜负了师父的教诲。” “师父可能不知道,我本名慕阎,阎罗的阎,这一辈子我都成不了佛。” 萨摩耶声音悠扬又空灵道。 温九倾听着,侧目瞧了眼秦北舟,看来这人还挺重视这个徒弟的。 听着也是师徒情深啊。 这时,严鹤愤愤然的插嘴道:“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主子细心教导你武艺,你却不服管教,还敢来行刺主子,你对得起主子吗?!” 曾经他们这些跟在主子身边的人无不都羡慕萨摩耶不,是慕阎。 能得主子悉心传授武艺,能与主子师徒相称。 可这个混账东西,最后却在主子背后捅刀! 可恶至极! 慕阎淡淡的看了眼严鹤,又看向秦北舟:“师父,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不会害你的。” “你若真有改过之心,便该听主子的,往后老老实实呆在寺中,好好忏悔你的罪过,赎清你的罪孽!” 严鹤恨声道。 慕阎抿唇,瞧着还有点委委屈屈的:“师父,恕徒儿做不到。” 严鹤:“” 分分钟就想破口大骂,但他忍住了。 下一秒,慕阎忽然露出个笑脸:“不过师父的三个孩儿很可人,徒儿很喜欢。” 秦北舟幽幽抬眸,慕阎解释道:“师父,我不会伤你的孩子。” “但也请师父不要阻止我做我想做的好不好?” 慕阎又道:“师母,你劝劝师父呗。” 温九倾:“” 师母?叫谁呢 慕阎顿了顿:“师母不会也想劝我弃恶从善?” 温九倾:“” 我们很熟吗? 我为什么要劝你? 温九倾没什么表情的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慕阎一愣,重复的嘀喃着温九倾这句话,勾唇一笑道:“不愧是师母,你配得上我师父。” 温九倾:“” 我配不配的上,用你说? 慕阎忽然道:“大宝!” 温九倾立时转头,秦北舟瞥一眼,再回头时,转移注意力的慕阎早溜了。 这日,医馆来了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客人。 姜夫人领着姜妙妙上门来。 并且十分热情,对她很是感激。 “医馆事忙,我们突然登门,不会打搅到温姑娘?”姜夫人一来就亲和的拉着温九倾的手说话。 温九倾默然,有些不自在:“姜夫人前来,有何事?” 姜妙妙不爽的在后面看着。 “我当日胎大难产,多亏了温姑娘妙手,才保得我们母子平安,过两日便是小儿的百日宴,特来给温姑娘送请帖,温姑娘是我们母子的大恩人,还请一定要来啊。” 姜夫人热情的恳请道。 温九倾瞧着那封请帖,老实讲,不想去。 正要拒绝,姜夫人又笑着说:“百日宴我家老爷宴请了百官朝臣,王爷想必也会去,温姑娘请务必赏光呀。” 秦北舟也去? 温九倾微微挑眉,就姜家和秦北舟这个关系,居然会邀请他? 怕不是鸿门宴? 第363章 藏什么?娘亲都看见你了! 温九倾想了想,收了请帖道:“有劳姜夫人亲自跑一趟,我一定准时到。” 她听见姜妙妙冷哼一声,然后母女俩就起身告辞了。 百日宴当天,温九倾将三个宝宝送去了陆文璟那里。 她这个娘亲,现在真真是做起了甩手掌柜,有什么事就将宝宝们甩给两位师父照看。 姜家门前,宾客络绎不绝。 姜国舅亲自在门口迎宾。 来往马车不停。 温九倾这次是和秦北舟一道来的,一下马车,姜国舅是迎了过来:“王爷,温姑娘,请。” 秦北舟面不改色,只微微颔首,倒是温九倾,突然听见一声奶娃娃的声音。 温九倾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有点像小宝的声音。 小孩子的声音都稚嫩清脆,听起来很像很正常。 却不想,正要进姜家时,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跳下来。 紧接着,从马车里抱下来一个奶娃娃。 这回不仅是像而已了 “秦宝宝,我们说好了,一会儿王爷和阿倾要是怪罪起来,你替我顶着啊!” 陆漓将小宝从马车上抱下来说。 小宝笑嘻嘻的拍着胸脯保证:“放心,交给我!” “阿漓!” 温九倾默然的身后响在身后,陆漓猛地一转身,顿时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阿,阿倾你怎么还没进去呀好,好巧啊呵呵。” 秦宝宝偷偷地藏在陆漓身后。 陆漓也不能真的将一个孩子推出来顶罪啊。 她讪讪笑道;“阿倾,你听我说,小宝就是想你了,想跟你在一块儿,这不是正好今日百日宴我也得来,所以就带她一个块儿来找你了!” 温九倾瞥了眼藏在陆漓身后的小家伙:“藏什么?娘亲都看见你了!” 秦宝宝笑嘻嘻的冒出头:“娘亲不生气,小宝才敢出来。” 温九倾差点没被这小家伙逗笑了。 自己生的小崽子自己能不了解吗? 就数小宝最爱偷懒贪玩儿,今早将三个小家伙送去陆家让陆文璟照看,想必知道陆漓要出门,小宝便缠着她要一起来。 “阿倾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来,可我家没有女眷,我爹非要我来,让我来多认识认识些世家公子,正好有你在,就不无聊了。” 陆漓试图转移话题道。 温九倾瞥她一眼,秦宝宝就被人抱了起来:“来了也无妨,爹爹抱你进去。” 温九倾:“” 感觉她和秦北舟,在孩子面前,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这男人就知道在孩子面前表现。 姜家门口人来人往,都诧异的看着定北王抱了个孩子进去。 都道传闻竟是真的!定北王竟真有子嗣! 还公开带来这等场合。 这与公开承认有何异? 然而秦北舟笑吟吟的抱着奶团子,连个眼神都没赏给周遭的人。 宴席上,其实都是些眼熟的人。 因为大半都是前些日子在元宵宫宴上见过的。 温九倾连皇后娘娘的都怼,这次宴席上的女眷们就识趣多了,没人去温九倾面前挑事儿。 温九倾还瞧见了一个熟人,坐在姜妙妙的旁边的温月初。 “娘亲。”小宝扯了扯她的衣袖,说:“娘亲你看,是那个可怜孩子。” 温九倾看过去,发现豆豆也缩在温月初身后。 温月初恨毒的目光透过人群直逼温九倾。 “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不对付一样。”陆漓嘁的一声。 温九倾瞧她一眼,笑了笑说:“我俩本来就不对付。” 陆漓拽了拽她,温九倾附身侧过去,陆漓压低了声音问她:“阿倾,赵玉谏这几天是不是一直没回医馆?” 温九倾闻言微微挑眉:“这么关注他的行踪啊,他” “我就知道。”陆漓哼的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面色不虞,透着丝丝失落。 温九倾后半句没机会说出来。 皇帝中毒,赵玉谏这些天一直在宫里脱不开身。 谁知,等温九倾一转头,身旁的小家伙没了! “小宝!”温九倾顿时站了起来,小宝不知道跑哪去了。 陆漓也跟着起身道:“小宝刚不是还在这儿的吗!” 温九倾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温月初,却见温月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温九倾顿时冷了眉眼,宴席上的人都看到温九倾突然变了脸色,却没一个人理她。 “阿倾你别着急,姜家这么大,小宝说不定是和别家的孩子一道玩去了。” 今日宾客中,有人也带了自家孩子来的。 温九倾点点头,面色冷凝的去找小宝。 “阿倾,要不要告知王爷一声?”陆漓跟在她身边说。 第364章 不是小宝干的 宴席男女是分开的。 小宝跟着她。 温九倾镇定下来点点头,早在不知不觉中,她开始依赖秦北舟了。 且秦北舟是孩子的父亲,他理应知道。 陆漓便让身边的丫鬟去前院告知王爷,她陪着温九倾找小宝。 姜夫人闻声赶了过来:“温姑娘神色匆匆,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 温九倾抿唇,看着姜夫人,眼中略过一丝冷光,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姜家有意为之。 陆漓出头解释道:“姜夫人,阿倾的孩子不见了,还请姜夫人行个方便,让我们在姜家找找人!” 姜夫人闻言反倒是笑了笑:“我还当是什么事了,温姑娘且放心,只要孩子还在姜家,定然丢不了,今日有好些孩子,许是跟着别家孩子一起玩去了,我这就让人去找找。” 就在这时,一丫鬟惊慌失措的跑过来,跪在姜夫人面前颤声道:“夫人小,小少爷出事了” 姜夫人闻言神色一凛:“小少爷不是在屋里睡着吗?出了何事?奶娘呢?没在屋里看着小少爷?” “奶娘奶娘见小少爷睡着,便去厨房喝了盅下奶的汤水,再回来时,小少爷小少爷已经” 姜夫人听的摇摇欲坠,顾不得许久,连忙去看看小儿子的情况。 姜妙妙着急的揪着丫鬟的领子问:“我弟弟到底怎么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小姐,小少爷小少爷没了。”丫鬟哭着说。 姜妙妙顿时脸色一沉,推开丫鬟道:“胡说八道!” 所有人都跟着围了过来。 不知为何,温九倾眼皮子跳的厉害,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于是跟着姜夫人一道前去看看。 在屋外就听到了小孩的哭声。 温九倾顿时一惊:“小宝!” 是小宝在哭。 屋里。 姜夫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嚎啕大哭,奶娘跪在地上,伺候的丫鬟们都在哭。 “娘亲”小宝像是吓哭了。 温九倾赶忙抱着小宝:“小宝怎么了?不哭,告诉娘亲,发生什么事了?” “娘亲,不是小宝不是小宝,小宝没有做”小宝呜呜的哭。 温九倾心里不好的预感更重了。 姜夫人哭的撕心裂肺,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婴儿不松手。 姜妙妙惊吓之余回过神来,上前守着姜夫人和婴儿:“娘” 她深吸一口气,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们离家之前,弟弟还睡的好好地!为什么会突然” 姜妙妙说不下去了,刚满百天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这时,奶娘抬起头,满脸泪痕却疾言厉色的指向小宝:“是她!是她捂死了小少爷,就是她干的!” 小宝缩在温九倾怀里呜呜的直摇头:“不是我,娘亲,不是小宝干的,小宝没有” 温九倾眉眼冷凉,奶娘指征道:“我回屋时亲眼看到你拿摇篮里的被褥捂在小少爷脸上!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定是定是受大人指使!” 温九倾目光一愣,如冰刀般射向奶娘,奶娘心下一颤,似心虚似的低下头。 小宝硬气的冲她们解释:“才没有!我说了不是我!你们少冤枉人,还想冤枉我娘亲,你们做梦!” 小家伙自己受了委屈和惊吓,却听出了奶娘的言外之音,立马知道护着自己娘亲! “小宝别怕,有娘亲在。”温九倾安抚的拍了拍小宝:“告诉娘亲,怎么回事?” 小宝呜咽的说:“小宝看到豆豆被人欺负,想帮他的,可豆豆跑不见了,小宝追到这里来,听到了小宝宝的哭声,屋里点了炭火,没开窗,很危险,小宝宝脸被捂住了,小宝是想帮小宝宝的,可是奶娘进来就推开了小宝。” 小宝的解释,温九倾听懂了。 她抬眸看了看,屋子里的窗户确实是关严的,屋子里燃着炭火。 小宝宝是指姜夫人的孩子。 点着炭火不开窗,在密封的环境下,氧气会越来越稀薄,室内二氧化碳和一氧化碳浓度增加,人呆在这样的环境里,很容易缺氧而窒息,何况只是个三个月大的婴儿,脸上还捂着被子。 说着不是阴谋,温九倾都不信。 豆豆? 温九倾目光冷厉的扫了眼,不见豆豆,也不见温月初。 “温九倾,你纵女行凶,害死我弟弟,我不会放过你的!”姜妙妙恶狠狠地说道。 温九倾死死拧着眉头,现在的情况不利于小宝。 奶娘看到小宝动婴儿脸上的被子,就说是小宝捂死了那孩子。 在常人的视角,这并不奇怪。 只是这孩子究竟是被谁害死,温九倾心里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第365章 臣愿交出兵权 可这时候不管她怎么说,想来姜家人也是听不进去的,不会信她。 “夫人,出了何事?咱们的儿子怎么了?” 这时,得知消息的姜国舅急急赶来。 却见自家夫人抱着孩子狼狈的像失了魂。 直到姜国舅来,姜夫人才有了些神智似的,她抓着姜国舅的衣袍道:“老爷,救救我们的孩子,救救” 姜夫人情绪过激,许是一时受不住打击,话没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夫人!”姜国舅扶着夫人和怀抱里的孩子,痛心疾首的怒吼:“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少爷为何会出事!”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孩子死了,奶娘也罪责难逃,她不管不顾的指认小宝:“回国舅爷,是那孩子是那孩子害死小少爷的,我亲眼所见!小少爷就是被她捂没了” 姜国舅老来得子,视作眼珠子般,此时痛失爱子,双目猩红的看向小宝:“是你害死我儿,我要你偿命!” 小宝吓得往温九倾怀里缩。 “此事是有人蓄意谋害,姜国舅该好好查查,都有谁进过这个房间。” 温九倾冷声道。 姜夫人的孩子是她亲自接生的,孩子没了,她也很惋惜,但要以此来陷害她的小宝,她绝不答应。 然而,痛失幼子的姜国舅哪里还听得进去别的:“温九倾,我姜家好心请你过府,我儿乃你亲手接生,你竟如此恶毒心肠,她一个三岁娃娃,如无人指使,怎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来!” 这话俨然是说,温九倾也脱不了干系! “来人,将温九倾抓起来,我要亲手为我儿报仇!”姜国舅下令道。 温九倾眼神一冷,当即将小宝护在怀里,手术刀在指尖转了个圈,正要大开杀戒突然听到一声: “谁敢!” 温九倾眼神微闪,秦北舟气势凛冽的出现,扫了眼屋内众人,然后走到温九倾面前,将她和小宝搀了起来:“没事?” 温九倾摇摇头,小宝委屈的叫了声爹爹。 秦北舟揉了揉小宝的头:“宝贝乖,有爹爹在,不怕。” 姜国舅将夫人和孩子交到姜妙妙手里,起身与秦北舟对质道:“王爷是要包庇凶犯吗?!” “凶犯,有何证据?”秦北舟嗓音凛冽道。 “我府上奶娘亲眼所见,这便是证据!”姜国舅怒喝道。 秦北舟幽幽的瞥了眼奶娘,那奶娘根本不敢看秦北舟,他幽声道:“一面之词罢了,怎知她不是被人收买?人老了,年纪大了,看花眼也是有的。” “你!”姜国舅气的面色扭曲,凶狠的怒视秦北舟。 后者不慌不忙:“国舅爷找到证据,再来说拿人的话。” 说罢,牵着温九倾就要走。 姜国舅立时阻拦:“王爷想要证据,我自会查证,皇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王爷的闺女害死了我儿,乃最大的嫌疑人,王爷休想带她离开!” 奶娘就是人证,她亲眼看到小宝对婴儿不利。 小宝便难以摆脱嫌疑。 姜国舅与秦北舟互不退让,僵持不下。 半个时辰后,此事闹到了慕元帝面前。 姜国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慕元帝面前,状告秦北舟纵女行凶,害死他尚在襁褓中的儿子! 慕元帝病体未愈,这些日子都无力上朝,国事都交给内阁暂代,听闻今日之事的始末之后,慕元帝立马来了精神,眼中略过一丝精光。 如此好的契机,便是强撑着病体,慕元帝也要听一听姜国舅的控诉。 姜国舅哭诉完,便请陛下给他做主,要向秦北舟讨个公道! 慕元帝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北舟:“朕有一问,那女娃当真是王爷的骨肉?” 但凡秦北舟不认,姜国舅再这么控诉,都是一场空。 却没想,秦北舟毫不犹豫就认了:“是臣之子。” 慕元帝微微眯起眼睛:“朕竟不知,王爷已有子嗣。” “臣有三子,取名秦御,秦泽,秦宝。”秦北舟大方承认。 口气还挺骄傲。 慕元帝眯起的目光一冷,秦御? 他要御什么? 御朕?御权?御天下?! 取这名字,足见其狼子野心! 慕元帝忍不住咳嗽起来,面色更显苍老:“既然王爷认,荼害姜家幼子,实乃令人发指,虽还有待查证,但秦家小宝确有莫大的嫌疑,依律需关押刑部受审!” 秦北舟闻言目光一冷,将小宝送去刑部,绝无可能! 片刻后,秦北舟单膝跪地,沉声道:“小宝纯善,绝无害人之心,臣愿替小宝担保,请陛下明察!” “你要如何为其担保?”慕元帝语气逼人道。 秦北舟抬眸,四目相对,火花与冷箭触碰,半响,秦北舟低下头:“小宝是臣之子,是臣管教不严,臣愿交出兵权,替小宝关押受审。” 第366章 师父,我没错 等的就是秦北舟这句话! 慕元帝暗自松了口气:“三岁的稚子想来也审不出什么,既然王爷愿意以兵权作保,朕亦相信王爷的为人,准你所请。” 说罢,朝旁边伺候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立马低着头上前,恭敬的伸出双手。 秦北舟敛下眸子,镇定如斯的从怀兜里掏出一块虎符。 慕元帝紧紧盯着秦北舟的动作,生怕他反悔似的,直到虎符交到太监手里,送到他面前,慕元帝眼神又亮了几分。 紧紧地将虎符捏在手里,他终于撤了秦北舟的兵权,往后便可高枕无忧了! “来人,将秦北舟押去大牢,等此事查证清楚,再行定夺!” 定北王下狱的消息很快就传开,震惊朝野。 朝野上下无不哗然。 就连坊间都惊叹,定北王不但被缴了兵符,还被关押下狱了,多少人闻之不敢置信。 三个宝宝整日焉搭搭的,小宝最为自责,都是她连累了爹爹。 温九倾正要出门,却被赵玉谏拦住。 “你要去何处?” 秦北舟突然下狱,他料想阿倾按耐不住。 温九倾一脸冷戾不说话。 “即便你杀了姜家又如何?王爷也出不来,难不成你还想杀进宫去为王爷报仇?” 温九倾冷着脸,目光更冷:“未尝不可。” 赵玉谏叹气:“阿倾,这天下并非我们可以为所欲为,你无惧皇权,可你想过大宝他们吗?” 温九倾抿唇,面色愈发冷沉。 “王爷不惜交出兵权,也要保住小宝,那是你与王爷的骨肉,你忍心不管他们?”赵玉谏劝道。 温九倾迟疑了。 她就是气不过,心里堵着一口气不痛快。 自责于连累了秦北舟丢了兵权,沦为阶下囚,皇帝早巴不得等着这一天! 偏这两日严鹤和狐狸又都不在,秦北舟让他们回了定北军中,不知做些什么。 难不成,他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 “王爷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阿倾,你该相信王爷。”赵玉谏低声道。 温九倾并不知道,朝堂之中,已是风起云涌,皇城就要变天了。 深夜,刑部大牢。 看守的狱卒昏昏欲睡的打起了瞌睡,浑然没察觉到,一人影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大牢。 “师父,我来看你了。” 昏暗的烛火下,慕阎在牢门外看着里面的秦北舟。 到了大牢,秦北舟也不列外的换上了一身囚衣。 他闭目靠在木板床上,并未睁眼,似是睡着了。 慕阎道:“师父,你就在牢里多呆几天,再忍耐几日,我会救你出去的。” 但其实他知道,师父想走,随时可以离开。 这牢房连他都关不住,又怎能困住他师父。 “师父,他就要死了,却还惦记着你的兵权不放,是不是很可笑?兵符在手又如何?即便他日日搂着那块冷冰冰的虎符睡觉,也保不住他的命。” 昏暗的牢房里,只听见慕阎低声说话,秦北舟未回应一句,他便自言自语。 “师父你曾说过,我不能对不起我这一身的血脉,现在想来,我这身血脉,还是有点作用的,师父,我没错。” 他说。 直到慕阎离开,闭目的秦北舟才幽幽睁开了眸子,眸光漆黑幽暗,深不见底。 良久,似是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打从姜皇后将解药给了太子,慕元帝便日渐冷落她,姜皇后也不在意,将来她能倚靠的,只有儿子。 经过几日的调养下来,慕子铭身子已见好转。 得知是温繁星给他下毒,慕子铭只觉得心凉又痛恨,但终究只留下一句:“让她在冷宫自生自灭。” 又听闻姜家幼子夭折了,姜皇后为之痛心,头疼症又犯了,卧床修养了几日都不见好。 慕子铭身子好了,便出宫回府调养。 出宫时,慕子铭脚步一顿,神色犹疑,孙盟随性保护,问他:“殿下可是身子不适?” 慕子铭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他沉默片刻,忽然问:“孙盟,你说秦北舟为何愿意卸下兵权,甘心入狱?” 这事儿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孙盟琢磨着说:“大抵是因为那孩子是定北王的亲子!” 慕子铭又是一阵沉默。 他和父皇苦心想夺秦北舟的兵权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没想到,秦北舟会为了一个孩子,自愿交出兵权。 十万定北军,足以震慑一方。 踏进马车之极,一缕极寒的冷光自眼角划过,慕子铭尚未反应过来,一柄寒光凛凛的冷剑便横在他脖子上。 “太子哥哥,好久不见。” 第367章 人死恩怨清 慕阎勾唇一笑,阴森冷然。 慕子铭眼神一闪:“你敢谋杀太子?!” 慕阎轻笑:“我敢啊。” 慕子铭瞳孔微颤,这个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孙” 慕子铭欲叫人,冷剑刺穿了他的皮肉,慕子铭不敢置信的低下头。 剑尖穿透了他的心脏:“你” 慕阎倾身上前,贴在慕子铭耳边低声说:“下辈子投胎前,可要擦亮眼睛啊太子殿下。” 那一瞬间,慕子铭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 最清晰的画面,居然是四年前被他遗忘的过往,是关于温九倾的。 她总是不厌其烦的跟在他身后,一遍遍的说喜欢他,要嫁他那时的温九倾,看他的眼神总是那般痴迷。 可那时,他总是万般厌恶她那痴迷的眼神。 鲜血从慕子铭嘴里溢出来,越来越多,他仰靠在马车里,大片的血迹染红了胸前的衣袍:“温” 他最后用尽全力落下一拳,狠狠地砸在马车壁上,孙盟听到动静:“殿下?” 无人回应,孙盟随手掀开车帘一看,顿时瞳孔震裂:“殿下!” 慕阎偏头,冲孙盟一笑,然后跃出了马车。 “殿下!!”孙盟惊恐的声音如狮子咆吼。 太子遇刺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开。 朝堂上人心惶惶,听闻太子遇刺的消息,姜皇后直接当场吓晕了,随后卧床不起。 太子遭人行刺,慕元帝闻之震怒,卧病在床却强撑着下令,命皇城兵马司封锁全城,捉拿刺客! 兵马司的官兵们挨家挨户的搜查,一时间皇城中人人自危。 “东家!”于叔听到消息,便急忙跑来告知温九倾:“东家!出事了!出大事” “出什么事了?是秦北舟”温九倾这几日本就心神不宁,担心秦北舟出事。 乍一听于叔喊出事了,温九倾便紧张的弹起来,以为是秦北舟出事了。 于叔摇头:“不是王爷是太子!” 温九倾闻言,吐了口气,沉声道:“太子怎么了?” “太子太子过世了!” “什么?”温九倾一愣。 于叔说道:“太子殿下前两天遭人行刺,听闻伤及心脉,太医回天乏术,今晨已经过世了。” 温九倾顿了顿,慕子铭死了? 她心里有些沉重,说不清是为什么,随后温九倾吐出一口浊气:“死了就死了。” 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仿若暴风雨来临前夕,街道上行人寥寥,温九倾幽幽的低声道:“要变天了。” 太子逝世,朝野同哀。 慕元帝撑着病重的身体坐在龙椅上,平南侯陆苍穹跪在下方请罪:“兵马司未能捉拿到刺客,请陛下降罪。” 如果说到了现在,慕元帝还感觉不到危机,那他这个皇帝就白做了。 深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时日无多,慕元帝当即下令,召西北,南郡,东洲三地亲王回京。 当初为了防止皇子间争夺皇位,兄弟相残,立下太子后,慕元帝便依次封几个儿子为亲王,赐封地,让他们镇守封地,无召不得回。 如今朝堂风雨飘摇,有人蓄谋许久,他得召回几个儿子,另立太子人选。 所幸秦北舟的兵权夺了回来,慕元帝能稍稍安心些。 太子下葬的那一天,已是阳春三月的天气却突然回冷,天空下起了鹅毛雪,仿佛也在为太子送行。 天地同悲。 皇城百姓纷纷跪送太子出殡。 温九倾在茶楼上,看着慕子铭的棺椁车架自下方经过:“人死恩怨清,慕子铭,我们两清了。” 一个月后,慕元帝病情加重,拖着病体上朝,面瘦肌黄,宽大的龙袍下,俨然只剩一副骨架。 大臣们纷纷劝陛下保重龙体。 可陛下担心有人要夺他的天下! “为何发出去的诏令如石沉大海无人回应?勤王的兵马为何迟迟不动!” 慕元帝下诏令,让三地勤王率兵勤王,他料到,有人要窃国! 可诏令石沉大海,各方一点动静都没有。 慕元帝忽然生出一股‘天要亡我’的悲凉。 他看着下面的满朝文武,竟无人可用,这一刻,慕元帝真真切切的提到了‘孤家寡人’一词。 他冷冷的看着陆苍穹:“这么久了连个刺客都抓不到,兵马司在你手上能有什么作为,来人,将陆苍穹押下去!” 禁军上殿,将陆苍穹给押了下去。 大殿上的文武百官更是人人自危。 就在陆苍穹被拖下去时,一个禁军战战兢兢的冲进大殿,扑腾一下跪地禀报:“陛下,有叛军杀进宫门,禁军有人叛变!” 慕元帝猛地站了起来,险些没站稳,满面阴沉:“你说什么?” “陛下,禁军打开了宫门,叛军杀进来了!” 一语,在朝堂上炸起了翻江倒海的波澜。 有人谋反! 慕元帝震怒拍桌,实则是靠桌案撑着他全身的力气,咬牙切齿道:“宣定北王” 话音一出,慕元帝自己都顿住了。 第368章 我这是替天行道 底下朝臣更是面面相视,如今哪来的定北王! 危急关头,慕元帝却想起秦北舟来了,当真可笑! “陛下!叛军已经杀进宫来了,该如何抉择,还请陛下明示!”偏下头的禁军还在催促。 心潮涌动,慕元帝猛地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咳嗽起来,眼看着焦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朝臣们,慕元帝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来。 喷洒在桌案上。 这一口血咳出,慕元帝胸腔里仿佛顺畅了不少,他眼前视线清明了几分,下令道:“召宫里亲卫军,全力防守,绞杀叛军!” “是!”传话的禁军退了下去。 朝臣们瞧着陛下,有人惊恐的猜测,陛下恐是回光返照了,但这话无人敢说。 “温老国公何在?!”慕元帝厉声问。 内阁老首辅站出来道:“回陛下,老国公上了年纪,前些日子身体不适,告假在家卧病在床。” 慕元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传令”慕元帝一开口,底下的朝臣们纷纷拎起耳朵听着,慕元帝喘了口气,继续说:“传令秦秦北舟” “这个时候想起定北王来,不觉得太晚了吗?” 慕元帝话未完,便被一道嘲讽而冷戾的声音打断。 慕元帝抬头看去,只见一全身黑人,手执长剑的人影踏进大殿。 那人一身黑衣,神情桀骜不驯,阴冷而鄙夷的望着龙椅上的慕元帝。 鲜血顺着剑锋,跟着那人的脚步,一路滴进大殿中,血腥味瞬间充斥在整个大殿里。 “你,你是何人?” 内阁老首辅指着慕阎问道。 “我?”慕阎一笑,嗜血的甩了甩剑锋上的血迹:“我是谁,你们不妨问问你们的陛下。” 众人这才惊觉,此人眉眼间竟与陛下有几分相似。 “逆子!你竟敢竟敢逼宫!”慕元帝恨恨的指着慕阎。 哪知,慕阎笑的更嗜血:“都听见了?现在知道我是谁了?虽说是逆子,不过却也证明了我的身份,诸位大人还有什么疑问,趁我心情好,尽可以问。” 朝臣们惊讶不已。 内阁老首辅又问道:“你,你既是陛下的血脉,为何为何要带人逼宫,你这是造反!” 慕阎笑笑:“我这是替天行道。” 他提剑一指慕元帝:“他,无功于朝,无功于民,无功于社稷,成天只想着怎么拢权,这样的人,配做皇帝吗?” 听闻这大逆不道之言,朝臣们一时大气都不敢喘! “史官是哪位?”慕阎又道。 好半天,从官员中走出一个人,身穿墨绿色朝服,哆哆嗦嗦的冷汗直流:“下,下官乃史官” “刚刚那番话,便是对慕元帝一生的评判,请史官载入史册,流芳后世。” 史官‘扑通’一声就吓跪了。 慕阎啧的一声,用沾血的剑锋缓缓抬起那史官的头:“没听清?” 史官哪里敢说个‘不’字,忙不迭的点头:“听,听清了,听清了!” 慕阎撤下剑,史官连爬带滚的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慕元帝死死地盯着慕阎,好似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畜生!朕真后悔当初一时心软,留你一命!” 慕阎轻笑:“你该后悔的何止这个?你最后悔的,难道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陛下留我一命可不亏,毕竟我帮你杀了那么多人,诸位大人兴许不知,你们的陛下可不像高坐在龙椅上那般高尚,他斩杀朝臣,铲除异己,好些个见不得人的事,都是我替他去做的,你们说,拿自己的儿子当刺客杀手培养,如今被反咬一口,难道不是罪有应得吗?” 慕阎声音不大,却清楚的让大殿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听的清楚。 众臣哗然,竟不敢相信陛下能做出此等悖逆人伦的事来! 慕元帝强撑着,喉头涌上的腥甜被他死死地压下,双目猩红的盯着慕阎:“太子,是不是你杀的?!” 与此同时,去往东洲的官道上,一士兵骑马疾行。 却没注意到,路上横着一根细小的银丝,马蹄踏过,银丝勾勒住马蹄,瞬间人仰马翻。 从林中窜出一黑衣人,那士兵还没爬起来,就被人从背后一刀抹了脖子。 从士兵身上搜出诏令,黑衣人便退回林中。 “严哥,得手了!”黑衣人将诏令交给严鹤道。 严鹤掂量了一下:“干的不错。” 亲卫不解:“严哥,我们为什么要拦截这诏令?” 严鹤随意扫了眼诏令内容,低声道:“主子的吩咐,照做就是。” 过了片刻,严鹤又低叹了声:“皇城只怕要乱了。” 主子只让他拦路,可在看到这封诏令前,他并不知这是召集亲王率兵勤王的诏令。 亲王虽是皇子,却在太子册封之后,驱离了皇城,镇守封地,如今陛下却要诏回亲王,定是皇城出事了。 另一边,发往西北的诏令,也被狐狸带人拦截。 所以皇城中,慕元帝才迟迟等不到亲王率兵勤王。 这才有了慕阎逼宫。 第369章 杀手成皇 慕阎轻笑,当众承认:“你说太子啊,是我杀的。” 他提着剑,一步一步的踏上龙阶,外头的杀喊声不断,慕阎有备而来,宫里那点亲卫军,差不多都被杀干净了。 出了这个大殿,就会看到血流成河,皇宫被血染。 嗜血的气息扑面而来,慕元帝终于强撑不住,往后倒在龙椅上,一双眼珠子仍旧死死地盯着慕阎:“你” 慕阎无所谓的耸耸肩,转头露出无辜的表情:“都看到了,我没杀他,不算弑君。” 慕元帝就这么被活活气死在龙椅上,死不瞑目。 慕阎抬手,将锋利的剑锋猛地插在龙椅前的桌案上,语气轻然道:“我也姓慕,做这个位置名正言顺,诸位可有异议?” 忽然,有位姜大人站出来说:“你这叛贼逼宫造反,逼死陛下!还敢说名正言顺,皇位岂能落到你这等逆贼手里” 话未完,就被一剑刺穿了身体。 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位姜大人,是姜家的外戚,死于话多。 慕阎下手狠辣,震慑群臣,再无人敢学这位姜大人。 大牢里,狱卒们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肉的吃肉。 秦北舟闭目养神,从狱卒们嘴里听到太子薨逝的消息,他微微睁开眼,往了眼狭小的铁窗,窗外暗沉,秦北舟仿佛闻到了腥风血雨的味道。 那一日,慕元帝暴毙,姜皇后殉葬,被绞杀在自己寝宫里。 这些年来,慕阎养精蓄锐,早已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 皇宫染的血,洗了三日才清洗干净。 等消息传遍皇城的时候,一切都已成定局。 苏祁来找温九倾喝茶饮酒,啧啧叹道;“没想到最后的赢家,居然会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杀手成皇,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温九倾默然不语。 三个宝宝趴在她身边问:“娘亲,爹爹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温九倾揉了揉三个小家伙的头:“快了。” 秦北舟下狱,完美避开了这一场逼宫纷争,温九倾如今相信,秦北舟是顺势为之了。 他虽嘴上不说,身在狱中不闻不问,到底还是帮了自己徒弟。 三日后。 慕阎亲自来大牢,放秦北舟出狱。 “师父,我来接你了。”慕阎低声道。 在秦北舟面前,他好似收敛了浑身的倒刺和脾气。 秦北舟淡淡的看他一眼,开口说了他入狱一来的第一句话:“得偿所愿了?” 慕阎笑了笑,又摇摇头:“还不算,还差师父。” 他一跪,身后的狱卒和侍卫纷纷下跪。 慕阎道:“请师父归家。” 慕阎登基那天,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登基大典一切从简,却不失隆重。 今日之后,慕阎就是真正的帝皇了。 出狱那日,慕阎问秦北舟:“我的登基大典,师父会来吗?” 秦北舟没回答他。 今天,秦北舟还是来了,他穿着一身紫金蟒袍,站立在群臣前端,看着慕阎一步步榻上万人长阶,也榻上了权利之巅。 众人高呼万岁。 慕阎登基颁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改国号。 圣旨在群臣惊愕的表情中读完。 废北秦,改国号为‘渊’,号明渊帝。 众臣非议,这是要改朝换代呀! 如今的陛下,仍旧是先帝的血脉,何须改朝换代?! 苍穹烈日之下,秦北舟缓缓抬眸,看向那身穿黑金龙跑的新帝。 正巧新帝也在看他,慕阎冲他微微一笑。 师父,北秦已废,往后再无北秦。 我说过,会帮师父的。 往后秦北舟三字,再不会是师父的束缚和镣铐了。 祭天过后,新帝在众人的视线中缓缓踏下长阶,手里捧着一方小小的虎符。 “师父,这江山,往后还需仰仗师父。” 先帝费尽心力拿回来的虎符,新帝就这样轻飘飘的交回了秦北舟手中。 新帝一口一个师父,如叫父皇那般亲昵。 赵玉谏出诊回来,看到桌子上摆满了喜糖,温九倾笑着问三个宝宝糖果甜不甜。 “阿倾,哪来的糖果?你不是不许秦御他们吃糖吗?”赵玉谏随手捡了颗糖果问。 “陆家刚送来的,阿漓的喜糖。” 赵玉谏剥糖果的动作一顿:“陆家的?” 温九倾意味深长的瞥他一眼,甩给他一封大红的喜帖:“咯,阿漓刚让人送来的,明日她要成婚了,请我们去喝喜酒。” 赵玉谏愣住了。 她要成亲了? 那一夜,赵玉谏捏着个勺药的香囊,彻夜未眠。 次日陆家喜宴上热闹非但。 平南侯陆苍穹高兴的合不拢嘴,坐在高堂上,陆世子和陆二少坐于下首。 一对新人拜堂。 “一拜天地!”媒婆高声喊。 就在新人准备拜时,一道冷然的声音打断。 “且慢!” 第370章 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喜堂上宾客众人,闻声纷纷扭头看去,只见一如清风朗月的公子哥踏进喜堂。 陆文璟微微眯起眸子:“哟,这不是赵小医仙吗?来喝喜酒?靠边等会儿,拜完堂就开席。” 赵玉谏知道陆二少是故意噎他,他淡然道:“我不是来喝喜酒的。” “那你来做什么?来捣乱的?”陆二少挑眉哼笑:“我陆家可不是你能捣乱的地方。” 赵玉谏并不理会陆文璟的咄咄逼人,只看着陆漓,温和的眉眼间透着丝丝懊悔和凝重:“阿漓,我知道我来晚了,可我” 啪的一声,陆侯爷拍桌而起:“赵公子这是何意?何故来小女的婚礼上捣乱!” 新娘子盖着红盖头,看不清脸,赵玉谏赔罪道:“侯爷见谅,但赵某今日来,确是来抢亲的。” 将抢亲说的这么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当真是极为少见! 陆侯爷哼笑一声:“你胆子不小,敢来抢亲。” 新娘子叹了口气:“来迟了就不必来了,我给过你时间,是你失约了。” 陆漓吹了口气,盖头晃动了一下,真想看看现在赵玉谏的表情。 “我”赵玉谏似乎想解释,最后说:“今后你说的,我都应你,阿漓,你可否不要嫁别人?” “不嫁别人,嫁你么?”陆漓轻哼。 “嫁我未尝不好。”素来脸皮薄的赵玉谏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了。 “嫁嫁嫁!你再来晚些,我就真得娶了这母老虎了!” 新郎突然将手里的红绸塞给赵玉谏,赵玉谏楞了一下,只见新郎官边说边迫不及待的脱下身上的喜服,一并塞给赵玉谏:“赶紧赶紧,拜堂成亲!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你们”赵玉谏猛地反应过来,他这是被算计了? 陆漓一把掀开红盖头,扯着同一根红绸,哼笑道:“现在后悔,晚了!” 这段时间,秦北舟早出晚归,温九倾问他去干什么,他也闪烁其词。 温九倾直觉有猫腻。 陆漓成亲后,时常跑来找温九倾,温九倾现在是彻底做起了甩手掌柜,天医堂扔给赵玉谏看着。 赵玉谏如今还是太医院首席,新帝‘不计前嫌’,赞赏他的医术,让他取代了赵家。 “阿倾,听说温月初在流放的路上身染恶疾,时日无多了。” 陆漓忽然提及温月初道。 温九倾都快忘了这么个人。 新帝登基后,姜家便彻底落败了。 姜家幼子被害,秦北舟出狱后,便将温月初和豆豆揪了出来,交给姜家处置。 姜家虽败,但毕竟是皇亲国戚,官宦人家,杀人偿命,只是可怜了豆豆那孩子,随着母亲被判了流放。 “温月初这也算罪有应得了。”陆漓淡淡的说。 尝了口鱼片糕,忽然恶心了起来,当年温九倾的面就要吐。 温九倾瞥一眼:“有这么难吃么?” 她做的东西,哪次不是一扫而空。 陆漓捂着鼻子,表情很是难受:“阿倾,这糕点这么这么腥啊?” “瞎说。”温九倾自己尝了口,鱼片糕香软可口,哪里腥了? 陆漓摇头拒绝,将鱼片糕推的远远地。 温九倾忽而瞧她一眼:“手伸出来。” “嗯?”陆漓一边问一边将手伸出来:“做什么?” 温九倾给她搭了一下脉,果然她挑眉勾唇一笑,啧啧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陆漓没听懂:“什么意思啊?是我身子不好吗?” “你不是身子不好,是你身子里多了个东西。”温九倾瞥了眼她的肚子说。 还说要等陆漓满十八岁成年呢,呵,男人! 陆漓看了看自己肚子,好半天没懂。 突然反应过来,表情惊了:“阿阿倾,你是说我我我” “你你你,你有喜了。”温九倾笑着说:“恭喜。” 陆漓从不敢置信到狂喜:“你说真的?我真的有了?” 成亲两个月,就有喜了。 啧,赵玉谏速度够快啊! 陆漓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温九倾提醒她,你现在是个孕妇,陆漓按捺下激动的心情,脸上露出为人母的痴笑。 “阿倾,你和王爷准备什么时候成婚啊 ?”陆漓忽然问。 温九倾顿了顿,提起这茬,她就好没气。 说好三月花朝节娶她的! 结果现在都过了两个月了,陆漓都花朝节成亲了,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温九倾叹了口气,正好赶上先帝驾崩,新帝登基,一连串的事情硬是拖到了现在。 温九倾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秦北舟不积极! 次日。 天没亮温九倾就被吵醒。 “娘亲,醒醒。” 温九倾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三个宝贝在床头笑嘻嘻的看她。 温九倾以为自己睡迷糊了:“宝贝们,你们怎么在这儿?” “娘亲,今天是个大日子哦,娘亲快起来穿新衣服了!” 小宝笑嘻嘻的拉着温九倾。 温九倾迷糊着:“什么大日子?不是你们的生日,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秦北舟的生日。” 秦北舟? 温九倾瞬间清醒了些,一摸,床上没人,秦北舟不在。 再一看,三个宝宝都穿的十分正式和喜庆! 大红的新衣服。 二宝捧着新衣服来给温九倾:“娘亲,起床更衣咯。” 温九倾:“” 这是嫁衣? 第371章 大结局 温九倾摸着二宝捧来的衣裳,大红的喜服明艳动人,上面绣着并蒂莲。 花开并蒂。 温九倾坐在铜镜前上妆的时候,瞥了眼自己身上的嫁衣,总感觉不真实! 大宝亲自给她盖的红盖头,盖头落下的那刻,温九倾陡然紧张了起来,手指不自觉的攥紧,顿时有了非常紧迫的真实感 两只小手一左一右的牵着她的手:“娘亲别怕,我们牵着你,不会摔跤的。” 温九倾顿时安心了不少。 从房间出来,红盖头虽然遮挡了一部分的视线,但并非完全看不见,温九倾透过薄纱,看到随处可见的红色。 大红囍字和红灯笼,一夜之间将王府布置成这样,温九倾忽然想通了秦北舟这段时间早出晚归都在忙些什么。 小宝提着花篮,走在前面,负责撒花,大宝二宝牵着温九倾款款而来。 三个宝宝做花童。 温九倾抬了抬头,看到了那个帅气逼人的男人穿着一身红礼服,正含笑看她。 温九倾放松下来的心情忽然又紧张了起来。 越走近越觉得自己男人帅的不像话。 大宝二宝将温九倾的手郑重的交到秦北舟手里,小大人的口吻说:“娘亲就交给你啦!” 秦北舟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乖。” 今日宾客并不多,秦北舟没有宴请同僚朝臣,宾客只有寥寥几人。 陆家兄弟与苏家兄弟,赵玉谏夫妻二人,温玉衡和温青晨姐弟都来了,以及于叔和天医堂的人,今日天医堂歇业一天不开张。 温九倾还见到了变了身打扮的缨妃,她诧异的叫了声:“姨母” 缨妃含泪点点头,上前拍了拍她的手:“姨母很好,姨母自由了,阿倾今后和王爷也要好好地!” 温九倾点点头。 主位上,温老国公笑吟吟的坐着。 “祖父。”温九倾轻声道。 温老国公欣慰的点头。 温九倾余光还注意到一个意外的人。 新帝慕阎。 姨母是先帝的妃子,能放姨母出宫,想必是新帝的意思。 是以温九倾对这位新帝微微颔首,表示谢意。 回想起初见慕阎,温九倾那时觉得,他就是个厌世的病态杀手。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最后反而成了君王。 他改国号为‘渊’,废弃北秦国称,想来也是对秦北舟的一种回报? 陆文璟上前清了清嗓子,担任司仪:“一拜天地!” 温九倾头一次觉得自己手脚不协调,得秦北舟牵着她,她才知道怎么动。 拜了天地,陆文璟又道:“二拜高堂!” 秦北舟牵着她,缓缓敬拜温老国公。 温老国公眼睛里有了泪光,连连说好。 “夫妻对拜!” 对拜的时候,温九倾不知怎的,忽然红了眼眶。 所幸盖着盖头,没人瞧见。 她不觉得自己是个感性的人,但现在,她觉得,或许她借尸还魂,就是为了秦北舟而来 拜完堂,温九倾就被送回了新房。 深夜,寂静的房门被推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向她走近,温九倾闻到了空气中几分酒气。 新郎官应该被灌了不少酒。 盖头被掀开,温九倾抬眸看着那帅的不像话的男人脸,眸光潋滟,只觉得自己没喝酒也要醉了。 “温宝,你是我的了。”秦北舟眸光幽深,双手捧起她的脸,如珍如宝,轻轻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 清冽的酒香侵入鼻尖,温九倾真觉得自己醉了。 男人缓缓将她压下,温九倾顺手解了他的腰封,秦北舟轻笑:“这么心急?” 温九倾老脸一红:“我就是顺手” 秦北舟低笑一声,幽深的目光陡然变得急切,像野狼盯紧了猎物,要将她拆入腹中 秦北舟粗鲁的扯开了她的腰带,温九倾不自觉的轻哼:“别撕” 脑子里画面调转,温九倾忽然回忆起四年前花楼那夜,她的嫁衣也被粗鲁的撕碎 秦北舟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她耳根发烫,越发软了声音:“舟舟,好歹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要有点仪式感,别撕嫁衣” 秦北舟埋首在她脖子里笑了:“好,不撕。” 不撕,那就慢慢脱 嫁衣繁琐,秦北舟忽而很有耐心的一件一件的脱开。 手指总是在她身上有意无意的掠过,惹得温九倾颤了好几下。 她觉得自己出了一身的汗,这比直接撕了嫁衣还磨人! 温九倾像个被剥了壳的鸡蛋,露出几面娇嫩的肌肤,一层薄薄的汗使得雪肌微红,温九倾脑子里像是点了一把火,烧的她有点发蒙。 她甚至无耻的想,她身上是水还是汗 月上中天,新房里的烛火还在燃烧着,照映着榻上两道叠加的身影。 温九倾恍惚间,不知道秦北舟要了几次,只知道自己浑身酸痛,累的眼皮子打架,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温宝,累了?”秦北舟嗓音低沉,带着餍足后的满足。 温九倾不想说话,这男人的体力还是人吗! 她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他还生龙活虎的,像话吗?! 她只想睡觉,男人低声在她耳边诱惑:“温宝,再生一胎好不好?” “嗯”温九倾含糊的应。 突然察觉到男人又开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撩温九倾猛地睁开眼:“嗯?” 男人霸道的吻,堵住了她想说的话。 给温九倾吻的脑袋发晕,秦北舟才松开她给了她喘口气的机会。 “温宝,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 她只知道,再这样纵欲无度,她明天不,后天,肯定是下不来床的! 她试图推开秦北舟,然而秦北舟摸着她柔软的腰肢道:“再生一胎。” 再生三个? 温九倾陡然从美色中惊醒,一把抓住在她腰上作祟的手,一脚将男人踹下床:“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