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后妈的育儿指南》 第1章 成亲生变 第1章成亲生变 酉时刚过，此时的顾府早已点上喜庆的彩灯，府中处处是红绸，透露着一股子喜气，穿着各色服饰的丫鬟婆子来回忙碌着，他们的腰间都系着绸缎红绳，宴席上宾客间谈笑嫣然，好不热闹。 顾府的后宅正院正堂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衣着喜气，只是脸色有些严肃，此刻她下方正坐着顾府的主人威远侯将军。 “母亲放心，儿子定然会和五姑娘好好过日子，隔着屏风见了几次，没有不满意的。”一身大红喜袍的顾骁煜恭敬地对上首的老太太说。 “也是你当初不肯听我的话，你让你父亲帮你去提亲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清宁这孩子，不堪为大妇，这不，齐王谋反，你在外厮杀，她居然撇下年幼的孩子去寻你，这才遭遇杀身之祸，若是你听我的，也不会早早成了鳏夫。”顾老太太有些痛心疾首，若是听她的，儿子也不会取庶女为正妻了。 “是，母亲，但清宁也是担心我。”顾骁煜一脸愧色，想起亡妻的死状，心中一阵刺痛。 “是，若是平常人家，倒是不错，可你是将军，这是侯府，需要的是贤惠能干的主母，罢了，我也不跟你多说，只说秦五姑娘是个好的，那个孩子在家也不易，父亲不善，嫡母不慈，她姨娘钱姨娘在秦府可没什么好日子过，可那孩子硬是不曾怨怼，只是教育弟弟好好读书，妹妹更是知礼温婉。可见是个良善的人，定然会抚育好彦哥儿和柔姐儿，你可要好好待人家。”顾老太太认真地看着儿子的眼睛说。 “既然已经成亲，儿子一定待他好，嫁给一个鳏夫，她也算是委屈了的。”顾骁煜有些苦笑地说，当初他要娶填房的消息传了出去，有头有脸的嫡女都不愿意，小门户的嫡女母亲也看不上眼，最后还是母亲拍板，在大户人家的庶女中挑一个温良贤惠的，才在秦相家挑中了秦五姑娘，秦悠悠。他那里有资格嫌弃人家呢。 顾老太太认真地打量了一番顾骁煜的眉眼，见他说的是真心话，也没有瞧不上新妇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才端起几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叹了口气说道：“去罢，今夜是喜气日子，莫要让新娘等久了。” 只盼儿子媳妇夫妻和顺才好，她这把老骨头在禁不起折腾了，也受不了打击了。 后院西侧房正屋内卧房，秦悠悠此刻盖着红盖头背挺地笔直，动也不动地坐在床沿，只挨着半个屁股，新房侍候的下人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眼中都是钦佩，不愧是相府出来的小姐，这规矩，真是一等一的。 可惜是个庶出，不过能嫁给侯爷也算是有福气了。 红盖头下，秦悠悠自然看不见丫鬟们的脸色了，她此刻的心情分外的平静，完全没有紧张害怕，她打娘胎就穿过来了，深知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要想过的好有两条路：第一，家族给力，父兄得力，这两条都没有，她不过是相府一个庶女，弟弟刚考过童生，且还的等上一等。第二，嫁个懂礼数的人家，做个正室贤妻，所以当一年见不到一次的便宜爹问他愿不愿意给威远侯将军当填房的时候，她一口就答应了。 开玩笑，庶女这个身份，她要么去高门大院当个贵妾，要么去小门小户当个正室，小门小户也是想巴着相府才会娶她，那有什么意思，那还不如嫁给高门大户做填房。 何况，她那位好嫡母可是动过想把她送进宫里给快六十的宣德皇帝当宫妃呢，幸好人家皇帝自己取消了选秀，不然自己下半辈子都要赔进去了。 “侯爷。” 正想着，便听见丫鬟们行礼问好的声音，秦悠悠忙收回思绪，只听见易磁性的男声传来：“起来罢，你们先出去。” 秦悠悠听着丫鬟们的脚步声远去，然后听见了关门声，随后旁边像是坐了人。 “你莫要紧张，我们先聊聊天罢。”顾骁煜看着小人儿缓缓地说，才十七呢，比自己小了八岁上了，到底是孩子。 “侯爷，妾身不紧张，您想聊什么？”秦悠悠觉得声音甚是好听，以往隔着屏风虽相看过几次，却是没看清，突然有些期待，这么好听的声音，定然是个美男子。 “我记得，你闺名叫悠悠？”顾骁煜只当小姑娘害羞，哪有新娘不紧张的。 看着秦悠悠点头后，顾骁煜含笑继续道：“往后我便唤你悠悠罢，你放心，既然你已经嫁了我，我便会对你负责，定然不会委屈了你，只是我是将军，怕是要经常外出打仗，家里的大事小事，便要多劳烦悠悠了。” “侯爷说的什么话，这都是为人妻子应当的，怎能叫劳烦，侯爷在外打仗，妾身定将府里照看好。”秦悠悠很是认真的说，何为贤妻?当然是辅佐丈夫，孝顺长辈，管家看账，教养子女。 “先夫人留下一子一女，还望悠悠好生教导，听闻你在家就将弟妹教养的十分识礼。”顾骁煜赞赏地看着小人儿，果然是母亲看上的人，一举一动都是在规矩不过了，他已经经历了一次丧妻之痛，实在是不想在娶一个娇气的姑娘为妻了。 “侯爷谬赞了，弟弟妹妹是父亲和嫡母教导的好，和我没什么干系，至于先夫人留下的哥儿姐儿，妾身只是个继室，实在是不敢当。”秦悠悠有些结巴了，虽然说她是正妻，可无论如何也是填房，怎么能教养原配留下的嫡子女，怕不是在坑她。 虽然先前已经知道前头那位留下了一子一女，但是秦悠悠可没想过要教导原配留下的嫡子女，不为别的，只说侯爷你这么放心我就不对了是？万一我是个恶毒的后妈呢？ “夫人谦虚了，我可见过我那小舅子，小小年纪，文采了得，不卑不亢，是极好的，夫人的妹子虽然才七岁上，却已经十分懂礼了，她们可是一直与夫人住一个院子，莫说是没有夫人的功劳。”顾骁煜有些奇了，往自个身上揽功名的女子他见了不少，却少有这样推卸的。 “那是嫡母仁慈，请了先生和嬷嬷教导，也是弟妹自己聪颖，我一介小女子，侯爷万万莫要给我盖高帽子了。”秦悠悠心中是有些得意的，瞧，本姑娘贤名远播，嘴上却一本正经，心中暗庆，幸亏盖着盖头，不然心中那点得意，定然是骗不了在疆场上厮杀的顾骁煜的。 正想着眼前的红布便被取下了，秦悠悠只觉得的眼前一亮，她仔细瞧着面前的男子，面若玉冠，却又一身的阳刚之气，身上有带着些书卷气，若不是知道他是将军，她还以为他是哪家考科举的公子呢，嗯，这波不亏了。 顾骁煜看着面前大红霞披喜服的新娘子，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艳，他知道他即将娶的妻子生的美丽，却没想如此清丽脱俗，让人一看，便心里柔软，安定，他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眉毛一皱：“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将军，边疆急报，陛下诏你速速进宫议事。”顾骁煜的贴身小斯槐叶急忙道。 顾骁煜神色一凛，立刻就要起身，突然他想到什么一般，歉意地转身看着秦悠悠。 “将军，快莫要管我，小馨，春蚕，进来服侍侯爷更衣。”秦悠悠立刻喊来自己的贴身丫鬟进来。 第2章 既来之则安之 第2章既来之则安之 一切收拾妥当，顾骁煜抬脚便走，到了门口他转头看着站在榻前望着他的新婚妻子，只沉声说了句“早些歇息，我怕是回不来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眼前的变故让小馨和春蚕有些着急：“姑娘，这可怎么是好？”那有新婚之夜新郎被叫出去的。 “无事，左右我是嫁过来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更衣，歇息罢。”秦悠悠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 “姑娘，侯爷被陛下招走了，怕是京城传言不好听了，回门之时，定然会被三姑娘奚落的。”小馨咬着嘴唇，眼底有些担心地说。 “笑就笑罢，你第一次见她笑话我？三姐姐性格随了嫡母，是个没心没肺的，也就是嘴巴刻薄了些，家里那个姐妹没被她奚落过，当没听见便好了。”秦悠悠接过小馨递来的帕子，豪不在意地说。 “话说这么说，可是奴婢替姑娘委屈，这么些年，奴婢冷眼瞧着，相爷和主母是真的不疼姑娘。”小馨眼眶红红的，姑娘多好啊，相爷怎么就看不见呢？好容易成了婚，新婚之夜新郎被诏进宫了，这叫什么事啊？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爹爹有九个儿子，十个姑娘，他那顾的过来？至于嫡母，她有自己的孩子，当然要事事为了自己的孩子做打算的，她没苛刻我们就好了。”说真的，她那个嫡母虽然不如别的嫡母贤惠，待庶出如己出什么的，可也没苛刻她门三个，至于用庶女换家里前程这种事情，都是人性使然，在封建社会，她可以理解。先生嬷嬷，管家识字，嫡母都是请人用心教过的，就是姨娘受了点磋磨罢了。 “姑娘，她虽是胡说，却说实实在在心疼姑娘的，现在侯爷已经进宫了，怕是今夜回不来了，这元帕可如何是好？”春蚕历来说个务实派，既然侯爷进宫已经说事实了，那就想想眼前的事情如何处理比较好。 “无事，收起来罢，明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侯爷进宫了，不会有不长眼的看这个的。”秦悠悠由两人服侍洗漱干净后，换上干净柔软的里衣舒服地躺下说。 “是，姑娘累了，好好歇着罢，我和小馨在外间守着，有事姑娘就叫我们。”春蚕说完便和小馨放下华帐出去了。 听着两丫头离开的脚步声，秦悠悠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蚊帐顶端的鸳鸯戏水，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安定，她这辈子就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顾老夫人她是见过的，那是个极为宽和的老太太，想来也能好好相处。 想着瞌睡便上来了，她闭上眼睛，既来之则安之，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先睡。 “吹灯睡了？”后宅正院卧房，顾老太太半靠着软枕，惊异地问下方站着一个身穿灰青色褂子的婆子道，这是顾老太太的陪嫁丫鬟，钱妈妈。 “是的，老太太，三夫人已经熄灯睡下了。”钱妈妈弓着身子含笑回答，心想，不怪老太太奇怪，她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很惊诧，一般新妇可受不住这般的，鲜少有三夫人这样镇定的。 “我还以为她会等一晚上，或者来寻我哭诉，还打算让你安慰一番，不想受了这天大委屈，她竟一声不吭，也是难得的好性子。”顾老太太叹道，她对三儿媳妇的要求不高，如今这样，她可是满意了，却更觉得愧疚了。 “老太太说的是，说到底是相府出来的，书香门第的孩子，老太太有眼光。”照钱妈妈看，这都是老太太不在乎庶出嫡出的功劳，否则，也不会娶到这么懂事的夫人。 “也不是书香门第的都懂礼，前头那个，还是国公爷的嫡小姐，不也一样？整日娇娇弱弱，不成体统。”顾老太太有些嘲讽地说。 想起前儿媳妇，老太太心口闷闷的，好好一个嫡出国公府小姐，堂堂侯府夫人，竟然以那么屈辱的方式死去，早知道如此，当初就是以死相逼，也不能让她嫁进门。 “先三夫人，是三哥儿自己瞧上的，哥儿年少轻狂，自然是喜欢那种什么都依靠自己的妇人。”钱老太太安慰着道，那有少年公子不喜欢柔弱妇人的。 “哼，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瞧的，当初老侯爷爷喜欢这样的女子，还生下两女一子，最后却被这样的女子害的命都没了，可见这样的女子不是宜家之相。”顾老太太满脸嘲讽地说，丈夫的背叛，是她心中不能触碰的痛。一碰便是满腔怨恨。 “老爷是个糊涂的，都和您有了三个哥儿一个姐儿了，三哥儿都考了武状元，您和老爷都是当外祖父外祖母的人了，他却迷上了青楼女子，老太太，三哥儿是个好的，不会像老爷似的。”想起往事，钱妈妈眼角泛起泪花。 老侯爷和老夫人成婚之后相爱二十五载，哥儿都功成名就，姐儿嫁给成王为王妃，谁知侯爷晚年却纳青楼女子为妾，还生了二女一子，齐王造反之时，兵荒马乱，那女子竟然还指使侯爷亲自去买她爱吃的糯米糕，这才丢了命。 “罢了，那贱人已经伏法，孩子却是无辜，你好好看着，道了年纪该请师傅的请师傅，莫要耽误了，大哥儿远在泉州上任，二哥儿远在蜀地，家里就剩下三哥儿媳妇了，明早请过安之后，便让孩子们都见见嫂嫂母亲。”顾老太太认真地吩咐道。 既是嫁进了他们顾家，只要是个好的，那该有的体面，她绝对毫不吝啬。 “老太太，彦哥儿和柔姐儿的事情三夫人怕是还不知道呢？要不要告诉她？”钱妈妈有些迟疑地说。 “这种事情，等哥儿回来在说罢，现在边疆告急，怕是明日三哥儿回不来了。”顾老太太淡定地说，作为将门妇人，她深知这种情况即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钱妈妈点点头，扶着老太太躺下给捏好被角：“老太太歇着罢，明早还要见新妇呢?” 一夜无话。 第3章 获封诰命 第3章获封诰命 早晨的阳光洒满了整个顾府，秦悠悠住的地方名叫“合颜居”，她对新院子很满意，因为新院子有个温泉池子，就是在现代也是很难得的，何况她在相府住了十几年连小厨房都没有的小院子？ 她此刻已经梳洗装扮好了，穿着一身正红的新妇服，梳着新妇鬓，正准备去给顾老太太请安，顾家人口简单，现在家里就剩下她与顾老太太住着，不过今天新妇第一天露脸，想必会有些旁的亲戚罢。 谁知刚出院门，就瞧见身穿青衫锦段的钱妈妈带着丫鬟们奔来：“三夫人，快去前厅罢，宫内来人传旨了。” 前厅，顾老夫人已经设好香安，正当要下跪便被一个阴柔的太监扶起来了，太监的声音有些尖细却能听出恭敬之意：“陛下说了，老夫人免礼，老夫人坐着听旨便是。” “谢陛下，老身哪能坐着？老身站着便是。”顾老太太很懂规矩地被搀扶着站在一旁。 宣旨的公公姓陈，是宣德皇帝的近侍，所以哪怕是皇帝给这个脸面，顾老太太也不敢僭越，历来皇帝忌惮武将，后宅妇人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能为家人招祸事。 “三夫人到了。” 秦悠悠到了厅前认真给陈公公和老夫人行完里便乖巧地跪着听旨，虽然陈公公说让她也免礼，开玩笑，老太太站着是腿疾，她年纪轻轻，好胳膊好腿的，哪里敢不跪？ 老太太满意地暗自点头，陈公公心中也很是满意，这个好，不似先头那个妇人，这回陛下该放心了，后宅无忧，侯爷才能在前方安心厮杀啊。 “威远侯妻秦氏，德才兼备，名门佳媛，人品贵重，性甚淑德，仰承皇太后慈谕，特封为正一品护国夫人，钦此。三夫人接旨罢。” 秦悠悠神色恭敬地接过明黄的圣旨，起身朝着陈公公亲近却又不失去恭敬低说：“公公累了罢？请上座喝些茶水。” 整个动作自然流利，满身的新妇佩饰确是也没甚响动，就是鬓上的朱钗也是稳稳当当，看的太监和顾老太太心里又是一阵赞赏，果然是适合做大家妇的。 “不了，陛下还等着我回宫复命呢，一会还得去城门口送将军们出城，可不能耽搁了，老太太，三夫人告辞。”陈公公摆摆手，客气地拒绝道。 钱妈妈眼疾手快地给陈公公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陈公公笑着收下，又谢过老太太与秦悠悠，便带着人走了，秦悠悠忙扶着老夫人送了几步。 送完宫人，便要敬茶了，秦悠悠恭敬地扶着顾老太太在厅前坐好，早有婢女摆上了蒲团，秦悠悠柔顺地跪在蒲团上，又接过钱妈妈手里的茶水双手举过头顶乖巧道：“母亲，请吃儿媳新茶。” “好孩子，快起来，委屈你了。”顾老太太忙接过抿了一口就把秦悠悠扶起来，她越看越满意，之前还担心她是个庶女，虽是良善，却怕小家子气，如今看来，真是极好。 “母亲，儿媳不委屈，儿媳本是庶女，能嫁给侯爷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如今得了诰命，万万不能说委屈的。”秦悠悠正色道，心中却是乐开了花，身边既无妯娌亲戚，又没丈夫需要侍候，白白得了个诰命，岂不是捡着个大便宜，要知道她那嫡母，堂堂相国夫人，都没有诰命。 “你是个好的，从第一眼见你，老太婆我就喜欢你，觉得你定然会做好一个好妻子，一个好侯爵夫人，想来是老天眷顾我们顾家，能娶到你，是我们顾家的福气。”顾老太太拉着秦悠悠的手，强忍住泪水说。 “老太婆我老了，府里的事情顾不过来了，孩子啊，今后这侯府就交给你了，你休整几日便去管家那理解庶务罢，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今日主要是要见见府里的孩子们。”顾老太太说着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便扭头示意钱妈妈把人带进来。 来了，看来想做个富贵咸鱼是不可能了，还是得靠双手才能创造幸福美满得生活啊，秦悠悠暗道，她在心里深呼吸了一口气，面上却是不显，依然是一番温柔贤良的模样。 可是她马上就有些惊呆了，门帘掀开，几个丫鬟牵了几个孩子进来，秦悠悠偷偷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居然有五个孩子，不过悠悠上辈子是个演员，不过一瞬，她便回过神来，立马调整表情，进入角色，一副慈爱可亲的样子。 老太太这次没有错过秦悠悠面部一丝表情，她有些好笑，不过随后就是有些心疼，这孩子这么快便收敛了表情，可见在家是没过什么好日子的，她又想起自己远嫁得琪姐儿来，要知道她女儿小时候可娇惯从来不懂怎么掩饰自己的心思的。 “这是五姐儿、六姐儿、七哥儿，这是三哥儿的彦哥儿和柔姐儿，彦哥儿是哥哥，柔姐儿是妹妹。这是你们的三嫂和母亲，快叫人。”顾老太太和蔼而平静地看着五个小萝卜头说。 “给三嫂（母亲）请安。”五个小萝卜头乖巧地行礼问安，一举一动很有规矩，秦悠悠忙叫了起，又从身上摘了三个香囊送给女孩子，又解下两枚玉佩给两个男孩子，心想，还好今早听了小馨的，怕是要送礼，便在身上多准备了些。 几个小娃娃围着秦悠悠说着吉祥话，稚嫩的童音让气氛活跃了起来，老太太却除了开始介绍之外，竟头到尾都没和几个娃娃在说话了，只淡淡笑着看他们说话。 等差不多了，老太太便打发几个孩子回自己的院子，这才又拉着秦悠悠说了会话，等快用午膳十分才放她离开。 回到合颜居，挥退了侯府的下人，只留下了小馨和春蚕。秦悠悠的脸色有些沉，想起厅上见到的五个小萝卜头，她觉得头都大了，嫡母不是说前夫人就留下了一儿一女，没告诉她还有那么小的姑子和叔叔要照顾啊。 “姑娘，您好像有些不开心，可是不想教养几位哥儿和姑娘？那刚刚在厅前，为何不直言回绝了呢？”小馨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家姑娘，。 第4章 糊涂的公公 第4章糊涂的公公 秦悠悠苦笑：“若是大嫂二嫂在家，我便是推了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侯府只剩下你家姑娘我和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太太，你让我如何推脱，罢了，好在回门前，还可以偷懒两日，这两日你们也好好琢磨琢磨，怎么管好这么一个偌大的侯府，我也琢磨琢磨怎么教养几个哥儿姐儿的。” “姑娘，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五姐儿、六姐儿、七哥儿，是先侯爷和和青楼妾室生的，名字也是先侯爷取的，五姐儿单名唤惠、六姐儿唤沁、七哥儿唤恒。”春蚕这个务实派重来没有让秦悠悠失望过，不过一会儿就把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 这个世界家族的孩子都是排辈分的，顾家的女孩们应当是玉字，那就是顾玉惠、顾玉沁，男孩嘛，那就是顾骁恒了。 “好春蚕，辛苦你了，奖励你以后一个人睡，不用在和小馨去挤了。”秦悠悠大手一挥，豪气地说。 “谢谢姑娘，您不知道，就小馨那睡姿，您都不知道奴婢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春蚕逗趣道，这话有些夸张，但两人一个屋子确实不方便，在相府的时候，秦悠悠的院子比较小，所以丫鬟们都是两人一个屋子，现下好了。 “春蚕姐姐，你怎么在小姐面前胡说。”小馨羞的满脸通红，不过就是有几次把脚放在春蚕姐姐的脸上了吗？也至于到小姐这里来说嘴？ “好了，我们院子里宽敞，以后你们就不用委屈了，我们还是说回来，彦哥儿和柔姐儿呢？这两个孩子是侯爷的亲骨肉，你有打听吗？今年几岁了，我今日瞧着不大。”秦悠悠坐在贵妃榻上背靠着软枕，手中把玩着一枚通透碧玉的玉如意好笑地问。 “姑娘，奴婢正觉得奇怪的，按常理说外面都传先头的侯爷夫人和咱们姑爷琴瑟和鸣，两相爱慕，那先侯爷夫人离去后，侯爷应该会很在乎前夫人留下的子嗣才对。”说到这里，春蚕停了一下，见秦悠悠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才又开口道： “可是奴婢却打听到，侯爷从来没去看望过两位小主子，甚至很少过问，只有年节的时候，才会匆匆见一面，彦哥儿今年六岁了，柔姐儿五岁了，听下人们说，就算是她们生日，侯爷也不会去见他们，只叫管家好好操办便是。” “那她们的年龄和先侯爷留下的孩子是差不多的，惠姐儿和沁姐儿是双胞胎，今年也六岁了，恒哥儿五岁，这老侯爷也太会胡闹了，这要是传出去，怕是对侯府名声不太好。”秦悠悠有些咋舌，和青楼妓女生的孩子和儿子的孩子同岁，真真是一桩丑闻，她这个便宜公公也太糊涂了。 “姑娘，早就传出去了，只是家中主母瞒的严实，您不知道，我们也是刚打听到。若是名声好，这桩婚事也落不到姑娘身上都是奴婢们没本事，在相府竟然一点风声没打听出来。”小馨呐呐地低着头说，心想都是他们没本事。 “这那能怪你们，嫡母治家甚严，再说了，能打听出来又如何？你家姑娘我还能不嫁？若是不嫁，怕只能为人妾室了，侯府名声不好又如何，好歹是个正妻，人口简单，现在还得了个诰命，多好。”秦悠悠毫不在意地放下玉如意，拿起旁边小几上早已泡好的红枣枸杞茶喝了一口道， “小姐，那回门之日怎么办，姑爷也走了，怕是一顿嘲讽少不了了，特别是三姑娘，她那嘴可是饶不了人的。”春蚕很是担心，自家姑娘在相府的时候虽说吃穿不愁，也有好教养，但是奚落嘲讽可是听了不少。 “放心，我已经嫁人了，还有诰命在身，如果他们奚落你们姑娘我，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忍着了。”秦悠悠表情很淡，在家的时候是要指着嫡母过日子，自然不敢和姐姐们争论，现下可不一样了。 只是回门那日，秦悠悠和丫鬟们才发现他们是想多了，只见侯府门口浩浩荡荡停着五辆马车，顾老太太就在第一辆马车里，挑着车帘朝她招手：“老三媳妇，过来和我一起坐，咱们一起去你娘家回门。” 秦悠悠楞了一下，忙由小馨扶着上车了：“母亲，怎么好劳烦您？您身子不好，还是在家里歇着。” “好孩子，本该是煜儿陪你回去的，但是他为国奋战去了，是我们顾家委屈你了，但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那没规矩，今日就由母亲陪你啊，听话。”顾老太太拉着秦悠悠的手和蔼地说。 那也没有让婆婆陪着回门的规矩啊，秦悠悠心想。 可老人家都这么说了，秦悠悠在拒绝就是矫情了，只好答应：“那就劳烦母亲了，都是儿媳不孝，还让母亲操心。” 顾老太太拍拍秦悠悠如白玉般的手说：“说什么呢，能娶到你，是我们顾家的福气，这些小事操心算什么，等煜儿回来，你们小两口啊，琴瑟和鸣，在生几个可爱的小孙孙，我老太婆啊，还得多操心几年嘞。” 看看，这就是古代，张口闭口的都是繁衍子嗣，面上却是低下头去，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 “煜儿这孩子命苦，一成年便在战场上厮杀，好不容易娶妻生子，却年纪轻轻成了鳏夫，老太婆我年纪大了，别的不想，就希望你们这些孩子好好的，好孩子，等煜儿回来，你会喜欢他的，他会是一个好丈夫。”顾老太太眼光何其毒辣，她早看出来，这姑娘并不挂心自己的儿子，只是一味的尊敬，温顺罢了。 不过她不着急，也能理解，新婚之夜不过匆匆一面，哪里来的爱慕之情？心里只盼着儿子早些回来。 “是，母亲，侯爷很好，是位君子。”想起新婚之夜离去的男人，秦悠悠由衷地说了一句，怕她紧张，只温柔地先陪她说话，陛下召见，离开的时候，若是旁人，只怕是没有这么顾及她感受的，若是这个男人能一直如此与她相敬如宾，她也是愿意与他一条心的。 第5章 回门 第5章回门 “今日，我老太婆便去同相爷商量，把你姨娘与弟弟妹妹接去侯府小住一段时日，想来相爷是不会拒绝的。”顾老太太满意地看着秦悠悠一脸诧异的表情，虽说她想要和贤惠端庄的儿媳妇，但是，也不能与侯府太过生疏，一旦生疏，便是离心。 既是如此，那便把儿媳妇最在乎的人接到府里去，便可两全。 “媳妇谢过母亲，只是这样会不会太过唠叨侯府，也给侯府添麻烦。”惊诧过后便是惊喜，秦悠悠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说是小住，时间可说不准，一年是小住，三年也是小住，最后小住变长住也是有的，弟弟是个庶子，相府的家业是怎么也轮不到他的，还不如出来，住着舒畅些，秦悠悠看顾老太太的眼神就更恭敬了。 婆媳两说着体己话，不一会儿，便到了相府，秦相与秦夫人早已接到顾老太太要亲上门的消息，故而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亲家，怎的上门口候着了，外面这么冷。”顾老太太由秦悠悠扶着，爽朗地笑道。 “老夫人，这话说的，知道您来我和相爷便忙来迎你了，您老能来相府是您赏光，五丫头，快扶你婆婆进去，席面早就备好了。”秦夫人忙热情地说道，说着又看了一眼秦悠悠，心中暗忖，这丫头倒是有福气，虽说丈夫出门打仗了，谁知却因此又得了诰命，婆母有如此给脸。 “是啊是啊，五丫头，快扶顾老夫人进去。”秦相是个男人家，不懂也不方便和顾老太太打交道，只能顺着自己夫人的话去说。 到了前厅，两家开始拉家常，秦相和秦夫人说侯府的子弟都很有出息啊，满门簪缨啊，老夫人身体又强健啊，顾老太太说相府的子嗣兴旺啊，孩子都个顶个整齐啊，真是羡慕，这让秦悠悠想起来现代一个词叫做“商业互吹”。 吹嘘完了就得用膳了，这种宴席，自然是阖府上下都要来了，秦夫人让人摆上了小席面，一人一席，这种当然是顾老夫人坐在上席，秦悠悠也封了诰命，左边地位要高一些，自然秦悠悠便坐到了顾老夫人左边第一个席面，下方是秦相、右边第一位是秦夫人，她下方都是姑娘和姨娘们。秦相下方是公子们。 秦悠悠一眼便看见了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的姨娘和妹妹，和姨娘对面一样神色的弟弟，秦悠悠心一酸，突然有些想哭，又忍住了，这个封建礼教森严的古代，父亲嫡母还在堂，她若是为一个姨娘哭泣，被有心人传出去，怕是会有大麻烦的。 至于和小馨她们谈到的三姐姐秦瑶瑶，大概是顾老太太跟着来了，所以也没有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只是闷头吃自己的饭便是了，看也没看秦悠悠一眼。 “那个是媛姐儿与沉哥儿啊？”秦悠悠的任何表情，当然逃不出顾老太太的火眼晶晶，她自认是个好婆婆，那儿媳妇的愿望，她当然愿意帮她实现。 听见顾老太太叫自己，媛姐儿和沉哥儿忙出来见礼：“小生（小女）见过侯爷老夫人。” “是两个整齐孩子，秦夫人教导的好啊，这两孩子，老身看着就喜欢。”顾老太太连连点头地对秦夫人夸张道。 “老夫人喜欢，是他们的福气了。”秦夫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两个庶出，有什么好夸赞的，她嫡出的儿子还没夸呢，但是脸上却不敢显出半分，只得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秦相则是无所谓，都是自己的孩子，夸谁都行，只陪着笑脸。 “煜儿出去打仗了，悠悠要忙着处理家事，管理侯府，老身长日寂寞，今日见了这两个孩子甚是欢喜，不若去侯府小住些时日，不知相爷和夫人能否割爱啊？”顾老太太此话一出，莫说是沉哥儿和媛姐儿了，就是秦相和秦夫人都有些楞了。 虽说很多庶女嫁人做正妻之后，会把弟妹带去夫家照顾，但是那也是小门户，高门大户却是少之又少的，一来，庶女不太可能嫁给高门大户为正妻，二来嘛，就算嫁去高门大户，一般人家也会给庶出的媳妇苦头吃，怎么会主动提出要邀请庶子女去府上小住。 “老夫人能看上他们是他们的福气，只是媛姐儿年纪尚小，怕是离不开姨娘。”秦夫人急忙说道，她当然是愿意的让沉哥儿这个庶子出去的，但是媛姐儿是个姑娘，虽说才七岁，但已然能看出貌美的模样来，若是就这么送出去，岂不是浪费了。 秦悠悠心中叹气，这世界嫡庶严明，若是庶子女，便可随意送人，没有一点尊严，不过在族谱上挂个名，便全然不管了，虽说族谱还是姓秦，但是很多事情，母家都不便插手了。 “这有何难，姨娘随着一起去小住一段便是，我侯府不差那一口饭吃。”顾老太太语气淡淡地说。 秦相还是没有说话，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而且又是不受宠的孩子和姨娘，走就走，反正就算去了侯府，今后有什么出息了还是算相府的，他自个儿还省了三份钱。 于是来的时候是秦悠悠和顾老夫人两个，回去的时候就多了三个人。 回到侯府，顾老太太宽慰了沉哥儿和媛姐儿两句就让秦悠悠带他们下去休息，又说好了第二天在认人。 对于钱姨娘，顾老太太从始至终都没和她说话，只是对她客气地笑笑，钱姨娘已经受宠若惊了。 秦悠悠摇头，万恶的封建社会啊，和老太太告别后，秦悠悠领着姨娘弟妹回到自己院子。 “我院子旁边有个小院子，叫菡萏院，姨娘与弟妹以后便住在那边，你们肚子可饿了，要不要传膳？”秦悠悠搂着媛姐儿，柔声地说、 “姨娘不饿，悠悠，这不会不会不好，你才嫁进来三天，这”李姨娘有些惶恐地问，她本来就是商户人家的女儿，生在这个士农工商的年代，又本就是相府姨娘中身份最差的，深受来自各方的打压，养成了她懦弱的性子。 第6章 带弟妹姨娘入侯府 第6章带弟妹姨娘入侯府 “姨娘没事的，你看弟妹都不怕，你就安心住下。”秦悠悠对这个姨娘还是比较亲厚的，虽然有些懦弱，甚至小家子气，但到底是这个世界里心中真心疼爱她的。 “姐姐，姐夫对你好不好？”十岁的沉哥儿紧紧地盯着秦悠悠的脸担忧地问道，他打懂事起就跟着姐姐，姨娘顾不到他，只有姐姐护着他和妹妹。 “好，你姐夫很好，你学业不能懈怠了，明年该考秀才了？老夫人说，过两日便让你去族学念书，你要好好争气，将来考个状元，像父亲那样，自立门户。”秦悠悠摸着弟弟的脑袋认真地教育道。 “姐姐，弟弟定给你考个状元回来。”沉哥儿眨巴着眼睛，眼眸里都是泪水，在他看来，自家姐姐这么好，嫁给一个鳏夫是委屈了的，都是自己不够好，若是自己是哥哥，早日考中状元入朝当官，定然不会让姐姐受这个委屈。 他紧紧捏着两个拳头，死死咬着下唇，心中暗暗下决心，若是姐夫将来对姐姐不好，他定然想法子让姐姐和离。 “有志气，不过压力不可过大，身体是紧要的，其次才是功名，你瞧最近都瘦了。”秦悠悠柔声说，心想，教孩子真是困难，又希望他有出息，又不希望他太过于专注，影响健康。 “姐姐不晓得，您出嫁的这三天，哥哥都不怎么吃饭的，他屋子里的丫鬟婆子装模做样劝了两句就由着哥哥了。”媛姐儿拿着小馨准备的点心边吃边告状道。 秦悠悠见妹妹吃的像个小松鼠似的，粉红的面颊鼓鼓囊囊的，嘴角还留着一点点心碎屑，秦悠悠拿帕子宠溺地为她擦拭，并笑道：“我说瞧着沉哥儿瘦了些，倒是你，还胖了，可见是姐姐走的这几日媛姐儿没有想姐姐，倒是顾着吃了，哎，白疼了一场。” “没有没有，媛媛也有想的，只是我好些日子没吃上樱桃肉了，嫡母这几日送好些过来，我没忍住就多吃了些。”说完，小丫头偷瞄了一眼自家姐姐就低下头去，这下完了，姐姐该生气了。 “姨娘，嫡母怎么关心起媛媛了？”樱桃肉，酸酸甜甜，小丫头最爱吃了，就是不知道嫡母怎么会突然关心小丫头了，之前可是从不关心吃食上的事情。 “这我不清楚啊，你不是不知道我除了节日里，或者来客人，才能与你们见上一次的。”李姨娘有些委屈，在相府，她的地位一向是最差的，虽说生养了三个孩子，可也没有养在自己的院子里，自然也不清楚儿女院子里的事情。 “好了，姨娘，以后在这侯府，你便能日日看见弟弟妹妹们了，到时候还望你多操心些。”怎么就委屈上了，不过就是问了一句，秦悠悠有些无奈。 李姨娘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尽心，她看着面前这个落落大方的女儿，心中十分歉疚，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姨娘实在帮不到你什么。” “姨娘怎的如此说，咱们先吃饭，别哭了，一会弟弟妹妹该笑话了。”秦悠悠忙叫人传膳，打断了李姨娘接下来的话，小娃娃还在呢，这时候哭的话对孩子的睡眠饮食都不好。 秦悠悠记得在现代的时候有个特别火的鸡汤，不就是说吃饭前和睡觉前都不能打骂孩子？ 用过饭，秦悠悠让丫鬟晶莹陪着媛媛回去她自己的院子里休息，晶莹是顾老太太派过来的丫鬟，是侯府的家生子，相府的奴婢都没有带过来，秦悠悠想着以后就让晶莹在媛媛身边当个大丫鬟，但是得和老夫人说下，免得老人家多想，以为自己是不满她送的人。 沉哥儿琴瑟陪着去了，他还要早起念书，欠不得觉，待送走了两个娃娃，悠悠才来得及宽慰姨娘。 “姨娘，过去的日子便过去了，我们总是要朝前看的，生养之恩大于天，姨娘也莫要说那些帮不帮的话了。”说到底，也是生了自己，承受了十月怀胎之苦，对自己又是一片拳拳之心，秦悠悠对她可生不起气来。 “你说的是，姨娘瞧着你婆母是个好的，当母亲的人不错，当儿子的定也差不了。”李姨娘拉着秦悠悠的手欣慰地说。此时丫鬟们都已经出去了，门口由小心与春蚕守着。 这边母女两说着些闲话，老太太那边也和钱妈妈聊着天。 “瞧着这个李姨娘倒是个老实的，两娃娃也老实，沉哥儿一看就是个会读书的好苗子，媛姐儿生的又极好。”顾老太太心情不错，虽说早就想好要给儿媳妇一个体面，虽早知道对方是个好了，但真实瞧见接触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老夫人的眼光什么时候错过？明日我去找个人牙子来，让三夫人多挑几个丫鬟，几个小主子身边也要挑几个同龄的奴婢了。”钱妈妈向来体贴周到，当下便把自己的想法同老太太说了。 “嗯，极好，我们府上几个小的也挑了，我瞧着这府里太过沉闷，媛姐儿是个小姑娘家，小姑娘合该明艳些才是。”顾老太太小口喝着冒着热气的枸杞姜红茶补充道。 “不若这回放些下人出府，多买些死契的下人回来，咱们府上的家生子大多都跟着大夫人二夫人上任去了，剩下的都在咱们院子里，三夫人那里只有晶莹和琴瑟，怕是三夫人用人不便。”钱妈妈笑着建议道。 “嗯，这事让悠悠去做，不用和她说太多，我是要看看她处理家事的能力。”老太太想了想说。 钱妈妈忙笑着应是。 第二日，秦悠悠给老太太请完安便回院子准备处理杂事，安放嫁妆，谁知刚坐稳，茶还没喝上一口，便听见小馨进来报：“钱妈妈来了。” 钱妈妈是婆母身边的大红人，秦悠悠忙起身相迎，让人看座：“可是婆母有什么吩咐？让小丫头跑一遭就是了，虽然已经快入春了，但倒春寒可是厉害了，今儿这天气有些冷，妈妈何必亲自来，快喝些姜茶暖暖身子。” 第7章 上岗前奏 第7章上岗前奏 “三夫人何必客气，原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老太太想把府中一部分没签契的下人遣散，买些签契的下人回来，再给几个娃娃们买些年纪相当的小奴婢当陪侍，老太太年纪大了，没心思处理这些庶务，只好劳烦三夫人辛苦，人牙子已经在外边等着了。” 钱妈妈为人处世十分利落干脆，不过三言两语便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当然悠悠也听清楚了，老太太这是想来个入职测试了，就是说在她正式上任当管家前要先看看她的能力。 “既然如此，便把二十岁以上无契约的丫头们都放回去，每人补贴二十两银子，我看惠姐儿和柔姐儿他们院子里还有奶娘，不若一人五十两银子都放出去。”秦悠悠想了想才轻声说道。 “老夫人说了，三夫人做主便是。”钱妈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觉得这个三夫人确实聪慧。 二十岁以上的无契小丫头定然是想回去嫁人的，这会子在补贴二十两银子，怕是那帮丫头们欢喜的很呢，至于奶娘，钱妈妈笑了，奶娘欺主的事情可是时时听闻，老夫人该放心了，依她看，三夫人是个能干中用的。 这种事情秦悠悠只用吩咐下去便好，她让小馨去和管家说一声，后面的事情都不用她操心，她知道接下来的挑人才是关键。 只见钱妈妈拍拍手，就见隔着屏风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老妈子领着一堆大概七、八岁的小姑娘走进院子，站在廊下，小姑娘们都很瘦，身上的衣服宽宽大大的，面色泛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模样，秦悠悠这才看清，后面还跟着十个大概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也都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秦悠悠不得不在心中感叹，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想她上辈子，虽然只是个三线女星，却也是有些排场的，但是和现在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两点啊。 “几个小少爷也大了，该去族学上学，既然是上学，那就该有陪读的小斯了，这些都是家道中落或者是些穷苦读书人家中的孩子，都是识字的。”钱妈妈指着几个小男孩认真地解释道。 秦悠悠了解了，就是给姑娘身边放小丫鬟，给男孩子们身边放个陪读的呗，这个好办，让孩子挑自己喜欢的就是。 “春蚕，去，你把惠姐儿他们找来，让他们自己挑。”秦悠悠大手一挥吩咐完，又对钱妈妈笑道：“妈妈等会，早上惠姐儿说想带弟弟妹妹们去花园玩，柔姐儿也去，想来一会儿便回来了。” 钱妈妈自然是没意见，两人笑着拉家常喝茶。 不一会就听见孩子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秦悠悠隐隐还听见媛姐儿在说什么樱桃肉？她无奈一笑，这孩子真是去哪里都忘不了推荐她的樱桃肉。 “媛姐儿，怕是明日整个京城都晓得你爱吃樱桃肉了，都说你正在换牙，不能吃那么多甜的，”待孩子们走到跟前站好，秦悠悠虎着脸吓唬着媛姐儿道。 小丫头今日穿着鹅黄色的袄裙，外头也罩着鹅黄色的披风，头上扎着两个小姑娘扎的丸子发髻，脸蛋胖乎乎的，想是跑的累了，脸蛋红彤彤的，可爱到不行，听见姐姐训自己，竟也不怕，反而笑嘻嘻地撒娇：“姐姐，中午做樱桃肉可好，媛媛和哥哥姐姐小侄女侄子们说好了，中午让他们也尝尝的，我就吃一点点，不会坏牙的。” “樱桃肉是什么？樱桃做的肉？”钱妈妈头一次听见这个菜，好奇地问道。 “是家中长姐未出阁时想出的法子，若是夏天，便用新鲜的菠萝和肉一起炒，酸甜可口，若是这个冬季，便用番茄代替，很是开胃。”秦悠悠虚点了下小姑娘雪白的额头转头笑着对钱妈妈解释道。 “原来是六王妃娘娘想出的法子，老太太胃口也不是很好，这般倒是可以试试。”钱妈妈惊喜地说，在她看来能让小娃娃这般念念不忘的膳食定然是好的。 “好，回头我让小馨把方子与妈妈说”秦悠悠说完又转头看着惠姐儿几个说：“两位小姑和小叔，那是为你们选的小丫头与陪读，你们是长辈，你们先挑。” “谢老夫人和三嫂嫂。”三个小萝卜头道完谢便手拉手去挑人，彦哥儿和柔姐儿还是拉着媛姐儿说着悄悄话，他们对新来的小姑姑很好奇，特别是柔姐儿，她特别喜欢这个新来的漂亮的小伙伴。 “沉哥儿呢？”秦悠悠这才发现沉哥儿不在忙问道。 “沉哥儿在自己屋子读书呢，春蚕姐姐已经去叫了。”晶莹忙屈膝回道。 秦悠悠了然点头，还未说话，便听见彦哥儿说：“表叔叔好生厉害的，早晨我去表叔叔问安，竟发现表叔叔已经在读《战国策》了。” 只见小彦哥儿今日穿着玄色的锦袍，却系着白色的狐狸毛边的披风，束发上插着蓝田白玉的簪子，此刻眸子里正亮晶晶地看着秦悠悠崇拜地说。 秦悠悠见他粉白的脸蛋十分可爱，便把他拉到身边问：“那彦哥儿告诉母亲，彦哥儿学到那里了？” “我我刚学完三字经。”彦哥儿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 说完就听见钱妈妈和秦悠悠都善意笑了，彦哥儿脸更红了，他用小手捂着脸，从指缝里偷偷看着秦悠悠，别看他是小孩子，小孩子纯净，最会分辨好人与坏人了，小孩的直觉告诉他，秦悠悠这个继母是个好人。 “真厉害呢，母亲都是八岁才学完三字经呢，彦哥儿才刚满六岁，真是个优秀的孩子，母亲要奖励你，奖励什么呢？我想想”秦悠悠装作思考的模样又像是想到什么般说：“奖励你过几日便和你小叔叔、表叔叔去族学上学。” 秦悠悠以为小孩子贪玩会不愿意，谁知彦哥儿却欢喜的不行，秦悠悠仿佛看见了沉哥儿小时侯的影子，又深深为自己不好学感到不好意思，原来做懒的只有自己，颓废啊，囧。 第8章 岗前测试 第8章岗前测试 正说着，便见惠姐儿先挑好带着个八岁左右的小丫头进来，人牙婆子见了，忙翻开自己手中的人员薄子念道：“小荷，年八岁，江南人士，因家境贫寒由其父母签字画押卖入林苑。” 八岁，比惠姐儿大上两岁。 林苑是专门买卖仆人的地方，一旦进了林苑，签的都是死契，除非主人家心善，撕了奴契和卖身契，在去官府报备，不然则一生为奴籍、贱籍。 “小姑为何选这个姑娘？嫂嫂觉得这个姑娘有些瘦，怕是照顾不好你，不如换一个？”秦悠悠柔声问，依她看这个小姑娘五官过于精致，怕是会压主，她侧头去看钱妈妈，只见钱妈妈并不吭声。只喝自己的茶。 “三嫂嫂，她长得好看，我喜欢好看的。”惠姐儿拉着小丫头的手欢喜地说，秦悠悠注意到钱妈妈的眼神更冷了。 秦悠悠还想在劝劝，便听见钱妈妈开口了：“五姑娘既然喜欢，便留下。” 听了这话，秦悠悠只好点头，她不信阅人无数的钱妈妈会没看出来她担忧的是什么，只怕是故意的了，只是不知道这是老夫人的意思，还是钱妈妈个人的意思了。 很多年以后，惠姐儿的贴身丫鬟成功爬床，气的她早产，导致幼子体弱，自己也不能生了，还让家宅不宁多年，她想起当年继母劝自己的话，只觉得悔不当初，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很快，沁姐儿和恒哥儿也选好了。 沁姐儿选的是一个7岁的小姑娘，比沁姐儿大一岁，倒是个长相一般却看着聪明利索的孩子，秦悠悠点了头，旁边立刻有管家婆子记下。 恒哥儿选的是一个考了二十年还未中秀才的读书人之子，今年刚好九岁，恒哥儿五岁，家中穷的实在是揭不开锅，这才卖了长子，秦悠悠觉得这种人家简直不要孕育后代，这不是造孽吗？秦悠悠同情地点了头。 话说小孩子都喜欢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小朋友玩哦，自己在现代的小时候好似也如此，天天找隔壁的小姐姐玩游戏。 接下来就是取名了，大户人家买来的死契奴婢都是要重新取名的，这代表你和过去彻底告别了，以往的日子和人都和你在也没有关系了。 “这以后都是你们自己的人了，你们自己给自己的人取个名儿？”秦悠悠觉得想名字的事情着实头疼，干脆把皮球丢给孩子们，让他们自己去想。 嗯，反正都是他们自己使唤丫头，秦悠悠如此为自己懒得动脑子找借口。 惠姐儿给自己的丫头取名叫“明月”，沁姐儿紧跟姐姐的步伐取名叫“明照”，恒哥儿想了半天给自己的陪读取名为“羽晨”。 “母亲，是不是该轮到我们了。”一旁的柔姐儿早就等不及了，她一直只能和大她很多的丫鬟们玩，虽说姑姑们也好，但是到底不能整夜地陪伴自己。 彦哥儿也跃跃欲试，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期待地看着秦悠悠。 秦悠悠好笑地点头，扭头与钱妈妈说笑道：“果然小孩们都爱和小孩玩。” “三夫人说的是。”钱妈妈看见柔姐儿已经拉了媛姐儿一起跑出去了，便又笑道：“奴婢和老夫人都对表小姐喜欢的紧，不怪老夫人与将军看重三夫人，几个小主子能的夫人教导是他们的福气。” “哪里哪里，妈妈严重了。”秦悠悠客气道，心中确是疑惑，这钱妈妈对惠姐儿三个不喜倒是还说的过去，毕竟是青楼妓子所生， 但是彦哥儿和柔姐儿这好歹是将军的唯一血脉，为何却也不是特别喜爱的模样。 “姐姐，我喜欢这个小姑娘。我想给她取名叫”媛姐儿蹦蹦跳跳地拉着一个小姑娘进来。 话还没说完便被秦悠悠打断了：“姐姐平日里是怎么教育你的？你是当表姑姑的，要让彦哥儿和柔姐儿先说。” “是，媛媛错了，姐姐，我下次注意。”小媛媛发现自家姐姐脸色不好，连忙认错并表示下次不再犯了，见姐姐脸色缓和了才松了一口气。 “三夫人不必动怒，不过一件小事。”钱妈妈楞了一下才劝道，怪不得老夫人和将军说起三夫人的弟妹都是赞赏之色，有这么个姐姐，想没规矩也很难啊。 “白蚁可蛀堤坝，一次一个坏习惯，长久以来这性子便收不回了，妈妈忽怪，实在是习惯所至。”秦悠悠歉意道，吓着老人家了，其实这也怪不得她。在现代演员这个职业，任何一个小细节都可能会让她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甚至被千万人唾弃。 钱妈妈忙道不敢，只是秦悠悠觉得她看自己的目光善意更加浓了，甚至还带了点敬意？这算不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囧！ “母亲，您就让表姑姑说嘛。”柔姐儿也挑好人过来向秦悠悠撒娇道，柔姐儿五官生的精致，声音娇娇软软的，让人听了便心软的一塌糊涂。 “就是就是，母亲，让表姑姑说说看，她给取了个什么名儿？”彦哥儿也来凑趣到。 惠姐儿三个也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媛姐儿，等着她说话。 看小孩子笑闹，秦悠悠觉得心情好极了，她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几个孩子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来那里奇怪，。 正思索着便被媛姐儿一声响亮的：“樱桃。”和大家的笑声拉回现实。 只见几个孩子都笑的不行，柔姐儿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秦悠悠把她搂过去，手抚着柔姐儿的背部给她顺着气。 就连钱妈妈眼角里都是笑意。 秦悠悠看着那个被大家的嘲笑羞红脸的馋嘴妹妹，气不打一处来：“还好名字是两个字，若是三个字怕是人家樱桃要哭着去跳河了。” 自家姨娘是个不贪嘴的，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莫不是是随了那便宜爹？ 彦哥儿给自家小斯取名为“景浩”，柔姐儿给自己小丫鬟取名为“落雪”。 瞧瞧人家家的孩子，秦悠悠瞪了自家妹妹一眼，后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沉少爷来了。”门口的琴瑟恭敬地屈膝行礼通报道。 第9章 吃货媛姐儿 第9章吃货媛姐儿 钱妈妈见沉哥儿进来便站起来行礼，沉哥儿忙侧身躲过去，又向钱妈妈礼貌地作揖。 “沉哥儿来的正好，大家都挑过侍候自己的人了，你也去挑一个。”秦悠悠柔声地对沉哥儿说。 “我对这个不太懂，不若姐姐帮忙挑？”沉哥儿对秦悠悠轻声说道，他在相府没用过小斯，嫡母也未成给他指派，属实不懂这个。 “这，钱妈妈，您看那个好？”秦悠悠觉得挑人这事，还是老人家眼光毒辣一点。 “那老婆子便为哥儿挑一个，若是不喜欢，便在换一个。”钱妈妈爽快地答应了，说完便起身出去院子中央挑人，沉哥儿忙作揖道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钱妈妈看沉哥儿和媛姐儿的目光比惠姐儿和彦哥儿他们柔和喜爱多了。 最后，钱妈妈为沉哥儿挑了一个十一岁的小斯，沉哥儿很满意，取名为“文浩”秦悠悠也觉得好，这事便就这么定下了。 最后又挑了十几个做粗使丫鬟，这些人名就不用秦悠悠操心了，管家婆子会安排好的。 然后就是自己和李姨娘那边了，秦悠悠给自己挑了四个丫鬟分别叫“星竹、星兰、星辰、星夏”。 又给李姨娘挑了两个，让小馨送过去，名字么，就让姨娘自己想。 一切都定下之后，秦悠悠留钱妈妈用膳，不用想当然被婉拒了，走前还找小馨要走了樱桃肉的方子，说是要给老夫人加餐，囧。 第一天上岗的日子很快便过去一半，因为下午想考察下几个娃娃的学业水平，所以便通通留在合颜居用膳。 秦悠悠对着小馨掰着手指头数：“你去让厨房做个奶白的鲫鱼豆腐汤，天儿冷，在上个锅子，多放点鲜肉丸子，在来点绿叶子青菜，其他让厨房随便做，哦，别忘了媛姐儿的樱桃肉，主食的话，小娃娃吃面食长的高，你让厨房做几样面食，带点打赏银子去。” “是，夫人。”小馨拿了银子便笑嘻嘻去厨房了。 正午。 “这个好，是个新鲜吃法，你上午去合颜居了？这是悠悠那孩子琢磨出来的，倒是好。”顾老太太连说了两个好，自老侯爷去世后，她很久都没这么有胃口畅快的吃肉了。 “三夫人说，是六王妃琢磨出来的。”钱妈妈见顾老太太吃的香甜欣慰地说。 “六王爷这些年也沉寂下去了，他的胞兄七王爷谋反，皇帝陛下还有有些迁怒的，不过也是奇了，虽是一母同胞，你说这性子怎么相差如此之大，一个温润贤王，一个暴虐荒淫。”顾老太太楞了一下，随即放下筷子用玄色锦帕擦了擦嘴道。 钱妈妈知道老太太这是不吃了，不由想打自个一嘴巴，好端端的提什么六王妃，直接说是三夫人琢磨出来的不就行了。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老夫人莫要多想，六王爷和七王爷总归不是同一个人。”钱妈妈宽慰地说，她扶着老太太起身回到炕上歇着，又唤来丫头把桌子收拾了。 “哼，七王爷已死，随着他的死，他所做的荒唐事也一笔勾销了，受尽屈辱的却是我们家，却只能忍着。”顾老太太眼睛闪过恨意，随即又无力般垂下眼眸， 钱妈妈还想在劝些什么，见老太太紧邹着眉头疲惫地捏着自己的太阳穴，她也就闭嘴了，主子心里不痛快着呢， 秦悠悠那里，几个孩子正吃的开心，侯府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不，应该说之前没人管他们，也没人给他们制定规矩，所以这会几个小娃娃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不热闹。 锅子在桌子中央正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汤底是用牛骨头熬上三个时辰才倒在锅子里端上来的，里面有猪肉丸子、牛肉丸子、鱼肉丸子等各种丸子。 媛姐儿今日倒是大大出了风头，她兴高采烈地和小伙伴们讲解，锅子里的丸子应该蘸点辣酱味道更香，可惜侯府的几个娃娃都没吃过辣酱，所幸秦悠悠让厨房把辣度调低了些，就算是这样，几个娃娃也被辣的满脸通红，可眼神却贼亮，秦悠悠感叹：“果然没人能抵挡住辣椒的诱惑啊。” 不过秦悠悠还是让人给几个孩子都泡上一杯菊花茶，北方本就干燥，还吃了这么些辣椒，若不祛祛火，怕是身子该难受了。 吃饱喝足后，太阳晒的院子里暖洋洋的，秦悠悠索性让人在院子里摆上几案，焚上檀香，七个小娃娃由年纪大小依次排开围着秦悠悠的几案各自坐在丫鬟们准备的小墩上，从左边开始最大的是沉哥儿、惠姐儿、沁姐儿、恒哥儿、彦哥儿、柔姐儿。 “彦哥儿，母亲不知你底子到底如何，便先考你，你说你最近刚学完三字经对吗？”秦悠悠温柔地对小家伙问道。 只见彦哥儿从小墩子上起来站稳，有模有样地伸着小胖手对秦悠悠作揖后才道：“是的母亲。” “好，那你告诉母亲,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以勉力。这一句所说的意思是什么呀？”秦悠悠提了一个自以为简单的问题。 “这孩儿不知。”彦哥儿挠挠头，他平日里只顾着背三字经，对里面的意思也是半懂不懂的。 秦悠悠有些尴尬，不是说古代的孩子学的早吗？而且沉哥儿这么大的时候，这些已经难不倒他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凡是勤奋上进的人，都会有好的收获，而只顾贪玩，浪费了大好时光是一定要后悔的。”沉哥儿看出了姐姐和表侄的尴尬，忙出言缓解，心中暗自摇头，姐姐定是觉得所有人都和他似的开蒙早罢。 秦悠悠感激地看了沉哥儿一眼，心中却想着，看来自己对几个孩子的要求不能太高。 “彦哥儿，我们念书不但要背书，更要理解其中的意思，这才是紧要的，若是只会念死书，而不理解其中的意思，还不如不读，明白了吗？你们也是，明白了吗？”秦悠悠正色地对几个小家伙说道。 第10章 正式上岗 第10章正式上岗 她实在没想到这几个孩子居然是光读死书的，她想着老夫人对几个孩子的态度，便猜想可能是府上没人教过他们这些，见几个小家伙把头点的似拨浪鼓的，心中怜爱之情更是严重了：“你们几个小的，在去族学之前，每日辰时来便来我这里，我给你们讲讲书中的道理，沉哥儿便算了。” 不是她不想教沉哥儿，实在是沉哥儿学的那些已经超纲了好，几个小的忙答应，只是不知为何是辰时，也不敢问，沉哥儿假装失落地点点头，见姐姐因为自己的表情脸色好了一些，心中暗笑，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表面端庄，内里却是个顽皮的。 见没人对她任课时间发表质疑，秦悠悠松了口气，她卯时去给顾老太太请安，起的实在是早，当然要补个觉才有精神啊。 随后秦悠悠又随便问了其他小家伙几个问题，便让他们回去了，又让丫鬟婆子们好生侍候着，叮嘱晚上记得去正院陪老太太吃饭。 瞧着日头还早，秦悠悠准备补个觉再说，谁知抬头便看见管家带着两人往她这里奔来了，她心里叹气，看来今日午觉是没得睡了 “小人给三夫人请安，三夫人，这是府邸中所有的账本，还往三夫人过目。”一个灰色粗布麻衣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婆子管家打扮模样的向秦悠悠行礼道。 “劳烦刘管事的跑一遭了，春蚕。”秦悠悠示意春蚕去接，又让小馨将提前备好的赏银给了刘管事。 刘管事是府里的老人了，他从小便被老侯爷买了回来，从一个看门小斯做起，一路到总管事的，凭他对府里主子的了解，他知道，以后府里说了算的就是这位夫人了，只是不知本事如何，能不能制住大夫人留下的奴婢呢。 “三夫人客气，小人后面这两位妈妈是来交管家钥匙的，这位是蔡妈妈，管着厨房。”刘管事谢过赏，指着一位青色素布的婆子说道，又指着一位玫色五彩锦袍的婆婆说：“这位是唐妈妈，管着府中一切采买事宜。” “唐妈妈这身倒是精致，布料也甚好，要不少钱？”秦悠悠接过小馨递过的姜丝红枣茶喝了一口说道，天儿冷，她又犯困，这东西最是暖身，也好精神些。 唐妈妈这身至少也要十两银子，就是她身边的丫鬟们也穿不起，何况，管家婆子一个月的月例才不过二两。 “回三夫人，这是大夫人赏的，奴婢怎么能买得起这么好的衣服。”像是早就知道秦悠悠会这么问，唐妈妈一句便解释清楚衣裳的由来。 “大夫人娘家也姓唐，难道你是大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一旁的小馨像是想起来什么般忙问道。 秦悠悠也好奇地看这唐妈妈，若是大嫂从娘家带来的人那便不奇怪了，只见那婆子笑着回道：“姑娘好生聪明，奴婢本是大夫人娘家的家生子，本是当年要随着大夫人去任上的，只是舍不得儿女，便留下来当了个管事婆子。” “原来是这样，今日有些晚了，你们都先回去，这些账本留在我这里，有疑问我在找你们来喝茶。”秦悠悠早上起的实在是早，便连忙打法他们回去了，寻思着晚膳前还能补半个时辰觉。 至于账本，明日再看也来的急，打发走了管家，秦悠悠已经累的倒在榻上了。 “姑娘，等等再睡，厨房差人来问，晚上如何备饭。”小馨忙在秦悠悠眼睛快闭上的时候问道。 “钱妈妈不是说老夫人胃口不好么？我们在府里胃口不好是怎么安排的？你在添几个菜不就行了？这事也来问我？”秦悠悠快睡着被叫醒生气极了。 小馨早就习惯秦悠悠脾气了知道她是困极了，也不再问，自去安排了，而秦悠悠几乎一下就睡着了。 等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刻了，小馨和春蚕进来为她打扮，她想着反正吃完饭就回来了，所以只穿了件淡粉色蝴蝶绣纹的夹袄与兔毛白色披风，头发就简单地挽了一个妇人髻，插了一枚白田玉簪子便罢了。 “姑娘，钱妈妈不是说老夫人胃口不好吗？奴婢让人做了鸡汤锅子与各色素菜，里面放了好些姜片红枣，吃了可暖和呢，又准备了辣椒碎和不少鱼丸子，鲜肉丸子，牛肉丸子，又准备了酸菜鱼锅子和不少开胃的小菜。”小馨说完就眼巴巴地看着秦悠悠，仿佛小孩做了好事等夸奖一般。 秦悠悠觉得好笑，小馨和春蚕都是陪着自己长大的丫头，她一向都拿他们两个当自己姐妹的，只是小馨活泼，她老怕她惹祸，所以对小馨的态度严格了一些，只是这丫头心大，竟从来不怕她。 “做的好，这个给你戴，春蚕，你也来挑一个。”秦悠悠在梳妆桌上挑了个百花琉金流苏簪子给小馨戴上，嗯，小馨肤白很适合。 “姑娘，今日我在旁边冷眼瞧着，那个唐妈妈可不像是好人啊，那唐妈妈今日来见姑娘穿的那么好，瞧着是来示威的。”春蚕对这些首饰并不太上心，反正小馨有的姑娘也会给她一份，她只想为姑娘分忧。 “你戴这个好看，日子还长呢，咱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这里，是好是坏，以后就知道了，若是个好的，我自不会挑她理，若不是个好的，我有的是法子让大嫂说不出话来。”秦悠悠帮着挑了一个淡绿色的百合水玉簪子给春蚕戴好。 “你们两个打起精神来，虽说侯府的主子们都不错，但是陈年的刁奴肯定还是有的，这是任何大家族的人都免不了，咱们只能慢慢拔掉，不能操之过急。”秦悠悠淡淡地教导道。 这边的秦悠悠忙着管家，教养一堆奶娃娃，孝顺婆母，远在边疆的顾骁煜也没有闲着，他此刻一身帅袍，躺在树干上抬头望着天空，温润如玉的眸子看着柔和的月亮，心中有些思念顾老太太与他的新婚妻子。 第11章 账薄风波 第11章账薄风波 母亲身体早就不好了，父亲去世后身体落下了病根，太医说是心病，无药可医。 顾骁煜觉得自己对不住所有人，对不住母亲，对不起清宁，也对不起自己的新婚妻子，不知道她在侯府住的习惯不习惯，怨不怨自己。 “骁煜，你在上面干嘛，下来吃酒。”一个身穿蟒文战袍的男子拿着酒壶朝他大喊道。 顾骁煜收回思绪，用轻功飞身下树后走到男子身旁恭敬地行过礼，才接过酒壶道：“二王爷，今日倒是好心情？” 原来此人是二王爷，战王，先皇后之子，为人爽朗明快，就是至今未曾娶妃，令皇帝头疼不已。 顾骁煜见战王已经步态不稳了，心知这是醉了。 “你与本王客气什么，不用行此虚礼。本王跟你说，父皇来秘信了，说是待这次大胜后，再也不逼我娶妃了，来，喝一个”战王心情很好地和顾骁煜碰饮道。 “哦？这倒是一件好事，只是王爷为何一只不愿娶妻？难道是京城满城美人，都没你看的上眼的？”顾骁煜觉得皇家的每位王爷的性子相差实在甚远，比如这位，居然对美色深恶痛觉。 战王又闷了一口酒，闷声道：“骁煜啊，本王实在是不耐烦那些名门闺秀嫡女，天天嘴上嚷着女德，实际上做起阴私事来豪不手软，我们这种皇家王爷的，又不能娶一个庶女为妻，老弟。本王羡慕你啊。” “莫不是王爷有意中人了，那为何不与陛下说明，就算是不能为正妃，侧妃总是可以的。”顾骁煜心中一跳，莫非战王已有心上人了？还是个庶女。 战王猛灌了一大口烈酒，脑海中浮现一张明媚的笑脸，摇摇头，把脑海中的人儿赶出去：“她已经嫁人了，现下已怀了身孕，你不是问为何本王今日高兴，其实本王是为她高兴，她是个好姑娘，现在得到幸福，本王祝福她。” 说罢，战王摇摇晃晃地走了，顾骁煜想去扶，也被甩开，只能示意一个小兵远远跟着。 堂堂一个王爷，竟也被情字所扰，顾骁煜摇摇头，那么自己呢？他脑海中浮现了一名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贞静温婉，顾骁煜笑，他可比战王好多了，至少他已经把人娶到家里了。 此时的秦悠悠可没有时间去管远在边疆的便宜相公在想什么，陪顾老太太吃完饭，安顿好孩子们之后，她本来打算回去继续睡。 谁知回到小院子里竟再也睡不着了，干脆让小馨把屋里各处都点上蜡烛，让春蚕抱来账本看。 “小馨，你去烫点果酒来。”秦悠悠觉得这天气喝点热乎乎的果酒最是暖和了。 小馨苦着一张脸满脸不愿地哄道：“姑娘，你小日子快到了，果酒咱就不喝了，否则又该肚子疼了，奴婢去给姑娘你煮点红枣茶，那个也好。” “好小馨，就今日了，你快去。”秦悠悠撒娇道，她上辈子就爱喝果酒，到了古代，发现古代的果酒比现代更加香甜，让人爱不释手。 可惜果酒性寒，不能多饮，饶是如此，秦悠悠也常威逼利诱丫鬟们给她弄来喝，这也导致她每次来小日子，便要在床上躺上两天。小馨因为帮她偷果酒来喝还被嫡母罚过。 小馨嘟着嘴不情不愿地去厨房要果酒去了，而秦悠悠果然在账本上发现了一些问题，她不做声，待翻完了一月的账本才停下歇息。 这会小馨也回来了，秦悠悠连着喝了两杯热乎乎的果酒，才指着那本有问题的账薄对小馨和春蚕说：“你们去看看这本账。” “姑娘，整本账都有问题啊，奴婢记得上月的牛肉是三百文铜钱一斤，这账本却写五百两，看着不多，累积下来却不是一笔小数目呢。”半晌，小馨最先挠着头说。 “还有这后花园的花卉和盆栽，一株牡丹要三两白银，奴婢记得上个月牡丹的价格应当是二两白银。”春蚕补充道，其实还有很多地方都是如此，不过只是提两样来讲罢了。 这种假账一般很难发现，因为每笔都贪的不多，但是每笔又贪了，算得上是顶级的贪污方法了，若不是秦悠悠的丫鬟时常去市场上转悠，几乎每月的各种物价都门清。 秦悠悠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道：“也不知道老夫人知道不知道，还有大嫂，到底是大嫂允许的，还是不知情的。 若是不知情，这事儿还好办些，但若是不知情，那可就不好办了。 “姑娘，不若先告诉老太太，问问，也探探口风？”春蚕试探地说。 秦悠悠点点头，没在说话，在她看来老太太和大嫂很有可能是不知道的，很可能是府里的奴才们顾忌着这层关系，都心照不宣闭口不严，没人管账，老太太对这些事也不上心，那府里的主子也不知道了。 果不其然，当秦悠悠拿着账薄和老太太细细说过之后，便瞧着老人家气的不轻。 “这个不争气的，她本来应该随大媳妇去任上，是大媳妇见她丈夫儿女都在京里，才把她留下来，还给她一个体面的差事，不想她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咳咳。”老太太气的有些咳嗽道，大媳妇也是她千挑万选为自己媳妇选的清流之家，自然不会认为是大媳妇指使的，何况人家也缺这两个银子。 钱妈妈忙上前拍着老太太的背安抚道：“老太太快别为这种老货生气，不值当，撵回唐家就是了。” “这毕竟是大媳妇带过来的妈妈，我们不能顺便做主，要是在大媳妇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处置了她的陪嫁妈妈，怕是会损了婆媳、妯娌之间的情分，这样，钱妈妈，你修书一封，带着这本账薄，都寄给大媳妇，让她自己处置。”顾老太太双手握着汤婆子对钱妈妈吩咐道。 又转头愧疚地对着秦悠悠继续说道：“好孩子，你是个聪明孩子，这么隐蔽的假账都能看出来，当是能懂我的盘算，在收到你大嫂嫂回信前，便委屈你，当不知道这回事可好？” 第12章 流言蜚语 第12章流言蜚语 “媳妇懂得，媳妇不委屈，母亲这是帮媳妇处理好妯娌关系呢，媳妇不会不识趣。”秦悠悠笑着说。 顾老太太满意地看着秦悠悠说：“我就晓得你是个能干的，好了，不说这个了，媛姐儿和沉哥儿在府里住的可习惯？早上他们来的时候我问他们，他们只说好，怕不是不好意思说。” 她是真喜欢两个娃娃，特别是媛姐儿，在这个以瘦为美的社会，偏偏媛姐儿这个小姑娘胖嘟嘟的，但任谁也说不出个丑来。 吃东西也乖乖巧巧的，不会为了好看而少吃，也不会因为吃的多而失礼，看着她吃东西，老太太觉得自己胃口都开了，还吃了不少肉。 “他们可习惯了，沉哥儿因为要念书不方便时时陪着母亲，很是遗憾，倒是媛姐儿，早晨还说以后能不能每日来与母亲待在一处呢，被我狠狠骂了一顿，母亲喜静，哪能被你这个小皮猴闹腾。”秦悠悠看出老太太对媛姐儿的喜爱之情故意说道。 在她看来，顾老太太就是身边太安静了，所以才整日心情不好，要是放个小娃娃在身边说不定会好些。 “你骂我们媛姐儿做什么？她喜欢来就来好了。”顾老太太想着小丫头泪眼汪汪的样子仿佛心都碎了。 秦悠悠更加好奇了，顾老太太眼中的慈爱不似做假，柔姐儿长的那么可爱，怎么不见顾老太太疼爱，那可是她亲孙女。 晚间，秦悠悠在书案上练字，旁边的小馨给她研磨，突然只听小馨说：“姑娘，你说咱彦少爷和柔小姐怎么长得与姑爷一点不像。” 秦悠悠手一抖，墨迹便沾到了纸上，脑中慢慢浮现老太太和钱妈妈明显的不喜和小馨之前说她那便宜相公对几个孩子不闻不问，一切好像都有了答案，但是怎么可能呢？ “许是长的像先前哪位夫人？”她摇摇头，把那个荒唐的想法抛诸脑后，这是侯府，先夫人是国公府嫡女，孩子不是自己便宜相公的还能是谁的？ 小馨点点头，帮秦悠悠换了一张宣纸又说道：“也是，听说先王妃长的好看，先头造反的齐王爷当时比我们姑爷先去求亲的，不过先王妃没答应就是了，只答应了咱们姑爷。” 秦悠悠听到这里手又一抖，低头一看果然好好的宣纸又毁了，她白了小馨一眼，干脆放下笔不练了，躺在贵妃榻上听八卦。 “这些你都打哪里听来的。”秦悠悠好奇地看着小馨，不过心里也不奇怪，这丫头天生就对八卦感兴趣，那有新鲜事她就往哪里钻，若是在现代，绝对是村里八卦大队的扛把子。 春蚕端着银碗进来递给秦悠悠笑道：“这小蹄子肯定又是趁姑娘午睡的时候跑出去和市井妇人凑一起聊天了呗，姑娘还不知道？姑娘今儿吃了好些辣椒，快把银耳羹喝了，清一清。” “那之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事儿？”秦悠悠接过银耳羹一边喝着一边继续问道，市井妇人的八卦向来都是新鲜出炉的，怎地这事这么久了才拿出来说，不值当啊。 小馨脸色有些不好看，支支吾吾地说：“这回不是那些妇人说的，是奴婢在翠合楼买糕点，听见里面的人谈论姑娘您，就顺便听了一耳朵，那想听出这么一桩事。” “哦？我知道他们在背后讨论我什么，你家姑娘嫁了侯府又得了诰命，怕是他们都在背后谈论你家姑娘命怎么这么好，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日子是咱们过，那些话不听就行了，你姑娘没那么容易受伤。”秦悠悠擦擦嘴懒洋洋地说。 人性本来就是如此，不论是现代还是不管怎么样都有人会对你说三到四的，她早已经习惯。 “姑娘，您不难过么？”小馨有些后悔同姑娘说这些事了，姑娘不会自个偷着哭？ “这有什么难过的，你们两个记住，嘴巴长在别人嘴上，若是我们事事都要往心里去，事事都要难过，那我们就什么事儿都不用干了，只剩下难过了。”秦悠悠对着两个丫鬟教育道，在现代的时候，各种网络暴力她都扛过来了，这算什么？只要自己和家人过的好，别人说的话，又何必太过在意呢？ 为了能让顾老太太胃口好，多吃一些，心情也好些，秦悠悠便准备让媛姐儿时时去老太太房中侍候着，陪着吃饭聊天，她想了想又让柔姐儿一起去，总归是自己的亲孙女要是一直这么冷淡，也不利于小孩的成长不是。 几天后，媛姐儿回来用小胖手拽着正在看账本的秦悠悠说道：“姐姐，老夫人不喜欢柔姐儿吗？” “媛姐儿怎么这样说？”竟然让小孩子都察觉出来了，那柔姐儿肯定也感受到了，那小姑娘的难受成什么样子啊，秦悠悠只要想到柔姐儿那长漂亮的脸蛋上挂着泪珠，就觉得不搭，她觉得姑娘家小时候都应该和自己妹妹一样，活泼无限。 “每次柔姐儿与老夫人说话，老夫人总是淡淡的，还有几次都是敷衍过去的，而且，最开始那几次只要有柔姐儿在，老夫人就不会留我们吃饭。”媛姐儿扒拉着小胖手，一点一点把细节说与秦悠悠听。 这下秦悠悠觉得更愁了，亲祖母不喜欢亲孙女也就罢了，竟如此喜欢自己的妹子，传出去，还不得说她哄骗老人？ 许是知道自己姐姐在想什么，媛姐儿又得意地说道：“后来几天，我就跟老夫人撒娇，说想念她那里的吃食，老夫人受不住我撒娇又不能漏下柔姐儿，便只好与我们一道吃，我又使眼色让柔姐儿说些好听的话哄着夫人，这两日，老夫人对柔姐儿好多了。” “好媛媛，你向来是个机灵的，可要多哄着老夫人开心，多吃饭，知道吗？”想着老夫人眼底的抑郁，秦悠悠就觉得难过，少年夫妻，恩爱异常，纵然老侯爷晚年做的事情太过混蛋，但想必在老夫人心中更想老侯爷活着，或者死的体面些。 第13章 大嫂回信 第13章大嫂回信 小丫头听到这里更得意了：“老夫人现如今每日能多吃一碗饭呢，肉也吃的多些了，钱妈妈可喜欢我，每日一早掐着点就到院子门口接我。” 秦悠悠欣慰地摸了摸媛姐儿头上一对小丸子，并没有说话，自家妹妹吃饭的样子她是知道的，不让人有食欲都难，听说还在相府的时候，嫡母有段日子外出，姨娘便时常和媛姐儿一块儿吃饭，谁知竟半月胖了五斤，囧。 姐妹俩又聊了一些其他的，秦悠悠便让小馨抱媛姐儿回去睡觉，自个儿却躺上贵妃榻上思考着自己婆母的故事。 小馨说，坊间传言，当年老侯爷对顾老太太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顾老太太家是永安伯爵府，当年的永安伯爵府已然是没落了，而威远侯府却正是鼎盛，老侯爷年轻的时候长得又是风流倜傥，自是不缺贵女们的爱慕。 可老侯爷却一心想求娶顾老太太，并且婚后恩爱异常，引得京城官眷没有不羡慕的，可最后老侯爷却晚节不保，一个早年威武的大将军，老年却死在敌军的刀下，引得大家议论纷纷，当初艳羡的官眷，先如今也都变成了嘲讽。 从此以后顾老太太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心如死灰，秦悠悠觉得，这样的感情还不如不要，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从云端跌入泥地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也是为什么秦悠悠可以让柔姐儿去陪着老太太，却不能让惠姐儿他们去陪的原因，不论在哪里，小三生的儿女总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此时在远在泉州随丈夫上任的大夫人也收到了婆母的信，气得也是厉害：“这个眼皮子浅的，跟着我那么些年，我给了她多少体面？竟做出这样的事情，倒是让三弟妹看我笑话。” 她穿着缕金百蝶穿花赤金袄，头发梳着官妇人发髻，戴着如意碧玉簪，秀面如玉，此时因为生气，凤眼含着怒气，粉能的娇唇也嘟了起来。 “娘子为何发这么大怒，来笑笑，娘子笑起来好看，生气便不好看了。”一身知周官服的顾骁逸刚下值进门便看见娇妻一脸不快，忙把她搂进怀中哄着。 房中的下人们都纷纷笑着低头退出去，他们自然知道知州大人定是有法子哄夫人欢心。 “还不是我的陪嫁妈妈，就是那个，唐妈妈，那个叼奴，居然贪墨银两，让我在三弟妹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你说三弟妹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罢？以为我也想贪墨那些银子。”大夫人咬着下唇，艰难地说。 士农工商，这世道商人的地位最是低下，有爵之家更是觉得银子这种黄白之物不雅，她非常担心自己在婆母与三弟妹心中的形象。 顾骁逸有些好笑地把娇人儿抱在怀中点了点她娇小的鼻子道：“原是担心被三弟妹笑话，我还当你生气手下人给你丢脸呢？” “相公说的是一件事嘛，连你也笑话我。”大夫人脸一红娇嗔地锤了顾骁逸胸口一下。 顾骁逸觉得被锤的地方酥酥麻麻，他捉住那双作怪的玉手摩挲着：“不好赶走便是，你给三弟妹解释一番便是，她是庶女出身，你又是长嫂她不敢笑话你。” 在顾骁逸心里，不管怎么看，自己那个三弟妹也没立场笑话自己媳妇。 这话大夫人可不爱听，三弟那种武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战死在沙场了，只是这话不好说，只得道：“相公这话说的，嫁到我们顾家，不管以前如何，以后都是顶尊贵的，三弟不比你，你是文官，三弟是武将，先头那个又总之也是委屈了的。” “是，你都有理，现在不说这些，娘子，咱们早些歇息。”顾骁逸觉得自家娘子这红艳艳的娇唇，甚是喜人仿佛诱人去采撷般，都是自己娘子了，他当然不会客气，直接就抱起娇妻朝卧房走去。 至于在顾骁逸怀里被闹的满脸娇红的大夫人只用余光瞧见窗外太阳正准备下山，囧。 屋外的丫鬟们听见屋里的动静都偷偷地笑，主君和夫人感情好，对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半月后，顾老太太收到了大儿媳妇的来信，她脸上浮现出满意笑容，她就知道她这个儿媳妇是个好的，随即让钱妈妈去把秦悠悠请来。 “母亲，今日母亲气色不错。”秦悠悠细细打量着顾老太太，只见顾老太太身穿着紫色的锦袄，显的脸颊红润，眉眼间也有了些许精神。 她心里松了口气，这样就很好了，老太太常年忧郁，肯定是有些亏到底子的，一时间马上调养好是不可能的，但只要心情好了，那便是最好的良药。 “这两个小娃娃啊，天天在我身边玩闹着，倒是让人心情开阔。”顾老太太指着院子里正在你追我赶的柔姐儿和媛姐儿道。 “等过些日子，开春了，草绿了，咱们就出去转转，听说弘法寺的香火最是灵验，咱们到时候去给相公祈福，希望佛祖保佑他早日平安回来。”秦悠悠提议道，她是想出去看看的，穿过来十几年了，一次也没有出去过。 顾老太太觉得这主意甚好，又像是想起什么，示意了一下钱妈妈然后说道：“我觉得也可，对了这是你大嫂的信，你看看。” 秦悠悠答了是，就从钱妈妈手中接过信看了起来。 信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字体娟秀，是标准的小纂体，言辞恳切，秦悠悠心里为自己的字羞愧了一下。最后的总结就是，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大嫂先是表达了没能赶回来参加她与顾骁煜的婚礼表示遗憾，接下来又说是不能陪在婆母身边敬孝实在是惭愧，只好劳烦弟妹辛苦些，请自己千万不要怪她，等她回来定会好好与自己赔罪，最后才说起唐妈妈的问题，她首先表达了自己对这件事的愤怒之情，又说了让弟妹不用顾忌，拿了籍契也不用打回唐家，直接把那一家子发卖了便是，最后又是一通谢。 第14章 泼辣的唐妈妈 第14章泼辣的唐妈妈 “随着信件来的还有你的新婚贺礼，刚刚我已经让他们搬到你院子去了。”顾老太太拍着秦悠悠的手慈祥地说道，妯娌关系和兄弟关系息息相关，她对大媳妇的处理方式很是满意。 “这怎么好拿嫂嫂的东西？”秦悠悠现在对这个大嫂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瞧瞧人家这说话办事，自己该多学着点，既让婆母心里慰贴，也让她这个弟妹心里舒服。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是长，你是幼，你帮她照顾我老婆子，晨昏定省，管理庶务，这些东西且不够呢。也是骁煜是将军，你不能随她去，否则你也不用拘泥于这京城，你这么青春年少，合该到处去看看，走走。”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顾老太太对秦悠悠的喜欢是日胜一日，她本就是个菩萨心肠的人，见秦悠悠想出去礼个佛都要说的小心翼翼，一脸向往的模样，她心中怜惜不已，更是准备写信，与儿子说道说道，好叫他早日打完仗，回来多陪陪媳妇。 于是，又过了一月，秦悠悠就收到了来自远在边疆的便宜相公的信，还有一堆西北边境独有的稀奇小玩意。 “见字如面，娘子勿念。”秦悠悠在心里呸了一口，谁会念你，真是自作多情，却不由地红着脸继续看下去。 “吾闻娘子照顾母亲和孩子们甚辛苦，可惜吾不能为娘子解忧实为愧疚，只得寻些稀罕玩意儿，但愿娘子看见能开怀一笑，那便是这些物件的福气了。” 不得不说的是，因为收到顾骁煜的信和打发时间的小玩意，秦悠悠这两日的心情十分不错，此刻她正拉着星竹、星夏、春蚕在打马吊，她手气很好，一个时辰赢了不少。 “夫人，您好歹给我们留点吃零嘴儿的，奴婢们月钱本没没几个子儿，全被夫人赢了去了。”星夏逗趣地说。 秦悠悠嗔了她一眼：“前日里你把小馨那丫头的银子都赢光了，你会没钱？” 新来这四个丫头里面，秦悠悠最喜欢的就是夏星，聪明又不会自作聪明，一举一动很有分寸，以后是个好帮手。 “原来夫人是为了小馨姐姐报仇呢？夫人也忒偏心了。”夏星装作伤心吃醋的模样，逗得秦悠悠又是笑一场，就连不爱说话的春蚕和夏竹也笑着点她。 就在这时，去南街祥云铺子买糕点的小馨回来了，只是她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她鼓着粉颊，气愤地说：“夫人，唐妈妈那个老货，夫人您好心赏了她大量银钱，放他们归了良籍，她居然在外面那般败坏夫人的名声。” “这也值当你生气，不是和你说过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糕点买回来了？”秦悠悠丝毫不在意，反正从她订婚开始，外面的闲言碎语都没断过，左右不过是些闲话，她不在意。 小馨急的跺脚，夫人都不喊了：“姑娘，你怎的还关心点心，你知道哪个老货在外说什么吗？她说说”她都说不出口。 “说我狠毒，说我小家子气，一点都不像是个大家妇人，是不是？”秦悠悠始终都是淡淡的，反正左不过是妇人的闲话，她懒得去管。 “若是这些，奴婢就不会这么生气了，那个老货说，夫人长得妖艳不已，像个狐狸精，姑爷常年在外打仗，夫人你你定然会耐不住寂寞，偷人的。”小馨气愤地说，若只是写闲话，她当然不会这么生气，夫人是个庶女，本就艰难，若是清誉受损，可怎么是好。 秦悠悠脸黑了，她没想到那个唐妈妈竟如此泼辣，它当然知道生活在这个时代清誉对一个女子来说代表着什么。 她们都没注意门帘处站着两个小人影儿，沉哥儿阻止文浩敲门，沉着脸就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他本想着，今日难得休息一日，功课又已做完，刚好可以陪着姐姐玩会，谁知道竟然听到这事，夜半，他越想越谁不着，这世界上，谁也别想侮辱姐姐的清誉。 入夜，一个身材娇小身穿夜行衣的人，正准备偷偷溜出菡萏院，便被一只小手拽住了衣角，沉哥儿一愣，一低头便瞧见了一双明亮的眼眸正巴巴地看着他，这不是彦哥儿又是谁？ 只见他咧嘴一笑，从袖子里摸出一包药塞到沉哥手里轻声说：“表叔叔，这是我在童神医那里偷的，旁人绝对练不出解药，童神医随爹爹去边疆了，他不会知道的，你把这个，摸那人嘴上便是了。” 片刻后，沉哥儿揣了药，躲开了府里巡夜的人，穿过夜色，摸到了那个老妈子的家门口，他记得当初姐姐就是赏的东街二十号小院给这个婆子。 他拿出事先准备的迷烟，朝里面吹，又等了一刻钟的样子，他轻轻推开门进去，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他才出来，又趁着夜色摸回了侯府。 第二日，太阳刚刚升起，东街二十号小院就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惊飞了树上的乌鸦，也惊动了邻居。 “三夫人，你没瞧见，那一家子的嘴巴都肿的像块香肠似的，看着就想笑，大夫说是中毒了，又说不好研制解药，神婆说是乱说话，被神仙警示了，现下京里都在说，这一家子嘴里肯定没实话，才会被神仙警示呢，现下大家都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小馨一回来就对秦悠悠眉飞色舞地说反。 这下轮到秦悠悠奇了：“我才想好对策，要去宗人府坐坐，这就解决了？” “是啊，三夫人，他们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好些人路过他们家都冲他们家吐口水呢，怕是往后生意也别想做了。”该！叫他们在背后嚼自家姑娘的舌根，小馨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秦悠悠想了想便吩咐春蚕道：“你去找我大哥哥，让他帮忙想想办法，让那一家子弄出京城，这种人留在京城，若是以后再闹出什么，对侯府，相府的名声都不太好，后患无穷啊。” 第15章 陈年旧事 第15章陈年旧事 秦悠悠的大哥，秦涣溪，目前在开封府当差，任正四品少卿，是秦相与嫡母的长子，为人磊落，对几个庶弟妹从来也是关爱有加的。 听到妹妹有事要他帮忙，他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又叮嘱春蚕道：“你家姑娘身子不好，姑爷也不在家，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寻我，可莫要自个忍着。” 果然没几日，唐妈妈一家子便被官府随便安了一个惊扰邻里为由头，给赶出了京城。 这事秦夫人自然也知道了，她身边的赖妈妈出去采买，亲眼看见春蚕去找了秦涣溪，后来唐妈妈就被赶了出去，联想一下唐妈妈与秦悠悠的恩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立时便把知道的都告了秦夫人。 “我儿当差那么辛苦，她居然用这种小事去烦我儿？自己没本事处理这些事情，当初便不要嫁到侯府里头，现在还要连累我儿，真是个没皮没脸的。”秦夫人咬牙道，本就气愤顾老太太把媛姐儿去了侯府，害她丢了一个攀附有爵之家的筹码，这下知道秦悠悠居然还让自己儿子帮忙解决问题就更加生气了。 秦瑶瑶在一旁一边捧着一碗奶酪吃着，一边慢吞吞地说：“母亲何必生气，这是哥哥自己愿意的，你有时间，还不如多操心操心我的亲事，秦悠悠那个小丫头嫁出去那么久了我还没嫁出去，回头该被人笑话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秦夫人就更生气了。她伸出手指重重地戳了秦瑶瑶能掐出水的脸蛋一下。 “当初你爹问你愿不愿意嫁到威远侯府的时候，你死活不愿意，现在倒是急了？当初你答应这门亲事多好，若你答应了，这诰命夫人也落不到悠悠这丫头身上啊。”秦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 原来，最开始顾老太太并没说相上那个姑娘，只说是想娶她们相府的姑娘，秦相最先问的就是三姑娘秦瑶瑶，谁知秦瑶瑶死活不嫁，四姑娘秦素素生的一般，胆子也小，秦相就直接掠过她问了秦悠悠，谁知秦悠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娘可别说了，那顾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秦瑶瑶听见母亲又说这些话，立刻就不想听了。 “侯府还不好？前些日子回门的时候你没瞧见，五丫头身上穿的戴的，那样不是上好的，好些东西，有钱人家都买不到，非得是有爵之家才能用的，咱们只是官宦世家，不是有爵之家，就说五丫头头上戴的牡丹簪，我们就不能戴。”秦夫人越想越气愤道。 这世道，只有有爵之家的女子成婚的时候才能穿凤冠霞帔，用牡丹的饰品，其余的只能穿一般的婚服，戴一般的簪子，想起秦悠悠一身贵妇配饰，秦夫人心口就堵得慌。 “母亲，您知道些什么啊，您什么都不知道，七年前，女儿调皮带着素和偷跑出去放风筝，在浣花河旁边的小屋里，瞧见了顾骁煜的先夫人和齐王，正在里面苟合，吓得女儿连忙跑回来了，女儿若是嫁去顾家，将来若是顾骁煜先夫人与反王偷奸的事情被翻出来，顾家保不保得住还是一回事呢。”秦瑶瑶声音有些颤抖地说。 听到这里秦夫人有些被吓到了，良久，她才哆嗦地说：“你不会是看错了？这怎么可能呢？” 堂堂侯府的夫人和齐王？这信息量有点大，秦夫人表示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怎么可能会认错，您带我去侯府吃过席面的，您忘记啦？”秦瑶瑶觉得自己怕是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两张脸，与两具白花花的肉体了，让人既恶心与恐惧。 “这谁你得烂在肚子里，不能说出去知道吗？不然顾家保不住，我们家的名声也肯定会受连累的，五丫头虽说不是我生的，也与你不亲，但好歹她姓秦，若是被人知道，你姐姐哥哥，我们全家也都的灰头土脸地做人了。”秦夫人拽着女儿严厉地说道。 秦瑶瑶抱着母亲撒娇道：“知道了，母亲，悠悠那个丫头嫁去了侯府也是我故意让的，我这心中也有些不落忍，以后见了一定会对她客客气气的，过几日不是她生辰吗？我去给看看她，放心母亲，我一定乖乖的。”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很快就到了秦悠悠生日，这个世界女人过生日是十年一大过的，称为大生辰，要挨家挨户送帖子，大大操办。 小生辰就是一年过一次的，几个亲朋好友吃个饭便罢了，这日，秦悠悠本也是准备与老太太和几个小娃娃吃个便饭就是了，谁知门房竟然通报秦三姑娘来了。 “哦？这可是奇了，就是在娘家，可也不大见三姐姐登门。”难不成上次没机会奚落几句，这次特意过来补上的？ 小馨嘟着嘴有些不开心地说：“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 “姑娘，咱们换一身行头。”春蚕眼明手快地从柜子里取了一身娄金牡丹袄裙，又特意把宫里赏赐的牡丹赤金花钿式宝钗戴上，让秦悠悠看起来更加端庄典雅，与为出嫁前的恭顺柔弱格外不同。 秦悠悠无奈，看来丫鬟们比她对那个三姐姐的攀比心更严重呀，她这还没什么感觉呢：“至于吗你们？快些，让人家等太久回去又该和嫡母告状了。” “姑娘现在是诰命夫人，那里还怕她？谅她一会也没事的，欸，奴婢记得宫里赏赐的牡丹国色玉佩是放在这个箱子里的呀，怎么没哦，找到了。”小馨一边说一边不由秦悠悠分说便把玉佩给她系上了。 诰命夫人算什么，秦悠悠觉得依她三姐姐嫡女的身份，就是当个王妃也是可以的，就像大姐姐一样，上回回相府探亲，那个排场，京城的贵女们谁不羡慕？就是她在现代见的那些娱乐业一线的女星，也没大姐姐排场大，除非是三姐姐不想嫁给王公贵族，否则怕是跟大姐姐比夜查不到哪里去，只是现在没成亲的适龄王爷好像就剩下战王了？ 第16章 傲娇的三姐姐 第16章傲娇的三姐姐 “你们别忘记了，三姐姐也在议亲，战王可还没有娶正妃呢，听说陛下对她挺有意的，万一她当了王妃记恨我们今日晾着她，等将来我们不得不去拜会，可就有我们气受了。”其实这不可能的，秦悠悠就是忽悠忽悠几个小丫头，将军向来是被各路王爷笼络的，就算三姑娘真的当了王妃，怕是也得对秦悠悠客气一些。 可是小馨和春蚕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夫人就知道吓唬我们，鲁国公家的夫人们拿在京城多威风啊，但连宫里的皇后娘娘见了都得给几分薄面，何况是王妃？咱们就算比不上国公府，能让皇后娘娘以礼相待，但王妃娘娘们肯定是不敢给咱门夫人脸色瞧得。” 哎，秦悠悠心里叹了口气气，小丫头们长大了，不好骗了，也不好吓唬了，囧。 “差不多了，走罢，别戴了别戴了。”秦悠悠见春蚕还要拿簪子急忙制止道，在戴就该被说是暴发户了，在家那么简洁，嫁人后满头珠翠倒显得俗气了。 春蚕讪讪地住了手，与小馨一起扶着秦悠悠往后院的待客厅明辉堂去了。 一路匆匆，刚进堂门，秦悠悠便看见一身着大红百蝶穿花袄裙的女子，正一脸傲娇地喝茶，沉哥儿和媛姐儿正规规矩矩地坐着，厅堂安静地很，没有一点声音。 “哟，五妹妹好忙啊，可见是嫁了高门，瞧不上你三姐姐了。”看见秦悠悠走来，傲娇的三姑娘还是忍不住刺了一句，敢让她等那么久，看来五丫头真是翅膀硬了。 哥儿和媛姐儿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沉哥儿眼底浮现了些不喜，他一向觉得三姐过于张扬。 媛姐儿倒是还好，她觉得三姐姐就算傲娇了些，大小姐脾气大了些，但是也比四姐姐好，好歹不会打骂丫鬟，而四姐姐，面上看着胆小懦弱，却是个狠的，她瞧见过四姐姐贴身丫鬟喜儿，那手臂都没地方看，全被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这个三姐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对谁都一副傲娇的样子，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秦悠悠在心里吐槽道，面上却是不显：“让三姐姐等久了，是我的不是，给三姐姐赔礼了。” “欸，算了，我现在可担不起你的礼了，今日是你的生辰，晚上你要和老夫人吃饭，我在多有不便，就来用个午膳。”见秦悠悠要行礼，秦瑶瑶忙侧身躲过去道。 诰命夫人给她这个普通官家小姐行礼，这要是传出去，她名声还要不要了？要不是太熟悉秦悠悠这丫头没什么坏心眼，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了。 “原来如此，三姐姐可给老夫人请过安了吗？”秦悠悠见秦瑶瑶是真心来给自己过生辰的，完全没有来找茬的意思，这才放心地问道。 秦瑶瑶白了她一眼，十分不爽地说：“我看起来像是这么不懂礼数的人吗？” “自然不是。”才怪，秦悠悠见她一脸威胁地盯着自己，默默把“是”字给吞进了肚子里一脸假笑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谁去恒远伯爵府做客，忘记给人家老夫人请安，结果被秦相罚跪了两日祠堂。 秦瑶瑶斜着一双美目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悠悠说：“你自小就怪会装傻充楞的，以后在顾府，脑子要放聪明些，若是行差踏错，你自己的的命不要紧，可不要连累了秦家，你不要忘了，沉哥儿和媛姐儿都姓秦，特别是媛姐儿，她迟早要回秦家待嫁的。” 冷不丁被提到的媛姐儿一愣，看着三姐姐与自家姐姐都看着自己忙说：“那就祝愿三姐姐嫁的高门，将来就可以罩着我们几个弟弟妹妹了。” 秦悠悠噗呲一笑，当着秦瑶瑶的面就走过去揽着媛姐儿亲了一口，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呸呸呸，说什么呢，五丫头，你就是这么教媛姐儿的？现在就我们几人也就罢了，若是叫外人听见，不定怎么笑话我们秦家没教养呢？你还笑。”秦瑶瑶气的跺脚，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得。 “好了小孩子不懂事，快到饭点了，三姐姐，我们先去吃饭，快莫要和孩子置气。”秦悠悠一面笑着一面拉着她往饭厅跟去，又示意媛姐儿和沉哥儿跟上。 又吩咐小馨去和惠姐儿说声让他们在自己院子礼吃饭，到了晚间在一同去老夫人院子里，至于钱姨娘，在府里一直被照顾得好好得，但碍于身份，还是只能常看看媛姐儿，连秦悠悠这里也少来。 待秦瑶瑶被悠悠使出浑身解数哄开心了，坐上回府的马车后才想起，父亲让她问五丫头顾晓煜有没有寄信回来，她忘记问了。 算了，反正爹爹也不可能去侯府找秦悠悠对质，直接说没有便是了，秦瑶瑶在心里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她翘着二郎腿，喝着丫鬟端来上好的龙井细细喝着。 突然，马车列粗了一下后停下了，外头的马夫有些颤抖的声音传来：“三姑娘，这有个人晕倒了。” 顾家顾老太太房内，老太太正在和钱妈妈讨论着秦家这五个姐妹。 “说起来，这三姑娘倒是整个秦府活的最洒脱的一个姑娘了，身为嫡女，却又不是长女，既不用承担长女的责任，又能享受嫡女的身份带来的尊贵，只要不是个蠢的，下半辈子也是顺顺当当的，也能嫁个心仪的夫君。”顾老太太犀利地点评道。 但是可惜啊，瞧着是个骄傲跋扈的，怕是也不懂怎么和夫君相处，估计还是得吃些亏的。 “秦相是个聪明人，做的儿女亲家都是深思熟虑的，她们家的大姑娘嫁给了六王爷，是皇家，二姑娘是庶女，嫁的是皇商，虽说地位低了些，却也是家财万贯。秦相的大哥儿娶了前首辅的长房嫡女，那是清流，二哥儿虽是庶子，也娶了骁勇将军的嫡次女，听说三哥儿的婚事也定了，是大王爷的小女儿，嘉怡郡主。这位三姑娘，听说是陛下心仪为战王为妃，只是秦家好似不太愿意。”钱妈妈笑着说道。 第17章 生辰 第17章生辰 顾老太太点点头，有些不屑地说：“他们文人向来对我们武将又是害怕又是瞧不上的，觉得我们粗俗，他们不俗？不俗就不会处处钻营这些了，清流武将，皇家皇商，这是什么？文武双全，有钱有财，至于战王，怕是觉得先皇后早就没了，又得罪了所有皇子，怕是登基无望，若是以后别的皇子登基，会牵连了相府，故而瞧不上。我们这个秦相，野心不小哦。” “是啊，满京城里，就秦相家的庶女没有为人妾室，只有咱们三夫人，听说秦夫人之前想把三夫人送进宫给陛下当妃子，谁知道陛下取消了选秀。”钱妈妈心里也很是看不上秦相两口子的做派。 满嘴里的仁义道德，其实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老三媳妇是个好孩子，她嫁进我们顾家也有三月了，我细细瞧着，真心算是兢兢业业了，天不亮就来给我请安，晨昏定省从来没拉下过，几个孩子也比从前瞧着顺眼多了，连我的身子也感觉松快多了，可惜有个这样的父亲，不过不要紧，到了我家，便是重新来过了。” 顾老太太早年自己身份也不是特别高，所以心里十分知道秦悠悠的难处，也十分愿意给她体面。 晚间，秦悠悠依着传统的习俗，吃了一碗一整根的长寿面。 老太太还特意请了戏曲班子，婆媳两人和七个孩子，在后花园里，一边听着戏曲，一边吃着饭菜。 此时的后花园全被布置地亮堂堂的，点的也不蜡烛，而是西域进宏的玻璃灯，玻璃上有各种颜色的图案，一照，便显的五彩缤纷的，煞是好看。 “多谢母亲为儿媳安排这些，儿媳竟也不知道，让母亲操心了。”秦悠悠眼里有些湿润，虽不是大操大办，但每一处都是用了心的。 连菜色也大多是自己喜欢的，这大概是她来这个世界这十几年里过得最感动的一个生日了。 “你这孩子，就是客气，以后在这么客气，我可就生气啦？骁煜前些日子还来信，说若是我们在府里住着无聊，就去京华庄上住些日子，那里风景秀丽，离家也不远，更绝的是，那里有个湖，可以钓鱼，我听媛姐儿说，你在家最喜欢钓鱼？”顾老太太佯装生气地说。 秦悠悠听说可以去庄子上，自然万般欢喜，连忙欢喜道：“那感情好，原都是些规矩，既然母亲不喜欢听，儿媳妇不说就是了。” 其实她心中清楚，也感激，自老侯爷去后，老太太心中抑郁，除了给顾骁煜说媳妇，其他时间都很少出去，这是怕她闷了，又不好让她一个人去，叫外人说她不孝，丢下婆婆，一个人出去玩乐，这才一起。 “三嫂嫂，惠姐儿祝您生辰快乐，这是我做的刺绣，还望三嫂嫂莫要嫌弃。”六岁的慧姐儿长得很清秀，但也只是清秀而已，她亲自用双手恭敬地将手中的帕子递给秦悠悠。 秦悠悠一低头就看见了惠姐儿眼中满满的孺慕之情，她不禁心中一酸，虽说名分上是自己的小姑，但实际上是个小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最需要母爱了，可是她既没有母亲，连父亲也早早去了。 “慧姐儿秀的真好，我怎么会嫌弃呢，绣的真好看。”秦悠悠接过帕子，只见洁白的秀面上绣着几朵兰花，虽说绣的确实说不上好，甚至有些歪歪扭扭，却让秦悠悠觉得有些眼热。 就连一向对惠姐儿几个冷淡客气的顾老太太也脸色也缓和了些，好歹是侯府的血脉，是个有良心的，老太太视线扫过惠姐儿留在身后的明月脸上后显然一顿，她抬眸向钱妈妈看了过去，后者低下了头，老太太眼里闪过些了然，却并未说话。 后面的孩子也纷纷不甘示弱地献上了自己的礼物，沉哥儿向来是个思虑周全的孩子，不但给自家姐姐准备了，也给老太太准备了，老太太信佛，所以给老太太准备了一串上好的紫檀木佛珠，给秦悠悠准备的则是弘法寺开过光的比目鱼玉佩一对。 惹得老太太对沉哥儿的喜爱都快从眼眸里溢出来了，旁边几个孩子都是一脸羡慕地看着他，他们也很想要老太太的疼爱。 媛姐儿是个滑头，它既不愿意学刺绣，也没有钱买些名贵物件，便用绢布挽了两朵花，老太太的是莲花，这个很好理解，秦悠悠的则是百合，更不难猜了，百年好合嘛。 像沁姐儿年纪小，也没学什么东西，背了一段一段三字经，虽说是磕磕绊绊的，但是心意秦悠悠感受到了，恒哥儿也亦然背了一篇新学的文章，柔姐儿和彦哥儿合作画了一幅画，秦悠悠见两人小小年纪，画的却不错，心中盘算着要给他们寻个师傅。 最后孩子们都困了，被婆子丫鬟抱回去休息，只剩下顾老太太和秦悠悠，她瞧了瞧老人家见还精神着，心中也就感叹，老话说的好啊，人年纪越大，就越睡不着了。 “悠悠啊，煜儿前些日子给你来信，你回信了吗？我这刚好也有封信要寄给煜儿，可以顺路一起。”顾老太太兴致盎然地看着台上正在演的孔雀东南飞，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刘兰芝可怜吗？顾老太太觉得一点儿也不可怜，都是自己选的路不是么？想起自己早年刚进门那会，也是受了婆婆些磋磨的，但那又怎样，自己有男人护着，那个男人，为了自己，宁愿得罪母亲，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多幸运啊，只可惜，临了，这也成了那个男人纳妾的借口，甚至起了休妻的念头，顾老太太觉得自己会当个好婆婆，她深信，家族的兴旺与夫妻和睦脱不了干系。 根本没想过回信的秦悠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种情况，肯定不能说没写，于是硬着头皮道：“媳妇写好了，但是想着也不知能不能寄去边疆，于是便放起来了，准备等相公回来在给他看。” 第18章 写信 第18章写信 顾老太太一生阅人无数，秦悠悠这点小把戏，也就能忽悠忽悠同龄的人，诳不不了她，老太太也不拆穿她：“人回来了，还看信做什么？你明日来请安的时候把信带过来便是，我让钱妈妈和我的信一起快马送过去。” 秦悠悠笑着点头，心中暗道，没想到，这古代也要用通信来联络感情啊，还好不是在现代，不然老太太还不得让一天一个视频电话，说什么啊？ 不一会儿，老太太就喊乏了，秦悠悠忙要扶着老太太回院子，被老太太制止道：“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过来请安，对了，信不要忘记拿了。” 秦悠悠连忙答应，心中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哄一个老人家，好像不是太好的样子。 顾老太太其实还不困，不过就是怕秦悠悠回去写信写的太晚，睡不好罢了，她喝了一口钱妈妈递来的菊花菜润了润嗓子，今儿吃了些火气重的菜，想起惠姐儿身边的丫鬟，她看了一眼钱妈妈，这是自己的陪嫁丫鬟，陪了自己一辈子了，她何尝不知道她是在为她出气。 “你何至于如此，孩子到底是无辜的，她也不能选择自己的身世。”顾老太太有些怅然地说。 最近柔姐儿和媛姐儿时时陪着她，她本身是不太喜欢柔姐儿的，这孩子让顾家就像捡了泥坑的金子似的，捡了恶心，丢了可惜，但是她最近有些被那孩子纯净的双眼感染了。 是啊，孩子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大人何必与孩子计较上一辈的恩怨？ “姑娘，那孩子是惠姑娘自己选的，三夫人劝了一次，惠姑娘没有听，说是喜欢她长得好看，奴婢一时有些生气，便插嘴让三夫人同意了，奴婢知道错了”钱妈妈双眼乏泪地说。 她何尝不知道上一辈的恩怨不能放在下一辈的身上，可是自己就是为老太太感到委屈啊，骄傲了一辈子的人啊，却被那么个腌臜的人毁了骄傲，毁了幸福。 “我也不是怪你，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心的，只是我们都老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她喜欢那丫头，就留着，你回头留意下，如果她哪天不喜欢了，便找个借口送走。”老太太想着小孩子都喜欢漂亮的，过几日不喜欢送走便是，也不是件大事。 很多年以后，老太太想起自己今天的想法，悔恨不已，要是早知道是那样一个结果，她就是绑，也是要绑出去发卖掉的。 秦悠悠从来没给人家写过信，何况还是情书？咬了半天毛笔也没想出两个字来，急得小馨在旁边跺脚：“姑娘，已经夜深了，在写不出来，一会儿要是睡的晚了，明早老太太瞧见黑眼圈定是要问的。” 老太太对姑娘实在是关心，就连少吃了一些，都要问上一句的，若是看见黑眼圈，可怎么答才好？总不能说昨日骗了老太太，姑娘根本就未曾写信？ “这就好了，你别急，春蚕，封起来，手工，睡觉。”秦悠悠快速地写了两字，然后得意地把信交给春蚕就准备去睡觉。 春蚕看了看手中的信纸，抽了抽嘴角艰难地说：“姑娘，您确定就这样吗？要不您在写一些？” “我看看。”小馨见春蚕那样，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忙从春蚕手中拿过纸张一看，只觉得头顶仿佛有一群乌鸦飞过，之间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已阅”。 “姑娘，这叫什么信啊，姑爷会生气的？”小馨觉得自家姑娘一定是困极了，不然也写不出这种东西自断恩宠啊。 “是啊，姑娘，你在想想。”春蚕也跟着说道，姑娘这也着实不像样子了，明明在相府的时候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啊。 秦悠悠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就这样了，姑爷没几年回不来，老夫人那边不会看打开看内容的，敢明儿，我在好好写封信哄哄你家姑爷，也就是了。” 小馨和春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得把信封起来，她们将信将疑地看着已经上床睡觉的姑娘，姑娘真的能哄的好？不对，姑娘真的能写好信？ 十日后，顾骁煜收到了侯府的来信，他先看了顾老太太的信，上面都是些家常，不过他能感到母亲字里行间心情仿佛好了不少，又见顾老太太夸赞秦悠悠孝顺贤惠，心中对秦悠悠更是感激。 他满怀期待笑容地打开秦悠悠给他写的信，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随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是不会写信？还是对自己有意见？ 他想了想，便提笔回信“已读。” 写完，他看着自己墨迹满意一笑，小姑娘调皮，那自己也陪着皮一回罢。 把信交给了信馆的信使，顾骁煜便准备回帐中看兵书，走到半路，他突然抬头看着空中的弯月，心中叹息，也不知道，何日可以团圆。 蓦的，他看见不远处的树干上坐着一个身材强壮的男人，正在对月饮酒，因着离得太远，顾骁煜看不太清楚他的面容，但心里却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他慢慢地走近，待走到树下，看清了男子的面容，皱眉，果然是二王爷，战王，他用轻功也飞到树干上，坐在了战王旁边，默默地看着天空只剩下一半的弯月。 “骁煜啊，本王就知道是你，来喝一点。”战王看起来已经像是醉了，英俊的脸庞已经是红红的一片，醉态尽显，他将酒囊递给顾骁煜道。 顾骁煜没有去接酒囊，只是淡淡地说：“王爷，我们在边疆，几百万将士的命，都在我们手里，如果我们消极应战，就会很晚回京，你不想回去看看那个女子过的如何么？如果她过的不够好，你也许还有机会呢？” 战王最近的消极，他都看在眼里，在这样下去，这仗怕是短时间打不下来，耗的越久，对战况非常不利，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听了这话，战王愣住了，等反应过来，顾骁煜已经回帐中了，此时战王脑子里反反复复就剩下了那一句话：如果她过的不够好，你也许还有机会呢？ 第19章 女先生 第19章女先生 自上次生辰柔姐儿献画后，秦悠悠就让人到处打听京城中有没有名声好的丹青先生，本就是只想碰碰运气罢了，没想到还真被小馨找到一位。 “这位丹青先生是位女先生，是前朝一位六品言官的孙女，姓胡，也不知道是因为了什么，一辈子不曾嫁人，后面家族也没了当官的，她便给大户人家当上了丹青先生，在京城豪门贵族中一直备受好评。”小馨给秦悠悠介绍道。 这倒是少见，在现代很多女孩子因为多爱情婚姻不在幻想，宁愿老了去住养老院，也不愿意嫁人，但是这是古代啊，还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 “那这位女先生现在在谁府上任教呢？”秦悠悠觉得这位女先生很有趣，能让京城豪门贵族满意的，想来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女先生因为钻研丹青，已经两年没有任教了，这次也是巧了，奴婢上门的时候，女先生刚好出关，而且答应了奴婢，奴婢觉得姑娘你一定会喜欢这位女先生，所以就自作主张邀请她了，姑娘您不会生气？”小馨挠挠头有些忐忑地说。 也是她怕晚了就被别府抢先了，想找位好的女先生可太难了，主要他们府里没有男主子，若是请男先生，怕是京城里又会有不好听的话传回来了。 “不会啊，小馨你做的很好，那就挑个好日子，让先生进府，让星竹去和老夫人说声，星夏去管家和门房说声。”秦悠悠悠有条理地吩咐道。 顾老太太听完夏竹的汇报，也没有说什么，只说是教养孩子的事情三夫人做主便好。 待夏竹退下后，顾老太太可惜地对着钱妈妈说：“老三媳妇对那两个孩子是真的好，是真的用心了，唉，那么好两个孩子，怎么就不是我们家的血脉呢？” “老夫人莫要这么说，三公子和三夫人已经成亲了，三夫人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等三公子打了胜仗回来，定然能给您生好几个小孙孙。”钱妈妈哄着老太太道。 “我倒是想要几个像媛姐儿一样的几个小孙女，我这辈子生了三个臭小子，一个丫头，可惜啊，琪儿嫁去了江南，一年也就见一次。”顾老太太失落地说， 顾玉琪是老太太的幺女，自幼备受万千宠爱，被皇帝赐婚给了江南王为王妃。 江南王是皇帝最小的弟弟，是先帝当了太上皇才出生的，一出生就被送去了封地，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一次。 两人成亲八载，信上倒是说夫妻恩爱，也生有一子一女，过年回京也是喜气洋洋，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的错觉，她总觉得女儿的眉眼中有些舒展不开。 转眼已经入春了，本来是早些日子就要去庄子上的，只是因着柔姐儿要拜师，不好叫人家去庄子上行拜师礼，这才耽搁了。 胡先生今年已经四十有五了，秦悠悠对这位先生第一眼印象是感觉这人对谁都淡淡的，看人的眼神淡淡的，就是见到顾老太太也是恭敬冷淡，既不刻意讨好，也并不摆谱，一副清风霁月的模样。 星夏送她回房安置后回来说：“三夫人，胡先生的箱笼里全是素色的衣裳，其余就是写画作了，奴婢以往听说这种有本事的先生向来都是清高的，看来不假哈。” “空有其表，故作清高之辈也不是没有，不过奴婢觉得，这个胡先生是有些本事的，主要是咱们柔姐儿和彦哥儿喜欢”小馨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她已经把几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主子了，这不，连咱们都说出来了。 秦悠悠坐在窗前，手中给顾老太太绣着抹额，嘴角含笑地听着丫鬟们说话，这些日子她过的太安逸了，秦悠悠心想。 作为一个新嫁妇，还是个庶女，她竟然在侯府享有绝对的领导权，还有婆母的疼爱，相公虽然远在边疆，却时常写信、送来些稀奇的小玩意陪她解闷，孩子们也没有想象中调皮，反而都乖巧的紧，一时间竟也没什么糟心事的。 至于胡先生，在秦悠悠心中自然是极其佩服她的，她没办法想象胡先生是在经历什么样痛苦的事情才在这种女子以夫为天的年份选择终身不嫁。 第二日，秦悠悠给老太太请安后闲聊便说起这事，完了还感叹一句：“真是吾辈女子皆不及啊！” 顾老太太喝着茶，听着秦悠悠的感叹心中好笑，这种大不敬的话也敢和自己说，看来胆子是养肥了，这样好。 “嗯，却实是难得，女子下半辈子过的好不好，单看她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若是好，她自然是幸福的，若不好，自然是不幸福的，可惜啊，悠悠，我们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是不能和她们一样的，我们享受了家族身份地位带来的荣耀，就要为家族付出。”顾老太太有些怅然地说。 当初老侯爷恋上青楼妓女的时候，她是想过要和离的，可是当她修书回娘家，平日里对她毕恭毕敬又显得很疼爱她的哥嫂，竟死活不同意，反而在信上教训了一通。 细数了这门亲事对家族的好处，又说女子当贤德，若是老侯爷既然喜欢那女子，那她就该把人家迎回来，不该如此大吵大闹。 从那之后，她在也没回去娘家，也没有去信，就算是哥嫂来信，她也没在回信过。 “欲戴其冠，必沉其重，我晓得母亲。”秦悠悠看出了老太太眼中得痛和恨，心中也是有些悲伤。 先目前来看，自己那个便宜相公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以后怎么样，毕竟老侯爷老年风流的基因也不知有没有遗传给后代。 “既然拜师礼已经行过了，那我们准备下，三日后就去庄子上?半月前，我便让钱妈妈的丈夫去庄子上收拾好了，就等着我们了。”顾老太太拍拍秦悠悠的手，好心情地说。 其实她也想开了，横竖都是一辈子，何不开开心心地过，也省的孩子们为自己挂心。 第20章 男人们的三大喜事 第20章男人们的三大喜事 柔姐儿很喜欢胡先生，每天睡醒给老太太和秦悠悠请完安，就直接往胡先生的清辉堂跑。 秦悠悠来的时候，柔姐儿白嫩的小脸正一脸崇拜地望着胡先生作画。 而作画的女子则一脸全神贯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打扰不到她。 而秦悠悠的到来显然是没有办法惊动两人的，她望向画卷。 只见洁白的画卷上有两个小童，赫然正是柔姐儿和彦哥儿，画上的小童栩栩如生，把柔姐儿的乖巧与彦哥儿的活泼表现的淋漓尽致，胡先生的手还迅速地画着细节。 良久，一画终了，胡先生和柔姐儿终于发现秦悠悠来了，连忙请安道：“三夫人（母亲）安好。” “不必多礼，胡先生的画技很好，柔姐儿要好好学啊，彦哥儿白日里要去族学，只得下学后才能过来，辛苦胡先生了。”秦悠悠看着已经完工的画卷笑着说。 在她心里，凭着自己本事吃饭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胡先生客气地说道：“为人师长，这是应该的，况且令千金和令公子很聪明，吾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好的苗子了，她日若有所成就，说出去，我也是沾光的。” “不敢谈什么成就，只要给先生惹麻烦就行。”秦悠悠谦虚地说。 听见夸两个孩子聪明，秦悠悠也十分骄傲，旁人对两个孩子的认可，不就是证明她这个后妈当的不错吗？ 胡先生也来了几日了，她看的出来，这位继室威远侯爷夫人是个真心善良的人，这会儿她当然知道秦悠悠这是谦虚呢，于是她只笑笑不说话。 “柔姑娘，你先去临摹一下这副画，我一会来检查。”胡先生对柔姐儿吩咐完又转头对秦悠悠说：“初学者作画容易被打扰，三夫人，我们去书房说。” “好啊。”秦悠悠毫不犹豫地说，她本也想与这位奇女子聊聊呢，于是她摸了摸柔姐儿柔软的头发，温柔地说了几句认真画画之类的便随着胡先生出去了。 柔姐儿只觉得头顶的手柔柔的，软软的，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知道父亲和祖母都不喜欢他们，在母亲没有嫁过来之前，她和哥哥一年也见不到祖母和父亲几次。 但母亲嫁过来后就不一样了，她给他们请先生，给他们选丫鬟，教他们书本上的道理，让祖母也越来越喜欢他们。 想着她眼中的孺慕之情更浓厚了，她想，她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能辜负母亲的一番好意。 清辉堂的书房整体的风格是雅致的，其实若说是书房，还不如说是画坊，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画卷，任何一幅都能在京城上流社会都能卖出天价，只是这样的人，应该不会缺银子与名声的，怎会答应来府中任教呢？ “还不知先生闺名？”秦悠悠试探地问道，她也没指望胡先生会告诉她，一般这种有才华的才女都是不愿意提自己闺名的。 没成想，胡先生竟淡淡地答到：“闺名宛清，来贵府任教，主要是贵府没有男主人在家，比较自在，我一生未嫁，并不想在外听些闲话。” 自己的心思被戳破，秦悠悠也不尴尬，笑呵呵地用一双美目扫着满屋的画卷，心想，只怕不只是闲话，虽然这位胡先生已经四十多了，但保养得当，看起来就像二十七八似的，自然是少不了某些自诩风流雅士的文人追求。 “宛清先生，这副画的不错。”秦悠悠的视线被一幅画吸引了，画上是迎亲的画面，一个英俊秀雅的男子身穿喜袍，骑着高头大马一脸春风得意，周围的都是一脸祝福的神色。 “男人一生三大喜事之一，怎能画的不好呢？”胡宛清对秦悠悠对自己称呼改了的事并不在意，只淡淡的事。 秦悠悠赞同地点点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老年得子时被称为男人一生三大喜事之最。 “先生一直未嫁，倒是对这些事并不排斥。”她以为如此冷清的人，定然是对这些情情爱爱不屑一顾才是。 不排斥么？胡清宛看着画中春风得意的新郎，她觉得自己是排斥的，只是也不解释，只将话题引开：“三夫人有福气，得了一门好姻缘。” 她看的出来，秦悠悠在府里过的很舒心，一个庶女嫁到侯府做正妻，怎么都会有些惶恐不安，或是小心谨慎，这些在秦悠悠身上都没有。 “谢宛清先生了，哎呀，和先生聊得太投入，倒是把正事忘记了，老太太说，府里待着太过无聊，要去庄子上住一段日子，三日后启程，不知先生可否方便。”自己家人都好说，胡宛清是孩子的师傅，是客人，肯定是要征求对方意见的。 胡宛清毫不在意地说：“三夫人安排便好，我都可以。” “好，那便说定了，三日后，我在门口等先生。”秦悠悠笑着说。 搞定了客人，秦悠悠回去便吩咐丫鬟们收拾箱笼，因着老太太的意思是过夏天才回来，所以她便让丫鬟们把春夏的的衣裳都带上，她想了想，还是把顾骁煜寄回来的玩意带上了。 无聊之时可以打发时间，又可以在老太太面前表现自己心里记挂着丈夫，可谓是一举两得啊，秦悠悠得意地想。 随后让小馨挨个去小的那里看看收拾的怎么样，小孩子不比大人，秦悠悠让小馨去传话，小姐少爷们用的东西一律全部带上，为的就是怕小孩子不习惯了。 至于顾老太太那里，秦悠悠只打发了星竹去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毕竟钱妈妈是个能干的，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哄老太太开心些，其它的实在是帮不了什么忙。 “姑娘，奴婢上街给您买了好些话本子，咱们都带上。”春蚕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大摞书进来说道。 秦悠悠忙让人接过书，又亲手给她倒了一碗茶水，见她好些了才奇怪地问道：“你不是说看这个不太庄重，不肯让小馨买吗？怎的这次又肯了？” 第21章 京华庄 第21章京华庄 在相府的时候，秦悠悠长日无聊，就想要让小馨买些话本子给她解解闷，谁知被春蚕给严词拒绝了，说是太不庄重，就没有大家小姐看这些的。 “小姐，那是以前奴婢不懂事，您如今如今连给姑爷写信都些不出来，还是看看，看完了在给姑爷写封信，说些软和的话，你看上次姑爷回信也只回了两字，想来是生气了。”春蚕又给自己灌了一碗茶，深呼了一口气说道。 原来是让自己写信来了，秦悠悠本想说，她就是不想写，跟会不会写没关系，但是她看着春蚕紧紧地看着她，双手还按在话本子上，大有如果她不答应给顾骁煜写信，就把话本子抱走的架势。 “好。”秦悠悠咬咬牙，不就是一封信嘛，换这么多话本子值了，谁让这是古代呢？学着电视里面换男装逛青楼是想都不能想的事情。 这时候的豪门贵妇消遣的方式，只能是打马吊，插花，琴棋书画，要不然就是听戏，秦悠悠就喜欢打马吊和听戏，可是也听腻了啊。 偏偏话本子还是商贾人家爱看的玩意儿，一向看不起商人的官员们当然就拒绝这个东西啦，久而久之，官宦人家的女眷都把看话本的事情视为不雅。 三日后，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整整十辆马车与无数家丁丫鬟，浩浩荡荡地朝庄子上去了。 秦悠悠自然是和老太太一辆马车的，媛姐儿和沉哥儿一辆马车，柔姐儿彦哥儿和胡宛清一辆车，惠姐儿三人一辆车。 庄子离侯府并不是很远，不过一上午便到了，一路上婆媳两人一直亲亲热热地说着家常话，钱妈妈也时不时插上一句，一片和乐融融的气象。 京华庄是祖皇帝赐的皇庄，已经经历了四任威远侯了，此时已经立春，京华庄内的花儿都开了，却都不是很名贵的花儿，多是桃花、李花、梨花一片繁花似锦的模样。 “这可好，在府里就能吃上新鲜的果子了，若是吃不完，还可以做成果脯，或是做成果酒，实在是没什么花儿比这更好了。”秦悠悠惊喜道。 她已经能想象到果子成熟的时候，硕果累累，她带着老太太与孩子们在树下搭上案几，吃着果子、果脯喝着果酒的样子。 “这有何难，让厨子去做便是了，你带着孩子们还有胡先生多多逛逛，我有些乏了，得去睡个午觉，晚间在与大家乐。”顾老太太说完就由钱妈妈扶着望她的安然居去了。 这地方她来了很多次，几个孩子和秦悠悠却没来过，若自己在，还要照顾她，怕是逛不尽兴。 秦悠悠见这庄子虽然说一年也不一定有主人来住着，但庄里的建筑还是崭新的模样，处处也是干干净净的，想来是府里下人精心照料的好处。 “小馨，你一会拿些碎银子，赏赐给庄子上的奴才们。”有功就要赏，这是秦悠悠一贯的做事风格。 “母亲，母亲，我可以在这里搭个秋千吗？”柔姐儿拉着秦悠悠的左手，蹦蹦跳跳地走着，她觉得这里好极了呢。 “姐姐，我也想要。”媛姐儿拉着秦悠悠的右手也撒娇道，她喜欢这里。 后面几个孩子都不说话，只含笑地看着她们，秦悠悠往两人指的地方看去，之间那是一株桃花树下，此刻的桃花已经都盛开了，风一吹，零零散散落下几朵来，甚是好看，倒是会挑地方。 秦悠悠想着搭个秋千这种小事，肯定要满足啊，于是她温柔地笑着说：“好啊，你们想要什么直接给婆子们说就好，让他们帮你们做。” 见秦悠悠应了，两个孩子立马欢呼了起来，柔姐儿还拉着彦哥儿她们向桃树下跑去，许是被柔姐儿感染了，媛姐儿也去拉惠姐儿几个，沉哥儿倒是不凑热闹，乖乖滴站在胡宛清身旁，秦悠悠身后。 “真是该请个嬷嬷了，特别是媛姐儿，怎么越来越不成样子了。”秦悠悠皱眉，她本想说几句媛姐儿的，但好似好久没见到她这么开心了，便没说话了。 胡宛清倒是有不一样的看法：“小姑娘就要活泼些才好，三夫人别多虑了，等他们大了，想活泼也活泼不了的。” 还有一句话她没好意思说，秦悠悠对媛姐儿实在比较严厉，多其他几个反而比较包容，这样下去，怕是不好。 “宛，胡先生，你说的也有道理。”秦悠悠本来想叫宛清先生，但沉哥儿还在这里，担心她不喜那么多人知道她的闺名，所以便改口叫胡先生。 是啊，这时代的女子大多十七便要出嫁，这里又不像现代女性有独立的地位，他这里的女性只能依靠夫家和娘家过日子，这也是她为什么对媛姐儿那么严厉的原因。 “其实活泼和规矩见识是两回事，三夫人可以让人教他们规矩见识，但也不用组织他们活泼了。”胡宛清睿智地建议道。 全程听见谈话的沉哥儿觉得这位胡先生说的甚是有道理，他原就觉得姐姐对妹妹过于严厉，却一直不好意思说。 见秦悠悠听见自己的话后陷入沉思，胡宛清俯身行礼道：“我先去我院中看看，不过是些愚见，三夫人便当听笑话便是。” 说完转身便走，立刻就有丫鬟为她引路，秦悠悠忙对着背影说了句：“谢谢先生。” 胡宛清也没有回头，摆摆手便走了。 桃花树下几个孩子都洋溢着笑脸你追我赶，银铃般的笑声穿过天空，回荡在耳边，她第一次反思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出了问题。 “沉哥儿，我这个姐姐是不是做的不好？”秦悠悠带着沉哥儿回到自己的海棠苑，她沉声问道。 海棠苑不辱其名，院子里种满了海棠花，不过现在离开花还有一段时间，此刻只有些少量花苞冒出来，院子很大，分前屋和后屋整个院子的建筑布置是十分大气优雅的。 “没有没有，姐姐，你千万不要这样觉得，你很好。”沉哥儿吓了一跳，忙慌忙否认，若是秦悠悠这个姐姐都不好，那世上也没人好了。 第22章 养娃大计 第22章养娃大计 他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秦悠悠，见她漂亮的眸子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忙又解释道：“姐姐对我们严厉，只是因为嫡母并不太在意我们的前程，为了让我们以后自己能过的好，姐姐是位了我们好。” “是了，我那时候又不知道能嫁到侯府来，还能把你们带出来。不过现在是在侯府了，放心，姐姐以后会改变的。”秦悠悠拍拍沉哥儿的肩膀，郑重承诺道。 沉哥儿从海棠苑出来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他总觉得她们亏欠了秦悠悠，不过一点小事，都让她那么费神，他再次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念书，自立门户，将来好为姐姐撑腰。 沉哥儿走后，秦悠悠就让人铺上了纸笔，把几个孩子的名字、性格、喜欢的东西，弱点，全部都写上，因材施教嘛，如果要评选最贤惠继母，秦悠悠觉得她可以得一等奖。 首先就是慧姐儿，慧姐儿是个心思重却没有坏心眼的孩子，没有人关心的庶长女，还要带着弟弟妹妹，秦悠悠心一酸，怎么和自己身世这么像，唯一不同的就是慧姐儿的娘是青楼妓子出身，自己娘是清白商人出身？ 这孩子心思敏感，喜欢漂亮的事务和人，喜欢绣花，却不愿意看书，秦悠悠觉得这不行，读书好，读书能知道为人处世的道理，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高门大户没人信这个，试问满腹才华的官员，妻子却大字不识几个，那夫妻能和顺吗？ 女孩子是不能去族学的，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请先生来府里教学，看来她也得请一个了。 “我们走，去给老太太请安。”秦悠悠带着人向老太太那里走去。 她在相府的讲诗书女先生是嫡母请的，她还只是陪读的，讲诗书不比学画画，画画只要技巧好，便可，但书本是教人学道理的，大不一样，若是先生不靠谱，会误了大事的。 她觉得老太太在京城住了那么久，定然是知道靠谱的先生的。 海棠苑离老太太的安然居很近，穿过一个小花园，便到了，请过安后，秦悠悠简短地说明了来意。 对于请女先生的事情，老太太很是赞同：“你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前些日子还在与钱妈妈说，女孩们都渐渐大了，是该学些圣人之书了，将来不管前程如何，都能淡然面对。” 老太太这话很好理解，说的就是惠姐儿沁姐儿两个，她们母亲身份低贱，又闹出了那么一件事，惹得人人知晓，以后的亲事只怕是与高门大户绝缘了，现在多读些圣人的书，将来就算是只能低嫁，心中也能平和些。 “母亲说的是，可惜媳妇见识浅薄，也不认识什么好的先生，想请母亲帮媳妇引荐一番。”秦悠悠态度诚恳地说。 “这算个什么事，也值当你烦恼，你大姑子玉琪当年也是请过先生的，那位先生姓吴，是一个老举人的独女，老举人的妻子生这位先生难产去了，他没有续弦，吴先生是个满腹才华的女子，可惜是个女儿身不能去考科举，不如就让来教府里的几个女孩儿们。”顾老太太笑着为秦悠悠介绍道。 “这敢情好，那媳妇就代替姑娘们谢谢母亲了。”秦悠悠欢喜地道谢。 “你最近倒是瘦了些，可是吃的不好？”顾老太太见秦悠悠身上的袄裙仿佛宽松了一些担忧地问。 心中想着莫非是照看太多娃娃精力不够，这可不行，煜儿还没回来，两人还未圆房，若是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她还没抱孙子呢。 “那倒不是，是媳妇嫁进来几月里就胖了不少，脸都大了一圈，就想着少吃些，胖了穿衣裳不好看。”秦悠悠笑着解释，这个时代和宋朝差不多，都是以瘦为美的。 秦悠悠心中叹气，若是像唐朝该有多好？以胖为美，她就不用控制饮食了。 “胡说，要紧的是身子，那像阵风似的女子有什么好看的，身上就得有些肉看起来有福气。”顾老太太听见是这个原因倒松了口气，不然她还的想办法把惠姐儿交给其他人带着。 秦悠悠笑着扯开这个话题：“解决了孩子们念书的事情，媳妇就算是轻松了，往后会时常来母亲这里蹭茶喝，母亲到时候不要嫌弃才是。” “你这个皮猴，我何曾嫌弃你啊，这次为何你姨娘没跟来？”顾老太太笑着点她，有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其实李姨娘在相府的时候就很少出门，只常常去看看媛姐儿，因为她一旦乱走就很有肯能被嫡母寻个借口整治一番，现在角色应该还没转换过来。 “姨娘大概是习惯了一个人呆着，没关系的，估计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一个人的习惯、性格是很难改变的，秦悠悠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左右留在侯府也不会吃亏就是了。 顾老太太点头，看着秦悠悠的纤腰劝道：“也好，横竖她是你姨娘，你自己斟酌行事就好，只是我觉得你还是得胖点，太瘦了，将来不好生养，我娘家有一个庶妹就是因着喜欢飘逸的体型，常常节食，一生无子，前年刚去了。” 秦悠悠黑线，您儿子还在边关啥时候回来还不一定呢，您就在考虑我给你家繁衍后代的事情了？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秦悠悠只能忙保证一定不少吃了，又保证两月内把减掉的肉肉吃回来，顾老太太这才放过她。 回到海棠苑，秦悠悠就想给顾骁煜写信，招呼春蚕拿信纸来。 听见秦悠悠要给顾骁煜写信，春蚕高兴坏了，忙不迭地去拿信纸了。 “春蚕姐姐怎么老是捉着姑娘让给姑爷写信呢？瞧她高兴的。”小馨不解道。 秦悠悠调侃道：“估计是怕我惹恼了你们姑爷，被扫地出门，她就没有独立卧室了。” 小馨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显然是认可了这个理由。 拿信纸回来的春蚕一脸认真地把信纸给秦悠悠铺好后说道：“姑娘笑话我不要紧，只这回可不能敷衍姑爷了。” 第23章 调皮的媛姐儿 第23章调皮的媛姐儿 要知道姑爷若是不喜欢姑娘还可以纳妾，姑娘不一样，又不能养个小相公，就算姑娘不喜欢姑爷，那也得先生个孩子，以后有了依靠在敷衍也不迟。 秦悠悠无语，嫡母当年给她选的这两个小丫头真是太互补了，一个傻到极致，一个务实到极致。 白了两人一眼，然后开始写信，说着惠姐儿的敏感、沁姐儿、恒哥儿的懵懂，彦哥儿和柔姐儿画画的天赋，说到胡先生的画技，最后才说到母亲嫌弃自己太瘦，问顾骁煜喜欢瘦的还是胖的，最后封上信蜡递给小馨，让她明日寄出去。 这回顾骁煜回信特别快，不过九日，秦悠悠便收到回信，只见顾骁煜说：娘子教育娃娃们辛苦，不过也不能过于劳累，若是他们不听你的教导，也不用顾虑，打也能打，骂也能骂，最后，娘子生的国色天香，无论如何自己也是喜欢的。 秦悠悠被最后两句闹红了脸，这古人也这么能撩的吗？不过这顾骁煜怎么回事？怎的她觉得他一点也不关心孩子们呢？ 沉哥儿是几个孩子中年级最大的，辈分也是最高的，几个孩子自然也听他的，这天媛姐儿调皮，拉着柔姐儿去了后花园躲猫猫，哪知道京华庄实在是太大了，两人和自己的丫鬟婆子都跑散了，怎么找也不见人。 为了怕秦悠悠着急，沉哥儿阻止了要去告诉秦悠悠的丫鬟们，自己带着人在慢慢寻，最后在一个假山懂里找到了两人。 只见媛姐儿的衣裳已经黑的看不清颜色，原本漂亮可爱的脸蛋也变成了小花猫，柔姐儿还好，被媛姐儿抱在怀里，至少脸蛋白嫩嫩的，并没有弄脏。 沉哥儿黑着脸把两人提溜出来责备道：“你看看你们两个，成什么样子了，若是传出去，顾家和秦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媛姐儿和柔姐儿耷拉着脑袋，乖乖挨训，也不反驳，她们为了不被丫鬟们找到，到处钻，最后发现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见两人乖巧挨骂的样子，沉哥心软了一下，正要让丫鬟婆子们把两人带下去洗漱一番，谁知道一转头就看见秦悠悠带着丫鬟婆子们急冲冲地往他们走来。 沉哥儿忙用眼神示意，让她们一会乖乖认错，不然的话他知道依他姐姐的性格，柔姐儿不知道，媛姐儿肯定会被罚跪的。 “瞧瞧你们这个样子，那里还有名门闺秀的样子，把她们两个给我带去海棠苑。”秦悠悠又近看见两人一身的狼狈怒不可遏地说，说完转身便走，全程没有和沉哥儿说话。 夏竹和夏星忙上前一人抱一个就连忙追着秦悠悠去了。 沉哥儿本来想跟过去，但转念一想便算了，姐姐现在在气头上，他要跟过去说不定两人被罚的更狠，还是等晚一些，姐姐气消了他在过去。 海棠苑的正厅里，秦悠悠满脸怒气地看着地面的两个泥娃娃。 媛姐儿害怕地低着头，她深知姐姐发怒有多可怕。 柔姐儿倒是不怎么怕，只是很羞愧，她知道今日的事如果传出去实在太丢脸了。 “媛姐儿，你是表姑，却带着柔姐儿胡闹，你说姐姐该怎么罚你？”秦悠悠语气非常不好地问。 媛姐儿泪眼朦胧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姐姐，那园子太大了，我也不晓得会这样的，我知道错了。” 因为哭泣媛姐儿的肩膀不停地抽动，花猫一样的脸蛋只有眼睛还晶亮晶亮的，此刻眼泪正啪嗒啪嗒从里面掉出来，旁边的柔姐儿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看到的秦悠悠从来都是慈爱温和的，从没见过这样发怒的样子。 看着两个小花猫，一个哭的可怜，一个怕的可怜，秦悠悠有些心软，便叫人带下去收拾下在来说这件事。 秦悠悠发现沉哥儿没跟来于是问小馨：“沉哥儿没来？”见后者摇头后她没好气地又说：“他倒是把我的性子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可不是嘛？要是现在求情，秦悠悠指不定更加生气，连沉哥儿也一块罚了，这种事情在相府就曾发生过。 那时候也是媛姐儿不听话，大雨天的非要出去玩水，结果弄的一身都湿了，回来还哭着闹着不肯喝姜汤，最后是秦悠悠按着她捏着鼻子灌进去的。 第二日见人没有感冒，秦悠悠便要打小姑娘五个手板，沉哥儿不知道从那听到了这个消息，忙来拦着，最后被秦悠悠以没有看好妹妹为由打了他十个手板才作罢。 媛姐儿是最令秦悠悠头疼的，这个孩子，你平时看着还好，甚至会赞誉，觉得她小小年纪就进退有度，乖巧知礼，其实内里是哥敢上房揭瓦，上树掏鸟窝的，这不？才老实几天就闹出这事，还带坏了柔姐儿，秦悠悠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等两个孩子换好了衣裳，秦悠悠看着涣然一新的两人淡淡地说：“媛姐儿，你没当好表姑，带着侄女调皮捣蛋，我罚你五个手板，去庄上的佛堂跪十二个时辰，柔姐儿，你也跪上十二个时辰。” 两个孩子都没有异议，乖乖由丫鬟们领着去了，秦悠悠呼了一口气，她其实是想罚重点的，但前两天听了胡先生的话，觉得自己还是松泛一点好，往后只要她们不闹出大事，她都可以接受。 安然居 “五个手板？媛姐儿那小胖手怎么受得了，你一会去找点好的药膏送去给她擦擦。”顾老太太担忧地说。 “这三夫人也是，小姑娘调皮罢了，咱们琪姑娘小时候还和郡主在宫里打架呢，回来也就跪了一天祠堂，跪到半夜，还被老侯爷心疼地抱了回去。”钱妈妈心疼地说。 她和老太太一样，非常喜欢柔姐儿那股机灵劲，在外人面前又不会失了礼数，胆子又大，特别是那双眼睛，忽闪忽闪地让人喜欢。 “哎，我倒是理解她，沉哥儿可以靠着考功名自立门户，媛姐儿只能看命，若不是侯府把她接了来，她只能在嫡母手下讨生活，她那个嫡母，虽没有什么坏心，但也没有好心，又贪慕虚荣，媛姐儿要是不自己把自己的价值提起来，怕是没什么好归宿的。”老太太叹了口气说。 第24章 惩罚 第24章惩罚 历来庶女的命运掌握在嫡母的手中，嫡母若看庶女不顺眼，故意找个不好的门户嫁了，你也没地诉苦去。 钱妈妈认同地说：“现下在侯府养着，将来寻个好郎君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门第不会太高，不过我瞧着媛姑娘也不是个野心大的人，以后定能过的顺遂。” “那不一定，这孩子像她姐姐，却比她姐姐胆子更大，五官也比她姐姐更加精致些，前程如何可真不好说啊，倒是柔姐儿，遇到老三媳妇也是她的幸运了，晚膳的时候咱们去老三媳妇那走一趟，十二个时辰太久了，莫要把孩子的膝盖跪坏了。”老太太意味深长地说。 惠姐儿三个住在常青院，此刻她正在黄铜穿衣镜前由两个丫鬟侍候着试衣服，她身高长了些，所以秦悠悠给她做了好些新衣服，此刻她正试着一身粉色长裙，粉色显的她的脸越发白嫩，她喜欢地在镜子面前转着圈。 “姑娘，您穿这身，带这根钗更好看呢,奴婢帮您带上试试?”明月拿出一根钗给惠姐儿看。 只见钗整根都是晶莹剔透的冰种玉制成，只是钗头居然是粉色的，上面栩栩如生地雕刻着两只粉蝶，惠姐儿见了心里欢喜，便让明月给自己带上。 “三嫂嫂给了这么些好东西，咱们去谢一趟嫂嫂。”惠姐儿对秦悠悠是真心喜欢的。 她能感觉的到，秦悠悠是真心的，没有带任何目的的那种对他们好，她心里自然是感激的。 “姑娘，我们改日再去，三夫人现下正在气头上呢。”明月小声劝道。 “怎么了？谁惹三嫂嫂了？”惠姐儿诧异地问。 “是媛姑娘和柔姑娘，两人跑去后花园玩了一身泥，被三夫人捉回去，狠狠罚了。”明月挥退了房内围着的丫鬟小声解释道。 “罚了，怎么罚的？”惠姐儿连忙追问。 她脑海里闪过两个小姑娘娇憨的脸蛋，有些担心，不会挨打了。 “媛姑娘被打了五个手板，说是没有当好小姑，反倒是带坏了侄女，又罚跪十二个时辰佛堂，柔姑娘没挨打，不过也罚跪了十二个时辰。”这些都是柔姐儿身边的落雪告诉她的。 惠姐儿听完噌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急道：“罚的这么重？不行我得去给三嫂嫂求求情。” “姐姐，你现在去三嫂嫂也不会原谅她们两个的，还不如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去，哪会估计三嫂嫂气也消了，指不定顺着台阶就下了。”门从外面被推开，沁姐儿走进来阻止道。 沁姐儿穿着淡蓝色的衣裙，因着她喜欢，所以秦悠悠为她做的衣裳也大多数这个颜色的，包括钗环也是，让人感觉眼前十分清爽。 明月见沁姐儿示意自己出去，她看了看惠姐儿，见惠姐儿点点头，这才出去，并贴心地关好门。 “可晚膳离现在还有三个时辰呢？那佛堂的地板硬着呢，可是要受罪了。”惠姐儿担忧地说道，其实她是晓得自己妹妹说的是有道理的。 “不过是膝盖疼一会，涨些教训也好，她们躲在哪个假山里一个小洞里面，差点就没找到，这在府里还好，要是去了外面，指不定就丢了呢。”沁姐儿毫不在意地说。 她并是不是太担心那两个，但是为着讨好家里的女主人，去求个情还是有必要的。 惠姐儿这才点头说道：“三嫂嫂发起火来，还真有点吓人呢。” “那是她们两个调皮了，我们安分守己的，三嫂嫂不是从未给过我们两个脸色看?”沁姐儿看的通透，她们本来就是小透明，只等长大了一笔嫁妆便打发出去了。 就是恒哥儿，将来如果不能考取功名的话估计也只能分一点家产分家出去单过了，她们只要要好好的，起码没成年之时过的不会太差，说人家的时候，不说给她们找个多好的，但也不会随便选个人把她们打发了。 沁姐儿确猜对了，秦悠悠还没到晚膳的时辰就后悔了，想着两个小丫头委委屈屈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就心疼，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又不能收回来。 若是现在收回来，那以后在孩子们面前还有一点威严吗？再说老太太晚些肯定会让钱妈妈过来求情的，到时候她就顺杆就下了，不过就在等一两个时辰的事儿，想到这里秦悠悠狠了狠心，让小馨去给两人加一层蒲团，大有坚持到底的形式。 门帘被掀开，春蚕走了进来，她红着眼眶心疼地对着秦悠悠说：“姑娘，要不算了，咱们媛姑娘挨了五个手板，又跪了这么久，那膝盖都红了一片了，定然是知道错，柔姑娘听说可是从来没受过罚。” 说完，还擦了擦眼角的泪，想着刚才去看两个姑娘的情况，那膝盖早已红肿一片了，却还是跪的端端正正的。 “我知道你心疼她们，我也心疼他们，可是现在不给点教训，以后可怎么办？”听见两个娃娃膝盖都红了，秦悠悠心疼的不行，但还是有些犹豫。 “也不是什么大事，老三媳妇，算了，孩子知道教训就行了。”随着声音，门帘再次被小馨掀开，就见钱妈妈扶着老太太进来笑着劝道。 见老太太来了，秦悠悠忙从炕上起来行礼：“给母亲请安，母亲，怎么劳烦您亲自过来了。” 她以为老太太最多就晚些让钱妈妈过来求求情，到时候她就装作为难的样子同意了，谁知道这么早就来了，还是老太太亲自来的。 “昨日两个姑娘说好了要来我哪里讨点心吃，谁知道我左等右等都没来，这才知道犯了错被罚了，这不来求情了。”老太太亲自把秦悠悠扶起来，摁回炕上坐着。 瞧着秦悠悠面庞红润，手也是暖暖和和的，心里也高兴，但瞧见秦悠悠拿一个巴掌就能楼主的纤腰，暗想着定要把秦悠悠养的白白胖胖的，将来为自己的煜儿多生几个孩子，死死堵住外面那些嚼舌根的家伙。 第25章 吴先生上门 第25章吴先生上门 “她们这次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要是轻易饶过她们，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秦悠悠犹豫不决道，依着她的意思是要在跪两个时辰，受够了教训在说的，可心里也有些不忍。 老太太拉着秦悠悠软和粉白的纤手，一起坐在铺着狐狸绒毯的炕上，靠在一对花开富贵的的迎枕上，慢慢地说：“我也生了个姑娘，就是你大姑子，玉琪，她小时候，可比媛姐儿调皮多了，就是宫里的郡主，她也是敢和人家打的。” “母亲，媛姐儿他们和大姑不一样。”没等老太太说完，秦悠悠便急忙道。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我知你的意思，琪姐儿是嫡女，生来就是注定的高贵，但是媛姐儿这个年纪的孩子多少都是调皮的，这叫童趣你要是过早地剥夺了她们童趣，那不是矫枉过正了吗？” 这话胡宛清也说过，秦悠悠自然是知道自已处世方法有些问题的，她当即准备接过老太太递的台阶，让人把两姑娘抱回去歇息，谁知道夏星来报，说是惠姐儿和沁姐儿来了。 两人没想到老太太也在，忙恭敬地行了礼，把来意说明后规规矩矩地坐在丫鬟搬来的小凳子上。 “这下倒是好，一堆人护着媛姐儿，以后更到处撒野了，也不知会不会带坏惠姐儿和沁姐儿，反正柔姐儿看来是被她带坏了。”秦悠悠没好气地说。 在惠姐儿几个面前，老太太是历来不说话，只淡淡地喝着热茶，盘算着一会把两个小丫头带去自个院子里呆两天，好好地补补。 老太太最近特别喜欢钻研食谱，老是做些特别的食物给两个小姑娘吃，见着两姑娘吃的开心，她胃口也大开，这几月里竟胖了一些，衣裳都有些紧了。 这边老太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那边惠姐儿和沁姐儿忙着为两个小丫头说话，什么媛姐儿平日里很乖，这次定然是意外啊什么什么的。 “既如此，这次就算了，小馨，你让婆子们去把她们抱回去，用药酒好好揉揉。”秦悠悠终于松口了。 惠姐儿和沁姐儿都松了口气，不过惠姐儿看着老太太，眼神有些黯淡，老夫人好似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们呢，也没有主动与她们说过话。 “把她们抱到我院子去，我来照顾。”老太太用商量的语气对秦悠悠说。 秦悠悠怎么可能不应，忙让小馨去吩咐婆子们，把孩子抱到老太太院子里。 这场风波就这么平息掉了，至于恒哥儿和彦哥儿为什么没来求情，拒后来沉哥儿坦白，是他拦住了两人，想着姑娘们的事情，他们男孩儿家插手不太好。 惹得秦悠悠又骂了她一顿，知道不好，两个姑娘不见了还让人瞒着她，若不是找人动静太大，惊动秦悠悠，怕是她说不准就永远不知道有这事了。 这事就这么翻篇了，媛姐儿是个心大的孩子，过了两天就把罚跪的委屈给忘记了，又天天乐呵呵地粘着老太太和秦悠悠了。 也许是受媛姐儿的影响，柔姐儿的性格也活泼了许多，话也多了，渐渐有了女孩子的娇憨，天天和媛姐儿围在在老太太身边说笑。 这天，秦悠悠盼了很久的吴先生来信，说是三日后便能到庄子上了，她开心极了，忙让人收拾出院子与课堂。 最后秦悠悠还是决定把课堂设在先生隔壁的院子，这样现实授课会比较方便，院子离四个姑娘住的地方也不远，院子就叫清穆斋，一切准备妥当后，便只等着先生上门上课啦。 吴先生到庄上那日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暖阳高照，秦悠悠穿着天青色长款薄袄裙在门口等着，心中思量着顾老太太的说，据说这位先生教养了好多豪门世家的姐儿，在京城贵圈中颇得威望，但凡她教养过的孩子，前程大多是不错的。 而这次来顾府教几个娃娃，却是顾老太太去了好几封信，这位吴先生才愿意的，秦悠悠能理解，凭这位先生的盛名，教养皇宫里的公主也不是不可以，让人家来教养几个庶女与亲娘死了的可怜嫡女，不愿意也是有的。 见面之后，秦悠悠就觉得自己果然想对了，这位先生虽然对自己有礼客气，但见着几个女孩的时候并不热络，让人觉得不好接近，她按着规矩给老太太请过安，便忙被钱妈妈扶起来按在上首坐下了，两人本来就很久没有见着，便开始叙起家常来， 惠姐儿乖乖巧巧地坐在那里听长辈讲话，背挺地直直的，沁姐儿也随着姐姐一般模样，柔姐儿和媛姐儿坐在一处，长辈在他们也不敢说悄悄话，只敢用眼神交流着，大大的眼睛，满是灵气，倒是惹得吴先生暗自看了几眼，心里也不觉得太难为情了。 其实老太太给她去信的时候，她是真心不想来，可架不住老太太的再三邀请，这才过来，并不是她托大，如今看来这一趟也不是太冤枉，好歹还有两个可行的苗子。 她五官本身是比较严肃的，让人看了不禁便开始紧张，她松了松表情，让自己带的脸色看起来和蔼一些。 “有几个这么乖巧可人的姐儿养在身边，顾老夫人和三夫人有福气啊。”既然想明白了，吴先生也就不绷着了，整个人身上的气质立马变的如沐春风，让人心生温暖。 “还是要劳烦你多多费心，我这几个女孩儿可都交给你了，将来若是有好的前程，她们会记得你的。”老太太笑着道。 “是啊，先生，若是她们不听话，先生也不必顾忌着，只管罚便是，母亲和我，绝不心疼。”秦悠悠马上跟着说。 瞧着秦悠悠恳切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几个孩子的亲娘亲嫂子似的，吴先生心中赞赏，不管是不是装的，至少能做出如此模样来的就是个聪明的，做人家后母的，不管内心如何，起码明面上就不能苛待前头夫人留下的孩子。 第26章 丑话说到前头 第26章丑话说到前头 她教女孩儿从不是教成书上的那些清高的女子，而是能驰骋内宅，管家理事精明的正室娘子，所以对秦悠悠这种出生不高，出事却能做到面面俱到的女子是欣赏的。 “这些倒是不急，只是有一事，我的跟老夫人与三夫人还有几位姐儿说明白了，若是那句话说的不好听，还望不要往心里去。”吴先生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身上衣裳的褶邹严肃地说。 秦悠悠忙表示请将，几个女孩也站了起来，低垂着小脑袋个，做出一副认听讲的样子，顾老太太仿佛知道吴先生要讲什么，只笑着喝茶。 “原本我是不想来的，因为几位姐儿有三位都是庶女，我有一条规矩，便是我教的女孩儿不能为人妾室，老夫人向我保证，她不会把你们送人为妾，定给你们找个好人家，送一笔丰厚的嫁妆。” 说道这里，吴先生停了一下，故意喝了一口茶，她暗暗观察了几个女孩儿，发现都是一脸乖巧的模样才继续说： “但我说句不好听的，纵使老太太愿意给你们这个体面，但是也放不准有些人会自轻自贱，所以你们今儿当着老太太，当着你们的母亲嫂嫂，发个毒誓，若是将来违背了这个毒誓，便一生不得幸福，往后若是要走错路时，想想这个毒誓，以免辱了我的名声。” 这话委实有些重了，惠姐儿和沁姐儿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白的让人心疼，这话明显不是说给柔姐儿听的，她是嫡女，媛姐儿倒是不介意，她在相府的时候比这话难听的听的多了去了。 几个姑娘乖乖发了誓，老太太便让他们先下去了，惠姐儿和沁姐儿的声音有些颤抖，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秦悠悠也没有去安慰她们，有些事情，是要自己去经历的，经历了，想明白了，就不会难过了，就像媛姐儿，这不，心情一点儿也没受到影响，蹦蹦跳跳的拉着柔姐儿就退下了。 “还请三夫人不要介意，我这也是把丑话说到前头，不然临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吴先生自然看见了秦悠悠眼里的心疼，便出声解释道。 顾老太太嗔了秦悠悠一眼，笑着道：“媛姐儿你倒是不心疼，动辄要打要罚的，怎么倒是心疼起小姑子们了。” 想起媛姐儿笑意盈盈的脸蛋，黑眸中的清亮，顾老太太和吴先生相视一笑，他们是过来人，自然是知道那些孩子是好的。 “母亲。”秦悠悠撒娇道，说完假装害羞地喝茶，看她这样，两老人也不去打趣了她了，自去叙旧了。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媛姐儿有她、沉哥儿还有姨娘疼着，受不了太大的委屈，而惠姐儿他们两个，从来不知母爱父母为何物，难免会自怨自艾。 好不容易两位老人叙完旧，秦悠悠又忙着安排晚膳，并让夏星和夏竹去盯着先生的院子，瞧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晚膳的时候胡先生也是在的，两位先生自然是见过的，免不了又是一番嘘寒问暖，两人从画技聊到四书五经，又从四五五经聊到自己教的那些女孩儿们，那些过的不错，那些过的不尽人意，顾老太太偶尔也插上一两句，一时间气氛活跃。 怕惠姐儿他们尴尬，秦姐儿便没有让孩子来顾老太太这里吃饭，只吩咐厨房，让做些他们爱吃的菜送去各自的院子里，见几个孩子没来，顾老太太和吴先生都没问，倒是胡先生问了一句，秦悠悠以明日要上课，不宜晚睡解释过去了。 惠姐儿和沁姐儿此刻确实难受，特别是惠姐儿，她本就敏感，自然知道那些话是说与她和妹妹听的，心中难免郁郁。 古代的女子大多早熟，从小她们便知道嫁人是自己最后的归宿，所以六岁的女孩儿能听明白那些话并不奇怪。 不过好在她们两人也是想着往后为人正室的，只是伤心一阵倒是也好了。 吃过晚饭，秦悠悠安顿好两位先生和顾老太太，这才回院子里去歇息，她半躺着在贵妃榻上，眯着眼睛让小馨给她揉着酸痛的肩膀，春蚕轻锤着小腿。 “瞧姑娘累的，姑娘也是，何必要这么辛苦，横竖您正经要操心的只有柔姑娘个媛姑娘的。”春蚕心疼地看着秦悠悠说。 “不过顺手的事儿，主要是孩子可怜。”秦悠悠淡淡地说。 “姑娘心肠就是好，要是三姑娘才不会管这些，奴婢前些天还在街上碰见了三姑娘身边的丫鬟，还是那么鼻孔朝天的样子，奴婢和她打招呼，她也不理，姑娘，你”小馨正说的起劲，却发现秦悠悠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便不好再挪动了，春蚕和小馨只好拿了条厚毯子盖在她身上，屋子里的地龙烧的正暖和，两个小丫鬟便坐在不远处的小墩子上守着秦悠悠。 而秦相府，秦夫人正为了三哥儿秦涣琰的婚事和秦相吵得不可开交，正院的瓷器碎了一地，吓人们都远远地躲了出去，就怕牵连到自己。 “这是怎么了？”从弘法寺烧香回来的秦瑶瑶看到府里这个阵仗惊呆了，在她的印象里，父母从没吵过这么厉害，从来都是相敬如宾的，想着就要进去看看。 秦夫人身边的赖妈妈连忙拉住了她，扶着就往秦瑶瑶的瑶月居走，边走边小声说道：“姑娘快别进去了，是为着三哥儿的婚事。” 秦瑶瑶心里一个咯噔，一路疾步回到瑶月居便沉声问道：“那边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她三哥秦涣琰是秦相与第一位通房生的孩子，也是因为生下他所以抬了姨娘，秦涣琰长得十分俊美，说是貌比潘安也不为过，更是才华斐然，这才在诗集雅会上被嘉怡郡主一眼相中，非他不嫁，谁知秦涣琰居然死活不肯，说什么舍不得让郡主嫁给他一介庶子，恐怕委屈了郡主，大王爷心疼女儿，又看秦涣琰比较顺眼，觉得他能对自己女儿好便是，便让秦夫人把他记在自己名下，往后就是嫡子，秦涣琰这才同意迎娶郡主。 第27章 姨娘的陨落 第27章姨娘的陨落 “是三哥儿，他说自己娶了郡主，往后荣华富贵是有了，但是林姨娘却什么都没有，心中不忍，说这是不孝，不想成亲了，秦相便答应提林姨娘为贵妾，还让协助主母管家，这才闹起来了。”赖妈妈苦着脸说。 听到这里，秦瑶瑶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崩了，她大怒道：“贵妾？父亲想什么呢？一个典卖来的贱籍丫鬟为贵妾？这次应了贵妾，下次呢？是不是就要平妻了。” 赖妈妈也是觉得相爷不可理喻，却是不敢说，贵妾只有清白人家的女儿正经过了文书抬进来的才能被叫做贵妾，像林姨娘这种丫鬟出身的，算普通的姨娘都算是抬举了。 秦瑶瑶越想越气，她直接唤了自己院子里的小斯丫鬟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向林姨娘的院子去了，在她看来，定然是林姨娘教唆秦涣琰的，所以账自然是要找林姨娘算了，赖妈妈怎么拦都拦不住，忙去正院唤秦相和秦夫人。 等到秦相和秦夫人问讯赶来的时候，林姨娘早就被鞭子打的浑身都是血，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可能没命的样子了。 到底是自己第一个女人，秦相看见林姨娘那副样子，他还是心疼的，他上去就给了秦瑶瑶一个大巴掌，怒道：“你一个姑娘家，下手怎如此心狠手辣？” 秦夫人见秦瑶瑶挨打，忙上前护着，心疼地摸着女儿的脸颊，见女儿俏生生的脸蛋上多出来的手指印，心中对秦相更加怨恨了。 “既然相爷要提贱妾做贵妾，还要欺辱我的女儿，那我们便和离，我这就带着瑶瑶回娘家，你就是提她当正室都没人管，瑶瑶跟娘走。”说着，就拉着秦瑶瑶要走。 秦相怎么可能让秦夫人回娘家，秦夫人娘家姓许，家族大多在朝廷中身居要职，满门清贵，他能当上相爷，许家是出了很大力气的，要是这会为了个妾把夫人气回娘家，肯定会被参一本的。 “胡闹，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说什么和离，也不怕孩子们看笑话，好了，不提贵妾了，良妾行了罢，总不好不给嘉怡郡主面子的。”秦相忙哄着。 地上遍体鳞伤的林姨娘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她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也就她的傻儿子会觉得秦相会顾念他们母子，会给他们体面，她从始至终就知道在许家的权势面前她和儿子什么也不是。 哄好了妻子和女儿，秦相怜悯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只安慰了几句，又叫随从去喊个郎中来，便揽着秦夫人走了，秦瑶瑶高傲地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屋子里的丫鬟忙手忙脚乱地扶着她躺到床上，倒水擦身子，林姨娘连滴眼泪都没流，就淡淡地看着丫鬟们忙碌。 当天晚上，她就发起了高烧，偏偏屋子的丫鬟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也没人看着她，她梦见了第一次进秦府的样子。 那会秦府还不是相府，秦相也不是相爷，只是秦府的一个庶子，风度翩翩，温润秀雅，看人的眼神如春风拂过般温柔，那时，她还不是她的通房，只是个普通的丫鬟，她只能远远地躲在角落里偷看他，有好几次都被他瞧见了，丫鬟偷看哥儿们是要被罚的，但是他并没有告诉府里的妈妈们，还冲她温和地笑着。 后来府里要放一批丫鬟出去，家中主母问他们，是愿意出去嫁人，还是愿意留下来在几个哥儿身边当个通房，她如愿地留了下来到了他的身边，他也如她所想的一样，对她还算温柔、体贴，问她是不是早就喜欢上他了，她红着脸说是，从那之后他对她更好了，他读书，她就在旁边绣花，他写字她就在旁边研墨，他也曾在她耳边说过绝不负她的情话，她觉得此生无憾了。 在后来，他考上了状元，出去自立了门户，聘了许家的嫡女为妻，她开始惶恐，怕这个男人会不要她，果然嫡妻进门后，他越发少来看她了，但也还是会来，这让她有了三哥儿，总算他还顾念着情分，给她正经提了姨娘。 他官做的越来越大，位极人臣，有了越来越多的妾，儿女越来越多，她却仿佛在也见不到那个温润秀雅的少年了，甚至一月里也见不到他一次了。 梦里飞快地闪过自己的悲哀的一生，身上也越来越烫，林姨娘眼角的泪一滴滴落在枕头上，她想，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她一定不要选择当他的通房了。 秦悠悠知道林姨娘没了的时候已经是半月后了。 这半月秦悠悠过的十分充实，早上她要带着孩子们去给老太太们请安，然后带着他们吃早餐，然后送男娃娃去上族学，女娃娃们上午学诗词，下午学写字，秦悠悠还要检查他们的作业，吃碗晚饭还要陪柔姐儿和彦哥儿上胡先生的画画课，行程十分满档。 得到这个消息还是因为她吩咐小馨去京里采买些好料子做夏衫，没想竟碰到了琰哥儿身边的大丫鬟才知晓的。 “也是可惜了，她眼瞅着就要熬出头了。”秦悠悠放下手中正在给顾骁煜做的护膝，感叹了一句。 “是呀，嘉怡郡主马上就要进门，还愁没好日子过吗？琰哥儿也太心急了些，何不在等等。”春蚕想着那个温和的女子就那样没了，也不由得红了眼，到底是在一个地方住过十来年的呢。 “三哥哥这是等不及了，想给林姨娘扬眉吐气呢。”秦悠悠觉得这种事也不奇怪，你让一个平日里十分贫穷的人，马上就中个五百万，可不就容易出事吗？ 这种事情也算是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了，希望他能汲取教训，往后做事也能稳妥些。 小馨嘴唇都有些哆嗦：“姑娘，三姑娘也太心狠了些，听说林姨娘身上一块儿好地都没有，琰哥儿下月十五便要成亲了，听说已经好几日没吃喝了，这该不会出什么事？” 她自小陪在秦悠悠身边，是见识过秦瑶瑶的手段的，偏偏他是嫡女，收拾人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旁人也拿她没有一点办法，就算是秦相，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28章 贵妾 第28章贵妾 “三姐姐也没错，她是心疼自己的母亲，三哥哥会想明白的，他只有从悲伤中站起来、走出来，娶了嘉怡郡主，林姨娘才能被抬成贵妾，他才能自立门户有好日子过，甚至才能报仇。”秦悠悠拿过旁边没做完的护膝继续做着。 其实在她看来就算是提了贵妾又能怎么样呢？人死如灯灭，不过都是些虚名罢了，还不如在人活着的时候多享受一些，她最后缝了几针收尾。 看着已经缝好的护膝，秦悠悠有些发呆，跟这些薄命、苦命的姨娘门比起来，她已经很幸运了不是吗？当初就是被送出去为妾，那一去也是贵妾，生了孩子提个平妻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摇摇头，把这些悲伤春秋的想法赶出脑海，吩咐小馨把护膝包好，随着一起的还有一瓶自制的药酒，让顾骁煜用来揉膝盖。 前些日子顾骁煜来信说边疆白日和夜晚的温差相差过大，膝盖好像受了些寒气，晚上总是酸疼地说不着觉，军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可能是冷热交替导致的邪风入体，却没有医治方式。 秦悠悠可不想顾骁煜年纪轻轻便得了老寒腿，往后还要劳累自己照顾他，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她想了想又去箱笼拿了五两银子给小馨，让她拿给信使，好叫顾骁煜早些收到， 此时，秦涣琰已经好几日不吃不喝了，林姨娘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外地当差，回家后听到这个消息恍若晴天霹雳般，待从丫鬟那里得知自己姨娘的死状，他更是恨的不行，但是他没有大吵大闹，他知道他不能大吵大闹。 若是因为这个和父亲嫡母和秦瑶瑶反目，亲事保不住保得住还另说，官职肯定是保不住了，他躺在床上，痛苦地握着林姨娘给他绣的君子竹荷包，泪水早已浸湿了半个软枕。 “三哥儿，相爷身边的槐生来了，说是相爷已经定了您成亲第二日去家谱上给林姨娘加上贵妾之名分，还说三哥儿保重身体，人死不能复生。”秦涣琰的贴身丫鬟希昀声音有些颤抖地在门口低声说。 秦涣琰冷笑，父亲打的好盘算，不就是怕他不娶嘉怡郡主吗？只是他不知道，这门亲事本就是自己设计的，他怎么会舍得不要自己的亲事呢？他不但要娶郡主，还要利用郡主搞垮许家，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当许家倒台的时候，父亲是选择做个痴情的丈夫呢,还是大义灭亲和秦夫人和离呢？ 他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父亲、嫡母、秦瑶瑶那些羞辱、辜负过自己母亲的人一个也别想逃，他一个人也不会放过。 “希昀，端些饭食来。”他轻声吩咐门外的丫鬟，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儒雅。 听见屋里的人儿肯吃饭了，希昀忙欢天喜地的去厨房吩咐饭食了。 秦相和秦夫人听见秦涣琰肯吃东西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是饿出什么好歹来，大王爷那边问起来，怕是不好交代。 想到这里，秦相狠狠地瞪了旁边的秦夫人一眼，怒道：“你该好好管教下瑶丫头了，下手如此狠辣，往后是要吃大亏的，若不是那日在场都是签了死契的丫鬟，只怕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谁还敢娶她？二王爷的婚事更是想都不要想。” “若不是老爷做事太过糊涂，瑶瑶也不会如此行事，她平日虽然跋扈，但也从未闹出过人命来，相爷快别怪她了。”秦夫人嘴硬道，秦相白了她一眼不在说话。 秦夫人何尝不知道自己女儿这次实在是太过了些，莫说是相爷，就是自己心也戚戚，她最躲对妾室打骂几句，克扣一些衣食，可从没闹出过人命，但是那是为着自己出头，她可不忍心批评秦瑶瑶。 秦瑶瑶其实也不好过，第二日知道林姨娘没了的时候她就被吓着了，若是知道林姨娘身子那么弱她肯定不会下那么重的手。 这会听见秦涣琰叫了东西吃，她才松了口气，其实小时候她和秦涣琰玩的还不错，秦涣琰比她大几个月，从外面下学回来总是会给她带些外面的小玩意给她玩。 只是后面她慢慢的大了，觉得她一个嫡女和一个庶子老是在一块儿玩有失身份，便远了起来，经此一事，秦涣琰怕是恨透她了，秦瑶瑶叹了口气，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见了秦涣琰要客气一些。 第二日，秦涣溪倒是为着妹妹真诚地去给秦涣琰道歉了，秦涣琰倒是也没摆架子，客客气气地迎进去喝了茶。 一切仿佛都随秦涣琰开始用膳而归于了平静，但只有秦涣琰自己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很快便到了秦涣琰和嘉怡郡主成亲的日子，这天，整个秦府都被一片红色的海洋包围了，秦涣琰也从一个小院子换到了府中第二大的院子，没办法，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嘉怡郡主啊。 几个在京城的王爷也来秦府喝喜酒，满城的官员，不更是一个不拉地全来了，秦相与秦夫人站在相府门前迎宾客，脸都快笑僵了。 看着这么多有爵之家来贺喜，秦夫人的内心是非常不快的，不为别的，这排场可比她嫡长子好多了。 这天，秦悠悠和顾老夫人也带着七个小娃娃前去秦府喝喜酒，因为几个孩子都差不多大，秦悠悠便都做成一般打扮，女孩儿统一着红衫裙，戴着喜鹊登枝的小簪子，胸前都挂着一枚吉祥金锁，显得喜气洋洋。 男孩们就素雅多了，不过内衬也是红色的，外衣统一用玄蓝色的锦衫，腰间佩戴着兰花样式的玉佩，显得喜气之余又不乏读书人的雅致，秦悠悠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搭配，果然在现代没有直播教人家穿搭是浪费了。 唤春蚕拿好礼物便带着几个孩子往老太太院子里去了，要一起吃过早膳才出发去亲府，由于他们如今是在庄子上，所以到了秦府只怕是只能赶上晚膳，便提前让厨房先做好午膳放在食盒里拿上马车。 安静地用过晚膳，秦悠悠还是与老夫人一辆马车、柔姐儿和媛姐儿彦哥儿一辆马车，惠姐儿、沁姐儿和恒哥儿一辆马车，沉哥儿骑马。 第29章 三哥成亲 第29章三哥成亲 “沉哥儿学问很好，前些日来我哪儿喝茶，我看明年的秀才是没跑儿了，唉，时间如白马过驹一般，在过几年，等沉哥儿中了进士，也要说亲了，。”顾老太太笑道。 秦悠悠调皮地笑着说：“明明是弟弟，怎的媳妇倒是有种养儿子的错觉。” 这话惹得顾老太太和钱妈妈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顾老太太捂着肚子，指着秦悠悠笑骂道：“这话你也乱说，仔细被沉哥儿听见，不认你这个姐姐了。” 听了这话，秦悠悠忙配合地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惹得顾老太太又是笑一场。 骑着马的沉哥儿听着马车里不断传出来的笑声，心里也是高兴，这一高兴，脸上就带出来了，整个人显得就有点玉树临风的味道，让挑帘透气的沁姐儿看呆了。 马车里，顾老太太仔细问着秦悠悠关于相府三哥儿和她的关系。 “三哥哥对我们三个也是亲近的，因着他早早中了进士，父亲很是看重他，平日里大哥哥有的，三哥哥也有，他得了什么好的，总是不忘给我们小院也送一份。”秦悠悠细细地解释道。 不过几句话，顾老太太便明白了，笑着说：“这样的孩子，不管是自己努力考取功名，还是靠着妻子，都会过的不错的，心中有善念，才会有福报。” 这话秦悠悠倒是认可，好人有好报嘛，她也祝愿她这个三哥哥能有福报，姻缘美满。 “听闻嘉怡郡主美若天仙，可不就是三哥哥的福气。”秦悠悠笑着对顾老太太说。 这边大王爷和大王妃正拉着嘉怡郡主哭的稀里哗啦的不肯松手，让秦涣琰连连保证定会好好善待嘉怡郡主方才作罢。 “今日，我秦涣琰当着岳父岳母大人面前立誓，此生绝不负郡主，也绝不纳妾若违此誓言，天打雷劈。”秦涣琰跪在大王爷面前，当着围观所有人的面，铿锵有力地发誓。 其实他早在计划娶嘉怡郡主的时候就想好了，不管嘉怡郡主是美是丑，是温和还是泼辣，他此生都只有这一个妻子，无关爱情，只是愧疚，算计一个弱女子的愧疚。 秦涣琰的誓言，众人脸色各异，有赞赏的，有鄙夷的，有高兴的。 赞赏的高兴的当然是大王爷那一拨真心祝福嘉怡郡主的了，鄙夷的大多是文人，觉得秦焕琰是为了攀权富贵，丢了文人风骨，只有秦焕琰身边的希昀眼神暗淡了下去。 大王爷和大王妃自然是开心的，嘉怡郡主是她们的老来女，自小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当然希望她能得个一心一意的夫君，这下让本来有些不放心这个女婿大王爷和大王妃，一下子就放心了。 秦悠悠一行人回到秦府的时候，刚好赶上两人拜堂，几位王妃秦夫人见到了顾老太太，都连忙问好，纷纷邀请老太太上坐，无一例外地都被拒绝了。 几个男孩儿被秦焕溪领走了，说是要好好考究一番学业，女孩儿自然是被秦瑶瑶带走了，如今府里最大的就是她了，而且未嫁的女孩儿是不能去新房闹洞房的。 只和秦悠悠坐在众位王妃下首，观两位新人拜过高堂，送入洞房，秦悠悠便和众位女眷一块儿去新房和新娘说话，其实就是闹洞房，这回顾老太太便没去了，只和在场的各家老太太说话。 只是新娘是嘉怡郡主，秦悠悠想着只怕就只能是说话了。 新房里，两位新人喝了交杯酒，挑了盖头，秦焕琰刚看清妻子是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就被拉出去喝酒了。 秦悠悠在众人旁边仔细瞧了瞧这位新嫂子，暗暗赞叹，果然是位美人儿，这长像和三哥哥是绝配。 性格看着也不像是个跋扈的，大嫂二嫂偶尔打趣一两声也不见她不满，反而乖巧地低垂着脑袋，像是害羞一般。 “哟，这不是威远侯夫人吗？怎么也不说话，莫不是看不上郡主。”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 瞬间新房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嘉怡郡主在内都看了过来，聚焦到两人身上。 秦悠悠随着声音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身穿洋红金丝长裙的妇人，她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此人，更加没有得罪过对方。 “这是刘尚书家的四夫人，就是当初议亲的时候，和您同样看上姑爷的陈太保大人的嫡女。”一旁的春蚕凑到秦悠悠耳边小声同秦悠悠解释道。 秦悠悠眼里闪过一丝了然，这是找茬来了，她毫不客气地讽刺道：“原来是刘夫人，我不过是瞧着郡主害羞了，准备改日再好好聊一番，怎么？你有意见？” 顾老太太没看上你，与我何干？谁让你父亲官位不高呢？想到这里秦悠悠眼神又有些怜悯，都是封建礼教下的产物啊。 见秦悠悠毫不犹豫对自己开火，刘夫人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偷瞄了一眼喜床上的郡主，只见郡主还是害羞地笑着，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她心里就是一沉，忙对秦悠悠连声说不敢。 “哎呀，五妹妹素来是个安静的，不似我们几个爱闹腾，如今更是显得我们不如五妹妹体恤了呢。”秦焕溪的妻子于氏是个善于长袖善舞的人，见气氛有些冷，忙拉着秦悠悠的手笑着打趣道。 于氏易开口，脸色各异的众人的表情就像调色板一般又回到了刚才那嬉笑的模样，像是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般，秦悠悠不得不再次感叹，若是放到现代，这些人都是影后啊。 好容易闹完了洞房，忙准备回到席上去找顾老太太，远远地瞧见顾老太太精神抖擞，正和几位别府的老夫人说着话，见顾老太太脸庞红红的，像是吃了酒般，忙拉住丫鬟打听，得知是些劲不大的果酒，这才放心。 见顾老太太正聊得开心，秦悠悠便准备不去打扰了，想着去隔壁席看看几个小娃娃，谁知道刚走了几步，便被秦瑶瑶身边的大丫鬟素和拉住了，说她家小姐要和秦悠悠说说话。 第30章 三姐姐的心思 第30章三姐姐的心思 看素和那一幅非去不可的模样，秦悠悠叹了口气，吩咐身后的夏竹和夏星去照看小娃娃们，自己只带着春蚕和小馨随着素和往秦瑶瑶的瑶月居走去， 一进院子，秦悠悠便被眼前的素雅给惊住了，这院子，她未出嫁前也不是没来过，那是一院子的珠玉满堂，金闪闪的戳人眼球那种，这三姐姐是变性子了？ 进了内室，秦悠悠一眼便瞧见了身着淡紫色蔷薇花色长群的女子正皱着绣眉斜靠在榻上，见她来了，脸上一喜，忙上前来迎她。 一脸懵的秦悠悠被拉到炕上坐下，见秦瑶瑶热情洋溢地又是吩咐素和上茶，又是吩咐人上些吃的来，秦悠悠心里有些慌了，这位三姐姐对她从来都是颐气指使的，这回怎如此奇怪，该不是要她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五妹妹，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她身体那么弱的。”秦瑶瑶死死地拽着秦悠悠的手带着哭腔说。 听了这话，秦悠悠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事啊，一个手里没沾过血的人，突然失手害了人，肯定是害怕的。 她见秦瑶瑶脸色惨白，贝齿紧紧咬着嘴唇，一双漂亮的凤眼此刻正凝聚了满满的泪水，可怜不已，她有些心软，安慰道：“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大哥哥不是也去给三哥哥道歉了？他也没有怪你不是？” 以她看，秦瑶瑶应该自己去给三哥哥道歉的，到底那是他的生母，被她活活打死了，却要旁人去道歉，真是不懂事。 “三哥哥是真的不怪我吗？”听了这话，秦瑶瑶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捏紧了秦悠悠的手尖声问。 秦悠悠的手被抓的生疼，她忙用力把手抽出来，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怎么知道，嘴上却安慰道：“想来是不会的，你莫要想多了，你最近亲事如何了，我都嫁了大半年了，怎还没有你定亲的消息？” 怕秦瑶瑶还在这个问题上打转，秦悠悠忙岔开了话题，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觉得这事不会就这么了解了，只是话不能这么说，一来，她没有证据，二来，就算三哥哥想报仇也是应该的，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母亲想把我嫁给战王做侧妃，前些日子陛下还宣我进宫了，只是我并不想。”秦瑶瑶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 以秦瑶瑶的身份，就算做个正妃也可以，侧妃就算妾了，当然不会愿意，秦悠悠点点头表示理解：“当然是做人正妻的好。” “倒也不是这个原因，陛下说战王殿下说不愿立正妃，我去了就跟正妃是一样的地位。” “咦？那你为何不愿？你直接拒绝陛下了？” “我哪里敢啊？我只做出害羞的样子，什么也没说，战王爷是个武将我” 听到这里，秦悠悠明白了，她笑着说：“原来三姐姐喜欢文气一些的，但是陛下既然开了这个口，怕是十有八九了。” 秦瑶瑶耷拉着脑袋，十分没有精神气的样子，眼睛一红，仿佛又要掉下泪来，她拉着秦悠悠的手，用从来没有过的好态度，软软地说：“五妹妹，我知道你素来是和聪明的，心肠又好，你帮我想想法子可好，我不想嫁给战王爷。” “你胡说什么呢？这事我如何有办法，若是陛下有意思，就算你有了心上人，也只能只能忘记他，嫁给战王爷了。”秦悠悠吓了一跳忙正色道。 见秦瑶瑶一副痛苦的样子，在现代看了不少狗血肥皂剧的秦悠悠更加怀疑这姑娘是不是已经芳心暗许了，忙又补充道：“若是你不嫁，怕是会给家里惹祸的。” 与秦瑶瑶聊完心里话，秦悠悠心情有些沉重，脑子里一直糊里糊涂的，直到马车开动了还没太反应过来，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话本子上的情节如何会出现在她那位三姐姐身上。 顾老太太好笑地看着她一会皱眉一会摇头的样子，瞧了好一会才开口道：“老三媳妇，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懂的，可与我老婆子说说，我虽懂的不多，却也可以替你参详参详。” 是呀，可以与老太太说，秦悠悠眼睛一亮，这事与别人说怕是会不妥，唯有和老太太说妥当，老太太见多认广，肯定能想到自己没想到的地方，秦家和顾家现在又是亲家，以顾老太太的睿智，也定然不会把这事传出去，想到这里，秦悠悠忙拿过几案上的茶水喝了口，清清嗓子，便准备娓娓道来。 “是我三姐姐，父亲和嫡母还有陛下，都有意将三姐姐许给战王爷为侧妃，只是，我三姐姐有了心上人，不愿意嫁呢，缠着我想办法，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情，我如何能有办法。”秦悠悠苦着脸说。 “嗯，不过是女子思慕少年郎罢了，不算什么大事，等年纪再大些，想开了就好了，这不值当你这么摇头晃脑地想半天罢？那男子是哪家的？”顾老太太并不惊讶，只淡淡地接着问。 秦悠悠佩服地看了老太太一眼，不愧是老太太，一下便问道点子上了，她惆怅地说：“唉，那男子就是一个刚中举子的读书人，家中一穷二白的只有一个寡母，前几月我生辰之时，三姐姐不是来瞧我，回去便遇到了这书生晕倒在路旁，然后三姐姐因为怜悯便在京中给买了坐二进开的宅子，还时而去看他，这一去二来的” 听起来是个美好的故事，若是写成话本子，卖给说书的先生，生意一定好，但在秦悠悠的眼里，确是觉得不像那么回事，那有那么巧的事，晕在官道上，那么多过路人都没碰见，就被相府的嫡小姐看见了？ “你要让你三姐姐慎重，这是个有心机的，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听完秦悠悠说了前因后果，顾老太太说了这么一句。 秦悠悠猛地点头，但还是觉得不解：“一个穷举子，怎么会知道相府嫡小姐的行程，还算好了马车经过的时间。” 第31章 结亲还是结仇 第31章结亲还是结仇 若是靠自己算计的话，那这举子就的随时观察相府的动静，这样一来，想不惊动相府的人难之有难，除非是有高人帮忙，想到这里秦悠悠心一沉。 “其实，若是有人想陷害你家三姑娘，也不奇怪，陛下看上的战王妃人选也就那几家，京城的贵族圈早就传遍了，依我看，那人并没有想着毁了三姑娘的名声，只是不想她嫁给战王爷罢了。”顾老太太赞赏地看着秦悠悠说。 这么年轻能想到这一层已然是不容易了，顾老太太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当初秦相没把秦三姑娘许给她们家，不然只怕顾家又是不得安宁了。 “嗯，其实这男子就是家底实在太单薄了些，但其年纪轻轻便中了举，看着是个有才华的，若是没有战王爷的事情，只要三姐姐喜欢，父亲也不会太过阻拦，只是如今”秦悠悠沉咛道。 若是被陛下和战王爷知道，秦家的姑娘宁愿要个穷举子也不要战王爷，那还得了，依着秦相的性格，怕是绑也会让人绑去战王府，虽然她觉得秦瑶瑶不会为了这个而违抗父命和皇命，想到这里，秦悠悠的眼睛一亮。 “母亲，媳妇晓得问题出在哪里了，就算是三姐姐对那男子芳心暗许，但也不会为了这男子把家族位于危险境地，那那人设计这个有什么意思呢？”秦悠悠拉着顾老太太的手虚心地问。 她觉得顾老太太一定知道其中的门道。 “你三姐姐心中已经有了旁人，必然不会与战王太过亲近，一位王爷可以有四位侧妃，但明眼的人都知晓，你三姐姐名为侧妃，实为正妃，战王便是为了陛下的面子也得宽待你三姐姐几分。”说到这里，顾老太太便不肯再说了，只眼睛含笑地看着秦悠悠。 秦悠悠听了这番话，瞬间觉得醍醐灌顶了，于是她顺着老太太的话头继续道：“这样一来，三姐姐与战王爷就离了心，既离了心，旁人便有机会，如此说来，计划这些的人想来是个厉害的高手。” “嗯，算是个厉害人物了。”顾老太太嘲讽地说，说完也不再说话，只闭目养神。 见老太太不说话了，秦悠悠自觉地闭嘴了，见顾老太太刚才的表情，她觉得顾老太太是晓得这个人是谁，只是不愿意说罢了，还是叫春蚕抽空给三姐姐说说，反正都躲不掉嫁给人家，倒不如相敬如宾的不是么？至于听不听就不管她的事了。 因为秦府离庄子上有些晚，于是今晚就回府里住一晚，第二日在回庄子上，倒不是说要赶回庄子，实在是因为先生都在庄子上，要赶回去上课呀。 现在的夜里还有些凉意，回到府里，秦悠悠忙吩咐厨房把早上便炖上滋补的乌鸡汤，送到各自的院子里。 喝了好几口热乎乎放了各种药材和姜片的鸡汤，秦悠悠才觉得身子暖和了。 一旁的李姨娘慈爱地看着她说：“你从小就怕冷，一年里三个季节里手都是冰冷的，抽空一定要请个大夫好好帮你调理调理。” 秦悠悠还未开口说话，喝完鸡汤的媛姐儿便笑道：“我倒是喜欢姐姐的手呢，夏日里凉凉的，拉着好舒服呢。” 听着媛姐儿的童言童语，秦悠悠与李姨娘相视一笑，逗了她几句，便让琴瑟把人抱下去哄着睡觉，明日一早还要起身坐车呢。 “姨娘，你一人在府里待着不闷吗？不若还是与我一道去庄子上，也可帮我看看孩子。”秦悠悠拉着李姨娘的手劝道。 其实，秦悠悠是想她去享福是真，看孩子是假，有多少丫鬟婆子不够使，哪里用得着她？这一点，李姨娘何尝不知道。 “好孩子，不要在劝我了，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相比林姨娘的一生，我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我只想在自己的院子里抄经为你们这些孩子们祈福。”她已经知道林姨娘去了的消息，是秦悠悠使人告诉她的。 她与林姨娘说好算不上多好，但也是互相扶持过、坐在一起绣过花喝过茶的，她就那么去了，也没人帮忙守孝，实在是凄凉，李姨娘得知她没了的哪天，还烧了好些纸钱给她，好歹苦了一辈子了，但愿下辈子她能投个好胎。 想起林姨娘，秦悠悠默，也不再劝了，只难过地说：“也不知道三哥哥如何了，生母刚没了，这会洞房，怕是该难受了，父亲也是，何必这么急呢，好歹过了三月的。” 其实她是想说，人家生母刚没了，你就给人家办喜事，满府里一丝白也不见，到处是红色的海洋，若是个不懂事的男人，怕是心中对新娘会有心结，到那时只怕就不是结亲，是结仇了。 自从入夏之后，秦悠悠就爱上了庄子里的果树与凉亭，暗叹还是古人最会享受，她穿着一身百蝶穿花粉色薄纱长裙，慵懒地躺在自己院内李子树下的 矮榻上看着话本子，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果香与凉意。 星竹与星夏半跪在一旁为她打着团扇，几案上还有一座大冰山正丝丝冒着凉气，上面铺了些熟透了的李子、葡萄。 “侯爷好似有两月没来信了。”秦悠悠一边看着话本，一边状似不经意间与两个丫头聊天。 这大半年来，几乎月月一封信，秦悠悠都习惯了，这猛然两个月没来信，她心中还有些不习惯。 “大概是边疆战事吃紧，老夫人那边也没有来信呢，夫人想侯爷了？”星竹笑着打趣道。 秦悠悠俏脸一红，瞪了星竹一眼，没有说话，其实要问她现在对自己便宜相公是啥感觉，大概就是在现代上中学用社交软件网恋的感觉，一切都是在想象中。 “侯爷有时间定然会给夫人您写信的，不过奴婢近日倒是听说了一件大事，就是昭阳公主的驸马没了，听说昭阳公主，即日起就从科尔沁启程回来了。”夏星见秦悠悠恹恹的，忙把最近的新闻说与她听。 第32章 打架 第32章打架 小馨姐姐说了，三夫人唯有八卦与银钱可以解忧，银钱她是没有，八卦还是知道些的。 听了这个消息，秦悠悠还是很吃惊的，如果她没记错，驸马才二十八？这么年轻就挂了，肯定有内情，好奇的八卦之火在她心里熊熊燃烧，她忙问道：“外面都是怎么说的。” 见秦悠悠来了精神，夏星忙把打听来的事说与她听：“现下外面有两种说话，第一种是，陛下忌惮科尔沁那边的势力已久，所以才把昭阳公主嫁给科尔沁的王爷，找机会刺杀他，这般，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无忧也。” 见两人聊的开心，夏竹心里有些失落，明明刚分到夫人身边的时候，是自己更的脸一些，这才几月，自己倒是不如夏星了 秦悠悠摇摇头，这个纯粹就是胡说了，莫要说昭阳长公主是老皇帝的心头肉，淑妃娘娘的幼女，四王爷的亲妹子，就说难道打仗靠的不是兵士、将军，而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王爷？若真是如此，只怕科尔沁的铁骑早就打过来了。 “第二种就是，说昭阳公主命里克夫，克死了驸马。”夏星接着道。 “这般说的，大多是女的罢。”秦悠悠笑着道。 听了这话，夏星立刻崇拜地看着秦悠悠，两眼闪着佩服的光芒道：“夫人，你真厉害，这都能猜出来。” “不是猜出来的，是悟出来的，算了，你还小，不和你说了。”说完，秦悠悠便微眯着眼睛小憩。 这世间，为难女子的可能大多不是男子，就说那恶婆婆，何尝不是从小媳妇熬过来的，但当她们自己当婆婆的时候，她们也不会对小媳妇有多宽容。 说起来，老皇帝倒是和先皇后恩爱异常，可也没躲过婆媳之争，听说当年先皇后的腿几乎都长在太后娘娘的慈宁宫了，早上侍候梳洗，中午侍候午膳午睡，就是晚上，还要被叫去慈宁宫守夜，听说最厉害的时候，先皇后和老皇帝两个月也没见上一次。 老皇帝一来慈宁宫请安，太后就把先皇后打发回坤宁宫，老皇帝一走，马上又给叫回来，最后还是战王爷出面说情，这才有初一十五这两日与老皇帝见面，又给老皇帝赐了多个嫔妃，弄的先皇后苦不堪言，最后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就算是这样，老皇帝重话也不敢对太后娘娘说一句，没办法，这个时代是以孝治天下的，父母掌握着操控子女的一切权利，莫说是皇后，就是皇帝，太后娘娘也是可以废掉的。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随着先皇后的死，没两年，太后身子就不行了，撒手而去，这其中有没有点什么，谁也不敢说。 老皇帝大概是心中愧疚，所以对先皇后留下的独苗苗战王爷十分宠爱，几次要立他为太子，都被拒绝了，也不愿意成亲，令老皇帝头疼不已。 也不知道春蚕和小馨去给三姐姐说的如何了，昨日便有圣旨下，赐相府三姑娘秦瑶瑶为战王侧妃，封号瑶，同时还有兵部贺尚书的嫡长女为侧妃，并没有封号，听了这个消息，她今日一早便让小馨和春蚕回了相府，但愿三姐姐不要想不开罢，她如此想道。 到了快黄昏的时候，小馨和春蚕终于回来了，随着一起回来的还有在族学读书的沉哥儿、恒哥儿、彦哥儿，只是恒哥儿和彦哥儿浑身脏兮兮的，发髻也凌乱了，脖子上还有些抓痕。 秦悠悠赶到的时候，远远地只看到沉哥儿正和两人说着什么，走进了方才听到是要他两一会见了秦悠悠乖乖认错什么的，她一脸黑线，她有那么可怕？ 见秦悠悠来了，沉哥儿忙站好，还理了理身上玄白的书生长衫，秦悠悠瞪了他一眼。 视线转向旁边两个一样书生长衫的男娃娃，她尽量温柔地问道：“你两这是怎么了？打架了？” 两个小娃娃大概还在气头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胖乎乎的头扭到一边，不去看对方，沾了泥土的小脸气呼呼地嘟着小嘴。 本来有些生气的秦悠悠见两个泥娃娃这幅可爱的模样，瞬间就不气了，这一看就是闹矛盾了，打架了嘛，忙让人把两人抱回院子里去梳洗。 等两人洗干净了，又是一副白白胖胖惹人爱的样子，秦悠悠才把两人拉到怀里温柔地问：“为什么打架？” 两人照列不说话，秦悠悠只好点名了：“恒哥儿，你是长辈，你说，为何和侄子打架？” 小恒哥儿低着小脑袋，玩着自己的手指，嗫嗫嚅嚅半天说不出来，这幅模样，让秦悠悠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没写作业，被班主任老师叫去办公室追问为什么没写作业的样子。 “那彦哥儿，你说，为什么和小叔叔打架？”秦悠悠又扭头去问彦哥儿。 没想到，彦哥儿也低着头，嗫嗫嚅嚅半天说不出来，秦悠悠无奈了。 她撇了一眼正在一旁看戏的沉哥儿，见他甚至还让夏星给他泡上了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秦悠悠立刻不爽了，一改对着两个男娃娃如沐春风的脸色，她虎着脸对沉哥儿说道：“沉哥儿，你说。” “原也不什么大事，就是他两一起约好了不写作业，谁知道早上恒哥儿已经写好了，彦哥儿倒是个信守承诺的，一个字没动，这不，在课堂上，彦哥儿被罚了五个手板，就打起来了。”沉哥儿好整以霞地说道。 他本身有些担心姐姐会罚他们两个，但是目前的情形来看是他多虑了，姐姐的严厉只是对着他和妹子，不包括别的孩子。 原来是两个都犯错了，怪不得都不肯说，秦悠悠一人狠狠戳了一下额头道：“好啊，一个不地道，一个偷懒，这样可是不对的，恒哥儿，你说你哪里错了。” 其实她觉得恒哥儿的问题更大一些，古人重信，恒哥儿这番做法小时候可能还好，长大了可会被认为是两面不一的人物的，在现代的话也会被称为心机婊的。 第33章 其一、其二、其三 第33章其一、其二、其三 “我不该和彦哥儿约好了不写先生布置的作业，回头却失信了。”恒哥儿红着脸，惭愧地说道。 其实他早就知道错了，只是拉不下脸皮而已。 “那你为什么失信呢？”秦悠悠循循善诱道。 “沁姐姐和我说，彦哥儿可能也自己写了，叫我莫要自己犯傻，回头挨先生罚，我就”恒哥儿有些委屈地说。 他一开始是真没准备写的，见彦哥儿挨罚他本来挺愧疚的，谁知道一下学，彦哥儿就冲他抡拳，他躲了好几下，没躲掉，气也上来了，便打成一团，直到沉哥儿赶来。 原来是这样，秦悠悠眼里闪过了然，她摸着两娃娃的头，柔声说：“你们都是乖孩子，你们看哈，首先，不写作业是不是不对的？” 两个小娃娃歪歪头思考了一下，随后一齐点头。 秦悠悠又道：“其二，恒哥儿，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你是彦哥儿的小叔叔，你们将来啊，还要一起考科举，一起同朝为官，若是因为旁人这一两句话，便忘记了你们的约定，这是不是不好？” 两人对考科举，当官的事情还没什么概念，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秦悠悠本也没有指望他们两人能懂，这种东西是需要潜移默化慢慢来的，一口气也吃不成个胖子。 她继续道：“其三，打架更是不可取的，你们要知道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多少不快，今日是作业，明日可能是其他事情，难道次次不快都打一架吗？若是这样，那官老爷就没必要存在了，大家都出来比试一下便是了。” 一旁的沉哥被秦悠悠这一番其一、其二、其三弄的一愣一愣的，若是自己当初，姐姐肯如此讲道理，他现在还用得着一见她生气就害怕吗？ 两个小娃娃并不知道自己正被沉哥儿羡慕着，他们现在正在互相给对方道歉，并连连对秦悠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打架了。 晚上，秦悠悠便留了两人在海棠苑用完膳，并让夏竹去胡先生那里为彦哥儿请个假。 两个男孩打架的消息，顾老太太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她并没有太上心，一来不是自己生的，二来也不是自己儿子生的。 所说柔姐儿因为时常陪伴在她身边，而得了她几分青眼，那时常在族学的男孩们便是可有可无了，令她感兴趣的是秦悠悠的教育方式。 于是第二日早上，秦悠悠来给她请完安，赐完坐，她便好奇地问到：“怎的你教育女孩和男孩的方式这么不一样？” 她开始本觉得莫不是自己亲生的，不好意思严苛？但后一想又觉得不对，柔姐儿不也被罚了？ “母亲，男孩子嘛，不论如何都在自己家里，什么时候打骂教育都使得，女孩儿出了门子就是别人家的了，到时候那里做的对，那里错了，人家可就不会像我们这般好心说给她们听了。”秦悠悠笑着解释道。 其实这是她早年对沉哥儿太过严厉，进而反思的缘由，这世道对男子大多宽松，只要不是大错，都不会过于追究，如此，她也不想过于禁锢了他们。 “说的也是，欸，听说你使唤人回相府了？是让人给你三姐姐说那事吗？”老太太又问道。 “是的，母亲，小馨和春蚕说，三姐姐很受打击呢。”秦悠悠双手接过钱妈妈手中的茶盏递给老太太道。 昨日，两个娃娃回去后，小馨和春蚕便把在相府的事情都回禀了她。 顾老太太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才悠悠道“说起来，我之前还与钱妈妈说你起三姐姐，说她是你们几个中最幸福的一个了，不用为了家族牺牲联姻，又可以享受尊贵的嫡女身份，现如今看来，若是她不想明白，怕是未来有好长的冤枉路要走。” 何止是冤枉路，怕是身败名裂都有可能，秦悠悠在心里暗道。 “三姐姐当是能想明白的，陛下说等战王殿下回来便成亲呢，以正妃礼仪迎娶三姐姐，这是何等的荣耀，只是不知战王爷何时回来。”秦悠悠笑着说。 “边疆战事咱们如何晓得，可能一年，可能三年，也可以十年，陛下也是慈父心肠了，提前定下个内眷在那放着，等战王爷回来，不愿也得愿了。”顾老太太看着窗外的硕果累累笑着道。 何况是陛下呢？其实她也盼着自己儿子早些回来，她几个孩子都有后代了，就小儿子还没有娃娃，还是如此危险的身份，叫她如何不急？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先皇后，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她记得她面前之时入宫觐见，先皇后还没有怀上战王呢。 她记得那天先皇后赐了自己一尊送子观音，温和地说：“女子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便是如果树般能顺利地开花结果。” 如今，自己的儿女都长大了，各自奔前程去了，而先皇后，却永远地陨落在了皇城里。 娘家的事儿对秦悠悠来说毕竟不是最主要的，说句难听的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自个儿能做到这份上就算不错了。 至于婆家的事儿嘛，无非还是教育的问题，惠姐儿敏感，容易伤悲春秋，沁姐儿多疑，对身边的人充满了防备，可两个都是好孩子，按道理是能好好教的。 但她两的情况比较复杂，她们既不老夫人肚皮里爬出来的，名分上也不是孩子，轻不得，重不得，秦悠悠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叹了口气，愁人呀。 “姑娘，您今日一早，都叹了三次气了。”春蚕在旁打着扇子。 现下正是正午暑气最热的时候，秦悠悠打发所有的丫鬟们都去喝解暑的绿豆汤，就留下一个春蚕为自己打扇。 她没有回春蚕的话，只自己琢磨着，先生教了两月了，媛姐儿明显是安静多了，也不闹腾了，每次去给老太太请安都会被夸，规矩端庄。 柔姐儿一直向媛姐儿看齐，这不必说，唯有这惠姐儿和沁姐儿还是那副样子，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第34章 顾老太太出手帮忙 第34章顾老太太出手帮忙 其实她是可以不去管两人的，他们生母地位太低下，自己婆婆也不太喜欢他们，若是遇上个不讲道理的婆婆，只怕她若是太过照顾还会惹来婆婆的不喜。 现如今看来，顾老太太还算是个心善的，既不管那几个孩子的死活，也没有想着磋磨他们，一切任由秦悠悠安排，不止是顾老太太，就是自己那便宜相公从来信里从未主动提过几个孩子就能看出，他的态度和顾老太太是一样的。 秦悠悠泄气，她一撒手不管那是万事大吉，皆大欢喜了，但从现代社会学习过社会核心价值观的上进青年秦悠悠，她良心过不去啊。 她心里有事，又加上天热，便接着几日都没有食欲，一来二去便瘦了不少，顾老太太眼尖，自然发现秦悠悠纤腰细了不少，她本以为是最近天热的缘故，却见着秦悠悠眉眼中却似有些愁绪，便上了心，遣了钱妈妈偷偷拉着小馨打听。 顾老太太只知道两个男孩前些日子打了架，也知道为什么，却不知道还有沁姐儿的事情，但是小馨知道啊，她虽说不知道自家姑娘这几日不开心是不是因为这个，但她也想不出别的了。 得知是这个原因，顾老太太久久没有说话，良久才叹了口气道：“难为这孩子了，也是我不好，没有做好嫡母的责任，一堆孩子全都丢给她，自然是心焦、辛苦的。” 她虽然也不是有多讨厌那三个孩子，但也是默认了随他们去的，看着秦悠悠一个青春年少的姑娘，这么操心，她心里有些不落忍。 “老太太快别这么说，有您这么个菩萨一般的人做婆婆，是三夫人的福气，谁家的媳妇不受婆婆的气的，我看满京城也就三夫人头一份了，依老奴看，那院的三个是什么身份？也值当三夫人劳心？先生请过了，礼仪教过了，吃穿没有亏过他们，尽够了。”钱妈妈道。 顾老太太看了钱妈妈几眼，叹了口气，拉着钱妈妈的手道：“你我从小一同长大，我知你是心疼我，也恨急了那女子，我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先侯爷到底与我恩爱一场，虽说晚年糊涂，但年轻之时，京城的闺秀可有一个不羡慕与我，我包括我的娘家都是实实在在得到过好处的，后来先侯爷死于乱世，那女子直接被我杖毙了，那时，惠姐儿和沁姐儿才一岁，尚在襁褓之中，恒哥儿也才刚满月，不论于情还是于理，稚子何辜？我都该善待他们才是，就当还了先侯爷年轻之时的厚爱罢。” 话说到这里，钱妈妈心如刀绞，她红着眼睛紧紧拉着顾老太太的手问道：“姑娘，你想如何做，老奴就如何做。” 自从顾老太太嫁到侯府后，为了有威信，能震慑住下面的人，钱妈妈只在老侯爷没了的时候叫过姑娘。 顾老太太也被这句姑娘叫红了眼睛，她拉着钱妈妈的手坚定地说：“彦哥儿和柔姐儿要学画，便让其他三个女孩，下完吴先生的学来我这听训罢，我别老婆子别的不会，但做人的道理和管家看账还是会的。” 第二日一早，秦悠悠带着女孩子们请完安便从顾老太太嘴里听到了这个消息，秦悠悠有些犹豫，老太太年纪大了，操心孩子的事儿是不是不太好。 顾老太太说完便不动声色地观察大家的脸色，只见秦悠悠一张粉白的小脸满是犹豫不绝，媛姐儿有些兴奋，望着她的眼神一脸孺慕之情，顾老太太心头一软，又去看柔姐儿，只见柔姐儿脸上有些失落，正一脸羡慕地看着其他几个女孩儿，而惠姐儿则一脸惶恐，沁姐儿没什么表情。 看到这里，顾老太太心里一沉，怪不得老三媳妇忧心了，惠姐儿太小家子气，沁姐儿小小年纪便喜怒不言于色，说白了就是心思重，若是没人好好教导引路，怕是未来的路不好走呀，其实这般性格的孩子进宫最是合适，只是她的身份 “母亲，媳妇觉得不妥，太医交代您要好好修养的，不能劳心劳力，媳妇多费些心便是了。”秦悠悠柔声劝道。 其实除了媛姐儿，余下的几个娃娃由老夫人训导不论是名分上还是什么都是最合适的，任谁也挑不出个理来。 顾老太太慈爱地对秦悠悠摆摆手：“无事，真好好些事做，太闲了反而不好，前些日子有媛姐儿和柔姐儿陪着，我身子好多了，现在他们要去上学，我倒是闲的慌，倒是你管家辛苦，要好好注意身子。” 说完又对着正在失落中柔姐儿招手，钱妈妈把她牵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楼过柔姐儿安慰道：“祖母没叫你，你莫要伤心，你对丹青有天赋就要多加练习，陶冶情操都是好事，你若是想来祖母身边，可每晚来祖母这里和几个姑姑们一起吃饭便是。” 柔姐儿也不说话，只管点头，白嫩小手紧紧拽着顾老太太的衣袖，她喜欢祖母，虽然知道是因为要学丹青才不能在祖母身边听训，还是忍不住失落，又有些担心，祖母是不是不喜她了，见祖母让她可以每日来安然居用晚膳，这才安心。 这事定下后，秦悠悠倒是能空出手来去打理家里的铺子了，先是自己从娘家带来的，秦夫人给自己的五个铺子，原本相府的庶女出嫁是给两个铺子，这是秦悠悠嫁的是侯府才多给的。 五个铺子里，大多都是收入不好也不坏的，勉强可以补贴一点她平日的衣裳首饰，只有一家盐铺，一月的收入顶其他几家铺子加起来两月还要多了，听说这还是她大哥哥强烈要求嫡母加进去的，不然只怕就这么一个铺子也落不到秦悠悠身上。 压箱底的银票倒是给了两千两，她记得大姐姐成亲的时候明面上的是五千两，二姐姐是一千两（她嫁的是皇商，地位不高。）不过她姨娘很的相爷宠爱，怕是私底下的贴补不会少，大姐姐就更不用说了，秦悠悠叹了口气，只有自己，只能靠着公中给的过日子。 第35章 所谓嫁妆 第35章所谓嫁妆 虽说自己的嫁妆倒是抬了一百八十台，但内里都是一些不大值钱的瓷器啊什么呢，仍之可惜，留之占地啊，三姐姐更不用说了，听说嫡母从三姐姐七岁时便开始准备了，那是她这种庶女能比的， 还好秦悠悠心大，从不攀比，对自己的身份又很有自知之明，不然有那么多姐姐妹妹对比着，迟早黑化啊有木有。 她把从娘家带来的账薄仍在一边，这种没什么看头，她只管每个人让小馨去收账便是。 待看了侯府的铺子，秦悠悠的虽然早就有准备，但还是被狠狠震撼了一下，光是铺子的名字就有秦悠悠读高中时所有的课本那么厚了。 光京城就有上百家铺子，更不用说江浙的、蜀地的，其中什么衣裳首饰，盐行米行都是小儿科，居然还管着二十多家钱庄，家产厚的让人咋舌。 加在一起每月的收入千万两以上计，她在相府不是没见过管家院子里的铺名册，那可是就只有两本，呃，大概新华字典那么厚的，那会她已经觉得很多了。 若是放在现代的话，那相府的富裕程度和侯府比的话，那就是一个千万富翁，一个亿万富翁的区别了。 但就是这些东西，顾老太太竟然就轻飘飘的让人直接抬过来放她房里了？难道不不怕她这个小门小户出来的携款潜逃？中饱私囊？囧。 “夫人，其实这些铺子收入大多都是用不到的，族里的姑娘出嫁要分几个铺子出去，族里的哥儿聘妻也要出几个铺子，还有很大部分要交税款，最后落到侯府手里的也没那么多，大概只有一半。”春蚕笑着道。 一半也有很多了呀，秦悠悠哀怨地看了春蚕一眼，这家伙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倒是显得她没见过世面了，她悠悠问道：“你有打听，侯府嫁娶是按什么规制的吗？” 这个可难不倒春蚕，她早就打听清楚了就等着姑娘问呢，她笑着为秦悠悠解释道：“侯府现有三支亲戚，嫡支便是我们这一支，另外两支是旁支，是先侯爷的庶兄们，若是这两支的嫡女出嫁，我们是要出六个铺子，并一千两银子作为填妆，若是庶女，为人正室便是两个庄子，五百两银子，若是妾室，便只一个铺子，没有银子，哥儿聘妻也是同样的。” 秦悠悠再次感叹庶女的地位低下，同样是出嫁，这档次就是不如人家，她接着问：“那我们嫡支的姑娘出嫁呢？” “若是嫡支的就更多了，就说老夫人身边的琪姑娘当年出嫁的时候，光公中就给了十六个铺子，八个庄子，一万两银子，老夫人和老侯爷私底下还补了不少，不过那是因为琪姑娘嫁的是王爷，将来若是柔姑娘出嫁，若是夫婿身份不显，怕是会减半，惠姑娘她们若是为人正室是照着旁支的嫡女给的，哥儿们都是按照琪姑娘的份例来准备聘礼的。”春蚕说完担忧地看向了秦悠悠。 果然，只见秦悠悠一脸愤愤：“这么说，我的聘礼全被嫡母给扣下了？就这样，大哥哥让她给我个好铺子，她还不愿？侯府可是给了十六个铺子啊，还有八个庄子。”心痛啊。 春蚕忙安慰道：“也没有那么多，因为姑娘您是庶女，老夫人斟酌减少了的，也就十个铺子、六个庄子、一万两银子”说到最后，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秦悠悠抓过旁边的软枕，想象成这是嫡母，狠狠地锤了几下，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她从未见过聘礼单子，其实女孩儿们都不会主动去找长辈要看看聘礼单子，但是疼女孩儿的人家都会聘礼单子给女孩儿，也会把聘礼都带去婆家，这样腰杆子才硬，但庶女么？呵呵，大多都没这个命了。 “夫人，这也没什么，总归现在是到了侯府了，管家了，您的努努力，想法子继续扩大家里的家产呀。”春蚕笑道。 “都这么有钱了，还扩什么呀，几辈子也花不完的。”秦悠悠脱了鞋子上炕，把连埋在软枕里不肯起来。 春蚕急道：“这那行？奴婢打听了一下，二房老爷的嫡女就有三位，嫡子有两位，庶女十位，庶子八位，三房老爷嫡女两位，嫡子四位，庶子九位，都还没成家呢？我们府里的大爷也有二子一女都是嫡出的，二爷也有一子一女嫡出的，还有现在府里的七个娃娃，都得备着。” 秦悠悠的嘴巴很不雅地张成了大大的“o”字型，旁支两位老爷这么能生？秦悠悠欲哭无泪，这就是说，她不但得养娃，还得为家族所有未嫁未娶的男孩女孩儿们准备嫁妆、聘礼，不但如此，为了防止家底被掏空，还得想办法多赚钱？ 不过，她想到了个问题:“我嫁进来这么久了，怎也没见旁支的几位叔叔婶婶上门呢？”就连她第二日获封诰命都没人来贺喜。 老太太也从来没和她提起过这两家的叔叔婶婶，要知道她在相府的时候，可经常瞧见秦家的亲戚上门，联络感情，往后有机会给自己家族的孩子谋个官位啥的，怎的这侯府就这么安静呢？ 大概这人都禁不起念叨，没两天，这侯府的二老爷就选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带着老婆赵氏上门了。 是钱妈妈亲自来海棠苑叫秦悠悠去前厅说话的，因为要见长辈，刚从安然居请安回来的秦悠悠身上浸了写薄汗，只得在换一身。 小馨侍候秦悠悠穿了一件烟柳色银错长群，挽了一个同心鬓，头上插着一支金累丝牡丹花簪，春蚕则为她上妆，一切拾掇好，秦悠悠看着镜中的女子，淡妆细眉，樱桃小口，一派温润端庄，她满意地冲两人点点头。 星夏和星竹留下看院子，秦悠悠带着小馨和春蚕和来请她的钱妈妈往安然居去了。 一路匆匆，刚到安然居的正堂，便见一位一身金光闪闪的妇人正站在顾老太太对面尖声说着什么，旁边还坐着一个满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男人，而顾老太太正一脸不耐地坐在上首。 第36章 二房夫妻上门 第36章二房夫妻上门 看见这一幕，秦悠悠的心就咯噔了一下，这种情形，怕是亲戚之间多有矛盾了，顾不得多想，忙踏进门去给顾老太太行礼。 见她来了，那妇人没有在说什么，只自顾着坐回去，满脸挑剔地打量着秦悠悠，而顾老太太对着秦悠悠却是一脸柔和，她指着那妇人说：“这是你二婶婶。”等秦悠悠见过礼，又指着那男的说：“这位是你二叔。” “大嫂嫂，你这婆婆当的也忒窝囊了些，这媳妇也不时时在你身边侍候着，果然是个姨娘生的，一点也不懂规矩。”赵氏刻薄地说。 一旁的顾二老爷还点点头赞同的说：“不孝，不敬长辈，长辈来了这么久，才过来，这样的女子，还不如休了去。” 秦悠悠眨巴了下眼睛，愣住了，相府的奇葩亲戚也不少，但也没有这么奇葩的，居然劝说人家休妻？却也不能说太多，只恭敬地站在顾老太太时候着。 顾老太太却拉着秦悠悠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遂而转头对那两人淡淡道：“我家老三是袭了爵的，老三媳妇是正儿八经的侯爷夫人，是皇上亲赐的诰命夫人，说起来，身份倒是比二弟媳高些。” 一听这话，那赵氏立刻不干了，倒三角的双眼一蹬，脸上的颌骨更是突出，刻薄之相尽显：“大嫂嫂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我说把我娘家嫡亲的侄女说给老三，你不肯，现下还为了个庶女来刻薄我？大嫂嫂，你过分了？” 到底是谁刻薄？到底是谁过分啊，秦悠悠心里不满地嘀咕，一上来就对她开骂，她还没骂她刻薄呢。 顾老太太的耐心好似用尽了，她满脸不耐地说：“说正事，若没有正事便回去。” 看见顾老太太想赶人，顾二老爷忙重重地磕了一声提醒赵氏，示意她赶紧说正事。 赵氏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忘记了，大嫂嫂，你大侄女现下在说亲事呢，我们看上了，俪王爷家的小世子，想请大嫂嫂帮你大侄女去提下亲呢。”说完便一脸殷切地盯着顾老太太。 好大的口气，不过一个侯府旁支的小姐，竟然一张口就是王爷的世子，何况俪王爷是老皇帝的同胞兄弟，是唯一一个留在京城里的皇叔，就是娶公主都是可以的。 果然顾老太太明显是生气了，只见她把茶杯重重地放倒梨花檀木桌上，一脸嘲讽地说：“胃口倒是不小，世子爷是什么身份，会看上一个旁支的丫头？便是我家柔姐儿若是年纪合适，人家也不一定看的上，不过你若是想要大侄女当个侧妃，那我还是可以帮忙说说的，” 听见最多是个侧妃，赵氏呐呐地不说话了，一旁的顾二老爷也沉默了，仿佛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利弊。 赵氏本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主母，她自然是知道妾室的日子不好过的，她府里没有子嗣的姨娘没有一个没被她收拾过，就是有子嗣的也只是不会被发卖出去而已，日子并没有好过多少，所以，她肯定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为妾的。 见两人不说话，顾老太太眼中的嘲讽更深了，她深吸了口气，尽量平和地说：“太医院首前些日子不是为他家嫡长子跟大侄女提亲了吗？依我看，医者仁心，倒是个好人家，虽不说多么富贵，却是个稳稳当当的人家。” 她本不想说这些，但大侄女玉浣她还是心疼的，顶好的孩子，一点不像这对刻薄的夫妻，她这才多说了几句。 “大嫂嫂，那家的底子也太单薄了些，我怕浣儿会吃苦受罪。”赵氏提起女儿，整个表情都柔和了，眼里都是担忧与心疼。 看的秦悠悠感叹，天下父母心啊。 “唉，你们这样想也是为了玉浣好，那就刘大学士，他家的嫡次子我见过，也是个端正的人物，年纪轻轻便中了进士，又是清流门第，家境也殷实，若是你们觉得不错，我也可以带着你们去走一遭。”顾老太太叹了口气说。 赵氏和顾二老爷听了眼神都是一亮，继而赵氏又有些担忧的说：“听说那家规矩极严，几时睡觉，几时吃饭都是有严格的规矩的，浣儿去了怕是得受点罪了。” 说了这么多，见他们还挑三拣四的，顾老太太彻底不耐烦了，她摆摆手，制止了赵氏接下来的话道：“俪王世子侧妃、太医院首的嫡长子、刘大学士的嫡次子，别的，我老婆子也不知道了，若是你们瞧不上，便自去相看。” 送走了这夫妻两，秦悠悠拍了拍自己胸口，和顾老太太撒娇道：“吓着我了，刚开始还以为叔叔婶婶是冲我来的。” 顾老太太虚点了一下秦悠悠，笑道：“不用害怕，他们就是嘴巴厉害，平日没有事情相求不会上门，将来他们还要靠着你吃饭呢，过几年，等你生了子嗣便好了。” “母亲，媳妇有一事不明，这儿女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何这二叔二婶要请您出面去提亲相看呢？相府亲戚众多，却也不见我嫡母会为哪个亲戚子女去说人家的。”秦悠悠扶着老太太回到里屋的炕上，不解地问道。 “不怪你奇怪，旁人家里确实没有这般的，你二叔家里子嗣众多，男丁却连半分功名也没有，身上更没有一官半职，就连你二叔也就袭了个九品京官，全靠侯府养着，那有什么好人家能看上他们？”顾老太太笑着解释道。 在她看来，这家里早晚是老三媳妇做主早早把家里的厉害关系给她说清楚也没什么，谁让老大和老二从了文，自然就不能袭爵了，老三既占了侯爷的位置，那只能多辛苦老三媳妇了。 “怪道连太医院首也来求亲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媳妇晓得了，若是母亲不出面，只怕那刘府也是不大愿意同二叔结亲的，更遑论俪王的世子爷了，那俪王世子身份如此尊重，怕是陛下早有打算了。”秦悠悠反应过来道。 第37章 当家主母的任务 第37章当家主母的任务 “玉浣那几个嫡女的亲事还好说些，左右我认识不少清贵人家的老太太，只怕她们家的庶子女们命运可就堪忧了，还有你三叔家，比你二叔家更是烂泥扶不上墙，连个荫官都没保住，被陛下卸了去，他家嫡长子嫡长女没两年也要说人家，且有的烦呢。”顾老太太阖了阖眼，长叹一声道。 秦悠悠心中也是唏嘘，这就是古代，这就是封建社会里的高门大户，一个大家族里，只需要一支争气，便可以养活全族，庇护全族，却也可能一朝不慎，全族覆灭。 顾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又继续道：“所以，当家主母的责任重大，不仅是自己府里的事情，还有族里的事情，都需要当家祖母的能力、智慧去解决，要做到家宅安宁，不能让言官参家里的爷们一个治家不严的罪过，里面的学问大着呢，往后我带你多出区别家串串门子，结识一些与你同龄的夫人们，以后会用得上的。” 关于人情往来，秦悠悠自然是门清，上辈子在娱乐圈待着，混的功力极其深厚，心知顾老太太这是为了自个好，便连连道谢，表示自己一定好学。 那边的赵氏回府后，就对着顾二老爷开始愤愤不平：“今日大嫂嫂竟在新媳妇面前这般没脸，不过是个庶女，多金贵不成，想着往后还要看这个庶女的脸色吃饭就生气。” 顾二老爷想的却不是这个，他拿过一旁看到一半的杂书悠悠道：“庶女也挺好的，庶出的一般都不怎么晓事，好对付，等玉浣成亲的时候，你去试试她的底，看能不能为闺女多要几个铺子。” 正忙着盘算如何赚银子，开铺子的秦悠悠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难道大热天的着凉了？ 想来想去，秦悠悠还是准备开餐饮店，她记得现代的连锁酸菜鱼店就挺火的，而且这个世界的鱼都不值钱，五文铜钱一斤，她也让小馨出去打听过了，外面并没有这种鱼卖的。 她坚信，酸酸辣辣，鲜鲜嫩嫩的酸菜鱼定然能获得众人的喜爱，可没想到这个提议遭到了春蚕的否决。 “姑娘，酸菜鱼虽好吃，味道却大，会被人嫌弃不雅的，咱们换一个，像大姑娘开的什么书馆、琴馆都不错啊，餐馆就算生银子极好，但是却不能随着陪嫁或当聘礼的。”春蚕极力劝道。 于是关于秦悠悠第一次创业还没有开始便被扼杀了，她想不明白，民以食为天，为何众多贵族却不肯开餐铺呢？ 有一天，她陪着老太太吃饭的时候还把这事当笑话一般说与顾老太太听了，谁知顾老太太笑着说：“你这丫鬟说的没错，餐馆开了确实是不雅，不过酒楼便不一样了，或许你可以一试。” 回去之后，秦悠悠便开始琢磨了，又吩咐小馨和春蚕出去打听京城酒楼的布置、菜品。 这才知道，这里所谓的酒楼其实和现代的一些五星级酒店差不多，有吃饭的地方有喝酒唱歌的歌姬，还有不少雅致的房间，可以供客人休憩。 这种地方历来是达官贵人们开的，其余喝酒玩乐的也是那些有些家底的贵公子（普通人家去不起），而这个时代的官员们去这种地方总是要叫两个歌姬陪着倒酒说话的，这叫排面。 所以不仅银子赚的快，还能晓得那些世家公子们私底下是个怎样的人，酒品和人品如何，倒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不得不说，秦悠悠动心了。 “媳妇记得，咱们家也有两家酒楼，是在江南那带？京城里倒是没有。”秦悠悠大眼闪着兴奋的小光芒问道。 顾老太太笑道：“是没有，江南那边的酒楼是你大嫂嫂添置的，我本身不想要的，一来是不想打理，二来是铺子实惠，随便选两个添妆便罢了，省事。” 秦悠悠心中呵呵了两声，到底是老太太就是豪气，不过也是，若是酒楼用来添妆，那也太过大方了。 于是乎，在老太太的支持下，秦悠悠的酒楼便开始紧密锣鼓地开始筹备了，首先是地方，秦悠悠选了一个离中心街区不远不近的地方买了一个准备赴祁州上任正三品官员的酒楼。 这家酒楼原本生意就不错，要不是他们的主人已经年事已高，膝下却也没有一个子嗣，眼看着这次外放便没可能再回来了，只好卖掉了事。 在然后便是装修了，秦悠悠本想设计成现代的那种简洁大方风格，这不是穿越女爱做的事情吗？但是她又失败了，原因是，大家的风格都是雅致，你若不与大家一样，会引起反感的， 秦悠悠囧，为毛她一件事儿也干不成呢？同样都是穿越女，别人就可以改变整个时代，惹得皇上王爷世子竞相爱慕，而自己则连想给家里的酒楼换个风格都不行，她感觉自己要自闭了。 接下来就是选掌柜这样重大的事项了，要知道秦悠悠并可能常来酒楼盯着，顶多月底收账之时来一次，那就需要选个可信的掌柜，秦悠悠便想着从家生子里面选一个，这样一来，便不用担心会出什么大问题。 可是到底谁合适呢？钱妈妈身边的孩子都已经有差事了，她身边的，也不大行，太过于年轻了。 但是她实在是没人可用了，思来想去她还是定了春蚕的哥哥春和小哥，春和小哥和春蚕一般，都是个稳重的性子，脑子也机灵去锻炼下也好。 最后就是到了秦悠悠最感兴趣的环节了，“挑歌姬。”因为之前的旧酒楼的歌姬秦悠悠看过花名册过后，觉得有些差强人意，一想到可以见到众多莺莺燕燕、多才多艺的姑娘，秦悠悠就兴奋极了。 但是显然，她是不能够亲自去挑选这些姑娘的，只能看花名册，册子上有姑娘的画像、擅长什么才艺等等，秦悠悠只需要挑好，然后让下面的去有司坊买人就行。 秦悠悠先是挑了几个上等的姑娘，上等的姑娘就是不仅琴棋书画样样接通，还模样标志，更绝的是善解人意，和她说话什么烦恼都没有了那种。 第38章 串门也是当家主母的任务之一 第38章串门也是当家主母的任务之一 又挑了二十来个中等的姑娘，中等姑娘就是什么都会一点，但是不精通，是用来陪客人喝酒作乐的。 最后挑了几个上等唱戏的女子，秦悠悠觉得男人真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了，听戏喝酒会会红颜知己，实乃完美，像她，只能呆在院子当老妈子咯。 现代的小说和电视老是有那种女扮男装的情节，本来自己是信的，可惜来了才知道，规矩森严的大门户里，就算她在相府是个庶女也每天有六个丫鬟围着，还有层层的家丁小斯，更遑论，你一个闺阁女子居然有男子的衣裳，呵呵，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收拾收拾包袱上山做姑子。 秦悠悠刚敲定好酒楼的一切事项，钱妈妈便来报，二房那边已经想好，要把他们嫡长女定给刘大学士家的嫡次女，老太太准备去刘府做客，已经去了拜帖，让秦悠悠准备一下就这两日，带着孩子们一起去。 这是她过门这么久，第一次在官眷们面前露脸，顾老太太再三为她普及这一项工作的重要性，听说那刘大学士满门除了幼子年幼无功名，其与男子都有功名在身，且规定男人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所以家宅安宁，并无妾室闹腾，刘大学士与妻子和氏共生育了三位嫡子与两位嫡女。 古人都这么能生吗？自己以后也要生那么多吗？秦悠悠缩了缩脖子，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第二日请安的时候，顾老太太还开玩笑般的对秦悠悠说：“他家的嫡幼子今年七岁，我倒是想把他留给柔姐儿，你去了也瞅瞅，和刘大学士的妻子好好结交一番，将来对你在官眷圈里行走也有好处。” 于是乎，在一个万里无云，秋高呃，炎炎烈日的天气下，顾老太太领着一大家子们出门做客去了（除了沉哥儿。）他明年下场考举人，功课一日也不能拉下，秦悠悠对此深表同情，却又无能为力，想要出人头地，这是必须要经历的。 刘大学士是个四十五岁的中年男子，妻子和氏则是个四十左右的美妇人，一动一静都让人伤心悦目。 秦悠悠乖巧地坐在顾老太太下首，对着身旁的和氏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对方也客气有礼地回了一笑。 刘大学士则带着孩子们去了后花园找他家幼子幼女玩乐去了，上首的顾老太太和刘老太太就笑容满面地叙旧。 “煜儿媳妇是个端庄水灵的，你有福气啊，连几个哥儿姐儿瞧着也个个机灵乖巧，冰雪聪明的。”聊着聊着，刘老太太的话头就转到了秦悠悠身上。 顾老太太笑道：“老三媳妇确实没得说，自嫁进来啊，管家看账，照顾家里的孩子，晨昏定省，没一日拉下过，娶到她呀，是煜儿的福气了。” “瞧把你得意的，就没见过你这种把媳妇辛苦的事儿往外说的，倒是不怕人家说你是恶婆婆了。”刘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看了一眼秦悠悠。 秦悠悠忙惶恐地说：“这是哪里的话，这些都是做媳妇的本分，何况我原做的还不够，就是时时贴身侍候母亲也是应当的，也就是母亲体恤媳妇。” 顾老太太嗔了刘了太太一眼道:“你吓着我媳妇了。” “瞧把你心疼的。”刘老太太笑道，又转头对着秦悠悠和蔼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是逗你的，吓着你了？不要害怕，你是诰命夫人，按照尊卑来说，我也是该与你行礼的，往后你在官眷中行走，遇到的刁难也好，不服气也好，都不会少，你若是怕了，旁人会瞧不上你的。” 秦悠悠忙谢过刘老太太的教导，她自然知道这是为了她好，心中只有感激的。 “顾三夫人莫怕，母亲最是疼小辈了，往后啊，你尝尝过来做客喝茶便晓得了，母亲和老夫人怕是有好些话要说，你去我院子坐坐罢。”和氏拉着秦悠悠的手笑道。 秦悠悠自然是无有不应的，同两位老太太行过礼便随着和氏走了，留下两位老人家说话。 “老姐姐，实不相瞒，我是想为我那大侄女与你家二公子说亲事来了。”顾老太太道。 “哦？就是老侯爷的庶弟？你倒是好心，老侯爷都没了还为她家张罗亲事的，听说月月还补贴不少钱财，你太好说话了些。”刘老太太脸色有些不好。 她本以为老姐妹上门是介绍自己的新媳妇，谁知竟然是说亲来了。 “本是不想管的，但到底我那大侄女是个好孩子，我不忍她蹉跎了，也愿她下半辈子能过的好，这才想到你家，也只有在你家，我才能拍着胸脯说她能过的好。”顾老太太一副疲惫状。 刘老太太眼神微有些怜意,低声道：“生在那样不争气的门户里，她也确实是不容易，你说那孩子是个好的，那便定然是好的，只是我到底不能一口气应了你，还得我媳妇点头了才行，这样罢，过些日子我带着我二孙子和媳妇上你家拜访，你让我们见见在说，也让两个孩子相看一番。” “这也是应当的，虽说是父母之命，但终究还是要两个孩子自己满意，说来我家煜儿也是隔着屏风，见了好几次才定下的。”顾老太太笑着道。 刘老太太摇摇头，无奈道：“知道你选儿媳妇选的好，我也瞧着好，说来你家三个儿媳妇，老大媳妇爽利，又是唐家的千金，老二媳妇端庄，也是清贵许家的千金，我都是见过的，现在看来，除了煜儿先头那个不成体统，可那是煜儿自己瞧上的，如今看来还是你眼光好。” 顾老太太目露伤感道：“如今不论是去到那里总有人拿老侯爷风流往事与清宁的事来说嘴，真可谓是娶错女子毁三代，可怜我的煜儿，那段时间被京中的太太贵女们嫌弃，我不甘心为他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妻子，这才挑中了我这媳妇，这段日子看下来，还真是没看错，老大老二从了文，担子只能落在煜儿身上，侯府夫人决不能是那种写几句酸诗的人当。” 第39章 古代式相亲 第39章古代式相亲 刘老太太怜惜地拉着顾老太太道：“你也是不容易，上半辈子恣意洒脱，下半辈子却是用熬的，不过我瞧着你现下气色不错，感情是娶了新妇，心里爽快多了？” “是爽快多了，我家有个媛姐儿，吃饭跟个小松鼠似的，跟她吃饭，不知不觉便多吃了些，说起来，我们几个，就你过的不错，虽然不是和刘老太爷多么轰轰烈烈，但竟也一生一世一双人平平淡淡过了一生。”顾老太太目露艳羡道。 “谁说不是呢？原先我还羡慕你来着，老太爷是个只会读书的，不怎么活说话，我起初并不愿意嫁他，还被母亲罚跪了一晚祠堂，后来还是嫁了，我生了个儿子后就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孩子了，婆母便张罗着纳妾，谁知道被老太爷严正拒绝了，说是有一个儿子便是行了，妾乃是害家之源，气得婆母几天没吃好，那时我方才觉得这门亲事好，理解了父母的苦心。”刘老太太追忆道。 “你婆母倒是命比较苦些，你婆母也只生了你家老太爷一个，却没有你那边好命，你家公公一连纳了好几个妾，生了三个庶子三个庶女，怪道她想你家老太爷也纳妾的，原是自己受过的罪过，也要让儿媳妇尝一遍的。”顾老太太感慨道。 刘老太太翻白眼道：“你晓得什么呀，我那婆母是晋国公府的嫡小姐，一进门便端着架子，不肯孝顺婆母，对我公公更是里外一起抓，既不肯我公公纳妾，也要管着公公的银钱，就连下了朝与同僚们去吃酒，都得与她提前报备，否则便会回娘家哭，后来晋国公府落寞了，婆母又伤了身子，公公才会这般的。” 听了这些，顾老太太笑道：“看来男子还是喜欢温柔一点的女子，如你婆母这般的，倒也是自作自受了。” 这边顾老太太两人聊的火热，那边的秦悠悠和刘夫人也聊的开心，秦悠悠给刘府的孩子们都备了礼物的。 给嫡长子的和嫡次子的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嫡幼子则是一个白田玉石制成的平安玉锁，两个女孩子则是一人一个蓝田暖玉的手镯。 惠姐儿他们几个也每人都得了一样的暖玉玉佩，倒是不偏不倚，谁也越不过谁去，男孩都是一根白玉束发簪子，就连没来的沉哥儿也有。 “如此看来倒是我赚着了，往后定时时带着孩子们上门叨扰，好多多占些便宜回去。”临别时，秦悠悠挽着顾老太太对着来送他们的刘老太太婆媳两俏皮道。 和氏指着她笑骂道：“你个皮猴，你们侯府还能缺了我这点东西，下回定要准备双份的还回来。” 正说着话，秦悠悠余光瞧见刘家嫡幼子刘长杨正站在柔姐儿旁边依依不舍地说着话，小长杨模样长的端正可爱，小手上拽着一本弟子规，嘴上叨叨絮絮地说着，秦悠悠仔细听，待听见：“这次时间匆忙，妹妹下次来，我在好好给妹妹讲解”秦悠悠便风中凌乱了。 待听着着柔姐儿一脸认真地说：“好的，长杨哥哥，我回去便把不懂的地方圈起来，下回再来请教长杨哥哥。”秦悠悠就更加凌乱了，这弟子规先生不是都教完了吗？ 和氏一脸不好意思地对顾老太太和秦悠悠道：“老夫人和妹子不要介意，小儿在家是最小的，平日里被哥哥姐姐教导惯了，这一下子瞧见了比他更小的妹妹，这不就” 顾老太太和秦悠悠当即表示无碍，秦悠悠心里却是好笑，彦哥儿和恒哥儿是不可能装作没念过弟子规的样子，媛姐儿也不是个愿意听说教的，也只有柔姐儿了。 媛姐儿此刻正拉着刘府两个女孩，依依不舍地告别，彦哥儿和恒哥儿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并没有说话。 告别了刘府，回到庄子上顾老太太把秦悠悠留在房里说话。 “过几日，刘府会来拜帖，到时候你带着玉浣和和氏一块儿隔着屏风绣绣花，与他家次子相看一番，也与和氏说说话。”顾老太太精神抖擞地说，一点也不见疲惫之色。 秦悠悠理解，这人啊，有些事情可以做反而会精神些，若是整日无所事事，那整个人反而会精神不佳。 “母亲，你说这事能成吗？”秦悠悠揣揣地问，她和和氏聊天的时候方才知晓，他家嫡长子刘长珺可是定了首辅家的嫡长孙女，那可是最清贵不过的人家了。 顾老太太一脸笃定地说：“能成，你是没见过玉浣那孩子，模样、性子、才情都是不差的，就是家中父兄不争气罢了，既是我开口提的亲，就表示，不管二房如何，这姑娘我们大房会照顾着，这样一来这事其实差不多就成了，刘家那边主要还是想看看姑娘的品性。” “那他家的二哥儿若是瞧不上二叔家的姑娘呢？”秦悠悠疑惑道。 顾老太太惊了一下，倒是没想到秦悠悠会这般问，她疑惑道：“你如何会这般问，那哥儿还未成相看过人家，你玉浣妹妹长得也似天仙一般，性子也讨喜，如何会看不上。” 秦悠悠不死心地道：“那若是玉浣妹妹瞧不上刘家二公子呢？” 顾老太太得意道：“那更不可能了，那刘家的二哥儿不仅长的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更是颇有才起，浣丫头不可能瞧不上。” 又过了几日，秦悠悠终于瞧见了顾老太太口中玉树临风的刘家嫡次子刘长淳与如天仙般的玉浣姑娘。 这淳哥儿看起来还真像是第一次相亲，隔着屏风都能看见他脸红了，在一瞧玉浣姑娘也没好到哪里去，连脖子都红了。 玉浣今日穿的是粉色衣裙，倒是越发衬的人楚楚动人了，和氏想来是对玉浣满意的，拉着不住地问话，从早晨吃的什么，一直问到平日里喜欢做什么，都读写什么书，可学了管家。 玉浣都规规矩矩地答了，言辞有礼而温婉，大大方方的模样让和氏眼神又满意了几分，更是拉着她不住地对秦悠悠夸赞。 第40章 讨人喜欢的沉哥儿 第40章讨人喜欢的沉哥儿 随后淳哥儿便退出去与二房老爷和二房的嫡子们说话，秦悠悠则带着玉浣和和氏去安然居找老太太。 三人到的时候，顾老太太正和刘老太太聊得开心，顾老太太下方还坐着二房赵氏，媛姐儿和惠姐儿几个正在与刘家的两个女孩说话，柔姐儿则正一脸认真地跟着小长杨捧着一本弟子规看，恒哥儿和彦哥儿也小声地说话，只有沉哥儿，规规矩矩地坐着喝茶，（几个男孩还未到弱冠，所以不用到前厅陪着说话。） 待互相见过礼后，和氏便对着沉哥儿夸个不停：“上回来也没见着你，读书可辛苦，哎呀，悠悠妹子可真有福气，有这么好的一个弟弟。” 秦悠悠仔细打量了一下沉哥儿发现他好似长高了一些，五官也长开了一些，看起来都有些玉树临风的味道了，嘴里却谦虚道：“姐姐快别夸他了，一会该骄傲了。” 沉哥儿还是规规矩矩地喝茶，一点也没有被夸赞的喜悦，看的和氏更加喜欢了，又拉着说了不少话，沉哥儿都规规矩矩地答了。 又过了会儿，沉哥儿便起身冲两位老人家和秦悠悠与和氏作揖告辞，表示今日只向先生请了一个时辰假，这便要去学堂了。 “你明年要下场考秀才，勤快一些是应当的，去罢，只是要注意歇息，莫要累坏了身子。”老太太勉励了几句便放沉哥儿去了。 听说沉哥儿明年就要考举，和氏的眼神更加亮了，看了看自己九岁的大姑娘清韵，心思一动，后又想到沉哥儿的身份，眼神一黯，遂而又与秦悠悠热聊起来。 秦悠悠并没有注意到和氏的眼神，顾老太太和刘老太太却是注意到了，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拉过玉浣姑娘问话。 被忽略的赵氏虽说心里有些不快，却也不好说什么唯恐坏了女儿的亲事，只好尴尬地喝茶。 好在秦悠悠可怜她的尴尬，递了她一个话头，场面倒不是那么尴尬了，玉浣心里自然是明白事理的，冲秦悠悠感激一笑。 送完刘家一家，玉浣姑娘还特意给顾老太太和秦悠悠行了礼，她心里清楚，没有侯府，刘家定是是看不上她的。 “好孩子，你小时候也是常常在我身边待着的，陪着我说话解闷，乖巧懂事，我都记着呢，刘家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待选个吉日便会邀请官媒上门提亲，过去了要好好的过日子，我呢，也一定会给你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让你腰杆子硬硬地进门。”顾老太太搂着侄女说道。 当初，老侯爷做出那种事，老大老二两个儿子都已经外放了，老三在外打仗，儿媳妇清宁与自己并不亲厚，最贴心的女儿也已经出嫁，就只有玉浣时常来看她。 后来她也不来了，她知道她长大了，二房与大房隔得又有些远，姑娘家也不好时常出门，她记着侄女陪伴自己的情谊，所以月月都给上一笔丰厚的银钱给二房，还送好些时兴的衣裳首饰，只想着不要委屈了这么好的姑娘。 “大婶婶，是我们二房对不住您，时常麻烦您，父亲母亲若是说错了什么，还望大婶婶和三嫂嫂莫要往心里去。”玉浣双眼含泪道。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父母有多无赖与不争气的，可他们对她的疼爱却也不是假的，这让她没法子说出指着的话来。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赵氏尴尬地说。 玉浣不理自己母亲，只继续说道：“嫁妆玉浣就不要了，大婶婶，我们二房平日里多有麻烦，侄女实在是没脸再要大婶婶给的嫁妆了。” 一听玉浣不要嫁妆了，赵氏脸色立马变了，她急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那有姑娘出嫁不要嫁妆的，麻烦什么麻烦？长房帮着余下的亲戚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忙转头对顾老太太笑到：“大嫂嫂，小孩子不懂事，你莫要理她。” “好了，玉浣，姑娘出嫁，长辈给一份嫁妆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长者赐，不可辞，只要你好好的，那就值了。”顾老太太爱怜地为玉浣擦掉了脸颊上的眼泪。 玉浣哭的更厉害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母亲的话羞愧而哭还是为顾老太太的话感动而哭。 秦悠悠忙也拉过玉浣姑娘柔声哄了好一阵才算是哄好，秦悠悠觉得古代的女子最大的特点便是随时随地，说哭便哭，若是把这些人都放到现代，自己怕是要失业了。 那边正在回府途中的刘家婆媳正在马车里说着话，和氏可惜地说道：“那沉哥儿但是个丰神俊朗的人物，就是身份上差了些，不然与我们清韵倒是合适呢。” 刘老太太看了自己儿媳妇一眼，满不在乎地说：“这又有什么？左右都是养在侯府的，只要对我们家清韵好，身份什么的倒是不用太在意，不过也不用着急，端看他明年能不能中举，若是中了，你便去套套顾三夫人的话。” “欸，母亲，媳妇晓得了，就是不晓得悠悠妹子瞧不瞧的上我家清韵了。”和氏笑着道。 “你倒是头一次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看来这是真的瞧上人家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两个孩子还小呢，再慢慢瞧。”刘老太太道。 她是晓得自己这个媳妇的，眼光最是毒辣，总是能一眼瞧到人内里去，能得她连连称赞的，那准是没错的，何况她瞧着那哥儿也不错，就是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福气能一举中秀才了，十一岁的秀才，那含金量还是很大的。 如此又过了一月，久不来信的顾骁煜终于又来信了，这次只是简单报个平安，也没有什么东西捎回来，信上说战事吃紧，怕是不能时常来信了。 秦悠悠和顾老太太都长长地吁了口气，婆媳两心有灵犀地没有在回信去边疆，只盼着他不要分心，好生从前线回来。 在说回顾老太太，她近日的精神是越发好了，就是对着惠姐儿几个也是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这日，顾老太太正她身穿着暗红色金边薄衫，一脸喜意地坐在在炕上靠着一对软枕，桌上燃着檀香，见秦悠悠来了，更是欢喜地招手，示意她过去。 第41章 刻薄的二婶 第41章刻薄的二婶 秦悠悠行了个礼后便小碎步走过去挨着顾老太太坐下，只见顾老太太手中捏着一封信，一旁的案几上还放着信封，信封上是采用用烫金凤凰的图案，非皇室不能用，心中隐隐知道是谁的来信了。 “你大姑子，玉琪来信了，说是中秋随江南王回来祭拜祖先，到时候可回侯府住两日，老三媳妇啊，等过几日，天气凉爽了，咱就回去备着？离中秋也没两月了。”顾老太太眼光泛泪道。 她从小宠着的娇娇女啊，生出来的时候就那么大点，如今也当母亲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秦悠悠眼睛也一亮，喜道：“那感情好，从江南到京城不过也就半月的路程，媳妇瞧着也不用等天亮了，这几日便回去，几月没在府里，想必有些事儿要忙呢。” 她虽没见过这位大姑子，却也是真的开心，她知道顾老太太心中惦记这位大姑子，而老人家待她如此好，她也希望老人家能享受一些天伦之乐。 顾老太太拽着秦悠悠的手，一连说好几个也好，于是整理了几日，一行人便回到了侯府。 府里有那么多下人守着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吴先生是直接去庄子上任教的，府里并没有准备她的院子和教室，不过这也好办，秦悠悠便指了后花园西南边两个雅致的小院子给吴先生，院名还叫清穆斋。 随着这段时间的观察，秦悠悠发现这位先生还真是有些能耐的，包括顾老太太，随着两人齐上阵，府上这几个女孩儿变化那是以肉眼可以看见的。 惠姐儿大方了许多，沁姐儿的防备心也好多了，媛姐儿也不大调皮了，柔姐儿也有了自己的主见，不会整日跟着媛姐儿胡闹，偶尔还会贵圈几句。 可秦悠悠觉得顾老太太最喜欢的还是媛姐儿，时常给秦悠悠说，以后要给媛姐儿找个好人家，不能委屈这孩子，秦悠悠看着才七岁的媛姐儿一脸囧。 这个夏天媛姐儿长高了不少，顾老太太还用自己的私房给媛姐儿做了新秋。装，更加显得媛姐儿冰雪可爱了，就连为玉浣要嫁妆的赵氏都看了好几眼。 这日，秦悠悠带着媛姐儿和柔姐儿一同陪着顾老太太吃饭，还没吃完二房的赵氏便来了，便只好扯了饭食，去了正厅，那赵氏一眼瞧着媛姐儿和柔姐儿身上的衣裳便开始酸言酸语了。 “哎呀，煜哥儿媳妇你可真是好命啊，遇到我这个菩萨心肠的大嫂嫂，不说你自己一个庶女便已经飞上枝头了，就连家里的弟弟妹妹也跟着沾光，你瞧瞧这吃的用的，比我家可怜的玉浣还好。”赵氏声音尖细，是那种让人一听就不大舒服的感觉。 秦悠悠皱眉，当即便让春蚕把两个女孩儿牵下去，她语气不善地对赵氏道：“二婶婶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都要学你苛刻庶女便是好的了？” 一听这话，赵氏立刻不干了，她从椅子上跳起来，捏着帕子的手指着秦悠悠尖声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我？”又对对顾老太太怒道：“大嫂嫂，你到底会不会教媳妇，竟然顶撞长辈，你要不会，弟媳不介意帮你教。” 顾老太太淡淡地说：“老三媳妇说的也没错，二弟媳啊，你自家的事还没管好呢，这就来管我家的事了？听说你刚把你家排行老二的庶女给了俪王世子当妾室？” “大嫂嫂这话说的，庶女本就就是个玩意，偏偏你家拿来当宝贝。”赵氏刻薄的嘴脸显露无疑又道：“我家那个庶女虽说是个妾，你们也该备已付嫁妆？” 顾老太太嘲讽道：“庶女出嫁侯府确实应该陪一个铺子，但是你昨日就把人送出去了，也并没有提前告知我，按道理说，这铺子我是可以扣下的。” 赵氏瞪着眼，满脸不服道：“大嫂嫂你家又不缺这么一个铺子，何必苛扣一个庶女的嫁妆，刚不是还说要善待庶女吗？” 顾老太太眼里的嘲讽更农了，秦悠悠忙笑道：“二婶婶我们怎么会克扣妹妹们的嫁妆，既然二妹妹已经去了俪王府，那侄媳妇就差人把这嫁妆给妹妹送过去，您放心。” 赵氏急了，她本没这个意思，她是想把铺子扣下的，这才匆匆把人送进王府，她结结巴巴道：“不不用了，你给我，我给她便是。” 秦悠悠笑的更加灿烂了，她声音也更加柔和了：“怎么能让二婶婶辛苦，这种粗活让侄媳妇来做便是了，难不成二婶婶是舍不得铺子，想私自克扣下来？” 顾老太太也悠悠开口道：“就让煜哥儿媳妇去做，你若是不愿意，便是想克扣人家的嫁妆，若真是如此，我便要说说弟媳妇你了，我们是有爵之家，不比小门小户，可不能干出克扣庶女嫁妆的事啊。” 秦悠悠听了这话心里在滴血，嗯，相府是小门小户呜呜。 最后赵氏只得灰溜溜回去了，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秦悠悠一眼，秦悠悠也不在意，只笑着送她出门，到了门口还端正地行了一个礼，而赵氏，看也不看她一眼，甩甩袖子便走了。 第二日，街头巷尾便传言，秦相家的五姑娘是个温婉的大家贤妇，身有诰命，却也不摆架子，而侯府二房的赵氏则没有个长辈样，当街对着有诰命的侄媳妇甩脸子，实在是刻薄不已。 这话越传越厉害，最后都传到老皇帝耳朵里了，当即怒了，顾骁煜在前方打仗，他的家眷却受了委屈，这叫什么，当即让身边的陈公公去二房训斥了一番，又赏了好些东西给顾老太太和秦悠悠这才作罢。 待送走了陈公公，顾老太太拉着秦悠悠笑道：“这样便对了，你是我顾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来的，陛下亲封的诰命，旁人算个什么东西，也能给你气受？往后莫要管这满京城里那家官眷给你气受，只管收拾回去，就算是旁人说嘴也没关系，母亲给你撑着。” 第42章 闺蜜来访 第42章闺蜜来访 “晓得了，母亲，媳妇心里有数的。”秦悠悠挨着顾老太太坐下，亲热地说。 接下来就是火热准备玉琪姑娘回来的事情了，首先，玉琪姑娘未嫁前的闺房肯定是要收拾好的，秦悠悠让人休整了两次，顾老太太又亲自来看了好几次，又添了许多名贵的摆件，就是床上挂的纱帐，那也是用陛下赏赐的梨花帐。 此帐微微带香，只有皇家才有的贡品，顾家也仅此一套，还是因着顾家为皇帝立下了赫赫战功，这才赏赐的，就连公爵家都没有。 现如今玉琪也算是皇家人了，所以这帐子给她用，倒是名分正好，秦悠悠如此想到。 她嫁到侯府也有这么久了，说起来，送给她的新婚贺礼竟就只有顾老夫人和刘老夫人他们那边的，顾家的亲戚，别说是首饰了，就是手绢也没有一条，秦悠悠惆怅，还好侯府有钱，若是像襄武侯府那样，只是外表光鲜，里子却欠了很多债，她日子就难过咯。 她在闺中唯一的朋友就是她嫡母的庶姐的嫡长女，她父亲是正四品中书舍人万大人，当年嫡母的庶姐，万夫人刚嫁给万大人的时候，万大人还是个刚进翰林院的穷翰林，不过这万大人倒是争气，这不二十年，便混上了四品京官。 要说这位万夫人也是个人物了，自嫁人后便时常带着嫡长女万文仪来相府串门，也不管嫡母脸色难不难看，总是百般讨好的，每次一来总是带些自己做的绣活吃食，不论嫡母说什么风凉话，她也不生气，时间长了，嫡母心就软了些，便让秦相多多帮衬一下。 而秦瑶瑶嫌弃万文仪的身份，不肯与她玩，大姐姐和二姐姐倒是愿意陪着，可惜她要们都要上课，于是陪着万文仪的工作便落到了秦悠悠身上。 这一去二来的，两人发现彼此的性格还挺像的，便成为了朋友，秦悠悠喊万文仪为：“文仪姐姐。”万文仪喊秦悠悠为：“悠悠妹妹。” 到了万文仪议亲的时候，襄武侯便上万府为自家的嫡次子提亲，满京城这时候都知道襄武侯的里子都已经亏完了，这下嫁过去定然会吃不少苦，可他家的嫡次子确实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的模样，到底是侯爵，万夫人与万大人犹豫不决，愣是半月都没拿出主意。 最后还是自己嫡母说了一句：“尊贵都有了，不过是些银子的事情，这样，我和我嫂子商量过了，那家的哥儿是个争气的，我们都给外甥女儿备一份嫁妆，只要好好经营，以后总会好的，若是个底子厚的侯爵，也瞧不上外甥女儿啊。” 这话直接说道万夫人的心坎里了，自家的闺女虽说相貌、才华都是一等一的，但是要配上侯府确实还差了些，她与万大人有秉烛商量了一晚上，最后两口子咬咬牙，同意了。 那会秦悠悠还未及笄呢，自亲事定下后，她两再也没有见过。也不知她现下过的如何，秦悠悠想着啥时候递个帖子去拜访拜访。 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巧，她刚想着呢，门房把差人来报，说是收到了襄武侯府二夫人的拜帖，说是要上门拜访，秦悠悠忙喜出望外地让小馨亲自去回了那送帖子的人，又让人封了二两银子给他，这才往老太太的院子去了，家里要来客人，总是要给顾老太太说声的。 “嗯，这是好事，襄武侯府的二夫人，我倒是见过，是个好孩子，就是骁煜那会子，我到处相看姑娘，那时候襄武侯府也有个适龄的姑娘，不过是旁支，就是她陪在侯夫人身边带我相看的。”顾老太太只想了想便在脑子了搜出一个人来。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秦悠悠笑道：“母亲记性真好，这么久的事儿还记得勒。” 顾老太太摆摆手道：“倒也不是我记性好，是那二夫人太让人难忘了，真是可惜了，多好的孩子，落到那样的人户里，真是糟蹋了。” 秦悠悠心里一个咯噔，难道是文仪姐姐过的不好？忙问道：“怎么说？” 顾老太太看了秦悠悠一眼，才有些怜悯地说：“那孩子的婆母委实有些刻薄了，儿媳妇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有身子的人了，还要忙前忙后的给她端茶倒水，不但要侍候婆母，还要侍候她那个嫂嫂，连个坐的都没有，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你两玩的好，唉。” 听了这些，秦悠悠神色有些不忍道：“不是说襄阳侯嫡次子金易铭是个不错的，怎让妻子过多的如此艰难，可见谣言误人。” “你这孩子又说胡话了，我朝历来都是以孝治天下，你让人家如何与自己母亲反抗，只能慢慢熬，等孩子大些，日子也就好过了。”顾老太太无奈道。 万文仪上门的那天天气有些微凉，秦悠悠特意早早来了顾老太太处等着，见了人后，秦悠悠便被眼前的妇人惊住了，瘦！太瘦了！身上的衣裳宽宽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皮肤也不好，盖了好几层粉也遮不住憔悴的模样，让秦悠悠实在是难把眼前这个妇人与出嫁前那个清秀可人儿的文仪姐姐联系在一块儿。 待互相见过礼后，秦悠悠便红着眼睛，拉着万文仪道：“文仪姐姐，好些年不见了，你可”她本想问问她可好，却说不出口了，明明就能看出不好，何必要问呢？ 万文仪也眼角含泪地拉着秦悠悠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笑道：“还是悠悠妹妹有福气，姐姐就不及妹妹了。” 说着便拿着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瞧着秦悠悠身上穿的戴着，还有那红润的气色，在婆母面前也恣意地像亲母女似的，一看便过的很好，她心情很复杂，又是自怜又是欣慰，到底曾经是玩的好的，秦悠悠过得好，她也为她开心。 顾老太太理解年轻人许久不见总是有些话要说的，她在这里，怕是有些话是好说出口了，便让秦悠悠把人带去自己院子里好好叙叙旧，自己则让钱妈妈陪着下棋。 第43章 婆媳之间的那些事儿 第43章婆媳之间的那些事儿 文仪看着秦悠悠的院子，目露羡慕地说：“从前就说你是个有福气的，如今看可不就是，我瞧着你婆母也好，不像我家那个。” 秦悠悠拉着她进了内室，坐在炕上，又像在闺中的时候一般一起靠在一对繁花似锦软枕上，让人备了一些茶水点心，只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守在门口，这才开始说话。 拉着文仪瘦可见骨的手，秦悠悠心疼地问：“姐夫待你可还好？孩子可好？” 提起丈夫孩子，文仪的脸色温暖了许多，她柔声道：“你姐夫待我还是不错的，内宅的事情，他也没办法，孩子也健健康康的，还小，等大些，我领他们来见你。” “你脸色怎么如此差，可是身子不妥当？”秦悠悠见她神色似有病态，忙问道。 “月子的时候没做好。”文仪苦笑道，她喝了一口茶才缓缓继续地说：“入门五年，好容易怀了身子，婆母和嫂嫂便说我身子不便，不能好好服侍爷们，一口气让你姐夫纳了五六个妾，我只好咬牙忍下，谁知道那几个妾见天儿地闹腾，婆婆那儿又天天留我侍候，累了一天，回去还要处理那几个给我留下的一摊子儿事。” “太过分了，那有妾室让正妻烦心劳累的道理。”秦悠悠气愤地说，谁知这还没完。 文仪继续道：“好在你姐夫是个好的，虽然长者赐不可辞，却做主给那几个都灌了绝子汤下去，每人房里去走了个过场便不肯再去了，谁知婆母不满意，愣是要说我善妒，罚我冷天的时候在祠堂跪着，最后害的孩子也早产了，幸好孩子最后没大碍，不然妹子，我也不活了。” 语气悲戚，听着就让人心酸，门口守着的丫鬟们也红了眼睛。 “后来我坐月子的时候，婆母又送来两个貌美的妾，说是从良家哪儿买来的，不能灌绝子汤，你姐夫又不能不去走个过场，为了怕我难过，你姐夫就想纯睡觉，囫囵一晚算了，谁知那女子竟然哭诉到我婆母哪里去了。”文仪哭着道。 秦悠悠拿过帕子为她擦过眼泪，心疼地问：“然后呢？你那个没良心的婆母又干了什么事儿？” 感受到她的关心，文仪勉强笑了笑，苦涩地道：“婆母来我院子里骂我，说我善妒不能容人，教坏了她儿子，月子里都把着男人不撒手，活像活像勾栏瓦舍的女子一般，我实在受不住这话，便让你姐夫给一封休书来，你姐夫自然不肯，我便去求公公，让他以你姐夫父亲的身份休了我，让我回家去，公公自然也不肯，家里要用银钱的地方还指着我的嫁妆呢，他随意训斥了婆婆一顿，这事儿便算了。” 听见连儿媳妇的嫁妆都要用，秦悠悠彻底被这家人不要脸的程度给震惊到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父亲母亲心疼我，家里一半的铺子都给了我，还给了两万两银子，姨母也给了我六个铺子，五千两银子，外祖母也给了我两个庄子，五千两银子，现下，银子都没了一半了。”说到最后，文仪连眼泪都没了。 “伯母和伯父知道吗？”秦悠悠道。 “知道了，他们倒是上门来闹了一场，说什么也要带我回家，不论休妻还是和离都可以接受，说是要养我一辈子，刚开始我那婆婆并不以为然，最后见我父母是认真的，竟然连文书先生都带来了，这才怕了，忙说了好些好话，公公这才做主把屋里的妾都卖了出去，加上你姐夫不停地道歉，我父母才说最后给他个机会。”文仪淡淡地道。 秦悠悠点点头，心里却是大大地把襄武侯鄙视了一番，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不过文仪姐姐的嫁妆比她可是厚多了，呜呜呜，也是，庶女怎么能和外甥女比呢，嫡母和万夫人身上都留着许老太公身上的血，怎么都比她亲近啊。 “你现在你婆母和你大嫂嫂对你可好些了？”秦悠悠好奇地问道。 “只不过是不用时常在她身边侍候着了，这才能出来找你说话呀，但冷言冷语还是听的不少，不过我也满足了，只盼着啥时候能分出去过，这日子就好过了。”她的声音有些期盼。 秦悠悠觉得，这几乎不可能，别说有父母在不分家的规矩，就是没有这个规矩，凭这襄武侯府的情况和文仪姐姐的嫁妆，这家就分不成，但看着她期盼的样子又不好泼她冷水。 她想了想才劝道：“或许姐夫可以袭爵呢？那你所付出的一切也算是有回报了。” 文仪冷笑道：“我那公公婆婆早就说过了，这爵位是大哥哥的，没有你姐夫的份，我也想开了，往后请完安就说自己身子不适，月子没养好，再也不去讨气受了，没道理我花了钱，还要受气的。” 秦悠悠认同地点点头，复而又叹了口气道：“你日子过得这样委屈，伯父伯母定然心疼坏了，要是早知道那家如此污糟，怕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万大人和万夫人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疼女儿，万大人这一辈子都没有纳妾，与妻子生了一女二男，文仪是长女，又是在两人最艰难的时候有的，听说是在娘家穿的用的比两个弟弟还好不少。 “现在还说这个做什么，都过去了，倒是你，新婚之夜，你家侯爷就去边疆了，可是不曾圆房？”文仪突然拉着秦悠悠轻声问道。 这个问题着实有些生猛，难道嫁了人的女子说话都那么直接吗？秦悠悠红着脸摇了摇头。 便见文仪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可惜地说：“你家侯爷我可是见过，是个俊郎的，当时还来我家相看过旁支的一个姑娘，只是你家老太太和侯爷像是都没瞧上我家那个，后来听说与你定了亲，我就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可惜了，也没用一下，便去打仗了。” 秦悠悠被这个“用”弄的满脸通红，她虚打了一下文仪，嘟着娇唇，不依地道：“姐姐如今说话怎一点也不知羞？” 第44章 大姑奶奶回来了 第44章大姑奶奶回来了 两人笑闹了一阵，气氛轻松了许多，文仪才小心试探地问：“你知道京城里的那些个人表面对威远侯府尊敬，其实背地里则看不上吗？” 秦悠悠冷笑道：“知道啊，不然也轮不上我来当这个侯夫人。” 见她不在意，文仪才笑道：“就知道你是个心大的，不在意这些细节。” 两人从家庭琐事聊到了小时候的趣事，在从小时候的趣事聊到了衣裳首饰，又从衣裳首饰聊到了孩子们，到了快分别的时候，秦悠悠跑回自己房间从床底下摸索出一枚玉兔模样的白田玉玉佩，塞到文仪手上道：“给我小侄子的，姐姐，往后常来找我说话。” 手中的玉佩触手生温，自己的儿子又是属兔的，样式不像是随手买的，定然是精心备好的，文仪心中感动，她有一大家子要养，倒是只按着份给几个孩子备的礼物，暗暗想着，等秦悠悠自己生了孩子，她定备上一份厚礼。 这日，秦悠悠正在与春蚕看酒楼的图纸，秦悠悠指着一处道：“这个地方是不是太过窄了些，倒是显得拥挤了，怕是客人也不太喜欢，还有酒楼的名字，倒是不好在叫从前的酒楼了，得改，就叫‘悠然楼’，悠哉安然，人生幸事也。” 春蚕笑道：“还以为是取了姑娘的字呢，原来不是，不若咱们换个谐音字，这个悠字虽说是好，和姑娘名字一样便不好了，不若就用‘幽’字可好，。”说着便在纸上写了个‘幽’字。 秦悠悠哀怨地看了眼自己丫鬟，只能点点头，她觉得这个丫鬟自小到她身边就是来管她的，这事不许做，那事不能做，以后若是有了心上人，她一定好好对她一通说教，要让她难受上好一阵子在许婚，哼哼。 “姑娘，姑娘。”小桃跑着从外头进来，来到秦悠悠跟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姑奶奶提前两天到了，这会都已经到门口了，老夫人说来不及迎接了，让您收拾好了直接去老夫人院子里就是，几个哥儿也让人接回来了，姐儿们也停课了，在老太太院子里陪着小郡主、小世子呢。” 秦悠悠先是惊喜，后又是慌张道：“快给我梳洗，怎这么快，你们手脚麻利些，不然一会显得我没规矩了，王爷有上门吗？” 不管怎么说，也没有让一个王妃等她一个命妇的道理，春蚕和小馨自然懂这个道理，忙出去招呼夏竹、夏星进来为秦悠悠收拾。 一身翡翠撒花的长裙，乌黑的发间别着攒珠钗，略施粉黛，脖子上戴着赤金璎珞圈，腰上系着吉祥如意的玉佩，春蚕想了想，又去库房挑了一对上好的翡翠镯子给秦悠悠戴上。 “今日来的就一位小郡主，一位小世子，他们的礼物是早就备上的，但一般惹人喜爱呢小孩子，长辈都会再给些什么，就像刘夫人，她不是也另外给咱们媛姑娘送了不少礼物么？您一会可以找个机会，送一只镯子出去。”春蚕喋喋不休地说。 秦悠悠点点头表示自己收到了，春蚕一心为了她，她当然不会不识好歹，待收拾好了，秦悠悠便留下夏竹和夏星看院子，自己则还是带着小馨和春蚕往老太太的院子去了。 夏星倒是没什么感觉，他们在秦悠悠的身边到底不长，想时刻贴身侍候自然是需要时间的。 但是夏竹就有些难过了，她本有一腔热血，想在新主子面前得脸，谁知越混越不成了。 秦悠悠一行人到了老太太院子里，刚进门就瞧见一盛装女子正抱着老太太手臂哭着说些什么，四个女孩则拉着一个极其漂亮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说着话，彦哥儿和恒哥儿也在旁和一个俊秀的男孩儿说话，只有沉哥儿，只一脸笑意地坐在一旁。 见秦悠悠来了，顾老太太忙把她拉过去，指着她对那女子说道：“这便是你三嫂嫂，自她嫁进来啊，我身子好了不少。”说罢又指着那女子和蔼地对秦悠悠道：“这便是我时常与你提起的琪丫头，” 秦悠悠忙笑着行礼道：“给王妃请安了，大姑奶奶好。” 顾玉琪忙一把把秦悠悠扶起来，笑道：“三嫂嫂快起，什么王妃不王妃，在家里三嫂嫂唤我一声妹子便是了。” 说完便细细打量秦悠悠，见她举止落落大方，又想起母亲那健康的气色，心中便添了几分喜欢，她拉着秦悠悠的手，回头对顾老太太笑道：“三嫂嫂好生标志，三哥哥有福气。” 秦悠悠也在打量这位没见过的大姑奶奶，只见她气色似乎有些苍白，容貌娇艳，身上衣裳华贵明亮，带着一种面善好亲近的气质。 顾玉琪从身边嬷嬷手中拿过一个锦盒，塞到秦悠悠手中，笑道：“这是给三嫂嫂与三哥哥的新婚贺礼，还望三嫂嫂不要嫌弃。” 秦悠悠谢过后，方把锦盒交给身后的小馨，又笑着说：“哪里会嫌弃，就是用车拉上几车来，我也只会更高兴的。” 这话说的屋子里的人都笑了，顾玉琪又拉着秦悠悠指着那个极其漂亮的小姑娘说：“这是你的小侄女，叫岚姐儿，今年刚八岁。”又指着那个清俊的男娃说：“这是你的小侄子，叫怀哥儿，今年刚六岁。” 秦悠悠看去，只见小姑娘眉眼近似玉琪，听见自己母亲叫她，她乖巧地对秦悠悠喊了一声：“三婶婶。” 小女孩声音软糯，模样又可爱，秦悠悠立刻便把人楼到怀里亲了两口，又将自己手上的翡翠镯子套了一只在她手上。 岚姐儿摸了摸手上的镯子，只觉得镯子戴在手上温温的，又见秦悠悠手中还有一只一摸一样的，知晓这是一对，心里也欢喜，看想秦悠悠的眼神亲近不少。 秦悠悠又让春蚕和小馨各自把手中的锦盒交给了怀哥儿和岚哥儿身边的丫鬟，笑着道：“都是些小玩意儿，不值几个钱，小郡主和小世子可千万不要嫌弃才是。” 第45章 大姑奶奶的婚后生活 第45章大姑奶奶的婚后生活 送完礼，秦悠悠这才与玉琪凑到顾老太太跟前说话，说话间，玉琪也一直暗自打量着几个孩子。 她并没有将目光过多地放在惠姐儿和沁姐儿身上，她对这两个突然跑出来庶妹没有任何感情，甚至有些厌恶。 至于恒哥儿，她倒是细细打量了一番，倒不是因为她喜欢这孩子，而且这将来是要在侯府扎根的，见他还算是个老实的才松了一口气。 见着三哥哥唯一的两个孩子也被养的白白胖胖，乖巧懂事的，玉琪暗暗点头，又见媛姐儿在几个女孩中也不去主动巴结岚姐儿，只不时地说几句话，坐姿也端端正正的，再看沉哥儿单单坐在那里便能让人感到一股子书卷气，心中更是喜欢。 说了好一会儿话，顾老太太表示三个人要说些私房话，让钱妈妈和众位嬷嬷把孩子们都给带下去。 待几个孩子散去后，房内就剩下顾老太太、秦悠悠和顾玉琪三人，钱妈妈将门关上，带着小馨和春蚕小心守在门口，王府的奴才一个也没留下。 顾老太太拉着玉琪的手，仔细看着她的苍白脸庞，心疼地说：“孩子，你就老实跟你母亲和三嫂嫂说实话，你是我生的，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过的好不好，我还不知道吗?” 玉琪一直伪装的面容被顾老太太这么一番真情流露的话，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她伏在顾老太太的膝上哭道：“母亲，我也是怕你担心。” 顾老太太爱惜地拍着自己闺女的身子，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闺女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只是自己就这么一个娇娇，实在是不忍心她一个人憋得辛苦，就算那是皇家，家里帮不了什么，至少说出来，心里也畅快一些。 秦悠悠一见这阵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忙对着玉琪劝道：“妹妹莫要哭了，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出出主意。” 好一会儿，玉琪才忍着不哭了，她掩着面，抽噎地说道：“刚嫁进王府，也还好，后来生了岚姐儿和怀哥儿后，王爷便说要纳他奶娘的女儿为妾，我想着这也没什么，又见那姑娘是个老实的便应了，谁知道，她进府后便时常说自己身子弱，要王爷陪着，王爷竟也宠着她，除了初一十五，竟再也没进过我院子。” 又是一副宠妾灭妻的戏码，秦悠悠暗道，只听顾老太太颤声道：“怕是那女子不止是王爷奶娘的女儿，更是从小便陪伴在身边的，孩子，这也没有办法，他是先与你有了孩子，又得了你同意才纳那女子回来的，现如今又初一十五去你那，说出去也不算是是乱了规矩。” 果然是皇家，就是宠妾灭妻也能把事情做的圆满，让人挑不出错来，只听玉琪继续道：“谁说不是呢？那女子便是从小跟着王爷长大的，情分自然是比不的，我只气不过王爷如此算计我，也想着成全他们，便初一十五也推脱身子不适，不愿见王爷，谁知王爷竟听了那女子的撺掇，说我既然身子不适，管家的事便不用我操心了。” 秦悠悠听的瞠目结舌的，她忙追问道：“那现下，便是初一十五王爷也不来了？管家也归纳妾室了？” 玉琪苦笑道：“那儿能啊，王爷初一十五还是来的，只是在外间歇着，外人人还道王爷是个爱妻的好男人呢，那女子更是在外面传言，是因为我身子不好，这才纳了她的，不过，也不知道为何，王爷夜夜独宠，竟然也就生了一个姐儿，便一直没有消息了。” 顾老太太松了口气，拉着闺女细细嘱咐道：“这个时候了，爷们的宠爱也好，妾室的不恭也好，都不重要了，养好自己的身子要紧，我们在江南不是有处四季如春的庄子？那最好养人了，你回头便带着孩子，说自己身子不好，要去养病，眼不见心不烦。” 秦悠悠觉得老太太的话甚是有理，那妾室不是想管家么？那便让她去管，索性现在儿子女儿都有了，世子的位置也是自己儿子的，活的畅快便是，何必要在一个院子里争男人呢。 玉琪也有些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地道：“这样会不会不规矩啊，若是往后宫里问起来” 还没说完，便被顾老太太打断了：“问什么问，不过是个皇叔，又不是皇子，陛下才没那个闲心，再说你三哥哥还在前线为皇家拼命呢，谁敢问半句？你家王爷若是不满便只管纳妾便是。” 自家的女儿，出嫁的时候面色红润，身子康健，出嫁后，每次回来身子都好似没上次好，这让她如何坐得住。 秦悠悠也帮腔道：“是啊，妹妹，规矩不规矩都是男人用来束缚我们女人的，只要是咱们自己做的对在前，人家做的错在后，那咱们便可以想办法让自己的日子过的舒适些。” 这话说的顾老太太连连点头，她紧紧拉着玉琪微凉的纤手语气坚定道：“你三嫂嫂说的对，若是你去了庄子上，王爷还不满意，母亲就给拜帖，进宫去求陛下，让你回家来，我们顾家的女儿，决不能被人欺凌，就算是皇家也不行。” 这次谈话后，玉琪便在家一连住了五日，秦悠悠和顾老太太每日陪着说话，几个孩子也陪着逗趣，还每日都给炖上上好的血燕看着她喝下去，心情好，吃的好，起色便起来了。 于是成王上门来接王妃与嫡子嫡女进宫拜见的时候便惊了一下，瞧着玉琪面色红润便知道她这几日过的十分滋润，他皱了皱眉道：“你倒是清闲，菲儿在家可以忙的不行，你也不说早些回去帮着些。” 这话刚好被出来见人的顾老太太和秦悠悠听见了，顾老太太黑着脸道：“王府难道没有管事的了？居然要个妾室管家，还要王妃回去帮衬，一会儿，老身刚好也要带着儿媳妇进宫拜见，不若让陛下评评理，王爷，我们顾家的女孩儿不是嫁给你用来糟蹋的，若是你嫌弃我顾家的女儿，不若就放她回来，刚好我老婆子也要她尽孝。” 第46章 憨憨的成王 第46章憨憨的成王 顾老太太是将门寡妇，就是皇帝对她也是有几分敬重的，又是成王的丈母娘，他如何好意思在这样的老人面前拿乔，忙作揖道不敢。 秦悠悠对成王行过礼后，便退到顾老太太身后，成王也没怎么正眼看她，只陪着笑脸与老太太说话，其实那些话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他对菲儿确实是有些情谊的，但明显这情谊肯定是大不过自己名声的。 当初若是玉琪说什么也不让菲儿进门，他其实也不会说什么，定然会好好找个人家把菲儿嫁了，只是妻子既然同意了，他当然会把人接回去好好相待，没成想妻子竟对自己越发冷淡了。 他左想右想也想不出原因，只当妻子是大小姐脾气，而身边菲儿则更加温柔似水了，想起家里的娇妾因为理家的事情，弄的面容憔悴，在看着妻子则在娘家如此悠哉，难免气愤了些。 玉琪见他对着顾老太太那谦虚的样子，忍不住嘲讽道：“到京的那日，我叫你同我一起来拜见母亲，没成想你那菲儿说自己身子不好，需要你陪着，怎么？她身子这会儿好了？” 秦悠悠和顾老太太的脸又是一黑，望着成王的神色更冷了几分，特别是秦悠悠，她瞧着这位王爷气宇轩扬、一表人才怎么是个这样的东西，竟然为了个妾而拒绝了与妻子拜见丈母娘？ 感受到来自丈母娘和秦悠悠鄙夷的视线，成王急了，英俊的脸长的通红，结结巴巴道：“你这会说这些做什么？我让你休整一日在一同来拜见老夫人，你又不肯，我这才。” 后面的话，他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俊脸越发涨红，老太太这才咳嗽了几声道：“不说了，先进宫拜见罢，琪儿，你与你三嫂嫂同我一辆马车，王爷，您请自便罢。” 说完便钱妈妈扶着自顾自地上了马车，秦悠悠与玉琪对视了一眼连忙跟上，几个孩子是没有资格进宫拜见的，柔姐儿和彦哥儿倒是可以，但老太太说其他孩子都不能去，也不好厚此薄彼，便干脆都不用去了。 眼见着妻子和丈母娘都把自己撇下了，成王觉得脸上越发火辣辣的了，看着妻子娇艳的容颜，他恍惚了一下，记得新婚的那几年，他们也是恩爱的，只是后来菲儿进了门，妻子就对自己越来越冷了。 难道是不满他纳妾？可是也不该啊，菲儿进门是她亲自点头同意的，再说了，男子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何况他还是个王爷，至今后院却只有一个王妃，三个妾而已，连个侧妃都不曾纳。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菲儿求他跟皇兄为她请个侧妃，往后好为姐儿出嫁也尊贵些，他皱了皱眉，心想这事还是缓缓，到底王妃与他是结发夫妻，要是王妃真的是为了这件事不快，他还是要顾及王妃的感受的，想通了便也就舒展了眉眼，唤小斯牵了马来，翻身上马，跟在秦悠悠他们马车后面。 马车上，顾老太太脸色却比刚才好了不少，她拍着玉琪的手劝道：“我瞧着你家王爷是个嗯老实的，看着不像是个奸诈之人，耍不来那些心眼，怕是赶巧了，你在琢磨琢磨。” 秦悠悠觉得顾老太太这话说的相当有技巧，这意思不就是：闺女啊，我看你老公是个傻的，不像是能想出那么有心机的法子来算计你的，可能是碰巧被遇到了，你在好好想想，别被小人钻了空子。 顾玉琪却是一脸无所谓地说：“不论是真有心机也好，是个蠢得也罢，左右我是叫伤透了心，往后的事情，随缘去。” 顾老太太也不好在劝，只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才停下，便听轿子外的钱妈妈说道：“成王妃、老夫人、三夫人，到宫门了，陈公公带着轿撵来的，说是老夫人腿脚不便，还是坐撵好些。” 秦悠悠和玉琪忙扶着顾老太太下轿，一下轿便瞧见笑脸盈盈的陈公公正在一台大红宫漆的步撵旁候着，见他们下轿，忙笑眯眯地上前打千。 顾老太太可以坐步撵，秦悠悠和玉琪便只能走路了，因着后宫没有皇后，也没有太后，所以现下便有淑妃娘娘掌冠凤印，如此，一行人便往淑妃所在的延合宫去。 “陛下听说老夫人和成王妃三夫人今日一同入宫，下了早朝便在淑妃娘娘那儿等着了，昭阳公主也在呢。”陈公公笑着道。 顾老太太自然知道这是在提前告诉他们都有什么人在，免得乱了手脚，忙在步撵上对着陈公公作揖道：“多谢公公了。” 陈公公忙侧身躲过，他在陛下身边多年，自然是知道陛下对这一家子的态度，都说皇帝忌惮武将，但他认为事情都是有列外的，这不，顾家就是这个列外，他这也是结个善缘罢了。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延合宫，秦悠悠一直微微低着头，这会偷眼打量了一下，都说皇帝自先皇后去世后独宠淑妃，看来是真的，但说这宫院里的各种名贵的话就很是贵重了，有很多些秦悠悠都没见过。 有太监通报过后，皇帝说了宣，然后便有宫女们带领着前往正殿。 刚跨进正殿，秦悠悠便能感受到一股威严铺面而来，只用余光看见最上首的是哥身穿黄色龙袍的老头儿，就被玉琪拉着跪下行礼：“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给淑妃娘娘请安，淑妃娘娘千岁，给昭阳公主请安，公主千秋。” 一道苍老而威严又不失和蔼的声音传来：“免礼，赐坐，来人，给顾老夫人加个软垫。”。 这是秦悠悠第一次进宫，老皇帝只问了几句，便与顾老太太和成王说话了，秦悠悠也不在意，虽说她现在是侯夫人，但到底年轻，出身也不高，这是很正常的事。 老皇帝旁边坐着一位橙红色宫装的美妇，倒是看了她好几眼，秦悠悠猜测这位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淑妃娘娘了。 第47章 王府娇妾 第47章王府娇妾 淑妃娘娘身旁挨着一位神色有些忧郁的美人儿，一身清水绿的绣着荷花的宫装，头上带着一套翡翠绿的头面，整个人显的清丽可人，倒不像是已经成过亲的妇人，倒像是还未出阁的姑娘了，她只冲秦悠悠笑了笑，便不在说话，只与玉琪寒暄了几句。 秦悠悠只笑着听大家说话，倒是叫老皇帝高看了一眼，是个不错的，能坐的住，不骄不躁，这就很好了。 只听老皇帝对着成王严肃地说：“玉琪可是老夫人的小娇娇，那么远去嫁给你，你可千万要待人家好啊，不然朕饶不了你。” 好容易等他们聊完天，秦悠悠早就有些困了，谁知皇帝又留下他们用膳，待终于用完了这顿索然无味的膳食，才算是结束了这无聊的一天。 待回了府，和老夫人与顾玉琪告罪后便回院子里准备睡觉了，她打着哈欠闻着夏竹他们几个孩子今日日如何，听见一切正常便倒在床上就准备睡了，小馨和春蚕忙把她拉起来，七手八脚地把她洗干净了，最后换上干净的纯白色的里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去了。 那边玉琪正与老夫人说着私房话，母女两都窝在炕上，炕上的案几上摆了几样精致吃食和茶水，玉琪正捏着一块糯米糕听着顾老太太说话。 “你也太任性了些，家里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王爷要住在侯府便住在侯府好了，你何必要把人家赶回去。”顾老太太有些责怪地说。 顾玉琪目露伤感地说;“母亲，我瞧着他就生气，侯府是我唯一能做自己的地方，若是他来了，那我最后的自由也没了。” 顾老太太瞧着女儿伤感的表情，与女儿小时候那娇憨的模样，便是在宫里也能恣意撒野的样子对比，不由地也心疼起来，她拉着女儿软糯的手心疼道：“好、好不要他来。” 玉琪听着母亲慈爱的语气，再也忍不住窝在顾老太太的怀里哭了起来，自小在家，母亲教她为人处世，教她书中的道理，教她怎么成为一个正妻，怎么管家，却不成想，她出嫁后一个也没用上，想想都觉得丢人。 成王府。 被拒绝的成王此刻很是郁闷，他觉得自己都服软，愿意主动亲近妻子了，那妻子这时候就应该顺着他给的梯子下来便是，怎么还是那么冷嘲热讽的，越想越气，随手便摔了一个茶杯。 茶杯刚好落在一个女子的脚边，成王见来人，脸色柔和了一些，又见她只穿了薄薄一件月白色纱裙，此刻正一脸害怕的模样，显然是被他吓到了，此刻正一副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他皱眉上前揽过那女子，尽量柔声道：“菲儿，怎么还不睡，还穿这么薄来寻我，若是病了，怕又要折腾了。” 原来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子便是成王青梅竹马的宠妾，菲夫人，只见她头发乌溜溜的一样钗环也没有，眼角含泪道：“成哥哥，你怎么如此生气，是不是王妃娘娘还不肯回来，不若我去侯府解释一番，都是我不好，身子不争气，惹恼王妃娘娘了，我去娘娘赔罪。” 还好成王虽然憨，却并没有糊涂到这种地方，他急忙道：“万万不可，你的身份怎能去侯府，你若是去了，怕是还没出来，言官的折子便能把我淹了。” 只见菲儿哭的更可怜了：“那可如何是好，都怪我，当初非要想着与成哥哥在一处，没成想却得罪了王妃娘娘，王妃娘娘这般，外面的人都在议论我巴着王爷不撒手呢。” 成王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每次回京来，只要王妃住去了娘家，菲儿便会哭哭啼啼半晌，之前他还有心情好生安慰一下，享受下温柔乡。 可今日不知怎的脑子总是浮现出妻子对旁人那笑魇如花却对自己冷冷清清的模样，让他心生烦躁，对着我见犹怜的宠妾，也没了好好宠爱的心情。 “你回去，早些睡，我还有些事。”成王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第一次被拒绝的菲姨娘显然是不愿意这般就退下的，她莲步轻移，上前了几步，娇躯就靠近了成王，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成王的手臂。 娇唇对着成王的耳朵吐气如兰道：“成哥哥，不若去菲儿那里，我备好了些酒菜，咱两喝上两杯，蕊姐儿还写了字，闹着要给您看呢。” 成王有些心猿意马，正准备从了菲姨娘的意思，脑子里却又闪现出顾老夫人冷情的话来，当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他有些不耐地把手抽了出来道：“时候不早了，我明日再去看蕊姐儿的字，你先回去罢，本王累了，想自己歇息着。” 一连被拒绝了两次的菲夫人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摔了茶杯，气呼呼地骂了好一阵空气，哪里还有半点柔弱的样子。 旁边一个身穿粉白衣裙的小姑娘一脸害怕地看着她，菲夫人一看见她便气不打一处来，她指着她尖声骂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小丫头骗子，你为什么不是男孩。” 这个小姑娘正是成王唯一的庶女，此刻被自己的母亲吓得征住，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旁边的丫鬟嬷嬷们都是一幅不忍的模样。 这菲夫人自生下蕊姑娘的时候就嫌弃不是个哥儿，只在人前对她疼爱的跟什么似的，私底下，却什么难听的都能骂的出口，现下蕊姑娘都五岁了，菲姨娘的肚子还没有动静，那脾气就越发暴躁了。 其他院子里的人都说菲夫人脾气好，对谁都客客气气的，重话也不见说一句，其实只有在她们才知道，什么脾气好，什么客气，那都是假的，平日里还好，但若是撞上菲夫人心情不好，她们的日子便不好过了，偏偏菲夫人最喜欢用扎针来惩罚人。 那玩意儿的伤口又小，连血都没有一滴，说出去也没人信，何况她们是做人奴婢的，就算是被打了，也不会有人在乎的，何苦来哉，只盼着早些到了年纪，放她们回去许配人罢。 第48章 顾家亲戚奇葩多 第48章顾家亲戚奇葩多 中秋很快过去，玉琪也得随着成王去封地了，顾老太太拉着玉琪的手，眼泪不住地流，玉琪也拉着顾老太太和秦悠悠泣不成声，一幅难舍难分的模样，就连一旁守着的一干丫鬟婆子们都红了眼眶。 偏偏成王很煞风景地说了一句：“老夫人何必伤心，左右过年的时候便能回京，也没几月了。” 头顶一排乌鸦飞过，没人搭话，秦悠悠和顾老太太只顾着拉着玉琪说话，一旁的岚姐儿和怀哥儿都替自己父亲尴尬。 沉哥儿还是那副样子，只君子如兰地站在一旁，今日他穿了身墨色的锦袍，显得格外挺拔俊朗，岚姐儿正与媛姐儿她们说话，一抬头便看见了他，于是便对媛姐儿几个道：“我去与表叔叔说说话，一会再来寻你们。” 说完，便小跑到沉哥儿身边，仰着可爱的脸蛋望着他道：“表叔叔，我走了，这次你在屋里读书，也不曾与我们几个一块儿玩，母亲说你要考秀才，耽误不得功课，那等明年的中秋，你是不是就有空和我们一块儿玩了。” 沉哥儿低头看着女孩儿可爱的脸蛋，毫不留情地打击道：“那时候需要备考举人了，所以大概还是没空，郡主只能和柔姐儿她们玩了。” “那考完举人呢？” “考进士。” “考完进士呢？” “考状元。” “那考完状元呢？” 女孩紧追不舍的追问让沉哥儿轻皱了眉头，他缓缓地说：“那时候你我都大了，男女大防，就是见面也不能常有，更何况是玩呢？王妃娘娘和小世子都已经上了马车，郡主，您也该上车了。” 岚姐儿转头，果然瞧见母亲正在马车里朝他招手，父亲也骑上了马，都等着她呢，她只好失落地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么好看的小哥哥为何不能与她一块儿玩呢。 送走了大姑奶奶，秦悠悠就开始忙了，考察孩子们的功课、开酒楼、开铺子忙的不亦乐乎，老太太的身体也越发好了，每顿能吃两碗饭，还能在院子里走上好几圈。 也爱串门了，时常带着秦悠悠到各个府上去做客，混个熟脸，不管那些人心里怎么嘀咕顾家，怎么嘀咕秦悠悠这个侯府夫人，但面上都是恭敬讨好的，让秦悠悠很是威风了一把。 惠姐儿与沁姐儿也因为老太太肯开金口提点一二而长进了不少，变的大方了许多，出去做客的时候，也时常带着几个女孩儿，倒是让她们教了不少朋友，哦，在古代这叫做手帕交。 而一直没见着的三房，秦悠悠也见了，那是一个冬日午后十分，秦悠悠正在与顾老太太说话，商量着备年货的事宜，门房便来报说是三房来人了，顾老太太本来满是笑意的脸色渐渐凝固了，最后只淡淡地说了句：“请。” 秦悠悠笑着说了一句：“这三叔叔倒是和二叔叔一样，都不喜欢给拜帖呢。” 顾老太太轻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不过秦悠悠很快便笑不出来了，她没成想，这对从自她过门后未上过门的三叔叔和三婶吕氏，头次上门巨人是冲她来的。 她站在顾老太太旁边，瞪眼看着对面的一个身穿深紫色锦袄群的妇人正愤怒地对顾老太太叫嚷，还用如刀般的眼睛去蹬秦悠悠，仿佛要割下一块二柔才解气般，旁边一深灰色锦袍的男子也是一脸不善地看着她， “大嫂嫂，不是我说啊，我是没见过，这样做人家儿媳妇的，大嫂嫂你看得起她，才让她管家，谁成想她却如此不敬长辈，真当这侯府的财产都是自己的了？”那妇人满脸愤怒地叫骂着。 秦悠悠左思又想很确定自己没有得罪过这位三婶婶，于是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恭敬道：“三婶婶，这其中是不是又什么误会，侄媳妇虽说嫁进来快一年，却还是第一次见着三婶婶，如何不尊敬长辈了，若是侄媳妇那里做的不好，还请三婶婶指点。” 顾老太太也是一脸疑惑地望着吕氏，秦悠悠每日做了什么事情，钱妈妈都告诉她了，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莫不是来找茬的？想到这里，她看吕氏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了。 吕氏气呼呼地坐下，一口气喝了一杯茶才等着眼睛对秦悠悠道：“没有？那烟翠楼是不是你叫府衙的人关掉的？” 说到这里，秦悠悠终于恍然大悟了，原来是为这事来的，前段时间，她让人去外面寻铺子，没成想回来的人说有一家妓院是打着威远侯府的旗号开的，可是他们的店铺花名册里并没有这个名字。 于是秦悠悠便唤人去府衙说了一声，于是府衙便让这家店关门大吉了，感情这家店是三婶婶和三叔叔开的？可是朝廷不是明令禁止不准没有功名的人开设妓院嘛？ 思及此，秦悠悠笑道：“原来烟翠楼是三叔和三婶开的啊，侄媳妇这不是不知道吗？对了，难道是陛下下旨了，没有功名的人家也可以开花楼了？三叔三婶莫要着急，侄媳妇这就唤人去说清楚。” 三老爷和吕氏本就是自己做了亏心事，那敢让秦悠悠让人去府衙说，忙拦着，却又不想白白丢了一个生钱的路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特别是吕氏，要知道烟翠楼开门一日的赚的银子，便足够他们一家人一月的生活费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一听说烟翠楼被关了，便火急火燎地上门来。 听到花楼两个字，顾老太太的脸气的铁青，她指着两人大骂道：“这是过不下去了？府里没米下锅了？侯府每月送去那许多银子，都不够你们使了？你们要去做这么下作的买卖，祖宗的脸都给你们两口子丢尽了。” 她本不知道烟翠楼是干什么的，只是听名字不像是个正经地方，待听见儿媳妇说是花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越说越气，伸手便抓了个金彩窑瓷砸了过去。 吕氏和三老爷都吓了一跳，吕氏不服气道：“大嫂嫂何必这般生气，就算是因为大哥哥当年做出那荒唐事而仇恨花娘子们，也不必砸东西拿弟弟和弟媳妇出气啊。” 第49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第49章冲冠一怒为红颜 一听这话，秦悠悠就知道不对，忙扭头去看顾老太太的脸色，果然，顾老太太的脸已经彻底黑了，只见她嘴角勾起一摸嘲讽地笑道：“我还当你们不记得了呢，弟媳妇，开那么个花楼在那里，每月能进不少银子？大嫂嫂也是佩服你，这么放心三弟，也不怕三弟也会像你大哥那为了个妓子闹得家宅不宁。” 自那日不欢而散后，顾老太太又回到以前那种茶饭不思的模样了，不过几日便瘦了一大圈，脸色也差了起来，几个孩子也没精力叫去听训了，整日就安安静静呆在院子，秦悠悠心中暗骂三房，她好容易给顾老太太养的溜光水滑，这一下就给她整的一日回到解放前了。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解气，得想个什么法子治治他们，突然，她想到了一个注意，嘴角勾起了一抹甜美得笑来，看得身旁得春蚕和小馨齐齐打了个寒颤，她们知道，只要小姐露出这个笑得时候，就是有人要倒大霉了。 几日后，三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三老爷在去踏青的路上碰到了一个从花楼里逃出来的花娘，那花娘衣衫不整地竟就直直地撞进了三老爷的怀里，娇声地求三老爷救救她，她愿意当牛做马地报答他。 一向被家里的母老虎管的严严实实的三老爷，家里只有一个老妻，和七八个本分老实姨娘，何曾见过这么风情万种的女子，当场便冲冠一怒为红颜，花重金打发了后来追来的打手们。 还把那女子拉上了轿子，说是要给她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那女子本就生的及其娇媚，又衣衫不整，听说还没等小厮们找到歇脚的地方，直三老爷直接就忍不住了。 这些被人绘声绘色地传到了吕氏耳朵里，当即便带着人往三老爷安置那女子的院子去了，非要打杀了那女子，谁知三老爷已经沉浸在那女子的温柔乡里了，非但不肯，还与吕氏厮打起来。 那女子也是聪明的，当即便哭着说：“恩人呐，都是奴家不好，闹得恩人夫妻离心，虽然奴家实在是倾慕你，但夫人既然不喜奴家，奴家这便离去。” 这番话说的三老爷那是一个热血澎湃啊，他家里那几个姨娘被吕氏调教的木讷不已，体己话都不成说几句，何况还是这种直白地表白呢？ 于是两口子便哭闹到侯府上来了，一个呢是打死也要纳那个女子为妾，不行也要安置在外面，反正不许吕氏把人打发了，吕氏自然不肯，依着她的意思，打发了也许不够，她非要把人卖回勾栏院去不可。 顾老太太听了这副闹剧，她疑惑地看向了钱妈妈，钱妈妈摇了摇头，秦悠悠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生平第一次做这种事，不会被拆穿了？ 看见秦悠悠的表情，顾老太太和钱妈妈眸光都闪了一下，又看见在堂下吵得不可开交的两口子，顾老太太感觉总算是出了心头的一口怒气。 只听顾老太太淡淡道：“你不是说，我当初对你大哥哥不够贤德，不过是个玩意，纳进来便是了，你现在又闹什么？接去府里便是。” 堂下的吕氏这下安静了，久久没有说话，而旁边的三老爷则是一脸感激地看着顾老太太，良久，吕氏才结结巴巴地道：“这如何能一样？” “这如何不一样？”顾老太太反问。 吕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她总不能说，因为你相公糊涂跟我没啥关系，但我相公糊涂就不行？一时竟也无言。 送走了那两口子，顾老太太盯着秦悠悠看了半晌，直接把秦悠悠看的心底发毛，才问道：“是你做的？” 秦悠悠低下头，知道瞒不下去了，便点点头，用细弱蚊蝇的声音道：“嗯。” 顾老太太笑了，笑的脸上的褶子都伸展开了，她笑着道：“我原以为你这个孩子，虽然聪明，却是个被剪了爪子的猫，没成想，你竟然是个有爪子的。” 见顾老太太没有生气，秦悠悠松了一口气，忙上前挨着顾老太太撒娇道：“还不是母亲养的好，把媳妇的爪子又养出来了。” 听了秦悠悠的俏皮话，钱妈妈和顾老太太都笑了起来。 笑闹了一会，顾老太太认真说：“出口气也就罢了，还是莫要让那女子长期呆在你三叔身边，免得以后真的闹得你三叔家宅不宁了，还得是咱们给她擦屁股，早些给笔银子打发了罢。” 秦悠悠懒懒地伏在顾老太太的膝上，俏皮地说：“在三叔三婶上们的时候我就安排好了，这会子，那女子应该都出城了，母亲，您放心，媳妇有分寸着呢，那女子只当是三叔府内的姨娘们争宠，并不晓得我，我身边的丫鬟也一个没出面。” 顾老太太笑着点了一下秦悠悠道：“我算是知道你是个机灵的了，说起来，你大嫂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最是长袖善舞，京城里人人见了都会说声好，你二嫂最是喜欢诗词，颇有几分才气，而你，人人都以为你好欺负，可谁也没办法从你身上占到便宜，我这三个儿媳妇，算是挑对了，就是唯独担心玉琪了。” 秦悠悠沉吟了一会儿，笑道：“我哪里能和大嫂二嫂相提并论，至于玉琪妹妹，母亲何必着急，就算是王爷糊涂，可现下玉琪妹妹也儿女双全，地位和尊贵都有了，若是王爷不糊涂了，那便好好过日子就是，但若是还糊涂着，那妹妹便自己过自己的便是，游山玩水、跑马赶集，岂不是快哉。” 知道秦悠悠说的在理，顾老太太也笑了起来，婆媳两又笑闹了一阵，秦悠悠便告退了，其实顾老太太也是担心，怕女儿走了自己老路，她带着钱妈妈缓缓向祠堂走去。 给先侯爷的牌位上了一株香，钱妈妈拿了蒲团过来，顾老太太盘腿坐下对着牌位，就像是年轻之时与丈夫唠嗑一般喃喃道：“侯爷啊，我会帮你照顾好三个小的，你在天上也要多照看照看我们几个孩子啊。” 第50章 秀才 第50章秀才 又是一年大雪飞扬的季节，去年这个时候，秦悠悠还在相府关着小院子绣嫁妆，今年呃，在顾老太太院子里给沉哥儿绣着考试要穿的护膝。 屋子里的地龙正烧的暖烘烘的，秦悠悠穿的也没有那么厚实，只穿了件鹅黄薄袄裙罢了，顾老太太正在与几个女孩儿说着话，秦悠悠嘴角含笑地听着，屋内一片其乐融融。 “过了个年，媛姐儿倒是胖了些，也高了些，柔姐儿也是，惠姐儿倒是没怎么长高，倒是颜色也好。”顾老太太捏了捏媛姐儿的脸蛋，又细细打量了其他几个女孩儿，对沁姐儿道：“沁姐儿高是高了些，只是却是瘦了，是不是吃不好？” 沁姐儿今日穿了件葱绿色的狐狸毛边夹袄，越发显得她面容清丽可爱，听了顾老太太的问话，她连忙乖巧答道：“回母亲，是吃的好的，也吃的多，就是不见长胖呢。” 听见她这话，媛姐儿羡慕地鼓着眼睛道：“沁妹妹和哥哥一般呢，哥哥也是怎么吃也不胖，不像我，胖乎乎的，姐姐和姨娘都嫌弃了。”说着还挥舞了一下胖乎乎的手臂，一脸懊恼的样子，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表姑姑却是胖了不少，上回我同表姑姑一起午睡，中间醒来一次发现我的收正在表姑姑的肚子上，那肉可软和了。”柔姐儿笑道。 “是吗？媛姐姐，让妹妹们摸摸看，你肚子上的肉到底又多软和？”惠姐儿笑着起哄，另外两个便一脸坏笑地要伸手去捉媛姐儿，媛姐儿自然不肯，一时间，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 下一刻，羊毛厚门帘被门口守着的两个丫鬟撩开，打头走进来的是一位身穿湖蓝素团纹的长袄，腰间系着一个湖蓝色月白兰花的荷包，外面披着一件同样湖蓝色的毛领披风，笑容温润、唇红齿白、身姿坚韧，后面跟着两个六岁的小团子，三人进门便对着顾老太太与秦悠悠行礼作揖。 顾老太太一见他便笑了起来，说了坐，便开始拉着他说话：“沉哥儿今年也十一了，还有三日，你便要下场考秀才，要放平心态，一般人都是十五六岁方才中秀才，你便当去见见世面，压力不可过大。” 沉哥儿雪白的皮肤微微发红，不好意思地道：“源松晓得的老夫人，全力以赴便可，也不问结果了。” 男儿十岁当有个小字，秦相好似忘了这事般，一直未曾给沉哥儿取字，秦悠悠也不懂这个，便由顾老太太做主起了这个字，指希望，生机，充满活力的意思，寓意着朝气蓬勃，生机勃发，蒸蒸日上，也象征着顾老太太对他的期盼。 看了眼在旁微笑不说话只用心绣护膝的秦悠悠，便又笑道：“这可是姐姐为弟弟做的？弟弟便要下场，姐姐可有话对我说。” 秦悠悠白了沉哥儿一眼道：“好好考，我自然是想你考中的，但就像母亲说的，压力不可过大，你这个年纪考秀才还是太小了，便是考不中也是情理之中，若是考中了，那便是老天保佑，要再接再厉，向三年后的会试努力。” 一旁的彦哥儿和恒哥儿听了这话都连忙表示自己也要好好读书，好好争气啥的，童言童语的，惹的大家又是一番笑。 顾老太太指着秦悠悠笑骂道：“你可真是个狠心的姐姐，还让不让我们沉哥儿喘口气了，这三日后才考秀才，你倒是把几年后考举子都想好了，这满京城里，有几个豪门世家的孩子，如此用功读书的，我看啊，也就沉哥儿独一份了，将来定然是个国之栋梁。” 顾老太太在闺中也是上过闺学的，四书五经，八股文章，不说才高八斗，那也是满腹经纶，她随便问了沉哥儿几个问题，见沉哥儿答的头头是道，心中便暗暗点头，看来这秀才是跑不掉了。 刘大学士府的刘夫人和刘老太太也送来不少考试用品和吃穿送来给沉哥儿，他家的嫡长子和嫡次子还特意上门来好好考较了一番沉哥儿，他们都是考过进士的人了，自随便一问，便知此人的文采有几分，两人都对沉哥儿连连点头，说贤弟此去必中。 刘夫人看沉哥儿的眼神更热烈了，沉哥儿下场考试那天，甚至还让自己两个儿子把沉哥儿送到了考场。 考进士一般需要三天三夜，举人的话只需要二天二夜，秀才一天一夜便足够了，所以沉哥儿并没受罪，从考场出来的时候也神采奕奕，让来接他的秦悠悠一下子就心定了，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弟弟，只是他年纪小，到底多了些不确定的因素。 发榜的那一天，侯府去看成绩的小厮是兴奋地跑着跳着回来的，说是沉哥儿不但考中了秀才，还是这批秀才中的甲等第一名，高兴地秦悠悠赏了那去看成绩的小厮三锭金子。 老太太也高兴地不行，几个孩子也欢呼不已，只有沉哥儿，他还像个没事人一般在那笑着，囧。 刘夫人更是带着孩子们全都上门了，更是在自己的大闺女清韵时时在秦悠悠和顾老太太面前说话逗趣，秦悠悠倒是没感觉什么，只是觉得小姑娘实在是可爱，说话也娇娇软软的，很是喜欢，见秦悠悠喜欢自家闺女，刘夫人眼神更亮了，顾老太太眼神闪了闪，心中有些了然。 待送走了刘家一家子，顾老太太便留着秦悠悠说话，把她看到的都与秦悠悠说了，只见秦悠悠瞪圆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说：“不会？母亲莫不是多想了，沉哥儿才刚十一，清韵丫头也才刚十岁啊。” 顾老太太摇着头笑道：“沉哥儿长得好，读书好，品行也好，后面有相府，就算相府不帮衬，还有侯府，只要好好上进，日子肯定好过，咱们又离他们家近，都住在京城，也好照应，何况，很多人家都是早早便相看好了，只等着男子弱冠，女子及笄，便可以交换八字订亲成亲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第51章 沁姐儿的心思 第51章沁姐儿的心思 秦悠悠沉吟了一下道：“母亲觉得呢，我觉得刘家其实还不错，清韵这孩子我也喜欢，只是” “只是什么？”顾老太太好奇地问道。 “只是不知道沉哥儿喜欢不喜欢，那是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若是他不喜欢，那便是害了他，也害了人家姑娘，他现在又还小，还不懂男女之情，分不清什么是喜欢。”秦悠悠道。 顾老太太正色道：“你是想让他长大了自己选一位喜欢的？”见秦悠悠点了头，顾老太太叹气道：“也不是说不能挑自己喜欢的，只是男孩子自己看上的女子，大多不够正派，也罢了，那就在看看，其实我是觉得，依着沉哥那股子才华，和上进的劲儿，他可以寻个更好的妻家。” 两人又说了许多家常，方才散了，此刻沉哥儿正在自己院子里读书，他是立誓一定要一路考上状元的，这不，刚放榜不久也不休息一下，现下便又开始用功了。 屋内一片寂静，文浩和琴瑟在旁边侍候着，突然，彦哥儿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嘴里还嚷着：“表叔叔，和我们去堆雪人儿罢，可好玩了。” 待见着沉哥儿还捧着一本书看的时候，立时便暗道不好，表叔叔最讨厌别人在他看书的时候打扰他了，忙准备遁走，没成想被沉哥儿抓住后领一拉便跑不掉了。 “坐。”沉哥儿指着书房的椅子道，见彦哥儿身上都是雪花，脸蛋也冻得通红，皱了皱眉对琴瑟吩咐道：“给他把身上的雪花清理了，端杯姜茶给他喝。” 一听要喝姜糖，彦哥儿的小脸都嫌弃地皱到了一起，看着琴瑟端来的姜汤，迟迟不肯伸手接过，自从入冬开始，每早去顾老太太哪儿请安便要被灌下一碗姜汤，下课回来，又要被秦悠悠灌一碗姜汤，那玩意辣辣的，他一点儿也不喜欢，但见到了沉哥儿那不可商量的眼神，这才怪怪地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见他乖乖地喝了姜汤，沉哥儿眼神柔和了一些，放下书本耐心劝道：“虽说你年纪还小，不急着考童生，但是也要好生跟着先生启蒙，还有你那手字，跟小鸡爬似的，真是没眼看。” 他鲜少会说这样的话，只是从上次彦哥儿给了他一包整人的药后，两人就结下了不可言说的友情，沉哥儿便对彦哥儿多上了几分心，这会见他贪玩，免不得说了几句。 又来了，彦哥儿有些苦恼，这个表叔叔怎的不去说教恒哥儿，就抓着他不放呢？他有些无语地说：“先生说我已经不错了，字比同龄人好许多了。” 沉哥儿似笑非笑地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可以临摹王羲之的帖子了，还有，你那画也不好好学，我瞧着柔姐儿都可以画上山水了，而你，却还在画些花花草草的。” 彦哥儿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不带如此碾压人的好吗？再说，他那有那么多时间去学画画啊，囧！ 胡先生也清楚，自己主要是教柔姐儿，哥儿们要紧的是学书里的知识，所以便对彦哥儿松泛许多，对柔姐儿确是严厉许多的。 秦悠悠来的时候，柔姐儿正因为有几处落错了笔正被胡先生罚多画十遍呢，只见柔姐儿小小的人儿正一脸认真画着，大约是太集中精力，或则是手臂太用力，大冬天的，额头上竟然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见秦悠悠来了，小人儿连忙放下画笔出来行礼，秦悠悠摸了摸女孩头顶柔软的长发，笑着道：“可是累着了，怎还出汗了。”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手绢细细为她擦干额头的汗珠。 “母亲，柔儿不累，母亲怎来了。”小姑娘拉着秦悠悠的手开心地问，秦悠悠很少会过来看她，一般都是叫人带她过去。 “来看看柔儿学的如何了。”秦悠悠笑着说，又转头看向了胡先生，只见胡先生今日还是穿着月白袄裙，整个人清丽脱俗，于是便笑道：“先生倒是喜爱素色。” 胡先生笑了笑道：“素色干净，让人看了心里舒坦，柔姑娘很是聪颖，天赋异禀，就是有些粗心，倒是没什么大碍。” 听到这里，秦悠悠便放心了，她让柔姐儿继续练习，又与胡先生说了会儿话，这才带着人准备去惠姐儿他们那里。 原来，老太太前些日子见秦悠悠来小日子的时候疼的死去活来的，便觉得她身边没有个管事妈妈看着不行，别人她又不放心，便把已经远嫁的一个姓白的妈妈叫了回来。 这个妈妈原本也是老太太的陪房，被老太太做主许给了一处不错的人家，现下，这个妈妈的儿女都大了，也成了亲，听见了顾老太太召唤，忙就上京来了。 这个白妈妈确实厉害，不过一月时间便把秦悠悠院子里的小丫鬟调教的规规矩矩的，还会做的一手好药膳，唯一不好就是，秦悠悠在晚上再也别想喝酒了，囧！ 前些日子，白妈妈把小丫头们都打发了出去，与秦悠悠说了不少体己话，大概得意思就是秦悠悠是很关心几个孩子没错，但是最好是每月里亲自去几次孩子们院子里看看，而不是让丫鬟婆子们带来。 免得底下人说闲话，秦悠悠听了也觉得有理，何况她本来也是准备去看看几个孩子的，只是一直忙着管家，也是这几日才得闲而已。 她到了惠姐儿他们院子里，便听到里面仿佛有些争吵声，便让外面的小丫头不许说话，只轻手轻脚地往里走。 待走近了，方才听见是惠姐儿与沁姐儿在争吵，好似还有恒哥儿的声音，她又走近了些，才听清楚吵架的内容，只是听清楚后，她的脸沉了下去。 只听见沁姐儿说：“母亲只是我们的嫡母，又不是亲生的，听那丫鬟说，母亲恨死我们姨娘了，如果真是这样，她如何会好好对我们？那丫鬟还说，如今对我们好不过就是觉得我们是女孩儿，将来还可以利用，恒哥儿便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母亲这才不亲近恒哥儿。” 第52章 后妈难当，后婶婶更难当 第52章后妈难当，后婶婶更难当 惠姐儿则气愤地说：“我们不过是个庶女，能得母亲教养几句已经是很好了，你怎可因为一个丫鬟多嘴几句便这般认为，母亲性子清淡，你没见就是柔姐儿和彦哥儿母亲也是不大问的。” 里面又传来恒哥儿赞同的声音：“就是，沁姐姐，你定是想多了，你看我们吃的穿的与柔姐儿恒哥儿也没什么区别，那可是母亲的亲孙子亲孙女。” 听到这里，秦悠悠舒了一口气，可下一秒里面的话却是让秦悠悠青筋暴起，只听沁姐儿说道：“侯府又不缺银子，花几个钱买点好名声划算着呢，反正你们都当心着，莫要把那两位当成自己的亲娘了，免得最后徒惹自个伤心。” 秦悠悠脸色发黑，当即便要进去问问是那个不要脸的丫鬟在孩子面前嚼舌根，好好的孩子，没得教坏了。 谁知，白妈妈却一把拉住了她，见秦悠悠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白妈妈低声解释道：“这会要是进去，沁姑娘面子里子怕是都不好看，以后也不好相处了，不然咱们先回去，先叫人查出来是那个小蹄子，偷偷发卖了出去，在寻个机会与沁姑娘说说私房话，如此大家日后都好相处。” 秦悠悠稍微思索了一番，觉得有理，便小声警告了门口守着的几个丫鬟，让他们不许告诉几个孩子她来过了，便带着人回到自己院子里去了。 白妈妈办事麻利，虽说沁姐儿的话也没具体说是那个丫鬟，但却难不倒她，她先去套了各个院子管事的话，这段时间谁与沁姐儿接触过的丫鬟全部找了出来。 又让几个机灵的小丫头，挨个去找他们吃酒，看看那个对老夫人与秦悠悠有不满的。 没成想那个丫鬟还真被套了出来，这个丫鬟叫娟儿，是惠姐儿他们姨娘唯一留下来的一个丫鬟，平时在花园里里面做粗活，是个低等丫鬟，累的不行，便故意到沁姐儿面前说了那些话，希望沁姐儿能把她要去院子里干活。 听见那丫鬟到沁姐儿一旁乱说竟是这个缘由，秦悠悠气的不行，当即便让白妈妈去找了人牙子来，寻个偷懒与人吃酒由头就把人发卖了。 又让人去把沁姐儿抱了过来，想与她一块儿谈谈心，没成想，这孩子竟然不管秦悠悠说什么，她都乖乖巧巧的，让秦悠悠根本无从提起。 她问沁姐儿，顾老太太如何如何，沁姐儿就答：“母亲自然是好的。” 谈起衣食住行，沁姐儿就说：“让母亲和嫂嫂操心了，都是母亲和嫂嫂，我们姐弟三人才有好日子过。” 说起娟儿犯事被赶了出去，沁姐儿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慌乱，不过也就转瞬即逝，转而就淡定道：“定然是她没做好活，嫂嫂与我说这些做什么，这些嫂嫂拿主意就可以了。” 秦悠悠彻底泄气了，只得让她回去，她叫来白妈妈，有些烦恼地说：“这孩子小小年纪，心机竟如此之深，也不知是福是祸。” 白妈妈笑着给秦悠悠递了一个汤婆子暖手，然后说道：“左右夫人已经尽力了，惠姑娘和沁姑娘，不论以后如何，铁定是嫁不了高门大户的，老太太也不指望她们要记得报恩，心思重些没什么，只要让外人拿不住我们的闲话就是了，往后只要看紧下人就可，夫人不必在意。” 也只能这样了，她总不能直白地给沁姐儿说：“我偷听你们说话了，你怎么能如此想你嫡母呢？” 若是这样，怕是那孩子心里更加唉，后妈难当，这后婶婶就更难当了。 傍晚的时候，门房送来了顾骁煜送来的信和小玩意，信里的语气轻快，看来是战事顺利，倒是说了一句，战王爷已经接到陛下的赐婚了，很是不满，找他喝了两回酒了。 看到这里，秦悠悠心里觉得这战王爷还真是个奇葩，不想娶正妃就算了，怎么侧妃也不愿意娶，一个堂堂王爷，居然想着做柳下惠，她暗戳戳地想，这家伙该不是身体有问题？ 小馨从外面买点心回来，看见姑爷来信了，便笑道：“姑爷心里可真是惦记姑娘，刚开始我和春蚕姐姐还说姑娘嫁进来是委屈了呢？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姑娘捡了个便宜呢？没见过谁家的将军在前线，一直往家里寄信和捎东西的呢。” 秦悠悠俏脸一红，心里感觉有些甜蜜，嘴上却嗔道：“什么便宜，你家姑娘我就是个便宜的老妈子，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就帮人养五个孩子。” 春蚕在旁笑话道：“姑娘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奴婢看姑娘是越活越娇气，说话比在相府当姑娘时还娇憨呢。” 秦悠悠还没来的及反驳，便听小馨又道：“可不是么，奴婢这些日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咱们姑娘嫁进来一点都不像是来做人儿媳妇的，倒像是来做人闺女的呢，就没听过有像咱们老太太对媳妇这么好的，什么都教。” 这话秦悠悠倒是认可，她有些感激地对着顾老太太院子的方向道：“这点确实是我有福气，可也是捡了个好婆婆，与姑爷有什么关系？” 这时白妈妈端了药膳进来，笑着放到秦悠悠面前道“夫人，这是加了不少温补药材的鸡汤，快快喝了，喝了来小日子便不疼了。” 见秦悠悠喝完了，白妈妈才笑着道：“刚才夫人与两位姑娘说话啊，都都听见了，夫人，我可得给我们侯爷说句公道话啊，我们侯爷那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您嫁给了侯爷，往后有福气着呢。” “这话怎么说？”秦悠悠笑着问道。 见秦悠悠问起，白妈妈便立刻眉飞色舞地说起自家三少爷的好来：“我老婆子，这辈子见过的人多了去了，负心的男子更是见了不少，但咱们三少爷是个列外，年少封侯，多少千金小姐喜欢，可他却只喜欢先夫人，不顾老夫人阻拦，娶了进来，那二房三房动不动就想塞个妾进来，都被拒绝了，要知道，三少爷是侯爷，说句玩笑话，就是我家那不争气的儿子还有个妾呢。” 第53章 刘夫人的心思 第53章刘夫人的心思 说完见旁边两个小丫鬟脸色不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在现任面前前任这种事，委实有些不对，她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秦悠悠，只见秦悠悠毫不在意的样子，漂亮的眼睛里一丝不满也无，心里稍稍安心了些。 “妈妈不用在意，先夫人是身份高贵的国公府小姐出身，何况，就算先夫人去了，我在她的牌位前也是要行妾礼的，如何听不得先夫人如侯夫人的事情呢？”秦悠悠笑着道。 她是真的不介意，人都没了，也没见过，没仇没怨的，就算是在现代，也是正常的丧偶再娶，有什么不能提的，再说，她也暂时还不算是顾骁煜的女人，有什么好争风吃醋的。 白妈妈见秦悠悠是真的没有不满，才放心地笑道：“夫人不嫌弃奴婢多嘴就成，咱们三爷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子，这以后啊，夫人您和三爷相处久了就知晓了。”说完便拿过秦悠悠喝完的鸡汤退出去了。 那厢，顾老夫人刚用完汤药，这会儿正靠在炕上，与钱妈妈说着几个女孩儿，只听顾老太太呼了一口气道：“惠姐儿是个好孩子，昨个儿，我不过是咳嗽了几声，今日，她便让她房里的丫鬟熬了雪梨汤来，也算是有心了。” 钱妈妈笑道：“老夫人是个贪嘴的，您那是上火了，奴婢不是给你熬了金银花，您跟个孩子似的嫌弃苦不肯喝，被惠姑娘一碗甜的就收买了。” 顾老太太被这话逗笑了一下，复而又正经问道：“我看那个颜色极好的小丫头还在惠姐儿身边？怎么还不找个由头打发了。”一个丫头比正经姑娘还长的好，这可不是好事。 “奴婢也想的，但惠姑娘很喜欢那个丫头，天天带在身边呢。”钱妈妈也愁，总不能夺人所爱罢？ “那就在等等，你多留心些，还有其他几个姑娘，也要留心她们身边侍候的人怎么样，姑娘不比男孩子，等嫁出去，身边也就一些陪嫁还能说说话，帮他们办办事，所以身边得人，一定得妥帖了。”顾老太太不放心地嘱咐道。 钱妈妈忙应道：“欸，奴婢回看着的。”又笑着说道：“说起来沁姑娘倒是个有主意的姑娘，奴婢瞧着倒是不见她特别亲近那个丫头，那屋子里的小丫头也规规矩矩的。” 顾老太太思索了一会儿，才道：“盼着这孩子的聪明能用到正道上，该给的、该教的，我都会给、会教，但是若是自作聪明，我也没法子。” 若说沉哥儿天生就是个读书的好料子，不需要家长监督，就能自己勤奋上进，那彦哥儿就是个聪明有余耐心不足的孩子，除了秦悠悠刚进府邸的时候还算是勤奋刻苦，对学习充满了求知欲。 可这才一年不到，便已经开始天天早上起不来床了，一月里少说迟到个七八回，族学先生前些日子来家访便对此提出了批评，秦悠悠当然虚心受教，当即便吩咐沉哥儿往后负责彦哥儿的起床事宜，若是彦哥儿在迟到，就罚两人都抄书，效果良好，彦哥儿成功从一个月迟到七八次，减少到一个月一两次。 秦悠悠表示继续努力，等你两当了官，凌晨三点便要起床准备早朝，还全年无休，还好她当初没投胎到男子身上，不然让她天天那么早起，她回崩溃的。 恒哥儿倒是个老实孩子，不调皮不多事，就是天分不怎么样，举个栗子，彦哥儿读三遍就能背的文章，恒哥儿得读十几遍，对文章得领悟力也很一般，好在学习足够勤奋，用先生的话来说，那就是：“资质一般，但勤可补拙。” 顾老太太知道了男孩们学习的情况，也没多说什么，只说能考上是好事，考不上也没关系，左右到时候与陛下讨个官做也可。 只说刘夫人常来侯府看沉哥儿，但秦悠悠都是客客气气的，只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次数多了，刘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有些气愤地与刘老太太道：“不过是个相府庶子，攀上侯府也不见得多高贵，和我家姐儿结亲，还委屈了不成？” 刘老太太待她把气话说完了，才淡淡道：“你不是也没想跟人家现在就结亲，只是想让人家把那哥儿给留下，待你家姑娘大了，那哥儿要是也中了举，才正式与人家说，人家又不傻，自然装作听不见，你在这里气什么？” 刘夫人红了脸，娇嗔道：“母亲，我这也是为这韵姐儿，若是考不中举，那相府也不像有爵之家能求哥官做，那我姑娘跟着吃什么？” 刘老太太又问道：“那你又去与顾三媳妇说这些做什么，等中举之后再说便是。” “媳妇这不是怕被人家抢了先吗？那哥儿的人才是没的说的，顾老夫人最近可是常常带着一家子去串门呢，保不齐也有与我们心思一般的。”刘夫人道。 刘老夫人看了媳妇一眼，才悠悠地说：“你这是又不想被人家抢先，又怕那哥儿考不上，委屈了韵姐儿，可你也不想想，依着你对顾老夫人的了解，她会委屈了她那儿媳妇？怕是人家也在等呢，等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姑娘。” 听了这话，刘夫人本来有些不服气，转而想到，顾骁煜头一个妻子那般人品做派，顾老太太也从未为难过，便不在开口了。 见她冷静了下来，刘老夫人才耐心地劝道：“你就好好和顾三媳妇来往便是，等那哥儿考上了举人再说，若被人家抢了先，就说明那哥儿和我们家没缘分，不然，你就立马正式去提亲，若是那哥儿考不上，咱们也只能咬牙应下，只能选一样。” 这话说的明白，亲都没定，就不想人家考虑别人的女孩了，人家要是考不上，你又想一脚把人家踢开，天底下那有那么好的事情，刘夫人心里就是再不愿意，也被这一番话臊的满脸通红，也不好意思在说些什么了。 第54章 不赚钱就算了，还要倒贴 第54章不赚钱就算了，还要倒贴 等到刘夫人再次上门的时候就不在张口闭口都提沉哥儿了，只与秦悠悠聊些衣裳首饰，京城贵眷之间的八卦，倒是让秦悠悠觉得相处起来更加舒服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柔姐儿乖巧可爱的缘故，刘府的嫡幼子小长杨，不爱和别的孩子玩，一来府上便会与柔姐儿说个没玩，男女七岁才不同席，柔姐儿才六岁，小长杨也才七岁，所以也没人去管她两。 只等着客人都走了，秦悠悠才发现柔姐儿的小手里正拿着一个泥娃娃，那泥娃娃是按照福娃娃的样子来捏的，胖嘟嘟的煞是可爱。 “这是刘家哥哥给柔姐儿的吗？”秦悠悠低下身子，看着柔姐儿手里的泥娃娃温柔地问，顾老太太也笑着看着柔姐儿，等着她回答。 柔姐儿用力地点点头，软糯地道：“是的母亲，长杨哥哥还说下回给我带糖葫芦，母亲知道那是什么？好吃吗？我都没听过呢。” 秦悠悠正要说话，便被媛姐儿抢了先，她嘟着嘴道：“当然好吃了，我让小馨姐姐偷偷给我买过，可惜才吃了一颗，便被姐姐发现了。” 这丫头，秦悠悠无语了，一个小姑娘，咋这么爱吃呢？顾老太太却是哈哈大笑地把媛姐儿楼过去，直说这是个开心果，囧！ 时光如梭，转眼便两年过去，这是秦悠悠嫁进侯府的第三个夏天，顾骁煜依旧没有回来，最后一封信还是一年前寄来的，这三年，秦悠悠给侯府添了二十来个铺子，秦悠悠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不过因为二房三房都有娶妻嫁女的喜事，所以侯府赔了四十二个铺子、四个庄子出去，银子就更不用说了。 秦悠悠看着账面直叹气，这不赚钱就算了，还要倒贴，当家不易啊！还好这古代婚姻大事只有一次，若是像现代那边离婚的那么多，那再多的家产也不够赔的啊，囧！ 这三年顾老太太的精神气是越来越好了，经常出去串门，逢人就夸秦悠悠贤惠，沉哥儿今年十三了，身姿更加挺拔了，读书也上进，过完年便要考举人，现下正用功呢，不过先生说沉哥儿中举的可能性极高。 彦哥儿这两年勤奋了些，至少上课不在迟到了，八岁的男孩子正是调皮的时候，时不时地便在学堂打架，画画也不跟着胡先生好好学，经常被沉哥儿教训。 相比彦哥儿的调皮，恒哥儿就显得老实多了，活脱脱就是哥老实人的形象，最近迷上了医书，还和秦悠悠和老太太说想放弃科举，学医道呢，对于这个想法，秦悠悠和老太太都没所谓，郎中的社会地位也不低，他只要自己想好便是。 几个姑娘这几年在老太太的教养下，行为处事也越发大方了，但秦悠悠觉得她们骨子里的性格还是没变，惠姐儿还是那么柔弱敏感、沁姐儿心思还是那么重，媛姐儿还是那么调皮捣蛋、没心没肺、柔姐儿还是那么乖巧可爱。 只能说规矩和礼仪能改变的只有外面那层皮，一个人的性格从很小的时候就注定了，改是改不掉的。 这日一早，还未曾到请安的时间，钱妈妈便匆忙来了秦悠悠的院子里，传完了话，还没等秦悠悠反应过来，便欢天喜地地走了。 留下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的秦悠悠，屋子里的几个丫鬟都欢呼了起来，春蚕过来扶着秦悠悠，疑惑地问：“姑娘，你怎么了？姑爷回来了，你怎还愣住了。” 白妈妈在一旁笑着道：“夫人是高兴的，高兴地愣住了呢。” 高兴才怪，秦悠悠回过神来听了白妈妈的话，心里暗道，往后也不知还能不能睡懒觉了，惆怅啊，不过也好，总比死在战场上，让她守一辈子活寡，最后抱着一个贞洁牌坊凄凉终老的好啊。 秦悠悠想着自己白发苍苍，凄凉地待在一个荒凉的院子里，院子中央挂着一个贞节牌坊，摇摇头，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出去，又深吸了一口气才冷静地说：“钱妈妈说，侯爷明日便到京城了，你们好生收拾收拾，把前些日子新做的衣裳都挂上，这尺寸还是三年前的，也不知道还合身不合身。” 整个侯府都被这个炸弹炸的忙碌了起来，整个府邸的下人们跑出跑外地采买，收拾，忙的不亦乐乎。 顾老太太和柔姐儿、彦哥儿自然是最高兴的，媛姐儿哥沉哥儿就是为自家姐姐秦悠悠开心了，惠姐儿他们几个对这个没什么感觉，但见顾老太太和秦悠悠开心，便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此刻离京城两百里距离的回程军人们，正在休整，顾骁煜靠在树干上眺望远方，这三年战事，刀枪剑戟，充满着危险，头两年还好，他们与敌人的军队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他想着不能在这样继续耗下去，便把敌人给围住了，一粒粮食也不许流进去。 敌人被逼急了，这才正式打起来，敌人凶猛，好几次他都差点死在人家的刀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好不容易打了胜仗，他想给家里的母亲和妻子一个惊喜，便只剩一天才让人前去通报，想着妻子和母亲听到他明天便可到家那惊喜的表情，他的神情柔和了起来。 “你可得好好谢谢本王，若不是本王写信让父皇莫要声张，只怕你是准备不了这个惊喜了。”战王笑嘻嘻地递给他一只烤兔腿道。 接过兔腿，顾骁煜毫不客气地便吃了起来，这几年，他与战王相处地很不错，知道他是个爽快的，吃到一半，顾骁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有些挪榆地说：“对了，说起来，我们往后还是连襟了呢，娶瑶侧妃的时候可别忘记请我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战王白了顾骁煜一眼，并不作声，只闷声地吃兔腿。 见他这个样子，顾骁煜有些担心，他软下语气安慰道：“陛下那么疼王爷你，若是你连个子嗣也不愿留下，陛下该有多难过，不然就顺了陛下的意。” 第55章 顾骁煜归来 第55章顾骁煜归来 战王苦笑道：“人人都说皇家好，殊不知，本王觉着，还是做个普通人好，你放心，本王知道父皇是真心疼本王，本王不会不识抬举的，会给几分薄面给秦三小姐的，有没有子嗣，却是要看她有没有那个福气了。” 孩子这事确实是的靠福气，想起自己，顾骁煜的心有些扎疼扎疼的，能怪谁呢？怪自己罢，选了将军这个行当来做，没做好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这才让清宁做错了事。 他看向战王，有些犹豫地轻声问道：“皇位？您真的不想要？”那可是人人趋之若弩的位置啊，战王勾勾手指就能得到，可他却不想要？ 战王毫不在意地说道：“本王不是说了吗？看秦三小姐有没有那个福气了。” 后面的话没有说，顾骁煜却是懂了，若是战王没有子嗣，那么所有皇子都不会把战王放在敌人的位置上，因为皇帝不可能立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子当皇帝，但若是有了子嗣，就是战王自己不争，那些皇子们也不会放战王逍遥的。 第二天，顾老太太与秦悠悠一大早便去了京城有名的宝食楼上面等着，顾骁煜他们回京后要先去宫里汇报战况，恐怕的晚上才能回到顾府，顾老太太已经三年没见着儿子了，一刻也不想等，便拉着秦悠悠上楼里等着，哪怕是只能看上一眼，心里也舒坦，秦悠悠只好陪着，好，其实她也想看看她那个便宜相公有没有因为打仗而缺胳膊少腿。 “来了来了。”钱妈妈一直在窗户旁注视着城门口的情况，一眼便见着了远远走来的大队人马。 秦悠悠扶着顾老太太移步到窗户面前，伸着脖子往外看着，只见城门大开着，文武大臣都站两旁候着，秦悠悠的爹秦相也在门口，站在百官中央，神情庄严地注视着前方归来的战士们。 只见归来的部队中，其中两人最为扎眼，两人都骑着高头大马，其中一人穿的是明黄色的战袍，明黄色一般都是皇家御用的颜色，顾骁煜出身侯府，肯定不会不懂事，那此人应该是战王。 另一人穿着玄色战袍，正在与战王说些什么，隔了太远，秦悠悠实在是看不清他的脸，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顾骁煜，而且，都三年了，她早就把新婚那一眼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果然，待人马走进了，便听见顾老太太指着那个玄色战袍的人道：“煜哥儿，是煜哥儿，瘦了、也黑了，这三年怕是吃了不少苦呢。” 秦悠悠这才看向那人的脸，感觉还是和新婚之夜的感觉一样，觉得自己不亏。 似有所感般，顾骁煜就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便看见了自己的母亲，母亲的气色仿佛好了很多，精神也好了，此刻正红着眼看着自己，顾骁煜朝母亲挥了挥手，才向旁边扶着自己母亲的粉衣女子看去。 秦悠悠今日戴的是顾骁煜托人带回来的粉色水晶步摇，淡扫蛾眉，春蚕还特别手巧地话给她画了一个灵动少女的妆面，整个人显得青春不已，若不是梳着妇人的发饰，说是待嫁的少女，那也是有人信的。 顾骁煜也笑着对秦悠悠挥手，这一笑，让秦悠悠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是被电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赶紧一开始先，再次往下面看的时候，顾骁煜和战王已经与秦相寒暄完了，文武百官又浩浩荡荡地往皇宫里去了。 顾老太太依依不舍地移回目光，拉着秦悠悠的手说道：“咱们也快回去罢，准备准备，晚上好好摆上一桌，一家人热闹热闹。” 看着刚升起不久的太阳，秦悠悠心里暗想，果然是天下父母心，这自己还没吃午饭呢，就想着晚饭了，嘴上却乖巧答应。 一行人匆匆来又匆匆地回去了，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们隔壁的包间，有一丽装女子，已经把她们的对话，和刚刚归来的顾骁煜向他们打招呼的样子都看完了，此人便是昭阳公主了。 “你们觉得，本公主好看还是秦五小姐好看？”昭阳公主柔和的眼睛注视着秦悠悠离去的背影，缓缓地问身边的婢女。 “自然是公主更好看，秦五小姐如何能与公主比。”婢女花蕊忙巴结道。 其实她觉得公主和顾三夫人不是一个类型，公主是那种张扬的美感，顾三夫人则是柔和的，只是现在明眼的人都知道，公主看上顾侯爷了，所以称呼也从顾三夫人改成秦五小姐了。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这些丫鬟也并不敢说真话，昭阳公主淡淡地说：“如何不能比了，她还是个大姑娘，我都成寡妇了，要不是走着公主的身份，怕是就留在草原，又嫁给下一位世子了。” 花蕊也不敢说话，只低垂着头，这会说什么也是错的，好在昭阳公主并没有指望着她能说些什么，只远远地看着几乎看不见的顾骁煜背影喃喃道：“你们说，若是我去求父皇，让他下旨让顾侯与秦五小姐和离，讲我许配给顾侯，父皇会同意吗？” 这边正忙着收拾几个孩子衣裳的秦悠悠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便宜相公已经被旁人惦记上了，此刻她刚把自己因为可能不能睡懒觉的坏心情调整到每天可以看到美男的好心情。 要是她这会知道到嘴里的鸭子，呸，是刚回来的相公就被别人惦记上了，惦记就惦记，还想把她扫地出门，可能她就要骂人了。 此刻，顾老太太正在吩咐钱妈妈：“他们就新婚匆匆见了一面，并不熟悉，这一下怕是尴尬，你去，备些暖情的酒，分量轻些，一点点便足够了。” 钱妈妈笑道：“还是老夫人想的周到，奴婢一会便去准备。” 顾老太太有些无奈地说：“我这也是有些急了，煜儿身边一直也没个可心的人，好容易娶了妻，又跑去打仗，他同龄人的孩子都启蒙了，就他一个，膝下空荡荡的，郎中不是说老三媳妇身子好吗？我现下就指望着她了。” 第56章 团圆饭 第56章团圆饭 钱妈妈犹豫了一下说道：“当初大家不肯把闺女嫁过来是怕守活寡，和咱们名声不好，现下三爷打完仗平安回来了，看这个样子，封赏肯定少不了，三夫人身份不高，怕是很多人要动心思了，刚我还遇到三房的夫人身边的陈妈妈，话里话外都说三房想给我们三爷纳个妾呢。” 顾老太太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自己是个善妒的，倒是撺掇旁人纳妾，我看她就是两年前那个花娘给的教训还不够，妾？老三媳妇又不是不能生孩子，还纳妾做什么？谁也别想能撺掇屋子里不太平。” 不多时，秦悠悠便领着几个收拾打扮好的孩子来了老太太院子里，老太太挨个打量了一番，先是男孩子，只见沉哥儿身着湖蓝夏锦衫，身姿挺拔，面如冠玉，正一脸笑意，彦哥儿是一身青蓝色的锦衣，神色有些期待，恒哥儿则是墨绿色的锦衣，神色如常。 再看女孩子，只见媛姐儿也如哥哥一般，小脸正喜气洋洋，这两年过去了，十岁的媛姐儿已经开始抽条，褪去了婴儿肥的小脸更加精致，惹人喜爱。 惠姐儿和沁姐儿都规规矩矩的，穿衣打扮的也很青春活泼，柔姐儿也是一脸期待的模样，顾老太太最后才看向秦悠悠，却见她只是慈爱地看着几个孩子，并没有什么期待的眼神，她在心底叹了口气，为让钱妈妈备暖情酒一事感到自己果然英明。 大家一块儿在老太太这用了个午膳，就开始等啊等，在太阳都快下山了，秦悠悠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顾骁煜终于回府了。 他没有让家丁仆妇们通报，只自己去了老太太院里，他到的时候，柔姐儿和媛姐儿正凑在顾老太太面前说话逗趣，小姑娘软糯的嗓音听在耳朵里格外悦耳，顾老太太正侧首笑吟吟地与姑娘们说着话。 顾骁煜心里一动，又见屋子里几个孩子个个灵动，精神也好，便转头去看秦悠悠，只见她一双漂亮清澈的双眼一见到自己，忙起身向自己行礼，他说了起，便乖乖地站在顾老太太身边，不再说话了。 他给顾老太太行完礼后，顾老太太就在也忍不住，含着热泪，拉着顾骁煜道：“煜哥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骁煜也微微有些红了眼眶，不过他到底是个男儿，所以硬生生地忍住了，只笑道：“母亲精神好多了，儿子瞧着您气色比几年前好了许多，想来是悠悠的功劳了。” 说着便去看秦悠悠，秦悠悠被他的目光看的脸上发热，忙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只露出一小截如白玉般的脖子，看的顾骁煜心里一热，忙转过头去。 顾老太太把儿子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心里笑话儿子没出息，嘴里却为儿子解除尴尬道：“是啊，多亏了你媳妇，对了，这是沉哥儿、这是媛姐儿，母亲写信与你说过的，两个都是乖巧的孩子。” 顾骁煜扭头去看沉哥儿，见他神情恭敬，却也并不谄媚，心里喜欢，嘴里便赞道：“小舅子是个争气的，听说你明年便要考举了？姐夫祝你早日登科。” 对着媛姐儿就更温和地道：“来了姐夫这，不用拘束，想要什么尽管给姐夫说，姐夫给你寻来。” 最后才对着另外几个孩子恩威并施地说了一番官话，几个孩子都乖巧地应下，这场寒暄才作罢。 钱妈妈见主人们寒暄完了，便忙吩咐人摆膳，膳食摆在正厅，分两桌，大人一桌，孩子一卓，便是顾老太太、顾骁煜、秦悠悠一桌，七个孩子一桌。 吃到一半，钱妈妈便给三人都倒上了一杯酒，嘴里笑道：“今儿算是小团圆了，怎么都得喝上几杯庆祝一番。” 因为身边有了白妈妈，秦悠悠除了过年还能喝上几杯，平日里却连酒星子都闻不见，这会见了酒，眼睛亮澄澄的，小女儿般的姿态引得顾骁煜更是看了好几眼。 不过，这酒，顾骁煜什么没见过？一眼便瞧出钱妈妈手中酒壶的门道来，他细细闻了下，发现量很轻，喝些也无伤大雅，他侧眼看了下身旁正欢喜喝酒的秦悠悠，心里那股燥热更厉害了，便不动声色地喝了好几杯，看的顾老太太心里直笑，到底是年轻啊。 好容易吃完了饭，顾老太太便打发他们回去了，秦悠悠此时喝的已经有些晕乎乎的，由小馨扶着缓步跟在顾骁煜身旁往院子里走，走到一半，旁边的顾骁煜停了下来，秦悠悠也迷迷糊糊地跟着停下来，她抬首对上顾骁煜的眸子，只见顾骁煜也正看着自己，深深的，她憨憨地问：“怎么不走了呀？” 顾骁煜笑着对秦悠悠身后的丫鬟道：“你们先回去备着罢，我与你们夫人走走，散些酒气。” 待丫鬟们退下后，顾骁煜伸手拉过秦悠悠的纤手继续往花园走着，大掌传来火热的温度让秦悠悠脑子清醒了一些，只默不作声地跟着。 到了花园的凉亭，顾骁煜扶着秦悠悠坐下，自己也挨着她坐下，看着夜空中的圆月，笑着对秦悠悠道：“我有一事与你说，本是新婚之夜便要说与你听，可惜信上也不方便，来往的信件都是会被检查的。” 所以？是要说什么？秦悠悠睁着迷瞪的大眼，雾蒙蒙地看着顾骁煜问：“何事？侯爷说便是，妾身听着。” 此时药效已经上来，秦悠悠身子没有力气，跟烂泥似的靠在顾骁煜的身上，香味混着酒香直往顾骁煜的鼻子里钻，只让他心痒的不行，但想着事情的重要，便只能咬牙强忍住要狠狠把眼前的娇人儿抱回去欺负一番的想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扶着秦悠悠离开自己的身子，让她抬头与自己的双眼平视，一字一句地说道：“彦哥儿和柔姐儿不是我的孩子，是清宁与齐王爷的孩子。” 秦悠悠此时脑子里早就一片浆糊了，她歪着脑袋，只说了句：“哦。”便又向顾骁煜靠去，秦悠悠的皮肤本身便透着粉红，这会喝了酒，更是不得了，现下又迷迷瞪瞪的，更显得娇媚不已。 第57章 补回的新婚夜 第57章补回的新婚夜 这那个男人忍得住？何况还是顾骁煜这种年轻气盛，且又素了好些年的男子？他看着使劲想往自己身上靠的秦悠悠笑道：“反正我已经与你说过了。” 他已经看出来钱妈妈在她酒里下的量比自己酒里的量重多了，这会不论是说什么，这姑娘也听不进去的，他拦腰便抱起秦悠悠往“合颜居”走去，左右也不能与自己和离，送到嘴边的美食，那有不享用的道理？ 秦悠悠整夜都觉得火烧火燎似的，觉得身子难受的厉害，直到半夜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顾骁煜叫了春蚕打了水进来，亲自绞了帕子给秦悠悠擦干净了，又把自己收拾了一番，这才回了床上搂着人睡了。 他翻开秦悠悠的衣服看了看，心中暗怪自己不知轻重，这小姑娘皮子嫩，怕是受罪了，他拦紧了身旁的女子，闻着柔软秀发传来的香味，心中一片安定，到底是家里好啊。 秦悠悠睡的极沉，浑浑噩噩间好似回到现代，演武打戏那种感觉，浑身上下好似都被人揍了一顿，全身酸酸痛痛的。 第二日秦悠悠直接睡到日上三杆才醒来，很光荣地错过了给顾老太太请安的时辰。 白妈妈听见动静进来笑着说道：“三爷吩咐了，夫人累着了，多睡会便是，老夫人也派人来了，说是今日不用夫人请安了，三爷现在老夫人院子里陪着说话呢。” 秦悠悠红着脸把自己的脸蛋埋在被子里，不肯起来，白妈妈又说道：“不过还是起来洗洗罢，不然身上该难受了。” 良久，秦悠悠才小声“嗯”了一声，白妈妈便笑着去准备了。 春蚕和小馨红着脸侍候着秦悠悠，都不敢去看秦悠悠的身子，心里都有些埋怨自家姑爷太过份了，瞧把自家姑娘折腾成什么样了。 顾老太太此刻正坐在炕上与下首坐着的顾骁煜聊着天，屋子里燃着清雅的檀香，她笑着道：“这次你立了这么大个功，怕是封赏绝对是少不了了。” 顾骁煜神色恭敬地说：“还是上天的祖宗保佑，昨儿陛下说了，怕是一个国公少不了了，过几日宫中便有圣旨下了。” “你在外为朝廷拼命，难为你了，可惜朝中竟无中用的武将，你这样整日在刀尖上讨生活，总是让我不安，还是早些多生几个子嗣要紧，也要留意有没有合适代替你的人选，也好早日退下来，过些安稳日子。”顾老太太劝道。 “是，母亲，人选的事儿子已经在留意了，只是子嗣到底是要看缘的。”顾骁煜笑着道。 “你也看到了，你媳妇是个好孩子，你不在家的这几年，你媳妇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对我更是上心恭敬，你可要好好跟人家过日子。”顾老太太有些不放心地嘱托道。 遂而又想到什么般，她看着顾骁煜问道：“你给你媳妇说了柔姐儿和彦哥儿的事吗？” 顾骁煜无奈地说：“说是说了，记不记得就不晓得了。” 听了这话，顾老太太也笑了起来，又正色道：“那一会你再与她说清楚便是，到底是要与你过日子的，若是不说清楚，怕你们将来有隔阂。” 顾骁煜忙应下，沉吟了一会儿又道：“昨日进宫的时候，陛下也提到了柔姐儿和彦哥儿，也没多说什么，就只说，将来两个孩子的亲事，陛下会多多留意的。” 顾老太太叹了口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还能真让把齐王赶尽杀绝不成？让唯一的子嗣过的不好？那再不好也是陛下的亲儿子，难为陛下了，只是啊，母亲还是觉得委屈了你。” 顾骁煜满脸愧色道：“儿子不为委屈，只是委屈了母亲，也让祖宗蒙羞，只是那好歹是皇家血脉，儿子当年为了功名，长年不在家，齐王又早心悦清宁，这才做了错事，要不是儿子死在战场的消息，误传到清宁耳中，让她惊慌失措，她也不会去的那么早。” “你当她真是为着你？她那是眼看着齐王就要造反成功，你又不知死活，她着急想要你早些签了和离书，这才慌乱去寻你，谁只齐王已经厌了她，连个身边保护她的人也没指派，着才遭欺凌致死，这与你又什么干系，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不检点，若是她好好的，没与齐王有了首尾，或者当初就应了齐王的提亲，哪里有这回事。”顾老太太急声道。 知道母亲这是见不得听自己不好的话，顾骁煜心下温暖，又见顾老太太急的满脸通红咳嗽了好几声，忙上前一边为她顺着气，一边说道：“母亲，莫急，儿子晓得的，只是陛下既然提了，就说明只要这两个孩子在，陛下便不会亏待了我们家。” 顾老太太缓了过来，满脸嘲讽地说：“齐王拐带了我顾家的媳妇，还生了两个孩子，你又在疆场为皇家卖命，怎么？这还要亏待我们家？那天底下还没有道理了？” 说完，顾老太太也觉得自己白说了，道理？皇帝就是道理，皇家就是道理，权力就是道理，和皇家说道理那就是自讨苦吃，母子两对视了一番，心里都是戚戚然。 爵位又如何？尊贵又如何？家财万贯又如何？这些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位君主给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人家愿意赏你就赏你，不想赏你了收回来便是，就是让你给他不争气的儿子收拾乱摊子，你也不能吭一声，不然，一个不小心，便是灭族之祸啊。 顾骁煜回到合颜居的时候发现秦悠悠又回到床上睡着了，看了看太阳已经升到正中，他宠溺地摇摇头，大手便捏住了秦悠悠小巧的鼻子，秦悠悠嘟囔了一声，张开小嘴呼吸，继续沉沉地睡着。 这般模样，让顾骁煜苦笑不得，可是吃午膳的时辰到了，早膳便没吃，若是午膳还不吃怕她身子受不了，一边再次自责自己过了些，一边无奈地伸出另一只大手，把秦悠悠的嘴，也给捂上。 第58章 顾骁煜的情感往事 第58章顾骁煜的情感往事 秦悠悠只觉得不能呼吸了，忙睁眼挣扎了起来，见她醒了顾骁煜才放开她笑道：“起来吃些午膳再睡。” “什么时辰了?”秦悠悠双手拽着锦被睡眼朦胧地问。 “已午膳时分了”顾骁煜好笑地说，见着秦悠悠可爱的脸庞，顾骁煜忍不住拉过她柔软的小手，附身便亲了一口，起初只是想浅啄一口，亲着亲着便不对味了，顾骁煜的大手开始游离起来。 “什么？午膳时分了，小馨春蚕，你们怎么不叫我呢？”秦悠悠见势不对一边忙惊慌地喊道，一边暗骂这男人怎么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吃不饱。 门口守着的小馨合春蚕忙推门进来，侍候她起床，顾骁煜似笑非笑地看了亲悠悠一眼说道：“我去外面等你用膳。”待秦悠悠胡乱点头后，便出去了。 用膳的时候，顾骁煜见她只吃菜不吃肉，剑眉便皱了起来，他不赞同地捡了一筷子八宝清蒸鱼肉放进秦悠悠的碗里道：“不可挑食，怪不得你身子弱成这个样子。” 秦悠悠的脸立时便尴尬了起来，大哥，她这是矜持，矜持懂不懂啊，还有，什么叫她身子弱成这样，明明是你太那啥了好。 见她脸色不对，又见周围的丫鬟们都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顾骁煜心里倒是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他咳嗽了一声道：“偶尔吃些素菜倒是也对身子有益。” 不愧是二婚，就是有经验，这么快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等等，二婚？清宁？先夫人的闺名，齐王？彦哥儿和柔姐儿？昨晚被遗忘的段落断断续续地在秦悠悠脑海里想起来了。 秦悠悠赶紧把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哆哆嗦嗦地试探问道：“侯爷昨晚说的彦哥儿和柔姐儿的事是真的?”莫不是她在做梦。 “你终于想起来了，我当娘子想不起来了，正想饭后与你在说一遍呢。”顾骁煜笑道，又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与了秦悠悠听。 秦悠悠听的一愣一愣的，心底如一万头马奔过一般，久久回不过神来，她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堂堂国公府的千金，为什么在拒绝了齐王的那么好的婚事，嫁给顾骁煜后又与齐王有了首尾呢？就是现代那些小说，也没几个比这个更狗血了？ 随后，她又想通了，想必与现代那些留守妇女一般，丈夫长年在外，其他男子怕惹了闲话，自然也是不敢去她面前转悠，而齐王当年本就输给了顾骁煜，心中自然是不服气的，于是，一个想报复、一个太寂寞，那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等先夫人人已经没了，两人还把这两个孩子当心肝肉般的疼了一段时间，才知道这两孩子是齐王的种，皇帝能让自己的儿子绝种吗？不能啊，所以顾家只能咽下这口气，还得好好待人家。 想通了一切的秦悠悠有些同情又有些酸溜溜地说：“是这样，我还道侯爷为何那么放心妾身，也不怕妾身是个恶毒的后娘，原来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也不怕妾身虐待人家了。” 顾骁煜并不搭话，只笑着说道：“还有一事，昨儿我去宫里述职的时候，陛下说，赐我为威远国公，不过几日便回有圣旨下。” 秦悠悠眼睛亮晶晶地道：“那就是说，妾身便是国公夫人咯？” “你不觉得嫁给我这样一个人很窝囊？”顾骁煜对秦悠悠的脑回路不置可否，只淡淡地盯着秦悠悠的眼睛问道。 “不觉得啊，皇命难为，侯爷还能反抗不成，换了谁也不敢反抗、不能反抗啊，何况不过是养个孩子罢了，外人又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陛下也不会允许他们胡说的。”秦悠悠很犀利地分析道。 顾骁煜笑着把秦悠悠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声音温和道：“什么侯爷不侯爷的，往后叫我名字也可，或者是叫你也可，你自称用我即可，我们是夫妻，用不着这么生分。” 秦悠悠僵硬地坐在顾骁煜腿上，也不敢动弹半分，只听顾骁煜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陛下年迈了，等到新皇登基，那一切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也不知我们顾家还能不能像现在一般荣耀，若到时候新皇看我顾家不顺眼，便可以窝藏反王之子的罪名，灭我满门。” 这话听的秦悠悠心里难受，她像小时候哄妹妹一般摸了摸顾骁煜的手道：“不会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况陛下英明，定然会选个英明的新君，就多只是个是荣耀不在，怎么会灭我们满门呢。” 顾骁煜见妻子听话地改了称呼，只觉得“我们”二字格外的顺耳，更是搂紧了怀里的妻子，低声道：“相信我，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秦悠悠还没反过来，双脚便已离了地，天旋地转地被顾骁煜丢到床上，秦悠悠正要说些推拒的话，便被顾骁煜的长舍攻城略地，吞没在口中了。 此时皇宫里，战王正在与老皇帝聊天，战王穿着四爪蟒袍的皇子服，腰间是一块龙纹的玉佩，尽显霸气。 看的老皇帝满眼都是赞叹道：“我儿如此风姿，你母后知道了，一定会欣慰的，既然你回来了，便赶紧把秦三姑娘娶回去罢，你把人接回去，好好相待，给朕多生几个小皇孙，嗯？” 战王紧紧皱着浓眉，却还是恭敬地应下了，老皇帝见他应了，开心地不行，恨不得当即便下旨让儿子和秦三小姐今晚便入洞房，他把喜悦压了压，继续苦口婆心道：“儿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么简单的道理，父王晓得你是明白的，你是你母后唯一的骨血，若是她泉下有知，你这么大年纪还未有子嗣怕是会难过的。” 从皇宫出来的战王心情有些烦闷，虽说是两年前得知这个消息开始便接受了这个结果，但还是有些烦闷，一种不能随心而为的烦闷。 回到战王府，管家忙上前道：“王爷回来了，暗影来了，此时正在书房候着呢。” 战王眸子一深，疾步便前往书房，只见一黑衣男子正站在书房中央候着了，见他来了，忙从袖子里拿出一封像信纸一般的东西，递给战王后便退下了。 第59章 番外（战王的初恋） 第59章番外（战王的初恋） 这夜，我又梦到了过去，那会母妃刚去，父皇为着孝道，也不能为母亲报仇，我心如死灰，偷偷跑出了宫，落入了德妃设下的陷阱当中，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躲进了一个小院子里，还闯进了一个姑娘的闺房。 那姑娘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他，我也有些紧张，生怕她叫喊起来，若是叫喊起来，我就只能杀了她，但让我惊讶的是，姑娘并没有叫，反而声音震惊过后便冷静了下来，声音轻柔轻柔地说：“你受伤了，药箱就在那个柜子里，我去拿来给你包扎。”说着手指指向了一个红漆沉香的柜子。 我这才仔细打量着她的脸，算不上漂亮，只能说是平平无奇，此刻因为害怕，声音也有些颤抖，唯一出彩的便是那双眼睛，真诚透亮，也不知怎得，我心里就相信了她，何况不信也没法子，我的伤口在不停地流血，必须要处理才行，于是对她点了点头。 事实证明，我的相信是正确的，她动作轻柔地给我包扎了伤口，还给我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又拿了些点心茶水给我吃。 我看着她为我忙碌的样子，心生温暖，便尽量柔和着声音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太医院陈副院的庶女，叫陈安安，因为长相平凡，所以在家不得父亲和嫡母喜爱，再加上太医院历来贫穷，院子里连个侍候的人也没有，姨娘早亡，也没有亲的兄弟姐妹，其他的兄弟姐妹平日里也与她不亲近。 小姑娘笑着问我：“你叫什么？为何会被人伤成这番模样？你这伤一天两天是好不了了，就安心在我这住着，你放心，我这没人愿意来，没人会发现的。” 我告诉她我叫阿战，并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怕吓着她，我在她屋子里住了几天，等我伤好后，我便去寻了外祖父，外祖父把我送了回去，父皇吓坏了，跟我同寝了一月才放心我不会再自己一个人偷跑出去了，也向我承诺不会让母后白死，没多久，皇祖母就生病了，一年后，皇祖母离世。 宫里宫外都在说外祖母去的太意外了，甚至背地里揣测父皇弑母的也有，我有些愧疚，因为事实确实如大家揣测的那般，但如果不是我任性跑出去，父皇也不会因为爱子心切，而背负这样的罪名。 我给父皇说，我想住到宫外去，大概是怕我难过，父皇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要知道那时候我还未弱冠，未弱冠的皇子是不能正式封王的，没正式封王自然也不能住到宫外去，父王顶着大臣们的反对，硬生生地给我正式封了战王，赐予了王府。 我知道父皇是个好皇帝，一生只做了三件出格的事，一是母亲去的时候，他亲自守了半月灵，二是对自己的母亲下了毒，三是早早正式封了自己为战王，便是至今，这三件事都让大臣们诟病不已。 府邸建成后，我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暗卫，并不是想做些什么，只是想着不要再像母亲那样被人欺负。 后来我便常常去那个小院，去寻陈安安，给她带些好吃的，陪她聊天，还偷偷带她出去玩，渐渐的，我发现自己对她萌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 我弱冠的时候，父皇给安排了通人事的宫女，我对他们毫无兴趣，心里只有安安，其实那些宫女都比安安漂亮，但不知怎的，在我心里，安安仿佛就是我心里最好的女子，是任何人也不能比拟的。 于是我向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份，问她要不要嫁给我，我以为她一定会欢天喜地地答应自己，谁知她沉默了好久，然后细声细气地说：“我不知你是王爷，安安知道不能嫁给你为正室，安安的姨娘便是妾室，安安不愿意再为妾室了。” 听到这里我沉默了，嘴巴像吃了黄莲似的有些发苦，是啊，父王是不可能让自己娶一个太医家的庶女为正妃的。 我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轻声说道：“我去向父王说，许你侧妃之位，往后我不再娶正妃，只有你这么一个侧妃。” 陈安安苦笑道：“阿战，你觉得可能吗？到时候陛下怕是会把我当妖女处置了的，阿战，说实话，我也喜欢你，我也想过要嫁给你，但是现在不能了，阿战，你回去，以后别来了。” 被拒绝后，我失魂落魄地走了，后来齐王造反，我去打仗，然后一年都不曾在见她，好容易打了仗回来，进宫述职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寻她，却看见她正在绣嫁妆。 原来，她父亲把她许给了同是太医院的何太医，我问她愿意吗？她说她愿意的，只要是为人正室，她都愿意。 我那日是哭着离开的，这是母后离世之后我第一次哭，也是从那之后，我迷上了喝酒，一有空便喝的醉醺醺的，但我还是不忘去打听那个何太医的人品，在得知是个人品、才华俱佳的男人之时，我沉默了，喝得更厉害了 若对方不是个良配，也许我还能挣上一挣，可目前来看，自己怕是没有希望了，伤心过后，内心也希望她过的好，便接受了这个结局。 后来我得知那刘太医的母亲去了，刘太医为母守孝三年，没有娶亲，我怕安安会觉得委屈，再一次偷偷去看她，见到的却是风轻云淡的陈安安，没有失落、没有伤心、更没有愤怒，我想，安安应该是不在乎刘太医的，所以没有情绪。 三年后，刘太医的父亲也去了，刘太医又需要为父亲守孝三年，这时候安安已经十九了，我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又去见了她，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走，我愿意放弃王爷的身份，与她远离京城。 没成想到，我又再次被拒绝了，安安第一次主动抱了我，哭着对我说：“对不起，父亲昨日刚答应了刘太医，等他再守孝三年，安安不能违抗父命，是我没有福气，和阿战没有缘分，若是有下辈子，我一定与你在一块儿，侧妃也好，妾室也罢，我都愿意，可惜现在已经迟了。” 第60章 补回的三朝回门 第61章补回的三朝回门 赵氏走后，顾老太太笑着对秦悠悠道：“当初你回门是我陪着你去的，到底不和规矩，也不好失了礼数，我盘算了下，明日是个不错的日子，叫煜哥儿陪你在回去一趟，带上媛姐儿和沉哥儿，回去坐坐，用顿膳，早些回来便是。” 心知这是顾老太太在给自己面子，秦悠悠忙感激地应下了。 第二日，夫妻二人坐着显眼富贵的四马的马车到秦府门口下车，秦相早早便带着全家在门口相迎了，。 秦相一见了顾骁煜便挤着一张笑脸，直套近乎，连带着对秦悠悠和身后的媛姐儿和沉哥儿都关切了好几句，这让秦悠悠觉得有些不自在。 秦夫人看着从前在自己面前讨生活的的庶女如今过的这么风光，连弟妹都跟着沾光，心里就酸溜溜的，在一看自己小闺女，只得了个侧妃之位，心里就更酸了，只能想着大姑娘，才觉得内心平衡了些。 秦瑶瑶没什么表情，秦焕溪和秦焕琰倒是真心为秦悠悠开心的，其余女眷们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是开心的。 一行人进了相府，立时便分了两拨，秦相带着男孩子们顾骁煜去了前厅说话，当然了也包括沉哥儿，秦悠悠则带着媛姐儿随着秦夫人和府上的女眷说话。 “媛姐儿也大了，满十岁了，悠悠准备什么时候让媛姐儿住回来，也好学些规矩备嫁了。”秦夫人笑容可掬地向秦悠悠问道。 秦悠悠明显能感到挨在自己身旁的媛姐儿身子僵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笑着回道：“婆母和国公爷说是定了亲在回家让母亲操心呢。” 这意思就是说，媛姐儿的亲事她插不上手了？秦夫人当即便要说话，嘉怡郡主便抢先说道：“悠悠妹妹如今是国公夫人了，身份尊贵，由妹妹为媛媛妹妹相看夫家，那自然是比相府出面更好的。” 嘉怡郡主的话，秦夫人不敢反驳，其实秦悠悠的话按道理来说，她也是不能反驳的，但在她心里秦悠悠还是那个在她跟前讨生活的庶女，并不是尊贵的国公夫人，但这在嘉怡郡主的眼里，那便是不对的。 嘉怡郡主身在皇家，自然是把尊卑礼数看的很重要的，何况，自家相公又与秦悠悠交好，她出言相帮也是应该的，想起自家相公，嘉怡郡主眼里闪过一丝甜蜜。 嘉怡郡主的表情在坐的人自然是没有错过了，秦夫人眼里的阴霾更重了，秦悠悠则为三哥哥感到欢喜，夫妻和顺，则万事和顺。 “三姐姐也要出嫁了，听说陛下定了两个月后成婚？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三姐姐添妆的，一点心意，还请三姐姐莫要嫌弃。”秦悠悠主动打破尴尬，示意身后白妈妈把手里的沉香雕花锦盒递给秦瑶瑶身后的丫鬟。 丫鬟打开盒子，便见是一套上好的东珠头冠，流光溢彩，一看便知道价值连城，秦瑶瑶没什么表情的脸也充满了喜意，就连见惯了好东西的嘉怡郡主也看了好几眼，秦夫人的神情也缓和了些，心道这个庶女还算懂事。 “谢谢五妹妹了。”秦瑶瑶屈膝谢道。 秦悠悠忙侧身躲过道：“祝姐姐百年好合。”心里却暗道，这个三姐姐怎么好似懂礼了许多。 马上她便知道原因了，只听嘉怡郡主道：“悠悠妹妹何必躲过行礼，你是国公夫人，瑶瑶妹妹只是个相府小姐，对你行礼那是应当的。” 秦悠悠只得尴尬地笑笑，和众人聊完天后，秦悠悠被秦瑶瑶拉着去了她院子里，姐妹两一块儿坐在炕上聊天，秦悠悠见她坐姿说话都比两年前规矩了许多，眉眼之间也不似以前那般跋扈了，不由地好奇地问道：“三姐姐如今怎么这般好说话？” “我何时不好说话了？”秦瑶瑶白了她一眼道，随即又不开心道：“还不是那个嘉怡郡主，你不觉得奇怪吗？大嫂嫂二嫂嫂那么爽快的人今日都没怎么说话的。” 秦悠悠好奇地问道：“怎么回事？” 难道是那嘉怡郡主跋扈，她瞧着不像啊，最多规矩了些，但皇家出品，不都是这样吗？ “从她入门开始便仗着自己身份高，又有大王爷撑腰，处处与我们过不去，说我们相府的规矩有问题，还说府里的丫鬟都违制了，不能有那么多，裁了好些出去，你说，那个大户人家没有点违制的事情？”秦瑶瑶愤愤地说。 秦悠悠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相府官方规定的是奴仆三百人左右，但一般情况下为了有门面，都会达到四百人左右，莫说是相府，就是现在的国公府，那也是多多少少超了些人数的。 见秦悠悠点头了，秦瑶瑶像是得了共鸣似的，说的更来劲了：“这也就算了，母亲呢也就把人都裁出去了，她又出幺蛾子，一会说自己是郡主，皇家身份威严，不能给母亲行媳妇礼，只能行平礼，一会又说家里几个女孩儿没规矩，去宫里请淑妃娘娘赐了两个厉害的嬷嬷来，弄的我们是苦不堪言，一会儿又说家里几个嫂嫂在客人面前太过张扬，反正就是什么都不符合规矩。” 什么不和规矩？怕这是为自己相公出气呢，秦悠悠好笑道：“那母亲为何不提分家呢？” 秦瑶瑶声音更郁闷了：“提了，但是人家嘉怡郡主说了，父母在不分家，这不和规矩，外面的人会说他们不孝的。” 果然是这样，这有因才有果、解铃还须系铃人啊，这秦府一大院子的人什么时候可以过的自在，就看这三哥哥啥时候解气。 “说这么多，还没恭喜你呢，就要嫁给战王了，虽说是个侧妃，但明眼人都知道，你就是正妃呢，怎么样？这位战王可上门拜访没有？”秦悠悠岔开话题道。 说起这个，秦瑶瑶表情淡了一些道：“前几日倒是上门了，送了好些东西来，也见着人了。” 看她的表情，秦悠悠感觉她像是不满意，但又觉得不会，那战王，她在酒楼里也见过，长得也是很玉树临风的，就是年纪大了些，好像三十有八了？莫不是还惦记那个穷举子，这样想的，便也这般问出来了。 第61章 兵来将当，水来土掩 第62章兵来将当，水来土掩 “那日，妹妹让人来与我说的时候，我是不信的，但我身边的丫头信了，她见我不信，便偷偷告诉了母亲，母亲便叫人去查，果然查出来不对劲，他竟与贺夫人见过，如此，我便也明白了，怎会对那样的人还心存幻想？”秦瑶瑶苦笑道。 “既然姐姐你明白了，又作何不太开心的样子。”秦悠悠问道。 “那贺夫人如此阴险，女儿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往后和她女儿一同嫁过去王府，还不知会吃多少暗亏呢，我这心里，实在是有些虚。”秦瑶瑶皱眉道。 闻言，秦悠悠明白了秦悠悠的担心，这贺夫人这三年她陪着顾老太太串门的时候也遇见过几次，包括那位贺侧妃，看着就是一副和气好相处的，但顾老太太好似并不喜欢贺家，每次都是点头便过，如今她倒是明白了，能想出这种计策的能是什么和气的人物，怪不得老太太不喜呢。 只听着秦瑶瑶又继续道：“只是不管如何，陛下下了圣旨，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嫁过去的，战王爷倒是和父亲和母亲承诺了，和陛下说的一样，不会娶正妃，就算是娶，那人也只能是我。” 如此，秦悠悠觉得那倒是一项好姻缘了，她拍了拍秦瑶瑶的手安慰道：“三姐姐，我家国公爷跟我说过这位战王，说是位很不错的人，你就安安心心嫁过去，至于贺侧妃什么的，兵来将当，水来土掩呗，若是实在不行，就多多回娘家找母亲嫂嫂商量，再不然去找外祖母，外祖母肯定有办法。” 许家的许老夫人是个很睿智的老人家，一眼便能看透一个人的品性，你说一句话，她便能猜到你下一句，眼光长远，治家有道，很是厉害。 过了一会儿，前厅便来人禀报，说是开饭了，姐妹俩相携着来到前厅，嘉怡郡主看见两人拉在一块儿的手，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秦瑶瑶凑到秦悠悠耳边说道：“今日倒是稀奇，平日里这位祖宗稍微有一点儿不满，便教训开了。” 用膳分内堂和外堂，其实就是隔了个屏风，男人们自然是在外堂用膳的，秦悠悠则和女眷们在内堂用膳，隔着屏风，秦悠悠开始竖着耳朵听男人们说话。 只听着秦相与顾骁煜从沉哥儿的科考聊到翰林院，又从翰林院聊到六部，在聊到内阁，秦焕溪和其余几个男孩也偶尔说上几句，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用过午膳后，顾骁煜便携着秦悠悠带着媛姐儿和沉哥儿告辞了，马车里，顾骁煜揽着秦悠悠道：“你穿的朴素了些，如此年轻，该多穿些鲜亮的颜色，为夫回去为你画几个花样，叫府里的绣娘给你做。” 其实秦悠悠穿的也不是很朴素，端庄精致，一身洋红金丝鸳鸯绣的衣裙，标准的正室太太模样，只是在顾骁煜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朴素了，他心里认为自己夫人穿的用的合该都是最好的才是。 “你还会描花样子？”秦悠悠有些吃惊，不都是武将不解风情吗？哦不对，她家相公不一样，那是能文能武的双全人才。 顾骁煜看着她变幻莫测的小脸只觉得爱的不行，哈哈大笑着把人搂紧了怀里揉搓了一番，又亲了几口才道：“往后你便知晓，就没什么是你家夫君不会的。” 那边秦相正在正院与秦夫人聊天，秦夫人脸上有些薄怒道：“相爷不是答应我让顾骁煜把媛姐儿送回来吗？怎么还是跟着他们夫妻两走了。” 秦相慢悠悠地品着茶，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提了呀，人家说以后会给媛姐儿找门更好的亲事，我想着也是，若是让国公府出面，肯定比相府找的人家更显贵啊，便同意了。” 那能一样吗？若是由她出面，先不说聘礼她可以趁机留下，就说秦悠悠那丫头若是想给自家妹妹说个不错的人家，那还不得讨好她？往后有个什么事，那丫头不得上赶着回来帮着娘家，只是这话却不能说给秦相听。 秦夫人气闷道：“相爷就没一次听过我的，当初便说不要娶嘉怡郡主这么尊大佛回来，您不听，你看现在家里给闹成什么样了，还有瑶瑶，不过是个侧妃，虽说大家是默认是正妃，但到底玉蝶上是有个册子的，废不废的，还不是皇家一句话的是事。” 秦相无语地看向自己的夫人道：“你又扯这些做什么？家里闹成什么样了？我倒是觉得极好，我早说过瑶瑶那丫头你该管管了，至于侧妃不侧妃的，难道正妃人家就废不了了？你分明就是想要媛姐儿回来不成才拿这些说事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跟你说啊，别折腾了，就让国公府操心去，兴许真能找个好的女婿呢。” “不过是个庶女，能找个什么好人家？我看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秦夫人不服气道。 听了这话，秦相也有些不开心了，他声音低沉道：“我也是庶子，不也娶了你这个许家的嫡女吗？你往日里对我这些庶子女也算是和气，怎么现下对着媛姐儿这么执着，不是还有几个姑娘吗？干嘛就盯着媛姐儿不放啊。” 那几个姑娘哪里有媛姐儿出挑？秦夫人说不过丈夫，扭头便回了自己院子，留下一头雾水的秦相。 秦悠悠和顾骁煜回到府里的时候，发现门口停着两辆精致的马车，门房支支吾吾来报，说是王国公府的夫人和四小姐来了。 王国公府？那不是先头那个的母亲和妹妹吗？秦悠悠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顾骁煜，却见顾骁煜也正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顾骁煜伸手拉着秦悠悠往顾老太太的院子走去，一边轻声说道：“那王家本想把清宁的嫡妹，清合姑娘嫁进来当填房，但母亲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要王家的姑娘了，这才作罢，此番前来，还带着清合姑娘，怕是来者不善，你要多加小心。” 秦悠悠一脸郁闷，怎么没完没了了，她埋怨地看了一眼顾骁煜那英俊的脸庞，心中暗骂红颜祸水，净给她惹麻烦。 第62章 前妻家来人了 第63章前妻家来人了 到了老太太院子后，秦悠悠便见着和老太太并列坐着的一个雍容华贵，大概近年五十的老夫人正一脸高傲地看着秦悠悠，而她的下首正坐着一个大概二十几岁的粉色雕妆衣裙的女子，此刻正搂着一脸懵的柔姐儿和彦哥儿哭诉着什么。 行过礼后，秦悠悠便让媛姐儿和沉哥儿把柔姐儿彦哥儿带下去歇着，依他的直觉，总感觉今日不好收场，因为她瞧见了顾老太太凝重的神色。 夫妻两对视了一眼后，顾骁煜首先笑着开口道：“王老夫人近日身子很好，是我不好，原想着过几日便上门拜访，谁知事多，拖住了，还望老夫人见谅。” 只见上首的王老太太冷哼了一声：“现在娶了新媳妇，便叫王老夫人了？想当初，你可是也叫我一声母亲的。” 秦悠悠有些尴尬，忙行礼道：“两位老夫人和国公爷先聊，晚辈下去准备晚膳。”说完便准备开溜。 “慢着，顾三夫人可是不想招待我这个半截子身子都入土的老婆子，这才寻借口离开。”王老太太冷声叫住秦悠悠道。 知道您还问？嘴里却忙道不敢，然后只能乖巧地坐在顾骁煜身旁。 “顾家姐姐，不是我说嘴，你都还没喊坐呢，你媳妇就坐下了，还有没有规矩啊。”王老太太看向顾老太太道。 这下秦悠悠更尴尬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更是把王老太太骂了个遍，她又没得罪她，干啥净挑她的不是呢。 这时，一声矫揉造作的声音传来：“母亲，三夫人是个庶女，在家里嫡母也许是没教过的，好好说便是了，别吓着了三夫人。”此人正是王清合。 又是一朵白莲花啊，秦悠悠暗想，她对付这种人最拿手了，当即便要开口，却被顾骁煜抢了先：“本国公看你的规矩也不好，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也没见你和国公夫人行礼，这难道便是王国公府的家教？” 顾骁煜声音清冷，此时在战场上的杀伐之气便流露出来，有些骇人，王清合明显有些吓着了，红着眼睛，委委屈屈地说道：“煜哥哥，我也是为三夫人说话，若是说的不对，还请煜哥哥不要生气，清合马上给三夫人请安。”说着便向秦悠悠行了一个礼。 这会，一直没说话的顾老太太开口了：“还是叫国公爷，清合姑娘也大了，早该议亲了，当避嫌些，还有我家老三媳妇，是正经一品诰命夫人、国公夫人，欸，王家妹妹，我记得你是二品诰命？说话也注意些，自家说说不当紧，若是说出去，该被言官说尊卑不分了。” 王老太太可不是个善茬，只见她冷笑道：“顾家姐姐不用拿这个唬我，今儿来就是问你们，我家清宁也是正一品诰命，正儿八经地嫁进你家的，为何请封的时候，只给这个相府庶女请封了国公夫人。而我家清宁还是侯夫人？” 因为你家女儿给人家戴绿帽子了呀，不但戴绿帽子了，生的孩子都不是人家的，就这样，人家不休了你家女儿都是轻的，还请封，想什么呢？顾骁煜说过，王家是知情的，秦悠悠觉得这个王家老太太也太不要脸了些。 顾老太太淡淡地说：“这是陛下的意思，继室要在正室排位前执妾礼，你家姑娘的品行难免委屈了悠悠，如此一来，便两相便宜了。” 王老太太大概是没想到顾老太太一点颜面都不给，直直地便说出来了，一时间也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被身后的妈妈扶着顺了好一会儿气才缓过来，又指着在下首坐着的王清合说道：“我不放心柔姐儿和彦哥儿，清合也不放心，不如便便宜了你们家，让煜哥儿娶了清合当个偏房，也好照顾彦哥儿和柔姐儿。” 屋子里一片静寂，也没人搭话，顾老太太自顾着喝茶，顾骁煜更是装作没听见的模样，王老太太只好指着低头装乖巧当壁画的秦悠悠道：“秦家那个，你说。” 被点名的秦悠悠内心很无奈，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很抱歉的样子道：“对不住老夫人，晚辈刚才没听清楚。” 秦悠悠又是作揖，又是屈膝，脸上的表情更是真诚，只是在场的人都是何许人也，怎么会看不出啊秦悠悠这是明显不愿意搭话。 顾骁煜和顾老太太都是满眼笑意与宠溺，其实说起来，王国公家的嫡女嫁进顾家当个偏房，说实话，就身份来说确实是顾家捡了个大便宜。 但就先头那个夫人的品行，顾家肯定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要的。 再说瞧着这姑娘如花似玉的，却二十好几了还没嫁出去，可能也是有点原因的，这样的人，顾老太太如何肯要。 顾老太太在王老太太发怒前又说道：“我家煜哥儿前些日子在祖宗的灵位前发了誓，说是四十无子方才纳妾，不好在祖宗面前失信，只能对不住王家妹妹了，等清合出嫁的时候，我一定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 从顾家黑着脸出来王老太太上了马车便狠狠拧了一下王清合的耳朵怒道：“我怎么就生了你和你姐姐这两个孽障，你怎么就死心眼看上顾家这个了？先前给你说了那么好的亲事你都不肯点头，如今给顾家当偏房，人家都不愿了。” 王老太太一生强势，她怎么都想不通，她这么刚毅的性格怎么就养出来这么两个不成器的姑娘，一个不守妇道，另一个死心眼，只瞧着一个男人顺眼。 王清合见母亲生气也毫不在意地揉了揉被拧的发红的耳朵道：“我不管，我只嫁给顾骁煜，旁人我谁也不嫁，母亲若是不帮我想办法，便只能一辈子养着女儿了。” 她第一次见着顾骁煜的时候还是顾骁煜上门求娶自己姐姐的时候，那时候她便被顾骁煜迷住了，暗暗嫉妒姐姐得了这么一位夫婿，后来姐姐出了事，她便怂恿母亲去给她提亲，谁知却被拒绝了，她不甘心，若是不能嫁给顾骁煜，她宁愿一辈子都不嫁人。 第63章 娶错老婆毁三代 第64章娶错老婆毁三代 见女儿那副执迷不悟的样子，王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对着王清合又是一阵拧耳朵，嘴里直喊了好几声“冤孽。” 送走了两个麻烦的顾老太太和顾晓煜脸色也不大好，顾骁煜歉意地看着秦悠悠道：“你若是觉得麻烦，往后这些人在上门，你避着些罢。” 顾老太太摆摆手，对着秦悠悠道：“不可，清合姑娘不可拒，但王老太太好歹是个长辈，不管是个什么样的人，咱门的把面上的客气做好，不好叫人拿下话柄，再说，作为一个国公夫人，总是要应对各种各样的人，你早些习惯也是好事，这国公府迟早得由你打理，我也不能总是每次都站你前头。” 这话说得在理，现在可以躲着，那以后呢？俗话说的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顾老太太年纪大了，古人寿命短，顾晓煜到底是男人，是在外面跑的，总不能事事兼顾到。 秦悠悠乖巧道：“母亲说的在理，媳妇都明白。”说完，又疑惑地问道：只是不晓的这位清合姑娘年纪看着也大了些，怎么还未曾出嫁？按理说，国公府这么高的门槛，应该是不愁好人家的。” 顾老太太嘲讽地说道：“惦记姐夫的姑娘能是什么好姑娘，有点看人眼光的老太太都看不上她家，哼，当我们顾家是什么地方，什么姑娘都想塞给我儿子？” 这话说的顾晓煜脸红的跟火烧似的，秦悠悠看了他一眼，又好奇地转头向顾老太太问道：“母亲怎么这样说，不是说王家是清流门第出生？王老太爷更是功勋卓绝呢。” “王老太爷确实是个令人敬佩的人，就是妻子没选好，太过强势，又没教育好家里的孩子，过于放纵，现下，家里的子嗣都过于平凡，那些追求上进的人家如何看的上他家，我看啊，等王老太太没了，王家的也就开始走下坡路了。”顾老太太悠悠地说道。 顾骁煜插话道：“母亲所言甚是，现如今，王家真是全靠王老太太撑着了，儿子见她比几年前更加急躁，怕是王家内里已经不中用了。” 这大概就是娶错老婆毁三代，秦悠悠暗戳戳地想，古代的封建士大夫是不太官内宅之事的，顶多问问男孩儿的学问，家里孩子的品性大多统归大老婆教育，若是大老婆没选好，那这个家族可就呵呵了。 就像顾骁煜的老婆没选好一样，就是人没了，也永远给这个家族留下了两个定时炸弹，不知道那天就炸了，整个家族全部覆灭。 不过，王家如何，现下也影响不到顾家，只要那件事没人说出去，新帝不想对付顾家，那顾家便能一直荣耀下去。 想明白其中关节的秦悠悠对着老太太屈膝道：“母亲，王家不能得罪死了，只是王家的姑娘也不能要，并非儿媳善妒，儿媳只是怕那姑娘进府后会多生事端，若是国公爷日后有瞧得上眼的，只要是个心术正的，儿媳妇也能与她好好相处的。” 顾晓煜听见这话，眼神一凝，沉声道：“母亲已经在外人面前说过的，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若是四十有子，自然就可不纳妾了，你做什么提这个。” 秦悠悠见顾骁煜表情有些不开心，心里有些纳闷，古代的男人不都喜欢妻子贤惠吗？她这也有错？莫不是在试探她？ “不纳妾，房里放个开了脸的丫头也是可以的，只要她是个懂规矩的便好。”秦悠悠觉得自己很有古代贤妻的典范。 顾晓煜看着秦悠悠恶狠狠地道:“你倒是大方。”随即朝上首的顾老太太拱手道：“母亲，儿子先退下了。”说完，便甩袖离去。 见顾晓煜生气离开，秦悠悠更是觉得一头雾水，她扭头向老太太看去，只见顾老太太笑着对她道：“我生了三子，身边都没有妾室与通房。” 顾骁煜离开后便有些后悔，自己妻子看起来也不是个胆子大的，也不知会不会吓着了，但现在回去又怕在母亲那里面子挂不住，便带着愧叶在回合颜居的必经之路等着。 秦悠悠来的时候便看见了顾骁煜身姿挺拔地站在前方，此时天已经黑了，月光洒在顾骁煜身上，显得他更加出尘俊秀了，秦悠悠停住了脚步，看的有些痴了，心中也是感慨，如此俊俏一个好男儿，怎么就去当了将军呢？ 见她痴痴地看着自己，顾骁煜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拉过她柔软的小手，侧首问道：“想吃点什么？今儿这么多事，该累了。” 秦悠悠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对着顾骁煜犯了花痴，忙红着脸低下头，羞涩道：“不饿的。” 一股暧昧的气息围绕着二人，两人仿佛都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像是从来没发生过一般。 回了合颜局，秦悠悠吩咐小厨房做了粥点，小厨房动作快，不一会便满满当当地上了一大桌。 有皮蛋瘦肉粥、青菜瘦肉粥、百合粥等八种，点心有虾饺、小菜、和一些清淡的小炒。 看的秦悠悠和顾骁煜是食欲大开，在秦家顾及着礼仪，本也没怎么吃，这会都有些饿了，也顾不上说话。都开动了起来，顾骁煜更是每种粥都喝了一遍。 夫妻两吃完饭都有些撑了，于是便坐在炕上下棋消磨些时光，早有机灵的春蚕和星竹泡了消食的茶水来。 秦悠悠的棋下的很不错，让本来想着让着点妻子的顾骁煜连输了两把后便不敢在轻敌开始郑重起来。 于是在第三盘整整下了一个时辰才险胜的顾骁煜看秦悠悠的眼神都有些佩服道：“娘子在闺中学过？” 秦悠悠点头：“自然是学过的。”其实相府给她的棋艺师傅比较一般，但她在现代是个演员。 混那个圈子的，不会点东西怎么行？下棋就是一门很不错的技术，所以她特意钻研学习了好久才有了这门本事，不过没想到还是赢不了顾骁煜。 顾骁煜笑道：“老天待我不薄啊，真是捡到宝了，我记得姨娘不是当时也跟着你回了侯府住吗？我回来好些天了，怎也没见着？” 第64章 厚脸皮的王家人 第65章厚脸皮的王家人 “姨娘不在府里呢。”见顾晓煜面带疑虑便笑着解释道：“姨娘自进了咱门府，便一直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母亲有些看不下去，怕她闷坏了自己，恰好姨娘绣工不错，咱家在江南恰好有一家苏绣铺子，缺个管事的，母亲便让姨娘去帮忙管着。” 顾晓煜有些担忧道：“这，怕是不好罢，姨娘是享福的，怎能去做管事，况且还远在江南，相府那边知道了吗？” 其实顾骁煜的想法是，妻子的姨娘虽然身份不高，但好歹是妻子的生母，自然是要留在府邸好好享福，怎反倒去劳累了呢？ 秦悠悠理解顾晓煜的想法，但在她看来，这对李姨娘来说反而是好事，一来李姨娘还年轻，按照现代的说法便是未来无限可能，二来，若是拘在府里，秦悠悠也忙，孩子们也忙着学习，身边也每个人说话，天长日久，难免抑郁，还不如做些事情，心情也开阔些。 “姨娘也是喜欢的，至于相府那边，母亲已经去信，就说是姨娘病重，去了江南养病，那边就送了些药材过来，并未多问。”秦悠悠一边笑着解释，一边琢磨如何赢子。 顾骁煜点点头不在说话，不过因为是妻子的生母，这才多问了一句，眼见棋局已步步杀机，忙正色专心起来，若是给外头人知道，他连自己妻子都赢不了，那连就没地搁了。 按照秦悠悠对人性的了解，她觉得被拒绝的王老太太是个何等骄傲的人物，定然是不会在厚着脸皮上门提要把幼女许给顾晓煜做偏房了，事实证明，秦悠悠同学还是过于年轻了些。 没几日，府邸和京城的流言就传的风声水起了，起初只是说王家的嫡幼女要嫁给顾骁煜为平妻，不知道谁说了：王家的嫡幼女是多么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甘愿为人偏房，定然是要嫁给顾国公爷为正妻，相爷家的庶女为偏房的。 大家纷纷觉得此话有理，于是渐渐便统一了整个版本的流言，甚至风言风语都传到顾老太太耳朵里了，气的顾老太太发卖了好几个嚼舌根的下人。 偏偏王老太太不顾及流言蜚语，更是频繁带着幼女登门，大有把事情坐实的架势，顾老太太被弄得烦不胜烦，没回王老太太上门，都没给一点好脸色，显然，厚脸皮的王家人自然是不在意的，他们不管顾老太太说什么做什么，该来得照样来，来就算了，还每次都笑容满面地来，再笑容满面得走。 每次还都楼着柔姐儿和彦哥儿哭嚎半晌，仿佛两孩子在秦悠悠手里受了大罪似的，好在柔姐儿和彦哥儿已经读了几年书，甚是明理，每次都让王家母女碰了个软钉子，秦悠悠无比佩服自己当初让孩子们去念书得英明决策。 看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这日，燕国公过六十大寿，遍邀名门，顾家作为新晋的国公，自然在受邀之列，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按照往常的惯例，秦悠悠只需要跟个顾老太太领着三个女孩儿去见见主家的燕国公夫人，在略坐坐便可开席了。 谁知秦悠悠陪着顾老太太一进了待客的正堂便见堂中气氛不对，只见燕国公夫人、王老太太、刘老太太、英国公夫人等有头有脸的夫人们都在，王老太太眼眶微红，却还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摸样，特别像一朵快要凋谢的老白莲花，一旁站立的王清合更是可怜兮兮地低着头，仿佛旁人欺负了她似的我见犹怜。 秦悠悠和顾老太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妙二字，在坐的夫人们看进来的婆媳两表情各异，有担忧的、有厌恶的、有不理解的、还有看好戏的。 “老姐姐来了，快坐快坐，我还你为你不来了呢。”燕国公夫人到底是主家，何况一直与顾老太太相处的不错，她属于担忧那一卦的。 刘老夫人惦记着沉哥儿，又与顾老太太是知己，自然也是担忧的，当时便笑道：“顾老夫人好容易能占些你的便宜，如何能不来？你也忒不了解她的性子了。” 顾老夫人也不生气，只笑着道：“还是刘姐姐了解我，知道我的性子。” 说完便笑着和各位老太太打招呼，只有对着王老太太不冷不热地点了个头便了事了，见两人这般，在坐的夫人面色又变了些。 为人端正的左督御史齐夫人便头一个忍不住开口道：“顾老夫人，虽说先如今王家大不如前，您也不能如此冷淡啊，先不说王家的人品如何，但到底王大姑娘是为你家生育过两个孩子的，您就是在瞧不上王家，也该看着孩子的面上敬重几分。” 齐夫人的为人，秦悠悠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左督御史是言官中最大的官，上可弹劾皇帝，下可弹劾众臣，偏偏我朝明文规定，不仅不可杀言官，特别是管事的言官，还不允许因为谏言而贬官（其实也没什么好贬的，最大的官也就四品）。 这齐夫人的娘家也是言官，齐大人更是一股正气，齐夫人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是京城谁家有点事，她便忍不住说教一番，若是不听，便动辄要让夫君上折子弹劾。 致使京城众位每每见了她家便赶紧绕道而走，偏偏，人家不以这为耻，反引以为荣，这便是言官的魅力了。 只听顾老太太声音有些忧愁地解释道：“哎，老身原也不想的，只是亲家的要求实在是难以答应，答应了，那是两个孩子都委屈了，不答应，亲家又不依不饶的，我是左右为难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又是一变，目光都带着好奇向顾老太太看去，王老太太神色一凝，当即便笑道：“一点家事罢了，今日燕国公做寿，咱门还是聊些开心的，不说这些了。” 齐夫人却被勾起了好奇心，见王老太太遮着拦着，便有些不虞道：“王老夫人刚不是还让咱门帮你调和与顾老夫人的关系，这会怎又不让说了？在说了，清合就要进顾家门了，你们往后便是亲上加亲，要是关系不好，往后也不处啊。” 第65章 言官世家 第66章言官世家 王老太太有些讪讪的，还未开口，便被顾老太太疑惑的声音抢了先：“进顾家的门？这话从何说起啊？莫不是清合说给了我们旁支的那个哥儿？我怎从未听过啊。” 王清合听了这话，脸色羞得涨红，再也忍不住捂着脸跑了出去，王老太太脸色更是难看，像个调色板似的难堪。 该！秦悠悠暗爽，王老太太打量着顾老太太会顾着彼此的脸面，不会将此事说破，兴许也就将错就错了，谁知顾老太太全然不顾情面。 场面一时有些难堪，在座的夫人看王老太太的眼神都有些讽刺了，感情这位老太太是把她们当棋子用呢。 燕国公夫人见差不多了，才解围似的朝着站在秦悠悠身旁三个姑娘招手叫过去细细打量后道：“哎哟，瞧瞧，顾家的姑娘多讨人喜欢，一个赛一个水灵，顾夫人有福气，不像我，也没个姑娘。” 说着便从手上取了三个差不多模样的镯子，一人一个套上了，三个小姑娘乖乖行了礼，又大大方方地道了谢，喜得燕国公夫人更是每人搂在怀里揉了一番才算作罢。 她笑着冲秦悠悠善意地笑道：“顾夫人莫要见笑，我一生生了四子，却没有一个闺女，是以才眼馋来着。” 秦悠悠笑着搞怪说道：“是这样的，哪能人人都像我似的有福气，有儿有女，有弟弟又有妹妹来着。”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番话逗笑了，氛围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只有王老太太还有些尴尬，蓦的，她看向站在燕国公夫人身边的柔姐儿，突然计上心来。 只听王老太太带点伤心的声音传来：“柔姐儿也是个可怜孩子，她母亲去的早，我也是怕她受苦，这才想让清合去照顾她和彦哥儿，谁知亲家老太太，竟瞧不上我家。” 这话说的既可怜，又卑微，一副慈母心肠的模样，在场的夫人面色都有些松动，全然忘记刚刚差点被王老太太当棋子的愤怒了，只有燕国公夫人和刘老太太并没有什么表情。 媛姐儿和惠姐儿表情都有些愤怒，但碍于身份，只敢怒不敢言。 柔姐儿却没那么多顾及，只见她冲着王老太太笑着附身行礼后道：“多谢外祖母挂怀，只是祖母和母亲对外孙女很好，若您惦记外孙女，便时不时来瞧瞧便是了，说起来，只爹爹回来后外孙女才头回见着您呢。”说着，便神色落寞地低下头。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又是一片哗然，齐夫人的脸色也变了，她细细地瞧着柔姐儿道：“顾大姑娘这通身气派，瞧着也是好生教养后才有的。” 又扭头对王老太太道：“王老夫人，不然还是算了，这偏房说好听了那叫平妻，和正妻不相上下，可到底还是不如正妻尊贵，而且你看这京城上下，除了正妻自己品行不端，有那户人家会给儿子娶个平妻恶心正妻的？您在好好考虑考虑？” 秦悠悠心里乐开了花，暗道这齐夫人真是位宝贝，什么话都敢说，不愧家族里是世代言官呐。 最后王老太太和王清合是灰溜溜告辞的，连席面也没吃，任燕国公夫人再三挽留也没留下。 待吃完席面，回到府里，秦悠悠便把这事像说书一般说与了顾骁煜听。 顾骁煜今日也去贺寿了，只不过他去的是前院，并不知晓后院的事。 他喝了些酒，俊脸有些红，听完妻子说话，便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微微有些胡渣的下巴抵着妻子脖子。 蹭了蹭，才闷笑道：“那齐家是出了名的不怕事，京城里的豪门贵族想找他家麻烦的人多了去了，偏偏拿它家没有任何办法，你道是为何？” 说罢，也不等秦悠悠回答，继续道：“那齐家确实是对的起满门清贵四字，堂堂一个四品京官，同僚们都至少住着五进的大宅子，请七八十奴仆了，他家却只住着三进的宅子，只请了二十来个奴仆，你就是想挑理，也挑不出来啊。” 秦悠悠十分认同地点头，俗话说得好，打铁还需自身硬，像齐大人家这般的，确实有那胆子什么人都敢参，皇帝好眼光。 顾骁煜呼吸着妻子身上的馨香，加之又喝了些酒，手脚便有些不老实了，他咬着秦悠悠的耳朵道：“给我生个孩子。” 男人炙热带着微微酒气的声音穿来，秦悠悠脸便红了，乖乖由着他抱着向床榻走去，心中感慨，看来她这辈子和养娃是脱不了干系了。 秦瑶瑶和战王的婚期订在了中秋，按照老皇帝的意思来说，这叫双喜临门，终于见到儿子娶妻的老皇帝近来高兴不已，各种赏赐流水一般流进了秦相府。 秦相觉着脸上有光，于是对着秦瑶瑶就更加和颜悦色了，只有秦夫人，担心女儿性格倔强，怕将来与姑爷起了嫌隙，于是抱了被褥，日日与秦瑶瑶睡在一起，恨不得把知道的夫妻之道通通灌输给女儿。 秦涣琰此时正揽着嘉怡郡主在院子里说话，他轻轻为妻子打着扇，看着妻子柔和的眉眼，若是说他当初娶她是存了目的，那现在他便是真心喜欢了。 “相公为何如此看着我？”嘉怡郡主红着脸柔柔地问，不知道为何，她觉得丈夫近日越发柔情似水了。 “你好看。”秦涣琰柔了柔妻子柔软的头发，又道：“以往，我总想着如何为姨娘报仇出气，如今，却是觉得没必要了。” “为何？”嘉怡郡主疑惑地问道。 “秦瑶瑶那个性格，嫁进了皇家，就是我们不出手，她也定会摔地浑身是伤，咱们又何必添一把火呢？”秦涣琰悠悠道。 嘉怡郡主不认可道：“相公，我那二皇叔你不了解，若瑶瑶妹妹是个普通的侧妃便也罢了，他定然不会太在意，但瑶瑶妹妹是正妃之礼仪嫁过去的，二皇叔定然会给足她面子和里子的。” 只怕是秦瑶瑶只要不杀人放火，他是都可以包容的，而秦悠悠也不是那种暴虐的人，最多是有点小女孩的娇悍罢了。 她瘪了瘪嘴，虽然因为丈夫的缘故，她也瞧不上秦瑶瑶，却也不得不说，这姑娘除了性格被宠坏了以外，旁的倒是也没什么大毛病，又有福气嫁给了二皇叔，将来怕是国得也不会差的。 第66章 添妆 第67章添妆 而此时被讨论的秦瑶瑶正不知愁地听着秦夫人绘声绘色地讲在燕国公府上发生的事，她捧着一碗酥小口小口吃着，待秦夫人说完了，才漫不经心地说道：“母亲你又没去，你怎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着秦瑶瑶备嫁，秦夫人几乎是拒绝了京城各大宴席，专心在家为女儿准备嫁妆，或者陪着说些女孩儿家的贴心话。 秦夫人笑着撇了女儿一眼，有些得意道：“我虽没去，但你舅母去了呀，她从燕国公府一出来，便拐弯来了咱家与我说了。” 秦瑶瑶有些同情地道：“五丫头也是可怜，这可是原配夫人的娘家，还有两个孩子，可不能随便打发了，还好有婆婆和相公护着，不然怕是日子难过了。” 又讽刺道：“王家好歹也有个国公的爵位，怎也这般做派，真真是辱没了门楣，王老国公要是知道了，怕是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还有那清合姑娘，国公嫡女，怎好上赶着去为人妾室，一点儿也不正派。” 秦夫人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还不是去做人家妾的。”见女儿不服气，又补充道：“你跟那穷举子的事情我可没忘呢，还好意思说人家不正派。” 秦瑶瑶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道：“我可不是上赶着去做妾的，是陛下下圣旨强迫我去的，那举子哥儿和我也没什么？不过是写了些诗词罢了。” 见她这般炮仗脾气，秦夫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了口气，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脾气像我，任性，一点就着，但母亲我当初是低嫁，而你不同，你是进了皇家，一定要小心谨慎，莫要着了别人的道，有什么事情拿不稳的就回来与我多多商量，要是人回不来，就让你身边的丫鬟回来与我说，万不可自作主张，尤其要和王爷好好相处，不可任性，哎，皇家妇，就是受了委屈，爹娘也难以为你做主啊。” 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她纵然恨不能一夜之间便把女儿的脾性改过来，但现实也是不可能的，只恨自己当初只一门心思顾着大女儿，以为能护着小女儿恣意洒脱一辈子，谁料两个姑娘都进了皇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 新娘子出嫁前两天，家里已出嫁的姐妹或则亲戚家女眷们是要为新娘添妆的，而媛姐儿还未出阁，便等着正式拜堂那日才会跟着去吃酒，沉哥儿则学业繁忙，况且他是男孩子，回去也无用，既不用添妆，也不能进内室与新娘子说话，索性便都正式出嫁那日再去贺喜。 秦悠悠则是必须得提前回去添妆得，她亲自去库房挑选了好久方才选中一套紫玉蝴蝶的头面来，这套头面是她出嫁的时候宫里下来的赏赐，虽不是很值钱，确是普通世家所少见的，是只有宫里才有的贡品，她觉得三姐姐一定会喜欢。 果不其然，当她当着所有来添妆的女眷们拿出这套头面时，她见到秦瑶瑶包括在常的女眷们，都露出了惊艳的表情，见惯了好东西的秦夫人也是一脸欢喜，看秦悠悠的神色更加柔和了。 只有嘉怡郡主，还是一脸淡淡的，秦悠悠理解，皇家郡主，什么没见过，那会瞧得上这些小玩意。 “你这孩子，这么少见的东西，自己留着便是，自家姐妹，随便送个什么讨个吉利便是便是。”秦夫人佯装嗔怪地道。 “瞧母亲说的，在家里的时候悠悠多亏了母亲悉心教导，怎么随便送呢，何况姐姐的身份，也不是什么普通物件能配得上的呀。”秦悠悠挽着秦夫人的手臂笑道。 这一番话说的秦夫人身心舒畅，看秦悠悠的眼神更加慈祥和蔼了，屋里的女眷们也开始围着三人说话逗趣起来。 待宾客散去，屋子里就剩下秦家的女眷，秦悠悠才发现今儿众人神色都有些不同，大家眉眼中都有些喜色，就连郡主，今日也没在说些扫兴的话。 虽说秦瑶瑶将出嫁是喜事，但秦瑶瑶的人缘实在是不算什么好，除了秦夫人，大家伙定然是不会有多为她出嫁真心高兴的。 “今日悠悠妹妹就不回去了罢，六皇婶来了信，说是酉时回来，听闻妹妹和六皇婶关系素来不错，想必是想念的紧了。”嘉怡郡主笑着对秦悠悠道。 “大姐姐回来了？”秦悠悠惊喜道：“这可好，好些年没见着了呢。” 七王爷谋反失败后，六王爷也受了陛下厌烦，但到底知道这不关六儿子的事，便没有惩罚，只是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故意的，每回过节的时候都忘记了给六王爷批回京朝拜的折子。 秦夫人红着眼眶点点头：“谁说不是呢？老天保佑，不枉我整日烧香拜佛，终是把她盼回来了。” 秦悠悠觉得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说的一点都没错，不管在那里，做母亲的总是为孩子打算、操心、担忧的。 而秦悠悠在这相府里若说是有什么亲近的人，那这个人便非大姐姐秦妍妍不可了，要说这大姐姐也是个人缘顶好的妙人了，不仅一家老小喜欢她。 听说就是在宫里也是极其讨陛下和娘娘们喜爱的，连嘉怡郡主也是爱与她一块儿说话的，就是摊上了七王爷这么个皇弟，这才被疏远了。 想到这里，秦悠悠也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七王爷几句，真是个祸害，不仅害了自己亲弟弟，还害的顾家埋了一个隐患。 秦瑶瑶拉着秦悠悠小声说着闲话：“二姐姐家里出了些事，没回来，哎，她也是可怜，你说她怎么就摊上这些事了，不像四妹妹，那么个内心阴险之人，居然已经有了身子了，瞧着日子过得比二姐姐好多了。” 秦悠悠一惊，二姐姐出事了？想着二姐姐小时候还是教导过自己针线的，忙追问道：“出了何事？” “你不知道吗？”秦瑶瑶惊异地问，见她摇头，便又用教育的口气说道：“你一个堂堂京城最年轻的国公夫人，怎消息如此闭塞？可不能如此。” 这也不能怪她呀，秦悠悠在心里叹气，自从顾骁煜回来后，连请安都被顾老太太减少到一月两次了，就好好侍候顾大国公爷便可，那有精力去打听八卦呀。 “六王妃回来了！” 秦瑶瑶正要说话，便听外面开始此起彼伏地唱和开了，忙小声对秦悠悠道：“晚上我再与你细细说。” 秦悠悠点点头，由小馨和夏竹扶着，随着众人一块儿往正堂去了。 第67章 商人重利轻别离 第68章商人重利轻别离 一行人进了正堂，便见堂中首位正坐着一位身穿三爪蟒服的温润男子，而他身旁则坐着一位丽装女子，大概二十几岁的模样，正红着眼眶和秦相说着些什么。 那女子见秦夫人一行人进来，当即泪珠便如雨滴般落下，只见她快步走到秦夫人面前，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母亲”。 秦夫人本就思女心切，此时便也顾不得有外人在此，只红着眼把人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叫了一通。，秦相少见地也红了眼眶，秦悠悠感叹，到底是第一个孩子，便宜父亲对大姐姐那是真疼啊。 秦悠悠等人向上首坐着的六王爷行礼，待他叫了起，便随着丫鬟的指引按照身份入座，秦悠悠身份是除了六王妃和嘉怡郡主以外身份是最为尊贵的人了，自然便坐在了嘉怡郡主下首。 待众人都入座了，秦夫人才缓过神来，忙向六王爷行礼赔不是。 只听一道温润细腻的声音道：“岳母大人严重了，都是一家人，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倒是本王做的不好，没能时常带王妃回来看看家人，还请岳父岳母见谅才是。” 这番话说的谦虚不已，秦悠悠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贤王，果然名不虚传。 秦相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想必王爷与王妃也饿了，不若先开席。” “也好！”六王爷点点头道。 因为有六王爷在，府里的女眷又众多，便还是分了男席、女席。 六王爷由秦相领着去了隔壁的男席，秦妍妍这才开始观察着众人。 待视线扫到秦悠悠的时候，眼睛一亮，又想起她小时候的乖巧，眼神便更加柔和了，她拉过秦悠悠笑道：“你出嫁那会，我没回来，你可莫要怪我，欸，今日五妹夫可来了？” 秦悠悠把另一只手放在秦妍妍的手背上，笑着回道：“妹妹怎会怪大姐姐，横竖知道大姐姐是祝福妹妹的便是，公爷今日有事，说了三姐姐出门那天，会来吃酒的。” 两人热络的样子让秦瑶瑶有些眼红，她拉过秦妍妍另一只手，撒娇道：“大姐姐眼里只有五丫头，瑶瑶不依。” 看着还在对自己撒娇的亲妹妹，秦妍妍无奈地摇摇头，她叹了口气道：“三妹妹可不能再如此小女儿姿态了，过几日，连我也得叫你一声二皇嫂了。” 说完，也不管秦瑶瑶如何撒娇，只对着嘉怡郡主笑道：“嘉怡气色瞧着不错，这我便放心了，若是琰哥儿欺负你，你尽管和我说，我来教训他。” 又来了，秦悠悠暗道，自己这个大姐姐那里都好，心眼好、长的好、才气好，可偏偏有一样，就是喜欢保护她人，就像秦悠悠小时候便多亏了她保护，否则怕是什么好东西都被其他姐妹抢了去。 一向喜欢拿规矩说事的嘉怡郡主，这会也对秦妍妍表示了亲近，只听她笑着说道：“皇婶说什么呢？相公很好，倒是皇婶，瞧着面色有些苍白，莫不是饿了？咱们还是先用膳。” 秦妍妍这才想起，大家等他们回来到现在，定然是不曾用膳的，忙招呼大家入座。 这顿饭便在秦妍妍一会儿关心关心弟媳们的身体，一会儿又关心其他姊妹或则兄弟的学业中结束了。 秦悠悠想，大姐姐这种性格确实是适合做王妃的，莫说是王妃，便是国母、皇后，怕也是手到擒来啊。 用完了晚膳，秦悠悠吩咐人回国公府说一声今日不回去了，便又随着众人和秦妍妍唠了一会磕。 不一会儿，秦夫人便忍不住把众人打发了，秦悠悠知道，这和顾老太太的做法是一样的，就是想关心关心女儿的婚后生活。 大家都识趣地告退了，但秦悠悠还惦记着没听完的八卦，便带着丫鬟们乖觉地跟着秦瑶瑶走了。 待从秦瑶瑶嘴里听到了二姐姐秦思思的事情，她愣了好久才道：“果然是商人重利轻别离呀，那二姐夫就真的让人把那女子卖到勾栏院了？” 秦瑶瑶磕着瓜子，一脸嫌弃地道：“可不是嘛，你说这二姐夫，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虽然是皇商，可作为家里的长子，又娶了二姐姐，将来不说权势，但至少家里的富贵都是他的。” 这话倒是没毛病，梁家可是有名的皇商，作为梁家的嫡长子，将来继承家里的万贯家财，哦，不，是亿贯，那是名正言顺啊。 只听秦瑶瑶继续道：“那女子是世代耕读人家的清白女子，家里还出过举子，他把人强迫了就算了，怕那女子去告官，竟还倒打一耙，把人卖进了勾栏院，强迫按了卖身得手印，谁知还是被人家爹娘知道了，惹得那家人非要去告御状，若不是二姐姐同意以偏房的身份把人迎进门，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耕读之家虽说是清贫，但按照社会地位来说，还是高出商人的，只是，官商勾连，普通读书人若是没有银子，那在很多地方也是会被商人压制的，这便是矛盾所在。 “可是，那女子已入了勾栏院，梁家的族老会同意吗？”秦悠悠有些迟疑地说。 “怎不同意？若不同意，那家人若是豁出去真去告御状，怕是他们梁家几代经营没了不说，怕是皇商的名头也保不住了。”秦瑶瑶不屑地说。 秦悠悠呐呐道：“委屈二姐姐了，从前见二姐夫的时候，倒是没瞧出来他是这般的人，真真是辜负了二姐姐。” 秦瑶瑶同情地点点头道：“爹爹和大哥哥气坏了，这事又闹的很大，陛下也知道了，不过，听说了二姐姐处理方法后，便把弹劾的折子压了下去，听大哥哥说，若是因此罚了梁家，怕那女子下半辈子过得更不好，这才没有发作，只让爹爹告诉二姐姐，让二姐姐多多照看着那女子些便罢了，陛下真是仁慈。” 自古女子下半辈子的日子便是靠着夫家，若是因为娶了个女子，而家庭兴旺，那是祖宗积德，若是因为个女子，而家族衰败，那便是红颜祸水了，陛下也真是想的周到，不过，事情闹成这样，怕是那女子也不会再得宠了。 古来的君王从来只顾着大事，从来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更不会关心一个区区小女子的未来生活，皇商虽有钱，却无权，做不出来什么影响国策的事情，如此处理，无论是对那女子，还是对梁家，都是最好不过了。 第68章 夫妻一体 第69章夫妻一体 另一边的秦妍妍和秦夫人说完了话，便回了未出嫁的闺房，六王爷早已在那等着了，见她回来，便笑着拉过她道：“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正准备回岳母大人为我准备的院子歇息呢。” 女儿女婿回娘家是不能住在一个屋子的，纵然他是王爷，这个规矩也是要遵守的。 秦妍妍嗔了丈夫一眼，夫妻俩相视一笑，手拉手并肩走到里间的榻上坐着，丫鬟们端了茶水吃食后便被打发下去了，只留下了几个信得过的丫鬟守着们。 六王爷揽着妻子，温柔地把玩着她的秀发问道：“你与岳母聊什么呢，聊了那么久。” 秦妍妍乖巧地在丈夫怀里蹭了蹭，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把母亲同她说的那些京城发生的大事娓娓道来。 待听见王家想把女儿嫁进顾家做偏房，六王爷眼中精光一闪，有些玩昧地说道：“这顾家也是，自古便是有妻子过世后便娶妻妹的说道，王家愿意退一步让女儿做偏房，何不就娶了进门呢，也全了情谊，如此绝情，恐惹人非议啊。” 听了这话，秦妍妍皱眉，有些不认同地道：“王爷什么意思，妾身晓的，但现在的顾家的国公夫人，是妾身的亲妹妹，不比王家的要与咱们亲近？若是帮着王家把女儿嫁进顾家，将来反而远了可怎么是好。” 别人不知道自己丈夫的野心，她是知道的，顾家是世代忠良，又手握着兵权，丈夫是早存了拉拢的心思的，何况，那顾家眼看着已经严恶王家的不行了，这不是得罪人吗？ 六王爷摩挲着妻子白嫩的脸蛋，悠悠地道：“父王那么疼二哥，还把你亲妹妹许给了他，就看五妹妹是帮着二哥还是帮着咱门了。若是帮着咱门，那便好，若是帮着旁人，那就”声音还是那么温润，只是细听会发觉有些冷意。 “王爷！”秦妍妍从他怀里坐了起来，严肃地唤了一声道：“她们都是我的亲妹妹。 她心里也有些埋怨陛下，也不知怎想的，给皇子们娶的王妃们大多有着比较亲厚的亲戚关系，这要是争起皇位来，到时候便不止皇家兄弟反目，世家贵族里怕也是要内讧得，陛下这是互相牵制呢。 很快便到了秦瑶瑶出嫁那日，因着皇帝发了话，可以正妃之礼仪出嫁，大红嫁衣也无须避讳，所以秦夫人在准备嫁妆与府邸装饰之时，便没了顾及。 整个秦府都在一片红色的海洋之中，嫁妆更是密密麻麻地准备了二百六十抬，抬抬都是实打实的好物件，看的秦悠悠双眼发红，暗道，还是亲娘好啊。 顾晓煜是带着孩子们上门贺喜的，顾老太太并未跟过来，只让顾骁煜带了礼物来，是罕见玫瑰红波斯宝石打的一顶冠子。 待给秦相秦夫人与六王妃夫妇见礼后，又随意寒暄了几句，也不知是不是秦悠悠的错觉，她总觉得顾骁煜对六王爷并不热衷。 她暗暗鄙视了自己一番，对着绿了自己的小三的亲兄弟，能热衷才怪了。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小手被某人捏了一下，她抬头望去，只见顾骁煜正温和地看着她，还低声道：“在想什么？” 她忙扭头看了看旁的人，见旁人都正与秦相与秦夫人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她，才松了口气，又随意寻了个借口道：“无事，只是想着，沉哥儿快下场考举了，得寻个时间去拜访下夫子，问问沉哥儿最近的状态。” 顾骁煜半信半疑地看着秦悠悠道：“是吗？”他怎么就不信呢？但见秦悠悠不想多说的样子还是没有多问。 今日是战王亲自来迎的亲，一身红色蟒服喜袍，规矩礼数皆是正妃的仪式，给足了秦府的面子，迎亲的马车更是尊贵无比，是陛下当初还在潜邸之时迎娶战王的母亲，也就是娶先皇后用的轿子，这更是一种殊荣，六王爷见了这顶轿子眸光更是闪了闪。 战王府今日来的宾客也都是很尊贵体面的人家，几位王爷都来了，只除了远在江南的成王，因为玉琪怀了身孕，不宜长途跋涉，陛下便允许她们留在江南过节。 席面进展地也很顺利，毕竟这是陛下亲自指导过问的婚礼，谁也不敢在今日捣乱，待吃完了席，天已经黑了，夫妻俩便带着孩子们告辞了。 回到府邸，两人又一块儿去给顾老太太请安，陪着说了些话，便又携手一块儿回了合颜居。 “如今已是中秋，虽说天儿还是热着，但晚上还是有些凉意，你让她们身边侍候的下人注意夜里多看着几位姑娘些，免得她们夜里踢了被子，着了凉。”秦悠悠对着春蚕柔声吩咐道。 想了想又道：“还有几个哥儿那里也去说声，若是读书晚了，随时拿着赏钱去厨房让做些宵夜，切不可饿着肚子读书。” 春蚕领命去了，秦悠悠这才由着小馨和夏竹几个侍候着换了一身干净柔软的中衣，又松了发髻，卸了钗环，坐在榻上喝了一盏茶，这才觉得松快了些。 “娘子是个会照顾人的，我有福气。”顾骁煜柔和的眼神望着秦悠悠，深情地道。 “谁家的主母不是如此？相公莫不是在讽刺我？”秦悠悠笑着道。 “你与你大姐姐关系似是不错？”顾骁煜沉声问道，他今日见妻子似乎是很喜欢六王妃的样子。 秦悠悠不知为何顾骁煜会问这事，但还是回道：“是啊，幼年之时，大姐姐很是照顾我与姨娘呢，这便亲近了些。” 顾骁煜皱眉，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把话说清楚：“六王爷是个有野心的，远在封地，却四处钻营贤王的好名声，尤其得读书人得喜爱，陛下甚是不喜。” 秦悠悠疑惑道：“这与我大姐姐有何关系？” 她不明白就算是要夺皇位，也是男人们在外头的事情，与内宅妇人有什么干系？为何要问她与大姐姐关系如何。 只听顾骁煜悠悠道：“陛下心中属意战王，如今只差你三姐姐生下皇孙，便可封太子，你是我的夫人，而我却统帅三军，六王爷只有文人追捧，却无武将支持，夫妻一体，你大姐姐一定会来拉拢你的，” 第69章 起了异心的丫头 第70章起了异心的丫头 “欸，不对啊！你不是在愁新君会收拾咱们家吗？何不？”何不自己辅佐一位新君上位呢，后面的话秦悠悠没敢说的太明白，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你真是什么都敢说。”顾骁煜刮了妻子小巧可爱的鼻子，随后又解释道：“陛下不会立七王爷为新帝的，况且我若辅助七王爷，咱们家的好日子便提前也到头了。” 秦悠悠还想问问为什么不会立七王爷，嘴巴便被丈夫堵住了，手脚也不老实起来。 在门口侍候的小馨和春蚕见了这阵仗，便忙退了出去，白妈妈也眼神暧昧地吩咐人去厨房烧些热水，以便一会主子们好梳洗。 星兰和星辰刚升了二等丫鬟，现下刚能在屋外侍候，刚来交班，便遇上了这种状况，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都有些脸红，春蚕见了，便让她们回去歇着过两个时辰再来侍候。 她两是住在一个屋里的，平日关系便比旁人亲近了些，待回了屋里，两人便说着悄悄话。 “公爷待夫人真好！”星辰有些向往地说。 “谁说不是呢？咱们夫人真是个有福气的。”星兰笑着说道。 “若是能得这样一位夫君，这一生便值了。”星辰红着脸，眉眼带春地道。 星兰性格单纯，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女孩已经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只当她是想嫁人了，当即便打趣道：“星辰姐姐放心，好好侍候夫人，夫人总是会给挑选一位好郎君的，听说夫人在给春蚕姐姐找人家呢，寻的都是一些读书人，或是有些小官职的正室夫人呢。” 星辰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那些郎君再好，能有公爷好？何况那些小门小户如何能有国公府的富贵，总是要靠自己挣的，那有豪门大户现成的富贵来得便宜呢？ 这几日，沉哥儿身边的文浩有些郁闷，整日无精打采的，琴瑟提醒了好几次也未见改善，便急了。 她把文浩拉到门外，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拎着文浩的耳朵，有些生气地质问道：“你这几日怎么回事？每日无精打采的，哥儿眼看着要下场考试，也被你影响了可如何是好？” 文浩捂着自己被揪的发红的耳朵，委委屈屈地说了实话道：“琴瑟姐姐，我也是不想的，可可小郡主都来了好几封信了，哥儿也不回，那来送信的信使说了，不见回信他便不走了，我这不是愁吗？” “小郡主？那个小郡主？”琴瑟疑惑地问道。 “还能是那个小郡主，当然是咱们家大姑奶奶，成王妃家里的小郡主啦？”文浩道。 “家中其他主子们不知道小郡主来了信？”琴瑟又问道。 文浩点了点头，为难地道：“每回来了信，哥儿都看了，但就是不回信，那信使又守着不肯走，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了！” 琴瑟正要说话，便听见里间沉哥儿的声音传来：“文浩、琴瑟姐姐，你们进来！” 两人进去后，只见沉哥儿指了指桌上的信封，和一些小姑娘玩的小物件道：“你们带着信和这些东西去见姐夫，给他过目之后，再交由信使。” 两人都不懂主子的意思，但也只好拿着东西去书房见了顾骁煜。 只见顾骁煜瞧见了这些却是欣慰一笑道：“沉哥儿是长大了，你们回去告诉他，不过是小孩儿玩闹罢了，一家子亲戚，不用避嫌。” 当晚，顾骁煜便如同讲笑话般的讲此时说给了秦悠悠听，还感慨了一句：“沉哥儿这孩子心思缜密，是个当官的好苗子。” 秦悠悠也对弟弟的做法表示赞同，虽说小郡主年纪还小，但到底也是男女有别，沉哥儿的身份又比较尴尬，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难免说他攀附郡主，但过了长辈的手，便可有了由头，便也没什么了。 至于你说两人有没有可能对对方产生情愫，秦悠悠这个姐姐可以很负责地讲，不可能，先不论两个孩子还小，就说自己的弟弟自己了解，两人身份天差地别，他是绝对不会起不该有的心思的。 她最担心的还是媛姐儿，这些年被顾老太太宠的越发胆大，虽说聪慧过人，但女子到底还是要娴静些才好。 想到这里，秦悠悠便对着正看兵书的顾骁煜道：“不若给家里的女孩儿们请个教养嬷嬷罢，主要是教导媛姐儿，前些日子送三姐姐出嫁，她竟拉着柔姐儿去偷酒喝，还好被下人发现的早，不然怕是要闹笑话的。” 埋首看兵书的顾骁煜听了这话却有些不以为然道：“女孩子胆子大些是好事，我瞧着媛姐儿就挺好，教养嬷嬷什么的，容易把人教迂腐了，女孩子大些便自然娴静了，不必提前干涉。” 秦悠悠想了想觉得此话有理，她可不想培养出一个对丈夫唯命是从的懦弱姑娘来，还是在等等罢。 王家消停两日后，又上门拜访了，只不过这次王老太太没来，是王清合自己来的。 这次顾老太太都没见她，直接说身子不适，不便见客，秦悠悠便只好请她在正院喝茶，并叫来柔姐儿陪着。 两人那里来的话题聊，何况王清合也不是来与秦悠悠聊天的，只拉着柔姐儿说话。 秦悠悠也不生气，只带着笑意喝茶，仿佛没瞧见没听见王清合的冷言冷语般。 王清合嘴巴都说干了，也不见秦悠悠生气，也不见柔姐儿对自己多亲近，便心里有些不舒坦。 只听她语气有些不豫地对着秦悠悠发难：“秦五姑娘，虽说你只是个庶女，但既然嫁给了煜哥哥，便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做女人还是要大度些，给自己留个退路，不然等着男人厌了你，你的好日子便到头了。” 秦悠悠笑着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王姑娘还未出阁便满口嫁不嫁的，怪道都没人上门提亲呢，说来也是，前两年，去王家提亲的显赫人家还是有几户的，王姑娘都没瞧上？” 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听了这话，恐怕便要被羞的去跳黄河了，可惜这王清合显然是个厚脸皮，只听她言语刻薄道：“你以为我是你，低贱的庶女出生，随随便便是个人就能嫁，像我们这种人家，当然得挑个心仪的，不像你们这种人，只看人钱财和爵位的。” 第70章 作孽的二婶婶 第71章作孽的二婶婶 “放肆，居然敢如此和正一品诰命夫人讲话。”见她说话越发的过份，白妈妈当即便对着王清合怒斥道。 “你才放肆，不过一个老奴才，竟敢这般同本姑娘讲话，秦五姑娘，你若不会教下人，本姑娘不介意帮你教。”王清合冷着脸道。 柔姐儿本就与王家人不熟，实在是不想与她过多纠缠，她忍无可忍道：“姨母要教下人，回王家教便是，何况白妈妈本无错。” 王清合愣了愣，没想到柔姐儿会毫不留情地指责她，正要开口，便听柔姐儿继续道：“母亲是陛下正一品诰命夫人，姨母这样，若是传了出去，想必也会被宫中娘娘责罚，被外人说嘴的，姨母还是早些回去，一会儿天黑了，怕是不好走路了。” 快十岁的小姑娘，就那么婷婷地站在那里，一本正经，并且又不失礼地说教着，整个人爽朗大气，看的秦悠悠心中安慰，到底自己这个后妈做的还算是成功的。 自那日王清合被柔姐儿臊走了以后，王家倒是也安分了些，半月也不见人再上门了。 倒是刘夫人这半月里就带着韵姐儿来了两回，回回拉着沉哥儿说话，也没让韵姐儿回避，说都是小孩子，又有长辈在，没什么好避讳的。 其实韵姐儿今年已满了十三，沉哥儿已十四了，实在算不得什么孩子，寻常人家这个年纪，早早相看人家的也是有了。 秦悠悠纵然觉得不妥，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去把几个姑娘和哥儿都叫了过来陪着说话。 这日柔姐儿见长杨没有过来，有些失落地问刘夫人道：“长杨哥哥近日功课忙吗？有好些日子没来和我们玩了。” 秦悠悠悠指着柔姐儿笑道：“杨哥儿这个年岁了，自然是不能再陪着你们胡玩了，得一门心思读书考功名了。” 刘夫人和氏见柔姐儿更失落的模样，忙哄道：“过几日，你长杨哥哥休沐，我便让他来寻你们玩。” 虽说柔姐儿生母早逝，又品行不端，但柔姐儿好歹是国公府嫡长女，身份尊贵，又在秦悠悠的教导下长大，若是能给自己当儿媳妇，也是不错的。 想到儿媳妇，她便想到了次子的媳妇，不由地叹了口气道：“玉浣是个好孩子，可惜亲家却” 秦悠悠见她要说起这些家务事，觉得孩子听见了不好，便忙把孩子们都打发了出去。 和氏想起亲家，她就不由的一阵气闷，连带着她近日对二媳妇的态度都不甚友好，让婆母说了好几次。 “二婶婶又上门给淳哥儿难堪了？”秦悠悠低声问道。 和氏脸色有些不快道：“还是为那事，玉浣身子不太好，太医让好好将养着，过几年再要孩子，我寻思着过几年便过几年，横竖两个孩子还年轻。” 秦悠悠点点头，这事她是知道的，宫寒嘛，不易受孕。 只听和氏继续道：“亲家怕我儿纳妾，便时时上门唠叨，惹得我儿烦不胜烦，便于好友出去喝了两杯，吐槽了几句亲家后院那些事，谁知被也去喝酒的亲家听见了，这一来，这议论亲长的罪名便扣下了，亲家母更是常常上门来骂。” 秦悠悠心里有些同情，这淳哥儿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一个老丈人和丈母娘，不过话说，这媒人好似是顾老太太和她做的说，囧！ 和氏叹了口气道：“淳哥儿被折磨的不行，又不能不顾着玉浣的身子，现在就要孩子，只好让老爷帮着谋了个蜀地的外放，准备带着玉浣过完年便去上任了。” 这二婶婶可真是作孽了，秦悠悠暗道，历来只有婆婆折腾儿媳，这倒是好，你闺女不能生，你还要上门摆架子，还把女婿逼出了京城，这二婶婶在京城怕也是头一份了。 秦悠悠见和氏神情低落，心中同情，嘴上安慰着：“好歹玉浣是个好姑娘。”等等。 和氏拉着秦悠悠的手，声音温婉，语气轻柔地说道：“好妹子，我们也认识这么些年了，你的人品我是晓得的，我也不瞒着你了，沉哥儿这孩子我是真喜欢，若是你愿意，不管他能不能中举，能不能进士及第，我也定然会认这个女婿。” 其实是她在旁冷眼瞧了两年多，自己儿子丈夫也都观察了沉哥儿些日子，都认为沉哥儿将来定然能考取不错的功名，顾家人口简单，且都是人品好的，定然不会亏待了她闺女，她这才主动开口说的。 晚上顾骁煜回来，便见秦悠悠的情绪不高，似是不高兴，便问道：“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今日刘夫人来了，你们素来关系不错，应该聊的开心极了才是，怎反而不快了？” 秦悠悠面带怒气，气呼呼道：“她当我是傻子呢？不知道沉哥儿书读的如何？想给闺女找个安稳的婆家，靠谱的相公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至于如此拐弯抹角的吗？” 说完便把下午的事情都说给了顾骁煜听，说完了才觉得好了些，并不是她瞧不上刘家的姑娘，自己弟弟的身份，娶刘家姑娘说实话，确实是有点高攀了。 但她就是见不得刘夫人如此两次三番的说话拐弯抹角，还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显的自己身份高洁。 顾骁煜听了是这事，有些好笑道：“这算个什么事，你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不就得了，不过刘家是个不错的人家，沉哥儿也十四了，是该留意着了，回头我在京城给他置个五进的宅子，做他的婚房。” 秦悠悠亲自侍候着他换了一身常服后道：“我何尝不知道刘家是好人家，只是我想让沉哥儿选个自己喜欢的，但孩子还小，他们自己也分不清喜欢或者不喜欢，今日我也是这般回绝刘夫人的，我见她脸色不好，怕是她心里也有些不快呢！” 顾骁煜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不过都是一些小事，只见他趁着秦悠悠转身给他绞帕子洗脸的时候，从背后抱住了妻子。 闻着妻子身上传来的馨香，他心里安定不已，嘴里说着：“不快便不快，你是国公夫人，不必在意旁人脸色。” 第71章 知子莫若父 第72章知子莫若父 秦悠悠轻打了一下抱在自己腰间大掌，把手中的帕子递给某人，示意他自个擦拭。 顾骁煜接过后又道：“陛下今日下了旨意，调了大哥回京任职，还升了正三品观文殿学士，待交接妥当，大概年前便可回到京城，大嫂嫂和侄子侄女们都会回来，到时有大嫂嫂帮你打理一众事务，你也可松快些。” 还有些话他没说，陛下如此赏识顾家，怕是因为他与战王一块带兵打仗过几年，想给战王培养人手罢了。 “这可是大喜事，想必母亲也十分高兴，你回来给母亲请安之时，可是说了？”秦悠悠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天知道打理府中事物，实在是累人的紧，（主要是顾家要出嫁娶妻得子嗣太多了，她赚得那点远远不够。） “自是说过了，对了，你得寻个日子，找些人来把大哥他们的院子翻修一下，好几年没住人了，一应的家具也换些新的。” 擦完脸，顾骁煜把帕子扔进水里，一边揽着秦悠悠往外间走去，一边与她交代着事项。 秦悠悠听的连连点头，文官清雅，她想着回头多弄些清雅的物件放去摆着才是。 “还有，我那侄子，泊睿，睿哥儿，今年也十三了，同沉哥儿差不多大，你记得给过几日给族学先生说声，怕是年后要添个人上学，还有我那个大侄女，书宁，宁姐儿，十一了，吴先生那里，也要麻烦娘子去说一声了。”顾骁煜絮絮叨叨地吩咐着。 顾家这边一派风和日丽，战王府却是一片乌云密布，此刻战王正黑着脸坐在正院的主位，躺下跪着一个可怜巴巴，梨花带雨娇花般的美人儿，秦瑶瑶站在堂下，一脸不知所措。 原来在秦瑶瑶进门三日后，贺侧妃便进府了，只是被逼着纳妃的战王，本对她俩就没什么心思，碍于皇帝的面子，再加上秦瑶瑶是顾骁煜的姨姐，所以他只去了贺侧妃屋子里一晚，其余时间便要么在秦瑶瑶屋子里，要么便歇在书房了。 这贺侧妃本也是个极其有野心的人物，在赐婚还未下来便随着母亲算计过秦瑶瑶了，何况是现在入了府？所以她买通了正院一个小丫鬟，得知王爷今日要来秦瑶瑶这里。 并特意掐着点做出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哭哭啼啼，好不可怜，但战王好似不吃这一套，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够了！”战王怒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你进府之日我便说过了，我最烦妻妾争宠的戏码，我在宫里见过的，比你手段高明的不知有多少，就算是瑶侧妃真是辱骂你了，但她身份比你高，你也只能受着。” 秦瑶瑶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战王，虽说她性格从小便跋扈，但每回都会被爹爹或者大哥狠狠斥责一番，从不会有人这般觉得她是对的。 贺侧妃也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都忘记了哭泣，母亲不是告诉她，是个男人都吃这套吗？她呆呆地看着上首坐着的男人，呐呐地喊道：“王爷” 只是战王根本不想听她说话，只吩咐人扶贺侧妃回去，早不哭，晚不哭，偏偏等他来的时候哭，这是把他当傻子了。 见人下去了，他才扭头去看望着自己的秦瑶瑶，他皱眉道：“侍候我换身衣裳罢！” 说完，便朝里间走去，回过神来的秦瑶瑶忙跟上去，专心为战王更衣，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活泼的模样。 看着还没缓过神来而机械地为自己更衣的女子，战王心里有些复杂，他同意娶她只是不忍父王一把年纪，还要为他忧心。 待娶了她进府后，他发现这个姑娘心无城府，纵然有些跋扈无理，却也没有害人的心思，相处起来极其简单。 与后进府的贺侧妃比起来，他更愿意与这样一个心思简单的女子亲近。 他伸手托起秦瑶瑶的下巴，让她的眼睛与自己对视，他一字一句地道：“你是除了本王以外，这府邸唯一尊贵的女主人，其余女子，只要你有理，你都可以酌情处罚。” 老皇帝可不知道儿子府邸发生了合适，乐呵呵地翻看自己在战王府安插的眼线送上来的册子，边看还边对身后的陈公公得意道：“你看我指婚的不错？战儿果然更喜秦三小姐。” 陈公公心里有些无语，旁的皇帝都是派人去监督儿子们想不想谋反，就没见过那个皇帝如此关心儿子房中事的，还专门找人去记录成册。 心里无语，脸上却一脸认可地说道：“知子莫若父，陛下放心，明年王爷一定会给陛下您抱来一个大胖皇孙的。” 听了这话，老皇帝更是兴奋，吩咐陈公公去库房，多多寻些补身子补品给战王府送去，又亲自去给先皇后上了香，让她保佑儿子早日开枝散叶，如此折腾一番，才歇息了。 这日，天气转凉，秦悠悠特意吩咐厨房做了顾老太太喜欢的锅子，还有各种热气腾腾菜，又特意把在军队训练将士的顾骁煜叫了回来，一块儿陪着顾老太太用膳。 可惜，今日的顾老太太貌似胃口不佳，心情也不佳，脸色有些黑，只用了些许便不再用了。 待用过了饭，顾老太太才歉疚地对夫妻俩说道：“我娘家的庶弟来信了，说是他嫡出的小女儿，叫沅青的。在老家找不到好人家，说是要托付给我，我从未见过那姑娘，本是要拒绝的，谁料人已经在路上了。” 顾骁煜倒是觉得没什么，他爽朗道：“这有何难，母亲娘家的人，帮着在京城里说户好人家想必很快便有人打听的。” “主要是也不知品行如何，相貌如何，才情如何，我那庶弟倒是个好的，只是那弟媳妇却是个泼辣的，这万一姑娘品行不好，都住在京城，难免日后落埋怨，还有，怕是又得累着老三媳妇了。”顾老太太有些为难。 在家时，虽然她与庶弟关系还不错，但到底多少年没见了，也不知怎的，她接到这封信起，便多有不安。 秦悠悠笑道：“母亲说什么呢，媳妇还年轻，有什么累不累的，母亲不用太放在心上，若是个好的，咱们就为这位表妹相看好点的人家，若是不好的，咱们就相看一般的人家便是了。” 第72章 母爱伟大 第73章母爱伟大 顾老太太点点头，还能怎么办呢？也不好让人回去？还是先看看姑娘品行再做打算。 这一日，秦妍妍让人来传话，说是要去番地了，约她一块儿去战王府聚聚。 秦悠悠便回禀了顾老太太，征得同意后，便带着人去了战王府，这也是秦瑶瑶婚后，第一次见娘家的人。 待见了秦瑶瑶，只见她身穿洋红赤金长裙，脸蛋红润光泽，娇媚不已，姐妹两对视一眼，都是过来人，只一眼，便知晓秦瑶瑶婚后生活的甚是和谐了。 “二皇嫂气色不错，看来与二皇兄相处的不错了。”秦妍妍捏着帕子调侃道。 秦瑶瑶脸一红，嘴角抽了抽，不自然地道：“大姐姐，这又没外人，你还是像在家那么唤我，这也太别扭了。” 能不别扭吗？秦悠悠好笑，这战王要是能按着正常的谱子成婚，怕是闺女这会儿都和秦瑶瑶一般大了。 秦妍妍点了一下妹子的额头，半是劝解，半是教训道：“战王爷是皇子，你可不能跟在家里似的一般任性，要做好为人妻子的本分，你可是宫里宫外都认可的王妃，切莫要在意那些虚名。” 长姐的话秦瑶瑶自然是听的，若说是以往还有些不愿意嫁给王爷，现在便都没有了，虽说王爷不大爱说话，有些冷，却去哪里都会同她说一声，后宅女人那点争宠陷害的小伎俩，他也不信，也只与自己待在一块儿，也不嫌弃自己的脾气。 秦妍妍见她如此乖巧听训，颇有些意外，不过又有些欣慰，到底是自己亲妹子，不过想到丈夫的吩咐，她心中又有些黯然。 斟酌了些词汇，秦妍妍才开口对着两个妹子说道：“我身边有两个嬷嬷，是我怀孕的时候，宫里派下来侍候我的，如今我儿女双全，你们却还未生养，如此，你们便一人领一个去罢。” 秦瑶瑶自然是没有疑心长姐的，欢欢喜喜地答应了，只有秦悠悠想起丈夫的提醒，便觉得这嬷嬷有些烫手。 她佯装不好意思地推迟道：“这不好？三姐姐留一个便是了，大姐姐膝下还是得多有几个孩儿方才好呢！” 瞧着妹妹为自己着想的模样，秦妍妍有些内疚，但还是坚持道：“自家姐妹，客气什么，就这样说定了，不许再推迟了。” 秦瑶瑶更是没心没肺地帮腔道：“大姐姐给的，你便留着，自家姐妹，客气什么，何况你家侯爷回来快三月了，也该有个经验丰富的嬷嬷陪着了。” 于是，秦悠悠走的时候，身边便多了一位宫里出来的李嬷嬷，秦悠悠心里愁的紧，虽说想过六王府那边会如何拉拢顾家，但也没想到是直接安插眼线啊。 秦妍妍回到六王府，心情便有些不佳，只说自己乏了，想休息。 她把头埋在被子里，想起昨日自个问丈夫，为何要让两位妹妹不孕，妹妹能说动夫君帮着咱们不就可以了吗？ 六王爷却道：“母爱伟大，母亲为了孩儿总是能豁出去一切的，若是秦瑶瑶有孕，那太子的宝座绝对是战王的，若秦悠悠有孕，谁能保证她的心还会向着娘家姐妹呢？难道不会为了孩子盘算盘算。” 愧疚、难过接踵而来，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么阴私的事情，为何不是用来对付小妾，却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妹妹。 顾老太太和顾骁煜知道六王妃塞了个嬷嬷来，都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只让秦悠悠妥善安排便是。 这种宫里出来的嬷嬷，又是王妃赏下来的，关键你还知道是人家塞过来做细作的，这可太难安排了，首先不能安排个太重要的位置，不然怕是府里的事六王府那边都晓得了。 也不能把人家养起来不用，传出去，人家会说你看不上皇家的人，指不定又是一阵流言蜚语，关键也不好和大姐姐交代。 “夫人，这位李嬷嬷不是调养身子的么？不若便让她专门负责夫人您的药膳，左右上桌前，都会让府医验过，出不了事的。”白妈妈建议道。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秦悠悠越想越觉得好，于是，当下便拍板，清李嬷嬷专心侍候自己养身的药膳。 解决好了李嬷嬷的事，秦悠悠这才腾出手来给春蚕寻婆家，这天，她特意留了春蚕、白妈妈、小馨留在内室说些私房话。 “咱门从小一块儿长大，我自然是舍不得你的，可你年岁也大了，再拖下去也怕会误会了你。”秦悠悠坐在炕上，对着春蚕柔声说道。 春蚕眼里闪着泪花，脸红红的，也不说话，就只低着头。 秦悠悠笑着继续说道：“我让白妈妈为你寻了三户人家，一位是秀才，家中父亲早逝，只有一位寡母在堂，那秀才家境贫寒，不过人却十分老实可靠，现在一家学院任启蒙先生，还有一位是咱们顾府也就是京华庄庄头的儿子，也是把好手，另一位呢，是蜀地的一位县丞填房，与原配并未生育子女，那位县丞如今也才三十来岁，你好好想想，若是觉得不合心意，我让白妈妈再去寻。” 其实秦悠悠还是比较中意第一位秀才的，虽说家贫了些，但有她多多给春蚕备上嫁妆，也不怕春蚕受苦，主要这般身有功名还未娶过妻的人家实在太少，若是春蚕嫁过去，鼓励夫君在努把力，将来就是考个举人老爷也是有可能的。 春蚕声音有些哽咽地跪在了秦悠悠面前，哭着道：“奴婢愿意嫁给京华庄庄头的儿子，奴婢不想与姑娘分开。” 秦悠悠叹了口气劝道：“我也是舍不得你，但到底是你的终身大事，你要想清楚了，嫁给庄头的儿子，你们的后代是不能考科举的，你虽嫁出去了，但我会和门房打招呼，你随时可回来瞧我，若是过的不好，我也会为你出头的。” 这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她希望春蚕按着自己的心愿来，若是为了她便做出了违心的选择，她会很愧疚的。 第73章 真是给穿越女丢人 第74章真是给穿越女丢人 白妈妈见主仆俩都有些为难，便笑着建议道：“过日子到底是两个人的事，不若便请那三家人来府上坐坐，让春蚕姑娘在旁瞧上几眼，咱门再看。” 秦悠悠点头，赞赏地看了白妈妈一眼，果然还是老太太给的人好，办事十分妥帖周到。 见事定下，小馨赶紧把还跪在秦悠悠面前的春蚕拉起来，还不忘调侃道：“姐姐好福气，白妈妈与我说过了，那三个哥儿，长得都十分周正呢，想来是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这话直接便调侃地春蚕面红耳赤的，脸埋得更低了。 白妈妈办事老练爽利，不过三日，便让秦悠悠和春蚕把三家人都见过了，都是老实厚道的人家。 特别是哪位姓纪的秀才，长得十分端正，说话给人一种很正派的感觉，他的母亲也很是温婉和善的模样，让秦悠悠十分看好。 待见完了人，春蚕扭扭捏捏了好几天，便还是选了秦悠悠觉得好的那位纪秀才。 于是秦悠悠便让白妈妈拿了春蚕的籍契，去了官府把奴籍换成了普通农民的良籍，又拿了春蚕的庚帖交给纪家去合八字，那边又送了聘礼来，是二十两银子，这门亲事便算是定下了。 婚期订在开年二月初二，因为春蚕将要嫁出去，秦悠悠身边便缺了一个贴身照顾的丫鬟。 “奴婢这两年一直瞧着，夏竹是个好的，也没什么野心，倒是可以替代奴婢的位置，只是小桃的年纪也到了，也是该提前培养人了。”春蚕轻声道。 秦悠悠此刻正在翻阅几个孩子最近写的文章，听见春蚕说起这个，便笑道：“嗯，夏竹是不错，只是小馨这丫头傻乎乎的，不似你，去了广阔天地能够为自己挣一番前程，我不放心她嫁出去，便留在我身边，我能时时瞧着些。” 春蚕也笑道：“这样也好，姑娘身边总是要有个从小陪着长大的知心人，奴婢便也放心了。” 随着孩子们慢慢长大，文章书法也是一日比一日好，女孩儿们最出色的便是沁姐儿和柔姐儿了，惠姐儿中规中矩，只有媛姐儿，那一笔的字不能直视。 那文章的内容更是不堪入目，气的秦悠悠当即便赏了媛姐儿五个手板，直把小姑娘疼的眼泪汪汪，顾老太太知道了心疼不已。 当晚就把媛姐儿留在自个院子里歇着了，秦悠悠严重怀疑媛姐儿莫不是投错胎了，她本该投身在顾家才是。 就寝时顾骁煜也说妻子是不是太过严苛，气的秦悠悠当即便从床上爬起来，去了书桌前把媛姐儿写的文章拿到了床上，清了清嗓子，开始念了起来： “佛家人有云：出家人要没有七情六欲，不可为红尘只是烦恼，更是到处宣扬佛教，劝大家回头是岸，立地成佛。” 顾骁煜点点头，这没毛病啊，秦悠悠白了他一眼，带着怒气继续念了下去： “若是人人都信了佛，出了家，那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了人的存在了，佛教之人又云：出家之人不为黄白之物而动心，那为何佛寺中的厢房要分好几个档次，并收取银两，要学生看，这根本就是哄骗大家罢了！” 秦悠悠念完怒道：“这丫头，书不好好读，嘴皮子倒是厉害的紧，这些歪道理，倒是能编一大堆。” 见妻子气的脸色微红，眼中含怒，像是准备随时要去把媛姐儿捞起来在打一顿的感觉，吓得他连忙把人拉进怀里，又给捏好锦被。 小心翼翼地哄道：“为夫倒是觉得，媛姐儿说的还是十分有道理的，孩子能有一番自己的见解，也是好事，再说了，媛姐儿这孩子在家虽有几分调皮，在外却是十分惹人喜爱的，听说都有人上门想定了媛姐儿做媳妇呢？” 秦悠悠躺在丈夫宽阔的胸膛，闭着眼睛，有些不乐意地道：“媛姐儿如今才多大？至少等到沉哥儿考了进士再说，而且，我还是那个想法，无论如何要让她选个自己喜欢的。” 听到秦悠悠这样说，顾骁煜眼里有些异样的情绪闪过，他低声问道：“当初，你也是想寻个喜欢的夫君吗？” 秦悠悠苦笑，她有的选择吗？她抱着顾骁煜结实的腰身，轻声回道：“那会与如今不同的，那会只想着能嫁给一个厚道家族为正室便已经足矣了。” 其实能嫁给顾骁煜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她到现在都十分感激上苍，感激三姐姐拒绝了这门亲事，这才让她捡了便宜，这才让姨娘弟妹有了如今的好日子过。 听了这个回答，顾骁煜眼中闪过一丝怜惜，更加抱紧了妻子，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年少喜欢的亡妻清宁。 他疼爱亡妻、喜欢亡妻、甚至愿意为她忤逆母亲，她不喜欢管家，他便不用她劳累，她不喜给母亲请安，他便亲自去求母亲，父亲留下的三个孩子，她更是从未过问过。 但到了如今，他却把亡妻不喜欢的事情，都交给了现在的妻子，他突然有些心虚，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秦悠悠见他不说话了，以为他睡着了，抬首一看，却见他正神色莫名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有着怜惜还有愧疚？ “相公这是怎么了？”秦悠悠柔声问道。 女子声音轻柔，眉眼如画，顾骁煜心中一动，把妻子的小脑袋按到自己的怀里，声音低沉道：“后日我沐休，带你去游船。” 听到要游船，秦悠悠的小脸立马便兴奋了起来，随即有有些揣揣道：“可以吗？会不会被人说闲话啊？” 少有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出门游玩，古人觉得这是抛头露面，不端庄。 “怎么不可以？”顾晓煜反问，见秦悠悠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还是有些迟疑，便又道：“你是与你的相公出去，有什么？况且是我们小心些，少带些人便罢了。” 最终是想出去看看的心思比怕被人说闲话的心思占了上风，说起来也是给穿越女丢人，来了古代这么久，莫说是游船了，连船长什么样也没见过。 第74章 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了 第75章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了？ 出门那日，天气晴朗，却到底已经转凉了些，春蚕与夏竹手脚麻利地为秦悠悠穿了一身紫色色金丝蝴蝶采花的薄袄裙，梳着简单的妇人鬓，头上戴着紫玉簪子，秦悠悠甚是满意，既然不想招人耳目，那自然是要越简单越好了。 至于小馨那丫头，自然去准备吃食去了，她对这方面素来是有天赋的。 但顾晓煜见了秦悠悠这身打扮却有些不乐意地道：“你还年轻，合该穿些鲜亮的颜色，我觉着，你穿粉色便甚是好看，” 秦悠悠这时不知怎得突然想到现代电视剧中的一句话，“噗呲”一声便笑了起来。 见顾骁煜疑惑地望着自个，她忙解释道：“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看的话本子上的皇帝对妃子说的一句话了。” 说完，便学着那电视剧中皇帝的样子说道：“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了？” 见她不同往日的活泼爱闹，顾骁煜心中也很是愉悦，她拉过妻子的收，柔声道：“你就算是老了，也一定是个漂亮的老太太，时候不早了，咱们给母亲请完安便出发罢，不然待媛姐儿一会下了午学，去了母亲那儿，咱门便得带上几个女孩儿了。” 想着自家妹子那撒娇的厉害功夫，秦悠悠打了个冷颤，马上便拉着顾骁煜往老太太院里去了，若真是被那小祖宗缠上，那今日便休想玩得痛快了。 顾老太太显然是十分乐意儿子与儿媳感情好的，只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便放人了。 游船的江离京城有些远，坐了整整两个两个时辰的马车，直把秦悠悠颠的怀疑人生，方才到达目的地。 幸好此地风景宜人，微风习习，江的两边还有不少小摊贩，卖着各种小玩意、吃食，应有尽有。 顾骁煜吩咐愧叶去租了条船，国公爷要游船，那便是再低调也低调不到哪里去的，十个小斯护卫，再加上秦悠悠身边跟着六个丫头，所以不用想，那船一定很是气派的。 上了船，秦悠悠发现这船不但做工精致，十分舒适，而且琴棋书画的工具应有尽有，船头的甲板上还搭了一个紫檀木的秋千。 真是腐败啊，罪过罪过秦悠悠一边在心里默念着，一边乐呵呵便坐上了秋千，小馨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为秦悠悠推着秋千。 小馨和夏竹带着小丫头们把准备的吃食都拿出来摆好，顾骁煜则靠在船的倚栏上，一脸温润地看着正一脸欢喜地荡秋千的女子。 战王远远便看见了这副美好的画面，他扭头看着正在室内书案上写写画画的秦瑶瑶，便缓步走了过去，待见了纸张上那四不像的酸诗后，也不嫌弃，还耐心地指导了几句那些地方韵没押对。 指导完毕，战王才指了指着外面道：“本王方才瞧见了你五妹夫，还有一紫衣女子，不知你五妹妹在不在，咱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他是没见过秦悠悠的，虽说秦悠悠也去他府里吃过一杯喜酒，但女眷到底不是他招待的，也拿不定那紫衣女子是不是自己的小姨子。 若是顾骁煜带着旁的女子游船，自己带着侧妃上去相认，那莫不是尴尬极了。 秦瑶瑶一听，眼睛一亮，便忙拉着战王往甲板走去，战王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白嫩的小手，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只大步地跟上了。 秦瑶瑶一眼便认出来在秋千上荡秋千的正是自己的五妹妹秦悠悠，当即便吩咐船夫靠近秦悠悠的船，又吩咐了护卫，让他去船上邀请战王和秦悠悠来这里一道游船。 吩咐完了才想起刚才王爷问的是‘咱门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而不是邀请她们上船来，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战王：“王爷，不若叫他回来罢？” 战王有些好笑，人都过去了，想必那边已经得了信了，如何还能叫回来？不过，他素来随便，又同顾骁煜交好，便道：“不必，都是一家人。” 秦悠悠和顾骁煜听闻战王夫妇邀请他们一同游船，便连忙随着护卫过来了，行过礼，秦悠悠便好奇地瞄了眼战王，只见他一身黑色蟒纹皇子常服，面容有些冷峻，不过与传说中的杀人不眨眼可好多了。 想到这里，秦悠悠心里不由地有些莞尔，外面还说顾骁煜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呢？殊不知人家却是个温润如玉，在家连句重话都不曾说的‘好人’呢？ 那边，顾骁煜已经和战王开始攀谈了上了，因都是聊着朝堂的事儿，秦瑶瑶觉着没趣，便拉着秦悠悠去里间去说话了。 秦悠悠见秦瑶瑶一身鹅黄色的薄绒袄裙，头上带着木兰花的钗环，整个人娇俏中又比在闺阁之时多了些温婉，眉目之间更多了些娇羞。 便忍不住开口打趣道：“三姐姐性子越发好了，莫不是王爷调教的好？” 见秦悠悠打趣自己，秦瑶瑶也不生气，反而凑到秦悠悠跟前，低声笑道：“我瞧着五妹夫对你倒是更好，你性子倒是越发自在了，全然没了在闺阁时候的拘谨，还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娇媚之气呢，感情是五妹夫浇灌的。” 这大概就是未出阁的少女和已婚妇女，不对，少妇的聊天对话区别罢，囧！ 秦悠悠瞪了她一眼道，并不回她的话，环视了一周，果然瞧见了在不远处候着秦妍妍给的另一个嬷嬷。 她看着神经大条的秦瑶瑶，到底没开口提醒，瞧战王那副寡言少语的摸样，定然也不会对秦瑶瑶说什么秘辛，还是过阵子看看再说，于是，她只笑着与秦瑶瑶聊些穿戴便罢了。 顾骁煜见俩人都进去了，才对战王笑着道：“听闻近来兵部事务繁多，没成想，战王还能有空带着侧妃游船。” 自打完仗归来，老皇帝就把兵部这个最重要的地方交给了战王，近日蜀地那边土匪猖獗，兵部正忙着部署平匪事宜，他却在这里碰到了本该在兵部忙碌的战王，属实有些意外。 “有何不可？”战王神情有些无奈道：“父王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本王后院那些女子的肚子里，根本不在意本王有没有好好办差。” 第75章 张罗纳妾 第76章张罗纳妾 接着，神情又是一冷道：“再说了，朝廷养那些官员是干嘛的，小小一个匪患，难不成还要本王亲自带队？” 话虽如此，但皇帝是以仁治天下，朝纲积弊已久，此次不过是蜀地一小匪患，便折腾了一月之久，却还未出兵，战王不可能不知道，怕是有大动作呢。顾骁煜也不戳破，只笑着看着战王。 “前些日子，父皇不经意间提起，说是有人参王家嫡长子，管家不严，纵容妻家侵占良田、霸占良家妇女、还放利子钱，弄得民怨大起，父王看在去世的王老太爷份上，把折子都扣下了，但我瞧着父皇的意思，恐怕待王老太太百年之后，王家的爵位、富贵怕是都保不住了。”战王声音淡淡地提醒道。 “王爷同我说这个做什么？我早知晓王家走不长了。”顾骁煜疑惑地问道。 王家外表光鲜，实则内里早已掏空，这是有点底子的人家都能看出来的。 “我听说王家想把女儿给你做偏房？”战王悠悠提醒道：“秦相的长子近来倒是很得父皇青眼，这是个不错的岳家。” 聪明人说话从来都是点到即止，战王这是告诉他，皇帝早晚都是要动王家的，让他不要真的纳了王家的姑娘到头来让皇帝为难，好好和秦家姑娘过日子便是了。 “战王放心，臣决不会纳王家姑娘的。”顾骁煜神色严肃地作揖道。 晚上，秦悠悠敏锐地感觉到顾骁煜的情绪似乎是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那里不对劲，到上了榻也似平常那般狠狠折腾了秦悠悠几次，只让她连连告饶，最后终于受不住昏睡过去，临闭眼还想着，有心思的男人真的惹不起，得赶紧给丈夫找个妾才是真的。 秦悠悠历来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第二天便在府里挑了两个如花似玉又愿意侍候顾骁煜的丫鬟，让嬷嬷们待下去换了一身衣裳，又打扮了一番，晚上便领着人娶了顾老太太的院子里，当着老太太的面，让顾骁煜挑个喜欢的。 看着跪在堂下的两个漂亮丫头，母子俩神色不一，顾老太太一副看好戏的摸样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自己儿子。 顾骁煜则黑着一张脸盯了秦悠悠半晌，才咬牙切齿地开口道：“不必夫人费心，让这俩人哪来的便回哪儿去罢。”说完，便一甩袖子，黑着脸告退了。 见他生气走了，秦悠悠有些无语，求救似的望向了顾老太太，又看了看下面跪着的美娇娘。 “三爷不想纳妾便也不好强求，你们回你们原先的位置干着罢，钱妈妈，一人赏十两银子。”顾老太太笑着吩咐道。 两个丫鬟无比失落地领着银子出去了，秦悠悠也无比失落地看着两个丫鬟就这么走了，心中万分痛苦地想，看来自个还要独自照顾顾骁煜这个床上禽兽一段时间了。 见秦悠悠一脸失落地看着丫鬟离去，顾老太太有些好笑道：“天底下哪里有你这样的娘子，上赶着给相公纳妾。” 她也不想啊，但谁让顾骁煜实在是太禽兽了呀，秦悠悠委委屈屈地道：“媳妇这不是也怕自己侍候的不好，这才想添个人吗？” 顾老太太何等聪明，又是过来人，她早瞧出来，这是儿子把人折腾狠了才如此的，听钱妈妈说，自从儿子回来后，媳妇便时常日上三杆都起不来床。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帮帮自己的儿子，只见她严肃了神色，一本正经地对秦悠悠道：“我们这种公侯人家，最重视的便是嫡子，嫡子还未出生，便纳了小的，那是没规矩。” 胡说，秦悠悠暗道，喝下避子汤便是，那个公侯人家没几个小的，虽说确实是不规矩，但也没人逮着这个说的，嘴上却不敢反驳顾老太太，只呐呐地应是。 “再说了，三哥儿刚回来不久，你就把人往外推，他以为你不在乎他，心中自然气闷，依母亲看啊，纳小的这事不急，待你生下了嫡子再说也不迟。”顾老太太一锤定音地道。 很多年之后，秦悠悠已经没心思给相公纳妾了，因为提一次，便回被狠狠‘教训’一番，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其实看着亡妻家族一天天走向没落，顾骁煜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想当初，他满怀欢喜把亡妻娶了回来，少年夫妻，恩爱异常。 纵然她背叛了自己，顾骁煜心底也没生出恨意，只是再浓烈的爱意也磨灭了，罢了，这一切不过都是命，他与她少年夫妻那点情分，早在得知两个孩子不是自己的时候，便已经尽了。 他扭头看着已经进入梦乡的秦悠悠，这是母亲为自己选的妻子，是要陪自己走完下半辈子的人，她贤惠、温柔、善良、知礼，除了情感方面反应迟钝了些，其余那里都是很好的。 早晨。 当太阳上了三杆，孩子们早就在学堂里朗朗读书了，秦悠悠才醒过来，春蚕见她醒了忙招呼人端来洗漱用品。 她一边服侍着秦悠悠穿衣，一边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夫人近来越发做懒了，老夫人那边虽说是把早安免了，可你也不能真一个月只去请两次安啊，您看那家的媳妇如你一般。” 春蚕近日越发嘴碎，秦悠悠严重怀疑她莫不是得了婚前恐惧症，可是距离婚期还早啊。 “春蚕姑娘莫要这般说，咱们老太太最是疼小辈的了，先三夫人，包括大夫人二夫人还在京城时，那也是一月里请两次早安便足够了，老夫人说过，左右晚间都能见着，年轻人贪睡，这些规矩，都不用太放在心上。”白妈妈一边端来漱口的器具，侍候着秦悠悠漱口，一边说道。 春蚕见白妈妈帮腔，便也不说什么了，只幽怨地看了自家夫人几眼，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在秦家勤奋努力上进的姑娘，是怎么在嫁人之后一步步沦陷成如今这副摸样的。 秦悠悠在春蚕幽怨的目光下也有些赫然，她最近着实有些不像样子了。 梳洗整理完毕，秦悠悠低声向白妈妈问道：“那位李嬷嬷如何？” 第76章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第77章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白妈妈自然知道秦悠悠是在问李嬷嬷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忙回道：“目前还不大看得出来什么，她每日只老老实实地倒腾些药膳，府医瞧了说是没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奴婢都是偷偷倒掉了，并未端给夫人喝。” 秦悠悠是自进府后，顾老太太便吩咐了府医和嬷嬷们日日做些养身子的药膳，而且几乎不重样，所以大多时候，她并不晓得自己吃的是谁做的，一切都由白妈妈管着。 听了白妈妈的安排，秦悠悠满意地点点头，并不是她不信大姐姐，而是自古女子出嫁便从夫，嫁人生子后更是时时刻刻为了夫家打算，她不得不防。 用过早膳，秦悠悠正捧着账本看，盘算着买块地在建个庄子，用来养些马匹赚钱，现代男人以有车为门面，那古代便是骏马了。，这定然是门不错的生意。 “胡先生来了。”门口的夏星掀帘道。 闻声，秦悠悠便向门口望去，只见一身月白袄裙的胡宛清正一脸急切地走来，秦悠悠有些楞，这么几年了，胡先生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摸样，何曾有过这般急色，这是出了何事？ 胡宛清走到秦悠悠面前便‘扑通’一声便跪下了，又重重给秦悠悠磕了个头，接着哽咽着声音道：“夫人，求您帮帮我。” 秦悠悠见她行此大礼，吓了一跳，忙让春蚕和小馨把人扶起来，又赐了坐，秦悠悠见她神色凄苦且慌乱，心中虽不解，但还是坐在她旁边，拉过她的手，柔声询问原因。 “近日因为平匪之事朝廷动荡，正五品中侍大夫杜大人卷入其中，他他是我的旧相识，陛下判了他一个治家不严、收受贿赂，并西北流放五千里，只怕是此生回不了京城了，夫人，我想见见他，给他送些东西。”胡宛清泣不成声道。 这个时代与别的时代不同。旁的时代判了流放，家人都可与其见上一面，捎带些东西，但后来先皇觉得流放犯人就是让他去受苦的，这才能反思自己的错误，便该了律法，流放的犯人都是偷偷送出城外，并不允许人探视，或者与其说话。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事放普通老百姓身上，那肯定的照办，那放在有权有势的官宦人家，那便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秦悠悠思索了下，觉得此事不是什么大事，便柔声安慰道：“你别急，等公爷回来我便与他说，你先回去备些东西罢，到时候去见人也方便。” 胡宛清哭着连连道谢，又要跪下给秦悠悠磕头，幸好春蚕眼疾手快把人扶住了，又和两个小丫鬟把人半哄半劝地扶回去了。 “不对啊，夫人，当初不是让人查了，这胡先生并没有什么亲戚在了，当初也没发现杜大人家与胡先生有什么干系啊。”小馨疑惑地说。 确实有些奇怪，突然一个念头从秦悠悠的脑子一闪而过，不会?不会这么狗血？ 晚上，顾骁煜一回府，刚到了顾老太太的院子里，便见秦悠悠也在，神色还有些着急，不由地便加快了脚步，以为家里出了何事。 见她来了，秦悠悠眼睛一亮，忙引着他坐下，又亲自为他添了一杯茶水。 顾老太太已经从秦悠悠那知晓了这件事情，同样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轻言细语地把事儿说了。 果然，听了是这件事的顾骁煜就笑道：“这有何难？我去衙门打声招呼便是。” 见事情解决了，秦悠悠也不着急了，只好奇地问：“这杜大人到底犯了何事，陛下一向仁慈，怎会判了一个五品大夫流放五千里，况平匪不是武官的事儿吗？杜大人可是个文官。” 阅览史书，虽说文官被判流放的数不胜数，但也大多一俩千里便算了，这五千里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这是直接给发配到沙漠里了。 “不冤。”顾骁煜淡淡说了连个字，见母亲和妻子都好奇地盯着自己，便无奈地解释道：“杜大人虽然是文官，但他的老丈人却是个正三品的归德将军，这位老丈人家风不正，家中子弟更是不务正业，到处祸害百姓，已经被陛下判了秋斩，杜大人有此灾祸，更多是他对其妻纵容所引来的。” 说到这里顾骁煜停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道：“去年那毒妇因与商人的女儿争一件衣裳，便让护卫当街把人打死了，本来就被参的官降了一品，他不好好管理内宅，却继续放那毒妇为恶百姓，他的妾室更是没一个能活过一年的，抬出来的身上也没一块好地，他既然不肯处置了毒妇，那陛下就只能连他一块儿处置了。” 听到这里，顾老太太和秦悠悠都是一脸不忍，秦悠悠更是不解地问：“天子脚下，人人都怕行差踏错一步，京城的三品将军更是多了去了，怎偏偏他家如此反其道而行之。” 连顾骁煜这种有爵位的大将军，都得步步小心，生怕被言官抓住一点把柄，一个三品武将，竟敢在京城如此横行，真是想不通。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何况我要是没记错，那位将军应该是姓周，他们祖上是随着太祖皇帝打过江山的，本是封的侯爵，却因行事跋扈，几代下来，便成了如今这番摸样，也是个典型的例子，煜哥儿，你要引以为戒啊。”顾老太太肃穆地对着儿子道。 一代开国功臣，竟然一代代沦落到如今的下场，想想也是唏嘘，不过，他们家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也是一点也没冤了。 她记得谁给她说过这么一句话，为非作歹而无恶报，那定然是祖上有德，待把祖宗积的德全部耗光，那报应也就来了。 只是，胡先生怎么会同杜大人是旧相识呢？ 第二天，顾骁煜便打点好了一切，并送胡先生进去与杜大人见了一面，秦悠悠还给塞了一百俩银子，虽然知道他也没地方花，并切多半都会被那些衙门的人搜走。 等胡宛清回来后，她便把人请到了合颜居，准备问一问这杜大人与胡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不是八卦，就是好奇，这恶霸是如何与清风霁月的风雅人士搭边的。 第77章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第78章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见秦悠悠问自己的往事，胡宛清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她收拾了些情绪，缓缓地说道：“他年少时曾是我邻居，本是定了亲的，不过并未宣扬，后来我家落没了，而他高中了状元郎，风光无限。” 虽早有准备的秦悠悠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心中还是黯然了下，怎么不管在哪里，都有这种负心的儿郎呢？ “他负了先生，先生为何还要去看他？”春蚕有些不明白地问道。 秦悠悠也觉得疑惑，便也看着胡先生，静等下文。 只听胡先生忧伤的声音继续道：“他也是不得已的，当初周将军家的姑娘苦苦相逼，若是他不答应，他的仕途便毁了，虽说周将军并不是什么勋爵之家，但动一个小小的探花郎还是轻而易举的，他寒窗苦读十几年，自然是舍不得的。” 春蚕和小馨都静默了下来，白妈妈的眼角泛着泪花，秦悠悠也心中感叹，天底下，怕是少有男人愿意为了女人放弃前程？ “年少相识、相恋，我一腔少女的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经此一劫，心如死灰，便再也没法子对旁的男子生出爱慕的心思。”她哽咽的声音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先生心里还是有杜大人的？”秦悠悠问道。 “我本是恨极了他的，是他让我对世间的男女之情失去了憧憬，但知晓他出事的那一刻，我只为他忧心，并不恨了，待在天牢，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只觉得心疼。”她苦笑道。 听到这里，秦悠悠也说不出话来了，看着曾经的恋人落难，那种感觉想必是十分复杂的，该痛快、该心疼、还是解气，谁也说不上来。 “他也不容易，满腹才华，少年得志，如今五十来岁才得了个五品文官的官职，夫人，你说可笑不可笑，若是他不娶周家小姐，他此生怕是不能当官，他娶了周家小姐，官途却止步于此，甚至将不得善终，夫人，你说可笑不可笑？真可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胡宛清一面哭一面笑着问道。 何止可笑？简直是可悲，秦悠悠如此想道，若是娶了胡先生，就算是官场不得意，晚年也不至于凄惨，可在仕途与爱人面前，少年得志的儿郎哪能想这么远呢？他们急于步入官场，成就一番事业，只好放弃了爱人，最后一步步沦陷、放弃了良心，终得报应。 “先生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不用太过悲伤，我们总是要过日子的，太执着于过去的事情并没有好处。”秦悠悠握着胡先生的手如此劝道。 心中不由地想起了在胡先生房里曾见过的那副新郎图，和那天说的话，高头大马，风光无限，却终究是辜负了那个最初的人。 当晚在老太太院子里用过晚膳，又把孩子们打发了回去，秦悠悠便把胡先生的事讲给顾骁煜同顾老太太听了。 顾老太太一时间也是唏嘘不已，倒是顾骁煜神色凝重地道：“武官的手都能伸到文官的仕途上来了，朝纲果然积弊严重。” 好，秦悠悠承认，她没那么高尚，想问题不能像顾骁煜一样，一下子便想到那么远。 三人便从胡先生的事儿聊到了这次朝廷整治的官员们了，顾骁煜负责讲，秦悠悠负责听，顾老太太嘛，负责提几个典型，让顾老三引以为戒。 大家谁也没注意到门口躲着偷听的四个人影，这四人便是沉哥儿、彦哥儿、媛姐儿、柔姐儿了。 待见聊的差不多了，沉哥儿便拉着弟弟妹妹们离去了，走之前还对着门口守着的丫鬟坐了个噤声的姿势。 回去的路上，媛姐儿有些愤愤不平地道：“那周家真是造孽，纵女无度，平白毁了人家一段好姻缘。” 柔姐儿也认同地点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也是那杜大人懦弱，舍不得仕途，这才有了这桩悲剧的，也怨不得旁人。” 彦哥儿却有些不同的意见，只见他有些嘲笑地道：“姐姐，你莫不是偷看母亲的话本子看多了，功名与情爱，现实中，谁都会选择功名的，谁家儿女议亲不会看岳家或者夫家能不能助益到自己，或者助益到自己的家族呢？” 沉哥儿看着弟妹争论，只淡淡地笑着，并不说话，柔姐儿和媛姐儿渐渐说不过彦哥儿了，便来找沉哥儿说道。 只见俩人一人拉一只沉哥儿的袖子撒娇，硬是要他说出些什么才肯罢休。 沉哥儿无奈地佛开妹妹的手说道：“这种事本就没有对错，权是当事人的选择罢了，你们谁也没说错，只因你们不是杜大人，谁也不晓得他当时是作何考量的，时辰不早了，你们快些回去睡罢，明日还要早起读书。” 说罢，便带着文浩向自己院子走去，并不理会妹妹唤自己的声音。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早日高中，自立门户，为国分忧，为姐姐添彩，为妹妹撑腰。 自那日聊过之后，胡先生就病了，郎中说是心病，秦悠悠只得时常去陪着聊天，教诗词文章的吴先生也常去瞧一眼，就连顾老太太也亲自去看了一回，柔姐儿和彦哥儿更是天天往胡先生的院子里跑。 十日后，胡先生的病才好了一些，秦悠悠又拨了些上好的人参之类的补品为她补补身子。 这日，秦悠悠一睁眼，便觉得天气似乎又凉了些，小馨见她醒了，忙笑道：“夫人，您起来了？”说着便唤人进来侍候秦悠悠更衣洗漱。 “春蚕和夏竹呢？怎就你一人？”秦悠悠疑惑地问，这俩丫鬟每天跟自己形影不离的，怎一早却不见人影。 “春蚕姐姐和夏竹去针线房那里督促做汤婆子的套子呢，天儿变得快，半夜便下起了雪，汤婆子便不够用了，正赶着做呢。”小馨一边给秦悠悠穿上厚袄一边说道。 “下雪了？快快快，快些收拾，我要出去看雪。”秦悠悠惊喜道。 前世，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对白茫茫的雪自小便有一种向往，就算来了古代，瞧了十几年雪，她还是觉着新鲜。 第78章 表妹来访 第79章表妹来访 “知道夫人爱雪，奴婢今儿一早去后花园瞧了，那红梅开的可美了，在加上这身老夫人特意叫人为您做的这身衣裳，夫人往漫天的雪花儿里一站，定然美的似仙子一般呢。”小馨笑嘻嘻地道。 秦悠悠看向铜镜中的美人儿，也十分认可地点点头，对于自己这张脸她是一万个满意的，可甜可盐，不管什么衣裳都能撑起来。 收拾妥当，秦悠悠便迫不及待地带着小馨和几个小丫鬟往后花园去了。 漫天雪白的雪花和满院大红的梅花形成了鲜艳的对比，秦悠悠伸出纤手抚着一枝梅花，一脸喜意。 顾骁煜一来便瞧见身穿米白色袄裙、外罩着大红金丝梅花狐狸毛披风，头也戴着梅花簪子美的不可方物的妻子，正低头一脸爱怜地抚着红梅。 他心思一动，加快了脚步，在秦悠悠诧异的眼神下开口道：“你若喜欢，折几枝到你房中插着便是，天儿冷，何必亲自跑出来。” 说着，大手便拉过了秦悠悠纤细的小手，果然，触手是一片冰凉，当即看小馨的眼神便有些责备，可惜，小馨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着一个小斯手中的食盒瞧。 “相公回来了。”秦悠悠笑着道，见愧叶正吩咐人去折梅花，忙阻止道：“不用折了，花儿好端端开在树上，折下它做什么，我若想看走几步便是了，权当锻炼身体了。” 梅花儿若长在树上，可开一月之久，若是折下来，一两日便凋谢了，花儿朵儿也是有生命的，何必让人家提早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顾骁煜见她这般说，也不坚持，只笑着道：“那便叫他们移栽几盆放在你的窗下，便可两全其美了。” 秦悠悠这次没在拒绝，愧叶便麻利地招呼人去干活了。 “相公今日怎回来这么早，可是有事？”秦悠悠疑惑地问，平日里这个时辰，顾骁煜应该还在军队忙碌才是。 听见秦悠悠问起，顾骁煜才想起来正事，忙道：“沅青表妹到了。”又指着身后小斯愧生手中的食盒解释道：“今日无事，想着城边上有家点心卖的好，便准备去买些，刚好碰见了永安伯爵府府徽的马车，便猜测是沅青表妹，差人上去一问，果然是她，便一同回来了，现下正和母亲说话呢，孩子们也去了。” “这么巧？”秦悠悠诧异道，见顾骁煜点头，便又笑道：“那咱们也去罢，小馨，你去叫厨房做些好菜，给表姑娘接风洗尘。” 小馨领命福身去了，临走时还恋恋不舍地望了望愧生手里的食盒，看的顾骁煜嘴角直抽抽，他实在想不明白，岳母大人为何会给自己妻子挑这么一个好吃懒做还爱打听八卦的丫鬟。 秦悠悠想了想，又吩咐星兰去揽月阁瞧瞧那边布置妥当没有，若是缺了什么，直接叫管事的去库房取便是，星兰也领命福身取了。 揽月阁的位置处在顾老太太旁边不远的位置，是个幽静文雅的小院子，也是秦悠悠专程为这位表妹准备的。 总不好一直叫客人等着，待吩咐完，夫妻二人边携手往老太太处走去，一路匆匆，秦悠悠一踏进侧厅便一眼瞧见了一身粉色木槿花袄裙的美人儿正笑语嫣然地和顾老太太说着话，顾老太太也一脸慈祥地望着她，孩子们身后的丫鬟手中都拿着一个锦盒，想必这便是这位表妹送的罢。 待互相见过礼后，秦悠悠便拉过陈沅青的手笑道：“一路幸苦了，远道而来，还这么破费做什么，人来便可以了。” 又问一路上可顺利，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云云，陈沅青都一一客气有礼地答了，看得秦悠悠很是满意，觉得这是个有礼貌得好孩子。 顾骁煜是男人，纵然是表哥，那也得避嫌，所以只坐在一旁笑着喝茶，偶尔问一下沉哥儿的功课，并不怎么与她们搭话。 “沅青早就听闻三表嫂不仅生的如仙子似的，还十分贤惠，果然是如此，三表格有福气。”陈沅青笑道。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秦悠悠都是低下头装娇羞的，顾骁煜倒是毫不客气地应承了，还说了句：“谢表妹夸赞。” 顾老太太笑道：“你三表嫂是哥个脸皮薄的，你别打趣她，你家大哥哥成的那门亲倒是个好人家，你呀，将来也定然是个有福气的。” 这个秦悠悠倒是听顾老太太提起过，这位陈表妹的大哥哥是娶了正四品太常卿徐家的嫡女为妻，虽说四品的京官，京城到处都是，但徐家子弟各个都是争气出彩的人物，确实是门好亲事。 说到这个便轮到了陈沅青害羞了，见她红着脸低下了头，顾老太太便指着她对秦悠悠笑道：“瞧，这又是个脸皮薄的。” 不多时便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大家用过午膳，孩子们便要继续去学堂，都纷纷告退了，顾骁煜也要继续去军队走个过场，便也告退了。 顾老太太每日午膳后是要小憩一会儿的，今日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只能是秦悠悠陪着陈沅青回院子了。 待到了揽月阁，清雅秀丽的风格让陈沅青觉得十分舒适，表情也更自然了几分，想来对自己的新环境是比较满意的。 “表妹安心住下便是，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唤人来与我说，当在自己家一般就好，千万别和我客气。”秦悠悠笑道。 说完又把院内的丫鬟叫来，让他们认认新主子。 待见完了人，秦悠悠便有些乏了，她平日吃过午膳也是要小睡一会儿的，只是这会儿只有她一个女主子，总不好丢下刚到家门的客人的。 陈沅青眼尖地瞧见了秦悠悠打哈欠的摸样，当即便善解人意地让秦悠悠回去休息。 虽秦悠悠这会十分想念自己院内的大床，但也不好意思这时候走，便说什么也要留下来同陈沅青说说话。 直到陈沅青说她自己也想睡会，秦悠悠这才‘勉为其难’地告辞了，走之前又嘱咐了晚间一起去顾老太太那里去吃饭才回了自己院子。 第79章 人心都是偏的 第80章人心都是偏的 见秦悠悠走了，陈沅青身边的丫鬟柳如小声问道：“姑娘，老爷和夫人的意思，不是想让您嫁给公爷吗？那三夫人不就是咱们的敌人，您何必与她如此客气呢？” 陈沅青并没有急着回话，而是径直朝窗户旁的软榻走去，柳如眼疾手快地放了两个软枕上去。 坐在名贵的榻上，靠着羊毛软枕，打量着屋子里的富贵，良久，陈沅青才悠悠开口道：“爹娘知道什么？表哥喜欢不喜欢我还不一定呢,我这也是做两种打算，若是表哥对我没意思，我也能指着公府找个好人家。” 她爹爹是庶子，也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在永安伯爵府的位置也不上不下的，她院子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就连换季安置些好的衣裙都要看大婶婶的脸色，况且，陈家是没办法与顾家相比较的。 今日顾老太太说话，处处都维护着秦悠悠，顾骁煜看着也与妻子十分恩爱，显然她如今是无论如何也插不进去的，只能慢慢盘算了。 “姑娘想的周到，奴婢瞧着老夫人很是喜欢您呢，姑娘可要好好把握，把那位哄好了，将来不管如何，都是个靠山。”柳如笑着道。 她是知道自家姑娘的本事的，从小便心机深沉，她想要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连伯爵夫人也在自家姑娘手上吃了好几次暗亏。 睡得正香的秦悠悠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老公被人惦记上了，只睡到太阳快下山才醒来。 “夫人醒了？媛姑娘和沉少爷来了，正在外边吃茶呢”见她醒了，春蚕忙道。 “就她们俩？”秦悠悠疑惑地问。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便懒洋洋地起来任丫鬟们侍候着打扮梳洗了，自家弟妹面前，她向来不在意自己形象的。 媛姐儿如今已经是个大姑娘，可以戴钗环了，只见她穿着漂亮的鹅黄色袄裙，系着白色的狐狸毛领的披风，梳着百合鬓，戴着梅花样式的钗，格外的应景。 “媛姐儿好似又长开了些。”秦悠悠赞道。 说完，又扭头去看沉哥儿，只见沉哥儿身着浅蓝色长衣，腰间系着湖蓝色的和田玉腰带和梅花玉佩，束发上一个简单的白玉簪扣住乌发，风度翩翩。 “现在是都流行用梅花来做饰品了吗？”秦悠悠指着沉哥儿腰上的玉佩好奇地问道。 “好看吗姐姐？我头上的钗和哥哥身上的梅花玉佩，都是刘学士家的夫人送来的呢。”媛姐儿笑嘻嘻地抢答道，说着还靠秦悠悠近了些，让姐姐仔细看看她头上的钗。 秦悠悠‘哦’了一声，心中暗道这刘夫人还真是执着，看来是真看上沉哥儿了，不过，她上下扫了弟弟一眼，确实是很有卖相的。 被姐姐看的浑身不自在的沉哥儿无奈地说：“刘夫人给家里的晚辈都送了带有梅花的礼的。” 秦悠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中却不以为然，刘夫人打沉哥儿的主意她早就知道的，送礼当然也是紧着沉哥儿的，只是不好落下旁人罢了。 “你们来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的？”秦悠悠接过小馨递给她的姜茶捏着鼻子喝了一杯后问道。 一会便是晚膳的时辰了，因着要欢迎陈沅青的到来，所以大家肯定是要一起吃晚饭的，这时候俩兄妹找过来，肯定是有事要私下里同她说。 “我下学之后本想去墨翰书斋买些书本，谁料却碰见了本该在封地的六王爷，而且做的是商人打扮。”沉哥儿严肃道。 “我本来是约着柔姐儿一块儿去买些胭脂水粉送给青表姐，快出门的时候柔姐儿闹着肚子疼，我便只能自己去，路过墨翰书斋，刚好碰见了哥哥的马车，便进去寻哥哥，刚好也瞧见了。”媛姐儿也一脸正经地道。 藩王未经允许私自回京，是大罪，何况乔装打扮，一看便所谋非小，两人都有些害怕，便忙回来找秦悠悠商议了。 秦悠悠急切地问道：“他可有瞧见你们？” 两人都摇了摇头，沉哥儿道：“我是在书架的缝隙里瞧见的，媛姐儿是没见过六王爷，我怕她说话，才小声告诉了她，随后又买了好几本书，才离去，况我只在三姐姐的婚宴上匆匆见过一面六王爷，他便是瞧见我，也不一定认的出来。” 也是，一介王爷，是不会注意一个寄养在旁人家庶子的相貌上的，想到这里，秦悠悠松了口气，若是给王府盯上了，纵然有顾骁煜护着，怕是不死也讨不到便宜啊。 “这事，你们任何人都不要说。”秦悠悠严肃道，见两人都听话地应了，又扭头对沉哥儿叮嘱道:“你最近除了去学堂外，那也不要去，想要什么就让下人去买，千万别乱跑知道吗？” 用过晚膳，回到合颜居，秦悠悠便把这事告知了顾骁煜，以为他会大吃一惊。 怎料某人一点也不意外，反而不屑地说道:“不过是陛下近来身子不太好，年纪又大了，他怕万一有个什么的给旁的皇子捡了便宜罢了，过一阵子等陛下身子好了，便乖乖回封地了，不用担心。” 秦悠悠好奇地问:“你知道六王爷的动向啊？” 顾骁煜从炕上坐了起来，盘着腿，看着秦悠悠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不止是六王爷，任何勋贵的动作，都在朝中各大势利的掌控之下，就像，我们有什么动作，人家六王爷心里也门清。” 果然是她没见过世面了啊，秦悠悠表情有些讪讪的，亏她还以为要出什么大事呢。 “不过，这六王爷的小动作委实多了些，只是啊，陛下不属意他，便是他动作再多也是不顶用的。”顾骁煜感叹道。 这人的心果然是往偏了长的，连九五之尊的皇帝那也是不例外的，先皇后走的早，陛下心中那满腔的爱意自然就只能全部倾注在战王殿下身上了，而其他的皇子怕是全部加起来，捆成一捆，也是比不上战王殿下的。 大王爷是最早认清现实的，早早便选择了不争，只想做个富贵王爷，果然得到了陛下的厚爱，留在繁华的京都不说，年年的赏赐都是仅次战王而已，聪明人啊！ 第80章 刻薄的婆婆 第81章刻薄的婆婆 进入十二月末，天气越发寒冷，合颜居的地龙烧的暖烘烘的，就是穿一件单衣待在屋子里也不会觉得冷，秦悠悠让人把贵妃榻摆在了窗棂下方，春蚕又给铺了厚厚一层羊毛，外垫了一个吉祥如意的软枕，秦悠悠则只穿了一身薄袄裙，瀑布的秀发随便一挽，未着任何头饰，舒服地躺在榻上看着话本子。 “小馨，你一大早上又跑哪里疯去了，夫人早起都没见着你人” 突然，秦悠悠听见门口春蚕压低声音训斥的声音，不由地一笑，春蚕好日子将近，最近对丫鬟们看管的格外严，生怕有人侍候的不周。 “春蚕姐姐，妹妹知道错了，我先进去，有点事要同姑娘说。”随着小馨的声音门口厚羊毛帘子也被掀开。 小馨穿着厚厚的羊毛袄子急冲冲地进来道：“夫人，襄武候金家闹起来了。” 春蚕见她一身寒气，忙给她手里塞进了一个汤婆子，又给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姜茶递给她。 襄武候金家？那不是文仪姐姐的婆家？秦悠悠神色一凝，忙问道：“怎么回事？” 小馨捏着鼻子把茶喝了下去，见自家夫人发问，忙道：“是他家那位侯夫人，到处说他家二儿媳妇不孝顺，正好那日魏国公府家做席面，襄武候又与人抱怨这事，正好被一同去吃酒的万夫人遇上了，那日人多口杂，万夫人并未闹开，第二日便上门与襄武候争论了起来，如今闹了好几日，万大人和万夫人硬是要和离呢。” 这倒是也不奇怪，万大人近日刚升了正三品端文殿学士，听说正得圣心，这会自然是要为女儿出气的，想到这里秦悠悠叹气道：“都说为人父母当一碗水端平，可能做到的却渺渺无几啊。” 偏心的父母，自然是在那个时代都不缺的，上辈子在现代就有个好姐妹，她爸妈只知道为儿子铺路，家产、疼爱都是儿子的，而女儿一无所有，甚至还想从女儿身上扒拉点什么贴补儿子。 “是啊，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那金二爷是小妾生的呢，不对，便是小妾生的，也没有这般闹腾的，至少大家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的，只是苦了仪姑娘。”春蚕也叹道。 是啊，当处万大人夫妇本就是奔着想给孩子寻个有爵位的人家，这才不介意襄武候家底薄弱把女儿嫁了过去，若是早知道亲家婆母刻薄成这样，怕是说什么也舍不得女儿遭这个罪。 襄武候府正厅。 万夫人、万大人、襄武侯、襄武侯夫人四人正神色严肃地齐聚一堂。 已近暮年的襄武候脸色难看异常，平日里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夫人对老二夫妻两刻薄了些，但一直也没出什么大事，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成想亲家升官后没多久便寻着理由找上门来，理由还十分充足，打的他措手不及，只得一脸愤怒地盯着惹出祸事的郑氏。 郑氏自知惹祸，却还是犟着性子，不肯道歉，也不肯为二儿媳妇澄清，她还就不信了，万家还真能让女儿和离。 万夫人见亲家母这幅态度，心中就是一凉，知晓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但一想到最大的后果就是和离，也比让闺女留在这里受气的好，想起女儿那消瘦的身子，万夫人本有些摇摆的内心又坚定了起来。 只听她口气坚定地道：“若是亲家母不肯为我儿澄清，也不肯对我儿道歉，那么还有两条路，要么和离，要么分家。” “分家？这怎么可以？”襄武候立刻反对道，又忙对万夫人道：“亲家放心，这事我们一定给个交代。” 说完便不住地朝一旁还犟着的郑氏使眼色。 谁料，郑氏就像是不怕事情闹大一般，冷声道：“亲家不会教养女儿，本夫人不过说了几句，亲家便上门来闹腾，哼，感情是亲家升官了，便不把我襄武侯放在眼里了，真是好大的官威。” 这话让性格温润的万大人也不由的黑了脸，当即便站起来拱手告辞道：“既然亲家不肯解决这个事情，那下官与夫人便先回去了，至于小女，身体不适，便接回去调养身子了，告辞。” 说完也不顾襄武侯的挽留，直接便挥袖去了闺女院中接人，连人带嫁妆一同都搬进了马车。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任襄武侯说尽好话，也没留住人。 待金易铭从衙门退班回来，便见院子里空空如也，一问奴才才晓得，妻子已经被岳家接走了。 他又匆忙去了正厅，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了父母吵架的声音。 “你就闹，我看你该如何同老二交代。”这是父亲的声音。 “有什么好交代的？我作为婆婆，还不能说媳妇的不是了？她要走就走嘛，我看就让老二和他媳妇和离算了，我在给他找个好的便是。”这是母亲的声音。 “我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年亏损差不多十多万两银子，家里的孩子仕途我只有老二一个还看的上眼，还有谁家比老二媳妇家更好的？”襄武侯无奈地说。 “她家有什么好？连爵位都没有，我家再如何，那也是侯爵，把消息放出去，多的事人家惦记着，我和你说，前些日子还有一盐商向我打听，能不能把她闺女给老二做偏房，嫁妆可是一百万两银子啊。”郑氏贪婪道。 听到这里，金易铭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推开门，径直走到郑氏面前，跪下磕头道：“母亲，孩儿绝对不会同意合离的，也不愿娶什么偏房，既然妻子回了娘家，孩儿也当去岳家多陪陪岳父，母亲，父亲，孩儿告辞了。” 说完，又磕了三个头，不顾郑氏的阻拦，径直出了府，向万家去了。 秦悠悠听说文仪回娘家好些日子了，准备上门拜访一下，她想着文仪此刻心中一定是比较苦闷的，便特意选了一些新奇好玩的玩意儿当做礼物。 孩子们近来课业比较紧，顾老太太和万家也不是太熟，倒是陈沅青也来了有十余日了，是该带出去见见人了，便差人去揽月阁说一声，让她准备一下，明日随自己出门见客。 第81章 带表妹去串门 第82章带表妹去串门 打点妥当，第二日悠悠便带着沅青出发了，沅青今日穿了一身鹅黄的袄裙，连披风都是鹅黄色的，显的活泼不已。 悠悠则穿着浅蓝色的袄裙，搭配月白色的披风，整个人显的比较清新可人。 一路上，两人聊的很是愉快，主要是沅青同学和悠悠同学的情商都比较高，什么情况下说什么话，拿捏的十分妥当。 待两人到了万府，接到消息的万夫人已经带着女儿和儿媳妇在门口等着了。 两人下了马车便被簇拥着到了正厅说话，万夫人拉着悠悠的手笑道：“好孩子，从小你便同仪丫头要好，那会儿啊，我就说你是个有福气的，果然如此啊。” 看着秦悠悠脸上那十足十的好气色，又想起前些日子瞧见的秦瑶瑶，那也是个有福气的，心中暗叹还是嫡妹会嫁女儿，不像自己，想起闺女，她神色不免又些黯然。 见母亲神色不对，文仪忙笑着打岔道：“沉弟弟可是快要考试了，我前些日子去上香，特意为沉弟弟求了一个文昌帝君的锦囊，不是特别贵重的，你替我带回去罢。” 悠悠喜道：“可是那最有名的弘法寺里面的文昌帝君庙？” 文仪笑着点点头。 “这可好了，我还说过几日去求一个呢，现下好了，省下了一桩事，谢谢姐姐了。”悠悠笑着谢过。 文仪的大嫂嫂曹氏凑趣道：“夫人不知，咱们三弟弟明年考进士，也是拖了沉弟弟的福气，才得了大姑求的锦囊呢。” 这话里的讨好有些太明显了，这自然应该是文仪给自己亲弟弟求的锦囊，顺便给沉哥儿也求了个。 悠悠不知如何回话，只当没听出来，笑道：“修杰弟弟都要考进士了？时间过得真快，他第一次上秦府的时候，好似才七岁大，如今，十年过去了呀。” 见秦悠悠提起了小儿子，万夫人又看了看秦悠悠身后的沅青，心思一动， 虽说永安伯爵度只是个伯爵，还落没了，还顾家还在啊，若是有那个缘分，也算是间接与顾家有了姻亲。 她越想越觉得妥当，当即便笑道：“小儿这会正在房里读书呢，夫人稍等，我这就把他叫出来，认认人。” 秦悠悠愣了一下，修杰弟弟已经十七了，按照规矩，是不用专门出来见女客的，不过她视线转到身后的陈沅青时心中便明白万夫人的打算了。 要说万家现在的地位也不算是太低了，配陈沅青也不算是太委屈，就算是不成，见一见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当即便也没说什么，就当是默认了。 见秦悠悠默认了，万夫人便更热情了，倒是文仪有些尴尬，母亲的想法也太明显了。 万夫人的想法在场的人心里都门清，沅青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她是看不上万家的，在她心里，她至少也得嫁个有爵之家。 十七岁的少年郎正是意气风发，想着干一场大事的年岁，再加上万修杰长相颇为俊朗，一出场倒让秦悠悠很是看的上眼。 便说了一番吉祥话，诸如早日登科之类的，万修杰都不卑不亢地一一谢过。 秦悠悠见沅青的表情并无一丝波澜，猜测她是没瞧上这个儿郎，心中觉得遗憾，可婚姻之事也不可强求，便又拉了几句家常，就让让人下去了。 从万家出来，文仪拉着秦悠悠的手小声说道：“今儿也没能私下里说说话，下次我做东，咱们好好聊聊。” 今日没能与闺蜜畅聊的秦悠悠心里也有些遗憾，当即便赞同地点头表示同意。 万夫人则拉着沅青邀请她下次再上门来玩，沅青都大大方方地应了，看的万夫人心里更是喜欢。 文仪却小声地对秦悠悠提醒道：“你要小心一些。” 见好姐妹不解地看着自己，文仪恨铁不成钢地道：“表哥表妹，天生一对，你可得注意了。” 秦悠悠听了却当她跟自己开玩笑一般，只一笑而过了。 回到侯府，和沅青道别后，她便继续回去看她的话本子了。 只是没想到，晚上顾骁煜回来却提到了今日在万家的事情。 “万家确实不错，只不过到底家底单薄了一些，也不是世家子弟，还是在看看为好。”顾骁煜展开手臂，由妻子给自己宽衣。 秦悠悠换衣服的手一愣，随后疑惑地问道：“你这么快便知道了，是表妹与你说的？” 顾骁煜点点头道：“我去给母亲请安，便听了几句，不过母亲倒是觉得万家极好，还劝了几句，只是表妹不怎么中意那家。” 不中意？怕是是嫌弃人家没有家里没爵位，这本也没什么，这事都没拿到门面上来说，至于巴巴跑到老夫人那里去表明心迹吗？ 她想到文仪下午与自己说的话，心中一动，随后便又否认了这个想法，若是永安伯爵府真有这个想法，人早就该送来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多心了，便笑道：“只是让表妹见见罢了，她刚来京城，并不急着找夫家，但是人还是得多见见，见了人，在留着慢慢挑。” 顾骁煜赞同地点点头，母亲的娘家就剩下这一房还算亲近了，有什么事，自然能帮衬的还是要多帮衬一番。 此事便算是揭过了，再也没人提万家什么事，不过又过了几日，小馨又从坊间探来八卦，说是襄武侯嫡次子近日一直闹着分家。 襄武侯当然不同意了，还放了话如果分家那就得净身出户，还得去祠堂挨上一顿鞭子才行。 这点万夫人自然不同意，虽说襄武侯府也没什么好东西了，但是定产还是有的，比如田庄什么的，虽然赚不了钱，但好歹是一个身份象征，自家闺女辛辛苦苦照看了那么久，却一点也分不到，叫她如何甘心。 听说襄武侯夫人郑氏也气的不轻，成日在家骂人，那怨气弄得街坊领居皆知。 听闻了这些，秦悠悠叹了口气，心中祈祷这个闹剧能早日结束，也祈祷这次文仪能撑过去，不要像以前那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只要抗争了，才有好日子过嘛。 第82章 顾老大回京 第83章顾老大回京 一月初，顾老太太整日里望眼欲穿的大儿子顾骁逸一家终于到了，这也是秦悠悠第一次见到顾家的长子长媳。 一身三品官服的顾骁逸身姿修长，周身的气场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身旁站着一位容貌艳丽，眼角含笑的美妇人，想来这便是大嫂唐氏了。 唐氏身后站着一位十四岁的少年郎，面容端正，身姿挺拔，倒是比沉哥儿还要高一些。 少年郎旁边则站着一位梳着十字鬓容貌秀丽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那儿便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看了看她，又看看身边有些打瞌睡的媛姐儿，秦悠悠感叹，还是别人家的孩子好啊。 待相互见完礼，各自入座后，秦悠悠从身后白妈妈的手中接过提前为两个孩子准备的礼物，亲自递给两个孩子，男孩子照例是文房四宝，女孩子也是些首饰罢了。 沅青自然也是送的这些，因为也没别的礼物可送的。 倒是唐氏，只见她接过身后妈妈递给的锦盒打开，只见里面是整整齐齐的六个平安香囊，上面绣着七个孩子的名字。 只见她一边亲手把香囊交到每个孩子的手里，一边笑道：“早知道要回京，便提前绣好了香囊，又送到寺庙里开了光，虽不值什么钱，却也是一点心意。” 待轮到沉哥儿，她更是亲自为沉哥儿把香囊系上，并笑道：“母亲来信说你书读的好，又听闻你过完年便要考举，可要好生表现。” 一番动作下来，让秦悠悠觉得自己真的挺废的，瞧瞧，这才叫真正的大家妇人，而自己额，还是不说了。 几个孩子都大大方方谢过了唐氏，又与睿哥儿和宁姐儿互赠了见面礼。 顾老太太看着满堂其乐融融的景象，有些失落对着两个儿子笑道：“如今就差老二，还有琪姐儿，咱们家就算是团员了。” 见母亲失落，顾骁煜忙安慰道：“四妹妹过年会回京城，至于二哥哥，儿子回头与陛下说说，还能不能求个恩典，让二哥哥回来探亲。” 顾骁煜却笑道：“老二如今在任上正乐不思蜀呢，那里肯回来，听说二弟妹又有了，怕是要回来，也得几年后了。” 这边大人们聊得火热，那边的孩子们也聊得很是如火如荼。 睿哥儿走到沉哥儿面前，拱手笑道：“我辈分小了一辈，当称呼一声表舅，表舅好，晚辈小字佑哲。” 沉哥儿笑着起身，也拱手道：“我们差不多大，不必拘束于礼仪，唤我小字源松即可。” 相互见过礼后，明年要一同考举的两个男孩儿便攀谈起文章诗词来，旁边几个小的根本也插不上话，只得在一旁玩了。 经过吴先生的教育，几个女孩儿都落落大方，且颇有几分文采，与整日在书里泡着的宁姐儿倒是攀谈的来，不一会儿便聊到一块儿了。 “记得有一回随夫君回来探望母亲，这就几个孩子还一副见了人不好意思的模样，如今有了如此谈吐，都是弟妹的功劳。”唐氏观察完女孩儿们的言行后对秦悠悠笑道。 “那里，都是母亲请的先生好，孩子们聪颖，自个也学的好，我倒是没费什么心思。”秦悠悠雪白的脸蛋微微发红。 见她如此谦虚，唐氏心中松了口气，虽说这几年常有书信往来，但她也被前面那个弟媳妇给整怕了，就怕这也是个跋扈、拎不清的。 又看了一眼正侃侃而谈的睿哥儿与微笑而应的沉哥儿笑道：“睿哥儿的性子爱动跳脱，倒是不如沉哥儿的踏实稳重了。” 那是一定的，秦悠悠心中暗道，一个父母恩爱宠着长大的孩子和一个从小便知道没有依靠，要靠自己本事吃饭的孩子，性子能一样吗？想跳脱也跳脱不起来呀。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道：“小时候还好，越大越不爱说话，只闷头读书。” 看看睿哥儿那种阳光的大男孩儿，再看看沉哥儿小小年纪便如此大的压力，她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大家各自聊着天，便不免有些冷落了沅青，她心中不快，面上却不显，只笑着听大家说话，所幸，秦悠悠没有忘记了，时不时的还会给她递个话。 唐氏在旁边冷眼瞧着，暗叹自个这个弟妹真是好心肠的，她分明瞧见了这位表姑娘的眼神老往三弟那边瞟，可她瞧着，这弟妹是一点儿也没瞧出来？？ 她想了想，自己刚回来，还不知道情况，暂时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晚间用膳之时，顾老太太因着高兴，破例喝了几盏酒，早早便被扶着去睡了。 孩子们因着白日里要读书，便也被唐氏与秦悠悠打发休息去了。 “青表妹，你可是乏了，要不早些回去歇着。”秦悠悠柔声问道。 沅青余光瞧了瞧正喝着酒热聊的顾家兄弟俩，又看了看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的秦悠悠，与稍显冷淡的唐氏，自知自己就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便顺势回去歇着了。 她瞟顾骁煜那眼，秦悠悠自然是看见了，不过她只当是沅青担心表哥们喝多了罢了，并没放在心上，还特意让丫鬟去多拿了个暖手的汤婆子给她拿上。 几年没见的顾家兄弟俩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的，从小时候的嗅事聊到考科举、从官，从顾家的先祖聊到了如今。 到了子时，悠悠于唐氏都困的不行了，那两个男人还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唐氏是最先熬不住的，她对秦悠悠歉疚地笑道：“弟妹莫怪，我先回去看看奴仆们收拾安置的如何了。” 收拾打点是奴仆的事情，主子向来是不用太分心的，她这分明就是困了，但悠悠历来是个上道的好孩子，当即便顺着话头道：“也好，刚巧我也得回去瞧瞧小厨房醒酒汤熬好了没，我和嫂嫂一道儿。” 唐氏自然是欣然应允的，于是两人便丢下聊得火热的且已经喝醉了的丈夫，相视一笑，携手走了。 秦悠悠一回到院子便受不住了，随意梳洗了下便上床睡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压醒的。 第83章 管家之事 第84章管家之事 男人身上浓郁的酒气充斥在房间内，秦悠悠有些嫌弃地推开他道：“怎么也没梳洗，我让人抬水进来，你洗个热水澡罢。” 说完便唤了守夜的丫鬟婆子去准备热水，又起身接过白妈妈递来的醒酒汤亲自给男人喂了下去。 喝了醒酒汤，顾骁煜的神志清醒了些，他看着坐在床沿便看着自己的妻子，笑着打趣道：“原来娘子当真是回来帮为父看着醒酒汤了，我还以为你是回来睡觉了呢。”还特意把这个‘看’字咬的特别重。 秦悠悠有些郝色道：“谁让你们说那么久的话，我与大嫂嫂都有些熬不住了。” 顾骁煜放开她坐了起来，有些向往地说道：“咱们往后也像大哥大嫂那般，只生两个孩子如何，不然三个也成，一儿一女，或者一儿两女也可以，我都可以接受。” 见他不知如何又说起这个，秦悠悠有些无奈地道：“看来是醉的不轻，我去看看他们水备好没。” 刚转身便又被男人的大手给拽了回去，只见某个醉鬼眼神闪烁地问道：“娘子不想同为夫生孩子吗？” 见他开始胡言乱语，悠悠毫不犹豫地大力挣开了醉鬼的钳制，脚步匆匆地向外间走去，又吩咐丫鬟们抱了被子，把外间的软塌整理好，她不想同醉鬼睡一张床。 神志不清的顾骁煜实在是起不来洗澡，只得随意让丫鬟们侍候着擦了擦身子，便什么也顾不得，浑浑噩噩地睡过去了。 秦悠悠第二日睡醒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外间的软塌上，而是在床上，男人已经上朝去了。 “夫人，您可醒了，大夫人和表姑娘早就在老夫人院子里请安侍候早膳了，这会子只怕都已经用完了，偏偏公爷又不让叫您起床。”春蚕手脚麻利地服侍悠悠穿衣道。 听到唐氏和沅青已经去老太太屋子里服侍了，秦悠悠才面有了急色，忙催促丫鬟们收拾地快些。 到了老太太院里，果然大家都已经用过了早膳，见她一脸急色匆忙赶来，大家都是善意一笑。 顾老太太更是笑着宽慰道：“急什么，今儿也不是初一十五，你年轻，多睡一会儿才是真的。” 唐氏也笑的和善，她丝毫也没觉得弟媳妇这样有什么问题，谁还不是从年轻这会儿过来的，她也是常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何况婆母都不介意，她当嫂子的更不会介意了。 倒是沅青觉得自己是抓到了机会，只听她含笑道：“姑母好脾气，不像大婶婶家的堂嫂，每日天不亮便去站规矩，晚去了一刻便会被责骂，表嫂真是有福气。” 这话听着是在夸秦悠悠有福气，运气好，实则暗暗在说秦悠悠没规矩，顾老太太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唐氏却笑道：“表妹莫要着急，母亲和弟妹定然会为你好好挑选一位慈祥的婆母，让你也过的舒舒服服的。” 谈到女儿家的亲事，便只能装羞了，沅青只得佯装害羞地低下头不在说话。 虽说她说话有些不妥，但顾老太太与秦悠悠都没往别处想，只当是小孩子说话，没有分寸，便只笑着岔过了。 只有钱妈妈觉出了些门道，但也不敢确定，打定主意找个时间与老太太说道说道。 拉了一会家常，秦悠悠想到顾骁煜说过等大嫂嫂回来，自己便可松快些，于是她便笑着道：“既然嫂嫂回来了，那这管家之事恐怕得累一累嫂嫂了，我年轻，压不住事，很多事情怕都得请教嫂嫂了。” 家务事要是能甩出去一半，那她的日子便会闲散许多，闲下的时间去逛逛寺庙，看看景色，诳着老公出去旅旅游，岂不快哉？ 怎料唐氏闻听此言，却有些不赞同道：“这是国公府，嫂嫂只是个三品官员的夫人，如何能管着国公府，外人会说道的，再说了，嫂嫂瞧着你管的挺好，井井有条，用不着嫂嫂帮忙。” 唐氏也不是个爱揽权的人，何况她们迟早是要出去自立门户的，自然也不愿意花费太多心思在旁人的家事上。 见唐氏不愿，秦悠悠神色有些尴尬，心中暗骂顾骁煜没确定的事就同她说。 顾老太太指着唐氏笑骂道：“你惯是会躲懒的，但这次躲不掉了，家里的事，你们妯娌一人一半分掉。” 见唐氏还有些不愿，又柔声劝道：“老三家的还要管着七个孩子，又要照顾府中上下，实在是顾不过来。” 老太太都如此说了，唐氏只好答应了，秦悠悠开心极了，忙说了许多好听的话哄着两人。 不一会便逗的两人都喜笑颜开，秦悠悠见两人开心了，心中不由地感叹，这顾家真是妙，别家家里穷的下人工钱都发不起了，家人还争着管家。 而顾家，这天大的富贵权势，家里的儿媳妇，却一个比一个更不爱管，真是想不通哈。 沅青见插不进话，只得端着笑脸坐在一旁听几人说话，心中不免觉得有些难堪。 察觉到她的异样，顾老太太皱了皱眉，只当她是起早了，便道：“青姐儿先回去歇会儿罢，往后不用起那么早来给我请安，你还在长身体，欠不得觉。” 这本是老太太的一番善意，但听在沅青的耳朵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她觉得老太太这是嫌弃她打扰到他们婆媳说话了。 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告了退，只面色带了些委屈的神色，顾老太太正与两个媳妇说着话，并未察觉。 只一直观察着沅青神色的钱妈妈瞧的分明，当即心中的怀疑又肯定了几分。 晚间，钱妈妈侍候顾老太太洗漱完，又把屋子里的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才寻些机会把自己的猜疑与瞧见的都同顾老太太说了。 顾老太太沉默了良久，才叹气道：“若真是如此，那我与庶弟的那点情分，怕也是尽了，怪不得她没瞧上万家，我只当她是想再多看看，却没成想原来是瞧上老三了。” 莫说永安伯爵府如今已经落没了，就是没落没，顾老太太也瞧不上自己娘家，不为别的，只为家中子弟出息的实在太少，全靠外嫁的女儿贴补。 第84章 顾老太太的顾忌 第85章顾老太太的顾忌 她怎么会肯让儿子娶个时时想着娘家的儿媳妇回来，儿子没成亲前尚且如此，如今儿子儿媳关系正好，眼看着怕是没多久便能给自己添个孙子，她就更加不想给儿子房里添不快了。 “老太太别急。”钱妈妈递给顾老太太一杯安神茶，看她喝了下去，才又道：“如今只是咱们的猜想，还不知是不是呢，兴许是咱们多想了也不一定。” 喝完茶，顾老太太神色有些凝重，她在娘家一向同庶弟关系好，她本也是真心想为青沅找个好人家。 原来她瞧着青沅是个好姑娘，如今却有些不确定了，若是她们猜错了，随便给选了一户人家，那便是害了她。 若是猜对了，那自己与娘家的情分…想到这里，顾老太太心中一阵苦笑，都半截子身子入土的人了，有什么情分不情分的，只要儿女好便好了。 “你盯紧了，若是她真有不该有的心思，便素来报我。”顾老太太庄严地说。 因着家里又多了两个孩子，便更热闹了几分，秦悠悠去学堂看望几个女孩儿时便忍不住感叹自己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当过母亲，却一嫁人就要照顾七个孩子，真是辛苦。 身后的小馨认同地点了点头，别人家的姑娘嫁人都要看看夫家有没有庶子女，若是有，那便没什么好人家肯嫁的。 自家姑娘是个填房，有两个嫡出的子嗣便罢了，庶兄庶妹却也要自家姑娘管着，着实有些辛苦了。 看着主仆两人那一脸找到知音的表情，春蚕的嘴角就是一抽，还辛苦，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那叫辛苦？ 管家有府资深管事看账的，就不时寻思开个新铺子罢了，寻思好了直接吩咐下人去做便是，就这样还叫她推出去了一半，这也能叫辛苦？ 别人家的儿媳妇既要管家看账，又要到婆婆面前立规矩，还得与小妾周全，这些烦恼，自家夫人全都没有，只除了侍候公爷要辛苦些，旁的，她实在是不明白还有什么辛苦之事。 刘夫人再次登门的时候，已经快要过年了，自上次她在秦悠悠这里吃了个闭门羹后，这是第一次上门。 又是满满的带了一车礼物来，几乎全是给孩子的，秦悠悠猜想，待刘夫人见了与沉哥儿年岁相当的睿哥儿后会不会改变目标。 结果发现，刘夫人的目标还是根深蒂固地放在沉哥儿身上，虽她看睿哥儿的眼神也多有喜意，但到底不如瞧沉哥儿的眼神热烈。 唐氏神色暧昧地对秦悠悠挑了挑眉，低声道：“是户好人家，可以考虑考虑。” 秦悠悠尴尬地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端着笑看大家说话。 见她不想多谈，知她有她的考虑，便也不多问，只也笑着待客，时不时说上两句罢了。 晚间，唐氏一边侍候丈夫换官服，一边笑着说起这事：“弟妹也是坐的住，那刘家着实不错。” 顾骁逸却笑道：“那孩子是个有出息的，又有咱们顾家保驾护航，将来怕是个有造化的，弟妹想多看看也不奇怪。” 唐氏听了也笑着道：“说的也是，只是不知那刘家是如何想的，那孩子再好，也不该如此着急，反而落了下风。” 换了一身常服的顾骁逸身心轻松了不少，揽着妻子往茶案旁走去，也不管是什么茶，只管倒了满满一盏喝了下去，方才笑道：“还能如何想？父母之心呗，看见了好的，便想为自己孩子留着，也不是不可理解。” 唐氏又添了一盏茶笑道：“说的也是，相公近日可是累着了，你如你这般年纪便到了三品，想来朝中众位大人，都不是很服气罢。” 接过茶盏，顾骁逸想起近来朝中大大小小的事，还有那些倚老卖老的同品阶官僚，只冷笑道：“不服又能有什么法子，陛下要抬举谁，难不成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睿哥儿正在自己院子里拿着一本书看，宁姐儿带着丫鬟桃枝走了进来，见哥哥正在看书，便笑道：“哥哥这几日越发刻苦了，天色黑了，也不怕伤着眼睛。” 说完便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睿哥儿身边的贴身丫鬟绿茵忙为她添了一杯热茶。 睿哥儿放下书本，皱眉道：“这么晚了，你不早些歇息，来我院子做什么？” 宁姐儿见哥哥不欢迎自己的模样，嘟了嘟嘴不开心道：“妹妹来瞧瞧哥哥，这有什么的。” 听了这话，睿哥儿白了妹妹一眼道：“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何事？” 宁姐儿的眼珠转了转，把身边的丫鬟都打发了去门口守着，才低声对哥哥说道：“听府里的下人说咱们家在京郊有一处庄子，可以骑马打猎，你去与母亲说说，带我们去见见世面呗？” 京城的女子当在家绣花读书，不能出门抛头露面，更别说骑马打猎了，只是宁姐儿在外呆久了，虽性子外表被唐氏教养的是个十足十的大家闺秀，内里却是个跳脱的性子。 听妹妹如此说，睿哥儿也有些心动，十四岁的少年郎，更是活泼爱动的年纪，不过他到底年纪大了些，想的也多些，他沉吟了会道：“你年岁也不小了，实在是不该在外面疯玩了，这事容我想想。” 宁姐儿知哥哥也是想去的，便又劝道：“主要是府里其他几个女孩儿都没骑过马，咱们是公府家的女孩儿，不能只活在书本里和宅子里，特别是媛媛和柔姐儿，听说了以后，都特别想去呢。” 她本该叫媛姐儿一声姨的，但怎奈年岁都是差不多的，便只好私底下以名字相称，在外则以辈分相称。 睿哥儿听闻媛姐儿想去，又想起媛姐儿还略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猜想估计她是一直被拘在府里出不去的，心中便有些怜悯。 他想了想，便道：“明日寻个时间，咱们商量下该怎么同大人说，让人没法拒绝才好。” 见哥哥同意了，宁姐儿欢喜地道了声谢谢，便像一只欢快的百灵鸟似的走了，连茶都没喝一口，睿哥儿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谁让是亲妹子呢？ 第85章 文仪来访 第86章文仪来访 第二日下午，秦悠悠正与唐氏在老太太处陪着说话，到了下学之时，便见几个孩子说说笑笑地进来。 请安过后，顾老太太赐了坐，细细问了学业之事，又照例关心了一番几人吃穿用度，几人都认认真真的答了。 睿哥儿寻着机会便起身对秦悠悠拱手笑道：“三婶婶，侄儿听说咱们家在京郊有处庄子，可以骑马打猎，不知可否同大家一同去玩耍一番。” 说完便期待着看着秦悠悠，余下的几个孩子，除了沉哥儿以外，都是一脸希翼，秦悠悠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正要开口应下。 便听唐氏有些不悦的声音向起：“过完年便要进考场了，怎还想着玩耍，我看，还是等考完试再说。” 宁姐儿则走到唐氏身旁，扯着母亲的衣袖撒娇道：“母亲，哥哥和表舅平日里读书都是极辛苦的，就让咱们去，劳逸结合嘛。” 唐氏拂开女儿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伸出纤细如水葱般的手指戳了戳闺女的额头，没好气地道：“是你撺掇你哥哥？眼看着要考试了，你非但没为哥哥操心什么，还拉着他出去玩乐。” 秦悠悠笑着插话道：“一日两日的，也耽误不了，反正也快过年了，不如让孩子们去，放松下紧绷的心情。” 顾老太太也赞同地点点头道：“老三媳妇说的是，若平日用功，耽误几日也是无碍的，若是平日不用功，就是求佛祖也没用，让丫鬟护卫们侍候着，去玩耍两日罢。” 母亲和弟媳都同意了，唐氏也就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了，也勉为其难地点了头。 见长辈们都点了头，几个孩子高兴极了，特别是媛姐儿和宁姐儿，还手拉手转了几个圈圈。 只有沉哥儿还是那么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看的秦悠悠心中发愁，明明小时候也不是这番模样。 因为要过年了，府中上下有很多事情需要忙碌，所以唐氏和秦悠悠都走不开，只能让孩子们自己去。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秦悠悠挨个院子去查看几个娃准备的东西都如何了，虽说就去两天，但也是第一次离开大人，单独住在外面，她还是很不放心的。 好在几个娃身边侍候的人都比较得用，准备的东西也比较妥帖，待看见了沉哥儿准备的东西，秦悠悠就有些不淡定了。 她指着包袱里装的未拆封的十本新书无语道：“你就去两天，还带什么书啊？何况你是去玩儿的，有时间看书吗？” 沉哥儿却淡淡地道：“我本就不喜骑马射箭之事，去了也是换个地方看书。” 看着日渐显露出‘霸道总裁’性格的弟弟，秦悠悠嘴里抽了抽，再次反思自己的教育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媛姐儿越大活泼，沉哥儿却越来冷呢？ 孩子们出去了，唐氏和秦悠悠就正式开始忙了起来，修整院子，订灯笼剪纸，试菜色，预算新年要给府中上下的下人，还有铺子的工人掌柜，以及庄头和钿户的赏钱。 府中主子们的新衣也要忙着吩咐人做起来，还要预算会有那些人家上来拜年，该准备多少回礼，和打赏下人们的红包。 光是用来装赏赐下人们碎银的荷包便至少得准备五百来个以上，各种采买，各种账本，一天下来直看的秦悠悠是头脑发昏，脑袋发涨。 累的晚膳都没用，也不想洗漱了，径直上床便要睡觉，顾骁煜忙把人拉起来，柔声哄道：“用了膳再睡罢，不然对身子不好。” 秦悠悠如一滩泥似的无力靠在顾骁煜的肩上，嘟着娇唇报怨道：“都怪你。” 顾骁煜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怀中的女子，该他何事？ “前两年，你没回来的时候，都没这么多人上门拜年，我只需要提前半年准备便是，如今你回来了，我却要提前一个多月准备，幸而还有大嫂嫂帮了一些忙，否则，我就是英年早逝在那堆账薄里也说不一定。”秦悠悠不满道。 她这两日在心里把那些递了帖子来拜年的人家通通骂了遍，想趋炎附势讨好顾骁煜就不能塞个美女，或则送些珍贵的珠宝啥的吗？干啥非来拜年辛苦她呢。 顾骁煜有些哭笑不得地道：“难不成娘子觉得为夫还是在战场上，莫要回来好些？” 秦悠悠打量了一会丈夫那张英俊的脸后，认真地道：“还是回来的好。” 至少这张脸还是很得自己喜爱的，除了某些事上面有些过于禽兽，她吃不消以外，其他地方还是很满意的。 两日后，在外疯玩了两日后的孩子们回来了，给顾老太太请过安后，男孩儿们便被赶到屋子里去读书。 女孩儿们则被唐氏和秦悠悠抓去当了童工，嘴上说着要考考她们这几年管家之事学的如何，实际上就是想偷个懒，府中的下人私下还开玩笑道：顾家两位夫人都这么怠懒，怕是家务事将来只能辛苦未来的儿媳妇了。 这话传到秦悠悠的耳朵里，她觉得十分有理，暗叹自己将来一定要寻个能干的儿媳妇，瞅了瞅旁边刚九岁的彦哥儿，又叹了口气，怕是还得辛苦几年才能退休勒。 有了几个女孩儿们的帮助，秦悠悠和唐氏果然轻松了许多，至少不用点灯看账了。 别看几个女孩儿年岁还小，最大的媛姐儿和宁姐儿不过也才十一岁的年纪，但小孩子的精力旺盛，实践能力也强，战斗力倒是比秦悠悠和唐氏要好许多。 这日，秦悠悠刚看完一摞账本，便有人来通报，说是襄武侯府二夫人来访。 听见文仪来了，秦悠悠心里一喜，忙让人请进来。 待见了人，秦悠悠发现文仪的气色好了许多，脸蛋红润了不少，眉目间都带着一点隐隐的笑意，看来她这段日子过得很是不错，不由地边欣慰一笑。 “我来找你说话，先去拜见了老夫人，老夫人说你这几日忙的不行，便不找你去说话了，只让我自己来寻你，果然你在忙着。”文仪看着桌上一大摞账本笑道。 第86章 想的明白一些，看的通透一些 第87章想的明白一些，看的通透一些 秦悠悠笑着拉过文仪道：“姐姐气色不错，可是近来心情好。” 此时窗外正下着小雪，树枝上，地面上，都铺了一层薄薄的银色，很是好看，秦悠悠便让人在床下摆了案几、软榻，在煮了一壶热气腾腾的牛乳。 秦悠悠亲自为文仪倒上了一杯，文仪接过，喝了一小口笑道：“这个倒是好，听说这个是蒙古那边才有的，京中只有宫中有，你这是哪里得来的？” 秦悠悠笑着解释道：“这是我家三姐姐遣人送来的，说是陛下赐的，她一个人喝不了，也是浪费，便每日都会送些来我府上。” 文仪奇道：“你与她关系都如此好了？以前在闺中，不是还水火不容的吗？这是发生了何事。” 秦悠悠尴尬地笑了笑，秦瑶瑶婚前对一个穷举子春心萌动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见她不愿多说，文仪也识趣的不再多问，只笑着扯了些其他事。 秦悠悠忍不住低声问道：“我听说，你们夫妻两，现在还住在万府，不曾回去？” 文仪的笑容淡了些，却又有些甜蜜道：“嗯，相公也没催我，也没提过要我回去，我也不想回去，在家里有母亲嫂嫂照顾着，也没谁敢给我气受，每日的生活别提有多自在了，我才不想回去受罪呢。” 果然好的父母就是儿女永远的港湾啊，只要自己的孩子受了一点委屈，那父母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给孩子撑腰。 想到这里，秦悠悠笑道：“你在家养养身子也好，左右京城中的人谁不知道你那婆婆的性子，也不会说你的错处。” 文仪却有些心烦地道：“不说这些了，想起金家那点钱我便头疼，又到年下了，府中正是缺银子的时候，往年有我贴补，今年没了，我倒是要看我那婆婆会如何处理。” 秦悠悠分析道：“她从你那里搜刮走了那么多好东西，应付一个新年该是没什么问题，毕竟应该也没多少人会去襄武侯府拜年。” 襄武侯上不得圣宠，下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儿子，又家宅不宁，也没什么财产，这样的人家，一般只是亲近一些的族人，或走的近一些的人家才会拜访了。 文仪悠悠道：“这可说不准，我那婆婆是只可进不可出的，要从她手里扣出点什么，那就跟要了她命似的，只怕是不一定会把兜里的银子拿出来了，且瞧着，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想起这位夫人平日和那些流传中的做派，秦悠悠是绝对相信，只要和自己的利益搭边，这位夫人肯定是不会顾及家族的名声，和孩子的感受而做出一些让人议论的事的。 果然没两日，小馨便带回了关于襄武侯府的八卦。 “说是襄武侯夫人要求大夫人拿自己的嫁妆来置办年货，那大夫人只管装傻扮穷，死活不肯，侯夫人便破口大骂，那大夫人也哭着跑回娘家了…这下，襄武侯家两位夫人都回娘家了。”小馨汇报着听来的八卦。 柔姐儿、宁姐儿、媛姐儿三人今日恰好也在秦悠悠这里帮着看账薄，惠姐儿和沁姐儿则是和唐氏去巡铺子了，天寒地冻，唐氏不舍带宁姐儿出门便留下了。 巡铺子既可以增涨见识，又可以学到不少知识，秦悠悠便没有拒绝，本想把媛姐儿也塞过去，谁料宁姐儿和柔姐儿非闹着要媛姐儿陪着他们，不然便要一起出门，秦悠悠看了看自己案上那堆积如山的账册，也只好作罢了。 听了小馨传来的八卦，秦悠悠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测试题，刚好也可以测测孩子们心里想法。 便开口向几人问道：“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柔姐儿是最先开口的，只见她脆声声道：“那侯夫人也太刻薄了些，赶跑了二媳妇，又逼走了大媳妇，就为了那么几个银子，得了一个恶毒婆婆的名声，真是不值得。” 媛姐儿第二个开口道：“纵然是那侯夫人太过刻薄，可也是那侯爷治家不严，惯出来的，若是那侯爷早早便约束妻子，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秦悠悠笑着点点头，最后又扭头去看宁姐儿，只见宁姐儿笑道：“那侯爷想来是贪图便宜，觉得内宅妇人，闹不出什么大事，这才放任的，只是侄女不明白的是，那位侯夫人不是最疼爱大儿子的吗？如今这般，又是闹哪样？” 几个孩子能回答到这个份上，秦悠悠已经很满意了，柔姐儿是个能干的好孩子，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就绝对不会闹大。 媛姐儿看问题犀利，一眼便能看出来问题根本所在。 宁姐儿善于分析事情发生的缘由，对症下药，放可事半功倍啊。 秦悠悠笑着对三个女孩儿道：“一般来说，家宅不宁，原因大多是一家之主的原因，你们说的都没有错，只是为人妻子，嫁人以后，自然是要想着为夫家、为孩子而分忧的，所以这位侯爷没当好一位一家之主，而那位侯夫人，也没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说到这里，秦悠悠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又继续道：“现在在来回答宁姐儿的问题，你们可知，一个自私的人，在她心里，时时刻刻最重要的的就是自己，就比如这位侯夫人，在没有利益关系的时候，她觉得大儿子是千好万好的，但当大儿子也触碰到了她的利益了呢？那时候大儿子和二儿子又有什么分别呢？” 看几个孩子都若有所思地点头，秦悠悠心里叹气，这种人性的问题现在说给孩子们听可能有些为时过早了点。 但好像也不早了，媛姐儿和宁姐儿都十一了，至多不过四五年便要议亲，五六年便要成亲了。 想到着，秦悠悠不由地又多说了几句：“我同你们说这些，也是觉得你们都大了，应该懂得人心了，老夫人曾经说过，女子在家时是一番天地，出嫁后又是一番天地，想的明白一些，看的通透一些，对你们是有帮助的。” 第87章 陛下心中只有战王爷 第88章陛下心中只有战王爷 说完了这些，秦悠悠便岔开了话题，只说了些账本上的事情，这些道理是要孩子们慢慢消化了，就算是消化不了，以后大了，嫁了人，经历了酸甜苦辣，总会明白的。 半下午的时候，随唐氏去巡视铺子的惠姐儿和沁姐儿也回来了，随着他们回来的，还有厚厚几箱账本 悠悠把两女孩儿叫到自己屋子来，又把下午教育三个女孩儿的话一字不差地给两个女孩儿了一番，惠姐儿的是个比较传统与淳朴的女孩儿，虽比较其他的女孩儿少了些机灵，却也胜在听话懂事，长辈说的话都会牢牢记在心里。 沁姐儿却是个机灵又容易受人挑拨的性子，要说担忧，悠悠第一个是担心媛姐儿，这些年她被老太太养的过于胆大了些，第二，便是担心沁姐儿了。 历来聪明立场却不坚定心思还重的庶女，最后的下场都不大好，所以秦悠悠最初便拜托了吴先生讲课的时候，要侧重多讲讲本分之事，这么几年了，看起来，还是有些成效的。 至少先如今对顾老太太的恭敬之心不似作假，她也不盼望着沁姐儿能把顾老太太当成亲生母亲，至少不心生怨怼便是最好了。 宁姐儿晚上在自己院子陪着父母哥哥用晚膳之时便把秦悠悠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边，顺道还把其他几人的看法也说了。 说完，还向唐氏提问道：“母亲，您如何看，您觉得三婶婶说的对吗？” 这种内宅之事，顾骁逸一般是不插话的，不过心中却觉得这个弟妹不错，而睿哥儿则对这个话题表示不感兴趣。 唐氏给女儿夹了一筷子豆腐，笑道：“自然是对的，你要多听听你三婶婶说的话，你三婶婶出生相府，眼界是很深厚的。” 女儿渐渐长大，唐氏本来就在愁该如何同女儿说起这些大宅门里面那些事，毕竟不是什么人家都如顾家这般清静，如今弟妹开了这么一个头，她自然是欢喜的。 顾骁煜也赞同道：“你如今大了，再不可在外边去疯玩，为父瞧着府里的几个姐儿都是好的，你多跟着学学京城的规矩，还有睿哥儿，你也要多与沉哥儿结交，我看这孩子将来是有大造化的。” 两个孩子都乖巧地应下了。 玉琪回到京城那天，天正下着鹅毛大雪，他们回京城后便去了宫中拜见老皇帝。 虽说成王是个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平平无奇的皇子，但皇帝对他也算是和蔼，见玉琪挺着个大肚子，又正值寒冬，当即便准许他们等玉琪肚子这个满了周岁在回江南。 一波激起千层浪，朝中上下纷纷猜测莫不是皇帝有意让成王继承大统，连成王也自觉应该是这样，还沾沾自喜的同玉琪说。 惹得玉琪直接翻了个白眼道：“若不是王爷一直痴心妄想，咱们会被陛下赐封地迁出京城吗？王爷您怎么还不明白，陛下心中只有战王爷，旁的人都休想得到这个位置。” 成王却不认可这个说法：“父皇还是疼本王的，不然为何把最富庶的江南赐给了本王？” 玉琪无语极了，她也不能说是陛下看你太傻，怕你将来养不活自己一家才赐的江南之地，这么说也太伤人自尊心了。 她思索了一下才换了个委婉的说辞道：“陛下自然是心疼王爷的，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战王争不是，那是陛下唯一的嫡子，名正言顺地应该继承大统。” 这个说法成王还是很赞同的：“这个是自然，不过就算是父王瞧上了本王，本王也会好好善待二皇兄的。” 见他如此说，玉琪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这个丈夫是那种有野心但又缺乏实践，而良心还为泯灭那种人，否则，怕是计划还没实施就被全军覆没了。 顾家沉哥儿书房内。 身穿一身火红赤金梅花袄裙与火红狐狸毛披风的小姑娘正仰着头，红着眼眶，看着一脸冷漠的沉哥儿哽咽地问：“你为何不理我？” 见她这幅要哭不哭的样子，沉哥儿冷漠的脸浮起了一丝无奈道：“我何时没理郡主了？” 十二岁的小姑娘俏丽的脸上有些倔强道：“我今年写给你的信不下三十封，你却只回了一次。” 沉哥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说起信，郡主，如今我们年纪都大了，往后还是不要再有书信往来了。” 岚郡主昂着脑袋，满脸不情愿地问道：“若是我要一直写信给您呢？” 沉哥儿面色冷了几分道：“那小生便会吩咐信使，往后只要是郡主送来的信，一个都不能送到府上。” 见他一副不能商量的模样，岚郡主再也忍不住哭着跑了出去，沉哥儿默默看着那火红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白色之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玉琪回来的第二天，悠悠便接到消息，说是岚郡主生病了，她忙去了玉琪屋子里探望。 只见玉琪捧着大肚子坐在床边，神色有些焦虑地望着床上女儿，只见小姑娘脸蛋烧的绯红，还迷迷糊糊说着梦话，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见秦悠悠来了，玉琪便起身对她笑道：“去我那屋，让这孩子好好睡上一觉。” 秦悠悠点点头，便随着玉琪去了正房。 两人说了一些闲话，喝了半壶茶，玉琪才笑着对秦悠悠道：“这几年多亏了嫂嫂你，我才能想明白，与王爷重修旧好，又有了这个孩子，说起来，还没谢谢嫂嫂呢。” 原来，当初玉琪因为小妾菲儿的事情与丈夫闹的十分僵硬，差点便真的去了庄子上两两分居。 秦悠悠却劝道：“堂堂王妃要收拾一个妾室还不简单？何必要与委屈自己退一席之地，难不成王爷还能因为你教训妾室就把你如何了？” 起初，这番话玉琪并没有听进去，到了后来她发现因为自己不愿管理府中庶务，那个叫菲儿的，居然苛刻物品苛刻到自己同孩子身上了。 虽说，她用自己的嫁妆贴补也不是不可以，但她就是忍不下一口气，什么时候一个卑贱的奶妈之女都可以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第88章 是福还是祸 第89章是福还是祸 于是她果断出手，狠狠惩治了那菲儿一番，成王虽然有些不开心，恶言恶语了几日，但也仅仅是几日罢了，没几天就全然忘记了这事。 再加上她又对成王温言了几日，久未享受过妻子温声细语的成王，立马便把那菲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方才明白，自己同丈夫之间最大的问题便是自己太过高傲，不肯低头，才铸成了那几年的错误。 思绪飘回，她看秦悠悠的神色更加感激，只是想到女儿，她神色又失落了几分道：“沉哥儿是个好孩子，做事从不逾矩，我也很喜欢，只是皇家郡主的婚事从来都是陛下做主的。” 她近来怀着身子，对女儿的关心有些疏忽，见女儿着凉生病，她着急，便捉来了女儿身边的婢女细问了才知。 女儿时常给沉哥儿写信，但沉哥儿却从不回应，这才刚回来便冒着大雪，连个暖手的也没带，跑去找人说话，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女儿回来又狠狠哭了一场，加上她又听见女儿迷迷糊糊叫着‘表叔叔’，才明白了过来。 秦悠悠虽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郡主发来的信件她却是知道的，便笑道：“这是自然，郡主这般好，定然是要寻个方方面面都要配得上的才好。” 从玉琪处出来，途径花园，在花园与玉琪院子必经的交叉口遇见了对着一株梅花负手而立的沉哥儿，身边并无跟着人。 秦悠悠心中叹了口气，面色却不显，上前了几步笑着问道：“平日都在屋子里读书，今日怎想着出来赏梅了。” “许久没出来了便想着出来走走。”沉哥儿笑道，又问：“姐姐这是去了王妃那里？” “是啊，郡主病了。”见弟弟不动声色，又加了一句：“听说是受了风寒，又伤心了一场，唉，皇家郡主，要什么得不到，你说郡主在伤心什么。” 沉哥儿眉眼动了动，并不说话，只看着秦悠悠。 悠悠知道依照弟弟的性子，是不会说出什么逾矩的话的，只得直接道：“太医说了，没什么大碍，睡一觉便好了。” 沉哥儿心中一松，却拱手对悠悠笑道：“姐姐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出来了有一会儿了，这便回去继续看书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背影挺拔且坚毅。 看的秦悠悠十分心疼，这个年纪的少年郎，正是刚知情为何物的年纪，遇见一个大胆可爱的姑娘，怎可能就心如止水呢？ 只不过是心中自知不可能，便不去招惹罢了，也不知这么早就这么理智，是福还是祸啊。 岚郡主好起来的那天正是小年夜，厨房做了十六种口味的饺子，咸的甜的肉的素的辣的不辣的，藏了金裸子的和没藏的，应有尽有。 顾老太太院子的饭厅里，小孩子坐一桌，大人们坐一桌，每人一大盘混合饺子，在加上冒着热气的锅子和各色菜系，很是热闹。 膳房之人很是精明，每个人都吃出了金子，不同的是顾老太太吃出了三颗，顾骁煜两兄弟也吃出了三颗，秦悠悠和唐氏吃出了两颗，其余的都是一颗。 秦悠悠猜测这肯定是膳房单独煮出来，然后每盘分配的，要不然怎会如此均匀。 这种大好日子，男人们定然是要喝酒的，所以用过晚膳，秦悠悠和唐氏还有玉琪沅青便拉着顾老太太去里屋唠嗑去了，留下两个男人自去喝酒。 至于成王，今天这个日子，定然是去宫里用晚膳了，玉琪虽是皇家的儿媳妇，但只要不是大年初一和中秋佳节这样重要的日子，是可以选择不进宫的。 几个孩子则去了外间，看下人们放烟花去了。 岚郡主仿佛忘记了前几日的不愉快，还是一脸笑容地陪着大家玩乐，甚至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那般同沉哥儿说话。 睿哥儿则给几个女孩儿都送了礼物，给其他几个女孩儿都是一个上好的香囊，给媛姐儿的…也是一个香囊，但媛姐儿摸着却感觉里面有一枚像玉佩的一样的东西，便准备拿出来看看。 睿哥儿眼疾手快地把人拉到一旁，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回去再看，只有你才有的。” 少年身上特有的木兰香气息让媛姐儿脸蛋一红，便把香囊揣进了袖子里。 睿哥儿见小姑娘红着脸把自己送的礼物收好，他眉眼更加柔和了。 第二天，秦悠悠便在媛姐儿的房里看见了一枚十分精致的玉坠子，那是用极好的白田玉做成的，样子是一只胖乎乎的小兔子，媛姐儿便是属兔的。 她拿着坠子，向正在咬着笔杆练字的媛姐儿笑着问道：“这是谁送的，真好看。” 媛姐儿见姐姐发问，便老老实实地道：“是睿哥儿送的。”见姐姐若有所思，忙又加了一句：“每个女孩儿都有的。” “倒是个有心的孩子。”秦悠悠倒是没多想，不过是一枚坠子罢了。 她把坠子放回原处，又监督了会儿妹妹练字，便回房了，这几日顾骁煜沐休，一会没见到她便要出来寻。 见姐姐走了，媛姐儿送了口气，暗骂自己怎如此不小心，把坠子放桌子上了，还好姐姐没有起疑心。 她小心翼翼把坠子收起来，塞进了抽屉里，又用小锁给锁了起来，心中暗道，自己也不算说谎，每个女孩儿都收到了一模一样的香囊，嗯，就是这样的。 秦悠悠一回房，便见某个男人把棋盘摆了出来，正一脸如沐春风地看着自己，当即就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也不知这男人这几日抽的什么风，日日拉着自己下棋，下就下，问题是下输了一盘还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关键是这个男人的条件…委实有些不要脸了。 想起这几天，被逼着答应的那些不要脸的要求，秦悠悠有些抗拒道：“我们能不能不下棋了，或则是不用答应什么条件了。” “自然是…”顾骁煜说到一半，又捉弄似的看着妻子道：“不行的，为夫就是喜欢同娘子这般下棋。” 第89章 老公又被人惦记上了 第90章老公又被人惦记上了 秦悠悠无奈，只好硬着着头皮继续陪着他下棋，只是，棋刚下到中盘，宫里就来人了，宣顾骁煜立刻进宫。 夫妻俩互相对视了一眼，来不及说话，便急匆匆地走了。 悠悠和顾老太太心中都是一阵揣揣，难不成又像三年前那般，边关出了事？ 皇城内，乾和宫。 老皇帝坐在上首，左侧坐着淑妃与昭阳长公主，顾骁煜进来行过礼后，便恭敬地垂首而立，静等皇帝吩咐，心中却稍安了几分，有后妃与公主在，想来不是什么战事。 见顾骁煜这一身器宇轩昂的气质，淑妃的美眸中闪过了一丝满意，她开口笑道：“顾国公果然好人才，又是我国的栋梁功臣，陛下，您可得好好赏赐才是。” 老皇帝看了看下首的顾骁煜，又看了看期盼地望着自己的女儿，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试一试，于是他对顾骁煜笑道：“骁煜啊，朕听说你家夫人只是秦相家的一个庶女？不知得不得你的心意啊。” 见皇帝问起妻子，顾骁煜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恭敬地答道：“内人正是秦相家的五姑娘，她端庄贤淑，温柔体贴，又甚是孝顺，很得臣心。” 皇帝还没说话，就见淑妃轻声笑道：“说起顾国公的夫人，臣妾倒是见过，是个好孩子，只是身份到底低了些，怕是撑不起国公府的门面啊。” 顾骁煜皱了皱眉，他不喜旁人说妻子一点不是，但碍于说话的是皇帝嫔妃，也只好忍着不喜道：“臣的门面都是陛下给的，陛下若是赏识臣，那臣就是娶个农门之女，那也是极有门面的，若是陛下不肯赏识，就是娶个天仙，也没甚用处。” 这番话说的老皇帝极为妥帖，但还是道：“话虽如此，但朕还是想给你赐个身份高贵的妻子为正妻，秦相家的那个闺女，你若喜欢，便留下做个平妻如何？” 听了这话，顾骁煜急忙跪下颤声道：“请陛下收回成命，臣深爱内人，心中再放不下旁的人了，也绝不可能娶旁的女子。” 见他回绝的如此干脆，昭阳公主的脸色有些难看，不顾淑妃的阻拦，厉声问道：“难道本公主还配不上你？还比不上你家那个庶女？” “昭阳！”皇帝呵斥道，见她委屈地闭了嘴，又对淑妃道：“你带她先回宫去，朕晚些过去用膳。” 昭阳公主尽管有些不乐意，但碍于皇帝，只得不情不愿地随淑妃回去了。 见两人离开了，老皇帝才把跪在地上的顾骁煜亲手扶起来，并劝慰道：“昭阳自小被朕宠惯了，你别往心里去，今日找你来就是问问你的意思，你若不愿，便罢了。” 顾骁煜见皇帝不在坚持，忙拱手道：“谢过陛下成全。” 老皇帝拍了拍他的肩，有些失落地道：“朕倒是极希望能得你这么一位女婿的，只可惜没有这个缘分，这些日子好容易沐休，你早些回去陪陪你的家人。” 从皇宫出来，顾骁煜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实在想不明白，他从未同昭阳公主说过什么话，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回到顾府，顾骁煜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事情告知秦悠悠，她身为国公夫人，将来进宫也好，参加宴会也好，总是会与昭阳公主碰上，恐会心中不岔，给妻子脸色瞧的。 他本以为同秦悠悠说了以后，她会惶恐几日，谁料她却幽怨地瞪了自己一眼道：“怎么你当初明明是被高门贵女避之不及的，如今倒是成了香饽饽，连公主都被你勾搭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真是太现实了。 顾骁煜看着她毫无惧色的脸，疑惑地问道：“你不害怕吗？那可是公主，若是她要给你难看，那你可躲不掉。” 秦悠悠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难道怕一下，人家就不找你麻烦了？所以怕有什么用呢，你了解这位公主的性子吗？若是了解倒是可以同我讲讲，往后遇到了也好心中有个谱。” 顾骁煜惭愧道：“没有，小时候倒是见过几次，也没怎么说话。”随即眼神一亮道：“玉琪倒是同她有些熟悉，可以问问她。” 于是，秦悠悠第二日便备好了上好的礼物，去了玉琪院子里拜访。 得知昭阳公主瞧上了顾骁煜，玉琪倒是有些惊讶的，她想了想道：“昭阳公主性子高傲，应该是不会同你直接起冲突，不过，很有可能会暗地里下绊子的。” 秦悠悠好奇地问道：“怎么说？” 玉琪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让我记忆深刻的有两件事，第一件便是小时候，我常常进宫玩，有一次陛下赏赐了嘉怡郡主一枚顶好的玉佩，听说是天下仅此一枚，昭阳公主也想要，陛下却不肯赐给她，不多久，那枚玉佩便不知为何，碎成了渣渣，嘉怡哭了好久呢。”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才继续道：“后来我嫁给了王爷才知道，她得不到那枚玉佩，心中不快，便叫保护她的暗卫偷偷把那枚玉佩弄碎了，表面却还是待嘉怡顶好的。” 看来这是一位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不到的傲娇公主啊，但又顾及脸面，不肯明着下手，只能暗地里使阴招那种。 她又问道：“还有一事呢？” 玉琪叹了口气道：“还有一件事便是她的婚事了，你不知道，她当年就是极不愿意和亲的，但陛下还是逼着她去了，没几年她夫君就去了，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陛下自然要怜惜几分，嫂嫂，你确实得当心几分了，这位公主，是个狠角色。” 秦悠悠听了这两件事，又在心中细细品了品，脸色便有些发白，按这个说法，莫不是这位公主要是得不到顾骁煜，要么就是自己小命不保，要么就是顾骁煜小命不保？ 见她脸色不好，玉琪忙安慰道：“嫂嫂别想多了，你是国公夫人，三哥哥是堂堂国公爷，无论如何，她也不敢乱来的。” 第90章 家族仕途与她之间 第91章家族仕途与她之间 秦悠悠定了定神，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强颜欢笑地陪着玉琪喝着茶。 晚间顾骁煜回来便被玉琪神神秘秘地拉到一旁，小声道：“三哥哥，妹妹好似给你惹祸了，把三嫂嫂吓着了。” 秦悠悠心里有事，晚膳没吃多少便没了胃口，心中一直盘算着要是公主非要同她抢老公，那自己有几分胜算。 见她情绪不高，知她有心事的顾骁煜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这是在担心被公主欺负，还在在担心相公被抢走。 “玉琪肚子一天天大了，过完初二便回成王妃住了，总不好在娘家生产的。” 闻言，秦悠悠心绪总算是拉回了一些。 “是担心郡主同沉哥儿的事儿，这样也好。” 虽然沉哥儿是个本分孩子，但相处越久，怕是将来伤害也更大，还不如早早便隔绝了联系。 顾骁煜叹了口气，坐在悠悠身旁，拉着她的手道：“你总是想的通透，昭阳公主的事情，你不用太放在心里，我会护着你的。” 秦悠悠见他神色真诚，心中半信半疑，但表面还是一副做出了十分信任顾骁煜的模样。 她自小便参破了嫡母同父亲的爱情，嫡母娘家昌盛时，那自然是夫妻恩爱，情比金坚的，但若是嫡母家落败下来，怕她那个爹会第一个大义灭亲。 杜大人如此，她爹也是如此，顾骁煜又怎会例外，倘若在家族仕途与她之间做出选择，顾骁煜会怎么做？ 大年初一那天，顾家众人在前厅设了香案,接了皇帝赐的赏赐后，昭阳公主的人也送了赏赐来。 没有用淑妃娘娘的名义，而是直接用了公主的名号，而且只赏赐了秦悠悠一人。 “公主说了，这一份赏赐是赏给秦五姑娘的，秦五姑娘平日照顾公爷同府邸大小事务辛苦，便不不用行礼了。”来送礼的宫女趾高气昂道。 本来要行礼谢恩的秦悠悠听了这话，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也就真的不行礼了。 不但如此，连小宫女的赏赐银子也不打算给了。 那宫女等了一小会儿，见秦悠悠丝毫没有谢恩和打赏的意思，只好冷哼着离去了。 在场的众人也只当没有瞧见，丝毫责怪秦悠悠的意思都没有，只有沅青眸中闪过了一丝精光。 到了初三这一日，秦悠悠和唐氏一整天什么也不用干，只管端着笑，看着各府的下人们送来的新年贺礼，然后赐下赏赐的荷包便是。 别看这项活看似简单，却也不容易，你想想看，若是让你规规矩矩，抬头挺胸，还要端着一副贤淑的笑容，一坐便是一天，那种滋味如何？ 玉琪一早便带着一双儿女回了王府，几个孩子除了沉哥儿都有出来相送。 “大概是沉哥儿昨夜读书读的久了些，受了凉气，身体有些不适，怕冲撞了，就没让出来。” 秦悠悠见岚郡主一直往府里瞧，一脸望眼欲穿的样子，便忍不住解释道。 后者一脸失落地随着母亲上了马车，秦悠悠也并未出言安慰，既然没可能，还是不要给对方希望了。 到了傍晚时分，终于见完了所有来送礼的，秦悠悠这才有空去看沉哥儿。 她到的时候，只见沉哥儿只穿着中医，披着一件衣裳靠在炕上发呆。 “姐姐记得，你都好些年没有生病了，感觉好些了吗？” 沉哥儿回过神来，忙下炕朝秦悠悠拱手道：“姐姐。” 悠悠摆摆手道：“姐弟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你瞧着也不像生病的模样。” 虽眼下青黑，却并无一丝病态，很显然，这病是装的，这倒是第一次。 沉哥儿眼神黯淡了一下，神色有些伤怀地道：“姐姐是否觉得我懦弱。” 人家小姑娘活泼胆大，敢爱敢恨，而自己，却只会逃避。 秦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刚她进来的时候把下人都留在了外面，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了，她慢慢喝了几口。 “自然不会，我朝的郡主皆是皇上赐婚，要么和亲，要么嫁给世家子弟以作联姻之用，唯一例外的只有咱们的三嫂嫂，嘉怡郡主，但那是因为陛下觉得亏欠了大王爷，而成王爷，坐拥江南富庶之地，自然不会有子女婚配自由的特权了。” 说完，见沉哥儿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秦悠悠心知她难受，但也别无他法。 “你想的其实很清楚，姐姐很欣慰，也不用觉得自己懦弱，有时候适当的懦弱，对旁人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岚郡主是个聪明的孩子，会想明白的。” 古代封建制度下的婚姻爱情悲剧，又何止这么一两桩呢？想明白了，才能活得豁达。 过了初五，顾骁煜和顾骁逸便开始了正常上朝与当差了。 该拜年的也陆陆续续都拜过了，这日秦悠悠准备好好睡个懒觉，却天刚大亮便被从被窝里拽了起来。 “干嘛呀，今儿不是没事了，让我在多睡会。” 秦悠悠嘟着嘴，眼睛都没睁开，便要倒下去继续睡。 春蚕忙扶助秦悠悠要倒下去的身子，急道：“夫人，您忘了，咱家三姑娘约了您一同去宏法寺逛庙会呢，这会三姑娘只怕都出门了，您可不能再睡了呀。” 对了，逛庙会，秦悠悠这才想起来，秦瑶瑶在初二回门那日约了自己，想起要出门，秦悠悠立刻不困了，乖乖起床洗漱。 待打扮好，去给顾老夫人和唐氏辞行完，秦瑶瑶的马车已经在府门口等了一会儿了。 见她姗姗来迟，秦瑶瑶瞪了她一眼道：“又睡懒觉了？你怎么嫁人了还改不了这毛病？” 秦悠悠也不辩驳，只笑眯眯地赔罪，她见秦瑶瑶今日穿着粉色白蝶穿花的袄裙，系着纯白色兽毛的披风，看起来更加娇俏可人，眉眼之中更是带了些甜蜜，只是眼底深处却有些烦忧。 看她这幅模样，夫妻二人相处应该是极好的，既然是好，那怎会有烦忧呢？想着便也问了出来。 只见秦瑶瑶叹了口气抚着肚子道：“我嫁给王爷也好几月了，但肚子也没什么动静，陛下常常遣人来问，所以心中有些不安。” 第91章 特擅长妇人之症 第92章特擅长妇人之症 听见是这么回事，秦悠悠会心一笑道：“原来三姐姐约妹妹逛庙会是求子来了。” 瑶瑶嗔了她一眼，并未反驳，而是笑道：“我是看你家侯爷回来这么久，你也还没动静，这才叫上你的。” 闻言，秦悠悠只是笑笑，孩子的事她不着急，现在府里那么多孩子管起来就很心累了，要是现在在添个小包子，那不就成一锅粥了。 秦瑶瑶自顾自地又道：“不知道三哥哥是不是还在记恨我那件事，前些日子，嘉怡郡主还说要送个妾给王爷，幸好被王爷拒绝了。” 废话，当然记恨了，你可是害死人家亲娘，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人家自然不愿你安然享受富贵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陛下觉得战王爷太缺个孩子了，所以郡主是投其所好。” 秦瑶瑶显然是更愿意相信这个原因的，她点了点头，不在说这些烦心事，只扯了些闲话。 到了宏法寺，已经午膳时分了，两人随意用了些素斋，便闲逛了起来，打算消消食在去拜佛。 刚出了膳房外，便见两个妇人在争论，说是争论不过就是其中一个盛气凌人地指责，而另一个则低眉顺眼罢了。 盛气凌人的那位，还是悠悠和瑶瑶的熟人，便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范大人家的嫡女、正三品资政大学士陈大人家的长媳——范巧玉。 这种事，秦悠悠一般是从来不会多管闲事的，但秦瑶瑶同这位范巧玉素来不和，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可以教训人的机会了。 “陈大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本妃见这位夫人穿着，也不像是你家丫鬟，你怎可仗着家里的权势，便在外仗势欺人。” 这番话直接便把仗势欺人的罪名扣在了人家身上，根本不给人反驳的机会，秦悠悠暗叹，看来嫁人之后，自家的三姐姐是练出来了，瞧瞧这说话的水平。 范巧玉见了一本正经教训自己的秦瑶瑶，又见秦瑶瑶身后的秦悠悠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脸色当时便僵了僵。 “见过瑶侧妃，见过顾国公夫人。”范巧玉咬咬牙，只得恭敬地行礼。 另一个妇人听了范巧玉的称呼，脸色便有些惶恐。 “太医院何太医之妻，陈安安见过瑶侧妃、见过顾国公夫人。” 瑶瑶和颜悦色地叫了起，秦悠悠也善意地对她一笑。 这位何夫人，虽长得不是很漂亮，却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让人很想与她亲近，倒是比范巧玉讨喜的多，姐妹两人都或多或少地对她释放了些善意。 见两人对陈安安如此客气，范巧玉脸色有些挂不住道：“罢了，既然有侧妃和国公夫人护着你，那本夫人就不同你计较了，告辞。” 说完，便带着人行礼告退了，见她那么快便走了，瑶瑶的表情闪过了一丝无趣，她近来同王爷学习了很多教训人的话，这还没用上呢。 秦瑶瑶对着秦悠悠笑道：“真是没劲，咱们走，去那边瞧瞧？” 秦悠悠笑着点点头，又对陈安安点头示意了一下，两人便准备离去。 刚转身，身后便传来了陈安安清脆的声音：“瑶侧妃娘娘，请您等一下。” 两人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陈安安，秦瑶瑶有些疑惑地问道：“有何事？” 说完便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安安，该不是攀近乎的？她倒是不讨厌这个夫人，可以让她攀一攀，但得改天。 陈安安也感觉到了秦瑶瑶的想法，但她一点儿也不生气，只见她上前行了个礼。 “臣妇阅览医书，嫁人后也不曾放下，特擅长妇人之症，臣妇瞧着娘娘面色不是很好，似乎是长期食用了相克的避子食谱，不知娘娘是否信任臣妇，让臣妇为娘娘把脉。” 一时激起千层浪，这话的意思是，秦瑶瑶的饮食被人动了手脚，两人面色都是一僵，秦悠悠暗道，难不成是大姐姐给的嬷嬷下手了？ 还是素和机灵，她忙上前道：“此处说话不方便，不如去我家娘娘的厢房小坐片刻罢。” 反应过来的悠悠和瑶瑶也觉得很有道理，一行人便急匆匆地回了早已备下的厢房。 秦悠悠心中有些无语问天，好好的一次出游，硬是演变成了发现惊天阴谋的悲剧，真是 厢房中。 陈安安认认真真地把了好几次脉后，严肃地说道：“娘娘，您确实因为吃了食物相克的避子食谱，药性并不大，也没什么太大的伤害，喝上一副药便能调理好，臣妇为您写个方子。” 秦瑶瑶静静地点点头，脸色有些苍白，虽然母亲早告诉过她，嫁进皇家，争风吃醋那是免不了的，但现实摆在她面前，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秦悠悠则想起丈夫曾经说过，他比较中意战王爷登基，还说若是战王爷登基，那顾家很可能便又能富贵一朝。 她心中动了动，若是丈夫真是这么想，那战王的长子，当然还是出自秦瑶瑶的肚子更好了。 “何夫人，不知能否请您明日去战王府用个膳呢？” 见秦悠悠如此问，两人又都愣了愣，随即又反应过来，这是想请她帮忙看看膳食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秦瑶瑶也希翼地望着陈安安，盼望着她能答应。 陈安安低头细细思量了一番，然后坚定地拒绝了。 “臣妇愿把能避子的药物都写下来，娘娘一一对照即可，家中孩子尚且年幼，臣妇实在走不开。” 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秦瑶瑶站起来客客气气地道了谢，后者忙惶恐地道不敢。 临分别前，秦瑶瑶更是解下了系在腰间的玉佩递给了陈安安。 “今日真是谢过姑娘了，若是有什么困难与需求，尽管拿着玉佩来寻本妃，本妃自不会推迟。” 陈安安推迟不要，却被秦瑶瑶硬是塞到了手中，最后只得收下。 秦悠悠在旁冷眼瞧着，只觉得三姐姐的行事做派越来越成熟，也不似以前那般蛮横不讲理了，委实是个好进步。 告别了陈安安，两人都没了闲逛的心思，只拜了拜送子娘娘，便匆匆回府了。 第92章 高端的白莲贺侧妃 第93章高端的白莲贺侧妃 回到顾家，顾骁煜已经退班回来了，秦悠悠便把事都说给了他听。 “真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大姐姐也真狠的下心，那可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顾骁煜忙问她有没有吃那嬷嬷做的饭食，在得到了没有的回答后狠狠松了口气。 “若是六王爷继位，你大姐姐就是皇后，她有什么狠不下心的？” 话虽如此，但秦悠悠还是有种不能接受的感觉，闺阁之时，大姐姐是多么和善啊。 顾骁煜想了想道：“我们府里的嬷嬷还不能处置啊。” 秦悠悠赞同道：“先看看三姐姐那边怎么处理，还不知道查不查的出来呢。” 以秦瑶瑶的智商，她觉得，够呛！ 顾骁煜却笑道：“有战王在，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就算是战王查不出来，府中还有好些陛下赐的宫人呢，他们在宫里待了一辈子，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 第二日，秦悠悠便早早备好了礼物，去战王府拜访，由嬷嬷引着一路去了秦瑶瑶的院子。 院子布置的十分贵气，好是俗气，进了内室，秦悠悠还以为进了金库，到处都是金光闪闪。 她听说战王在诗词方面特别有造诣，喜好诗歌的人大多爱个风雅。 …也许战王是个例外！ 见她来了，秦瑶瑶忙站起来迎她，只见秦瑶瑶眼下青黑，眼睛更是肿的与核桃一般，整个人憔悴的不行。 秦悠悠惊讶地问：“这才一个晚上，你怎么就成这样了？” 难不成是伤心过头了？ 只见秦瑶瑶哽咽着道：“那事儿，是大姐姐给的嬷嬷干的，你记得莫要再吃那嬷嬷准备的膳食了，昨日也没让那夫人给你把把脉，你要记得去寻个好大夫，吃上一副药，调养调养。” 见她自己难受成这样，还惦记着让自己调理身子，秦悠悠大为感动，虽说在闺中多有矛盾，这几年倒是磨合的真有几分好姐妹的模样了。 “你别惦记我了，那嬷嬷你打算如何处理？” 闻言，瑶瑶扯着帕子颇有些怨念地道：“王爷不让处置，说处置了这个，还有下个。不吃她做的就行了，哼，这么害我，我却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她，真是不岔。” 秦悠悠见她丝毫没有提大姐姐的意思，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此事，大姐姐…” 话没有说全，但傻子都懂秦悠悠想问什么。 秦瑶瑶的脸色无力了起来，失望地道：“大姐姐已经不是从前的大姐姐了，我本是要与她写信争论的，王爷却说：女子出嫁从夫，大姐姐也没错。” 战王爷倒是个明白人，只是骄傲如三姐姐，嫁人以后居然如此听丈夫的话，委实让人惊讶。 只听秦瑶瑶继续道：“我不怪大姐姐，只是往后也不会信了。” 秦悠悠像摸媛姐儿一样摸了摸秦瑶瑶柔软的发顶，这个活的像太阳一般的小姑娘，怕是彻底失望了。 于是她准备说点什么来活跃活跃气氛，于是说道：“听说战王爷从来不去那位贺侧妃屋里？” 秦瑶瑶语气更失落了：“我喝着药不能有孕，近一个月都不能侍候王爷，这一月王爷应该会去贺侧妃那里。” 秦悠悠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正想着补救方法之时，素和便来报，贺侧妃求见。 秦瑶瑶皱了皱眉，不喜道：“你同她说，本妃娘家人来了，不见客。” 素和看了一眼秦瑶瑶，支支吾吾道：“她说她要召见五姑娘。” “啪！”秦瑶瑶怒火中烧，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她竟然敢对本宫的妹妹用召见二字？” 秦悠悠笑道：“三姐姐，她是王爷侧妃，确实是可以用召见二字的。” 只是一般为了显露自己安守本分，都不会用罢了。 秦瑶瑶剐了她这眼，对着素和不豫道：“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召见谁。” 素和应声出去了，不一会便迎进来一位身穿月白袄裙的柔弱美人儿，秦悠悠眼眸里闪过无趣，怎么都是这个类型的小白莲，就不能来点新鲜的？ “见过瑶姐姐了！”贺侧妃柔弱地行礼道。 也不等秦瑶瑶叫起，便自顾自站了起来巡了个椅子坐了下去。 待秦悠悠行礼之时，她却装作咳嗽的模样，迟迟不叫起，秦瑶瑶眼里闪过怒火，直接一把便把秦悠悠拉到身边示意她坐下。 贺侧妃也不介意，反而更加风清云淡了，她笑着道：“听闻顾国公夫人容貌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是没成想性子倒是和瑶姐姐一般善妒，不，夫人比瑶姐姐还是要好些，至少顾国公膝下还有一儿一女。” 长着最柔美的相貌，却说着最诛心的话。，这便是高端的白莲花把。 秦瑶瑶冷笑道：“本妃还可以更善妒，信不信本妃报你病假，让你一年半载也见不着王爷。” 贺侧妃却一点儿也不怕：“瑶姐姐，我们同位侧妃，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虽说陛下说你就是正妃，但名分这样的事谁能说的清楚，妹妹可是听说，王爷心底有一位白月光呢，你说，王爷是不是觉得你不配当王妃呢？” 此话便是名正言顺地挑拨离间了，秦悠悠有心想同她争论两句，但对方到底是皇家侧妃，只好忍住。 见秦瑶瑶气的说不出话来，贺侧妃又恢复了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语调道：“瑶姐姐，妹妹就先下去了，顾国公夫人，今日姐姐不高兴，我下次再找你说话昂。” 说完，便带着丫鬟，扭着杨柳腰走了。 表情语调那收放自如的模样让秦悠悠目瞪口呆。 “她这是故意来气你的。” 没有听到回复的秦悠悠忙扭头看去，便见秦瑶瑶脸色苍白，手紧紧地捏着帕子，眼神中有些疑虑。 秦悠悠忙安慰道：“肯定是那贺侧妃故意这么说挑拨你和王爷之间的关系的，王爷这样的身份要什么女人要不到，怎会只放在心上。” 秦瑶瑶咬着贝齿道：“过去的事，不提便也罢了，素和，你一会就去报管家，就说贺侧妃冲撞了我，罚她关禁闭两个月。” 第93章 古代中考的家长 第94章古代中考的家长 见她冲动行事，秦悠悠忙劝道：“别呀，你这一月里都侍候不了王爷，在把唯一的侧妃关禁闭了，宫里会觉得你善妒，搞不好又赐几个美人儿下来，那” 老皇帝现在多关注战王后院的肚子，全天下都知道，你自己不能侍候，还不让旁人侍候，老皇帝能开心才怪。 秦瑶瑶认真思索了下，觉得此话有理，便不情不愿地示意素和不用去了。 看的秦悠悠又是一阵感慨，这皇家真是个磨人性子的好地方啊，不管你性子在如何跋扈，入了这里，也会便的乖觉些。 … 二月初二是春蚕出嫁的日子，穿着大红喜服的春蚕正跪在秦悠悠面前，抱着她的腿哭的伤心，旁边一向爱闹的小馨今日也红了眼，屋里的丫鬟们都小声地哭泣着，到底在一起当了四年差了呢。 秦悠悠强忍住眼泪，亲自把跪在地上的春蚕拉了起来，笑道：“以后要好好过日子，督促夫婿上进，孝顺婆母，绵延子嗣。” 说完又拿过一旁桌子上的锦盒，塞到了春蚕手里笑道：“你跟了我这么些年，我总得给你点什么，这里面是两间铺子、十亩良田和两百两银票，铺子是从秦家带过来的，赚不了几个钱，你好生收着。” 春蚕抱着锦盒，哭的更厉害了。 “姑娘，奴婢不想嫁了，奴婢想一辈子侍候姑娘。” 秦悠悠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她拉过春蚕的手道：“胡说什么呢，你现在已经是良籍了，不可在自称奴婢了，若是丈夫对你不好，你便来寻我做主，但也不能仗着身份，就对人家不好，知道吗？” 春蚕泣不成声地点点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到了吉时，秦悠悠亲自把春蚕从顾府正门送上了花轿，又红着眼看着轿子消失在拐角处。 唐氏笑道：“你倒是好心，但春蚕这年岁不是还没到放出去的年纪，你既然不舍，何必不在留她两年。” 秦悠悠转身同唐氏一起往府里走去，解释道：“现在这个年纪凭着顾府的体面还能寻个耕读之家，再过几年年岁大了，好人家怕是就不易寻了。” 女子大多十七八嫁为人妻，如今春蚕已经二十有二，本就晚了，若是按照正规下人配人的年纪，那得二十五，那会儿可能就只能嫁个管事的了。 解决了春蚕的事情，秦悠悠和唐氏所有的热情便全部用来准备睿哥儿和沉哥儿考试之事了。 就是在现代，家长准备高考一样，不应该是中考，从饮食到穿衣，事无巨细地过问。 秦悠悠更是连懒觉都放弃了，每日天不亮便去厨房亲自看过早膳，又亲自看着沉哥儿出门，再亲自送到上马车。 顾骁煜本来觉得秦悠悠太过大惊小怪，但见唐氏连睿哥儿每日方便几次都要过问，便自觉地闭嘴了。 顾老太太对这事儿也是十分地关心，特意给前太师尤太师下了拜帖，让儿媳领着孩子们上门拜访。 尤太师今年已年近七十，年轻之时曾一举夺的状元，被先帝赏识，特意请她教授陛下，陛下荣登宝座之后，科举之事便一直由这位太师负责，直到六十五岁这位太师才致仕。 传说尤太师的夫人是一位商人之女，大尤太师三岁，已于前年病逝，相传，当然尤太师还是个贫困的穷书生，被这位富家小姐看重，便资助他读书，他功成名就后感念其恩德，便娶了哪位小姐，并珍爱一生，被传为佳话。 这便被如今的商人小姐们疯狂模仿，到处搜罗贫寒人家的读书子弟，盼望着也能得这么一个好姻缘，可惜，自尤太师之后，竟再无相似的佳话传出了。 尤太师虽已致仕，却十分关心科举之事，如今见了气质非凡的沉哥儿和睿哥儿，更是来了精神。 待问了好几个问题，见两个少年都能答出来不说，还能有各自的看法，有理有据，看的他更是欢喜，一点也不吝啬地对两位少年嘱咐着考试事项。 尤太师一生育有嫡子两位、庶女一位，现如今当家的正是尤太师的长子，现已经入了贡院准备考场了，得等成绩出来，才能归家。 尤大夫人是一位严肃的妇人，自秦悠悠等人进了府，这位大夫人就说了两句话“请坐”、“请喝茶”便不再开口。 倒是尤二夫人性子活泼，拉着几个女孩儿不住地夸，说惠姐儿和沁姐儿小小年纪就如此端庄啊，柔姐儿如此有才啊，媛姐儿机灵聪慧啊，直夸地几个姑娘脸蛋发红，眼睛里却都是喜意。 从尤家回来，沉哥儿和睿哥儿读书就更加勤奋了，常常到了深夜子时还未睡下，于是秦悠悠和唐氏又多了个新任务，那就是守着。 孩子睡她们睡，孩子醒她们醒，顾骁煜和顾骁逸不止一次在老太太出抱怨妻子冷落了他们，惹的顾老太太也是苦笑不得。 进考场的头一天，大家聚集在老太太处，老太太神色庄严地说了几句祝福地话，又宽慰道：“放平心态，不过就是一场考试罢了，将来你们还要考进士，还是进殿试，人生有无数场考试，这次不行，咱们下次再考就行，切不可有太大的压力。” 顾骁逸作为家里的老大，当然免不得要恩威并施地说几句。 顾骁煜也象征着宽慰了几句，无谓就是那么几句压力不用太大，一切有我，翻译过来就是：你们考不上也没关系，姐夫（叔叔）罩着你们。 睿哥儿和沉哥儿都恭敬地应了！ 媛姐儿示意身后的丫鬟把手中的披风交给两个哥儿身后的丫鬟，并笑着道：“这是我闲来无事，自己做的，虽不好看，却保暖，还请哥哥和睿哥儿莫要嫌弃才是。” 睿哥儿客客气气地道了谢，沉哥儿则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道：“长大了！” 媛姐儿嘟着粉唇，不依地道：“哥哥不能在摸我的头了，姐姐说过，小孩子的头不能摸，会长不高的。” 小女孩的娇憨得模样惹得大家哄堂大笑，睿哥儿这时候补刀道：“没事，婶婶骗你的，你这个子，就是不摸也长不了太高。” 第94章 不负众望 第95章不负众望 此话一出，又是逗的大家哄堂大笑，其他孩子们也都争着抢着说了好些吉祥话，大家在顾老太太处聊到子时末才散去了。 第二日一早，两个少年便带着长辈、兄妹们的祝福进了贡院，整个顾家，除了顾老太太以外，其他人全员出动送两个孩子。 刘夫人也带着家中的孩子前来，韵姐儿穿着浅绿色的袄裙，亭亭玉立地站在刘夫人身旁，很是养眼。 不远处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岚郡主挑了帘子，远远地看着，眼眶通红。 “刘夫人身旁那位就一定是适合他的吗？他也不喜欢她。” 玉琪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语气坚定地道：“适不适合，母亲不知道，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在一块儿，但母亲知道，你和他不合适，你们也肯定不能在一块儿。” 见女儿面色苍白，她心里有些不忍，但一想到若是不说清楚，怕是女儿将来会钻牛角尖，便又硬起了心肠。 “今日之后，你便不要见他了，明日你便先回封地，你的丈夫，只能是皇爷爷帮你选，你若是一意孤行，恐怕会让你皇爷爷认为他是个攀龙附凤之人，从而影响到他仕途。” 要是那沉哥儿没什么仕途野心倒也罢了，可明眼的都知道，那孩子是一定要自立门户，为姐姐撑腰的，说不准又是下一个秦相，若是因为娶个妻子，而仕途不顺，将来怕是夫妻也不会和睦的。 岚郡主擦了擦眼泪，抽泣道：“母亲放心，女儿往后，不会再见他了。” 玉琪心疼地拉过女儿，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背哄着。 待沉哥儿两人从考场出来，岚郡主已经由护卫互送着走了有一日了，秦悠悠等他好好睡了一觉才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沉哥儿没有说话，只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便把自己关房里读书，直到放榜那日才出来见人。 去探榜的奴才到了快晌午时才回来，见了等消息的众人，忙报喜，不负众望，沉哥儿中了京榜第六名，睿哥儿京榜二十一名，都是不错的成绩。 顾老太太大喜过望，命人放鞭炮，设粥铺，府中下人皆是有赏，家中上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唐氏和秦悠悠也开心极了，睿哥儿则表示他可以多休息几日了，谁料沉哥儿拆台道：“现下可备考进士了。” 睿哥儿瞬间一脸放过我的表情，惹得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彦哥儿笑道：“还是做小的好，不用考虑这么多，还能多玩耍几年。” 恒哥儿想着两位考试的辛苦，表示很赞同彦哥儿的表演。 沉哥儿摸了摸两人的头，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们几月后要考童生，可是准备好了，碰巧我和睿哥儿刚考完试，可以看看你们功课，也好查缺补漏。” 睿哥儿忙道：“是啊是啊，我很乐意赐教。” 他可是个爱传授不藏私的好孩子，从小就爱教妹妹读书写字，可惜妹妹渐渐大了，不方便了。 彦哥儿和恒哥儿只得苦哈哈地答应了，两人都领教过沉哥儿读书的厉害，让他指点，那不是找虐吗？ 且不说秦悠悠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怎么被虐的，单看这两人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一见着沉哥儿就跑，她也能猜着几分。 现在倒是出了一件事，令秦悠悠有些头疼，那就是惠姐儿和沁姐儿这对双胞胎貌似闹了点别扭，好几天不说话了，偏偏不管秦悠悠怎么问也问不出原因。 于是，她只好派了媛姐儿这个内奸去刺探消息，大概是同类相惜，这两姐妹对媛姐儿格外亲近。 再加上媛姐儿这丫头像自己，颇有几分聪明，没几天便把消息打探了来。 “沁妹妹惦记她去了的姨娘，还是想偷偷瞒着大家去寺庙立个碑，供奉一些香火。惠妹妹拦着不让呢。” 听了是这事，秦悠悠沉默了，久久没有说话。 媛姐儿见姐姐不说话，忙问道：“姐姐是不是生气了？” 秦悠悠点点头，沉重道：“是有些不开心，我原以为这几年吴先生的之乎者也，嫡庶尊卑，老太太的谆谆教导，已经能焐热她的心，忘记那位死去的姨娘了。” 没曾想，这么些年，费了这么多心，最后，她还是惦记着那位一岁后都没见过的姨娘。 媛姐儿靠在姐姐的肩膀上，安慰道：“姐姐不必为这个生气，沁妹妹还小，这些年不是懂事了许多，姐姐慢慢教就是了。” 在她看来，沁妹妹记事起就没见过那位姨娘，怎会有太多感情？说不准就是寻个心灵寄托罢了。 秦悠悠却有些苦笑道：“我教？虽我是长辈，但她是小姑奶奶，隔着好几层呢？如何教的。” 没啥事翘班回来的顾骁煜刚好听到了姐妹两的对话，听到这里，他有些不高兴了。 “如何教不得？你是婶婶，别说教了就是打也打得。” 姐妹两闻声望去，便见顾骁煜一身朝服，英姿飒爽地走了进来，只是脸色有些黑。 媛姐儿忙起身福了福身行礼道：“姐夫回来了，姐夫安好。” “乖。” 顾骁煜对着她笑了一下，便马大金刀地坐在了秦悠悠身边，拿了她的茶碗直接喝干了一盏。 “她们姨娘害死了父亲，还想接受香火的供奉，天底下，那里有这么好的事，你让她不许再提，不然便让她挪去庄子上住。” 声音严肃且表情不可商量的模样，让秦悠悠到了嘴边求情的话也咽了下去。 “好，我找个时间同她好好聊聊。” 顾骁煜点点头，视线转到媛姐儿身上的时候便温和了许多。 他声音轻柔地道：“媛姐儿好似又长高了些，听说你和柔姐儿跟着你姐姐管家，怎么不见她？” 媛姐儿欠了欠身道：“柔姐儿在胡先生哪儿学丹青呢，一会儿就该来了。” 顾骁煜满意地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今儿我没事，刚好可以陪着你们。” 话音刚落，便听见夏竹通报，柔姐儿来了。 “母亲，我今日”柔姐儿蹦蹦跳跳地进来，待见顾骁煜也在，后面的话便堵住了。 第95章 生疏的父女 第96章生疏的父女 “今日怎么了？”秦悠悠见小姑娘似乎见着顾骁煜有些害怕，忙把人拉到身边笑着问道，见她手中拿着画卷，又道：“胡先生又表扬你了？” 柔姐儿有些拘束地捏了捏画卷，快速看了顾骁煜一眼，又低下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幅模样，看着顾骁煜眉毛一皱，表情就有些不虞，柔姐儿自然感觉到了父亲的不喜，悄悄往秦悠悠身边靠了靠。 顾骁煜的眉毛皱的更加厉害了，作为顾家的嫡女，怎可如此畏缩，当即便想说几句。 秦悠悠见情势不对，忙打圆场道：“柔姐儿，你手上是拿的是你今日做的画儿吗？给父亲看看好不好？” 媛姐儿也上前对着她笑道：“是啊，柔姐儿，刚才姐夫还说想看看你的画儿呢，还说你这么聪明，画画一定是极好的，你快打开给姐夫看看嘛。” 顾骁煜挑了挑眉，并没有揭穿媛姐儿的话，只是幽幽地看了秦悠悠一眼，不知道小姨子这种撒谎不脸红的习惯是不是在妻子哪儿学的。 柔姐儿听了媛姐儿的话，脸上飘过一丝喜意，但还是有些怕顾骁煜，便小心把画卷展开，放在顾骁煜面前的案几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栩栩如生的莲花图，旁边还写了一首爱莲说，字迹清秀，画技优美。 顾骁煜发自内心地赞了一句：“画的不错、继续努力。” 得了夸奖的柔姐儿，莹白的脸蛋有些微微发红，欢喜地福身道：“谢谢父亲夸赞。” 这一幕瞧的秦悠悠有些心酸，顾骁煜对这几个孩子基本上是敷衍的态度，孩子心中也有些受伤，可别给孩子留下阴影才好。 顾骁煜又嗯了一声便不说话了，媛姐儿见状，便拉着她到隔间去看账本。 两孩子走了，秦悠悠便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也该关心关心那两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在她们心里，你就是她们的父亲，你这样的态度，你让她们多受伤啊。” 顾骁煜闻言喝茶的手一顿，想起柔姐儿刚看自己那生疏、害怕、失落听到自己表扬又欣喜的眼神，心里也有些酸。 他放下茶杯，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尽量罢。” 如此高冷的回答，气的秦悠悠直接翻了一个白眼，起身道：“我去看他们看账了，你随意。” 说完，便也起身去了隔间，不一会儿，便听见隔间传来了秦悠悠那温和、耐心地教导之音，还有女孩脆声声提问的声音，不时还能传出阵阵笑声。 顾骁煜立体刚毅的五官渐渐浮起了一抹柔和，心中不禁幻想着，将来同妻子有了自己的孩子，那种温馨的感觉。 想到孩子，顾骁煜心中又有些失落，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怎么妻子的肚子还没动静呢？ 难不成还需要他更努力一点？想到妻子那曼妙的身姿，他心头一热，这个努力，他很乐意。 看完账本，两姑娘要离开之时，顾骁煜想了想，还是摸了摸柔姐儿柔软的发顶，声音尽量柔和道：“我是你父亲，不必如此怕我。” 看着柔姐儿欢喜的背影，顾骁煜心中也软了一下，妻子说的不错，按身份来说，他确实应该对人家好些。 此刻惠姐儿院子里，两姐妹也正在争吵着。 沁姐儿穿着苏绣制成的洋红赤金桃花袄裙，发鬓上金灿灿的流苏随着她说话摇晃地厉害。 “姐姐说话好没道理，我不过就是为着孝道，才想着在城外的寺庙给姨娘立碑，怎么就成了白眼狼了？” 惠姐儿满脸失望地看着妹妹，表情有些痛心疾首。 “母亲和三婶婶待我们这么好，你明知道，姨娘当初是犯了错，才没的，你还要这么做？不是给母亲添堵吗？” 她知道妹妹一直都对顾老太太只是貌似恭敬，但一向是面上都还过得去，这次也不知是受了谁挑拨。 沁姐儿冷笑道：“母亲对我们好？她不过是想教柔姐儿，还不得不带上我们罢了，至于三婶婶，你没瞧见，每次看账本都是只叫了柔姐儿和媛姐儿，我们则被随意丢给了二婶婶，再说了，不管什么错，人死了也够赎罪了，怎连个碑也不立。” 闻言，惠姐儿大受打击地道：“你在乱说什么？明明是母亲怕三婶婶累着，才让我们自己选跟着谁学的吗？你不是自己选的二婶婶吗？” 自从唐氏揽过去一半家事后，顾老太太便让唐氏顺带也收两个姑娘教管家，唐氏本有些不愿，但见秦悠悠还要管着三个男孩儿读书的事，便也只得同意了。 顾老太太让孩子自己选，是沁姐儿自愿要跟着唐氏学习的，这会又这般说，实在有些不该。 沁姐儿冷笑更重了：“柔姐儿早早便选了三婶婶，媛姐儿是三婶婶的妹子，自然不能跟她争，我除了选二婶婶，还有什么法子。” 好在唐氏对他们不见有多么热情，却也不冷淡，只要是教宁姐儿的，她们也能听上一耳朵。 惠姐儿见妹妹如此冥顽不灵，脸色更加难看了，不过还是好生好气地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享了实惠了，你看看咱们身上穿的戴的，还有彦哥儿屋子里那些珍贵的书籍、字画，咱们都不能给母亲添堵呀。” 沁姐儿听了这话，颇有些不服气道：“我偷偷地便是了，用我自己的月例银子，母亲不知道，自然也不会生气。” “你想的美。”惠姐儿伸手龊了龊妹子的额头，怒道：“这是顾家，咱门身边那么多奴仆丫鬟，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睛里，人家会不知道？” 沁姐儿有些迟疑，但想到那人肯定的语气，又想到那人说，人死后，若无香火供奉，便不能转世为人，只能做个孤魂野鬼，便坚定了起来。 “姐姐不用多说，我自然知道三婶婶待我们还是有几分真心的，但姨娘在地下孤寂，咱们作为女儿的，怎能如此不孝，姐姐早些歇息，妹妹也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惠姐儿说话，便转身走了。 见妹妹一意孤行，惠姐儿心中焦急万分，若是得罪了母亲，怕是将来妹妹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第96章 来自表妹的心机 第97章来自表妹的心机 为了阻挡沁姐儿做些寒老太太心的事情，秦悠悠没有耽搁，第二天便亲自去了沁姐儿屋里，却发现一身白衣的陈沅青从沁姐儿房里出来。 沅青见到秦悠悠后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 “表嫂，我来教沁妹妹一些针线。” 秦悠悠点点头，心中有些疑虑，她从未听说过这位表妹何时同沁姐儿走的这么近了。 见她还望着自己，便收了收心思笑道：“天冷儿，快回去歇着罢。” 说完，便向沁姐儿屋子里去了。 沅青也福了福身，退出去了。 屋里，秦悠悠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姑娘，四年的四经五书、锦衣玉食、大家教育的培养，让她已经不是初见时那个瑟缩的小姑娘了。 现在的她，聪明伶俐、落落大方甚至比她姐姐出色许多，怎奈心中的念头不好。 见秦悠悠只看着自己不说话，沁姐儿内心有些忐忑不已。 良久，秦悠悠才缓缓开口了：“小姑觉得，对如今的日子可还满意？” 沁姐儿心里一个咯噔，忙欠身道：“嫂嫂说的什么话，自然是满意的。” “那对先生的教导，穿的、吃的、戴的可有不满意的？” “回嫂嫂，没有，都是极好的。” “那就是对母亲有意见？” 沁姐儿听了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大大的眼睛都是泪水。 秦悠悠起身把她拉了起来，用锦帕轻柔地把泪水拭去，温和地说道：“小姑放心，嫂嫂已经吩咐了下人，让她们不要靠近这个院子，咱们姑嫂好好聊聊，说说体己话，我也不会跟母亲说。” 沁姐儿眼泪不断地流，身子有些颤抖，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哭的，也不开口说话。 秦悠悠也不着急，只耐心地为她擦眼泪，软硬兼施，她就不信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还管不了一个小姑娘。 哭了一盏茶的时间，沁姐儿才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嫂嫂，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只不过听说若死去的人没有香火供奉，我有些不忍。” “不对，你在骗嫂嫂。”秦悠悠温和地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母亲不喜欢你姨娘，你还如此，怎会没有不满？” 沁姐儿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秦悠悠见她神色已经快破防，便又再接再厉道：“你不想说，便也罢了。” 刚说完，便见沁姐儿仿佛松了口气，又严肃道：“你应该听说过，你姨娘是犯了错，才被处死的，你知道她犯了何错吗？” 沁姐儿茫然地摇摇头，她只听说，是顾老太太嫉妒爹爹的宠爱，这才下的杀手。 “你姨娘一介青楼女子，进了侯府本该安守本分。”说到这里，秦悠悠声音厉了些：“她却蛊惑父亲，害死了父亲，你说，母亲该不该收拾她？” 沁姐儿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青楼女子就够叫她震撼了，还害死了父亲？ 见沁姐儿这幅模样，秦悠悠心里叹气，顾老太太本是好心，这才没有告知孩子真相，怕她们知道自卑。 但自己又不想见她们，疏忽了教育，这才让他们想差了，其实有些事情，说明白会好的多。 秦悠悠盯着沁姐儿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待看见她的表情从不敢置信转为了悲伤，在转为了愧疚。 心知时候到了，便又循循善诱地问道：“现在，你还要在寺庙给你姨娘供奉香火吗？你知道的，以母亲的性格，自然是不会说什么，只会在心里难过，你想母亲难过吗？” 沁姐儿脸色苍白，哭的上接不接下气，说不出话，只顾着摇头了。 秦悠悠想着她年少失母，幼年失教，心中也有些心疼，自己亲手带了四年的女孩，到底还是想要她好的。 她把人揽到怀里，轻轻哄着，待沁姐儿哭够了，秦悠悠才问道：“是谁告诉你，死去的人要受香火供奉的。” 沁姐儿秀气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是是青表姐，她告诉我的。” 果然如此，秦悠悠心中了然了几分，但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哄好了小姑娘，秦悠悠起身正准备回去，便被沁姐儿拉住了手，只见小姑娘眼睛躲躲闪闪地道：“青表姐说，若是母亲知道了生气，就说是表嫂你教的。” 秦悠悠从院子里出来还有点迷瞪，居然是冲自己来的，她记得她从未得罪过这位表妹。 一路迷惑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便碰见来看自己沉哥儿媛姐儿兄妹两。 沉哥儿见姐姐脸色不对，忙使眼色给媛姐儿，示意她问问。 见弟弟妹妹一脸关心自己的模样，秦悠悠觉得兄妹两也大了，有些事让他们帮忙想想，也不是不可以。 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还顺道问出了疑惑。 她一说完，便见媛姐儿一脸鄙夷地望着自己，沉哥儿稳重，表现的不是很明显，但眼角深处，秦悠悠还是看到了一抹嫌弃，秦悠悠大感受伤。 只听媛姐儿嫌弃地道：“姐姐没有从前聪明了，也不知是不是被姐夫养笨了，她肯定是奔姐夫去的。” “奔你姐夫？这个问题我也不是没想过，但以她的家世、品貌，只要同母亲说了，母亲也很有可能会同意啊，何必来这么一出呢？” 沉哥儿端着茶盏，用杯盖撇了撇浮在表面的茶叶，悠悠地道：“姐姐想差了，你又没做错事，老夫人为何会给你添堵娶个二房。” 媛姐儿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秦悠悠道：“只有姐姐你犯错，你和姐夫才会有隔阂，有了隔阂旁人才有机会。” 秦悠悠恍然大悟，看着弟弟妹妹一脸嫌弃地望着自己，秦悠悠心里十分惆怅，难不成自己的智商真的退步了？囧。 “你们大了，翅膀硬了，刚笑话姐姐了，你们年轻轻轻，这是搁哪儿学的这么多心眼？” 媛姐儿坐在八仙过海的红木椅上，一双腿晃晃悠悠地道：“自然是吴先生教的，吴先生说了，虽然不指望我们用计谋去害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基本的人心还是要学着看的。” 秦悠悠赞同地点点头，视线又似笑非笑地转向了沉哥儿，男儿家家的，是如何懂得闺阁之事的？ 第97章 身在曹营心在汉 第98章身在曹营心在汉 只见沉哥儿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脑袋，气得秦悠悠扔了个软枕过去。 沉哥儿淡定地接了，放回炕上，便以还要读书为由告退了。 媛姐儿倒是没走，她挨着秦悠悠小声地问道：“姐姐，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事。” 这倒是让秦悠悠有些为难了起来，这事确实不好处理，到底是顾老太太的娘家人，要顾着些脸面。 但若是不处理的话，难道就任由她教坏了府里的姑娘？ 正皱眉一筹莫展之际，媛姐儿用极低的声音道：“姐姐何不赶紧给她寻个人家嫁了，嫁了就不会再惦记姐夫了。” 秦悠悠有些好笑地问：“你怎么就知道嫁人之后，就不会惦记你姐夫了。” 小姑娘歪着脑袋，义正言辞地道：“都是这样的啊，书上是那样写的，三姐姐也是这样。” 秦悠悠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她暂时还不想告诉妹妹什么叫；身在曹营心在汉。 “她心思不好，不能为她捡个好人家，我会亏心，但若是无缘无故寻一般的人家，老夫人和你姐夫都不会同意的。” 媛姐儿摇摇头，古灵精怪地道：“那姐姐便给寻一家离京城远一些，但又有身份，让旁人说不出姐姐你的不好来，又压得住她的人不行吗？” 秦悠悠哭笑不得地道：“你这个小丫头，怎开口闭口地要给人家找婆家，在我这儿说也就罢了，出去可不能乱说。” 媛姐儿胡乱地点点头，压根没放在心上，只出谋划策道：“听说三王爷家的庶子要说亲事了，这几日在京城搜罗适龄的姑娘呢，三王爷虽封地在广东，但好歹是皇家，她不会不愿意的。” 关键是成完亲，便去广东了，那是个庶子，怕是以后很少会京城了，再也不用看着碍眼了。 秦悠悠细细看着自己的妹妹，她一直觉得妹妹调皮捣蛋，还是个孩子，没成想，心思已经如此成熟了。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妹妹道：“虽说是庶子，但那也是皇家的人，日后不袭王爷位，但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人家怎么会一定就看的上青表妹呢？” 闻言，媛姐儿眼眸里快速地闪过了一丝不屑。 “那庶子天资庸碌，上面有精明强干的世子压着，下有一个聪明讨喜的幼弟，眼看着只能当个富贵闲人了，那些有野心的权贵人家自是不肯把女儿嫁过去，没爵位的人家三王爷也不愿意，这青表姐，不是刚合适吗？” 本来三王爷是想求皇帝赐婚一位名门嫡女，皇帝他老人家却不肯，说是，不会为庶出的赐婚，让他自己解决。 秦悠悠啃着苹果，这确实是个大好的婚事，有皇家约束着，这位表妹作妖的几率是及低的，又能安享富贵，是最合适不过的婚事了。 想着，她看媛姐儿眼神有些审视：“你从哪儿听来的？连人家兄弟姐妹的性子都打听清楚了。” 媛姐儿嘿嘿一笑，便把自己的哥哥出卖了：“是哥哥打听的，他知道沁姐儿的事后，便猜到是表姐了。” 秦悠悠内心一阵感动，暗叹自己没白养这个弟弟，但男儿家的心思放在后院难免有些眼光狭隘，自个虽说高兴，但想着赶明儿还是得给他说说。 待她在第二日一早请安时，便把三王爷家这门亲事说给了顾老太太和唐氏听，自然是背着陈沅青的。 唐氏先笑道：“虽说是个庶子，将来继承不了王爷的位置，但富贵是有了，何况不管怎么说，那也算是皇家了，果然是门好亲事。” 顾老太太却有些迟疑道：“门第是好，但是不是有些远，天南海北的也看顾不到，还有那哥儿，品行可还端正。” 这个秦悠悠早有准备，据实相告道：“那位公子品性老实，据说比较稳重求进。” 这话说的委婉，可唐氏和顾老太太是什么人，都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了，这就是说：平平无奇的公子哥，品行不坏，但也别指望有多少出息。 听到秦悠悠这样说，顾老太太反而觉得可行，她沉吟了会儿道：“等老三下朝回来，我让他去探探三王爷的口风，瞧瞧他有没有这个意思。” 这话就是老太太同意了。 唐氏笑道：“这样好的亲事，要不要给表妹先说下，好叫她高兴高兴。” 顾老太太摆摆手道：“毕竟永安伯爵府只是个伯爵，她父亲还只是庶子，万一三王爷瞧不上，到时候她该难过了，还是等探过三王爷口风再说罢。” 这一副认真替侄女儿着想的模样，看的秦悠悠有些为顾老太太不值。 顾老太太拿她当闺女，她却想当顾老太太儿媳妇，还想个她找不痛快，终究是老太太错付了。 顾骁煜作为一家之主，办事效率自然是极高的，借着下朝的机会，便邀请三王爷去下馆子，话里话外都提起那位庶子。 聪明如三王爷，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脑奸巨滑地思索了一下，便觉得这门亲事极好。 拐着弯和顾家搭上点关系，那自己百年后，儿子也算有点妻家的势力帮助，这门亲事不亏。 想明白了这点的三王爷待顾骁煜就更客气了，道明了改日要带着儿子上门拜访。 顾骁煜便知事成了，一拍即合的两人推杯换盏了几杯，便处得哥俩好了，不知道还以为是多年的知己好友呢。 辞别了顾骁煜，三王爷便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告诉儿子这个好消息。 他这位说亲的庶子排行老二，是他最宠爱的妾室生的，那妾室是一渔夫的女儿，生产的时候不幸去世了。 虽说他极为看护这个儿子，事事为他前程打算，可这个儿子实在是平凡，读书、武功样样不够出挑。 就连亲事，也因为身份的关系，父皇不肯给颜面，这让他觉得更加愧对儿子，想着一定要自己在世的时候，帮着儿子立起来。 他越想越开心，也不顾脑子的晕眩，跌跌撞撞地走进次子的书房，对着正看书的上官瑾道：“瑾哥儿，为父给你寻了门好亲事。” 第98章 表妹的亲事 第99章表妹的亲事 听见父亲的声音，上官瑾如墨般的眸子闪过了一丝无奈，他起身扶着父亲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又吩咐人去煮醒酒汤， 三王爷是长的最不像皇帝的皇子了，他随了他的母妃，五官黝黑，不得皇帝喜爱，但怎奈，他母妃当时的权臣家唯一的女儿，这才纳进后宫，有了三王爷。 他有三子，长子和幼子随了他，虽聪明，却长得不尽人意，唯独次子，貌似其母，十分英俊。 “那姑娘是永安伯爵府的姑娘，就是顾国公母亲的娘家，你娶了这位姑娘，父亲也可安心些了” 上官瑾神色未变，如墨的眼眸沉静地看着三王爷喋喋不休地细数这门亲事的好。 其实他娶谁都是一样的，左右都见不到那唯一让自己心动的姑娘了。 看着父亲发鬓间丝丝银发，他心里生出了些许不忍，他知道，自己一直藏拙，让父亲很是伤神。 但是，他也没办法，谁让无意间得知自己母亲的死因，想报仇，那就得忍辱负重。 三王爷越说越起劲，口都说干了，见儿子一句话也没说，心中猜想，莫不是不喜欢这门亲事？ “若是你不喜欢,那便算了，父亲再为你看看其他姑娘。” 他有些惋惜，这可是适合儿子的好亲事啊。 上官瑾回过神来，对着父亲拱手道：“孩儿并非是不喜，只觉得让父亲奔波，实在是辛苦，儿臣对不住父亲。” 三王爷眼眶有些发红，酒也清醒了一大半，强忍悲伤道：“是父亲对不住你，若不是当初我一意孤行，非要纳了你母亲，她也不用那么早便去了，你也不用二十三了，还说不上亲事。” 当年他同他母亲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皇帝生了好大的气，这才会迁怒与上官瑾身上， 上官瑾见父亲神色多有伤悲，忙劝道：“是这世道有太多规则，和父亲有何干系，只要父亲心中有儿子和母亲，儿子就心满意足了。” 也不知待他除掉了三王妃除掉了三王妃的娘家，父亲会不会恨自己。 顾老太太得知三王爷也有意此时，便准备同沅青通通气。 陈沅青来的时候，便发现顾老太太、唐氏、秦悠悠都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她心中一阵莫名，甚至有些慌乱， 请过安后，顾老太太便拉着她到自己身边坐下，笑道：“你也来家里有些日子了，你父亲前些日子来信，还问起又没有合适人家，现下，我手上还真有位不错的公子。” 边说边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虽然吃惊，但却没表现出抗拒，只露出了女儿家的娇羞。 看来，也不见得就是对自家老三情根深种了，心中不由地松了口气继续道：“是三王爷家的次子，听说是个极俊朗的哥儿。” 陈沅青是在顾老太太说起自己亲事时，心中便是一个咯噔，听见是皇子的次子，心中不免有些复杂。 能嫁娶皇家自然是好的，但，想起顾骁煜，她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只能装傻。 见她不说话，顾老太太只当她害羞，她温和地道：“我和你三嫂嫂都打听了一下，那哥儿虽说是三王爷的庶子，但三王爷却最疼爱他，往后定然少不了荣华富贵，脾气听说也是好的，过起日子来，定然是十分和顺的。” 闻言，陈沅青心中一动，不免有些心虚，她往秦悠悠那看了一眼，却见秦悠悠还似往常那般，对自己和蔼可亲。 她心中松了口气，想想也是，她这事做的隐蔽，想来秦悠悠也是不会发现的。 唐氏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不过早点把这种心思重的人打发了，对自家也是有好处的。 思及此，她对着陈沅青笑道：“三王爷说，他后日便带着次子登门拜见，你好好准备一下，就当是见见客人了。” 对方是皇家之人，陈沅青自知不能拒绝，只好佯装害羞地低下头不说话，实则心中乱的不行。 三王爷带着儿子上门那日，顾骁煜和顾骁逸特意告了假，在家陪着。 陈沅青穿着一身翠绿色的拖地长裙，头上是裴翠头面，清丽不已。 顾府正堂。 顾老太太坐在最上首左下侧，陈沅青俏生生地站在一旁，顾骁煜坐在老太太右侧，秦悠悠则站在顾骁煜身后，唐氏夫妻两则坐在顾骁煜下首，左侧的正位，则坐着三王爷，上官瑾坐在顾骁逸下首。 站在上官瑾对面的尘沅青忍不住拿余光打量着他，见他一身青衣显得十分温润，又一身书卷气，五官比顾骁煜还要英俊些，不过少了几分英气，她心中有些满意。 不禁在心中盘算着嫁给他的好处，自己若是非要嫁给顾骁煜，怕是连个偏房都很难挣到，还会落人把柄。 倒不如嫁给这位，不争不抢，自然有自己的富贵。 她想的清楚，可上官瑾这会可没有心思官她在想什么，他自见到了秦悠悠，便觉得沉寂了好些年的心，突然便澎湃汹涌了起来。 顾国公夫人，怎会是他，怎会是让他魂牵梦萦了好些年的女子。 他想的太过出神，以至于，三王爷连续唤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看的秦悠悠有些疑惑，暗想，这位公子反应也忒慢了些，莫不是消息打听的有误，误把痴呆听成了老实？ 三王爷无奈地重复了一遍：“老夫人问你在家可读什么书？” 上官瑾忙起身，拱手恭敬地一一回答顾老太太的话。 见他口齿还算伶俐，秦悠悠松了口气，虽然沅青有错，但也不至于嫁给一个呆子，如此甚好。 顾老太太问完了话，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顾骁煜同顾骁逸也问了许多话，见他说话忠厚，态度诚恳，心中也是满意。 上官瑾视线时不时地视线便会扫一眼秦悠悠，见她面色红润，容貌艳丽，一看就知道过得不错，他心中苦笑，看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不过也是，匆匆一面，又过去了这么些年，怎会记得呢？ 这次会面宾主尽欢，双方心中都有了底，就等着各自回家，问过孩子们的意见后，便可交换赓贴，定下亲事了。 第99章 男儿不许把眼界放在后宅之中 第100章男儿不许把眼界放在后宅之中 待送完客人，顾老太太问沅青可愿意之时，沅青只低着头道：“沅青听姑母和父亲母亲的。” 这便是同意的意思了，顾老太太和秦悠悠心中都松了口气，若是真的妃顾晓煜不可，那就难办了。 唐氏听了眼里却闪过一丝嘲讽。 此时媛姐儿的屋子，柔姐儿正来回地渡步，焦急地不行，同她成对比的彦哥儿却安安静静地看着书。 媛姐儿看着晃来晃去的柔姐儿有些无奈道：“你急什么？又不是咱们的事情。” 柔姐儿瞪了她一眼，有些惆怅道：“谁说不管我们的事，我可不想多个二娘出来。” 秦悠悠待她的好，她这些年比谁都清楚，渐渐的也真拿秦悠悠当母亲了，现在得知有这么档子事，可不急了。 见她沉不住气的样子，媛姐儿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怎同姐姐一般，一点也不机灵，这事青表姐肯定会同意的。” 见她如此笃定，柔姐儿疑惑地问道：“为何？” 媛姐儿正想为她解释一番，便听见彦哥儿嘲讽的声音响起：“三王爷虽无太大的实权，却财帛颇丰，又有几分体面，比顾家不知富贵多少呢。” “你瞧她刚进府时，那些穿着，比京城一些四品京官的女儿还要差些，便知晓永安伯爵府家底已经空到何等地步了。” “她父亲又是个庶子，还没什么本事，这才想着把女儿嫁到顾府来，好可以享些富贵，如今有了更富贵的去处，又是为人正妻，她怎可能不愿意。” 柔姐儿听了豁然开朗，媛姐儿却皱眉道：“那日哥哥讨论了几句后宅之事，便被姐姐训斥过，男儿不许把眼界放在后宅之中，你不好好读书，琢磨这些作甚。” 秦悠悠历来不允许家里的哥儿过问后宅之事的，怕她们琢磨太多小女子的心思，而失了眼界。 想起秦悠悠教育沉哥儿那气势，彦哥儿心中也有些虚，他笑道：“我读书不成，考上进士也当不了多大的官，不像表叔叔那般能干聪慧，母亲不会在意的。” 柔姐儿却不爱听这些话，她竖起了秀眉道：“什么成不成的，有事者事竟成，你快回去读书，不然我就告诉母亲，让她罚你。” 彦哥儿素来有些怕她，当即便嘟嘟囔囔走了，隐隐约约媛姐儿还听到：这么凶，也不怕将来被长杨哥嫌弃。 媛姐儿当即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柔姐儿自然也听见了，她又羞又气，却也只能干瞪眼。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他猜的确实很准，不过半月，沅青的父亲便来信，同意了这门亲事。 三王爷那边也带来了口信，说是可以定下亲事，还想在九月初二成亲。 顾老太太自然是欣然应允，如此这事便算是成了。 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秦悠悠心情好极了。 当晚为了好好感谢顾某人在这件事上付出的努力，秦悠悠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哄他开心。 当然，哄他的后果便是，自己有又一次睡到了中午，囧！ 秦悠悠躺上床上，纤手把玩这床帐上挂着的玉佩，心中暗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阻止陈沅青，若是帮自己分担一下顾骁煜，好像也不是不行。 随即又摇摇头，她是想让顾骁煜纳妾，但是是纳那种不多事、没家世、好相处的女子。 像陈沅青这种，又家世、长得好、还心机深沉的女子，若进了府，指不定会让自己防不胜防，还会死好多脑细胞，还是远远打发出去罢。 上官瑾带着官媒上门交换庚帖之时，是秦悠悠亲自去门口接引的。 上官瑾一下马车便看见一浅紫色拖地长裙的女子，亭亭玉立地望着自己微笑，那笑容甜美安静，让他恍惚了一会儿，才缓步走了过去。 见过礼后，秦悠悠客气地先他半路，指引他去见顾老太太和唐氏。 上官瑾在身后，眼神紧紧地盯着秦悠悠那俏丽的背影，眼底尽然是痛苦。 想起那年弘法寺一见，让自己一见倾心，他上前搭话，问她是何家女儿，她答自己是秦相之女。 短短四字，又见她通身的气派，他以为她是秦相的嫡三姑娘，便知道两人绝无可能。 二皇叔成亲之日，他怕失态，便没有去喝喜酒。 只是不曾想到，她竟然是秦相的庶女，若是自己当初多问一句，那自己 “公子，到了。” 思绪拉回，便见秦悠悠客气疏离地站在顾老太太的院门口，示意自己先走。 他点了点头，提脚走了进去，心中想着，若是娶了那姑娘，可以多见几次秦悠悠，说不得也是件好事。 秦悠悠轻皱着眉看着前方背影，也缓步跟了上去，那炙热的眸光，她自然是感觉到了。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长相，很有几分姿色，莫不是这家伙对自己起了不轨之心? 她可是听说过，有些权贵人家，就是喜欢这种已经嫁做人妇的女子，这家伙莫不就是这种变态。 想到这个可能，她不禁对沅青有了些愧疚，到了这个地步，退婚是不可能了。 不然她多给备些嫁妆？这样，她良心上也能过得去些。 换了庚帖，沅青便被关进了揽月阁绣嫁妆，秦悠悠也尽心尽力地帮她准备陪嫁。 原计划添妆的十个铺面、两个庄子、百亩良田、五千两银票，也被秦悠悠因为愧疚，而加到十二个铺子、八千两银票，其余不变。 唐氏见了，却有些不高兴道：“你倒是好心，她的添妆本不用侯府出面，现下母亲做主，让给了那些，已经让二房三房说嘴了，你还加了这许多，要让那边知道了，还不折腾疯了。” 二房三房觊觎侯府的财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逮着点事儿，便能闹个不停，主要在她看来，不过是个表亲，还不是直系，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秦悠悠想起上官瑾看自己的眼神，心中便有些心虚，却也知道嫂嫂说的有理，便道：“我晓得嫂嫂是为了我好，但毕竟这是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事，若是嫁妆薄了，怕是会被瞧不起的。” 第100章 她就算败家，我也养得起 第101章她就算败家，我也养得起 唐氏无语地看着她，真不知道自个弟妹是不是脑壳里有包，这都抢自己老公了，还那么好心冒着惹麻烦的风险给人送钱财干啥。 不过这侯府的家业，都是三弟两口子的，她愿意给谁，自己也插不上手，哎，谁让自己相公不喜欢当武官呢？ 事实证明唐氏的顾虑是对的，添妆的单子给顾老太太确认了没多久，二房三房便上门了。 小馨扶着秦悠悠小声汇报前厅的情况：“钱妈妈说，二房三房来者不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直囔囔着夫人您败家呢。” 秦悠悠点点头，疾步匆匆地往老太太院子走去，文仪姐姐前段时间还夸自己命好，银子想怎么用便怎么用，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不，麻烦就找上门来了吗。 她脚步刚踏进老太太的院子，还未见着人，便听见顾骁煜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表妹成亲，这是大喜，侄子同母亲都没有意见，几位叔叔婶婶何必上门来怪罪？总之，叔叔婶婶家的那一份，侄子绝对不会不给就是了。” 接着是二房老爷气急败坏的声音：“煜哥儿，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叔叔婶婶这是想找你要东西来了？” 然后又是三房老爷的声音：“是啊是啊，煜哥儿，我们也是为你好，媳妇太败家，可不利于家宅啊，你需得好好管教啊。” 接着便传来了女眷们附和的声音，一副为大房着想的模样。 秦悠悠刚踏进会客的正厅，便听顾骁煜霸气地道：“这本是亲戚间的往来罢了，她不算败家，况且，她就算败家，我也养得起，不劳叔叔婶婶费心了。” 见他在外人面前如此护着自己，秦悠悠有点不好意思，心底泛起了丝丝甜蜜。 “大家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秦悠悠笑吟吟地开口道，随即便给在场的顾老太太、顾骁煜、唐氏、二房和三房两口子见礼。 心中不住地埋怨顾骁煜为何要排行老三，害的她身为堂堂一位国公夫人，还要按照辈分年纪给顾家这么多人行礼。 二房的赵氏坐在右下首第二把椅子上，紧挨着二房老爷旁边，她一脸不喜地看着秦悠悠指责道：“三年前就瞧着你不像做人大妇的，可惜大嫂嫂护着你，现如今看来果真没错，才嫁进来几年，就这般大手大脚，拿我顾家的钱财去充你的脸面，你准备几年把顾家掏空啊？” 三房的吕氏也一脸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啊，煜哥儿媳妇，你嫡亲的三叔不过是开个楼子你都不让，如今对个外人却这么大方。” 秦悠悠笑了笑，找了个末首的位置坐了下来，淡定地开口道：“二婶三神说笑了，表妹怎会是外人。” 赵氏厌恶地看着秦悠悠，当初自家闺女嫁人，才有六个铺子，一千两银子，如今不过是一个表亲，就给这么大的体面，真是不知所谓，她非得给她些苦头吃不可。 “煜哥媳妇真是伶牙俐齿哈，但我们是绝对不能允许你如此大肆浪费我顾家的家产，若是你不给个说法，我便请族老来评理，我们顾家不要你这个败家娘们。” 二房三房的人听了都纷纷附和。 顾骁煜、顾老太太、唐氏都有些担忧地看着秦悠悠，想帮她说话，都一概被秦悠悠用眼神安抚住了。 她端起茶杯，悠闲地吹了吹，闭上眼睛，细细地品了几口茶，待几人说的口干舌燥了。才悠悠地道：“难为各位叔叔婶婶了。” 几人停下来，疑惑地看着她，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特别是二婶婶，听说玉浣肚子还没动静？”秦悠悠看着赵氏笑道，在她要开口之时，又扭头与吕氏道：“听说近来磊弟弟留恋烟花之地，被学究瞧见了？” 不过短短两句话，几人脸色都是一黑，说不出话来。 秦悠悠笑道：“说起来，侄媳妇倒是同刘夫人很熟悉，不知二婶婶是不是见不得闺女过好日子了。” 见二房两口子本来就黑的脸转成猪肝色了，才又对吕氏夫妇道：“相公刚给那学究打完了交道，示意他放磊哥儿一把，若是三婶婶不若让相公去给学究说秉公处理，这样顾家也赢得了一个铁面无私的称号。” 说完，秦悠悠便靠在椅子上，静静地喝茶，任几人脸色变幻。 说什么要交代，不就是想找个借口，多要点铺子银子吗？她偏不如他们的意。 再说了顾老太太对这位表妹还是有些疼爱之心的，又是嫁给皇家，还被自己嫁给了个喜欢已婚女人的变态。 她当然要对人家好些，嗯，就是这样的。 二房的老爷脾气有些火爆，待反应过来便直接朝顾骁煜发难。 “你就是这么纵容你媳妇欺负我们几个老东西吗？你良心就不亏？” 却见顾骁煜只宠溺地看着秦悠悠，顾老太太和唐氏也面带笑意，一点儿也没为秦悠悠的态度生气，这彻底惹恼了他。 “父亲和大哥去世之前，都说要好好对待我们二房和三房，他们才去了多久，你们就如此对我们，还有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顾老太太拿过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六十几岁的人了，双眼却不见一丝混沌，反而十分清明。 只见她声音轻柔，却又不容置疑地道：“这话，父亲和老侯爷确实说过，但该你们的，我们侯府也没亏过你们，其余的，要给谁多些，谁少些，就是我们大房的家事了，二叔三叔，还是请回。” 被下了逐客令的几人面色都带着不甘，但见秦悠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又想到她说的那些话，当即便有些拿不稳主意了。 顾骁煜适时道：“还是请叔叔婶婶回去罢，不然刚才悠悠说的那两件事，侄子一定会认真好好对待的，” 语气中的威胁不言而喻，几人虽不甘就这样离去，但到底也得考虑考虑子女的未来，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告退了。 偏偏顾骁煜和秦悠悠十分客气，还吩咐人拿上了好些礼物，十分恭敬地把人送上了马车，惹得百姓纷纷夸赞夫妻俩敬重族亲。 第101章 姑娘说过这叫互补 第102章姑娘说过这叫互补 送走了惹人烦的亲戚，夫妻两相识一笑，手拉手进回去了。 看的身后跟着的小馨也跟着笑，夏竹低声问道：“小馨姐姐，你笑什么呢？” 小馨摇摇头，也低声回道：“我也不知道笑啥，就觉得看着夫人同公爷在一处就想笑。” 夏竹看向前方亲密无间的夫妻两，也会心一笑，春蚕姐姐得了个那样好的夫君，就算是自己比不上春蚕姐姐，想来也不会太差。 她同小馨笑着跟了上去，记得夫人曾经说过未来可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这天晚上，秦悠悠正在看账本，就见小馨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还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 秦悠悠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小馨圆圆的脸蛋此刻就像一颗熟透的红苹果似的，她支支吾吾地道：“姑娘，奴婢想问问，姑娘和白妈妈给奴婢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家呀？” 她对嫁人之事一向是不排斥的，前几日见着了成婚后来给秦悠悠请安的春蚕夫妇，和瞧见了自家姑娘和姑爷那恩爱的模样，就更加想找个好儿郎了。 秦悠悠一听是这事，一下子便来了兴趣，忙拉着小馨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和我说说。” 小馨望着自家姑娘那双清如泉水般的双眼，扭捏了一会，便如实相告。 “要长的俊朗些的，这样生的孩子好看。” 秦悠悠无语地刮了一下小馨的鼻子，有些好笑，真是一点不知羞。 “还有呢？” “要会识字的。” “为什么呢？” “可以教娃，我就不认识几个字，姑娘说过这叫互补。” “没别的要求了？” “有啊，姑娘，要长的高些、脾气好些、家产厚些” 秦悠悠一头黑线地看着某馨喋喋不休的小嘴，她要不要告诉这位姑娘，这么优秀的儿郎可能瞧不上你？ 她沉吟了会儿，寻思了一个委婉的说法，笑道：“咱们做女子的，也不一定非要寻个十全十美的夫君，每个人都有缺点，我们应该去包容对方的缺点。” 谁料小丫头歪了歪脑袋，一脸正色地道：“姑娘，奴婢说的，都是奴婢自身没有的，姑娘不是常常说，夫妻要互补才能长久吗？” 秦悠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也不过如此？ 晚上同顾骁煜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妖精打架后，秦悠悠难得还有些精神，便把这事说给顾骁煜听。 “你说说，我这去哪儿给找这样的儿郎？” 顾骁煜对妻子的丫鬟一点兴趣都没有，思索了好一会，才在脑海里搜刮出了一个蠢兮兮的小丫头。 他有些嫌弃道：“这儿那值得你费心，直接嫁出去便是，她还能不满？” 秦悠悠锤了一下他，嗔道：“这是从小陪着我长大的丫鬟，我一向当亲妹子来的。” 顾骁煜想了想道：“也不难，回头我留意留意军队那些将士还有那些没娶亲，选几个好的给你挑。” 秦悠悠却摇头道：“不可，这丫头傻乎乎的，我不放心她嫁出去，要留在府里的。” 要是嫁出去了，难免有她看顾不到的地方，到时候吃了亏、受了罪可怎么是好。 顾骁煜有些困了，便随口道：“那我观察观察前院识字的小厮，有没有好的。” 夫妻俩相拥着说着说着便睡了过去。 自上次被秦悠悠批评，说顾骁煜不够关心几个孩子之后。 他便知错就改，一月里，总去几个男娃屋子里走上一遭，偶尔在秦悠悠和顾老太太处见了女娃，也会说上几句话了。 这日他又照例去了彦哥儿屋子里去查查功课，却被告知彦哥儿去了沉哥儿处。 他又去了恒哥儿处，又被告知恒哥儿也在沉哥儿那儿。 这几个孩子虽说在一个府里住着，却很少会聚集在沉哥儿的院子，他带着好奇，提脚便去了沉哥儿那。 还让守门的小厮不许通报，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廊下，听着里面的动静。 只听沉哥儿严厉的声音传来：“不过就是一个蛐蛐罢了，何必与人大打出手？” 随着是彦哥儿委屈的声音：“那伍小二简直不将我放在眼里，一上来二话不说便抢走了我的东西，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伍小二？顾骁煜想了一下，莫不是城防司总督伍大人家的二哥儿。 接着便听见恒哥气愤填膺的声音传来：“是啊，沉哥哥，那伍小二就是仗着他爹在城防司，才敢这么嚣张，若是咱们就这么算了，岂不是落了下风。” 这么看来，就真的是伍家的了。 睿哥儿温润的声音道：“松源说的对，不过是一蛐蛐罢了，若是计较起来，反而不好看。” 沉哥儿淡淡地道：“也不是这么说，你们这些日子的功课越发下滑了，刚好可以在家修身养性，好好准备禀生的考试。” 顾骁煜赞同地点点头，这才是又大局观的人，让那伍小二玩物丧志，自己却加油读书，岂不是快哉。 后面的话顾骁煜就没听了，只心生愉悦地离开，还不许守门小厮告诉几人他来过。 回了院子，便抱着正在看账的秦悠悠死活不撒手了，几个小丫鬟都面红耳斥地退了下去。 顾骁煜抱着妻子，大掌一下下把玩着秦悠悠的秀发，秦悠悠不爱用头油，所以头发一向是干干爽爽的，很得他喜欢。 顾骁煜把听来的话都说了，还赞了秦悠悠一句：“沉哥儿是个好孩子，都是你教的好。” 秦悠悠笑道：“他年纪是最大的，辈分也大，这些都是他应该的。” 心中却禁不住地自豪，自己的弟弟，不说人见人爱，但绝对是个优秀讨喜的孩子。 除了自己那个不长眼的爹，对沉哥儿一般以外，旁人的眼神，那都亮着呢。 顾骁煜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我可听母亲说，刘夫人又上门探话了，沉哥儿也十四了，三年后中举也得十七了。” 若是人家久久等不到回音，那不就错失了一门好亲事么？ 虽说以后也不是找不到更好家世的人家，但似刘家这般讲道理、家学渊源的人家可是不好找。 第102章 嚣张的公主，精明的表妹 第103章嚣张的公主，精明的表妹 秦悠悠沉默了会儿，才笑道：“在等等，不然，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弟弟心中没有韵姑娘，她很清楚。 顾骁煜也想到了这一点，也沉默了。 昭阳公主的侍女给秦悠悠送完赏赐后，因没得到赏钱，心声不满，便回宫添油加醋地同她告状。 虽说她知道自家侍女是什么德性，但打狗还的看主人，不由地便怨恨上了秦悠悠。 这一日，她出宫游玩，心血来潮，便想来会会秦悠悠。 公主来府，这是大事，秦悠悠忙吩咐人去把学堂的几个哥儿叫回来，顾老太太则亲自带着唐氏、秦悠悠和女娃们去了府门口去迎接。 昭阳公主一身金色凤凰图案的拖地长裙，看起来富贵无比，身后跟着十六位侍女，二十位侍卫，声势浩大，令百姓纷纷驻足观看。 待把昭阳公主引进了正厅首座，又吩咐人上了茶后，昭阳公主便笑吟吟地同顾老太太、唐氏拉家常，全程忽略了秦悠悠。 秦悠悠也不尴尬，只端着笑，喝自己面前的茶。 柔姐儿、媛姐儿、惠姐儿、沁姐儿、都老老实实地坐在秦悠悠下首，宁姐儿则乖巧地挨着唐氏身旁。 昭阳公主虽一直在同顾老太太和唐氏说话，余光确是一直观察着秦悠悠，见她如此悠闲，她只觉心中像堵了一口气似的。 “这位便是，秦相家的幺女？” 被点名的媛姐儿不卑不亢地起身对昭阳公主福身见礼，她今日穿着一身粉衣，娇俏的脸蛋依稀能瞧出眉眼和秦悠悠颇有几分相像。 昭阳公主坐在上首，居高临下地看着给自己行礼的小姑娘，倨傲地道：“这么大了，还在旁人家住着，脸皮也真是够厚的。” 此话一出，在场一片雅雀无声，顾老太太和唐氏面色都有些尴尬和不喜，秦悠悠心中气愤，却也不曾表露，只表情淡了几分。 在场人的视线都转向了媛姐儿，目光都有些担心，昭阳公主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媛姐儿不卑不亢地笑道：“本是想回家的，只是老夫人和姐夫都舍不得我呢，特别是姐夫，说姐姐平日里无聊，要我多陪着解解闷。” 顾老太太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对昭阳笑道：“是啊，这孩子，老身也喜爱的很，再说又是儿媳妇的亲妹子，那就像亲闺女一般，那能是旁人呢。” 昭阳公主被左一个姐夫，右一个儿媳妇弄得面上差点挂不住，她特意选了个顾骁煜不在府上的时候来，就是为了给秦悠悠难堪。 就算顾骁煜知道了，也不敢说什么，但她若是敢对顾老太太不敬，父皇肯定会罚自己的。 想到这里，昭阳公主压抑着心中对顾老太太的不满，只对秦悠悠疯狂开火道：“本公主听说，你拦着不让公爷纳妾？你一个庶女，能嫁进国公府，已是万幸了，竟想着独自霸着公爷，是不是太善妒了一些。” 被指责的秦悠悠早已准备，只见她不慌不忙地起身欠了欠身子，浅绿色的柳枝长裙显得她更加肤白貌美、婀娜多姿，随着她行礼，更显出了几分柔美，看的昭阳公主心中更是嫉妒。 “公主这是听何人胡说的，臣妇也为此很是烦恼，几次劝着相公纳妾，他都不肯，实在是没法子。” 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从秦悠悠嘴里说出来格外的真诚，竟让昭阳公主找不到话反驳，她虽跋扈，却也是有教养之人，不似二房三房那般可以出口成脏。 从学堂赶回来沉哥儿、睿哥儿、彦哥儿、恒哥儿刚好听见了秦悠悠的话，也见到了昭阳公主那被气的不轻的模样。 见她们进来，秦悠悠便又福了福身，退了回去，顺便给媛姐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也回去坐着。 几个哥儿恭敬地向昭阳公主行过礼后，又拱手打了一圈礼。 昭阳公主一眼就瞧见了打头进来的沉哥儿，见他身姿修长，容貌酷似秦相，心中便知晓其身份。 她并不搭理他，只招呼彦哥儿和柔姐儿上前去说话，表现出十分亲近，慈祥之意。 无奈柔姐儿和彦哥儿无论她说什么，都是一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的模样，让她很快就丧失了兴趣。 她看了看下方端着笑，似乎心情一点也没影响的秦悠悠，又看了看对自己恭敬却不亲近的顾家众人，再也忍不住起身告辞。 顾老太太自然是要带着儿媳妇去相送的，路过沉哥儿身旁的时候，昭阳公主上下打量它了一番，艳唇里吐出的话，却十分羞辱人。 “看着你，本公主真是为了我朝的未来担忧，你说说，要是我朝的官员皆是你这般靠裙带关系考上的科举，那我朝还有未来吗？你说，本公主要不要给父皇说说，让你不要入朝为官呢？” 见秦悠悠成功变了脸色，昭阳公主才感觉舒了口气，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揽月阁 陈沅青正专心绣着喜帕，本来昭阳公主来府，她也应该去拜会的，但她毕竟是定了亲，不好意思见人，也说的过去。 听见丫鬟绘声绘色说了前厅的情况，她有些幸灾乐祸。 “公主真的这样说？那想必我那位表嫂嫂的脸很难看咯？” 那丫鬟点点头笑道：“可不是，但对方是公主，三夫人能如何，倒是姑娘你，为何不去见见公主，若是姑娘帮着一起挤兑三夫人，那将来您在皇家说不定也能得公主几分庇护呢。” 闻言，陈沅青只笑着摇摇头，那有那么好的事。 “如今，我的嫁妆还没拿到手，不好同表嫂翻脸的，若是去了前厅不帮着公主说话，将来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既然如此，还不如躲开这种两边不讨好的事。” 那丫鬟受教地点点头，还是自家姑娘想的更加周到。 送走了昭阳公主，顾老太太、唐氏还有孩子们都七嘴八舌地安慰着沉哥儿示意他莫要乱想。 连一向放心沉哥儿的秦悠悠也一脸忧心地望着她。 沉哥儿面不改色，团团地拱手道：“嘴长在他人身上，我不会在意，请长辈和弟妹们放心。” 见他如此说，大家也就不劝了，只老太太和秦悠悠心中对这位嚣张跋扈的公主存了不喜之心，秦悠悠更多了些恐惧。 第103章 莫不是要天下人觉得父皇昏庸 第104章莫不是要天下人觉得父皇昏庸？ 顾骁煜一忙完便从槐叶处得知了昭阳公主去了自家一事，他怕秦悠悠会受委屈，便急忙骑马会了府。 虽然他紧赶慢赶，但到底还是慢了一步，昭阳公主已经走了，丫鬟们正在前厅收拾茶具，并告诉他，大家已经回自己院子了。 他急忙去了顾老太太处，想知道昭阳公主做了些什么，自家媳妇吃亏了没有，在得知妻子被羞辱威胁，他紧紧握住了拳头。 他没有回合颜居安慰妻子，而是直接出了府，去了战王处。 战王府书房。 战王有些无奈地看着此对着自己一脸委屈诉说的顾骁煜，严重怀疑这货被掉包了，这种娘们兮兮的表情，真的适合出现在一个大将军的脸上吗。 “昭阳就是爱胡闹，父皇不会因为她的话，就不用一个有才之人的，你又何必如此。” 顾骁煜当然知道皇帝不会听一个女流之辈的话，但妻子受了委屈，他自然是要讨回来的。 “王爷知道的，臣婚事不顺，好容易才有了如今的日子，若是臣的妻子因为公主的威胁，与臣生了隔阂，那臣该怎么办？” 他的事，战王是知道的，到底是皇家对不住他。 “你放心，本王去给父皇说，保证不让昭阳在去你府上捣乱了，可好？” 有了战王的保证，顾骁煜立刻便眉开眼笑了起来，看的战王直摇头，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战王受了顾骁煜的托付，也没耽搁，即时便进宫了。 顾骁煜则欢欢喜喜地回府哄媳妇去了。 皇城内，乾和宫。 战王沉着脸，背着手，一双黑眸严厉地盯着昭阳公主，语气满是指责。 “你身为公主，应该知道女子不得干政的道理，却如此大摇大摆去堂堂国公府威胁人，谁给你的权利。” 昭阳公主白着脸，不敢还嘴，她还是很有些怕这位二皇兄的，但也一脸倔强地不肯认错。 老皇帝则一脸欣赏地看着自己儿子，觉得很有自己的风范。 见昭阳丝毫不知悔改的模样，战王加重了语气道：“公主应该是天下女子的榜样，而你却对已婚的顾国公芳心暗许也就罢了，还因为得不到，就仗着身份去为难别人的妻子，真是不该。” “你这番作为，惹得百姓议论纷纷，你让皇家颜面何存？” “当不当官是你说了便算的吗？你置父皇的名声在何地？莫不是要天下人觉得父皇昏庸？” 几番呵斥下来，昭阳豆大的汗珠已经从额头上快速滴落了下来，她有些不甘心地咬着嘴唇，愤愤不平地瞪了战王一眼，触及到战王冷漠的眼神，又连忙低下了头。 只是语气还是诸多不服地道：“我是公主，那秦悠悠不过是一个庶女，难不成我还不能为难她了？” 这话连皇帝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他语重心长地劝道：“昭阳啊，你是公主，自然要和善、端庄才对，如何能为难堂堂诰命夫人？你要知道，就是你几个皇兄，也要给顾家几分薄面的。” “诰命夫人又如何？”昭阳语气倔强道：“父皇也太给顾家面子了些，不若直接夺了他们家的爵，赐给女儿做驸马算了，便没有这许多麻烦事了。” “放肆。”战王忍不住拍了桌子：“那是我朝为数不多的帅才，你要父皇把人家圈起来做你的驸马？真是不知所谓，父皇你好好管管。” 他实在是不知道，为何幼年乖巧可爱的姑娘，怎么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了？ 皇帝也认同地点点头：“昭阳，你和顾国公的事情，便算了，父皇再给你看看别家儿郎，你往后也不许再去顾家。” 看着一向宠爱自己的父皇也跟着战王来指责自己，昭阳再也忍不住哭着跑了出去，连礼都没行。 皇帝看着昭阳的背影摇摇头，真是被自己宠坏了啊。 “陈守忠，你去，告诉淑妃，若是昭阳在去顾家闹一次，她的位份就降一次，让她看着办。” 一旁一位年纪稍大的太监听见皇帝吩咐后，便躬身领命去了。 战王见事情已经解决了，就要躬身告辞，却被老皇帝制止了。 老皇帝笑眯眯地望着自己这个最喜欢的儿子，心中满是欣慰，他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诚恳。 “儿啊，最近父皇明显感觉处理政务有些力不从心了，不如父皇就宣旨让你承了这太子之位，也好帮朕处理处理政务，如何呀。” 见他又提起这事，战王冷漠的神色浮起了一丝无奈，正要拒绝，又想起家中那恣意大胆的秦瑶瑶。 若是自己真的不继承大统，怕是将来她也得小心翼翼，再也不能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了。 他沉吟了下道：“父皇身子如今还暂且康健，还是过几年再说罢。”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父皇身子康健着呢，前些日子不还纳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宫女为妃。 听说，那宫女的眉眼与母后极其相似 见他没有像以往那般直接拒绝，老皇帝的眉眼又开阔了几分，留他在宫中用晚膳。 战王想起自己进宫前秦瑶瑶那来人说有事问自己，便告辞出宫了。 见他走了，老皇帝身后头发花白的太监陈公公才笑道：“陛下早已拟定好了圣旨，皇位由王爷继承，怎还问王爷的意思呢？” 在他看来，陛下旨意早就写好了，待百年之后，不管战王愿不愿意，他都是新君，实在不需要陛下如今多此一问，因为不论如何，陛下都不可能把皇位传给其他人。 老皇帝目光睿智，望着儿子消失的方向，但笑不语。 昭阳回了淑妃那里，伤伤心心地大哭了一回，好容易被淑妃哄住了。 便见陈守忠领着御前的人来传了皇帝的口谕，淑妃听了口谕当场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待送走了陈守忠，昭阳公主就砸了好几个瓷器，她目光中充满了怨恨。 “小时候，二皇兄也算是对我好的，如今却帮着外人来欺负我，母妃，你说，父皇那么疼他，要是他真的当了皇帝，那女儿是不是就真的别想得到顾晓煜了？” 第104章 你就娶了昭阳公主做正妻罢 第105章你就娶了昭阳公主做正妻罢 一身桃粉宫装的淑妃一脸心疼地看着女儿，想起皇帝新纳了个妃子，已一月没来瞧自己了，心中更觉哀怨。 “是母妃不好，你四哥不中用，我便想着你二皇兄是嫡子，将来前程不可限量，这才让你亲近，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找个听话的皇子，好歹听话些，能看顾到你，” 她生的四王爷，因为一江湖女子，自愿脱去皇籍，只每年回来祭拜一下祖先，皇帝虽然气他儿女情长，却也觉得他是个敢爱敢恨的好孩子。 所以对淑妃和昭阳公主，也是比寻常皇子公主，要厚爱几分，想起儿子，她不由地抽泣了起来。 昭阳公主在母妃的抽泣声中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现在也不晚。” 淑妃停下了哭泣，惊讶地望向女儿，看清她脸上的狠辣，淑妃只觉得心中一惊。 秦悠悠自昭阳公主走后，心中便有些不安，她在房内来回渡步。 一瞬间，脑子便已经想好了昭阳公主会对沉哥儿和媛姐儿下手的几百种可能。 顾骁煜见到的便是从未见过的一脸慌乱的秦悠悠，他觉得甚是稀奇，便准备逗一逗她。 秦悠悠见他一脸难色地坐在茶桌前，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她望着一身深紫色官袍的顾骁煜，心中也不由地泛起了一阵酸，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顾骁煜心中得意不已，他就知道，妻子还是害怕自己抛弃他的，只是下一秒，他便因为妻子的话，狠狠黑了脸。 只见秦悠悠一本正经地道：“不然，你还是娶了她做正妻。” 顾骁煜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秦悠悠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你就娶了昭阳公主做正妻罢。” 顾骁煜气急：“那你呢？和我和离吗？” 秦悠悠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平静地道：“我不和离啊，我做个平妻也是好的，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我就是做个平妻也算是高攀了。” “我知你不愿，我也不愿，但她是公主，纵然我可以和她作对，抢你，但是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沉哥儿和媛姐儿。” “你知道的，他们两人，是自小就跟着我长大的，我教他们读书认字，沉哥儿读书那么用功，我不能不为了他的未来着想，媛姐儿也需要嫁个好人家。” 说道最后，秦悠悠的语气更加坚定：“你还是娶了她，委屈我一人，换的两个年轻人光明的未来，也不算亏了。” 顾骁煜紧紧地盯着秦悠悠，像从她脸上看出些对自己的情意来，可惜没有。 他定定地看着秦悠悠，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问：“若是公主进了门，反悔了，要你为妾室，或者要我休了你呢，你怎么办？” “不会”秦悠悠呐呐地问，她想了想昭阳公主的性格，又觉得还是有可能的，她道：“我都可以接受的，只要不牵连沉哥儿和媛姐儿便好。” 其实她想说，若是休了自己，可不可以看在她这几年劳心劳力的份上，多给自己一些钱财啥的。 她是真的不想回秦家去看人脸色啊，但瞧着顾骁煜越来越黑的脸，她觉得还是莫要说了。 顾骁煜站了起来，一步步把秦悠悠逼到了墙角，高大的身影几乎把秦悠悠娇小的个子全部笼罩起来。 他来回仔细地看着秦悠悠脸上每一个表情、毛孔，良久，才冷笑了起来。 “我顾骁煜扪心自问，我敢说一句对你就算不是掏心掏肺，那也是算是痴心一片了，生怕你受一点儿委屈。” “你呢？你秦悠悠温柔、贤惠、貌美几乎是个十全十美的好妻子。” 难道这不好吗，秦悠悠疑惑了，顾家当年不就是想娶个这样的妻子，才会找上自己吗？ 顾骁煜把她的表情一一收进了眼里，心底也一寸寸冷了下去，口气满是失望。 “旁人要来抢你的相公，你未来一生最紧要的人，我在你眼睛里、表情里只看见了对皇权的恐惧，对你弟弟妹妹的担忧，唯独对是没有不舍。” 说完，便抽身离开，走之前还一脚踢翻了茶桌旁的紫檀木凳子，闹出了极大的动静。 整个合颜居的丫鬟们都吓了一跳，他们见到的公爷对夫人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何时发过这么大的火。 小馨和夏竹见着顾骁煜离去的背影，忙进来侍候，待见到秦悠悠完好无损地站在那时，都狠狠送了口气。 特别是小馨，小跑到秦悠悠身旁，担忧道：“奴婢还以为姑爷打姑娘了呢，这是怎么了。” 秦悠悠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顾骁煜走之前那一番话像是在责怪自己不爱他。 可他难道就爱自己吗，他都没那么爱自己，凭什么自己要爱他呢。 柔姐儿晚膳吃的有些多，便带着人逛园子，刚好便看到了怒气冲冲从合颜居出来的顾晓煜。 她心中一惊，忙去合颜居见了秦悠悠。 此时的秦悠悠一句缓过来了，她坐在炕上，笑着朝柔姐儿招手道：“虽天气回暖了，但还是有些潮湿，你早晚出门还是要多穿件衣裳。” 柔姐儿带着疑惑走到秦悠悠面前，挨着她也坐在炕上。 “女儿刚瞧着，父亲好似生气了。” 秦悠悠略想了想，便知道这孩子肯定看见了怒气冲冲出去的顾骁煜了。 她拉着柔姐儿的手，温柔道：“这是大人的事儿，你不用放在心里，你这个年轻好好读书、学习才是正理。” 她望着柔姐儿看自己拿濡幕的眼神，心中也是不忍，等昭阳公主嫁进来，也不知会不会对这几个孩子好。 她哄了好一会，才把柔姐儿一步三回头地哄走了，她感慨了一下，到底是有感情了啊。 不过也代表着自己这个后妈工作做的非常好，才取得了如此的成就，奖励自己来碗宵夜，奥利给。 去了书房的顾骁煜一直吩咐槐叶注意着合颜居的动静，得知秦悠悠居然还有心情要了宵夜，当时便气的砸了茶碗，打定注意秦悠悠要不亲自来请，他说什么也不会回合颜居歇着的。 第105章 已经被公爷杖毙了 第106章已经被公爷杖毙了 国公爷和夫人吵架，砸了东西，还睡了书房的消息，第二日便不胫而走，整个府邸的丫鬟们全都知道了。 顾老太太和唐氏自然也知道了，不过顾老太太觉得夫妻吵架有利于感情的增进，并没有多问，唐氏则有些担忧，但碍于身份，也只是严加看管府中的下人，不允许消息外露罢了。 但府中的丫鬟婆子八卦能力不容小觑，不敢拿到外面去说，还不敢再府里找个角落偷偷说吗？ 没多久消息便传到孩子们耳朵中，惠姐儿和沁姐儿虽也担心秦悠悠，但也只是来看了看她，并没有说什么贴心话，沅青则继续装傻。 男孩子们都绞尽脑汁地从外面淘些礼物回来讨秦悠悠欢心，恒哥儿卖了西洋的怀表、彦哥儿卖了好些好吃的，沉哥儿最懂她，弄了好些新鲜的话本子。 但他们毕竟是男孩子，不懂得女生的心思，所以能想着开解秦悠悠的就只有柔姐儿和媛姐儿了。 至于睡在冷冰冰书房的顾骁煜，那叫一个门庭冷落啊。 听着那个哥儿、那个姐儿又去看望秦悠悠了，又送去了什么好东西。 每听一次，便忍不住砸一个茶盏，看的槐叶嘴角直抽抽。 而此时，媛姐儿和柔姐儿正同秦悠悠一块舒服地窝在炕上，还垫了厚厚一层羊毛毯子，三人惬意地捧着一本话本子看。 媛姐儿一边看话本子，一边试探性地向秦悠悠问话。 “姐姐，最近府里盛传，说是姐夫想娶昭阳公主，降你为平妻，你不同意，这才吵起来，是这样吗？” 闻言，秦悠悠无语道：“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她一向知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八卦事业也很发达，但这都成胡说八道了，很侮辱自己的清白啊有没有。 媛姐儿翻了个白眼道：“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姐姐惹到的姐夫？” 这话倒是把秦悠悠问到了，她该怎么对这小姑娘说，她为了她和沉哥儿的未来，把自己的老公卖了？ 见她不说话，媛姐儿却苦口婆心地劝道：“姐，府里传言可不好听啊，你不然还是去哄哄姐夫，现在盯着姐夫的人可多了，你得小心些。” 话音刚落，媛姐儿就感觉头顶一疼，她连忙抱头像秦悠悠看去。 只见秦悠悠美目含怒，手中正拿着话本子卷起来的‘凶器’瞪着自个。 “你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小姑娘家家的，说的是什么话，回去把庄子的逍遥游抄写十遍。” 媛姐儿委屈地撇撇嘴，不服气地正要说话，便被柔姐儿用眼神阻止了。 柔姐儿对秦悠悠笑道：“无论如何，府中的下人，母亲还是要多管管的，真是不像样子了，今儿女儿还瞧见，好几个花枝招展的奴婢在书房旁边晃悠呢。” 两人走后，秦悠悠想着柔姐儿的话，心中不知怎的，想到顾骁煜会有旁人，竟有些酸溜溜的。 晚上，戍时末，丫鬟房内。 星辰在镜子面前细细地打扮自己，一身浅蓝色的薄纱裙，隐隐约约能看见她窈窕的身姿，娇唇涂得红红的，还扑了一层细细的粉，头发也披散了下来，做姑娘打扮。 星兰下值回来，见她这幅打扮，楞了好久才呐呐地道：“你不会要去勾引公爷？我可提醒你，那边好几个晃悠的丫鬟，连公爷的面可都没见到呢。” 她本是没想到星辰会喜欢公爷的，但近日情势敏感，那些勾引公爷的女子也是作此打扮，又联想她谈及公爷时那仰慕的表情，便懂了。 星辰得意地说：“我怎可能与她们一般，我是夫人院子里的，自然是见的到人的。” 待公爷见到自己这幅模样，怎么可能把持的住，她越想越得意。 哼着歌儿便准备出门，走之前还轻轻拍了拍星兰的肩膀道：“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等我当了姨娘，我便要了你做我的大丫鬟。” 说完，便妖妖娆娆地走了，留下一脸惶恐的星兰。 星兰楞了好久才连滚带爬地往秦悠悠的院子走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把这事尽快禀告夫人。 若是星辰勾引公爷没有成功，那肯定会受到责罚，那自己知情不报，一定会被牵连的。 若是成功了，她也不想跟着个背叛了主子才攀了高枝的人，她宁愿长长久久做个二等丫鬟。 合颜居 秦悠悠此时正捧着一碗奶酪吃的正想，预备吃完便去书房哄哄顾骁煜，这会听了星兰的禀报，心里便有些拿不住注意了。 若是顾骁煜看上了那个丫头，那自己现在过去不是扫兴吗？若是不去，是不是显得自己太不在意这府里的男主人了？纠结啊。 小馨气的牙齿打颤道：“亏的夫人还说你们两个都是好的，要给你们升月例银子呢，夫人咱们快去公爷那里把那小蹄子拿了，给她贬去做粗活。” 夏竹白了她一眼，算是明白春蚕姐姐为何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遇事千万不要找小馨拿主意，这货根本靠不住啊。 她无语道：“这种人，肯定要发卖出去啊，怎能留在府上，岂不是留了个祸害。” 秦悠悠缓缓神，才道：“其实她若是喜欢侯爷，来与我说就好，我自然会为她引荐的，何苦要做出这番姿态来，” 她却是不在意丫鬟想要攀附之心，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丫鬟背着自己做出此等之事而已。 只是这话，却让来传话的槐叶没站稳，摔倒了地上，想起公爷若是听到这话那脸色，便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听到动静的主仆几人，忙出门查看，便见槐叶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冲秦悠悠拱手道。 “公爷吩咐小的来告知夫人一声，夫人身边的星辰，因为目的不纯、衣衫不整出现在书房，已经被公爷杖毙了。” 听到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没了，几人的脸色都有些白，还是秦悠悠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让小馨给了赏钱，便准备回屋。 眼看着人就要转身，槐叶不禁嘴贱地问了一句：“夫人，您不去看看？” 第106章 你就是仗着你相公疼你 第107章你就是仗着你相公疼你 秦悠悠在槐叶期待的目光下，坚定地摇了摇头，又在他失望的目光下，绝情地吩咐小馨关上门。 开玩笑，这时候过去灭火？把自己灭了还差不多。 虽说顾骁煜平时很是温柔，但他可是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将军，她可没那胆子惹他。 何况，不是有人说，平时越温和的人，发起火来越恐怖吗？ 槐叶在小馨和夏竹同情的目光下，颤颤巍巍地回去了。 待哆哆嗦嗦地禀告完，他已经不敢抬头看顾骁煜的表情了，他有预感，书房的茶盏又的换一套了。 ‘砰！’ 果不其然，在听完槐叶汇报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就把手边的茶盏摔了，声音传出了院子老远。 他眼眸发狠地看着槐叶，咬牙切齿道：“夫人真是那么说的？” 强大的气压传来，槐叶欲哭无泪，这是夫人说的，公爷您盯着小的看什么？ 但看顾骁煜的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神，他知道自己非得表态不可，只好视死如归地点点头。 “滚！” 想起秦悠悠一脸无所谓地说要为自己引荐貌美的小丫鬟，他就想把人摁在怀里，狠狠揍一番。 听见叫自己滚，槐叶忙不迭地就要‘滚’，身后又传来了顾骁煜的声音：“回来。” 槐叶疑惑地转身，就看自家公爷满脸不自在地说：“你看紧了夫人那边，若是有不长眼的刁奴欺负她，你就直接发卖出去。” 槐叶恍然大悟，忙应声退了出去。 没有顾骁煜跟自己抢床位，秦悠悠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睡的好，自然心情也好，早膳吃了两包子、两麻团、一碗瘦肉粥、一碗南瓜粥和小菜无数，看的夏竹和小馨目瞪口呆。 见她吃好了，夏竹忙吩咐人去泡些消食的茶水来，又去吩咐厨房中午做些清淡的菜。 吃饱了，秦悠悠便又懒洋洋地躺在榻上，好似又困了呢，奇怪，这些日子，怎么这么想睡？ 正想眯一会儿，便见白妈妈笑着掀帘进来道：“夫人，瑶侧妃来了，这会在老太太哪儿说话呢，怕是一会就来咱们这了。” 听见秦瑶瑶来了，秦悠悠有些无语，这个三姐姐，怎么每次上门都这么突兀，她不知道要提前递拜帖吗？ 但她又不能不见，只好强打起精神，重新上妆，等着秦瑶瑶。 秦瑶瑶来的时候，便看见的是坐在椅子上不住瞌睡的秦悠悠，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外头都传我那五妹夫要休了你，娶昭阳公主，你还在这懒散地打瞌睡。” 秦悠悠被弹了一下，立刻便清醒，她看着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的秦瑶瑶，起身便要行礼，被秦瑶瑶拦了下来。 “这又没外人，不必在意这些礼节。” 秦悠悠撇了撇嘴，无所谓地道：“外边都传成这个模样了?” 秦瑶瑶见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道：“你就是仗着你相公疼你，这才让人在书房睡了几日，也不去哄。” “你们怎么知道他睡书房了？”秦悠悠惊道：“大嫂嫂不是严令下人出去瞎说吗？” 秦瑶瑶娇媚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道：“亏母亲常常夸你聪明，我还当你知道的，我的人去查了，说是你家表妹身边的丫鬟出去散播的。” 见她表情不似作假，秦悠悠有些恍悟，却又有些不解，她都给她找了一个要富贵又富贵要面子有面子的人家了，还要如何？ 就算那公子稍微有些变态，但她应该也不知道才对，怎么还针对她呢？ 见秦悠悠迷茫的样子，秦瑶瑶眼底闪过了一丝不耐，凤眼瞪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可长点心，你家公爷上次急匆匆地来找我家王爷，要王爷进宫把昭阳这个麻烦解决了，费了好大劲，才让昭阳往后都不能找你麻烦，也不能来顾家了，你们这样闹，不是辜负了我家王爷的一片努力嘛？” 听了这话，秦悠悠更迷茫了，什么不能进顾家，又关战王爷什么事，她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 秦瑶瑶看着秦悠悠的表情就知道她是真的不清楚这些事情，这么多年，被家中姐妹碾压的情商、智商在这会总算是找了些回来。 她想着王爷对她说的那些事情经过，便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说给秦悠悠听。 送走了秦瑶瑶，秦悠悠还有些没缓过神来，一颗心就一直飘着。 她愣愣地坐了好久，想着顾骁煜自回府后，为自己做的一切，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没良心了。 她决定还是去哄一哄顾骁煜，她抬头看了看也傻了的夏竹和小馨呐呐道：“我给公爷做些吃的。” 见她终于开窍愿意软下身子对人服软了，夏竹忙欢喜地去安排了。 说到底啊，这后宅的女人想要过得好，还是要靠这家里的男人，自家夫人能想通那是最好的。 秦悠悠做了两道菜，一道是酸酸甜甜的咕噜肉、一道是爽爽辣辣的辣子鸡，都是媛姐儿和沉哥儿爱吃的。 说起来，她给几个孩子包括是老夫人，都做过好多次菜，唯有顾骁煜，从未尝过自己的手艺。 她吸了吸鼻子，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妻子当的不算合格。 柔姐儿和媛姐儿本是要来秦悠悠这蹭晚饭的，谁料被告知秦悠悠在小厨房做菜。 两人的眼睛都亮了亮，媛姐儿更是喜道：“今儿可真有口福，姐姐可好些日子没下厨了。” 柔姐儿没说话，却也欢喜地点了点头，两人的眼睛里尽然是期待。 可惜，小馨显然不想两姑娘打搅自家夫人哄姑爷的热情，当即便笑着劝道；“两位姑娘不若改日再来看夫人，那菜是做给公爷的。” 听见是给顾骁煜做的，两人的眼神更亮了，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获得了一个讯息，姐姐（母亲）终于想通了。 都不用小馨在劝，欢欢喜喜地手拉手走了，生怕打搅到秦悠悠。 顾骁煜早早便回了府，没有处理公务，手中拿着一本书，眼睛却一直往门口看。 第107章 怎也没见王爷家的侧妃给你绣一个 第108章怎也没见王爷家的侧妃给你绣一个？ 旁边时候的槐叶实在看不上自家公爷这幅模样，早上出门后不去上朝，居然直奔战王府。 他以为公爷是有公事，却不想是缠着战王帮他哄媳妇，想起战王那无语的表情，他做奴才的都臊得慌。 一听瑶侧妃从顾府出去了，就急匆匆赶了回来，扔下了一操场等待训练的士兵，还拿本书在那假把式。 真是无语 “见过夫人。” 书房外终于传来了行礼问安的声音，槐叶清楚地看见自家公爷眼睛猛的一亮。 待推门声快来，顾骁煜忙坐端正，目不斜视地看着手中的书。 槐叶在秦悠悠进来的那一刻，便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余光瞧见小馨手中提的食盒，心中也高兴了起来，他终于不用再日日看公爷那臭烘烘的脸色了。 秦悠悠见槐叶出去了，便转身亲自提了食盒。示意小馨也出去，自己便盈盈地向顾骁煜走去。 随着她的靠近，女子身上的独有的香气与食物的香味便一起充斥着他的口鼻， 他抬首故作冷漠地望向她，只见她今日穿了一袭鹅黄长裙，黑如瀑布的秀发未着太多首饰，只一白玉簪随意挽着，一些调皮的小碎发散落下来，很添了几分妩媚。 随着从食盒取餐食出来，那白玉般的手腕也露了出来，还带着一枚自己送的和田玉手镯，那镯子通体通透，显得秦悠悠更白了。 他咽了咽口水，刚想着一会顺坡下驴跟着秦悠悠回房去好了，便听见女子娇软的声音响起：“这是我亲手做的，不知相公肯不肯赏脸尝尝呢？” 听见妻子亲手给自己做了饭菜，他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忙起身道餐桌下坐下，秦悠悠忙递了碗筷给他。 顾骁煜吃了妻子做的菜，瞬间就觉得心里不气闷了，一时间屋里的气氛便上来了。 吃了饭，秦悠悠还亲手给他倒了茶，漱了口，这过程，始终都没发一言。 见他不肯说话，秦悠悠只好主动拉着他的手，柔柔地道：“相公，对不住。” 顾骁煜终于有些反应了，他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怎么对不住了？” 秦悠悠又靠近了些，头贴在顾骁煜的肩上，轻声道：“遇见事情，我应该想着解决问题，而不是想着保全自己，我错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不该辜负顾骁煜的心，但她觉得那太肉麻了，没说出口。 顾骁煜抿着嘴，身子崩的直直的，又不说话了。 秦悠悠只好整个人都贴顾骁煜怀里，柔软的身子和馨香，狠狠挑战着顾骁煜的自制力。 偏偏这时候，秦悠悠还抬起头，眼睛朦胧地道：“相公这是不想原谅我了吗？” 这种情况，他顾晓煜还能忍住就不是男人，于是他附身狠狠滴堵住了某个女人的娇唇。 见他忍不住了，秦悠悠眼眸里不由地闪过了一丝狡黠，果然美人计很好用，却没瞧见，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顾骁煜的眼眸中也闪过了一丝狡黠。 素了好些日子的顾骁煜那是那有好打发的，从书房到合颜居，直折腾到三更才才停下了。 秦悠悠梦周公前最后一抹意识便是，她大概明日中午也起不来了。 第二日，顾国公和国公夫人和好如初的消息便迅速传了出去。 家里的人都松了口气，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但若是分居可就不好看了。 陈沅青知道两人和好的消息什么也没说，只是眼底的不满，代表了她此刻的心情。 想起沁姐儿现在对自己那客气疏远的模样，她又有些发慌，她觉得秦悠悠肯定是知道她做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那门亲事悠没有问题，想到这里，她捏紧了手中的鸳鸯刺绣，秦悠悠，最好我将来过得好，不然，我一定会弄死你的。 和顾骁煜和好后，秦悠悠便深刻检讨自己为人妻子不足，发誓要好好弥补，就算现在还不能把整颗心都给出去，给一半还不行吗？ 顾骁煜喜欢吃什么，用什么，府中都是有记载的，之前秦悠悠不怎么上心，自然是没看。 现在她想好好经营两人的感情了，那当然是要好好琢磨的。 于是，第一天，顾骁煜忙碌了一天回到府邸，便瞧见一桌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和妻子满眼期待的眼神，心里甜极了。 第二天，因为在朝中和那些迂腐的老臣吵了一天，心情正不好的顾骁煜，刚下马，便瞧见妻子正笑盈盈地府门口等着自己，心情立马就好了。 第三天，顾晓煜收到了秦悠悠亲手缝制的荷包 第四天 夫妻两这腻腻歪歪的模样，很快便传遍了京城，甚至连皇帝都有耳闻。 这一日早朝过后，顾骁煜和战王便被老皇帝叫去了乾和宫议事， 老皇帝一眼便瞧见了顾骁煜腰间那绣工欠佳的荷包，他指着那荷包笑问：“这就是你家夫人给你绣的？” 顾骁煜一脸疑惑地问：“陛下如何得知？” 老皇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见着一个朝中大臣便要炫耀一次你家夫人给你绣的荷包，朕还能不知道？” “顾骁煜啊，你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国公、大将军，家中夫人为你绣一个荷包，你也用不着这般炫耀，没出息。” 此话一出，殿内的太监宫女们都忍不住低下头笑了起来，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战王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 顾骁煜却一点儿也不害臊地傻笑，还对战王挤眉弄眼道：“怎也没见王爷家的侧妃给你绣一个？” 战王只觉得顾骁煜的脸特别欠揍，他凉凉地道：“你可别忘记了，是谁帮你哄的媳妇” 老皇帝瞪了战王一眼道：“人家顾爱卿说的也没错，孩子还没怀上就算了，荷包也没混到一个，你还不如他呢。” 战王 他也不能说秦瑶瑶被自己困在府上练字读，于是他识相地闭嘴了。 只是，晚间在教秦瑶瑶写字的时候，想起顾晓煜那张得意的脸，还是气不过，朝着一脸惊讶的秦瑶瑶问道：“你会绣荷包吗？” 第108章 这是要挑拨离间 第109章这是要挑拨离间？ 几日后，秦悠悠坐在炕上一边喝着热牛乳，一边乐呵呵地看着秦瑶瑶在信上抱怨顾骁煜太张扬了，害的她现在每日的功课除了写字念诗以外，还得给战王绣荷包、绣袜子。 末尾还让秦悠悠收敛一些，若是战王给让她做的事情在多几样，她便要来顾家找秦悠悠麻烦了。 看完了信，秦悠悠心情更好了，能让三姐姐吃瘪，大概就只有战王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 正乐呵着，便见帘子被掀开，进了位身穿浅绿色长裙的美人儿，这不是陈沅青还有谁。 “表嫂嫂安好，表嫂嫂寻我来，是有好事儿？” 见着笑盈盈的陈沅青，秦悠悠笑容淡了一些，却还是招呼人过来坐下，又让夏竹去端一碗牛乳来。 “也不知你喝不喝的惯，母亲和大嫂嫂是不爱这个味儿的。” 陈沅青自然知道这是好东西的，当下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喝了，笑道：“确实有点味儿，不过听说对身体极好呢。” 满京也只有皇家才有的新鲜好东西，秦悠悠竟这般随意，陈沅青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秦悠悠笑着点点头，又拉了会儿家常，才开始说起正事，她从身后白妈妈手中拿过一个锦盒，放在桌上，向陈沅青处推了推。 “母亲说，你过几日便要回永安伯爵府待嫁了，这是你的嫁妆铺子、庄子、良田的地契，还有银票，今儿便给了你。” 陈沅青起身欠了欠身，红着眼睛谢道：“我都听说了，表嫂为了我的嫁妆被族人们刁难了，真是对不住。” 秦悠悠不在意地笑笑，有顾骁煜和顾老太太护着，其实她一点儿亏也没吃。 可这幅模样，落在陈沅青眼里便是装腔作势假清高了，突然想到，前些日子昭阳公主传来的话。 她心思一动，便对着秦悠悠恳切道：“表嫂嫂待我这么好，我也无以为报，我这有一桩事，想说与表嫂听。” 说着还看了看周围的丫鬟，意思不言而喻。 秦悠悠来了兴趣，她倒是想知道这个心思深重的表妹，会给她说什么。 当即便挥了挥手，示意丫鬟们都下去。 众人听话地退了下去，陈沅青身后的丫鬟柳如还极有眼色地拿走了嫁妆盒子，看的秦悠悠好笑。 过了明路的东西，她还能收回来不成？ 见人退出去了，陈沅青才低声说道：“表嫂嫂可能还不知道？先头那位表嫂嫂可是很得表哥的心呢。” 这是要挑拨离间？ 秦悠悠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只听陈沅青略带怜惜地道：“当年求亲的时候，齐王也去了，为了能抱得美人归，两人还打起来了，要知道那会儿，齐王可是仅次于战王的皇子呢，这事儿，表嫂不知道罢?” 这事，她确实不知道，她抿了抿嘴，虽知道她这是挑拨离间，但心底还是开始不舒服了起来。 接着，便听见陈沅青叹了口气道：“听说，先头那位嫂嫂，身子不大好，来了小日子，便浑身疼，表哥还亲自下厨给做了红糖水呢，咿？不知表哥有没有给表嫂做过？” 秦悠悠表情不由地一僵，好像确实没有。 见她这幅表情，陈沅青看她的脸色就更怜惜了：“看来这男人啊，果然是只对心尖尖上的人好呢，不过还好，表哥为人负责，表嫂此生肯定也会圆满的。” 秦悠悠的表情越来越冷，她盯着陈沅青看了半晌，才勾起唇角，冷笑道：“谢谢表妹的祝福了，表嫂也祝你幸福，得这么一位心中有旁人，还能待你相敬如宾的夫君呢。” 这回轮到陈沅青说不出话来了。 秦悠悠心中冷哼了一声，小样，跟我逗，你还是回去再修炼几年。 她们都不知道的是，秦悠悠今日说的话，竟然在有朝一日一语成箴，只是，相敬如宾变成相敬如冰罢了。 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待陈沅青走了之后，秦悠悠便觉得心底闷闷的，不舒服极了。 本想着在给顾骁煜做个荷包的，也没了心情。 只好收拾收拾，准备去惠姐儿那儿坐坐。 说起惠姐儿，说是府里的小透明也不为过，她不似沁姐儿那般能折腾，也不似恒哥儿那般是个男儿，生下来便注定受到关注。 她不爱出门，不爱交友，不喜诗书，不爱玩乐，常常只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绣花儿。 只有事关沁姐儿和恒哥儿，她才会主动说上几句话。 说实话，有时候，秦悠悠也会一个不小心，便忽略了她。 到了惠姐儿屋子里，秦悠悠便见一身浅蓝色衣裙的惠姐儿，正同明月一起坐在炕上绣花儿。 见她来了，惠姐儿的眼睛立马便亮了亮，忙从炕上起来，请过安后，便引着秦悠悠坐下，又吩咐人去泡茶。 秦悠悠眸光扫过长得越发好看的明月，心中叹了口气，也就是丫鬟有固定的服饰和发誓了。 不然就丫鬟不像丫鬟，小姐不像小姐了。 身边放着个这么好看的丫头，也不知未来的妹夫，会不会 正想着，便被惠姐儿还带了点童音的声音拉回思绪。 “三嫂嫂。”惠姐儿亲自去柜子里拿了个小篮子出来摆在秦悠悠面前，腼腆地道：“这些是我平日无事做的香包，嫂嫂若不嫌弃，便拣几个瞧得上的拿去。” 秦悠悠忙低头认真看着篮子里的荷包，只见针线细密，花样栩栩如生，倒是比自己做的还要好些，不由地看惠姐儿的目光，便有些赞许。 见秦悠悠终于不盯着自己了，明月心里送了口气，三夫人的目光好可怕，像是把她看透了似的。 秦悠悠只陪着惠姐儿说了会儿话，又夸赞她绣工好，便带着几个荷包回去了。 回到合颜居，秦悠悠刚喝了口茶，便听夏竹禀告说，顾骁煜已经回来了，但是去了书房。 秦悠悠积攒了一下午的怒气立刻便有些上头了，立刻就想去书房找顾骁煜说道说道他的那些前程往事和爱恨情仇。 顺便问问，他顾骁煜是什么时候会下厨的，秦悠悠此时觉得自己颇有质问出轨老公的气质在。 第109章 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第110章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但是，那不是什么小三，那是人家的合法前妻。 顾骁煜刚到书房，屁股还没坐热，打算待喝上一盏茶，就开始努力为朝廷效力，便见自家妻子怒气冲冲地推门进来了。 还直接叫人搬了根椅子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眼睛，直看的他心底发毛。 顾骁煜心中莫名就有些忐忑，他好像没惹妻子啊。 又有些觉得新鲜，毕竟妻子在自己面前要么就是贤惠，要么就是装傻，从未见她对自己生气过。 半晌，他才有些结巴地憋出一句话来：“你谁惹你了。” 秦悠悠招了招手，小馨便恭敬地端了一碗黑色的、还冒着热气的不知为何物的液体放在了顾骁煜面前。 并给了顾骁煜一个同情的眼神便退下了，还贴心地关上门。 秦悠悠对着这碗不明液体，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骁煜看了看秦悠悠似笑非笑的表情，又了一眼那黑乎乎的不明液体。 不知怎的，他有些抗拒，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正想怎么拒绝时，秦悠悠阴恻恻地开口了：“听说王爷做的红糖水是为一绝，不若尝尝妾身熬的？” 顾骁煜一脸懵、二脸懵、三脸、、、 他什么时候煮红糖水一绝了？ 随即他一怔，记忆中的某个片段重合起来。 不是？他心中有些骂娘，谁那么无聊把这事拿到妻子面前去说的。 看妻子这个样子，似乎是这碗红糖水，非喝不可了。 他抬头望着秦悠悠笑的有些讨好道：“娘子应该不会谋杀亲夫？” 秦悠悠白了他一眼，直直地看着顾骁煜道：“若是夫君不喝，妾身便关了卧室的门阀，夫君半年内别想进我屋了。” 此话一出，顾骁煜脸都绿了，忙端起糖水，便要喝下，心中暗暗打定注意，明日便把正院的门阀全部拆了。 糖水入喉，顾骁煜便被甜齁了，差点便要吐出来，但看见妻子那威胁的眼神，他只好硬生生地吞了进去。 见他喝了，秦悠悠满意地点点头，把碗收了回来装进了食盒。 又看着顾骁煜笑道：“说起来也是，妾身又不是夫君心尖尖上的人，自然没那么大福气，能让夫君不顾君子远庖厨的道理，为妾身煮上些吃食，所以妾只能自己洗手作羹汤了，还望夫君某要嫌弃才好。” 一番话说的顾骁煜心虚不已，心中暗道，待他查出是谁嚼舌根后定不让她好看。 秦悠悠说完便要回房，这会顾骁煜因为嘴里的甜腻，正难受着，便也没顾上开口挽留，想等喝上一盏茶漱口后，在去哄媳妇。 谁知，他的手刚碰见茶盏，便见秦悠悠又转身看着，他的大手便忙缩了回来。 秦悠悠站在门口，又笑着补了一句：“对了，听说夫君还同齐王打过架，想必以夫君的武功，那一架，想必是十分精彩呢。” 说完便转身毫不留恋地走了。 也不管身后顾骁煜猪肝色的脸，她也不是真的生顾骁煜的气。 就是觉得凭什么她前妻不愿意做的事情，就可以不做。 而自己就得为他管家、官那么多孩子、孝敬他老娘还得侍候他。 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 想着想着便哭了起来。 身后的小馨和夏竹都楞了楞，才忙去扶人，不禁在心中想到，夫人近来可是越来越小气了呢。 秦悠悠回到合颜居不久，顾骁煜便急匆匆来了。 待瞧见秦悠悠那红彤彤的鼻子，他便晓得这是哭过了。 当即便走过去，轻轻把人揽进怀里，哄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乖啊，不哭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秦悠悠就觉得更委屈了：“不是这样，那是那样，她不喜给母亲请安，你便随了她，不想管家，你也随了她，还为她做了许多大逆不道之事，我呢？你一件也没为我做过。” 秦悠悠委屈极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报复性地蹭在顾骁煜的衣裳上。 顾骁煜看着她这么孩子气的动作，心底柔软极了，他轻轻地拍着妻子的后背，声音渐渐低沉。 “那会儿，父亲的姨娘怀着孩子，摔了一跤，见了血，父亲把府邸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叫过去守着。” “她肚子疼的厉害，我便只好去厨房看了看，见厨房一团乱，我便顺便把糖水端了回去，也不知怎回事，我下厨的事便传了出去，还被言官参了一本呢，实际上，那根本就不是我煮的。” 秦悠悠并不买账：“那和齐王打架呢？” 顾骁煜苦笑道：“那会不懂事，年轻气盛，被齐王拿父亲的事情激了几句，便没忍住。” 秦悠悠惊讶道：“不是为了王清宁？” 顾骁煜理所当然道：“自然不是。” 虽说，那会他确实喜欢王清宁，但也不会为了一个还不算自己妻子的女子同皇子大打出手。 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秦悠悠心里好受了一些，又不依不饶地问道：“那管家呢？请安呢？府里大大小小一滩事呢？” 顾骁煜摸了摸秦悠悠的秀发，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吃起醋来，比自己还厉害呢。 不过他喜欢。 他勾了勾唇，解释道：“那会不懂事，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便不提她了，多扫兴呢。” 秦悠悠本想在说些什么，但又想到先头那位给顾骁煜带绿帽的事情，便也不开口了。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就生气吃醋了，只是不知最近是怎么了，情绪老不受控制，觉得委屈，还特别容易困倦。 想着想着，她便又挨着顾骁煜瞌睡上了。 待顾骁煜低头看时，她已经睡的有些微酣了，他便抱着人放在床上。 看着妻子恬静的睡颜，顾骁煜无奈一笑，还是改天再问是谁在她这儿嚼舌根的。 第二日，顾骁煜正要上朝，便被王家前来报丧的小厮给堵住了。 得知是王老太太因病去了，顾骁煜还楞了好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今儿这朝怕是上不成了。 作为前女婿，无论如何也该去看看的，便吩咐人去告假，又让人去合颜居叫秦悠悠，自己则去了顾老太太处。 第110章 不是说好避嫌的吗 第111章不是说好避嫌的吗？ 顾老太太听闻王老太太突然因病去世，有些惊讶，年前还一块斗过嘴的人，说没了便没了，不禁也感叹了一句世事无常。 “我便不去了，你带着你媳妇上门便是，也算是给足了他们王家面子。” 想起王家养的女儿带给儿子、带给顾家的屈辱，顾老太太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度去给上柱香。 顾骁煜一点儿也不意外的应下了。 夫妻两在府门口集合的时候，秦悠悠还有点懵。 “这么这么突然，先前也没得到老太太生病的消息。” 顾骁煜扶着她上车后，心中也很是疑惑，这病来的太奇怪了。 “说是前两日便没了，怕天气渐渐热了，这才急着下葬。” 说完，又见秦悠悠似乎是有些不安，便又温和安慰道：“咱们就是去走个过场，上柱香便回来了。” 秦悠悠拧着眉，点点头，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重，她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夫妻俩到王家的时候，整个王家已经挂了白，超度的和尚也已经开始在叽里咕噜地念经了。 一见到他俩，王清合眼睛便是一亮，急忙请二人进府，看顾骁煜的眼神尽是欣喜，竟无半点悲伤。 见她这幅样子，顾骁煜心底的厌恶就更加浓厚了，上了香，便准备拉着秦悠悠告辞。 谁知走出王家的大门了，王清合却追了出来，还拽住了顾骁煜的袖子。 期期艾艾地说道：“姐夫，母亲走之前说，不放心柔姐儿和彦哥儿，要我去顾府照顾她们。” 说着，便哭的梨花带雨，一副可怜的模样，很快就引来了大部分百姓围观。 议论声也传进了顾骁煜和秦悠悠的耳中。 百姓一号：“多好的姑娘啊，身份也高，这顾国公咋就不肯娶回去当个二房呢？” 百姓二号：“能因为啥，肯定是正房太太不肯呗，要我说啊，这种善妒的婆娘，就该一纸休书。” 百姓三号：“你们懂啥，这王家如今没了王老太太，怕是也风光不了几日了，虽说顾夫人只是秦相的庶女，但谁让秦相是文官之首呢？家中子弟有有出息，深受当今宠爱，要换了我，我也不愿娶这王家姑娘回去给媳妇添堵的。” 围观百姓纷纷附和这个观点。 “是啊是啊，世态凉薄，谁又能例外呢。” 顾骁煜黑了脸，神色不豫地道：“他们不需要你。” 听了百姓的议论，王清合眼底闪过了一丝得意，随即又可怜兮兮地道：“这是母亲唯一的愿望了，她生前最担心的便是这两个孩子，求姐夫就可怜可怜母亲对两个孩子的慈爱之心。” 说着便跪下抽泣了起来，白色的孝衣，让王清合显得更加可怜。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顾骁煜的脸也越来越黑，眼看着便要发火。 秦悠悠一见形势不对，便暗暗捏了捏顾骁煜的手心，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 自己则上前了几步，轻柔地扶起了王清合，还用帕子，细细地为她擦去了眼泪。 围观的百姓都安静了下来，顾骁煜也不解地看着她，连王清合也有些呆。 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秦悠悠才状似悲伤道：“我也是理解老夫人的，这个想法是人之常情，我也想同意的。” 听了这话，王清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悠悠，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妥协。 果然，便听见秦悠悠轻叹了一声继续道：“但，从前老夫人就问过两个孩子，愿不愿意你进府了，两个孩子都不愿，咱也不能强迫孩子答应不是？” 此话一出，便听百姓间一片认同的声音，顾骁煜勾起了唇角，母亲说的果然没错，娘子果然聪慧。 见秦悠悠三言两语便让情势扭转，王清合眼底闪过一丝狠辣，做势便又要闹。 就听秦悠悠又温和开口道：“你放心，等你寻了如意郎君，我和你姐夫定然会按妹妹的礼，给你备上一份嫁妆的。” “再说了，偏房终究是妾室的名分，顾家也不愿委屈了你，这做女人的，还是为人正室才是正道。”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立刻便引来了围观群众的认同。 甚至有人喊出了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的名言，劝王清合在好好考虑。 王清合死死咬着唇角，睫毛下全是恨意。 这帮刁民懂什么，等她进了顾府，自然有的是方法让秦悠悠这个女人给她退位让贤。 此事不过半天，便传进了大街小巷，流言蜚语自然也传进了各个言官的家里。 其中就包括了齐家，上回被王家利用的齐夫人余气还没消，这不就找到机会了？ 于是第二日，朝堂上言官便纷纷弹劾王家治家不严，教出的女儿竟然在母亲出殡之日接近外男，谈婚论嫁，实在不成体统。 退朝后，老皇帝单独留下了战王和顾骁煜去了乾和宫议事，问他们如何处理此事。 顾骁煜拱手笑道：“那是臣前岳家，臣避嫌。” 老皇帝白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战王沉吟道：“父皇不是早就想收拾王家了吗，这不是个正好的机会。” 老皇帝笑道：“可这到底是女儿家的事情，做不得数，顶多斥责一番罢了，怕是不好动爵位啊。” 想起王清合缠自己的模样，顾骁煜头疼极了，他觉得他得为自己的耳根子清净争取一番了。 “陛下，这可不是女儿家的事情，那王二姑娘与臣在门口纠缠那许久，那王大郎就没出来呵斥过，显然就是放纵的，如何不能降爵。” 老皇帝不是说好避嫌的吗？ 于是第二日，老皇帝便下旨，细数了王家的昭昭罪行，又接着王家门口之事，治了王家一个欺压百姓、品行不端的罪名，降为永宁伯爵，族中之弟一概夺官，在家闭门思过。 此圣旨一出，文武百官皆赞陛下深明大义，慈悲为怀，王家如此罪恶，却也不曾赶尽杀绝，真是位明君。 不少世家贵族则感慨堂堂国公府，说降爵便也降了，便纷纷开始管束家中子弟，一时间倒是震慑不少家族，令老皇帝十分满意。 第111章 仁慈，何尝不是利刃 第112章仁慈，何尝不是利刃？ 六王府书房内。 六王爷上官简收到王家失败的消息，便大怒着扔掉了手中的信件。 “废物！” 旁边的幕僚何延弯腰上前，把信件轻轻拾了起来，放在正燃烧的烛火上，不一会儿白色的信件便化成了灰烬。 “王爷何必发怒，时间长着呢。” 上官简听了这话，稍微收敛了些怒气，被气狠了，差点儿忘记了自己的贤王称号。 他朝何延道：“我失态了，先生可有什么好法子？” 何延是上官简无意间救下的一位贫困书生，救下后，上官简发现此人思想极端，心机深沉，又诡计多端，遂收为幕僚。 何延抬首，在昏暗的烛光下望着上官简，笑的十分温和。 “既然顾家不想让王二姑娘进府，那如果能借着陛下的旨意，想来她们是不敢拒绝的。” 上官简听了眼神一亮，随即又摇摇头道：“父皇不会同意的，年前，二皇兄还提醒过顾骁煜，不可收王家的姑娘。” 何延淡笑道：“不必说入府邸为妾，就说不放心两个孩子，让她进府小住几日，在给她支点招数，还怕不能搅乱顾家？” “若是王爷实在是害怕顾国公站在战王那边，直接给那姑娘一包鹤顶红，在告知那姑娘那是让人动情的便是，随后把那姑娘杀之，如此，便可周全。” 上官简有些心动，却迟疑道：“我若开口，父皇会不会怀疑我。” 何延笑的有些诡异道：“王爷想差了，那可是您的亲侄子、侄女呢。” 上官简没有错过何延眼底的狠辣，心中不由地一凉，此人心狠手辣，比自己更胜几分。 怕是事成之后，便不能留了 几日后，忙碌了一天的老皇帝收到了六子的信，见信中一片恳切之言，不免也有些动容。 “老七谋反，其实也有朕自己的原因，只是朕不肯承认罢了，太后临终前骂得对，朕心中深爱皇后，却又广纳后妃，并一个接一个生儿子，生了又不在乎他们，是朕不好，谁也对不住啊。” 旁边的陈守忠见老皇帝头发鬓白，语气悲伤，想起他年轻之时的风光，不由地心中也是一酸。 “陛下，古来的皇家，谁不是如此，哪儿来的对得起对不起的，陛下莫要太过自责。” 老皇帝看了看陈守忠，见他也是一副衰老的模样，心情更有些是沉重，他们都老了啊！ “老六说，不放心老七的两个孩子，想让王二姑娘去顾家住上几日，看看这两个孩子是不是真的过得好。” 陈守忠听了心里一沉，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事不简单。 他抬头向皇帝望去，只见皇帝面色感动地望着信件，似是纠结般。 他忙低下头，慈父之心有时候会加速毁掉一个孩子，可惜，七王爷的事情，似乎并没有让陛下记住教训。 但，这事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多嘴的。 当顾骁煜知道嚼舌根之人是陈沅青时，人家已经带着得来的嫁妆坐上了离京的马车，走了老远了。 无奈，看来这个亏他只能打了牙齿和血吞了。 心中有气，却又发泄不得，顾骁煜好些天心情都不是很美丽。 秦悠悠实在看不下去他的臭脸，便拉着他为自己办事，她指着刘夫人送来的名册道。 “睿哥儿和沉哥儿都中了举，族学先生的底蕴教个举人绰绰有余，但恐怕如今教不了这两个孩子了，我瞧上了两位先生，都刘夫人推荐的，你帮我瞧瞧，那个更合适些。” 顾骁煜拿过名册粗略看过后，便指着一位姓汪的先生道：“就这位。” 秦悠悠瞧了瞧，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何？” 她倒是觉得另一位苏先生的底蕴更厚些，毕竟是中过进士甲榜的。 顾骁煜指着那位姓苏的先生道：“父亲对我提到过这位先生，虽有才华，却自视清高，身上一股子酸诗味。” “当年，陛下很看好他的才华，一上来便准备封他一个正六品京官，谁知道人家瞧不上，还说自己当是宰相之才，弃官而去，此事，京城许多人恐都忘记了。” “如此眼高手低，你敢让他来教这两个孩子？” 秦悠悠忙摇摇头，随即又问道：“那这位汪先生呢？” 顾骁煜笑道：“这位先生我不曾听过他的名号，想必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至于才华，刘家推荐的，定然是好的。 秦悠悠点点头笑道：“这位苏先生才华斐然，却过于自满，也是陛下仁厚，当年并未下旨申斥，不然，他的名气也不会如此大。” 若是老皇帝斥责了、追究了，怕是现如今他只能活的穷困潦倒了，那会如如今这般，被高门大户争相争去为子弟授课。 顾骁煜却并不认同秦悠悠的话，只听他声音低沉道：“有时候，对旁人的仁慈，何尝不是最大的杀伤武器呢？” 他永远都记得，齐王造反前，早已料知一切的皇帝，是如何一面纵容，又不留情面地一网打尽的。 苏先生不过是个自大的文人，就算惹了皇帝不快，皇帝也懒得与他计较。 但若是一个手握大权的大臣呢？若是顾家呢？ 若是皇帝看不顺眼，那一家子的前途会如何？ 但愿自己赌对了，战王是陛下心中的接班人，自己还有用，顾家还有用，还能繁荣一时。 秦悠悠不懂朝堂之事，但见顾骁煜面色不佳，便也知道他在外面有多不容易。 于是，她让人把头靠在自己大腿上，纤手放到了顾骁煜的肩膀上，灵活地动了起来。 前世，她为了讨好孤儿院院长、老师、经纪人学的按摩技术，没想到在古代也用上了。 顾骁煜被按的舒服地眯起了眼，他在秦悠悠的腿上蹭了蹭，身心都舒坦极了。 想着改天得同战王炫耀炫耀，三姨姐从小娇生惯养的，怕是他没有这个福气哟。 “娘子手真巧，会看账、会绣花、会做好吃食，还会按摩，为夫属实好福气。” 秦悠悠娇嗔地锤了他一笑，又认真地按了起来，外面的事，她帮不了，只能在这些小事上让他舒坦些了。 两人相处的画面难得如此宁静，却不知，一个大麻烦正在悄然地临近。 第112章 不如陈沅青聪明 第113章不如陈沅青聪明 得了顾骁煜的指点，秦悠悠便亲自去与唐氏商量了一番，把顾骁煜的建议原原本本说了。 唐氏没了意见，便又禀明了顾老太太一声。 顾老太太只笑道：“男孩子的事情，你们做主便是，我只管几个姑娘便是。” 于是，此事便算是订下了，秦悠悠便吩咐人备好了礼物，同唐氏与两个哥儿一块登门拜访，并请那位先生进府授课。 汪先生今年五十有三，是名副其实的寒门贵子，二十四岁中的进士二甲三十七名，入翰林院。 因其刚正不阿的性格，很快就在官场混不下去了，便辞官而去，专门给高门贵族做起了先生。 刘夫人赞其：人品卓越、才华斐然。 这位汪先生似是很喜欢睿哥儿沉哥儿，眼睛尽然是赞赏，当场便同意了秦悠悠的邀请。 只提出了授课可以，但入府不行，要让睿哥儿和沉哥儿去汪府听课。 秦悠悠和唐氏见汪府离顾府也不算太远，马车一刻钟便到，又见汪府环境清幽，便也同意了。 交了三百两束修的定金，这才告辞。 两个孩子一年的束修便是一千两，三年后考进士便是三千两，还没算上其他的学习用品，和书本。 秦悠悠感叹，不管现代还是古代，这教育都是重中之重啊！，不仅需花心思，还需花不少银子。 回到顾家，一行人便准备去顾老太太处汇报下今日的工作。 结果刚踏进正厅，便见到一脸不耐的顾老太太和紧皱着眉毛的顾骁煜。 哦，还有个不速之客——王清合。 见王清合一脸骄傲得意的神色，秦悠悠和唐氏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此事不妙。 便打发睿哥儿和沉哥儿自去书房读书，不用请安了。 两人刚退下，便见王清合一脸阴阳怪气地道：“怎么就走了，往后都要住在一起了，今日不见，明日也要见的，嫂嫂们大可不必如此。” 住一起？怎么回事，秦悠悠向顾骁煜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唐氏也疑惑地看向顾骁煜，心中有些着急，这货不会随了公爹，是个风流糊涂的？ 那岂不是顾家又要家宅不宁了？ 顾骁煜有些没好气地道：“陛下让她照顾柔姐儿和彦哥儿半月，你吩咐人收拾个屋子给她住下罢。” 说完，便借口有事，准备开溜。 谁知却被王清合拽住了衣袖，只见她娇滴滴地道：“姐夫怎这么快就走了，莫不是不喜清合？” 听见不是长住，秦悠悠和唐氏都松了口气，看着顾骁煜越来越黑的脸，却又都有些想笑。 这姑娘难道看不出来，这满屋里最不欢迎她的便是她那位姐夫吗？偏偏她还往上凑。 果然，便见顾骁煜毫不客气地道：“知道就好。” 说完便狠狠扯回袖子，又给老太太作了个揖后便准备离开，临走前瞧见了秦悠悠眼底的笑意一愣。 随即恶狠狠地瞪秦悠悠一眼，便毫不留情地大步走了。 王清合被扯地晃了一下，险些摔在地上，幸好被身后的丫鬟春喜牢牢扶住。 她心中有气，转身便给了春喜一个响亮的巴掌。 春喜不敢反抗，更不敢哭泣，只能低下头，不敢吭声。 顾老太太的眼底的不耐更浓了，连口头客气都没有，直接去了里头歇着。 唐氏也借口得回去看账走了。 便只剩下秦悠悠一个人在这儿与她大眼瞪小眼，只好无奈地吩咐人把挨着柔姐儿旁边的暖风堂打扫出来。 人家拿着皇帝的旨意，总不能赶出去？ 秦悠悠眼底的无奈成功被王清合捕捉到了，她更加得意了。 “没想到？悠悠姐姐，我终究还是进府来了。” 秦悠悠好心底提醒道：“半个月罢了，我顾家不差这点粮。” 王清合脖子一扬，正要说不日她便能成为顾骁煜的女人，但想起那人的嘱咐，只好暂且忍耐下来。 秦悠悠实在不想与此人纠缠，她今日本就有些累了，困倦的很，便吩咐丫鬟带她去暖风堂，自己则打算回去在睡会。 刚睡下一会儿，秦悠悠便觉得鼻子痒痒的，一睁眼便发现顾骁煜正拿着一直羽毛笔在玩自己的鼻子。 她没好气地转过身，声音懒懒地道：“我没心情同你闹，困着呢。” 顾骁煜把她身子扳过来对着自己道：“我就说几句话，说完便走。” 秦悠悠见他表情认真，只好睁开眼睛，示意他有话快说。 顾骁煜严肃道：“她这半月定然会闹事，你若是不想管，吩咐丫鬟婆子便是，切莫累着自己。” 秦悠悠点点头，她又不傻，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在那种人身上。 顾骁煜又问：“你吩咐人盯着她没有？” 秦悠悠困的不行，只摇了摇头，便又睡着了。 顾骁煜无奈地看着妻子的睡颜，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还是他自己吩咐。 他眼睛柔和地看着秦悠悠肚子，这个月她小日子，迟了两日。 恐怕… 不过为了防止空欢喜一场，还是等把王清合弄出了府，在请大夫请平安脉。 不然若是王清合知道秦悠悠有孕，怕是会更加折腾。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第一天：王清合去看柔姐儿，不由分说便把柔姐儿身边的丫鬟打了，还说要从王家挑一个送给她，被柔姐儿严词拒绝了。 第二天：又去彦哥儿屋里故技重施，谁料彦哥儿也不买她的账，接连吃了两个闭门羹的她只好去寻顾老太太，顾老太太推病不出，她便在老太太门口梨花带雨，活像谁欺负了她似的，最后还是唐氏前来解围。 第三天：… 第四天：… 秦悠悠无语极了，她觉得要是有个不要脸比赛，这王清合便是妥妥的第一名啊。 甚至干出了晚上穿着薄衫，去给在书房忙碌的顾骁煜送点心的这档子没品之事。 她望着白妈妈，有些嘲讽地道：“豪门贵族之中，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恐怕也只有王家了。” 白妈妈赞同地点头道：“谁说不是呢？王二姑娘做的这些事，京城都传遍了，她家又降了爵，怕是将来也没人敢要了，这点她就没有青姑娘聪明。” 这倒是实话，陈沅青聪明就聪明在，永远不会把事情摆到明面上，也永远会给自己留条退路，这些都是王清合所欠缺的。 第113章 王清合闹剧落幕 第114章王清合闹剧落幕 这不，同样是爱慕顾骁煜的姑娘，陈沅青便能拿着丰厚的钱财嫁个还不错的人家。 而王清合却亲事堪忧，她身份可比陈沅青要好的多，若是不作妖，堂堂国公府嫡女，前途一片光明啊。 却非要作死，结果还连累了家族。 后面几日王清合再去寻柔姐儿和彦哥儿便被拒之门外了，老太太院子的守门婆子一见她便关上了门。 秦悠悠和唐氏又不肯见她，半路堵顾骁煜也堵不住。 王清合心中便清楚，自己恐怕是没办法以正常手段进入顾家了，但她并不准备放弃。 她拉开梳妆台下一包粉末，脸色有些微红，那人说，只要顾骁煜服下这个药，她便能如愿以偿。 还有几日，半月之期便要到了，她捏紧了药粉，眼眸里闪过一丝坚定。 顾骁煜只能是她的！ 此刻，顾骁煜书房内。 秦悠悠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巴惊呼道：“什么？鹤顶红？” 这王清合如此极端吗？得不到便要毁掉？ 却听顾骁煜有些难为情地道：“那是背后之人给她的，她应当以为那是暖情的。” 秦悠悠觉得这王清合定然是疯了，偏激成这幅模样，除了精神有毛病，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她看着顾骁煜着急地问道：“那咱门需要做些什么？” 家里有个这样的人，还有那么毒的药，无异于就是个定时炸弹，实在让人寝食难安。 顾骁煜看出她心中所想，忙安慰道：“放心，我已经把那药换了，换成了面粉。” 秦悠悠这才松了口气，她见顾骁煜一副皆在掌握之中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他会如何处理这事。 顾骁煜笑道：“当然是将计就计，喝下她递的水，这时，娘子你便赶来捉奸，大闹有一场，让陛下以不守妇道的名义处置她。” 秦悠悠不解道：“可别人给她的明明是鹤顶红啊！” 顾骁煜轻轻敲了一天秦悠悠的额头道：“鹤顶红喝下去你夫君便没命了。” 是哦，秦悠悠尴尬一笑，她最近好似越来越笨了些。 顾骁煜又轻笑道：“再说了，这背后之人我猜是六王爷，陛下现在可并不想动他，不如按下算了。” 一听幕后之前是六王爷，秦悠悠便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你不是说六王爷会招揽咱们，巴结咱们吗？怎又变成毒杀了。” 战王现如今还未明确表态自己想当太子，也没有孩子，六王爷还有时间招揽啊，怎会在此时下手。 顾骁煜摸了摸秦悠悠柔软的发顶，声音低沉道：“他几年前便同我套近乎，我迟迟不回应，他怕是没什么耐心了。” 果然，在距离离开顾家的倒数第三天，王清合动手了。 接到消息的秦悠悠按照计划，带着人去书房看顾骁煜。 便瞧见了一身薄衫的王清合俏脸绯红地看着顾骁煜，而顾骁煜则一脸迷离地躺在榻上，场景很是暧昧。 秦悠悠作势便装成一副被丈夫背叛，泪眼滂沱，伤心绝望的模样，让人为之动容。 顾骁煜见她这幅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知她是装的，但他就不愿意妻子落泪。 王清合没料到秦悠悠这么快便来了，按她的计划，应该是生米煮成熟饭秦悠悠才会匆匆赶来。 而现在，她衣服都没脱，甚至都没靠近顾骁煜，这事还能成吗？ 她心底有些慌乱，那人说过，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 秦悠悠正伤心欲绝准备离开，便被白妈妈阻止了，并吩咐让府医来检查。 王清合是真的慌了，她急忙狡辩道：“我和姐夫是两厢情愿的，你这刁奴冤枉我。” 白妈妈挺直了身子，眼神嘲讽道：“奴婢有没有冤枉您，一会儿府医来了就知了。” 而顾骁煜始终在榻上，不发一语，眼神涣散，一看便是被下药的表情。 让秦悠悠很是佩服，她老公真是各行各业都精通啊，连演戏都同自己不相上下。 王清合见秦悠悠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知道自己快完了，她心下一狠，她既然完了，那秦悠悠这个贱人便也别活了，她从袖子掏出一把精致的短刀，像着秦悠悠猛刺过去。 可惜院子里的士兵早有准备，她连秦悠悠的衣角都没碰到便被摁下了。 王清合拼命地挣扎，口里还不忘不停咒骂着秦悠悠。 秦悠悠看着被控制住的王清合，眼神有些怜悯道：“王二姑娘莫不是得了疯病，怎这般癫狂。” 王清合死死地瞪着秦悠悠乱骂道：“你这个贱人都是你霸占着姐夫，你不得好死” 秦悠悠摇摇头，这姑娘真是没救了。 “你放心，若是府医说公爷没问题，我做主，一定收了你当偏房。” 闻言，王清合眼神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因为她确实下药了，只不过动情的药，顾骁煜状态不该是情不自禁吗？怎会这一副痴呆的模样。 莫不是那人给错药了？ 她打死都不会知道，那粉末只是普通的面粉，而顾骁煜这幅模样，只是连装都不愿意装作对她有意思罢了。 府医很快便来了，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说顾骁煜中了算计啊。 于是，王清合便被秦悠悠吩咐下去，软禁在了暖风堂，不一会儿，整个顾府都知道了。 再加上，秦悠悠有意宣扬，第二日还未早朝，朝臣们便都知道了。 未婚的千金小姐给当朝重臣，国公爷下药勾引，真是前所未有，更是闻所未闻啊。 至于顾骁煜，出了这种事，自然是不能早朝了，肯定是要告假的。 好家伙，这下可就是实锤了，皇帝一个早朝，差点被言官的唾沫星子淹死，全是指责王家品性不端的。 纷纷要求皇帝需得严加惩处。 被喷了一脸唾沫的皇帝当然得找人出气啊，王家已经降到伯爵了，在降就饿死了，他可老人家可不是那么没品的人。 那就只好拿王清合开刀了，先是下旨让王清合前往皇觉寺的尼姑庵，一生不得外出。 又给六王爷去了私诏，责其识人不清，命令他从此不许和王家往来，也不许在过问顾家之事。 第114章 小包子来了 第115章小包子来了 圣旨一下，王家人再也没有办法装傻，当日便使唤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去顾家绑了，送去了皇觉寺。 京城人人都知道，这王二姑娘算是完了，一辈子只能和青灯古佛过了。 纷纷叹息，一介贵女，何以至此，真是可悲可叹啊。 更有那说书先生，更是把王清合得故事添油加醋，写成了一位爱而不得、自甘为尼的这么一个痴情形象。 没几日便在各大茶楼酒馆开说了，小馨这丫头还特意花了一百个铜板去听。 结果却气鼓鼓回来说道：“那说书先生也太违背现实了，明明是她自甘下贱，怎么就变成为爱献身、敢爱敢恨了。” 秦悠悠笑着摇摇头，说书先生的思想向来会比较浪漫，就像现代那些写小说的作者。 不也大多都是如此吗？虽王清合爱的偏激，但说上一句敢爱敢恨也不过分。 突然，胃里面一阵翻云覆雨，连忙用帕子捂住了嘴，一阵阵干呕起来。 小馨和夏竹夏坏了，连忙使唤人去叫大夫。 白妈妈则笑的一脸开怀，老夫人盼了这么久，看来这回可以梦想成真了。 小馨见自家姑娘难受成找个模样，白妈妈还笑的那么欢，不由地便有些不快。 “夫人都难受成这样了，妈妈你怎还笑成这般模样。” 秦悠悠心中有些怀疑，却不敢确定，正要说话，一阵阵恶心的感觉便又传来。 白妈妈笑道：“你们这些小丫头懂什么，老奴看，夫人八成是有了，我去做些梅子汤来，你们守着些夫人。” 说完便告退去了小厨房。 听到夫人可能有了，屋子里的丫鬟们都开心坏了，公爷回来快一年了，可算是有动静了。 秦悠悠心中也浮起了一丝甜蜜，这是她同顾骁煜的孩子，是爱的结晶。 想她上辈子，同男朋友相爱好些年，她也是想同他有个孩子，可换来的却是分手。 老天果然是公平的，这里亏欠了你，在另一边总是会还你的。 果然，诊脉过后确认，秦悠悠就是怀孕了，而且胎儿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秦悠悠笑着吩咐人去顾老太太和唐氏处传话。 顾老太太得知这个消息高兴坏了，当即便让秦悠悠好生养胎，并把管家之事全权给了唐氏负责。 唐氏哭笑不得地接过去后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几个姑娘如今管家都愈发熟练，能帮着些自己，不然怕是要忙坏了。 顾骁煜和顾骁逸回府后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顾骁煜心中一点儿也不惊讶，他早就知道了。 至于顾骁逸则是因为家中要添人口，他这个一家老大，自然是高兴的。 于是秦悠悠便被当成大熊猫保护了起来，因为还未满三月，便没有宣扬，只有大人知道。 连媛姐儿他们都不知道，只当秦悠悠身子不好，将养着呢。 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顾家是有六王爷的细作的，所以秦悠悠怀孕没多久，六王爷便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把迷信放在了秦妍妍面前，神色依旧温柔，但熟悉他的秦妍妍知道，他生气了。 秦妍妍无奈地道：“可能是那嬷嬷出了差错，三妹妹那里不就还没有动静吗？” 那嬷嬷药膳做的一绝，里面的手段平常太医都看不出来，而且绝不会有意外。 五妹妹那出了意外，唯一的解释便是，五妹妹一开始便防备自己，根本没用那嬷嬷做的膳食。 想到这里，她心情有些复杂，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 既庆幸妹妹没有用那嬷嬷怀孕了，又失落没为夫君办成这件事。 她的想法，上官简如何看不出来？他心中不耐，这般妇人之仁的女子如何能助力自己荣登大宝。 将来若是当了皇后，怎能管理好一个偌大的后宫。 只是眼下，他还需要秦相和秦妍妍的帮助，不得翻脸，他只好稳住语气。 “妍儿，你当知道，我是极信你的，但我这次真的很失望，这么一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秦妍妍因为愧对夫君，便低垂着头，自然就错过了上官简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 “王爷，是我不好。” 上官简见她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中的郁结稍微好了一些。 他看着秦妍妍的眼睛，轻声道：“顾家出了意外就算了，三妹妹那里，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秦妍妍苦笑着点点头，她又不是老天，怎么能阻止意外，夫君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上官简可没空关心秦妍妍心中再想什么，见目的已经达到，便说了句：“本王去宁氏那里。”就起身离去了。 留下秦妍妍在原地不知所措，旁人都夸她得了一个好夫君，身份高、长得好、脾气好还不会宠妾灭妻。 确实，她一向是府里最尊贵的女主人，子嗣、权利她都有，这些，上官简对她从不吝啬。 但府中的女人一点儿也不少，六王爷要用钱，便会纳一个商人之户的女儿，想在那个地方插手，便会收那些官员的女儿进府。 比如这个宁氏，便是京城都督的女儿，虽那都督只是个六品武将，但那是管着城门开关的。 夫君想做什么，她如何不知，七王的下场就在那里，她心中纠结得不行。 一方面也想要天下女子最尊贵的那个位置，另一方面也害怕万一失败，怕是只会一败涂地。 和战王爷斗？斗的过吗？想起七王造反时，战王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扫平反叛时的模样，她觉得胜率很是渺茫。 还有更重要的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六王爷对自己的不满，却又极尽忍耐了。 是为了什么忍耐？因为爱？可是如果是有爱，又怎会不满呢？ 王爷娶那些女人是为了局势，为了利用，那么娶自己呢？娶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心中的声音告诉不停地告诉自己，她同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她是特殊的。 可另一个声音却又在说：别傻了，凭什么就你是特殊的，如果他真的爱你，怎会一个又一个小老婆娶进门来，又怎么会逼迫你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第115章 你夫人在诅咒本王的儿子丑 第116章你夫人在诅咒本王的儿子丑？ 快五个月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她在家里被当成易碎娃娃供着，孩子们也被勒令不许赖打扰秦悠悠，她正闷的不行，秦瑶瑶便邀请她去战王一叙，她立马便答应了。 两姐妹久未见面，要说的话其实还蛮多的（主要是秦瑶瑶说，秦悠悠听。） 果然两人刚拉了些家常，秦悠悠便从秦瑶瑶口中得知了一个大秘密。 她震惊地问道：“你是说大姐姐把算计你的事情，告诉母亲了？” 秦瑶瑶复杂地点点头：“母亲气坏了，又气六王爷利用大姐姐，又气我没告诉她这事。” 秦悠悠突然就有些怜悯秦夫人了，没有什么是看着亲生儿女反目成仇、互相算计来的更让人痛心？ “母亲准备如何做？” 大姐姐既然给嫡母写信承认这事，那肯定就是六王爷对她不好，她受不住，想请娘家帮忙了。 秦瑶瑶笑道：“母亲也给难住了，父亲在官场一向谨慎，母亲也不敢同父亲商量，正愁着呢。” “说来六王爷和七王爷果真是亲兄弟，两人都是大逆不道的货色，一天天竟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若是陛下有意，当年你家大姑子玉琪也不会被赐给那个傻愣愣的成王了，还不死心。” 说起这事，秦悠悠也了然一笑，听顾骁煜说当年六王爷最先瞧上的是玉琪，对皇帝明示暗示了好几次。 没成想皇帝却装傻，转头就给成王和玉琪赐了婚。 那会儿齐王还没造反，可隐隐已经有这个苗头了，待赐婚圣旨下来，顾家上下可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这个松了口气当时可把秦悠悠逗的直乐，这是嫌弃六王爷嫌弃到什么份上了呀。 看她傻乐的样子，秦瑶瑶忍不住给了她一个暴栗，嘴里还不忘嫌弃道：“怎觉得你如今这么傻。” 秦悠悠理直气壮地道：“郎中说了，孕妇傻一些是很正常的。” 秦瑶瑶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你这是承认你真傻咯？” 秦悠悠 她正要暴走，便又听秦瑶瑶疑惑道：“可我家王爷怎夸我越发聪明了？” 秦悠悠 彻底无话可说，她这是被喂狗粮了？ 于是，秦悠悠道：“我家夫君说了，娘越笨，孩子就越可爱好看，因为好的都被孩子吸收了，至于你嘛” 秦悠悠作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秦瑶瑶却被气的够呛，不甘示弱地回怼回去。 不一会儿，会客厅便成了两姐妹斗嘴的场地。 隔壁房间。 战王眯着眼睛看着顾骁煜危险地问道：“你夫人在诅咒本王的儿子丑？” 顾骁煜淡定地磕着瓜子说道：“那是臣平日里哄着她玩儿说的，王爷不会同一个孕妇计较？” 战王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和这个人计较，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在战场上那么冷血理智的人，怎么一遇上她夫人的事情就便成这幅模样。 不过就是请来王府喝杯茶、聊聊天，还非要告一天假跟来。 想到这里，他嫌弃地看了顾骁煜一眼道：“本王没你那么闲。” “哦？是吗？”顾骁煜欢快地道：“那王爷快去忙？臣一个人等着夫人和侧妃就可以。” 战王瞪了他一眼，没说话，身子更是动都没动，府中进了外男，自己则在外面，若是传出去，像什么话。 若不是他，他肯定就去忙公事了，嗯没错，就是这样的。 顾骁煜见战王那脸皮厚的模样，心中也是啧啧称奇，前不久，还在战场上对之前的情人念念不忘。 没想到这么快就忘了，夫人说的对，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啊。 此刻彦哥儿的书房，柔姐儿正一脸惶恐地坐在那，眼中都是泪水，仿佛是一个被丢弃的孩子般，惶恐不安。 “哥哥，我已经好久没见着母亲了，你说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就不要我们了。” 彦哥儿心中也没底，但还是温和地安慰妹妹道：“怎么会呢？我们是父亲的嫡子嫡女，怎会不要我们。” 柔姐儿急忙拉着彦哥儿的手臂，哭着问道：“那母亲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教我们，护着我们，对我们笑，我们是不是又得回到从前的日子，无人问津，自生自灭。” 彦哥儿抿着唇，不知道如何回答妹妹的话，他的沉默让柔姐儿的心更慌了，眼泪也流的更凶了。 他忙手慌脚乱地安慰道：“乖，怎么会呢？母亲那么好一个人，肯定会对咱们好的。” 好容易把妹妹哄了回去，他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了，眼前的书怎么也看不下去。 不由地便想起了没有秦悠悠的日子，那会，他们平日里见到的人就只有奴才。 除了吃喝拉撒和规矩，没人推心置腹地告诉他们，他们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直到秦悠悠进了府，给家中孩子都请了先生，告诉他们，做人要体现自己的价值。 他和妹妹喜欢画画，她便亲自为她们请了胡先生教导。 自己书读得不好，她也没劝自己放弃，而是温和告诉自己，怎么着也要中个举人。 肚子有些墨水，对未来没有坏处的。 他见过别家的继母，都是要么打压，让他们不能有自己的本事，要么就捧杀，让他们不务正业，整日只知溜猫逗狗、走街串巷。 而不像秦悠悠一般，她是真心待他们的，他不是傻子，他分的清好赖。 这些年，她处处为他们着想，他和妹妹是真的打心中敬重她的，并做好了要孝顺她一辈子的准备。 可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这么对他们好吗？他心里真的拿不准。 他不想回到从前那种无人问津的日子，他贪恋来自母爱的呵护和关爱。 可他该怎么做呢？怎么才能让她依旧如从前那般与他们相处。 “彦哥儿，你在干嘛呢？” 正想着，便被一声娇俏的声音拉回了思绪，他抬手便见着了一身翠绿百合花的衣裙的姑娘笑盈盈地跑了进来。 那与秦悠悠有五分相似，灵动娇俏的姑娘，不是媛姐儿，又是谁？ 第116章 正妃之位 第117章正妃之位 “温习先生的布置的课业，小姨，你怎么来了？” 彦哥儿抿着唇看着媛姐儿问道，他只比媛姐儿小两岁，却要叫姨，委实有些不服气。 媛姐儿看着面前这个少年郎，浅青色的长衫显得他身姿修长，五官精致，任怎么看将来都是个美男子。 “姐姐和姐夫回来了，叫大家去合颜居说话，说是瑶侧妃给咱们带了礼物，柔姐儿已经去了，我来喊你一声。” 彦哥儿心中一喜，随即不禁在心中暗骂妹妹，母亲一招手她就屁颠屁颠抛弃了，真是没出息。 只不过他的唇角也不受控制地弯了起来，起身便随着媛姐儿一块儿往合颜居去了。 这个时节，府中的桃花处处开遍，微风一吹，便又几朵调皮的落在媛姐儿的乌黑的秀发间。 微微凌乱的秀发和桃花更衬的媛姐儿秀面如玉，彦哥儿侧首，不禁看的有些出神。 待回过神来，意思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彦哥儿并没有在意，他记得母亲说过，人对美好的事物或者人都是可以欣赏的。 秦悠悠还如之前一般温和，仔细问了他们着几日都做了什么，功课如何，并嘱咐他们好好学习，不可懈怠，这让几人心中都舒了口气。 见几哥孩子都放下了刚进来之时的不安，秦悠悠才松了口气，她瞪了顾骁煜一眼，好似再说：都怪你，不让孩子们来见我，这不就误会了。 顾骁煜自知理亏地摸了摸鼻子，这如何能怪她？还不是几人心理承受力太差了，女孩儿便罢了，怎男孩儿也如此。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声音温和地问几个男孩子：“你们当中可有想习武的？我从军队里挑个武艺好的，给你们做师傅。” 恒哥儿读书不行，他是知道的，彦哥儿读书平平，怕是从文不会长久。 在秦悠悠的影响下，他觉得自己作为他们的哥哥和父亲对他们的未来还是要考虑的。 沉哥儿知道这不是在问自己，便没有说话。 恒哥儿则看了秦悠悠一眼，见秦悠悠鼓励地看了自己一眼，才对着顾骁煜拱手道：“谢谢三哥哥，但我想习医。” 顾骁煜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可知习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需得熟读很多医书，还需实践，又很费时间，到老，也未必能成为一位名医。” 他倒是不介意养着弟弟，大不了学点武，将来送到军队跟在自己身边，有他提携着，也不会过得太差。 恒哥儿坚定地点点头道：“我很喜欢医书，我想学。” 秦悠悠欣慰地看着他，人就该这般，选择自己喜欢的路走，她柔和地看着她道：“待你考过了童生，便去太医院首家学习，三嫂嫂都同郭太医说好了。” 太医院首的郭太医，年六十，马上就要告老，把位置让贤给陈安安的父亲，陈太医了，刚好有时间来教恒哥儿。 恒哥儿立马欢欢喜喜地道谢，郭太医医书高超，能成为他的徒弟，他当然欢喜。 沁姐儿虽还是觉得考科举才是正路，但想着弟弟读书的成绩，便也不做声了。 彦哥儿倒是很激动，他深知自己不是做文官了的料，就算是进士及第，怕也不是什么好官，习武倒是一个出路。 “父亲，孩儿想习武。” 顾家的儿郎从小都是学了一招半式的，有这个底子在，现在学，也不算是太晚。 顾骁煜点点头欣慰道：“为父明日便去寻，现在你们先回去，别累着你们嫂嫂母亲。” 说完便开始赶人，几人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秦悠悠的态度一如既往，这让柔哥儿和彦哥儿放了心，便各自专心学习，不辜负秦悠悠的一片心意。 与此同时，秦夫人也迎来了自己的高光时刻，她从丈夫位居相爷之位便开始期盼的诰命，终于到了她的身上。 虽说是个三品诰命，却也比没有的好啊，只是她却没有想象中欢喜，脑子里都是大女儿的事情，连秦相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待回过神来，便见秦相疑惑地看着自己，她忙道：“相公，你问我什么？” 秦相的眼神更奇怪了：“为父问你，可欢喜否？” 自己这个夫人有多想得个诰命，他不是不知道，莫不是欢喜傻了？ 秦夫人忙点头呐呐地道：“欢喜，怎会不欢喜呢。” 果然是高兴坏了，秦相捋了捋胡须，老神自在地道：“瑶瑶如今也有了身孕，你便安心，只我得在同你说一遍” 这次秦相话还没说完，便被秦夫人抢了先：“秦家只孝忠皇帝，不依附于任何势力，若是女婿们有政治上的要求，一定要严词拒绝。” 秦相满意地点点头，他能混到如今的地位，且深得皇帝的信任，便是从不结党营私，只给皇帝做事。 这才有了如今的富贵，那么，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自己的形象，女婿也不可以。 皇城内。 老皇帝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无奈的战王，邀功道：“你父皇我聪明？特意只封了个三品，这样荣耀也有了，又给你留了余地，不然你将来就封无可封了。” 看他想的多周全，这天下还能找出第二个如他一般细心周全的父亲吗？ 战王心中：我谢谢您老人家哦。 老皇帝靠近了些战王，神秘兮兮地说道：“怎么样，要不要朕下旨，让秦瑶瑶直接承了正王妃的位置。” 战王没有说话，心中却有些心动，她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了，是该给她一个好的名分。 这样那些长舌妇也不会私底下嘲笑她是个妾了，这是他在外面听见的，当时他心里就不舒服。 就算他不爱她，却也打定了主意对她好，旁人怎可这般议论她。 老皇帝瞧的分明，自己这个傻儿子，分明就是动心了，可却不自知，他又装作思考了一阵后才道：“不然还是等孩子落地后再说，也名正言顺一些。” 战王没有意见，反正也没几月了，于是他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多些父皇。” 第117章 其他皇子的父皇，只是你的父亲 第118章其他皇子的父皇，只是你的父亲 老皇帝扶起了战王行礼的手，慈爱地道：“我是其他皇子的父皇，可我只愿当你的父亲。” 这是他与一生挚爱所生的儿子，理所应当得到这世界上最好的，也应该是最幸福的。 秦悠悠在一家人的呵护下开始了欢快地养胎，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无聊了找几个娃来陪着说说话。 心情不好了对顾骁煜发发脾气，惬意地不行。 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自己肚子渐渐大了，穿不了那种漂亮的衣服，不过孕妇装也做的很是精致，倒让秦悠悠安慰不少。 同为孕妇秦瑶瑶此时就没有秦悠悠那么悠闲了，她神情恹恹地看着大姐姐寄过来的信，贺侧妃在她心中埋下的怀疑种子，终于开始生根发芽。 原来王爷心中真的有人，这才不肯娶正妃。 若是依她从前的脾气，那肯定是要质问王爷的，也会去找那女子吵闹。 可如今她深爱王爷，那女子又是自己的恩人，这两人现在又什么交集，自己怎么问？ 问王爷心中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旁人，若是没有，那边皆大欢喜，若是有，那她该如何自处？ 心中有事，晚膳都没用几口便上床歇着了。 战王回来便见着睡梦中还皱着眉的秦瑶瑶。 这是怎么了？战王轻轻地帮她把眉毛抚平，又摸了摸她的肚子，神色间都是温柔。 秦瑶瑶好似做了噩梦，梦里还一直叫着：“王爷，不要走…” 这是有多爱自己，战王勾起了唇角，有个如此爱自己的人陪着，在生四五个孩子，下半辈子应当十分热闹。 他都快忘记自己当初对皇帝说不娶妻、不生子的誓言了。 良久，他才从里间出来，神色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他淡淡地向素和问道：“贺侧妃来过了？” 每次贺侧妃一来，秦瑶瑶便会心情不好，所以他才会一下子想到贺侧妃。 心中还想过不然去求父皇，把贺侧妃遣散了算了，反正他也没碰过她，第一天进府的时候，他也就纯盖被子睡觉罢了。 素和小心翼翼地道：“回王爷的话，贺侧妃确实来过，不过王妃并没见她。” 那就不关贺侧妃的事了？战王的眉毛拧的更紧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战王还是对身边的小斯道：“你去，告诉贺侧妃，禁足一年，不许出院子。” 一年，从瑶瑶怀孕到坐月子都见不到这个女人了，这样心情应该不会受到影响。 解决了这事，他便站起身来对素和道：“照顾好你家主子。” 便去了书房，父皇丢了好些事情给他，今晚怕是又得熬夜了，还是在书房睡，她有了身子，莫要吵着她了。 秦瑶瑶睡醒便知道贺侧妃被禁足的消息，她沉默了，心中并没有往日被维护的欢喜。 王爷只是因为愧疚对她好罢了，并不是因为爱。 虽然母亲和她说过，皇家没有真爱，但她还是任性地希望王爷给自己他的心。 想着想着，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吓的屋子里的丫鬟都手足无措地跪了下来。 素和更是急切道：“姑娘，怀着身孕，可不能哭啊。” 因为秦瑶瑶不喜欢听这个侧字，所以素和并未改口，依旧称的姑娘。 秦瑶瑶此刻却觉得可笑，这不是掩耳盗铃是什么？ 她从没有如此刻般羡慕过秦悠悠，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寻美貌丫鬟给顾骁煜挑选，顾骁煜也不会要。 可是王爷呢？王爷心中有陈安安，府里还有个贺侧妃，纵然他有对自己好，可他不爱她啊。 母亲说，姐姐如今在六王府过的很苦，可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唯一不同便是自己丈夫是位品德高尚之人，而六王爷… 不提也罢。 而此刻被秦瑶瑶羡慕的秦悠悠，正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白妈妈一脸“慈祥”地端着一碗不明液体看着自己。 闻着那味儿，秦悠悠便觉得苦，她不过就是做了个噩梦罢了，为啥就非得喝安胎药。 她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顾骁煜道：“能不能不喝药？” “你说呢？”顾骁煜不答反问：“娘子希望为夫喂你？” 秦悠悠立刻撇了嘴，也不问有的没了，直接接过药碗一口闷了。 谁要他喂，上回自己偷偷把药倒了被他发现，他便当着丫鬟们的面用嘴一口一口地喂完了。 现在想想还面红耳赤的。 “乖！”顾骁煜见她乖乖喝了药，便亲自塞了颗蜜饯到她嘴里。 秦悠悠趁机撒娇道：“我想吃锅子。” 顾骁煜不为所动：“不行，那个上火。” 不过是水煮的上哪门子火？正要反驳，白妈妈便开口了。 “夫人现在想吃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不要过于寒凉和辛辣的便无碍。” 秦悠悠立刻便向白妈妈投去了感激的眼神，自她开始不孕吐后，她的食物便开始被限制了。 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嘴巴都快淡出鸟味儿了。 有了白妈妈这位权威人士的发话，顾骁煜便放了心，满足了秦悠悠想吃火锅的需求。 这一顿，秦悠悠吃的十分满足，牛乳和牛骨做的汤底十分香甜。 鲜牛肉烫个几秒便捞起来，放在秦悠悠放了花生酱、芝麻酱、香油、蒜泥葱香菜的秘制调教一拌，那味道简直绝了。 虽不如现代火锅蘸料那么齐全，但解解馋还是绰绰有余的。 新鲜的鱼肉、猪肉各色的蔬菜，蘸什么都好吃，吃完了在来一碗牛乳牛骨汤底，融入各种肉菜的汤，那味道，美滴很。 顾骁煜见她一脸满足的模样，不由地便觉得食欲大开，多吃了些，结果便是…吃撑了， 扶着腰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才作罢。 这会他方才理解了为什么母亲因为每日同媛姐儿用膳，便胖了许多。 原来吃饭，是真的需要氛围的，姐妹一体，他觉得他一直以来的好身材，恐怕也保持不了多久了。 正在看柔姐儿画画的媛姐儿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是谁在说她？ 一抬头便见睿哥儿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媛姐儿微红了脸，回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旁人都在安心地看柔姐儿画画，并未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 第118章 如今，你该高兴才是 第119章如今，你该高兴才是 这日，天色尚早，顾骁煜便急匆匆地回来了，又一脸急色地进了合颜居。 歪在炕上悠闲地看话本的秦悠悠惊讶地看着顾骁煜道：“这是怎么了。” 顾骁煜由夏竹与小馨侍候着换了一身常服，对秦悠悠道：“你准备下，明日去陪你三姐姐说说话。” 秦悠悠奇怪地问：“三姐姐叫我说话，怎叫你来传话。” 顾骁煜坐到秦悠悠对面，有些无奈地道：“不是你三姐姐叫你说话，是战王叫你去与你三姐姐说话。” 秦悠悠更奇怪了：“怎么又是王爷来叫我说话了？” 顾骁煜一口气喝了一盏茶才道：“今日，我去与战王议事，见他愁眉苦脸，一问才知道，你家三姐姐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秦悠悠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怀着身子，能出什么事啊？孩子没了？” 话一出口便被顾骁煜捂住了嘴巴，叫她别乱说话，见秦悠悠乖乖点了头，方才松开了她。 “你不知道陛下多看重你三姐姐这个肚子？你敢乱说。” 秦悠悠抿了抿嘴，她当然知道，就是知道才会这么想嘛。 顾骁煜叹了口气道：“你三姐姐不知怎的，和王爷闹脾气呢，听说整日就呆呆地坐在那儿，也不说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才想着让你去说说话，开解几分。” “不会？”秦悠悠有些不相信：“我三姐姐那脾气可是个炮仗，从小就没见她独自生过闷气，谁惹了她，她都是会狠狠闹一场的。” “还是明日去看看在说。”顾骁煜伸手摸了摸秦悠悠的肚子又嘱咐道：“你也得注意，我瞧着可比前几日大了些。” 待秦悠悠再见到秦瑶瑶的时候都惊呆了，眼前这个神色忧郁，躺在床上虚弱不已的真的是她三姐姐？ “你来了？”秦瑶瑶望着秦悠悠笑道。 往日本该娇艳明丽的微笑，如今却比哭更难看，看的秦悠悠心中难受不已，这可是在闺中最恣意的姑娘。 “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秦悠悠上前坐在床沿上，拉着秦瑶瑶有些无力的手，眼泪不知怎的就哭了出来。 见她哭了，秦瑶瑶楞了下才苦笑道：“你哭什么，在闺中之时，我可没少欺负你和媛姐儿，如今，你该高兴才是。” 连亲姐姐都巴不得她不好，一个被自己欺负过得妹妹，居然为自己落泪了，真是可笑。 秦悠悠摇摇头，带着哭腔道：“不是这样的，你明艳爽快，虽然凶了些，却没有坏心，你不该这样的，你到底怎么了，你与我说呀。” 虽说秦瑶瑶在闺中与她多有摩擦，但也从未做很过分的事，反而她有什么多出来的好东西，会记得给她一份。 就算是是施舍，是瞧不上她，但秦悠悠也实实在在地得了好处的，她一直都知道，秦瑶瑶并不坏。 秦瑶瑶挣扎着坐了起来，素和忙给塞了两个软枕在她背后，便带着屋子里的丫鬟都出去了。 秦瑶瑶见人都走了，这才从软席下拿出一封信，递给秦悠悠道：“你看罢。” 秦悠悠顾不得擦眼泪，忙打开信看了起来。 一刻钟后。 “这个六王爷，也太居然如此下作，三姐姐，他这就是想挑拨你和王爷，你可千万要注意身子啊，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秦悠悠看完了信，只觉得气血上涌，怎会有如此恶心的人，天天想着挑拨人家的夫妻关系。 秦瑶瑶讽刺道：“我孩子不会有事的，宫里的御医大部分都在府上，我不吃饭，就有各种滋补安胎的汤水，有的是法子保住她。” “当初，那举子骗我，我虽也难过，却也没有如今这般深刻，亲姐姐不想我好，丈夫心里有人，我也不能去寻母亲，母亲会难做，那我就只能为难我自己了。” “曾经母亲说皇家不会是个有情人，我信了，后又不信了，王爷待我很好，我觉得自己是个例外，果然，王爷就是那个有情人，只不过，他的情，对的不是我，是旁人。” 说到这里，秦瑶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泉涌如下，她夜里不知哭了多少回，眼泪却似永远也流不干似的。 秦悠悠见她神色悲切，不由地有种兔死狐悲之感，她忍着泪道：“三姐姐不管如何，你还是要看重自己的身子，若是你有个万一，这孩子就没有娘护着了。” 秦瑶瑶神色有些松动，她又再接再厉道：“不管王爷爱不爱你，至少他现在还是看顾你的，若是你不好了，他娶个不好相处的女人，你的孩子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秦瑶瑶望着殷切地看着自己秦悠悠，知她是担忧自己，便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放心，不过说来也好笑，皇家无情，这话，母亲同大姐姐也说过，对我也说过，结局却是，我们都没听母亲的话。” 秦悠悠看着她伤心的模样，有心安慰，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爱情这种东西，不过就是一瞬间的心动，然后向对方交付自己的一颗心，但对方领不领情，愿不愿意珍惜，谁又说的准呢。 出府的时候，秦悠悠远远便瞧见了在王府门口的顾骁煜正同战王说些什么。 见她出来，两人都往她这走了两步，顾骁煜则是上下打量了下自己妻子，瞧见与出门之时一样，方才松了一口气。 战王在一旁看着脸都黑了，他语气有些不好地问道：“怎么？顾国公这是怕本王的妻子欺负了你的妻子？” 顾骁煜欠揍地看了战王一眼道：“臣可没这个意思，这只是夫妻情趣，如王爷这般正经之人，自然是不懂得。” 战王被这番不要脸的话险些气笑，他扭头向秦悠悠看出，想问什么，却没有张口。 秦悠悠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还是觉得这事由顾骁煜去说比较好，便没有说话，只看了一眼顾骁煜。 顾骁煜了解，行礼告辞后，便忙扶着秦悠悠上了马车。 留下一脑门问题的战王看着远去的马车，思考着自己请他两到底干嘛来了。 第119章 在相位上待了十几年的老狐狸 第120章在相位上待了十几年的老狐狸 回到顾家，秦悠悠长话短说，把信的内容说了一遍，完事还忍不住骂了六王爷几句。 “这六王爷也太没品了，一个堂堂王爷，怎如此下作，盯着人家后宅不房，他想要皇位就不能去努力造福一方百姓，做出政绩贡献吗？” 顾晓煜冷笑道：“那样多慢，还没等他做出贡献，战王恐怕都登基了，还不如让战王没有孩子，或者孩子体弱多病来的便宜。” “还好陛下心中自始至终的继承人就是战王，若是让六王爷这种目光短浅、手段阴狠之人得了大统，这天下怕是完了。” 秦悠悠赞同地点点头，如此无耻之人，居然还担了一个贤王的称号，真是可笑。 不过，秦悠悠想起陈安安，那个相貌普通，却一身温柔气质的女子，依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堂堂王爷，居然对一位太医之女求之不得，想想就觉得不可信，你觉得是真的吗？” 顾骁煜挑着秦悠悠几缕秀发，神色轻松，只要知道症结在哪里，剩下的事便容易了。 “只怕是真的了，有一次他喝多了无意间提起过，娘子不用放在心上，待为夫明日便去寻王爷，告知他缘由，让他自去哄他媳妇便罢了。” 自己的媳妇生气，当然得自己哄了，悠悠还怀着身子呢，那能为这些事操心。 秦悠悠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事有这么容易解决吗？她怎么就不信呢？ 她在旁瞧着，她家三姐姐那是动了真心的，若是战王心中现在没有以前那个白月光了，为何迟迟不给秦瑶瑶正妃的位份。 又想起上次见着贺侧妃说的话，难不成在战王心中，真的认为旁的女子不配当他妻子？ 不对，秦悠悠摇头，若是如此，今儿在门口，战王那句：顾国公这是怕本王的妻子欺负了你的妻子？ 显然是承认秦瑶瑶是她妻子的，皇家真是复杂啊，看不懂看不懂。 顾骁煜见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有些好笑，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呢？” 秦悠悠瑶瑶头，没说，儿女情长，到底不是正经事，还是莫要让他费脑子了。 见她不肯说，顾骁煜也不问，只笑笑便去一旁处理些公务了。 秦悠悠想着，既然顾骁煜觉得这事好办，那她就信他一次，安安心心在家等消息了。 谁知，第二天，待快熄灯了，顾骁煜才一脸疲色回来，秦悠悠强打着精神问话。 结果，顾骁煜楞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忘了。” 孕妇的脾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即就赏了顾骁煜一顿粉拳，但无奈落在顾骁煜身上，就跟帮他捶背似的，甚至还舒服地眯起眼享受了起来。 秦悠悠 她扭过头去不愿理他，气鼓鼓地嘟着娇唇，此刻她已经梳洗妥当，身上的沐浴后的香味。 顾骁煜如何忍得了，当即便把人揽到怀里狠狠亲了一顿才放开。 秦悠悠被铁臂禁锢着躺在某人的怀里，听着他说今日发生的事情。 他本下朝过后，便去寻战王，告知他这件事情的，怎料今日朝堂之上，因着立储之事，文武大臣足足吵了三个时辰方才罢休。 吵完他已饥肠辘辘，刚在任上用了几口膳食，便和许多臣子一同被诏进了御书房，这一吵，更厉害了，直接吵到花灯初上。 “大臣们向陛下谏言，说是陛下年事已高，应当立太子，陛下想立战王爷，一些老臣便不干了，直指王爷子嗣单薄，四十岁了才得了头一胎，且尚未知男女，怎可立为太子。” 秦悠悠倒吸了一口气，也就是现在的皇帝以仁治天下，这要是在清朝，怕是整个官员人头早已落地了。 顾骁煜接着说道：“陛下仁慈，自然不会同几位年迈的老臣计较，还笑眯眯地问他们觉得那位皇子可以继承大位，有几位位高权重的文官都举荐了六王爷。” 见秦悠悠表情有些不屑，顾骁煜觉得甚是可爱，伸出大掌揉捏了好几下，方才继续。 “此话一出，陛下还未开口，武将那边便不干了，说六王爷文弱，那如战王一般战功赫赫，如有一位如战王一般英勇的太子，何愁国不安康？” 秦悠悠听的起劲，连瞌睡都没了，端端正正地坐在罗汉床上，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顾骁煜。 顾骁煜呷了口茶，看着秦悠悠戏谑地问道：“今日争论，岳父大人也在，你可知岳父大人如何说的。” 悠悠老老实实地摇头，她在闺中十几年，见到秦相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了解秦相在朝堂是是如何为官了。 “要我说啊，满朝大臣，也就只有岳父大人最是精明，他只说了一句：不论陛下选谁为储君，我等臣子都只有誓死效忠的，陛下甚为满意。” 果然是能在相位上待十几年的老狐狸，没点本事如何能从为官之初，便受老皇帝看重多年。 秦悠悠忙抬首看着顾骁煜问道：“那你是如何做的？” 顾骁煜笑道：“自然是站队战王了，何况，陛下早早就把我与战王捆在一起了，由不得我去选。” 秦悠悠看了顾骁煜良久，才语气坚定地道：“既然如此，三姐姐这胎就必须得保下来了。” 话题转换之快，让顾骁煜有些接不上，他好笑地看着妻子道：“怎么说？” 她果然聪明，就是怀着身子，脑子也能转这么快。 “我们既已经明明白白战队了战王，那其他想争皇位的皇子便会把我们当敌人了，特别是那位六王爷。” “战王爷现在有了武臣的支持，有陛下的支持，就差一个子嗣了，若是三姐姐的肚子有个好歹，那事情可就有些难办了，那些文臣肯定会死命地阻止陛下，若是最后陛下真的立了六王爷，那咱们顾家可就” 国君无子嗣，那龙椅就坐不稳，天下就会不安，陛下在宠爱战王，也不会宠到，不顾天下安稳的地步？ 想到若是战王最后不能得位，顾家的下场，秦悠悠的脸就不由地白了下来。 第120章 这叫善意的谎言 第121章这叫善意的谎言 顾骁煜见她吓白了脸，忙心疼地把人揽到怀里，轻声哄道：“放心，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 秦悠悠白了他一眼，严肃提醒道：“你明日一定要记得同王爷说这件事，再晚也不可忘记，知道吗？” 顾骁煜自然是连连点头，今儿是他忙糊涂了。 第二日，顾骁煜起了个大早，早早便去了战王府门口等着，就在上朝的路上，简明扼要地同战王说了。 他觉得战王本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剩下的便不该他操心了。 战王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是百般滋味，朝堂之上，连皇帝问话，也好几次没听见，幸好有顾晓煜在旁提醒，也不算失礼。 回了王府，他照例去瞧了秦瑶瑶，见她恹恹的神色，本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说了句：“本王会对你好的。” 说完，却见秦瑶瑶神色更加失落了，他何尝不知，她只是想要一句解释，可他却只能落荒而逃。 解释什么呢？ 解释自己不爱她？那她岂不是更难受了？解释自己爱她，他和安安的事都过去了，可这不是欺骗她吗？ 他心中乱的厉害，又不想回去见秦瑶瑶，见到她，他只会更加愧疚。 于是，他便把在家守着老婆的顾骁煜捉了出来陪他喝酒。 听他说明了缘由后，顾骁煜都无语了，哄老婆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他来教。 “那有什么骗不骗的，王爷，女人本生就是要哄得，我家夫人说过，这叫善意的谎言。” 战王觉得自己最讨厌的就是看见顾骁煜这张夫妻情深的嘴脸，他故意道：“是那位夫人，先头那个还是现在这位？” 顾骁煜 “王爷，您可千万莫在侧妃面前说这事，若是侧妃同我家夫人说了，她会同我闹的。” 上回那碗红糖水，到现在想起来他还觉得腻的不行呢。 战王见他这样，方才觉得心气顺畅了些，傲娇道：“看本王心情罢！” 顾骁煜：手有点痒怎么办？算了，这位以后就是顾家的衣食父母了，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衣食父母过不去不是。 顾骁煜觉得，无论如何，战王肯定会想法子哄好自己侧妃的，毕竟怀着身子不是。 谁知，第二天，战王便在朝堂上请旨去巡视黄河，这一去就是半年之期，皇帝劝了几句，见他去意已绝，便只好同意。 一下朝，顾骁煜便不明就以地追上他问道：“半年后，你侧妃都快生了，你才回来，你就不怕，你没在府里，她出什么意外？” 战王站定了身子，认真地对顾骁煜拱手道：“恐得麻烦你家夫人，时常去与她说说话了。” 当秦悠悠得知战王竟然跑去了黄河，把身怀大肚的妻子一个人留在京中，在也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渣男。 其实她也不是不是能理解，战王这是在逃避现实呢，但秦瑶瑶还怀着身孕，这样就属实有些不该了。 在现代，她有一个好友的男朋友就是如此，每次一吵架就冷战，好友一哭，他就借口加班不回家了。 你说不爱，好友每次提分手，那男的就跟受伤了的小兽鸟似的，可怜巴巴，让人望而生怜。 大概不善言辞的直男都是如此。 她又看了看身边的顾骁煜，还好自己家这位是个多话的，不然她不得呕死。 不过也不对，人家战王是头婚，没啥经验，顾骁煜可是二婚，经验足的很，怎可相提并论。 战王走的那天，文武百官大多去送了，秦悠悠也陪着秦瑶瑶套了马车送了一截。 直到战王带着人马策马而去，也没来秦瑶瑶的马车前道个别，秦悠悠分明看见秦瑶瑶眼中的失望又多了几分。 忍不住又捏着帕子在心中恨恨骂了一句渣男。 从那之后，秦悠悠每隔两天，便会去战王府走上一遭，陪着宽宽心，说说话，日子久了，秦瑶瑶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些，虽还是恹恹的样子，可好歹饭也吃的多了些。 再加上秦悠悠身边的白妈妈钻研膳食是个得力的，秦瑶瑶的身上的肉倒是也养回了些。 守在王府的太医甚是欣慰，每回一听说顾国公夫人来了，便会喜笑颜开，因为他们知道，这位夫人总能哄着孕妇吃些，自战王走后，宫里的皇帝一日一问，他们也好回话不是？ 秦夫人来看了几回女儿，得知秦悠悠做的这一切，心中倒是感激，回头就把顾家当初给秦悠悠的聘礼送了一半去顾府，还道，若是秦瑶瑶平安生产，剩下的一半也给送过来。 秦悠悠咬咬牙，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好不好，哎，罢了，谁让自己是个庶女呢？庶女是没有权利问娘家要这要那的，人家给，你就得笑着、感恩戴德地谢过，若是不给，你也只能笑着谢过，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衫换了夏衫，夏衫换了秋衫，秦悠悠的肚子就跟吹气球似的，越来越大，到了第九月，顾家众人也不让秦悠悠在往战王府跑了，安安心心地在家待产。 秦悠悠的食欲也越来越大，这天早膳，秦悠悠便连喝了四碗小米粥、四个虾饺、和各色点心，最后竟还要去拿肉饼，被小馨连盘子都给端走了。 “小姐，太医说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些大了，不能在吃这么多了，今儿应该是柔姐儿过来陪您散步。” 秦悠悠恋恋不舍地看着小馨手中的肉饼，心知她是为自己好，也就不坚持了。 前些日子，顾骁煜请了太医来把脉，才知，孩子过大，怕是不好生产，要控制饮食，多多运动。 于是，秦悠悠慵懒的日子便告一段落了，一日三餐结束，都必须去园子逛上一圈才行。 刚开始，秦悠悠还偷懒，让身边的丫鬟帮忙瞒着，谁知被柔姐儿和媛姐儿晓得了，便跑去给顾老太太告状。 自此以后，几个孩子便轮流饭点过后，陪着秦悠悠散步，说是陪，其实就是监督，对此秦悠悠表示抗议，觉得她自己能管好自己，不需要小辈操心。 对此，顾老太太和顾骁煜表示——呵呵！ 第121章 七斤二两的胖桓哥儿 第122章七斤二两的胖桓哥儿 秋日的葡萄已经硕果累累，一串串挂在葡萄树上，好看的紫色极大可能性地刺激着秦悠悠的味蕾。 她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肚子，嘴上指挥着小丫鬟们去给她摘葡萄。 “夫人，您刚吃过早膳，这又吃啊？” 小馨一言难尽地看着秦悠悠道，她们今儿不出来消食的吗？偏偏今日几个姐儿碰巧都去了胡先生那儿看字画去了。 秦悠悠拍了拍小馨厚实的肩膀道：“乖，水果是消食的。” 是吗？小馨半信半疑。 只可惜，今儿秦悠悠是注定吃不着葡萄了，因为她的肚子开始一抽抽地疼了起来，她有预感，她觉得她要生了。 果然，只觉得双退间开始湿了起来，抽疼的感觉也越来越重，她急忙抓住了小馨的手。 小馨见她脸色惨白，吓坏了，急忙叫人，白妈妈倒是极为镇定，利索地指挥着孔武有力的妈妈们把秦悠悠抬回去，又唤人去禀告顾老太太和唐氏，和去衙上唤顾骁煜回来。 一气呵成，小馨和夏竹完全插不上手，还好秦悠悠没忘记她们，虚弱地道：“葡葡萄。” 满院子的丫鬟婆子们 产房、产婆、府医是早早候着的，顾老太太不放心，使唤人拿了顾家牌子去请了位太医。 “夫人的胎位极正，好好配合稳婆，定能平安生产。” 太医和府医的诊断结果一致，这让顾老太太放松了些，由唐氏扶着坐了下来，安心等待生产。 秦悠悠已经疼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咬着木棍，跟着稳婆呼气吸气，折腾了许久，才听见稳婆道了句：“好，开五指了。” 听了这句话，秦悠悠险些没晕过去，呜呜，才五指都这么疼，那十指还不得疼死啊。 想到这，她突然就不埋怨上辈子丢掉她的亲妈了，至少她也为自己痛过。 不过，若这是个儿子，她能不能不生了啊？算了，想想就不可能，古人信任多子多福嘛。 顾骁煜正同一位将军商量边疆将士冬季的粮食、棉衣的配置问题，见家里来了人，便知道可能是秦悠悠发动了。 他也不等来人说话，直接便提步向自己的骏马走去，策马而去，留下被马蹄溅了一脸灰尘的小厮。 顾骁煜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他不是第一次当父亲，那时，他也很欢喜，最后的结果却是一场笑话。 如今，他和秦悠悠的孩子马上便要出生了，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也期待，更多的却是担心秦悠悠如何了。 回到顾府，刚踏进产房旁的偏厅，正要开口询问妻子如何，便被一声新生儿的啼哭打断了。 很快，产婆便抱着一个红绸布包着的孩子出来报喜道：“恭喜老夫人，恭喜公爷，是个七斤二两的哥儿。” 一旁站立的太医和府医也急忙上前把脉，得出的结论是孩子很健康。 “好好好，听声儿就知道是极健康的，多洪亮啊。” 顾老太太看着红绸布里的皱巴巴红彤彤的孩子爱得不行，四个孩子都有了后，她总算是放心了。 顾骁煜只淡淡地看了眼孩子，便急忙向稳婆问道：“夫人如何？” 得知累的睡着了，才松了口气，当扭头看向孩子的时候，表情却有些嫌弃：“怎不是个闺女。” 她早就眼红大哥身边的宁姐儿了，多贴心啊。 顾老太太嗔了他一眼道：“你自己还不是个哥儿，当初我生下你，也是这般说的。” 顾骁煜 秦悠悠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产房内了，而是在她与顾骁煜的卧房，还点了她最爱的百合香，顾骁煜就躺在她旁边睡得正香。 床外面有一架沉香木制作的婴儿床，里面躺了个胖乎乎的孩子，秦悠悠心里柔软，她记得睡过去之时，听稳婆说是个哥儿。 “你醒啦？” 顾骁煜本就浅眠，她一动，他就醒了，见她一脸慈爱地看着婴儿床，便有些得意。 “就知道你醒来肯定想看孩子，所以特意没让奶娘抱走。” 秦悠悠大方地赏给顾骁煜了亲亲，孩子在睡觉，她便没去碰，只躺在床上温柔地问道：“可取名了？” “取了。”顾骁煜给秦悠悠捏了捏被子：“就用咱们之前商量好的那个字，桓，顾柏桓，品德高尚、神勇威武。” 秦悠悠满意地点点头，她不过多问一句罢了，顾骁煜肚子里的墨水可比自己多多了，让他取名，绝对不会差就是了。 “彦哥儿和柔姐儿呢？你可好生安抚了？” 她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后妈，若是有人写本‘历史十大好后妈’，那自己很有可能会上榜。 可显然，顾骁煜同志是最会给自己拖后腿的，只见他神色淡然道：“有什么好安抚的，那么大个人了。” 秦悠悠再次感叹，果然，是谁生的孩子谁疼啊，对于自己的绿帽结果，顾骁煜显然是不怎么上心的。 “孩子还小，他们的心灵是极其脆弱的，我们做大人的，一定要关爱他们，这样他们才能健康成长。” 秦悠悠循循善诱，她可不想让两孩子觉得他们爹有了弟弟就对她们不好了，万一将来讨厌自己儿子咋办？ 顾骁煜眯起眼睛，故意道：“那将来彦哥儿瞧上了国公的爵位，你也给他？” “这…”秦悠悠无语：“这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顾骁煜反问：“在他心里，他是我的嫡长子，身份可要比桓哥儿尊贵许多，他要，你给吗？” 秦悠悠不语，倒不是说她小气，只是彦哥儿若是顾骁煜亲生的，那她没话说，可不是…她自然想给孩子最好的。 见她不说话了，顾骁煜又幽幽道：“你如此在意他想法，若是他将来起了心思，同桓哥儿争夺，你当如何？” 秦悠悠觉得顾骁煜说的很有道理，但她又觉得彦哥儿不是那种人，何况事儿还没发生，提前迁怒真的好吗？ “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在说呗。” 顾骁煜脸黑了一半，没好气地给秦悠悠盖上了被子：“睡觉。” 第122章 一切以瑶侧妃的安危为重 第123章一切以瑶侧妃的安危为重 最后顾骁煜同志还是听了秦悠悠的话，好生安慰了两个孩子一番，没办法，谁让两人还叫他一声父亲呢。 小桓哥儿一天变个样，到了满月之日已经十分好看了，白胖白胖的，可爱的不行，几个孩子都十分亲近他。 顾老太太更是一日要看上三遍，只有顾骁煜，每回见儿子被一堆人围着哄着，便会黑了脸，他认为男孩子应当放养。 还为人家制定了个学习计划表，从武术到文化，全年无休，几近魔鬼训练，他还得意地拿出来与几个孩子分享。 秦悠悠分明瞧见，几个孩子在看向，正笑的流口水的桓哥儿的眼神多了些同情。 满月宴上，京城有头有脸的夫人们都来瞧了这位新生的哥儿，当然也带了不少礼物来。 没来的也打发人送了礼物来，比如实在走不开的秦瑶瑶，便使人送来了足足十个分量十足的赤金项圈，象征着十全十美。 说起秦瑶瑶，秦悠悠倒是十分担心她的境况，可因为自己刚出了月子，倒是不方便出门，便也只好等着。 好容易满了百天，正要去王府瞧瞧，王府倒是先派了人来请秦悠悠了，秦悠悠心上一个咯噔，也来不及问了，路上再说。 马车上，根据丫鬟的话，秦悠悠才知道，昨个晚上，秦瑶瑶便发动了，到如今午膳都过了还未生。 本是要去相府请秦夫人的，可惜秦夫人去了寺庙烧香，没在家，这才只好来请秦悠悠。 秦悠悠点点头，她生桓哥儿只用了三个时辰，三姐姐这怕是难产了。 果然，她刚随着丫鬟走到产房门外，便听见贺侧妃尖细的声音传来。 “这可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若是有什么差池，你们可担待的起？还在等什么？再晚大人小孩都保不住了，趁现在还能保住皇子，为何还不动手？” 接着是一个侍卫打扮模样的男人迟疑道：“可是王爷临走前交代过，一切以瑶侧妃的安危为重。” 秦悠悠记得他，他就是一直陪在王爷身边的贴身护卫，如风。 “王爷那是糊涂了。”贺侧妃有些气急败坏：“她在尊贵，如何能与子嗣相比。” 听到这里，秦悠悠再也忍不住踏了进去，她记得三姐姐应该是下月才会生产，如今早了一个月，也不知有没有蹊跷。 见她来了，如风就像看见救星一般，忙上前道：“顾国公夫人，您看…？” “我先进去看看。”说着，便抬脚要进产房。 谁知贺侧妃却急了：“顾国公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姐姐如今难产，你却在这里拖延时间，你这是要害王爷的孩子吗？” 秦悠悠的眸子瞬间冷了下去，她淡淡地对如风道：“我记得你家瑶侧妃同我说过，王爷临走时，罚了贺侧妃禁足一年，这是王爷来了信，提前解禁了？” 如风立刻便明白了秦悠悠的意思，也不顾规矩不规矩的了，即可便吩咐几个手脚厉害的婆子，把人强拉了回去。 她犹然不服，尖细的咒骂声不断传进秦悠悠的耳朵，她皱了皱眉道：“把她关远些，若是声音惊扰了瑶侧妃生孩子，可怎么是好？” 如风立刻便亲自安排，为了以防万一，甚至连嘴巴也给堵上了，丝毫不怕得罪人。 他在王爷身边许久，自然知道王爷对这位贺侧妃没有感觉，甚至还未圆房，他疯了才会为了这么一位侧妃去得罪得宠了的瑶侧妃。 秦悠悠进了产房，便见着了白着脸，发鬓凌乱，一脸汗水的秦瑶瑶。 她忙上前握住了秦瑶瑶手，只觉得手上的骨头有些咯人，与她生产时肉乎乎的手根本不能相比，不由地看她的眼神便有些心疼。 “你刚听见如风的话了吗？王爷是在意你的，在他心里，你比子嗣更加重要，半年时间已到，怕是王爷也快归来了，你撑住啊。” 秦瑶瑶抓着她的手，双眼含泪地点点头，是她不好，做什么一定要得到王爷的心，只要他对自己好便是了。 天下那么多相敬如宾的夫妻，也不是个个都情深似海了，凭什么自己觉得自己能例外呢？ 见她缓过来了些，秦悠悠便松了口气，又给她喂了几口参汤。 秦瑶瑶有了些力气，才断断续续道：“去，去何太医家，把何夫人请来，为我诊治。” 秦悠悠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何夫人便是战王的心上人，陈安安了。 在她愣神的功夫，便走丫鬟得了令去了，她在看秦瑶瑶的眼神不由地便有些佩服了。 皇家注重名声，所以皇家妇人生产之时，是不能进产房的，只能在产房门口等着，太医进产房，除非…保小不保大。 所以难产的妇人，即使针灸可以救下大人和孩子，太医也不能进去。 秦瑶瑶能在这种生死关头，想起特擅长妇人之症的陈安安，还是自己的情敌，怎能让秦悠悠不佩服。 陈安安和何太医很快便赶了来，几针扎下去，再加上稳婆的手法，孩子的胎位很快回归了正位。 陈安安又写了个方子，熬了水给秦瑶瑶灌下去，不过半个时辰，孩子便生下来了，是个儿子，哭声有些小。 秦悠悠看了一眼，瘦巴巴的，才五斤多点，跟自家那7斤多的小胖子，根本没的比。 好在太医说，没什么，只是亏了些营养，后面补补就行了。 得知孩子健康，秦瑶瑶便在也忍不住睡了过去。 陈安安向秦悠悠福了福身道：“瑶侧妃身子在孕中本就亏损，难产又折腾了许久，怕会大出血，今晚需人守着，过了今晚，便无碍了。” 秦悠悠点点头，待秦瑶瑶谢过她，又请她留下来照顾秦瑶瑶一万晚，陈安安纠结了一会儿，方才同意了。 秦悠悠忙使唤人去给陈安安安排厢房，又想起顾家以后既然要考着战王，那何不在诚心一些，便又吩咐人回顾家，自己今晚也不回去了。 素和对秦悠悠自然是千恩万谢的，觉得她对自家主子是千万分关心，还怕她饿着，让厨房做了好些好吃的，看的秦悠悠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羞耻，她其实是有点私心的。 第123章 你若是没了，男人还可以再娶 第124章你若是没了，男人还可以再娶 秦悠悠为了让自己显得更真诚，便当真生生地在秦瑶瑶房里守了一夜，不过，无论如何丫鬟们也不可能让堂堂国公夫人在旁边坐上一夜的。 自然是备好好了上好的软塌，所以秦悠悠这一觉睡的还算是香甜，只是软塌到底不必床，秦悠悠的又刚生完没多久，气色还是略微差了一些。 陈安安一早便来把了脉，说已经无碍了，并告辞和丈夫回府，秦悠悠亲自把夫妻两送到了门口。 谁知，这会战王却回来了，刚好瞧见了何太医小心翼翼地扶着陈安安上了马车。 秦悠悠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正准备说些什么，便见战王已经不发一言地提步向府里去了。 她正准备告辞，便见顾骁煜抱着胖乎乎大白胖儿子也来了。 “你怎么把桓哥儿带来了？” 接过儿子，她语气带了点责问，天气开始凉了，也不怕冻着孩子。 顾骁煜笑道：“我知道战王回来了，便抱着儿子来了，你三姐姐的孩子早产，肯定瘦巴巴的，让他看看咱们的孩子” 秦悠悠立刻便接上了顾骁煜的脑电波，这是要让战王对三姐姐心生愧疚？ 她瞪了顾骁煜一眼道：“就你花花肠子多。” 便抱着儿子想秦瑶瑶院子走去，顾骁煜也脸皮厚地跟上了，眼神还有些幽怨，媳妇不在，昨日他一个人都没睡好。 两人到了秦瑶瑶门口，顾骁煜是不能进的，便在廊下等着，秦悠悠正要进去，便听见里面传来了秦瑶瑶细弱的声音。 “是妾身不好，不管王爷心中有谁，妾身都不该使小性子，让王爷费心，也让孩子身子弱。” 秦悠悠暗自点头，这就对了嘛，你嫁都嫁了，孩子都有了，又不能和离，不示弱干嘛呢？ 可接下来，战王醇厚的声音，才让秦悠悠差点惊掉了下巴。 “本王以后心里只有你。” 这句话若是早些说，秦瑶瑶那里还会手这个罪，秦悠悠咬咬唇，抱着儿子便准备走了，这个情况，貌似用不着桓哥儿了。 这些话，显然顾骁煜也听见了，夫妻俩十分有默契地准备告辞。 “五妹妹、妹夫，请留步。” 战王追了出来，对夫妻俩用了秦瑶瑶的称呼，秦悠悠和顾骁煜对视了一眼，不知这是要闹哪样。 战王一眼便瞧见了秦悠悠怀里的大胖小子，想想自己儿子，心中更不是滋味。 又见秦悠悠有些微白的脸，知她照顾妻子辛苦，心中更是感激，他客客气气地对两人拱了拱手。 “多些这半年来五妹妹的照顾，今日事忙，他日必有重谢，有什么要求也可提出来，只要我上官战能做到的，定义不容辞。” 天知道他这一路上有多害怕，不是害怕孩子，是害怕失去秦瑶瑶。 他一路上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他与秦瑶瑶的点点滴滴，待在门口瞧见了陈安安，他才发觉，自己对陈安安已没了当年悸动。 顾骁煜和秦悠悠自然是忙道不敢与应该做的云云，好生客气了一番便告辞了。 战王刚回来，自然有很多事要处理，比如贺侧妃… 他先是禁足了贺侧妃，哦，不，她本来就在禁足之中，是直接被软禁了起来，不许出门了。 与此同时，宫里的圣旨也下来了，赐了秦瑶瑶正妻的位份，去寺庙上香的秦夫人也回来了，得知女儿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吓了个半死，生生在战王府陪了四五日，方才回了秦府。 顾老太太知道了事情经过也很是唏嘘，几个女孩儿隔着一道屏风跟着钱妈妈学绣花，一边听着顾老太太同秦悠悠说话。 “早说过你家三姐姐要吃些苦头，没成想差点一尸两命。”顾老太太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秦瑶瑶的事，从一开始便没有告诉顾老太太，所以她事先并不知道，如今知道了，便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是啊，所幸，如今一切都拨开乌云见青天了，圆圆满满。”秦悠悠说的很是真诚。 顾老太太和蔼地摇摇头，轻声道：“那是你三姐姐运气好，若是遇上夫君不好的呢？在遇上个受宠的妾室，那该如何？” 秦悠悠低下头，那能如何，听天由命，看老天怜惜与否。 顾老太太像屏风望去，声音似教似训：“为人妻子的，不是说不可以爱重夫君，但一定不能爱的比自己身子还重要，需得知，生命只有一次，你若是没了，男人还可以再娶，而你的孩子，若遇上个好继母还好，若是遇上个不好的…到头来，自己也没了，孩子也落不得好。” 屏风后面都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始动了起来。 秦悠悠自然知道顾老太太这是说给女孩儿们听的，她忍不住加了几句。 “两个人相处久了都会变成亲人，为人正室的，不用太纠结于丈夫心中有没有旁人，能相敬如宾便是不错了，切不能强求。” 顾老太太赞赏地看了秦悠悠一眼，果然是自己挑的儿媳妇，聪慧。 婆媳两却不知，门口的顾骁煜早已把两人的话听完了，他黑着脸走了，连面儿都没露。 虽然知道两人是在教育孩子，也知道她们说的是对的，但心中还是有些不服。 难道就不能有真爱，有例外吗？如自己一般的好男人如何不能全心相待了？ 从顾老太太院门口出去，顾骁煜便瞧见自己身边的贴身小斯，正一脸温柔地把一堆好吃的塞给了妻子身边那个叫小馨的丫鬟。 他眯着眼走了过去，清晰地发现那些好吃食都是自己让他给秦悠悠买的，不曾想，他还给人家丫鬟也买了一份。 他没说话，只自顾自的往前走，槐叶连忙跟上，待到了没人的书房，顾骁煜才把人留了下来。 他淡淡地道：“你要记得你家中是有未婚妻的。” 槐叶脸一白，立马弯腰苦笑道：“小人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骁煜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让他下去了，他何尝不知槐叶对他那病怏怏的未婚妻只有责任。 何况那女子听说连生育都不能，如此若是旁人，倒是可以给纳个妾。 但妻子貌似很看重那个傻乎乎的丫头，定然不会同意她为妾，所以孽根还是早早斩断了好。 第124章 结党营私 第125章结党营私 古人重子嗣，更重嫡子，皇帝喜得嫡孙，自然是喜不自胜，不但给秦瑶瑶正妃的位份，更得知嫡孙能平安降生多亏了顾国公夫人与何太医之妻，更是要大加赏赐的。 秦悠悠已经是正一品的诰命夫人了，所以也只能赏些金银珠宝啥的，倒是陈安安却因此得了一个正六品安人的诰命，这在太医之中还从未有过，也算是开了个先例了。 战王家孩子满月那天，秦悠悠自然去瞧了，虽养的好看了些，但还是瘦的不行，听说一月里病了三回，完全没有桓哥儿那股劲儿。 听说这孩子起名为上官承颐，是老皇帝亲自取得，取健康无虞之意，可见这孩子身子有多脆弱。 偏偏秦瑶瑶还开玩笑似的遗憾道；“若是生个闺女便好了，咱们可亲上加亲，不过没关系，你下一胎若是个闺女，还是可以结亲的。” 秦瑶瑶只得尴尬地扯扯嘴角，开什么玩笑，近亲结婚，将来的孩子能好吗？ 在说了，这孩子身子这么弱，也不知能不能养的起来。 心中打定主意，若是下一胎生个闺女，一定要让她离三姐姐家远一些。 顾骁煜近来心情不是很好，常常一脸疲色黑着脸回来，外面的事，秦悠悠本是不想问的。 但见他一日比一日回来的晚，脸也一日比一日黑，便有些忍不住问了几句。 这一问才知晓，顾骁煜手底下人发现贺家人与六王爷有书信往来，并截获了一封要求贺侧妃给新生儿承颐下药的信。 战王大怒，终于下定决心，愿意继承大统，站在权利的巅峰保全妻子孩子。 怎奈六王爷虽久不在京城，手底下的幕僚却遍布朝野各个岗位，战王怕文武官员吵起来没完没了，便准备先肃清朝纲、培养人才。 顾骁煜这几日一头扎进查朝中大臣的底细当中，越查越是心惊。 “正三品正奉大夫孙大人，明着是只为陛下效力的清官，私底下却同六王爷来往甚密，如果只是如此便也算了，细查之下，竟发现他竟与东瀛有所联系，也不知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顾骁煜越说越气，他不过是举个例，类似这样例子的官员数不胜数，细查之下，朝中竟无几个可用的文官。 “这些个文官，平日里装的都人模狗样，处处瞧不上武将，私底下却私德败坏、甚至因一点私利，竟通外敌，真是让人惊心。” 秦悠悠倒是不意外，这种人，在什么时代都是不少的，只要没影响核心，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文官手上并无兵权，对朝廷也构不成实际的威胁，他们不好好干活，有了外心，慢慢替换掉便是。” 顾骁煜摇摇头：“不是这么简单的，例如边疆大战时，朝廷拨去的粮草、冬衣便被克扣掉了一小半，若不是我提前烧掉了敌军的粮草，怕那一战，我军会吃大亏，就算是如此，我军也是冻伤了不少将士。” “将士缺衣少食，在沙场拼命，这帮文官却贪污受贿，闲了去销金窟里快活，上朝的时候在陛下面前讲几句大道理，便可升官进爵，实在是可笑。” “可偏偏，那几位大臣祖上都很积了些功劳，但凭这些，还暂时动不了他们。” 秦悠悠有些心疼地看着顾骁煜，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和平年代，还是在如今的古代，她都是生活在国家保护的羽翼当中，安然享受和平。 享受着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可那些将士们，那些保护她们的人，却缺衣少食，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她咬咬牙，凑的离丈夫近了些道：“往后我带着孩子们节约些，多余的银子都给将士们买粮食、买衣裳。” 她们这种身份的人，一身衣裳起码是五十两银子起步，都算是少了，可五十两，是普通人家两年的生活费了。 说句难听的，五十两都够庄户人家娶两个媳妇了。 顾骁煜摸摸妻子的头，脸紧紧贴在妻子的脸上，笑道：“倒也不至于要委屈你们呢，为夫自有办法让他们把吃进去的给吐出来。” 说着便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秦悠悠总觉得他笑的有些邪恶。 不过，没几日，秦悠悠就知道顾骁煜都干了什么了。 “听我家相公说，那几位大臣的脸色可难看的紧啊，想想也是，能不难看吗？一半的家底都空了，如今全充作军需备用款了。” 一身水红襦裙的文仪，捏着同色帕子，眉色飞舞地说着，那模样就跟自己亲眼看见一般。 秦悠悠呵呵地笑着，心中暗道：以抽签为军需库捐款为由，让几位负责上次负责粮草分配的大人们‘恰好’抽中，并不得拒绝，还的笑眯眯地奉上，真是太无耻了些。 她猜，那一筐纸条里面，怕是只有那几位大臣的名字？但谁敢说什么呢？ 无耻啊！不过秦悠悠勾起了唇角，她喜欢。 “欸，发什么呆啊。”文仪冲秦悠悠挤眉弄眼：“瞧你这一脸春风得意的嘴脸，该不是听见你家公爷在朝堂上的风姿，心中又更爱了些。” 秦悠悠微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朝文仪甩了甩帕子，自从文仪上次同丈夫回娘家住了几月后，她那恶婆婆就不怎么敢闹腾了。 如今没什么太多烦心事，肉倒是养回了些，看着就是一副事事顺心的好模样，嘴还更利索了几分。 “不过。”文仪凑近了些，轻声说道：“你家公爷现在站队战王是不是早了些，这几日，许多官员弹劾你家公爷，结党营私呢。” “什么？”秦悠悠急了：“这也能叫结党营私，那他们平日里一堆堆礼物往战王府送，是不是也是结党营私？” 见她急了，文仪忙安抚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陛下都按下去了，我只是觉得，如今战队是不是早了些。” “都说君心难测，眼下看着，陛下倒是是真心宠爱战王的，可历朝也不是没有那种捧杀的，武宗不就是如此，明面疼爱太子，却在临终前圈禁了太子，封了小儿子当皇帝，据说，那位太子也是个丰神俊朗的人物，并不是什么昏聩之人。” 第125章 不能让顾家的荣耀毁在我的手里 第126章不能让顾家的荣耀毁在我的手里 华灯初上，秦悠悠因为文仪的话有些心绪不宁，背对着门坐在炕上，望着如意软枕发呆，连顾骁煜回来都没发觉。 顾骁煜挥手示意丫鬟们都下去，自己轻手轻脚地走到秦悠悠身后，大吼了一声：“嘿！” 秦悠悠果真被吓了一跳，见是他，有些脑羞成怒，挥舞着粉拳准备教训一下他。 顾骁煜牢牢地捉住了秦悠悠的粉拳，附身上炕，把人拉进怀里取笑道。 “这软枕有什么好看的？值得娘子看的这般出神，有为夫好看吗？” 秦悠悠白了他一眼，在丈夫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下午文仪的原话一字不落地说了。 “她倒是提醒我了，你能确定，陛下一定会立战王为帝的吗？” 其实，秦悠悠是想起了康熙的太子，胤仍，两废两立，年轻之时无上的荣耀、过后却是无尽的屈辱。 “不确定。”顾骁煜声音有些悠远：“金夫人说的对，帝心难测，不到最后没谁也不知道会如何。” 说到这里，顾骁煜话锋一转：“但，我们顾家只有战王一个选择。” “学我父亲不可以吗？”秦悠悠问的有些艰难。 其实，她知道，不可能，莫说皇帝早就让顾家跟着战王了，就顾骁煜这几年的表现，说他不是战王阵营的人，都没人相信。 顾骁煜没有回答妻子的话，只道：“陛下几个皇子，只有战王，有君王之气魄，眼界、学识、武功、最重要的是对顾家的态度，只有他上位后，才能让顾家继续荣耀下去。” 他看着秦悠悠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能让顾家的荣耀毁在我的手里，我总要尽全力去试试的。” 秦悠悠没有说话，只窝在顾骁煜的怀里点点头，古代人的家族观念很重。 家族的荣耀启始之人流芳千古，而落没时的家主，则会被人唾弃，她只是一介女子，不会异想天开去改变古人的思想。 只能接受，然后和丈夫、家族一起，让家族、家人好好地经营先辈努力挣下的荣耀。 所幸，顾家子弟，虽说旁支的多有浪荡、纨绔子弟，却也没有做出什么大的恶事，也算是家风清明了。 边关来了奏报，说关东江城常发现东瀛人出没，并鬼鬼祟祟，还与我军边界的战事起了几次小冲突。 老皇帝忧心，特派遣顾骁煜前去查看，并勒令户部大力屯粮、屯衣、屯兵器，与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悠悠含泪为顾骁煜准备衣裳，忍不住有些抱怨道：“陛下也真是的，战王殿下刚得了儿子，舍不得前往，就让你去了？你也才得了儿子。” 见她小气啦的模样，顾骁煜觉得心情好极了，他笑道：“又不是打起来了，我至多不多一两月便回来了。” 秦悠悠扁扁嘴，满脸都写上了不乐意三个字，可在不乐意她也知道，边疆大事，关乎千万百姓的生命财产，由不得她任性。 顾骁煜上前，从后面抱住了秦悠悠，轻声哄道：“东瀛人近几年很是不安分，从前都是旁的将军去处理的，但据我所知，这两年，他们能力越来越强悍了，我去探探底也好，可以早日防范。” 秦悠悠泪眼汪汪道：“听说东瀛人阴险狡诈，当面彬彬有礼，背后就可以捅刀子，你可一定要小心，我我和儿子，可还在家里等你呢。” 此事不能耽搁，趁着夜色，顾骁煜便匆匆带着两千将士出发了，秦悠悠抱着儿子，硬生生送到城门口才回去。 相比于秦悠悠，顾老太太心态就好多了，甚至还反过来劝秦悠悠宽心，也还是那句话：又不是打仗，一两月便回来了。 秦悠悠却是知道东瀛人有多可怕的，后世多人好儿郎牺牲于东瀛人的刀下、枪下、炮火下，但如今的东瀛，在强大的中原面前，也不过是一稍微有点实力的敌人而已。 心情好了，称其为“东瀛人”，心情不好了，便称其为“倭寇”，连平民百姓谈起，也只笑称一句：不过弹丸小国，仗着一点心机，便想入我中原，做梦罢。 幸好，如今还只是靠刀、靠武功打仗的年代，以顾骁煜的武功才智，应当不会有事才是，她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顾骁煜走了没两天，刘夫人便上门了，秦悠悠以为韵姐儿也会来，没成想刘夫人只带了长杨前来。 唐氏今日碰巧带着孩子们回了娘家，于是便只有顾老太太同秦悠悠招待着刘夫人。 一身墨绿色长袍的长杨，端端正正地坐在刘夫人旁边，一脸正经地回顾老夫人的话。 秦悠悠早知晓顾老太太有意把柔姐儿许配给长杨，便示意小馨去课堂上把柔姐儿叫去后花园等着，又笑着邀请长杨去花园逛逛。 长杨得到顾老太太和母亲的首肯后，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自有丫鬟为他引路到花园，找到柔姐儿。 望着长杨的背影，秦悠悠笑道：“杨哥儿长的越发俊俏了，听说书读的也极好？” “哪儿呀。”刘夫人格外谦虚：“读书人家，不就这点本事，若论真本事，那能比的上顾国公，保疆卫国，此乃大义啊。” 顾老太太笑点了她一下道：“你这话若是给那些士大夫听了，可饶不了你家相公。” 此话一出，三人都笑了起来，又扯了些闲话，刘夫人才说起了正事，原来，她上门是为了把柔姐儿定下来给长杨做儿媳妇。 “可以。”顾老太太笑道：“这么些年了，两个孩子处的也开心，定下也无妨。” 顾老太太都没意见，秦悠悠也是没意见的，她其实是想先问问柔姐儿的意见的，但想起柔姐儿和长杨的相处模式，便闭嘴了，问了也是白问，柔姐儿定然是愿意的。 解决了正事的刘夫人立刻便放开了些，虽说，她更在意的是女儿与沉哥儿的事情，但成一件也是好的嘛。 她扭头向秦悠悠笑道：“你家桓哥儿呢？怎不抱来瞧瞧，上回百日宴瞧了一次，哎哟，那个可爱哟，也不知又壮实在了些没。” 第126章 不需要你牺牲自己的幸福 第127章不需要你牺牲自己的幸福 客人要看小孩子，作为主人当然不会拒绝，秦悠悠便吩咐小馨去让奶娘把桓哥儿抱来。 又胖又好看的桓哥儿自然是赢得了刘夫人的喜爱了，抱着根本不敢撒手，直言鲜少见到如此壮实的孩子。 这倒不是假话，小桓哥儿虽还是个奶娃娃，劲儿却一点也不小，小胖腿踢起来格外的有劲。 顾骁煜见了，直说是个练武的好材料，顾老太太的意见却不同，她觉得桓哥儿脸型方圆，看着就像为官做宰之人，不像舞刀弄枪的。 母子俩最后竟还因为这，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引得秦悠悠苦笑不得。 刘夫人走后，小桓哥儿也开始打哈欠，小胖脑袋一点一点的，可爱的不行，看的顾老太太心都要化了，忙让奶娘抱着下去睡。 顾老太太笑着看着奶娘把小桓哥儿抱下去，才挥手示意丫鬟们都先下去，只留下了钱妈妈、夏竹两人守在门口，不让人靠近。 秦悠悠知这是有事说，便也坐端正了身子，静静听顾老太太说话。 “时间过的真快。”顾老太太感叹：“柔姐儿也十一了，当初我带着你们去刘家给玉浣提亲的时候，不过随口一说，倒是成真了。” 秦悠悠附和：“是啊，不过她到底年岁小，口头定下也罢了，还是等及笄过后在交换庚帖。” 秦悠悠是怕两人还小，在过些日子，若是大了，觉得并不合适，就难办了，但若是没有正式交换庚帖，这事就还有余地，不管那边后悔了，这事都不会太难看。 “这是自然的。”顾老太太话锋一转：“不过也不小了，其他几个也渐渐大了，早早观察着适龄的哥儿姐儿们，这是必要的，不然到了婚嫁之龄，好的都被人家抢完了。” 秦悠悠有些囧，果真在那个时代，老人家的观念都出奇的一致，某某某你怎么还不找对象啊，再不找好的都被人挑走了，你就只能挑个烂灯盏回去，这句话简直就是老人家的口头禅。 顾老太太见她不说话，便又轻声问道：“刘家的韵姐儿，你想的怎么样了，人家可也快十五了。” “沉哥儿说，他要先中了进士在考虑。”秦悠悠有些无奈。 她也跟沉哥儿提过韵姐儿，也不知沉哥儿是怎么想的，既不说好，也不拒绝，弄的现在她都不知道怎么跟刘夫人聊天儿。 “嗯，你要多劝劝他。”顾老太太握着汤婆子，精神抖擞地道：“要实在看不上人家，就早早说，还有另外几家也瞧中了沉哥儿，家世比刘家好的，也不是没有。” 秦悠悠无奈地点点头，古人成婚早，沉哥儿确实也到了年纪了。 此刻，刘大学士府，刘老太太院子里，婆媳两人相对而坐，久久无言。 良久，刘夫人才打破了沉静。 “母亲，自沉哥儿上回中举之后，名声大躁，如今，吏部尚书陶大人，想把他家的最小的嫡女，许配给沉哥儿，听说，顾家那边回的话，模棱两可，并无坚定回绝。” “现在着急了？”刘老夫人缓缓地转动着手中的紫檀沉香佛珠：“当初我就告诉过你，让你莫要在人家面前耍小聪明。” 见儿媳妇脸上露出了后悔的神色，她心中一软，安慰道：“我瞧着，也不是因为这个，他们家才迟迟不肯答应。” 她提起这个事，只是想敲打敲打儿媳妇，做人做事，切不能自作聪明，但她心中清楚，顾家不是因为这才不肯结亲。 “那是为何？”刘夫人疑惑地问。 “早听说顾国公夫人十分疼爱这个弟弟，怕是那哥儿如今，还不想安定下来罢。” 说完，见儿媳妇有些失落，又安抚道：“不过，你也不用灰心，就算是顾家瞧不上我们刘家，也不会瞧上陶家的。” “这又是为何？”刘夫人更不解了:“陶家可是从二品的官位，何况人家提出要结亲的那位可是位嫡女，这他们顾家都瞧不上？” 刘老夫人摇摇头：“不是瞧不上，是要避嫌，陶大人管着科举、升迁，要真选了陶大人做岳丈，不管有没有走后门，不都会被人说道吗？” 刘夫人眼睛一亮，可不就是这个理，可随即想到另外几家，眼神又黯淡了下来。 “可另外几家，家世也不差，母亲你说，顾家会不会” 刘老夫人抬手，阻止了刘夫人接下来的话。 “那就得看孩子们的缘分了，你也莫要太过上心，咱们韵姐儿也不差，就算是她与那哥儿没这个缘分，也定然有其他合适的等着她。” 秦悠悠想着，人家姑娘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不管喜欢不喜欢，都要给人家回个话才是，便提步往沉哥儿院里去了。 到了只后发现琴瑟和文浩都在屋外守着，并未在内侍候，秦悠悠好奇沉哥儿在做什么。 便示意不许通报吗，也没让自己的丫鬟跟着，只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了。 屋内烧着地龙，暖烘烘的，秦悠悠自己解下披风，放在椅子上，绕过屏风，便瞧见了在书桌上画画的沉哥儿。 秦悠悠走过去笑道：“我竟然不知道，你竟然还会丹” 话还没说完，便僵住了唇角，因为沉哥儿画笔下画的赫然是岚郡主。 沉哥儿也被吓了一跳，忙把画纸丢进了火堆。 秦悠悠板着脸问：“为何烧掉？” “若是被人瞧见了，她的名声便毁了。”沉哥儿沉声说道。 秦悠悠的嘴巴就跟灌了铅似的，韵姐儿的事情，怎么都开不了口了。 心中有旁人，怎能娶妻生子，秦悠悠接受的现代教育告诉她，这是不负责任。 但这是古代，娶一个不爱的女子，或是嫁一个不爱的人，是常事。 秦悠悠纠结了！ 良久，她才轻声问道：“你想娶她吗？” 又是寂静的沉默，姐弟两人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无奈。 “不。”沉哥儿声音坚定：“我不娶她，我不能娶她。” 秦悠悠 “你要真心喜欢她，安心做个富贵闲人也不是不可以的，姐姐和妹妹都不需要你保护，也不需要你牺牲自己的幸福。” 第127章 还有做渣男的潜质 第128章还有做渣男的潜质 挡在他和岚郡主中间的不过就是两件事，一是，皇家郡主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二是，若了娶了郡主，就别想在官场混出什么名堂了。 如今，顾骁煜正得上意，求求皇帝，应该能行，若是沉哥儿在能放弃自己的仕途，两人中间便也没什么阻碍了。 “不，姐姐，我不娶她。”语气还是那么坚定。 秦悠悠指着火炉中已经燃尽了的宣纸道：“那你就忘记她，不能再画她。” 沉哥儿抿了抿嘴，不肯说话。 秦悠悠有些头大地看着他，又道：“刘家的韵姐儿呢？人家等了你好些年，你这般，让姐姐如何去说。” 这次沉哥儿倒是回的快：“姐姐做主便是，姐姐让我娶谁，我都可以。” 见秦悠悠要说话，又淡淡补了一句：“除了岚郡主，谁都可以。” 秦悠悠险些被气笑了，她围着沉哥儿走了一圈，自己亲手带大的弟弟，没想到还有做渣男的潜质啊。 心中有人，却又不排斥娶旁人，她可不记得自己是这么教弟弟的。 她愤愤地甩下一句：“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罢，我不管你了。”便怒气冲冲地走了，连解下的披风都没拿。 沉哥儿望着姐姐怒而离去的背影，脸色并没有什么表情，只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默默地翻开着。 秦悠悠心中生气，自然脚下生风，夏竹抱着披风和小馨小跑了半晌才追到秦悠悠。 “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气。”夏竹把披风给秦悠悠系上后小心翼翼问道。 这事是不能告诉旁人的，秦悠悠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便回去了。 要不说妯娌大多是会有相同的烦恼呢，这会儿娘家回来的唐氏，恰好便撞见了放学后，凑在一起说话的孩子们。 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唐氏笑笑便准备回房，谁知却瞧见自家的睿哥儿不时地盯着媛姐儿笑的如沐春风。 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那个笑意味着什么，回到院子后，越想越觉得不对。 待听说顾骁逸从衙上回来了，便忙去书房寻。 “什么？搬家？”顾骁逸惊讶地问，后又摇摇头：“不可，母亲尚在，如何能分家，这不合规矩。” 唐氏自然知道此事分家是不合时宜的，但想起儿子，她还是想搬出去。 “到底为什么搬家，你总要给我个理由。”顾骁逸疑惑地看着妻子，早上出门不还好好的。 唐氏扭扭捏捏半晌才道：“你儿子好似瞧上媛姐儿了。” 听了这话，顾骁逸楞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便是哈哈大笑：“儿子有心上人了，这是好事，搬家做甚，到时候让媛姐儿从相府出嫁也是一样的。” 唐氏轻锤了丈夫一下，嗔道：“你还真想让你儿子，娶媛姐儿？她那身份，是不是低了些。” “你是不想让他俩在一块儿？”顾骁逸反应过来，便准备为儿子争取几分：“媛姐儿从小在顾家养着，有三弟帮衬着，也不算是差了。” 唐氏白了丈夫一眼：“难道你儿子不取媛姐儿，三弟还能不帮衬了？” 不管娶不娶媛姐儿，顾骁煜都是要帮衬着自己的亲侄子的，那何必要娶呢，在挑个家世好的儿媳妇，岂不是更有保障。 顾骁逸没有说话，微微思衬着妻子的话。 唐氏靠近了些丈夫，轻声说道：“今儿我回去，母亲还同我说，户部云尚书家的千金到了年纪，让我为睿哥儿合计合计。” “云家不可。”顾骁逸制止妻子在说下去，见她嘟了嘴，又轻声解释道：“你忘了，三弟前些日子才在朝中给了云家不快，眼看着，三弟和战王迟早拿户部开刀，你还往上凑。” 唐氏扁扁嘴：“可户部可是六部中最肥沃的地方，到时候你给三弟说说情，不就成了。” “你说什么呢？”顾骁逸轻声呵斥道：“你以为朝堂是什么地方？菜市场买菜的地儿？由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头一次被丈夫呵斥的唐氏不由地红了眼，她不过就是想给儿子寻个好岳家罢了。 见妻子红了眼眶，顾骁逸的声音不由地软了下来：“你若是不喜欢媛姐儿，那就看看旁的人家，只是与三弟有冲突的那几家人，不可来往。” 唐氏委委屈屈地点头答应。 “那搬家的事？” “不可，母亲尚在，怎能搬家，还是再看看，指不定就是小孩子间的新鲜感，当不得真。”顾骁逸淡淡地说。 唐氏无奈，只好嘱咐顾骁逸完事后早些回房，便回去歇着了。 待唐氏走后，顾晓逸才轻声道：“出来。” 下一刻，睿哥儿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见了顾骁煜便一脸感激道：“谢谢父亲。” 顾骁逸故意板起脸问：“谢为父什么?” “自然是谢父亲帮我拖延时间了。”睿哥儿一双幽黑的眸子带着淡淡的喜意：“母亲不懂儿子，还好有父亲懂我。” 顾骁逸笑道：“你母亲那是关心你，也是为了你的前程着想，其实，我觉得你母亲说的也有些道理，要不，为父帮你寻上一位好岳丈？” 闻言，睿哥儿连连摆手：“不了不了，父亲，我就喜欢媛媛，我也就想娶她，并且一定要娶她。” 自己的儿子，顾骁逸是最了解的，平时看着好说话，实则骄傲、霸道，看上的东西，就算是不折手段，用尽目的也要得到。 想了想，他还是劝道：“媛姐儿是个人，不是一件东西，且这里是京城，且不可由着以前的性子，做出些出格的事情。” 想起在任上，睿哥儿为了同人争论一把古琴，送给妻子当生辰礼物，竟然在拍卖当日，把人绑在家里，从而得到了那把古琴。 林林总总、数不胜数，儿子的处事方法，走的从来都不是光明正大的路线，这让他很不安心。 睿哥儿恭敬地拱手道：“父亲放心，儿子心中有数。” 顾骁逸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有数便好。” 低着头的睿哥儿眼底闪过一丝笃定，他看上的，就一定要是他的，谁都不能阻止他，亲娘也不能。 第128章 兄妹两，没一个让人省心 第129章兄妹两，没一个让人省心 近日，秦悠悠日子过的还算是悠闲，管家之事还是由唐氏代管，小桓哥儿有奶娘看着，她想了，便抱过来逗逗。 最让她担心的还是顾骁煜，也不知到底如何了，有没有危险，何时回来。 她看着怀里笑的流口水的小胖子，轻声道：“可怜见的，也不知你父亲回来，你还认得他不。” 可惜小胖子听不懂话，也不会说话，只会傻呵呵地笑，或者伸出小胖手拽娘亲的头发，不一会儿便累了，又呼呼地睡过去了。 刚让奶娘把小胖子抱下去，便见白妈妈一脸凝重地进来了，还把屋子里的丫鬟都打发了出去。 还一脸为难地看着秦悠悠，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秦悠悠疑惑地问，随即又惊喜道：“公爷来信了？” 不对，若是来信了，白妈妈不会这幅表情。 “夫人”白妈妈一脸为难：“府中的下人们都传，说睿少爷和咱们媛姐儿有那种关系。” “什么？”秦悠悠先是大惊，随即就是大怒：“怎么可能，这起子下人是一天吃饱了没事干吗？竟然连主子都开始编排了？” “你去，把传这些话的的，统统打上二十大板。” 秦悠悠气的有些狠了，女孩子的名声有多重要，要是传了出去，睿哥儿又不肯娶她，那媛姐儿恐怕就不好嫁人了。 “可是，夫人府中的下人除开几个主子身边贴身的意外，其余的都在传，都要打一遍，就没人了。”白妈妈愧疚地说。 作为国公夫人身边的贴身妈妈，她居然失态发展成这个样子，才发现有这种流言，实在是惭愧。 秦悠悠只觉得头痛欲裂：“那就去查，这个流言，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还有，传到外面去了没有？” “有的夫人，不少百姓都在议论这事，夫人，您说这事会不会是真的呢？”白妈妈看着秦悠悠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 秦悠悠摆摆手，显然是不想在说：“你先去查是谁散播的罢。” 白妈妈只好恭敬地转身，准备告退。 “等等！” 只是走到门口便被秦悠悠叫住了：“把媛姐儿给我叫来。” 白妈妈正色地应了，便连忙去了。 正在上课的媛姐儿一脸懵地被带到了合颜居，她不解地看着一脸怒色的姐姐，她最近很乖，没干什么事啊。 待白妈妈告知她事情原由后，她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吃惊，却并没有辩解，这样一来，秦悠悠还有什么不理解的。 她挥手示意白妈妈先出去，待白妈妈出去了，她才定定地问媛姐儿：“你打算怎么办？” 媛姐儿不说话。 秦悠悠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大嫂嫂眼光高傲，虽她平时也喜欢你，但那是对亲戚家孩子的客气，她不会愿意你给她当媳妇的。” 还是不说话！ “现在你告诉你，睿哥儿对你是什么态度，他是想娶你做妻子吗？” 秦悠悠问的认真，在她看来，妹妹就算平时表现的聪明成熟，但到底是个孩子，分不清好坏。 自己妹妹绝对不可能单方面喜欢睿哥儿，所以极大的可能性就是，两人早恋了，早恋的大多是苦果，但，她更怕的是，人家想要妹妹为妾，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她见妹妹还是不说话，语气不免带了些火气：“姐姐早帮你盘算过了，过了这段日子，就帮你瞧瞧京中的好儿郎，不说身份多高，至少能保证你下半辈子舒舒服服的，你为何还要这般。” 听了这话，媛姐儿终于有了些反应，她上前，讨好似的扯了扯姐姐的袖子，语气铿锵。 “姐姐，我并未做逾矩之事，更不曾想过要自甘堕落，为人妾室，若是他们不肯八抬大轿娶我，我宁愿终身不嫁。” 听着妹妹的话，秦悠悠的面色缓和了些，不过语气还是不好：“你们兄妹两，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她的心脏比较脆弱，实在经不起这两人这般一惊一乍的折磨。 媛姐儿好奇地问道：“哥哥怎么了？”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秦悠悠没好气地说：“让我抓到那个散播者，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扭头看向媛姐儿：“你真没和他做什么逾矩之事？比如牵手什么的？” 媛姐儿坚定地摇摇头，她是个好孩子，时刻谨记不与男子走的太近，就算是心悦睿哥儿，也不会破例。 “那那些下人，是如何知道你们两人相悦的？”秦悠悠疑惑地问。 既不曾逾矩，那些下人凭何断定两人有情，难道是凭臆想，想到这里，秦悠悠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很好，敢算计她妹妹，最好是不要被她查出来。 说曹操曹操到，不一会儿去查问的夏竹和小馨便回来了，夏竹走到秦悠悠面前，附耳把事情给秦悠悠说了。 秦悠悠的表情一点点复杂了起来，待夏竹说完，她的秀眉，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 夏竹说完，便恭敬地与小馨退下了。 秦悠悠看了妹妹半晌，才把夏竹查到的事情与她说了。 通过一层层查问，最后查到的是睿哥儿的贴身丫鬟，欢儿，作为一等丫鬟，敢散播主子的信息，除了是被主子允许的，别无其他。 “他这也算是费了心思了。”秦悠悠看着妹妹脸色非但没有喜色，反而又几分难看，便明知顾问地道：“你这是气他不折手段？” 媛姐儿青了绿、绿了紫，最后又恢复了平常时的模样，说要回去上课。 秦悠悠也不阻拦，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事情已经发生了，着急也没什么用。 剩下的就看唐氏那边和自己妹妹的最终选择了，对于孩子的终身大事，秦悠悠都始终秉持着一个道理。 那就是让他们自己选择，她只会建议，不会干涉，不管他们做出什么决定，只要不是害人的，她都可以接受。 当然，像沉哥儿那种渣男做派，心中留了一个，还要祸害人家姑娘的做法，她是坚决不认同的。 第129章 不愿与她结亲 第130章不愿与她结亲 此刻唐氏也很是不好受，顾老太太也听到了这些流言，没去问秦悠悠和媛姐儿，只把她叫过去训斥了一顿，说她没管好府中的下人，损了媛姐儿清誉。 唐氏憋屈万分，她又不能说是睿哥儿故意散播的，那就不是只被骂一顿那么简单了，儿子的仕途，定然是会受到影响的。 但要让她放弃外面对睿哥儿递来的橄榄枝，她又不肯甘心，于是同丈夫商量，不然要了媛姐儿当个二房算了。 谁知却被顾骁逸给泼了一头冷水，别说秦悠悠不会同意，单说凭借顾老太太对媛姐儿的疼爱，那就不可能。 她左右为难，只好去儿子书房里，把下人们都敢了出去，痛痛快快地骂了一场。 “在泉州，你瞎来就算了，那是对外人，现如今倒好，算计你母亲我头上了，如今可好了，我告诉你，你娶个对你仕途没什么帮助的丫头，将来可别对我哭。” 睿哥儿表情自然，丝毫没被母亲的话给气到，反而笑眯眯地安慰道：“儿子身份已经够高了，不需要什么更好的岳家。” 这倒是实话，唐氏自己其实也清楚，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除了给儿子提亲，也别无他法。 而且她将来还不能为难那丫头，不然秦悠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这个弟媳平日里看着好说话。 但是她十分清楚，压根不是那么回事，不然怎么可能在哄得顾老太太和三弟全力护着。 想明白了，唐氏只去了秦悠悠那儿，提出了亲上加亲这个建议。 秦悠悠一脸复杂地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唐氏，若不是她早得了消息，这个唐氏对媛姐儿的身世不满，她差点都以为她有多想媛姐儿当她儿媳妇了呢。 “结亲之事，我说了也不算，恐怕还的问过媛姐儿、母亲、还有秦家，方才好做结论。”秦悠悠客客气气地说。 “应该的、应该的。”唐氏一点儿也没摆架子，又稍微做了会儿才告辞了。 待她走后，秦悠悠便让人把媛姐儿叫了来，没成想，沉哥儿也跟了来。 “你不是该在汪先生哪儿读书？”秦悠悠疑惑地看着弟弟问。 沉哥儿拱手道：“走的时候，瞧见大夫人来姐姐处，便让文浩帮我请了一日假。” 闻言，秦悠悠不在说什么，媛姐儿是最小的，关心她，自是应当的。 她又转头看着媛姐儿问道：“他要娶你为妻，你怎么想的。” 媛姐儿抿了抿嘴：“我不愿意。” 秦悠悠倒是不觉得意外，自己的妹妹，她自己了解，与自己一样，最讨厌被人算计。 只不过，有些话，她到底还是要说清楚的。 “现在不止府中，消息已经传到外面去了，连嫡母都差人来问了一次，你若是不嫁给睿哥儿，那将来怕是与高门大户也绝缘了。” 媛姐儿毫不在意：“就是不嫁人，我也不嫁他。” “赞同。”沉哥儿的薄唇勾了勾：“如此不折手段，将来为官，怕也不会是什么好官，还是及时止损的好。” 秦悠悠无语地道：“你不是同他是好友？” 沉哥儿淡淡地道：“从前是，以后不是了。” 怎么着，也比你这种渣男好啊，秦悠悠暗道，人家好歹还是想着花心思娶心上人的，只不过太极端了些。 她看着媛姐儿认真地道：“你真的想好了？你记住了，选择是自己做的，将来可不能后悔。” “我想好了，姐姐。”媛姐儿坚定地点点头：“我不想我下半辈子与这么极端的人在一块，他明明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但还是这么做了，他不是爱我，他只不过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已。” 秦悠悠觉得古人果然早熟，她上辈子的初恋是在十九岁的时候，失恋是在二十二岁，那叫一个痛苦啊，工作都不要了，那会如妹妹一样，还能这么理智分析问题。 哎，比不得，比不得啊。 沉哥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转身想走，却被秦悠悠叫住了。 “韵姐儿给你做了荷包，送到了小馨手上，你若想要，便去找她拿，你若是不想要，便算了。” 说完便又扭头对媛姐儿道：“你同我去一趟母亲哪儿，这么大的事，总是要跟她商量一番的。” 也不看沉哥儿一眼，就带着媛姐儿走了。 沉哥儿在原地踌躇了一下，还是没去找小馨，而是直接回了书房。 顾老太太只知道府中流言四起，并不知道此事是睿哥儿一手策划的，此时听了，不免有些生气。 “真是不知所谓，堂堂一个读书人，去哪儿学的这些下三滥的做法。” 说完，便拉过媛姐儿安抚：“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媛姐儿靠在老人家怀里，听着温言温语的安慰，心中也有些酸意。 她是真的喜欢那个潇洒爽快的阳光男孩儿，却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老夫人，媛姐儿不委屈，都过去了。” 闻言，顾老太太叹了口气：“你真的不想嫁给睿哥儿了？我瞧着，他是真的喜欢你的。” 媛姐儿抿着唇，还是坚定地摇摇头，无论如何，她都接受不了一个这样不折手段的丈夫。 一旁的秦悠悠看着妹妹的模样不由地也叹了口气，睿哥儿是个优秀的孩子，若是没一这出，说不准是一对儿不错的璧人。 可惜了啊！ 顾老太太点点头，握住媛姐儿的手轻声道：“只要你不愿，我也不会在劝，我也会同睿哥儿说，让他不许来烦你。” “谢谢老夫人。”媛姐儿趴在顾老太太的腿上，大眼睛全是对顾老太太的谢意，真诚不已。 看的照顾老太太心中直叹气，这么好的姑娘，给自己做孙媳妇多好，可惜了！ 姐妹两从顾老太太处回到合颜居，便发现柔姐儿与彦哥儿也在，都一脸担心地看着媛姐儿。 小孩子间的谈话，秦悠悠是不会插手的，吩咐丫鬟们好好照顾，又问了几句课业，便去了桓哥儿院子去瞧孩子了。 这会儿桓哥儿刚吃完奶，正在小床上学翻身呢，胖乎乎的身子，一扭一扭地，看着格外地喜人。 第130章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第131章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陪着儿子玩了会，秦悠悠才吩咐人去传晚膳，因着生孩子，她身材丰腴了不少，所以晚膳的膳食都是些清淡的。 她倒是习惯了，可几个孩子就有些受不了了，虽当着她的面没表现出来。 但临睡前听小馨汇报说，三人都叫了夜宵，秦悠悠微微一笑，长身子的时候呢，是她考虑不周了。 第二日睡醒，小馨就来报，说是唐氏已经在偏厅等着了，秦悠悠懒懒地嗯了一声，便由着丫鬟们收拾。 浅紫牡丹拖地长裙，鬓发上插着赤金牡丹流苏的步瑶，让她显得尤为威严。 她本就不喜如此鲜艳的打扮，但想着今日是说正事，便也忍下了。 见了唐氏才知，不止是她，唐氏也收拾的比较隆重，这个秦悠悠能理解，虽说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涉及到亲事，便也需要正经几分。 见她来了，唐氏忙笑盈盈地起身相迎：“是我来早了，扰了你的好睡。” “不早了。”秦悠悠有些郝色地说，哪家媳妇睡到这个点才起：“我为人懒怠，不及大嫂嫂勤奋。” 两人又扯了些家常，才开始聊起正事，秦悠悠委婉地表达了拒绝的意思。 “两个孩子身份并不匹配，我看这事还是算了罢，左右孩子还小，待过些年，这事便也过去了。” 唐氏的笑容僵住了，她不可思议地问：“你不肯将媛姐儿许给睿哥儿？” 要知道就媛姐儿的身份，能嫁给她儿子，可是高攀了，她不愿意了好些时日才勉强接受，没成想，人家居然也不愿意。 “辜负大嫂嫂的厚爱了。”秦悠悠歉意地说：“睿哥儿是个好孩子，会遇到更好的。” 唐氏看着秦悠悠，认真地说道：“两个孩子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的，若是他们不定亲，媛姐儿的将来，弟妹不用嫂嫂多说？” 秦悠悠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这话自己给媛姐儿说了好几次，但无奈人家心意已决，她做姐姐的，自然不会强迫妹妹。 唐氏盯着秦悠悠看了半晌，才冷笑了几声，甩袖走了。 这次的不欢而散，秦悠悠是早料的，唐氏，高门嫡女，嫁人后得夫君爱戴，一身傲骨，如今有姑娘宁愿放弃前程，也不肯嫁给自己的儿子，自然是接受不了。 午，秦悠悠正抱着桓哥儿说话，便见小馨急匆匆地跑进来。 “夫人，大夫人闹着要搬家呢。” 秦悠悠嗯了一声，这也是她早就料到的，被下了那么大的面子，自然是不肯再在顾府待下去了。 “老夫人同意了。”小馨又喘着气补了一句。 这倒是让秦悠悠有些意外，父母在不分家，老太太倒是不在意这些俗礼。 秦悠悠轻声问：“母亲有什么吩咐吗？” 小馨摇摇头：“就只是让夫人您，帮着大夫人搬家呢。” 秦悠悠点点头：“让白妈妈去，我就不去了。” 小馨点点头，应声退下了。 此刻，顾老太太院里，顾老太太端坐在上首，下首跪着的正是睿哥儿。 睿哥儿到现在都没明白过来，为什么媛姐儿忽然就不要他了。 顾老太太望着还一脸茫然的睿哥儿，自己的亲孙子，到底还是疼的，但想着他处事的方法，不免还是有些生气。 “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做，只要有一丝意外，媛姐儿的名声就没有了。”顾老太太有些痛心疾首。 睿哥儿惭愧地点点头，他自然知道，就是知道，才会这样做，因为谁都没得选。 “媛姐儿说，你处事不正，她不愿嫁你。”见孙子目露伤感，顾老太太的声音不由地软了下来：“既然人家姑娘不愿，你就莫要纠缠了，你们年轻，日子还长，将来总是有自己的好日子过。” “祖母。”睿哥儿跪着上前了几步，拽着顾老太太的衣摆哭求道：“祖母，我真的喜欢媛媛，祖母，您帮帮孙儿，” 少年情愫，总是格外深刻，睿哥儿只要一想到自己所倾慕的女子，会再也不属于自己，他就觉得惶恐不已。 “哎！”顾老太太叹了口气，把睿哥儿扶起来，轻声劝道：“这是你自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造成的的错误结果，祖母帮不了你，就当是个深刻的教训，往后做事切记不可如此了。” 说到这里，顾老太太顿了一下，又正色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祖母想，这句话，先生是教过你的，往后你进了官场，更要谨记这句话，不折手段，虽确有效果，但不是正途，当反噬来临的时候，你会没有一点退路的。” 睿哥儿没心思去细细理解顾老太太的话，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媛姐儿只能是他的。 他不能放弃，他一定要得到她。 看见孙子飘忽不定的眼睛，顾老太太便知道他定然是没听进去，心中不由地地叹气。 罢了，儿孙的路，总归是要他们自己去走的，等受了更深刻的教训，方才知对错与否。 “你下去罢。”顾老太太亲自把他扶了起来：“祖母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 说完，便吩咐钱妈妈换来睿哥儿的小厮，把恍恍惚惚的睿哥儿给扶了回去。 顾老太太望着孙子的背影，眉毛拧的如麻花般，满眼都是心疼与担忧。 钱妈妈斟酌着词汇，轻声问道：“老夫人，为何不成全了睿哥儿，您那么疼媛姐儿，您说话，她定然会听的。” 在她看来，睿哥儿是顾家的长子嫡孙，身份尊贵，又从小聪慧，眼看着要进士及第的人物，纵然手段有些不好看，但到底是真心喜欢媛姐儿的。 “别胡说。”顾老太太轻声呵斥道：“就是你们这些人，从小捧着他，惯着他，才让他觉得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才让他做事做人不考虑后果，这是害了他。” 孙子的聪慧，能耐，她何尝不知道，只是若是聪明能耐没用到正途上，最后就会摔的很惨，她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若早知如此，当初老大去上任，她就该把人留在身边教育，怎么也不会教成这个性子。 第131章 现在补补课，应该还来得及。 第132章现在补补课，应该还来得及。 打点新府，收拾箱笼，整整半月后，大房一家终于收拾好，又跟顾老太太告了辞，便订下，第二日搬家，顾老太太自然是首肯的。 这半月，唐氏一句话也不曾与秦悠悠说，倒是顾骁逸，对着秦悠悠好生表了一番歉意，让她不要同妻子计较。 秦悠悠自然是笑盈盈的应了，在她看来，这都是孩子的事情，大人们不用插手太多就是了。 但人家要因为这个原因跟你生气，你也没办法是。 得知睿哥儿一家第二日便会离府，媛姐儿便躲在屋子里绣花。 樱桃见她精神不好，便偷偷来告知秦悠悠。 秦悠悠担心她多思多虑，便去了她屋子里，准备姐妹二人好好说说话。 只见媛姐儿的大眼睛看着绣品，有些出神，嫩红莹白的脸上，有些淡淡忧伤，还有一些不舍。 秦悠悠走过去，把人揽到怀里，柔声道：“后悔了？” 熟悉的温暖与馨香扑面而来，媛姐儿不由地便轻声抽泣了起来，秦悠悠也不说话，只轻轻地抚着她的背。 良久，媛姐儿才从姐姐的怀里抬起头来，红着眼睛道：“姐姐，我不后悔，只是有些伤心。” 秦悠悠点点头，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初识情之一字，结局落败，难免伤怀，这是免不了的。 这时，在外守着的小馨掀帘进来,轻声道：“睿少爷来了，说是要见见媛姑娘，在偏厅候着呢。” 说完，便又出去候着了。 “去见见。”秦悠悠面色柔和：“又不是仇人，咱们是亲戚，一年总是要见几次的，对了，姐姐记得他送了你不少东西。” 媛姐儿点点头，疑惑地看着姐姐，似乎不知道姐姐这会儿说这是做什么。 “去收拾收拾，还给人家。”秦悠悠声音坚定：“既然，你已经不要人家的心意了，就应该不要的彻底，要分的干净才好。” 沉哥儿的事例告诉秦悠悠，她对两个孩子的教育大多在学业上，疏忽了感情道德的教育，现在补补课，应该还来得及。 媛姐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暗盒，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锦盒，里面全是睿哥儿送给她的各种东西。 大多数是玉坠子，还有些首饰，她抱着盒子，向望着她的姐姐看去。 “去，姐姐在这里等你。”秦悠悠笑着道。 媛姐儿点点头，便抱着锦盒，带着丫鬟去了偏厅。 这半月里，睿哥儿没有一日睡的好，双眼无神，这会见了多日未见的媛姐儿，眼里总算是有了光亮。 他起身，两步冲到媛姐儿面前，喜道：“你来啦？” 媛姐儿凝眉，后退了几步，把怀中的锦盒飞快地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睿哥儿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是干什么？” “这些都是你送我的。”媛姐儿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轻声道：“如今退还给你，多些你这两年的照顾。” 睿哥儿咬咬牙：“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 媛姐儿就像没听见一般，笑道：“说的好听些，我仗着姐姐，可以称为你的长辈，但实则却是无亲无故的，我怎能拿你的东西，从前是我不懂事，往后不会了。” 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去。 “媛媛。”睿哥儿急忙叫住了她：“纵然我做错了，你就一定要这样对我吗？我也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 “为了我？”媛姐儿回身望着他，定定地笑道：“人遇到事情，处理的方式，大多代表了此人的性格是如何的，柏睿，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自然更不可能为夫妻，就此停罢，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说完，便再也没有丝毫留恋，转身离去。 睿哥儿思绪飘忽地从媛姐儿处出去，却在不远处遇上了正在练武的彦哥儿。 自从他说他想习武后，顾骁煜便从军队中选了一个武艺不错的前来教授，这个师傅姓马，说彦哥儿很有天分。 彦哥儿眼神好使，老远便瞧见了从媛姐儿院子里一脸失魂落魄出来的睿哥儿，他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跟师傅说了一声，便小跑到睿哥儿身边，爽朗道：“睿哥哥，你这是从那儿来啊。” “彦兄弟练功呢？”睿哥儿此时并不想同他叙旧，便借口道：“刚好我也要回去读书，便先走了。” 彦哥儿视线转向了睿哥儿手中的锦盒，心中一顿，这盒子，他在媛姐儿的屋子里见过，也知道里面装的是睿哥儿送的东西。 难道想到那个可能，彦哥儿心里就没由地来一阵心喜，随即也没了为难睿哥儿的心思。 大方、客气、恭敬地目送睿哥儿走了。 不错，他今日就是特意选在媛姐儿附近练功的，知道那件事是睿哥儿让人散播的后，他就一直想给他一些厉害瞧瞧。 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儿听说他居然来骚扰媛姐儿，立马便坐不住了，特意来这堵人。 看着他的背影，彦哥儿心中冷哼了一声，看在你知难而退的份上，只要往后不在来骚扰媛姐儿，他们就还是好兄弟。 若是彦哥儿眼里闪过一丝冷厉，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唐氏做事麻利能干，不过就一日的时间，便已经把院子搬的空空荡荡的了。 秦悠悠觉得，往后，做个和谐友爱的好妯娌，怕是有点难了。 顾老太太一点儿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还笑着安慰秦悠悠：“子女大了，总是要分开的，这是迟早的事，媛姐儿的事情就是个因头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大儿媳妇的心思，顾老太太是门清的，当初不想帮着老三媳妇管家，不就是看着顾家最终不是自己的，这才不肯帮忙吗？ 如今有这么现成的借口，虽有些面子上过不去，但终归是自己立了门户不是吗？她儿子又能再说个好媳妇。 说到底，这事，得利的还是老大媳妇，吃亏的还是媛姐儿啊！ 秦悠悠倒是不担心这个，她只担心顾骁煜，出门也有一个多月了，不知道快回来了没。 第132章 蠢是会传染的 第133章蠢是会传染的 关东江城。 镇关大将军府书房内，曹大将军正战战兢兢地站在上位下首，连额头上的冷汗，也不敢去擦拭。 顾骁煜坐在上首，黑着脸注视着他，手握着长剑，声音有些森然。 “你没什么要同本国公解释的吗？” 曹将军被吓了一个哆嗦，直接跪了下来，冷汗冒的更凶了些。 “国公爷，小的是真不知道六王爷的亲信如何会出入东瀛国界啊。” 原来，顾骁煜到了江城后，便让槐叶装作自己，终日在青楼醉生梦死，实际却是孤身潜入了东瀛国界，打探情况。 却在半月之内，发现六王爷的长随入东瀛三回，回回入了东瀛的皇宫，让他胆战心惊。 曹将军家世代为将，满门忠良，顾骁煜也不想怀疑他，但事关国事，难免仔细。 从曹府出来，回到扎营的客栈，顾骁煜凑的离槐叶近了些，吩咐道：“找人盯着曹将军，一举一动，皆记录下来，送回京城。” 槐叶一点郑重地应了，轻声道：“公爷是怀疑曹将军？” “我也不确定。”顾骁煜有些烦躁：“六王爷的人频频出入东瀛国界，他居然不知道，不是玩忽职守，就是跟六王爷有勾结。” 槐叶疑惑地道：“那为何公爷不直接处置了他。” 顾骁煜是带着皇帝的圣旨来的，发现不对劲的大臣，可以先斩后奏。 顾骁煜摇摇头：“先不要打草惊蛇，如今没有证据，动手了反而碍事。” “对了，你让兄弟们收拾好，明日便回京，不要告诉曹将军。” 说完，又嫌弃地撇了一眼槐叶：“一身的胭脂水粉味道，呛死人了。” 槐叶 他心里好苦，明明就是公爷吩咐他去的那种地方好不好，他还不想去呢？ 可这种话，他也只能在心里念叨念叨，转身，便去吩咐大家收拾行李了，不过，为什么不能告诉曹将军呢？ 原因在回京路上第三天他便知晓了，因为他们遭遇了刺杀。 槐叶不由地对自家国公投去了崇拜的眼神，还是国公聪明，不然前两天怕是也不清净了。 “你如今怎么这般蠢了？”解决了刺客的顾骁煜嫌弃地看着槐叶：“到底是我保护你，还是你保护我？” 槐叶看着周围的将士们偷笑，不由地惭愧地低下了头。 顾骁煜冷哼了一声：“以后少跟小馨那丫头玩，蠢是会传染的，你若是不可救药了，我还得再换个小厮，麻烦。” 槐叶嘴角抽了抽，不服气地道：“那咱们夫人日日与小馨姑娘在一块儿，怎也没见夫人被传染？” 顾骁煜白了他一眼：“自然是我夫人本来就聪慧，不像你，未婚妻病病歪歪的就罢了，好容易喜欢个丫头，还傻愣愣的，这就是差距。” 周围将士：“哈哈哈，抱歉实在忍不住哈哈哈” 槐叶他现在加入刺客行列还来得及吗？ 正在府邸悠闲品点心的秦悠悠同小馨齐齐打了喷嚏，两人都拢了拢身上的夹袄，没变天儿啊。 “姑娘，咱们姑爷啥时候回来啊，前些日子，我去给姑娘您买头油，遇见了咱们三姑娘身边的素和，她说战王爷如今除了上朝，其余的时间都陪着三姑娘了，连公务都是在三姑娘房里处理的呢。” 小馨有些羡慕嫉妒恨，从前都只有她炫耀自家姑娘和姑爷感情好的份，如今倒是风水轮流转了。 “应该快了。”秦悠轻声道，算算时间，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可她却感觉像是过了很久。 他不在，连时间仿佛都漫长了许多。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顾骁煜正在激烈地与此刻混战，皇帝拨给他的两千人，如今仅剩下五六百人。 此地离京城则还有二三百里，顾骁煜咬着牙，让槐叶给自己包扎着受伤的手臂。 “公爷，这一波波的刺客，没完没了，可如何是好？”槐叶用腰间酒囊的酒为顾晓煜简单的消毒，然后包扎好伤口。 酒精碰到伤口，疼的顾骁煜打了一个冷颤。 “无事，在往前一百里，便是城郊，只要到了那儿，那人便不敢再派刺客了。” 那儿也算是天子脚下，若是在那个死了个朝廷重臣，那皇帝一定会震怒，一定会彻查，且不管是谁，都不会网开一面。 “那咱们到了哪儿，就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在歇上几日，免得越发严重。”槐叶轻声劝道。 顾骁煜白了他一眼道：“无事，抓紧些，早日回府。” 槐叶见他坚持，便也不说什么了，反正对顾骁煜来说，这也只是个小伤，在战场上，更重的伤，又不是没受过。 顾骁煜觉得自家找个小厮，没有一点儿眼力见，歇上几日，在回去，伤口都长好了，还怎么跟自家娘子撒娇？ 果然是没成过亲的人，这个都不懂，可怜啊！ 槐叶被自家主子的可怜的眼神看的莫名其妙，他又没受伤，这么看着他做什么？ 一百里的路程，不过就一日的功夫，却又遇到两拨刺客，五六百人，只剩下了二三百人。 待顾骁煜穿着一身带血的衣袍进入京城后，便被老皇帝急匆匆地请入了皇宫。 自然顾家也得到了顾骁煜回来的消息，秦悠悠听闻丈夫是浑身带血回来的，不由地心中紧了紧。 忙想唤人去外面请大夫回来候着，却被顾老太太阻止了。 “老三进了宫，定然有宫里的御医照料，多半是些外伤，有府医，和上好的金疮药便是了，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顾家瞧不上宫里的太医呢。” 听顾老太太这么一说，她便也放了些心，没唤人去请大夫，倒是把槐叶叫了来，仔细询问丈夫的情况。 听着顾骁煜一路遇险，秦悠悠感觉自己的心都纠在了一块儿，顾老太太也是一脸凝重。 槐叶想起自家公爷的吩咐，虽觉得骗人不是什么好习惯，但主子的命运不可违，他纠结了许久，才把顾骁顾教他的话说了出来。 “公爷受了伤，担心老夫人和三夫人担忧，本是不许我回来说这些的，还望老夫人和三夫人可千万别告诉大人，是小的说的这些话才是。” 第133章 儿砸，祝你好运咯。 第134章儿砸，祝你好运咯。 得知顾骁煜受伤了，还忧心家人，秦悠悠心疼地红眼眶。 顾老太太看着伤心的儿媳妇嘴角抽了抽，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若是真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就不可能知道。 可怜见的，好端端的聪慧儿媳妇，硬是给老三养傻了。 于是，顾骁煜回来的时候，只接到来自妻子的关爱，却没接受到来自老娘的关爱。 看着老娘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一点也不心虚，只笑呵呵地请过安，便拉着妻子回去看儿子了。 小胖子果然不记得父亲了，顾骁煜的胡子扎在小胖子柔嫩的脸蛋上，立刻便遭到了小胖子的嫌弃。 只见小胖子藕节般的小胖手狠狠地拽住某人的胡子，用力一扯，疼的顾骁煜直咧嘴。 他却一点也不生气，还笑嘻嘻地赞道：“果然是我儿子，劲儿大，以后我亲自教导他习武，在培养个大将军出来。” 秦悠悠嗔了她一眼：“在像你这般老不着家，我就不止望夫了，还得望子。” 那她不得愁死，虽说，国家存亡，匹夫有责，但轮到自己亲人，那感觉又不同了。 顾骁煜把小胖子交还给奶娘抱下去，愧疚地拉过妻子的纤手：“对不住，叫你担忧了。” 秦悠悠没理他，只叫丫鬟们下去，然后扒拉着他的衣裳，如此生猛的模样，让顾骁煜大吃一惊。 “想不到娘子如此迫不及待，是为夫不好，出门几月，没把娘子侍候好。” “你想什么呢？”秦悠悠红着眼眶，继续扒着衣裳：“快给我瞧瞧你的伤口。” 顾骁煜低头看去，正好瞧见妻子红着眼眶的美眸，不禁有些后悔，他是想让妻子心疼，却更不想惹她哭泣。 他一手捉住妻子扒衣裳的小手，另一只手抚上妻子的眼睛，为她轻轻拭去泪水。 沉声道：“别哭了，小伤罢了，我就是想叫你担忧，才让槐叶那般说的。” 可亲悠悠根本就不相信，只流着泪让顾骁煜把伤口露出来给她瞧瞧。 顾骁煜无奈，只好自己脱了衣裳，把包扎好的手臂露出来给秦悠悠看。 “真的是小伤，御医已经看过了，日便结痂了。” 得知真的没事，秦悠悠才放心了些，去找了赶紧的中衣要为顾骁煜换上。 “你不生气？”顾骁煜抱着妻子的纤腰，捏了捏，不满地道：“怎么又瘦了，还是你坐月子那会好，肉乎乎的，摸着舒服。” 秦悠悠没有理会腰间的大手，只轻声道：“小伤也是伤，你就是流那么一滴血，我也心疼。” 顾骁煜只觉满心的温暖，他揽过妻子，珍爱地在妻子额头上吻了一下。 换好衣裳，秦悠悠才拉着他坐在了炕上，亲手为他倒了一杯热茶，听他叨叨絮絮地讲这次发现的事情。 但并未提及六王爷，怕吓到她，只说了发现了东瀛人武器与中原的有所不同。 “也不知他们的武器是如何制成，竟然如此厉害，小小一把铁物，竟能一丈之内杀人无无形，且只有这么一点伤口。”说着还用手比了一下伤口大小。 秦悠悠却听的胆战心惊，这个王朝不是架空的吗？为何不但出现了东瀛，还出现了 既然如此，顾骁煜的银抢如何敌得过人家的真枪实弹,她捏紧了手中的茶杯，不禁暗暗埋怨自己上辈子没有考军校，如今是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这么厉害的武器，岂不是可以以一敌十，你预备如何办？”秦悠悠试探性地问。 “现在还不知道，我去他们库房偷拿了一把，已经让军火库的人去研究了，若是能做成了便好说，若造不出来”后面的话顾骁煜没说。 “造不出来，你要如何？”秦悠悠追问。 “不说这个了。”顾骁煜终止了这个话题：“你只需要在家好好呆着就可以，保疆卫国是我们男人的事情。” 如今敌方的武器也才刚刚破土，还有时间，何必扰乱妻子的心呢。 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帮助战王肃清朝纲、继承大典。 想到这里，顾骁煜不由地轻叹一声：“往后，咱们怕是没什么清净日子过了。” 秦悠悠见他如此模样，不由地起身，抱着丈夫，轻声安慰道：“娘子陪着你，不论贫富，不论吉凶。” 温香软玉在怀，又有如此动听的情话，顾骁煜还如何忍得住，自然要衣带渐宽终不悔，一解相思之苦了。 这一晚叫了四次水，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两人才歇下。 结果就是，第二日，都快黄昏了，孩子们都下学回来了，秦悠悠才扶着腰从床上爬起来。 一起来便瞧见顾骁煜正在院子里精神抖擞地指点彦哥儿练武的姿势，柔姐儿、媛姐儿在一旁逗着奶娘怀里的桓哥儿。 桓哥儿的注意力却不在两个女孩儿这儿，一双大眼睛则是炯炯有神地盯着顾骁煜和彦哥儿，白胖有劲的胖胳膊，时不时还挥舞两下，惹得两个女孩咯咯笑个不停。 见她来了，媛姐儿忙笑道：“姐姐起来了，你瞧，桓哥儿直愣愣地看着姐夫呢，往后定然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瞧见了。”秦悠悠笑的温柔，接过奶娘怀里的桓哥儿，坐在两个姑娘旁边，笑嘻嘻地说着话，时不时地也看向在院中练武的一大一少。 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还有小孩子的笑声，让秦悠悠不由地想起一个词，叫做：“岁月静好。” 顾骁煜已经知道了柔姐儿和刘家的长杨已口头定亲的事情了，也知道了媛姐儿和睿哥儿的事情。 他都没有一点意见，只是有些感慨：“大哥哥和大嫂嫂是太惯着睿哥儿了，这才做事全然不顾旁人的感受，咱们以后的儿子可不能这样。” 感慨的结果就是，桓哥儿的教育计划，又多了好几页，囧！ 其实对于儿子的教育方式，秦悠悠是完全没插上嘴的，因为就顾晓煜和顾老太太因为孩子将来是从文还是从武之事，就已经争吵不休了。 所以为了家庭之和谐，秦悠悠准备闭嘴，她看着怀里胖乎乎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胖子，暗道：“儿砸，祝你好运咯。” 第134章 云家出事 第135章云家出事 自顾骁煜回京后，不过歇了一天，便一头扎进了工作中，天色微亮出门，掌灯才会回府，有时候好容易早些回来，又把自己关在书房，忙到深夜。 往往是秦悠悠睡着了，他才回来，秦悠悠还没醒，他就已经上朝了，若不是这是古代，纳妾逛青楼都属于合法合理，她都快怀疑顾骁煜是不是出轨了。 不过，没几日，秦悠悠便知道顾骁煜在忙什么了——户部尚书云大人，被革职在家待查办了。 “听说，是咱们姑爷亲自上的奏折，克扣军饷、军粮、军衣、军药，压榨民税的证据都被咱们姑爷收集到了御前，陛下大发雷霆，要姑爷同大理寺严加查办，若还有其他罪过，便要全家流放呢。”小馨一边侍候着秦悠悠宽衣一边说道。 秦悠悠记得顾骁煜曾说过，云家祖上有荫德，轻易查办不得，果然如此，已经这么严重的罪过了，竟然还只是革职。 “还能有什么罪过？”秦悠悠疑惑地说：“户部，不就是贪图些银子。” 小馨扶着秦悠悠坐到了梳妆台前，神秘地说：“听说是与反王有所勾连，就是反王造反的银子，里面有云尚书的支持。” 秦悠悠点点头，若是这个原因，云尚书被杀头也是不过分的，不过我朝不杀文臣，只能流放，还能保住一条命。 正打扮着，便见白妈妈进来报：“三夫人，云夫人上门了，老夫人说，见或者不见都随您。” 这会儿上门，一看便是来求情的，秦悠悠刚想说不见，便听小馨说话了。 “姑娘，说起来，这云夫人还与我们有点亲呢。”见秦悠悠不懂，便又解释道：“这位云夫人是许家大爷的妻子的妹子。” 既然有这层关系，怎么着也要给嫡母一个面子见见了。 秦悠悠轻声吩咐道：“让她在正厅候着。” 白妈妈笑着应声去了。 许家如今有五位在朝为官，就包括这位大爷，官居从二品太子少师，怎这位云夫人不去求自家姐夫，求顾骁煜有何用。 云夫人今年四十有二，生育两子一女，因保养得当，倒是称得上风韵犹存，可惜大概是近日操劳过度，所以显得有些憔悴。 她一见秦悠悠，便跪下哭求：“求夫人开恩，劝劝公爷，不要对云家大下杀手啊。” 秦悠悠吓了一跳，忙叫丫鬟把人扶起来坐回去，又轻声劝道：“有话好好说。” 她从未见过这位云夫人，更谈不上旧情，可这位云夫人却一点儿也不认生，对着秦悠悠哭诉的那叫一个悲切。 “上回公爷便从我们云家坑走了一堆银钱，我们也不曾说什么，可为何公爷还不收手，硬要我家灭门，我们两家，可是无冤无仇的啊。” 秦悠悠算是听明白了，人家不是来求情的，是来指责的，是来要求顾骁煜收手的。 她眯着眼睛问道：“云夫人这是在说，当初为国库捐钱不是心甘情愿的？” 她跟在顾骁煜身边久了，平时看着温温柔柔的，可发起怒来，难免便带上了顾晓煜神上那不怒而威的气势。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夫人傻眼了，秦夫人不是说她家那位庶女，最是好拿捏吗？这是怎么回事。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家公爷冤枉了你？故意对你家下手的？”秦悠悠继续追问道。 “这”云夫人有些说不出话来。 因为顾骁煜参的那些事，桩桩件件证据确凿，确实是真的。 秦悠悠见她说不出话来，语气便又缓和了些：“至于灭门，云夫人莫要多想，我朝不杀文官。” “可是夫人，不能让公爷收收手吗？我云家愿意把家中钱财全部献给公爷，只求公爷同陛下说说情，再给云家一次机会，让我家老爷，官复原职。” “官复原职？”秦悠悠都快气笑了，都闹成这样了，不处置云家，还官复原职，那皇帝如何同那么多将士和百姓交代。 这云夫人怕不是个傻的。 “不官复原职，降职也可以啊。”云夫人忙道：“夫人，只有公爷这次能放云家一马，我们云家必当做牛做马、感激不尽。” 秦悠悠坐直了身子，看着目光满含殷切的云夫人，轻声说道。 “云家有此一劫，我深表遗憾，只是我是个妇道人家，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只会带带孩子，管管家事罢了，实在没有这么大本事，夫人还是请回。” 说着起身便要走，身后却传来云夫人满是恳求的声音：“你就不能看在我与你嫡母也算是是亲戚的份上，帮帮忙？” 秦悠悠转身，有些好笑地说道：“那你为何不直接去求我嫡母，我父亲可是相爷，文官之首，还有你姐夫，都可以直达御前，为你说上几句话，为何你要求到我跟前呢？” 晚上顾骁煜回来的时候，秦悠悠还有些愤愤不平。 “他们根本就是料定了我好欺负，这才找我的。我父亲不管朝中之事，不管谁出事，都会明哲保身，那位许家大爷更是有样学样，怎么？人家不愿做的事，还要我来做？还空着手来，他们云家那么有钱，连个礼物也没带。” 顾骁煜笑笑揽过她，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颊笑道：“怎么，她带了礼物，你便收了。” “当然不收了。”秦悠悠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丈夫：“你是我相公，你在外面惩治这些恶官，我却收人家的礼，这不扯你后腿嘛。” 顾骁煜笑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云家却想不明白，也是可笑。” 秦悠悠摇摇头：“不是这样的，虽说女子出嫁从夫，可是就怕将来一个不测，还要靠娘家撑腰，她们是料定了我一个庶女，纵然受宠，但也肯定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不敢得罪娘家，这才会来寻我的。” 说完又仰头看向顾骁煜，笑道：“可我不是，我遇上了一个好夫家，顾骁煜，是你给了我底气，让我能如此自在地活着，不必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第135章 树敌过多，恐遭反噬 第136章树敌过多，恐遭反噬 顾骁煜心中一片柔软，没有在说话，只把人紧紧搂在怀里，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秦悠悠本来以为就算是云夫人在不甘，也该死心了，谁料第二日，顾家竟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秦夫人。 秦悠悠僵着笑，坐在顾老太太左下方，看着上首聊的还算和善的顾老太太和秦夫人。 沉哥儿正在上课，并没有叫回来，只唤来了媛姐儿挨着秦悠悠坐。 秦夫人一边与顾老太太聊天，一边打量这秦悠悠和媛姐儿，见两人都面色红润，一看就是养的很好，心中不免有些气闷。 顾老太太不过说了几句话，便说自己乏了，回去歇着了、 很快，客厅里便只剩下了秦夫人与姐妹两。 秦夫人斜着眼睛看着秦悠悠道：“上回你三姐姐能平安生产，我还未曾谢过你。” 秦悠悠嘴上笑着说不敢，心中却不满极了，说好三姐姐平安生产便把另一半聘礼送回来，聘礼呢？ 自她嫁进来，这位嫡母便从未登过顾家的们，如今却能为着一位远方亲戚，上门来给自己下马威，也是稀奇。 秦夫人并不想跟她废话，只淡淡吩咐道：“你去给五姑爷说，云家此事就此罢手，都是亲戚，不要闹得太难看。” “母亲说什么呢？”秦悠悠装傻：“男人在外头的事，我怎能插手？再说了，妇人干涉朝堂之事，总归是不好的。” 秦夫人却不吃这套，只见她似笑非笑道：“你少在我面前装傻，你若不去说，我便给媛姐儿指个老头子为妾，左右她名声都毁了，说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秦悠悠很清晰地感觉到身边的女孩僵直的身子，她给了妹妹一个安心的表情，才笑盈盈地道。 “母亲说的，女儿越发听不明白了，我婆母说了，媛姐儿的亲事，她来做主，不劳烦母亲操心。” 她其实不生气，也不害怕，自家这个嫡母，她自问还算是了解，也就是个纸老虎，敢说不敢做的。 她不信她不明白，如今她女婿战王爷和六王爷都需要顾骁煜找个得力帮手，既然明白，自然不敢跟顾家撕破脸皮。 也就在自己面前咋呼几下罢了。 秦夫人正要说话，便见白妈妈又进来报：“秦相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还未换下朝服的秦相急匆匆地进来了，一进来便狠狠地瞪了秦夫人一眼。 又扭头对秦悠悠笑道：“五丫头，你母亲这是闹着玩的，你别拿这个去烦姑爷。” “爹爹安好。”秦悠悠笑着福身行礼。 “嗯。”秦相捋着胡须：“本是要去拜访你婆母的，只是你婆母身边的钱妈妈说你婆母乏累了，我便不去叨扰了，这就与你母亲回了。” 说着，便拉着还不甚服气的秦夫人急匆匆地走了。 秦悠悠挑了挑眉。果然自家便宜爹是只老狐狸，是绝对不会让妻子趟这趟浑水的。 而至始至终都没被秦相搭理的媛姐儿，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一瞬便不见。 顾骁煜做事情向来是雷厉风行的，不过几日便把一众证据都摆在了御前，摔在那群文官的脸上。 “陛下，云家不处置，我们该如何像那些冻死饿死的将士交代，如何同那些每日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交代，还有那些死在反王刀下的那些无辜百姓、官员，他们死不瞑目啊陛下。” 此话一出，再加上那些铁证如山的证据，那些想为云家说话的文臣，也闭了嘴。 那些言官更是觉得名留青史的机会到了，纷纷跪在皇帝面前请求处置云家。 处置是肯定要处置的，但皇帝也得为自己的名声想想，便假装不舍纠结的模样，拖了好几日还没下旨。 那些言官如何坐得住，当场便要跪在皇帝面前死谏。 于是，在僵持了几日后，老皇帝终于满是‘无可奈何’地下旨，让云家男丁往西流放一千里、女眷罚为官奴、家产全部充为国库。 秦悠悠坐在窗下的软塌上，听着小馨绘声绘色地说抄家时的场景。 “据围观的百姓说，云家可有钱了，光是珠宝就足足拉了十几车才拉完，连奴婢们用的碗都是银碗，可是值钱了。” 秦悠悠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胡说，就算云家真那么有钱，但银子来路不正，也不可能如此大摇大摆，还让奴才用银碗，怕是早被言官骂的爹妈都不认识了。” 小馨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她也是听来的嘛。 “不过，那云夫人也是烈性，说是死也不愿为奴，一脖子吊死了，姑娘，真是世事无常哈，前些日子还那么风光的一个人。” 秦悠悠沉默了，对于一个自小尊贵，让别人侍候的人，短时间内让她去侍候旁人，身份转变之快，是个人都很难接受。 只是，顾骁煜如此在朝堂上大肆清除贪官，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得罪的人也太多了些，树敌过多，恐遭反噬啊。 对于妻子的担忧，某个男人却丝毫不在意：“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能让天下百姓受益，就是死，那也是死的其所。” 秦悠悠连忙捂住他的嘴，瞪眼道：“不许胡说，你上回不是还说不能让顾家毁在你的手上，怎么这次的理由又这么高尚了，你说我该信你那一句？” 男人哈哈笑道：“都信都信，都是发自肺腑的。” 说完又认真地看着秦悠悠道：“就算是我死，我也要保障你与孩子还有顾家的荣耀，至少不会让你们过的艰难。” 秦悠悠急了：“都说了不许说这个死字，再说你就去睡书房。” 顾骁煜见妻子真的生气了，忙从她身后抱住哄道：“不说，不说，娘子生气都这么好看” 男人的气息包围住了她，耳朵旁温热的气息，不由地让她羞红了脸。 许家大爷五十岁生辰，给京城中的高门都递去了名帖，其中自然有顾家。 顾老太太嫌生辰宴，太过吵闹，不肯去，秦悠悠只好留下媛姐儿陪着，又把还未满周岁的桓哥儿放到顾老太太院子里，让她帮忙看着，便带着其他姑娘出了门。 第136章 许家的打算 第137章许家的打算 几个姑娘都渐渐大了，必须得出去见见人，男孩儿自然也是，秦悠悠早让人做好了新冬衣，把几人打扮一新。 大概是几个孩子的父母基因都不错，女孩儿温婉秀丽，男孩儿身姿挺拔，站在一处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想起身高，秦悠悠便不由地叹气道：“哎，也不知媛姐儿还能不能长了，都十三了。” 她记得她上辈子，就是从十三岁开始便不怎么长身高了，十三岁是一米六零，到二十多岁才一米六二，造孽啊。 好在这辈子，运气好，遗传了秦相的优点，至少有个一米六八的样子，可媛姐儿就没那么幸运了。 她身高貌似遗传了李姨娘，如今才一米五五的样子，且已经半年没长个了。 闻言，身旁的顾骁煜便笑了：“小心媛姐儿听见了同你急。” 其实他倒是觉得这个身高不算矮，很多男子最喜欢的便是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一行人缓缓往许家而去，碰巧在许家门口遇见了秦涣琰与嘉怡郡主夫妻俩。 顾骁煜笑着同秦涣琰寒暄，嘱咐了秦悠悠一会儿在哪里集合，两人便相邀着去了前厅。 女眷自然是要去内宅的，嘉怡郡主善意地对秦悠悠一笑，便相携往内宅走去。 嘉怡郡主首先打破了沉默：“母亲同其他几位嫂嫂，早了些时辰来帮忙招待客人。” 这算是交代了为何没与秦夫人一起来，秦悠悠笑着地点点头。 “许家大爷是母亲的亲哥哥，许夫人只有一个儿媳妇，女儿尚未定亲，自然是得劳烦母亲多多操心了。” 嘉怡郡主笑着摇摇头：“许夫人失了宠，管家之权被许家大爷收了，给了一个姨娘管着，这种大宴，自然不能让一个姨娘主持的，但许夫人闹着脾气，不肯管，这才劳烦到母亲头上。” 秦悠悠好奇，轻声问道：“失宠？不会，不是说许大爷和许夫人情比金坚吗？” 这也不是空穴来风，许大人虽也纳了几房妾室，却无庶子庶女，倒是也担得起这四个字。 嘉怡郡主嘲讽道：“什么情比金坚，不过是两家在官场上可以相互扶持罢了，如今许夫人的娘家，朱家受了云家的牵连，被贬了官，自然也就不夫妻情深了，妹妹怕是不知道，前些日子，已经有一个姨娘有了身子，老来得子啊。” 秦悠悠感叹，果然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说到这里，嘉怡郡主凑的离秦悠悠近了些，神秘道：“我上回去母亲那儿，无意间听见了一桩秘事，与你有关。” 见秦悠悠疑惑地望着自己，嘉怡郡主往身后跟着的几个孩子看了一眼。 秦悠悠了然，示意几个孩子走慢些，远远地跟着便好。 大人说话，小孩儿很多是不能听的，几人也没有异议，乖乖地退开了几步。 见她们退远了些，嘉怡郡主才小声道：“许夫人想把她闺女说给沉哥儿，一来，顾国公可能就不会动许家了，二来，就算动了，也可以保全她闺女。” “这怎么可能呢？”秦悠悠觉得有点懵：“先不说沉哥儿身份匹配与否的问题，就说许大人，不是一向自诩清流吗？就算是我家相公要查，也查不出什么大错？” 何况，许家与自家嫡母如此亲近的关系，若是沉哥儿将来为官，怕是永远也别想摆脱秦家和许家了，秦悠悠表示，这个弟媳妇，虽然身份高贵，但她消受不起。 没看见自家嫡母嫁为人妇这么多年了，还时不时贴补娘家，或让秦相拉扯下这个，帮扶下那个吗？ 她可不想沉哥儿也娶个这样的儿媳妇。 嘉怡郡主看着秦悠悠的表情，便知自己的相公的猜测是对的，这个五妹妹，是个明白人。 她的声音更加低了：“都是些面子功夫罢了，若是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不会这么着急，她家姐儿和媛姐儿一般大，才十三，做什么那么着急呢。” 秦悠悠心中已经开始慌了，许家就算有什么错，定然也做的十分隐蔽，短时间内查不出来。 若是许夫人有这个心，怕是今日就会提这个话头，人家做寿的日子，来的人太多，她不能拒绝的太干脆。 正想着，便瞧见了远远走来的刘夫人和身后的韵姐儿，见到他们，秦悠悠眼睛一亮。 不管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弟弟娶许家的姑娘，反正弟弟说娶谁都是娶，那就娶刘家姑娘，至少人家是个好人家。 刘夫人见了她与嘉怡郡主，也是欢喜地很，忙带着韵姐儿上前来行礼叙旧，嘉怡郡主对刘夫人倒很是和善。 秦悠悠往她身后瞧了瞧，并没瞧见其他几个孩子，不由地问道：“其他孩子呢？就就韵姐儿来了。” 说着还从手腕上褪下一个上好翡翠镯子给韵姐儿带上了，又笑着道：“柔姐儿也来了，去寻她玩儿。” 小姑娘得到母亲的首肯，乖巧地谢过了礼，便去秦悠悠身后寻了柔姐儿玩。 三人继续一边走，一边说话，秦悠悠方才知道，长杨忙着用功，不能来了，另一个姑娘生了病，不好出来，长子和次子已经成婚，便去了前厅，所以只有一个韵姐儿还跟着刘夫人。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内宅，由丫鬟领着入进了许大夫人的正院。 进去便发现，来了许多有头有脸的官夫人，国公倒是只有自己一位夫人来了。 但这也好理解，毕竟其他几位国公夫人年纪都大了，不爱出门。 因她与嘉怡郡主身份最高，便被大家簇拥着坐到了主位上，接着又是一番叙旧。 许大夫人一眼便瞧见了秦悠悠身后身姿挺拔的沉哥儿，一脸的满意神色，看的秦悠悠和刘夫人心中都是一沉。 果然，只见许夫人把身旁一位身穿粉色襦裙，俏生生的姑娘拉到了秦悠悠面前。 “这是我家的姑娘，敏姐儿，顾国公夫人，想来是还没见过？” “果然是个整齐孩子。”秦悠悠很给脸面地赞道，又从另一只手褪了一只百田玉的手镯给小姑娘戴上了：“不知说人家了没有？” 第137章 我家沉哥儿是定了亲的 第138章我家沉哥儿是定了亲的 闻言，许夫人笑得更加和善了：“还没呢，我这娇花般的闺女，以后也不知落去谁家。” “娘。”小姑娘不依地喊了一声，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沉哥儿，便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在场的都是人精，如何看不出许家的意思，瞬间夸赞沉哥儿喝韵姐儿的话便如同滔滔江水般。 只有嘉怡郡主表情淡淡的，只是她历来是这般摸样，大家都没往心里去。 刘夫人则强颜欢笑，死死地捏着帕子，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她身后的韵姐儿则直接白了脸，她娘有心让她嫁给沉哥儿，她是早知道的，也在心里早把沉哥儿当自己丈夫了，这是怎么回事。 秦悠悠笑着听她们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招手把沉哥儿叫上前来，语气柔和。 “敏姐儿同我们家有亲，那就是你的亲妹妹，往后要多多照顾，可知道了？” 此话一出，在场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沉哥儿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摸样，秦悠悠说什么，他便应什么，刘夫人和韵姐儿则狠狠松了口气，嘉怡郡主忍住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 许夫人和敏姐儿脸色则有些难堪，特别是许夫人，心中已是气愤难当了，若不是碍着身份，她都想赶人了。 若不是看着那小庶子读书还行、长的还行、人品也算尚可，自家怕是有难了，这才勉为其难地想屈就一番，她居然不领情？ 许夫人的笑意淡了下来：“外甥女这是瞧不上我们许家？” 这会国公夫人也不叫了，直接叫起了外甥女了，语气不免有些威胁的情绪在里头。 秦悠悠好笑，这许夫人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那个小心翼翼的小庶女呢，正要说话，便听见嘉怡郡主不悦的声音传来。 “许夫人，虽说你私底下叫顾国公夫人一句外甥女也没什么，但这种场合不合适？尊卑有别，还是有规矩些好。” 许夫人的心中闪过一丝懊恼，竟然把这位祖宗忘记了，京城里谁人不知嘉怡郡主最重规矩，连小姑子秦夫人都敢教训，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郡主说的是，是臣妇没规矩了。”许夫人对着嘉怡郡主陪着笑脸，又转头对着秦悠悠和颜悦色道：“国公夫人，不知可否单独聊聊呢，你嫡母去瞧席面了，怕是也差不多快回来了。” 变脸之快，秦悠悠自叹不如，却依旧笑盈盈地道：“好啊。” 许夫人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便笑着对众位夫人道：“就快开席了，众位夫人们先去席面吃些茶水果子罢。” 虽说大家都想看看八卦，但也不好惹主人家的不快，便也遗憾地两两相约着跟着丫鬟去席面了。 秦悠悠想着一会说的话定然少儿不宜，便只留下了沉哥儿，其他的孩子都交由了刘夫人领着。 刘夫人自然是肯的，临走前还担忧地看了秦悠悠一眼，方才带着孩子们跟着大队伍走了。 看见此番场景，许夫人心中又是一动，她怎么觉得今日之事没这么容易成呢，又见嘉怡郡主，丝毫没有要出去吃茶的意思，不由地有些无语。 但还是陪着笑脸道：“郡主可是饿了，不若去宴席也吃些果子罢？” 嘉怡郡主摆摆手，淡淡地道:“不必，我等五妹妹一块儿。” 许夫人嘴角抽了抽，只觉得一脑门子的尴尬，这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避嫌。 好在，不一会儿秦夫人便回来了，只见她今日穿着红金花洋裙，一头的珠钗显得颇为富贵，她见自家嫂子脸色不好，便知事情进展不顺。 当即便想对秦悠悠发难，余光却又瞄到了上首坐着的嘉怡郡主，只好把到嘴的恶言咽了下去。 改为笑言笑语：“哎哟，都在呢，五丫头，咱门敏姐儿不错？便宜了沉哥儿了。” 秦夫人脸色的变化，秦悠悠看的清清楚楚，心下好笑，正要回话，便见许夫人无比失落地道。 “妹妹快别说了，国公夫人怕是瞧不上咱们家敏姐儿呢，刚还拿亲妹妹的来唬我。” 秦夫人闻言，只笑看了一眼秦悠悠，便道:“嫂嫂莫要理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姐姐如何能做主？我就瞧着敏姐儿好，回头便让相爷来提亲。” 姑嫂俩人越聊越兴奋，就差把婚期定下来了，秦悠悠忍不住拿眼角瞄了一下沉哥儿，却见她还是那般无动于衷的摸样。 秦悠悠不禁泄气，也不知道像谁，哎，自己明明是姐姐，这般又当爹又当娘的是闹哪样。 “母亲、许夫人，是这样的，沉哥儿已经由我家老太太做主，已经定了亲了。”见俩人不可置信地摸样，秦悠悠心中不禁暗爽，又补了一句：“就是刘家的大姑娘。” 从许家出来，秦悠悠没有等顾骁煜，而是直接邀请刘夫人去顾家坐坐，刘夫人自然欣然应允。 嘉怡郡主自然是要跟着秦涣琰一块儿回去的，三人分别。 顾家正厅、 顾老太太坐在上首，刘夫人与秦悠悠分坐两边，刘夫人身后是韵姐儿，秦悠悠身后是沉哥儿。 沉哥儿表情很是从容，韵姐儿则一脸通红。 顾老太太笑道：“我没有意见，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待沉哥儿中了进士，便可成亲，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何其美哉。” 这事便算是正式定下来了，又定了过几日顾家请官媒去刘家提亲、交换庚帖，刘夫人便欢欢喜喜地带着闺女回去了。 避开了许家，秦悠悠总算是心定了下来，但对韵姐儿这个准弟媳，难免有些愧疚，便同顾老太太商量，聘礼需得厚上几分。 顾老太太没意见，甚至还兴致盎然地跟亲悠悠讨论聘礼的细节。 待秦悠悠心满意足地从顾老太太处出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直到回到合颜居，瞧见了顾骁煜那黑的如锅底的脸才想起来，她把老公给忘在许家了。 秦悠悠忙讨好地上前顺毛，怎奈顾骁煜却完全不领情，秦悠悠便把事情经过与他说了一边，完事还可怜兮兮地撒娇道：“对不起嘛，相公原谅娘子好不好？” 第138章 关于负心汉和负心女的问题 第139章关于负心汉和负心女的问题 本来听闻了事情经过的顾骁煜，已经不生气了，这会听见媳妇撒娇，心情不禁也好了几分，但还是虎着脸道：“这就完了？” 秦悠悠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顾晓煜，不然呢？还要如何？ 男人凑近了些，指了指自己的脸，意思不言而喻。 秦悠悠微微红着脸，凑过去‘唧’了一口。 香香软软的感觉让顾骁煜心情更好了些，他铁臂一捞，便把妻子捞到自己腿上坐着。 大掌紧紧地箍着妻子的细腰，笑道：“前儿，翰林院的林大人致仕，想卖了院子回老家，我去瞧了瞧，那院子是真的好，宽敞、雅致，回头给沉哥儿买下来。” “你怎么还管这些事啊？”秦悠悠心中感动，嘴上却劝道：“你朝堂上已经够累了，家里的事情，我来弄就好了。” 顾骁煜抬起妻子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直吻的两人气息不匀了，才道：“我不累，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情，我都不累。” 说完，便拦腰把怀里的人儿抱了起来，往内室走去，秦悠悠内心：看来今晚注定又是一个辛苦的夜啊。 官媒的效率和京城人名群众的八卦效率，一向是很高的，还没一月，大街小巷都知道刘家大姑娘与沉哥儿定亲的消息了。 秦夫人的算盘一直落空，气愤的不行，秦相却很是满意，夫妻两一说起这个话题便会吵起来，每回都不欢而散。 远在江南的岚郡主自然也知道了沉哥儿已经定亲的消息，又狠狠地大病了一场，让玉琪忧心不已。 至于定亲的正主，沉哥儿，却是一点儿反应也无，不见高兴，也不见不高兴，每日该干啥干啥，有人打趣他，他也只淡然一笑。 秦悠悠望着面前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弟弟，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对这门亲事，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毕竟有些突然不是？ 沉哥儿道：“我不是同姐姐说过，姐姐让娶谁，我就娶谁吗？就是姐姐让娶那位许家姑娘，我也没意见。” 望着他毫无反应的样子，秦悠悠表示，她实在有些理解不了，这么年轻的少年，为何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毫无兴趣呢？ 见姐姐一直盯着自己，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说些什么，姐姐肯定会一直盯着自己的。 只好无奈道：“反正无论如何都娶不到想娶的，娶谁不都是一样的吗？” 秦悠悠像看负心汉一般的看着沉哥儿道：“可你这样，对韵姐儿不公平呀，这不负心汉吗？” 沉哥儿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家姐姐：“这么看来，你当初嫁给姐夫，是两情相悦的。” 秦悠悠摇头：“当然不是。” 沉哥儿定定地看着她：“那你就是负心女了。” 秦悠悠她现在换个弟弟还来得及吗？ 这哪能一样，她嫁给顾骁煜的时候，心中并没有旁人，至少在这个世界没有。 想起刚嫁人时，她还常梦见上辈子的男朋友，心中不禁有些心虚，好，她决定原谅自己弟弟的渣男行为。 秦家，秦涣琰院内。 秦涣琰披着一件墨色大氅，坐在院子中央，望着天边的月色，手中抓着一个荷包，一张绝色的脸，却满是悲伤。 嘉怡郡主从屋内出来，便瞧见了这幅场景，她轻步走过去，弯腰从背后抱住了丈夫，轻声道：“又想姨娘了？” 秦涣琰抚着妻子的手，温和道：“这么晚了，怎还不睡？” “我醒了瞧见你不在旁边，便睡不着了。”嘉怡郡主不忍道：“人死不能复生，相公，别想了，姨娘若是知道你这样伤心，也会难过的。” 在外面，秦涣琰就跟正常人一般，丝毫不见悲伤，但只要嘉怡郡主，和他们院子里的奴才知道，其实，秦涣琰常常失眠、悲痛欲绝。 秦涣琰苦笑：“我不如五妹妹，不但不能保护姨娘周全，反而因为年少轻狂，害死了姨娘，还不能为她报仇。” 嘉怡忙道：“相公千万别这么说，许家如今不是一家一步步落入咱们预定的套子了吗？咱们总能为姨娘报仇的。” “是啊，这也不乏是一件好事。”秦涣琰脸色好了一些，眼眸闪过一丝狠色：“既然我不能动秦瑶瑶，那就女债母尝罢，我倒要看看，许家倒台，父亲会不会对夫人大义灭亲。” 姨娘的死，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不动都会隐隐地疼，如今秦瑶瑶和秦夫人过的越发恣意，叫他如何咽的下一口气。 嘉怡小声地说道：“前些日子，我进宫，见了昭阳姑姑，她说六皇叔想让咱们同他合伙，若是能把二皇叔拉下马来，秦瑶瑶到时候任凭咱们处置。” “你答应了？”秦涣琰忙问道，见妻子摇头，才放下心来，轻嘲道：“我虽然报仇心切，但大是大非还是懂的，六王爷不是良君，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他一路。” 说到这里，秦涣琰的声音柔了下来：“我只要父亲休了夫人和许家倒台罢了，若是这两样做到了，我不介意看在五妹妹的面子上与秦瑶瑶冰释前嫌。” 他本来想着若是秦瑶瑶在战王府不受宠、受尽苦楚，便也罢了，但事实却不尽人意，他也只好拿许家和秦夫人下手了。 想着沉哥儿与刘家大姑娘的亲事，嘉怡不由地笑了起来：“五妹妹也是位聪明的人，刘家清贵，再合适沉弟弟不过了。” 闻言，秦涣琰也轻笑了起来：“沉弟弟是个能耐的，将来会有好前程的。” 而被称为有前程的沉哥儿此刻，已经开启了昼夜读书的模式，为明年开春的科考做准备了。 人已经是好几日没回房间睡了，几乎每日从汪先生家下学回来便回了书房，一呆便已是子时末了。 干脆便歇在书房，四更时又起来继续看书，天亮便出发汪先生家，风雨无阻，不过一月，便已经瘦了一大圈。 看的顾老太太和刘夫人直呼心疼，流水般的补品，一股脑的往小院送。 秦悠悠感叹，现代和古代果然是一样的，考试前都是宝贝，大宝贝！ 第139章 恒哥儿习医 第140章恒哥儿习医 沉哥儿的将来不论好坏，那都是春闱后的事情了，比春闱早的倒是刘家的长杨的秀才考试。 还有彦哥儿、恒哥儿的童生考试了。 秦悠悠按照沉哥儿的例子为两个孩子准备的考试用品，哦，也为长杨准备了一份。 虽然不是自家的孩子，人家也不缺，但谁让人家将来是顾家的女婿呢？ 说起这个，她倒是有一事不解，柔姐儿同韵姐儿是同辈，但柔姐儿却叫沉哥儿为小舅舅。 问题来了，柔姐儿是该随着长杨叫姐夫呢？还是该继续叫小舅舅呢？ 如果是叫小舅舅，那韵姐儿不是就成了舅妈？ 想着，便也就把这事与顾骁煜说了。 只见男人笑道：“女子出嫁从夫，当然在刘家叫姐夫，回到顾家叫小舅舅，这样谁也不吃亏。” 闻言，她甚是赞同，此言有理。 童生的考试，秦悠悠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的，果然成绩出来，彦哥儿和恒哥儿都中了。 长杨的成绩并没有出来，但她觉得肯定没什么问题。 因为秦瑶瑶难产被陈安安救下一事，老皇帝为了嘉奖陈安安的父亲。 已经提前让陈太医掌管了太医院，如今先院首郭太医，已经荣休在家了。 现在，恒哥儿既然已经中了童生，秦悠悠便想着送他去郭府习医。 给郭家递了拜帖，不过一日，便接到了回音，她便带着礼物恒哥儿去了郭府拜访。 郭太医家世代为医，先祖更是太宗皇帝的御用太医，医术超群，据说是没有他不会解的毒。 可惜他去世后，一场大火，烧毁了不少医术典籍，许多药方都已失传，但剩下的，也足够世人受益良多了。 从一进府，秦悠悠便闻到了浓郁的药香味，当下便有些皱眉，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她下意识朝像身旁的恒哥儿看去，只见他眼睛亮晶晶的，一点儿嫌弃，反而还欣喜地吸了吸鼻子。 秦悠悠笑着摇摇头，看来这孩子是真心喜欢习医。 郭太医虽已六十，却还精神奕奕，只见他行走如风地绕过屏风，走到恒哥儿面前打量了几番，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才对着秦悠悠拱手行礼说话。 “俗话说，医者仁心，又俗话说，相由心生，顾七郎面相看着便是位良善之人，望你能不忘初心，将来医者仁心、救病治人。” 拜师礼毕，郭太医对着秦悠悠拱手道：“虽说顾国公府离郭府也不算远，但我还是希望，七郎能住在郭府，国公夫人以为如何？” “这个”秦悠悠有些迟疑，她扭头看向恒哥儿轻声道：“七弟可愿意？” 学医与学其他的不同，特别是初学者，更需要专心致志，她知道郭太医说的是对的，但还是得问问孩子的意见不是？ 恒哥儿正求之不得呢，他笑道：“弟弟愿意。” 这事便算是定下了，回到顾家，同顾老太太说明愿意后，老人家也是赞同的。 “郭太医医术超群，是个好太医，也是恒哥儿赶上了好时候，他们郭家有一条规矩，就是身子不康健者、年满七十者，不可收徒。” 秦悠悠疑惑道：“母亲可知为何？” 收徒还有讲究吗？ 恒哥儿也不解地看着她。 顾老太太端着茶抿了一口，方才笑道：“说是怕，徒弟教到一半，一知半解的，师傅便没了，那就不是救人，是害人了。” 这倒是，这又不是现代，西医发达，还有各种仪器啥的，操作方式都是一样，换个老师也没啥大事。 中医却是博大精深，每个大夫治病的习惯、药方都不一样，中间换师傅，却是很是不妙。 这会听了老太太这般说，她倒是佩服起定下这个规矩郭家先祖了。 她站起身，拍拍恒哥儿的肩，笑着打趣道：“恒哥儿加油啊，待你学成，咱们家业可省下一笔诊金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善意地笑了起来，恒哥儿也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对恒哥儿要去郭府学医一事，大家的态度都是祝福的，只有沁姐儿是例外。 她在恒哥儿房里，见他欢快地指使下人收拾东西，心中就很是不平，忍不住出口抱怨。 “人家沉哥哥眼看着就要进士及第，风光无限了，彦哥儿有三哥哥扶持着，好歹也能挣个武官，就你没出息，非要当郎中。” 一旁的惠姐儿听了这话，有些不喜地皱眉：“你瞎说什么呢？郎中有什么不好，没郎中你病了谁给你瞧？” 恒哥儿感激地看了惠姐儿一眼，又对沁姐儿道：“姐姐戾气怎还这么重，三嫂嫂说过，只要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做什么都是对的。” 被姐弟指责的沁姐儿，虽然心底有些不服，但到底还是没再继续说话。 她何尝不知道弟弟读书不好、武功也不成，习医是最好的选择，但她就是不服气。 媛姐儿与她同为庶女，为何就能有哥那么厉害的哥哥，而她的兄弟，却只是个郎中。 想到这里，她不禁悲从心来：“同为庶女，命运却大不相同，我怎就没有媛姐姐那般的好命呢？” 惠姐儿与恒哥儿齐齐无语，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搭话，不知从何时开始。 沁姐儿已经不与柔姐儿比了，却开始同媛姐儿比来比去，每次都是以这种自怨自艾的心态结束。 这种状况，秦悠悠与媛姐儿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都没有把她的小心思放在心上。 不管服气不服气，早晚都会习惯、认命的。 送恒哥儿去了郭府后，秦悠悠便开始思考彦哥儿的事情，恒哥儿是要一边习医，一边考到举人的。 但彦哥儿是从武，武官的考试，只有一场，那就是武状元比试，她想的是，是继续让彦哥儿，考完文举呢，还是直接安心习武。 后面直接去参加武状元的比试呢。 对此，秦悠悠与顾骁煜有不同的意见。 顾骁煜：“自然是要考文举的，我当初就是中了进士，才去考武状元的，文武相辅相成，才能在沙场上战无不胜。” 秦悠悠：“你那是变态，人家彦哥儿本身就不爱诗书，还不如全力习武，好早日应试。” 第140章 婚姻大事，本来就是权衡利弊 第141章婚姻大事，本来就是权衡利弊 夫妻俩为这个问题争论了足足五日也没有争论出结果来，最后只好把这个选择题交给彦哥儿选择。 彦哥儿几乎是毫不犹豫就选择了秦悠悠的观点，放弃考文举。 顾骁煜对此表示不满：“在战场上不缺能打的将军，缺的是有谋略的将军，一个将军，谋略比武功有用的多。” 彦哥儿笑道：“那儿子多多读写兵书也是一样的。” 顾骁煜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秦悠悠得意地看了丈夫一眼，好似在说，看，还是我了解彦哥儿。 沉哥儿从汪先生处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挂在天边了，与睿哥儿拱手告辞后，他提步向自家的马车走去，身后的文浩为他提着书箱，。 刚走到马车旁，便见马车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表叔叔。” 他上马的动作一顿，一双聚集风暴的眸子不可思议地望向马车后面。 身后的文浩更是惊讶万分：“公子这不是郡” 还没说完，便被沉哥儿厉声呵斥了：“闭嘴。” 这会岚郡主应该在江南，却出现在京城，还是在深夜来找外男，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文浩立刻闭嘴了。 烟翠楼，上等包厢内。 沉哥儿幽黑的眸子盯着对面一身狼狈，却难掩气质的女孩，见她像是好久没吃过东西一般，对着食物狼吞虎咽。 不由地心疼地问道：“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岚郡主身上的衣裳是她身边丫鬟的穿的，他见过，此刻已经脏的变了些颜色，而一向满头珠钗的小姑娘，此刻头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 漂亮的脸颊上，也沾了些尘土，看不清原本俏丽的五官。 听见心上人问自己，岚郡主才轻声道：“我三日没吃东西了，本来我丫鬟是给了我不少碎银子的，但我瞧着一个老人家快饿死了，便把银子都给了她。” “那你的首饰呢？”沉哥儿掏出绢帕，轻柔地给小姑娘擦拭着脸上的污垢。 连他自己也没意思到这个动作又多温柔、亲密，此刻，他心中只有满满的心疼。 小姑娘被他的温柔惹的微红了脸，小声解释道：“我太饿了，老板说一直钗可以换个包子，我便换了。” 沉哥儿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被这丫头的蠢给弄笑了。 他哭笑不得地问道：“你不知道有当铺吗？” 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她一个首饰，就可以买下一个包子铺了，结果她却只换了一个包子？ “我不知道啊。”岚郡主摇摇头，望向沉哥儿的眼神带了些幽怨：“我写信给你，你不回信，我只好来找你了，我想见你。”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扎似的疼，这傻丫头，连武功都不会，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小姑娘没注意到沉哥儿情绪，填饱了肚子便忙问道：“表叔叔，你是不是真的要娶刘家的大姑娘？” 望着面前满脸期待的小姑娘，自认为断情绝爱的他，此刻却怎么都张不了口，说自己确实要娶妻了。 “我就知道，不是你自愿的。”察觉到他的迟疑，岚郡主立刻便欢喜了些：“表叔叔，我喜欢你，我们私奔好不好？” 沉哥儿此刻的心就像是被油煎了一般，他红着眼睛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望着沉哥儿通红的眼眶，她愣了愣，才坚定地说：“我们私奔好不好？” 说完，便一脸期待地望着沉哥儿。 母亲说他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是因为想当官，自己会误了她，她知道，母亲说的对。 本来，她已经接受这个结果，但知道了他的婚讯，她还是坐不住了。 她想最后赌一次，如果她作为一个郡主，愿意放弃荣华富贵，放弃尊贵的身份，他愿不愿意为了自己放弃官位。 她都想好了，就是吃糠咽菜，就算是饱一顿、饿两顿，她也想同他在一块。 这一刻的等待，显得格外的漫长，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心也越来越沉，看来她赌错了，他是不愿意的。 沉哥儿见她逐渐露出失望的神色，在也忍不住豆大般的眼泪了下来，他忙背过身去，不让她瞧见自己的眼泪。 “你哭什么啊？”可她还是瞧见了，她忙走到沉哥儿面前，跪坐下来，想为他擦干眼泪。 可还没碰到他的脸，便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里，她愣住了，随即心底升起一股欣喜。 可下一秒，便被一头凉水浇下。 只听男子深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想起：“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 当她坐在顾家为自己安排的回江南的马车之时，都没缓过神来，脑子一遍一遍地响起沉哥儿的话。 “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 “你是郡主，身份尊贵，自小万千宠爱，而我不同，我要努力往上走，我不能让姐姐和妹妹背上不好的名声。” “忘了我，你会遇到更合适的。” “我已经定亲了！” “我会以另一种身份守护你，我可以是你的奴才、马夫、哥哥、也可以是你的表叔叔，只除了夫妻。” 除了夫妻是吗？她轻声抽泣了起来，为官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可是表叔叔，这也是岚儿最后一次来见你了。 我答应了母亲，往后再也不会做这么有失身份的事情了，从今往后，我都只是岚郡主了。 原来，看着女儿为情所伤，玉琪别无他法，便与秦悠悠和顾骁煜商量好，放她自由，让她上京来寻沉哥儿。 亦然是给两人重新选择的机会，也是让岚郡主死心的意思。 沉哥儿已经定了亲，大街小巷谁人不知，他绝对不可能冒着顾家被弹劾的风险与岚郡主私奔的。 更遑论，他科举势头正旺，眼看着便要一步登顶，怎可能会为儿女情长所放弃。 收到岚郡主已经安全离开京城的消息，秦悠悠还是感觉良心难安，她总觉得自己教出来了一个负心汉。 对此，顾骁煜这个杠精依旧不认同：“婚姻大事，本来就是权衡利弊，小舅子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这很好，并没有什么不对。” 第141章 沉哥儿下场 第142章沉哥儿下场 对于姐姐的指责，沉哥儿始终没有异议，只埋首苦读。 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就连用膳的时候，都书不离手。 见他这样，秦悠悠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她只是姐姐，有劝导之责，却没有为他做主的权利。 这次科举，沉哥儿需得在考场里呆上整整三日，三日里，不可出考场，吃喝拉撒均在一个房间内。 说到这里，她不得不感叹一句，果然现代社会是进步的社会啊。 现代的高考好歹还能早中晚三餐由家长好生侍候着，而古代，听顾骁煜说，考生们都是统一的一荤一素一汤。 简洁得不能再简洁了，且为了让考生吃了不该吃的，菜系都是少辣、少油、少盐，几乎没什么味道的那种。 所以不少考生从里边出来后，都是一点精神也没有，一副虚脱的模样。 想到这里，秦悠悠便让小厨房做了不少放的住的糕点给他带上。 又因着是二月天，倒春寒可不是闹着玩的，她特意让人做了厚实的新被子。 正当她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一旁的小馨轻声问道：“夫人，咱们要不要给睿公子备点什么？” 对哦，秦悠悠反应过来，睿哥儿也是今日下场，作为婶婶，又是顾家的当家主母，她确实应该表示一下。 她微微思索了一番，笑道：“按着沉哥儿的例子，给睿哥儿送一份去。” 小馨笑着去了，白妈妈望着小馨离去的背影，笑道：“小馨姑娘近日倒是稳当多了。” “倒是这么回事。”秦悠悠笑着点点头，又道：“倒是我，脑子近来越发不记事了，还得劳烦你们多提醒了。” 一孕傻三年，这还不到一年，真是够愁人的。 偏偏顾骁煜还想生老二、老三、那岂不是她要一直傻下去了？ 二月初九，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贡院外的学子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怀揣者对未来的梦想，在家人祝福的目光下缓步进了考场。 顾骁煜还特意告了一天假，亲自送沉哥儿到了考场门口，唐氏夫妻俩也来送睿哥儿。 两兄弟到了一旁叙旧，唐氏只客气地对秦悠悠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了。 她也不生气，谁家宝贝儿子被拒绝，心中都会有疙瘩的，心中不由地暗自庆幸，还好她没让几个女孩子来。 不然若是睿哥儿在考场上，发挥失常，那不是还要赖他。 秦悠悠对着弟弟笑道：“姐姐还是那句话，放平心态，尽力就好。” 沉哥儿认真地点点头，对着她拱手道：“姐姐、顾大嫂嫂，时辰不早了，源松先进去了。” 待两人笑着应了，沉哥儿便接过小厮手中的书箱，提步便往贡院走去。 睿哥儿见他走了，也拱手向两人告辞，快步追上了沉哥儿。 叙旧完的顾骁煜两兄弟，还准备嘱咐两句，谁知两人都已经进去了。 顾骁煜笑着对妻子道：“你也不知道叫我一声？” 秦悠悠笑道：“又不是第一次考试了，用不着这么紧张。” “这回同之前可不一样。”顾骁煜轻声道：“你知道多少才子到这一步便再也上不去了，比如先前闻名天下的柳无名先生，多有才华，可惜考了八次都被刷下来了。” 闻言，秦悠悠幽幽地看了丈夫一眼，语气轻嘲。 “那是因为他写的太娘气了好？好端端的科举，他通篇写一些儿女情长，能中才怪了，朝堂是选官员，又不是给公主选驸马。” 顾骁煜嘴角抽了抽，忙道：“小声点，这周围大多学子都是崇拜无名先生的，娘子想跟这些读书人打口水战？” 秦悠悠往周围一看，果然便见有几位学子已经不满地看向她们了。 想着读书人那一套圣人之言，她很果断地闭嘴了，还朝那几个学子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 那几位学子摇着头，小声交流着往贡院内去了。 她只隐隐约约地听到一句：“竟如此评价无名先生，真是妇人之见” 秦悠悠实话还不让人说。 因为儿子，唐氏一点儿也不想在同这个弟媳有什么太大的交集，客气了几句，便拉着丈夫走了。 顾骁逸无法，只好同弟弟约着改日一道喝酒，便一脸歉意地随着妻子回去了。 望着两人上马车的动作，秦悠悠叹了口气：“看来大嫂嫂是记恨上我了。” 顾骁煜也扶着她上了马车，待坐稳当后，才轻笑道：“不用放在心上，大嫂这是骄傲惯了，转过弯来就好了。” 说到这里，顾骁煜顿了一下，朝外赶马的车夫道：“去烟翠楼。” “还是回家吃。”秦悠悠轻声道，见顾骁煜不满地看着自己，忙又补充道：“桓哥儿早上吐了奶，咱们先回去看看。” 小孩子吐奶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当娘的，总是会格外忧心几分，所以一会儿不见，便会挂念。 “孩子有那么多奶娘奴才，还有府医看着呢。”见她面露迟疑，又忙道：“乖，科举之后，我便又要开始忙碌了，就没这么闲了。” 秦悠悠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同意了。 别的不说，烟翠楼的酸菜鱼，她可是有段日子没吃了，还有些想念呢。 从烟翠楼回来，顾骁煜便要去兵部查问武器研究的如何，秦悠悠给顾老太太请完安后，便忙去瞧儿子。 得知桓哥儿已经不吐奶了才放心了些，又见儿子肚子鼓鼓的，且面色红润，睡的香甜，秦悠悠更是欢喜。 当即便赏了照顾的人一个月的月例，一时间，大家都格外高兴。 考完那日，秦悠悠照例又套了马去接沉哥儿，出考场的学子一个个都脚步虚浮。 甚至还晕了不少人，场面一片混乱，让秦悠悠不禁担忧沉哥儿如何了。 虽说他身子还算壮实，但没见一旁那个大概两百斤的少爷都晕了吗？ 见她担心，小馨忙轻声安慰道：“夫人，放宽心，咱们公子是什么人物，考举人那会儿，睿公子路都走不稳了，可咱们公子还稳稳当当的，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第142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143章几家欢喜几家愁 听了这话，秦悠悠心中略微松了口气，说的也是，沉哥儿这孩子一向让自己放心。 “夫人，少爷在哪儿呢”文浩指着前方兴奋道。 说完，便急匆匆地跑过去，接过他的书箱，还想去扶他，却被他制止了。 秦悠悠见他虽然步伐有些虚浮，同旁人比起来，却也稳当许多，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马车里。 “睿哥儿如何了？”秦悠悠递给弟弟一个糯米糕，轻声问：“你们没一块儿出来吗？” 刚刚她瞧见了唐氏，但唐氏却跟没看见她一般，她也就没上去自讨没趣。 沉哥儿接过糕点，优雅地吃着，淡淡地回道：“他饿虚脱了，主考官说等大家都走完了，再让顾大嫂嫂带人进去扶。” “饿虚脱了？”秦悠悠有些惊讶：“他没吃饭吗？难道是贡院克扣了你们的膳食？” 可是也不对啊，克扣谁的，贡院也不敢克扣顾家的啊。 沉哥儿摇摇头：“是他吃不惯，不肯用膳，便成这样了。” 秦悠悠嘴角抽了抽：“那你是如何吃的惯的？” 她可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虐待过沉哥儿，让他对着没油没盐的饭菜也能下的了口了。 “民以食为天，任何时候，都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肚子里没食，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他淡淡地说道。 秦悠悠默！ 果然是个当官的好材料，看看人家这个思想觉悟。 她觉得，考完了的弟弟，无论如何也该停下来，歇息一段时间。 谁知，沉哥儿不过歇了一日，便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用功了。 秦悠悠无奈地道：“都考完了，何不歇歇？” 沉哥儿淡笑着回道：“考完殿试，便可歇上日。” 秦悠悠默你就那么确定你能进殿试？ 殿试需要春闱前三名的人，才能进入殿试，由皇帝现场出题考试。 虽然她对自己的弟弟有信心，但依着年纪，确实有点悬，十七岁的少年郎，在我朝只出过一位。 还是在开国不久后，距今已经有快百年的时间了。 她看着弟弟勤劳努力的模样，还是没有出言打击，毕竟孩子是需要信心的嘛。 但这次，显然是她自己低估了沉哥儿，放榜那日，去看榜文浩连滚带爬地回了顾家，语气里全是欢喜。 “公爷、老夫人、三夫人咱们公子是第二名，进殿试了。” 此消息一出，全家都欢欣鼓舞，顾老太太更是笑开了花儿，拉着沉哥儿连连赞道。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能耐的。” 秦悠悠愣过之后便是大喜，进了殿试，只要不得罪皇帝，将来的官职，绝对不会低了。 顾骁煜也很是欣慰地看着自家小舅子。 几家欢喜几家愁，与顾家交好的刘家自然是欢喜的，还有秦家，无论如何那也是秦家的儿子不是。 最欢喜的莫过于刘家了，对于这个沉哥儿这个准姑爷，刘家从上到下，都满意的不行。 但唐氏就没那么开心了，因为，睿哥儿居然没中，对，连个进士都没中。 “这怎么可能呢？”唐氏连连渡步，一张粉脸全是薄怒：“一定是你们没瞧仔细，怎么可能会没中？” 她儿子考举人之时，便是京榜二十一名，她特意问过，连考举时第三十名都中了甲榜进士，睿哥儿怎可能没中呢？ 旁边的睿哥儿也满脸的不可置信，虽然他是有些心绪不宁，但文章自认写的也算还好，怎会如此呢？ 这时，一身官服的顾骁逸从外边回来了，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轻声安慰。 “一次中的都是少数，下次努力便好了。” 睿哥儿满脸苦涩地点点头，他最近做什么都不顺，科举不顺，姻缘也不顺，这让自小顺风顺水的他，很是挫败。 这会儿唐氏已经知道沉哥儿进了殿试事情，当即便有些怒不可解。 “都是一个先生教的，怎么那小子就能进殿试，我睿哥儿连个进士都没中？怕是弟妹在背后捣鬼？” 这话，属实有些不讲道理了，顾骁逸皱眉道：“说什么呢？一块儿上的课，怎么捣鬼？” 唐氏声音有些不服道：“那就是媛姐儿这个小丫头，让我儿子心绪不宁了，小小年纪便如此狐媚” 后面的话，越说越不像话，睿哥儿实在是受不了，转身回房了。 身后父母的争吵声，让他头疼欲裂，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回京城后什么都变了，连母亲也变的如此不讲道理了。 宁姐儿得知哥哥没中进士的消息，倒是觉得一点儿也不奇怪。 他心思太多，在考场中既静不下心，又吃不好，失手并没什么了不起，但她瞧不上哥哥这幅失去斗志的模样。 她望着哥哥，语气满是说教：“感情与功名，你总该想着法子得一样，感情没戏了，你便该振作起来，好好为了功名博上一博，不过就是再等上三年罢了，哥哥你怕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妹妹的话十分有道理，睿哥儿不过消沉了几日，便振作了起来，预备三年后再战了。 与此同时，顾老太太也知道了睿哥儿没中的消息，她没说什么，不过是让钱妈妈去宽慰几句便也罢了。 进殿试的另外两人，第一名是齐大人家的齐四公子，他被钦点为状元的概率，秦悠悠觉得不大。 齐家虽说是言官世家，但也是皇帝最烦的一种官种，所以这位齐四公子多半是会得个榜眼，然后丢进御史台给他爹了。 第三名是殿前都指挥使家的元二公子，元帆，他爹元指挥使往上数三代都没一个文化人儿出现，连个秀才也没有。 因为这，常常被各大家族嘲笑，所以元指挥使的爹，便鼓足了气，想为她娶一位书香世家的小姐，好改善一番血脉。 但，京城里却没有读书人家肯把闺女嫁给他家。 他就只好在皇帝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皇帝给他儿子赐婚。 皇帝本不想理他，谁知他竟然早中晚一日三回觐见皇帝，每次必定要哭诉一番自家有多么不被文官待见。 被缠的烦了，皇帝便只好为他指了位清贵的书香世家的姑娘，便是刘家的表亲，姜家！ 第143章 女子貌美，可不是什么值得让人夸赞的 第144章女子貌美，可不是什么值得让人夸赞的 元指挥使与这位姜姑娘喜结连理之后，也确实不负众望，一口气连生了四个哥儿。 除了老大喜武之外，剩下三个，那可都是读书的料子，特别是老二元帆，考举子时的一篇《论兴国》，震惊朝野。 听说老皇帝对他更是多加赞赏。 有如此身份高、文采强的对手在，看来自家的沉哥儿多半是个探花了。 可是结果证明，她又猜错了。 老皇帝是在乾清殿见的他们三人，文官皆按着阶品分坐在皇帝两侧，看着皇帝考教三位新鲜出炉的人才。 殿试完后，即刻便有结果传来。 文浩一脸激动地朝着上首的顾老太太和秦悠悠报喜。 “陛下今日殿试三位公子，龙颜大悦，当即封了咱们公子为状元，入户部，授为正六品，左司郎中，元家二公子为榜眼，同入户部，为从六品员外郎，齐家四公子为探花，入工部，授从六品员外郎。” 婆媳两闻言，都是大喜，忙让小馨赏，一旁坐着的彦哥儿与几个女孩儿们也是欢喜不已。 状元，那可是科举中的神话，如今还入了六部，那真是天大的荣幸了。 秦悠悠对身旁的白妈妈笑道：“去郭府，把恒弟弟接回来，晚上好好庆祝庆祝。” 顾老太太也对钱妈妈吩咐道：“沉哥儿大喜，想来是文曲星照着，记得让人去弘法寺多多添些香油钱，还有粥铺也要多设几个。” 钱妈妈一脸笑意地听着，十七岁的状元郎，多么稀奇啊，上一届的状元郎，好似都四十了。 不过，欢喜归欢喜，秦悠悠到底还是有些疑惑的，带晚上庆祝过后回房，她便拉着丈夫轻声问话。 “为何三人都进了六部，照着以往的例子，应当御史台会进一位，一位进六部，一位入翰林院。” 顾骁煜今儿高兴，喝了不少酒，脑子却还清醒着，此刻见妻子发问，自然是要解释清楚的。 “户部，早就被云家蚕食的差不多了，又大多是许家的门生，陛下急需新人进去，至于齐四公子嘛。” 他停顿了一下，又好笑道：“陛下说齐家太烦人，整日就知道参这个参那个，既然他们齐家如此刚正不阿，便去监督监督工部的银子都使去哪里了。” 听到这个原因，秦悠悠忍不住笑了：“确实如此，陛下真是会用人才。” 她都已经料到，这位齐四公子上任后，工部鸡飞狗跳的模样了。 不过这样也好，好歹贪墨银子的时候，会因为这位齐四公子，有所收敛。 事实证明，秦悠悠猜测的并没有错，这位齐四公子不过上岗半月，便把工部从尚书参到了员外郎。 于是皇帝开心了，叫这帮言官成日因为他想立战王为太子一事吵得不可开交，如今好了，终于干了点正事了。 可这就苦了大理寺了，听说，自齐四公子上任那天起，大哥哥秦涣溪，就开始没日没夜的查案了。 没办法，有人参奏，皇帝便会丢给大理寺，啥也别说了，加班！ 听着顾骁煜带来的消息，秦悠悠十分没有形象地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一旁的桓哥儿见娘亲小的欢喜，自己也流着口水咯咯地笑个不停。 一大一小的笑声，让顾骁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家三口，格外温馨。 至于沉哥儿，他已经忙的快住在户部了，囧！ 顾骁煜的原话是：“如今户部尚书是由户部侍郎暂时顶上的，群龙无首，正乱着呢，光是熟悉差事，就够他忙一阵子了。” 弟弟忙不忙她不管，倒是弟弟的新宅子，得收拾了。 尽管在不舍弟弟搬出去，但也到时间了，那有封了官、快成亲了还住在姐姐姐夫家的。 外人会说道的！ 林大人的宅子此刻早已经换上了‘秦宅’，她又请了泥瓦匠修整了一番。 再买了四个上等丫鬟，四位粗使丫鬟，六位粗使婆子、十个外院的小厮、十个护院打手。 又请刘夫人接受了一位靠得住的管家与账房，便算是齐活了。 她一一说给了弟弟听，又轻声问道：“可还有什么需要的，姐姐给你安排。” “不用了姐姐。”沉哥儿无奈地摇摇头：“尽够了，我不过是个六品官，又是一个人住，用不着这么多人侍候？” 秦悠悠笑道：“怎么不用，你姐夫还嫌少了呢，不过也还行，待韵姐儿嫁过去，定然也是有陪嫁的人的。” 说着，便注意观察弟弟的脸色，却发现他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被调侃的娇羞。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提醒道：“你如今已经入朝为官，韵姐儿也已经快满十六了，待她过了十六岁的生辰，便要定下你们的婚期了。” 沉哥儿默了一会儿，便小声地嗯了一声。 秦悠悠轻声道：“我不管你心里有谁，但她已经嫁给你了，你便要好生待她，不可以欺负人家。” 这次沉哥儿倒是没犹豫，很爽快地应了。 她这才放心了些，她知道自家弟弟，答应的事情，一向是会做到的。 沉哥儿乔迁之喜，定在了三月末，秦悠悠给京城官眷们都发了帖子。 不过她猜也不会来多少，一来，沉哥儿如今只是六品官，二来，顾骁煜近来在朝堂上的动作也得罪了不少人，文人嘛，总是有股子傲气的不是。 帖子发出去不久，她便从小馨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 她惊讶地问道：“睿哥儿定亲了？哪家的姑娘？” “唐家的。”小馨低声道：“是大夫人嫡亲侄女儿，闺名素婉，听说是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 秦悠悠点点头，笑道：“大嫂嫂动作真快，是户好人家。” 既然定亲了，也不知大嫂嫂气消了没有，应当是不会生气了？她还是盼望妯娌间能和睦的。 谁知小馨却扁了扁嘴，不屑道：“什么好人家呀，听说那唐小姐长相平平，与我们媛姑娘比，差的远了。” “闭嘴。”秦悠悠皱眉：“往后不许说这些话，娶妻娶贤，媛姐儿虽美，却不能拿到嘴上说，女子貌美，可不是什么值得让人夸赞的。” 第144章 乔迁之宴，睿哥儿准丈母娘 第145章乔迁之宴，睿哥儿准丈母娘 在古代，若是提及一个女子，对其的夸赞只有貌美二字，那定然是要被人所嫌弃的。 小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连声道歉，秦悠悠点点她的额头，轻声道：“下次注意。” 小馨连忙应是。 她笑着摇摇头，脑子不由地也想起了睿哥儿的亲事，心底不由地为人未来的孩子担心。 近亲生的孩子，确定不会有问题吗？ 媛姐儿从姐姐口中听见睿哥儿成亲的消息，心中倒是没什么大的起伏。 她对着姐姐笑道：“他与哥哥同年，也十七了，合该成亲了，姐姐同我说这个做什么。” 见她并没有悲伤的神色，秦悠悠这才彻底放了心，虽说是自家妹妹主动不愿意同人家在一起的。 但拒绝，跟心里有没有这个人是两回事不是。 她扬了扬手中的回帖，无奈道：“你哥哥的乔迁之宴，那位唐家回了帖子，我寻思着，唐夫人多半会带着那会姑娘来，你要不要避一避？”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直觉，这位唐夫人是冲着自己妹妹来的。 不然，为什么之前的各个宴席，她都没带着女儿出现过，偏偏这次出现了。 媛姐儿先是愣了愣，便笑道：“哥哥的乔迁宴，我作为亲妹子，自然是要去的。” 见姐姐担忧的眸子，又补充道：“我总不能永远躲在顾府，总是要出去见人的，不过是女孩儿家的争风吃醋罢了，我还是能解决好的。” 见她心意已决，秦悠悠也不好说什么。 但从媛姐儿处出来，她还是拐弯去了柔姐儿处，想让她看着点媛姐儿。 却没成想彦哥儿也在，她觉得都不是外人，便也没有避着，当着他的面，便把自己的担忧与柔姐儿说了。 柔姐儿立刻认真地表示：“母亲放心，有我在，谁都不能为难小姨。” 秦悠悠这才彻底地放心了，虽然自己妹妹不是个吃亏的主，但第一次面对前男友的未婚妻挑衅，她难免担忧妹妹落了下风。 她的妹妹，她可以欺负、秦家人可以欺负、顾家人可以，但外人不行。 这次秦家几乎都到齐了，就连贵为战王妃的秦瑶瑶也很给面子地接了帖子。 据顾骁煜透露，自这两人和好之后，便跟蜜里调油似的，成日里腻在一处。 战王独宠战王妃，就连身体娇弱的承颐小朋友，也得往后退一退，不过还好，他还有疼爱他的皇爷爷。 时不时便把他接到宫里小住几日，听说身子也比刚出生时好了不少。 近来朝堂上反对战王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真是好消息一件接着一件啊。 宴席前日，沉哥儿便搬去了秦宅。 第二日，秦悠悠天还没亮，便带着顾家一半的厨子，去秦宅准备了。 顾老太太本来也很想去的，但不巧有些凉着了，便也只好遗憾地留在府中了，还不忘拉着沉哥儿嘱咐，让他常回来看看，他的院子，永远都给他留着。 沉哥儿红着眼，感动地连连应了，要说她这辈子最感激的人，一个便是姐姐，还有一个便是顾老太太了。 若不是顾老太太把他和妹妹要到了顾家，他有没有这一天，都悬呢。 顾骁煜带着沉哥儿在秦宅前厅接待男宾客，秦悠悠便在后宅陪着女眷们喝茶，女孩儿们则陪着各家的小姐们，在后院说话。 她担心媛姐儿，时不时便要问小声问一句夏竹，后院的情况，方才安心。 一旁的秦瑶瑶见她一脸紧张的模样，便低声安慰道：“你别急，媛媛是个机灵的，不会有事，再说了，她总该自己在这些贵女间闯一闯的。” 就连一向爱跟秦瑶瑶唱反调的嘉怡郡主，也赞同道：“是啊，媛媛妹妹很少在贵女中露脸，这是个机会。” 知道两人说的有理，秦悠悠也只好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强自镇定地与两人说话。 因着三人离下首稍微有些距离，除了离得近些的刘夫人和文仪之外，旁人都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只见一位身穿杏黄祥云兰花长裙的妇人，起身欠了欠身，笑着问道。 “国公夫人与王妃娘娘还有郡主娘娘在说什么呢？不若也说给臣妇们听听。” 秦悠悠往那妇人看去，朗声笑道：“我们正说起小儿挑食，只肯喝一位奶娘的奶，不知唐夫人，可有什么好法子，能让孩子不那么挑食吗？” 原来说话的夫人，便是睿哥儿的准丈母娘，唐夫人。 闻言，唐夫人尴尬地笑了笑，她的孩子又不挑食，她哪儿知道有什么好法子啊，只好搪塞了几句便也罢了。 一旁的唐氏见自家嫂嫂尴尬，也不帮忙，反正她今日的目标是媛姐儿。 再说了，没见郡主和战王妃都在哪儿吗？她要是对秦悠悠不敬，莫说是婆母了。 怕是马上就要吃两位娘娘的瓜落。 倒是一位身穿葱绿色长裙，大概四十多岁，长得柔美婉约的美妇人，轻声嘲讽了唐夫人几句。 “唐夫人自己就生了一个姑娘，如何懂得育儿之道，国公夫人想来是问错人了。” 唐夫人气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却也不能反驳，因为人家说的是实话，只好讪讪地坐了回去。 小馨弯腰附耳道：“夫人，这位便是元指挥使的夫人，元姜氏。” 秦悠悠了然地点点头，她说这两人的火药味怎么这么浓，原来是老仇人了。 唐夫人也姓姜，不过只是位旁支，皇帝当年本想把她指给元指挥使的。 当年的元指挥使还不是指挥使，只是位刚得了五品小官的毛头小子，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便又哭又闹，还闹着自杀不肯嫁过去，但圣旨已下，姜家适龄的姑娘又只有她们两位。 为了不忤逆圣旨，这位元夫人，只好主动提出自己嫁了过去，好在，元指挥使得了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媳妇，格外疼爱。 连生四子，且屋内并无妾室。 唐氏就惨了些，自生了个姑娘，便再也生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丈夫一个接一个地纳妾。 讽刺完了唐夫人，元姜氏便对秦悠悠笑的和善道：“往后，犬子便与秦大人同部为官了，往后，元顾两家，还要多多来往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