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嫡当关》 第1章 人之将死 乾祐十六年 冷宫之中,落日的余晖狠狠刺透窗子,照射在温韵寒的脸上。这点子的光明,怕是她今生看到的最后一点光芒了。在温府的时候,她过着连奴才都不如的生活,她眼睁睁的看着生母,被庶母陷害致死,却连替她哭一场都不能。 嫁给董晟祐的时候,他还个身份不高贵的皇子,可他毕竟是皇族的子嗣,身份再卑贱,又如何?夺得了皇位,从前是个什么身份,又有什么重要的! 温韵寒出自帝师之家,祖父温遐,是先帝帝师,父亲温文礼,承袭祖父荣耀,朝中显贵和皇子子嗣,皆是他的门生。董晟祐不过是利用她父亲,在朝中的威望,达到他篡夺皇位的目的! 回想往事,她不禁冷笑!母家的荣耀,跟她这个不受宠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温韵寒这个不受疼爱的女儿,能嫁给皇子,说出去,也是他祖上的福分啊! 董晟祐求娶温韵寒,她还当是做了美梦,寻到了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谁能想到,一朝梦醒,她,和她的家族,不过是别人的垫脚石!三年来,与他生死与共,助他登上皇位,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可这三年患难相守,竟连他的半点怜惜,都换不到! 伴随这一声尖锐的嘶鸣,冷宫外的光芒,便如数,照射在她的身上。没有人愿意踏足冷宫,温韵寒在冷宫里,整整十五年,在那些锦衣玉食的各宫娘娘看来,这都是她应得的! 李忠义在董晟祐的身边伺候了很多年,对各宫的娘娘,都十分的恭敬守礼,即使温韵寒被废去了身份,他也不是十分怠慢。 “皇上,请您去长乐宫见驾。”李忠义微微垂首说道。从前,温韵寒对李忠义,还算是格外照顾的,李忠义对她这般礼待,也是在报恩了。 “为什么会是长乐宫?”温韵寒平凡的容貌,在如此绝望凄惨的环境下,笑容妖媚且惨烈!那个地方,她一点也不想踏足。 “皇上这个时候在长乐宫,皇后娘娘对皇上说,她也想送送您。”李忠义如实回答。在乾宫里,温韵寒当是最可怜的女子了,或许,那当真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冬日里,她的衣衫薄,冷宫又是最阴冷的地方,身上长满了冻疮,稍稍一动,就是皮肉撕裂的痛,侵袭全身。手掌撑着稻草铺就的床铺上,勉强走了下来。 温韵寒一个没站稳,重重的跌在地上,李忠义赶忙去搀扶她:“您小心些!” 在皇宫里,谁若是好心帮了掌权者不喜欢的人,他的下场,定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多谢公公了,您还是离我这个罪人,远些吧,免得耽误了公公的大好前程!” 这些同情,对于她这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意义! 长乐宫 大红的醉胭脂,染在符嫦曦青葱白玉的纤指上,嫣红灿烂,就如同她这一生,注定是卑贱的女子,比不得的!骠骑大将军符公卿嫡出长女,又与当今皇帝董晟祐,钟情多年,当真是宠冠后宫。又有符家给她撑腰,宫里的人,又有几个,是能和她相提并论的! 长乐宫的锦绣华美,才配得上她的身份,而那阴气森森的冷宫,也就也只有妄想分她恩宠的卑贱女子,应有的下场。董晟祐高坐在正殿的软榻之上,符嫦曦妩媚妖娆,慵懒的倚在他的怀里,玉指纤纤,择了个果子,送到董晟祐的嘴里。 符嫦曦看着李忠义,带着温韵寒进来,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的冻疮,裂开流出的脓血,腥臭刺鼻,若不是长乐宫,有上好的熏香,真真是要让符嫦曦,作呕不止了! 看着温韵寒像一条狗一样,匍匐在铺着雪狐绒制成的绒毯之上,符嫦曦眼角闪过一丝心疼,可怜了董晟祐为她专门所制的宫毯,被这么个卑贱的人,沾染了,想来是要不得了。 人都要死了,还要搭上她宫里的东西!在董晟祐的眼里,符嫦曦是端庄贤惠的皇后,他深爱了这么多年的绝色女子。符嫦曦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让董晟祐,有所猜忌。 收起狠辣凛冽的目光,继而换上婉转同情。 “大姐在皇上身边,服侍多年,又为皇上生育龙子,皇上知道妹妹思念太子……”符嫦曦话说到一半,慌忙跪下! “臣妾口不择言,臣妾罪该万死,还请祐郎不要怪罪!”在乾国的史书上,温韵寒,什么时候,生育过皇子!符嫦曦是口不择言,却是心中实实在在想说的! 当年,她与符嫦曦,一同有孕,符嫦曦自己无用,保不住孩子,董晟祐竟然拿她的孩子,去安慰符嫦曦!废去她的位份,禁足于冷宫,不管不问!史书上面,没有她只言片语,她的儿子,就这样成为了别人的! 董晟祐面色一如既往的沉静,懒懒的抬眼,看了看温韵寒,温氏一族,意图谋逆,已被诛灭九族,纵使是在宫里侍奉的女子,也不能幸免。他能容忍她在宫中,衣食无忧这些年,已经是足够仁慈了。 董晟祐念着她往日的好处,留了她一条命,可她,竟然还这样不知死活。 当今的太子,崇贺,就是温韵寒的儿子。可现在,天下人皆知,崇贺是皇后符嫦曦所出,不知情的崇贺,她的崇贺,孝敬的,是她的皇后母后,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朕本想留你一条性命,可你,竟然敢忤逆朕,如今看来,当真是留不得!”董晟祐拢了拢墨色裘袍,漫不经心,她的死活,从来都不重要! “崇贺本就是我的孩子,何来忤逆之说!”从前,温韵寒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他的一言一行,都至关重要,现在,想来,终究是她痴心妄想了! 董晟祐可以为了符嫦曦,篡改历史,给温韵寒按个罪名,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法师说过,是你的孩子,克死了嫦曦的孩子,理应偿命。嫦曦心善,将崇贺留在身边抚养,若不然,崇贺一生下来,就逃不过一死,你应该感到荣幸,而不是整日,多加咒怨!”董晟祐双眸紧收,恨极了温韵寒的恶毒! 符嫦曦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更加让董晟祐憎恨温韵寒! 温韵寒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荣幸?这究竟是我的荣,还是我的孽!董晟祐,你还是个身份卑贱的皇子时,是谁与你生死与共!是符嫦曦吗?是我,是我温韵寒!二皇子的母后,对你百般折辱,又是谁,替你承受了那一切!皇城兵变的时候,你没有致胜军权,又是谁,一路跪到温荣轩的府门,求他出兵助你!” 这些耻辱的过往,就像一柄柄利剑,刺进董晟祐的心里,他最恨的就是别人提及他的耻辱,温韵寒,竟然这样不知收敛!若是她能屈膝求饶,或许,他还能让她死的好受一些! “我从没奢求你能真心对我,可你竟然这般无情无义!你明知我母家是别人陷害,竟也能下得了狠心,灭我满门,来讨好符嫦曦这个贱人!董晟祐啊董晟祐,为了一个女人,你残害忠良,篡改历史,你就不怕先帝魂魄不安,你就不怕,你的江山,早晚成为他人囊中之物吗!” 符嫦曦莞立一旁,她是董晟祐心爱的女子,又是乾国的皇后,母家是战功赫赫的骠骑大将军,符家。温韵寒到底是无知的,都死到临头了,还妄想能凭借她的只言片语,让董晟祐收回旨意,当真是痴心妄想。 董晟祐当真是厌极了温韵寒,拂袖下令,李忠义得命,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哑药,端到温韵寒的面前。 温韵寒嘴角冷冷扯动,董晟祐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半分的怜悯。 “董晟祐,符嫦曦!我温韵寒,纵使是化作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两个!你们就每日,焚香拜佛,祈祷来世,不要遇到我,若不然,我定然叫你们,加倍奉还!”咬牙切齿,阴冷的诅咒,从她的口中,狠狠说出! 董晟祐依旧是沉默,冷冷的看着温韵寒,憎恶的眼神。任何的怜悯和仁慈,都有可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女子,动摇自己的江山! 炮烙台上,温韵寒嘴角,衔着一丝嘲讽。一个君威似海,一个美艳无绝,无论何时,她在他们的面前,不过是个妄想攀附隆恩的跳梁小丑! 一旁英姿飒爽的少年,犹如他的父亲一般,不知心思为何,心思深沉的,不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她的骨肉,她的孩子,崇贺。 随着刑官的一声令下,温韵寒手臂上的绳索,被两个壮汉牵引着,狠狠的贴服在炮烙柱上。 翻腾的热浪,五脏六腑由鲜活,逐渐被蒸干了水分,枯竭死亡!所有的人,只看到那个女子嘶吼动作,却听不见她的声音。 至死,温韵寒眼中的不甘和憎恨,都没有让这个世上的人听见!只有上苍和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是有多恨…… 第2章 始于火患 眼泪肆虐,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清醒之后,支离破碎,什么都握不住。 滚烫的热浪侵袭全身,这个时候,她应该是没有知觉的,为何还有这样的感觉,空气中呛鼻的浓烟,让她窒息,双眼沉重,勉强张开眼睛,此时,她正置身火海。 清醒之后,温韵寒猛然翻身起来。屋子里的陈设,如此的熟悉。不过是几张桌椅板凳,案上陈设也是极其普通的。以温府在朝中的威望,这不过是下人屋里,才会有的摆设。可是在那个时候,这就是温韵寒的闺房。 今日是温文礼寿辰,他的一众门生,皆在府中庆祝。尚若此时已经被人迷晕,扔在了柴房里,唯一一个能拼了命救她的人,也不能赶来了,如此有恃无恐,周密计划的阴谋,除了那个恨毒了她们母女的人,还能有谁! 大火来势汹汹,所有的人,都以为,温韵寒一定会死在里面。 温韵寒冷冷环顾四周,门栓被人从外面栓牢,火势是从门口开始蔓延的,就是为了不让她逃出去,若说不是有人故意纵火,怎么可能计划的这样周全。 可是这场大火并没有让她死在里面,若不然她之后,又怎么会嫁给董晟祐。前世,她得救之后,纵火之人为了摆脱嫌疑,将所有的过失,都推到了自己的贴身侍女,尚若身上。 温文礼不疼爱她这个女儿,为了息事宁人,将尚若赶出来的温府,此后,她的身边,便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真心的对她了。 二夫人曹荣兰和温文礼在寿宴上的到消息赶来,曹荣兰看着漫天火光,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狠笑。没有人会在意温韵寒的死活,火势这样大,温韵寒必死无疑!曹荣兰要做什么,也就没有人在意了。 所有的人站在火光之外,一筹莫展。火势这样打大,没有人会冒险去救一个不相关的人!或许那个要害她的人,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加害她! “老爷,大小姐还在里面呢,这火势这样大,怕是凶多吉少啊!”刘氏就是一直照顾温韵寒的老妈子,本来寿宴上的事情,不用她过问的,可是方才二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传话,说是人手不够,便叫她过去帮忙,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大小姐的闺房,便走水了! 温韵寒的生母不得老爷宠爱,府里又都是二夫人说了算,这几年受的苦,刘氏看在眼里,十分心疼的啊! 曹荣兰又从中作梗,温韵寒是没有机会去给温文礼祝寿的。不管是支开刘氏,还是打昏尚若,都是曹荣兰一手安排的! “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多叫些人来,快去!”温文礼对着一旁的下人喊道。诸位皇子公主都在,温文礼就算再不心疼温韵寒,也是要做做样子。 温蕙茜见他动怒,赶忙上去安抚他:“父亲不要动气,大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对于这个知书达礼,温柔懂事的女儿,曹荣兰一向是寄予厚望,温蕙茜在她父亲的面前,越得脸,她今后的前程,就会越好!而温韵寒母女,便要日日活在她的手心之中,任由她蹂躏! 正当所有的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董晟祐忽然抢过路过下人手中的水桶,倾盆倒在自己的身上后,快步冲到火光之中。 被大火侵蚀的木门,早就破败不堪,董晟祐忍着灼热,走向温韵寒的闺房,浓烟之中,快步走向内阁,找到温韵寒。 相比曹荣兰的有恃无恐,温韵寒似乎更加镇定,大火当中,她正将洗漱用的水,泼在锦被上,披到自己的身上。 看着浓雾当中,那个自己恨透了的身影,眼里的恨意,比这火焰,还要浓烈!前世她就是太过天真,以为他舍命相救,当真是因为在湖心凉亭里的一面之缘。 她怎么知道,董晟祐看见她的那一刻,心中便筹谋着他的大计!董晟祐什么时候是真心爱护她的啊!从来都没有过,从始至终,他就只当她是棋子而已! 董晟祐拉过她,这样不受宠父亲宠爱的女子,应当很喜欢他这等关怀吧!温韵寒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一把甩开他的手,披上被子,便向门外跑去! 梁木被大火侵袭,不堪重负,眼看着就要砸到她的身上,看着她莫名的憎恨,董晟祐犹豫片刻,但还是冲上去救她。 本以为有把握救了她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只因他迟疑了那一会,梁木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温韵寒牢牢被他护在身下。 董晟祐是皇子,若是他在温府出了什么差错,不管是谁,都担不起那个责任! 府中的奴才,原本就知道她不受疼爱,做事也是十分的怠慢,但是如今董晟祐在火海里面,谁不是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去营救他们两个! 大火很快被扑灭,她与董晟祐也一同被救了出来,曹荣兰原本的计策是让她死在里面,可凭空却冒出来个董晟祐,竟然会不顾自己的千金之体,去救她那个卑贱之人! “还不快起传太医,若是三皇子有什么闪失,当心你们的脑袋!”曹荣兰如今心里是作何感想,没有人知晓! 想除掉的人,没有除掉,却叫皇家子孙,受了伤害,若是三皇子牵扯进去,想要无声无息的了解此事,总是可能的! 曹荣兰身边的侍女,佩尔得了命令,刚忙去请,今日的事情,她也是受了大夫人的指使,若是知道会牵扯进三皇子,她也断不会做这等阴险的事情的! 本是在意料之中,温韵寒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冷眼看着这些人,果真是回到了二十二年前,这是上天恩赐给她的机会! “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伺候大小姐的侍婢呢!”曹荣兰见不得逞,便要拿人出来顶罪! 温韵寒冷笑一声,牵扯到皇家的人,纵使是温文礼,也不能彻底摆脱干系,总要先查出事情的真相,才能给皇家的人一个交代! “是啊,得亏是三皇子大仁大义,救了大姐,若不然,岂不是要我大姐,白白丢失了性命!”温蕙茜赶忙附和道。 方才董晟祐用手臂挡了一下,被大火灼伤的皮肤,由着太医包扎着。看向温韵寒不似平常的冷静,俊眉微微皱起。 她眼中的厌恶,因何而起?不过是在湖心凉亭里远远的看过她一面,今日在宴席上不曾看到她,便知道,她在温府的地位,是何其卑微。 曹荣兰这么着急发难,便是早已经想好了退路,如今见事情败露,便将尚若拉出来顶罪! 身边难得有个真心与自己患难与共的人,重活一世,她怎么可能,再由着曹荣兰拉下尚若,让自己处于孤军奋战之境! “庶母说的对,尚若作为我的贴身侍婢,女儿出了任何差池,她都有脱不开的关系!可,纵使是玩忽职守,这么大的动静,她也该听到了,竟然现在还不曾露面,莫不是……”温韵寒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看着曹荣兰! “大小姐的顾虑,也不是没可能。”曹荣兰勉强扯动嘴角,附和着说。 到底是经历过的人,在众多皇子和公主面前,若是在牵强附会的说是下人不用心,疏忽而致,倒真的让人怀疑,这些事情,都是她做下的了! 在府中,大小事宜皆有曹荣兰料理,纵火本就是不可行之举,可是眼下,当真是机会难得,她怎么可能放弃! 董晟祐站在一旁,掩饰着嘴角的笑意。温府的大小姐,还真是有些手段。 在火海之中,都没见她如此害怕,此时倒是楚楚可怜,博人心疼了,这场大火,是由何而起,董晟祐也是心知肚明,只是这是温府的家事,他不便掺和进来罢了! “小姐,救我!”还不等曹荣兰发号施令,尚若便从暗处赶来,借着火光,看见她满脸鲜血。 曹荣兰和温蕙茜,看见尚若,伤的这样重,顿时惊慌失色。不是只让佩尔在她的饭菜里放了蒙汗药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重生在此时,温韵寒也是觉得十分头疼,连个可以商量对策的人都没有,着实是被动!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小姐的闺房?”尚若佯装惊恐的看着已经化作废墟的闺房,眼中的吃惊,绝不亚于曹荣兰! 尚若扑到温韵寒的身边,仔细的检查着。 “尚若,你这是怎么了?”温韵寒略有些心疼,这丫头,为了自己,什么事情,都会愿意做! 董晟祐淡笑着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看着曹荣兰方寸大乱,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便是曹荣兰! “小姐,你没事就好!老爷,有人要害小姐,请老爷可怜小姐,替小姐查清真相,严惩了作恶的人!”尚若扑通一声跪在温文礼面前。 家丑不可外扬,在众多皇子的面前,她们竟然这样不知收敛。温韵寒在府中受到的屈辱,他也并非不知。 平日里,只是不愿意张扬,如今竟然当着一众皇子的面,闹出这样的丑事,就算是他想喜事宁人,也是不行的了! “好在尧少爷救了奴婢,若不然,奴婢此生,定是不能再见到小姐了!那些歹人,竟然能在府中作恶害小姐,若是伤到了老爷和大夫人,可怎么好!”尚若梨花带雨的诉说道! 第3章 心直口快 在温府,奴才们都是谨言慎行,像尚若今日这般,身份卑微,却还敢咄咄逼人的向温文礼发难,当真是绝无仅有的!尚若自小跟在温韵寒身边,尚若的性子,温韵寒是知道的,若非是为了她,尚若是断然不会这样不顾身份。 温韵寒看着尚若,跪在温文礼的面前,头上本就有伤,还重重的磕在地上,前额上继而鲜血直流!温文礼本不想理会,可是今日,这么多人在场,还连累的三皇子董晟祐也受了伤,实在不是随意遮掩就能过去的! “既然是这样,便去正堂吧,将今晚在大小姐闺房附近的下人,都带到正堂去,老夫要与三皇子,细细审问。”温文礼拂袖重重叹气,那女人,当真是生了个祸害! 四皇子董晟泽一向不喜欢这样觥筹交错的场合,温文礼虽是他的老师,可他偏要这样随性,也实在是不能怪罪的!至于五皇子,他一向是骄纵惯了,从来不爱管这种事情! 曹荣兰面色略有为难,可是在这一众人中,也实在不能显山露水。温蕙茜垂头,看向身边的侍女绿云,使了个眼色。温韵寒看着绿云,跟在所有人的后面,这人不备,隐入黑暗里,不知所踪! 温韵寒将尚若搀扶起来,拿出手帕,将她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曹荣兰在温府的势利何其强大,纵使这次火患,是她所为,自己又切实抓到证据,凭着她母家的背景,不管是温文礼还是董晟祐,都不能动摇她分毫! “尚若,你可是看见什么了?”待他们都走后,温韵寒小声询问,绿云能做什么,且由着她去做就好了,见招拆招也便罢了! “小姐,今日的事情,多亏有尧少爷,你且放心,余下的事情,尧少爷已经安排好了,至于来龙去脉,等今晚的事情,有了结论,奴婢再慢慢说给那您听。”尚若身形纤瘦,今日受了这样的伤,实在叫人心疼。 “不如,你先去找太医包扎一下,父亲那边,我会周全好的。”温韵寒为难的紧咬下唇,以她现在的身份,手上又没有松动的银两,住在府里的太医,怎么可能会替尚若医治啊! “不碍事,奴婢扛得住!眼下,只有小姐能得到周全,奴婢才能因着小姐的福气,受到厚待不是?”这奴才跟着主子,就是如此。只有主子的日子好过了,她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尚若,委屈你了,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跟着我过这种苦日子了!”温韵寒仰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目光。 曹荣兰无法将这次的火患嫁祸给尚若,剩下的,便就是要找人出来顶罪了吧!她身边的佩尔,一向胆小怕事,在曹荣兰身边的时间也不久,替罪羊的首选,便是她了吧! 佩尔虽然不是罪魁祸首,可是助纣为虐,也着实不配活着! “走吧,去正堂!”总也是逃不过的,今日她不死,后来不好过的,便是她们了! 暗处的树影晃动,两个人影,看着她们二人离开,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四皇子,您何苦管这事儿,这本是温府的家事,掺和进来,怕是不能独善其身啊!”陈善面色中带着抱怨。在温府,谁都知道,温韵寒是最不受温文礼喜欢的女儿,他家主子身份贵重,实在不必与家宅女子,多有纠缠的! “少说废话,交代你的事情,可都办好了?”董晟泽嘴角微微扬起,看着温韵寒消失的地方。若是只有他自己,他当然是不想管,但是那人想帮的人,他也不会袖手旁观了。 “已经办妥了,可是小的还是不明白,您一向不喜欢牵扯进是非当中,为何这次就……”陈善是从小服侍在董晟泽身边的人,可今日,他真真是猜不透董晟泽的心思了。 若是说想帮着三皇子,可方才,三皇子冲进火海之中,情势那样危险,为何又阻止自己去救他们? “树欲静而风不止,本殿从不想与人争斗,可有些人,未必就能容得下本殿!”董晟泽看了一眼被大火夷为废墟的温韵寒的闺房,悠然说道! 心直口快 不管董晟祐是什么心思,这次,若不是因为他的出手相救,温韵寒便难逃死劫!温家世代承袭帝师荣耀,温文礼如今已经是太傅衔,书香门第间,却也掩饰不住世俗争斗! 想起那人,董晟泽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又是怎样的心思,当真是看透了所有人的心思了吗?怎会如此有把握,董晟祐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进火海去救温韵寒。 好一句,顺应天命。今日的事,是上天注定的吗?连上天,也不想让温韵寒死在火海里! 正堂之上,温韵寒站在一旁,看着曹荣兰母女,悠然自得品了一口茶。 尚若身受重伤,在她们眼里,仿佛都不算什么一样。温韵寒勾起一丝冷笑,连自己这个有着大小姐身份的人,她们都不会多看一眼,何况是自己身边的一个奴才! “尚若,刘妈,好好的说说吧,你们是怎么伺候大小姐的!”温文礼还未曾说话,曹荣兰便已经先发制人,言语间,还是将今晚走水的事情,推到她身边下人的身上! “庶母,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温韵寒走向前去,屈膝行礼,款款有礼,不卑不亢的说。曹荣兰母家显赫,温韵寒生母虽是正妻,如今在府中的地位,却不如曹荣兰这位平妻。 由着曹荣兰拉下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将让她今后的日子,都难于如履薄冰。前世不能护着她们,今生便要将那种种屈辱,还给那些个作恶的人! 曹荣兰眼中泛起一丝的鄙夷,就凭她的身份,竟敢这样跟她说话,温府的教养,一向是最严厉的,更何况,诸位皇子都在,她这般无礼,简直就是在找死! “噢?误会?大姐,今日诸位皇子都在,温府戒备森严,连一个苍蝇都见不着,何况是一个纵火行凶的大活人!”温蕙茜眉毛一挑,看向温韵寒,她的母亲还未曾说话,她便沉不住气了! 曹荣兰出身世家,府里另外几个姨娘,也便罢了,各个出身名门望族,少不得要给她们母家几分颜面,可那个贱人,又算什么东西! “大姐且说说看,何来的误会!二妹知道大姐心善,平日里也纵容着这群奴才,可这些奴才,一向惯会抓奸卖乖,二妹也不想大姐再被这些下人害了呀!”温蕙茜一向便是如此,可在旁人看来,她不过是心直口快,不失可爱的刁蛮女子。 “蕙茜一向心直口快,老爷莫要怪罪,韵寒亦是,蕙茜毕竟年少,还不懂事。”曹荣兰慢起身向温文礼回话,言语中,庇护着她那所谓不懂事的女儿! “庶母说的是,二妹却是是少不更事!女儿寒微,纵使葬身火海,也不足为惜!可,如今有人在府中伤人,下落不明……”温韵寒淡然一笑,看向曹荣兰和温文礼,继而说道:“女儿只怕,父亲与庶母,终日,夜不能安啊!” 董晟祐理了理衣袖,垂眸不言。温韵寒这个女子,还真是叫人意外,只是她眼中的恨意,如何而来? “尚若已经说明了,她是被人打昏,扔到柴房,很显然,这本是有人故意而为。容女儿说句大不敬的话,二妹至此,都认为,是女儿身边的侍婢,不尽忠职守,才导致走水,敢问二妹一句,是否早已经知道真相,故意包庇真凶呢?”温韵寒咄咄逼人说道。 温蕙茜见温韵寒将矛头指向她,顿时大惊失色,忙看向温文礼:“父亲,女儿实在不知,还请父亲明察,大姐思虑周全,是女儿见识浅薄不懂事,错了主意。” 温文礼虽是一言不发,却也对方才温蕙茜尖酸刻薄的话恼怒了,平日里她是蛮横些,倒也不是规矩,温文礼大多纵容着。可今儿,她实在是太没规矩了,怎就为了温韵寒,失了自己该守的规矩了呢! “既然不知,也就不要多言。”温文礼到底是疼爱这个刁蛮可爱的女儿,万不会为了温韵寒,重责与她。 温韵寒看向董晟祐,在他还没有登上皇位之前,他是最为内敛谦逊的皇子,论对诗书国策箭术武艺的精通,他都不输给任何人,只是为了不沦众矢之的,他的才华光芒都尽可能的收敛! 就连今日,他舍身冲进火海救她,以他现在的身手,根本就不会受伤,可是他却故意用手臂挡住掉落下来的梁木,实在也是不让旁人看出端倪,保全自身的同时,不引人注目,才能更好的实施他的计划! “老爷,尧少爷求见。”就在此时,一个下人走到温文礼的面前回禀道。 他们口中的尧少爷,就是尧辰逸,前世的时候,温韵寒对这个寄宿在温府的男子,并不熟悉。只是偶尔听人说起过,至于他的身份,府里的下人,也是讳莫如深,也可以说,除了深居简出的老夫人,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方才尚若说,他已经替她打点好了一切,一个与世无争的人,竟然为了自己这个不受宠爱的人,与曹荣兰一流为敌,到底是仗着背后是老夫人吗? 还真是讽刺!他一个外人,竟然也能在温府站稳脚步,倒是自己自己,名是温府的大小姐,却在府中,找不到任何依靠! “快请进来吧!”温文礼轻叹一口气,缓缓的说。 第4章 翩翩君子 门外男子款款而立,素色白锦为底,水墨劲竹渲染,腰间左右环佩美玉。玉冠束发,眉宇间,淡然疏离,嘴角那一抹淡笑,永远都不曾消逝。夜风扬起衣角,俊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看向其他的人时候,谦逊内敛,最终落在她的身上,温柔如水! 温韵寒微微俯身,淡然的看了一眼尧辰逸,精致的五官,俊美到无可挑剔的面容,犹如日初晨曦,温暖和煦。这样一个美得如同画中男子一般的人,从始至终,都是足够让人怜惜。 尧辰逸移开落在温韵寒身上的目光,微微垂眸,谦卑的屈身行礼:“先生寿诞,辰逸本该前来庆贺,可……咳咳咳……”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剧烈的咳了起来,传言里,这位尧少爷的身子不太好,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与温府,没有一丝的关系,却也能生存下来,若说是有老夫人的庇护,可老夫人,又怎会时时事事都庇护着他呢? “你身子一向虚弱,理应在府中将养着,今夜怎就漏液出门了呢?若是让老夫人知道,又要心疼许久了。”温文礼柔声宽慰,免了他的礼数,并让下人备了凳子,另外垫上了个鹅羽软垫。 曹荣兰面色微微有些不悦,她所出之子温荣轩,才是有着温家血统的长子,老夫人也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野种,偏是温文礼,又喜欢的紧!几次三番,都想收他为义子,幸亏曹荣兰母家阻拦,加之温荣轩在边疆,屡立战功。 当今皇上不允,温文礼也只能作罢!那尧辰逸,也不知是什么来历,竟能让皇上同意,陪同各位皇子一同读书习武!不过,这诗书上再精通,又有什么用!有着那样孱弱的身子,也是难成大器! 男子,就应当是沙场逐鹿,替皇上征战沙场,战功赫赫!一想到这些,曹荣兰心中的并不爽快,便顺畅多了,废人一个,没出息!等过些日子,温荣轩得胜回府,便寻个由头,将他赶出去就是了! “还好,今晚晚辈是任性了一回,若不然,大小姐身边的侍婢,便要被冤屈了!”尚若赶忙俯在地上,心里,掩饰不了的窃喜!到底是尧少爷,戏演的,跟真的似的。 今晚,小姐往日所受的委屈,必得好好的替她讨回来!温韵寒只是垂手而立站在一旁,尧辰逸是什么心思她不知道,可是,她信尚若! “带进来吧!”尧辰逸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下人,那人领命,从门外提来一个人,仔细看去,那人不是温蕙茜身边的绿云吗?想起从前,这个仗着温蕙茜的势利,欺压她许久的奴婢,早就该有今天了! 温蕙茜惊慌起身,看着狼狈跪在地上的绿云,此时跪在这里的,原该是佩尔才对!绿云是她的心腹,平日在府里,一向比其他的下人高贵些,此时蓬头垢面,实在叫温蕙茜心疼! 尧辰逸不过是温府收留的一条狗!她身边的人,都敢动,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曹荣兰微微瞪了一眼温蕙茜,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一个丫头而已,死不足惜! 温韵寒冷笑一声,前世的时候,曹荣兰设计除了她的心腹,那么今生,就借着尧辰逸的手,除掉绿云这个狗奴才,实在是太便宜她们了! 曹荣兰倒是真的舍得,这大户人家的女人,能只手遮天这些年,实在也是有些本领的!温韵寒的生母,虽然得了温文礼的喜欢,又怎么样,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女人,有没有心计又如何,背后没个显赫的母家,在夫家面前,终究是不能长久的! 尧辰逸轻轻咳了两声,看向董晟祐,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生厌! “绿云,都到了这个地步,你是自己说,还是在下请人替姑娘说啊?”绿云惶恐叩头。 “老爷……奴婢……奴婢都招……是奴婢…讨厌大小姐,所以才…想要她死,便想要烧死大小姐。”原本是想让佩尔做这个替死鬼,可谁知,竟然被尧辰逸抓了个现行,还怎么能抵赖! 温文礼冷眼一横,他一向以为,在这温府,从来就不会有这样龌龊的事情发生,温韵寒到底是他的女儿,怎么就容得一个下人暗害!想着这温府深宅里,一向是儒学书香之地!府中的女子,都是知书达礼的贤惠女子,这样狠毒的心计,是要害死他的女儿吗! “先生,晚辈想,绿云一个小小的奴婢,怎么会想出如此周全的计策,不如拷问一番,看有无人指使?”尧辰逸嘴角扬起,瞥了一眼曹荣兰和温蕙茜。 绿云是她们的心腹,害人的事情,也是做下不少,她今日说或者不说,都无关紧要,就当做是对曹氏一流的警告,让温韵寒,也松口气! 董晟祐自顾悠然自得的喝茶,这温府里,还真是热闹,书香门第,暗流涌动,当真也是不叫人失望。温韵寒看向曹荣兰,她倒是有恃无恐,想来绿云的嘴巴,一定很紧! “还不快说!”温文礼冷冷发言,这些个人,将温府搞得乌烟瘴气,一定要重罚才是! “老爷何须对一个奴才动气,都是下贱坯子,贱皮贱肉不用刑怎么行?”温韵寒冷笑一声,曹荣兰倒真是舍得,竟然这般着急撇清关系! 绿云身形抖动,曹荣兰的心狠,她何尝不知,为了在温文礼面前,撇清关系,她这贱命又算得了什么? 尧辰逸本不想让绿云死,可是在这温府,他实在也是说不上话的人,今日坏了曹荣兰的好事,日后不知会有多少双眼睛盯在他的身上了!只是,这些,不就是他心中所想吗! 温文礼摇头,由着曹荣兰所说,着下人去办了! 曹荣兰能如此说,也是有十分的把握,让下人忠心与人,权势是一回事,赏赐又是另外一会事。重要的,还是要有能牵制与人的好手段!绿云若是能保住她,那她也就好好的保住她的家人,如此两全其美,她怎么不心甘情愿的去死! 若是从前的温韵寒,或许还会怜悯绿云,可是,现在,她当真没那个心思。 路都是自己选的,曹荣兰在温府势利庞大,跟着她,实在也是明智之选,只是被人利用,能得几时风光,哪日成了弃子,终究是逃不了被抛弃的命运! 就像前世的她和温府,没了利用的余地,便会尽数除去,不管掌权者心狠,怪只怪,跟错了人。鼠目寸光,与目光长远,何尝不是因着结局而定!那董晟祐在皇权之争中得胜,温府显赫一时,何尝不是让百官羡慕不已! 可这世袭的虚爵,终究抵不过军权!符家,符嫦曦,今生,断然不会让你们在嚣张跋扈了! 温韵寒目光中透漏着坚定和阴狠,尧辰逸垂眸,暗自轻笑,温韵寒啊温韵寒,今日,可是我救了你,你可要想好,备下何种谢礼才是! “本殿可是错过了什么?哟!这是怎么了,方才听闻大小姐的闺房走水,人可安好?”董晟泽人未见,声先到。 在温文礼面前,他可是最没规矩的一个,左右由着他随意惯了,温文礼也就由着他了。 董晟祐到忙起身:“四弟。” 只因董晟泽最受他父皇的喜欢,董晟祐这个不受喜欢的皇子,便也要对他的皇弟,恭恭敬敬的!他心里,怎能不恨! “三哥武艺虽然不是最好的,可这英雄救美的心思和勇气,真是叫四弟佩服!大小姐,你可要好好的谢一谢我三哥!”董晟泽看着一旁静立不语的温韵寒,一切皆因她而起,她却像个没事人一般! “三皇子身份尊贵,什么稀罕珍宝没见过,小女子备下的谢礼,怕是入不了三皇子的眼。只真心道一句,谢三皇子救命之恩。”温韵寒行礼拜上,淡然告知。 董晟泽眼瞅着她,一举一动,皆是淡然疏离,一点也不把他们这些皇家子孙放在眼里,有趣!当真是有趣! “君子岂有见死不救之理,本殿实在也不是为了大小姐的谢。”董晟祐谦卑之态,在旁人眼中,同样也是嗤之以鼻,可是他的心思,温韵寒当真是见怪不怪! 所谓大恩不言谢,董晟祐想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吧。今日给她个人情,明日便想着要她对他唯命是从,这点子小恩小惠的计谋,他一向运用娴熟。 今日的事情,谁才是她真正的恩人,温韵寒还是分得清楚的! 尧辰逸继而轻咳两声,起身请辞:“今日的事情,由二夫人亲自料理,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差错,咳咳……晚辈身子实在不适,还望先生不要怪罪,晚辈先告辞了!” 温文礼也不勉强,也就准了他的请。 “既然事情都有了了结了,那本殿便也先回房歇息了,只是……”董晟泽看向温韵寒,嘴角一扬,好歹也是个小姐身份,曹荣兰未免太过跋扈了,那样简陋的闺房,烧了也好! “女儿也先告辞了,刘妈,今晚,就委屈您了。”温韵寒暗笑,她堂堂大小姐,竟要住进下人的房间,看曹荣兰的脸面,如何收拾的起来! 第5章 审时度势 虽说翠苑偏远,可却是比起她从前的厢房,实在好多了。曹荣兰的动作还真是快,才一会儿的功夫,便打点到了。 “小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尚若掀开床帐,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从前在那房里住着,明着说是小姐的闺房,却实在是按照下人房布置的!昨晚的事情,没能利用绿云,牵出二夫人,实在叫人不痛快!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便一脸不爽快的样子?”哪能这么轻松的就可以扳倒曹荣兰啊!尚若这藏不住事的脾性,倒是和她从前很像!轻易相信别人,就如,那时曹荣兰做主将她许配给董晟祐,她还当是这个高高在上的庶母,如何心疼她呢! “奴婢是在替小姐委屈呢!当真是不痛快,好在昨晚,四皇子是站在小姐这边的,若不然,二夫人怎会给小姐您住这样好的厢房,偏是偏了点,不过也是难得的清净。”尚若便忙着替她梳妆,嘴上也没停着。 不管怎样,如今的日子,总比从前要好许多了!翠苑偏远,以后少走动些,总能避开二夫人她们。 “哪儿那么多的抱怨,曹荣兰在温府,只手遮天这么多年了,任何人,都不能动摇她分毫的!昨晚的事情,就算是给她一个警告吧。”温韵寒起身,打量着房间里的东西。 曹荣兰为了在温文礼面前昭显她的宽厚,特地着人布置出的房间,一切陈设,都与温蕙茜房中相差无几。昨晚,她说的话,或许没能让温文礼放在心上,可董晟泽的惊讶,却真真让曹荣兰,颜面扫地! 温韵寒是嫡女,本该是显赫身份,可是事实上,却不是如此!温蕙茜美貌动人,又有曹荣兰那个好母亲,平时的用度,府里的哪个小姐能够比得上?名门大户的深宅里,各个夫人姨娘之间争斗也都是人之常情。 可温府,却是书香门第,对外家训严谨,宣扬出去,还指不定会生出多少口舌是非呢! “相比从前,这些,已经很好了不是吗?”案上端放着的一对琉璃花尊,单看成色,便知道价值不菲。皇宫里的东西,温府里能看到,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可怜了曹荣兰的心思。 温韵寒怎么配得上用这么好的东西,不过是她想给各个姨娘看看,这个卑贱女儿,在温文礼的面前,如何受宠爱! “小姐真是太好性了!”尚若小心扶着温韵寒,走到院子里,翠苑里种了许多竹子,如今正值夏日,正好避暑! “今时我的境遇确实比以前好些,可比起我失去的,用这等十倍来偿还,我尤嫌不足!”温韵寒轻声细语说出的话,同样叫人觉得不寒而栗!深情错付与人,自己的儿子,都不能叫自己母后!世上终究没有什么,能够消除她的恨! “陪我四处走走吧,温府很大,我得好好看看!”温韵寒淡笑着望着尚若说。 “小姐,那奴婢就陪您到后花园逛逛,昨晚您受了这样大的惊讶,得好生养着才是!”尚若小心扶着温韵寒,轻声说。 尚若有些担心,昨晚的事情一出,这府里多少人的眼睛正盯着翠苑呢!如今出去,指不定要碰上谁的刁难呢! “到处走走吧,不拘去哪儿。”尚若也是为了她好,只是,她真一生,实在不想还是一味的忍让了。 所有的人,失而复得,所有的仇恨,一遍遍重演,她早已经知道了结局,却猜不到过程,会有多么曲折。重活一世,本也不顾着能够安稳了,失去的东西,总是要原封不动的拿回来! 流月居 “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又什么用,到底是贱骨头,只会一味的装可怜!”曹荣兰将手中滚烫的茶水,狠狠泼到佩尔的身上! 佩尔匍匐在曹荣兰的脚下,唯唯诺诺的哀求曹荣兰:“夫人,夫人饶命啊,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在曹荣兰身边服侍的下人,都知道的规矩。曹荣兰叫她们去死,必得要眉头也不能皱一下。她们或是孤儿,或是有把柄在曹荣兰的手上!总有不得已的地方,为曹荣兰卖命。 佩尔原是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女儿,情窦初开的年纪,与曹荣兰手下的奴才相识,并且行了苟且之事。待嫁闺中的年纪,便没了清白,宣扬出去,可要双亲在人前怎么抬得起头! 那人若是真心对佩尔,纵使日子清贫又如何!可他偏是个负心汉,骗了佩尔的清白,又嗜赌成性,为了还赌债,甚至还要将她,卖到青楼里,供人玩弄! 原本还以为,曹荣兰是真的怜悯佩尔,才将她买回来,留在身边侍奉。却不想,不过是将她当做棋子来使唤而已!她竟然以那事做要挟。佩尔稍稍有些不顺从,便叫那人折磨她,这样的日子,当真比地狱还要恐怖千万分! “我看你是又想耍贱骨头了,是刘场伺候的你不够好吗?”听到刘场这两个字,佩尔就不禁浑身战栗。 刘场这个名字,便是她的噩梦,一个由不得她做主醒来的噩梦! “不,夫人,求求你!奴婢是真心效忠夫人的,昨晚的事情,奴婢真不知情啊!尧少爷他……奴婢也没有想到,会被尧少爷逮个正着……”佩尔哭诉求饶。 绿云是曹荣兰从娘家带来的心腹,旁人照顾温蕙茜,她怎么会放心。指了绿云去伺候着,两母女对她都是十分的信任,如今因着佩尔的缘故,不得已要舍弃她,曹荣兰怎么不恨佩尔! 若是与现在任人欺辱的日子相较,佩尔情愿一死。更何况,曹荣兰答应过她,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双亲。温蕙茜端坐在一旁,绿云在她的身边这么多年,她这心里,怎会舍得!若是无关紧要的人,死多少都不足为惜! 只是昨晚的事情,让温韵寒占尽了风光,就连一向高傲的四皇子,都替她说清!皇上赏赐给父亲的琉璃花尊,她可是钟情许久了!现在却端端的摆在温韵寒的翠苑里,凭她也配! 温蕙茜这心里,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四皇子容貌端庄,她可是心仪许久了!温韵寒那个贱人算什么,竟敢狐媚勾引四皇子,看不收拾的她,死无葬身之地!翠苑清净,可就是太清净了,许多消息,她们着实不知情啊! “母亲,何须为了一个奴才生气,温韵寒,好歹也是个小姐的身份,身边只有哪几个丫头伺候着,实在也太寒酸了些。”温蕙茜斜眼看向佩尔,如今就给她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翠苑偏远,若是没个自己人在身边盯着,还不知她要如何献媚于皇子们,若是有天,她得势了,便要爬到她们的头上了,那时再做防范,恐怕是为时晚矣! 佩尔忙惶恐的低下头,既然没能为了曹荣兰死,往后,便又要被活在她们的手心当中,被人利用,被人牵制,还要承受刘场的羞辱。 “这也不失为一个妙宗,佩尔,往后的日子,可知道怎么做了吗?”曹荣兰思量片刻,嘴角扬起,食指勾起佩尔的下巴,轻声说道! 温蕙茜到底是她生出的女儿,那股子聪明劲,与她十分相像。 贫贱的女子,生得那样标致做什么,楚楚可怜的狐媚样子,只会勾引的那些富家公子爱怜,门第不相配,单凭这狐媚样子,便妄想能飞上枝头吗?当真是痴心妄想! “夫人,我……”佩尔再也不想做害人的事情了,曹荣兰叫佩尔去翠苑里当差,定然也是要她使计害温韵寒。 佩尔实在不是个适合作恶的人,她来府中不久,许多事情,也不是十分清楚,府里谁都知道,大小姐温韵寒平时就受二夫人不待见,佩尔虽是可怜她,却也不敢声张! “若是不愿意,也无妨,不若就成全了你和刘场如何?他可是钟情你许久了!”曹荣兰淡笑着,若无其事的说! 没有曹荣兰的授意,刘场不敢动她分毫,佩尔也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曹荣兰怎会真心庇护她!稍不顺她心意,便让刘场一阵羞辱! “佩尔,你要知道,若是没有母亲,今日的你,可是被万人玩弄的境遇,这点子心意,都不愿意做,母亲还怎么庇护你?”温蕙茜冷笑着说道。 “二小姐,奴婢……”佩尔自然是不能反抗,有的时候,活着还不如去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了解自己的痛苦,为何要让别人付出代价? “既然知道自己不过是个贱婢,便就要懂得,审时度势,知恩图报!”温蕙茜把玩着手中的杯盏,淡淡的说。 “行了,下去吧,等下我会着人去准备的,若是不好好为我效力,知道你的下场!”曹荣兰不怕她会背叛,刘场在府里,除了好赌,还算是个听话的,毁得佩尔身败名裂,简直是易如反掌! 一个女子,连名节都保不住,单是这世间的口水,都足够让她自无葬身之地! 第6章 物是人非 从前温韵寒,总是避忌这曹荣兰的刁难,依着自己的身份,总也是能忍则忍,所以前世不得人喜欢,也不过是她自己无能。一个人的前程,总是要自己去争取。 “小姐,前面就是拜月亭了,二夫人说过,不许您靠近拜月亭的。”尚若看了一眼四周,心疼的看了一眼温韵寒。过了拜月亭,便是清凉阁,温韵寒的生母安氏便被禁足在清凉阁。 “是啊,五年前,母亲被禁足之初,我为了能时常见她一面,白天的时候,就躲在拜月亭里面,到了深夜,便偷偷的潜进清凉阁去看望母亲。”温韵寒抬眼看了两眼拜月亭,继而转身退后些,走到假山后面,坐了下来。 相隔二十二年,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在温府发生过什么,结局是如何,她都历历在目! 清凉阁,阁名倒是雅致,却实在是人情最冷的地方。一堵高墙,阻隔了她们母女整整五年!从前温文礼深爱这她的母亲,知道她的身份卑贱,却还是想尽办法将母亲明媒正娶的迎进门。 可就是如此,被抛诸脑后,才会那样的让人心寒! “后来被曹荣兰,当做贼抓了个正着。夜色昏暗,也不怪府中的家丁手下没个轻重。或许,曹荣兰本就想着,让我被乱棍打死吧!”温韵寒嘴角泛着一丝冷冷的笑意! 温府是皇子读书习武的地方,府中的戒备,堪比皇宫。怎么会有那么不识抬举的飞贼,敢来温府作恶。温府的一切调度,都掌握在曹荣兰的手中,她怎会不知,温韵寒偷偷的躲在拜月亭。 看着莲池里面的莲花,争相盛发,她这心里,却怎么也灿烂不起来! “小姐……”这些事情,都是尚若陪着温韵寒经历过来的! 后来那事情,惊动了老爷。下令禁足大夫人的是老爷,不准任何人探视的也是老爷!温韵寒是切切实实被二夫人抓住了把柄,温文礼自然是不会从轻处置! 正值深冬,没有曹荣兰的准许,没有一个太医,愿意给温韵寒救治,好在小姐意志坚定,总也是熬过来了! “上天要我温韵寒活了过来,我必定不负众望的好好活着!”一切的一切,咱们就等着吧! “是呢!不论二夫人想使什么花招,尚若都陪着小姐。说到底,还是小姐有福气,总没因为二夫人的暗害丢了性命。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姐的福气在后头呢,眼前这些苦楚,都算不得什么!”尚若只顾着自己说。 她心思简单,事事都以温韵寒为主,如今温韵寒的境遇有所好转,她心心里,着实高兴。 “数你嘴甜!”温韵寒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这些年,若不是有尚若尽心照顾着,她的日子,还不知道要艰苦到何等地步呢! “只是小姐,如今的日子,是好过了些,可二夫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罢手呢!”温韵寒在温府里受欺负,无非是没有个说得上话的靠山,自从大夫人不得了老爷的喜欢,平日里跟小姐走得近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呢! “她是不会轻易罢手,往后的日子,不会像眼前这么风平浪静的!”温韵寒随手采了一朵开在岩石里缝隙里的小花,放在鼻尖嗅了嗅。 她这心里,还真是不希望曹荣兰能就此安分,住不住她的把柄,怎能让她在温府,从此一败涂地呢! “若是能讨好老夫人,寻求老夫人的庇护,小姐以后的日子……”尚若思索了片刻,郑重的对温韵寒说,可这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一阵冷嘲热讽的话语。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浴火重生的大姐吗?”温蕙茜说得不错,她温韵寒,是浴火重生!她大难不死,便是上天注定要逐个收拾她们的! “要说这扮娇弱,装可怜,果真是最能博得男子欢喜的,三皇子为了大姐,可是连性命都不顾了呢!”董晟泽深得皇帝宠爱,温蕙茜就算是有十个胆,也不敢拿他说笑!只是那身份卑贱董晟祐,便不同了。 “怎么,巴结到一个皇子还不知足吗,现在就要忙着讨好祖母,到底是下贱坯子,一水的低三下四,温府都脸,都要被你丢尽了!”温蕙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在各位公主和富家千金面前,让温韵寒颜面扫地! 温蕙茜身后跟着符府的二小姐和建安公主。符蔓玉也是个可怜的,被自己的亲姐姐陷害致死,至于建安公主,仗着自己母后出身高,平日里跋扈惯了,她宫里的皇姐皇妹,没一个与她要好多的,在温府学习,便整日的跟着温蕙茜,为虎作伥! “二妹这是什么话?莫不是二妹以为,昨日那场大火,是我自己点的吧?”温韵寒款款向前,淡笑着说。 “绿云可是二妹身边的人,到底谁能使唤的了绿云,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若是二妹非要说,我是故意扮可怜,讨他人喜欢,那不就是,二妹成全了姐姐吗?”温韵寒仰头,静静的看着温蕙茜说。 “你!”温蕙茜怎么会懂得收敛!她一向自持为温府的最受疼爱的掌上明珠,又有几分姿色,任是谁,都不愿放在眼里,早已经是见怪莫怪了。 前世,她那样嚣张跋扈的姿态,就连一向与她交好的符嫦曦,都不能容忍。进宫不久,便被符嫦曦折磨致死。她又何必与这样蠢笨女人纠缠,随便打发了就是!狗咬狗,才当真是好看的戏码! “我?我怎么了?还有,孝敬祖母,本是我们姐妹应尽的孝道,若是孝义都要被二妹说做巴结,那父亲,何故要你这个不孝的女儿!”温韵寒不动声色的看向建安公主和符蔓玉。 她们两个怎会容忍她欺压温蕙茜,那副急不可耐想要教训她的神色,却要压制着,真真是好笑!到底还是温雨嘉沉得住气,只在一旁静静看着,还时不时要阻止温蕙茜撒泼。 知道劝不住,可若真是闹开了,她也是能全身而退的! 温蕙茜怎么因为她的三言两语便认错退步:“你的母亲,那样卑贱的身份,父亲真心待她那么多年,竟然和别人,做出那等苟且之事,说不定,你身上流淌着的,根本就不是我温家的血,温韵寒。早晚有一天,我总会让你和你那个下贱的娘亲,滚出温府!咱们就且等着吧!” “二妹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别忘记了,我可是和父亲滴血验亲过的,身上躺着的,怎会不是父亲的血!二妹,话可不是能够乱说的,若是被父亲听到,你又拿出当年的事情,喋喋不休,父亲,可是会生气的!”温韵寒扬起头,看着有些气急的温蕙茜,玩味一笑。 滴血认亲,对于亲生子嗣,何尝不是一种耻辱!当年她能忍得,现在也一样可以忍!只不过,那忍耐,再不是白白的忍耐了! “父亲不过当你是条狗,养在府中,赏你一口饭而已,你还真当自己是个角色!”温蕙茜冷冷一笑,嘲讽道! “对!在高贵的二妹面前,我不过是条卑贱的狗,可是,二妹也别忘了,我再卑贱,也都是父亲的女儿,温府的嫡出长女!”温韵寒淡淡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温雨嘉,真正的狠角色,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 会咬人的狗,不叫! 温雨嘉垂手,退让几步,给温韵寒腾出离开的路,知礼而谦逊,这才是温府女儿应有的品质。 书香门第的温府,女子以温柔恭顺,贤良淑德为德行之首,方才温蕙茜的言行,哪点配得上,若是传到温文礼的耳中,面壁思过,还算是从轻发落了! “小姐,二小姐真是欺人太甚了,可是在这府中,还有谁,能替小姐您说上话啊!”尚若小心搀扶着温韵寒。 “为什么非要靠着别人,我们,就不能自己帮衬着自己吗?尚若,咱们的仇,你得好好的,替我记着。”看着天际的流云,泛着金黄,如锦似缎,天底下的华美,都比不过她此时,看着夕阳的自由心,来得珍贵。 回到翠苑,管家早已经带着拨来伺候下人在院子里等候了。温韵寒慢悠悠的走到正堂,端起手边的茶水,品了两口,一一看过那些人。 曹荣兰的心思,还真是别致。 “大小姐,这个是佩尔,原是伺候二夫人的,做事伶俐,手脚也麻利。二夫人说,大小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就特地指了佩尔来,伺候大小姐。”刘场拽出佩尔,推到前面,献媚的痛温韵寒讲着。 尚若有些沉不住气,曹荣兰明明就是想在温韵寒的身边插个钉子,怎么可能是真心为了温韵寒好! 温韵寒摆摆手,让尚若退到一边。 “还请刘管家,替我好好的谢谢母亲,昨日的大火,着实是受惊不小,太医也嘱咐要好生修养几日,若是登门相谢,怕是过来病气给母亲。母亲千金贵体,怎能受损,刘管家,你说,是与不是啊?”曹荣兰的流月居,这些时日,能不踏足就不踏足。 第7章 事在人为 “大小姐说的极是,奴才定会办好。”刘场斜眼看了一眼佩尔,从前是二夫人管得严,使得他不能时常亲近佩尔,如今得了命令,他怎么不好好伺候这小娘子! 温韵寒看了一眼佩尔,唯唯诺诺的,就连她也不喜欢这样的侍婢,何况是雷厉风行的曹荣兰!只是到了自己的跟前,她是愿意安分守己,还是自取灭亡,就由着她自己选择了。 “除了佩尔,余下的都跟着尚若去吧。”温韵寒放下手中茶,便打发他们走了。 尚若有些担心,但是温韵寒的话,她还是要听从的,再说,刘场是二夫人的亲信,当着他的面,多说些什么,都只会让小姐的处境,更加艰难。 佩尔听见温韵寒叫她的名字,便更加的慌张了,刘场才刚走出去,她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小姐饶命啊!”佩尔张口便是求饶,好像她这翠苑,是地狱一般恐怖呢! “姑娘这是什么话啊?我有那么可怕吗,竟然吓得姑娘连连求饶,还是姑娘自己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此事落在我的手上,便赶忙认错,想求得一条生路!”温韵寒虽说不是美貌倾城,可到底是还算个清秀之流,怎就到她的跟前,像极了夜叉一般呢! “大小姐,奴婢,奴婢身份卑贱,做任何事情,都由不得自己。那日,若不是尧少爷碰巧看见绿云指使奴婢顶罪,如今死的,便是奴婢了。”佩尔这是要将那日走水的实情,全盘告知她呢! 曹荣兰的算盘,打得还真是好。凭她一己之力,纵使是知道是她故意使人纵火又如何,温文礼不会为了她,去招惹曹家。 “行了,既到我这里,便是我的人,差事当的好,赏赐必然也是不会少的,若是叫我发现,你做了吃里扒外的事情,也就别怪我容不下你了。”温韵寒看向佩尔,此时再想她示好,不觉得太晚了吗! 尚若打发了那些人,便进了内阁,温韵寒斜靠在软榻上,手中团扇轻摇,夏日的夜晚,伴着院子里的竹影晃动,格外的凉爽。 “小姐,那佩尔,可是二夫人的人,您怎么能让她近身伺候呢!”尚若实在是担心,好不容易安稳了一些,总要小心提防着才是呢! “佩尔这个人,今日不管咱们要不要,都是一个祸害,与其让她们背地里使阴招,还不如在咱们眼前。”曹荣兰想要演一场好戏,她陪着就是了! “这个合适的机会,叫佩尔去清凉阁传话,这些年,母亲恐怕是日日为我担心,从前总觉得,不见面,是为了保全彼此,可是现在,谁都没有安稳过,却涨了别人的气势!”从前就是太过忍让了,今时不同往日,她与母亲,再也不能平白受她们的欺负了。 佩尔在这几日在温韵寒的跟前,还算是老实,平日里安分守己,从不离开翠苑半步。只是这一切,在温韵寒的眼里看来,不过是曹荣兰的缓兵之计。曹荣兰不会不知,佩尔是她的人,温韵寒怎么可能会放心重用,看似佩尔安然在温韵寒的身边服侍,实际又是如何,恐怕连佩尔自己,都不是十分清楚呢! 若是温韵寒是曹荣兰,她也不会放心重用一个胆小软弱的女子,心软终究不是在深宅里生存下去的手段,佩尔归根到底,都是个背黑锅的命,着实是可怜啊! “佩尔,放下手中的活,小姐有事要交代你。”佩尔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尚若走出来冲她吩咐。曹荣兰既然给温韵寒送来这么好一个帮手,那么温韵寒,便要好好的使唤一下! 尚若看这佩尔恭恭敬敬的放下手中的物件,向尚若伏了伏身子。她在翠苑如此规矩,也是受了曹荣兰的吩咐,她过来,就是为了要博得温韵寒的信任,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温韵寒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女子。 佩尔的软弱,曹荣兰早已经看透了,佩尔怎么会知道曹荣兰的真正的目的啊! 佩尔跪在温韵寒的面前,头也不敢抬,温韵寒轻摇着手中的团扇,桌上摆着是尚若新送来的百合莲子羹,清心消暑是最好不过的。这是要让佩尔送去给曹荣兰的。难得温韵寒这么有孝心,曹荣兰也该担待她的这份苦心了。 “上次让你办的事情,你办的很好,这些年没得到母亲的消息,那日你传来的话,比任何东西,都珍贵。”让她去清凉阁传话的事,曹荣兰那边还没动静,不知是佩尔是真心想要效忠她,还是曹荣兰的计谋。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能为小姐效劳,是奴婢的福分。”嘴上说的再冠冕堂皇,又有什么用。 防人之心,她从前不管是真心要害她,还是被逼无奈,凭着这几日的殷勤侍奉,便能让温韵寒信任了吗!曹荣兰当真是太小觑她了! “这几日,我的身子也好多了,我心里想着尽些孝道,但是,庶母对我,多有误会,你也是知道的,这碗莲子羹,还烦请你去送给庶母。”温韵寒斜眼瞥了一眼佩尔。 “小姐……我。”佩尔以为温韵寒会时时刻刻都防着她,可是这些天,温韵寒想做什么,想说什么,从不瞒着佩尔,曹荣兰吩咐过,这段时间不要与她们接近。 “是呢,可二夫人毕竟是你的旧主,她派你来的用意,也不用我多说,这些天,你对我的用心,我是看得到的,可是,也别怠慢了旧主,该说的话,该做的事,总要走走过场。”温韵寒这话里的意思,说得可是再明白不过了。 “小姐,奴婢既然是您的奴婢了,自然是要效忠您的,二夫人……”佩尔唯唯诺诺的回话。 “二夫人给你恩惠,也不小吧。”温韵寒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吓得的佩尔慌忙将头俯在地上! 佩尔这样的脾性,还真是不讨喜,唯唯诺诺的,能成什么事情啊!胆小懦弱,难怪曹荣兰要将她的推出来做替罪羊。 “行了,快去吧,二夫人想问什么,就如实回答就是了。”瞅着佩尔还有些迟疑,温韵寒面色骤然阴沉,冷冷说“怎么?不愿意去吗?” 佩尔将头埋得更低,到底是身不由己:“不,小姐,奴婢愿意去。” 佩尔将莲子羹小心放在食盒里,刚要退下,尚若便进来了。 瞥了一眼佩尔,满脸焦急的说:“小姐,清凉阁传来消息了,大夫人病重,怕是凶多吉少啊!小姐,您快想想办法啊,这可要怎么办啊!” “快去将求太医去过去救治啊!快替我准备这,我这就去看望母亲。”温韵寒慌忙站了起来,一时踉跄,还好有尚若搀扶着。 这话,原封不动的被佩尔听去,看着她方才身形迟疑了一会,温韵寒嘴角,扬起一弯得逞的淡笑。 要怎么选,是她的事情。曹荣兰不是善茬,温韵寒也不是好惹的。温文礼虽然不会轻易宽恕温韵寒的生母,可清凉阁实在太过简陋,她总也是要让她的母亲,吃喝不愁才是! “小姐,方才奴婢演的如何?”尚若出门看了看佩尔提着食盒往流月居的方向走去,笑嘻嘻的与温韵寒说笑。清凉阁里根本没什么事情,只是温韵寒想见她的母亲,总是要名正言顺的才行! “演得好。”本就是故意要让她听见的,即使佩尔不与曹荣兰通风报信,她也会想办法让她知道的。 “快去帮我准备一件素净的衣服,记得,要用檀香熏过。”温韵寒吩咐道。尚若说完,便去忙活了。 老夫人本就不喜欢母亲,求她庇护她们母女,虽不是上上之策,可老夫人,到底也是瞧不上曹荣兰的跋扈,虽说是有曹家和符家给她撑腰,可她现在毕竟是温府的人,有些事情,老夫人总也是瞧不过去的! 素色三重锦衣,水碧色镶边。出落的一水小家碧玉的俊俏,温府不乏美艳独绝的可人儿,像温韵寒这般清新丽质的便少了。 平时温韵寒喜欢绯色的衣服,原是因为董晟祐说她穿着好看,后来她才明白,原是符嫦曦更适合绯色的宫衣,便只当自己是她的替代。前几日,她特地让尚若,将她箱子里所有绯色的衣服,全部撕毁扔了。 福禄居 老夫人喜欢在礼佛,尧辰逸总在一旁陪着。 “你说你,不跟着那些个皇子们去练习武术,竟然每日跟在我这个老婆子身边,也不嫌闷得慌!”老夫人拜完观音,由着尧辰逸搀扶着,走到院子里纳凉。 还不等尧辰逸回话,竹溪走过来,行了礼回话说:“老夫人,大小姐来看您了,您看……” 从前是温韵寒来见老夫人,竹溪是不会来回话,直接寻个由头便把她打发了,可是现在,温韵寒前日受了那样大的委屈,她也是知道是谁做下的,到底是温府的血脉,怎么能由得她肆意陷害。 “竹溪,你也觉得,老婆子我应该见见是与不是啊!”竹溪一向最能体察老夫人的心思,方才见了大小姐,也觉得老夫人,应该见一见。 第8章 争风吃醋 “老夫人,府里各个夫人们争宠,做出些点出格的事情,也实在是正常,好在大小姐无碍,不是吗?大小姐有心,特地送来一串高僧开过光的佛珠来孝敬您呢!”竹溪从袖口间取出方才温韵寒托她送给老夫人的礼物,大小姐有心了。 身为女子,争风吃醋,嫉妒怨恨本是德行大亏!在温府里放火,还差点害死了温府的子孙,如此不堪入目的肮脏之事,竟然发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们都当她这个老婆子是瞎的吗! 老夫人接过竹溪奉上的佛珠,看了几眼,不以为然的说:“东西虽一般,但这份心意,实在难得,请进来吧!”温韵寒在温府,是最不受宠的人,她的日子过得苦,谁都知道,她有这份心,也算是难得了。 “竹溪姑姑这话,便着实是委屈大小姐,你看,老夫人都觉得不能再叫大小姐等着了。”尧辰逸对着老夫人和在竹溪打趣说道,这几日,他一直在老夫人跟前陪着,本也是为了她。 “就你这孩子会说话,竹溪啊,还快去吧,别叫老身的孙女等着了!”继而对转身,对尧辰逸柔声说:“扶我进去吧,若是我温府的子孙,都能像你这样,能时常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那该多好啊!” “您这是说什么呢,这些时日,二小姐和三小姐不也是常来陪您说话吗?”尧辰逸搀扶着老夫人,进了正堂,扶她坐下。 “人是来了,是否揣着孝心来,谁也不能扒开她们的心去看看。”老夫人虽是在福禄居隐居,可这耳朵里听见的,也不比外面的人少! “老夫人现在正是颐养天年的时候,外面的事情,都有二夫人操劳,您就少操些心,既然大小姐再外面受了委屈,那便好生安慰就是了。”老夫人的脾性,除了竹溪,便就只有尧辰逸最清楚。 年纪越大,越像个孩童,总不能逆着她的性子,且让她心里舒坦了才好! “你也坐吧。”老夫人转动着手中佛珠,轻声细语的说。细想下来,也确实是自己这个祖母不对,自己的孙女,都不能好好护着,只是一想起温韵寒的生母,做出那样污损门楣的事情,也便觉得,这些年的苦楚,都是她的生母自己作下的,怨不得别人! 温韵寒由竹溪领着,走到老夫人的面前,款款下拜。脸上的脂粉涂得很重,细看下面容,便不难发现,她眼下的乌青,竟是脂粉也掩饰不了的。 尧辰逸微微一笑,她现在比起从前,倒真是不同了。从衣饰到熏香,都十分懂得迎合老夫人的心思,或许是他,从没有看透过眼前这个人吧! “孙女温韵寒,给祖母请安。”温韵寒轻轻颌首,端庄温蕙,礼仪十分得体,举止之间,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老夫人抬眼看了一眼,继而转向尧辰逸,面色慈祥:“辰逸啊,你虽是外人,但是,论到对我老婆子的孝敬,还是数你最有心,有你在一旁,总也不觉得膝下寂寞了!” 尧辰逸瞥了一眼温韵寒,老夫人这是要故意刁难温韵寒。温韵寒的生母,虽是被陷害,但凭借的她的身份,在身份高贵的曹荣兰面前,她当真是算不得什么角色,温韵寒在温府还能保留嫡女的身份,本也是老夫人暗中护着。 尧辰逸嘴角扬起,忙起身,陪着温韵寒一起跪着!老夫人不忍心让他跪着,便自然也会顾忌着温韵寒的颜面。 “你这是做什么?”老夫人面色诧异,依着尧辰逸的身份,他实在不必与自己行这样大的礼。 “晚辈得以在温府平安度日,全是仰仗这老夫人的照顾,怎能不用心服侍。”这点苦楚,对于温韵寒来说,虽不算什么,但若是连尧辰逸都不帮衬着她,如今还有谁能帮她呢! “这些都是小女子的心思,男儿志在四方,你是我儿的门生,除了在诗书上用心,也要武术箭术上多用心些,总是如此,难免落了妇人之仁!”从前尧辰逸是为了避忌争斗,想过安稳的日子,可是现在,他为一个卑贱女子所出的女儿,都敢与曹荣兰一流正面相对,为何就是在功名上,不肯用心。 不像他的父亲,为皇上建功立业,扬名四海。 “晚辈跟在老夫人的身边,吃斋念佛惯了,那些争斗打杀,实在不想沾染!”温韵寒只是安安静静的跪着,这个养在温府里的少爷,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 嘴上说着不想争斗,可近几日,所做的桩桩件件,都是与曹荣兰相悖的,若是真心帮着自己,这份心意,她也只能心领了。跪了这许久,双膝都酸痛,可是在老夫人面前,这些都是应当的! “行了,都起来吧,竹溪,看座。”老夫人是看着尧辰逸长大的,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尧辰逸想护着温韵寒,她老婆子的眼睛,还没瞎呢! “谢祖母。”温韵寒强行控制着自己微微晃动的身形,尽管动作缓慢,却是十分的端庄,到底老夫人眼尖,这点细微的晃动,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虽说这些年,吃了些苦,可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才跪了这一会儿,就受不住了,以后若是陪着老身礼佛,可不是老身为难你,过比往常,更加艰苦的日子了吗!”老夫人这话虽是不中听,可本意,还是为了温韵寒好,温韵寒只有在老夫人身边,才是真的受到了庇护。 温韵寒闻听老夫人责备她,慌忙跪下请罪:“回祖母话,孙女不觉得辛苦,只是今日在祖母面前失态,实在也是有原因的。” 老夫人懒懒抬眼,在她的面前,谁敢说半个辛苦?温韵寒想要辩解,也不挑个新鲜的由头:“那你倒是说说,是因为什么?” “孙女只是……只是……”温韵寒思索了片刻,总觉得不合适。 此时,尚若慌忙跪下请罪:“老夫人,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昨晚在佛堂,跪了一宿,所以今日才在老夫人面前失态了。”有些话若是由温韵寒自己口中说出,难免落了刻意。 “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闻听,面色微微一动,心疼之色跃然脸上。 “孙女……”温韵寒支支吾吾,左右为难。 尧辰逸俊眉凝结,隐在袖口的手,紧紧握拳。方才见她的时候,她眼下的乌青,纵使擦了重重的脂粉,依旧掩饰不了。 “有什么话,就好好说!”或许是这孩子从小就被二夫人折磨,每日担惊受怕的日子,摊在她一个弱女子的身上,也难免落得这样唯唯诺诺的性子! 温韵寒端端正正的跪在老夫人面前,眼中顿时热泪盈眶。老夫人心慈,看到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对这个不受宠的孙女的疼爱,便更加深厚了一层! “孙女知道,孙女的生母不受父亲疼爱,又做了错事。被禁足在清凉阁,本也是父亲格外开恩。可母亲毕竟对孙女有抚育之恩。孙儿昨晚,便在佛堂,替母亲赎罪,希望能减轻母亲的罪孽,所以,今日才在祖母面前失礼了。”温韵寒眼下的浮肿,便是最好的证明,昨晚,她却是整晚都在佛堂。 温府上下对老夫人都十分敬重,一品诰命夫人,本朝也就只有曹荣兰的母亲,与老夫人得此殊荣。 “难为你这片孝心了。”当年的事情,老夫人并不是不清楚,曹荣兰在背后做的手脚,只是温文礼当年为了娶安笑怡为妻,竟然为她编造虚假的身份,曹家那样的背景,曹荣兰又是嫡女,屈居一个戏子之下,曹家怎能容忍! 为了保全温府的颜面,安抚曹荣兰,也就只有委屈安笑怡了。 老夫人终究是不能容忍没了压制曹荣兰的人,便做主保留了安笑怡嫡母的身份,只禁足在清凉阁。温府这些姨娘,都不是省油的灯,正房空缺,她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曹荣兰当上的正房! “好了,起来吧。”老夫人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外一阵喧闹,便问:“竹溪,这外面怎么那么吵,出什么事了?” “是二夫人,带着老爷和三姨娘,去了清凉阁,说是大小姐没有请求老爷同意,便去看望大夫人。”竹溪闻声进来回话。 温韵寒眼眶里满是泪水,望向老夫人,分明是在向老夫人诉说自己的冤枉,可是她当真是冤枉的吗? 深宅里的斗争,老夫人未必就没有经历过!只是这一切算计,原也是她的一片孝心,老夫人自然不会辜负了她。 果然不出她所料,有三姨娘这个军师,就让曹荣兰,错的再彻底些吧! 尧辰逸嘴角扬起,温韵寒,你到底还能给我多少惊喜! 老夫人只是不以为然一笑:“你这点子心计,还想瞒过我老婆子吗?行了,起来吧,这事,老身自然会为你做主。” “求老夫人看在孙女一片孝心的份上,帮一帮孙女,母亲纵使有错,也不能让她承受如此折辱!”曹荣兰陷害母亲到这等地步,她使些手段摆曹荣兰一道,实在太便宜她了! 第9章 该在哪儿 曹荣兰领着一众人,趾高气昂的走进清凉阁。 大夫人安笑怡,正端坐在院子里,摆弄着院子里的花草。这辈子,她是不打算走出这清凉阁了,还不如在这院子里,过着自己的生活! 安笑怡曾经纵然深得温文礼的宠爱,又能如何让,曹荣兰身世高贵,与他才是门当户对的佳偶天成。身份卑贱的戏子,与护国公家的嫡出长女,恩爱争宠之争中,她注定是会败得一塌糊涂! 门外的躁动,她一早便听见了,这些年,她曹荣兰给她的零碎折磨还少吗?不过她越是痛苦,她女儿的痛楚,便就会减少一分。 “哟!妹妹好清闲,许是身子好全了吧?看来大小姐送来的汤药十分有效啊?”曹荣兰一向嘴上不饶人,温文礼如今,又能如何呢?若不是有老夫人暗中周全,安笑怡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了。 时光荏苒,这些年,安笑怡早已经没有往日的如花容颜。容色衰败,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噩梦。从前有夫君的宠爱,她从没有担心过,容颜衰败。 可是人生,却偏要和如此开玩笑。被禁足的时候,还是如花容颜,五年的时光,寂寞清冷,不光吞噬了她的容颜,连带她与温文礼曾经的美好时光,也一同葬送了! “姐姐说笑呢,韵寒什么时候来过清凉阁?我瞧着,倒是姐姐身边的那个小丫鬟,面熟。”论心计,安笑怡从不输给曹荣兰,她输在自己没有一个可以与曹荣兰相匹敌的身份! 佩尔唯唯诺诺躲在曹荣兰的身后,这些时日,她不少来清凉阁探望,但是都是受了温韵寒的指使,可是现在,谁会相信? 温文礼面色微动,深宅里的争斗,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有人辉煌,也就有人衰败,安笑怡受宠一时,依着她的身份,也算是足够的恩惠了,算不上亏欠她。 “既然来了,那便搜搜看吧,老爷立下来规矩,如今竟然有人明知故犯,当真是不把老爷的话的放在眼里!”曹荣兰冷冷瞥了一眼安笑怡,若不是母亲叫她不要赶尽杀绝,她怎么会留她活到现在! 温文礼面色有些僵硬,但现在的他,却也实在不想为了一个让府门蒙羞的女子,再伤害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子。曹荣兰身份高贵,若不是为了他,她怎么可能会屈居人下,甘愿做个平妻。 “既然来了,那就搜搜吧。”下人们搬来椅子,放在阴凉的地界,供温文礼和两位夫人休息。 宋萧冉来了这许久,一句话都没听她说过,甚至连神色都没有变过。 今日的事情,指不定谁是赢家呢,纵火的事情,没能让曹荣兰占到便宜,她便知道,曹荣兰不会情谊放过她们母女。不准任何人进清凉阁,是老爷的意思,她们必然不能让老夫人,抓住把柄。 “什么事啊,这么吵!吵得人不得安生!”老夫人人未到声先到,温文礼闻听,赶忙起身相迎! “儿子给母亲请安。”孝义,在温文礼心中,是十分要要紧的。 若是只有老夫人,曹荣兰倒是不怕,只是看向老夫人身边的女子,她便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怎么在这儿?”曹荣兰等着两眼,伸手指着温韵寒,说道。 温韵寒眼巴巴的看着曹荣兰,这个时候,躲在老夫人的身后,才是最安全的。 “庶母,我……”庶母的称号,对于曹荣兰,是永远的压制!特别是在安笑怡和宋萧冉的面前,一个有着卑贱的身份,却在身份上,压制了她,一个身份与她相当,这两年,却在温文礼的面前越来越得脸! 这个时候,最没脸面的人,却还是她曹荣兰! 宋萧冉也是十分惊讶,根据佩尔的传来的消息,此时的温韵寒,不是应该在清凉阁里面吗! 看今儿这架势,原是她们小看了这个平日不吭不响的温府大小姐了!只是看着她此时唯唯诺诺的样子,不觉冷哼一声,还不是与从前一样,软弱无知! 看来今日的问题,还是出在曹荣兰身边那个丫头身上!不过,这次让二夫人在老夫人和老爷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面子,宋萧冉这心里,也是十分的痛快啊! “她不在这,还能在哪?你们平日里,都忙着呢,哪里顾得上我这个老婆子。今日,韵寒一早便到了老婆子的院子里问安,方才这里不安分,吵得老婆子不得安生,便陪着我一同进来瞧瞧,这里又出了什么事了!”温文礼小心搀扶着老夫人,走到阴凉的地方坐下。 一行人,只有安笑怡独自站在日头底下站着。 “起来吧,身子不好便别让在日头底下站着了。”安笑怡是有些小聪明,但她的身份,着实难堪。 得了一些便宜,不懂得见好就收,便被曹荣兰联合曹家,压制到如今这个地步! “谢母亲厚爱!”现在得不得宠,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保住她嫡母的身份,她的女儿,便是永远就是温府的嫡女,让她付出任何代价她都能义无反顾的接受! “说说吧,这是怎么一会儿事?”老夫人既然要准备插手,便是要一查到底的,温韵寒倒是要看看,这回曹荣兰要怎么自圆其说! 温韵寒看向安笑怡,她的母亲,在清凉阁,吃看这些年的苦,今日也算是为出了口气了! “母亲,今日的事情,原是个误会,是儿媳不稳重,没能查清事实,便如此急躁,还请母亲看在儿媳是为了温府的名誉,体谅儿媳。”曹荣兰这话里,分明夹带这威胁。 老夫人也懒得抬眼去看她,今日温韵寒让她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她早就方寸大乱了。一味只拿着她显赫的母家和从前的种种,来压制老夫人。 老夫人纵横温府这些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曹荣兰这点子的手段,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睛,倒是温韵寒,今日她可是赢得不露声色啊! 安笑怡嘴角一撇,咳了两声,指着曹荣兰身边的佩尔说:“原以为那姑娘是韵寒身边的,妾身许久没有韵寒的消息,十分想念,明知是错的,却还是,却不想……老爷,妾身老死清凉阁本不足为惜,可,韵寒到底是可怜的啊……” 虽说装模作样的女子,不太讨喜,可她有什么,是能与曹荣兰争的,她不过是想保住温韵寒嫡女的身份,出身名门,身份贵重,将来寻个良胥,为人正妻,也算不辜负她这些年受得这些苦。 八岁那年,温文礼就不准安笑怡再抚养温韵寒,算起来,她们母女,也又去年之久没有见过面了,这等母女分离的痛苦,当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温韵寒眼泪霎时夺眶而出,老夫人瞅着她,也是十分的心疼。在温府,若想要生活的好,也是十分艰辛的,她虽是用了些心思,可到底也是没有伤害过谁,只是保全自身,实在无可厚非。 佩尔赶忙跪在地上请罪,她没有想到,今日的事情,她替温韵寒瞒着,曹荣兰不会放过她,不替她瞒着,如实告诉了曹荣兰,却没想到,正中了温韵寒的计策! “老爷,奴婢是冤枉的!是大小姐,大小姐她故意嫁祸给奴婢。”既然温韵寒也拿她当刀子使,那天也没必要在左右为难,是否背弃曹荣兰,投靠她了。 曹荣兰一见佩尔指向温韵寒,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懊恼。 看来今日,她是中了温韵寒那个小丫头片子的计了!佩尔被拉下去倒是不足为惜,可别再牵出她就好! “放肆!你一个粗使的贱婢,也配的上温家大小姐费尽尽心机算计你吗?”老夫人冷冷呵斥道! 当着老夫人的面,温文礼也不便发话,他恨极了被人欺骗,安笑怡那样背叛他,他早已经厌恶至极了。 温韵寒虽是他的亲生,可身上流淌着安笑怡的血液,他怎么厚待!□无情,戏子无义,这话原是不错的。 他以为,安笑怡与别人不同,却不想,到底还是一样的!出身卑贱的女子,便没有大户人家女子的修养! 老夫人看着温文礼面色难看,便也不能不顾忌着他的心思:“好了,今日的事情,就由着荣兰处置就好了,韵寒陪我回房。文礼,晚膳之后,抽空到我房里来一下。” 今日,老夫人明摆着是偏心温韵寒母女的,曹荣兰还要怎么处置!这不是拿着她自己手,打她自己的脸吗! 曹荣兰冷哼一声,走向安笑怡:“到底是继承了你的狐媚劲儿,今儿是我曹荣兰疏忽,被那个小丫头使了绊子!咱们且等着,往后的日子,我曹荣兰定然不会让你太过快活!” 这些年清凉阁能够安安稳稳的渡过,还不都是因着老夫人的庇护吗!如今她的女儿,都已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到她的头上了,她还怎么能忍! “那你可要小心些了,温府里多了两个狐媚子,双拳难敌四手,别以后落得我现在这个下场!”安笑怡这几年清净惯了,偶尔这么一热闹,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只要能为自己韵寒,挣个好前程,现在苦点算得了什么! 第10章 知足与否 温韵寒跟着老夫人回到了福禄居。 “你坐。”老夫人对温韵寒柔声说道:“你也看到了,曹氏在温府的势利,何其强大,老身说的话,在温府,已经没有她的话管用了!” 温韵寒只是想见一见自己的母亲,今日借着温文礼和老夫人的势利,暂时压制了住了曹荣兰,再由老夫人出面,得以让她与母亲相会,叙叙母女之情。 “祖母,孙女在府中,无依无靠,全都仰仗着您的庇护,才得以平安度日,我的母亲,若不是仰仗着祖母多年庇护,恐怕……孙女恐怕早就见不到母亲了。”温韵寒忙跪下答谢老夫人。 “行了,别动不动就跪。有些心计,不是坏事,但这人啊,要懂得知足,要懂得审时度势,顾全大局,你的母亲安氏,就是太不知足了,凭着她的身份,在温府,安心做个妾氏,也不至于被曹氏折磨到如此地步!”府里的事情,十之j□j,老夫人都是知道的。 只是,这官宦人家的联姻,一直都是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温韵寒垂头不语,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她顾全大局,保全自身也便罢了,可是她的恨,谁能够体会! “今日的事情,曹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后你要小心应付,顾全大局,有什么委屈,且先忍着,过来跟我老婆子说,老婆子自然会替你做主的!”老夫人看着温韵寒娇怯怯的模样,心疼之色,跃然脸上。 老夫人也不是出身名门,最终跻身名门,也实在是辛苦,她不会让温府与她的荣耀,化为灰烬,曹家的势利与温家旗鼓相当,但是曹荣云嫁入符家,符家掌管军权,在朝中的势利如日中天,曹荣兰若是如曹荣云勾结,温府又怎能抵挡的住! 来之不易的荣耀,若是因着府中家斗,而毁于一旦,未免太得不偿失了! “谢祖母庇护。”温韵寒俯身道谢后。 “去吧,去见一见你的母亲,清凉阁那边,竹溪已经安排好了。”老夫人摆摆手,便借口自己要歇息,着竹溪将温韵寒送了出去。 老夫人的意思温韵寒都明白,本也不指望这老夫人能帮她,只是想着借着她在府中的威名,见一见自己的母亲。本意也不是寻求庇护,自己的仇要自己报,求别人做什么! “竹溪姑姑,祖母这边,就仰仗着您照顾了,纵使是礼佛,也要都注意自己的身子,现在天气虽是炎热,可也不能贪凉,着凉了,可就不好了。”温韵寒边走,便仔细嘱咐着竹溪。 竹溪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照顾老夫人的起居饮食,温韵寒是真心孝敬老夫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老奴明白,大小姐快些进去,时间不宽裕,大小姐且快些。”竹溪打开清凉阁的大门,请温韵寒进去。 安笑怡眼巴巴的坐在正堂上,望眼欲穿的看着温韵寒进来。这孩子在外面的生活,也不好过吧!前些天她的闺房走水,不是曹荣兰使得计策! 方才看到她平安无事,她这几日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落地了。 “母亲。”温韵寒走到安笑怡的面前,双膝跪地。 前世的时候,母亲在一年之后,便被曹荣兰折磨致死,争斗了一辈子,到底还是输在没有身份上面。 安笑怡这些年苟延残喘,便也是想保存着温韵寒温府嫡女的身份。 “韵寒!女儿,我的女儿……”安笑怡冲上去,上下打量着温韵寒,知道确认她一根头发丝都没少,便也是放心了! “母亲这些年受苦了,是女儿不孝,让母亲禁足在这里受了这些年的苦,女儿不孝……”温韵眼泪肆虐,前世母亲去世时,她连见她最后一面都不能,如今她死后重生,再次见到她的母亲,怎么能泪流满面。 “好了,我们母女好不容易见一面,别光顾着哭啊,来,让母亲好好看看,这些年,长高了,也出落的更大方了。”母亲看孩子,就是如此,一丁点儿细微的变化,她都能瞧得出来。 温韵寒今日来,实在也不止是为了与她寒暄,当年母亲被禁足,确实是受到曹荣兰的陷害已经毋庸置疑,她是不会永远让她的母亲留在清凉阁受苦的! “母亲,当年的事情,女儿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今日的事情,就当给您出了口气。祖母的意思,是要女儿暂时忍让,那母亲,还得在这儿,多委屈些时日。”温韵寒也知道,这件事情,也是急不来,且暂时让曹荣兰再得意几天吧! “算了,出不出去的,为娘早已经没有念想了。他能将我弃之不顾,我又为何摇尾乞怜! 为娘只盼望,你能好好的,寻一个真正疼爱你的有情郎,哪怕是普通人家少爷,也无妨,为j□j室,离这些深宅大院之间的争斗远些。”安笑怡在清凉阁每一天,无不是为了温韵寒。 “母亲,您这是说什么话,清凉阁哪里是人呆的地方,您是温府的嫡母,身份贵重!怎能住这种地方,即使您与父亲的情谊不在,可到底是身份不能丢的啊!”温韵寒早已经不在奢望父亲能与母亲重修旧好。 说丢便能丢掉的情谊,不捡也罢!她只是希望母亲的日子,能够好过些。 “大小姐,时间差不多了,老奴送您回去。”竹溪推门进来,对温韵寒回话。 “母亲……”温韵寒竟没想到,竹溪口中的时间紧俏,竟然这样短暂! 安氏继而又仔细看了看她的女儿,老夫人这几年,对她的庇护,她是心知肚明的,竹溪竟然来传话了,那便是老夫人的意思,她定然不是不会违背的:“快,回去吧。为娘这里没什么大碍,记得,在外面,要小心行事,别叫人抓住把柄了,害了你。” “母亲,女儿知道了,您自己也是,要小心些,饮食和汤药,都要格外留意,须得小心验过才食,知道吗?”前世的时候,曹荣兰便是利用母亲的饮食,害死她的! “大小姐,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若是被二夫人抓住不放,连老夫人,都帮不了您啊!”竹溪搀扶着温韵寒,柔声相劝。 老夫人吩咐过,相见的时间不宜太久,不论如何,也是要顾全老爷的面子,事实的真相,或是人心相悖,远没有温府的声誉重要。 温韵寒跟着竹溪离开清凉阁,便也回去了翠苑。佩尔今后是回不来了,处处提防算计的日子,也总算消停了几日。 流月居 曹荣兰满脸气愤的坐在正堂,宋萧冉不言不语,坐在一旁。佩尔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疼痛却也难消她心中的恨意!为什么从始至终,她都要是被人利用的那颗棋子! “夫人,奴婢这次是瞎了眼,被温韵寒那个贱人蒙蔽,还害的您在老爷面前失了面子,奴婢本是罪该万死的!但奴婢想着,若是夫人真的处置了我,岂不是正中那贱人的计吗!”佩尔早已经失去了理智。 本以为温韵寒是个分得清是非的人,纵使她要算计,也便是要算计曹荣兰,为何连她也不放过!她本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子,为何上天要对她这样不公平!她怎能不恨! 曹荣兰若是个经不起一些事的人,她也不会在温府,屹立不倒这么些年了!看着佩尔意志坚定的眼神,曹荣兰不动声色撇嘴一笑。 在她身边的人,要么死心塌地,要么心狠手辣。如今佩尔两者兼备了,曹荣兰可不是如虎添翼了吗! 宋萧冉平时就是不愿意说话,实则心思深不可测。 “行了,起来吧。以后还在我身边伺候,先下去吧!”曹荣兰随手一挥,便让佩尔下去了。 “恭喜二夫人了,又得了一名忠仆啊!”宋萧冉笑着应承道。 “可不是吗!你依靠着我,我也提拔你!可你怎没人家那个心思啊,今日若不是你乱出主意,我能在老爷面前不得脸吗!”今儿的事情,若不是有宋萧冉,曹荣兰怎么会想到请温文礼一同前去清凉阁查看。 “夫人,实在是那温韵寒那小丫头太狡猾,妾身也没想到,老夫人竟然会见那个小蹄子!”宋萧冉尴尬一笑,忙推脱出去。 “是啊!有老夫人给她撑腰,府里谁还能动她!”曹荣兰操着一口不以为然的语气,看着外面的天。 若是有人敢拦着她路,管她是什么身份!一品诰命夫人,哼!就跟本朝,只有她一个一品诰命夫人似的! 曹家再怎么不如从前,这门生里面,还有几个手握兵权的!温府再是辉煌,也不过是个世袭虚爵,算不得什么,又加上符家的势利,若是跟老夫人硬碰硬,她倒也是不怕的! “这老夫人也真是的,她一向最不喜欢的安氏,对温韵寒一直也是避而不见,怎就今日,也不知温韵寒使得什么花招!”要说这温韵寒,也真是奇怪,平时见她不声不响的,到底是从前小看了她啊! 第11章 明智之选 “老夫人一向看不惯我,加之温韵寒那小蹄子惯会的扮娇弱,老夫人心软,可不就由着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曹荣兰甩了甩手绢,冷冷瞥了一眼宋萧冉。 “今儿你是怎么了?那小丫头这点子的计谋,竟也没瞧出来?眼前这温府,是谁说了算,你还能看得出来吗?别忘记了,是谁提拔你到现在这个地步!”曹荣兰不是浅薄无知的人,事事也不全是依靠着宋萧冉。 宋萧冉暗自冷笑一声,她无论身份还是家世,都不比曹荣兰差,甘愿屈居她之下,本也是不想做个出头鸟,被他人算计。 “夫人,实在是妾身眼拙,被那个小蹄子给蒙蔽了。夫人给妾身的好,妾身是永世铭记于心,万不敢忘记的!”有符家和曹家在,曹荣兰在温府,杀人放火,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想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以后啊,就给我好好的绸缪着。若是等安笑怡翻身了,你我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当年的事情,若不是宋萧冉出的好计谋,她们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能扳倒安笑怡! 权利和身份,都不过是身外之物,夫妻之间,最重要的莫过于枕畔之情,安笑怡那样卑贱的身份,都能让温文礼不顾一切的为她伪造身份,娶她做温府的正房,手段何其了得! 若不是让温文礼对安笑怡死心,现在在温府逍遥的,便是她了! “夫人,您且放心,就算不是为了您,为了妾身和雨嘉的前程,自然不会让温韵寒得逞的!”宋萧冉忙巴结道。 今日那温韵寒果真是好手段,她竟然能知道宋萧冉的心思,知道她会故意怂恿曹荣兰通知老爷一起去清凉阁查看! 用的一手绝佳的离间计,只不过温韵寒小看的佩尔的恨意!倒是给曹荣兰,送来一个帮手,到底还是太嫩,不知人心变化何其快! 翠苑 温韵寒正坐在院子里纳凉,曹荣兰以为自己做了美梦,却不知早已经下了地狱! “小姐,您看咱这院子里,竹叶是郁郁葱葱,石榴花也正开得艳丽,真真是漂亮极了!”尚若手中操着团扇,给温韵寒扇着风降暑。 温韵寒满眼笑意,打量着翠苑里的一切,这几日,老夫人暗中接济的东西不少了,原她也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只是不想叫人小瞧了自己。 “小姐,三皇子派人给您送东西来了。”刘场送来的侍婢里,除了佩尔还有几个可以用的,也就没有料理她们,留在身边伺候了。 这丫头,名叫碧玺,温韵寒也是瞅着她机灵,看着她满心欢喜的前来回话,也便也是知道,以一个皇子的身份,来给她这个不受宠的嫡女送东西,在房里的下人来看,她飞黄腾达的日子,也便指日可待了! “知道了,去收下吧,存档放进库房里就是了。”温韵寒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碧玺只当她会十分开心,这若是巴结上三皇子,她们这些奴才,脸上也有光啊!凭着二夫人对大小姐的厌恶,以后婚配,也就是在朝中,寻个中等人家嫁了,再或者,就是嫁给皇子做侍妾,终究是没出息的。 “小姐……那人可是三皇子的亲信,其他几位小姐,可都是亲自去迎接的,您……”碧玺原是想说,温韵寒在府中,虽是嫡女,可到底是身份卑贱,怎还摆这样大的架子,原是不应该,实则是不配! 温韵寒冷冷看碧玺一眼,转过头去,便不再说话,尚若看她不高兴,便冷冷呵斥道!“没听见小姐怎么吩咐吗?还不快去!” 温韵寒接过尚若手中的团扇,董晟祐一直便是如此,惯会讨好他人!表面上一股子的谦卑谨慎,心里却不知是什么阴谋!他这一点的小恩小惠,却也为他讨得了不少人的欢心! “小姐,那可是三皇子派来的人,当真不去瞧一瞧吗?毕竟是皇子,若是以后被三皇子抓住此事不放可怎么办?”尚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况且董晟祐又一向爱斤斤计较,对他怠慢的人,通常都是要被嫉恨! “以我的身份,怎能入的三皇子的眼,应付了事也便罢了,方才那个叫碧玺的丫头,多注意些!”温韵寒漫不经心的瞅着庭前的石榴花,终究不是什么名贵的,花期再盛,也引不起别人在意! 越是娇嫩难得的花,才更引得别人注目。 “可是碧玺什么事情做得不够好吗?奴婢打听过,她的底子还算干净,不是二夫人身边的人!”现在小姐有老夫人庇护,便不用再想从前那样事事将就了,出来进往,身边总也要跟几个机灵点的丫头伺候着才行。 “我们翠苑的庙小,怕是容不下这尊大神!当着我的面,便敢嫌弃我的身份,背后还不知要怎么嚼舌根呢!去把院子里的人,都叫来吧,我有话要说。”这人越发多了,不安分的人便也多了起来。 若是等日后都不安分起来,便也难□了!尚若领了命,便招呼她们都到了温韵寒的面前。 日头正浓,且让她们跪上一会儿再说吧。 半刻钟的时间过去了,温韵寒斜眼看着她们,一个个,各怀心思! “今儿叫你们来,也是想跟你们个选择的机会。”温韵寒懒懒张口,抬眼挨个看向她们。 原本留着她们,也是想尚若有个帮手,总以为教养几日,也便罢了。可如今看来,不忠心的人,始终都不会忠心,再用心教养也是没用的! “奴婢们,谨听小姐吩咐!”一行人连忙回话。 “我这翠苑,看着宽敞,可也实在容不下那么多人。你们若是不想跟着我这个不疼爱的小姐身边,今儿把话说开了,便可走人,若是想留下,那便用心在我这儿伺候着,若以后我有得势的那一天,自然有你们的好处。若不然,以后再想从我这儿离开,就别怪我不顾昔日主仆情分了!”温韵寒起身,站在她们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说。 碧玺自然是知道,温韵寒这是要拿她做样子,可她方才不过是一时失言,怎就被抓住不放了呀! “小姐,奴婢誓死跟随小姐,绝无二心!”碧玺赶忙跪倒她的脚下,表明自己的决心! “噢?是吗?我不过是个不受疼爱的小姐,跟着我,能有什么前途!姑娘若是真心想攀高枝,我翠苑实在不是个明智之选。”碧玺还真是机灵,这么点的时间,便觉察出自己的心思,难得啊! “小姐明察,方才确实是奴婢不稳重!但奴婢绝对没有想要冒犯小姐的意思,还请小姐明察!”碧玺连连叩头。 在温府,或许温韵寒并不算个好主,但二小姐跋扈,三小姐心思重,四小姐庸碌,都不是好伺候的,温韵寒虽是不受疼爱,可对下人们,倒是很好的! “尚若,去把我煎药的炭盆拿来!”温韵寒走到藤椅上坐下,懒懒吩咐道。 尚若忙起身去办了,不一会儿便端着炭盆来了。 温韵寒淡笑着说:“你敢把炭握在手里,我便信了你的真心。” 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连尚若也十分吃惊:“小姐……”温韵寒摆手,示意尚若不必多言。 碧玺看了看炭盆,又看了看温韵寒势在必得的神色,心里犹豫了片刻,便也下定了决心。 手握炭火,不过是烫伤的下场,用些药,也便罢了,可若是让温韵寒误会了她的用心,她试探个人,便有如此狠辣的手段,更别说对付吃里扒外的人了! 碧玺眼睛一闭,便伸手向炭盆里伸去,温韵寒见势,忙将放在一旁融化的冰水泼了上去。尚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安然落腹了! “你们都下去吧!”温韵寒摆手对着其他的人说道。 碧玺瘫软在地,心中忐忑不安。她到底是小瞧了温韵寒,她狠辣起来,连二夫人都不能与其相较呢! 尚若吃惊的合不拢嘴,这还是她伺候了这么久的大小姐吗?狠辣,果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比起从前软软弱弱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 “行了,你的心思我知道了,以后定然不会亏待你,快起来吧。”温韵寒俯下身,将碧玺搀扶了起来。 尚若忙上前帮衬着,看着碧玺吓得花容失色的狼狈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小姐把碧玺妹妹吓得,我可要好生替小姐赔个不是!” 温韵寒苦笑一声,好在身边有尚若帮她周全着,要不然,她还不知要说些什么话,宽慰碧玺。 “尚若说的是,只是在温府,与我势如水火的人太多,碧玺可不要嫉恨我才好。”温韵寒莞尔一笑,若不是碧玺这丫头真无辜,便是太会演习。 “只要小姐信奴婢,这些,都算不得什么。”碧玺眼眶里溢满泪水,总算是一切安稳了。 温韵寒只嘱咐了几句,便叫她们都退下了,时间最叫人看不透的,方数人心,今次她可不是再是良人。 第12章 十分确定 碧玺陪着温韵寒,坐在湖心的凉亭里纳凉,听着碧玺说起七夕的事情,一时间看着湖面失神了。 再过几日,便是七夕了,略算起来,符嫦曦也即将要入住温府了,相比起董晟祐的无情无义,符嫦曦不过是个使些手段争宠的可怜女子。 照着董晟祐的性子,符家当年那样娇纵,终究也是留不得多久了。崇贺的心性,又与董晟祐那样相似,董晟祐像除掉符家,让崇贺借着为生母复仇的幌子,重查她当年的死因,何尝不是顺理成章。 董晟祐真真是好手段!温韵寒双眼牢牢盯着湖面,有关于皇位,董晟祐当真任何人,都可以利用! 原也如同董晟祐说的那般,能保住崇贺的命,她死也就不算什么,可如今,她深谙被利用的痛苦,当真宁愿崇贺未曾出生! “小姐,好好说着话,您这是怎么了?”方才还有说有笑的,怎地这一会儿就一言不发了呢!碧玺十分担心,方才又不小心惹怒了大小姐。 温韵寒闻听碧玺唤她,便也回过神来:“噢,没什么,方才你说起七夕节宴请,我还想着,要穿什么花色的衣裳出席才是。” 七夕节宴请,在温府是当大节庆来操办的。那日,不管是在府中读书的官宦小姐少爷,还富商家的千金公子,又或是公主皇子,都会聚在府中。 他们只当是一年一度的宴请,他们的父母,却想着自家的女儿或是儿子,能在宴会上,博得皇子或者公主的喜欢,一跃进龙门,从此飞黄腾达! 碧玺心中略带着欢喜,听尚若说,之前每年的七夕节宴请,小姐都是寻借口推脱了的。而今她花心思去绸缪,已经是极好的兆头了。 上次走水,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是向着大小姐的,借着宴请多亲近些,实在不是坏事!碧玺虽是心里这样想,可嘴上却不敢说,因着上次不稳重,惹得大小姐厌烦,她是万万不敢再犯了,怕坏了事情。 “奴婢笨拙,不懂得不懂得衣饰搭配,还是问问尚若姐姐吧。”看碧玺平时的衣着,便也知道,她是个在穿戴上不用心的姑娘,只是模样清新丽质,便不拘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若说起衣饰穿着,本殿倒是觉得大小姐身上天水碧极其好看,袖间绣的三两朵春日桃花,和裙摆处零散飘落的桃花瓣,极其相得益彰!”碧玺闻听是一男子的声音,赶忙将温韵寒护在身后。 “谁这样大胆,竟然躲在暗处偷听!”碧玺大声呵斥。 温韵寒嘴角含着淡笑,在温府,如此散漫不羁的人,也便只有他了。 “碧玺,不得无理,这躲在暗处偷听墙角的,可是千尊万贵的四皇子。”一个母妃早死的皇子,却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也是是为何,董晟祐为何第一个便除掉他的缘故! 董晟泽本身,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闲云野鹤,可架不住皇帝喜欢他,若当着由着皇帝的性子,乾国的江山,便是要传位于他的啊! 碧玺闻听,吓得冷汗直冒,忙跪下请罪:“四皇子饶命,奴婢实在无心。” 原本在树木丛中隐藏的董晟泽,闻听温韵寒似是讥讽的话语,嘴角微微一动。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她与他相识,原是在那天走水之祸,可她单凭声音,便知他是谁,一个小小女子…… “你怎么知道是本殿?”董晟泽走到她的面前,坐到一旁,眼中带着十分好奇的笑意,看着温韵寒波澜不惊的眼眸问。 一旁的碧玺没有听到宽恕的话,始终不敢起身,战战兢兢的跪在一旁,温韵寒看了看,微微一笑,答非所问:“四皇子宽仁,侍女本也是忠心护主,还请四皇子饶恕侍女。” 温韵寒起身,微微颌首向董晟泽行礼。各皇子在温府学习期间,不必行大礼,这也是皇帝对温家的厚爱! 董晟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女,又看了看温韵寒一副,若是自他不亲口说饶恕她的侍女,便什么也不说的神情,只得无奈摇头,准许碧玺起身。 本是想着若是温韵寒没能给她个满意的答复,便拿她的侍女做要挟,可眼看着,被要挟的人,却是自己! 董晟泽见那侍女还傻愣愣的站在一旁,便有些不悦,温韵寒也不想惹怒他,便使了个眼色让碧玺到远些地方守着。 “你倒是个眼明心亮的,你身边的侍女,若是有你一半伶俐便好了。”董晟泽一向如此,整日身边跟着一群人,当真厌烦。 “四皇子说笑了,碧玺是我身边的侍女,自然是听从我的吩咐,四皇子若要怪罪,我理当替碧玺承受。”温韵寒淡笑着应承。 “方才的话,你还没有回我。”董晟泽手摇纸扇,饶有兴致的看着湖面说。 温韵寒微微一笑,若非只有走水那日见过一面,她倒是真记不住他的声音。然而是前世旧友重逢,她自然听过不下千遍,又怎会听不出。 “二分音色,五分性情,三分情致,便十分确定是四皇子您了。”若在前世,她大抵不会有如此闲情雅致与除董晟祐以外的男子闲话,今生她当真不会再为旁人而活了。 “哦?”董晟泽俊眉一挑,看向温韵寒。 “四皇子素来喜欢躲于人后,上次肯帮韵寒解围,韵寒万分感谢。”温韵寒颌首相谢,那晚她与尚若叙话时,隐隐觉察暗处有人,却不想,竟是他。 董晟泽原本还是漫不经心的审视着在他眼前的人,听闻她那句话,便是知道,眼前的温韵寒,并不只是让人好奇那般简单。 尧辰逸虽是有老夫人庇护着,但在温府,他势单力薄,总也双拳难敌四手,若不是董晟泽暗中帮助,佩尔又怎么会被人迷晕,关在柴房里。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本殿也不只是为了帮你。”董晟泽怎会对一个毫不知情的女子,如此在意。原是他从那人那里得到了,值得他帮助温韵寒的价值。 不为江山,却也不能因此害了自家性命,也不能让先祖辛苦打下的万里江山,从而所托非人! 温韵寒斜眼看着董晟泽面色凝重,一语不发。皇族中人的心思,总是叫人摸不透,即便是在外人眼中,心思单纯,只愿与诗书为伴的四皇子董晟泽也不例外! “对四皇子来说,那的确是微不足道的举手之劳,可对于一个身份卑贱的女子来说,却是大恩!”若不是碧玺的一席话,她还当真不会把此生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过分自强,便是自戕,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让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实在是太不应该。 “哦?莫不是,大小姐是想,以身相许?”这般轻佻的话,董晟泽是第一次说,温韵寒也是第一次听。两人一个说着无心,另一个听着也无意,浮云消尔,不值一提的过客罢了。 温韵寒轻笑两声:“四皇子受皇上疼爱,来日指配皇妃,定然系出名门,教养极好的千金,像韵寒这般不识抬举的女子,自然是不配的!” 董晟泽扬眉,心中不由得赞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 今日温韵寒炖了上好莲子羹,便命尚若送去给老夫人尝鲜。像这些寻常的吃食,老夫人那儿也不缺,只是子孙有这份心意,再寻常的物件,她也是能笑纳的。 尚若办好了差事,便赶来复命,远远的便看见碧玺一个人,站在远处,张望过去,才知道,是四皇子在与小姐叙话。 “小姐从前总是不愿意与那些皇室宗亲们亲近,总觉得他们仗势欺人,瞧不起她的身份,如今倒是好多了。”尚若走到碧玺身边,长叹一口气。 “小姐是温府嫡女,身份贵重!不该是从前那个样子,所说这眼下会拜高踩低的多,但总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都是如此。”碧玺偷偷看了一眼董晟泽,他不正是如此吗? 一众皇子里,二皇子孤傲,不甚与人往来。三皇子虽然卑微,在府中,对人却是十分的客气,可大小姐却不十分喜欢,连那日来送礼的人,也不亲自相迎。五皇子跋扈,平日也只会与温蕙茜一流来往。 也就唯有四皇子,为人随和,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又是最得皇上喜爱的皇子,十之□,日后江山,都会传位于他呢! “若是小姐与四皇子,能……”尚若偷笑着小声对碧玺说。 “嘘!这话你我偷摸说说也就是了,若是被小姐听见了,又要不高兴了,我上次的遭遇,你还没看到吗?可不能再犯了小姐的忌讳了!”碧玺这是吃一堑长一智,她可不想再惹大小姐不痛快了! 尚若赶忙噤声,在翠苑里,这实在也不是什么忌讳,眼前的任何,都只是暂时的,若是自己的人,都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不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两人看着坐在凉亭里有说有笑的二人,相视一笑,各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各种心思,彼此明了也就是了。 第13章 成人之美 尧辰逸隔岸相望,凉亭里的二人,还真是谈笑风生,无话不说!胸中苦闷,也只有独自忍耐的份吗?瘪嘴一笑,收起手中纸扇,漫步走了去,他向来没有成人之美的美德! “咳咳……咳咳……”这天生的咳病,倒是给了他人未到,声先到的绝佳优势。还没等尚若和碧玺走上前去拦住他,便已经惊动四皇子和大小姐。 “哟!今儿倒是巧了,除了在书房里,尧少爷鲜少出来走动,今儿倒是本王有幸,得以与尧少爷探讨诗词歌赋。”董晟泽双眸轻合,嘴角勾起一丝嘲弄,分明就是不把尧辰逸放在眼里。 只是那日他说的话,董晟泽信了。 尚若和碧玺相视为难,这尧少爷也真是的,怎就没点眼力劲啊!尚若只觉得他是真心想帮着大小姐,而今看来,真真不是。 尧辰逸得意轻咳了两声,若让温韵寒巴结上皇室宗亲,可不是让她走了老路害了她吗!温韵寒起身,款款施礼,尧辰逸若是个简单的角色,就不会在温府风光生存如此之久了! 董晟泽示意尧辰逸坐下,亲自摆了棋局,意在切磋棋艺,尧辰逸心里无奈一笑,看来今儿他是逃不过去了。 董晟泽好棋,尧辰逸在棋局上,又极其精通,在温府,能配得上与董晟泽下上一局棋的,也就只有他了,温韵寒百般无聊,只坐在一旁品茶听风。 一来一往,两人当真是不相上下,温韵寒瞅了两眼,棋局算得上精妙,董晟泽步步杀招,尧辰逸却是轻松应对。 说起下棋,最精通的莫过于董晟祐,只是他现在事事避忌!董晟泽恐怕还不知道他精于此道呢!可怜了尧辰逸,被董晟泽碰到,便是要被拉着,下上几盘才是。 “尧少爷果真是个好对手。”董晟泽冷冷一笑说道,这半晌的功夫,和棋三局。 “四皇子当真是谬赞,不过是苟延残喘,勉强应对。”温韵寒瞧着尧辰逸想故意输给董晟泽,但却迟迟不肯落子,或许,尧辰逸也当董晟泽是个好对手。 温韵寒起身,夺过董晟泽手中的白子,毫不犹豫的落子敲定棋盘,两强相抗的棋局,便以董晟泽的胜利结束! 尧辰逸笑而不语,棋盘诛杀,温韵寒帮着董晟泽,与她的性情不相符啊! “好!大小姐好棋艺!”董晟泽忍不住起身,交口称赞!董晟泽还当这局又要和棋了,却不想被她一子定乾坤。 “哎呀!什么事情,能让四皇子如此欣喜,让五弟也开开眼吧!”董晟睿领着镇边大将军符公卿长子,也就是符嫦曦的兄长,赏游到此地,听见董晟泽的赞扬的声音,便赶了过来。 董晟泽面色微微显出不悦之色,却也是稍纵即逝,董晟睿虽是不争气惹人厌,却到底是他的手足,董晟泽也只能是恨铁不成钢了! 但他这个五弟的母妃,出身高贵,碍着他母妃的情面,父皇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这些做皇兄的,又能有什么怨言。 符流庆生性风流,若不是他父亲在朝中的势利,又怎么可能会被送到温府学习。 温韵寒对各位皇子见了礼之后,便默不作声的退居一旁,斜眼瞥了一眼远处,这要来的,总还是来了。 “四弟,五弟,今日兴致当真是极好,若不嫌弃,为兄可否凑一凑这个热闹。”不知是凑巧,还是故意为之,总是哪儿也少不了董晟祐。 董晟祐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温韵寒,眼中不由得鄙夷。虽是嫡女,却如此落魄,身份和地位,都是暂时的,温韵寒的生母,也曾经在温府风光过一段时日,可最终又如何? 心思不够缜密,手段不够毒辣,在名门深宅里,终究是不能够好好生存下去的,董晟祐看不上她的身份,她也着实看不上他!尧辰逸也着实是个明眼的人,他们皇室之间的斗争,他也着实不想参与,只跟着温韵寒躲在一旁,冷眼看着便是了。 董晟睿虽是嘴上不说,可这眼里的鄙夷,却在场的任何人,都能看得清楚的!董晟祐却权当没有看见,只是笑脸相迎。 “三哥肯赏光,那自当是再好不过的!”董晟泽倒是十分的大度,可董晟睿却不是十分满意了! “是啊,三哥琴棋书画,武艺箭术虽不是最精通的,但跟着凑数应对,也还是可以的!”董晟睿母妃高贵,他自然不会把董晟祐放在眼里! 董晟泽对董晟祐那是客气,他才不会对一个卑贱的人客气! 在场的都知道,琴棋书画,董晟祐比不过董晟泽,武艺箭术,又比不过董晟睿,董晟睿那话,分明是将他当做笑柄罢了! 温韵寒这满眼的笑意,董晟祐这般受辱,她心中,着实是高兴!这些屈辱,董晟祐却是视作养料,前世的时候,董晟睿与他的母妃失势后,被董晟祐送去了南疆。 南疆的流寇,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董晟睿的母妃被流寇捉去做了馆奴,而他被流寇杀死,尸体被野狗分食,荡然无存! 温韵寒瞧着他现在这个轻狂的样子,再想想他的结局,不由的苦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造化弄人啊!不过那些跋扈之人,也着实没什么好可怜的! “三哥虽为五弟兄长去,却不能为其做榜样,实在是羞愧。五弟,教训的是!”董晟祐到底是能忍耐的人,闻听那样的话,连董晟泽都变了脸色,他倒是安然无恙。 “知道自己不才,便也就不要扫我与四哥的兴。”董晟睿继续咄咄逼人,势必要在这些人面前,让董晟祐颜面扫地! “五弟,不得无礼!”董晟泽果真是太过心善,实在看不得董晟睿这般欺辱董晟祐了! 董晟泽这般庇护董晟祐,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仪仗身份,彰显他的身份,随意施舍他些小恩小惠,便想尽得人心,世上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情,眼前的这些人,日后,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董晟睿总算的顾着董晟泽的面子,停了对董晟祐的羞辱,尧辰逸在一旁看着温韵寒眼中噙着笑意,意犹未尽的摇头,不由的无奈摇头苦笑。 董晟祐有意瞥了温韵寒一眼,见她脸上那般轻蔑的笑,双眸不由收紧,凭她的身份,也配嘲笑他吗! “四哥,许久不与你切磋棋艺,五弟只觉得棋艺生疏了,走,我们去下几局。”董晟睿只邀请了董晟泽,董晟祐也不便跟上去,其他几人,便陪同前去。 此时的湖心凉亭,便只剩下他们三人,董晟祐走向温韵寒,却被尧辰逸拦下。 “尧少爷,本殿不过是想与温大小姐说两句话,还请行个方便!”尧辰逸一向不与人来往,而今为了温韵寒,竟也不顾自己的安稳了。 “在下不过是想请三皇子,坐下一叙,别无他想。”尧辰逸做了个相请的手势,董晟祐看了看,实在不能推脱。 “大小姐也一同入座吧。”董晟祐继而转向温韵寒,面带笑意的说道。 温韵寒实在不想与他同席而坐,却也知道,尧辰逸为了她,已经与董晟祐在暗中较量了,即便是为了尧辰逸,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的与董晟祐为难。 “谢三皇子。”温韵寒冷言应下! 棋盘上的棋局还不曾被打乱,董晟祐是懂棋局之人,他只消一眼,便知道这棋局中的奥妙,却还要佯装不知! “尧少爷棋局果真精妙。据我所知,四弟的棋艺,天下人无人能比。尧少爷竟然能环环相扣,与四弟周旋这么久!”反正只品棋局,他能看出,也不足以说明什么。 尧辰逸却不由得冷笑:“看来三皇子已经看破了此局,若不然,也不会知道,执黑子的在下,只是苦苦周旋,而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原来外界盛传三皇子乃中庸之辈,不会是三皇子故意而为吧?” 尧辰逸寥寥几句,便将董晟祐苦苦伪装揭穿,温韵寒瞅着他闷闷不语的样子,着实的高兴,差点要笑出声来了。 “尧少爷,有些棋局,外人是不便看透,也不能看透,要当心啊!”董晟祐只留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 温韵寒对他莫名的敌对,尧辰逸也是这般不知心思,好!他且要看看,这场棋局,谁能赢到最后! 董晟祐才方走一会儿,温韵寒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倒是看了场好戏,难为我日后,要活在旁人的刀尖上了!”尧辰逸也不是吓唬她,董晟祐一向好手段,如此开诚布公的与他为敌,实在不是上佳之策! “尧少爷既然肯一次又一次的帮衬着韵寒,自然是权其中利弊,若不然,也不会平白帮着韵寒!”此生,任何人,都不过是互惠互利的筹码,为我所用,便能事事安康,逆我心意,便是尸骨无存! “大小姐此言,可真是冤枉辰逸了。”尧辰逸自嘲一笑,继续说道:“能博小姐欢颜一笑,辰逸已经很满足。” “府中人多口杂,尧少爷可要谨言慎行。若不然,你所谓‘欢颜一笑’可就将我,直接送上黄泉路了。”温韵寒放下手中杯盏,便不在做声。 第14章 幼子无辜 尧辰逸抬眼看着温韵寒一语不发,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小姐如今在府中,举步维艰,在下只是想告诉小姐,任何人都或许会对小姐不利,辰逸却不会。”温韵寒闻言转身看着他微微暗沉的眼眸,他却是没有要害自己的理由。 “尧少爷这番话,韵寒铭感五内。我曾发誓,今后再不与人为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势要洗刷往日的屈辱。日后若是做了狠毒的事情,尧少爷也会一如既往的站在韵寒这边吗?”温韵寒双眸沉静如水,前世对尧辰逸了解不多,只知道他进府的时候,才八岁,幸有老夫人庇护,才在府中相安无事渡过这些年。 温韵寒嫁给董晟祐之后,府中权利,逐渐落在曹荣兰手里,也就三年光景,便被赶出了温府,此后便再没了消息。 “比起从前你受到的折辱,即便他们都死,我尤嫌不足。”尧辰逸双眸泛着阴冷,不若方才那般温柔。 温韵寒微微一笑,关于她的事情,尧辰逸知道的还挺多! 看向远处假山后方,远处几个鬼鬼祟祟的奴仆,叫温韵寒生了好奇,其中一人,倒是老相识,只见她们神色慌张,手里还抬着一个麻袋,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 “尚若。”温韵寒压低些声调,索性她们两个离得不远。 尚若听见温韵寒叫她,便来到她的面前:“小姐,可有什么吩咐。” 尧辰逸也未曾发现什么异样,只是看着温韵寒,凑近尚若耳中,低声吩咐着什么。 “明白了小姐。”尚若说完,便叫上碧玺,悄悄的走到假山后面看着。 “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吗?”尧辰逸看着温韵寒脸色有些阴沉,问道。 只见温韵寒也不应他,只顾掐指算着日子。 六月二十六,当真是今日。前世,也是今日,五姨娘陈碧瑶幼子温荣彬,失足落水溺死,今日看来,果真是曹荣兰做下的孽!那赵妈子,可不是她的心腹吗? 约莫着过了一会儿,尚若浑身*的,背着温荣彬过来,尧辰逸看了看还在昏迷温荣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小姐,为首的人,确是二夫人身边的赵妈子,小少爷不过七岁,她们竟也下得了狠心!”尚若心疼的看向温荣彬,虽然五姨娘从前也瞧不起大小姐,言语上多不友善,可小少爷到底是无辜的。 “快别说着些,快把小少爷救醒了。”好在溺水时间不长,若不然,她也是回天无力了。 “咳咳……”只听见咳声,温韵寒心里,就安宁了大半。趁着尚若说话的功夫,他已经将温荣彬救醒了。 “小姐快宽心,小少爷没事了。”碧玺欢喜的说道。 温荣彬从前,也是十分的讨人厌,但多半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加之别人教唆,才做出些让人生厌的事情。 “呜呜呜……大姐……有人打了我……荣彬的头好疼!”温荣彬睁开眼睛,看见温韵寒,便是一阵哭,他倒是清楚,从前他欺负羞辱的大姐,不会加害与他。 仔细看,他额头上还有伤口在流血,小小的孩子,怎能不怕疼,怎能不哭。 “荣彬乖,一会儿就不疼了。快去请大夫到翠苑去,切记不要声张,就说是我不小心擦伤了,要最好的止疼药。”听到温荣彬的哭声,温韵寒就难免想念她的儿子,崇贺。 不知道崇贺调皮的时候,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像温荣彬这般哭闹,每每想起夺子之痛,她就恨不得让符嫦曦五马分尸! “你倒是慈母情怀,五姨娘从前与你不睦,你竟这般善待她的孩子。”尧辰逸明白她的苦楚,她的一点一滴,他都十分清楚。 “尧少爷,快别说了。大人之间的恩怨,切莫让孩子听到,我怕坏了他们的性情。”温韵寒抱着在怀里哭得泪眼朦胧的温荣彬,她是心疼温荣彬,可到底也不会白白的心疼他,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尧辰逸斜眼瞧着哭成泪人的温荣彬,舒舒服服的趴在温韵寒怀里,心里倒是不痛快了。 “到你的翠苑还有段路,我来抱他回去。”尧辰逸也不由得温韵寒多说什么,从她手里抱过温荣彬便向她的翠苑走去。温韵寒与碧玺紧跟身后。 大夫已在翠苑等候,上了止疼药,将伤口包扎好便退下了。 温韵寒叫人备下了点心,拿给温荣彬吃,看着他进的香,就如同崇贺还在眼前一般。 “到底还是做小孩子好,有了吃的,就什么烦心事都混忘了。”碧玺这话,好似故意。 只见温荣彬怯懦的放下手中的糕点,两眼泪水含在眼眶里打转。 “大姐,彬儿知道错了!”温荣彬跪在地上,两手扯着温韵寒的衣角,抬眼看着她。 “你错哪里了?”温韵寒将他搀起来,柔声问道。 “彬儿……彬儿从前不该欺负大姐……”温荣彬本性并不坏,只是从前他的母亲,总是多让他与温蕙茜一流来往,她们欺辱温韵寒,他耳濡目染,总也学会了不少。 “大姐不记得彬儿从前犯过什么错误,大姐只知道,彬儿是个知错就该的好孩子。你还是个孩子,小孩子做错事情,大人总是会原谅的。”希望他的天真无知,日后能帮到自己。 温荣彬点头应下,天真真好,至少不用想着,救命恩人,会不会利用自己,已达到自己的目的。 尧辰逸始终都带着淡笑,如今的她,果真已非昨日,犹如重生归来,势要将前世失去的,统统都抢回来。 第15章 两全其美 从前温韵寒在府中没有地位,一应的绸缎和料子,也都没有她的份,手中虽是有一些松动的银两,但总也是不够买上一匹上好的布料。 加之请针工馆的师傅赶制,也得给上一笔,碧玺和尚若将能看的上眼的绸缎都找了出来,料子普通,花样也不是最时兴的,真真是叫她们犯难了! “府里一切事宜,皆是由二夫人打点,凡是咱们小姐该有的衣衫首饰,都被二夫人以大夫人吃药消耗相抵了,再过几日,便是七夕了,时间这样赶,除非你我会变戏法,否则是不可能完成的。”尚若看着手中的绸缎,一时也说不上什么。 “嘘,小点声,被小姐听见了,又要惹小姐伤心了。”碧玺随意翻了两下,果真如尚若说的那般,这些料子,在温府,有身份一些的下人,都不再用了。 温韵寒正坐在内阁里看书,听见她们两个在外面,小声说着什么,便走了出来。看了看尚若手中的料子,便是知道她们的为难了。 “我早已经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伤神了,既是没有合适的料子,便先用有的赶制一套。我瞧着,这件粉蓝织花缎子,就十分好,先赶制出来,我先穿着给祖母看看。”温韵寒指着那几匹锦缎里面,最差的一匹说。 尚若垫在手里看了看,眉头不由得凝结成川字。这料子,忒次。尚若为难的看了看碧玺,温韵寒都发话了,她们怎能不照做呢! 三日之后,府里各位姨娘小姐,便全都会去给老夫人请安,今年,温韵寒也是不想例外的。 这天,温韵寒到福禄居的时候,二夫人曹荣兰领着几位姨娘已经到了。在温府,温蕙茜的容貌,绝对称得上是第一人,加之衣饰鲜亮,首饰华美,越发衬的她,仿若天人。 竹溪打量着温韵寒身上的衣饰,哪里衬得上是个大小姐的身份,细看做工,便也是知道,是慌忙中赶制出来的,待会儿到了正堂,还不知要受到怎样的羞辱呢!温韵寒看出竹溪姑姑的为难,心中不觉冷笑。 “大小姐请吧。”竹溪面色凝重,暗暗叹了口气,但愿二夫人能看在老夫人的情面上,不要太过为难她。 竹溪领着温韵寒,来到了老夫人的面前。她能进来,曹荣兰本也是不惊奇,看着她这一身打扮,曹荣兰眼见便一阵儿的鄙夷,寒酸! 老夫人打量着眼前的温韵寒,衣裳虽是新做的,但这料子,未免太过寒酸了呀!仔细想想,她前几日来请安,穿的衣服,也是极其普通的款式和料子。 温韵寒行了礼之后,打量了一遍坐在屋子里的人,今儿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不识抬举! “唉,大小姐也真是的,今儿可是阖府向老夫人请安的日子,您怎就穿着这一身来了,没得叫人觉得,我们温府,寒酸至此呢!”四姨娘林箐云到底是耐不住性子的人,不比曹荣兰,生怕温韵寒今儿会赖上她似的,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 “四姨娘这话是怎么说的呀,府里上下都是二夫人在打点,这衣饰疏漏,总也是难免的,你与二夫人一向交好,二夫人未曾顾忌到大小姐的衣食住行,今儿你怎么就不替二夫人,好生开脱一番啊!”五姨娘陈碧瑶即温荣彬的生母,年轻貌美,又生育一子,在温文礼面前也得脸,一向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前日温荣彬落水的事情,温韵寒曾嘱咐温荣彬不要声张,只教他告诉陈碧瑶,是二夫人要害他就是了。此时陈碧瑶便是在报恩呢。 这时候,不管是谁,也都知道,这即将倒霉的,便是曹荣兰了!林箐云看似帮着曹荣兰的话,才是叫她不能推脱的原因。 原本老夫人想着,私下给温韵寒置办几件像样的衣饰也便罢了,此时经四姨娘林氏和五姨娘陈氏这一闹,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能了。 曹荣兰冷笑着瞥了一眼陈碧瑶,继而起身向老夫人行礼答道:“温府这一大家子人,柴米油盐,都要从儿媳手中支出银子去,若是小姐们还不知道节省的话,饶是金山银山,都不够挥霍的!” “可不是吗?二夫人一向勤俭持家,吃穿用度,都是恪守本分!”陈碧瑶这一记耳光,打在曹荣兰脸上,十分的响亮! 勤俭持家?看向温蕙茜身上的穿戴,衣裳点饰的小小珠花,都是上好的珍珠镶嵌而成,曹荣兰这是当她们都是瞎子吗! 林箐云此时战战兢兢的坐着,生怕曹荣兰将今日的事情,都怪罪到自己头上!不过是前几日听说因为温韵寒使的小手段,让曹荣兰在温文礼面前不得脸,便想着今儿,能替她扳回一局,却不想,被陈碧瑶抓住没完了! 温蕙茜气恼的看向温韵寒,这蹄子往年都是躲在自家房中避嫌,生怕别人看见羞辱她,如今倒是好,上赶着往人群里钻,几次三番,害的母亲下不来台,她总要给她好看才是! 温韵寒越发的手足无措,懊恼抬眼看向老夫人,又看了看在场的各位姨娘。她这副神情,像是受了无妄之祸,置之身外而不知所以然。 “我家蕙茜的衣裳,是我母家特意送给蕙茜。这些年我操持温府大小事宜,不满各位笑话,我房里打赏下人用的银子,都远远超出了月俸,但不管我房里的用度超出月俸多少,我母家都会悉数补上!”曹荣兰冷眼看向陈碧瑶,陈碧瑶也只能承受了这等嘲讽! 曹荣兰有个好母家,自然是用不上像她们那般,眼巴巴的守着月俸过日子!一掷千金也好,人家花的是自家银两,谁也无法过问。 温韵寒忙走上,向曹荣兰和五姨娘,四姨娘行了礼:“今日都是韵寒疏忽了,思虑不周全,让各位姨娘起了争执。我只瞧着这缎子的颜色素净清雅,便让针工馆赶制了出来,本是想着到七夕宴请的时候穿呢,好在今儿是先穿来给祖母看了,要不然,咱们温家的名声,岂不是要败在孙女的身上,还望祖母责罚!” 温韵寒句句说在老夫人最忌讳的地方,饶是曹荣兰想辩解,也无从插嘴。只得闷哼一声,转身坐下,却见老夫人面色阴沉的看向她! 今日受委屈的是温韵寒,曹荣兰作为庶母,确实有些事情,都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本该安抚温韵寒才是! “韵寒这是哪里话啊,原是庶母疏忽,七夕宴请前,本该要提早过问衣饰置备,谁知这几日忙着布置宴席,竟给疏忽了,可,可再过七日就是七夕了,一时间怕是赶制不出得体的衣服,时间太过仓促,要不……”曹荣兰这话还没说完,陈碧瑶便接过话说。 “往年大小姐都未曾出席,二夫人疏忽也是正常,今年大小姐的兴致好,若是因为一件衣裳便不去,传出去,对府里的名声也不好啊!”陈碧瑶确实愚蠢,这样直言不讳的与曹荣兰过不去,怕是日后要遭灾呢。 “碧瑶的话在理,荣兰,这事就交给你去做,韵寒是我们温府的大小姐,往年七夕宴请都由蕙茜代为出面,今年她既然肯出席,便不能丢了温府的面子。”老夫人许久不说话,一说话,便是让曹荣兰不敢反抗。 “前几日,听说蕙茜命针工馆,新赶制了几件衣裳,便先借给韵寒,赶明有好的料子,老身多赏她些就是了。”陈碧瑶听见老夫人如此说,不禁暗自冷笑! 温蕙茜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子,姿色虽是出众,倒也不是拔尖的,她好歹也是她的姨娘,平日里,竟也是耀武扬威,陈碧瑶早就看不过去了。 “祖母……”温蕙茜刚想辩驳,便被曹荣兰拦下了,她到底还是年轻。 “母亲所说,实属两全其美之法!”曹荣兰心中值得憋着这口气!不过是几件衣服,给她就是了! “韵寒,来,到祖母身边来!”温蕙茜今儿值得眼睁睁的看着,那日温韵寒在拜月亭前,当着建安公主的面,教训了她的事情,还没完,今日便又来抢她的衣服,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前些日子,你病着,府里的奴才,难免就会作践你,但无论何时,你都要记着,你是我温府的嫡女,身份贵重,若日后,再敢有人怠慢你,只管跟祖母说,祖母定然不会轻纵了那些狗奴才!我温府,还没跟别人的姓!”老夫人这话,虽是只对温韵寒说,可这其中的意思,是针对谁的,她们也都知道。 曹荣兰默不作声的垂手站在一旁,温蕙茜这心中的烦闷,却也都挂在脸上。无论陈碧瑶因着什么,今日也只有她,是帮着温韵寒的! “有祖母关怀,孙女就不觉得委屈,”不觉委屈,便是实打实的受到了委屈。 “看着你的首饰,也忒素净了,竹溪,去把老身前儿收起来的首饰取来。”竹溪闻听,不一会儿也就取来了,老夫人打开给温韵寒看了看,都是十分难得的首饰,便全给了温韵寒。 温蕙茜只有嫉恨的份,方才看见的翡翠手镯,是她钟情许久的,私下向老夫人讨了好几次,也没能讨来,如今便全都给温韵寒那个贱人了! “拿着吧,想着置办首饰,也是一笔开销,放在老身这,也不过是个摆设,给你戴,正好!”温韵寒捧着首饰,拜谢了她的祖母!袖间厚厚的一叠银票,才是老夫人真正想给她的。 第16章 自找羞辱 曹荣兰与温蕙茜今日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怎会轻易放过让她们难堪的人。温韵寒与陈碧瑶,才走出福禄居,便被曹荣兰拦下。 陈碧瑶仗着温文礼宠爱,当真不怕曹荣兰那个年老色衰的人,只是以色示人,能的及时好?太过骄纵的五姨娘,五年之后便要被曹荣兰压制,连同温荣彬,都被温文礼逐出府门。 “陈碧瑶,你不过是个落魄人家的女子,竟也妄想跟我争,当年若不是我,你以为温荣彬会顺利出生吗!”在外人看来,曹荣兰掌管一府事宜,端得是宽仁贤惠,实则此时,才是她真正的面貌,不过是一个爱争风吃醋,得理不饶人的小女子罢了! 陈碧瑶秀眉轻挑,是啊!当年若不是她,她生育温荣彬的时候,何以会遭遇难产!若不是她心智坚强,怕是要一尸两命!如今荣彬才不过七岁,她竟然这般耐不住性子,急着要除去荣彬,好让温荣轩一人继承老爷的财产,真真是痴心妄想! “二夫人的恩情,我怎会忘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二夫人要好好看着,我是如何报答你的!”陈碧瑶魅惑一笑,迎上曹荣兰愤恨的神色! 温韵寒跟在陈碧瑶身后,当年她深居简出,温府的许多事情,她也不是十分清楚。 陈碧瑶嫁进温府的时候,才不过十六岁,过府第二年便怀了温荣彬,临产的时候,似乎是受了大惊吓,动了胎气,温荣彬出生的时候还不足月,如今看着她如此恨曹荣兰的样子,当年的事情,许是与曹荣兰脱不了关系,只是瞧着曹荣兰好似不知情,莫不是还另有隐情? “今日你既是帮着那个贱人的女儿,便是与我曹荣兰过不去,往后,咱们且等着,不叫你落得与那贱人一般的下场,你就不会明白,在温府,不依附我曹荣兰,是万万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曹荣兰伸手指向温韵寒。 “庶母想如何便如何吧,女儿不敢违背。”温韵寒淡笑着迎上去,端得是恭顺温和,只看得曹荣兰不知所措! 曹荣兰看着温韵寒,往日的怯懦不复存在,心中冷笑一声一声:“好!很好,不愧是安笑怡那个贱人的女儿,性情竟是如此相似,嘴上虽是恭顺,谁知你心里是何种心思!” 骨子都有一副不受训的性情,偏又是温文礼最喜欢的样子!她堂堂名门嫡女,怎能容忍夫君身旁,有这等狐媚子存在! 温韵寒瞅了瞅天色,继而对曹荣兰说道:“看着时辰,竹溪姑姑怕是要到流月居替女儿取衣裳了,庶母,还是要早些回去置备,若是再被老夫人听见什么风声,真真是要生气了。” 陈碧瑶闻听,不由得冷笑,要说到底身上有着安笑怡的聪明劲,从前装出一副任人欺凌的模样,不正是想着让曹荣兰疏于防范吗,这几日,曹荣兰虽是有宋萧冉那个军师,却也因为轻敌,吃了不少亏。 如今也快到了婚嫁的年龄,想来温韵寒,也是不想自己的终身大事,都由曹荣兰说了算,这些时日府里发生的事,都是关于这个被人瞧不起的大小姐的,也便能猜到,她心思为何了!温韵寒救了荣彬,她今日也算是报恩了。 曹荣兰自知今日不是她们两人的对手,便也只好忍着!从前是她小瞧了温韵寒,连同陈碧瑶,竟也有了这种心思,当真是她疏于防范! 温韵寒左右看不见温蕙茜,便是知道曹荣兰怕她急躁的性子,沉不住气,再坏了她的事情,便先支开了! 陈碧瑶看着曹荣兰离开,便也准备回自己的住处,转身看着温韵寒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便不屑一顾的冷声说道:“今日,就当是我还了你的恩情,你若是觉得,往后我也会帮你,那便是大错特错了!我和曹荣兰一样,恨透了你们母女!” 天下女子,谁不想自己的夫君只疼爱自己一人,尤其是像陈碧瑶这般美貌的女子,就更是了!她进府的时候,以为仗着自己的美貌,便可以压制安笑怡,她身怀有孕,温文礼时常陪着的,却是安笑怡,这口气,她当真不能忍! “韵寒从未那样想过。只是荣彬年幼,府里的人,都是何等心思,自然不用我多说,今日你得罪了曹荣兰,你以为,她还会让你像往日那般好过吗?”温韵寒颌首,波澜不惊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温府里,谁是真正帮衬着谁的?不过是逢场作戏,尽力保全自己不受牵连,斗争中全身而退,或是独占鳌头! 女子若是因为夫君的宠爱,便丧失了理智,才当真可怕,如曹荣兰一般,渴望人人都顺从与她,权势与宠爱,都想收入囊中。如陈碧瑶这般,想以容色动天下,渴望夫君宠爱长留,计谋却低人一等,事事受阻。如母亲那般,妄想冲破世俗,与夫君真心相守。可这世上,当真有真情,可以不受任何干扰吗? 陈碧瑶冷冷擦身而去,一如既往的傲慢,就如同前世她不小心将温荣彬碰到在地,陈碧瑶趾高气昂的要她下跪道歉时一样。 温韵寒平复心绪,继而换上如花笑容,由碧玺小心扶着,回了翠苑!无需与她多言,陈碧瑶日后除了依附她,便再找不到任何活路。 尚若已经将竹溪姑姑送来的衣裳送来了,犹如云锦一般华美的锦衣,摆在案上,不常见看见的人,只觉得那华美云霞晃眼。 方才温韵寒受了那样的刁难,碧玺连呼吸都是十分小心的,竹溪姑姑交代完,温韵寒便着碧玺送走了。 “这衣服,还真是漂亮,若非要用,奴婢真想撕碎了扔出去!”尚若跟着温韵寒久了,也知道温韵寒这些年受的苦,别的小姐都是锦衣玉食,唯有温韵寒,处处被二夫人压制! 温韵寒放下手中的茶,看着尚若气急败坏的模样,柔声说道:“胜为王,败为寇。放眼温府,哪房的人,不都看着曹荣兰的脸色生存。” 从前她能忍着,如今为何不能?事极必反,曹荣兰骄纵过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今日陈碧瑶能当众让曹荣兰下不来台,日后,旁人也会! “小姐,不好了,二小姐来了。”碧玺方才去送竹溪姑姑回去,回来的时候,便看见温蕙茜领着符家的二小姐来翠苑了。 “尚若,好生备着茶。”温韵寒就知道温蕙茜没有她母亲那样的心智,今日她夺了她的东西,她还能忍着,恨不得马上将自己生吞活剥了呢! 不一会儿,温蕙茜便冲了进来,看着她这副骄纵的样子,温韵寒实在是不屑费心思算计她,横冲直撞的,这种人,不论什么时候,都成不了大气候! “温韵寒你个贱人!你是长了几个胆,竟敢从我的手里抢东西!”尚若见她那般来势汹汹,赶忙将温韵寒护在身后。 “当真虎母无犬女,二妹由庶母教养,果真是英勇。”温韵寒悠然起身只笑着对温蕙茜说道。 “你的生母,抢了原本属于我母亲的身份,如今你也是这般,抢占我的东西,到底是谁,更加无耻些!”看着温蕙茜咄咄逼人的架势,温韵寒不得已连连后退。 “哦,原你这看似据理力争的姿态,你自己都视作无耻。”温韵寒冷笑一声,耻笑道。 “你这般巧言令色又如何?温府嫡母原该是我母亲的,嫡女的身份也该是我的!你抢了我的东西,还敢这般大言不惭。”总也是因为安笑怡的身份太过尴尬,在名门深宅里,遮掩的丑事,足以让他们在众多名门里面抬不起头! “有什么东西是生来就属于某个人的吗?你的母亲,是父亲的平妻,位比正妻,可终究不是正妻。你名上虽也是个嫡小姐,与我平起平坐,可这位份,到底还是低我一等。可你这些年锦衣玉食,胜过我千倍万倍,你享受到的恩宠,也够了!按照你的道理,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过分不过分之说!”温韵寒一字一句的说与温蕙茜听! “你不过是个卑贱戏子所生,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温蕙茜不服气的辩道! “你生母再高贵,也不过是父亲的妾室,往尊重了说,唤她一句庶母,一声夫人,实则也不过是个妾的名头!你身上流淌的血脉再高贵,也不过是妾室所生!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品头论足!”温韵寒冷冷反问! 温蕙茜今日进来她的翠苑,便是自找羞辱,温蕙茜这样气急败坏,原也是因为,明日符嫦曦便会来到温府。 女子之间,容貌打扮,本是无形的斗争,她怎么在众多皇子公子面前,输给符嫦曦太多!纵使不能胜过符嫦曦,温蕙茜也还是想与她平分秋色! “温韵寒,咱们且等着吧!”温蕙茜咬牙切齿看着温韵寒说。 若说从前都是些小打小闹,那么从今日开始,她与她吧,便真真是要针锋相对了!口舌之争算是什么,若非你死,便是我亡! “二妹,慢走不送。”温韵寒对着温蕙茜傲慢的背影,冷冷说道。 如她所说,单是口舌之争,有什么用,她的母亲使得那样好的手段,让生母身败名裂,她又何尝不能! 不过就凭温蕙茜这点手段,她还未必看得上眼,未必肯用心思算计她!狗咬狗,才是最好看的戏码! 温韵寒打量着竹溪送来的新衣,真真是华美无比,灿烂如云霞。是符嫦曦最喜欢的绯色,看着这绯色吗,就如同看见符嫦曦那张脸一样,让她感觉无比恶心! 第17章 各中因由 符嫦曦到温府的阵仗,当真是十分的显赫,软轿环绕纱蔓,环佩铃铛,熏香四溢,犹如置身花海一般。 曹荣兰这个外甥女,当真是被人当做天女下凡一般,受众人膜拜。曹荣兰领着各房里的姨娘和小姐,齐齐站在府门口等着迎这位符家大小姐! 陈碧瑶操起手帕,轻轻擦拭去额头的蜜汗,她真真是厌烦曹荣兰这样的架势,一个小姐而已,竟也值得这般劳师动众,旁人不知情的,还当他们温家在符家是如何抬不起头呢!也不怕别人笑话! 符嫦曦是美貌如天人,各位皇子见了,必定会喜欢的紧。所以曹荣兰才这般疼爱这个外甥女,温蕙茜虽是漂亮,却到底还是比不上符嫦曦,如今便打算着巴结符嫦曦,想着往后人家飞黄腾达了,能记得她这个姨母往日的百般疼爱! 符嫦曦的软轿稳稳落在温府门前,曹荣兰淡笑看着符嫦曦款款而来,陈碧瑶不整日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妄想肆意妄为吗,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如今叫她看见符嫦曦,旨在让她知道,什么样的美貌,才能让男人魂牵梦萦! “嫦曦给姨母请安,嫦曦让各位等着了,白在日头底下晒了这么长时间,嫦曦再此便先请罪了。”符嫦曦微微施礼,如花容颜,轻点着淡笑,炎炎夏日,却如同春风一般和煦! 曹荣兰斜眼瞥了一眼陈碧瑶,就凭她那蒲柳之质,也不过就是寻常货色而已! “一路风波,人都消瘦了。来,快到府中歇息吧!”曹荣兰便说便将符嫦曦迎进了温府。 曹荣兰自然不会让温韵寒跟着丢人现眼,宴请都是在晚上,此时她正好得闲,便在花园里赏游。 “小姐,听说符家的大小姐,貌若天人,贤德温蕙,远近闻名。”碧玺和尚若不知情,只当她符嫦曦人间难觅,天人下凡一般! 温韵寒眼中泛着不屑,看着眼前的精致,只当没有听见她们在说什么! “小姐,您瞧什么呢,这么入神?”尚若见她久久不语,便问。 “如今暑气重,早膳的时候,也没吃上几口,如今这个时辰,竟觉得饿了,碧玺,你去膳房拿些点心吧。”温韵寒慵懒开口,寻个别的由头说道。 符嫦曦是什么样的人,她在清楚不过了,前世她惨死,不正是拜符嫦曦所赐吗! “咱们去那边凉亭坐坐,白在这站着,也挺累的。”到凉亭,必得穿过一道长廊,长廊上长满藤蔓,远远看着,就像一道绿色的天然屏障一般。 “这里少有人来,加之树木葱郁,大白天的,竟也这般阴冷,若是放到晚上,奴婢可不敢来!”尚若瞅了一眼四周,阴森森的,怪可怕的! “是啊,若是心里有鬼的人,大晚上的走在这,还不是要活脱脱的吓出一身病来呀!”温韵寒细细想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曹荣兰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早就是恶鬼缠身了吧!若是适时,再加上一把火,不是直上黄泉,也是要大病一场的! “那边是哪个姨娘的院子,瞅着像是闲置许久了。”温府有许多事情,是不能提及的禁忌,温韵寒从前总是唯唯诺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知道的也不是十分多。 尚若闻声看了看,答道:“那是,七姨娘的院子。” 温韵寒停步,看了看那院子的方向,七姨娘赵霓裳。想起七姨娘,温韵寒还是知道一些的。 她从前,只是温文礼身边的通房丫头,后来虽也给了名分,却再也不得宠爱了!想来她最恨的,当时温韵寒的生母,安笑怡! 安笑怡的身份,比她还要卑贱,却只因得了老爷的宠爱,便可以一跃成为正房,即使后来恩宠衰败,却依旧能够与曹荣兰势均力敌。即便她犯下那样的罪行,温文礼也依旧保留着她嫡母的身份!赵霓裳,当真好恨! “从前也是知道七姨娘的日子很不好过,却不想,不济到如此地步!”自从重生到此,七姨娘还是她第一个同情的女子。 “大小姐是觉得境遇比温府的七姨娘,要好上许多吗,有这个功夫同情别人,还不如好生绸缪着,该如何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这里树木葱郁,暗处藏一个人,本是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温韵寒淡淡一笑,前些日子,还在想着,与他这个高傲尊贵的二皇子,在何种情形下重逢! “人贵知足,臣女不过随口一说,二皇子若是不喜欢听,臣女不说便是。”董晟彦是皇后嫡出,身份尊贵。若是与其他几位皇子可以说些玩笑话,与他,便只能论君臣了。 董晟彦从暗处走出,温府的事情,他也算是了如指掌,唯有这个从前一直低调的大小姐,为何性情大变,他便摸不着头脑了。 温韵寒领着尚若,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虽是有皇帝格外关照,但温府的人,也都知道是,在礼数上,对董晟彦是万万不能将就的! 即便现在风光,可董晟彦最终还是没能胜过董晟祐,比起董晟睿,当真算不上惨死,可仍旧没能落得全尸。 皇位之争,手足相残本是在正常不过戏码,如今看在眼里,真真觉得可惜!一个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争夺到手的,到底是空余寂寞,高处不胜寒! “起来吧。”董晟彦懒懒说了一句,尚若搀扶着温韵寒起身,董晟彦用手中的纸扇,轻轻抬起她下巴,仔细打量这她。模样倒还是标志,若是与符嫦曦、温蕙茜比起,倒还差了许多。 尚若着实吃了一惊,这若是被旁人看见,小姐的清誉,可就此毁了。 “二皇子请自重,温府人多眼杂,被人瞧见传出去,臣女的声誉倒是小事,若是叫旁人误会了二皇子,二皇子平白多了一层麻烦!”温韵寒倒是十分镇静,董晟彦眼眸中的兴致,似乎更浓了一些。 “莫不是温大小姐觉得,本殿的身份,还配不上你吗!”董晟彦阴冷魅惑的眼眸,凑近温韵寒的脸,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温热的气息,扑在温韵寒脸上。 尚若赶忙跪在地上,吓得双肩颤抖。 若是温韵寒有那样的心计,连一向跋扈的曹荣兰,都数次吃了她的算计。即便是她身份不光彩,日后许她皇后之位又如何! “身份再高贵又如何?二皇子的真心,能给臣女吗?”温韵寒冷笑一声,抬起眼眸,冷冷的看向董晟彦。 旁的女子,若是能与董晟彦这般亲近,早就躲到一旁,偷着乐去了。 “真心,原是最要不得的东西!”董晟彦放开她,冷言说道。 “二皇子可以丢弃的东西,在臣女看来,比这世上任何东西都重要,这个时辰,其他几位皇子和达官贵人家的公子,也是要到了,二皇子若是晚去,怕是又要有些小人在背后议论二皇子的傲慢了。”温韵寒嘴角微带着笑意,眼中却没有任何情绪。 董晟彦轻笑两声,拂袖而去。看着受了惊吓的尚若,温韵寒轻声一笑,将她扶了起来。 “方才的事情,万万不可让他人知晓,若不然,你我将永无宁日!”温韵寒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柔声说道。 现在她已经是被许多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皇族之间的事情,她还是少沾染的好! 多少名门闺秀,挤破了头想到温府习字读书,不过就是盼着能攀上某位皇子,若是运气好的,将来成为皇后,或是贵妃,整个家族,便都跟着飞黄腾达! “奴婢明白。”尚若唯唯诺诺的应下。 “小姐让奴婢好找。”碧玺手里提着食盒,寻了她们好一会儿了。 “不过是随便走走,便走到这儿来了。”温韵寒心里对碧玺,还是有些许戒备的。三人走到凉亭里,温韵寒坐在石凳上,饶有兴致的看着碧玺忙活着。 “这些点心,都是膳房新制的,香甜却不腻口,如今这时节食来正好,我瞧着膳房里有冰镇的莲子羹,便也一起拿来了些,已经放了好一会儿了,现在用来,也不是十分的凉。”碧玺做事这样周全,一点也不像新进府的丫头。 “对了,你怎么找到这儿里来?”温韵寒将莲子羹端到面前,用了起来。 “原也是不知道,只是方才碰见了二皇子,是他告诉奴婢的。”碧玺垂手站在一旁,如实回答。 尚若说过,碧玺是新进府的丫头,到府里不过七日,便曹荣兰指来伺候温韵寒。二皇子前些时日去游历巴蜀了,未曾出现在温府过,碧玺怎么认得董晟彦,董晟彦一向高傲,根本不屑与下人多说话。 温韵寒不在说话,只是安静用着点心,三人之间的氛围,寂静的让人害怕!尚若双手紧紧攒着团扇,手心里全汗。 “晚上的宴请,碧玺陪我去吧。”温韵寒忽然吐出一句话,尚若是害怕的不得了,只是碧玺还不知情由,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第18章 喧宾夺主 要说官宦人间的宴请,始终还是比不上皇宫里的,前世嫁给董晟祐的时候,每日在宫苑里无事做,各个公主设宴相请,她也去过,排场比今日的要大许多! 今晚的宴会,温韵寒从不想能安然渡过!她从小就跟着府里的刘妈过活,识字也不多,今日曹荣兰还不知要怎么让她出丑呢! 符嫦曦端坐在堂上,不声不响的,倒也是引来不少皇子和官宦公子的注意,曹荣兰就坐在她一旁,那模样,似乎是自己受了这等荣宠一般! 曹荣兰眼尖,温韵寒才刚进来,便迎了上去:“韵寒,你来了。” 温韵寒瞅着曹荣兰这般殷勤,还当她是前几日被气昏了头,还没缓过劲呢! 温韵寒的名字,在官宦人间里,也是耳熟能详的,仗着温府的名声,嘴上也都不说什么,可心底里是何种心思,谁能知道! 几个沉不住气,看着温韵寒,鄙夷看了一眼,不屑冷哼一声!若不是温府老夫人与皇太后是故交,当年的事情,处理得当,顾着皇太后的情面,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女儿给庶母请安!”温韵寒款款礼拜,礼数十分严谨得体,旁人看在眼里,只会觉得,温府教养得好,连下人调|教出来的孩子,都这样懂礼数! “往年韵寒病着,未曾出门与各位皇子公主见礼,是我温府怠慢了,”在人前,曹荣兰是温柔贤惠的当家,即便她憎恨温韵寒,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能表露的! 温韵寒心中十分清楚,没有温家,也就不会有她,就如老夫人所说,无论做什么,总也不能伤了温府的颜面! “韵寒见过各位皇子、公主、少爷。”今日的主角不是她,她不过是个看戏的! “这位便是温家妹妹了,我比你年长几个月,唤你声妹妹可好?”符嫦曦绕过众人,来到温韵寒的面前,带着和煦如春风一般的笑容,挽起温韵寒的双手,柔声说道。 “到底是符家小姐平易近人,从不端大小姐的架子,若不是前些年身子弱,怕是一早就来温府习字读书了吧。”董晟睿忙接过话说。 温韵寒冷笑一声,她们两个同是名门嫡女,何来平易近人之说? “如今府上的大小事宜,都有庶母料理,符姐姐到了温府,便只当是自己府上一样,一应用度,便只管跟庶母说,千万别委屈了自己。”温韵寒掩去眼中的厌恶,同样是笑颜如花。 董晟彦心中暗笑,有意思!端端正正一个主人的姿态,即便是有董晟睿的嘲讽,温韵寒也丝毫不放在眼里! 曹荣兰面色微微有些尴尬,温韵寒一口一个庶母,自己端得却是嫡女的身份。 “大小姐果真是思虑周全,往后咱们在温府,也得多仰仗着大小姐照顾啊!”董晟祐佯装为温韵寒解围,却实在火上浇油! “三哥说的是,五弟瞧着,温大小姐与三哥,着实般配!”董晟睿冷笑一声,这就是董晟祐拼死从火海中救下的女子,依稀想起,那日在后花园里见过一面,这就是温府一直藏着大小姐,与身份卑贱的董晟祐,倒是绝配! 符嫦曦眼神微微有些闪躲,却也是被掩饰的很好:“今儿是七夕,嫦曦刚到温府,便要见证一对姻缘吗?” 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便也都凑了上来,那些自以为高贵的人,从来都只当他们两个是取笑的对象,如今有董晟睿和符嫦曦带头,他们怎能不跟着献媚。 温韵寒环顾一周,董晟彦依旧是面容冷漠,端坐在上,想起午后与他相遇,他的每一句话,如今想来,都发人深省! 或许他一早便知道,凭借她的身份,受到的嘲讽,必定比旁人要多上千倍万倍,何况是今后,要与符嫦曦同住一个屋檐之下! “符姐姐平常就是这般与其他姐妹说笑的吗?婚姻大事,本是该有父母说定的,我们晚辈一些玩笑话,可是不能作数的哦!”温韵寒笑着回话,一旁看热闹的董晟彦,继而低头浅笑。 符嫦曦未免太将自己当回事!董晟祐身份是不比其他皇子尊贵,可他到底皇室血脉,他的婚事自然是要父皇说定的!温韵寒再不济,也是温府的嫡女,她算个什么角色,皇子与名门嫡女的婚事,也轮的上她做主! 曹荣兰面色微变,却也是要顾全大局,她自然是不能看着符嫦曦被温韵寒欺负的,忙替符嫦曦开解道:“嫦曦心直口快,一向爱与人玩笑,三皇子莫要介怀。” “无妨!”董晟祐一笑了之,符嫦曦今儿说的话,当真是欠考虑! “符姐姐快别站着说话,快坐,虽是刚见面,但妹妹总觉得与姐姐格外亲近,往后符姐姐与妹妹,可要多来往万不要生分了。”从前受她的算计也不算少,今儿这话,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符嫦曦淡淡一笑,便落座歇息,左右与别家的千金寒暄几句,方才失了规矩,便也谨慎着,不能再出岔子了。 董晟泽与往常一样,不到最后一刻,便不会看见他的身影。仔细想想,董晟彦当真是傲慢的人吗? 只是因为他的母后,出身高贵,又贵为中宫,自是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旁人对董晟彦的非议,不过因着她的母后不尽人意,连带这他,也被人孤立。 世俗的眼光,对于人的看法,当真是不公平的!不过温韵寒瞧着董晟彦似乎很享受这种不公平的非议!他与董晟祐不同的地方,仅此一处,一个愿意忍旁人不能忍,一个宁愿让人生畏,也不会放低身段,摇尾乞怜! 左右不过是个宴请,来来往往也没什么新意,皇子当中有董晟彦,小姐当中有符嫦曦,即便是无趣,今年的七夕宴,比起往常,当真要热闹许多。 从董晟睿看见符嫦曦的那一刻,眼睛便再也没离开过她,符嫦曦惯会懂得欲拒还迎,眉眼传情中,迷惑的各位看重她美貌的男子,魂不守舍。 董晟祐却屈居一旁,左右逢源的与各位皇子少爷,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温韵寒不禁冷笑,他还当真忍得!本就不是心胸宽广之人,得势之后,那些僭越符嫦曦美貌的人,哪个落得好下场了! 尧辰逸端坐在温韵寒对面,他本就不爱出风头,若不是有心,还当真忽略了他的存在。他几次三番对温韵寒施予援手,自己当真连句道谢都没有。 温蕙茜平日里便与其他官家小姐相互熟识,也算她有自知之明,知道今日有符嫦曦,她不会抢到任何风头,便也消停了。 “我有些醉了,想出去走。”温韵寒转头,低声对碧玺说。这丫头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她的主子到底是谁,没人知道! “小姐,如今各位皇子都在,若是小姐贸然离席,怕是会被旁人议论。”如今的人都忙着巴结符嫦曦,谁还会顾着她去哪? “不如我自己出去,你在这守着,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方才酒水洒在身上,回房换衣服了。”温韵寒心中冷哼一声,继而低声说道。 碧玺点头应下,温韵寒便悄然离席了,尧辰逸饮下一杯酒,便也跟着出去了。如今除了董晟祐与董晟彦,怕是再也没人知道温韵寒与尧辰逸去了哪里。 夜色如醉,温韵寒手握团扇,独自走在院子里,今日温府的人都在前厅赴宴,偌大一个温府,竟也有这样安静的时候。忽而听见身后有异动,温韵寒赶忙隐在竹影之后,不知是谁,如此有雅兴。 “即便是躲起来,也该要确认自己隐藏的地方,是否安全吧!”尧辰逸清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出。温韵寒当真谨慎,方才故意丢了个石子出去,就是为了打乱她的判断。 “尧少爷……啊!”温韵寒大吃一惊,一时不稳,身体摇摇下坠。尧辰逸伸手拦住她的纤腰,拦在怀中,视她不至于跌倒受伤。 “你……放开我。”温韵寒自然不敢大声喊叫,只是方才那声,已经引起家丁的注意,若是再出声,别人看见,又不知要如何猜想! “嘘!”尧辰逸贴在她的耳边,让她不要声张。 温韵寒不像平白引人口舌,便也听了他的话,以为有人在附近走过,便不敢出声,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感觉怀中的人逐渐变得温顺,黑暗之中,尧辰逸嘴角微扬,得逞般的坏笑!自从那次火患之后,温韵寒在人前,倔强高傲,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过了许久,依旧没听出什么动静,温韵寒便推开尧辰逸,冷声说道:“原来尧少爷与四皇子癖好相同,都爱站在人身后,吓得人措手不及才作罢吗!” 听到温韵寒提及董晟泽,尧辰逸心中也不是何种滋味。他说服董晟泽暗中帮衬着温韵寒,却让她对董晟泽心生依赖了吗! “我如何能与四皇子相比,他可是皇族后嗣,而我,不过是个身份不明,寄居在温府的闲杂人等。”尧辰逸冷哼一声,突如其来的冰冷,让温韵寒觉得,眼前的人,是否是另外一个人! 第19章 不动声色 “公子一向对世事洞若观火,何来此伤感之语。若公子是看重身份之人,就不会几次三番,就韵寒于水火之中了。”尧辰逸一向是个明事理的人,有些话,温韵寒不说,他也能明白。 “经历了一次火患,你对人,便要这般敷衍吗?那日在下对你所说,可是句句真心,没有半点敷衍。”尧辰逸面露忧色,檐上高挂的橘红灯火,此时看来,竟这般落寞孤寂。 温韵寒苦笑一声,她经历的,何止是一场火患这般简单。她是从地狱里走出的人,看透了人心丑恶,世态炎凉,这一世,她无法自怨自艾,却当真是生无可恋,前世,她何尝不是轻信董晟祐的舍命相救。 尧辰逸既然明白他自身在温府的处境,又为何要忍!既然有那么好的心急,肯帮着她,为何不帮他自己!还是帮她,本就是要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公子何出此言?韵寒身份卑微,又生性愚笨,害怕做错事,说错话,才这般谨慎。”温韵寒转身,清澈的眼眸里,满是不知所云的神色! 尧辰逸轻摇纸扇,饶有兴致的坏笑道:“从今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说错话,或者做错事,因为我会无时无刻的看着你,不让你出错。” “我先走,你且去别处走走,晚些入席。”尧辰逸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他倒是考虑的周全,一同入席,未免被人误会,时辰上错开,便也不会有人深究了,原来他慌忙追了出来,便只是要躲在身后,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吗! 左右不想回去,便去了湖心的凉亭里坐坐,温文礼叫人在湖边添了灯,照映在湖面上,着实好看! 过了七夕,便是中元节,温府里也该好生祭祀一番了。尚若的父母早死,到时便多做几盏莲花灯叫她拿来放在湖面上,好生祭祀下她的父母。 略想起来,六姨娘便是在七夕节过后三天暴毙的!想来也是个可怜的人,说是暴毙,谁知道真相又是如何? 从前她很少出闺阁,尚若被赶出府之后,便更少走动了。只是听刘妈说起过,说六姨娘死得惨,是得痨病死的,嘴眼口鼻里,都流的是黑血! 如今细想下这些症状,分明是被人下了药,毒死的!当年六姨娘是唯一如母亲的交好的人,母亲失势后,她便称病深居,没想到曹荣兰竟也没放过她! 温韵寒冷笑一声,眼瞅中元节也要到了,传说中的妖魔鬼怪,也未尝不会出现!就让往年冤死的孤魂野鬼,圆一园当年留下的遗憾好了! “不好了!七姨娘的院子走水了,快来人啊!救火啊!”温韵寒方站定起身,便听见府里的下人高喊救火。 七姨娘深居简出多年,谁会害她?莫非当真是下人疏忽,麻痹大意,不小心走水的! 不过也正好,省的她再去做手脚了。府里的下人忙做一团,慌忙打水救火,正在正堂赴宴的贵人们,也都赶了过去。 温韵寒刚想跟上,便被尧辰逸拉到一旁。 “尧少爷,这是为何?”温韵寒疑惑问道? 尧辰逸看了看火光的方向,说道:“你相信这场火患是意外?若是不想被牵连,便跟我来!” 看着尧辰逸目光坚定,温韵寒只得由着他拉着,向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带众人赶到七姨娘院子的时候,那里早已经被大火化为灰烬,七姨娘由侍婢搀扶着,泪眼纵横,看着化作灰烬的住处。 曹荣兰的脸色未必就比赵霓裳好看,赵霓裳未必就有安笑怡好对付,只是从前没有腾出手收拾她,如今她又要翻什么花样! “好端端的,怎会走水?”温文礼本也不喜欢赵霓裳,只是想落了薄情寡义,便给她名分,后来他娇妻美妾成群,便再也没有进过赵霓裳的院子。 “老爷,妾身也不知是为何啊?妾身身子弱,晚来与侍婢给老爷裁制新衣,不想却……若不是妾身逃得快,怕是就没命再见老爷了!”赵霓裳泪眼朦胧,跪在地上,拉着温文礼的衣角哀求道! 温文礼淡然瞥了赵霓裳一眼,到底是顾着她的一片苦心,继而对赵霓裳身边的侍女说道:“好生照顾你家主子,既是这里不能住,便挪去常喜堂吧,老夫人也需要人照顾,常喜堂里福禄居近,你有空也多去看看母亲。” 曹荣兰看了看周围的人,唯独不见温韵寒和尧辰逸,只是前几日,她数次都吃了温韵寒那个小丫头的暗亏,这次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妾身全听老爷安排!”赵霓裳忙叩头谢恩。 董晟祐他们几人也只是在一旁看着,温府的家斗,他们还不想掺合进去。只是没有看见温韵寒的影子,着实奇怪! 符嫦曦跟在曹荣兰身后,今日的事情,着实蹊跷!午后闲暇的时候听姨母说起过,之前一直唯唯诺诺的大小姐温韵寒,这几日让她受了不少气,方才与她接触,也着实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今日走水的事情,也便是这样不了了之了,一行人也便跟着散去了。符嫦曦跟着曹荣兰去了流月居,遣走了跟随的人,坐在内堂等候。 “今晚的事情你怎么看?”曹荣兰进了内堂,将房门紧闭说道。 “姨母,你不是说温韵寒胆小懦弱吗?今儿看来,可不像啊?”符嫦曦今日差点受了她的算计,温韵寒能不动声色,便让她乱了分寸,怎会是个普通的角色! “许是这小丫头转了性子!若是只有她自己不安分也便罢了,如今连赵霓裳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思,抓尖儿买乖,博取老爷同情,府里好不容易安静了,现在又要分心思整治!”曹荣兰着实不想再受冷落。 从前温文礼眼里只有安笑怡,她堂堂曹府嫡女,竟屈居一名戏子之下! “姨母要早做绸缪才是,咱们的大计,万不可因为一个小小女子,而前功尽弃!”她如今的境遇,与从前的曹荣兰,又有什么不同! 曹荣兰眼眸轻合,没想到,她竟然被一个小女子,压制的无法翻身,处处被动! 第20章 戏演砸了 七姨娘赵氏搬进常喜堂之后,也时常去老夫人的福禄居坐坐,虽是出身寒微了些,但到底是尽心侍奉温文礼几十年了,老夫人也是不愿为难她的!温韵寒一早便来给老夫人请安,正巧赶上七姨娘也在。 “孙女给祖母请安。”温韵寒一向都是这般守规矩,看了一眼赵氏。 “姨娘昨晚睡的还安稳吗,韵寒想着姨娘换了地方,会睡不踏实,瞧着今日的气色还好,许是常喜堂,很合心意。”温韵寒见了礼,继而对赵氏柔声说道。 “大小姐从前不爱走动,如今肯出去走走,人也比从前精神了。若是大小姐不嫌弃,有空便多来妾身的常喜堂走走,妾身一个人啊,总觉得闷得慌。”赵氏对她,却是难得的温顺,莫不是她本不想自己想的那般精于算计吗! “那是必然的,姨娘就算不请,韵寒也是要多走动的!”温韵寒淡笑着应下,昨晚走水的事情,似乎就如此不了了之了,看赵氏的样子,并不想追查下去一般。 温韵寒心中不禁无奈一笑!她长久深居,见不上父亲一面,昨晚的事情一出,父亲一大早便也去了常喜堂去看她了,可不是遂了她的心愿了吗! 老夫人只坐在一旁,淡笑着看着她们叙话。不过一会儿,温文礼领着曹荣兰与其他几位姨娘便进来,温蕙茜与符嫦曦也紧随其后。 温韵寒一一见了礼,温文礼只是冷眼看了她一眼,面色之中说不出的厌烦!尚若搀扶着温韵寒退到一旁,看温文礼的神色,怕是有人要发难了。 “今日你们倒是齐心,怎么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婆子了。”看到曹荣兰,老夫人略有些不悦,能在温府杀人放火,也就只有她敢了! “母亲,昨晚霓裳房中走水的事情,儿子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未免公允,今日还请母亲出面审问。”温文礼忙上前,表明了缘由。 温韵寒且安心在一旁听着,看来这轻信他人的毛病,她还要好生改改。 “哼,倒真是雷厉风行,也好,总不能叫歹人逍遥法外,那就,审审吧。”老夫人冷哼一声。有些事情,她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危害到温府名声的,她便不会坐视不理! 曹荣兰这些年跋扈惯了,总是以为温府已经跟她姓曹!两次三番的在皇家子孙面前,让温府颜面无存,老夫人当真无法再忍耐! “来人啊,把碧玺带上来吧。”老夫人的话才刚落下,曹荣兰便里脊发号施令道!在场的所有人,齐齐的看向温韵寒,碧玺是她的侍婢,看来昨晚的事情,是与她有关了。 温韵寒却面色自如,碧玺出现这里,当真一点也不足为奇,路是她自己选的,结局如何,都是她自找的! “奴婢……奴婢见过老爷,老夫人。”碧玺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反正今日,她是都要拉下温韵寒的! “大小姐,碧玺是你的贴身侍婢,许多事情,大小姐应该了如指掌吧!”林箐云冷眼看向温韵寒,如今是被她们切实抓到把柄,即便是有老夫人的袒护,也是不能保全她的了! “四姨娘这话是如何说的?人心隔肚皮,碧玺的心思,一向又深,她想要做什么,韵寒怎么会知道!”在她们看来,温韵寒现在不过是狡辩罢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对奴婢,您让奴婢替您丢弃纵火的火石,如今事情败露,便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奴婢身上吗?”原来叫林箐云这般有恃无恐,是他们一早便知道,碧玺会说些什么。 温韵寒冷笑一声,这些人,费尽心机的算计她,还真看得起她! “难怪昨晚大姐会忽然离开,原来……”温蕙茜佯装不小心说出昨晚温韵寒在宴席消失的事情。 其他人经过温蕙茜的提醒,便更加确信温韵寒有纵火的嫌疑了:“对啊!依着二小姐所说,在大小姐离开宴席不久,七姨娘房间便走水了,难不成……” “大小姐,你好狠心啊!”林箐云面露惧色,指着温韵寒厉声说道! “从前的事情,实在也是我有错在先,既然人没有大碍,便不要再追究下去了。”赵霓裳赶忙替温韵寒说情。 深宅里几个姨娘为了争宠拌嘴,也实在是常有的事情。早年间安笑怡得宠,赵霓裳曾当众羞辱过她们母女,当年母亲还受宠,温文礼当然是向着她们母女的!赵霓裳便是因为那件事,彻底被温文礼厌弃! 如今一个个都旧事重提,叫别人看来,温韵寒不管是动机或者是时机,便都有了。 “七姨娘说的在理,韵寒毕竟还小,稍加惩戒就是了,左不过罚她去祠堂静静心,老爷千万不要动气才是!”曹荣兰倒是难得这么好心,替温韵寒说话! 老夫人冷哼一声,冷冷看向曹荣兰一流:“简直是一派胡言!” “母亲,儿媳知道您心善,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若是想袒护韵寒,那真真是不公平了!”这次好不容易切实抓住了她的把柄,怎能让老夫人三言两语就跟搪塞过去! “七姨娘房里走水时,韵寒在我这里。”老夫人深叹一口气,悠然说道,看来尧辰逸说的没错,她们一个个的,就是不想让温韵寒安稳! 温韵寒一直默不作声,淡然扫过一眼这些演戏的人,七姨娘果真是个难对付的,知道曹荣兰一流不会放过一个将温韵寒赶出温府的机会,便故意让碧玺买个破绽给她们,说到底,还真是多亏了尧辰逸。 七姨娘这些年是深居简出,可她却当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父亲,您可以不相信女儿的话,可祖母的话,您该信了吧,女儿知道您不喜欢我与母亲,可……可女儿毕竟是您的亲生骨肉,今儿的事情,明显是有人蓄意栽赃给女儿,父亲想还女儿清白也好,要不了了之也罢,女儿日后,便绝不会再提及此事半句!”温韵寒忽然跪在温文礼的面前,眼眸里,没有一丝退让的神情。 第21章 串供脱身 曹荣兰万万没有想到,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竟也被温韵寒逃过了,狠狠看了一眼赵霓裳,这局,分明是她故意而为! “今日让温妹妹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姨丈一定要替温妹妹做主,查出纵火真凶,必定要严惩才是!”符嫦曦忽然开口说道。 曹荣兰微微一惊,看向符嫦曦,符嫦曦示意她不要声张。细细想来,曹荣兰便安心了,又不是她指使人放火,且查去吧! 温韵寒低头,冷冷一笑。今儿这出儿,本是曹荣兰促成的,符嫦曦怎会不知道,如今情势明了,便义愤填膺的替她说话,她当真不稀罕! “查,当然要查,今儿既然我让老身主持公道,便一定会还韵寒一个公道。文礼,你且好好查查吧,查到那纵火之人,便将她绑到老身面前,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温府作孽!”温府里的事情,凡是老夫人开口要管的,便一定会好好管。 曹荣兰面色自如,端坐一旁,有些人妄想一石二鸟,却不想被老鹰啄瞎了眼睛!今日亏得有嫦曦,若不是她提醒,今儿她可就失了分寸了。 林箐云此时惴惴不安,今儿的事情是她挑起的,如今没能拉下温韵寒,这最引人怀疑的,便是她了,且说这事情不是她做下得,可在温文礼面前,她又如何抬得起头,若不是不得温文礼的喜欢,那女儿的前途,该怎么办! “谢祖母关怀。”温韵寒叩头谢恩。 “箐云,今日你起毒誓,说韵寒就是纵火之人,此时此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温文礼厌恶的看了一眼林箐云,从前总以为,她是性情骄纵惯了,如今这些时日,竟然慢慢变得狠毒了! “老爷,妾身……妾身是亲眼看见的,碧玺……碧玺方才不也是说,她是受了大小姐的指使吗?妾身与碧玺,可是不熟识的,断然不会借由她去诬陷大小姐的呀!”林箐云忙跪在地上为自己辩解。 “确是大小姐指使奴婢做的,老爷,大小姐从前不受疼爱,七姨娘从前又得罪过她们母女,往日她在府中默默无闻,便是要等待时机,一一报复,老爷,奴婢所言,若是有半句谎话,便不得好死!”碧玺句句诅咒,看来是七姨娘给了她诅咒的好处! “你拿如此虚妄之事起誓,有何意义?”宋萧冉不屑说道,今日不是温韵寒倒霉,便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倒霉,反正她就是来坐山观虎斗。 “奴婢……奴婢……”碧玺一时无话可说,本就信口开河的事情,如今被老夫人当面揭穿,她要做的,便是要尽力保全指使她的人。 本就是卑贱不值钱的贱婢,有人给她口饭,帮她处理母亲的后事,她便是决定,以性命作为报答! 温韵寒听闻,继而转向冷冷的看了一眼温文礼,他一向耳根软,林箐云的话,又句句在理,也免不了别人怀疑! “父亲,祖母。既然四姨娘不信,今日便一并问清楚了吧!也免得日后,再有人拿此事做文章!”温韵寒仰起头,看着温文礼与老夫人,笃定说道! “是这个理,若是光凭老身一句话,自然有人会心有不满,韵寒,你且说说,昨晚你离开宴席之后,可曾碰见什么人?”老夫人看了看温韵寒,问道。 尚若见此,忙跪了下来回话:“回老夫人,昨晚小姐微醉,回到翠苑换了身衣服,时间上算来,是不可能去七姨娘的院子纵火的。” 昨晚她让尚若留在翠苑,一早便叫了她这些说辞。本也是与她无关,可如今这些证据,便都是证明她这些事情,便是她做的,老夫人虽是帮着她,可若是她们不依不饶,单凭老夫人一句话,总也是牵强了些。 “照尚若如此说来,倒也是没错的,可,可尚若毕竟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婢,这证词,想来是不能作数的!”宋萧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将尚若的话全否了。 尚若一时气急,刚想辩解两句,便看见尧辰逸带着一帮人,恭恭敬敬的跪在门外。 如今日头正浓,尧辰逸身子本就弱,不过一会儿,额头上便是一层密汗,身形微微有些晃动,怕是再捱一会儿,便要晕过去似的。 温文礼忙着人将尧辰逸搀扶起来,老夫人又命竹溪将消暑的安身汤端了过去。曹荣兰悻悻看了一眼,便不在理会,而今尧辰逸,总是帮着温韵寒,怕是今日,又要让温韵寒逃过去了。 “即是审查,那大小姐,也要有她的证人,晚辈留意打听了一下,这些人说,他们昨晚,见过大小姐,且让他们说说吧。”尧辰逸略显虚弱,拱手对温文礼请求道。 温文礼点头应允,未免公允,便请竹溪姑姑前去询问。 “我昨晚看见大小姐回翠苑,仔细算算时间,应该是七姨娘的院子走水的前一个时辰。”一个杂役说道。 “我昨晚是在湖心亭那里看见的大小姐,本想过去请安,却听见七姨娘院子里着火的消息,大小姐一时惊慌,差点失足落到了湖里,还好尧少爷路过,拉了一把。”另一个侍婢说的有模有样。 温韵寒略微听到一些,忙上前行礼相谢:“昨晚多亏了尧少爷出手相助,若不然,韵寒恐怕又要大病一场了。” 若是温韵寒自己说出吗,能证明她是无辜的人是尧辰逸,怕是又要落人口舌了! “老夫人,老爷,奴婢已经问清楚了,昨晚大小姐确实没有纵火的时间,至于碧玺所述的动机,不过是故意栽赃罢了。”竹溪如实回禀,林箐云霎时变了脸色,慌忙跪下求饶。 “既然已经真相大白,那便全听母亲发落吧!”温文礼说完便拂袖离开,林箐云他当真是不想再看见了。 温韵寒嘴角微微扯动,许她们串供来诬陷她,她也同样可以串供来洗刷自己的冤屈!林箐云与曹荣兰狼狈为奸,老夫人早就不想在容忍了! 第22章 谁更高贵 湖心亭里,温韵寒端端坐着,尚若端来新的沏茶,算是答谢恩人的。 尧辰逸纸扇轻摇,她想得却是轻巧,只是请吃一顿茶,便打发了他吗? “大小姐,您这如意算盘,打得真真是精巧,在下可是数次救了你的性命,一顿茶,便算了吗?”尧辰逸放下手中的杯盏,面色稍有不悦。 温韵寒侧眼瞥了他一眼,不然还要如何,难不成让她以身相许吗?想到这儿,不由得便想起四皇子那日午后的话,真真是被他给带坏了。只可惜,今生她对姻缘是无所求了,特别皇家子嗣! “尧少爷,您莫不是没有听说过,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吧?这茶你也吃了,我这厢也谢过礼了,您还要如何呢?”温韵寒掩嘴笑道。 尚若听着温韵寒那话,便也跟着说笑起来:“尧少爷这脸色,变的真快,方才还好端端的说笑,此时便要恼了,真真是小家子气了。” 温韵寒方才还端庄身份,不敢有任何不稳,如今听见尚若取笑尧辰逸,真真是忍不住心中的笑意。略想来,尧辰逸毕竟是帮着自己恩人,便也不能太让他失了面子。 “尚若,休要这般无礼。尧少爷这哪是小气,真真是咱们备下的谢礼少了。”温韵寒哪里会放过要调笑的机会,尧辰逸心中无奈一笑,纵容着她,又如何? 温韵寒摆手示意尚若去一旁看着,昨天的事情,毕竟是串供,从未做过亏心事,总也是担心被暗处的人听了去,捉住把柄,坏了她贤德的好名声! “大小姐想问什么,便问吧。”本也是知道,温韵寒怎么会这么有闲情雅致,只为谢恩,便请自己到这风景如画的地方喝茶聊天。 温韵寒心中暗笑,尧辰逸果真是个聪明的,只是身份这样隐秘的人,为何如此知道自己的心性和脾气。若是将来,是和自己对立的人,真真算的是个难对付的对手! 未免日后两强相斗,被身后黄雀得利,倒不如合作,各取所需。 “碧玺刚到我跟前伺候的时候,我也留了个心眼,却不想,到底还是轻敌了,七姨娘……这些年,她深居简出,却不想,也是个耳聪目明的!”总也是想着,人心不至于丑恶到,人人都要算计,人人都要害人的地步。 如今看来,当真不是。夫君的恩宠,当今能让人如此丧失理智吗! 尧辰逸端看着温韵寒眉头深锁,愁容暗淡,不知是想起什么伤心的事情了。 “七姨娘深居简出,未必就是两耳不闻。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你也不必挂在心上。半年前,各房的姨娘上山礼佛,回来的路上,七姨娘便遇见了卖身葬母的碧玺,受人滴水之恩,碧玺以命相报,也实在是无可厚非。”七姨娘万万也想不到,她以为所为之事隐秘,旁人断不会知晓,却不想,尧辰逸却了如指掌! 温韵寒苦笑一声,说道:“好一个各为其主。罢了,反正已经是死人一个了,我也没什么好怨的了。” 到底还是她心善吗?纵使是咬牙切齿的发过毒誓,再不与人为善,再不做良人,可若是真真要她害人,她反而狠不下心来了。 “只是,容得七姨娘在祖母身边多走动,我总觉得不踏实。”温韵寒便说,便看向尧辰逸。碧玺到死都不愿将指使她的人供出,便就是在报恩,她也没什么好怨的! 尧辰逸也是心知肚明,温韵寒若是时常去探望老夫人,难免便落了刻意,反而叫老夫人厌弃。只是,越是年长,越是要哄着,七姨娘若是时常在老夫人的耳边吹些风声,难免对温韵寒不利,这哄人的事情,便也就落到尧辰逸的头上了。 “唉!果真如同大小姐所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啊!若是我说不肯,可不就浪费了大小姐今日这般心思吗!”尧辰逸不禁摇头苦笑着说,总是要纵着她,他这心里,才算是安稳。 “尧少爷可有什么事儿,是需要韵寒帮忙的吗?”听到尧辰逸如此说,温韵寒便是得意一笑反问道,尧辰逸总是无所图,倒叫她心有不安呢! “若说是有什么忙要帮,这在下可得好好想想,想到了,便告诉大小姐,大小姐,可不要反悔啊!”尧辰逸佯装若有所思,坏笑说道。 眼角一撇,对岸假山石林中,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过,温韵寒淡笑着,替尧辰逸添了茶,两眼情怀,欲语还休。尧辰逸微微一怔,还当自己是置身梦境,受宠若惊之际,看了看那边飞快闪过的人影,未免失望。 温蕙茜与符嫦曦,快步走到底假山后的凉亭里坐下! “哼!温韵寒果真是个下贱坯子,我就瞧着她不安分,前几日扮娇弱装可怜的博得三皇子和四皇子,转眼便又与那尧辰逸谈笑风生,温府有这种狐媚子在,怎还能安稳!”温蕙茜心生怒火,任是谁都劝不住的! “妹妹!这等气话,快别说了,被姨丈听去,又要生气了!”符嫦曦纵使是心思狠辣,在人前,却也不愿显露分毫。 “父亲才不会怪罪我,他是知道的,我一向是心直口快,眼里容不下沙子!”在温蕙茜看来,符嫦曦什么都好,就是心性太软,柔柔弱弱的,怎么压制的住旁人! “话是这样说,如今府里这些个皇子公主,姨丈总也是要做做样子的,快喝口茶,消消气。”一旁的下人,也觉得符嫦曦的话在理,便忙招呼这温蕙茜坐下,奉上茶水,小心宽慰着。 “符表姐,你是不知道,这几日,那贱蹄子总是抓奸卖乖,连母亲都受了她的欺负,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去啊!”温蕙茜心里焦急,一把夺过侍婢手中的团扇,扇着风取凉。 温蕙茜说的这些,符嫦曦怎么会不知,那日在宴席,差点便吃了她的暗算,眼下当真不是能轻举妄动的时候。 “二表妹也不要着急,过几日,我家二妹便也会搬进来住了……”符嫦曦这话不说下去,温蕙茜也是该明白的。 符家的二小姐,符蔓玉,钟情四皇子,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有人对付温韵寒,温蕙茜自然是高兴,只是往后,又要看那符蔓玉纠缠四皇子,她这心里,也是万分的不情愿啊! “符蔓玉虽是能让温韵寒难堪,可瞧着她纠缠四皇子,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温蕙茜将手中的团扇丢在石桌上,转身看着远处。 符嫦曦总是说,符蔓玉的身份不如她,四皇子肯定看不上。可,实际上,她也不过是个平妻所生的女儿,比那符蔓玉又高贵到什么地方啊! 第23章 月黑风高 前几日,温韵寒命人在院子里搭了凉棚,傍晚的时候,便可以在凉棚里纳凉,如今夜里的风,逐渐凉了起来,尚若心思细腻,一应的吃食,也不用冰镇之后才食用。 这些日子,她虽是躲在房里不走动,可这耳中听到的流言蜚语,实在是不胜枚举。温蕙茜果真没有让她失望,传言说的绘声绘色,连她听到,都觉得是真事儿。 七姨娘在老夫人那儿,也没闲着,整日在老夫人耳边吹着耳旁风,也不嫌累得慌! 不过七姨娘还当真不会挑时候,而今府中忙上忙下,都是为了中元节的事情,老夫人怎么会在意她这酸言酸语的话! 温韵寒抬眼瞅着今晚的夜色,月黑风高,正是好时候呢! “尚若,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怪吗?”温韵寒抬眼看了看漆黑的天儿,曹荣兰害了那么多的人,不知道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些冤死的鬼魂,会不会去找她! “鬼怪之谈,都是怪力乱神,不足为惧,怕鬼的人,都是心里有鬼!小姐不用害怕的,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儿,安心在院子养着就是了,凭她们怎么闹呢!”尚若宽慰说道。 若是温韵寒没有重新回到此时,她会变成厉鬼吗?在符嫦曦午夜梦回的时候,向她索命,问她为何要赶尽杀绝! 都说好人会有好报,前世她为良人,却只能看着一个个丧尽天良的人,踩着她的肩膀,步步荣耀! “尚若,尧少爷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七姨娘终究是留不得,只是这些年,她行事小心,凭着咱们,总也查不出什么。”温韵寒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 尧辰逸是何种心思,她还不能十分确定,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全凭尚若周全这呢!好在尚若是真心对她的的,若不然,在温府,当真是举步维艰了。 今晚温府且热闹着呢,明一早儿,还要早些去向老夫人请安呢,此时也该去床上躺着了,多少眼睛盯着她的翠苑,温府里若是有个风吹草动的,一个个都费尽心思的想按在她的身上,岂能遂了她们的心愿。 “早些歇息去吧,往后府中且热闹着呢,还怕没时间看吗?”该吩咐的,她一早便吩咐了下去。翠苑了除了尚若,还有几个能用的,总也是要时常看着,才算放心! 三姨娘陪着曹荣兰去给老夫人请安,因着中元节祭祀的事情,便多坐了一会儿,直等到天色暗下来了,才各自回房。 “二夫人,眼看温府里,都听您的了,中元节的事情,老夫人还不是要全权交个您来操办,这不该留的人,咱们也别留着了,安笑怡不死,终究是个祸害啊!”宋萧冉跟在身后,是时候送安笑怡上黄泉了,再留着,只会让老爷看着,心生怜悯。 “你知道什么啊,母亲那是客气,她总要顾忌着我母家,虽说这些年,老夫人保着安笑怡那个贱人,这执掌家事的权利,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让她逍遥了这么多年,便宜她了。”说到底,曹荣兰这心里,还是在意着嫡母的身份。 安笑怡再是个摆设,只要她不死,她总不是名正言顺的! “眼瞧着,咱们府里的来得人越来越多了,那温韵寒,前几日还嚣张跋扈的,这几日便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里不出来了,说到底,骨子里还是觉得自己那卑贱的出身会遭人笑话,模样不是最出众的,而今又有咱们,暗中周全着,往后还不是配个小厮嫁了,能有什么出息啊!”宋萧冉不屑嘲讽道! “什么卑贱的出身啊!她可是咱们温府的嫡女,身份贵重着呢!”曹荣兰冷笑一声,一个戏子生出的女儿,也配的上嫡女的身份吗! 老夫人抬举她们母女,她曹荣兰可不会把她们放在眼里! 回流月居,必须要经过赵霓裳从前的院子,如今这一片废墟,大晚上的看着还真是让人心慌慌的! 温文礼准备将这里改建成花园,只是中元节祭祀快到了,府里上上下下忙着准备祭祀,便推迟了,这四周阴森森的,真是叫人心里不悦。 “从前六姨娘不是与那蹄子要好吗?而今还不是死于非命了,只要有我曹荣兰一天,便不会有她们母女翻身之日,吩咐翠珠,叫她好生伺候着安笑怡。”曹荣兰轻描淡写几句话,言语间,视人命如草芥。 翠珠是曹荣兰安插在安笑怡身边的眼线,她只管给安笑怡的饭菜里下毒,那是一种慢性毒药,时日长久才会发作,而今她是没那个兴致等着了,是时候加重分量了。 宋萧冉淡然一笑,垂手跟在曹荣兰身后。如今府中,曹荣兰只手遮天,任谁都不能动摇分毫,她只有唯命是从的份儿! 平地起风,吹得人浑身冷飕飕的! “呜呜呜……”当两人走到那废墟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一阵哭声。曹荣兰闻听,停下脚步,左右环顾,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谁在哭?”宋萧冉小声问道。她一向胆大,只是这大晚上的,哭声实在瘆人。 “去看看。”曹荣兰吩咐一旁伺候的彩云,去打探情况。 那彩云本就胆儿小,半夜里听见人哭,她怎能不害怕!但是彩云也不敢不听她的吩咐,但愿是哪个房里的奴婢受了罚,躲在没人的地方,偷偷抹眼泪呢! “这大半夜的,听着怪瘆人的!”宋萧冉小声嘀咕两句,曹荣兰虽是狠辣,却最怕鬼魂,她的这个软肋,可是没几个人知道! 彩云寻着哭声,走到了从前七姨娘的院子里,而今眼前一片废墟,看着真真叫人害怕! 彩云抬眼看去,也没见有人,只是哭声,却断断续续的传来。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彩云口口声声念着,中元节本就是祭祀鬼神的,她们不是圣人,自然是会怕的! 寻着哭声,彩云来到废弃的一个角落,眼见着一团幽蓝的火光,在她的面前跳跃,耳边阴冷的哭泣声,就在她的耳边响起! “啊!”彩云惊恐尖叫着跑开,脚下一不留神,跌倒在地,只见那团火光,跳跃着向她飘来,脖间传来一丝阴冷,惶恐侧头看去,一双淌着血泪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彩云吓得浑身一瘫,便昏死过去了。 不远处曹荣兰与宋萧冉听见尖叫声,便赶了过来。一旁宋萧冉的侍婢眼见,一眼便看见昏倒在地的侍婢,身旁还有一个飘忽白影,惊恐的指着那白影说:“鬼……鬼啊!” 那白影似乎是听见了动静,飘飘悠悠的转过身来,看了她们一眼,曹荣兰这些便看得真切了,披头散发的一个人,口眼鼻里,全是黑血。 看到眼前的那白影的模样,她便想起六姨娘死时的样子,当真是一模一样。 “啊……快……快来人!”一旁见此情景,一旁伺候的下人都四下跑散了,谁还会顾着她们,平地起风,一股腐尸的味道扑鼻而来。 曹荣兰一时害怕,便昏了过去,宋萧冉赶忙搀扶着。那鬼魂,似乎也不想害她们,一阵风起,便消失不见了。 “夫人,醒醒啊夫人。”宋萧冉四下环顾,今日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她谁都不愿意帮,只要不牵扯到自己,便也只冷眼旁观罢了。 温韵寒躺在榻上,只是闭目,并未真正睡去,听着外面一阵躁动,嘴角微动,勾起一丝笑意,翻了个身,才真的准备睡去。 坏事做多了,便不要走夜路,谁知道这大晚上的,会碰到什么怪事,流月居今晚是没办法安稳了。 下人们叫来太医,熬制了安神静心的汤药着人给曹荣兰服下。 温文礼听到风声,便也赶来,温蕙茜看见温文礼来了,忙上前行礼:“父亲,您总算来了,您快看看母亲吧。” “发生什么事了?夫人可还安好?”温文礼总觉从前薄待了曹荣兰,而今格外看重,便也是补偿吧。 “回太傅大人,夫人只是受惊,没什么大碍。”刘长成是皇帝特意指来温府伺候的,医术高明,为人老成。 “那便好,刘大人辛苦。”温文礼好生礼待,着人将刘太医送了出去。 “你们且老实说,夫人是因为什么受惊的。”温文礼将跟随曹荣兰的下人,一一传了来。 宋萧冉此时战战兢兢坐在一旁,一眼看去,也是受了大惊下的! “回……回禀老爷……鬼……有鬼!七姨娘的院子里……有鬼!”那侍女,此时也是惶恐不安,方才那鬼魂的样子,真是太恐怖了,阴森森的,一股浓重的死人腐烂的味道。 “荒谬!什么鬼神之说,不过是怪力乱神吧了!”温文礼一向不喜欢府中有关于鬼神之说的言辞。 宋萧冉身形微微颤抖,忙跪下告知温文礼:“老爷,实在是许多人都见了,就在七姨娘从前的院子里,妾身不敢凭空乱说啊!”温文礼看了看宋萧冉也害怕成这个样子,不禁愁云满面。 第24章 用人不疑 温韵寒今日起得早,一早便去给老夫人请安了。昨晚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老夫人一早便去了佛堂。 到到了佛堂,便看见七姨娘在一旁伺候着,果不其然,七姨娘还真是时刻都陪在老夫人的身边,果真是贤惠温婉的儿媳,放在谁身上,都会喜欢的不得了,只是老夫人心思深,恐是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只是碍于温府能够太平,不说罢了。 “老夫人,大小姐来给您请安来了。”老夫人拜佛的时候最不喜欢人突然打扰,温韵寒走到佛堂门口,便让竹溪姑姑去传话。 “大小姐今儿起得早,许是没被昨晚的事惊到,姨娘这心里,也就放心了。”七姨娘忙走上前去,柔声说道。 “让姨娘挂心了。”温韵寒笑着还礼,不管老夫人喜不喜欢七姨娘,有她的尽心侍奉,老夫人总也是要顾着她几分颜面。 “中元节就要到,府里多了些狐鬼传言,也实属正常,这些年,老身什么事情没见过。罢了,为了安抚人心,中元节,便好好祭祀一番就是了。”老夫人转身对她二人说道。 如今的府里的事情都是曹荣兰在操办,而今她这儿一病,中元节祭祀的事情,便也没有人打理了。 “祖母说的是,鬼魂不可信,最重要是阖府安心才是。”温韵寒说。 冷眼瞧着,府里能掌事的,也就只有三姨娘宋萧冉了,可三姨娘是曹荣兰身边的人,她用着,可当真不放心啊! “荣兰病着,自然是不能再操持中元节祭祀的事情,而今……”老夫人缓缓说道,看了看温韵寒。 本该是嫡母掌事,可温韵寒的生母还在禁足之中,宋萧冉心计太重,老夫人当真不喜欢她,其他的几位姨娘,都不是能担得起家事的。 “祖母,以孙女看来,三姨娘可用。”曹荣兰一向对宋萧冉有戒心,而今机会难得,容得宋萧冉在曹荣兰身边出谋划策,温韵寒在府中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大小姐,三姨娘确实是个能掌事的,可……大小姐从前受了不少委屈,三姨娘……”老夫人闻听,稍稍不悦,斜眼看了一眼赵氏。 温韵寒静静的品着茶,也不将她的话听到心里去,老夫人在温府,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她不会为了内宅里,争风吃醋的事情,搅了温府的安宁? “七姨娘这话可就说差了,韵寒不觉得,从前受过什么委屈啊!”赵氏这话,便是要给老夫人提个醒。 府里多了个精于算计的人,老夫人再不喜欢曹荣兰,可也不能让温韵寒,竟往年温府的丑事,再次重提,让温府蒙羞。 精于算计是好,总不能不顾温府的声誉啊! “温府的名声,是咱们温家祖辈几代人,用尽毕生心血经营下来的,纵使韵寒受了些委屈,但只要是为了府上的名声,韵寒都不觉得委屈。”温韵寒淡笑看着赵氏,她到底是个扇阴风点鬼火的能手,既是她不安分,也就别怪温韵寒容不下她了! “韵寒说的不错,以后这种嚼舌根的话,就别在老身跟前说了,老身年纪大了,这般污言秽语听多了,心里难免不痛快,存心不让老身踏实。”若是以为今日这一回,老夫人倒好真不值得这般厌烦。 赵氏那点子心思,只需赵氏使一回,老夫人便明白了,何况是三天两头乱嚼舌根。赵霓裳挨了训斥,悻悻的低下头,不再多言。 “那便就这样定了吧,由萧冉打理中元节的事情,萧冉头一次掌事,韵寒便在一旁帮衬着她吧。”老夫人略想了一会儿,便吩咐了下去。 “孙女尚年幼,这掌管家事的事情,简直是,一窍不通啊,怕是会辜负了祖母的嘱托。”老夫人这是怕宋萧冉有什么非分只想,乱了温府的安宁,便让她从旁看着。 “不懂才要学啊,你如今也快到了许配人家的年纪,也是时候,学着掌管家事了。”今年温韵寒十四,按着规矩,十六岁之际,便要定下人家。 老夫人虽是喜欢她的伶俐,可往日的事情,许多达官显贵的家族,也都明了。凭着温府的门第,在朝中寻个中等人家,为人正妻,名正言顺的,也算是对得起她的身份了。 “母亲说对,大小姐的确改学着管家的事情了,到底是老夫人思虑周全。”赵氏见事情定了下来,便只能说些应承的话。 老夫人既然这般说,她也不好再推辞了,真真正遂了她的心意。怪只怪,曹荣兰病的不是时候。消息若是传出去了,曹荣兰岂不是更加伤身伤心。 流月居 宋萧冉惴惴不安的坐在堂下,看着曹荣兰狠毒了的模样,即便是她心中欣喜,也是不敢挂在脸上的。 “夫人,妾身也不知为何,老夫人她……”午后竹溪姑姑便来传话,说是二夫人病着,中元节的事情,便由她和温韵寒共同打理。 “贱人!你也就罢了!温韵寒那个贱人又算什么,学习管家的事情,凭她的身份,只能为人妾室,用得着学习管家的事情吗!”曹荣兰面色还是有些苍白,想来是昨晚被吓得不轻。 “夫人,不必计较这些,老夫人不过是见您病了,关照您多歇息罢了,不要动气,若是传到的老夫人耳中,怕是又要生气了!”手中的权利被夺取,曹荣兰怎还忍得,宋萧冉是怕她这样急躁的性子,让老夫人连带着也厌烦了她。 “老夫人也是,一向不喜欢你掌事,今儿是怎么了!”曹荣兰最怕的,便是手底下的人不安分,宋萧冉知道她那么多的事情,万不能让她倒戈了! “夫人,妾身当真不知情啊!自从发生了昨晚的事情,妾身也是怕的不行,整日在房里,没出房门半步啊!”宋萧冉忙解释起来,为了她女儿今后能指个好人家,现在受些委屈,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二夫人,我家主子说的都是实话,二夫人,如今是连老夫人都向着大小姐,咱们可不能自乱阵脚啊!”宋萧冉身边的侍女翠华,忙跪下替宋萧冉说情。 曹荣兰厌恶瞥了她一眼:“谁让你在这儿呱噪,滚出去!” 有些话,宋萧冉说来不合适,便借着翠华的口,说于曹荣兰听,老夫人就是不喜欢她,才让温韵寒,借着学习的由头看着她! “夫人不要生气,是妾身管教下人无方,夫人您消消气。”看着翠华退下,宋萧冉忙奉上茶水赔罪。 曹荣兰再是跋扈,也会顾全大局,翠华说的话在理:“你要是管教无方,那翠华,便不会被□的这般明事理,翠华说的对,今儿的事情,分明就是那温韵寒使得手段,咱们可不能中了她的计。” “夫人说的是,其实,夫人也不必着急,夫人您病着,妾身接管中元节的事情,也说得过去,只是那温韵寒,分明就是老夫人故意偏袒,老爷知道了,也不会不管的。”老夫人下的命,温文礼本也没有办法反对,她不过是寻个托辞,让曹荣兰宽心罢了。 “但愿老爷能让老夫人收回成命。”曹荣兰心中愤愤,如今她也怨不得别人,都是她自己病的不是时候! 若是寻常的鬼魂,曹荣兰倒是不必如此害怕,她一向不信因果报应,昨晚那鬼,实在与六姨娘死时的模样太像了! 六姨娘名唤柳清韵,本是知书达礼的官宦女子,只是早年间,母家得罪了曹家,被曹家的人算计,家道败落。 平日里,也就只有她,不好争斗,与安笑怡交好,曹荣兰本就嫉恨着她,得势之后,便给她的饮食里下了药,她平日里身子就弱,借口是得了痨病,暴毙而亡,也没有人怀疑。 翠苑 尧辰逸好心思,知道她爱赏莲,便叫人将莲池里的莲花,移栽到水缸里,送来她的院子里,供她观赏。 “小姐,你看那莲花,开的多好,瞧那朵并蒂的,多好看啊!”尚若手握着团扇,给温韵寒扇着风取凉。 “尧少爷这般殷勤,倒叫我看不明白了。”温韵寒打量着开得正鲜艳的莲花,悠悠说道,不就是要他配合着演场戏吗,场面上应付着也就算了,何必这般当真呢。 前几天的事情,仿佛还历历在目,碧玺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被人利用的下场,何其惨烈,尧少爷这样帮着大小姐,她当真是怕尧辰逸是在利用小姐。 “好端端的,怎么不说话了。”隔了好一会,尚若一言不发的,转身看去,尚若一脸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小姐,那尧少爷到底是真心帮咱们,还是如何?瞧着碧玺的死,奴婢现在可是怕极了被人利用。”尚若所说,温韵寒并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她在府中,无依无靠,祖母现在虽是向着她,也不过是安抚她的委屈,希望她知足,不要将事情做的太绝,保全温府的声誉罢了。 “用人不疑,人这一辈子,或是被人利用,或是利用别人,习惯就好,再说,有他帮忙,总好过我们孤身一人,没人照应的好。”温韵寒苦笑一声悠然说道,本还是十几岁的孩童,说话做事,却这般老道。 第25章 无本买卖 除了每日早晚的请安,温文礼大多在宸歌府教导皇子们学习,很少有时间到老夫人的院子叙话,老夫人端坐正堂,本也是料到,老夫人今日做得决定,温文礼必然不会同意。 “儿子给母亲请安。”温文礼进门行了礼,便起身,直直走到旁边的紫檀椅子上坐下。 老夫人苦笑一声,转动手中的佛珠,原是普通的货色,只是里面有着温韵寒的一片孝心,她便日日带在身边。 “安不安,原不在是否每日请安,母亲老了,温府就指望着你们呢,顾好自己的身子,家里的琐事,让荣兰多照顾着些就好了。”她知道她的儿子在怨她什么,老夫人怎会怪他。 温文礼摩擦着手边茶杯,默默了良久,昨晚的事情,他已经知晓了大概,现在府里盛传的六姨娘鬼魂索命的说辞,又时逢中元节,府里那么多人,难免会人心不安。 “中元节的事情,本是迫在眉睫,荣兰如今病着,老身便让萧冉和韵寒代为打理,你觉得,有何不妥?”老夫人眼眸一冷,低声问道。 温文礼总觉安笑怡伤了他的心,事实真相又是如何,他当真看得透吗?这些年不闻不问的,也不知道是伤了谁? 当年的事情,老夫人了如指掌,安笑怡,确实是被曹荣兰陷害,只是安笑怡她自己,当真一点错也没有吗! 老夫人出身,也不甚高,熬到今日,也实属不易。本也告诫过安笑怡,哪怕是退居妾室,保全自身有何不可?安笑怡偏是个不知足的,一心以为,夫君的宠爱和地位,一定要长留在她的身上! “母亲,府里才刚安稳不久,就不要再生什么是非了吧!荣兰虽是性子要强了些,倒也不失可爱,她退居妾室,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温文礼知道老夫人的意思,保留安笑怡嫡母的身份,也都是老夫人的主意,曹家人虽是不满,可碍着皇太后的面子,总也是忍下了。 温家不能让曹家和符家牵着鼻子走,可如今,曹荣兰在府中,一切安分,前些年她受的苦,总也是够了,何苦再苦苦相逼啊! 温文礼性情极其软弱,从不想与人交恶,前世也正是因为他的退让,让曹家与符家紧紧相逼,才没有翻身的余地。 “她是否真的安分守己,你可曾扒开她的心去看了!如今的局势,你不是不清楚,皇上让各皇子在宸歌府习文练武,并且由你教养,你就该知道,咱们温家,想不争斗,都难!”老夫人从前是皇太后的伴读女官,宫里的生死打杀,皇位之争,她也是见过的。 当年,老夫人嫁于温遐,便是受了皇太后的命令,为当今皇上继位,铺平道路,如今想来,她当真是亏欠了自己,也亏欠了温家。 “儿子左右是个教书先生,能左右的了什么大局。”温文礼这点子谦让的心性,早晚会害了他! “你若是给寻常人家教书也便罢了,可你偏是教导皇族贵戚的子孙,当年你父亲,也是如此想,可后来又如何,四十年前的皇城变故,你可是真切看在眼里的,咱们不求什么步步青云,只求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祖训。”老夫人与温遐,本是利益关系,朝夕相处之间,却也产生了情愫。 温遐百年之后,温府,权杖着她,若不是当年安笑怡的变故,她断不会退步,让曹荣兰主持家事。 “母亲教诲的是。”也正是因为四十年前的变故,温府才有今日的地位,温文礼自然是不会让温府的荣耀,败在他的手里。 老夫人是妇孺之辈,许多事情,她也不好插手,只能对温文礼多加教诲。 “你明白老身的苦心就好,老身,从前也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女官,嫁给你的父亲,才得以坐到今天这个位子。天平盛世,你,和我们温家,才有用武之地,若是生在乱世,凭你文弱书生,又有什么用,咱们只管保全自身,保住咱们温府的荣耀,当是最重要的事儿了。”老夫人瞥了一眼温文礼,男儿家,总是有那么些妇人之仁,终究是叫人不放心啊! “可韵寒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啊!”温文礼厌弃安笑怡,也跟着厌弃温韵寒,偏是这句话,让老夫人不高兴了。 “韵寒是我温府的嫡女,她上不了台面,谁还能上得了台面?”温蕙茜到底是不稳重些,与她的母亲一样,太过强硬,早晚的会害了她自己,害了温家。 “老身主意已定,此事不要在说了。”老夫人冷冷呵斥道:“后宅的事情,你不用管,安心教导皇子公主。” 温文礼悻悻离开了福禄居,他不能够违背老夫人的意愿,为了温府,有些事情,他必须忍得下去。 湖心亭 “小姐,方才老爷去了老夫人那里,出来的时候,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温韵寒方才软让尚若盯着温文礼,老夫人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收拾曹荣兰,谁也甭想拦着。 “不高兴是应该的,老夫人再有筹谋,也是个妇道人家,有些事情过问多了,总也是会招人厌烦的。”温韵寒手里捧着鱼食,瞅着满湖的鲤鱼争食。 “大小姐真是好雅兴,许是最近顺心的事情较多,人也显得精神了呢!”尧辰逸的声音,从来都是这般没有预期的出现。 温韵寒转身,看着他不像在别人面前那般病弱,莞尔一笑,走到他的身边,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尧少爷也是啊,不装病的时候,精神也是这般的好。 “前些日子,多谢尧少爷在老夫人面前费了那些口舌,若不然,事情也不会像今日这般顺利。”温韵寒亲手沏了茶。 许七姨娘在老夫人面前吹耳边风,她为何不可,只是借了尧辰逸的口罢了。老夫人本就善待尧辰逸,有他帮忙,取悦老夫人,实在是在合适不过了。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如今虽是太平,可暗中的争斗,却从来都没有停过,温家若是一味忍让,早晚为砧板鱼肉,人人分隔。”尧辰逸双眸骤然收紧,仿佛是看透以一切般深邃。 “尧少爷果真是,洞若观火。”尧辰逸太过神秘,仿佛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般。 “大小姐这话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在下可是记得真真的。”尧辰逸狡黠一笑说道。 尚若偷偷笑着退下,其实她是想着,若是大小姐能平平淡淡的,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在也不会过像现在这般勾心斗角的日子了。 “祖母跟父亲说了那番话,想必父亲一定更叫厌烦祖母了。”温韵寒眼眸中流露着不忍,可这却是必行之策,若是祖母不摆正立场,她还怎么让曹荣兰路出马脚! “老夫人,总会明白你的苦心的。”前世温府因何败落,如今还是如此的话,当真是重蹈覆辙。 “有什么苦心不苦心的,我还不是为了我自己。尧少爷,你到底是什么人?”本还是轻声轻语的说话,温韵寒忽而阴沉了眼眸,冷冷的问。 尧辰逸迟疑片刻,淡笑着的看着温韵寒答道:“在下尧辰逸,是寄居在温府的闲杂人等,大小姐性情变了,不会连这些都不记得了吧。” 温韵寒淡然一笑:“你我是利益关系,若不是知根知底的,我用着也不是十分放心。” 尧辰逸闻听,微微有些不悦,原她知道当他是利用的角色罢了,真真是不幸! “怎么?尧少爷不高兴了吗?你愿意帮我,自然是因为我可以为你所用,尧辰逸,你对我知根知底,可我却对你i,从交易的角度讲,这样对我公平吗?”温韵寒高昂起下巴,冷冷的看着他。 “温韵寒,你!”或许是心里不忍心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像只刺猬一样,不管对谁,都张着自己一根根的刺,意图伤害别人保全自己。 “我怎么了?尧少爷,韵寒说的,可是句句实情。”温韵寒眼中,没有一丝怯懦,她所经历的事情,比这深宅里的斗争,要厉害前辈百倍,她的仁慈,换来的却是她被自己的父亲害死,家族皆灭! “对,大小姐说的没错,你对我,是有利用价值,既然大小姐认为,我们之间,不过是交易,那在下做的,便是无本买卖。”尧辰逸继而淡笑两声,若是她还和从前一般,那自己当真是看错她了。 第26章 装神弄鬼 “本是接近十五,月亮就会越来越圆亮,可你看这几日,怎么就这般阴沉呢,乌云遮月的,怪吓人的。”两个侍婢边走边小声议论着。 “那件事情,你听说了没,听说府里很多人都见过呢。”另一个侍婢凑近她些,小声说道。 “我听说了,昨天李叔说他看见了,披头散发的,真是恐怖极了。”那侍婢面露恐惧之色,扯着那人的衣角,左右看了下四周,生怕那东西会在她左右突然出现一般。 “是呢,前几日大小姐身边的侍女,尚若姑娘也见过,听说给活脱脱的吓出一身病来呢,这几日,且修养着呢。”那侍女确定没有什么东西跟着她们,便眉开眼笑的说着听来的传言。 “是啊,大小姐还真是没福气,刚被老夫人赏识,便闹出这样的笑话,听说她现在整日的不出门,生怕被那东西给缠上了。”另一个侍婢,没好气的嘲笑道。 鬼怪本是虚幻无实,没亲眼见过,传言便都是不可信的,凭府里的这闹鬼的传言多厉害,她们没有亲眼看见,只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来说。 “是啊是啊,大小姐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她生母那样卑贱,就算是老夫人抬举她们母女,又如何,还不是要看着二夫人的脸色过活。”正当两个人说得正开心,忽而平地起风,一阵浓重的腐尸味道袭来。 两人身子一僵,双腿颤抖,互相依靠着,双腿软的,都走不动道了。 “呜呜呜……我死的好冤啊……为什么死的人是我,我好不甘心啊……”那东西在她们四周,飘飘荡荡,迟迟不肯走开,阴历颤抖的声音,传进她们二人耳中。 “啊!救命啊,救命啊!”那两人高喊了两句,便晕了过去。 那东西走她们,见她们晕死了过去,拿掉披散的黑发,冷哼一声说道:“还当你们多大的胆子呢!”说完左右瞅了一会儿,见没人路过,便转身离开了。 翠苑 温韵寒和尚若正在一旁说笑着,那人翻墙进来,欢天喜地的走到内阁,见她们正高兴,眼珠一转,拿定主意,将那行头由披了上去,纵身一跃,跳到房梁上。 温韵寒瞧着那竹影晃动,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斜眼瞧了瞧地上的影子,便是知道,她回来了。 “尚若,你说府里闹鬼闹的那样厉害,你说这‘鬼’,会不会跑到咱们院子里来。”温韵寒眉眼一挑,尚若便心领神会。 尚若看了看地上的影儿,便是知道那鬼怪的丫头,这是要吓唬她们呢:“咳咳咳……还说呢,小姐,前两日,奴婢不是见了那东西吗,您看……奴婢这气色,还没好起来呢!” “那鬼要是看到自己的样子,怕是也吓得不轻呢!去妆台上,把我的铜镜拿来,咱们让这鬼,好好瞧瞧自己的模样。”温韵寒伸手指了指妆台上的铜镜,尚若便去取了过来。 那鬼身形微动,看了看尚若手中的镜子,顿时便翻身下来了:“大小姐,别呀,要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为了避开湖水,可是故意绕远了,想想都可怕,何况是真的看到。” 温韵寒摇头一笑,这丫头叫流云,从前她不声不响的,却没想到,竟然还有几分功夫在身上的。 “自己明就怕的要死要活的,还非要使这些把戏去吓唬别人,得亏这世上是没有鬼怪,要不然,你还不要整日躲在房间里不出去了。”尚若将铜镜放回妆台,又拿了手帕,沾了水,给流云将那大白脸洗掉。 “这深更半夜的,伸手不见五指,忽然,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不害怕啊!”流云说的绘声绘色,温韵寒瞧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斗嘴了,流云,这些日子,让你装神弄鬼的吓唬人,辛苦你了。”温韵寒看着流云和尚若,柔声说道。 这些日子,府里出现的鬼怪,便都是流云假扮的,温韵寒是像那六姨娘的死做些文章,曹荣兰竟然这样经不起吓,正应了那句老话,做贼心虚。 “大小姐说这话,便是见外了,奴婢是效忠小姐的,自然是要事事以小姐为重,奴婢身上有些功夫,这件事,不是我去做,谁还能办好呢!”流云俏皮一笑说道。 那日温韵寒试探碧玺,流云便知道碧玺不可靠,便暗中调查碧玺,知道碧玺与七姨娘的关系,便告知温韵寒,让温韵寒早做防备。 “恩,你们早些回去歇息吧,尚若,明日便是中元节,记得去湖中放些莲花灯,好好祭拜下你的父母。”温韵寒看了一眼尚若,没有主子的吩咐,她总是不敢轻易说出口的。 “诶,奴婢多谢小姐大恩。”尚若叩了头,便与流云一同回去歇息。 大小姐待她,真是极好,她以后,一定会好好的护着她,断不可让别人,再伤害了她。躺在床上,尚若低声抽泣,生怕吵到了流云。 流云也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不知道她们的死活,也不知道,该不该祭拜他们,尚若真是好福气,至少还有个念想。 翻了个身,佯装没有听到尚若的哭声,这个时候,流眼泪,本是最好的宣泄了。 天还没亮,温韵寒便起身,左右又是一天的忙碌,等祭祀完了,还要到老夫人房中回话。 这些天,曹荣兰的病情,不但没有见好,反而更加严重了,府里如今都纷传那鬼魂便是六姨娘,当年六姨娘的死因,便也引起猜忌,如今正是人心惶惶,若是不赶紧想个办法安抚人心,怕是阖府不安。 当然,传到曹荣兰耳朵里的,必然更加严重,否则,她也不会整日缠绵病榻。 到了晚上,祭祀结束,老夫人将她二人叫了过去,以嘉奖她们,办事得力。 “贱妾给母亲请安” “孙女给祖母请安” 两人见了礼,老夫人示意她们坐下,祭祀虽然结束了,可着府中闹鬼之事,却没有结束。 “中元节祭祀,你们办得很好,老身自有赏赐给你们,只是……闹鬼之事,便还没有结束,这些天,府里的闲言碎语多了起来,本是不足为奇,可内宅若是不安稳,老爷在前朝,也定然不能尽心。”老夫人这话的意思,便是为了安稳人心,查一查当年的事情,正中了温韵寒的心思。 “祖母说的是,孙女与三姨娘,自然会好好操办,还府里一个安稳。”温韵寒忙接过话说道。宋萧冉面色微微有些犹豫,可如今曹荣兰重病,老夫人也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老夫人左右迟疑了一会儿,便也点头应允了,只要那丫头有分寸,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做。 两人一同离开老夫人的院子,本是要分道扬镳的,温韵寒忽然开口,莞尔一笑,看了看宋萧冉恭敬说道:“三姨娘,可有兴趣与韵寒一同去湖心亭坐坐呢?” 宋萧冉转身,看着温韵寒说道:“大小姐,府里闹鬼闹得正厉害,难道大小姐您就不害怕吗?” 温韵寒闻听笑道:“三姨娘说笑了,有没有鬼,三姨娘心里,明镜儿似的。” 宋萧冉干笑两声,却也知道,不能推辞,她倒要看看,这个下丫头能翻出什么花样:“那大小姐,请吧。” 温韵寒示意流云远远跟着就好,宋萧冉冷冷一笑,挥手让身边的侍女给退后了。 今日难得有月亮,月光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十分好看,前几日连上天都在帮她,那样阴沉的天气,正是鬼魂出没的好时候。 如今,算是拨开乌云见月明了吗?非也,只是才刚刚进行了一半而已。 “大小姐今日叫妾身来,定不是叫赏月的吧。”宋萧冉见她久久不语,便先开口问道。 温韵寒闻听转身笑道:“三姨娘,放下心机和算计,好好的陪韵寒赏月,难道不好吗? “大小姐这话,妾身怎么听不明白,大小姐有话直说便是,拐弯抹角的,实在无趣啊!”宋萧冉正身,冷冷说道。 “三姨娘一向九曲心肠,忽然要韵寒爽快的与您说话,还真是不知从何说起呢!”宋萧冉这般怠慢她,温韵寒也不生气,依旧是笑盈盈的与她说笑。 “三姨娘真是好心计,明里是帮着二夫人,可这暗中对韵寒的帮助,韵寒这厢谢过了。”温韵寒忽然冷冷一笑说道。 宋萧冉身形微微一怔,面色阴冷,也不知道这温韵寒到底知道了什么。 宋萧冉怎会是真心实意帮着曹荣兰,不过是权着,怎样对自己的好处最大,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情,温韵寒见的多了,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老夫人面前,提及让宋萧冉当暂时帮助曹荣兰掌管家事。 “大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吧,您装神弄鬼这些天,不就是想查清柳清韵的死因吗?不妨告诉你,她是被曹荣兰毒死的。知道真相,你又能如何?只要有曹家一天,你们母女,便要永远活在她的手心里,温府里所有的人,包括老夫人,也都要对她摇尾乞怜,以求安稳度日,大小姐,妾身劝您,其中利弊,您还是权清楚了,在做定夺吧”宋萧冉说完,便拂袖而去,温韵寒的计策,她一早便看透了,只是她是对付曹荣兰的,又不是针对她,见机行事而已。 第27章 夜间景色 温韵寒咬牙冷笑一声,看了看宋萧冉离开的背影,曹荣兰不过当她是身边的一条狗,她还真当自己是个角色,略坐了一会儿,温韵寒便起身回了翠苑。 回去翠苑的路,要经过七姨娘的旧宅,出了闹鬼的事情,府里的人宁愿多绕远,也不肯接近这里,如今的情景,倒是比往日更加萧条了。 闹鬼的事情,是温韵寒一手操办,她当然是不怕的,难得这样清净,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权当是静心了。晚上在府中行走,流云总觉不放心,温韵寒便让她远远跟着。 “霓裳,终于见到你了,你知道吗,这些天,我有多想你。”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忽然传进了温韵寒的耳中。 霓裳?赵霓裳?那人是来见七姨娘的?这个时候出来私会,关系定然不一般啊!屏住呼吸,隐藏在暗处仔细听着接下来的动静。 “谁叫你来的?”赵霓裳话中似乎带有责备和不可置信,这段时间赵霓裳与老夫人住得近,难免要收敛些,本是要等情势稳定之后,才能与他相见,为何他今日会出现在这里。 赵霓裳买通了府里采买的姑姑,每次她想要与那人相会,便请姑姑带出去手信,那人便装作送货的伙计,混进温府,这些日子,她可没送手信出去啊! “霓裳,你不想见我吗?怎么了?是不是生我气了?”黑暗之中,那男子走近赵霓裳,伸手拦在怀里,温韵寒瞧着,微微皱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赵霓裳将他推开,理了理衣衫,转过身去,对他十分冷淡的说道:“都跟你说过了,这些日子你我少见面,毕竟是在老夫人跟前,总要顾忌着些。” “霓裳,你是不是又顾对他顾念旧情了?你我青梅竹马,若不是你我家道败落,你被你父母卖到温府做丫头,两人阴差阳错,才不能结合。我颠沛流离这么久,就是为了找到你,霓裳,我不能没有你啊。”那男子顷刻间便是声泪俱下,温韵寒在一旁听着,嘴角泛着的冷笑,逐渐加深,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行了,别说了,你宽心就是,不过是顾着最近搬到了老夫人院子附近,怕被别人瞧见。”从前在旧居,虽是偏远了些,可与他相见,却是十分方便。 “霓裳……我好想你……”那男子听见赵霓裳那般说,便宽心很多,继而又将她搂在怀中。 赵霓裳原还在推诿,见四下无人,便也越发大胆了,那男子伸手探进赵霓裳的衣衫里,在她的胸前慢慢游走,男子吻上她的脖颈,连衣衫都褪去了大半。 “不好了,有贼啊,快来抓贼啊!。”正当两人欲水火交融之时,府中的家丁忽然叫嚷了起来,俩人赶忙分开。 赵霓裳赶忙从怀中拿出一叠东西,塞给那男子,并嘱咐他小心,叫他近日不要来找她。见赵霓裳离开,温韵寒唤来流云,让她去跟着那男子。 七姨娘还真是个小心的人,她调查了那么久,竟然没有发现她与人私通,往日在她的旧居偏僻,与那人,想必是像做了夫妻一样吧! “贼在哪儿啊?”听到动静,府中的下人,便马上赶来了。 “出什么事儿了?”温韵寒从暗处走出来,到了他们面前询问,今日的事情,也不知是谁安排的。 “给大小姐请安。”下人们见是温韵寒,微微欠身回话:“回大小姐,方才府里好像进了贼,尧少爷都被伤着了,正在湖心亭歇着。” “我方才看见有个人影往那边去了,你们快去,这个时候,还能抓住他,已经很晚了,别声张,吵到老夫人和父亲,就不好了。”温韵寒指了指那男子离开的方向,说道。 府里的人如今都知道,是温韵寒与三姨娘在掌事,也都敬她几分了。 下人们得了吩咐,便赶忙前去追,温府可不是他们这些贼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今日抓住他,必定是要严惩的! 温韵寒本想回翠苑,猛然想起尧辰逸受了伤,如今正在湖心亭,便转身往回走。尧辰逸从前,毕竟是帮了她,大晚上的,总不能丢下他不管。深更半夜的,既然他出现在这附近,事情一定就与他有关,说不定,还是他一手安排的! 尧辰逸看着地上忽然多了个人影,便知道是她来了。 温韵寒在他的面前说过,赵霓裳是个难对付的人,他也是费尽心机,才查到这些,今日那男子,便是他用计引来的。 赵霓裳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对那种男人死心塌地。那男子叫何云来,幼年时,曾与赵霓裳有过婚约,无奈两家家道双双败落,赵霓裳被父母卖到温府,后被老夫人挑中,做了温文礼的通房丫头,八年前何云来找到了她,两人便暗通款曲,做下私通的苟且之事。 何云来并不像赵霓裳所知道的那般,他嗜赌成性,也是从刘场口中知道赵霓裳做了温文礼的小妾,便来温府找她,赵霓裳看见他,便旧情复燃,何云来骗她说做生意需要银两周全,赵霓裳竟然信了。 尧辰逸打听到他最近被债主追债,赵霓裳又不见他,便借了赵霓裳的笔迹,传书信给他,让在今晚在旧居等候。 “如今你可是知道,赵霓裳的软肋了,该如何谢我?”尧辰逸倒是乐得自在,温韵寒仔细想想,方才赵霓裳看见那人,为何要那般惊讶和不可置信。 “你伤在哪里?”既然知道了尧辰逸为了帮她才受伤,便也是不想放着他不管,尧辰逸垂眸看了看手臂,白色衣袖上,晕染开来的血色。 温韵寒拉过他受伤的手臂,将血迹擦拭干净,抽出手帕帮他包扎好。 “好在伤口不深,过不了几日就会痊愈了,别沾了水了,小心化脓,等伤口结痂了,用些淡化疤痕的药膏,就不会留下疤痕了。”温韵寒小心嘱咐着,尧辰逸眼中满是温情。 “无妨,男子身上有些疤痕,英气一些。”尧辰逸眉眼舒展,笑着说道。 “我只是觉得,尧少爷生的这样美艳,身上有疤痕,真真是白璧微瑕了。”温韵寒转身看着湖面,淡然说道。 尧辰逸面色微微一僵,默默良久,见她不追问下去,自己便说了出来:“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人为什么会在温府出现,又为何会这么凑巧的被大小姐你撞见?” 温韵寒淡然一笑,尧辰逸的目的,当真叫人猜不透。 “我说过,与人做交易,必须要坦诚相待。今日不管什么原因,你帮了我,我替你包扎伤口,也算是还了尧少爷的恩情,咱们就互不相欠了,你若是想说,我就勉为难听着,不想说,便罢了。”温韵寒忽然十分冷静的说道。 “大小姐,你这样说,可真真是伤了我的心。”尧辰逸双眸阴沉,叫人看了,真是心疼的紧,可她却不以为然。 下人们抓住了那人,带到温韵寒的面前,抬眼看着那个与七姨娘偷情的男子,温韵寒不屑冷笑,还真是不知收敛,竟然在府中做这等苟且之事! “回禀大小姐,方才按照您的指的方向去追,果真抓住这贼人了,还请大小姐发落。”温韵寒刚才吩咐了,抓住了那人便带去湖心亭,若是惊动了旁人,便治他们的罪,他们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尧少爷,可是这人伤了您吗?”温韵寒端出一副主子的架子,向尧辰逸发问。 “方才天黑,在下看得也不是十分真切。”尧辰逸微微有些气恼她方才那般冷漠,便故意为难她说道:“既然大小姐也与这贼人打了照面,是否是贼人,一看便知。” 下人们瞧着两人似乎是斗气一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搜一搜他的身,看有没有府里的东西。”温韵寒单手抚了抚太阳穴,尧辰逸竟然在这个时候跟她使小性子,真真让人头疼的紧。 仆人听见温韵寒的命令,便将使人搜何云来的身,从他的怀里,搜到了一沓影票,以及一支簪子。 温韵寒只瞧见赵霓裳给他银票,却不知道簪子的事情,看向尧辰逸轻摇纸扇,也不理会她,便知道他一定知道真相,那簪子,定然是七姨娘的物件。 仆人将银票和簪子呈上给温韵寒,她细细打量了一眼,吩咐道:“先将他送去刑房,好好审问,看他能吐出什么东西,兹事体大,且等到明日,回禀了老夫人再做定夺。” 仆人们听了吩咐,便各自退下,去做自己的差事了。温韵寒看向尧辰逸,笑着说道:“罢了,你还真是说不得了,看来尚若说的没错,还真是小气的一个人。” 尧辰逸等得便是她这句话,她总有无奈的时候,看着她一筹莫展,对于尧辰逸来说,当真是一种享受!看她妥协,尧辰逸便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她,明日要如何,全凭她自己做主就是了。 第28章 始作俑者 温韵寒让流云押着赵霓裳,去了赵霓裳的常喜堂。流云将赵霓裳狠狠丢在地上,赵霓裳抬头,冷冷看向温韵寒,此时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还真是跟她的娘亲,如出一辙。能在深宅里生存下去女子,都各有本事。从前安笑怡盛极一时,府里的人都喜欢巴结她,可安笑怡一心只想着如何讨好温文礼,对其他人都淡淡的,也难怪别人都嫉恨她。 “温韵寒,今儿我栽在你的手里,我认了。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替你娘报仇,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样快!”赵霓裳凄惨一笑,当年安笑怡和曹荣兰争宠,她尚且都能保全自身,如今竟然败给一个小女子,她到底是心有不甘! “韵寒能有今日,这其中,也有姨娘你的一份发功劳啊!你旧居走水,找不到纵火的人,便让碧玺跳出来指认我,人证物证,样样具备,真真是天衣无缝啊!哼哼……姨娘,你以为你做事天衣无缝,实则却是蠢笨之极!我还真是好奇,姨娘的那份自信,是从何而来!”安笑怡被禁足,赵霓裳没少尽力,当年为她做事的采买姑姑,受了她指使,便跳出来指认安笑怡想买通她暗中与别人私会。 是啊,同是身份卑贱的女子,安笑怡能得温文礼宠爱,她却不能,赵霓裳怎么容忍得了呢。赵霓裳旧居走水,本是尧辰逸让人做下的,赵霓裳还真是聪明,借着那次走水,竟然想到让碧玺嫁祸给她。 “是老夫人,老夫人想要算计我?”赵霓裳不可置信的摇头否认道:“不可能,从前我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丫头,老夫人就是因为喜欢我机灵懂事,才让我去伺候老爷的……你胡说,我不信!” 温韵寒在她的卧房环视一周,内饰简朴素净,合乎身份,赵霓裳之所以能得个名分,便也是老夫人促成的。 这也便是老夫人的好处了,平各个姨娘的醋意,事事都能顾忌到,使得内宅安稳,不出乱子,到底是在皇太后身边伺候过的。 “祖母怎么可能会花心思算计你啊!这事儿,还是等你死了之后再慢慢想吧。”温韵寒俯身,冷笑着抬起她的下巴,温韵寒今儿才明白,看着跟自个过不去的人,如此狼狈,心里竟是这样爽快。 老夫人从前或许真的觉得赵霓裳懂事乖巧,但后宅的人,渐渐多了,她要考虑的,便不知这女子是不是懂事乖巧。身家,权势,那都是要算计在内的。 “温韵寒,你好狠的心!当年诬陷你娘,我只不过是帮了曹荣兰一点儿小忙,你不会不明白吧,凭着曹荣兰的本事,即便没有我的帮助,你娘她一样是今日这个下场,除掉我,你以为就算是报仇了吗,就算我死了,她也一样不会放过你们母女的!”临死了,温韵寒是想着,想说的话都让她说个痛快,免得她藏在心里不痛快。 “七姨娘,你且慢慢骂,送您走的汤药,一会儿尚若就会送来,还有些时间。”温韵寒端坐是在她的面前,嘴角泛着淡笑,轻描淡写的说道。 赵霓裳闻听,只冷冷一笑,便不在做声,这人呢,就是这样,允许她做的时候呢,便不会说了。 “姨娘不说,那便听韵寒说吧。”温韵寒起身,在她身边边渡步边风轻云淡的说着:“姨娘从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想必定然读过不少书吧。史书上与人通奸的女子,都是怎么个死法,想必姨娘也清楚。” 赵霓裳闻听,身形微微一震,抬眼看着温韵寒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管是侵猪笼,或者烧死,动静都太大,老夫人嘱咐过了,要悄悄儿的,韵寒近日得了一种药,用断肠草研制为末,听说的人服食以后,肠子会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直至死亡,等下尚若熬好了,韵寒会看着您,服下去的。”温韵寒忽然话锋一转,看着赵霓裳说道。死原本就是解脱,在她死之前,让她提前知道下死时感觉,也当是一种消遣了。 “原来你都知道了。”赵霓裳听到温韵寒提及断肠草,猛然抬头,发疯似的扑向温韵寒,流云在在她的身后,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叫她不能接近温韵寒。当年柳清韵就是中了这种毒死的,下毒的是曹荣兰,那毒药,却是赵霓裳给她的。 “七姨娘还真是不简单啊,原来当年所有的事情,七姨娘都有参与,而且还隐藏的这样好!”闹鬼的地点之所以用赵霓裳的旧居,便是为了让曹荣兰知道,当年她们暗中勾结的事情,已经有人知晓。 “温韵寒,你跟我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让我站出来,指控曹荣兰吗?你别做梦了,我死都不会告诉你的!”赵霓裳咬牙冷哼一声!她固然是死了,但也绝对不会让安笑怡好过! “姨娘误会了,当年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温韵寒抬眼看着院子里的花草,当年曹荣兰陷害安笑怡的事情,简直是漏洞百出,只是碍于她母家的权势,任何证据在权利的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赵霓裳狠毒了她们母女,纵使给她好处,她也不会就范,如今她竟然连死都不怕,使了个眼色让流云把她放了,尚若正好这时端着送她走的汤药。 “给她吧。”温韵寒捧起一杯茶,一饮而尽,她既然想着将当年的事情,带到坟墓里去了,就成全好了。知晓当年的事情的人,仆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不能为她所用的人。 尚若将那汤药端给赵霓裳,看着她喝下去,站在院子里,听着她哀嚎的叫声,抬头看着逐渐西陲残阳,什么时候,她可以这般淡然的看着别人在她的面前死去?就像当年符嫦曦高高在上,看着她那样惨烈死去那般淡然。 赵霓裳为了一个欺骗她,利用她的男人,损坏了夫家门楣,让世人唾弃,本就不配活着。 尚若领来了仆人,收拾好赵霓裳的后事,便回到翠苑当差了。 流云身上有些功夫,平日里出去也都是她陪着,尚若得闲,便在院子里管教那些奴才。 “小姐,七姨娘不肯指认二夫人,该怎么办,大夫人总呆在清凉阁,也不是办法啊。”流云小心扶着温韵寒,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早就知道她不会说的,没什么好担心的,算下日子,今儿正好是曹荣兰往清凉阁递东西的日子。”温韵寒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流月居。 原来不知不觉,她竟然走到了曹荣兰的地界,她病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去探望探望了。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将那人抓住,交给老夫人,求她为您做主。”流云问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些日子,老夫人帮着我,只是为了压一压曹荣兰嚣张气焰,时日一到,曹荣兰照样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母亲已经知道曹荣兰暗中毒害她,已经有所防备了,暂时,不会有危险。”温韵寒瞧着仆人们捧着补品,一趟趟的进出流月居,便知道,父亲与她,真真是交了心了。 当年安笑怡得宠,温文礼也是这般宠着她的,风水轮流转当真是不错的。安笑怡当年那样得宠,温文礼甚至不惜铤而走险为她编造身份,谁能想到她会有今日这样的境遇。 温韵寒忽而淡笑一声,对流云说道:“老夫人前日赐给我的人参取来,她病着,与情与礼,我都要过去探望。” “小姐,那是老夫人赐给您的,您身子弱,得好好补补,给她,奴婢都觉可惜了。”流云一脸的不爽快,从前小姐病入膏肓,她竟然还做得出克扣大小姐药材的事情,好的药材,全部换成次的,如今她病了,小姐竟然将那么好补品给她,凭她也配! “你放眼瞧瞧,这送补品的下人,来回都好几拨了,流月居会缺人参吗?她有的,只会比我的好,不会差。”那人参是老夫人私下赏的,府里的都不知道。 “那小姐您还……”流云不解的小声嘀咕着。 “哪儿那么多抱怨的,快去吧。”温韵寒笑着斥责一句,流云虽是不情愿,可也不敢不听她的命令。 从前她什么都没有,吃穿用度,还不如府里的下人,平妻的身份到底还是比不上嫡出长女,从前曹荣兰压着她,她无能无力,如今她端出一副主子的姿态去探望曹荣兰,无论给曹荣兰什么,都与赏赐无异。 曹荣兰在府中,一向以宽和仁厚自居,这等窝囊气,她知道默默忍着,况且动怒,对她身体是没有益处的。 第29章 心照不宣 温韵寒坐在凉亭里等着,不一会儿流云便捧着礼盒便来了。 “就是这个,好了,咱们去吧。”东西倒是好东西,虽然送她十分不配。 才刚到了流月居,迎头便撞上一个侍女,那侍女见是温韵寒,赶忙行礼:“给大小姐请安。” “免礼吧,瞅着你穿的单薄,如今天气凉了,记得加件衣裳。”温韵寒看着她机灵,忍不住多嘱咐了几句。 “谢大小姐关怀,奴婢是流月居的,二夫人命奴婢请您,倒是巧了,您先来了,您且稍后,奴婢这就去给您传话。”曹荣兰一向狠辣,想必院子里的奴婢也难伺候,奴婢就是奴婢,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温韵寒这般关怀,那丫头的心里,着实温暖。 温韵寒淡笑着点头,今儿真是圣巧了,曹荣兰与她,竟还有这么齐心的时候。探头往院子里望了望,瞧见宋萧冉身边的翠华也在院子里守着,便知道其中缘由了。 这么多天,曹荣兰不声不响的,背地里不知憋着什么心思呢!还以为她学会沉得住气了,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从宋萧冉口中知道,赵霓裳的事情,便按捺不住了,今儿她倒要看看,曹荣兰要耍什么把戏! “回去的时候,让尚若打听一下刚才那个丫头,看能不能用。”温韵寒压低声音对流云说道。 尚若心思细腻,适合做这样细致的事情,流云低声应下,流月居里面,也该有自己的人,曹荣兰能用的手段,她也可以用。 那侍婢说完便进去回话,不一会儿的功夫,很出来,请温韵寒进去。 温韵寒进来内堂,抬眼看去,曹荣兰斜倚在软榻之上,细看面容,因着这些天好生养着,气色着实好多了。温韵寒心中苦笑一声,等她痊愈了,就有精神折腾了,那自己可就头疼了。 宋萧冉站在一旁,看着温韵寒进来,忙欠身行礼:“妾身给大小姐请安。” “姨娘不必拘礼,随意就好。”温韵寒柔声说道。 曹荣兰看着宋萧冉在温韵寒面前,这副谦卑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鄙夷,眼瞅着如今是是得势了,端得一副嫡长女的架子,还真当自己是个角色! “我这几日与三姨娘忙着中元节祭祀的事情,这个时候才来看庶母,到底是有些怠慢了。”温韵寒让流云将人参送上,继而说道:“庶母虽是气色转好了,也要好生养着,这人参,是极好的,原是老夫人私下赏给我的,今儿我算是借花献佛了,还请庶母不要怪罪。” 宋萧冉来得快,想必赵霓裳的死,曹荣兰已经知晓了。只要宋萧冉在,外面的事情,曹荣兰就一定知道。 曹荣兰面色微微有些不悦,从前温韵寒怎敢这样跟她说话,如今仗着老夫人,便处处都欺压在她的头上了,安笑怡果真是好样的,生了这么个狐媚子的女儿! “韵寒这话便见外了,你我本是一家人,就被闹些那些虚文了,这些日子,你与萧冉辛苦了,我身子逐渐好全了,倒时候,你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今儿咱们的心思都到一块去了,来人啊,赐坐上茶。”曹荣兰斜眼看了一下那东西,凭她有什么好东西,好似她流月居没有似的! 温韵寒谢过之后,便退身到旁边坐下。 “庶母这里茶,真真是极好的,茶香浓郁,醇香扑鼻。”温韵寒话品了一口茶,赞不绝口。 “大小姐好灵巧的舌头。”宋萧冉满脸笑意,忙附和着说:“这是老爷今儿才命人送来的新蒙顶甘露,听说还是皇上赐给老爷的,府里除了老夫人那,就只有二夫人这儿有了。” 宋萧冉这通炫耀,让曹荣兰的脸上,增光不少呢! “是韵寒见识短浅了,这等好茶,今儿还是第一次尝到。”蒙顶甘露一向只是贡品,由此可见,皇帝对温府多么看重。 “大小姐今儿来,许是还有别的事儿,大小姐不妨直说。”曹荣兰懒懒抬眼,看向温韵寒。 “韵寒卑微,前些日子,是韵寒不懂事,唐突了庶母,韵寒想着,庶母高贵,气度高华,定然不会真生韵寒的气。”温韵寒见曹荣兰把话说开,忽而一副谦卑的姿态说道。 前几日的事情,曹荣兰怎么会不知道是温韵寒的主意,只是,这些天曹荣兰事事忍让着,也是听了宋萧冉的计策,让所有的事情,都随着赵霓裳的死,永远埋藏地下。 曹荣兰听到这话,心里便舒坦了,不过现在才想着巴结她,不嫌太晚吗? “韵寒这话,我倒是承受不起了,在温府,就是要守规矩,韵寒既然觉得自己前些日子做的事情,不合规矩,哪又为何要做,如此悔不当初是做什么,若是后悔有用,那规矩,不就形同虚设了吗?”曹荣兰不屑的看向温韵寒,下贱坯子生的,到底还是下贱坯子。 她是平妻,温荣轩的身份便是嫡长子,老夫人纵使偏袒温韵寒,还能偏袒几年?温府早晚都会落入她手中。 “庶母教训的是,韵寒受教了。”温韵寒越发的谦卑。 宋萧冉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曹荣兰脾气就是这般暴躁,她拦也拦不住啊!况且今日温韵寒竟然上门羞辱她,她怎么会轻易就饶过她。 “行了,从前的事儿,要我既往不咎也可以,今儿想请你来,也是为了这事儿。边疆战事不断,我温家又深受皇恩,我这里有相国寺法师手抄的佛经,你去佛堂烧了吧,就算是告慰战死沙场将士亡灵。”曹荣兰让彩云捧着手抄经书,拿给温韵寒。 “二夫人,大小姐千金之躯,这样做恐怕不太合适吧?”宋萧冉面色微带吃惊,不知是的还是假的。 曹荣兰如此做,未免太不合规矩了,她怎么能擅自惩罚温韵寒,若是传到老夫人耳中,恐怕会不高兴了。流云微微有些气愤,只是看着温韵寒依旧不动声色,她也只好忍着。 “你给我闭嘴!怎么?不愿意吗?”曹荣兰冷冷呵斥一句宋萧冉,继而又满眼笑意的看向温韵寒。总要让她知道,想要在温府生存下去,就要懂得看她的脸色行事。 温韵寒心中暗笑一声,曹荣兰就是如此,什么叫做得理不饶人,今儿她算是见识了。何况这理儿,还是曹荣兰她自以为是的理儿! 宋萧冉悻悻推到一旁,可是曹荣兰那个火爆脾气,她怎么能劝的了。温韵寒感激的看了一眼宋萧冉,不管是因着什么,温韵寒都十分感谢她。 “这是好事,就算是庶母不说,韵寒也会替庶母,告慰战死亡灵的。咱们温府,有大哥在边疆杀敌,祭祀战死亡灵,本是韵寒应该做的。”曹荣兰要炫耀她在温府的威严,便给她炫耀就是了。 “那就好,咱们温府,世代受皇家恩惠,为朝廷效力,本就是理所当然。时候也不早了,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曹荣兰一脸的疲惫,对温韵寒说道。 流云强忍着怒气,小心跟在温韵寒身后,离开了流月居,便按捺不住了:“小姐,二夫人欺人太甚了,您怎能忍得!要是我,大不了跟她撕破脸算了,她算个什么东西,小姐您是主子,她再高贵,也不过是老爷的平妻,凭什么端出主子的架子发落您呢!” 流云这火爆脾气,得亏这地方,四下无人,若是被人听去了,好不知道要被人怎么议论呢。 “你瞧瞧你瞧瞧,怎跟尚若是一个性子的人,不就是祭祀战死的亡灵吗,说出去也是好事,她有什么错啊!”温韵寒嘴角挂着笑意,看着怒火冲天的流云,轻描淡写的说道。 “小姐,您才是温家正经的主子,曹荣兰她母家再得势,在温府,也就是个平妻的身份,更何况,更何况大夫人还好端端,没被废嫡母的身份,如今府里是您在掌事,她就是不该对您指手画脚的!”流云似乎觉得不该说这话,毕竟自己只是个粗使的贱婢。 得小姐赏识是一回事,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曹荣兰固然不对,她何尝不是错了。温韵寒看了看有些自责的流云,也并不怪罪她。 “你知道以下犯上,尊卑颠倒是不该有的,可曹荣兰不知道,你会自责,而她不会。”温韵寒抬眼看了看流月居,冷冷笑着。 “她一向如此,今儿的事情,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还有,叫尚若多留意院子里,我总觉的,曹荣兰今儿,是计划好的啊!”温韵寒看了看手中的佛经,真是好巧。 “是,小姐。”流云应下,小姐心思缜密,今日这样做,也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那小姐,我去替你烧佛经好了,您早点回去休息。” 流云是怕温韵寒吃苦,今儿曹荣兰摆明了就是故意刁难小姐。 “不用了,她是想着让我做,那我去做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倒要看看,她想玩儿什么花样。”紧握着手中的佛经,心中暗暗打定注意。 第30章 各取所需 尚若得了流云的吩咐,便暗自在翠苑留意着。 曹荣兰为温韵寒准备的佛经还真不少,都已经过了三更天了,还不见人回来,若不是流云身上有功夫,尚若还真是不放心! “尚若姑娘。”院子里的侍婢,尚若已经全部通了气,无论看见什么可以的事情,都要过来回禀。 “可发现什么的了?”尚若今天是不准备休息了,温韵寒嘱咐她好生看着院子,她的不能办砸了! “方才看见门外有个黑影闪过,奴婢瞧清楚了,是二夫人身边的彩云姑娘,尚若姑娘,咱们该怎么做,马上抓了她可好?”这个侍婢叫做蝶儿,是老夫人指过来伺候小姐的,大小姐交代过,不能安排粗重的差事。尚若瞧着她老实,便升她做了二等丫头,专门保管大小姐的贵重物品。 “不用,小姐吩咐过,她们要做什么便让她们做,咱们只管看着就是了。走,咱们去看看。”尚若拉着蝶儿,小心翼翼的往后院走去。 两人躲在暗处,看着彩云似乎是在院子埋什么东西似的。 “尚若姑娘,她在干什么啊?”蝶儿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嘘,别说话,小心被她听到。”尚若担心坏了彩云的事情,再坏了小姐的大计,彩云是二夫人的心腹,惊了她,就等于惊动了二夫人,大小姐说过,现在还动不得二夫人,总要一网打尽才算痛快。 瞅着彩云离开院子,她们两个才敢出现,走到方才彩云埋东西的地方,一个个将它挖了出来。 “这是什么啊,彩云来咱们院子里,埋这些东西东西做什么啊,上面还写着字。”蝶儿还小,见过的东西不多,挖出那些东西,疑惑的问。 尚若看见那些东西,霎时脸色大变,赶忙将那些东西藏在怀里,蝶儿看着她面色阴沉,也明白了这件事情可能非同小可,也就不在追问下去了。 “快去佛堂,请小姐回来,记得,悄悄的,不要被别人看见了。”尚若定了定心神,低声对蝶儿说道。 蝶儿去到佛堂的时候,温韵寒已经烧完了佛经,正准备离开,见蝶儿如此着急,便赶紧回到了翠苑。 尚若将那些小人递给温韵寒,温韵寒接过手里,定睛一看,忽然笑了起来,曹荣兰还真是无药可救,竟想出这等下作的手段。 “小姐,咱们可要怎么办啊,老爷最恨的,便是这巫蛊之术。”尚若此时真真是着急了,古来因为蛊术遭了大祸的人多了去了。 温文礼是当朝太傅,若是传出去,抄家,入狱,株连九族,单是想想,尚若便是一身的冷汗。 “怎么不将彩云抓住,去找二夫人当面对质就是了,我就不信她还能狡辩。”流云看尚若如此紧张,心里一着急,便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瞧她那火急火燎的性子,曹荣兰管教出来的下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像彩云这般得了赏识的,有几个会是出卖她的?”温韵寒看着流云一副马上就要冲上去拿人的样子,真真是被逗笑了。 “事情虽坏,但如今,我们总不是后知后觉,好在咱们知道曹荣兰要耍把戏,她一计不成,就会另生一计,还不如现在,她想如何害咱们,咱们就要怎么还回去来得痛快!”温韵寒将手中刻有问温文礼生辰八字的小人,紧紧握在手中。 “对了,今日叫你打听的那个侍婢,如何,是不是可用的人?”温韵寒猛然想起,便问尚若。 “已经打听了,是新进的小丫头,叫竹菱,底子还算干净。双亲病重,又要供养兄长读书,二夫人就是看着可操控,才让留在身边的,只是日前病着,没顾上管教,小姐,不如咱们?”尚若知道,温韵寒肯把一个小丫头放在心上,定然是想收为己用。 “恩,你私下跟她接触,还有这些银票,让她拿去应急吧。”温韵寒从袖间取出一张银票,交给尚。 在用人上面,温韵寒还是很赞同曹荣兰的做法,各取所需,各尽所能,曹荣兰能给的,她也能给,曹荣兰不能给的,她也能给! 第31章 宾至如归 曹荣兰的病,不仅没有痊愈,反而更加严重了。温韵寒这几日除了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便是去佛堂静心。似乎是一切都按照曹荣兰的计划进行。 温文礼从宸歌府一回来,便去了流月居看曹荣兰,可见曹荣兰在她的心里,是何等的重要。 “妾身给老爷请安。”曹荣兰瘫软在榻上,看见温文礼进来,便撑着软榻想起身去行礼,让温文礼看着,这是一个多么守规矩的妻子。 “快快……好生躺着,别着凉了。”温文礼看着曹荣兰的病容,当真心疼的紧:“怎么会病的那么重,前些日子不是好点了吗?” 曹荣兰此时面色蜡黄,到底是保养的好,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唯有这种经历过风雨的患难夫妻,才会这般珍视对方。经历过安笑怡的事情,温文礼总觉得,是从前亏欠了曹荣兰,所以曹荣兰在府中,不管是多么骄横,他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老爷,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曹荣兰面露为难,叫温文礼瞧着,更加的心疼了。 “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了。”温文礼替她将身上的锦被盖好,柔声说道。 “老爷,这几天,妾身总是会做同一个梦,总是梦见您被一群穿着战甲的尸体追赶,每当这个时候,妾身总是被吓醒,来来往往十几天了。老爷,你说,咱们府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作祟啊!”曹荣兰这才说道重点。 温文礼听着,面色逐渐阴沉,温府一向家风严谨,可也保不准有些人就走错了路子。 “既然是这样,为夫自然会替你查清楚,你且放心养着身子,”温文礼怎么会亲自料理内宅的事情,左不过是与老夫人商量。老夫人明摆着是偏袒温韵寒的,曹荣兰怎么能够让老夫人坏了她的大计! “老爷,您整日日理万机的,便不要为了内宅的事情操心了吧,妾身虽是病着,可这点事,到底还是能够料理好的,老爷只管交给妾身来做就好了。”曹荣兰腕身俯在温文礼的怀中,说道。 “荣兰总是愿意谅解,这些年,真心待我的,总还是你。”温文礼顺势抱住她,柔声说道。 温文礼从流月居出来,便去了老夫人院子里。 老夫人端坐在正堂上,听温文礼将曹荣兰所说的话讲完。曹荣兰总是不愿意安分,总要温家全都是她的了,才肯罢手,既然是这样,那她也就没必要,总让温韵寒为了温府的名誉,处处忍让。 “你说过,老身便也听过了。老身年纪打了,经不起折腾。就照你说的做吧,萧冉做事虽是稳妥,可到底身份还不是个可以掌事的。荣兰还病着,便让韵寒帮着一同料理吧。”老夫人可不想再让曹荣兰在温府一手遮天了。 “全听母亲安排。”温文礼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想着老夫人一向不喜欢曹荣兰,如今肯让她掌管内宅的事情,便也只能听老夫人的安排了。 “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回去吧,老身还要去佛堂静静心,这一天天的,不得安宁,只有在佛堂还能清静清静。”老夫人长叹一口气,什么时候,内宅才能真正安宁下来啊! 温文礼悻悻的离开,这是第一次,被他的母亲如此厌烦,他厌极了安笑怡,如今就连她的女儿,连提一句都不肯。 今日府里有些动静,温韵寒便也决定出来走走,符嫦曦在宸歌府呆着,忙着讨好各个皇子。温韵寒是没有资格进宸歌府学习的,纵使她恨毒了符嫦曦,也只能先料理了府中的人才可以腾出手来收拾她。 路过拜月亭的时候,看见尧辰逸正在里面与董晟羽下棋,温韵寒正想走开,转身便看见符嫦曦领着一众人朝这边走来。略算算时日,中秋就要到了,温府又少不了宴请,她们自然是要回到温府准备宴请。 温蕙茜趾高气昂的走到温韵寒面前,这些时日,她在府中做下了什么,温蕙茜可是一清二楚的!七姨娘那个下贱的人,死不足惜,只是祖母摆明了偏袒温韵寒,竟然让她学着管家的事情,母亲手中的权利,竟然平白无故的分给她一半,凭她也配! “温大小姐好雅兴啊,平日都是深居简出,今儿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许是知道各位皇子们,今儿都在温府,便出来走走。怎么,今儿是准备攀哪个高枝啊?”瞧着符蔓玉这般骄纵,温韵寒都懒得接话。 到底是符嫦曦沉得住气,身份比符蔓玉高贵,却永远一副谦卑宽厚的性子,跟着符蔓玉的跋扈相较,她真真是更加赏心悦目一些。 符蔓玉一直喜欢董晟羽,前些日子的事情,温蕙茜也都告诉了她,如今被她碰上了,她怎么可能让她好过! “蔓玉妹妹这话就错了,在温府,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温韵寒冷笑一声,也懒得抬眼去看她:“不过,蔓玉妹妹在我温府,就是客,府上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蔓玉妹妹也别藏着,尽管告诉我就是了,我定然让妹妹,宾至如归。” 不过是暂时住在温府的表小姐,却非要端出一副主人的架子,也不怕坏了她贤德的好名声。 “温家妹妹说的对,三妹今日冒犯了,我替三妹给大小姐赔个不是。”才几日不见她,竟然活脱脱一副主人的架子了,背后又有温家老夫人撑腰,难怪姨母连手中的权势都要分她一半! “符家大小姐今儿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温大小姐不如看见本殿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吧。”董晟睿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在她们身后,符嫦曦微微有些得意,她方才就是知道董晟睿正向这边来,才那般说的吧。 如今有皇子为符嫦曦出头,温韵寒还能如何? “五皇子这话说差了,我也并不觉得符大小姐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只是方才符大小姐说,替符三小姐请罪,我也觉得奇怪,三小姐那般理直气壮,究竟错在哪里了?”温韵寒淡笑着看着一脸自以为是的董晟睿说道。 符嫦曦面色微变,温韵寒若是听了董晟睿的话,传出去,便会落个故意刁难的名声,可五皇子生母高贵,饶是谁,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这般质问他,温韵寒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温韵寒,你如此说,便是连本殿的颜面也不顾及了吗?”董晟睿面色微微有些阴冷,他本想着替符嫦曦出头,能让她对自己更多好感一些,没想到,温韵寒竟然这般不顾及他的颜面! 温韵寒冷笑一声:“颜面?五皇子想要什么颜面?仗着您是皇家子孙,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吗?这种颜面,究竟是给你的,还是给皇上的?” “说得好!”董晟彦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身边还跟着董晟祐。 “二哥。”董晟睿刚想发怒,便看见董晟彦走了过来,似乎很赞赏温韵寒所说。 温韵寒看了看董晟彦,他什么时候与董晟祐这般亲近,若是他与董晟祐勾结在一起,那她也就不必帮着他得到皇位了。 “温大小姐说的极是,我们在宸歌府学习期间,一应不必遵循君臣之礼,这是父皇的旨意。但若是有人以下犯上,定然也是要严惩不贷的。符家三小姐以下犯上,冒犯温大小姐,理应赔罪,五弟可否有什么异议?”董晟彦在皇子当中,是最不苟言笑的,因此失势之后,才会有那么多人,落井下石。 想起这些,温韵寒不禁有些可怜他,明明是最应该得到皇位的人,偏被一个心胸狭隘的人算计得失去一切。 符蔓玉面色微微有些难堪,今日本想着让她难堪,却没想到董晟彦竟然忽然出现。 “二皇子说得对,我家三妹无意冒犯温大小姐,理应给温大小姐赔罪,三妹,还不快去给温大小姐赔罪。”符嫦曦赶忙结接过话,让符蔓玉给温韵寒道歉。 符蔓玉一向心气高,又怎么会听符嫦曦的话,冷哼一声说道:“身子流着下贱的血液,妄想我给她赔罪,做梦去吧!” 符蔓玉说完这话便走开了,符嫦曦面色霎时阴沉如墨,符蔓玉终究是太过骄纵,这样一来,温韵寒在各位皇子面前,就更加得脸了! 温韵寒冷冷撇嘴一笑,符嫦曦想着让符蔓玉真诚的请罪,最好是声泪俱下,如此一来,再有五皇子从中作梗,就算是温韵寒得理,传到别人耳中的,活脱脱就是温韵寒仗着身份,欺负旁人了。 只可惜啊,符蔓玉没领她的情,当真是白费了符嫦曦的一番心思了。 “三妹不懂事,我替她赔个不是,还请二皇子和温大小姐不要怪罪。我先告退,不打扰各位赏游了。”符嫦曦到底还是个懂事的,符蔓玉的形象算是毁了,可她却不能让自己也跟着一概而论。 “符大小姐慢走。”温韵寒微微欠身,送走了她,董晟睿为了安慰她,也跟着去了,想来从今儿起,董晟睿是恨上她了。 第32章 飞箭无眼 董晟羽看了一眼温韵寒的方向,若是董晟彦没有出手相助,藐视皇亲,温韵寒会是什么下场?看着对面的尧辰逸,似乎是无动于衷一般,今儿他是怎么了,竟然也学会冷眼旁观了。 “四皇子,下棋的时候要心无旁骛,否则注定会一败涂地。”尧辰逸一子敲定,棋局上的胜败已经分明了。 董晟羽将手中的棋子散落在棋盘上,苦笑一声:“苦斗良久,还是逆转不了败局,和你下棋,其实胜负早已经分明了,不是吗?” 董晟羽依旧斜眼看着温韵寒的一举一动,漫不经心的问:“今儿温韵寒受辱,你怎么不去帮她?” “四皇子和在下的心思不是一样的吗?问问你自己,自然也就知道的我为何不去。顺便提醒你一句,温韵寒身份不堪,是配不上你的。”尧辰逸轻描淡写一句话,让董晟羽吃惊不少。尧辰逸到底什么人,竟然能轻而易举的看透他人的心思吗? “你想多了,我不过是对她好奇,倒是尧少爷你,对她,好似别有心思啊。”董晟羽饶有兴致的看着不远处的温韵寒。 尧辰逸稍稍迟疑片刻,随即换上一副柔和的淡笑:“既然她身份不堪,日后婚配也不过是配个小厮嫁了,在下也不过是个小厮的身份,这门亲事,自然是般配的。” 看着董晟祐与温韵寒站在一起,他总觉得十分碍眼,可他哪知道,温韵寒也是这个心思。 温韵寒从不拿正眼去看董晟祐,眼眸里总是泛着浓烈的恨意。董晟彦转眼看到董晟羽与尧辰逸正坐在拜月亭里。 “到了温府,左右不见四弟的踪影,原来是躲在这么个雅静的地方下棋啊,难为我与二哥在这听女子拌嘴打架。”董晟祐斜眼瞥了一下尧辰逸。若他只是个寻常的角色,倒也没什么,温家老夫人跟皇太后关系匪浅,她不会平白无故,留一个不相干的人在府中。 “若是三皇子不喜欢听,便不听就是了,小女子拌嘴打架,能入了三皇子尊耳。”温韵寒笑着说道。对待董晟祐,她从来都觉得自己太客气了。 董晟祐表面上谦卑,对任何人都是和和气气,骨子里却恨毒了身份比他高贵的人。 如今看着他对董晟彦事事顺从,实则阳奉阴违,暗自埋下棋子在董晟彦身边。直等到时机成熟之后,顺势而发,将昔日瞧不起他的人,狠狠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大小姐还真是,心直口快。”董晟祐强忍住心中的不悦,随便敷衍一句,便站在董晟彦身后,不在做声。 董晟羽与尧辰逸闻声走来,温韵寒一一见了礼,尧辰逸还是那般谦和,可骨子里散发的高贵,却让人不敢怠慢了。 “瞧着尧少爷的身子好多了,可有兴趣,与本殿一同去练习箭术。”董晟彦开口请他一同前去,尧辰逸又怎么能够拒绝。 “不胜荣幸。”尧辰逸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自然是不会箭术,左不过旁观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若是只他自己,未免太无趣了。 “大小姐也一同前往吧,也好给我们兄弟三人做个评判,本殿许久没有练习箭术,定然生疏了,大小姐不要见笑才是。”董晟彦看了在一旁默默不语的温韵寒说道。 他一直都对这个女子有兴趣,奈何她性子太烈,像只不受训的刺猬,时时刻刻都把自己最坚硬的刺,对准别人。 “那是自然,二皇子相邀,韵寒自然不敢推脱。”在董晟彦的面前,温韵寒这等身份不出挑的女子,只有谦卑温顺的份。 “二哥箭术精良,三哥在练习上,又是最刻苦的一个,四弟我,整日的把酒问月,把箭术都耽搁了呢,若说要贻笑大方,莫不是再说四弟我吗?”董晟羽在诗书上的精通,要优于武功,只是皇家子孙,必得样样精通,何况皇帝本就属意在他们四人之间选出储君。 董晟羽虽是不在意皇位的归属,但总要顾忌皇上对他寄予的期待,更何况,从尧辰逸口中,得知他们兄弟四人之间,必定是生死存亡,他不能害人,却也不想叫别人害了。 “四弟谦虚了,三哥生性愚笨,只能刻苦苦练,以求勤能补拙罢了”董晟祐一如既往的谦卑。 说话间的功夫,几人便来到了后花园,抬眼瞧去,董晟睿与符嫦曦一行几人,居然一早便到了。 符蔓玉远远便看见温韵寒跟在几位皇子身边,向这边走来,竟然还跟四皇子有说有笑的。可是经过方才那事儿,她心里可是真真恨上了温韵寒。 “到底是狐媚子!”符蔓玉低声咒骂一句,恰巧被董晟睿听到。 “看她端得一副嫡女的架子,稳重周全。练射场,到底不是她这种小家子气的人能来的地方。”董晟睿说着便拉弓搭箭,可这箭头,却是对着温韵寒的。 董晟睿箭术精良,自然是不会伤着其他人,他就是像看看,一个从小由府里的老妈子带大的嫡出小姐,会如何的抱头鼠窜,惊慌失措! 飞驰而来的箭,飞快在温韵寒耳边擦过,从始至终,温韵寒脸上都挂着淡笑,董晟睿这般狂妄,总要找个理由,让他收敛收敛! 尧辰逸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进皮肤,若是今儿温韵寒伤到一点,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五弟,休要胡闹!”董晟彦年纪最长,身份又最为尊贵,此时,也只有他,能够出言训斥董晟睿。 “二哥,飞箭无眼,怪只怪大小姐站的不是地方。”董晟睿仗着父皇宠爱他的母妃,越发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 “五皇子说得极是,飞箭无眼,就算今儿韵寒因为这无眼的飞箭,受了伤,也只能怪韵寒时运不济,没能及时避开五皇子的箭,但是……”温韵寒抬眼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董晟彦。 皇后与五皇子的母妃惠贵妃向来是水火不容,储君之争,他们二人呼声最大,此时若是闹出什么传言,皇后要拿她的中宫之权压制惠贵妃,自然是易如反掌! 第33章 三分薄面 尧辰逸眼角泛着一丝嘲笑,董晟睿可以藐视任何人,却永远都不能改变,他的母后只是个贵妃,始终是不能与尊贵的皇后相比。 “但是,若伤到的是二皇子,那箭便不再是‘无眼’的飞箭。”尧辰逸淡笑着说道。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想是给所有的人都提了个醒,经过尧辰逸的点拨,所有人不得不想,皇位之争,少一个人,其他人的机会,也就多了,更何况,是少了一个最该得到皇位的人。 “二哥,五弟定然是无心的。”董晟祐冷笑一声,但碍于表面,还是要替董晟睿说情。 储君之位,无外乎立贤立长之说,董晟彦是嫡长子,皇后自然是主张立长,五皇子虽是跋扈,但对于诗书与箭术的精通,都不输旁人太过。惠贵妃的母家在朝中的势利极盛,惠贵妃更是宠冠六宫。皇族纷争向来险恶,保不齐真有逼宫禅位的那天。 “是不是无心,可不是三皇子一句话便可了事的,温府人多眼杂,想要封锁消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若是传到前朝,怕真是要毁了五皇子贤德的好名声。不若五皇子坦言说,这支箭,本就是射向韵寒,如此一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温韵寒秀眉轻挑,心中暗自痛快。 尧辰逸还真是温韵寒的福星,有的话,若是她说出来,显然无足轻重。尧辰逸对他们而言,只是个局外人,若连他都看出董晟睿的居心,那董晟睿真真是要背上,筹谋储君,伤害手足的罪名了。 再看向董晟睿,方才的理直气壮早已经烟消云散,他若是坦然承认那支箭原本就是射向温韵寒,事态倒是没有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董晟彦自然会为她做主,让董晟睿向温韵寒赔罪。 “放肆!温韵寒,你竟敢故意挑拨我与皇兄之间的关系。”或许是想到不管怎么样,今日他都会在符嫦曦面前颜面扫地。 符蔓玉怎会知晓,他们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是方才没能看见温韵寒抱头鼠窜的模样,真真叫她失望了。 温韵寒佯装不知所云道:“五皇子何出此言啊?韵寒真真是糊涂了,倘若今日五皇子真真是伤了二皇子,二皇子顾念着手足情谊,自然是不会深究,可是皇后娘娘要如何猜想,乾国的文武百官,又当如何猜想?韵寒不过是替五皇子想了个脱身的法子而已。” 董晟睿自然是有几分聪明,见温韵寒给他台阶下,他怎会不见好就收。 “大小姐说的极是。”董晟睿借势说道。 符嫦曦见状,也忙为董晟睿开脱:“既然温大小姐已经替五皇子想了这么个周全的法子,便就此了了结了吧。” “当然要就此了结。既然那箭是故意射向韵寒,还请五皇子给韵寒一个要受此伤害的理由,若没个正当理由,还请五皇子向韵寒赔个不是。若不然,别说韵寒不答应,恐怕连在场的各位,也难以说服啊!”温韵寒话锋一转,冷冷看向董晟睿。 董晟彦眼含赞许的看向温韵寒,董晟睿方才那支箭,方向十分精准,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支箭是他故意射向温韵寒,凭着她的身份,自然不会得到应有道歉,但若是由他出面的话,自然就事半功倍,想他堂堂二皇子,竟然被温韵寒当做报复董晟睿的一箭之仇的挡箭牌。 她生母卑微,可身份,到底还是温府嫡小姐,皇子身份尊贵又如何,到底还是不能随意处置他人生死,一个名门贵族的嫡小姐的命,自然就更不能任由轻贱了。 “五皇子,若是大小姐得不到妥善安抚,老夫人自然也会知晓。老夫人与皇太后的关系,就不用在下多费口舌了吧。”尧辰逸从始至终,都是站在温韵寒这边的。 温韵寒没有受伤,不是她幸运,而是董晟睿幸运,若不然,他定然让董晟睿付出十倍的代价! 董晟祐只安然在一旁旁观,他这个五弟,生下来就比他尊贵,诗书箭术虽不出众,因着他母后的缘故,竟也被议储。 符嫦曦见他们都偏向温韵寒,便知道,今日若是董晟睿不给温韵寒个妥善交代,想要全身而退,定是不可能的。温蕙茜也看清楚势头,暗自躲在符嫦曦身后,默不作声。 “二哥,我身份虽然没你尊贵,到底也是个皇子,就算是有意而为,也不必向臣子之女,有所交代吧!”董晟睿无计可施,只好拿出他的身份作为要挟,他怎么会对区区臣子之女低头。 “五皇子此言差矣,温大小姐说了,若您有正当理由,便也就没有所谓的交代了。恕在下多嘴,五皇子今儿要是说不出个正当由头,传扬出去,难免落下不好的名声。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五皇子,您可要思量好了。”尧辰逸这边咄咄逼人的说道。 从前他们只当他是个病弱书生,不过是依附着老夫人,才得以在温府立足。今儿看来,到底也是个狠角色,只是他如此偏帮着温韵寒,就不怕得罪皇族吗? 以惠贵妃的势利,皇后都还要给她三分薄面,何况他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就算是有老夫人撑腰,闹到皇太后耳中,皇太后到底还是会偏帮着他的皇孙啊!他如此锋芒毕露,就不怕树敌太多吗? 董晟祐站在他的身旁,仔细打量着尧辰逸。眉宇之间有种让人不可侵犯的尊贵,看来是他疏于防范,身边藏个如此厉害的角色,竟然浑然不觉。目前看来,尧辰逸与董晟羽走得较近,许是想着有天董晟羽登上皇位,他能够得到一丝好处罢了。 任何不明意图的人,对于董晟祐来说,能够收为己用,便是好的,若是不能,定然是要早作打算。 “温家妹妹,可否给符姐姐我个面子,今儿的事情,就此作罢可好?妹妹一向宽和,断不会因此,伤了咱们的和气不是。”此时的符嫦曦对于董晟睿而言,无异于仙女下凡。 温韵寒心中暗自冷笑,还当她谁的心思都能琢磨透彻,前世败给她,真真是因为自己太纯善。 “符姐姐既然开口,妹妹我哪有不听的道理。”温韵寒方才还十分坚定的神色,稍见松懈。 尧辰逸略有些失望,本是想着今日董晟睿吃到苦头,往后对她能畏惧些,怎就凭着符嫦曦一句话,就了事了呢? 董晟睿闻听温韵寒不在追究,感激的看向符嫦曦,这回,真真是更加迷恋这位美若天神一般的女子。 董晟彦此时的面容也稍见松懈,他倒是真的担心温韵寒与董晟睿撕破脸,毕竟惠贵妃的势利,连他的母后都要避忌三分呢。 瞧着董晟睿对符嫦曦的心思,在场的人还有谁是看不透彻的呢,看向董晟祐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温韵寒真真是替他心疼啊! 第34章 趋弊附利 温韵寒本以为接管府中的事情之后,能得空去看下母亲,只奈何曹荣兰盯得太紧,好在得到老夫人默许,不能探望,总算是能时常能往里面送些用度。娘亲为了自己,受的苦也够多了,如今她能周全些,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去做的。 如今温韵寒掌管府中事物,自然是闲不住的,那日的事情有董晟彦料理,自然不会传扬出去。路过拜月亭的时候,看见符嫦曦姐妹陪着董晟睿在闲聊,她只装作没看见,轻笑着走开了。 董晟睿以为额二符嫦曦那日在练射场帮着他,这些日子,两人难免亲近些。董晟睿是想着趁热打铁,俘获美人芳心,可符嫦曦真真是没那个心思。符蔓玉怎会知道自家姐姐的心思,只当是捡了个稳当的靠山,以后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小姐笑什么,符家那两位小姐,攀上了五皇子,听说前些日子,惠贵妃还传来符夫人进宫了呢。”尚云忙着帮温韵寒料理中秋的琐事,这些日子,都是流云陪着。 “这是好事,符家是名门望族,符公卿大将军手握重权,看着是符家攀附皇恩,其实惠贵妃早就想着与符家联姻呢。”这些事情 ,都是前世的时候从董晟祐口中听到的。 “那,小姐,若是五皇子与符家的亲事真的成了,五皇子成为皇帝的可能,不就更多了吗?符家姐妹两个,向来都是容不下小姐的,这可怎么好?”流云面露忧色,跟在温韵寒身边久了,她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急躁了。 温韵寒淡淡笑着,并没有多说,惠贵妃的打算是好,只可惜符家的嫡出小姐,早就心有所属了,而庶出的三小姐,惠贵妃自然是看不上的,这门亲事,显然是不能成的。 流云见她不语,便也不在多说。 “大小姐好兴致,眼见就要到中秋了,竟然也能忙里偷闲,到如此雅静的地方来,今日是本殿荣幸,能与大小姐在此偶遇。”听到他的声音,温韵寒本还沉静的心绪骤然绷紧。 无论何时,看见董晟祐,她都是如此。她前世倾情爱重的夫君,此生,就像她的噩梦一般! “三皇子言重了。”温韵寒行了礼,短暂的回了一句,便垂手站在一旁,听他如何说。这一生,他们两个便是敌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大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董晟祐看了看紧紧守在她身边的流云,试探问道。 “流云,你且去将这些衣物送到清凉阁,转告娘亲,我一切都好。”温韵寒闻听,便嘱咐流云几句,让她退下了。 从始至终,董晟祐都看不透她的心思,连表情都不曾变化过,她心里那莫名的憎恨,源自何处? “三皇子有什么话,还请快些说,因着中秋节庆的事宜,祖母还等着韵寒去回话。”此时的温韵寒,再不像前世那般,事事以他为重。而今的董晟祐,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无关轻重的人,若非要有所牵连,便只有恨! “本殿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董晟祐还是那般虚伪的说辞,还不等他说完,温韵寒便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说辞。 “若是三皇子今儿拦住韵寒,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大可不必费尽心思,打听韵寒的行程,花费那些个时间在这儿苦等。”哪有那么多的偶遇,不过是他故意制造这场偶遇罢了。 “好,那本殿就直说好了。”董晟祐嘴角冷冷扯动,不屑一顾得到傲慢姿态,俯视着她这个小小的嫡女。真如温韵寒所说那般,这并不是偶然。 “洗耳恭听。”温韵寒冷冷说道,此时的董晟祐才是真的他,锋芒毕露,野心勃勃! “凭着大小姐的聪明才智,定然是看清此时的局势,不若你与本殿合作,若大小姐愿意,本殿便去奏请父皇,让你做我的侧妃,如何?”凭着她的出身,做他的侧妃,已经算是恩典了。 “三皇子以为,温太傅的嫡女,就只配给您做侧妃吗?真是如此的话,那韵寒可要好好谢谢三皇子了!”温韵寒轻笑着迎上他轻视的眼眸说道。 温韵寒的母亲被禁足,眼下是有老夫人护着,也终究是不能长久。依着曹荣兰如今在府中的势利,让温文礼废黜安笑怡,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若是没了嫡小姐的身份,真真就如同董晟祐所想一般,三皇子的侧妃,算是她最好的亲事了。 “大小姐好志气。”她想要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董晟祐他都给不了! 温韵寒转身,看了看拜月亭的方向,董晟祐的心里除了尊贵的身份和至高无上的权利,便只有符嫦曦了。 “三皇子赞誉了。婚姻大事,说到底还是要听父亲大人的。就比如说五皇子,在皇上跟前得宠是一回事儿,牵扯到婚事,不还是要请惠贵妃出面。”温韵寒掩去仇视的神色,轻描淡写的诉说着。 “你什么意思?”董晟祐自然不必旁人那般好挑拨,但凡温韵寒知道的事情,他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三皇子不会不知道,趋弊附利,是人的本能,名门世家里,家族的荣耀与个人情爱,哪个更重要,就不用韵寒多提点了吧。”她得不到的东西,怎能安心让别人得到。 董晟祐面色微微一怔,这一细微变化,还是被温韵寒紧收眼底。董晟祐生性多疑谨慎,他会信得过谁啊?符嫦曦自然会为了他不顾一切,但是符嫦曦的家族不会。 “大小姐这话,本殿就听不明白了,五弟与符家小姐若是真能成就姻缘,也不是坏事。”董晟祐暗自惊讶,还有是什么是温韵寒不知道的,看来是留不得她了。 “明白与否,三皇子自己琢磨便是,时候不早了,韵寒告辞。”温韵寒行了礼,便离开了。这个时候,流云也该从清凉阁回来了,免得她担心,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待两人都离开之后,尧辰逸从暗处,走了出来。知道温韵寒对董晟祐不再有任何奢望,他便放心了。总还想着,昨日温韵寒对董晟睿太过仁慈,如今看来,是他小瞧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滚滚来!! 第35章 蒙在鼓里 流云陪着温韵寒来到老夫人的院子,中秋节庆的事宜,许多事情,凭她一个人也做不了主,曹荣兰的病也好踏实了,往后的日子,定然不会轻松,温韵寒正琢磨着该怎么应对。 进来老夫人的院子,只看见竹溪姑姑一人站在院子了等着,不见旁人的踪影。照常理来说,这个时候曹荣兰该在才是。 “竹溪姑姑,可是祖母在午睡?”昨日老夫人特意让竹溪姑姑去翠苑传话,若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发生,该是在福禄居的。 竹溪面色有些为难,大小姐从前不得喜欢,但也是十分的乖巧,只是方才二夫人说的真切,老夫人又一向厌烦此术,难免听到心里去了。 温韵寒看着竹溪的面色不对,心里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曹荣兰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权利,分于自己一半。 “还请竹溪姑姑,明白告诉。”温韵寒握住竹溪的手,将从手腕上摘下来玉镯子,塞进她的手里。 竹溪伺候老夫人久了,自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若是心意不到,那些说不说都尚可的话,竹溪又为何要告诉她这个从前不受人待见的大小姐。 “大小姐使不得,这镯子,若是老奴没看错的话,可是大小姐从小就戴在身上的吧,快拿回去吧。”竹溪略带怜惜的看着温韵寒,到底是个苦命的孩子。 “今儿一早啊,二夫人就哭哭啼啼的来了福禄居,说是大少爷传来书信,日前战事紧张,最早也要等到老夫人的生辰才能回来。”竹溪看着温韵寒,淡笑着说道。 “细细算下来,大哥在外征战,已经数月不曾回府相聚,庶母思念之苦,韵寒明白。”一听竹溪说曹荣兰与老夫人说起战事,温韵寒便想到前几日,曹荣兰叫她去佛堂烧的那些佛经。 佛经是没什么问题,那不过是她想支开她的计谋而已,院子里埋得那些个小人,才是她真正的意图吧。 “若只是这些,倒也没事,要紧的是二夫人得知大少爷在前线受了重伤,还说,还说她这些日子,老是做噩梦,所以怀疑有人在府里做那些个肮脏的事情。”竹溪心里明白的很,曹荣兰这次,无疑又是冲着温韵寒来的。 “这事,确实该好好查查。”温韵寒并没有竹溪想象的那般惶恐。 前些日子,二夫人一直病着,而大小姐却忙得很,若是二夫人想着要对付大小姐,大小姐可真真是一点应对的法子都没有啊! “老夫人很是生气,如今正每个院子去搜查了,中秋节庆的事情,暂缓。”竹溪怎么想不到,大小姐竟然这般冷静,莫不是她早已经知晓? “多谢竹溪姑姑,也不知道是谁,敢在府中做这等肮脏的事情,依着姑姑对祖母的了解,若是被抓着了,可要怎么处置呢?”温韵寒就等着看曹荣兰,如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依着老夫人的性子,若是抓住那人,送到寺庙里面壁思过,是少不了的。”竹溪稍稍迟疑,看着温韵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可真真为她捏一把汗啊。 “既然如此,那我便回翠苑等着就是了。”温韵寒说完便离开了福禄居。只是思过,未免太便宜了她们。 温韵寒倒是轻松,可流云心里却担心的很,瞧着她不安的样子,温韵寒轻松一笑,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竹菱不帮咱们,现在咱们院子里,也找不出那东西,放心好了,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咱们头上。” “奴婢不是担心今儿的事情,会落到小姐头上,奴婢只是担心,若是那竹菱不帮咱们,今儿没能制住二夫人,她往后又使出什么招数,算计小姐。”流云替她想的长远,人心隔肚皮,就像从前的碧玺,温韵寒想着真心待她,可她呢! 反正已经是个死人了,温韵寒实在也没心思想起来。 “竹菱既然收了咱们的好处,定然不敢不做。她是个聪明的,该知道,若是不做,她的下场是怎样的!”温韵寒嘴角勾起一弯媚笑。 她这段时间是安分了,可前世温韵寒被她欺辱的,这辈子她都还不完。 “那小姐……”流云刚想说说什么,温韵寒冲她狡黠一笑,这个时候,说太多反而不好,有句话叫做隔墙有耳。 过了拜月亭的时候,便碰见了急急忙忙来请她回去的尚若,许是曹荣兰已经领着老夫人到她的院子里去查了。 “小姐,您定然是知道了吧,二夫人领着老夫人到咱们院子里去了。”尚若一路跑来,累得直喘。 “比想象之中还要快,我还以为曹荣兰能知道收敛,至少也该领着老夫人去其他几位姨娘那转转,做做样子。”温韵寒嘴角噙着一抹嘲笑。 “她哪里顾得上啊,既然已经布置好了,自然是要赶紧让老夫人收拾了咱们呢!”流云说话就是不会转弯,一语中的,说出来曹荣兰的心思。 “是呢,方才你们不在,没见识上二夫人的阵仗,真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呢!”尚若左右打量着,强忍着笑意,低声说。 “好了,等会有咱们笑的时候,这场戏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可不就白白浪费了她筹谋了这么久了吗?”温韵寒见她两人说的高兴,小声提醒一句,主仆三人便一同回了翠苑。 翠苑 曹荣兰看见温韵寒回来,忙站了起来,声泪俱下,活脱脱就认定了温韵寒就是那个在府里用巫术的人呢。 “母亲,荣轩做为长子,在外征战。战场本就刀剑无眼,妾身日日都担惊受怕的,可如今咱们后宅里,竟然出了这么个歹毒的人,母亲一定要给我们母子做主啊!”此时是还没抓到那用巫蛊害人的凶手,便这般声泪俱下,求老夫人替她做主,若是真的找到了,还不要马上将人赶出温府吗! 曹荣轩是长子,曹荣兰是平妻,他便是名义上的嫡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加之老夫人十喜欢温荣轩这个孙儿,有人敢不识好歹的加害温荣轩,她怎能不动怒。 “事情还没有明了,便不要在这儿哭哭啼啼的。”老夫人看不惯曹荣兰那副样子,便轻声呵斥了两句。 从老夫人的焦急的神色,便不难看出,她真真是紧张温荣轩。若只是莫须有传言,便也罢了,若真有人在府里不安分,她也不会轻纵的。 从来巫蛊猛于虎,当朝皇上真真厌弃巫蛊之术,若真传扬出去,温府一家子都要跟着受连累,株连九族的事情,谁敢犯险?曹荣兰还真是敢做,为了除掉她们母女,不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祖母,庶母说的对,大哥在外征战,本就凶险,咱们在府里,安然享受边疆将士用生死换来的安稳,本该日夜祈福,为他们谋求上苍庇护,如今竟然出了这等狠毒之事,简直不配留在府里。依着孙女的性子,抓住那人,非要请父亲在祖籍上除了名号才罢休。”温韵寒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大义凌然的一番说辞。 老夫人知道,曹荣兰这般兴师动众,定然是抓住证据了,若是今儿在她房里搜出做法害人的东西,不管她知不知情,曹荣兰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小姐说的是,咱们府里,可容不下那么阴狠的人。”曹荣兰操起手帕,抹掉沁在眼眶里的泪,掩饰着心里的笑意。看来她的计策很周全,此时温韵寒竟然都还蒙在鼓里呢。 “那便去搜搜吧,老身就在这儿等着。”老夫人很清楚,若是温韵寒不敌曹荣兰的算计,她就会以为反顾的抛弃这个棋子。 竹溪姑姑料理好福禄居的事情,也到了翠苑,老夫人不放心旁人,便由竹溪姑姑领着几个侍婢去搜查了。 而翠苑这里,有老夫人在这儿,谁敢动手脚。便抽了温韵寒身边的流云和曹荣兰身边的彩云、宋萧冉身边的翠华去查看。其他几房的姨娘各自指了贴身侍婢去了。在场都心知肚明,只是随便应付着罢了。 流云只跟在两人身后,仔细盯着,生怕她们动手脚。 彩云果真是往她那日埋藏的方向去了,翠华是个实心肠,跟在后面与流云小声嘀咕着:“你看看她,一来便知道往哪走,好像是知道大小姐的院子里,哪里埋着小人呢。” “谁说不是呢?”流云心中暗笑,只是碍着翠华是宋萧冉身边的人,便不想与她多说话,大小姐说过,三姨娘可比二夫人难对付多了,跟在她身边的人,还是少沾染的好。 彩云在那些地方,找了许久也找不到,她还当自己记错了地方,又是一阵翻找。流云跟着翠华去了温韵寒的卧房,翻找了一通,没找到什么,便出来了,见彩云还在费心找寻,流云心中暗爽。 第36章 看笑话了 前厅,竹溪搜查好便回来了,只是面色微微有些不悦,温韵寒心中暗笑,依着她对她的了解,还真是这个下场,曹荣兰千算万算,总是败在她的身了。 竹溪姑姑是伺候老夫人的,这温府里,还能谁这般不识好歹,让她不痛快呢?此时的温韵寒,心里明镜似的。 曹荣兰见彩云还不出来,心里有些着急了,按道理说,应该是很快就会找到的啊! “搜查的如何?”老夫人终于耐不住性子了,既然已经竹溪已经回来了,便先听听她那边是什么情况吧。 “回老夫人的话,几位姨娘的房里都去看过了,没有什么的不对”竹溪这话显然是没有说完的,温府里面,除了几位姨娘的院子,各位小姐的院子也都是单独的。 “竹溪姑姑,可是全部都搜查了吗?怎么就没听你提及几位妹妹的住处呢?”温韵寒只当是听出了话里的意思,马上就问了出来,老夫人听到,便看向竹溪。 曹荣兰看不透温韵寒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听到她提及旁人,她自然也是不能退让的:“是啊,怎也没听竹溪提及清凉阁呢,母亲都说了是彻查,府里任何一处院落,都是不能放弃的。” 温韵寒眼眸骤然阴暗,这些日子只顾着让母亲能过得舒服些,竟然忘记提醒母亲注意曹荣兰的暗算。但愿曹荣兰只是用清凉阁来牵制她,并没有真的在那里做手脚。 “回禀大小姐、二夫人,清凉阁那边,老奴已经派人去查过了,没有什么不对。”听竹溪如此说,温韵寒瞬间放宽了心。看守清凉阁的人,都是听从老夫人的,曹荣兰想做手脚,必然逃不过老夫人的眼睛。 曹荣兰闻听心中一惊,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前段时间,温韵寒忙着料理府里的事情,顾不上去关照安笑怡,曹荣兰怎会不知,如果安笑怡没了嫡母的身份,温韵寒便只是庶出,身份更加卑贱。只是这心里再吃惊,也不能挂在脸上。 曹荣兰那脸上细微的变化,恰巧被温韵寒收进眼里。不知是谁在背后帮她,这份恩情,她领了。 “只是,二小姐的院子,老奴没能进去查看。”竹溪如实说道。 “哦?没有说是奉了老身的命吗?”老夫人听了,面色阴沉了下来,压着怒火,问了一句。 温蕙茜一向高傲,她就是那种没有做过的事情,便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性子,曹荣兰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家女儿身上,真真是功亏一篑。 “二小姐说,说她从不做那种勾当,叫老奴去别处寻。”竹溪将温蕙茜的原话说与老夫人听。 “二妹还真是任性,既是没有做过的事情,就该敞开门让竹溪姑姑进去搜查一下才是,竹溪姑姑又没有能掐会算的本领,若是她知道是谁做下的,还不直接把那人抓来问罪吗!”温韵寒一向体谅下人,而温蕙茜的随性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老夫人听着,也不会觉得她故意在为难温蕙茜。 “荣轩是蕙茜的亲哥哥,她怎么可能会害他?蕙茜性情一向如此,还望母亲见谅。”按照她原先的计划,不等竹溪她们搜查完所有的房间,彩云便会将埋在温韵寒院子里的小人挖出来,呈给老夫人看。可此时,时间方面,显然是超过了她的预想。 曹荣兰本想着,这样的不堪的事儿,就不要让温蕙茜知道了,谁知她竟然出来这样的乱子。到底还是年轻,看来以后还要好好的教教她,此时她只想着,彩云怎么还没有带着从温韵寒院子里搜出来的小人,给老夫人看看,她庇护的狐媚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再去搜,她不肯也要进去搜,就说是老身叫做的!”老夫人面色难看,温蕙茜性子在直爽,到底也不能让竹溪姑姑那般难堪,这不是明摆着不顾着老夫人的面儿吗! 说话间,彩云与流云三人,便回来了,曹荣兰看着彩云两手空空,顷刻间脸色就变了,心一沉,便觉察出要坏事儿。 “回…回老夫人,大小姐房里,也没有的脏东西。”彩云明明就是将那些刻着温荣轩生辰八字的小人埋在温韵寒院子里,方才去找,不知怎地就不见了。 曹荣兰恶狠狠的看向温韵寒,莫名被仇视,温韵寒真真是摸不透状况,一脸无辜的看向她的祖母。温韵寒在门户上,一向严谨,只怪曹荣兰没想到,若不是温韵寒吩咐了院子里的人,那日彩云能如此轻松就进了她的院子。 老夫人自然是将曹荣兰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冷冷说道:“韵寒坐到老身身边来。老身的乖孙女,今儿有老身在,看谁敢欺负你!” 温韵寒闻声便乖乖的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曹荣兰起先的有恃无恐,这时却变得惴惴不安了,她得赶紧给自个儿找个台阶下:“看来只是妾身的梦魇,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只是妾身实在担忧荣轩,还请母亲不要怪罪。” 这话虽是牵强,可温荣轩是嫡子,娇贵些也无可非议,只是事情闹到这一地步,便不由得她说了算了。 “再等等,竹溪还没回来。”若说老夫人从前顾忌这曹家的势利,对曹荣兰百般忍让,今儿便是要端出她主子的身份,好好的收拾收拾这府中的乌烟瘴气! 曹荣兰看着此时柔柔弱弱的温韵寒,依附在老夫人身边,只能忍着心中的气,这丫头如今还真是邪门!明明是安排好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出来岔子啊。 “母亲,蕙茜那孩子性子直爽,断不会做出这等阴损的事情,母亲若是觉得蕙茜方才冒犯了您,妾身替她赔罪就是。”此时在曹荣兰的眼里,温韵寒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邪气。 老夫人今儿是真切抓住了她的把柄,可断不能连累了蕙茜也中了温韵寒的奸计。 彩云明明就是将刻有温荣轩生辰八字的小人埋在她的院子里,如今去找的时候,便没有了,清凉阁也是如此,安笑怡母女两人,真是邪气的很! “方才搜查别人的时候,总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为何这个时候,要这般推辞,难不成老身还能冤枉了她不成!”曹荣兰这般推辞,分明就是在故意激怒老夫人。 想必经过刚才的事情,她心中,多少有些担心,竹溪姑姑是否真的能从温蕙茜的房里搜出点什么吧。 竹溪姑姑回来的时候,手上捧着三四支小木人,后面还跟着温蕙茜。 温蕙茜一进了翠苑,便推开众人,气势汹汹的冲到温韵寒面前,刚想抬手打人,便被流云拦下了,流云到底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温蕙茜再蛮勇,也抵不过她。 “温韵寒,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栽赃陷害!”此时温蕙茜的心里认定了是温韵寒陷害她,正要赶在老夫人前面,教训教训她!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老夫人见状,勃然大怒,在她的面前,竟然轮得到温蕙茜来教训府里的人吗! 曹荣兰也着实一惊,她这个宝贝女儿,只继承了她的骁勇,没有继承她的隐忍啊! “蕙茜,住手!还不快跪下,给祖母赔罪。”曹荣兰赶忙拦住她,强拉着她的手臂,一同跪在老夫人面前。 温韵寒显然一副受惊了的神色,怯懦的躲在流云身后。曹荣兰虽是讨厌她这幅模样,可在老夫人面前,终究是不敢说什么。 只能心里连连咒骂温韵寒是狐媚子,就会扮娇弱,博人同情,和她母亲一个性子! “哟,怎么,这些个脏东西,可是从二小姐房里搜出来的?二小姐,大少爷与你,可是一母所生啊,你怎能这般狠心啊!”若不是陈碧瑶说话,温韵寒还真是没注意到她在这儿。 经她这么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看着曹荣兰母女,都知道她们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看热闹的多,心里都憋着笑呢!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做阴狠的事情,那这些个脏东西,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她的房中,方才你可是听到韵寒所讲,若是找出作恶的人,便逐出温府,祖籍除名!”老夫人盛怒之下,人人自危,唯有温蕙茜,不知好歹。 “祖母,孙女是冤枉的,定然是温韵寒这个贱人陷害,她一向与孙女作对,祖母一定要替孙女做主啊!”温蕙茜自然是冤枉的,不过这些都只能怪她的母亲。 老夫人听得厌烦,只冷冷对竹溪说了句:“去请文礼来,今儿老身在这儿,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辩驳你的委屈。” 转眼看向温韵寒,她受惊不少,这孩子聪明,生母出身差点,可到底是温府嫡女,怎么能由得她们这般欺负。 温韵寒冷眼瞧着曹荣兰母女,都到了这个时候,凭她们如何狡辩,人都是只相信眼前的,被人抓住了把柄,想要洗脱嫌疑,真真是不容易啊! 竹溪领了命,便去宸歌府去请温文礼。 作者有话要说:网络抽风……抱歉!! 第37章 近水楼台 温文礼正在宸歌府,尧辰逸就知道今儿要出事儿,便时刻都跟在温文礼身边,竹溪来请温文礼的时候,他就在一旁。 “老爷,老夫人着老奴请您回去,府里有些事,需要您做主。”当着各位皇子公主的面,竹溪说的相当委婉。 尧辰逸暗笑,他当然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老夫人爱面子,必然不会张扬,这个时候,不知道温韵寒是如何应对的。 “何事这般着急,晚辈一向受老夫人照顾,实在也担心的紧。”尧辰逸赶忙接话说道。 竹溪姑姑不会瞒着他,温文礼也从没有把他当做外人,他这般说,温文礼自然答应带他一起回去。 “尧少爷说道是,老夫人这几日没见到尧少爷,也牵挂的很,老夫人吩咐过,尧少爷可以跟着一起回去。”竹溪看着尧辰逸这般柔弱的样子,心里也实在担心。 董晟彦看见老夫人身边的竹溪来宸歌府,便知道温府出事了,只是他们毕竟是外人,总不好过问。 不知今儿的事情,跟温韵寒有没有关系啊!前几日温府的事情,都针对温韵寒的,到底是她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是别人不想她安稳。 可她还算是有本事的,竟然能一次次的化险为夷,真是个谜一般的女子。 温文礼来到董晟彦的面前,微微欠身施礼:“二皇子,家母差人传话,老臣就先告辞了。” “无妨,先生慢走。”董晟彦看着站在一旁的尧辰逸,便知道,他有老夫人照顾着,自然是可以同去温府一看究竟。 说到底,还是近水楼台,他也只有羡慕的份。 温文礼回到温府,便直接被竹溪请进了翠苑。 进到正堂,看着曹荣兰和温蕙茜跪在地上,旁的人各怀心思,站在一旁,老夫人盛怒未消,案上还摆着几个木头小人,拿起来一看,小人的背面,刻着温荣轩的生辰八字。 此时便想起,前些时日,曹荣兰曾经跟他提起过这件事,他也全权交个她去查,看此时的阵仗,定然是有了眉目。 温韵寒行了礼,便推到老夫人的身后,她的父亲,一向不喜欢她,礼数周全些,总不会被怪罪。 “母亲,这儿是怎么了?”温文礼坐下,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曹荣兰母女,问道。两个人。 “你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吧!这个,就是她做的孽!”老夫人将小木人狠狠丢到地上,说道。 曹荣兰跪着,不敢抬头去看温文礼,老夫人今儿是真的生气了,她真真是失策!温韵寒这狐媚子,真真是太邪气! 那小木人,为何就会出现在蕙茜房里,那狐媚子,到底刷了什么把戏! “父亲,父亲,女儿是冤枉的,是有人栽赃陷害啊父亲!你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啊,父亲。”温蕙茜恶狠狠的瞪着温韵寒,只是看见老夫人庇护的神色,便不敢太过明显。 “那你且说说,到底怎么委屈了?这些个东西,可是从你的房里搜出来的?物证齐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方才温蕙茜让竹溪吃了个闭门羹,老夫人正在气头上。 “孙女,孙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孙女也是看到竹溪姑姑搜出来,才知道房里有这些东西,父亲,女儿性子耿直,府里不喜欢女儿的人多了去了,一定是她们故意陷害女儿的。”温蕙茜一张口便含冤。 “母亲,蕙茜性子刁蛮些,但也不失可爱,她素来率真可爱,定然不会做这等事情,看来此事,定然是有误会的,此事当真是确定无虞了吗?有些事情,即便是亲眼看见,也是不全是真的。”温文礼还是向着她们母女,这个时候了,定然还想着为她们开脱。 “父亲说得对,事关重大,必要人证物证俱在才可。”温韵寒开口说道。 温文礼却不领情,呵斥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们母女,向来就不安分,你且说,这事与你们母女,有多少关系?” 安笑怡行前也是有些手段的,为了巩固她在府中的地位,也算计了不少人,一败涂地之后,往日那些事情,便没揭发了出来,自从她被禁足之后,府里确实少了不少是非。 而今因着温韵寒在老夫人面前有了些脸面,府中的人对清凉阁的看守们竟然也慢慢松懈了,老夫人以为,他顾不上内宅的事情,实则,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曹荣兰每日,都是要回禀给他的,府里出来什么事,用了多少花销,他都一清二楚。 只是他知道的,永远都只是皮毛而已,人都有个先入为主的意识,曹荣兰每日都给他吹写枕边风,什么是非,也都是她说了算了。 温韵寒听到温文礼说这话,只觉心寒,母亲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爱上眼前他的!名分还是金钱?放弃自由自在的生活,与他过这种勾心斗角的日子,值得吗? 她今儿总算明白,为何母亲不愿让自己帮着她离开清凉阁,真真是死心了,对与他的未来,再也没有任何期待了。 若是要与这等负心的人重修旧好,还不如守着孤独寂寞,看着容颜老去,慢慢枯竭。 “父亲这是什么话,女儿是做错了什么,要父亲这样疑心?”温韵寒跪下,抬头冷冷看着温文礼的眼眸。 他这般袒护曹荣兰母女,总也要合情合理吧!这莫须有的责怪,她当真不能白白承受了! “文礼,你这话,未免失了理智了!”温文礼这般袒护曹荣兰,更加叫老夫人怨恨曹荣兰母女。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错了,既然证据确凿了,便按照家训惩戒就是。”温文礼不悦的神色,稍纵即逝。 老夫人早想着惩戒曹荣兰母女,既然已经决定了,又何必让他回来做主。 “好,那就照着韵寒说的办吧,蕙茜在府中,做如此败坏门风,便去静远寺静静心吧。”老夫人正了正身子,看着曹荣兰母女说道。 曹荣兰闻听,瘫软在地,爬过去拉着温文礼的衣角,祈求说道:“老爷,静远寺偏远,蕙茜如何受得了那种苦楚,老爷,妾身求求您,千万不要让蕙茜去那里啊!” 温文礼看不得曹荣兰这般哀求,眼中满是动容同情,看向老夫人说道:“母亲,此事还有待斟酌,不如先让蕙茜在府里的佛堂思过,待找到人证,再定罪也不迟啊!” 温韵寒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真真是恨透了曹荣兰,可这一切,却都是因他的父亲而起! 尧辰逸不便说话,只能在一旁看着,他能够明白温韵寒想要报仇的心思,可这事儿,终究是急不来的。 “韵寒,你觉得呢?”老夫人看向温韵寒问道。 今儿曹荣兰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却不知怎地,被别人算计了,可见做坏事,老天爷也是不答应的。 “若要定罪,最也要人证物证齐全,如今虽是有物证,却也架不住是别人栽赃陷害,父亲说的极是,既然有待斟酌,责罚必定要退而求其次。”温韵寒低头,柔声说道。 在温文礼的眼里,温蕙茜才是名副其实的嫡女,她算个什么东西!曹荣兰也该收敛收敛了,若不然,下次栽进去的,就是她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儿子还有事儿,先告退了。”温文礼拂袖而去,母亲也不是出身世家,所以对世家女子,总有些成见。 内宅,就不能有一日安静! 老夫人看了一眼曹荣兰,说道:“蕙茜犯错,按道理说与你无关,可你是她的生母,平时疏于管教,她才会养成这般骄纵妄为的性子,你也在流月居静静心吧,好好反省反省!” 曹荣兰这个时候,还怎敢不顺从,今日温文礼还能顾忌着情分,庇护她们母女,往后可怎么办,等温韵寒在府中站稳了脚跟,对她们就更加不利了:“妾身谨记母亲教诲,定然好好思过。” 温蕙茜此时什么话也不敢说,父亲一向疼爱她,竟然也不能为她洗脱冤屈,看来她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料理了这事儿之后,老夫人便回自己的院子了。 陈碧瑶走得晚,不得不说,今儿的事情,她可是看得清楚:“真不知该说大小姐运气好,还是计谋好,今儿可真是赢得漂亮。” 温韵寒笑着说道:“五姨娘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时候不早了,姨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最要紧的,还是要看紧门户,若是今儿的事情,落到您的身上,不知您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逢凶化吉。对了,听闻荣彬病了,可曾请了太医去看?好些了没?” 陈碧瑶闻听,心中略怀感激:“已经无碍了,荣彬这几日,还念着你少去看他呢。” “等我闲下来,就去看他。”温韵寒柔声说道。 待陈碧瑶离开,流云走过来,说道:“小姐,尧少爷邀您明日去拜月亭品茶。” “我知道了。”想起他,温韵寒不禁莞尔,也不知今日的事情,他在背后,费了多少功夫呢。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给力收藏! 第38章 心死谁救 拜月亭 从前这地方她不能来,现在虽是来去自如,她却开心不起来了。父亲对她们母女,实在太薄情。 尧辰逸只想着她能轻松些,便打趣:“是谁让大小姐这般不痛快啊?连累的我,要受这般怠慢。” “尧少爷言重了,你可是韵寒的大恩人,即便我心里再不痛快,也不会让你看我脸色过活啊!”温韵寒苦笑两声,轻松说道:“昨天,多亏有你帮忙,要不然,母亲就因为我的一时疏忽,断送了性命。” 尧辰逸知道她伤心,也知道她因何伤心。最凉薄不过负心人,温文礼实在是伤透了她们母女的心。 “你切莫要因此伤怀,你母亲今日受到委屈越多,日后洗脱冤屈,得到的补偿也就越多。”尧辰逸不知要如何宽慰她。 “总是把人伤得遍体鳞伤,明白她真的无辜,再施以安慰,又有何用,心都死了,怕是救不回来了。”不知为何,她竟还有一丝庆幸,庆幸她知道了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往后她只保全母亲富贵舒坦也就罢了,再不想其他。 “你不要想太多,有些事情你完全不必做,我都能替你做到,你可宽心了吗?”尧辰逸深情看向温韵寒,她现在,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不过是因为,她还不知道,他对她,是如何的坦诚。 为了她,他可以做任何事。 “你肯帮助我,我很感谢。只是,你未必了解我的的痛?我的生母,身份不高贵,除了温府嫡女的身份,我什么都没有!就连日后婚配,也不过是配个小厮嫁了,尧少爷就不同了,凭着老夫人的情面,日后定然是在朝中寻个上等人家的小姐,再者,我看尧少爷也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少爷那般,纯粹的落难,寄居在温府。”温韵寒饶有兴致的看着尧辰逸,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个可以轻易叫人看透的人。 “从前,你从不会这般逞强。”尧辰逸心疼的看着温韵寒,从前她虽是被人算计,可到底还是轻松快乐的,如今,每天都是这样满怀心事,他当真心疼。 “尧少爷,真的了解我的过去吗?”尧辰逸不会知道,她因为软弱,被深爱的夫君害死,因为软弱,只能看着母亲死于非命,因为软弱,看着她的亲生儿子,叫别人为母后。 这些,她都忍无可忍了,而这些,尧辰逸知道吗? “我了解。”尧辰逸十分肯定的说道,没人比他更能体会温韵寒的痛苦。 “尧少爷爱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昨天,你当真赢得漂亮。”昨天的事情,他知道曹荣兰故意陷害温韵寒,所以暗中帮她照顾她的母亲,他本来以为温韵寒能够应对也就罢了,竟然没想到,她会把温蕙茜拉下水。 “那是温蕙茜应得的惩罚,尧少爷是否觉得韵寒狠毒了。”曹荣兰想要陷害她,也不看看好自己会不会被别人算计。 温蕙茜这段时日虽然是安稳,可她前世作孽也不少,记得八年前,那时在温韵寒身边伺候的妈子,还是杨妈妈,杨妈妈可是这府中唯一对温韵寒好的人。 杨妈妈在给老夫人回话的时候,忍不住抱怨几句曹荣兰克扣温韵寒每日的用度和吃食,被温蕙茜听去,之后,杨妈妈的尸体,便被人从后院的枯井中打捞了出来。昨日的事情,算是为杨妈妈报仇了! “想必她们,你善良了许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从没有觉得温韵寒狠毒! “大小姐,尧少爷,符家三小姐,带着人往这儿边来了。”流云看见符蔓玉带着人往这儿来,便赶忙过来通报。 温韵寒倒也不觉奇怪,昨日的事情,使得她的二表姐被禁足,姨母受罚,整日禁在院子里面壁思过,如今府中,就只有温韵寒,占尽风光,她怎么能忍得下去!流云看符蔓玉她们快要过来了,便走到了最远处,暗自看着。 “符三小姐,您要找我家小姐有什么事儿啊?流云去帮您通报。”流云越是紧张,符蔓玉就越是不能叫她惊动了她们两个。 “来人啊,给我堵住她的嘴。”符蔓玉嫌流云碍事,便叫来下人将流云的嘴堵住。 温韵寒说过,对于符蔓玉,流云不需要太过抵抗,符蔓玉一向蛮横,动手打个下人,可是常有的事情,温韵寒心疼流云,万不能让符蔓玉伤害了流云。 这个温韵寒,是个十足的狐媚子,没完没了的勾引男人!真真是叫人讨厌。如今竟然陷害姨母,她怎么坐视不理。 那个尧辰逸,也不是个好东西,赖在温府不走,不知他用了什么招数,竟然哄的姨丈想要收他为义子,当真是不把表哥放在眼里。只可惜老夫人竟然这般护着尧辰逸,今日她偏要连他一起收拾了。 她大姐符嫦曦,一向是忍让惯了,昨天出了那样的事情,她竟然不做声。不去求五皇子帮着姨母和二表姐解禁,只眼睁睁看着吗?她符蔓玉可忍不得! 温韵寒打眼看过去,来的人还真是不少,周国公的长女周芸也跟着来了,连同奴仆,统共有十余人呢。温韵寒看着周芸那副嘴脸,就觉得恶心。她也是个爱挑拨是非的,不过是仗着父亲在朝中,有些势利,皇帝便准许一起在宸歌府学习。 要说皇帝为了能够帝祚永延,还真是费尽心机。挑选官宦贵族人间的女子,与皇子公主一同学习,不就是为了给储君挑选妃子吗! 这些人啊,都想着嫁入皇家,能有多么的风光,可最后,无论是家族还是自身,失去了利用价值,还不是一样一文不值,早晚是个弃子,任人摆布。 “温韵寒,你是有几个胆子,竟敢陷害姨母和二表姐!”符蔓玉是认定了她陷害曹荣兰母女,怕是忘了她们是被祖母。切实抓住证据了。 “符三小姐,这是什么话啊?昨日的事情,是父亲做主,只是奈何没有人证,才只让庶母和二妹思过。再者,这是我温府的家事,符三小姐,恐怕是僭越了。”温韵寒笑着说道。 “哼!姨母身份高贵,岂会做出这等没有脸面的事情,倒是你的母亲,身份卑贱,做惯了这等没有脸面的事情,教的你也这般不堪,今日我就是要替姨母,教训教训你,也好叫你知道,名门大户的小姐,该守的规矩!”符曼玉这话,还真是大言不惭,她竟不知,这管别人家的家事,是那个名门大户才有的规矩。 看着符蔓玉唤来一众奴仆,尧辰逸将温韵寒护在身后,古来有云,好男不与女斗,今日他还偏要坏了这个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天气真的很多遍…… 渣受又感冒了…… 体质弱就是烦人好吗! 一吹风就感冒很烦人好吗! 不给收藏很伤心好吗! 第39章 毫发未损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今儿正是竹溪姑姑去给清凉阁送用度的日子,回来的时候看见拜月亭的那一幕,着实吓了一跳。 符家三小姐还真是大胆,竟然敢在温府做出那样的事情。 “什么事啊,那么大惊下怪的,这个时候,正是老身休息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人有些奇怪,竹溪一向沉稳,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着急啊。 “尧少爷正与大小姐在拜月亭说话,符家三小姐非说是大小姐陷害二夫人和二小姐,说是要教训大小姐呢!尧少爷怕是不忍她们欺负大小姐,说了几句公道话,此时符三小姐正不依不饶呢!”竹溪知道老夫人一向喜欢尧少爷,符家三小姐未免太不懂事了,为难大小姐也就算了,竟然还跟着为难尧少爷,她难道不知道尧少爷的背后是老夫人吗? 这般一闹,不是明白着给老夫人脸色看吗? “好大的狗胆,她当她是谁啊!我温府什么时候,轮得到她说话!”老夫人当即大怒! 才刚刚平息温蕙茜的事情,便又出来这样的事情。 “可是若是老夫人出面,恐怕要落了偏袒的名声了。”竹溪姑姑有些担忧,到底还是温府的名声重要啊。 “偏袒?今儿我还就是要偏袒了,辰逸是他的孩子,老身断然不会让别人欺负了辰逸!韵寒很聪明,她必然能自保,但若是她因此,让辰逸受了伤害,老身也是断然不会原谅她的!”在老夫人的心里,温韵寒是断然比不过尧辰逸的。 他的身份尊贵无比,饶是皇家子孙,他也是不必放在眼里的。只是这孩子,从小身子就弱,在家族里,被人看不起,他便把尧辰逸送到她这儿来。 温家是书香世家,他也是想着,以辰逸那样孱弱的身子,习武是不行的,总要在诗书上多尽些心才好。 只是这温家,也不是个太平的地儿,曹荣兰眼里容不下尧辰逸,如今还有她庇护,可往后呢,她终归是不能周全他的儿子一辈子。 “走,陪老身去拜月亭,我倒要看看,她能在温府,翻出多大的浪!”老夫人自然要时刻护着尧辰逸。 拜月亭这儿边闹的正凶,符蔓玉见尧辰逸护着温韵寒,自是不会轻易饶过他。 前世,这个所谓的符家三小姐,不也是个庶出的身份吗?仗着母亲的出身,又是镇边大将军符公卿的女儿,皇帝身边的红人。便要欺压到她的头上吗?凭她这样的头脑和心计,也配吗? “怎么回事?一大清早便这样吵闹,存心不让老身好过是吗!”耳边便传来了老夫人的声音。 温韵寒与尧辰逸都今儿是竹溪姑姑到清凉阁送用度的日子,她在府中的日子,越是艰辛,老夫人就越是讨厌曹家和符家。符蔓玉要来发难,她一早便料想到了,许是尧辰逸也明白这点,便非要今日请她喝茶。 这一生,她不能输。老夫人是什么用心,她明白。为了温家颜面,为了保全温家。老夫人都尽量忍让着,今儿把尧辰逸牵扯进来,不知老夫人要如何处置了。 温韵寒只觉自己命贱,竟然连一个外人都不如,也不知道尧辰逸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老夫人这般维护。 “祖母,过了中秋,再过一个月,便是您的生辰。如今府里的事情,多是孙女在操持,孙女怕布置不好。但是孙女知道,尧少爷时常在您身边陪伴着,您的喜好,他总比我清楚,孙女今日便找尧少爷一起商量,却不想,连累了尧少爷,孙女也实在不知……。”符曼玉这火急火燎的性子,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个时候,越是无辜,越有利。 “是啊,辰逸在我身边久了,我的喜好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只是,符三小姐,这里到底不是符府,更何况,韵寒是温府嫡女,怎么着,也不必劳烦符三小姐替老身管教吧。”老夫人本就十分不悦,如今符蔓玉竟然要为难尧辰逸,她怎么会给她好脸色。 “素来听闻,温家老夫人宽厚,我们后辈之间的误会,老夫人便不要插手了吧。”建安公主再怎么说,都是皇家子孙,平日里就与符家姐妹交好。老夫人素来偏袒温韵寒,更何况此事符蔓玉已经败了,温韵寒虽是占了上风,可到底还不能随意处罚符蔓玉。 “建安公主这是什么话,祖母是温家的大家长,只要是在温府发生的事情,不管什么事,谁的事,还不能过问了吗?”温韵寒冷眼看去。 看着建安公主,便想起她的皇妹,镜安公主。镜安公主的母后,刚生了她,便自请出家,如今相伴与青灯古佛,好不自在。 只是前世,那个可怜的镜安公主,竟然被自己的皇兄害死!今生她是要改写命运的人,若是可以,温韵寒真想帮那个可怜的镜安改写她的命运,至少,保住她的命。温韵寒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看了看眼前跋扈的建安,便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总要把眼前的事情,先处理好才是。 “我温府,毕竟是个讲规矩的,在温府闹出这些笑话,老身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若是传扬出去,叫人小瞧了我们温家,以为我温府的大小姐,是可以随意让人欺负的!”老夫人今儿是下定决心要给温韵寒,不,是替尧辰逸做主。 温韵寒扬眉,看向符蔓玉。今儿她得罪的不是她,而是老夫人最为庇护的人,他身份隐秘,浑身散发的高贵,就知道,他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 “符三小姐,你在我温府,始终是客人,老身是没有权利,惩罚你这个外人,但是你所作的一切,都会由你的姨母代为受罚。传我的命令下去,荣兰禁足的时间再延长一个月。”看来,老夫人今儿是真的生气了。 按照她以往的性子,左不过是不温不火的惩戒,延长曹荣兰禁足时间一个月。曹荣兰,你可要好好的谢谢这位侄女。 “老夫人,我犯错,与姨母无关,还请老夫人不要因此迁怒姨母,老夫人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千万不要因此连累了姨母。”符蔓玉不过符家的庶女,曹荣兰本就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如今还要她为符蔓玉的愚蠢,而受到老夫人的责罚,那符嫦曦的母亲曹荣云,又该如何折磨符蔓玉的母亲。 符家为了能够让符嫦曦做乾国未来的皇后,其他的几个庶女的存在,都不过是为了符嫦曦铺路。 符蔓玉算是好运气的,在温韵寒嫁给董晟祐之后,便由当今的皇上做主,与她一样,做了董晟祐的侧妃,只是她们都一样,低估了董晟祐对符嫦曦的喜爱。为了符嫦曦,他将任何女子都不放在眼里,她不喜欢的,便会设计除掉。为了能够讨好符嫦曦,甚至温韵寒的儿子,都可以认作是符嫦曦的。 符蔓玉到底还是有所顾忌的,知道曹荣兰不待见她,如今她若是还敢在府中惹事,受到惩罚的,便是她最亲近的人。她的母亲在符家被曹荣云压制,今儿因为她,让曹荣兰受到惩戒,曹荣云自然是不会放过她母亲。 老夫人怎么可能会理会她的哀求,老夫人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 “原来符三小姐也会怕?”温韵寒笑着看着符蔓玉,和与她同流的人。 “温韵寒,咱们走着瞧!”符蔓玉不服输的狠狠看着温韵寒说道。 温韵寒领着流云,走出拜月亭,忽然转身看着站在一旁的尧辰逸,笑着说道:“尧少爷,关于祖母的事情,韵寒还有些事情不是十分清楚,还要请教尧少爷呢。” 为了帮她,他牵扯进这些后宅争斗中,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总归是帮了她。方才他一句话也不说,嫣然一副被冤枉的无辜受伤,才更加叫老夫人生气。若是不替他找个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理由,那她真真是太没良心了。 “是,在下听从大小姐吩咐就是。”在温府,尧辰逸虽不用向任何人都低眉颌首,可他终究还是个外人,该守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符蔓玉看着两人大摇大摆,毫发未伤的离开自己的面前,真真是叫人不痛快!但愿姨母不要怪罪自己才好。 第40章 狗拿耗子 入夜 流云与尚若陪着温韵寒坐在内阁说话。 “小姐还不知道吧,昨日符三小姐回符府了。”尚若端来刚沏好的茶,眉眼里掩不住的笑意。 “是呢,我也听说了。素来听闻二夫人的胞妹厉害,真不知她会怎么收拾符蔓玉与她的娘亲。”流云附和说道。 温韵寒押了一口茶,也不多说话,想到老夫人今日因着尧辰逸受到牵连,发那么大的脾气,便越发好奇尧辰逸的身份。 “她是自作自受,谁让她那么不知好歹,辱了尧辰逸不说,还让老夫人那样难看,才给二夫人加一个月的禁足,实在是老夫人顾全大局了。”温韵寒心里不免愤恨,她从前倒是不知道,这大宅里的血脉亲情,竟然那么浅薄。 “如今府里,就全是大小姐说了算了,虽是风光了些,每天处理那么多的事情,人都见消瘦了。”尚若还是心疼她,这些日子操劳,她身子本就有些弱,病倒了可怎么好! “你哪里能看的明白,只是面上的事情是我在管着,内里的,都得请老夫人拿主意。”想起来,温韵寒不敬咂舌,她都是经历过一次的人了,竟还是瞧不透老夫人的心思。 更何况,不几日就中秋了,本是团圆的日子,曹荣兰和温蕙茜,怕是过不了几日,便会被放出来,温文礼现在,到底还是最疼爱她们母女的,老夫人下令责罚她们,本也是做做样子,算不得数的。 可叫她着实没想到的事,曹荣云竟为了这事,亲自到了温府。 第二日早上,她领着蝶儿去福禄居给老夫人请安,正瞧见曹荣兰的胞妹曹荣云端坐在一旁。 到底生在富贵人家,常年保养下来,脸上竟看不到一点岁月的痕迹,一身湖蓝羽缎对襟振袖收腰丝制罗裙,芙蓉清淤墨顶翠色串珠步摇,带了紫金嵌芍药白羽搔头。 真真是……真真是个贵妇,衬得起她三品诰命夫人的身份。只瞧着老夫人甚是不爽快,曹荣云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给祖母请安。”温韵寒给老夫人见了礼,只淡淡的对曹荣云微笑颌首。 瞧着她十分不屑,也不生气,只顾着与老夫人说话:“转眼就到中秋了,一应需要打点的,孙女也置备的差不离了,今儿来问问祖母,可还有什么要添上的吗?” 老夫人瞧着温韵寒这从容镇静的气度,很是欣慰,原还担心,她碰上曹荣云会失了气度,如今倒是白担心了。 “从前没听说过,大小姐竟还是个能干的,小小年纪,这管起家来,倒是很熟练,原是温府会j□j。”曹荣云这话,表面上倒是恭维的意思,细想来…… 真真是个厉害的,这嘲讽人的话,竟也叫人无从辩驳。 温韵寒莞尔,扫了一眼坐在正中的老夫人,脸色果然阴沉了。 “符三小姐才好教养,庶母奉父亲之命,为边关将士祈福,符三小姐想着让温府中秋能团圆,寻了周家小姐和建成公主‘求’祖母劝父亲收回成命呢。韵寒粗苯,只会管自家的小事,合该像符三小姐请教,说到底,是符夫人会j□j,连姨娘生的庶出女儿,都管教的那样好,可想符大小姐的厉害!”温韵寒只当是跟她说笑。 倒是要叫她知道,自家府里的人都没管好,还敢这般声势浩大的来温府兴师问罪! 只见曹荣云端着茶盏的手,微微晃动了一下,抬眼恶狠狠的看了温韵寒一眼。 她这样气愤,原是应该的。温韵寒这话里是说符蔓玉狗拿耗子,曹荣云又不识好歹的到温府来,意在要讨个说法,再加上符嫦曦才是嫡女,自然是要由她j□j着管理家事,岂不是暗指,她们一家都狗拿耗子! 她不当场发作,还算是个能忍耐的。瞧着她,温韵寒不禁想起曹荣兰,若是换做她,还不直接拿手里的热茶,泼温韵寒脸上! “韵寒,越发会说笑了。符三小姐许是在咱们府里住不惯,昨儿午后回府了,许是你照顾不周,叫符三小姐不爽快了,还不快向符夫人请罪,没得失了规矩。”老夫人闻听,面色缓和了不少。 温家与符家,都是名门,从前明争暗斗的勾当也没少做,今儿温韵寒真真是给曹荣云一个教训,也叫她知道,温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孙女竟是个傻子,祖母不说,我竟一点也没察觉。”温韵寒自责说道,抬眼愧疚的瞅着曹荣云。 只瞧着她嘴巴抿成一条线,还要装成大方得体的模样,温韵寒心中暗暗替她觉得辛苦,只是若是不识好歹的发作了,才真真是没法收场! “劳烦符夫人回府,替韵寒给符三小姐赔个不是。庶母为边站战士祈福,韵寒又忙着中秋事宜,真真是j□j乏术了,怠慢了符三小姐。”温韵寒稍稍伏了伏身子,嫡女的身份,端得相当好,在曹荣云的面前,到是不必太过谦逊。 老夫人爽朗一笑,接话说道:“符夫人既然来了,便去流月居看看荣兰吧,想来你们也许久未见,姐妹二人,好好叙叙旧倒是很好。” 原本禁足的人,是不能被探视。 只是,若是温府有人用了巫术的事情传扬出去,温家九族都要被牵连。所以昨日的事情,瞒的极好,老夫人对外只说是温蕙茜冲撞了老夫人,曹荣兰教女不善,不过倒是给曹荣兰寻了个思过的好由头,为边疆战士祈福。 难为她日前叫温韵寒烧了那么多的佛经,也借这个说法,此时落到自己身上了,不知滋味如何啊! 可想符蔓玉是多么愚蠢妄为,连真相都不十分清楚,便在温府大闹了一番,落实了符家没规矩的名声。 曹荣云倒是知道进退,符蔓玉给她惹了那么大的事儿,她本就没脸面来温府问罪,今儿给她给台阶下,她怎能不好好接着。 “老夫人当真宽厚,荣云先替姐姐谢过了。”曹荣云欠身还了礼,抬眼狠狠剜了一眼温韵寒。 好一个巧舌如簧的丫头,从前倒是小瞧了她! 第41章 风流佳话 曹荣兰从老夫人处出来,便去了流月居,符嫦曦也从宸歌府回来了。 她倒是沉得住气,那日的事情出了之后,始终是一眼不发,一切如旧,对温韵寒也是如常,只是多了几分防备。 都说传言不真,从前温韵寒那柔弱卑贱的性子,真真是骗了许多人。温韵寒命人挑了些东西,送到了流月居,说是符夫人少来,略备下的一点薄礼。 哪知曹荣兰耐不住性子,竟叫人给扔了出来,传到了老夫人的耳中,更加气愤了。 “大姐,为什么你不跟着二姐她们一同学习呢,连三姐四姐都去了呢!”温荣彬扯着温韵寒的衣袖,扬起稚嫩的小脸,问道。 今日无事,想起前几天五姨娘陈碧瑶说荣彬念着她不去看他,此时抽空,便来了。 一旁跟着陈碧瑶听温荣彬这样无所顾忌的问,倒是慌了,忙扯了扯温荣彬,示意他不要再说,谁都知道的,温文礼一向不把温韵寒放在心上,连庶出的小姐,得到的疼爱,都远比她多。 温韵寒看了一眼陈碧瑶,只做无事,微微一笑,俯□子与温荣彬解释,神色倒多出了几分认真:“大姐原是个十分懒怠的人,不比你三姐四姐勤勉。大姐和荣彬的心思是一样的,不爱咿咿呀呀的念诗读文。” 温荣彬七岁,调皮的很,连他开蒙的老师提起来,都头痛不已。 “荣彬顽劣,老爷也是十分头疼,本就开蒙晚,如今又这般惫懒,以后恐怕是个没出息的。”陈碧瑶摇头,心下想着,若是温温荣彬不得温文礼的喜欢,她以后,可还有什么盼头。 “荣彬虽然顽皮,但却天资聪颖,五姨娘大不必担心,况且他现在才几岁,本就是爱玩的时候,等再大几岁,收收性子就好了。”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为人母心思,天下众人,都是一样。 若不是有温荣彬,陈碧瑶怎会与温韵寒为善。 “大小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陈碧瑶不语,沉默了一会,继而说道,面色有些犹豫,她只怕此时才向温韵寒示好,不知道晚了没有。 “五姨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温韵寒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嘴角微微一勾,风轻云淡的应了一句。 这个时候,温荣彬由流云和尚若跟着,去花丛里扑蝴蝶去了,到底还是做个一无所知的孩子好,管它什么恩怨,只要有好玩的,就都能抛到脑后不管。 “前些日子,是我多有得罪,还请大小姐不要是怪罪。”陈碧瑶说的诚恳:“从前你娘亲是专房之宠,曹荣兰又一贯厉害,我,我能在温府立足,实在是……” “后来你娘亲失宠被禁足,我心里还真有几分庆幸。总算是因为荣彬是男孩,老爷也算照顾我们母子,前些日子,我一直以为,你会因为你娘,而对我和荣彬不利,所以,言语上冒犯 了。”陈碧瑶有几次都说不下去了,语气中,透着哽咽,可见她在府中,活的艰难。 陈碧瑶虽在姨娘里面是最年轻的一个,可到底比此时的温韵寒年长,又为人母亲,加之在温府,看惯了各种算计,此时看起来,却也十分的稳重了。 “原来五姨娘是要说这个,不打紧,人之常情罢了。”温韵寒淡然一笑,混不在乎。 “大姐,快看,我抓到一只蝴蝶!”温荣彬举着刚抓住一只蝴蝶,一路跑着向陈碧瑶和温韵寒这边来。 倒是一旁忽然出现的一行人,温荣彬只顾着跑,没注意,撞在那为首的人身上。 “哎呦!疼!”温荣彬一屁股摔在地上,吃痛喊了一声。 “快把小少爷扶起来。”温韵寒忙叫流云去扶,抬眼看了那人,倒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 “走路都没长眼睛的吗,若是摔着我家夫人,担待的起吗!”曹荣云身边的侍婢,张口便骂,陈碧瑶扶起温荣彬,见他没有伤着,便放心了。 只是看着曹荣云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是还等着陈碧瑶向她赔礼道歉吗!即便是温荣彬走路莽撞,方才她身边的侍婢说那话,真真叫人心里不爽快! “这是在温家,岂容你一个下人叫嚣!”陈碧瑶自是不愿意对她客气的! “哼!温家的嫡小姐都没说话,你一个姨娘,哪来的胆子!”曹荣云冷笑嘲讽道:“难道这就是温家的规矩吗!” 温韵寒走近曹荣云一些,微微一笑,忽而又面色阴冷道:“这是在温家,符夫人还是管好身边的下人,才算是不失规矩的!” 陈碧瑶只将温荣彬护在怀里,站在温韵寒的身后。 果然大小姐与从前不一样了,外面的人都知道曹荣云厉害,她现在倒是一点都不害怕,直面与她对峙,一点都害怕。 “不要以为一朝得势,便能长久得势,一个戏子所生的丫头片子,能风光多久,还未可知吧!你虽是嫡女,可府里庶出的小姐,都在宸歌府学习,可想你这风光,能维持及时!”此时没几个温府的人,她是不会给温韵寒脸面的。 “戏子?哼呵呵……都知道曹家是名门,庶母又是嫡女。韵寒倒是不明白了,庶母的身份,怎还是平妻,而不是温府的嫡母呢!”温韵寒理了理衣袖,自在渡步。 “大小姐有所不知,二夫人钟情老爷,乾城人人都知道,只是老爷无意,生生被拒了好几次,听闻还害了相思病。最后,还是曹家老夫人亲自到咱们府上与老夫人商议,老夫人是念着曹家是名门,给了平妻的身份,这才促成了这段姻缘。”陈碧瑶可不想放过这个羞辱曹荣兰的机会。 只见曹荣云面色阴沉的都要滴下水来了,温韵寒轻声一笑:“原来还有这样一段佳话,难怪父亲多看重庶母,想来是觉得从前亏欠太多,想要补偿。” “你们!给我闭嘴!”曹荣云再也听不下去了,冷冷喝止! “哟,这好好的说着话,符夫人怎么要恼了?”陈碧瑶不知所谓的说道。 曹荣云自是要恼的,这等没脸面的事情,却被两个她视作卑贱的人,津津乐道,只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呢! “谁要与你们这等卑贱的人说话!我们走!”曹荣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她们两个,方才曹荣兰与她说的话,她现在倒有几分信了,这个温韵寒真真是邪气的很! 看着曹荣誉你一行人离开,温韵寒冷笑一声,转而对陈碧瑶说道:“五姨娘方才得罪了曹荣云,以后在的日子,怕是要更难过了。” “我就算是与她们为伍,她们也未必容得下我,从前我是孤军奋斗,如今能与大小姐同仇敌忾,也算是寻到了依靠。”陈碧瑶爱惜的看了一眼怀里还不明世事的温荣彬,似是打定了主意。 温韵寒微微一笑,两个人继续领着温荣彬在花园里游玩,今日这个结果,实在是没有枉费她 第42章 童言无忌 董晟彦来人请温韵寒,只说是宴请。 派人来的时候,正好温荣彬也在。他本就喜欢玩闹,非要跟着一起去,温韵寒无奈,只好领着他一起去。 倒不是觉得他多事,而是…… 董晟彦的宴请,比少不了温府的其他人与符家姐妹。她是怕照看不好温荣彬,再出了什么岔子。 谁知温荣彬竟说,若是不带着他去,以后就不跟她说话。 这小孩子气的威胁,本算不了什么,只是看着他扬起气鼓鼓的脸蛋,嘟着嘴,眼神里倒是少见的笃定。 罢了!拗不过! “大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尧少爷正等着呢。”流云从外面进来,说道。 “尧少爷?”温韵寒微微皱眉,不过也是稍纵即逝。 许是尧辰逸也是二皇子的客人。与他同住温府,一起去太子府,倒也无可厚非,乾国本就民风开放,男女同车,不会有人议论。 温韵寒牵着温荣彬的软嫩的小手,因着要照顾温荣彬,便将两尚云和流云两人都带着去了,尤其嘱咐了流云,要好好看着温荣彬。 到了府门,便见尧辰逸一身素衣,站在马车旁等着。 “出去玩儿了,出去玩儿了!”温荣彬一出来府门,便欢呼雀跃起来了,尧辰逸听见欢笑声,便回头看着她们。 “诶,快看啊,好巧,尧少爷也着白色的衣衫。”尚云一看见尧辰逸,便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玩意儿似的说流云听。 温韵寒因为要顾着温荣彬,只见他已经跑到马车旁,端站在尧辰逸身边,温韵寒也只好跟着身后照顾着。 而温荣彬,却是一身玄紫色锦衣,三人站在一起,像极了一家人。 流云凑到尚云的耳畔,小声说了一句:“大小姐,尧少爷,加上小少爷,今日的打扮,像极了出去游山玩水的一家三口。” 尚云听了,哧哧笑着:“说得极是。” 流云与尚若在外赶车,三人坐在里面。 温荣彬坐在两人之间,左顾右盼,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你在瞧什么呢?”温韵寒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五姨娘本也是不放心的,奈何也是拗不过温荣彬,她可要好好的看这他,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那么前些日子费的那些心思,就都算是白费了。 “彬儿在看大姐与逸哥哥,般配不般配!”温荣彬一句话,听得温韵寒面红耳赤! 好一个童言无忌! “那个……这个……荣彬,这话可是小孩子说不得的。”温荣彬才七岁,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侧眼看向尧辰逸,他仿佛还十分享受,接过温韵寒的话问道:“那荣彬看出结果没!” “般配!”温荣彬软糯的声音,笃定说道。 “荣彬真是越发伶俐了!”尧辰逸一番夸赞,更叫温荣彬兴奋了。 “是吧,逸哥哥,昨天大姐带我去花园扑蝴蝶的时候,也跟娘亲说,彬儿天资聪颖。”温荣彬见尧辰逸夸赞他,还越发受不住了。 尧辰逸看了一眼温韵寒,继而又笑着与温荣彬说笑:“逸哥哥与你大姐的心思,原是一样的,都觉得彬儿天资聪颖。” 温韵寒一听这话,便在也不做声了,正襟危坐,佯装冷静。 到了二皇子府的时候,温韵寒似是觉得解脱了一般。 可温荣彬这个小祖宗哪里肯放过她,只瞧他牵着尧辰逸的手,拉着他跑到温韵寒的面前,另一只小手,拉着温韵寒的衣角。 流云和尚若,跟在后面,嗤嗤的偷笑。 流云不禁心中暗赞,小少爷真有眼光! 由二皇子府中的仆人,领着温韵寒一行人进去,温荣彬从始至终,都在中间,一手由尧辰逸牵着,一手拉住温韵寒。 仆人领着他们去了花园,便退下了,且看凉亭里正坐着的人,齐刷刷的看向他们三人。 “温家妹妹来了,今日打扮的好生漂亮,跟天仙下凡一般呢!”符嫦曦看见,便走了出来,笑颜如花,声音悦耳。温韵寒撇头一笑,不做声。 今儿温韵寒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 一根淡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 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的出奇的头发,头发有一股清淡的桂花香味。 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淡淡施以胭脂,只瞧着皮肤显得白里透红。 “我家大姐是最好看,天仙怎能比得了?”温荣彬扬起小脸,骄傲说道。 温韵寒淡淡一笑说道:“符小姐不要在意,小弟还是个孩童,常言道,童言无忌。符小姐姿貌,倾国倾城。” 温荣彬听了很是不服气,拉了拉一旁的尧辰逸,说道:“大姐比她好看多了!” 尧辰逸闻听,只微微一笑,他十分同意温荣彬所说,旁人怎能与温韵寒相较! 这话声音不大,却也叫站在一旁的人,都听清楚了,符嫦曦面色眉头微微一皱,这是在怨温荣彬多嘴了! “尧少爷,大小姐,快到坐下吃茶吧,本殿新得的蒙顶甘露,两位快来尝尝。”好在董晟彦开言,也算是化解了尴尬。 温韵寒瞥见董晟祐做在角落里,也不甚说话,只是看了好一会儿温韵寒,她只当没瞧见,坐在 “二姐。”温荣彬看见温蕙茜,只叫了一声,便又我在尧辰逸与温韵寒中间,温韵寒给他拿了许多他爱吃的点心,放在他的面前。 “二皇子今日请我们,就是来吃茶的吗?”符嫦曦自持身份够高,见一众人都各忙各的,便开言问道。 董晟彦看了一眼温韵寒,她只顾与温荣彬说笑,也不愿理睬众人,又打量了一眼尧辰逸,倒真是与她心思相同,看着两人并排而坐,中间加个温荣彬,真真是像一家三口到别家做客。 董晟祐眼中压抑着一种不为人知的情绪,看了一会儿温韵寒,便将视线移开。 第43章 一箭三雕 “原是三弟的主意,秋高气爽,正是狩猎的好时候,所以今日的”董晟彦看了一眼做在角落里一声不出的董晟祐,他一向是谦卑的,但绝对不是庸碌无为的人。 温韵寒听董晟彦如此说,便看了一眼董晟祐,董晟祐微微颌首,以示礼貌。 “狩猎?”温韵寒皱着眉头,面色相当的疑惑。 “正是,三弟原是想着叫我们出去散心,就在鹊桥山后面的狩猎场,去个两三天的样子。”董晟彦解释道。 这真是叫她不明白了,且不是她,尧辰逸可是个柔弱书生,他能跟着去狩猎吗,都知道狩猎期间,刀剑无眼,一个文弱书生,躲都来不及! “二皇子真是抬举我了,韵寒不比我家二妹,当得巾帼英雄。骑马勉强是会的,但是狩猎,真真是不行的。只怕去了,会被当做猎物呢!”温韵寒不禁莞尔,只当是与他们说笑。 “大姐还真会说笑,蕙茜会好好护着您的,别怕。”若不是有所图,温蕙茜怎么会这般好言好语与她说笑。 要说温蕙茜,还真是能厉害。 温文礼曾说过要将她禁足的,可是上次经过符蔓玉那一闹,竟然安然无恙的出来,禁足的日子,连三天都不到。 父亲对老夫人的解释是,惊动了皇子公主,怕是将事情闹大了,连累九族。 于是,这所有的过错,便都由她的母亲承担了,但是对外的由头十分好听,连皇后和惠贵妃听去,都大加赞赏曹荣兰,并且后妃,纷纷效仿,只盼着能引起皇上的注目呢! “二妹所说,倒是个万全的法子,只是今日不巧,荣彬还跟着我呢。本是与五姨娘说好的,带荣彬出来玩儿,半路再送回去,怕是叫五姨娘觉得,我与荣彬不亲呢。”来的时候,温荣彬要缠着她,她还嫌他闹,万分的不愿意,现在倒好了,竟然拿他来做挡箭牌。 “那就把小弟也带着一起去啊,反正有丫鬟跟着,不碍事的。”温蕙茜今儿是怎么了,是转了性子要与她为善了吗? 温韵寒心一沉,心里更加确定,这是个计,对她,或者是尧辰逸,又或者是荣彬。 而且,马上就到中秋了,她一走,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没有人打理,即便是有三姨娘,温文礼也会想尽办法让老夫人放曹荣兰出来。 温韵寒看了看温蕙茜,她性情浮躁,不像是能想出那么周全的计谋的。又转而看向符嫦曦,方才她一句话都没说,此时神色自如,倒是看不出什么。 “可是……”温韵寒还想说些什么,她这一答应,就算是输了她们一招,若是到了狩猎场,在出现个什么意外,就真的一败涂地了。 “哼!大小姐这般推辞,莫不是要拒绝我二哥和三哥的一番好意吗?哼,到底是个不识抬举的。”董晟睿见她还是犹豫不决,便耐不住性子了。 他从来都不屑理会董晟祐,如今倒是替他说话了,不免漏了心思,叫温韵寒笃定,今儿这出戏,是符嫦曦一手造就的。尧辰逸咳了两声,身形微微有些晃动,他在这儿坐了那么久,一句话都没说,定然是知道,今儿是躲不过去了。 “好吧,那韵寒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温韵寒打定主意,说道。 看来二皇子今儿也是被人利用了,只是她不知,董晟彦一向不与他们有过多的交情,今儿这是怎么了? 温荣彬只顾着吃,或是与尧辰逸玩闹,一点也不觉得担心。 他原以为,只要在他大姐的身边,就都是安全的,说殊不知,暗地里准备算计她大姐的人有多少。 “温姐姐既然答应了,那我这就到去派人知会姨丈。”果然,符嫦曦一见温韵寒答应,便忙站出来说话。 温韵寒的好父亲,为了曹荣兰母女,还真是费尽心思! 趁着吃午饭的空挡,董晟彦已经着人准备好了马车。 温荣彬跟在尧辰逸身边,温韵寒就跟着他们两个,今儿是她失策了。说到底,这一切还不是拜她那个所谓的父亲所赐。 尧辰逸转身看着她微微泛着恨意的脸,拉着温荣彬走到她的面前说道:“你不必怨恨谁,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先生也不例外。” 温韵寒苦笑一声,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不过既然你都知道,为何在来的路上,不告诉我。” “我不告诉你,自然有我的理由。依我对你的了解,若是你知道了,今日来不来,都会败给她们一招,必然会选择冒犯二皇子,也不会让二夫人那么容易解除禁足。可是你要知道,不管你在不在府上,二夫人解除禁足的日子,都不远了,还不如你买个她们一个破绽,也好叫她们放松警惕。”尧辰逸领着温荣彬站在她的面前,那清醒,像是替犯错的孩子说好话,好叫她娘亲早些原谅他。 温韵寒静静的听着,她今儿真是被气昏了头,听了尧辰逸的话,心里痛快多了。 “大姐你放心,彬儿到了狩猎场,一定一步不离的跟着你,不叫你担心,大姐快高兴些吧,咱们好不容易出来玩儿。”温荣彬倒是会哄她开心。 听着他软糯的声音,温韵寒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阴着的一张脸,终于带上了笑颜。她只要一看见眼前的温荣彬,就会想起他的崇贺,她是真的疼温荣彬,把他当崇贺一样疼爱。 “好了,咱们上车吧。尧少爷,为了我的事情,总叫你身不由己,韵寒谢过。”温韵寒拉过温荣彬的手,抬眼看着温润如玉尧辰逸,除了感谢,她真不知道给说什么话。 “我为你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图你的一句谢。”尧辰逸温柔一笑道。 温韵寒微微一笑,带着温荣彬走前面,尧辰逸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暗道,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守护你。 董晟彦看了他一眼,走到温韵寒的面前说:“大小姐,可否邀请你与小公子同车?” “好啊好啊,二皇子的马车好漂亮,逸哥哥快来。”温荣彬一句话,便将董晟彦的计划,全给毁了! 第44章 虚惊一场 温韵寒只当是散心的,尧辰逸说的对,前些时间,她事事占尽风头,只会叫他们更加提防,反而不好做事。 既然温蕙茜与符嫦曦以为她们设计了一出好戏,她跟着演下去就好了。 只是身边跟了个拖油瓶,一应都得小心照顾,半点都不能怠慢了。她已经输给她们一招了,在输,连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山里的空气好,又有许多从前没见过的花草,温荣彬很是高兴,下了马车就东跑西跑,温韵寒只得叫流云好好跟着,她自己又不放心,紧赶慢赶的跟在他的身后。 董晟彦与尧辰逸跟在身后。 “大小姐很有做母亲的天分,看得出,她对小少爷,不止是当小弟一样疼爱。”董晟彦从来都是一副可以看透任何人的模样。 尧辰逸不语,只看着与温荣彬一起嬉闹温韵寒。 温荣彬跑累了,便老老实实的跟着温韵寒回到帐歇息去了,温荣彬的只说他口渴,她便嘱咐了他不要出去乱跑,便去给他取水。 董晟祐殷勤,给温荣彬拿了些点心,荣彬什么都不懂,只觉得谁对他好,他就高兴。 “三皇子殿下,您要请我们郊游,为什么要叫二皇子殿下来邀请呢?”温荣彬这是童言无忌,他不知道大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因为只有二皇子,才能请的动你大姐。”董晟祐也不知为什么,语气里,竟有一种十分失落的情绪。 “哦,荣彬好像明白了,三皇子殿下可以请得动任何人,但唯独请不动大姐,是大姐不喜欢你吗?”温荣彬似乎是明白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董晟祐要对她说这些,也不知道他的大姐,为什么独独不喜欢董晟祐。 “荣彬果真是最聪明的。我帐里还有许多软糖,走,跟我一起拿些回去,也给你大姐尝尝。”董晟祐俯身,伸手揉了揉温荣彬的小脸蛋,说道。 “恩,好。大姐也喜欢吃甜食,我多拿些给她,哄她开心,就好了。”温荣彬扬起小脸,天真的说道。 董晟祐微微一笑,眼眸里泛着温荣彬看不懂的心思。 温韵寒回到帐篷,看见温荣彬不在,顿时慌了。 “流云,尚若,荣彬呢,我不是叫你们好好看着他吗?”跑到不远处,看见流云和尚若在一旁聊天忙问。 “小少爷说他的竹蜻蜓不见了,非要奴婢与流云去找,奴婢是觉得,只要小少爷好好呆在帐篷里不出去,就没事,于是就……”尚若看见温韵寒着急成这个样子,也多少猜到了几分,忙说。 “小少爷现在不是在帐篷房里吗?”流云跑到帐篷里看了看,发现不见温荣彬的踪影,顿时慌了。 “小姐,莫不是……”莫不是有人故意要加害温荣彬,那此时,岂不是凶多吉少! “快去找,找不到人,我叫你们为他陪葬!”温韵寒从来都不是狠毒的人,但今日若是温荣彬为了她受到她们的暗害,她情愿是自己去死。 反正这条命,都是赚来的,她救了温荣彬,不是想着只叫他多活几天就满足了。 温韵寒此时真是恨透了自己,要买个破绽给她们,自己也要提高警惕才是。明知道这次狩猎本就他们的计策,还这样大意! 皇子和少爷的帐篷房远离她们的住所,温韵寒想去找尧辰逸帮忙,可走到那里的时候,便看见温荣彬站在不远处。 温韵寒提到嗓子眼的心,霎时安然落腹了。 “荣彬。”温韵寒跑到他面前,仔细检查他身上是不是有伤。 “大姐,你怎么了。”温韵寒此时正抱着温荣彬,满眶的泪水,她是叫无辜的温荣彬的牵扯她的复仇大计来了,她从前自信可以保证他的安全,可是现在,她四面楚歌,她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她拿什么去保证温荣彬的安全。 董晟祐站在他们两个身后,眼底看着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情愫。 “尚若是怎么嘱咐你的,不是叫你好好呆在帐篷房里等着她们去给你找竹蜻蜓吗?你怎么能那么不听话,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温韵寒放开他,厉声质问道。 “三皇子殿下说,他帐篷房里有许多乳糖,软糖,彬儿知道姐姐爱吃甜食,就想着跟三皇子殿下讨一些,给大姐吃。”温荣彬手里捧着许多乳糖,说全都是给她的。 “大小姐很关心小公子,但本殿也不是坏人,何以叫你这样防备。”董晟祐背手走到他们两个身边,看着温荣彬浑然不知,依旧十分开心的样子,不禁笑了。 还是做孩童开心,不用担心那么多的算计,即便他真是利用温荣彬,来接近温韵寒。 “若是有人不吭一声把你的亲人带走,你会无动于衷的等着吗!荣彬还是个孩子,他一点防御的能力都没有,别说是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就是在我们温府,也不能叫他离开我的视线半刻。”温韵寒从来就不想接受他的好意,假的或者是真的,都不稀罕。 “本殿疏忽了。”董晟祐听她这样说,忙道歉。 “大姐不要埋怨三皇子殿下,是彬儿要去的,大姐要怪就怪是彬儿吧。”温荣彬真是天真,才只是几个乳糖,就被收买了。 温韵寒不在理会董晟祐,只想带着温荣彬赶紧离开,离他越近,她就忍不住会想起前世,他叫她亲生的儿子崇贺,去叫别的女人为母后。 他叫崇贺,看着她被炮烙,看着她死!这种恨,就算是把他挫骨扬灰,她都不解恨! “荣彬莫要这般口无遮拦,三皇子身份贵重,我们做为臣子,万不能心有怨恨,否则便是欺君。”温韵寒势要与他划清界限,任凭他怎能么讨好接近。 “荣彬,去跟三皇子道谢,咱们该回去了,尚若和流云,都担心坏了。”温韵寒风轻云淡的说道。 董晟祐淡笑了量身,俯身对温荣彬说道:“小公子要好好听你大姐的话,不要再叫她担心了,就算是到本殿这儿玩,也要知会你大姐一声,明白了吗?” 温荣彬一一应下,点头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快high起来啊! 第45章 早已知晓 入夜 二皇子董晟彦来请她,说是方才打了上好的野味,此时已经烤好,可以吃了。 温荣彬扯着她的衣袖便要去,她也是觉得饿了,便跟着一起去了。 与各位皇子公主见了礼,便在尧辰逸的身边坐下,见他面色微微有些不悦,便使了温荣彬去问。 原是孩子的话,与其他人听来,也拿不住什么把柄。 “逸哥哥,心里可踹着什么心事,怎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温荣彬声音极其轻微,只一旁的温韵寒听到,旁人虽是看见了,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尧辰逸向来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像今日这般,别人一看便知道他不爽快的时候,还真是少。 “有东西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吗,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嘴。”尧辰逸置气一般的瞥了一眼温韵寒,温韵寒倒是不明白了,难道是她惹了这位神秘的公子哥了吗! 温荣彬悻悻的倚在温韵寒怀里,继续吃他的烤肉,小嘴嘟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只见董晟祐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将手中花茶也端来了。 “原是吃这些东西,油大,便拿这花茶压一压吧。”董晟祐方才定是见她吃不惯,此时便来献殷勤。 “谢三皇子。”温韵寒从来就吃不惯这些东西,只是温荣彬吵着要来,便只好跟着,又听闻今儿这猎物,是二皇子的彩头,便更加不能拨了他的颜面。 一口花茶下去,温韵寒霎时觉得好多了。 透着火光看过去,符嫦曦那绝美的脸,经烈火锻造,像是原形毕露一般,温韵寒心中暗笑,原是你自找的,活该。 她以为董晟祐深情不移?却不知,他只对日后手中的权势深情不移! 尧辰逸更是面色清冷,他就是看不到董晟祐在她面前百般讨好的样子! 狩猎本是他们男儿家的事情,可偏偏,符嫦曦出身武家,建成公主亦是自幼习武,还有她的二妹,温蕙茜,自小曹荣兰就是比着符嫦曦的例子教养的,自是文武双全。 今儿原是想着她们路途劳累,便并未都去狩猎,只是二皇子邀了尧辰逸一起去,其他的皇子公主,也到多随行,只有董晟祐,留下来照顾余下的人。 所以午后,才会有带走荣彬,借由荣彬接近温韵寒一幕,原这一切,都是算计好,一分一毫都不差。 “今儿温大小姐没去狩猎,真是可惜了,没见得二皇子箭术卓越。”符嫦曦的眼睛,略过董晟祐,笑盈盈的看着温韵寒说道。 温韵寒不语,她怎会没有见识过二皇子的箭术,前世的时候,他要杀董晟祐,便是她,替他挡了那一箭。 如今想想,胸口还微微发痛,不是箭伤,是后悔的心痛。 “那倒无妨,明日大小姐一起前去就是了。”董晟彦替她回答道。 她倒是想不去,只是现在,骑虎难下,明日必要是万分周全才好,看了看温荣彬,他的脸上似乎有些困意,便道:“荣彬困了,我先带他去休息,先告辞了。” 这是一个最好不过的借口,她不想看这一行人的嘴脸,尤其是坐在身边的董晟祐。想起前世的种种,她都恨不得马上把他推进篝火里。 今次他这般讨好又如何,想让她既往不咎,除非她死。 温荣彬伸手揉着困倦的眼睛,满嘴打哈欠,尚若跟在身后。为保险起见,她叫流云守在帐篷里,她输不起了,她也不能再输的。 叫尚若哄温荣彬睡下,她与流云在旁边看着,等着温荣彬睡熟了,主仆三人便聚在帐篷外面吃茶说话 “小姐,你只会骑马,明日狩猎,可要小心些。”流云率先开口到。 尚若也随声附和,只是,谁又能帮得了自家小姐呢,只恨那些个小人,整日的不得安生,不是想着办法算计小姐,就是想尽办法叫她出丑。 “咱们既然知道了她们的心思,还能叫她们害了不成。”温韵寒只抬头看着天上的皎洁的月色,想来曹荣兰已经放出来了吧。 她总是念着,她生在温家,有温家才有她,所以做事,都格外留情,但凡有伤害到温家的可能,她都不愿做。 可是父亲呢,他真的把她们母女放在心上了吗?母亲爱了她那么多年…… 忽然想起,她前世不也爱了董晟祐那么多年吗?她们母女还真是命苦,都被情爱所累。 “明日,你们切记要看好小少爷,伤到一点皮肉都不行,明白了吗!”温韵寒收了心思,正色道。 “那小姐你呢,若是他们要对你下手,可怎么办,她们是明白着看咱们招呼不过来。”流云第一个反对,她在温韵寒身板伺候,就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 “我……有尧少爷在,我不会有事的,你怎么连自家主子都不相信了。”温韵寒微微一笑,看向流云。 “小姐……你,你都知道了啊。”流云愧疚的低下头,声音越发微弱。 尚若大吃一惊:“什么!你竟然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流云堵住了嘴,她若是嚷嚷起来,还不知要被多少人听见了呢! “嘘!小点声!”流云说道。 看着温韵寒,面色不惊,只当刚才的话,她没说过似的。 “小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啊。”流云还是有一些愧疚,毕竟,她骗了她。 “若不是有你,尧辰逸怎么会知道曹荣兰要以巫术对我发难。况且,今儿又怎会知道,我着素色的衣服,你和尚若是近身伺候我的,尚若自然不会告诉他,剩下的,便就是你了。”温韵寒不怪她,毕竟,她从未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 “原来如此,我还当我隐藏的有多好呢,原来早就被小姐看穿了。”流云长叹一声。 她也不知道尧辰逸到底是什么人,只知道他救了她,让她进温府做丫鬟,后来又叫她保护大小姐,她虽然没有经历过情感,但是她能感觉的到,尧少爷对大小姐,十分爱护。 流云把一切都告诉了温韵寒,温韵寒听后,默默良久,道:“既然如此,那就还是一切如旧吧。既然尧辰逸把你给我,以后我还是你的主子,他那边,你知道分寸就好了,毕竟我身边的一个侍女与一个男子走得太近,传扬出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小姐大可放心,流云知道分寸,断然不会招惹麻烦给您,只要您叫我在身边继续保护,也算是给尧少爷报恩了。”流云闻听温韵寒不打算把她赶走,也就宽心了。 她保护温韵寒,是为了还尧少爷的恩情,若是办不好,她还如何面对尧少爷。 温韵寒又简单的嘱咐了几句,便叫她们去休息了,明日,且看他们要用什么招数对付她了! 第46章 意料之中 第二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狩猎,流云骑着马,怀里护着温荣彬,原是温韵寒嘱咐好的,保护小少爷要紧! 温韵寒老老实实跟在尧辰逸旁边,他一个身体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若是能平平安安的,那自己,必然平安无事。 董晟祐在温韵寒右边,一路上,都伺机与温韵寒说话,碍于面子,温韵寒还得不断的应承着。 前面是董晟彦,他倒是乐在其中,温韵寒瞧着,这么多人,只有他真正是来狩猎的呢! 而其他的人,却是各怀心思。 温蕙茜跟符嫦曦走在前面,蠢蠢欲试,时不时还回头看几眼严温韵寒三人,不知道她心里又盘算这什么呢。 “待会大小姐就只管看着,狩猎的事情,交给本殿就好了。”董晟祐看了一眼尧辰逸,只见他什么话也没说,温韵寒也不搭理他。 “三哥,你还是好好想想,能不能把狩猎比赛赢了再说吧!”董晟睿不忘嘲讽。 温韵寒心里不禁冷笑,董晟祐的箭术,不知要比董晟睿好出多少。 “比赛?”温韵寒接过话问道。 “就是在猎物上做了记号,并且在每个人的箭头上也做上记号,谁先射到就算谁赢。”尧辰逸看她感兴趣便说,报以温柔一笑说道。 “原来如此啊,那赢了,可有什么奖励吗!”温韵寒并不是不知,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装作无知点好。 “有的,因为这次狩猎原是三皇子的主意,三皇子把珍藏的书圣王逸少的《兰亭集序》孤本都拿出来了作为此次狩猎的奖励。”尧辰逸看了一眼董晟祐说道。 “博大家欢心而已!听闻尧少爷也十分喜爱,只可惜……不过没关系,本殿手上还有其他名家的临摹本,若是尧少爷喜欢,改日本殿命人送给尧少爷。”董晟祐看尧辰逸身体孱弱,便之说送给他其他的临摹本。 “在下先谢过三皇子了。”尧辰逸只能佯装接受。 “三皇子有心了,也不知道今日谁会赢?”温韵寒细细想着。 “二哥箭术精良,五弟也十分熟稔,传闻符家大小姐文武双全,本殿倒是没见过,头彩左不过是他们三人里的一个。”董晟祐据实分析道。 “恩,不错,三皇子当真舍得。”温韵寒意味深长的说道,转眼看了一眼尧辰逸,他一句话也不说。 “若是没有那孤本做引,怎能说动二哥做东,请来大小姐?”董晟祐这话说得透彻。 “三皇子过谦了。”温韵寒冷笑了一声。 狩猎开始,温韵寒与尧辰逸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比赛。 论旁人怎么冷嘲热讽,她就是无动于衷,就是坐在这儿不动弹,你能奈我何啊! “尧少爷,你喜欢王逸少的《兰亭集序》?”温韵寒牵着温荣彬,一步都不叫他离开。 “读书之人,没有一个不喜欢,不过,三皇子明摆着是拿他讨好二皇子,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尧辰逸懒懒一笑。 温韵寒心知肚明,不在多说。 忽然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是一伙人,将他们几个团团围住,流云率先冲出去,与他们抗衡。 “尧少爷……这?”温韵寒忙起身,将温荣彬护在身后。 “大姐……”温荣彬很怕,小手死死攥着温韵寒的衣角。 “荣彬别怕,有大姐在,不会有事的。”温韵寒安慰温荣彬道。 尚若将他们护在身后,可是尚若根本就不会武功,待会若是流云抵抗不了,尚若岂不是要送死! 此时董晟彦他们追赶猎物,不知离这里有多远,他们鄙视指望不了了! “这里是皇家狩猎场,寻常人是进不来的,必是有人计划好了的。”尧辰逸一语中的,原来今日,她们是打算好了一箭三雕! “哼!不管是谁,若是我死在这里,也就罢了!若是侥幸叫我活着,我必定不会叫她们好过!”温韵寒咬牙切齿道。 尧辰逸不语,走到她们前面,将她们挡道身后,那群人见他是一个文弱书生,更加肆无忌惮了。三个女子,一个小孩,还有一个病歪歪的书生,叫谁看见,都会不当回事的,可偏偏,事情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正当他们相对尧辰逸动手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群穿灰色衣服的人,三两下便将那些人制服了。 只见他们走到尧辰逸的面前,拱手下跪道:“主人,叫您受惊了。” 温韵寒倒也不是十分吃惊,她早已知晓尧辰逸不是寻常的公子少爷,但却也没想到,他的势利会是如此之大。 方才他自己都说了,这是皇家狩猎场,等闲之人不能随意进入,可他的人为什么也能轻而易举的进来呢! “把他们待下去,查清楚是在背地里做手脚。”尧辰逸一改往日温润如玉的姿态,冷冷说道。 那灰衣人的首领领了命了,便将他们都带了下去。 “把这里都收拾干净,务必使二皇子他们看起来与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温韵寒忽然轻描淡写的说了那么一句。 流云和尚若面面相觑,不知自己小姐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尧辰逸看着温韵寒并不是十分吃惊,问道:“你就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问什么?有什么好问的?”温韵寒一切如旧,只当是听不懂。 “他们,那些灰衣人……”尧辰逸尴尬说道。 “你能无声无息的把流云安排到我的身边,在狩猎场里,安排几个护卫,有什么好稀奇的!”温韵寒微微一下,流云听了,马上低着头走了过来。 “主人,大小姐早就知道我是您派去保护她的了。”流云无奈的撇撇嘴,两个都是自己的主子,说不上谁比谁更聪明,更有谋略,她反倒觉得,两个人若是能联手,必定十分厉害。 温韵寒也不理会尧辰逸吗,转身对温荣彬嘱咐道:“荣彬,放下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也什么事情都没看到,只管坐在一旁吃东西,听到了没有。” 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袭击她! 第47章 作死之人 眼瞅着太阳快落山了,董晟彦领着那些个皇子公主,名门之后,浩浩荡荡的回来了。 温韵寒只抬手搭凉棚,这些个皇子臣孙,还真是逍遥,同样是生在官宦人家,她怎么就没那种骄奢淫逸的优越感啊! 尧辰逸也是,想着方才那架势,定是某个势利庞大的组织的首领。他还真的挺能演,在温府呆了这么些年,竟然都没被别人发现! 前世,董晟祐的情报算得上是最全面的,竟然也都没有他的一点消息?前世他自从自己嫁给董晟祐之后,便离开温家,再没出现过,好像在温府蹭吃蹭喝这么多年,都是应该的。 看着那一行人中的某一个,温韵寒忽然笑了。 “这倒是不用你查了,那作死的人已经呼之欲出了!”温韵寒斜眼瞥了一眼尧辰逸,说道。 “倒真是!这真是迄今为止,为你做的最没挑战的一件事儿了!”尧辰逸正襟危坐,顾着吃茶说话。 听闻温韵寒那样说,抬眼一看,可不是吗! 她这是想着来看一眼他们死了没有,感受一下胜利的喜悦,却不想,漏了这么大一个马脚! “前几日我没做得太绝,反倒给她涨了气焰。”温韵寒正了正身子,看着符蔓玉由远及近的脸,越想越开心…… 待他们走到跟前,符蔓玉看见温韵寒活得好好的,脸色变了好几通。 “符三小姐,我倒是没注意到,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呀!”温韵寒起身,走到符蔓玉的面前,笑颜如花的问道。 打量了余下的人几眼,符嫦曦倒是神色自若,只是温蕙茜,站在她的旁边,怎么都不自在。 “二妹是一早就知道了吧,怎么也不告诉大姐一声,总也要顾着两家的交情,打声招呼才算是礼仪周全。”温韵寒看向温蕙茜,语气中略带有责备的意思。 温韵寒的话,在旁人听来,是听也听不明白。 只有董晟睿,脸色微微一遍,心里恐怕是想着,她现在不应该是死人一个吗!这里是皇家狩猎场,没有令牌,那些个黑衣人能进来吗! “大姐……二妹不知道啊……”温蕙茜退后两步,此时温韵寒虽是笑着,可那神色,像极了从地狱里回来的索命恶鬼一样! “哦?是吗?”温韵寒侧眼看了看符蔓玉,这厮本意是来感受胜利的荣耀感,却不想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温韵寒……你……。”符蔓玉连连退步。 她问董晟睿拿了进来的令牌,人昨天晚上都瞧瞧的送进来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温韵寒身边,也就两个丫鬟,一个病怏怏的尧辰逸,还有一个小孩。原这温荣彬这蹄子,也是要除掉的,没想到他竟然也跟着来了,真真省了她们不少功夫! 却不想…… 若是按照原定的计划,温韵寒她们一行四个人都已经从这个狩猎场上消失了,如今竟然,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面前,温韵寒,到底是人还是鬼! 还是那些人根本就没来?不可能啊! 那些人都是心腹,是断不会违背她的命令的! “大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董晟彦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董晟祐也随声附和道:“可是我们叫大小姐等着了,若是真是如此,本殿给大小姐陪个不是。” “若是在这烈日地下等几个时辰也就罢了,只是在这时间里,差点叫我们四人都命丧黄泉,才真的可怕!”温韵寒冷眉一挑。 董晟祐与董晟彦一听,着实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董晟彦皱眉问。 好在她是没事,若是伤了一点,他与董晟祐必定是首当其冲,脱不了关系。 如是说那人单单只是针对温韵寒,他还真不信! 温韵寒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灰衣人的事,把那忠心护住,斗败歹人的功劳,都归给了流云。 流云听了,不禁心虚,她什么时候那么厉害过了! “想不到大小姐身边,还有这等厉害的侍婢,真是叫人意外!”董晟睿冷哼一声道。 他的算盘打得好,替她们符家姐妹除掉她,再替把疏忽大意而导致温韵寒死于非命的过错嫁祸给董晟祐与董晟彦。 他们的父皇,多少都会责罚他们,而在这之后,他在带兵找一伙流匪,把这罪名给承担下来,朝中是支持他的人,必定会大涨。 打得这样好的算盘,却不想被温韵寒身边一个小丫鬟全搅和了!此时他恐怕恨不得活吃了流云! “流云,把那歹人带上来!”温韵寒也不理他,对流云说道。 说话间,流云便从凉棚后面提上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二皇子,今儿这事,可小可大,韵寒信得过你,还请二皇子务必要给韵寒一个交代!”温韵寒伏了伏身子,对董晟彦说道。 她信不过董晟祐,不管今日的事情,他知不知情! “这是自然,狩猎场是皇家重地,怕是有人里应外合,做出这等作死的事情!”其实他也想到了,今日的事情,必定与符蔓玉脱不了关系。 只是没有切实的证据,谁也不好说! “看来这狩猎,是没办法在进行下去了,韵寒实在是怕啊,大白天的都有人做这等诛九族的事情,到了晚上……唉,韵寒真是不敢往下想了。”温韵寒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叫别人听着,还真是替她担心! “恩,大小姐说的不错!”董晟彦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委实不痛快! 他做东邀请众人,却弄了个不欢而散,他的颜面,着实要丢尽了! 董晟祐也是心事重重,他心思深,想的也多,怕是已经想到了嫁祸这一层,如今比是想着要怎么了结此事呢! 策马回来营地,一行人开始收拾,温荣彬十分听话,从方才就一句话不说,老老实实的跟在温韵寒身后,寸步不离。 回到温府的时候,天也黑尽了,她也来不及问府里的事情,嘱咐流云把温荣彬送到陈碧瑶的院子里,便睡下了,明日,且看看曹荣兰这几日,在府中是怎么折腾的! 第48章 失了规矩 温韵寒睡的安稳,可是温蕙茜与符家的两个姐妹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了,温韵寒现在对于她们来说,简直比魔鬼还要恐怖。 不比往常软弱好欺负就暂且不说了,身边竟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武功超群的丫鬟,本来今儿的计划多好,全被毁了,除掉她与温荣彬,顺便搭上尧辰逸那个病秧子,也好叫温文礼断了收他为义子的念头。温荣轩骁勇,想来不在诗书上用心,所以温文礼心里就十分的不待见他。加之五姨娘的小儿子,温荣轩的劲敌不少呢! 而且温蕙茜只要想起今日温韵寒的那副神情,就忍不住瑟瑟发抖,仿佛温韵寒是个刚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要找她们索命似的! 温蕙茜拿起手中的手帕,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 “大表姐,怎么办?温韵寒,温韵寒她真是太可怕了,她……母亲接连受她的压制,我在府中,也是日日看她的眼神行事,那样的日子,真是……简直就像噩梦一样!今次父亲刚求了祖母把母亲的禁足解除,如今她又好端端的回来了,那么日后……日后我与母亲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温蕙茜向来是不爱动脑子的,今儿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真真是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糊涂!你看你今日那慌张的样子!本来只叫她发现一个符蔓玉也就算了,偏是你,那般的不谨慎,竟被她顺着你的慌乱,也揪出了你!”符嫦曦冷冷呵斥。 符蔓玉一个庶出的小姐,暴露了就算了,温蕙茜竟也不谨慎,真真是叫人头疼! “表姐,你不知道,今儿温韵寒的样子,真真是太可怕了,像极了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我……我心里害怕啊!”温蕙茜跺着脚,急的是满头大汗,她自是比不过符嫦曦冷静,可是挨了她的训斥,她这心里,终究是不痛快。 可是现在,终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关键是要想着解决的办法呀! “你着急什么?要知道,你只是知道符蔓玉有那么个计划,又不是你做的!再者说,是五皇子给符蔓玉的令牌,他自是不能叫二皇子知道他也有参与。现在的局面,哪个皇子先传出了不好的名声,谁就是全盘皆输了,五皇子若是没办法,还有惠贵妃呢,她怎么可能看着她的儿子先被淘汰!”符嫦曦自是有恃无恐的,就算是温蕙茜与符曼玉都折进去了,她照样能全身而退! “可是……可是我怕符曼玉会说出我来。”温蕙茜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她不想被温韵寒抓住把柄,她今日那样子,真真就像是说,之后必定要让她生不如死似的! “放心,她不敢,上次若不是我劝母亲放过她那卑贱的娘亲,说不定她那娘,早就是生不如死了,今次就算是她自己死,她都不敢多说半句!”符嫦曦自信仰脸说道,这点自信,她还是的有的。 就凭着母亲与姨母是胞妹,也断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庶出的丫头,把她亲姐姐的女儿给毁了,想必此时母亲已经知道了风声,正在府中好好关照符蔓玉她们母女呢! “有表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温蕙茜轻轻拍了拍胸口,释然说道:“对了,听说惠贵妃总是召见姨母,可是你与五皇子的亲事定下了?” 温蕙茜还没说完,便遭到符嫦曦一记白眼:“五皇子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即便是父亲扶持他坐上皇位,他也是做不长久的,咱们要沉得住气,别见了一点好处就忘乎所以。” 温蕙茜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母亲跟她说过。 她们两个,必都要嫁给皇上的。凭借符嫦曦的资质,她必定是皇后,这是谁也动摇不了的。而她,只能委身居妃位。 但是温蕙茜这心里,却瞧瞧的打定主意,即便是妃,她也要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贵妃。 只等着她的好表姐符嫦曦不得皇上喜欢了,她就能被扶正,做母仪天下的皇后! 真真得赞一句,温蕙茜真真是好志气啊! 五皇子董晟睿必然也是焦头烂额,只见他在夜色里来回渡步,忽然打定了主意的。 董晟睿传来近身侍卫,在耳边低语两声,那侍卫很快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第二天一早,二皇子董晟彦前来拜访,无非就是因为昨天发生在狩猎场上的事情,要对温韵寒有所交代。 温府前殿正堂,温文礼也端坐在上,原二皇子是贵客,他作为家主,必定是不能怠慢的。 温韵寒收拾妥帖,便去了正殿,正巧碰见前去的尧辰逸。 “大小姐。”尧辰逸微微拱手,温韵寒也浅浅施礼。 原是她知道了尧辰逸的身份特殊,虽是他还不肯仔细告诉自己,但是只要不是敌人,她也不愿意疏远,毕竟流云就是他煞费苦心安排在自己身边的,要知道若是没有流云,在这温府里,她还不知道要死多少次呢! “尧少爷,身子可好些了吗?祖母叫人煮给你的药,你可要常吃,毕竟身子最要紧,早些养好身子,也能多陪着祖母聊天解闷。”总是为了避人口舌,温韵寒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寒暄着。 “那倒是,老夫人一片苦心,在下可不敢辜负。”尧辰逸无心回答,说完,淡淡的加了一句:“昨日的事情,必定是不了了之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二皇子这次来,该是给大小姐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温韵寒不语,她只觉自己的指甲都要陷进掌心里了。 “咱们且去看看吧,说不定上天不弃。”她就不信,上天能这样容忍她们造孽! 到了正殿,两人给温文礼和董晟彦见了礼, “大小姐,本殿……本殿疏忽,昨日竟那流匪,自尽了。”方才她们还没到的时候,董晟彦把昨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与温文礼说了。 “哼!还真是,到底还是害人者多得上天庇佑!”温韵寒冷冷咬牙,恨不得现在去地狱里把那歹人抓上来,问清楚! 为何偏为害人者所用! “韵寒,二皇子也尽力了,如今你没事,就再好不过,便算了吧。毕竟鹊桥山那里,确实有一窝流匪驻扎,三皇子已经领了侍卫去围剿了,此事就算了,别在让二皇子忧心了。”温文礼大有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若是昨日差点死在他们手里的是二妹,父亲还是今日这般说辞吗?”温韵寒仰脸,冷冷的看向温文礼。 真是一个好父亲! “韵寒,二皇子面前,莫要失了规矩?”温文礼气急,他身为诸位皇子的老师,竟然被自己的女儿这样训斥,真是叫他颜面扫地! “若是父亲觉得女儿失了规矩,为何八年前不把女儿和母亲一起赶出温府,留着这让你羞耻的女儿做什么?女儿知道你不喜欢我们母女,可八年前,滴血认亲您也验了,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温韵寒不依不饶的发问。 董晟彦眉头紧蹙,往常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只是看着温韵寒那倔强的脸,心中十分心疼。 “当年,你没有任何证据,只听旁人的只字片语,便认为娘亲背叛了你?你对她的爱呢?你把她禁在清凉阁八年,你知不知道,她死心了,她宁愿老死在里面,也不愿出来与你巧言欢笑!真真是可笑,你们从前不是一对令人称羡的璧人吗?”温文礼的轻视,她的愤怒,还有替母亲的委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一个耳根软极了的男人! 尧辰逸狠狠握着椅子的扶手,他都知道,她的痛苦,前世,重生,她遭遇的一切。 父亲不疼,夫君不爱,她身边的人,每一个!每一个都在利用她! 董晟彦也不能参与到温家的家世,虽然她听着温韵寒说的每一句话,心都像被刀割一样。 “父亲,若是你还有一点良心,若是你心里还有一点我们母女!哼!呵呵呵……天下谁的父亲,能在自己的亲生女儿从生死边缘上走一遭回来之后,还能说出那样无所谓的话!”温韵寒差点要指着温文礼的鼻子骂。 她死在心爱的人手下,她的母亲也同样因为挚爱之人,不闻不问,被曹荣兰害死在那冰冷的清凉阁! 而且到死之前,她的父亲,还以为她背叛了他,让他们温家蒙羞了。 岂知从前母亲的日子又多逍遥,她放弃自由,到温家这牢笼里,竟然落了个不得好死,可怜!天下的女子,还有谁比她们母女可怜。 尚若和流云跪在温韵寒的身后,满脸泪痕。 尚若是知道的,温韵寒说的桩桩件件她都是清楚的,而流云,从前她只是觉得温韵寒可怜,而今日,她才发现温韵寒真是活得辛苦。 父亲对她的生死都那么漠然,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狠心的父亲。她是知道的,大户人家,人性和亲情,都是最淡泊,但今日一听,简直就是没有所谓的人性和亲情。 第49章 祠堂罚跪 温韵寒继续冷眼看着温文礼,换做旁人,此时早已经梨花带雨了,可是她没有,她早已经知道,眼泪,在这个冷的叫人战栗的大宅里,早已经不会换到任何同情! 温文礼面露愧色,温韵寒说的对,他却是对不起她们母女,可是一想到安笑怡…… 他这心里总是不痛快!她本就是生在卑贱的地方,就算嫁入温府的时候,他专门请人教她大家闺秀的礼仪,也挡不住她的心思。 当年,那人也对她苦苦追求。 “父亲,我想,若是上天给母亲一个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踏入温府,一定不愿意再与你相见!”就像她对董晟祐,无论他如何百般讨好,她都不会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温文礼眉头深锁,她说的对,她说的对! 安笑怡跟着她,确实是吃了太多的苦,从前,她那样的明媚美好,都是因为进了这个宅子,她愈来愈不痛快,慢慢的,就跟别的女子没两样了,算计,争斗,妒忌。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温韵寒!老爷也是你能指责的吗?”曹荣兰搀着老夫人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温蕙茜与符嫦曦。 原是符嫦曦知道,今日二皇子会来通知温韵寒,那流匪自杀的事情,只是不想,这里竟然发生这么精彩的戏码! “哼!来得真是巧。”温韵寒今日真真算是失去了理智。 冷冷的瞪了一眼曹荣兰身后的符嫦曦与温蕙茜,到底还是歹人后福无穷! 可是到了今日,你的福气,也算是到头了! “大小姐,且先冷静冷静。”温韵寒冷眼看着符嫦曦,她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好在尧辰逸及时拉住了她。 他知道,温韵寒正在气头上,符嫦曦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在她丧失理智的状态下,他真不知道温韵寒会做出什么事情! 流云见势,忙将尧辰逸拦在身后,将自己小姐拉到一旁。原是男女有别,这时又那么多人在,就算尧少爷再怎么在乎大小姐,也是要避嫌的。 符嫦曦倒是希望温韵寒能对她做点什么,如此一来,就算姨丈因为方才她那番话怜悯她,也是无用的! “韵寒确实失了规矩了,只是韵寒从小就生活的十分辛苦……”方才在外面,老夫人把她的话听的十分清楚。 这丫头在怪文礼,可是当年的事情,老夫人自己,也有参与,甚至说是一手策划的,真真苦了这孩子了。 “母亲,荣兰知道您心疼韵寒这丫头,可是今日,二皇子也在。她之所以口出怨言,全是因为昨日被伏击的事情,传扬出去,怕是叫人议论,韵寒对皇子,心怀怨恨,对咱们温府,可是十分的不好啊!”曹荣兰把这话指向董晟彦。 只见董晟彦微微皱眉,此时,他再不想搀和温府的家世,也是逃不过。 “二夫人,本殿并不觉得大小姐有何怨怼的意思。实不相瞒,原是大小姐信任本殿,才将调查的事情交给本殿,到底是本殿,辜负了大小姐一番信赖。”董晟彦看向温韵寒的眼神,微微柔和。 只是,目光居然迎上站在温韵寒身后不远处的尧辰逸。却遭来她的怒目相视。 听闻此人身份隐秘,他的四弟去蜀城游历之前,与此人关系甚为亲密,最近又得到消息,三弟也在暗中调查此人。 他倒是不信昨日温韵寒所说,昨日尽退流匪全是那个叫做流云的小丫鬟的功劳,此时想想,更像是尧辰逸所为。 曹荣兰微微尴尬,二皇子一向眼高于顶,从来不将任何世家的女子放在眼里,今日对温韵寒,倒是百般袒护了。 “二皇子虽然不觉得……可……”可是什么?人家正主都不在意,还有谁敢乱嚼舌根! 曹荣兰一时不知改怎么把那话圆下去,左思右想,干脆不说,话说一半,别人怎么想,就是什么了。 “老爷做主吧。”随后,曹荣兰又补充道。 “二夫人所言不虚。只是先生,从前大小姐受了太多的苦,还请先生从轻处罚。”尧辰逸忙替温韵寒求情。 董晟彦不便说话,若是连他都不替温韵寒说话的话,那她真的孤苦无依了。 老夫人看了看尧辰逸,抢在温文礼的面前说:“韵寒口出怨言,不顾家规,罚跪在祠堂前,思过一晚。” 温文礼默默良久,随即附和:“母亲做主便是。” 方才温韵寒那般大逆不道,才只是思过一晚,真真算是宽纵。 曹荣兰似乎还有不满,但是被老夫人一个凌厉的眼神给打回去了,现在温韵寒手里还有掌管家宅的一半权利,老夫人竟然只字未提,这是最大的纵容! 思过一晚之后,她还能掌管家宅事,曹荣兰,咱们就等着瞧! 说完便起身离开,董晟彦也不愿多留,只是临走前对符嫦曦说道:“听闻今日符大小姐的母亲又被惠贵妃召进宫了,符大小姐若是得空,也应该多与五弟亲近亲近。” 符嫦曦面色自如,她知道,董晟彦一向是个心思深重的人,昨日的事情,她一定知道与董晟睿有关,只是没有切实的证据,惠贵妃又在皇上面前得脸,他不敢妄动,免得惠贵妃在皇上面前,告他们母子一个栽赃陷害的罪过! 入夜,温韵寒端端跪在祠堂。 外面的天空,满是乌云,一点中秋前夕的气氛都没有,是老天都觉得她可怜吗?今晚好像会下雨的样子,可能曹荣兰也料到了,所以特意嘱咐外面看守的丫头,不准任何人进去看她。 尚若和流云原本想着进去给她送件披风给她御寒,可是刚接近祠堂大门,便被拦在了外面。 流云心思一转,低声在尚若耳边低语了两句,尚云便即可眉眼舒展,结果流云手中的衣服,朝着倚栏小筑的方向去了。 回到翠苑,天便马上下起了雨,流云与她站在屋子里,都觉得冷飕飕的,也不知道大小姐怎么样了,她素来畏寒,这样的雨夜,祠堂地气又阴冷,不知道她怎么守得住。 温韵寒浑身颤抖,但她还是不愿偷懒,从今日开始,她真的要抛弃心中还残留的那点子可有可无的亲情。 忽然觉得后面有个人影接近自己,只是闻到了那一缕淡淡的清香,便知道是他来了。 “是尚若去求你来的吧。”温韵寒强忍着寒冷,对尧辰逸说。 “即便她不去找我,我也会过来的,韵寒……我……”尧辰逸愣了片刻,忙将手中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他怎么能忘记,她是最怕冷的。 “尧少爷,我自己来就好了。”温韵寒清冷的声音,叫他微微一怔。 尧辰逸偏不听她的,伸手从后面将她抱住,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松开。 “别动,你最怕冷的,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想让你感受一点温暖。”尧辰逸声音低沉,从她的颈子上,传进她的耳中。 “尧少爷为韵寒费心了。”温韵寒嘴角扯出一丝勉强的淡笑。 “或许这就是命运,前世,今生,或许还会有来世,我从前错过了你,所以余下的生生世世,必是要为你,哪怕是耗尽心力!”尧辰逸声音略微软糯,但温韵寒听来,却是那样清晰。 温韵寒抬眼看了看温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不禁冷笑。 “哪会有来世,今生,韵寒都是偷来的。”温韵寒语气越来越微弱,直至昏倒在他的怀里。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仿佛在他的怀里,她可以放下一切…… 第50章 他的身份 温韵寒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翠苑了,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侧头看了看正坐在内殿的人。 父亲温文礼,老夫人,曹荣兰母女,还有尧辰逸。她记得的,她昏倒在尧辰逸的怀里,和昏倒之前,尧辰逸对她说的话,她都记得。 “寒儿……”只听见安笑怡叫她,她才看到,此时守在她榻前的并不是流云和尚云,而是她的母亲。 “娘亲……”温韵寒勉强撑起身子,扑到安笑怡的怀中。昨日那一场苦肉计,最算没有白白承受,温文礼,到底还是愧疚的。温韵寒深知,若是不勾起温文礼对她母女的一点愧疚,她在温府,总是不能安稳的! “你总算是醒了,寒儿,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叫娘亲怎么活下去啊!”安笑怡一心只放在温韵寒身上,她一点也不觉得,温文礼开恩,叫她们母女相见,是多大的恩情。 温文礼眉头微动,慈母情怀,温婉多情。这么多年了,安笑怡竟还是有能够打动他的地方。 老夫人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尧辰逸竟然不顾流言,去祠堂看她!虽然温韵寒名分上温府的嫡女,可是到底是个卑贱的戏子所生,配不上他的身份。 昨天晚上,他不顾一起,抱着温韵寒从祠堂里到翠苑,一路上经了多少人的眼睛,即便是生气尧辰逸不顾大局,她也要为他在做好面上的功夫。 对外之说是她叫尧辰逸去祠堂看温韵寒的,正赶上她晕倒,不能不救。可是老夫人也是过来人,她看得出尧辰逸对温韵寒动了什么心思,只是,温韵寒确实不是她理想的对象。 “娘亲,女儿没事,娘亲快别伤心了。”温韵寒知道她的娘亲对温文礼已经失望之极了,她也委实不想叫母亲再重回内宅争斗之中。 “既然韵寒已经醒了,笑怡,你就在翠苑里陪她说会话了,清凉阁,委实阴冷,我已经叫人把,从前的浣花居收拾出来了,你之后就住在那里吧。”曹荣兰狠狠的瞪了她们母女两眼。 浣花居就是从前安笑怡住的地方,从前,温文礼一年,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浣花居。如今又叫她住那里,安笑怡这是要时来运转,要把从前的恩宠权利,都夺回来吗! 贱人!她们母女都是一对贱人! 温韵寒一早就计把她的娘亲从清凉阁那个死人墓里面挖出来,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为了救那个和她一样狐媚的娘亲! “谢老爷垂爱。”安笑怡淡淡的应声。 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欣喜,温韵寒知道,即便是从清凉阁出来了,娘亲也对父亲无意了,可是曹荣来却不会因此放过她们母女,她以后需要防范的事情,就更多了。 旁人也要走了,尧辰逸担心的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温韵寒,昨日,她可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老夫人从他身旁走过,闷闷冷哼了一声,尧辰逸忙收了目光,跟在老夫人身后出了翠苑。 到了福禄局,老夫人黑了一张脸,坐在正殿上瞥了一眼尧辰逸:“老婆子真是眼瞎了,竟然没看出,你竟然对温韵寒那丫头生了心思。” 尧辰逸微微俯身,却也不怕:“辰逸这次委实失了分寸,可是韵寒她……” 他原是打定了主意,什么都没有温韵寒重要。 “韵寒?”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一个戏子所生的丫头,配不上你的身份,你要知道,你可是……” 老夫人话都在嘴边了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原他的身份是个秘密,老夫人也是怕隔墙有耳,叫旁人听去了,会对他不利。 “身份原不是最要紧的,辰逸确实是钟情大小姐许久!”尧辰逸也顾不上老夫人是不是不高兴,就这样将对温韵寒的情感,宣之于口。 他原也想着继续隐瞒身份,可是如今的情势,越发的不受控制了,他手里既然有可以帮助温韵寒的权势,为何不明知帮她。 再隐瞒上两年,不管是二皇子董晟彦,还是三皇子董晟祐,去求了皇帝,赐婚,温家有那个能力抗旨吗?他可不想叫温韵寒,再去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他已经错过了一次,这一世,就算的死,也不能重蹈覆辙! “你们慕容家,可是乾国第一世家!你是慕容家的嫡子,你以为,你的父亲会同意这门婚事吗!莫说是你的父亲,就算是老身,也绝对不同意!”老夫人气急,她一向把尧辰逸当做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疼爱,甚至比他们更加!她怎么可能同意。 慕容家在前朝,权倾朝野。男子,文武朝臣,皆是荣耀显赫,凌驾于百官之上,而朝中的亲王重臣,家宅后院,多掌握在慕容家女子的手中。只到了四十年前,才逐渐削弱势利,收敛锋芒。家族的看似破败,实则多在隐居,蛰伏与民家。 但即便如此,慕容家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势利,便是当今太后!太后是慕容家上任家主的一母同胞的妹妹,而且慕容家的女儿,一向注重家族荣耀。 她深知帝王想来忌惮大权旁落,她生下当今皇帝之后,便知会家族明哲保身,保存实力。而尧辰逸的父亲,自小便养在宫里,与当今皇上一同长大,为皇上的皇位,暗中付诸心力,深得皇帝的信赖。 “慕容家再显赫,也都是前朝的事情了。再说辰逸的婚事,到底是慕容家的家事,恐怕,老夫人无权插手,至于父亲,他也一向喜欢韵寒。”尧辰逸原先还有写顾虑。 但他重生之后,曾经试探过父亲的意思,原以为,那老头子会极力反对,却不想,他竟然一口答应,还勒令自己,尽快把此事给办下来。 “你!你们父子二人,真真是胡闹!”老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生气拂袖。 她自小跟在太后的身边,也算是看着他父亲长大的,而他的儿子,又养在她身边多年,她自然是当做亲孙子一眼疼爱,他要娶一个身体里流淌着卑贱血液的女子为妻,她怎能安然接受! 尧辰逸知道她在气头上,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再在她眼前,惹得她不痛快。如今老夫人对温韵寒,到底还有一点的疼爱,若真是叫她闹了,与温韵寒以后的日子不利。 竹溪见尧辰逸离开,便从门口进来了,见老夫人还在生气,便奉了热茶:“老夫人一向疼爱大小姐,咱们温府嫡女的身份,原是配得上慕容家嫡子的。” 老夫人一听她也这样说,脸色瞬间便了:“你跟在老身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老身的心思吗?” 竹溪知道她会生气,老夫人也是出自慕容家,虽是太后的伴读,可是老夫人着实是把慕容家当做娘家了,辰逸少爷又养在身边多年,她自是要事无巨细! 再者,老夫人从来就没有真正疼惜过温韵寒母女,她们,只不过是她制衡曹荣兰的棋子而已。 “大小姐整日呆在内宅,不像二小姐和符家的两位小姐,在宸歌府伴读,见多了达官贵人,皇子世子。如今辰逸少爷都表明了心思,等大小姐也动了那样的心思,可就真的难办了。”竹溪的意思,说的很明白。 叫温韵寒出去见见世面,保不齐她看上了谁家的公子,她若是没有那个心思,尧辰逸恐怕也不能强求。 “恩,就是这个意思了,老身真真气糊涂了。”老夫人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打定了主意。 “老身的六十寿诞也快到了,凭着韵寒的聪明劲,必是能办妥帖的,到的那个时候,老身便叫文礼允她去宸歌府学习。听闻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对她格外照顾,无论做了哪个皇子的侧妃,都是抬举她了。”老夫人品了一口茶,轻描淡写的说道的,也算是对得起她的 第51章 互惠互利 温韵寒休息了几日,也就开始同曹荣兰一起料理府中的事,浣花居伺候的下人,都是精心挑的,尧辰逸也安排进了几个人,说是更加安全些。这几日,尧辰逸一有时间便在她身边呆着,找各种理由,不过最多的,便是拿温荣彬做掩护。 五姨娘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呢,说是这尧少爷一直不愿与府里的人亲近,近日倒好,好在温荣彬喜欢跟他在一起,又加之,她是听说了,尧辰逸才华横溢,温荣彬多与他在一起,总能学到一些好东西。 忙完中秋的日子,温韵寒也得空休息休息,五姨娘鲜少来她的院子,今儿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大小姐,我带着彬儿来看你了。”进了院子,五姨娘朗声笑语。原温韵寒还在内阁里打瞌睡,一听是五姨娘的声音,便起身去迎了。 “五姨娘很少到我的院子里来,今儿竟然亲自领了荣彬来,尚若,快把收着的极品好茶烹好。”温韵寒略提高了声调,吩咐尚若。 陈碧瑶今儿的打扮很是素净,温荣彬到她这里的次数多,越发不拘束了,一进来便拉着流云去院子里玩耍去了。 “大小姐如今事事顺心,人也十分精神了呢,不像从前,总是低着头,不爱笑,到哪里都是……唉,不说也罢,总算是过去了,你们母女的苦日子,算是到头了。”陈碧瑶性子比往常和婉了些。 原是上次,温荣彬落水的事情,叫她知道,张扬浅薄,总是会被人抓住错,如今温荣彬又与她走得近,温府嫡女,在府里,总是有说话的权利,不像她,明上是姨娘,其实不过是个权利大点的奴才。 温荣彬以后的出路,还都要看她这位嫡姐,心疼不心疼她了。 “五姨娘何故这样感慨,荣彬虽是庶子,可也是个男子,将来从文从武,为国效力,都比我这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大姐要有出息。”温韵寒现在与她说话,也多了几分真心。 一是为了温荣彬,二是,陈碧瑶不敢出卖她,为了温荣彬的前途,她不敢! “唉,我这个做母亲的,从前也着实糊涂。不懂得收敛性子,得罪了不少人,荣彬现在,又那么的不爱学,真是怕他是个没出息的。”陈碧瑶这是决定把注压在温韵寒的身上了。 她倒是学聪明了,温韵寒的母亲,犯了那样的打错,她都能一步步一招招的把她娘从清凉阁弄出来。 从前她不被温文礼喜欢,可是才短短半年的时间,就能与曹荣兰在内宅里共同掌管事宜,以后若是根基牢固了,可还了的! “大小姐,听闻尧少爷,才华横溢……”陈碧瑶忽然话锋一转。 温韵寒稍稍不明,怎么好端端的,扯到他的身上去了。 “我是看着,最近他与彬儿亲近,彬儿好像也十分喜欢与他在一起……大小姐也知道的,老爷指个彬儿的开蒙老师,都十分年长,又严厉,彬儿害怕严厉的……所以,我是想着,看看大小姐能不能与尧少爷说说,叫他教彬儿识文断字……”陈碧瑶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总算说是把话给说清楚了。 方才温韵寒还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安然落腹了。 原她也听说了,前儿温荣彬在书房,被老师给罚了,还闹了父亲那里,谁知父亲得知是温荣彬不规矩,又是一顿责罚。 陈碧瑶这是心疼她的儿子,可是这般宠爱,总也不好的。但是,温韵寒也是十分不喜欢那些个老师吊书袋子,动不动就罚。陈碧瑶的想法甚好,尧辰逸,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可是……不对啊! 陈碧瑶若是有这个想法,该先去找父亲商量,或者是直接与尧辰逸谈就行了,为什么要先找她…… 莫不是,莫不是尧辰逸这几日经常借了温荣彬来接近自己,被五姨娘看出什么来了?虽然那晚,尧辰逸把话说的很明白,可是她大仇未报,怎么能先想这男女情感的事情。 温韵寒心里这样想着,两颊霎时涨得通红…… “呵呵……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说话,脸怎么羞红了?”陈碧瑶只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是在心里偷着乐呢。 虽然依着温韵寒温府嫡女的身份,找个身份更加显赫的夫婿,也不是什么难事,原是这情窦初开,更有情趣。 “五姨娘说的事情……我会替五姨娘去问问,但是,尧少爷同不同意,再另说吧……那个,尚云,茶怎么还没烹好。”温韵寒应下陈碧瑶所说之事,但又觉得多说无益,便赶忙转了话,冲着尚若嚷嚷了一嗓子。 “来了,来了。五姨娘慢用,小姐也慢用……咦?小姐,您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啊?”尚若好奇的凑近温韵寒,仔细看着。 温韵寒这一口茶刚喝下,就被尚若一句话给噎着了。 “咳!咳咳……”温韵寒伸手拍了拍胸口,狠狠的剜了一眼尚若。 “呀,小姐这是要吃人啊,奴婢可要站远些。”尚若娇嗔说道,一时间,与陈碧瑶一同掩嘴笑了。 “大小姐不必害羞,这是好事。咱们女人啊,还不就是图嫁个好夫君吗?想当初我与老爷,也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日子,说到底,老爷最爱的,还是你娘,只是这大宅里……多了争斗,恩爱的日子,就少了许多。”陈碧瑶忽而伤感,似是自语。 “说到娘亲,韵寒倒是有一事要求一求姨娘了。”温韵寒忽然正色道。 “娘亲虽是解了禁足,可府里愿意与她交好的人不多,她也不愿意多走动,五姨娘若是愿意,还请多与娘亲亲近,姨娘放心,彬儿自会照顾好,加之有尧少爷肯教他,不怕他不成材。”温韵寒这话也不像是能容陈碧瑶考虑的。 既决定要把注压在她的身上,也必定是要互惠互利的,索性温韵寒所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曹荣兰不会放过她与温荣彬,还不如彻底与温韵寒母女,彻底连成一线。 第52章 我是装的 这几日左右都是闲着,温韵寒领着陈碧瑶母子向着浣花居的方向去了,路上正遇见四小姐温瑾萱与温三小姐雨嘉在亭子里说话。 “大姐,五姨娘,你们这是去哪儿啊?”温瑾萱憨厚,自是不讲究什么恩怨的,只是她那个娘亲啊,真真是愚蠢之极。 温韵寒闻声听停步,温雨嘉也微微颌首,温韵寒心中一笑,暗暗打定主意。 “今日得闲,我与五姨娘去浣花居看望母亲。”温韵寒淡笑着回答道。 温韵寒打量了她们两眼,温瑾萱柔弱天真,温雨嘉端庄沉稳,模样也都还算出挑,只可惜,是庶出的身份,到底是低人一等。 “哦,嫡母的病情可有所好转了。”温瑾萱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温雨嘉却迟迟不开口,不敢轻易说话,还没看出谁胜谁负,她不能过早的讨好温韵寒。 温文礼已经解了安笑怡的禁足,位份上,她依然是正妻,这些庶女,自是要尊一声嫡母的。只是温雨嘉却稍稍的有些不适应,嫡母的身份,怎是一个卑贱的戏子可以当得的! “累得四妹记挂了,不如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三妹,可愿意同行?”温韵寒这话,没有商量的意思。 她们两个人的母亲,都是曹荣兰的爪牙,曹荣兰自然也不会容得下她们的子女跟她亲近。 “是啊,两位小姐小时候,可是经常受大夫人照顾的,从前在清凉阁不能前去探望,现在总不能推脱了。”陈碧瑶明白温韵寒的心思,这番话,更是不能叫她们拒绝了。 “这是自然的,大姐,咱们走吧。”温瑾萱天性善良纯真,自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温雨嘉自然是不敢明目张胆的与温韵寒过不去,踌躇了一会儿,也跟着去了。 浣花居 安笑怡正在院子里摆弄花草,见她们进来,笑着迎了上去。 “女儿给嫡母请安。”温雨嘉与温瑾萱行礼问候。安笑怡稍稍迟疑,但是想了一会儿,还是叫端了一副嫡母的身份免了她们的礼。 又抬眼看了一眼陈碧瑶,只见她微微一笑,也行了礼。 “好了,娘亲,别叫我们在外面站着啊,两位妹妹,五姨娘,走,咱们去里屋说话。”温韵寒拉着安笑怡的手,招呼她们进去坐。 安笑怡叫人上了茶,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大夫人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妾身真替大夫人高兴。”陈碧瑶言语里尽是巴结讨好的意思。 “虽是现在解了禁足,但是我娘亲当年的委屈,还是没有得以昭雪,所以,五姨娘你冷眼看这府里,谁把母亲放在眼里了。就只有五姨娘您,当然,还有两位妹妹肯来看看,娘亲到底是嫡母,这般怠慢真真是不像话到!”温韵寒大有忿忿不平之意,侧眼看了一眼陈碧瑶,递了个眼神示意道。 安笑怡听着温韵寒这话里的意思,像是故意的。 “大小姐也不要抱怨,这都是人之常情,大宅里,从来都是人情凉薄的。今儿三小姐和四小姐不是来了吗,算是替她们的母亲,尽心了。”陈碧瑶随声附和道。 “五姨娘说得也对,还是两位妹妹识大体。三姨娘与四姨娘的为难,我也明白,毕竟,二夫人不喜欢我娘亲,二夫人的权势又那么大,难免的,娘亲不怪罪就好了。”温韵寒看着温雨嘉莞尔一笑,温瑾萱虽是听不明白,可是她必是十分清楚的。 “韵寒,怎么光说这些,你们好不容易来看我,就别想这些叫人不开心的话了。”安笑怡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免得叫别人听出这是故意的! “恩,听母亲的。母亲最近身体好转了,但是也不能疏忽,上次我给你的药膳方子,可经常吃吗?”温韵寒随即笑着看着安笑怡说道。 “倒是经常吃,只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大成效。”安笑怡笑着说道。 说话间,外面的侍女端了药膳进来:“夫人,该用药膳了。” “恩。”安笑怡伸手接了过来,喝完。 “这药膳的味道也怪,总有股酸涩的味道。”安笑怡挑嘴说道。 “酸涩……一直都是这样吗?”温韵寒有些不太相信。 浣花居里面一切都是正常的,可是浣花居的一应吃食都是膳房里做好了送来的,若是有心,还是能动得了手脚的。 “一开始倒是没有,后来慢慢才有的,今天的酸味,比昨日更重了一些,大致是一天比一天重。”安笑怡仔细回忆着,正色道。 遭了,果真是被人动了手脚。只是她们的心思够细致啊!药量都是一点点往上加,若是不留意,还真是拼不出来。 “去请太医来。”陈碧瑶脸色一沉,忙对身边的侍女说。温韵寒看了她一眼,没有太医证实是被人下了毒,总也不好查啊! “看来这是有人要害嫡母,大姐可要查清楚,切莫纵容了歹人。”许久没说话的温雨嘉忙开口说道。 温瑾萱只是有些害怕,她从来没见过肮脏的事情,今儿总算是叫她开眼了。 “是啊!娘亲才解了禁足多久,就有人耐不住性子了,既然做得出,就别怪我容不下她们!娘亲受的罪,可是够多的了!”温韵寒双眸阴冷,狠狠说道。 其实温雨嘉心里清楚,谁最恨安笑怡母女,谁又有这个胆子和心计下毒,只是安笑怡这次避开了,只能算她幸运,温韵寒能不能抓住那人的把柄,才是关键。 她知道母亲不会这么不谨慎,也没有必要非要杀了安笑怡,所以她并不担心,只当是坐观虎斗好了。曹荣兰一向跋扈,她们母女若是一味一副她,也不算特别明智的出路。 “这是自然的,今儿三妹和四妹还有五姨娘,算做个见证,知道那歹人是谁,你们也好做个防备。”温韵寒正色道。 不一会儿,五姨娘的侍女,请来了太医。 太医搭了脉,微微镇静,他只能说,好在发现的及时,若不然,不出半个月,大夫人必死。太医照实回了话,在场的人都十分惊慌。 “大姐,还是去请父亲吧,那人实在是太猖狂了!”温瑾萱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微的汗,忙用手帕拭去了。 温瑾萱吓得不轻,好在安笑怡谨慎,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温韵寒冲陈碧瑶使了个眼色,陈碧瑶会意,忙说:“不行,此时不能声张,一旦张扬出去,那人毁了证据,咱们岂不是什么都查不到!” 说完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说道:“还请太医先配了解毒的方子,但是,请不要声张,只说是普通补身药方。还有三小姐,大小姐,此事务必要守口如瓶,万不能走漏了风声。大小姐也是,出来浣花居,只当是什么都没发生。” 温韵寒佯装懊恼,说道:“还是五姨娘考虑的周全,韵寒糊涂了。”温韵寒照着方才陈碧瑶说的那样,交代下去。 温瑾萱是怕坏了她的计划,连口答应,温雨嘉表面是应下了,可是谁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想什么呢! “大夫人,大小姐,这个时候,荣彬怕是醒了,妾身先告退了。”陈碧瑶见那太医走后,忙起身说道。 温雨嘉听了,也赶紧找个理由要走,温瑾萱本是跟她一起来的,自然是要一起走的。 待她们都走后,安笑怡看着温韵寒道:“你叫来陈碧瑶演这出戏,是要做什么?” “娘,饮食上面我们可以防备,可是,到底也不能由得那人这么算计咱们,你且看着吧,女儿不叫她一败涂地,今生真真算是白活了!”温韵寒双眸泛着笑意。 安笑怡略有些无奈,若不是她身份卑贱,她的女儿,而已要吃那么多的苦,姻缘,到底还是门当户对的好,像她这样的身份,当初就不应该巴结上温文礼,若不然,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第53章 露出端倪 温韵寒今儿,继续往浣花居跑,非要伺候了安笑怡用了药膳才算完,其实,也是想躲着尧辰逸,两人少接触,对她才越有利。 “韵寒,我看你处理府中的事情十分得心应手,为娘也算是放心了。”其实安笑怡还是怕她受欺负,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再聪明,也没有曹荣兰那个老狐狸狡猾。 时至今日,那私通的罪名,她还是不能洗刷干净,可见曹荣兰手段有多么高明,温韵寒即便再聪明机灵,可是经历的事情还少,没那么多的经验,拿什么跟她斗啊! “娘亲不用担心,女儿再也不会叫别人欺负咱们母女两个了。”温韵寒浅浅一笑,随口应道。 其实她见过的狠毒,实在是太多了。任何情感,都能被利用,同床夫妻,有朝一日,也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对方。这一世,她也要狠毒从前失去的,她要原原本本的抢回来! “对了娘亲,父亲可来看过你吗?”温韵寒思索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娘毕竟爱了他那么多年,真的放得下吗! 女子对夫君,从来都是要百依百顺的,怨恨这种情绪,从来都不应该有的。 “他来与不来,都随他,为娘说过,为娘早已经死心了。……其实,他怎样对我,都没关系,只是,你是他的亲生骨肉,他都能那样不放在眼里,为娘若是再念着她,真真就是辜负了你的一片孝心了!”若只是为了伤了她自己,倒是不至于叫她那么伤心。 原那天的事情,她都听说了。温韵寒遭遇伏击,甚至可以说是从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温文礼竟然也能那样冷漠,像他那样冷血的人,实在不配她再用心思! “娘,和女儿说说当年的事情吧,女儿也好为你洗刷冤屈。”温韵寒长叹了一声,也不做它想,只是她不能叫她的母亲,一辈子都生活在骂名当中,当年的事情,她总要弄清楚了。 “唉……当年的事情,也着实是为娘大意了……”安笑怡长叹一声,娓娓道。 她原本是南州丽春堂的一个戏子,温文礼出游南州的时候,去丽春堂听戏,便一见倾心了。那个时候温文礼,温润如玉,多情浪漫,芳心懵懂的安笑怡自是十分受用。 她原也想过,以她的身份,是高攀不起温文礼的,但是温文礼叫她不要担心,他一切都会摆平,从此她便飞上枝头,成为温文礼的正妻。可是真正到了温府,她才知道,这日子过的有多难。 在遇见温文礼之前,也曾经有真心爱护她的人,原本他是以为,安笑怡真正找到她的幸福了,于是再没有出现。 可是后来,曹荣兰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他,也不知跟他说了什么,他竟然出现在她的院子里,说是要带她离开这个禁锢他自由的地方,却不想,曹荣兰领着温文礼出现在她的院子里,正巧碰见那人拉着她的手,纠缠在一起,于是便坐实了两人私通的罪名。 原本他是矢口否认私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承认了,他求温文礼成全他们,可是最终,老夫人出面解决,将她禁锢在清凉阁,将那人打断了腿,赶了出去。 “唉…赵子叶,他痴情与我,我当时,也着实受够了温府的生活,又正巧被你父亲撞见,所以,那罪名,也算是坐实了。”安笑怡无限惋惜的叹了一声,当年她选错了人,累得赵子叶终生未娶,还被打得断了腿。 “那人定是曹荣兰故意找来的,利用他对母亲的情谊,嫁祸你们二人私通。”温韵寒笃定说道。 “韵寒,你听为娘一句,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千万不要与曹荣兰斗,她心思实在太狠了,娘怕你不是她的对手,还有她的妹妹曹荣云,那更是心狠手辣,你且看符家子嗣凋零就可看出一二了!”安笑怡劝说道。 “女儿知道,曹家与符家在前朝,炙手可热,但是女儿纵使不叫她们死,也绝对不会叫她们过得安稳。”温韵寒冷冷说道。 说话间,丫鬟便把安笑怡的药膳是取来了。 安笑怡喝了两口,说道:“没有酸涩的味道了。” 温韵寒闻听,抬眼看了看去拿药的小丫鬟问道:“你去拿药膳的时间仿佛长了一些,可是再与膳房的妈子们聊天吗?” “是呢,大小姐,平日里奴婢去拿药,都是管妈子在炖药膳,今儿倒是不见她了。”丫鬟如实说道。 “哦?哪管妈子可是被调去别的地方做事了?”府里下人妈子,都是曹荣兰安排的,听她这话,这为管妈子,必是知道一些j□j。 “听膳房的管事说,管妈子是当差不小心,得罪了二夫人,被二夫人赶出府了。”那小丫鬟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温韵寒看了看安笑怡,果真是曹荣兰做下的事情。 “恩,你差事当的十分好,叫什么名字?来,这些是赏赐的……”温韵寒从袖间取出一小锭银子,递给她。 “奴婢晴云,谢大小姐赏赐。”晴云接了银子,便欢欢喜喜的出去了。 “你怎么那么肯定,温雨嘉母女一定会告诉曹荣兰?”安笑怡好奇问道。 “我不仅知道她会告诉曹荣兰,还知道她们母女一定是借了林箐云的口说于曹荣来听的。”温韵寒看了看门口的台阶,笃定说道。 温雨嘉母女心思深重,又从来与曹荣兰沆瀣一气,所以,当温雨嘉知道温韵寒是想着不动声色的抓住曹荣兰把柄的时候,必然会与她母亲商议。 她们不想得罪曹荣兰,但是也同样不想得罪温韵寒,所以就必然会偷偷的透漏给林箐云,一是叫温韵寒以为,是温瑾萱说出去的,二是提醒曹荣兰,悄悄的弄走了给安笑怡主药膳的管妈子。 不过这样,也正好叫她漏了马脚,温韵寒是故意叫尚若去盘问管妈子,叫曹荣兰以为,她已经掌握了证据。 曹荣兰急着料理管妈子,想必此时,已经暗地里派了人去杀人灭口,只可惜呀,晚了一步。 第54章 诱敌深入 黄昏,流云手里抱着几包糕点,侧眼看了一旁在后门把守的人,佯作与平常一样,如无其事的进来,可才走了两步,便被那为首的赵妈子拦住了! “等等,二夫人说了,府中要加强防范,任何人出去进来,都要盘查。”流云只看见赵妈子脸上横肉微颤,嘴角被吐沫星子泡的泛白,显然一副恶奴样子,便一阵阵的犯恶心。 “我出去时候都还和从前一样,才一会儿就要盘查了啊!”流云十分的不服气,仰脸说道! 赵妈子横了她一眼,也不与她多说,伸手就要抢她手里的东西,流云作势躲了两下! “唉,你们干什么啊!这可是给小姐们买的,弄脏了你们担当的起吗!”流云挣扎的越凶,这群狗腿子就越兴奋,她们都知道,流云是大小姐的人,更是不顾一切的要查看,谁叫她们主子是二夫人呢! “哼!小姐们的东西又怎么样!不管是谁的,都照查不误,万一叫你们夹带进来害人的脏东西!”流云闻听,不禁暗自赞了一句,她还真是是把二夫人的记在心里。 “哼!”狗仗人势!流云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 要说这二夫人的手段,还真够狠的,今日若不是她抢先了一步,那管大娘,可就要被她杀了灭口了,可想不到,管大娘对曹荣兰那样忠心,怎么样都不肯招供,如今正被尧少爷关起来好生看着呢。 “可查出什么没啊?可以还给我了吧!”看她们左右扒拉了几番,也没找到什么,流云没好气的问。 那两人见除了几包桂花糖和玫瑰乳酥,便再没其他的,便塞进的流云的怀里,不耐烦的赶她走,流云临走不服气的冷哼一身,又瞪了她们两眼,便走了! 回到翠苑,流云把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温韵寒。 “二夫人这般严防死守,不过是想要把那管妈子杀了,活人是不能从死人嘴里问出什么的。”温韵寒淡淡一笑,说道,又看了看流云拿过来的桂花糖和玫瑰乳酥。 怔怔的看了几眼,说道:“去请三小姐和四小姐来。” 尚若领了命,便去请了。流云把桂花糖和玫瑰乳酥装在盘子里,端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又把出了三四遍色的枫露茶端上来,温韵寒坐在一盘,等着她们来。 没多久,两人便由尚若领着进来了。 “大姐好情致,知道咱们闲着没事,便做东请吃茶,听说,大姐还备了小妹最喜欢吃的玫瑰乳酥。”温瑾萱一看见温韵寒,便雀跃跑到温韵寒的身边,侧眼一瞧,果真,尚若说的不错。 “大姐念着四妹喜欢庆丰居的玫瑰乳酥,午后就打发流云出去买了,可是没想到那鬼丫头手脚竟这样慢,硬是现在才回来!”温韵寒轻笑白了一眼流云。 流云撇了撇嘴,说道:“小姐不知,方才回来的时候,后门有人要搜查,才耽误的……” “搜查?”温瑾萱侧头皱眉,按理说这小姐们的东西,是不应搜查的啊! “是啊,奴婢说了是给小姐们买的吃食,没想到那老妈子说了,就是知道是谁的,才叫搜的!”流云这番添油加醋的说道。 只见温瑾萱气的都要卷起袖管找她们理论去了,温雨嘉赶忙出手拉着:“大姐,你快劝劝四妹,这冒冒失失的毛病,是跟谁学的呀!” “四妹快坐下,没有上头的授意,她们哪敢这么猖狂,只是不知道,最近府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庶母竟然这般严防死守?”温韵寒挨个看了看她们两个。 “许是……嫡母的药膳里被下毒的事情,走漏了风声?”温雨嘉佯装无知的低声说道! 许是?什么许是?是明明就是! “当初事发的时候,就只有两位妹妹与五姨娘在,而且,但是我也告诫过两位妹妹,不要打草惊蛇。现在倒好了,不光人证物证都找不到了,连我们进出都十分的不方便了!两位妹妹,真是叫我失望!”温韵寒忽然冷言说道。 “大姐,瑾萱没有啊,瑾萱一直记住大姐的话,是一个字都没有提过啊!”只见温瑾萱左思右想,她并没有把此事告诉过任何人啊! 温韵寒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慢悠悠的品了两口,听温瑾萱说完,便冷眼看向了温雨嘉,她倒是惯会装模作样的,从头到尾,神色都没变过。 “雨嘉也没有,大姐知道的,我一向胆小怕事……”温雨嘉见温韵寒盯着她看,顿时慌了。 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微的汗迹,嗓音也微微发颤。 温韵寒随即莞尔一笑,说道:“咱们是一起长大的,两位妹妹的品行,我自然是知道的。如此一来,我倒是有几分确定了那走漏风声的人是谁了?” “大姐是怀疑五姨娘?”温雨嘉眼里随即闪烁这一抹别样的光彩。 “大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前些天,我倒是瞧见五姨娘去了翠微居,四妹,你看到了没有。”温雨嘉问道。 翠微居是三姨娘林箐云的住处,温雨嘉这样说,倒是什么都连在一起了。 温瑾萱知道她娘亲一向二夫人走得近,若真是五姨娘透露出去的,那必然是温瑾萱的娘告诉曹荣兰的。府里的人都知道,曹荣兰最恨安笑怡,下毒的事情,十有j□j是她指使人做的。 “倒是听小丫鬟说了,可是五姨娘是略坐坐就走了。”温瑾萱神色略有些紧张,怯怯的说道。 “哼!也怪我耳根子软,五姨娘才说了几句好话我便信了她!”温韵寒气的咬牙切齿,随即又懊恼摇头道“功亏一篑……” 温韵寒把摆在桌上的甜点往她们面前推了推:“都是你们从前爱吃,快尝尝……” 可是她这话还没说完,便只觉头昏脑涨,摇摇欲坠的。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快传太医呀!”流云忙上前扶着她。 温瑾萱与温雨嘉也吓得不轻,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糕点,方才……方才温韵寒就是吃了这糕点才成了现在这幅模样的! 第55章 不会说谎 翠苑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温府,府里的人都各怀心思。 连温文礼也惊动了,他来到翠苑的时候,太医正在为温韵寒把脉,只见他站在暖阁外边,左右踌躇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这个女儿,真是命途多舛啊! 他是愧疚了,温韵寒是他的女儿,但是他却没有做到坐父亲的责任! “老爷,坐下等吧。”五姨娘陈碧瑶听了消息便赶来了,陆陆续续的,林箐云,宋萧冉,还有曹荣兰。 温瑾萱吓得面色苍白,温雨嘉也是,拿着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若那碟子里的糕点她们也吃了,此时昏倒在床的,便是她们了! “老爷,依妾身看,此事定要严查啊!”陈碧瑶怯懦懦的开口说道,只见她这话,还没说完,曹荣兰便一个凌厉狠辣的眼神向她投来。 也是,她就是一个姨娘,这里没她说话的份!但若是她不说,这里的人,便真的没有一个人,肯为大小姐说话了! 流云浑身颤抖,颤巍巍的站在一旁,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爷,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流云连口说道。 在场的人,都死死的盯着她,都知道流云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女,可是,曾经的碧玺,佩尔,都曾经是呢! “贱丫头!还嘴硬!快说,是谁叫你来害大小姐的!”曹荣兰立马站到流云面前,抬手就要打她,但是却被温瑾萱的一句话都给叫停了。 “下午我跟三姐到翠苑与大姐闲话吃茶之前,听这小丫头里说了一句,说糕点在后门的时候,被赵妈子搜查过!”温瑾萱心善,她不想流云被打。 温雨嘉见温瑾萱说道她,便只好点头。 温文礼看向曹荣兰问道:“府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为何连大小姐的东西,都要搜查?” 他知道,曹荣兰不喜欢安笑怡母女,他解了安笑怡的禁足,曹荣兰就已经恨之入骨了! “老爷,还有一件事,妾身不知当讲不当讲……”陈碧瑶悠悠的看了一眼温文礼说道。 “说。”温文礼见曹荣兰想说什么,便狠狠的瞪了曹荣兰一眼,淡淡的对陈碧瑶说道。 “前些天,妾身与大小姐,哦对了,当时三小姐和四小姐同行,大小姐邀我们去浣花居看望大夫人,说也巧了,正赶上大夫人用药。大夫人无意说了一句,说那药特别的酸,原本这药方是大小姐寻个大夫人的,并且也亲口尝过,大小姐觉得奇怪,便叫太医来瞧,太医说……”陈碧瑶说着,看了一眼温文礼,停了停。 “太医说什么?”温文礼抬眼问道。 “太医说,若不是发现的早,恐怕再过几个月,大夫人就……就活不了了”陈碧瑶抬眼,无限惋惜的说道。 “你是说大夫人的药被人下了药?那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老夫!”温文礼当下暴怒,陈碧瑶吓得赶忙跪下。 “老爷,是大小姐不让说的,说是怕打草惊蛇,就不好查了!”陈碧瑶赶忙辩解到。 “你骗人,你……”温瑾萱说了一半,忽然又不说了。 她若是说出来陈碧瑶跟她的母亲说了,那么父亲一定会责罚母亲。 “瑾萱,你知道什么?”温文礼看向温瑾萱,问道。 温文礼知道,温瑾萱天真,不会说谎,所以,她方才所说,一定是知道什么。 “父亲,女儿,我……”温瑾萱焦急的看了看她的母亲。 只见林箐云侧了侧头,也不说话,她心虚! “快说!”温文礼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温瑾萱吓了一跳,忙跪下说道:“大小姐怀疑是五姨……五姨娘今天早上去了三姨娘的院子,女儿……女儿也看到过,五姨娘从三姨娘的院子里出来!” 温雨嘉大惊失色,她猛然回头看了看宋萧冉,只见她也是一脸惊恐。 温韵寒躺在榻上,听到温瑾萱这话,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奴婢还觉得奇怪呢!出去给大小姐买东西的时候,还没有人看守,回来的时候,便有人搜擦了,看来是有人想要不动声色的除掉大小姐,然后再给大夫人下药……”流云忽然发现什么似的,后面的话,虽然只是她的猜想,但是,着实是合情合理! “荣兰,萧冉,你们两个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温文礼站了起来,看着她们两个,一步步逼近。 “老爷,妾身没有……妾身……”宋萧冉着实冤屈,她可怜兮兮的温文礼,她的眼神里,甚至带着乞求,她想乞求,她的父亲能够相信她! “那你是再说,瑾萱在撒谎吗?瑾萱她从不会撒谎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温文礼冷眼看着她。 温瑾萱低着头,手中使劲搅着手帕,她听见她的父亲说,他相信她,不会撒谎,他的父亲是相信她的,她稍稍放心,甚至是放轻松,还有少许的得意。 她的母亲没事了,她的母亲没事了! 流云垂着头,什么话都不说,她和温韵寒一样,都在暗自欣赏着这场大戏。 “父亲,四妹她骗人,知情的人明明是三姨娘,大小姐怀疑的也是五姨娘去找了三姨娘,她撒谎!”温雨嘉一向都十分沉稳,但是,她不能叫她的母亲有事。 “三小姐记差了吧,妾身从来都没有去过翠微居。老爷,妾身也要替自己辩白一句,妾身是去了三姨娘的悠然居,但是妾身并没有进去过。”陈碧瑶许久不言,一开口,便是这番言辞。 但是温瑾萱还是听出了,五姨娘是顺着她的话说的,与她的话并不矛盾,便放心了。 “你们撒谎……父亲,她们撒谎,父亲,女儿也从没有撒过慌,您也要相信女儿啊!”温雨嘉上前拉着温文礼的袖口,跪下哀求道。 温雨嘉心里清楚的很,温韵寒嫁祸她们母女! 但是她又是为了什么!她最大的仇人是曹荣兰,为什么要嫁祸她们母女!温雨嘉冷眼看着躺在床上的温韵寒,恐怕在,她在她们面前中毒晕倒,也是一手策划的! 第56章 前功尽弃 温文礼还是冷冷的看着宋萧冉,不理会温雨嘉的请求。 他知道,陈碧瑶与曹荣兰她们一向不往来,虽是心里有怀疑,但是这个时候,尧辰逸带着温荣彬来了。 “先生,学生本来正在教小少爷习字,但是她听说大小姐出事了,便一定要来。”尧辰逸微微拱手,他与温荣彬,来了好一会儿了,现在这里大致什么情况,他们都知道。 只见温荣彬走到温文礼的面前,拉着他的衣角说道:“父亲,前些日子,孩儿的小鼓掉在三娘院子附近了,娘亲带孩儿去找了,但是没有进三娘的院子。” 温荣彬稚嫩的童声响起,惹来温雨嘉的一阵怒视,但却被温文礼凌力的目光挡了回去。宋萧冉闻听忙跪在地下,什么话都不敢说,她顺手拉了一下温雨嘉,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什么都不敢说,曹荣兰就在她的身边,她不管说什么,都不能牵连了她。 “娘……”温雨嘉拉着宋萧冉的衣袖,还想说着什么,温雨嘉是自己作孽,连累了她的母亲。 就如同温韵寒的猜想一样,那日温雨嘉离开浣花居到悠然居的时候便跟宋萧冉说了此事,宋萧冉当然不能叫温韵寒算计到了曹荣兰,但是她不想叫温韵寒知道,是她告诉了曹荣兰。 所以,温雨嘉装作无意,告诉了林箐云,然后林箐云又告诉了曹荣兰,呵呵,就像一个圈。温瑾萱软弱,她离不开林箐云,她十分听从林箐云的话,今日温韵寒,就是断定,她一定会反咬宋萧冉母女一口! 温雨嘉想的没错,温韵寒最大的仇人曹荣兰,但是,宋萧冉却一直都是曹荣兰的好帮手。所以,温韵寒不能叫宋萧冉再跟曹荣兰联手。曹荣兰,曹荣云两人已经够让她头痛的了,如果再加上个心计深沉的宋萧冉,那她真会腹背受敌! 尧辰逸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温韵寒,他知道她没事。那个替她把脉的太医,也是被他买通了的。 “荣兰,后门看守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温文礼看了看宋萧冉,又转头冷声向曹荣兰说道! “是……但是……”曹荣兰还想要说些什么,温文礼便狠狠的打了她一个耳光! “老爷,妾身什么都没有做过,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派人加强看守,妾身也是为了阖府的安全着想。”曹荣兰头发散乱,狼狈的跪下,也顾不得擦去她嘴角的血迹,连声向温文礼请求道. 她此时心里还是十分有把握的,她只管咬死了不承认就好了! “你!”温文礼指了指跪在一边的宋萧冉狠狠说道:“你把笑怡的药中被下药的事情告诉她。” 然后又指了指曹荣兰:“你,见事情败露,便急不可耐的要下毒手了吗!”温文礼脸色涨红,他现在,不禁气愤,还带有一丝讨好的意味。 气愤曹荣兰会是如此狠毒,讨好,即是向他亏欠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温韵寒! “妾身没有……”曹荣兰眼泪汪汪的望着温文礼。 温文礼背着手,不去理会她。温荣彬跑到温韵寒的榻前,静静的看着她,温荣彬这小鬼头,竟然哭了,他傻乎乎的以为,他的大姐,再也醒不来了。 “大姐,你快醒醒啊!醒来去带彬儿捉蝴蝶……大姐,你不要死!”温荣彬稚嫩的哭声,哭到了温文礼的心坎里,他扭过头看了两眼,又恶狠狠瞪了两眼跪在地下的人! 若是不是因为她们作孽,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昏迷不醒! 尧辰逸走近一些,把温荣彬拉了出来,他的低声的告诉温荣彬,他的大姐没事,只是昏迷而已。 陈碧瑶命人去把搜查的老妈子抓来,退桑着进来,陈碧瑶叫她们跪下,温文礼冷眼看了两眼,问道:“可曾搜了她们的身,发现毒药没?” “回禀老爷,已经叫人去搜了,老爷请看,这就是她们用来害大小姐的毒药。”陈碧瑶叫她身边的侍女拿出那一包毒药,给温文礼看。 地下的两个老妈子也是十分吃惊,因为她们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陈碧瑶侍女手中的毒药。 “你还要怎么说!”温文礼愤怒的指着曹荣兰。 温韵寒轻笑着,温文礼从来都是只相信眼前的东西的,只要他相信他看到的事情,就可以什么情感都不用顾的! “还有,这位是给大夫人煎药的妈子,但是,她却是今早新换上的,之前的那一个,已经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陈碧瑶指了指另一个下人说道。 温文礼抬眼看去,便问:“是不是那个人走之后,笑怡的药就是没有毒的呢?” 陈碧瑶点点头,说了声是。 温文礼得到证实之后,气愤的将手边的茶杯摔碎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泼在曹荣兰的脸上。 但是他虽然生气,却不能把她怎么样,甚至今日,就算是安笑怡和温韵寒都死在她手里,他依旧不能做什么! 老夫人由竹溪扶着,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了两声! 众人行了礼,老夫人走到温韵寒的塔前,问那太医:“大小姐怎么样了!” 太医拱手答道:“大小姐无大碍,只是昏迷,醒了就没事了。” 老夫人闻听之后,连连摇头:“你们,就知道争执,可是谁关心了韵寒,她若是一睡不醒了,你们还要争执吗!” 众人不语,他们都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 尧辰逸站在一旁,默默不语,他知道,老夫人这是要保全曹荣兰。 只见老夫人走到正中,坐了下来,看了看跪在下面的人,目光落在陈碧瑶的脸上。 “大胆,陈碧瑶,你是什么身份,二夫人与三夫人都跪着,你却站着!”老夫人一声冷冷呵斥一声,陈碧瑶赶忙跪下。 “老夫人息怒,妾身……妾身一时不稳,失了身份。”陈碧瑶连声请罪,但见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便再没说什么了。 “从前给笑怡煎药的妈子呢?找到了没有?”老夫人抬眼问道。 温文礼看了看陈碧瑶,陈碧瑶说道:“没有,膳房里的人都说,二夫人……” “二夫人责罚了她?把她赶出府了是吗?”老夫人冷笑了两声,反问道。 陈碧瑶垂头,点点头。 “你们可是亲眼看到了二夫人责罚那奴才了吗?哼!依老身看,不过是有心人,利用这些巧合做这些文章罢了!”老夫人仰脸,冷笑两声,说道。 温韵寒躺在榻上,双拳紧握!但是她现在还不能起来,若不然,就真的应了老夫人所说的话了。 “可是,韵寒她还昏迷不醒呢,并且,此事重大,若是不查下去,恐怕会委屈了韵寒。”温文礼左右迟疑不下,他心里有愧,是不想叫温韵寒再受委屈了。 可是老夫人却十分冷漠:“我温家的女儿,都是识大体的人,她们为了温家,受一点委屈,那是她们的福气!” 尧辰逸拉着温荣彬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他明白老夫人的话,温荣轩就要回府了,老夫人这个屡立战功的孙子,很受当今圣上赏识,曹荣兰是他的生母,更何况还有曹家和符家,在这个特殊的时段,老夫人必是要保全曹荣兰平安无事的! “母亲…”温文礼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着母亲冷漠的神情,便没再说话了。 “今日的事情,就到这里吧,韵寒与笑怡都没事,就就此了结吧,荣兰加强府里的防范,这本是不错的,只是被这两个恶奴,钻了空子。”老夫人忽然厉色说道! 两个老妈子慌忙磕头,她们是奉命行事,但是只能闭口不言,因为她们,还想要更多的人活着!今日老夫人摆明了是向着二夫人,所以她们就只能闭口不言,承担下所有的罪名! 温文礼看了一眼跪着的众人,又看了老夫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拂袖离开了。 老夫人又淡淡的说了一句:“荣兰,你料理府中的事情,十分得心应手,但是,你也不要忘记,韵寒是与你一同料理府中事宜的,你是不用向她请示,但是,怎么也要让她知情啊!” 曹荣兰面上答应道,但是心里却是十分的不情愿,她想来与温韵寒不睦,若是什么事情都与她通气,岂不是会坏了她许多事儿吗! 老夫人领着一众人离开了,流云起身站了起来,拨开跪在榻边的太医,撩开纱帐,气呼呼的说:“大小姐,你都听见了吧,老夫人……也真是的!” 跪在一旁的太医,年轻俊朗,听着流云的疾言厉色,嗤嗤的笑了。 “我说姐姐啊,您这变脸,也够快的,你就不怕人没走完,再被谁听去了。”这人名叫刘琅,也是尧辰逸身边的人,他见过流云几次,只是从没说过话,今儿是第一次。 “流云,你怎么就这么急性子,今儿咱们输给了老夫人,你还这么不稳重!”温韵寒起身,看了看外面,见没人,便呵斥了几声! 流云知道低下头,吐了吐舌头,只当是认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章……算大章! 哼哼! 来收藏表扬! 第57章 当局者迷 胡绯颜起身,坐在榻上,看了一眼刘琅,冷声说道:“你也是,要作死吗?明知道我没事,还在我身上扎了那么多针!” 刘琅朗盛笑了:“大小姐不是说了,戏要做足!” 温韵寒气急,只能受了这委屈! 刘琅,尧辰逸的心腹,医术堪称再世华佗,听闻当今皇上曾经下旨叫他任职太医院院令一职,但是被他给拒绝了,现在他只是隐藏身份跟在尧辰逸的身边,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他善易容,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正容貌,就连现在他的这一张脸,都不是他的真正面容。 刘琅仔细打量着温韵寒,他从前,也听说过她的名字,只是不熟,没见着的时候,还以为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今日看来,是他低估了这个小女子。方才他给她施针的时候,故意加大了力度,本以为她会耐不住疼痛,露出破绽,谁知,她竟然从头到尾都纹丝不动。 难怪尧辰逸会那么看重她!刘琅暗自腹诽,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个小女子。出身容貌,都不是一等一的出挑,但是却能迷的尧辰逸为她做任何事情。 流云见刘琅还看着温韵寒,瞪了他两眼,厉声说道:“作死!还看着大小姐做什么,还不快走!” 刘琅摇摇头,缓缓的说:“唉……躲过了一次暗害,不代表能躲过第二次,第三次……这位姐姐那么凶,以后大小姐若是再有什么事情,就别找刘某了。” 流云闻听气急:“唉,我说你这个人,说话怎么那么不积德啊!什么第二次,第三次啊?你咒大小姐,看我不打到你满地爪牙!” 刘琅也不跟她吵,只是默默的收拾他的诊脉工具,流云见他竟什么话都不说,收拾完了东西就要离开的样子,便想用武力将他扣下。只是想不到,刘琅竟然还会武功,两人交手,竟然不分上下,甚至流云还是略占下风。 温韵寒听了刘琅的话,眉头微皱,但是她很快平静了下来,她对着两人说道:“流云,住手!” 流云停止攻击刘琅,她着急的看着温韵寒,又厌恶的看了一眼色刘琅,但是她不想违背温韵寒的命令:“小姐……你……他那人!” 刘琅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向温韵寒,只看温韵寒也看着他,缓缓的说道:“放心,要是我有什么事情,尧辰逸也饶不了他!” 什么时候开始,她也这样依赖尧辰逸了。只见刘琅朗声笑着出去了,他是要吓唬温韵寒,可是没想到温韵寒竟然把尧辰逸搬出来压制他,若是说与尧辰逸听,他不知会有多高兴! 夜深了,温韵寒独自坐在窗前。没有月亮的夜晚,漆黑一片,若是不是院子里点了灯,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在地狱一样。 温韵寒看的累了,回头,看见尧辰逸站在身后,不由得花容失色道:“你不要命了,我还想活着呢!深更半夜的跑到我屋里来,你是想叫我身败名裂吗?” 尧辰逸依旧是着一身素衣,看着惊恐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我能来,自是不会叫别人看见,你不用那么害怕。” 温韵寒这才稍稍放心,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尧辰逸抬眼打量了一眼她的闺房,淡粉色的纱蔓环绕,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侧眼看了一眼温韵寒,她低头,什么话也不说,映着跳跃的烛火,他似乎能看到温韵寒两颊的绯红。 许久的沉默,连的他也觉得微微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今日刘琅说的话,你别介意。” 温韵寒手臂倚在案上,轻轻一笑说道:“你冒险来我这儿,就是要说这样吗?刘琅没说错,只要我不死,暗害就不会停下来,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尧辰逸心疼的看了一眼温韵寒,但是他也是无能为力,她只能尽力帮她,温府内宅争斗的事情,他一点都帮不上忙。 “老夫人她……”尧辰逸皱着眉头,思索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祖母打得一手好算盘,名门大户的宅斗,从来都是不动刀剑的战争。拼家世,拼美貌,拼手段。温家,三代帝师名门,在乾国,堪称是威望鼎盛,老夫人在意的温家的荣耀能够世代延续,后宅里的女人,都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棋子。她想要的,是制衡曹家与符家。”温韵寒仰脸,透过跳跃的橘红烛火,带着些许的忧伤。 “所谓平衡内宅,既是平衡三家的势利,老夫人既不想温家做出头鸟,也不想被曹、符两家压制。今日我若是成功将曹荣兰扳倒,那么日后温府,便是我与母亲独大,曹家与符家必定与温家为敌!但是,她也不愿意我败给曹荣兰,从前的娘亲,现在的我,都是她制衡曹荣兰的一颗棋子!”温韵寒双拳紧握,喃喃自语说道。 大宅里,从来都是亲情感情最淡泊,利益最重要! “老夫人自小与太后一起长大,遂了太后的性子,精于算计,善于布局,没有达到目的,她是不会放手的。”尧辰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慕容家的事情,老夫人自然是无法插手,但是温府内宅的事情,他也一样帮不了温韵寒。 “好在今日没有把管妈子的事情说不来,若不然,恐怕她会当场翻供,一口咬死,说我诬陷曹荣兰,那我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温韵寒略有一丝庆幸。 管妈子现在个安全的地方,有吃有住,又不用做伺候人的差事,别提有多快活了!温韵寒眼眸里闪着恨意,甚至有一闪念的时候,她是希望,管妈子死。 温韵寒有些困了,但是尧辰逸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温韵寒示意了他许多次,他就是装作没看见一样,坐在一旁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我困了,你还不回去吗?”温韵寒踌躇了片刻,最终决定,把他赶走,她还就不信,他一个温文儒雅的公子,还能像个癞皮狗一样赖着不走! 只见尧辰逸笑着看着她说道:“刘琅说,你今天提及我,言辞很是信任依赖……” 温韵寒闻听,双颊微微泛红:“我……不过随口一说,什么信任……依赖,刘琅还真是个乱嚼舌根的,跟给女子一样,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挂着嘴边,他……” 信任,依赖……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信任尧辰逸了,尽管现在,她对他的身份,还是一无所知,但是,她心里却是确信的,尧辰逸不会害她! 温韵寒没说完的话,就生生的被堵了回去。双唇触上一对温热,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啄,温韵寒的身子僵住了,她一动不动,就被尧辰逸那样吻住了。 尧辰逸也为自己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他就是不想再听温韵寒喋喋不休的不在乎和解释,他原本想快速的离开,可是看着温韵寒僵硬不动,他便更加大胆了,他现在就是想吻她。 嘴唇微动,尧辰逸温柔的吻着她的双唇,呼吸也逐渐加重,温热的舌头,触到紧闭的贝齿,他的舌头,滑过她每一颗牙齿,灵巧的舌头刚想要撬开她的贝齿,小腹上便被温韵寒的膝盖,猛烈一击。 温韵寒快速推开他,身体转向一旁,努力调整呼吸:“尧少爷…请你出去!” 尧辰逸眉头微皱,方才的疼痛,却是叫他清醒了:“我……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也许只有情不自禁,才能解释他方才对她做的事情,他心里有一分窃喜,只是没有在脸上显现出来。 “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你快出去!”温韵寒心里差点就低吼出滚,但是她还是有些许不忍,都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 尧辰逸微微拱手,便走了,温韵寒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长吁了一口气,心里不停的骂尧辰逸无赖! 尚若本来已经睡了,可是刚才起来,竟然你见温韵寒阁里的灯还是亮着的,便推门进来了:“小姐,您怎么还没睡啊?” 温韵寒坐在榻上,想起方才的事情,双颊还是微微发烫的:“睡不着,就一个人坐坐。” “小姐,不要想了,大少爷就要回来了,老夫人必然要照顾着大少爷的面子,更何况,曹家与符家现在势头不减,即便是罚,也不会重罚的!”尚若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知道……”温韵寒搅动手里的手帕,心思烦躁的厉害。白天发生的事情叫她伤神,方才的事情又叫她心乱,她自以为看透了一切,却还是有那么多的放不下! “小姐,你就是什么都知道,才会如此心烦意乱的,像奴婢,整天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才轻松惬意。”尚若侧着头,看着温韵寒说道。 温韵寒淡笑着看了尚若一眼,往往是当局者迷,她知道每个人的结局,所以她苦恼,她身上背负仇恨,所以她活得不轻松惬意。 但是仇恨,不是她想放,就能放下的,她不能再为自己,徒增烦恼了。 害她的人,失败了一次,就会计划另外一次,她为什么不可以? 第58章 突发状况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斗,特别是一个善于嫉恨的女人,她比旁人,更善于争斗!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站在庭院门外,尚若抬头仔细看了两眼,放下手中的伙计,走向前去问道:“你是哪房的丫头?到我们翠苑来做什么?” 竹菱佯装镇静,看了两眼尚若,便离开了。尚若看清了竹菱的模样,看着竹菱离开的方向,快步跟了上去,许是她有急事要说? 尚若不敢耽搁,紧紧跟着,但有怕人发现,一路上也是谨慎万分,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着,看着四下无人,便也放心了。 行至人迹罕至的后院假山后面,便停住了,竹菱面色紧张,尚若紧跟上去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吗?” “尚若姐姐……我兄长不见了……!”竹菱扑通一声跪下,两行热泪挂满脸颊。 竹菱父母重病,她在温府做丫鬟不能时常回去照顾,全都靠她兄长照顾着,可是现在,他兄长无缘无故的失踪了,病重的父亲该由谁照顾啊! “不见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能不见了呢?”尚若也有些急了,竹菱的兄长叫竹枫,她见过几次,儒雅温润,颇富才情,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我怀疑是二夫人知道了我是大小姐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所以,她绑了兄长……说不定,兄长现在已经……已经……”竹菱但是想着,就慌了,她实在不敢再想先去了! “我去求二夫人好了,就算我对不起大小姐,我这就去求二夫人,叫她放了我兄长!”竹菱站不住了。 “二夫人一向狠辣,你以为你出卖了大小姐,她就会放过你与你兄长吗?你先不要慌乱,的,沉住气,我这就去告诉大小姐,叫她你找。”尚若忙拉住她,四顾看了几眼,见四下无人,忙劝告。 “我……可是……万一!。”竹菱只觉害怕。 “没有万一,有大小姐在,你兄长一定会没事的!”尚若眼里冷厉,竹菱一向软弱没主意,她是大小姐安插在曹荣兰身边的眼线,不能暴露。 尚若安抚好竹菱,便回了翠苑向温韵寒禀告。 温韵寒正倚栏而望,苦节凭自珍,雨过更无尘。岁寒论君子,碧绿织新春。翠苑里多是清脆的竹子,母亲的浣花居的桃花在花开时节让人不忍移步,可花期一过,什么灿烂美好,终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古来人称梅兰菊竹为四君子,暗喻自身清高拔俗,而非常人可比。竹还是高雅、纯洁、虚心、有节的象征,爱好附庸风雅的人家,庭院皆有竹,则幽篁拂窗,清气满院;竹影婆娑,姿态入画,碧叶经冬不凋,清秀而又潇洒。 “小姐,竹菱的兄长,不见了。”尚若这话里有些慌乱,她与竹菱一样,都十分担心竹枫的安危。 “哦。”温韵寒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在说话,这事真是蹊跷! “小姐……”尚若有些急了,从前,若是温韵寒听见自己人受伤,不论怎样都会帮忙的,怎地今日这般淡泊。 “竹菱说的话,我从来不会全信,但也不会坐视不理,我知道你担心竹枫,但是你别忘了,这世上,最叫人看不透的,就是人心!”温韵寒从她的话里,听出几分疑惑。 尚若低着头,咬着下唇,她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你还记得佩尔吗?上次我借由她,摆了二夫人一道儿之后,咱们在府里,就再没见过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温韵寒坐正了身子,缓缓说道。 “奴婢不知道。”尚若摇头回答道。 “她还在二夫人身边伺候呢,她面上无辜可怜,是所有人都会心疼同情的摸样,二夫人现在都是叫她近身伺候,可见她在二夫人跟前,是如何受信任,我只瞧着,竹菱就像另一个佩尔一样,楚楚可怜的,把咱们都骗了。”胡绯颜说的风轻云淡,但是尚若听着,却是脊背发凉。 “小姐,对不起……”尚若略有一丝愧疚。 “若是那日因为你的心善,叫我深受伤害,但是你能真心实意的说句道歉,我依旧十分高兴!”温韵寒扶起她,柔声说着:“你放心,我和会帮你留意的,若是竹枫正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我定会促成你二人的姻缘。” “谢谢小姐……”尚若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二夫人着人来传话,说是要领着各位姨娘和小姐去醒觉寺上香,温韵寒应下了。 翌日晨起 尚若早早的收拾停当,伺温韵寒洗漱更衣,去佛门之地,自当要穿的素净些,温韵寒一身素白色百褶罗裙,外披一件粉蓝色蝉翼薄纱,格外的清新亮丽。 “人漂亮,当真是穿什么都好看,这身衣服虽然素净,但却衬得小姐清新素雅,当真是好看。”对着铜镜,替她梳了个流云发髻,秀发垂落两旁,竟显的温婉秀雅,尚若心想着,绝色倾城,大抵说的便是这样的可人儿吧。 软轿一路颠簸了两个时辰才停下,下轿吩咐下人散去,抬头观望。寺庙门前的匾额上书‘醒觉寺’三字,却是格外的苍劲有力,古韵悠然。 醒为清,觉为悟,世人多只会清醒,清醒之后的觉悟甚少。一入佛门,幡然醒悟。想这便是佛语之精妙。 世上多恶人得势,善人不得善终的事情发生,世人都以信佛为善,岂不知,那些做惯了心狠手辣之事的人,也十分笃信佛法,因为她们深信,念佛能洗清她们身上的罪孽。 佛,本是虚无的东西,源于人心中的善念,并不是佛在冥冥之中能给人指引,而是佛性,最能让人心静,答案本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人心,心若坚定无疑,纵使前路遍布荆棘,坎坷难行,也能愉悦的走完此生。 小姐们都带着面纱,走下马车,在醒觉寺的主持领着寺僧相迎。 其他的香客,看见她们这般声势浩大,只是远观,不敢走进。他们知道,能有这种排场的,必定是大户人家。 温韵寒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到底是远郊清净些,远离尘世的污浊气息果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依稀记得小时候,她曾想。与自己心爱之人避世隐居于青山绿水之间,闲来无事,便饮茶对月,阔论古今,也算是乐得清闲自在。 可终究是奢望归奢望,烟云终归散去,现实非不教人顺意,一切幻想也皆是枉然。 “阿弥陀佛,鄙寺已恭候多时,诸位女施主的客房也准备好了,诸位施主,有请。”温府每年都会到醒觉寺参佛七日,每次来,都会捐献大笔的香油钱,主持自是不敢怠慢的。 “有劳主持了。”曹荣兰的行礼个佛礼,端得是雍容华贵。 寺里的小和尚依次领着她们进了自己的厢房,尚若与流云在收拾行礼。 温韵寒站在院子里四下打量着,周围树木葱郁,不远处还有一出水池,温瑾萱住在她的隔壁,温雨嘉对面,三姨娘最里面,五姨娘与温荣彬在最外面的一间厢房。 曹荣兰母女与符嫦曦,住在前一排厢房,一路上上来,也着实累了,看着天色已近黄昏,温韵寒也不准备出去走动,她想着,老老实实的在厢房里呆着,总不会出事。 第59章 夜间闲话 入夜,小和尚们送来斋菜,温韵寒与流云两人用了之后,便坐在屋里说话,她是不打算出去,但是也总有叫她不安稳。 只见,温瑾萱在外面张望,踌躇着不敢进来。温韵寒看见,叫她进来,问道:“四妹来了,可有什么事儿吗?” 原是她想要与她的大姐亲近,但是她的母亲却十分看不过去,所以来温韵寒这里的时候,便十分小心。 温瑾萱结果尚若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凑近温韵寒,压低声音说道“方才二夫人发了一通脾气,摔了一个杯子呢!” 温韵寒一愣,低头迟疑了片刻,淡淡一笑问道:“四妹可是知道二夫人因何生气?” 温瑾萱虽然不敢多说什么,但是她也是十分不喜欢温蕙茜之前的跋扈样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可是这样一句话却已经是说明了一切:“二姐吃不惯斋菜,当着送菜的小和尚的面儿,把菜都倒了。” 温韵寒闻听,心里可是欢喜的厉害。 这温蕙茜娇生惯养,自是吃不惯这些粗茶淡饭,听说去年的参佛,就耍了一通脾气,只是也没听说二夫人生气,今儿是怎么了。 “二妹忒不懂事了,佛门清净之地,她怎么能这样胡闹。”温韵寒面上只是淡淡一笑,也没多说。 温瑾萱倒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要说也奇怪,庶母从来都是宠着她的,今儿倒是大发雷霆,真是叫人看不明白了……” 温韵寒微微一笑说道:“……这大姐,与四妹一样,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从前啊,这温蕙茜在温府,那从来都是像嫡女一样养着的,可是现在,温韵寒再不是从前那个软弱无能的人了,温蕙茜再这样骄纵,时间长久,可不是要叫温文礼厌烦了吗! 好言好语的教导,她不听,二夫人可不是要动怒了! 就在说话间,只听啪的一声推门声,转眼看去,正是温瑾萱的母亲林箐云,温韵寒还没开口说话,林箐云张口便道:“瑾萱,娘一向说你乖巧懂事,今儿怎么那么没有眼力劲,跑来大小姐房里做什么,没得再叨扰了大小姐休息!” 林箐云的语气并不好,显然是十分不愿意温瑾萱与她亲近。 温瑾萱只得应了一声,就在这个空档,温韵寒甜笑道:“四妹方才还是敲了门才进来,可见姨娘好教养!” 这话里隐藏的意思很明显。 林箐云看了温韵寒一眼,脸色霎时变得通红,随即针一样锐利的目光却看向了温韵寒:“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瑾萱的娘,我教育瑾萱,难不成还要请示大小姐吗!” 温韵寒只觉得可笑,这林箐云,还以为曹荣兰相信她呢!自从上次,曹荣兰已经将她视作是与温韵寒一党了! 所以,既然林箐云这么愚蠢,那么她索性就叫她愚蠢到底好了。 “姨娘这话,失了规矩了。”半晌,却听温韵寒一字一顿的淡淡提醒道。 林箐云闻言,气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温韵寒这个小贱人,竟然拿身份规矩压制自己! 温瑾萱闻听只觉尴尬,随即浅浅一笑后便是抿紧了唇,柔声对温韵寒言道:“大姐,四妹先告退了,改日再来与大姐闲话,今日就不叨扰了。” 说完之后,温瑾萱伸手拉着林箐云离开了,看着林箐云还有愣神,可是却也配合的迈动了脚步,温韵寒就觉得十分好笑! 温韵寒轻声笑着,流云说道:“这四姨娘,真是不识抬举,四小姐倒是个十分懂事乖巧的,真可怜她,有这么个愚蠢的娘亲!” “是了,奴婢也是听说了,那天的事情了了之后,四姨娘急急忙忙的去二夫人院子里道歉,听了二夫人好一通冷言冷语呢!”尚若洗好一盘果子,给温韵寒用,接话道。 温韵寒嗤嗤笑了,只是忽然察觉门外有人,那人内力极好,只见烛火晃动了几下,便熄了。 黑暗中一人向她袭来,好在流云身手十分快,抽身应对,与那个人打了起来。只可惜那个人武功高强,流云也只是疲于应对。 “才几日不见,大小姐身边,就多了个武功高强的丫鬟。”只听的那人打趣的说,这声音着实熟悉。 “四皇子一向是个坦荡的人,今日怎么做这种背后偷袭之事。”温韵寒轻松一笑,点了油灯,屋里一通亮堂,董晟羽也就收了武功。 “只是跟大小姐开个玩笑而已,大小姐千万别怪罪。”董晟羽微微一笑,拱手说道:“本殿也是凑巧路过,却不想与大小姐这样有缘。” “阿弥陀佛,四殿下,小僧终于找到您了,这儿是女厢房,四殿下不可多做逗留。”一个小和尚听见声响,忙跑了过来,行礼说道。 董晟羽面色微带尴尬,微微俯身便走了。 温雨嘉听见声响,出来看了两眼,只见四皇子站在外面与温韵寒说话,忿忿不平的瞪了温韵寒两眼! 前些日子,四皇子董晟羽远去游历了,却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了,方才看他与温韵寒说话,温雨嘉这心里,就更加不痛快了! 转身气呼呼的朝前院走去,进了温蕙茜的房间。 温蕙茜方才被曹荣兰教训了,正在生气,见温雨嘉进来,把头转到一遍,不耐烦的说道:“你来干嘛!” 因为前次的事情,曹荣兰对她,就格外苛刻来了,温蕙茜这心里,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到了温雨嘉母女身上! “二姐,三妹方才见到四殿下了。”温雨嘉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话。 只是听见温雨嘉提及董晟羽,态度比方才好了许多:“四皇子不是去游历了吗?你在哪里见到的?” “在院子里啊,跟大姐说完话才走的!”温雨嘉漫不经心的说道。 “贱人!就凭她也配与四殿下说话吗!”果然,才一说道温韵寒,温蕙茜便急了。 “是呢,大小姐看见四殿下也十分高兴呢!”温雨嘉这话里的意思就是,那贱蹄子也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第60章 姐妹情谊 温蕙茜听完,眉毛一挑:“我倒是要她知道,就算是皇子们有意捧着她,依着她的身份,也都是不配的,想想都不行!” 温雨嘉也随即附和道:“是呢,二姐你的身份也不比她差,加之她有了个那样的娘亲,皇上与各位皇子的母妃,怎么可能瞧得上她!倒是三殿下,为人中庸,不堪大用,出身呢!呵呵……真是与温韵寒差不了多少……” 屋内昏黄的烛火晃动跳跃了几下,透着烛火看着温蕙茜,面容嫉妒狠辣,世人纷传的美貌,在此时看去,真真是言过其实。 清晨,温韵寒领着她们在厢房里,按照以往的规矩参佛烧香,礼毕,便无事做了。 温韵寒正想着回房间休息,便听见温蕙茜叫住了她:“大姐!” 流云听见她的声音便是打起来了十二分的警惕,谁知道她心里又打算着什么害人的心思呢! 温韵回头,如常笑着应道:“二妹,可有什么事情吗?” “听寺里的人说,昨晚大姐房间里有个男子闯了进去,大姐没事吧?”温蕙茜眉毛一挑,意味深长的在她身上打量了几眼。 侧眼看了一眼温雨嘉,她嫣然一副看笑话的神情,便是明白了。 “你!”流云耐不住性子了,正要上前与她对峙,被温韵寒给拦下了。 抬眼正看见符家两姐妹走来,便说:“四殿下只不过跟我开了玩笑,怎会真的伤害我,二妹真是……” 温韵寒摇摇头,这猜忌编排皇子,罪名可不小。 温蕙茜闻听,脸色顷刻变了颜色,温韵寒不但大方的承认四殿下去了她房间的事情,竟还将编排皇子的罪名扣到她的头上。 温韵寒自信自己是清白的,四殿下也确实没有进去,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被寺里的小和尚请走了,真要闹起来是,可就坐实了温蕙茜的罪。 符蔓玉听到快步走上前,拉着温蕙茜问道:“四殿下回京了吗?二表姐,你也真是的,既然知道,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说完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温韵寒,董晟羽回京,首先想起的竟是温韵寒这个卑贱的人,她怎么可能不恨她。 “我,我也是才知道!撒手!别拉着我,衣服都皱了!”温蕙茜一脸厌恶的甩开符蔓玉,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但是符嫦曦很会打圆场,款款走来,犹如天仙下凡的脸上带着点点笑意道:“建成公主下了帖子,说是今儿请咱们到她的别苑做客,现下无事,咱们且准备着吧,大小姐也要好好准备。” 温韵寒面色如常,笑着应下,转身带着流云回房间准备去了。 尚若翻着随身带着的包裹,左右也找不到一件像样的衣服。 “哼!符家那姐妹两个真是欺人太甚了!建成公主的公主的帖子,肯定在咱们出府之前就下来了,这到跟前了,才跟大小姐说,难怪奴婢见其他小姐的衣饰都多准备了一身呢!”尚若将手里的包裹重重的摔在榻上,气愤说道。 “建成公主被就与咱们家小姐没什么交情,这请儿,也有几分奇怪呢!”流云端了一杯茶给温韵寒,接着说道。 “哪儿那么多话,咱们不是从来都是四面楚歌吗?只是……”方才尚若说每个小姐都多准备了一身,昨日温瑾萱来,怎么半句都没有提起。 “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若是就这么去,那群人还不知要怎么难为小姐呢?”流云面带愁云的说道。 尚若是气得不行,只怪自己没多留个心眼去打听,也起那些人,总是变着法的为难温韵寒! “大姐!”正在她们说话间,温瑾萱怀里抱着一个包裹,怯生生的站在门外叫道。 “四妹,快进来啊,别站在外面。”温韵寒看着她那一脸的愧疚与怀里死死攥着的包裹,便明白了,原来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温瑾萱把包裹递给流云,坐在温韵寒旁边,低着头说道:“这是刚才,娘给我的,我才知道原来建成公主下了帖子,想着……大姐可能没有合适的衣服,便拿过来了。” 林箐云拿出这衣服的时候温瑾萱才知道,原来她们是合起伙来叫温韵寒难堪。 原是林箐云知道,温瑾萱纯善,最近又与温韵寒走的很近,所以故意瞒着她呢! 流云抱着手里的包裹,心里一酸,赶忙转过身去,就连尚若的眼眶都红了,原来在这府里,还是有人真心把大小姐当姐妹的。 “你的衣服给我了,你穿什么?”温韵寒话里带着几分愧意,像是因为方才怀疑这个善良的温瑾萱别有心思,心怀愧疚。 “我是个庶出的四小姐,没人会在意我的,大姐是咱们温府的嫡小姐,原是不能太寒酸 了。”温瑾萱憨厚一笑,眼眸深处,还是有着一点因不被重视的忧伤。 温韵寒无声叹气,要到什么时候,善良的人才会有好报啊! “大姐快去试试,咱们两个身材差不多,应该是合适的。”温瑾萱见温韵寒呆愣着,便伸手推了推她说道。 “好,你就在我这儿等着,流云,到门外守着,谁都别叫进来。”林箐云若是发现温瑾萱偷偷把衣服拿个了她,还不要找过来闹事。 温瑾萱微微一笑称是。 温韵寒从尚若手里结果衣服,不由得也赞叹了一句林箐云的眼光。 这是一件鹅黄色的繁花锦衣,宽大的衣摆上锈着嫩绿色的花纹,温瑾萱也是柔弱小巧的身形,这轻柔的淡淡的鹅黄,更显得她的柔弱可怜。 温韵寒与温瑾萱身形差不多,只是她鲜少穿鹅黄的衣服,此时穿上,更叫觉得耳目一新。 尚若很会束发,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清脆通透的翡翠,点缀的恰到好处。 温瑾萱看着打扮一新的温韵寒,不禁赞道:“大姐打扮起来,真是好美,一点都不逊色于符家大小姐。” 温韵寒看着她天真欢喜,再看看她的衣饰,不禁心酸。 转身翻了翻包裹,自己带着的衣饰里,总还算有一件十分衬温瑾萱穿,好好的搭配打扮一下,总也不*份。 尚若给温瑾萱打扮好,便引着两人出去了,两人一走出去,温韵寒便觉察到林箐云那恨铁不成钢的懊恼。 温蕙茜更是气的咬牙!她是没想到,那温瑾萱竟然能善良的那么愚蠢!宁愿自己逊色,也不愿意看温韵寒出丑。 温韵寒牵着温瑾萱的手,在她们藏着各种各样心思的目光中上了马车,温瑾萱今儿的打扮,也是合乎规矩的,只是她的娘亲,想叫她与众不同,现在真真是不能了。 第61章 管好嘴巴 温瑾萱与温韵寒同坐在马车上,美眸一转,温瑾萱的眸子落在温韵寒本该穿在自己身上的,清新亮丽的锦衣上面,又赞道:“大姐,你今日一定会引得众人注目的。” 温韵寒一怔,这话,才一会儿的功夫,温瑾萱已经说了两遍了,再看向她,自己的一身绯色绣海棠花的锦衣,穿在她的身上,虽然也十分别致,但是衣料差了点儿。 随即,温韵寒挂着笑脸拉过温瑾萱的手说道:“若是没有四妹,我今天才真真是要出丑了。” 母亲她……母亲也不想与姐姐对立的,原都是为了我,她是想着,现在巴结着庶母,以后能给我指个好人家,庶出女儿命,不像姐姐,以后能做个好人家的正室,四妹我……就不同了……”她原本柔弱美丽的面孔竟然映上一层愧色,让人不忍见这样一个动人的女子如此黯然 。 温韵寒面色有些心疼,她这个四妹,就是太依赖她的母亲了,只是,像林箐云那样愚蠢的母亲,能帮温瑾萱什么! 把她的命运和未来,都交给曹荣兰,做了一个风流皇子的妾室,痛苦一生,真是林箐云想要的吗? “四妹说什么呢,我从来都不觉得四姨娘做错了什么。”温韵寒说着违心的话,温瑾萱是温府,唯一一个还单纯删善良的女儿,她一定要帮她。 温瑾萱心下一喜,只拉着温韵寒的手,握的牢牢的。 看来温韵寒似乎不讨厌她们母女,那她方才升起的一丝担忧便消失无度了,只要不让庶母与二姐再有机会伤害她就好了。 “四妹也要经常规劝你母亲,不与我亲近也无事,总也不能太任由二夫人摆布,要知道,人心隔肚皮,自己的幸福,还是要自己去争取的。”温韵寒适时嘱咐道。 温瑾萱重重点头。 温韵寒原不打算拉拢宋萧冉母女的,心思太深,不好掌控,不想林箐云母女,林箐云愚蠢轻浮,温瑾萱善良,相对与宋萧冉她们,简直太好控制了。 “原大姐最顾念咱们的姐妹情分了。”温瑾萱拉着胡绯颜的手久久不放。 蓝天白云之下,一行华贵美丽的马车,一下子吸引了沿路所有人的视线,沿路的所有人眼中总是透着敬畏远之的意味。 温韵寒撩开轿帘,一个熟悉的身影,打马而过,温韵寒眸子骤然一深,心里暗暗道,他怎么也到这儿来了,莫不是也是被建成公主邀请做客的? “大姐,方才那人你认识?”温瑾萱探出头来,无比好奇。 方才那人她也看见了,原是十分陌生的,只是看着那摸样,真真是无比英俊帅气。 “谈不上认识,只是见过一面而已。”温韵寒淡淡一笑,想自己要不要跟温瑾萱说,那人是乾国的一代名医。 到了建成公主的别苑,温韵寒与温瑾萱走在后面,进了门。 进了别苑的花园,便看见许多大家闺秀的小姐们,三两个成群结队的站在一起,看见符嫦曦领着她们进来,都不由得停了说话转头看着她们。 结果仗着出身好的,看见温韵寒,尽然掩头与一旁的人窃窃私语:“看见没,那就是温家的大小姐。” “倒是很会打扮,她鲜少在人前露面,不知为何?” “徐家小姐,你可真是孤陋寡闻,谁不知道她有个下贱母亲,前几年倒是会避嫌,不敢出来见人,现在倒是好了,上赶着往人群里扎,依我看,是遂了她母亲的性子,人越多,收入就越多吗!”说话的是周芸。 周芸的颈项白皙纤长,这般梳理发髻更有垂柳之态,将这女子的柔弱美尽数都显出来了,仿佛这全乾城再没女子更适合这垂柳髻了。 温韵寒闻声,瞅了瞅一身打扮尽显女子柔美,而一张口却是满嘴的尖酸刻薄的女子,那张脸要说艳丽生机那倒是十足,可柔弱美……那还真是不沾边。 流云急了,想要上前去与她理论,却被温韵寒拦住了。 “她是自找麻烦,咱们别管。”温韵寒小声说了一句,原是她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董晟彦与董晟羽已经开始向着周芸的方向去了。 众人听闻周芸说那话,都跟着笑了起来,温韵寒领着流云与温瑾萱,装作没有听到,走开了。 且头周芸还越说越来劲了:“你们说说,那温大小姐会不会唱几句戏文,不过呢,听说温大小姐八岁的时候,是跟着府里的老妈子过活的,也不知道,那老妈子教了她什么……” “周家小姐这些闲话,都是听谁说的!人,贵在管好自己的嘴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总要掂量好了!”董晟羽鲜少这般厉声厉色,尤其是对女子。 周芸听见他这话,顿时脸色便发白了,急的眼睛都有些泛红,扑通一声跪下,旁边的回头看见二殿下与三殿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们身后。 “今日还真是扫兴,没得听了这么多败坏心情的话,好在温大小姐没听到,若不然,就又要有许多人不开心了!”董晟羽满口埋怨的对董晟彦说道。 周芸吓得不敢回头,她是不知道董晟彦也站在她身后的。 “既然如此,那便请周家小姐回去吧,又本殿去与建成说,想她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当董晟彦的声音在她们的身后传来,众人无不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二殿下……臣女知错了…臣女……”周芸今日那么精心的打扮,就是为了今日能在各位皇子少爷面前得脸,而今竟然要被送出去,那她以后真是再也不会被人提及了。 谁会愿意得罪两位皇子! “即使知错,便要付出代价,常青,请周家小姐出去吧!”董晟彦厌烦她的辩解请罪,忙叫人把她请了出去。 方才在一旁说风凉话的人,也着实是害怕,董晟彦虽说没有请他们出去,但是也都识趣的离开了。 温韵寒就在不远处坐着,流云十分厌恶她们,一直都注视这周芸的方向,原来二皇子与四皇子,还是向着温韵寒的,他们听见了,便不会坐视不理…… 第62章 运势不好 董晟羽与董晟彦走来,在温韵寒的一旁坐在。 流云很是感谢他们两个为温韵寒说话,一见他们两个走来,便赶忙行了个大礼:“奴婢谢过二位殿下!” “谢?谢什么?”董晟羽十分欣赏流云的伶俐,侧眼看了一眼温韵寒,她神色淡淡的,只是向他们二人行了礼,便再也不说话了。 “谢……谢二位殿下敢在奴婢前面教训了那出言不逊的人啊……”流云双眸流转,也不好把话说的太明白。 董晟羽扑哧一声笑了:“你功夫好,人也机灵,配在温大小姐身边伺候。若本殿没记错的话,大小姐身边,还有个叫尚若的丫头,她是个十分沉稳的,恩……如此,便十分完满了。” 温韵寒仰脸,看着董晟羽问道:“四殿下今儿是怎么了?怎么对我身边的侍女,都如此细致入微的评头论足呢?” 董晟彦也是十分奇怪,他离开乾城远游,却不想,虽温韵寒身边的人,了解的如此细致入微。 “只是听说而已……”董晟羽暗暗一笑,说道。 只是董晟彦眼眸阴沉,不知他是个什么心思。 董晟羽的性子,在一众皇子里是最随性的,他左不过才见过温韵寒几次,便表现出一副熟识多年的样子,着实叫温韵寒有些不适应。 “二哥,四哥,你们既然一早来了,为什么不先去看看妹妹,倒是在这里……”建成原本想说,倒是在这里陪着个卑贱的人说话,没得失了身份。 但是她一样到方才周芸被董晟彦与董晟羽那般严罚,便也不敢太过嚣张,贸贸然宣之于口,定然也是明着得罪他们两个。 温韵寒浅浅敛目,起身向建成公主行礼。 建成并不理会她,继而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道:“方才二哥发落了周家小姐,妹子能问句为什么吗,妹妹也好提醒她多注意。” 温韵寒起身,打量了一眼建成,但见她身穿樱红靛蓝梅花竹叶刺绣锦衣,逶迤拖地澹澹底绣月白色梅花的裙装,身披翠蓝色藏青碧霞罗。 乌黑亮泽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抛家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八宝簇珠白玉簪,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琉璃翠镯子。 腰系红底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上面挂着一个樱红色百蝶穿花锦缎香囊,真真是天家富贵,美艳独绝。 “原也不为什么,只是……那周家小姐说得一嘴好是非,二哥是怕污了你耳朵。”董晟彦面色微微不悦,但是她这个皇妹,一向被父皇宠爱惯了,董晟彦也实在怕她闹起来,惹得一身的麻烦。 “是啊,想我建成皇妹,温蕙秀敏,端庄娴雅,那种口舌是非,还是少听的好,所以我和二哥,便先请她回府了。”董晟羽一番夸赞,建成倒是很受用。 “即使这样,那边随她去吧。四哥,你都不知道,这些时日你不在乾城,建成有多无聊,都没有人跟建成说诗词了……”建成也懂得见好就收,拉着董晟羽的衣袖,一阵撒娇。 说起建成的诗词,温韵寒只得摇头呵呵一笑…… 董晟羽对诗词,可是十分考究的,建成写的,他怎么可能看得下去,怕是一种煎熬。 温韵寒就眼睁睁的瞧着建成将董晟羽拉走,心下想着,必定有他受得了。 “建成就是那样的性子,温大小姐莫要在意。”董晟彦站在她的身后,幽幽说道。 “方才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现在,温韵寒很会说违心的话,只要能保护自己,只要能迷惑敌人。 温瑾萱站在后面,许久都不说话,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从不奢望皇子能对她另眼相看。 “冒昧问一句,今日,镜安公主可曾来了?”温韵寒看着董晟彦问道。 “建成与镜安,一向不合的,想是没有来。”董晟彦如实回到。 温韵寒点头。 “你认识镜安?”董晟彦想着她从前鲜少出门,镜安更是不怎么露面的,她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听三殿下提及过……他总是说镜安公主十分讨厌他,十分苦恼。”温韵寒这是口不择言,随口竟然说出董晟祐的名号,但想着马上改口会更叫人疑惑,倒不如就这么顺着说下去。 “镜安还是小孩子心性,对三弟……本殿也不是十分清楚是怎么回事。” 董晟彦眉头深锁,心里想着,这温韵寒是什么时候与董晟祐这般要好的? 远看着董晟祐走来,温韵寒只觉自己今日的运势不好,恭恭敬敬的给董晟祐行了礼,便不说话了。 “倒是巧了,方才正与大小姐说起三弟呢,你倒是来的快。”董晟彦笑着打趣道。 温韵寒悻悻的笑了,心下更加笃定,她今日的运势忒不好! 董晟祐打量了一眼温韵寒,随即看向坐在她身边的温瑾萱,原吸引他的,是温瑾萱身上那一身绯色绣海棠花的衣服。 符嫦曦十分喜欢绯色,而且衣服上,多是绣海棠花的。 “这是我家四妹,温瑾萱,她素来性子沉静,不爱说话,两位殿下莫要见怪。”温韵寒的话语算是警醒董晟祐。 温瑾萱是庶出的女儿,娘亲的母家,也没什么权势,是个破落户,董晟祐自是看不上的。 “原来二殿下与三殿下在这儿,害的在下好找。”一声爽朗干净的声音响起。 温韵寒打量了他几眼,只见他身穿一件苍蓝素软缎绸衫,腰间绑着一根玄色蝠纹锦带,有着一双黑色的眼眸,身形高挑秀雅,当真是风流倜傥。 温瑾萱闻声看去,看清他的模样,竟是在来的路上看见的那位男子,温瑾萱忽然羞涩的低头,再不抬头去看那人。 董晟彦看的真切,暗暗笑了。 “今儿倒是稀奇,建成连你也请了?”刘琅在这些皇子贵胄里面名气很大,董晟彦也十分想拉拢他,只是他自称是闲云野鹤,都拒了。 可是温韵寒知道,他原是效忠尧辰逸的,只是这些人都不知道罢了。 刘琅看了看温韵寒,回以淡淡一笑,流云看见他就来气,白了他一眼,便再不看他。 “在下不过是受慕容庄主所托,来照顾慕容少主的。”刘琅眼眸一沉,答道。 董晟彦脸色一沉,建成居然请来了慕容家的少主。而董晟祐神色如旧,只是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温韵寒。 慕容家的名气大,温韵寒也知道一二,只是却从来没见过这慕容家少主。 想着方才建成那般盛装打扮,倒是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特别想把四小姐写成坏人…… 但是,想了想,算了吧! 好人太少! 求收藏…… 第63章 慕容少主 温韵寒说是要领着温瑾萱四处看看,不知不觉,竟然走出了花园。突然站住了,原是她看见了熟人,回头对流云说道:“你先陪着四小姐四处走走,我呆会就去找你们。” 流云笑了笑,没有说话,领着温瑾萱往别处去了,温瑾萱认得前面那人,只是还不知道,她的大姐,为什么要支开她们。 尧辰逸转身,看见胡绯颜,牵起嘴角,笑了笑。 温韵寒瞧着他,只是淡淡地道:“原来尧少爷也来了。” 尧辰逸淡淡一下,垂下眼睛:“几日不见大小姐,大小姐,越发……” 尧辰逸打量了温韵寒几眼,她今日的穿着不像平日那般随意了,倒像是认真装饰了的。 “二夫人拦了消息,意在叫我在宴会上出丑,所以我并不知道建成公主下了帖子,并没有准备合适的衣物,这衣服是,原是四妹的。”温韵寒冷笑了一声,缓缓说道。 二夫人好心思,只不过,演砸了! “哦……”尧辰逸轻声应道:“我还以为你也如同别人那般,为了引得慕容少主注目,费尽心思打扮自己呢!” 温韵寒刚想说些什么,便看着尧辰逸神色暗淡了下来,回头,却看见董晟祐来了。 方才才找些借口甩掉他,却不想他又跟来了。 见他一路走过来,婢女连忙低头躬身,让开了路,他是皇子的身份,虽是出身不高,但对于那些奴婢来说,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所以那些比他卑贱的人,定然还要恭恭敬敬的。 “刚才大小姐走的急……”他侧头看着温韵寒,淡淡道,“本殿还有些话要对大小姐说,原来大小姐在这,倒叫本殿好找。” “我自问与三殿下交情不深……”温韵寒语气淡淡的,与他说话,她是十分的不情愿。 二人四目相对,几乎一瞬间,仿佛有寒芒交际而过。 “倒是本殿冒昧了!慕容少主贤名远播,不知是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就连本殿与各位皇兄皇弟,都格外羡慕!”董晟祐收回目光,转而笑着看向尧辰逸。 温韵寒面色微微一惊,她知道尧辰逸身份隐秘,但也没想到,他竟然是慕容世家的少主。 “三殿下说笑了。”尧辰逸微微尴尬,看着温韵寒面色阴沉,心下着实为自己担心了一把。 “想必大小姐也是听了慕容少主的贤名,所以今日特别打扮了一番。”董晟祐也是与尧辰逸一样的说辞。 温韵寒掩嘴笑了,银铃般的笑声,悦耳清脆,道:“难道在三殿下眼里,韵寒面上就带着奴颜媚笑了吗?” 尧辰逸默默不语。 董晟祐英俊的面孔染上一层尴尬的神色,冷言说道:“大小姐未免把话说的太绝了!” 说完,他甩袖大步离去,温韵寒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尧辰逸眼里出现了一种冰封般锐利的光芒,仿佛一柄雪亮的寒刀。 温韵寒身边有太多的人,但是那些都是她不能再沾染的! “我现在是该叫你尧少爷,还是慕容少主?”温韵寒悻悻笑着,试探问道。 她没想到柔柔弱弱的尧辰逸,背景尽然那么厉害。乾国第一世家的少主,当今太后的血亲,势利何其大! 他必然是诸位皇子,拉拢争夺的对象! “我私心想着,你能叫我辰逸。”尧辰逸侧头,思索片刻,坏笑说道。 “以我的身份,怕是高攀不起少主你。”温韵寒浅浅敛目,淡然一笑说道。 正说着,流云便过来了,说是建成公主请她们到后花园去。 温韵寒伏了伏身子,说是独自先走,不与尧辰逸同行。 自从方才出了周芸一事后,一路上的人,都对温韵寒毕恭毕敬的,生怕怠慢她,被董晟彦或者董晟羽撞见了,发落她们。 到了后花园,宴席正是摆放在露天的花园里,花园的中间铺了块极大的地毯,毯上绣着芙蓉图腾和祥云花纹,看见众人都到了,温韵寒悄无声息的坐在符嫦曦身后,并不像引得其他人注目。 符嫦曦一如既往的美艳,只见她端坐一旁,默默不语,只是低头浅笑,却依旧引得众人的目光。 再看西边的客席上坐满了小姐们,东边的客席上,顺序坐着二皇子董晟彦,三皇子董晟祐,四皇子董晟羽,和五皇子董晟睿。 董晟祐的目光,突然投递了过来,原是看向她前面的符嫦曦,随后,不自觉地落在了一身鹅黄长裙的温韵寒身上。 再看向一旁的五皇子,看见符嫦曦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原先他心里盘算的是,再叫惠贵妃想想办法,求了父皇赐婚给他。 只是那符家来来回回好几次,都没给她准话,父皇也不知为何,默默的不做声,有好几回,惠贵妃都挨了训斥。 左右听着身边的小姐们说话,叽叽喳喳的,十分烦躁,只听得流云低声提醒了一句,说是建成公主来了。 “叫皇兄与各位小姐们久等了!”建成公主十分爱热闹,原这样的宴请,来来回回好几次了,各位小姐们也都是十分熟稔了。 尧辰逸也是姗姗来迟,只是他现在的身份是慕容少主,可以叫众人等着他。 一众皇子里,见那从未露面的慕容少主,竟是他们十分熟识的人,除了董晟祐,其他都不禁呆住了,尤其是董晟睿,从前,他可是没少羞辱那个柔柔弱弱的病公子。 “这位便是慕容少主了,大家算是认识了,都落座吧。”建成公主简单的介绍了两句,便开始了宴请。 身边的两位小姐,窃窃私语,温韵寒却听的清楚:“听说皇上要给建成公主挑选驸马,看样子,皇上想必是看中了这慕容少主。” “难怪建成公主不乐意介绍详细,唉,咱们是没机会了。”身边的一位姑娘附和道。 当今皇上一向喜欢建成公主,所以,挑选夫婿,必定是人中龙飞,只是没想到,皇上居然选中了他。 尧辰逸……温韵寒心中念了几句,心里只觉十分烦闷。 第64章 众人献艺 酒至半酣的时候,建成公主道:“今日的宴会,多谢各位的赏光,若是没有舞姬乐师取乐,倒是无趣了。” 建成挥手,一种舞姬翩然而入,舞姿之优美,恰似仙姬。 乐师的琴音,也十分的美妙,像游龙一样缓缓流出,蜿蜒盘旋,仿佛变成了缭绕旋转的音符,舞了一圈之后又缓缓浸入大家的身体,让人没办法不动容…… 曲子结束好久,众人才如梦初醒,回味刚才,简直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不错不错,弹的也好,舞的也好,都应该好好赏赐!”董晟睿抚掌称赞道,连连说要赏赐,建成公主闻听,便是垂眸一笑。 董晟祐也笑了,只是笑容里却透着一丝冷淡。 而董晟羽,却是一脸沉思,这首曲子……他真是太熟悉了! 这首曲子,是董晟羽已故的母妃所作,出来她的母妃,还没人能弹奏出此曲的情致。 温韵寒心里稍稍为董晟羽捏了一把汗,想不到董晟祐第一个要对付的,竟是他。 董晟祐转头对建成公主说:“皇妹的乐师,技艺十分高超,让她再弹奏一曲吧!” 建成公主点了点头,乐师把手指移到琴边,顿时又有美妙的琴声缓缓流出。这次的琴声非常的婉转、温柔,变幻成叫人无法捉摸的情丝,在空中轻盈流转,若有若无,却又牢牢地勾住每个人的耳朵,在他们的心上轻抚缓触。 温韵寒注意到,从始至终,董晟祐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他连连称赞乐师琴艺高超,此曲比方才好处很多,在场的所有人无不陶醉,唯独他。 他心思深重,十分懂得隐忍,他会把一颗棋子埋得很深,三年,十年,甚至更久。 一曲终了,众人纷纷鼓掌,温韵寒抬眼看了看董晟羽,只见他眼眶微红,但依旧强忍着,不叫人发现。 他母妃早死,他着实想念。 董晟祐勾起唇畔,道:“美妙!美妙!” 他一连道了两句,双眸流连在乐师的身上。 忽而,董晟睿又神情淡淡的道:“诸位小姐自是才艺非凡,不知可否愿意表演表演,也叫我们开开眼界?” 在座的名门千金们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若是大家闺秀抛头露面当然很不好,但是这种场合,不亚于是场相亲宴会。 不要说皇子们都在座,就算是各大豪门的公子,若是能够得到他们的青睐,那就是跃上枝头了,更何况,这种千载难逢的扬名机会,错过一次可就再也没有了。 温韵寒,淡淡笑了笑。 他是看准了符嫦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定会大放异彩,而她,却是被府里的老妈子带大的,于这些大家闺秀的技艺上十分逊色。 要知道,这些千金小姐的技艺都是刻苦学习多年了,温韵寒自是没法比的! 董晟羽看着这一幕,唇畔勾起一丝有趣味的笑容,他也看得出来,这回董晟睿摆明是要让温韵寒难堪,只是不知道她又会如何应对了。 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他们身边的尧辰逸,他气质高贵,却与那些皇子们的高傲跋扈不同。 他眉头微皱,十分不悦。 建成媚笑的看向尧辰逸,说道:“想必慕容少主,一定会喜欢。” 尧辰逸只是应承一笑,道了一句:“只别为难了诸位小姐。” 诸位小姐都跃跃欲试,甚至可以说是兴奋的。 符蔓玉吹了一曲笛子,温瑾萱羞涩紧张的吹奏了一曲美妙的洞箫引来了蝴蝶,而温蕙茜的水袖舞,翩翩生姿,叫人让人目不转睛,使得众人纷纷拍手称赞。 接连几场表演下来,各有千秋、平分光华,往日她们都是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的,这样好的机会,着实难得。 五皇子董晟睿的目光落在光彩照人的符嫦曦身上:“轮到将军府的大小姐了,请。” 符嫦曦发现董晟睿竟然一脸温柔地望着自己,不自觉羞涩一笑,站了起来,道:“小女献丑了。” 温韵寒只是瞥了一眼董晟祐,却发现他面色如旧,只是暗暗赞了一句,倒是个能忍的。 她倒是听说了,董晟睿对符嫦曦十分勤勉,有什么稀罕玩意,首先想到的便是她,三番两次下来,符嫦曦怕是也动了心思。 她一心想要当未来的皇后,可若是他们符家与惠贵妃联手,皇位必定是董晟睿的囊中之物。 只是看当今皇上的意思,怕是对惠贵妃母女十分不满呢! 只见符嫦曦对身边的侍女花间耳语几句,花间稍后便领着一众人,鱼贯而入。她亲自架好了琴,又命人将一匹素绢,架在正中。 “还请建成公主答允,请方才那乐师替臣女抚琴。”符嫦曦身子微微一福,道。 建成公主允了,只见符嫦曦对着那乐师点点头。 琴声起,清脆如同昆山玉碎,玉盘落珠,在场的人,又领略了那乐师精湛的琴音。 只见符嫦曦隐身与素绢后面,随着琴声舞动,婀娜身姿,婉转绰约。 踏着妖娆生姿的舞步,缓缓向前,舞到素绢面前,只见她灵巧握住一旁的画笔,大手一挥,墨迹渲染开来。 符嫦曦踏着乐师的琴音,旋转舞动,手中的画笔并没有停,一收一放,素绢上,逐渐多了斑斓色彩。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呆了。 符嫦曦的画舞,称得上独领风骚! 琴声止,舞步停,一副泼墨山水图,便呈现在众人眼前,更称得上一绝的是,符嫦曦画的是反画。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才是画的正面。 众人一片哗然,想不到符家的大小姐,竟然有这等奇思妙想,而且,做反画,也能如此栩栩如生,可见技艺纯熟。 符嫦曦捧起一杯茶,慢慢喝了一口,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符嫦曦从来都是这般耀眼,如同众星捧月一般。 符嫦曦入宫之后,凭着画舞,恩宠如日中天,长久不衰,温韵寒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瞧着董晟睿的眼睛都看直了,而董晟祐却是一脸阴沉,虽是稍纵即逝,但是温韵寒还是看的真切。 此时只有温韵寒还没有表演了,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众人都直了直身子,都等着看她出丑呢。 尧辰逸面色略有些担忧,看向她,只是看她镇静自若的样子,心里便放心了…… 第65章 下人做派 建成公主冰冷的眼神落在温韵寒的身上,如影随形。 五皇子董晟睿也一副等着看她出丑的神情。 这一个个的,都希望看她出丑,她岂能遂了她们的的心意。 温蕙茜想笑,却只是勾起一个浅笑,她是最清楚温韵寒的本事的,识字不多,诗书多都读不通,要说乐器,她自小都要做粗苯的活计,哪里会有时间学习乐器,泼墨丹青,就更不必说,鬼画符还差不多。 府里两个庶出的小姐已经表演完了,虽不出众,但是总还算过得去,她倒要看看,温韵寒这个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温瑾萱眉头皱紧了,她知道大姐聪明,但是她知道温韵寒什么都不出众,怕是会惹得大家笑话,于是她起身,怯声怯气开口询问温韵寒:“大姐,你可有把握,不若,推了吧,有二殿下与四殿下在,他们总不会太过为难你。” “那些等着看戏的人,耐着性子等了那么久,我若是推了,岂不是叫她们失望了。”温韵寒掩着嘴,侧头小声的对温瑾萱说道。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建成公主气急,看到这情况,不由皱起眉头。 董晟睿微笑道:“建成,咱们且等等温大小姐,叫她好好想想,究竟有什么才艺,能够拿得出手。” 他今日是打定主意,要叫温韵寒出丑! 琴棋书画都是需要从小培养,在座的千金小姐们无一不是这方面的高手,前生的温韵寒就因为这方面的欠缺,不知被多少人嘲笑过,只是当初她起步太晚,再去学习琴技和书法,都很难学有所长。 所以,她不能走寻常路,必须得取巧,温韵寒微笑起来。 她叫对身边的姑姑低声说了,几句话,请她帮忙准备几样东西。 那女官略有疑惑,但是看着温韵寒笃定的神色,也便着手去准备了。 “故弄玄虚!”温蕙茜冷冷的说了一句。 温韵寒听见了,但是却不以为然。 一套青瓷茶具,端放在紫檀案上,温韵寒席地而坐,精心烹煮。 温韵寒的茶道,原也是为了帮助董晟祐讨好太后而学的。在前世的时候,她为自己不能帮助董晟祐而懊恼,直到有一天,董晟祐需要她了,她便尽心尽力的去做。 太后十分喜欢品茶,对茶道也十分精通,她便努力去学的,努力博得太后的喜欢,在太后面前,尽显孝义,使得太后对董晟祐格外喜欢。 现在想来,有什么用呢,帮了别人,无疑于把自己,与整个温家,都往黄泉路上,送了一程。 不过现在,却帮了自己,得以在这一世,施展拳脚了。 落日平台上,春风啜茗时。 石阑斜点笔,桐叶坐题诗。 翡翠鸣衣桁,蜻蜓立钓丝。 自逢今日兴,来往亦无期。 在茶人眼里,月有情、山有情、风有情、云有情,诗圣杜甫的这首品茗诗,说的便是人化自然和自然人化相结合,情景交融、动静结合、声色并茂、虚实相生。 温韵寒对茶道的理解,便是天人合一。自然即位天,融入自然,才能品出茶中的韵味。 温韵寒今天给他们泡的这道茶,叫做花团锦簇。取完整的红巧梅花骨朵和玫瑰花一起烹煮。 茶盏里,朵朵梅花绽开,浮在水面,大朵的玫瑰花,沉入盏底,可不是花团锦簇嘛!她只会取巧,往常名门官宦府中待客的茶叶,不是上好的龙井,便是碧螺春,从没见过他喝过花茶。 温韵寒着流云给她们都送了去,请她们一一品尝。 “怎么样,味道如何?”温韵寒稍带得意,问他们。 “闻着这茶香,就如同置身花海一般,大小姐,竟然不知,你还这样的本事,烹茶的手艺这样好,从前竟不见你提起半句。”董晟羽只品了一口,便放不下了,这茶花香浓郁,香气扑鼻,与寻常喝的茶,不一样。 “不过是些小巧,四殿下见多识广的,不怪韵寒卖弄,韵寒就已经很高兴了。”董晟羽四处游历,什么巧妙的事情都知道,这花茶,想来他也是见过的。 “我是想着,在坐的小姐、皇子们坐了这许久,一定是渴了,便取巧,亲手烹煮了花茶,请在坐各位品尝……”温韵寒微微欠身,说道。 “这些下人做的事情,大小姐竟然如此熟稔,世人都道,熟能生巧,原是不错的。”建成公主冷笑三声,这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 原是要揭她的短呢。 可是温韵寒却暗暗可怜她了。 “听闻皇后娘娘也时常亲自烹茶奉与皇上,建成公主这话……”温韵寒淡淡一笑,瞥了一眼董晟彦。 建成深受皇上喜爱,在场能压制住她的,便只有董晟彦了。 不是她事事都要拉上董晟彦,实在是在身份尊贵上,只有他能帮助温韵寒了。 “建成放肆了!”果然,董晟彦双眸阴冷。 当今皇后贤德,天下人为之赞颂,建成身为公主,竟然口出狂言,污蔑皇后,想来传扬出去,百官该如何议论她? 她的父皇就是再宠爱她,这次也不会轻易宽纵她了。 “二哥……我……”建成一时语塞,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温韵寒! 她是故意的! 温韵寒回以淡淡微笑,似是再说:今日是你先招惹我的!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急着想看温韵寒出丑,口不择言,冒犯皇后贤德之名,真真是作死! “你还是想好,该如何去跟父皇解释,我没空与你浪费口舌!”董晟彦这般盛怒,原是有原因的。 当今皇上意欲促成建成与慕容少主,她又一向与董晟羽和董晟睿交好,而且,她自小是在惠贵妃膝下长大,无异于,又给董晟睿多了一成胜算! 他自是不能叫这桩婚事成了的! 董晟彦自是不乐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怪只怪建成太愚蠢,今日该她倒霉! 转眼看向尧辰逸,他神色比方才更加轻松了,原是温韵寒无声无息的帮他解决一个大麻烦,省得他自己动手了…… 第66章 觐见皇后 果然不出温韵寒所料,那日散了之后,几位皇子离开,连一个时辰都不到,建成便被请进宫里了。 当今皇后,一向宽容,想着替建成求情,但是皇上,却再也不愿意忍着建成的跋扈了。皇上罚她禁足思过,也不再提给她赐婚的事儿了。 尧辰逸也是格外轻松了,慕容家的势利虽然大,却也不能明着违抗圣意。但是建成冒犯皇后,百官皆知,怎么着,皇上都不能太不顾慕容家颜面。 温雨嘉越发跟温蕙茜熟络了,温韵寒只当不知道。 为期七日的礼佛,已经结束,温家的小姐们,吃了七日的粗茶淡饭,总算是可以回府好好享福了。 温韵寒本是想着安安分分待着,岂料宫里传来了旨意,说是皇后娘娘召见,这一道旨意下来,温府当真是热闹了。 二夫人气的直咬牙,符嫦曦倒是镇静。 只是…… 温韵寒衣饰素来朴素,觐见皇后,实在失礼,于是,由老夫人做主,借了温蕙茜新作的一套衣服。 于是,在一众人各种眼神注视下,温韵寒端端穿着温蕙茜的锦衣华服,端端的由宫里的姑姑领着,进宫去觐见皇后。 当今皇后是二皇子董晟彦的母后,可见董晟彦身份之尊贵。皇后一向以贤德闻名遐迩,其实…… 宫里的女人,有几个是真正贤德的。 皇后越是端庄恭顺,就越发衬得五皇子母妃惠贵妃的跋扈嚣张,岂不知女子越是柔弱,越是能叫男人关怀备至。 今日她下旨叫温韵寒入宫觐见,实则是想见见,这个无声无息帮了他皇儿的女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闺房里,温蕙茜愤愤的摔了一个又一个的瓷器,只要是放在手边的,她都摔。温雨嘉只在一旁煽风点火,只盼着温蕙茜明日就把温韵寒弄死。 那个贱人,穿了她的衣服,去讨好皇后,恬不知耻的以为是理所应当的吗! 领着温韵寒进宫的姑姑好心的提醒着:“待会到了皇后娘娘更前,你小心看着的我,宫里的规矩错不了,皇后又召见的急,来不及教你,切记,带回看着我,我怎么行礼,你就跟着做。” 温韵寒点点头,报以那姑姑柔柔一笑。 进了景仁宫,温韵寒低着头,目不斜视地盯着地上块块三尺见方的大白玉砖,随着前面那姑姑跪拜如仪。 此刻,满堂寂静,甚至连衣角裙边发出轻微的唏娑摩擦的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快起来吧。”皇后面容端庄,眉眼温柔说。 只见皇后端坐在殿上,身上穿的是宝石蓝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温韵寒又伏了伏身子,款款谢礼。 皇后看着她礼数周全,很是满意,连站在一旁的姑姑都满眼赞许,只是也稍稍觉得有些吃惊,毕竟这温韵寒是头一次进宫,如此周全的礼数,倒像是在皇宫里生活了许久的。 皇后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温韵寒只觉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阴冷,但皇后还是微笑道:“恩,很是端庄,到底是温太傅教养出来的女儿,很是周全。” 她的目光明明很温柔,可是温韵寒却从她的眼中,看得出一点算计。 皇后谨慎,在这宫里生活的久了,她也就学会伪装了,善良,宽厚,中庸,便是她的伪装。 “温大小姐,你可是好大的胆子呢!连本宫的是非都敢堂而皇之的宣之于口。”皇后面上带着淡笑,似是与她说玩笑话。 温韵寒却还是一下子跪倒在地,只是她的面上不见丝毫的恐惧,有的只是平静。不过是赌一把,只要赌赢了,她会获得最大的利益。 输了,不过一死。反正她是捡回了一条命,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再者,她很了解这位皇后的个性,她隐忍顾大局,温韵寒明摆着就是帮着董晟彦,她不会难为她。 “臣女也是一时失言,是还请皇后娘娘原谅。” 她只是款款有礼的请罪,却不慌张:“只是皇后娘娘,因为臣女的一时失言,为二皇子清楚了一个阻碍,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皇后冷笑一声:“你倒是十分聪明,如此说来,你与本宫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皇后对她倒是十分坦诚的,若是严厉呵斥了她,倒是十分虚假的了。 皇后叫温韵寒坐下,两人左右说了些十分寻常的话,温韵寒十分平静地看着手中的白瓷青花茶盏。 没过多久,一身藏青常服的少年走了进来,向皇后行了礼,唤了一声:“母后。” 转头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向他行礼的温韵寒,漫不在意的说:“叫大小姐向本殿行此大礼,还真是难得,今儿儿臣是占了母后的光。” “我好像没有二殿下说的那般放肆。”温韵寒倒是不怕他,看着董晟彦俊朗的脸,大大方方地笑了。 皇后看着她那样调皮的样子,不禁笑了,十四五岁年纪,身段虽然高挑,但显然尚未长成,不过是个孩子 皇后笑道:“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母后,温大小姐不止是伶牙俐齿,还是个聪明伶俐的。”董晟彦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她几眼。 旁人头次入宫觐见,都是十分惶恐的,她倒是不怕,像是来过许多次的样子。 温韵寒倒是真的十分熟悉这景仁宫,因为前世她也曾住在这景仁宫,后来…… 后来就死了,如今是劫后重生。 皇后看了温韵寒一眼,笑着道:“本宫与这丫头十分投缘,本宫想赏赐她些什么,彦儿,你说说,本宫该赏赐她些什么。” “女儿家都十分喜欢珠宝首饰,皇儿也不懂这些……”董晟彦微微一笑,说道。 温韵寒不卑不亢的俯身,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声音诚挚的道:“常言道,无功不受禄,臣女能进宫见着皇后娘娘,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万不敢再要什么赏赐了。” 董晟彦笑了:“母后给你的东西就拿着。” 皇后赞同的点头,挥了挥手。 便立刻有宫人应诺,退出正殿,半晌后再次进来时,连续捧着二十多个托盘,每个托盘里面,都是沉甸甸的首饰和珠宝,样样都是极为难得,两外,总还有几百两的黄金。 这样丰厚的赏赐,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方才引她进来的姑姑,看得眼热不已,心中暗忖:这丫头真是撞了大运。 温韵寒心里思索了片刻,想来是董晟彦的主意吧,她面上是温家的大小姐,其实手里却是十分拮据的。 姑姑将长长的礼单卷成一束,置于盛放赏赐的托盘里,示意温韵寒说道:“小姐该领旨谢恩了。” 温韵寒毕恭毕敬的磕了个头,道:“臣女谢皇后娘娘赏赐。” 才说了一会儿的话,皇后便叫温韵寒回去了,董晟彦借口她不熟悉宫中环境,要亲自给送来出去。 身后跟着一行宫娥,小心捧着皇后娘娘给温韵寒的赏赐。 “今日这些赏赐,原是二殿下的主意吗?知道我囊中羞涩,便求皇后娘娘,名真言顺的赏赐给我。”温韵寒与他并排行走,仰脸看着他俊逸的侧脸道。 “你果然聪明,是本殿的主意。你帮了本殿,本殿自然要有所表示,你如今在温府虽是风光,但是各种银钱打点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吗?”董晟彦面色微冷,他的神色,太过平静。 温韵寒仰头:“这是交易吗?” 董晟彦面色微微一怔:“你知道的倒多!依本殿对你的了解,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人,这点就当是本殿的谢礼,以后,咱们就是合作关系了。” 温韵寒冷笑两声:“二殿下如此说,韵寒便放心了。” 不过两个时辰,温韵寒被皇后娘娘赏赐的消息便传到温府了。 二夫人着实吃了一惊,皇后娘娘无端召见她也便罢了,偏还那般厚赏,未免太给她脸面了。 温蕙茜着实气得不轻,温韵寒身无长处,竟然也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赐,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花招! 二夫人毕竟是沉稳得多,面上倒是什么话都没说。 温瑾萱为温韵寒高兴,温韵寒一回来,便去温韵寒的院子里去了。 温韵寒挑了一些温瑾萱喜欢的,送给她,温瑾萱就更是高兴了!温韵寒也着意给温雨嘉与温蕙茜送去了些,温蕙茜气的完全说不出话来,涂着丹寇的指甲几乎在掌心掐出血来,只是那是皇上御赐,扔了砸了都是大罪,所以每日看见,都气的不轻! 五姨娘陈碧瑶就更是高兴了,这就更证明,她选择站在温韵寒这边,是没错的! 瞧着二夫人母女不痛快的样子,她就十分高兴…… 第67章 长子嫡孙 第二天,温韵寒照旧去给老夫人请安,她虽然不是尽心帮着自己,可到底,也是温家的大家长,她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温韵寒来说,就够用了。 “这不是温表妹吗?”一道声音在凉亭中响起,尚若闻声看过去,说话的正是符家大公子符流庆。 此人风流成性,乾城的名门小姐们,都是不愿意与他走太近的,此番与自己接近又是为了什么…… 温韵寒顺视线看去,只见他身后,还跟着几位少女,为首的正是符嫦曦,而符蔓玉跟在她的身后。 “符表哥。”温韵寒淡淡的应了一声,伏了伏身子,道。 “从前不仔细看温表妹,竟然没发现,表妹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呢。”符流庆这满脸的j□j,使得温韵寒心里连连作呕。 “符表哥见多识广的,我这蒲柳之姿,怕是入不了符表哥的眼吧。”温韵寒冷笑两声。 这符流庆就是想着调戏她几句,可温韵寒却不买他的账,着实叫他无话可说了。 符蔓玉冷眼笑着,步步逼向她,双眸微微一眯,叫道:“温韵寒!在公主别苑,你可是出尽风头,过足了瘾吧!” 抬眼看了看符嫦曦倒是什么话都没说,她怎会给别人留下什么话柄。 建成公主因为温韵寒的一句话,受了皇上的冷落,如今还被禁足,这些平日里与建成公主交好的,自然都恨死温韵寒了。 “不满三小姐说,韵寒从未被人如此关怀过,倒真的很过瘾。”温韵寒用衣袖掩着嘴,轻声淡笑道。 符蔓玉恨不得抽她一耳光,温韵寒未免太嚣张了! 但是她忍住了,她毕竟,是个庶出,没资格教训温韵寒:“你还真是不知廉耻!踩着别人的痛楚上位,未免太下贱了!” “哼!真是稀奇!惩罚建成公主的人是皇上,赏赐我的是皇后,三小姐这样说,意在指,皇上和皇后,都为我这个踩着别人痛楚上位,不知廉耻的人撑腰了”说完,她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符嫦曦,见她神色平淡无波,心知必定是她在背后挑唆符蔓玉来找自己麻烦。 符蔓玉冷笑一声:“你能不把别人做挡箭牌吗!上次是二皇子,这次又是皇上皇后娘娘,你就不怕连累整个温家吗!” 她态度高傲,咄咄逼人,让尚若几乎气的红了眼睛。 温韵寒看着符蔓玉,面容带了一丝冷意:“呵!真是好笑,我有权势可仗,为何不用,为何要受你们j□j欺负?至于连累……若是我温家被一些不耻的羞辱,才是真的丢人!” 温韵寒这话的意思很简单,符嫦曦眉眼平静,像是没听见一般。 符嫦曦本想要借着刁蛮的符蔓玉来收拾温韵寒,但是如今,看这场景不得不强行忍住气,柔声道:“三妹,大小姐可能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咱们不能耽误了大小姐。” 符蔓玉狠狠的咬了咬牙,但是也不敢说些什么。 “符表妹从来都是这样温蕙,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还能忍得!”突然,从假山后传来一阵男子清亮的声音。 这话分明是在说,温韵寒欺负她们了。 呵呵! 温荣轩曾传来家书,说是在老夫人生辰前回府,没想到是今日。 众人顿时吓了一跳,却见到两位公子翩翩走过来。走在前面的那一位,一袭青竹长衫上用金线绣了水墨风荷,漆黑的乌发用玉冠束起,长相清俊至极。 符嫦曦见到他,连忙笑吟吟地道:“表哥,你回来了,看来表妹来的正是时候!” 温荣轩笑道:“先不说这些,你们快来见过三殿下。” 温韵寒眯眼笑了,温荣轩才刚回乾城,便与董晟祐在一起,他心里,是如何打算的呢? 敛去唇边不经意露出的讽笑,温荣轩,但是个聪明的,他这是在另辟蹊径,早早站好位置,以至于董晟祐得势之后,能够更加厚待他。 可是董晟祐哪里是个能容得下的他的,即位不久,便夺了他的权利,只宠信符家。 众人连忙行礼。 “韵寒说话,也不想想后果吗的?”温荣轩这大哥的身份端得极好,他这是在偏帮符家姐妹呢! “表哥,大小姐只是一时激愤说错了话,表哥不要告诉姨母姨丈,免得大小姐被罚。”符嫦曦一双眸子氤氲着水汽,透出一股无法形容的美感。 两排睫毛仿佛马上就要坠落的泪珠,更显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这样的美人,这样的欲说还休,任何人听起来,都会觉得是温韵寒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还要劳烦她这个善良宽厚的人来遮掩。 虽然心底厌恶这个人,温韵寒却不得不承认,若论起容貌风情,符嫦曦都堪称完美。 “是吗?”温荣轩自小便厌恶温韵寒,也是,人家是温家的长子嫡孙,哪里会把一个卑贱女子放在眼里,他心里,恨不得没有她这个妹妹吧。 温韵寒淡然一笑,缓缓的说:“大哥,不过是小女子之间置气斗嘴罢了” 女孩子之间的斗气,你也要的插嘴吗! 温韵寒的眼睛里,隐隐含了一丝嘲讽,可是温荣轩却视而不见。刚要再说些什么便被符嫦曦拦住了:“是,只是我们随意拌了两句嘴,不必放在心上,表哥可是去见了老夫人,便去见姨母吧,她可是十分挂念你呢。” 温荣轩倒是明白了符嫦曦这话里的意思,柔声:“好,表妹就是要有与一般的庸脂俗粉不同的胸襟。” 他们几人在寒暄,温韵寒在一旁冷眼瞧着。 她们,还是有些瞧不上董晟祐,只是前几日,皇上交给他的差事,他的完成的十分出色,一时间,朝中对这个从前默默无闻三皇子,多了许多赞赏褒扬之辞,许多人,也都是看到了他的潜力。 看着董晟祐始终淡笑应答,一副十分亲切的样子,倒是给她们多了不少好感。温韵寒只是冷笑,董晟祐从前也是如此的,一向是个会装模作样的。 温荣轩与她们闲话几句,便去流月居见他的母亲与妹妹。 下人为温荣轩奉上茶:“大少爷在外征战辛苦了。” 温荣轩笑着回应,看着妹妹,只见她愁眉不展,似是十分不悦的样子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母亲也是,怎么都十分不开心的样子。” 曹荣兰与温蕙茜一听,不禁齐齐冷哼了一声。 温蕙茜想起前些日子受的温韵寒的欺负,温韵寒脸色铁青:“那个小贱人!她如今蹦跶得可欢腾了!” 温荣轩思忖了片刻,道:“一个下贱之人生的女儿,又从小被府里妈子养着,没见识,没本是,我还就不信,她能翻腾出多大的浪?” “哥,妹妹都快被她欺负死了!我就指望着你回来,为我出了这口气呢!前天,她还夺了妹妹的衣服,去觐见皇后娘娘,得了许多赏赐回来呢!”温蕙茜连声道着委屈。 温荣轩一怔,道:“竟然这么嚣张?你且看着吧,大哥为你出了这口气就是!” “不可!”曹荣兰提起温韵寒那个小贱人,就一脸的铁青,听了温荣轩要出手教训她,便连忙阻止。 “母亲,难道您不想教训教训温韵寒那个小贱人吗?”温蕙茜见自己母亲阻止,但是十分惊讶。 “这件事不能着急,咱们得从长计议,而且,荣轩你是个男子,怎么能搀和到家宅内斗里面啊!”曹荣兰恨不得拔了温韵寒的皮,能教训她,她怎么能不出手。 只是那丫头现在,实在是太邪气了,再者,温荣轩现在得皇上赏识,她自是不能毁了他的前程…… 第68章 动了春心 温荣轩凯旋而归,来往与温家的贵人们便更多,温韵寒忙活着老夫人寿辰的事情,总算是不必与他们碰上。 尚若还会十分担心竹菱兄长的事情,温韵寒便准许她去找尧辰逸帮忙,只是尧辰逸的身份公开了,他身边必是遍布眼线,这温韵寒的贴身丫鬟去找他,不知又会引得别人如何议论呢。 尚若带来的消息,果然如温韵寒料想的那般,竹菱的兄长,被人绑了,但是至今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竹菱每日是战战兢兢的,但好在她是个聪明的,没叫曹荣兰看出什么。 但是温韵寒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是知道佩尔在曹荣兰身边,但是为何就是不见她呢?莫不是被曹荣兰无声无息的弄死了?虽然在温府,死一个下人并不是大事,但是想掩饰的什么风声都没有,也得费一番功夫呢。 再者,曹荣兰一向是小心的,她既然已经将势利伸到了竹菱的家人,定然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她为什么不动竹菱…… 难道,这是要有事情发生的前兆吗? 温韵寒心思一沉,这回,曹荣兰倒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了。 尚若一不得闲,这翠苑忙里忙外便都只流云了。 “大小姐……”流云见她端着茶水愣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开口唤她。 “啊,什么事?”温韵寒回神,柔声问道。 “小姐,你说,尚若那丫头是不是想嫁人了,这为了竹菱兄长的事情,她整日都魂不守舍的,恐怕竹公子一日找不见,她一日都收不了心思。”流云只是觉得尚若那样做不太好,但是究竟哪里不好,她说不上来。 “尚若她……”坏了! 温韵寒忽然暗道一声不好,这莫不是曹荣兰设好的局,故意引她往下跳吧! 她曾经看过尚若满心欢喜的捧着一些信,想来,她与竹枫接触,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听闻竹枫颇有几分才情,容貌英俊,尚若深陷其中也倒是正常,只是,曹荣兰要对付的,恐怕不仅仅是尚若。 至于竹菱……她该是早被曹荣兰发现了,只是曹荣兰一直将计就计罢了。 “看来,咱们又要过一段不太平的日子了,尚若不在房里吧?”温韵寒冷笑两声,沉沉道了一声。 “不在,去少主那里打听了竹枫的事情了。小姐?难不成尚若也……”流云略担忧的问道。 “怕是连尚若也不知情,咱们这是无声无息的被人算计了。”温韵寒将手里茶杯重重的放在案上:“咱们去尚若房里看看,别连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温韵寒信尚若不会有害她的心思,只是她毕竟是个善良的女子,又没什么心计。 若是情窦初开,就更是了! 竹菱!果然钱买不到的东西,无论何时,都充满了危险,尚若就是太重感情,只是,若是此事,必定要叫她伤心了。 这人啊,没经受点伤害,就不会知道,人心有多可怕! 温韵寒一向她们两人都是十分厚待,她们住的房子,比一般丫鬟要好一些。尚若的妆台上,多了不少装饰的首饰,虽然都是温韵寒赏赐的,但她从前都是好好放着的,今日竟拿出来了,想来她定是在铜镜前,试着打扮了许多次。 女为悦己者容,如今有了悦己者,她自是要用心思打扮给他看的。 存放衣裳的柜子里,也放了香囊,闻了闻,香气清幽。这丫头,果然是动了春心了! “唉!尚若果真是对竹枫动了心!”流云一向是个粗枝大叶的,没有注意到尚若这些细微的变化。 “人总有情窦初开的时候,只是她着实可怜,竟对一个要算计咱们的人动了心。”温韵寒走到妆台上,坐下。 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满满都是写满情思的花笺 “这竹枫,倒是个有才情的,莫说尚若,换做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会忍不住心动的。”温韵寒一一看罢,摇头叹道。 流云侧头道:“不过几首酸诗,反正奴婢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温韵寒笑道:“等你遇见了,便会明白。” “不知道二夫人用这精细的计谋,是如何打算的……”若是个丫鬟私配终生倒不是色什么要紧的错儿。 只是竹枫这花笺里,满是思念之苦。 温韵寒答应过竹菱,要替她照顾好父母,所以尚若隔上一段时间便会去探望他们,也算是时时都能见面。 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从‘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淡然到‘留得尘埃好逐风,何愁万事尽成空?我将头白因多感,无限伤心在酒中。’的悲凉。 这未免,太不像能时时见到恋人会说的话。温韵寒将花笺小心放在抽屉里,心事重重。 “流云,悄悄的去请尧少爷,不要叫尚若知晓。”温韵寒低声对流云吩咐道。 流云行事十分小心,加之尧辰逸才是真正的主子,她效忠温韵寒,也是她对尧辰逸的效忠。 夜深,温韵寒在翠苑后面的竹园等着尧辰逸,她虽能避开旁人的算计,但是牵扯到外面的事情,她总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完全控制。 “韵寒。”她身后,尧辰逸总是无声无息的出现。 “尧……慕容少爷。”温韵寒闻声转身,微微颌首一笑道。 几日不见他,他变化也是着实大的。 从前都当他只是寄居在温府的可怜人,现在他已是尊贵无比的慕容少主了。 看着温韵寒,他依旧是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仿佛在这个世上,配得上叫他注目,便只有她。 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白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 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 温韵寒虽然知道他那清秀的脸上显出病态的苍白,是为了伪装,但也不由得可怜他。 他该有许许多多的不得已,才要以一副弱不禁风的病态出现在世人面前吧。 “竹枫的下落还是没有找到吗?”温韵寒也不多说,只是直接问他。 “呵呵!”尧辰逸不禁笑了,面色里略带着一丝苦涩:“竹枫一个外人,你也这般放在心上吗?” 温韵寒皱眉,只觉尧辰逸今天的心情似是不佳,她深居温府,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叫他如此不开心。 只是隐隐觉得,尧辰逸误会了她的话。 “他是跟我没关系,可是他却是要害我的刀子!”温韵寒从前只觉得帮凶很可怜,可是现在她也同样厌烦那些为虎作伥的人。 温韵寒语气略重,尧辰逸也惊了,随即轻笑一声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并没其他的意思。” 他只是双眸暗沉,月色之下,整张脸,遍布叫他说不出的悲伤。 温韵寒走近他一些,看着他说道:“你怎么了……” 她的柔声询问,使得尧辰逸忽然紧紧抱住了她,坏笑着说道:“只是太过思念你,我以为,你心里是不会在乎我死活的,刚才跟你玩笑了一句,便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你!放手……尧辰逸,你无耻!”温韵寒冷言低喝。 “我是无耻,但我只对你一个人无耻,这一生,再不会让你逃了。”哪知他却越抱越紧,她丝毫抗争的力气都没有。 尧辰逸紧紧的将她锁在怀里,只等怀里的人,放弃了挣扎,才痴痴的说道。 “从前世我到温府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你,只是后来你嫁给了三皇子,我就走了。后来我成为慕容家的主人,每天我都是能知道你受的苦,我的身心,都只会比你更痛。”像讲述一个漫长且悲伤的故事,他总有道不尽的悲伤。 温韵寒知道他也是重生而来,却不知道,他竟是个对自己痴情的。 “每一天,我都想着造反,救你出来。但是我怕失败了,会害你更加痛苦。可是你还是被他们害死了,我孤注一掷,却不想也被他安插在身边的暗线给害了。我多庆幸,上天叫我重新活了过来,在一切噩梦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尧辰逸波澜不惊的说着前世的事。 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些……”终于,她放弃了挣扎,安静的由他抱着。 “因为怕你辛苦,怕你不相信我,怕这一世你再一次错过我。”尧辰逸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淡淡的答道。 原是这几日,她与董晟彦走的太近了…… 他是信她,可他怕董晟彦对她动了心思,董晟彦纵然是最该得到皇位的人,却不是最该得到她的人。 董晟彦也是个心思十分深的人,身份比董晟祐更高贵。皇上的圣旨,文运喊是反抗不了的,他不能再让温韵寒与那些皇子纠缠,不能再让她踏足皇宫。 “你既然知道我前世受的苦,便该知道,这一生,我不会再与皇族的人有任何牵扯,还怕什么……”温韵寒痴痴的说道。 世间任何人,都逃不过一个‘情’字。 第69章 深情一吻 温韵寒一头又长又直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显得格外的飘逸动人,精致的鹅蛋型脸,光洁的额头,皮肤雪白,如春山般的秀眉下是一双深遽而透着神秘光采的双眸。 尧辰逸的呼吸略显粗重,俯在她颈窝上,温柔的气息轻扫过她的颈子,她只觉浑身酥麻。 “尧……少爷,放开我……”她感觉,尧辰逸就快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了。 “让我再抱一会,我真的好想你,没日没夜的都在想你!”尧辰逸的语气,近乎哀求。 他现在是慕容少主,与她见面,再不像平日那般自在了,就算是有温荣彬在他身边学习,他也不能再借着温荣彬与她见面了。 更要紧的是,现在,无论是董晟祐还是董晟彦,都在他身边安排了暗线,他今日来,也费了一番功夫的,但是谁叫她一开口就提别人的名字,他自然不会轻易放手的。 尧辰逸微凉的双唇触到她温柔的颈子,温韵寒颈项白皙纤长,梳理的发髻更有垂柳之态,将这女子的柔弱美尽数都显出来了,双唇触上她柔滑润嫩肌肤,她身体散发的幽香,叫他更加迷醉,他的呼吸逐渐加重,前身今生,他都盼望着能有一日这样抱着她。 “韵寒……韵寒。”尧辰逸痴痴的叫着,双唇吻遍她柔软颈子。 尧辰逸性感的薄唇,只消一眼便能叫人深陷其中的双眸,那里正燃烧着一小撮火苗,似是要把她吃掉一样! 温韵寒心底暗叫不妙,她绷紧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她只怕她越挣扎,尧辰逸便会越疯狂。 前世,她与董晟祐欢爱,尧辰逸是男人,他这样抱着一个女人,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怎会不动情,但是现在,她还是个十四岁的身子…… 尧辰逸已经意乱情迷,双手在她的身上游走,双臂牢牢的将她禁锢在怀里,紧贴着他的身体,片刻都不想分开。 “尧辰逸,你清醒点……我现在……”她一句还没说完,便被尧辰逸的双唇堵住了。 他灵巧的舌头,探进她口中,湿润的灵舌,缠着她的舌头,舔过温韵寒口内每一处,吮吸它…… 温韵寒狼狈地躲闪他的热情,却无路可逃……嘴唇被他舔咬、吸吮吃遍,温韵寒身子越发瘫软,尧辰逸托着她瘫软的身子,两个身子,紧紧的贴合,似乎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一般…… “韵寒,我不想再等了,我不想等你报仇之后,我现在就想跟你在一起……”尧辰逸双眸情丝,他脸上不一样的潮红和他身上灼热的温度…… 从他的眼睛里,温韵寒看出些许无奈,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一定是比自己遇到的事情还要棘手。 他一向是冷静的,若不是十分棘手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如此慌乱。 温韵寒头昏昏地被迫接受他的吻,毫无察觉他的手正探向她的酥胸…… “你……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对……不对……”温韵寒唇齿之间都被他占据着,含糊不清的询问道。 “没有,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叫我看着你,却得不到还要痛苦的……”尧辰逸双眸微红,从眼底,迸发出一丝抑制不住的*。 才只是一闪念间,尧辰逸结实的手掌便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揉挤、抓捏着它,变出各种奇特的形状…… “不要……”温韵寒从口中软糯破碎溢出一声拒绝,但他听来,却好似邀请。 在他的一番揉捏之后,温韵寒胸脯上满是热热的、胀胀的感觉。他的手指一稍离,就带起一片空虚…… “辰逸,你听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是在一起的……”温韵寒双眼迷离,但是她的脑袋里,还残存着理智。 尧辰逸放开俯在她胸前的手掌,游离在她的颈子上,手掌开始探入胡绯颜的衣衫里。他一时使力一扯,温韵寒单薄的外套褪漏双肩,裹着淡紫色胸衣的饱满*暴露在他的眼前…… 温韵寒只觉胸前陡然袭来一阵凉意,便知道,再不能由着他胡来了。 她愤怒的咬着他的唇瓣,顷刻,两人交缠的唇齿间便溢出一缕甜腻的血腥,一点痛楚袭来,尧辰逸便清醒过来了。 尧辰逸放开温韵寒,看到她迷蒙的眼神,粉扑扑的脸蛋,还有刚被自己肆虐过的红唇…… 他面上带着愧疚低头,声音略带沙哑道“韵寒……我一直都是最宝贝你的,我刚才……” 温韵寒明白他的话,转过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烧红了脸蛋…… 挺秀的*在胸罩下半隐半现,有着美好的形状,中间的沟壑更是挑逗了尧辰逸的视线……温韵寒慌忙把衣服拉好。 “若是你得闲,竹枫的事情便请你多费心些,尚若跟了我那么多年,我不想她错得太离谱。”温韵寒那背对着他,忍着还混乱的呼吸说道。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尧辰逸转过她的身子,满眼柔情的看着道。 但是温韵寒却慌忙闪躲,她一起,世上的任何事情,都不足以叫她牵挂了,但尧辰逸在她耳边喃喃自语的话,她却是如此心疼。 前世,她生活的一切,都只有董晟祐,一直都不曾注意他,他为她而死,为她分心碎骨…… 清晨,温韵寒坐在榻上,手上端着杯茶,但心思却不知游离到什么地方去了。 尚若站在门前,也是心事重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流云看着她们两个,不由得摇摇头。 昨天晚上,大小姐昨晚见过少主的时候,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了。只是昨日,流云去见尧辰逸的时候,恰巧听见刘琅与他的谈话,什么蛊毒入骨之类的话。 想起昨晚的事,温韵寒脸上霎时滚烫如火。 她想到尧辰逸似有隐忍的目光,他眼底里的为难和渴望,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你怎么了?”流云走到她面前,接过她手里的茶杯,询问道。 看了一眼一脸焦躁的尚若,现在尚若心里,只有那个的不知所踪的竹枫了吧! 哼!那个竹枫,此时定是躲在哪里快活呢!只是连少主都探听不到消息,那人未免太厉害了! 曹荣兰母女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眼线了!想来必然是那帮时常欺负大小姐的皇子公主们做下的吧! “额……没事。”温韵寒双眼闪躲,手背贴在自己越发滚烫的脸颊,说道。 “尚若呢。”似是有想起什么,便又问道。 既是没有竹枫的消息,便只能从尚若身上下手了,只是,若是她知道竹枫的真正目的,不知又该怎么伤心呢! “在门口站着呢,奴婢看她一定是魔障了!”流云不满的抱怨着,温韵寒平日最是疼她的,但是她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温韵寒走到尚若身后,看着她焦急不安的神色,不禁心疼,但是,若是不能叫她清醒,必定会叫别人,有迹可循,有机可乘。 啪的一声脆响,温韵寒抬手,毫无征兆的打在尚若的脸上。 “小姐……”流云也着实吃了一惊,大小姐一向最心疼的尚若的,她怎么舍得动手打她。 “清醒了吗?”温韵寒冷眸看着一脸错愕的尚若,冷冷问道。 尚若双眸含泪,但是,就像温韵寒说的一样,她这一巴掌,真真打醒了她。 “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了?”温韵寒冷冷的问道。 尚若抽泣着,但是她现在却格外的清醒:“第一天,从一开始,奴婢去竹家照顾看望竹菱父母的时候,竹枫便已经对奴婢……” “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吗!”温韵寒皱眉,尚若还真是为情迷失了心智! “奴婢也有过一闪念的疑惑,但是竹枫他,风度翩翩,温润如玉……对奴婢……” “甜言蜜语,柔情款款是吗?尚若,你真是糊涂啊!”流云接过她的话说道:“那些个男人,哄骗女人的时候,不都是这样的说辞吗!” 想来安竹枫,定是花花公子一个,要是找到了他,必然要扒皮抽筋,才算解恨! 只是温韵寒的心里却担心尚若,若是证实了竹枫却是为了害她们才接近尚若的话,那么尚若,必然会伤心死了。 “小姐……我很担心他……我想他是平安无事的!”尚若哭着拉着温韵寒的衣角,请求道。 温韵寒无可奈何的摇头,也不知道尚若与他,到了什么地步了…… “我会帮你找到她,但他若是曹荣兰的人,我也必不会留着他的。”温韵寒看着她,面容冰冷的说道。 老夫人的生辰就快到了,她实在没功夫去顾忌尚若,这外面的事情,她总是无可奈何,还在有尧辰逸,她必然是相信尧辰逸的…… 或许从前还有一丝疑惑,但是从昨晚开始,她对他已经深信不疑了,前世今生,他都是唯一一个真正心疼自己的人…… 第70章 好戏开锣 老夫人寿辰那一天,曹荣兰特意搭起了戏台子,还道老夫人爱听戏,她特意请了名角来 表演的! 一众夫人小姐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热闹一下,一早便聚在棚子里等着了,曹荣兰还特意叫人请了安笑怡,老夫人面上什么也没说,倒是更叫曹荣兰得意了。 温韵寒陪着老夫人是最后到的,老夫人到来的时候,才响锣开唱。倒都是齐了,坐在戏台下,表面其乐融融。 曹荣兰看了温蕙茜一眼,见到她穿着玫瑰色的衣裙,乌黑浓密的长发盘成叠云般美丽的双鬓,发簪坠下碧绿嫣红的单串流苏,周围点缀着几星大小水钻花细,全是一色镶宝石,显而易见十分名贵。 温雨嘉手里一把美人团扇,远远望着台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容,安笑怡却是一副坐立不安、诚惶诚恐的模样,曹荣兰看到这一切,脸上的笑容十分的和蔼。 温韵寒也是浅浅一笑,什么都没说,扶着老夫人坐下,走到安笑怡的旁边坐下了,冲着母亲温柔一笑,道:“母亲,今儿这出戏热闹,您一定会喜欢的。” 安笑怡看着她的女儿,也轻松笑了。 此刻戏台上梆子响了一声,好戏便开锣了。 台上是名角们咿咿呀呀的念着唱词,底下来祝贺的各位名门夫人,也是络绎不绝的向老夫人道贺。 温韵寒淡笑着看戏,只见那戏子一身大红箭袖洒金戏服,腰间系了五色彩丝,头发全部高高束在头顶,用金环利落地箍着。 那飞挑的凤眼微微扬起,傲然环顾四周,一切精粹都从他宛如长帘的睫毛下射出,光凭这一份气质就足以让人心折。 他跳起后在空中一个转折,单足轻轻落下,腰间彩丝随着他的身型如雀屏般散开,高声唱道唱了几句戏文。一句罢,双剑合一握在右手,左手捏诀,沉腰转胯做回头望月势,引得众人称赞。 曹荣兰忽然笑道:“这个武生果真唱的不错,母亲,您可喜欢?” 老夫人十分高兴,可见这爱看戏一说是真的,但是,曹荣兰忽然又接了一句“大姐可是唱戏的行家,千万点评一二。” 唱戏是下九流的行当,戏子向来为人所不齿,曹荣兰这是在嘲讽安笑怡了。 安笑怡自是羞愧,看着温韵寒依然是端坐在旁,只觉自己给女儿丢脸了。 四姨娘林箐云微笑道:“这大姐从前,可都是躲在屋里,只唱给老爷听,咱们连听的福气都没有!” 温瑾萱的扯了扯林箐云的袖子,但是林箐云丝毫都不搭理她,她继而又愧疚的看了一眼安笑怡与温韵寒。 温韵寒又是什么话都不说,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示意她不要急躁。 各府的夫人小姐都坐在后面,没听见她们在前面说些什么。只是平日里那几个与安笑怡不和睦的,都掩嘴低声笑了,温文礼自觉面上难看,冷哼了一声,瞪了一眼曹荣兰与林箐云。 两人悻悻低头,再不说话。 只等那一台戏唱完,趁着戏子们准备下一场的空挡,温韵寒站起来,伴着头上的金钗步摇颤颤,一派锦绣绮丽,款款走到老夫人面前说道“儿媳恭贺祖母寿辰!为此,蕙茜特意为母亲备了一份大礼。” 她这一说,所有人都注视着她,只是见她两手空空,众人都不明白了。 “蕙茜的心思一向是独特的。”老夫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但是看着曹荣兰端得煞有介事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好奇的样子。 “母亲,这个礼物独特的,还要……”曹荣兰凑近老夫人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老夫人朗声笑了:“恩,这倒是奇特,那老身,就亲自去看看……” “老夫人,别撇下咱们独自开心啊,也叫各位夫人与小姐们都开开眼!”曹荣云看着热闹,便走上前说道。 符嫦曦也跟在后面,满脸堆笑。底下几位夫人小姐,也围了上来,要一起跟着去了! “好,那就同去。”老夫人今儿高兴,便答应了。 温韵寒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尧辰逸,见他淡笑着冲自己点头,她便放心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便去了。 曹荣兰母女还真是煞费苦心,她将一个个的珍奇珠宝,放在小船上,顺着花园里的池子漂流着。 “好!蕙茜果真是用了心思的!”老夫人很是高兴,连连称赞,曹荣兰很是得脸:“彩头还在后面呢!” 但见曹荣兰得意一笑,重头还在后面呢! 顺着水流的方向走下去,正是菊园,那花圃里的菊花,各色各样,图案正是一个寿字。温韵寒跟在身后,也不由得暗笑,真是煞费苦心啊! 这菊园,挨着的便是温蕙茜的彩蝶居,温韵寒垂眸,不禁冷笑了两声。 “恩~~啊!不要停!” 正当曹荣兰煞有介事的叫老夫人再等等的时候,从菊园的花房里,忽然传来这一阵欢愉的呻~吟声。 温文礼当下脸就绿了,他自是知道,女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发出这种声音。他身后跟着那么多宾客,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 曹荣兰的脸色也着实不好,不是按照计划,温蕙茜会亲自捧着寿桃出来的吗!她原本想着,趁着寿宴讨得老夫人欢心,让老夫人更偏向她们一些…… “一定是二妹给祖母准备了惊喜,祖母等着,孙女先去替您瞧瞧!”温韵寒装作无知的样子,不顾阻拦,便进去瞧了个究竟。 对于她来说,里面必然是一场极其香艳刺激的场景! 温韵寒装作好奇的探头进去,只见花棚里,两个赤身*的人,交缠在一起。 女人必然是温蕙茜,只见她媚眼如丝,一双玉臂缠上那人的颈子,双腿牢牢的夹着那人的腰,因为魅药的缘故,两个人身体都泛着不寻常的潮红。 “不要停~再快一些~”真真是欲求不满! “啊!~~好美妙的身子~”那人亦是一称赞,□卖力的抽动着。 那人的动作越来越快,他身下的温蕙茜j□j传神,快感如浪一般,欢愉的呻~吟着,嗓子都略显得有些嘶哑了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让温蕙茜不知所云,身体颤抖著,双腿牢牢缠上那人的腰。 男人的动作还是有条不紊,而温蕙茜除了体内堆积的快感外,一种空虚的骚痒渐渐升起,这让她又不自觉地蹭著男人的腰,在男人插入的时候迎了上去。那人的动作比起方才也越来越大,而骚痒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快点儿……快,快点……”那人的动作还是没有满足不了温蕙茜体内的需求,禁不住又喊出了声。 外面几位小姐听见这等淫词艳语,不禁羞红了脸,这样赤果果的话语,若是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温韵寒装作受了惊吓,身子僵直,流云赶忙走上前去扶着,看到里面的情景,也是一脸的惊恐。 曹荣兰再次听到那声音,整个人都要疯了,只见她快步冲进花棚里,到里面一看,顿时惨叫了一声:“啊!” 当即昏倒了,曹荣云倒是冷静,冲进去,拿起放在一旁的花盆,砸在那人的头上,扯过放在一旁的衣服,盖在温蕙茜身上。 只是温蕙茜双眸迷离,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身体,一只手还探入自己的□,檀口微张,蚀骨*的呻~吟声依旧没听停。 流云站在低着头,但是温韵寒能感觉的出她的兴奋,这场面,与她们来说,真是太刺激了! 老夫人这是在给温蕙茜做掩饰,毕竟,这种事情传出去,会败坏温家的名声:“蕙茜就准备了这些,大家看过了,便跟老身去听戏吧!” 众人听见曹荣兰的叫声,都想进来一看究竟,但是老夫人脸色也着实不好看,招呼着众人继续听戏去了,众人各怀心思,但是碍着老夫人的面子,也都跟着去了。 难怪尧辰逸怎么找都找不到竹枫,原来曹荣兰把他藏在菊园里。 曹荣兰她们原本想着,叫竹枫趁着大家都忙着给老夫人祝寿的日子,偷偷把他送到温韵寒的翠苑里,然后…… 晚上的时候,竹枫再偷偷的爬上温韵寒的床……再然后,她们就可以来个捉奸在床了,加之前翻的重重铺垫,查起来,也是温韵寒耐不住闺房寂寞,与人勾结私通…… 那么,温韵寒的名声,便真真是败了! 只是,尧辰逸快了她们一招,他的人,把温蕙茜与竹枫打昏,并且,给他们下了魅药。这有些人,差一分一厘都是不能成事的! 可是如今,这私通的人,便换做了曹荣兰的女儿,温蕙茜,而且,从方才那享受的声音,不难听出,她这个二妹,是多么喜欢那人与她做那苟且之事! 想到这里,温韵寒心里不禁哈哈大笑…… 第71章 以牙还牙 “嗯……”温蕙茜双眸紧闭,面色嫣红,依旧在曹荣云怀中不断扭动着身子,小手撕扯俯在身上的衣服,口中溢出一声声酥麻蚀骨的低吟声 此时陪着老夫人在西苑听戏的宾客,虽是没有亲眼看见,但听见那种香艳露骨的淫~语,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几个与温蕙茜交好的小姐,自是听出了她的声音,坐在椅子上,侧耳低声交谈,如同说着传奇的故事一般呢! 想来不出半天,这件事情就会化成数十个不同的版本,传遍乾城,就算温家掩饰的好,温蕙茜的名声,也算是臭了。 这个恰似谪仙的二小姐,一向是艳明远播,仅此符嫦曦之下,但是尚在闺阁里面就破了身,还是那样放浪不羁的享受着,下场会好吗! 前世今生,这些人的手段一点长进都没有,温韵寒摇头,只叹她们太愚蠢…… “老爷!蕙茜必定是被歹人所害,老爷要为蕙茜做主啊!”温家,书香门第,世代得皇帝信任,这样的事情传扬出去,名声一定不会好! 温文礼与温韵寒、曹荣兰来到流月居,仆人将魅药还没退的温蕙茜放在榻上,只见她扭动这身子,柔声呻~吟,可是她这个声音,更加温文礼觉得羞耻! 温家怎么会教养出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儿! 曹荣来醒来,跪在温文礼面前,请求他替温蕙茜做主,但是这事儿,能大张旗鼓的去查吗! “父亲,一定要还二妹以清白。”温韵寒也拜倒在地,她当然希望此事闹大,因为,她的彩头,也都在后面呢! 清白?温蕙茜还有什么清白!就算查出来,两人都是被人算计,被人下了药,又能如何!残壁之身,以后也不会有人要她了,还妄想着嫁给皇子,荣耀显赫一生,下辈子吧! 曹荣兰恶狠狠的瞪着温韵寒,今日的事情,一定是她在暗中捣鬼!温韵寒委屈啊,明明是你们先多行不义好吗! “查?如何查?”温文礼冷哼一声,他不想把此时闹大,正是中了温韵寒的下怀! “方才我们进去,且不见菊园里有任何人,二妹的贴身侍女呢!”温韵寒十分冷静的看着温文礼说道, 温文礼恍然大悟,此事,温蕙茜身边的人是个突破口。 不消片刻,温蕙茜的侍女绿云被带了上来,在温文礼的几番询问下,她道:“小姐不叫奴婢近身伺候,奴婢就走得远远的,不曾靠近,所以……” “看来这也怪不了她了。”温韵寒略做出犯难的样子,低头思索着什么。 只见流云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封信,道:“老爷,这封信……是从那淫贼……身上搜来的。” 流云呈上去,温文礼看过,不禁大怒:“作孽!” 温韵寒自然知道那信里写的是什么,自是相约私通的说辞!她轻阖眼帘,心里忍着笑意,面上又是一副恐慌害怕的样子。 “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老爷不可轻信!”曹荣兰的突兀的冒出一句,扯着温文礼的衣衫,哀求道。 她果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 温文礼不顾曹荣兰的哀求,狠狠的踹了一脚在她的心口上,显然是气的不轻:“字迹都是她的,岂会有假,你!养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还要为她辩解!” “今日是母亲的生辰,蕙茜又想亲手献礼与母亲,才会独自一人在菊园,她即使再不顾礼义廉耻,也不会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做这种苟且之事啊!”曹荣兰就只有温蕙茜一个女儿,她自小就娇生惯养,只盼着日后能嫁给皇子,或是入宫为妃。 她怎么可能会委身一个穷酸书生啊! “是不是你!是不是算计蕙茜,温韵寒,你好很狠心,她可是你是妹妹,你怎能侮辱她的清白!”曹荣兰原是想着害她失去清白。 本以为她计划足够谨慎,难道,还是被她看出了破绽吗?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菊园里便出现了那样的事情。 温韵寒一向是以牙还牙的,所以,她知道了,就原封不动的施加到温蕙茜的身上吗!她怎么能那么狠心,她毁了蕙茜! 胡绯颜脸上满是惊恐,但是心里却耐不住冷笑,只许你们算计我,我便不能算计你们了吗! 谁先狠毒,谁先算计谁! 她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庶母在说什么……韵寒……韵寒不明白啊,韵寒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也从未见过……”温韵寒像是受了惊吓,流云忙护着她。 温文礼望向曹荣兰的目光,多了几分厌恶。 “老爷,蕙茜是她素来单纯,她那么乖巧,那么善解人意,她断不会与人有此苟且,一定是被人陷害……”曹荣兰的啼哭声,不由得叫温文礼心下一软。 他开始盘算着怎样为温蕙茜遮掩,道:“把那个淫贼……” “老爷,我哥哥是冤枉的……”无非是处置掉奸~污了温蕙茜的人,对外之说温蕙茜是被迫失了清白,也好叫世人对温蕙茜抱有一丝怜悯之心。 可是,竹菱怎会看着她的兄长去死! 什么病弱的双亲,什么家徒四壁! 都是曹荣兰故意叫温韵寒知道的罢了,她与竹枫,都是孤儿,是曹荣兰专门找来对付温韵寒的,绑架自然也是假的,尧辰逸查不到,那是因为,曹荣兰有个厉害的人帮助。 “大胆恶奴,这里哪里轮的上你说话!”胆大包天的贼人,光天华日之下闯进温府奸~污他的女儿,难道他无权处置这恶贼? 冤枉,即便是冤枉又如何!温文礼为了保全温蕙茜的清白,冤枉一个人又如何! “父亲,今日府中人众多,身份都不简单,就算您想为二妹出气,也得等那贼人醒来,问清楚了,才好用刑,众人也会心服口服。”温韵寒淳淳善诱,这是她的下一步计划:“咱们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人处置了,万一将来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在皇上面前告您一状,咱们就从受害者变成施暴者,有理说不清……” 冷静下来,温文礼也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冲动处置的同时,冷冷扫了曹荣兰一眼,三十多岁的人了,心性还这么冲动,都不如韵寒识大体,点头应允,温韵寒看了一眼竹菱。 “这丫鬟口口声声说她的兄长冤枉,便叫她说说是如何冤枉……”温韵寒看了一眼跪着的竹菱,说道。 曹荣兰本欲再说些话,却被他那一记冷眼扫的透心凉,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吞入腹中,不敢再发一言,目光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竹菱与竹枫兄妹情深,如今,胡绯颜这是在保全她兄长,她自是明白:“哥哥与……与二小姐……是真心相爱的……” 啊哈哈哈!! 看着曹荣兰听了竹菱的话,意欲昏厥的样子,心中强忍着要放声大笑的冲动! “你胡说!你……”曹荣兰气愤的想要掐死竹菱,但是她被拉开了。 她也不敢往下说,若是叫温文礼知道,她原本是想加害温韵寒的,那么她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这个黑心的奴才!这是在诬陷我二妹吗!你有何证据可证明!”温韵寒气愤,但这话,却是在引着竹菱往下说。 “哥哥常与二小姐来往书信,都是叫奴婢代为传送,奴婢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老爷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搜二小姐的闺房,必然有许许多多哥哥写的花笺!”竹菱说的肯定。 温文礼面色一沉道:“去搜!” 温韵寒胸有成竹,当然能搜到竹菱所说的书信,只不过,温韵寒把那十分有情韵的诗词,换成了粗俗浅显的淫词艳语…… 温文礼看过之后,更加气愤:“倒是孽情深重,你看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 他将那些书信,一把摔在曹荣兰的脸上,曹荣兰目光呆滞,输了……全输了…… “老爷为了保全二小姐的名誉,大可杀了我们兄妹,可是这世间总有人会知道我们兄妹的冤枉!”竹菱见温文礼思索不下,随即决绝的说道! 说得好!温韵寒冷笑,这下看温文礼会不会孤注一掷! “父亲……”温韵寒试探的问:“不如先将他们兄妹二人关押起来,在做打算吧……” “好,就先照韵寒说的去做”温文礼答允。 “若是有人不顾父亲的命令,杀了她们兄妹,便是将咱们温家推向绝路,没有温家,咱们就都没了依靠,且好好掂量掂量吧!”温韵寒刚忙接着温文礼的话说道。 温文礼赞许的看了温韵寒一眼,亦是此番说辞! 温韵寒自会叫尧辰逸的人,好好看着,不叫她们因此丢了性命。 曹荣兰近乎痴傻一般,扑到娇吟不断的温蕙茜身上,放声大哭…… 第72章 坑死你丫 入夜,前来给老夫人祝寿的宾客也都散去了,温韵寒被竹溪请到了福禄居。到了才知道,曹荣兰也都在,父亲温文礼更是高坐在正堂上。 温韵寒给温文礼与老夫人见了礼,老夫人便叫她坐下,不用旁人多说,想来商议的事情,定是与白天发生的事情有关,看着老夫人气愤的脸庞,温韵寒心里不禁冷笑几声,都是她们自作自受,活该! 抬眼只见曹荣兰一脸的颓废暗淡,浑浑噩噩的,就如同病入膏肓的人,衣衫与头发都十分乱,看着她那张脸,瞬间觉得,她好似老了很多。 想来因为温蕙茜的事情,必然是大伤元气,只是,这些,对于温韵寒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老身的寿诞,都敢闹这样不耻的事情,咱们温家的名声,都被你们给败坏光了!哼!都说说吧,此事该怎么了解?”老夫人一脸冷漠,见人都齐了,便说。 “母亲,蕙茜是被人算计了……咱们院子里有个心如蛇蝎的人,她害的蕙茜失去了清白的身子……母亲,您要为蕙茜做主啊!”曹荣兰双目无神,她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温韵寒。 只是温韵寒那副淡然的样子,叫她不寒而栗,似乎是看见了地狱里的魔鬼一般,她慌忙收了目光,形神哀戚的求老夫人替温蕙茜做主。 只是,老夫人能替温蕙茜做什么主,亦是残壁之身,难不成老夫人还能叫她恢复清白的身子,别做这等春秋大梦了! “哼!你还有脸说,都是你自己作下的……连个女儿都教不好!”老夫人意有所指,但是温文礼不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只当老夫人是在说曹荣兰教女不善。 但是温韵寒却十分清楚,老夫人这是在说,曹荣兰偷鸡不成蚀把米!只是老夫人也没想到,温韵寒能这么心狠,她竟然叫人毁了温蕙茜的清白,手段何其狠毒,她竟也能做的出来,温蕙茜毕竟是她的妹妹啊! “祖母,现在不是责备庶母的时候,咱们得想办法将这事掩饰过去。”温韵寒柔声宽慰。 但是老夫人看她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也不由得觉得害怕,她竟然如此面不改色,好像此事真的与她无关一样!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老夫人询问道。 温韵寒倒也不怕,正了正身子道:“韵寒瞧着,二妹与那人,也是有情的,既然都是两厢情愿的,不如就……成全了他们……” 温韵寒怯生生的说道。 她这话一说,曹荣兰便想发疯似的扑向她:“你这个狠心的贱人!蕙茜她是妹妹啊!你怎么能出这种主意!她怎么能嫁给那种穷酸书生,你这是安得什么心思!” 从前安笑怡是乌鸡变凤凰,而到了温蕙茜这里,便只能配个小厮吗! “庶母,韵寒只是随口一说,若是不妥,便再商议,庶母怎么就要发脾气了呢!”温韵寒十分委屈的避开曹荣兰。 她只是个十四岁的小丫头,话说的有不妥的地方,也实在是人之常情,温文礼从前觉得亏欠她,加之温蕙茜又做出那等败坏门风的事情,自然是更偏向温韵寒一些的! “那你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温文礼冷冷的问曹荣兰。 “老爷何不把那两个兄妹杀了,蕙茜是被陷害的,来往的花笺也能造假,只当是歹人j□j了蕙茜,世人还会对蕙茜有一丝怜悯,老爷,为了两个贱民,不能搭上蕙茜的清白啊!”曹荣兰跪在地上,抱着温文礼的腿。 其实温文礼私下询问过温韵寒。 如今符家对温家虎视眈眈的,白天的事情,曹荣云都知道,温文礼自是不能叫符家说温家草菅人命,颠倒黑白! “那人虽是个穷酸书生,但也算是仪表堂堂,不若父亲对他加以培养……说不定,还能有一番作为……”温韵寒不动声色的说道。 曹荣兰气愤的眸子,温韵寒心里却是十分高兴,让j□j她的女儿的人,日日在她眼前晃悠,与她的女儿做着苟且之事,还当是名正言顺! 但是想想,温韵寒就觉得十分痛快,而且这个竹枫还是个极其不堪的风流书风,他与竹菱虽是兄妹关系,可早就已经不清白了! “老爷……”曹荣兰凄惨的喊了一声,但是温文礼那冷峻的眸子,却叫她绝望。 温文礼不理会他,便走了,曹荣兰也被下人拖下去了! 老夫人看着温韵寒,她淡蓝色素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使得她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散开,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 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一闪闪的眸子,格外天真无邪。 只是她方才那话,句句都将曹荣兰母女往死路上推,而且,看着她那带着淡笑的眸子,似乎事情,并没有因此了解。 “韵寒,蕙茜毕竟是你的妹妹,你竟然也能下得去手吗?”老夫人倒是十分镇静。 她知道此事与温韵寒有脱不开的关系,但是,她没有证据,光凭猜测,她无能为力,而且,温蕙茜已经被糟蹋了,名声也臭了,已经挽回不了了,便不能再搭上温韵寒。 “韵寒想知道,二妹欺负韵寒,羞辱韵寒的时候,祖母会不会对着她们,语重心长的说一句,韵寒毕竟是你的亲姐姐!”温韵寒笑的妩媚。 她知道,在内宅的争斗里,老夫人不会帮助任何一个人,可是,温韵寒恨她保全曹荣兰母女,恨她不顾母亲的死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唉!你……就不能以大局为重吗!”老夫人倒是有几分气愤,但是她同样是无能为力的! “韵寒不明白祖母在说什么,祖母,天色晚了,您还是好好休息吧!”温韵寒俯身告退。 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无能为力的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呀! 第73章 红花绿叶 不日,温文礼把竹菱放了,但是竹枫却被温文礼继续留在温府,虽是没有明说将温蕙茜许给竹枫,但是府里的人都心知肚明,曹荣兰气的一病不起,温蕙茜也是躲在房门里不敢出来。 温蕙茜这一辈子,真真算是毁了,她不禁可怜温蕙茜,但是,害人者,必然会得到的应有的报应! 符嫦曦也会得到她应有的报应,她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并且,亲自送她去黄泉路! 温府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落在温韵寒手里,她倒是想一鼓作气弄死曹荣兰母女,但是老夫人却叫她去宸歌府学习,她也违背不得。 温文礼倒是对她格外看重了,也十分同意她去宸歌府多见些世面。 也是,温蕙茜现在是不能出去见人了,温家也就只有温韵寒能独当一面了,但是到了宸歌府便又要与纳那些皇亲贵胄纠缠,实在不是她想要的。 才到了宸歌府,符流庆便在花园里把温韵寒给拦了下来,温蕙茜貌若谪仙,却被一个穷酸书生给玷污了,他心里,自是觉得非常不值得,他今日,是要为她那美丽的表妹出气呢! “符表哥好。”温韵寒笑颜如花,他倒要看看,这个风流的符家少爷,能把她如何。 “温表妹,今儿看见你,我在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蛇蝎心肠!不过,我很喜欢!”符流庆倒是十分心疼温蕙茜,不知是不是对温蕙茜存了什么心思。 只是乾国,却不是十分盛行亲上加亲,尤其是在名门官宦人家。 “蛇蝎心肠?符表哥说笑了!你与二妹一向亲近必是知道她原本的打算吧!我倒是很想知道,若是今儿是我落得二妹那样的下场,不知表哥会不会对二妹说,蛇蝎心肠。”温韵寒倒是边笑边说。 眉眼流转,妩媚多情,符流庆竟一时看呆了,她虽是一身清丽,不像温蕙茜那般艳丽,却也是难掩姿色,他见多了红花,如今玩玩绿叶,就当是换换口味了! “呵,我倒是忘了,我与符表哥一向疏远,我在你们眼里,又算个什么角色!”温韵寒忽然清冷的说了一句,便走了。 但是符流庆却一把将她拉住,抱着她,双手在她身上,胡乱摸:“你毁了蕙茜,我今日便毁了你,你虽然模样不出众,但是比起青楼女子,倒是好许多了!” 青楼女子!呵呵,看来这个风流的将军长子倒是十分喜欢逛青楼啊!醉生梦死,温柔乡里,让他做个花下鬼,也着实是便宜了他! 温韵寒虽然没有武功,但是她擅用巧劲,符流庆将她压在假山上,温韵寒摸到一块碎石,拿起来,狠狠的砸在他的后脑上。 符流庆痛的嗷嗷叫,松开温韵寒,温韵寒得以脱身,流云听到响声过来,看见符流庆倒在地上,便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临了,她不忘在他的命根上踹上一脚。 符流庆自是不敢声张,也只能暗自忍着,因为他知道,若是闹起来,就连他的父亲也会受到牵连。 说是来宸歌府学习礼仪,倒不如说,是将一群闲着没事干的名门大小姐聚在一起,说话聊天。 符嫦曦看见温韵寒,便迎了上去。 “温小姐,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倒是的要与嫦曦疏远了吗?”符嫦曦都她一切如常,她倒是有些庆幸的,不管是除掉温韵寒还是除掉温蕙茜,得利的都是她。 只可惜,曹荣兰母女太傻,竟不知,一直都是在替他人做嫁衣,真是愚蠢极了! “怎么会呢,只是来的匆忙而已,符小姐有没有去看过我家二妹,她总是闷闷不乐的不出门,我可是十分担心她呢?”温韵寒略带担忧,但是心里却噙着冷笑。 其他的人也都围了过来,她们原是知道的,符嫦曦日日在宸歌府,根本就没有去过温府。 温韵寒看着她面色尴尬,她当然不会去关心一个已经成了弃子的人,她也害怕她现在跟温蕙茜太过亲近,而叫他人非议。 “我家二妹,一向最喜欢与你亲近,但是现在,她出事,最好的姐妹都不去看她,想来她也会因此伤心了呢。”温韵寒的声音不大,却也足以叫各位小姐听清楚。 现在世人知道的真相,都是经过掩盖之下的,温蕙茜是受害的,世上的风流才子,自是为她觉得可惜,要是这叫男人怜悯的本事,还真是厉害! 但是符嫦曦却不以为然,因为她是少数知道真相的人,她要与温蕙茜划清界限,不牵连到她的身上。 “我只是最近不得空,等闲下来的时候,就会去看望蕙茜的。”符嫦曦尴尬的回答。 “不得空?符姐姐是有多忙啊,连从前如影随形的姐妹都能不顾,我二妹在脆弱的时候,却是你最得意的时候。”温韵寒咄咄逼人,她明明是庆幸! 温蕙茜的美貌,才智,一点都不输给符嫦曦,所以,私心里想着,也是希望看见她如此吧,自从温蕙茜出了那事之后,所有的风光便都是符嫦曦一个人的了,她自然是没空理会温蕙茜的。 “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这个!害她到这个地步的人是你!”符嫦曦几乎是低吼了出来。 “是吗?那我且问问你,竹枫竹菱两兄妹,可是你安排叫曹荣兰知道的,给曹荣兰出那种主意的人,又是不是你!原本我找不到竹枫的任何消息,又是不是你封锁的?又是不是你,叫我在老夫人寿宴的前一天知道曹荣兰的打算,好叫我有所准备!”温韵寒冷眼看着她,一句句的追问她! “除掉我,你有的是时间,可是曹荣兰是你的姨母,你不能亲自动手,去算计温蕙茜,所以就借了我的手吗?符嫦曦,你可真是蛇蝎心肠!”温韵寒咬牙切齿问道。 她还是没有符嫦曦心狠,可是还真是要谢谢她,若不是她,她怎么能这么问心无愧! “你还知道什么!”符嫦曦压低声音问道。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别试图接近我,我觉得看你伪装的美人画皮很恶心!”温韵寒冷笑两声,警告的对符嫦曦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启动黑化…… 求个收藏呀…… 第74章 苦口良药 符嫦曦被她寒冷的声音震住了。 美人画皮,蛇蝎心肠。她符嫦曦就是这么一个人! 温蕙茜的美貌,不能与她相较的,诗词歌赋,也样样都逊色与她,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放过温蕙茜,即便与她想相比,温蕙茜不过是凡尘里的明珠,但是明珠妄想与日月争辉,符嫦曦亦是不愿的! “告诉你,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你画皮撕下来,叫世人好好看看你的样子!”温韵寒冷眼看着她,压抑这声音,恨不得将她咬死! “别妄想了!你有什么了可以跟我斗,慕容少主吗?告诉你,慕容辰逸已经活不长了,你又能依靠他多久!”符嫦曦眉眼里噙着一丝冷笑。 活不长……她什么意思? “那咱们就等着瞧!”温韵寒仰起头,看着她。 她什么都不怕,即便没有尧辰逸,即便是她粉身碎骨,她也不会放过符嫦曦一家!但是她还是有一丝担忧,他快死了是什么意思? 温韵寒算是熟悉了宸歌府,便领着流云回府了,尚若近来心情不是很好,她便叫她留在府中休息,自己心爱的男人,原来只是在利用自己,她的心焉能不痛! 行至花园的时候正好遇见从菊园鬼鬼祟祟出来的竹枫,温文礼叫他暂住别院,但是他却这样不知检点,在府中乱晃。 他也看见了温韵寒,j□j着上前招呼到:“大小姐好啊,从前竟不知,大小姐的模样竟然这样标致!” 温韵寒冷笑:“怎么,霸占了我家二妹,还嫌不够吗?” 他对此人十分厌恶,平日里那些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说二小姐啊,方才我还在与她颠鸾倒凤,若不是大小姐你成全,在下的怎能如此方便!”竹枫倒是个不知廉耻的。 成全!她恨不得让温蕙茜万劫不复,只是现在尚若又是那副样子,她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只是现在却还不是时候。 “竹枫,你已经把我二妹害的够惨了,别再糟蹋她了!”温韵寒冷眼看着他。 她怎么不知道温蕙茜的沉沦,她不是铁石心肠,符嫦曦借着她的手毁掉了温蕙茜已经够了。 “哼!那大小姐就把我杀了啊!呵呵,你不敢,害你二妹的人,也有你!”竹枫说完冷笑这离开了。 “小姐,事已至此,便不要想那么多了,想不到二小姐,竟然那么没有的心性,若是换做奴婢……”流云想到了死。 “不光是你,换做任何人,都会想着一死了之,可是温蕙茜,偏是个那么不知的廉耻的,竹枫留不得,不光是因为温蕙茜,还有尚若,他糟蹋了尚若的真情,我岂能饶他!”温韵寒仰脸,冷冷的说! 自老夫人的寿辰之后,老夫人便病倒了。 现在曹荣兰倒是殷勤了,整日地伺候在床前,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哪怕老夫人再给她冷脸,她也表现的得体大度,殷勤备至。 只是温韵寒知道,她这是在赎罪,希望老夫人能看在她这几日殷勤照顾的份上,劝温文礼把竹枫杀了。 她还是不愿意连累温蕙茜,想她那个如花似水的二妹,如今竟然跟j□j一般,与那竹枫苟且,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心疼! 曹荣兰亲自看着人去熬药了,老夫人把温韵寒召到旁边来,道:“你也看见了,如今她们母女,已经对你造成不了威胁了,你放过蕙茜吧,她毕竟是你的妹妹啊!” 温韵寒笑了笑:“祖母还是安心养病吧,别操心那么多的的事情了,这样不利于养病。” “你……你真能如此狠心吗!她们的已经对你造成不了的威胁了,你非要的赶尽杀绝吗!”老夫人气急,猛烈的咳了两声说道。 温韵寒连忙上去帮她抚了抚,不慌不忙道:“她们不能,还有曹家,符家呢,没有她们受苦,另外两家怎会露出破绽,女儿怎么能借机除掉他们,祖母,你常说,叫孙女一切都以温家为重,孙女这不是在为咱们温家做长远的打算吗?” 老夫人冷哼一声,“可是你……你至少也要估计你的亲情姐妹啊,蕙茜她已经得到了报应,难道,你就真的眼睁睁个的看着她嫁给一个淫贼吗!够了,真的够了!” 老夫人说到底还是心软,温蕙茜与温荣轩,都是她十分心疼的孙子孙女。 “成大事者,必要不拘小节,祖母忘了,这是您交给韵寒的呀!”温韵寒依旧是带着一抹轻笑。 不一会儿,曹荣兰便来了,她已经没有往日的风光了,现在的她,憔悴苍老,一点都不像往端庄华贵的样子! 她看见温韵寒,怯怯的低下眸子,她自作孽先陷害温韵寒,偷鸡不成,害了自己的女儿,这怪不了别人,全的都怪她自己! 温韵寒从旁边精致的托盘里端过药,微笑着说:“祖母,苦口良药,趁热喝了对身体有好处的” 继而又言语小心翼翼的:“祖母,您是家中地位最高、最重要的人物,什么事儿都及不上您的健康要紧。只要您身子硬朗,福气自然可以庇护儿孙。” 但是老夫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温韵寒才是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可是却有这样的威慑,纵使她这个历经几十年风雨的老太婆,她都无法看的透她的心思! 曹荣兰殷勤地伺候在床前,端茶倒水,从始至终,都不敢抬眼去看温韵寒。 “祖母,您吃了药,孙女便放心了,既没事,孙女便先告退了。”温韵寒也实在不想看见曹荣兰,一个愚蠢的女人! 人的若是愚蠢的了,便要为她的愚蠢付出代价! 就想前世的她一样,愚蠢,最后她的儿子叫符嫦曦做母后,董晟祐杀了她,只爱符嫦曦,废她的后位,立符嫦曦为后! 可是,就在她要走的时候,曹荣兰忽然跪倒在她的面前,神色一如当年,她跪在董晟祐面前,求他不要把刚出生的崇贺,交给符嫦曦! “韵寒,我求求你,你救救你二妹吧,往日的错,都是我一个人做下的,你就放过她吧!她现在已经对你构成不了任何威胁了,就当我求求你,让她不要再沉沦下去了!”曹荣兰知道温蕙茜已经没救了。 她放纵自己,放纵自己与竹枫苟合,曹荣兰已经受够了她现在这个样子了,她不能叫自己的女儿这样放纵自己! “我如何能救她,是她自己放纵自己!即便竹枫死了,她也会找别人,这些你都想过了吗!”温韵寒亦是无能为力…… 第75章 让她疯了 温韵寒最终还是打答应曹荣兰去看看温雨嘉。 皎洁的月光落下,温韵寒身边带着流云去了彩蝶居的,她不怕温蕙茜会耍花样,就算是她想要对付自己,身边还有流云呢,若是打起来的话,府里的下人必然能听见声音。 温韵寒去到彩蝶居的时候,温蕙茜坐在院子里失神。 从前她可谓是春风得意,整个乾国,除了符嫦曦,便是她,可是现在,她原本白皙透粉的皮肤,此刻尽显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活脱脱像是地狱里受尽折磨的人。 温韵寒的面色仿佛月光般皎洁,神情宛如一江秋水,而她的眼神却带着无比的寒意,这个曾经风光的二小姐,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全部都是她自找的! 温韵寒轻笑道:“二妹,今日像是知道我会来似的,特意在这儿等我吗?” 温蕙茜的声音微微发抖,她看见温韵寒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就恨不得把撕碎,“温韵寒你这个贱人!你害了我,我要的杀了你!” 温韵寒微笑,冷冷道:“那好啊,你来杀了我呀,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那个本事!” 流云谨慎,拿出手中的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温蕙茜吓得不敢动弹! 温韵寒死死钳住她的手臂,笑容越发阴冷:“害你的,是你那个美若谪仙的符表姐,她根本就不想你日日在她身边,她不想你跟在她的身边,虽然你的容貌比不上她,但是你仅次与她,是她要你身败名裂,再也没办法跟她抢风头的!” 温韵寒一字一句的说给她听:“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长时间都不来探望你一次吗,因为她嫌你脏!” 温蕙茜脸色煞白,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如同木偶。 流云的长剑划过她的脖颈,温蕙茜满脸恐惧地看着温韵寒:“不可能的,她是我的亲表姐,母亲曾经说过,我们将来都是要嫁给皇上的!” 如果温韵寒现在不是这么狠辣的样子,符嫦曦倒是会对温蕙茜好一点,显然现在,温韵寒有嫡女的身份,而且不比往常那样好欺负,她是怕温蕙茜会倒戈向温韵寒,为保完全,还是提前毁了她好。 温韵寒的微笑无声无息,缓缓道:“知道吗?我是在祖母寿诞的前一天,才知道竹枫被关在菊园,才知道你们的整个计划,我既然知道,便会有所防备,别灌了魅药的竹枫,看见你一个人在菊园,不对你动手,对谁动手啊!” 她本以为那魅药是尧辰逸放的,其实却不是,既然不是他,究竟谁会叫温蕙茜如此不堪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便不得而知了。 温蕙茜继而低声的抽泣着,目中闪过愤恨,不是对眼前的温韵寒,而是对符嫦曦。 “你自己不知廉耻的与竹枫苟且,父亲早就忍够你了……”温韵寒摇头说道。 “不是我要与他……是他逼我的,他说我若是不做……便将此事宣扬出去,叫全部的人都知道……我是荡~妇,大姐,我知道错了,你救我啊!”温蕙茜忽然哭着抱着温韵寒的腿,哀求道。 “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这么愚蠢,若是你装的可怜一些,或者干脆疯了,父亲说不定就会杀了那个恶贼!”温韵寒这话里有话,但愿温蕙茜能听得明白! 说完这话,温蕙茜便离开了。 流云不解道:“小姐,你到底还是舍不得对自己府里的人下手,但愿二小姐母女两个能明白你的一片苦心。” 温韵寒仰脸,默默不语。 她是要保全温家所有人,不是要将她们一个个的都送进地狱,她最大的敌人,是符嫦曦,是符家! “她们若是不长教训,我有办法让她们失败一次,就有办法来第二次,第三次!”温韵寒声音轻柔,却格外笃定。 第二日。 曹荣兰几乎是一路哭着进了老夫人的院子,一进门就哭喊道:“母亲……蕙茜她……” 就如同温韵寒说的那样,温蕙茜若是疯了,温文礼说不定会杀了竹枫,倒是被她说准了,温蕙茜第二日便疯了。 早晨,曹荣兰进了温蕙茜内室的时候,她奇怪地发现温蕙茜正对着镜子仔细用鸭蛋粉小心翼翼地敷着脸和脖子,一点也不敢疏忽。 曹荣兰以为她一切正常了,开始对自己的着装仔细了,但是敷完粉后双手在桌子上摸索了片刻,如获至宝一样取了一支黛笔,然后用心地在脸上描绘起来。她脸因为异常白的粉妆和浓重的黑色长眉而显得格外惊怖。 温蕙茜一向对妆容精心,她那般不在乎自己的脸,必然是疯了! 温韵寒正坐在老夫人的院子里,陪着说话,突然看见曹荣兰哭着跑过来:“母亲,她疯了!她疯了啊!母亲,救救蕙茜吧!” 温韵寒倒是不觉得惊讶,只是暗暗的道一句,原来温蕙茜也不笨,教她什么,她就做什么! 曹荣兰怯生生的望了一眼温韵寒,眼眸里多了许多感激,温韵寒假装没看见转过头去。 老夫人十分惊讶,说话急了一些,不住的咳嗽:“咳咳……究竟怎么回事?” 温韵寒忙去轻轻拍着老夫人的后背道:“祖母当心身子。” “蕙茜必然是受不了那淫贼的羞辱,便疯了,母亲,媳妇求你了,让老爷处死那个淫贼吧!蕙茜每每都会从梦里惊醒,想是受不了这种侮辱啊!”温蕙茜昨晚把温韵寒告诉她的事情,说与曹荣兰听。 其实她们只要仔细想想,便知道,计划的如此周密的事情,只有是知晓此事的人,才能动得了手脚。 老夫人厌恶的看着温韵寒,但她知道,此事不能怪温韵寒:“来人呢!去告诉老爷,将竹枫送到该去的地方去,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温韵寒垂眸,也不说话。 老夫人果真要比温文礼狠心,只见底下的人有点踌躇,她又道:“若是老爷怪罪,便只管说是老身吩咐的,老身自会承担!” 凭着老夫人与太后的关系,杀一个淫贼,自是不在话下,温韵寒默默不语,只当是默认了。 她本可以一早就杀了竹枫,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就不能牵制曹荣兰母女了,须得缓缓而治,才能真的叫曹荣兰母女听话…… 第76章 仁善之人 料理完温府的事情,温韵寒便到宸歌府去了。 温韵寒刚进宸歌府,正好在门口撞上一个人,抬眼看见此人,正是四皇子董晟羽。 董晟羽一袭青衣,一张如沐春风般温柔的俊脸。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满眼笑意。 他见温韵寒,眼里的笑意,倒是多了几分欣喜道:“才听说大小姐也来宸歌府学习了,正念着怎么不见大小姐,今儿倒是巧了。” 温韵寒俯身行了个礼,道:“都到了宸歌府了,总是要碰见,哪有什么巧不巧的话。” 董晟羽笑了笑,道:“不知大小姐可有时间,陪我去凉亭坐一坐。” 温韵寒淡淡道:“请。” 两人找了处凉亭坐下来,董晟羽刚要说话,却看到远处,尧辰逸看着他们这边。 他原是看见温韵寒了的,刚要上前叙话,便又看见董晟羽跟在她身边,着实不悦。董晟羽不由失笑,望着温韵寒道:“慕容少主对你有心,他是最不愿看见别人与你亲近的,就连本殿……” 温韵寒看了一远处的尧辰逸,心里总还是对符嫦曦那句,活不久了耿耿于怀,原是打算问清楚,却不想一直都不得时间见面。 等会与董晟羽说完话,便干脆去找他问个清楚好了。 “在你提醒我之后,我将那人的底细调查了一遍,你说的对,她的确是董晟祐故意安排的。”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董晟羽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上次建成公主的宴会上,那个弹琴的乐师。 弹奏的曲子,却是董晟羽母妃所做之曲,但其实,确实董晟祐安排好的。 他素来爱搜集别人的弱点,既是知道,董晟羽最看重他已死的母妃,他又怎会不知,昔日董晟羽母妃所做一琴曲,今时已经失传,忽而有一女子,能如此入情入画的弹奏,他怎么能不动心。 “你杀了她吗?”温韵寒脸上面无表情,眼睛微微瞑着,竟带着几分神像般的神情,让人看了心冷,却也心定。 董晟羽慢慢道:“只是送她去了军营里做了军妓,本殿倒不至于真要了她的命。” 这确实比杀了一个人还要痛苦! 他这样对一个柔弱的女子,总觉得十分过分了:“你以为,本殿这样做,可是过分了。” 温韵寒的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嘴角却丝毫没动。她声音低沉,听起来就像一缕针尖般的冷风,看似无力,却能吹透人的七窍:“我知道殿下无心皇位,但是,乾国几百年的江山,怎能落入那些不顾兄弟手足的恶人手里!” 温韵寒看他神情自若,笑了笑,继续说道:“身在皇家,你身上却有皇室子弟不该有的仁善,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想争斗,偏就有人,会争到你的头上!” 董晟羽一怔,随后不敢置信地看着温韵寒,他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小女孩,嘴巴里能说出这等话。 温韵寒冷冷道:“我不是教你争夺什么,只是不想看你因为你的仁善,而被人害了,如果死一个人,能救更多的人,四殿下还觉得愧疚吗?” 董晟羽半天都没有说话,温韵寒竟然知道他无心皇位,竟知道他们兄弟手足之间的种种争斗,而且,她对三哥,似乎有种常人都无法看透的恨意。 董晟羽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说的对,不过是一个与我不相干的人,我竟然为她的生死感伤,她冒犯了我的母妃,单凭这一条,就足以叫她死一百次了!” “你既是不想争斗,但也要学会明哲保身,二皇身份贵重,但他一向也是个心思深重的人,切记不要与他深交,只做你的逍遥皇子也便罢了。”胡绯颜押了一口茶,缓缓的说道。 董晟羽实在太过仁善,重情重义,这点,在皇族里,着实可贵,她不想叫一个善良的人,为了一个沾满鲜血的皇位,改变自己的心性,她只提醒他自保即可。 更不会怂恿他去争夺皇位。 董晟彦本是最该得到皇位的人,前世董晟祐抢了他的,这一世,也该还给他了,而且,只有董晟彦的冷酷绝情,才能与董晟祐抗衡! 温韵寒意识到自己的冷酷,目光稍稍冷却了些,脸上的表情确开始缓和:“尤其是四殿下与慕容少主亲近些,这身边,怕是多了不少可疑的人吧。” “倒是不怕你笑话,若不是慕容少主在身边安插了些高手,本殿现在定然是不得安枕了。”董晟羽微微一笑,说道。 再次抬眼,便看见尧辰逸已经过来了。 温韵寒起身,见了礼。 尧辰逸看了她两眼,转眼又对董晟羽说道:“四殿下不会怪在下来得唐突吧。” 温韵寒垂眸,忍着笑。 他都已经坐在旁边了,还说这等打扰不打扰的话,这可叫董晟羽怎么回答才好。 只见董晟羽看着温韵寒,干笑了两声道:“本殿怎么敢怪慕容少主,倒是本殿,此时若是还赖在这里不走的话,怕是要讨人嫌了。” 董晟羽无奈摇头,随即起身离开了。 温韵寒笑了笑,道:“慕容少主果真好大的面子。” 尧辰逸淡淡一笑,“四殿下从来乐意成人之美,倒不是我面子大了。” “听闻建成公主放出来了,这给公主选驸马的事儿……”温韵寒前儿倒是看见了建成,今儿看见尧辰逸,便是要与他说嘴一番。 “皇室子弟,实在与我不投缘,此事成不了!”尧辰逸皱起眉头,倒是他不爱听什么,温韵寒偏要说什么。 都已经把自己的心思与她说的那么明白了,她还是要拿建成公主的事儿气他。 温韵寒轻合眼帘,手中捧着茶杯,茶盖碰着茶杯,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忽然抬眼,看着尧辰逸道:“你可是有什么事情还瞒着我。” 尧辰逸闻言,微微一怔,道:“不过是一些不当紧的事儿。” “那符嫦曦与我说的那话,又是什么意思?‘活不了多久’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温韵寒看他似乎有要遮掩过去的意思,便忙追问道…… 第77章 牵线搭桥 温韵寒总以为,尧辰逸的孱弱,都是装出来的,从未想过,那些都是真的,他甚至不知,哪一天睡下就再也醒不来…… “你若是担心这些,不若现在就答应嫁给我,也不枉我等了你这么久……”他倒是将一切都看的风轻云淡,唯独对她有那么多的放不下。 “……”温韵寒无话可说,只是看见他故作轻松的样子,难免有些心疼:“油嘴滑舌的,看来你的身子,是好太多了!” “我自己的身子,懂得如何调理,况且还有刘琅在,不会有事的。”尧辰逸看她闪躲不语,便出言安慰。 “管你会不会有事……少主若是觉得我不识抬举,不若应了皇上的旨意,做个驸马也是能的……”温韵寒低声反驳。 “……你果真不是抬举……不过这正是我喜欢的!”尧辰逸气急,捏着温韵寒的手,稍稍重了一些,但随即亦是一脸坏笑道。 尧辰逸若是不放出自己时日不多的消息,那些人怎么会放松警惕。 就在这时候,却看到温瑾萱一路哭着从那边奔出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磕破了膝盖,旁边的丫头连忙追过去扶住她,尧辰逸便放开了温韵寒的手。 温韵寒和尧辰逸对视一眼,温韵寒道:“四妹,你这是怎么了?” 温瑾萱一脸是泪地抬起头,一看到温韵寒站在跟前,立刻快速用袖子抹掉了眼泪:“没事没事,被风沙迷了眼睛。” 被风沙迷了眼睛?又不是小孩子,何至于骗她呢?温韵寒喜欢她这个敦厚善良的四妹,她有意对自己隐瞒,必是担心自己因为此事受到牵连。 温韵寒又怎会坐视不理呢! 温瑾萱的侍女气急败坏地:“大小姐你不知道,建成公主真是太可恶了,方才当着众人的面儿,非要叫小姐吹洞箫给她听,这也就算了,小姐吹了一首也便罢了,她竟然……竟然拿什么玉镯子打赏给小姐,还道小姐只会吹洞箫,若是会些别的,赏赐便更丰厚了,这分明是……” 温瑾萱虽也觉得委屈,但是她怕惹事,忙道:“不许乱说,我要与大姐说些体己话,你走远些” 她叫贴身的侍女走开,眼眶微红,看着温韵寒。 温韵寒看了一眼尧辰逸,缓缓才道:“看来建成公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四妹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大姐必不会叫你白受着委屈的。” 尧辰逸忽而冷笑道:“只怕还不止呢!”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一个黑衣侍卫竟然飘然从树上落到他面前:“主子。” 见多了尧辰逸身边的暗卫,温韵寒已经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多惊奇,只是温瑾萱倒是有些惊讶,但站在温韵寒色身边,她倒是安心许多了。 想来慕容少主身份尊贵,身边跟几个暗卫,倒是正常了,慕容少主多与她大姐亲近,那些人素来不喜欢大姐,她只觉得大姐可怜,明明是温家的嫡女,却不似旁人那样,千尊万贵。 “把你调查的情形说一遍。” “最叫四小姐伤心的是,建成公主撕了四小姐亲手绣的手帕……”尧辰逸听完,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好了,你下去吧。” 温瑾萱听那暗卫如此说,脸颊的都羞红了,倒是有些急了:“慕容少主怎么能容得身边的暗卫,私自窥探别人的私隐呢!” “四小姐放心,他们只会效忠与我,除非我问,不然,他们都会烂在自己肚子里的。”尧辰逸忙解释道。 温瑾萱倒也多出几分放心。 温韵寒转眼看向温瑾萱:“四妹?莫不是……” 手帕能心疼成这个样子,必是那手帕,有极其重要的含义了,温瑾萱听温韵寒如此问,霎时双颊微红,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倒是害怕,她这个敦厚的四妹,看上是一些流于表面的风流公子,比如符流庆那样子的,那她真是欲哭无泪了。 其实还怕就是,像竹枫那等人,被人利用,故意接近她这个敦厚的四妹。 尧辰逸想了想,笑着道:“刘琅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人品自是没的说,倒不是也多情的,四小姐眼光不错。” 温韵寒听闻,心中才舒缓了一口气。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四妹要记得,非得是有了父母之命才可,莫不要冒冒失失的坏了自己的清誉。”温韵寒柔声一笑,拉着温瑾萱坐下。 这倒是好事,就怕叫别人抓住了错,叫温瑾萱丢了面子。 “可……”温瑾萱刚要说些什么,女儿家的羞涩,让她不能开口。 原她是个庶出,还不知道人家是个什么意思,到现在,都还是独个一个单相思呢!再者,母亲原是希望她能攀上皇子,做个侧妃,也比嫁给一些官宦子弟荣耀些。 “担心什么,不是还有慕容少主在吗?你方才没有听少主说,刘公子跟在少主身边多年吗?”温韵寒笑着看了一眼尧辰逸,眼角带着淡笑,意在叫尧辰逸帮忙撮合。 “慕容少主,还望成全,替小女……”温瑾萱面露喜色,忙俯身向尧辰逸请求道。 “我从未见过刘琅对哪个女子动情,我也只能与他说说,若是他不愿意,那我……”尧辰逸倒是为难了。 “不打紧,只消少主替小女问问,能成自然是好,若是不能成,小女死心便是……”看温瑾萱想得开,温韵寒也便放心了。 “四小姐能这样想,我也就放松了不少,我倒是还从没做过这牵线搭桥的事情,要是成了,也当是给我自己积点福气,好叫月老也能早日成全了我。”尧辰逸坏笑着看了一眼温韵寒。 温韵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我家小弟的功课,还都仰仗少主呢,少主若是得空,好好教教我家小弟,总是叫他不学好!” 温韵寒前儿去看了温荣彬,功课倒是精进了不少,只是老是与她说些尧辰逸的事儿,还时不时要拉着她去找他,真真是人小鬼大。 “刘家是名医世家,身份上与咱们的温家,也配得上,你母亲再是不愿,也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愿,等少主那有了消息,大姐会替你与父亲说说。”温韵寒转眼柔声对温瑾萱说道。 “恩,母亲素来对大姐冷嘲热讽……大姐对我,却十分好……”温瑾萱心思纯善,从前对温韵寒都多几分照顾,如今温韵寒得势了,她自然也是要好生照顾温瑾萱的。 第78章 金枝玉叶 “四妹这是说什么呢。”温韵寒不许她在说下去,便阻止道:“以后莫要把这些话挂在嘴边说,没得叫别人听见笑话。” 尧辰逸只是低头浅笑,若是她没有那些烦心事,两人也能早些在一起了。 “慕容少主,二皇子有请。”抬眼一看,原是董晟彦身边的常青。 尧辰逸看了一眼温韵寒,道:“这个给你,若是有危险,吹响自会有人帮你。”说完,便又递给她一个哨子。 温韵寒接过来,握在手里,看着他离开了,只是这才离开不久,那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便来了。 温韵寒方才被她们羞辱,有些害怕,躲在温韵寒身后,温韵寒看他们来,冷冷一笑,不等她去找她,她便屁颠屁颠的来了,罢了,也不费功夫去找她了。 “看那是谁,不正是那整日地耀武扬威的温家大小姐吗?”建成表情冷冷的,气势十足,开口便是一股子火药味。 她到底是个公主,温韵寒再是傲慢,也终于低下她高傲的头颅,“在公主面前,臣女不敢耀武扬威。” 这明白人,都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建成,她不懂。 温瑾萱怯怯的,只恨自己人微言轻,不能替她大姐说话! “我看你敢的很!”建成对温韵寒简直是恨之入骨了!前些日子温韵寒三言两语,她便被父皇禁足,好在惠贵妃说情,这才给放出来。 “小贱人,你一天到晚的不消停,就连本公主都不放在眼里,整日的缠着慕容少主,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凭你,还没资格与我争!”原是方才得知,少主与她坐在一起叙话,她便急忙赶来了。 “你们也与建成公主是一样的心思吗?”温韵寒忽然抬眼看向跟在建成身后的小姐们,盈盈一笑问道,见她们都低着头不说话。 便又道:“我一直都想着大家和睦相处,你们冷言冷语也便罢了,我不过为了给你们留点体面,什么都不说,谁想到我的一片好心,视作无能,成了软弱……” 温韵寒倒是不急,只是她这风轻云淡的声音,只叫她们听来更加寒冷! 周芸听着,心都跟着颤抖,上次她不过在背后说了温韵寒几句,便被两位皇子赶出去了,若是今儿她再说什么是非,那她岂不是又要倒霉? 但是若是不能教她好好学学乖,她日后,还是要算计她们的。 “小贱人,你莫要冷言相向了,在本公主面前,是绝不会容得你撒野的!”听建成这么说,温韵寒不禁低头冷笑,也不知道,现在是谁在撒泼! 所有人都低下头来,心有戚戚焉,建成这把火烧的未免太过厉害了点,这口口声声叫温韵寒贱人,被别人听见,可是不好啊! “素来听闻宫里的规矩大,但是看公主这番德行,倒叫我不敢认同了,还是,公主学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这开口闭口的污言秽语,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温韵寒这话说的霸气十足,放眼这宸歌府,谁敢对公主说这番言辞。 “你!贱人,看来本公主若是不叫你见识一下厉害,贱人就不知道本公主的厉害!”建成抬手就要打温韵寒。 但是流云却反手将建成扣下,只见建成扑通一声跪在温韵寒的面前。 温韵寒也暗叫不好,这建成虽是跋扈,但确实是皇室儿女,她们怎么能受的了这等罪。 在看这其他的人,都慌了神。 “温韵寒,你疯了!”周芸脑子尖叫着指着温韵寒的鼻子说道,众人低着头,不敢言语,都等着看温韵寒挨罚呢! 但是骑虎难下,方才建成羞辱她在先,她出手防御,倒也说的过去了。别管心里怎么想,面上的功夫都要做足。 “韵寒,你……你这是做什么……”好的不来坏的来,温韵寒还没开口说话,温文礼便来了。 看到眼前这景象,倒是把温文礼给吓了一跳,这金枝玉叶的公主,怎么能被臣子之女欺负,还生生的跪在她的面前,这可是冒犯皇室的大罪啊! “先生,本公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好的跟她说这话,她身边的丫鬟便出手伤人。”建成一看温文礼来了,便装出这些个受欺负的嘴脸。 “明明是你羞辱我家小姐在先,一口一个贱人,公主叫的可顺口了!”流云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先生,是大小姐有错在先,公主才说了几句大小姐几句,可是大小姐身边的侍女,竟然出手打人,还……还叫公主给她跪下……”周芸这一番装腔作势,不知道的人,还真会相信她的话了呢! 温韵寒旁的话倒也不多说,只看着她们怎么演下去…… “你们怎么能睁着眼说瞎话呢!分明是公主……”流云气的面色扭曲,这世上口是心非的人,怎么就这么多,还想着与她们争辩几句,希望她们能说真话。 温韵寒却不值一笑,示意流云不要多说话。“韵寒……这……”温文礼对温韵寒有愧疚,若不然,他定然是什么话也不说,便叫她去受罚了! “我是否清白,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是今日,有谁不与我为敌,还我清白,韵寒便可既往不咎,若是反之,以后韵寒若有得罪之处,那也是各位咎由自取!”温韵寒仰脸,一一扫过站在建成身后的小姐们,冷冷说道。 “大小姐真是在威胁她们吗?”建成冷眼扫了一眼身后的人,方才倒是有几个动摇的人,又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你还不准别人说实话吗,公主未免欺人太甚了!”流云气急。 谁也不敢得罪公主啊! “先生,我可以证明大小姐的清白,确实皇姐羞辱小姐在先,还要动手殴打大小姐,被大小姐身边那个机灵的侍女拦下了,各位小姐们,不过是惧怕皇姐,才不敢声张的!” 众人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来人,左不过十岁的样子,天真可爱,温韵寒前几日还在打听她,今 第79章 镜安公主 流云看着来人如此说,欣喜上前,看那小孩儿肌肤赛雪,发丝如墨,眼睛乌黑透亮,睫毛长卷微翘,双唇晶莹水润,虽是个十岁的孩童,但也称得上是个美人坯子。 “方才竟不知小公主在,流云给公主请安了。”流云伏了伏身子行礼,道:“小公主,幸亏有您,不然大小姐真真就要被冤枉了。” 温韵寒亦是微微俯身行礼,建成看见她,眼中闪出一丝厌恶,但是碍于温文礼,与各位小姐们在,倒也不敢太声张。 “不必讨好本公主,本公主只是说了实话,不是想要讨谁的好儿!”流云一番热心的言辞,倒是换来这小公主的一阵冷眼相对。 流云着实纳闷,只是心里一阵嘀咕,这个小公主,还真是奇怪。 温韵寒倒是面色寻常,众人都说,镜安性情古怪,不爱与人说话,前世的时候,也未曾见过,只是偶有耳闻,今儿她倒是见识了。 “镜安,你说你看见什么了!我看你分明是故意与我过不去,信口胡说的吧!” 建成倒是有几分心虚了,但是镜安向来不与人为善,与她交好的人不多,单凭她一个人,也不会有人信的! “皇姐,我一直都在那边凉亭啊,皇姐没看见吗?”镜安顺手一指,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给皇上请安。”众人高呼。 建成更是吓得脸都白了,颤微微地跪下:“给……给……给父皇……请安。” 这个艳丽的女子从来都是骄傲飞扬的,高兴时纵声大笑,生气时也是毫无顾忌地吵闹宣泄,但是温韵寒却从未见过建成如此狼狈过,只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也只能道一句活该了! 温韵寒跪在地上冷笑了两声,她倒要看看,建成公主这番该如何辩白! 镜安方才说,她一直在旁边的凉亭,看皇上那样子,也不想是刚到的,镜安都看到了,皇上必然也都看到了。 “建成,你的老毛病,倒是没改!上次叫你禁足思过,你且说说,你思的是什么过!朕也想问问,朕叫你学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那满嘴的污言秽语,怎么就说的那么顺口!”皇上走到她们面前,缓缓的说道。 流云只顾低着头笑,心里痛快极了。 “宫里教建成礼仪的姑姑是谁?”见建成吓得不敢说话,皇上转脸便问身边跟着的公公。 “回皇上,是韵珠姑姑,惠贵妃亲自挑选的。”公公这话里,像是有别的意思,但是皇上似乎正在气头上。 “韵珠教导不善,立即丈杀!”皇上这真是动了大气了! 众人都不敢出声,那身边的公公面色一惊,但是却什么话都没敢说,只是怯怯的说了一句:“奴才遵命。” 随即皇上看着温韵寒,眼底里,露出一丝赞许。 “都起来吧,建成再跪一会儿。”皇上一声,恕了众人,唯独叫建成跪着。 建成刚放松的心,随即冷冷下来,皇上一向是最疼爱建成的,如今倒是不闻不问了。 “朕叫你来宸歌府,是来叫你学习礼仪,你说,你学到哪里去了?”下人给皇上搬了把椅子,坐在建成面前说。 他倒是不生气,但是这一向对建成疼爱有加的皇上,此时清冷直言,更叫人不寒而栗。 尤其是方才,简单的一句话,便将惠贵妃给建成挑的教导礼仪的姑姑丈杀了,这是明摆着在给惠贵妃脸色看呢! “父皇,儿臣……儿臣只是一时口快,一时口误……”建成慌慌张张的搭话。 “方才镜安可是听见了,皇姐句句发自肺腑,可不像是一时口快之误。”温韵寒听着镜安这话,便想起董晟彦说的那句,镜安一向与建成不睦。 从前她还想着,这董晟彦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如今得见,倒是真事了。 “那镜安,你说说,温先生该怎么处罚你皇姐,才算是对温家小姐公平?”皇上将镜安拉到他的身边,问道。 温文礼一惊,忙道:“皇上……公主金枝玉叶,只消严加管教便可,责罚一说,未免太过苛刻了……” “先生此言错了,皇姐口出污言秽语,辱骂温家小姐,有失女子德行,应该抄写《女则》、《女训》五十遍。”镜安虽是个小孩子,竟又这般见识,真是叫温韵寒大吃一惊。 “镜安说的极是,那镜安再说说,那些个为虎作伥的人,又该怎么惩罚?”皇上很是赞赏,又继续问道。 “为虎作伥,颠倒黑白的人最可恶,应该抄一百遍。”镜安小脸一扬,毫不留情的说道。 “呵呵……爱卿,听到没有,照办吧。”皇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冲着温文礼说道。 那些个名门小姐,一听皇上要责罚她们,顿时吓得面色苍白,但是这些被责罚的人,怎还能久留,皇上挥手,便叫下人将她们带走了! 随即,他又看着温韵寒道:“温爱卿,你的女儿,很有胆识,建成一向是跋扈惯了的,还从未有人向她这般教训过建成,温爱卿藏的好啊!” 宸歌府,是皇子公主学习的地方,乾城名门望族,世袭贵胄家的小姐,也都在此,要说这皇上没点别的意思,说与谁听,谁都不信啊! 这各位名门千金,难说以后不会是哪位皇子的正妃、侧妃,更有可能,是将来皇上的皇后,妃子。 皇上那一句藏的好,真是别有一番韵味啊! “皇上谬赞了,小女前些年,体弱多病,一直在府里将养着,轻易出不了门。”温文礼尴尬回话,倒是不敢将真实的情况说出。 温韵寒上前行礼,很少妥帖,温文礼看了,也着实放心了不少。 “这位小姐,模样倒不是最出众的……”镜安还想说些什么,但想想,也觉得多嘴了,便不说了。 “镜安,万不可以貌取人。”皇上慈祥一笑,揉了揉镜安的头说道。 镜安点点头,看着温韵寒镇定如若的样子,甜甜一笑…… 第80章 公主伴读 温文礼随着皇上离开,镜安留下来,但是余下的几个小姐,都不愿意与她亲近,只见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坐在亭子里,眼巴巴的看着一旁玩耍的人。 “单是在这坐着,多无聊,我叫人拿了点瓜果点心,公主看看可喜欢……”温韵寒把点心放在镜安的面前,笑颜温柔。 但是镜安却似乎不是很领情:“你不必如此,本公主不过说了实话,没有故意要帮你,如果你今日真的冒犯了我皇姐,我也不会叫父皇饶过你的!” “这公主的脾气真是古怪。”流云小声嘟囔了一声,但是很快也就咽进肚子里去了。 “倒不是本公主古怪,只是本公主,不愿意跟你们这些小姐们一样的媚态,你们啊,都是为了讨好我的皇兄们,希望有朝一日,能做我皇兄们的宠妃,而本公主,跟你们不一样!”镜安看着温韵寒。 镜安随即浅浅一笑:“你福气真好,二皇兄视你为知己,三皇兄……对你是别有意味,至于四皇兄嘛……他倒是淡淡然,但是我看的出来,四皇兄对你与那些别小姐们不一样。” “都是谣言罢了,镜安公主怎都当真了。”温韵寒不屑一笑,淡然说道。 “你挑的的点心都是本公主喜欢,那我告诉你一件秘密的事儿吧,父皇给我建成皇姐选驸马呢,但是被相中的人家给推了。”镜安的母妃,生了她之后,便出居道家,远离宫闱争斗的日子,可怜了她,孤零零一个人养在宫里。 小云片糕、四喜酥子、奶黄甜糕和枣穗软糕,从前这些都是镜安的母妃常做个她吃的,温韵寒知道,方才就是特意嘱咐流云拿来。 镜安自小养久了这孤僻的性子,她心里,是着实想与人说说话,正是小孩子年纪,都爱与人说说是非。 温韵寒并没有觉得意外,凭着慕容家的势利,推掉皇上给指的亲事,实在是小事一件。 “你真没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这可是我偷偷躲在父皇书房的屏风后面偷听的,父皇本就生气了呢,但是被那人和那人的父亲是一唱一和,给哄的高兴,然后就不了了之了……这宸歌府里,没几个人知道……”镜安看她面色寻常,瞬间觉得无趣。 郁闷的两手托腮,嘟囔道:“不好玩……不好玩……这可是本公主第一次跟人家分享秘密……却不知你已经知道了……” “那就不说了,咱们去锦鲤池看鱼去。”温韵寒拉着她便往锦鲤池的方向去了。 镜安倒是玩儿的十分开心,但是可苦了流云,她跑上跑下的,忙个不停,流云便只能在一旁小心伺候着,生怕这个脾气古怪的公主磕着碰着。 镜安玩儿高兴了,便道:“父皇还没给我选伴读呢,温韵寒,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伴读?” 皇家对为皇子选伴读的事向来重视,但是对公主便随意了一些,都是在朝中忠臣或者皇族近支,挑选千金小姐做为伴读。 “公主都到这个年纪了,还没挑选伴读?”公主都是六岁的时候学历礼仪,七岁的时候便能读书识字了。 如今都在宸歌府学习了,还每个伴读,其实温韵寒都知道,如今这是在明知故问了。 “挑……倒是挑过,就是不太合心意,我……我就让她们都走了……”镜安掩饰着尴尬,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道。 流云与温韵寒扑哧一声笑了。 这乾城上下都传开了,周家小姐周芸,赵家小姐赵箐,都曾经是镜安公主的伴读,但是后来却都是哭着闹着,母家亦是想尽办法,将小姐们先后弄了出来。 最叫人哭笑不得的,当是周芸,听闻她是大半夜,穿着寝衣,在湖水里泡了一晚上,因发高热,奄奄一息,若不是皇上去请了刘琅去医治,那条命都捡不回来了。 后来她的父亲,更是在昭阳殿外跪了一整天,镜安才松口说,与周家小姐性情不和,才叫周大人把她的女儿领回去了。 “做你的伴读,也不是不可,但是,你得准许我带了我的两位婢女。”流云会武功,尚若心思细腻,在她的身边照顾久了,用别人,她总是不惯的。 更何况,这做了伴读,便要与公主住在公主宫苑里,身边没有亲近的人,倒是十分拘束了 ! “本公主能叫你做伴读,已经是极大的颜面了,你还敢提意见……不许!”镜安气急,即可否决道。 但是温韵寒却不担心。 “我身边有个侍女叫尚云,她做得一手的好点心,像小云片糕、四喜酥子、奶黄甜糕和枣穗软糕,她做的可精致了,比御膳房做的都不差呢!还有身边这个流云,刚才你可见识了,她的功夫怎么样?”温韵寒胸有成竹,笑着与她说道。 “真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行吧,本公主准了。”镜安一听有点心吃,立即同意了。 再说那流云的功夫,她也着实想着跟她学一学……其实她倒是更想捉弄温韵寒…… 建成被侍卫送回别院,气的发疯,一阵阵瓷器破碎声,锐的吼叫:“温韵寒那个小贱人!这个不得好死的狐媚子!本公主不弄死她,誓不罢休!” 符嫦曦站在她跟前,许是动情,绝美的脸上划出两行清泪。 "你哭什么?!"建成怒吼道,"叫你过来,是给我出主意的,你来了就知道哭!你难道,就看着本公主被那个贱人欺负吗!《女则》《女训》抄写五十遍,那岂不是叫本公主把手都抄写断吗!镜安那个贱人,从来都与本公主不睦,父皇从不理睬她,今儿怎么带她一起来宸歌府!" “公主,臣女是觉得害怕才哭的,想来公主都奈何不了她,那往后,自己可不都要受她的算计吗?想想我那可怜蕙茜表妹……”符嫦曦说的是声泪俱下,更是叫建成气愤难耐。 “有本公主在,宸歌府里,还由不得的她逍遥!哼!不就是五十遍吗,绘琉,去叫五十个宫女,仿照我的笔迹快些抄写好!”建成传令下去,绘琉便吩咐下去了。 “本公主早日抄写好,就可以回宸歌府,温韵寒,本公主倒要看看你都有什么把戏!”建成余怒未消,说道。 “公主,此番甚好,但是经不起考究,公主好是要做做样子,免得被人捉住了把柄,这欺君之罪,可是……”符嫦曦到底还是谨慎的。 若是没有建成公主,她可就是孤孤单单的了。 “你说的对……”建成思索了片刻,随即点头。 欺君之君,饶她建成是个金枝玉叶,也不敢轻易做得,温韵寒这次可是把她给害苦了,还有那些个名门小姐们。 一大早,温韵寒就被丫环们服侍着起床,沐浴,更衣。 温韵寒坐于梳妆镜前,尚云为她梳头,装扮,其实丫环们也来来回回忙个不停。 “大小姐,衣服来了,是公主叫身边的侍女华春亲自送来的。”流云快步走进内室,笑容满面,手中捧着一件亮光闪闪,漂亮的让人震惊的外衣。 温韵寒看了一眼,道:“这衣服,真是亮闪闪,看的我晃眼。” 宝石闪闪,明珠生辉,闪了屋内所有人的眼。 “小姐快别这么说,镜安公主缠着皇上好几日,非要您做她的伴读,这是镜安公主叫宫里的绣娘给小姐做的,不能不穿啊!其实镜安公主的意思小姐都明白,原是不叫您输给建成公主的伴读符家小姐啊!”尚云忙说着,便给她穿上了那件华美无比的衣服。 竹枫已死,是死在尚云眼前,她亲手喂下毒药,而他的妹妹竹菱,曹荣兰自是一早便派人了结了。 温韵寒十分赞赏尚云的做法,负心之人,岂能留他苟活! 门外丫环禀报:“大小姐,竹溪姑姑,三小姐与四小姐求见。” “有请。”竹溪姑姑来,可能是老夫人要交待温韵寒事情。 温瑾萱一向与她交好,此时她成了镜安公主的伴读,自是要来贺一贺的,但是温雨嘉来,又是做什么…… “哇,大姐好漂亮。”温瑾萱进了内室,直接奔向温韵寒,喋喋不休的夸奖着。 “大姐,做了伴读,便要与公主一同住在公主宫苑里了,以后若是再想与大姐闲话,都没那么多时间了呢。”温瑾萱似有不舍之意。 但是温雨嘉却冷哼了一声:“四妹怎么那么不懂事,这住在公主宫苑里,有什么不好的,这各位皇子,不也近吗,什么时候,咱们大姐攀上了哪位皇子,咱们温家,不是更见荣耀了是吗” “三姐,你怎么这么说话,大姐是去做镜安公主的伴读,又不是……”温瑾萱倒是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来了,便说低声说道。 “我怎么说话了,我这说的不都是实话吗!”温雨嘉甩了一把帕子,不屑一顾的说道。 竹溪姑姑站在一旁,半晌的不说话,大小姐聪明的很,从前倒是听说三小姐沉稳,但是也着实是个愚蠢的,真正聪明的人,谁会把目的宣之于口啊! 第81章 宝石丢了 温韵寒倒是不愿意与温雨嘉多说话,她此番与自己不睦,便是自找麻烦。 “竹溪姑姑怎么来翠苑了,可是老夫人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竹溪姑姑倒是与老夫人不一样,她至少是真心当温韵寒是个大小姐的。 “大小姐要去镜安公主宫苑里,老夫人便叫老奴来看看小姐是否都收拾妥帖了。”竹溪笑着答道。 看着她穿上这身衣服后,真是美丽端庄,此番进宫陪伴公主,也但愿能与皇子们多亲近些,与她是十分得利的事情。 温韵寒不动声色:“有劳竹溪姑姑跑一趟了,已经收拾妥帖了!” “大小姐,这衣服不对呀……老奴瞧着这缀在花蕊见的红宝石好像少了一个!”竹溪叫温韵寒起身,她原本是想细细看看,公主送她的这件衣服合不合身,这细细打量下来,却发现了不妙。 温韵寒低头,细细的看着,衣服的花色是今年做时兴的,也与她的身份气质相称,想来前儿来量尺寸的师傅是宫里有名的。 前面绣着三朵盛开的花儿,花蕊处各镶嵌着一颗熠熠生辉的红宝石,华贵之中增添了灵气,现在只剩下两颗,花儿顿时显得失了生动,逊色不少:“这是怎么回事?” “老奴可是听说,那三颗红宝石,是镜安公主特意让绣娘缝在衣服上的,这丢失了……可怎么是好?”竹溪姑姑有些急了,这可不是能玩笑的事情。 如果是一般的红宝石,或许能找到其他匹配,宫里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温府中再无相同之物,此事,温韵寒不得不上心。 温韵寒疑惑的目光在众丫环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流云身上,方才她说,衣服是公主身边的侍女华春送来的,她有足够的时间做手脚。 “流云,快去把送衣服的华春叫过来,想来她也走不远。”温韵寒仰脸,淡然说道。 “大姐,衣服是公主特意赏赐给你的,花费很大人力、物力才做好的,少了一颗红宝石,就不能穿着去公主府上了,公主的一片好心,大姐怕是要辜负了……”温雨嘉淡淡的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 她倒是想着要看热闹,温韵寒若是丢了红宝石,得罪了公主,便有得她受的了,想那周家、赵家小姐,不都因为得罪了镜安公主,活脱脱被折腾成那副模样吗! 温韵寒此番若是讨不得公主的喜欢,想来父亲也没有那么疼爱她,像周大人那样,在昭阳殿跪了一天,只为把自己的女儿从镜安公主的宫苑里接出来! “不着急,等华春姑娘过来,问清楚了便好了,三妹要看热闹,且坐着看吧。”温韵寒仰脸,十分不屑的说道! 竹溪姑姑与温瑾萱,脸上都掩饰不住的担心,生怕找不到…… 不一会儿,流云便把华春给带过来了。 “温家小姐,请奴婢回来,是为了什么事儿啊?”到底是公主身边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其实也有另一个原因,原是拿了别人的银钱,自是要守口如瓶的! 温韵寒也不着急问,只是坐在椅子上,淡淡然的喝茶,既是镜安公主的贴身侍婢,那她必然是不能如何的。 “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姑娘从宫里出来,都遇见了什么人了。” “我从绣苑里接过衣服后,一直都是小心捧着的,路上也没遇见什么人。”华春似乎很不乐意,也是,宫里的人,伺候公主的,怎会把小姐们放在眼里。 “哦?是吗?”温韵寒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反问道。 “温家小姐真是怎么了,莫不是衣服出了什么差错吧?”温韵寒注意到,华春这嘴角里,多了一副得意的弧度。 果不其然! “倒也不是什么大差错,就是衣服上的红宝石少了一颗。”温韵寒如此轻描淡写,倒是叫华春急了。 “温家小姐好大的口气,这公主好心赏赐给你的衣服,红宝石也是特意嘱咐绣娘们镶嵌上去的,这少了一颗,还不是大差错,温家小姐莫要觉得镜安公主年纪小,便这般怠慢!”她倒是听说,温家小姐连建成公主都不放在眼里,那么自家公主,定然也是要受她的委屈了吗? 看来那人给她这教训,倒是应该的! 竹溪姑姑也觉得怕了,小姐这般不在乎,可别惹了公主不高兴,再落得个与周家与赵家小姐一样…… “哼!姑娘可都说了,这一路上没碰见什么人,自己一直小心捧着,那这红宝石丢了,跟我们温府有什么关系?再者说,我温家世代受皇上隆恩,区区一颗红宝石而已,温府倒也不缺,说出叫公主听听,首当其冲怀疑的,便是姑娘了吧!”温韵寒倒不是怀疑华春,只是看她那般心不在焉的样子,必是疏漏了什么。 “我……我没有!温家小姐莫要冤枉无辜……”华春一听温韵寒如此说,倒是怕了支支吾吾的,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华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眼打量了一眼在屋子里的人,指着温雨嘉身边的侍女道:“她,到温府的时候,她跌跌撞撞的,差点把我撞倒,弄脏了这衣服。” “我才不会偷拿红宝石。”这侍女叫覃芷,矢口否认道。 覃芷双肩耸动,哭的十分伤心,大声嘶吼:“大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啊!大小姐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三小姐,奴婢是不小心碰了她一下,但是只是碰了下肩膀,擦肩而过而已……” 覃芷此举,让原本怀疑她的温韵寒,有了些许松动,难道红宝石真不是她拿走的…… 看向温瑾萱,只见她点头,温韵寒便知道了,看来问题还是出在华春的身上。 “哭什么,我又没说是你偷了红宝石。”温韵寒的声音陡然变冷。 温柔的目光暗带凌厉,看向一旁的华春,华春全身一震,想不到这个温家大小姐这么冷静,竟然没中她的圈套…… “衣服送到温府时还好好的,我才一转身的功夫,便除了这样的差错,温家小姐还真是辜负公主的一片心意!”华春见温韵寒不上当,顿时急了道。 这就是指使华春的人想看到的。 镜安脾气素来古怪,若是叫她知道,她的一片热心,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她不气疯才怪。 要的就是要镜安生气,然后狠狠的折磨温韵寒!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这按说,只经了姑娘的手,红宝石便少了一颗,姑娘,你且说说,这事,怎么就那么奇怪……”温韵寒手指捻这茶盖,碰着茶碗,发去清脆且瘆人的响声。 “温家小姐……你这话倒是像……认准了红宝石是我拿的……” “对呀,我就是这样想的!” “大姐,这样说,强词夺理了。”温雨嘉推波助澜道。 竹溪望了温雨嘉一眼,眸光不悦,她这倒是偏帮着外人了。 温韵寒虽然是胡搅蛮缠,但是说的不无道理,看着那华春,神色不正常的样子,说不定红宝石真的是她拿的! 温韵寒起身,来回渡步,清澈的目光淡淡扫过面前的华春。 随即她面上带着淡淡微笑:“我倒是听说宫里有这么一条规矩,偷盗宫里的财务,轻则沦为军妓,受万人践踏,重则当场杖毙,家人发配疆,永世不得进入乾城,红宝石可是公主赏赐给我的,听说这红宝石,是皇上赐给公主的,统共就这三颗,偷红宝石,便是对皇上不敬,无论你的主子是谁,只要犯了此错,就是罪加一等,谁也保不了你们。” 温韵寒语气轻柔,却活脱脱的将华春吓出一身冷汗,身体微颤,显然是被她的话震慑到了。 华春的主子倒是没有告诉她,温韵寒已不再是以前的懦弱小姐,她一定能查出真相,到时,公主不会饶过她,而建成公主,现在连番被皇上斥责,更是保不了她。 温韵寒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仿佛没有看到华春的已逐渐显露出的绝望表情:“姑娘在宫里当差那么多年,想必是听说过的吧……” “所以姑娘还是好好想想,这红宝石,到底掉在哪里了?”温韵寒忽然又和颜悦色的看着华春说道。 华春幕后的主子策划这一出,无非是想叫她惹怒镜安公主,若是华春气急,把红宝石毁了,那么温府一家,都会受到牵连。 唯今之计,先将红宝石找到,粉毁那人的计划,其他的事情,往后再找她们一点点的算清楚! “温家小姐等着……我这就去沿途看看……”华春也是怕了,便道。 温韵寒使了一个眼色,叫流云再后面跟着,一柱香后,流云手中捧着一颗璀璨的红宝石走进翠苑,笑容满面:“得亏红宝石真的掉在路上了,还被花草遮掩,若不是奴婢们找的仔细,根本找不到,姑娘可真是幸运……” 竹溪姑姑的针线功夫也极好,寻来丝线,眨眼功夫就将红宝石缝到了衣服上,璀璨生辉的美丽衣服穿于温韵寒身上,衬的她宛若下凡的仙子,绝美不似凡人。 温雨嘉嫉妒的双眼冒火,咬牙切齿…… 第82章 马受惊了 不理会温雨嘉的满腔怒气、满眼忌妒,温韵寒迈步走向温府大门,动作不快不慢,优雅迷人,竹溪姑姑心中不断夸赞,大小姐真是长进不少! 温府门口停着两辆马车,前面那辆豪华、高贵,一看便知是名门府邸所出,后面那辆只是稍显华丽,相比之下,逊色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温韵寒一人出府,虽然会带些丫鬟,也用不着两辆马车。 话音刚落,温雨嘉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 “是三妹我有事要上街一趟。”温雨嘉笑意盈盈,目光纯净:“大姐要去宫里,自然坐豪华马车,妹妹只是出门一下,坐后面那辆简陋的就可以了。” 语气诚恳,没有丝毫埋怨,与方才那妒忌怨恨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 温韵寒倒也没有与她说什么,侧身便上了马车,流云与尚若亦是依次而上,丝毫没有要理会温雨嘉的意思 车夫扬起缰绳,载着温韵寒的马车急驶而去,扬起的阵阵狼烟,呛的温雨嘉连连咳嗽,回头,对呆愣的丫鬟怒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我上车,误了我的事,必是饶不了你们这些狗奴才。” 覃芷是知道温雨嘉嫉妒大小姐,但是温雨嘉是庶出,自是不能去陪伴公主读书的,对下人疾言厉色,也没什么用啊! 温韵寒与流云尚若说笑着,但不知怎的,马车竟然颠簸起来了。 本是平静前行的马车一阵摇晃,温韵寒以为是道路偶然颠簸,便没在意,岂料,马车越来越颠簸,众人晃来晃去,头都快晕了,桌上盘中的点心撒的满车厢都是:“流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乾城的道路,不可能这么颠簸,肯定有事发生。 想着去宫里的路,还真是不平静,真是难为她们了,一刻都不愿意消停! 流云答应一声,以最快的速度出了车厢:“王叔,你赶慢一点儿……大小姐赶得上时间,不急的。” 由于马车太快,流云的声音有些发颤。 “奴才不是担心这个……”中年男子平静的回答在外响起:“你看看后边,三小姐的马车追上来了,奴才替大小姐甩掉她……” 温雨嘉的马车……她只是上街随意走走,跟在后面又如何! “王叔,将马车的速度慢下来。”温韵寒撩开车帘,目光平静。 镜安一向不与外人接近,若是给镜安看见了,温雨嘉只会自讨苦吃,此时说什么温雨嘉的马车跟在后面,分明是推辞。 王叔……倒是忘了,这也是一个极其贪财的人,想必是被别人收买了吧! 若像现在这般,马车飞奔,稍稍碰到些磕磕绊绊的,车子便会散架,倒时候磕了皮肉事小,若是划破了衣服,此时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才真的是贻笑大方! “大小姐,后面那那车追得紧,此时若是慢下来,肯定会撞上来的,”车夫一边驾车,一边回答。 温韵寒抬眼一看,温雨嘉的马车确实在后面,但是却是不紧不慢的,根本就不像王叔虽说那般! 她倒是一不留神,那些人便将给她赶车的马夫给收买了! “闭嘴,你是瞎了眼了吗!三小姐的马车明明就行的很慢!”流云倒是急了,一把剑搭在王叔的脖子上,勒令他马上将速度慢下来! 事到如今,温韵寒便百分百肯定,车夫被人收买了:“停下马车,听到没有!” 温韵寒声色俱厉,车夫吓了一跳,潜意识中,想将马车停下,可一想到建成公主给的许诺,车夫狠了狠心,大惊道:“大小姐,马惊了,停不下……” “啊!”快速行驶的马车一个急转,立于车厢外的尚若站立不稳,直直向下跌去:“尚若!”温韵寒伸手抓住了尚云的手腕,但她大半个身体跃到车厢外。 “大小姐!”车厢晃的十分厉害,温韵寒与尚云都东倒西歪,根本站不稳,惊叫着想要帮忙,却力不从心。 “小姐快放手!”流云喊了一声。 可尚若的身体已垂到车外,马车又跑的太快,如果她掉下去,定然会重伤,温韵寒怎么舍得。 “大小姐快放手,奴婢受伤,总好过你也受伤!”尚若知道流云话里的意思,她顾着温韵寒一个人,必然能平安无事。 “停车,快停车……”温韵寒回过头,眸底厉光闪现,她怎么丢下尚若不管! 车夫挥舞着马鞭,狠狠抽打马匹,大声回答着:“大小姐,马惊了,真的停不下啊!” “大小姐,你放开奴婢吧,奴婢不能连累您。”尚若眼底盈满了泪水,大小姐如此待她,她知足了。 若再让他继续赶车,自己能不能前往镜安公主的宫苑,倒在其次,有没有命活着,才是最大的问题。 温韵寒眸底寒光一闪,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用力将尚若拉了上来,转身,面向王叔:“把缰绳给我!” “大小姐是温府府小姐,金贵之躯,怎能做这粗陋、危险之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奴才一家的命都不够赔!”车夫手中的鞭子挥的更狠更厉,马匹跑的飞快,马车自然也越来越颠簸。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口口声声为自己好,其实他根本就没把温韵寒放在眼中:“王叔,我现在以温府嫡小姐的身份命令你,把缰绳给我,听到没有!”温韵寒目光平静,柔声细语中暗带凌厉,让人心生畏惧。 吕进挥鞭的速度慢了下来,却没有将缰绳交出,继续挣扎:“这马惊了,只怕……” 温韵寒听不得他继续推搡的话,倒是急了,抬脚便揣在他的身上。 王叔倒也是温府的老奴了,但是他现在竟然敢这么不尊自己,倒也是不必估计那些主仆情谊的! 王叔踉跄着摔了下去,连着滚了好远。 相对的大街上,董晟祐策马而来,堂堂皇子出游,身边竟没个侍卫跟着,真是奇了怪了!才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董晟祐微微嘴角微微勾起。 “马受惊了,大家小心!”流云站在马车上,高声提醒着众人,那驾车的人,确实堂堂温府的嫡小姐。 温韵寒手里紧握着缰绳,试图稳住烈马。 她虽是从小被府里粗使的老妈子养大,但是这御马之术,倒是不会。上次二皇子董晟彦叫去狩猎,都是下人牵着马走的。 方才是被逼上了尽头,才不得已要如此,但却不想,这马竟然撒起野来了! 马车上,流云本是要接过缰绳,可马车太颠簸,她才刚刚靠近一点儿,顷刻间便又被颠到了边上…… “求求你们了,求你快救救我家大姐吧!”温雨嘉的马车不知何时赶了上来,她从窗前探出头,看着外面的人,忽然喊道。 “人命关天,求求你们了,快救救我家大姐吧!”勒令车夫停车,她走下马车,对着外面的人恳求道。 只是马的性子烈,旁人轻易不敢上前,温雨嘉侧眼看了一眼他的马夫,马夫向是明白了。 “大小姐,我来救你了!”温雨嘉的马夫避开马蹄,想要靠近温韵寒。 若是他们在救温韵寒的过程中,‘一不小心’扯坏她的衣服,露出里面的肌肤,那她就非嫁不可了。 她们这些人,到底都安得什么心! 温韵寒堂堂温府嫡小姐,青春年华,竟然要下嫁给一名四十多岁的车夫,哈哈,还真是好计策,够精明,也够狠毒。 温雨嘉!口口声声为救她的性命,实则是在除去这个绊脚石的同时,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关心长姐的好妹妹形象,真是一箭双雕! 她岂会让她如意! 温韵寒眸光一寒,骤然勒紧缰绳,马嘶鸣着,抬着马蹄,重重的踢在那人的胸膛,继而又狠狠的踏了上去,才一瞬间的功夫,便丧命在马蹄之下了! 马儿还在发狂,温韵寒心下一横,既然今日要造此番劫难,不若就拉着她一起陪葬!手里的缰绳勒紧,马儿继而又转换了方向,朝着温雨嘉踢了去。 她看的真切,马蹄重重的踢在温雨嘉的胸膛,将她踢飞,继而,脸又撞在翻到在街边的桌角,霎时,一张清丽的脸,便血肉模糊了! 温雨嘉是个庶出的小姐,身份本不是极高,但若是在没了那还能看的脸,这一辈子,就被指望什么好姻缘了! 温韵寒冷冷笑了,搭上温雨嘉的一张脸,就算她现在率先去受了重伤,也算是值了! 本都破罐破摔了,但,紧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飞至马车上,从她手中拿过缰绳,猛然一抖,马匹抬起前蹄嘶叫一声,停了下来,前蹄落地的瞬间,温韵寒由于惯性被甩飞出去:“啊!” 糟糕!这次必死无疑!腾于半空,温韵寒嘴角轻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这是又要死了,真是…… 突然,腰间一紧,温韵寒落进一个散发着淡淡墨竹香的温暖怀抱中,抬头,疑惑不解的明亮目光正对上那人幽深、冷漠的瞳仁,对于这一张脸,她可真是熟悉极了…… 第83章 自作自受 或许董晟祐要等的就是这个时刻,英雄救美,真是难为他想得出来了。 对于温韵寒来说,董晟祐是个十分危险的人,她再也不想引火烧身,有多远,就离他多远,这是她临死前的誓言! 可是董晟祐却一副不着急放她下来的样子,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惊慌失措的温韵寒,原来,她也是个会害怕的人! 方才她可是个十分心狠的,此时躺在地下满脸是血的人,可是她的亲妹妹,如今看着她满脸鲜血,那好好的一张脸,怕是毁了。 “多谢三殿下相救!”温韵寒似乎是有意提醒他,温韵寒对他,一直都是唯恐避之不及,怎会愿意由着他这样抱着。 但是董晟祐却装作没听懂,看着她淡淡的笑,温韵寒恨恨的看着他。 “大小姐,没事吧!”清风吹来,董晟羽英俊的容颜现于眼前,眸底闪着浓浓的焦急与关切。 侧眼看过去,身边还跟这个比他小许多的少年,不过仔细看过去,那个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镜安公主啊。 董晟羽看着温韵寒还被董晟祐抱着,微微凝眉,但是此时开口,怕是更叫别人误会。 昏死在一旁的温雨嘉,却无人问津,着实是可怜啊!同样是救人一命,可是那两个英俊非凡的人,却都是围着温韵寒的! 倒是不免叫温韵寒仔细想想,他们到底是要救人,还是为了讨好谁!温韵寒挣扎着,想要离开董晟祐的怀抱,董晟祐就算是想占便宜,也算是够了。 双脚一接触地面,温韵寒便离他远远的! “多谢四殿下,韵寒无碍。”若刚才没有遇到董晟羽,快马停不下,温韵寒不死也会重伤。 董晟羽将温韵寒上下打量一遍,确认她真的无碍,方才放下心来,目光转向一米外的董晟祐:“还好有三哥,若不然,大小姐此时亦是受伤不少。” “恰巧遇见,不管是谁都不会袖手旁观的。”董晟祐是个何其狠心的人,与他无利,他怎么会出手相救! “温韵寒,四哥说你不是轻易会迟到的人,便带我来看看,果然是出了意外。”镜安一袭男子的衣饰,略带有一丝男儿的英气。 这个性格孤僻的小公主,对董晟祐,却是十分不满。 且看方才,她看见董晟祐,眼底闪过一阵厌恶,连叫一声皇兄都是不情愿的。 温韵寒无声冷笑,那些都不愿意闲着,不管她做什么事情,倒是都会出事的了,能不会迟到吗! “公主,还请见谅,我家三妹被烈马伤了,请准许我把她送回府。”温韵寒看见温雨嘉那满脸鲜血,惊吓着用手拍着胸口,惊魂未定。 但是董晟祐却知道,她是装的!她分明就不在乎温雨嘉的死活,但总都是温府的人,不能将她扔在大街上不管。 镜安看着倒在地上的温雨嘉,似乎很是讨厌,但毕竟是人命要紧,她还是允了,但他们却一起跟着去了。 温韵寒叫流云与尚若去帮忙,此时已经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温雨嘉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下,脸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正不断地往外汩汩冒血。 反正她这张脸,是毁了。 也不知是尚若不小心,还是故意,与流云抬起温雨嘉的时候,竟然把衣服都弄开了,香肩半露的,但是引来不少目光,流云心知大事不好,忙手忙脚乱的为温雨嘉收拾衣服。 倒是真的手忙脚乱,越收拾越乱了,温韵寒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这时候却也顾不得旁的,连忙喊道:“快!快把三小姐抬上马车!” 董晟祐与董晟羽都识趣的转过身去,但是这大街上,人多眼杂的,也不知道,往后这街上,会多出多少议论。 尚若两个低头称是,忙将温雨嘉裹起来,抬上了马车,流云亦是将温韵寒扶了了上去,镜安也跟她坐在一辆车上,为了保险期间,董晟羽倒是不在意身份,亲自为她赶车,董晟祐则是骑马在一侧。 至于那个被马踏死的马夫,必然会有人为她收拾残局。 回到温府,仆人们必是一阵惊讶,但是看着镜安公主与三皇子、四皇子都在,便也没有多问了。 温韵寒吩咐将温雨嘉送到三姨娘的悠然居,一进门却看到温文礼在院子里坐着,倒也不奇怪,三姨娘心思深,即便是没了曹荣兰这个依靠,也能在温府站稳脚跟。 温文礼看见仆人把温雨嘉抬进来,再看那副摸样,急切问道:“这是怎么了!” 温韵寒连忙道:“女儿今而原本是要去公主宫苑的,三妹说是有事出去,紧随其后,但是不知怎的,女儿的马惊了,伤了妹妹的马夫不说,还伤了妹妹……” 温文礼一下子站起来,三姨娘关切地跑到旁边,一看到温雨嘉的脸,顿时吓得倒退了一步,道:“这……怎么会这样……我苦命的孩子,好端端的脸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但是温文礼却刚加关心温韵寒:“好端端的,马怎么会受惊呢?韵寒有没有伤到?” 随即温文礼看了一眼温雨嘉的脸,心头咯噔一下,这伤势,脸都毁了! “女儿没事,父亲,快些请太医来府里,为三妹治伤吧。”温韵寒莞尔一笑,果然,现在温蕙茜的清誉毁了,温文礼最在意的,便是她这个女儿了吧。 还不等人去请,尧辰逸已经带着刘琅来了,看见温韵寒平安无事,他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 尧辰逸叫刘琅给温雨嘉治伤,没过一会儿,温雨嘉突然动了一下,旁边的丫头惊喜道:“三小姐醒了!” 温雨嘉坐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了一手的鲜血,顿时惊呼道:“我,我的脸怎么了!母亲,我的脸怎么了!” 温韵寒一脸的愧疚道:“三妹,你的脸受了伤,千万别再碰了,刘公子医术高超,定然能治好的。” 温雨嘉看到旁边的温韵寒,顿时跳了起来:“你是故意的吧!是你故意让那马踢我,害的我毁容是吗!”温雨嘉此时的脸,看上去十分狰狞,手指几乎点到了温韵寒的鼻子上。 “三妹,是马受惊了……我……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踢到三妹的……”温韵寒害怕的躲到温文礼:“父亲知道,我一向不会御马。” “是你害了我,你是故意的!温韵寒,你好狠心”虽然温雨嘉这般哭诉,但是眼底里却有一股懊悔之意。 那倒是了,以为是帮了别人,其实却实实在在的害了自己! 温韵寒淡淡看了她一眼:“我也觉得奇怪,咱们温家用的马,都是经过训练的,说受惊就受惊,倒是奇怪了!” 温韵寒并没有恶言相向,也没有反驳,但是这样的话,足以让温雨嘉害怕了! 温雨嘉听到温韵寒的话,气得甩手就要推她,嘴里还大叫着:“你太狠心了……竟然!” 三姨娘像是知道了什么,忙把温雨嘉护在怀里,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曹荣兰与温蕙茜都不是她的对手,她没有完全的把我,怎么可能跟温韵寒斗!现在竟然还累得自己的女儿毁容! 温韵寒勾起唇畔,陷害不成,反倒自己被毁了容,却还不知道悔改,当别人都是死的吗? “住口!”温文礼气急败坏地指着温雨嘉呵斥道。 温雨嘉却挣扎着叫:“父亲,我的脸都毁了!你知不知道,都是这个下贱胚子,她是故意让马踢向我的!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你要为我做主啊父亲!” 温文礼愣了一愣,温韵寒淡淡的道:“三妹说的对,父亲必然要查明真相,不仅要查清楚三妹的伤是不是我故意而为,还要查清楚,马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受惊!” 才两三句话,便把温雨嘉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 她是知道的,事情查清楚了,谁最倒霉! 温韵寒冷笑,温雨嘉虽然心思比温蕙茜细腻,但是现在面对着被毁了一张脸,饶是谁,也不能镇静下来了! 想着温雨嘉的前途仅止于此,一个容貌尽毁的庶女,半点价值都没了,还露出这样张牙舞爪的模样,全都完了! 温文礼思索了片刻,他也知道了,后宅里,从来都不安稳,今日的事情,恐怕真的另有蹊跷。 他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冷意,冷冷说道道:“韵寒说的对,必然要查清楚!” 继而,他转身对刘琅说道:“有劳刘公子了,前厅已着人备下好茶,两位殿下,慕容少爷,刘公子,请随老夫去前厅用茶吧!” 说完便走了,温韵寒还在这儿。 温雨嘉只要一看见她,便恨不得撕了她的脸,她拼命挣扎,却被旁边的丫头死死拉住,温雨嘉的眼睛血红,几乎要扑上去将温韵寒吃掉一般! “三妹还是好好养伤吧,别张牙舞爪的,对脸上的伤不好。”温韵寒淡然的飘过这一句话,留给温雨嘉,便走了。 自作孽,不可活,这话原是十分对的! 温雨嘉不过是个小罗喽,真正指使她的人,温韵寒一时不会放过她的! 第84章 卷土重来 悠然居 刘琅只是给温雨嘉开了药,方子也是最寻常的,原是尧辰逸交代的,叫他不必尽心给温雨嘉治伤。 温雨嘉这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温雨嘉为了平复伤疤,前后找了许多大夫,满以为伤疤可以复原,却不想,所有的人都对她说,连刘琅都没办法,他们更是没能力治好了。 覃芷端来新找来的方子煎的汤药,道:“三小姐,药熬好了。” 温雨嘉满心欢喜的拿来就喝完了,这些日子,她似是魔障了,才喝了药便要问覃芷,伤痕是不是结痂了,伤疤的颜色是不是淡了。 覃芷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摇摇头。 那一大块的伤疤,歪歪斜斜长在她的脸上,每次看见镜子里这个样子,温雨嘉都恨不得将那块伤疤,狠狠的撕掉! 看覃芷摇头,温雨嘉的面色一下子变了,接着猛地摔了茶盏,嚎啕大哭起来。 听见响声,三姨娘便进来了,看见温雨嘉哭得伤心,她亦是无能为力啊! 曹荣兰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看见温雨嘉那个样子,她不禁连连摇头。 “二夫人什么时候来的?”宋萧冉看见曹荣兰,面色不禁一惊,温蕙茜都疯了,她竟还有闲心到她的悠然居? “怎么,我还来不得你院子里了?”曹荣兰瞪了她一眼,径直走进里屋,坐在椅子上。 冷冷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温雨嘉,冷呵一声道:“哭什么,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温雨嘉心里憋屈,哭的几乎背过气去,三姨娘在一旁看了心痛。 曹荣兰看见她们这副不争气的样子,连连摇头。 温雨嘉听见曹荣兰说她丢人,马上目中露出愤恨:“丢人?这话要是从不别人的口中说出也便罢了,偏是从二夫人你的口中说出,二姐没了清白,如今又疯了,二夫人还有闲情雅致来嘲笑我,不知是谁不知道丢人!” 曹荣兰听见这话,猛地将茶杯掷在桌面上,面上带了怒气:“不知道什么话不该说吗!宋萧冉,看看你的女儿,说的都是什么话!” 三姨娘一愣,自竹枫死之后,曹荣兰虽是与温蕙茜深居在府里,可是她,却从未消停过啊! 如今看她这个样子,大一副卷土重来的架势…… 温雨嘉虽然从小就心思缜密,但她毕竟年轻,方才那话,着实气恼了曹荣兰。 若不是曹荣兰想着利用她们母女,她是断然不会给温雨嘉好脸色看:“如今这府里,是谁当家做主,你们也看出来。连老夫人都奈何不了她了,今儿你还只是毁容,凭着温府的面子,还能找到人家。若是哪日与蕙茜一样,被她给逼疯了……你们母女,就等着哭死吧!” 她言语之中,分明将矛头指向了温韵寒,倒是把她们,一个个的都说成了被温韵寒欺压的对象。 她温韵寒在温府是嚣张成什么样了! 连老夫人都要屈居在她的淫威之下,她曹荣兰,好歹还有个平妻的名头,宋萧冉她们这些姨娘庶女,又该如何自出啊! 随即,曹荣兰和缓了语气:“如今咱们都要看着人家的脸色过日子了,千万别再窝里掐架了,免得以后连容身之地都没了!” 温雨嘉含恨,扶着覃芷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贱人,我岂会饶了她!” “话,我已经说道这里了,宋萧冉,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曹荣兰意有所指的看着宋萧冉。 她也是知道了,宋萧冉前时没有真心实意的帮她,所以才造成今儿这样的后果。 若不是前时,她使了苦肉计,使得温韵寒那个贱丫头有所松懈,恐怕此时,她们母女就已经不在温家了! 曹荣兰把话说完,便走了。 自温蕙茜疯了之后,母女两人便都住在流月居了,说是方便照顾,温蕙茜躺在软榻上,看见曹荣兰回来,便迎了上去。 “母亲,如何了?”她急切的问道。 如今的温府,可是都当温韵寒是个宝了,她怎么能忍得。 “你是没有看见三丫头那张脸,唉……算是毁了!”曹荣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眼底里尽是阴狠:“想不到,温韵寒那个贱人,如今竟然那么厉害!” “她厉害又如何?但是她还不够狠,这就是她的弱点!”温蕙茜精致的一张脸,因为狠毒而变得扭曲。 她是装疯的,这也得感谢温韵寒啊,若不是她出了这么好的注意,父亲怎么杀了竹枫。即便温蕙茜失了清白,即便她以后不能嫁个好人家,她也要拉着温韵寒一起下地狱! 想起从前受竹枫的欺凌,她就恨不得拔了温韵寒的皮! 如今,也让她们母女抓住了她的弱点,温韵寒,小贱人!你就等死吧! “我才稍显落魄,稍稍向她示弱,她便信了,信了我再无翻身之力,注定了她眼前的风光,都是一时的!”曹荣兰自信她骗过了温韵寒,笃定的对她的女儿说道! “可以符表姐说,她现在有慕容少主的帮助,上次也是因为……”提及以往的事情,温蕙茜脸色微变:“温韵寒那个贱人,竟然还告诉我,都是符表姐故意买破绽给她……借机挑拨!好在符表姐派人来了消息。” “慕容少主又如何,咱们不是还有五皇子和三皇子吗?两个皇子,还抵不过慕容家吗?”曹荣兰冷哼一声不屑说道。 温雨嘉出了事,二夫人最关怀,每日都去探望,得了好的东西,自己都不用,全都留给温雨嘉。 众人都以为,她是经过上次的事情,长了教训,越发端庄贤惠了。 温韵寒多是与镜安公主住在一起,也只是在沐休的时候,才会温府,她只当什么事都不知道,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睡睡。 她根本不怕三姨娘找她麻烦,因为她太了解宋萧冉的性格了,她不会那么冲动! 只是,她们不来找她,她却未必不会主动上门。 半月后,时逢沐休,她第一次去悠然居探望温雨嘉,正好撞上曹荣兰从院子里走出来。 曹荣兰看见温韵寒,嘴角随即便悬起一弯淡笑,端得是谦卑贤惠:“大小姐来看雨嘉啊?” 温韵寒眨了眨眼睛,唇角含着的笑意越发灿烂:“是啊。二妹的身子如何了?” “好许多了,大夫说,这病难治愈,且要好生照顾着才行。” 温韵寒点头,道:“方才去看了老夫人,她身子也好许多了,可见庶母照顾得益。自三妹出了事,也是庶母照顾的多些,可想三妹的脸面,也很快就会好了。” 曹荣兰微微的点头称是,便推说温蕙茜要用药了,她便离开了。 温雨嘉的房间,才一进去就有一种阴沉沉的香味,温韵寒微微一愣,随后在门口站住,仔细地想了想,才迈步走了进去。 外室,宋萧冉笑盈盈地过来迎接了,随后挑着末座陪着,脸上半点都看不出恼怒愤恨的模样。 “大小姐今儿来得不巧,雨嘉才刚刚歇下了。”宋萧冉笑道,她知道,自己女儿恨透了温韵寒,放她去探望,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 “没关系,我只是来看看三妹妹,尽了心意就好。”温韵寒假意的应承了下去。 就在这时候,丫头将温韵寒来看望的消息悄悄告知了内室的温雨嘉,她腾地站起来,将桌子上随手拿到的一个粉彩花瓶向门口扔去,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愤恨:“滚!让她立刻滚!” 花瓶破碎,彩块和清水溅得满地都是,那声音也一下子穿透了重重珠帘,传入了外室众人的耳中,宋萧冉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 可是温韵寒一点都不在意,只当是小丫鬟失手打翻了花瓶。 李未央的笑容和往常一样,没受到半点影响:“三姨娘,三妹脸上有伤疤,药物上面,要千万小心,万不要吃了不该吃的,影响伤口结痂复原。” “多谢大小姐提醒,妾身会多注意的。”宋萧冉假意应承着。 才又说了两句话,温韵寒便起身告辞了,温雨嘉不想见她,她又为何要上赶着去看她啊! 从院子里出来,流云见四下无人,对温韵寒说道:“大小姐,奴婢闻着,三小姐的屋子里,有股奇香。” 温韵寒抬眼,看着流云说道:“我也闻到了,那是一种驻颜嫩肤的药,叫做玉女粉。那虽是个好东西,但是身上有伤口的人,却忌用。” “三姨娘哪里能弄到那么好的东西,许是二夫人给的。”流云想了想,便说。 “是啊,二夫人一定弄得到,符家小姐不是经常用它敷脸吗,找符家小姐讨一些,很容易。”流云冷笑一声,小心扶着温韵寒。 曹荣来显然是要三姨娘母女与自己结下死仇,才会特意送去这种药。 一则让温雨嘉伤口永远好不了,从此恨上自己,二则,要让温雨嘉天天顶着溃烂的伤口在人前晃,让大家都知道她是被温韵寒害成那个样子的。 温韵寒是听了覃芷的回禀,前来悠然居探一探虚实,如今得见,便更加 第85章 奇了怪了 镜安公主宫苑 董晟祐从不来看镜安,但是近日却有些奇怪,不知是因为谁在这里的缘故…… 董晟彦也在,他才刚从殿内走出来,便看见董晟祐,他皱了皱眉头,但也随即走上前去:“三弟,来看镜安吗?倒是不巧了,镜安刚去与温家小姐上林苑了,我方才也是没见着。” 真是奇怪!从前他们总说镜安古怪,此时倒是一个个都赶着来看她了。 温韵寒曾经对他说起过此人的用心,如今他在皇上面前,也得了些颜面,又与温荣轩较好,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慢慢渗透到乾国权利的中心。 董晟祐开始与董晟睿走的近一些了,原是董晟睿轻浮好操控。 董晟祐转身,见是董晟彦,则微微一笑:“今日凑巧得闲,便来看看镜安,刚巧得了几件稀罕的东西,想着镜安皇妹会喜欢。” “镜安从小没有生身母妃在身边,性子难免古怪些,你千万不要与她较真,镜安还是个小孩子,好生哄着便是了。”董董晟彦见他手里确实拿了一些古玩,他虽是见过的宝贝多,但是这个着实稀奇,可见董晟祐用了心。 “二哥说的是。”镜安一向都不喜欢董晟祐,每次看见他,都没什么好脸色。 董晟祐也着实苦恼,皇上虽是教训了镜安几句,但是总归是兄妹之间拌嘴,他做父亲的能说些什么,皇家一向都是手足情谊淡泊的。 董晟祐将手中的古玩交给镜安宫里的下人,嘱咐他们交给她。 董晟彦要与他说话,他总不能不顾他的面子。 两人并肩行走,忽而,董晟祐淡淡的说了一句:“二哥在我们兄弟里面年纪最长,皇后娘娘怕是到了操心二哥婚事的时候了。” 董晟彦微微一笑:“母后倒是提起过几句,不过也就是随口一说,倒是昨儿去面前父皇,父皇倒是说起三弟你的婚事了。” 董晟祐在他们一众里算是出身最卑微的,可是现在他的婚事,竟然是父皇亲自挑选,可见他暗中,已经得到了他父皇的喜欢! 如此不动声色,真是叫人意外! “最近都忙着正事,倒是顾不上,我已经去回禀了父皇,暂时先不考虑婚事。”董晟祐淡笑了一声说道。 董晟彦摇头道:“母后说,周国公曾经向她提起,希望能够将他的女儿周芸许配于你,母后也曾经向父皇提及过,父皇也十分满意……” 周家手里早已经没了实权,董晟祐怎么会看上周芸:“二哥还没有考虑此事,三弟就更不能急了,再说吧……” 董晟彦笑道:“说起这事,我倒是听说,五弟多次向父皇提及,要娶符将军家的大小姐符嫦曦为正妃,父皇好像十分生气,饶是惠贵妃怎么求,父皇都不允,三弟可知是为了什么?” 董晟祐佯装不知,摇头。 皇帝当然不会同意,董晟睿一向轻浮,皇上怎么放心把江山交到他的手里,允了他与符嫦曦的回事,可不是给惠贵妃逼宫添了几成胜算,皇上怎么会这样做! 但是惠贵妃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她一定会一求再求,而近日,符嫦曦倒是真的与董晟睿亲近了些! 难道她忘记是怎么答应他的吗! 两人左右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宫苑。 第二天下午,温韵寒去到宸歌府,刚到花园,便看到董晟祐远远走过来。 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皇子们都去涉猎场练习箭术了吗? 温韵寒是不想见到他的,但是现在想回避已经来不及,温韵寒淡淡行礼,随后便目不斜视地从他身旁走过。 “大小姐,许久未见,身体可好?”董晟祐哪里会让她轻易走开,看着她一万分的不愿理会自己,他突然开口。 “谢三殿下关心,韵寒身体好的很。” 董晟祐笑了笑,“你当然好了,你二妹忽然疯了,三妹毁了容。放眼温府,可是没人能与你争了?” 温韵寒面色平常:“三殿下说的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温韵寒佯装听不明白,面上带着淡笑,眨了眨眼睛,双眸里无比单纯无辜。董晟祐是看着符嫦曦疏远她,伤心了吗? 董晟祐轻轻一笑,“与你无关?那你们温府,还真是奇了怪了!” 原本也不关他的事儿,只是看着温韵寒这般怠慢他,他心里着实的不爽快! 温韵寒不想与他多谈,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她觉得恶心。她冷冷地说:“我温府的家事,想必与三殿下无关吧?堂堂皇子,还是不要牵扯进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之中比较好。” 可是董晟祐还是拦着她,不让她走,温韵寒面上似笑非笑,看着他还想做什么!冷眼看着他一双眸子黑的似要滴出水来,钳在完美俊逸的脸上,那常常温润的眉宇间此刻却是阴冷无比,董晟祐有一张好面具,软弱中庸不起眼,这面具,叫世人以为是真的一样! 这就是她前世心仪的夫君,便是这张面孔让她第一眼看到便深深地恋上了,可是现在,若是她手里有把刀的话,她真的恨不得划烂他这一张俊逸的脸! “你如今是在帮谁?董晟羽?还是董晟彦?”董晟祐安插在他们身边的暗线,竟然都被两人除掉了。 不知是她暗中帮助,还是慕容辰逸? “三殿下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温韵寒继续跟他装傻充愣。 他现在已经跟董晟睿连成一线了。可怜的董晟睿,还当他是真心帮助他,岂知他的愚蠢,正好衬托了董晟祐,好处全都让他捡了! 近日他越发在皇上面前得脸了,听说皇上已经预备着给他选妃了。他可谓众皇子里的后起之秀,为人又极其谦逊,朝中已经有不少人逐渐被他笼络。 就连父亲,都对他赞不绝口,加之温荣轩背后还有曹家,现在就算是满朝文武想轻视他,都得掂量几分轻重了! 董晟祐面色一沉,哈哈冷笑了两声:“你当本殿是内宅里那些妇孺之辈,会被你玩弄与鼓掌之中吗?别跟本殿耍心眼,凭你一柔弱的大家闺秀,还不是本殿的对手!” 董晟祐看她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十分生气,重重的捏着她的手腕。 “三殿下,你虽然是皇子,可也没有为所欲为的权力。”温韵寒倒也不挣扎,只是抬头,冷冷的看着他:“我是不是你的对手,好啊,那咱们且走着瞧,何必在此饶舌?” 他璨若星辰的眸子,总是充满着算计,他深爱的人,却已经慢慢的接近了别人,他深爱的人,也开始渐渐嫌弃他的出身,这无疑是最叫他痛苦的! 符嫦曦虽是面上还拒绝董晟睿的追求,但是她也才是深闺女子,有人大献殷勤,她怎么可能招架得住! 没错! 符嫦曦所有的喜好,都是她暗自透漏给董晟睿的,她就是想看看,这个擅长隐忍的董晟祐能忍道什么时候! 董晟祐忽然笑了一声,道,“若说我向你父亲提亲,他会不会同意将你嫁给我?若你成了本殿的妃子,便可全心全意的为本殿出谋划策了吧?” 温韵寒不由笑了:“董晟祐,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一早便对你说过,我与你不熟,要你离我远远的!如今倒是上赶着贴上来,你的脸皮还真厚!” 董晟祐何曾受到过此等羞辱,看着温韵寒的眼神骤然便的阴冷:“温韵寒,本殿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是有多大的胆子,敢这般对本殿无礼!”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可是从我对你说过客气的话?提亲?你是想自找羞辱吗?”温韵寒嘴角噙着不屑的冷笑。 “你与别的大家闺秀果真不一样,你很聪明。你知道自己出身差,高攀不起别的皇子,所以便另辟蹊径吗?如果说你是在对本殿欲拒还迎,那么我告诉你,你确实成功了,本殿现在觉得,你比别人都不同,本殿对你有极大的兴趣……”董晟祐捏着她的手臂,一点点的施加力道。 “董晟祐,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温韵寒凝眉,忍着痛楚,董晟祐果真是疯了! 她才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她恨不得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是配不上慕容辰逸,不若就跟从本殿如何?我坐上皇位,便封你为皇后,如何?”董晟祐俊眉一挑,似乎他此时说的,便是温韵寒梦寐以求的一般! 但是前世,他登上皇位之后,便废了她的后位又算怎么回事?让她的孩子认贼做母又算怎么回事? 恩将仇报吗,她可没笨到会上他的当,第二次! “我配不配的是慕容辰逸,可不是三殿下说了算的……再者,我未必看到上皇后那个位置!”温韵寒冷冷的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与他擦身而过! 想要母仪天下的人是符嫦曦,她才不稀罕! 流云方才与她走散,此时才寻到,探头看了一眼发现董晟祐在不远处,她想着,大小姐肯定碰见他了:“小姐,你没事吧?” 温韵寒摇头,揉了揉被他捏痛的手臂…… 第86章 欲盖弥彰 看见温韵寒从花园里走出来,似有不快的样子,董晟彦便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像是碰见什么不好的事儿了,从未见过你这般不快。”董晟彦眼角带着淡笑。 温韵寒一向与旁人不同,嬉笑怒骂从来不带在脸上,今儿倒是例外。 温韵寒冷淡地道:“不过是遇见一条乱咬人的疯狗!” 董晟彦不禁扬起唇畔,宸歌府哪里来的疯狗,她说这话倒是欲盖弥彰了。 “既然你不喜欢在这儿,本殿陪你出去走走吧?”董晟彦小心试探着道。 前日董晟祐与他说道婚事,他心下思索着自己也确实到了婚嫁的年纪了,只是他对其他的女子,仿佛都提不起兴致。 而且他不止一次的发现,他总是时不时的会想起温韵寒,对于他来说,从来都是绝无仅有的。 温韵寒不禁皱眉:“现在?” “是,现在,不可以吗?本殿都不在意,你为何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从来他请人还没有不同意的主儿,温韵寒倒是敢质疑他的话了。 温韵寒失笑:“我以为二殿下应该在好好在狩猎场大出风头,以此来讨好你父皇。” 董晟彦笑了:“讨好父皇,哪天都可以,可是却难得碰见你。” 说着,他拉起温韵寒径直向前走去,一边柔声道:“前面有片竹林,听说你在温府的翠苑院后也有一片竹林,想来你一定会喜欢。” 温韵寒试图挣脱他的手掌,却不想他抓的更紧。 一路上的丫鬟看见此状都纷纷侧头,董晟彦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谈不上喜欢,只是不讨厌,只是它在那里了而已。”温韵寒淡淡的答道,挣脱开董晟彦的手。 董晟彦说得是宸歌府的万竹园,温韵寒前世不曾来过这个地方,只是也知道有这个地方。 随便地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万竹园果然比我的翠苑好许多,果真要身在其中才知道。” 随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董晟祐最近有什么反应?” 董晟彦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我不知不觉地除掉了他大半儿的人,他还能如何?五弟最近一门心思想着求父皇把符家千金许配给他做正妃,董晟祐,呵呵……他这是自作自受!” 温韵寒却一本正经地说,“若是皇上同意了五皇子与符嫦曦的婚事,你就危险了,真难为你了,还笑得出来?” 董晟彦不由笑起来:“别人如此说也便罢了,你不是不知道的。父皇还没有糊涂到把万里江山拱手让人。莫说本殿与四弟,就算是董晟祐也比五弟更加得父皇的信赖。” “你好像很瞧不起董晟祐?”温韵寒微微蹙眉,看着董晟彦。 从前,他也是输在轻视董晟祐,难道今次还要重蹈覆辙吗? 董晟彦嘴边的笑忽然僵了一下,温韵寒明明就对董晟祐十分不屑,怎地此时却如此高看他了? “宫里有母凭子贵一说,也有子凭母贵的道理,就算董晟祐才智再出众,也只是个辅佐朝政的命,他的出身摆在那里,惠贵妃可是还有个亲生儿子,断不会让他登上皇位。” “不管他的母妃是谁,他都是皇子,方才你也说了,就连出身高的五皇子,都在他之下,你未免太轻敌了!”温韵寒冷冷道。 董晟彦一出生便是高高在上的,身份对于他来说是一种骄傲!董晟彦凝眉,温韵寒倒是越发大胆了,还从未有人敢在与他这般说话。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抬头望去,却是董晟祐走过来了。 他面色沉静,目光冷凝,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然而眼睛里却是冰冷的。温韵寒知道,这是他心情很不好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 安插在其他人身边的暗线都被尽数除去,符嫦曦与五皇子越来越亲近了,这么多出乎他掌握之中事情,他心情必然不会太好。 “三殿下。”温韵寒屈膝行礼。 董晟祐若无其事地点点头,然后说道:“方才去了狩猎场,不见二哥的身影,却不想躲在万竹园偷懒。” “箭什么时候都可以练,我难得有想偷懒的心。”董晟彦说的淡淡的:“再者说,我和大小姐不过是偶遇,倒是你,莫非是特地寻找过来的吗?” 董晟祐听到偶遇这两个字,心中很不舒服,可是面上却丝毫不露痕迹,淡淡笑道:“只是听说这里清净些,便转转。” 董晟彦倒是看得真切,从董晟祐出现,她便是一脸的不耐烦,想来她今日的不痛快是由董晟祐引起的吧! “大小姐可是身子不舒服?”董晟彦凝眉,嘴角却是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董晟祐闻听,心里极其的不爽快,他一来她身子便不舒服吗!董晟祐看在眼里,脸色即可沉了下来! “正是,韵寒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温韵寒直言。 董晟彦嘴角多了几分得意,而董晟祐,没由来的更加不爽快了, 只是温韵寒还没有走出竹林,便被人拦住了…… 建成拦在了温韵寒的面前,横眉怒目地看着她。温韵寒扬眉看着她,倒是有点奇怪她为什么露出一副要把她吃掉的神情。 建成气得浑身发抖,双目圆睁,贱人,你凭什么,凭什么!流云警惕地站在了温韵寒的身侧,她看出来,此刻建成的神情极为不自然。 半天建成都没说出一句话来,温韵寒懒得理她转身就走。 建成看到这情形,想起刚才慕容少主明明在和她和颜悦色地说话,可是一看到温韵寒走过去,面色立刻阴沉,丢下她拂袖便走了,不由一股火直往上冲,再也忍不住,冲口而出:“温韵寒,你给本公主站住!” 温韵寒冷笑一声,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她,“公主可有什么事?” 建成冷笑着道:“温韵寒,勾引我皇兄还不知足吗?还偏生迷惑慕容少主,你也不掂量掂量,你凭什么!” 温韵寒冷冷地看着她,“公主,皇上罚您抄的书都抄完了吗?怎么我看你胡言乱语的毛病还没改?” 第87章 攀权富贵 建成脸上笑容一敛,双手握拳,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居心,你别忘了,你母亲是个下九流的戏子!太后是断然不会同意慕容少主娶你的,就算是凭着先生的面子,也不过是个侧室罢了……” 温韵寒见她一张嚣张跋扈的脸,不由感到厌恶:“你是想说少主夫人的位置一定是你的吗?我就算勾引的慕容辰逸,也要日日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吗?建成,你好歹也是个公主,你说话的时候过过脑子好吗?太后要是觉得你是慕容家最合适的少主夫人的话,为何现在都不在皇上面前为你说几句话?你若是有时间,不若去花些心思讨好太后。” 温韵寒当真不把她这个跋扈的公主放在眼里,一个没脑子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她方才说那话,也正是在给她挖坑,等着她往里跳! 建成闻听怒气冲冲道:“温韵寒,你竟敢辱骂本公主……若是我告诉父皇,你们温家满门都会被你拖累!” “好啊,那你去啊,你敢把缘由始末说给你父皇听吗?我倒要看看,你的父皇会如何为你做主,我倒要看看,我们温家如何大祸临头!”温韵寒直视着她,一字一句,不紧不慢地说:“建成,你既然喜欢慕容辰逸,就去找他好了,缠着我算什么本事,真有本事的话,便诱得慕容辰逸从今往后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才好!” 建成若是真有那个本事,还会在这里缠着她吗?她自认为自己是金枝玉叶,断然是因为曾经与慕容辰逸接触的太少的缘故,可方才他看见温韵寒,便什么都不顾的将她丢下,她便断定,定然是温韵寒这个狐狸精迷惑了他:“你有什么资格可以与本公主抢的?本公主是断然不会叫你得逞的!” “哦?那你好好努力,我祝你早点当上慕容家的少主夫人!”温韵寒说到这里,温温一笑,但却叫建成不寒而栗! 建成气的浑身都在颤抖,她猛地走到一片草从前,将花草一把一把的扯下,狠狠地在地上踩烂。 “公主,您千万息怒!”丫头在旁边看着害怕,柔声劝说道。建成想也不想,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只当这说话的丫头是温韵寒一般! 建成面孔扭曲,恨得全身发抖,她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用仅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温韵寒,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若是温韵寒死了!便再不能迷惑慕容少主了!她堂堂公主,金枝玉叶,怎么能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一定要让温韵寒死! 丫头在旁边看着她阴森的面孔,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她是金枝玉叶,又才貌双全,怎么可以输给那么一个出身下贱的东西!可是如今,怎么才能挽回劣势呢?建成忽然想到,温韵寒方才说起太后,她为什么不去找太后? 太后一定会阻止慕容少主娶这种低贱的女人,下定了决心,建成便知转身回宫去找太后了,只是才到宫门口,却见太后身边的姑姑出来,看见建成便毕恭毕敬道:“建成公主,太后娘娘刚睡下了,公主此时来拜见,怕是不成了。” 建成面色一僵,她明明听见皇祖母的声音,为什么皇祖母不肯见她? 她怎么会想到,太后正在和皇后说话,太后一向喜欢皇后宽仁贤惠,怎么会高看从下养在惠贵妃宫里的建成?惠贵妃打的什么算盘,太后又怎会不知,太后是不会叫惠贵妃的奸计得逞的! 建成咬紧了唇,眼中冷光闪烁,皇祖母竟然不肯见她,她该怎么办呢?她最后只得跑出惠贵妃宫里,哭诉一番。 希望能够得到惠贵妃的帮助,杀了温韵寒那个贱人! 长乐宫的内殿里层层珠帘晃动,里面点着熏香,庄重而芬芳,惠贵妃倚在贵妃椅上,体态优美,青色的裙裾迤逦而下垂到地上,她很美丽,眉目精致如墨所画,眼眸转动时流转着动人心魄的光芒,帐内的光影勾勒出她几近完美的侧面轮廓,眉睫浓长。 如此美丽的女人,恩宠长盛不衰倒也不奇怪了! “娘娘,您一定要帮建成……” 惠贵妃本也指望这建成与慕容家的婚事能成,这样慕容家便会帮着五皇子夺取江山了,但是看着她那哭哭啼啼的样子,也吓坏了便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敢欺负建成?跟本宫说,本宫岂能饶了她!” 她原是听说了,前些日子建成因为温家的大小姐被皇上罚了。 建成咬紧了嘴唇,脸色苍白,双目亮得吓人,原原本本的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惠贵妃,惠贵妃听了,眉头越皱越紧。 “你是说,温韵寒当时还和二殿下在一起吗?”她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是,还有说有笑的,她真是不要脸!”建成咬牙切齿:“娘娘,你一定要帮建成杀了温韵寒!这等狐媚子,简直不配活在人世间!” 但是惠贵妃却笑了,若是皇后多了个戏子之女的儿媳,还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 皇后也是个世家女子,最讲究门第身份,温韵寒虽是温太傅的嫡女,可生母的身份实在是太不堪了!只是她若是贸贸然的去怂恿皇上将温韵寒赐个二皇子,皇后断然会想尽办法阻挠,若是皇后稍稍吹一点耳旁风给皇上,那她的计划便毁了! 还是促成建成与慕容少主来得安全些,可是她,断然不能动手杀温韵寒,她要借着皇后的手才行。温韵寒一条命虽不值钱,可到底也是堂堂帝师的女儿,此事败露,皇后的位置,还做的安稳吗? 惠贵妃回过神来,柔声安慰建成:“建成不必着急,这事本宫自会给你做主的。建成你是金枝玉叶,这天下的好男儿,只能由你先挑,那温家的小姐算个什么角色,快别哭哭啼啼的了,建成只要漂漂亮亮的便好了。” 建成有了惠贵妃的帮助,建成便胸有成竹了,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今儿她是不打算去宸歌府了,便辞了惠贵妃会自己宫里休息去了。 宸歌府 温韵寒才走出万竹园,手臂便被人牢牢锁住,见流云一点反应也没有,便知道那人是谁了。 “我都听到了,你可是把那个大麻烦又丢给了我!温韵寒,你还真是个狠毒的女子!” 她侧头望过去,尧辰逸似是十分不满她的做法。 温韵寒冷眼望着他:“本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为何我要承受那无妄之祸?” 尧辰逸微怔,唇边温雅的笑容渐渐淡了,看着她的手臂道:“方才二殿下拉的是你的哪只手?我竟然疏忽了,在眼皮子底下就叫他把你带走了,难怪建成要说你魅惑皇子了。” 温韵寒起脸,直视尧辰逸:“我和二殿下没有关系,仅仅是普通朋友。” 尧辰逸原本也不是想说她是攀龙附凤的女子,可是见她回答的这样快、这样强调普通二字,却又有点看不懂她了,他的眸中显出一丝迷茫,很快又掩去,声音平静道:“我只是并不是那个意思,怎么才一句话,便叫你这样生气了呢!” 不过温韵寒竟然这样斩钉截铁,却也叫尧辰逸十分开心。他轻轻托起托起温韵寒的的下颌,仔细地观察着,随后道:“你是不想叫我误会吗?我本也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故意逗你罢了,不过看见你这么着急解释,我很满意。” “那你是想把二殿下拉过的手砍下来吗?尧辰逸,虽说皇帝都要畏惧你们慕容家三分,可是我却不怕。你要是再敢这么毫无理由的生气,便不要再找我说话了!”温韵寒只是不想看他无缘无故的生气,便拿这话来怄他一下。 “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我怎么舍得把你的手砍下来,要砍也砍他的!”尧辰逸似是在说下,但是眼底里却有一丝叫温韵寒不容忽视的坚定。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与尧辰逸这般熟悉了,或许对错过他一世的愧疚,又或者无形之间早已对他十分依赖了。 “你为什么要教建成去找太后,难道看着我成为驸马,你就会高兴吗?”尧辰逸轻笑两声,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的手道。 “以你对太后娘娘的了解,太后会帮她吗?你多虑了,我只是想叫她去找惠贵妃。”温韵寒不动声色的说着,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惠贵妃?五皇子的生母,三皇子的养母,皇上最宠爱的贵妃,连皇后都要忍让三分的女子……呵呵,真有你的!”尧辰逸倒是知道她的想法了。 “你猜猜,惠贵妃会去找谁?”温韵寒狡黠一笑问道。 “她一向与皇后娘娘不睦,当然是要去找皇上,赶紧促成建成与我的婚事,我又被你算计了,温韵寒,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算计我……”尧辰逸到底还是有些担心,未必事事都会落入他们的算计当中。 “其实这次我连我也算计在内了……”温韵寒低沉的说了一句。 尧辰逸满眼怜爱的看着她,只觉眼前的女子太辛苦,他多想为她多分担一些…… 第88章 火上浇油 沐休,温韵寒回温府,流月这些日子越发小心,连尧辰逸也在她的身边加了许多暗卫,回温府,她首先要做的,便是去向老夫人请安,但一进老夫人的院子,便见曹荣兰尽心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不由得以为她是个孝敬公婆的好媳妇! 温韵寒微微扬眉,舒缓了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给祖母请安。”温韵寒盈盈拜倒,老夫人看着她现在越发有气势,难免也有所畏惧。 “起来吧,你做公主伴读,本就十分辛苦,时逢沐休,你本就该好生休息,老身的病也有所好转了,不必你时时挂在心上。”老夫人嘴角始终挂着淡笑,想来她是觉得无能为力,控制不住局面了,只能由着温韵寒了。 老夫人并不是不知道,曹荣兰为何每日都在她跟前伺候,端茶送水,为的便是叫自己站在她的那边,可是她了解到的,曹荣兰的母女完全被符家母女利用。 所以她便一直装病躲懒吧,由着温韵寒出手去整顿温府。 “祖母说哪里话,祖母病着孙女不能时常陪伴,实在不应该!”温韵寒站在榻前,老夫人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好在是二夫人亲自照料,不然孙女还真不放心。”温韵寒笑颜如花,看向立在一旁的曹荣兰。 温韵寒不是不知道老夫人心里烦曹荣兰,若不饭她,怕是早就站在她那一旁了,何故像现在这般不闻不问。 伺候完老夫人用药,温韵寒便要走,刚出院子,曹荣兰便追了上来:“韵寒,周家小姐请蕙茜去府上游玩,但是蕙茜她……” 温韵寒淡笑不语,周芸倒是是每家都下了帖子,独独温府只给温蕙茜,便是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而温蕙茜一直病着,虽是温家掩饰的好,周芸也断然不会这么不识趣的下请帖给温蕙茜。 “二夫人执意要如此吗?”温韵寒温温的笑着,只是曹荣兰却看得浑身战栗。 曹荣兰心里有些许的动摇,但是只要一想到能永远的除去温韵寒,她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咱们温府,毕竟也要有人前去,若不然这乾城里,还不知要传什么闲话呢!听闻吏部尚书家的千金从外祖家回来了,也会去的。周家小姐虽然请的是蕙茜,想来你以嫡小姐的身份去,依然是极大的面子给周家了。”曹荣兰这话里满是恭维,但是那请帖却实在值得人琢磨。 周芸从来都瞧不上她,不会明着给她下请帖,只是在温蕙茜那里转了一个弯而已。 温家倒是可以不必给周家颜面,只是如此以来,乾城那些多嘴的不消片刻便会编排出一些话来,譬如温家架子端得太高,比皇后的表亲都还要难相与…… 如此以来,倒是对温文礼的声誉不好了。 “既是为了温府,那我便推辞不得了,二夫人放心,我会去的!”温韵寒接过她手里递上来的帖子,嘴角依旧带着几分笑意。 曹荣兰垂首,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周芸如此大张声势的,无非是请各位小姐们去周府赏花,只是有吏部尚书家的千金名头,倒是多了些不一样的气氛。 温韵寒自知今日不会太平,便带了流云与尚若两人前去。 流云会些功夫的事情已经许多人都知道了,两个人,总好多照应些。到了周府,却见符嫦曦正好也到,温韵寒本不打算理会她,但是符嫦曦却偏要缠着与她一同进去。 到了大厅,周芸看见温韵寒,开口便道:“我明明请的是温家的二小姐,你来干什么?” 周夫人拉着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说,但是周芸哪里会听,她今儿本是打算着叫温韵寒难堪的! 她仿佛是故意要说与众人听似的,符嫦曦站在她的身边,装作十分尴尬的样子说:“原来是这样,难怪方才仆人们都一副奇怪的样子看着温家小姐,不过既来了,便算了。” 这话倒像是她温韵寒是占着符嫦曦的光才进来的,简单的一句话,贬低了温韵寒,无意间抬高了自己的面子是如何大。 但是温韵寒却不以为然,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在自找羞辱! “周小姐是不知我家二妹病了吗?我温府确实不怕拒了你周家的帖子,只怕周家面子上不好看,周小姐既然这么不在意自家的颜面,那韵寒就告辞了。”本是小姐们的事情,温韵寒偏要将两个家族都牵扯进来。 周家已不能与昔日想必,周芸偏还要这么不识抬举,周夫人站在一旁,面子上着实挂不住了,便忙站出来说道:“温家小姐不要怪罪,芸儿年少不懂事。” “芸儿,温家大小姐前来赴约,已经是给周府极大的颜面了,莫要胡闹了!”周夫人见周芸还不罢休的样子,低声喝止。 在场的都是人精儿,谁不会看家世背景如何?周府早已萧条,而温府却为三代帝师名门,孰高孰低一看便知。 只是她们都等着看热闹,谁愿意提醒周芸? “累死了!累死了!”正在说话间,门外传来一声粗粗的女子报怨。 随即,帘子被打开,一名全身是肉,如小山般肥胖的女子侧着身子走了进来:门太窄,她太胖,正着进不来。 女子便是吏部尚书王彻嫡长女,名叫王思雅,可她长的实在是太衬不上她的名字了。身高一米六五,重三百多斤,满身都是肥肉,胳膊比普通女孩子的腿还要粗。 极品的绸缎衣服,因为太合体,紧紧箍在身上,更显出她的体态臃肿,脸像小面盆那么大,眼睛眯成了缝,鼻子,嘴巴也很难看清,脾气十分暴躁,嚣张跋扈,尤其讨厌美丽女子,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她,保证打的你面目全非,人送外号:母夜叉。 前世,这位修罗胖千金刁蛮,凶悍,无人敢娶,终身未嫁,至于她今世的命运,与温韵寒无关,她也无心理会。 温韵寒知晓她素来心性耿直莽撞,不像是个受人摆布,想来她是不知情的! 周夫人忙陪着笑脸迎上去,原是这王家是当今皇后的表亲,不管如何,这皇后的面子还是要顾忌的。 只是温韵寒却不动声色的笑了一声,听闻王思雅一直都在沧州的外祖家,也是近日才回乾城的,周芸倒是有本事,竟把她也请来了,也不知道是给谁的面子。 建成倒是不在,也是,周府倒还没有那个本是能请来她,再者说,她到底要避嫌不是。 背地里,众千金看见王思雅的模样都偷偷的笑着,但谁都不敢说些什么。她们不敢造次,除非她们不想活了。王思雅没有说话,众千金也不敢开口,整个大厅静的令人窒息,连外面的走路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人已到齐,周夫人请她们去后花园赏花。 众千金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优雅站起身,却立于原地未动:要让王思雅先走才行。 在众千金的注目礼中,缓步向外走去,眼看着她就要走出帘子,也正是众千金想要松口气时,温韵寒只觉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她站立不稳,踉跄着前行了几步,马上便要撞在了帘子前的王思雅身上…… 一时间,众千金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温韵寒的身上,有同情,嘲笑,怜悯,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得罪了这个母夜叉,就自认倒霉吧,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是温韵寒却没有让她们如愿,就在她要倒下去的时候,顺手拉了一旁的符嫦曦,豁出去自己受伤,她侧身摔在台阶上,而符嫦曦却实实的撞在王思雅的身上。 王思雅转过身,小眼睛中射出的目光张扬跋扈,危险异常,居然敢撞她,活的不耐烦了。 尤其是在看清符嫦曦的绝色容颜后,王思雅胸中血气上涌,怒气翻腾,竟然长的这么美,身材如此苗条,当真是可恶,宽大,肥胖的手掌对着符嫦曦挥了过去…… 符嫦曦刚起身还没站稳,眼底满是惊慌和懊恼。 只听“啪!”的一声,左半边脸霎时印上手掌印,符嫦曦重重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半天没喘过气。 她满眼愤恨,狠狠的瞪了一眼温韵寒,只是方才的状况实在太混乱,谁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温韵寒的臂弯都磕破了。 周夫人因为方才自家女儿怠慢了温韵寒,忙去扶她,却不想一个转身,符嫦曦便挨了王思雅的耳光。 周夫人暗自颦眉,好好的自家小祖宗请各位千金来赏什么花啊!没得闹出这么一出乱子,王家和符家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啊! “王思雅!你好大的狗蛋!你瞎了吗!撞你的人明明是温韵寒!”符蔓玉赶紧去扶起她家大姐,指着温韵寒对王思雅骂道! 什么叫做火上浇油,什么叫做咎由自取?若是没有符蔓玉这一声骂,事情怕是还热闹不起来! 撞王思雅的人是温韵寒没错,但却是那个美若谪仙的符嫦曦在背后推了一把。王思雅本就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听到符蔓玉这一声骂,怒火更是难消了… 第89章 与人为善 周夫人将温韵寒扶了起来,听见符曼玉破口大骂,额头上瞬间急的满头大汗。 且不说符蔓玉与王思雅发生口角,但是符嫦曦被打,都叫她们周家解释不清楚,她是越发后悔,她为什么同意自己的女儿同意邀请京中的小姐们来家里赏花! 温韵寒揉着擦伤的手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们将这事闹大!符蔓玉说王思雅打错了人,就冲着她方才的那句骂,王思雅就不会放过她! “撞我的事情待会再说,符三小姐,你刚才骂的什么,敢再说一遍吗?”王思雅双手叉腰,俨然一副老母一般。 京中有许多跋扈的千金,但是在外人面前她们多会掩饰,可是像王思雅这般,心直口快丝毫不愿意掩饰的人,倒是少见。 符嫦曦捂着红肿了半边的脸,缓了缓心神,转身看着自家妹妹抬手便是一巴掌,只打的符蔓玉愣了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符蔓玉在符嫦曦面前虽是没有还手或者质问的余地,她只能摸摸承受着,随即她转身看着王思雅,嘴角绽放出璀璨的笑:“我家三妹不懂事,嫦曦已替王小姐教训过了,王小姐可还满意?” 虽然符家现在屡立战功,到底还不能明着与当朝一品官员叫板。 王思雅倒还算满意符嫦曦的态度,便不再与符家姐妹计较了,符嫦曦紧接着便道:“温家小姐摔疼了吗?” 符嫦曦这话像是在提醒王思雅,冲撞她的人是温韵寒,万不可轻饶了她! “刚才韵寒一时眼花,将王小姐看成富贵祥瑞之气,忍不住伸手碰触,冲撞了大小姐,还请王大小姐见谅!”胖主富贵,祥瑞之气又主吉祥如意,胡绯颜此番话,是将王思雅不能容忍的肥胖之躯解释成富贵荣华,吉祥如意,她心中高兴,自然不会再过多刁难。 “真的么?”王思雅的怒气冲冲,瞬间变成笑颜如花,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特别的夸奖,很合心意,几步上前执起慕容雨的手。开心道:“真的吗?你也觉得我富贵荣华?小时候就有个老道说我将来必定是富贵之人……” 众千金震惊的相互对望一眼,王思雅居然没将胡绯颜打个面目全非,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温韵寒的手很小,被王思雅的大掌紧紧包裹住不说,还握的生疼:“王小姐……” 王思雅大大咧咧的摆摆手:“叫我思雅就行,别那么生份,你叫什么名字?” “温韵寒!”王思雅脾气暴躁,性格倒是很单纯,她的手都快被握的没知觉了 “你就是温韵寒啊,昨儿进宫去拜见皇后娘娘,她还说起你呢,二殿下亦是对你赞不绝口。!”王思雅一听温韵寒的名字,倒是更见热络了起来,上前拉着她的手说道。 她昨儿进宫去见了皇后娘娘,想来今儿是冲着皇后娘娘的面子才来这里的吧。 “周夫人,快领着咱们去花园赏花吧,别在这儿站着了。”王思雅拉着胡绯颜出了大厅,众千金相互对望一眼,快速跟上,望着与王思雅并肩走在前面的温韵寒,羡慕,忌妒,愤怒等目光应有尽有。 王思雅倒是一点都没把符嫦曦姐妹放在眼里,倒是温韵寒,阴差阳错博取了王思雅的好感,她们没什么好羡慕的,只要时刻注意,她们也可与王思雅成为好朋友…… 想想王思雅的特殊身份,再思量思量她的性格以及为人处事,众千金是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她,如今有了温韵寒这个特殊例子,众千金对王思雅也起了结交之意。 王思雅拉着温韵寒坐到了最显眼的位置上,其他千金快速落座,符嫦曦姐妹去补了个妆,盖住来脸上的红肿,也落座了。 王思雅刚才那一拳很重,她有些吃不消,可符嫦曦下了狠心,一定要坚持到宴会结束,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功夫…… “从前建宁公主邀请各位千金到别苑的时候,各位千金都表演了才艺,不如今日大家边赏花,边即兴做诗如何?”周夫人此时心里也着实不安,但是总不能是扫了各位千金的雅兴。 温韵寒倒是知道周夫人的,乾城里鲜少有想她这般有才情的,颇通诗书词曲,只是她与周大人只周芸一个女儿,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周夫人倒是十分想将周芸培养成第二个她,可是周芸不受教便叫人头痛了。 所谓即兴做诗,就是现想现作,既考验才华,又考验学识与品性,千金小姐养在闺阁,琴棋书画也算精通,倒不算什么难事。 刚开始,众人相互谦虚着,有些放不开,周夫人率先走到花园边,以菊花为名做了首诗,气氛便活跃起来。千金们也上前做诗,她们并不在乎,到底今儿都是些女子,并没有皇子贵少在场,诗做的有些差强人意,也不会丢面子。 最后在场所有千金的目光全都集中到温韵寒身上,眸底不是羡慕与赞叹,而是浓浓的嘲讽与不屑。 “赏花宴是为玩乐,不是比试,才华不够,做不出好诗无所谓,温家小姐若是有别的擅长之处,也可以拿出来叫咱们看看呀!”一千金出言嘲讽,目光不屑。 几位皇子都围着温韵寒,她们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千金们的嘲讽声不大不小,正好落在温韵寒的耳朵里,连同身边的王思雅,也都听见了! 王思雅的脸立刻拉了下来,手中丝帕险些被她搅成麻花,她们肯定是故意嘲笑自己,想让自己难堪,放眼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她不在诗书上用心…… 王思雅心中委屈,肥胖的手猛然握紧,并微微颤抖,痛恨众千金的同时,怒气冲天,双眼冒火的怒瞪着方才那些出言不逊的千金们。 温韵寒悠然自得的喝茶,仿佛全然没有听见她们的话一般。 温韵寒悠然抬头看看王思雅,嘴角微挑,轻勾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圣洁,眼瞳却幽然深邃到了极致,隐约中带着魔性,慑人心魄。 周夫人一看王思雅面色阴沉,瞬间懊悔自己的提议,尴尬的轻咳几声。 她们只是想着叫温韵寒出丑,却不想王思雅也是个才情不甚高的女子! “在吟诗作对上精通有什么可骄傲的,到头来,还不是做个内宅的女子,还有的时运不好,只能给人家做妾!”王思雅这一句话却是刺痛了好多人的心…… 王思雅一向想做巾帼英雄,所以才养就了这蛮横的脾气!周夫人面上过不去,但是也不敢去招惹王思雅,只能由着她的性子。 “今儿真是扫兴!”王思雅抬脚边走,临了还拉着温韵寒一起扬长而去了。 符嫦曦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我们上车吧。”王思雅见已近黄昏,便说要送温韵寒回府。 上了马车,一路向温府而去。 刚刚走到西南胡同岔道口,突然听到外面有人道:“王小姐,前面不知是谁家的马车翻在路上了,咱们得绕道走。” 王思雅掀开车帘,看到外头果然是乱糟糟的一片,一辆马车翻在路上,不由皱起眉头:“韵寒,看来咱们得换一条路了。” 温韵寒点头,算作同意,这盘棋还没下完,谁输谁赢都还不知道呢 就在这时候,尚云忽然听到身后有异响,她向窗外看了一眼,只瞧见几道影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来。她大喝一声“小姐!” 马车突然整个翻了,温韵寒等人都因为惯性被甩出了马车。温韵寒大骇,想也不想,拉着王思雅往随行侍卫的身后躲去,然而才跑出两步,黑影已经来到他们的面前。 来人的数量无法确定,大致有二三十人,一色的黑衣,行动利落,原本路上走着的的行人一哄而散,纵然是没有跑的,也都躲地远远的。 “小姐,怎么办啊!”尚若吓得脸色完全变了。 那些黑衣人看着只是把侍卫们围在其中,侍卫们拼死反抗,可黑衣人毕竟占多,渐渐占了上风。 一阵微风拂过,隐隐有血腥气扑面而来,一道寒光扑面而来,温韵寒察觉不对,与王思雅报作一团。好在下一瞬间,刀光剑影,两个护卫冲杀过来,合力把两人护在当中。 王思雅大声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人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往死里下手,两个护卫接连被杀死,温韵寒拉着王思雅倒退了一步,黑衣人举着滴血的刀,冲着他们就要砍下来!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道锐利的光芒打飞了为首的黑衣人手上的长剑…… 温韵寒暗暗笑了,她的暗卫来了…… 他们加入战团之后,战势一下子扭转,黑衣人见状冷笑一声,突然仰头吹了个长长的口哨,暗夜之中,一下子涌出来数十名黑衣人,仿佛是一早埋伏 第90章 咎由自取 这群刺客要对付的正主是温韵寒她们的,招招都立见生死,拼命想要冲破保护温韵寒的暗卫,想要向她们逼过来,只是他们的武功太差,打了半天,却还只是在外围厮杀。 两方兵刃相接,金鸣不绝,转瞬又过数招,温韵寒耳畔边听到“咔嚓”一声,猛地转头。只看见一直护在她身边的暗卫用一只长剑竟然斩断了对方的刀,那刺客似受到重击,口中鲜血狂喷,笔直向后摔出。 “全部给我留活口!”温韵寒冷冷道,暗卫们点头。温韵寒知道尧辰逸身边的人个个武艺高强,她丝毫不担心,这里闹得越凶越好! 有人想要害她,她就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暗卫把手一扬,长袖中飞出袖箭,指向天空而去,在天空炸开了一个灿烂的烟花,温韵寒知道他召唤自己的人。 黑衣人们也看到了这一幕,开始惊慌,下手更见狠辣。 王思雅顿时吓得哭了,她虽是跋扈,可是还从未见识过这样的阵仗,怎么能不害怕! 她还真是大胆,天还没有全黑,他们就敢动手,可见是下定了决心要置她于死地呢! 这里距离乾城城内这样近,他们竟然冒这么大的险!更何况,自己是去参加宴会,这一路上都是达官贵人,她难道就不怕误伤。 暗卫与黑衣人正在酣战,却看到董晟彦飞快打马而来,身后跟着十余名护卫。 见到温韵寒被护卫保护的很好,他不由得放宽了心,但是只要一想到有人想要伤害她,一时间心里充满了愤恨,不由得面色一沉,拦剑挡在她们的面前,数道寒光一起刺来,董晟彦一把长剑,银光一闪,就和刺客们撞在一起,金鸣声震耳。 无数的杀意和血腥气扑面而来,温韵寒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但是她不怕,却见身边的王思雅吓得之苦,蜷缩在她背后,不停的打着冷颤。 温韵寒冷笑了一声道:“王小姐平日里得罪的人虽多,但是没一个人敢弄出这样的阵仗,今儿可不一样了。” “得罪?我没有得罪什么人啊,是不是你招惹了仇人?”王思雅急的大哭,温韵寒略有些不耐烦,这个千金小金平日里的跋扈劲儿都去哪里了啊? 从始至终她就只有一个仇人,那些黑衣人,显然不是她那些暗卫的对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将那些人全部活捉。 董晟彦却走到了温韵寒的身边道:“你没事吧?” 温韵寒冷冷地望着那些刺杀她的黑衣人道:“不管是谁,只要做得出,我都不会放过她!” 董晟彦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那雕塑般深轮廓的脸被午后的阳光染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色,勾勒出一种近似辉煌的英气,可是此刻看起来他的神情带了一丝阴冷:“这是自然!” 他虽然杀伐决断,但是对自己的亲人,还是无法下得去狠手! 董晟彦想着叫自己的护卫亲自送温韵寒回府,但温韵寒去拒绝了,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一群刺杀的黑衣人道:“若是想让你们的家人活命,便老老实实的听从我的安排,若不然,我保证,不光是你们要死,你们的家人,也同样一个都活不成!” 清冷的话语从一个柔弱的女子口中说出,没得听得董晟彦浑身泛起一阵寒意。 他们行动失败,主谋之人必然也不会饶过他们。若是她们的死换来家人的平安,倒是件公平的事情! 在另一个方向的小径上,同样也上演了这样一出戏。 只是她显然没有温韵寒这边好运,没有去救她她,也没有温韵寒这边动静大,只是无声无息,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便没一群黑衣人掳劫走了。 建成这是咎由自取! 只是那群黑衣人并没有难为她,只是把她买进一家妓院。 “你们不要动我,我是公主!”建成衣衫褴褛,对着老鸨咆哮道。 “谁呀!谁说自己是公主啊!”一声慵懒的男声响起,一个衣带不整的男人走了进来。 老鸨跟他说今晚有个雏等着他j□j,才走进便听见里面的人叫嚷。但是当他走进去看清哪人的模样,顿时吓得跪在地上。 “建成……公主?”符流庆指着建成,支支吾吾的说道。 大半夜的,皇帝在昭阳殿气的来回渡步,符公卿亦是老老实实的跪在殿下。 他的儿子去妓院里找女人,还要睡公主!才一会儿的功夫,闹得是满城风雨,皇帝动怒了,符流庆那个纨绔的名声在城里传扬开了,以后哪家还会把千金许配给他! 再说公主,金枝玉叶,虽说是在青楼里也就一进一出的功夫,可是乾城的百姓又会如何议论?良家女子进去那种地方,都不会是完完整整的出来,建成公主年方二八,姿貌堪为天人,那些嫖客能耐得住j□j吗? 天一亮,乾城大街小巷都流传着建成公主是的美事,皇帝动了大气,叫查清到底是谁绑了建成,作恶的喽啰们倒是抓住了,便是那天刺杀温韵寒的人。他们便都充做流匪,无论皇帝如何拷问,都得不到有用的东西,便只能下旨将他们都砍了! 温韵寒叫他们做的是株连九族的事情! 因为建成的事情,各位皇子都被惊动了,直至建成被接回宫苑你,董晟祐才得以回府,伺候她就寝的丫头换成一个面孔陌生的婢女,一双灵透的眼睛,柔情似水。 董晟祐看了她一眼,目光却在她的那双眼睛上凝注了,看着她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盯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美丽的脸上顿时爬满红晕,柔声娇羞道:“回殿下,奴婢叫做彩珠。” 董晟祐盯着她的脸,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吩咐心腹去查探温韵寒的底细,却显然被误会了。对方似乎是觉得揣摩到了他的心意,所以千方百计找来一个这样容貌有五分相似的女子,送到他的身边来。 彩珠的目光一边在董晟祐俊秀的脸庞上打转儿,一遍便他宽衣解带。她是乡间女子,突如其来被人寻来, 还不知为了何事,可是董晟祐相貌英俊、气度非凡,而且他看她的眼神非常特别,这让彩珠有一种自己马上就要飞上枝头的预感,而且伺候就寝这种时刻,总是要发生点什么。 “你喜欢我么?”董晟祐反常地问道,面容紧紧盯着彩珠的脸孔。 彩珠的脸色变得更红:“殿下人中龙凤,奴婢……心中十分仰慕。” 看着那张相似的面孔说出截然相反的话,董晟祐有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谬感,他温柔地笑了笑,彩珠高兴地几乎说不出话来,委身依偎进他的怀里。 可董晟祐却狠狠的扼住她的颈子,彩珠挣扎着,直到没有力气去挣扎…… 宸歌府 王思雅与她坐在亭子里说话,董晟彦忽然走了过来。 他与王思雅低声说了一句,王思雅便笑着走开了,一时间只剩下她与董晟彦了。 “你为什么选择建成?”董晟彦不明白地问道,在他看来,建成虽然跋扈,到底却是他的皇妹,如今名声尽毁,他这个做皇兄的也着实心疼。 温韵寒笑了笑,道:“有人看见这几日建成和符嫦曦两姐妹,与惠贵妃走得近的很,你说她如此关心我,我是不是应该给她一点回报呢?” 董晟祐一直在远处望着他们,他以为他们在说什么情意绵绵的话,因为他离得很远,而且看到温韵寒脸上的微笑,尽管那只是淡笑,可也让他难以忍受。 昨晚那女子虽是像她,却不是她! 如今建成是彻底毁了,尽管她还是清白的,但是天下人,便再没人信她的清白! 温韵寒抬眼看了一眼董晟彦:“还好皇后娘娘没有犯糊涂,被惠贵妃与建成利用,若是与我为敌,我还真不知道,咱们的盟友关系会不会长久下去!” 这一句感叹,平白叫董晟彦多了几分寒意,他素来知道眼前这个女子的厉害,但是却不想,她是个什么都不怕的,就算是皇子公主,也丝毫不留情面! “可是你并没有保全那些人的家眷,他们,可是株连九族!”董晟彦目光微冷。 “韵寒可从来没有说过要护着他们的家人不被皇上杀死,他们可以选择不做,那么我不光会杀了他们,也会杀了他们的家人。可是他们绑架的是建成,买的也是建成,建成是谁?她是公主,这本就是株连九族的事情,杀他们家人的是皇上,是至高无上的皇上!”温韵寒微微一笑。 随即看了一眼董晟彦:“二殿下从来就不是个会随意发善心的人,今儿是怎么了?” “温韵寒,你简直是个恶魔!会叫人不知不觉倾情与你的恶魔!”董晟彦嘴角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二殿下快收了您的心思吧,若不然,皇后娘娘当真会对我痛下杀手的!” 建成一心想嫁给尧辰逸,她倒要看看,如今她这个样子,还怎么做慕容家的少主夫人,太后本就厌烦她,到了这一地步,就更不用说了…… 第91章 不太好了 “你恨董晟祐!”董晟彦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肯定,俊朗双眸盯着温韵寒,似是要把她看穿似的。 假山与水交接,四周空无一人,清风吹过,花草香萦绕鼻端,美丽的环境适合幽会,更适合……审问! 衣装整洁,温韵寒转过身,轻轻笑笑:“不然呢?我不恨他,为何要帮你?” 董晟彦本是没有闲情雅致去询问温韵寒与董晟祐到底有什么过节,只是他派出去的心腹带给他的消息,都是没有原因。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查不到原因,必然要询问她。 “为什么?据我所知,三弟对你还算照顾,从前你的闺房走水,不就是他拼死去救你的吗?”董晟彦循循善诱道。 温韵寒眼帘轻合,拼死相救?他只不过是做给温文礼看罢了,一个身份不是十分突出的皇子,口碑一定要比别人好! 半晌,温韵寒冷冷扔出一句:“他救我,也不过是想着利用我,你别忘了,温家是三朝帝师,而且我祖母还有太后这个大靠山。” 前世,董晟祐就是看上这些,她到底还有个嫡女的身份,勉强还算配得上他的! 呵!勉强? 董晟祐根本就不配拥有她! “如此说来,我应该早早向父皇奏请,娶你做王妃才好。”董晟彦嘴角勾起一抹玩笑。 温韵寒冷冷道:“劝你不要如此……” 一旦董晟彦对她有所动作,他便会多一个慕容辰逸那样可怕的对手。 董晟彦并未多言,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应一声,正欲离去,前方跑来一道娇小的身影:“二殿下……” 女子娇俏可人,笑颜如花,如同美丽的蝴蝶,自花草间飞奔而来,粉色东珠绞丝发簪在阳光下摇曳生辉。 董晟彦背对着温韵寒,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妙人近在咫尺,目光羞涩、爱慕,一不小心,前行的小脚被地上横生的黄草绊住,惊慌失措间,柔若无骨的香软身体直直扑向董晟彦:“啊!” 来人正是周国公家的千金周芸,她是想着如果自己跌倒了,二殿下总要扶她一把吧! 哪成想,董晟彦见她如此举动,微微侧身,周芸扑了个空,连他的衣摆都没碰到,投怀送抱竟然被他生生避开,周芸羞的满脸通红。 抬眼,恰好看到站在董晟彦侧后方的温韵寒,正平静的看着她淡笑,顿时恼羞成怒,想着一向不给人好颜色看的董晟彦对温韵寒似乎有着不同,心中涌上一股嫉妒。 哼,不自量力,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到处勾引男人!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娘亲卑贱,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从下跟着府里的妈子过活的人,能有什么好教养,故做清高,骨子里不知有多下贱,若不教训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自己就不是周芸。 心中冷笑着,周芸故做踉跄的冲向温韵寒,想要将她推进水池,眼看着手臂就要碰到温韵寒了,不知怎的,脚下一滑,周芸直直栽进水池里去了。 小池塘边的水并不深,周芸却不识水性,在水中浮浮沉沉,扑腾的水花四溅:“温韵寒,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推我下水……” 经由周芸这么一喊,原本无人的地方倒是引得许多人围观,这真是一出好戏! 求救的目光望向四周的人:“救命……我不会游水……救……命……” 在场的人都对着温韵寒指指点点的。 原本是周芸咎由自取自食恶果,真是死了还要恶心别人一把。 “温韵寒,你为何推周家小姐下水?” “就是呀,真是恶毒!” 此起彼伏的骂声,都是针对温韵寒的! “周家小姐,这话可不对啊!明明是你自己冲过来,不小心跌进水中,为可要冤枉我推你?”温韵寒惊惶解释着,眼中却闪过一丝冷笑,对董晟彦投怀送抱不成,又想来害她,痴人说梦。 任何一名女子都希望在心上人面前保护最完美的形象,董晟彦又不是瞎子!方才孰是孰非他看的清楚,周芸此时还要攀诬旁人,简直就是作死! 董晟彦英俊的容颜微沉着,看也没看水池中的周芸一眼。 “温家小姐……从前是我多有得罪……但是我不会游水……你简直要置我于死地!”恶人的罪名,一定得让温韵寒坐实了,否则,周芸的落水就没有价值了。 董晟彦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其实只要他开口,温韵寒的清白便可证明了,但是这小女子的争斗,他着实不想参与进去。 水池边,周芸已被救上岸,全身湿透,发髻凌乱,如同落汤鸡一般,此时的已经到了深秋,湖水里想必很冷吧! 周芸冷的瑟瑟发抖,嘴唇青紫,哪里还像个名门千金的样子,活脱脱一副……水鬼模样!她已经吃了那么多的苦,今日断然要坐实了温韵寒故意推人落水,谋害人命的罪名。 王思雅也闻风走至近前,淡淡扫了周芸一眼,继而又站在温韵寒的侧身,她这是要告诉别人,她是站在温韵寒这边的,旁人若是要随意攀诬温韵寒,也得掂量掂量怕不怕得罪她! 周芸哭泣着任由丫鬟们扶起,走过温韵寒身边时,顿了顿脚步:“温韵寒,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何要推我下水?今日当真诸位皇子和诸位小姐的面儿,请还我一个公道!” “温韵寒,你当真狠毒,你想要害死周家小姐吗?”符蔓玉冲上前来指着温韵寒说道。 温韵寒笑意盈盈,眸底却如风中的野蔷薇,坚韧犀利:“符三小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周家小姐下水了?” “我没看到,不过……” “没看到就不要乱说,以免别人以为符三小姐是个非不分,黑白不明的卑鄙、龌龊小人!”老虎不发威,都当她是病猫。 “你……你……”居然说自己是龌龊小人,真是可恶,可恶!符蔓玉怒气冲天,手指着温韵寒,气的说不出话来。 董晟彦依旧站在一旁一眼不发,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场闹剧。 对于温韵寒来说,现在她受到的指责越大,证明她清白之后,那些指责她的人,受到的惩罚也就越多! “周家小姐,你落水的原因,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并没有推你,你是不小心跌落水中!”温韵寒淡淡笑着,坚韧的目光暗带挑衅与嘲讽。 “二殿下,此女一向与我不睦,她又善于伪装。方才情势慌乱,二殿下必然没有看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周芸这是在提醒着董晟彦什么吗? 说实话,方才连温韵寒自己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何况是董晟彦,看到周芸来这里打扰他们,脸色当下就变了,连眼都没抬一下! “当然,凡事讲究证据,侍卫救起周家小姐时,是从另一个地方上的岸,周家小姐落水之地,保持的十分完好,温家小姐是站在周家小姐前面的,如何推你下水,侍卫们堪查一番,便可知道真相!”许久不言的董晟彦终于说话了! 周芸心中一惊,糟糕,她只顾着栽赃温韵寒,居然忘记这件事了。 侍卫已在董晟彦的命令下前往查看,她根本无法毁去证据,怎么办,怎么办呢?若是查出真相,名誉尽毁的可是自己。 王思雅淡淡扫了周芸一眼,摇摇头,温韵寒故意引导,一直彰显弱势,她才会轻敌,百密一疏,保留了证据,真不知该说温韵寒聪明,还是周芸自己太愚蠢! 周芸急思良计时,侍卫已取证完毕:“启禀殿下,以痕迹来看,周家小姐是被草绊住,未收住脚步,方才掉落池水中……” “当真?”董晟彦的目光转向周芸与符蔓玉,似笑非笑。 “千真万确!”董晟彦的侍卫们都受过特殊训练,堪查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温韵寒淡淡笑着:“周家小姐,人证、物证俱在,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 明媚的笑容是胜利的象征,也就是对周芸最大的讽刺。 明明是自己跌下水池,却冤枉别人推她,真是厚颜无耻,颠倒是非,而符蔓玉人云亦云,不辨是非,颠倒黑白,想来在众位皇子心目中,名声当真不太好了! 鄙视、不屑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周芸与符蔓玉身上,众人都想知道她还会如何辩解。 “当时太慌乱了,我突然间站立不稳,才会跌进湖中,那时,我身旁只有温大小姐 啊……”周芸委屈的垂着头,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声音从小声的哽咽开始越来越大声,身子晃了两晃,一下往丫鬟身上歪了过去,引起一片惊叫:“周家小姐晕倒了!” “周小姐落水,情况紧急,她没有看清,才会误以为温小姐推了她,温小姐心胸开阔,是不会与周小姐计较的吧!”符嫦曦从方才来到这里的时候便什么话都不说。 直到周芸昏倒,才做出来调和,倒是更加彰显她温婉的形象了,她一直以来都不遗余力的踩着别人的身体往上爬! 温韵寒淡淡笑笑:“原来符小姐也是得过且过的糊涂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别以为做了错事被揭穿,轻描淡写的一句误会使然,便指望别人能原谅……” 第92章 太后召见 温韵寒意在严惩诬陷她的两人,董晟彦自然是照办的,而符嫦曦也落了个不分黑白的名声,温韵寒瞧着十分开心呢! 第二天一早,宫中传来旨意,太后召见温韵寒。这消息一传开,所有人都十分惊讶,就连温韵寒都十分不解,她与太后从未谋面,太后怎么忽然想起召见她了呢? 温韵寒收拾好了,便跟着镜安公主一同去太后宫里给太后请安了。 “听说昨日晚上皇后娘娘去皇祖母宫里请安了,温韵寒,你说跟今儿皇祖母召见你,有关系吗?”镜安也觉得十分奇怪,但是皇祖母的传召,她也不敢随便猜测,只是陪着温韵寒一同来了。 温韵寒一怔,随后皱起眉头。 皇后,她想要干什么?想来是害怕董晟彦真要娶她为妃吗? 太后宫里的姑姑见镜安在旁,也不敢怠慢温韵寒,便笑着将二人引了进去。 温韵寒走入大殿,太后坐在高高的位置上,隔着空气中缭绕的檀香,她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严肃。 温韵寒郑重行礼,道:“韵寒见过太后。” 太后对人一向和气,可是今儿对温韵寒仿佛不一样了,这许这许久了,还没有要她起身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上下打量着她。 温韵寒神情平常,足足有半刻钟,她的姿势甚至都没有半点的变化,太后没叫她起身,镜安当然也受了连累,亦是一起陪温韵寒跪着。 可这半天,镜安的腿都酸痛了! 温韵寒忽然想到太后最心爱的孙子便是二皇子董晟彦,面上神色不变,没有流露丝毫不满。事实上,她的心中却是非常不悦的! 皇后还是怕董晟彦长久与温韵寒走得近,两人日久生情她日后更不好控制,行刺的事情虽不是她做的,但是也难保她没这个心思。 若不是董晟彦及时提醒她,恐怕今儿温韵寒就不像今日这般逍遥了!皇后不好明说的话,所以这算盘便打到太后这里了。 “你与彦儿,是什么关系?”太后冷冷的问道。 镜安在一旁听着,着实为温韵寒捏了一把汗,看来皇祖母召见温韵寒果真与皇后有关。 “回太后的话,臣女与千尊万贵的二皇子,没有关系!”温韵寒将最后四字咬得极重,太后端坐在正殿之上,也不由得觉得一阵寒意袭来。 太后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冷淡:“明白就好,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知道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 她说完,便没有继续深入地说下去,只是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温韵寒虽然聪明懂事,但还配不上董晟彦,更加不可能被选为正妃,因为她是一个下贱的戏子所生的女儿,哪怕她再聪明,都不可能让她坐上二皇子正妃的位置。 倒不如说太后对董晟彦寄予厚望,若是有一天董晟彦坐了皇帝,那温韵寒是万万不能母仪天下的! 温韵寒很明白地听清了太后的言外之意,对太后,她是很了解的,当年太后也曾因为她的身份,对她不冷不热,她耗费了很多的心力才让太后喜欢她、接纳她。 当年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爱的董晟祐尚且如此,换了太后的心肝宝贝董晟彦,温韵寒当然明白对方的心情。 只是太后毕竟是乾国至高无上的人,她没必要当面顶撞,这样不理智而且愚蠢,温韵寒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太后淡淡道:“既然做了镜安的伴读,又住在宫里,便顺便帮哀家抄一抄佛经吧。” 温韵寒低头应了一声:“是。” 镜安一听太后要叫温韵寒抄写佛经,顿时有些慌了,刚要替温韵寒说话,便见太后一个凌厉的眼神投来,只得先告退了。 太后的佛堂就在大殿的后面,太后站起身,扶着姑姑的手向后走,温韵寒连忙跟着,到了佛堂,太后径自念起佛经来。 姑姑向温韵寒示意,她便走到一旁的桌案上,已有小宫女摆好了笔墨纸砚和厚厚的三本经书。 “这三本经书,请温家小姐抄完再回去。”姑姑轻声传达了太后的旨意。 隔着重重的帘幕,温韵寒望了太后一眼,笑道:“是。” 足足六个时辰,温韵寒对着经书,一个字一个字地抄写着。 佛经上的字体很小,时间长了便会头晕眼花,若是换了旁人,早已经腰酸背痛坚持不住了,可是温韵寒却一直站着抄写经书,既没有说一声累,也没有要求一个凳子,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认真地垂手抄写着。 太后看着她,不由得舒展开了眉头。 其实她对温韵寒倒是没有什么反感,相反,她还有几分喜欢这个够聪明和胆量的小姑娘,只可惜,她的亲娘身份实在是太低了。 董晟彦,绝对不是温韵寒可以高攀的人! 太后心中这样想着,手中的佛珠也在不断地捻着。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中间已经错过了一次用午膳的时辰,太后是早已用了点心,可是温韵寒却是饥肠辘辘,然而旁边的姑姑看她,却连手都没有抖一下,不由啧啧称奇。 这些人哪里知道,温韵寒曾经在冷宫呆过那么多年,对于忍饥挨饿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根本不会在意这一点小小的惩罚。 一旁的姑姑提醒道:“太后娘娘,您该歇息了。” 太后站了起来,缓步走了出去,到了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温韵寒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认真地抄写着手里的佛经,仿佛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去。 太后心中,对这个坚强有耐力的小姑娘终于有了一点佩服。可惜啊,她没有一个出身高贵的母亲,这样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够格做彦儿的正妃。 也许,可以将她配给出身不高的皇子或者是勋贵之家,这样也不算委屈了她。 太后心中这样想到,随后走了出去。 终于,温韵寒停下了手中的毛笔,这时候,已到黄昏了。 温韵寒抬起眼睛:“佛经抄完了,不知太后还有什么吩咐?” 姑姑马上出去禀报,过了一会儿,进来回话,道:“太后有旨,温家小姐把抄好的佛经供到佛前,就可以回去了。” 温韵寒闻言,脸上没有丝毫的怨怼,认真地将佛经供奉到佛祖面前,认真叩了头,然后才起身离开。 镜安早已经回她自己的宫殿了,温韵寒由宫女引着,慢慢朝外走,只是才到上林苑,便看见意味风华绝代的美妇迎面走来。 此人是惠贵妃,董晟睿的生母,董晟祐的养母! 是恰巧遇到,还是有人故意为止? “听闻今儿太后娘娘召见了温家小姐,看你是从太后宫的方向来了,可是镜安的伴读温家大小姐吗?”惠贵妃慵懒开口,伸手伏了伏鬓发,眼眸有不曾抬一下。 温韵寒便更加笃定,上林苑偶遇惠贵妃,根本就不是什么偶然! “臣女温韵寒,见过惠贵妃!”温韵寒俯身行礼。 惠贵妃虚抬了一下手,算是叫温韵寒起身:“上林苑的风景正好,温家小姐同本宫一起游赏一会吧。” 惠贵妃出身名门,美貌无匹,母家的权势更是如日中天,生育一子,又收养一子,这样一来,她的手里便有了两个筹码。 只可惜她不知道董晟祐是如何狠辣的一个人! 当年的自己,第一次与这位名义上的婆婆见面的时候,可是连腿都软了。时过境迁,温韵寒相信,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自信和冷静来面对这样一位‘故人’了。 “你这个孩子,看着就叫人喜欢,难怪三皇子那么喜欢你。”走到一凉亭,惠贵妃坐下,同时也着温韵寒一同坐下。 温韵寒笑了笑,乖巧道:“多谢娘娘夸赞,只是臣女身份卑微,配不上三皇子,倒是辜负了他的喜欢。” 果然,今儿就是个局! “你今年十四?几月的生日?”惠贵妃倒是没有太深究温韵寒的话,只是面色温和的询问着她的生辰。 “回贵妃娘娘,臣女今年十四,四月的生日。”温韵寒一一作答。 忽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疾不徐,保持着一贯的从容镇定。 温韵寒轻轻转身,看清来人,微微俯身道:“给三殿下请安。” 董晟彦眯了眯眼眸,看着对面的女子,继而恭谨的给惠贵妃请安。 “祐儿来了,坐吧。温家小姐,本宫宫里还有些事儿要忙,就不与温家小姐说话了,待会就让祐儿送你回镜安宫里吧。”惠贵妃悠然起身,说道。 显然这也是她安排好的! 皇后自然是看不上她的身份,可是董晟祐却不同,他本就不受宠爱,自然是般配的! 他甩了甩袖,眼底,是冰一样冷酷的光芒,“大小姐早知我会来吧。” 温韵寒悠然一笑,她没有立刻回答董晟祐的问题,而是看了看四周。 董晟祐淡然一笑,朗声道:“不必看了,母妃早已经屏退众人。”他的言语间,有几分阴沉。 温韵寒敏锐的觉察出这一点,唇不着痕迹的弯起,却没有说话,这个男人的心,已经有一丝裂痕。 她心中在微笑,然而她的脸上,依旧是悠悠然,仿若不染尘埃的表情,好像董晟祐是否出现,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董晟祐瞳孔一缩,他的笑容开始冰冷,眼底的温和渐渐退去,语气也森然起来:“温韵寒,你狠毒聪明,这点与我是很配的,不若你我联手如何?” “韵寒承受不起三殿下的厚爱。与符家小姐相比,韵寒无论家世亦或美貌,都差的太多了!”温韵寒不值一笑说道。 董晟祐冷冷的一哼,不予置评,他在背后掐了掐手心,才能冷静的呼出一口气道:“温韵寒,我从来没有给一个女人这么多次机会。” 董晟祐这话本来就不是要让她回答,所以没有等到她说话,他就已经自顾自的接下去了话。“我绸缪多年,不管是谁与我作对,我都会毫不留情的铲除,可是哪怕你对我说谎,跟我作对,我都还留着,知不知道为什么?” “我是真正的看中你,喜欢你,甚至还想过要娶你。”董晟祐紧紧地盯着温韵寒的脸,“所以我给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你明不明白!” 温韵寒差点笑出声音来,她看过很多贱人,却从没想到董晟祐居然也这么贱,凡是得到的就弃若蔽履,得不到的就捧上天。 前世他千方百计捧着符嫦曦,将她看的跟天上的月亮一样,今次他因为得不到她所以心心念念都要自己屈服,现在看来,他其实谁都不爱,他真正爱的人,是他自己才对! 董晟祐的神情越发认真:“你不必怀疑我所言,我句句肺腑,甚至,这是我这辈子少有的真话。” 温韵寒笑了,她没想到经过上次的事情,董晟祐居然还对自己不死心,所谓男人,遇到了求而不得的女人,大概真的会变成下贱的东西,怎么踹都踹不开! 她眼眸一转,笑看董晟祐,语意幽幽道:“那我能得到什么?” 董晟祐见她似乎是有改变心意的,面带喜色道:“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明日便去温府提亲,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入三皇子府,而且,我还会让你做正妃!所以,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 温韵寒无语,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超出她的预料之中了。也许男人的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难以捉摸、瞬息万变的。 “二殿下不恨我?”温韵寒意有所指的问道。 董晟祐依旧是那一副云淡风清的俊美,可淡然的表象下,是志在必得! 温韵寒在心里冷笑一声,极轻极淡的口吻却透出坚决道:“我拒绝。 ” 董晟祐一滞,他的目光带着不敢置信,夹杂着几许缠绵和迷茫,良久,才用一种阴沉的声音,缓缓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温韵寒的声音一如往昔:“给多少次机会,我的答案都一样!” 董晟祐冷笑一声,长久地沉默下去。最终,他的脸上浮动起一丝残忍的杀意,这一刻,他真正对温韵寒起了杀心。 这个女人,不能留了! 他必须,毫不留情地砍断她的脖子!在这一瞬间,董晟祐的头脑中已经转过千百个将温韵寒置诸死地的法子! 温韵寒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并不畏惧,董晟祐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绝对不会改变主意,自己和他作对,早已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既然要斗,不妨放开手看一看,究竟鹿死谁手…… 第93章 表白被拒 从宸歌府回来,镜安说是去给太后请安,温韵寒便自己在宫苑里待着。 走到书案前,拿起纸笔很认真的写了起来,虽然她的字一直都写的不太好看,前世的她因为没有受过教育,虽然后来努力练习了很久,但写字这东西,真是要从小开始练习的,现在显然也晚了,但现在她做为镜安的伴读,写得字总不能太难看。 认真的写下一个“情”字,温韵寒仔细看了半天,不由摇了摇头。近来身边有情的事情越来越多,可是却不知,这情字也是最伤人的! 温瑾萱的婚事已然敲定了,是她喜欢的人。 皇后娘娘以为她与二皇子有情,心中必然动了杀了自己的念头。周芸,符蔓玉未尝不会与皇后同一个心思啊! 原本二夫人很是不情愿,但是现在她在府里,已然没有说话的权利了。老夫人那边,温韵寒也一早打过招呼了,父亲提及的时候,老夫人也是一口答应。 现在老夫人该对她放心许多了吧! “小姐今儿一直在练字呢!”尚若端来刚沏好的茶,放到温韵寒面前问道。 “字写的差,自然是要好好练习的,没得再叫别人议论咱们温府妄为书香门第,连嫡小姐都教不好!”温韵寒嘴角含笑,漫不经心的说道。 “流云,近来府里都什么动静啊!”而后温韵寒将写好的字丢弃到一旁的废纸篓里,问道。 流云应声道:“而二夫人忙着讨好老夫人,可是老夫人压根不接茬。老爷也对二夫人淡淡的,现在二夫人倒是安静了下来,与符家来往较近,预谋着什么呢。” “听流云说着我倒是想起什么来了,小姐,离您的及笄礼可没有多少日子了。及笄礼当日,老爷定然是要给小姐您议亲的……”尚若恍然想起什么似的:“如今小姐您在宫里陪伴镜安公主,二夫人指不定在老爷耳边吹什么风呢!” “我的婚事,她能说些什么,现在父亲与祖母,已然不信她的花言巧语了,府里还能由着她张狂!”温韵寒不屑的说道! 流云的神色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尧辰逸是她的主子,她家主子对大小姐的心意她是看得出来的。 “小姐……若是二夫人使坏,攒动着老爷给您找个不好的婆家,可怎么办呢!”尚若还是有些担心。 “这才什么时候,你们两个就开始跟你家大小姐谈论什么嫁不嫁的事儿,也不怕被别人听见了笑话!”三人闻声抬头一看,却是尧辰逸站在门口。 尧辰逸目光柔和的如同阳春三月的日光:“怎么,在练字吗?” “你怎么来了?”温韵寒现在是住在皇宫里,皇宫禁地可不是尧辰逸想来就能来的! “你的字写的还是那么差劲,镜安公主的字都不知道要比你好到什么地步了!”尧辰逸不答她方才的问,此时的话,倒更像是讨好某个人。 用手握住她的手,像是要手把手地教她写字,然而温韵寒愣了愣,却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回来:“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然厉害到连皇宫禁地都像出入自家花园一般容易。” “太后今日召见我,在上林苑里看见了镜安,我告诉她我想你了,她就让我进来了。”尧辰逸微微一笑,他向来如此坦诚,在她的面前,他不需要掩饰什么。 温韵寒朝流云使了一个眼色,流云走到屏风后面,将镜安唤了出来。 “那个……温韵寒……本……本公主什么都没听到,我也是刚到……”镜安佯装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支支吾吾的说道! 镜安看了一眼尧辰逸,又看了一眼流云和尚若还在那儿傻站着,便道:“流云尚若,本公主有东西要赏赐给你们,还不快跟本公主去领赏。” 流云早就想拉着尚若离开了,经过镜安这么一闹,自然是更加大胆了:“公主说的是,尚若走,咱们领赏去!” “流云你这个小叛徒!”还不等尚若说完,流云与镜安已然将尚若拖了出去。 尧辰逸嘴角坏坏一笑,但是对着温韵寒,他已然是温柔如常,从怀中取出一对玉镯:“这玉镯是我们慕容家的传家玉,唯有未来的慕容少主夫人才配戴,来我给你带上。” 他这话的意思说的很明白,听得温韵寒不由得一怔。他牵起她的手,想要给她带上,温韵寒却将手抽离他的手掌。 尧辰逸却不动,只是捏着玉镯的手紧了紧,目光灼灼的看定她的脸,眼中浮现一抹异样,“怎么了……” 温韵寒的脊背挺的那么直,清丽的脸上极力的隐忍着什么,半晌,她才笑着道:“慕容家的传家玉,想来我也不佩戴……” 太后为何突然召见他入宫,想来是已然为他择了一门好亲事吧? “我的心意,你一直都知道,莫不是慕容夫人的身份你看不上?温韵寒,即便是不争不抢的四殿下,我仍然不想你与他有任何牵连!”尧辰逸看着她的眼睛,他以为她已然接受了他,可是现在她却说她不佩戴? 为什么?又或是发生了什么? 他会给她安稳无忧的生活,他是完全属于她一个人的!然而这是皇家子嗣不能给予她的承诺,即便是醉心逍遥的董晟羽,也不能给予她! “我……”对上那样热情的双眸,温韵寒整个人都愣住了。 然而尧辰逸却认真地看着她,化出几分薄薄的笑意,似照在冰面上的阳光,看起来很温暖,实际上却充满了忐忑:“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我……” 温韵寒几乎说不出话来,现在这种时候,她说什么仿佛都是错的。 “你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在一起的吗?。”尧辰逸目光炯炯直盯着她。 温韵寒确实说过此话,靠在他的怀里她的确十分安心,甚至想过弥补前世错过的遗憾。 “那些许诺,还当真吗?还是那只是你为了推开我所说的谎话?”他有些焦急地问道。 温韵寒一时哑然,只是尧辰逸这次未免太急了,她还未到及笄,而且婚事,尧辰逸亦是要先跟温文礼说。 尧辰逸俊美的脸开始发青,又开始变白,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道,“……原来你曾经的许诺……真的只是一个玩笑……”在不知不觉中他的拳头慢慢的捏紧了。 温韵寒看着他的表情,怔怔的时候不出话,她能说不是吗? “我还没把握和太后较量!”太后若是不反对倒是万事大吉,若是她稍稍皱眉,温韵寒面对的将是乾国最有权利的女人。 “你!”尧辰逸看着她,带了一丝的不敢置信,原来她也又怕的时候:“向来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就像是他的心,尧辰逸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我已经等了你一世那么久,难道还不够吗?我不怕任何人!我原想着你与我是一样的心思,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任何人都不是阻拦!难道你说的永远在一起,便是现在这个样子吗?一切就都变了吗?为什么?还是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喜欢的就是你一个人而已,从始至终都是,为何你还不信我!” 温韵寒看着他,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还能不能依靠别人。然而尧辰逸总是能帮他做到许多事情,甚至有的事儿根本就不用她动手,他都可以办的很好! “我只是……我只是没有想清楚,我到底还能不能爱……”他很好,他可能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对她且不利用她的人,就是如此,她不能辜负他! 然后这是这份爱意太过沉重,比她这一辈子还要漫长,她如何能叫他只守着一个躯壳,她一直在试着爱上他,但她的心里装着太多算计。 尧辰逸看着她,他已然明白温韵寒在怕什么,他想要伸手去触摸她的脸庞,但是温韵寒却躲到了一旁,他的手悬在半空,什么都没有碰到:“有我在你还怕什么,你什么都不要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她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屋子里蔓延着一种难堪的沉默。 过了许久,许久,他的声音徒然变得异常平静:“以前,我既然看透了你的痛苦,今次便不会再让你走近他们,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软弱,不管你愿不愿意,明年你的及笄礼上,我都会备好聘礼去跟先生提亲。” “你真是固执!” “从前我不固执,可是你我的下场是怎么样的?”尧辰逸眼里的痛苦,亦是她的痛苦。 尧辰逸到底是男子,即便是得了镜安公主的允许,亦是不能久留,夕阳西陲,尧辰逸不得不离开, 这件事情之后,温韵寒又是一连几日的避着尧辰逸,可是很快尧辰逸便又像没事人似得,平日里碰见亦是照常说话,温韵寒虽是疑惑他为何这般深沉,但也不觉奇怪,因为她一向看不透尧辰逸。 第94章 异想天开 沐休,温府 温韵寒用过早膳,便去向老夫人请安,远远的,福禄居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这么热闹,府里可难得有喜事…… 帘子打开,温韵寒进了内室,曹荣兰和老夫人笑眯眯的坐在软塌上,圆桌前的椅子上坐着一名和老夫人年纪相仿的老妇人,和一名三十多岁的j□j,礼貌的笑着,见温韵寒进来,两人的笑容越发亲切。 许久不见曹荣兰这么开心过了,然而那与老夫人年纪相仿的人正是曹荣兰的母亲,而那个三十多岁的美妇正是曹荣兰的胞妹曹荣云。 曹荣云温韵寒倒是熟悉,只是一直没见过曹家老夫人,今儿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生了一对双胞胎的女儿,各个都这么狠毒,可见是深得母亲的真传。 老夫人与曹老夫人从来不和,只是此时却能谈笑风生的说话,可见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是叫人看不懂心思。 温韵寒身着天蚕丝的雪青色披风,披风上绣的梅花瓣上点缀着数颗亮钻,内穿云白色雪缎长裙,腰身和裙摆上缀有闪闪发光的绿宝石,乌黑的发髻上只戴了一支镶嵌着大颗名贵东珠的琉璃玉簪,东珠耳坠与发簪交相辉映,尊贵典雅,清新自然,越发有名门嫡女的架势了。 从前的温蕙茜亦是如此,但是现在呢,她却终在流月居里关着,甚至还要在人前装疯卖傻,此时曹荣兰看见温韵寒这副模样,着实气的牙根痒痒吧! “韵寒,你回来了,这是曹老夫人,快来见礼”老夫人虽是笑容可掬,可是这心里却明不痛快。 虽然老夫人也是一品诰命夫人,但曹家现在虽不如从前,但曹家老爷子好歹领过兵,就连符公卿便是曹老爷子旧时的部下。 兵权向来高于一切,都是一品诰命夫人,曹老夫人却比老夫人风光许多。 “这位就是大小姐吧,荣兰常跟老身提起你……”曹老夫人的笑容礼貌得体,很是慈祥。上了年纪的都是这样一副慈祥的面容,然而她们经历的黑暗与丑恶比她多多了! 温韵寒打趣道:“庶母操持府中诸事,韵寒帮不上忙,只会添乱,庶母受累,怕是受了不少委屈。”自她掌管府中事,曹荣兰便再也没问事儿的权利,她又什么委屈可诉的! 曹老夫人依然一脸亲切的笑着:“这是哪儿的话,原都是荣兰应该做的……” 老夫人也笑逐颜开:“你这孩子,连长辈都打趣,曹老夫人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老夫人一向与曹老夫人不对付,只是没放到明面上罢了,然而听着温韵寒这话里带刺的说笑,再看曹老夫人一脸不快活的样子,心里着实痛快了不少。 曹老夫人左右在福禄居坐了许久,用了午膳便到流月居去看温蕙茜了。温韵寒叫人暗中看着她们,自己则一整天都留在福禄居陪着老夫人。 “韵寒,你以为曹家老夫人今儿来是做什么的啊?”老夫人现在已然对温韵寒生了好感。 “还能如何啊,现在二夫人在府里是越来越没地位了,曹老夫人这不是再替她的女儿撑腰来了吗。”温韵寒现在也不在老夫人面前做什么掩饰了。 “老身也不是出身名门,然而老身却全心全意为温家,只要有我在一天,她们曹家的人便别想在温府招摇。”老夫人冷哼一声说道。 “祖母放心,有孙女在断然不会叫她们在温家撒野。祖母从前孙女有些许误会,现在疑心可消了吗?”温韵寒柔柔一笑说道。 “老身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思。”老夫人悠然说道。 “孙女都知道,祖母若是不帮着孙女,现在府里的事情都掌握在二夫人的手里了。”温韵寒将手里茶递给老夫人说道。 然而没过片刻,曹老夫人便有折了回来,温韵寒想着她是来此行的,却叫她大失所望了。 曹老夫人说她心疼温蕙茜,便说曹府里来了一位名医,说要替温蕙茜治病。 温韵寒差点没笑出声来,试问天下的有谁的医术能高过刘琅,然而刘琅是与她站在一边的,而且温蕙茜是装疯,她难道会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曹老夫人打的是什么算盘。 当时闻听,当时面上便不太好了,只是这若是回绝了,与温府的名声也着实不太好。 “祖母,曹老夫人说的对,咱们温府遍寻名医无果,可能是走错了路子。总也不能叫二妹总是病着。”温韵寒柔声说道。 且看看她们能耍出什么好招,毕竟这是在温府,主动权掌握在温韵寒的手里!老夫人淡淡的看了温韵寒一眼,见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一脸淡笑,便点头应允了。 天色已晚,温府早就燃起了灯笼,一道消瘦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朝中温韵寒走来 走近了,温韵寒看清了他的模样,是一名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笑容礼貌得体。那名男子走到光亮的地方,第一眼看到的人居然是温韵寒,笑容突然凝在嘴边,眸底闪过一丝震惊与难以置信,视线停在温韵寒身上,久久移不开。 然而不过片刻,隐在暗处的曹老夫人与曹荣云便出来了。 “咳咳咳!”曹荣云重重的咳嗽几声,将男子神游九天的思绪拉回:“大小姐,这为是侄子,符远扬。他自小研究医理,现在的名声,都可与刘家公子齐名了!” 抬起头,曹荣云引着符远扬道:“远扬,这是温府大小姐,还不快见礼!” 符远扬走上前,轻轻施礼:“见过大小姐!”清亮的眸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爱慕。 “符公子不必多礼!”温韵寒轻轻笑着,无视符远扬的爱慕眼神,礼貌之中带着淡漠与疏离。 然而曹荣云的目光在温韵寒和符远扬身上来回转了转,温韵寒视作不见。 符远扬的确精通医理,而且名声不亚于刘琅,但是他这些年一直是在符公卿的军中效力,不曾与外人诊病。 听说他是前些日子忽然回乾城的,想来是曹荣云的意思吧。 “符夫人藏的好。”温韵寒温温的笑着说。 曹荣云若是真有心替温蕙茜治病,早该在问温蕙茜发疯的时候便召回符远扬,可见她心思不纯啊! “天色不早了,不如叫远扬送大小姐回去吧。”曹荣云也不与温韵寒多说,夜色昏暗,但迎着点点的烛光,温韵寒还是看到她的不痛快。 温韵寒笑容未变:“多谢符夫人好意,我的住处就在附近,又有这么多丫鬟跟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曹荣云的性子,未免太急了,也不想着掩饰掩饰! 曹荣云还想再说些什么,许久不言的曹老夫人抢先开了口:“没规矩,且不说咱们在温府是客,这深更半夜怎么好叫一个男子去送韵寒回去。韵寒,荣云也是担心你,莫要在意。” “曹老夫人严重了!韵寒告辞了。”温韵寒扶着流云的手转身离去,符远扬望着她窈窕的身影,久久回不过神。 曹老夫人望望四周,不悦的瞪了符远扬一眼:“别看了,人都走没影了,随我回去,我有事情交待你们!” 回到老夫人为她们安排的别苑,曹老夫人狠狠瞪了曹荣云一眼:“这是在温府府,咱们寄人篱下,才第一次见面,就让远扬送人家姑娘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曹家不懂礼数。沉不住气啊!难怪你们会输给一个丫头片子!” 曹荣云讨好道:“母亲,你也看到蕙茜的样子了,都是被那个小丫头片子害的啊!失了清白,还不得要装疯卖傻……” 然而现在温韵寒身上那些贵重衣服与首饰,再想想温蕙茜只能整日呆在房间里出不了门,见不得光,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曹荣云嗤笑道:“温韵寒虽是温府嫡出大小姐,但是生母卑贱,远扬的身份,配得上她了……” “不是老身看不起远扬,他爹是符家老二是庶子,身份本就不高,然而他还是不是从符家老二正妻所生,虽是精通医术,却还屈居刘家小儿之下,屈居第二谁会记得,若不是作为军医在军中效力,恐怕乾城里都不知道有他这个人……” 符远扬坐在对面,低垂了头,然而曹老夫人说的都是实情,他实在没什么好辩驳的,但若是他能攀上这门亲事,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曹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更何况如今二皇子与四皇子都站在她那边,更是与镜安公主交好,有皇族的人撑腰,她的身份便不一样了!” 符远扬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大伯母可是说过给侄儿指一名好亲事的,方才温家嫡小姐侄儿也见了,侄儿可是看上了她。” 真是个痴心妄想的! 曹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好吧,老身一定帮你!” 帮她亦是为了帮助她们自己! “真的?”符远扬抬起头,眸底闪着浓浓的喜悦,他是知道他大伯母的手段的,只要她肯帮着自己,不管用什么法子他都能如愿以偿的! “当然是真的!”曹荣云眼眸微眯,曹荣云若是进了符家的门,她定然会弄死她!然而老二家添了这么个儿媳妇,不活活的折腾死她们也会叫她们没办法与她争家产。 “谢谢大伯母!”符远扬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形容,依着他的身份他日后也不过是与小户人家的女儿成亲,不像温府。 温文礼门生众多,攀上温家他的前途可谓一片大好!然而温家女儿,一个毁容一个没了清白,还有一个依然定下婚事,正是他的死对头刘琅。 但与刘琅的定亲的不过是个庶女,他若是取了温府的嫡女,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回到烟雨阁,温韵寒看了会儿书,正准备沐浴休息,流云便来报:“大小姐,曹家老夫人去找老爷了,还带着那个所谓的名医” 温韵寒勾唇一笑,果然啊,曹荣云原来打的就是这个心思啊! 温韵寒来到书房外时,听到屋内传来曹老夫人近乎的恳求的声音:“温先生,这位是荣云的侄子,符远扬,前几日才回乾城。” 温文礼倒是面色如常,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曹家老夫人的意图,他看得出来。 “温先生,二小姐的病根原在惊吓过度,晚辈担保不出一个月便能使二小姐痊愈。”一个月…… 呵,他显然是想在温府待上一个月之久啊! 温韵寒轻轻敲了敲门,走了进去:“父亲……曹老夫人也在,见过符公子。膳房的厨子做了一样新点心,我拿来给父亲做宵夜,曹老夫人与符公子也一起尝尝吧……” 曹老夫人淡淡笑着:“大小姐果真孝顺” 然而一旁的符远扬更是看呆了。 “为人子女,孝顺父母是应该的!”温韵寒亲自将点心放在案上,恭顺的站在一旁:“方才在门外听了一耳朵,符公子能担保二妹的病再一个月内治好吗?” “正是。”符远扬见温韵寒看向他,心里更加得意了。 “那便好了,父亲一向最心疼二妹,二妹受了惊吓病了之后,父亲也不慎开心。若是符公子能医好二妹的病,那可正是我们温府的大恩人。”温韵寒面带欣喜,但是温文礼见状却不慎高兴。 现在温府能撑得住门面的便只有温韵寒了,岂是符远扬那等小厮高攀的上的! 温韵寒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符远扬,继而叫娇羞的起身对温文礼说道:“父亲,女儿先回去了。” 只是符远扬的目光就一直跟着温韵寒的身影没离开过片刻,温文礼气的直瞪眼,但是曹老夫人在,他亦是不能轻易说些什么。 第二日晨起,温韵寒用膳后去福禄居向老夫人问安,帘子打开,温韵寒发现,内室里前来问侯的,除了还多了符远扬,符远扬在看到她时,眸底的亮光以及浓浓爱慕,让老夫人十分的不屑! “祖母,慕容公子来了!”然而温韵寒视而不见,对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尧辰逸一脸温柔的笑意,给老夫人请安。 “辰逸既然来了,便多住几日,就还在以前的倚栏小筑。”老夫人看见尧辰逸,便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多谢老夫人,原本也是准备着多陪陪老夫人。”尧辰逸眉眼一弯,温柔的如同阳春三月的阳光。 原他是知道府上来了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他得打起十分的精神好好盯着! 符远扬望望相貌、气质上等,和老夫人谈笑风声的慕容辰逸,再看看自己那相貌,气质皆,不由得心下一寒! 然而就在温韵寒刚和老夫人说了几句话,门外姑姑禀报:“老夫人,二皇子到了。” 今儿温府还真是贵客不断! 老夫人笑逐颜开:“快请!” 帘子打开,董晟彦走了进来。 然而此时符远扬自惭形秽的快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见到尧辰逸后,他已经觉得自己矮了一截,如今,面对耀眼的董晟彦,他觉得自己低微如地上的尘土,只能做为一名卑微者,远远的仰视着…… “温老夫人、曹老夫人快请起。本殿今儿也是闲来无事,听闻老夫人卧病,便前来探望。”然而董晟彦的目光却落在了温韵寒身上,继而又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符远扬,一脸可惜的望着温韵寒。 然而他身后还跟进了几位侍婢,手里捧着一盆是金色海棠,另一盆则是玉珊瑚,橘黄色的玉外表,散发着点点亮光,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特别是在曹家老夫人的面前,她更是得意了。 “玉珊瑚的颜色适合年龄女子,放在我老太婆这里,有些浪费了。”老夫人的目光在温韵寒和董晟彦身上来回转了转,笑道:“韵寒,玉珊瑚就送你吧……” “翠苑的布局、摆设,早就定好了,这玉珊瑚,孙女要放在哪里?”这么好的东西,总不能送进仓库里蒙尘吧。 温韵寒是想以没地方放为由,拒收玉珊瑚,董晟彦讨好老夫人也便罢了,为何连她也跟着沾光。 然而这等荣耀,是她不想要的。 老夫人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摆摆手,不以为然道:“玉珊瑚的颜色很暖,有助睡眠,你把它放在内室就好了……” 董晟彦的目光频频望向温韵寒,欲言又止,老夫人偷偷笑笑:“韵寒,外面天气很好,你们年轻人,就出去走走吧,不必闷在屋子里,陪我这个老婆子……” 知道老夫人是想撮合自己与二皇子,温韵寒也懒得解释,屋子里的的气氛确实让她不舒服,还是出去走走,透透气的好。 然而尧辰逸面色一沉道:“是呢,曹老夫人与老夫人想是有许多话要说,晚辈们就不打搅了。”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要跟着一起出去了,老夫人笑的开心,斜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曹老夫人与曹荣云,还有那个妄想吃天鹅肉的符远扬。 今儿尧辰逸与二皇子不约而同的到温府来探望她,其实谁招来的,老夫人心里清楚的很。也正好叫曹家那个老婆子看看,温府的嫡女岂是她符家一个不知名的愣头小子能配得上的! 果然,曹老夫人笑的十分不自然:“韵寒十分招人喜欢呢……” 老夫人笑笑:“我老了,管不了她们年轻人的事情。虽说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要韵寒喜欢的才行。” 这话说出来,老夫人真是开心的要命。 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乾国第一世家的少主。听老夫人这话里的意思,便是就算他们都想着娶温韵寒,还要看温韵寒喜欢哪一个,好好的挑选一下才行呢! 老夫人今儿在曹老夫人面前十分风光,说的话都十分开明。 出了福禄居,望着温韵寒身边跟着两个耀眼的人,曹荣云气的牙痒,一巴掌拍到了符远扬头上:“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再不看紧点,她就要跟别人跑了……” “大伯母,那可是二皇子与慕容家少主,我拿什么和他们争……”声音中说不出的委屈与无奈。 曹荣云恨铁不成钢般狠狠瞪了符远扬一眼:“明的当然抢不过,咱们只能来暗的!”就算是符家的嫡子都比不过董晟彦与慕容辰逸,不管曹荣云承不承认。 “打起精神来,别那么没出息,大伯母一定会想到办法帮你的!”温府戒备森严,温韵寒走到哪里,又都有大批的丫鬟跟着,想找算计她的机会,真的是不太容易,自己需要好好想想…… “两位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走到拜月亭,温韵寒温温笑着看着他们两个。 “旁人我不知道,但我绝对是来帮你的!”尧辰逸斜睨了一眼董晟彦说道。 “少主这话别有一番韵味啊!”董晟彦淡然一笑道。 “你们慢聊,我先告辞了。” 温韵寒不理会他们二人,径直回了翠苑。 “流云,你这个小叛徒,过来!” 流云自知今儿温韵寒饶不了她偷偷告密的是事儿,然而这一整天都躲着她,只是她总还是在翠苑里伺候她,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 “大小姐……您就饶了我吧,一仆侍二主这差事着实不好当。我刚可是听尚云说了,那曹家老夫人和那个想吃天鹅肉的人羞得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这也算我大功一件不是吗?”流云躲得远远的,替自己辩解道。 “你把尧辰逸招来也便罢了,为何连二皇子都惊动了,皇后可不是好对付的。”曹老夫人不像曹荣兰与曹荣云两个草包那么好对付。 “我去与少主回禀的时候,二皇子正好在……” “……”温韵寒着实不知该如何评说了。 白天忙了一天,天色刚黑,温韵寒便准备睡了,然而遣散下人,冷不防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双眸泛着冷意,咬牙道:“尧辰逸!” 尧辰逸不自然的轻咳几声:“韵寒,唤我名字的时候,要带些许柔情蜜意,我才会喜欢。” “你疯了吗?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有,只是想叫你提前习惯习惯如何做少主夫人……” 第95章 除非换脸 尧辰逸在温府小住,加之曹老夫人与曹荣云也都还在府上,今日的早膳便设在老夫人的福禄居。 温韵寒去的十分早,亲自伺候老夫人起身。 “府里还就只有你对我是真上心,昨儿个你离开的早,没有看见曹家那个老婆子气成什么样子啊!你都不知道,从前我被她压制成什么样!”老夫人看见温韵寒,十分高兴,喋喋不休的与温韵寒絮说着。 “如今的曹家已经不能与从前相较了。然而曹家老夫人这个时候来咱们府里,还专门把常年在外符远扬召了回来,可见她们的心思了。祖母,你可要给孙女撑腰啊!”温韵寒笑着给老夫人整理衣衫,只与她打趣道。 “要我这个老婆子给你撑腰?唉……老婆子年纪大了,做不了你的主了。”老夫人笑盈盈的说道。 她已然知道温韵寒已经不是她控制的了,只要她做的不过分,顾全温家的荣耀,即便是让她当家做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过来年节,你便到了议亲的年纪了,你的父亲是如何想的,老身现在还不敢说。只是……”老夫人想了一会接着说:“辰逸的父亲已然给我递了消息……唉,我老了,管不了这许多事情了,你的终身大事,终究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温韵寒的手微微一颤,但是也随即恢复如常:“祖母……” “从前我是觉得你配不上辰逸,但自从那之后,辰逸便很少到府里来看望我这个老婆子。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人淡然的说了一句:“老身也看得出,二皇子也对你有意,但是嫁入皇家还是算了吧…咱们府里高攀不起。” 尤其是二皇子,看如今的情势,皇上极有可能将皇位传给他,温家只有世袭的虚爵,进宫便是煎熬! 早膳已经准备妥当,人也已然到齐了。 “粗茶淡饭,可还合乎曹老夫人的口味?”老夫人慈眉善目的笑颜下,却充满了骄傲。 经过昨日的事情,老夫人已然认为温韵寒为她出了好几年的恶气。 然而坐在一旁的符远扬斜眼瞥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尧辰逸,不禁觉得自己像是卑微到了尘埃里! 只是今儿若是只有曹家的人便也热闹不起来了。 只见坐在温韵寒身边的少女,亦是精心打扮而来的,只在抬眼看一眼她的脸,不禁叫人觉得可惜。 温雨嘉脸上的伤都养了这么许久,始终都不见痊愈,虽然已经结痂了,但是那一大块伤疤着实狰狞。 但是今日,温雨嘉的脸上抹了重重胭脂,总算是使得伤疤看到淡了一些! 自从知道尧辰逸的真正身份,温雨嘉便整日都做着美梦,而今他又回温府小住,她怎么能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温雨嘉眼里闪着爱慕的光芒看着尧辰逸,引得老夫人一阵侧目。 尧辰逸没有说话,只是微沉着眼睑,端起新沏的茶水轻抿一口,深邃的眸底萦绕上一层薄怒。 “慕容少主可是好长时间都没到温府看望祖母了……”温雨嘉嘴角挂着淡笑,开始试着与尧辰逸说话。 温韵寒悄悄抬眸望向尧辰逸的,心中暗笑,温雨嘉这是在找死! 尧辰逸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久久一言不发,周身萦绕的冰寒气息却是越来越浓,房间明明燃着温暖的炭火,众人却觉得如临腊月冰窖,冷的令人窒息。 “来人,三小姐喝醉了,扶她回去休息!”在曹家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实在容不得温雨嘉这么矫揉造作模样! 尧辰逸身份高贵,岂会是温雨嘉一介庶女可以高攀的! “祖母,孙女滴酒不沾……”温雨嘉自从毁容之后便越发的不识趣了,当真比不得从前啊! “你喝没喝醉,我这个做祖母的还能不知道,快把二小姐扶下去。”留在这里,只会丢人现眼。 说话间便从外面进来两个丫鬟,架了温雨嘉的胳膊向外拉去,知道老夫人在动真格的,温雨嘉急了:“祖母,我也是您的孙女,总不能什么风头都叫温韵寒一个人占了吧……” 作死! “放肆!韵寒是你大姐,你怎么能直呼她的名讳!”一旁坐着未曾说话曹荣兰也出声苛责道。 很好!好一个是非分明的女主人姿态! 然而老夫人却厌恶的瞪了她一眼,曹荣兰悻悻的不敢再言语。 然而所有人的沉默,使得温雨嘉怒火中烧,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猛然推开紧架着她的丫鬟,急步奔了过来。 温韵寒冷冷一笑,弹指,一枚珍珠自手中飞射而出,重重打到温雨嘉的腿上,温雨嘉重重砸在了饭桌上。 砰,啪,哗啦啦! 饭桌倾倒,桌上的饭菜全都掉落在温雨嘉身上,菜叶,菜汤浇了一身,一盆热汤更是毫不留情的泼在温雨嘉白嫩的半边侧脸上:“啊!” 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 唉!又毁了一次容…… “我的脸,我的脸……”顾不得衣服上泼洒的汤汤水水,以及头发上顶着的几样菜叶,温雨嘉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轻捧着脸颊,对着丫鬟们,歇斯底里的放声高喊:“来人哪,快去请大夫……” 老夫人气的全身发抖,温雨嘉这个蠢货! 然而她毕竟是温府的小姐,老夫人还是冷冷的说了一句:“请大夫!” “老夫人,您忘了,符公子可是名医啊!”温韵寒及时提醒道。 “有劳符公子了。”温韵寒微微颌首冲着符远扬道。 符远扬一见温韵寒提及他,霎时满脸的春光明媚。 福禄居丫鬟多,很快便将满地狼籍收拾干净,并上了一桌新的饭菜,老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夫人望了望温韵寒:“时候不早了,用膳吧!” 这么丢人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的好。温韵寒感觉非常舒心,该吃菜时吃菜,该喝汤时喝汤。 温雨嘉被送回了雨薇阁,半个脸被热汤烫了,一半脸是狰狞的伤疤,一半脸是烫伤,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符远扬替她上药,看着她这张脸,不禁唏嘘。 “符公子是是名医,能不能使我的恢复如常!”温雨嘉知道府里来了个名医,想来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不可能了,除非换脸……”符远扬一点顾忌温雨嘉的情绪,直言说道。 “换脸?怎么换?”温雨嘉眼里闪着一丝希望。 “换脸……呵!就是把一个人的脸割下来,换到你的脸上……”且不说这个方法有多血腥,但这个世上谁会好端端的把自己的脸割下来给别人! “哈哈……换脸……换脸,我要你为我换脸,我要温韵寒的脸……”温雨嘉像是发疯了似的说道。 符远扬一副不可置信的摇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雨薇阁。 然而温雨嘉却想着如何把温韵寒的脸割下来。 入夜,如往常一样,翠苑院门口有粗使妈子把守:“让开,我有事找大姐商量。” “三小姐,大小姐有事,现在不方便见您,不如,您等会儿再来。”她们说的是事实,沐浴的时候,哪能接见客人。 温雨嘉怒火中烧,她一刻也等不得,她要马上把温韵寒的脸割下来,她要马上变得好看,她顾不得看门的妈子阻拦,就想要往里冲,但是翠苑的妈子现在已经对温韵寒十分效忠了,自然不会让温雨嘉得逞。 “三小姐,大小姐有事,暂时不方便出来……”大冷的天,温韵寒还没沐浴完,带着满身湿气出来见人,肯定会着凉。 奉老夫人的命,下人在翠苑给温韵寒修了浴池,方便她沐浴。 汤池的四周围满了珠帘,上面还绑着铃铛,撩开珠帘,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传来,淡淡的柔光,透过赤色纱蔓,迎着浴汤上,漂浮着嫣红璀璨的花瓣,倒是一阵波光粼粼的旖旎光景。 热气萦绕,轻纱拂动,温韵寒坐在撒满花瓣的热水中,闭目养神,全身的疲惫也一扫而空,淡淡梅花香越发浓郁。 突然,一阵激烈的争吵传入耳中,温韵寒慢慢睁开了眼睛,疑惑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奴婢去看看!”流云放下手中花篮,快步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便回来了:“是三小姐,非要见您。” 流云一脸沉静,反正温韵寒是不屑见她就是了! “去打发了她,我现在不想见她。” 不远处,尧辰逸望着乱糟糟的门口,眉头微微皱了皱,一招凌空虚度,直接进了院子,免得看这女人吵闹的局面,烦心。 内室,温韵寒躺在浴池里闭目养神,忽而听见脚步声,便以为是流云回来了,道:“打发走了没?” 然而尧辰逸看见此时的她,霎时红了脸,然而现在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见来人许久的不说话,温韵寒疑惑的睁开眼,看见尧辰逸呆愣的模样,她快速扯过来挂在一旁的袍子,挡在胸前。 然而袍子遇了水,便贴服在她的身上,玲珑有致的身体终是无法遮住了…… “尧辰逸,我警告过你,不要随随便便的来翠苑找我,你!”温韵寒只得坐在浴桶里,动也不敢动! 蒸腾的水汽漾出薄雾嫋嫋。眼前的一切飘渺虚幻的似乎不是人间景象,如同置身与另一个世界。 尧辰逸脸上虽是微红,但此时眼前的情形,他却舍不得移步。 “快出去!”然而温韵寒见尧辰逸还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压低声音道。 “韵寒,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舍得出去。”尧辰逸走到她的面前,伸手试了试水温,继而坏笑着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浴池。” “尧辰逸你无耻!”温韵寒脸色羞红。 但是此时尧辰逸的脸距离她如此近,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 尧辰逸看着她一动不动的坐在浴池里不敢出来的样子,体内莫名的腾起一阵邪火。 他走下台阶,与温韵寒一起没入浴池里,紧紧的贴着她的身体。 好看性感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泉水打湿了他的衣衫,与肌肤紧紧贴合。温韵寒羞涩的移开目光,不敢去看他贴着衣衫的健硕胸膛。 她恨不得隐入浴汤里,溅起的水花打在尧辰逸的脸上,水雾之中,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双手死死的护着的胸前仅有的月白色的纱袍,服服帖帖的黏在她身上,玲珑有致的曲线,霎时映入眼帘。 双眸里的温柔,如同夜明珠的光芒一般的柔和,温韵寒看在眼里,似乎都要被他的目光融化了。 尧辰逸伸手抬起温韵寒的下巴,迫不及待的覆在上面,舌尖强硬的探入温韵寒的口中,勾挑出小舌吮吸轻咬,甜腻透明的香甜来不及吞咽,顺著两人胶合的唇流出,划过温韵寒的下巴,画出一道邪魅的湿痕。 “唔……不……”温韵寒的拒绝被他如数吞进口中,她想试着推开尧辰逸,但是她只要少一松手,护在胸前的袍子就会滑落。 她知道若是她那样做了,必然会发生更加不可预料的事情。 然而院子外面的吵闹声终于听了,温韵寒知道流云依然把温雨嘉打发走了。若是流云进来,看见现在这副情形…… 只是正当她担忧时候,尧辰逸抬手一阵掌风,便把门关上了。 流云站在门前,微微一怔。 但也明白谁在里面了,但是……大小姐还在沐浴…… 方才尧辰逸的那一掌,不止是为了关门,更是在提醒流云,若是她胆敢进来的话,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流云双手合十,心中默念:大小姐,对不起了,这个时候还是保命要紧…… “尧辰逸……够了……”温韵寒极力想把这句话说完整,然而在他掠夺的深吻下,却已然语不成调。 此时不管她说些什么,在尧辰逸听来,都好似邀请。 湿漉漉的发丝,贴在她精致的脸庞上,发梢下低落的水珠,顺着她洁白的颈子,缓缓滑落,没入她胸前的沟壑里。 尧辰逸滑舌灵动的在她嘴里起舞,掬取她的甜蜜,温柔的大手已然向她胸前探去,向她胸前惟一的遮挡伸去。 将她压在台阶上,扯掉她身上的纱袍。肌肤如白玉,玲珑曲线一览无余,只剩下淡粉色的胸衣,遮着她的胸部,尧辰逸的目光掠过她j□j的娇躯,漂亮的黑眸变得更加深沈。 他低下头吮吻住她微启的唇瓣,唇舌缠绵著她。 “你够了……”温韵寒急的都快哭了,只是拼命的护着她手里的袍子。 “韵寒……还不够……”尧辰逸的双唇,掠到她的颈子上,声音略带沙哑。 他弯起唇,灼热的呼吸喷她的颈窝里,星眸迷茫,薄唇轻柔的舔吻著她的唇瓣,滑舌技巧的钻进她的小嘴里,用力的缠紧吮吸著她,这样使力的唇舌纠缠。 “唔……”温韵寒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晶莹的唾液从她的檀口中溢出, 尧辰逸满足放开她的唇,暗色的眸子瞅著她已然带着潮红的脸无力的仰靠在他的肩膀上,娇躯整个靠在他身上。 他是十分享受的瞧著她无意识的媚态,呼吸一滞,修长的手指没入水中,抚摸着她的双腿内侧,温韵寒身子微颤,尧辰逸贴着她胸前的柔软,迷乱的吻着她的肩膀。 温韵寒身子瘫软入怀,尧辰逸手温柔的抚著她湿漉漉的发丝,另一只手则懒懒得在她身体上游移,潮热的温软躯体安心的蜷缩在他温暖的怀里。 “你若是今晚要了我,以后若是不能如愿娶我,该怎么办……”温韵寒已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没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韵寒,别怕……”尧辰逸轻咬着她的耳垂,听见温韵寒的话,手边游离到她的双腿间…… 然而当尧辰逸的手指触到她,她还是浑身微颤的躲避。 “留到大婚当日吧……”温韵寒还想劝说他。 但是尧辰逸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冷静。 “不……我现在就想要你……” 两团柔软,贴着尧辰逸湿透的衣服,温热的浴汤,从她的沟壑里流过,尧辰逸的手在她光洁的背脊上游走向下。 只是说话间,尧辰逸便已然将自己的衣服脱掉,温韵寒知道自己抗拒不了了,她垂首不敢去看此时的尧辰逸。 他已然忍的快要发疯了,墨瞳里燃起j□j,抬起她的腿,盘在自己的腰上,挺腰把巨物整个送入她温暖潮热的j□j里。 温韵寒喉咙里吟出一声嘤咛,像是只受惊猫咪般,蜷著身子死命的往他怀里钻“痛……” 尧辰逸爱惜的停止下面的动作,将她拦在自己怀里,轻揉着她湿漉漉的发丝连声安慰:“没事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鲜红的花瓣下,两人身体相合。 温韵寒光洁的手臂攀着他尧辰逸的颈子,然而浴汤晃动,犹如柔软的羽毛在身上一遍一遍的略过。 因为她怕疼,尧辰逸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她靠在自己胸膛,温柔的呼吸就如同她柔软的双手在挑动自己似的。 温韵寒身体僵直,双腿紧紧的环着他的腰。 “还疼吗?”尧辰逸喉间似乎压抑了许多。 温韵寒沉默着,不敢回答他的话,然而尧辰逸扶着她的腰缓缓向下。 温韵寒紧紧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抱着尧辰逸的双手,越来越用力。 “不要忍着,疼就告诉我……” 只是…… “如果真的心疼我,就不要要了……”温韵寒额上已经渗出了密密的细汗。 “晚痛不如早痛,早晚都要痛一会,只是早晚的问题……”尧辰逸温温的笑着说道。 尧辰逸依然全部进入她的身体,试着缓缓的动。 “恩……啊……”温韵寒的仰起头轻吟,背靠着温柔的玉阶,双腿紧紧攀附着他的腰,攀著李贺煜的肩头,靠在他的颈窝里轻吟…… 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是因为j□j的肌肤感受到微凉的空气,她赤身躺在榻上,她自觉就往温暖的人肉被窝里钻,换来尧辰逸几声轻笑。 尧辰逸将她禁锢在怀里,温韵寒面对这他,看着他俊朗的面容,柔柔浅笑,温韵寒伸手抚摸他的眉目,迷恋一般的笑着。 尧辰逸爱怜的大手搂著她光洁的背脊,俊美脸庞上是毫不掩饰的满足,温柔的抚摸著她潮热的柔软身躯,看她满眼的困倦,痴笑一声说道:“累了?” 她脸红的侧过头,不肯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拼命往他的怀里钻,不叫他看她羞红的脸。 尧辰逸轻笑,“刚才不是还很喜欢吗?” 温韵寒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尧辰逸继而又惩罚似的将她压身下,慢慢昂扬起来的j□j,刺进她的体内,开始了又一轮的掠夺。 清晨,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子缝隙洒进殿里,温韵寒惺忪的眨了眨眼睛,意识还有些模糊。尧辰逸早已不在榻上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 尚若进来,伺候温韵寒梳洗之后,便去了福禄居给老夫人请安。 只是进到福禄居的时候,尧辰逸正好也在。 站在帘子外面,温韵寒听见他的声音,只觉得耳根一热,继而缓了缓心神,走了进去。 “韵寒给祖母请安。”温韵寒并不侧目去看她。 然而尧辰逸却满眼温柔的看着她,看她倒是面不改色,尧辰逸温温一笑,难道是他昨晚不够卖力? 第96章 奇迹出现 左右在福禄居陪着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才出来,只是走到拜月亭的时候却听见背后有人在叫她:“大小姐请留步。” 温韵寒闻听便站住了脚步,转身,只见符远扬快步而来。 “大小姐,听闻您与刘琅刘公子是熟人?”符远扬这话大有深意,只是温韵寒却一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看着他。 “刘公子是我四妹的未婚夫。”温韵寒简单的答了一句。 “刘公子的医术远在我之上,三小姐的脸,若是大小姐求了刘公子尽力救治必然能恢复如初,大小姐当初为何置之不理,甚至还……”符远扬并非浪得虚名,才只是给温雨嘉诊治了一次便看出她那张脸上用过什么。 但是他现在大有一副怀疑是温韵寒给温雨嘉下药的样子。 “符公子好像很关心三妹……”温韵寒声音微沉。 “我……我只是看到三小姐变成这副模样,于心不忍。在下毕竟是一名医者……”这话说的真好听。 “既然有心,那就好好帮三妹治病吧,若是符公子使三妹恢复了容貌,那可就是比刘公子还有名的名医了。”温韵寒眉眼微挑,冷冽道,“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不要问了吧,免得伤了自家的人。” 符远扬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一旁的下人催促起来,说是不能误了给三小姐换药的时间。 温雨嘉那个鬼样子,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昨儿她说要拿温韵寒的脸换做自己的脸,但却被一群下人推推搡搡的送回了雨薇阁。而且温韵寒身边那个贴身侍女似乎有很高的武功,凭温雨嘉那个软弱样子,怎么可能近的了温韵寒的身。 其实他还有一个办法能叫温雨嘉的脸暂时恢复,但那需要去找刘琅帮忙。 雨薇阁的院子里一片静悄悄的,符远扬进了屋子,他看见温雨嘉竟然坐在镜子面前,不由自主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符公子,你是怕我这张脸吗?”温雨嘉冷笑了一声问道。 符远扬安慰道:“三小姐,我跟你说过,你的脸会恢复的,前提是你要听我的话,不要出去吹风。” 其实一个庶出小姐的容貌他可以全然不用在意,但温韵寒的话说的不错。若是他能恢复温雨嘉的容貌,那么他的名声就一定会高过刘琅。 温雨嘉从前还是相信他的话的,因为在他的帮助下,她的脸已经在慢慢的结痂了,但那些菜汤的热油浇在脸上,那半边脸上的肉就如同直接煎熟了一样,即便是结痂,留下的疤痕也是极其狰狞的! “我到底还要顶着这张可怕的脸多久!你说,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全部恢复!”再过几天便是除夕了,还有元宵节的花灯会……她不想看着温韵寒一个人出尽风头! 温蕙茜疯了,温瑾萱柔柔弱弱早早定了亲事,她要和温韵寒争上一争! 一辈子都不可能了,即便是能恢复,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但符远扬不敢说,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已经在想法子了,相信这一天,不会很远的,你一定要有耐心……” 或许她可以慢慢接受吧…… 温雨嘉怒声道:“可你看看我这张脸!我连出门都要戴着面纱,还不如死了好!” 符远扬道:“死是最简单的事了,可你若是死了你的母亲该有多伤心啊!” “可是我娘在府里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温雨嘉猛地回头,逼近符远扬:“我一天都不想再等了!” 符远扬保证道:“快了!就是最近!我保证,过几天我就会想到办法了。” 整个晚上,符远扬都惊惧的没办法睡觉,他十分恐惧第二天的到来,一方面关乎自己的名誉,又一方面……他在思索着要不要将那个办法告诉温雨嘉。 但他不说,总有人会偷偷的告诉温雨嘉。 于清晨半梦半醒之中符远扬突然被人叫醒,那丫头满面惊惶:“符公子,三小姐……小姐……” 符远扬匆匆梳洗完毕,他硬着头皮,走出了院子。因为他是男眷,不方便住在内院,所以特地在东厢安排了客房,此刻他必须穿过重重院门,才能进入内院。 温雨嘉已经早早起来,她端坐着,神色清冷道:“你们都下去吧!” 此时屋子里安静得有些怕人。 符远扬不得已,终于走过去,小心道:“我帮你拆了纱布。” 温雨嘉早已迫不及待地取下了面纱:“快一点!” 符远扬没说话,白纱布一圈一圈落在地上,符远扬却不敢看她的脸,温雨嘉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走到镜子面前,可是却没想到,她看到的依旧是半边满目疮痍的脸。 她惊叫一声,发狂一般地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很快,一间漂亮的房间就被她砸的满目疮痍,符远扬也不敢上去劝说,只是远远地躲着。 温雨嘉砸完了所有的东西,盯着符远扬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是说会好的吗?为什么现在还是这个样子,你隐瞒了我什么对不对?你不是喜欢温雨嘉吗?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我的脸治好!” 符远扬皱了皱眉头,但是他什么话都没说。 他的确有所隐瞒,只是不知道温雨嘉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温雨嘉却走近了一步,逼道:“刘琅,刘公子!他极其擅长易容对吗?” 符远扬被她奇怪的语气说的头皮发麻,却也如实道:“对!” 温雨嘉突然扑了过去,一把抓住符远扬的袖子:“既然刘公子可以易容,可以改变容貌,那我也是可以!帮帮我……” 温雨嘉忽然哭了起来,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若是平日里,符远扬一定很高兴有女人投怀送抱,但是现在这个女人是一个毁了容的怪物。她甚至要害她自己的亲姐姐! 符远扬却低声说道:“你冷静一些,这个法子我不是没有想过。你的脸已然腐烂,即便是伤疤结痂了,带上那不透气的假脸,原本结痂的疤痕会全部脱落、腐烂,而原本没有结痂的地方也会变得更加可怕……” 符远扬是个医者,虽然常年随军似的他没有旁的人更懂柔情,他见惯来生死,却也觉得这样的死法简直太恐怖了:“难道你希望你自己的脸全部腐烂吗?你的疤痕没办法呼吸,只会不断的溃烂,你必须不断的消炎、吃药,总有一天你会死的……你明白吗?” 这无疑是饮鸩止渴…… “我不怕!” 符远扬震惊地看着她,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她要不顾一切的还能往死路上去走呢?人是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命的! 符远扬亦是不受重视的庶子,但他从来就没有嫌弃过自己的出身,他钻研医术只想能够得些功名。在他看来身份与美貌固然重要,但没了性命这一切都等于无稽之谈! 符远扬摇了摇头:“不!我不可以这么做,天下所有的医者都不会这么做,究竟是谁告诉你这种方法的,她是要害死你明白吗!” 符远扬反复地摇头,他没办法看着自己的病人自走死路,虽然有时候死亡是一种解脱,但这种死法是简直是恐怖之极,他做不到! 而且能做出做好的假皮的人只有刘琅,符远扬还要去找他,按照刘琅的性子,他必然不会答应的! 然而温雨嘉却十分坚定的说:“我不管,我本就是个庶出的女子,我本来就不受重视!美貌我比不过温蕙茜,又不比温韵寒是嫡小姐。我什么都争不过她们!现在又毁了容,呵呵……我温雨嘉这辈子完了!但我是不会认输的!我若是一直都是现在这个鬼样子,那我便真的是输了!我不要!我一定要与温韵寒比个高低!” 符远扬无可奈何的点头。 但当他去找到刘琅的时候,刘琅竟然一口答应。 “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符远扬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这是在杀人,刘琅为何会同意! “她想自寻死路,便成全她就是了。符远扬,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都屈居在我之下吗?”刘琅微微一笑,说道:“因为你太自以为是,你一直自以为医者便是叫人活着,然而她若是活着会害更多的人,还不如杀了她!” 刘琅是听命于尧辰逸的,他从来都不认为治病救人是是他的本分。他只救自己想救的人,于大局有利的人,也可以说,他是一种变相的杀人工具。 “我不明白……”符远扬摇头,他不能接受刘琅所说的话。 “你虽回乾城不过几日,前去找诊治的人便比我还多,便是因为你什么人都救!”刘琅放下手中的药材,一一列属道:“御史台的宁大人贪赃枉法,利用职权将许多官位明码标价卖给想做官的有钱人,而那些买到官位的人又大肆搜刮百姓,他身患顽疾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本来他没多少日子了,可是你却治好了他。你想过没有,又会有多少银子进入他的私囊,又会有多少百姓遭殃。” 符远扬默默不语,又听刘琅继续说道:“还有礼部尚书崔大人,知道乾城最有名的妓院吗?那其实是他名下的……” “可害人有很多种理由,但作为医者救人却只有一个!”符远扬本还有些犹豫,但想到这里却还是十分的有底气。 “你是一个医者,但你也是一个人!作为鼎鼎有名的医者,却要为更多的人考虑,庸医救人,名医救国明白吗!没人叫你去害他们,但你也绝对没理由去害更多的人!” 终于,符远扬不再说话,他忽然迷茫了,他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刘琅进入自己的药房,在里面足足呆了七时辰,直到半夜才从药房里面出来。 符远扬捧着那个漂亮的锦盒回到温府,到了雨薇阁。 “你考虑清楚,这不能透气,每天晚上都要摘下来放进香料盒子里面保存才能保持不坏。”符远扬还是有些迟疑。 温雨嘉的目光落在盒子里,痴痴的再也移不开眼去,她一把抢过盒子,瞳中灼灼是火,笑的像着了魔似的,“我能恢复容貌了,哈哈……” “但愿如此吧。”符远扬深深地叹息着。 温雨嘉没有将那张脸藏多久,很快,众人在花园里见到了她。 阳光很好,可是正在喝茶的老夫人却以为自己年纪大眼花了似的“真是奇了怪了……” 温雨嘉走过来,面上带着微笑,带着假面具的脸笑起来都有些不自然:“祖母,你是怎么了?” 老夫人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转头轻声问道:“韵寒,你老是说老身是不是年纪大了,眼花了啊!” 温韵寒温温的笑着,果然…… 符远扬终究是去求了刘琅,但叫温韵寒意外的是刘琅却对他的评价很高。从前一直以为他是个浪得虚名的,现在看来,他还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 “祖母,原来符公子的医术竟比刘公子高超,二妹的病定然也能痊愈了,真是叫人高兴啊!”温韵寒满口称赞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虽是高兴,却也不是十分待见这个叫她在曹老夫人面前颜面扫地的孙女,看了一眼她身后跟着的丫鬟,就斥责她道:“三小姐刚刚康复,该是好好休息的时候,你们怎么能叫她出来吹风!” 然而温雨嘉抢话答道:“天气这么好,我想出来走走,怎么,祖母不想看见我?还是大姐不高兴看见我的脸好了?” 不光是烫伤好了,连另一半脸的疤痕也没有了,她就是想看看温韵寒失望的神色! 温韵寒也不着急辩解什么,慢慢地说:“怎么会,我若是不盼着三妹的脸好,便不会求了符公子给三妹诊治了。” “元宵节的太后娘娘做了许多花灯,帖子已经下来,我还想着自己要一个人去了,现在三妹的脸恢复了,便能一起去了。”温韵寒继而笑盈盈的说着。 而温雨嘉却一脸的趾高气昂…… 作者有话要说:刘琅和符远扬的话是站在不同的立场所说,不在太过在意…… 第97章 灯会伊始 年节过的总还算安稳,曹家老夫人以病重为由将曹荣兰与温蕙茜叫回温府去住,虽是不符合规矩,但祖母到底还会答应了。 人家毕竟是病重,儿女尽点小心亦是情理之中的,老夫人的确无权阻拦。 春节过完之后,温韵寒便筹备着进宫赏花灯的事情了,温雨嘉整的顶着那一张假脸皮,温韵寒瞧着都累得慌,然而温雨嘉偏偏整日在她跟前晃悠,似是在炫耀着什么。 温韵寒也不与她计较,她既知道了她的下场是什么,又何必给自己添堵呢,随她去了! 元宵节 尧辰逸此时是住在温府的,他与温韵寒与温雨嘉是一同来的,温雨嘉不愿意与温韵寒同坐一辆马车,然而男女同车光天化日之下到底是是诸多不便。于是从温府出来的是三辆马车,温韵寒与温瑾萱坐了一辆马车,尧辰逸跟在后面。 到了宫门的时候王思雅的马车已然到了,看着温府的马车来她很快便迎了上去,但是迎面撞上了温雨嘉,从温雨嘉身上飘出来的味让她不住的摇头。 “你家三妹身上那是什么味儿啊,虽是今年新时兴的玫瑰香粉,但总是闻着里面有一股别的味道。”王思雅一脸的嫌弃,但也不敢说的大声,毕竟在背后嚼舌根不是好名声。 “许是从哪里淘来的稀罕香粉吧,倒显得咱们见识短浅,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料子。”温韵寒温温笑着的眉眼泛着些阴冷,是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看见马车上有符家的家徽,便知道今儿的主角来了。 温韵寒倒是不觉得吃惊,可是王思雅却惊得合不拢嘴:“你家二妹不是病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再说了,她不是该跟你们做温家的马车一起进宫吗?” “年节前几天二妹的病便好了,除夕夜曹家老夫人,也就是二妹的外祖母忽然病了,二夫人与是二妹都回曹府伺候曹老夫人去了,只是为何与符府的千金在一起,那我就不知道了。”温韵寒淡淡的笑着说道。 原是将温蕙茜放到温家,祖母一定不会同意才痊愈的温蕙茜进宫赏花灯的,但接到曹府便没这等顾虑了,所以今儿温蕙茜与符家姐妹一起出现在这儿,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温蕙茜被毁了身子的消息终究在父亲的努力下压了下去,对外只是说温蕙茜患了怪病,要说曹荣云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为了她自己的女儿,便要牺牲她亲生妹妹的女儿。在这豪门里,亲情之类虚无的东西说到底都是抓不住摸不到的东西。 “走吧,咱们进去吧。”王思雅悻悻的瞥了两眼后面的温蕙茜与符嫦曦说道。 王思雅亦是不喜欢那两个人,上次去周芸府里赏花,她失手给了符嫦曦一个耳光之后,符嫦曦虽是面上不说什么,但一想到那日回府遇刺的事她还有些心有余悸。 那个女人太狠毒了,竟能做出此等要人命的事情,正是与她那一副温柔美丽的样子不符,王思雅亦是十分讨厌名不副实的人! “恩,瑾萱走吧。”温韵寒拉了一把身旁的温瑾萱道。 温瑾萱现在是温府里唯一一个定下亲事的,只等到了十五岁便嫁进刘府,虽说刘琅并没什么实职,但凭着刘琅的名气,亦是吃穿不愁了,温韵寒是真心替她高兴。 元宵佳节,皇宫里串起大片各式各样的花灯,一路走来,争奇斗艳。 温韵寒轻轻笑笑:“宫里的花灯真是漂亮。” 然而这话里到底多了许多言不由衷,董晟祐为了讨好符嫦曦,曾亲手做了走马灯给她,虽是与符嫦曦有关的东西她都十分憎恨,可以不得不说,走马灯的确漂亮新奇。 假山旁,各种花纹的花灯绕着水塘串了一圈,各色光芒映着波光粼粼的清水,非常梦幻迷人…… “你们在聊什么?”董晟彦大步走了过来,轻声问道。 “还能聊什么,我们女孩子家无非是议论哪个花灯好看一些罢了。”王思雅见是二皇子,便随意说了几句,这算下来王思雅与董晟彦还是表兄妹呢,自是不端什么架子。 然而符蔓玉却恰巧从旁路过,看见温韵寒跟看见几辈子不见的仇人一般,狠狠的瞪了几眼好不解恨,手里的手绢都快被她撕烂了,只把它当做温韵寒一样了! “温家小姐,好巧,居然在这里遇到!”符蔓玉说出口的话非常客气,但她眸底闪烁的目光,让温韵寒感觉她是不怀好意。 “的确很巧,我家二妹本是回了外祖母家的,怎地今儿我瞧着是坐着你们符家的马车来的,好生奇怪啊!”温韵寒淡然一笑说道。 王思雅将吃剩的苹果核扔掉:“我倒忘了,咱们还站在河边呢,来来来,快离河边远些与符三小姐说话,免得等下又不知怎的掉进河里。今儿可不能扫了太后娘娘的兴致,符三小姐,你说是不是啊?” 符蔓玉洋洋得意的小脸,瞬间拉了下来,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王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符三小姐上次是怎么掉进去的我怎么会知道,只是今儿别如法炮制才是。”王思雅瞥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董晟彦,上次她投怀送抱不成的事她已然知道了。 符蔓玉有些急了,她还想说些什么,便被符嫦曦拦了下来:“三妹,惠贵妃还等着咱们去请安呢,二皇子告辞了。” 一道璀璨的烟花升空,瞬间照亮了大半个天空:“赏灯宴开始了!”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众人停止交谈,望向天空和水塘边的花灯。 “这些花灯都太普通了,所以,你虽然喜欢,却并不钟爱哪只对吗?”淡淡墨竹香萦绕鼻端,温韵寒不必回头也知道尧辰逸来到了她身后,侧目望去,站在她身旁的人果然都不见了。 “花灯就是外面为罩,里边放烛,除却外罩所绘的画面不同,其他的没什么不同!”温韵寒有意刁难尧辰逸,看他能不能拿个不是这样的花灯出来。 “花灯的大致形状是这样没错,不过,有些灯,有特殊功能……”尧辰逸难得的耐心讲解。 “什么特殊功能?”温韵寒的疑惑尚未问出,只觉眼前亮光一闪,一盏漂亮的花灯现于眼前,灯内放的烛光仿佛活了一般,不停旋转着,透过美丽的外罩,折射出五颜六色的漂亮光芒,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什么灯,真漂亮!” “好神奇的灯……”众人议论纷纷,连连夸赞。 “这是走马灯,喜欢吗?”尧辰逸得逞似的问道,他这些日子偷偷做的,只为了能给她给惊喜,然而走马灯太过耀眼,引得众人的目光,尧辰逸快速把它灭了:“这是我给你自己的,旁人都看不到。” 温韵寒尚未答话,太监特有的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惠贵妃娘娘到!” 尧辰逸手中的走马灯亮起时,璀璨夺目,耀花了众人的眼,他们并没有看清灯光是从哪里亮起的,灯灭后,他们还来不及寻找,皇上就来了。 “元宵节宴灯宴,各们不必拘礼,尽情游玩便可!”皇上气质威严,不怒自威,他在这里,就有股无形的压力,众人口中答应着,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看花灯,却不敢随心所欲。 只是皇上临走的时候却看了尧辰逸一眼,果然不消片刻,便有小太监起来传话说是皇上请他过去。 尧辰逸将走马灯塞进温韵寒手中,轻轻笑笑:“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 抬头望望远处的一众人,温韵寒虽是点头应允,却还是悄悄的跟在尧辰逸身后,向皇上等人走去。 太监在前引领,不消片刻,尧辰逸来到皇上等人面前,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建成居然站在惠贵妃身后,望向尧辰逸的目光,含羞带怯。 尧辰逸微微皱了皱眉,对建成视而不见,直接向皇上等人行了礼:“不知皇上找辰逸所谓何事?” 皇上含笑打量着尧辰逸,说道:“辰逸已然到了成亲的年纪,慕容老头子是什么个说法啊?” “多谢皇上关心,父亲已然为辰逸寻了一门亲事。”尧辰逸倒是想也不想便回答到。 从前皇上想方设法的想要撮合他与建成,然而自从建成从青楼出来进去一趟,皇上便再也没提过。今儿他打算是重新开口,却不想尧辰逸会这般回答他。 建成面色焦急,暗中不时的紧扯着惠贵妃的衣袖,惠贵妃不自然的笑了笑:“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她的身份,绝对配得上辰逸,其他的事情,辰逸不敢有劳贵妃娘娘操心!”尧辰逸语气微冷,毫不客气的说着。 皇上坐于上座,轻抿着杯中茶水,目光望向远处成串的漂亮花灯,对下首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 皇后望望惠贵妃,眸底闪过一丝嘲讽,她还真是天真,以为极力促成建成与慕容家婚事便可以解决所有事情了吗? 温韵寒站在不远处,他们的谈话倒是隐隐能听见一些,皇上与惠贵妃尧辰逸倒是很好打发,只是太后那边…… “若是无事,辰逸先行告退!”行过礼,尧辰逸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建成急的直跺脚,焦急求救的目光频频望向惠贵妃,可惠贵妃也想不出用什么借口挽留尧辰逸,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 “父皇!”建成最后只得恳求她的父皇。 皇上紧紧皱眉,不悦道:“你是金枝玉叶,慕容家再是显赫,他慕容辰逸却也没有一官半职,不要把自己弄得像个没人要的!” 这话当真不像从一国之君嘴里说出来的,但这也是事实。 慕容家再显赫也是前朝的事情,现在他们多是隐于市井早已经不在朝为官,若没有太后慕容辰逸当真是算不得什么。 建成原本以为,当着皇上的面,尧辰逸多多少少会给她些面子,陪自己四处走走看看,哪曾想,他想都没想,就胆大包天的严词拒绝。自尊心严重受挫的同时,尧辰逸狠下心肠,离了座位,紧追尧辰逸而去。 见尧辰逸走了过来,温韵寒快速转过身,快步向水塘边走去。 温雨嘉因为毁容在大半年都呆在府里不出去,极少参加这样热闹的聚会,可不知为何,别人见了她,却如避瘟疫一般,冷冷扫她一眼,快速远离。 她也实在不屑与她们说话,只看见尧辰逸现在是一个人,便快步走了上去。 尧辰逸本是叫温韵寒在河边等着她,可是岸边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不知是谁邀走了她,还是她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水塘边,焦急寻人的尧辰逸望到了走过来的温韵寒,嘴角微微弯了弯,正欲迎上去,温雨嘉便挡在了他的面前。 “三小姐有事吗?” 尧辰逸眉头微蹙,冷冷的问道。 “你住在我们温府是为了谁?有很多人喜欢温韵寒,你确定你争得过皇子们吗?”温雨嘉冷眼问道,她方才看的清楚,他送给温韵寒那个漂亮新奇的走马灯。 “这跟你有关系吗?顺便告诉你一句,假脸皮一天只能带几个时辰。”尧辰逸一字一顿的说道,赏灯会才刚开始,今晚的时辰还长着呢,但愿温雨嘉不要在众人面前原形毕露的好! “你!”温雨嘉气急。但尧辰逸根本就不愿意理会她,径直向温韵寒走去了。 “你跟踪我?”尧辰逸坏笑着说,她分明是从刚才皇上召见他的地方的方向走来,虽是刚才绕了一个弯,但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然而温韵寒却极力掩饰着:“没有的,只是随便走走。” 另一旁建成也快步走来了,赏灯会才开始了一会儿,看此时的情景,怕是太平不了了…… 第98章 宴会惊变 “你的冤家来。”温韵寒淡淡的说了一句。 然而尧辰逸却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拉着温韵寒便离开了,建成刚到他们方才站的地方,两人便已经走远了。 建成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然而温雨嘉站在她身后冷冷的说道:“公主,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拉着别的人离开,心情如何啊?” 建成转身狠狠瞪着她:“没人能跟我争!” 温雨嘉大有破罐破摔的架势:“我家大姐没想跟你争,可是她只要在这世上一天,你便没机会接近慕容少主。” 她要让温韵寒死,即便尧辰逸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也要尧辰逸死! 建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 宴会设在上林苑的月华湖,清澈平静的湖面上漂满了花灯,映月台摆放着一张张小几,宾客排成两排,男女宾客是分开的。 尧辰逸对皇宫很熟悉,领着温韵寒走了一会儿便到了月华湖,他自己便到男宾客那里坐下,而温韵寒便在女宾客的席位里随意选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正在这时候,镜安一脸笑容地跟在董晟羽身后走了过来,温韵寒鲜少见她这样高兴:“温韵寒,在府里的日子可还清净?” 镜安一直都知道有许多人想叫温韵寒不得安稳,之前不管是在宸歌府还是宫里她总能护着她,但一回到温府她想要护着她也是不能的了。 “年节府里还算清净,只怕今儿是不能清净了。”温韵寒浅浅一笑答道。 温韵寒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温蕙茜的方向,她今儿坐在符嫦曦的身边也不十分逊色,面色上颇有几分得意之色,丝毫就意识不到危险时刻都在她的身边。 男宾席中,董晟祐已经注意到了温韵寒,喝下一杯酒,董晟祐微微敛眉,一旁的董晟羽微笑道:“三哥,听说父皇已经开始替你选妃了。” 这一句话说的突兀,但这的确也是事实:“只是在议,还没有的正式下旨。” 皇上的心思十分明显,他是在给这个无依无靠的皇子找靠山。 董晟羽微微一笑:“听说温家大小姐也在选妃的名单里。” 董晟祐脸色微微一沉道:“温韵寒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自然不在,四弟许是听错了!” 他早已不对温韵寒有什么企图,但心里却不知怎地还是将她的名字递了上去,然而得到的答复却叫他难以想象。 董晟羽递过去一杯酒道:“温韵寒已经定下亲事了,怎么那么巧……” 董晟祐面上只是微微一笑,将那杯酒一饮而尽,便再不接话了。 随着一声尖细的高唱,太后与皇上、皇后以及惠贵妃等人便你到了,太后免了众人的礼,微笑道:“都落座吧,你们不必觉得拘束,随意游赏便是。” 尧辰逸被太后叫去说话,温韵寒陪着镜安沿着湖心游赏。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年轻俏丽的宫女稳步走到温韵寒身前,行礼,随后笑道:“温小姐,太后召见。” 温韵寒微微一愣,只想了想便也明白太后的意思了,想来太后召见无非有两个结果,一是和颜悦色的与她说话,另一个,恐怕这次召见便是她的催命咒。 “太后娘娘在何处?”温韵寒浅浅一笑,问道。 宫女指着不远处的凉亭,果然见太后坐在那里,尧辰逸也在一旁陪着,温韵寒这个阵势,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原本镜安也想跟着去,但宫女淡然一笑道:“公主留步,太后只传召了温小姐。” 镜安撇嘴,担忧的看了一眼是温韵寒。温韵寒跟着宫女的步子来到亭子里,端端的行了一个礼。 太后悠悠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坐直身子道:“韵寒,走近些来!” 原经过上次的事情,太后对这个丫头的印象倒是不差,只是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上似是被上次的事情给下怀了。 温韵寒从容不迫、面上含笑地走了过来,再次行礼:“见过太后。” “快过来坐着,别见了哀家就是那副噤若寒蝉的样子。”太后微微笑着,很是亲昵的样子,她当温韵寒经过上次抄写佛经的事情还怕着她呢,便始终带着一脸慈祥的笑跟她说话。 温韵寒走了过去,在太后身边坐下,太后自然而然地笑着望她,神色亲昵,“你平日里住在镜安宫里,叫你常去寿康宫陪伴哀家,倒不见你来。” 温韵寒含笑道:“韵寒怕叨扰了太后的清净,不知什么时候去才是合适的,一直在等着太后娘娘召见呢!” 太后听着倒是十分受用:“你这孩子还真是伶牙俐齿!温老夫人可还好,前儿些日子听说她病了。” “回太后,祖母的身子好多了。”温韵寒都一一作答,想来自己方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 尧辰逸轻轻咳嗽了一声,太后这才想起叫温韵寒过来的用意,便微笑道:“再过三个月便是你的及笄礼,哀家想着指一门婚事给你,便先来问问你的意思。” 婚事向来不是她能做主,太后此时便说与她听想来是尧辰逸的意思,他是想叫自己放宽心,原温韵寒一直担心的便是太后,此时想来便什么顾虑都没了。 温韵寒低声道:“这……我怕也做不了主。” 尧辰逸闻听,面色即可不太好了。 然而太后还要说什么,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尖叫声。三人同时回头,却看见了不远处的宴会早已乱成了一团。 原本一派祥和热闹的映月台,忽然尖叫连连:“鬼啊!” 这尖叫的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温韵寒看到这一场景,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但她害还是装作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立刻转头对太后说道:“听声音像是我家二妹,请太后恩准臣女去看看” “哀家倒要去瞧瞧,究竟是谁敢在哀家的宴会上捣乱!”伺候太后的宫女忙上来扶着太后向映月台走去。 尧辰逸看了一眼温韵寒,没好气的道:“太后要为你我指婚,你傻了啊,什么叫你也做不了主。” 他亦是满眼宠溺,然而他早已经将太后说服,今儿便是想叫她安心。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慕容少主,烦请先去温府提亲可好?” 然而当他们走到映月台的时候,温蕙茜依然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温蕙茜连连尖叫“有鬼!有鬼!全都是鬼!” 然而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的人都是哑然失色,好端端这个美丽的女子怎么会忽然发疯了呢? “二妹……这是怎么了?”温韵寒满脸疑惑正想走进去将她扶起来,但温蕙茜看见她却一把推开,惊叫起来:“鬼啊!不要靠近我……” 幸而尧辰逸及时扶住她,温韵寒才不至于跌倒。温韵寒不得近身,远远瞧着,目中露出无限的嘲讽。 而站在一旁的符嫦曦自是吓得花容失色,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方才还好好…… 温蕙茜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呵呵,原是给她吃了点东西,使得她现在看见任何东西都是地狱里的恶鬼似的,能不害怕吗! 那是尧辰逸从刘琅那里得来的幻影散,方才已叫流云趁着她不被,偷偷的下到她的茶杯里,算算时间此时正是发作的时候。 太后见到此情此景忙吩咐道:“还不快去拉住她,去请太医!” 太后话音刚落,立刻便有宫人上去拉住温蕙茜,但温蕙茜见有人靠近反她,便更加凶猛,尖叫着推开众人,一时间茶盏瓷器碎了一地,慌乱中她几乎无路可逃,只是放声尖叫,手边摸到的东西她都砸向追赶她的宫人。 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失色,平时端庄温柔的温家二小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疯样子。温蕙茜紧抱着头边叫边跑,然而躲得远远的小姐皇子不住的摇头叹息。 “啊!”忽然间温雨嘉踉跄着步子扑向温蕙茜。 此时的温雨嘉在温蕙茜眼里,活像个张牙舞爪的恶鬼,正扑向她。温蕙茜尖叫着,连连后退,将手边摸到的东西全都砸向温雨嘉。 温雨嘉根本来不及躲避,一时间温雨嘉脸上、身上满是鲜血。然而当众人看见温雨嘉的脸,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张脸着实太下人了。她脸上的腐肉翻了起来,周边的皮肤已经全部溃烂、发紫,上面不断地流出污血,看起来无比的恶心。 无数的小姐们都顾不得仪态,拼命地向外奔跑出去,还有许多胆儿小的,吓得昏倒了。 整个映月台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纵然是太后,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一个清丽的女孩子,居然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要看我!全都不要看我!”仿佛就像是做梦一样,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什么都没做,她一直很小心…… 第99章 一条人命 太后将一行人安置在偏殿,也很快传来了太医,为温雨嘉医治。 两侧十数名一色宫娥拱手谨立,温韵寒从容的坐在侧旁,大殿内弥漫着一种香气,曾经居住于宫中的她知道,那正是长期礼佛的人才能沉淀凝结出的檀香。 温韵寒面色上有些慌张,毕竟是温府的庶出小姐,她作为嫡女自然是要表现出一丝丝的担忧,也还叫别人看着,她们温家上下是如何和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一张脸……怎么就?、……”一个威严的女声冲进她的耳朵,这个声音是那么的清冽,那么的坚硬,像极了冰冷的玉石。 然而这一向清冷的声音,却也多了一丝丝的害怕! 那样惨烈的场面,饶是谁看见都会害怕的吧?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这么多年,她的噩梦实在是太多了! 如今这样恐怖的场面如此真实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怕是晚上,又要做不少噩梦了! 太后久在宫中,什么稀奇毒辣的手段没有见过,只是像温雨嘉此时那张脸那么恐怖的事儿,她还当真是第一次见。 温韵寒迅速地垂下目光,如实回话;“回禀太后,其实我家三妹的脸……其实……早已经毁了。只是前些日子府里来了一位神医。不禁医好了二妹的疯病,还令三妹的容颜光洁如初。” 太后端坐在座上,过于平静的面容下,掩饰这她心里小小的慌张。 听闻温韵寒如此说,太后那描画地极为精致秀丽的眉不由微微蹙了起来:“竟然有这样的奇事?” 女人这一生,最厉害的便是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太后在宫里,见惯了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可此时见到温雨嘉的脸烂成现在这个样子,即便见惯了狠辣的她,也有些小小的畏惧。 依着温家在乾国的地位,温文礼的女儿,不是千尊万贵的皇妃,也会是富贵王妃。 而现在,温雨嘉的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即便是要找个中等人家,也是不能的了。 “医理方面的事情,臣女也不是十分了解。只是看着三妹的脸变好了,臣女也替三妹高兴,只是现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臣女当真不知是怎么回事了。”温韵寒没有露出一丝的胆怯,非常镇定地回答太后的每一个问题,语速很慢,态度恭敬,却绝不卑微。 “太医,究竟怎么样了。”太后也不多问温韵寒,只见太医从内殿里出来,便问道。 太医行礼,回道:“回禀太后,温三小姐想必是用来禁术来维持容貌。便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脸色,带着脸上,但三小姐原本的皮肤已经坏死。假脸皮不透气,腐烂的皮肉无法结痂,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溃烂,知道整个头部都坏死……” 果然是惨不忍睹! 见着胆颤,闻着心惊,实在叫人难以想象! 一个人究竟对另一个人有多大的仇恨,宁愿承受着日渐腐烂的痛苦,也要看着一个人痛苦。 太后忽然来了一句很可疑的话,“既然是禁术,那温三小姐是如何得知的?韵寒,你所谓的神医,又是什么人?” 温韵寒仿佛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失言,忙道:“神医便是名满天下的军医符远扬,原本二夫人清符公子入府是为了医治二妹的疯病,大抵是三妹见符公子医术高超,所以……” 温韵寒这话大有为符远扬开脱的意思。 不错,她的仇人不是符远扬,他在不知不觉中帮助了温韵寒,温韵寒也是知恩图报的人,若是符远扬身不由己,谁也不会怪罪他善用禁术为人医治了。 太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却不答话,本就不大的殿内一时静极了。 “哀家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来人啊!去请符家公子前来,哀家倒想见识见识!”太后冷笑一声说道。 符嫦曦低着头,终于明白了自己和温韵寒的差距在哪里,自己只懂得一味利用男人的爱慕,可温韵寒却是懂得如何利用最大的资源来为她自己办事,光这种本事,她就是望尘莫及。 原本母亲是想要用符远扬去玷污温韵寒的清白,让她嫁给那个一事无成的符远扬也算是便宜她了。 可谁知道,她却处处小心谨慎,竟然连一点机会都找不到! 然现在,符远扬现在竟然转向帮助温韵寒,温雨嘉倒是活该,但是现在事情越发不受她们控制,又该如何是好呢! 温韵寒淡淡垂下眼睛,道:“臣女希望太后能请太医好好医治臣女的三妹,不管三妹是对是错,终究是一条人命!” 这句话,实在叫人值得琢磨。 受害的人是温雨嘉,受害者没有错,而现在温韵寒却十分淡然的率先请求太后,不管如何先救她的三妹! 她的意思便是,是温雨嘉逼迫符远扬为她用禁术治脸! 太后眼眸里有一丝惊讶,但很快被温韵寒的狠辣蛰伏。 温府里的事情虽是属于温家的家世,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温韵寒从前处处受庶妹们欺辱,如今,也正是她报仇雪恨的时候!以德报怨?显然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做! 太后挥手,走进内殿,其他人依次鱼贯而入,前去看望温雨嘉。符嫦曦就站在温韵寒的侧旁,依旧的美艳如初。 只是这样好的容颜底下,藏了太多不堪入目的狠毒了! 温韵寒抬眼冷冷看着符嫦曦,不要怪她心狠手辣,符家到底打的算盘,分明就是存了将自己悄悄弄死在符家的心思,你不仁我不义,你做出一我做十五,不过回敬罢了! 纵然温雨嘉心中怨恨这位长姐,如今她都不得不为她喝一声彩。这气度,这黑心,完完全全超越了所有人! 然而她败了,她在所有人面前,暴露了那张脸的真面目,而她则一副长姐的姿态在太后面逞能! 她躺在榻上,什么话都不能说,只是全身颤抖的瞪着站在一旁惺惺作态的温韵寒! 都是她害的!她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她害的! 符嫦曦看着温雨嘉瞪着温韵寒,轻微的叹了口气,她们败了。温雨嘉更是可怜,温韵寒方才说的话,还真是发人深省! 无论如何都留住温雨嘉的命,是要她每日没人当做怪物一样看待吗? 第100章 关于神医 可这厢温蕙茜却不好了,经过方才的那一吓,她已经神经呆滞,甚至满口胡言乱语。 “鬼啊,有鬼。求你不要来找我,不是我要害你的!” 温蕙茜如此喋喋不休,吵得太后也有些不耐烦了! “温二小姐是怎么了!”太后眉头微蹙,显然是有些不悦了。 好好的宴会被毁了不说,她又一向喜静,温蕙茜如此打扰她,当真要倒霉了! “回禀太后,二妹她……”温韵寒刚想说些什么,又下意识的看了看符嫦曦。 要解释的该是她才对,自己又何须着急。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可不是你的个性!”太后不依不饶,温韵寒也只得如实说了。 “臣女方才说了,二妹原先是有疯病的,可能经过方才那一下,又旧病复发了吧……”温韵寒稍稍停了一下,看着符嫦曦道:“不过这也要怪符夫人了,明知道我家二妹的病情还没稳定,便非要将二妹借走,现在叨扰太后娘娘了,臣女替二妹请罪!” 温蕙茜的罪过温韵寒在这里替她请了,那么曹荣云的罪过又要谁来承担呢? 符嫦曦就是知道温韵寒会全力攻击她,才会一直克制自己的脾气,但现在她的手几乎掐入手心,可因那么多人在场,否则她早已经冲上去狠狠的教训一下温韵寒! 她扭头,愤怒到了极点:“温韵寒,你满口胡言乱语!母亲将二小姐借走的时候分明是好好的!怎么能说是母亲不顾大局!” 而她的三妹与符蔓玉则不得已压下心头愤怒,大呼冤枉,扑跪在地上,仰着脖子望着太后分辨:“太后,太后娘娘,这只是温韵寒这个贱人的一面之辞,温韵寒素来心胸狭窄逼仄,她一向不喜二表姐与姨母,甚至连我与姐姐与母亲都怀恨在心,说不定今日的事情就是她一手策划的呢!” 这一番大义凌然的言辞,压得人几乎喘不过去,温韵寒冷笑一声,道:“太后,臣女自问没有这么好的本事可以掌控一切。至于符三小姐所说的,臣女也当真不知情。臣女自小养在府里粗使妈子底下,养就了胆小怯懦的性子。后承蒙祖母不弃,一切规制也才有了温府嫡小姐的样子。父亲又格外开恩准了臣女去宸歌府学习,试问各位在场的皇子小姐们,可否凭良心说,韵寒可曾主动与人交恶?” 温韵寒话音一落,符蔓玉已怒到极至,脸色涨得通红,然而平日里与她们两姐妹交好的官宦小姐也都不敢做声,毕竟在太后面前,谁都不敢昧着良心说假话。 片刻,符蔓玉怒声道:“你休要巧言令色的迷惑众人!先前你是如何刁难大家的,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建成公主,你也未曾放在眼里!太后,温韵寒不与我们友善也便罢了,现在连公主金枝玉叶都不曾放在眼里,是否连皇上皇后、就连太后您也不放在眼里呢!” 温韵寒看都不看他一眼,大声道,“我看不尊皇上的是你才对吧!建成公主的事情是皇上金口玉言下旨发落的,岂容你在此大放厥词!” 符嫦曦没想到温韵寒竟然如此利嘴,立刻道:“温韵寒,此事是非对错太后自有定夺,你不要这般牙尖嘴利的颠倒是非黑白。” 温韵寒看着她,慢慢道:“符大小姐,你再如何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我是否在颠倒黑白,不是你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能说定的!” 太后的脸看起来喜怒无辨,若是熟悉的人就知道太后已是恼怒了。符蔓玉方才的话就已经闹了她,只是她十分想知道,温韵寒会如何应对 符蔓玉听到最后,喊了一声“贱人” 符蔓玉只穿了一身素白色的长裙,原本脸上盖了厚厚的脂粉,愈显得那脸没有血色,哭的泣不成声,她呜呜咽咽地哭着:“太后,臣女并非有意说那些话,” “太后恕罪啊,三妹她也是听见有人诬陷母亲,一时情急才说那样的话!”符嫦曦也开始替符蔓玉求情。 符蔓玉哭得愈加幽凄,只把其他人看的面面相觑,这一对姐妹,一个装可怜博同情,一个真无知,竟然透着一种说不清的诡异。 太后微微愣住,正要说话,却见殿门口冷艳翠罗一闪,建成娉娉婷婷立在了那里。 她声音冰冷冷的:“皇孙要是符小姐,听说了那些胡言乱语,此时与她这样说话都是客气的了,好端端的没招惹谁的,一家人都要被人诬告,谁能受得了!” 温韵寒冷静的抬头,冷声道:“建成公主!请你谨言慎行!” 建成露出惊慌的样子:“皇祖母——皇孙心中当真惶恐……” 还一出戏! 如此还真是落实了温韵寒不尊皇家子孙,不尊皇权的罪名。 然而她不是从前那个温韵寒了,可以由得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惶恐?建成皇姐有什么好惶恐的?皇姐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便是父皇金口玉言下得旨意,也可以颠倒黑白不顾事实真相!”终于,镜安在一旁坐不住了。 她虽然鲜少招惹是非,但是对于建成如此张狂,她还是不愿意看温韵寒受到她的排挤,说到底温韵寒是她的伴读。 “镜安!一向没人教导你宫里的规矩吗?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建成就是知道镜安在宫里没有依靠,所以一向不把她放在眼里,而今是在气头上,自然不能让镜安占了上风! 太后闻听勃然大怒,喝道:“建成!你简直是不知悔改!” 其实许多事情太后心里都一清二楚,只是镜安一向少言寡语性子刚烈,现在她都坐不住站起来为温韵寒说话,太后有一向心疼镜安,自然是不能让镜安受了委屈!建成连忙跪地求情养?依哀家看,是皇帝意不准踏出宫门半步!目业然而太后冷冷道:”镜安一向在哀家宫星,建成何来没人教些日子对你的惩戒太轻了!来人,送建成回宫,没有哀家旨 第101章 夜半猫叫 建成甚至来不及反抗,便被禁卫军强行带走了。 符嫦曦慢慢道:“太后娘娘,这件事——”似乎想要开口求情的样子。 太后冷冷道:“谁敢求情的,一律同罪论处!” 太后这话口气虽冷,但目光更是锐利,却只逡巡在符蔓玉面孔上,逼得她渗出了一脸冷汗。 温韵寒看了一眼温蕙茜,满面怜惜,道:“太后娘娘,这件事涉及到臣女的家世,但二夫人与二妹均在曹府小住,臣女亦是知之甚少。若是贸然将二妹接回府中养病,又恐怕曹老夫人会怪罪臣女不体恤她与二夫人的母女之情,臣女斗胆,请太后下旨准许二妹回府。” 太后缓了口气,道:“不过是哀家一句话的事情,哀家自会周全你” 温韵寒微微颌首,曹荣兰一直都躲在娘家,饶是她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将爪牙伸到曹府,想要一网打尽,最好的办法便是将那两个人都弄到跟前。 然而符嫦曦却一直低着头不说,方才被太后训斥了之后,她一直不敢惹祸上身。 温韵寒求了太后下旨把曹荣兰与温蕙茜弄回府,这一次,她是不得再利用她们去算计温韵寒了,且曹荣兰此回温家,必然是再无翻身的余地。 而温蕙茜,得了疯病都闹到太后跟前了,怕是以后在无用武之地了。 太后又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温雨嘉,淡淡道:“可怜的孩子,这辈子算是毁了。” 温韵寒带着温雨嘉与温蕙茜离去,余下的人也纷纷告退,走出大殿。 董晟睿才松了一口气道:“好在我没为建成求情,不然今天只怕连我都要被皇祖母呵斥一顿!” 他们几个皇子今日在这里,结果谁都没能说上话,白白做了一个时辰的木头桩子,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从头看戏到尾的董晟祐冷笑了一声,道:“现在你领教到温韵寒的厉害了吧?” 董晟睿连连摇头道:“实在想不到,明明是她家里的家事,偏是说动皇祖母都站在她那一边……” 最要命的是,温韵寒今儿摆明是冲着符家姐妹,那么太后此番如此庇护温韵寒,是都日后也是一如既往的护着温韵寒,董晟睿沉吟道:“符家大小姐今儿受了委屈,此时不能就这么算了。” 董晟祐摇了摇头:“最好不要有所动作,否则便是与皇祖母过不去。” 然而董晟彦却看向温韵寒离开的方向,轻轻地摇了摇头,冒险,温韵寒这一次,实在是太冒险了! 温韵寒着人照顾好温雨嘉,又叫下人将温蕙茜牢牢绑住,意在防止她忽然发疯。 行在寂静的甬道上,众人虽是同行,但彼此都不说话。 只有尧辰逸站在她的侧畔陪着,然而在这一片寂静当众,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咦,什么声音,好奇怪!”符蔓玉低声说道。 “大概是我们走路的声音吧。”符嫦曦不以为然。 “不是说话声,是一种很特殊的声音,不信你们静下心来听听!”符蔓玉一本正经。 于是众人便半信半疑的安静下来,细细聆听,风吹过,一阵若有似无的低吟随风传入耳中:“嗯……嗯……啊……” 温韵寒听着,只觉面色瞬间滚烫,尤其身边还站着尧辰逸,她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谁与谁在偷情,他们就算再忘情,也应该能听得到,怎么就不知道收敛…… “这是猫儿叫,大家赶紧走吧。”符嫦曦听了半晌,得出结论,低吟声细细的,猛然听上去,就如小猫在哭泣。 符蔓玉点点头:“我听着也像,就是不知,是宫里养的猫,还是野猫……” “咳咳咳!”董晟睿轻咳几声走上前来:“猫叫没什么好听的,咱们还是快离开吧!” 轻轻扫了跟在身后的众位千金一眼,眸底闪过一丝戏谑,不愧是久居内宅的大家闺秀,连这是什么声音都弄不明白…… 众人转身欲走,男子的低吼声突然响起,众人怔愣片刻,再笨的人,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千金们全都羞涩的低下了并没有,小脸瞬间红的能滴出血来。 董晟彦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快步走向声音传出的灌木丛,厉声道:“谁在那里?” 灌木丛后无人应答,冬青却是摇晃的更加厉害,侍卫不敢上前,挥手抽出佩戴的长剑,对着面前摇晃的冬青狠狠砍了下去:“刷!”冬青齐根砍断,歪倒在地,赤身相缠的男女,相拥在一起交欢的画面现于众人眼前。 “啊!”名门千金们小脸更红,快速转过身去,不敢再看这j□j无边的画面,一颗芳心如小鹿般,砰砰直跳。 这么多人在外观看,那对年轻男女还旁若无人的尽情交欢,温韵寒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他们被人算计了,否则,不可能如此忘情!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温韵寒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抬眸,正对上尧辰逸疑惑无奈的眼神:“你的反应,怎么总是比别人慢半拍,没见人家都转过身去了,你居然还看……” 然后她看到尧辰逸那一张俊脸上冷静非常的神情,双颊上的绯红更加多了。 只是,她也明白了,此刻的事情,必然与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温韵寒轻哼一声:“我乐意,与你何干?”避开尧辰逸,温韵寒再次望向那对男女。 世家公子,名门千金皆在此,那对男女还旁若无人、肆无忌惮的交欢,董晟彦眸底升起一层阴霾:“把他们两人拉开!” 无论他们是谁,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不知羞耻,拉出去斩了,也不为过。 侍卫们走上前,正欲强行将两人拉开,躺在地上的女子突然惊呼出声:“你是谁,滚开,快滚开!”凄厉的声音带着震惊与恐慌。 惊慌失措中,女子转过了头,温韵寒看清了她的容貌,眸底的震惊无法用言语形容,建成! 怎么会是她?她身上的男子又是谁? 紧接着侍卫们拉着那男子站了起来,脚步踉跄中,面容现于众人面前。 符流庆,怎么会是他? 温韵寒吃惊的同时,沉重的心情猛然一轻,不禁心生一计。 再抬眼看去,尧辰逸似是邀功一般的看着温韵寒。 不错,这两人皆是被他算计无疑了。 建成,符流庆被侍卫们分开,并为他们披上侍卫的外衣,两人的衣服都成了碎片,散落在灌木丛后,可见刚才的战况之激烈。 “你怎么会出现在……”建成靠在两名宫女身上,身体颤抖,美丽的小脸上挂着大颗的泪珠,眸底闪着屈辱与愤怒,恨不得将符流庆生吞活剥了,刚才大战,她全身发软,没有丝毫力气,否则,早就冲上去,将符流庆撕成碎片了。 符流庆好半天才缓过神,眸底恢复之前的清明,望着陌生的环境,以及大堆的人,疑惑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名门千金久居内宅,对这种事情并不了解,自然是十分好奇,两人穿好衣服后,她们就迫不及待的转过了身:“那不是建成公主么,怎么会和人在这里……” 偷情二字并未说出,众千金暗中偷笑,平日里建成嚣张跋扈,她们也受了不少委屈。 谁不知道符流庆风流成性,建成喜欢尧辰逸众人皆知,然而现在,当着众人的面颠鸾倒凤,也不知道建成还有没有颜面活下去! “就是,当着咱们这么多人的面,还与人肆无忌惮的……真是不知羞耻……” 对名门千金们的嘲讽充耳不闻,建成紧咬着嘴唇,厉声爆出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我明明是在琼华宫等慕容少主……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与你……” 太后方下旨令建成禁足宫中,下一刻她便说与尧辰逸相约在琼华宫见面,然而此刻却在这个地方与符流庆苟合,这其中变化,还真是值得人深入探究! 建成的头脑还有些昏沉,她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她居然与其他男子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不过,她清楚的记得,她准备设计的人是慕容辰逸,事情一定要扯到他身上! 喧哗的人群瞬间变的寂静无声,人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和慕容少主扯上关系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符流庆仍然满面疑惑。 他的确不明白,且在场的许多人都不明白。 建成何时与尧辰逸相约,又为何偏偏是与符流庆苟合!此时唯一明白事情真相的人只有尧辰逸!只是这一切既然是他计划的,又怎么会让别人知晓分毫! 第102章 我有婚约 建成眼圈通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在符流庆那里打探不到事情,建成将矛头对准了尧辰逸,只要他实话实说,那么他就脱不了干系了。 “慕容少主一直都在皇祖母那里,建成,你做出此等事来,还要攀诬别人吗!”镜安冷哼一声说道。 “多谢镜安公主替在下澄清。”尧辰逸方才被建成指认有些手足无措,但镜安一替他澄清他便轻松不少。 “明明是你让属下送信到我宫里,说是在琼华宫等我……”建成有些急了。 或许她说的不错,尧辰逸叫人送书信到琼华宫不假,但他永远不会见建成倒是真的。 “书信?说道书信,我倒是想起来了。”符流庆还有些迷糊,但他现在也是难得的清醒。 片刻他从凌乱的衣服下面搜罗出一封信,说道:“我也是收到公主的书信才到琼华宫的,谁知……” 谁知一到琼华宫便没了意识,醒来的时候便是那一副香艳的景象。 经董晟彦鉴定,那书信确是建成的笔迹无疑,到这个时候,在场的人也都能明白。 “不可能!”建成气的咬牙切齿:“你撒谎!”眸底燃烧的怒火,似要将符流庆焚烧怠尽。 “我为什么要撒谎?”符流庆反问道:“二皇子已经证明那确实是公主的笔迹无疑,难道我还能作假不成?” “慕容少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建成双目含泪,楚楚可怜。 她认定,是尧辰逸约了她,但那封书信已经被她自己毁掉了,不像符流庆,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所说的话。 建成的身体瞬间瘫倒在地,眸底如死灰,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董晟彦的目光在建成与符流庆身上来回转了转:“事关建成的名誉,非同小可,来人,扶着建成,符工资去见皇上!” 他早已经厌倦了建成的跋扈与愚蠢,更何况建成是惠贵妃身边的人,念在兄妹之情他不会害她,但也绝对不会帮他! 温韵寒心中暗笑,建成是惠贵妃手中的一颗棋子,惠贵妃想借着建成搭上慕容一族,给董晟睿继位增添一分实力。然而如今,建成和符流庆有了夫妻之实,一向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符流庆不会帮到董晟睿任何,对董晟彦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董晟彦一定会尽全力促成他们两人的婚事。 “我不要见皇上,不要见……”建成突然清醒过来,怒吼着,眸底写满了惊恐与不甘。 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这种事情,到了皇上面前,她的终身大事就会被订下来了,她喜欢的是慕容少主啊,岂能嫁给那个风流成性的男人…… 董晟彦淡淡笑笑:“事情不可草率,一定要由父皇亲自定夺才行!” 董晟彦对侍卫们使了个眼色,侍卫心神领会,押着符流庆,拖着哭泣、尖叫的建成向前走去…… “禀二皇子殿下,皇上请您,公主以及诸位公子,小姐们过去!”建成的事情他们这一大群人亲眼所见,皇上要定判此事,当然要他们前去做证。 圣上的旨意不可违背,侍卫通传后,董晟彦等人快步离开,温韵寒和尧辰逸走在了最后。 “你未免有些仁慈了”温韵寒已然明白事情的经过,只是将建成嫁给符流庆,并不是建成最大的噩梦! “是吗?但建成未必就会妥协。”话出口,尧辰逸微微一笑,想着方才温韵寒红透的脸颊,他又会心一笑。 温韵寒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方才回过神,快步追了上去:“忙了一天,希望最终的结果会有惊喜!” 建成,符流庆只披外衣站在殿中,夜里的天气还凉,两人冻的瑟瑟发抖,皇帝皱了皱眉:“找两身厚衣服给他们穿!” “到底怎么回事?”待两人穿好了衣服,皇帝怒声质问,建成和符流庆吓的打了个激灵,却不知如何回答。 董晟彦走上前,将刚才看到的情形述说一遍,名门千金,公子们也跟着连连点头:“我们看到的就是这样!” 金枝玉叶的公主,居然和男子苟合,还妄想将事情推到慕容少主身上,真是不要脸,若非他们亲眼看到苟合的男子,那污水肯定泼到慕容少主的身上去了。 建成不经意间侧目,望到了站在众人身后微笑交谈的温韵寒和尧辰逸,以及站在她身边的符流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父皇,这件事情,明显是有人设计建成,您一定要为建成做主啊?”建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的梨花带雨。 “说说看,究竟是何人设计你?”皇帝目光凝重。 建成身份高贵,在皇宫出了这种事,绝不能草草了事,但偷情嘛,属后宫管辖,大可交给皇后处理,皇帝不必过问,如今,他却是亲自审理,可见在皇帝的心里,还是十分心疼这个跋扈嚣张的女儿的! “儿臣回到自己宫中的时候,便见一个小宫女前来给儿臣送书信,信中说少主想见儿臣。臣女虽觉得私下与男子幽会不妥,但儿臣……爱慕少主父皇也是知道的……儿臣怕被人发现便毁了书信,独自一人前去琼华宫等候,谁知……”建成嘤嘤的哭诉着。 “接下来呢?”皇帝语气低沉。 “接下来儿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再醒来,居然是……呜呜呜……”建成哭的伤心欲绝。 温韵寒冷哼一声,建成今儿是赖上尧辰逸了。 皇帝的脸色非常难看,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而符流庆的名声一向不好,他怎么能人心自己的亲闺女嫁给一个注定一事无成的人呢! 惠贵妃听了建成的话,不但没有欣喜,还气的全身发抖,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建成公主,事情与慕容少主无关,是公主喝醉了酒,强拉着我……”站在一旁,一言未发的符流庆蓦然开口。 他倒是聪明,他今日在这里,且被那么多人看到,就已然脱不了关系了,更何况他有证据证明是建成约的他,所以干脆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建成身上。 众人的意志更加动摇,毕竟,他们并没有看到前面的事情,建成又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她现在的情况,的确很值得同情。 皇帝冷眼望向尧辰逸:“慕容公子,你没话要说吗?” 尧辰逸走上前,冷冷望着建成,凌厉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建成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辰逸从未派人送书信给建成公主,辰逸一直都在太后身边,且辰逸方求了太后为辰逸赐婚,又怎会做出与别的女子幽会的事情!” 众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尧辰逸搬出太后来反驳建成,又说出已有婚约在身,那么建成所说,便极有可能是她自己的杜撰而已。 皇帝眉头紧蹙,原本他打算听之任之,强行将建成许配给他。 但现在他有太后作证,又有婚约在身,堂堂公主,又怎么能做他人妾室! “父皇,儿臣也可证明慕容少主的清白。且皇祖母明明已经下旨令皇姐禁足,皇姐不顾皇祖母懿旨深夜与男子幽会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实在有损我皇家脸面!”镜安也站出来为尧辰逸说话。 符嫦曦姐妹虽是心中有气,但却不敢声张。 “事情已经明朗,无关人等,都下去吧!”皇帝蹙眉说道。 最后的处理结果,暂时不必让太多人知道。 名门千金,才子们,三三两两的离开,望向建成的目光,嘲讽,不屑,自己不知羞耻,做出这种事情,居然妄想着推到慕容少主身上,真是异想天开…… 温韵寒原本想要离开,但尧辰逸却将她拉住。 皇帝有些疑惑,尧辰逸解释道:“温韵寒与辰逸有婚约在身,事关辰逸的事也就是她的事情,辰逸不想被未婚妻误会与她人有染!” 皇帝无奈,但现在更让他生气的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坐回上座,惠贵妃望向建成的眼底,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怒意,真是急功近利! “什么!与你有婚约的竟然是温韵寒这个贱人!”建成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听见尧辰逸如此说,更加气愤! 但现在,她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别人! “请公主慎言。”尧辰逸双眸里闪着怒意,果真如温韵寒所说,他这次对建成有些仁慈了。 皇帝在上无奈的摇头,最终叹了一口气,也让尧辰逸与温韵寒离开了。 尧辰逸小心护着温韵寒,随着众人离开,事情已经明朗,接下来就是处罚,他不能左右皇帝的决定,便可不必理会了。 走出好大一段距离后,建成撕心裂肺的惊呼传来:“我不嫁,死也不嫁……” 吼:”不嫁也得嫁……”随后,便是皇帝的怒众目睽睽之下,建成与符流庆缠绵,最晚明天早晨,事情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第103章 让她等死 这计划设计的真是天衣无缝,温韵寒眸底闪着浓浓的赞赏:“你能猜出事情的处理结果吗?” “很简单,建成嫁给符流庆!”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偷着纠缠被抓,明天一早,建成公主放荡一事就会传遍大街小巷,平息谣言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两人尽快成亲,不出一月,定会有喜讯传出! “建成一向很讨厌符流庆啊!”符流庆娶建成不过是因为她是公主,也算是攀上皇亲,两人成亲后,日子绝对不会平静,还有那些作为证人的名门公子,千金,目睹了这一切,心里还不知怎么鄙夷呢! 温韵寒樱红、水润的唇瓣轻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映着身后,月光倾洒的波光粼粼的水面,清新出尘,美丽不可芳物,尧辰逸瞬间失神,忍不住慢慢倾□体,薄唇轻轻向她诱人的樱唇凑去。 美妙的芬芳气息徐徐飘来,尧辰逸的心神更加荡漾,薄唇马上就要吻到香软的菱唇了,温韵寒突然开口:“下雪了!” 馨香的身体瞬间转了过去,紧追下落的雪花…… 尧辰逸直起身体,抬头望向天空,利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与挫败,居然在这个时候下雪,真是,大煞风景! 不远处,宫女送来许多花灯,名门公子与千金们有一番欢腾,似乎忘记方才的各种闹剧。 “也就是下雪,值得你那么高兴吗?”尧辰逸走到温韵寒的身旁,似有不满的嘀咕起来。 花灯旁,湖边边,一盏盏孔明灯冉冉升空,一对对男男女女微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许着心中的愿望。 “刚才许了什么愿望?”温韵寒刚刚睁开眼睛,尧辰逸隐带戏谑的询问已在耳边响起。 温韵寒一本正经:“许的愿望不能说,否则就不灵了……” 温韵寒轻轻笑着:“今儿我难得心情好。” 尧辰逸笑了笑,没有说话。半空中,白色的雪花飘飘洒洒,纷纷扬扬下落,温韵寒和尧辰逸站在地上,看着空中的雪花飘扬飞舞。 董晟彦不是十分放心建成的事情,待人退去之后,他前往养心殿向皇帝问安,皇帝一身轻袍缓带,坐于软塌之上,望着董晟彦年轻俊美的面孔,微微笑笑:“彦儿是否有中意的女子了” 董晟彦略显得尴尬,轻轻一笑:“父皇何出此言?” “彦儿,你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娶正侧妃了,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皇帝问的十分巧妙,是合适的人选,不是中意的人选。 而他方才问董晟彦是否有中意的人,可见他对于这个儿子还是十分上心的,董晟彦的事他大致知道了十之,然而现在,他却提醒他,正侧妃只能选择合适的人! 生于皇室,享受荣华富贵,却也要牺牲一些东西,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太子所娶的正侧妃,无论喜不喜欢,都必须是位高权重的重臣之女,借以拉拢他们,对乾国忠心。 “侧妃人选倒是有几个,不过,正妃,尚未找到合适之人!”董晟彦如实回答。 皇帝点点头:“皇子正妃,非同小可,的确是要慎重考虑,不可儿戏,时候不早了,跪安吧,改天有空,将侧妃人选写下来给朕!甄选后,找个合适的日子,开纳侧妃。” 温雨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她一早也该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个下场,但下人们不小心没把铜镜拿出去,她看到自己那张脸的恐怖模样,又是一番闹腾! 屋内,一件又一件的装饰物被扔出来,掉落在地,摔的粉碎,大夫们站在门外,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侍女手端着托盘,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外。 温文礼虽是从来没把温雨嘉这过庶女放在心上,但好歹是她的女儿,也是请遍了大夫来为温雨嘉医治,但得到的答复都是同样的话,束手无策。 想来连刘琅都无法治愈的伤,别人又怎么可能医治得好! 温雨嘉发疯般,大呼小叫着要找大夫,精神不太正常,也算是病,没医治前他们不能离开。她在屋内大吵大闹,无论说什么都不让他们诊治,他们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门外,尴尬万分。 眼着着时间越来越晚,一大夫忍不住走上前:“温小姐,您是知道的,这天下没有肌肤再生术,当初您选择保住一时容颜,就该……就该知道这个……” “砰!”那人的话未落,一只精美的花瓶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脚下,若非他退的快,这花瓶就砸他身上了:“啊……贱人!是贱人害我!” 温雨嘉口中的贱人自是温韵寒了,但此时她已经行到门外了。 “这是怎么了?”与温韵寒一同前来的还有老夫人,她在门口就听到了温雨嘉的喊声。 昨晚上她就已经知道的事情的始末,但是没有亲眼看见,她作为一家之家长,总是要来看看。 只是临行前,温韵寒已经再三嘱咐了,要她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那大夫长叹口气:“唉……老夫人……这三小姐的脸……已经无力回天了,可三小姐……” 老夫人望望碎片满地的门口,淡淡笑笑:“你们也都忙了一个晚上了,都回去歇着吧。” 那些大夫虽是觉得不妥,但留在这里也是无用,也都退下了。 “滚,都滚啊!都是贱人害我!”一个不明物迎面飞来,温韵寒忙把老夫人护在身后。 定晴一看,是一只古董笔洗,白色为底,深蓝色描边,周身点缀着一些漂亮的花花草草,啧啧,这笔洗拿到古董铺子,最少也值近万两银子,就这么摔碎了,真是浪费…… 目光扫到满地狼籍的瓷器碎片,温韵寒暗暗叹息,这些东西随便拿来一件,都够普通百姓吃上一辈子的,这么轻易的就被温雨嘉打碎了,真是败家…… “滚!没听到我的话吗?”温雨嘉躲在角落里,对着来人怒吼。经过刚才的大闹,温雨嘉发髻,衣衫皆凌乱不堪,整个脸又被包住,只露出一只光芒闪闪的眼睛,猛然看上去,有些怪异。 在看清面前人时,稍稍愣了愣,随即再次狂吼:“贱人!你还敢来!我杀了你!” 她才看到温韵寒,丝毫没有估计站在温韵寒身后的老夫人,不管不顾的就冲上来了要要温韵寒的命。 此时的温雨嘉整张脸都包着白布,倒是看不见那恶心人的烂肉,只是一想到她脸上的烂肉温韵寒还是忍不住作呕。 老夫人也只是看到缠在她脸上的绢布,都渗出来黑色的脓水,味道也臭的厉害,顿时只觉胸中一阵翻江倒海,早膳险些要吐出来,深深呼吸着,忍住恶心…… “快!把她给按住!”老夫人见的她要伤害温韵寒,神色一凌,吩咐后面的人说道。 几个下人一起才把温雨嘉治住,温韵寒佯装受惊之后才冷静下来的样子。 老夫人慢慢走到内室,坐了下来,没过多久刘琅与符远扬便都来来。 “还有的救吗?”许久,老夫人看着刘琅与符远扬问。 “老夫人,早已经无力回天了,从前还只是毁容,倒不至于丧命,现在,就连三小姐的命,也保不住的了!”刘琅看了一眼符远扬,如实回答到。 温雨嘉由人按住,怎么挣扎都不挣脱不开。 “恩,我知道了,你们尽力而为吧,能叫她多活一天是一天吧。”老夫人出奇的冷静,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的人的事情。 刘琅与符远扬不便在内宅,倒也很快就走了,温韵寒十分欣慰,符远扬到底还有一点聪明劲儿,没有与她为敌!她在太后面前护着他,也正是因为他没做什么坏事。 老夫人左右又吩咐了几句,便也带着温韵寒离开了,老夫人从始至终神色都淡淡的,虽第一眼看见温雨嘉那个鬼样子的时候有些惊讶和害怕之外,再也看不出什么! 待走到花园的时候,道:“就当温家的三小姐已经死了,把她送到别苑,自生自灭吧。” 温韵寒听着不禁心中冷笑,果然是老夫人的一贯作风,温雨嘉没用了,自是不必费心思了。 反正她的命也将不久休矣,温家就当是白养个下人,这点银钱,根本就算就是九牛一毛。 “韵寒会尽快去办的,但三姨娘那里……”宋萧冉是个男对付的人,她所有的心思都用到她女儿身上来了,如今温雨嘉成了这个样子,以后还不全力对付温韵寒。 原本温韵寒也不想与宋萧冉为敌的,只是她的女儿太蠢,非要来招惹她。 老夫人的意思是生死有命,然而这个生死有命,也是要能有活着的机会,现在温雨嘉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就是等死言情或要么她马上自杀,要么之J211.无论那一种,都无疑是温韵寒最想要的! 第104章 参加婚宴 “大小姐,有一个好消息。”尚若神神秘秘:“下月初六,建成公主就要嫁给符流庆了!” 温韵寒轻抿着杯中茶水:“日子这么快就定下来了?”看来皇上当真心急了。 自从上一次建成被人绑到妓院里面又出来,已经是声名狼藉,如今皇帝要她嫁给符流庆,符公卿也不敢拒绝。 然则还有一个更重要的! 就是驸马将来不可以入朝为官,而所谓的驸马也不过是做一个领干俸的虚职。这样一来,真正的世家大族、衣冠世胄,有文武双全的好儿子的,谁都不愿与皇家结亲。 驸马这个身份看着尊贵,其实是个不能有实质官职的废物。 符公卿就只有符流庆这一个儿子,如今成了驸马,他也就没什么指望了。 “大小姐最近没出门,您是不知道,外面关于符流庆和建成之事传的沸沸扬扬,几十种版本呢!”谈到这件事情,翠苑的丫鬟们,眼睛闪闪发光,都十分好奇呢! “有的说建成和符流庆早就私定了终身,只是皇上看不上符流庆整日沾花惹草,没有官位,不肯将女儿嫁给他,才会出现两人在皇宫偷情被抓……” “还有的说,符流庆觊觎建成公主美貌,一时鬼迷心窍,非礼了她,害她不得不嫁……” “更有的说,建成公主天生好色,**,不甘饥渴,在皇宫赴宴时,没忍住,勾引符流庆……” 温韵寒无奈的翻翻眼睑,这群小丫鬟,个个都是八卦高手,最终她也只是由着她们说去。 夜色渐浓,温韵寒向老夫夫问过安回许愿,路过书房时,淡淡光芒透过窗子倾散一地,屋内却寂静无声,一时好奇,温韵寒轻轻敲了敲门,缓步走了进去,书桌旁,温文礼眉头紧皱,不停叹气。 “爹还没睡啊。”雪青色的曳地长裙轻扫过光洁的地面,缓缓走到温文礼面前:“爹可是有心事。” 虽然温文礼先前兵不是十分疼爱她,但到底是一家人,且,扳倒符家,还必须要依靠这个中庸无能的父亲。 温文礼长叹一声:“为一些事情烦心而已,睡不着,夜深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我刚从祖母那里问安回来。”温韵寒轻轻笑着:“三妹的事儿……三姨娘就这么一个女儿,却不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父亲可要好好安慰安慰三姨娘。” “这是自然……”温文礼拉长了尾音,意有所指,眸光黯淡,没有丝毫喜悦之意,温韵寒轻轻笑笑:“爹爹可是在为二妹心烦吗?” 温文礼惊讶的望着温韵寒:“你怎么知道?” “近来看您十分憔悴,女儿也只是猜测……” 毕竟温文礼在那个美貌的女儿身上花了太多的心思,但是她偏偏如此不争气,没了清白不说,现在满城都知道她得了疯病,想来以后再想找个好人家,都难了! 温文礼微微笑着,眸光有些躲闪:“到底是老夫的女儿,一个……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一个又疯疯癫癫的……” “父亲也不必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温韵寒淡淡的笑着。 温韵寒左右又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符流庆与建成的婚期原订二月初六, 用过早膳,温韵寒去了福禄居,向老夫人问安的同时,与老夫人一起去参加婚宴。 在福禄居和老夫人聊了会儿天,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去了赴宴了。 宋萧冉站在内院门口,目送老夫人和温韵寒离开,温韵寒走出好大一段距离后,还能感觉到宋萧冉望向她的狠毒,愤怒,不甘的目光,勾唇冷笑。 温府与婚宴之地相隔有些远,马车在路上急驰了一柱香时间方才到达,下了马车,望着一座又一座古老高大的建筑。 送上礼物,温韵寒随老夫人进了院子。 院落很大,装饰的也很好,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 走进二门,一对中年夫妻,衣着华丽,满面喜悦的迎接着各位客人,这两人温韵寒认识,正是符流庆的父母双亲。 对这两人,没人比温韵寒更了解,他们脾气古怪,刁钻难伺候不说,还属于典型的两面人,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 建成公主有这样的公婆,以后的日子,绝不会好过,没出嫁前她是金枝玉叶,但到别人家之后,那就是别人家的媳妇,饶是皇上也不好说什么! 乾城人尽皆知,建成,符流庆成亲是为遮丑,高门贵族之人最重名声与品行,建成婚前与男子苟合之事,为她们所不耻,拿着请贴来赴宴只是因为建成的爹是皇帝罢了! 老夫人进了花厅,与众多家族的老夫人聊天,温韵寒站在院子里,寻找认识的人:“怎么独自一人站在这里?” 熟悉的墨竹香萦绕鼻端,不用回头温韵寒也知道谁来了:“老夫人们聊天,我插不上话,我认识的人都还没到,只好一个人站在这里了……” “这个送给你。”尧辰逸拿出一串闪着晶莹剔透的手链,戴到了温韵寒手腕上。 光芒暗下,温韵寒方才看清,那根本不是普通手链,而是由价值连城的玳瑁制成,即便是皇族之人,能拥有这样的一颗珠子便可对人炫耀,而尧辰逸却制成手链送给她。 “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玳瑁希世罕见,堪称无价之宝,除了皇宫,即便是再得势的臣子看上一眼也十分知足了。 “在我眼里,这世上任何贵重的东西都无法与我自己相比,可即便如此,你也拥有了,其他的,再宝贵也算不得什么!”尧辰逸说的悠然自得。 温韵寒摘手链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睑沉了沉,放下手:“油嘴滑舌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尧辰逸漫不经心的轻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这礼物,终究还是送出去了,心情大好:“等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也就是我们的婚礼了。” 温韵寒眸光闪了闪,却听门外司仪高唱:“吉时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门外,众人簇拥着全身大红的符流庆和建成走了进来,建成盖着红盖头,温韵寒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不过,她那白嫩的纤纤十指紧掐着红绸,似乎要将红绸捏碎了,看来心情非常糟糕,符流庆扬着嘴角微笑,可他那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是虚伪。 微风轻轻吹过,若有似无的墨竹香飘入鼻中,建成公主纤细的身体猛然一震,尧辰逸,他也来了吗?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如果他没有设计自己,自己又岂会嫁给这个猪狗不如的臭男人…… 温韵寒和尧辰逸站在阳光下说笑聊天,不知道那对新人此时的想法。 建成,符流庆被众人簇拥着进了洞房,喜娘笑容满面道:“请新郎拿如意秤挑开新娘盖头,万事如意!” 符流庆笑着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如意秤,正欲挑开那大红盖头,谁料,建成自己揭了下来,不悦道:“闷死人了!” 喜娘大惊:“公主,盖头一定要新郎来挑,自己揭开,可是不吉利的呀!” 跟进来看热闹的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她也太不守礼了,居然自己揭下盖头。 建成冷哼一声:“以后的日子是我们两人在过,又不是你在过,吉不吉利,与你何干?” 甩手将头上的凤冠摘下,建成命令道:“玲儿,莹儿服侍我沐浴梳洗,其他人都出去吧!” “公主,这礼……”建成狠狠瞪过来的目光,让喜娘到了嘴边的‘还未成’三字,生生咽回腹中:“公主好生休息,奴婢们退下了!” 人家说的没错,婚后如何,是他们两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人家都不在意吉不吉利,自己在意什么。 建成脾气很坏,众人全都识趣的离开,没人愿意呆在这里触霉头。 “你怎么还没走?”建成准备脱衣服时,发现符流庆还站在房间中央,身上穿着那让她无比生厌的大红新郎服,刚刚消去一半的怒气,瞬间又升了起来。 符流庆微微笑笑:“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同处一室,并不奇怪!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咱们不在一起,别人会说闲话的!” 婚前,他们两人已有了夫妻之实,即便是她想沐浴,他留在这里也无大碍。 “我是不会再让你碰我的!”建成冷冷咬牙! 哪知符流庆并不生气,反而淡笑着说道:“你是公主,金枝玉叶,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如何,只是咱们到底是夫妻,这交杯酒还是要喝的!” 建成听他如此说,气势也有些弱了下去,她端起符流庆递过来的酒,勉勉强强的喝了下去。 符流庆眼里泛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片刻之后,建成双眸逐渐迷离,身体燥热,看着符流庆站在她的面前,忍不住便凑7上去。环着他的颈子,柔若无骨的手开始在他的身上游走,符流庆满意的任由她伺候着l 第105章 翠苑没人 符府花园的长廊上,新房不远处,站着一对年轻男女。 “建成公主和符流庆,闹的很僵!”温韵寒蓦然开口,尚未到用膳时间,大厅暂时没有开席,温韵寒、尧辰逸就出来走走,没想到无意间走来了这里,听到了符流庆和建成的对话。 虽然符流庆有手段,不怕建成不与他同房,但是这样的夫妻,根本就是仇家,公婆尖酸苛刻,儿媳嚣张跋扈,这样的一家人,绝对会闹翻天的,以后,不愁没热闹可看。 尧辰逸望了新房的窗子一眼:“各怀心思,两人结合,除了利益,再无其他,意见不合,就会大打出手,府中闹的鸡飞狗跳,也在所难免。” 其实,皇室子弟娶亲,也大多是这个样子的,男女并不相爱,因某种利益而结合到一起,婚后哪有幸福可言,别人只看到了皇室之人外表的风光,却不了解皇族人心中的辛酸与苦涩。 目光转向温韵寒,尧辰逸轻轻扬唇,似有笑意倾泻,自己有幸,得遇喜欢之人,一定要小心谨慎,时时守护,以免给那些小人可趁之机。 温韵寒轻轻笑笑。 “温小姐!”伴随着娇娇的女声,符嫦曦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望到她身侧的尧辰逸时,符嫦曦眸底闪过一丝愤怒,很快又恢复了刚才的笑颜如花:“慕容少主也在!” 尧辰逸哼也没哼一声,更没有侧目去看她,完全当她是空气。 温韵寒微笑:“原来是符小姐,你不去大厅用膳,怎的来了这里?” “大厅里上的饭菜不合我的胃口,我就出来走走!”符嫦曦轻轻的笑,眸底闪过一丝诡异。 添了这么一个嫂嫂,她怎么能有好胃口。 温韵寒浅浅一笑:“符大小姐原本就与建成公主亲厚,如今成了一家人,真是可喜可贺!” “大小姐,原来您在这里!”这个时候,尚若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长长的松了口气:“大厅已经开宴了,老夫人请您过去用宴!” 温韵寒抬头望向尚若道:“也好,我即可就去。” 尧辰逸也借口离开了,符嫦曦这次也算是自讨没趣,只是以后这建成成了符家的媳妇,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情呢! 月光下,一名样貌清丽的女子手持长剑,倩影翩翩,手中剑招,熟稔于心,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窈窕的身影上下翩飞,配合着密不透风的剑招,远远望去,如同仙女在凡间跳舞。 突然,几枚不明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远处飞射而来,女子眸光微沉,手中长剑挥出:“当当当!”几声轻响过后,不明物全部掉落在地,赫然是几枚小石子。 “啪啪啪!”伴随着鼓掌声,一名年轻男子自阴影中走出,英俊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符小姐的武功又精进,对外界的反应也是越来越快速了……” 被人称赞,符嫦曦自是高兴的,更何况,称赞她的是自己最喜欢的男子:“你来了!” “你每晚子时才会练剑,丑时休息,千万别太累了。”董晟祐为她整理好额前凌乱的头发。 “时间尚早,我还不困,不如你陪我过几招……”符嫦曦双眸里流转着媚笑。 董晟祐爱惜的将她拥在怀里,月影轻柔,照在看似郎才女貌的两个人身上。 玳瑁啊手链成功送温韵寒给后,尧辰逸好像送礼物送上了瘾,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温韵寒一件礼物,礼物虽说不是稀世罕见,却也是世间少有,更让人惊奇的是,礼物送了那么长时间,摆了一桌子,居然没有重样的。 董晟彦送的那盆珊瑚,早就没有了容身之地,被拿进仓库,束之高阁,尧辰逸的众多礼物静静的立于桌面上,露出胜利微笑。 要寻到这么多与众不同的贵重礼物,尧辰逸肯定花费了不少心思,温韵寒翻了个身,心中非常清楚,尧辰逸对礼物用心,就是对她的用心。 因了前世的情殇,温韵寒对感情不是特别相信了,可她也知道,尧辰逸与董晟祐不是一类人,他对她的好,是发自内心的,她能感觉得到。 轻抚着手腕上,尧辰逸送她的玳瑁手链,温韵寒眨眨眼睛,再过几天,自己就要及笄了。 昭阳殿。 皇帝翻看董晟彦递上来的正、侧妃名单。 “温韵寒!”皇帝的目光停了下来:“可是温文礼的嫡出女儿?” 董晟彦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眸光闪了闪,却什么话都没说。 尧辰逸与温韵寒的婚事,到底还没有真的说定,他真是在做最后的努力。 “回皇上,温韵寒确是温韵寒的嫡出女儿!”温府也属名门望族,选温韵寒为二皇子侧妃,是在拉拢温家,应该没错才对,难道是觉得她年龄小:“再过几天,温韵寒就及笄!” 侧妃一位要宣旨,送聘礼,订日子,要用不少时间,到时,温韵寒早就及笄了。 皇帝放下手中名贴:“元宵花灯节,温韵寒是持慕容辰逸的鸳鸯贴前来,辰逸也对她多有照顾,且,辰逸已经说明,她是他的未婚妻。” 他是慕容世家的少主,太后也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婚事,就差宣旨了,更何况,皇帝了解尧辰逸的脾气与实力,若是立温韵寒为侧妃,就是抢了他最喜欢的女子,强行拆散他们二人的姻缘,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温韵寒聪明有胆识,皇帝也想让她做他的儿媳,可事关乾国大局,他不能自私,如果一名女子,能替乾国拉拢到一份绝对忠心且厉害的势利,他绝对会成全他们,保乾国太平。 温府,温蕙茜抱着镜子,漂亮的眸底蒙着一层水雾,再有半年,自己也要及笄,自己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比温韵寒还要出众,自己身边肯定有不少的名门子弟,竞相追求,哪会像现在这样,人人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 “二小姐,二小姐……”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温蕙茜不悦的放下了手中镜子:“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可是符远扬不愿意过来吗?” 符远扬每日都要来为她治病,她原本就没有疯病,只是若是不治,便是欺骗太后的大罪,只是与符远扬朝夕相处下来,她的心,还真是转了方向呢。 只是符远扬对她无心,还一心扑在温韵寒身上,虽然得知温韵寒与尧辰逸的婚约已经定下来,但不到最后一刻,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温蕙茜郁闷的同时,斗志更加昂扬,加派了人手紧看着符远扬,可符远扬仍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她的眼线,温蕙茜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倒不是,是大小姐,她去了王府……”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着。 “如此说来,翠苑现在没人吗?”温蕙茜放下手中的镜子,笑容诡异。 王思雅生辰,又未出阁,王府里来的大多是年轻的名门公子和千金小姐,大家聚在前厅,边等寿星前来边聊天,相谈甚欢,温韵寒与众不同,进了王府,未在大厅等候,直接随丫鬟引领,前往王思雅的闺房。 到得房间方才知道,王香雅去拿水果吃了,不在房间,温韵寒无奈的摇摇头,去假山那里找人。 从王思雅的房间去往假山,需经过后花园,正值春暖花开月,花园中的花争奇斗艳,竞相开放,不过,让温韵寒不解的是,花园中种着的各色鲜花种类繁多,却都是红色,放眼望去,红彤彤一片,煞是好看…… “思雅,思雅,这花园里的花,怎么都是红色的?”假山旁,有人走了过来,看身形温韵寒就知道是王思雅无疑,也不急着去寻她了,顺着鹅卵石小道,径直走进那一片火红之中。 董晟祐、董晟彦、董晟羽与尧辰逸等人也来了将军府,他们和温韵寒一样享有特权,可在王府内四下走动。 无独有偶,前厅的人太多,他们觉得吵,不约而同的先后来了后花园,温韵寒呼唤王思雅时,他们就在附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鲜红的百花丛中,那一道窈窕身影迎风而立,明媚脸庞上洋溢的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翻飞的白色衣袂与飞扬的墨丝,映着身后大片的红花,美的如梦如幻,所有望到这一幕的人,瞬间怔愣,眸底闪着浓浓的震惊与惊艳! 尧辰逸最先反应过来,在董晟彦、董晟羽还未回过神时,双足轻点,修长的身影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飘落于温韵寒面前:“韵寒!” 韵寒,叫的这么亲热? 神智恢复的董晟羽,紧紧皱起了眉头,董晟彦立于原地未动,微微沉下了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温韵寒似乎没有察觉到称呼不对,轻轻一笑:”慕容少主怎会来了这里?"这是内院,住的全是女子,以尧辰逸的性子,不可能跑来内院与女子们攀谈的。 第106章 及笄礼成 “一时无聊,随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这里!”利眸中映出尧辰逸窈窕的身形,她肩膀以上的衣服是半透明的镂空,上等的雪纺纱衣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腰间佩戴着两只展翅欲飞的绿色玉蝴蝶,裙子下摆上着镶嵌着条条金色丝线,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点点金光, 尧辰逸扬扬嘴角:“你很喜欢这些红花?” “不是,满园子的花,只开了一种颜色,我觉得好奇,就走了过来!”尧辰逸丝毫都不敢怀疑尧辰逸的能力,如果她说喜欢,明天早晨,她的院落里就会被悄无声息的种满各种红花。 “我母亲喜欢红色的花,所以,这里种的鲜花都是红色的!”王思雅一口咬着桃,一手拿着甜瓜,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名小丫鬟,提着的竹篮中,盛着各色水果。 温韵寒无奈的叹了口气,缓步走向王思雅:“你是今天的寿星,不去前厅招待客人,居然跑来这里吃东西……” 王思雅将吃剩的桃核扔到一边,不以为然道:“每年来的客人都差不多,有什么好招待的,再说了,这只是我的普通生辰,又不是及笄礼……” 侧目望到不远处的董晟彦等人,王思雅眼睛转了转:“走吧,随我去招呼客人。” 将嘴巴擦干净,王思雅拉着温韵寒向前厅走去:“对了韵寒,你的及笄礼是在后天吧,我记得你的生辰比我晚两天……” “没错,礼物你准备好没有?”温韵寒调侃着。 “放心,送你的大礼,十天前我就命人备好了,到时保你满意……”王思雅洋洋得意,温韵寒却暗暗叹气,王思雅的及笄礼已经过了,却一直没人肯来王府提亲,她表面上看,是大大咧咧,不以为然,心里,还是很难受的吧。 前世,王思雅因为体型太胖,无人愿娶,孤寂终身…… “韵寒,你的嫁妆准备好没有?”王思雅蓦然开口,语带戏谑。 温韵寒瞬间回神,思绪还未跟上,不解道:“嫁妆,什么嫁妆?” “慕容少主大抵要在那一天正式提亲了,你不得好好准备准备吗……”王思雅的小眼睛闪闪发光,戏谑更浓。 温韵寒摆摆手:“嫁人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婚事,八字都没一撇,哪用的着准备嫁妆……” 未出阁的女子不宜谈论婚嫁之事,但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她们也就不再避讳。 王思雅生辰,喝了很多酒,宾客送走后,她已经醉的眼神迷蒙,脚步踉跄,被丫鬟们扶回房间。 醒酒汤,毛巾,热水的伺候完毕,天色已经不早了,王思雅睡的香甜,温韵寒正欲告辞离去,一名小丫鬟拉上了窗帘,房间中顿时漆黑一片,一缕盈盈的暖暖光芒自房间徐徐散发。 “咦,哪里来的光?”小丫鬟惊呼:“大小姐睡觉最讨厌光了,快把光遮住!” 温韵寒循着光线望去,目光停留在自己腰间的玉蝴蝶上,心中一惊,快速摘下,放进衣袖中,顿时,房间恢复了刚才的漆黑,点点光亮却透过衣服,缓缓向外绽放,温韵寒无奈,正欲告辞离开,身后突然响起王思雅含糊不清的声音:“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是!”小丫鬟们依次退出房间,温韵寒拿出了袖中发光的玉蝴蝶:“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觉了。” 王思雅轻揉着疼痛的额头,摆摆手:“没事,你这玉蝴蝶哪里来的?” “从宝斋行买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只会发光,以前它很正常的……”话未落,温韵寒突然想起,这对玉蝴蝶,是尧辰逸送她的…… “那你走运了。”王思雅神秘兮兮:“发光的玉蝴蝶,是罕见的冰玉天然形成,未经过任何打磨,世上只有两只,宝斋行那些玉蝴蝶,虽然贵重,却也是效仿这两只玉蝴蝶的仿造品……” 温韵寒眸光闪了闪:“那这玉蝴蝶,是一代一代往下传的吗?” 王思雅点点头:“一直都是慕容家族的传家宝呢!” 思及尧辰逸送她东西的时候,只说是普通的玉器,却不想是如此贵重! 及笄日 一大早,温韵寒就被叫起来,沐浴,梳洗,丫鬟们里里外外的忙碌着,虽然急切,却有条不紊,竹溪亲自为温韵寒梳了精致的及笄髻,碧绿的发簪映着夏日的光芒,摇曳生辉。 尚若捧来一件半透明的纱衣,是乾国最好的面料,最好的裁缝缝制,上面点缀着象征富贵吉祥的各色贵重饰品,手感垂坠,拿在手中,宛若无物。 耳环,手镯,项链,腰间的佩饰,众人服侍着一一戴上,再三确认毫无遗漏,众人方才簇拥着温韵寒走向大厅。 温府嫡出千金及笄,是件大事,大厅中,早就坐满了前来观礼的名门望族的夫人、小姐们,老夫人坐在上座上,笑容满面,静等温韵寒的到来。 前世,温韵寒已和董晟祐订亲,及笄当天就嫁了人,及笄前,温府的人一直在忙着嫁妆之事,累的不轻,所以,及笄礼办的很是随意,草草了事后,象征她成年了,便让她坐上了出嫁的花轿。 这一世,重生,温韵寒不再是被人算计的可怜女子,她是温府身份高贵的大小姐,她有选择的能力与权力,不会再像前世那般,被人处处算计。 温府走进客厅,在众多贵族妇人惊艳的目光中,缓缓走向房间深处,长长的曳地长裙,在光洁的地面上,滑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到得房间中央,温韵寒在蒲团上跪下:“祖母!” 老夫人笑逐颜开,走上前,将温韵寒发上的发簪摘下,小心的为她戴上一只镶嵌着各种宝石的精美华冠,喻意,成年! 温蕙茜坐在不远处,望着温韵寒身上高贵、美丽的衣服,以及价值连城的华冠,嫉妒的眼睛冒火,再过半年,自己也要成年,到时,身上的衣服和华冠,绝不能比温韵寒差。 在名门贵妇与千金小姐们的祝福中,礼成,温韵寒站起身,望着门外温暖的阳光,嘴角微微扬起,自己将来的人生,一定要充满阳光与温暖。 及笄礼毕,名门贵妇们送上祝福,相继告辞离去。 正在此时门外侍卫禀报:“老夫人,老爷,慕容公子求见大小姐!” 老夫人和蔼的笑着:“韵寒,辰逸有事找你,你就去见见吧!” 及笄当天求见,是人都猜得出是什么意思。 “韵寒刚刚及笄,就与男子见面,不太好吧!”温韵寒有些迟疑了。 “辰逸的父亲在青州,正赶来商议你们二人的婚事,依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有什么不好的!”转过身,老夫人笑容可掬:“韵寒,辰逸都要等急了,你快去吧!” 尧辰逸如松树一般,立于原地未动,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府内,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慕容少主!” 轻柔的呼唤将他神游九天的思绪拉回,转过身,温韵寒身着半透明纱衣,身形窈窕,明媚小脸比天空的阳光都要耀眼,让人一见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过年后的几个月来,尧辰逸见过她许多次,每次见她,她都比上次有变化,越变越美丽,越变越迷人,很多的时候,尧辰逸望着她明媚的小脸,都会失神。 一名侍卫站在五步外,牵着一匹白色的俊马。 尧辰逸轻轻笑笑,上前几步,毫不避讳的握住了温韵寒的手,拉着她来到俊马前:“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们骑马去?”两世为人,温韵寒只坐马车,从未骑过快马。 “马比马车快!”话落,尧辰逸已拥着温韵寒上了快马,从侍卫手中接过缰绳,轻轻一抖,快马长嘶一声,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急驰而去。 越过繁华的街道,踏上人烟稀少的官道,眼前的景物不断向后飞驰,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温韵寒靠在尧辰逸怀中,四下观望。 温软馨香的身体被尧辰逸半抱在怀中,若有似无的梅花香萦绕鼻端,一缕墨丝飘至面前,带着她身上独特的味道,不断轻扫着他英俊的脸庞,尧辰逸有些心神荡漾,拥着温韵寒的胳膊,不知不觉间越收越紧。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眼看着快马距离城门越来越远,人烟也越来越少,温韵寒有些不解。 尧辰逸轻轻一笑:“再走一小会儿就到了!” 渐渐的,眼前的景色宽阔起来,越来越美,越来越迷人,温韵寒急速欣赏着,眸底闪着浓浓的赞叹,眼睛都不知道要向哪望了,在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郊外有这么美丽的景色。WwW,.快马在一片湖泊前停下,尧辰逸率先下马,再小心的将温韵寒扶了下来,随后放了马自去吃草。 第107章 以身相许 湖泊很大,水很清,湖边花草鲜美,落英缤纷,蝴蝶翩飞,周围则种植着各色绿树,高高大大,撑起一片片的绿荫,十分凉爽,湖的另一端,赫然是巍峨高山,青松挺拔,怪石嶙峋。 尧辰逸缓步走上前来,轻轻笑着:“喜欢吗?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前来!” 不远处,侍卫撑着一席青色竹筏,自水面上飘飘而来。 “我们要坐竹筏游湖吗?”温韵寒目光雀跃,隐含期待。 尧辰逸轻轻点点头:“没错!” 温韵寒没有说话,眸底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此处景色怡人,环境清新,坐画舫游览,遮挡视线,不尽兴,还会暴殄天物,坐着青青的竹筏,远近处的美景,可一览无余,尧辰逸安排的真是周到。 青色的竹筏不大不小,放上一张小桌,两把小椅,还有空余,小桌上摆满了酒菜,温韵寒大致望了几眼,几乎都是她喜欢吃的菜,正值午膳时间,饭菜都安排好了,边吃饭边欣赏美景,肯定另有一番风味。 温韵寒和尧辰逸坐到小椅上,竹筏顺着清清的湖水,自动向前飘去,丝丝竹香溢出,混合着饭菜的香气,十分好闻:“这竹筏,不用任何外力,自己居然会飘动?” 尧辰逸轻轻笑着,为他和温韵寒的酒杯倒满酒:“湖里的水是活水,向着前面的河中流,竹筏只是在顺水而流……” 淡淡酒香飘入鼻中,温韵寒深吸几口:“这是,琼浆玉液?” 尧辰逸放下酒杯:“没错,想不到你只喝了一次,就记下了它的味道……” 温韵寒微微笑着,端起酒杯:“对于喜欢的东西,我会用心记下,不喜欢的,我可是理都不会理的。” 酒杯像元宵节赏灯宴上一样,很小,也很浅,温韵寒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淡淡酒香入口即化,不够尽兴:“有没有大点的杯子?” 尧辰逸望了温韵寒一眼,从小桌下的暗格中拿出两只大酒杯:“琼浆玉液酒味虽浓,后劲却不如琼花酿,你可以多喝一些。” “你是怎么发现这么这里的?”温韵寒的生活很有规律,午膳时,自然是饿了,吃着美味佳肴,喝着琼浆玉液,心情舒畅,惬意,反观尧辰逸,酒喝的不少,饭菜却是没吃几口。 “出来走动时无意发现的……”这么美的地方,他只愿意与心爱之人分享……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美景无限,一叶小小的竹筏行走于碧绿的湖水中,如梦似幻,温韵寒和尧辰逸面对面而坐,举杯同饮,如同隐世的神仙眷侣,肆意洒脱。 “当!”饮下不知第几杯琼浆玉液后,温韵寒手扶着额头,眉头微皱,酒杯掉到了竹筏上。 “怎么了?”尧辰逸目光微沉,修长的身影瞬间来到温韵寒面前,手背探上了她的额头:“可是身体不舒服?” 温韵寒直起身体:“有些头昏。”美丽的小脸上红霞满布,眼神有些迷离,淡淡酒香扑面而来,尧辰逸瞬间明白:“你是喝多了!” 轻扶着温韵寒站了起来,尧辰逸侧身,对着空荡荡的湖面吩咐着:“将东西全部撤了!” 瞬间,几只小船出现在四周,侍卫们飞身上前,竹筏上的东西瞬间被撤走,只留下一只正方形的,半米长宽,二十厘米厚的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只茶壶和几只茶杯。 少了那些桌椅板凳,竹筏宽敞许多,尧辰逸扶着温韵寒直接坐在青青的竹筏上,倒了杯茶,递到她唇边:“喝杯茶,解解酒吧。” 刚才尧辰逸只顾着想事情,都没注意到,两人已经喝了快两壶酒了,尧辰逸酒量不错,到现在还是神智清醒,脸也不红,温韵寒的酒量不能与他比,喝了这么多,有些醉了。 接过尧辰逸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温韵寒长舒了一口气,轻靠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头还在隐隐做痛。 尧辰逸将小桌子,茶杯、茶壶放到一边,望着温韵寒嫣红,迷人的小脸,如黑曜石般幽深的眼睛,在美景的映衬下亮的灼人,他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的轻抚着她白嫩细滑的小脸。 感觉到有东西在脸上游离,温韵寒皱皱眉,睁开眼睛,抬头望去,眸光迷离,眸底带深深的疑惑与不解,樱红的唇瓣张了张,什么音符都未吐出。 殊不知,她这一无心之举,让尧辰逸的心神猛然一震,幽深似潭的眼睛突然变的亮亮的,里面似有两簇火焰燃烧,利眸微弯,少了平时的深邃与冰冷,多了几分笑意。 轻扶着温韵寒小腰的手臂稍稍用力,香软的身体已被他禁固在怀中,尧辰逸迎着她迷蒙的目光,慢慢低下头,双唇温柔的覆在了她香软的菱唇上。 温润的触感自唇上传来,温韵寒迷离的神智瞬间清醒,猛然睁大了眼睛,望着尧辰逸近在咫尺的俊脸,她只觉轰的一声响,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尧辰逸温软的唇在温韵寒香唇上辗转吮吻,缓缓加深力道,灵舌轻巧的启开她的贝齿,在她口中不断开疆扩土,贪婪的吸吮着独属于她的味道,更紧紧追逐着她的丁香小舌一起共舞…… 温韵寒全身一震,猛然回神,伸手想推开尧辰逸,哪曾想,尧辰逸抱她的手臂越收越紧,一手紧揽着她的小腰,禁止她乱动,另只手则固定住她的后颈,不容她逃避,不知不觉间,加深了这个吻。 温韵寒的体力本就不如尧辰逸,再加上她喝多了酒,更是没什么力气,挣扎了一小会儿,就缴械投降,潜意识中,轻轻回应着尧辰逸热烈,缠绵的吻…… 远远望去,青山旁,绿水中,一叶竹筏静静浮动,相恋的男女紧紧相拥,美妙无限,甜蜜扩散…… 不知过了多久,肺中的空气即将被抽干,温韵寒快要不能呼吸了,尧辰逸终于依依不舍的结束了两人的初吻。 将温韵寒轻拥在怀中,望着她嫣红的脸,红肿的嘴唇,尧辰逸眸中闪过一丝自责,嗅着温韵寒发上的清香,轻声道:“做我的妻子可好?” 温韵寒的身体微微僵了僵,虽然她早就猜到这件事情会发生,可当尧辰逸亲口说出时,她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尧辰逸做的点点滴滴,温韵寒都看在眼中,他和董晟祐不同,是真的爱自己,若是嫁给她,自己一定可以幸福,不过,他居然聪明的一早就将自己算计了进去。 “今日是我及笄,应该是别人送东西给我,然而你却让我以身相许,那我不是很吃亏?”温韵寒面色沉静,看着尧辰逸平静的说道。 尧辰逸聪明透顶,温韵寒的话外之意他岂会听不出,心中雀跃着,横抱起温韵寒,在竹筏上不停旋转,飞扬的心情,璀璨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 “别转了,我头晕!”温韵寒不满的报怨,尧辰逸立刻停了下来,抱着温韵寒坐在竹筏上,轻抚着她柔软顺滑的青丝:“你喝多了酒,休息一会儿吧,等到了景美的地方,我再叫醒你!” 尧辰逸抱着她,舍不得放开。 温韵寒望望天空,也差不多到了她午休的时间,窝在尧辰逸怀中,闭上了眼睛:“好!” 温韵寒醉酒,睡的快,片刻之后,尧辰逸怀中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尧辰逸微微低头,望着温韵寒安然恬静的睡颜,嘴角轻轻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她对自己很信任。 尧辰逸脱下了身上的外衣,盖到温韵寒身上,虽然是夏天,但这里是湖面,水气寒,再加上头顶大片绿荫遮着,非常阴凉,睡的时间长了,肯定会感到冷的。 日暮西山,温韵寒悠悠转醒,慢慢睁开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尧辰逸英俊出众的脸,眸底,隐隐暗带了一丝笑意:“你醒了。” 温韵寒从尧辰逸怀中直起身体,四下望去,美丽的景色被西下的夕阳渡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小竹筏在青青的湖水中徜徉,悠然自得:“我睡了一下午,你怎么不叫醒我,胳膊被我压麻了吧。” 尧辰逸轻轻笑着:“哪那么娇贵了!” 温韵寒的眼睛还有些迷蒙,拿出一条丝帕,打湿,擦了擦眼睛,神智清醒许多。 太阳落山,水温也降了下来,阵阵寒气上浮,渗入肌肤,温韵寒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竹筏飘至岸边,尧辰逸握着温韵寒的小手上了岸,袅炊烟升起,生活温暖,融洽。言情快琦决马回城,路过村庄时,袅或更新更进了城,时间尚早,尧辰逸想和温韵寒多呆一些时间,两人便下了马,慢腾腾的行走着,我们老了看街上人来人往,成对的夫妻带着孩子走过,尧辰逸目露羡慕:”等将来,,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安享晚年……” 第108章 书房商议 “温大小姐!”伴随着青年男子的轻唤,符远扬的身影映入眼帘。 “温小姐,真的是你!”符远扬走上前来,笑着向温韵寒打招呼。 “前几日符公子入宫,可是受到太后的赞扬了。”温韵寒轻笑着说道,算是礼貌性的打招呼。 “多亏温小姐了。”符远扬谦虚着,目光望向尧辰逸。 由始至终,尧辰逸一句话没说,但他身上萦绕的强势森寒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符远扬知道今日是温韵寒及笄的日子,然而此时她却与尧辰逸站在一起,许是已经定下亲事了。 所以他也未曾多做打扰,便告辞离开了。 “以后,少和他来往,他不是什么好人。”欧尧辰逸阅人无数,看人也很准!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即便尧辰逸不说,温韵寒也不打算再和符远扬有过多的来往。 及笄日,自己消失了一整天,回去后,老夫人和父亲少不得会问东问西。 尧辰逸的目光,透过层层建筑,唯恐温韵寒不让他送他回家,尧辰逸一手握着马缰绳,一手紧紧牵住温韵寒的小手,缓步向前走。 他还想和她在一起多呆会,不想与她这么早分开,更何况,温韵寒周围群狼环视,欧阳少弦必须做点事情,阻开那些狼对她的觊觎。 尧辰逸坚持要送她回去,温韵寒也不好再拒绝,两人手挽手迈步前行,男子英俊,女子美丽,走在一起,十分般配,引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两人边走边聊,心情愉快,甜蜜,眼中只有彼此。 天色刚刚擦黑,温府门口已经燃起了灯笼,温韵寒和尧辰逸来到门前时,门外除了那两名守卫的侍卫,还站着温文礼,以他的神色与姿势来看,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爹!”温韵寒心中一惊,快速抽手,她和要吃呢一一没成亲,二没订亲,这样明目张胆的手挽手,会让人说闲话,更何况,以温文礼的脾气,也不喜欢性子随意,不知礼数的女儿。 哪曾想,要吃呢一的大手非常有力,温韵寒抽了半天,小手还在他手中牢牢握着,纹丝不动。 “先生!”尧辰逸镇定自若,仿佛早就料到温文礼会在这里等他们。 问我呢里淡淡答应一声,目光落在尧辰逸与温韵寒交握的手上,有些无奈:“辰逸,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谈谈。” “那正好,我也有件事情想和先生聊聊!”尧辰逸目光深邃,语气微冷。 温文礼轻轻笑笑:“请到书房来吧!” 一名侍卫快走上前,接过了尧辰逸手中的马缰绳,将马牵去马马厩喂草料。 温文礼客套一番,转身离去,尧辰逸也握着温韵寒的手走进温府,来到内院分岔口,温韵寒望望走远的温文礼,压低了声音:“你能猜到父亲找你是为何事吗?” 尧辰逸轻轻笑笑:“能猜到几分分,你放心,先生对我没有恶意!”更确切一点儿说,问我呢里也不敢对尧辰逸这个慕容少主有恶意。 依依不舍的松开温韵寒柔若无骨的小手,尧辰逸温柔的目底充满关切:“你醉了一下午,肯定伤了些许元气,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尧辰逸不说还好,他一提醉酒之事,温韵寒还真感觉有些疲惫,等尧辰逸与温文礼进了书房,温韵寒正欲回随缘,一丫鬟来报:“大小姐,老夫人让您回来后就去福禄居!” 温韵寒雪眸微眯,自己和尧辰逸刚刚回府,他便被爹请进书房,现在,祖母又请自己去松寿堂,他们两人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吧…… 疑惑归疑惑,老夫人是温韵寒的祖母,她的命令,温韵寒只有听从的份,打消回烟雨阁休息的念头,温韵寒随小丫鬟去往松寿堂。 刚刚走进福禄居所在的小院,阵阵欢声笑语传入耳中,温韵寒淡淡笑笑:这福禄居倒是一天比一天热闹,温蕙茜的疯病还没好,还笑的这么大声,若是好好的,肯定会翻了天…… 帘子打开,温韵寒走了进去:“祖母!” 温暖的笑容,在看到竹椅子坐的年轻人时,微微僵了僵:“二皇子也在!” 董晟彦放下茶杯站起身,礼貌一笑:“大小姐。” “姐姐终于回来了,二皇子在这里等你大半天了呢!”温蕙茜笑意盈盈的跑过去,亲亲热热的欲挽上温韵寒的胳膊,被温韵寒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温蕙茜的美眸中顿时升起了浓浓的怒气,贱人,装什么清高,若非为了在老太婆面前演这出姐妹情深,自己才不屑挽她的胳膊。 心中咒骂着,温蕙茜面上已堆起了璀璨的笑容:“姐姐,二皇子是来庆祝你及笄的……” 董晟彦笑着拿出一只精美的盒子:“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祝贺大小姐及笄。” “多谢二皇子!”温韵寒接过盒子,欲交给身旁的丫鬟,董晟彦蓦然开口:“大小姐不打开看看吗?” “是啊姐姐,打开来看看嘛。”温蕙茜笑着在一旁帮腔:“我也很想知道二皇子究竟送了姐姐什么好东西。” 温韵寒的及笄礼办的很是隆重,身上穿的衣服,头上戴的华冠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温蕙茜嫉妒的眼睛冒火,心中暗暗发誓,半年后,自己的及笄礼,一定要督促老夫人办的比温韵寒还要隆重,风光。 名门贵妇们送温韵寒的礼物,丫鬟们打开盒子登记造册时,她看了一些,心中更是气愤加郁闷,都是些贵重礼品,没有下来一千两银子的…… 对董晟彦的礼物,温韵寒兴趣缺缺,既然温蕙茜有兴趣,就让她看看。 漫不经心的打开盒子,一对精美的龙风玉镯现于眼前,晶莹剔透的玉镯上,雕刻的龙凤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鬼斧神工,刻的如同活物一般。 温蕙茜忍不住赞叹:“真漂亮!” 也真真贵重,如果玉镯是送给自己的就好了。 这对龙凤玉镯,是皇帝赐给二皇子的,价值不菲,本以为温韵寒会非常高兴,哪曾想,温韵寒面容,目光皆平静,根本没什么特殊反应:“大小姐可是身体不舒服?” 温韵寒合上礼物盒的盒盖,阻断了温蕙茜贪婪的视线,轻轻笑笑:“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累了。” 董晟彦轻轻笑着:“大小姐累了,应该好好休息,天色不早了,礼物已经送到,我告辞了!” “韵寒,替我送送二皇子!”一直没说话的老夫人蓦然开口,笑逐颜开。 温韵寒的眼眸轻轻眯了起来,白天尧辰逸来,老夫人让自己去招呼,现在董晟彦要走,老夫人又让自己去送,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虽然董晟彦很想和温韵寒在一起走走,聊聊,可望见温韵寒神情疲惫,目光困倦,懒懒的不想动,董晟彦不愿勉强她:“温府我来过许多次,早就轻车熟路,不必送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告辞!” 向老夫人问过安,温韵寒神色疲惫,回到翠苑,简单用了点饭菜,沐浴更衣后,便准备休息,然而尚若却来报说温蕙茜去了书房等候什么。 “慕容少主还在书房与爹谈事情吗?”温韵寒透过窗子望向夜空,已经亥时了,原以为他已经走了,哪曾想还在聊事情呢。 “是的,少主与老爷一直在书房商谈,没出来,也没用晚膳。”尚若据实回答,温蕙茜正因为得知了这一消息,方才带着食物去了书房外准备讨好吧,只是温蕙茜喜欢的本不是尧辰逸啊。 温韵寒摆摆手,尚若梳理她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更衣,我去书房看看!” 两人究竟在谈什么事情,这么久都没谈完。 夏天凉爽,温韵寒换了件单薄的夏衣,简单挽了个发髻,便去了书房,远远的,看到温蕙茜在书房院外,焦急的来回走动着,跟在她身后的丫鬟,提着一只大大的食盒。 “姐姐不是累了么,不在翠苑休息,怎的又来了这里?”望到温韵寒,温蕙茜瞬间有了危机感,目光中满是警惕。 “睡不着,出来走走。”温韵寒敷衍着,欲走进小院,温蕙茜抢先一步,挡在了温韵寒面前,高昂着下巴,目光挑衅:“姐姐,爹和,慕容少主在谈事情,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姐姐在外呆了一天,肯定累了,你先回翠苑吧,等少主出来了,我再命人叫你……” 温韵寒冷冷一笑:“我不会打扰他们的,只是想知道他们会商谈到什么时候。” 温韵寒忽的笑了:“是妹妹逾越了,姐姐请进。” 温蕙茜让出道路,温韵寒狐疑的望了她一眼,她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居然好心的让路给自己。院门两边,站着两名英武不凡,如雕像般的侍卫温韵寒没有在意,快步走向院内。 第109章 狐媚功力 温蕙茜眸底闪过一丝浓浓的诡异与嘲讽,爹特意吩咐过这两名侍卫,任何人都不许进院子,自己被他们挡下来了,温韵寒也一定会被阻拦,到时候惊动了父亲,有的温韵寒受教训的! 温韵寒距离院门越来越近,温蕙茜幸灾乐祸的心情也越来越高,那两个侍卫,要出手拦人了吧。 岂料,温韵寒径直走进了小院,侍卫们仍然像雕像一般,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温蕙茜震惊过后,是怒气冲天的抓狂,上前,对着侍卫怒吼:“你们不是说这院落不许进人吗,为什么姐姐进去了,我却不能?” 侍卫微微弯腰,恭敬的回答着:“回二小姐,老爷的确吩咐过,任何人不许进院子,不过,慕容少主也吩咐,如果是大小姐来了,不必阻拦……” 温蕙茜握紧了拳头,眸底怒火燃烧:可恶,可恶,为什么温韵寒处处比自己幸运,凡事都享有特权…… 温韵寒进了院子,却没进书房,远远的望了望书房中商谈的两人,目光闪了闪,转身走出了院子。 “姐姐怎么出来了?”温蕙茜压下心中的嫉妒,笑问道。 “爹和少主在谈事情,我不好进去打扰,只能出来等候了。”温韵寒轻轻笑笑:“时候不早了,我先回翠苑,这里就交给妹妹了。” 温蕙茜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姐姐慢走!”奇怪,温韵寒怎么这么容易就离开了,她不想见少主了吗? “去搬张躺椅来,我要休息。”自己就在这里睡,尧辰逸出来后,就能看到自己,温韵寒从翠苑来到这里,可是需要一定时间的,那段时间,足够了…… 丫鬟放下食盒,去搬躺椅,回来后,神必兮兮的对温蕙茜禀报;“二小姐,奴婢搬躺椅回来时,看到尚若在前面探头探脑的向这里张望,肯定没安好心……” 温蕙茜得意的笑笑,果然不出所料。 夏天,蚊子多,温蕙茜躺到躺椅上不久,就遭遇到蚊子们的袭击。 撑蚊帐需要支柱,丫鬟拿来蚊帐,又寻了四只长棍子,将棍子埋进土中,蚊帐角挂在棍子上,忙碌大半夜,总算消停下来,温蕙茜又累又困,躺在躺椅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月上中天,书房门打开,尧辰逸和慕容修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辰逸……” 温文礼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尧辰逸转过身,目光凝重:“先生请放心,辰逸说到做到!” 温文礼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莫怪,我只是,希望韵寒将来能生活的快乐!” “我明白先生的良苦用心!”所以,请相信,自己一定会尽一切努力,给她幸福:“夜深了,告辞。” “我送送你!” 温文礼和尧辰逸并肩向前走去,到得门外,望到在一旁蚊帐中睡觉的温蕙茜,温文礼眉头皱了皱:“这里哪是睡觉的地方,扶二小姐回去休息。” “是,老爷!”睡意朦胧,坐在石头上,不断打磕睡的丫鬟猛然惊醒,快速站起身,来到蚊帐外,急呼道:“二小姐,醒醒,快醒醒!” “深更半夜的,再吵小心我打你!”温蕙茜翻了个身,继续睡,丫鬟心急如焚,却碍于老爷和尧辰逸都在这里,不能大声呼唤温蕙茜。 尧辰逸和温韵寒客套着,渐行渐远,丫鬟狠了狠心,在温蕙茜耳边大吼道:“二小姐,慕容少主走了!” “什么,尧辰逸走了。”温蕙茜猛然睁开了眼睛,翻身坐了起来,神智是从未有过的清醒,眸底,怒火显现:“走去哪里了,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少主和老爷去大门口了。”丫鬟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奴婢刚才叫您来着,您睡的熟,没听到……”丫鬟不敢告诉温蕙茜,她因为太困睡着了,才没有提前叫醒温蕙茜。 温蕙茜钻出蚊帐,快速整理着身上的衣装。 温韵寒站在内院分岔口,望到尧辰逸和温文礼散步前来,轻轻笑着,迎了上去:“爹,少主,你们聊了这么久,都没用晚膳,我做了些食物给你们!” 温文礼赞许的点点头:“闻味道很香,我还真的饿了,尚若,拿来我书房吧。” 温韵寒的性子也越来越像她的娘亲了,很孝顺,有了心上人,也没忘记自己这个爹。 温文礼识趣的回了书房,将空间留给尧辰逸和温韵寒,尚若提着食盒,站的远远的,不仔细看,都能忽视掉她的存在。 “你是回去用膳,还是在这里吃?”温韵寒神色有些疲惫。 尧辰逸轻轻笑笑:“饭菜是你亲自做的,我自然是拿回去慢慢品尝。” 断不能在这里囫囵吞枣的狠吞虎咽了,更何况,温韵寒的面容很疲倦,尧辰逸想让她早点休息。 “那我送送你。”夜很深了,温韵寒也不好再挽留尧辰逸:“用膳时,你好像吃的都不多,是饭菜不合味口吗?” 温韵寒和尧辰逸同桌用膳多次,每次他都吃的很少,可以说,每样菜,他尝过一筷子后,绝不再夹第二筷。 “那些饭菜的确不合我的味口。”温韵寒做的饭菜,他会一点不剩的吃光,因为很合他的口味。 温韵寒和尧辰逸并肩向外走去,尚若提着食盒远远的跟着。 温府门外,侍卫牵来了尧辰逸的马,尚若将食盒挂到马鞍上,尧辰逸依依不舍的和温韵寒告别离开。 走出几步后,尧辰逸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又走了回来,在温韵寒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尧辰逸轻拥着她的小腰,在她额前印上轻轻一吻,笑道:“早点休息!” 温韵寒怔立当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脸微红,尧辰逸怎么会这么特殊的分别礼,在哪个国家学的? 他们还没订亲,就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幸好他们站在阴影中,侍卫与尚若没看到他们在做什么,否则,温韵寒肯定脸红的滴出血来。 温蕙茜追出温府时,尧辰逸早已离开,望着空荡荡的门外,温蕙茜急的直跺脚! 侧目,望到了悠然走回府内的温韵寒,温蕙茜气不打一处来:“姐姐好本事,居然将少主骗的团团转。” 温韵寒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回答着:”多谢夸看一眼,狐媚的功力还是不够啊。言更快",妹妹费尽心机也未能让他多或更新奖情”你……”温蕙茜手指着温韵寒,气的说不出话来。 第110章 故意离开 “别你、我的了,祖母说十日后宣王府设宴,准了妹妹一同去,妹妹还是好好准备准备,以免到时失了礼数,丢尽咱们温府的脸面!”温韵寒淡笑着说道。 宣王府的宴会并未大办,只请了一些相对熟识的名门望族女眷前去参加。 温韵寒未做理会便吵着翠苑的方向走去,黑暗之中她忽略了温蕙茜那恨极了的眼神。 才走进翠苑,兴许天色黑暗的缘故,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她也不顾及这许多,只是推开径直走了进去。 然而在她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只吐着红信子的大蛇窜了出来,温韵寒一惊,快速躲闪,大蛇擦着温韵寒的衣服窜过。 温韵寒才刚站稳,那蛇居然张大嘴巴扑了上来,浓烈的腥臭扑面而来,温韵寒紧紧皱起眉头。 从后院出来的流云听到响声赶忙跑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害怕了起来,微握的小手猛然张开,袖中匕首滑入手中,猛然侧身躲过大蛇的袭击,手中匕首狠狠扎进了它的七寸…… 流云所做的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速度快的不可思议,连温韵寒都没想到,生死危机的关头,流云居然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大蛇死亡,温韵寒正欲松口气,大开的房门内突然跳出一名女子,流云赶忙将温韵寒护在身后。 温韵寒感觉不到那女子的武功的究竟有多高,可见修为是在流云之上的,也不知道流云可不可以应付得过来。 温韵寒刚想跑出翠苑呼救,身侧便又出来一个人,一手揽着她的小腰,一手捂住她的嘴巴,瞬间将她带离了翠苑。 黑暗之中她不知道挟持她的人是谁,只得任由他控制,直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人才将温韵寒放下,温柔的解释道:“别怕,是我!” 熟悉的墨竹香萦绕鼻端,一惊,拉开捂住她嘴巴的大手,转身望向来人:“你不是离开了吗?又怎么会?” “起初是离开了,但温蕙茜的举动实在让我太好奇了!”尧辰逸漫不经心的说。 温韵寒才想起,温蕙茜从来都不对尧辰逸如此殷勤的,今日却十分奇怪了! 不过是算准了自己知道她想要向尧辰逸献殷勤时一定会横加阻拦罢了!于是她才能有可乘之机,今天还真是小看了她! 淡淡香气萦绕鼻端,温韵寒瞬间回神,却见尧辰逸正拿着一只松香在她衣服上来回熏陶:“你在干什么?” “你的衣服被蛇碰过,上面留下了非常特殊的气味,我想她们想要的是你的命,虽然这是我不允许的,但是这次比较特殊,牵涉到……连我也无法准确控制的人,所以,只能委屈你先忍让着了。”尧辰逸有些不甘,或许董晟祐当真是个难得的帝王之才,但他曾经伤害过他最深爱的人,他怎么可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次辉煌! “你怎么知道我的衣服被蛇碰到了?”那条大蛇擦着自己衣服窜过时,他应该不在附近。 尧辰逸语气凝重:“那条蛇,是用特殊的药物喂大的,身上散发着古怪的气味,不过,只有蛇闻的到,人闻不到。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你会被蛇群攻击的。” 温韵寒不解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尧辰逸拿着松香,熏陶温韵寒的衣袖:“我身边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人,自然知晓这样的事,我也知道了很多鲜为人知的秘方,秘法,改天有空,我讲给你听……” 温韵寒眸光闪了闪:“那你知不知道这养蛇之法是出自何处?” 尧辰逸的动作顿了顿,眸底闪过一丝冰冷:“是出自擅长蛊毒的南疆……” 温韵寒轻轻皱起了眉头:“南疆可是在云南,一向与乾国不睦,乾城有南疆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温韵寒眼眸微沉,伸手抓住了尧辰逸为她熏陶衣服的手腕,清冷的眸底,闪着诡异与算计:“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把那蛇的气味抹到别人身上?” 尧辰逸没有多说,只是约莫着流云已经料理完了后事,便将温韵寒送了回去。 到了去宣王府赴宴的日子,温韵寒用过早膳便去了福禄居给老夫人请安,之后便一起去宣王府。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丫鬟在外禀报:“老夫人,大小姐,二小姐,马车备好了!” 一路上,老夫人皆闭目养神,温蕙茜素来不愿意理会温韵寒,但今日老夫人在场,她也不敢太过逆了温韵寒,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只是眼眸里却多了许多藐视。 说起宣王府,当真要数宣王爷独有的怪癖了,宣王爷素来爱养蛇! 说是小宴会,其实并不小,名门贵族的女眷几乎全到了,年轻的公子们也来了不少,老夫人等人直接进了花厅,温韵寒与温蕙茜三人则在花园中走动着,时间尚早,绿树成荫,走在青石路上,非常凉爽。 远远的,望到凉亭下的诸多名门公子,好几名都是认识的人。 温蕙茜今日打扮的格外美艳,精致的飞云髻,梳理整齐,金色发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梅红色的纱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放眼望去,能比得上她的屈指可数。 太阳渐渐升高,天气热了起来:“太阳马上就要照到这里了,咱们去大厅聊吧!” 天气的确热了,进大厅乘凉,众人自然没有意见,行至半路,温韵寒眸光闪了闪:“我有事,离开一下,你们先去大厅吧!” 一柱香之后,温韵寒回到与众人分别的地方,太阳高悬,烈日当空,照的人睁不开眼睛,他们居然都没进屋,站在外面的树荫下等她:“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女子的小私事,身为男子不好过问,也不准备责怪她,只见温蕙茜笑容可掬的走上前来:“大姐回来了,大家不会介意的,外面很热了,咱们进屋聊吧!” 温韵寒笑意盈盈的转过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与董晟祐并肩前行,晶莹的目光,时不时的望向董晟祐,脑中思索着接近他的办法。 第111章 鱼目混珠 温蕙茜笑意盈盈的转过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与董晟祐并肩前行,晶莹的目光,时不时的望向董晟祐,脑中思索着接近他的办法。 “三殿下……”香唇轻启,刚刚吐出几个音符,脚下突然一个踉跄,温蕙茜直直向地上栽去…… 一旁的几个人只是站着看,没一个上前帮忙的,不是他们心气高,不爱助人为乐,只是,男女接受不亲,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能随便帮忙。 “二妹,你怎么了?”温韵寒快步上前,扶起了摔倒在地的温蕙茜,眼睛眨了眨,自己的动作很快,应该没人看到,自己踩了她的裙摆。 温蕙茜摔的不轻,头昏,眼花,耳鸣,温韵寒和她说话,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摔倒了……” 温韵寒那望望天空,客套着:“天很热,可能是在外面站的太久了,有些中暑,我扶你进大厅吧!” 温蕙茜站起身,从温韵寒手中抽回胳膊,轻轻笑笑,:“多谢大姐,我已经没事了!” 温韵寒眸光闪了闪,自己正愁找不到理由推开她,没想到她自己自动远离了自己,倒是省了自己一番手脚了…… 进入大厅,以屏风隔出男女席位,董晟祐、董晟彦、董晟羽以及董晟睿和尧辰逸几人去了男宾那里,温韵寒和温蕙茜则坐到了女宾那端。 天气热,屋内人又多,宣王府特意准备了许多冰镇的水果,送来给客人解暑,温韵寒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吹着凉风,吃着冰镇水果,舒适惬意,目光频频望向门口,他们快来了吧? 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 “符夫人,符小姐,建成公主里面请……”仆人恭敬的招呼声响起,符嫦曦与她的母亲走了进来。 出嫁从夫,建成既然已经嫁给了符流庆,就应恪守妇道,今日跟随她跟随符嫦曦母女出席这种宴请,便可见符家已然将这位高傲的公主调教的很好了! 建成的目光在贵族妇人们脸上一一扫过,目光望到窗前的温韵寒时,建成眸底闪过一丝愤怒,瞬间恢复平静,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温小姐!” 建成和温韵寒是相看两生厌,所以,建成才故意坐到温韵寒身边,她不好过,也绝不让温韵寒好过。 温韵寒放下手中雪梨,望望身侧目光诡异的建成,淡淡笑笑:“符少夫人,这张桌上坐的都是未出阁的千金,您已为人妇,再坐在这里不太合适吧?” “你刚才叫我什么?”建成语气微沉,杏眼微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符少夫人啊!”温韵寒故做不解:“难道我叫错了?” 同桌的名门千金们,赞许的目光皆望向温韵寒,这些话也是她们想说的,却碍于女孩子的矜持,没有说出来,如今建成被温韵寒呛的哑口无言,她们欢喜雀跃,厌恶建成的同时,对温韵寒聪明,直率更加欣赏。 建成强压怒气,坐到了曹荣云身边,温韵寒暗暗松了口气,若建成坐到了自己身边,事情不方便实施…… “冰镇的蛇果到了,大家尝尝看,解暑,解渴……”帘子打开,宣王妃走了进来,笑容单纯,目光清澈。 几名丫鬟鱼贯的走进大厅,将手中捧着的蛇果上到各个桌子上,蛇果有拳头那么大,晶莹剔透,拿在手中凉凉的,是解暑佳品,客人们每人拿了一个,吃的津津有味…… 温韵寒也拿了一个,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蛇果的表面和那条蛇一样,都是凉的,这两者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吧,不然,为何这果子要叫蛇果,它长的可是一点儿都不像蛇…… “蛇,有蛇……”女子惊恐的尖叫声在房间响起,其他女宾的目光瞬间转到了门口,惊声尖叫,争相跑着,跳着远离那几条花花绿绿的蛇,大厅这边你挤我,我推你,瞬间乱成一团,隔开男女宾客的屏风被挤倒,董晟彦焦急的面孔显现:“韵寒……韵寒……” 房间不高,屋内很乱,眼睁睁看着那几条大蛇在地面上快速移动着,爬向窗边…… “韵寒……有蛇……小心……快跳窗离开……”隔着人群,董晟彦焦急的指挥着。 温韵寒暗暗笑笑,尚未有动作,温蕙茜已抢先踩着凳子,上到了桌子上,欲跳窗而去。 温韵寒勾唇一笑,她走了,今天这出戏就不好看了,抬脚,狠狠踢到了桌腿上,桌子失去平衡,猛然倒地,张玉菲重重摔到地面上,桌腿撞到了墙,窗子啪的一声自动关上了! 温蕙茜那摔的头晕脑鸣,全身疼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正欲起身,乱成一团的人群中,不知谁又踩了她一脚,痛的她险些惊叫出声。 温韵寒站在窗前装做害怕的看热闹,突然,背身凭空出现一只大手,紧紧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快速向外拽去。 手腕上方袖子上的衣服,温韵寒认得,正是董晟祐的! 可恶!原来他也是个阴魂不散的人! 大厅里很乱,很吵,即便温韵寒大声呼救,别人也听不到,眸光一寒,温韵寒摘下头上的发簪,狠狠扎到他手上。 “别逞强,我是为了救你!”董晟祐一副菩萨心肠的说着。 “我不需要你就我!”温韵寒冷冷的说道。 摆脱了董晟祐,温韵寒正欲松口气,眼角闪过一层花花绿绿,抬头一望,却是一只蛇避过房间中的纷乱,来到她面前,直起上半个身体,吐着长长的红信子,狠瞪着她! 温韵寒心中一惊,尧辰逸已经用松香为自己熏陶过了,衣服上应该没有那蛇的味道了才对,它又怎么会找上自己的? 蛇瞪着温韵寒,温韵寒也望着蛇,一人一蛇一动不动的对峙半天后,蛇没耐心了,长信子一吐,然而身后突然有人狠狠撞了她一下,将她推向那蛇,温韵寒眼眸微眯,自己身后有人,这蛇要找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之人…… 温韵寒顺势就地一滚,避过那条蛇:“啊!” 一声惨叫在身后响起,穿透云层,响彻云霄,也震惊了所有人的耳膜…… “快快快,把这几条蛇抓走!”大厅混乱的同时,宣王妃也将一部分人疏散了出去,侍卫们进来时,大厅宽敞了许多,三两下就将蛇抓住,塞进了袋子里。 “这好端端的,蛇怎么会跑出来呢!王爷又不在府上,究竟是谁动了蛇笼啊!”宣王妃一个半老妇人,都快急哭了。 温蕙茜的面色由苍白转为乌青,再渐渐发紫变黑:“宣王妃,这位姑娘被蛇咬了,蛇牙上有毒!” “快请太医!”来王府参宴的,都是贵客,在王府出了事,他们有责任请大夫为其医治。 “怎么会有毒呢?王爷素来不养毒蛇,怎么会有毒蛇?”宣王妃一时也有些慌乱了。 宣王爷爱好特殊,但也知道毒物不可养,养的蛇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没毒的蛇,至于为什么会有毒舌,自然是有人要鱼目混珠了! 丫鬟们扶着温蕙茜欲去客房,董晟彦走上前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面色阴沉:“二小姐,刚才那条蛇扑向你时,你为何要推韵寒去挡?” 哗,一颗石激起千层浪,温蕙茜推温韵寒去挡毒蛇,真的假的? 温韵寒走上前来:“二皇子,二妹不是故意的,她当时肯定怕的厉害……” “就算再害怕,也不应该拿别人做挡箭牌,幸好那条蛇跃的高,否则,现在被蛇咬伤的人就是你……”董晟彦眸底的怒气毫不掩饰。 “刚才我也看到那蛇是直扑二小姐去的,不知怎的,大小姐突然冲了出来,那蛇是擦着她的衣服跃过的……”一人忆起刚才事,至今都心有余悸。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 建成眸底却是萦绕着一层怒气,真是蠢货,肯定是推的力度和角度不对,温韵寒到现在都安然无恙,她这个推出挡剑牌的人,却被蛇咬伤…… 温蕙茜蠕蠕唇,头一歪,昏了过去。 她推温韵寒挡蛇是事实,又有这么多人看到了,她的解释根本就是欲盖弥彰,只会越描越黑,倒不如一昏了事,随他们怎么说…… 温韵寒扬扬嘴角,蛇之所以会扑向温韵寒,完全是因为自己在她身上,抹了蛇的味道。 符嫦曦双眸里有些微怒,明明被毒舌咬的该是温韵寒,为什么她会没事! “王府招待不周,让大家受惊了!”宣王妃尴尬的笑着:“来人,另准备大厅,让客人用膳!” 这大厅里出了蛇,谁也不敢再在这里用膳了。 “事情是你在捣鬼吧!”董晟祐走上前来,压低声音询问着。 温韵寒望了他一眼:“与你何干?” 第112章 送你上路 尧辰逸望望无人的小巷,再看看沉思的温韵寒,蓦然开口:“我帮了你大忙,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温韵寒回过神:“我帮你多做些点心如何?” 尧辰逸皱皱眉:“点心虽好,偶尔吃吃便可,没必要当成饭吃!” “那我帮你做些小菜和粥?”尧辰逸经常不吃东西,说是不合他口味,温韵寒那做的,他倒是会全部吃掉,为了他的身体健康,多做些饭菜,也是好的建议。 尧辰逸无奈又无语:“除了吃的,你还能不能想点别的事情?” “那你说要我怎么感谢吧?”温韵寒的提议全部被否决,无奈之下,让尧辰逸自己提议。 尧辰逸扬起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感谢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一只手臂自温韵寒腰间穿过,将她香软的身体禁固在怀中,轻轻低下头,温润的唇,覆上她香甜的唇瓣,辗转吮吻,美人比食物美味的多。 现在,轮到温韵寒无语无奈了,原来尧辰逸说的感谢,是指这件事情,的的确确在她意料之外…… 宣王府客房,丫鬟们都已离开,只有温蕙茜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熟睡,经过太医施针,她中的蛇毒已解,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只是面色和嘴唇都还有些苍白。 宣王妃悄无声息的走到床前,望着双眸紧闭,毫无知觉的温蕙茜,无奈的摇头。 醉情楼雅间,尧辰逸处理完所有事情,起身走向内室。 内室大床上,温韵寒侧躺在锦褥上,睡的正熟,白嫩细滑的小脸轻轻泛红,长长的睫毛微微上卷,樱红的唇瓣过份娇艳,映着深色的帐幔,宛若一副赏心悦目的睡美人图。 尧辰逸走至床前,动作是刻意的放轻,唯恐声音大了会将她吵醒,小心翼翼的坐到床边,尧辰逸望了温韵寒片刻,慢慢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娇嫩细滑的小脸,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睡梦中的温韵寒也察觉到有人骚扰她,紧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小手在脸上空扫了扫,赶开尧辰逸的大手,再次安静下来,进入梦乡。 尧辰逸眸底的笑意更浓,即便是在睡觉,警觉性也是很高的,若是有陌生人进来,她定会立刻察觉到,如今,自己坐在她床边,她还睡的如此安稳,说明她对自己很信任,对自己的气息很熟悉,所以,自己靠近她,她没有任何防备与警觉…… 处理半天事情,尧辰逸也累了,脱掉外衣,顺势躺在了温韵寒身侧,闭目养神,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少点东西,眼睛闭的再紧,他也睡不着觉,但是,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究竟少了什么东西。 身侧,温韵寒呼出的香甜气息喷洒脸庞,尧辰逸嘴角微扬,少的是她! 伸手将温韵寒抱进怀中,尧辰逸心中的空虚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真真实实的踏实,情不自禁的吻吻她樱红的唇瓣,轻嗅着她发上散发的淡淡清香,尧辰逸闭上了眼睛,嘴角,噙着浅浅的笑。 朦胧中,温韵寒想要翻身,却怎么都动不了了,不悦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尧辰逸无限放大的俊脸,心中一惊,温韵寒猛然翻身坐了起来,窗外,天已擦黑,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睡的好吗?”身侧的尧辰逸也醒了过来,确切的说,在温韵寒刚刚恢复意识时,他就已经醒了。 “精神充沛,你睡觉时,怎么不叫醒我?”温韵寒面色一红,到底还有几分在意。 “看你睡的熟,没忍心叫你。”尧辰逸下床穿好靴子,即便温韵寒睡的不熟,尧辰逸也不会叫醒她,抱着她睡,可比独自一人躺着舒服的多。 “天色不早了,起床梳洗一下,咱们去外面走走!”温府规距多,温韵寒不能在外过夜,分开前,尧辰逸自然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与心上人相处的时间。 梳洗后,用了饭菜,两人并肩走出雅间:“我们去哪里?” 走廊中,温韵寒征询尧辰逸的意见,温韵寒虽久居京城,却很少出门,就算是出门,也是去某个府中赴宴,坐车去,坐车回,对京城的其他事情,了解的不如尧辰逸多。 “去湖边走走吧,夜晚有风,湖水也可去热,绝对是纳凉的好地方……” 烟雨阁,温韵寒梳洗完毕,尚若将一封信递了过来:“小姐,这是少主的暗卫刚才送来的。” 温韵寒打开来看,双眸瞬间眯了起来,眸底闪过一丝冷冽与诡异。 夏日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万里晴空,艳阳高照,瞬间过后,就乌云密布,大雨倾盆。 雨大大、小小,停停,下下,淅淅沥沥的下了两三天,丝毫都没有完全停下来的意思,不能出门务农、务商,百姓报怨,高门贵族的人,大多是吃的好,睡的好,日子过的舒适无比。 “蕙茜的伤势如何了?”老夫人和蔼的笑着,轻抿了口茶水,问温韵寒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大夫说,现在不宜下床,要多休息才行!”温韵寒如实回答到。 “下雨天,路不好走,以后,晚安就免了!”白天走走倒无妨,晚上路太滑,还是不要来回跑了…… “是!”温韵寒嘴上虽是应承,但却不会当真把这个礼数给免了。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大半个天空,雷声滚滚,雨声倾盆,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好像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老夫人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笑道:“时候不早了,各自回去休息吧……” 三天后,天色放晴,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人们各司其职,大街上,小巷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茶馆,酒楼也都坐满了人。 半柱香后,马车停下,一名小丫鬟从马车上快步走了下来:“大小姐,别苑到了!” 帘子打开,温韵寒扶着尚若的手走下马车,望着近在咫尺的大牢,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事情都安排好了?” “回大小姐,全部安排妥当,那边也打点好了,您可以进去见人!” 留下其他人,温韵寒只带着尚若进了别苑,打开门,阴暗潮湿气息扑面而来,温韵寒微微皱了皱眉,迈步走了进去。 别苑常年不见阳光,弥漫着阵阵发霉的腥臭味。 温韵寒打开门走了进去,干草铺就的地上,躺着一个人,由于背着光,再加上,头发凌乱着散了大半个脸,看不清她的相貌,从单薄的身形可以看出,是名女子。 别苑与温府的房间,可谓是天差地别,温雨嘉这养尊处优了十多年的人,居然落到今天这副田地,真是风水轮流转,不过,一切,也只能说是她咎由自取。 “三妹,别来无恙吧!”温韵寒清冷的声音,将温雨嘉从沉睡中唤醒,慢慢睁开了眼睛,渐渐看清眼前人,温雨嘉吓了一跳,猛然翻身坐起,快速向后退去,全身颤抖着,眸底写满了惊恐:“妖孽……妖孽!温韵寒你这个妖孽!” 温韵寒冷冷一笑:“什么妖孽啊!我是你的大姐啊!你才不过在别苑里住了两三个月的光景,怎么连你家大姐都不认识了……” 温雨嘉眸底闪烁的清冷、幽深的光芒,温雨嘉确定了来的的确是温韵寒,瞬间换了脸色,冷声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笑话?你还有什么笑话可以看?看你,我这实在是自找惊吓才对!”温韵寒冷声嗤笑道。 “我杀了你!”温雨嘉哪里受得了此等嘲笑。 “杀了我?我此次来,就是送你上路的!” “你敢?我是父亲的女儿,你怎么能如此对我!”温雨嘉面露惊恐,不敢置信。 “老夫人近来睡的有些不安稳,请了大师算过了,说是家里有些怪物,惊着老夫人了,所以,爹爹叫我来送送你……”温韵寒也不瞒着她,也是想着让她能死得明白。 名门大宅里,看似礼仪周全,然而里面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当真不好说。 “好了,三妹,反正你这个样子,也不会有多少时日了。不如心甘情愿的去了,也好叫祖母能睡得踏实。”温韵寒淡然一笑。 “你好狠心……是你攒动着那老婆子非要杀了我是吗?”温雨嘉脸上的烂肉颤动,只看着人觉得恶心。 然而温韵寒却只是淡淡的笑着,前世她见过许多恶心的事情,这点倒还不算什么。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娘的。”温韵寒笑容冷眼,温雨嘉只觉得她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温韵寒看她怔住了,便起身,吩咐尚若送她上路,原是给她准备好的毒药,不会太过痛苦。 尚若忍着恶臭,给她灌下毒药,没过一会儿温雨嘉便咽气了。 “回府吧,记得要告诉三姨娘,母女一场,总的伤心伤心!”温韵寒最后吩咐道。 第113章 岁月静好 说起醉青楼,看不过寻常的酒楼,实则幕后老板却是尧辰逸。 皇子之间为了争夺皇位,总有不少人需要勾结,烟柳之地是可以商议秘事的绝佳地点。 不过他是醉情楼幕后主人一事,除了最信任的人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所在的这间雅间,也没有几人知晓,他也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 雅间中,董晟彦坐在桌前,正在倒酒,见尧辰逸走了进来,轻轻一笑:“你倒是很准时!” “我一向信守承诺!”尧辰逸坐到董晟彦对面:“急着找我,可是有事?” 董晟彦在一众皇子里出类拔萃,如今正是关键时候,日理万机,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董晟彦放下酒壶,笑容璀璨:“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说,不过,我觉得,对你来说,是件大事。” 尧辰逸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究竟是什么事?” 放眼整个乾国,对尧辰逸来说,是大事的事情,没有几件。 “父皇为我选侧妃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董晟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晦暗不明:“温韵寒的名字在侧妃名单中,并且,许多大臣都觉得,她很适合入宫为妃!” 而温韵寒身为三代帝师嫡出千金,身份特殊。 尧辰逸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我已经和温先生商定,过了中秋,就娶韵寒为妻,她不会进宫为妃的!” 董晟彦拿着空酒杯,目光幽深:“父皇和众大臣决定的事情,只怕不容易改变!” “不容易改变,也要改变!”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今生今世,温韵寒只能嫁给他:“我立刻进宫,去向皇上说明情况!” “不行!”董晟彦伸手拉住了尧辰逸的胳膊,目光深邃:“你们慕容家的势利足以撼动朝野,难道就不怕父皇疑心吗?” “卡!”尧辰逸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美味的酒溅了一手,深邃的眸底,冷光萦绕:“二皇子,你应该明白我对韵寒的感情,而你,并不喜欢是真心喜欢她,所以,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她嫁给你做侧妃的!” 语气肯定,无须质疑。 董晟彦轻轻笑着,眼睑沉了沉,晃了晃空酒杯,松开尧辰逸的胳膊后,兀自为自己倒了杯酒:“正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温韵寒,才约你来这里,我会尽量为你争取,让父皇去掉温韵寒的名字,但是,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你要做好准备!” 尧辰逸突然放下心来,拿起一只空酒杯,重新倒满酒:“我相信,以你的力能,能够说服得了皇上,我敬你一杯,祝你马到成功!” 饮酒下肚,尧辰逸嘴角轻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温韵寒的名字,的确上了侧妃名单,但是,皇上绝对没有特别要求她做侧妃,否则,皇命岂会因某个人的几句话而改变。 董晟彦此番请自己前来,怕是为试探自己对温韵寒那的感情与态度,若自己对她只是一般,不在意她嫁谁,董晟彦就会纳她为侧妃,若自己意志坚决,非温韵寒不娶,董晟彦就会让步,说到底,他是喜欢上温韵寒了,却又忌惮自己手中的实力,不敢横刀夺爱…… 想到这里,尧辰逸重重的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他不想再久等了,否则,温韵寒被人抢走了,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也抱不到美人归! 温韵寒回到翠苑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坐在桌边,甚至连尧辰逸来了都不知道。 温韵寒对面的尧辰逸愣了愣,喝茶的动作顿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尧辰逸来到温韵寒身边,将她紧紧抱进怀中,柔声说着:“只是想来看看你。” 身为高门贵族的他们,身份高贵,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在外人看来光鲜亮丽,可谁又能想象得到,他们是生活在重重的阴谋诡计和精心算计中的。 高门府第,豺狼虎豹环视,为了权力与地位,人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若想生存下去,小心处事的同时,还要比别人更狠,更毒,否则,下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就会是你! 慕容雨没有说话,却为欧阳少弦的理解,心中开怀许多,不是她想做恶人,只是世上的好人,都不长命,被逼无奈,为了继续生存,她只能出招反抗,设计。 “别想这么多的事情了,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去外面走走!”尧辰逸语气轻快,握着温韵寒的手出了翠苑,温韵寒心情低落,他想哄她开心。 再过几个月,便是中秋,到时,就能迎娶温韵寒回府,朝夕相对,不必像现在这样,每日饱受相思之苦,每每想到这点儿,尧辰逸的心情,无限飞扬。 “时间尚早,不如我们去游湖……”温韵寒的声音突然响起,美丽的脸上洋溢着从未见过的璀璨笑容,尧辰逸也一改往日的冰冷,目光温柔,深情。 “好,今日无事处理,陪你游湖到天黑!”温韵寒和尧辰逸坐马车去往湖边。 清风吹拂,碧波荡漾,温韵寒和尧辰逸坐在豪华画舫的甲板上,享受着午后阳光,温暖舒适,昏昏欲睡:“韵寒,再有几个月,便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了,你想要什么聘礼?” “聘礼哪有人直接开口要的,你看着办就好!”下聘,嫁妆,都是些形式而已,温韵寒并不是特别看重,终其一生,她只想找个真心对她的男子,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就好。 “韵寒,你要不要吃些东西,在茶楼里,只见你喝茶,没见你吃东西。”温韵寒闭着眼睛,懒懒的不想动,若非尧辰逸问出问题时,她能回答,他都以为她睡着了。 “这里有什么好吃的?”说到食物,温韵寒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我亲自烤的鱼,要不要尝尝看?” 尧辰逸会烤鱼? 温韵寒非常惊讶,睁开了眼睛,瞬间,一只焦黑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呈现在了慕容雨面前,阵阵焦糊味飘入鼻中,温韵寒眨眨眼睛:“这就是你烤的鱼?” 若真的吃下去,好好的人也会吃出毛病来。 “尝尝味道如何?”鱼递到温韵寒嘴边,温韵寒急忙躲闪:“你烤的鱼,第一口应该你来吃!” “这是我特意烤给你的!”尧辰逸满面认真:别人哪有这个福份,让他亲自动手烤鱼吃。 “我现在不饿,等饿了再吃吧!”温韵寒不着痕迹的向后躲去,这烤鱼,自己可不能吃,为免遭遇尧辰逸的逼迫,还是离他远远的好。 “你吃一口,就吃一口尝尝味道,如果味道还凑和的话,我再继续烤……”尧辰逸的眸底,隐隐发光:之前,都是温韵寒做东西给他吃,现在难得有机会,让他展示一下烤鱼功夫,当然要好好表现一番。 温韵寒额头冷汗直冒,这鱼烤的太失败了,身体再好的人吃了也会得病,尧辰逸居然还烤,不过,看他的态度,自己不吃烤鱼,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目光闪了闪,温韵寒接过烤鱼:“看样子,味道应该还凑和……” 口中夸赞着,在尧辰逸期待的目光中,温韵寒拿着烤鱼慢慢送向嘴边,眼看着就要触到嘴唇了,温韵寒突然改变了方向,将烤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塞进尧辰逸口中,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味道如何?” “味道真是难吃!”尧辰逸吐出烤鱼,眉头紧皱着,不停的喝茶漱口,温韵寒眸底的戏谑慢慢转为歉意:“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难吃的东西……” 若是平常人,吐出烤鱼,漱漱口就没事了,可尧辰逸就像吃到了什么非常讨厌的东西一般,不停的在漱口,细细想想,他吃东西本就比平常人挑,对难吃的东西,肯定更加讨厌。 “你要不要吃点其他东西去去烤鱼的味道?”温韵寒建议着。 尧辰逸停下动作,利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隐隐,有种诡计得逞的味道:“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温韵寒正欲询问:“你想吃什么,我让人拿出来!” 小腰已被尧辰逸紧搂住,淡淡的墨竹香夹杂着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下一秒,她的唇已被尧辰逸含在口中辗转吸吮。 温韵寒惊讶的眨眨眼睛,尧辰逸口中所说的去味之物不是指食物,而是自己,可他口中早就没有烤鱼味了,只有淡淡茶香萦绕,干嘛还不停漱口,难不成,他早就知道自己会那么说,一直在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唔!”唇瓣传来一阵疼痛,温韵寒瞬间回神,气愤的怒瞪着尧辰逸,尧辰逸回她一个谁让你走神的责备眼神,不知不觉间,加深了这个吻。 温韵寒和他两情相悦,沉浸在他的深吻中,意乱情迷。 突然,胸口一凉,有手探进她的衣服内,摩挲她娇嫩细滑的肌肤,温韵寒蓦然惊醒,猛然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两人不知何时躺到了甲板上,尧辰逸将她压在身下,深吻,她身上的衣服,已被解开大半。 温韵寒猛然扭头避开了尧辰逸的吻,并伸手抓住他还在她身上移动的大手:“辰逸……” 第114章 聪明易死 这日风和日丽,温韵寒奉了老夫人的命去相国寺上相。 相国寺距离乾城不近也不算远,如果马车的速度快些,天黑前可以回来,温韵寒也没做留宿的打算,便只带了流云和尚若两名丫鬟,人少,事情就少,上完香后,她们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马车在城外的官道上急驰,车内却稳稳当当,温韵寒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流云和尚若坐在一旁窃窃私语,声音很低,打搅不到温韵寒休息。 突然,马车一个踉跄,停了下来,马车中的温韵寒猛然颠簸,睁开了眼睛,尚若快步走上前,拉开车帘:“出什么事了?” “是有马车坏了,横在官道上,府上的马车驶不过去!”车外传来车夫恭敬,无奈的回答,温韵寒掀开窗帘,向外望去,三米外的路上,果然停着一辆马车,不偏不倚,正好将大半个官道挡住,行人能走过去,一般的马车却是通不过的。 望着马车上的标记,慕容雨的雪眸微微眯了眯,这马车坏的真是时候,也很是地方,只是不知是碰巧坏的,还是故意坏的…… “温小姐!”熟悉的轻唤响起,温韵寒没有丝毫惊讶,抬眸望向来人,声音冰冷,目光冷冽不屑:“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三皇子,的确很巧。” 董晟祐温柔浅笑着走向温韵寒:“不知温小姐打算去哪里?”温韵寒及笄后,出落的越发美丽,迷人,董晟祐每每见到她,都会失神的移不开目光。 “去相国寺上香。”温韵寒不咸不淡的回答着,目光不经意间越过董晟祐,看着那坏在路中间的马车不言不语。 温韵寒收回目光,声音冷冽:“不知二皇子的马车,何时能修好?”完全公式化的语气,让董晟祐有些不悦,她就这么讨厌见到自己吗? “这个……不好说!”董晟祐为难道:“车夫说车轴坏了,只怕是要换新的……” 目光闪了闪,董晟祐笑着恳求道:“本殿也有点急事要去相国寺,大小姐能否行个方便,载本殿一程?” 温韵寒沉着眼睑,语气不屑:“怎好委屈二皇子……” 好心帮人固然没错,可若是好心办了坏事,即便不是她的错,在众人的非议中,也成了她的错,董晟祐当自己是傻瓜,可以这般戏耍。 “当!”正在说话间,一个尖锐的利器射到了马车上。 “什么声音啊?”温韵寒不解。 董晟祐的俊眸却是瞬间眯了起来:“快趴下!” 温韵寒话落,如雨点般密集的利器射向马车,当当的相撞声不绝于耳,快马长嘶一声,如发疯一般,急驰而去,车外没有车夫的吆喝或鞭声,显然受重伤掉下了马车,又或者,已经没命…… 突然,高高的草丛中窜出几名黑衣人,目光肃杀,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直奔慕容雨而来。 温韵寒不慌不忙,在马车被袭击时,她就已经猜到了,会有这种局面,快速侧身躲过黑衣人攻击的同时,董晟祐挥手打到黑衣人胳膊上,夺下他手中长剑,手腕翻转着,长剑不断挥出,将袭击她的人,逼在一米外。 黑衣人们看着董晟祐,愣了片刻,再次挥动手中长剑,从空隙处下手,几人联起手来,共同对付温韵寒。 此处人烟稀少,不可能有人来救她不说,即便温韵寒被杀死在这里,短时间内都未必找得到她的尸体。 黑衣人要杀的人是她,她走了,黑衣人也会走,官道上时常有人来,只要跑到人多的地方,就可以呼救…… 然而董晟祐却与流云却被黑衣人紧紧包围着,即便是两人如何厮杀,都不得脱身。 温韵寒快速前行,黑衣人在后面紧追不舍,温韵寒对郊外的地形并不熟悉,跑了半天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周围全是大树,茂密丛生,她累的气喘吁吁,没有力气再跑,不过,她却想到了对付黑衣人的办法。 温韵寒跑进树丛中,很快消失无踪,黑衣人商议几句,快速分开,小心的四下寻找。 大树很多,树丛中也生长着许多其他植物,高高的,再加上温韵寒的衣服又是水绿色的,隐藏其中,黑衣人们不细看找不到她。 温韵寒躲在一棵大树后,屏住呼吸,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阵浓烈的杀气袭来,温韵寒眼睛眯了眯,未动声色,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来到温韵寒所在的大树旁,四下观望,温韵寒冷冷一笑,猛然站起身,手腕一翻,削铁如泥的匕首已划破了那人的咽喉…… 鲜血自脖颈不断流出,黑衣人眸底寒光闪现,想动手杀温韵寒,却全身没有力气,呜咽着,想呼唤同伙前来,却发不出丝毫声音,血流如注,浸湿了胸前大片衣服,黑衣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倒了下去,眼睛圆睁着,死不瞑目。 温韵寒是第一次杀人,望着匕首上的血迹,以及倒地的黑衣人,有瞬间的恍神,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如果她不杀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就会是她,人都是被逼着变强的。 温韵寒坚定了目光,快速奔向其他地方,以同样的方法,又杀掉几名黑衣人,百米之内人的动静,已经很是微弱,温韵寒便离开树林,大步向宽敞的地方路去。 她不知道是谁要杀她,也不知道一共来了多少黑衣人,但黑衣人武功之高,明显是来要她性命的,所以,她必须尽快到达官道,才会有一线生机。 温韵寒在路上摸索着,快速前行,还真被她找对了方向,近了,更近了,官道近在咫尺,温韵寒暗暗松了口气,还来不及高兴,一道强烈的破风之声袭来,她心惊的同时,快速躲闪,羽箭擦着慕容雨的衣服飞过,狠狠钉进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哗,数十名黑衣人自四面八方涌出,将她包围起来,黑衣人武功高强,人数众多,温韵寒根本没有逃离的可能:“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黑衣人没有说话,冷冽的目光紧盯着温韵寒,暗暗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温韵寒冷声道:“就算你们想要我的命,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一名看起来像是首领的黑衣人走上前来,目光阴冷:“我们没想杀你!” “从你们打算抓我时,就没准备让我活着回到温府不是吗?”温韵寒语气冰冷:“你们是谁派来的?” “无可奉告!”黑衣人的声音,冷的如同腊月冰窖:“聪明人会被人喜欢,更会被人讨厌,温韵寒,如果你笨一点儿,说不定可以保全性命,但是现在……带着你的问题,去地狱里问阎王吧!” 首领黑衣人眸光一寒,挥手,其他黑衣人蜂拥而上,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刺向温韵寒。 温韵寒自知会输,却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们不让自己活,自己也绝不能让他们好过,垫背的人,多拉一个是一个。 黑衣人们的长剑再次攻了上来,长剑无眼,剑招凌厉,黑衣人人数众多,步步紧逼,温韵寒势单力薄,寡不敌众,手中的长剑,很快已被打落,数不清的寒光快速向她刺来……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温韵寒也一度以为,自己死定了…… 突然,腰间一紧,温韵寒被人凌空抱离了剑群,“当当当!”激烈的兵器碰撞声响起,却是黑衣人们的长剑,相互碰撞了…… “韵寒,没事吧?”稳稳落地后,尧辰逸焦急的俊脸映入眼帘,温韵寒劫后余生,心情却很快平静下来,嘴角轻扬起浅浅的笑:“我没事,你又救了我一命!” “没事就好!”尧辰逸伸手将温韵寒紧紧拥进怀中,眸底闪着难以言喻的喜悦,刚才看到那些人的长剑,快要刺到她身上,他的心跳险些停止,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快马加鞭向这里赶,温韵寒会落得什么下场…… “原来是慕容少主!”黑衣人将两人重重包围,冷笑道:“前来送死的人,又多了一个。” 尧辰逸直起身体,紧握住温韵寒的手,望着面前的黑衣人,目光凌厉,如同利箭一般,可瞬间将人看穿,这些人,都想伤害温韵寒,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前来送死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敢暗杀他的心上人,活的不耐烦了! 尧辰逸气势凌厉,森冷的气息萦绕周身,眸底萦绕着一层阴霾,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他感染,明明是阳光明媚的日子,黑衣人却觉得冰冷刺骨。 为首的黑衣人被尧辰逸强势的杀气压的喘不过气,明智之人,都会选择逃离,可他们来此的任务注定,不死不休,休即便是全部阵亡,也不能退缩:“杀了他们!” 第115章 幕后黑手 黑衣首领一声令下,黑衣人如同潮水一般,蜂拥而上,尧辰逸冷冷一笑:“找死!” 手腕轻翻,腰间一柄软剑瞬间现于阳光之下,折射的光芒,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成群的黑衣人围攻,尧辰逸面无惧色,嘴角隐隐浮现一丝不屑的冷笑,将温韵寒安置在他的保护范围内,手腕不停翻动着,“刷刷刷!”手中软剑如同活物一般,见缝插针,避过黑衣人长剑的阻拦,直刺入他们的心脏之中…… 黑衣首领站在外圈,观战,眸光震惊的同时,越来越焦急不安,战圈中,尧辰逸的一米内仿佛是一个保护圈,无论黑衣人如何努力,都近不了他一米内。 他手中软剑,可刚可柔,可硬可软,挥舞之快速,让黑衣人根本看不清哪是虚,哪是实,往往,他们眼中的软剑明明还在别人心脏中,下一秒,自己的心脏却进了冷气…… 黑衣首领的心越来越沉,不必等到最后,这一次暗杀,他已经输了,相传,尧辰逸心性冷傲,之前黑衣首领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看来,他的确有傲的资本,武功高绝,心思缜密,这么多厉害黑衣人摆的阵势,在他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战神之称,他当之无愧! 遇到尧辰逸,他们这些人休想全身而退,若无意外,会全部死在这里,自己身为首领,不能让这么多兄弟的血白流,即便杀了不了尧辰逸,也要不惜一切代价重创他! 望望尧辰逸身侧的温韵寒,黑衣首领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悄悄离开了原地…… 温韵寒和尧辰逸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出手。 同时对付这么多黑衣人,还能游刃有余,并且保护着她不受伤害,温韵寒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高手一词已经表达不了她对尧辰逸高超武功的概括。 温韵寒久居内院,平时见的都是高门贵族的女眷们,即便是王思雅舞剑,也及不上尧辰逸的一半,真正的高手,果然非同凡响,与众不同! 黑衣首领悄悄来到人群中,望望和黑衣人们过招的尧辰逸,以及气定神闲的温韵寒,冷冷一笑,尧辰逸很宝贝温韵寒,自己打不过他,可以暗中将温韵寒杀了,如此一来,尧辰逸肯定痛不欲声,兄弟们的仇也算报了! 眸光一寒,黑衣首领手中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刺向温韵寒…… 身侧,尖锐的恶风袭来,温韵寒眸光一寒,卑鄙小人,居然偷袭,正欲挥剑反击,只听:“当!”的一声响,有人先她一步出招,打退了黑衣首领,尧辰逸还在对付黑衣人,出手的自然不会是他,温韵寒疑惑的转过身,熟悉的声音抢先响起:“温韵寒,你没事吧?” 面前的人,面容清俊,威武不凡,身上还萦绕着森寒之气,隐隐,坚毅的眸底闪着担忧与关切。 只是那那一抹关切,出自他的双眸却让温韵寒有些恶心。 董晟祐! 大批精兵随后前来,和黑衣人战到一起,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响起,尧辰逸收回软剑,跃出战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站到了温韵寒和董晟祐之间,隔开两人的同时,大手紧握着温韵寒柔若无骨的手:“多谢三皇子相救!” 尧辰逸一头墨的黑发垂在肩头,仅在发顶束了一只镶嵌着明珠的发带,露出宽阔光洁的额头,下面是一双斜飞的浓眉,宛若天际翱翔的鹰,自由而尊贵,锐利、深邃的眼眸顺着眉上挑,透出一泓幽深的眸光,身着剪裁得体的紫色滚边长袍,露出里面白色的衣襟,神秘,高贵。 董晟祐眸光暗了暗,即便是除去身份和地位,在尧辰逸面前,也没有任何一名男子不自惭形秽:“需要留活口吗?” 尧辰逸望望打斗激烈的精兵与黑衣人:“这些黑衣人都是死士,任务失败,不必精兵们动手,他们也会全部自尽,活口根本留不下!” 精兵越聚越多,将黑衣人重重包围,形成瓮中之鳖之势,黑衣人的体力被消耗怠近,站着对敌的同伙也是越来越少,绝无逃离的可能,眸光一寒,黑衣首领下了命令,黑衣人当着精兵们的面,全部服毒自尽! “尧辰逸……温韵寒……”远处,王思雅身骑快马,飞奔而来,焦急的目光在看到完好无损的两人时,快速平静下来:“还好,还好,你们没事。” “思雅,你怎么也来了?”尧辰逸消息灵通,得知温韵寒有危险并不奇怪,王思雅一般情况下是只爱吃喝,不爱管大事的,她现在也赶到了这里,难道事情闹的很大? “事情说来话长了,我是跟着尧辰逸来的!”望望气定神闲的尧辰逸,王思雅暗暗佩服,他的速度可真不是一般的快,自己的骑马术已经很是不错了,紧追慢追,硬是没能追赶上他。 翻身下马,望着满地的黑衣死尸,王思雅眨眨眼睛,惋惜道:“全死了啊,就没留个活口下来,逼问逼问幕后主谋?” 温韵寒叹口气:“他们是服毒自尽,留不下活口!” 应该也不必留活口,尧辰逸肯定已经知道幕后主谋是谁。 王思雅的目光也沉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幕后主谋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居然培养出死士了……” 董晟祐双眸有些恍惚,他应该没有想到尧辰逸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 紧接着,董晟祐沉下眼睑,轻咳几声:“好在没什么大碍,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若无意外,是有人想抓了韵寒来要挟我!”尧辰逸蓦然开口,说完看了一眼的董晟祐,随即便再不言语。 董晟祐望望天空:“本殿还有事要办,既然温大小姐无恙,本殿便先告辞了。” 他走后没多久,温韵寒立于马车前,脑中灵光一闪,快速转过身:“我的两名丫鬟,流云和尚若呢?” “不必担心,流云不会有事的,至于尚若,我相信流云会将她安全带回。”尧辰逸也上了马车,安慰道。 醉情楼,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午膳时间,董晟彦前来赴约,走进早就熟知的雅间,望着里面的熟悉的人,董晟彦轻轻笑着:“慕容少主,今天怎么这么早到了?” 以前尧辰逸也很守时,不过,他喜欢踏着时间点进房间,今天居然早早的等在了这里,董晟彦的确有些意外。 尧辰逸放下手中茶杯,目光凝重:“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都在这里!”董晟彦将一本小册子递了过去:“你怎么忽然想起调查将军府的事情来了?” “一时好奇罢了!”尧辰逸不咸不淡的回答着,目光在打开的小册子上流连。 董晟彦坐在尧辰逸对面,径直倒茶,喝茶:“如果你没让本殿去查符家,本殿还真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前些天,刺客刺杀温韵寒一事,本殿觉得可能也和这符家脱不了关系,不过符公卿一向为人怯懦小心……” “派刺客刺杀韵寒的,应该是另有其人!”尧辰逸接了一句,目光依然望着小册子上记下的事情。 翠苑 温韵寒将做好的糕点装篮,递给尧辰逸:“符家是皇上一手培植起来的势利,只是咱们皇上聪明,有意抬举符家,却也在狠狠的打压他们。” 尧辰逸轻轻笑笑:“然而野心这个东西,却是皇上无法控制的。” “通过符家,能直接扳倒董晟祐吗?”这一点儿,温韵寒有些怀疑,不是怀疑尧辰逸的能力,而是怀疑符家在董晟祐那里的利用价值。 “不能直接扳倒他,也会扒下他一层皮,有我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尧辰逸柔声笑着说道。 才说着,尧辰逸便揽了揽温韵寒的腰,轻轻叹气:“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多谢了!”温韵寒踮起脚尖,戏谑般轻轻吻了吻尧辰逸的薄唇:“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温韵寒后退一步,转身欲走,小腰突然被紧箍住,熟悉的墨竹香带着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韵寒急忙推他:“你收敛一点儿……唔……” 温韵寒挣不过尧辰逸,接下来的话,被他悉数吞入腹中,难得温韵寒主动吻了他,尝到美味后,他哪能轻易善罢甘休。 唇上一阵湿热,沉睡中的她意识昏然,他灵巧的舌头探入她口中,挑弄自己的舌,她忍不住轻哼了声,却令那灵活的热物更加激烈地撷取她口中的蜜液。 不知过了多久,尧辰逸终于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温韵寒香甜的唇瓣,美丽的小脸嫣红,目光迷离之中透着气愤…… 第116章 精美礼物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湖面上,碧波荡漾,折射出点点金光,远远的,一叶小舟飘来,舟上的女子,美丽,大方,清新可人,手持一柄美丽的油纸伞,伞上画的白色为底,大朵红色牡丹花的水墨画衬的女子更加美丽,出尘,淡淡的笑容,比午后的阳光还要迷人,微风轻起,女子绯色的衣衫随风飘飞,迷了众多少年儿郎的眼睛。 女子的小舟飘飘而来,施施而去,突然,那小舟不知碰到了什么,在水中急速旋转起来,女子跌在舟中,花容失色,不知所措。 茶楼中瞬间飞出一人,足尖在水面上轻点几下,潇洒的落于女子的小舟上,猛然用力,急乱的小舟渐渐平稳下来,美丽女子松了口气。 男子转过身,英俊的容颜,优雅的举止,不凡的气质,让女子羞红了小脸,含羞带怯的道谢:“多谢公子相助!” “姑娘不必客气!”男子微微一笑,扰乱女子芳心:“湖中的水流十分复杂,有时湖面平静,水中暗流涌动,姑娘独自一人行于广阔湖面,难免遇到麻烦,姑娘准备去往哪里,我可送姑娘一程!” 女子脸红心跳:“不会耽搁公子时间吗?” 男子微微笑着,优雅迷人:“今日休沐,在下与朋友来此饮茶,送姑娘一程,耽搁不了太多时间!” “多谢公子!”男子撑着小舟,载着女子渐渐远去,看热闹的人们,也收回目光。 “啧啧,这出英雄救美计真是不错!”王思雅坐在窗前,望着渐行渐远的小舟,啧啧称赞:“符流庆到底是花间老手,掳获女子心的手段,的确高明!” 温韵寒侧目望向窗外,小舟消失成了一个黑点儿:“符流庆是情场高手,自然知道如何接近女子,也知道如何给她们留下最美好的第一印象!” “也不知道建成得知此事又会如何闹腾呢!她是一金枝玉叶,符流庆不能明着纳妾,暗地里可是不消停啊!” 王思雅没有来的感叹着。 “那是人家的家事,咱们只管看热闹就是了。思雅,你少喝点,酒量不好,还总是拉着我来喝酒。”温韵寒看着她柔声说。 目光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小舟,冷笑了两声,那小舟出事,不是偶然,而是符流庆故意弄的,不然,哪能接近美人。 “如果符流庆知道,那女子是你故意安排给他的,不知会是何种反应?”王思雅语带戏谑。 温韵寒轻抿着杯中茶水,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当他意识到身体出问题时,反应绝对精彩!” “找身患花柳病的美貌女子给符流庆,这狠招,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王思雅忍不住赞叹,这一招,她可是想不出来。 “这是他们自找的。”温韵寒眸底寒意迸射。 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眼前符府的人倒是安静,可若不是他们与董晟祐勾结,自己与温家,又怎么会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符远扬医术高明,能解百毒,医百病,却也和其他大夫一样,治不好这绝症花柳病,符流庆不是好色吗?那就让他死在温柔乡里。 然这花柳病,若是符流庆一人沾染了,那建成,必然也少不了。 “大姐!”温韵寒甜甜的呼唤响起,雅间门被推开,温韵寒提着一只小篮子走了进来:“大姐,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香脆饼……王小姐也在,一起用吧!” “二妹怎知我在这里?”温韵寒在桌边坐下,望着缓步走近的温蕙茜,微微笑。 “祖母想吃芙蓉饼,我便出门采买,路过这里,看到咱们府里的马车停在外面,询问便知大姐在这里喝茶。”温蕙茜打开篮子,淡淡香气扑面而来,端出香脆饼,温蕙茜轻轻笑着:“味道很不错,你们尝尝看。” 温韵寒和王似雅暗中对望一眼,温蕙茜今天怎么像变了个人…… “姐姐不喜欢香脆饼吗?”温蕙茜只是望着香脆饼,并未动口食用,温蕙茜暗暗纳闷:“难道我记错了姐姐的喜好,那姐姐喜欢吃什么,我再去买来!” 温蕙茜转身欲走,温韵寒急忙叫住了她:“不必了,这香脆饼,我很喜欢!”拿起一块,放进口中,香甜的味道盈满口腔:“味道很不错,思雅也尝尝。” 温蕙茜展露笑颜:“姐姐喜欢就好,我还要快些回去送芙蓉饼给祖母,就不多陪姐姐和王小姐了,先走一步!” 二人疑惑不解的目送温蕙茜离开,确认她已经走远,听不到房间中的谈话声了,王思雅率先开口:“温蕙茜在搞什么鬼?怎么突然间变的这么聪明,懂礼貌了?” 温蕙茜沉下眼睑:“以温蕙茜的性子,面对咱们,举止不可能如此得体,她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或遇到了什么人……” 王思雅灌下杯中茶:“温蕙茜再变化,也只是小打小闹,不必在意,若是实在不放心,让人暗中查查!”不过,温蕙茜变端庄的目的是什么? “且看看吧,说不定很快她自己就会露出破绽了。”温韵寒倒是不在意温蕙茜,大抵是曹荣兰给她支的招。 夕阳西下,温府的马车行驶在宽阔的大道上,周围炊烟凫凫,行人纷纷回家做饭,用膳,夕阳的余辉照在马车上,远远望去,如同阳光中走来的金色马车。 “祖母,您尝尝这道菜,味道很不错的。”温蕙茜站起身,将老夫人很喜欢,却又距离较远的菜夹了些过去。 温韵寒在一旁看着,只笑不语。 果真与自己想的相差无几,这是要讨好老夫人呢,这马上要到出嫁的年纪了,她总得为自己以后的好日子筹谋呢! 只是想想她那已经失了清白的身子,到底是不会配什么好人家的。 前几日她做的事情,温韵寒都暂且压下来了,毕竟牵扯众多,若是先动了她一个人,幕后黑手可就抓不住了! 站在一旁布菜的竹溪微微笑笑:“二小姐真是有心!” 竹溪那笑里带着几分意外,可见温蕙茜这戏做的有多么的突如其来。 温蕙茜笑的端庄贤淑:“孙女服侍祖母,本是应该的。” “爹,这是您最喜欢的菜!”温蕙茜又布了菜给温文礼,并顺带着为温韵寒也夹了喜欢的菜式:“姐姐,你也多吃一些!” 温韵寒轻轻笑着,不着痕迹的将温蕙茜布的菜堆向一旁:“有劳二妹了!” “以前蕙茜不懂事,常惹祖母,爹爹生气,还连累姐姐,以后不会了!”温蕙茜一副楚楚可怜,犯了大错的模样,眼泪汪汪。 老夫人沉下眼睑:“不要只顾着我们,饭菜都要凉了,坐下用膳吧!” “是,祖母!”温蕙茜开心的笑着,目光悄悄望向温韵寒,她的孝顺,正好衬出温韵寒的清高,不久之后,老夫人和温文礼就会重新对她多加关注! 收回目光,温蕙茜正欲落座,丫鬟端着一大碗热汤走了进来,温蕙茜转过身接汤:“我来吧!” “汤太热了,二小姐坐着,奴婢来就好!”丫鬟怎敢让一个小姐动手,只是温蕙茜忙着去接,温韵寒不着痕迹的动了那丫鬟一下,丫鬟手臂一胎,热汤洒了,溅了两人满手,满袖。 “啊……我的手!”两道凄惨的惊呼声响彻饭厅,老夫人皱皱眉,冷冷扫了两人一眼,啪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筷子:“请大夫!” “竹溪,扶我回房休息!”出了这种事情,老夫人哪里还有心情用膳。 “祖母,对不起,打扰你用膳了!”温蕙茜强忍疼痛,对老夫人挤出一丝微笑。 “没事,当务之急,把手伤看好!”老夫人不咸不淡的回答着,扶着竹溪的手,离开了饭厅,对这个孙女,她失望至极。 温韵寒勾唇一笑,继续用膳,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费了半天力气,没给老夫人留下好印象不说,还让老夫人更加讨厌她了。 符流庆将那姑娘送到客栈之后,便回府了。 只看着建成身边的丫鬟碧玉,身体里燃着的*还没消下去,碧玉正好敢在跟前。 他抬头望向碧玉,眸底隐有诡异的光芒闪现:“碧玉出落的越发美丽,水灵了,身为公主身边的大丫鬟,肯定很得重用吧。” 碧玉愣了片刻:“多谢姑爷夸奖,公主重用奴婢,是奴婢的福份,若是姑爷没事,奴婢还要给公主送……啊……姑爷干什么?” 符流庆突猛然捏住碧玉的胳膊将她拉近旁边的房间里,关上门,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姑爷,放开我,快放开我……”碧玉目光惊恐,尖叫着,狠狠拍打符流庆,符流庆按住碧玉的手腕,眸底邪恶闪烁:“姑爷疼你……” “……放手,快放手,唔……”碧玉是大丫鬟,平时十指不沾阳葱水,哪里敌得过身强力壮的符流庆,不消片刻,身上的衣服已被剥光。 第117章 下此毒手 碧玉未经人事的身体被他狠狠摧残,疼痛漫延全身,嘴巴被衣服紧紧塞住,痛呼不出声音,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大颗泪水顺着眼角不停滑落…… 缠绵过后,符流庆穿上衣服,好心情的坐在桌边饮茶,碧玉却紧抱着破烂不堪的衣衫,蹲在地上轻声抽泣,她已经失了清白,若是大喊大叫的将人引来,吃亏倒霉的可是她。 更何况,建成与符流庆虽是夫妻,但却实在没什么情分,下到时,若是她被赶出府,流落街头还是轻的…… “喝杯茶吧!”符流庆将一杯茶水递到碧月面前,碧玉只顾着哭,也没接过! 符流庆不气不恼:“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我死也不会帮你做事的!”碧玉怒吼着,美眸中泪水再次滑落,卑鄙无耻的小人,强占了自己的身体,毁了自己的清白,还想让自己帮他忙,痴人说梦! 符流庆挑挑眉,起身向外走去:“那我就叫府里的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不要!”碧玉眸底充满了惊恐。 符流庆坐回桌边,冷冷一笑:“很简单,每天将建成的一举一动毫无遗漏的汇报给我……” 子时,夜色宁静,温韵寒像往常一样,沐浴后,正欲上床休息,外面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温韵寒那拉开房门,月光下,尧辰逸一袭华衣,高贵出尘,如同踏月而来的翩翩公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难道是有急事。 温韵寒刚刚沐浴过,乌黑的墨丝未挽,随意的散于身后,身上宽松的丝质红裙随风轻飘,宛若仙子一般,飘逸出尘,尧辰逸瞬间失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侧过日,不自然的轻咳几声:“快换件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昭月塔是乾国京城最高的塔,距离天空最近,是开国皇帝所建,用来祈福,占星,问卦,贵族子弟也可进来观赏,不过,却进不到那神圣的最高一层。 尧辰逸带温韵寒来的地方,就是昭月塔,由于是晚上,塔里黑漆漆的:“来昭月塔干什么?” 如果是观赏,也应该在白天,晚上黑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啊。 “你看到的黑只是表面,塔里是有光的!”尧辰逸推开塔门走了进去,顿时,金碧辉煌的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这是什么光?” “墙壁上自动散发的光!” 适应了强光,温韵寒慢慢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那墙壁皆是黄金所制,反射中央那颗夜明珠的光,整个房间非常明亮。 同样的摆设,同样的物品,但夜晚的昭月塔与白天完全不同,观赏起来,别有一番滋味:“你什么时候发现夜晚的昭月塔会发光的?” 温韵寒也曾来过昭月塔观赏,却从未听人说夜晚的塔比白天还要迷人。 “年前的某天晚上发现的!”他也是无意间,来到了这里,发现了塔中的美景。 塔中的景色越来越美,温韵寒看的流连忘返,突然,身后伸出两只手臂,将她紧紧圈进怀中,下巴轻触着她的头顶,感叹:“韵寒,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新娘子了呢!我等了一世才等到的!” 温韵寒脸色微红,故做不解:“我知道!” 眼睁睁看着美人近在眼前,却要强忍着不去亲近,的确是件郁闷的事情,不过,想到不久之后,他就可以抱得美人归,再亲密无间,别人也不能说些什么,郁闷的心,稍稍平了一些。 怀抱着温韵寒柔软,馨香的身体,轻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梅花香,尧辰逸闭了眼睛,久久不愿放开,温韵寒眼睛转了转,正欲调侃尧辰逸几句,楼下,一道熟悉的声音抢先响起:“喜欢这里吗?” 温韵寒心中一惊,符流庆,他居然也来了这里! “非常喜欢!”女子的声音含羞带怯:“我从未到过这么美丽的地方……” “乾国还有许多美丽的地方,比这里的景色还要漂亮,迷人……”符流庆夸夸其谈。 “真的?”女子的声音天真、直率。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符流庆轻笑,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尧辰逸将下巴放到了温韵寒肩膀上,轻轻吹气:“看来,符流庆非常喜欢你送她的礼物!” “那当然,这可是我花费了好多时间才精挑细选出来的精美礼物!”只这一件,就可送符流庆下黄泉。 “公子,你干什么?”女子的声音有些羞涩,颤抖。 “你喜欢我吗?”符流庆的声音暧昧,低沉,一听便知是情场高手。 女子羞红了脸,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也很喜欢你,不必害怕,放轻松,一切事情交给我!”符流庆诱哄着。 楼下瞬间了无声音,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也若有似无,温韵寒意识到了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正欲拉尧辰逸离开,楼下,男子的粗喘和女子的低吟相互交织着,在塔内响起,越来越激烈。 温韵寒额头冷汗直冒,这可是先皇建的昭月塔,神圣之地,他们居然在这里行男女之事…… 扯了扯尧辰逸的袖子,温韵寒小声道:“我们走吧!” 抬头望向上空,方才发现,他们居然快到顶层了,根本不能再向上了:“没路走了,怎么办?” “放心,有我在!”尧辰逸吻了吻温韵寒的嘴唇,抱着她飞出了昭月塔,双足轻点着塔上突出的棱角,三两下飘到了塔顶。 塔内的激情还在继续,温韵寒和尧辰逸坐在塔顶,吹清风,看月亮,星星:“塔里最高一层用来观星,为何不坐到塔顶上,这里岂不是更能看清星象!” “观星需要许多特定的条件,并非你所说的这般简单!”尧辰逸伸手将温韵寒拥进怀中:“与你赏一世月亮,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 温韵寒安安静静的窝在尧辰逸怀中:“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你的愿望要成真了!” 与心爱之人共看日出,日落,共赏圆月,也是她的梦想和愿望。 尧辰逸没有说话,嘴角扬起一丝幸福的笑容,抬头望向天空:“韵寒快看,有流星!” 温韵寒抬头望去,天幕中,一颗流星快速划过长空,消失在遥远的天际,她快速闭上眼睛。 “刚才许了什么愿望!”睁开眼睛,面前出现尧辰逸无限放大的俊脸,利眸中,隐含笑意。 “愿望不能说出来,否则就不灵了!”温韵寒故意卖关子。 “那,你的愿望里有没有我?”尧辰逸退了一步。 温韵寒眨眨眼睛,戏谑道:“算有吧!” “什么叫算有?”尧辰逸利眸微眯,有危险的气息涌动。 “不过小小的提了下你,就叫算有!”温韵寒解释。 “你许的愿望又是什么?”尧辰逸又转回了这个话题。 温韵寒扫他一眼:“说了不……” 灵字尚未出口,尧辰逸灼热的气息已经扑天盖地的袭来,紧紧噙住她香软的唇瓣,惩罚般狠狠吸吮着,灵舌更是肆无忌惮的探进她檀口中,不断开疆扩土,温韵寒被他吻的意乱情迷,全身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温韵寒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尧辰逸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微微红肿的唇瓣,声音暗哑,却不忘自己的问题:“你的愿意是什么?” “我希望我们可以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共度一生!”温韵寒丝毫不怀疑,如果她再不说出愿望,尧辰逸还能再想出其他特殊的办法‘逼供’。 尧辰逸轻轻笑着,将温韵寒更紧的拥进怀中:“放心,我们一定会和和美美共度一生!” 窝在尧辰逸怀中,轻嗅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墨竹香,温韵寒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心与宁静,轻轻闭上眼睛,不知不觉间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身旁传来破风声,温韵寒心中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手腕却被人紧紧抓住:“别慌,是我的暗卫!” 温韵寒放下心来,几步外,暗卫小声的向尧辰逸禀报事情,他除了眼神有些憔悴外,没什么不妥之处,温韵寒暗暗放下心来。 半盏茶后,尧辰逸挥手让暗卫退下,温韵寒快步走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尧辰逸面容凝重:“董晟彦被人下毒了,如今整个皇宫都乱了,董晟羽找我商议对策!” “下毒,这么笨的法子,定然不是董晟祐了,他应该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法子!”温韵寒冷冷笑着道。 “那倒也未必,眼下是多事之秋,你自己行事要小心些,我怕我无暇□,顾不了你许多……”尧辰逸有些不甘心与无奈。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咱们回去吧。”温韵寒肉肉一笑,道。 寒冰床上,董晟彦正躺着熟睡,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下来,刘琅施完了最后一针,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皇后急步上前:“彦儿的病情如何了?” “皇后娘娘请放心,殿□内的毒已经被逼出来了,最近几天,就睡在这寒冰床上,祛除残留的毒素,再配以药物,不出半月,就可恢复如初。” “有劳了!”皇后高悬的心放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谁,竟然对彦儿下此毒手!” 第118章 汤药有异 二皇子府依旧庄严,肃穆,巍峨,董晟彦被人暗害,温韵寒遵了老夫人的命前去探望。 温韵寒下了马车,在内侍的引领下,进了二皇子府。 温韵寒随着丫鬟的引领,走向内室。 透过串串珠帘,安神定气的檀香扑面而来,房间豪华整洁,檀木桌椅,贵重的青瓷茶具,皆为清淡的颜色,与董晟彦的性子的确相像。 床边半透明的帐幔垂下,隐隐可见锦褥上躺着一道修长身影。小丫鬟进了内室,快步走到床边,福福身:“殿下,温小姐来了!” 帐幔被人撩开,董晟彦英俊的脸庞出现在眼前,疲惫的眸底,喜悦难掩,翻身下床,董晟彦披上外衣,走向温韵寒:“想不到你会来看我,快进来坐!” “二皇子,可好些了?”温韵寒柔柔的笑着问道。 “没什么大碍,毒已解,已经好多了!”董晟彦眉眼里有几分忧愁。 若不是在外有董晟羽与尧辰逸,他应该是不会安心在府上养病的。 董晟彦亲自为温韵寒倒了杯茶:“韵寒,谢谢你来看我!” 温韵寒轻轻笑笑:“朋友之间,相互关心是应该的,不必言谢。” 董晟彦的目光暗了下来:“你只当我是普通朋友吗?” “普通朋友,做的最是长久,不是吗?”温韵寒不答反问。 董晟彦倒茶的动作慢了下来,目光也越来越暗,隐隐,有苦涩的光彩流出,温韵寒快速转移了话题:“不知二皇子心中可有眉目?” “二皇子,该喝药了!”帘子打开,一名小丫鬟端着药碗走了进来,顿时,浓郁的药味弥漫了整个房间,温韵寒微微皱了皱眉。 这药味,怎么这么难闻…… “放桌上吧!”董晟彦只想和温韵寒多说话,对喝药一事,兴趣缺缺。 小丫鬟眼睛转了转,目露为难之色:“二皇子,药的热度正好,若是耽搁下去,药凉了,药效就差多了,您还是趁热喝吧……” “让你放桌上,你就放桌上离开就好,怎么这么多废话!”董晟彦的脾气莫名的暴躁起来。 小丫鬟吓的手一哆嗦,碗中药险些洒落地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二皇子恕罪,皇后娘娘吩咐奴婢,一定要侍奉二皇子喝药,奴婢不敢有丝毫怠慢……” 温韵寒目光一沉,淡笑着接过小丫鬟手中的药碗:“二皇子,身体最重要,皇后娘娘一片苦心,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先把药喝了,咱们再聊天也不迟。” 难得温韵寒亲自端药给他,董晟彦欣喜不已:“我很讨厌药味,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先喝药!” 董晟彦伸手接药碗,温韵寒松药碗,交接的瞬间,温韵寒纤手一抖,一小片药洒到了手中的丝帕上…… 喝过药,董晟彦和温韵寒聊了半柱香的时间后,目光迷离,上下眼皮直打架,沉重的根本睁不开,头脑昏沉,意识渐渐模糊。 “二皇子累了就先休息,我告辞了,改天再来看你!”温韵寒准备告辞离去。 难得温韵寒主动来持他,董晟彦很想再和她多聊一会儿,奈何他的身体不争气,头脑不清醒不说,全身还没有丝毫力气了,只能任由小丫鬟将他扶回床上休息,头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小丫鬟小心的为董晟彦盖好被子,放下帐幔,笑着解释:“温小姐不必惊讶,太医开的药便是如此,里面有安睡的成份!” 温韵寒礼貌的笑笑:“我明白!” 小丫鬟笑容璀璨:“那奴婢送温小姐出府。” “有劳了!”温韵寒随小丫鬟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醉情楼雅间,温韵寒将丝帕递给尧辰逸:“这上面沾了董晟彦的药,可让太医检查一下,里面究竟是些什么成份,我总觉得,那股味道十分怪异。” 陈太医亲自诊治的病情,开的药,不会有疑,不过,药是死的,人是活的,万一丫鬟们在熬药时,放些其他东西进去,外人也不知道。 尧辰逸打开丝帕,白色的底面上,现出淡淡血红,一股难闻的气味渐渐飘散。 “药凉后怎么是红色的?”温韵寒惊呼:“药中有血,还是有药材泛血色?” 尧辰逸包好丝帕,目光凝重:“别急,拿给太医检验后就会知道!” 尧辰逸本是要送温韵寒回府,只是正要离开的时候,董晟羽便来了,于是温韵寒只好自己回去。 “砰!”温韵寒在出神,未注意四周,一人急步前行,可能是也没注意看路,狠狠撞到了她的身上。 温韵寒踉跄了几步,抬头望向那个冒失鬼。 那人停下了脚步,侧目望去,温韵寒美丽的脸映入眼帘,那人眸底一丝惊艳一闪而逝:“姑娘,对不起,要不要去看大夫?” “不必了,我没事!”男子相貌英俊,气质高贵优雅,如同天边的骄阳,让人无法忽视。 “小姐!”流云,尚若等人惊呼着,快步走上前来,仔细察看,确认温韵寒无碍,方才放下心来。 整好衣着,温韵寒看也没再看那人一眼:“回府!” 温韵寒起身欲走,那人快行一步,来到她的身侧:“请问姑娘,知不知道昭月塔怎么走?” 男子气质修养皆不俗,言谈举止也非常礼貌,再加上他也只是无意撞到了她,也道过歉了,温韵寒的怒气消去不少:“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大约走上半柱香,会有一个很大的十字路口,再向右拐,就能看到昭月塔!” 他应该不是乾城人,不然,岂会不知道昭月塔在哪里。 “多谢姑娘。”男子礼貌客气:“姑娘是否知道,花月湖在昭月塔的哪个方位?” “公子,花月湖和昭月塔的方向完全相反,您究竟是去昭月塔,还是花月湖?”尚若皱了皱眉,长的倒是相貌英俊,但问的问题真是奇特,不会是拿小姐寻开心的登徒子吧。 男子轻轻笑笑:“两位朋友约我见面,一位在昭月塔,一位在花月湖!” 温韵寒淡淡一笑:“花月湖……” “公子!”远处,一名小厮目光焦急。 男子微微一笑:“失陪一下!” 转过身,快步走向小厮:“出什么事了?” “韵寒!”王思雅突然冒了出来:“你怎么站在这里啊,走走走,陪我去醉情楼喝酒。” 不由分说,王思雅拉了温韵寒向前走去。 温韵寒戏谑道“我没酒量,喝上几杯就醉了,会扫你酒兴的!” 王思雅拿出一颗药丸:“我这里有太医做的解酒药,你先吃上一颗,保证千杯不醉……” “喝太多酒可是会伤身体的,适量的饮些就好……”知道王思雅借酒消愁,温韵寒劝她不要喝太多,心中已暗暗有了计划,她的肥胖,应该是能减下来的吧,自己好好翻翻这方面的书籍,帮帮她。 男子听小厮说完事情,吩咐过细节后,回头望向温韵寒,却见刚才站过佳人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男子快步走了过去,着急的四下观望,大街上人来人往,却唯独不见他想见的那张脸孔…… 夜幕降临,一名英俊男子坐在桌前,提笔书写,目光专注,若是细看便会发现,这男子是那天温韵寒在街上遇到的那位。 “当当当!”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得到允许,一名小厮端着食物推门走了进来:“公子,用膳了!” “最近乾城有没有大的事情发生!”男子手中的笔,仍旧在纸上挥洒,头也未抬。 “回公子,大街小巷都在盛传,慕容少主和温府大小姐温韵寒即将大婚!” 男子眸光微闪,写完最后一画,放下手中笔,笑容高深莫测:“想不到慕容辰逸也遇到了心爱之人,那温韵寒,长相很美吧!” 慕容辰逸喜欢的女子,和自己一样,绝对是顶尖的。 “传闻说,倒不是十分美艳,只是清丽脱俗,与众不同。”小厮没见过温韵寒,自然不敢说的太过肯定。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我交待你的事情,不可怠慢!” “是!”小厮领命而去,男子拿起了桌上的纸张,一副美人图跃然显现,那一笔一画,十分传神,可见画画之人画像时的专心与专注,将画上的温韵寒画的如同活了一般。 男子望着画卷,久久移不开眼睛,眸底闪着淡淡的笑意,以她的言谈举止,穿着,打扮还有身边跟随的丫鬟来看,她定是大户家的小姐,身份不低,无论她是谁,身在何方,自己都会把她找出来的! 尧辰逸急着娶温韵寒回府,赐婚后,下了聘礼,就请钦天监算良辰吉日!钦天监日以继夜的测算,终于定出了最近,也最吉利的日子! 只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尧辰逸亦是□乏术,婚期将至,他自是不能怠慢了温韵寒。 若不能给她独一无二的婚礼,他心中也着实愧疚! 第119章 大婚之日 出嫁,要请父母皆在,儿女双全,家事和睦的全福夫人来梳头,是幸福美满婚姻的象征。 一大早,温韵寒起床,沐浴后,端坐在梳妆台前,全福夫人满面微笑的为她梳头,一边梳一边高喊:“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四梳出行遇贵人……” 温韵寒听着那喊声,面颊有些微微发热,她就要嫁给尧辰逸为妻了,这是真的吗?怎么感觉像做梦一样呢? 梳好头,上好妆,温韵寒抬头一望,雪白的小脸,弯弯的眉毛,红红的樱桃小嘴,是她,又不像她,全福夫人笑容灿烂:“姑娘出嫁,都是如此,大小姐是我见过的所有新娘子中最美丽的,浓妆淡抹皆相宜!” 温韵寒轻轻笑笑,前世早已恍然如梦,虽然礼仪周全,却不像今世这般隆重,尧辰逸与董晟祐不同,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嫁给他,自己一定会幸福的,想到这些,温韵寒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小手。 王思雅凑上前来,笑道:“尧辰逸那么喜欢你,成亲后,绝对会将你宠上天,保证不会欺负你的!” 王思雅还未嫁人,但她看出了温韵寒的紧张与忧虑,便出言宽慰,并且,她也没有说错,尧辰逸非常宝贝温韵寒,哪舍得欺负:“如果哪天,他脾气不好,真的欺负了你,你告诉我,我保证替你出气!” 全福夫人笑出声:“你这孩子,夫妻吵闹与与平常人闹矛盾不同,别人不插手,他们闹闹别扭,很快就会和好如初,若是别人从中插一脚,那闹矛盾的时间可就长了……” “小姐,吉时快到了!”尚若捧来了凤冠霞帔。 太后亲自赐婚,婚期又订的很急,温韵寒根本来不及做嫁衣,太后赏赐的凤冠霞帔自是与从不同的,上面串着贵重的东珠与宝石,高贵,华丽。 穿好嫁衣,戴上凤冠,温韵寒明媚动人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姐姐,恭喜你大婚!”温蕙茜笑着走了进来,精致的发髻,得体的妆容,手中捧着一只礼物盒:“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姐姐笑纳!” 人就会是自己! “二妹能来祝福姐姐,姐姐已经很高兴了!”今天是温韵寒的大喜之日,她想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故而,没心情与温蕙茜较量。 尚若接过温蕙茜的礼物盒退下,温蕙茜酸酸的说了一句:“姐姐真美!” 老夫人笑的和蔼可亲:“那可不,韵寒本来就是美人胚子!” 帘子打开,小丫鬟禀报:“迎亲的队伍来了!” “把吉祥物都拿好,千万别落下什么……”全福夫人仔细检查着。 “韵寒,我看你早晨根本没吃东西,要不要喝碗渗汤!”王思雅关切着,不吃东西,还要颠簸那么长时间,身体肯定受不了的。 “千万不可。”喜娘急忙制止:“新娘子出嫁,都是滴水不进的!”否则不吉利。 “上轿的时间到了,快把喜帕蒙上!”红色的喜帕盖上,眼前一片大红,耳边喜乐大作,温韵寒的心跳突然间加快,刚刚消失的紧张,再次袭来。 越往前走,迎亲的锣鼓声越发响亮,欢庆的气氛冲散了温韵寒心头的紧张,想到尧辰逸就在侯府门口等着迎娶她,温韵寒心跳加快,脸颊也红了起来,心中泛起丝丝甜意。 刚才的紧张与忧虑瞬间消失无踪,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期待充满整个心田。 温府门口,尧辰逸不时侧目张望,利眸中暗带焦急,当温韵寒出现在他视线中时,眼睛猛然一亮,嘴角上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若非顾及今日是大婚,礼数不可逾越,他早就大步向前,将温韵寒接下来了。 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漫天的喜乐声中,喜娘将温韵寒送上花轿,宾客们掌声雷动,司仪大声喊道:“起轿!” 太后赐婚,又是慕容家族的少夫人,婚礼办的极是隆重,宫灯,琉璃盏,红灯笼,吉祥如意等喻意吉祥合美之物皆由十对婢女手捧着,在花轿前后缓步前行,十喻意十全十美。 后又有乐队一路吹吹打打,整个队伍长近百米,声势浩大,极为壮观,道路旁的百姓们争相观看,热闹非凡。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奔向楚宣王府,温韵寒坐在轿中,心脏“砰砰”直跳,下了花轿,拜了堂,她和尧辰逸就是夫妻了,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两人之间的关系立刻就要转变,温韵寒如坠云里雾中,觉得不太真实。 想到第一次两人见面时,尧辰逸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再到之后的无意相逢,尧辰逸的暗中相助,温韵寒可是做梦都想不到,他们两人竟会走到一起。 如他那般高贵的优秀男子,肯真心实意待她一生一世,她真的很知足,想到尧辰逸对她的承诺与关切,温韵寒心中被浓浓的幸福填满,他们两人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 恍惚间,轿外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将喜乐声都给盖住了,轿子摇晃了一下,停了下来,喜娘扶了温韵寒下轿,喧闹欢声笑语扑面而来,温韵寒无端的升起一阵慌乱,一只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了她有些颤抖的小手,温韵寒慌乱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 礼节走完,新人送入洞房,温韵寒盖着红盖头,端坐在大红喜床上,喜娘站在一侧,丫鬟们则端着各种象征吉祥,喜庆的物件立于两侧。 “少主请挑盖头!”喜娘的笑声响起,一柄如意秤伸自眼前,将盖头无声挑落,满屋的大红色映入眼帘,看的温韵寒有些不知所措。 “新郎新娘请喝合卺酒!”喜娘用托盘捧着两只倒满酒的酒杯送到身旁,尧辰逸与温韵寒各自取过一只,手臂相交,交颈而饮,温韵寒面颊发烫,红唇轻启,清爽可口的琼浆玉液流入口中,尧辰逸眸底蒙上一层笑意。 礼成,喜娘,丫鬟,嬷嬷们都得了红包,笑意盈盈的离去,房门关上的刹那间,尧辰逸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伸手将温韵寒抱进怀中,眸底闪着莫名的喜悦:“韵寒,我终于娶到你了!” “那个,凤冠很重,能不能让我先摘了?”尧辰逸抱的紧,温韵寒快要喘不过气了,头上还戴着一顶沉甸甸的凤冠,她真的很难受。 “我来!”尧辰逸轻轻笑着,摘下温韵寒的凤冠放到桌上,又将她束发的珠翠摘下,瞬间,乌黑的墨丝如绸缎般缓缓垂下,尧辰逸瞬间失神,薄唇轻轻向温韵寒樱红诱人的香唇上凑去。 “你喝了多少酒,要不要让厨房准备醒酒汤?”温韵寒离尧辰逸很近,自是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望着他有些迷蒙的眼神,温韵寒有些担忧,喝醉了,可能很难受的。 尧辰逸酒量的确不错,但外面来了许多客人,他招呼时难免多喝了几杯,温韵寒这么一说,他的头的确有些隐隐做痛:“我的酒量好,没什么大碍,我去沐浴,清醒清醒就没事了!” 命丫鬟们打来热水,尧辰逸去屏风后沐浴,温韵寒用了些食物,梳洗一番,洗去了脸上的浓妆,坐于梳妆镜前,望着镜中未施粉黛的容颜,温韵寒轻轻笑笑,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韵寒!”身后凭空出现一人,将温韵寒紧紧抱进怀中,热水的余温夹杂着淡淡的墨竹香萦绕鼻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发上,温韵寒微微一愣:“这么快就沐浴完了!”酒味倒是全部洗掉了。 镜中的美人,肌肤赛雪,发丝如墨,馨香的身体柔若无骨,尧辰逸心神荡漾着,轻轻答应一声,俯身吻住了温韵寒香甜的唇瓣辗转吸吮,灵舌轻巧的启开她的贝齿,探入她的檀口中与她的丁香小舌一起共舞。 柔软馨香的身体被他紧拥在怀中,隔着薄薄的衣服,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玲珑曲线,尧辰逸已经不满足于越来越激烈,缠绵的吻,伸臂抱起温韵寒,大步向大红色的婚床走去。 小心翼翼的将温韵寒放在红色锦褥上,尧辰逸侧躺在她身侧,略显粗燥的大手如呵护珍宝一般,轻轻抚摸着温韵寒光滑细腻的小脸,让他朝思暮想的可人,终于要属于他,他不必再每天忍受相思之苦了。 温韵寒眼睑轻抬,目露疑惑与不解,对尧辰逸来说,根本就是无声的诱惑,低头,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尧辰逸的吻火热霸道,在温韵寒唇齿间不断翻搅,恣意品尝着她的甜美,温韵寒只觉那男性气息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心跳快的无法控制,似要冲出胸膛。 温韵寒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任由尧辰逸狂暴的吻渐渐袭向全身。 外衣,里衣不知不觉间已被尧辰逸褪下,略显粗燥的大手轻抚着温韵寒光滑娇嫩的肌肤,如一捧雪,柔软的不可思议,仿佛下一秒就会化去。 温韵寒的呼吸被夺走多时,即将窒息,尧辰逸依依不舍的松开那被他吻的红肿的嘴唇,滚烫的薄唇吻上了她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不停在她身上制造着独属于他的痕迹。 第120章 准备礼物 温韵寒意乱情迷的半眯着眼睛,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起伏,绣有鸳鸯戏水的粉色肚兜遮住了她胸前的美好,却更大程度的刺激着尧辰逸的感官。 大手轻抚着温韵寒柔美的后背,轻轻扯开了肚兜的带子,尧辰逸俯身压上温韵寒柔软的娇躯,温韵寒瞬间僵硬了身体,美眸睁开,小手下意识的紧揪住身下的锦褥。 散发着少女芬芳的娇美身体就绽放在眼前,尧辰逸暂时却不能碰,心中十分郁闷,体内的*不断奔腾,叫嚣,全身的血液也都凝在了一处,胀疼的难受。 但温韵寒明显还没有做好准备,如果他硬要,温韵寒肯定难受,他心疼她。 轻温柔的吻再次落到温韵寒身上,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不断安抚,温韵寒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柔软的身体在尧辰逸手中起了不可思议的变化,软的如一汪春水,整个人沉浸在尧辰逸的温柔中,不可自拔。 尧辰逸紧紧吻住,呼痛声被他悉数吞入腹中,温柔的亲吻着她的眉,她的眼,眼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温韵寒身体的疼痛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欲生还死,欲颠还狂,让人深深的沉浸其中,无论自拔…… 温韵寒小脸嫣红,眼神迷离,带着疼痛、甜美与尧辰逸尽情缠绵,大红的帐幔放下,遮去一室春光,高桌上,红烛跳跃,摇曳生辉…… 缠绵过后,温韵寒累极,沉沉睡去,脸上浮现红晕,不过,她好像睡的很不安稳,眉头一直皱着,翻来覆去。 唤来丫鬟备好热水,尧辰逸抱着睡着的温韵寒走进屏风后,沐浴完毕,换上睡袍,尧辰逸神情气爽,温韵寒睡的踏实了,眉头也舒展开来。 伸手将温韵寒抱进怀中,尧辰逸闭上了眼睛,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 昭月塔与慕容府遥遥相望,符远扬站在能上到的最高的塔层,站在窗前望向慕容府的方向,这里最高,看的最远,可是,他已经站在最高一层了,却仍然看不到他朝思暮想的那张容颜。 抬头望望天空,亥时已过半,符远扬重重的叹了口气,眸底闪过一丝苦涩,从一开始,他和温韵寒之间便注定要错过。 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温韵寒和尧辰逸两情相悦,无论如何她也是不会舍弃尧辰逸嫁给自己的吧! 楼下传来低低的说话声,紧接着,男子的粗喘与女子的低吟相交着响起,想到这个时间,温韵寒和尧辰逸正在洞房。 符远扬快步走下台阶,来到缠绵的那对男女面前,怒声道:“这里是昭月塔,神圣的观星地,你们居然在这里行苟且之事,就不怕玷污了神灵,被天打雷劈!” 有陌生男子出现,“啊!”女子惊恐的尖叫着,目光羞涩,与她相交的符流庆却没什么特殊反应,快速动了几下,缓解□,兴趣缺缺的拿过一旁的衣服,慢腾腾的穿着:“堂弟,你怎么是一个人来这里,没找名姑娘陪你!” 女子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幽怨的目光望向符流庆,符流庆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去第一层等我吧,与谈完事情,我就送你回去。” 女子轻轻点点头,羞红着小脸快速下了台阶。 符流庆责备道:“远扬堂弟,你知不知道你很扫兴,明知道我一个月只有三次机会,还硬生生打断一次……” “你除了这件事情,还能不能再想点别的!”符远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月有三次机会,还要换三个女子,你到底想干什么,都成了这副模样,你就不能将心思转点到别的事情上,就知道满脑子的男女之事……” 符远扬第次撞见他在办事,都会这般教训他,久而久之,符流庆也听烦了:“堂弟,你有空在这里训我,为何不去帮我治好病……” “你病着还如此猖狂,若是病好了,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符远扬眼冒怒火。 “那你就想想办法,狠狠整治温韵寒和尧辰逸为我报仇,呃,我忘记了,今晚是他们两人的洞房花烛夜。”符流庆眸底闪过一丝诡异:“咱们潜进楚宣王府,给他们制造点麻烦如何……” “闭嘴!”符远扬是彻底被激怒了:“你都长这么大了,还分不清孰轻孰重吗?慕容府岂是那么容易进的,尧辰逸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清楚,能轻易得罪吗?” “如果你真的潜进慕容府制造麻烦,没伤到人还好些,若是伤了人,我敢担保,不出一天,你就会身首异处!”符远扬没和尧辰逸真正的较量过,但凭尧辰逸暗查出了他所有的事情,符远扬便知道,尧辰逸绝不简单。 符流庆进府想伤的人,不是温韵寒就是尧辰逸,慕容府戒备如何符远扬不知道,但尧辰逸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符流庆做错事情的下场,绝对凄惨。 “有爹爹为我撑腰,尧辰逸不敢对我怎么样吧!”符流庆有些心惊了,却仍然不肯服输。 “若是不信,你大可试试看,我会买副上好的棺材为你收尸!”狠狠瞪了符流庆一眼,便不再理会他,大步向外走去,劝解的话,自己说了不止一年两年,他依然我行我素,从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做事更是不知轻重,居然连尧辰逸也得罪,变成这副模样完全是他自找。 一般人受了教训后,都会总结经验,再遇到此类对手,绝对是绕道而行,可他倒好,明知前面是火,还要紧扑过去,他们不会同归于尽,死的只会是不自量力的那个人! 各人自有各人福,既然他从不听劝,自己也不必再劝,一切听天由命吧! 乾城客栈的某间客房中,与温韵寒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正坐在桌前,端详温韵寒的画像,脑海中浮现那天,温韵寒美丽的容颜,有些愠怒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 他走遍各国,每到一处,女子们望向他的目光,无一不是爱慕与痴迹,只有她,看自己的眼神很清澈,没有丝毫的爱慕,纯粹只是欣赏,这样的女子是理智,聪明的,做事情绝对不会盲目,很适合自己…… “公子,您的宵夜!”轻微的敲门声过后,小厮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男子放下手中的画像,眼睑微沉:“慕容府那边怎么样了?” “回公子,婚礼完毕,客人也渐渐散去,尧辰逸回了新房!”这个时间,肯定是在洞房。 男子淡淡笑笑,眸底闪过一丝诡异,成亲,洞房,人生一大喜事,明天自己定要送他份大礼才是! 朝云疏散,薄雾消退,点点金光,照射大地,新房的高桌上,红色蜡烛还在燃烧,有温暖的光透过窗子照进红色的大床上。 尧辰逸早就醒了,温韵寒还在熟睡,他便没有起床,将她紧拥在怀中,轻轻亲吻着她的眉眼,以及有些红肿的嘴唇,利眸中盈满笑意。 被人骚扰,温韵寒肯定睡不安稳,神智慢慢恢复,温暖的胸膛,孔武有力的手臂,全身的酸疼让她记起了昨晚的一切,完全清醒了,却依然闭着眼睛,懒懒的不想动:“什么时候了?” “巳时过半!”耳边传来尧辰逸的轻轻吹气声,温韵寒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翻身欲坐起,却被尧辰逸按回了床上:“昨晚你累了,休息够了再起不迟!” “我们还要敬茶,不能再休息了!”现在起都已经晚了,该有的礼节都不能少,自己这新妇第一天居然起晚,连敬茶的时间都错过了,说出去,还不知道别人怎么非议自己呢! 温韵寒坚持起床,尧辰逸也没再阻止,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拿起准备好的衣服,三两下就穿上了。 “你都不用人服侍吗?”温韵寒非常好奇,贵族子弟也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有很多人服侍,可看尧辰逸穿衣的动作,很是娴熟,根本不需别人帮忙。 尧辰逸皱了皱眉:“你该叫我什么?” 对温韵寒方才说的话,他很是不悦。 “习惯了!”温韵寒笑笑,脸微红:“那我称你为夫君!” “叫夫君太客气了!”尧辰逸仍然不满意:“直接叫我名字吧,这样亲近些!” 尧辰逸立于床上,熟练的扣着一颗颗钮扣:“我从前是寄居在温府,自然没那么娇贵,穿衣当然要自己来!” 温韵寒轻轻笑笑:“我本来准备亲自服侍你更衣的,现在看来,你的动作比我还娴熟……” 尧辰逸深邃的眸底闪过一道光芒,转过身,照了照镜子:“这件衣服好像不太适合今天穿,我再换一件……” 藏青色的雪缎外衣穿在尧辰逸身上,彰显出其身形的俊美与挺拔,非常的合体,庄重,很适合向长辈敬茶时穿,尧辰逸居然说不合适。 知道他心里在打如意算盘,温韵寒也未拆穿,在尚若的服侍下穿好衣服,梳了少妇的发髻,亲自服侍尧辰逸穿好了外衣,温韵寒基本没服侍过别人,动作很生,尧辰逸也不介意,任由她摆来弄去。 丫鬟端着各种小粥,小菜鱼贯的走进房间,温韵寒目光惊讶,尧辰逸轻声解释:“用过膳再去敬茶不晚!” 出嫁从夫,尧辰逸拉着温韵寒坐到了桌前,她自然不能不吃任何东西就强拉着尧辰逸去敬茶,在尧辰逸的一再添菜中,温韵寒吃了满满一大碗饭菜,又尝了几样小粥,这才与尧辰逸走出新房,向他的父亲请安。 第121章 慕容羽凌 温韵寒和尧辰逸来的很晚,他的父亲居然没有责怪。 “父亲安好!”尧辰逸拉着温韵寒行了跪拜之礼。他笑盈盈的喝了两人递来的请安茶,赏赐一对玉如意。 他微微笑着:“韵寒初来王府,除了辰逸外,还不认识府里的其他人,今儿个差不多都到齐了,那位是二叔,二婶……”慕容沅指着边上坐着的一排人,一一为她介绍。 温韵寒微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也都笑着送上礼物,尧辰逸对他们却是礼貌之中透着淡漠与疏离。 望着眼前四十多岁,眸中不经意间会透出精光的慕容沅,温韵寒不由得赞叹,慕容家之所以如此受皇上重视,便是与眼前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年皇帝登上帝位,便是依仗着太后与慕容家的势利。然而慕容沅却未曾伺机发展家族势利,而是慢慢的从朝堂中退出。 不伴君,便没有那么多的顾虑,皇帝想要永绝后患,不仅太后那关过不了,更是师出无名! 而今慕容家依旧是乾国第一世家,淡出朝堂多年不问俗事,却是许多皇子争相抢夺的势利。 和府里所有人认识完,礼物收了一堆,慕容沅和蔼的笑着:“时候不早了,韵寒也都和大家认识过了,各自去忙吧!” 一众人很快散去,只有他望望温韵寒,轻轻笑着:“你与辰逸的婚事定的仓促,我这个父亲也只是得了通知而已,你不要觉得怠慢才好!” “不会,不过是些虚礼,辰逸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温韵寒看了一眼尧辰逸。 慕容沅轻轻笑:“韵寒在府里可曾管过家?” 温韵寒微微笑笑:“不过是帮着祖母操持一些小事,算不得真正管家。” 慕容沅双眸闪过一抹轻笑,他虽是不问外事,但对于眼前的女子,他倒是多少有些耳闻。 他也惊讶与这个小女子的转变与狠辣,想来温府里狠她的人多得很,只是碍于一时找不到她的软肋便都忍下了。 如今尧辰逸已公开站在董晟彦这边,那么从前因她而起的家宅内斗便要就此升级了呢! 慕容家沉寂这些年,终究是要再度参与其中了! “堂兄,恭贺你新婚大喜,我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你不会怪我吧!”尧辰逸话刚落,另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一名英俊男子缓步走进大厅。 “羽凌,你回来了,快着人去请二爷。”慕容沅看着他,沉静的吩咐着一旁的下人。 “是,伯父,我回来了!”慕容羽凌微笑的声音中透出一种让人猜不透情绪,好像在宣誓着某件事情,转身望向尧辰逸,语气低沉:“堂兄,恭喜你和嫂子!” 怎么会是他?看清男子的相貌后,温韵寒一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她在大街上遇到的那名英俊男子,他居然就是慕容府的二公子慕容羽凌。 “回来就好!”尧辰逸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情绪。 “我带了郦国出产的东海明珠,做为你和大嫂的贺礼!”慕容羽凌微微笑着,目光透过尧辰逸,望向他身后的温韵寒,顿时,震惊,怎么是她? 震惊只有一瞬间,随即恢复正常,淡淡笑意盈满眸底,他这样的人,对情绪的控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位就是大嫂!” 温韵寒走上前来,淡淡笑笑:“堂弟!” 阳光从正门映进大厅,温韵寒站在屋内,望着眼前的尧辰逸和慕容羽凌,暗暗赞叹,慕容府的这两位公子,皆是世间少有的人中之龙,在一些场合,也很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喜怒不形于色,不同的是,尧辰逸以冷漠掩饰自身,慕容羽凌却是谦谦君子为保护层。 两人说着客套话,明显的淡漠与疏离,温韵寒能清析的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有莫名的浓厚敌意! “既然堂弟回来了,就陪父亲与二叔多聊聊,我和韵寒还有事,先走一步!”不等慕容羽凌说话,尧辰逸已经拥着温韵寒的肩膀向外走去,现在的两人已经是夫妻,这般亲密无间,别人只会羡慕他们夫妻情深,断不会再非议什么。 走出很远一段距离后,温韵寒还能感觉到慕容羽凌投射在两人身上的目光。 虽是过了许久,但尧辰逸周身萦绕着一层寒冰之气,眸底也隐隐现出淡淡的怒色:“辰逸,出什么事了?” 尧辰逸放慢了脚步,目光幽深:“没事,时间尚早,我们等会再回房,先去个地方!” 书房,布置的十分雅致,书架上摆着许多书籍,温韵寒随便拿出一本,都很合她的口味:“你这里藏书真多!” “这些书都是送给你的!”知道温韵寒喜欢看书,尧辰逸就收集了许多回来,他并没有告诉温韵寒,书房的摆设,也是按照温韵寒的喜好来的。 “多谢了,以后我的日子不会无聊了!”温韵寒目光雀跃。 尧辰逸轻轻笑笑:“你是不是很好奇,慕容家的事情?” 温韵寒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你不说,总有你的道理。” 温韵寒自然了解他的脾气,他对人对事一向淡漠,除非有人做了伤害他的事情,否则,他根本懒得理你! 尧辰逸拉着温韵寒在窗前的没人榻上坐下:“你已经嫁我为妻,许多事情,我也不再瞒你,其实,慕容家少主的身份,我是不得参与皇子之间的争斗,一旦触碰,慕容羽凌便有了继承少主身份的资格!” 温韵寒心中一惊,尧辰逸瞒着她的事情到底还有多少?他本可以不用争夺这些,如今为了一切便成立即将失去的:“也就是说,慕容羽凌这个时候回来是想抢夺你的少主之位?” 尧辰逸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尧辰逸目光凝重:“事情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二叔身后有高人,慕容羽凌,他是跟着高人去学本事了,如今学成归来,实力只怕比我差不了多少……” 身边养着一群虎视眈眈的饿狼,就连睡觉,也不会心安的。 不知不觉间,尧辰逸将温韵寒拥进怀中,慕容府看似光鲜艳亮丽,实则群狼环饲,尧辰逸的实力够强,慕容羽凌等人不敢轻易动他,但难保他们不将主意打到温韵寒身上,尧辰逸向她坦承一切,就是言明哪些是敌人,让她多加小心。 若是独身一人,尧辰逸真的不在什么少主之位,但现在他有了想守护的人,温韵寒,也知道权力的重要性,所以,他绝不会将这权利拱手让给别人。 抬头望向尧辰逸,他那深邃的眸光越凝越深。 温韵寒轻轻攀上了尧辰逸的脖颈,尧辰逸瞬间回神望去,正对上温韵寒温暖的笑容:“别担心,你现在有我,不再是孤身一人,我会和你一起,将所有居心叵测的人全部送进地狱!” 慕容羽凌想继位,就是没打算给尧辰逸活路,既然如此,尧辰逸和温韵寒也不能再对他们客气。 “韵寒,谢谢你!”尧辰逸将温韵寒更紧的拥进怀中,眼底,居然隐有泪光闪动,是的,他现在有温韵寒,不再孤身一人! 尧辰逸的双臂孔武有力,抱的温韵寒喘不过气,她力气小,推不开他。 “辰逸,早在几天前,我就在街上见过慕容羽凌,他绝不是今天才赶回来!”慕容羽凌回了乾城,却没有回慕容府,难道是在暗中进行什么事情。 尧辰逸目光深邃,修长的手指轻抚温韵寒的脸上,将她一缕墨丝捋至耳后:“看来,慕容羽凌此次学成归来,绝对是准备抢夺家主之位的,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他自小便爱与他争,若不是慕容家的规矩压着,尧辰逸又怎么会能活到现在。 或许从前的体弱多病,也都是出自他们之手吧! 而今仔细想想,若是董晟祐没有慕容羽凌的帮助,又怎么会想到在他的身边安插暗线呢! 慕容羽凌望向温韵寒时的那一丝震惊目光,虽然很短暂,却被尧辰逸看到了,那时,他便已猜到,慕容羽凌不是刚回乾城,也不是第一次见温韵寒。 他信任温韵寒,知道他们即便是见过,也不会有其他牵扯,所以,温韵寒不提此事,他也没有追问。 温韵寒的小手反握住了尧辰逸的大手,眸底安宁,自信的光芒闪烁:“我们联手,绝不让他们诡计如愿!” “慕容羽凌自信满满的奔着你的家主之位回来,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二叔又都是厉害角色,不好对付,前有狼后有虎,咱们应当小心谨慎,从长计议!”这慕容府的人精,绝对比内宅里的姨娘们的段数高的多,自己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应付之策不好想。” “我知道!”尧辰逸将温韵寒抱进怀中,低头,温韵寒正轻皱着眉头思索,尧辰逸伸出手,轻抚着她的眉头:“年纪轻轻,别皱眉头!” 温韵寒抬起头:“你不也是经常皱眉!” 这么大的事情摆在眼前,不皱眉怎么可能。 “那我们以后都不要皱眉,遇到困难的事情,商量着解决!”尧辰逸吻了吻温韵寒的眼睑…… 第122章 别闹了呢 慕容羽凌回京,二叔等人欣喜异常,忙着为他接风洗尘,尧辰逸和温韵寒则制订着周密的保位计划,双方各有事情要忙,无心挑事,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天。 三朝回门,温韵寒和尧辰逸用过早膳后,带着许多贵重礼物,坐上了前往温府的马车。 一大早的,老夫人就喜气洋洋的命人重新摆设温府,温文礼推掉所有事情,哪里也没去,一直在书房看书。 温韵寒,尧辰逸进了温府,分别与老夫人,温文礼闲聊着,不知不觉间到了用膳时间。 席间,温韵寒和尧辰逸虽说没有恩爱的相互夹菜,可两人间的眼神互动处处透着甜蜜与温馨,温文礼看的很是欣慰。 老夫人也微笑着连连点头,非常高兴,温蕙茜筷子扒着碗中的饭菜,却是一点也没吃下去,美眸中隐有怒火翻腾。 回到慕容府的时候,尧辰逸出去与董晟彦商议事情,她便留在书房里看账册。 此时,门口,丫鬟禀报:“夫人,羽凌少爷在外求见!” “辰逸不在,让他等会再来吧!”温韵寒头也未抬,目光依旧在书本上流连,她是女眷,不方便接待男客。 “羽凌少爷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小丫鬟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不时悄悄观察着温韵寒的脸色。 温韵寒眸光闪了闪,放下书,尧辰逸出门,慕容羽凌不可能不知道,他选在尧辰逸不在的这个时间来书房干什么? “请他进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温韵寒是重生一世之人,不怕不善来者。 “嫂子!”慕容羽凌风度翩翩的走进书房,墨蓝色的对襟长袍衬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英俊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礼貌,客气。 “堂弟请坐,辰逸出去了,尚未回来,你暂且等等他吧!”温韵寒礼物的语气中带着淡漠与疏离。 慕容羽凌与尧辰逸是敌人,他关系亲切的直呼温韵寒为嫂子,温韵寒怎么听怎么别扭。 慕容羽凌也没推辞,坐到圆桌边喝茶,温韵寒则坐在书桌旁,继续看书。 慕容羽凌一盏茶喝完,过去半柱香时间,温韵寒依旧埋头于账本中,忙忙碌碌,手边的茶水,换了一杯,再次凉掉。. 慕容羽凌微微笑着:“嫂子喜欢看账本?不然,为何如此废寝忘食?” 温韵寒笑着放下看完的账册:“无论我喜不喜欢,都是要看的!” 慕容羽凌笑容加深,嘴角微微上扬,深不见底的眸子,凝望温韵寒,此时的温韵寒,一袭雪青色的斜襟衫、圆澄的眸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玫瑰色的唇瓣带者婴儿皮肤般的柔嫩、肌肤光滑白皙、如丝绸般飘逸的长发柔顺美丽、千万青丝梳成的倭堕髻。 一双纤纤玉手大方的露在外头,左手上的玉镯晶莹剔透,衬得肌肤胜雪,娇艳如花的脸上未施粉黛,却用胭脂染了红唇,显得红艳欲滴,就如那寒冬时,枝上盛开的红梅,雅意悠然、大气婉约! 对初次相见之事,慕容羽凌不提,温韵寒也不想再讲,知道他是尧辰逸的敌人之后,她根本懒得理他。 慕容羽凌目光环视一周:“堂兄的喜好变了,这书房的摆设与原来完全不同!” “是吗?原来是什么样子的?”温韵寒淡淡的说着。 “这间书房早在我离开前,就是堂兄的,靠墙的位置,只有一张书架,左边悬挂着各种兵器,右边挂的则是许多美丽的画卷,靠窗的位置是一张美人塌!”慕容羽凌目光扫视着书房,将原来的摆设一一道来。 温韵寒淡淡一笑:“堂弟的记忆力真好,十年前的摆设,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对少弦的喜好如此上心,看来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早在十年前,还是个孩子时,他就有做慕容家主的野心了,想来和二叔的教导绝对脱不了干系。 不过,尧辰逸原来的喜好和现在的摆设真的相差很多,只有一半与他的性格相符,另一半的风格倒是很适合自己…… 温韵寒猛然抬起眼睑,难道尧辰逸按照自己的喜好,将书房改了一半…… 温韵寒的神色瞬间变幻,慕容羽凌嘴角微微扬了扬,正欲说话,门外,传来小丫鬟恭敬的问候声:“少主!” 温韵寒瞬间回神,微笑着放下账册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辰逸!” “这是你最喜欢的香脆饼!”大步走进书房,望着温韵寒明媚的笑容,尧辰逸利眸中盈满笑意,轻轻扬了扬手中的小篮,知道温韵寒喜欢吃香脆饼,他特意监督着大厨做好带回来的。 “谢谢!”温韵寒笑着接过:“香气还在溢,刚出炉不久啊!” “当然,刚出炉的糕点味道最佳……” “咳咳!”慕容羽凌轻咳几声,缓步走上前来,英俊的脸上依旧带着礼貌的微笑:“堂兄和大嫂真是鹣鲽情深……” 你侬我侬的都没看到他的存在。 “是堂弟,找我有事?”尧辰逸的笑容淡了下来,进门时,就看到慕容羽凌了,不过他不出声,尧辰逸也就装没看到他,忙着送温韵寒点心,他来找自己,绝对没有好事。 “是有一点儿小事情!”慕容羽凌的目光望到温韵寒,欲言又止。 “你们聊吧,我回房间看书!”将糕点交给尚书,温韵寒吩咐丫鬟们将账册全部拿回了轩墨居。 出了小院门,温韵寒转过弯,消失不见,慕容羽凌收回目光,笑道:“堂兄真是好福气,娶了位贤内助!” 尧辰逸利眸微沉,却并未顺着慕容羽凌的话往下接:“说说你的事情!” 他不想和别的男子讨论温韵寒的优点,尤其是,这个男子还和他同样优秀,同样骄傲,他更不愿提及温韵寒,否则,被他发现了温韵寒的好,抢人怎么办? 温韵寒回到轩墨居,用了些点心,正准备看书时,尧辰逸推门走了进来:“这么快就谈完事情了!” “小事情而已,不费神。”慕容羽凌与他话不投机,自然是早谈完,早肃静,并且,他明显感觉到,慕容羽凌来找他,不是为那点无关紧要的事情。 尧辰逸在温韵寒身边坐下,随手拿起一本账册翻了翻:“账册看了多少了?” “有三分之二了,上面的账,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丝毫不对的地方!”温府的人精,果然聪明,不好对付。 尧辰逸将温韵寒手中的账册拿开:“二叔一直温府视为囊中物,自然不会在府内的账册上做手脚,否则,岂不是挖自家墙角,这里绝对找不到破绽,你也别再费神看这些没用的东西了,看看,眼睛都熬红了。” 尧辰逸早提醒过温韵寒账册上一般不会出问题,不过,温韵寒坚持要看,他也不再阻止:“我看账册并非只是为了找他们麻烦,以后内宅的事情是我掌权,我总要将大大小小的事情了解清楚了才行,不然,二叔和二婶随便给我使个绊子,我可能都应付不了。” “账册不急,你也别熬夜看了,好好休息休息!”尧辰逸笑着将温韵寒抱在怀中轻吻,温韵寒的确累了,闭了眼睛休息,尧辰逸的吻很轻,对她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温韵寒有些疲惫,再加上尧辰逸力道适中的‘按摩’,温韵寒昏昏欲睡。 突然,脖颈传来一阵疼痛,略显粗糙的手指触到了她娇嫩的肌肤,温韵寒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低头一望,衣衫被尧辰逸解开大半,吻到她脖颈上的力道也慢慢加重,隔着衣服,温韵寒都能感觉到尧辰逸的身体滚烫。 无奈的叹口气,温韵寒伸手去推尧辰逸:“别闹了,现在是白天!” “最多两盏茶,天就黑了!”尧辰逸声音暗哑,似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成亲后,两人一直在忙,除了新婚夜,都没怎么温存过,难得今天有了空隙,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这良辰美景。 “丫鬟们还在外面呢!”尧辰逸的力气比温韵寒大,她挣不过他,又气又无奈,衣衫已经被褪下大半了,万一突然进来个人,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岂不是羞死人了。 尧辰逸轻笑道:“我早就吩咐过她们了,没人会进来的!” “马上到晚膳时间了,你不用晚膳了?”尧辰逸用膳的时间一向很准,虽然他一直没什么味口,但到了时间,他多少会吃一些。 “我还不饿,你刚才吃了香脆饼,现在也不饿吧,咱们先办正事,醒来后吃宵夜!”尧辰逸利眸中诡异光芒闪闪,抱着温韵寒大步走向床边…… 轻柔的吻落在额头,温韵寒狠狠瞪了尧辰逸一眼,他送自己香脆饼,居然还有这层目的,并非单纯的只是为自己拿喜欢的食物。 尧辰逸血气方刚,温韵寒已过了初夜,他不必再担心她会承受不住他的热情,融为一体时那种*蚀骨的感觉让尧辰逸久久深陷其中,一次又一次与温韵寒一起徜徉在美妙的海洋中不想自拔,折腾到下半夜,方才消停下来。 温韵寒累极,已经熟睡,沐浴后,怀抱着温韵寒馨香柔软的身体,尧辰逸嘴角轻扬着浅浅的笑,渐渐进入梦乡,想到这样的生活会有一世,他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有温韵寒陪在身边,一世,已经足够。 第123章 真是新鲜 翌日,温韵寒醒来时,身侧早已凉透,昭示着尧辰逸离开多时,阳光透过格子窗洒进房间,温韵寒慢慢坐起身,轻揉着发酸的腰。 听到屋内有动静,尚若推门走了进来,笑的眉眼弯弯:“小姐,你醒了!” 尧辰逸宠爱温韵寒,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替她高兴。 “辰逸呢?”将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他却神清气爽的不见人影了,昨天的账还没和他算呢,又新多了一笔。 “少爷有事出府了,不过,他临走前嘱咐,会回来陪小姐用午膳!”尚若笑盈盈的回答着,尧辰逸对小姐真是关心,体贴。 温韵寒侧目望望外面的天,再有一个半时辰,就到午膳时间了。 起床,梳洗,简单用了些膳食,温韵寒正准备看剩下的账册,门外丫鬟来报:“小姐,二夫人来了!” 温韵寒眼眸微沉:“请她进来吧!” 二婶找她,真是新鲜! 帘子打开,符嫦曦走了进来,美丽的脸上溢满笑容:“韵寒!” 温韵寒淡淡笑着,礼貌招呼,端庄,大方:“二婶,快请坐!” 符嫦曦在圆桌旁坐下,丫鬟们上了香茶,符嫦曦轻轻笑着:“韵寒,在府中过的可还习惯?” “多谢二婶关心,没什么不习惯的,原还会二婶料理的好。”温韵寒一举一动皆优雅,挑不出丝毫错处,演戏,她不比任何人差。 二婶苏长晓笑的更加亲切:“夫家到底不比娘家,我刚嫁慕容府时,也不是很习惯,不过,时间长了,适应了环境,也就无碍了……” “多谢二婶开解!”温韵寒微微笑着,清冷的眸底,隐有光芒闪烁。 苏长晓虽然在关心她,但她能察觉到,苏长晓有些心不在焉,隐隐,还透着敷衍,也就是说,来这里拜访她,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苏长晓不说她的目的,温韵寒也就装不知道,看她们两人谁坚持的久! 尚若端着一盘点心走进房间,阵阵香气飘入鼻中,再没食欲的人,也感觉饿了:“好香,这是哪种点心?”苏长晓笑容灿烂。 尚若礼貌的回话:“回二夫人,是少爷特意买回来的香脆饼,少夫人最喜欢吃这个了!” “看来辰逸是真心疼爱韵寒,连韵寒的口味都记得一清二楚!”苏长晓笑的和蔼可亲:“闻香气就知道,这香脆饼的味道肯定很好……” “叫二婶笑话了,想必二叔也是十分清楚二婶的喜好呢!”温韵寒笑着瞥了一眼苏长晓。 她的二叔慕容纯,可当真不爱眼前的苏长晓呢,若不是她生了慕容羽凌,让他有了筹码拼一拼慕容家主的位置,他是不会将眼前这个女子放在眼里的! 第124章 皇宫盛宴 孙长晓在温韵寒跟前没有占到便宜,悻悻的离开了。 尧辰逸陪着用了午膳之后便又出去了,这些日子他也着实劳累,府里有慕容羽凌要防备,对外,还要帮助董晟彦,以及彻查董晟彦中毒的事情。 温韵寒午后坐在凉亭里继续看着慕容府的账本,在没有了解对手的底细之前,她不会轻举妄动。 忽然眼前走过一道阴影,温韵寒凝神一望,却是慕容羽凌坐到了她的身侧,目光灼灼:“嫂子行事还真是仔细。” 温韵寒放下手中茶杯,清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慕容府在二婶手中井井有条,我可不能让它到了我手中就乱成一团乱麻!” 慕容羽凌侧目,风度翩翩,笑容璀璨,相信世间甚少有女子能抵挡得住他这微微一笑,随后笑容渐深:“堂兄有嫂子这个贤内助,当真是修来的福份!” “我与辰逸,是缘分!”温韵寒抬眸与慕容羽凌对视,清冷的眸底除了礼貌,就是客气,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情绪,她已有了尧辰逸,慕容羽凌再优秀,也无法入她的眼。 紧接着,温韵寒轻轻笑着:“堂弟好像对我和辰逸的事情很感兴趣!” 慕容羽凌笑容依旧:“我和堂兄多年未见,想多了解一些他的喜好与兴趣,聊天也有共同话题。” “你可以直接问他喜好与兴趣,这已经是很好的话题了!”慕容羽凌是个很聪明的人,温韵寒明显察觉到,他在旁敲侧击的向她打听尧辰逸的事情,所以,她快速转移了话题,尧辰逸的秘密,她绝不会透给任何人知道。 尚若添上了新茶,温韵寒和慕容羽凌说了半天话,渴了,端起茶杯,轻抿茶水。 侧旁的慕容羽凌,他手端着茶杯,嘴角扬着淡淡的笑,目光透过人群,望向一旁,不知在想什么! 觉得与他已经无话可说,便找了个理由里去了,温韵寒回到自己的院子,不过,她回去时,慕容羽凌还坐在凉亭里,手端着茶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扶着尚若的手刚刚走到门口,迎面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尧辰逸,温韵寒心情好,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将找他算账的事情,忘到了九宵云外:“你回来了!” 丫鬟们识趣的后退两步,尧辰逸轻拥着温韵寒的小腰走进内室:“遇到什么喜事了,这么开心!” 温韵寒将午后的事情与他说了一遍,尧辰逸将温韵寒抱坐在美人塌上,轻啜着杯中茶水,怀抱着她,轻嗅着淡淡梅花香,目光深邃:“如果我猜得没错,慕容羽凌是在试探。” 温韵寒心思一沉:“试探什么?” “试探你的能力!”尧辰逸与温韵寒拉开了些距离,手臂仍然环抱着她:“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慕容羽凌是心思缜密之人,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他对你并不了解,自然是要看看你的能力和处事方法,如果你好拿捏,他就从你身上着手,对付我,如果你聪明,不好掌握,他就慢慢熬,等将你完全了解透彻了,找到你的弱点,再制订周密的计划,给你致命一击!” “这么狠!”温韵寒嘴角扯起一丝冷笑。 “他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尧辰逸嘴角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樱红诱人的嘴唇近在咫尺,尧辰逸微微侧头,薄唇印了上去,温韵寒的唇很香,很软,口中呼出的芬芳气息更是让他深深迷恋,不知不觉间,想要更多。 吻落在温韵寒脖颈上,一点红色瞬间晕染开来,温韵寒挣不开尧辰逸的禁固,只得出言提醒:“现在可是正宗白天,离天黑早着呢,你别乱来!” 尧辰逸眸底笑意闪闪:“午膳后是午休时间!”温韵寒的身体美妙,柔软的不可思议,尧辰逸抱着,久久不愿放开。 “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久睡!” 尧辰逸眸底的戏谑笑意更浓“有什么事情,我帮你做!” 很多时候,他都只是单纯的想抱抱她,哪曾想,抱进怀中,事情的发展就出乎了意料。 “少爷,小姐,宫中送来贴子!”门外,尚若的禀报,打破一室暧昧。 尧辰逸的动作猛然一顿,温韵寒趁着空隙,快速推开他,走至梳妆台前整理衣装,脖子上居然有好几个吻痕,用力扯了扯领子,仍然遮不住。 帘子打开,竟是尧辰逸走到门口接过了贴子,没有让下人进来。 “皇宫是要设宴了吗?” 尧辰逸合上了贴子,目光深邃:“后天,皇宫有贵客到访,设宴是为其接风洗尘。” “那会是谁呢?” “不清楚,不过,三天后就知道了!”尧辰逸收起贴子,目光望到温韵寒脖颈上的点点红梅,眸底的深邃瞬间转为戏谑笑意。 三天后,皇宫盛宴。 “堂兄在想什么?”慕容羽凌骑马来到了尧辰逸身边,与他同步前行,目光淡淡扫过马车,微笑依旧。 尧辰逸敷衍着:“不知皇宫今晚要宴请的贵客是何人?” “我也不清楚,不过,进了宫,宴会开始时,就能知道了!” 到了宫门,尧辰逸翻身下马,快步走过来,扶着温韵寒下了马车,递上贴子,两人相携走进皇宫,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皇宫开宴,自然是邀请了许多名门贵族之人,温韵寒看到了许多熟面孔:“韵寒!” 身后传来一声高呼,温韵寒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思雅,你能不能不要天天抱着东西吃个不停,不然,你还会再胖的!”望着王思雅手中的葡萄,温韵寒除了无语,就是无奈。 “你有办法帮我减去这一身肥肉吗?”将葡萄交给一旁的宫女,王思雅拿过丝帕,擦干净手。 “只要你保证不再一天到晚的吃个不停,我就想方法帮你减肉!” “那我从现在开始慢慢减少吃食。”获得苗条身形,一直是王思雅的梦想,虽然她舍不得美食,却更想拥有苗条身材。 “韵寒,看来你在慕容府过的不错!”王思雅的目光在温韵寒和尧辰逸身上来回转了转,眸底,诡异光芒闪个不停。 温韵寒已经嫁人,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与尧辰逸夫妻恩爱,自是粉面含春,双目含情,看的王思雅甚是羡慕。 尧辰逸微微一笑:“宴会快开始了,别在这里站着了,去那边坐吧!” 王香雅顿时惊的目瞪口呆,尧辰逸居然会虽别人笑…… “少主,二殿下有请!”一名太监走上前来,语气恭敬。 尧辰逸眼睑沉了沉:“你们先坐,我去去就来!” 亲眼目睹尧辰逸的变化,王思雅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当尧辰逸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急声追问:“你是用什么方法让尧辰逸恢复正常的?” 温韵寒被王香雅的话问的如坠云里雾中:“尧辰逸以前不正常吗?” 尧辰逸在温韵寒面前,从来都没有变过。 随即,王思雅又高兴起来:“快想办法帮我想想怎么减肉吧!” “这个……我尽量试试看!”温韵寒笑着应道。 “慕容夫人!”温柔的女声响起,隐隐带着一股挑衅,温韵寒侧目一望,竟是建成,她身后,还跟着盛装前来的符流庆。 温韵寒凝凝眉,想来这两个人的日子也不多了。 “符夫人!”温韵寒眉头一挑,回道。 建成眸底果然闪过一丝浓浓的气愤,很快又消失无踪,出嫁从夫,她已经嫁给了符流庆,别人称她为符夫人,没有叫错半点,若她反驳温韵寒的话,定会惹人嘲笑:“怎么只有你一人,少主没陪着你吗?” 看来辰逸对温韵寒也不过如此,人娶到手了,几天后,就没了当初的新鲜感,自然会将她甩到一边。 “符夫人,运河那可不是独自一人,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你都没看到吗?”王思雅蓦然开口,语带嘲讽:“少主和二殿下在谈事情,我来陪韵寒,不可以吗?” 建成的为人,王思雅怎么看怎么讨厌。 “大嫂!”正在这时慕容羽凌风度翩翩的走了过来,英俊的脸上,带着迷人的笑。 “这位是……”慕容羽凌刚回京城,认识他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在下慕容羽凌,慕容少主,是我堂兄!” 温韵寒沉下眼睑,慕容羽凌的翩翩君子模样,的确比尧辰逸容易亲近! 慕容羽凌回京后,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名门公子们对他奇特的经历甚是好奇,问个不停。 王思雅站在温韵寒身边,建成不敢再轻易找她麻烦,坐到宴席上,与认识的人闲话家常,目光有意无意望向温韵寒,敌意尽显。 “韵寒!”身后,传来男子轻柔的呼唤,温韵寒回头,董晟羽与董晟祐三人走了过来,英俊的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容。 “慕容少主呢?”到得近前,董晟羽望望四周,不见尧辰逸的身影。 “二皇子有事找他,请他去了……”提起尧辰逸,温韵寒美丽的脸上洋溢着温暖,幸福的笑容,清冷的眸底,也有笑意萦绕,董晟祐失落的同时,也替她高兴,嫁给尧辰逸,她很幸福吧! 符远扬站在远处也沉了沉眼睑,温韵寒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幸福,快乐,自己必须学着遗忘了! 第125章 无声琴响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惠贵妃娘娘驾到!”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响起,众臣皆下跪行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皇帝坐于龙椅,皇后与惠贵妃一左一右的伴于皇帝身侧:“平身!” “谢皇上!”众臣起身,坐回原位,太监的尖细嗓音再次响起:“宣南疆使者觐见!” 温韵寒沉下眼睑,门口,缓步走进一道身影。 “参见乾国皇帝,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她缓缓的俯身行礼,优雅,礼貌。 “离月公主不必多礼,平身!” “谢皇上!”离月站起身,嘴角,扬着礼貌的笑容。 离月一举一动皆优雅,彰显着皇室特有的高贵,皇帝笑着点头“南疆离月公主果真是倾国倾城,堪为天人!” 离月轻轻笑笑:“皇上过奖……” “原来她就是南疆的离月公主……” “真是恍若天人啊!” 席位上,有人悄声议论。 “南疆的人,来乾国干什么?”王思雅沉了沉眼睑。 “看这架式,像是和亲……”若只是一般的来访,派名位高权重的大臣即可,若是再看重些,让公主率众臣前来,公主是女子,哪能随随便便的就去某个国家造访,除非是和亲。 侧目望向门口,不见半个人影,尧辰逸走了一柱香了,皇上,皇后都到了这里,他和董晟彦还未来,难道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这里是皇宫,有重兵把守,尧辰逸绝对不会出事的!”看出温韵寒的担忧,王思雅宽慰着:“若你实在不放心,我陪你出去找找人!” 宴会是为离月接风洗尘,又有皇上在此,相互之间,客套话绝对是一句接着一句来,王思雅不喜欢这种场和,出去寻人,正给了她离开的合适理由。 “宴会才刚开始,我们离开,不太合适吧!”温韵寒望望正前方。 “如果确如你所说,离月公主是来和亲,接下来他们无非就是饮酒,选驸马,和咱们没有丝毫关系,离开一小会儿,也没事的!”唯恐温韵寒不答应,王思雅伸手拉起她的胳膊,悄悄向外走去:“走吧走吧!” 这里这么闷,出去走走,透透气,才是真的。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离月公主身上,无人注意王思雅和温韵寒,两人得以顺利走出宴会厅,身影消失的瞬间,慕容羽凌回头望了一眼,随即又转过身去。 “离月文武双全,马术精湛,更到各国游历,见多识广……”皇帝和蔼的笑着:“公主一路奔波,来到乾城,朕特设宴,为两位接风洗尘!” 皇帝话落,宫女们端着各色美食和美酒鱼贯而入,洗尘宴正式开始。 温韵寒和王思雅出了宴会厅,迈着优雅的步子前往二殿下宫中,她们出来的主要目的是散心,透气,尧辰逸武功高强,又是在皇宫之中,绝对不会出事。 宴会厅距离董晟彦的宫中有段距离,两人边走边聊,近柱香的时间方才到达:“少主夫人,王小姐!”守在门口的侍卫恭敬的向两人问候。 “二殿下和慕容少主还在谈事情吗?”温韵寒是明事理之人,若尧辰逸和董晟彦有要事相商,她不会无理取闹的硬闯进去。 “回少主夫人,二殿下和少主一盏茶前刚刚离开!” “离开了,那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碰到他们?”温韵寒的心有些悬了起来,他们没去宴会厅,会去哪里? 王思雅走上前来:“皇宫里的路差不多都通,咱们从宴会厅来这里,走了最近的路,他们不一定也走这条路的……” “他们是去宴会厅了。”温韵寒的心,稍稍放了下来:“那咱们也快点回去吧。” 她出来就是找尧辰逸的,如今,尧辰逸去了宴会厅,她自然也要快些回去才是。 王思雅点点头:“好,回去!” 宴会厅,觥筹交错,说笑声,恭维声此起彼伏。 离月清幽的目光淡淡扫视了宴会厅一周,微笑着走至房间中央:“皇上,此次前来乾国,离月还带来一件宝贝。” “就是这架琴!”离月从丫鬟手中接过一把白玉琴。 “无声琴!”慕容羽凌惊呼出声。 “欧阳公子好眼力,此琴的确是无声琴,名如其琴,一般人弹奏皆无声,传闻,只有有缘人方能奏响!”离月微微笑着,目光在宴会厅内的所有人身上扫视一遍:“在南疆无人能弹出声音,不知乾国能否有人弹响此琴?” 众人相互对望一眼,对琴弹无声一说,有些不太相信。 离月温柔浅笑:“到现在为止,还没人能弹响这把无声琴!” “我可以试试吗?”温蕙茜站了起来,从小到大,她一直苦练琴棋书画,尤其是琴,闭着眼睛都能弹出优美的乐声,从外表上看,无声琴与其他古琴没有任何不同,琴弹无声,怕只是空穴来风吧! “温小姐请” “多谢公主!”温蕙茜袅袅婷婷的走上前,十多年来,她以琴为伍,质量再差的琴,到了她手中,稍稍调试,也能奏出动人的乐声,对这无声琴,她也是抱着征服的态度,世间,没有她弹不好的琴。 太监们抬来琴桌,无声琴置于桌上,温蕙茜优雅落座于无声琴前,纤纤十指如羊脂玉葱,不染纤尘,轻轻捏起琴弦,将音律一一调试。 一盏茶后,琴调试完毕,温蕙茜扫一眼目不转睛的望向她的众人,微微一笑,带着点高傲的味道! 十指轻轻拨动琴弦,寂静无声,预想中的美妙声音没有响起,温蕙茜心中大骇,这怎么可能。 手指再次慌乱的用力抚动,琴依然无声,这琴怎么会无声,怎么会无声! 温蕙茜急的满头大汗,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手指都快被磨掉一层皮了,琴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离月轻轻笑着,走上前来:“温小姐,看来你也没有弹响无声琴!” 温蕙茜的气急败坏众人都看到了,若是离月公主再不上前制止,估计这琴弦就要被她的大力拨断了。 “无声琴是宝贝,南疆无人弹响,咱们这乾国之人,想弹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千金掩嘴轻笑,暗嘲温蕙茜的不自量力。 “就是,若是无声琴能这般轻易便被奏响,那就不是宝贝无声琴了……”又一千金接话。 温蕙茜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远离了无声琴:“我琴技不好,未弹响无声琴,妹妹们何不上去试试?” 千金们掩口轻笑:“我们自知弹不响无声琴,就不上去出丑了!” 言下之意,她们有自知之名,不像某些人,爱出风头,自以为是! 温蕙茜气愤难忍,一时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气呼呼的坐在座位上,怒瞪着那把无声琴,自己弹不响无声琴,别人肯定也是弹不响的! “久闻符大小姐的美名,不知今日可在?”离月公主眉毛一挑,看着底下的众人说道 “我的琴技很糟,怕会污了公主的耳朵!”符嫦曦款款起身,淡笑着说。 “符小姐身为贵族千金,琴棋书画肯定是从小就修的,绝对糟糕不到哪里!”离月公主微微笑着,对温韵寒做了个请的姿势:“符小姐,赏个脸,弹奏一曲吧!” 离月公主话已至此,符嫦曦再推辞,就显得有些做作了:“恭敬不如从命,若是弹的不好,公主不要见笑!” “那是自然!”离月的眼眸中,有阴谋的光芒在流转。 慕容羽凌微微笑着,沉下眼睑,轻抿着杯中美酒,无声琴,琴无声,世间只怕无人能弹响吧! 董晟睿眸底闪过一丝担忧,别人弹不响无声琴,她肯定也弹不响,万一有人借机嘲讽,她岂不是会很难堪。 正欲出言提醒,董晟祐急忙伸手拦住了他:“那么多名门千金都没弹响无声琴,符小姐弹不响也很正常,如果真有人敢出言嘲讽,咱们帮她顶回去便是,若是你现在提醒她,会显得很突兀!” 董晟睿细细想想也是,到了嘴边的话,没有出口,目光却是望向了众人。 符嫦曦在离月殷勤的招待中,优雅落座于无声琴旁,纤纤玉指轻抚上白色的琴弦。 “符小姐,可以开始弹琴了!”离月笑着提醒,符嫦曦瞬间回神,淡淡一笑:“我先试试琴音!” 玉指抚着琴弦,轻轻拨动,琴弦发出一道冗长的低吟,仿佛睡了许久,醒过来一般。 众人瞬间震惊当场,不是说无声琴弹不出声么,为何突然响了! 在离月震惊的目光中,符嫦曦轻轻拨动琴弦,如天籁般动听的乐声自她手中倾泻而出,如高山流水,如啾啾鸟鸣,如河水急流,如万马奔腾…… 琴声婉转悠扬,悦耳动听,正可谓是余音绕梁,三日未绝,众人陷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第126章 为她所用 “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众人回过神,赞叹着,目光望向离月:“看来,符小姐就是这无声琴的有缘人哪!” 南疆的宝贝,有缘人却是乾国千金! 乾国与南疆看似和平友好,相互之间,还是有些矛盾的,不费一兵一卒,只弹一曲琴,就能打击对方的高涨气焰,皇上自然高兴。 慕容羽凌瞬间的震惊过后,又恢复正常,低头,喝酒,仿佛宴会厅里的事情,与他完全无关。 离月公主不自然的笑了笑:“符小姐琴技惊人,离月自愧不如……” 紧接着她捧起无声琴:“父皇曾言,无声琴赠于有缘人,如今符小姐能弹响无声琴,这琴便是属于符小姐的了!” 冷眸,不着痕迹的将符嫦曦打量一遍。 慕容羽凌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无声琴可是南疆的镇国之宝,离月居然如此大方,将琴送人…… 符嫦曦轻轻笑着:“无声琴是离月公主之物,我岂敢夺人所爱!” “无声琴我弹不响,一世放在我这里,白白浪费了,倒不如送给你!”离月公主笑的礼貌大方。 符嫦曦不好推辞,便接过无声琴,交给侍女暂时保管,端过宫女送上来的美酒,与离月公主碰杯:“多谢公主赠送嫦曦镇国之宝!” 符嫦曦气质高贵,又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如今更是无声琴的有缘人,看的她们非常之羡慕,嫉妒。 无声琴的小插曲告一段落,众人各自回了座位,宴会厅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不过,许多人的目光却是有意无意的望向符嫦曦,想看看她这名能弹响无声琴的人究竟有何不同。 “刚才你什么都没吃,就跑去外面找我了吧。”尧辰逸夹了许多菜给温韵寒。 “你怎么知道?”上菜后,尧辰逸根本没在这里,为何能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你面前的菜一筷子都还未动,我和二殿下回了宫里,才来这里,侍卫将你和思雅去过的事情,告诉我了……”尧辰逸对饭菜没什么胃口,不过,他希望温韵寒可以多吃些。 碗中饭菜堆积如山,温韵寒哪吃的完,欲找借口让尧辰逸分担一些,望到了正对面,聊的非常投机的几人:“离月公主和慕容羽凌很熟悉啊。” 看他们的模样,就像是许久不见的好朋友。 尧辰逸不以为然:“慕容羽凌在南疆的时候,必定是要结识皇室之人的!” 不远处的建成,望着亲密无间的温韵寒和尧辰逸,嫉妒的眼睛冒火,如果没有温韵寒,坐在他身边,被他细心照顾的人,就会是自己。 “这么多菜,我哪吃的完,你分担些吧!”尧辰逸总是不吃东西,也不行啊,真不明白,他的口味怎么这么挑。 “我不喜欢吃这些饭菜的味道!”尧辰逸望饭兴叹:“你做的点心还有一些,我回去吃点就好!” “点心只是点心,哪能当饭吃。”温韵寒忍不住一阵叹息:“回去后,我帮你做些饭菜吃吧!” 温韵寒做的饭菜,尧辰逸都能吃完,不知是喜欢她做的味道,还是不忍拂她的好意,哪种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尧辰逸肯吃东西了,这就是好事。 慕容羽凌与离月聊着以前的琐事,淡淡笑着,目光无意间自温韵寒和尧辰逸身上轻轻扫过…… 散宴后,夜色已深,回到府里,幕容雨做了饭菜和尧辰逸一起用,两人吃饭优雅快速,一刻钟后,饭菜吃完,丫鬟们撤下碗盘,两人梳洗,准备休息。 “你和二皇子都谈了些什么?” “这是这次离月公主和亲之事,左不过是二皇妃与三皇妃的位置。”尧辰逸眼眸沉了沉。 “怎么?董晟彦不想娶她吗?那离月公主又要嫁给谁?”离月贵为公主,所嫁之人,肯定是乾国皇室子弟,如今,皇室中适龄的年轻男子屈指可数。 “这样看皇上的意思了,不过……离月想嫁的,也未必是董晟彦,罢了,咱们不要理会这些无聊的事情了!”尧辰逸的声音有些暗哑,温韵寒一心想着事情,没有细听。 身上传来尧辰逸的重量,脖颈被他吻的隐隐疼痛,温韵寒无奈的翻翻眼睛:“我在想事情,能不能让我休息一晚?” 虽说两人缠绵*蚀骨,但温韵寒体力有限,经不住尧辰逸每晚都极尽缠绵,不耗尽她最后一分力气,绝不罢休。 尧辰逸头也未抬,大力的在温韵寒身上制造着独属于他的痕迹:“明晚休息!” 如今,他正品尝着温韵寒的甜美,哪还停的下来。 “说话算数!”尧辰逸的力气很大,身体很烫,温韵寒被他折腾的全身软软的,用不上丝毫力气,今晚是绝对制止不了他的。 “一言九鼎!”明晚的事情,明晚再说,先把今晚的事情解决了! 房间温度高涨,帐幔放下,一室春色无边。 相对于室内安静,慕容羽凌的居所正可谓热闹非凡,孙长晓回来后,并未回房休息,而是来了慕容羽凌的房间。 “羽凌,离月公主前来和亲之事,你可知道?”离月公主和亲之事虽未宣布,不过,明眼人都看的出。 慕容羽凌微微笑笑:“公主和亲,肯定是要嫁太子,或皇子的,再退一步,也应该是世子!” 自己的身份,并非其中的任何一个。 孙长晓眼眸凝深:“你在外游历十年,与离月公主非常熟悉,那么以后她的势利,你也可以借用,正是牵制慕容辰逸的好机会!” 慕容羽凌双眸泛着冷意,孙长晓看到,欣慰的点头…… 朦胧中,淡淡墨竹香萦绕鼻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孔武功有力的胳膊紧箍着她的腰,温韵寒置身于温暖的怀抱中,舒适的让她不愿睁开眼睛。. “醒了还装睡,快睁开眼睛!”尧辰逸的声音如一坛陈年佳酿,低沉醉人,温韵寒兀自躺着没动,脖颈传来一阵疼痛,略显粗糙的大手探进了她的衣襟中,伴着威胁声:“再不醒来的话,我可就要……” 温韵寒猛然睁开了眼睛:“醒了醒了!” 昨晚的恩爱缠绵害她睡到现在才醒,腰酸疼,全身无力,若是再继续,她今天休想起床了。 用尽全力将尧辰逸推到一边,温韵寒快速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怎么没出去?” 若在以往,温韵寒醒来后,尧辰逸早就走了一两个时辰了。 “今天无事,打算陪陪你!”说着,尧辰逸伸手来抱温韵寒。 温韵寒避过他的魔爪,翻身坐了起来:“难得你有空,不如陪我去府外近郊走走吧!”温韵寒很久都没有出去散散步了。 与其躺在床上,想入非非,说不定哪个时间尧辰逸再兴趣大发,她可真的招架不住,倒不如不如出去走走。 左不过是游湖散心,但是有他在,总觉得十分满足。 只是耳边传来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温韵寒微微蹙眉。 但是尧辰逸的眼睑沉了下来:“这可不是普通的打架,有高手,在附近!” “咱们出去看看吧!”与其在船舱里闷着,胡乱猜测,倒不如出去一看真相。 尧辰逸握着温韵寒的手走出船舱,符流庆的画舫上已经乱成一团,青楼女子们吓的瑟瑟发抖,紧缩在角落中,几名小厮在和一名五大三粗的大汉对打。 不过,小厮们的身材相对瘦小些,不是大汉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他打到一边,好在小厮们人数多,那大汉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符流庆站在栏杆旁,抱着一坛酒,边喝边指挥:“给我用力打,狠狠的打,打残了他,我重重有赏……”俨然一名纨绔子弟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温韵寒有些疑惑了,尧辰逸所说的高人,绝不是指这名大汉,那人隐在暗处干什么? “青楼中,两名男子因为争抢一名女子大打出手的事情,很常见!”尧辰逸望了望符流庆那混乱的甲板:“画舫上出现的情形,倒是很像两名男子争抢青楼女子!” 温韵寒捕捉到了尧辰逸话中的露洞,只是很像,并不确定,事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符流庆昂头,坛中酒如水般倾泻而下,有些喝进口中了,但更多的,流到衣服上,将衣衫浸湿。 突然,那大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三两下将纠缠着他的小厮们打倒在地,挥拳直奔符流庆而来。 符流庆醉眼朦胧,手中酒坛对着大汉扔了过去,大汉已经近在咫尺,挥拳打向酒坛的同时,另只手攻向符流庆。 眼前一道亮光闪过,温韵寒一惊,大汉另只手不是拳,而是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十分儿锋利,瞬间便可割破人的肌肤…… 温韵寒还来不及惊呼,那匕首已经到了符流庆面前,以符流庆的武功,完全可以躲过,只是现在他醉的厉害,匕首尖,正对着他的心脉! 尧辰逸利眸微眯,弹指,强势的内力打到大汉身上的同时,封了他几处穴道。 “砰!”一声闷响后,大汉腿一弯,匕首偏离了方向,符流庆得以安全脱险的同时,对着跪地的大汉一顿猛打:“现在才知道跪地求饶,晚了!” 大汉穴道被封,用不上太大力气,被符流庆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手中匕首掉落在地。 “好啊你,居然想杀本少爷,来人,把他拖下去,狠狠的打,打死了我负责!”符流庆颐气横使的命令着,要多纨绔有多纨绔。 大汉被小厮们拖走了,有下人快速来到甲板上,收拾干净,换上了新的桌椅食物。 “符公子真英武……” “是啊是啊,三两下就将那恶人打走了……” 青楼女子们定下心神,站起身,笑容满面的快速跑过来恭维符流庆。 符流庆被她们夸奖的飘飘然,心情愉悦:“所有人,重重有赏……” “多谢符公子……妾身给符公子倒酒……” “妾身给符公子弹奏一曲,恭祝公子打败恶人……”符流庆醉生梦死的生活,再次继续。 第127章 该痊愈了 入夜,用过晚膳,温韵寒躺在美人塌上看书,尧辰逸沐浴完毕,也穿着睡袍坐到塌上,将温韵寒揽进怀中,以指为梳,轻轻梳理她乌黑顺滑的墨丝:“好了,别看了。” 温韵寒将书翻过一页,嘴角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恩,马上。” “慕容羽凌已经与董晟祐联手了……”尧辰逸目光深邃。 温韵寒脑海中浮现出慕容羽凌永远淡笑的脸:“慕容羽凌不简单,一定要小心应付!” 一个人,天天都在虚情假意的笑,他都不觉得累么? “你在看什么?”尧辰逸目光凑到了温韵寒的书上:“各国志!” 拿过书本扔到一边,尧辰逸揽着不解的温韵寒躺在了塌上:“书上写的,不如我知道的多,你想听哪国的风土人情,喜好禁忌,我讲给你听,保证比书上精彩。” “那你就说说乾国其他地方的风土人情吧。”温韵寒前世今生都只呆在乾城,没去过其他地方,对别处的事情自然好奇。 “乾城景色最美的是江南,山清水秀,美丽富庶,一望无际的青山绿水,让人心旷神怡,如临世外桃源,将所有烦恼抛诸脑后……” 尧辰逸娓娓讲述着江南美景,美的让人心醉…… 屋外,一道轻微的异声响过,尧辰逸眸光一沉,停止讲述,怀中,温韵寒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低头望去,她睡着了。 美人塌不是睡觉的地方,尧辰逸抱起温韵寒走向大床:“韵寒,我讲的很枯燥无味?” “不是,非常精彩动听!”温韵寒意识朦胧,还是能回答尧辰逸问题的。 “那你怎么睡着了?” “你讲的江南太迷人了,我是沉醉其中!”尧辰逸把她放到床上时,她居然彻底清醒了过来:“再讲讲其他地方的吧,比如云南!” 那可是个非常神秘的地方。 “夜深了,咱们明天还要去温府,必须早起,明晚再讲吧!”尧辰逸拿了锦被盖在两人身上,紧拥着温韵寒躺在床上,睡意全无,集中精力倾听着外面人的动静。 深更半夜,他暗闯进慕容府干什么? “辰逸,等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了,我们要个孩子可好?”来人的武功比温韵寒高,再加上他又刻意放轻了脚步,温韵寒察觉不到外面有人。 “我希望第一胎是个男孩!”这样尧辰逸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 “我喜欢女孩,像你一样美丽,聪明,我们就可以把她捧在手里里宠着了。”尧辰逸不知道那人来府里的目的是什么,他不动,尧辰逸也不动声色,顺着温韵寒的话,麻醉那人。 “小孩子,不能只宠,也要好好教导,不然,好孩子也会被你宠坏的!” “那以后,我们的孩子,我宠你教怎么样?”尧辰逸调侃着,外面的人呼吸有些紊乱,尧辰逸暗暗加了小心。 “小孩子都很崇拜父亲,你不能只宠,也要教……” “好,一切听你的……”尧辰逸的利眸瞬间眯了起来,暗暗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因为外面那人有了动静。 脚步声渐近,尧辰逸眸底隐有寒意迸射,他想死,自己就成全他。 尧辰逸不着痕迹的自温韵寒颈下收回胳膊,轻轻转过,突然,轻微的脚步声猛然停下,尧辰逸的动作也跟着顿了下来,几秒后,几不可闻的的破风声响起,并渐渐远去,走了? 想要动手时,居然又离开,他究竟想干什么? “辰逸,你想拿什么?”尧辰逸侧着身体,手臂伸出被子,一眼望去,的确像在拿东西。 “渴了,倒杯茶喝,你要不要喝一杯?”深更半夜,他跑到自己的居所来,想出手,又跑走,肯定有问题,又或者,他有什么顾及,必须让暗卫们好好调查调查他。 第二日,温韵寒,尧辰逸前来温府府,是受温文礼之邀,不过,他好像不止邀请了他们两人,来到府门前,下了马车,迎面碰上了符远扬和王思雅。 温韵寒凝凝眉:“父亲也邀了符公子和思雅前来,难道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客人来访,没有直接进书房的道理,于是,尧辰逸,符远扬,王思雅三人在客厅等候,温韵寒去书房请人。 阳光很好,书房的窗子半开着,缕缕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房间,暖洋洋的,远远望去,隐隐可见温文礼正站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不知在写些什么。 到得门前,轻敲几下,得到允许后,温韵寒推门走了进去:“父亲!” 阳光照在温韵寒身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圈,她明媚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璀璨耀眼。 客厅,三人聊着京中事情。 “老爷,大小姐!”门外,传来丫鬟礼貌的招呼声,屋内的三人也停止交谈。 温文礼走进客厅,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父亲,您找大姐,少主,符公子,王小姐前来,究竟有什么事?”温文礼刚刚坐下,温韵寒就便询问道。 温文礼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目光凝重:“是关于蕙茜的……而今她也到了婚嫁的年龄,只是乾城的人都知道她有……” 他最终还是没有将疯病说出口。 对这个问题,温韵寒倒不怎么关心。 “不知父亲可有中意的人选?”沉默片刻,温韵寒还是问了出来。 温文礼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没有……” 温蕙茜早已经是败柳残花,只是温府的事情外人一向不知,但若是配给达官显贵,未免连温府的名声都要受到牵连:“今日请符公子来,也是为了商议蕙茜的病,而今,是时候让蕙茜好起来了,只是,也不能突然痊愈%……” 温蕙茜根本就没有传扬中的疯病,病得治,也就有痊愈的一天,只是若是忽然痊愈,温府未免落了个欺瞒太后的罪名。 “这是自然,在下自有打算。”符远扬答道。 温文礼轻轻笑着,侧目望向窗外,方才发现,午时已到,放下茶杯:“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了。老夫人在福禄居备好了午膳,一同用膳去吧!” “饭菜是不是很好吃?”王思雅站起身,随着四人向外走,满面愁容。 “祖母准备的饭菜,当然好吃了,保证你吃的不想走!”温韵寒调侃着。 “那我还是不去了,我要减肥!”王思雅苦瓜着小脸,停下脚步。 “你可以少吃些,午膳不能断,尤其是你还在减肥阶段,不增肥的食物一定要跟上!”否则,身体会被拖坏。 “思雅,你最近吃的东西很多吗?”虽说比之以往已经瘦了不少,但与前几日想必,倒是没什么变化。 王思雅重重的叹了口气:“别提了,最近我吃的东西是一少再少,天天跑步,锻炼,可不知为什么,瘦成这个模样后,肉是一点儿都不再少了……” “可能是适应阶段,你正常吃饭试试看!”温韵寒走上前,捏了捏王思雅的胳膊:“都是虚肉,别担心,肯定能瘦下去的!” 福禄居外室放了一张大桌上,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精致小菜,阵阵香气飘入鼻中,令人食欲大振。 王思雅深吸几口气:“真香,可我不能多吃!”真是遗憾。 “你可以吃些不长肉的蔬菜!”温韵寒望了望饭菜,素荤都有:“减肥时期,不能不吃饭,可以合理的搭配着吃一些食物补充身体消耗。” 老夫人笑的和蔼可亲:“水果素菜不长肉,王小姐可以多吃些!” 尧辰逸的味口似乎好了许多,各样菜式,多少能吃进一些。 望着坐了半桌的后辈们,老夫人不禁感叹:“如果府里天天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人活一世,到了她这个年龄,也没什么好争、好抢、好在意的,孙子,孙女承欢膝下,享受天伦之乐,才是最真实的。 第128章 已到晚期 黑夜退去,黎明来临,太阳升起。 符流庆坐在院中躺椅上,晒着暖暖的太阳,昏昏欲睡,可每当他要睡着时,身上总会传来一阵莫名的痒,将他从睡眠中拉回。 隔着衣服,抓抓痒痒的地方,符流庆郁闷至极,最近没下雨,天气也不潮,衣服是干净的,被子也是晒过的,为何自己身上还会痒。 “公子!”两个丫鬟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一人喂符流庆水果,一人轻轻为他捶腿。 院门口,建成扶着丫鬟的手,缓缓走过,符流庆蓦然开口:“力道再重一些,你,给爷剥个桔子……” 听到声音,建成快速侧目,从她的方向望去,符流庆与两个丫鬟紧贴在一起,暧昧不清,建成气的咬牙切齿,狗男女,真是狗男女,尤其是符流庆,猪狗不如,居然当着自己这个妻子的面,如此明目张胆与下人勾搭。 强压着胸中的怒气,建成狠狠瞪了三人一眼,径直走回自己房间,再不走,她怕她会控制不住,扑上去狠狠痛打他们一顿。 走出院子,出了二门,符流庆正欲出门,迎面碰上下人请来的大夫:“谁病了?” “回二少爷,是夫人昨晚咳嗽的厉害,老爷命小的……” “行了行了!”符流庆摆手打断了下人的话,拉起半截袖子,露出里面健康的麦色胳膊,伸向大夫:“大夫,最近几天我总感觉全身痒,手臂也不例外,你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有大夫来了,自己就凑个巧,不必再专门跑去医馆看诊了。 大夫仔细观察着符流庆的胳膊,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右手手指轻扣到了他手腕上,左手劝捋着花白的胡须,笑容和蔼:“年轻人,一般没什么大病的……” 话未落,大夫的神色猛然一变,目光震惊,这怎么可能? 唯恐自己把错,大夫抬抬手指,再次为符流庆重新把脉,目光越来越凝重。 “大夫,我究竟得了什么病?”见大夫为他把了半柱香的脉,只是沉着眼睑不说话,目光也越来越凝重,符流庆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很不详的预感,自己的病,很严重吗? 大夫悄悄望望四周,拉着符流庆的胳膊来到偏僻的角落:“符公子,最近是不是总感觉全身痒,□还有刺痛,出现暗疮……” “是啊!”符流庆不以为然:“是被子潮,衣服不干净,还是过敏啊?” 夏天到了,花花草草较多,有些花草有轻微的毒素,沾到身上就奇痒,长小红疙瘩,符流庆也没在意。 大夫重重的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老朽把出公子并非被子潮,或过敏,而是身患了花柳梅毒……” 什么,花柳梅毒!符流庆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确定没有把错?” 虽然他很风流,很花心,可他的眼光很挑衅,选的都是良家女子,身体很干净,怎么可能得这种脏病? 大夫重重的叹了口气,目光凝重:“老朽行医多年,绝对不会把错!”年纪轻轻,却得了这种脏病,命不久矣,任谁都不愿意相信。 符流庆呆愣半晌,猛然伸手,紧紧捏住了大夫的肩膀,满眼期待:“大夫,我还有救,还有救的对不对?” 自己以前好好的,最近才全身痒,肯定是刚刚得病,应该有救,绝对有救的。 “这……”大夫面露难色:“公子的病情耽搁了不少时间……”如果早点医治,说不定会有救,现在已到晚期,病入膏肓了,哪里还能救得回来…… “我是何时得的病?”自己一向小心,与之交合的女子,都是良家处子,不可能带病的。 大夫捋捋花白的胡须:“应该有半年了!” 半年! 符流庆沉了眼睑,将半年前与他交往过的女子一一排除。 符流庆脑中灵光一闪,那名他在清水湖上遇到的女子,一向体弱多病,可每每生病时,她都会说歇歇就好,不必请大夫,难道花柳梅毒是她传给他的? “来人,去太原,帮我找个人!”符流庆目光阴沉,如果罪魁祸首真是她,他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 “大夫,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父母,大哥都是反对自己玩弄良家女子的,如果得知自己患了花柳梅毒,肯定会狠狠训斥自己,自己不被病死,也会烦死。 符流庆语气阴冷,听到大夫耳中,如同地狱使者,让人毛骨悚然:“是是是,老朽明白,绝不将事情外传!” “大夫行医多年,经验丰富,应该有办法帮我缓解病情吧!”对这名大夫,符流庆不是完全信任,不过,他得了花柳梅毒是真的,先想想办法,缓解缓急病情再说。 “老朽这就去开方子!”大夫低垂着头,快步走远,心中暗暗叹气,花柳梅毒的病发,要看各人体质,有的人得病十多年,活的好好的,有的人得病几个月,就会病发身亡,符流庆身体素质不太好,得病半年,就到了晚期,就算喝汤药,也拖不了多长时间…… 大夫走后,符流庆也凝深了目光,放眼京城,医术最高的是刘琅,自己去找他诊病,或许还有救! 翌日,蔚蓝的天空晴朗如洗,暖暖的太阳照射大地,是适合走亲访友或出游的好日子,可符流庆却关在房间,暴跳如雷,太原那名女子死了,居然死了。 花柳梅毒,不治身亡,想到侍卫传来的调查结果,符流庆就不寒而栗,自己的花柳梅毒,就是她传染的,她是无意间遇到了自己,还是有人故意安排! 想想那天在碧水湖上,两人浪漫的相遇,符流庆总觉不对,不是自己疑神疑鬼,她一定是别人故意安排来设计自己的,一定是,绝对是! 她的幕后主使是谁? 她死了,线索也就断了,可符流庆每日都活在花柳梅毒的阴影中,眼看着病情越来越重,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他痛苦、愤怒的快要抓狂,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他和自己有何冤仇,为何要这么对自己? “公子!”两个丫鬟楚楚可怜的敲敲门,走了过来,望着满地狼籍,双眼泪汪汪的,如同小鹿一般,惊慌失措:“谁惹公子生气了?” 最近这段时间,符流庆没去找她们,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她们失宠了,势力的下人,给她们的吃喝用品,也比以前差了不少。 建成也开始时时找她们麻烦,昨天更是公然扇了两人四五个耳光,到现在脸颊还疼呢。 “滚……滚……”符流庆心绪烦躁,怒吼着,拿起一只青花瓷的笔冼,狠狠扔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公子……”她们满眼惊慌,公子今天怎么了,自己以往这般温柔时,他都是目露宠爱的啊。 “滚,不要让我再说一遍!”符流庆满目阴冷,她们吓的一个激灵,低垂着头,快步退出了房间:“奴婢这就离开!” 两人走后,符流庆又砸了满屋的瓷器,心绪烦燥的出了府,沐浴在阳光下,漫无目的的走着,如同行尸走肉,随着他的走动,衣领下的脖颈里,现出两颗红色的圆疙瘩,那是花柳梅毒的标记。 “符兄!”温和的男声自身侧响起,符流庆停下脚步,抬头望去,是慕容羽凌:“慕容公子!” “符兄可是有心事?”慕容羽凌风度翩翩,温和有礼,回来不久,就和诸多高门贵族的年轻公子成为好友,符流庆风流倜傥,又是将军府府的嫡子,慕容羽凌自然熟悉,看她那眉头紧锁的模样,他就知道,出了大事:“心事闷在心里,可是会闷坏人的,说出来,心情舒畅些,也可以让大家帮忙想想办法。” 符流庆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的心事,一言难尽!” 花柳梅毒是绝症,没人治得好,就算告诉了慕容羽凌,也没用。 第129章 乱臣贼子 将军府 符公卿面色阴沉,怒气冲冲的走向书房。 符流庆最近几天又跑的不见踪影,府里派人去所有青楼妓院找过,也让人到他可能金屋藏娇的地方寻过,可无论哪里都只见美人,不见他人,符公卿虽然是怒气冲天,却又无可奈何。 书桌后,符远扬捧着一本书,目光望向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午后的阳光透过格子窗照在他英俊的脸上,优雅非常。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隐隐上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微闭的房门推开,符公卿走了进来,符远扬急忙收回思绪,目光也转到了书本上:“远扬,你怎么天天拿着同一本书看?” 就算看书的速度再慢,十多天的时间,看一本百页不到的书,也应该早就看完了吧。 “这本书上写的内容很有趣,我想我回味几遍!”符远扬敷衍着,将书本收起,放进书架:“大伯找我有事?” 符公卿重重的叹了口气:“流庆又不知跑去了哪里,我派了许多人都没找到他,你们俩感情好,你对他也比较了解,你能猜到他会去哪里吗?” 符远扬沉下眼睑:“青楼妓院,他租的那些精致美丽小屋都寻过了?” “寻过了,没看到他人影!”符远扬不见了,符公卿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些地方。 “那我也想不出他会去哪里。”符远扬一向最喜欢这些热闹的地方,都找不到他,他会躲到哪里:“我去外面找找他吧!” “小心点儿,天黑前无论找不找得到他,一定回来!”符公卿跟到门口,慎重的嘱咐着。 “知道了,大伯。”符远扬回答着,身影已经走远。 符公卿转过身,目光望向书架,符远扬天天都在看同一本书,那书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出于好奇,符公卿走到书架旁,找出符远扬刚才看过的书,翻看了两眼。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房门被人轻轻关上了,房间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符公卿以为是符远扬回来了,抬头责备道:“大白天的,你关门干什么,难不成这书上还有见不得……” 站在门口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除却眼睛外,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全身散着浓烈的肃杀之气,眸底如同利剑一般,寒光闪闪,符公卿一惊:“你是谁?” “我是来帮你之人?”黑衣人语气冷漠,不带一丝感情。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符府坐的端,生的正,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皇上对本将军也是信任有加,我想不出符府哪里需要别人帮忙?” 符公卿语气严厉:“倒是你,光天化日之下,这副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模样出现在我府里,究竟意欲何为?” 黑衣人冷冷一笑:“皇帝如果真信任你,你们符家就不会落得连温府都不如了!” “大言不惭,我符府何时逊色与温府了!” “符将军,这还用得着我来提醒你吗?皇上已经知道你与三皇子勾结的事情了,如今三皇子在朝中不如二皇子,皇上对你,可是没有以前那般信任了!”黑衣人眸底戏谑光芒闪闪。 “阁下前来符府,就是为了与本将军说这些?”符公卿语带嘲讽。 “在皇帝心里,你已经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若是将来二皇子继位,那么你的下场又会是如何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符公卿隐隐猜到了黑衣人前来符府的目的。 见时机已到,黑衣人淳淳善诱:“符将军能力非凡,我家主人很是赏识,如果将军肯投效,我家主人保证将军步步高升,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住口,我符家世代效忠的是皇上,若我与外人勾结,背叛皇上,以后还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符公卿言语犀利,字字珠玑:“来人,将这乱臣贼子拿下!” 利诱不成,符公卿居然发怒叫人来抓他,侍卫们还未跑进书房院门,他已身影一闪,快速离去,空气中飘来黑衣人戏谑的肯定声:“符将军,总有一天,你会来求着,效忠我家主人的!” “简直是痴人说梦!”符公卿也并未去追,只是任由他离开符府。 侍卫们来到书房,望着怒气冲冲的符公卿,不知所措,怎么只有将军一人,乱臣贼子去哪里了? 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符公卿的眼眸越凝越深,叛军可能又要再生叛乱了,否则,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出来拉拢朝中大臣。 “父亲……”门外,响起符嫦曦娇娇的呼唤,符公卿瞬间回神,转身望向侍卫们:“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符嫦曦站在院中,望着诸多侍卫退出书房,狐疑的走了进去:“爹,这么多侍卫进书房干什么?” “一点儿小事而已!”符公卿笑笑,不准备将这件事情告诉符嫦曦。 “二哥怎么不在?”符嫦曦看着符流庆的院子只有建成公主一个人在,便四处看了看,刚来到这里便看见许多侍卫,就进来看看。 “你二哥出去鬼混,方去叫远扬去寻他了!”提到符流庆,符公卿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怎么就生出这个么不孝的混账儿子,真是气死了…… “父亲,别气了,大哥只是年少气盛,再加上,建成公主素来强势,容不得他,大哥难免就有些生气,可不要出去找安慰!”符嫦曦虽也是埋怨自己的兄长不成器,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兄长,自是要护着的:“这是三皇子差人送来的点心,宫里御厨的手艺,父亲快尝尝……” 食盒打开,一股热浪腾起,迷人的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第130章 调换计划 夜幕降临,京城之中,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温韵寒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尧辰逸最喜欢的小菜,端上桌,正准备食用,一名暗卫快步走了进来,面容凝重的在尧辰逸耳边低语几句。 尧辰逸听后,扬了扬嘴角,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笑意跃然显然,目光越凝越深,简单交待暗卫几句,坐回了桌边,拿起筷子,端起饭菜用膳。 心中想着事情,温韵寒自然没什么味口,简单吃了几口饭菜,禀退了所有丫鬟:“出什么事了?” 尧辰逸沉着眼睑,筷子在碗中夹着白米饭:“有黑衣人去找符公卿了!” 温韵寒雪眸微眯:“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符公卿果然耐不住性子了。”尧辰逸放下碗筷说道。 “你准备怎么做?要将事情告诉皇上吗?” 尧辰逸笑着摇摇头,目光凝深:“皇宫人多嘴杂,也隔墙有耳,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前,不宜将此事上奏皇上,以免打草惊蛇,否则董晟祐转入暗处,就不好对付了,咱们先静观其变,再见机行事……” “暗卫有没有查到黑衣人的住处?”尧辰逸亲自训练的暗卫,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跟踪黑衣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 “暗卫跟踪了那人,不过,那人很聪明,他每到一处地方,都有厉害之人接应,暗卫不敢轻易上前……”被他们发现,就会泄露身份,打草惊蛇! “放心,暗卫只要紧盯着符公卿,咱们就不难知道他们下一步计划……”他们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么? 太子府 内室温暖如春,金碧辉煌的墙壁,镶嵌着大颗夜明珠,粉色的帐幔呈半透明状,轻垂于地,金色的钩子,轻挽着帐幔的半腰,形成一抹悠美的弧度,如同少妇美妙的身姿。 董晟彦端着美丽的夜光酒杯,慵懒的坐在躺椅上,轻轻晃动杯中香醇的红色美酒,目光深邃:“五皇子哪里可有什么动静?” “回太子,没有任何动静,不过……”暗卫欲言又止。 董晟彦沉下眼睑:“不过什么?” “符流庆符公子忽然不见了!”暗卫低下了头:“且属下探听到,大概是跟慕容府的慕容羽凌有关,没有您的命令,属下也不敢多过问。” 最近几年,皇上暗中训练了许多暗卫,遍布京城,京城发生的大事情,都逃不过皇宫暗卫们的眼睛。 “没有打草惊蛇,很好!”董晟彦扬扬眉毛:“继续跟着,本殿只要消息,不管他们如何折腾。” “是!” 董晟彦将美酒举至眼前,红色的酒在夜光杯中静静盛放,看似平静的目光,隐隐带着一丝暗嘲! 不久之后,他就会为他的所做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五天后,慕容府 暗卫出现在尧辰逸与温韵寒面前:“少主,夫人,和符将军联系的黑衣人刚才透露,三皇子快要有所行动了!” “制定计划了吗?”尧辰逸要的,就是他们的具体计划。 “回少主,据黑衣人之言,计划已经制定完毕,还没有传达下来,不过……”暗卫抬头望望屋内,又快速低下了头:“据了解,要对夫人不利……” 尧辰逸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眸底寒光萦绕! 阳光当空,也不觉得有多暖和,京城外的小道上,前后望去,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尧辰逸望望四周,冷声道:“确定叛军送消息的人会从这里经过?” “回少主,属下亲耳听到的,绝对不会出错!”暗卫语气肯定,他出任务许多年,相信自己的实力与听力。 尧辰逸沉下眼睑,没有再多说什么,目光透过地面,望向远方。 将近半个时辰后,一阵轻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暗卫顿时来了精神:“来了!” 来人身着普通衣服,骑的是日行千里的马,风尘仆仆,面色平静之中暗带凌厉与焦急。 “哎呀,哎呀……”转过弯,一名衣衫破烂的乞丐坐在小路中央,扳着腿叫唤着,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勒下快马,来人全身戒备,怒声道:“你干什么的,还不快让开!” 乞丐抬起头,满脸脏兮兮的,看不清楚具体模样,哭丧着脸:“这位大爷,小的跌伤了腿,站不起来了,您从小的身旁过去吧……”说着,乞丐还真向一旁挪了挪,让了点位置给来人。 来人紧紧皱了皱眉头:“这条路太小,你必须站到边上,否则,我过不去!” “可小的伤了腿,实在是动不了啊!”乞丐苦着脸,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来人皱紧了眉头,凌厉的目光盯了乞丐半晌:“自讨苦吃!”手一扬缰绳,快马对着乞丐,飞奔而去…… 快马越来越近,乞丐像吓傻了一般,圆睁着眼睛,直直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快马近在咫尺,马蹄即将踏到乞丐身上时,不知踩到了什么,抬起前蹄,从乞丐身上跨了过去…… “你别走!”来人飘飞的衣袂被地上的乞丐抓住,得理不饶人:“刚才你是不是想撞死我啊?我虽是乞丐,却也是清颂子民,这路我也有资格走,凭什么不给你让路,就要被撞死……现在我被你撞伤了,快点赔银子给我……” 来人冷哼一声:“烦人!”手中长剑对着乞丐挥了过去,乞丐居然不害怕,拿着手中的小木棍顶了上来,只听“卡”的一声响,木棍被斩成两截,散落在地上…… 望着那人手中的长剑,乞丐呆呆的,半天方才反应过来,赔罪道:“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小的一般见识了……” 望着乞丐的恭敬谄媚样,来人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坑抢拐骗别人钱财的乞丐而已! 转过身,确认身上东西无误,那人急速策马离去。 马蹄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乞丐昏暗的眸底瞬间变的明亮无比,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尧辰逸和暗卫们也从暗中走出:“怎么样?” “回少主,属下幸不辱命!”手腕一翻,一只厚厚的信封现于乞丐手中,恭敬的呈上。 尧辰逸打开来看,凌厉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寒光闪烁,越凝越深! “啪!”温韵寒将厚厚的信封重重的甩到桌子上,美眸中寒光闪烁:“董晟祐,果然卑鄙无耻到了极点,为了自己的前途,无所不用其极……” 幸好这部计划被暗卫偷来了,否则,京城又将掀起怎样的风浪。 尧辰逸拿起信封,目光深邃:“放心,这一次,叛军的计划,会按照我的指定实施……” 假扮乞丐的暗卫,偷出真命令的同时,送了他一封假命令:“只要叛军一出现,绝对让他们有来无回!” 将信封收好,尧辰逸坐到椅子上,轻拥着温韵寒的小腰:“韵寒,最近几天,我会很忙,可能顾不到你,慕容府绝对安全,你就先在府里住几天,等忙完这件事情,我再陪你四处走走,散散心!” “我知道!”口中答应着,温韵寒心中也有了一个小小的计划,董晟祐这个人渣,绝对要狠狠教训。 轻柔的吻落在额头,温韵寒瞬间回神,尧辰逸无限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这套计划如此特殊,你不急着让董晟彦过目?” “过几天再让他知道也无妨,他太早知道此事,我的计划可是不太容易顺利进行!”尧辰逸的计划,除了针对叛军外,还针对一些其他人,如果让董晟彦来布局,他只会针对叛军。 “如果董晟彦知道你故意拖延时间,让他晚知道这套计划,他会不会怪你?” “只要我的计划能铲除叛军,他就没什么好怪罪的!”尧辰逸也没必要事事认真,非要征得董晟彦信任不可,皇权与世家之间相互制约的关系,维持着也不错。 夜色已深,尧辰逸抱着温韵寒大步向床边走去:“韵寒,咱们还没有小宝宝吗?”想到董晟祐的邪恶计划,尧辰逸要去应付,就特别希望有个小孩子能陪在温韵寒身边,和她聊天,解闷。 “咱们才成亲几个月,事情没那么快。” “你换掉的计划里,董晟祐还会对我不利吗?”温韵寒的衣服被解开,尧辰逸的吻落在她柔美的脖颈上,白皙的脖颈。 “估计董晟祐会按照他制订的原来计划,对你不利,最近,我不在你身边,你还是少出门!”慕容府是铜墙铁壁,绝对安全。 “你的计划是什么?”尧辰逸制订那套计策时,温韵寒曾暗中看了几眼,没看到多少实质性的内容。 尧辰逸笑笑:“过几天你就知道了!”低头,封住了温韵寒喋喋不休的小嘴。 跳跃的烛光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映到墙壁上,帐幔纷飞,室内温度快速高涨,一室春色无边! 为了制订出完美无缺的计划,尧辰逸一早就出府,在太子府一呆就是半夜,很晚才会回来,白天,除了丫鬟,侍卫们外,慕容府就真的只剩下温韵寒一个人了。 夜幕降临,尧辰逸像往常一样,没有回来用晚膳,温韵寒也不饿,正准备回去休息,墙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温韵寒冷冷一笑,最近几天,每到这个时间,就会响起这种脚步声,一般人会以为是普通人路过隔壁,仔细听才会发现,脚步声有些不太正常…… 第131章 明日实施 白天人多,他们不敢硬来,晚上尧辰逸回府,他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只在这个时候,他们才可能有点空子可钻,不过,慕容府戒备森严,他们不敢轻易闯进来。 放下手中茶杯,温韵寒站起身,人家都来了这么多次了,总不能每次都一无所获的回去吧,今天,自己就发发善心,送点礼物给他们! “夫人,少主吩咐过,不许您出府!”尤其是,外面还来了许多不明人士的情况下,更加不能出府冒险,尧辰逸担心温韵寒的安全,特意将最厉害的侍卫留下来保护温韵寒。 “放心,来的人虽多,精英却只有几个,我不会出事的,若你不放心,暗中跟着我出府好了!”温韵寒之所以选择今天出府,是因为她听到来的人之中,有一道熟悉的脚步声。 “夫人!”尧辰逸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万一温韵寒有个三长两短,倒霉的可是他。 “辰逸不在,慕容府所有侍卫必须听我的,我说没事,就没事,备轿,我要出府!”那个混帐就在外面,不好好教训教训,岂不是浪费了这大好机会。 温韵寒是主,侍卫是仆,仆不能逆主,侍卫们只得按照她说的做,抬了顶软轿,护送她出府。 轿前,十多名侍卫们开道,轿后,十多名侍卫断后,队伍浩浩荡荡,普通人见了都会绕着走。 “夫人,这么晚了,您想去哪里?”侍卫走在轿旁,小心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随便走走,在街上逛逛吧!”估计走不到大街上,就会出事。 果然不出温韵寒所料,软轿出了慕容府大门,刚刚拐进小巷子中,几十名目光肃杀的黑衣人从天而降,手持着寒光闪闪的长剑,直扑慕容府的侍卫而来。 “有刺客,抓刺客!”黑衣人和慕容府的侍卫混战到一起,轿外响起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场面一片混乱。 轿子四周有慕容府侍卫重重保护,温韵寒坐在轿中,安然无恙,两道凌厉的目光,透过人群,射进轿中,温韵寒扬扬嘴角,悄悄下了软轿,趁着众人不注意,快速向回跑去,不知道的,以为她害怕,跑回慕容府了。 “夫人,夫人……”侍卫看到温韵寒远离了软轿,想跟去保护她,无奈被黑衣人纠缠住,□乏术,急的大喊:“立刻甩开刺客,去保护夫人!” 温韵寒离开软轿,来到一条空无一人的小巷子中,一名黑衣人从角落中走出,挡住了她的去路,眸底冷光与嘲讽尽显:“慕容夫人,就算你再怕死,也不应该下软轿的,在轿上,有侍卫保护,在这里,可没人能保护得了你!” 温韵寒冷笑一声:“你主人有你这么罗嗦的手下,做事注定失败,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温韵寒,慕容府的侍卫都被绊住了,你凭什么抓我?”黑衣人目光冷冽,暗带嘲讽。 温韵寒冷笑道:“就凭我!”话落,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现于手中:“刷刷刷!”匕首带着凌厉的攻势,直奔黑衣人而去。 “你居然会武功?”温韵寒出招快、狠、准,又是在黑衣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招,虽然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躲闪了,锋利的匕首还是划破了黑衣人的衣衫,肩膀上,两道血痕惊现。 温韵寒没有说话,手中匕首顺着她的招式,再次攻向黑衣人,原本尧辰逸教她习武只做防身,只是没想到她学的还挺快。 黑衣人是训练有素之人,提剑与温韵寒战到了一起,可不知是他肩膀上的伤在妨碍,还是什么其他问题,一向厉害的他居然被温韵寒打的节节败退。 一不小心,手中长剑被打落在地不说,胸口还挨了温韵寒一脚,清冷的眸底,闪着蚀骨的恨意,温韵寒对着黑衣人,连踢带打,黑衣人被狠狠踢倒在地,大口喘气,全身的骨头如同散了架般,疼痛难忍? 黑衣人倒地,狼狈不堪,嘴角,隐有血痕渗出,温韵寒手持匕首,步步逼近,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匕首对着黑衣人狠狠刺下,一道寒光凭空出现,打落了温韵寒手中匕首,一道黑影闪过,捞起黑衣人飞离的同时,手中长剑对着温韵寒刺了过来,温韵寒未来得及躲闪,眼前白影一闪,强势的掌力挥到黑影身上,将两人打出几米远…… 两道黑影倒地后,狼狈的打了几个滚,狠狠瞪了温韵寒一眼,快速起身离开。 “四皇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温韵寒只顾着教训黑衣人,没注意四周。 “在府里里闷的无聊,就出来转转,无意间,听到这边有打斗声,就过来看看热闹……”董晟羽说的轻描淡写。 “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由始至终,温韵寒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就刚刚,你追着黑衣人打的时候!”当时的温韵寒,招招狠毒,毫不留情:“你知道他是谁?” “我只知道他的主子是谁”温韵寒双眸里含着冷意。 “我也知道他是谁的人,所以才放他离开!”董晟羽目光幽深:“在他那里,所有任务失败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与其咱们杀了他,脏了自己的手,倒不如,让他们窝里反,自相残杀!” “你知不知道,万一那名黑衣人的武功在你之上,你就会被他们抓回去了!”刚才董晟羽虽未出手,却一直在暗中戒备着。 “放心,前面就是慕容府,我早就安排好了!”弹指,一记红色的信号升空,高墙上瞬间涌出大批手持长剑的侍卫:“我可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韵寒!”尧辰逸从天而降,面色阴沉:“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轻易出府吗?”天知道当他听到侍卫禀报温韵寒出府去会刺客时,他有多担心她,董晟祐不是好对付的。 “我再三确认过,他们没来高手,才出府的!”温韵寒不急不缓的解释:“叛军开始的计策有两个,时间越来越紧迫,我这么做,是想让他们绝了抓我的计策,选用另外一个计划,全力实施……” “我不在府里,没有几个人能保护得了你,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尧辰逸眸底怒火燃烧。 温韵寒暗自腹诽,你在府里,他们哪里还敢来抓人:“我已经调了许多侍卫在暗中,确保万无一失,绝对不会出事的……” 尧辰逸的目光,顺着温韵寒望到了侍卫边上的董晟羽,董晟羽笑笑,识趣的告辞:“本殿还有事,先走一步!” 转过身,董晟羽向着大道悠然走去,温韵寒的事情,尧辰逸应该会处理妥当。 那零头的黑衣人一走,其他黑衣人也撤离了,温韵寒和尧辰逸回了慕容府,尧辰逸面色阴沉着,温韵寒和他说话,他也不理,端着酒杯,径直坐在美人塌上饮酒,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韵寒沐浴前,他在喝酒,温韵寒在屏风后沐浴完毕,回到内室时,尧辰逸还在喝酒,忍不住说了一句:“酒多伤身!” 尧辰逸回她一句:“你不听劝,让我伤心!” “我做事有分寸,不会出事的,你不必担心!”放下帐幔,温韵寒盖上被子休息去了。 稍顷,帐幔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尧辰逸喝酒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好气又好笑,自己坐在这里为她担心,她居然放心的睡着了。 放下酒杯,尧辰逸来到床边,掀开了帐幔,温韵寒躺在大床里侧,像蚕宝宝一样,紧紧裹着一条被子,背对着尧辰逸睡觉。 温韵寒裹的紧,尧辰逸进不去锦被,只得躺在了温韵寒身侧,从身后抱着她。 “放心,这次计划一过,董晟祐都会彻底垮台,你的仇我帮你报!”尧辰逸语气肯定,眸底隐有寒光闪烁。 温韵寒裹着锦被,艰难的转过身,面对尧辰逸:“你的计划,什么时候会实施!” 尧辰逸笑笑,目光诡异,高深莫测:“明天就会实施!” 第二日 温韵寒身着雪青色的锦衣,挽了漂亮的发髻,一侧的珠翠垂下,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说不出的高贵优雅,慕容羽凌眸光沉了沉,起身迎了上去:“堂兄,嫂子!” 之后,对着站在一旁的尧辰逸淡淡笑着,用只有他和尧辰逸能听到的话,小声道:“堂兄,恭喜你赢了第一招,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是轮流转的,下一次赢的人谁,还未知!” 尧辰逸冷冷一笑:“无论中间过程谁输谁赢,结果都会是邪不胜正,慕容羽凌,你觉得你是邪是正?属于你的,你好好守着便是,不要再妄想着打整个慕容府的主意!” 慕容羽凌淡淡笑着:“堂兄,只要我想要的,无论在谁手上,最后,一定会属于我!” 第132章 让他先死 慕容羽凌:“是吗?” 尧辰逸冷冷望着慕容羽凌:“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守护好,绝不会让人觊觎半分!”如今,尧辰逸只在意两样,温韵寒,慕容府!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尧辰逸和慕容羽凌对视着,远远望去,如兄弟在说家事,只有他们两人能感受到其中的剑拔弩张,谁也不肯示弱的冷酷对峙! “辰逸,我们去花园里坐坐吧!”温韵寒立于尧辰逸身侧,自然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 尧辰逸和慕容羽凌互不相让,再继续下去,会让人看出端倪不说,两人谁也讨不到好处,聪明人,不会在这种场合,争个你死我活。 尧辰逸和温韵寒越过慕容羽凌走向客厅,慕容羽凌笑笑,没有说话,抬头望向天空,眸底泛着点点寒光。 太阳越升越高,时间快到:“少弦,你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实施?” “一盏茶后!” 慕容府侍卫武功虽高,却不如黑衣人人数多,两盏茶后,侍卫们越来越少,黑衣人却是越聚越多。 一枚红色信号升空,在蓝色的天空中绽放出明亮的红色光芒,府中的慕容羽凌的笑容猛然一顿。 尧辰逸则轻轻笑笑,深邃的眸底透着点点诡异:“我的计划,开始实施了!” 侍卫们走出慕容府不远,就被大批黑衣人拦住,双方混战在一起,打的天昏地暗! 慕容羽凌与人过了几招,闪到一边,观察大局,黑衣人人数众多,出手快,狠,准,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可是,他们为何如此明目张胆的与侍卫交手? “嗖嗖嗖!”一阵强烈的破风声传来,数不清的黑色羽箭从四面八方飞出,直直射出混战的侍卫与黑衣人。 “援军到了!”侍卫一喜,手中挥出的动作渐渐加快。 黑衣人却是一惊,援军不是被拖住了么?怎么会到的这么快? 数排弓箭手瞬间出现,将小巷围的水泄不通,箭搭在弦上,直指着黑衣人,董晟彦缓步走了出来,望着已成困兽的黑衣人们,轻轻一笑:“整条大街都已被封,你们插翅难飞,投降吧!” 为首那名黑衣人眸底寒光闪烁:“大不了鱼死网破,投降,没那么容易!” 董晟彦望了望他们:“看来你们家主子跟慕容府当真是仇深似海,出动这么多精英来攻击慕容府!” 黑衣人也在纳闷,主人沉寂许久,突然传达下来的命令,居然是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袭击慕容府,他本该避开与慕容府的直接冲突,不过,既然是主子的命令,他们就一定要做到。 “既然你们不听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董晟彦淡笑着转过身,弓箭手快速站了上来,手中羽箭对着黑衣人飞射而出…… 黑衣人挥剑斩落羽箭,眸底闪烁的寒光,更加骇人,援军居然来的这么快,还是董晟彦亲自带人来,一定是有人走露了风声…… 弓箭很多,每射出一批,都会有几名黑衣人中箭倒下,为首那名黑衣人见情形不对,潜到了后面,观察着整个局势,准备找最好的时机逃离。 半空,几道诡异的信号升空,多名黑衣人凭空出现,阻拦前去救援的援军,一时间,整个京城,好几处地方起了大规模打斗,局势有些混乱。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叛军里有奸细,还是有人出卖了他?弹指升起一道灰色信号,在京城各处混战的叛军看到这道信号后,纷纷连打边退,准备撤离…… 京城是天子脚下,又在青天白日,官兵,侍卫众多,黑衣人不是对手,逃的逃,抓的抓。 半晌午时分,京城的混乱归于平静,望着满地死尸,董晟彦吩咐人妥善处理,自己则回去皇宫复命。 皇宫,御书房 “如何?”皇帝面色阴沉,京城打斗开始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回父皇,黑衣人的动向都如尧辰逸拿来的那套计划上所言,的确很嚣张!”董晟彦沉下眼睑:“不过,儿臣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与慕容府直接冲突?” “肯定有他们的目的就是了!”皇帝眸光阴沉,秋若颜被叛军所抓,秋侍郎肯定心急如焚:“慕容羽凌那边有什么动静?” 董晟彦眸底隐有亮光闪过,这出戏,尧辰逸才是真正赢家吧! 慕容府的侍卫们在院中急急忙忙的来来回回,与黑衣人打斗,他们受了伤,急需用药医治。 无人的地方,温韵寒悄悄问尧辰逸:“你的计划,圆满成功了?” “成功是成功了,圆不圆满,还不清楚!” “你的具体做法是什么?”计划没实施前,尧辰逸说要保密,如今实施完了,总可以明说了吧。 “他们袭击慕容府,然后让皇上派人捕杀袭击之人!”尧辰逸目光深邃:“他很有韧性,做事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在遇到阻拦,他们会召集更多的人参与,皇上和董晟彦可趁此机会,多杀一些……” 相信经历了这件事情,他短时间内,不敢再轻举妄动。 温韵寒和尧辰逸走出很远一段距离后,还能察觉到慕容羽凌望向两人的愤怒视线。 “慕容羽凌好像有些沉不住气了!”以前的他,英俊的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眸光平静无波,就像戴了张假面具,内心所有的真实情绪,都被他很好的掩盖着,让人猜不透,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现在的他,虽然也在笑,但目光已不复之前的平静,微冷的笑容,多多少少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慕容羽凌心高气傲,又没受过挫折,在我手中,连吃两次亏,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尧辰逸与他完全相反,受的挫折越多,心思越沉,伪装越好,因为他从小就是从困境与挫折中长大的,非常清楚,在众多厉害的敌人面前,想要活命,必须伪装。 温韵寒沉下眼睑:“接下来,我们还要如何做。” 尧辰逸笑笑,笑容说不出的诡异:“静观其变!” 尧辰逸和温韵寒并肩走远,如同神仙眷侣般,融入阳光之中,消失不见,慕容羽凌眯起了眼睛,眸底隐有寒光闪烁,尧辰逸,先别高兴的太早,下次赢的人,未必是你! 碧水湖边,符流庆坐在凉亭中,病恹恹的,整个人无精打采,眼神迷蒙着,毫无精神可言。 符远扬沐浴着阳光,摇着折扇走了过来:“原来你躲在这里,害我好找!” “找我什么事?”符流庆趴在了桌子上,声音有气无力。 “是大伯见你多日没回家,想你了,特意让我来寻你,跟我回符府吧!”符流庆的有气无力,看到符流庆眼中,是又自讨苦吃去了:“又和谁打架了?伤的重不重?” “我没和人打架,就是全身累,不想动!”符流庆睁开了眼睛,昏昏欲睡。 “可是生病了?”符流庆手掌放到符流庆额头上,体温很正常:“回家吧,家里有大夫!” “好!”符流庆在外面玩够了,身体又不舒服,正想着回符府住几天,符远扬的提议,很合他意。 用尽力气站起身,符流庆还没来得及走出一步,头部突然传来一阵头昏眼花,险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你究竟怎么了?”符流庆是习武之人,究竟得了什么重病,居然险些摔跟头。 “没事,只觉得很累!”符流庆强打了精神,顺着亭子,向前走去:“咱们回府吧!”看了大夫,睡上一觉,应该就会没事了。 夜色渐浓,尧辰逸处理完事情,出了书房,大步走向内室。 内室里亮着灯,一道窈窕的身影被烛火清析的投在窗子上,女子的一举一动,表露无疑。 “韵寒,怎么还没睡?”推开卧室门,尧辰逸快步走了进去。 尧辰逸都是在书房处理完事情,沐浴后才回房间的,本以为温韵寒已经睡着了,哪曾想,她居然坐在桌边,凝眉思索。 温韵寒回过神,抬头望去,惊讶道:“这么晚了!”月亮都升到正空了。 “是啊,已经子时了,你怎么还没睡?”尧辰逸抱起温韵寒,大步走向床边:“熬夜对身体不好,以后别再熬了!” “我没想到时间过这么快!”她只是坐着思考问题,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子时。 “遇到什么难事了?”小心翼翼的将温韵寒放在床上,尧辰逸也躺了上去,拉过薄被盖在两人身上,并伸手将温韵寒抱在怀中。 温韵寒每天准时用膳,睡觉,像今天这般,出神的熬到子时,还是第一次,肯定是遇到很难解决的事情了。 温韵寒抬起头,望着尧辰逸的眼睛,一字一顿:“慕容羽凌承诺给符流庆缓解花柳梅毒的药,明天就会来到京城,如果符流庆服了药,病好了,他一定会和慕容羽凌联合起来对付咱们的……” “所以呢?”尧辰逸知道,温韵寒有计划了。 “我准备在药送到符府前,杀了他!”温韵寒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冷冽:“不过,最近两天,我找不到机会设计他……”是慕容羽凌对他说了什么,还是…… 尧辰逸抱着温韵寒胳膊的手臂不知不觉间紧了紧:“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交给我吧!”引符流庆出府而已,小事一桩。 “夜深了,快睡吧!” 尧辰逸是沐浴后回来的,淡淡的墨竹香夹杂着清冽的热水余温萦绕鼻端,温韵寒莫名心安,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夜已经很深了,早过了温韵寒的休息时间,符流庆的事情得以解决,温韵寒放下心来,安然入睡。 第133章 死到临头 翌日,阳光灿烂,缓解病情的药下午就到,符流庆心中欣喜,太好了,自己马上就有救了,服下药,花柳梅毒好了,自己定要将设计自己的幕后主谋揪出来,碎尸万段! 只是现在都还只是他的假想,查了这么久,他连一点头绪都还没有,那个女子的消息也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就更别说幕后主谋了。 符流庆心情好,看什么都觉得顺眼,拿着本书,在装模作样的看,心中思索着教训幕后主谋的方向,书上的内容自然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过来一会儿,符流庆出了书房,走在诺大的将军府,想到即将拿到的药,符流庆的心情莫名的喜悦,天比平时蓝了,云比平时白了,就连平时讨厌的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也变的悦耳动听了。 “符兄!”几名年轻公子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将军府,自己的家,这几个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都不知道。 “最近几天,不见你踪影,我们以为你病了,就来看看你。”将符流庆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遍:“符兄这不好好的嘛,最近怎么窝在家里不出门,不像你的风格啊。” “外面太热了,我怕热!”符流庆随口敷衍着,他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说事情也有耐心! “戏班里新来了名花旦,符兄要不要去看看?”贵族纨绔子弟,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想看的,是演戏的漂亮花旦。 “有多漂亮?”符流庆见惯了美女,对美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再美的女子,他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致了。 “是个妩媚温柔,风情万种,又清纯可人的美丽女子!”经常在一起捧花旦,朋友自然了解符流庆的喜好:“以前见的都是清纯女子,集合这么多特点的,还没见过吧,不如,一起去开开眼界?” “就是就是,天天闷在家里,你也不嫌闷坏了……” “戏班子里有冰的,嫌热的话,咱们多要几盆放着……” 朋友们七嘴八舌的劝解着,符流庆心动了,药要下午才送到,自己在府里,的确是闲来无事,不如就去戏院看看,自从得知有病后,他心情暴躁,好久没有细细观赏过美丽女子了。 “走吧,去看美人!”转过身,符流庆快步向前走去,集合了这么多优点的女子,会是什么模样的呢。 身后的纨绔子弟们也喜笑颜开的紧跟上来,大家好朋友,好事,坏事一起做,跑马遛鸟一起,捧花旦当然也要一起。 满含期待的来到戏院,花旦扮的戏中人物,果然柔情似水,风情万种,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着与清纯女子完全不同的风情,符流庆坐在雅间,看的漫不经心,心中暗暗定了她为下一个目标。 戏散,看戏的客人三三两两的离开,符流庆的朋友们起着哄:“怎么样,对她满不满意!” “还可以吧!”符流庆敷衍着,拿起一颗花生扔进口中,眸底隐有色光闪现。 “喜欢的话,要不要兄弟们牵线搭桥?”多年的好朋友嘛,自然了解符流庆的喜好。 “不必,我自有办法!”符流庆自信满满,一名戏班花旦而已,凭他的手段,不出三天,就能到手。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信给您!我家小姐,就是刚才演戏的花旦!”小厮恭恭敬敬,语气沉稳,递向符流庆一封信。 “快接过来看看,上面写了什么?”一朋友起哄。 “就是就是,千万不能辜负了美人的一番心意……”朋友们抢着替符流庆接过信件,打开来看,满目赞叹:“她约你今晚在碧水湖相见!” 夏天天热,碧水湖是纳凉的好去处,也是幽会的最佳场所,美人单独相见,想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难怪符兄不要咱们帮忙,人家花旦已经看上他了……” “符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那花旦也算有眼光……” 朋友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走出戏院,戏院位于相对偏僻的地方,旁边也有不少铺子,不过,夏天天热,许多人闷在家里不出来,这里就显得有些冷清。 想到下午的解药,晚上的幽会,符流庆心中得意,漫不经心的四下观望着,一道窈窕的身影映入眼帘,眼眸瞬间一紧。 符流庆望望四周,没什么人,转过身,没进戏院,而是走向不远处的那名女子:“温韵寒!” 没理会符流庆,温韵寒转身离去。 “温韵寒,站住!”符流庆在后面紧追不舍,眸底,隐隐闪着诡异的森冷笑意。 转过弯,温韵寒走上了另一条道路,前后空无一人,符流庆眸光闪了闪,快走几步,来到温韵寒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嘲讽的望望符流庆,温韵寒想走,符流庆胳膊一伸,挡住去路,温韵寒冷冷道“符流庆,请自重!” “我一向都很自重的!” 温韵寒成亲后,比以前出落的更加美丽,符流庆看到她,总会有瞬间的失神,恶爪潜意识的对着温韵寒的脸上伸了过去。 温韵寒眉头微皱,侧身躲过恶爪的同时,翻手一掌,狠狠打到符流庆脸颊上,俊脸被打偏过去,下巴处,还被长指甲划出一条血痕。 “你居然敢打我!”符流庆侧过头,恶狠狠的紧盯着温韵寒,眸底阴狠的厉光闪现,从小到大,没人敢打他,温韵寒吃了熊心豹胆了,居然敢动手打他。 温韵寒目光挑衅,隐带不屑:“无耻之徒,就应该狠狠教训,怎么,你还想打过来吗?” 符流庆诡异的笑笑:“你说对了!” 抬手正欲扇温韵寒耳光,身后响起熟悉好听的男声:“出什么事了?”语气冷漠,不带一丝感情。 符流庆一惊,抬到半空中的手猛然停了下来,尧辰逸怎么来了这里?尧辰逸出神入化的武功,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若是交手,他肯定走不过二十招。 “不过是看到慕容夫人,寒暄两句,在下告辞!”离开,符流庆求之不得,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摸摸下巴上的小血痕,符流庆轻哼一声,等下次找到机会,再好好教训她,就算她告诉尧辰逸,他也未必会信…… 符流庆转过弯,消失不见,温韵寒眸底瞬间转为森森冷意,死到临头,还色心不改,让他死在色上,一点儿没错! “韵寒,你的计划成功了?”符流庆下巴上那条血痕虽然不长,也是流了血的伤口。 温韵寒望望长长的指甲:“成功了大半!”药已经渗入符流庆体内,却不是要人命的毒药,想让他死,还需要做另一件事情。 约符流庆出府的人是他的好朋友,却也是尧辰逸故意安排的,带他去看花旦,只是想激发他心中暗藏的*。 符流庆从尧辰逸手中成功逃离,朋友们散开了,他便回了将军府,进门便看见两个标志的丫鬟在眼前,心情极好的他,对美人自然是体体贴贴,三人就打闹起来,正玩的高兴,建成回来了,真扫兴。 符流庆望了建成一眼,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建成虽是嫁入符家,可到底是金枝玉叶,有的事,她暗地里做也就无伤大雅,只是非要闹到台面上,便是不顾及皇室的颜面了。 建成看着他那副样子格格的笑着,声音如同银铃,十分动听:“你不必太在意我的想法,反正我也从来就没想过和你做夫妻,新婚之夜,若不是你!” 建成想起新婚之夜他给她下药的事情,就恨不得杀了符流庆。若不是他用那样肮脏的手段,她又怎么会怀孕! 紧接着她又抬眼望望符流庆,笑道:“夫君的体力有限,两名女子就已足够,多了,也满足不了!” 符流庆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抓住建成的胳膊,拽着她快步向屋内走去。进了房间,符流庆随手将建成甩到一边,‘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转过身,眸底寒光闪现。 建成轻揉着被捏的通红的手腕,疼的险些掉眼泪,没好气的回答着:“你想干什么!” 话未落,符流庆已来到建成面前,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眸底寒光闪烁:“我想做什么……自然是要做夫妻间都要做的事情啊!” “咳咳咳……”建成被他掐的有些喘不过气,不停拍打着符流庆的胳膊,符流庆懂武,力气比建成大的多,她打不开他,胸口闷的难受,只得妥协求饶:“混蛋……放……快放开我!” 但是符流庆根本就不理会她说的话,抓起建成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到了床上,翻身压了上去,狠狠撕扯着她的衣服…… “符流庆,你这混蛋,你干什么……”建成拼命挣扎着,却还是挣不过符流庆,身上的衣服,被撕碎,一件件远离身体。 “我有了身孕,有身孕了……”危急关头,建成拿出了杀手锏,符流庆依然不管不顾,径直撕扯着衣服。 第134章 死有余辜 再过一个时辰,他就能拿到药,缓解花柳梅毒,就算建成的孩子没了,他也可以找其他女子生孩子,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阻止建成说出这件事。 夏天天热,建成穿的衣服本就不多,片刻功夫,已被符流庆全部撕碎,零乱的散落一地。 制止着建成的挣扎,没有任何前戏,符流庆长驱直入,目光阴沉着,狠狠发泄怒气! 建成全身疼痛,痛苦异常,挣扎着想推开符流庆,却被他紧紧按住动弹不得,被迫承受他的兽性。 符流庆不知是心情好,还是什么其他原因,眸底染满*,要了建成一次又一次,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建成全身软软的,声音嘶哑着,目光呆滞,早就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只希望符流庆快些尽兴了,放过她和孩子,心中不断祈祷着…… 突然,符流庆的双眸变成了赤红色,眸底闪着疯狂的神色,用力动了几下,突然倒在建成身上不动了。 建成以为符流庆发泄完了,她可以休息了,长长的松了口气,建成还怀着孩子,符流庆压在她身上,千万不能出任何事情! 休息片刻,建成伸出胳膊,用尽全力去推符流庆,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鼻子,突然发现,他居然没有呼吸了…… 心中一惊,建成不停安居自己,是错觉,一定是自己的错觉,符流庆虽说得了花柳梅毒,但刚才还好好的,哪能说死就死。 怀着一线希望,建成颤抖着小手再次探到符流庆鼻下,那里早就没有热气呼出…… 他死了,真的死了!建成震惊的不知所措:“啊……”一声惊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惊动了将军府的每一个人…… 粉红色的大床上,建成拿着一床浅蓝色锦被,遮挡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但纤细的脖颈,圆润的香肩仍然露在了外面,美丽的大眼睛盈着泪水,似害羞,又似惊恐,符流庆则赤身躶体的趴在床上,好像睡着了,映着粉红色的帐幔,画面甚是香艳。 房间中充满着奢糜气息,不用问,曹荣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曹荣云也快速侧过目,望向窗外,不悦的责备着:“大白天的,你们两个居然……” 她转身欲走,惊魂未定的建成猛然反应了过来,急声叫住了她:“母亲,别走,我感觉,好像没气了……” 曹荣云大吃一惊,快步来到床前,手指探到了符流庆鼻下,那里冰冷一片,早就没了呼吸,她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个念头:符流庆死了,符流庆死了…… “流庆,你醒醒,醒醒啊,你不要吓娘……”曹荣云凄惨的痛哭声在寂静的院子响起,格外响亮:“快请大夫,请大夫……” 建成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符流庆身上,是符流庆强行要与她行房,快乐死的,满地的碎衣料,足以证明符流庆非常急切。 大夫捋捋花白的胡须:“公子得了花柳梅毒,身体素质下降许多,若他好好静养,可活上几年,若他时常纵欲,寿命就会减少,按照少夫人所说,公子是行房时太过急切,行房的时间又过长,掏空了身体……” “狐狸精,是你害死流庆的,怪你,都怪你!”曹荣云像疯了一样,恶狠狠的对着建成扑了过去:“你还我儿命来,还我儿命来……” “快拉住夫人!”符流庆已死,建成腹中的可是他留下的唯一骨肉,断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几名丫鬟快步上前,拉住了曹荣云,急声劝解着:“夫人,夫人,冷静点,冷静点……” 曹荣云挣扎着,狠瞪着建成:“你这个狐狸精,害死了明儿,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呜呜呜……”建成继续凄惨的哭:“为了孩子,我劝过夫君的,可夫君一意孤行,硬要……早知如此,我就是拼着性命,也会阻止的……” 建成又将所有错都推到了符流庆身上,在众人眼中,他成了好色成性,猴急行房才会精尽人亡,刚才还有些同情他早亡的人,瞬间改了观,妻子有孕,应该小心呵护才是,居然不管不顾的激烈行房,死也是他自找的,自作自受,死有余辜。 “建成,我杀了你,杀了你……”曹荣云不停叫嚷着,眸底寒光闪现,挣扎着要冲过去杀建成,闻讯而来的符公卿无奈的叹了口气:“夫人神智不清了,快把她扶回房间,大夫,麻烦你了!” 曹荣云被扶走,大夫也跟了过去,符流庆的尸体被抬了出去,建成叫丫鬟进来,将房间打扫干净,符公卿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 茶楼雅间的窗口,站着两道身影,将军府发生的事情,被他们尽收眼底。 茶楼就在将军府的对面,位置极佳,不偏不倚,刚好能将建成和符流庆院中发生的事情看个一清二楚。 “符流庆终于死了!”温韵寒暗暗松了口气,目光望向右手的长长指甲,划破符流庆的下巴时,渗进去的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药,若中药之人心绪平静,药起不了任何作用,几个时辰后,随排泄排出体外。 “他比我想像中,死的精彩!”精尽人亡的确比吵架气死精彩了百倍。 “人死了,戏完了,咱们走吧!”建成成了寡妇,还是间接害死夫君的凶手,她日后在将军府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了。 “再有七日,便是皇上的寿辰,董晟祐不可能再继续观望,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的……”温韵寒看着归于平静的将军府说道。 慕容府 “辰逸,最近朝中有没有什么异常动静?”尧辰逸穿上长袍,温韵寒站在他面前,为他系盘扣。 “除了小打小闹外,皇宫朝堂一切正常!”不过,尧辰逸能感觉得到,董晟祐在暗中调兵遣将,为逼宫的事情做准备。 尧辰逸扯扯绣着精致刺绣的衣袖:“暗卫刚刚传来消息,皇宫附近空着的房子,在这几天内,全部被人租下!” 温韵寒瞬间明了:“你的意思是,有人要进攻皇宫?” “可以这么说!” 董晟祐一心想要得到皇位,然后现在,是一个很好的开战契机,所有的恩怨,所有的秘密,将会在那一天,全部揭晓,了结。 尧辰逸轻揽着温韵寒的小腰:“韵寒,后天的宴会上,我会让暗卫照顾你,宴会一结束,你就听他的安排,离开皇宫!” 温韵寒安全,尧辰逸才能真正放心! 怀中的娇躯柔若无骨,抱在怀里,非常舒服,尧辰逸抱着不愿放开,微微俯首,薄唇印到了温韵寒香软的樱唇上,辗转吸吮,呼吸渐渐急促,声音暗哑,语气也变的暧^昧不清:“韵寒……我们很久没有……” 温韵寒没有拒绝,尧辰逸心中高兴,横抱起温韵寒,大步向chuang边走去。 小心翼翼的将温韵寒放到chuang上,尧辰逸轻轻亲吻着已被他吻的有些红肿的樱唇,大手也不受控制的探进温韵寒衣服内,细细摩挲着她如绸缎般细滑的肌肤。 “扑腾腾!”一只白色鸽子自半天的窗子飞进,拍着翅膀停到了尧辰逸书桌上。 “韵寒,有鸽子飞进来了!”透过半透明的帐幔,温韵寒看到小白鸽站在书桌上,悠闲的四下观看。 “什么鸽子?”尧辰逸爱意正浓,突然被打断,很不好受,极不情愿的抬眸望去,一只白色鸽子停在桌角,咕咕的轻声叫唤。 信鸽!眸光一沉,尧辰逸拢好半开的衣服,快步来到桌边,抓起信鸽,摘下了它腿上的纸条,打开来看,眸光越凝越深。 “出什么事了?”温韵寒也披上衣服走了过来,接过尧辰逸手中的纸条看了看,清冷的眸底,闪烁凝重:“韵寒,这上面写的……” “应该是真的!”尧辰逸的眸光越凝越深,想不到他的对手,竟是如此聪明,狡猾。 “那你准备怎么做?”这件事情,关乎成千上万人的性命,不可儿戏。 拿着纸条沉思片刻,尧辰逸扬唇浅笑,笑容诡异:“放心,我有办法应付!”敢对他挑衅,自寻死路! 转身,抱起温韵寒,大步走向chuang边:“咱们将刚才的事情做完!” 一大早,太阳还未出来,淡淡薄雾萦绕周身,花草上,点点露珠格外晶莹剔透,东方天空云层很薄,隐隐,有火红的颜色慢慢上升,文武百官穿戴整齐,聚于大殿。 今日便是皇帝的生辰,群臣朝贺,但是暗中的算计和危险,也都同样准备就绪。 温韵寒看着头顶的阳光,前世所有的恩怨都会在今日了结吧,看着董晟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温韵寒轻轻的转过头去,不再去看他那副自以为是的面容。 他从来都是这样,自信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永远一副傲视天下的姿态,不择手段得到的,还那么的心安理得…… 第135章 困兽犹斗 尧辰逸一袭长袍,俊美不凡,自人群尽头缓步走来,百官分列两边,尧辰逸踏着中间的红色地毯,足下行辉,衣袂飘飞,气质逼人,一举一动,彰显着优雅与尊贵。 望着尧辰逸ting拔的身形,皇帝笑的和蔼可亲:“辰逸在同龄人中,一直都很优秀的! 惠贵妃透过门口,向外望去,嘴角扬着淡淡的笑,目光越凝越深,她微微笑着,望着尧辰逸的背影,眸底闪过一丝狠毒,过了今天,他再优秀,也是一具尸体! 尧辰逸在上百人的注视中走进大殿,一步一步,优雅走到宝座前的台阶下,单膝跪地:“辰逸多谢皇上赞誉” 转身回望众人,尧辰逸英ting出众,俊美不凡,清华高贵,如黑曜石般的眸底流转着冰冷与深邃,凌厉的目光淡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全身萦绕着浓烈的森寒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殿外,有一侍卫微微笑着,修长的手指轻弹,一记信号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快速升空。 “杀!”整齐的队伍中窜出几名大臣,夺过侍卫们的长剑,对着毫无防备的同僚大杀大砍,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快,保护皇上,抓叛贼!”反应过来的大臣高呼一声,有人跑,有人留,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尧辰逸带人护在皇帝身边,却没有离开大殿,目光镇定,没有丝毫慌乱,文官们也全都退到一边,武官们上前,与发狂般杀人的大臣打到一起。 尧辰逸站着没动,隔着大殿门,与殿外的人遥遥冷对,两人冰冷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电光火石间已过了上百招,周围的空气瞬间被冻结,无边的杀意快速向四周漫延。 不懂武的文官快速前行着,跑向安全地,大批侍卫赶来,将叛乱的将士重重包围,惠贵妃扬唇冷笑,她这招窝里反,皇帝绝没有预料到,即便禁卫军的速度再快,也抓不住他! “温韵寒,你也快走!”尧辰逸很快便来到她的面前,现在这里是男人们的战场,她不适合留下,更何况,他也断不能容忍温韵寒出任何差错。 温韵寒远远的望了一眼尧辰逸,惠贵妃虽然是假装假装惊慌失措的离开,但是却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变化。 修长的身形腾空而起,跃出高墙飞身离开,禁卫军们搭gong上弦,对着叛军们射了过去,速度快的,逃出宫墙,速度慢的,被射伤,射死! 叛军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殿前安静下来,皇帝缓步走出大殿,望着半地死尸,目光越凝越深。 一侍卫来报:“启禀皇上,东城大批叛军来犯……” “禀皇上,北城有叛军来犯……” “南城有敌来犯……” “西城有敌来犯……” 皇帝猛然抬起眼睑:“有问题的铺子,可曾搜过?”几天的时间,将皇宫附近的空铺子全部租下,肯定没安好心。 “回皇上,卑职带人仔细搜过,不见半个人影!”侍卫恭敬的禀报着。 皇帝冷冷一笑,原来是声东击西,把多家铺子租下,再让太子在自己面前上演这么一出戏,明着看来,太子想逼宫,聪明人都会将实力积蓄到宫里,对付叛军,城门内外,必定防守疏散,他们就可趁机派人攻城,若是成功,京城沦陷,城内必定大乱,皇宫防守再严,也会被慌不择路的百姓搅乱,叛军可趁机进^入,登基为帝。 若是攻不了城,就将南齐京城围起来,切断皇室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然后…… “皇上,大事不好了,粮仓起火了……”一名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急声禀报着。 皇帝嘴角牵起一丝森冷的笑,果然不出所料,把粮仓烧了,也就没有了食物,城内就会不断有人被饿死,到时,皇宫也会不攻自破! “彦儿,带精兵前去御敌,斩杀叛军,千万不能让他们攻城!” “是,父皇!”这是给他表现的就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惠贵妃一流在暗中计划夺位,皇帝也在暗中计划将他们铲除,没到最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董晟祐与董晟睿在叛军们的护卫下,出了皇宫,快速赶到事先约定的地方,惠贵妃急步迎了上来:“怎么样了?” “时间紧迫,我没空和你多做解释,今日若不能成,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现在他依然下定了必死的决心。 “母后,这里很危险,咱们快走!”董晟睿略显着急的说着,城门还没有被攻陷,京城到处是皇帝的势力,他们呆在这里,着实不安全。 “咱们要去哪里?” 刚刚出门,走出几步,董晟睿还未来得及回答惠贵妃的话,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挡住几人去路,冷声道:“惠贵妃娘娘,三殿下,五殿下,你们这么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里?” “尧辰逸!”董晟睿不慌不忙的停下脚步,嘴角轻扬起一抹淡笑,眸底闪烁凌厉光芒,将皇后交给随行的董晟祐,冷声命令着:“带母妃去目的地等本殿!” 望望尧辰逸,以及快速追过来的大批官兵,惠贵妃有些不放心,不肯离开。 “放心,我会安然无恙与你们汇合的!”董晟睿语气低沉,自信满满:“快走!” 董晟祐扶着皇后,几乎是连拖带拽的拉着她快速向前走去:“惠贵妃娘娘,快走吧!” 叛军们护送皇后离开,侍卫们前去追赶,双方打了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尧辰逸,我早就想教训你了!”董晟睿如实说,眸底闪烁的寒光,似要将尧辰逸碎尸万段。 尧辰逸冷冷一笑,全身萦绕着浓烈的森寒气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承蒙殿下记挂,在下真是万分荣幸!” 不知是谁先出的手,又或者是两人同时抬了掌,两股强势的内力越过重重人群,狠狠撞^击在一起,震的周围的官兵,侍卫们踉跄着脚步,险些摔倒在地。 努力稳定住摇晃的身体后,定睛望去,两人正激^烈打斗着,侍卫们看不到他们是如何出招的,只看到两道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紧紧缠斗在一起,凌厉的招式,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带起的劲风,让人不敢靠他们三米内…… 皇帝下了命令,将所有叛军抓捕,斩草除根。 京都还是皇帝的天下,官兵越聚越多,叛军却是越来越少,叛军们互动皇后跑出一段距离后,发现保护她们的叛军少了一大半,身后,大批官兵蜂拥而至。 “惠贵妃娘娘,官兵太多,再这样下去,咱们全部都会被杀掉的!”拐角的另一边,急促脚步声响起,很快就会追上她们,董晟祐停下脚步,慎重的分析着,目光凝重。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惠贵妃到底是女子,面对这么多手持长剑,杀敌人如麻的官兵,她束手无策。 急促的脚步声近在咫尺,董晟祐说:“惠贵妃娘娘,您先走,我引开官兵们!” 脚步声音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转过弯来抓她们了,侍卫一把将惠贵妃推到一条小巷中,目光凝重:“惠贵妃娘娘,保重!” 不过,惠贵妃的运气,似乎不太好,走出小巷后,刚刚转进另一条安静的小巷里,一大批官兵也拐进了进来,与她打了个照面。 “惠贵妃!”瞬间的怔愣后,为首的官兵认出了她,欣喜若狂,今天活该自己立功啊:“快拿下!” 官兵们蜂拥而上,与那几名叛军打在一起,惠贵妃眸光闪了闪,带着两名叛军快速向后跑去,保护她的人太少,根本不是官兵们的对手,她必须快点逃离,否则,一定会被抓住,问斩。 当然了,她一名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走在大街上很容易出事,带那两名叛军,充当侍卫,保护她。 叛军只有几人,应对几十的官兵们,力不从心,一盏茶的时间,就被杀个一干二净。 惠贵妃和两名叛军已经跑的没影了,不过,官兵们记循着她前行的方向,大步追了过去。 突然,身侧一道身影闪过,身后响起一声惨叫:“啊!” 惠贵妃回头一望,保护她的一名叛军被斩杀,表情狰狞,徐徐倒地。 官兵怎么这么快追上来了? 惊讶间,又是几名官兵赶来将保护她的另一名官兵也杀了,飞溅的鲜血染到了惠贵妃身上:“啊!”惠贵妃吓的惊声高呼。 大批官兵赶到,将她团团围住,为首一人冷冷一笑:“惠贵妃,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叛军们的人数越来越少,官兵与侍卫却是越聚越多。 夜幕渐渐降临,温韵寒站在慕容府门口,凝望尧辰逸回来的方向,清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担忧,虽然叛军余党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但是董晟祐还没有抓住,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尧辰逸。 在门口站的久了,转身便往屋里走。 “轰!”温韵寒刚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声轻响,转身望去,好好的高墙移到一边,一名年轻男子从墙里走了出来,快步向她奔来,眸底寒光闪烁,全身萦绕着浓烈的阴冷怒气。 第136章 不见尸体 “董晟祐!”温韵寒一惊,密道里的机关,她明明改过了,为何他还能安然无恙的进来? “砰!”董晟祐身法诡异,前一刻,他还在屋外,眨眼间,竟然来到了温韵寒的面前,手一挥,大开的房门重重关上。 抬眸向温韵寒,董晟祐眸底寒光闪烁:“温韵寒!” 惠贵妃母子谋反再前,可是暗中操纵这一切的却是董晟祐,在这场叛乱之中,他才是真正的主谋。 符公卿手里的兵权他是可以随意调配,只是惠贵妃母子二人以为董晟祐是真心帮助董晟睿夺取江山,他只图个王爷的爵位。 只可惜,董晟祐的野心怎么可能在区区王爷的爵位! “你看清楚了,这里是慕容府,不是你的三皇子府,少在这里大呼小叫!”温韵寒也不怕他,董晟祐的武功虽然的高深莫则,但是温韵寒也绝对不是任人捏圆捏扁的!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是护卫们前来抓刺客了,董晟祐手腕一翻,伸手去抓温韵寒。 温韵寒身形一转,就欲逃离,哪曾想董晟祐早有准备,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温韵寒身后,挡住了她的去路,温韵寒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对着董晟祐砸了过去。 趁着董晟祐躲避茶杯,温韵寒挥掌攻向董晟祐的要害,董晟祐虚晃一招,避过她的狠招的同时,一脚踢到了她xiong口上,将她踢出几米远,重重摔落在地。 继而又点了她的穴道,扣紧她的手腕,闪身消失在夜色当中。 董晟祐渐行渐远,空中飘来他冰冷的声音:“想救温韵寒,让尧辰逸去香山……记住,只能他独自一人前去,若是被我发现他敢带人前来,我就杀了温韵寒!”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计划那么周全,竟然被尧辰逸与董晟彦看穿了。侍卫来的这么快,显然是做好了准备,以及撤退的路线,都有董晟彦的人在把守。 董晟祐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了。 他修长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尧辰逸刚刚进城,就听到温韵寒被抓走的消息,阴沉着脸,一句话没说,随便抓了匹马,快速奔向香山。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夜幕降临,董晟祐坐在悬崖边,手持竹笛,轻轻吹奏,曲调冗长,暗带着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温韵寒站在不远处,抱紧了胳膊,白天温度高,温韵寒穿的衣服少,夜晚很冷,又是在山ding,阵阵寒风袭来,她很冷。 香山山ding,三面悬崖,一面下山的小道,她想逃却逃不掉。 曲毕,董晟祐站起身,迎风而立,英俊的面容,非常憔悴:“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 山ding只有温韵寒和董晟祐两人,他的话自然是问温韵寒的。 “不知道!”这首曲子很忧伤,温韵寒是第一次听到。 董晟祐转过身,望向温韵寒许久说道:“你为什么那么恨我!” 温韵寒冷冷一笑:“恨你?我为什么要恨你,你根本就不配我去恨你!”的 董晟祐出身皇族,只是母妃卑微,皇宫里的明争暗斗养就他的性情,但前世,她的一片痴心,却也被她利用。 符家参与叛乱,自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至于符嫦曦,相信那一副美丽的皮囊,会让她吃尽苦头的! “不配?温韵寒,死到临头了你还是那么嘴硬!”董晟祐双眸里沁出一分阴冷。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你不该叛乱的!”温韵寒冷冷望着董晟祐:“叛乱起,苦的只是百姓,你确定自己做了皇帝,能比现在的皇帝优秀?决定这一切的是你们的实力,而不是所谓的手段!” 董晟祐一字一顿:“皇位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可是皇上和文武百官选择了董晟彦,他是皇后亲生,皇位理应是他的。”本就是他夺了别人的东西,真难为他还能如此大言不惭! 嘴角,轻扬起一丝苦涩的笑,董晟祐背风而立,似询问,又似自言自语:“尧辰逸会来香山吗?” 温韵寒一惊,望望黑漆漆的小路,语气坚定:“放心,他一定会来的!” “韵寒!”话音刚落,一道修长的身影飞上山ding,快速向温韵寒奔来。 “辰逸!”温韵寒心中一喜,正欲去迎尧辰逸,董晟祐伸手掐住了温韵寒的脖子,眸底,寒光闪现:“尧辰逸,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你我之间的恩怨,咱们两人解决,不要把韵寒牵扯进来!”望着董晟祐掐在温韵寒脖子上的魔爪,尧辰逸眸底厉光闪烁:“放了韵寒!” “尧辰逸,我做事很公平,一命换一命,你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放了温韵寒!”董晟祐受了重伤,很难逃出重围,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做事全凭自己的意愿。 “辰逸,他疯了,不要听他的……”董晟祐猛然用力,温韵寒还未出口的话顿时哽在了喉咙中,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不要伤韵寒!”尧辰逸凌厉的眸底怒火翻腾。 “你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放了她!”董晟祐步步紧逼,毫不相让。 温韵寒说不出话来,焦急的目光频频暗示尧辰逸,不要听董晟祐的。 “你说话算数!”仿佛没有看到温韵寒的暗示,尧辰逸径直与董晟祐谈条件。 “我从不食言!” “我跳下悬崖后,你要立刻放了韵寒,不许伤她一分一毫!”尧辰逸目光冷冽,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崖边,心中暗暗思索着救人的方法,对董晟祐,他并不信任。 眼看着,尧辰逸距离崖边越来越近,温韵寒不能制止,焦急如焚。董晟祐冰冷着目光,邪恶的笑着,注意力一直在尧辰逸身上。 温韵寒眸光微闪,胳膊肘儿猛然用力,狠狠击到了董晟祐xiong口上,董晟祐吃痛,弯腰后退,温韵寒趁机甩开他,快步向前奔:“辰逸,不要跳崖!” “韵寒!”尧辰逸虽然在前行,但眼角余光一直在观察董晟祐,刚才的变故,一点儿不差的全部落入他眼中,快速转过身,去接温韵寒,哪曾想董晟祐的反应快的惊人,温韵寒才跑出两步,又被他抓了回去。 望着扑空的尧辰逸,董晟祐无声冷笑:“尧辰逸,你好像没有要换命的意思啊,温韵寒,看到没有,你的命在尧辰逸眼中,终究是比不上他的命重要!” 温韵寒冷冷注视董晟祐:“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叛军已是名存实亡,董晟祐就算活下来,也是孤家寡人,还背负着叛乱的名声,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得安生,董晟彦已是太子,将来会是南秦的皇帝,就算董晟祐伤好了,想找他们报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尧辰逸最在意的,就是温韵寒,如果温韵寒死了,尧辰逸肯定会痛不欲生吧! 董晟祐生不能赢尧辰逸,死了赢他也不错! “不要!”尧辰逸惊呼的同时,董晟祐跑角噙着邪恶的笑,拉着温韵寒跳下悬崖…… 腾空的瞬间,温韵寒反手一掌打向董晟祐,“韵寒!”董晟祐快速下坠着,紧紧抓住了温韵寒的脚踝,尧辰逸飞身上前,抓住了温韵寒的一只手腕,温韵寒另只手撑着石壁。 尧辰逸趴在悬崖边,用力向上拉温韵寒,董晟祐吊在半空中,用力向下拉,尧辰逸和董晟祐之间隔着温韵寒,他的剑够不到董晟祐。 “董晟祐,你不要乱动,我拉你们上来!”尧辰逸率先妥协,只要温韵寒平安,他可以将董晟祐也救上来。 董晟祐冷冷一笑:“我是叛军,就算活着上去,被皇帝抓到,也是死路一条,跳下悬崖时,我就没想过要活,我要带温韵寒一起走,让你痛苦一辈子!”两只手,抓住温韵寒的两只脚踝,用力向下拉。 尧辰逸小半个身体被拉下崖边,却依旧紧抓着温韵寒的胳膊不放。 “辰逸,快放手,不然,我们都会死的!”可是董晟祐穷凶极恶,死不放手,温韵寒不想尧辰逸也跟着遭殃。 “我不会放开你的,咱们是一家人,要死一起死!”尧辰逸低头,望向董晟祐的眼眸中,厉光闪烁。 “啧啧,年纪轻轻的,干嘛这么悲观!”董晟彦跑了过来,累的气喘吁吁,见尧辰逸和温韵寒都没出事,长长的松了口气,冷眸望到紧抓着温韵寒脚踝的董晟祐,大手一扬,两枚暗器射出,瞬间将董晟祐的手腕射穿。 “啊!”董晟祐惨呼着,修长的身形如同飘落的树叶,带着不甘,失落与愤怒,直直坠向崖底。 董晟彦与尧辰逸合力将温韵寒拉上悬崖,尧辰逸脱下披风披到温韵寒身上,双手紧环着她的小腰,身体微微颤抖:“韵寒,你没事吧?” “放心,我没事!”侧目望向黑漆漆的悬崖,深不见底,阵阵冷风吹过,穿透衣衫,渗入肌肤,温韵寒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那么深的悬崖,董晟祐掉下去,绝对没命了。 惠贵妃被抓,董晟祐坠^落悬崖,叛军群龙无首,叛乱很快就被南秦的官兵镇压下去,抓到的叛军,按照罪名轻重,一一处罚。 香山悬崖太深,侍卫们寻找许久,都没有下到最底,自然是没找到董晟祐的尸体,符家被判男子全部斩首,女子充为官妓。 符嫦曦即便是一身破烂的衣服,依旧掩饰不住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温韵寒特意交代了暗卫,一定不能让她死,她想符嫦曦能够好好的活着,名门千金,忽然跌落谷底,她一定会生不如死…… 第137章 终成眷属 温韵寒本不该来看符嫦曦的,但是作为这个相处了两世的故人,她实在不能视而不见。 昏暗的牢房里,依旧能看出符嫦曦那绝世倾城的容貌,温韵寒用了一世的时间才看清她的真面目,她那美丽的容颜下,藏着的是一颗怎样狠辣的心。 世人总说,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但是能以色相去毁灭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她符嫦曦,也算是个厉害的角色! 看着符嫦曦蓬头垢面的坐在地上,温韵寒没由来的想起曾经的自己,想起她在冷宫里的日子,如今也算是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了吧。 但董晟祐的尸体还没有找到,她要的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这样,她不甘心。 惠贵妃等人联合家族谋反,参与的大臣名单早已在寿辰的前一天呈递给皇帝,身为帝王,他已经有足够的狠心,为了登上皇位,他也是一个个将自己的手足送上黄泉,董晟祐虽出身卑微,但皇帝对他的器重不比别的皇子少。 若不是让他在同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他又何必等到今日才立太子。 “我一直与你都无冤无仇,你为何事事都针对我!”符嫦曦是个不到最后不显山露水的人,所以前世她并不主动招惹温韵。 “是吗?哼,你与我的过节,一次就够了,我还要受你多少委屈,才能让你接受我现在的所作所为?”温韵寒冷笑一声说道。 符嫦曦沉默不语,她做了太多的事情,像温韵寒这种无关痛痒的小角色,她很少放在心上,只是那一时的忽略轻视,造就了她今日的失败。 “我今日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告诉你,董晟祐落入悬崖,生死未明,符家的人已经全部都死光了,就剩下你和符蔓玉了,三个月之后便会送你们去军营。”看着符嫦曦的脸瞬间变得扭曲,温韵寒淡淡的笑了。 “符家跟你有仇吗?三皇子跟你有仇吗?”符嫦曦咬牙切齿的问到。 “这是你们上一世种下的恶果,我不过是把我遭遇的,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温韵寒俯身看着她仇视的面容,笑容清淡。 温韵寒说完便离开了,她无心去用言语折磨符嫦曦,她带给符嫦曦的消息,已经足以让她撕心裂肺了。 同样是一夕之间,家族破灭,至于挚爱之人,想到自己日后的处境,符嫦曦情愿董晟祐已经死了。 三个月后 符嫦曦与符蔓玉被押送到军营,温韵寒与尧辰逸站在临街的酒肆上看着囚车从他们眼前路过,符嫦曦也发现了他们,恶狠狠的看着温韵寒。 符家覆灭了,董晟祐跌落谷底,即便是能活着,他还能做什么? 尧辰逸双眸死死的盯着底下站着的百姓,只觉告诉他董晟祐还活着,符嫦曦是他挚爱之人,过了今日之后,恐怕是再无相见之日,董晟祐一定会来看她最后一面! 温韵寒转头看向另一侧,之间一双仇视的双眸正盯着她,他知道温韵寒已经看见了他,悄无声息的没入人流当中。 董晟祐离去后,囚车也逐渐远离繁华的街道。尧辰逸与温韵寒也若无其事的跟在后面,轻声道:“你猜的没错,他果然往云岭去了。” 温韵寒淡然一笑:“他本就谨慎,云岭虽是崎岖难行,却是与囚车所走的路线有交集的,他怕皇帝暗中设有埋伏,不敢在官道上拦截。” 董晟祐逐渐走上一条山路,越往上山路渐见崎岖,他小心拉着马缰绳,让马儿奔跑的速度放慢。 就在此刻,前面忽然砰地一声,天崩地裂一般,马在地上站立不稳了,嘶鸣着向后退去,山壁也摇晃起来,顷刻不断有巨大的石块向下砸过来,董晟祐虽是很快的做出应对向后撤退,但还是晚了。 就在上方的绝壁之侧,已经埋伏了上百弓箭手,趁着这阵混乱,数不清的箭矢从上往下向山路上的人们射去。 在一片混乱之中,董晟祐突然感觉手臂上中了一箭,他忍住剧痛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到无数人没了章法,四散奔逃,却纷纷掉下悬崖,发出凄厉的叫喊。山下隐约传来强硬清脆的马蹄声,似有无数铁骑滚滚涌来。 “众位将士听令,董晟祐勾结惠贵妃一党余孽,意图犯上作乱,陛下已经下了圣旨,捉拿董晟祐,生死不论!若有反抗,就地处决!” 然而在囚车里的根本就不是符嫦曦,真正的符嫦曦早已在三个月前押送军营。坠落悬崖之所以没死,原是知道那悬崖的两三丈出有一伸出来的石台,他顺着蔓藤慢慢的落在石台上。 只是没想到尧辰逸与温韵寒的动作竟然那么快,短短几天的时间便已经布置好了一切,等着他上钩! 董晟祐恶斗许久,方才一番拼杀,他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他咬牙撕下两片袖子,在自己手臂上紧紧扎好,说着,他骑着马向深涧方向奔去。 尧辰逸很快追到了深涧边上,却看着董晟祐已经跃入对面,他心中往下一沉,道:“董晟祐,你这一走就是被通缉的犯人,倒不如乖乖的回去认罪,虎毒不食子,想来皇上会饶你一命。” 董晟祐一路骑着马飞奔向前,连头都不敢回,只敢在小道上走,生怕被人发现他的踪迹,不知狂奔了多久,最后终于找到一条隐秘的小道下了山。 董晟祐躲过了追兵的踪迹,向郊外而去,他的藏身之处,是当年他借别人之手购买下的一处秘密的庄子。 这一路前往庄园,他小心翼翼,躲过追兵。 就在此时,他突然听见一阵马嘶之声,心中一惊,迅速避入树林之中,忽然听到身后喊了一声:“殿下!” 他大为惊骇,回剑便砍。来人动作也不慢,一下子闪避过去,大声道:“殿下,是我!” 这一声,董晟祐完全惊呆。这才突然发现,来人正是他的心腹何云,一直被安排在庄园接应。 “属下得知云岭的事情,特意来接应殿下。”何云的存在从始至终都鲜少有人知道,董晟祐信她,不止是因为我他在他身边的时间最久,底子最干净,而是因为何云是伺候过董晟祐母妃的人。 “我这一辈子,能信的人也就只有母妃留下的人,你们倒也没有辜负我的期——”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噗嗤”一声,匕首将他整个人贯穿。 此刻他甚至没有觉得疼,只感到肚腹一凉,然后自己整个身体渐渐都麻了。 董晟祐身子摇晃,他怒声道:“何云,连你也背叛我!”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了一个清亮的声音:“三殿下,你真是让我好找啊。”仿佛是感叹,又仿佛是笑意,听起来却是异常熟悉,温韵寒! 是温韵寒! 温韵寒微笑,从一边慢慢地走了出来,何云乖乖地跪倒在地,她脸上的笑容,像是毒药一般:“想不到三殿下也会有今日!” 董晟祐最信赖的人就是何云,可最后背叛他的,也是他。至于董晟祐的所有计划,也都是从何云这里泄露出去的! 他以为母妃的亲人不会背叛他,可笑,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 “你的庄园和你的暗卫,全都不复存在了。所以,今后你也用不着了。”温韵寒轻飘飘地道,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 董晟祐勉强抬起头,却看不清她的面孔。 “董晟祐,其实你不该落到这个下场的,你这样的狠辣的人,怎么会在最脆弱的时候相信别人?怎么就如此担心符嫦曦?你明明应该独自养伤,等风头过了再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你太心急了,你太心高气傲了,你不能接受失败,不能接受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被别人占有,所以你选择了相信何云。”温韵寒接过何云手中的匕首,上面的鲜血已经变得乌黑。 匕首上有毒,不是什么剧毒,却足以让董晟祐永远不能再调动内力。 董晟祐盯着温韵寒,她知道,他要让她杀了自己!与其这样屈辱地活着,他情愿结束自己的性命!因为他是董晟祐,可以死却不可以没有尊严! 温韵寒看懂了他的表情,然而她只是微微笑了起来,洁白的鞋子不染纤尘,一路踩过地上的枯叶,终于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想让我杀了你?” 董晟祐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的面容铭记在心,充满了恨意,却又带着一种复杂的哀求。 然而,温韵寒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会杀你的。” 董晟祐的眉头皱了起来。 温韵寒看着他这样,却只是道:“我不杀你,不仅如此,我会让你就这样活着,活的越长越好。” 在皇位之争中,前世董晟祐也没有做错过,想要从一众皇子之中脱颖而出,必然要经过一番争斗。 试想当今皇帝也是踏着许多手足的尸骨走上去的,董晟祐前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过分的? 只是那一世,他辜负了温韵寒,辜负了这一个可怜的女子,上天给温韵寒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也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 一年后 “哇……”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沉寂的空气,尧辰逸眼睛一亮,孩子生下来了,站起身,快步走向房间。 嬷嬷满眼笑意:“恭喜少主,是一男一^女龙凤胎!” 襁褓中的女孩粉雕玉琢,尧辰逸抱着,连连赞叹:“女孩子真可爱,和韵寒长的好像啊!” 小女儿闭着眼睛熟睡,长长的睫毛,小巧的嘴巴,翘翘的鼻子,像极了温韵寒,尧辰逸手指轻触她娇^嫩的肌肤,柔柔的,滑滑的,手感极好。 尧辰逸将温韵寒额头一缕碎发捋至一边,目光温柔:“等你身体恢复了,咱们一家四口,一定要好好逛逛……”尧辰逸答应过温韵寒,带她周游各国,但国事繁忙,他一直没抽出空来。 “孩子太小,禁不起颠簸,等他们长大些,咱们再去各国逛吧!”身为母亲的温韵寒,时时以孩子为先的。 “无论何时去各国游玩,你一定要先将身体养好了,咱们再多生几个孩子……” 温韵寒佯怒道:“两个孩子,有儿有女,还嫌少啊!” “孩子就像咱们的感情一样,多多益善……” “韵寒,因为有了你,我的人生,才变的完美!”尧辰逸不擅长甜言蜜语,他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 “有了你的陪伴,我的人生,才没有遗憾!”温韵寒凝望尧辰逸,美眸中,满是幸福。 尧辰逸将温韵寒,南宫贺,已经两个孩子拥在怀中,郑重宣誓:“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今生今世,绝不分离!”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