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驭憨夫》 第一章 丑女 “二丫,还不起来打猪草!养了你这个吃白食的“ 破旧的柴房里,一张放着干草及几块破布的床上,一个满脸脓疮的女孩,睁开那双大大的,毫生气的眼睛, 听到声音,吃力地用手肘子撑着,想爬起来,可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嘴张了张,除了呀呀的声音,再没有发出别的音节。 ”砰…………“门被一股大力推开,感觉整间房都在摇晃。 “要死啦,还有气就赶紧给我起床” 来人是一个50出头的农家妇人,说话间粗鲁地用手上的扫帚捅了一下女孩的身上。 女孩眼里闪过一抹恐惧,挣扎着起来,但下一秒,“咕咚”一声滚下床来。 “娘,爹有事叫你,妍儿马上就好” 一个中年妇人急急赶过来,看到小女孩躺在地上,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伸手扶起地上的小人儿,求饶似地对老妇人说道。 小女孩叫陆妍,母亲戚氏改嫁带过来的,是个哑女,6岁那年,身上长满了脓疮,用土方子治了5年,脸上和背上一直没好。 老妇人杜氏是继奶奶,家里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陈福。继父陈大柱是个老实的庄稼汉,下面有三个弟弟,陈二柱,陈三柱,陈四柱,爷爷陈德高 “你这个几年捂不出蛋的,看你能护她到几时,我老陈家真是作孽呀” ”让她赶紧把活干了,我们陈家可养不起闲人“ 杜氏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戚氏把女儿小心翼翼地侧放在草堆上,轻轻撩起后面的衣服,女孩身子瑟缩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往里缩 “妍儿,娘弄痛你了吗?都怪娘没用!” 戚氏背过身去,悄悄擦试了一下眼角,然后转过头来轻轻地吹着刚刚摔下来时挤破的脓疮处。 “二丫娘,这么晚了这夜壶怎么这没倒!” 杜氏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戚式本能地颤了一下,慌慌张张塞了点东西在二丫手里,急匆匆地出了柴房门。 二丫看了手上的半个红薯,知道又是娘亲省下来的。 就着皮,塞进嘴里,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一点,便起身下床。 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在院子角落里拿起一个竹篮,挎在手上,篮子里一把陪伴自己多年的镰刀。 看了看通向村口的那条路,没什么人,犹豫了一下,像下了什么大决心一样,朝村口走去。 “丑女一回头,吓死一头牛,丑女二回头,村里河水往回流……” 经过牛二娃家时,一群正在玩的小孩看到二丫,像找到了什么新鲜的乐子,全都哄笑起来,边唱还边往二丫身上扔小石子。 二丫用篮子边挡边走,头埋得更低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家里到村口的这条路,成了她的恶梦。 回过神来,已到了独岩冲,这里离村口远,一般很少人进来,所以猪草比较多。 放下篮子,拿起镰刀便弯腰割起猪草来。 把身前割完后,直起腰,正准备换一个地方割。 突然,头一阵眩晕,脚下一趔趄,便从山上滚了下来……… 穿越了 陆妍醒来时,头像要炸掉一样。 好不容易医院放几天假,决定好好犒饷一下自己。 简单洗漱一下,便出门了,直奔对面的灌汤包店。 为了一个科研项目,已经在医院待了两个月了,想想灌汤包的味道,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绿灯一亮,第一个冲向斑马线 周围响起一片尖叫声,陆妍反应过来时,只见一辆车在瞳孔里不断放大,兰博基尼!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四周用一些小木头夹着杉木皮组合而成。 阳光透过中间的缝隙钻进来,勉强能看清屋里除了床之外唯一的摆设,一个像凳子模样的木墩,上面搁着一个缺囗的土陶碗。 身下的床搁得身上疼,散发着一股霉味及腐臭味,身上的粗布衣,打满了补丁。 “一定是幻觉。”陆妍默默念着,用力把眼睛闭上,然后再张开。场景没变。 “一定是在做梦!”用手使劲掐了掐大腿“嘶………”痛! 紧接着,一连串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像电影快进一样出现在脑海中。 哑巴,脓疮,继奶奶的不喜……妈妈的无力……饿得快晕了躺在床上……被扔石头……割猪草,滚下山坡…… 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坑坑洼洼的触感,再看看这双又黑又瘦的手,不得不逼着自己认清一个现实:穿越了。 前世是个孤儿,靠自身努力成为中医界的奇才,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以前都遇到过:非洲支援自愿者,战地医生…… 独立,冷静,挑战生存极限,是熟悉陆妍的人的普遍认知。 反正前世也没什么牵挂的人,除了担心那个钻研狂人师父外,来到这,就当是一段游历好了。 如此想着,便不再纠结为什么穿越到这么悲催的环境,也准备做点什么,适应一下这具新的身体及身份。 一阵“咕咕”声从肚里传出来,打断了陆妍的思路,民以食为天,对于曾经是吃货的人儿,早已想不起饥饿为何物了。可现下,这种感觉代替了其他所有。 扶着床沿走了几步,适应后慢慢向院里走去。 这是一座典型的三合院,正屋坐北朝南,在陈家湾村,这种户型很常见。屋后靠一座较平缓的山,南面紧临一片旱地,地势再低一点的地方则有一片水田,水田过去一点,一条河弯延而过。 房屋为木头结构,正屋壁面较平,奶奶和爷爷住着,东面靠正屋住着二叔陈二柱一家,紧挨着是三叔一家,西面靠里是四叔那屋,隔壁住着陆妍一家。 因陆妍是个外姓的,还长了脓疮,杜氏说晦气,要赶母女俩走,在母亲的努力下,允许她住西面最外围的柴房。 而平时做饭的地方,则是在东面,搭了个比较矮的棚子,有三口土灶。此时,正是家家户户做早饭的时辰,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让陆妍的脚步不自觉地向那挪去。 视线里,一个中年妇人挽着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根有些年头的木簪,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打满补丁,衣服和裤子有点大,显得人更瘦小。 似乎听到了动静,妇人转过头来。 看到来人,妇人暗淡的眼里马上铺上一层惊喜:“我的妍儿,你终于醒了!” 粗糙的手颤抖着往女儿身上摸着,视线一直停留在额头上那个还有一丝血迹的伤口上。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娘给你拿吃的,给你拿吃的……” 看着母亲高兴得在原地转圈,却一直没拿吃的。 “娘~~” 母亲手中铲子“噹”一声掉地上。 看到母亲的反应,心里不由一阵酸楚。原身在这个家,只有母亲可以依靠,而母亲,因自己是个哑巴,且长成这样,嫁给继父后,没有一儿半女,处境更加艰难。 虽然前世对母亲没一点概念,但原身骨子里对母亲的感情,让陆妍一下子就叫了出来。 确认是女儿的声音后,戚氏嘴张了张,好一会,才吃吃地出了声: “妍,妍儿,你,你能说话了?” “娘,我饿了。” 戚氏边装高梁饭边擦眼角,边自言自语地说:“饿了好,不是不是,我是说妍儿说话了好,太好了!今天娘真高兴,观音菩萨保佑!” 平时沉默寡言的戚氏,今天破天荒说了这么多,足以说明她此刻心里的激动。 孩子今年都十一了,十一年来第一次开囗说话,还叫了声“娘”。 喜悦和激动一波一波冲击着脆弱的心脏,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再叫娘几声。” 此时母亲就像一个孩子般欢喜,沉重的精神压力让这位母亲忘记了最后一次开心地笑是在什么时候,今天,露出了原身记忆中没有的表情。 陆妍,以后,就让我替你守护你娘亲,不再让她受委屈。 陆妍接过母亲递来的高梁饭,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道。 简单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处境,第一,要先解决温饱问题,第二,要处理背上及脸上的脓疮。 常言道,靠山吃山,趁着奶奶还不知道自己醒来的事,决定进山一趟。 说干就干,虽然伤了脑袋,也经常食不果腹,但因常年劳动,身体自身恢复能力比较强,再加上吃了点东西,尽管头还有点疼,但整个人精神不错。 凭着记忆找到篮子和镰刀,朝今天的目的地—老虎山走去。 老虎山是一片绵延数十里的山脉,比独岩冲要远得多,据说那里经常有猛兽出入,平时村里人都不敢进去。 原身两年前听说山里有治脓疮的草药,去过一次,所以倒也省了陆妍很多事。 约莫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到了一个山坡上,往下一看,山脚下雾气环绕,隐约一些绿色显露出来,山后面连着山,看不到尽头。这就是老虎山了。 顾不上劳累,迫不及待地往山下走去。 前世当医生前,曾在特种部队服役几年,最擅长丛林战,对森林,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喜爱与亲近。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大片杉树林,杉树笔直高大,每一棵至少要两人合抱才抱得过来。 这种木材适合做房子,整棵去皮加凿后可做梁柱,横面切成板可做壁板,也可做家具。 不像别的木材这么坚硬,但容易加工,易风干,抗腐蚀性强。 枯干后枝丫易燃,叶子部份俗称杉木刺,是引火的首选。 杉木林里杂生着枞树,相对杉木,这种树大都我行我素地生长着,奇形怪状。 叶子像针,一般都只能当柴禾用。 有的树干有枞藁,即树干某一部分分泌了很多树脂,点上火,很容易燃烧且持续时间长,燃烧时散发出一股树脂的清香味。 看到枞树,杨妍明显眼睛一亮。 枞树集中的地方,且常年阴暗潮湿,必定有枞菌。想到枞菌,杨妍直咽口水。 用镰刀割开脚下的杂草,经过第五棵枞树时,一片可喜的枞菌出现在眼前。 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地摘下,将泥土清掉,放入篮中,目测了一下,至少两斤。 正想继续寻找,右前方传来一阵异响。陆妍迅速放低身体,摒住呼吸,用视线警觉地扫描可疑的区域。 突然,前方一棵杂木树上的叶子一动,一个熟悉的小东西出现在陆妍的视线里…… 被赶出来 一只漂亮的山鸡! 陆妍悄无声息地往前挪动,扬起手中镰刀,果断往山鸡落脚处掷去。很快,山鸡和镰刀一起掉落下来。 因这具身子还比较弱,力气不够,山鸡只是被撞落至地上,扑愣楞想逃走 陆妍情急之下整个身体往前扑过去,把山鸡狠狠压在身下,抓着翅膀根部,用一根草藤绑起来,鸡爪也如法炮制。 用手掂了掂,估模着有三斤左右,刚好可以做一道野山鸡炖枞菌。 周围排查了一遍,又找到两斤左右的枞菌,并且还发现了一种可以化脓消炎的草药,装了半篮,便决定起身回家了。 毕竟,身体还是比较虚弱,准备也不充足,担心碰到其它野兽,没办法应对。 返程路上,少了来时的急切,也因收获颇丰,嘴角不自觉上扬,边闻着路边的野花香边啍着: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童年的老牛是我童伴……” 到家时,刚好过了中饭时间。院子里没人,暗暗松了口气。 正准备悄悄把山鸡拿出来处理一下,小家伙不适时宜地叫唤起来。 听到院里的动静,东屋二婶秦氏打开门探出头来。 秦氏娘家是邻村桥头村的,嫁人之前家中还算宽裕,上有两位兄长,打小比较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后来家道中落。养成了秦氏如今好吃懒做且又贪小便宜的性格。 因长了一副好皮相,二叔平时也惯着,除了在婆婆杜氏面前还算收敛外,在其她人面前,越发不可收拾。 看到侄女手里的山鸡,秦氏眼里直放光,三步并做两步来到陆妍身边,很自然地伸出手抓过山鸡并说道: “妍儿呀,女孩子家,别弄这东西,婶儿帮你拿。” 陆妍本能地用力抓紧,出于对自家二婶的了解,她绝没这么好心。 秦氏看侄女不松手,暗暗加了把劲,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仍没拽过来。 野山鸡受不住这样的撕扯,尖锐的叫声几乎把整个院子都惊动了。 奶奶杜氏第一个出来,陆妍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给原身及母亲带来无限威压的老太太: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上身一件蓝色粗布衣,下身一条黑色粗布裤子,都整得平平整整的, 肤色偏白,颧骨较高,眼窝较深,整个人看去很精神,但更多的是一种压迫感。 据说杜氏父亲是远离此地一个镇上的地主,母亲是服侍父亲的丫环。 后父亲过世,家产被兄长败得差不多了。杜氏因其母亲出身低微,没有父亲庇护后,在家生活得不如一个下人。 杜氏兄长展转得知陈家礼金出得高,逼着杜氏嫁给陆妍的爷爷。 要说杜氏,也是可怜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到了陈家的杜氏,内心仍觉得自己是个小姐,嫁到这委屈了自个儿,却又没法改变。 出身的优越感及现实生活的窘迫,渐渐让杜氏变得专横霸道。 “二丫,还不去洗碗!大晌午的,还闹腾,真不让人省心。” “二柱媳妇,把山鸡收拾好。” 秦氏狠狠瞪了陆妍一眼,像扔烫手山芋一样甩开手,对着正要进屋的杜氏道: “娘,我这手艺,怕糟蹋了这山鸡,源儿娘最会收拾这个了。” 秦氏看了一眼站在婆婆身边的三柱媳妇穆氏说道。 “我来收拾吧。” 戚氏接过篮子,拉着女儿往旁边走,并迅速往陆妍手里塞东西后,往厨房走去。 看来,吃饭的时候,大家又选择性忽略了陆妍的存在。 除了娘,似乎没人记得陆妍曾经摔倒昏迷的事,也没人想过她还没吃饭。 本来还想着偷偷加餐呢,如今看来……依着以前的作风,早就不甩这些人,夺回自己的东西拍拍屁股走人。 想到母亲,噌噌上升的火气被慢慢压了下去。时机不成熟,再忍忍。 回到屋里,看了母亲塞给自己的东西,三个土豆,又是母亲省下来的。 忙活了一上午,吃着什么都没放的水煮土豆,居然也觉得很美味。 在正想躺上去休息一会,床上的异味扑鼻而来。 陆妍皱了皱眉,便把床上几块破布拼凑的床单,掀起来,还有一床已经看不出年岁的盖被,全拆下来。 把床上的稻草卷成一小堆,抱出去,晾在院子里的石板上。 转身回屋,将床单盖被塞进平时洗衣的篮子,拿上洗衣用的棒槌,往河边走去。 没了难闻的味儿,因山鸡事件带来的不快也消减了一些,回去准备烧水洗一下身上。 将篮子搁下,正准备晾晒时,一双手先一步拿起了被子,晾到了比陆妍略高的竹竿上。 来人二十出头,个头1米7左右,皮肤黝黑发亮,侧面轮廓很立体,嘴紧抿着。 留意到陆妍的注视,看了陆妍一眼,嘴抿得更紧,眉头微微皱起。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并用力甩着被套。 这是生气了? “四叔~~” 陆妍软软叫道。 四叔平时沉默寡言,原身记忆里,总是在忙。但冷不丁会帮原身接过柴禾,生病时会带来吃的。 听到陆妍的叫声,四柱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然后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动作略显僵硬地摸了摸陆妍的头。 “叔高兴。” 说完,转身朝屋里走去,留给陆妍一个背影。 陆妍笑了笑,并摇了摇头:“这四叔,还真是。” “妍儿,这是什么,猪不能吃的,你奶知道了,又有你受的了。” 戚氏拿着篮子里的草药对陆妍说道: “还有这蘑菇,不能乱吃,前一阵,邻村有人吃蘑菇死了。” “娘,这是药,听村里老中医说可能对我的脓疮有好处.” 陆妍边说边挽过母亲的胳膊,往自己屋走。 “这蘑菇没毒,给鸡啄过,鸡没事。” “鸡竟吃这个?” 戚氏疑惑更深,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妍儿,之前只顾着高兴,忘了问你怎么摔一跤后就会说话了。不会再变回去吧。” “我昏迷时听到一句:经此劫难,苦尽甘来,然后一道白光闪过,我就醒来了。” 陆妍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顺溜地对母亲说道。 “肯定是菩萨保佑,难怪我觉得妍儿有些不一样了。” 戚氏说完对着天空拜了拜,还念念有词。 “妍儿,娘烧了水,洗过澡先休息一阵,你爷爷今天不舒服,奶奶顾不上这边。” 知女莫若母,有娘照顾的感觉真好。不知母爱为何物的陆妍,第一次心里有点感激起老天爷来。 戚氏把水提到屋里,再搬来一个木盆,黑漆漆的。 “娘帮你把背上清理一下。” “帮我把篮子里的草药叶子放到水里泡一下,再帮我清理。” 陆妍边脱衣服边说道。 戚氏犹豫了一下,但想到是老中医推荐的,就不再多想,按女儿的要求做了。 陆妍把草药捣成泥状,让母亲先把汁滴在伤口处,等稍干后,将药泥外敷在患处。脸上也让母亲代劳了。 没有纱布固定,陆妍只好坐在凳子上,上半身半趴在广床沿上,头抬起,防止药掉下来。 “砰~”门好像被撞开似的,奶奶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屋里。 “我就说怎么厨房没看到人呢,原来躲在这偷懒,二丫娘,还不去把山鸡收拾了端我屋里来,给大柱他爹补补。” 戚氏应了一声,把盆里的水倒进桶里,提着走出屋去。 还好换了衣服。看到母亲隐忍的样子,陆姸拳头握得紧紧的。 这种日子,不会太久的,自己一定有办法改变。 “还嫌自己不够丑,弄些乱七八糟的在脸上。既然没死成,就去捡柴禾。” “我身体不舒服,不去。”陆妍实在受不了奶奶的语气,翻了个白眼,大声说道。 “反了你了!还敢顶嘴了,看我不打死你。” 正准备操家伙,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你不哑了?!” 陆妍正憋着一口气,没再出声,担心自己一出声更控制不住。 “好啊,你原来一直都是装的,你这有娘养没娘教的野蹄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边说边拿起地上的一双烂鞋,往陆妍身上招呼。 陆妍巧妙一闪,躲过第一拔攻击。 杜氏没想到陆姸会躲开,这更激怒了她。第二次下手更狠了。 屋里太窄,陆妍迅速低下身,从杜氏身下逃开了。 这一下杜氏本势在必得,用尽全力往前扑,陆妍一躲开,身子没收住,脚下又拌到了凳子,整个人倒了下去,头搕到床沿上。 杜氏抬起手,下意识地往额头上一摸,粘粘的,一瞅,红色的。 “来人呀!杀人啦!” 陆妍正准备伸手扶一下,自己也没想着让对方受伤,结果就看到杜氏已经坐起来,用手锤着床板,扯着嗓子叫喊起来。 爷爷,娘,二叔,二婶儿,三叔,三婶儿穆氏,四叔,二叔的两个女儿春妮春燕,三叔的小儿子陈源,哥哥陈福, 除了继父在外村打短工外,家里成员都齐了。 “今天有二丫没我,有我没二丫,这一次,看你们谁敢拦我。” 杜氏甩开四儿子伸过来扶住自己的手,大声吼道。 “老婆子,赶紧把伤口处理一下,别吓着了孩子。” 爷爷皱着眉,对奶奶说道。 “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明明会说话,一直装聋作哑,如今连我都敢打。她不走,我走。” 杜氏说着便愤愤摔门而去。 陆妍一直是戚氏心头的一根刺,戚氏嫁过来这么多年,没所出,大儿子又一直不肯休妻。 对自己的各种刁难,戚氏从来都是逆来顺受人,杜氏只好拿陆妍出气。最好把陆妍逼走,戚氏也一并离开自己儿子。 “娘,妍儿是菩萨显灵后好的,没骗您。” 戚氏急急地解释: “妍儿,快向奶认个错。” “是奶要打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我个头这么小,哪能打到奶。” 陆妍可不想做冤大头,振振有词地辩道。 “哎呦,我说二丫,你惹上大事了,奶奶一回娘家,娘家人一来,还不把整个家都掀翻了,最重要的是,还要给安抚费,可别扯上我们二房。” 二婶在旁边不冷不热地说道。 “妍儿,要不你先去外面避避,等你奶消气了再回来。” 三婶穆氏小声地说。 “哼……”四叔重重冷哼了一声,三婶立即禁声。 “妍儿,三婶说得对,你先去村里磨坊躲躲,回头我送些东西过来。” 哥哥陈福满脸担心,拽着陆妍的手就往外走。 “照顾好你妹妹。”爷爷叹了口气,在三叔的搀扶下回屋了。 “妍儿,你且等着,等哥挣钱了,就给你找县里的大夫治病,早点嫁个好人家。” 哥哥如今也才十三岁,说这话时,虽然很有气势,但毕竟自己都对婚事没什么概念呢,脸稍稍有些发红。 陆妍心里一暖,侧过头,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哥,我以后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这一切的,不用担心我。” 陈福看到妹妹的笑容,还有第一次张口对自己说话,激动得脸都涨红了 “妍儿要是早点摔这一跤就好了。” 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嘿嘿笑了。 磨坊离村口有点远,但两人边走边说话,没用多久就到了。 一个破破烂烂的棚子出现在陆妍的视线里,屋顶用杉木皮搭着,一些石头压在杉木皮上。 棚子周围用一些木板和杉木皮夹着,有的地方还缺了口。 门半搭着,走进里面,一股霉味及死老鼠味扑鼻而来。 强压下胃里的翻腾,打量了一下这个即将进驻的安身之所: 里面大约十五平左右,一个还勉强看得出样子的放磨盘的架子占了大半地方,就再没有其它。 磨坊生活 “怎么变成这样了。” 陈福看到眼前的景象,目光一滞, 汕汕地说: “妍儿,小时候这里不是这样,你六岁那年被奶赶出来,我还陪你在这待过一晩呢。这角落里原来还有一张床。” “要不,咱晚上再偷偷溜回家里。” 陈福现在开始后悔把陆妍带来这里了。 这磨坊已经荒废了四五年了,离村里较远,所以陈福也很多年没来了。 “哥,你帮我回屋拿点东西,扫帚,杉木皮,还有晾在院子里的被子, 还有……” 看到拿着各种东西的四叔出现在门口,陆妍没再说下去。 左边肩上扛着扫帚,锄头,锄头上面挂着一捆稻草,右手掖下夹着被子棉絮。 把东西放在磨坊前面一块还算干净的大石块上面,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谢谢四叔!” 陈福冲着四叔的背影喊道。 说完,拿起扫帚,利索地打扫起来。 陆妍则拿起了锄头,围着磨坊周围挖一条排水沟。 虽说现在是四月,雨水不多,但前世野外扎营时,挖简易的引水渠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等陆妍和陈福忙活得差不多的时候,四叔又闷不吭声地出现了。 一捆干杉木皮,几块杉木板,两根木棍和一根竹竿。 把这些东西放在地上的草坪上后,拿起两根带枝杈的木棍,在向阳的一面,间隔4米左右的距离,插进泥土里,摇晃了一下确定牢固后,竹竿往上一架。一个简易的晾衣架就完成了。 陈福赶紧把棉絮被子晾在衣架上。 陆妍跟着四叔走进打扫后的屋子,眼前一亮: 屋里地上居然铺着石板。 这种感觉,就好像捡到十块钱,捡起来一看,发现还夹着一张折起来的毛爷爷的心情—爽呆了! 不由得对自己即将面对的生活,期待起来。 四叔用脚踩了踩屋里放石磨的架子,没烂,用手比划了一下尺寸,长约1.5米,宽约1米,井字结构,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出屋。 折回来时,手上多了几块木板,横架在石磨架子上,进出两次后,一张简易的床就搭好了。 把稻草铺上厚厚一层,用手压一压,尽量铺均匀,再盖上一床比盖铺更差的烂棉絮。 做完这些,便开始收拾房子周围,有破洞的地方,或是缝隙大的,都用杉木皮封好。 陈福在一旁打下手。 陆妍则在周围旱地边上找到一些驱蛇虫的艾叶,在房子周围都挂上一些。 顺手摘了很多金银花,在屋内沿着墙根洒了一圈。剩下的,就搁在床下。 满屋浓浓的花香味。 忙完这些,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把床单盖被铺好,住的问题总算解决了。 “二丫,福伢仔,你们在吗?” 远远听到村里胖婶的喊声: “你们赶紧回,回家去,二丫娘晕倒了!” “哎呦,累死我了,怎么跑这来了。” 胖婶来到门外时,已经气喘吁吁了。 等她顺过气来时,三人早已走远。 胖婶看晾衣架,愣了一下,再往屋里一瞅,看到干净的屋子和床铺,边摇头边叹气: “苦命的娃哪。” 慢慢向来时的路走去。 此时的杜氏屋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杜氏侧躺在床上,脸朝里,戚氏跪在杜氏床前,秦氏和穆氏立在一旁。 “大嫂,别跪了,你再晕过去,别人会说娘的,娘不是会更生气,再说,快到吃饭时间了。” 秦氏开口道。 “大嫂,要不,等娘消气再来吧。” 穆氏小声说。 陆妍进屋时,看到二叔和爷爷在外屋。 “妍儿,劝劝你娘吧,现在你奶在气头上,说什么都不管用,你就委屈两天。” 进到里屋,看到跪在地上的母亲,把母亲扶起来。在她耳边低声说: “娘,我找到住的地方了。” 连拖带拉地把母亲带出来。 回到娘屋里,陈福已端来一碗水。 悄悄给母亲把了一下脉,除了身体比较虚弱,别的没什么紧要的。 “娘,你身子弱,别动不动就跪,要是留下病根子,怎么办。” 陆妍同母亲分析了自己独立过的好处,不用挨打,如今山里很多吃的,还有的可以换钱。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母亲劝住了。 “娘也和你一起出去吧。” 母亲最后蹦出这句。 “你要是出去,咱娘俩都没有资格留在村里了,再说我现在一穷二白,你留在这,还可以缓一缓。” 好说歹说,戚氏最后总算勉强答应陆妍暂时在磨坊住一阵子。 但也要陆妍保证,一旦奶消气了,就搬回来。 陆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口头敷衍式地应承着。 前世劳碌了二十几年,这一世还是想办法让自己轻松点,远离这种后院掌权的是非之地。 才第一天,过得惊心动魄的,决定回自己的小窝休息一下。 天色渐渐暗下去,家里的女人们开始忙活晚饭,空气中充满了食物的香味儿。 陆妍摸了摸凹进去的肚子,看来今晚得挨饿了。 “妍儿,这是两个生红薯,等一下你烤熟了吃。” 陈福说话的时候,还喘着气,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那个,你自己小心,我,我不能送你过去了,这是偷出来的,奶那……” 陆妍眼眶一红,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最后还是把红薯塞回哥哥手里。 “哥,我有吃的,四叔给我留了吃的。” 说完转身快步朝磨坊走去。生怕自己多看红薯一眼,就会改变主意。 陈福一听妹妹说有吃的,轻轻呼了口气,得赶紧在奶奶发现之前,还回去。 想到晚饭,陆妍心情变得低沉起来,满怀心事地走着,不知不觉,到了磨坊。 怎么会有灯? 陆妍警觉起来,放轻脚步,慢慢向磨坊绕到磨坊后面。 从一个留着通风的活动口向屋里探去。 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的妇人,正从一个篮子里往外腾东西: 土陶碗,土陶罐,锅,白菜,茄子,土豆,西红柿,还有一个装有东西的布袋子…… “瞧我这记性,筷子都忘带了。” 妇人抬起头,懊恼地道。 看到这张脸,陆妍提着的心顿时放下来。 原来是桂秀婶,和母亲走得较近,对陆妍也很照顾。 “桂秀婶儿~” 陆妍绕回到正面,一进屋就亲昵地叫了一声,还有点撒娇的成份。 “你这小妮子,总算开口了,也不让婶儿知道,让我早点高兴高兴。” 桂秀婶轻轻打了一下陆妍的手臂,佯怒道。 “婶给你煮了两个鸡蛋,还有几个在陶罐里,你这身子,要补补。” 陆妍蹲在桂秀婶前边,看着她絮絮叨叨地交待着,眼睛一眨不眨。 “你这孩子,咋盯着婶儿看呢,听清楚没?这袋子里是米,你就着红薯,能对付几天,要放好了。还有这火折子。筷子明天再带过来。还有……” 陆妍走向前去,搂住已经起身的桂秀婶的腰,头在对方胸前蹭了蹭: “婶儿,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我记住了。不用担心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相比性格怯弱的母亲,陆妍更喜欢同桂秀婶相处,平时大大咧咧,但也是个敢恨敢爱的主,很对陆妍的口味。 桂秀婶屋里还有仨娃,交待清楚没有遗漏后,便急急赶回家了。 还真是雪中送炭呢。 陆妍摸了摸还有温度的鸡蛋,慢慢地剥开,小口小口地吃。 桂秀婶家里也不宽裕,上面没有公婆,丈夫是家里独子,经常和陆妍继父在外打短工。 家里的鸡蛋平时都舍不得吃,都是攒好了拿去集上卖。 虽说吃鸡蛋对脓疮不好,但眼下营养不良也是个大问题。 陆妍权衡之下,还是把充饥作为重中之重来抓。 吃了两个鸡蛋,还是饿,可折腾了一天,陆妍实在太困了,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砰…………“一声,门被撞开,又迅速被关上。 陆妍一个翻身,半蹲在床上靠里侧,摒住呼吸,全身进入戒备状态。 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陆妍正试着适应这黑暗,一股陌生的气息向陆妍逼近。 狼伢子 “谁!?”急促并刻意压低的男声在身旁响起。 陆妍正准备悄悄挪开,嘴一下被一双蒲扇似的大手捂住了,手上厚厚的茧弄得陆妍有点疼, 腰上一紧,整个人就被拉下床来,被迫往墙边走去。 “嘘——” 陆妍头向后猛一撞,脚往后向上勾起,用力往身后之人的裆下踢去。 来人不知陆妍还会来这一手,头被扎扎实实地撞了一下,但下身总算逃过一劫。 应当庆幸陆妍个头不高,再加上这具身子底子实在太差。 不会这么惨吧,挨饿,被赶出门,好不容易有个睡觉的地儿,又来个登徒子。 而且这货武功不错,至少隐匿功夫很好。刚刚接近陆妍,陆妍都没第一时间觉察到。 “找死!有狼!” “这之前,没人。” 完了又硬生生蹦出一句。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撞击声。 男人把陆妍往自己身后一带,同时打起火折子,点燃一把枞槁。 陆妍脑袋急速运转,想着逃离的办法。 突然,陆妍瞄到墙脚的锄头。 那是四叔留下来的,说明儿得空过来把院子整整。 双手紧握锄头,全身进入战斗模式,直视门口处,并竖起耳朵,随时留意周围的动静。 看到陆妍的反应,男人闪过一丝诧异,同时夹杂着一丝不异觉察的欣赏。 门被撞开了,一头狼出现在陆妍的视线中。 一头成年狼!和藏獒差不多大小,身上挂了彩,两眼闪着绿光。 看到火把,狼爪往后缩了缩,但随即一跃而起,向陆妍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陆妍上身往后一仰,举起锄头朝狼脖子下挖去。 这个姿势不好使力,虽是挖中了,但只划破了点皮。 狼就势把陆妍扑倒,呼出的热气都喷到陆妍脸上了。 陆妍仿佛听到了自己脖子被咬断的声音,干脆把眼一闭,说不定一翘辫子,就能回到现代呢。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只觉得下一秒,像有一座山突然空降到自己身上,背上一阵生疼。 鼓起勇气睁开眼,刚好一滴狼的唾液滳下来,头一偏,进脖子里了。 顾不上恶心,看到狼很痛苦的样子,陆妍吃了一惊。 没多久,狼脑袋耸拉下来,没气了。 再一会,身上一轻,狼也被拿开了。 原来,在千均一发之际,来人跨坐在狼背上,用绳子套住狼脖子,把狼活活勒死了。 陆姸骨碌坐起来,这才有机会看清来人的样子: 刀削般的面孔,幽深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唇线。 皮肤黝黑,但非常细腻。 整个给人的印象是,冷硬,生人勿近。 上身搭着一件开襟,已经破破烂烂,上面有一些血迹。 胸口敞开着,各种疤痕狰狞地交叉在一起。 手臂上肌肉突起,上面有一些抓痕,还滴着血,触目惊心。 浑身散发出一种野性美,整个人像一头非洲豹: 高贵,优雅,力量,速度。矛盾而又该死的协调。 姐只是纯欣赏,纯欣赏。 陆妍咽了咽口水,心里有点鄙视自己: 好歹也是三十几岁的灵魂,这个最多只能算大男孩,目测应当十六岁左右。 不过,我们的陆妍似乎选择性忘了:这时代,十六岁大多已经成家了。 搜索着原身的记忆,不太确定地问道: “狼伢子?” 对方抬起眼皮,看了陆妍一眼,看到陆妍的脸,视线略略停顿了一会,很快挪开了,仿佛刚刚那一顿都是错觉。 对于陆妍的称呼,没肯定也没否定。 狼伢子,全名杨拙。父亲是村里的猎户杨铁。 据说杨铁祖上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被村里允许留下来,除了住的地方,就没有其它地了。 听村里老人说,狼伢子是杨铁从狼窝里捡来的。 当年杨铁追头野猪,不小心误闯狼窝,应当是两拔狼争夺地盘,两败俱伤。 杨拙被发现时,己经昏迷过去。 当醒来时,还把杨铁咬了一个大口子。 据说那年,杨拙看上去只六岁左右。不会说话,只会发出狼一样的叫声。 再后来,还到村子里咬过鸡,有人还见到过他吃生肉。大家都说他是个妖怪。 里正要求杨铁报官。杨铁跪在村口,整整跪了三天三夜。 最后里正和村民们妥协了,但不允许踏入村里一步。 那之后,大家提起杨拙,都叫狼伢子。 杨拙这名是杨铁后来花了五十文钱请村里的秀才取的。 陆妍之所以有印象,是几年前去老虎山时,遇到过这两父子。 不过,那时的杨拙个头还没这么大。 杨拙眼神复杂地看了狼一眼,拿起扛在肩上,便往外走。 陆妍一下子冲到门前,双手伸开拦住去路。 “先处理伤口才能走。” 杨拙明显呆愣了一下,在终于明白陆妍的意图时,脸部崩紧的线条松了下来,但说出来的话仍是硬绑绑的: “不用。” 说着抬脚就要往外迈。 “听话,会感染,很快就好!” 陆妍放低音调,尽量放慢语速,并对着杨拙露出一个招牌似的微笑。 要知道,在前世,对于不配合的病人,这种陆妍式微笑可谓是每出必胜,男女老少通吃。 油灯的光线很暗,陆妍布满脓疮的脸还残留一些绿色的药泥,这一笑,怪慎人的。 偏偏这张脸的主人,完全没有一点自觉,还使劲往前凑。 杨拙那张千年冰封似的脸,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嘴角抽了一下。 “给我几根枞槁。” 陆妍拍了拍杨拙的手背,手伸着,示意杨拙快点。 杨拙鬼使神差地把身上的枞槁递过去。 陆妍点完火把,往门外走去。 没过多久,便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把野蒿菜。 这种野菜大多长在田埂边,有止血消毒的功效。 陆妍将蒿菜捣成泥状,再去田边引水渠舀了一碗水。 “蹲下来。” 杨拙看着这个小萝卜头一样的女孩忙进忙出。有点无措,也有一点自己都没觉察的喜悦。 除了继父,极少与人打交道的杨拙,就这样有点傻傻的,笨拙地配合着陆妍。 用清水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 杨拙本能地躲了一下。 “会有一点疼,一下就好了。” 陆妍对着伤口吹了吹,想让水快点干。 杨拙浑身一僵,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耳根发红。 其实,杨拙从小喝狼奶长大,恢复能力超强,这点小伤根本不用处理。 但陆妍似乎有一种魔力,让杨拙愿意听她的话。 虽然对方长得难看,可声音很好听,且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长相。 遇事冷静,完全不像一个孩子,甚至比很多成年人表现更出色。 正在杨拙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嘶拉”一声,杨妍把自己的裤管撕下一条,把杨拙的手臂熟练用布条熟练地缠起来。 缠绕时,杨妍离得更近,少女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地钻进杨拙的鼻孔。 杨拙只觉心跳加速。用掌心摸了摸胸口,这种感觉以前没出现过,难道是生病了? 这个时代的女孩,比较早熟,十二岁就可以订亲,十六岁嫁人都是很晩的了。 只不过陆妍营养跟不上,比同年龄女孩显小些。 虽说陆妍前世已经活了三十几年,但在感情上,还是一张白纸。 对于异性,不是战友就是同事或病人,所以和异性相处,比较随性。 看到杨拙捂胸口的动作,紧张起来,手习惯性往杨拙胸前探去。 杨拙吓了一跳,往后一躲,半蹲的身子顿时失去平衡,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样子要说多狼狈就多狼狈。 陆妍忍不住哈哈大笑。 杨拙整张脸通红,快速起身,抓住狼的后脚,倒挂在背上,夺门而逃。 柴米油盐 用稻草将屋里的血渍清理了下。在水渠里将脸和脖子洗干净。身上胡乱擦了一通。 回屋里换上衣服,倒头便睡。 第二天一觉醒来,陆妍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一般来说,狼是群居动物,有一头跑出来会不会还有? 一想到这个,陆妍有些后怕,马上起床,准备找杨拙问问。 打开门,看到门边壁上挂着一头收拾好的狼肉。 后怕神马的,顿时丢到脑后。 肉哪! 肚子里好久没进过油水的陆妍,想到肉的滋味,就差没流哈喇子了。 这可是一笔巨额财产! 看了看周围没人,把它拎下来,挂在屋内壁板上。 看来,得整个厨房,这东西,放在睡的地方,心里总有点隔应。 肚子又开始叫唤了,昨晚就吃了两鸡蛋,又闹腾了一晚。 简单用水冲冼下脸,用柳条刷了下牙。 回屋盘点了一下自己的用品,决定做个红薯粥。 先把米用水泡上,红薯洗净,没刀,所以没去皮。在石头上敲开分成几断大小不一的红薯块。 没灶,还好这地方石头比较多。陆妍捡了几块石头,在屋子靠左的外面搭了个临时灶台。 房屋背后就是一座小山,捡了些干柴禾,用昨天扬拙留下的枞槁引火。 将瓦罐架在土灶上,把泡好的米,洗净的红薯块放进去,加水,盖上盖子。等粥开了后,撤掉一部柴火,小火煲。 由于菜刀的事,对于狼肉,陆妍有了别的心思。 柴禾比较大,一时半会熄不了,煲粥也不用大火,在下风区且离房屋有一段距离,不会引起火灾。 陆妍不顾肚子的抗议,匆匆向村里走去。 “妍儿。” 陆妍心里装着事,低着头只顾赶路,没留意到对面走来的四柱。 “四叔~” 陆妍这趟就是找四叔的,看到四叔过来,欣喜不已。 “你奶不让你娘外出。” 四叔边说边将手里的三个烤土豆塞进陆妍手里,就要调头离开。 “四叔,等一下。” 陆妍将自己昨晚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并让四叔帮忙打听一下能否将狼肉卖掉。 “镇上可以,给我。” 陆妍折回去,将狼肉给了四叔。 吃完香喷喷的烤土豆,瓦罐里的红薯粥也好了。 喝了三大碗,满足地打了个嗝,便凭着记忆向杨拙家出发。 杨拙家离磨坊不远,和去村里的方向相反,拐过两个山湾就到了。 半人高的泥坯墙外面,围了一圈村里人叫“三根刺”的植物。 其上长满刺,每片叶子根部都去着像三根针一样的刺而得名。 陆妍走上前去,看到院门开着,犹豫了一会,还是抬起手敲了敲门: “有人在家吗?” “在。” 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 陆妍吓了一跳,但也马上反应过来是杨拙的声音。 回过头,看到杨拙手里拎着两包药,面部还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其他表情。 “杨叔生病了?” 陆妍问道。 “什么事?” 对方没回答,直接反问道。 “其实,就是谢谢你给我送狼肉,当我借你的,以后再还你。” 陆妍想了一个开场白,再想想来这的主要目的,接着说道: “不过,说了你可别不高兴,那狼是你引来的,要是后面还来,我不是死定了,所以你得负责,负责我的安全。” 陆妍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让自己变得理直气壮一点,把胸脯挺了挺,声音也大声很多。 “落单的,后面,没有。” 杨挫说完不再理会陆妍,径直朝院里走去。 “你这是治疗旧伤的药吧,这药喝了只能暂时缓解疼痛,不能根治。” 陆妍跟着进了院子,近身闻着熟悉的中药味,一针见血地指出药方的不足。 杨拙突然停下来,陆妍没提防,身子撞到杨拙背上,像撞到一堵墙上。 陆妍揉了揉可怜的鼻子,低咕了两句,却因有求于人,也不敢大声。 “会看病,你,我负责。” 杨拙说完后,便眼巴巴地望着陆妍,有一丝急切。 还真是惜字如金,还好陆妍能消化。 生病的是杨拙的养父杨铁。几年前进山的一次,追猎物时摔下山坡,左腿小腿骨头破裂。 由于第二天才被扬拙找到,又因家里不宽裕,没有找到好的大夫。 虽然腿保住了,但就是不能走,一年到头,还被疼痛折磨着。 听了杨拙断断续续的介绍,陆妍大致得出结论,应当是接骨时错位引起的。 走进屋里,浓浓的中药味,还有汗臭味和脚臭味充斥着小小的空间。 房间关得严严实实的,又暗又不通风。 “是大柱家二丫呀,快坐快坐。” 杨铁看到进屋的二丫,明显惊讶了一下,但马上就热情地招呼起来。 “杨叔,我不哑了,脑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开窍了很多,很多中药我原来不认识,现在全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天是来看看你的腿的。” 陆妍怕对方寻问太多,先想了个理由作了开场白。 “老毛病了,没办法了。” 陆妍也不说话,将搭在杨叔腿上的被子挪开,卷起左腿裤腿,查看了一下: 小腿肌肉萎缩 按了按几个穴位,杨铁疼得冷汗直冒。 又细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及这几年的用药情况,陆妍心里已经有底了。 “您这腿,能治。不过,我现在被赶出来,自身难保,等条件成熟,我一定会进行治疗。” 陆妍说道。 “二丫,叔先谢谢你。拙儿,送一下二丫。” 杨铁虽不相信陆妍的话,但被疼痛折磨了多年的他,第一次听到有希望,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也想一试。 “要什么?” 陆妍和杨拙一块,刚走出院门,杨拙便开口问道。 看着陆妍一脸迷茫,又补充了一句: “治腿。” 陆妍总算明白过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首先就要银针。” 听到是这个,这个大男孩眼底暗了暗。这东西不仅价格不菲,且只有具备行医资格的大夫,才能拥有。 感觉到空气中的低气压,陆妍拍了拍杨拙的背(原本想拍肩的,个子矮就是硬伤呀),霸气地说: “别担心,相信姐!” 杨拙把陆妍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鼻子里轻不可闻地“哼”了声,先走了。 一不小心,前世女汉子的一面暴露了出来。 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打道回府。 没了狼的潜在威胁,陆妍整个人变得异常轻松。 等杨拙那大木头走了后,陆妍去后山捡了两梱柴禾,还打了一把野芹菜。 找到一些粘土,把临时灶台俢整了一下,开始做午饭了。 中午做红薯饭,再做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份清炒野芹菜。 小西红柿酸酸甜甜,再配上浓郁的蛋香味,实在是太美味了。 芹菜一股浓浓的清香,吃进嘴里,留有余香。 陆妍吃得一片菜梆子都没剩下。 晌午过后,四叔送来了500文钱,狼肉每斤25文,共20斤,卖给了镇上酒楼。 陆妍兴奋得把自己关在屋里,拿着这钱数了一遍又一遍。 嘴一直咧着,没合拢过。 赶集 抱着这500文钱,想着要添至的东西,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半个时辰后。 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时的陆妍,浑身充满干劲。 稍稍平复一下心情,便投入到厨房搭建的工程中来。 用从四叔那借来的柴刀,在后山砍了十六根手腕大小的杉木。 砍去枝丫,砍成2米左右的朩段,其中八根稍大一头削尖。 将它们顺着山坡滑到山脚,再从山脚下搬回磨坊。 还找来很多石头和粘土。 忙活完这些,天已经快黑了。晚饭时间到了。 四叔中午送钱时拿来了菜刀,虽然缺了很多小口,但不影响使用。 晚饭吃南瓜饭,南瓜是桂秀婶昨天送过来的。 菜就一个清炒土豆片,清蒸茄子,再加6个下午掏到的鸟蛋,水煮即可。 油很少,陆妍节省着用。土豆片煎得两面焦黄,一股类似于烤土豆片的香味充斥着唇齿间。 鸟蛋比起前世的鹌鹑蛋,不知道美味多少倍。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茄子少了点调味料,让陆妍更加迫切地期待明天的到来。 明天,是镇上赶集的日子。 白天体力有点透支,晚饭过后没多久,陆妍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天没亮,陆妍就醒了,一是昨晚睡得早,二是这具身子原来的生物钟使然。 推开门,准备在后山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内急问题。 门外墙脚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吓了陆姸一跳。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四叔。 “四叔,你怎么睡这?” 这种季节,白天虽然暖和,但到了晚上,山里的气温还是很低的。 “一个人,不安全,你爹过两天回,会想办法。” 四叔听到陆妍的声音,立即醒过来,破天荒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感情狼的事还是吓到他了。 继父和四叔关系最好,听说小时候有一次四叔掉水塘里,只有继父当时在场。 继父也是只旱鸭子,但还是毫不犹豫,跳进水塘里,把四叔救上岸,自己却沉下去,要不是刚好有村民经过,继父可能当时就已离开这个世界。 继父在陆妍的印象中,经常外出做工,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 对陆妍和母亲也还算照顾,就是有点愚孝。 除了在休了陆妍母亲这事上违背过其母亲外,其余都唯令是出。 四叔在家,自然知道陆妍母女的处境,把对大哥的那份恩情,转移到照顾陆妍母女上来。 把四叔劝说回去后,陆妍觉得,除了厨房,得把厕所问题也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说干就干。厕所相对厨房,工程会小很多。 天渐渐亮了,陆妍在屋后靠山边划了个4平米左右的地,宽1.8米,长约2.5米。 四个角分别打了一根昨天原计划用来造厨房的底部削尖的木桩。靠山方向的两根高约2.3米,相反方向的两根高约2米。 桩子顶部用柴刀从正中劈开一点裂缝,再用四根小一点的木段横着塞进裂缝中。 用稻草拧成的绳子把裂缝箍紧,将横架的木段和竖着的桩子固定好。 厕所的基本框架就搭好了。 接下来,去后山砍了些容易插活且枝叶较多的枝条,还有一些直的母指大小的枝条。 在之前的大框架下,四周用枝条及草绳搭成网格结构。 网格结构外插入能成活的枝条,网格结构内围用芭蕉叶庶挡着。 顶部斜搭着大一些的木段,平行排列并固定好。 平行结构上面铺上四叔修葺房屋留下来的干杉木皮,在杉木皮上面再用木段搭了个田字结构固定。 紧挨着山的那一面,做了个小小的活动窗,用一根木棍便可支起来。 门暂时用几片芭蕉叶代替。 外部几本都完工了。 陆妍对这个半成品还是很满意的。 算了算时间,也到了去赶集的时辰了。 镇上离这不远,十里左右的路程,40分钟左右就能走到了。 因陆妍不是去卖东西,不宜去太早,眼下这个时辰出发,到集市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前身每年都被允许去一次集市,所以陆妍也不担心走错路。 “哟,这不是二丫吗?两天没看到人,以为去你嘎公(外公)那了呢。” 真是出门不看黄历,听到二婶的声音,陆妍心里明显不爽,便当没听到,径直走过去。 二婶觉得陆妍这态度,让她在同村人面前倍儿没面,于是对着身边同村妇人道: “都说生个女儿就是来向父母要债的,二丫这一闹,整个家都不安生,还不知道以后又要去祸害哪一家,偏生我大嫂性子软,连自己女儿也管不了。” 和二婶走在一起的其他妇人齐刷刷向陆妍看来。 “婶儿,人在做天在看,我问心无愧。我自认为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这个家的事。” “我被狼袭击,你们有过问吗?我孤身一人,没吃没住的,你关心过吗?哪怕问一句。” “你们以前不给我吃饱,让我不停干活,以为我是哑巴,丑八怪,不会说,那只是我看在家人收留我的份上。” “从被你们净身赶出户那天开始,我们就己桥归桥,路归路。” 陆妍噼里啪啦把原身这么多年的委屈一通爆发出来,也不管身后那一张张惊讶的面孔。 秦氏反应过来时,陆妍已经走远了。 大约半个时辰,就到镇上了。 镇上很热闹,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蔬菜,水果,小吃,不能说应有尽有,但也品种较多,不过,农产品居多。 找到一间杂铺店,搜寻着自己要买的东西。 “妍丫头,一个人?” 陆妍寻声望去,原来是胖婶。 “来买东西?”胖婶边说边拉着陆妍往外走。 走出店铺,胖婶小声说道: “这一家贵,我带你去一家便宜的。” 另一家不远,只不过铺面靠巷子里面,离正街有一段距离。 问了几样物品的价格,确实比上一家便宜。 最终挑了5个土陶碗,每个3文,一个瓦罐,5文,一口铁锅,60文,菜刀,柴刀,锄头各30文。一个木桶,10文,一个木盆,5文。 胖婶看了看陆妍挑的东西,开口道: “妍丫头,婶知道你过得难,要不服个软,等以后嫁个好人家,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胖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不是我服软就可以回去的,还不如让自己断了这份心思。” 正准备结帐,突然,陆妍看到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几个缺口的土陶碗。 这些土陶碗放置在一个直径约15cm,高约10cm左右,上宽下窄的陶制品中。 这个大的陶制品有一个一掌宽的缺口,缺口从上一直延升至底部。 陆妍眼睛一亮,随即掩饰住,装着漫不经心地问道: “掌柜的,这些陶罐怎么胡乱堆着。上面好多灰。” “这些是运过来的时候坏掉的,正准备过几天清理掉。” “掌柜的,你看,我在你这买这么多东西,也不讲价,这些个,都送给我,也省了你拾掇的功夫不是。” “你这小姑娘,心思这么活,我喜欢,成,这些送给你,以后缺啥,都来我们铺里添置,保证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掌柜的,您是好人,以后我介绍村里的人都来您这。” 胖婶补上一句,掌柜的送得更高兴了。 共185文,还剩315文。 付了钱,东西先存放在铺子里,准备去别的地方转转。 在米铺买了10斤米,每斤8文,面粉10斤,每斤10文。 猪肉档称了两斤肥肉,共40文。 正准备走,看到旁边一堆的大骨,询问多少钱。对方说都没人会买这个,于是便宜了陆妍,没花一分钱,全拿走了。估计得有四五斤。 买了一些蒜头和生姜,盐,花了10文。 最后,在布行扯了一些布,花了20文。又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要了很多碎布头。 想了想,加买了一包糖和三盒点心。共计20文。 在包子铺买了6个素菜包,每个2文。 最后兜里只有33文。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花钱都比赚钱容易。 顾不上感叹,陆妍估模着快到和胖婶碰头的时间了。便拿着买到的零零碎碎的东西往杂铺店赶去。 到杂铺店时,胖婶正伸长脖子四处瞅呢。 看到陆妍,快步上前来: “你再不来,我都要寻你去了。” 边说边接过陆妍的东西,往一旁停着的牛车上走去。 胖婶别的不说,光是看到陆妍买这么多东西,也不多问一句钱是哪来的这上面,陆妍就觉得胖婶可亲近。 杂货铺买的东西已经全部放在牛车上了,为了防止碰撞,隔了稻草。 “这是里正家的牛车,今天刚好没载什么回,我们运气真好。” 胖婶麻利地置放东西,一边对陆妍说: “先吃个包子垫垫,旁边竹筒里有水。” 一个热乎乎的包子就到陆妍手中了。 “婶儿,我买了包子。” 胖婶脸一拉,装作生气样。 陆妍也不是个扭捏的,不再推脱。 咬了一口,浓浓的肉汁冲击着味蕾。让没吃早饭的陆妍满足了一把。 3文钱的肉包。陆妍看了看正在忙碌的胖婶,心里暗暗存着这份感激。 随后,里正大儿子陈材赶着牛车,陆妍和胖婶坐上去,晃悠悠往陈家湾村方向走去。 娘亲病了 刚到村口,就看到哥哥陈福小跑过来: “妍儿,你赶紧同我回去,娘病了。” 陆妍跳下牛车,匆匆往家赶,后面远远传来胖婶的声音: “妍丫头,你的东西我会给你送过去。别担心!” 到了院门前,陆妍顿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娘,她打死都不愿意踏入一步。 四叔在门口张望着,木纳的脸上透着焦急。 看到陆妍,催着让她进去。 常言道,长嫂如母。因戚氏嫁过来时,陆妍一岁多,四柱也才十岁。 杜氏心思又不在子女身上,四柱沉默寡言,村里的孩子和他都不亲近。 那时候的四柱,经常羡慕地看着陆妍在戚氏腿上蹦来跳去的。 戚氏看到这孩子总是一个人待着,就经常让陆妍和四柱玩。让四柱灰暗的少年时光,有了一抹色彩。 所以戚氏这一病,四柱也着急。偏偏母亲掌管财政大权,死活不肯出钱叫大夫。 不知道怎么,就想着,或许陆妍有办法。才唤来陈福,把陆妍叫来。 陆妍走进娘亲屋里,看到母亲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眉头紧锁,嘴里不时有声音发出。 床前还有一个背影,也顾不上打量,直接拿起娘亲的手腕,把起脉来。 床边的男人看到陆妍的举动,干裂的嘴张了张,最终又合上。 手很烫,一摸额头,陆妍的眼神像刀一样划过床前男人的脸上。 肝郁气结,气血不足,受凉引发高烧。 “妍儿,妍儿,我的妍儿………,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妍儿………” 戚氏被烧得迷迷糊糊的,毫无意识地呢喃着。 陆妍紧握着拳头,牙齿咬得“吱吱”响。胸脯剧烈起伏着。 不停做着深呼吸,不断暗示自己,别发火,当务之急先给娘亲退烧。 冷静下来后,对着门口方向喊道: “四叔,帮我找点烧酒,陈福,烧一锅开水。” “家里烧酒你奶管着,我去陈二牛家借点。” 屋里男人讨好似地说。 其实第一眼,陆妍就认出这男人是原身的继父: 蜡黄的皮肤,眼窝深深陷进去,显得颧骨更高。背微佗,双眼没什么精神。 和记忆中唯一不同的就是,嘴上没有含着旱烟袋。 估计是考虑到娘亲病了,所以没抽。 想到这一点,陆妍心里的气稍稍顺了些。 没过多久,烧酒来了,开水也烧好了。 把闲杂人等清除屋。水放温,倒入烧酒适量。 将母亲外衣裤褪去。 用一条洗脸用的绵布打湿,拧半干。 在母亲额头,耳背,腋下,背上,大腿内侧,手心,脚心,反复擦拭。 忙活了半个多时辰,脸上高温造成的潮红已褪去。 用手探了探,正常了,用自己的脸颊贴了贴额头,比正常体温略微高一点,陆妍总算放下心来。 这没有体温计,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办法量体温。 听到娘亲平缓的呼吸声,陆妍把被子移过来直接盖上,便轻手轻脚走出屋子,随手把门轻轻掩上。 “已经退烧了,过半个时辰,把姜切丝,煮一碗浓生姜水,趁热时给我娘喝,捂上被子,连头都捂住,出一身汗就好了。” 三个男人听得很认真。 陆妍了解到事情经过: 戚氏听到了狼的事,又去求杜氏,杜氏始终只有一句: 陆妍不可能回来,如果戚氏要去照顾陆妍,也不用再回来。 杜氏嫌戚氏太吵,让她别耽误干活。威氏还是跪在院子里不起来。 杜氏一发飙,回屋拿起一盆洗脸水,往戚氏身上泼去。 戚氏上次昏迷时身子就很虚了,再加上陆妍的事,一直没休息好。一下就病倒了。 “如果我娘再有什么事,你不护她,我来护。” 陆妍也不叫人,对着继父说完这些后,掉头就走。 陆妍担心自己再不走,会忍不住闯进奶奶屋里,狠狠揍她几下,横竖那位也不把自己当孙女看。 但也只是想想而己,在这个时代,这种举动可以算得上惊世骇俗。 因为娘亲的事,赶集的兴奋劲儿彻底没了。 想着添置的东西,陆妍急急赶回磨坊。 看到屋里分门别类摆放的东西,陆妍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 收起低落的情绪,陆妍马上投入到上午未完工的厕所工程上来。 上午只搭了厕所外部,里面还是一片杂草地。 中间靠后面挖了一个直径约15厘米,深约10厘米,下窄上宽的坑。 坑里放入杂货店掌柜送的缺口的大陶制品,有空隙的地方用泥土填埋。 陶制品上方左右两边各放上一块平整的石块。 类似于现代的便池就算完工了。 紧挨坑底靠便池缺口处,挖了一条延伸到棚子外面的沟,沟的尽头,远离棚子约十米左右的地方划了一个做粪坑的地。 沟底和沟的两侧用粘土粘上,压实,铺满柴禾,用火烧了快半个时辰。 烧火的时间,去挖粪坑。 挖完粪坑,己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前世当兵那会,挖战壕的事做得不少,所以这些活对陆妍来说不存在技术问题。但体力却不能同前世比。 沟里的火已熄了。把灰烬清到一旁,之前软软的泥土已经变得像石头一样硬。 沟的上方横着架上石块,大的缝隙处用小石头填补,小的缝隙用粘土粘住。 像之前一样,放上柴禾烧,虽不会像土陶品那样紧密,但却能确保不漏气。勉强称得上是一个下水道了。 便池右手边挖了个比便池稍大点但深约30cm左右的方形坑作为储水池。 在离地面还有5cm深的地方,挖了一条引水渠,直接接到房子外面的引水渠。 从山里砍了一根长约5米左右楠竹,约小臂大小。 从三分之一的地方竖向剖开,竹节横切面凿空。一根简易的引水管就完成了。 引水管一头接着地势较高的山里的水,一头穿过外棚,接入长方形坑中。 水源源不断地流入,如果储水池超过25cm,就会自动从引水渠排出。 储水池也放了一块石板,石板上面放一个缺口的陶碗,用来装水。 陆妍原本打算直接将水引流进便池,但想想,那粪坑不得漫出来了,便作罢。 陆妍里里外外瞅了几遍,没有什么改善的地方了。 便朝屋里走去,拿起三个包子啃了起来。 实在是太饿了,原本是买回来给娘亲、哥哥和四叔一人一个的。 三个包子只填了半饱。 陆妍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拿着余下的三个包子,一包点心,一包糖果,一袋米(桂秀婶送来没吃完的,再把新买的米往里添一点),往桂秀婶家走去。 至于那些碗,锅之类的,等明天再送。 “妍丫头,出啥事了?我刚去看过你娘,已经好了呀。” 桂秀看到陆妍,一脸担心。 陆妍说明来意,桂秀方放下心。 看到陆妍带来的东西,包子,糖果,米,桂秀死活不收。 “婶儿,这是卖狼肉换来的钱买的。完全是意外之财。我听老人说,意外之财不能独占,要散出去,以后才会顺顺利利。” “再说了,你如果不收下,以后如有需要婶儿帮忙的,我也不敢开口了。” 桂秀到底招架不住陆妍的一套又一套说词,再加上仨孩子眼巴巴盯着糖果,便勉强收下了。 至于那包点心,陆妍则留着没拿出来 从桂秀婶那出来没多久,天黑了。 这个时候,村里人几乎都回家了。 得知娘好了,就不再过去一趟了。 陆妍拿着余下的一盒点心,朝里正家陈德重家走去。 开门的是里正的媳妇张奶奶。 “奶奶好!” 陆妍展开了一个自认为很乖巧的笑容。 边说边把点心递上, “陈材叔今天用牛车给我捎了很多东西,水都没赶上喝一口。听说种点心不错,拿给叔偿偿。” 一听说是这事,张奶奶把半掩的门打开,拉着陆妍的手,亲热地道: “二丫长大了,懂事了。你的事我略听到一些。家人哪有隔夜愁,各退一步,日子不就是这样过嘛。” “奶奶说得是,只是我长得这模样,实在是让别人喜欢不起来。我照镜子看到自己,有时也会被吓到呢。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在她面前晃悠,勉得惹她生气,罪过更大。” 陆妍也不辩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哎!”张奶奶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你奶要强了一辈子,本心不坏。” 张奶奶让陆妍进屋坐会再走。原本就是客气话。 陆妍推脱说不用了,要赶着回家。但随即又说口渴了,喝口水就走。 张奶奶不疑有他,领着陆妍进屋。 “陈爷爷好。” 陆妍一发现里正,马上甜甜地叫人。 “二丫,还是第一次来爷爷这,过来坐。” 里正边搬凳子边说: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的事我听说了,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不愧是当过几十年里正的人,说话说得滴水不漏,还没开口呢,就全堵住了。 “里正爷爷,我搬到磨坊的事,原本要征得您同意的,磨坊虽然废弃了,总归还是村里的东西。可当时那情况,啥都顾不上。” 陆妍喝了一口水,接着道: “您看,能否先借给我住,过一段时间,等我攒够了钱,能否卖给我。” 里正愣了愣,以为陆妍会让他出面,同杜氏协调让陆妍回来。不曾想是磨坊的事。 “为了表示我的决心,我会交点定金。您老估个价,我会努力攒钱的。” “那本就是废弃的,磨坊加空地,有一亩左右,如果全部置下来,也要一两银子。” 里正边心里算着边说道。 “你这糟老头,当二丫头是冤大头呢,那块地,种啥啥不好的,要买来住,那么远,还能碰到狼,谁会买。500文撑破天了。” 还没等陆妍开口,张奶奶忍不住插嘴道。 里正一张脸瞬间不好看了。 陆妍赶紧圆场: “里正爷爷说的是现下的行情,一两银子确实公道,张奶奶说的也有道理。您看,我这情况,也确实困难,能否照顾一下,600文卖给我,保证一年内付清。” 陆妍边说边把30文恭恭敬敬地递上。 里正边笑边摇头: “你这丫头!你这张嘴哦,比我们多活了几十岁的人还要巧。” “陈爷爷,我原来不懂事,给您添了很多麻烦。以后会好好生活,孝顺娘亲。以后做得不好的地方,您老多提点。” 这一番话下来,里正应承得更痛快了。 回到家,陆妍也不想动手做饭,擦洗完身子,洗漱完,便决定干脆好好休息。 临睡前,想着娘亲的身子,决定明天去一趟老虎山。 进山 刚躺下,突然想起买来的肉没处理。 处理起来也很快:肥肉及骨头用草绳拴好,晾挂在壁板上。 山里晚上天气凉,白天最高25度,晚上约15-18度左右,倒也不担心坏。 再者,胖婶之前就已经把肉和骨头摊开。即使放了大半天,肉还新鲜。 一夜无梦。 天刚麻麻亮,陆妍便醒了。 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烧起柴禾,架上铁锅。 肥肉切片,搁锅里炸油,炸了满满一大土陶碗。 骨头已经托卖猪肉的砍成一段一段但又没断开,现在只要用刀轻轻补一刀就可以了。 锅里烧开水,将骨头倒入水中滤去血水。 冷水冲净后,将一半的骨头肉放入土陶罐中,装满水。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煲。 骨头汤一般要煲一两小时,陆妍也不闲着,另搭了一个土灶,用同样方法将余下的骨头全煲完。 昨晚没吃饱,闻到淡淡飘出来的骨头汤味,陆妍的馋虫又跑出来了。 于是,第三个土灶也在陆妍的手下出炉了。 架上铁锅,加水,竹片搭成网格状架在锅上,将切好的土豆铺在上面,盖上锅盖。 点燃柴禾。约二十分钟后,土豆蒸熟了。放入碗中,捣成泥。 土豆泥加点盐,加点面粉,揉成团。再分开搓成一个个球形状,两手轻轻一压,厚约一厘米左右的圆饼便成了。 锅烧干,倒入一点点油,将饼贴在锅上,不停地转动锅,让每个饼均匀受热,且都能沾上一点点油。 待晃动锅时,土豆饼能随着动了,且能闻到一股香脆的土豆味,就翻个面,煎另一边。 不一会,土豆饼全好了,有八个。两面金黄。 陆妍咬了一口,闭上眼睛,自己都有点崇拜自己的厨艺了。 外表香脆,里面柔软细腻。土豆的香味都快透到身体里面去了。 一口气吃了四个。 看到一字排开的三个土灶,陆妍叹了叹口气。用来搭建厨房的很多材料都挪用到厕所那了,眼下事情也多,过几天一定要解决。 天已经大亮了,罐里的汤估计还要半个时辰才好。 陆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屋拿起一包点心,朝杨拙家走去。 到了杨本出家,刚好碰到他要出门,左肩上挂着一张弓,后面背一个竹篓子,装着一把箭。 “杨拙,你今天也要进山呀。” “嗯。”杨拙闷闷地应了一声。 “太好了!正好我也要进山,刚好有伴。” 陆妍边说边把点心塞到杨拙手上: “这是给杨叔的。你等我一会,我回去拿点东西就来和你碰头,不见不散。” 说完,人就跑了。 剩下杨拙呆呆地立在原地,喃喃地说: “爹不让。” 陆妍可没听到,回到家,把余下的四块饼用上次包包子的油纸包好,用三个竹筒分别装了两大竹筒汤,一竹筒水。 还留下一瓦罐汤,则放在屋里。 挎上篮子,将个竹筒,柴刀放在里面,兴冲冲地出发了。 到杨拙家时,发现杨拙居然还在原地,手里拿着刚刚陆妍给的点心。 “爹不让,你,村里人。” 杨拙说完这句,把点心塞回陆妍篮子里。 “你白长个了,你傻呀,本来你今天就要进山,走前面,我刚好同路,正巧碰上,又不是你主动约我。” 陆妍瞬间化身狼外婆,脸不红心不跳地忽悠着这个白纸一样的大男孩。 杨拙歪着头想了想,也没觉得陆妍说的话有什么不对,便点头同意了。 “这点心呢,是我给杨叔的,他身体不好,吃点心会让他心情变好,对他的病有好处。” 于是,点心顺利回到杨拙手中。 杨挫将点心放回屋后,便和陆妍一起出发。 一路上,杨拙总是不时停下来,等落后的陆妍跟上后再走。途中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到了入口处,陆妍准备往深一点的地方走去,看能否找到一些药材。 杨拙这次没走到前面,而是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药材还没找着,倒是找到了一片肉桂树。陆妍兴奋得都想移回去种在自家院子里。 最后割了几大片,要知道,肉桂树的皮晒干就是桂皮,吃货必备作料之一。 “药?”杨拙看陆妍那兴奋劲儿,看那树皮,也不像是吃的,忍不住问道。 “调料,姐发达了,这个集市都买不到。” “没人吃。”杨拙闷着嘀咕了一句。 陆妍也不解释,吃货的世界,呆木头哪能体会。 再往里走一阵子,找到了一些治疤痕的药,还有一些舒通筋骨的及补气血的。 陆妍一股脑全放进篮子里,还找到一些化脓效果更好的药。 陆妍的篮子已经满了,盯着杨拙空空的篓子,把舒通筋骨的药全放到杨拙那。 “每天一次拿这么多,叶子煮水泡脚,根茎捣碎敷在骨裂处,用完了下次自己来采。” 陆妍说到这些时,表情严肃而冷静,两眼透露出自信的光芒。眸子仿佛陷入到另一个世界中。 杨拙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明明是一张难看的面孔,但那双眼睛却大而有神,特别明亮。总是让人情不自禁相信她。 那张丑陋的脸孔仿佛是自己一时的错觉。 “竹鼠洞!” 陆妍兴奋的叫声让杨拙回过神。 “肯定有竹老鼠!” 陆妍前世跟着那些师兄在丛林摸爬滚打时,打竹鼠可是一种乐事,还可以打打牙祭。 用柴禾堵住洞口,点火,烟一熏,竹鼠肯定受不了跑岀来。 果然,没过多久,小家伙跑出来,陆妍一扑,抓了个正着。估计得有三四斤。 陆妍盯着这个小家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看着它,仿佛看到了一锅肉。 陆妍吧唧吧唧眨巴着嘴,喉咙咕咚一下。肚子也应景似地咕咕叫了起来。 想起自己带的干粮,陆妍招呼着杨拙,分了两块饼和一竹筒骨头汤给他。 “不饿。” 杨拙没接。但肚子却在这时咕噜叫了一声。脸上顿时红了。 “你不吃,就是瞧不起我。等会陪我去寻点枞菌就回家。” 说着把东西往杨拙怀里一塞,便自己吃起来,还故意发出满足的声音。 早上只吃了两个头天煮的冷红薯,早就饿了。平时比今天出门得早。 今天出门晚一是养父突然疼得厉害,耽误了点时间,再加上陆妍的出现,又迟了些,要不平时这个点差不多已到家了。 最终抵不过食物香味的诱惑,小小咬了一口饼。 这个平时没啥心思的小伙子,此时内心却翻江倒海。 在狼堆里长大,六岁前生活习性完全和狼一样。 养父是个男人,腿没坏时,做饭只能勉强做熟。 杨拙从小到大接触的人就几本只有养父,说活做饭也是从继父那学来的。做的东西也好不到哪去。 杨拙打猎换来的钱,几乎都花在买药上面了,平时日子也过得艰难。 头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是土豆味,但又比土豆香,外脆里嫩,口感极好。 大口吃掉土豆饼,有点迫不及待地打开竹筒盖,一股浓郁的汤味扑鼻而来。 喝了一口,鲜美而不油腻。即使汤已经凉了,也不影响口感。 要是天天有人给自己做这么好吃的饼,喝这么鲜甜的汤,自己这一辈子就算值了。 这么想着,看向陆妍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仿佛看到很多饼和骨头汤。 陆妍白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 “美女?” 看杨拙那样,陆妍懒得解释了,让杨拙同他去入口处那寻枞菌。 杨拙看了看后面空空的篓子,为难地看着陆妍。 陆妍妙懂。人家陪着自己,自个儿还没收获呢。 你打猎大部分花在买药上面了,我们再寻一味止痛的,便回去。明天再来。 实在是狼的事在陆妍心里留下了点阴影。不然,也不会这么自私地把杨拙留下。 “好。” 这呆木头,凡是涉及到和他养父病痛相关的,其他的统统靠边站。 止痛的药一般和刚刚那种舒通筋骨的药生长习性差不多。没多久便找到了。 期间杨拙离开了一阵,回来时,多了一个蜂窝,蜂巢有十几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么大家伙拿下来。 好多蜂蛹,还有蜂蜜。 陆妍问他要了些蜂蜜,结果对方还加送了一半蜂巢。 陆妍只接了三层,余下的,叮嘱杨拙回去用油爆香蜂蛹,给杨叔多吃,里面全是蛋白质。 说到蛋白质,杨拙又是一脸茫然。陆妍解释说是补的东西,总算不再问下去。 回到第一次进山寻枞菌的地方,果然找到一些,不多,加起来4斤左右。 已是下午了,该回去了。山里夜间更危险。 回去时,陆妍手中的篮子和竹鼠全都由杨拙代劳。陆妍则釆了一些野花野草,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地晃回去。 母亲到来 和陆妍的好心情不同,一大早,大柱屋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昨晚大柱按女儿的要求煲了生姜水,戚氏经过一晚上的休整,已经恢复过来。 一醒来,便把大柱叫醒: “福儿爹,我想搬过去同妍儿过。” “等娘消气了,我再去同娘说说,让妍儿回来。” 这个老实的庄稼汉子心里慌了,赶紧说道。 陆妍娘嫁过来那会,很漂亮,村里人都说他娶了个大家小姐,十里八村还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 嫁过来后,一直都任劳任怨。 母亲对媳妇的刁难,他不是看不到,可手心手背都是肉。 一边心疼媳妇,一边又要孝顺母亲,不能忤逆,经常陷入两难的境地。 后来经常在外打短工,一方面挣更多的钱上交给母亲,希望母亲可以看在他的面上,对媳妇儿好一点。 另一方面,也是不敢面对。 可即使这样,这么多年,媳妇也从未在他面前抱怨。 对于媳妇前夫,听说打仗死了,又听说媳妇的父母是养父母。 关于这些,媳妇是一个字都不会说。 大柱内心深处总有一丝不安。 所以戚氏一说这话时,大柱认为不是搬去和女儿住的问题,而是要和这个家彻底断了联系。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这肚子不争气,耽误了你这么些年。不是娘的错,福儿也长大了,你好好过日子吧。” 戚氏平静地对这个和自己生活了近十年的男人说道。 说完,收拾好衣物,便欲打开门离去。 “妍儿娘,别走,我,我和福儿不能没有你。” 大柱一急,抓住戚氏的手不放。 “妍儿更不能没有我。” 戚氏心里叹了口气,十年的夫妻生活,不能说没有一点不舍。 但女儿九死一生时,陈家人的态度,让她彻底寒了心。 陆妍被赶出去,再次遇到生命危险,陈家当家人冷漠的态度,让她感到,自己付出十年的家,从来就只把她们母女俩当外人。 这一次,走得很决然。 大柱蹲在地上,头埋在两手中间,低低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大柱对戚氏的感情,内心深处,一直是非常卑微的存在。 觉得配不上戚氏,但戚氏这么多年的低眉顺眼,让他忽略了这一点。 戚氏要走,大柱知道自己是拦不住的,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当初她不嫁给自己,或许不会这样受苦。也许离开,反而是解脱。 在戚氏走后不久,大柱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戚氏第一次到女儿住的地方,看到孤零零的磨坊,眼泪无声地流出来。 房门就简单用草绳打了个结,走进去,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还看到一些菜,墙角的面粉及大米。 四柱为了不让戚氏担心,卖狼肉换钱的事同她说了。 看到屋里的东西,戚氏这才稍微宽了些心。 发现屋子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棚子。印象中好像没有。 进入厕所后,里面的一切对戚氏来说,都很新奇。 用缺口的土陶碗从储水池舀了一碗水倒入便池中,水不见了。 戚氏像一个孩子,不停地舀水,便池里的水也不见满,全流出去了。 后来沿着排水道走,看到一个大坑,总算明白过来。 猜着可能是洗澡的地方,可这坑的形状又有点像茅房。 戚氏最后也不再纠结,等女儿回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女儿,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转念一想,女儿可能上山去找一些吃食去了,看旁边灶里的灰,还是热的,肯定也已吃了早饭。 戚氏等陆妍的功夫,也没闲着,拿着沾满灰的碗和瓦罐洗刷干净。 看到一个瓦罐单独放在一边,准备挪过来,一搬,很沉,还有点烫手。 打开盖子,一股浓浓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用勺子舀了一点试试,戚氏赶紧盖上,并走出屋子,反复打量着这磨坊。 是这磨坊没错,床上的被子也确定是妍儿的。 实在是太美味了,里面就只是一堆骨头,没有一点肉。 戚氏还在回味的时候,听到屋外有动静。 急急赶出去,边走边说: “妍儿,你……” 看到来人,“回来”两个字硬生生咽了下去,惊喜的马上变成失望: “你怎么来了,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别生气,我就过来看看。” 大柱望着旁边的临时土灶,说道:“我给你们搭完灶台就走。” 说完不等戚氏说话,就风风火火地忙活起来。 灶台确实是个事,戚氏一个妇道人家,是做不来这活的。 再说,大柱搭灶台的技术,也是大家公认的,出活快,且柴禾燃得旺,排烟也好。 戚氏打下手,后来四柱过来想看一下陆妍怎么样了,也加入打灶队伍中。 两个人都是干活能手,大半天过去,有三个灶眼的灶就搭好了。 等晾干三天左右,便可使用。 陆妍回到家时,就看到母亲正指挥继父和四叔在搭建灶房的棚子。 到底是专业的,虽然同样是木头加杉木皮,但因底部加了土砖,比陆妍折腾的厕所工程高大上许多。 对继父,陆妍原本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但母亲这次生病,让陆妍对继父心生埋怨。 同母亲还有四叔打过招呼后,便把竹鼠随手扔在墙角,反正绑紧了,也不担心会逃。 走进屋里,看到被重新收拾的屋子,陆妍心里暖暖的。但到床上的包袱后,陆妍怒气冲冲地冲出去。 “是不是奶把娘也赶出来了!” 顾不上四叔在场,陆妍大声质问继父。 “妍儿,是娘自己出来的。” 戚氏赶紧走上前来,解释道: “你不会不要娘同你住吧?” 戚氏看到女儿眼里满是不信,有点忐忑不安。 “怎么会!我还在想着怎么劝你那个火炕里出来呢。” 陆妍马上挽着母亲的手臂,回答道。 旁边两个男人听了陆妍的话,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们今天辛苦了,晚上我给你们露一手。” 陆妍也后知后觉地感到刚才的话有点打脸了,忙换了个话题。 “娘正想问呢,瓦罐里烧的是什么,怎么这么香浓。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娘,你看我刚回来,也不让我歇会儿。我以前不会说话,就爱瞎琢磨,只是以前没机会试。” 将竹鼠利索地宰杀,剥皮,掏掉内脏,姜切丝,干辣椒切段备用。 下油,煸炒竹鼠至干,放入姜丝干辣椒,盐,爆香后便出锅。 枞菌洗净,倒入煮开的骨头汤里,加少许盐,煲十分钟左右关火。 青菜则是当地人称的“鸭脚板”,生长在水渠边,叶子像鸭掌而得名。用猪油清炒。 主食是较浓稠的红薯粥。 这样一顿,即使是村里好一点的人家,也只是过节才会有的标准。 两男人刚开始还说家里煮了他们的饭,但中午只是匆匆吃了几个红薯和土豆的两人,闻到菜的香味后,再也挪不开脚步。 香辣开胃的竹鼠,鲜甜充满菌香的汤,清香脆爽的清菜,让满屋的人吃得一脸满足。 戚氏厨艺不错,但在奶对于油放多少,甚至佐料的用量都要监督的情况下,再好的厨艺也发挥不出来。 “这汤味道真不错,要是外面的面粉铺用这个做汤底,那生意保准好” 四叔摸着撑了的肚子,难得说了一句这么长的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陆妍现在身上就只剩可怜的三文钱,要还杨拙的狼肉钱,还得攒买地的钱。 眼下,母亲过来了,又多了一个人吃饭。挣钱势在必行。 送完四叔和继父,简单洗欶完毕,便早早上床。 幸好四叔搭床时搭得比较宽,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也不觉得挤。 母女两人久久未能入眠。陆妍想着各种挣钱计划,兴奋得睡不着。 戚氏想着两个人即将面临的生活,有期待,更多的是担忧,所以也没睡好。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事,渐渐进入梦乡。 生计 早上仍旧醒来很早。 煎了几个土豆饼,煲了一份南瓜粥,匆匆吃完,同母亲说有事去镇上,便出门了。 来到上次买肉的摊档,看到摊档上码着半边猪肉,新鲜得紧。被剃了肉的大骨摆在一个角落里。 另在地上的一个破桶里,猪大肠胡乱堆着,发出一股难闻的味。 “小姑娘,今天要买什么肉?刚宰杀的,可新鲜了。” 摊档上的郑屠夫看到生意上门,马上热情招呼。 陆妍面上汕汕,囊中羞涩,没有底气。 但想想家里的情况,硬着头皮开口道: “这骨头能不能便宜卖给我。” “小姑娘,我也不欺你,这骨头原本就是不卖的,没人会买。我通常会带回去和猪食一起煮,猪吃得香些。要是你要,两文钱全给你。” “大叔,成,那以后我都上您这拿。” 陆妍爽快地掏出两文钱,递了过去。 “大叔,那边是什么呀,味道有点……。” 陆妍假装好奇地问道。 “那是猪下水,平时早扔掉了,今天我媳妇没来,就搁那了。等会就扔掉。” “能不能送给我?” 陆妍一听说是要扔掉的,赶紧说道。 “小姑娘,这猪下水连狗都不吃的,你拿来做什么。” “我有办法处理。” 郑屠夫边笑边摇头:“你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罢了罢了。” 把所有猪大肠用棕叶一绑,打了个手能拿的结,给了陆妍: “说好了,要是吃坏了肚子,可不能赖我。” 陆妍再三保证,便拿着略六七斤的大骨及一拢猪大肠,兴高彩烈地回去。 在陆妍去镇上的时候,戚氏则在院子左侧开垦了约5分左右的菜地。今天桂秀送了一些菜种,还有一坛酸辣椒。 陆妍回来看到开垦好的土地,然后懊恼地道: “我咋就没想到呢。” 土地非法贫瘠,陆妍让母亲捡一些果木枝铺在土地上烧。 再去附近的鱼塘里弄一些淤泥。 自己则将大骨系好挂在壁上后,专心处理起猪下水来。 拿了一些果木灰,用水泡着,将渣过滤后,便是粗制的碱水。 在渠里冲洗掉外面的脏东西,用碱水搓洗几次,清水再清洗几道。 接下来将猪大肠一头外翻一小截,再让水不断灌入,直到大肠整个从里到外完全翻过来。 里层清理方法和外层几本一致,不过最后加了一个步骤:用点面粉搓洗了一道。 锅里放水,加入猪大肠,煮开后捞出,用水冲掉表面浮物,切成小片备用。 姜和蒜切片,桂皮洗净(昨天进山除了割新鲜的肉桂皮,也找到一些干的),辦成小块。 锅烧热,放少许油,倒入一部分猪大肠,爆出油,加姜片蒜片,爆香,再加入酸辣椒,桂皮,盐,略翻炒后加入适量水。 水开后转小火盖上锅盖闷几分钟,待到入味后盛出。 忍不住夹了一块尝一下,嗯,姜蒜桂皮酸辣椒把猪大肠最后那一丝异味去掉了,并充分融入到了猪大肠里。 午饭就一份酸辣猪大肠加一份西红柿鸡蛋汤。 吃饭时,戚氏看到有两个荤菜,忧心忡忡: “妍儿,不是娘说你,我们现在的情况,可过不起这种歺歺有肉的日子。” 戚氏担心女儿还小,不知道过日子的难处。 “娘,这个是不要钱的,你尝尝,告诉我好不好吃。” 戚氏将信将疑,吃了一口,赞不绝口: “好吃!很有嚼劲儿,越嚼,里面的味越香,是什么东西?里面有一种香味,娘从来没吃到过。” 然后忍不住又夹了几块,还是没能猜出来。 确定了母亲不是骗她后,陆妍也不再瞒着: “是猪大肠!我怕提前告诉你,你不肯吃。” 还有一点陆妍没说,桂皮在前世虽然很普通,并不代表这个时代的人们也能接受。 “猪大肠?狗都不吃的猪大肠! 戚氏惊诧不已,难怪女儿说不要钱。这猪下水,都是直接扔掉,没人会吃的。 “我的妍儿,真能干!” 戚氏眼里,全是自豪。她把陆妍所有的变化都归于菩萨点化,倒也省了陆妍很多解释的功夫。 下午陆妍在水渠边摘了些野芹菜后,将进山时采摘的草药捣成泥,让母亲帮忙敷在背上,祼着背趴了一下午。 等药干得差不多了,将药渣清掉,晾半个时辰。 上次敷了一次,大部分脓已排除,但背上严重的,有复发的趋势。 这种脓疮的起因是长期精神压力过大,睡眠不好造成的,在以前生活的年代,很普遍。 只是那个年代的人们,在一开始有症状时便就医,最严重的也是溃烂但没到化脓的地步。 心情放松,保证充足的睡眠,辅以止痒消炎的药,很快便会好。 陆妍也爱美,只不过温饱问题放在了首位,太多这个世界的东西要去适应,也就有些顾不上。 陆妍现在睡得早,精神也放松,脸上已经结痂了。背上不太透气,所以好得慢些。 晚上戚氏下厨,做了芥菜粥。即大片的芥菜及削了皮的芥菜梗子和大米红薯一起炖。 还别说,自有一番风味。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陆妍便起来捣腾了。 拿了四五斤大骨,煲了两瓦罐汤,煲汤的同时,将余下的猪大肠按昨天的做法做好,整整两大碗。并将里面的桂皮拣出来扔掉。 这次的骨头汤煲了一个多时辰,比上次煲出的汤更浓。 戚氏见女儿忙进忙出的,便在一旁打下手。 如今女儿是个有主意的,女儿做什么都有菩萨指点呢。 将汤装了四大竹筒,放进蓝里,猪大肠用两个陶碗盛着,上面各倒扣一个大一些的陶碗。 篮子上面盖一层布。 一切准备就绪,陆妍便往镇上方向走去。 到镇上时,还没到吃早饭的时间。镇上早饭比村里略晚。 镇上人生活条件普遍比村里高,都是些开铺面的,或是镇上本地人,大都靠出租铺子就能过着较为富足的日子。 陆妍来到十字路口边一家生意很旺的李氏米粉店铺,走了进去。 店主一看到有客人,忙出来招呼。 “您头一次来吧?米粉还是吃面?素的还是荤的?” 店主倒也没有因为陆妍的年龄和穿着怠慢分毫。 陆妍暗暗点头: 不错!难怪生意这么好。目测了一下,约莫有十余张长条形的桌子,角落里还搁着几根长凳,应当是防备客人多的时候用的。 因还没到饭点,客人不多。 “您是店主吧?”陆妍保险起见,开口确认,“我有事找店主谈。” 店主一听说不是点吃的,看了看她挎着的篮子,马上露出疏离的表情: “你是要卖东西吧,我们店里有固定供应的,你上别家吧,我这还有客人要招呼呢。” “您这店里只有荤素两种粉面吧,一种辣椒猪肉的,一种酸菜的。” 陆妍倒也不恼,自己就这么进来,确实唐突了点。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小姑娘,你别小瞧了我这两种,别说远了,就这镇上,我家这两样哨子粉面最受欢迎,不信,你问问在坐的。他们都是老熟客了。” 在坐的客人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都冲着陆妍点头,表示店主没有夸大。 店主也是一脸自豪。 “店主,要不,咱赌一把。不瞒你说,我家原来祖上也是做吃食的,奈何家道中落,但吃食的手艺却一代代传下来。” 看到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陆妍继续道, “我也是迫于生计,想靠这份手艺讨点生活。能否借您的地,我下一碗米粉。请在座的做个评判,看是店里的好吃还是我的好吃。” 看了店主一眼,顿了顿, “如果比店家的好吃,请店家免费赠给客人,如果和店家的一样好吃,客人付帐,如果没店家的好吃,我付帐,且按七文的标准付。” “小姑娘,你就不担心明明好吃,我们却说不好吃。” 一个客人笑着开口道。 “不怕,如果真是那样,你们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陆妍说得非常笃定。 店主的好胜心也被激了起来,再说是在几个客人面前,也不想失了颜面,于是接受了陆妍的挑战。 陆妍进去五分钟,就出来了。 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两个碗,大碗装细面条,小碗盛着骨头汤。 并告诉客人吃一口面,再喝一口汤。 刚刚开口的客人走上前来,吃了一口面条,细细品尝了半天,也不说话,表情还似乎有一点凝重。再喝了一口汤,也不说话。 信心满满的陆妍,也不禁忐忑起来。 其他人都望着,耳朵竖起来,生怕错过什么评价的话。 大家没听到一句话,只见对方又夹了一口面条,又喝了一口汤。 眼看着大半碗面都没了,大家还没听到一个字。 “我说周老弟,你也吃了好些口了,到底吃出味道没有。” 旁边一人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 “光顾着吃了,差点忘了正事了。” 这位客人哈哈大笑: “妙!妙!妙!我周吃年轻时走南闯北,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什么没吃过,可今天这面条里的哨子如此美味,我却叫不出是什么。” 周吃顺口又喝了一口汤, “特别是这汤,鲜甜香浓,这种面和汤分开的吃法也是第一次,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大家看到对吃很挑剔的周吃对一碗面条的评价竟如此之高,纷纷拿起筷子,生怕晚了没自己的份。 这时候,店里客人也逐渐多起来,看到这边有热闹看,全都凑过来。 尝到一口的人,都不满足,纷纷叫着就来一份这种的,就算是七文一碗也愿意。 一个开了头,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镇都传遍了,最后版本就成了李氏米粉店新推出一种新口味面条,连上过京城的周吃都赞不绝口。 看着几十个要点新口味面条的客人,店主李氏求助式地看着陆妍。 陆妍被店主请进里间,陆妍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说道: “以后店里的哨子和汤我提供,哨子按一碗十五文算,这一碗你可以下十到十二碗,汤按五文一大竹筒,一竹筒可下五碗,每次现结,建议你将面条卖价定七文一碗,每天限量40碗,先到先得。保证你生意兴隆。” “七文会不会贵了点?另怎么还限量,这有生意还不做?” 店主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 “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你肯定比我懂。既然是稀,那贵一些也是理所当然了。” 陆妍把前世的很多经验现搬出来,解了店主的困惑。 店主一口应承了下来,临了又回头,望着陆妍,欲言又止。 “我也坦白告诉你,哨子的主料是猪大肠,但处理的程序比较复杂,再加上是祖传秘方,我要价不算贵,至于汤,不方便说。我保证只供你一家。” 陆妍知道,猪大肠这玩意,有心人仔细琢磨,定能想到,也不打算瞒着,至于做法,则不透露丁点。 一方交谈下来,双方皆是欢喜。 陆妍随即将篮子里余下的猪大肠及四竹筒骨头汤拿出,共计五十文。 临走前,陆妍告诉店主除了她提供的哨子外,还需加一点酸萝卜和用干辣椒粉做成的辣椒油。 拿着五十文钱,陆妍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也不是没想过靠医术挣钱,但在这个年代,无权无势,万一得罪了哪个不该得罪的,别人捏死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犹记得前世因赶着救一个病危的病人,把一个VIP病人延后,VIP病人是市长公子,将医院搅了个天翻地覆,自己也差点被医院开除,后来还是师父保了自己。 思绪游回来时,已经到家了。 陆妍兴奋地同母亲讲述了赚钱经过,母亲喜极而泣。 反复数着来到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刨去大骨和猪大肠成本2文钱,别的加在一起撑多了算3文,净赚四十五文。 以后每天送4碗猪大肠,8筒骨头汤,毛收入100文,不出意外,净收入能达到八十到九十文一天。 即使过一阵大家知道主料是大肠,猪大肠涨价,陆妍认为也只是一段时间。没方法处理还是没法吃。 至于大骨汤,更不担心了。送去的汤连骨头渣都没剩。 解决了大问题,陆妍和戚氏这一天尤其开心,两个人一起把菜种洒下去。 明天得早起去镇上买材料,后天就要正式供应了。 所以戚氏早早催着陆妍上床,母女俩又说了会话,便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起的笑容。 被蛇咬伤 次日醒来,天已大亮,难得在床上多赖了会。 前世是劳碌命,这一世也不清闲。但相对前世,陆妍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虽然有那么一两个八字不合的人让自己闹心,但周围的人大多纯朴善良。 生活简单充实,自给自足。 虽然还有诸多不便,但陆妍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早饭戚氏早早就做好了,在陆妍土豆饼的启发下,贴了几个南瓜饼。 今天去镇上,仍旧找的郑屠夫,大骨照例2文,猪下水陆妍主动提出按一文一拢算。 “本来今天也想扔的,但想着你或许会来,便留着。” 郑屠夫想不到陆妍会出钱买,边笑着说边麻利地打结。 陆妍在郑屠夫的介绍下,找了另一位档主买了六七斤大骨及一拢来不及扔掉的猪下水。 “大叔,以后这大骨和猪下水都帮我留着,不过,份量要现在的双倍,如有变数,提前一天通知您。” 陆妍边说边递上三文钱, “这是明天的定金,同一时辰来取。另我买猪大肠的事,不想别人知道。” 郑屠夫一听,感情这还是长久的买卖,虽然不多,但重在这玩意本就不值钱,平空多了一份收入,自是满口答应。 东西暂时不提走,存放在摊档上。 转身朝李氏米粉铺走去。 一是打听一下客人的反应,二是想把供应时间改到午饭前半个时辰左右。 主要考虑到大骨买回去便熬制,味道比放了一天后煲出来的更鲜美。 从店主那了解到,昨天客人对新品评价很高,还有很多人没吃到,听说限量,想提前交钱预定,可店主想起陆妍的话,要现场排队,便忍痛拒绝。 对于陆妍提出改送货时间的提议,店主一脸为难: “昨天没说这个,客人明天准一大早来排队。” 陆妍赶紧补充: “明日的照旧,后日开始。” 店主自是同意。 回猪肉摊档拿回大骨和猪下水,悠哉悠哉走回家去。 回到家,陆妍告诉了母亲处理猪大肠的办法,并在旁全程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便全权交由母亲处理,自己则捣鼓起另一样东西来。 桂皮捣碎,加入上次杨拙分的一点蜂蜜,不停地搅拌,直到变成糊状。 这就是自制牙膏了,前世孤儿院院长,喜欢手工制作各种东西,陆妍从小耳濡目染,别说学到十分,七八分总是有的。 这种牙膏有清洁美白的功效。 天天用柳条清洁,效果实在太差强人意。 牙膏做出来了,可新的问题来了,没有牙刷。 陆妍回忆着前世牙刷的结构。用竹片削了一个牙刷形状的竹片。可牙刷头上的孔陆妍却是凿不出来。 正当陆妍一筹莫展时,四叔来了。 陆妍也不迎上去,整个人无精打采的,看了四叔一眼,然后继续歪着脑袋,盯着竹片出神。 四柱感觉到陆妍的沮丧,像平时一样闷不吭声地凑上来。 “这是?” 四柱在旁边待了半天,看陆妍仍皱着眉,便指着那片竹片,开口问道。 “怎么在这上面凿洞呢?” 陆妍答非所问,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四柱从陆妍手中拿过竹片,详情问了陆妍的需求后,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动起手来。 在陆妍崇拜的目光下,四柱不过花了半刻钟,便凿了八个孔,按陆妍的要求并列两排。 “四叔,你这刀工真是绝了,刀你还随身带着呀。” “蛐蛐笼子,给福儿。” 四柱被侄女一夸,脸红了一下。 牙刷柄搞定!陆研心情大好。 至于牙刷毛,陆妍决定用猪髦毛,比较长且软硬刚好。将之从两个孔中间穿过,两头合成一股,一绑就成了。等明天去同郑屠夫吱一声即可。 “四叔,今儿个你在这吃饭,我给你做好吃的,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陆妍忘形地冲上去给了四叔一个大大的拥抱。 四柱可不习惯这么直接亲昵的方式,脸上表情好纠结,但内心却十分欢喜。 话一说完,陆妍就后悔了:好像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 想了半天,忽然想起了杨拙送的三层蜂巢,当时将它随手挂在壁上,居然把它们遗忘了。 陆妍赶紧跑到檐下一看,蜂巢还在。仔细一瞧,竟发现了十几只蜜蜂。 陆妍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养蜜蜂。蜂蜜可是个好东西,美容养颜必备神器之一,也是自制牙膏的必备材料。 不过,也只是想想,等蜜蜂成了规模后再做打算。 上好的食材不能用,陆妍决定去后山碰碰运气。 相对于老虎山,后山规模小很多,但也有好几个山头。 离磨坊最近的山头,都被陆妍摸遍了,没什么遗漏的,这次她决定走得更远些。 找到一些竹笋,还有蕨菜。陆妍正准备离开这,想再深入一点,看能否找到鸟蛋。 想起鸟蛋的味道,陆妍像喝了鸡血一样,准备换一个地后,展开地毯式搜索。 就在这时,很突兀的一声响,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尤为清晰。 陆妍心里咯噔一声响,凭经验,如果是动物,至少也有野猪级别大小。 陆妍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懊恼地叹了口气,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准备伺机离开。 突然,一声闷哼声传入陆妍耳中。 有人!似乎声音不对! 陆妍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在见死不救和该出手时就出手之间来回纠结。 最终,抵不过良心和好奇,猫着腰,蹑手蹑脚向发出声的地方探去。 看到眼前的一幕,陆妍有些傻眼: 杨拙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此时正对着一条蛇怒目而向,龇牙咧嘴。 蛇吐着蛇信子,无奈七寸被捏,无法发挥。 陆妍不禁闷笑出声。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杨拙一瞬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脸上立即还原成冰封脸。 谁说女人的脸如天气,说变就变,这男人变脸的速度,比起女人,过犹不及。 蛇随即被杨拙一拧,便软了。甩在地上时还动了一下,之后就没了动静。 杨拙还不解气,用小刀正准备劈几下,但注意到陆妍还在一旁看着,更硬生生止住了。 “咬我。” 杨拙指了指蛇,又指了指腿上的伤口。 小腿上两颗明显的牙印。 陆妍脸上笑容迅速掩去,蹲下來,将杨拙的小腿放低,提起裤腿便往上卷。 杨拙抗拒地想要将腿缩回。 注意到杨拙的意图,陆妍抬起头来,怒目一瞪,让本来想说什么的杨拙,迅速恹下来。 陆妍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见停顿,把对方的裤腿撕拉撕下一截,将大腿绑紧,防止毒液往心脏方向扩散。 同时,从上往下推,一下一下,每次方向一致,一点点把毒液挤出来。 从杨拙手里拿过小刀,用随身携带的水冲洗干净,再用火折子点燃一小堆柴禾,刀放火上烧一下,在伤口上划了个十字,再用刚才的方法推几次。 在挤毒液的时候,每隔一阵松开一下绑在大腿上的布条,防止肌肉坏死。 做完这些,毒液还是没清干净。 陆妍犹豫了会,从袖口上剪下一块布料,在脸上比划了一下,中间剪开个小口子。 布条往嘴鼻处一蒙,绕到后脑勺打了个结。前面开口处刚好露出小嘴。 做完这些,便俯下身…… 不到万不得已,陆妍不会冒这个险。虽然口腔内无伤口,但脸上却刚结痂。只能尽量做好保护措施。 小腿上传来软软润润的触感,让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杨拙浑身一僵,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一阵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心口扑通扑通跳过不停。感觉像要蹦出来。浑身轻飘飘的。 杨拙捂住胸口,感觉自己又生病了,心里暗想到:自己是不是不能接触女孩,等回家问问养父。 下意识又想抽回腿,但却鬼使神差地没动,心里居然有隐隐的期待。 陆妍此时专心吸出毒液,不敢分神丝毫。 前世儿时孤儿院的小伙伴,被蛇咬伤后没有及时处理,还吓得急急跑回来找院长。 激烈的奔跑让毒液扩散更快,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这件事给陆妍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所以看到杨拙的伤口,什么都抛之脑后,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对方有事。 流出的血液终于是鲜红的了。 暗暗松了囗气,陆妍还是不放心,想到一般毒蛇出现的地方,都会有解毒的草药。便在附近仔细寻找起来,果然找到了。 放进嘴里嚼烂后,敷在伤口处,再用布条固定住。 陆妍做这一切,如行云流水,好像在此之前已经做过无数遍。 杨拙没有错过陆妍任何一个表情,是那样的专注,专注到连汗快滴到眼里都没留意到。 杨拙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去擦一下那滴汗。 陆妍的手更快一步擦了汗,几根留海湿答答粘在额头。 杨拙伸出的手在空中一顿,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做了什么,急急收回手。 陆妍给杨拙包扎妥当后,将蛇头砍掉,蛇身扔进篮子里。 随后伸出手,将杨拙扶起来,准备充当对方的拐杖,尽量避免对方右脚运动。 回过神来的杨拙,注意到陆妍的意图,想把陆妍的手拿开,但陆妍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似的,将他的右手拽得紧紧的,从自己后脑勺绕过搭在右肩上。 杨拙稍稍挣扎了一下,但这姿势感觉像是自己搂着对方,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心底荡漾开来,再也舍不得推开。 杨拙个很高,陆妍显得更娇小。 两个人就这样慢慢朝山外挪动…… 陆大夫 陆妍决定把杨拙带到磨坊,一来是近一些,二来也有个照应的人。 戚氏看到女儿带回一个陌生男人,吓了一跳,赶紧示意四柱换下,并将女儿拉到一边: “妍儿,怎么回事儿?可不能随便带陌生人回来。而且还是男人。” “娘,这是狼伢子,被毒蛇咬伤了,你们帮忙照顾下。如果有情况,去找村里的大夫。我去镇上请大夫,去去就回。” 虽然陆妍对自己的前世医术很有信心,但这种蛇没见过,有点像五步蛇,但个头比五步蛇大很多。自己可不敢小瞧中华民族无论是哪个年代的医术。 来到镇上唯一的医馆:济世堂。 地方不大,约三十几平,一个长形拒台,柜台约半人多高,柜台后面是一排格子柜,每个格子置一个抽屉,抽屉外面贴着药名。 进门左手边一张小长桌,桌后一张椅子,桌子旁支一张布帘子。应当就是诊区了。 再没有别的摆设,看上去简洁大方,井然有序。 医馆里熟悉的中药味,让陆妍觉得特别亲切。 只是,居然没人,别说大夫,连一个伙计都没看到。 “大夫在吗?” 陆妍叫道。 “来了来了!” 伴随着声音,从后院走出一个人来。 陆妍整个风中凌乱了: 一头发白的头发乱糟糟地搭在头上,都没束起来,发尾处挂着一点像药渣的东西。眼睛有些浮肿,布满血丝。衣服居然穿反了。 陆妍那一瞬间有一种错觉:师父也穿越了。不禁脱口问道: “您几晚没睡了?” “就两晚,两晚。” 老头反射性回了一句,然后脸一拉, “哼,小丫头,凭什么要告诉你。刚刚是你在叫我?” “还有其他大夫吗?” 陆妍面上含笑,心里却腹排:这样的大夫,貌似不太靠谱。 “没有,就我一个,有事说事,我还忙着呢。” “您今天能出诊吗?” 得到对方的回答后,陆妍便简单讲述了事情经过,尤其对蛇的长相形容得特别详细。 本来牛气哄哄的大夫,听完陆妍的话后,变戏法似的换了张献媚的脸,摇着陆妍的胳膊: “快带我去!快带我去。” 陆妍看着这极端不协调的表情出现在这张面孔上,无语地提醒到: “是不是应当带个药箱?” 老头一拍脑袋,“哎呀”叫一声,转身就不见了。不过一会,就拎着药箱出来,拽住陆妍的手就往外走。 陆妍挣开对方的手,老头嘴里嘟嘟囔囔: “和我孙女般大小,抓一下怎么了。迂腐!” 陆妍也懒得同他计较,就老顽童一个。 通过交谈,陆妍得知对方也姓陆,单名源,心里暗道: 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人。 这只是陆妍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念头,让陆妍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和这陆大夫还真有渊源,且还不浅,此是后话了。 且说陆妍带着陆大夫赶到家里时,,杨拙却不见了。母亲告知陆妍前脚刚离开,他后脚就走了。 陆妍脸一拉,浑身散发出一种暴虐的气息。 紧握拳头,憋着一口气,咚咚地朝杨拙家奔去。 可怜了陆大夫,一把老骨头,都快跑散架了。 陆妍也不敲门,砰地推开院门,看到杨拙正愕然地望着自己,手上拿一块捣药用的石头,上面还沾着药。 陆妍憋着的一口气好像找到了突破口: “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吗?谁叫你解开布条的?早知道你这么不要命,我就不救你了!” 杨拙委屈地望着陆妍: “说太快。” 陆妍有种打到绵花上的感觉,最后,干脆直接命令似的口吻: “躺到床上去,不然,杨大叔的腿我也不管了。” 后者总算乖乖就范。 陆大夫熟练地把了脉,脉像正常。 查看眼睛,舌头,未见异常。 打开药箱,银针一字排开,粗细大小不尽相同。 将针包放在箱盖上,露出里面一个个小小的暗格,每个暗格都装了药,贴有药名。还有一个暗格置一把小刀及小剪刀。 将绑在伤口上的布条拆开,药泥搁在布条上,露出里面的伤囗。 看到切得非常专业的十字刀口,陆大夫暗暗点头。 随后,将银针扎在伤口周围,再拔出,再在各神经较集中的地扎针,并不断询问杨拙的感觉。 最后,陆大夫一脸疑惑: “怪哉怪哉!按你们描述的,应当是罕见的俗称七步倒的毒蛇,怎么就好了呢?” 然后盯着陆妍: “你们不会胡弄我的吧?肯定是胡弄我的!” 陆妍变戏法似的拿出蛇头蛇身。 “蛇头不是扔了?”杨拙纳闷道。 原来,陆妍确实扔了,转儿想到自己不认识,拿出去或许有人知道,对治疗杨拙的伤也有帮助。于是又捡起来。 “果真是七步倒!太不可思议了!” 陆大夫抢过蛇头,兴奋得又跳又叫: “这伤口是哪位大夫处理的,帮我引见引见。” 原来,陆妍只同陆大夫说了经过了简单处理。并没说是自己。 “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你!居然是你!”陆大夫抓住陆妍的手,“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是普通人都知道的常识吗?陆妍心里暗道。但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前世,心里有了个主意: “要我告诉你可以,但这是我家传的本事,我和你现在,还没到倾囊相授的地步。再说,您是个德高望重的大夫,远近闻名,肯定不是占小辈便宜的人。” “别绕这么大弯子,你说,我要用什么交换。” 陆大夫倒也爽快。 “您这套银针打得太好太齐全了,您看,能不能分一套给我。如果你今天送我,我会把蛇胆也给你。” 一听说蛇胆,陆大夫眼睛都亮了。不舍地看了那套银针,递过去。 陆妍刚要接过来,陆大夫的手一缩:“你这女娃娃,又不是大夫,不能拿这个。” “您放心,我就自己琢磨琢磨,不给人看病。” 陆大夫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抵住蛇胆和治疗方法的诱惑,谁让自己研究的一种新药正缺烈性毒药的苦胆做药引呢。 罢了罢了,医馆还有备用的,虽然没这套这么精致,这套可是……说好忘记所有从头开始的。不想了。 把银针送了出去,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道: “说好了不扎别人,只是你自己拿来玩。” 陆妍自是满口答应。 于是陆妍将被毒蛇咬伤后怎么处理的方法事无具细地讲了一遍,并告知怎么区分有毒和无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陆大夫抚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小姑娘,我陆老头赚到了。以后你要是来我医馆抓药,一律八折。” 说完,收拾好药箱后便离去。 陆妍捧着这套银针,爱不释手。 后来终于后知后觉看到杨拙的伤口还敞开着。 陆妍重新包扎完毕,便欲离去。 “那个,那个………”杨拙吱吱唔唔半天,才总算冒出一句完整的话,“针有了,我爹的腿……” 陆妍拿到银针后特别开心,也就不计较杨拙私自跑回来的事了。 检查了下杨叔的腿,经脉比之前畅通很多,看来每天都有按时泡药和敷药。 用新拿到的银针简单消毒后,插入几处穴道。 杨铁只见银光一闪,都没看清陆妍的手上动作。十几根针就已全部插入腿中。 陆妍再拿出一排略粗长的针,手一动,便悉数没入,只留下一点点针尾。 杨铁只觉得一阵钻心刺骨的痛从腿上传来,忍不住闷哼出声。 “杨拙,拿一张毛巾让杨叔咬在嘴里。另准备两块杉木皮及多一点布条。杨叔,等会会很疼,你要坚持住,我会治好的。” 待杨拙准备齐后,陆妍开始拔弄银针,或旋或扎或弹,五指同时投入使用。刚开始还能看清动作,到后面快得都看不清了。 接着,再用手又是按又是捏。 杨拙看到养父额头上滴下豆大的汗,毛巾也被咬得紧紧的,抓着床沿的手因用力而泛白。 突然,仿佛听到骨头粹裂的声音,杨铁再也顶不住,头一歪,活活痛晕了过去。 待杨铁醒来时,疼痛没刚刚那么难以忍受,陆妍在他腿上绑了一圈杉木皮,用布条紧紧缠住: “你的腿是之前接骨错位引起的,接骨的地方一直没长好,我强行弄开再重新接骨,这个是固定作用的,不能解开。头五天我会每天来查看,辅以针灸。” 回头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准离开了。 “那个,那个……” 杨拙涨红了脸,也没说出什么事。 陆妍实在忍不住:“你是想说诊金的事吧,看在我今天心情好的份上,就用那头狼来抵好了,不另外收。” 说完,下巴一挑,傲骄地望着杨拙,仿佛在说:我伟大吧。 杨拙听了陆妍的话,不再出声。本来是想问上次喝的汤和土豆饼是怎么做的。 “妍丫头,留下来吃晚饭吧,今天你辛苦了,我们家现在的情况,唉!” 杨铁看到陆妍忙了一天了,心里既感憿又特别愧疚,开口道。 说到吃饭,陆妍才想起今天要给四叔做好吃的。 但望了望这两个伤员,犹豫了一会,便道: “我给你们做完饭再走。横竖不过两人。” 也不管主人同不同意。 乡下的灶房很容易找,陆妍一进去,差点忍不住要逃出来。 相亲 灶上黑漆漆一片,布满菜渍,没洗的碗杂乱地堆在锅里,苍蝇在上面直扑腾。 地上一个小桶里,装着潲水,发出一阵阵难闻的馊味。 旁边搁着一些红薯土豆蔬菜,还有各种捕猎用的道具,全都杂乱地堆在一块。 要不是灶台摆在那,陆妍还以为自己进了杂物间。 陆妍叹了口气,便麻利地收拾起来。 将潲水倒掉,用草木灰水洗净,灶台擦洗,碗洗好后烧开水煮过消毒。 杂物分门别类放好,将地上清扫一遍。 搞定!拿起桶备提一桶干净的水做饭,便看到雕像一般的杨拙立在门口。 “站了多久了?回去休息。” “大夫说,没,没事了。” 杨拙小声地答着。 “我说休息就休息。身体是你的,爱听不听。” 陆妍说完,也不理杨拙有什么反应,去打水去了。剩杨拙一个人,待在原地,还在消化陆妍的话。 陆妍回来时,就看到杨拙盯着自个家的灶房傻笑呢。 不会不止是个呆子,还是个傻的吧。陆妍脑补了一下。 此时的杨拙,一点都不为灶房的脏乱而羞愧,而是思绪飞到了九天之外: 每天自己打猎回来,陆妍在家操持着家务,准备好一桌丰盛美味的饭菜… 陆妍哪知道杨拙的想法,只想赶紧做完便回家。 挑拣了一些没烂的芥菜和芥菜梗子,连着红薯大米炖一锅粥。 蛇去皮,从中间划开,去内脏,洗净,切成2-3厘米长的段。 锅烧热,加少许油,放蛇肉,爆炒后放盐,加水,直至水漫过蛇肉。烧开后转中火炖。 再在周围弄了点鸭脚板,准备清炒。 一股浓浓的的类似鸡汤的香味飘出灶房,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香味。 “妍丫头,做的什么这么香!让叔馋得慌。” 屋里传来杨拙父亲的声音。 “是蛇肉呀,谁让它咬杨拙,直接帮他报仇了。” 陆妍笑着答道。 “毒蛇也能吃吗?” 杨铁心里吓了一跳。 “能吃,它真正有毒的是牙,蛇身可是大补之物。您待会多吃点,保证精神气儿十足。” 杨铁也不知怎么了,就感觉妍丫头变化可真大,好像什都懂。既然是补品,就吃吧,总归,这丫头不会害了自个儿便是。 炒完青菜后,陆妍便准备回家。 却发现杨拙提着个篮子,闷不吭声地跟着。 陆妍挑了挑眼,对他的行为表示不解。 “太多,给你。” 陆妍这才看向蓝子,里面很大两土陶碗,上面各用一个大碗倒扣着。 陆妍了然。这条蛇少说也有六七斤,炖了一大锅呢。 毫不客气地接过篮子: “那我自己拿回去,刚好家里没肉菜。” 回到家,母亲正在门口望着呢: “怎么样了?没事吧?” 陆妍大致说了大夫看过了,没事。 “没事就好。狼伢仔也是个苦命的。” 戚氏边说边将陆妍往屋里拉。 “妍儿,虽说狼伢仔可怜,在人多的地方,也不要和他不要走太近,惹人闲话。” “娘,怎么会这样说。” “你这丫头,狼伢仔今年有十六了吧,你马上也十二了。可都到说亲的年龄了。” 戚氏语重深长地教导女儿。 以前倒不会担心,男孩见了陆妍都绕着走。现在可不一样了。孩子能说话了,脸上结痂的地方慢慢脱落,再加上最近吃得比较好,也长了点肉。 陆妍对母亲的话不以为意,嘴上敷衍似地答应着。 那个呆瓜,跟自己完全不在一个调上,再说就现在自己这副面孔,实在不敢恭维,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当娘的还真是瞎操心。 看到用几块木板加石墩拼成的临时桌上,已经摆好了两道菜:清炒红薯梗,西红柿青椒茄子。 还好拿了蛇肉。陆妍暗自庆幸。 四柱这时也进来了,看到两大碗肉,散发出浓郁的肉香,似鸡肉又不完全像。 戚氏和四柱问陆妍是什么肉,陆妍笑而不语,就是不说。 此时天色也不早了,家里没有老人,菜的香味让三人很快便开动了。 两大碗肉,愣是被吃得汤都没剩下。 “这是蛇肉。” 陆妍直接揭开谜底。 “啥?蛇?不会是咬狼伢子那条吧。” 戚氏吓得脸都变白了,拽着陆妍就往屋外走: “太乱来了,太乱来了,赶紧看大夫!” “娘,我现在有分辨的本事,你忘了菩萨的事了?你不相信我,但不能不相信菩萨呀。” 陆妍几句话,就把母亲安抚好了。可四叔可不是好胡弄的主。 陆妍变戏法似地拿出一根针针来,往碗里剩下的一滴汤里试了一下,没变色。 这下,屋里的两人总算都放下心来,但随即反应过来,问陆妍银针哪来的。 陆妍只好粗略解释了下。 “那个大夫听说是从京城来的呢,医术很好,就是人有点怪。” 戚氏说着她对这个陆大夫唯一的认识,还是听村里人说的。 四柱确认没啥事后,便匆匆离开了。毕竟,大哥不在这,要不是念着陆妍说的好吃的,也不会留这么久,现在指不定家里都翻天了。 原来,一大早,母亲杜氏便把家里成员叫在一起,名义上是开个家庭会议,实际则是简短宣布:给大柱和四柱说亲。 四柱年纪不小了,说亲倒说得过去,可大柱却是…… 四柱哼了一声:“荒唐!”,便推门走了。 陈福求助式地望着奶奶:“我己经有娘了!”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这回可不是我赶她走的,是她自己没脸待下去。” 杜氏眉毛一竖,眼一瞪,陈福便不敢吱声了。只好求助式地望着自家爹。 “娘,这事,你别逼我。”大柱狠狠吸了几口旱烟,闷声道。 “我说大哥,人要变通,娘也是为你好。再说了,凭大哥这长相,还愁找不到能生娃的。” 秦氏在一旁帮腔。 杜氏难得向秦氏投以赞赏的目光,让秦氏更加得意。 “我有妍儿娘了。” “她是不是给你灌迷魂汤了,像她这样带个拖累过门又生不出娃的,我们家供她们母女吃喝这么多年,已经仁致意尽了。” “我不管你怎么想,槐树村有一个朱姑娘,年纪虽然大了点,但听说很强壮,下地能顶一个汉子,肯定好生养。已经和女方说好了,今天中午在店里的面馆见面。” “你如果不去,我就把二丫娘以前的事抖出来!” 杜氏看软的不行,直接威胁道。 大柱一脸受伤,看着自己叫了几十年的母亲,难过又带着隐忍的愤怒。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妍儿娘嫁给自己之前,明明说好不提这事的。 大柱只觉得一股什么东西要在自己身体里炸开来,但长久以来的孝道让他忍了下来。 “别逼我!” 大柱几乎是吼出来的,把杜氏吓了一跳。 杜氏从没见过儿子这样的一面,看来硬逼不成,于是放缓口气道: “娘也有娘的难处,你这就大福一个,二柱生了两赔钱货,三柱好一些,两个大孙子,可四柱人都还没一个,你让娘以后到下面怎么去同列祖列宗交待。” 杜氏背过身去,擦了一下眼角,回过头来时,眼圈红红的, “你就依了娘这次,娘答应了对方,总不能失信于人。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安排了。也不将妍儿娘的事说出去。” 大柱不是不了解母亲,一旦她决定的事,又岂会轻易改变。 于是表面上答应了,心底却想: 到时候就说相不中就好了。 可千金难买早知道,谁知道事情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此是后话。 陷阱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柱就被母亲叫醒,并给了十四文钱。 母亲同朱姑娘约好的地点,就在李氏粉面铺。因那地方消费相对不高,但对于乡下人来说,也是个侈奢的地方。 母亲特意交待了要点那种七文钱一碗的新品种。让他早点去排队。 大柱到店铺时,已有二十几人在排了。 吃份米粉还要排队,真不知一碗米粉的味道能好到哪去。 人渐渐多起来,人群中传来不满的声音,但很快被伙计安抚下去。说很快就好。 一道熟悉的身影晃了一下就不见了。大柱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道: “不可能是她,准是眼花了。” 但还是下意识往队伍中缩身,降低存在感。 再说陆妍送完哨子后,便和东家探讨了一下面的种类,比如红色的面,绿色的面,凉拌,杂酱……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陆妍想把做法一次性转卖给东家,一是陆妍没那么多精力做,二是这种东西技术含量不高,很容易被有心人琢磨出来。 东家是个谨慎的人,听了陆妍的描述,心动不己,但面上不显,回复陆妍要试吃过再做决定。 陆妍丝毫不担心自己做的面条的口感,提着篮子和收到的钱,心情愉悦地从大堂穿过,准备去买一些材料。 “那不是二丫嘛!”二婶尖锐的声音响起来,“二丫,你以为这里是你这个丫头来的地方吗?赶紧回你的磨坊去。” 原来,杜氏担心大柱不上心,叫上秦氏,一起在店里监督呢。两人看到二丫,生怕坏了大柱的好事,想把她支走。 “脚长在我身上,爱走哪走哪,好像还轮不到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吧。” 陆妍心情正好着呢,看到二婶和奶奶,还真是阴魂不散,没好气回道。 “你这死丫头,有娘养没娘教的践蹄子,你以为你和狼伢子的事没人知道。要走就走远一点,不要连累了我家闺女。” 秦氏看陆妍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驳她的面子,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正在排队的大柱。大柱听到秦氏的声音,也顾不上排队,往大堂赶来。 眼尖的杜氏看到了大柱,一把拽住,拉到陆妍面前: “既然你也承认自己是外人了,我也不防告诉你,以后不准管我儿子叫爹,他已经和你们母女没有任何关系。他今天是来相亲的,识相点,就赶紧消失。也请你转告你母亲,我们陈家,不欠她。” “妍儿,不,不是这样的……” 大柱一慌,忙向陆妍解释。 还没等陆妍反应过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柱哥,人家来晚了,你不会怪我吧。” 陆妍听着起了一身疙瘩,望向声源处: 扎着两把麻花辫,戴着一朵和本人气质格格不入的浅粉色珠花,一件红色绸缎衣和一条绿色绸缎裤。 脸上白惨惨的,两边的腮红像两个太阳印在肥嘟嘟的脸上。 随着她的奔跑,脸上和胸前的肉一颤一颤的抖动。 不忍直视!陆妍为继父默哀了一下。 杜氏也忍不住眼皮一跳,这和媒婆描述的出入也太大了,这么胖,一顿得吃掉多少粮食。 但随即想到对方许的好处,彩礼钱给一两银子,对方便有十亩水田再加一个店铺的赔嫁,心里一横,把大柱往前一推。 两人正好撞一块,这位胖姑娘扑得过猛,大柱又没有任何准备,一个重心不稳,往后倒去,胖姑娘压在了大柱身上。 大柱尝试着推开胖姑娘,纹丝不动,胖姑娘没有一点要起来的意识,倒在大柱怀里,一脸的淘醉。 看热闹的人们哄然而笑,还有人大声叫道:“胖丫急嫁了,大庭广众之下把汉子扑倒喽!” “叫什么叫,这是我相公,我爹说会让他娶我的。” “胖丫,还没娶就不能叫相公。好不知羞! ” 人群中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 “王妈,快同他们说,我爹说了,这个月底前就让他娶我过门。” 胖丫对着旁边一位老妈子叫道。 “我的好小姐,你先起来,老爷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胖丫本名田苗,镇上田财主的女儿,因是晚年得女,田财主对这个女儿可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只要是女儿有所求,必定会千方百计满足。 胖丫早过了嫁人的年纪,今年都三十了,对于这个时代,已经是个很老的姑娘了。 田财主让媒婆物色了很多对象,胖丫看不上。说也凑巧,有一次大柱在田财主家打短工,看到胖丫被自个裙子拌了一下,大柱本能地伸手去扶,结果两人倒在一块,胖丫就这样看上了大柱,缠着母亲非大柱不嫁。 田财主打听到大柱是有妻儿的,便半推半哄拖着,一边加紧给女儿物色对象。 可女儿这个次却是吃了称坨铁了心,就是一心等着大柱,甚至愿意做小,把田财主愁得茶饭不思。 正当田财主一筹莫展时,媒婆那传来消息,说大柱母亲正在给大柱找对象。于是,田财主便许以很大好处,就不相信像大柱这样的人家不动心。于是使有了此次的相亲。 大柱被压得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这时也总算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待身上压力一减,便立即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家走。 任凭杜氏在后边怎么叫唤,也不回应。杜氏安抚了胖丫几句,便追着大柱去了。 杜氏也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到了家,少不了说一些安慰的话。 私底下,却是暗暗将自家儿子的情况透了个底,就想看看对方有什么法。双方一合计,便商量出一个挺而走险的招来。 午饭过后,杜氏把大柱叫来,语重深长地说: “柱儿,娘最疼你,胖丫的事,我们就此揭过。可眼下有一事,你得帮忙处理。上次你帮田财主打的灶,刚刚派人来说有问题,你过去一趟,如果对方为难你,你也得忍忍。” 大柱没想到母亲这次这么替自己着想,心里感动不已,心想着避开胖丫赶紧做完活回来就行,于是痛快地答应并说立马起身。 田财主家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大柱松了一口气,在小厮的带领下,往灶房走去。 小厮说灶膛的火老旺不起来,烟乱窜。大柱看了一下,原来是灶堂下面的灰快顶着灶堂了。把灰掏空,问题便解决了。 小厮对大柱的手艺称赞不已,并泡了一杯茶给大柱喝。 大柱正口渴,不疑有它,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因担心节外生枝,便起身告辞。 小厮说难得今天主人都外出了,想请教一下灶台维护方面的问题。 小厮说得诚恳,大柱一听主人不在家,便彻底放下心来,耐心地讲解着注意的细节。 说着说着,感觉身上越来越热,口也越来越渇。小厮不断加水,不知不觉,大柱喝了好几杯。可不但不解渴,身体里有一股热流涌起,急欲找到宣泄口。 大柱感觉到身体的异常,便说起身走走。 “你是想上毛厕吧,我这就领你去。” 小厮热情地扶着大柱,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狤笑。 “你们大户人家的毛厕怎么比房间还漂亮。” 大柱现在脑子里迷迷糊的,身体热得难受,浑身像虫子盯咬一样,又痒又麻。 看着粉色维缦的房间,眼前出现了妍儿娘那诱人的胴体,那样清晰,那样维妙维肖。 “茜儿,我好难受,这一次,从了我可好,就这一次!这么多年,我忍得好辛苦。” 大柱急不可耐地扑上去,把妍儿娘狠狠压在身下。 妍儿娘这一次没有反抗,身体也没出现抽搐。相反,柔软嫰滑,迎向自己。 大柱嘶吼一声,欲望的洪水像找到了突破囗,疯狂地奔向一处。 身体不知疲倦地驰骋着,床因巨大的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呻吟,让躲在房里的小厮忘了自己的差事,没有离去。 “王妈,成了没?” 胖丫屋外,传来胖丫娘压低的声音。 “夫人,成了成了,姑爷可威猛了,这都半个时辰了,还没停下来。” 胖丫娘凑上来,耳朵靠在壁上,绕是这把年纪了,听到里面的声音,也不由老脸一红,随即担心问道: “药会不会下得太猛了?可别把胖丫身体折腾坏了,她可是黄花大闺女。” “我的夫人,你难道忘了,小姐原来喝醉了酒,把两个下人压到没气的事了,小姐在这方面强着呢。” 王妈骄傲地说。 “呸呸呸,这种事能拿出来炫耀吗?你交待过她要滴血在床单上吗?” “夫人,交是交待过了,可小姐这回肯定不记得了。” “你把手指划一下,偷偷进去弄到床单上。” 王妈一听,急忙推门进去,小厮没想到有人进来,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衣服上可疑的痕迹。 王妈双眼一瞪,小厮吓得转身就跑。因太急,撞到一旁的屏风上,屏风一倒,满园的春色再也藏不住。 床上激战的两人也因这么大的动静停了下来。特别是大柱,脑袋像炸开一样疼,再看看身下,正跨坐在一堆白花花的肉上。这不是胖丫还能是谁。 一阵恶心感从胃里涌上来,大柱欲抽身,谁料胖妞把自己的腰紧紧搂住,动弹不了分毫。 “我的小姐呀,我可怜的小姐啊……” 王妈见势不妙,赶紧边哭边喊扑上来,一边作势拉开两人,一边迅速把手指上的血划到床单上。 大柱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偶遇 话说陆妍待继父和奶奶离开后,买了菠菜,胡萝卜,青椒,西红柿,五花肉,便回家了。丝毫不在意刚刚店里发生的事。 甚至会想:断了更好,横竖和自己关系不大,早点和那边分清,省很多糟心事。只是不知道娘亲会不会伤心。 到家后时间还早,陆妍便专心捣鼓起自己的面条来。 将菠菜胡萝卜洗净切碎,各用一块稍大一点的碎布包住,束住袋口,并将之放在盆里。 用一块洗净的石头,往用布包着的菠菜上捶打,捶打得差不多后,往里加一点水,再用手不断揉捏挤压,将菜汁挤出来。 胡萝卜汁也用同样的办法,只不过比菠菜要费力很多,下次一定要做个手动榨汁机。陆妍暗想道。 取面粉适量,倒入菠菜汁,开始揉起面团来。 揉面团是个技术活,也是个耐力活,做面条的面团要偏干些,而且要揉透面团才有劲道。 总算达到自己的要求,陆妍将面团切成段,搓成长条形,拿起一截事先准备的竹筒,将之擀平整,洒上些面粉,切成约0.5厘米宽的面条。 将面条挂在一根细竹竿上,架在两根平行架起的竹竿中间,面条像流梳一样垂下来,绿色的一片,甚是美观。 接下来用同样的方法做胡萝卜面,一挂到面竿上,橙色的一片,让人眼前一亮。 青椒切碎,西红柿切粒,姜蒜肉切末,备用。 放少许油,爆炒青椒,加盐翻炒,让盐充分入味,盛出,同样方法将西红柿翻炒至半熟时加入炒好的青椒,让其充分入味后盛出。 肉泥煸出油后,加姜末蒜蓉爆香,放盐及酱油少许,翻炒后盛出。 将面收进大碗里,和装有辣椒炒西红柿及肉末的碗放进篮子里,同母亲打过招呼后,往镇上赶去。 到了李氏粉面馆,还没到午饭点,客人不多,伙计领着陆妍往后院走去。 李老板看到陆妍,赶紧迎上来,眉眼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之前没有立即答应陆妍,说一定要试吃后才下定论,还担心陆妍因此生分。 看到李老板眼睛直往自己篮子上盯,陆妍不由会心一笑: “面做好了,不过,要借你的厨房一用。” 李老板识趣地叫退伙计,还细心地将门掩上。 不一会,成品出炉了,陆妍像变戏法式地端出两碗面,李老板看到后一时忘了说话: 一张白色底的瓷盘上,绿色的面条作茎和叶,红色的面条呈斜网格状成圆盘,组成一朵以假乱真的向日葵花,在花的斜上方,一块圆形的鸡蛋煎得像太阳一样圆。 一盘则是将面铺成流水形状,其上用面条摆了一条鱼,鱼眼睛用一颗黑豆代替,辅以葱丝当鱼草。一颗用胡萝卜片切成的心形置放在左上方。 其余的佐料全部用最小的碗单独装,客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加多加少或有选择性添加。 “这,这,这能吃吗?” 伙计忍不住出声。 “当然能吃了,而且是天然环保不加色素。” 陆妍一时得意忘形,现代语言全冒出来了。 看到对方迷惑的眼神,赶紧解释: “就是对身体特别好,你们试试味道怎么样。” 陆妍就着自己的口味加入佐料,拌匀,让李老板先尝。 李老板尝了一口,没说话,又尝一口,眨眼工夫,把一盘面都吃光了。 吃完后才发现陆妍和伙计正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不好意思抹了把嘴,吧唧几下后开口道: “非常特别,很对我口味。面条劲道十足,很有嚼劲,还有菠菜的清香,胡萝卜的香甜,配上青椒西红柿,简直是太让人回味了。还有这面端出来,像画一样美,我太满意了!” 不愧是做了几十年吃食生意的,连菠菜和胡萝卜味都能吃出来,陆妍也不由感叹了一下。 “陆姑娘,这两种面条的做法和摆盘,你开个价,我绝不会让你吃亏。” “李老板真是个爽快人,5两银子,十年内决不卖给第二家,也不会自己开店卖。” 李老板看陆妍这么懂行情,原本想还到4两银子,现在说出来反而显得矫情了。于是爽快答应了。 陆妍虽然开出五两银子的价格,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主要是取了巧。没想到居然成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简单签了个保证书,画押后李老板便将五两银子给到陆妍。 陆妍接过银子,小心揣在怀里,便现场将做面方法呈现了一遍,摆盘还多教了几样花样。李老板更是觉得此女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得多结交。 临走前,李老板亲自送陆妍出来,并塞给她约莫三斤左右的面粉,说是今天做面条的材料补偿。并特意交代,以后有什么吃食的新点子,优先考虑他们家。 陆妍也不推脱,大方接过面粉,说了些生意兴隆之类的吉利话,便离开了。 五两银子相当于五千文钱,对此时的陆妍来说,那就是一笔巨款。 手里有钱心就开始痒了。了陆妍此时特别想吃鱼头豆腐汤。于是,在镇上转了转,没找着,问了几个路人,居然都不知道豆腐是什么。 陆妍想着,或许是这个年代的叫法不一样,便解释说是黄豆做出来的白色的嫰嫰的东西,谁知一解释,对方更糊涂了: “不就是炒黄豆或磨成黄豆粉吗?还能做出什么白色的东西来。” 陆妍懊恼不已,但随后猛拍脑袋,商机呀!绝对又可大赚一笔。 陆妍想着想着,感觉白花花的银子都在向自己招手。 一口气买了十斤黄豆,才花了十文钱。这时代的黄豆,都是当零嘴的,一般很少有人一次性买很多。 还买了两匹藏青色的粗布做床单及被套,细软的淡蓝色麻料给自己和母亲各做一套衣服。共花了100文。 原本还想买被芯,山里晚上还是有些凉,才发现被芯都是棕树毛,麦杆,稻草或动物皮毛做成的。 陆妍心想,难道没有棉花吗?回忆了一下,自己接触到的布料也只有麻布或绸锻的。看来,棉花应当还没有普及。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前世很普通的东西,现在都没有,生活太多不便,但比起刚来那会,好了不知多少倍,只好自我安慰,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陆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一股大力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猛拉到一旁。陆妍猝不及防,跌进一个充满阳刚气的怀里。 一辆马车从耳旁飞快驶过,马受了惊,失去了控制。 陆妍后知后觉吓出了一声冷汗,感激地看向怀抱的主人,看到对方的容貌之后,感谢的话都忘记说了: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精致的五官,没有一点瑕疵,比女人还美,但又不阴柔,浑身自成一股气势,英气逼人。 “小美人,被爷迷住了吧,爷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四大美男之一严鞘是也。请问姑娘芳名?” 一听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句,陆妍马上想到“车见爆胎”,不由“噗嗤”笑出了声,打趣道: “这位公子,小女多谢你救命之恩,刚刚失神,是因为小女眼拙,误以为是个美人姐姐女扮男装的,小女冒犯了。” 陆妍还学着宫庭剧里那样作了个万福。 “哈哈哈哈,想不到我们的严兄对付女孩那一套在这乡野地方居然行不通,还被误会成女子,哈哈哈哈……” 不知何时,刚刚失控的马车回来了,从车上跃下一位紫袍少年。 五官立体,还有一丝稚气未脱,小麦色肌肤,身材比普通人高大,刚刚跃下来时,身体却很轻盈,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比起严鞘,陆妍对这位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总觉得眉眼有些熟悉。 但看了两位的穿着及一旁的马车,知道他们非富即贵,也不想招惹事端,将刚刚慌乱中掉落的篮子捡起,里面的东西清点确认没有丢失后,便欲告辞。 “姑娘,你知道陈家湾往哪走吗?” 严鞘收起刚才的嘻皮笑脸,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们去那做什么。” 陆妍警惕地问道。 “我们不是坏人,我是大夫,这位是陆韜,镇上圣德堂陆大夫的孙儿,陆大夫抽不开生,让我出诊。” 说完脸拉得长长的,满脸的怨念。 一听是陆大夫的人,陆妍总算放下心来,于是答道: “我就是陈家湾人,你们顺着这个方问直走,第一个分岔路口往右,直到看到村庄,就到了。” “那太好了,我们一起走吧。” 陆妍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男女授受不亲,这位公子的好意,小女心领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方也不气恼,而是让马夫不紧不慢地跟在陆妍身后。 于是,在这条乡间古道上,就只见一车一人始终保持一段距离,蜗速挪动着。 再遇严鞘 “哎,姑娘,你别走呀?陈大柱家在哪?” 陆妍一心惦记着豆腐的事,只想快些回家。听到严鞘的声音,脚下一顿: “你的病人是陈大柱?”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随意问是什么病。 “听说是去了一趟田财主家后便昏迷不醒,要看过才知道。要不要一起?” 严鞘见陆妍主动说话,露出迷人的微笑,热心地回答。 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很丑的一个小姑娘,除了那双眼睛特别明亮灵动外,就一无是处了,居然还无视自己。自己偏偏喜欢逗她,看她嘟嘴皱眉的样子。 “不用了。后会无期。” 陆妍留给对方一个背影,手抬起来,象征性挥了挥便走了。 “后会无期…,无期,怎么会是无期!” 严鞘摸了摸自己引以为傲的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叫着跳了起来。可陆妍已不见人影了。 “哈哈哈哈哈哈,严大哥,你在这不用担心什么蜂什么蝶的了,连小姑娘都嫌弃。哈哈哈哈哈……” 陆韜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取笑严鞘,自是不会放过,笑得直不起腰。 严鞘虚揣了陆韜一脚,哼了一声: “她能算小姑娘吗?小毛孩一个。在京城,哪个姑娘看到我不会尖叫,你再仔细看看我这张脸,嗯?” 边说边把脸往陆韜身前凑。 陆韜嫌弃地推开: “我是纯正的爷们,对你可没兴趣!” “严少爷,少爷,我问到陈大柱家了。” 车夫看两少爷似乎忘了正事,打听到地方后插嘴道。 两个人这才停下来,跟着车夫往陈大柱家走。 陆妍心下虽担心继父,但想起自己和妈妈刚搬出来没多久,便去相亲,心里顿生冷意,不知道有没有传到母亲耳中,脚步不由加快了很多。 还没到磨坊,远远看到母亲在地里劳作的身影,心里暖暖的。 “娘,我回来了。” “妍儿,回来了。” 戚氏快步迎上去,边接过陆妍的篮子边说, “先去洗洗,饭和菜还在锅里温着。” “娘,我吃过晌午饭了,你别忙活了。” “妍儿,妍儿!” 陆妍正在洗手呢,听到母亲的焦急的叫声,急忙跑了过去。 “你这孩子,怎么一下买这么多东西,布料,面粉,特别是这黄豆。这得花多少钱。” 看着母亲肉疼的样子,陆妍不由一笑,将嘴凑到母亲耳边,轻声说: “娘,我今天赚了五两又100文钱,这些只花了110文。” “什么?!五两?!五两不就是5000文!” 母亲突然增大的分贝把陆妍吓了一跳。摸银子的手一抖,银子掉了出来。 陆妍正准备去捡,发现一只手更快一步捡起,抬头看去,便看到母亲正咬着银子,边含糊不清地说: “真是银子!还真是银子,娘亲好多年没摸过了。“ 说着说着声音变得哽咽起来,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挂满了眼泪。眼神变得没有焦距 “娘,娘……” 陆妍焦急的声音把戚氏的思绪拉回来。 “娘这是高兴,这是高兴,我妍儿有出息了。” 陆妍猜到母亲必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刚刚肯定触动到了什么。也不说破,而是挽着母亲的胳膊,边晃边撒娇: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生的。” 戚氏忍不住笑骂道: “就知道贫嘴。” 看到母亲心情恢复过来,陆妍暗暗松了口气。便告诉母亲今晚做新鲜的吃食。 坐到床上,清点了一下财产,第一次送猪大肠,收入50文,第二次收入100文,买猪大肠骨头及做面的佐料共花费约二十五文,布匹黄豆共110文,目前的总资产为5两又15文。 杨拙的狼肉钱用出诊费抵扣,磨坊的地皮钱是600文,必须马上给,至于交的订金30文,就当给里正的辛苦费。这样算下来,可动用资产只有4两又415文。 留一两及散钱备用,余下三两用来买地,应当能买一两亩,明儿过里正家送银钱时顺便问问。 钱放在床底不安全,总带在身上也不是个事,等缓过这阵,再想办法。 早前修整房屋时,在院子边上一堆石头那,发现一副石磨,石磨的上半部缺了个角,且上面的把手也断了,好在嵌进石磨的那一截因长期日晒雨淋腐烂了,四叔帮忙重新修复,仍可以正常使用。 陆妍不得不庆幸自己先前的英明决定,这不,马上就能用上了。 用水将黄豆泡上,把石磨洗好,找来一个木桶,架上两条干争的厚木条,再把石磨放置在木条上。做完这些,陆妍决定便去菜园里转转。 移栽的香茐及空心菜已经存活,精神地立在那。至于播了白菜种子,萝卜种子及胡萝卜种子的菜地,隐隐看到一些小小的绿点。 萝卜应当是秋季或初冬播种才对,但听母亲说这里一年到头都可以播种,成熟期为两个月左右。 感觉没啥收拾的,便进屋将之前让母亲帮收集的草木灰用水泡在陶罐里,封口封严,为以后做手工皂准备材料。 黄豆要浸泡一晚上最好,看来今晚没豆腐吃了。鱼呢,看能不能碰碰运气。 拿了一个盆,去桂秀婶家借了撮簊,便向村里的小河走去。 河里很多水草,将撮簊堵在一边,然后手脚并用将鱼往撮簊里赶。 将撮簊从水里提起来时,看到里面有两条两指宽的鲫鱼,还有很多河虾。 用同样的方法,花了半个多时辰,共抓到二十条鲫鱼和大约两斤河虾,让陆妍惊喜的是,还抓到三只大螃蟹,每只约一斤。 怎么就没早点想到河里来呢,这样自己也可以早些改善伙食。 陆妍一时童心大发,将一只河虾放到螃蟹的大剪刀里,谁知虾没放进去,手指头便被拑住了。瓣了半天都没开,疼得陆妍直咧嘴,眼泪都出来了。 “真是个笨丫头。” 严鞘在村头时鞋子踩了牛粪,刚好出门急,没带备用的。马夫虽然洗了,但严鞘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儿,看到河水,便准备下来清洗一下。 结果看到陆妍被螃蟹拑住的狼狈样,边开口边解开螃蟹拑子。看到红了一圈的手指,忙伸到自个儿嘴边,用力地吹气。 “螃蟹,我的螃蟹!” 陆妍略显粗暴地抽回手,迅速地向逃走的螃蟹飞扑而去。 眼看整个人都要往水里扑了,严鞘快一步伸出手,想要拉住,但已来不及了。只听扑通一身,陆妍瞬间成了落汤鸡。 螃蟹也没抓着。陆妍马上把目标转移到罪魁祸首: “都是你!都是你!还我的螃蟹!” 陆妍使命地摇晃严鞘,严鞘用力抓住陆妍的双肩: “我的大小姐,别摇了,我赔,我赔!” 然后抬起自己湿漉漉的鞋,无奈道: “这下真洗干净了。” 陆妍将手叉在腰上,昂手挺胸,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比较有气势: “还有湿了会感冒,你一并赔了!” “你这小不点,还真是个小姑娘了!” 严鞘故意瞄了瞄陆妍的胸部,特意加重了“小姑娘”三个字。 男人这种生物,无论是在什么时代,本质都惊人地相似。陆妍暗暗吐槽。 原身的这具身子都没长开呢,最多只能算小荷才露尖尖角,居然都能被调戏。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看你人模狗样的,怎么吐出来的话都不像人说的。你赔多少?” “三两?”看到陆妍挑了一下眉,“五两?” 陆妍没出声,心想,真是个公子哥,螃蟹撑饱了也就几文钱。至于感冒的药钱,也就随口一说。 严鞘见陆妍没吭声,哭丧着脸道: “我这次是离家出走,身上没什么银两,五两差不多了吧。” “你当我打劫的,给我50文,两不相欠。” 陆妍虽然爱财,但亦取之有道,伸出手示意对方赶紧拿钱。 “啊?这么少!我们打个商量,我没散钱,最少只有一两,我给你二两,管我一顿饭,顺便给我找双干净鞋子怎么样。” 陆妍看他态度还好,最重要的是银子的诱惑太大,于是答应了对方的要求,但却也没好意思拿太多,只收下了一两。 让对方提着行头,自己还了撮簊后便回磨坊了。 一路上,严鞘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陆妍自顾想着事,有一搭没一搭应付着。 “你们家怎么住这么远。” “走不动了就回去。” 某人再也不敢吭声。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自己名震整个京城的美男兼名医,不知道多少大小姐惦记,到了这粗野之地,完全找不到一点存在感。 总算到了,要不是那个可以忽略不计的茅草屋,严鞘以为陆妍把自己骗到深山里了: 还没自己家马厩大,屋子感觉一推就会倒,四处透光,也幸好是春天,要是冬天,严鞘不敢往下想了。 让他觉得唯一还好的是,院子拾掇得很整齐,菜园整得方方整整的,中间铺了鹅卵石,屋子旁边一个更娇小的棚子,围起来的树枝正冒出新芽,甚是好看。 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在墙角,一个破损的土陶罐里,插着不知名的野花,配以山间不知名的剑形绿叶,竟不逊于自家花园父亲珍爱的名花名草。 家里没有凳子,只有几个石墩。严鞘以非常别扭的姿势坐下。 陆妍随即拿来一双新鞋,这是前两日跟着母亲纳的鞋底,鞋面则是将碎布条剪成细长条形,用前世勾毛线鞋的办法勾织而成。 成品五颜六色,鞋里边还有很多布的接头。原本准备做给哥哥穿的,看到母亲的眼神,想想还是算了,自己也觉得太花了。 这次就便宜这小子了。 虽然对严鞘喜欢不起来,但他看上去最多十六七岁,自己可是三十几岁的灵魂,也就不会计较这么多。 递鞋的同时,还递上一团碎布,让他擦擦。 待遇一下提高,严鞘受宠若惊地接过鞋和碎布,笨手笨脚地忙活起来。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陆妍夺过严鞘的布头,把他的脚一拉,祙子就被粗鲁地被剥下来,扔到一边。 前世自己在孤儿院,几乎从八岁开始便照顾比自己更小的孩子,见对方换鞋居然没脱掉湿袜子,一时心急,把对方当成了小屁孩了。 严鞘耳根一下红了,脸发烫。不知是被骂的还是羞的。头低着,默默把另一只脚上的祙子脱下来。 蹭吃 “妍儿,娘回………”戚氏在后山捡了些柴禾,打了些蕨菜和竹笋,听到屋门开着,高兴地叫着自己孩子,却见一个陌生男子在家,“这是…?” 严鞘慌乱套上鞋子,急忙起声,朝戚氏作了个揖: “夫人,在下严鞘,乃陆大夫门生,因一些突发情况,叨扰了!” “严公子,我免贵姓戚,敝舍寒陋,叨扰谈不上,只是屈尊了严公子,心下不安。若不嫌弃,稍后备粗茶淡饭,你用过晚膳再走,如何?” 严鞘出于对长辈的尊重,自小的修养,所以很客气地打招呼,不曾想到,对方应答得宜,落落大方,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仪态。虽是赶人,却又让人听着顺耳。 长辈在面前,严鞘也不好意思再坐下,衣袍下摆也湿了点,拧一下后便说出去转转。 陆妍只想早点把这位神请走,同母亲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经过,便忙活起来。 严鞘对那个小小的棚子有些好奇,沿着鹅卵石铺彻的小路走过去。 门是一块布帘子,和脚上穿的鞋子一样,五颜六色的,拼接的地方针脚很匀,一看就是个绣活能手。应当是那丫头的娘亲戚氏做的。 这次严鞘倒猜对了,戚氏看到用来作门的芭蕉叶都快干了,想想家里有那么多碎布头,便缝制了一快,颇有点波西米亚的风格。 掀开布帘子,一股金银花香扑鼻而来,里面的摆设让严鞘迷惑: 中间一个底窄口宽的破土陶罐,一个引水渠连着土陶罐缺口的一边。 一根竹管从外面伸进来,水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旁边的泥坑里,并通过一个小凿口引入土陶罐。 泥坑边上一圈喜阴的四季青,叶子长得像兰花叶子,但要短一些,边上还有一个舀水的碗。 难道是毛厕?看到竖着用来遮档用的树枝上挂了一个篓子,篓子里整齐地摆放着削好的竹片,便肯定了先前的猜疑。 一想到这么布置巧妙的地方居然是毛厕,严鞘不由暗暗点头,布置的人还真是匠心独运,这样既省事又干净,且没有一点异味,反而全是草木及花香。 这个人一定是对生活有着至高追求的人,严鞘准备打听一下,看看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再布置巧妙也是毛厕,严鞘没再作逗留,折身出来。 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放大似地出现在严鞘面前。 “你怎么能不吭一声就跟着到人家姑娘家里来了。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要是出了啥事我怎么向我爷爷交待!” 陆韜气得脸都鼓起来了,劈头盖脸数落了一番。 严鞘听到弱不禁风四个字,恨得牙痒痒的,谁能同一个武夫比,而且还是武状元。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车夫呢。” “我问了村里人说你往这方向走了,另找到一个热心的带路。” 说完朝后努了努嘴。 陆韜口中的路人,此时已轻车熟路地奔向灶房,冲着正在忙活的陆妍母女喊道: “娘,妍儿,在做什么好吃的。” 原来,陈福刚从外面回来,还没回家了,正好碰到问路的陆韜,听说对方是陆大夫的孙子,便热心带过来了。自己正愁找不到理由呢。 “看你这嘴馋得,这有炒好的黄豆,先拿去解解馋。” 戚氏笑骂着边塞给陈福一小碗黄豆一边把他推出灶房。 “今儿个你妹妹主厨,待会吃完晚饭再回。” 陈福嘴上答应着,心花怒放地回屋。 要是能天天过这样的日子就好了。陈福自小是戚氏一手带大,完全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身母亲。也做好了如果妹妹嫁不出去,就照顾她一辈子的准备。 但陈福一想起昨日奶奶提出相亲的事,眼神立马暗淡下来。希望父亲顶住,别犯糊涂。 再说严鞘朝着陆韜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两眼深邃有神,站在那里,气势浑然天成,虽是粗布补丁衣服,但全身却散发出一种贵气,让人心生敬畏。 陆韜亦觉察到严鞘的异样,回过头去,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身后不远处,看向这边,带着审视和些许敌意。那眼神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居然让陆韜感觉到了压力。 陆韜心下暗暗吃惊,不着痕迹地提气,只要对方有一点风吹草动,立马出击。 “你们,什么人。” 还没等陆韜回复呢,陆妍便从灶房探出头来,看到真是杨拙,有些讶异: “怎么了?是不是杨叔的腿出问题了?” “没,就看看。他们……” 杨拙指了指陆韜两人。 “他们呀,陆大夫的亲戚,一时半会说不清,反正就是吃过饭就走了,以后也不会有联系。” 陆妍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看到杨拙明显不高兴的样子,赶紧解释道。 杨拙这才放松下来,把陆妍拉到一边,低声说道: “最近,村里,别去,说什么,别听。” 说完这句话,便准备回去。 “留下来吃完饭再走,今天我给你们露一手,保管你吃了还想。” 要是换作以前,杨拙自是不理会,但自从吃了几次陆妍做的东西后,像上瘾似的,一想到就口水直流,再加上两个陌生男人,杨拙也不放心,便留了下来。 这么几个年轻小伙,肯定得再多煮一锅粥。 原本还想做一份清蒸螃蟹的,可这么多人,便改做鲜蟹粥了,加上之前的一锅鱼粥,主食的量差不多够了。 接下来就做一些小炒:剁辣椒吵蕨菜,清炒笋片,蒜蓉鸭脚板(一种野菜),青椒河虾,用余下的五花肉做了个红烧肉炖土豆块。 上午做剩下的蔬菜面条做了个凉拌面,家里仅有的两个鸡蛋做了个水蒸蛋,加点酱油,洒上葱花。 想了想,取来两个西红柿,切成圆形薄片,码在碗里,再从第一次赶集留下的糖果包里,找到一些沙糖,均匀洒在西红柿上面。 正好八个菜,数字吉利。端盘上桌。 其实也不能称之为桌,只能说是一个石板。 看到这样的饭桌上,摆着大小不一,缺胳膊少腿的各种土陶碗里装着色香俱全的菜。严鞘和陆韜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因为凳子不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陆妍也看出了两人的不自在,开口道: “家里条件有限,什么规矩的就别穷讲究了,都站着吃,这样有助于消化。” 看到几张呆愣的脸,陆妍,反应过来:“消化就是消食的意思,口误口误。” 陈福和杨拙可不管这些,已经开吃了。首当其冲红烧肉,眨眼间第二筷又下去了。 无肉不欢的陆韜看到唯一算得上是荤采的红烧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不甘示弱,也投入到抢食行列中来。 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还有一股浓郁的从没尝过的香味。狂吃了好几块,还是没尝出味道,再伸出筷子时,发现只剩土豆块了。 旁边两道怨念的目光横扫过来。一道是杨拙的,一道是陈福的。 “我娘亲和妹妹都还没吃呢。” 陆韜的拿筷子的手尴尬地顿在半空中。 端着粥进来的戚氏忙圆场道: “我和妍儿都不爱吃肉,再说,灶房我们留着呢,先喝点粥,今天的是鱼粥,闻着味儿可香了,我都没吃过,你们可有口福了。” “鱼也能熬粥,真是新鲜,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陆韜一听有更好吃的,先前的尴尬早忘没了,边应声边眼巴巴地盯着那装粥的陶罐。 戚氏给每人盛了一碗,轮到杨拙时,杨拙捂住碗,说稍后再盛,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看。 直到陆妍端着另一土陶罐进来,才收回视线。 陆妍拿起一个缺口的碗,给自己和母亲各盛了一碗粥,正准备端起,却见杨拙抢过陆妍盛了粥的碗,同时将自己的碗塞给陆妍。 陆妍正纳闷,看到碗中间两块最大的红烧肉,顿时反应过来,不由多看了杨拙一眼,对方正好也看过来,陆妍慌乱地收回视线,没觉察到对方眼底满满的宠溺。 陆妍刚喝完半碗粥,鱼粥已经空了,只见陈福和陆韜已经向鲜蟹粥开战。 “伯母,这螃蟹也能熬粥,真是太好吃了!” 陆韜边喝边说道。 严鞘见他们的嘴馋样,忍不住也尝了一口,满口的蟹香,粥软滑鲜甜,自幼身子弱,饮食都很清淡,虽然同样是清淡简单的粥,可舌尖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三下五除二,除陆妍母女及杨拙外,两碗蟹粥就下肚了,正准备再添时,却发现杨拙已经把土陶罐整个移到自己面前: “伯母,她们,没吃。” 饶是陆韜这种粗线条的人,也感觉到了,这样标准的一顿,对于这种人家来说,应当是倾尽所有了吧,担心客人吃不饱,所以都不怎么吃。 “娘,姐,我吃饱了,真的好吃,比过年还丰盛。” 陈福夸张地摸摸肚子,拿着空碗往厨房走去。 虽然陆妍有点怪杨拙多事,这样会让主人和客人都有点下不了台面。客人觉得自己失礼,主人觉得准备不足,怠慢了客人。 但杨拙为自己护食的行为,却十分讨陆妍欢喜。前世缺乏关爱,这世又几乎与母亲相依为命,突然有一个时刻惦记自己的人,很是受用。 想到这,对杨拙一笑,柔声道: “我做的时候吃了很多,女孩本身吃的就不多,你也没吃多少,你吃吧,我亲自做的,可不准剩下。” 杨拙竟完全相信了陆妍的话,分一碗给陆妍母亲后,就全部自己吃了。心里隐隐觉得,陆妍做的,让那两个男人吃,自己心里特别不舒服。 严鞘看到陆妍温柔地同杨拙说话,不爽地“哼”了一下,你就装吧,使劲装,明明小辣椒一个,越看越不爽。 反而是陆韜,一听说这些全是陆妍做的,便讨好地说: “陆姑娘,以后我跟着爷爷住镇上,可以偶尔来吃一次吗?比如三天五天什么的。你做的那个绿色红色的面外面有卖的吗?” 严鞘自己倒也想呢,但他心思细腻得多,忙捂着陆韜的嘴: “他开玩笑呢,开玩笑!我们就在医馆,以后有什么难事,可以来找我们。” “是呀是呀,我爷爷店里有很多名贵的药,我都知道他藏哪。” “面条李氏粉面铺有卖的,来我家吃饭不妥当,我们家没男丁,会惹人闲话。” “你做的菜这么好吃,怎么不去镇上卖。要是你去卖,我天天买。比酒楼的菜好吃多了。” 陆韜仍不死心,回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呀,干嘛只想着买地而不是自己做生意呢。 陆妍的思绪飞得老远,严鞘他们告辞时,都还是晕乎乎的。 摆摊 第二天天还没亮,陆妍便起床了,母亲也起来了。 昨天的黄豆已泡涨,母亲推磨,陆妍往磨孔和着水喂黄豆,黄豆不久便全磨成浆。 豆浆倒入锅里烧开,便成豆浆了,舀了一碗放糖少许,给母亲喝。戚氏喝了后赞不绝口,说从来不知道黄豆还可以这样吃。 好是好吃,但看着这么大一锅,也不禁傻眼,这得吃到什么时候,会不会坏。 陆妍却也不解释,将豆桨盛了一土陶罐,加入糖搅拌后盖上,放置一边。 从酝子里取一碗酸水(每家每户必备,坛子里放冷开水,加粗盐,然后放入各种一时吃不完的时蔬,如辣椒,茄子,豆角,萝卜,包菜,蕨菜等等)。 关火,在锅里余下的豆浆中加入酸水,加入的量是很有讲究的,不然豆腐不成型或是过老。加入酸水后,慢慢朝一个方向搅拌,直到出现棉花样的物体。 陆妍同母亲解释这叫豆花,同样放糖并盛了一陶罐。 余下的,陆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方形麻布,让母亲扯着两个角,自己一只手扯着两个角,将豆花往布袋里装,多余的水渗到桶里,直到装完。 布的四个角对折好,成一个方形,放在昨天从桂秀婶家借来的簸箕上,其上压着一块平整的石板。 煎了三十个土豆饼,将饼分别盛入碗中,扣上大碗,装进篮子里,再盖上一层布。 土陶罐则放入桶中,用稻草塞实,让母亲挑着。 “今天是庙会,人肯定多,我们早去选个好位置。” 陆岍眼睛一亮,经戚氏介绍,得知这时代的亩会是成年的年轻男女都在这一天被允许出门,如果碰到自己心仪的,可以回去同父母说,父母如果觉得满意,便可发出信号或请媒人上门说亲。 甚至有一见钟情的,当时就私定终身,相互交换定情物。 一听到这些,陆妍让母亲等她一下,便往山间快速跑去,回来时拿了一堆野花野草及藤蔓。 动作迅速地做了五个头围大小的花环。戚氏一脸不解,对自己的女儿也越来越不了解了,豆浆和豆花及什么豆腐的,都说是做梦梦到的,要不是自己亲自养大的,戚氏都以为女儿换了个人。 母女两人早早来到集市上,人已经不少了。找到十字路口最繁华的地方,陆妍眼尖地发现在一个卖娟花和饺子摊中间,还有一点空位,赶紧插了上去。 这里不存在不准乱摆摊,也没有固定摊位,只要不是路中间就行。像陆妍这种规模的,每个摊主交2文摊位费就行,旁边卖饺子的则要交十文。 陆妍利索地拿出两块木板,各架在两个桶上。木板上摆上四个小碗,其中两个小碗分别放一小半碗豆浆及豆花,另外两个碗中放入切成小快的各类饼几小份。 做完这些,陆妍便站在事先准备的凳子上,两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扯着嗓子叫卖开来: “新鲜的土豆饼,刚出锅的豆浆豆花,全部一文钱一份,试吃不用钱,不好吃可以不给钱,一次买满五文有礼物送!” 戚氏一听,急得忙扯住陆妍的衣角。陆妍用眼神暗示母亲不要担心,继续喊道: “各位爷爷奶奶,大伯大娘,哥哥姐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过来看一看,瞧一瞧!” 陆妍这一吆喝,大家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这边来,但都看着,没一个上前。场面有些尴尬。 陆妍发现一祖孙俩,孙子一直盯着饼,手却被老人紧紧抓着,老人和孩子的衣服上没有一点补丁,一看就是殷实人家。 于是跳下凳子,拿着装饼的盘子,上面放了一些竹签,径直走到祖孙俩面前: “每样都可以尝一块,不用钱,吃了不买都可以。” “真的可以?” 老人不确定问道。 “试吃不用钱,不过只能尝一小块,大伙都在这,您可以放一百个心。” 说着用竹签挑了一小块土豆饼递给孩子。 孩子在老人的首肯下吃了下去,随后拉着老人的手叫道: “奶奶,我还要,还要……” 老人一脸为难: “那个,姑娘,我临出门钱忘带了,所以…你看,能否先给孩子一个,我明儿个拿钱给你。” 老人边说边把头低下去,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不合理,但孩子连早餐都没吃,就指着上集市吃些好吃的。 “老人家,您是我的第一个客人,免费给一个饼,如果好吃,下次多介绍人来。我姓陆,记得啊。” 陆妍便将一个土豆饼送到孩子手上。孩子迫不急待地吃起来,连说“比舅舅做的好吃”“从没吃过这种饼”之类的。 有了第一个,围观的人群里也渐渐走出来几个试吃的。 一下,便卖掉了十个土豆饼,但豆浆和豆花却连免费试吃都没人吃。 这时,旁边饺子摊坐着等饺子的客人对陆妍喊道: “小姑娘,你那喝的给我免费尝尝,正好有点口渴了。” 陆妍看他还和周围的人有说有笑,便机灵地送了两小半碗豆浆及豆花。 “好浓的豆香,还有这白色的,嫰滑细腻,都是用什么做的,还从来没吃过。” “黄豆做成的,这样吃不上火,身体能很好吸收,长期喝,让身体倍儿棒。” “居然真是黄豆做成的,真是个新鲜的吃法,给我们这桌一人各上一碗。” 桌上共5个人,一下卖出十碗。 陆妍给对方送上两个花环,说是听一个货郎说,在他们那个地方,如果把花环送给自己的心仪女孩或是送给自己的妻子,便会带来好运。所以在这样的日子,准备了一些,凡是买满五文都作为赠品附送, 邻桌的其他人一看,也说要一些。一碗饺子六文钱,能吃得起饺子的人家,也不会差这一文钱的吃食,很快,就卖完了。 没买到的人,则打起了饼的主意。 不到半个时辰,便全卖光了。 三十个饼,除去试吃的两个加免费赠送的一个,共收入二十七文,豆浆加豆花除去试吃和的,共卖出三十份,收入三十文。 土豆南瓜材料很便宜,一文能买一斤,一斤土豆或南瓜能做5个饼,三十个饼的成本是6文钱,里面掺的面粉最多2文,合计8文。饼的纯利是三十文减八文得二十八文。 黄豆一文钱一斤,一斤黄豆能做四十小碗豆浆---差不多250毫升左右一碗,能做三十碗左右豆花。今天的豆浆及豆花成本一文钱不到。净赚二十九文。 不包括人工,净收入五十七文。 将余下的三个花环送给了饺子摊老板,便匆匆忙忙去拿大骨及猪下水。 回到家时其实也才刚过平时早饭的点,将骨头汤先煲上,便和母亲一起处理猪大肠。 最后送到粉面铺时,刚好赶上点,李老板都在门口转了几圈了。 “你们总算来了,今天人特别多,你们要是不来,我都要派人去寻了。” “老板,我知道人多,所以多做了一份,共6碗哨子,十二筒汤,共计150文。” 老板高兴得合不拢嘴,直夸陆妍是做生意的料。结完帐,陆妍便往集市上走去。 在杂货铺买了三十个小碗,四个桶,一个比之前大两倍的大铁锅,两个坛子,在点心铺买了三包白糖,一盒糕点,粮油铺买了二十斤大米及一斤油。 另添置了一些基本佐料,盐,酱油,醋,豆瓣酱等,可惜没鸡精。还买了一些时蔬,莴笋,茄子,豆角,芥菜。 共花了450文。之前的余钱五两十五文,严鞘的一两,今天的收入六十文加150文,手上总共资产五两七百七十五文,减去买磨坊地皮的钱,可动用资产为五两一百七十五文。 在药铺买了一些去疤美颜的药,没看到陆大夫和那两小子,只有一个伙计守着。共花了150文。 今天购置的东西有点多,便花两文钱雇了一辆牛车。临了想起什么,用三文钱买了一个素菜包和一个肉包。把肉包给母亲。 装好东西,坐上牛车,慢悠悠往家的方向晃去。 日子只会越过越好,明天,该做些什么呢?想着想着,便伴随着牛车不紧不慢的节凑睡着了。 合伙人 没过多久,便到村口了,牛车到不了磨坊,得一件件拿回去。 便一个守着东西,一个蚂蚁搬家似地拿回家。 “这不是妍丫头吗?你娘亲还好吧?多劝劝她看开点。” 胖婶走过来,一脸的同情,边对陆妍说越叹气。看到地上的一堆东西, “你们是要搬走吗?搬走了好,眼不见为净。” 陆妍听得一头雾水: “婶儿,你在说什么呢?” “合着你们还不知道?这大柱家也太缺德了,居然都不告诉你们。” “你父亲不知道被什么人附了身,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把田财主家胖丫给糟蹋了,对方让你父亲娶胖丫。听说这月底就要过门。” 胖婶越说越气,看到陆妍没什么变化的脸,轻轻拍了拍陆妍的脸: “妍丫头!妍丫头!” “婶儿,这事你先别告诉我娘,我自会想办法。” 庆幸的是,现在还是上午,估计大伙都还在集市上,村里人不多,直到东西搬完,也没再看到人过来。 陆妍心里惦记着豆腐,一进屋便直奔主题。 搬开石块,打开布,白白的豆腐,出现在眼前。三斤黄豆,约两斤用来做豆腐,除去早上切出来的,约有5斤左右。 想到念念不忘的鱼头豆腐汤,便带上行头,让母亲在家,毕竟现在也算是个有点家底的人家了,母亲自然一口应承,刚买了这么多东西,要收拾上好一会。塞给了陆妍一个早上出门时埋在火堆里的烤红薯,叮嘱她赶紧吃了。 这次陆妍选择离村子远一些的河边,主要是想避开那些闲言杂语。 不曾想,陆妍在河边的石洞里摸了一条约三斤左右的鲢鱼,还用撮簊逮到一条约两斤左右的鲤鱼,外加三斤左右的基围虾及4只两斤左右一只的大螃蟹。 这下,父亲的那点事,瞬间被抛到九宵云外。脚下像装了弹簧一样一踮一踮地回家。 母亲现在受了陆妍的影响,慢慢也有了一些变化,不再整天愁眉苦脸,不再为女儿提心掉胆,甚至无条件相信女儿所做的每一件事。 不过,还是那么内敛和善良,遇事还是拿不定主意,心里上更依赖有菩萨托佑的女儿。 脸色也因睡眠充足,以及生活的改善慢慢有了一些变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精神焕发。 当陆妍回到家,看到母亲温婉地站在那,对自己慈爱一笑时,有些看呆了: “娘,你今天真美!” “你这丫头,尽哄娘亲。老都老了,哪还美。” “娘,你这话不对,女人四十一朵花,您这三十还没到呢。” 母女俩说笑着进了灶房。 陆妍把鱼和虾放进桶里,谁知,戚氏看到这些,脸变得苍白: “妍儿,你是不是去三岔河了?” 陆妍表示疑惑,戚氏很紧张: “那淹死过人,听说那有水鬼,会拖人下水。妍儿啊,你可别吓娘!” 陆妍仔细地给娘亲描述了地方,是过了三岔河再往下游一点,戚氏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但还是不放心,一再叮嘱。 其实不用陆妍叮嘱,三河交汇的地方很容易形成旋窝,比平常的河段凶险。但汇集的地方,水里生物种类比较齐全。 在汇集地方的下游方向,其他人因为害怕,不敢下水,给了鱼虾更自由的生长环境,故陆妍今天才会有意外收获。 可惜庙会已快接近尾声,离下一次赶集还有四天时间(昨天是五天一次的赶集,今天是庙会,集市每五天一次),便将自己的遗憾同母亲说了。 母亲告诉陆妍在离家只有一个时辰的镇上,后天便是集市,只是路程远,一般很少人去。 陆妍心里便有了主意。 暂时没什么其他安排,便磨制起自己的除疤药来。这对陆妍来说不是难事,没有什么技术问题,只是没有现代设备提纯,比较费事,蒸煮过滤等耗掉了大部份时间。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奋战,终于制成了约莫五十毫升的膏状物。将脸洗净,耐心涂上药膏。药膏涂上去没有留下痕迹,仔细闻,会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陆妍一时闲着没事,想起杨拙父亲的腿,同母亲报备后便出门了。 这次门院门是打开的,陆妍径直走进去,看到杨拙无精打采地摆弄着他的弓。连陆妍进来也没发觉。 “嘿!”陆妍恶作剧对着杨拙的耳朵突然大喊了一下。 杨拙惊得整个从地上跳起来,一看是陆妍,暗淡的眼里闪过惊喜。 “呆子!”陆妍歪着脑袋,看着杨拙说道。 杨拙也不恼,难为情地摸了摸后脑勺。 陆妍也不忍再逗他,说明来意。杨拙唤了一声父亲,父亲示意可以后,便领着陆妍进了屋。 陆妍例行问了一些平时的注意事项,确认病人完全配合治疗后,拆开固定的彬木皮,用手不时捏捏按按,并提一些问题。确认没问题后便重新固定好。 “在慢慢恢复中,多补钙,会长得更快。” “钙?”杨铁一脸疑惑地看看陆妍,又看看自己儿子。 “就是一种能使骨头快速增长的东西。” 陆妍想了想,便让杨拙每天去自己家拿煲好的含钙的汤药。 “我,我……”杨拙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杨铁也看出可能是杨拙有话想对陆妍说,于是说道: “拙儿,我有些乏了,屋里闷,你带妍丫头去外屋坐会,顺便问问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杨拙暗暗了一口气,带着陆妍到外屋。 “汤药钱,欠着。”说完脸涨得通红。 “不用,全部用狼肉钱抵消。” 杨拙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等打到猎了,一定补上。 陆妍听出了玄外之音: “最近没打到猎?” 杨拙把头低了下去。 “咱俩合伙做生意怎么样?” “我只会打猎。” “你出力气。赚的二八分成,你二我八。” “你会吃亏。” “你看看我,像会吃亏的人吗?” “不像。” “那不就成了,就这样说定了。” 陆妍不是救世主,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意识到没有一个男丁的不便。原本打算在陈福身上打主意,但想想那个奶奶,就有些后怕。 杨拙有力气,且有功夫底子,人涉世未深,对于现在彻底无依无靠的陆妍母女来说,无疑是比较好的合伙人选。初步定义为苦力兼保镖。 了却了一桩心事,陆妍便回家了。 “妍儿,这豆子会不会坏掉?” 陆妍看了看这么多,想想还不知道怎么替它找条卖的路子,一时又吃不下这么多,决定做成豆干。 锅里放上水,加入桂皮,姜丁,酱油,盐,葱头,少许糖,熬煮半个时辰做成卤水,放入切成小方块的老豆腐,煮一刻钟左右关火,让香干浸泡在卤水里。 做完这些后,想起胖婶说的事,便带上一盒糕点及600文钱,匆匆往里正家走去。 里正没想到陆妍会这么快送钱来,还带了糕点。里正说什么也不肯收下那三十文辛苦钱。 “我还小,母亲又是妇道人家,在县衙登记拿地契的事,我们都不懂,您帮忙多操心,指不定这些还不够呢,如果需要,您随时找我。” 里正其实心里清楚,像这种旱地,上县衙登记备案就可以了,最多花个五文给登记的人买茶喝。但陆妍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有点矫情了,以后就在别的方面多拉把手。 再次进屋,母亲已经做好饭菜在等了。一份清炒红薯苗,一份西红柿炒青椒。 陆妍让母亲稍等一会,便将西红柿炒青椒端回灶房。戚氏没明白女儿要做什么。 锅烧热,放油,油热后将两块嫩豆腐切成小块放入锅中,将搅拌均匀的少许盐水倒入锅中,加少许酱油,小煮两分钟,让盐和酱油充分溶入豆腐中,再倒入西红柿炒青椒,小伙闷三分钟后盛出。 戚氏尝了一块,毫不吝啬地夸道: “妍儿,这就是豆腐,比肉还好吃,娘真是生了个能干的好闺女!要不是我亲自看着你做出来,还真不敢相信是黄豆做出来的。” 吃过晚饭,收拾完,陆妍便同母亲说起生计的事。 “娘,我想把咱们家的生意做大,可我俩人手不够,所以想找一个人一起。” “我们孤儿寡母的,找个靠得住的不容易,别到头来给他人做了嫁衣。” “杨拙怎么样?” “可靠是可靠,就是人木了点,往那一站,客人都能吓跑。” “物尽其用,他有的是力气,功夫底子不弱,可以做些体力活,如果有恶人找茬,也可以应对一二。” “如果是这样说,他还可以,但他未婚你未嫁,就怕你受影响。” “我们现在先把肚子顾上,其他的,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人正不怕影子歪,如果是真心稀罕我的,又哪会在意这些。” “你这丫头,说得一套一套的,说归说,以后还是要多注意。” “娘,您这是同意了?” 戚氏笑着点了点头。 洗漱完毕,陆妍趴在床上,让母亲给她涂背上的药。 戚氏看着布满疤痕的背,想起以前女儿痛得睡不着的日子,泪从眼中滑落,掉在陆妍背上。 陆妍身子一紧,控制自己回头的冲动,搜索着前世的一些笑话,讲给母亲听。 戚氏听着直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来,帮女儿这揉揉那揉,陆妍觉得舒服极了,慢慢进入了梦乡。 王大厨 因为昨晚睡得早,今天天没亮就醒了。 想起今天是另一个镇坝上镇赶集的日子,便再也睡不着。 将昨晚泡的米淘净,处理好螃蟹和虾,煲两大土陶罐虾蟹粥。 煎了三十五个土豆饼,二十二个土豆卷,做了一碗番茄酱。 取半斤黄豆磨成浆,做了豆浆和豆花各半。 陆姸忙活的同时,戚氏照例把屋子前前后后收拾好,之后便被陆妍安排去镇上拿大骨和猪下水了。 待母亲回来时,陆妍已经把所有东西做好了,正准备出门。 戚氏今天被安排在家做肥肠哨子和大骨汤,做好后送到镇上去。这次陆妍让母亲留出三碗出来。 “不都是两碗吗?” “我有别的用途。” 至于汤的质量和猪大肠,陆妍一点都不担心母亲做不好,上次的猪大肠,都是陆妍在旁边说,母亲上阵掌勺的。 自己则去杨拙家,把杨拙叫上,向胖婶家借了个独轮车,把两陶罐粥,碗,筷子,借来的一张小桌子,几张小凳子,向坝上镇走去。 去镇上要一个时辰左右,到了一个路口时,陆妍有些渴了,便示意杨拙停下来。 “我不累。” “我累。” 杨拙立马停了下来。 陆妍拿出三个土豆饼,两个土豆卷,给了杨拙两个饼加一个卷,还倒了一碗豆浆。 杨拙倒也不客气,几个就进肚里了,一脸的满足,只是豆浆才喝了一半,方发现陆妍没有。便将剩下的半碗塞回陆妍手里。 陆妍却误以为杨拙不喜欢喝豆浆,也不想浪费,就着碗一口气喝光。 杨拙注意到陆妍嘴接触到的地方,正是自己刚喝过的,心里想着,这不就是很亲热的间接接触了。 粉粉软软的,一定特别舒服吧,越是这样想越控制不住,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心里像有蚂蚁啃咬一样麻麻痒痒的,耳根也跟着热了起来。 “你没事吧。” 陆妍叫了杨拙几声,见对方都没反应,在那傻笑,于是把脸凑到杨拙面前。 杨拙现在是坐在地上,陆妍则是弯着腰俯视下去的,她一开口,把思想抛锚的杨拙吓了一跳,猛一抬头。 “翁……” 两人的唇轻碰了一下,这时不仅是杨拙,就是陆妍,大脑也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我…” “我…” 两人同时出声,却又同时止住。 陆妍虽是三十几岁的灵魂,但还没谈过恋爱,杨拙更是连男女之情都不懂。只是出于本能地喜欢这个女孩,稍有亲密一些的接触,身体都像是生病了一样不对尽力。 虽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却在双方心里掀起了很大波动。 陆妍只觉得一股男性气息,既陌生又让人舒服。杨拙则是还在回味刚刚软软润润的触感,觉得停留得太短暂。 两人各怀心事,也没再作停留,继续往前走。 路还是一样的路,景物也没有什么明显不同,可两人之间,似乎萦绕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情愫,在这条乡间古道上,悄然漫延开来。 杨拙的脚步不自觉慢下来,颠簸的路也变得顺眼起来,甚至希望镇上能远一些,这样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便多些。 前面的人家逐渐多起来,杨拙便告诉陆妍快到了。陆妍吐了一口气,这后半段路,总感觉被杨拙盯着,浑身不自在,也很鄙视自己不会看上这个几乎比自己小一倍的小男孩吧。虽然看起来比较早熟。 坝上镇比陆妍所在的桥头镇大了约一倍,来往的人也很多。街道上商贩的叫卖声不断,热闹非凡。 寻了个摊位,便利索地把东西卸下来,桌子凳子摆好,试吃的饼,粥放在桌上,车子则放在集市有专人看管的地方,一天一文。 因为有庙会的经验,一切准备就绪,便开始吆喝起来。 杨拙放置好车回来,便看到陆妍站在凳子上吆喝的样子,声音又脆又甜,小嘴一张一合的。 脸因大声吆喝变得有些微红。虽然全是疤痕,但那自信的笑容,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特别美丽。 “杨拙,帮我把这碗粥端给客人!” 杨拙又在发呆。陆妍叹了口气,轻轻推了他一下。杨拙会意过来,赶紧端上桌。 “唉哟,这么俊的小伙!可有成亲。” 杨拙:“没成。” 陆妍:“成了。” 杨拙和陆妍同时出声。 “那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喝粥的是位大娘,进来时就笑呵呵的,一看就是个热心的。 杨拙:“成了。” 陆妍:“没成。” “你俩定了亲对吧,两小口子合着欺负我这老太婆。” 大娘嘴上怪着,脸上却笑呵呵地盯着杨拙和陆妍。 “大娘,您再不喝粥,粥就凉啦。” 陆妍知道这个时候越解释越说不清,转移了个话题。杨拙却因为陆妍没否定,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居然有了明显的笑容。 后来,陆妍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来喝粥的八成以上是女性,而且都逮着杨拙聊天。 杨拙从没见过这架势,不断向陆妍投来求救的目光,陆妍总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付诸行动。 但在别人眼里,却是眉目传情。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姑娘故意大声道: “这一个俊,一个脸长得像花一样,还真是般配。” 杨拙再不懂人情世故,这会也听出了言外之意,脸一沉,将刚放到她面前的粥收回。 “我还没吃呢。” “不卖!你,别处吃。” “怎么,开门做生意,哪有这样的。我今个就偏要吃。” “这位大婶,我家这地方小,他是怕两文钱一碗的粥辱没了您高贵的身份。只是不善表达。得罪之处,还望多包涵。” 陆妍心里恨不得甩她一耳光,你脸才花,你全家脸都花! “什么?大婶?好啊,你拐着弯骂我,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原来这位姑娘在村里泼辣出名的,早过了待嫁的年龄,最讨厌别人拿这个说事,陆妍一声大婶,踩到她的痛处。 手一杨,就往陆妍脸上招呼。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被一股力量拉到一边,猝不及防地跌进一个熟悉的怀里。 抬头看去,看到杨拙那棱角分明的脸,此时散发出暴怒的气息。 揽着陆妍手臂的手,紧紧抓着,强忍着打人的冲动。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真好,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陆妍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杨拙。 杨拙这才注意到他们此时的姿势有多暖昧,赶忙松开手。 那位姑娘也被杨拙的气势给吓到了,趁着他没注意灰溜溜走了。 “身手好快!” “真是两口子呀,可惜了。” “如果让我早遇上,肯定能看上我。” 人群中传来的各种声音,陆妍总算是反应过来,敢情客人都是冲着这呆子来的。 “姑娘,姑娘!”人群中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麻烦让让,让让。” 陆妍总算是看到来人了,还真是个熟人:上次免费送饼给她孙子的大娘。 “你这饼给我来5个,这卷着的看上去挺新奇的,来一个。粥来一碗。” 饼一文一个,土豆卷两文一个,粥两文一碗,大娘说着给了十文钱。多出的一文说是上次的饼钱。 陆妍死活不肯收那一文钱,大娘告诉陆妍,她夫家是这镇上的,上次回娘家,钱袋落家里了。孙子又嘴馋。另她提出那碗粥要带走,一会送回来。 陆妍自是一口应承。 “咦,那不是周夫人吗?她怎么也来这种地方买吃食。” “肯定是这吃食美味吧。” 于是,那位大娘一走,很多人都围过来,本来就没剩多少的东西很快被抢购一空。 还有没吃到的或是吃了没过嘴瘾的人纷纷问陆妍明天会不会再来。听到肯定的回答后才散去。 “难怪周夫人会来,那粥真是叫人喝了还想喝。” “那叫什么卷的,更好吃,外面香脆,里面是辣椒土豆丝,这种吃法真是新奇。” 陆妍和杨拙把东西收拾好,便准备去拿独轮车装上。 “小姑娘,等等!” 刚刚那位借碗的周大娘小跑过来,后面跟着个肥胖的中年人。 “这是孩子的舅舅,别人都叫他王大厨。上次我孙子吃了你的饼回去,让他给做,没做出你的这种,今儿个给他买了,孩子舅舅也尝了,说想见见你,这不,没同你商量,人直接来了。” 说完把中年人往前一拉。 来人红光满面,几屋下巴,身体也圆圆的,笑起来特别喜感。 “小姑娘,那些饼和粥真是你做的。” “如假包换。” “这样呀,大叔同你商量个事,要不要来我们酒楼当厨子,你专门做这两样。我们酒楼可是镇上最大的酒楼。” “大叔,这种小吃食要在摊边吃更有意思,在酒楼那种雅致的地方,肯定要整点雅致的吃食。我一个姑娘家,做厨子不适合。” 王大厨看对方拒绝,便想买断陆妍这两种吃食的做法。 “这吃食我还指着养家,但我家里有一样新鲜的吃食,比这些更适合酒楼,我明儿个给你送来。” 王大厨一听说还有更好的,眼睛放光,脸上堆满笑,说不用等明天,现在马上跟着回去。 转让菜谱 王大厨下面有三个厨师,他暂时离开问题都不大。所以听到有更好吃的,便立马决定跟着陆妍回。 王大厨也不是一时冲动,做了二十年厨师的他,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越是简单的吃食要做出特点做出新意,就算是在吃食界浸泡了这么多年的他,都是一项挑战。 这么年纪尚小的丫头片子,居然能用土豆做出如此美味的饼,并辅以西红柿酱调味,还做了土豆卷。粥是最平常的了,但这一锅虾蟹粥出来,放在酒楼,配上精致的碗碟,也是拿得出手的高端粥品。 看到毫不起眼的破旧茅屋,王大厨了忍着让自己尽量表现得淡定一些。 “王大叔,您看,这都到饭点了,一起吃过中饭咱们再谈。” 王大厨原不打算吃饭的,但想想走回镇上得一个多时辰,便答应了。但想陆妍给他看原先说的新鲜玩意儿。 “那您得耐心等会儿!”陆妍卖了个关子。 让母亲煮了白米饭,母亲有些心疼米,但听陆妍解释了是对自己很重要的客人,便去煮了。但还另外煮了一锅南瓜粥。 家里就有现成的菜,陆妍几乎把家里能用上的好材料都用上了: 鲢鱼头豆腐汤,白焯虾,芹菜炒香干,麻婆豆腐,豆腐蒸蛋,蒜蓉青菜。 五菜一汤,全都上桌。桌子和凳子都是用摆摊时用的,显得不那么寒酸。 杨拙也被陆妍以算完帐再走的理由留下来。看着满桌的菜肴,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 陆妍给每人盛了一碗汤,鱼头用油微微煎过再煲的,汤呈浮白色。豆腐白白嫩嫩的,上面漂几点葱花。 王大厨喝了一口,鲜甜的滋味充满味蕾,吃了一口鱼肉,很鲜嫩,没有一点鱼腥味,再吃一口白色的的方形的东西,嫩滑爽口。 “这道菜叫什么?这白色的是什么食材。” 虽然说食不言寝不语,但王大厨此时哪忍得住,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了。 “这道菜叫鱼头豆腐汤,长期食用,可以健脾补气,美容润肤之效。” “豆腐?” “是的,我说的新鲜玩意就是这个。你再尝尝这个。”陆妍指着麻婆豆腐。 王大厨吃了一片,脸上惊诧不已: “惭愧,这个我也没吃出是什么,但实在是太好吃了。” “这也是豆腐。” “这虾我认识。”王大厨拿起一只虾便吃。 陆妍赶紧示意他先剥掉虾皮,沾一下小碗中的酱料再吃。 “妙哉妙哉!你这小姑娘,真是个妙人。” 吃完中饭,便进入今日的主题:豆腐。 王大厨提出想买断菜谱的想法,陆妍回复今天吃到的所有豆腐的菜,一起打包卖:二十两。 王大厨一口答应,陆妍回复第二天带食材去酒楼现场做。 王大厨走后,陆妍便把今天收到的钱清点了一遍:四十二个土豆饼,二十个土豆卷,豆浆豆花一起二十三碗,粥四十碗,除粥和土豆卷各两文一份,其余都是一文钱一份,共收入180文。 刨去成本:土豆12斤共12文,面粉约10文,黄豆加西红柿加糖约2文,大米2斤约20文,虾三斤,两只蟹共4斤,虾和蟹较常见,且现在的人不懂做法,所以市场上的价格也就两文一斤,共计14文。 成本总计58文,净收入122文,按二八分成,应当给杨拙25文,因为豆腐有销路了,便多给5文,一共30文。 “不成,我,啥都没做。” 说完把多出的5文还给他。 “你还会算帐,速度这么快!” “上过5年私塾,腿没坏前。” “原来你识字呀。” “会,都会。” 陆妍也不坚持,用碗装了一大碗白米饭,上面装上留出来的芹菜香干,虾及青菜,用另一个碗装了一碗之前留下的大骨汤,让杨拙带回去。 杨铁看到杨拙端来的饭,摸着儿子的头: “拙儿,是不是今天打猎打得多?这么好的白米饭,给我不是糟塌了粮食,你正在长身体,你吃吧。” “爹,吃过了,这是杨拙家打包的。” 杨拙便将自己和陆妍合伙做经商的事说了,杨铁感叹道: “陆妍那丫头是个好样的,她家都这境地了,有甜头还想着咱们家,听说这月底你大柱叔要娶田财主女儿,她们母女就真没依靠了,以后你要好好做,别让他人欺负她们母女俩。” “爹,我知道,你不说,我也会对她们好的,陆妍很好,就算不一起做经商,我也会保她们周全。” 杨铁看到儿子说到陆妍时,脸上神彩飞杨,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你实话告诉爹,陆妍都有哪些好。” 平时半天蹦不出一个子儿的儿子,今天破天荒说了很多,杨铁虽然没有娶过媳妇,但作为过来人,也知道自己儿子定是对人家丫头上心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换作以前,陆妍还和自己继父一起生活的时候,杨铁一定会阻止,主要是和里正有承诺,再加上自己的家境。要有心思,便高攀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的腿不疼了,感觉这次一定会好起来,再加上陆妍母女现在这样,一般好人家都不会求娶。如果自己和拙儿一起努力,不怕撑不起这个家。所以对孩子的心事,是默许的。 杨拙一直不敢告诉父亲,由于最近猎物越来越少,再深一点的地方便是父亲叮嘱过的禁区,平时都是刚够温饱,现在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今天收入二十五文,可以买两斤大米,十来斤红薯,再加些野菜,可以对付着吃几天了。 加上今天在陆妍家吃到的鱼,一点腥味也没有,自己也可以去河里试试。 趁着天色还早,去镇上买了大米和红薯回来后,便拿着一把自制的鱼叉往河里走。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叫鱼叉,是杨拙叉小猎物用的,更像标枪,用来掷的。 杨拙从小在河里游泳长大,哪有大鱼最清楚不过了。只是第一次吃鱼就觉得太腥了,受不了便没再吃过。 要是陆妍知道杨拙捕鱼的方法,肯定会心里严重不平衡。一枪一下,一扎一个准,不过两刻钟,便弄了十条三斤左右的鲤鱼,两只三斤左右的雄鱼。 用一根树腾从鱼腮那穿过去,挂在标枪一头,将标抢搁肩上,那一串鱼在后面一晃一晃的,甚是壮观。 陆妍从山里打完一大篮竹笋回来,就看到杨拙很招摇过市地扛着那一串鱼。喜得赶紧放下竹笋,走向前来: “哇!清一色鲤鱼,还有雄鱼,都这么大,这也太厉害了!” 听到陆妍的夸奖,杨拙心里可高兴了,随即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你做鱼,好吃,晚饭菜,我和父亲,想吃鱼。” 陆妍一下听明白了,这里的人对水里的东西都不太会伺候,老除不掉鱼腥,吃的人不多。 可一下这么多,两家人,也吃不过来,主要是要养也难养活,鱼身上都是伤。 做了个红烧鲤鱼和剁椒蒸鱼头,另清炒了一份笋。作为报酬,其余的鱼,杨拙说全给陆妍。 陆妍也不推辞,不要的话估计会被他扔掉或放臭。可这么多鱼怎处理呢。搜索了一下记忆库,马上有了主意。 去除内脏,除去鱼头鱼尾及鱼鳍,把鱼切成三厘米见方的鱼块,按1:10的比例搓盐,码在陶罐里,共七条。 山里白天只能算上暖和,晚上还是很凉,不用担心鱼会变质。 雄鱼则晚上给自己家加餐,再炒一个红薯叶。 刚刚做鱼的时候,已经让杨拙把一篮笋剥好了,用开水过一道,捞起摊开,明日晾在外面,做成干笋便可长期存放。 今天打笋时,顺便摘了约五斤左右的蕨菜,连同生姜酸辣椒加盐放在密封的坛子里,可以存放上一年。虽说吃多坛子菜不好,但那种酸爽的感觉,实在太诱惑。 明天有件大事,便是自己的豆腐营生。睡前再次看了一眼泡着的黄豆,没有异常后便早早睡去。 第二天,陆妍仍旧起了个大早,天刚麻麻亮,陆妍边伸着懒腰边打开门,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正立在院子里。 “杨拙?” “我今天做什么活。” 昨天同王大厨谈生意时,也没避着他。 陆妍让他等一等,待自己洗漱完毕,便欲叫杨拙开工,结果看到杨拙正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 “刷牙的,很特别,哪儿买的。” “自己做的,没有卖。” 看到对方又没声了,便好脾气说道: “如果你喜欢,等忙过这阵,我给你做一个。” 陆妍便看到对方居然咧开嘴笑了,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让原本就帅气的脸变得更有生气。陆妍一下子居然看呆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陆妍嘿嘿了一声,便吩咐杨拙给他推磨,自己则往磨孔喂黄豆。 这么长时间近距离和一个女孩待在一块,杨拙以前想都不敢想,心里砰砰跳个不停。 特别是每次陆妍喂黄豆时,都会靠得更近一点,少女的气息若有若无围绕在周围的空气中,让杨拙紧张得额头上直冒汗。 陆妍也注意到杨拙的反常,以为他生病出虚汗,职业习惯性地摸摸自己额头,再摸摸杨拙的额头: “没烧呀?” 正准备问杨拙怎么了,便看到杨拙一张脸变得通红,汗出得更多了。 “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陆妍笑道,“我这么丑要是你都能看上,真是十足的呆子。” “你不丑。”看到对方一脸严肃的表情,陆妍也没开玩笑的心思了。 顺利做出了十来斤嫰豆腐,加上家里余下的香干,便和杨拙一起往坝上镇走去。 现在猪大肠和大骨汤的事,几乎全权由母亲负责了。看到女儿的成长,戚氏既高兴又担忧。 再过一个月,就是孩子生日,也要开始操心孩子的婚事了。戚氏也看出了杨拙中意自己女儿,可能是太少与人接触,那孩子估计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戚氏自己这大半辈子,经历了太多,所以到了女儿身上,只希望女儿嫁个寻常人家,对方真心待女儿,平平安安过一生就好。想着小伙子模样不差,虽然家境贫寒,但好在有一身本事。 正兴致勃勃地赶往坝上镇的陆妍,完全不知道母亲已经暗地里默许了这八字没一撇的事。 王大厨早在门酒楼门口候着了,看到陆妍的身影,赶紧迎了出来。把她们领往后厨。 陆妍边示范边详细说明哪个步骤注意什么,王大厨不时用笔记录着,生怕自己记不住。除了麻婆豆腐程序复杂点,其余都很简单。 最后,陆妍强调了,最关键还是豆腐一定要地道。 “你不说,我也会向你采购,但你得保证只能向我们酒楼供货。” 陆妍一口应承。因不知道客人反响怎么样,先定制十斤豆腐和五斤香干。陆妍做菜花掉了两斤豆腐,余下八斤豆腐及6斤香干,定价分别是5文一斤及6文一斤。 总共算下来,这趟共收入20两菜谱钱,76文,总共只用了6斤黄豆共计6文,净收入20两七十文。只要今后客人要求得多,自己就不会愁没有订单。 菜谱钱没在正常营生里,不分成,给了杨拙20文,便启程回家。 看地 陆妍算了一下资产,整银都有二十五两了,买田地的事可以马上着手进行了。 和母亲商量了一下,现在买地,刚好可以赶上插秧。两人现如今有杨拙帮忙,还是能腾出手来忙活地里。 上次同里正打听到水田3两银子一亩,旱地一两银子一亩。明天去打听看看有没有适合的。 第二天又是赶集的日子了,豆浆豆花土豆饼土豆卷是最基本的,各三十余琬,还做了二个个茶叶蛋,二十个卤蛋,油炸红薯球及南瓜球各60个。 仍在饺子摊旁边。饺子老板热情地打招呼,说很多来这的客人都打听陆妍什么时候来摆摊。 陆妍拿了三个红薯球和两个南瓜球,另倒了一碗豆花,送到老板面前: “大娘,这是我做的新吃食,您尝尝鲜。以后要是有人再问起,就说我每逢赶集便来。” “你这是要卖钱的,都不容易,我吃了早餐。” 在陆妍的一再坚持下,对方接下了,吃了一个南瓜球,直夸陆妍手巧心巧。 由于回头客较多,再加上饺子摊老板的推荐,比预想中还要好。两个多时辰过去了,就只剩下4个茶叶蛋,两个卤蛋。 南瓜球及红薯球2文5个,茶叶蛋和卤蛋是3文一个,一斤红薯或南瓜能做二十个,120个用了6斤,算上油的成本约十文,收入44文,刨去成本净收入34文,茶叶蛋和卤蛋每个赚一文五,卖掉34个,净收入57文。 其它净收入100文,共收入191文。 “全卖完啦。” 高峰期几本过了,客人也少了很多,饺子店老板问道。 “还剩这些。” “只有这几个,如果你放心,便放在我这,如果有客人来,我便多嘴问一句,横竖也不耽误工夫。” 陆妍也不想一直守着这几个鸡蛋,但拿回去,也是18文呢,两斤多大米。便将余下的茶叶蛋及卤蛋给了饺子摊老板。 给了杨拙40文,余下151文支出40文买了40斤黄豆。还买了簸箕和几块白色的布。 回到家,看到一个陌生中年男人在自家院子。 来人看到陆妍,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 “你便是陆姑娘吧。” 得到陆妍肯定的回答后,来人立马堆满笑容: “我是坝上镇全福酒楼的买办张新,受王大厨的吩咐来问问你有没有做好的豆腐和香干,如有,各拿三十斤。如没有,明天一早帮忙各送四十斤。 陆妍没想到这么畅销,告诉对方没有了,但明天可以供应,只是全部要现做,可能赶不了早。以后会提早送。 张买办交待再三,让陆妍明日最迟在中饭前半个时辰送到,连屋都没进便匆匆赶回去了。 各四十斤需要约26斤黄豆,幸好自己在集市上添置了些东西。 前几天托人带话给四叔做的方方正正的木框共二十块,每个木框都配一个盖板,昨天也已经送过来,母亲已清洗好随时可用。 用竹筒量了约摸26斤左右的黄豆,用水泡上,便往里正家走去。 里正说没有适合的,可以去镇上找牙行问问。陆妍对这些很陌生,后来想起陆大夫,他在镇上行医多年,三教九流应当都认识不少人。 想到便立即行动,到了医馆,陆大夫没见着,倒是遇到了严鞘。还是那副美人见了都会暗然失色的脸孔,此时正杨起一副祸国?民的笑脸,就差对陆妍摇尾巴了。 陆妍一问,得知陆大夫不在,失望写在脸上,便欲离去。 “你找我师傅什么事?说不定我也可以处理。” “你认识牙行的人吗?” “牙行?认识认识,当然认识。你等等,我交待一声便同你去。” “不用了,你告诉我哪家可靠一点的就行。” “那可不行,你一个小姑娘,牙行欺负你了怎么办。” 过了快一刻钟,严鞘才出来,衣服也没换。陆妍只道是可能对方上毛厕不好意思说,也没多问便一起向牙行走去。 绕着街道走到第三圈的时候,陆妍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个地我们走了三圈了,怎么连牙行的影子都没看到。” “那小子,明明说是这里的呀。” 严鞘心里想着,没想到就说出来了,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感情刚刚这位公子是去打听牙行而不是换衣,很是无语地看了严鞘一眼。 最终还是打听到了一家口碑不错的牙行,接待的人姓张,外号张大能,即无所不能之意,听说是陆大夫的人,态度可谓是无挑剔之处。 “我父亲上次病危,村大夫都说准备后事了,但陆大夫真神医,妙手回春,硬是把我父亲抢救过来,经过一段时间调养,现在身体比以前还好。” “您看,两位有什么事我能帮的,必定尽全力。” 说完看同严鞘,严鞘则看着陆妍。 张大能做这行二十余年,最会察言观色,想不到这位相貌丑陋的小丫头才是做主的,心下震惊面上却不显,转而看向陆妍。 “张大叔,我们家想置办五亩水田,五亩旱地,想在您这打听打听有没有离陈家湾比较近的地。” “陈家湾?我想想……,对了,刚好有一块地,不过,离陈家湾村比较远,有6亩水田,4亩旱地,地的主人要搬到县里去,原来是租给陈家湾一户人家,现如今打算直接卖。” “如果明天要看地,可以把父母叫来看地。” “如果方便的活,今天能辛苦您跑一趟吗?我们家我可以做主。” 张大能满口答应。其实像这样的买卖,张大能平时都不会亲力亲为的,其一是因为陆大夫,其二对这个脸上布满疤痕但一举一动之间充满自信的女孩表示好奇。 来到张大能口中离村很远的水田,居然就是陆妍现在所住磨坊的前面,有6块,长长的且随着山势弯延着,一块比一块低,就是典型的梯田结构。 旱地则在杨拙家附近,靠山边,呈斜坡状,倒是4亩连成一片,只是比较贫脊。 “水田卖家要价多少?旱地又如何?” “水田3两,旱地1两。” “水田完全依赖山里的泉水,要是遇上干旱年份,铁定颗粒无收,那旱地这么贫脊,我看不是主人不想打理,是连佃都佃不出去了,才想着脱手的。水田2两一亩,旱地600文一亩,如果合适,可以立马付现银。” “你这姑娘,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也懂这些。回头我问问卖家,明天再回复你。” 陆妍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点头,不过,也交待了要下午来,免得扑空。早上陆妍要去送豆腐豆干,母亲要做猪大肠及大骨汤。 送走张大能和严鞘后,陆妍便回家了。看到母亲正准备晚饭,便将王大厨要豆腐和香干的事说与母亲听,母亲自然是高兴一番。 女儿带来的惊喜太多,戚氏也越来越淡定。 买地 由于明天是第一单豆腐大订单,陆妍早早便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天没亮,陆妍便醒了,想感即将到手的钱,兴奋得再也睡不着。 和往常一推推开门,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屋檐下,吓了一跳。 “别怕,是我。” 不知道是因为刚睡醒还是别的原因,陆妍觉得此刻杨拙的声音特别有磁性,让陆妍又开始走神了。 一个人身处异世,而且一来便碰到如此穷苦人家,刁难的奶奶,被赶出来,为了生计奔走……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站出来,陪着自己,即便是做买卖的合伙人,让陆妍觉得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感叹完,生活还得继续。两人熟练地配合着磨起豆浆来。 因为有了四叔及时送来的方形木板,一次可以做十六板,一板约5斤。 点卤后,嫰豆腐一般一刻钟左右便可成形,成形后再过一刻钟便可将布抽出,豆腐仍留在木框里。这样既提高效率,又方便送货。 用来做香干的老豆腐,则要压半个时辰左右,在卤水里煮上一刻钟,泡一个时辰。 算了一下时间,可能送到坝上镇就有十二点了。保险起见,陆妍吩咐扬拙先送嫰豆腐,并让母亲今日早点送完猪大肠和大骨汤,回来后一起送香干。 为了不耽误时间,陆妍将香干和卤水一起装进桶里,这样在路上的时间刚好一个时辰,由于是别的镇且路途远,母亲一同去有个照应。 走到半路,就碰到了匆匆折身回来的杨拙,二话不说,接过担子便往前走。 快到酒楼前,将香干从卤水里拿出来装好,卤水是商业机密,可不能让人学了去。陆妍可不敢怀疑中国劳动人民的智慧。想到前世挡都挡不住的山寨文化,实在是不得防。 香干送到全福酒楼时,比预计的还早半个时辰。 从王大厨口中得知,客人对麻婆豆腐及芹菜炒香干的反响尤其好,豆腐鱼头汤则是老人和孩子的最爱。 昨天好多熟客来打听,听说今天可以吃到,一大早就来店里喝茶了,我们酒楼只做正菜,这个点还没到饭点,也没啥小食给客人消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妍便佯装不在意地问道: “平时来喝茶的客人多吗?一般都是上午还是下午。” “上午和下午都有,有二十来个,都是老头,闲着没事边喝茶边聊些见闻。” “我有一个赚钱的主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不瞒你说,我虽是厨子,但我妹妹的公公是个不管事的,整天就知道伺弄他那些花呀草的,那些喝茶的都以他为首,妹夫又是个书呆子,更指望不上了。买卖的事我可以做主。” 王大厨一点都不敢小瞧这个小姑娘,客人中有一位在京城任过职,虽然官阶不高,但却也见多识广,居然也不知道豆腐居然是黄豆做成的。 ”我可以给你供应一些小吃,不撑肚子,又能消磨时光。” “倒是个好主意,可吃了小食,会不会正餐就不吃了。” “你可以规定时间,比如早上八点到十点是早茶时间,茶的品种可以多样话,茶要收费,小吃可以份量少花样多,这样边吃边消化,也不会影响正餐。下午可以规定三点到四点之间。” 陆妍又详细讲了要注意的细节。 “倒是个好主意,可眼下我们酒楼的厨子已经很紧张,要招一个专门做小食的不容错过易。” “我可以供应,保证品种新颖,味道一流。” 王大厨一拍脑袋: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妙!真是妙!” 陆妍有些小小的惭愧,这都是抄袭前世的做法,可不敢领功。 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改变,经商量,待豆腐供应一个月后,再启动。 王大厨也是个人精,豆腐的热潮才刚兴起,待慢慢冷却一些后,再出新意,定能兴起另一番热闹景像。 想不到又多了一种赚钱的渠道,陆妍在回程路上,讲着前世一些经典的笑话以及脑筋急转弯,弄得其他两人笑了一路。 回家刚歇下不久,便看到牙行的张大能过来了,回复可以按陆妍说的价格卖。即水田二两一亩,旱地600文一亩,合计十四两四百文。 陆妍回屋拿够银两,并另用提前缝好的小布袋装一些铜板。共拿了三个,两个各二十文,一个一两银子。 陆妍可不傻,牙行是两边拿钱的,中间的学问多着呢。要不是有陆大夫的面子,肯定是原价出卖。 知道对方忙,也不说客气的话,便跟着去县衙办手续。 陆妍递给张大能一两银子,这是办地契--包括磨坊的地契(里正只办了村里的手续,县衙这一块没办全),另塞给了对方三个小布包。告知装铜板的是打点用的。 张大能掂了掂,不由对陆妍刮目相看。感觉自己不是在同一个小丫头打交道,而是和一个见多识广的处世圆滑的成年人打交道。 说实话,就她住的那个地方,也看出之前的家境必定很差,估计走了什么好运,拿到一笔大的钱财吧。这么想着,也就收得心安理得了。 有钱好办事!这个铁的规则在哪个时代都行得通。不过半个时辰,交钱,画押,盖印,地契便到手了。看着上面自己的名字,陆妍真是有种恍若梦中的错觉。 自己真的办到了!通过自己的双手,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田地。心里也踏实下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陆妍给自己加了把劲,坚定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礼物 回到家,陆妍献宝似地拿出地契,戚氏宠溺地看着女儿: “娘没本事,让你以前吃了那么多苦。我毕竟和那个家还是有官方文书证明的关系,地契记在你名下我也放心。” 陆妍张了张嘴,终究没将继父即将娶亲的事说出来。双手搂着母亲的胳膊,头靠在母亲肩上: “娘,人都说苦尽甘来,咱们过去吃那么多苦,是老天爷在考验我们呢,往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妍儿,有好一阵没看到你桂秀婶儿了,我在镇上买了些糖果,你给桂秀婶家送去一些,我按你教的方法试做了十个卤蛋,6个给桂秀婶家的孩子尝尝,还有4个,留给你哥,不要让你奶她们看到。” 戚氏看女儿不答话,不太好意思解释道: “我们困难时,桂秀婶没少帮衬,你哥哥正在长身体,从小又没了母亲,你父亲又是个不管这些琐碎事的。你不会怪娘亲自作主张吧。” “娘,我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但正所谓财不露白,我们人虽然出来了,可同那个家还是没断干净,要是让奶知道了我们赚钱的事,…” 戚氏听陆妍那么一提,想想婆婆知道的后果,整不好便又回到原来地狱般的生活,不由惊出了冷汗。 “那我们可不敢再去镇上摆摊了,指不定已经传到你奶耳中。这可怎么办才好!” 看着母亲一副无措的样子,陆妍安抚道: “我奶奶现在在忙别的事,没空顾及我们,镇上摆摊的事不用担心,我自有应对办法。再说,我们主要的买卖都在坝上镇,很少有人过去。现如今我们买了地,也得腾出时间伺候庄稼。毕竟,土地才是根本。” “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只是,刚刚你们说你奶最近在忙,忙什么事?” 陆妍想着等到别人告诉母亲或是母亲自己知道,还不如自己提前说,于是硬着头皮把父亲和田家小姐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让陆妍意外的是,母亲并没有意料中的生气或伤心,反而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是我,对不起你父亲,这些年,苦了他。他能再娶,我替他高兴。” 陆妍不放过母亲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确认母亲确实没事后,也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好奇在母亲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娘,我亲生父亲是谁?是否已不在人世?” “娘有些乏了,先躺会儿。” 陆妍感觉到空气中的低气压,识相地闭上嘴,挑了些糖果和十个新鲜鸡蛋,往桂秀婶家走去。 再说陆妍前脚刚走,戚氏便再也忍不住,长期繁琐的劳动,让她没有权利悲伤。唯一支撑她的,便是女儿陆妍。 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可曾记起还有她的存在?从小都乖巧懂事,临到头,竟落得众叛亲离,走投无路的下场。 是报应吗?即便是这样,假如重来一次,她也会不顾一切吧。对当初的选择,没有后悔。只是心口疼得厉害,越想越疼。 陆妍送完东西回来,看到母亲一脸苍白,眼睛红肿,不敢多问什么,而是告诉母亲哥哥明天会过来吃饭。 母女俩各自怀着心事,晚饭也便草草对付。 临睡前,陆妍照例清点了一下自己的收入,今天买地及打点共花掉了16两440文,豆腐收入440文,分给扬拙85文,猪大肠100文,净入429文左右,还剩下9两银子及一百多文零钱。 往后如果要每天供应一次豆腐,已不可能再腾出时间摆摊。即使这样,靠着每天豆腐猪大肠及骨头汤的收入约400文,维持基本生活已是绰绰有余。 陆妍并未满足于此。买卖的东西,说变就变,万一出现变故,自己也得有其他的收入填补才行。 想起白天母亲同她提起的豆腐渣都没坛子装了,豆腐渣是个好东西,锅里一炒,放点水一煮便可当菜食用,或是和酸辣椒放在坛子里,吃的时候炒一下,也是极美味的。 豆渣虽是好东西,但每天以今天这种量来计算,就算再多两人,也吃不完。可以考虑买点鸡和猪来喂,这样就不愁豆渣没地放。就这么决定了。 第二天送完八十斤豆腐后便在坝上镇买了三个小猪仔共一百八十文,小鸡仔十只共三十文。让杨拙挑着。 回来时,陆妍刻意和杨拙错开一段矩离,让人误以为是杨拙买的。 当戚氏看到饿得直哼哼的三只小猪和十只小鸡仔时,嘴张得老大: “这么快便买回来了?我还想着从你桂秀婶那抓两只呢。” “怎么买的公的,难怪这么便宜。公的都没人会买,长大了老拱圈,不吃。”” “娘,把它阉了不就得了。” “一个姑娘家,可不能把这挂嘴边。阉了很容易死掉,即使请最好的师傅,成功率也不高。” “我有办法,您就崩操心了。” 可是猪买回来,没地放。 “我家有。关猎物的。” 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便把三只小猪仔先安置在杨拙家。 杨拙家围的牲畜圈很结实,不怕跑出去。垫上些稻草,便把三只小猪放进去了,顺便查看了一下杨叔的腿,恢复得很好。 杨拙还给了一个废弃的竹筐,里面塞些稻草,小鸡的窝便做成了。 中午哥哥要来吃饭,陆妍将刚从镇上买回的五花肉收拾好,准备做个辣椒炒回锅肉,家里多留出的嫰豆腐做了个麻婆豆腐,再加上醋溜白菜,肉末炒芥菜丁,凉拌海带,最后来道西红柿蛋汤。 做出来后觉得份量有点多,想想杨拙父子,便装了点回锅肉,麻婆豆腐,肉末芥菜丁,满满一大碗,还有母亲早上留出的骨头汤刚刚忘了给杨拙,也一并捎上,提着篮子便出门了。 到了杨拙家时,看到杨拙正在煮粥,隐隐还能闻到一股糊味。 揭开锅盖,一股烧焦的味扑面而来,陆妍皱了皱眉,让杨拙赶紧把灶膛里的火弄出来。 将粥白色部分舀起来,黄色的倒进潲桶里,锅洗净确保没有糊味,白萝卜冼净切片,和粥一起重新倒入锅里。加小火,待煮开后用大勺时不时搅一下。 舀起来闻了一下,总算没有糊味了,这才掲开篮子上的布,将盛满菜和汤的两个碗拿出来放在灶台上,便匆匆赶回家。 杨铁屋里,杨拙正老老实实回答父亲问的问题: “今天粥是你煮的?” “是的。” “拙儿煮的粥总算没糊味了。” “其实,煮糊了。” “没糊味儿了。” “那是,那是,陆妍处理了一下。” “这菜,也是妍丫头送的。” “是她自己送的,我没来得及说话,她便走了。” “你这傻小子,你比父亲有福气。只是她们家条件也不好,咱们也不能老这样。” “家里有一张虎皮,我一直舍不得卖,是家里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你取来拿给妍丫头吧。” 杨拙高兴地应了一声,饭没吃完便去另一间屋里拿虎皮了。 “这傻小子。” 陆妍收到虎皮时,爱不释手,两眼冒光,这可是虎皮,这么完整的一块野生虎皮,可值不少钱。 某女贪婪的目光可是毫不掩饰: “这个市面上值多少银子。” 陈福咳了一声,平时聪明的某女没一点反应,只好开口道: “这是很珍贵的品种,我也只是听说,一般的虎皮都要十两银子,这一种,二十两银子都有人买。” “这么贵,那我不能收。” 陆妍话虽这么说,可视线一直停留在虎皮上。 “做买卖的事,我没出银子,也没出主意,拿着分成心里不踏实,所以……” 杨拙将一路上好不容易想出来的理由,回复陆妍道。 原来是男儿那点自尊,也便不好再拒绝,权当存放在自己这里好了。 杨拙见陆妍收下虎皮,心里甜滋滋的。 耕地 家里多了这些个小家伙,待哥哥和杨拙走后,便去田边打了一篮猪草(动物能吃的野菜),回家将猪草剁碎。 烧上一大锅水,水开后将剁好的猪草放入开水中,加豆渣,两个红薯和一片南瓜,直至煮烂。 母亲看到这么浓稠的猪食,心疼坏了,说这太糟蹋粮食了。 陆妍腰一挺,说道: “你看看我,像浪费粮食的人吗?小猪崽都瘦不拉肌的,这个时候要打好基础,以后才长得快。而且又不是长期这种标准,你就崩操心啦。” 其实戚氏也就那么一说。这个家,都是靠女儿撑起来的,女儿说没问题,自己就不发表意见了。 趁着母亲去喂小猪的时间,自己则挖到一些蚯蚓,砍成一小截一小截的,和着豆腐干一起,喂给小鸡吃。这样喂养的鸡,肯定比别人家养的长得快长得肥。 想起三头小猪崽,陆妍想着,要是有红薯叶和萝卜啥的一起喂养,会长得更快。想到这,陆妍便琢磨起自已刚购置的几亩田地来 四旱地,一亩种红薯,一亩种土豆,一亩种些白菜,萝卜,菠菜,西红柿,茄子,辣椒,豆角,香菜,苦瓜等。余下的一亩还没想好要种什么,先搁着,六亩水田,当然就是种水稻了。 第二天,做完豆腐后便让杨拙去坝上镇送豆腐。自己则和母亲一起,送完猪大肠后便去购置各类种子。 在买种子时,让陆妍惊讶的是,居然发现有棉花种子。但佯装询问老板那是什么种子。 老板也是个人精,忙把棉花种子拿过来后笑着说: “这个呀,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是去年朝廷发放下来的新品种,让大家试着种种,反正是不要钱的,我就收罗了一些。结果大家都瞎忙活了,又没结果子, 就枝头上结了一两朵白色的东西,雨一淋,会烂掉了。要是你需要,我全送给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种坏了,可不能赖我。” “老板,我就是好奇,反正你放在这也会坏掉,给我种一点玩玩也好。” 老板把一整袋的棉花种子都塞给了陆妍。 陆妍心想,正好把另一亩种上棉花。这可是个实用的东西。 可有一个问题:自己家里没有耕种的农具,母女两人要开垦这么多地,得到什么时候。陆妍想到这,便同母亲说了有其它事要处理,便向牙行走去,或许张大能可以帮忙找到一些人来做工。 张大能听了陆妍的要求,马上说这个不是事。 经张大能解释,陆妍才知道,牙行也会同一些劳动者签一些协议,这些劳动者在闲时可以通过牙行介绍一些活,只要交一定的份子钱给牙行即可。 而雇主通过牙行找做工的人,也可以得到牙行的保证。用得也放心,只要按人头向牙行交2文钱即可。 工钱方面,像种地这种活,不包中饭一天二十文,包中饭一天十五文,带耕牛一定得管中饭,一天二十五人每人,且要管牛一天的草料。 陆妍心里默默算了一下,便在张大能的带领下去挑人。不一会,陆妍便选好了,都是长得比较结实且手掌有老茧的,看上去也比较老实。 另需要带一头耕牛,五人管中饭,按规矩支了10文钱给牙行。 选好后吩咐五人明天卯时在陈家湾村的歪脖子树下等陆妍,如果万一碰到有人问他们是做什么的,一定不能告诉东家的名字或长相等,就说是路过歇脚的。 五人虽然觉得这个小姑娘的吩咐很奇怪,但也没有多问,给钱就是东家,再说这也不是难事,便应承下来了。 第二天,陆妍起醒得比平时还早,但杨拙却早已候在门外。陆妍让杨拙今天一个人磨豆浆,自己则奔向村口。 此时天刚麻麻亮,赶到村口时,五个人已经候在那了。陆妍对此表示满意。 将五个直接带到地里,确认了牛吃过了草料,人都吃了早饭,并申明了几条大家要遵守的规矩: 第一,不能偷懒,如发现,做多少时辰结多少工资便走人 第二,早做完早收工,反之,没做完,延时收工 第三,绝对服从陆妍的调配,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 大家无疑义后便作了简单分工:一人梨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轮换,其他四人负责将地整平并按陆妍要求的宽度挖行。陆妍在旁边看着他们操作了两刻钟,直到达到陆妍的要求,这才离去。 因担心杨拙一个人忙不过来,陆妍急急赶回家,让陆妍意外的是,杨拙居然已经磨完豆浆及滤渣了,正准备煮豆浆,吓得陆妍赶紧过去:“煮豆浆的活,还是我来做吧。“不能放心呀,上次煮粥的事陆妍还记得呢。 煮豆浆,放温点卤,豆腐成形。老豆腐放入卤水中。做这些也越来越越熟练,三下五除二整好,仍让杨拙一人送货。 陆妍深知要想马跑得让马吃草的道理,所以杨拙前脚刚出门,陆妍后脚便带上家伙,往三岔河下游走去。 抓到两条鲤鱼、十五只基围虾及两只螃蟹后,便匆匆回家。 鲤鱼红烧,虾及蟹煲粥,酸辣蕨菜稍过一下锅,野芹菜清炒,酸辣豆渣,二十五个土豆饼。 再加上早上陆妍让母亲多做的一大碗酸辣猪大肠及一大罐骨头汤。反正这些花不了几个钱。 刚做完饭没多久,杨拙便回来了,陆妍看到因为着急赶路出了一头汗的杨拙,心下愧疚,便分了一条鲤鱼,一份清炒野芹菜,拔了点肥肠,五个土豆饼及两碗大骨汤给他,让他带回家吃。 自己则将母亲和自己的份量留出来,想着菜有些少了,便又妙了一份野芹菜,加了一道“鸭脚板”。连同粥和骨头汤,一并放入筐中,往地里送。 来到地里,闻到一股新翻泥土的味,再看已经整了大半的地,陆妍暗暗点头。 将担子放下,从其中一个竹筐里拿出一块布,这是母亲闲时用布头拼缝的布,将之铺在一块较为平整的草地上,便叫五人过来吃午饭。 五人早饭吃得早,又干了一上午活,说不饿绝对是假话。胡乱洗了一下手,额上抹了一把汗,便走了过来。 “吃饭前先喝汤。” “小东家,我们喝过水了。” 说实话,这个年头东家给短工喝的所谓的汤,就是加点盐,油星都看不到。 陆妍也不回话,专心地装了第一碗汤。递给了旁边一个不太爱说话的。 那人受宠若惊: “东家,这使不得,我自己来。” 陆妍一看伸出的那只手,上面还有泥,眉头一皱: “手洗干净再来吃。病从口入。” 旁边的人赶紧把自己的手拿出来,没等陆妍开口,便自觉去洗手了。 以前都这样,庄稼人哪管这些,这东家还真是穷讲究。 回来拿起放在布上的汤,也没仔细看,勉为其难地喝了一口。好浓的肉味!仔细瞧了一下汤,乳白色,没有油呀。一口气喝光了,连呼好吃。 然后五人拿着空碗,期待地望着两个竹筐。 陆妍看到五人全喝光了,便将两份青菜先端出来,五人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陆妍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好笑。 紧接着是红烧鲤鱼,看到是鱼,五人的心都沉了下来,包吃一般都是两到三个菜,可一看两份青菜都是野菜,再加一条很腥的鱼,碰到这样的东家,今天就凑合着过吧。 看到陆妍的手还在往筐里伸,五个人都没一点好奇了,菜都整这么寒酸,主食更没希望了。 这次却猜错了,是酸辣猪大肠,酸辣蕨菜,酸辣豆渣,十五个金黄的土豆饼。 这次几人的表情木愣愣的,除了蕨菜,其它两道都不认识,还有那金黄的饼,也看不出是饼。 但六菜一汤的标准,这可真是很高的标准了,况且还有饼。 陆妍示意他们把碗递回来,便开始盛粥,每碗都保证有虾。把它埋在粥下边。上面洒上葱花和芫茜。 喝了一口粥的人,再也没心思想其他,只想赶紧喝完盛第二碗,结果发现旁边的人似乎比自己速度还快。 “不错要喝这么急,这些菜你们平时可吃不到。” 结果大伙都不约而同地夹了一块土豆饼,觉得好像太明显了,便夹了蕨菜。 “鱼要赶紧吃,待会凉了便不好吃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人鼓起勇气朝鱼伸出筷子,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吃了一口。 入口即化,肉质鲜嫩,且很入味,没有一丝腥味,于是一下便吃掉了大半条鱼。其他人见状,再傻也知道美味。 如此难伺弄的鱼都如此,别的菜一定不差,大家又都把筷子伸向了油汁汁的棕色的碗。 一口下去,顿时口舌生香!不过一刻多种,陆妍带来的午饭被席卷一空。 “东家,您这菜烧得太好吃了,这比我们过年还丰盛。以后您要是还有活,我们都愿意来,工钱出少一点都没关系,只要管中饭。” 一个年纪大约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说道,其他几人都附合。 “只要你们表现好,我自然会优先考虑你们,也不会亏待你们,反之,如果有违反规矩的,也别怪我不客气。 几人都保证会好好干。原本给他们休息一刻钟的,现在也不肯休息,而是更努力干起活来。 这地虽年年有人种,但很贫脊,得想想办法改善一下。 家里小猪小,猪粪也不多,也没牛粪,这还头牛可是个稀罕玩意。一个村一般只有几头。家禽的没有,还有………对了!夜香! 忙活了一天了,这些明日再打听。 休书 让陆妍意外的是,四亩地,还没到太阳下山,便全整好了。陆妍交待明天照旧来,但要多一头耕牛。 几个人当然乐意,拿了工钱便兴高采烈回家了。今天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居然碰到这么好说话的东家。以前没做到天黑哪能回家的,今天回家还可以陪陪老婆孩子。 晚上睡觉前,询问了母亲关于夜香的事。从母亲口中得知,镇上人家的夜香都是有专人收的,一月的工钱由这些人家出。月钱是200文。 第二天起来,和昨天差不多,雇来的短工要犁完六亩水田,每亩割十大捆草,铺在犁过的水田里,另还要准备四捆草放在旱地挖好的粪池里,并做了简单分工。 中饭比昨天简单,但更实在,浓稠的红薯粥,骨头汤照旧,比昨天份量还多的酸辣猪大肠,清炒豆腐渣,干笋,醋溜土豆丝。 吃完中饭后,便向镇上走去。打听到收夜香的人是一个叫老王的老头,找到他时,他正准备把早上收到的夜香放在板车上,运出去。 陆妍说明来意,原本老王正头痛,他平时倒夜香的地方,现在属于别人的地了,说是要建什么庄园,这几天都是运到很远的地方,心里叫苦不跌。 现在居然有人要这玩意,价钱当然是由陆妍说了算。最后以一文钱五桶的价格成交,这价格包括了运送费用。 昨天的4亩旱地,每亩挖了一个粪池,约3立方米,今天的水田,也在田的两端多出来的空地上各挖了一立方米的粪坑。 初步估算了一下,每亩约二十桶,预定了200桶。共计四十文。按老王一天收二十桶计算,十天左右便可全部到位。 陆妍领着老王走了一趟后,才发现老王的独轮车可以折叠,像走这种小路时,可以收一大半。陆妍想着以后自己也得整一辆,运东西方便。 粪池下面铺半捆草,再倒上夜香,最后用余下的半捆草盖住,再在上面用泥土稍稍填埋,这叫捂肥。日晒雨淋半个月左右再和上水,往地里浇。约莫一日,待肥料充分融进泥土里,再用锄头翻一下土,便可播种了。 这个时代没化肥,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办法来改善这贫脊的土地。 忙碌的一天很快便过去了,陆妍晚饭都没吃,倒头便睡。 戚氏看着女儿疲倦的样子,满是心疼,小心给女儿擦试了一下脸,再用她每天必定涂抹几次的药膏轻轻涂在她脸上。 女儿脸上的疤已经淡了很多,如果不是近看,已经看不出什么。虽然自己孩子怎么样都是最好的,但如果真的能去掉这些疤痕,孩子一定比自己年轻时候还美。 第二天陆妍醒来时,比平时晚了许多。杨拙已经把豆浆磨好,滤了渣,就等陆妍起来做下面的程序。 看着陆妍睡眼惺忪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干活的样子,杨拙多想自己多做一点,第一次为自己的笨手笨脚懊恼不已。 陆妍越来越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来这差不多半个月了,每天都忙忙碌碌的,肥没好,谷种子也还没出芽。趁这阵子好好休息一会。 现如金杨拙已经完全能胜任送豆腐的活了,陆妍便没再跟着去,把他的分成直接提到了四成。杨拙自然不愿意,可他又有哪次能改变得了我们的陆妍姑娘呢。 吃过午饭的陆妍,懒懒地坐在凳子上,靠着屋檐打盹。 “大白天的,就知道睡,你娘呢?” 奶奶那仿佛地狱使者般的声音突然响起,陆妍吓得跳了起来,这是原身这么多年身体对这个声音的本能反应。 反应过来时,忙用身子挡住门口,回道: “进山了,不知道啥时才回。要不,您晚些时候再来。” “她算什么,要我一个长辈来两次!也没什么事,把这个给她,她自然明白。” 说完,塞给陆妍一张折好的纸,扭头便走,临了又折回来: “以后少找我孙子福儿和你四柱叔。” 陆妍可不傻,这“四柱叔”和“四叔”虽然只差了一个数字,但却已经把自己完完全全当外人了。 奶奶走后,陆妍打开手里的纸,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醒目的“休书”两个字,内容如下。 立书人陈大柱,系平阳县清河镇人,娶妻戚氏,初时贤良淑德,可婚后十余载,无所出,且教女无方,致家中鸡犬不宁。长辈百般教导,不思悔改,更甚者,未经家中允许,携女另立门户,犯七出之条,念及夫妻之情,不忍当面明言,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另其女陆妍,系戚氏与前夫所生,由戚氏独自抚养,与陈家再无瓜葛。恐后无凭,特立此文约为照。 落款处“陈大柱书,陈章代笔”,大周国弘历四月十日辰时,还画了押。 还真是刚觉得口渴,就有人送水喝。正想着家里的这些买卖还有田地被别人惦记,这个“免死金牌”就到手了。 待母亲回来,陆妍便将休书递给母亲,暗自观察母亲的反应。母亲看了只是叹了口气,要不是知道母亲识字,陆妍以为母亲没看明白。 看到母亲将休书收起来,陆妍实在是忍不住了: “娘,你不用画押吗?” “傻孩子,只要犯了七出之条,休书一经画押便会生效。哪还用被休之人画押。” “娘,你真的不难过吗?”陆妍实在是好奇自己亲生父亲的事,可又不敢直接问,只好选迂回路线,旁敲侧击。 “只是有一些不习惯,毕竟,在那个家,生活了十余年。你父亲四叔哥哥对我们都不错,至于你奶,她也是可怜之人。” 戚氏顿了顿,接着道, “妍儿,我知道这么多年苦了你,受了不少罪。可现如今我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不要受以前的人和以前生活的影响,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再过几年,找一个疼你的人过日子。” “娘-----”难得看到女儿娇羞表情的戚氏,这话点过后便不再深入,日后,女儿自然会明白的一天。” 陆妍看着母亲把休书放到床下面,待母亲不注意时悄悄拿了出来。 陆妍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同母亲说了一下,带上自己心血来潮用棕叶做的蚱蜢,以及六个卤鸡蛋,朝里正家走去。 运气还算好,里正刚从外边赶回来不久。陆妍走进院门,看到年过半白的里正正在哄他四岁的孙子,可孙子一直在地上又哭又闹,里正急得满头大汗。 陆妍从里正口中得知,因为赶着回来,忘了给四岁的孙子带早上出门前承诺的糖果,这会正不依不饶的,怎么也哄不好。 陆妍上前,拿出自己做的蚱蜢,故意在孩子面前晃,一看到这栩栩如生的蚱蜢,一下子停住了哭声。 “还是你有办法。”里正松了一口气。 陆妍随即把卤蛋拿出来。 “这鸡蛋怎么变黑了?” 陆妍在镇上摆摊的时间不多,里正没事一般很少去集市,自然不知道。 “这是卤蛋,给凯凯当零嘴吃。” 里正知道陆妍现在的日子过起来了,也便接了下来,以免拂了孩子一片心意。 “里正爷爷,您见多识广,我是想来咨询个事。我娘亲今天收到了休书,我有点担心,只是我父亲单方面起书的,要是哪天反悔了收回去怎么办。” 休书的事,里正是知道的,坐在这个位置,这点能耐还是有的。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听孩子的意思,并不是让他作主,而是担心休书被收回。 “孩子,这事你母亲知道吗?” “就是她让我来找你的,我娘面子薄,所以……” “这很简单,把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请来,再让双方各派一个代表,作个见证,并在休书背面签字即可。” “麻烦里正爷爷,事情落实后,我请大伙儿吃晚饭。” 里正让儿子去叫陈家人,而自己则去请几位辈份比自己高但和自己年纪相差不过八九岁的老人。 陆妍则赶回去让母亲去镇上买菜。 待陆妍折回里正家时,人已到齐:陈大牛家的大太爷爷,胖婶家的三太爷爷,陈章叔家的秀才太爷爷,当然,还有陆妍最不想见的杜氏。 里正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事由,让大家作个见证。杜氏问了不用赔偿任何东西,只是见证此事,自是一万个愿意,代表休书方画了押,陆妍自然也不含糊。几个长辈也作了见证,村长作为代表也画了押。 别人家的休书都是遮遮掩掩的,恨不能一辈子不要见光,陆妍倒好,反而光明正大拿岀来,还担心对方反悔。 几个长辈对陆妍母女的情况不是不了解,可这般出格的行径,各人看法则不尽相同。 大太爷爷是个大大咧咧的,觉得这母女俩是个有骨气的,比大老爷们还干脆,三太爷爷是个心善的,担心母女俩以后的生活。 秀才太爷爷则大篇阔论地讲孝道,批评陆妍母女的做法。里正爷爷则左右逢源,谁说的话他都附和一两句。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自己想要的便行。 杜氏画完押后比陆妍还要高兴,总算是彻底地断掉了,得赶紧回去给田家捎个信。 至于至今还未开口说上一句话的大儿子,杜氏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最终会听自己的。 再说了,休书是早在事发前便提前准备的,趁他昏迷时按的手印,到时候他想抵赖都赖不掉。 杜氏走后,按照之前陆妍说的,几个长辈都上她那吃饭。秀才太爷爷虽对陆妍诸多不满,但这年头,谁又会和饭过不去呢。 以陆妍为首,几个人往陆妍家走去。 独轮车 几位老人来到了磨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修葺一新的茅草屋,屋檐下挂了四小盆四季青,叶子像兰花叶,下面直,上面往周围散开,像一个绿色的喇叭,周围是山里常见的滕花,沿着陶罐两边垂挂下来。 屋前的地整得方方正正的,每一块小地周围都用约筷子长短的竹片交叉围着,每块地的间隔地带都铺满了鹅卵石。 地里的菜苗刚好长出两片叶子,嫰嫰绿绿的,煞是惹人喜爱。 在园子正中间,还有一块同样铺满鹅卵石的地,上面一个竹子编成的桌子,桌上摆放一个竹筒,插了一束花,两指宽的绿色剑叶,配上几朵一簇簇开的小花。 周围条圆凳子,顶上还有一把大伞,顶部全部用厚厚的鬃毛搭成。 看着几个人惊讶得嘴都张不开,陆妍心里暗暗得意。其实,陆妍只负责提想法。 除了那个交叉的矮栅栏是自己动手的,鹅卵石路陆妍和母亲只完成了一半,其余的全是杨拙完成的,鹅卵石路还摆出一些图案或形状。 至于亭子,当初在母亲种菜时就已经特意空出来了,杨拙看到那片空地,便好奇问了一下。 陆妍把自己想建一个亭子的想法说了,结果杨拙自己琢磨着陆妍的话,弄了这么一个亭子。 当时初第一眼看到成品时,陆妍直呼杨拙是块玉,自己怎么就没早发现呢。居然用竹子做成了类似于现代的圆桌,而且篾的大小均匀。 竹凳子顶部和底部圆的,两头往中间渐小,做工精细,简直就是个艺术品。共做了八条,只是平时就陆妍母女俩,故只摆两条。 用作花瓶的竹筒,最外面的外发已去掉,雕刻了一幅竹叶,叶子下一个仕女,正抚着古筝,前面一张茶几,茶几上正搁着一壶茶,茶壶旁两个茶杯,一头狼半趴在旁边,半眯着眼,看似听得迷醉了。 其实,杨拙在雕刻狼之前,是想雕刻自己的,但担心被误会,临时改成了狼。也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总觉得陆妍原本就该过这样的生活。 “各位太爷爷,里正爷爷,家中简陋,原本应请各位长辈进屋坐的,可这屋只有一间,我和娘亲起居都在那,多有不便。灶房又没地摆桌。我们就在那凉亭下用晩饭,可好?” 几个老人原本就想过去瞅瞅,听到陆妍这样一说,当然点头答应。 这个时候,母亲戚氏也拿着凳子迎了出来。给各位老人逐一问了好。 戚氏除了不能生养,其实在这些长辈眼中,是个好媳妇,想当年嫁进陈家湾村的时,因为长得太标致,不知道有多少村里的汉子羡慕陈大柱。 可这么多年,从来不惹是非,任劳任怨。唉,只是可惜了! 伺候好各位长辈落坐后,陆妍进屋,泡了一壶野菊花茶,里面加些糖,还加了好几片干枣片(母亲刚从镇上买回来的),另还拿出几个杯子。 家里有了余钱,很多东西都添置得比较齐全了。陆妍可不是守财奴,钱虽重要,但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 菊花香,糖把苦味冲淡了不少,还有一股淡淡的枣香,算是简约版的花茶。 喝了茶,就连挑剔的秀才太爷爷也难得夸了一句。 紧接着,陆妍又端来一盘点心,一盘炸红薯球,一份煎土豆饼,一盘切成一片一片的卤蛋和茶叶蛋,摆成莲花形。 “妍丫头,这就开饭啦。”里正看了看天色,现在离晚饭至少还有一个时辰。 “里正爷爷,这是给你们喝茶时搭配的,我们做饭还要一些时候,你们边喝茶边聊天,再吃点茶点打发一下时间。“ “还说你见多识广呢,连一个小丫头都不如。这在大户人家,喝茶可有讲究了,何止配点心,还要听曲儿呢。” 秀才太爷爷抚着胡须,摇头晃脑道。 “太爷爷,我们家可没曲儿,您几位先聊,我去烧菜了。” 陆妍笑着走开了。 身后传来其他几位老人的笑声。 别看他们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可村里有什么重要的事,必须得几位的同意,自己以后虽不是村里的人了,可自己的地全在这,可得把关系打好了。 考虑到都是老人,陆妍决定做清淡一些。 清蒸鲈鱼(鱼是杨拙弄来的),肉丸土腐芥菜汤,蛋卷(鸡蛋皮包着肉馅),酿苦瓜,凉拌菠菜胡萝卜面(直接在粉面馆买的),红烧肉,清炒萝卜苗。主食则是白米干饭。 当这几道菜齐刷刷端上来时,几个老人顿时停止了闲聊,都被这么丰盛的菜式给惊住了: 圆圆的肉丸子,满满一大碗,蛋卷码得尖尖的,估计不下十五个,绿色红色的面条摆成一朵向日葵花,红烧肉又红又亮,至于酿苦瓜,萝卜苗及鱼硬是被彻底忽视了,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还没等主人开口,急性子的大爷爷筷子立即伸向了那碗红烧肉。一人开了头,其余几人可不甘落后。 陆妍赶紧把装好的白米饭送上。 居然是白米饭!几人心里对陆妍母女的印象直接上升到了最高那一层。别说像陆妍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条件最好的里正家,吃白米饭的次数都曲指可数。 很快,红烧肉就没了,看一边站着的陆妍,里正后知后觉问道: “你们留有菜吧。” “有的有的。” 第二盘空的是蛋卷,眼看着几位长辈把目光瞄向肉丸,陆妍实在忍不住,将鱼挪到中间,开口道: “这鱼不腥,比肉丸还好吃,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几人不情不愿地夹了一小块,在陆妍的注视下勉强尝了一下,接着,表情便变了。 鱼很快也没了,肉丸也光了。最后才是面条苦瓜和豆腐青菜。 “苦瓜里居然是肉,开始我看到这么长的苦瓜,都不敢吃。” “肉丸汤里白色的是什么?我牙不好,吃这个完全不用担心。” “您不问,我也正想说,这白色的,是我上次摔下来昏迷时梦到一人,穿着白衣服,手执拂柳,脚踩莲花。” 说到这,陆妍装着回忆的样子,停了一下。 “这不是菩萨吗?接着呢?” “说我是个苦命之人,如若我愿折寿十年,她便指给我一条活路。于是授我此吃食的做法,并再三交待,不可外传。” 陆妍满意地看到几位老人双手合十,对着南边拜了拜,口中念着: “我等不知,冒犯菩萨,请菩萨不要怪罪。”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送走客人后,陆妍向母亲认了错,说自己擅自作主,让村里长辈们作了见证。 “娘怎会怪你。娘都这般年纪了,声名于我,不重要,娘就担心你这一下来,以后传个不好的名声,恐将来你的夫家看轻你。” “那就不嫁呗,我要和娘过一辈子。” “傻丫头,尽说傻话。” “咦?杨拙,你来了。” 陆妍看到到杨拙羡慕地望着自己,想一想忽然明白过来,大概也会想起自己的母亲吧。心一软,说道: “等杨叔腿好了,你们攒点钱,给杨叔找个伴,你便也有娘亲疼了。” 杨拙心下诧异,感觉陆妍好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自己想什么她一眼就看出。 “我做了个独轮车,你出来试试,好不好使。” 陆妍虽然知道杨拙手工活厉害,什么竹筐,簸箕都难不倒他。重要的是她是因为陆妍念叨,看了成品后自己琢磨出来的。 现如今,家里的撮塞,箩筐,椅子,凳子,盖菜的罩子,午休时的席子等,都是杨拙的作品。看到陆妍高兴,杨拙做得更起劲。 但这些只能是手工活,笨的人也能学会,只是好坏的差别而已。可独轮车不一样,这要讲究机械的一些原理,才能使用,不然就只能当摆役了。 上次陆妍看到送夜香的老王家的独轮车时,就同杨拙说了那么一嘴,想不到他竟自个做出来了。 陆妍像孩子见到新玩具般欢喜,像欣赏艺术品一样围着在转了一圏。车身全木质结构,每一处表面都刨得溜光,摸上去没一点粗糙感。 轮子的支点比陆妍在这个时代看到的更前一点,刚好在承重点上。陆妍心想,这是把杠杆原理用到极致了,这样运载的东西重量都在轮上了,会省力很多。 车板在杨拙的演示上更有玄机:可打开平铺,做成面积较大的板车,也可向下折叠,变成小板车,还可以向上折叠,变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 简直就是量身定做,送货必备之利器,太实用了!且把手处还雕了几圈圆形纹,既美观又防手滑。就算是不用,摆在院子里也是一件艺术品。 陆妍大有一个天才就在你身边怎么如今才发觉的感慨。 “你真有本事,就算不打猎不和我做买卖,靠这手艺,你一辈子部不用愁了。” 杨拙现在在陆妍面前没以前那样紧张了,听到陆妍夸自己有本事,可高兴了: “还愁,不会做饭。” 陆妍噗嗤一笑: “姐今天高兴,杨叔的腿,因为拖的时间太长,估计彻底恢复得要半年。我教你做一样东西,这样即使杨叔在这半年里,可以出到院子里来。” 陆妍说完,便用小刀将轮椅的图纸在一块木板上画出来。 做这些活,陆妍比较轻松,想想自己在部队时,还自己设计枪支呢。 画完后,陆妍讲了几个要点,特别是手动控制的地方及刹车,讲得特别详细。 “我回去试试!你怎么懂这么多!” “秘密!” 陆妍朝杨拙做了个鬼脸。 看到陆妍撅着的小嘴,粉嘟嘟的,想起上次的碰触,杨拙心猿意马起来。 等意识到自己想什么时,好像自己亵渎了陆妍一样,赶紧逼自己停下来。 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松了一口气,连招呼都没打,拿着刻图纸的木板便走。 陆妍现在渐渐适应了这具身体的年龄,偶尔也会做些属于这个年龄阶段的事。 看到杨拙走后,自己再次围着独轮车,这摸摸,那摸摸,怎么看怎么满意。好歹自己也算是有车一族了,而且不用花钱,也不用烧油。 戚氏洗完碗后,看到陆妍还在车边,笑道: “再盯,车都被盯出窟窿眼儿了!杨拙这孩子不错吧。” “那还用说,我看上的人,必须不错。” “你看上的人?妍儿,你对杨拙……” 陆妍一看母亲的表情,知道母亲肯定又歪到别国了,忙摆手: “娘,止住,你想多了!我是指合伙做买卖这事。” 戚氏还想说什么,陆妍忙挠母亲胳肢窝,惹得戚氏大笑不已,忙说不问了,向陆妍求饶。 整个磨坊充满了陆妍母女俩的笑声。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你吧,离开我你才会过得开心些。如果戚氏发现此时躲在在田埂边上的前夫,会看出足足比出事前瘦了一大圈,人也苍老了很多。 生活就是这样,谁又能预料只不过是一场应付的相亲,现如今却成了这样。这就是命吧。 陈大柱拖着沉重的步子,绝望地向家里挪去。 灶房里的小插曲 今天晚饭吃得早,这会还没天黑。因为不用再担心奶奶那边,陆妍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脸上的疤渐渐淡去,再加上营养上来了,气色也好了很多。爱美是女孩的天性,前世即使忙得像狗,但对于保养,陆妍可一点都不放松。 这个点也睡不着,陆妍决定做做面膜奖赏一下自己。 前阵子从山里移回来的芦荟长得极好,割了一片叶子,黄瓜洗净取一截,芦荟及黄瓜捣碎取其汁,加入一点鸡蛋清,少许面粉及蜂蜜,搅成泥状,敷在脸上,还让母亲一起敷。 敷了一刻钟左右,洗净,整个脸润润的,舒服极了。戚氏虽也觉得好,可一知道里面居然有鸡蛋和面粉,便直呼太浪费了。 “娘,您不是盼着我能找个好夫家吗?变漂亮一点不是更有机会?” “一个姑娘家,哪能老把这些挂嘴边。”戚氏笑着责备到。 “你看看我的疤,是不是好了很多?女人,从一出生到走的那一天,忘了吃饭也不能忘了保养。你看看,自从你涂了我给的面膏,现在你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呢。” 戚氏听陆妍这么一说,倒还真觉得自己的皮肤变得有弹性,也不再暗黄了,难道真像陆妍说的,天天喝豆浆,天天抹面膏,自己可以年轻十岁? 其实,戚氏今年三十不到,虽不是如花的年龄,但陆妍初次见到她时,还是吓了一大跳,自己前世的年纪比她还大呢。 如今家里条件也渐渐好起来,陆妍决定帮母亲改变。从喝豆浆到抹面膏,再到今天的面膜,母亲的人生正好,怎能就这样过一生。 王大厨那边捎信来,说他原计划要一个月后才启用的早茶下午茶,要提前到近几天左右,原因是他把这个主意同老爷子提了那么一嘴,老爷子高兴得说越快越好,希望陆妍提前准备一下茶点种类和名称。 唉,陆妍原本还想歇歇呢,早前用盐腌制的鲤鱼块明天该拿出来晒了。往后,时间更少。 早上做完豆腐,送走杨拙后,便将缸里的鱼拿出来,放在簸箕上晒,边晒边想着茶点的事。 红薯球,南瓜球,土豆饼,煎饺,虾饺,灌汤包,小笼包,水晶包,肉丸,糕点,肠粉…… 把前世吃的茶点全过了一遍,自己之前做过的只有前三种,煎饺灌汤包肉丸也不是问题,糕点现在暂时没有条件,虾饺水晶包及肠粉也不难,但关键是没有现成的澄粉和生粉。 陆妍为茶点绞尽脑汁的时候,陈家院子里也正在商量一件大事: 因为休书异常顺利,为避免夜长梦多,杜氏和田家一拍即合:尽快成婚,最好今年上半年就怀上,田姑娘年纪也不小了,越早生越好。 原本是月底,但月底没有适合婚嫁的黄道吉日,便提前到四日后。 陈大柱已是三婚,杜氏原想简单办一下,可田家不依,要大办。杜氏想着即将到手的铺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便应承下来。 大办,一桌至少八个荤菜四个素菜,再加上一些糖果,得150文一桌,这村里人再加上亲戚,有二十来桌,至少得花三两银子,这几乎是这个家的一半财产了。 送走田家人后,杜氏便开始想着怎样才能省钱又体面。 一般有喜事,都是请村里的大厨,主厨封五十红包,其他人二十文,二十桌大约要五人。这一下又得开支一百三十文。 “娘,你怎么同自己在说话?吓了我一跳。” 看到二媳妇,杜氏想着这媳妇也是个机灵的,或许能出些主意,便将席面的事说了。 “要是二丫娘在就好了,她一人能顶三个大厨。”惊觉到自己说了什么,秦氏忙打哈哈: “娘,要不,我们请一些能做饭的妇人,反正田家人又不会来后厨看。妇人嘛,给每人十文肯定很多人愿意。” “你以为谁都像二丫娘,那些素菜还好,荤菜一年做上一两次就不错了。” “我倒有个人选,但你得答应我,我说出来你别骂我。” “要是二丫娘,就别提了,要是让大柱知道,这婚还能成?” “当然不是了,是二丫。我昨天内急,在草丛里方便了一下,听到村里几位长辈正在议论什么“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妍丫头的厨艺真是让我大饱口福,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秦氏看婆婆没有生气的迹象,便继续说道: “你知道后面这句话是谁说的吗?” “偷听的又不是我,我怎么知道。” “居然是对吃特挑剔的秀才爷爷!” “真的?你确定?” “千真万确!我后来还特意打听了,秀才爷爷还有村里的几个长辈昨天就是去磨坊吃的饭。” “怎么可能?就那笨手笨脚的丫头片子。铁定是她娘亲做的。” “娘,你可别小看了那丫头片子,我坝上镇的姑姑,说镇上最好的酒楼全福酒楼最近出了几道新菜式,特别火,还要提前预定,听说供货的,就是我们清河镇的,我姑听别人描述,感觉很像二丫。”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头些天知道的,而且我开始就觉得是不可能的事。可昨天听到秀才爷爷这么一说,才仔细琢磨起这事来。” “你负责确认一下这事,如真是这样,养了她这么些年,总要尽尽孝道。” 秦氏真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二丫可不是以前的二丫,而且婆婆似乎忘了,陈家休了戚氏的事,忘了陆妍现在心里正恨着咱家呢,自己这一上去… 被杜氏和秦氏惦记上的陆妍,此时正在奋力洗面团呢。这年代没有澄粉,只好自己动手做了。 将揉好的面团在水里洗,一直洗到面团小得不能再小。不能洗掉的是面筋,洗在水里的,静放,待面粉沉淀下来将水倒出,留下来的便是澄粉。 土豆切碎磨成浆,滤渣,静放,待水和沉淀物分离时,将水倒掉,留下的便是淀粉。 接下来便是做馅,虾仁三分之二拍成泥,余下切丁,笋及肥猪肉切丁,加盐,白糖少许,姜汁,用筷子不停往一个方向搅。 澄粉和土豆淀粉按十比三的比例用开水冲,搅成雪花状盖上闷一小会。 趁热揉面,边揉边加土豆淀粉,揉成团后再加猪油揉,醒面后便可做皮了。 将虾馅捏出虾仁的样子,放进皮里,皮包成十二褶的蜘蛛肚,半月形。 胡萝卜切成圆的薄片,放在蒸架上,再将虾饺放在胡萝卜片上,一蒸熟,便大功告成。 听到屋外的脚步声,这个时辰,应当是娘回来了,于是叫道: “娘,我今天试做了一种新鲜的吃食,你快来尝尝。” 陆妍专注地品尝这前世百吃不厌的虾饺,眉头皱了起来,感觉少了一种味。一定是因为没鸡粉!陆妍在脑里细细过了一遍,最后确定唯一少的就是这样调味品。 “这也太好吃了!这是什么?” 二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妍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侧过头,便看到二婶一只手拿一个虾饺,因为太烫,但又舍不得扔,烫得直咧嘴。 “把饺子放下!” 陆妍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绕是秦氏,也有点怵: “二丫,不是,妍儿啊,婶儿今天有好事找你呢。可以赚钱的。” 陆妍也不说话,继续冷冰冰看着对方。 “我就是个传话的,家里过四日有喜事,听说你厨艺好,请你去做厨子,十文钱呢,还送一条毛巾。” 陆妍仍不回话。 “是你父亲娶亲,好歹陈家养了你这么些年,而且万一新大嫂高兴,赏你几个钱,不知道多好。” “你,出去!” 不知何时,杨拙已经送货回来了,也不入知道听到了多少,一身的戾气,毫不掩饰地散发了出来。 杨拙从小在狼堆里长大,小时候活脱脱一匹狼,充满暴力和血腥,后来才慢慢改变的。可骨子里狼性的一面一旦任其散发出来,让人生出一种本能的恐惧。 秦氏吓得虾饺都掉了,慌不择路地往家跑。 陆妍气愤后是满腹的憋屈,这也太欺负人了,一个被赶出门,一个被休,原身骨子里还是把陈家当成了自己的家的。继父娶妻,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要自己去做饭。 不知是气的,还是憋屈的,眼睛红红的。 杨拙只觉得一股血液往脑门上冲,突然伸手抱住了陆妍: “别怕,有我呢。” 还笨拙地拍了拍陆妍的肩膀。 本来陆妍只是有一点憋屈,可杨拙这一句一切有我,让陆妍勾起了前世和这世两世的回忆: 前世孤身一人,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是否健在,为了生活过得好一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这世虽有母亲,可还是自己挑起大梁。 杨拙这一句,触碰到了陆妍最柔软的部分,于是乎,向来冷静成熟的陆妍,在杨拙怀里哭得唏哩哗啦。 杨拙一听到陆妍的哭声,心慌起来,赶紧用手去擦陆妍脸上的泪,可越擦流得越凶。 他一急,突然低下头,用唇堵住了陆妍的眼睛。 陆妍脑袋一片空白,也忘记了哭泣。 “对,对不起,我,我,我见止不住,心一慌,便,便,便……” 陆妍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头一低,快速跑向屋里,将门从里拴上,背靠着门,手捂着心口。 “我,我平时不,不这样,我看到你哭,心口疼得特别厉害,我太慌了,不知道怎么办,我,我,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 陆妍此时心里也慌得厉害,自己居然不反感他的这种举动,理论上是喜欢上他,可自己是三十几的灵魂,怎么可能喜欢上比自己足足小一辈的小男孩,这太反常了。 杨拙没听见陆妍的回应,更急了: “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 慢慢没了杨拙的声音,陆妍也慢慢冷静下来,可以确定两件事: 一是杨拙喜欢自己,但他本人没发觉,二是自己也不排斥杨拙这种算得上是轻薄的行为,说明自己这具身体是喜欢杨拙的,至于心里喜不喜欢,陆妍还是不知道,或者说拒绝知道。 打开门,看到杨拙眼圈红红的。他吓得比自己也轻不了多少。叹了口气,故作轻松道: “怎么?欺负我你还委屈上了?” “你不生我的气了?”杨拙眼巴巴地望着陆妍。 “我做了些新鲜吃食,你带点给杨叔。” 陆妍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走进灶房,将十几个虾饺装进碗里,还有早上留出的大骨汤,递给杨拙。 杨拙没有遭受到陆妍的暴怒或冷遇,居然还有吃的,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再三确认了陆妍确实不生气后,脚下如踩了云朵一样整个人轻飘飘的,还没走几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陆妍看到了想笑又不敢笑,忍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大笑出来,远远还能听到。杨拙第一次觉得自己听力好不是件好事。狼狈地向家里跑去。 山中遇险 想起二婶过来的事,陆妍除了手上留几十文外,其余全部放进钱袋里,地契另装一个袋子,用油纸包好,全部塞到一个土陶罐里,撬开一块石板,挖了个洞,再将石板盖上,石板上再放一个毫不起眼的烂箩筐,确认没有痕迹后这才满意离开。 现在还没到中饭时间,想起鸡粉的事,陆妍决定进山一趟。 不知怎么回事,今天的老虎山特别安静。陆妍一心只惦记着鸡粉所需的配料香菇,往山里背阴的一面走去。 枞菌倒是找到不少,可没看到有香菇。陆妍不死心,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走到了林子的深处。 “香菇!”陆妍看到肥美的香菇,开心得尖叫起来,还好自己没有放弃,这野生香菇可是个好东西。在这一片区,大约采了约四五斤,便准备回去。 结果,傻眼了!由于刚才只顾寻香菇,忘了丛林大忌,进得太深不说,且没有做标识。走了一圈,感觉越走越深。 前世辨别方向的办法,根本行不通,由于森林太茂密,且又是背阴的地方,根本没办法通过观察太阳的方向判断方向。 查看树的年轮的办法?树倒是有,可最小的也比陆妍这具身体两倍还大。别说是这具瘦弱的身体,就算前世,让陆妍仅用一把柴刀及一把匕首砍掉这些庞然大物,也是不可能的。 陆妍又尝试走了几圈,并做了记号,可让陆妍绝望的是,不管她往哪个方向走,最终又回到原点。 趁天黑之前,先找个容身之所,中午只吃了几个虾饺便出来了,原以为像找枞菌一样顺利,什么干粮都没带便出来了。现在还没回去,母亲得担心坏了。 找到一个仅能容下两个陆妍大小的山洞,洞口是扁平的,里面稍高,较幸运的是,洞里面很干燥。洞口虽窄但够隐蔽。 点开火折子还有随身携带的枞槁,检查了一下洞内,确认没有毒虫后,便决定今晚在这过夜。 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陆妍为自己的冲动懊恼起来。 决定出去找找食物。 找了半天,愣是连只小鸟都没看到,后来砍了十几根约三根手指粗的藤,劈开,在里面找到了约三十几条约食指大小的藤虫。 这可比蜂蛹还美味。直接在火种边上烤一下便可以吃了,不仅好吃还含有丰富的蛋白质。 正准备回去,忽然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一晃而过,紧接着,听到一声地动山摇的嘶吼。 不好!是个大家伙! 陆妍脑里飞快地闪过各种逃跑的办法,洞里肯定不能待,隐约记得不远处有颗枝丫茂密的大树,缠着树藤。 一想到这,毫不犹豫向那棵树的方向跑。 陆妍拼命跑,可山里不比平路,速度始终上不去。 一阵夹杂着一丝血腥味的风突然从后面扑来,陆妍暗叫一声“不好!”,就势往地上一滚,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庞然大物:老虎! 见这弱小的动物居然躲开了自己的攻击,老虎更加暴怒了,刚刚那么小的小家伙逃了不说,这个碍事的家伙居然也逃! 陆妍只见老虎张开血贫大嘴,再次向自己扑来。 陆妍握着匕首的手都在抖,手心在冒汗。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 不见了? 老虎硬生生收回,但前脚还是差点踩空。 站在原地,对着下面嘶吼了好一阵,宣泄它的不满,可也不死心就此离去。 再说陆妍,原本做好了与老虎奋力一拼的准备,结果,脚下一踩空,掉进了一个大坑里。 大坑下面是泥土,因为上面茂密的藤蔓及树叶严严实实遮挡起来,坑里的泥土很干燥。离地面约十米左右。陆妍掉下来,在上面只留下一个很小的空隙,从上面很难看出下面有人或有多深。 陆妍浑身酸痛,动了一下手,没骨折,身体也能动,可右腿却扭到了。因为扭到的位子是大腿根部,陆妍自个不能给自己正位。 陆妍一动不敢动,因为没有确定老虎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离开。而且即使离开了,看看旁边垂直的光溜溜的石壁,陆妍绝望了。 没有水喝,没有吃的,腿扭伤,而且还掉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坑里,况且自己敢叫吗?那个罪魁祸首说不定还在那等着送嘴边呢。 那就等死吧,说不定,自己死了还能回前世,反正又不是没死过。陆妍自嘲道。 不知过了多久,陆妍的意识渐渐模糊,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脑海里居然是杨拙那张放大的脸。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陆妍模模糊糊的,似乎又看到了杨拙那张放大的脸。 以为自己在做梦的陆妍,把睁开一点的眼睛重新闭上。 “丫头!丫头!你别吓我!” 剧烈的摇晃让陆妍彻底醒过来,看到杨拙焦急憔悴的脸,泪,不听使唤便从脸上滑下来。 看到陆妍醒来,杨拙把陆妍紧紧搂在怀里。 因为太过用力,陆妍都快窒息了。身体扭动了一下。 “别动!就一会!” 头顶传来杨拙嘶哑的声音,有一丝哽咽,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丫头,和我过日子吧,我会赚钱养你,也会照顾好你母亲。” 在杨拙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出心里话的紧要关头,陆妍却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 “你是怎么找到这的?对了,老虎!老虎…” 杨拙没听到陆妍的回答,但她也没生气也没反对,说明还是有希望。于是将陆妍母亲天快黑了没见陆妍回家,便去找了杨拙,杨拙寻着陆妍气味找到了这,并把老虎杀了的事简单地说了。 “气味?我的?” 陆妍推开杨拙,闻了闻自己身上,没味呀。 杨拙被陆妍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 “我能分辨气味,每个人的。” 陆妍听到杨拙低低的笑声,抬起头来,便看到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此时正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起来。 陆妍手情不自禁地抚上这张脸,真是上帝的杰作,恐怕连上帝也要嫉妒了。 看到陆妍痴痴的表情,微嘟的小嘴,杨拙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低头朝目标袭去。 软软润润的,比想像中还要柔软,然后,像个笨拙的学生,略显生硬地一顿乱啃。 不知是因为经历了生死,还是因为刚醒人没完全清醒,陆妍抛开了一切,任由自己身体本能地回应着。 陆妍的回应,让杨拙感到一股热流瞬间冲击着四肢百骸,所有的感观都变得异常敏锐。呼吸变得急促,心感觉要飞出来了。 只想把这具身体揉进自己怀里,然后,尽情地品尝这甜美的滋味。 “痛!” 陆妍推开杨拙,咬着自己的下唇。 原来,杨拙太过激动,可又不得章法,一下用力过猛,把陆妍的下唇都咬出血了。 “我,我,对,对不起!”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们怎么出去?” 陆妍一清醒过来,便恢复到平时的样子,其实内心正狂跳不已,借由转移话题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 杨拙又重新点燃了一根枞槁,扯过一条树藤,上面还打着节。 “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还好你没受伤,天一亮我们便出去。” “我右腿受伤了,不能走。” “哪里?我检查过了没伤口。” “没伤口,就是扭到腿了。” “疼吗?” “不疼,就是不能动。” “吃的,给,刚刚忘了。” 杨拙说完脸马上红了,从怀里掏出几个饼。 “有点凉了,你慢点吃。”接着递来一个装水的竹筒。 陆妍狼吞虎咽起来,因为吃得太急,猛被呛到了,杨拙赶忙拍背。 其实,找个这样的男人过日子也不错。陆妍心里想到。 “喂,我长这么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陆妍总算吃饱了,问道。 “为什么说自己丑?” “我一脸的疤。” “这样呀,我更丑!” “谁信呀,反正我不信。“ “我身上的疤比你的多多了,肯定是特别难看了。” “身上的和脸上的能一样吗?” “………你很美……”半天,蹦出一句。 没回应,发现陆妍居然又睡着了,手里还捏着没吃完的饼。 杨拙将衣服脱下来,轻轻盖在陆妍身上,将她耸拉着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身上。 我一定会努力赚钱,不再让你这么辛苦。杨拙暗暗发誓。 获救 陆妍做了一个美梦,梦到自己在一个顶级法国餐厅用浪漫的烛光晚餐,吃着世界一流厨师做的顶级法式料理,自己最崇拜的偶像好莱坞某影帝正露出迷人的微笑坐在对面,体贴地切好牛扒,亲自喂自己。 牛扒太好吃男宾实在太帅气,陆妍控制不住,居然流哈喇子了!想用手悄悄擦掉,可手怎么也不听使唤。 无论陆妍怎么努力,手就是无法动弹,眼看对面的男神眉头越皱越深,陆妍越着急。 终于能动了!陆妍松了口气,却发现餐厅不见了,自己正趴在一堵肉墙上,肉墙上有一些亮亮的粘粘的疑似哈喇子的物体。 天哪!陆妍此时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自己不仅死死抱着杨拙,还啃了…… 无处可躲的陆妍,把头埋在杨拙胸前蹭呀蹭的,希望可以不着痕迹地蹭掉。 因姑娘在怀一夜未眠的杨拙,好不容易眯了会,结果陆妍一动便醒了。 杨拙现已十六岁,在这个年代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他身体发育又比同年龄人早。虽然对男女之情不太开窍,但陆妍的这个无意识的举动,却引发了他身体本能的冲动,让他的呼吸突然加重起来,声音也变得异常沙哑: “丫头,别乱动!我难受!” 陆妍这才觉察到杨拙的身体异常的热,往下一看,秒懂。学医的,这点基本常识还是有的。饶是如此,还是弄了个大红脸。 “你昨天说老虎被你打死的?是真的?这么厉害!快同我仔细说说。” 陆妍想着似乎遗漏了什么,突然想起来张口便问。 “没啥说的,我的力气很大,我父亲不让我在人前显露出来,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怕人把我当怪物。” 说到这,眼神暗淡下去: “丫头,你会把我当怪物吗?” “不会!力气大是你的本事。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人可以替代,做好真实的你就好,我更喜欢那样的你!” “真的!如果我做原本的自己,你便会喜欢我?” 断章取义,这个呆小子! “再说吧。另外,别叫我丫头。” “那叫什么?” “陆妍。” “不要,妍儿?” “不行,那是我哥我娘叫的。” “那还叫丫头吧。” “我们出去吧,,我娘指不定急成什么样了。” 陆妍不想再同他讨论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开口道。 杨拙应了声,将树滕绑在自己身上,将陆妍拦腰抱起,脚尖点地,一跃而起,两个起落,便到地面了。 陆妍此时的嘴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太神奇了! “你会轻功!能飞多高?多久?” “轻功?那是什么?” 然后陆妍便将从电视剧及武侠小说里知道的关于轻功的东西一股脑说出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轻功,我父亲说我家不知道哪一辈的祖先救过一个江湖人,那人为了报恩,赠予一本学武功的书,并说如果有人参透,日后必有一番大成就。 可这么多年来,竟没人能参透,只学了些皮毛,后来杨家颠沛流离,到了祖父和父亲这一代,便只能用这些功夫打打猎了。 父亲见自己从小力气异于常人,便将此本书给杨拙,希望他能参悟一二。 “那你参悟了没有?” “我也不知道参悟了没有,只是觉得很简单,练了后力气能收放自如。如果提气不带重物,半个时辰能行百里。” “那不是和汽车的速度一样!” 陆妍一兴奋,又忘了不是在前世,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汽车?那是什么车?比马车还快?” “嘿嘿,口误!口误!” “对了,那头老虎呢?” 原来,杨拙担心老虎被别的肉食动物吃掉,便将之挂在树上了。 走到树下,杨拙将陆妍轻轻放下,将老虎尸体弄下来。 “杨拙,你看!” 顺着陆妍手指的方向,杨拙看到一个白色的小东西,正忧伤地盯着老虎尸体。 “这小狗好可爱!只是它为什么到这来?难道和我一样迷路了?” 杨拙没有回答,而是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让人惊奇的是,小家伙也出声回应着,并放下了戒备。 “他不是小狗,是一种品种珍贵的小狼崽,他母亲被这头老虎吃掉了!” “你怎么知道?” “它刚刚告诉我的。” “你听得懂?” “我六七岁才会说人话,……在那之前,是狼语。” 杨拙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似乎勾起了他某些不愉快的回忆。 “你真厉害!这样看来,要是哪位姑娘和你过日子,也不是件坏事。” “只能是你!” “呆样!你同那个小不点说,本姑娘喜欢他,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保证他跟本姑娘吃香的喝辣的。” “他说不走,他要他母亲。” 杨拙说完,熟练地将虎皮割下来,并开膛剖肚。里面居然还有一整头狼的尸体。 小不点猛扑上来,发出凄厉的叫声,舌头不停地舔着狼尸的眼睛。 后来经杨拙沟通,小不点才接受母亲离开的事实。简单地掩埋后,将陆妍放在山洞里的野香菇和枞菌背在背后,还找到了陆妍慌乱中掉的装着藤虫的布包,便抱着陆妍准备离开。 小不点却咬住了杨拙的裤腿。 于是,杨拙抱着陆妍,陆妍抱着小不点,一提气,便直跃而起,直冲树梢。如蜻蜓点水般,从树梢上掠过。 只听耳边生风,老虎山近处的景色一览无遗,远处晨雾缭绕,如烟似梦。看不到尽头。如果没有杨拙,自己真会困死在这里面。 想到这,陆妍不由将头更多靠近杨拙,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 杨拙以为陆妍冷到了,将她抱得更紧,把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陆妍怀里的小不点怨念地瞪着眼,可没人注意到他的小情绪。陆妍右脸贴着杨拙的胸膛,听着里面传来的心跳,感受着男性的体温,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呆子,我答应和你相好,但我现在还小,如果要成婚,至少要等我十八岁以后。” “真的?你答应和我好?” 杨拙听到陆妍的话,因为太过开心反而害怕自己听错了。 “听不清就算了!当我没说。” “太好了!别说是等几年,就是等十年二十年我都愿意。”开心得忘了是在空中,蹦了一下,气一泄,两人一兽眼看着就要跌落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杨拙借由一根枝桠为着力点,缓冲了一下,总算是平稳落地。 “我会守护你一辈子。” 杨拙在这大山森处,许下了一世的诺言。 要不是因为陆妍腿受伤,再加上怕伯母一晚上没见到人担心,杨拙真想在这无人打扰的地方,和陆妍一起呆久一点。 再说从杨拙家回来的戚氏,见杨拙去了也没见回来,心下着急,便去叫了桂秀丈夫,还偷偷通知了四柱和陈福。一行人点着火把,向老虎山进发。 白天进老虎山心里都发怵的四人,此时却心急如焚。 可到了老虎山,在外围找了两个时辰后,一无所获,桂秀丈夫最年长,果断叫大家撤,可其他三人哪听得进去。 “老虎山这么深,白天进来都容易迷路,更何况晚上。要是我们也陷进去,于事不补。还不如保存实力,白天寻到些痕迹再找,希望更大。” 好说歹说,总算听进去了,便在林子外边烧着一堆火,一人放哨,其他三人休息。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便进山了。戚氏则和桂秀家的狗留在出林子回家必经之路上,如果陆妍自己出来了,便让狗去林子里寻另外三人。 半个时辰过去了,戚氏坐立不安,盯着林子的方向,双手合十,嘴里不断地祈祷着。眼睛因为流了一晚上的泪又红又肿。 远处一道人影飞驰而来,戚氏以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刚刚还有些远且模糊的身影,一下子便到了面前。 “伯母!” “娘!” “妍儿!” “哪受伤了?你可别吓娘。” “娘,就是腿扭伤了,没事!” “那咱赶紧回去看医生!这个,你先吃着。” 戚氏从怀里掏出几个鸡蛋饼,撕成一块送到陆妍嘴里。 “娘,我手能动。” “差点忘了,你四叔他们还在山里。”说完,拍了拍狗的头,狗一溜烟往林中跑去。 待四柱三人出来时,一行人急匆匆往家赶。 初试牛刀 大家都担心陆姸的伤,对于杨拙抱着陆妍这事,居然没一个人觉得不妥。而且看杨拙虽抱着一人,可走起来键步如飞,他们要跟上都得小跑,让四柱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回到家,赶紧去叫村大夫,可村大夫刚好不在家。杨拙又想抱起陆妍。 “我用独轮车送。”四柱意识到杨拙的举动,赶紧出声。刚才在山里是事急从权,而且那条路也不会遇到什么人。可到镇上的路可不一样。 到了镇上,陆大夫不在,但却碰到了好久不见的严鞘。 看到陆妍被人抱着进医馆,严鞘吓得赶紧过来: “丫头,怎么了!” “腿应当是扭伤了。” 说着指了指大腿。 严鞘俯下身来,便伸手捏陆妍的腿。 谁知,手刚伸出去,便被一只力气大得惊人的手钳住了。 “干什么!我是大夫!”严鞘看到杨挫警告的眼神,没好气说道。 “没有其他大夫了吗?” “没有,你这是信不过我的医术吗?” 看到两人剑拔弩弓的架势,陆妍朝杨拙使了一个眼神,后者马上松手,可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严鞘的手。 陆妍让四叔带杨拙出去,杨拙纹丝不动。 “好痛!”陆妍边叫痛边向严鞘使眼色。严鞘立即会意: “如果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我可不敢保证不会有问题。” 杨拙心不甘情不愿出去。 没过多久,只听内室传来陆妍的呼痛声。 下一秒,杨拙风一般卷进屋内,直奔陆妍。 “我没事,只是正骨那会太痛。现在好了。” “多少钱,严大夫。” 陈四柱也进来了,对着严鞘道。 “不用给现钱,丫头让我免费吃顿饭就行。” 严鞘虽是回复陈四柱,却看着陆妍说道。 “成,就今天下午。不过,还得给我几样药材。” 正如陆妍预料的,这不知柴米油盐价的严鞘一股脑把陆妍要的药材包好递给她。 除了扭伤,其他并无大碍。 一行人离开医馆后便各自忙开了。 陈四柱和陈福被安排了婚礼前的活,而陆妍和戚氏则在镇上买了些东西,放在独轮车里推回去。 原本杨拙还想陆妍坐独轮车回的,陆妍死活不肯,杨拙只得作罢。杨拙速度快,陆妍让他先行回家磨豆浆。 今天比平时晚了很多,戚氏到家后一点都不敢耽搁,匆忙把大骨汤煲上,再去忙活猪大肠。 杨拙比陆妍提前回来,已经磨了大半豆浆,送货时,让杨拙避开人,悄悄使用功夫。勉强在饭点赶到,可把王大厨急得不行。待杨拙解释后,便说以后如果碰到这种事派人捎个信就好了,并说改天再去看望陆妍。 答应严鞘下午要来吃东西的事,倒不是单纯为了抵诊金,而是想着他是见过大世界的,先让他试试自己的新茶点,看看反响如何。 昨天为了凑鸡精的材料,差点把自己的小命丢了,如果不捣腾出来,太对不起自己的牺牲了。 将买回来的鸡收拾好后,取鸡胸肉,切丁,和姜片葱头一起倒入沸水中煮熟。捞出鸡肉,沥干水份,放至锅中烘焙,直至烘干水份。烘干后捣碎。再回锅烘,再捣,直至成粉末状 香菇洗净,切丁,放至锅中烘焙,直至烘干水份,捣碎,再回锅烘一次,再捣碎。直至成粉末状。 捣碎的鸡肉、香菇、白砂糖、姜末和在一起,再捣碎,然后放入锅中烘干。烘干的过程需要不断地翻炒,不能烘焦。直至完全干透。放凉后,装进竹筒中,密封放在阴凉处,一个月不会变质。 因为陆妍特别叮嘱,平时来回要花两个时辰,今天半个时辰便回来了。因为时间太赶,卤水也就没有拿回来。陆妍现如今有茶点这单大生意,也不着眼于这个。 杨拙把捞到的几斤虾给到陆妍,便在旁边看着,一是看陆妍有什么吩咐,二是陆妍认真做事的模样,总是吸引着杨拙。 这次的虾蛟,比之前多了一份鲜甜,比前世的味道更胜一筹。材料纯天然,当然,手艺也相当重要。 再来的灌汤包便简单多了,揉面发面醒面,不同的是,做肉馅时,要加水三次,往一个方向搅拌,这样蒸出来的包子肉汁特别多。 肠粉也相对容易,主材料也是澄粉,做了猪肝肠粉,廋肉肠粉和鸡蛋肠粉。 用从山里偶然发现的马蹄果(正常应是六月结果,可陆妍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有的果子已可釆摘,有的还在开花,听杨拙说常年都结果。),和肥瘦上肉,做成猪肉丸。 再烙上几个手抓饼,土豆饼,南瓜饼,还做了肉夹馍。 品种虽然多样,可每样都小巧精致。做到最后,杨拙吃味起来: “丫头,你昨晚都没休息,就吃一个饭,哪用做这么多。” “我们要靠这个赚钱的,在正式卖钱之前,要找人吃吃看。” “找他没用,还不都说好吃。” 杨拙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说你做的什么都好吃,不用找人试。” “试了我心里踏实些。” 把正在找村里人借桌子板凳办酒席的陈大柱陈福找来,还有桂秀婶一家。严鞘则早早便到了。留了杨叔的那份后,大家便准备开动起来。 陆妍示意大家稍等,便开口道: “今天请大家来,一是感谢大家在我和母亲最困难的时候无怨无悔地帮助我们,二是我现在和杨拙合伙做买卖,也挣了一些钱,现在置了田地,以后如果出息了,一定会以我的方式回报大家。绝不食言!” 陆妍知道,在坐的除了严鞘,其余都听到了村里的一些谣言,说是陆妍母女和杨铁父子都整成一家了,又说戚氏早和杨铁好上了,借由陆妍的事搬出来,陆妍不要脸,这么丑还勾引杨拙等等。 别人的想法陆妍可以不在乎,真在乎自己的也不会相信这些流言。但陆妍选择适当透露一些消息,以免伤了这些人的心。 严鞘听到杨拙和陆妍只是合伙人的关系,自己居然松了一口气。 一说开动,桂秀婶家的三娃便迫不及待开动起来。最大的春妮,今年十岁,老二陈材,今年六岁,老么陈武,今年五岁。 尽管桂秀持家有道,男人又在外面努力干活,家里却也只能勉强能解决温饱。几个孩子看到如此漂亮的吃食,早就忍不住了。 有了第一次吃饭的经验,严鞘动作明显快了很多。速度丝毫不逊于杨拙。 用完之后,陆妍让大家做了点评,包括三个孩子。 虾饺和肠粉评价最高,主要是没见过更别说吃了,又漂亮又好吃。严鞘大呼幸运能第一个吃到。 其次是灌汤包和肉夹馍。桂秀婶丈夫对这两样评价很高。 土豆饼南瓜饼马蹄肉丸,三个孩子最喜欢。 陆妍便有底了。美食果然不分年代。 送完这些人,陆妍坐在杨拙给自己做的竹躺椅上,晃两下便睡着了。 戚氏把杨拙叫到一边: “你和妍儿?” 戚氏虽然赞成这两个年轻人,但也怕他们犯错误。 “伯母,我稀罕丫头,等我挣了钱,便让媒人上门提亲。” “丫头答应了?” “算是答应吧,但说成婚至少要等到十八岁以后。” “十八?那不得还有五年多,那个时候你都二十多了吧。你父亲知道吗?” “我爹肯定答应,之前的老虎皮还是我爹让拿的。” “我也不是干涉你们,但现在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也没定亲,在外人面前,多注意点。” “那是不是定了亲,就可以了!” “你这浑小子!怎么就被你理解成这样了。” “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这个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的年轻人一脸认真的模样,戚氏心里叹了口气: 这么少与人打交道的人,过于单纯,不知道妍儿跟他,是好还是不好。可以妍儿的聪明,至少不会吃亏,这样想着心里又好受了点。 “不是不对。时机没成熟,妍儿太小了。” “那我等她长大。” “你不口吃了!” “可能是和丫头呆的时间长了。” “没事了,你把刚刚的吃食带给你父亲。” 杨拙不舍地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陆妍,这才离。 入股 陆妍一直睡到晚饭时间才醒,醒来过发现已在床上了。 “妍儿,醒了!洗洗吃饭了。” 戚氏听到动静,忙唤着女儿。 吃过晚饭,母女俩坐着敷面膜。 “妍儿,今儿个杨拙说要来我们家提亲,这事你怎么看。” “啊!这么快!” 陆妍惊叫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坐回去,说: “娘,女儿听您的。” 戚氏听到女儿这么说,心下对这事便有底了。再过十来天,女儿便满十二岁了。女孩子到这年龄,早就该定亲了。 “娘看着杨拙这孩子不错。你和他合伙做买卖,知道的人还好,不知道的人看到你们经常在一块,难免会瞎猜疑。如果早定下来,也堵了别人的嘴。” 陆妍以为母亲鲜少与人打交道,不知道村里的谣言呢,看来,通讯再不发达的年代,人言的传播速度也是很惊人的。 “这事,我听娘的。不过,成婚一定要十八岁以后,生娃至少要二十岁。这样对身体才不会有损伤。” “你这孩子,好像你什么都懂似的。以后在外人面前,可不许胡说。” “娘,我不是只在你面前说嘛。” 又闲聊了一阵,将面膜洗净,照例抺了除疤的秘药。 “娘,你脸白了很多,而且细纹也没了。” “娘这把年纪了,哪会在乎这些。不过,你脸上的疤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了。背上也是,妍儿,等有空,我们去寺里上上香,感谢一下菩萨。” “娘,知道了!怎么又困了!”陆妍边打着哈欠边说道。 “睡吧!睡觉长个。以后,可不许再去老虎山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娘怎么办。” 听到母亲有点哽咽的声音,陆妍迷迷糊糊道: “我保证不一个人去了!” 戚氏再想说说时,却听到女儿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戚氏给女儿掖了掖被子,熄了油灯,满怀心事,辗转难以入眠。 待过了女儿生辰,便同意让杨拙来提亲吧,多一个人守着,自己也安心。 后天福儿他爹便要娶亲了,自己当年要是知道这样放不下,就是拼死不嫁,也不至于让他过了这么多年的和尚生活。如今也算是较好的结局了。 他怎么样了?听说战死沙场,又听说在京城当了大官。但终究和自己都没有关系了。当年自己选择嫁人,就再没想过此生还能再见他。 待到第二天戚氏醒来时,陆妍已经把骨头汤煲好,猪大肠收拾干净了。 戚氏匆忙洗漱后便揽过陆妍手里的活。生怕陆妍开口问什么。 陆妍也感觉到母亲的异常,以为是自己进山的举动吓到了母亲,心里自责起来。下次进山一定要叫上杨拙。 “嗷呜嗷呜……” 陆妍低头一看,见从老虎山带来的小不点正委屈地望着自己。 “这是饿了?” 陆妍本来只是自言自语,却不曾想,小不点居然狂点头。 陆妍笑得咧开了嘴,像个狼外婆一样: “想吃肉?” 小不点不仅点头,口水都流出来了,拉成一条丝。 “你够聪明,够格做我的宠物。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宠物小不点听不懂,后面这句听懂了。傲骄地把脸偏向一边。开玩笑,我可是狼族最高贵的一族--雪狼,唯一的使命便是守护雪女一脉。要不是自贪玩跑出来迷路,母亲也不会出来找自己,也就不会… 想到这,眼泪便出来了。 “喂,不是吧,这也能哭鼻子。我给你吃肉还不行。” 陆妍对着小不点的眼睛,实在是立不起威来,切了几片生五花肉,装在一个破陶碗里,放在小不点面前。 谁知,小不点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个破碗及生肉,比刚刚更委屈了。 他跑到灶房,用前爪指了指煲着的大骨汤。 陆妍哭笑不得,大骨汤也煲得差不多了,于是,将里面的大骨挑出来,正准备放进刚刚的破碗里。却见小不点后后脚着地,前爪巍巍颤颤拿着一个漂亮的瓷碗,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那可是家里仅有的一个瓷碗,是个次品,有点歪,所以让杂货铺掌柜低价卖给自己的。 陆妍伸手想接过碗,小不点居然灵活躲开了,吓得陆妍不敢再乱动。 他小心翼翼把碗放在凳子上,用爪示意陆妍将骨头放进瓷碗里。 这哪是拐了一个宠物回家,这简直就是请了一个小祖宗回来。 陆妍将没有肉的骨头放进瓷碗里。小不点没有马上进食,而是等骨头放温后,优雅地啃起来。 对!就是优雅!要不是陆妍掐了好几下都是痛的,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一会,骨头被吃得连渣都不剩。陆妍一直送到第五根,才没有再要。 吃完后,用爪子擦了擦嘴。 陆妍整个脑袋都不够用了,自己穿越也就罢了,还碰到这么神奇的事情。 “我说的话你都能听明白,那你会说吗?” 白痴,你又不是雪女,如果是雪女,我只要一想,对方便会知道,哪还用说。 看到对方居然白了自己一眼,陆妍将脸凑到他面前: “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如果要跟着我,就必须听我的,如果做不到,从哪来回哪去。” 小不点纠结了好一会,才勉强点点头。 “那咱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陆妍心里乐翻了天,自己运气还真不是一般地好,捡到这么一个宝贝。 下午的时候,王大厨来了,买了很多东西,说是看望陆妍,另外顺便了解一下茶点的事。 陆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因这些茶点要现做才好吃,而且时间较长,量也较大,陆妍一个人做不现实。 “你的想法是……” 陆妍想以技术入股的形式,拿全福酒楼三成的股份。然后将技术传给王大厨姐夫家做厨子的家奴。 “这个法子固然好,但三成的股份,这事我做不了主,待我回去同姐夫商量后再复你。” 陆妍送走客人后,便将已经晒干水份的用盐腌过几天的鱼,放在灶房的炕上,每天炒菜后,将锅子移开,留一点柴火继续烧,这样大约熏一个月左右,腊鱼便成了。 此外,还做了二十几斤香肠及十几斤腊肉。戚氏也不知道孩子为啥好好的肉要拿去熏,熏得黑黑的。但知道孩子是个有主意的,并未出声询问或阻止。 “小不点,这灶房这么多吃食,你可看好了,要是有人来偷吃,你叫唤几声都行。” 伦家很厉害的!什么叫叫唤几声,太太瞧不起人了。 陆妍可不知自家宠物这点怨念,只觉得再过一阵便又有好吃的,心情格外舒畅。 将上次从严鞘那要来的药材做成除疤膏,以陆妍这个年龄,再加上秘药,过不了半个月,便能好全了。连陆妍都觉得恢复得太顺利了。 一天不知不觉又过去了。 次日一大早,王大厨便派人传了信,说今天便做了茶点,给他姐夫及那群茶友试吃后再谈参股的事。 陆妍做完豆腐后,便忙开了。这一次很关键,得抓住机会。 今天准备就弄昨天的几样。虾饺,肠粉,马蹄肉丸,灌汤包,肉夹馍,土豆饼,南瓜饼换成南瓜球。陆妍只是带了半成品,便和杨拙一起向坝上镇走去。 到了全福酒桂,要了一个小厨房,这是王大厨的专用厨房,虽说不大,但所有东西一应具全。也没歇一会,便让杨拙打下手,开始忙活起来。 刚过正餐没半个时辰,王大厨便过来了,说老爷子那帮人中饭都没吃,就等陆妍的茶点。 陆妍倒也不急,所有东西都准备就绪,只需蒸或煎或炸而已。这里厨房的东西可比家里的齐全多了,不到两刻钟,便悉数上桌。 八个晶莹剔透的虾饺,皮透明得可以看到里面的红色虾仁,每个虾饺下面垫一片圆形胡萝卜片,摆在白色瓷盘里,盘子周围用葱丝摆成水藻的样子。 猪肝肠粉,鸡蛋肠粉,瘦肉肠粉每样只做一条,放在一个长条形的白色瓷盘里,里面绿色的生菜及其它馅料透过半透明的皮若隐若现,盘中空白的地方放上调味料,还用绿色的菜叶和生紫薯雕成的花摆在一边作装饰。 肉夹馍则是馍做成迷你型,围着圆色瓷盘围两圈,中间放一个荷叶花边的小碟,碟里放肉夹馍的肉陷,新鲜青椒和秘制肉剁碎在一块。 土豆饼两面金黄,在最上层,用西红柿酱点了几个笑脸。 马蹄猪肉丸底部用生菜叶子埑着,是平时的丸子的三倍大。 南瓜球则放在两个精致的迷你竹篮中,还放了一根熟的南瓜藤从篮子上的把手上垂下来。 王大厨醉心于厨艺,奇形怪状的盘子和碗收罗了不小,让陆妍才有了摆盘上的发挥空间。除了小竹篮是从家里带出来的--自然是杨拙的作品,其余的摆盘用具全是王大厨厨房的。 老爷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妙!妙!这都像画一样,我都不忍下嘴了。” “再好看,也是吃食,您先尝尝,看看口味如何。” 自己的成果受到肯定,陆妍自然高兴,但担心冷了味道就没这么好了,于是开口道。 老爷子也知道这次试吃的意义,便认真的每道菜都品尝起来。 其他人可没他这耐心,中午就没吃饭,看到如此漂亮的美食,早就急不可耐,一入嘴,什么话都没说,只想着赶紧吃,生怕吃慢了被别人吃了。 结果,等老爷子反应过来时,盘子都空了。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大大的肉丸,我还没吃呢,怎么就没了。” 其他人很是尴尬,都没出声。 “都怪我,做少了,您看,哪一种您比较中意,我再做一份。” “这个,这个,这个,全要一份!” 老爷子一个个点着。陆妍那个汗,老爷子连酱料碟都没漏数。 回到厨房,不过花一刻多钟,照着刚才的菜式每样上了一纷,五个人又吃光了。 看着几位老爷子意犹未尽的样子,王大厨赶紧出声,在老爷子耳边耳语了几句,老爷子这才记起正事。 “你们几个,先点些别的吃。” 老爷子,王大厨,陆妍,杨拙来到内室,老爷子同意茶点的净收入给陆妍五成,另,他准备在县里开一家新店,他出资金,陆妍负责经营,陆妍可以拿五成股份。 陆妍不得不佩服老爷子的战略眼光。自己现在只是缺资金缺人脉,手艺和经营方式都不缺。可让自己全盘做这个,又没多大自由,于是开口道: “这个我可以答应,但你们得允许我不用常年待在酒楼里。” 双方签了文书,将一些细节定下来后,陆妍便和杨拙回去了。答应了过两日过来传手艺。 “此女一定非池中物,切不可怠慢了她。” 陆妍走后,老爷子对着王大厨说完这句话后,也离开了。 留下一脸错愕的王大厨:新开一家店,还是那丫头?老爷子今天是怎么了? 成婚 陆妍和杨拙慢悠悠地往家走,茶点一半的净收入,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就陆妍做的那几道,有肉的最高定价是五十文一份,最低的也要三十一份,成本也就几文钱。 “呆子,我们这次要大发了,等我把家里的地种上,便可以开始忙活酒楼的事。” “好是好,只是你会不会更辛苦。” “呆子,这辛苦也开心,想想白花花的银子,我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陆妍笑起来,眼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 “丫头,我们定亲吧,你娘说了,定亲了,我们才可以亲近。” “胡说,我娘才不会这么说。” “定亲后,你也不用分银子给我,我的全交由你保管。而且,而且,你说让我干啥我便干啥。” 陆妍歪着头想了一会,觉得是这个理,便说: “好啊,如果你表现不好,我再退。” 杨拙听到前一句心里乐开了花,听到后一句马上如泼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丫头,我以后哪里表现不好,你告诉我,我改。” “这辈子只准喜欢我一个,只宠我一人,我说的全是对的,就算我错了,也是你错,我说东,你不能往西。绝不能负我。如果有一条做不到,现在就拉倒。” 杨拙忙点头答应。心里却盘算着:昨天返回老虎山将虎肉虎皮卖了,得了四十两银子。准备用十五两起新屋,五两置家具,余下二十两做礼金。还担心少了,回去睡觉问问父亲的意见。 在这个有钱便可娶无数女心思单纯的穷小子,过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也不错:、。可命运,哪能如陆妍所想的那样呢。 回到家,陆妍将自己入股全福酒楼及准备在县里开设新酒楼的事说了,母女俩自是高兴一番。之 母亲去送豆腐时,带了陆妍的口信给牙行,仍雇用上次的五人,让他们明日一大早直接去旱地。 家里的猪及鸡这阵子都是戚氏在伺候,孩子忙进忙出的,反而当娘的闲下来了,不过,有一条,便是喂食标准一定得按女儿的要求来。 你还别说,猪看着毛色越来越好,也由之前瘦杆变成圆了。小鸡吃了蚯蚓段和豆渣混着的鸡食,长得比普通喂养的要快山一倍。 第二天一大早,陆妍起床后便直接去旱地,让短工们将捂好的肥全洒在旱地上,洒完旱地再去洒水田,待洒完水田回来时,洒得早的旱地表面已经干了。 接下来便是挖行下种。陆妍示范了一下,一个人挖行,一个人将之前堆在粪坑里草铺在行肩上,第三个人则将红薯以五厘米左右的间距码在粪草和泥土间,第四个人埋土。埋土的同时便是挖行,所以第五个人还是铺粪草。 “东家,这么远才埋一颗,而且行距这么宽,会不会太浪费土地了。” 其中一个看着土地忍不住开口。 “这你们不用管,我自有我的办法。你们切不可擅作主张,等我走后,一定要按现在这个标准,不然,到时候我的庄稼出了问题,我直接找你们麻烦。” 开口那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不再出声了。 陆妍走后,另一个开口道: “老张,你看你这嘴,非得惹东家不高兴,咱们就照着干活拿工钱。别的都不用管。” “土地就是吃饭的家伙,我种了半辈子地,实在想不明白咋要种这么远,那得少收多少庄稼。” 说归说,但五人还是按陆妍要求的去做。 陆妍以为今天只能种两亩地,结果,种完两亩,还很早,便每人加了五文钱,将余下的一亩棉花也一并种完了。 陆妍和母亲下午却在忙活稻谷育苗田。 将一亩水田里的水放至半干,整成约1米左右宽的长育苗田,洒上原生态肥料,用泥土略盖住,育苗田是半干的,中间的间隔地带还有少许水。 将已经在家浸泡出芽的稻谷均匀地洒在育苗田上。用竹篾在上面架弓形,再用芭蕉叶盖上。这样能保证出苗率,且出苗快。 结完短工的工钱,回到家,想起被自己冷落的小动物们,陆妍便喂一下小鸡,带上小不点,担着猪食往杨拙家走去。 猪圈自己一直抽不出时间张罗,杨拙可以的,可他存了一点小心思,也不主动提。 杨拙居然没在家,倒是看到了杨叔在院子里,坐在陆妍再熟悉不过的轮椅上。 陆妍和杨叔打过招呼后,便仔细检查起轮椅来,特别是刹车,检查得特别仔细,还在下坡路段做了测试,完美! “杨拙这活干得真漂亮!” “他说是你画出来,他只是照做,你有心了,闺女。” 粗心的陆妍一点都没留意到对方称呼的变化,说自己只是随便画画,随口问杨拙去哪了。 杨铁说前阵子因为老虎出来,都猎不到猎的,今天没事去碰碰运气。 “我最近脚不痛了,脚趾头居然能动了。这夹板是不是可以拿掉了。” 陆妍说明天带了工具来看看。便去喂猪食了。一天三顿,顿顿没落下,小猪长得圆圆的,看上去可有喜感了。 杨叔推着轮椅凑过来: “这小猪长得也太好了,你是怎么伺弄的。” 陆妍将喂养小猪的方法说了一遍,杨铁笑道: “这种标准,即使是村长家里,都做不到。” “我们可不能只看咱们村。” 杨铁连声附和: “我们妍丫头最有出息了!” 陆妍被夸得不好意思: “杨拙将来出息更大!” 脚边的小不点有些不耐烦了,伦家也要吃饭。 陆妍用手指点了一下它的鼻子: “走吧,小吃货。” “妍丫头,明天,你继父成婚,好好陪陪你母亲。” 临了,杨铁想起了什么,对陆妍叮嘱道。 陆姸还真忘了这回事,其实陆妍和母亲对那个人成婚的事,谈不上伤心,只是会碰到一些好心的人,总是同情的眼光看着母女俩,让陆妍觉得尴尬。 给小不点用完餐,自己胡乱扒了两口,再去看了一下腊肉腊肠腊鱼,应当过十来天便可以吃了。 做完面膜,涂完除疤膏,便沉沉睡去。 一陆妍打开门,看到王大厨一脸菜色。 “出什么事了?” 陆妍吓了一大跳,原本还有点糊糊,现在也瞬间清醒过来。 “陆姑娘,你这次可得救救我。” “你赶紧说事。” 陆妍看到王大厨平时也不是个扭捏的人,这会怎么就这么不爽快,催促到。 “就是,就是,我们老爷子答应田财主来陈家村包酒席。” “然后呢?这不是很小的事吗?” 陆妍还是没听到重点。 “那天试吃茶点的其中一个老爷子,是田财主的岳父,田财主有哪今的家产,可全靠这岳父。听说自己唯一的外孙嫁人,而且是嫁个成了两次亲的,发了一大通脾气。这不,田财主打听到老爷子喜欢吃茶点的事,便出了血本,说服了我姐夫,来陈家村办一桌体面的酒席。” “原来是用酒楼的招牌菜豆腐的,但田财主的岳父不答应,一定要那天试吃的茶点。还请了县太爷。”? 这门亲事本身就办得仓促,老爷子也是昨晚临时通知的,弄得王大厨也措手不及。? 要是换了别人家,这不是个事,可陆妍和陈大柱的关系,王大厨第一次来之后,便回去派人打听清楚了。?这个时候让陆妍帮忙,就是是实实的打陆妍的脸吗?? 陆妍心里也隔应得很,这也是王大厨,要是换个陈家的人,陆妍早放狗咬人了,不对,是放狼咬人。 “不去。这个不在文书范围内。” 陆妍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 “你看,县太爷也来了,你不是要在县里整酒楼吗?这要是借机打点好了,也省了不少事。” 陆妍心里动了一下,可面上则不显,王大厨见没打动陆妍,便一狠心,下猛药: “给你五两银子的工钱。” “那成,有银子拿早说嘛。” 妍那比翻书还快的变脸速度,王大厨真是自愧不如。 看着陆这次田大财主出血本,主要还是把自己珍藏的一幅名画给到了老爷子,酒席钱却只给了20两,买材料去了10两.余10两人工.陆妍一人便拿了5两. 一般成亲,中午随便吃点,晚上才是正餐,所以陆妍还有时间准备。 她只负责两桌的菜式,主要是田财主那边的贵客。也不会觉得是项苦活。 陆妍唯一要求的,就是要求独立的灶台。这在陈大柱家不是个难事,这么多房人,灶台是有的。 既然拿了银子,就得把活做好。况且,里面还有一个县太爷这样的大人物。 陆妍写了一张材料单,交给王大厨,让他安排人买好。 自已正为难怎么同母亲说这事呢,结果母亲出来了: “你去吧,这事娘本来就不在意,不用顾虑我这边.” “娘,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就答应了.“ “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是别人的事.” 这下,陆妍是彻底没了顾忌.仍旧把豆腐及猪大肠的事整好,猪食煮好.去田里看了一下育苗田的情况.吃过午饭后便低调地进了这个自己做梦都不想回来的家. 风波 庆幸人比较多,而且自己脸上的疤已经好得差不多,别人一下子没认出来.再加上新娘子已经在吉时进门了,大家注意力都在新娘那边. 刚忙活没半个时辰,院子里传来一声惊呼: “不好了,新娘肚子疼,还出血了!快去叫大夫!“ “村大夫不在村里.“ “赶紧去镇上找大夫!” “等不及了!新娘已经晕过去了!” 陆妍探出头来,看到院子里乱成一团.陆妍将头缩了进去,一会又出来了. 从人群好不容易挤到新房里,二话没说,掐了一下田姑娘的人中,人马上清醒过来,一清醒便叫疼.脸上的肉因疼痛都扭曲变了形. 陆妍叫了婆子将屋里的人全部清除去,将房门关上. 其中一个婆子是田姑娘的奶娘,见陆妍冷静地安排着一切,直觉自已姑娘有救了. 慌乱中,也没意识到对方只是一个小姑娘,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陆妍说什么都照做. 陆妍看了从腿内侧流出来的血,让所有人都离开,只留下奶娘. 陆妍认真把了一下脉,待确认房里只剩下三人时,询问了一下田姑娘的月事,才知道她的一直不准,距离上一次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开口道: “孩子有两个多月了,九成是保不住了.我简单止一下血,你们赶紧送镇上.” “姑娘,你能不能帮忙打掉孩子,孩子新婚,这要是传出去,这一辈子就完了。” 奶娘初噗嗵一声跪下.并从包里拿出来五十两银子,眼都不带眨的。 陆妍看到银子,什么不暴露自己医术之类的,全扔到脑后,这得低多少豆腐挣来的辛苦钱。 “我保证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事。”陆妍活了两世,要是还不知道这五十两代表什么意思,那可就白活了。 利索地报了几个药名,让奶娘派信得过的人去买来。自己则点了田姑娘几个穴道,血马上止住了.田姑娘也停止了哀嚎. 奶娘低声问田姑娘怎么回事,说上次和两个下人那次不是喝了避子汤药吗。 田姑娘说,不是那两个下人,是一个卖货朗中,又说好像不是,是一个穷秀才,事成之后还给了对方二两银子。 奶娘再问时,田姑娘就说头疼,记不清了。奶娘让她一定断了与对方的联系,田姑娘说如今有了喜欢的,一定不会再乱来了。 得到她的保证,奶娘才松了一口气。 低低同她说了如今不比在自已家里,要服侍丈夫,伺候好公婆等。 在这个年代,婚前性行为是为社会所不耻的,会被人们的唾沫腥子给淹死,但对于前世的陆妍来说,这个倒也还能接受. 可婚前性行为也就罢了,居然连续孩子的父亲到底是哪一个也不知道.私生活何止一个乱字了得。这一点,陆妍便不敢苟同了。 这样不告诉继父,真的好么? 但回头想了想奶奶要是知道是自己破坏了婚事,指不定会闹成啥样,还是算了.人各有命.自己好不容易换来一段平静日子,可不想淌这趟浑水. 药没过多久便买回来了。其中一种是麻沸散,还有一副调成引产药,让对方喝下。同时辅以针灸。 过了两刻钟左右,田姑娘没有预感中的疼痛,下身一下子流了好多血。陆妍吩咐奶娘用提前准备的布条擦洗。 “这得流多长时间?要是被发现?” “大约再过一个时辰左右,不要移动,我再检查一下,确认流干净便无大碍。” 陆妍又交待了一下别吹风,别碰冷水,注意补血及静养等,还有半个月内勿行房事。 想到门外铁定挤满了围观的人,陆妍从后门走了,继续忙吃食的事。 原本晚上才会来的田财主,听到有人来报女儿出事,带着夫人急匆匆赶来。却被堵在新房外。 夫人被领进去了,半天没出来,可把田财主急坏了。让人去寻女婿,却寻不到人。 杜氏忙解释说成婚时男方和女方不宜见面,得晚上洞房之时。 田财主大发雷霆,说只是形式,不见新娘,见见老丈人有什么关系。 这确实是,可大柱答应得好好的,这会怎么找也不见人影。 大柱去哪了呢?原来大柱喝了酒,去了磨坊,跪在戚氏面前,说带她们母女俩远走高飞,这样自己母亲也不会总拿戚氏的事威胁到他了。 任凭戚氏苦口婆心,陈大柱就是不起来。 “那人家田姑娘一个黄花大闺女,光天化日之下被你糟蹋了,你难道就不应当负责任吗?” 陈大柱听到戚氏这句话,失声痛哭起来: “妍儿娘,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说着身子一歪,便软绵绵往地上倒去。 任凭戚氏怎么唤,都唤不醒。拉也拉不起来。 “嘭!”正在此时,门被撞开了,映出杜氏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后面还跟着秦氏。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尽做些勾搭男人的事!” 边说边拽住戚氏的头发,往墙壁上撞去。 迫于杜氏十来年的淫威,戚氏本能地俱怕,再加上没有防备,整个头部直直撞上去。 这样还不解气,随手拿起一根扁担,往戚氏身上招呼。 戚氏被撞得头晕眼花的,看到扁担过来,本能地一躲。 不躲还好,这一躲,扁担刚好打在头上。戚氏直直地倒下去了。 杜氏吓了一跳,让秦氏确认一下对方是不是装的。 秦氏心里也害怕得紧,但更害怕婆婆,上前查看后惊呼: “有血!” 杜氏看了看周围没人,端来一盆冷水,照着大柱的头泼去。 待大柱醒过来,杜氏和秦氏一人扶一边,将大柱架了回去。大柱酒还没完全醒过来,不停地叫“妍儿娘,我对不起你!” 杜氏甩了好几个耳刮子,才消停下来。 看到酒气熏天的大柱,田财主气不打一处来,但想到女儿,强压下心里的怒气。 再说田财主夫人进去后,听闻了奶娘的说词,气得自己从未生养过这样一个女儿,可看女儿虚弱的样子,责骂的话终究是说不出来。 “儿女,都是债。这事,可不能让老爷子知道,对外就说是孩子来月事,又休息不好。” 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百两银子,递给奶娘: “刚刚的事,你做得好。这些银子,你拿着,到时候见了那大夫,可不能怠慢了去。咱家可不是缺银子的人家。” 和女儿说了些体己话,便出来将想好的说词同老爷说了一遍。想让奶娘留下来照顾一二。田财主自然应允。 再说杨拙这一天老是心神不宁的,想着父亲同自己说的话,说她们母女俩今天肯定不好受,便急急往陆妍家走去。 门虚掩的,叫了也没人回应,杨拙正欲离去,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警惕地打开门,便见到陆妍母亲躺在地上。后脑勺处有一小摊血迹。 杨拙心里很慌,四处找陆妍,没见到,想着或许是外出没回来。 将陆妍母亲抱起来,小心放到独轮车上,往镇上走去。我们的杨拙,显然是不知道村里有大夫的。 再说陆妍,因为忘了拿鸡粉,便回家取,迎面看到推车而来的扬拙,心里正纳闷,后看清了车上还有一人,而且一眼认出了是自己母亲。 马上上前听呼吸和心跳,还好,只是昏迷。 用力掐了人中,母亲幽幽醒过来,一脸茫然,然后是害怕。 “娘,是我,认出我吗?” “妍儿!奶奶来了!” 戚氏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看到女儿没事后方平静下来。 陆妍让杨拙将母亲推回去,在家里处理了一下伤口,检查了一下无大碍后便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陆妍带上打了母亲的那条扁担,怒气冲冲往村里走去。本姑娘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杨拙怕陆妍出什么事,确定陆妍母亲没事后,紧跟着出来。 风波2 再说杜氏回到家,心里七上八下的,正犹豫要怎么让人知道戚氏昏迷的事,而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院子里便传来陆妍大哭的声音: “杜奶奶,你可得为我作主,我娘她,她睡在地上不醒,流了好多血。” 说完坐在大院的地上,嘶心裂肺地哭起来。 “你这丫头,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在这哭,多不吉利。” “我娘她,她,流了好多血,叫她也不应,我又没有其他亲人了……不知道是遇到什么坏人了,我想去报官,又怕官差不理我这么小的孩子。” “你胡说,你不找大夫来这哭有什么用,报什么官,她只是昏迷,又不是死了。” 秦氏比杜氏更害怕,本就心乱如麻,想找大夫又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出手的事,听到陆妍说报官,更急了,脱口而出。 杜氏一眼过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二柱媳妇,你怎么知道只是昏迷。” 胖婶问道。 “二婶儿,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了坏人?” 陆妍停止了哭泣,急上前紧紧抓住秦氏的手,一脸急切。 这时候,早已围上了一圈人,秦氏吱唔了半天,最后说: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记得谁说的。” “那我去里正那,让里正带我去县衙报官,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出现这种事,官府不管。” 说完抹了一把眼泪,便欲转身离去。 杜氏忙拦住陆妍: “妍儿,虽说出去了,可你也叫了我这么多年奶奶,出了这种事哪能不管。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请个大夫瞧瞧。” 杜氏自己心里没底,要是医活了,自己自然有办法让戚氏开不了口,如果真有什么事,官府没凭没据的,也不会胡乱抓人。 “没用了。怎么弄都不醒,身上都是凉的。” 秦氏尖叫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我们走的时候明明只是昏迷,伤口也不大,不可能死了!不可能!不可能!不是我!不要抓我!” 秦氏心里慌乱得很,虽然平时刻薄,爱占小便宜,可人命关天,被陆妍一吓,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那是谁!你有在场的证据,官府也会追究的。你说出来,可以洗清你们的嫌疑。” 陆妍诱导道。 “我,我,反正不是我动的手。” 说完,求助地望着杜氏。 旁边的都是明白人,于是,都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杜氏气得脸铁青: “她死有余辜,天生的浪蹄子,我儿子结婚还勾引他。” “你胡说,我娘自从离开这个家后,从来没有进村过。你把大柱叔叫出来评评理。” “这会他醉了,怎么说得清。” “就是就是。要纠缠也是大柱吧。” 村里人不是瞎子,听到这,再联系到刚刚杜氏在到处找大柱的事,前后一串,事情的大概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勾引我儿子在先,我儿子都昏迷在地上了,我只是一时失手,是她自己脑袋往扁担上撞的。” 杜氏此时也急了,分辩道。 “你还我娘亲!还我娘亲!” 这边这么大动静,田财主虽然被安置在里间,也被惊动了。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骂了一句“荒唐”后拂?而去。并让夫人立马退亲。 田夫人没法,只好将女儿怀孩子刚小产的事全盘托出。田财主气得直跺脚: “全是给你惯出来的。” 让人塞了十两银子给陆妍,并让夫人上前安抚道: “孩子,你先拿这些银两去请陆大夫,他一定有办法。等人救过来了,咱再追究别的。 陆妍看着十两银子,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刚刚小产便给了五十,母亲这事上只给十两。 “你已经让杨拙去请了。”陆妍不客气接过银子,答道。 至于田姑娘奶娘,那是寸步不离新房,生怕自家小姐有个闪失,自然没人注意到陆妍也懂医。 原来,杨拙在半路上被陆妍派去请陆大夫了,主要是买些药,至于请大夫,自然是为了配合自己的这出戏。还让杨拙把自己的话一字不漏较交给陆大夫。 杜氏和田夫人她们跟过去时,陆大夫已经到了,说把戚氏从鬼门关拉回来了,要30两银子。 杜氏脸都黑了,说陆大夫漫天要价,田夫人可不是杜氏,隐约知道陆大夫在高城是个大人物,忙将20两补上。陆大夫虽拿了银两,还是气没消。 田氏赶紧拉着杜氏道歉,陆大夫这才开脸。 待田氏杜氏走后,陆大夫把银子给到陆妍: “你说好给我做好吃的,严鞘那小子上次回去,说得天花乱坠的。” 陆妍把灶房的香肠拿出来,洗净,整条蒸熟后切片,给到陆大夫: “这个您拿回去,可下饭吃也可当零嘴吃,我今天有点事,明天请你好好吃一顿。” “那你可得说话算数,为了这个,我居然还撒了谎。” 陆妍将银子收起来,再给母亲检查一下没问题后便匆匆赶回陈家院子。 “你又来做什么!” 杜氏看到陆妍,想到那白花花的三个两银子,一阵肉疼。 “做酒席,我是全福酒楼请来的。” 陆妍一脸无害地答道。 “什么?亲家说花了大价钱请的厨子就是你!你个死丫头!自家人的银子都坑!” 说完,扬起手掌就要招呼, “我打死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本来说送两个铺面的,就因为请了你们办酒席,只给一个铺面了!” 陆妍边灵活地躲边大叫: “王大厨!救命啊!” 王大厨不管院里发生什么,都不出来,做好本菜就行。这下听到有人点名叫他,而且声音怎么像陆姑娘的。 急忙跑出来,就看到一个老人满院追着陆姑娘打。 赶紧挡在两人中间: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这个点不到饭点,人们也各自回家忙活了,四柱和陈福也被外派出去了,连一个帮陆妍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看到是全福酒楼的人,让杜氏更加怒火中烧: “你们收了这么多银子,就指派一个野丫头搪塞。退钱!” “首先,她不是野丫头,是我们全福酒楼的老板之一,第二,如果对我们的手艺不满意,那也得田老爷子出面,要退钱也是退给他。” “什么?老扳?她勾搭上谁了?” “谁勾搭谁?” 正在这当口,严鞘及陆韜走进来,接话道。 杜氏一看是上次给大柱看病的长得像仙子一般的两位公子,马上堆了一脸的笑: “只是在教训一个没有规矩的野丫头,快进屋里头喝茶。” 严鞘和陆韜不是陈家人请的,而是田家人请的,请的是陆大夫,陆大夫最不喜欢凑热闹,正准备拒绝,严鞘在一旁,一听说是陈家湾,硬缠着师傅答应下来。 “你说谁是野丫头!” 又是勾搭又是野丫头的,陆妍语气一下变得冰冷,直视杜氏,杜氏打了一声寒颤: “就说你,有娘养没娘教的践蹄子,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和你娘一个德性!要不是当年……” “娘!不要再说了!” 已经酒醒的大柱冲过来,用比平时大好几倍的声音吼道,双眼通红,仿佛快要滴出血来了。 边捂住杜氏的嘴边拽着她往屋里拖,同时求饶似地看向陆妍: “妍儿,对不起!我会让奶奶给你道歉的。” 杜氏想反驳什么,无奈嘴被捂得严严的,只能听到唔唔的声音。 “妍儿,你有我和陆韜!你说让我们扁谁就扁谁。” 严鞘抡起他的绣花拳,自认为很有气势,对陆妍说到。 陆妍原本火气烧得正旺,看到严鞘那连架势都摆不起的样子,气一下消了一半: “就你这花拳绣腿,拿拿绣花针还差不多,连我都打不过。逞什么英雄。” 陆韜在一旁听了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笑什么笑!谁说打不赢,我只是不同女人打。” 这一耽搁,时间更紧了,陆妍说要去忙了,便钻进了自己的临时厨房。 王大厨松了口气,同时也很佩服陆妍,这种情况下还能静下心来继续做菜。 其实,陆妍是个公私分明的,既然答应了王大厨,便绝不食言。 约莫半个时辰后,最重量级的县太爷也到了,引起了院子里阵不小的轰动。 按理说,县太爷是不会屈尊到这种乡野人家的,但田财主的岳父可是自己官场上的引路人,他最宝贝的外孙女成婚,自己自然不好不来。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听说了田财主赠了一幅珍藏的名画,才换来这次的全福酒楼的神秘厨师承办办酒席,自己作为县里一把手,当然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当一道道精致的菜配以特色的盘碟端上桌时,在座宾客不约而同发出惊叹!惊叹于菜也可以如此赏心悦目,更惊叹于在座的都是乡绅望族,居然没瞧出每道菜是用什么做的。 鲤鱼跃龙门,儿孙满堂,团团圆圆,寸步生莲,五湖四海,步步高升,名字听起来也是让人满心欢喜。 田财主岳父朱老爷满意地抚了抚胡须,难得对女婿投以赞许的目光。田财主高兴得合不拢嘴。张罗着让大家吃菜。 刚吃到一半,县太爷下腹突然剧痛起来。痛得直在地上打滚。 严鞘赶紧过来,熟练地把脉,不断按着腹部并询问。 因为太疼,无论严鞘按哪,县太爷都说疼。 严鞘急得一头汗,平时的药箱没带,要是此时有银针或止疼药就好了。 “会不会是吃的东西有问题。” “胡说!大家都没问题,怎么只有一人有事!” 严鞘知道主厨是陆妍,忙反驳道。并让陆韜尽快回镇上把药箱拿来。 县太爷疼痛没有缓解,上面又呕吐起来。 “肯定是吃错东西了!把厨子都抓起来!” 智能医疗系统 陆妍作为这桌的主厨,自然是首当其冲。 “按他的肚脐周围。” 严鞘照做了,县太爷连呼痛。 “按右下腹!” 县太爷杀猪般叫起来。 “你们如果想让他没事,便放开我!” 旁边的小厮谅陆妍也不敢逃,便放开了。 陆妍伸出手指,飞快地点了几个穴位,县太爷的疼痛一下消失了,停止了嚎叫。 “好了?” 严鞘一脸震惊地望着陆妍。 “只是暂时止痛,初步判断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即手术。” 涉及到专业领域,陆妍丝毫不拖泥带水,回复道。 “阑尾炎?手术?” 看着严鞘满脸疑惑,陆妍才反应过来: “就是指消化道里的某一处发炎坏了,要把坏掉的部分切掉才能好。” “身体里面,坏了一部份,要切掉?” 严鞘听着陆妍的回复,由疑惑变成兴奋: “那便是你知道怎么治了?” “知道,用特制的刀切开一个口子,找到坏的部分,再用针缝上就好了。” “那万一切到别的地方呢?” “那就得看大夫的水平了。开刀的大夫必须对人体的内部结构非常熟悉。” “那要是病人痛昏迷了怎么办?” “提前打麻沸散,就不会疼了。” 原本已经止疼的县太爷,听到两人的谈话,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掐了半天人中,这才醒过来,虚弱地出声: “发肤始于父母,岂能轻易割弃。能否开个药方给我。” “就算用我的独门药方,也只能缓解你几天的疼痛,你这已经很严重了,阑尾已经坏死,不割除其它部位也会受影响。” “那会死吗?” “死倒不会这么快,但以后会比今天更痛,而且也没办法像是今天这样能止痛。” “我,我再想想。” 陆妍开了几幅药,也幸得戚氏一直教导陆妍学字,虽然写得真的有点对不起观众,但总能看明白。 县太爷让人赏了十两银子便匆匆赶回去,趁疼痛没到来之前先抓药要紧。 严鞘则一直缠着陆妍问了很多问题,看着旁边的人一脸看妖怪的表情,这个时代,开刀切除内在部位,是常人难理解也是难以接受的。 于是不再出声,反正菜己上齐,只剩一道甜点,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做。便同王大厨说了一声便直接回家。家里还有母亲需要照顾。 陆妍在想一个问题,那个县太爷最后肯定受不了疼痛会再来找自己的,要是在前世,这就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手术,可现在的医疗条件…… 正当陆妍一愁莫展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系统提示:系统恢复工作!” 陆妍仿佛如梦初醒,对了,师傅在自己体内移植了一个微型智能医疗系统,因为是师傅的实验品,移植后一直启动不了,取也取不出来。 因为没有启动成功,只听师傅说是集检测,给出治疗方案,药方配治,治疗于一体的微型综合智能系统,还可以升级。至于长什么样怎么操作,陆妍全然不知。 看到自己右手腕红色的点一直在闪,陆妍按了一下。 “系统正在启动中,请耐心等候!” 没过多久,陆妍脑海中便出现了一个魔术方块的一个立体盒子,五颜六色。 陆妍想:这盒子是什东西? “欢迎来到智能医疗微型世界,每个方块都是一个专区,红色为急诊区,蓝色为手术区,白色为药品区,橙色为药材区,黄色为实验室,棕色为生产加工区………” 灰色的呢?陆妍只是脑海一想,系统马上回答: “灰色是未知领域,系统每升一次级,灰色部分都会有意外惊喜。” 手术区有什么呢? 陆妍刚一动念头,自己便进入了手术区,手术所需工具一应俱全,手术刀,镊子,剪刀,缝合针线,手术衣等等,就算在前世,这些器具都是顶级的存在。 陆妍望着手上的手术用具,想着:这不是做梦吧,一切都是虚拟的。让自己过过眼瘾罢了。要是能带到现实生活中便好了。 这样的念头一动,陆妍发现自己己经出来,手上多了一个手术箱。 打开手术箱,里面的东西正是在医疗系统里自己挑选的。 陆妍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蹦起来。 陆妍进屋,看到母亲睡得正香,不放心地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有伤口,中度,脑中无於血,无脑震荡。处理伤口得当。” 原来,陆妍不小心碰到了手腕上的开关,发现病患,系统自动启动检测系统。 看来,以后得弄个东西保护一下。 今天也折腾了一天,不过有王大厨给的五两银子,田家奶娘给的封口费五十两,县太爷赏的十两,一共六十五两。折腾也值。 一夜无梦。 第天,仍是和往常一样,做豆腐,煮猪食,去田里看一下秧苗情况。 回来后准备做自己一直想做的手工皂。 浸泡了半个多月的果木灰水已成碱水。将碱水倒出来,放在土陶罐中烧开,直到上面可以浮起一个鸡蛋。 加茶油,金银花汁,水,用筷子不停搅拌,直到成糊状。 将糊状物倒入几个矮竹筒里,放置两天便可成成型。 刚做完没多久,王大厨便带着三个人来到磨坊。 “陆姑娘,你看,这是我带来的三个厨子,都是我姐夫家的家奴,你费心了。” 陆妍应下了,让王大厨跟着一块学。 都是在厨房打了至少二十年交道的人,陆妍稍稍讲了一下做法,边示范边做。 花了大约两个时辰,基本要领都掌握了。只是在细节上多加注意多尝试,基本能做出来。 其中数王大厨做的最好。 王大厨感叹道: “陆姑娘,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对吃食摸索得如此之透。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么多年,我都白活了。” “过奖过奖,我也是没事瞎琢磨,对吃食情有独钟,碰巧合大家胃口,您对厨艺的专注,将来一定会有很大成就。”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只不过是陆妍恭维的场面话,却改变了王大厨的一生,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送走王大厨一行,陆妍便开始想着酒楼的事来。 五成的股份,自己不用出资,陆妍浑身充满斗志。前世虽没做过生意,但前世那些琳琅满目的餐饮,层出不穷的营生手段,作为吃货的陆妍,可不陌生。 第二天,陆妍醒来时,母亲已经在开始忙活了。陆妍不放心,再次检查了母亲的身体,确认无大碍后方同意母亲做些轻巧的家务。 中午过一点,陆妍将送豆腐回来的杨拙叫上,同母亲说了去县城,可能明天回来。 戚氏不放心,要跟着我去。陆妍回复母亲的伤口不宜颠簸,而且有杨拙在,不用担心。然后走到村口,叫了一辆牛车,朝县城走去。 单人房双人床 大约两个时辰,才到县城。 县城道路两边的围墙比镇上高了许多,每一户人家院中都有一些树枝或花伸出墙外来,再加上街道很安静,走在街道上,如走进一幅古香古色的画中。 赶车的老邓听说陆妍两人是第一次进城,便热心介绍起来。 原来平阳县因长寿而出名,很多达官望族都看中这块风水宝地,在这添置了宅子,所以虽是个县城,可有钱人家可不少,比府城差不了多少。 这一带别看人不多,可院子里的婆子丫环下人可不少。 再走一段,便到了平民区,没有了围墙,不过,都是木质结构的房屋,紧紧挨着建,这都是本地居民建来出租给生意人的,临街的便是铺面。 即使太阳快下山了,这一片区同刚才在的富人区不一样,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陆妍又给了老邓十文,趁天还早,让他蒂着转转。 走了一圈下来,陆妍心里大慨有了底:县城分三大块,城东富人区,一片商业住宅混合区紧挨着,城西是贫民窟。 做吃食的店铺还不少,但最火的数靠近城东的福来酒楼,主要做高端的菜品,商住混合区的十文饭店,主要面向一般人群。 转一圈下来,吃完晚饭后,天已经黑了,得先找个客栈。 找了几家客栈,都没房了,原来县城近期有一个全府范围内的瓷器展,客栈已经爆满。 最后,找到靠近城东的一家,还有一间单人房,陆妍问还有没有多的,掌柜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陆妍和杨拙: “有是有,是一个单独的庭院,一晚上要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你怎么不去抢!” 陆妍嗓门一下提高。 “这位客官,单人间3两银子一晚,虽然是单人间,但床很大,你两小口足够了。” “3两?一间房?!!” 陆妍和杨拙同时出声,相视对望了一眼,便默默走出来。 在街上走了一刻钟,陆妍和杨拙又回来了,肉疼地掏出4两银子,3两房钱,一两押金。 店小二领到三楼最边上一间,打开房门,告诉陆妍她们有什么需要便叫一声便离去了。 房里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布置得也十分雅致。看着一张约一米五左右的床以及屏风后的浴桶,陆妍有些傻眼。 下意识回头望杨拙,却发现他僵硬地站在门口,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我不困,在门口守着。” “不困,也有可以进来喝茶,三两呢。” 杨拙犹豫了半天,才挪了几步,再也不肯往前移动一步。 “就你那胆子,还说要同我过日子呢,又不会吃了你。” 其实陆妍心里也紧张得要命,两人这样,要待一晚上,想都不敢想。 但看到杨拙比自己还紧张,为了缓和一下这气氛,故意大声说道。 “谁说的,我,我银两都准备好了呢,就等着你闲一点的时候来提亲。” “谁叫你说这个了!” 陆妍难得露出女孩娇羞,嗔怪道。 这次杨拙总算没理解错,知道陆妍没生气,便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 灯光下的陆妍,已经完全看不到疤,脸己渐渐长开,皮肤看上去光滑细腻,充满灵气的双眼襄在这张小脸上,越发显得灵动。 内心深处某种东西又躁动起来,杨拙竭力压住,但炪灼热的眼神还要是出卖了他。 陆妍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推了推杨拙,杨拙这才清醒过来,脸涨得通红。 “你先洗澡,我在走廊上等你一会。” 杨拙这会脸更红了,急急走进去,又复伸出头来,看到陆妍已不在房中,门也已关上,便迅速洗起来。 叫店小二换了水,陆妍让杨拙守着门口,自己也仔细洗起来。 因杨拙刚洗过,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他独有的气息。 陆妍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换好干净衣服后便唤杨拙。 杨拙应了一声,推开门,看到陆妍穿一套非常宽松的粉色中袖衣服及及膝裤子,吓得啪一声把门关上,心噗嗵噗嗵跳个不停。 陆妍看了一下自己这套在前世绝对保守的睡衣,对杨拙的表现有些无耐。 拿了一床被子,上床后盖好,对着门外叫道: “我盖上被子了,你进来吧。” 杨拙这才推门进来,看到床上盖得严严实实的小人影,杨拙松了一口气。就着衣服,在旁边的长木凳上躺下来。 因为个子高,也比较壮,身体只有三分之一的部分挨到了凳子上,小腿及以下部位悬空。 杨拙倒也想打地铺,可没有多余的被子。进房之前便问了店小二,对方回复没有多余的。 陆妍也不开口,就看看他以这种别扭的方式坚持多久。 一个时辰过去了,都没任何动静。 “呆子,你上床吧,我睡里边,你躺外边。” “这可使不得!我这样挺好。” 话没说完,只听碰的一声,杨拙直接掉地板上了。 “过来吧,你这么不听我的话,提亲的事就崩提了!” 这一招十分管用,杨拙扭扭捏捏上了床,小心翼翼地躺下,身体都尽量不挨着被沿。 “呆子,我答应了今后同你过日子,便不会反悔。你不必同我这样拘谨。盖上被子吧,要是着凉生病了谁来护着我。” 说完扯了被子的一角给杨拙盖上。 “我不是随便的姑娘,认定了你,一定不会轻易改变。只要我们心中坦荡,又何必在意这些世俗礼节。睡吧。” 说完,尽量靠着里侧躺下,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杨拙身体一动不敢动,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身边传来陆妍均匀的呼吸声,嘴角向上翘起。脑海里全是陆妍说的话。 忽然,腿上一重,还没反应过来,腰上多了一只手,再接下来,一个软绵绵的身体缠了上来。 杨拙只觉得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全都抛诸脑后,手鬼使神差地搂住陆妍的腰。头循着气息往下…… 原本只想吻一下额头,可控制不住吻了眼睛,鼻子…… 即使在晚上,借着皎洁的月光,还是能隐约看到陆妍微嘟的小嘴,俯身…… 一如继往的甜美,柔软…… 不再满足浅尝,想获取更多…… 循着身体的本能,无师自通般翘开贝齿,舌尖探了进去…… 此时的陆妍正梦到自己口干舌燥时,看到一个很大的冰淇淋,于是,拼命地吃,这样可以缓解一些。 以为陆妍已经睡着的杨拙,发现对方吸吮着自己的舌尖,一阵颤栗迅速传遍全身… 睡得正香的陆妍,感觉到什么东西顶着自己很不舒服,于是用手将它拿开。 在陆妍用手握住自己分身的瞬间,杨拙觉得有什么要从体内炸开,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妙感觉让他只想挨着陆妍更近。 陆妍越想拿开,发现越顶着自己,而且越来越大,下意识翻了个身,往里侧滚去。 感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抽离出来。杨拙看着自己下身昂首挺立的家伙,有些无措,不知道怎么让它还原。好像每次和陆妍亲近,他都变成这奇怪的样子,回去得问问父亲。 身体也异常热,感觉要燃烧一样。 陆妍老实了没一会,又缠上来了。 碰到硬硬的,还不耐烦地磨蹭了一下,嘴里嘟囔着什么。 杨拙只觉鼻子一阵湿热,一股血腥味。流鼻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陆妍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居然又缠在杨拙身上。 不着痕迹地挪回里侧位置,静躺了两分钟,确认杨拙是睡着状态后,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下床。 杨拙这才睁开眼睛,有些无助地看着被子下依然昂扬的小家伙。 待陆妍洗漱完毕,杨拙这才冲向帘子后,用毛巾打了冷水,冲了几次。发现居然恢复了。 “你怎么了?脸上怎么有血!” “昨晚流了鼻血,可能没擦干净。” 杨拙显然对这事不太在意,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你没睡好吗?这么大黑眼圈。” “我认床。” 生怕陆妍再提什么奇怪的问题,杨拙催着让陆妍赶紧找铺面。 陆妍一听到铺面的事,注意力马上转移,简单收拾后结帐便出门了。 酒楼装修 依着陆妍的想法,是打算做高端菜品,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在城东,一个两层二进院子,居然要1000两银子。 商住混合区同样的铺面,两百两银子便能买下来。 想到老爷子的上限是五百两,陆妍便选中了一个三进带临街铺面的。 铺面有三层,每层约两百多平,原本也是做酒楼用的,只是店主儿子在府城当了官,全家举迁,家里田产铺面便一并转卖了。 这家铺面装修雅致,在商住区,算是很高端的存在了。 在牙行办完手续,交完两百八十两现银,去县衙备案,契约便到手了,一切异常顺利。 之前同全福酒楼打了招呼,这几天暂不供应豆腐,现在酒楼新菜品较多,趁此机会多推推新品。 酒楼盘下来了,可还得装修,这可是个大工程。陆妍本着肥水不落外人田的想法,决定自己设计,杨拙负责施工,再把四叔、哥哥、桂秀婶男人德叔和胖婶男人全叔叫来帮忙。 但酒楼掌柜及跑堂伙计还有厨师陆妍心里没一点底,于是,用店里留下来的纸张笔墨写了一份招工启示。 杨拙看了陆妍像鬼画符一样的字,接过笔,用一张纸将内容誊写了一遍。 陆妍一看,字苍劲有力,浑然跃于纸上,仿佛有生命力般。陆妍有一股要裱起来的冲动动,望着杨拙,眼里全是红心,自己选的男人真是好样的。 “你有空多练练。” 杨拙实在不明白什么都超一般存在的陆妍,字写得这么的……如果也能叫字的话。 被某人小瞧的陆妍,倒也不生气,舔着脸笑道: “练字什么的,就算了吧。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要是写好了,怎么能衬托出你的好来。” 杨拙无奈地笑了一下,自己这张笨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她的。 陆妍趁着没人打拢扰,专心地绘起设计图来。 杨拙则安静地待在一旁,疑惑地看着陆妍画的很多横竖线条。像画不是画的。 约莫一个时辰,才算完工。 杨拙看着这完工后的设计图,甚觉无聊。 陆妍可没打算让他走,拉着杨拙坐下,非常详细地告诉他应当怎样装修。 杨拙越听越兴奋,看向陆妍的眼光明显不同了。陆妍毫不谦虚地全盘接受这些赞杨。 这可不是吹的,在前世,做医生前,自己可是兼职做设计师的,虽然没多大名气。 做完这些,便动身回家。 虽然同母亲说了自己是办正事儿,但依自己对母亲的了解,肯定在家担心着呢。再说,装修的事,得马上回去同四叔他们商量,免得去了别处。 离家还有二十几里的地方,便是看到了母亲的身影,陆妍鼻子有些酸,有娘亲牵挂着,真好。 在回去的路上,陆妍大约同母亲说了酒楼方面的事,母亲听完,看杨拙安静地待在一旁,便找个话题问道: “昨晚往的哪家客栈?习不习惯?看你这黑眼圈,像是一晚没休息似的。”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杨拙脸一下涨得通红,吱吱唔唔半天没出一个字。 戚氏瞪了陆妍一眼: “妍儿不会为了省钱,没给你住店吧?” 陆妍狠狠扫了杨拙一眼,对着母亲撒娇道: “娘,我是那种狠心的人吗?他是因为客栈的床太软了,认床,睡不着。” “是,是这样的,我嘴笨,不会说。” “你这孩子,就因为这事还脸红。你爹今天托媒人来提亲,我看你呀,得改改,就你这性子,那不得被妍儿欺了去。” “什么?提亲!” 两人异口同声,让戚氏开心不已: “我替妍儿应下来了,看着你们这样,娘真的开心。” 娘,你从哪看出我开心了。人家都没见过媒婆长什么样呢,是不是画得五颜六色还有一个痣,也很好奇媒婆会怎么用那三寸不烂之舌形容杨拙的。 陆妍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对不能亲自参予而不高兴,而不是对提亲这件事本身。 杨拙想不到父亲动作这么快。居然自己一人在家便把这事办成了,嘴乐得都合不拢。 “看你这傻样。”陆妍看到傻笑的杨拙,装得很凶似地威胁道: “大人答应有什么用,我这关还没过呢,定亲礼物都没一个。” “妍儿,三十两是少了点,等以后我挣了钱,全部补上来。” “你这傻孩子,这定金哪有一点点补的,对我们这种家庭来说,娶几个媳妇都够了,别尽听妍儿瞎说。” “娘,那以后我挣了钱,全给丫头,不算定金成不。” “是我娘,还没娶我呢,怎么胡乱叫上了。” 陆妍又羞又急,别过头看另一边,不再理杨拙。 “娘,我叫错了吗?定了亲,就是准媳妇了,媳妇的娘亲我不叫娘那得叫啥?” 看着杨拙委屈又疑惑的样子,戚氏也不忍心拒绝: “按规矩,是要过门之后才能改称呼,这样,人前你仍叫我伯母,外人不在时,你可以叫娘。” 杨拙开心得咧开嘴,连点头答应,然后便望着陆妍的背影出神:我也有媳妇了!以前想都不敢想。而且也有娘亲可以叫了。 回到家,陆妍先找了德叔和全叔,只说是帮东家找人干活,又让德叔找了四叔和哥哥。 四个人全到齐后,陆妍将图纸拿出来,简单讲解自己要达成的装修效果。 这里面除了哥哥外,其余人都大致明白了。对于杨拙做总负责人,没人说有意见,比预想的中顺利许多。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便出发了。 到了酒楼,杨拙在陆妍的示意下,作了简单的分工: 四柱负责将酒楼一层的每张桌子凿四个圆形洞,尺寸按陆妍要求的。四柱的木匠活是出了名的,这些全然不在话下,应下后便开始干起来。 德叔及全叔则负责刨木板,用来装修三楼 陈福负责将二楼的桌子椅子全部清空。清完支援三楼。 陆妍负责采买,杨拙负责调度及细节装饰。 杨拙的指令言简意赅,语速不急不缓,而且在接了总负责这个活后,便在路上了解了几人各自擅长的。分派时都尽量取之所长。 陆妍感觉到杨拙那份骨子里的自信以及举手投足之间满是上位者的气势。不由迷惑了。 这才是他真正的一面吗?自己都情不自禁地听从他的指令。 陆妍的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长,因为扬拙看陆妍光盯着自己,也不出声,以为自己哪里没做好,憨憨地一笑: “丫头,我也是头一次,你看看这么安排中么?” 果然是自己的幻觉,眼前的杨拙,哪还有一点上位者的气质,依然美自己熟悉的呆瓜样。 “你负责便是你说了算。” 陆妍说完,便去采买去了。 虽说酒楼现成的东西很多,但要变成自己要的样子,还是得添置。 装修是个体力活,虽说是小改装,但陆妍也预计了三到四天。 第一天下来,一楼的二十张小桌子已经全部凿洞;二楼的桌椅全部清空,三楼的木板刨了三间房的。 几人晚上全在后面院里休息。第二天一早接着开工。 几人忙活了四天,终于大功告成。 先说说一楼,一条鹅卵石堆砌的小溪穿堂而过,小溪上一座小木桥。 木墙外面全用削了枝叶的竹子竖着遮挡住,上面挂满各种用竹篾编制的装饰品:小簸箕,小撮箕,小鱼篓,小背篓,小斗笠。 桌与桌之间,用一些树根雕制品或木雕似有若无地隔着,看似毫无章法,却又异常协调。 二楼则是中间两长排半人高的桌子并排在一起,其上摆上镂空的木质隔架,隔架有很多小空间,有大有小,配上木雕修饰,中间的每根支撑大木柱周围都搭着一个圆形或方形或心形木板。 桌子全部是木根做成的,类似于前世茶庄的品茶桌。每张桌子形态各异,悠然自得地躺在各自的位子上。 还有一个约二十平左右的小区域,放置了五个左右的迷你石磨,旁边有几个磨菇形状的操作台,还有很多画有卡通形象的小圆凳。 旁边还有一个十平左右的儿童游乐场,专供还不会走的小朋友玩的。 三楼,木板全部不用铁钉,全部用嵌入式方法安装。 外壁用布画全部装饰起来,文静而典雅。 每个隔间风格各异,有看起来像书房的,有温馨浪漫的,有充满童趣的,有原生态的。 每间房配上一个名字,听风阁,浪漫满屋,海阔天空,童趣,原野。 酒楼门口左手边放置一个旧货市场淘来的旧风箱,洗干净涂上桐油。 右手边则是一个超大的石缸,上面放置一座假山,石缸里有鱼,假山上有花有草。 楼梯和过通,都配以一些特色的手工艺品。 一切清扫完毕,已过了晚饭时间。 几人也顾不上饥饿,从一楼到三楼,看了一遍又一遍,全都惊奇不己。 “就算不吃饭,进来坐坐都行。” 陈福说道,其他人也都附和道。 给几人结算了工钱,全部按技术工给的,五十文一天,另将酒店不要的用具卖给了旧货市场,总共得500文,每人100文全分了出去。 这样算下来,每人平均拿到300文,相当于在外面做短工半个月了。 几人没想到这一趟收获这么大,忙同陆妍说以后东家有什么活,都可以叫上他们。 四叔有些担忧: “妍儿,要是东家询问起你,你不好交待吧。” “没事儿,叔。另外的100文当是辛苦费,150的工钱是按行情给的。” 几人这才去后院休息,吃了晚餐后便早早歇下了。 手术 陆妍却睡不着,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道,杨拙默默在后面跟着。 订制的锅要后天才到位,碗明天送过来,可让陆妍头疼的是人手问题。 正当陆妍愁眉苦脸时,隐约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一个年约四十好几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来回度步。 看到陆妍,脸上明显写满失望,犹豫地开口问道: “小姑娘,请问酒楼的新东家在吗?”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来人面上一惊,但随即便恢复过来,双手作揖道: “深夜叨扰了!我是这家酒楼的前任掌柜滕行,看到你们的招工启示,想来问问。” 陆妍一听是来面试的,便回道: “我们确实要招人,你将这张纸上写内容填写好,明天一早过来找我。我先考察一下后再回复你。” 滕掌柜接过纸张,上面要求写姓名,出生时辰,做工年数,分别在哪做过,爱好,还要描述一个找这份工的原因以及自己为什么能胜任。 滕掌柜从十岁做跑堂开始,不知道找到了多少份工,这样的方式还真是姑娘上轿头一次。 “那个生辰八字非要写吗?” “具体到哪一天就行了。” 滕掌柜松了一口气。看到对方的发应,陆妍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生日辰八字对古代人来说,那可是非常神圣的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陆妍准备出去吃早餐,却发现门口有五六个人,其中一人便是滕掌柜。 “小东家,这些都是在这酒楼做了至少五年的,都是些手脚麻利的,跑堂厨子都有,现在也没个去处,想请东家看看能否用得上。” 说完,有些忐忑地望着陆妍,生怕自己的擅作主张惹恼了陆妍。 “你们先在店里填写资料,不会写字的让人代笔,我过两刻钟后回来。” 让杨拙带着他们进店里,并让杨拙仔细观察每个人的表现,自己则去吃早餐,顺便帮杨拙打包。 陆妍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等杨拙吃完早餐后,陆妍便问起杨拙几人的表现。 陆妍扔在桌子下的果皮被一个叫丁二的捡起来,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 里面一个叫王俭的,会写字,而且先帮其他人先填。 陆妍故意放了一盆花草在桌上,被一个叫韮菜发现,并同杨拙说这种盆栽不宜浇这么多水,容易养死。而且不宜和另一种植物摆放在一块,单独放在净手池最好,能去味。 陆妍晚回来两刻钟,只有掌柜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叫姚沅的泰然自若,其他几人都有些焦虑。 陆妍看了一下几人的资料,丁二是打杂的,扫地后厨洗碗什么都做。 王俭做过几年学徒,认识一些字,后来做跑堂。 韮菜是个厨子,对食物的相生相克颇有研究。 姚沅原来开过店,因给妻子治病,店子变卖,什么活都做,后厨帮工,跑堂,写菜单,是个全能手。 还有一个叫毛弟的,是个孤儿,看不出什么,做事中规中矩的。 陆妍一个个叫进来,问了些简单的问题,心下便有了底。通知几人五天后来店里。 几个人欢天喜地地离去,只有姚沅和滕掌柜留了下来。 “还有事?” 陆妍看到二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道。 “我们想着这几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看店里还有很多没完善的地方,如果东家用得着,我们可以提前做些准备,以免开业那天手忙脚乱。当然,可以不算工钱。” 说完提出了几点。 果然是在这行做了些年头的,说管这一片区的地头或有头有脸的人,得请出来撑场,也借此机会拉好关系。 可陆妍不认识什么人。掌柜说他有打过交道,会打点一二。陆妍准备好请帖即可。 姚沅也补充了一些,有些盆栽摆放于风水不合,担心犯了忌讳。陆妍便干脆让他全看了一遍。 两人走后,陆妍搜肠刮肚地把所有认识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道,说得上认识的,好像就只有县太爷了。 让杨拙看着店里,如果有人来应征,让他们按要求先填写资料,自己则往县衙走去。 一打听,县太爷不在县衙,抱病在家。 陆妍算了算时间,县太爷的阑尾炎药物应当控制不住了,现在才开始呢。 开门的家丁从上到下打量了陆妍的衣着,赶人道: “没事别乱敲门,别处去。” 陆妍一只脚别进门里,大声说: “你家老爷是不是右下腹疼痛难忍,还呕吐不己?我是来治病的。” 家丁关门的手顿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不对,你药箱都没一个。” “你家老爷的止痛药就是我开的,要是你家老爷知道你耽误了他的治病,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家丁犹豫了一下,让陆妍等着,自己则进去通报了。 很快,家丁便出来了,恭恭敬敬地说: “陆神医,里面请。” 县太爷看到陆妍,眼前一亮,县太爷夫人说派去陈家湾的人还没回来,陆神医就来了。 “我还是之前那话,如果要治,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县太爷此刻不再犹豫,剧烈的疼痛让这养尊处优的身体实在消受不了。 陆妍让人准备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光线要特别好。 一刻钟不到,下人便领着陆妍来到房间,倒是整洁,可光线不能达到手术要求。 县夫人找来三颗夜明珠,往房间顶上一挂,房间顿时明亮很多倍,比光照强多了。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夜明珠随手就拿出三颗。要是县太爷知道陆妍的想法,不知道多郁闷,自己就只有三颗,平时宝贝着呢。 陆妍要求所有人不得接近这间房间,还用布帘子将窗户盖住,门也栓上。 说了几个前世的笑话,成功转移了县太爷的注意力,悄悄拿出针筒,打了麻醉针。 原本打局部就可以了,可陆妍担心自己的小秘密被发现,作了全身麻醉。 穿上从智能系统拿出来的手术专用服,口罩,帽子,胶手套,全副武装。 将折行军用的折叠手术台从智能系统里移出,手术用具一应摆放。 将房间消好毒,自己全身衣服也喷了消毒喷雾,深吸一口气,走向手术台。 手起刀落,刀片划过皮肤,虽说陆妍在中医界因行针出神入化而名声大作,但她在西医领域也毫不逊色。只不过中医光芒过胜,让人忽略了她这方面的成就。 避开里面的内脏,找到阑尾位子,小心翼翼地割除,确认无遗留后,还是启用智能系统检测后,迅速缝针,缝的美容针。 在伤口处涂了自制的恢复的中药,原本要3到十天才能恢复,涂上这药后两天即可恢复。而且有镇痛作用。 迅速收起所有用具,脏了的衣服医疗器具等也一并打包塞进智能系统里的清理中心,只需几分钟,清洗熨烫消毒全部完成并分别按陆妍指示放回医疗室。 两刻钟后,县太爷恢复了神志,可发现全身动弹不得,不由大惊: “这是失败了?!” “不是,很成功,两天后便可下床。你现在动不了,是我担心您身体尊贵,多打了麻沸散。半个时辰后便可慢慢恢复,但十二个时辰内,不能乱动,十二个时辰后可下床稍稍走动。” 县太爷听后大喜,忙唤人进来,吩咐管家以最高规格派人伺候着陆妍。 陆妍自己也想留下观察,而且,自己还有别的正经事。 半个时辰后,县太爷夫人亲自来请陆妍,左一句右一句陆神医,并亲昵地拉着陆妍的手,说些家常。 从闲聊中得知,夫人姓孟,本县人,名清莲,今年三十有余。已嫁其夫君赵力也就是如今的县太爷十五余年。 “夫人,您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身材也极好,比没生过孩子的姑娘家还要好,您怎么做到的?” 谁知,赵夫人脸色一暗,幽幽地说: “不瞒你说,我至今未曾给老爷生下一儿半女,将我的陪嫁丫环给老爷做了妾,也没动静,这不,我又在开始给老爷物色人了。” “你和别人一起共用自己的丈夫,心里不会不开心吗?” 陆妍实在想不通,一个女人怎么做到如此程度,即使是为了生孩子的事。 “有什么办法呢?男人娶妻纳妾,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心里也苦,可不这么做,会被世人称为妒妇的。” “如果不是为了生孩子,县太爷会自己要求纳妾吗?” “不会,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纳妾的事,他心里也抗拒了一段时间。可后来丫头伺候得好,渐渐地,也便更少来我这,生孩子希望更渺茫了。” 见陆妍不说话,赵夫人不好意思说道: “你瞧,我怎么和你说上这事了!你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呢。我们先去看看老爷的身子。” 陆妍刚刚有点走神了,想着杨拙娶了自己又纳新欢的场景,绝对不可以!下次见到他得再同他强调,不然,宁可不嫁。 县太爷身上已能自由活动,瞧见自下腹的伤口,看到蜈蚣一样的针线,头皮有些发麻: “这些都是什么?怎么感觉像用针缝的。” “是用特治的针及线缝的,过一阵会自己消失。” “是烂在肉里吗?会不会引起伤口恶化。” “线是特制的,保证不会。伤口好会会有一点痒,不要挠,涂点这种绿色的膏药即可。” 陆妍把消妍一些消炎药拿出来,用油纸包好,写上药名及注意事项,并叮嘱一定要按时按量服用。 管家呈上三百两银票,县太爷说道: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诊金待全愈后,再亲自登门答谢。” 原本也不是致命的病,但这个年代,器官烂掉是天大的事,在陆妍那里居然手到病除。 这年头,谁能担保自己不生病,这样的神医想结交都生怕没机会,不趁现在结交趁何时。 陆妍自然也是懂的,从容地接过银票,开口道: “我会医术的事,请暂为保密,我师傅说我医术尚浅,尚不准我独自行医。他老人家形踪飘忽不定的,这次也是事急从权。” 县太爷又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心想,连开刀割腐肉再缝起来都能做,这还叫医术较浅,叫其他大夫情何以堪。更何况还有一个神一般的师傅,言语间更加尊敬起来。 “按理说过几天我要再来复查一次的,可我忙着酒开张的事,可能分不出时间。” 陆妍装着为难地说道。 县太爷忙问哪天开业,听说是五天后,忙说正好已经恢复,一定带夫人前往祝贺。 另也说自己有些薄面,到时候会邀些故交一同前往,因都是些有头有脸的,让陆妍准备一间雅座。 陆妍忙说自己初来乍到,理应邀请有头有脸的出席,可自己开的是一家小酒楼,担心屈降了大家的身份。故而迟迟未给请帖。 如今承蒙县太爷看得起,如不嫌弃,开业当日,自会备些薄酒小菜,尽全力招待贵客。 县太爷也是在官场上摸趴滚打了多年,也不经为陆妍的一翻说词竖起大拇指。 这一番话下来,解释了自己未下请帖原因的同时,又不着痕迹地把听的人抬得高高的。 事情搞定,陆妍这才告辞。赵夫人一直将陆妍送到门口,仍没离开的意思。 “夫人,您还有什么事吗?” “陆神医,就是,就是……算了!没事,谢谢你!救了我们老爷。” 陆妍酒楼里还有一堆事呢,也没去琢磨赵夫人是什么意思,便急急赶往酒楼。 酒楼里,杨拙说不定担心了。 想到那个一直以自己为中心的呆子,陆妍莫名其妙地独自笑了起来,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严鞘的烦恼 陆妍忙得热火朝天的,一人却像是害了一场病似的,那人便是严鞘。 严鞘自从婚礼那天回来后,脑里全是陆妍的样子,嫌弃自己的表情,还有做菜时的专注,看诊时的冷静从容。 “陆韜,你摸摸我额头,是不是发热了。” “你脑子有病吧,你是大夫我是武夫,一个大夫居然问一个武夫是不是发热。” “那肯定是那丫头给我使了什么妖娥子,我脑袋里吃饭的有她,走路有她,睡觉还有她,我快被折磨疯了。” “你不会喜欢上那丫头了吧?如果是,你便真病了,得治。” “什么病?” “相思病!” 陆韜笑着跑开了。 严鞘气得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结果把脚尖伤了一下,心下更郁闷了,自己怎么喜欢那个野丫头,肯定是她在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明天得问问她去。 不行,等不到明天了!肯定是上次她同自己说开刀又缝上的事,一直让自己惦记着才会这样。 招呼都没打,直奔陈家湾。 到了陈家湾,却扑了个空,便让车夫调转车头直奔县城。 到了县城,好不容易到了酒楼,杨拙却说陆妍有事外出,再问,愣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了。 杨拙很不喜欢严鞘,不喜欢他老看着自己媳妇,还有老打听媳妇的事。潜意识排斥这个像姑娘一样的男人。 陆妍远远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心里一暖,径直往那奔去。 杨拙也迎了出来,看到陆妍毫发无损地回来,压在心里的石头才算落地。 “饿了吧?我买了吃的,不过,热了好几次了,我再去买。” “呆子,不用了,就吃之前的吧。” 陆妍其实不饿,可听了杨拙的话,还是把他准备的食物吃了下去。 严鞘一直跟在陆妍身后,也不开口说话,见她也一直没打招呼,很生气,便气冲冲地走了。 走了一段距离,见陆妍没追出来,心里开解自己道:她还是个黄毛丫头,不和他一般见识。 “你有事?”见陆妍终于开口了,严鞘忙上前: “就是,就是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一种可以产生幻觉的药?” “什么意思?” 陆妍心里正想着酒楼的事,严鞘冷不丁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到陆妍这样的反应,严鞘没勇气说接下来的话,要真不是她动的手脚,自己脑海里还经常有她,指不定会被她笑话成什么样。 “就是,上次你说的开刀的事,后来县太爷找你没有?” “找了。” “他决定做了?” “今天已经做完了,过两天便能恢复。” “什么?!做完了?!” “有问题吗?” “怎么不告诉一下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就是好奇,没有要偷看的意思。” 严鞘生怕陆妍误会,忙解释道, “还有别的事吗?” “你酒楼开业我能来吗?” “欢迎之至,开业当天,一律八折。” “那他呢?也是八折?” 严鞘指着杨拙问道。 “他不用钱。” “这不公平.“ “有啥不公平,我们是一起的。” 因还有不少人递交了应征资料,陆妍看了几个觉得满意的,让杨拙通知对方来面谈。 “她是我媳妇儿,定了亲的。”杨拙经过严鞘身边时,说道。 严鞘心里闷得透不过气来,心也好像被抽走了一部分。 再也没待下去的心情,魂不守舍地回医馆了。连陆韜叫他都没反应。 晚饭也没吃,便躺床上去了。蒙着头便睡。 陆大夫叫了严鞘半天,也没反应。 陆大夫把自家孙子叫过来,详详细细地问了最近严鞘的行踪,祖孙俩得出一致结论: 这肯定和陆妍有关。 莫非是严鞘向陆妍表白被拒绝了?陆妍是个聪明的孩子,大概也看出严鞘身世必定不凡吧。 想到这,对感情神经大条的陆大夫推开严鞘的房门,对用被子蒙着头的说道: “天下女子多的是,妍丫头她是个聪明的,肯定能猜出你出身不凡,知道门不当户不对的,拒绝你是常理之中。再说了,以她的性格,肯定不甘作妾。” “你懂什么,我又没说喜欢她。” 严鞘闷闷地回了一句。 “你脸上就写着-你喜欢她,我这老头子都看出来了,还死鸭子嘴硬。要真喜欢,就想办法,想当年我……” “师傅,您饶了我吧,您老人家的故事惊天地泣鬼神,那是因为男未婚女未嫁。你看我,京城有个未婚妻,这次也是逼婚才逃出来的,再说,那丫头也有未婚夫了。” 说到最后一句,严鞘感觉浑身都被抽空了似的,有些恍惚。 “定亲又不是成婚,想办法让她喜欢上你,再退亲便是。”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我现在就去县里。” 说完,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这天都黑了,先吃饭,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养足精神再去,你现在这脸色,白惨惨的,去了也是吓人。” 严鞘下意识摸了摸脸,不用师傅多说一句,便乖乖用饭去了。 饭后,严鞘拉住陆韜: “你同我说道说道,我是不是在这乡野地方待久了,品味变了。你看看京城的那些名门闺秀,哪一个不是或温柔端庄,或小鸟依人,或柔弱似扶柳,或光彩夺人,怎么会喜欢这个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人。” “我倒不觉得,第一眼看到他,便觉得特别亲切,仿佛认识了很久一般。她的眼睛很明亮,像黑宝石,她特别自信,会赚钱,会做饭,还有你说她医术也很好。” “你还别说,那双眼睛确实让我印象深刻,她的皮肤每见一次白一层嫰一层,最主要的,是她见到我这种绝色美男,居然能不缠上来,特别吸引我的,是她认真做事的样子。” “她还不知道你喜欢她吧,那个杨拙,关系和她很亲密。” “你毛还没长齐呢,就对这些事这么上心了。” “我今年冬天也满十一岁了,比你的丫头还大呢,哼!” “才没她大,她再过几天便满十一了。” “这个你都知道,不愧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小生佩服佩服。” 还抱拳作了个辑。 两人打打闹闹了一阵,这才睡下。 这孩子,在外面碰碰壁也好。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自己的事,不也是理不顺,才来这小地方清静的吗。 已经是来县城的第五天,离开张还有四天,还是有一些琐碎事要忙。定制的锅及碗等都陆陆续续送来。 厨子暂时没有合适的,陆妍正头疼呢,王大厨便送来6个厨子,其中两个便是上次去磨坊学做茶点的家奴。 从王大厨口中得知,这些都是家生奴才,父母都在他姐夫家做事,卖身契什么的都在他姐夫手上,不怕坏事。 陆妍这下彻底放心了,经过简单介绍后,便制定了培训计划。 当天,便紧锣密鼓地开展起来。 首先是服务人员的基本礼仪培训,站姿,表情,到说话的标准用语,都必须按陆妍要求做。陆妍演示了一遍后,让杨拙监督。 自己则加入到厨师培训的阵容中。 首先,强调卫生要求,厨房台面干净整洁,餐盘必须用开水烫过的,热菜凉菜水晶果的用具必须分开。 其次,是着装要求,统一穿酒楼服装,帽子口罩衣服一样不能少,每天清洗一次,由酒楼免费提供两套。 三天过去了,陆妍从各方面对酒楼人员作了培训,特别是厨师的培训,并进行了验收。 菜单也做出来了,由杨拙执笔画菜的样子及写菜名。并标注对应的价格。 这几天,严鞘也在忙进忙出,甚至有一半的菜单都是他准备的。 陆妍渐渐对他也热络起来,严鞘不由暗自高兴,他就不信连个乡下男子都比不过。 可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天天和杨拙走得这么近,心里五味杂陈。可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形象没了,也不敢表露什么。 明天就要开业了,杨拙和严鞘表现得比陆妍还紧张,里里外外全部又看了一遍。 陆妍则仍在指点厨师们怎么制成新吃食。而且再三申明,此菜式做法不能传给别人,家人也不行,并在文书里注明了保密条款。 明天迎接陆妍的是什么呢?带着激动及期待的陆妍,慢慢进入梦乡。 酒楼开张 第二天一大早,陆妍打开门,便看到母亲,桂秀婶胖婶四叔哥哥德叔全叔还有村里几位长辈及里正早已在外面候着了。 “你们这是?” “听说这酒楼都是你一个人打理,按村里风俗,都要来添点财气和人气,这不,我们怕你忙不过来,就早点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桂秀婶说道。 “能在省城开酒楼,那可是给村里长脸面的事,你这丫头,也不提前说一下。” 里正笑呵呵地道。 “我就是帮忙打理,可不是老板。不过,大家能来,我很开心。你们先进院子,吃点零嘴,待会直接去酒楼喝早茶。” 酒店的伙计们都很兴奋也很期待,早早到店了,换上了东家说的“工作服”: 跑堂及点单人员统一着黑色裤子及盘扣衬衣,右下角绣红色图滕,左胸口一块小长条形牌,上面写着本人名字,头顶系一块黑色方巾。看上去精神十足。 厨师则统一穿白色,全部按现代厨师的标准配备。大家穿上衣服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兴奋不已。 另还请来了戏班子的姑娘们,全部穿上红色紧身旗袍,并列站在酒楼门口两边。 门口摆满了二十块左右的牌扁,都是某某店庆祝“有间酒楼”开业大吉的字样。 由陆妍和王大厨一人扯一边红绸子,老爷子没来,说让陆妍放手做,所以剪彩仪式便由里正负责。随着鞭炮声响,“有间酒楼”四个大字便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围观的人很多,看到酒楼名是“有间酒楼”,都议论纷纷。一下子,大家一传十十传百,都在讨论名字的意思。 陆妍均笑而不答。和古代人比雅自己可不敢,这比心机嘛,还是略胜一畴。 围观的人很多,可进来的客人没有。 临近中午,县太爷为首一行人也来了,把轿子停在酒楼,齐刷刷两排,有十余抬。 老百姓可都是人精,还有很多的管家家丁都混在人群中,看到轿子上都是县里数一数二的人家,悄然之间,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富人区。 大家都觉得在那个片区开门做生意,居然能请动这些大人物,必定有它过人之处。 不到一个时辰,酒楼里已经客满为患。 县太爷一行被请进了三楼VIP包房,除了摆设最高档外,所有菜品全由陆妍亲自掌勺。 三楼其他包间设最低消费,每次消费不低于三十两银子,有专人倒茶布菜。 二楼为自助餐,每人5两银子,任吃,不可以剩下或打包。 一楼设早茶下午茶,中午及晚餐是火锅。 客人一进门,便有一位穿旗袍的姑娘进行简单的介绍并引入对应的区域。 客人一进门,便看到小溪穿堂过,鱼在水中游,木桥上依着一个木雕少女,看着河里的鱼,恬淡而庸懒,竹子墙上,挂满各种小一号的家里常用的农具,随意而放的木根雕。 墙上一幅画:笑容慈祥的老母亲,半弯着腰,正揭开锅盖,里面冒出白色的热气。旁边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盯着锅里,嘴角流着些许亮亮的液体。 走进酒楼,如同走进家里一般自在及温暖。 特别是这种吃法,只要选一个汤底,什么骨头菌锅,老鸡汤锅,鲜鱼锅,麻辣锅,牛杂锅,鸳鸯锅等,别的菜可以自己随便选,还可以边吃边放。 价位有便宜有贵的,随便自己选。 大伙都被这种新奇的吃法吸引住了。 一楼人实在太多,有些人开始躁动起来,跑堂站在高处,手作喇叭状,大声叫道: “好消息!二楼有更多好吃的,原价三两银子一位,现开业优惠,一律二两,随便吃多少,只要不剩,不能打包,四岁以下孩子免费,仅限今天。” 有些人还有些犹豫,但已经有一部份人一听说可以省一两银子,纷纷往二楼走去,有带孩子的,更是觉得占了大便宜。 上了二楼的人一看,再也移不动脚步: 一道道食品像一件件艺术品,很随意地呆在布置精巧的台架上。如果不是看上面标识的菜品,一眼看不出是什么。 能进这种地方消费的,不识字的很少,即使真不识字,也不好意思问。 童子坐莲花,一小片一小片的卤蛋,摆成莲花形状,中间坐着一个用萝卜雕成的小童子。 步步高升,是用一个迷你木架,每一层放两个吃食,有白馒头,炸黄的馒头,茐油饼,紫薯酥,香蕉酥。 一个仿石磨的容器,只要一推磨,便会有温热的豆浆流出来,用杯子接上便可直接饮用。 每一道热菜,都用铁制容器盛着,听伙计说下面装有些许保温的东西,会一直保温。 客人自己可以随意选择,菜吃完了,马上又补充上。 甚至油盐酱醋葱姜,都可自行调配。 品种也是五花八门,从小吃食到大菜,从素到荤,从凉菜到热菜,从茶水到果汁,应有尽有。 有烧麦,蛋卷,虾饺,鱼丸,牛肉丸,肠粉,灌汤包,白切鸡,凉皮这些新奇品种,也有常见的红烧猪手,红烧肉等。 带孩子的还可以在小工作坊磨豆浆,给每个孩子免费提供一小袋泡好的红豆,酒楼免费做成红豆羹。 三楼包房则由客人自主选择,火锅或点菜。 客人拿到菜单时,都惊奇不已,这样图文并茂的菜单,还是第一次见到。一看图片便食欲大增。 县太爷所在的VIP包房,陆妍正给在坐的派发卡片。 上面正面写着VIP三个字,让各位签上名,印有酒楼名及地址,背面则是酒楼的地图。 “以后大家拿着这卡,便享有9折优惠。” 县太爷初衷是给陆妍撑场面,想不到酒店楼里别有洞天。可惜自己只能吃一点清淡的。 一天下来,酒楼毛收入是500两银子子,包间收入200两,自助餐收入150两,一楼收入150两。 除去食材成本,净收入有400两。掌柜算盘打得啪啪响。脸上的欣喜藏都藏不住。 陆妍看到掌柜的帐本,头都大了,便教他简单的借贷记法。用阿拉伯数字。 每页纸按格式画好表格,支出和收入放在一张表格,列明支出和收入明细。每天有支出总额和收入总额及本期余额。 滕掌柜一点便通,阿拉伯数字可比繁体字简单多了,而且帐目一目了然,半个时辰过去了,便基本掌握了。 但做完后,还是给陆妍过目。 几天过去了,生意虽没开业当天这么火爆,但慕名而来的人也不少,每天毛收入约200两银子。净收入约160两。照这势头下去,一个月净收入预计是6000余两。 县里人们的消费水平真是惊人,陆妍深知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在食材及菜的口味上,精益求精。 鼓励厨师创新,如果厨师创出的菜品通过了,有一两银子的奖励。大家的工钱一个月一两,在同行算高的,这一个菜便一两,让大家的创新热情空前高涨。 生辰 至于全福酒楼的豆腐,陆妍则传授给了桂秀婶,由桂秀婶供货,粉面铺的肥肠经老板同意,由胖婶家提供。 待酒楼一切顺利后,杨拙家的新房也在如火如荼进行。 原本想等到父亲腿好再建的,可看到自己媳妇生意的好势头,自己生怕委屈了她。 陈家老院子里,则是另一番景像。 因成婚当日大柱去找戚氏的糊涂事,田财主一怒之下,原本承诺送的店铺全部收回。但给自己女儿留了不少私房钱,还留了女儿的奶娘。 杜氏见煮熟的鸭子飞了,又见媳妇天天不出房门,每天鸡肉伺候着,开始几天还能忍,到后面,便指槡卖槐,再后来便直接指使大柱新媳妇做事了。 虽然买鸡的钱不是自家出,但媳妇已经是自己家的了,身上的所有财产都应当充公。家里每天养着这么两个大闲人,让杜氏憋着一口怨气,天天恨不能冲进大媳妇屋里,把银钱全拿过来。 可无论杜氏怎么骂,屋里都不出声。其实,田姑娘从小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种气,要不是奶娘拼命拦着,早冲出房门了。 这一天,家里一只鸡被狗咬死了,杜氏便借机骂起来。 “天天吃鸡,现在连四条腿的蓄生都有模有样学起来了,这哪是娶媳妇,活活娶了个活菩萨,我们家这条件,肚子都喂不饱,哪供得起。” 说完,拿着扫帚打狗,边打边骂: “打死你这个不干活又馋嘴的蓄生。” 屋里的胖妞再也忍不住,回嘴道: “天天在我面前哭穷,我天天吃鸡肉,撑破了几十文,哪像你孙女陆妍,开个酒楼,日进斗金,原来的豆腐营生还有米粉店的赚钱的事,一天几百文的,都瞧不上眼,全都给了外人。肯定孝敬了你不少吧。” “就那野丫头,哪有这么大本事。” “不信,你去问问村里人,前几日,酒楼开张,里正和几位老人都去了。至于豆腐和粉面店的哨子,你去桂秀家瞧瞧便知。” 里正和村里老人去县里的事杜氏是知道的,以为是什么大人物。 一刻也等不及,衣服都没换,直奔县城而去。 到了县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忘了问,酒楼的名字。 打听了一下前几日开业且生意很好的,几个人的回答都一致:有间酒楼。 开始没听明白,经解释,才知道这便是酒楼名。 来到酒楼,酒楼伙计热情地将她迎进去,并问她吃些什么。 杜氏已经好几年没来县城,更别提进酒楼了。看着酒楼的布置,这摸摸那看看。 伙计谨记培训时陆妍教的,客人便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不管穿着如何,都要用心伺候。所以忍着出声。 但见对方只顾看而没点菜,便又提醒道: “客官,一楼桌子很紧缺,您可以先点了菜再看。” “你们东家是陆妍吧,十一岁左右的丫头。” 杜氏答非所问。 “我只知道我们东家姓陆,是个小姑娘。” “那你把店里最好最贵的都给我来一份。” 伙计看了这个农家妇人打扮的老人,嘴上应了声,人却跑去同掌柜汇报了。掌柜的也觉得有蹊跷,便去请示了陆妍。 陆妍听了掌柜的描述,大概能猜到来人是谁了,便低声交待了掌柜。掌柜出来,在伙计耳边低语了几句。 伙计了然,走到杜氏面前,礼貌地笑着说: “我们二楼的菜适合您,不过,吃之前,要先交四两银子。” “什么?!四两!怎么不去抢!把那死丫头给我叫来。” “我们店里没有叫死丫头的。” “你这没眼力见儿的,我说的是你们东家。” “我们东家不在店里,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捎话。” “我是你们东家的奶奶,快点把好吃的全上来。”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转过头来望着这个衣服洗得发白的老太太身上。 “我们东家说她除了娘亲外,没有其他亲人了。您准是找错人了。” “到底吃不吃,不吃让位给我们。” “不会是骗吃骗喝的吧。” “你看她那寒酸样,哪能是老板的奶奶。” “要是她是,我赶明儿来说是老板的哥哥呢。” 众人见老太太死丫头死丫头地叫,态度嚣张,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纵使杜氏在家里专横跋扈,可自己毕竟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就是陆妍的店,再加上这么多人说,也怕惹事,灰溜溜地走了。 所有发生的事,自然有人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了陆妍,陆妍笑而不语。今天是自己的生辰,就不计较这么多了。 因陆妍生辰,酒楼提前半个时辰打烊。 借着这个机会,陆妍把酒楼人员全部一起吃顿饭,哥哥陈福和四叔桂秀婶胖婶都来了,都送上了生辰礼物。 陆妍在饭前发言了一番,请大家把酒楼当成家,酒楼每月毛收入达一千两,每人发2两奖金,收入达两千两,每人发五两,年底总收入达一万两,年底每人发十两。 气氛空前高涨。 “那我们怎么知道达到了没?” 一人小声问道。 “每个月我会让滕掌柜公布收入总额。我你们可以不相信,滕掌柜你们总该相信吧。” 陆妍喝得高兴,微熏时,虚掩的门被撞开了。 “你这死丫头,一个人在这过快活日子,不知道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赶紧给我百把两银子,我就不同你计较不孝的事了。” “娘!” “奶奶!” 陈福和四柱同时出声。 有一个人更快一步挡在陆妍面前。 “你这吃生肉的怪物,起开!” 杜氏见有人拦住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是回去了吗?” “你们以为我有那么蠢,我可一直留意店里的动静呢。你一月有千两进帐,分个一两百两给奶奶有什么不对。你叔你父亲都是全数上交。” “陈家奶奶,您弄错了吧,您的孙女在陈家湾呢,我姓陆,是个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丫头。可不敢高攀您这棵大树。当初您赶我和我娘出门时,可是用文书白纸黑字写了,还找了里正等人做了见证,说我和娘亲以后的生老病死,都和陈家没关系。” 陆妍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您可能不知道吧,我开这家酒楼,可是借了好几万两的外债,您要是拿走一分钱,债主可就直接管你要了。”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一下子发财了,原来借了这么多。你既然说和我们家没关系便没关系,害我白走了一趟。” 说着,拉着陈福和四柱,往外走,随即一个转身,伸出手把桌上没吃完的烤乳猪和白切鸡全抓在手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人影都不见了。 杜氏这一搅,陆妍再也提不起兴致,众人也是有眼力见儿的,也都吃得很饱了,纷纷起身告辞。 陆妍留下三人收拾,自己则往后院走去。 戚氏跟在后面,陆妍对母亲说想一个人静静。戚氏虽然担心,但还是回屋了。 不知在房里坐了多久,猛一抬头,发现窗前有人。 “谁!”边说边握紧枕头下的匕首。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妍心里一松。 打开门,见到那修长的身影,陆妍快步走过去。 还没反应过来,便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抗拒了一会,不知是自己力气太小,还是怀抱太温暖,陆妍放弃了挣扎。 “媳妇儿,有我呢。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我媳妇儿!” “谁是你媳妇了。” “生日快乐!” 说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给到陆妍。 陆妍便想挣脱他的怀抱,打开木盒。 “乖,别动。” 陆妍感觉到自己头上多了一样东西,应当是钗子之类的。 额头上湿湿热热的。 “媳妇儿,早点休息,明天晚点起。” 离开温暖的怀抱,陆妍有些空空的。但女子的矜持,使她没有开口,安静地回房。 盒子上一个仕女雕花,里面一个小人木雕,居然是缩小版的杨拙,刻得维妙维肖。 下面一张纸条: 我交给你了,以后随媳妇使唤儿。 阴霾一扫而空,心里甜滋滋的。 将头上的钗子拿下来,是一个做工精细的玉钗子,虽说成色不好,但至少也得十来两银子。 陆妍拿着木雕,越看越喜欢,最后拿在手里睡着了。 杨拙看着床上熟睡的面容,将被子轻轻盖上,盯着看了很久,这才恋恋不舍离去。 日常 生活就这样继续着,店里的事陆妍也慢慢放手让掌柜去做。自己则把重心转移到地里来。 秧苗长得又绿又密,戚氏又喜又忧。喜的是秧苗长得比所有人的都好,忧的是太密了,到时候会不会太挤影响收成。 陆妍哭笑不得,便说这个不用担心。 仍然从牙行找来短工,吩咐他们把秧苗拔了,再移栽到其他水田去,移栽只要两三根一拢,每拢间距约十厘米左右。 其中有一个伺弄了庄稼多年的能手实在忍不住开腔,说这样太浪费地了。陆妍说自家收成绝对亩产有十担谷子,会是现在亩产五担的一倍,而且米粒会饱满。 那位庄稼能手说什么也不信,说如果真是这样,他便当着全村人的面,拜陆妍为师。 陆妍笑着说,如果真是这样,倒不用拜为师,将这种方法推广即可。 民以食为天,这个时代的耕种技术太落后,如果自己这种方法推广开去,是造福老百姓的事。 “真的!如果真是那样,可以告诉别人?” 另一人开口道,那人可不是傻的,这么好的秧苗,自己伺弄庄稼二十几年,可没见过,自己也对这个小姑娘有了一些期待。 红薯也用移栽的办法,取长得比较好的红薯滕,隔一段埋一段的方法。 几个短工看着这些新奇的移种方式,这次不是担心产量的问题,而是担心能否结出红薯了。陆妍笑而不语。 陆妍就这样在酒楼和家里两地跑着。 杨拙家的新屋建成了,简单的两进院,前院两间正厢房,后院两间厢房,还有两间耳房,左边耳房是洗澡和洗手间一体的,当然是听了陆妍的建议,右边耳房是厨房。 离房子十米远处是猪圈牛圈及鸡棚,与房子中间隔着一堵墙,在靠屋后处开了一处口子,设了一道门。自然,少不了陆妍的建议。 屋门口比以前宽了许多。种上了草坪还有花,少不了鹅卵石,同样有个喝茶的亭子。 家具除了杨铁屋里已添置外,杨拙屋里还空着。他可不敢乱作主张,得待媳妇有空再选。 陆妍住的地方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的茅草屋拆掉了,做了三层楼的木房子,第一层第二层四间房,每层一个公用卫生间,大房间内还有一个小卫生间。 木板全部刨光,刷上一种类似现代透明油漆的东西,是医疗系统里的一种药与桐油调和而成,既有现代透明油漆的作用,却又比之环保。 一楼大厅分用餐区和饮茶区。餐桌圆形,上面还有小一点的圆形,可以转动。 茶桌则是树根做成,每一面都刨光但又尽量保留原形态,浑然天成,甚是美观。 二楼四面用雕花木栏杆环绕一圈,这样,无论哪间房,光线特别好。 三层比较矮,作为粮仓使用及储放东西使用。 原来的毛厕改成了洗手间和淋浴一体的现代卫浴间,管子用掏空的竹子及羊皮做成。至于水笼头,则是设计好图纸,让铁铺匠打制好。 蹲式的便池则是找做瓷器的人做的,边上全部铺上青石板。原本想铺瓷砖的,可没水泥。青石板在现代那可比瓷砖贵,陆妍这样想着,便不再纠结瓷砖这事。 床全做成榻榻米,柜子做成壁式。简单,空间大,容易搞卫生。睡时,将被子从柜子里拿出来,早上起床,全收进去。 最大的房间可以同时摆放三张2米左右的床。地板和床一样干净。 楼层之间,用S型楼梯,楼楼置于房子内部。 每次进屋,都需脱鞋,屋里每天用自制拖把拖一次。 每天早上起来喂喂猪,逗逗已经快有三四斤的鸡,带着小白去田里及地里转转。有VIP客人,便去店里炒几道菜。 现在也有了马车,进城里方便多了。 至于酒楼生意,只好不差,虽然很多酒楼纷纷模仿,可学不到精华,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更何况像虾饺,凉皮,肠粉这种根本找不着边的。 再说,陆妍的私房菜那可是水涨船高,每两天只限定两桌,每桌100两银子,居然还让那些有钱人挤破脑袋。 什么寿司,糖醋鱼,煲仔饭,石锅拌饭,醉虾醉蟹,凉拌皮蛋嫰豆腐,铁板烧,东坡肘子,孜然羊肉,烧鸭,叫化鸡,牛扒,意面……几乎每月有新品。 如今体面人家,要是能第一时间约上VIP房,都会在人前炫耀,吃完后,很多人又会来追问吃了什么,味道如何等。渐渐形成了一种潮流。 短短三个月时间,酒楼进帐竟达两万两,伙计们拿着奖金,做事更勤快,面对客人时,笑容更真更甜。酒楼的口碑也越来越好。 王大厨每次同老爷子汇报酒楼的盛况,都是眉飞色舞,连夸姐夫有眼光。 老爷子自是高兴,只投进去一千五百两,比之前的预期多一千两,可不到半个月,全部回本。这往后,便坐在家里也能日进百两。 刚开始,王大厨看到陆妍的奖励措施,还同老爷子抱怨自己收入还没县里伙计的高,可看到飞速上涨的进帐,聪明地闭嘴。 当陆妍找到老爷子,说想让王大厨接管有间酒楼时,王大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妍直言自己并不热衷做生意,而且自己女儿家,总在外面抛头露脸不好。之所以答应老爷子,也是因为生活所迫,想通过这种方式有一笔稳定的收入。 交给他,并不是完全不理,以后只负责每月旳菜品,还有一些经营点子。 王大厨感激不已。自己其实也不甘在这小小的镇上,心里也有自己的梦想。而且陆妍倾囊相授,让王大厨对饮食的理解打破桎?,到达另一种境界。 就这样,陆妍难得闲了下来。 平时被冷落的小白,也告别了看门狼的日子。 陆妍惊讶于小白身体的成长速度。要说当初回来还是个腊肠犬大小,现在己经有普通狗大小了。 尽管小白对这个老是对自己又搂又亲的丫头不喜,可自己又抵制不了她做的食物的诱惑。 自己可以不是普通种类,对食物可挑剔了,丫头做的烤肉实在太太太让人,不是,是让像自己这种智能狼的喜欢了。 还有一个让自己抗议了无数次的洗澡问题,自己可是个男的,每次都被她全身摸个遍,说要洗干净才能不生病。 挣扎和抗议了无数次后,便放弃了。不过,每次洗完澡当天晚上,都可以和丫头睡一张床。丫头的怀里真舒服。而且丫头身上的味真好闻。 在丫头不知道自己的秘密之前,就让自己享受一下这难得的福利。 只是,杨拙那男人,自从他父亲能站起来走路后,跑这屋更勤了。 自己只是抱怨了一次,那男人便听到了。那男人太危险了,自己得时刻提防。 这几天,丫头特别开心,因为稻谷丰收了,一亩地收十一担谷,每担百余斤。 红薯也丰收了,又大又多,是普通人家亩产的三倍。 棉花经过追肥和打顶,再过两个多月也可丰收。 陆妍坐在院里的躺椅上,闭目养神,小白倚坐在一旁,也有模有样地半眯着眼睛。 家里的两头猪已经长有两百余斤,最近红薯丰收,每餐伙食更好。 鸡已经有三批,第一批四斤多,大多用来下蛋孵小鸡,第一批孵化的小鸡已经有两斤左右,第二批一斤左右。总数量约五六十只。 母亲养的三十只鸭子,每天都是放养,在水田里捉虫,在河中抓鱼虾,每只约有五六斤。 家里的猪圈,鸡棚鸭棚及马厩全部在原来毛厕位置再远一点,用一堵墙隔着,倒也不会弄脏正屋的院子。 这不是自己前世最梦想的吗?疼自己的母亲,爱护自己的男人,一只通人性的小狗,请原谅陆妍,自己没养过狼,一直把小白当狗养。唯一遗憾的,便是没有父亲了。 就算这样,自己也知足了。每个月除了弄些新菜品,余下的时间全伺弄这些个小家伙,偶尔去地里转转。每个月酒楼的分红近两千余两。 杨拙仍进山打猎,因打死了大老虎,别的猎物也逐渐多起来,专供有间酒楼。 当然,也不泛有些珍惜物品,比如紫貂,还有狐狸,还有鹿。有时还会碰到人参或其他名贵药材,貂皮,雪白无杂色的狐皮,鹿茸,在市面上的价格可不低。 特别是紫貂皮,鹿茸及人参,前面两种每一份可卖到五十余两。人参则根据年份五十到三百两不等,几个月下来,杨拙硬是不要酒楼的分成,自己除去建房子的银钱,还攒下了三千余两。 杨铁直呼陆妍是旺夫命,自己孩子以前从没这么好运过。并告诉杨拙陆妍明年便满十二岁,可以开始张罗成亲的事。 杨铁嘴上应着,心里可不敢。媳妇说了不想这么快成亲,虽然也想快点迎进门,可自己除了打猎,还没有让她踏实过日子的其他本事。 做农活,不行!做生意,嘴笨。 虽然媳妇夸自己手工活做得好,小到牙刷及木钗,大到轮椅和马车,都不在话下。 可牙刷和轮椅没几人用得上,马车会做的人大把。至于家具,自己更没优势了。 越想越沮丧的杨拙,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没往陆妍家跑。 劫匪 连续两天没见到杨拙,陆妍有些坐不住。 唤上小白,和母亲交待了一下便准备上杨拙家,桂婶气喘吁吁跑来,看到陆妍,二话不说将她拉进屋里,迅速把门从里锁上。 “婶儿?怎么了?” “丫头,土,土,土匪进村了。” “您先把气喘匀。什么土匪?多少人?” “长,长得特,特别高大,都拿着大刀,见人便砍,见东西便抢,抢完便烧。” “有多少人?” “不知道,村里人四下逃散,你叔和我三个孩子都躲进山里了,我担心你们孤儿寡母的,便跑过来了,听说狗蛋他爹被砍死了。太可怕了。” 陆妍看到桂秀婶脸色发白,身子发抖,便将她和母亲安置在屋后山里的避难洞里。 陆妍当时偶然发现此山洞时,便将之作为避难洞,只有母亲和自己知道。 洞口便在石头下面,呈扁形,必须趴着才能进去。 岩石上长满滕状植被及一些矮小植被,滕状植被尾端垂下来,将洞口遮得严严实实。 陆妍又在洞口呈半圆形种了枝叶茂密的植被,将洞口的滕状物完全挡在视线之外。 进了洞口,便是约十米左右的狭长小道,此段路有些湿滑,必须猫着腰前行。 小道尽头,豁然开朗,是一个可以容纳三四百号人的石洞。 和前一段的湿滑不同,洞内非常干燥,洞顶有一条狭小的缝隙,透出一点光亮。既能看清洞内每一个角落又通风透气。 缝隙的顶端地面上,是一棵古树,枝叶特别密,刚好把洞口笼照住,只要不是那种能引起山洪的特大暴雨,洞内不用担心水灾问题。 大石洞周围有很多小石洞,大小形状各异。大的有十来平,小的只能容纳两人。除了一个洞口和地下河相连,其它的都非常干燥。 其中两个石洞通往外界,一条通往另一座山,一条居然通往杨拙家屋后。 出口也是异常隐蔽。再加上陆妍的精心布置,根本很难发现。 洞内桌子凳子厨房用具被褥一应俱全,还有一些干粮,北方人可以放几天的囊,干果,红薯干,泡菜。 陆妍有些庆幸自己的未雨稠调。洞内的干粮至少有一星期的量,还有红薯土豆大米,至少够两人吃一个月。 陆妍交待两位长辈尽量吃干粮,万一自己没回来,干粮又吃完了,便生火做,但一定要小心。如果觉得胸闷便去洞口透透气。 戚氏死活不让陆妍走,陆妍说她会走安全的地方,与其在这坐以待毙,还不如出去探探风声。并再三保证找不到杨拙便会回来。 到了杨拙家,杨拙在院门口坐着,整个人恹恹的,看到陆妍因跑得太快而微红的脸,一下子站了起来。 陆妍言简意赅讲了事情经过,并说想和杨拙一起探探情况。杨拙父亲腿刚好没多久,被说服进了避难洞。 杨拙开始不愿意让陆妍冒险,自己过去即可。可陆妍不放心,据自己了解,肯定不是劫匪那么简单。而且要尽快摸清情况,想出应对办法。 小白在前面探路,两人同它保持一段距离,并成功潜入村里,村里一片狼藉。 房屋几乎有一半正在火海中,余下的,传来很大的动静,还有来不及逃走人家的哭声,大多是儿女在外面,留守家中的老人孩子。 虽然对这个村没啥太深的感情,可那可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 陆妍左手执手术刀,右手拿匕首,牙齿咬得紧紧的。迅速往有动静的人家移动。 杨拙吓了一跳,想出声又怕引起注意,也忙跟上。 声音是从里正家传来的,陆妍猫在墙边,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还有里正的声音,示意杨拙蹲下,自己则踩到他背上,冒出半个头,查看院里的动静。 院里两个身材魁梧的陌生人,正用刀指着里正两个孙子,里正及里正儿子正各自拿着钉耙及锄头,对峙着。 对方用非常生硬的汉话喊: “梗子,砸了他门。” 看对方一脸茫然,两人嘀哩咕噜说了一通。 被陆妍踩在脚下的杨拙让陆妍下来,应了一句陆妍听不懂的。 院里的人也回应了一句。 杨拙又说了几句,将陆妍头上的玉钗子拿下来,让陆妍绕到屋后,又耳语了几句,自己则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而入。 看到杨拙,里正父子俩拼命朝杨拙使眼色,杨拙给了个安抚的眼神,竟微笑着朝两个劫匪走去,递上玉钗子,三人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杨拙突然上前,迅速踢飞里正两人的武器,并敲晕两人。 两劫匪也把两孩子绑起来,一并送到屋里。 杨拙迅速看了一下后门,半开的。便带着劫匪往另一家走。 绕了一大圈,到了一个狭窄的拐脚处,突然停下来,一个转身。 紧跟其后的一人只觉脖子一凉,瞬间出不了声。 最后一个问怎停下来了,只觉胸口有什么东西正流出来,一摸,粘粘的,正准备呼救,意识的最后一秒记忆,便是自己那具没有脑袋的身子…… 把尸体扔进火海中,放心不下陆妍,便折回去。 陆妍则不见了,连同里正一家。看到地上的暗号,一个圆圈,知道是安全转移,这才放下心来。 小白跟在身边,对付一般的人问题不大。 但陆妍此刻却并未和小白在一起,她将里正一家送出村口后,让小白带着里正一家往避难洞里撤。 自个则又重折回村里,接应杨拙。 原来,杨拙父亲祖辈是胡人和汉人的混血,原本是生意人,后来胡人与中原开战,汉人见到胡人便当奸细崭杀。 杨铁祖上遗传了汉人的大部分,而且汉话很流利,便东躲西藏活了下来。为了让后辈不忘本,一直叮嘱后辈学习胡语。 杨拙听出两人说的是胡语,且还有其他同伴,便告诉对方自己祖上也是胡人,东躲西藏在这小山沟里。 这家没钱,真正有钱的是另外一家。为了不让其他人捷足先登,得快先过去。并说那玉钗就是那户人家的。 陆妍虽对杨拙有信心,可仍担心。前世用枪比较多,这种简单粗暴的冷冰器时代,让陆妍也有些难以适应。 杨拙从与胡人的交流中得知,他们只是探路的,共有八人,每两人一组,后面还有大部队。至于多少人,一直没说。为了不引起对方怀疑,杨拙也不敢多问。 杨拙不出两刻钟,又解决了四个,因没有人质,解决起来也容易。最后两名还没找到。 话说陆妍折回村里时,找不到杨拙,转了几家,听到大牛家传来压抑的哭声。 大牛媳妇怀有孩子四个多月,一直犯困,胡人进村时正在午休。 村里很偏也贫穷,再加上有老虎山这个天然屏障,没有经历过劫匪或战乱,乱了阵脚的村里人只顾得上自个家。 大牛在外做短工,父母则去了嗄婆家,今天刚好是嗄公七十大寿。 看了看四下无人,陆妍透过墙角的缺口处,往里一看,肺都要气炸了。 只见大牛媳妇一丝不挂,反绑在椅子上,两个蓄牲正对她上下其手。其中一人似乎忍不住了,便欲行事。 陆妍想也不想手中匕首掷出。但却出现了意外:因为另一个把前一人推开。匕首便插在第二人的后肩上。 陆妍见偷袭成功,赶紧跳下来,拼命往村口跑。那里暂时确定无劫匪。即使有,总比困在村里强。 陆妍好不容易重活一次,还没活够呢。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蛮干的。 中了匕首那位,应当已经中毒身亡了,匕首上抹有巨毒。另一位则紧追不舍。 陆妍开始是占了熟悉地形的便宜,七拐八拐的,倒也还能保持优势,可后来渐渐体力不支。 眼看便要追到了,陆妍对着来人身后大叫一声: “呆子,救命!” 这人的汉话说得比较好,因为在院子里时,面对大牛媳妇因怀孕变得丰盈的身体,满嘴污秽的字眼,句句字正腔圆。 陆妍一叫,本能扭头往后看。 就是现在了! 将从杨拙那要来玩的飞镖,往对方咽喉处掷去。 对方也不是吃索的,长期舔血的日子,养成了时刻保持警惕的习惯。 听到后面风声,头一偏,飞镖从耳边飞过。 看到这么小的人一再挑战自己的底限,大吼一声,扬起手中大刀,向陆妍掷去。 陆妍大骇,距离太近,速度太快!难道要交待在这? 只觉身体一轻,人被整个抱起,迅速躲过大刀。还没反应过来,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劫匪,已身首异处。 “你快随我去救人!” 杨拙二话不说,将陆妍拉住,半蹲着,把她按趴在膝盖上,对着陆妍小屁屁啪啪几掌。 陆妍还没从劫匪事件中回过神,突然以这种屈辱似的方式被打,气得不断挣扎。 杨拙却将陆妍扶起,紧紧抱在怀里,陆妍快出不了气了。 “你如果再乱跑,我不管别人了。如果刚才晚了一半,可就可就……” 听出里面还有哽咽声,陆妍气也消了,反抱住杨拙,头在他胸前蹭呀蹭: “我也是担心你,干嘛这么凶。” 杨拙气势瞬间软了下来。 两人到了大牛家,陆妍让杨拙在外面候着,后者死活不肯。 “大牛媳妇没穿衣服,你要是看了别的女人,我一辈子不理你。” 杨拙立即闭嘴。并让陆妍发现有什么不对,马上出声。 院内的情景,不出所料,一个劫匪已毒发身亡,再看大牛媳妇,脑袋耸拉在一边----已咬舌自尽。胸前脸上到处是白色的液体,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 陆妍气得脸色发青,同时也为这个时代的女子叹息。解下绳索,进屋翻了一套衣服给她穿上后,便叫杨拙进来收拾院内的尸体。 做完后迅速撤离,陆妍前往避难洞,杨拙往县衙赶,必须把此事通知衙门。 棉花 待杨拙回来时,已是一个时辰后。据说不仅陈家湾村,邻近的槐树村,杏花村都遭到洗劫。 县太爷也很紧张,县里头住的很多人都大有来头,万一有个闪失,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还有镇上陆大夫家的,据了解,那些自己都得罪不起的人物对陆大夫家三个都是毕恭毕敬的。 自己只有几个捕快,但托了这些人的福,城外不远处便有驻军,驻军的首领姓张,是个总兵。手下有五六百号人马,这对一个边陲小县来说,已经是个很厐大的人数了。 总兵得到县令的求助后,丝毫不敢怠慢,派出了三百人马,每村盘查,余三百在县城内昼夜巡逻,夜宵禁严。 平时当摆设用的城门已有士兵全副武装把守,对进出城人员进行严查。 一番排查下来,槐树村最严重,房屋几乎无一幸免,死亡十人,大多是老人,还有一个孩子。 杏花村略好,房屋亦全部烧毁,死亡五人。 陈家湾村死亡两人,狗蛋父亲及大牛媳妇,还有肚里五月左右的孩子。房屋损毁一半,另一半被洗劫一空,桩物全都存放在陈大柱家。 几天后,朝廷传来消息,说此批胡人是几个月前侵犯中原被击败后的幸存者。数量不多,只有两百人左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通常是做一票后又隐匿起来,朝廷在北边剿杀了绝大部份,还有约四十号人一直寻不到,让驻军务必一网打尽。 一时间,人人自危。总兵找到了约三十余人,其余的,没再找到。 以防万一,张总兵在以陈家湾村为中心,每个村拨了十人驻村。 这样,城里的人数不够。向上面要兵,朝廷回复北边战事吃紧,如果不够,便向当地征兵。 战争的原因,是因为北边闹旱灾,统治者为平定内乱,打着“抢粮食,救子民”的口号,不断骚扰边疆,打完抢完便跑,令当今皇上头疼不已。 陆妍这几天则听从了里正的建议,将避难洞改造了一番,设了很多陷阱,杨拙还在洞口外围设了一个幻阵。让陆妍崇拜了好几天。杨拙说是从那本书看到的,并给陆妍看,自认为很聪明的某女,如看天书,悻悻然还回给原主。 陆妍再三同里正申明,不到危难时刻,决不暴露此处。里正自然知道严重性,且自己一家的命可都是扬拙和陆妍救的,更何况这要求也是合情合理。 陆妍的院子里也设了阵法,平时不启用,一旦启用,亦能阻挡好一阵,为陆妍母女争取足够的逃跑时间。 陈福,四柱和大牛都已从军,杜氏在家哭得死去活来。 后来听说因为熟悉本村地形,被派到陈家湾村驻村,这才平复了下来。 酒楼的生意多少受到一些影响,但半个月后,反而更好,大家抱着吃一顿少一顿的心态,更舍得花钱在吃食上了。 陆妍近期则在医疗系统捣鼓毒药。经过这次事件,让陆妍深刻体会到这个年代,除了优质空气,环保的食品,也会有随时会发生的战乱。保命是首要任务。 早上起来,按前世的记忆开始锻炼起来。得尽快让这具身子强壮起来。别说回击,至少逃跑的速度得提起来。 每天早晨,便看到陆妍腿上绑着叫沙袋,的东西,背上也背一个包袱,在山林小道上跑着。 院子里,也多了很多健身器材。 简单实用的近身格斗术也从零起步。 其他方面同样不荒废,棉花大丰收,亩产400余斤,并让杨拙做了个齿轮的轧棉机,纺车,织布机和弹棉花全套工具(大弹弓,碾饼及弹槌) 轧棉机使棉花及棉花籽分离,纺车将绵花纺成线,织布机则是将线织成布。 当第一块布织出来时,戚氏兴奋了一个多星期。这可是布,可用作床单及布料。 线被染成各种颜色,织成各种花纹。 陆妍惊叹于母亲的天赋,只是陆妍自身就是个初学者。兴趣也不在这方面。后来发现线越来越细,花纹越来越多的,面料也更光滑,便兴起了开棉布庄的念头。 可就母亲一人,而且棉花就这么点,还肯定不够用。 弹棉被,则让杨拙帮忙,将棉花弹松弹匀,用碾饼压实,最后再套上绵纱。 共做了九床,每床各八斤,两家各两床。余下的一床,陆妍亲自送给了县太爷的夫人赵夫人。 赵夫人一看,赶紧唤人垫上,铺上床单,躺上去,感觉舒服极了。陆妍暗示县太爷必定也喜欢,聪明的赵夫人一定听得懂。 县太爷一从衙门回来,便欲往小妾屋里跑。 却见妻子一身精心打扮走过来,说要给老爷看一件稀奇的东西。并强调是陆姑娘特意送来的。 县太爷开始没啥兴趣,但一听说是陆妍送的,赶紧让夫人呈上来。 夫人却说不方便,要移步到房里看看。 县太爷来到许久没光顾的卧房,听从夫人建议,坐到床上感受一下,身下传来很软很舒服的触感,没有棕垫硬,也没动物皮毛那么滑。 掀起床单一看,一大片雪白的东西出现在眼前,表面全是白色的密密的网格线。 “这是什么?” “陆姑娘说是用自己家种的棉花做成,这是第一批产品,只有几床,除了家人用外,只余这一床,眼看天气变凉了,这个保暖效果好,送给咱们享用的。” 县太爷一听这价位,两眼发光,兴奋得语无论次: “有没有问棉花产量如何?” “神了,陆姑娘说你肯定会问这个,亩产400余斤。” “这次你老爷我真的要升了。” 县太爷完,抱着夫人一顿亲热,自是翻云覆雨了一番,一直到后半夜,这才沉沉睡去。 赵夫人亦是久逢甘露,分外尽兴,心里对陆妍感激不尽,其实自己好几次想开口问陆妍能否帮忙看看不能生孩子的问题,可一见对方还是个孩子,怎么也开不了口。说不定这次…… 第二天,县太爷带上两个家丁,直奔陆妍家。陆妍像是算好县太爷要来一般,早已备好茶点。 县太爷顾不上美食,直奔主题: “那棉花真是你种出来的?亩产400可是真的?” “是的,是真的。” “那可不可以推广开来,价钱好商量。” “可是可以,不过,种子必须从我这购买,另棉花全部卖给我。购买种子时便签定卖价。” “这……” “明人不说暗话,你是想用棉花作其他用途吧。我把答案写在纸上,看是否如你心中所想。” 县太爷打开纸条,哈哈大笑: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 “我要求不高,功名归你,我们要作为唯一供货商。当然,同等质量价格是最优惠的。” “这个,老百姓那边还好商量,本是赚钱的事,向朝廷上报,也没问题,但供给军队,说来惭愧,皇商这一块我没门道,要是陆大夫及严公子能出面就好了。可我还没这么大脸面。” “他们?他们管用?” “如果他们都不管用,那便真没招了。” “那行,皇商这一块我去想想办法。” 陆妍纸上写的是:军队棉衣棉被。 北方战乱不断,冬天天气一变冷,军队目前的衣服抗寒力差,每年都有大批士兵冻死。 邻国虽缺粮食,但却擅长狩猎,动物毛皮什么的,都和汉人的衣服一样平常。一到冬天,汉人便闭城不出,可不出不代表对方也安份。 朝廷想了很多办法,要不成本太高,要不便是太厚重。皇上曾下悬赏令,如能解决此问题者,为民者,赏黄金百两,为官者,升一级。 县太爷看到棉被时,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个。 陆妍自然是不知道这个的,只是看过很多电视剧和小说的她,这点不难想到。 回去后,便直奔镇上,找陆大夫和严鞘。 张总兵来访 我们的杨拙这段时间也没空着,他杀掉八个胡人的消息不径而走,顿时成了大家心目中的大英雄。每天来找他学艺的人一拔又一拔。 里正经同村里长辈商量,拔了四亩旱地及两亩下等水田给杨拙家,希望杨拙闲暇之余能对村里的年轻人指点一二。 陆妍则提出自己的想法,每家拔一个壮汉每天操练半个时辰,这样下次再有劫匪事件,至少能阻挡一二。 最后确定了四十人,杨拙教了两天,没一个人得要领。教的人郁闷,学的人亦觉得吃力。 陆妍便将近身格斗及军拳教给杨拙,既简单又实用。 果然,大家很快学会,而且越练越熟,通过加强体能,相互切磋等方式进行训练。 说一不二,以身作则,武功过硬,不到一个月,杨拙渐渐树立起了威信。 陆妍在幕后指点,完全按现代部队那一套练新兵蛋子的方法搬出来,成效很大。 至于村里拔的农田和旱地,杨铁父子俩都没伺弄过庄稼,都不知道如何开始。便向陆妍取经。 陆妍便建议农田种油菜,旱地种小麦。 至于人工,完全不用请,都是跟着杨拙学习武艺的,很自发帮忙。 杨拙自然不会占这种便宜,按短工工资支付,不包饭,两大男人,实在是不太会做。好在都是本村的,回家吃也方便。 张总兵从驻村的手下听说杨拙训练村民的事,一时来了兴趣,胡人一个多月也没见有动静,心下放松,一大早便带着二十来号人来到陈家湾村。 刚进村,便看到村口空地上,几十人排着整齐的队伍,穿着同款式衣服,动作整齐划一,边练边发出“嘿哈”的声音。场面甚是壮观。 看到自己带的二十几号人,下面的人目不斜视,训练丝毫不受影响。比自己的正牌兵还要有气势 直到正前方的杨拙喊出“立正—!稍息!向中看齐!” 队伍迅速收拢,队形丝毫不乱,每人昂首挺胸,两手紧贴大腿两侧。 “好!好!好!” 张总兵连叫几声好,大步向前,猛拍了一下杨拙的肩膀: “人才!真是人才!你跟着我,保证途无量,前途无量。” “张总兵说笑了,我们这就是练练,以防万一。” “你来当我这当教头,把那帮小子收拾收拾。以后有机会,我往上一举荐,保你大把前程。” “我哪都不去,我媳妇儿在这。” 其他的人听到杨拙这句话,都笑了出来。 “你想想,要是你出人头地,当个将军或元帅什么的,那可是光耀门楣的事,你媳妇儿也会跟着有封号。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将军和元帅,我媳妇儿真能封号。” “那得看你本事了。即使暂时没有,她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出门坐轿,进门丫环服侍,用不完的金银财宝。” 张总兵继续诱导道。 “有用不完的金银财宝,这个我媳妇儿肯定喜欢。” 张总兵喜出望外。但杨拙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悬着。 “不过,我还是得问问我媳妇。” “教练,你媳妇还没过门呢,你这样,以后怎么正夫纲。” 张总兵心里妈呀了一声,这还没过门,都将这个铁一样的汉子管成这样,那肯定不是一般女子,对杨拙口中的媳妇也好奇起来。看来,这个“媳妇”才是关键人物,自己得会会。 “过几年便过门了。什么夫纲,只要我媳妇肯嫁给我,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杨拙口中的“媳妇”此刻正在镇上医馆里,对着严鞘露出迷人的笑。 “你赶紧说事,这个表情我看着心里慌。” 严鞘看着陆妍巴掌小的脸上,一双眼睛因笑起来成了弯弯的月牙,长而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在白晰细嫰的脸上留个两道暗影。一段时间不见,怎么长得这般水灵了。 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的,陆妍说了一大串开场白,看到严鞘神游的样子,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待对方回过神来时,这才步入正题: “你有没有办法让我给军队供应衣服被褥。质量绝对上乘,既保暖又轻盈,而且价格实惠。保准你找不到第二家。” “你怎么知道要找我?” 严鞘顿时警惕起来。 陆妍也觉察到严鞘的不对劲,故意撇着嘴道: “还不是想着你和陆大夫医术好,肯定和那些达官贵人比较熟,如果没办法就算了。我也是一时心急,也没认识什么人,不然,怎会想着找一个大夫帮忙。” 说完转身欲走。 严鞘冲到陆妍前面,伸开双臂,拦住陆妍: “谁说我没有办法的。” “真的?太好了!” 一激动,一时忘了是在古代,给严鞘送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并很爷们捶了一下严鞘的手臂: “太给力了!” 严鞘弄了个大红脸,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激动的。虽然和那些个酒朋狗友进出过妓院,可自己一般也就喝酒听曲。 家里也准备了几个陪房丫头,可自己一直没有让那些丫头服伺。和女子如此亲密,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姑娘。当然,以前不是没人往身上扑,但每次都被陆韜给解决了。 陆妍可没心思琢磨严鞘的弯弯绕绕,只想快些把这条线牵上。 “你什么时候引荐人给我?对方喜好如何?” 严鞘稍稍沉思了一会: “我要是帮了你,我的牺牲可大了,你考虑的不应当是如何补偿我吗?” “牺牲?难道……” 陆妍认真盯着严鞘的脸看了很久,沉重地说: “对方有,有断袖之瘾?” “你想哪去了!” 严鞘急得跳了起来。 “难道是对方家里有没人要的姑娘,要逼婚?” “逼婚是没错,倒也不是没人要,是个好姑娘,只是我想娶的不是她。” “你们男人不是可以三妻六妾嘛,娶她后,碰到喜欢的再纳便是。” “你也会让杨拙纳妾吗?” 严鞘闷闷地问。 “他敢!要是他纳妾,我休了他,财产全归我。” 严鞘听到这句话,心沉到了谷底,看来,自己真没一点希望。 “说了半天,你想要我怎么补偿?” 以身相许。严鞘在心里回道,但借他十个胆,也没勇气说出来,最后变成: “以后有机会,每周亲手做一顿饭给我吃。”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多难,这个没问题。” “你把衣服和被褥样式给我看看,我再回你。” 陆妍说明日带来,严鞘很怀念陆妍做的菜,便告诉陆妍自己正好有事去陈家湾,顺便去陆妍家。 大夫出诊本是很平常的事,陆妍不疑有他,说让他早点去,会给他准备中饭。 严鞘坚持要送陆妍回去,陆妍有求于他,也不好回绝,两人便坐着马车回去了。 赶马车的人换成了严鞘,比陆妍的技术强多了。既快又稳。陆妍不断求教,严鞘耐心讲解并示范。 到了村口,陆妍下了马车,看到杨拙一脸难看。 “怎么了?谁惹我们杨大教练生气了?看我不教训他” 陆妍问道。 杨拙差点憋出内伤: “媳妇,如今世道不太平,你不要一个人出门,要是遇到些乱七八糟的人,怎么办!” 严鞘听到媳妇这称呼,再也待不住,便同陆妍告辞了。 杨拙把从军及当教头的事同陆妍说了一下,陆妍开口道: “男儿志在四方,你一身本事,必定能有一番作为。只是一旦从军,生死不由自己。这种事,你要同杨叔商量。” 两人边走边聊,最后,杨拙想了好久,说: “那说好了,你得等我,待我功成之时,回来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你可不能在外面随便招惹别的姑娘,要是招惹了,我便退亲。” 杨拙是个成年男子,外面诱惑太多,而且这个时代三妻六妾很正常,更别提那些没名没份的通房丫头了。 杨拙一再保证,陆妍这才放心。 嘴上虽然支持杨拙,内心却是不舍,可这小山村终究是困不住杨拙的。 和杨拙分开后,陆妍回到家了,什么也没做,待了一下午。 女人之家 第二日,严鞘一早便到了,刚好碰上陆妍母女在吃早餐。开始还客气地说吃过了,结果一吃起来,便是停不下来的节奏。陆妍很无语,默默又做了两人份的。 饭后,当严鞘看到陆妍拿出的棉衣和行军用的被褥时,不由眼前一亮。 拿起来,掂了掂重量,再摸了摸面料: “好是好,只是这么好的面料,又这么轻,肯定贵,军队本就是一项庞大的开支,如果只是给总兵以上官级的人还可以,但他们往往不缺。给普通士兵朝廷可供不起。” “现在普通士兵的衣服被褥多少银两。” “不算盔甲,春秋装一两一套,冬装三两一套。含鞋子。被褥五两。” “那你能否拿一套最好的装备给我看,我的价格绝对比这便宜。” 我放在车上了,马上让小厮送过来。 陆妍比较了一下,说自己可以做到冬装衣服二两一套含鞋子,被褥四两。至于春秋装,暂时不考虑。 严鞘一听这价位,喜出望外,再三同陆妍确认了没问题后,便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可以办到。只是得等一段时间。 陆妍也坦然,自己现在没材料,最早一批供货也得来年。只是让严鞘先把渠道打通。 和朝廷合作,可不是过家家,稍有不慎,都会掉脑袋。 可严鞘这一去几个月,没一点音讯,陆大夫也不在镇上,医馆也关了门。 陆妍也是个想得开的,甚至想着,不和朝廷扯上关系,反而落得轻松。 杨拙则应张总兵引荐,做了两千多士兵的教头。几个月下来,整个驻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纪律严格,奖惩分明,实战能力也到了一个巅峰状态。 无论是从体能,战技,战术,每个人都感觉自己有了很大提升。 还用虚拟战场的方式,让大家将平时学到的训练的应用到实践中来。 这种方式,让每个人都特别兴奋。士气也一再高涨,每个士兵的精神面貌都有了质的改变。 真是个带兵的将才!张总兵向上头请示,封了一杨拙一个小官职。 陆妍则在去年腊月时,买了四个下人,一家四口,夫妻两人三十出头,男人姓孙,女人姓邱,女儿比陆妍大两岁,十四,小名小翠,儿子只有四岁,小名阿宝。 夫妻两人要求一家四口在一起,很多人看了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愿意买。 陆妍原本也只打算买两个仆人,看到那看上去不到三岁的瘦小男孩,动了侧隐之心,便一并买来了。 夫妻两人为此对陆妍感激不尽,做事亦尽心尽责。 老孙主要负责地里还有赶马车之类的,邱氏则主要打扫卫生,做饭,喂养二十头猪,小翠则负责一百只鸡及一百只鸭。 至于阿宝,大部份时间在玩杨拙做的玩具,有木马,秋千,翘翘板。 过去的几个月,陆妍难得享受了一把,除了偶尔写写信给杨拙,回答他在训练1时遇到的问题外,大部份时间都用在研究洗漱用品和护肤品上面。 何首乌洗发水,生姜洗发水,桔子洗发水,洗面皂,爽肤水,乳液,面霜,面膜,蜜粉,牙膏等等,和之前的不一样,加了些对人体无害的中药,可以放约半年。 做得多了,自己用不完,便向瓷器作坊定制了很多小巧精致的瓶子,分成一小份一小份,每个瓶子上面绘有“妍”字,再用手工制作的精美刺绣包装袋装好,包装袋上同样刺有“妍”字。 这些礼品送给VIP会员及月消费达五百两的客人。 不出两个月,竟有很多夫人小姐来酒楼想要定制此类产品。 王大厨有些招架不住,便向陆妍求教。 不出三天,有间酒楼贴出布告: 酒楼赠品不能出售,如想购买,请耐心等半个月,酒楼定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陆妍用这个时间,寻到一间五十平左右的店铺,把它装修得像姑娘们的闺阁,分洗漱用品区,护肤品区,彩妆区,饰品区,还有服装区。当然少不了鞋子。 半个月后的,有间酒楼甩出一个重磅消息: 在人字街新开的“女人之家”,是赠品提供者开的店铺,有大家想要的各种东西,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幸而陆妍有先见之明,将小翠及母亲叫来了。 三人经过了精心打扮,小翠穿一套粉色长裙,脸上略施薄粉,刷了点浅粉腮红,涂上为桔色口红,整个人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戚氏则盘了个精致的发髻,插上一个金钗,耳垂两边各一个珍珠耳坠,脖上一条设计精美的浅色挂链分上下两圈随意叠放着。 衣服则用宝蓝色。戚氏原来的肤色就白,经过陆妍近一年的调理,不仅还原到原来的肤色,而且更加细腻和有弹性,穿上这身再加上精致的妆容,让戚氏整个看上去像个二十五六的年轻媳妇,端庄贵气又不失朝气。 陆妍更是花了很多心思。头上别一朵可以以假乱真的淡蓝色小娟花,耳垂带着同色系的淡蓝水晶耳钉,一袭湖蓝色拖地飘逸长裙。 眉型为一字宽眉,涂上淡蓝色眼影,略施薄粉,刷了一点淡粉腮红,口红用淡粉,整个人便如一抺精灵,清新而灵动。 客人们一进来,便被店里各种各样的东西吸引住了。 护肤类产品每款都有试用装,美白,保湿,抗衰老,适用于各个年龄段,另也会根据客人的肤质推荐相应产品。 有些因为内分泌失调引起的肤色发黄暗淡,长痘或有暗疮的,陆妍还会建议对方平时的饮食作息禁忌,再结合店里产品进行调理。 “难怪我脸上痘痘一直没好,花了这么多银两买护理皮肤的,越用越堵。” “我皮肤天生粗糙,在酒楼拿到礼品后,回家试着用了,居然变得滋润细腻了,就不知道这里的怎么样。” “请大家放心,这里的产品和酒楼的产品一样,在包装瓶及包装袋上,都有一个妍字。而且如果有人假冒,我一定有办法鉴定得出。” 陆妍为打消大伙的疑虑,出言保证。 在服饰及鞋区,也是热闹非凡。大家都被各种新颖的款式吸引住了。这个时代,女性穿着比陆妍想像中要开放得多。可以露出颈部,在家里,甚至可以微多露出一些脖子稍下一点的地方。 可款式较为单一,大多较为宽松,广口袖,腰间系一条腰带。 陆妍大胆摆出了几件旗袍,几件改版后的芭芘娃娃一样的欧式公主裙,上身紧贴着,下身则有内衬及架子撑得非常大,多为拖地款。 几件波西米亚风的拖地粹花长裙,几件森女装半截长裙,领口都是淑女风的小花边形竖领。 还有棉质大丅裇状的睡衣,画有很可爱的米妮或kitty猫的卡通形象,再往里,则有三角小内内及几件文胸。 开始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好奇地问。当知道是什么的时候,都羞着跑开了。 陆妍也无语了,来日方长,接受这个,也需要时间的。 首饰区更是人气爆棚,全是陆妍设计并在不同的店定制后再组装而成。款式独居一格,且每款仅此一份,绝不雷同。 鞋子有高跟皮鞋,短靴,绣花鞋,木拖鞋等。 店里推出了一系列优惠,前一百名客人可送价值五两的购买券,单次买满三百两赠送会员卡一张,以后凭会员卡可享受九折优惠,每月消费满一千两银子,为VIP,除每次享受八折优惠外,还可以每月享受一次脸部保养。 开业当天,进帐千余两,主要是护肤品和首饰贡献比较大。 不出一个月,女人之家在富人区的影响跃居第一位,特别是有些还在观望的,看到用过女人之家护肤品,皮肤明显改善的,彻底不淡定了。 陆妍想不到,这小小的县城,女人的消费力如此惊人。看来,那些高墙深院中,女眷还真不少。 在此期间,有间酒楼在府城开设了分店,老爷子仍以五五分成的方式,陆妍大却回绝了,说王大厨的厨艺现在比自己强多了,而且研究出来的新菜式很受大家喜欢,建议从自己那分一成给他。 王大厨对陆妍更加感激,也更加卖力。在金钱面前,多少至亲争得头破血流的,但陆妍毫不犹豫分出一成,而且在厨艺方面,对自己可是倾囊相授,这分气度,就是男子也比不上。 府城的酒楼生意较之县城,更加红火。女人之家的产品通过酒楼的渠道,以赠品形式推广开后,以定制的形式销售。 后来,定制渐渐满足不了需求,便在府城开了一家分店,让已经完全上手的小翠全权打理。 同时,陆妍也有了自己的工厂。有纺织女工三十名,护肤品生产工人三十名,首饰加工工人十名。 每个人都签了保密文书,必须做工满十年,如果提前离开,则向东家支付五千两违约金,没法支付的,用做工尝还。 十年后可选择留下或离开。离开时,可获得一笔补偿,但离开后,不允许从事同行业,如经发现,向原东家支付五千两违约金。 工资按计件方式计算,但必须达到要求的标准。设奖惩分明的制度,鼓励创新。 工人都是每小组在独立的房间,负责自己那部份,这样可以避免商业机密外流,出现仿制品。 这个方法果然有效,再加上收入是普通做工的三四倍,大家都能安份守己。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旱灾 棉花的事,虽因严鞘一直没有音讯,陆妍便告诉县太爷,先将棉花推广,待形成一定规模后,再向朝廷报备。 虽然说种子可以先不用付钱,待棉花种出来后以棉花来抵,响应的人仍不多。 现在的土地,大多用来种吃的,这种新品种,绝大部份人持观望态度。 在陆妍的建议下,县衙贴出告示,鼓励大家用旱地种植棉花,会有专人传授种植方法,如果没有天灾人害,可以确保亩产三百斤。朝廷可以让商家以最低二十文每斤的高价回收。 老百姓都是人精,上等良田亩产也只有500担谷子,产米400余斤,合计3两银子。如果旱地棉花亩产能达到300斤,收入3两。这条件太诱人。 很快,陆妍手里的种子抢购一空,每个采购种子的人都不用付现银,并将前期的播种注意事项,基肥及中期追肥,前期保持水份及截枝等细节一一说明。 每人都简单签份文书,说明生产的棉花必须卖给陆妍,经检测合格的,最低按二十文每斤回收。 种子不足的问题,县太爷解决了。虽是陈年种子,但晒一晒,筛选一下,还是能用。 今年的四月,与往年明显不同,整个平阳县掀起了一拔种棉花的高潮,如果购买的种子全部种下,约有十万余亩。 四月种下,四月中下旬出苗,四月底到五月底苗期需充分水份。六月一直到十月,日照很重要。早晚温差大生长得更好。 当大家严格按陆妍传授的方法种植后,发现出苗率高,一直到六月花蕾期,都没出问题。 今年的六月比往年任何一年都热,当连续酷热一个月后连河水都只剩五分之一时,大家都慌了起来。 各地因抢水发生的群殴事件此起彼伏,如同村的某某半夜将水全部截流到自家田里,上游村将河拦断,致使下游村庄无水可用。 粮食便是农民的命。这水没了,就没法保证证收成。眼看着长势喜人的秧苗因缺水耸拉着身子,农民们的心都在滴血。 特别是那些佃户,别说来年的口粮无望,再这样下去,连佃租的那份都没法凑。 粮食价格也飞涨起来,越涨越买,越买越涨。 到了八月底,河水已经断流,原本是收获的季节,今年颗粒无收。 县太爷向朝廷上书,可朝廷现在也有心无力。 此次旱灾是全国性的,皇帝下旨,让各地官员自行解决。 大街小巷,涌入大量难民。难民发动了较大规模的爆动。 县太爷请张总兵出面解决。 张总兵此刻正郁闷呢,军晌已经两个月没发了,兄弟们都快揭不开锅了。自己这么多年攒下的,也挥霍一空,再拿不出什么了。 现如今见县太爷主动找上门来,自然开口索要粮食。 县太爷忍痛拔了足够一千多号人一个月的口粮。张总兵这才派兵击退难民。 好不容易开了的城门,再次戒严。 又不能杀,关在牢里一是牢房不够,二是也没这么多粮食。 可难民中有很多孩子,很多父母已经饿死,起码有几十个孤儿,小的几个月,大的也只七八岁。 对于这孩子,县太爷却是不忍心赶走的。自己一直没孩子,也想积些善德,于是,将这些孩子集中起来,每天施粥。 可只施粥却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四岁以上的还好,四岁以下的,很多生活还不能自理,不足一岁的,则安排专人照顾。 结果,平阳县收留弃儿的消息不径而走,更多孩子涌入县城,不到半个月,达两百人之多。 县太爷焦头烂额。本县下面很多人亦背井离乡,看到县太爷居然还收留外县人,纷纷聚集在县衙门口,要求朝廷给救济粮。 张总兵吃人嘴短,也有心让杨拙历练历练,便安排杨拙出面解决。 杨拙来到县衙前,站在一张高台上,旁边笔直站着两排全副武装的士兵。杨拙俯视着闹事的人群,不怒而威。 杨拙视线所到之处,闹事的人竟奇迹般安静了下来,不敢再与之对视。感觉台上的人,有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人忍不住臣服。仿佛天生的王者,让人心生敬畏。 “相信大家是有困难,需要父母官解决才聚集在此。但你们人多嘴杂,县太爷不知如何判断你们中哪些困难是最急于解决。请派三位主事人随我进里面商谈。”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派出了三位代表。 内容大致如下,一是县衙开仓放粮,解决眼下的问题,二是粮价高涨不下,三是朝廷给出天灾的补救措施。 杨拙将代表们的意见如实反馈。 县太爷一畴莫展,竟询问起杨拙的意见。 杨拙建议开仓借粮,每家每户按人头,每人可借二十斤。来年秋收时再还。这样和些别的粗粮或野菜,一家人至少能撑两三个月。 “私自开仓放粮,可是死罪,使不得使不得!” 杨拙道:“粮是死,人是活的。咱们县城一直没遭受过大的灾害或战争。据我了解,粮仓的存粮己高出标准的40%,这当然是您治理有方。每年约有5%到10%的正常损耗量的,即使毎人借二十斤,也不会超出这比例。即使朝廷临时征粮,也不受影响。” 杨拙见县太爷还在犹豫,再进一步引导,三个月后,棉花也有收获了,全县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家种植。今年旱灾,对棉花没有影响,因为后期反而需要日照。每亩400斤没有问题。 至于粮价,则将借给老百姓后仍高出标准的部分,按涨价前市价销售,按人头算,每人不能超过二十斤。 县太爷找来师爷,统计了一下名册,按杨拙的办法算了下,几乎要拿出30%的存粮。 见县太爷还在犹豫,杨拙再下猛药: “俗话说,民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不及时解决,万一发生大规模民乱,别说朝廷会治一个治理无方,让大人您的乌纱帽不保,更甚者,混乱中,人命的事也说不准……” “别说了!就按你的方式办!不过,借粮及售粮时,你们得协助维持秩序。” 三个代表听到杨拙的回复,并得知两天后便开仓借粮,还可以按原价购粮,便高兴地和杨拙一起出去,同外面聚集的众人说明朝廷的措施。 不知谁叫了一声“我们的父母官,您救了我们哪!草民给您跪下了!” 不一会,县衙前黑压压跪了一大片。 “我们更得感谢这位军爷!没有他,我们指不定会被当成爆民,抓起来。” 台上三位代表朝杨拙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感谢军爷!” 台下的众人纷纷朝扬拙磕头。 “县太爷能做出如此英明的决定,实乃我平阳县百姓之幸。请大家勿必遵守秩序,严格按官府要求执行,如有违者,斩无赦!” 特别是最后三个字,掷地有声,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在众人头顶,大家忙点头称是。 待杨拙走了约莫一刻钟,众人才敢抬起头,看到台上己空无一人,这才长吐了一口气。 “那位军爷是什么人?往我这一瞄,我的腿就软了。” “我都不敢看,一听他声音,他要我杀人,我估计都会替他去做。” “长得很俊!我还从没见过这么俊的。” “听说张总兵下的所有兵都归他管,那不是比县太爷还神气。” 第三日,官府贴出告示:十周岁及以上的每人可赊粮二十斤,十周岁以下则每人赊十斤,次年秋收还回,不收利息。佃户可按涨价前的市价折现银给地主。官府按市价7文每斤出售粮食,每人不得超过二十斤。 百姓奔走相告,不到半个时辰,县衙门口排起了几条长长的队伍。 插队者,恶意捣乱者,将取消赊粮或买粮资格,故倒也井然有序。 可临近黄昏,看着越来越长的队伍,县太爷有些发愁。把监督民众的杨拙找来商量对策。 杨拙沉思了一会,建议按名册分到镇,再由镇分到村,村分到户。如有私吞者,罚交十部私吞粮食,举报者赏银十两。 排队没领到粮食的民众,在听了官府的新举措后,便都回家静候消息。 不出三天,粮食已全部分到各个村,村民们纷纷聚集在村头的开阔地,开始分粮,每领一户,核实斤数后,在文书上按一下手印,按了手印的文书由里正交给镇长,镇长交给县衙。 在此期间,杨拙都派兵暗中走访,以防有人中饱私囊。 让杨拙惊讶的是,百姓都领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粮食。 分到粮食的百姓,重拾信心,开始专心伺弄起棉花来。官府买粮的时间宽限到棉花收获后的一个月。大家都把唯一不受影响的棉花伺候得小心翼翼。 十万亩棉花,按亩产四百斤算,每斤二十文,至少得八十万两银子。 陆妍手上满打满算,也只有六万左右。再有两个月,棉花就可以开始采摘了。可严鞘仍不见人影,陆妍愁得茶饭不思。可把戚氏急坏了。 逼婚 失踪了许久的严鞘,到底在哪呢。 原来,严鞘并非普通官家公子,又名李霄,乃当今皇上玄德帝李宏的私生子,其母严氏乃江南人士,李宏基前微服下江南,偶遇年轻时的严氏,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 怎知先皇病危,李宏匆匆回京,并告诉严氏自己处理完家中事便来接她回京。但不久先皇驾崩,李宏登机,国号宏。期间忙于整顿朝纲及平定几个皇帝掀起的内乱,忙得焦头烂额。 局面控制住时,己是十年后,后宫各种绝色美人,每天换着法取悦龙颜,让玄德帝早己将仍在江南苦等的严氏忘得一干二净。 一次偶然机会,玄德看到严氏赠予的定情之物,这才想起。于是派人前往江南寻人。 这才得知严氏因未婚先孕,严重败坏门风,己被赶出家族。严氏孤身一人,靠卖绣品赚取生活费,孤身一人把孩子生下。 生孩子时亏空了身体,在孩子五岁那年,撒手而去。临走前,把孩子托付给了自己的姐姐--轩辕知府刘大人妻子刘夫人。 刘夫人虽然不满妹妹的行为,但对这个秀气的孩子,却是特别疼爱。一次偶然机会,遇到陆大夫,陆大夫见这孩子身体虽然弱了点,但记忆力惊人,对药材的分辨及认识很有天分,便收为弟子,悉心传授。 当时的陆大夫还是太医院一个医术精湛但脾气怪异的普通御医。 皇上找到严鞘,赐名李宵,排名老三,入族谱,并欲公告天下。并问李宵要什么赏赐。 李宵虽怨恨自己的父亲,但母亲的唯一遗愿是找到父亲,并和父亲好好相处。 为了让母亲在下面安息,严鞘承认了父亲,但却要求仍以严鞘的身份生活,不理朝中纷争。皇上念在李宵年少时受的苦,而且体质一直很弱,便允了严鞘的要求,等过几年再慢慢想办法。 为回报陆御医的授业之恩,皇上一破格提升为左院判。至于刘知府一家,则赐黄金千两,良田万亩。 但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夜之间,严鞘成了京城的风云人物。但也遭遇了各个派别之间的拉拢或威胁。 十岁出头的他,一下子面临这么大的变故,始终以不变以万变,醉心于医术的学习和研究。渐渐地,大家逐渐淡忘了他原本的身份。 如今,己年过二十,可终身大事一直没有着落,可把刘知府夫妻愁坏了,骂不能骂,打不能打,皇上把下了口谕,让刘知府夫妇务必在今年年底之前将严鞘的婚事确定下来。 去年好不容易说服严鞘定了亲,谁知却是个缓兵之计,竟然跑了。其师陆院判自从前几年辞去院判一职,亦不知所踪。 当玩失踪几个月后的严鞘出现在刘知府家门口时,守门的边飞跑边大喊: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不一会,刘知府及夫人急急赶来,看到严鞘除了有些憔悴和削瘦外,其他都还好。 确定没事后,刘夫人一下忘了自己身份,对着严鞘便打: “你这孩子,把和担心坏了!” 还没说完,眼泪便哗啦流出来了。 “真是妇道人家!孩子好好的,哭什么。” “你还说我,你派人差点把城给翻过来了。” “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严鞘屁股还没坐热,便开口道: “姨父,我回来有重要事同你商量。” 于是拿出两个扁扁的像袋子又不似袋子的东西,打开,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套冬天衣裤及一床单人被。 刘夫人见这么多东西居然能装在这么小的袋子里,好奇地拿着袋子翻了又翻,看了又看,也没看出其中玄机。 刘知府却对衣裤被子的面料及填充物感兴趣。布料很软,比丝绸厚,没丝绸光滑,但接触皮肤的感觉很舒服。最重要的,填充物轻,而且很容易压缩。 刘知府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个一定很贵吧。” “你猜猜!猜中了我待在家半个月。哪也不去,就陪你和姨母。” 刘知府使了个眼色,让妻子回避。刘夫人知道老爷是有正事要谈,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三十两?” 严鞘笑而不语。 “四十两?” 严鞘仍摇头。 “丝绸加动物皮毛也就六十两,这里面的填充物是什么?” “往低了猜。” “二十五?” “二十?” “不可能十五吧?” 看到严鞘还在晃脑袋,刘知府也没了耐心: “你这臭小子,出去这么久,音讯全无,一回来,连长辈也捉弄。你再不说,新帐旧账一起算。想当年……” 严鞘一听姨父又要把当年的事翻出来,忙双手举起来: “您就饶了我吧,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衣裤鞋一起三两,被子五两。” 严鞘报了和现在军营普通士兵所穿衣服的价格,他知道这里的水很深,多报的二两预留出来做打点的。 刘知府两眼发光,曾经也是武将的他,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脸上的喜悦再也掩饰不住: “鞘儿,你可为你父皇立下大功了!来人!备汗血宝马,进宫!” 照理,刘知府这种官阶,未得通传,是不能直接面圣的。但皇上有口谕,凡是同严鞘有关的,都可进京。还特赐了一匹汗血宝马,一日一夜便可赶至京城。 “报------!轩辕府刘知府进驾---!” 当太监那又尖又细的噪音传来,刘知府整了整衣冠,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偏殿,跪安后,便将棉衣棉被事宜逐一汇报。 皇上以为这次刘知府是为三皇儿的婚事而来,故特意在偏殿等候,却不曾想居然是此等大事。 唤人移至议事厅,将户部尚书丁尚书及兵部尚书叫来。 当两位尚书看到棉衣棉裤并了解到价格时,忙跪下行大礼: “真乃天助也!如用于土兵,实乃我大晋之福,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手抚胡须: “三皇儿真乃福星,传朕旨意,赐三皇子李霄为逍遥王,一切供给按惯例配给。刘知府功不可没,调至户部任尚书,原户部尚书平调至礼部!”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众人退去,刘尚书跪在地上: “臣办事不力,愿领罚。” “你给朕办了一件大事,何罪之有。” 刘尚书便将严鞘离家出走几个月及拒婚之事一一说来。 “这也不能怪爱卿,霄儿自幼不在朕身边,我要是下旨,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又会有变故。你且看着他,不让他再离开你视线范围即可。。此次他能想到国事,朕心甚慰。你也可给他些实事做做,将来也好辅佐当今太子。” 另皇上下秘旨让刘尚书去查查棉衣棉被的制作者是什么背景,产量如何,如若可靠且不属于朝廷任一派别,可给予重赏并直接向户部供应棉制品。 刘尚书应下后匆忙赶回。 却得知严鞘重病在床,大夫说原本便底子薄,再加疲劳过度,饮食不规律,至少得休养几个月。 就这样,严鞘一躺便是好几个月,连看书时间都被限制的他,更别说外出了。让小厮送给陆妍的信也全被截了下来。 刘尚书答应严鞘会亲自去找陆妍。严鞘知道姨父是言出必行之人,也便安心养病。 刘尚书则一直在暗中观察平阳县的一举一动。 县太爷出面鼓励大家种植棉花,陆妍向官府及棉花种植户无偿传授播种方法,向种植户承诺产量及购买价格。 这种看似很傻的行为,陆妍却做得分外起劲。 甚至陆妍开的女人之家以及有间酒楼的盛况,刘尙书也事无俱细地写成一封封厚厚的书信,通过专用渠道发回宫里。 杨拙对安抚灾民的赊粮售粮举动,分派粮食的分级管理及监督,以及对士兵的新奇的训练方式,刘尚书看上了这颗好苗子,每次都作为附录附在书信后,字里行间是对这个人的赞赏,唯一让刘尚书不满的便是:此人受制于陆姑娘。 皇上整日待在宫里,不是批被人筛选过的奏折,就是听各派系之间永无休止的争吵。后宫更是手段百出。待得都没了鲜活感。 刘尚书本是武将出身,写的凑折也是直来直去,几乎看不到什么奉承的词句,信也像记流水帐一样。比如写到杨拙的一段: 长得很顺眼,比臣年轻时还顺眼,大有陛下年轻时的一点点影子。训练士兵时,不怒而威,一个眼神扫过去,媳妇一样站着的兵马上站得像一颗松树。 特别是搞什么模拟战场,把士兵虐得像狗似的,士兵还很感激他。 每天练枪练箭的时间不多,背着个奇怪的包裹,腿上也绑着东西,跑山上去又跑回来,还在地上爬一身泥。又是爬又是跨又是趴的,像唱戏一样。 操练是很简单的拳击,臣偷偷学了几天,嘿!你别说,打架实用。要是招呼到敌人身上,自个儿省力对方吃力。 臣敢说,这人好好培养,绝对是个将才! 不过,有一点不好,只要一碰到陆姑娘,马上变成小姑娘了,话不敢大声说,姑娘说东,绝对不敢往西。 这陆姑娘便是陛下您找的那位,十三岁不到,那可真是个人物。 丑女变美女,从做豆腐到开酒楼,从开酒楼到开女人用品,再到种棉花,听说种稻谷红薯也有一手。 那酒楼,可不是一般的酒楼,里面的吃食,千奇百怪,别说我,说句冒味的,连陛下您,可能都没吃过。 女人之家的用品更是传奇,听说京城的姑娘夫人都找来了。 臣好奇买了一瓶洗发水,洗了几次,头发特别柔顺,打理起来可方便了。听说还有什么可以防脱发的。 皇上每天就盼着刘尚书的来信,又期待又怪刘尚书不懂自己心思。 自己信中写道,让他将酒楼所食所售之物,详述之。 刘知府便每次将菜品的色香味全方面描述。又不知托人捎些回来。害皇上每天看着这些信直咽口水。 初潮 这阵子,陆陆续续有棉花收上来,陆妍请了三百个绣娘及脱棉工人,并分成脱棉组,纺线组,织布组,染料组,包装检测组。 每个工人都签了保密文书,小组只能在自己的区域活动,如发现将技术外泄者,赔偿东家全部有形损失及名誉等无形损失。 陆妍则拿着各类棉布在各县城及府城中的布庄活动。 杨拙放心不下,便向张总兵告假。 陆妍走到哪,杨拙跟到哪。 每天坚持给陆妍端热水泡脚,每每看到陆妍脚上的泡,都心疼不已。 有一天,陆妍实在是太累了,一觉睡到中午,待陆妍要出去时,发现带来的样布全没了。 直到发现杨拙留的纸条,才知道那个呆子居然去推销棉布去了。 饭点后一刻钟左右,杨拙两手空空回来了。 “棉布呢?” 杨拙将一叠银票递上,还递上一只用油纸包着的猪脚。 “捡到钱了?!” 陆妍眼睛开始冒币别符号了。数了一下,我的乖乖,每张面额都是一千两,足足有十来万两。 陆妍一蹦,双手搂住杨拙的脖子,两条腿跨在杨拙的腰侧,对着杨拙的脸胡乱亲了一把。 这几天两人均是同床而眠,可陆妍一心想着棉布的事,早出晚归,都是沾床就睡,杨拙总是安静地看着陆妍的睡颜,不敢有丝毫逾越。 不敢不代表不想,特别是在军营的日子,越发想念起跟在媳妇身边的日子。 为了转移注意力,几乎把张总兵父亲给的书全看了个遍,有治国的,有传记,有史记,有农业的,五花八门,均有涉猎。且很多是孤本。 现在,陆妍主动送上来,隐忍多日的杨拙,托着陆妍,一个转身,将她靠在壁上,反客为主,疯狂地攻陷自己的地盘。 陆妍如此激动,完全是看到那十万两银票给剌激的。想不到把杨拙内心狼性的一面给激发出来。 意识到杨拙不同以往的激烈,陆妍本能地反抗。杨拙这时候完全停不下来,陆妍那点挣扎,加剧了彼此身体的摩擦,让杨拙更加疯狂。舌尖纠缠着,吸吮着这渴望已久的甜美滋味。 手从背上往下,身体紧贴在一起。唇也从上面移到脖子,再移到脖子以下……全身疯狂叫嚣着,一种本能,驱使他此刻只想将对方扑倒,狠狠压在身下………… 他也这么做了,将陆妍放在床上,便整个压上去……… 陆妍从开始的挣扎到后来的窒息,再后来,身体也慢慢有了反应,不由自主迎向对方,回应着,这世界只有对方,只剩对方……一种陌生的情愫充斥着整个身体,渴求更多…… 直到胸前一凉,陆妍这才清醒过来,“啪”的一声,让两个丧失理智的人彻底清醒过来。 看到衣衫凌乱胸前春光乍现的陆妍,脸上红潮未退,眼里全是泪。 杨拙迅速转过身去,对着自己的脸毫不留情地打耳光,边打边说: “媳妇儿!你打我吧!我就是个蓄生!我当时就只想亲亲你,不曾想,不曾想……” 打了半天没见陆妍有回应,心里开始慌了: “以后,以后你罚我成婚前不亲你好不好,我真不是有意冒犯你。” 还没听到回应的杨拙,此时却闻到一股血腥味。 陆妍现在顾不上生气了,因为她杯具地发现,自己这一世的第一拔客人来了。 虽然转了一世,下腹传来的胀痛,让前世经历了十几年的陆妍再熟悉不过了。 强忍着疼痛,试着挪动一下身体,不动还好,一动,下身一股液体流出,床单顿时染红了一大片。 杨拙一回头,就看到惊心动魄的一幕: 脸色苍白,额头紧皱,牙齿紧咬下唇,下身床单已是血色一片。 杨拙心在那一刻都揪得疼,将被子往陆妍身上一裹,拦腰抱起陆妍便要往冲。 陆妍又羞又急,慌乱中揪住杨拙的耳朵,用尽全力大喊: “你这呆子!快放我下来!” 听到陆妍中气十足的声音,杨拙愣了一下。 “我便是大夫!你瞎折腾什么!” 杨拙慌乱之中,忘了陆妍也是大夫,这才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干净的一边。 “你问店小二找个暖手袋,买点红糖和红枣,让店小二给熬红枣红糖水给我喝。另外,你帮我把装棉布还有棉花的包袱拿过来。” 拿到棉布和棉花的陆妍,开始缝制起卫生垫来。 见杨拙还在房里,两眼一瞪。 “你一个人,真没事?” “你再不去,我便真有事了。” 杨拙仍不放心,可陆妍的话又不敢不听。 待杨拙回来时,陆妍已经把自己收拾好。床单也让店小二换成新的了。 看到杨拙端着一碗黑乎乎粘粘的东西进来时,陆妍吓了一跳: “你找大夫开药了?” “不,不是!是,是你要的红枣红糖水。” “您倒是心疼媳妇,可好像不是特别适合您做。” 不放心的店小二拿着一碗红糖水放在桌上便是出去了。这位爷,说要亲自动手,就差没把自己厨房烧了。为防止厨房再次遭殃,自己忙熬了一碗。 杨拙看看桌上的红枣红糖水,再看看自己手中的东西。泄气地放下,端起桌上的碗,准备喂陆妍喝。 陆妍接过碗,一口粘乎乎的就着一口红糖水假装轻松地喝着。 “媳妇!我是不是很没用?” 杨拙看着陆妍这样,既沮丧,又为媳妇的贴心感动。 “这本就是女儿家做客的,男儿自有男儿要做的事。” “媳妇,刚刚店小二说是女人每月都这样,让我不要紧张,可一听这样,不知如何是好。” 陆妍耐着性子给他普及了一下。 “就是说、有了这个,才能生孩子?” 得到陆妍的肯定回答后,杨拙又道,: “那不生孩子,是不是就不用每月受这个罪了。” 说完,小心翼翼将陆妍搂在怀里,手接过陆妍的热水袋,帮陆姸捂着。 后来,将热水袋拿掉,手放在上面轻轻揉着。 陆妍只觉得有一股柔和的热气至杨拙手心传来,疼痛顿时减了不少。过了半个时辰,一点都不疼了。 “手心的热气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内力。” 陆妍没想到传说中的的內力真的存在,好奇地翻开杨拙掌心看了又看。 “媳妇儿,你受苦了!” 痛经根本无药可医,现在杨拙源源不断的输送内力再加上轻轻的按摩,居然不用再承受前世的罪。 突然想起十万两银票的事,陆妍忙问杨拙是怎么回事。 杨拙不敢隐瞒丝毫,便向陆妍一一道来。 沿途风光 原来,杨挫遇到一个小偷偷了一个华服男子的荷包。华服男子浑然不觉。 杨拙撞见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将荷包夺回。谁知小偷反咬一口,说是杨拙偷的。 华服男子让两人各自拿出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小偷。杨拙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正事没办,管这闲事,要是陆妍知道自己还一家店铺都推销不出去,明天指不定更辛苦。 小偷将黑的说成白的,赃物在杨拙手上,捉人捉赃,他见杨拙偷东西才制止的。 “我是邻县平阳县的捕快,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还有一样赃物在你手上,还不敢快交出来。” “你胡说!我明明只拿了一个荷包的!” 小偷一急,忙反驳到。待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杨拙眼一瞪,将浑身气势释放出来,小偷腿一软,跪在地上全招了。 华服男子哈哈大笑: “你帮我寻回荷包,我还冤了你,为了回报你,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伦理道德,我都可以答应你。” 杨拙一听这话,喜出望外: “我其实不是捕快,我媳妇做棉布及棉衣棉被的买卖,我来跑腿的,可嘴太笨,现在还没找到一家愿意试卖的布庄。” 华服男子要求看实物,杨拙一样样拿出来。 “你这些,我都要了,不过,样式得按我的要求来。这是定金,把地址给我,过几日便差人过去谈。” 说完,把一叠银票给杨拙,一千两五千两一万两等。说完,摇着扇子杨长而去。 “等等!所以,你不知道对方姓谁名谁,只是留了地址?” 杨拙说是的,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你留了哪的地址?” “女儿之家的。” “那我们得尽快赶回去。” “不行!” “???” “你身体这样,不适合路上奔波。” “没事的,如果真不舒服,你用手弄点内力出来给我便行。你不会舍不得你的内力吧。听说要练很久才有。” “这个不会少的,可以循环使用。总算是有一样对媳妇有用了。” 两人不紧不慢地往家的方向赶。因有了这十万两银票和即将到手的大单,陆妍的心情也彻底放松下来。 沿途的风景,也有了欣赏的时间和心情。 比如看到蜻蜓,便和杨拙比赛谁抓得多。看到杨拙每次抓那么多,嘴扁扁的。可杨拙愣是一次也没故意输过。陆妍心里腹排道:前世的韩剧根本是骗人的。 又比如说玩类似跳棋的,也是杨拙的所有棋子先进屋。想当年,自己可是打败孤儿院所有对手。 当后知后觉的杨拙终于察觉到陆妍的不高兴时,才问陆妍自己哪里惹她生气了。 “没情趣!” “情趣是啥?” 当陆妍看着一脸学生求答案的表情,再提不起力气解释了。 “是不是因为最近都吃干粮没吃肉,我今天中午给媳妇加餐。” 不过半个时辰,杨拙拎着一只兔子和一只山鸡过来。 这次到的地方比较远,来时过集镇大约走了七八天,回程抄近路,较偏辟,几乎很少遇见人家。对过惯了滋润日子的陆妍,一时半会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 看到杨拙手中的猎物,口水都流出来了。虽然没带锅碗,可调料陆妍可都随车带着。 两人来到一个有水的地。杨拙利索去毛去内脏,收拾好后交给陆妍。 陆妍此时已挖好一个小坑,上面铺着洗干净的树叶。接过收拾好的野鸡,加调料腌制好后用大树叶包实,放入坑中的树叶上。 用小竹块横架在坑上方,用树叶盖一屋后再盖一层薄土。 做完这些,将杨拙找来的柴禾点燃,得火烧大时加一些大的耐燃的硬木。 用一长一短两根竹签将兔肉撑开,抹上调料腌制好后上火烤。 兔肉在火种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这种香味一直持续到半个时辰后。 当陆妍表面烤得金黄的兔子肉递到跟前时,杨拙急得顾不上烫,撕了一大块。正准备往嘴里送,发现媳妇还没吃。 赶紧撕下一小块,吹了好几下,递到陆妍嘴边。 这一天下来因杨拙不解风情的不快顿时烟销云散。张嘴便咬。不小心咬到杨拙的手指,害杨拙又一阵心猿意马。 回过神来时,兔肉已被陆妍消灭了一大半。赶紧吃起来。 待吃完后,火堆里的烤红薯和土豆也熟了。这可是陆妍百吃不厌的,所以出门前车里也装着。只多不少。 火堆一直没熄,又过了半个时辰,扒开火堆,扒开泥土和竹片,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小心翼翼揭开树叶,鸡肉浓郁的香味还有树叶的清香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陆妍用竹签一扒拉,整只鸡就被分成几块。撕了一块给杨拙,自己也吃了一块。 和烤兔肉的香脆不一样,鸡肉肉质鲜嫰,入口汁多肉甜,树叶清香融入其中。自有一种风味。 “媳妇,真好吃!真希望路上再慢一点.” “再慢,我们的买卖便要泡汤了。不过,他也说几日后,让我也趁机享受享受。” 饭后,杨拙陪陆妍一起散步消食。这是陆妍养成的习惯。 突然,陆妍唉哟一声,脚扭到了。 杨拙蹲下身,示意陆妍到自己背上来。 陆妍纠结了一会,想到已经走了有那么久,便趴在这宽阔的背上。 背上传来的柔软,让杨拙身体一僵。陆妍也感觉到了,正想着自己要不单脚跳时,人已离开地面。 “媳妇,要不,你教我些简单的正骨或医药吧,这样,我就不会每次干看着你受苦了。” “以后吧,以后成亲了再教你,如果有以后……” 想着自己是莫名其妙来到这时代的,不知道老天会不会开玩笑,把她又变回去或消失。 想到这,一种无措袭来,不由搂紧了杨拙的脖子。 “媳妇,是不是背得你不舒服?” “不是,很舒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从前,有一只大象,就是比老虎还大几倍的动物,不小心踩到一只树枝,正在树枝上休息的一只蚂蚁摔下来,摔断了左腿。为了报仇,蚂蚁天天在大象路过的地方等,并伸出自己的右腿,说要将大象拌倒,让他也摔一跤……” 说到这里,陆妍故意停顿了一下。 “你知道结果怎么样吗?” “怎么样了?” “连猪都知道结果是什么。” 杨拙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媳妇绕着弯说自己连猪都不如呢,不由惩罚性地颠了她几下,吓得陆妍紧紧贴着杨拙,大声求饶。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 “媳妇,以后走累了,就让我背着,好不好?” 回应杨拙的,是陆妍均匀的呼吸声。 这样也能睡着。杨拙心里暖暖的,放慢脚步,慢慢向车边走去…… 奇怪的客人 五天后,两人终于晃回了县城。才入城,便有酒楼的伙计找上来了,说王大厨有急事找。 陆妍忙问什么事,伙计说昨天来了一个奇的客人,说要吃这天下别人从来没吃过的菜。王大厨弄了好些您教的新菜,他说这些都吃过了。而且不给钱。 有好些菜王大厨说甚至只做给一个人吃过,可这客人都说是别人已经吃过的,连菜的很多原材料都报得八九不离十,在酒楼赖着不肯走,说我们酒楼做生意不诚,可把王大厨急坏了。这不,我在这候您好几个时辰了。 陆妍直奔酒楼。 伙伴指了指门口坐得笔直的那人,说他便是奇怪的客人。吃了一堆东西不给钱不说,还说我们做的东西没达到他的要求。 看到门口坐着的华服男子,杨拙忙小声对陆妍说: “媳妇儿!十万两就是他给的。” 听到伙计的话,陆妍原本想上前教训这种吃白食的,可一听杨拙这话,马上换了一张灿烂的笑脸。 “这位客官,我是这家酒楼的掌厨,听说您对我们的菜不满意?” “什么特制菜品,和我家厨子相比也没啥特别之处。” “那您厨子平时都给您做些什么呢?” “鸳鸯戏水,佛跳墙,紫去东来,虎鞭汤,红烧熊掌,金碧满园……” “那您在我们这点了什么?” “我叫他们把最贵最好的拿来。” “那我给您做几道,您再尝尝。” 主食:做了一个泡菜石锅拌饭,加有豆牙,鸡蛋胡萝卜等。 主菜:烤肥牛肉,沾秘制酱和生胡萝卜,生菜椒,生黄瓜一起,用生菜叶包着。 开味小菜:用春天存在系统里的椿木芽用水淖开,切粹,加干辣椒粉及蒜末清炒。 甜品:做了南瓜羹,用医疗系统的原料做了原味酸奶,如果师傅得知自己把他一身的心血拿来做吃的,肯定打死加鞭尸。 饮品:大米做成甜酒时的酒酿子。 汤:酸菜汤。 华服男子一吃,果然满意极了,说果然名不虚传。连酸菜汤都喝得一滴不剩。只是每样菜陆妍做得都很少也很精致。有些意犹未尽。 “总共多少银子,我身上的银子被偷了,过两日便有人送上。” 说罢便欲离去。 “客官,请留步!” “难不成,你还怕我差你们这一点点银子?” “您误会了!您不是没银子吗?那晚上住哪?” “客栈!” “您没银两,客气栈是不会让您住的。” “他们敢!” “他们开门做生意,规矩就是这样。看您,便是个富贵之人,我也便好人做到底,院子里有多余的客房,您一个人一个院子,也不多收您的,按市价二十两银子一晚。您可以先住着。” “才二十两这么便宜,那行!” 于是,华服男子便去看住房去了。其实,陆妍家后院本就空着,虽说客栈独门独院要二十两,但是在富人区,环境要幽境得多。 陆妍这才将一直避开华服男子的杨拙找来,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你确认就是他?他肯定不是生意人!感觉是一个被家人宠坏的富家公子。但看年龄也不小了,四十出头的样子。” 得到扬拙再次肯定回答后,陆妍决定不想这事了,看过几日对方真正谈事的才会到。 这时,母亲戚氏跑出来,说后院来了个奇怪的人,在洗澡间大叫不己,然后一身湿答答跑出来。 陆妍一拍自己脑袋,忘记告诉母亲将前院和后院中间的门栓上了。急急跑回后院。 看到陆妍,华服男子冲过来,大喊: “有鬼呀!水自己洒出来了!” “停!!那是自来水,你肯定是碰到了开关。” 陆妍把华服男子叫上,果然看到水笼头被打开了。上去轻轻将开口往里往左一动,水停住了。 华服男子待待地望着嗄然而止的水,指着陆妍,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叫自来水,这个开关是控制上面的出水的,底下这个,用来冲便池。对了,无论大小便,都请用水冲洗干净,否则,您便是皇帝老儿,我这都不欢迎您。” “皇帝哪里老了?” 华服男子嘀咕了一句。 陆妍没听清,继续道: “这是洗发的,可防止脱发,这是护发的,洗干净后再抺这个,揉一会用水冲干净。这是头发干后抺的发尾油,如果梳不顺溜抹上一点这个,就行了。茶香的,如果喜欢买点回去,保准你夫人们喜欢。” “奇怪,为什么是夫人们?” “一看你面部虽保养得宜,但眼皮松弛,脸色发黄,印堂暗淡,头发稀疏,一定是夫妻生活不知节制造成。如若不是轻常寻花问柳,便是家中妻妾成群了。只是自古以来便是福祸相依,消受美人福时,您可得多注意身体。” 陆妍边说边观察对方的反应,看到对方的表情从惊讶到害怕,便放慢语气柔声道: “其实,您这还算好的,您平时一定在服用名贵的药材。但是,您这亏空的身体,服多了,身体吸收不了。” 听到这里,华服男子对陆妍的话深信不疑,迫不及待问陆妍有什么法子。 陆妍将人领到厅里,说法子倒有,就看对方能否坚持,是否愿意出血。 “还出血?” 陆妍忙解释出血的意思便是出银子。 “只要你能治好我,我一定不能亏待你,诊金你说多少便是多少?” 陆妍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一万两?” 陆妍不说话。 “十万两?” 陆妍仍不说话。 “一百万两?” “这可是你说的!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在治疗期间,你必须完全听我的。保准您从里到外年轻十岁。各方面哦。” 陆妍神秘一笑,回房拿了笔墨纸砚,起草了一份文书,一式两份,给到华服男子。 “先让病人体验十日,十日后病人决定要做下去,需支付一半诊金五十万两?如果不想治,不用钱。” 陆妍说是先让他看看治疗效果。自己可是童叟无欺。 华服男子看着上面长得像蚯蚓一样的字,眉头皱了皱,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的启蒙老师是?” “小时候家里穷,跟着村里孩子偷学的。就用木棍在地上划拉的。横竖您看得明白就行。再说,有些字太复杂了,完全可以简单点嘛。” 说完举了一个例子,再把现代简体字写出来。 华服男子见两个字的对比,简体字只有五笔,繁体字有十五笔,陷入了沉思。 良久,才呢喃道: “这可是祖宗定的,岂能轻易改掉。” “祖宗还不一样是人,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文字就是为了传递和留存东西,越简单越容易,学的人越多,人们也越有见识,于国于民,可是好事。只有不断改变,才能不断有新发现,有新问题,再解决,不断发现不断解决的过程中进步。” “你说话真有意思。” “我只是实话实说。做学问的整天只知道之乎者也,当官只知官官相互,咱们老百姓只求天下太平,安居乐业。” “好一个天下太平!安居乐业!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可惜你是女儿之身!” “女儿之身怎么了!我骄傲,我自豪,即便是女人,我也可以成就一番事业!” 华服男子又问事业是什么。陆妍解释了一番,最后总结到: “天下事,自有皇帝老儿操心,你管好自家门前一亩三分田即可。最重要的,记得把饭钱住宿费用及诊金准备好。” 说完,也不理会华服男子啥表情,回屋拾掇自己去了。 剩下华服男子一人待愣在原地: “左一句皇帝老儿,右一句皇帝老儿,就不怕朕治你不敬之罪。” 陆家大院 失踪的陆大夫此时正在书房里,同自己的长子陆永轩大眼瞪小眼。 “你看看,你后院那些事,还要我这老头子操心。这么多妻室,除了韜儿母亲,还是你母亲给你使了把力,不然,你这一脉就到你这了。” 陆轩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爹,您就饶了孩子他爹吧,都怪媳妇没用,您要罚就罚媳妇吧。孩子爹身体不好。” 接着,外面传来一干女人的求饶声。 “都回自己房里去,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伺候你们当家的,也给我添些孙儿。” 院里的女人一听这话,集体禁了身。 “唉哟唷,这长房今儿个到得可够齐的,一整院全是的。多有什么用,别说生儿子,能蹦出个女儿出来也算是本事。” “老二媳妇,你又有什么事?” “爹,媳妇听着您回来了,来给您问个安。就怕您不记得还有一个儿子呢。我那两个孩子整天嚷嚷要学医,这不,我就来问问,爹看看能否指点指点。” “学医可不是儿戏,陆春陆夏两个,对学医没兴趣,我勉强灌输,也难成大器。” “爹,您这便偏心了,想长房的韜儿,从小好武,他不止一次离家出走,您还不是天天逼他学,三房的成儿,一个小妾生的儿子,您偶尔也指点一二。是不是媳妇哪做得不好,您说,我改便是,可不能迁怪到孩子身上。” 陆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们有兴趣,便是配些媚惑之药,给人家姑娘吃,方便自己行苟且之事吗?上次是又是赔银子又是把人家娶进门才算了结。根不正,永远别想碰我陆家的医术。” “爹,都是些陈年旧事,你干嘛总提。媳妇也是担心陆家医朮后继无人,替您分忧。再说,您院判的职位皇上一直给您留着,您总得为下一代考虑嘛。这样,下一代才能继续光宗耀主。不然,您哪一天到了那边,怎么同祖宗交代。” “闭嘴!伱怎可同父亲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陆大夫二儿子陆永源冲进院子,对着妻子阮氏就是一个耳光,并将她拉着一起跪在地上: “爹,孩儿不孝,未能管教好妻儿,请责罚。” 陆大夫看着这一院子的人,心烦意躁,大喝一声: “滚!都给我滚!” 话刚说完,一股腥甜味涌出来,眼前一花,身体晃了两下后,便失去了意识。 “爹!” “爹!” “快去请大夫!” “把成儿叫来!” 院子里乱成一锅粥。 三房的陆成来了之后,嗫嗫地说: “爷爷只教我认识最基本的草药,让我别误食害了性命,别的,别的,我都不懂。” 在大夫未来之前,大家都寄希望于家里唯一和老爷子走得近且会医术的陆成,陆成一急,说了实话。 三房陆永珺听到这,把头低了下去。原来,陆成自幼丧母,三岁时误食有毒之物,经查,丫环招供是自己的失误。大家心知肚明,肯定是有人指使,可没证据。最后处死丫环了结此事。想不到一直不理家事的老爷,原来都知道。 大夫被连拽带拖地赶来了。 大夫熟练地把起脉来,随着大夫的眉头越来越皱,陆家三个男人的脸上越来越焦急,可也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大夫。 终于,大夫将病人的?口放下,一脸疑重,叹了一口气,坐在桌旁,摊开一张纸,刷刷刷刷开了几张药单子。 “你们谁是长子?” 陆永轩应了一声。 “陆大人身体已经是心气衰绝,想必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一直用名贵药材吊着。这病本应静养,不宜操劳和动气。我稍后给他施几针,半个时辰自会醒过来,这些药方你们且拿着,待陆大人醒后自有定断。” 大夫边施针边叹气,都说陆大人医术精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如果是自己,估计早几年便到另一个世界去报道了。 “陆大人的病,再气几次,神仙也救不了他,你们以后还是多分担,万一……” 大夫顿了一下,终究没有将心底的话说出来,这病本就是从阎王爷那借来的,人这一辈子,谁说得准。 三个男人也意识到了严重性。父亲一直都是大山一样的存在,现在这个如山的男人,突然倒下来,三个男人一时难以面对。 陆永轩看着床上躺着的父亲,才发现比离家时削瘦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曾经轮廓分明的五官,此刻布满皱纹且有些无力地耸拉着。 父亲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一生医术无人继承,虽说严鞘算得上是个得意门生,但他的身份,注定不能成为陆家真正的一份子。 要是当初谨儿跟着自己,现在也应当儿女成群了。父母逼着自己娶的这么些妻妾,除了韜儿是自己中了母亲的计,喝了药误将韜儿母亲当成谨儿而来外,再没有碰过其他女人第二次。 谨儿过得怎么样了?当初谨儿母亲说她已嫁为人妇时,自己在酒缸里足足泡了好几月。要不是韜儿母亲有喜,自己会一直颓废下去。再不喜欢母亲准备的女人,可孩子是无辜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陆永轩一夜之间放弃学医,从此走向父亲最痛恨的仕途之路,一晃十几年便过去了。 父亲原本指望韜儿能继承陆家医术,谁知那小子醉心武术,为了证明自己,硬是凭借小小年纪拿了一个武状元回来。 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会慢慢忘掉谨儿,并且一直给自己催眠,谨儿已嫁为人妇,自己也有妻儿,不应再想。 可谨儿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睡梦中出现。特别是近半年,感觉那样真实。每次一抚上那张熟悉的脸,便消失了。 原本想自己寻个理由,去了解一下,确定她过得好不好,看一眼便回来。毕竟,当年自己已和她有了夫妻之实。虽然只有一次。 每当一想到这,想到谨儿夜夜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心里一阵钻心的痛。 可望着床上躺着的父亲,自己的脚步再难迈开,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搁置下来。 “爷爷!爷爷怎么了!伱们把爷爷怎么了!” 陆韜一阵风似地冲进来,看到床上躺着不醒的爷爷,质问父亲道。 “你这不孝子!还嫌不够乱!要么闭嘴!要么出去。” “啍!我爷爷身体一直很好,一回来便昏倒了,肯定是被你们给气的。” “你还说,让你照顾爷爷,照顾成这样,你还瞪鼻子上脸了。看我不打你这没大没小的不孝子!” “你早干嘛去了!不是一直不当我是你儿子吗?天天只有你的谨儿!” 陆永轩听到儿子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杨起手便往陆韜脸上招呼。 陆韜轻易躲开了,想到仍昏迷不醒的爷爷,积压在心底十几年的怨气一下子爆发出来: “这么喜欢你那谨儿,找她给你生一个,这样你便不用天天拿我出气了。” “够了!还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房里传来陆大夫虚弱的声音,让院里剑拔弩张的两男人立即闭上嘴,一齐冲向房里。 差事 陆家大院乱成一团,而此时皇宫里则更糟糕。 贴身伺候皇上二十几年的李公公像往常一样,轻声唤了声皇上,可没动静。眼看就到早朝时间了。李公公跪在地上道: “皇上,奴才进来服侍您,如果您不出声,奴才就当皇上您准了。” 里面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李公公斗胆掀开帘子,一看床上,哪还有皇上的影子。 李公公心下大惊,自己服侍皇上就寝后,一直守在帐外,忙找来殿内太监及宫女了解情况,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大小事都要汇报。 一个太监说他丢了一件衣服,但钱财分文没少,正纳闷呢,也不知道是自己弄丢了还是遭贼了。 李公公回想起近日皇上老问起平阳县的事,会不会是? 李公公头一糟遇到这事,虽然皇上曾是太子时经常微服办事,可那也是一帮人暗中保护着。 自己一下也没了主意。第一时间向皇后报告了此事。 皇后让李公公对外宣称皇上卧病在床,暂不早朝,并宣刘尚书进宫,秘商寻人大计。 刘尚书闻言,心下骇然。难道是皇上疑心自己所报非实,想亲自证实一番。细细回想自己所述之事,确是事实,便赶紧启动自己在平阳县的探子,自己也亲自前往。 刘尚书猜的也不是没道理,不过,皇上只是对他所描述的吃食抱怀疑态度,自己要亲自品尝证实一番。地方也没判断错。 只不过,皇上好不容易一个人出来,当然是一路悠哉悠哉地边欣赏自己的大好河山边往目的地赶,比刘尚书及朝廷的人足足迟了半个月才到平阳县。 找了半个月的皇上的人,没见着皇上,便放弃了这地方。刘尚书也把所有人手调到周边县城,一个个地方排查。 全世界都在焦急寻找的皇上,此刻正在陆妍后院做面部保养。 先洁面,敷面膜,爽肤水,精华,面霜,听着陆妍请来的姑娘弹唱后安然入睡。 次日早上起床,在院子里跑半个时辰,再做一些陆妍规定的运动。 早歺吃一个鸡蛋,一杯牛奶,一碗红薯粥,一盘青菜及一盘水果。全部吃完不准剩下,不够也不能多吃。 快二十年没动的皇上,第一天便坚持不住,但陆妍在旁边监督着,面子上过不去,咬着牙撑着。 早餐也没吃好,吃惯了山珍海味,突然吃得如此清淡,食之索然无味。但运动后饿,也勉强吃完。 中午量多一些,但亦是清淡为主。晚上最可怜,开始总是吃不饱,一抗议便拿文书说事,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重承诺,乃真男人之类的等等,每次都败下阵来。 陆妍每天还在脸上施驻颜针,身上也施针,说是疏通经络,强身健体。 两个月过去,皇上发现肚腩不见了,自己老犯困的毛病也没了,每天精力充沛,充满活力。 眼睛不再浮肿,脸上的细纹消失了,松驰的肉紧致有光泽,不管从身体还是容貌,年轻了不止十岁。 只是有一点不好,就是整个治疗期间不能碰女人。说也奇怪,在宫里,面对各嫔妃的手段,自己有些疲于应对,有时候甚至会借凑折太多在御书房过夜。 最近这一个月,像个年轻小伙似的。自己悄悄溜出去,找到一直和自己单线联系的张总兵,当初的几十万两银子也是找他要的。并告诉他不能泄露自己行踪。 张总兵看到皇上到来,扑通跪下,皇上一瞪眼,战战兢兢站起来: “皇上,不是,皇大人,您不会又没钱了吧?上次那几十万我是偷了他的珍藏去卖,父亲差点把我打个半死。好不容易花高价又买回来。” “不是钱,能不能帮我找个好人家的姑娘,我这次,没带嫔妃出来。” “啥?!” 张总兵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就是找个姑娘侍寝。” “皇上,恕微臣冒味,您是让微臣去偷,还是去抢。” 皇上给了张总兵一个糖栗子: “是找!找!朕何时轮到要去偷去抢了!你看看我,玉树临风的。” 张总兵抬眼一看,嘴张得更大了: “皇上,您张脸太俊,是不是易容了,都不像您了。” 皇上听到“太俊”马上乐开了,听到后半句,咧开一半的嘴便僵住了。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僵了。” 张总兵很没眼力见地补了一刀。 皇上的脸马上黑下来。 张总兵这下总算反应过来,扑通跪下: “请皇上恕罪,微臣不会说话,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皇上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张将军会把这个唯一的儿子扔在这县城了。就凭这张嘴,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 “罢了罢了!这事你到底能不能办?” “微臣一定尽力。”。 “那后日这个时辰,带人到醉仙楼雅间。” 说完急急赶回去,担心陆妍发现。后日陆妍要回乡下,刚好有机会…… 张总兵自己都是光棍一条,哪知道找什么样的姑娘。便把这个难题扔给杨拙。并说这个任务事关杨拙的前程,务必重视。整得杨拙一脸凝重。 漂亮健康的姑娘,会服侍人,活要好,出自正经人家。 杨拙回来想了半天,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姑娘,好像除了媳妇,自己真没认真看过别的女人。那肯定是不够漂亮。 “大人,要说漂亮姑娘,就只有我媳妇漂亮。我找不到。” 张总兵对杨拙的结论已经无力争辩,让他去向别人特别是男人打听打听,看谁家姑娘漂亮又会服侍人。 杨拙应了声就不见人影了,直接出去做正事。 第二日,杨拙带了几个姑娘回来,扫了一眼,不错,一个个略施粉黛,娇目含羞。正想问问家出何处,便有心腹来报皇大人拜见。 张总兵慌忙迎出,从皇上口中得知,计划有变,自己提前出来,问姑娘准备好了没。 “准是准备好了,只是……” 还没说完,皇上便没影了。原来,杨拙带着一帮姑娘,留在此处多有不便,便欲带出,刚好被皇上碰见。 皇上一见美人,魂都被勾走了。便当着杨拙的面挑逗美人。 “大胆!放肆!光天化日之下,岂能调戏良家妇女。” 皇上只觉迎面一股怪力,自己就这样被推开,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大胆!来人哪!” “在!” 张总兵急急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硬着头应道。 “朕,正好把他拿下。” “您看,这是不是有些误会?” “没有误会!他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我两眼看得可清楚呢。” 张总兵拼命给杨拙使眼色,后者浑然不知。仍全身戒备,随时准备动手。 “这些姑娘就是用来服侍这位大人的。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服侍好大人。” “大人,您想吃什么?我可会烧菜了。” “大人,您屋子在哪,我负责打扫。” “大人,我洗衣裳最干净………” “大人,要……” “停!停!停!张琦!!!!” 皇上此刻的表情真是难以形容。 “咦,我怎么觉得你这么面熟?我俩是不是以前见过,” 杨拙听声音觉得熟悉,看着五官也很面熟。 皇上这才打量起杨拙,惊呼: “你是那个抓小偷的!” 皇上脸色一下转阴为晴。杨拙问皇上不是在找姑娘服侍吗?怎么这么不高兴,都按要求找的,漂亮健康,会服侍人,活好,出身正经人家。 皇上听后哈哈大笑,也不多作解释。 张总兵确认皇上不生气后,看看两人,像发现新大陆似的: “大人,怎么看着觉得你们两人长得很像。” “是吗?我看看。” 皇上仔细瞅了瞅,喃喃道: “像!太像了!” 说完便陷入了沉思,张总兵连唤了几声都没听到。 身世之谜 杨拙也纳闷不已,自己虽说有些脸盲症,除了父亲和自家媳妇记得清楚外,其他人都只是一些模糊的印象。可即便如此,此人和当初认识的华服男子,貌似也相差太远了。 “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吗?”心里这样想着,手早已摸上皇上的脸,揪着点皮,扯了一下。 “唉哟!” 皇上猛一吃痛,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是她吗?她还活着?当年的事,是哪出错了? 张总兵吓出一声冷汗,扯着杨拙跪下,拼命磕头: “请大人恕罪!请大人恕罪!他只是乡野莽汉,无意冒犯大人,求大人饶命。” 饶是杨拙不晓人情事故,看到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总兵,浑身在抖,也知来人身份非同小可,便随着一起磕头。 “你姓什名谁,出自何处何家?祖辈父母名讳一一如实招来,如有半句不实,必两罪并治。” 杨拙一听是这事,便把自己是狼孩,后被父亲杨铁所救,再后来便被张总兵看中来兵营的事一五一十招来。 “你生辰是?今年多大?” 杨拙和父亲并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生辰,后来干脆将获救那一天作为自己生辰。经推算今年应当是十七岁。 “十六岁?我想想!” 皇上用手指头算了几遍,眉头紧锁: “不对呀,应当是十六才对。你确定是十七?” “不清楚,当年父亲救小人出来,找了大夫看小人的身体发育情况,估算出来的。” “你父亲救你时,没有什么可以证实你身份的东西吗?” “回大人,没有了。小人当时就是个小狼崽,别说东西,衣服都没有。大人,小人今日所言,句句属实,是否可以免了刚才的不敬之罪。” “死罪可饶,活罪难饶。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谢皇,皇大人!” 张总兵一喜,忙谢恩。 “回大人!这可不行,小人当初进军营,就是张总兵说能当将军,可以给小人媳妇也封个官。跟着你,就当不成将军了。” “难道你便是到个练兵奇才但对媳妇唯命是从的教练?” 原来,刘尚书在凑折中并未提及杨拙及陆妍的全名,而且,看杨拙不谙世事的样子,实在是和刘尚书笔下的可造之材联系不上来。 听到杨拙说起媳妇,方才反应过来。 “小人便是!” “那如果我有机会让你当将军,是否愿意跟我?” “那也不行。我得问问我媳妇!” 张总兵腿都吓软了,完了完了!这下自己可得被这混小子害惨了。 “起来吧。改天,带我去见见你媳妇。” 皇上看到杨拙一脸紧张,笑道: “是谈棉制品买卖的事。” 杨拙忙点头答应,这个媳妇可是交待过的,这是个财神爷,得好生招呼着。 想到这,忙换上一脸笑容,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看到杨拙的笑脸,皇上仿佛被电击了一下,思绪一下回到十几年前。 那时,自己还在忙于应对叛乱,有一次受伤很重,被一奇女所救。 女子一身好武功,而且长得特别美,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让皇上至今难忘。 皇上向女子表明心意,岂料,女子态度马上一变。说自己已有未婚夫,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为军中一员不起眼的小将。皇上表明身份,女子亦不从。 皇上妒火中烧,将其恋人派往边疆,不出半年,便战死沙场。 女子被皇上使手段掳至身边,并以九族之人的性命威胁她,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不出一个月,便怀有龙种。皇上龙颜大悦,封其为殷贵妃,殷贵妃自从怀孕后,变得异常温顺。皇上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快临盆时,殷贵妃说想去寺里还愿,皇帝允了。因有吴国太子到釆有要事相谈,抽不开身,便让心腹大将魏将军亲自护送。 不出两个时辰,便听有人来报,殷贵妃不慎遭遇劫匪,连人带车坠入悬崖。 皇上派人找了几天几夜,一无所获。一个月后,一个采药人在悬崖上发现了残存的车以及腐烂的残肢,还有破粹的衣服。 经查实,车子确是殷贵人的车,衣服也是其当天所穿。 皇上大怒,下令处死魏将军。但当时正是用人之际,一干大臣求情,将魏将军保了下来。后被派往条件艰苦的北疆,至今未回。 难道殷贵人当年没死?但从那么高悬崖掉下去,不死孩子也难保。即使孩子保下来,最后怎么沦落成为狼孩? 皇上越想思绪越乱,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让张总兵迅速联系刘尙书,让他速来。并将他单独叫至一旁,让他务必照顾好杨拙。并将杨拙每日之事,向皇上秘报。 张总兵不敢多问,跪下领旨。 今天的事,要在平时,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可皇上居然饶了自己和杨拙,让张总兵庆幸不已。看皇上对杨拙的态度,自己虽好奇,但这次总算管住了自己的嘴。 再说皇上,一脸心事回到住处。陆妍回来,叫了他几声,也没反应。 “对了,你的治疗时间只有几天了,余下的五十万两啥时候到付?” “我说姑娘,你很缺钱吗?之前的五十万两就花完了?” “五十万两哪够!全收购棉花了。实不相瞒,您支付了十万订金要订的棉制品,一直也没找人来谈,你还要不要?不要的话我便卖给别人了。” “难道你是陆妍陆姑娘?不是有间酒楼的掌勺而是老板?亦是女人之家的老板?” 陆妍点头称是。 皇上一脸不可置信: “也是杨拙的媳妇?” 陆妍笑着说是的。并解释自己不表明身份,是因自己太小,涉世未深,怕遇到坏人,二是棉制品涉及数量太大,也担心对方为他国奸细,万一卖给敌国,岂不让自己变相帮了敌国。 皇上忙问陆妍怎么知道自己不会是她担心的那两种人。 陆妍直言,称他也不是个经商之人,充其量是个金主,发现新奇东西,正好有出处,便想尝试而己。 皇上忙问金主是什么,陆妍不厌其烦解释了一番。当然是捡好听的说。 皇上便说自己确实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把这事耽误了。也不好意思说是被陆妍限制了自由。 陆妍称让对方派出实际操作的管事,将购买物品要求及数量等确定下来。马上要入冬了,这些都得提前准备。 “最快明日最迟后日,一定把此事敲定下来。” 说完便同陆妍说要早点休息。 陆妍也觉察到对方有些不对劲,没点破,识趣地告辞。 龙阳之好 宫里,接到百里急件的刘尚书,喜极而泣。皇上,终于等到您的消息了。自己顶着一张皇上的脸,在龙床上躺了一个月。一直没有皇上半点消息,精神已到快崩溃的边缘。 找了一个视察民情的理由,刘尚书声势浩大地向平阳县出发。轿子里坐的已不是刘尚书,而是刘尚书的亲信,自己则快马加鞭,先赶过去。 两个月不见,刘尚书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恕微臣直言,您,您易容了吗?您让微臣好找呀,皇上!” 说完,一把鼻涕一把泪简述了宫里的事情,无外乎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还有批阅凑折的辛苦,担心被人发现自己是个假的,每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皇上对这些不感兴趣,反而反问道: “你觉得朕现在这容貌怎么样?一定要实话实说。” “那微臣恭命不如从命,便斗胆说了。皇上这容貌让我想起了十几年前的皇上,意气风华,气宇轩昂。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您也不能老顶着一张假面皮,也不能,不能自个欺骗自个。人老有老的魅力。” 刘尚书硬着头皮说完。皇上下旨让自己说实话,一言九鼎,总是不能出尔反尔吧。 岂料,皇上听完哈哈大笑,一时童心大起,让刘尚书起身。并拿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 “你捏捏,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刘尚书见皇上不像是开玩笑,捏了捏。 “咦,怎么这么有弹性。” 眼睛瞅了半天,也没见着有人皮面具的痕迹。便凑近脖子那瞧。 门吱呀一声打开,只听啪一声,将两人吓了一跳。 只见陆妍一脸呆鄂,双手空空,脚下一堆瓷碗粹片。 “你们继续,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 碰一声,门被关上。 “你误会了!” 门外传来陆妍的回声: “我能理解的,不用解释!我刚刚什么也没看见!” “你没事凑这么近做甚!我一世英明全给毁了。那丫头事后指不定怎取笑自己。” “不是皇上让我看的嘛。” 看着刘尚书一下子老了五六岁的样子,责备的话终究没说出口: “罢了罢了!你去收拾一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刘尚书一听这话,一溜烟便跑,生怕皇上改变主意。 晚饭时,陆妍好几次欲言又止,皇上忍不住了,开口道: “你有什么,便问吧。” “你们谁是攻,谁是受?” 皇上一脸纳闷。 “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个,谁充当女人,谁当男人?” 还没等皇上反应过来,陆妍又道: “看外表,你应当是女,对方是男。可说实话,你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要不要我也帮他变年轻,老顾客,打个折,九十八万两好了。” 皇上憋屈得差点吐血,朕玉树临风,天下不知多少女人迷恋自己,还用得着沦为他人的玩物。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是真正的男人,往街上一站,都有姑娘示好,岂是你这个黄毛丫头能欣赏的。” “你说谁是黄毛丫头了!你看看本姑娘,柳叶眉大眼睛配上浓密纤长的睫毛,小巧高挺的鼻梁,还有这粉嘟嘟的小嘴,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的五官完美地组合在这张没有一点瑕疵的脸上,简直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说完,将整张脸凑到皇上面前。 皇上眼前顿时出现一张放大的面孔,一双灵动的眼睛上面一排浓密的睫毛眨呀眨的,肌肤吹弹可破,仿佛刚剥壳的鸡蛋。 “你还别说,平时没仔细看,这样看来,单论容貌,你可和我那些女儿们一比,肌肤还略胜一筹。” “哼!那必须的!” 说完傲骄地挺着胸,随即马上反应过来: “女儿们?难道你男女通吃?!哇!老兄,你也太重口味了吧。” 陆妍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两眼也因兴奋灼灼发光。 皇上做了一个这辈子最不雅的动作,翻了一个大白眼。然后咬牙切齿道: “我是正常男人,没有龙阳之好。如果你再问,要不要亲自试试。” “你真变态,这么大年龄,居然对一个小孩子说这种话。” 陆妍装出一脸我好怕怕的表情,让皇上闭上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顺下来。心里不断宽慰自己:九五至尊,切不可为了这么个毛孩子置气。 “余下的五十万两,明日即可送达。如今我这样已经很满意了。棉制品的事,自有管事处理。我临时有急事,明天便会离开。” 陆妍笑得眼睛都成了弯弯的月牙,答应一手交银子一手放人,并承诺有神秘礼物相赠。 第二天,皇上如约将五十万两银票给到陆妍,陆妍则把礼物给到这个冤大头,并告诉他一定要回到家中才能打开。 随后,便是同刘管事(刘尚书)谈棉制品事宜。刘管事称自家老爷是皇商,买卖上的事前期一律由刘管事全权负责。 因陆妍本身开价不高,棉制品的质量也摆在那,双方很快达成一致并签字画押。双方各执一份。 采买的全是士兵的衣服被子及陆妍极力推荐的压缩袋,这样体积不大,行军速度也大为提前。 当然,条款要求陆妍只供一家,不能再出售给第二家。扯上皇家,陆妍自是不敢马虎。历史上的暴君不少,万一自己运气不好,惹怒了暴君,九条命都不够送的。 接到大单的陆妍,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急忙着手去安排生产事宜。 拿着陆妍礼物的皇上,盯着这东西,心里像猫抓似的,总忍不住想打开一探究竟。 好不容易忍到进了宫,打开一看,有一张纸,上面布满了歪歪扭扭像蝌蚪一样的文字,一看就知出自那丫头的手。这么丑的字,别人也难模仿出来。 李公子: 虽然你一直否认自己的龙阳之好,但我不会因为这个而对你有偏见。恋爱自由,你真的勇气可嘉。我给你点N个赞—支持你的意思。 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健康很重要。双向的--这意思是又喜欢男人又喜欢女人,很容易染一些病。 特意给你备了安全套,里面有用法说明。 另赠你一张VIP卡,凭此卡找我,一率九折。 当然,还有,还给你一些面膜及护肤品,上面都有用法说明,你可以送给夫人们,一是安慰她们这两月的相思之苦,二是她们以后沉迷于保养,就不会整天盯着你了。 此外,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这么年轻,你就说用了女人之家的产品。凡是在你介绍的客人过来单次消费满一万两银子,我给你免费保养一次。让你一直保持年轻。如果单次消费满十万或以上,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杨拙遇险 张总兵的担心不无道理。负责转移粮食的杨拙,已然被盯上了,且对我方武功不弱。 杨拙第一时间觉察到了,命手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危及到生命,跑为上策。 纵是杨拙敏锐,可对方有备而来,约有几十人,一身黑衣,蒙面,轻功了得。 “各位是哪个道上的朋友,杨某不知哪冒犯了各位,还请赐教。” 话音未落,一枚暗器扑面而来。 杨拙巧妙一躲,又几枚接连发生发出,杨拙低呼: “风紧!扯乎!” 手下士兵扔下粮食,往路两边一滚。 可随即又全部撤回路中。 还未等杨拙开口寻问,看到丛林里走出的众多黑衣人,杨拙顿时明白过来,自己中了埋伏,带过来的一百号人有如瓮中之鳖。 “来者何方鼠辈,我与尔等无冤无仇。既然不说,别怪我不客气!杨拙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你不用激将法,刚刚我用了五步散,你们不出一会,定会浑身无力,任人宰割。你是领头之人,如果答应束手就擒,其余人等,我们都可放过。” 杨拙忙摒住呼吸,试运了一功,发现自己已然中毒,权衡了一下局势,便点头答应,但条件便是要将小白一起带走。 来人哈哈大一笑: “不就一个小畜生,带上便是。” 小白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你才是畜生,你全家是畜生。我可是智慧生物中的王者,比起你们这些个低俗的人类,不知道高贵多少倍。 杨拙忙用狼语同小白交流了几句,小白酷酷地答应了。 杨拙待手下全部撤退后,和小白一起,跟着走。边走边用狼语示意小白记路或留下自己的气味。 虽然兜兜转转了好几圈,但杨拙闻,到了一种上次进劫匪山谷里一种植被的味道,心里有了底。 一路上,对方倒也客气。 这次没有进入大厅,而是被请进了一间木屋。木屋很大,建在十几棵古树之间,仿佛一个空中的建筑群。 每隔一段,都有黑衣人把守,每过一关,必须对暗号,且每个关卡的暗语不一样。 过了约十几个关卡,来到一间毫不起眼的木屋前。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进来吧。” 杨拙被单独请了进去。 进了屋内,则是另一天地。所有家具全是高档木材所造,所用摆件无不出自名家之手。 如今的杨拙,虽阅历尚浅,但对书本上的东西过目不忘,且读书没有目标,几乎所有书籍,均有涉猎。看到屋里的摆件,不由暗暗吃惊。 闻到人的气息,但不见人影。只见一块黑色布帘。里面传来声音: “多有得罪!请坐!” 杨拙刚落座,面前缓缓伸起一面茶几,上面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杨拙端起茶杯,闻了一下,居然是大红袍。张总兵有一些,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听说是皇上赏给他父亲,然后死皮细赖脸求来的。 但有之前的中毒经历,杨拙心里喑叹一声:可惜了这好茶。 “你放心,我乃爱茶之人,不会在如此名品里下毒。” 杨拙端茶的手微抖,抬起头,直直望向帘子后。 “咦?” 帘子后传来一声小不可闻的声音,但还是被杨拙听见了。杨拙以为对方会问些什么,可半刻钟过去了,除了沉默还是沉默。要不是杨拙嗅觉灵敏,还以为来人已经离开。 “为什么没向官府告密?” 对方终于开口。 杨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有回答,反问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 “进山谷前。” “怎么发现的?” 杨拙自认为自己一行人的伪装术已经是没有任何破绽了。 “我们的人,没有这么蠢。” 对方没有正面回答。 “当时怎么不当场抓住我们?” “放长线钓大鱼!我们要抓你们,随时都可以。只要我想。”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乃圣教的右特使,奉圣主令,替天行道,救世济人。小娃娃,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是小娃娃!没向官府告密,是因为经查实,抢粮的大部份是普通老百姓,且都是救命粮。另我们的人也分到了粮。” “哈哈哈哈,同道中人!你们替朝廷卖命,朝廷却连军晌也发不出,还不如拜在圣主门下,一起造福众生。” “那可不行。” 无论对方如何威逼利诱,杨拙没有丝毫动摇。 “听说你有一个未婚妻陆妍,身边无人保护,我们门徒众多,不介意抽调几位保护她。” 对方见杨拙油盐不进,也失去了耐心,直接扔下一个炸弹。 “你们敢!要是她少了一根毫毛,我杨拙发誓,一定上天入地,将整个圣教连根拔起。” 杨拙说话间,将整个气势外放。帘内的人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心下骇然。 “来…!” 可下一句便消了声。因为杨拙就在自己一分神的功夫已飘至身后,点了自己的穴位。 自从上次胡人劫村差点杀害陆妍的事后,杨拙把武功秘笈的下半部也全部融汇惯通。这还是首次使用其中的瞬移大法,比想象中还要快。 右特使一动不动,并向杨拙主动透露一些教会的信息,暗中却慢慢运气,一会便冲破穴道,向杨拙袭去。 杨拙此刻正消化对方的信息,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冲开穴道,故疏于防范。眼看便要挨这一掌。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白色影子嗖地窜出来,抓住了右特使的手腕。一股撕咬的疼痛从手上传来。本能缩回手。 一人一兽很有默契地往窗外窜去。 “拦住他们!” 背后传来右特使咬牙切齿的声音。一瞬间,无数黑影向杨拙他们掠去。 右特使则盯着自己那支血淋淋的手,不停往外喷血。纵使当机立断封了穴位,也仍止不住血。 自己这只手可等同于自己的命。要是手废了,自己不但在教中地位不保,平时得罪的人亦可趁虚而入。 杨拙见都是些蒙面人跟来,五毒散亦被陆妍给的万能解毒丸给解了,被右特使威胁的事让杨拙的气正没处出呢,见人便下杀招,让黑衣人根本无从招架。 杨拙遇险(下) 虽然杨拙一时占上风,可黑衣人源源不断,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杨拙暗示小白先出去搬救兵。小白找个机会,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不到一刻钟,又窜回来了。咦,怎么又回原地了。小白自言自语。 杨拙知道,这周边肯定布置了阵法。只能边战边观察。看来,自己出去后得多花心思钻研阵法。 正当杨拙专心应对地面的黑人进攻时,天上一张网落下来。杨拙扯着小白一躲,险险避过。但却扑通一声,掉进一个陷阱里。 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咔擦一声,便被关进一个铁笼里。杨拙试着运功将铁杆拉开,可纹丝不动。 “没用的,这可是玄铁,任你有万般本事,也休想逃脱。要走,也得留下一只手!” “来人!将他们关至地牢,严加看守。” 黑衣人将一快布将整个铁笼一包,几人一抬,便将将个铁笼抬走了。 没过多久,空气中传来一股霉味。气温也明显下降,还能听到水滴石板的声音。 哐当一声,杨拙和小白连同铁笼一起,被扔进一个四面都是铁栏的牢房中。小铁笼还被一条手臂粗的铁链锁在牢房的铁栏上。 小白用狼语滴咕着早知道便待在家里了,跟着个不强的人,太失策。 杨拙却没心情理会小白的抱怨,心里担心对方会对陆妍出手,自己得想办法出去。 正当杨拙在牢里担心陆妍时,陆妍却早已收到杨拙手下的来报。 陆妍心下大怒。敢抓我的男人!我可不是吃素的! 马上去叫驻村的陈福和四柱。两人一听,马上随同陆妍到家商量对策。 回到陆妍家时,发现一百多士兵全聚集在那,说要一起去营救。杨拙当时可是为了救大家才束手就擒。 陆妍问了大家,都是进过山谷的人,但只知道入谷的大概方位,不知如何进入。 陆妍也不说话,进了储藏室,将医疗系统里自己特制的几十包炸药包移出。然后让一干人进来搬。 说实话,陆姸特别感激前世的师傅,居然连配炸药的材料都有,不过,数量有限。 陆妍特别交待不能碰水和火,必须小心再小心。 到了这一百号士兵开始蒙眼的地方,陆妍让他们把眼睛蒙上,凭感觉往前走。 这些士兵都是经过杨拙特训的,很多次都是在黑暗中演练,故对方位的判断以及植被或其他细微东西的敏感度,比一般人要高出许多。 几十个人中,有一半以上的人在一个地方转了半个多时辰,按着上次默记下来的步子及方位,待走到最后一步时,揭开布条。 这是一座最普通的山脉,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 几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纳闷。 “这里布置了阵法,上次后肯定作了改动。你们看看,这些枯叶下面的泥土还是新翻的。这里荒山野岭的,谁会闲着没事做这个。” “但为什么没有陷阱什么的抓住我们或杀了我们的。” 一个士兵疑惑问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不等同于告诉世人,这里大有乾坤。“ “陆姑娘不愧是杨教练的媳妇,人不光长得漂亮,而且聪明。你还有姐姐或妹妹没定亲可以没?” 一个平时喜欢开玩笑的士兵张口便来。 “姐妹没有,哥哥有一个。” 陈福正在变声期,哑哑的声音里透出严重的警告,一时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这个时候,别内哄了。按我的要求,把炸药包放好,用火折子点燃引线便跑。 陆妍叫众人离远一点并趴在地上,自己将一包炸药包点燃,然后百米冲刺往后跑。刚趴下,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吓得陈福和四柱第一时间起身,往陆妍身上扑去。 陆妍没被炸药炸着,但却被这两人压得七荤八素的。 陆妍吩咐大家对着这个地方轰炸,她就不信,轰不开一个口子。再强的阵法,碰到前世改良版的炸药包,声音很小,可威力巨大。 用了三包炸药,窟窿没炸出来,倒是跑出几个灰头土脸的人。 “请问是哪条道上的。大家只不过都是混口饭吃,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明示。” “告诉你们头儿,我是杨拙媳妇陆妍,让他赶紧放人!不然,我把这几个山头全部轰为平地。” “原来是陆姑娘,久仰大名!这是不是有误会,我们这没抓过此人。” “再废话,我继续炸。” “您且稍等,我们这就传报。” 没过多久,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领着十几人出来。右手缠着布条。 “陆姑娘,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圣教分教主座下的右特使,我们诚心邀请杨大人前来,以礼相待,怎耐他冥顽不化,还伤我右手。我是使剑之人,右手于我,比性命还重要。陆姑娘是明事理之人,除非右手再生,否则……” 面具人突然变了一种声调: “杨拙便做我的武器,任我使用!今天你们是几十人,就是来几千人,我也不惧!” 说完,袖口一甩,陆妍等人全被点了穴。陆妍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在黑衣人出现时,便将余下的炸药包收进医疗系统。 “全部带走!” “慢!我可以让你的手再生!你先放了他们。” “陆姑娘!不可!” “陆姑娘!” “妍儿!” 焦急的声音传到陆妍耳朵里,陆妍大声说道: “我从不承诺做不到的事情。你们回去,什么都不要做,等我的好消息!” “有趣!有趣!杨拙被围攻时可也是牺牲自己叫别人走。原以为杨拙就够傻的了,现在来了一个更傻的。我的手,连圣医都说没希望了,区区一个你,也敢夸此海口。” “你不信,去打听打听,县太爷之前的阑尾,是谁剖开将腐烂部位割除再缝合的?相信以贵教的能力,这种事总能打探得到。” “医圣说的那个神医便是你?!可以开肠剖肚,削腐肉缝皮肉的神医?” “神医不敢当,只是同师傅学了些皮毛,像接断臂断手这种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陆神医!误会误会!刚刚多有得罪,里边请!” 右特使忙抱拳赔罪。 “他们呢?” “马上放人!” 说完恭敬地立在一旁。 陆妍心里担心杨拙,边走边问: “你们把杨大人怎么样了?” “刚抓进牢里半天不到,还没来得及怎么对他,您便上门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那只被关的白狗逃出来了。正四处咬人,已经咬伤几十个弟兄了!” “哪只白狗?” “伤您手的那个臭小子的宠物。” 右特使尴尬地咳了一声: “把杨大人带到会客厅,便说陆姑娘来了。” 随即对陆妍道: “陆神医,您看,那只小狗……” 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一闪,一只毛绒绒的白色小狗已经扑到陆妍怀里,正拼命地用头蹭呀蹭。 “小白?” 陆妍看着这只和自己刚收留小白时一般大小的小狗,再看看这再熟悉不过的动作,不确定叫道。 “主人,你好腻害!” “什么?你真是小白?你怎么变这么小了。” “主人,我一心想逃出来,心里想着,能变小就好了,结果真变小了。伦家可变回原来的样子呢。” 说完,跳到地上,献宝似的变大。 “停!停!不对!不对!你怎么会说人话了?” 小白一激动,忘了自己是个成年狼的体型了,用力往陆妍身上一扑: “主人!主人!你听得懂小白的话了?!!!” 陆妍措手不及,被扑倒在地,小白就这么四平八稳地趴在陆妍身上,狼嘴离陆妍只有一寸距离。 “主人,你身上好香。伦家想死主人了。” 说完就要往陆妍脸上舔。 右特使就看到白狗将神医扑倒,然后咬下去。 左手一抓一拎,便将小白扔出十几米远。 “小白!” 陆妍担心得大叫起来。岂料小白就地一滚。又滚回来了。 陆妍将小白护在身后,同右特使保证小白不会伤人后,右特使才算作罢。 玲珑湖 “妖怪!妖怪!” 在旁边看着小白由小变大的一干黑衣人,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失声叫道。 “退下,什么妖怪!此乃神宠!”右特使面对陆妍时,马上换了一种口气: “神医,请!” 陆妍也顾不上同他计较称呼的事,小白的变化暂且放置一边,当务之急,是先见到杨拙。 看到杨拙被母指粗的铁链锁着,但精神不错,忍着冲上去的冲动,转头对右特使道: “看来,特使不是诚心让我治病哪。” “神医,您误会了!我们这没人制服得了他。一解开,他再伤人,我也消受不起。” 陆妍也不再废话,让杨拙稍安勿躁,一边则示意特使自己想看看他的手。 揭开纱布,不动声色启动医疗系统的诊断仪,脑海里传来机会械没有起伏的声音: 腕骨完全断裂,仅皮肉相连。 陆妍:能治吗? 医疗系统:能。 陆妍:怎么治? 医疗系统:收费五十个系统币,请投币。 陆妍:什么?系统币?那是啥? 医疗系统:诊断免费,治疗方案一率收费,具体免费及收费项目及办法,请启动系统使用说明。 陆妍:启动使用说明。 从上面了解到,此系统目前处于初级阶段,能给使用者提供免费诊断,免费提供各类药材及可能用到的材料,自我防卫的一些武器。 如果想要得到更多系统资源,则需要支付系统币。 系统币获取的渠道有:一是成功救治患者,二是成功研制新药且被系统认可,三是成功开创新的治疗方法且被系统认可,四是向系统领取任务,根据任务的难易程度获取不同的奖励,当然,奖励的方式有系统币,也有药材或其它。 陆妍想起自己前世研制的续骨水,还未投入使用。于是心里默念了二十几种药材,可这次药材没有出来,但却发现自己身体进入了系统里面。 按着前世的记忆,将药材提纯,并按比例配好。一支约六十毫升的续骨水便完成了。 满意地盯着手中的作品,陆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暗叫一声糟糕。 原来,陆妍一旦投入一件事,便会忘记别的事。自己在这里面至少呆了大半天了。自己在别人面前突然消失,且这么长时间没出去。 心念一动,发现自己仍在会客厅,还拿着特使的手。特使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 “神医,都过了一刻钟了,我的手还有救吗?” “什么?!一刻钟!” 陆妍失声叫起来。 “媳妇,怎么了!刚才你一动不动,同你说话也不理,把我吓坏了。” 陆妍心里正疑惑,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 系统时间是外界时间的十倍。 “没事,我刚刚在专心诊断,听不见你的声音。” 安抚完杨拙,对特使道: “你的手我可以治好。不过,你得答应永不再为难我们,否则,我有本事让你的手复原,也有本事在他复原后再毁了它。” 特使原本只抱着一丝希望,如今听到真正能治,心中大喜,忙同陆妍说这一切都关误会。 陆妍要求一间光线待别好的独立的屋子,开始治疗。 治疗过程很简单,将续骨水置于特制的注射器内,再注入骨骼断裂处。 外面绑上石膏,最慢半年即可恢复。 特使被蒙上了双眼,只听两下刺痛,还有悉悉嗦嗉的声音。拆掉布条,看到自己手上绑着硬绑绑的东西,一块白色布条托住这东西,另一头挂在自己脖子上。 陆妍例行交待注意事项,多吃瘦肉,骨头汤,忌辛辣。布条及固定的石膏不能拆下来。至少维持一个月左右。再根据骨头愈合程度决定是否继续带。 特使忙让手下把注意事项写下来,写完后给陆妍过目,看是否有遗漏,不敢有丝毫大意。 陆妍非常满意患者的配合程度,并向对方透露,只要对方谨遵医嘱,恢复时间还有可能缩短。 特使小心翼翼地把注意事项贴胸口处的衣袋里放着,吩咐下一去,按最高规格备酒菜招待。 杨拙手上脚上的铁链已经解开,但解开之前,被特使用独门手法封了内力。 铁链一解开,杨拙顾不上有这么多人,紧紧抱住陆妍。陆妍知道他心里的担心,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杨拙这才稍好一些。 小白见两人紧抱在一块,一变小,硬挤在杨拙和陆妍中间。 杨拙一拎一摔,瞬间被甩出三十几米远。熟练得好像做过无数次。 小白几个跳跃,瞬间又回来了,站在陆妍肩上。杨拙手刚抬起,陆妍便离开杨拙的怀抱,将小白护在怀里。 小白一边吓得瑟瑟发抖,一边却用挑衅的眼神看向杨拙,气得杨拙牙齿咬得咯咯响。 特使忙出来打哈哈: 我们这有一个非常美丽的湖,玲珑湖,不大,但湖水清澈,即使是遇上今年的旱灾,湖水也不见少,常喝此处的水,可延年益寿,这也是这里树木郁郁葱葱的根本原因。 还有一块地,叫瑶池,传说是几百年前,王母娘娘下凡间的沐浴之处,遥池里的水一年四季都是热的,长久沐浴于此处,可缓解疲劳,去除陈疾。 离开饭还有一段距离,而且看情形,恐怕对方也要确认手治好后才会放自己离开。陆妍便说去走走。 玲珑湖比较近,所以先去此处。 到了玲珑湖,湖水清澈见底,异常纯净。里面的鱼和各种水生物清晰可见。鱼的个头是外面的几倍。 陆妍非常好奇,经特使同意后,将手伸进湖里,悄悄装了点水进去,同时启动系统分析仪。 一种超自然的水,有各种对身体有好处的各种微量元素,长期服用,可排除身体杂质,改善体质,延长寿命。 同时提示,此水源处,必定有天材异宝,才会产生出如此神奇的水。 对此,陆妍深信不疑。师傅除了对医术如痴如醉,对超自然的东西也颇有造诣。只是前世,对于超乎人们理解范围的,都会被误解为旁门左道,迷信等,不为世人接受。所以陆妍是知道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想不到,原本单纯的救人之举,竟有如此意外发现,让陆妍兴奋不已。 直到到了瑶池,陆妍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瑶池,便是天然的温泉。隐藏在参天大树间,天然的大石板,白色的水雾缭绕在一个个小水池上方,如烟似梦。 真是人间仙镜!要不是有这么多人,陆妍真想蹦下去,泡个够。 特使也是个会察颜观色的,忙给陆妍一张黑色木牌。凭此木牌,可在此一个主池外的任一池子。 陆妍自是毫不客气地收下。算算时间差不多,便在特使提醒下,折回用餐。 厨艺相比陆妍,相差甚远,但胜在都是些野味、鱼虾亦是喝玲珑湖水长大的,自是让陆妍食欲大开。一顿下来,宾主尽欢。 回到房里的陆妍,一想到系统说的宝贝,怎么也睡不着。带上小白,悄悄摸向杨拙房里。 灵泉 还没等走到杨拙房间,冷不丁被人拦腰一楼,一带,便到了一棵大树后。 陆妍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知道是杨拙,正欲开口说话,一只手掌盖上来。 紧接着,一支巡逻队过来。陆妍暗叫好险。特使交待过,晚上不要外出,白天外出也得有人跟着,说是怕陆妍不熟悉路,踩了机关就不好了。其实陆妍知道,这是在监视自己呢。想不到晚上还看得这么紧。 安全起见,把小白留下,万一有什么事,也好通风报信。小白能顺着陆妍俩留下的气息,找到陆妍。 小白委屈地望向陆妍,这么刺激好玩的事,主人又把自己抛下了。 “回来给你做烤两支兔腿。” 小白动摇了一下,但马上又摇头。好纠结。 “四支烤兔腿!” “那要最肥美的。” 搞定小白,陆妍和杨拙避开巡逻,向玲珑湖出发。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 “你都写在脸上了。” 杨拙告诉陆妍,自己白天做了记号,一路上很顺利。 到了湖边,杨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容器,正准备装水。一道暗器袭来。 杨拙眼疾手快,抱着陆妍就地一滚。躲过了暗器。趴在地上等了一会,待确认没人发现后,再小心往前移。 突然,陆妍脚下一空,杨拙一搂腰脚一点地,往树上直飞过去。 几乎两人刚落脚,地面窜起无数利箭,利箭后,从上面掉下一张网。 陆妍惊出了一声冷汗。往坑里望去。借着月光,陆妍发现坑里无数白点,杨挫回复里面至少有几十把利剑。 但奇怪的是,尽管这里这么大动静,但却没人发现,也不见有人巡逻。 也不知道是否对自己设置的陷阱太过自信还是别的原因,山脚下人手比较多,这里反而没有。 杨拙摘了几个果子往外扔去,只听到各种暗器的声音。再扔了几个到湖里,却没任何反应。 “要是你内力还在就好了,只要把我送到湖里即可。” 话刚说完,腰上传来一股熟悉的热气。后知后觉的陆妍这才发现,杨拙内力早已恢复。 陆妍大喜,回头便给杨拙一个飞吻,因为太突然,差点让杨拙掉下树。 只不过,蜻蜓点水。陆妍随后让杨拙抱紧自己,自己则开始宽衣解带。 陆妍担心摔下,更靠近杨拙,呼出的气息轻扫杨拙的脖子,随着陆妍脱衣的动作,身体动来动去的,少女的幽香在这寂静的夜,是一种无言的邀请,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待陆妍反应过来时,身体已被翻转过来面对着杨拙,唇已被完全睹住。男人独有的气息瞬间包围着陆妍。 不同以往的温柔,这次的吻来得很霸道。杨拙的唇齿,舌尖同时进攻,带着粗重的喘息。像是满足,又像是不满足,想索取更多。 陆妍感觉自己被生吞活剥一般,但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回应着。因长时间缺氧发出抗议的声音,也因为被睹得严严的,在杨拙耳里反而变成了呻吟。 一股热流往下身某处集中汇去,杨拙搂在陆妍腰上的手一只往下托住臀部,一只手则往上移,探向陆妍的前面…… 双腿则紧紧将陆妍下半身夹住,隔着衣服摩擦着,只有这样不断摩擦,才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杨拙只觉自己身体越来越热,只想更接近陆妍,想要更多。 可自己却又不知道如何进行下一步,想撕碎陆妍身上那层像衣服不是衣服的东西,可试了几次,都不成功。 下身越来越涨,越来越热,杨拙仰天长啸,发出一声响彻山谷的狼嚎。 这一声叫,陆妍从****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只剩潜水服,初具规模的前胸隐隐作痛,杨拙的男性象征正顶着自己的小腹…… 赶紧拧了杨拙一把,杨拙吃痛,对上陆妍委屈的脸,才反应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媳妇,我,我不是故意的。” “每次都是这一句。赶紧回神。” 陆妍把迷你呼吸气穿戴完毕,便指挥杨拙把自己送到湖里。当然,为了让杨拙同意,简单解释了这套衣服的原理,并用一根长蝇分别系在自己和杨拙身上。 要是陆妍遇到危险,扯蝇两下。安全扯三下。 杨拙心里仍不放心,可迫于陆妍的压力,勉强应了下来,并再三交待一定每隔一刻钟回应一次。 杨拙将陆妍直接送至湖里,再返回树上,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盯着湖面。 陆妍在湖里打开了探照灯,湖水不凉,反而暖暖的,让人很舒服。 五颜六色的鱼汇在光照处,让陆妍感觉来到了海底世界。 湖不大,陆妍很快将湖底转了个遍,但却一无所获。 又转了两圈,还是没什么不同。 陆妍干脆静下心来,慢慢欣赏湖中景色。这些鱼类,肯定特别鲜美,拿着养在鱼缸里,也赏心悦目。 陆妍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所有的鱼类都喜欢跟着灯光跑,但每到一块大石头附近,便一哄而散。 陆妍启动医疗系统,脑海中传来: 系统故障。 坑爹的! 陆妍暗骂了一声,只好靠自己了。 这石头必定有古怪。 陆妍便围着石头转起来。 石头上长了些绿色湖草,陆妍耐心地拔开,发现石头上的纹路好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难道,这块石头下另有乾坤?比如秘道入口啥的。 想到这,陆妍又兴奋起来。摸到石头边缘,用力挪开。可石头纹丝不动。 陆妍瞅了瞅,抬起一颗西瓜大的石头,用力朝此巨石砸去。自己脑补必定有机关,砸完后迅速往旁边游去。 突然,刚刚的地方传来一阵巨响。原本平静的湖面仿佛要沸腾起来。 陆妍将灯调至远射模式,看到刚才的巨石居然在水中游。正狂乱地转圈。 我的天!原来是只乌龟。 陆妍刚扯了一下蝇子,乌龟便迅速朝这边游来。 陆妍慌忙向岸边游去,岂料,乌龟用壳一撩,便将陆妍撩起。 杨拙早已发现这边的动静,只是看媳妇一直没下指令,深怕坏了她的事。 看到陆妍被抛至空中,迅速跃向陆妍,欲将陆妍带离此地。 岂料,乌龟也不是省油的灯,将身体立起,用嘴扯住陆妍的脚蹼。把两人一道带回水里。 杨拙大怒,区区一个畜生,居然也敢欺负自家媳妇。狂暴的气息自内而外散发出来,水里的鱼惊得四处游窜。 乌龟意识到危险,放掉陆妍,向杨拙进攻。 杨拙憋一口气,内力发出时减了一半的威力,但因身体灵活,乌龟一时耐何不了他。 陆妍见杨拙还能周旋一阵,便向乌龟之前的位置游去。靠近后,发现此处的湖水比刚才凉了很多。而且感觉到一股很小的水流从湖底往上流。 陆妍好奇地用手探向源头,只觉浑身一阵冰凉,仿佛被水洗涤了一样。心里正纳闷,脑海里传来医疗系统的声音: 恭喜主人!您获得了灵泉。 与此同时,正在同杨拙打斗得难解难分的乌龟,感应到什么似的,突然停了下来。并迅速向陆妍游去。 小妖 杨拙大惊,袭向乌龟。岂料,乌龟只是往旁边躲闪,并趴在湖底,脑袋伸出来,向陆妍磕头。 杨拙愣住了,看这乌龟的动作,确实是磕头。只是小小的脑袋,做这个动作,实在太滑稽。 见陆妍没反应,也不停下来。 呆愣中的陆妍终于意识到乌龟的臣服,猜想和自己获得灵泉可能有关。便试着用手摸向他的厚厚的壳。 乌龟温顺地用头蹭了蹭陆妍。他这是在同我撒娇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陆妍心里喑想到。 只见一道白光渗入陆妍额头,陆妍脑海里马上出现一个稚嫩的的声音: 主人,我是长寿龟,已守护灵泉上千年。因长期受灵泉滋养,己有灵识。我的使命便是守护灵泉,直到遇到能收伏灵泉的有缘之人,并认其为主。 你能变人形吗?有什么本事?你这么大,我怎么带着你? 我能变人形,防御能力强,可以保护主人您的安全。还可以进入到别人的梦里,知道别人不愿说出的事。 陆妍叫乌龟一起回岸边,带自己和杨拙安全离开。有过之前的教训,陆妍也不敢莽撞行事。 乌龟先上岸,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六岁左右的男童,光溜着身子。 杨拙可不知道陆妍和乌龟间的交流,虽见乌龟没有再伤害媳妇,但还是紧盯着乌龟的举动。 看到乌龟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变成了一个小男孩,赶紧把陆妍护在身后,全身进入战斗状态。 岂料,孩童扑通一声跪下,发出脆生生的声音 “谢谢主人让我脱离此湖,请主人赐名!” 杨拙一揽陆妍,站在孩童不远处,将衣服脱下,一扔,便盖住了孩童的身子。然后看看孩童,又看看陆妍。 陆妍只好说自己无意间拿到了乌龟守护的宝贝,对方便认自己为主人。 杨拙不同意,心里别扭着。一个小白就够讨厌的了,又来一个千年老妖,关键是,都是公的。 “你不是有一千多岁了,怎么这般大小?” “我们的寿命一般有一万多岁,如今我才一千岁两百岁,相当于人类六岁左右的孩童。” 杨拙飞快算了一下,这只乌龟即使再过几百年,也不过七八岁,别扭的情绪稍稍好了些。 陆妍可顾不上杨拙,正像孩子捡到新奇玩具一样兴奋。给这只乌龟起名叫小妖。 杨拙汗颜,自家媳妇什么都好,就是起名字这水平,实在是……先一个小白,现在是小妖。 但小妖却欢天喜地地拜谢,并说附近很多机关,主动要求带路。 回程很顺利,而且是走的近路,很快到了住的屋子。小妖也跟着陆妍进去,脚还没跨进,便被杨拙拎出来了。 小妖就地一滚,变成了一只小乌龟,不过,爬行的速度可不慢。守门的小白难得和杨拙统一战线,用脚一踢,把乌龟踢得老远。 陆妍心里还想着灵泉的事,捡起乌龟,催杨拙回房,说自己要换衣服准备休息。 杨拙不得不离开,离开前,让陆妍换衣服时,把小妖和小白扔屋外。这回小妖和小白自觉留在门外。 迅速换好衣服的陆妍,躺在床上,进入了系统。只见系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的类似模型的空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亩余宽的空地,空地的一头有间房子。 推开一看,里面是个介子空间,规模和之前的一样大,只是之前的是虚拟的,现在变成了实实在在的。 出了房子,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小泉眼,这个难道是自己收伏的灵泉? 叫了一下系统,没反应。只好作罢。 这灵泉应当不一样吧。陆妍用手掬起泉水,喝了一口,顿觉浑身舒畅,再看看自己身体,也没啥变化。 再往周围走去,却发现无法前进,周围全是雾茫茫的一片。 退出医疗系统,不对,现在应当叫空间了。陆妍叫来小妖,问他灵泉有什么好处。 小妖也说不上来,只说延年益寿,另告诉陆妍,灵泉已有灵识,只是流落人间太久,受了污气,陷入沉睡。 陆妍将在湖里顺手捞出的几尾鱼仔细地瞧着,心里想着,要是能放进空间就好了。此页面时,困意袭来,几个呼吸,便进入了梦乡。 窗外一直不放心的杨拙,这才离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大天亮。 陆妍和杨拙住的地方是个独立的院子,厨房一应俱全,而且陆妍吩咐不要打扰,故在此也乐得自在。 不过,方便倒方便,可早餐都没人弄。看来,自己得动手了。 洗漱完毕,走向厨房,却发现厨房一片狼藉,像经过二次大战似的,煎糊的鸡蛋还在锅里,灶台上地上有溢出来的粥,散发出一股糊味。 “媳妇!” 陆妍回过头,看到狼狈的杨拙,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真不知道过去几年你和杨叔是怎么撑过来的。” 看到杨拙快崩溃的表情,陆妍总算是忍住了笑,但双肩一耸一耸的,忍得真辛苦。 陆妍回屋拿了一块布,进厨房不到两刻钟,便收拾得干干净净。 小妖拿着几尾鱼,讨好地给陆妍,说是从湖里拿出来的。小白则吵着要吃烤兔腿。杨拙什么都不说,可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声。 陆妍很无语,还以为这世可以享福呢,这一张张馋嘴…… 厨房里有很多新鲜的食材,陆妍就着各人的口味忙活起来。 杨拙和自己煲了一个鲜鱼粥,一份清炒野菜,一份豆豉蒸排骨。 小白四支烤兔腿,一份鲜鱼汤。 小妖则是吃了八条八斤左右的烤鱼,十斤清蒸鲜虾,还说饿。陆妍又做了五条清蒸鱼,总算说差不多了。 杨拙心疼媳妇,对两个小家伙说,出去后两人的食材,由他们自己准备。会另请厨师做,工钱由他们自己出。 小白首先抗议,才不要别的厨师,吃不习惯,小妖一千多年以来,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也不肯吃别人做的。 陆妍被吵得头疼,让他们都闭嘴,在山谷的一个月里,全部由陆妍负责,出去的事以后再说。 世界总算安静下来。不过,小妖的食量这么大,自己得想办法。 对了,昨天放在房里的鱼不知怎么样了。陆妍想起这个,赶紧回房。 鱼缸空空如也,哪有半尾鱼的影子。莫非是昨晚小妖趁自己睡着…… “小妖------!!!!!” 一声狮子吼般的叫声响彻整个院子,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小妖,吓得从凳子上滚下来。 空间 小妖来到陆妍面前,茫然地看着陆妍。 “鱼缸里的鱼,是不是被你吃掉的?” “主人,我没有,不信,你问小白。” 小白实话实说,说小妖和自己一直在门口守着,没有进去或离开。 陆妍觉得纳闷,不过,也没多想,让小妖再去弄几条。 闲下来了,陆妍想起空间的事,决定再进去探探究竟。吩咐小白在门口守着,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将门合上后,手触摸到系统开启处,闭上眼,想着空间,瞬间便顺利进入。 土地仍光秃秃的,泉眼周围的水比之前大了两倍多,约有两个大锅那么宽,让陆妍诧异的是,之前在房里莫名其妙失踪的几尾鱼,竟然在水塘里,此时正活蹦乱跳的。 活的动物都能移进空间,是否植物也可以? 陆妍说做便做,托人带话给特使,要求上山采草药,特使亲自前来,带着陆妍沿玲珑湖流出的水流方向走。 因灵泉滋养,此处有很多珍贵且年份很长的药材。只是外行人不懂,因为很多药材都和普通植被一样,没什么特别。 陆妍采到了几百年的人参,白色的灵芝,天麻等药材。当然,这些都是背对着特使一行,悄悄收进空间的。 最后,象征性挖了几颗普通药材,让特使手下提着,慢悠悠地下山。 一到自个屋里,便将门锁上,小妖守门,心里一默念,便进入了空间。 收进空间的几株药,正安静地横躺在灵泉边,叶子和在山谷时一样精神地舒展着。 出了空间,找到一把锄头,一并带进空间。 松了一小块地,将药材种下去。并浇了点灵泉水。灵芝自己实在不会种,直接将泥土埋在根茎处。 看着地还空着一大片,便将自己喜欢的野苹果核埋进地里。 这里面没有昼夜之分,天空一直是灰蒙蒙的一片,周围一片雾气缭绕。但空气异常清新。但因没有光合作用,也不知道能否存活,先观察一段时间。 进化后的空间时间仍是外界的十倍。如果真能存活,那些植被及鱼的生长速度会是外面的十倍。赚大发了。 陆妍今日心里格外高兴,中午给两人两兽做了丰盛的午餐:凉拌毛叶菜,烤乳猪,河鲜蒸锅,自己则喝蒸河鲜渗出的汁煲的粥,再配两份蒜蓉野菜。 河鲜蒸锅可以根据自己的量不断加食材,小妖吃得特满足,看上陆妍的眼神更崇拜了。 陆妍吩咐小妖带着她去山上转转,反正除了玲珑湖及瑶池地带外,别的地方特使也没限制。 在山里,陆妍意外收获了野弥猴桃及樱姚树苗,只要触及树,心念一动,便能收进空间。 回来还早,看着挖回来的蕨根,准备做蕨粑粑(蕨根淀粉做成的食物),同时用果木灰泡了糙米,用灵湖水泡了黄豆。 蕨根捣烂用水过滤,过滤后的水静置,待水和沉淀物完全分离后,倒掉水。 锅里放水,小火烧温后放入蕨根粉,边放往一个方向搅拌,直到变成浓稠的黑色,用铲子整成半球状,冷却后切薄片,用猪油及酸辣椒大蒜苗干扁出锅,外面香脆,里面弹牙,可好吃了。 一人两兽眼巴巴望着陆妍。结果,还没到晚饭时间,这三吃货就干掉了四大盘。陆妍自己才尝了几块。 晚上吃猪肚煲土鸡火锅,配菜有鱼滑,虾滑,鱼丸,牛肉丸,涮牛肉,蟹条,山药,萝卜片,白菜,萝卜苗,配上自制的酱汁。有红尖椒,野桔子汁,酱醋蒜蓉姜及秘制辣椒酱。 两人两兽吃得热火朝天。这可苦了在附近监视陆妍的人。他们已经闻了几餐美味,之前的只是炒菜那一会特别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这次两小时过去了,还没停下来的节奏。 特使大骂几个手下没出息。可当手下绘声绘色地描述陆妍所做吃食时,特使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让手下回去继续工作,自己则想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找上陆妍。 还没到院子时,就闻到一股香味,哈喇子出来了,是自己最爱吃的鸭肉。 原来是准备的菜吃完了,三个吃货还没吃够,于是加做了大锅子姜鸭,里面有干辣椒,桂皮,香草,子姜,五花肉。 特使过来时,刚好赶上出锅。很自来熟地,去厨房拿了双筷子。 “这个你可不能吃,我写的忌食清单就有辣的。” “那你这我能吃啥。” 陆妍很无语,自己又不是厨娘,还管上饭了。于是对特使说没吃的。 特使也不恼,便坐在原地不动,默默看着杨拙他们吃,还时不时咽一下口水。 陆妍实在看不下去,通常贪嘴的,心眼都坏不到哪去。转身回到厨房,做了份水蒸蛋,一份土鸡炖野山菌。 刚端到桌上,便被另三个一抢而空。特使望着空空的两个碗,一时没反应过来。特别是看到杨拙和那只狗两人的份量没有多少时,有些讶异。 再看到桌下有一碗很大的土鸡山菌汤,喜出望外,弯身去端。岂料,一只小乌龟掉进了碗里,几个呼吸间,别说渣,连汤都没剩一滴。 “这,这,这……” 特使惊得目瞪口呆,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陆妍解释小白和小妖都是自己的兽宠,自己把他们当孩子一样,只不过食量大了点,不会伤害人。 在陆妍以再抢明日不做饭的警告后,特使终于吃上了东西:一份粉蒸五花肉及凉拌三丝(粉丝+胡萝卜丝+豆芽)。 特使不知道肉还可以这样吃,平时最美味的便是红烧肉了。还有豆芽,居然是豆子制成的。 杨拙和小白对特使这种崇拜投以鄙夷的眼神,这种程度的菜,就是打发他的,不用花太多时间。 饭后,特使有模有样地问起自己手的事,说最近感觉手有些麻痒。陆妍告知对方这是在长骨头。 特使心满意足地回去,并吩咐要把陆妍每顿的吃食详细告知,而且吃食的材料比平时多备一些。 “你说,大人不会以后每次都来蹭吃的吧。” 黑衣甲问道。 “要换成是我,我也每天来吃。” 黑衣人乙接话。 “………” 黑衣人丙什么都没说,蹲墙脚默默咽口水去。 惊喜 收拾桌子洗碗的活由小妖包了,理由只有一个:他吃得最多。而且他有隐身功能。化为人形时,只有他允许看的人才看得见。 陆妍难得有这样的闲暇时光,饭后,主动邀请杨拙一起去散步。 夜,很宁静,树林中透出一点亮光,温暖而详和。忘却质子的身份,这里的确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不紧不慢地走着,脚下的树叶发出一点点声响,偶尔听到一些小家伙惊慌逃窜的响声。 月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星星点点,晚风轻拂树叶,月影婆娑,配上各种虫鸣,仿佛一幅有声有色的动态水墨画。人在其中走,仿若画中游。 身旁杨拙的脚步,一直配合着自己的速度,不紧不慢地在后边跟着。连他的呼吸声,自己也能感觉得到。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陆妍突然停了下来,杨拙猝不及防,撞上陆妍的后背。 熟悉的阳刚之气自身后传来,陆妍脸一热,忙调转过身。说让杨拙走前面。 杨拙不同意,说在后面可以保护好她。 “我想看看你走路的样子。” 借着夜色的掩护,陆妍用蚊子哼般的声音说道。, 虽然两人亲密接触过那么次,但在杨拙面前,仍是百般放不开。 杨拙心里像喝了蜜一样,走在前面,抬头挺胸的,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太兴奋的缘故,居然走了同边手。 看着杨拙极不自然的走姿,陆妍加快脚步,在距杨拙只有一步之遥时,伸出了手。 柔软无骨的手触碰到杨拙那双粗糙的大手时,杨拙高大的身躯明显一僵。掌心传来的触感,让杨拙那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因有上次自己的失控之举,杨拙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把体内的燥动压下去。手掌包裹住媳妇的手,才发现媳妇的手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小,还要软。 就是这只稚嫰的手,却撑起了整个家的重担。自己一定要加紧学本事,争取早日当大元帅,让媳妇过上好日子。 相对于杨拙,陆妍却异常平静。当自己情不自禁向杨拙伸出手的瞬间,陆妍决定不再隐藏自己的心意。 以后发生什,自己控制不了,也不去想自己能留在这世界多久,能和杨拙能在一起多久。当自己的手被这只大手包裹的一刹那,所有的纠结都消失不见,留在心里的,只有安心。 杨拙,你就是我两世才寻到的有缘人吗?我决定把心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守护好它,别让它再像前世那般孤伶伶的。 我是个很懒的人,爱上你就不想爱别人了,希望你能永保初心。 牵着媳妇手的杨拙,全然不知媳妇做了这么大一个决定。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绕着住处走了一圈又一圈。 “头儿,你说他们在干啥,大晚上的,牵着手走了一圏又一圈,也不说话。” “就你话多,我光棍一个,哪懂这个。” “三儿,你有娃了,快告诉我。” “我哪知道,要是我有这空闲时间,早把媳妇按扒在床上了。” 身后传来几人粗俗的笑声。 “闭嘴,不想领鞭子便认真做事。” “那个木头,这么小个丫头片子,连睡觉时间都守这么紧。脸蛋长得像个小仙女,那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长开了没有。” “连特使都对她恭恭敬敬的,你再胡说,小心脑袋搬家!” 回到房间的陆妍,洗漱完毕后,忍不住又溜进空间。 陆妍揉了揉眼睛,要不是医疗系统那间小屋,陆妍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 地还是原来般大小,但里面绿色一片。 人参,灵芝及天麻发了一大片,野苹果树也长出了一棵小苗。 下午移进来的野弥猴桃苗及樱桃苗安静地躺在灵泉边,根上的泥土还是润的。顺手将它们种在土地边缘。 试了一下,时间仍在是外界的十倍,但植物的生长速度,相较于外界一天,这里相当于一个月。 是否灵泉水的缘故呢。 走进灵泉水,看到里面的鱼也明显长大了不少。 想想自己身体和杨拙的差距,陆妍在泉眼处掬起一口泉水,喝个干净。因为不确定有无副作用或其他不可控因素,陆妍也不敢喝多。 将所有植被浇过灵泉水后,陆妍看着这些植被,越看越喜欢。惭渐地,意识开始模糊。 正当陆妍睡得正香之际,师傅那张脸放大在眼前: “我毕生心血做成的智能医疗系统,你就这样对待!你忘了入我门下当天发的誓言了?” “救死扶伤,弘杨医术,不止不休。” 陆妍念道。 “那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 师傅一声吼,陆妍吓了一跳。睁开眼,发现自己刚刚只是做梦。 医疗系统--现在应当叫医疗室更贴切,就在不远处。再加上在这睡一觉醒来,神精气爽。陆妍决定好好研究一下。 手指一触碰到门,厚重的门便自动打开。看到熟悉的牌扁,“陆教授办公室”,走了进去。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摆设和前世几乎一模一样。打开自己的工作台,面前出现一个三D影像。将“系统任务”点开,选择“初级任务”,影像上马上出现几个任务。陆妍想了想,选中“制作新药,能广泛应用,奖励新药种子一粒。” 这也太小气了吧,陆妍暗自腹腓。谁不知新药要经过N次试验,再经过N次动物实践,再到人体实践。居然只奖励一粒种子。 但转而想想,自己研制新药,又不是为了要拿奖励。刚好之前的续骨水没来得及向师傅报备,就等特使好了之后,用来测试一下这系统是否靠谱。 退出工作台面,扫视了一下工作室,空间不大,但五脏俱全。和前世几乎一样,只不过设备更先进。 走到记忆中的地方,轻轻转了一下茶壶,暗门应声而开,里面是一间小小的休息室,紧挨着的是卫生间和厨房。 床上用品是自己喜欢的地中海风格,厨房里还有一些食材及垃圾食品泡面。 尽管自己对吃很讲究,但自从跟了师傅学医后,办公室就是自己的家,自己看不起的泡面成了最好的加班伙伴。 除了泡面,还有各类火腿及肉干,当然,还有各种零食,如各种口味的薯片,饼干,干果,尖果,酱料。 也不知道过期了没有。虽然这个世界的食物很原生态,但吃了这么多年的前世食品,还是很怀念。 正在翻的时候,一本小册子掉了出来。上面是师傅熟悉的狂草字体:食品使用需知。 从上面了解到,食物打开后在普通空间里的保质期为一年,如果不打开,在这个空间内,可以保持二十年左右。 陆妍算了算,此空间二十年,也就相当于外界两年。自己得计划着吃。 拿了两包原味和番茄口味的薯片,一截法国烧烤风味火腿。 出了医疗室,用带出来的水壶装了一壶灵泉水,心念一动,出了空间。 山中时光 在里面呆了这么长时间,可外面不过是半个时辰左右,陆妍一时也睡不着,便点开油灯,将从空间带出来的工作笔记看了起来。? 在续骨水处,用签字笔记录了几行。看来,得好好对待这个特使这个病人,他可是自己药水的关键实践对象。? 温习了一下以前写的记录,感觉有点饿了,随手解开一包薯片,边吃边看了起来。时不时做一下批注。? “头儿,能给我们派个别的任务吗?这小丫头,这大半夜的,怎么还在吃。“? “上头是饿着你还是虐待你了,为了个吃食,连任务都不要了。” “谁叫我鼻子这么灵,要不,我去洗个冷水澡,感冒鼻塞就闻不到了。” “头儿,你别说三儿了,我这不太灵光的鼻子也闻到香味了。乖乖,现在这个是什么味?”? 原来,陆妍越看越精神,吃了一包薯片觉得不过瘾,想想前世的泡面,虽然前世很嫌弃,但现在很长时间没吃到,反而怀念起来。? 说做就做,把水烧开,将面及调料全部放进水里一煮,焯几片菜叶。几分钟就捞起来,切几片法式火腿,往面里一放,吃一口,闭上眼睛,果真是前世的味道,一点都没变。? 反正没人,吃相也不用讲究。吃面时,特意吸得很大响声,那号一个过瘾。? 陆妍倒是吃过瘾了,可苦了一帮监视的人。泡面的香味,大家懂的,别说是方圆五里,至少这个院子,此时全是泡面的味道。? 连睡梦中的小妖都流出了哈喇子。小白一脸鄙视地离小妖远一点,但自己还是忍不住敲了主人的门。? 陆妍的到爪子挠门的声音,知道是小白,愧疚地打开门,告诉小白自己吃光了。 小白看到碗里还余下的一点汤,像入学一样用神识同陆妍交流,意思是那汤能否给他喝。 陆妍有些不好意思,说下次再给他做。可小白已经等不及了,跳到桌上,添了一口碗角。陆妍也不阻止。结果小白把汤一股脑喝光了,完了,还在碗底添了添。 监视的几个恨不能变成那只小狗,至少能喝到汤。这个,明天天一亮,必须马上汇报给特使,看特使能否行行好,吃到后也同兄弟们讲讲味道如何,过过干瘾。 第二天一大早,特使便上门了,说好像绑在手上的硬东西移动了一下,怕有什么问题。 陆妍拆开看了一下,确认无大碍,便告诉他要忌口,不可乱吃东西。 特使马上接口:“要不,我就在这吃,你给做什么,我吃什么,这样不用担心吃错什么东西。作为回报,我给你一件礼物交换。” 陆妍听到上半部,心里想着,还真会找理由,但一听到后半句,说有礼物,马上心动。忙问是什么礼物。 听特使介绍,是特使一次偶然机会,落入到一个古遗址里,捡到的一个宝贝,找了很多能人异世求教,听说是一个时空器,能穿梭于不同的时空。只是自己拿在手里二十余年,亦摸不透其中的奥妙。 原来是个鸡肋,拿之无用,弃之可惜。 “这么宝贵的东西,只怕不止换吃食这么简单吧。” “这个,这个,实不相瞒,老朽的确有一个不情之请,老朽老来得子,怎耐得了一场怪病,请遍了名医,可都回复无回天之力。老朽不甘心,一直用千年人参吊着。十年过去了,心跳还在,可一直没醒过来。就想着,您能否出手看看。” 陆妍了然,应当是植物人了,但想想还不知这宝贝是真是假,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于是点头应下,但得须十日后。 特使想不到陆妍这么爽快,激动得赶紧拜谢。 陆妍接过所谓的时空器,是一个圆形的刻有八卦图案的暗紫色不明金属,体积虽小,但却很沉。 不知道为什么,在接到手中那一刻,陆妍总觉得有一股亲切感,虽然自己也纳闷为什么对这个死物会有这种感觉。但总归不是坏事,于是,把它保存在自已身上,待得空时,再仔细琢磨琢磨。 陆妍虽是女子,但却也是说一不二的人。既然答应了对方,便不会食言。可把杨拙郁闷坏了。看上特使的眼神,更不爽了。 特使也知道杨拙不欢迎自己,但想想那些吃食,自己受伤的自尊又得到了些许安抚。 早餐吃手工米粉,做米粉的木盘自然是杨拙的手笔。磨米粉和磨豆浆差不多,杨拙做起来轻车熟路,不过,陆妍心疼自家男人,让小妖在旁边观摩。 因有外人在场,也不方便让小妖化形帮忙。手工米粉和肠粉的流程差不多,只是米浆更稠,且淌米粉时也淌得更厚些。 蒸熟后,朝着一个方向一卷,像卷寿司一样,卷成一个长条形,待冷却后,用刀一切,放置烧开的水中焯一下便可起锅,放入骨头浓汤中,加上精心配制的配料,真是百吃不厌。 当然,也可以在未卷之前,铺上喜欢的菜,如酸脆的萝卜条,酸辣的泡菜,或是外婆菜,再一卷,整个就着吃。想想口水都流出来了。 陆妍为了奖励还在磨豆浆的杨拙,先做了一盘包了脆萝卜条和外婆菜的卷粉给到杨拙,亲自喂给他吃。害得小妖和小白大喊偏心。陆妍一记眼神过去,两小兽马上闭嘴。 杨拙吃着陆妍喂的东西,傲骄地看着两兽,要多得瑟就有多得瑟。 豆浆和做米豆腐的米浆磨好后,米粉刚好出锅。 熬了一晚上的大骨汤,配上青椒肉丝,酸豆角,酸辣萝卜丁及腌酸菜(芥菜开水焯过后密封三天后变酸捞出,切碎用干辣椒粉过油炒一下),当然,少不了秘制辣椒酱。 手工粉嫩滑弹牙,虽是米粉,却有一股子嚼劲,让人吃了还想吃。就是陆妍,今天也吃了两大碗。 特使因为不能吃辣的,则是红烧肉,配不放辣椒的腌酸菜,加一点点酸水,吃得也特别满足。 吃过饭,开始忙活豆腐和米豆腐。在开始之前,陆妍开始撵人了。特使再怎么说是个外人,陆妍自己也有些小心思,毕竟,自己在外面还有一家酒店呢。 特使也是个明理的,问到中午便可吃上后,放心地离开了。 豆腐倒是容易得很,只不过,这次除了做豆腐和豆干外,还想做点豆皮和腐乳。 一公斤黄豆大约可以做6-7公斤豆皮,陆妍做了大约40公斤,这东西晒干后耐放,一个月后自己还可以带出去。 10公斤左右的豆腐做腐乳,算算时间,发酵半个月,再放置半个月,便可食用,也刚好是出山之时。 豆皮的制作方法很简单,将过滤后的豆浆倒入锅中,煮开后去掉表面泡泡,取上面的一层皮出来晾晒即可。 腐乳相对复杂一点,压实后的豆腐,将水份吸掉,切小方块,码在酝子里,密封。 过两周后表面有白色粘状物或是表面呈淡粉色后,放入白酒中入味,捞出放进调料中裹一下,调料通常是蒜粉,干辣椒粉,胡椒粉,盐制成。 将裹好调料的腐乳放进干燥的陶坛子里,密封半个月即可食用。 做了这么大一项工程,陆妍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疲倦。难道是昨晚在空间休息的缘故? 没有空闲多想,因为小妖看陆妍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豆干豆腐豆皮,不停地问这问那。好在小白总是抢在陆妍面前回答,不过,豆皮他可没见过,回不上来,陆妍笑着作了补充。 米豆腐更简单了,因用了果木灰泡了的缘故,也不用加碱水,直接将米浆倒入锅中,烧小火,朝一个方向不停地搅拌,直到变干后关火。 在米豆腐未成形之前,倒入盛了冷水的盆中,放凉后,即可烹饪。可凉拌,也可热炒。 忙忙碌碌,又快到做中饭时间了。陆妍做了一大盆凉拌米豆腐,两份麻婆豆腐,一大锅水煮活鱼,一大盆口味虾,一份猪肉丸炖白豆腐,粉丝蒸牙白,上汤豆苗。 特使盯着水煮活鱼及口味虾看了很久,求助式地转望向陆妍,陆妍摇了摇头。指着肉丸及另外两个素菜,让他尝尝。 这清淡的口味比之平常吃的,自有一番风味,特别是豆腐和肉丸,还有那个粉丝蒸牙白。 可重口味的特使,闻着对面大菜传来的香味,特别是小白和杨拙发出的大声的满足的声音,自己好恨为什么手会受伤。 特使完全忘了,自己是因为受伤再加上时空器才有机会坐在这吃的。 “你不用这表情,如果以后想吃,去有间酒楼预定VIP房,也不贵,最低消费500两白银即可。包你吃得尽兴。” 特使一听说不贵,再听到500两时,心里暗道:这么贵还不贵,还不如去抢。 不过,想想舌尖下的味道,还有对面传来的菜香味,这500两说不定自己也会去。 陆妍就这样,每天做做吃的,没事进进空间,打理一下药材及果树,进进工作室,在自己的小窝上躺上一躺,熟悉熟悉这个师傅用了毕生心血做的医疗系统。 偶尔,也会吩咐小妖和小白抓一些山里的小动物,来做陆妍的试验品。不能说陆妍残忍,试新药,总不能拿活人来试,总有一些不可避免的牺牲。 不知道是夸陆妍的医术太好,还是运气太好,试过新药几本都没出什么大问题。 于是,陆妍从开始在空间养一只小鸟开始,到小白兔,再到狐狸,最后到一只野猪。 原来的空间不知道是因为药材的生长和动物的加入,还是因为灵泉的扩张,体积比之前足足大了一倍。 陆妍在里面种了一些反季节蔬菜瓜果,长势喜人。 为了防止小动物们破坏药材,陆妍在空间做了一间牲畜棚,除了小鸟,余下的都分开关了起来。 灵泉水从两块地中间弯延而过,五颜六色的鱼在小溪中畅游。小溪的一边是药材及果树,另一边是各式蔬菜,菜园的一角,一个简易的棚子,住着几只小小伙。 一时间,曾经单调的空间顿时热闹起来。 咱们回家 陆妍和杨拙在山里过得怡然自得,陆妍母亲也收到特使派出的人的通知,陆妍在给他们大人治病,和杨拙一起待在一处一个来月。 戚氏虽然担心,但对杨拙特别放心,而且有女儿的亲笔信,也就不再担心。现如今酒楼和女人之家都能独立运作,陆妍离开一个月也不会出什么事。 戚氏算算日子,女儿她们再有半个月就回来了。看天气还好,将孩子房里的被单都拆了大洗,棉被拿出去晒晒。 总得找些事忙活,最近梦到那人更频繁了。想想可能是孩子不在身边的缘故。 “伯母。” 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戚氏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严鞘。 “夫人,刚有陌生男子硬闯进来,拦都拦不住。” 邱氏气喘吁吁跑进来,后面跟着一脸委屈的小宝。自从小白走后,守门的任务就落在这小不点头上。 戚氏示意是熟人,两人微微欠身退下了。虽然戚氏强调了很多次,但邱氏依然坚守自己作为家仆的本份。 “伯母,妍儿呢。” 严鞘看上去比上次见面削瘦了不少,但丝毫不减他的姿色,连戚氏也暗叹,要是女儿身,估计也只比自家女儿差那么一点点。 当严鞘得知陆妍居然和杨拙一起单独待一个月之久时,心急如焚,恨不能马上飞到陆妍身边。 一问戚氏,居然不知道到底在哪,只知没出平阳县。 严鞘什么都不说,调头便走,直奔张总兵驻地。 别人不知严鞘的来头,有个神通广大的爹的张总兵可是清楚内幕的,只是平时能装不知就装一下。如今找上门来,可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张总兵正想着怎么不着痕迹地探明这位皇子的来意,严鞘开门见山: “你的手下杨教练失踪半月有余,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下官只知道去了山里,暂时无生命安全。下官派了人去寻进山的路,可一直寻不着。 严鞘要求带上所有的兵去山里,他就偏不信,这么多人,连条进山的路都找不着。 找了四五天,一无所获。 严鞘第一次上书给自己那个爹,大约的意思是平阳县有上次匪乱的老巢,人手不够,需要支援。 皇上一看,平时对政事躲都躲不及的儿子,居然改头换面。于是速派出驻守在距平阳县最近的两万大兵,朝平阳县火速赶去。 两万一千多士兵对平阳县这平时不起眼的栖山进行地毯式搜索。 搜了十天十夜,破了无数机关后,终于发现了一个可疑之处。 那是一个宽约两个手掌宽的小凸起,表面非常光滑,显然经常有人触摸。 严鞘听到来报,让人试按了一下,没反应。改为旋转,亦无反应。试了很多种办法,仍以失败告终。 和严鞘的焦急不同,山里的陆妍和杨拙,眼看着特使的手已好,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留下来多观察几天。 特使的儿子,陆妍看过了,体内经脉尽断,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致命的是在对方血液中有一种未明物体,呈暗黑色。经检测亦非有毒之物。但会破坏红细胞合成及影响血液流动。 对于未知的病患,陆妍有一种要治疗和研究的强迫症。 虽然暂未找到治疗方法,但经过陆妍的亲自试验,空间的灵泉水有去除体内杂质的功效。 于是,陆妍每天用灵泉水注射器注入到他体内,十几天下来,发现一些血液中的暗黑物体居然变少了。 陆妍只是仔细记录每天的变化。既不说能治,也不说可以治。特使对待陆妍更加恭敬了。 陆妍也欣然享受着这种待遇,过得倒也怡然自得。 一天,陆妍正换衣服,一块乌黑的木牌掉出来,陆妍才想起这还有一个好去处--温泉。 陆妍可不想大白天去泡温泉。吃过晚饭,散步半小时后,和杨拙前往温泉池。 温泉池静得异常,就连守门的人都没有。 借着月光,陆妍选了一个较为偏僻的池子。因担心陆妍的安全,杨拙就在一棵古树之隔的另一个池子。 陆妍里面穿着系统卧室备用的改造后的比基尼,慢慢滑进池子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声音。 杨拙穿着陆妍做的短裤,也进入了温水池中,一阵温暖包围着自己。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陆妍泡温泉的慵懒样子,想入非非。 忽然,远处传来的水声引起了杨拙的注意。杨拙确认周围无可疑人员后,向声响处悄声摸去声。 在主池瑶池内,居然有一名男子,正****着上身。刚刚的水声便是他发出的。 这里不是禁地吗?何人如此大胆。 好奇心驱使着杨拙想进一步。 “来者何人!” “你又是何人,竟敢私闯圣教禁地!” 杨拙应了声,用瞬移法贴近对方,手如闪电般出动。 “咦?” 对方看似不动,但却躲过杨拙的隔空点穴。 杨拙知道遇到了劲敌,把最近刚领悟的螺旋掌使出。螺旋掌共有八式,每使出一式,威力叠加,且八式都在瞬间完成。 谁知,对方也使用了一模一样的招式,且用得更娴熟,威力也稍胜一筹。杨拙被逼退几步才稳住。 “你是何人?“ “你是何人?”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我乃平阳县分教主殷实,你乃何人?为何闯我教圣地?习我教独门绝学?” “我是杨拙,被贵教特使抓进来的,因一些原因留在此处,至于你说的独门绝学,我真不知道,那是我家传的武功,我十天前刚悟到的。不过,见你施展后,原来几个悟不透的地方全通了。” 殷实顿时内伤。自己这招还是十年前立下大功,主教亲自传授的一门绝学,除主教及自己外,没第三个人会。 自己悟了三年才悟透,现如今十年过去了才如此水平。想想自己那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心里极度不平衡。 难道是主教的亲传弟子?主教向来神秘,自己孩童时便入教,如今四十余年,可从来不知道主教的真面目。 过去十年一直在他国执行任务,分教大小事宜几乎都交给右特使处理。他是个做事周全之人,断不会随意留外人在圣地中心。 想到这,殷实的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转弯,问杨拙在此可习惯等。 杨拙却不接话: “你说你是教主,可有证实你身份的东西?” 殷实一愣,证实自己身份的东西当然有,那便是教主令。可因任务特殊,不能暴露身份,教主令由右特使暂为保管。 见对方沉默不语,杨拙浑身戒备。 “有是有,因为一些原因,没放在身上。” 杨拙便说让对方跟着自己去见特使,以示清白。此刻,杨拙倒希望对方是教主,因为自己没把握打败他。想想独自泡温泉的媳妇,杨拙不免有些焦急。 殷实一听说要去见特使,连忙摇头。开玩笑,此行是执行任务,途径此处,忍不住溜进来享受一下,可不能让特使知道。要不是杨拙的特殊身份,早就咔擦把他办了。 “小兄弟,这样,我这有一本武功秘笈,不过,是本残本,我研究了多年,也参详不透。今日见你天资过人,是个练武奇才。现赠予给你,希望将来有机会,帮我一次。今日我来这只是泡个澡,就别再刨根问底了。” 杨拙一听是武功秘笈,忙问里面的功夫厉不厉害。殷实回复如果得到另一半,或是自己领悟到另一半,则会很厉害,至少比自己厉害。 杨拙这才接过来,并告诫殷实泡完即走。很显然,殷实此举更加让杨拙确信对方不是教主。 殷实也不再分辩,这样误会更好。 杨拙匆忙赶往刚刚所泡的池子,开口唤陆妍。 谁知,没有回应。突然,感觉到一个人影向自己扑来,杨拙下意识出掌,可鼻尖传来再熟悉不过的气味,马上收回内力,改成接住对方。 “你这呆子!刚才去哪了?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抱着浑身冰凉的媳妇,杨拙既心疼又自责,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抱着对方。 “呆子,我们明天回家吧。我想家了。” “好,咱明天就回家。” 说完,用自己的衣服裹住陆妍,将陆妍拦腰抱起,施展轻功朝住的院子飞去。 归来 还在试此机关的严鞘,接到士兵来报,说看到一男一女出来,男的长得特别俊美,女的长得像天仙一样。 “人呢?” “报,报大人,走了。” “废物!” “我们拦了!可男的好可怕,一看我们,我们腿都软了。等我们反应过来时,人就不见了。肯定是施了邪法。对!一定是这样!” “来人呀,将此人调至火房。” 严鞘气不打一处来,翻身上马,朝PY县城方向疾驰而会。 还不到一刻钟,便追上了陆妍两人。 远远地便下马了,在马拴在一边,自己则施展轻功不紧不慢跟在两人不远处。 如果此刻陆韜看到,一定不会相信向来柔弱需要保护的严鞘,轻功竟如此了得,一定会认为这个严鞘是假的。 陆妍怎么会提前几天出山呢?原来,经过温泉那晚后,第二日一早,陆妍便向特使辞行。特使的手已经完全长好,只需再调理一两个月便可恢复正常。 至于特使的儿子,陆妍交待在有间酒楼附近租间屋子,方便她每天诊断。特使自是吩咐下去。将陆妍二人送至出口后便折回。 两人一出来,便碰到几个士兵,看着面生。杨拙不怒而威,问对方是何来头。士兵原本想盘问是否匪类,可话还没说出口,杨拙抱着陆妍,施展瞬移法出了士兵的视线。 两人见没人追上来,也就放慢脚步,一路有说有笑,好不惬意。 严鞘来时,便见到这样一幅刺痛他双眼的画面: 陆妍身穿一身淡粉色长裙,在山间小路上蹦蹦跳跳跳的,看到漂亮的蝴蝶,伸出手想去抓。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灵动而轻盈。 突然,在一大丛野花旁边停下来,盯着花看了好一会,陶醉地闭上眼。阳光洒在如雪般的肌肤上,肌肤近乎半透明,长长的睫毛在白晰的脸上投下弧形的影子,面前的花黯然失色。 看得呆住的,除了严鞘,还有杨拙。 情不自禁走向前,对着陆妍的睫毛吻了上去。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份稀世珍宝。 “媳妇儿,你真美!” 轻轻从后面揽住陆妍,在陆妍耳边呢喃道。 陆妍反手挠了一下杨拙,趁杨拙放松之际跑开,边跑边回头: “你有本事来追我呀。” 杨拙刚要去追,却发现浑身上下奇痒不已。 “叫你大白天占我便宜。” 边跑边回头,对着后面跟着的杨拙露出灿烂的笑容。 严鞘呆呆地望着这样的陆妍,这样的笑容就这样定格在自己的脑海里。 杨拙想追上陆妍,谁知,越动越痒,最后不得不求饶: “媳妇儿,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陆妍像个女王似的来到杨拙身边,努力抬高自己的下巴: “别以为你高大,武功好就可以欺负我,这次只是小惩。” 说完,拿出一个精巧的瓶子,对着杨拙鼻孔,杨拙吸了两下,马上不痒了。 “媳妇儿,咱们走吧,这么长时间,娘该担心了!” 这话说得很大声,而且朝着严鞘蔵身的方向。其实,他早就发现了严鞘,只是对方不现身,自己就当着他的面同媳妇亲热,气死他。 严鞘一听,连娘都叫上了,再想到刚刚杨拙亲吻陆妍的画面,胸口一紧。于是,默默折回去,牵着马,神情恍惚地朝县城方向走去。 “夫人!夫人!小姐回来啦!” 正在给女儿绣鞋的戚氏,见平时稳重的邱氏一路小跑进院子,脸上掩不住的喜悦。 对于陆妍,邱氏是又感激,又怜爱。一边是主子,家中大事几乎全是这个小主子做主。一边是这孩子比自己女儿还小,却承担了所有,所以也特别心疼。 过去这一个月,夫人只说小姐有事要做。可一个小姑娘家,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也不知有没有吃好睡好。可这些只是心里想着,没有说出来。人家还有一个娘亲呢。 戚氏手一抖,针扎到手上也顾不上,急急往外迎去。 “妍儿!” 见到女儿那熟悉的脸孔,戚氏抱着抱着眼泪便来了。 “娘,不是捎了书信让你别担心吗?” “娘这是高兴!” 戚氏把陆妍从上到下全都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长肉了!高了!皮肤透得快滴出水来了。杨拙这孩子,就是细心,把你照顾得这么好。” 说完放开陆妍,拉着杨拙: “瘦了!快进屋,好好补补。” 陆妍看得目瞪口呆,自己就这样被晾在院子里了。杨拙回头无辜地看了陆妍一眼,便被戚氏催着进屋了。 邱氏拿了一套换洗衣服出来,说陆妍身上的衣服上都有花粉,让陆妍洗洗后吃饭。 陆妍接过衣服,应了声直接朝浴室走去。 陆妍出来时,见大厅除了杨拙,还有消失很久的严鞘。 见陆妍出来,严鞘高兴地迎上来。 陆妍哼了一声,绕过他,到杨拙身边坐下。 “妍儿,来者是客,不得无礼。” 严鞘的笑容一滞,但下一秒,又露出无害的笑容: “丫头,我病了这么久,你不来看我就罢了,怎么连一封信也不回我。” “什么病了?什么信?” 陆妍听到严鞘的话,满脸疑惑。 严鞘唠唠叨叨把他如何日夜兼程赶回家,因受风寒病倒,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几个月,写了无数封信给陆妍,都石沉大海。自己刚好转便直奔这了,云云。 “难道,我的信被截了?那你的棉制品还是销给朝廷了呀。我父亲同我保证过,且我也派亲信核实过,是哪出错了?” 严鞘看陆妍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如果真是这样,陆妍不把自己扫地出门就该烧高香了。 陆妍听到严鞘这么说,已经相信他的话。仔细看去,他眉宇间隐隐有一股暗气,整张脸削瘦了不少,皮肤略显苍白。 陆妍让严鞘坐下,拿起他的右手,专心把起脉来。 严鞘这人,客观来说,不坏,只是有时候热心过度,让陆妍心里有些防备,总觉得此人非奸即盗,不可深交。可听到严鞘为了自己的,事这么上心,心便有些软。 再者,见到病人,陆妍是习惯性会诊脉。 杨拙有些吃味,可见到陆妍认真的模样,暗骂自己太小肚鸡肠。一定要让自己变强大,让媳妇依赖自己。 在杨拙胡思乱想之际,陆妍出声了: “你是不是练过什么邪门的武功或是被什么邪门的武功伤害过?” 陆妍在这世,虽没有公然行医,但却没有荒废学习。对于现世的各种病状都有进行理论吸收。在冷武器时代,什么内力武力暗器造成的伤及并发症,陆妍都有作过基本了解。 没等严鞘回答,自言自语道: “就你这病西施的美人,应当是被别人伤害过。体内有一股阴寒之气四处流窜,虽勉强封在你丹田之处,但日积月累,对身体根基伤害更大。” 杨拙则意味深长地看了严鞘一眼,暗含警告。严鞘苦笑一下,自嘲道: “我的身子就这样,要不是陆韜师傅每年给我输内力,据我师傅说,在几年前就要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陆妍默然。转身进房间,从空间装了一产的灵泉水,递给严鞘: “这是我特制的泉水,每天早上起来,喝小半茶杯,对你的身体有帮助。以后我想到法子,再给你诊治。” 在提到自己的病时,严鞘一脸平静,陆妍给他,他便接过来。好歹也是Y头一片心意。 戚氏一听到这么一个年轻俊美的小伙子居然身患重病,母性大发,问严鞘住哪是否有人照顾等。 严鞘使劲眨巴眼睛,可怜地望着戚氏,说自己一回来就去找陆妍了,一直在栖山外扎营,已经天几夜没休息好了。 戚氏忙吩咐下人收拾一间客房,让严鞘休息一下。严鞘求之不得,趁别人没注意,得意地看了杨拙一眼。 陆妍心里想着严鞘的病情,其实,还有些话她说不出口,如果没有找到根治的办法,他撑不了两年时间。 因想得太投入,母亲前面说的话都没听清,当母亲问是否可以时,下意识回了一句:“母亲作主便是。” 严鞘得了这话,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杨拙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一会,张总兵派人来请杨拙,杨拙知道军队的规矩,同陆妍说了声便回驻地。 陆妍心思还在病情上,所以只是同杨拙笑了笑,连目送都没有。反正驻地近,想见的话随时。 想不到,这一别,便是三年。此是后话了。 杨拙前脚刚走,严鞘后脚便写了一封信,让亲信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醒了 就在严鞘信送出的第六天晚上,京城突然派来钦差,给到张总兵密旨一份。 张总兵看了密旨上的内容,转告给了杨拙,并告诉对方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换作以前,杨拙是断然不会离开PY县离开自己媳妇身边的。可随着媳妇越来越优秀,还有那个花蝴蝶严鞘在一旁虎视眈眈。自己必须强大起来,这次无疑是一个机会。 因天亮便要启程,杨拙向张总兵告了假,溜进陆妍房里。 看到媳妇熟睡的面孔,睡梦中似乎被什么困扰着,眉头紧锁。 杨拙手抚向媳妇额头,有些微冰凉,缓缓注入一丝内力,直到眉头舒展开来。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看到媳妇嘟着的小嘴,俯下身去…… “老大,他要吃了主人吗?” “笨蛋,肯定是主人吃了好吃的,他想闻闻是什么?” “闻就闻,可他在舔呢。好恶心。” 本来很温情的告别画面,被这俩家伙一搅和,杨拙抚额。 帮媳妇掖了掖被子,坐在一旁看着媳妇的睡颜。这一坐便是两个时辰。 听到鸡叫声,杨拙不舍地移开视线。拿起纸和笔。写了几张都扔掉了。 眼看马上到出发的时间了,杨拙出了房门,对着两个小家伙交待,一定要保护好陆妍。两个小家伙应承下来。 朝房内最后望了一眼,回头便走,生怕自己会舍不得走。 陆妍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醒来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过了一会,总觉得房里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杨拙!你给我出来!” 小白和小妖捂住耳朵,装没听到。 见没人回应,再找了找,没人,在桌上有一张纸条: 媳妇儿,我走了,可能会有一两年。等我! 落款处是:呆子 一股失落感涌上心头,心里像被掏空了似的,连母亲敲门,也没听到。 “妍儿?” 戚氏推门进来,见陆妍坐在床上,两眼空洞无神,吓得脸都白了。 抓住女儿的肩膀,猛摇晃: “妍儿,你别吓娘。” 陆妍回过神来,对母亲勉强一笑: “娘,我没事!杨拙走了。” “走了?去哪了?去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戚氏一听说是这事,马上宽慰女儿,男儿志在四方,要相信他,他若心中有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平安归来。 陆妍心里有些责怪杨拙,来了也不叫醒自己。可转念一想,叫醒自己又怎么样呢,离别的伤痛,自己也不知如何面对。 陆妍原本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可杨拙是这世上除了娘亲之外最亲的人了,且刚刚在一起生活了一个月。初尝恋爱滋味的陆妍有这些反应也实属正常。 但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一个严鞘,一个特使的儿子,都是稀有的病症。陆妍马上投入进去。 特使的儿子就住在隔壁,租了一整个院子,护卫老妈子Y环一应俱全。 陆妍每天过去诊脉,隔几日抽取一点血液。同时,用灵泉水改良过的续骨水注入其体内。 严鞘那边,邪气没有驱除,但全部躲在丹田处,似乎有些忌弹灵泉水。但却不能驱除体外。 陆妍自己则每天从喝一茶杯灵泉水改为一碗。并在每天的菜肴里兑一些。 不知不觉,半年时间过去了,陆妍发现体表经常出现一些黑色的杂质,每出现一次,洗净后身体舒畅不已,仿佛轻盈许多,肌肤比几个月大的婴儿肌肤还要细嫰。 母亲戚氏变化更大,原本还有一些细纹的脸上光滑无比,仿佛年轻了十岁。头发也变得更黑更亮。 连小妖和小白也不例外,小妖觉得自己力量更强,小白的身形倒没什么变化,只是浑身的毛发白得发亮,更密更软。 小白甚至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一丝雪女的气息,但是太弱,不敢确定。 严鞘感到自己的内力有突破之势,自从自己发生了那件事后,内力几乎都用来压制那股力量,没再增进。身体也深受其害,所以不会轻易动用内力。再加上文弱也是自己的保护色。 特使的儿子经脉己修复七八成,血液中的不明物体也已清除干净。可就是没有醒过来。 陆妍试了很多种办法,都没醒过来。难道是他不愿意醒来? 从特使那了解到,当时他们找到孩子时,就已经是这样,自己的妻子则被宣告当场死亡。妻子和孩子的关系很好。 “你试着叫他,就说你妻子昏迷不醒,一直在叫他的名字,让他快点醒来,不然,他母亲就没救了。要叫得迫切大声一点。” 特使叫唤了一遍,像背书一样,陆妍翻了个白眼,把特使往后一推,自己向前: “小子,我是大夫!你要是有点孝心,别在这装死。你再不睁开眼晴,连你母亲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见还没动静,陆妍继续下猛药: “你们给夫人准备后事吧!我可没闲功夫在这耗着。” “动了!动了!老爷!” 一直盯着床上躺着的人的奶妈激动得叫了起来。 大家一看,果见手指动了两下。 “你这不孝子!你还不快醒来,你母亲不肯看大夫,只嚷着见你!再这样下去,神仙也救不活了。你们娘俩倒走得干净,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和你们一起走。” 特使原本只是想刺激儿子,可想想妻子就这样撒手而去,留下一个如活死人般的儿子,不知道多难熬,说着说着便哭起来了。 “娘……” 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传来,其他人没听到,可特使是什么人,马上冲到儿子面前: “孩子,孩子,我是你爹,你,你再叫一次。” 特使激动得语无伦次。 “继续同他说话。” 陆妍用棉签沾了点灵泉水,涂抹在特使儿子的有些干裂的唇上。 两片唇动了一下。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是大夫,现在要喂你一点水,你试着咽下。” 说完,喂了一小茶匙水。尽管很慢,但还是咽了下去。 “你现在很安全,你父亲奶娘都在,你昏迷了很久,他们都很担心你。请试着睁开眼睛。开始会有点难,但你一定要尽最大努力,因为,他们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陆妍示意特使和奶娘出声,可两人叫了一声“俊儿”后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人口中的“俊儿”,眼帘微微动了几下,没再有动静。 又过了一刻种,又微动了一下。这次终于不负重望,睁开了一条缝。复又闭上。再睁开。 “爹爹。” 这次声音还是嘶哑,但大了许多。 特使“唉”地应了一声,握着儿子的手抖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咳,咳。” 陆妍虽不忍心,却出于大夫的立场,开口道: “他才刚醒来,适宜静养,你们先出去,我给他施针。” 特使和奶娘虽不舍,但还是出去了。 陆妍让病人闭上眼睛休息,自己则将葡萄糖水拿出,加了一些安神的成份。 刚刚醒来,身体本身就比较弱,还没注射到一半,便沉沉睡去。 陆妍出了房门,对特使和奶娘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 特使扑通跪在陆妍面前: “神医的大恩,史某无以为报。但凡神医有用到之处,只需传信,史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随即递上一块剔透的玉牌,并告知陆妍,遇到危机性命时刻,对玉牌中心捏两下,可保性命。不到万不得已,切勿使用。 陆妍将信将疑,且别说可保性命,单这玉牌本身,无一点杂质,通透无比,可值不少银两,于是嘴上说不好意思,手去伸了过去。 馋嘴,爱财,是陆妍自己引以为傲的优点之一。见到好东西上门,哪有拒收之理。 见陆妍收下,特使自是高兴。要是自己父亲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到外人手里,估计得从地下爬起来教训自己。 初露锋芒 当然,除了这个,还有一千两白银的诊金。特使告知陆妍,明日便奉上。 陆妍也不差这一时半会,拿着玉牌开心地回自家院子。 严鞘原本对自己的身体不抱什么希望,但经过陆妍半年多的调理,不仅没有继续恶化,反而有所好转。 内心深处,又有了奢望:如果能彻底好起来,一定将自己的心意告诉陆妍。 “Y头,今天怎么去了这么久,病情有变化了对吗?” 陆妍刚进院子,严鞘的声音便响起。只见他随意地倚靠在门框上,懒懒地问陆妍。 陆妍有些看不懂严鞘,从一开始,就知道他非富即贵。要说他像纨绔公子,除了穿着及言语像之外,做的事情好似也还靠谱。 每次问及他身体,他总是左右而言,不告诉陆妍实话。听说很多年了,也不知道这些年,他怎么熬过同邪气斗争的痛苦。 随着检查的不断深入及长期治疗,陆妍彻底改变了对严鞘的想法。 他很孤单,有时候,陆妍竟感到他比前世的自己更孤单。 也很坚忍。每次月圆时,邪气最重,痛苦到全身近乎痉挛,也不闷哼一声。一痛便是一整夜。 所以虽然偶尔严鞘言语在这个时代而言,有些逾越,陆妍也便听而不闻,由着他去。 小妖和小白心里很着急,担心主人移情别恋,天天念叨让杨拙早日归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杨拙,没来由打了一个喷嚏。是谁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此刻的杨拙,一身胡人打扮,带着自己的两百号兄弟深入胡都酋都,打探情报及寻找身份留下来作内应。 皇上的密旨便是让杨拙带兵在一年内攻下胡都,成攻则封将军,失败则提头来见。 张总兵一直没搞明白,胡人乃北疆之乱之首,从先帝到现在,一直以骁勇善战而让朝廷头疼不已。 几十年,每年都派兵出战,最后都是求和。说求和只是官方说法,实际上是朝廷又是赔银子又是赔粮食。让皇上恨得直咬牙可又无可耐何。 半年前,接到严鞘一封推荐信,信中称杨拙有将帅之才,只是缺少机会。何不借出兵镇压胡兵,如果失败,于朝廷亦无损失,可万一成功,可是留传千古的大事。 皇上对杨拙可不陌生,可也不想像严鞘说的那样给三到五年时间,而是一年。且不给他派一兵一卒。 在张总兵看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潭。不过,皇上给了张总兵二十个皇家暗卫,一千铁骑及五万兵马。 如果杨拙有性命之忧,暗卫会出手。如果杨拙需要求救,张总兵可以出手,不过,功劳另算。 半年以来,杨拙用空城计诱胡人入屡招胡人侵犯的盐城,和盐城百姓一道,摆了个大陷阱。 待胡人一万余人部队一入城,便将其包围起来,胡人占领城池后,才发现无粮无银两,井水也被投毒,士兵全都上吐下泄,没有一丝战斗力。 杨拙一千人,结合百姓,里应外合,不出五天,攻下盐城,缴获武器马匹若干。俘虏押回京城。 这一战,大杨士气,百姓积压在心里几代人的愿望,终于实现。很多年轻男子纷纷要求加入杨拙的队伍。不出半个月,队伍扩张到五千余人。 杨拙每天亲自训练,军拳,体能,战技,战术………还根据每个人的特长把部队进行了细化: 探子队,先锋营,精兵营,骑兵,善后等,并进行针对性训练。两个月过去,队伍从五千人扩张到两万人。 朝廷的军晌不知是皇上有意为之还是真有困难或是哪里出了问题。每次只有一千人的配给,让杨拙头疼不己。 九千人巨大的口,可不是开玩笑。盐城的城主现在亦以杨拙马首是瞻。但眼看着粮仓的粮食一天天见少。愁坏了城主,并向杨拙报告。 北方地广人稀,良田少见。因长期经受战争,大片旱地草地。 杨拙除了正常留守士兵外,全都拉到地里,种土豆和红薯,还有小麦。全都按从陆妍那里学来的一套。 其中收成的百分之七十上交,余下百分之三十可归为个人所有。 士兵们开始还抵触,为国卖命还得自己自足。但一听说不用交税还能拿百分之三十,且军响打完仗后便如数补发,积极性空前高涨。因为队伍里绝大部分人都是本地土生土长。 种地和训练一样,每人负责一块,并进行比赛。三个月过去了,红薯亩产四千斤,土豆亩产两千斤。 整个军队乃至整个盐城在这数字出来时,整个沸腾了。 城主问杨拙这是什么种植法,杨拙有些恍惚,随口说了句:“陆氏种植法” 第二天,陆氏种植法贴满了大街小巷,人们奔走相告,纷纷颂杨杨教头是个可打仗可务农的安官。 其实,杨拙没任何头衔,先前带来的部队都称他为杨教头,大家也就跟着叫了起来。 吃的倒解决了,可军晌总不能种出来。 从探子那传来可靠消息,距盐城最近的胡人的城池是黄城,黄城以盛产黄金而出名,守城的大将是胡人国王的弟弟漆天。此人武功高强,外号“无敌将军”,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就好酒色。 杨拙正同城主商量暗杀之计,可唯缺一名有武功且姿色出众的女子。 “父亲大人,女儿愿意前往!” “女孩子家,怎能偷听军事机密,来人呀,家法伺候。” 杨拙见来人十五六岁,柳眉杏眼,皮肤白晰,即使对上自己探究的眼神,亦丝毫不俱。 不禁暗暗点头。 “你可知此番前去,生死未卜,你可知晓?” “不瞒大人,漆天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曾发誓,必手刃之,替我姐姐报仇!” 五年前,漆天率胡兵攻陷盐城,抓了城主大女儿并当场强占了对方。 当时城主小女儿被姐姐塞在衣柜里,透过衣柜缝隙,看到了漆天禽兽的一面。 当时很想冲出去,可手无缚鸡之力,且漆天的几位手下还在一旁观战战。姐姐也一直对着她摇头。 姐姐嘴里的布一被拿出,立即咬舌自尽,就在自己眼皮下死去。 过了没几TC廷派人议和,盐城归还,朝廷不允许盐城的人再去滋事。 城主一家将咬粹的牙往肚子里咽。过了五年,终于等到这个手刃仇人的机会。可自己只剩下这一个女儿。再有什么…… “城主,我可保她性命无忧。” 说完,只听一阵骨骼响的声音,一个七尺男儿,不到一刻钟,便变成一个身材娇小之辈,五官也如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五官端正,但不够出彩,皮肤黝黑,属于扔在人群里认不出来那种。 杨拙说自己才学不到一个月,喉结和声音都还没能变过来,到时扮成丫环,可见机行事。 城主见杨拙居然连传说中的缩骨骨都会。心里震惊不已。可能对方不仅仅是朝廷官员,来头必然不小。这下不用担心女儿了。 刺杀 第五日,城主女儿彭涵和杨拙整装待发。 这一日,是黄城城主漆天每年都狩猎之日。虽说盐城之战吓到了一部纷胡人。可漆天是什么人,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吃过败仗。 “报—!报-!前方似乎有狼群。” “救命-!救命!” 一女子的声音传来。漆天手下忙阻止,可女子的呼救声一直没有停止。 漆天在马背上看得真切,就主仆二人,穿着华贵,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女子的右手衣袖破了,抬手哀求自己手下,白玉似的手若隐若现。 漆天心神一荡,这不是送上门的羊么?连忙喝退手下,亲自下马,走到两女子跟前。 “你抬起头来,慢慢同我说。” 女子抬起头来,面容惊慌,梨花带泪: “英雄,有,有狼。我,我同家人冲散了,我从未出过远门,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完如同迷途的羔羊,期昐地看着漆天的眼睛。 真是个美人!连声音都这么柔美,把漆天心挠得直痒痒。 “别怕,我帮你!” 说完让彭涵上马。 “英雄,小女没骑过马,害怕。” 这一句又一句英雄,漆天心里高兴,唤人将自己的马车驶来,将彭涵女仆俩安置在车上。原本自己想进马车,但想了想,又退出来。 来日方长。这么娇滴滴的中原女子,要是不用强的,主动投怀送抱,想想那滋味………先忍着。 随着彭涵上车的杨拙松了一口气。她坐在车子外边。彭涵叫了几次都不进去。 男女授受不亲,在山中的一个月,媳妇没少灌输,除了媳妇,别的女人,能远则远。 走了约两刻钟,没见狼群,大家逐渐放松了警惕。 经过一座山谷时,百余只狼全从两侧山谷冲下来,目标便是马匹。 漆天此行只带了约五百来人,全是骑兵。一时之间,马匹受惊四处逃窜,摔死踩死士兵约三分之一。 待回过神来时,狼群已一哄而散,仿佛刚刚只是错觉。 漆天见狼群已散,第一时间赶来关心美人。只见美人脸色惨白,似乎吓得不轻。 狩猎的兴致也没了,清点了下人数,活着的便打道回府,至于己没气的,也顾不上,担心狼群再次袭击。 回程路上,没再遇到什么危险。 回到城内,漆天以保护彭涵为由,将之安置在自家后院。要是稍有阅历之人,必定知道不妥。可彭涵却感激不尽。请漆天找到自己父母。 自己原本随家父投奔亲戚而来,只知在盐城内,可是什么亲戚姓什名啥,一概不知。 彭涵化名杜鹃,江南人士,因父母从严格要求,琴棋诗画皆擅长。 只是长期闭门不出,对外面的世界几乎无甚了解,甚至身边的丫鬟,也是个聋哑人。现在和丫鬟相依为命,丫鬟在身边,心里才感觉踏实。 漆天见两人手无缚鸡之力,亦不作他想。只是好吃好住招待着。 刚来的几天,杜鹃很拘谨,常常一坐在房里,便是一整天。只有哑丫鬟,时不时跑跑腿,可因为又聋又哑,经常在府内迷路。有一次给她小姐找吃的,居然走错到漆天书房。 漆天想给杜鹃找一个伶俐的丫头,可杜鹃说怕伤了丫头的心。并告诉漆天,哑女识字。 可即便这样,哑女仍跑错地方,因为会说中原话的人都稀有,更何况会写的。 再后来,漆天便画了张去厨房的路线图,又加画了一条去药房的,最后,因为要釆花给杜鹃,便把花园路径也画上去。 甚至为了避免哑女再走错地方,把府中几个禁止的地方标出来。 不出半个月,杜鹃对漆天越来越依赖,越来越敬佩。有时候,甚至会流露出一丝丝仰慕之情。 漆天见时机已到,便寻一个机会,邀请杜鹃赏荷花。 漆天手下听到城主要独自一人赏荷花时,以为听错了,楞在原地。 “还不快去?” “大,大人,您不是说雅是文人所为,当初夫人们坚持修建荷花池时,您还说俗吗?” “你懂个屁!还不快滚!今晚荷花池十里外,别让我看见你们的狗影子。” 当漆天去邀请杜鹃月下赏荷时,杜鹃没有丝豪设防,还表现出兴奋的样子。 离开没多久,手下来报,他走后,只听房里传来杜鹃一人的声音: “这件浅藕好看吗?”“这件淡绿呢?”“湖蓝色的好像也不错。”“刚刚看到他,我心直跳。我是不是生病了。” 漆天不是没有女人,可都是胡人,长得人高马大不说,性格也活脱脱像男子。中原人不是没有,可都是强抓来的,一个个感觉跟个木头似的,让人一看便没了兴致。 听到手下来报,越发深信了。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只带了个书童,在天刚黑不久便去接杜娟主仆俩。 坐上船,穿梭于荷花与莲叶之间,好不惬意。随便找了个借口,支走了书童,并如来之前交待的,顺便支走哑女,用迷香迷两个时辰。 哑女果然被带走,没走半刻钟,漆天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酒,自己喝了一杯,并倒给杜鹃一杯。 杜鹃忙说自己从未喝过酒,担心酒后失态。漆天忙换了一杯茶,让杜鹃以茶代酒,为他们的相识干一杯。 杜鹃再推脱,便容易引起对方嫌疑,而且对方说她似乎有些眼熟。杜鹃担心他想起姐姐,忙喝了一杯。 茶没有异样,喝了三四杯,都无大碍。 紧接着,漆星拿出一串珠子,说是自己祖母给的,戴上可以逢凶化吉,送给杜鹃。 杜鹃含羞收下。并戴在脖子上。 从怀里掏出一个女子用的香囊,塞在漆王手里。漆王大喜,中原人的这个习俗他知道,送香包,表示心仪对方的意思。 闻了闻,只是很普通的花香,这才安心放进怀里。 就在这时,船碰到什么,突然摇晃了一下,杜鹃出于惯性,往漆王怀里扑过去。 漆王顺手搂住美人,边闻着美人的香味边说: “别怕,有我。” 一阵恶心自心底升起,身体明显一僵,本能地推开对方。要不是出发前用姐姐之名发过誓,一切听从杨教头指挥,只怕早已趁此出手。 其实,漆王此举为有试探之意,见对方不是温柔相迎而是本能一僵并推开,证明没有接触过男人。 而且如果是细作,刚才是很好的下手机会。因为自己所有致命之全部打开无防护,要是稍有点武功底子,偷袭一般很容易成功。 这下,漆星可以放心享用美餐了。刚给她喝的茶水再配上珠子上无色无味的药,综合起来便是中度******。这种药会上练武之人内力全失,但对没有内力之人来说,便只是催情功能。 只见漆王抱着杜鹃不松开。杜鹃心里暗暗焦急,刚刚倒进他怀里那一刻,手假装慌乱,抓住对方后颈时,指甲上的东西顺势沾在上面。 彭涵假装赞美月色下的荷塘,并即兴随诗几首。漆王心不在焉地敷衍着。 两人心里同时想着:差不多到药效发作了吧。 一刻钟过去了,彭涵感到头昏脑涨,身体躁热,不安地动来动去,并不停用手当扇。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头发遮住脸面身着白衣之人飘过。 “鬼呀!” 彭涵吓得大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什么人!” “还我命来!” 漆天脚尖一踮,人未到掌风先到。 谁知,没伤着对方,自己被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居然是尿。对于有洁癖的漆天来说,简直难以忍受。 暴怒之下,使出自己的必胜之技鹰勾爪,全力向来人处狠狠抓去。 此招一出,绝无生还,这也是漆天在黄城乃至整个胡人区立于不败之地的依仗。 谁知,居然扑空了!对方就在不远处飘着。 难道真遇到鬼不成? 正想再提一口气,却发现体内内力乱窜,聚不起来。这一乱,人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正想游到船边,手脚开始痉挛,开囗呼救,水趁机全钻进嘴里。这时已想明白,着了女人的道。几个扑腾,便没动静了。 白衣人将一具和杜鹃穿着一模一样的面容模糊的女尸扔进水里。点了彭涵的睡穴,用一张黑布一裹,扛在身上便走。 在城外交给城主接应的人后,回到漆王书童旁边。 书童醒来,看到哑女还在睡,心想自己怎么睡着了呢,还好哑女没醒,算算时间,这个点还是不要打扰主子的好。于是继续守着哑女。 直到次日早晨,服侍漆天的丫头发现卧室没人,这才慌了。要知道,漆天从来不在外或是妻妾住处过夜。 漆天的心腹暗道不好,忙唤人去荷花塘寻人。人是寻到了,两具泡胀的尸体。 当然,还有一艘放满冥币的船,冥币上写了字,做鬼也不放过你,今日如愿,终于可以安心投胎。 原想把冥币拿回去,但一拿到手里,冥币便会自动燃烧,化为灰烬。 查找的人只觉得肯脊凉嗖嗖的,一刻也不敢停留。 验尸结果是心脉大乱,溺水而亡。 听到验尸结果的心腹,心里更觉得邪门,大人水性极好,怎会溺水而之亡。 哑女一直抱着尸体,不肯撒手,也不肯离去。眼看着尸体要发臭了,漆天的手下请人弄了一辆板车,一起把哑女和尸体送到城外一扔了事。 哑女呆坐了一天,不吃不喝不睡。漆天手下便回去复命了。 杨拙见人已撤去,拖着尸体来到一处悬崖处,拿出一瓶药水,往尸体上一洒,倾刻之间,化为血水,再滴入另一种药,血水一下蒸发了。地面上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留下哑女一只鞋,余下的全数抛入山谷。再变身回原样。穿好早已准备的夜行衣,朝盐城奔去。 千里寻夫 后来的事,便顺理成章了。杨拙回城安排好人手,扮成商队潜入黄城。再里应外合,不出一日,便拿下黄城。 此事震惊整个胡都上下。黄城可是胡都的主要经济来源,也是胡都的天然屏障,这么多年一直平安无事,所以一直交给漆天负责。 一时间,人人自危,再加上民间流传此次领兵之人,有通天入地的本领,且治理有方。 从不滥杀俘虏,平等对待中原人和胡人。而且当兵的还可以种地,种出的粮食还可以自由支配。 有些老百姓想着,或许被攻陷了,也不一定是坏事。且胡人中原人混居,联姻的还不在少数。 杨拙也不急于攻陷胡都,把黄城的几个重要的地方控制起来,全用自己的心腹。 漆天的私人黄金约五百万两,其余珠宝首饰若干。漆天全部私收为军备。 至于黄城帐上记录的,则分文不少,约千万两黄金,上报给朝廷。因长期战乱再加上旱灾,皇上也穷。突然多了这么一笔财富,封杨拙为常胜将军,赐将军府一座,良田百亩,家仆和美人数个。 一时间,常胜将军的传奇故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什么智摆空城出奇制胜,什么男扮女装诱敌亡,什么种田打仗两头忙,治军治城有模有样等。 杨拙的父亲杨铁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豪华大轿接进京。看到一院子跪着的茑茑燕燕,再加上家仆苦干,把这个纯朴的山里汉吓傻了。 赶紧差人给陆妍捎信。陆妍也听说了杨拙的事迹。不过,她只要知道对方平安就好,别人夸杨拙的,陆妍只是笑笑,自己选的男人,从来就不是个孬的。 但当看到杨叔的来信,气得直拍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和母亲匆匆辞别便走了。留下两个月用量的灵泉水给严鞘。 陆妍并未去京城常胜将军府,而是直奔黄城。谁知,杨拙人不在黄城,而是去了胡都。 陆妍准备奔往胡都,杨拙手下拼命拦住。在陆妍的威逼利诱之下,终于说出真相: 杨拙此番前去,是和盐城城主女儿彭涵扮演夫妻进行打探消息,怕陆妍去了露馅。 一听这话,陆妍更觉得非去不可了。就一只烤乳猪,就把杨拙心腹收买了。 什么扮主仆进黄城,彭涵不小心中媚药,是杨教头用内力逼出来的。从那后,那位大小姐天天找机会接近教头,让陆妍防着点。 陆妍当即便给了一片巧克力给对方,喜得对方恨不能把杨拙的吃喝拉撒都汇报。 杨拙看人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亲信都这么没节操。看在他也不喜欢城主女儿的份上,且先饶过他。 杨拙要是知道陆妍的想法,肯定大喊冤枉。PY县跟着过来的人谁不知道,杨教头就一妻奴。不对,还没娶妻呢。宁得罪教头也不愿得罪陆妍。 陆妍坚持一人上路。不对,还有小妖和小白。小白现在长得很强壮,可以托着陆妍走了,一女孩一狼一小男孩,在这广阔的路上走着,既是一道风景,可也说不出的怪异。 女孩长得太美,仿佛不属于人世间,狼又太高大俊美,小男孩看似六岁左右,可全身很壮实,背上还有一个棕色的圆盔甲。 当两人一兽大摇大摆出现在胡都卞夏时,周围的人都对陆妍她们行注目礼。 “也不知哪家的女儿,竟长得如此美。” “如今这乱世,父母也放心,连个奴才,毛都没长齐。” “那是狼吧?个头真大,有我见过的三倍还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骑狼的。” 陆妍不仅不避,反而对着周围的人一笑。这不笑便是冰美人一个,这一笑,迷倒一大片。 “主人,他要是知道了,会剥了我的皮。” 小白很没骨气地说道。 “他敢!打狗也需要看主人,更何况是你这么威猛强壮长相俊美的狼呢。” 小白一听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得劲。但知道后面几个词是夸自己的,马上昂起头,骄傲地走进城去。 “站,站住!”守城士兵硬着头皮叫道。 小白目露凶光,亮出又长又尖的牙齿,把守城兵吓得手中武器都掉了。 “请,请女侠出,出示通行证。” “我刚从雪山里出来,给师傅老人家釆买点药,不知什么叫通行证。” “可有行医证。” “治病就治病,要什么证。你印堂发暗,眼睛浮肿,中气不足。一定长期睡眠不好,脾胃虚弱,畏寒,经常感到疲惫及无力。” “你怎么知道?” “笨!我是大夫。” 说完让小妖拿出医药箱,拿出五根针,在手指缝中一字排好,没等对方反应,飞快施针。 施完针消毒入药箱,往士兵手里塞了两剂药: “我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大夫陆妍是也。两副药每日睡前半时辰温开水冲服。药到病除。不好找我。” 说完抓紧小白,小白一溜烟不见了影子,留下一尾尘土。 等其他守城士兵回过神来,哪还有陆妍的影子。 守城士兵不敢大意,将情况如实上报。守卫将领很快查出此女住在胡都最贵的客栈—卞夏客栈,而且租了一个单独的院子,每晚八百两银子。 守卫做不了主,将情况报告上去,不到半日,便传到胡人的王煦王处。 煦王一听是雪山出来的大夫,女的,还有一匹浑身毛色雪白发亮的狼,心里不免一动。难道祖父在自己小时候讲的经历,真不是故事? 进入密室,打开机关,从一幅画后面取出一个首饰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有一颗很普通的白色珠子。 祖父临走前,把这个交给自己,让他找寻有缘之人,特别是和高大的纯白色狼一起出现的特别美的女孩。 坦言是自己欠了对方一个天大的恩情,答应为对方办到的。可一直未寻到。此珠子有灵性,遇到对的人,便会认主。 一旦找到此人,此人要求做什么,必须无条件去做。不然,整个胡人部落,都会遭到报应。当年,祖父是以整个胡人的命运向对方作了承诺。 第二日,煦王不顾心腹反对,乔装打扮,上门一探虚实。 谁知,却扑了个空,问了客栈的人,只看到狼和小男孩外出了,女孩一天没出门。 煦王也不着急,在客栈对面包下整个茶楼,静静等待。更多的是好奇。 凭空消失的陆妍,是杨拙给抓走的。杨拙此行本就是打探消息的,陆妍故意整这么大动静,就是把杨拙引来。 抓到陆妍的杨拙,直接点了陆妍的睡穴,到了临时据点,把陆妍往床上一扔,解开睡穴的同时又点了哑穴。对着陆妍的屁屁就是一顿打。 “夫君,我回来了。” 彭涵在院子里没看到人,直奔房里而来。她刚得到一个重要情报,急欲告知杨拙。 却看到一个女孩正狼狈地半趴在床上,杨拙居然在,居然在打对方的那里。 彭涵本能地退回去,但却又忍不住往屋内偷看了一眼。 真美!尽管彭涵心里不愿意承认,但这女孩美得似乎不属于凡世间。 杨拙一听这声叫,腿都软了。糟糕! 出招 杨拙忙解开陆妍的哑穴。说这是误会。全是为了打仗需要扮演的。 让杨拙吃惊的是,陆妍不恼亦不怒,而是嫣然对杨拙一笑,用甜到腻的声音道: “我的好哥哥,你让我好找。你在外面这般,家里那二十个嫂嫂可要伤心了。她们可是整天为你的平安祈福,可不知你过得这么有滋有味。妹妹我这算是白跑一趟喽。” “原来是妹妹来了呀。不过,夫君,即使是妹妹,也不能这样对待,都大姑娘了呢。” 彭涵一直在门外不曾离去,一听说是妹妹,赶紧进来解围。至于陆妍口中家中的嫂嫂们,自动忽略。像杨教头妹妹这种绝色美女,毕竟少见。自己得抓住这次机会。 杨拙正要解释,被陆妍踩了一脚,一眼横扫过去。一看这眼神,杨拙恨不能对天发誓了。可媳妇不让说话,自己最好闭嘴。 “姐姐真是疼爱妹妹,可我不知哥哥又娶了一个。这是第几个呢。” 陆妍装着皱眉数了一下,嘀咕道: “是二十八还是二十九呢。” “妹妹别数了,说明你哥哥本事大。” 彭涵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真不是滋味。保不准,别人就是比自己温柔比自己美呢。 这都行!古代女子的心胸比海还广。 “哥哥本事大不大我不知道,但他极其宠爱一个,她说的话,哥哥不敢不听。就算是他要亲近别的嫂嫂,也得这位嫂子点头才行。家里头别的嫂嫂为了讨好她,各种手段,可热闹了。我受不了便离家出走了。” 忙拧了杨拙一把。杨拙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彭涵心里一沉,难怪,自己几次隐讳地诱惑,杨教头丝毫不为所动,原来是心有所属。 自己最讨厌后宅争斗,原本想着凭自己对杨教头的好感,会去改变。可他居然专宠一个到如此程度,心如刀割般难受。 找了个理由回客房,倒在床上暗自抹泪。 主人真不是盖的,这样都行! 小白跟着陆妍,别的不行,可这新鲜的词汇,学了一箩筐。 小妖则疑惑地看着小白: “主人怎么成妹妹了?” 小妖和小白都是同一主人,基本的语言沟通是没问题的,可小妖的智商确实让人捉急。 陆妍一见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一个,便把目标对准杨拙。 杨拙又是发誓又是解释的。陆妍一瞪: “说重点,家里那一堆女人你怎么办。我可是有言在先。如果你做不到,现在就解除定婚,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杨拙解释了半天,岂料陆妍蹦出这一句,吓蒙了: “媳妇,家中不是只有我爹吗?哪来的一堆女人。” “别装傻!皇上亲赐的,你会不知道?” 杨拙一再表示自己己出来一月有余,保险起见,从未和黄城或盐城联系,更别说京城了。 陆妍稍安心了些。看到眼前的男人消瘦了不少,胡子长长了,头发有些凌乱。看着跟个难民似的。 “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啊?” 杨拙不知媳妇会这样问,愣了一下回道: “不好吃。” 陆妍问厨房在哪,假装弄东西,从空间弄了一锅辣味饭,腊肉和香肠都是陆妍自己做的,一份东坡肉,一份老母鸡汤,一份剁椒蒸芋头,虎皮尖椒,以及空间出产的清炒萝卜苗。 陆妍住客栈后便在空间做好,放在空间,现在拿出来还是热的。 小妖和小白闻到香味,再也忍不住,蹦了出来。眼馋地看着吃的。 陆妍可不让两个小家伙吃,说他俩太胖,要减肥,杨拙太瘦,要补补。 杨拙见不一会,这么多全是自己喜欢吃的菜,除了那个鸡汤。偏偏陆妍让他吃饭前先喝两碗。 余下的,小白和小妖解决了,还不够塞牙缝。 杨拙吃得狼吞虎咽,生怕小白和小妖来抢。秋风扫落叶似的,一下子盘子便空了。看得小白和小妖目瞪口呆。 “媳妇,这里太危险,我送你回去。” “不行,我在这行医,万一你有个闪失,我也能接应。” 说完,让小白带自己走。小白喝了灵泉水半年多,不仅身形长了,速度也达到一个惊人的高度,丝毫不逊色于杨拙的瞬移法。 杨拙想不到媳妇没打招呼便走。但想想,反正她还在客栈就行。得赶紧把这城池拿下,回去把媳妇娶进门才是大事。 陆妍回去,寻到城里最大的医馆,在医馆前摆起摊来,忽啦啦拉起一面旗子,上面请人写了几行大字: 专治疑难杂症,诊金最低一文,最高一万两白银。每日前三位病人分文不取。 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但凡是进这家医馆的人,谁不是病入膏肓才来?这家医馆诊金贵得出名,但也因医术好,病人也没有其他选择。 这不,刚好有一对母子,儿子约十来岁,可骨瘦嶙峋,行动迟缓,像一个垂暮的老头。 “去去去!没钱治什么病!” 伙计正赶着衣衫打满补丁但干净的母女俩。 “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我一定把钱还上。” “你去那边试试,前三位病人不收钱。” 旁边有认识这对母子的好心提议道。 陆妍摆了半天摊,围观的人不少,可都是看自己和小白的,有点像动物园被围观的大熊猫的感觉。 说也奇怪,陆妍没学过胡语,居然听得懂,也会说。后来才得知是因为小白懂,所以陆妍也能说。 就在陆妍感觉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来了一对母子。 其中母亲模样的人犹犹豫豫来到摊前,吞呑吐吐问是不是不收钱,陆妍点头回应。 看了一下对方外形,几本能判断是肌肉萎缩症,但到这种地步,还能走,让陆妍有点吃惊。 把脉,查看眼睑及舌胎,陆妍已经断定为肌肉萎缩。此病只能用针灸配以推拿,再加上药物辅助治疗。 想不到,一下便遇到个头疼的病症。即便在前世,治愈的人都寥寥无几。 不知该说是这孩子运气好,还是说陆妍运气好。对于这种挑战性的病例,陆妍最拿手了。前世自己便治好了一个,不过,用了三年时间。 陆妍当即回答说能治,但需要的时间较长。 随即,取出一张折叠床,让病人躺在床上,吩咐妇人将孩子衣裳解开。 悄悄启动治疗仪,确认没有其他并发症后,取银针,消毒,只见手一挥,玉指在空中划出道道幻影。 刚开始大家还能看到手的轨迹,或柔或刚,或快如闪电袭过,或慢若弱柳轻拂。渐渐地,只能瞅见空中一道道残影。 不到一刻钟,病人浑身上下插满各种长短不一,大小各异的各种银针,密密麻麻。 围观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头皮都发麻了。 陆妍十指缓缓伸出,轻轻拔动银针,或拔或按或轻点,如一个舞者,按着自己的乐点起舞。 约莫过了两刻钟,终于停下。围观的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叹息,似乎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待大家回过神来,病人身上的針已尽数拔出,无声无息。 陆妍额上微微冒汗,但对自己的手法,还是引以为傲的。 只剩最后一针了。陆妍拿出一根很长的针,往死穴处插去。 “那可是死穴。” 人群中不乏内行之人,见陆妍此刻表情严肃,丝毫不理会旁人。 死门亦可是生门。稍有差池,就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针的没入长短也极其讲究,分毫不差。 就是在前世,自己也只施过一次针。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轻易使用。 陆妍在给对方把脉时,除发现肌肉萎缩症外,对方还有心脏功能衰竭的迹象。只有用这种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能大大缩短治愈时间。 懂穴位的都为陆妍捏把汗,同时也好奇病人会有什么反应。 只见病人突然浑身痉挛,面色发青,“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身子一挺,直接晕了过去。 温疫 “死人啦!死人啦!” 不知谁叫了一声。 人群顿时像炸开的锅。 妇人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只见陆妍不慌不忙,把病人的黑血清理干净,将折叠床头部位子抬高,掐了人中后,病人悠悠醒转。 陆妍给病人喂了两勺灵泉水。里面放了一点安神的东西。病人这具残破的身体,经历针灸后,消耗很大,需要休息恢复。 之后,再把妇人弄醒,妇人得知自己儿子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昏死,而且只需一年便可恢复,对着陆妍跪下去,不停磕头。 陆妍可受不了一个长辈这样,忙把妇人扶起。妇人在怀里摸了半天,摸出几文铜钱,塞在陆妍手里时,有是温的。看来是贴身放着的。 陆妍忙将铜钱返还,大声说: “前三位病人,分文不取。我陆妍说到做到。” 说完,现场教妇人推拿手法。教了两遍,妇人跟着操作一遍,最后独立操作。 待对方完全掌握后,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并写下来,递给妇人。 当然,还有足够半年用的灵泉水,以及空间产的人生灵芝各一支。并让妇人五日后带孩子出来,查看恢复情况。 人群中,也有医馆的人。这个病人医馆的坐镇大夫都没招。 早些年,母子俩还有孩子离世前留下的薄产,故医馆也用心治了两三年。可也只是减缓萎缩的速度。 现在没钱了,大夫劝妇人放弃,可妇人哪肯听妇人的。 医馆的人看了治疗的整个过程,回去向掌柜汇报去了。 掌柜也不在意,心想,不过是些江湖郎中,搞些花样,挣点噱头罢了。 可坐镇的大夫可不这么想,敢在死门动針而病人毫发无伤的,自己活到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有些遗憾自己没出去瞧个仔细。 第二个上门的,是个面容憔悴之人,不知谁叫了一声“是荫山村的人!” 众人一听,像见到鬼一样,一下子都撤得干干净净。 小白耳尖,听到什么“温疫”之类的。还没等陆妍诊治,便冲来十几个官差模样的人,远远站着,并搭起手中弓箭,向病人射去。 小白小妖几个闪身,箭头尽数落地。 “大胆!此人乃从温疫重灾区逃出来的,竟敢阻拦官爷办事,不想活了。” 陆妍见此,忙挂上自己招牌似的笑容: “官爷,小女初来乍到,您说的温疫是怎么回事?重灾区指哪呢?” 看到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官差把知道的全告诉陆妍: 在离城西三十开里外的一个村子,叫荫山村,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可从两个月开始,出现很多人发热,全身溃烂,已经死了二十余人。 经大夫确认为罕见面的温疫,会传染,暂时没有治疗的方法,有效的措施便是把此村与外界隔离开来,于是,朝廷下令把此村与邻近出现温疫的几个村全部隔离起来。 “官爷,刚才我给病人把脉了,不会传染吧。” 陆妍假装无辜地问。 原本还一脸笑容的官差脸色一变: “一起射死!” 说完还可惜地望了陆妍一眼。 “慢着!我会跟随这位病人回到他们村子,你们别抓我们。你们刚刚也看到了,我,你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带走的。” 说着,指了指小妖和小白。 小白咧开嘴,露出尖尖的牙齿。杀气毕露。小妖脚一动,地陷一个坑,周围的房子仿佛都在晃动。 官差的脸色一变,马上收起武器。 陆妍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戴上帽子,口罩,隔离服,给了小妖一套,连小白都有一套。东西全扔给小妖,然后小白自觉伏在地上,陆妍坐好后,示意病人在前面带路。 病人大喜,对着陆妍又是磕头又是谢恩。 官差远远跟着,直到送至一条朝廷拉的警戒线内,跟着来的官差同值守的官差交接后,这才离开。 值守的官差像看死人的眼神一样望了陆妍一行,见对方没有作乱的迹象,便再也没多看一眼。 陆妍一进村,一股难闻的味扑鼻而来。 再往里,生活垃圾随处可见,从病人口中得知,他叫锤子,养父捡来的,养父在他三岁左右时病世,是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所以不希望大家有事,才逃出去找大夫。 朝廷封锁这里后,严禁人外出,也不派发粮食,甚至听说有官员建议焚烧整个村子。 村里并非所有人都得病。如果这样下去,即使朝廷不焚烧,健康的最终也会饿死或得病。 病得严重的都集中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里。自生自灭,较轻的仍留在家。由家人照顾。 陆妍来到锤子家,看着收拾还算整齐,没有什么家具,宽敞通风。经对锤子的全面检查,发现他并未有温疫的任何症状。 陆妍扔给锤子一套防护服,锤子也没多问,照着陆妍的话穿好,戴上帽子,口罩,手套。 接着,陆妍将整个院子消好毒,并在四周拉了一条警戒线,设了一点简单的陷阱。 屋内烧醋熏一遍。所有的厨房用具吩咐锤子全部用水煮过。 在饭桌上铺一张一次性桌布,上有处方笩,笔墨,消毒液。 “你去叫没有病症的人全部到院子里排队检查。” “什么?不是得病之人吗?” “没病的。快去!趁我改主意之前。” 锤子纵然有疑问,也不敢多问,天色已经暗下来,今天必须把没病的人排查一遍。村里有四百多口人,自己一人可忙不过来。 不一会,人全到齐了,大约百来人。 陆妍让一百人排好队,开口道: “我姓陆,是个大夫,今天只是给大家检查身体。” 众人一见,原来锤子说的大夫便是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未免有些失望。但别人敢进这里,说明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且冒着生命危险。那就看一下。 陆妍一见众人失望的样子,也不言语,将系统悄悄打开,在自己确诊后再和系统诊断结果核对,确认是否一致。 疫情 经详细检查,有八十人没有感染,余下三十人已有轻度感染。 陆妍对八十人进行消毒,并每人发一套防护服,从头到脚包了个严严实实。 由锤子及小妖带着这八十人及四十顶帐篷,找到村子里的晒谷坪,清扫,消毒,拉了一圈警戒线,铺了一圈石灰,石灰外洒防蚊虫的药。 小妖示范搭帐篷的办法。两人一组,各自搭起来。铺上睡袋,两人一个帐篷。 大家对这玩意新奇不已,像个大锅盖一样,不用点油灯,一个夜明珠一样的东西照得如同白昼一样。 事急从权,陆妍也顾不上是否暴露空间秘密了。反正自己就说是从商人处买的。打死不承认便行。 查出有感染的三十人,只有轻度发热,和进来前不同,此时正无助地望着陆妍。 现在已经到了陆妍睡觉时间了。可温疫这东西传播快,传播途径广。陆妍一点也不敢耽误。 给每人喝了退热的药,并告诉他们回去将所有衣服被子全用艾叶水煮过,晒干再穿。所有厨具全部用艾叶水煮过。 家里里里外外打扫干净,烧醋消毒。如家里还有明显症状的得病之人,要马上隔离。 为什么要用艾叶煮水呢?从锤子口中得知,他们村盛产艾叶,艾叶的香味很独特,家家户户每年都会晒很多干艾叶,有人会来村子里收。 可自从瘟疫事件后,别说有人收,就是有人冒险跑出去卖,别人也会见鬼一般逃开,还会报官。 艾叶水有消毒的作用,亦可口服。陆妍让他们安心回去,并向他们保证一定会救治好他们。 接下来几天,都有一场硬仗要打。陆妍让小白看守,自己则溜进空间的小窝补眠去了。 在空间休息一小时相当于外面十小时。一小时后,便将轻微病人的血液进行分析。 此次原想依赖系统,系统却提示:未知病毒,靠接触传播。 陆妍要求根治办法,系统提示:请投系统币。 陆妍没有系统币,想想之前的续骨水,将配方输进去,过了一会,系统提示:获取新种子一粒,紧接着,一粒圆圆的黑黑的东西滚出来。 陆妍闻了闻,也不知道是什么。连培植方法也没有。陆妍便随手埋在地里。 既然系统不靠谱,只能靠自己找到病源体了。 用采集的十个血液样本,经过近六小时的连续奋斗,终于找到一种靠唾液和血液传播的传染病。 此种病源体在四十度温度左右最活跃。一旦感染此病毒,病毒会分泌一种让人发热的病菌,到了四十度左右再变异。 发热病人如未达到四十度,病毒尚为微弱,所以和普通感冒并没什么区别。 这个阶段治疗起来也相对容易。只需吃退烧药,同时服用一种叫香草的药,病菌对这种香草特别钟爱,会被引导到消化道中,再服用轻微泻药,病菌便会排出体外。 带着病菌的排泄物,洒上陆妍特制的消毒液,便会彻底死亡,不会再有二次传染。 出了空间,将昨晚核实为轻度感染的三十几人集中到一个大的院子。院子已由健康的村民按陆妍要求打扫干净。 将药发给锤子,并详细交待用法用量,便往重病集中区赶去。任凭锤子怎么解释重病区的危险,也不影响陆妍的决定。 “救死扶伤,大夫之职,即便不能治,也需努力到最后一秒,绝不放弃。” 锤子望着陆妍说这话时的坚定,内心深处积蓄很久的闯荡一番的激情,一下子被激发出来。 连朝廷都放弃的他们,这个小姑娘却没有任何犹豫跟着进来,这得有多大的心胸。 就这样,陆妍又有了一个追随者,后来亦有一番大成就,此是后话。 陆妍来到重病区,刚接近院门,一股难闻的腐臭味钻进鼻孔,纵是见过很多场面的陆妍,胃里也一阵翻腾。 众人见到陆妍,因穿着怪异,所以多看了一眼,随后便目无表情地随意躺在席子上。 “我是大夫,姓陆,是来帮助你们的。” 陆妍话音刚落,里面全炸开了,大家呆滞的眼神有了光亮,纷纷站起来。 “我会尽我最大努力医治你们,但需要时间,请你们配合。一切听我的。现在,请告诉我最严重的一位病人,我需要点血液来找出病因,对症下药。” 大家很自觉地把最严重的病人抬到陆妍面前: 只见对方祼露在外的皮肤全部溃烂,发出一阵阵腐肉的气味。 陆妍上前,查看病人后背和腿上,全部一样溃烂。把了脉,心跳异常缓慢。 体温是正常体温。查看舌头,也无异常。 陆妍取了一点血液,装进试管中。整个过程没一人出声,大家全神贯注地盯着陆妍,生怕错过什么。 “好了,我马上派人另外收拾一个干净的地方,并安排人指导你们做基本的个人清洁及照料你们。我先回去研究,会尽快给出治疗方法。大家不要灰心,这个病并非无药可治。” 说完,陆妍转身便走,只听身后传来齐刷刷的声音: “谢神医大恩!” 陆妍回头一看,一院子的人,约莫两三百,齐刷刷跪成一片。 陆妍叫大家起来,自己则去忙活了。安排人找地方,消毒处理,安排人煮艾叶水,让那两三百人擦洗。 还得安排人将所有经过艾叶消毒的衣服集中起来,统一保管和发放。 不出一天,所有重症区病人转移到宽敞通风的地方,且按严重程度分区管理。全部消毒,以往衣物全部用焚烧后再洒上消毒水。 临时培训了五十余人,按要求照料患者。安排完这些,陆妍便闭门不出,一头扎进系统的实验室,研究起来。 乞丐未婚夫 陆妍同村民庆祝时,杨拙正在往胡都赶。原来,杨拙怕媳妇不开心,决定送彭涵回去,在送回彭涵的途中,遇到袭击。 此批人武功高强,在杨拙认为命丧此地时,悟出了秘笈中的“绝处逢生”,反败为胜。 刚送到的晚上,彭涵便自尽,幸而被丫环发现,抢救及时。一时间,杨拙也不敢离去,送信给盐城,让城主派人接彭涵。 城主对自家女儿的心思门儿清,借守城抽不开身,麻烦杨拙照顾一二,信中言辞恳切,杨拙心里虽着急,但却也不忍拒绝。 刚好自己对绝处逢生这一招有些新的理解,对自家媳妇,虽然担心,但内心深处,认为陆妍不是鲁莽之辈,于是干脆在黄城修练起来。 这一修练,便是一个多月。待杨拙将此招完全融汇惯通,练至大乘,所待的房子在无声无息中全部变成粉末。 杨拙一身狼狈跑出来,一问别人,才知过了一个多月。心下大惊,练武之前让人不准打扰,想不到居然过了这么久。 媳妇儿,对了,媳妇怎么样了? 一听说去了瘟疫区一个多月没出来,顾不上梳洗便往胡都赶。完全不记得还有彭涵这样的人存在。 当陆妍正和村民围着篝火跳舞时,杨拙蓬头垢面出现在陆妍面前。 “媳妇儿!” 猛地抱住陆妍,不肯松开: “媳妇儿!还是活的,活的,太好了!” “大胆乞儿,还不放开神医!” 村民们听不懂杨拙的语言,看到一身脏兮兮的灰头土脸的陌生男子,轻薄神医,纷纷上前。 陆妍示意大家是自己的未婚夫,让大家继续。 人群顿时炸开了: “什么?未婚夫!” “神医肯定是被逼的!” “神医好可怜!” 陆妍试着拉开杨拙,可杨拙不但不松开,反而搂得更紧。 “你要让别人说我行为不检点吗?” 陆妍洋装生气说道。 这句话果然管用,杨拙这才发现,几百号人将他们围在中间,看他的眼神全都带着怒意,恨意,妒意,没一个是友好的。 “咳咳…” 低咳了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杨拙视线又回到陆妍身上。 “不是说这是死亡之村吗?怎么?” “有我在,死的也能让他活过来。” 陆妍骄傲地回道。 “我一着急,忘了媳妇还有这本事。” “你去洗洗,一身的汗臭味。” 陆妍嫌弃地看着杨拙,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杨拙刚回屋复出来: “媳妇,没带衣服。” 陆妍心里最软的地方被触碰到了。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甜言蜜语,可总是把她放在心上,让她觉得特别幸福。 回屋拿了一套自己设计的运动衣,和袋子一起给到杨拙。杨拙也没细看,心情倍儿爽地去洗澡:媳妇果然有自己,连来这种地方都不忘给自己准备一套衣服。 约莫过了一刻钟,传来杨拙的叫声: “媳妇儿,这是衣服吗?好奇怪!不会穿。” 陆妍像教小朋友一样,隔着壁板教杨拙。杨拙穿好出来,像孩子一般欢喜: “媳妇,你做的衣服真舒服!穿对了吗?” 陆妍一看,裤子前后反了,衣服前后也反了。忍住笑,让他再回屋穿正确。 大小正合适,要是把长发剪成寸头,那绝对比现代那些巨星不知道强多少倍。即使是配长发,也是帅气得不得了。这身材,不做模特太浪费了。 陆妍笑颜如花儿,牵着杨拙的手,加入到狂欢队伍中来。 众人一见此时的杨拙,不禁为刚刚的想法感到惭愧。好一对金童玉女! 盛会仍在进行,简单的舞蹈动作,轻快的节拍,一直持续到很晚。 杨拙看着火光映照下的这张脸,有些失神,感觉一切像梦一样。 人群都散了,杨拙和陆妍仍围在篝火旁边。头上,明月当空,繁星点点,地面,篝火偶尔发出一些声响。 陆妍喝了点小酒,微醺,仰头对一直在自己身旁的男人道: “呆子,我教你跳支舞吧。” 说完,也不等杨拙回应,直接将杨拙的手放在自己肩上和腰上,跳起了探戈。 开始杨拙还笨手笨脚的,可随着陆妍哼出的舞曲,慢慢找到了感觉。 本就是练武之人,身体协调及领悟能力也超乎寻常人。 寂静的夜里,繁星点点的苍穹下,浓烈的篝火前,一男一女正用灵魂和肢体,谱写爱的篇章。 最后,陆妍乏了,将鞋脱掉,踩到杨拙脚背上,双手环住杨拙的腰,整个人贴在杨拙身上,什么都没想,放松,放松,再放松…… 感到身上越来越沉重的身体,杨拙一看,身前的人儿竟就这样睡着了。 杨拙小心翼翼将媳妇抱回房里,盖上被子。刚要出去,手却被紧紧抓住。 “别丢下我!不要!不要!…………” 杨拙内心被这句话揪得生疼,反握住媳妇的手,一直到天亮。 陆妍一觉醒来,发现杨拙的手握着自己,头斜靠在床沿,长长的睫毛盖住了让自己入迷的双眼,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艺术品般的五官。 正专心用指腹描着唇时,杨拙冷不丁张开嘴,咬住了不安份的手。 陆妍心一慌,像做错事的孩子,脸涨得通,想把手指抽回。 可杨拙哪里肯放,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不断吸吮。 陆妍只觉得酥酥麻麻的,一种奇妙的感觉传遍全身。脸更热了。 杨拙突然睁开眼睛,猛地把陆妍压在身下。 “重!重!” “下次再任性,我就……” 说完俯下身子,将气吐在陆妍耳背。几次的轻密接触,杨拙也悟出了一些门道。 陆妍原本就红的脸更红了,杨拙得逞地笑了一下,见陆妍还不悔改,欲将手伸到陆妍手臂下方。 还没碰到,陆妍便求饶了: “别,我下次一定同你说。” 陆妍怕痒,用这招,百试百灵。 看着媳妇红扑扑的脸,杨拙好想咬一口。心里这么想着,嘴已经咬住了。陆妍一躲,刚好咬到鼻梁上。 “你属狗的,怎么张嘴就咬。” “我就是小狗,饿了!就咬你!” 说着,假装朝陆妍扑去。 “你去咬小白,干嘛咬我。” 两人嘻闹了好一阵,直到杨拙肚子发出咕噜声,陆妍这才推开杨拙,起床收拾一下做早餐。 赴约。 看着杨拙瘦了不少,陆妍决定好好给他补补。 早餐一杯牛奶冲空间出产的土鸡蛋,一份清炒野菜,一份浓鸡汤面条,一份蒸肉丸,一份凤爪,一份豆豉蒸排骨。 自己则只吃一碗西红柿青椒面条,小白和小妖的食物由小妖负责。小妖的厨艺大有长进,虽远远达不到陆妍的水平,但比起一般厨师,还是高出不少。 好长时间没吃到媳妇做的吃食,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把吃的全部扫光。 小妖和小白默默吃着自己的食物,哀怨地看着陆妍。陆妍当没看到,两小家伙食量这么大,如果自己一直负责他们的吃食,自己就只有伦为老妈子的命了。 饭后,陆妍同杨拙商量,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准备再待五六天便出去。 为什么要待五六天呢。陆妍空间的稻谷生产周期为外界的一天,每天产量五六百斤,脱谷后产量不低于五百斤。 待五六天,大约能存下三千斤大米。可以够村民们再熬上半个多月,加之刚分发的,撑上一个半月问题不大。 空间出产的土豆红薯生产周期即便在外界,也只需要一个月左右。产量至少也是普通品种的两倍。小麦的生长周期为一个半月,产量是普通品种的两倍多。 荫山村的人严格按陆妍的方法培植,后来一跃成为整个胡人区乃至整个中原的示范村,每天来参观和学习的人络绎不绝。 每次讲授前,必定开祠堂,隆重取出供着的册子,主持人必高声吟唱:“陆神医救吾等生命,赐吾等神物,授吾等耕种之神法,吾辈谨记于心,现将神医所授,代授于人。” 说完,对着村口陆妍离去的方向行跪拜大礼,方可开始正式授课。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再说待在村里的陆妍,带着杨拙进大山深处,采集草药。 如今的空间,在治完村里两百多号人后扩大了三倍,医疗室多了一间药品自动加工厂,只要将药材比例放入加工容器中,用电脑控制即可完成。 六日后,陆妍和杨拙和村民告别后,便出村了。全村男女老少,浩浩荡荡送出村口,来到警戒线时,陆妍让大家返回。 陆妍骑在小白身上,杨拙则拎着小妖,就在众人面前消失了。 全村人更加坚信陆妍的不同,朝着陆妍消失的地方行跪拜之礼。 警戒线的士兵见一下涌出这么多人,个个精神抖擞,哪像是垂死之人?但以防万一,还是用弓箭对准村民。 “荫山父老,刀箭无眼,速速回村,我会想办法让朝廷解除封锁。” 众人一听,听出是陆神医的声音,忙有序折回村里,伺弄庄稼。 士兵们原以为要迎来一场大战,早已暗中派人请求支援。现看到村民的状况,似乎和传言的不一样,连忙休书一封,快速上报朝廷。 煦王在陆妍所在客栈蹲守时,得知她去了重灾区。暗中派死士跟了进去,故陆妍在村里的所作所为,煦王了如指掌。 杨拙早已发现死士的存在,只是发现对方并无恶意,再加上自己不宜暴露身份,故装着不知道。 离村时用的瞬移法,小白的速度自己都难跟上,更不用说死士了。 当煦王得知跟丢后,大惊,行事愈发小心。 出了村子的陆妍,仍以陆大夫自居,在老地方摆摊看病。 陆妍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往来的人群,突然,只听扑通一声,一个约莫十四岁左右的大男孩对着陆妍就是一阵猛磕头。 陆妍吓得往旁边一跳,忙叫小妖将人扶起来。忙问他是否要看病。 “恩人!我是一个多月前你救治的那个男孩,什么得萎缩病的,你还教我娘亲治病的办法。” 经这么一提,陆妍自己也惊到了: “你就是那个十岁的小毛孩?” “恩人,我,我不是小毛孩,我叫毛刺儿,今年十六岁了。” 陆妍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 浓眉大眼,嘴抿着,脸上没多少肉,但轮廓分明,原来的秃头如今已长满了黑发,身子也直挺挺的。 陆妍凭自己的推断,完全康复至少得一年左右,恢复到现在这程度,最快也得半年。灵泉水的作用吗? 想到这,陆妍便问他还有多少治疗水。 “没了,我有一天迷迷糊糊醒来,唤母亲没回应,错把药水当水喝光了。昏过去七天七夜,为这事,母亲哭得死去活来,待我醒来后,每天来这守着。” 说完,用嘴呶了呶正前方。 陆妍回头一看,果然看到那天的妇人,只不过比一月前瘦了一大圈,拿着半截脏兮兮的馒头过来,边跑边喊: “刺儿,今天有馒头吃。” “娘!恩人在呢。” 妇人眼里全是自己儿子,听到这话,才仔细看向陆妍。 “恩人!可算是把你盼到了,我儿总算有救了!” 说完连爬带跪地过来。边跪边叫自己儿子跪上。 陆妍一看,又跪一个,头都大了: “再跪我不给看病了!” 妇人起身那叫一个快呀,可起得太快,整个人往陆妍身上倒去。 毛刺儿及时扶住母亲,才避免冲撞恩人。 陆妍坐回凳子,给病人把脉。胡人民风彪悍,男女之别没有中原那些讲究,所以陆妍不用顾忌太多。 把完脉及让毛刺做了一些简单的伸展动作,陆妍暗暗吃惊,居然全好了。 仍不放心,悄悄启用医疗检测仪,全面检查了一遍,确诊无任何异样,且骨骼比正常人还要好。 应当是喝了灵泉水的缘故。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它的作用。 陆妍将确诊结果告知毛刺母子,两人大喜,妇人抱着儿子大哭,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待妇人平静下来,毛刺对陆妍许诺道: “救命之恩如今无以为报,我会学本领,报答恩人!” 说完,拉着母亲头也不回地走了。 倒是个利索之人,陆妍暗道。 这时,过来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对陆妍客气地拱手道: “陆大夫,我们大人久闻大夫盛名,特请您到贵府作客。” 说完,递上一张帖子。 陆妍如此高调行医,就是想深入官府,帮助杨拙,降服此处后,带他离开此地。 却微微欠身,不卑不亢道: “几位官爷,民女对医朮略懂皮毛,可当不起你们大人的盛情,且民女一心治病,如有病人,按民女规矩行事即可,如无病者,恕民女无礼,不能前往。” 几位官差对视了一下,忙回复有病人,只是久卧在床,请陆妍到府上诊治。 陆妍装出很为难的样子: “如今前三名免费名额已用完,要再诊治,诊金可得由我说了算。” 几位从陆妍摆摊开始一直观察到现在,哪看到一位病人。就是刚刚那小伙,可爷说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请到,故明知陆妍说谎,也不拆穿,还一口应承诊金由陆妍作主。 陆妍这才慢条斯理地收拾行装,骑在小白背上,跟在官差后面,晃悠悠地走着。 到底是什么样的官员人家呢?是真有病人还是有别的目的? 带着些许复杂,些许好奇,不知不觉来到一座毫不起眼的大门前。 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从里面走来一位身型挺拔气势逼人的男子。 陆妍能明显感觉到几位官差的变化,一个个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起来吧,还不快请陆大夫进来。” 声音不怒而威,几个官差起身,恭敬地把陆妍迎了进去。 让陆妍奇怪的是,此宅虽收拾整洁,但所有物品已都有些年头。而且走了十几分钟,竟连一个下人也没遇到。 男子不说话,几个官差腰弯得头都快垂地上了。小白和小妖在外人面前从不多话。陆妍鬼然觉得有些诡异。甚至不断往中年男子脚后跟瞧,看是不是有后跟,或是有影子。 “陆大夫,你有什么要了解的,请说。” 陆妍暗吁了口气,说让他直接讲一下病人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你见过病人再说吧。” 中年男子头也不回,边说为往前走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陆妍也不作他想,只是暗中打量府内布置,以防万一。 珠子认主 来到会客厅,中年男子喝退左右,拿出一个精美但有些年岁的盒子。小心翼翼打开。 “实不相瞒,我府上并无病人。只是有一事相求。此乃我家传之珠,应当同姑娘有一些联系。还请姑娘将手放在珠子上,了却我祖父遗愿。” 只见一颗平常无奇的珠子,安静地躺在盒子里。可不知为何,陆妍总觉得眼熟,好像之前见过。 “如果与我有联系又如何?没有联系又如何?” “如若与你有缘,此珠归还于你,还有别的。如若无缘,补偿黄金万两。” 天下竟真有免费的午餐?陆妍悄悄启动系统,此物无毒且滋身养颜。 伸出手,指腹碰到珠子的一刹那,珠子通体发亮,所有亮光最终汇聚到陆妍双眼。然后归于平静。 再看盒子里,珠子已成粉末。 一段段古老的字符出现在陆妍脑中,脑海里同时响起一段声音: 吾之后辈听祖训:我雪女一族,乃为拯救生灵而生!浩劫将至,雪女现世!雪珠食之,血脉唤之。 陆妍将信将疑将珠粉和着灵泉水吞下,刚刚完全陌生的文字全能看明白,是一种内功心法:玄诀。 脑海中,出现一些断断续续的碎片:雪山融化,雪女现世,其后跟着一头巨大的雪白的狼。 人类生存的环境被海水淹没,地震,火山,挣扎的数万生灵,为争夺地盘人与人之间,人与动物之间,展开一场大屠杀,一个个血腥的场面晃过。 陆妍尖叫了一声,突然,一股温暖的力量包围着她。 陆妍睁开眼睛,见一陌生男子抱着自己。 本能地推开,男子委屈地开口: “主人~” 居然是小白的声音。 “小白?” 陆妍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主人,你认出我了!” 说完,抱着陆妍原地转了个圈,还把陆妍抛空中又接住。 “停!停!停!” 陆妍脑装一片混乱,太多的消息要消化,像要炸掉一样。 经过小白的耐心解释,陆妍知道,小白是雪狼,具有超一般人类智慧的生灵,终生追随雪女。 看着约有十五六岁的小白,陆妍头都大了: “你这样子也算是成年了,男女有别懂吗?” “主人,我们雪狼在二十五岁前都可随意选择性别,你别看我这模样,在雪狼一族里,我这样最多算孩子。” “你这模样还是孩子?” 陆妍几乎是吼出来了。 小白果断闭嘴。。 煦王看着这一切,才真正相信祖父给自己讲述的是真实的。于是,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及祖父的遗愿告知陆妍,即把整个国家赠予陆妍,希望陆妍护佑胡人一族。 陆妍也不推辞,跟随煦王来到宫廷。 煦王召来臣子,宣读祖父遗愿,开始有些大臣还不愿意,可亲眼见到雪狼的变身,还有陆妍只要集中看向一个人,那人便觉得陆妍眼中有一道柔和的光,让人感到自身的渺小,俯首膜拜。 众臣子心甘情愿跪下时,陆妍全身散发一道白色的光圈。 光圈扩大拂过,臣子们只觉一道柔和的无形的手,如慈母般,抚摸自己的头,感到温暖和安心。 一切不安,焦躁,都平复下来,心灵如被洗礼般,平和而空灵。 煦王虔诚地将御玺奉上: “神女显灵,佑我子民!” “神女显灵,佑我子民!” 大殿内一片呼声。 陆妍好似对此场景很熟悉,唤众人起身后,便吩咐煦王好生治理,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陆妍对治理国家兴致不大,脑子里一堆疑问需要解答。 首先,杨拙不用打仗了,自己的不就是他的? 其次,小白的事得同杨拙说清楚,这么个大男孩,保不准杨拙会有想法。 再次,自己雪女身份及所谓的劫难。自己真心不想理,可自己也有关心和在意的人,即便是为了他们,自己也得费心思去了解。 说曹操,曹操到。才刚走出宫廷大门,便被人一拽拽到一旁。 虽然乔装打扮了一番,但陆妍一眼认出了杨拙。突然主动环住了杨拙,脸贴在杨拙胸口,什么也不想。 杨拙何时见过如此主动的陆妍,紧张得问道: “媳妇儿,谁欺负你了!” 陆妍原本思绪有些混乱,再加上这么大变故,自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同杨拙说起,看到杨拙,本能的往杨拙身上靠,被他这么一问,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呆子,咱们回家吧。” 看杨拙一脸为难,陆妍也不瞒他了,于是三言两语交待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那你还能嫁给我吗?” 陆妍想了很多杨拙会在意的问题,比如为什么是雪女,小白如何,这座城池后续归宿如何等,却想不到是问这事。 “这个不是早回复过你了。难道你不想娶了。” 杨拙咧嘴一阵傻笑,一下把陆妍举过头顶,狂奔而去,吓得陆妍一路尖叫。 听从煦王指令暗中保护陆妍的暗卫,一直心惊胆战跟着,只要陆妍有掉下来的迹象,马上出手。 小白跟在后面,硬着头皮出声: “此处西北方向有座雪山,不管气温多高,常年积雪,感觉有什么东西牵引着我。或许,我们可以去看看。” 陆妍想想,来这还没休息几天,多逗留一些时间亦无妨。征得杨拙同意后,打算多待些时日。 决定后,一行人低调回客栈。 客栈租的是一个独立的院子,一应俱全。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让陆妍吃惊的是,她居然能看到自己身体内部结构,甚至是毛细血管。 自己丹田处多了一团雾状的东西,里面一片混沌,看不清楚,也不知何时存在的。自己可以感受到它,些微冰凉。 脉络是普通人的两倍,里面游离着和丹田雾状相似的东西,只不过相对比较散。 陆妍觉得新奇,像孩子发现新玩具般,集中精神,把较为分散的雾状物集中,集中,再集中,经由脉络游走,然后游走,越集越多,最后到达指尖,便出去了。 “冒烟了!冒烟了!” 一阵焦急的叫声,把陆妍的神唤回来。看到自己指尖处有一团雾气,久久未曾散去。 初悟玄诀 陆妍好奇地看着这团雾,用另一只手轻轻碰触,结果,这雾状雾又钻回体内,顺着脉络游走。 陆妍反反复复玩了几遍,发现雾状物可随自己心意游走,从身体出来时,排除杂质,拓宽脉络,再进入时,将地地精华吸收纳入体内。 灵泉也可以清除杂质,通过饮用灵泉,每次体表都会排出黑色杂质,陆妍以为已经排尽。 通过这次雾状物的发现,原来还有进一步清除的空间。难道雾状物是珠子? 想到玄诀,自己决定先研究一下。心中默默念玄诀,开始还讳涩难懂,当陆妍念到七七四十几遍时,精神有些焕散,就在似睡似醍之间,找到一丝光亮。 陆妍进入了顿悟,讳涩的文字变得生动起来。 原来,玄诀并非单纯的武功心法,同时也是一种医疗功法。 珠子乃上任雪女的元神幻化而成,预示自己将不久离世,将自的元神汇集成珠子的形态,身体却要进入轮回,经历几世的生死后,遇到元神,元神本体归位。 原本陆妍占据的这具身体就是雪女后世轮回的一世,元神归位后即可成为真正的雪女。可那场意外让陆妍这个异世灵魂闯了进来。 也因为这个原因,陆妍并未能像前几任雪女般,一现世并展现其超人般的天赋。因为未能完全唤醒雪女。 陆妍默念心诀,身体和精神最放松时,雪女微弱的元神才有机会,将口诀的精髓以意念方式传入陆妍大脑。 玄诀主要练气,通过激发丹田内的雪晶(珠子外表由雪晶组成,雪女元神附着其上)循环,拓宽脉络。 可以将雾状物化成治治良药,也可修成攻击人的利器。形态有气体,液体或固体。 雪女元神目前是游离状态,需要陆妍达到一定层次,才可以修练成形。 陆妍感觉到意识越来越模糊,再次醒来时,已是两天后。 睁开双眼,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才伸到一半,便被定住了。 “干嘛又跑我房间,小白呢。” 说实话,两人那啥,都没成亲呢,而且自己睡相确实不怎么样,万一又投怀送抱……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看着眼睛布满血丝的杨拙,陆妍没回答: “你一夜没睡?” “主人,你睡了两天两夜,身上好臭!” 小白觉得自己嗅觉太灵敏也不是件好事,看着牛角不对马的两人,忍不住出声。 “什么?两天!!!” 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一股难闻的味道。推开杨拙,一溜烟跑去换衣间,看到体表一层黑黑的东西,又粘又臭。 应当是从体内排出的杂质。 安抚好杨拙后,洗了三次澡,才把体表清理干净。 换上衣服,整个身子比以前轻盈很多,而且精神从未有过的饱满。 原来,寄居在丹田雾状雾上游离的元神,用尽全力改造了陆妍的体质。以前走凡体,现在是半灵体体质。然后精疲力尽,再次陷入沉睡。 陆妍的皮肤变得更加晶莹剔透,五官也像经过了美容大师精心微雕了般,更加立体和夺目。 当杨拙看到媳妇含笑向自己走来,猛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真的不是幻觉。 呆呆坐在原地,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媳妇的笑容。 陆妍心里高兴着呢,想想以后自己也可以修练成什么盖世神技,用现代的话来说,亮瞎你的眼。 然后看到杨拙只顾呆看自己傻笑,不由加快脚步,用食指轻戳了戳杨拙的眉心: “看你这呆样,没见过美女么。” “没见过这么美的。” 杨拙喃喃道。 “那是必须的。” 陆妍说完,挺挺胸,昂起小下巴。 陆妍因常年喝灵泉水,发育比一般姑娘快很多,让自己挫败的胸部如今已初具规模。 杨拙坐着往上看,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忙把头低下去。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陆妍没发现杨拙这些小细节,两天没吃东西,肚子好饿。拉着杨拙便往街上跑。 小白小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出来,几位暗卫不敢有丝毫马虎,也连忙跟上。 陆妍前阵子习惯将小白当坐骑,既可偷懒又很拉风。 回头哀怨地看了一眼小白,这么俊,也不好意思叫他变回狼形,即使小白愿意变狼形,自己也不好意思骑上去。 小白习惯性用前爪挠挠鼻子,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主人。 看到虽变人形但动作习惯还是狼形时的小白,陆妍不禁扑哧笑了出来。 “还真是人模狗样!不对,是狼样。” 这话要是换作普通人,那就一骂人的话,可放在小白身上,却是一句陈述句。 小白也不恼,对着陆妍吐舌。陆妍笑骂道: “你对别的女子千万别做这表情,这萌样,老少通吃,我可不想花时间处理你的烂桃花。” “主人,小白才不像某人,喜欢吃女人。” 说完眼睛瞟了一眼杨拙。 杨拙脸马上澄清: “我没有!” “你有!你老趁主人睡着的时候吃主人的嘴!” 这下,不仅杨拙的脸变了,陆妍也闹了个红苹果脸。 两个特级美男,一个俊悄小孩,再加一个美貌似仙的陆妍,本就格外引人注目。小白说话又大声。 陆妍感受到无数眼光,还好这里民风开放。自己恨不能打个地洞钻进去。 “小伙子,偷看别人亲热是不对的。” “你没成亲吧,大娘给你介绍,包你满意!” 最后,几人落荒而逃。 陆妍狠狠瞪了一下杨拙,再敲打一下小白。看着一脸好奇的小妖,陆妍开口道: “不准问!” 小妖委屈地往边上站。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进了一家卖羊肉串的店,店小二一看几人穿着,忙低头弯腰过来接待。 “你们的招牌菜是什么?” “烤羊肉串!客官您是第一次来吧,别看咱这店简陋,可在这城内,是最美味的,没有之一。包您满意,不好吃分文不取。” “要是好吃我也说不好吃,是不是也可以不给钱。” 小白刚化人形没有多久,只要有机会开口,一定不放过。 店小二一下噎住了,还没有碰到这种客人,自己心里想想也就罢了,还问出来。但随即将表情掩去,笑着回道: “客官说笑了,一看几位就是高贵之人,如果客官说不好,一定是本店还有提升的空间,客官但凡说出个一二,不仅不要钱,还得感谢客官您呢。” 倒是个机灵的,陆妍心里暗道。不动声色地坐到店小二领到的桌前。 桌子在二楼临街一面,相比一楼,甚是肃静。 店小二上完茶后,对陆妍说道: “客官,现在还没到饭点,如果不着急,可以慢慢喝茶。菜可以先点好,师傅按您的时间做好端上来。这样,避免饭点时人多等的时间长。另外,我叫小黑,您有什么需要,唤我一声便是。” 兽乱 店小二说完,看着陆妍。 陆妍回道:“不用等了,加急下单!先来50串羊肉串,五份羊排,青菜看有什么新鲜的,来两份!” 说完,豪气地给到店小二一两银子。 店小二嘴张成了“O”形,半响才出声: “客官,你确定要这么多?一旦下单,不能取消。要不,先上4串羊肉串,一份羊排,您要是还想要,再加。” “你这伙计,怎么这般啰嗦!我媳妇说了要这么多,还不快快去准备。” 店小二吓得腿一哆嗦,但还是勉强稳住身子,礼貌地同陆妍一行人说了声,才离去。 不到两刻钟,只听楼下大堂传出: “二楼雅座,羊肉串50串!” 接着,就听到好几人上楼的声音。 陆妍看向门口,傻了:只见以店小二为首,上来五六个人,鱼贯而入,每人端一个大盆,目测有洗脸盆那么大。每个盆里正摆着3串如一整只羊腿那么大小的肉串。 “这是?” “客官,这是羊肉串,请慢用!” 说完,将其中4盆放到桌上后,就再没空间了。利索地将旁边没人坐的桌子拼起来,将羊肉串整整齐齐放好。 做完这些,转身下楼,再端,一直往来三趟,才把羊肉串上完。 “慢!这一串多少钱?” 陆妍头都大了。 “1两银子一串!” 陆妍心里暗道,这么贵,这里的人还真是富有,要是在家乡,一整只羊也不要这么多。 但这边产黄金,银子神马的,人家都有点瞧不上。如果在这做生意,大发了。 “一份羊排是否为一只羊的。” “客官,是的,我以为您不知道呢。” 我知道,我知道还会点这么多。 还好这个时候没到饭点,二楼除了这一桌,没什么人,不然,自己这一桌人又得变成动物园的国宝了,引来无数围观。 陆妍正在同店小二说话呢,回过神来时,桌上的4份,居然已经只有自己面前一份了。 在店小二目瞪口呆中,小妖一人吃掉了28串,小白吃了16串。杨拙干掉了3串,留了3串给陆妍。 “我平时得有多虐待你两个。你们的饭量本来就有这么大吗?” “嗯,今天终于吃饱了!”小妖没心没肺地说。 “我们是怕浪费,再说,吃个七八分饱对身体好。”小白说得委婉一点。 “那羊排我们打包回去。”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可以先装在肚子里。”小白忙道。 陆妍只感觉无数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尴尬地看向店小二: “那个,羊排你看看好了没有,都上吧。还有那青菜,给我催快点。” 店小二应了声,赶紧去催菜,陆妍只听“嘭”一声响,看向出声处,原来是店小二撞门框上了。正不好意思地看向陆妍。估计是被吓到了吧。 陆妍把想在这开店的事把开店的事同杨拙说了,杨拙道:“这整座城池都是你的,干嘛还想生意的事。” “这座城池我们总归要交给皇帝的。就凭我俩,如何保住。但你可以向皇帝争取治理权,也不枉人家相信我一场。” “我这么笨,哪会治理。” “我看你把两座城池治理得有声有色的。我看上的男人,可不是一般人!” 回应陆妍的,便是杨拙的呆子表情了。显然,这句话杨拙很受用。那高兴劲,藏都藏不住。 就在这时,听到一阵闹哄哄的声音,陆妍探出头去,只见街上一片混乱,人们慌乱逃串。 正在这时,店小二气喘吁吁跑上来: “客官快随我来!” 陆妍被左拐右拐带到一座很普通的院子里,店小二掀开柴禾,搬开一个大缸,露出一个地窑口。 待一行人全部进入地窑后,陆妍才有机会开口问店小二: “什么情况?” 经店小二解释,陆妍得知,城北三十里处,有一座雪山,名九重山,山层层叠绕,据说有九座主峰,直插云霄,常年雾气环绕,让人看不清庐山真面目。 曾有人冒险进入,里面白雪覆盖,不管外界气温怎么变化,里面的气温如严冬般寒冷。 但所有人并未能深入山里,只能在三里外徘徊。有人强行进入,不是失踪,便是饶幸出来的,不是疯便是傻。 渐渐地,九重山成了当地人的禁忌。 上百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可自从去年开春以来,从山里出来很多猛兽,狼,虎,狮子,见人便抓,见东西便抢。而且仿佛有人指挥般,有攻有守,秩序井然。 一两个月出山一次,人们闻之丧胆。 “朝廷不管?” “怎么不管,来一批失踪一批。” “怎么不想着搬走?” “能搬到哪去。这屋子还是我叔留给我的,他全家都被野兽抓走了。” 陆妍和杨拙对视了一眼,这地方虽说已是城外,都怪杨拙这个路盲,一路狂奔,出了城都不知道。 陆妍将五十两银子塞到店小二手里,说会出去看看。 店小二把银子全塞回陆妍的手里,很严肃地把严重性又重新讲了一遍。 此人品性不错。陆妍仍坚持离开: “我男人很厉害!这两个小毛孩也超级厉害。我们自保没有问题。” “对了,我姓陆,是个大夫,后会有期!” 说完,几人出了地窑。 外面静悄悄的,仿佛一下子成了空镇。 突然,一阵凄厉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杨拙抱着陆妍,施展瞬移法,一下便到了声源处: 只见一头狼正用前爪抓住一个不足三月的孩子,张开血贫大口。 不远处,四头狼各咬住一个中年妇女的手和脚,中年妇女绝望地望着狠爪下的婴儿。 婴儿似乎感受到母亲的绝望,开始哇哇大哭起来。狼有些不耐烦地将婴儿放在地上,婴儿还在哭。 狼再次用前爪举起来,还在哭。狼噗嗤噗哧喷着气。把婴儿一抛,妇人挣扎着去接孩子,却被另一头狼接住。 妇人拼命地挣扎起来。就在这时,一头狼粗暴地撕开妇人的衣襟,雪白的肌肤瞬间露出来,狼将孩子的头往妇人胸前一按,见孩子不吃,甚觉无趣,转而扔下母子俩,进屋翻找东西。 陆妍四人在暗中观察看这一切,待狼离开时,尾随其后,顺手扔了十两银子在妇人旁边。 几头狼拿着金银首饰,走进一个大院子。 小白化为狼形,变成迷你形后串到墙上。 只见院子中央一高台处,坐着一个人首狼身的人,正指挥一头猩猩将动物们上交的东西清点。 如果东西达到要求,由人首狼身之人发一粒圆圆的药。 每个领到药的动物欢天喜地,没领到药的则垂头丧气。 被陆妍尾随的这几头狼显然没有领到药,内部还发生了争执。一方要求回去把刚才的婴儿带来,肯定有奖赏,一方以母狼为首的则坚持不带。 当然,这一切都是小白通过神识和陆妍交流的。 正在这时,小白看到刚刚的妇人和孩子被一头老虎抓过来,恭敬地放到人首狼身人面前,领到了两粒药。 妇人紧抱着孩子,惊恐地看着一院的猛兽。看到人首狼身人时,扑通跪下,要求放了自己和孩子,并将陆妍给的银子全数奉上。 人首狼身人视而不见般,挥了挥手,妇人和孩子便被带了下去。 再之后,又陆续有一些猛兽带了一些人及财物。 陆妍让小白尾随被抓的人,自己则待在杨拙身边,静等小白的信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陆妍从未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 尾随 “主人,你快进来!” 陆妍听到小白传来的信号,用眼神暗示杨拙。杨拙手自然一伸,陆妍只觉腰上一紧,身旁的景物已经模糊。 “媳妇儿。” 杨拙在陆妍耳垂边轻轻叫了一声,陆妍只觉脸发烫,幸而灯光很暗。正欲出声时,一双手掌拂上来。有些粗糙,可很温暖。 随即,闪身到一块石头后。 只见一队人面无表情地走过。刚过不久,杨拙和陆妍便往前走。 不知是主人太自信,还是陆妍她们运气太好,一路上没遇上人,也没有机关。 开始很黑,大约走了半刻钟,前方传来光亮,还能听到犹如兽吼的声音。 杨拙和陆妍对视了一眼,不由放缓了脚步。 杨拙把陆妍护在身后,小妖则在最后,以防万一。 有灯光的地方是一个能容纳上千人的天然大溶洞,里面装有几百个铁笼,每个铁笼里都关着一个人。 里面的人眼中全是痛苦,还有恨,可是,发不出声音,发出的,全部有如兽吼。 陆妍正欲上前,被杨拙拉住。 只见一群人,面无表情,往每个笼子里放一碗黑色的液体。 绝大部份人迫不及待端起碗一饮而尽,也有极少部分人极力控制。那表情,有点像吸毒的人犯了毒瘾却又极力忍住时的表情。 可喂食之人却不放过,只要不喝的,便用烧红的烙鉄直接往身上招呼。 小妖直接用手捂住了眼睛,少儿不宜!太残忍了。 陆妍注意到一个人,和其他人的哀嚎或顺从不同,虽然他也喝了,但待喂食之人走后,不着痕迹地将黑色物体吐了出来。 不一会,这些人全部睡着了。 陆妍和杨拙又等了一会,确认没人之后,快速来到刚刚吐食那人面前。 那人似乎也进入了睡眠状态,陆妍戴上手套拍了拍对方,并悄悄打开医疗系统。 对方继续装睡。 陆妍见对方不过十五六岁,能如此冷静和机智,实属难得。 “我知道你没睡,我是来救你的。” 少年听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还如此好听,受蛊惑似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比仙女还美的女子。少年以为是自己产生的幻觉,轻叹了口气,复闭上双眼。 “喂!小子!你到底想不想出去!” 陆妍难得温柔一次,居然被无视了,凶巴巴地低声吼道。 少年再次睁眼,看到一张美得不真实的脸。喃喃道: “还是梦么?” “梦你个大头鬼!我是医生,你如果乖乖配合,我可以救你出去!” 说完,用手猛捏了一下对方的脸: “难道系统出错了?” 医疗系统的诊疗结果只是服食了微量对神经有麻醉作用的不明药物,暂时对身体没有影响。 “痛!” “痛就对了!如果想出去,就回答我的问题。” 说完,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展开最迷人的笑容。 少年仿佛受到催眠般,所有的戒备全放下。 从少年口中了解到,此处关押的是吃药未满一个月的,满三个月还没死的便往里送。最终会变成不死人。 不死人便是像刚刚喂食之人一样,只听一个人的命令。没有任何自己的思想。 “你怎么了解这么详细?” “我原本是进来救我父亲的,他们武功高强,就凭你一个人,劝你早些出去。” “他想死随他!媳妇儿,我们走!” 杨拙突然出声,少年满是震惊。自认为武功不错的他,居然连身边还有个人都不知道。 其实,也不能说少年武功太低,而是杨拙悟出了所谓的残本上的武功绝学。 被赠送之人称之为鸡肋的残本,实则是一本完整的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混元三式。 反序开始翻阅,将奇数页及奇数页相结拼接,偶数页及偶数页相拼接。 奇数页为内功心法,分为三种境界,目前杨拙领悟到第一种的小乘境界,可闭其气,匿其息。 偶数页为剑法,一共三式。杨柮领悟了第一式:气吞山河。 刚刚杨拙便站在少年身后,悄然运起第一种功法,可以让少年放松警惕又能随时保护陆妍。 陆妍考虑到,此时救少年,肯定会引起巡视之人的注意。决定先往前查探情况,再回头想办法救人。 杨拙收到陆妍指令,继续将陆妍护在身后,继续往前。 一切顺利得有些出奇意料,满脑子想着救人的陆妍此时也没多想,倒是杨拙留了个心眼,让小妖留在外面,万一有什么,也有个接应。 进到第二个大的洞穴,关着约两百余人,目光呆滞,杨拙这次不同意陆妍接近这些人,他潜意识感觉到了危险。 陆妍故意扔了一块石头出去,把杨拙惊得赶紧拉着陆妍闪到一房。 一分,两分,三分……大约过去了一刻钟,没有任何动静。看来,这些人应当都成活死人了。 两人穿过洞穴,又进入一个狭长的通道。虽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可杨拙总觉得被一双眼晴注视着,不敢掉以轻心。 就在两人进入通道不久,通往少年所在洞穴的通道缓缓降下一道门,将洞穴堵住。 几乎悄无声息,纵是听力好的杨拙,因注意力全在前方,即使听到一点动静,也不疑有他。 到达第三个洞穴时,陆妍被眼前看到的情景气得说不出话来,两眼通红。 受困 只见两三百个笼子里,关的全部是几个月到一岁左右的孩童。 每个孩童都白白胖胖安安静静的。目光虽不呆滞,但却也少了这个月龄应有的神采。 陆妍正要冲出去,忽然,前方原本封闭的地方徐徐打开,走出一排排目光呆滞的妇人。 她们用钥匙打开铁笼,将孩子横抱着,并将衣襟掀开。 陆妍捂住了杨拙的眼睛,虽是妇人,但亦是女人。在这方面,陆妍可是小气得紧。 其实,陆妍完全多此一举。杨拙已经收回视线。但内心还是很开心的。 陆妍原本还在纳闷小孩这么安静,肯定是服用了什么药,但看到这一幕,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哺乳者服药,通过母乳喂养,就有如被稀释过的慢性药,长期服用,既不会伤了孩子性命,又能达到目的。 不过,这次陆妍只猜中了一部分,确实是喂药,但并非毒药。如果她再仔细看孩子的眼睛,就会发现端倪。 可陆妍一想到这么小的生命就遭受如此对待,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让杨拙拿到一把钥匙并将妇人点穴,迅速将其中一个铁笼打开。 陆妍伸手去抱孩子,突然对上了孩子的眼睛。孩子眼里全是唳气,颜色也变成嗜血的暗红色。 说时迟,那时快,杨拙将陆妍一带,落在洞穴边上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刚落脚,凸起的岩石迅速往下沉,无数暗器往陆妍杨拙两人身上招呼。 杨拙将陆妍紧紧护在怀里,施展浑身解数,击退或躲避暗器。 空间又小又黑,且下降的速度很快。待两人摔到地面时,才发现是一个冰窟里。 四面都是发出淡蓝色的冰墙,刚刚掉下来的地方,此刻也是封闭的,看不到一丝痕迹。仿佛这个冰窟原本就如此。 杨拙检查了一下陆妍,发现没外伤,松了一口气,于是才开始在冰壁处找出口。 陆妍也加入进来。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过去了,仍一无所获。 两人又饥又饿。杨拙突然觉得头晕,其实一开始就有些不适,只是太急于出去,没留意。 但他怕陆妍担心,将陆妍揽入怀里: “媳妇,休息一会,等会再找,总会有办法的。” 杨拙独有的阳刚之气包围着自己,陆妍将小小的脸往杨拙怀里靠了靠,双手环上杨拙精悍的腰。 无声胜有声。杨拙一直用意志力强撑着,自己一定不能睡着,自己还要迎娶媳妇过门,还要和她生一堆孩子,还要……… 陆妍只觉杨拙身上越来越冷,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无耐杨拙搂得紧紧的。 陆妍觉得不对劲,唤了杨拙几声,都没回应,不由慌了,猛一用力。杨拙应声而倒。 陆妍这才发现,杨拙嘴唇发紫,脸色苍白,竟早已昏过去。 陆妍此刻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同时开启医疗系统,对杨拙进行扫描检测。 中毒,未明毒素已侵入五腑六脏,一个时辰内未清除毒素,将有生命危险。 陆妍将杨拙身上仔仔细细查个遍,没找到伤口。 系统连毒素都没法识别,陆妍也不敢随便用药。要分解毒素再制出解药,一个时辰内是试不出来的。 陆妍干脆闭上眼睛,复睁开时,眼里一片清明。 指尖握着杨拙冰凉的手,闭上眼,集中精神,将脉络里白色雾状物疑聚,并缓缓经由指尖排除,试图进入杨拙体内。 可一连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陆妍此时好恨,恨自己平时没有勤练。 陆妍没有放弃,和第一次一样,默默念着囗诀,一遍又一遍。 丹田内的雾状物有了一丝松动,一部分流入经脉,和原本在经脉中的雾状物结合在一起。 随着陆妍口诀越来越快,雾状物体积越来越小,最终,凝成有如蚕丝般细小的银线。 陆妍再次将凝成银线的雾状物导入杨拙体内。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终于成功了。 银丝进入杨拙体内后,陆妍能一下看透杨拙的体内脉络。 杨拙体内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排斥银丝线的闯入。但当银丝所过之处,毒素便自动吸附其上,那股力量渐渐消失不见。 陆妍未曾多想,专心治疗。一个时辰过去了,终于将杨拙体内的毒素排空。 陆妍满头大汗,顾不上擦,启动系统,全面检查确认没问题后,崩紧的神经一放松,竟虚脱得昏了过去。两人一起倒到冰地上。 不到一刻钟,杨拙悠悠醒转。睁开眼的第一反应,便是搜索媳妇的身影。 看到眼前放大的媳妇的脸,苍白得像张白纸,将媳妇小心扶起,着急地呼唤着陆妍。 可陆妍此时正在梦中,梦中的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刚进孤儿院被几个大男孩逼到墙角,威胁她将脖子上的项链交出来。 虽然陆妍不知道项链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但只知道对自己很重要,誓死捍卫。最后被关到一个黑黑的废弃屋子里,很冷,还有很多老鼠从脚上爬过。门从外面反锁,怎么叫都没人理,怎么拍,都没法打开门。 杨拙呼唤着陆妍,只见陆妍的额头皱成一团,看似特别痛苦,口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院长!院长!” 陆妍的身体蜷成一团,浑身冰凉。 杨拙运了运气,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总算能注入一些到媳妇体内。 陆妍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底的,是一双充满焦急,疼惜的双眸,如一汪深潭,让陆妍一时间陷了进去。 “媳妇儿!媳妇儿!” 担心变为欣喜,如黑曜般的眸底,散发出欣喜的光芒。 “真好看。” 陆妍以为还在梦中,毫不掩饰地说出来,并伸出双手,抚上这张精雕般的脸庞。 下巴,脸颊,眉毛,眼睛,鼻子,最后到唇上。 很轻,很慢,细细地描绘着。然后,闭上眼,用唇代替手描绘着。 很轻,很慢,仿佛怕要把他吓跑似的。 就在杨拙呼吸变得粗重,双眼变得灼热之际,陆妍放开了杨拙,咕噜了一句: “这梦也太真实了。” 杨拙这火被撩起来了,结果媳妇以为是做梦。惩罚性地轻咬那嘟着的小嘴。 可能是胡渣刺到细嫰的肌肤,陆妍“嗯”地叮咛了一声。慵懒的声音,尽显女儿娇态。仿佛是一种无言的邀请。 杨拙那仅剩的一点控制力轰然崩溃,舌尖长驱直入,尽情地吸吮着。舌尖传来的触感,让杨拙整个身体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 外物闯入,陆妍开始有些排斥,可渐渐地,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学着对方描绘着唇齿的轮廊,胸前的柔软紧贴对方。 陆妍的回应,彻底摧毁杨拙最后一丝理智。 握在陆妍腰上的手此时已游移至陆妍胸前,出于本能,覆上这处柔软。 分身处抵在陆妍小腹,疯狂叫嚣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迸涌而出。 洞中温情 胸前传来的凉意,让陆妍警醒,待完全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和杨拙正赤祼着上身,杨拙的双手正握着自己的柔软。 陆妍猛把杨拙推开,自己则慌乱地将破粹的衣服往自己身上胡乱套了一下。 “嗷………” 杨拙猝不及防,倒在地上。这个时刻被打断,别提多难受,发出一声如狼声的兽吼。 陆妍才想起杨拙中毒之事,吓得俯下身去,看杨拙怎么了。 陆妍慌乱中套上的衣服,若隐若现。 杨拙的脸涨得通红,灼热的目光仿佛要把陆妍活活烧着。 陆妍又羞又急,虽然自己是现代穿越而来,对男女之事没这么迂腐,可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呆子,有人来了!” 心急之下,忙叫道。 杨拙一个翻身,把陆妍护在胸前。 环顾四周,哪有人的影子。 只听咕噜一声叫,陆妍将小脸抬起,对一脸欲求不满的杨拙道: “我给你找吃的。” 杨拙其实被陆妍那一声喊便已冷静下来。目前的处境,实在不适合你依我侬,是自己大意了。而且记得自己好像昏过去了。 因所沾毒药无色无味,故杨拙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中毒一事。陆妍正愁不知道如何解释,这样反而更好。 “你身上哪有吃的,别哄我了。你先歇着,我再找找。” 说完,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披到陆妍身上。 陆妍几次都想张嘴,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杨拙一边找出口,一边注意媳妇,生怕媳妇有个闪失。自然没有错过陆妍欲言又止的样子。 “媳妇儿,你有什么话要说便说吧,我听着呢。反正也不赶时间。” 陆妍咬了咬嘴唇,最后像下定了决心一样,定定地望着杨拙: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不知如何表达。简单地说,就是我身上有一件宝贝,可以装下很多东西。这样说你能了解吗?” “是不是乾坤袋?” 杨拙两眼发光,兴奋地问道。 “什么是乾坤袋?” “就是一个神奇的袋子,看上去很小,能装下一屋子的东西不会变大和变重。我从未见过,只是传说有。” “差不多功能,可这件宝贝別人看不见,只有我能看见。” “原来真有,我还以为书上写的是编的呢。媳妇儿,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可得蔵好了。” 杨拙说到最后一句,可是压低了声音。 “你不会觉得我是妖怪之类的?” 陆妍想不到杨拙是这反应,傻傻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如果你是妖怪,那也是狐妖。难怪长这么漂亮。” 杨拙难得看到媳妇呆愣的表情,不由打趣道。 “好啊,你居然取笑我。” 陆妍抡起粉拳就往杨拙身上招呼。杨拙轻轻一闪,陆妍扑了个空,身体往前倒。 杨拙忙扶住,谁知地面太滑,,直接往地上倒去。陆妍便实打实垫在他身上。杨拙顺势抱住。 陆妍见又被占了便宜,气哼哼甩狠话: “你再欺负我,等会不给你吃的。” 说完,闭上眼睛,进入空间,用青椒炒野猪肉,肉末炒香干作哨子,再煎两个荷包蛋,放两颗空间产的绿叶菜。 杨拙见陆妍闭目养神,以为是陆妍累了,也不打扰,眉头皱成了川字,搜索着脑海中的阵法。 忽然,一阵诱人的香味窜入鼻腔。杨拙使劲闻了闻,不是幻觉。看到背对自己的陆妍手上竟端着一碗色香俱全的面。 定是那神奇宝贝里装着的。 杨拙这样想着,脸凑到陆妍跟前,盯着这碗面,感觉眼珠子都快掉进面里了。 吞了吞口水,舔舔唇: “媳妇儿,只有一碗哪。” “我吃够了。” 陆妍说完,用筷子搅拌均匀,夹起几根,还故意发出“啧啧”的声音。 “只有一碗哪。” 杨拙又说了一句。 陆妍埋头苦干,没搭理。 “只有一碗。” 似是对陆妍说,又似自言自语。 说完,又咽了几下口水,默默待一边去。 “要不,你吃点。” 到底是陆妍沉不住气,开口道。 “媳妇吃,我不饿。” “快过来吃。” “不吃,感觉气温越来越冷,你不会武功,吃饱了能保存体力。” 看到仅着薄衫的杨拙,陆妍也不闹了。变戏法似地拿出一碗热腾腾的面,份量有陆妍吃的两倍多。 “媳妇,你留着吧,我们,我们可能还得在这待一段时间。我不饿。” 刚说完,杨拙的肚子便传来抗议声。杨拙的脸上出现了郝色。 陆妍往杨拙那挪了挪,将面拌了拌,夹起一筷子,吹了吹: “啊” 杨拙鬼使神差般张开嘴,一口熟悉的西红柿鸡蛋面滑入口中。 杨拙极力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自己从小在狼窝里长大,学的事便是防卫、猎食,争夺地盘。每一次都充满暴力和血腥。 养父救出自己后,忍受村里人的指点,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因养父受伤,从小便承担起养家的责任。 看着眼前如仙般的媳妇,正温顺地跪坐在面前,给自己喂面条,还边喂边说: “你现在身子虚,要吃清淡些,过两天再给你吃肉。我有很多食物,我们即使困在这里一年,你也不用担心吃的。” 杨拙不会甜言蜜语,也不会做些浪漫的事,可他心里,一直把陆妍放到第一位。 刚刚饿成那样,也死活不肯吃面,是担心吃的不够,想留给陆妍一人。 陆妍的心又不是石头长的,此时此刻,就想好好待一下这个整天叫自己媳妇的男人。 封闭的空间,一人静静地吃面,一人默默地夹面。仿佛世间的所有,都和两人无关。两人的心,在这一刻,再次靠近。 “呆子,要是我们出不去,一辈子和你这样待着,也挺好。” “不好!” 杨拙闷声道。 “不想和我一起么?” “你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鸟,在这会不开心,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杨拙伸出手,将垂落到陆妍额前的几缕发丝挼到一侧。 “我信你!” 陆妍定定看向杨拙,眼里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杨拙将陆妍往自己怀里一揽,头靠在陆妍后颈窝,闭上眼,留恋地吸着发丝上淡淡的的清香。 然后不舍地放开陆妍: “吃饱了,干活了。” 说完,结合自己学到的阵法,在冰洞内比比划划起来。 和之前的敲敲打打不同,这一次,杨拙小心地丈量着步子,并做好记号。 “说也奇怪,这么封闭的冰洞,我们都待了这么久,也没有窒息的感觉。空气从哪进来的呢。” 杨拙忽然灵光一闪:空气?空气!对了!空气! 巨蟒 只见杨拙凝神定气,左侧两步,右侧两步,再斜跨三步…… 直到32陆妍看得昏昏欲睡时,杨拙双眸凝重,内力聚积到手掌,低呼一声:“破!” 只见眼前的冰洞一阵扭曲,仿佛过了一世纪,冰洞竟平空消失了。 陆妍一阵欣喜,就在她以为会离开这个地方时,后知后觉发现周围仍是冷气逼人,四周仍是冰洞,只不过,这次的冰洞很大,能容纳下一栋房子。 陆妍有些泄气,见杨拙虽搂着自己,但却在闭目调息,额上微微能看到一些细密的汗珠。 “别担心,这里暂时没有危险。” 杨拙虽紧闭双目,但仿佛陆妍肚子里的蛔虫般,知道陆妍在想什么,出声安抚道。 “即使有危险,有你,我不怕。” 陆妍回应道,手掌般大小的脸往杨拙怀里蹭,有些冰凉的手环住杨拙的腰。 杨拙气息已乱,宠溺又有些许无耐,揉了揉陆妍柔滑的发丝: “傻丫头………” 这还是杨拙第一次叫自己傻丫头,不过,陆妍听着很受用。 “刚刚的冰洞到哪去了?被你摧毁得连渣都没留下。” 陆妍很好奇,这种情节只有在武侠小说或是电视剧看到,如今,亲历这一场景,陆妍兴奋不已。 陆妍的兴奋让杨拙有些低迷的情绪一扫而空: “那是幻阵,天然形成的,故我开始没看出来。还是你说那句空气提醒了我。如果真是密不透风,空气不会如此流通。” “你也太牛X了!” 陆妍一时嘴快过大脑,现代词汇脱口而出,看到杨拙疑惑的表,急忙补充道: “就是夸你非常厉害的意思。” 杨拙一听是夸奖的,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和他平时在外人面前的冷漠大相径庭。 “可我们还是被困在这。” “难道,这也是幻镜?” 想到这,陆妍再也待不住,离开杨拙怀抱,跑到冰洞边缘。 和之前冰洞不同,这里的冰更冷,也没这么光滑。 “怎么都感觉这么真实呢。” “现在这个是真实的,幻境会让人产生错觉,包括视觉和触感。” “怎么判断这是实景而非幻阵?” “直觉。” “切…” 陆妍以为会听到一节博大精深的内容,结果一句直觉就把她打发了。 “幻阵本就是将实景影射出来形成的景像,要发现破绽很难。特别是天然形成的,更是难上加难。此处有风进来,必定有通往外界的出口。” 边说边围着冰洞周围,细细查看起来。 “此洞有光线,虽不是很明显,但依稀能看到淡淡的影子。我们先从左侧开始找。看能否有一些发现。” “媳妇儿,退后!” 待确认陆妍在安全距离外时,杨拙对准最透亮的地方全力一击。 内力如石沉大海,竟不能撼动分毫。 “难道错了?” 杨拙没有死心,对准一个地方,一掌又一掌。只听咔擦一声,冰墙终于出现了一团裂缝。 “哇!好美!” 陆妍完全不担心出不去,杨拙对陆妍的这种盲目自信,也不禁莞尔。 “五彩斑斓!真美!” 杨拙看向陆妍那边,和自己击掌相反的方向,星星点点,煞是好看。应当是冰墙被击碎,光线折射出来效果。 杨拙盯着这些灯出了神,连陆妍叫他也没回应。 突然,杨拙将陆妍拉至身后,手掌快速击向最亮的一点照到的石块上,迅速退开。 只见石块处的地上出现一条裂缝,并徐徐打开,出现了一人宽的洞口,并有石阶延伸而下。 杨拙扔了两块石头下去,没有反应,便将陆妍护在身后。 洞里漆黑一片,陆妍心念一动,将医疗用灯拿出来,将洞内照得通亮。 杨拙被突然的亮光吓了一跳,知道是陆妍弄出来的,方把揣着的心放下。 洞穴天然形成,有一些人为的痕迹。洞壁和地面长满青苔,显然很久没人光顾。 陆妍以为是那个人面兽首设的机关,但现在看来,另有高人。 约莫走了两刻钟,无惊无险。可此时杨拙却犯难了: 前方有三个洞口,不知道选哪一个。 陆妍说她有办法。说完,让杨拙和她玩石头剪刀布,陆妍赢走右边,反之走左边,平局走中间。 “有什么根据。” “看运气!男左女右。” 在陆妍看来,这一个走不出去,折回来走另一个就行了,哪那么多纠结。 杨拙皱了皱眉,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便依了陆妍。 最终选了右边。陆妍玩这个,那还不是小儿科。 刚走没多久,杨拙突然停下了脚步,示意陆妍灭光。 陆妍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是关灯。 杨拙将陆妍护在身后,躲进一块钟乳石后面。 没过多久,陆妍听到什么东西拖着地面的响声,还伴着嘶嘶的声音。 仿佛想到了什么,陆妍只觉得背脊发凉。虽然自己不怕,可一想到万一是那种食人巨蟒。 心念一动,从空间拿出足够剂量的浓缩麻醉药,配上特制的麻醉枪。紧紧握在手里。 杨拙夜视力很好,已经看清来者全貌: 一条足有成人身驱大小的巨蟒,正吐着信子,往这边滑行。只看到一部分身驱,余下部分还在拐角的另一边。 杨拙暗暗将内力聚到掌心,一旦发现它有攻击的先兆,便先出手。 蛇头离两人越来越近,陆妍闻到一股腥臭味,忍不住反胃。 就这么轻微的动静,蛇迅速向两人蔵身处游来。 陆妍猛地把灯打开,强光让巨蟒愣了一下。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陆妍瞧准巨蟒七寸之处,连发十发麻醉子弹。因是前世新研制出的新的高浓缩麻醉药改良而成,一枪可让一头成年大像两分钟内麻醉。 陆妍原本想打五发,可看如此巨大的怪物般的存在,全往巨蟒身上招呼。 出乎陆妍意料,打出去的麻醉弹虽命中目标,可连对方的皮都没伤到。 在陆妍愣神之际,杨拙已然出手,手掌积聚的内力,往蛇七寸处击去。 这一下,蛇身受痛,彻底愤怒了,看似笨重的蛇头灵活地转过来,攻击杨拙。另身体盘紧,试图将杨拙困住。 杨拙又岂是省油的灯。因在冰洞里耗了很多内力,也不敢硬拼,只是左躲右闪。 巨蟒懊恼不已,这狭小的空间让它的优势发挥不出来。 突然,巨蟒改变目标,向陆妍袭来。 杨拙想要救陆妍,已然来不及。 陆妍只闻到一股作呕的腥味,然后滑进一个腥味更重的洞中。 待陆妍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四壁皆是温热的洞中,洞内通亮,如同白昼。 脱险 陆妍醒来的第一反应,便是寻找杨拙的身影,没看到。心里不由一阵心?33??。 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不知杨拙有没有危险,自己必须自救。 陆妍沿着洞穴爬了一圈,发现洞壁软软的,而且还有一些稠稠的粘液。 陆妍静下心,回想了一下和杨拙分开前的场景: 碰到巨蟒,和巨蟒打斗,最后巨蟒袭向自己,紧接着是滑入腥臭味的洞中。 腥味,肉色且软软的墙壁,粘液……… 难道是蛇腹? 一想到这,陆妍觉得一阵恶寒。 可如果是蛇腹,这些亮光又是怎么回事? 陆妍想到医疗用灯,打开一看,一片肉色!呈现在眼前的便是一幅放大的蛇腔解剖图。 发出的亮光的地方,是蛇胆。让陆妍感到奇怪的是,此处居然有两个蛇胆,一个能发出微弱的光,一个比普通的蛇胆大N倍,至少上千年。 上千年的蛇胆,这简直是无价之宝!陆妍兴奋不已。 就在此时,陆妍脑海中传来系统兴奋的声音: 光之灵,赶紧打开我!!快!快! 陆妍不明所以,但还是打开医疗系统。 打开的同时,原本嵌在巨蟒体内的发出微弱光线的蛇胆,突然裂开。 刹那间,光芒四射,如同白昼。 几乎同时,巨蟒剧烈扭动起来,在其腹内的陆妍,仿佛天悬地转。 强忍住胃内的翻江倒海,陆妍意念一动,发光体收入空间。 陆妍大喜,想通过同样方法收取另一边的蛇胆,可没成功。 要想手动取,几乎不可能。陆妍的身体在里面被撞得遍体是伤,连稳住身形都很困难。 冷静!冷静!冷静! 陆妍尽最大努力护住头部,想着自救的办法。 对了!麻醉! 心念一动,手中多了一把麻醉枪。 因没法定住身形,陆妍尽量避开蛇胆,朝其它地方一阵乱射。 大约过了一刻钟,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陆妍强忍住身上的酸痛,爬到蛇胆处,完好无损。用解剖刀小心翼翼地切割下来,收进空间。 蛇胆取出来了,可自己如何出去。 就在此时,陆妍感到蛇身振了一下。 不是吧?这么多麻醉药,再加上没了蛇胆,还能动? 想着连麻醉枪都打不进的外面厚厚的一层蛇皮,陆妍头皮都发麻。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陆妍的嘴角向上翘起,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切骨用的激光刀,这样的好东西自己怎么就没早点想到呢。 结果,系统没有任回应。触碰到手上的系统开关,也没任何反应。 陆妍真想蹦回现代,抓住她那个不靠谱的师傅问一问:能不能换一个靠谱点的。 抱怨完,不得不重新回到现实中来。 蛇胆已取出,而且打了麻醉,应当还能存活几天。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从哪里进来,再从哪里爬出去了。 但巨蟒身体这么长,万一口是关闭的,自己凯不前功尽弃? 或许,再等上几个时辰,系统说不定就恢复正常了。那万一不恢复,自己不被闷死,也得被饿死。 也不知道杨拙在外面怎么样了?受伤严不严重。 权衡了几种方案,陆妍决定还是往蛇头方向走比较靠谱儿,陆妍也相信,只要杨拙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不管自己。 要是小白在外面就好了,两人可以用灵识进行沟通。自从小白传信息让自己进来后,就失去了音讯,应当也是凶多吉少。 甩了甩头,陆妍发现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容不得自己再犹豫,咬着牙,开着灯,往巨蟒头部艰难地前进。 就在陆妍感到精疲力歇之时,陆妍看到一条布条,陆妍开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用手摸了一下,确实是布条。 难道杨拙已被撕咬并吞入腹中?陆妍被自己的相法吓了一跳。强打起精神,顺着布条的方向前行,发现布条打了结,而且布条似乎还在动,上面有一股自己熟悉的气息。肯定是杨拙来救自己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陆妍轻轻扯了扯布条。布条像是有感应般,也轻轻动了几下。说也奇怪,虽是软软的布条,此时却变得直直的,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缠住陆妍。 陆妍终于反应过来,这股熟悉的气息,不就是自己例假来的时候,杨拙往自己体内输的内力吗。 陆妍紧张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沿着布条的方向往前爬。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陆妍终于看到了一点光亮。努力往光这的地方爬去。 “媳妇儿!媳妇儿!” 杨拙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陆妍听到这声音,激动得大声回应。 紧接着,就看到一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手,从光亮处伸了进来。 陆妍抓住这双手,只感到一股大力将自己拖着往外,开始还很顺利,可到腰部以下时,被卡住了。 原来,蛇昏迷过去后,上下鄂已经合上。杨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石头勉强将喉咙处撑起了一个小空间。杨拙几次想进去,都无功而返。 “使劲拉,这蛇有弹性,不会伤到我。快点让我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陆妍咧开嘴对杨拙喊到。杨拙确实不敢太用力,怕伤到陆妍。陆妍一吼,一使劲,两个人一起往后倒。 终于出来了!陆妍大口大口地吸气。 杨拙一把搂住陆妍,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呆子,疼!” 陆妍好不容易吸了几口气,被杨拙一抱,憋得喘不过气来。 杨拙也不说话,将陆妍拦腰一抱,沿原路返回到最开始待的冰洞里,同时按住两旁的石块,洞口缓缓合上。 看着怀中鲜活的人儿,杨拙眼眶一红,将脸贴上陆妍的脸,久久没有言语。 “真好!真好!”杨拙连说了个真好,陆妍听出了声音里的哽咽,粘乎乎的小手环上杨拙的后劲,并轻轻拍了拍。 杨拙终于平静了下来。想到陆妍在里面待了这么久,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暗骂自己粗心。 杨拙把陆妍小心翼翼地放下来,仔仔细细检查一下,确认没伤口,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粗糙的手轻轻托着陆妍的下巴,看到一张满是粘液和脏东西的小脸,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盯着自己眨都没眨。 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下来,杨拙微笑着,没待陆妍反应过来,慢慢向地上倒去。 陆妍吓了一跳,赶紧查探,虚惊一场,原来竟是睡着了。 放下心的同时,也心疼他。困在幻境耗了很多精力,后来又在大的冰洞中耗费了很大内力,再加上自己在巨蟒腹中时,外面的他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战斗。 就在这时,大陆传来系统的声音:系统升级完成! 重逢 陆妍从空间移出几一块气垫床,铺在杨拙身旁的地上,充好气后,铺好被子。 将杨拙身上的衣服,确切地说,是布条了,解下来,用温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再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杨拙翻到气垫床上。再次看向他浑身血肉模糊的大大小小的伤口,瞳孔蒙上一层雾气。 吸了吸鼻子,陆妍忍着身上的酸痛,专心致志地处理起伤口来。 看着杨拙身上大大小小的旧疤痕,特别是背后一条疤,从肩夹骨一直延伸到腰部,陆妍心口一疼。 杨拙醒来时,发现媳妇挨着自己,头发和脸已洗得干干净净,脸色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投下一道淡淡的扇影,呼吸时的气吹着自己的皮肤,暖暖的。 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浑身散发出一股清香。 杨拙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媳妇还真是爱干净。就算是如此境地,也把自己收拾得妥妥的。 也庆幸自家媳妇有这样一个宝贝,不然,不知道她能忍受多久。 揭开被子的一角,慢慢起身,仔细帮陆妍掖了掖被子。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站起来。 身上传来凉意,杨拙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底裤,身上缠满了白色的布条。 看到睡得正香的陆妍,杨拙心里暖暖的。 实在是冷,杨拙搜寻着自己的衣服,却发现一套男式衣服整整齐齐放在床头,自己刚刚居然没留意到。 穿着整洁暖和的衣服,杨拙忍不住对着床上的小人儿的小嘴啄去。 这一下,陆妍却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便看到一张放大的男人的脸。 看清是杨拙后,陆妍起身,可浑身酸痛得厉害。虽然外面看不到伤口,明日肯定会有於青。 这时,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声,提醒陆妍该进餐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不由得感叹自己真是好心态,在这种危险随时有的环境也能睡着。 给杨拙喝了一碗灵泉水,便在空间忙碌起来。陆妍深知巨蟒只是一个开始,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危险在等着自己,必须尽快恢复。 待杨拙调息完毕,陆妍的饭菜已经做好。一份粉蒸排骨,一份水煮带皮毛豆,松仁玉米,蒜蓉粉丝蒸牙白。 喜欢肉食的杨拙,看到这么素的菜,不禁望了陆妍一眼。 “你伤口未好,只能吃清淡的。” 陆妍回道。 “我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生怕陆妍不信似的,将绷带解开。果然,刚才还血肉模糊的伤口,此时已完全结痂。 好像自己也没用什么特别的药。 正在陆妍回想的时候,杨拙将绷带重新绑上。 “别绑了,已经结痂了,对伤口反而不好。” 说完便要去拆绷带。谁知,杨拙不让,说是媳妇绑得好看,再留两天。不过,最终屈服在陆妍的坚持下。 见陆妍看到伤口时有些难过,拍了拍她的背: “不用担心!我的伤口愈合得很快,当天的伤口,再严重,第二天准能好。我在想,可能是老天看我可怜吧。” 就在陆妍和杨拙在洞内用餐之时,陆妍惦记着的小白则快要饿扁了。 小白在传信息给陆妍后,继续往前,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机关,掉进了一个冰湖上。 小白想办法传信息给陆妍,却发现似乎被什么阻挡回来。 陷入困境的小白,开始表现得像一头困兽,一阵乱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待到终于意识到蛮力解决不了问题后,小白的大脑飞快地运转起来。 封闭的空间,只有冰湖没试了。小白不怕冷,可让他犹豫的是,不知道水下面有什么在等着他。 可时间一点点过去,如果不试,就只有等死。 小白将冰湖砸出一个窟窿,并将冰块往湖下扔。扔下后耐心观察了一阵,见水下没有动静,一闭眼,头往下,往湖下一跳。 和预想中的不一样,跳入后没有预料中的冰凉和窒息,仿佛到了另一个地方。 小白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冰湖下方居然是另一番景象: 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座山谷,脚下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开满五颜六色的小花,谷内鸟语花香,好一个世外桃源。山谷上方便是冰湖湖面,还能看到水流动的轨迹。 小白却无心欣赏,也不知主人在哪,是否有危险。但有一点,小白是肯定的,那就是主人没有掉到冰湖所在的洞中来。自己得想办法出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小白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忍着饥饿,小心地摸索着前行。 刚用完餐的杨拙陆妍两人,突然感到地下传来震动。难道巨蟒已经醒了? 想到这,陆妍脸色一变。眨眼间,手里多了两把激光刀。 顾不上同杨拙解释,教杨拙学会使用激光刀后,两人守在地道出口,只要洞口一开,便往它身上招呼。 地洞下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不像是一头虚弱的巨蟒弄出来的。 经过了两个时辰,机关处的石块被强行顶开。陆妍杨拙两人紧紧盯着洞口,一眨也不眨。可什么也没有。 “主,主人?” 陆妍大脑中传来小白熟悉的声音,下一秒,一团白色的毛绒绒的东西向陆妍扑去。 杨拙眼前一花,扬起激光刀向小东西砍去。可小东西速度太快,已然扑到陆妍身上,杨拙硬生生收回。 “小白!真的是你!” 小白对着陆妍的脖子和脸就是一阵猛舔,舔得陆妍一脸的唾液。 小白还沉浸在劫后重逢的喜悦中,突然,一股外力将它和主人分开,只听耳边带风,啪一声,撞到冰凉的硬物上,如一个抛物线般狼狈地掉下来。 摔得七荤八素的小白,骂骂咧咧准备教训一下偷袭之人。一看到恶梦中经常出现的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嫣了。 只怪自己太高兴,除了主人,完全看不到还有别人。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和一个小宠物也这么计较。见杨拙盯着自己的男性象征,赶紧夹了夹小小的腿。好可怕,感觉要把自己阉了。人家还没想好是做男人还是做女人呢。 “你别每次都欺负小白,不然,跟你没完。” 小白委屈地望着自家主人,连连点头。看到小白萌萌哒的模样,陆妍噗哧一声笑了。忙问小白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大猩猩 小白幻化成人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了分开后的经历。 原来,小白误打误撞闯入了巨蟒所在的洞穴,并嗅到了陆妍和杨拙的气味,一路寻来。 结果到这里便堵住了。自己能听清主人两人的话,可无论自己怎喊,上面都没回应。 “怎么身上这么大一股蛇腥味?” 陆妍捂了捂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不问还好,这一问,小白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像水一样流出来。 原来,又饥又饿的小白,为了保存体力冲开这道关卡,生吃了蛇肉。 “那么硬的皮,你能咬得动。” “我的牙可以咬断铁链。只是那肉真的太难吃了。我都好久没吃生肉了。” 陆妍脑补了一下画面:萌萌哒的小白,趴在巨大的蛇身上,咬一口,和蚂蚁盯了人一口有什么区别。 陆妍扔给小白一套洗漱用具,外加一杯水,让他赶紧刷牙。 自己则赶紧做了一份烤羊排,给小白压压惊。 看着大块吃肉的小白,以及別扭的杨拙,不禁莞尔。走到杨拙身边,主动揽住对方胳膊,头轻轻靠在肩上。 杨拙紧绷的脸不禁柔和下来。 待喂饱小白,两人一兽便往小白口中的山谷中走去。 小白一路留下自己的气味,所以没费多长时间,便到了山谷。 在洞内待了不知多长时间的陆妍,一见到如此美景,欢喜得直接仰躺在草地上,夸张地吸着含有花草香的空气。 要不是小白和杨拙在,陆妍还想打几个滚呢。 陆妍也只是想想,见主人躺下来,顽性未脱的小白,化成迷你原形,在草地上奔跑及打滚,好不开心。 和陆妍的欢喜和小白的撒欢不同,杨拙警惕地环视四周,总感觉有一双看不到的眼睛,在监视着他们。 “媳妇儿,小白,走!” 杨拙低呼一声。 就在陆妍他们离开不久,一只大猩猩睁开眼睛,口吐人言: “咦?” 腥腥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年,身上长满了植被。自从主人离世后,自己亦受重伤,为保住性命,完成主人遗命,对自己的身体催眠,进入深度休眠。 见没什么发现,便又闭上眼晴。沉睡了这么多年,身体变得僵硬,感观也变得很迟钝。 离开的陆妍一行,走了一圈,又回到原地。再朝前走,又绕回原地。 杨拙一路留记号,兜了三圈后,也没发现有阵法的痕迹。应当就是一个大一些的封闭的空间。 陆妍有些气馁,原以为看到山谷,总能找到出路。 既然暂时无计可施,那就先休息一阵,把肚子填饱才是正事。 虽然杨拙直觉嗅到了危险,可走了这大半天下来,并未遭遇袭击。于是也放松了警惕。 陆妍把锅碗瓢盆全一股脑移出空间,让杨拙搭了个简易的灶。小白负责拾柴禾。 考虑到杨拙和小白的食量,陆妍特意弄了一个大铁锅,里面炖了一大锅大杂烩。有牛百叶,牛筋,猪肚,小肠,猪肺猪肝猪心猪腰,白萝卜,甜红薯块,猪大骨,姜块蒜瓣若干。 然后和杨拙一块,在距离不远的小溪中洗空间产的蔬菜。菠菜,白菜,香菜,茼蒿,冬瓜等。 大米是空间产的,用一个顶罐吊在柴火上煮。 半个时辰后,陆妍将锅盖揭开,一股浓郁的汤充斥着整个空间。 小白没等陆妍装上米饭,便已经吃了好几块肉了。 就在这时,离锅不远的地面突然立了起来,仿佛地震了一般。小白的第一反应是将锅拿开,烫得他只咧嘴。 杨拙则是抱着陆妍往旁边们。 “好香!”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陆妍瞧了半天没瞧出哪出的声音。 突然,一只巨手伸过来,把锅拿了过去。 难道是山妖?陆妍脑洞大开,要是有手机多好,录一个视频,网页估计被刷爆。 只见“山妖”将锅子放到远一点的山头,然后抖了抖全身。只见植被及泥土纷纷落下,在他身前形成一个小沙丘。 陆妍一行这才看清“山妖”全貌:原来是一只像一座山一样高的猩猩。刚刚坐着的地方是它的肚子。 杨拙一反常态,没有拉着陆妍跑,而是将陆妍护在身后,浑身崩紧,随时进入战斗状态。 猩猩像没看到她们似的,将手伸进小溪中,洗干净,然后,然后后………… 小白一脸的着急,突然变为原形,向山顶那口锅冲去。 可小白刚到半山腰,锅已被大手拿起。一口全倒进嘴里。 小白彻底愤怒了,改朝猩猩攻去。 猩猩小手将小白一捏,端着看了半天,然后随手一扔,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饿!” 一只布满泥土和植被的手伸到陆妍身前。 陆妍满头黑线,这是什么情况。 猩猩似乎对陆妍杨拙的态度不满,一手把陆妍和杨拙像捏蚂蚁一样捏起来。下一秒,便到了一个毛绒绒的平台上。仔细一看,是猩猩的另一只手心。 猩猩头一低,草和泥土往下掉,就在陆妍以为自己会被活埋之际,头顶一大片阴影。仔细看去,黑乎乎毛绒绒的,想来是猩猩另一只手掌。 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杨拙亦不轻易出手,只是紧紧地将陆妍护在怀里。可怀里的小丫头总不安分,老是扭来扭去,一颗小脑袋总是试图钻出来。 “饿!吃!” 或许是很久没说话的缘故,猩猩的发音有些生涩及沙哑。 陆妍搜肠刮肚,回忆着猩猩喜欢吃的食物。对了,香蕉! 可空间里没有香蕉,只有袋装的香蕉片。存量也只有二十几袋。 陆妍不舍地把香蕉片拿出,给到猩猩。猩猩果然喜欢,可这点食物,还不够塞牙缝。 陆妍见这只大手又伸出来,快哭了。于是试着同它沟通,说吃的需要一些时间,让它再等等。想不到猩猩居然听懂了。 陆妍用意念杀了三头野猪,十只羊。移出空间后,让小白杨拙当苦力。煮了五十人份的米饭,,肉则全部烧烤。烤全羊,猪肉则分十几个锅全炖了。 最后,终于把这位爷喂饱了,陆妍趁对方心情好,开口道: “一看您就是这个地方的王,肯定知道怎么从这出到外面的世界。” 回到原点 “尔等蝼蚁,竟敢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说完,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双手捶着自己的胸膛,发出一阵怪叫声。 杨拙趁此机会,楼着陆妍便往下跳。 猩猩虽然刚苏醒,可杨拙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它的眼睛,一把将两人重又提起。 这次杨拙早有准备,施展瞬移法避开。 猩猩大怒,将封闭的穴道冲开,无论杨拙在人类世界如何优秀,在这千年老妖面前,简直是猴子耍把戏,中看不中用。 两只手指头轻轻一捏,杨拙仿佛听到骨碎的声音,口中一甜,一口红色的液体自口中喷出来。 “咦?” 就在杨拙积聚内力,想牺牲自己送走陆妍之际,猩猩突然俯下身闻了闻。口中喷出的气,直接把陆妍熏晕了。 “主人!” 猩猩歪着脖子看了看杨拙,突然小心翼翼将杨拙二人放在溪水边的平地上,直接跪了下来。 “主人!你终于来了!” 接着,两眼流出像小瀑布一样的液体,疑似鼻孔的地方同样有不明液体流出。 杨拙强忍住心底的不适,再三确认是对自己说话后,说道: “别嚎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你的主人。” “主人,你真不记得我了?我是小星呀,我这名字还是主人夫人起的。” “你知不知道怎么出去。” 杨拙一听还有夫人,不想听他哆嗦,只想带着媳妇离开这鬼地方。 “主人,你投胎转世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大猩猩在身上摸索了一会,掏出一个丸子大小的水晶球,放到杨拙手心。 刚一触碰到杨拙的手心,水晶球飞了起来,迅速从杨拙口中滑去,一轱辘,就从喉咙滑进去了。 一大串记忆全涌出来,杨拙刚刚受了重伤,只觉头痛得快裂开了,在自己昏死前的最后一刻,说出了一句: “把我以及我媳妇还有那只小兽送出去,不可伤她们性命。” 陆妍幽幽醒转,刚睁开眼,太强的光线把眼睛刺痛,复又闭上。 光线!强光! 仿佛想到了什么,陆妍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只见周围白雪皑皑,阳光透过云层缝隙照到身上,暖暖的。自己正躺在一张动物皮上,看不出是什么皮,即使在雪地里,也不感觉冷。 旁边挨着放大版的小白。 感觉到周围人的动静,小白睁开眼睛。这地方,和小白出生的地方很相似,所以小白刚出来时,只守了陆妍一会,见没危险,竟也睡去。 “主人,你醒了。” “小白,呆子呢?大猩猩是不是死了?” 小白听到陆妍提到杨拙,眼神黯淡了下来,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难道,难道与大猩猩同归于尽了。” 想到这,陆妍的心一阵绞痛。 “没,没有,他好着呢。” 小白一急,想要用手去拍拍主人,才发现自己现在是兽型。 连忙化为人形,用鲜少有的凝重的口吻说: “主人,你只是有一点点喜欢杨拙吧。” 陆妍脸上一红,大声反驳道: “谁喜欢那样的呆子。” 一听杨拙没事,陆妍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忙问杨拙的下落。 小白一听主人说不喜欢,松了一口气,接着报告道: “他好像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的转世,现在想起了前世。他前世有一个深爱的妻子,前世为了救他的三魄七魄,违背法则,被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能投胎。但大猩猩,就是杨拙前世的宠物,一次偶然的机会,得知杨拙妻子的魂魄附着在十颗珠子上面。这些珠子无论任何一颗,都是稀世之宝。只要收齐这些珠子,聚集三魂六魄,便可让他妻子转世投胎。” 妻子?妻子!原来他有妻子!陆妍觉得此刻的心一下子被掏空了,小白后面的话,她一句都没听到。 心口仿佛被无数针刺穿,千疮百孔,撕裂般的疼痛,仿佛要把她带离这个世界。 灵魂和躯体仿佛已分开,自己能看到自己手捂着胸口,身子蜷成一团,脸色苍白,头上的汗水如黄豆般大小。两眼失去了焦距。 前世被封尘已久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涌来:自己大学时曾谈过一次恋爱,是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后来在同一座城市上学。两人郎才女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 毕业那一年,自己生日当天,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让喜欢雪的自己欢喜不已。男友陪自己堆雪人,打雪仗,还请自己去了一家很贵的西餐厅吃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那时的陆妍,觉得自己虽从小没有父母,但上天是公平的,让他遇到如此好的男人。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就在陆妍沉浸在自己的童话王国里时,宿舍到了,陆妍靠在男友怀里,舍不得离去。 “妍妍,我们分手吧。” 陆妍开始以为是开玩笑,但看到对方认真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哭着问对方为什么。 “我们从孤儿院出来,就是想要改变我们的命运。可我现在这样,给不了你幸福。你适合更优秀的人。” “我不要,在我眼里,你便是最优秀的,我不怕吃苦。” “可是我怕,我不想苦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会十十提醒我那不堪回首的过去。我一直想摆脱的过去。” 陆妍那一天后便病倒了,病了足足一个月。 再后来,看到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和一位市高干的独生女儿在一起了。 再后来,陆妍遇到车祸,撞伤了脑子,出现过一段时间的失忆,后来慢慢恢复,但这部份记忆却被尘封起来,或许太痛苦,潜意识不愿记起。 再后来,陆妍便投入到医学研究上来。一去便是十来年。听说对方已经结婚,已经生子。不过,前世的陆妍在听这些消息时亦没反应,像是听一个普通同学的事。 想不到,这份记忆居然在这个时候全部打开。 陆妍呀陆妍,你上辈子一定欠了很多债,要用两世来偿还。 原以为这一世会幸福,这些,对自己都是奢求吧。 一缕孤魂 陆妍的魂魄漫无目的地飘呀飘,不知飘了多久,然后看到自己前世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城市。 小窝还保持着出门买早餐的样子,收拾得一尘不染,离开这么长时间,难道有人打扫? 正在疑惑之际,就算选择失忆都不愿想起的前男友文笛打开门进来,站在房里盯着自己的照片发呆,对着照片吻了一下: “妍妍,别睡懒觉了。” 说完,开始打扫卫生,每一处,擦洗得干干净净。然后进厨房,做了陆妍前世最喜欢的手工汤米粉。 共两碗,整整齐齐地放在桌上: “妍妍,慢点吃,别烫着了。” 说完,自己吃了起来,可刚吃了一口,便吐了。 “妍妍,怎么又剩下了,你这么瘦,多吃点。” “不用你洗碗了,我来吧。你负责陪我说话。” 边说边洗碗。 “难道他看得到我?” 陆妍想到,可对方视线显然不在这边。 “妍妍,今天我不能陪你去医院了,自己路上小心。” 说完,出门,打的,并对司机说去市人民医院。 直接去了住院部,熟练地换上病号服,。 陆妍这才发现文笛削瘦了不少,脸色苍白,眼窝深陷。 最后,跟着他进了化疗室。看到了医生的诊断书:文笛,男,36岁,白血病,时间:2015年8月18日。 这不是自己车祸后的第二个月吗? “医生,谢谢你!让我又活了十几年。现在,我没有坚持下去的动力了。我的妍妍竟然比我先走了。” 看到医生欲言又止的样子,文笛开口道。 “你这种病,之前确诊的时候最多只能再活一年,你能撑过这么多年,是医学界的奇迹。你再坚持,或许就能找到治疗办法了。” 医生也知道自己的话苍白无力,可给文笛治疗这么多年,不好的话实在不忍说出口。 “医生,我在这世上,无亲无故,这是我的银行卡,前几天把我的房子卖了,有三百万,买了一块很大的墓地,去了一百五十万,待我走后,将我火化,并把我的骨灰装进这个盒子里,一起埋在墓地里,墓地上种的紫丁香帮忙照顾好。” 陆妍心里一紧,自己前世很喜欢紫丁香,因为自己就像紫丁香,把芳香留给别人,苦味留给自己一人默默品尝。 文笛说完那些话,从病床被子下拿出一个精致的骨灰盒。轻轻地吻上去: “妍妍,别害怕,我马上来陪你。” 说完,安静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陆妍跟随医生来到办公室,医生默默地把文笛的病历整理出来。 初诊时间:2002年11月18,这一天便是自己生日那天,也就是文笛同自己提出分手的天。 真相居然是这样! 陆妍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冲回病房,只见文笛正安稳地睡着。 或许,师傅有办法!陆妍凭记忆,向师傅的研究室飘去。 可无论自己怎么呼唤师傅,师傅都没有回应。 换骨髓可以救他!可他是罕见的血型,目前世上还没出现过。 陆妍第一次恨自己,恨自己是一缕孤魂,什么也不能做。 待自己匆忙赶回病房时,文笛已不见了。再去医生办公室,看到一张死亡证书: 文笛,男,于2015年8月18日20:13,因服病去世,享年36岁。 陆妍只觉得心口一疼,晕了过去。 待陆妍再次醒来,看到母亲红肿的双眼,一下子呆愣了,想出声问母亲自己怎么了,可除了吚吚呀呀的音节,再无其她。 “妍儿!我苦命的妍儿!是娘亲不好,你还这么小,就让你去这么远的地方。” 陆妍感到脸上痒痒的,一摸,便摸到小白柔软的毛发。 陆妍有些无助地看向小白:我怎么回到这了。 小白:主人已经昏迷了两个月了,大夫都说安排后事了,可我告诉主人母亲你还在。还有,杨拙的事我也同她说了,说杨拙是有妻子的,她已经帮你退了这门亲事。 听到杨拙的名字,原以为自己对他,充其量只是喜欢,不知何时,自己尽陷得如此之深。 心口如刀割般的疼痛,和他经历过的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 第一次夜半闯入磨坊,被蛇咬伤,意外的肌肤接触,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 他拒人千里的冷脸,呆萌的表情,望向自己专注而深情的眼眸,手心的温度……… 每一个画面都是如此美好,可这一切,这一切,此时却如一张上了魔咒的大网,时时笼罩着自己,无处可逃。 如果是背叛,自己可以去大声质问,然后当自己瞎了眼认错了人。 可自己才是那位横插进来的,是多余的那一个,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为什么要抛下自己,有什么理由去要求他不要管他的妻子,回到自己身边。 即使自己不顾一切去要求,他也回到身边。可这样的他,根本不属于自己。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义。 陆妍就这样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一天一夜,泪不停地流出来,最后终于没有了。 “妍儿,你别吓娘。老天有老天的安排,人这一辈子,一定会遇到真正爱自己的人,你一定要相信。” 真正爱自己的?这个陆妍现在也相信,文笛应当是爱自己的吧,可自己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把他放下,对他,已经习惯不爱,再加上这一世的伤,已没有勇气再去爱了。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陆妍有些机械地起身,梳头,发现掉了很多头发。默默把它拧成一团,扔到垃圾篓里。 拿了一套自己设计的骑马服,走进浴室,在水笼头下冲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要把某些东西从自己身上彻底冲走。 洗脸,用洗面奶洗了一遍又一遍,连一个毛孔也没放过。 敷上面膜,待彻底滋润后,细细涂抺着护肤品,抹上一层薄薄的粉,打上浅粉色腮红。 专注地描着眉,一笔又一笔,描得比平时粗,线条也偏直,唇上涂一层水蜜桃般的口红,轻轻一呡,通透欲滴。 小白:主人真好看 陆妍:必须的。 走到马厮,跨上自己的爱马,也没同小白打招,双腿一夹马肚子,马鞭一甩,在空中划下一道美丽的弧线。 小白看着远去的一人一马,猛地追了上去。 他乡遇故人 陆妍在上马前悄悄给马吃了足量的兴奋剂,马儿撒欢似地跑,陆妍双腿夹紧夹紧再夹紧,挥舞的马鞭已经快得看不到轨迹。 快些!快些!再快一些! 马儿跑了一座又一座山,小白开始还跟得上,可后来肚子一疼,不停地拉肚子。拉到快虚脱。渐渐没了主人的影子。 近了!近了!终于到了万丈崖。 万仗崖下面深不见底,底下白雾缭绕。万丈崖对面二十米左右便有一座山头。 陆妍心一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抽了一鞭,马儿一跃,便跃到对面山头。 而陆妍,则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崖下飘去。 听老人说这万丈崖是个风水宝地,去世的人如果在这里天葬,来世会投个好胎。 小白拖着虚弱的身子赶到时,只见马儿在对面山峰对着崖底悲鸣。 小白同马交流后,一纵身,跳下悬崖。 再说陆妍,跳崖后,以为这次必死无疑,即使回不到前世,到任何一个世界都可以。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耳中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嚅嚅的声音: “爹爹,仙女姐姐!” 陆妍睁开眼,只见一张粉嫩的小脸,葡萄似的两只大眼晴扑闪扑闪的,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正摸着陆妍的脸。 见陆妍突然睁开眼,吓得往后一退,拌到了身后的小石头,仰头往地上倒去。 “呜呜呜…………” 小人儿委屈地哭了起来。 陆妍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赶紧坐起来,想要去扶这个孩子。 可一起身,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待陆妍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身下垫的和身上盖的都是动物皮毛,上面似乎有一股自己熟悉的味道,让陆妍莫名地安心。 一间简易的木屋,木头都是较粗糙的原木,木头间的空隙用毛草塞着。 床头有一个石墩,上面放一个陶碗,陶碗里有半杯水。 不远处有一个简易的木架子,上面放有几本书。 屋子的一角,还有一根绳子,上面有一些简易的衣架,挂着几件打满补丁的衣服,还有几件显然小孩的衣服,布料和颜色和大人的一样。 陆妍注意到一个细节,衣服和布,是现代她在世时正流行的款式,衣架虽是木藤制成,可和现代家家户户的款式如出一辙。 难道自己没死,又穿越回现代了? 喉咙干得有些难受,陆妍伸出手,想端起碗,怎料手无力,眼睁睁看着碗往地上摔去。 声音不大,可也弄出了不小动静。 “吱呀”一声,有人打开门,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房里。 “姑娘,你醒了!” 这声音!这声音!难道? 陆妍直直地看向来人,仿佛要把来人盯出一个窟窿来。 “姑娘,你别害怕,我是大夫,锅里温了点粥,你定是多日未进食,身体较虚弱,喝点粥,待你养好身体,我再送你出去。” 陆妍:文笛!你是文笛吗? 可发出来的,除了咿咿呀呀的声音,再无别的音节。 “爹爹,原来仙女姐姐不会说话呀。”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男人身后钻出来,两只大眼睛骨碌碌转,失望全写在脸上。 难怪第一眼见到小女孩时觉得眼熟,原来真是文笛的女儿。 应当是文笛和高干女的孩子吧。陆妍自嘲道。看来,每个男人嘴里的爱,都不过如此。 一边表现得对自己爱得死去活来,一边却可以心安理得地和不是自己的女人结婚生子。 陆妍眼里的欣喜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还有一丝自己都不知道的厌恶。 文笛见到这样的眼神,心里没来由一紧: “孩子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这不是天生的,而是受了某种刺激,出现短暂的失声。还是有希望治愈的。” “思思,快同姐姐打招呼。” “仙女姐姐好!” 小女孩约莫三岁左右,声音嚅嚅的,并对着陆妍的脸吹了吹: “神仙姐姐,爹爹说你生病了,我给你呼呼,这样病就好了。” 陆妍心里一软,将情绪隐藏起来,对着这个叫思思的小女孩虚弱地笑了一下。 “仙女姐姐,你笑起来更美了。天上漂亮吗?” “对不起哦,忘了你不会说话了。” 说完吐了一下舌头。 这当口,文笛已端了一份白粥过来: “家里没剩多少米了,你先喝点。” 文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陆妍看到白惨惨的粥,眉头一皱,其实自己空间的大米熬的粥更香,只是不好拂了他的意,小口小口地喝着。 “爹爹,你为什么不喂姐姐,思思生病的时候,爹爹都会喂我。” 文笛变得很尴尬,忙对陆妍道: “姑娘,喝完你先休息一会,我和孩子就在外边,有事叫我。” 刚跨出门,文笛看了一眼陆姸的着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出声: “你,是从21世纪来的吗?” 陆妍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骑马服,点了点头。 “太好了!你好!我叫文笛,我也从现代过来的。太好了!” 现代过来的? 陆妍用哑语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代? 陆妍和文笛以前经常去孤儿院做义工,学过哑语。 听到文笛的回复,陆妍有些泄气,折腾了半天,还是没离开这个地方,自己也没死去。 陆妍:孩子和你一起从现代过来的?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文笛不知道是自己一人太久没说话了还是别的原因,便告诉了陆妍自己的遭遇: 原来,文笛服过量安眠药病世后,不知怎么一觉醒来便来到了这个地方。 和他一同来的,还有骨灰盒及里面装着的试管婴儿,是用陆妍的体细胞和文笛的精子合成的,在陆妍车祸后进行的。 陆妍在前世,一直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说毕业后便结婚,婚后便要孩子。 试管虽然成功了,可结果未移进代孕的母体,便夭折了。 文笛伤心欲绝,活在世上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断了,于是一家三口全装在骨灰盒里。 文笛打开骨灰盒时,陆妍的骨灰不见了,但却看到骨灰盒里蜷缩着一个两斤左右的婴儿。 说也奇怪,婴儿虽小,当文笛将她抱起来时,不哭也不闹,还冲着他吐口水泡泡并伸出手。 文笛自是欣喜,但没法判断是自己和陆妍的孩子还是陆妍投胎转世,所以又当爹又当妈地把孩子带大。 孩子几个月大时,文笛看到女儿身上有自己和陆妍的影子,于是确定她便是自己和陆妍的女儿,起名思思,思念的思。 “我便想着,我们三人是在一起的,我和孩子都来了,我的妍妍也会来,所以这三年来,我都不曾离开这。思思说有姐姐掉下来,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文笛说到这,突然转身走了。 可陆妍还是看到了他的泪。 我的女儿?原来自己也有孩子了。 陆妍心里说不出是开心,还是迷茫。精神有些恍惚。 一家三口 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对自己的考验? 如果是这样,为何要让他闯入自己的生命中。 对文笛,虽然猜到他离开自己的原因,也看到了他对自己的感情。可自己这颗心,如今已被另一个人占满,再也装不下第二个。 但孩子,孩子,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虽然是通过高科技孕肓而成,可那也不能否定和自己的联系。 曾几何时,自己对幸福的定义便是:有文笛,有一个和文笛的爱的结晶,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有一辆代步的工具。自己如果拥有这些,人生便圆满了。 如今,自己描绘的幸福就在眼前,可自己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懵懂少女,时过境迁,一切,都回不去了。 但想到孩子,陆妍心里最柔软的那部分被触动了。 陆妍,你行的!既然已过了爱做梦的年纪,表现得成熟一点。找点分散注意力的事,不然,跳崖死不了,也会郁郁而终。 给自己打了鸡血,强提起精神,喝了点空间水,整个人顿时轻松起来。 下了床,朝门外走去。 只见文笛拿着一个簸箕放在膝盖上,簸箕里均匀地铺满金银花,父女两人正专心致志地将里面绿色叶子挑出来: “爹爹,是不是我们晒了足够多的金银花,娘亲就会找到我们。” 文笛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头,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会的,一定会的,思思娘亲可喜欢喝金银花茶了。只是娘亲有点笨,肯定是迷路了。” 陆妍倚在门上,默默地看着,听着,如果自己选择和文笛一起,他一定会用生命来爱自己。或许,和他一起度过余生,也不错。 陆妍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想到那个人,心口好像插了一根刺,一想到就疼。 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只是出现了一些突发的情况,或许,自己再给他一次机会,一次解释的机会。 如果他只是去救妻子,复活后还会回到自己身边。 但以他的性格,一旦爱,便是倾尽所有。即使不爱了,也会守着她一生吧。 不想了!不想了!如今之计,是先让自己平复一阵,理性地梳理这份感情。然后,再出去,找到他本人,问个清楚。 “外面风大,有什么事吗?” 陆妍:这是什么地方? 陆妍: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座山谷,几乎与世隔绝,唯一通往外界的路,是要穿过一道狭长的溶洞,溶洞内有一段很长的地下河,出了地下河,再穿过一座原始森林,就可以到外面的村庄了。” 文笛顿了顿,继续道,“因为来回一趟大约要8个多小时,三年以来,我出去的次数不多。你现在这身子骨,得调养好了,才能出去。”? 陆妍:麻烦你们了! “你不要这么客气,好歹我们也是老乡。” 文笛也感受到了陆妍身上散发的悲伤,可又不便相问。 “爹爹,思思饿了。” “思思再等一会,爹爹马上弄吃的。” 文笛弯着腰,钻进厨房。 “爹爹,我想吃肉。” “明天爹爹再给你做肉吃。” “爹爹骗人,这话爹爹都说了好多次了。” 思思瘪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文笛复钻出厨房,蹲下身子,轻轻揽着女儿: “思思乖,是爹爹没用。等娘亲来了,爹爹带你们到外面去,天天有肉吃。” “娘亲会不会不记得我们了?” 思思一听到娘亲,马上转移注意力。 “不会的,娘亲一定会来的。我们要相信娘亲。” 陆妍只觉得鼻子发酸,也不知道这父女俩这三年来过的什么日子,也难为孩子长得这般水灵。 陆妍:附近有没有野兽?平时都靠什么为生。 “偶尔会有些野兔,可她们跑得太快,我都抓不到。家里原来还养着好些鸡,每天挖虫还有弄一些野菜,偶尔给孩子开荤,家里鸡蛋也没断过。可上个月,得了鸡瘟,全死了。至于其它吃的,种了一些红薯土豆,还有稻米。不过,我不太会伺候,收成不是很好。” 陆妍叹了口气:我其实不是刚穿越过来,只是一次意外来到这。我身上有一件类似于乾坤袋之类的东西,你即使杀死我,也找不到拿不走的东西。里面有一些吃的,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今天午餐,我来做。 说完,走进厨房。厨房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是文笛的风格。 文笛比陆妍高三届,而且他在校时,就开始兼职。 陆妍主攻中医,文笛主攻西医,还没毕业,就执刀过心脏手术,并发表多篇学术论文。 陆妍从小身体不太好,文笛在学校附近租了间一房一厅的单身公寓,一日三餐坚持让陆妍在公寓吃。不管每次陆妍过去,公寓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微微闭上眼睛,让自己停止想这些事,得赶紧忙活,免得小家伙饿了。 将门虚掩上,从空间移出食材,再打开门,开始忙活起来。 文笛默默走进来,去灶房生火。 因为孩子饿了,陆妍就简单做了几个家常菜,猪肉丸豆腐芥菜汤,清蒸鲈鱼,还做了一份文笛最爱吃的酸辣肥肠,农家小炒肉以及清炒萝卜苗。 思思长这么大,别说吃过,就是见都没见过这么丰盛的午餐,早早坐在一块天然石板做的饭桌前,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爹爹。 陆妍:让孩子吃吧,也不知道合不合她口味。 文笛看这一桌子菜,定定地望着陆妍,仿佛是透过陆妍的身体看另外一个人。 陆妍这会才想到,猪肉丸豆腐芥菜汤,清蒸鲈鱼,是自己前世不太爱吃的,可文笛经常做,说对自己身体好。至于酸辣肥肠和农家小炒肉,则是文笛的最爱。 陆妍苦笑了一下,看来,多年的习惯,还是很难改呢。看到他,就自然地想起做这些菜。 陆妍:这位先生,即使在现代,你这样盯着一个姑娘看,好像也算不上礼貌吧。 文笛脸一红,嗫嗫道: “对不起!只是看到这些菜,想起了一些事情,不是有意冒犯姑娘。” 陆妍没再说话,仔仔细细将鱼刺挑出来,将鱼肉夹到思思碗里。 “我来吧。” 陆妍:你视力太差,挑鱼刺这活,还是我来吧。 文笛心里一震,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视力不好?“ 陆妍:呵呵,我就随便一说。别太在意别太在意。 陆妍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差点露馅了。可如今自己换了个皮馕,应当没这么容易看出来吧。 文笛没再开口,默默地将肉丸弄成两半,放到思思碗中,想了想,将肥肠里的桂皮挑出来,放到桌子上。 “现在可以吃了。” 陆妍这才将筷子伸向碗中。 文笛在陆妍埋头吃东西时,意味深长地望了陆妍一眼。在陆妍抬头时,赶忙将目光移到思思身上。 天伦之乐 几个菜吃得干干净净,特别是思思,一条鱼几乎被她吃掉了一大半,肉丸也吃了不少。还有米饭,家里从来没吃过干米饭。 肚子吃得圆滚滚的,粘在陆妍身边,不肯离开。 ”思思喜欢姐姐,姐姐不要离开思思,和思思一起生活好不好,思思很听话哦。” “思思真的很听话。” 怕陆妍不相信,还特意重复了这一句。 陆妍将孩子抱着,坐在自己膝盖上,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孩子实在吃得太多,便牵着小人儿的手,慢慢走着。 此时的陆妍心乱如麻,出去即使找到杨拙,不知道怎么面对。因为现在即使他回到自己身边,可中间还有一个文笛和孩子。 虽然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孩子便以这种离奇的方式出生了,但对孩子,陆妍是无论如何都抛却不下的。 自己曾经发过誓,如果有自己的孩子,一定会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侧过头,看向孩子,孩子也正好看过来: 好乖巧的孩子,乖巧得让自己心疼。 就先让自己在这里做一只缩头乌龟吧,娘那里,生活无忧,只是会担心自己,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病。就让自己再任性一次。 文笛生活的屋子背靠悬崖,左边不远处有一处瀑布,看不到顶端,仿佛从天上落下,在崖底汇成一汪深潭,潭水再沿着小溪弯延而下。 屋子前面是一块小树林,呈斜坡往下延伸,小树林的尽头是一片约一个足球场大小的草地,草地绿油油的一片,不知名的野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引来五彩斑斓的蝴蝶。小溪从草坪中间穿过。 草地过去是一片湿地,湿地生长着各种植被,稍干的地方生长着奇形怪状的古树,树根树滕纵横交错,仿佛一座迷官。稍有水的地方立着一棵棵枯树,根部被寄生滕本植物纠缠着,仿佛一把把微收的倒立的绿色大伞,甚是壮观。 湿地前方是一个大湖泊,湖泊里的水为天蓝色,温顺地躺在连山顶都看不见的群山怀抱里。 湖泊中间有一座小岛,因为隔得有些远,尚未能一窥全貌。 空气清新,湿度刚好,简直就是一个天然氧吧。 陆妍手心柔柔的触感,让她暂时忘却了前世与今生的不快,如此一生,与他朝起暮归,柴米油盐,隐世而居,可好? 来到草坪上的小溪旁,脱掉鞋子,把思思的鞋子也脱掉,踩在小溪里的鹅卵石上,一点也不疼,只是挠得脚痒痒的。 “真好玩!这还是我第一次下来呢。” 第一次下水的思思兴奋不已,好奇地用脚去撩拔水纹,还弯下腰,用手试图拦住水流。 陆妍悄悄从空间移出几尾约一斤左右一条的黄骨鱼,放在思思上游几米的地方。鱼对陆妍的光看这个就够了气息很熟悉,向陆妍游来。 陆妍扯了扯思思的衣脚,示意思思看前方。 “好大的鱼!” 边说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去抓鱼。 空间鱼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思思很容易就抓到一条,可鱼太滑,从手中又掉回水里。 再次去抓时,可没这么容易了,小家伙不心甘,多次扑向目标。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抓到了!思思拿着鱼,回头对陆妍甜甜地一笑。可不知没站稳还是怎么的,扑通一下,一屁股坐到了水里。可手中的鱼小家伙抓得牢牢的。 陆妍忍不住扑哧一笑,思思原本以为神仙姐姐会训斥她淘气,见陆妍一笑,顿时也笑起来: “我抓到的。” 陆妍对孩子竖起大拇指,并将她抱起来,放在草地上,用毛巾擦干后,再用一条浴巾把她包起来。 做完这些,回到小溪中,将余下的几尾鱼抓住,然后找一根细藤,穿过鱼鳃,串成一串,一边手提着一串鱼,另一只手抱着裹成粽子的思思,往木屋走去。 思思开心地搂着陆妍的脖子,小脸趴在陆妍脖颈处,随着陆妍均匀的脚步,眼皮渐渐在打架,在睡前的最后一刻,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 “姐姐有妈妈的味道,思思要和姐姐在一起。” 陆妍心里一震,停下脚步,却发现小家伙呼吸均匀,已进入了梦乡。 陆妍:女儿,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妈妈。 文笛看到陆妍抱着孩子回来,赶紧伸手过来抱,看到卡通图案的浴巾,内心翻江倒海,伸出的手都在发抖。 妍妍,是你吗? 谁知,陆妍一侧身,避开了,用嫌弃的眼神看了一下文笛的手,文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洗手。 这眼神和自己的妍妍如出一辙。文笛赶紧去洗手,返回时,见陆妍已将孩子放到床上,并盖着刚刚的浴巾。 这样展开来,浴巾上面的米奇卡通形象一览无遗。 文笛的手握得紧紧的,手指甲都扎进了肉里,也没感到疼痛。 妍妍,这具身体里住着的是否是你?你是不记得我了还是不肯原谅我而不相认? 但不管是哪一种原因,自己都不能前去质问,害怕自己一问,她会直接离开。再等等,不差这一会,三年都等过来了。 陆妍觉得困意袭来,轻轻挨着思思,原本是想眯几分钟,结果却沉沉睡去,丝毫没有觉察到门外那双探究的眼睛。 文笛在陆妍肚子上盖上一件自己的衣服,虽然外面气温有二十七八度,但崖下这却只有二十五六度,不注意会受凉,而且初见时对方如此虚弱。 出了屋,在原本给女儿准备的房间里,加了一张简易的床,下面铺上仅剩下的稻草。自己皮粗肉糙的,这种天,晚上盖一张兽皮也够了。 外面的村民现在还是物物交换,文笛出去会看病,然后换一些兽皮和粮食,还有基本的生活用品。 待陆妍一觉醒来,透过窗户看了看天,已是晚饭时间。轻轻挪开紧抓着自的小手,轻轻下床。 闻到一股鱼香味,是自己喜欢吃的干锅黄骨鱼,陆妍忍不住吞咽了一下,走向厨房。 “起来了,灶上有热水,你先洗洗,一会便开饭。” 看着紧挨着灶锅摆放的几道菜,肉末水蒸蛋,油渣红菜苔,肉末雪里红。 文笛倒不是个会客气的主,陆妍暗道。 原来,陆姸中午做饭时,从空间移出了不少大米,还有一些食材。 深夜寻宝 陆妍看时辰不早了,担心思思睡太久晚上睡不着,洗手后回房间,叫思思起床。 思思眼睛睁开一条缝,叫了声:“娘。”,随即翻过身,继续睡。 这一声娘,叫得陆妍心里千肠百转,俯下身,将孩子抱起来,吻了一下孩子的额头,然后出神地盯着孩子的睡颜,眼底一片柔软。 孩子许是累了,就让她睡吧。陆妍看着孩子嘴角的亮晶晶的液体,宠溺地轻轻擦干净,复放回床上。 待陆妍想要离开,却发现小手紧抓不放。陆妍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泪,无声地滑下,滴在思思脸上。 思思睁开眼睛,看到陆妍眼里的泪,坐起来,帮陆妍擦掉眼泪: “姐姐不哭,不哭哦!” 陆妍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小家伙一脸担心的表情,随即一暖:幸好有个孩子,以后,自己的爱,便全留给孩子吧。男女之间,自己经历了两世,仍没看透,徒增了很多烦恼。 这样想着的陆妍,心里豁然开朗,阴霾也一扫而空,浑身变得轻松起来。以后,为了这个孩子,自己得在这个世界努力。 卸下一身包袱的陆妍,浑身充满斗志。 饭后,陆妍同文笛商量,在孩子娘回来之前,想认思思做干娘。文笛若有所思地看着陆妍,就在陆妍坚持不下去时,文笛开口了: “好!” 这一晚,陆妍想了很多,比如文笛,比如思思,比如杨拙。 冷静下来的陆妍,渐渐也能理解杨拙的决定,前世深爱了一世,却阴阳两隔,自己和杨拙也就是少男少女间懵懂的爱,只是自己的心曾经受过伤,不能接受再次被抛弃罢了。 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医学研究,玄诀,雪女使命,现在又多了一个孩子还有苦等自己的文笛。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陆妍,披了外套,轻轻打开房门,往瀑布边走去。 月光下的瀑布,仿佛镀了一层白银,闪闪发光。瀑布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很是清晰。 陆妍看着,听着,身心都融入到这夜色中。 突然,在瀑布下方靠近潭底处,升起一道很强的光,直冲云天。 “拿到发光的东西!” 系统兴奋的声音传来,陆妍吓了一跳,想起上次的水之灵,亦是系统感应到,想必此处必有异宝,心里想着,脚下也没停,往瀑布走去。 光柱很强,把周围照得如同白昼,省了陆妍许多麻烦。 陆妍到了瀑布边缘,穿上雨衣,心一横,便从瀑布穿过。 预料中的水流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风。 陆妍睁开眼睛,里面黑乎乎一片。打开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发现这是一个天然石洞。 陆妍一想到系统兴奋的声音,料想必是很稀奇的宝贝,努力忽略从洞内传来的阴森森的冷风,向洞内走去。 和洞口的湿滑不同,越往里走越干躁,仅管没有碰到机关,但因为有过一次教训,陆妍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 约莫两刻钟,陆妍看到壁上有一些符号,并有箭头。 这人真是好心,居然还有画了箭头,但看了墙上的符合,陆妍总觉得似曾相识。 这样一来,陆妍也不敢冒然前行,仔细地研究起字符来。 陆妍模仿着岩壁上的符号,在纸上画起来。 这不是军方六十年代初用的专用电报密码符吗?难道还有别的穿越前辈来过这里? 想到这的陆妍,拼命回想记忆库中六十年代初的译码本,终于译出:长按箭头处。 还好自己没有莽撞,陆妍暗自庆幸。随着手按之处,箭头对面岩石朝两边分开,露出一个仅够一人进出的通道。 陆妍走了约莫一刻钟,发现没路了。用手电筒将周围岩壁全照了一遍,一无所获。 头上一凉,陆妍打了个冷颤,闪到一旁,照向岩顶,只见岩顶居然刻了一幅蒙娜丽莎。 陆妍此刻一点也无心欣赏蒙娜丽莎的微笑,心里想着,穿越前辈设这个机关,不可能只是为了让人来欣赏这壁画。 陆妍仔细地搜着,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因为岩顶不高,陆妍看着也不算费力。旁边标注一行英文引起了陆妍的注意,意思是我最喜欢她的嘴角。 陆妍仔细琢磨着这句话,伸出手,戴上一次性胶手套,沿着蒙娜丽莎的唇线描绘着。 在描绘完后,画里的嘴突然咧开,陆妍反射性往旁边一躲。 只听一声不小的动静,整个壁画上的岩石往旁边收,并缓缓降下一个石梯。 陆妍刚一踩上石梯,石梯便往上升,周围全是光滑的岩壁,天然而成,壁上很湿滑。 待它停下来时,陆妍发现来到一个约五十多平的大石洞,里面非常干躁,有石桌石凳石床。周围石壁上还有很多小一些的封闭式的石洞。 桌上有一套紫砂茶具,铺了厚厚一层灰,床上一具骷髅,骷髅手中拿着一把金灿灿的钥匙,头顶一边几本厚厚的书,另一边是一个沉香木箱。布满了蜘蛛网。 陆妍双手合十,心里默默念到:前辈,晚辈无意冒犯,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陆妍倒是想从骷髅手中拿走金钥匙,可要取走钥匙,就得弄断手指,想了想,自己也不缺那点,而且这对死者太不敬了,便作罢。 从空间移出一条白布,将骷髅盖上。拿起书,好奇地翻着。 纸张发黄,但质感却很好,不可能产自这个时代。让陆妍惊讶的不是这纸张,而是书的内容。 里面每一张纸都是空白的。陆妍翻开了其他几本,都是如此。 难道年代太久,字迹消失不见了?但没道理,怎么如此干净。 就在这时,陆妍打了个喷嚏,陆妍习惯性伸手掩住口鼻,雨衣上的水洒了一些在书上。 陆妍小心地擦试着。就在这时,原本空白的纸张隐隐显出字来。 原来如此!陆妍暗骂自己安逸久了,连脑子也一并不好使起来。 拿着水,小心浸到纸张上,字迹渐渐显露出来,看到上面的内容,陆妍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看起来。 药鼎 第一本是日志,从日志上陆妍了解到,穿越前辈居然是自己前世师傅的父亲,从小出生在医学世家,阴差阳错入了伍,并做了军医,娶了军中电报破译员为妻。在一次任务中离奇失踪,不曾想,却是到了另一时空。 陆妍几乎是走马观花地流览着,希望找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果然不让陆妍失望,上面除了记录穿越过来的点滴锁碎事外,还注明在此处得一异宝。 按日志描述,此异宝乃一个药鼎,有炼丹的功能,同时也是一个穿越厉器。只是,此宝物上缺了一块,故穿越的时空不能选择,且穿越次数也有限。 陆妍又翻了另外几本书,一本是机械制造方面的书,涉及到各个领域,一本是关于这个时代相关草药和疾病的书,还有一本,是气象预测的书。最后一本,是有关阵法的。 真是个全能人才。陆妍对着床上的人鞠躬三下,将书移到空间后准备找寻日志中的药鼎。 正准备移步,发现地上掉了一页纸,陆妍暗骂自个粗心,弯腰捡起。估计是刚才翻书时掉出来的,也不知是哪本书。 仍旧用水浸湿,上面显现出一把钥匙的形状,再仔细看,竟是一张地图。 地图下面写了几行字:手摸此张纸至少5分钟,然后取我手中金钥匙,打开木箱。 陆妍摸了七八分钟,目标直指金钥匙。刚要伸手去拿,突然,一只蜘蛛不知从哪掉出来,掉到金钥匙上,然后化为一滩血水。 陆妍的手顿住了,虽然戴上胶手套,但没敢贸然出手。打开系统检测钥匙及手上的纸张,系统得出结论:纸张上的药物能解钥匙上的毒。 还好,没有贸然碰钥匙,陆妍暗自庆幸。 顺利打开木箱,里面只有一张发黄的羊皮纸,上面写的全是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的电报密码。 陆妍庆幸在军中待过,也对电报密码有所了解,好不容易翻译出来,却发现句不成句。 试着反念了一遍,总算弄明白这是有关药鼎的具体介绍。 药鼎具有一定灵识,只在每月十五出现,出现时有耀眼光茫,大约持续一刻钟。发光后一个时辰内,是药鼎最虚弱之时。 拿到药鼎后,切忌在此处练药,药香味会引来湖中巨怪。 废话一堆,也没指明药鼎会在哪。重新翻开地图看了看,陆妍这才留意到地图上有几个点,其中一个点标注了五角星。 大概是药鼎会出现的路线,看着上面的几个点,陆妍头都大了,决定直奔五角星标注而去。 陆妍按地图沿着指示一路寻找,最后到达目的地。 这是崖壁上的一个小平台,约二十平米,平台一侧有一棵歪脖子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植被。 歪脖子树旁的岩壁上有一个泉眼,泉水顺着岩壁流下,在平台上的小凹槽里便消失了。 将灵泉水来移出来!系统急迫又兴奋的声音响起。 陆妍心念一动,灵泉水便到了小凹槽里,可眨眼间便消失不见。小凹槽居然是干的。 这凹槽是光滑的石板,没有渗水孔,石板也不是热石。 陆妍有些纳闷,接连移出了几次空间水,都消失不见了。 他大爷的!陆妍不干了,空间水虽然很充足,但也不能如此浪费。 陆妍便蹲在石槽边,仔细研究起来。总觉得这石槽有古怪。 大约过了一刻钟,耳边轻不可闻响起一个童音:咦? 是谁?我看见你了! 陆妍在此处听到童音,虽然很好听,但决非一般孩童,心里有些发毛,便先发制人大声叫道,叫出来。 这一叫出来,陆妍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你能听见我说话? “我又不是聋的,你这么大声。快点出来,别装神弄鬼的。” 刚刚的泉水是你的。 “是我的又怎么样,不是我的又怎么样。” 如果你能每天给我喝够,我便随你走。 你跟着我,我还得供你吃喝,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炼丹。 “我自己也可以。” 我练出的丹药都是上品。 “你休想哄我,你是鼎灵吧,好的练丹师配上好的药鼎,再加上优质药材,方能炼制上品丹药。” 谁说的,只要我长大,便可自行炼丹。 陆妍暗自窃喜,看来,这鼎灵很单纯,且多套些信息。 “泉水我有的是,但我凭什么相信你一个孩子的话。另外,要是你趁我不注意偷走我的泉水便跑了,我上哪寻你去。不合算不合算。” 陆妍说完抬脚就要走。 你别走!我同你契约就行。只要契约,你便是我的主人。 说完,陆妍只觉一道光直钻额头,脑海中出现一堆上古符文。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陆妍手上多了一个漆黑的鼎,鼎上刻有诲涩的符文,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隐入陆妍手心。 陆妍再看手心时,手心正中央出现一个梅花大小的鼎形印记,有点像胎记。 陆妍脑海里出现一个全身赤祼的像年画一样的小孩童。 陆妍对契约倒不陌生,同收小妖时类似,看到这么萌的小家伙,忍不住想掐一下。 主人,我是兜兜,我没实体,还未能以实体形态出现,以后有实体了,再给主人捏。 “不是吧,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只有关于我的,我才知道。 这样就好!要是什么都知道,那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陆妍还是不放心,心念一动,将兜兜收进空间。在空间的所有生物,都受自己控制,要想出什么幺蛾子,也能制住。 兜兜直接移到了空间的河水中,小家伙兴奋得直扑滕。 恭喜主人又获至宝。 系统的声音传来。陆妍琢磨着天也快亮了,得赶紧回去。 原路返回,见房内没啥动静,换了衣服后蹑手蹑脚回到床上。 陆妍刚躺下,突然一声巨响传来,仿佛地动山摇。陆妍抱起思思便往外跑,碰到匆忙跑出来的文笛。 “文笛!” “妍妍!”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文笛接过思思,拉着陆妍的手便往外跑。 水怪 陆妍也顾不上纠正文笛的称呼。这类似地震的声音,他们在崖下是极不安全的,所以第一时间便往草地跑。 刚跑进树林,两人停了下来,草地靠近湖,要是地震,更容易引起湖啸。 “妍妍,对不起!” “别说了,我们先过了这道关。” 生死关头,陆妍也不再隐瞒,对文笛道。 “爸爸,怎么会有动物的叫声。” 思思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道。 动物的叫声? 陆妍和文笛对视了一眼,仔细听起来。刚才急急忙忙的,竟没留意。 天空中突然洒下不均匀的雨滴,这次的吼声更大了。 难道是前辈书中所提的水怪? 陆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急忙拉着文笛往瀑布方向跑。 匆忙给文笛父子俩和自己罩上雨衣,穿过瀑布,到达之前的洞穴。 文笛全程一直紧紧抓着陆妍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终于到了最初发现书的洞穴,陆妍才稍稍放下心来。 刚一坐下,便用灵识对还在灵河里玩的兜兜吼道: 是不是你招惹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实招来! 兜兜:主人,又是那个丑八怪吧。 陆妍:什么丑八怪! 兜兜:不知道,我一直隐藏在泉眼下面的石板里,我身上一年到头都灼热无比,只有此处泉眼能让我舒服一些。 这丑八怪最喜欢喝我的洗澡水,如今我离开了,他肯定得发脾气。 对了,药鼎炼制的丹药他也爱。无论是我的洗澡水还是丹药,对他的修炼都大有帮助。 陆妍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陆妍:你是否可以同他交流。 兜兜:可以 陆妍告诉兜兜如此这般,并将他移出空间,兜兜屁颠屁颠地跑出去执行主人交待的第一个任务。 不到一刻钟,兜兜便拎着一条鲤鱼回来。陆妍心中诧异,但还是将兜兜和鲤鱼一起收进空间。 借着天黑,所有的一切陆妍悄然进行着。 原来,兜兜拿着一碗灵泉水去引诱鲤鱼,鲤鱼正遇到修炼的瓶颈,对水异常敏感的她,知道这是个宝贝。 兜兜要求鲤鱼认他为主,以后此种水管够。而且可以带她离开这。 鲤鱼抵不住诱惑,便认兜兜为主。原本有鲨鱼大小的鲤鱼,变为普通模样。 还没看清陆妍长什么样,便进入一条河里,喝了一口,高兴得现了原形,在灵河里蹦哒起来。 感受到空间的变化,陆妍对文笛道: “暂时没什么危险了,我们回家吧。” “姐姐,你能说话了!” “思思,以后可以叫我妈咪吗?” “妈咪是什么意思?” “妈咪就是娘亲的意思,昨晚我梦到你娘亲了,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托梦给我,让我代她照顾你。” 其实,思思对娘亲没有多大概念,只是爹爹时常讲起,并说娘亲来了之后,可以出去,吃好的,穿漂亮的,还可以有小伙伴玩,不用再羡慕别的小朋友。 “娘。” 思思甜甜地叫了一声。 “叫妈咪。” “不要,娘,娘,别人都这么叫,我有娘亲喽,爹爹果然没骗我。娘亲一来,我便有好吃的,还有漂亮衣服穿,爹爹,娘,我们什么时候去外面。” “妍妍!” 良久,黑暗中响起文笛哽咽的声音。 “文笛,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我们,终究回不到最初。但我答应你,会努力做一个母亲,如果你找到喜欢的,就不要再错过了。” 陆妍顿了顿,继续道, “以后碰到喜欢的人,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有时候,并非你一个人承受所有痛苦就是爱对方,你认为是为对方好的,对方并不一定认同这种所谓的好。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十年,能改变很多事很多人。你不说出来,对方只能根据表象去推测。男女之间,再浓烈的爱,经过岁月的洗涤,世态的磨砺,最终也会归于平淡甚至消失。” 猜到陆妍是妍妍是一回事,但陆妍这样坦诚说出来,并像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说出来,了解陆妍的文笛的陆妍知道,自己这次只怕是永远失去她了。 心口撕裂般疼痛,身体里好像什么东西不见了,便是连思思唤了他几声,也没反应。 陆妍打开手电筒,看到文笛一脸苍白,毫无血色。吓得赶紧将思思接过来。 “我没事,回家吧。” 文笛将思思接过来,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样,才能找到一点力量。 陆妍没再开口,思思不久也进入梦乡,文笛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到了屋子,文笛抱着思思进了自己今天刚收拾的房间。 陆妍望了望文笛父女的背影,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打开自己的房门。 感应到空间里闹出不小动静的陆妍,将门从里反插上,溜进了空间。 从掉进冰洞后便没有进空间的陆妍,被空间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 一轮太阳悬挂在空间上空,原本灰蒙的天空现在是蓝天白云,蓝天下的大地比之前扩大了五倍左右,医疗屋仍在原来位子,药园面积扩张了几倍,长势喜人。 稻谷树仍只有一棵,树干有三人合抱这么粗,但上面没再结谷粒。不过,周围堆的小小一堆谷粒,陆妍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实际肯定不止这么多,每次取完,总量没多大变化。 小溪变成了五十米左右的大河,河流的另一边,是一片广袤的草地,草地上牛羊成群,悠哉地吃着草。 草地尽头是层层叠叠的山峦,虽然光凸凸的,但至少有了起伏。 空间周围,仍是混沌的一片。 此刻兜兜正和变大版的鲤鱼在灵河中打闹,河水浅到两岸,牛群羊群仿佛也受了感染,在草地上奔跑嬉戏,好不热闹。 陆妍去药田里巡视了一番,发现在几百年的人生灵芝中间,出现了一些不认识的植物。 捡了个新玩伴 陆妍看到园子里的蔬菜长满了杂草,便唤兜兜过来整理菜园。兜兜却指挥起了鲤鱼。 只见鲤鱼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粉嫩的小女娃。 总算是有一个是女娃了,一个小妖一个兜兜还有一个成人的身体小孩心智的小白,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甩开这些,看到鲤鱼小小的身子在菜园中穿梭,陆妍丝毫没有虐童工的自觉,没办法,只要想想她的本体有鲨鱼般大小,最后一点心疼也没有了。 “那个小鲤,你顺便盯着我的药园。” 野猪已经有上百头,兔子亦泛滥快成灾了。几本已是放养状态。自己这么长时间没管,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 虽然它们没有破坏自己的药园,陆妍还是将野猪和兔子移到河对岸。 陆妍来到河边,河比以前深了许多,河水仍清澈见底,河里五颜六色的鱼,欢快地游着。 陆妍一时兴起,换上泳装,在河里畅游起来。约莫半个时辰后,方起身,只觉浑身的疲倦一扫而空,身体也轻盈了不少。 盘膝坐在河边的草地上,看着水里逆流而上的鱼,陆妍的脑海里仿佛闪过什么,便进入了顿悟状态。 默念玄诀,心神归一,将神识积聚丹田,调动雾状雾顺着经脉游走但不排除体外,而是反方向游走回归丹田。 就这样,反复在体内顺向及逆向循环,经脉进一步拓宽,雾状雾渐渐凝实,最后成了液体。 陆妍心念一动,一滴水滴般大小的液体悬于指尖。 缓缓睁开眼睛,用一个试管将水滴接住,密封。 一阵难闻的臭味扑鼻而来,陆妍这才发现,身体表面一层黑色的杂质,原来是陆妍在调动雾状雾时,排除骨骼里的杂质,现在的身体更轻盈,骨骼更紧密。 扑通跳到河里,痛快地洗了个澡,再进医疗室自己的小窝,换上一套棉质睡衣,沉沉睡去。 急切的敲门声传来,陆妍睁开眼睛,惨了!也不知在空间睡了多久。 心念一动,出了空间,装着刚睡醒的样子,打开房门。 “你,没事吧。” 看到陆妍好端端地出来,文笛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那个,已经快到中饭时间了,思思叫你你没应,我敲了门也没反应,以为……” 文笛说到这里,眸底一片诲涩。 “可能太累了,我没事,也不会一声不吭地离开。思思,待妈咪洗漱完,便给你做美味的午饭。” “娘,爹爹已经做好了。” 陆妍有些复杂地看了文笛一眼,默默洗漱,见饭菜已全部摆好,文笛和思思正端坐在旁边,望着陆妍。 土豆炖鸡,笋干五花肉,干辣椒椿芽炒蛋,醋溜白菜,肉末雪里红。 看着前世自己爱吃的菜肴,陆妍眼圈一红,如果当初文笛能将病情如实相告,自己会同他携手到老吧。 怎么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陆妍甩了甩头,将心底的感叹甩开,对思思展颜一笑: “思思,来,到妈咪身边来。” 思思却说: “娘,我给你留了位子。” 陆妍有些尴尬,但不着痕迹地说: “妈咪有点胖,过去太挤了,妈咪喜欢看着思思吃饭。” 文笛手中的筷子僵了僵,原本要送往陆妍碗里的土豆,转而放到思思碗里,然后艰难地咽着饭,吞下去的,满是苦*******笛,我们过几日出去看看,我们在这倒没什么,可思思跟着在这,终究太孤单。” “好。” 一向健谈的文笛,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 “爹爹如果不开心,思思也不出去了。” 孩子很敏感,听到娘亲说要出去,恨不能马上长双翅膀飞出去,外面的那位哥哥不知道有没有搬走。可感受到父亲的沉闷,强忍住内心的雀跃,懂事地开口道。 “爹爹很开心,现在找到娘亲了,我们收拾收拾,过两天便出发。” 饭后,文笛抢着洗碗,陆妍也不坚持,带着思思寻宝去了,顺便消消食。 听文笛说这里一年四季温暖如春,难怪这个季节还能吃到椿木芽菜。 看到遍地的野花,陆妍摘了许多,因为带着思思,也不敢走太远。走了一路,没啥可以吃的野味。 正准备离去,看到思思拿着一种深绿色粘粘的东西过来: “娘,这是什么呀。” 陆妍一看,这不就是前世家乡特有的东西,岩菌吗?这种植被长在阴凉潮湿的岩壁上,颜色有点像青苔,但形状像小几号的木耳。后来环境恶化,此种植被便消失了,想不到时隔一世,自己又能见到。 陆妍在思思的带领下,看到许许多多的岩菌一簇簇铺在岩石上,不禁大喜,让思思在一旁等待,自己认真采摘起来。 因没带装的工具,陆妍便用大片的叶子包起来,一边牵着思思的手,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像孩子般蹦蹦跳跳往家走。 打开院门,没见文笛。倒是思思,还围着屋叫了几声。 陆妍也不在意,将采摘的花和草,修修剪剪,放到花瓶里,花瓶是一个医疗用的玻璃器皿,下圆上窄,不高,做花瓶刚好。 思思寻不到父亲,便来找母亲。一进房门,看到母亲正专注地伺弄着采摘回来的花花草草,乖巧地待在一旁。 “成了!” 思思正无聊地瓣自己的手指头,听到母亲的声音,抬起头来。 “哇!” 小家伙围着花束看了又看,太漂亮了!原来杂乱的花草,正插在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容器里装着水。 花和草的形状像爹爹做的折扇,徐徐展开。以红色月季花为主,配以繁星般的白色小点花,再加上绿色的草及叶子,太神奇了!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爹爹的声音: “思思,看爹爹给你带什么东西回来了。” 思思哒哒哒跑出去,看到爹爹手中白色的毛绒绒的东西,马上被吸引住了。 “是小猫咪吗?” “是小狗呢,不过,他生病了,我们一起照顾他好不好,等他好了让他陪思思玩。” 陆妍也出来了,看到那毛绒绒的一团,怎么觉得这么眼熟,难道是? 饿了 陆妍强压住心里的喜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文笛面前,伸手过去,想把小家伙抱过来。 “他已经奄奄一息,身上没伤口,也没像受过内伤。” 文笛想都没想,看到陆妍伸过来的手,很自然地将小狗递过去。 陆妍的手不小心抓到了文笛的手,可因注意力全在手上的小家伙身上,不觉得有什么.倒是文笛,心下一阵窃喜。 “小白!” 陆妍又是惊喜又是担忧,惊喜的是小白居然跟过来了,担忧的是小白紧闭双眼,气若游丝。也不知它经历了什么,才到这里。 陆妍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外伤,再用神识探查,发现筋脉易完好无损(到目前为止,陆妍只能用神识查探和自己定了契约的灵宠以及思思的体内筋脉及器官情况,其他人则不行。) 启动系统检测仪,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文笛起初见陆妍直呼小白的名字,甚是诧异。但看到陆妍担忧的样子,便安静地待在一边。 陆妍抱着小白进入房间,盘膝而坐,将小白捧在手臂弯里。 闭上眼睛,默念玄诀,调动丹田的雾状物,经过几许循环后,却未能像上次一样凝实成露,仍是紧密的雾线。可能是心未能完全静下来。 试图将雾状物输入小白经脉。可不知道小白身体构造的原因还是自我保护的本能,外力根本无法进入。 尝试了无数次,陆妍觉得一阵眩晕袭来,警觉地收回神识。自己消耗神识过量,万一伤了神识,对自己的修练极为不利。 看着摊成一堆软泥的小白,陆妍恨自己平时太懒,如果勤加修练,也不至如此。可陆妍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揉了揉酸麻的腿,在床角铺了一张小毯子,将小白轻轻放上去,并盖上一条棉纱布。 见文笛正担忧地望着自己,思思在一旁,撇着嘴,眼眶红红的: “娘,猫咪会死吗?” “不会的,妈咪一定会治好它!” 陆妍坚定地说。因一心想小白究竟怎么的陆妍,完全没有留意到女儿对小白的称呼。 “它是不是饿了?” 饿?对了!陆妍想起灵泉水,抱着思思吧唧亲一口: “还是我思思聪明!” 思思被吻得还没回过神来,只觉眼前一花,刚刚还在身前的娘亲便进了屋子。 陆妍将灵泉水小心翼翼地喂到小白嘴里,可怎么都喂不下去。 像是想到了什么,陆妍将昨晚顿悟时封存的灵液(陆妍也不知道是什么,便称之为灵液),打开盖子,指尖碰触到灵液时,集中神识到指尖,灵液像有感应般附着在指尖。 陆妍将附着灵液的手指轻压在小白微张的唇上,并用神识控制着输入小白口喉中。 成功了!陆妍轻轻拭去额头的汗,仔细观察着小白的反应。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小白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正当陆妍准备将小白移至空间医疗室时,一声微弱的声音传来: “主人---” 这声音,陆妍再熟悉不过了。 “小白!你先别说话。” 说完,给它喝了点灵泉水。 “饿!” 小白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太丢人了,亏自己还老在小妖面前自谕是超普通人类的灵兽。 陆姸愕然,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小白肚子里的咕噜声,陆妍总算明白过来。 正打算去厨房熬点粥,文笛问道: “怎么样?” “没事了,就是饿了,要吃东西,你帮我烧火,我淘米熬点米汤。” 陆妍一边说一边抓了一点米。 “粥不可以吗?” “粥当然可以,但那个吃货哪等得到那个时候。” 陆妍边回文笛边利索地淘米,揭开锅盖,一看,里面有一锅粥,还是热的。 “那个,我闲着也没事,想着要是醒来或许用得上,便煲了一些。” 文笛不急不缓道。 “文笛,谢谢你!” 陆妍由衷感激,自己何德何能,生命中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人。 从何时起,妍妍也会这么客气地说谢谢了。文笛眼帘微垂,将失落尽掩下,再抬头看向陆妍时,眼底仍和以往一样像大哥哥般温润: “你不用这么客气,端去给它喝了吧,要是好起来,思思也多个伴。” 小白看到陆妍端着碗进来,眼前一亮。但当看到是自己最讨厌的白惨惨的粥时,浑身都没了力气。 陆妍脸一沉,小白一见主人这表情,风雨欲来之势,聪明地张开嘴,眼里的泪水都在打圈圈。 陆妍故意忽略,这久饿之人,不对,是之兽,开始进食以清淡的流食为宜,不然,不但不会被身体吸收,反而加重身体负担。 喝了两碗粥的小白,现在才精神一些。 “咦?” 小白的低喃声引起陆妍的注意。 “主人,我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磅礴的力量,有些熟悉,但又不是我的。感觉自己要突破了。” “你还会进阶?” “当然!我现在还是幼年时期,虽然化成人形是成人模样,可本事还是幼年。” 小白话刚说完,只见他浑身通红,毛发也变得通红,身体像吹气球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膨胀。 惨了!陆妍暗叫一声,可又不敢打扰小白。第一时间冲出房门,抱着思思拽着文笛便往外跑。 刚跑出一百米左右,只听一阵巨响。 那木屋估计是毁了。陆妍抚额。 待那边没动静后,面对文笛询问的眼神,陆妍吱吱唔唔开口: “那个,那只小狗叫小白,其实是狼,但又不是一般的狼。” 看着文笛更疑惑的表情,陆妍心一横,全抖了出来,反正穿越这事都能接受,别的都只能算小儿科吧。 “小白可以化为人形,刚刚在进阶,进阶后本事会更大,能更好保护我们。” “哇!小猫咪会变成人,可以变成老虎吗?我可以骑着走。” 思思还没等陆妍说完,在陆妍身上兴奋得手舞足蹈。 “妈咪也不知道,妈咪知道的是,咱们今晚是不能住木屋了。” 文笛听到陆妍的话,下意识往木屋方向望去,哪里还有木屋的影子,那里一片尘土,隐隐看到木屋的位子好像多了一座山。 “难道是海市蜃楼?” 文笛自言自语道。 离开 “你和思思在这等等,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陆妍说完将思思给到文笛,转身朝木屋走去。 “我去,你和思思留下。” 文笛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它是我的灵宠,没事的,要不,我们都在这侯着,小白如若没事,会来找我。” 陆妍自然不能说自己和小白之间能感应。只不过进阶当头,自己不会贸然打扰到它。 主人,我进阶了!看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威猛。 脑海中响起小白的声音。 陆妍抬眼一看,尘土已散尽,只见一座小山般大小的放大版小白出现在眼前。只不过身上有些狼狈。 “好样的!不过,你这大块头,不习惯,变成中号吧。” 陆妍话音刚落,小白马上变成以前大号版的模样。 “怎么身上这么臭。去瀑布那洗洗。” 陆妍拍了拍小白的背。被主人赤祼裸地嫌弃的小白有些哀怨,但多少有点洁癖的它,还是乖乖去冲洗。 看着小白变化的思思嘴张开成O形,文笛则心里震憾。不过转念一想,这小白越厉害,越能保护妍妍不受伤害,瞬间便踏实下来。 洗干净的小白很傲骄地走过来,脸上就差几写“求表扬”三个字了。 “你怎么到这的?” 小白原本得瑟的脸一下子变得委屈不已,将他从马口中得知陆妍坠崖,自己跳下寻找,却掉到一层白雾上,上不去下不来,而且浑身软绵绵的,突然有一天看到一束强光,冲破白雾,便从强光处纵身跳下,再醒来便看到陆妍了。 也不知是那白雾的原因还是强光的原因,幸好无事,陆妍心里暗道。 正当小白沉浸在委屈中时,思思的声音传来: “娘,我想骑到猫咪的背上。” “好咧!小白,蹲低一点,让我女儿骑一会。” 陆妍开口道,也不管小白是何反应,抱过思思,放到小白背上。 “什么?主人的女儿!!”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声音突然再提高了几个分贝: “什么?你叫我猫咪!!!!!” 因为太激动,忘了用灵识交流而是直接吼出来。 “爹爹,娘,猫咪会说话,我要告诉哥哥去。” 思思兴奋得手舞足蹈,完完全全忽视小白的怒火。 “小白,不要乱动,我女儿喜欢叫你猫咪,就像我喜欢叫你小白一样,一个称呼而已。乖,明天给你加餐。” 小白:“十五只烤兔腿。” 陆妍:“三只。” 小白:“六只。” 陆妍:“两只。再哆嗦,一只都没有了。” 小白想到兔腿,妥协了。 思思骑在小白身上,一边夹着小短腿,一边“驾-架-”地叫着,就像爹爹讲他和娘亲年轻时一起在草原里骑的那样。 “主人,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女儿了。那个男人是主人的夫君吗?” “走稳了,有了就有了,我哪知道什么时候。反正是我女儿便对了。他是孩子的父亲,但不是夫君。” “主人,好混乱。” 因为都是用灵识交流的,文笛也听不到,但看到小白时不时看向自己,也不说话,甚是纳闷。 “主人,这个男人也不错,虽然比我差了点,看上去文文静静的。” 文笛确实不错,温文儒雅,体贴入微,很浪漫,当年的自己,就是这样不可自拔地爱上他。 “文笛,我们今天便出去,这屋,也没法住人。” “可是,这出去,要大半天时间,现在都大晌午了。” “不用担心,小白带着我们。” 陆妍转过头,对小白道: “进阶了,速度更快,力量更强吧。” “主人,那当然。此次进阶也不知怎么回事,感觉不一样。按照我的传承记载的,不同。” 陆妍也没耐心听小白哆哩叭嗉一大堆,直接打断: “那托着我们三个,便没问题了。” “主人--” 小白心是那个委屈,主人完全把自己当坐骑了。 “十只烤兔腿。” 陆妍开口道。 “加一只烤乳猪。” “成交!” 陆妍坐前面,思思坐中间,文笛坐后面。 陆妍搂着小白的脖子,思思半搂着陆妍,文笛原本还顾虑,可小白一提速,吓得赶紧抓住陆妍。 “飞喽!飞起来喽!” 思思被文笛整个地护住,从缝隙里看到两边的景物飞闪而过,兴奋得叫了起来。 经过地下河时,看到那艘文笛做的木筏,满头的黑线。 从空间移出气垫艇及一根配套的绳,绳子绑在气垫船船头,将鲤鱼唤出来,咬住另外一头,拉着往前。 小白看到鲤鱼被当船夫使,心里瞬间平衡了,吵着要陆妍给兔腿吃。 “等到了村里再说。” “猫咪,我让爹爹给你做烤红薯吃。你变小一点,我可以抱着你。” 思思一边吸吮着手指,一边对小白道。 “才不要,看你的手指,全是口水。” 思思哇一声哭了出来。陆妍一边哄着思思一边道: “吸手指是不好的习惯,脏东西容易从嘴里进到身体里面,容易生病。妈咪给你另外找一只更可爱更漂亮更乖的猫咪好不好?” “不好!不要不要,就要这只猫咪。” 一向乖巧的思思这次却说什么也不妥协。 “小白,气垫船太小,你体积太大,容易沉下去,要么变小,要么自己游出去。” 陆妍刻意板起面孔,对小白说道。 小白纠结了半天,最后缩小成迷你版,任这个小奶娃用那沾满口水的手指揉自己雪白的毛发。大丈夫能屈能伸,小白不断地给自己催眠。 到了陆地,便换小白托着一家三口。比起在小奶娃怀里,小白宁可像现在这样。 因小白和鲤鱼给力,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文笛口中所谓村子里。 “文大夫骑着大狗来啦!” 一个穿着兽皮裤衩的男孩见到文笛,大声喊。 不一会,陆妍眼前便围了不少人,男的只穿一块兽皮遮住下身,女的则五花八门,有的全穿兽皮衣,有的还是用树叶和草编的衣服。 难道是原始部落?陆妍只觉醒得头突突跳,这又是闹哪样。 穷乡僻壤 “怎么没看到有房子?” 陆妍低声问文笛。 “他们住山洞。” “不会是山顶洞人吧?” 陆妍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使了。 “不是,只不过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鲜少与外界联系,因为中间隔着一座活火山,是一个无国家管辖的地带。” “那你怎么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 “这个说来话长,………” 文笛还没说完,就被一村民打断了: “文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陆妍看到一旁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孩子,感觉自己来到了非洲难民区。 孩子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但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红色斑点引起了陆妍的注意。 出于职业本能,陆妍走近孩子,保险起见,戴上了胶手套,并掀开他的衣服。 “天哪,天花!” 人群中不知谁惊呼起来,眨眼间,原本围着的人如鸟兽散,眼里全是恐惧。 “大家不要慌,我是大夫!这病我可以治。” 陆妍赶紧从空间拿出消毒水及隔离服及口罩,思思,小白,文笛自己各一套。 顾不上空间暴露,移出一个简易的就诊桌,消毒水,体温计,登记薄,笔。反正此处与世隔绝,自己也不担心惹上多大麻烦。 原本惊慌的村民,看到陆妍变戏法似地凭空生出很多东西,不由呆住了。 “大家听好了,我和文大夫一样,也是大夫,天花我可以治好,也可以想办法,让大家一辈子不会得这种病。天花传染很迅速,请大家把所有村民叫过来,我会一一检查。” 说完让文笛对周围这片区迅速消毒,并拿出天花疫苗,给这个患了天花的小孩注射。另给他穿了件密不透风的传染病人专用服。躺在一张军用医疗折叠病床上,无防布一罩,像蚊帐一样将病床上的人遮得严严实实。 只是出了红色疹子,还是前期,治疗相对简单,只要不发热,不见风就行。 村民哪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像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仙女下凡故事里主人翁一样,不,比故事中描绘还要美。 虽然现在己经裹得只露出双眼,可在那之前,可是瞧得仔细: 手掌般大小的小脸蛋,镶着两颗黑宝石般的眼睛,看似温柔却充满自信与坚定,白皙水嫩的肌肤,小巧高挺的鼻子……… 也不知是美人效应还是陆妍特意显露的一手,慌乱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并在其中一人的指挥下排起了长队。 陆妍特意将声音放柔,村民配合得很顺利。只是轮到一些年轻小伙时,看完没问题后,陆妍叫下一个,对方还呆呆看着陆妍,引起下面的人一阵善意哄笑。 村里人不少,大约有200来人,看完这些人,除孩子父亲外,均没传染,保险起见,还是给每人注射了疫苗。并每人发些消毒水和醋,一一告知具体用法。 做完这些,已是黄昏。夕阳西下,似是不舍,留下半边天的晚霞,铺在山的那一边。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陆妍劳累了这么久,也无心欣赏这景色。 揉了揉疲倦的双眼,伸了伸腰,甩甩有些酸胀的大腿,如果只有自己一人,早溜进空间美美睡一觉了。 看了看思思,见她正和一个小男孩玩得不亦乐乎。 小男孩大约七八岁,看上去很瘦小,但眼里似乎承载了太多东西---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深沉与冷漠,只有看向思思时,才会有一丝人气。 陆妍下意识觉得这个孩子不简单,于是开口道: “思思,天色不早了,别缠着哥哥,哥哥的家人会担心的。” 思思正准备辩解,小男孩开口了: “我先回了。” 转身便走,也不同陆妍文笛打招呼。 待人走远,文笛才开口: “他也是个可怜孩子,几年前村民在村口捡回来的,当天我刚好在村里,那是冬天,可孩子身上不着寸缕,烧到约莫四十几度,只剰一口气。我把他抢救过来后,便走了。问他从哪来,父母何许人,总是沉默以对。开始我们以为烧傻了。后来又出村几次,知道他住在捡他来的村民家里,这村民夫妻俩正好没孩子。可好景不长,一年后,养父养母相继去世,村里人说他克亲,都没人敢收留他。我每次出来,会诊后,村民都会给一些蔬菜粮食或兽皮作诊金,都会匀出一部分给他,也嘱咐族长也照拂一二。但你也看到了,村民自己都食不裹腹,更别说接济了。” 陆妍听到这些,沉默了。想到自己还在为所谓的情爱烦恼的时候,却忘了,在这世间,很多人连生存下去都举步维艰。 想到自己雪女的身份,想到雪女的使命,陆妍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内心足够强大,世上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自己可不能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段感情,而沉沦下去。 内心足够强大,才不会拘泥于眼前,自身的本领足够强大,才能推动自己完成更多梦想。 目前的脆弱,只能说明自己太软弱,太过依赖某一个人,依赖某一段感情。如果不去改变,不管经历多少次,自己都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喝了一大壶浓鸡汤的陆妍,浑身散发出一股蓬勃的朝气,整个人神彩亦亦。 一直留意陆妍的文笛深深地感受到了,看到此刻的她,仿佛看到她在前世领取医学界最高荣誉奖时的样子,充满自信与坚定: 我会竭尽全力,用我毕生精力,攻克困扰人类的各种疑难杂病,让人们远离此类疾病对生命的吞噬。 她就是他的妍妍,尽管容貌变化了,可骨子里的那份自信,灵魂深处对医学的执著,较之过去,有增无减。 以后,自己也得加油,可不能被她甩得太远。在她需要自己时,自己有足够的自信站在她身旁。 “娘,晚上我们住哪?” 看着天快黑了,也到了平时晚饭时间,思思见爹爹和娘亲都没効静,开口道。 陆妍一看天色,蹲下身子,揉揉思思的头: “一走,我们先搭帐篷!爹爹很厉害,一会便好。娘亲给你做饭,可不能饿着我们的小馋猫。” 顿悟 没过多久,帐蓬搭好了,搭了两个。陆妍的饭菜也做好了:水蒸蛋,粉蒸肉,鱼香茄子,虎皮尖椒,香辣香肠,水煮野菜,清炒南瓜滕,当然,还有小白的烤兔腿。 陆妍没有用灯,而是点燃一根蜡烛,放到灯罩里。桌子自然是折叠桌。三人一兽也见怪不怪了。 小白这货一见到吃的,伸出爪子便往盘子里抓。陆妍眼疾手快将狼爪拍开: “怎么还不化为人形?” “主人,自从掉到那白雾上后,我便化不成人形了。” “不是说本事长了吗?” 陆妍皱着眉头道。 “本事自然是长了,可就是变不出人形。” “那你在一边吃。” 说完,移出一个小桌,分了大部份肉放在一个碗里,放在小桌上。 小白委屈地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用水冲洗一下,动作优雅却又迅速吃起肉来。 思思欲开口说情,被陆妍堵回去了。 文笛一边吃一边给思思和陆妍夹菜。陆妍习惯文笛这样,感觉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故也未拒绝。 见陆妍吃着自己夹的菜,一股喜悦从心底悄然散开,有她和孩子相伴,如此一生,足已。 饭后,陆妍忍不住问文笛: “看你也挺受村民欢迎的,怎么也没人招呼你吃饭及住宿。” “这是我与村民定的规矩。刚开始给村民治病时,都想好好招待我,因为族里没有一个大夫。有一次,去一个病患家,给我吃了一个沾了一点点肉末的菜,吃完后,我便离开了,但临时想起还有事没交待完,便折回,见那家的孩子正拿着装肉的碗在舔。后来,我便和族长协商,一律不在村民家用餐,全部付诊金,可以用东西替代,家境实在困难的,诊金可下次再支付。” “这里不是能打猎吗?我看他们很多都穿兽皮。” “打猎很危险,老弱病残肯定去不了。而且打猎回来,肉都会拿去镇上换粗粮,可以多顶些时日。” “地里的粮食呢?” “收成很差,虽然没有苛捐杂税,可怎么伺候庄稼收CD低。我在这方面完全是外行。” 文笛叹了口气。 “这里气候环境不错,按道理庄稼不可能不好的。明天我去看看。今天咱们早些休息,养足精神。” 像是应景似的,很不文雅地打了个大哈欠。 今晚,思思和陆妍睡一个帐篷,文笛一人一个,小白则负责放哨。这个地方,说不准晚上有动物偷袭。 再一次轮为看门狗的某兽宠,恹恹趴在陆妍所在的帐篷前,一动也不动。 本应很困的陆妍,哄完思思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坐起来,走出帐篷。 夜风微凉,见趴在垫子上的小白,陆妍挨着它,屈膝坐在垫子上,双手在小腿处交叉抱着脚踝处,小巴搭在膝盖上。 一人一狗静静地坐着,陆妍不开口,小白亦保持沉默。 一轮明月挂在苍穹上,皎洁的月光铺洒下来,驱走一部分黑暗,给静谧的夜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远山如黛,月影婆娑,偶尔的虫鸣声,像是随机凑响的背景音乐,更让人情不自禁融入进去,成为夜幕下毫不起眼的一点。 渐渐地,陆妍忘了自己身处何处,思绪也渐渐放空,神识越来越集中。仿佛驱体不复存在。 我在景中,景在心中。浓浓的化不开的夜色,将自己笼罩其中,所有目光所及之处,又皆纳括在心中。 仿佛看到一丝明悟的光亮,陆妍紧紧追随着这光亮。 盘膝而坐,双手置于膝上,微闭双目。调动体内的雾状雾,不再拘泥于大小,不再拘泥于形式,只是凭着意念,将雾状雾源源不断地输出体外。 一个时辰过去了,陆妍的体表每个毛细血孔,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源源不断地往外冒雾气。 雾气由稀变浓,最后凝成春茧一样的冰状物,将陆妍裹住。 周围的灵气像受到什么指引,纷纷朝冰状物聚积而来,附着在冰状物上,没挤进去的,在陆妍头顶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旋窝。 微眯的小白感受到了这彭薄的灵气,体内那股不安分的力量突然兴奋起来。一部分灵气涌入小白体内,小白只听到骨骼改变的声音。 待此种声音停下来时,小白体内的骨骼完全转化成灵兽骨骼,在这普通的界面,可以横着走。 再说造成这么大动静的陆妍,完全不知外面的变化,她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输出雾状物,直到丹田内的雾状雾完全散去,露出一个透明的珠子般大小的核。 就在陆妍感觉撑不下去时,原本排出体外的雾状雾,争先恐后从身体各个部位涌入体内,穿流过的地方,经脉更宽,骨胳进一步净化。 回归至丹田时,渐渐沉淀及浓缩,最后分成两部,一黑一白,呈八卦图样。两边中间各有一颗透明的核。 一切归于平静。陆妍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只觉整个人如云般轻盈,轻轻一跃,便能跃出几米远。 心境是决定修炼的至关要素。陆妍清楚地知道,正是自己解开了心结,放开小我,才使自己有了顿悟,修为又进了一步。 只不过,雪女传承中只有一个玄诀,也未清楚表明修练的各种境界及状态。陆妍只能凭借自己的一些顿悟摸索着。 此刻的陆妍,没有任何睡意,精神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焕发。 掀开帐逢门帘,见思思睡得正香,放下心来。给她掖了掖被子,心念一动,进入空间。 空间没什么变化,只是药园和菜园,被踩得乱糟糟的。一看地上的脚印,陆妍叉着腰吼道: “兜兜-----!!!” “主人,什么事,大半夜的。” 自从被困蛇腹得到蛇胆包裹着的珠子后,空间有了太阳,也有了昼夜之分。可即使是晚上,陆妍也可看得一清二楚,自己是这个空间的主宰,没什么可以逃过自己的神识。 “我让你们拨草,不是让你们玩耍,自己过来看看,把我的药园菜园糟踏成什么样了。” 兜兜心虚地过来,在空间内,灵气充足,它能以实体出现。顺便拽了自己的小宠鲤鱼。 “那个主人,我,大不了,我赔偿。” 陆妍一听到赔偿,两眼发光,但仍装着生气的样子: “赔偿?你们知道我这药值多少钱吗?你们拿什么赔!” 兜兜的小心脏一抖,小心翼翼地说: “别,别气了!我给你火。” 说完,手心多了一小簇白惨惨的火,仿佛随时都会灭掉。 陆妍额头上挂满一排黑线---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自己也太高估自家兽宠的家底了。尽招惹一些吃货,不从自己这扒拉东西就不错了。 找到根源 “主人,你可别小瞧了这东西,这可是我上一位主人留下来的,叫白火,可吞食其它异火。” 兜兜见主人失望,忍不住出声解释道。 “白火是什么?异火又是什么?我自己能生火。” 陆妍心不在焉地回道。 “主人,你还记得那个药鼎么?炼丹师都用药鼎练丹,练丹需要业火,业火有凡火,灵火及异火之分。凡火便是普通的明火,最好的凡火是火山熔岩的火,灵火则隐藏在各种珍稀矿脉中,一般的异火则可遇不可求,按颜色分类,有蓝,红,紫,黄,黑及白六种异火。其中只有白火能吞食其它异火。火的品质对丹药的成丹率及品级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又不是炼丹师,这玩意对我作用不大。我有更便捷的办法,将药的比例往仪器里一扔,药便出来了,比你的那个破鼎炼出来的好多了。” 兜兜见现任主人对这人人抢得头破血流可遇不可求的白火居然如此不在意,有些急了: “炼丹很容易的,我这有很多丹方,你没事时炼着玩也成。” “你老实交代,这么卖力夸你的这什么火,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险恶用心。” 陆妍盯着兜兜,仿佛要将它身上盯出个洞来。兜兜被盯得头皮发麻,开口道: “哪敢有险恶用心,只不过,主人你如果学会用丹鼎炼丹,对我修炼有很大帮助,我变强大了,便可以帮你炼丹,炼出的丹药别说无价之宝这么夸张,但肯定能卖好价格。” 不得不说,兜兜这回真的把陆妍说动了,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向自己飘来。 “既然你这么说,我便勉为其难收下。不过,我还有别的正事要处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得先帮村民们把吃饭问题解决,一顺便着看有没有出口走出这里。” 话声刚落,那簇白火便来到陆妍手心,咻一下钻入手心的鼎印消失不见,陆妍只觉手心一阵温热,随后便没感觉了。 “这次便暂且饶过你,还有那什么丹方,赶紧的,给我。” 兜兜用神识同陆妍交流,将存储在它脑中的丹方一股脑像倒垃圾一样倒给陆妍。 陆妍毫不客气照单全收。先放在记忆库里,等得闲时再研究研究。 也不指望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能整理好园子。陆妍好久没伺弄地了,专心地整理起来。 琢磨着外面天快亮了,陆妍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出了空间。 思思正睡得正浓,头和脚的位置较之刚入睡那会,完全调了个头。被子被掀开半边。一只小短腿压在被子外面。 陆妍轻轻将小短腿从被子上拿下来,将被子盖好。小心翼翼地把枕头垫在孩子颈下。 做完这些,紧挨着孩子躺下,一只手从孩子身上的被子绕到另一边,抓着被沿,一会便沉沉睡去。 “思思,叫妈咪起床吃早餐了。” “爹爹,娘亲还没醒呢。” 父女俩这么大声音,把陆妍从睡梦中吵醒。 “妍妍,到你吃早餐的点了,免得等会胃疼。” 陆妍张了张口,本想解释说自己已经不是原来那具身体了,现在这身体,几天没吃也没啥事。可看到文笛殷切的表情,陆妍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早餐是前世每天必喝的白粥,白粥旁边有一杯淡盐水,空腹喝的。再有一些青菜和陆妍不知道的野果。 食不言寝不语,三人一兽吃完早餐,便各自忙活开了: 思思要去找哥哥玩,对了,哥哥有名字,叫泥娃,还是他养父养母起的,贱名好养活。只不过,哥哥不喜欢这名字,让思思叫他宇哥哥。 文笛则被陆妍安排观察患了天花的两父子,父亲付壮,孩子付海。 陆妍则来到地里,对土地进行了检测,发现此地的土地中度碱化,难怪庄稼长不好。 碱化土地干旱时结块,下雨时,脚踩进去,便拔不出来。 改善土地碱化的方法陆妍倒是知道,前世人们都用煤烟燃烧脱硫后剩下的物质,成份主要是石膏。 可这里没有这些东西,陆妍四处都去看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好的地段。 结果让陆妍失望了。 这里的树木长得如此之好,没道理庄稼长不好。陆妍仍不死心,在山林里取了一点样品泥,检测结果让陆妍开心不已:山林里的土地是正常的。 难道和树有关?一想到马上便检测,不知树名,但是是喜碱土壤的树。通过树的吸收和净化,土质被改善了。 如果是这样,也是有办法的。不过,陆妍突然想起,这土地碱化同水密切相关,自己竟大意到没有检测水源。 检查到水源,水偏碱,但还没有严重到让土地堿化的程度。 陆妍带着疑问,询问过村民后,来到族长家里。运气不错,族长在家。 这个村子叫洞穴村,因经常有野兽出没,且此处很多干燥的天然洞穴,故祖祖辈辈都居住在洞穴里,一是御寒,二是躲避野兽袭击。 村里没有里正,只有族长,族长能者居上,但也有少部分是因为德高望重被推选出来。族长为终身制,除非犯了重大的错误。族长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包括群猎后的猎物分配等。 现任族长付重,已经六十有余,算是村里的长寿之人(一般活到四十几岁),听了陆妍的问题,皱着眉,低着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就在陆妍想着要不要说得更明白一点时,族长缓缓开口,声音透着浓浓的忧伤和苍凉: “那事发生在我八岁时,突然有一天,人们还在睡梦中,听到山崩地裂的声音,洞穴塌陷。原本平的地耸出来,高山陷下去,地面裂开,地底深处喷出很多水,将低处淹没。” 老人眼里有些湿润,停顿了一下,平复情绪后再次开口: “那一次,村里存活下来的人不到一半。待一切平静下来后,我们重新开垦土地,可无论怎么伺弄,庄稼收CD很低。后来只好冒险进山狩猎。可是,每年受伤甚至丧命的,时有发生。” 疑团终于解开了,族长口中所描述的便是地震,地震时地碱性重的地下河水溢出体表,使土地堿化。 陆妍心里有了主意,告辞族长后便一身轻松回来,得赶紧把这好消息分享给文笛。 两个灵魂 被6妍暂时忘却的杨拙,此时正在6亲母亲那,询问6妍的下落。 戚氏呆坐在院子里,双眼没有焦距,慌乱地抓着杨拙的手: “你一定知道妍儿去哪了,对不对?你快告诉我。” 见迟迟没有回应,戚氏颓然放开抓着的手: “走!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肯定是你!都是你!有了媳妇为什么还招惹我的妍儿!妍儿肯定是伤心才走的。” 回应戚氏的,是一阵风,随即,服侍戚氏的丫头小心翼翼地说: “夫人,他们走了。” 戚氏没再有反应,和之前的姿势一样,坐在平时6妍常躺的椅子上,默默流泪。 “夫人,要是小姐回来看到你这般,会不高兴的。” “好!好!不能让妍儿担心。” 丫鬟暂时舒了一口气。都过去好些天了,出去找寻的人没有任何消息要带来。 严鞘也出动了所有人马,可是毫无所获。 皇帝老儿那也得到了消息,6妍对于皇帝,意义不同,个人来说,有驻颜术,国家来说,一是种植技术及脑袋里新奇的点子和想法。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那些胡人竟说6妍是他们的主子,只听6妍的。目前杨拙不知所踪,朝中派出去的几拔人,均是损兵折将,让皇帝头疼不已。 皇帝下了密旨,挖地三尺,也务必将6妍找到。当然,能一并抓到杨拙最好不过。都要确保人完好无损。 几天仍无消息,让皇帝大雷霆: “朕养尔等有何用!区区一介女流之辈,连影子都找不到。” “臣,臣有事启奏。” 一文臣战战兢兢走出来,开口道。 “准奏!” “臣闻6大人与6姑娘本是同乡,且6大人为官之前是大夫,在当地深得民心,想来对那个地方比较熟悉。如若派其前往,必定事半功倍。” 6轩在朝中向来低调,原本出仕就是为了反抗家父,自认在朝中没有得罪何人,可在官场中,又怎能不被这浊水搅浑。 开口的大臣是父亲做院判时降罪的一个御医的儿子,对方一直寻不到机会,今天终于找到,岂会放过。 “6爱卿,你与6姑娘同乡?在当地深得民心,可有此事?” 皇帝转着手上的指环,漫不经心地问。 6轩心下大骇,但随即恢复镇定: “启皇上,臣确与6姑娘同乡,入朝为官前跟随父亲学了点皮毛,偶尔会义诊,因家父领朝廷奉禄,故百姓只念圣上福泽恩厚,臣不敢领功。” “爱卿不用紧张,朕派你前往,务必找到6姑娘。” “臣领旨!” 6轩跪下接旨。 皇帝正四处寻找的杨拙,此时正在他和6妍掉进冰洞前的地方。 见小妖已化为原形,仍待在原地,仿佛石化了一样。 关在此处的婴儿,比之前更圆润,只是偶尔闪过一抹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凶狠。 似乎感受到熟悉的气悉,小妖睁开眼睛,便看到主人夫君那张没有表情的瘫脸。 “你家主人呢?” “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说不出为什么,此刻见到的主人夫君,有一股异常熟悉的感觉,仿佛来自那个快要忘却的上古时代----古朴而沧桑,还有一种威压,让自己忍不住匍伏臣服。 “真是没用的小东西,你的主人失踪了,生死未卜,你却在此躺尸,真是把我们上古生灵的颜面都丢尽了!” “你,你不是主人夫君!” 说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什么夫君,我对别的女人没兴趣。你是她的宠灵,能感应到她到底死了没。” 小妖一下愣住了,容貌上是主人夫君没错,也有主人夫君的气息。可骨子里透出一股冰冷的气息,眼里藐视一切,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脚下。 在小妖愣神的瞬间,眼前的男人双释放出一点威压,小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开口道: “我只能感应到主人没死,可在哪却是不知。如果距离较近,则能感应。” 小妖刚说完,只觉一股力托着自己离开地面升到半空中。 “走!务必找到6妍,否则,你也不用苟活了。” “我得回去一趟,看能否有点线索。” 小妖虽然觉得呆在这个男人身边有些窒息,可事关主人,心里甚是着急。 小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重重摔在地上,脸朝地,一嘴的泥,很是狼狈。 小妖此刻也顾不上计较这个,看看周围没人,化成人形。 来的路上听说主人最后是骑马出去的,可因为度太快,没人知道去了哪。然后便失踪了。 小妖来到马厮前,看到主人的爱马无精打彩地站在马厮里。 小妖:老朋友,你最后把主人带到哪去了? 马:主人跳下去!死了!死了! 小妖:别胡说!主人没死!你仔仔细细讲一遍。 听到马儿的描述,小妖有了主意,让马儿带路。 马儿一听说6妍没死,马上生龙活虎起来,带上小妖,往6妍跳崖的山谷狂奔而去。 杨拙紧随其后。 到了断崖,小妖和小白一样,毫不犹豫跳下去,让小妖不知道的是,杨拙也随之跳了下去。 待你长发及腰,娶你可好 领了圣旨的6轩,匆匆同家人告别,便直奔平阳县。 ? 严韜听说父亲去平阳县,而且是去找6妍,便说认识6妍,吵着要去。 对于这个儿子,6轩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在儿子还小的时候,因自己是被设计的,沉浸在失去谨儿的悲痛中,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连名字都是孩子爷爷取的。 近乡情怯,越接近平阳,往事越是如潮水般袭来,往日的一幕幕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只有八岁的6永轩和父亲出珍回家途中,见一小孩倒在雪地中。 父亲吩咐下人将孩子带到车上,严韜现这是一个比自己小一些的女孩,只见她脸和唇都已经紫,人已失去知觉。 也是这女孩命大,在父亲的照顾下,醒过来。问她姓什名啥,一率不知。一听说要找到她的父母,将她送回去,小女孩眼里全是恐惧。 父亲没有办法,只好让小女孩在6府住了下来。6永轩是嫡长子,庶出的弟弟们不会同他玩,且父亲从小严格要求,学习医术,故他从小并没什么玩伴。 小女孩害怕生人,整天将自己关在屋里,但对6永轩和其父亲却例外。在父亲的默许下,八岁的6永轩经常来找小女孩玩。 小女孩一天天长大,待到十四岁时,6永轩十六岁,两人渐渐产生了男女之情。女孩生日那天晩上,告诉6永轩,她叫贺谨,可以叫她谨儿。 那天的月亮特别圆,6永轩带着谨儿坐在屋顶上,聊着小时候的趣事。也是那一天晚上,谨儿将唇凑近他耳边,说要告诉他一个秘密: “轩哥哥,我喜欢你。” 6永轩当时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浑身轻飘飘的,看着娇羞的容颜,忍不住吻了下去,紧搂着对方,并在耳边低语:“待你长及腰,娶你可好?”谨儿将头埋进他怀里,闷闷地传来一声“嗯”。 贺谨从小没有人教她男女之妨,6永轩母亲生下他后便去世了,父亲更是没有想到这些,只当他俩兄妹感情好。两人越来越分不开。 在贺谨十六岁那年,6永轩得知皇上赏了一坛西域进贡的用葡萄酿制的美酒,忍不住偷了点出来。喝了一点觉得特别香甜,给谨儿也尝了几杯。 原本就处于热恋中的两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偷尝禁果。 当6永轩正等着家父回来后便提出迎娶谨儿之时,一场横天祸事降临在两人身上。没等到父亲回来,却等到谨儿失踪的消息。 6永轩疯似地寻找,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谨儿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杳无音讯。 贺谨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原来,谨儿是北夜国的公主。当时天下一分为四,一是6永轩所在的九州国,位于这片大6的中南部,西北是北夜国,正北是胡人统治的羌国,东北则是东陵国。 北夜国与世无争,再加上常年白雪覆盖,物产极为贫瘠,其他三国对此也无甚兴趣。故北夜国一直以来都远离战事。 到了谨儿父亲这一代,出现了两个明显的派别:一个是以谨儿叔父宣王为的主战派,一个是以谨儿父亲为的保守派。 主战派认为摆脱国内贫困的办法便是动战争,抢夺资源和更好的领地。保守派则坚持战争劳民伤财,要从根本上改善。 主战派见说服不了皇上,便欲取而代之,将国王唯一的儿子害残,借故九五之尊不可能由身残之人继承,皇帝后继无人为由,欲立宣王之长子韩鹏为太子。 北夜国为世袭制,嫡长子继位,嫡系一脉无子由嫡女继位。如果都没有,则由皇叔一脉继位。 夜北国皇帝也是个专情的,只娶淑德皇后一人,育一儿一女,女儿生下来时,是个狸猫,按祖宗律法,斩立绝。可皇帝不忍心,不顾臣子反对,将皇后关在冷宫中。 眼见江山落入主战派手中,战争一旦掀起,老百姓将生灵涂炭。绝望之时,服侍他多年的太监大胆进言: “皇上,奴才斗胆,当初淑德皇后之事,奴才觉得事出蹊跷,暗中查实,现给皇后接生的接生婆溺水而死。奴才找人验尸,是被勒死的,溺水只是表象。可官府竟草草了事,当初奴才以为是皇上的旨意。” 见皇上没有怪罪,太监继续道: “皇后于奴才有恩,奴才仍不死心,便去寻接生婆家人,现不是死了便是失踪了。直到上个月,竟现一个重要线索。” “什么线索?” 皇帝有些急迫。 “有人在九州国现和皇后年轻如出一辙的人,在九州国的6院判家里。” “什么身份待在那?会不会只是长得像?” “当时奴才也是这么认为,但经过半个多月的查证,此姑娘六岁时在北夜国与九州国交界不远的地方被6院判捡到,当时奄奄一息、救走后便一直养到十四岁。”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本来奴才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前几日,居然收到接生婆女儿出现在九州国的消息。她被连逼带哄下,供出当年皇后确生了一个公主,只是接生婆被人逼着换成了狸猫,并将公主处死。接生婆见公主甚是可人,不忍伤害,偷偷托给嫁到北夜国和九州国边界的女儿。在孩子六岁那年冬天,有盗匪攻入村子,慌乱逃生,夜黑风高,公主竟被冲散了。从此下落不明。” “你的意思是说,公主走散的日子和6院判捡到小女孩的日子吻合?” “回皇上,日子吻合,就在盗匪进村的第二天。而且,皇上如还未确认,还可以滴血认亲。” 皇帝大喜,当下便下了一道密旨,让潜在九州国的暗探送谨儿回北夜国。 谁知,密旨被截,换成了宣王的人。宣王将贺谨诱出,欲斩草除根。也是贺谨命不该绝,在杀手欲向她痛下杀手时,一阵龙卷风把她和杀手卷到空中再摔下来。杀手死了,贺谨被一对农家夫妇所救,但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救她的男人见贺谨美貌,起了色心。终于有一天,妇人不在家,男人扑向贺谨。 贺谨拼命呼救,被村民听见。妇人回来,听说后将男人训斥了一番,可男人能言善变,竟然说是贺谨勾引他。 妇人也知自家男人的本性,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在家也是个祸害,便背着男人卖给了当地的财主做妾。 才收了钱,人早上刚送过去,财主看到如此美人,一兴奋,脑溢血,一命呜呼了。 财主老婆认为贺谨是个不祥之人,将她转卖到妓院。在验身时现她已有两个月身孕。 妓院老鸨原来也是被逼沦落,在贺谨的苦苦哀求下,答应她暂时寄养在老鸨一个远房亲戚家,待生完孩子后,出来将赎身钱攒够后便可离开。 生下孩子后,生产的巨痛让她想起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她自己身为北夜国公主的身份。杀手告诉贺谨,自己是她父皇派来的人,她是不祥之人,如果苟活在世,会给父皇及母后乃至整个国家带来无妄之灾。 正当她准备偷偷找6院判时,北夜国对九州国动了战争。九州国接连败退,九洲国内掀起抓内奸的乱潮。贺谨想起杀手透露的事,为了不给轩哥哥一家带去厄运,从此便断了念头。 老鸨母在混乱中被误伤致死。让贺谨更加深信自己确是不祥之人。 贺谨寄养的这家见没了经济来源,对贺谨母女极度恶劣。背着贺谨,找到一户人家,对方相中后,拿到聘礼,逼贺谨嫁人,不然,便卖到妓院。 贺谨从旁人打听到,6永轩已同郡主定婚,年底便会完婚。另北夜国战败,北夜国皇帝退位,其侄子韩鹏即位。 心灰意冷的贺谨,带着女儿嫁给了一个普通农夫,过起了暗无天日的生活。要不是为了女儿,贺谨早已自行了断。 戚氏抹了抹眼泪,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又想起了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直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戚氏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重新掌控 “谨儿,谨儿!” 戚氏晕晕沉沉的,以为是在做梦,迟迟不愿醒来。 “谨儿,我是你的轩哥哥,你别吓我。” 戚氏睁开眼睛,隐隐约约见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可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就算再过十几年,也依然忘不了。 戚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然抓住陆永轩的衣襟,哀求道: “轩哥哥,我们的女儿不见了!我不能没有她!我不能没有她!你帮我找找!” “谨儿,你说什么?我们的女儿?难道,陆妍姑娘是我和你的孩子?她是我的女儿?” “快派人去找她!我苦命的女儿!娘没有你,怎么活!” 戚氏天天盼,过了这么久,仍没女儿的消息,身体和心里都到了一个极限,思维也极度混乱,神志有些模糊不清。要是清醒时,是断然不会说这些的。 “什么?陆姑娘是我姐姐!” 陆永轩还没有消化完这个消息,听到戚氏大声哭诉的陆韜乍呼呼冲过来。 陆永轩顾不上训斥陆韜。陆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当年偶遇谨儿时,谨儿告诉他自己一已爱上别人,并已结婚生子。 当年的自己甚至没有勇气问谨儿为什么不等他,因为当时陆韜已两岁,已失去质问的资格。后来为了逃避,便弃医从仕,一去十几年。 算了算陆妍的年纪,不正是那一次喝酒后怀上的吗? 欣喜还没来得及享受,却要承受女儿失踪的痛苦,而且还不知皇上对女儿的态度。 看着满头白发双眼失去焦距的谨儿,陆永轩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哭一场。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谨儿,我错了!看看你,这十几年来,竟过着连普通人都不如的生活。 陆韜很崇拜陆妍,故一路上,将陆妍如何智斗奶奶,搬到磨坊,再接母亲脱离苦海,怎么一步步挣钱谋生,全部如说书先生般抖出来,可谓是绘声绘色。 当时的陆永轩听着,只觉陆姑娘不错,比起很多男儿都要强上许多。对陆妍母女以前的糟遇,只是同情罢了。 如今,知道故事的主人翁,一个是挚爱的女人,一个是未曾谋面的女儿,再想想她们以前的日子,心疼得快要窒息。身子忍不住晃了晃。 但陆永轩知道,现在不是伤心自责的时候,此刻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将女儿找回来,以后,一定好好弥补她们母女俩,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原本陆韜对父亲口中的谨儿可是恨之入骨的,可现在知道陆妍母亲便是,怎么也恨不起来。 相对于母亲和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伯母及姐姐简直太悲惨了。 相反的,陆韜很开心,因为暗中崇拜的陆姑娘居然是自己的亲姐姐,这要是让严鞘那小子知道了,还不得赶着巴结自己。 可一想到姐姐生死未卜,不禁又揪心起来。 这边的两个久逢重别的苦命鸳鸯因为陆妍的失踪悲伤时,另一拔寻找陆妍的队伍---小妖和杨拙,也在诡异的白雾上重逢了。 小妖见主人夫君也下来,开心地爬过去。没错,是爬过去,因为掉到此处后,便现出了原形。 杨昱只感觉自己的魂魄正一点点消失,忙问杨拙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杨拙很无语: “你这么强大,我能动得了你吗?” “小乌龟,此处有古怪。” “是的,我的内力都消失不见了,连人形都没法维持住。” 杨拙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窃喜。真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赐给了自己这么好一个夺回身体的机会。 “喂,老人家,你把我的锁魂链解了。我感觉到一种很熟悉的力量,召唤着我。” 杨拙这话倒是没骗杨昱,他确实感知到一种声音,在召唤。 杨昱明白,短短的时间,自己的法力已消失了一大半,本就小得可怜的魂魄亦受到神秘力量的吞噬,这让杨昱有些顾虑。 “我放你出来,你把我的魂魄用锁魂链锁住。” 杨昱有些急迫。他也是突然想起来,锁魂链是用深海的铁矿提炼而成,既有控制灵魂的作用,同时也可保护魂魄不受伤害。 杨拙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杨昱的声音再次传来。杨拙赶紧应承。错过这个村没这个店,杨拙不傻,肯定是杨昱遇到了大麻烦。 杨拙终于明正言顺重新掌握身体的支配权,感觉像是获得了重生。 脚下是看不到底的白雾,试图走近崖边或对面山崖,看着近在咫尺,可无论杨拙怎么走,走多久,都没法靠近。 没有一丝阵法的痕迹,应当是一个天然的幻境。 想到这些,杨拙也不着急寻找出路,而是盘膝而坐,运起功来。 此地的天地灵气非常浓郁,杨拙闭着眼渐入佳境。 说也奇怪,周围的白雾全部像杨拙涌来,一层又一层聚集在杨拙的头顶和脚下。 如果陆妍此刻在,一定会发现白雾正凝成一根根如蚕丝的细线,涌入杨拙体内。 一个时辰过去,一天过去,五天过去,十天过去了,杨拙仍旧保持盘坐的姿势,缓缓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终于把那本神秘黑衣人赠送的“残本”练至圆满。要是小妖还在,会被吓一跳,原本古胴色皮肤的杨拙,仿佛脱胎换骨,唇红齿白,皮肤如初生婴儿般细嫩光滑。 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尊贵比的气质。此物仿佛天上有人间无。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位神降临凡间。 “咦,小妖呢?” 声音较之之前更有磁性,简直换了个人。杨拙自己丝毫没觉察到自身的变化,看到白雾尽数散去,只余下脚下一小团,脚下是万丈深渊。整个人飘在半空中。 物是人非 杨拙皱了皱眉,猛一提气,往下一跃,身体轻得像树叶般往下飘。? 最终,落在了被小白摧毁的木屋所在地。 杨拙达到圆满镜界后,感观特别的敏锐,之前是天赋,凭直觉,现在却连空气中的很细微的尘土,都能看到,而且空气中各种味道,也能分辨开来。 杨拙闻到了6妍和小白的气息,还有另外两种自己不熟悉的气息。但非常非常淡,应当来过这。当然,最强的气息是小妖的。 见此处有明里的人生活过的痕迹,还有木屋残骸,让杨拙有不好的预感。 杨拙仔细搜寻,没有血的气味,没有腐尸,不过,找到了乌龟形态的小妖。而且还是肚子朝上。 小妖比小白幸运,因为有一层厚重的壳。且是乌龟壳着地。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早晕过去了。 杨拙很嫌弃地将小妖拍醒,将它装在衣兜里,一路寻着气息,找到了洞穴村。 “又有神仙来了!又有神仙来了!” 村口的孩子见到杨拙,边跑边喊。 不一会,杨拙身边便围了一圈孩子,一个个面黄饥瘦,皮包骨似的。 杨拙极度不喜这种被围观的感觉: “你们有没有看到这样一位姐姐?” 说完,杨拙仔细地描绘6妍的外貌。 “认识认识,我带你去!” 大人们都在田里忙活,围着杨拙的,都是些小屁孩,一听到杨拙的描绘,便争先恐后地给杨拙带路。 当杨拙看到魂牵梦绕的6妍时,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6妍正在地里指挥村民种红薯,身旁跟着一个穿着漂亮的小女孩。 杨拙静静地站着,想到自己身体里的破事以及之前让小白转告的话,怎么才能让媳妇相信和原谅自己呢。 每当一想起媳妇竟然选择轻生,心口仿佛被活活撕开,疼得喘不过气来。 似乎感受到注视,6妍缓缓转过身来。尽管杨拙生变化,但6妍一眼便认出来了。一股浓浓的怨恨猛然窜出,6妍差点忍不住自己上前质问。可最后,变成轻叹: “你来此处有何贵干?” 见6妍主动说话,杨拙开心不己,可6妍用如此陌生的语气说话,让杨拙很是慌乱。 没错,就是慌乱。杨拙此刻宁可6妍大骂自己或暴打一顿,也不要这样。 “媳妇,你听我说。” “杨拙,请不要这样叫我,不要让我对你仅存的一点好感都消失殆尽。你不去找你夫人,来这穷山沟做什么。没见我们都在忙吗?” 说完,6妍转过身,背对杨拙,继续指挥村民做事。 “娘,那个叔叔是谁呀?” 尽管思思说得小声,可一字不漏地落入杨拙耳中。什么?娘?那是6妍的孩子? 这下杨拙彻底忘了要解释灵魂的事,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从小没有娘亲的思思很敏感,总觉得这个叔叔会带走娘亲,于是装作很凶的样子对杨拙说: “这是我的娘亲,是要和我爹爹一起生活的,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 思思伸出她小小的双手,护在6妍面前。 一家人,孩子说是一家人。 杨拙觉得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好不容易稳住,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开口道: “她,她真的是你女儿,你和别人的……” “她是我女儿,有什么问题吗?” 6妍本想解释一通,可这么自然的事,也没法解释。而且,杨拙为了另一个女人,毅然决然地把把自己抛在那冰天雪地中。每当想到这,再想起他之前对自己的承诺,潜意识对杨拙有一股恨意,尽管6妍不曾承认。所以根本不想费唇舌解释,说话也极为嘲讽。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只是为了气我对吗?” 尽管由6妍亲口说出,但杨拙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其实,杨拙稍有点常识和理性,也能分辨出6妍说的与事实大相径庭。思思才三岁,这三年杨拙几乎没有离开6妍身边,如果怀上孩子,哪能瞒这么久。 “妍妍!好消息好消息!” 文笛飞奔而来,只顾高兴,没觉察到杨拙的存在,直奔6妍面前。激动地抓住6妍的手: “妍妍!天大的好消息,我们有机会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6妍听到这个,完全忘记了要甩开文笛的手: “真的?太好了!” 6妍原本也打算将粮食问题解决得有些眉目后,便去探探出去的路,现一听到可以出去,也不禁喜出望外: “找到密道了?” “没有,就是那火山,听说每十年会歇一个月时间,那个时间有人曾出去过。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成功的非常少,村里老人说,从他爷爷一辈起,出去后返回来的,也就两人。” 文笛的声音越来越小。 “既然有人能活着回来,就说明有希望不是。” 6妍像哥们样拍了拍文笛的肩,豪气地说: “走,咱回去,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庆祝一下。” “噢,有好吃的喽!有好吃的喽!” 一边牵着爹爹的手,一边牵着娘亲的手,蹦蹦跳跳地走着。走了几步,仿佛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着杨拙扮了个鬼脸。 好温馨的一面,媳妇居然允许他叫她妍妍,而且,媳妇的手竟然让那男人握着。走的时候,仿佛完完全忘了自己。 杨拙的手指向手心弯曲,直到掌心传来刺痛,红色的液体顺着指缝流出来,也浑然不觉。 因为,心更痛,身体的某一部分仿佛被掏空了。眼前一家三口的画面刺痛双眼,刺痛每一根神经。 右手按住胸口,感觉那里停止了跳动。为什么,上天为什么对自己这般残忍? 杨拙不知道待了多久,就这样保持一个姿势,直到冰凉的东西打在脸上,他才清醒了些。 她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看孩子也不大,时间上似乎也不对。不行!每一次拥抱,每一次亲吻,是那般的………自己的直觉不会错,媳妇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一想到这,杨拙马上又有了精神,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肌肉,向村里快步走去。边走边想各种可能。 媳妇为了气自己,找人演的戏。可也不对,媳妇事先并不知道自己来找她,而且那男子看媳妇的眼神,全是柔情。 男子对媳妇一见倾心,媳妇被逼服毒,解药在男子身上,媳妇不得已与之周旋。这种猜测也不对,媳妇比以前更明艳动人,不似中毒之人,且媳妇本身医术了得。这种假设不成立。 难道是? 杨拙想到第三种可能,再也按耐不住,施展轻功,瞬间便到了6妍帐篷外面。 没有白吃的午餐 “媳妇儿!你是不是为了报恩?” 杨拙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刚到帐篷前,便冲着陆妍大叫道。 陆妍正在切菜,却有些心不在焉,听突然冒出来的杨拙的声音,吓得刀一抖,一阵刺痛,让陆妍叫出声。 “媳妇!” 杨拙手比嘴快,将刀夺走,见如白玉般的食指上一条鲜红的血印。 几乎想都没想,便用嘴含住将血吸干净。 陆妍心里一颤,一阵麻酥传来。 “你是何人!” 文笛拍开杨拙的手,本能地将陆妍护在身后。 杨拙猝不及防,看到眼前的男人,身材挺拔修长,五官俊美,温文儒雅,尽管自己不承认,但对方确是一表人才。 “媳妇,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可以解释。” “不必了。你和我,终究有缘无份。我曾说过,如果和我在一起,就只能一世一双人。如今,………” “不是的,你听,听我说,我心里一直只有你!在洞穴中那个不是我。不对,不对,身体是我的。” 杨拙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离奇的事,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再次见面,虽然杨拙的容貌变得更俊美,但他看自己时的柔情,以及眼里的痛苦,说没有任何涟漪是假的,但一想到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是前世的夫人,为了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抛下自己,陆妍心一冷,淡漠地说道: “你是想告诉我,你一方面不放弃前妻的寻找,一方面又舍不下我对吗?” “对,不,不对!我身体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前世,一个是我。啊!!!!” 随着杨拙一声尖叫,身体里的剧痛让杨拙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待杨拙舒展开来,好像重新变了个人。 “哼,尔等蝼蚁,甚是聒噪,咦,什么这么香。” 说完,顺着香味到了那锅干锅牛肉干面前,揭开锅盖便开吃,边吃边口齿不清地道: “美味!太美味了!这是几千年来我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陆妍结合刚刚杨拙说的,再看现在完全陌生的杨拙,难道是双重人格?现在是另一个他? 文笛看到陆妍辛苦做好的菜三下五除二便吃光了,就要上前阻止,可被陆妍死死拽住。 “你是谁?” 陆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比较平静,实则内心已惊涛骇浪。 “我是杨煜。这具身体是我的,只是出了点小状况。虽然我知道我很有魅力,但,不要用吃了我的眼神看我,小心我心情不好,把你拍飞。” “你敢!” 文笛虽觉得自己不是这男人的对手,而且说出的话也奇奇怪怪的,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妍妍一定和身前的男人有关系,关系很深,居然连媳妇都叫上了。 “我看你,并非阁下的魅力,而是你我非亲非故,算是第一次见,怎么招呼都不打,把我给家人准备的东西全部吃下。到底有没有长辈教过你最基本的礼仪。” 听到陆妍看似平静的话语,句句指责。杨煜不禁对上这个主人的双眸。 仿若一汪清泉,纯净透彻,但目光透出这个年龄段没有的清冷。 “倒是个美人儿,不过,还是比不过我的怜儿。” 陆妍垂下眼帘,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伸出纤纤玉手,手掌在杨煜面前伸开: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付银子!” “什么?吃点东西居然要我付银子!让你看到我这张风华绝代,人神共愤的脸,就已经是赚大了,我不让你付钱就是给你面子了。” 纵是淡定的陆妍,也忍不住嘴角一抽,特别是这人用的是杨拙的身体,越看越别扭。 “你这张脸这么值钱,那去换银子给我。我对你这张脸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的眼里,只有银子。”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杨煜看着陆妍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气得直咬牙。摸了摸身上,这个穷鬼!居然身无分文! 强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那个,那个,银子忘了带了!” “有值钱的宝贝也行!” 杨煜磨磨蹭蹭在身上掏了半天,掏出一个小东西。 “这个,算不算宝贝?” 杨煜的脸有些赧然。 “小妖?小妖!” 陆妍将杨煜手里的东西抢过来。 见小妖没一点回应,陆妍手指触摸着小妖的小脚趾,一丝雾状雾悄无声息进入小妖身体。 “主人!” 小妖睁开迷茫的双眼,看到主人那张放大的脸。眼泪哗啦啦直流。 陆妍见小妖这么快醒来,有些讶异。 “你从哪到这来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小妖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接着,把自己如何碰到杨拙,如何跳崖,如何落在白雾上,白雾如何被杨拙吸走,自己掉下后便晕了过去。 “幸好你有壳,没有小白那么惨。” “小白也在?” 小白走过来,很鄙视地看着小妖,小妖屁颠屁颠儿跟在后面,无耐速度太慢,半天才挪一点点距离。 杨煜才想起这是陆妍的小宠,对陆妍说道: “好歹我也救了他一命。” “哼!恐怕不是你救的吧。”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杨煜自知理亏,无耐身上确实没什么值钱的。 “你功夫厉害吗?” 陆妍心里暗自得意,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要说这片大陆,要说我是第一,绝没有人说第二。要是我的全盛时代,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真本事倒没见识,这吹牛的本事自己算是见识到了。心里暗自腹腓。 也不知杨拙会怎样,陆妍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你把我们安全带出去。” “一个月伙食!不能低于今天的标准!” “成交!” 就算换了个人,还不是一样的笨。陆妍毫不吝啬地展开她招牌似的笑容。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村民边喊边朝陆妍她们这边跑来。 怪病 来人扑通一声跪倒在6妍面前,猛磕了几个响头: “神仙救命!” 6妍赶紧将来人扶起,作为一个现代人,始终没法习惯这动不动便磕头的传统。? “别慌!什么事?” “有,有人变妖怪了!” 6妍二话不说,让来人带路,去看看怎么回事。 见到几个村民的皮肤变成了绿色,而且全是鳞片。 6妍心里虽有些吃惊,但在前世见过各种高科技合成的电影,什么样的变异人没见过,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商家做不到的。 简单问了几句,几人神志还算清醒,只是很慌张和害怕。 “你们是何时现自己成这样的?前期有没有什么症状?” 6妍的声音异常温柔,说话时直视对方眼睛,就像对得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病人,仿佛有一股安抚人心的魔力,几个原本惊慌失措的人平复下来,但见有其他村民在场,虽然都是家人,几人对视了一眼,吱吱唔唔的。 6妍会意,让患者亲属离开,几人见没外人,让6妍答应替他们保密后,才认真地回答6妍提出的问题。 原来,几人都是村里的专业猎户,据说最近几天便是十年一次的火山休息的时间。 村里人不知道火山的原理,只道是村民得罪了山神,故山神怒。 可上百年来,村民可谓不伐一木,即使是狩猎,也只是生活维系不下去不得已而为之。 再加上,其中一人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了一个曾成功走出此地并活着回来的人的手札,标注了路线以及用简单的符号记录外面的繁华世界。 这人外号叫土拨鼠,人如其名,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主,村里周边的各个角落,都钻遍了,除了那座常年喷火的火山。 终于等来了火山熄灭的日子,土拔鼠叫上村里有丰富经验的猎人,前往火山,试试能否穿过火山,去到山外面的世界。 几人都是热血青年,且有线路图,再加上手札中描画的繁荣景像:桥梁楼阁,人声鼎沸,遍地衣物及吃食,商品琳琅满目,人物体态丰腴,气色红润,衣着华丽。 这些半辈子都食不裹腹的年轻人,看到这些,热血沸滕,一拍即合,背着家人,说走便走。 因为有土拔鼠带路,再加上地图,一行人很顺利地到达火山的山顶。 外面的世界就在这群人的眼中,几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不到会如此顺利。 就在这时,让大家感到怪异的事情生了:寸草不生甚至还有些热的火山上,泛眼间长满了青翠欲滴的滕蔓,一下子铺满整座山。 土拔鼠带着大家往山外冲,可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怎么冲也冲不出去。最终,大家只得原路返回。在返程途中,滕蔓缠住了几人。 几人都带了武器,一阵乱宰,滕蔓断口处流出的不是植物汁液,而是鲜血。吓得几人连滚带爬跑回来。 可回到家后第二天,浑身骚痒烫,第三天皮肤变成绿色,第四天,抓挠的地方长出了一块块鳞片。 应当是那滕蔓有些问题。试着用检测仪检测,结果让6妍有些无语:生命体症正常,服用不知名兴奋剂。 6妍只好从每人身上取了一试管血,鳞片样本,待回去后待在空间研究一下,看是否能看出一些端倪。 告诉几人暂无性命之忧,可能和植物汁液有关,保险起见,最好同家人隔离开。待自己有进一步结果再来通知他们。 一回到帐篷,文笛和杨煜还在大眼瞪小眼,6妍完全无视,吩咐小白守在门口,自己一进帐篷,马上闪身进空间。 将血液进行了分析,看似正常,可侍一个时辰后再次分析,血液悄然生了变化,血液的各类参数显示,此血液至少是几千年以前的物种。因为前世机遇到一种濒临绝种的始前物种,6妍对此印象深刻。 只是有一点疑问,据几人描述,沾上的是植物汁液,有点解释不通。 鳞片的分析结果比血液快很多,为爬行类动物独有,亦是几千年前爬行类动物特有的特征。 最后一点,此两样东西都没毒,分析结果亦无异常,但6妍直觉里面有一股气息,用仪器检测不到。 难道是汁液里含有一种激素,一旦进入人体,会让人体产生异变,就如现代电影里演的变异人? 想到这,6妍的脸色大变,如果是这样,情况还可能会进一步恶化。 解铃人还需系铃人,看来,这趟火山之行势在必得。 6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自己虽无武功,但医疗条件却很优越: 具有现代顶尖设备的医疗系统,洗髓伐骨的灵泉水,雪女传承及丹田处的雾状物,药鼎和鼎灵。当然,还有种满各种珍稀药品的药园。 人员方面,文笛可以当助手,杨煜可以稍加利用,小白虽不能化为人形,但本事较之前更进一步,小妖倒无甚变化,但别人要伤它,亦是非常困难。 6妍决定,带着杨煜和小白前往火山,文笛照顾患者,小妖当保镖,一旦失控,马上出信号。 临行前,6妍拿了一壶鼎灵洗澡后的灵泉水,让文笛每天给患者口服一滴,如情况好转便逐渐加量。 鼎灵是在无数好丹药浸染下生成的,本身便是一个至宝,洗澡后的普通水对修炼都有帮助,更别说灵泉水了。 另还留了足量浓缩了数倍的麻醉药,在现代浓缩品的基础上,加入了空间产出的麻醉效果极佳的药汁。如果现异常,立即麻醉。 不得不说,6妍将各种可能都想到了,事实证明她并非杞人忧天。 思思一听说6妍要离开,哭着闹着就是不撒手。看着孩子哭得肝肠寸断似的,6妍心都纠起来了。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套芭芘,思思顿时破涕而笑: “娘,你早点回来,可不能像我小时候一样,离开这么久。” 文笛听到这话,别过脸去,眼圈红红的,虽然自己也想跟去,可病人无人照顾,思思去的话,也不安全。 可仅管如此,还是希望妍妍不要冒这个险。6妍认定的事,以前热恋期尚且很难让她改变,更何况现在。 文笛微不可言地叹了一口气: “注意安全,我和思思等你。” “磨磨唧唧的,不就是去查看个东西嘛,又不是生离死别。走了!” 说完,自顾自走了,事权从急,6妍也顾不上不自在,坐在小白背上,向火山处进。 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呢?6妍有些期待,更多的是兴奋,还有一点小紧张。 可也就那么一会,我们的6妍居然睡着了。 小白度不减,但却平稳很多,尽量让主人睡得舒服些。 想到主人眼里偶尔透露出的忧伤,小白时不时狠狠瞪一下杨煜,让杨煜有些莫名其妙。 不多久便到了火山处,6妍被小白唤醒,揉揉睡眼朦胧的双眼,6妍以为自己在做梦,怎么会这样? 上古生灵 拿出地图,仔细核对,这地方确实是火山没错,可根本就没有他们几人描述的绿色的藤蔓植被。整座山体是一座石山,上面怪石嶙峋,仿佛在此恒亘了数万年。 想起几人描述藤蔓长出的一个细节,其中一人的腿被石尖划伤,流了一些血。血一滴到地上,便消失不见。过了没多久,藤蔓方出现。 陆妍用匕首在手指划了一下,滴了约半试管的血液在岩石上,并迅速后退。紧接着,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岩石处的变化。 自从修练了玄诀,将丹田处雾状物凝成灵液后,陆妍的听力和视力及感观到达了一个高度,即使隔着几百米,仍能清晰地看见。 血液眨眼间便不见了,如果不是陆妍一直盯着,仿佛刚刚只是错觉。 不到一刻钟,奇迹出现了!从滴血处为中心,像慢境头般一路延伸,片刻间,漫山遍野开满了血红色的花朵,妖艳魅惑,每一朵花瓣,每一丝花蕊,都极具诱惑,同时,散发出醉人的清香。层层叠叠,让人心醉神迷,无法自拔。 不好!一向冷静的陆妍突然觉察到自己居然会迷恋上花,心中警铃大响,强行封闭自己的神识。再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 再看杨煜及小白,神色痴迷。陆妍暗自调动灵雾,注入小白体内。小白清醒过来。如法炮制,杨煜亦恢复正常。 保险起见,三人各服用一粒陆妍研制的解毒丸,同时戴上防毒面具。 突然,陆妍闻到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有本事出来光明正大和我干一架。藏头露尾算得上什么人物!还是因为长得太丑,不好意思出来。” 杨煜不可思议地望了陆妍一眼,想不到看似温柔的女子,说出来的话怎就这般粗放。不过,正对自己胃口。再加上她做饭确实不错。不知不觉,杨煜对杨拙所喜欢的陆妍,不再本能地排斥。 “放肆!尔等蝼蚁,竟敢如此叫嚣!” 此人说的话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没等杨煜反应过来,便见陆妍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杨煜这才想起自己之前也同陆妍说过类似的话。 “我们既是蝼蚁,你喝了我的血,不是和蝼蚁无二。你这是贬低自己还是贬低自己还是贬低自己呢?” “你的血?你,过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山底再次传来。 “你不是本事大吗?有本事自己到本姑娘面前来。” “哼!” 便不再有声音了。 一点都不好玩,才这样就不继续了? 等了一刻钟,对方没出声,刚刚还娇艳欲滴的花朵,一下子全嫣了。不过瞬息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妍大胆展开想象,有一个上古时代的生物,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待在这,且需要人或动物的血液。想到这,陆妍开口了: “别以为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可一世。纵然我们是低等的蝼蚁,没有我们的血液,你还不是纸老虎一个。我回去后便告诫人们,不接近这座山体,你就在这慢慢孤独终老吧。我们走!你有本事留住我们!没本事少在那装腔作势,本姑娘不吃你那一套。” 说完便调转头,背对山体。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陆妍这一番话下来,杨煜只听得目瞪口呆,这要换作是自己,不被气得吐血才怪。 “慢!姑娘且留步!”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没了之前的颇使诣指,多了一份热切与无奈。 “你说让我留我就留!多没面子,好歹我也是这片大陆上声名显赫的神医,虽说不上是万1民景仰,但也是诸多崇拜者。药到病除,在我手上,还没有不成功的例子。谁人见我不是低眉顺眼,哪像你,一来便极尽污辱。本姑娘极度不爽!” 小白听得瞠目结舌,这还是自己平时认识的主人么。面对小白赤裸裸嫌弃的目光,陆妍丝毫不在意,还狡诘地对小白眨了眨眼。 小白一看到主人这眼神,心想,又不知道哪个人要倒大霉了。 “什么?你是神医!不,您大人有大谅,不与老朽计较。老朽一待便是万年,都忘了怎么与人交流。” 有戏!果然自己猜测没错。听他声音,仿佛已经到了垂暮之年,声音虽大,但亦是强提一口气,气息不均匀且微喘。不是常年卧病在床便是受了严重的伤才有的症状。 “哼!那是你的事!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濒临死亡的人身上。” “别!神医留步!你如果可以治好我的病,我可以满足你三个要求。” 害老娘浪费了这么多口水!早点说嘛。见鱼儿终于上钩,陆妍心下大喜,但仍装着很傲慢的样子,哼了一句: “我的出诊费可是很贵的,心情好时可以分文不取,心情不好时千金不治。” “神医,要不,满足五个要求。不是我自吹自擂,如果是我的全盛时期,我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更别说答应别人的要求了。如今是我第一次放下身段求人,还请神医出手相救,老朽一定感恩戴德。” 杨煜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哼了一声比任何人都大: “你这老头,再说这么多费话,小心我一脚把你踩平,管你第几。” 说完,势放一部份威压,直逼山体。 “大人饶命!” 威威颤颤的声音传来,甚是可怜。 “咦?大人也是上古生物?” “去你的生物!我是人类!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尊一表人才,气宇轩昂,风华绝代,俊美无双,岂是你这等连现身都不敢的快要作古的老头子可以比的?” 听到这接连的成语,陆妍忍得肚子都疼了,比之刚才自己的词藻,过之犹不及。小白也朝上翻了一个白眼。 “神医,我不是不现身,而是只能依附这座山体。您给一句痛快话,也让老朽死了这条心。” 陆妍明白火侯差不多了,开口道: “你让我看病,总得介绍一下自己及病因吧。你这手不是手,身子不是身子的,医家的望闻问切在你这简直就是个鸡肋的存在。” 陆妍不傻,自己能不能医是一回事,但能对这老头多了解一些,救治那些村民便多了一些希望。 “我,我的本体本是一个恐龙,在我生活的年代,是最高等的生物。一次大陆巨变,常年温暖的大陆,一夜之间发生骤变,目之所及,全是冰原。寸草不生,我的族人不是被冻死便是饿死,几乎无一幸存。当时我不慎失足掉进冰原裂缝中………” 一阵短暂的沉默,声音继续: “我以为,自己也难逃一死,一阵巨痛把我弄醒,一只绿色植被将我缠住,正在吞食我的血肉。原来是食人花。我虽已奄奄一息,但因体积很大,食人花一时半会也吃不完。想我是如此骄傲,现如今却被此等低等生灵生吃,自是觉得屈辱。原本想着族人己全部离去,一死百了,自己也算解脱,但却不是此种屈辱的死法。” 说到这里,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小白最沉不住气: “那你怎么变成这样子?” “说来话长。我有些疲倦,待我休息片刻,再细细道来。” 救治 陆妍让小白将余下的半试管血液倒到石头上。 “多谢神医相救!” “怎么这次不开花?” 小白盯着山体望了许久,都无甚变化,问道。 “那是诱敌的法术,耗费我的精力。如果不是刚刚食了血液,我是无法施展开的。” 小白听他说话,果然哄亮了些,乖乖回到主人身边,听这个老头,不对,是恐龙讲他的故事。 “可我当时别说惩治食人花,就是自行了断,都不可行。我只好等。终于等到机会了,我果然出手,却不知这次错误的决定,让我一待便是万年。” “什么错误的决定?” 这次轮不到小白出声,陆妍先开口了。 “待一次月圆之夜,是全年阴气最重的时辰,食人花食生物无数,这个时辰会将自己的气息隐匿起来。同时,也是她最弱的时候。” 紧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音一转而下,低沉而悲伤: “我自毁一部分精元,让自己短时间内恢复力气,并迅速抓向食人花的元神。悲剧发生了!食人花精元本就是无数冤魂亡灵幻化而成。如此阴气最重时,这些冤魂亡灵力量会增大,原本被食人花封闭,此时全部逃窜出来。一顿乱钻,绝大部份跑入我的体内,抢夺我的躯体。” 听到对方的声音发抖,在场的几人都可以想像出当时的惨状:本就残弱的躯体,还要遭受众多灵魂的争夺,就在他以为自己非死不可时,争斗的灵魂亡灵只有十来个,感觉到宿体生命体症渐渐减弱,便停止了争斗。 苍海桑田,他们所在的地方没有任何生物接近。也可能是动物本能感受到威胁。一待便是万年。肉身早已腐烂,但元神却一直不灭。加上寄居的亡灵不断吸收阴气,渐渐地,二者溶合在一起。 “我本是食肉的,而食人花亦是对血液情有独钟。没有这些来源,我们越来越弱。眼看我们便会灰飞烟灭,却不曾想居然在前几日吸到了一点鲜血,精神恢复了一些。” “山中喷火,也是你们的杰作?” “这倒不是,食人花原来是有主人的,后因背着主人滥杀无辜且不知悔改,被流放在此处,周围还设了禁置。终年饱受火山熔岩之刑。每隔十年,会歇息几天,给食人花反思。食人花不能离开这座山,在山的外围,还有一层白雾,如果万一禁制出现问题,即使出了这座山,不官是人是动物,碰到白雾,所有功力都无法使用。我因和食人花的元神融合在了一起,也受制于此。” “难怪,难怪我一掉进白雾上,便内力全失,且立现原形。” 小白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罪了。 “那些村民是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出去的?” “设禁制时,人类还是蝼蚁般的存在,对方不会在意毫无威胁的低等生物。” 说到这里,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见众人没有骂他,才继续开口: “设禁制的无名人士虽已归西,此禁制却是活的,可以吸收日月精华,自行运转。只到一次山崩地裂,地形地貌发生了根本变化,禁制发生了改变,某种机缘巧合之下,可以进出。” “但那次距今有七十余年,怎么现如今才想着要出去。 陆妍虽然觉得他说得合情合理,但村民不止一拔试图走出去,他那时还没这么弱,要诱人上钩,或者说失踪的村民肯定已惨遭毒手。 大家以为这老头会辩解,但他却一口承认,没有丝毫含糊。并正色道: “如果神医出手相救,我会告诉你们一个大秘密。只是此刻,我却不能相告。” “你只有元神,是否占据绝对主导权?是否需找新宿体还是可以重塑体。” “可以重新塑体。因为我的血肉之躯已经熔进火山熔岩中,只要将之提炼出来,我的元神足够强大时,冲破禁制,便可塑体。外围的白雾,只要不去触碰,对此不会有丝毫影响。” “所以,先要治愈你的元神,而这最有效的方法,便是给你足够多的血液?” “是,亦不完全是。输入足够多的鲜血,可以让元神恢复,但同时,亡灵亦会得到力量,如果运气不好,我可能会被反噬。” 陆妍低头沉思了一会,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形成: “我答应救你,但你必须对天发誓,必须答应我五个条件,先申明,是任何条件。” “除了与人类谛结契约。其他都可以!” “成交!” 一个苍老的声音对天起誓,陆妍如出手相救,会答应对方五个条件,如违背誓言,元神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誓言刚落,在山顶出现一片奇怪的符文,陆妍正准备开口询问,杨煜回复誓言已生效。 陆妍这才放下心来。 让小白护法,自己搭了个帐篷,闪身进空间。准备好狗血,千年人参,驱邪草及其它修复元气的药,唤出药鼎及那团不起眼的白火。 将存储在脑海中的炼丹入门操作调出,根据上面的步骤笨拙地操纵火候。 白火虽小,可威力不小,比火山熔岩的温度不知道高多少倍,且火力大小温度高低都随自己的意念而变化。 陆妍在前世对药丸制作本就是高手,只不过都是借助现代先进仪器,此次陆妍打算加入灵雾,如果能出灵液更好。 灵雾或灵液的加入,陆妍自己没有经验,而现代仪器必须在开始之前就要设定好各种参数。 一种新药的研发到成功,至少三个月时间,显然,目前的情况不允许。 故陆妍想到了药鼎。药鼎控制火候很关键,但也有优点,丹师可以根据药性结合的具体情况进行补救及加工。 目前就是这样,因陆妍没有内力,只能纯粹依靠火候,当然,还能像透视一样,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每种药物的合成,药性挥发的情况,和在显微镜下面观察有异曲同工之处。 当药性全部挥发出来,开始融合之际,滴入几滴灵泉水,并将灵雾导入。当各种药性与灵泉水及灵融合到最佳时,将火调至微火,只听叮的一声,丹药完成。 打开药鼎,一股浓郁的药香充斥整个空间。只见丹药表面光滑无比,整个丹体呈乳白色,上面布满淡红色的纹路。 陆妍仔细查验了一番,没有一颗废丹,总共有十颗。按鼎灵传授的丹药知识,此丹为下品丹药。饶是如此,陆妍亦兴奋不己。 药鼎炼出来的丹药无论是外观还是药性,都比现代仪器做出的强上很多。 顾不上擦汗,陆妍一闪出了空间,将药丸扔到山上。 不到一刻钟,只听一阵山崩地裂的响声,杨煜抓着陆妍及小白向后疾飞。 陆妍回头一看,不禁目瞪口呆。直到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陆妍对如今看到的景象仍历历在目。 脱胎塑骨 只见一股黑气直冲云霄,黑气里成千上万个扭曲的亡灵,形态各异,堆叠在一起,发出一阵阵惨烈的叫声。充满了怨毒,不甘,饶是曾经在停尸房过夜都不怕的陆妍,也觉得头皮发麻。 大约持续了半个时辰,黑气渐渐淡下来,现出一张似曾熟悉的动物,有点像恐龙,但浑身长满大大小小的角。 “哈哈哈哈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一阵中气十足的笑声发出来,充满了喜悦,最后夹杂着一丝悲哀。 “谢神医救命之恩!” 紧接着,只见山体周围闪过一阵光芒,整片天亮得刺眼,瞬间消失不见。只见空间一阵扭曲,原本还在山体上空的元神,一下便飘到陆妍面前。 “你,这是出来了?” 对方笑着点了点头。 “不是说要等元神足够强大时才?” “这多亏了神医的药,不仅驱除了亡灵,而且对我的元神修复亦有起死回生之效。如今,我的元神至少恢复了六成。” “不是只有十来个亡灵,怎么刚才?” “弱肉强食。十来个亡灵只是吞噬了其他亡灵,但这些被吞噬的亡灵并没有消失。” 陆妍了然地点点头。 “神医,您的丹药叫什么名字,有化腐朽为神奇之神效。想不到这么短时间内,便净化了我的元神,同时迅速修复。” “我这丹药不容易,有上百种珍稀药材,经过五味真火,熬制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形成。而且成丹率极低。一炉下来,能炼出两颗就不错了。这世间,只有我有。要不是看你也还顺眼,就算你答应我千个万个条件,也不会给你。” 陆妍睁着眼说瞎话,顺溜地说道。别说其它,就是灵泉水和灵雾,那可是千金难买。 “您还是丹师?” “这个?不算是吧,偶尔心血来潮,会琢磨一下。” 小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他今天翻的不知道第几次了,主人就是有让他破功的本事。 “多谢神医救命之恩,倒是老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体形怎这般娇小?也看不出有多厉害嘛。” 小白在旁边滴咕了一声。 话音刚落,只见天一下暗下来,整个天空都是恐龙的影像。 陆妍抚额,几根黑线从额头挂下来。 “你不会就以这个样子出现在世人面前吧。还不得把人吓死。” “我马上便可重塑肉体。” 只见恐龙张口嘴,喷出一团火,原本与一般山体无异的表面被熔成液体,一丝金色的液体像一根丝线般从山体某一处流出来,越来越多。 就在陆妍一行人看得昏昏欲睡时,只见恐龙将前脚放置在金色液体上。慢慢的,一个金光闪闪约有半座山高的凝实的恐龙出现了。 恐龙元神钻进金色恐龙里面,顿时,一阵古朴之气袭卷整个空间。一种无形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 杨煜和小白将陆妍护在中间,浑身戒备地看向金龙。 只见刚刚还如雕塑般的恐龙,缓缓睁开眼睛。 陆妍的嘴张得可以吞下一只鸡蛋,两眼冒金光:天哪!居然是黄金!半座山大的黄金!虽然自己家底也算丰厚,但黄金这玩意,谁会嫌多。 “嘭”一声,半座山的黄金矮了一截,恐龙向陆妍下跪了。 “使不得使不得,跪坏了怎么办?” 陆妍嘴上如是说,眼睛却在地上扫来扫去。 杨煜不解,小白嫌丢脸地开口道: “主人在找有没有黄金掉在地上。” 杨煜听完,忍不住不顾场合哈哈大笑。陆妍狠瞪了他好几眼,才勉强停下来。 “那个,别跪了,怎么称呼你。总不能一直叫你恐龙吧。” “我们族人都叫空龙。” “是空龙不是恐龙?” “我一直都说叫空龙呢。” 对方委屈地说。 “得得得,你这体型扮委屈,很违和。转正题,你说的惊天大秘密是什么?这可不是条件之一,随口一问,你看着随便说说。” “不知各位是否知晓,前几日,离此处靠东南方向,升起一道强光,那表示此处必有异宝。相信不久后,很多能人异士都会赶来。” 见陆妍小白及杨煜都反应平平,以为对方不相信自己: “你们要相信老朽。此异宝尚未被人夺取,我们可以趁别人没来之前,抢占先机。” “你说异宝尚在?” 陆妍以为说的是药鼎和鼎灵,故表面装得很平静。 “是还在,不过,好像气息若有若无,像是,像是只有一些残片。也或许是我受伤这么多年,感观有些迟钝了。” 空龙自己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难道药鼎还有其它部件?用神识同鼎灵交流下来,鼎灵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从它有记忆开始,药鼎就是如今这模样。 “走!” 既然鼎灵都这么说,最重要的是如果有异宝,检测系统也会提示。 空龙元神尚未完全恢复,仍跟在陆妍身边。 “空龙前辈,你这模样,太招风了,能换个低调点的形象么?” “哦,好。” 咻一声,黄金山不见了,在空龙原来待的地方,出现了一株不青翠欲滴的植被。 陆妍一边走一边看,那株植被跟着跳过来。 陆妍忍不住抚额,一株会行走的植被,这还不把人吓死。 “我说空龙前辈,你能否变成普通的动物或是人类的模样吗?我们一会便进村了。” 空龙最终按陆妍的要求变成了一只白色的波斯猫。看到空龙委屈的眼神,再配上这形象,萌到逆天。 一行人就这么招摇过市进村。当然,路上也没闲着,问出了村民只是感染了空龙体内食人花部份的毒液,因力量太弱,毒性挥发不出来,倒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只是如果不化解,会逐渐长得和普通人不一样而已。 至于化解方法,更简单了,空龙用内力吸收回来即可。 刚到村口,便见文笛在那伸长脖子张望。陆妍心里一暖,笑着向前同文笛打招呼并告诉他感染怪病的村民有救了。 折腾了大半天,众人虽谈不上累,但却是饿坏了,几双眼睛齐刷刷望向陆妍。 陆妍有些无奈,但也没啥心思做细致的菜,做了一锅乱炖,荤菜素菜全杂在一起,不下三十种,一字排开起了四锅。 还没等自己人开动,仿佛半个世纪没尝到荤腥味的村民们,纷纷从山洞里走出来。 一看是仙女在做好吃的,便默不出声,闻闻香味也是可以的。 怀璧其罪,陆妍做这道菜时只图简单,份量够十就行了,不曾想过会将村民过来。村民也很委屈,我们也不想,可实在太香,忍不住。 陆妍看着只剩皮包骨的大人孩子们,心想得想个办法在粮食丰收前改善他们的伙食,肯定不大张旗鼓。 一个初步的计划渐在脑海中形成。对了,就用这个办法。 觅食总动员 “乡亲们,我们几人去深山中,猎到三头野猪和很多野兔。原本想先吃点,补充体力后再召集大家。现在既然大家都在,我便宣布了:每家按人头每人一斤野猪肉,三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孩子每人半斤。请大家请族长来。另擅长割肉的请自动站出来。” 陆妍估算了一下,全村加起来最多就两三百号人,六百斤两头足够了。 “多谢神医!” 一下子,面前齐刷刷跪了一大片。 很快,族长便被几个村民连拖带抬似地弄过来了,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耳边就反复三个字:有肉吃! 陆妍简单同族长解释了一下,并强调村民所分到的肉不能交换粮食。因为此两头野猪从小吃一种对人类健康有好处的草药,可以强生健体,千金难买。 如有发现私下交换粮食的,剩余野猪肉全部归还,以后如再有猎物,不能再享用。 大部份人都打着交换粮食的小算盘。原来,此地并非只有洞穴村,还有一些别的村庄,也有一个较为繁荣的镇,距离此处大约六十余里,但都是另一个欧阳家族的地盘。 那里的土地相对肥沃,收成不错。故洞穴村的人每月都集中将猎物拿到镇上去换取粮食。至于猎物保鲜的法子,村民说就放地窑里,半年都不会坏。 一听族长说此肉必须自家留着吃,有些小失落。但一想,这等于是白捡的,趁机开开荤。 最高兴的要数孩子们了。陆妍让村民把骨头都留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让十岁及以下的孩子每天来此处排队喝粥。 拿到肉的村民欢天喜地地回去,没拿到的伸长脖子张望着。看到还剩余很多,那颗吊着的心才放下。 族长和几个分肉的村民最后走,陆妍每人加送了一只活兔子,族长忙说使不得。陆妍说他们比别人多付出,多出的一份是应得的。 几人见陆妍有些生气,赶紧千恩万谢领了去。 这一天傍晚,整个村子飘出阵阵肉香。陆妍正准备做饭时,发现帐篷后面摆了有几十个装满肉的碗。 陆妍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喇叭,对着喊道: “乡亲们,我已做好饭,请大家将放在我门前的肉碗拿走。如果不拿走,我也没地方放,必定会引来野兽,不是害我们吗?” 这一招果然凑效,不到两刻钟,全拿走了。 陆妍松了一口气,晚餐做煲仔饭。让杨煜文笛堆了几个土灶,同时开动。 杨煜及空龙从开始堆灶到最终出炉,都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个不停。陆妍耐着性子一一作答。 吃到菜汁渗透的香气四溢的煲仔饭,特别是底下的锅巴时,杨煜和空龙那个激动,仿佛一辈子没吃过米饭似的。 空龙甚至想,如果天天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宁愿自己的身体永远都不要好。 第二天一大早,陆妍刚出帐篷,便看到一堆小孩,每人手捧一个碗。 陆妍想起昨天让孩子喝粥的事,有些抱歉地对孩子道: “半个时辰再来,现在还没开始做。” 可没一个孩子动。 “乖乖回去,如果现在回去,每人能分到一粒糖果。同意的举手。” 齐刷刷全举起来了,全盯着陆妍的手。 陆妍每人发了一颗糖,并告诉他们明天在规定的时辰来。不然,粥的份量减一半。 孩子拿到糖后一哄而散。陆妍指挥着文笛和杨煜烧火,剁骨,用开水焯掉血水,放入装满冷水的大陶罐中,加几片姜片,大火烧开后,加入泡了一晚的米和着些许灵泉水,然后转小火煲。待出锅前一刻钟,加入少量盐。 半个时辰后,猪骨的香味及米饭独有的清香,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孩子们也准时到达,在大孩子的指挥下排起了队伍。 陆妍在帐篷前的空地上打开了几张折叠桌子,让孩子把碗放在桌上,陆妍几人挨着盛粥: “大家不要急,每人两碗,在这吃完再走。” 看着浓稠的粥,还飘着浓浓的肉味,孩子们不停地咽着口水。每年过年那一顿主食,虽比较浓稠,但也是加了各种素菜。大部分孩子出生到现在,别说吃过,便是见都没见过。 每人限两碗,倒不是说陆妍舍不得,而是这东西很补,怕孩子们一时半会受不了。 吃完后,孩子们自觉收拾桌子。陆妍对这一点还是比较满意的。 说关心老百姓疾苦,还是借由一些事打发时间,不管是哪种,如今的陆妍,已经慢慢将自己融入到这个时代来,并决定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改善这个时代的落后面貌,不管是医术,还是农耕技术。 洞穴村贫穷落后闭塞,但村民纯朴善良,陆妍既已决定,便开始抛却小我,从这个小小的村庄开始。以后出去后,将娘亲和自己生活的村子也改变,最后到镇,到县城甚至府城。 定了这个方向,陆妍浑身充满斗志,也坚信二十一世纪的自己,一定可以在此大展手脚。 深深吸了一口气,让空龙将受感染的几个村民体内的汁液吸收。恢复正常的几人抱头痛苦,仿佛要把这几天的恐惧害怕和无措全部发泄出来。对着陆妍磕了好几个响头。 陆妍对几人的胆识及冒险精神甚是欣赏,便邀请他们一起进山寻宝。并交给他们几人一项任务,把陆妍要求认识的植被一一熟记。 陆妍进山后,告诉他们如何分辨可食磨菇和毒磨菇,可食野果和有毒野果,常用草药,可食用野菜。 几人用心记着,特别是什么治风寒,止泻,止血,消毒等常用草药,还有能吃和不能吃的各类野生的东西。以及相克的食物。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坚持给孩子煲粥外,还教他们认一些简单的字,以及数字及算术。开始只是孩子,后来有一些年轻人也加入。整个村子,掀起了一股学习的热潮。 陆妍还改良了猎人做的抓猎物的陷阱,教会他们做夹小动物如野兔之类的夹子,还教大家学会做弹弓,可以打小鸟或野鸡。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用改良后的陷阱抓到三只山羊,夹子抓到十几只野兔。 大家都主动拿给陆妍。陆妍分配给和她一起挖陷阱的几个猎人,要求他们几个把山羊野兔圈养起来,每天割嫩草喂养。 有两只山羊怀有宝宝,各产下一只小羊羔。有三只兔子各生六只小兔子,把几个猎人乐坏了。 他们以前猎到猎物,都是宰杀然后换取粮食和生活用品。从没有想过把它们养起来。 而且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才养几天,居然蹦出来这么多小家伙。 随后半个月,又猎到两头野猪及无数只野兔。全部由几个猎人照看着。 几个猎人被陆妍所救,别说照顾这些小动物,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陆妍还要求几人仔细观察动物的习性,并记下来。 开始几人只是执行指令,可后来慢慢也做出兴趣来。也总结出一些经验。 再后来,兔子越来越多,陆妍便每家分两只,一公一母,让几个猎人传授圈养经验。待有兔宝宝后,可宰杀或售卖成年兔。但必须保证至少有一公一母在圈里。 就这样,孩子每天两碗粥,每一周陆妍都会分一些空间伺养的动物肉给村民,并每天授一个时辰的课。 孩子们脸色渐渐变得红润,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个,身子板也很结实。孩子的家人们见孩子如此,每每叮嘱及教导孩子们要记住这份恩情,好好学本事,以后报答神医。 其实不用大人叮嘱,孩子们心里默默地记住陆妍的好,都管陆妍叫先生。陆妍不仅教他们识字,算数,还教他们品行及治理国家之道。 另也传播一种思想,凡事多动脑,各行各业,只要用心,就能有一番作为,以至后来洞穴村出了各种行业内的顶尖人才,一度传为佳话,此是后话。 村民每周都能吃到肉,脸上的菜色逐渐被红润代替,身子也变得强壮起来。 水田里的禾苗绿油油的一大片一大片,并挂满了稻穗,旱地里的土豆红薯也已经快成熟。 人们一个个不再愁眉苦脸,哀声叹气。每天没事去林里转转有没有上钩的猎物,在家时则边看伺养的兔子和鸡,虽然鸡没有鸡食喂养,但用捣碎的野菜和虫子一起喂养,亦是一天天长大。 这些鸡都是神医提供的小鸡仔。养大了还可以下蛋。好多人家第一次看到如此大的鸡蛋时,高兴得合不拢嘴,捧着热乎乎的蛋去邻里炫耀。 眼见着田里的稻谷一天天变黄,待到变成金黄色时,几乎全村出动,欢天喜地,拿上各类工具,奔向自家稻田。 一时间,整个田里,都是人们的欢声笑语,挥舞着镰刀的,脱谷粒的,一派热闹景像。稻花香里说丰年,一点也不为过。 村民挑着沉甸甸的谷子,健步如飞,终于可以吃上饱饭了。甚至有的还扯开嗓子,唱起了民谣。粗旷的歌声在上空回旋。 刚收完稻谷,晒干,收进仓,便开始挖红薯和土豆。 待全部忙完下来,稻谷亩产居然达800斤,土豆及红薯亩产亦都超过两千斤。 人们奔走相告,一次又一次传达丰收的喜悦。 当人们沉浸在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时,一场毫无欲知的巨变,像一张无形的网,悄无声息地往洞穴村上空罩下来。 父女相见 在陆妍专心帮村民改善落后面貌的几个月里,从未落下对玄诀的修练,目前已经可以将雾状雾随意转化为无形的真气,可视雾状物,灵液及冰针。 真气和内力大同小异,只是此真气可令内力大失的人瞬间恢复,还可以与对方内力融合,陆妍管它叫玄气。 雾状物可净化外部空气包括解毒,对生命体则可清除杂质,灵泉水只能清除血液肌肉脉络的杂质,可雾状物则可清除骨骼内杂质,还有洗髓的效果。陆妍也起了一个名:灵雾。 灵液的作用更大,能让内力全失或脉络肺腑受伤的生命体,迅速恢复***受损经脉迅速恢复。 而冰针,泛着淡淡的蓝色,陆妍管它叫冰魄针。听上去比冰针酷一点。与前面的玄气,灵雾及灵液不同,冰魄针不是治疗神器,恰恰相反,是一种攻击武器。当冰针射中对方,可让其内力冰封,真气冰封,时间大约一刻钟。 炼丹方面,陆妍虽然有前世制作药丸的基础,但却不敢冒进。从最基础的入门开始学习,炼制最初级的丹药。 这些丹药都是强生健体的,有一种则是促进内功增进的,不过,只是对内力一般的人才有用,像杨拙杨煜这种,吃了也没啥用。对完全没内力的人,亦是无用。 陆妍系统地研读下来,才知炼丹师有分品级,一品炼丹师,需炼制出上品的一品丹药,二品炼丹师,则需炼制出上品的二品丹药,一直到九品,突破九品,便成为丹圣,丹圣再上去是丹尊。 成为丹圣的人在当时的整个玄武大陆屈指可数,数百年不下十位,丹尊更是只有一位。当时的玄武大陆武力为尊,但丹师地位非常高。不管多强大,丹药可缩短修炼时间,亦可降低进阶时的风险。 陆妍汁对这些没什么好奇心,只想着炼制一些好的丹药,更好更快医治好患者。 当然,还有一点,便是炼制的丹药,即使是一品丹药的下品,扔进系统自动收纳处,便会有系统积分,可以换取不错的药品或器材,或者像中六合彩一样的神秘东西。 现在,空间的药材更齐全,另还有一粒陆妍不认识的种子,系统透露说是与五行相关的,再问详细一点,直接不搭话了。 如果知道师傅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也从不拿工作开玩笑,陆妍甚至怀疑师傅是故意的。 另陆妍发现,此处的药材比较齐全,有很多在现代只有记载早已绝迹的药材都能找到。故移植了许多进空间。 陆妍将这些药材整理成册,图文并茂地注明药材的习性,主要功效,以及与哪些药材或食物相辅相成,与哪些相克。 当然,所有的这些内容也会出现在课堂上。陆妍希望能有一些人对此感兴趣,并造福更多人。 就在陆妍一心一意做这些时,朝廷的各路人马也找到了陆妍跳崖的地方。以陆永轩,严鞘及陆韜为首。 找到这个地方,其实是一次偶然的机会,陆永轩一行人找了几个月,毫无头绪。也不能说他们能力不行,而是关心则乱,后来才突然想着老马识途这回事。让陆妍的马带路。果然在断崖处找到一丝珠丝马迹。而且马儿一直对着崖下悲鸣。 断崖据当地人介绍,祖祖辈辈以来,都是白云缭绕,这里有一个神秘传说,跳下去不会死,而是会另外投胎,重新来过。可不知为何,就在前几个月,有一束巨大的光芒从谷底发出,且没过几天,谷底发出巨响。再过几天,白雾皆散尽。肯定发生了大变故。 几人猜想这可能和陆妍有关,她在几人心目中神通广大。凭借着自有的轻功,准备去崖下探索一番。活要见人,死要见……几人都坚信陆妍还活着。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几人都成功到达崖底,严鞘一直病恹恹的,但施展起功夫来,丝毫不弱于陆永轩和陆韜。 陆韜激动得哇哇大叫,陆永轩则别有深意地看了严鞘一眼。 三人顺利到达谷底时,只见严鞘脸色苍白,哇地吐了一口鲜血。看到二人担心的表情,严鞘故作轻松道: “你们看到了,我不是不会武功,只是不能运功,需静养,运几次死得更快。” 两人心下再也顾不上计较和怀疑他隐瞒武功的真相,如果是这样,和不会武功有何区别。忙准备运功帮他疗伤。 严鞘吓得脸色更白: “打住!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两人硬生生打住。 只见严鞘从怀中摸出一粒药,放入口中,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气色才勉强能看。 几人一路寻去,经过半个多月,终于找到了陆妍所在的材庄。 当看到陆妍第一眼,陆永轩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谨儿。 只不过,和谨儿的高贵清雅不同,陆妍浑身上下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宁静圣洁,如空谷幽兰,天山雪莲。 陆妍见到严鞘和陆韜,很是意外,同时也有疑惑。凭她与他们之间的交情,还不至于到不顾自身安危的境地。 难道是为了空龙所说的宝藏?想到这,陆妍本着人不犯我不犯人的原则,态度突然变冷了下来,说自己有事忙他们请便之类的,便欲离开。 “妍儿!”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陆妍最讨厌别人这样叫她了,那是母亲及四叔的专属。 有些不耐地转过头,便见一个似曾相识的中年男人正热切地望着自己。 “你是何人?请直呼我陆姑娘或陆大夫。有事么?” 很不耐烦的口气,仿佛说这句话都很勉强。 注意到对方明显受伤的眼神,陆妍有些无力,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 “这位大叔,你有什么事直说,我很忙的,除了治病,别的事我都不知道。看你除了心里郁结多年外,没有啥大毛病。凡事看开点,不然,会得抑郁症,郁郁而终的。不过,这类心理疾病,不是本姑娘的强项。心病还需心药医。看在你和严鞘陆韜是同伴的份上,这看诊费便免了。” 陆永轩有一肚子话,陆妍这一句大叔,把他所有的话全堵回去了,嘴张了好几下,一点音节都没发出。 “那个,其实,那个,他是……” “韜儿!别说了!” 陆永轩止住了儿子将要出口的话。 陆妍不再理会,眼见着授课时间到了,也顾不上问几人是怎么来的,急匆匆向村里的临时学堂走去。 严鞘陆韜及陆永轩三人对视了一眼,也紧跟着迫过去。 交换 看到台上投入专注的女儿,陆永轩打从心底里感到骄傲。 原来,自己真的有女儿,而且即使自己没在身边,经历了那么多苦难,还成长得这么好。 陆妍不是木头人,被三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实在做不到无视。严鞘也就罢了,原来就喜欢粘着,可对自己一向不冷不热的陆韬这次的眼神绝对热切得有点反常,还有那个中年大叔,虽然也长得挺帅的。 “你们三个,爱干嘛干嘛去,别打扰我上课!” 见三人纹丝不动,陆妍开始赶人了。 “你失踪这么久,我没日没夜地找你。你这丫头,也太没良心了。你看看我的脸,都瘦了好大一圈了。我为依人憔悴,多看你一眼怎么了?” 严鞘第一个跳起来。 “谁让你操心了!你和我有什么关系!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离我远点。” 陆妍一看到他,便会想起和杨拙的时光,再想想现在是杨煜控制着杨拙的躯体,自己居然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选择轻生,前世是孤儿也就罢了,这世有父亲,也不知道在哪快活呢。心里正憋屈得慌,严鞘刚好送上来当靶子。 严鞘摸了摸鼻子,委屈地嘀咕道: “我这还没开始呢,怎么就归到不好那一类了。天下也并非无好男儿。” “哼,别扯那些有的没的,天下乌鸦一般黑,再不走我有本事让你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严鞘一听这话,不情不愿地慢慢往外挪。陆妍医术厉害他是知道的,而且下手绝对快狠准。 “那个,我们就在那边等着,保证不打扰你。” 陆永轩说话时有丝紧张,边说边小心地观察陆妍的表情。 说也奇怪,陆妍对这个大叔印像挺不错的,觉得亲切。要不是碰到的时间和地点不对,陆妍也不会对他恶言相向。毕竟,空龙说会出现异宝的事,大家迟早会找到这来。 开始找不到是因为有白雾及禁制存在,现白雾被杨拙吸收,禁制又被空龙破坏,再加上严鞘一行成功找到这来……… 如果真被空龙言中,这里必定不会平静。可自己没一点内力,只能靠小白保护,至于杨煜和空龙,陆妍是不敢将性命交付与他们。 还有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 上完课后,陆妍没有进空间修炼,而是将杨煜叫来,让他将身体交给杨拙。 杨煜自然不同意,开玩笑,好不容易出来,天天有美食吃,过过没有打杀的平静日子,哪有换回的道理。 “你这人,好生无理!只是换回一阵子,凭你这横扫天下的本事,怎会害怕一个弱小的灵魂。” “谁说我怕了!” “不怕便换回两天,我有事找他!” “什么事?我可以同他沟通。” “这位大叔,你确定什么事都可以代劳吗?我现在想和他亲热,你也不介意?嗯?” 陆妍的声音酥麻甜腻,粉唇弯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星辰般的眼眸此时却妖娆魅惑。 杨煜从没见过这样的陆妍,要是一般男子早就神魂颠倒了,可杨煜却觉得一股冰凉的气息从背脊延升上去,打了个寒颤。 “你,你别过来!” “哼!别以为你多活了几千年,就当所有人是傻子。你是不是觉得最近气血不顺,头重脚轻,步覆轻浮?偶尔伴有头痛耳鸣?” “你怎么知道?” 杨煜一出口,马上意识到什么,赶紧住嘴。 “你与杨拙的灵魂不能融合,这是不争的事实。你一缕残魂,强行占据他人身体,本就违背天道。不仅伤害寄生的宿主,你魂魄的力量也在慢慢减弱,最终,你们会两败具伤,形焚神灭。” “一派胡言!我这么强大的存在,怎么会这么容易消亡。” “不信,你便赌上一次。不听医生言,吃亏在眼前。你爱听不听,本姑娘现在要亲喽!” 说完,倾身上前。女子清香如兰,白玉般的指腹轻轻划过唇际。 杨煜一个激灵,生怕自己忍不住掐了这女人,马上后退一步: “我和那小子换过来,不过,你可不能做逾越之事,这具身体我要留给我夫人的。要是你做不到,小心我把你打得永世不得超生。” 陆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现在哪有心情恋爱,更别说亲近了。 只见杨煜身体僵了一下,眼神由不可一世转为柔情,陆妍正待发问,对方冲上来,将她紧紧扣在怀里,头低下来,埋在自己肩颈处,不停地低喃: “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 每一声都饱含着思念,心疼,还有无奈,仿佛要把这么久以来积攒的所有情感都爆发出来。 陆妍挣扎着想要挣开,头倒是分开了,可杨拙的手更加紧紧扣住陆妍的纤腰,仿佛想要揉为一体。 “放手!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我叫你出来,是有正事商量。你不是精通阵法吗?是这样,我怀疑…………” 正当陆妍正想三言两语将要做的事情表达清楚时,杨拙见陆妍一张一合的小嘴就在自己眼前,这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而且美人在怀,少女独有的清香不断飘入鼻中,浑身每一个毛细血孔都兴奋起来。 低头,准确无误地攫获思念已久的粉唇,狂野而热烈。不比平常的温柔,唇舌一路强攻,撬开贝齿,疯狂索取着,掠夺着。双手如烈火般从腰往上游走。 陆妍由开始的拼死抵抗到后来因缺氧导致大脑一片空白,抵住对方的手情不自禁地环上他的腰,脚尖踮起,迎合他的进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一瞬间,就在陆妍以为自己快晕过去时,杨拙终于不舍地放开了她。 然后蜻蜓点水般轻啄了几下,复搂住陆妍,维持最初的姿势,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 “媳妇,你一定要等我,我会想办法的。” “先别说这个,我有更重要的事,你能否在这里设一些阵法,保护这里的村民?这里的人不知外界险恶,我担心有人来寻宝,伤及无辜。” “什么寻宝?” 原来,为了防止杨拙见到陆妍会情绪失控,杨煜将他与外界隔离开来,所以近期来发生的事,杨拙并不知道。 今晚就走 6妍避重就轻简短叙述事件的经过,并询问杨拙有没有厉害一些的阵法,防范于未然。??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席卷杨拙,原来,媳妇迫切地寻自己出来,并非思念自己,而是想让自己设阵法。 杨拙以前虽然知道媳妇一直对自己都说不上依赖,偶尔能感觉到她的一点点喜欢。可自从灵魂交换后,媳妇给他整个的感觉似乎变了,以前漠视的东西,现在在意了,以前仿佛钻到了钱眼里,现在却似乎看淡了许多,眼界更高,胸怀更宽广。 无形中仿佛有一股无穷的力量,指引着她往一个方向坚定地前行。让她整个人散出一种自信的光芒以及吸引人的磁场。 当一个小女孩出现在视线中时,杨拙才后知后觉想起媳妇还有女儿的事。 “媳妇,这孩子怎么回事?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得知灵魂共宿一体的事,6妍心里早已原谅了杨拙,但思思的事,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那是我的前世和文笛的孩子,但并非有夫妻之实生的,而是我临死前身体某一部分和他的某一部份,通过秘法,创造出的小生命,出了点状况,所以转世到这里。” 幸好杨拙也有个前世,这样解释他也能理解一些。 杨拙拉住6妍的衣角,委屈道: “怎么都追到这一世来了,你答应嫁我的。” “你那位不知道是几千年的,还不是找来了。” “可他不是我。”杨拙急得脸都涨红起来。 “可你控制不了他。你随时都会被他掌控。也或许,他会与你融合,到时候,你便不会再有我,而是去寻找前世的夫人。在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前,我对你,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就以普通朋友般相处吧。” 6妍经历了两世,对感情,不再奢求和执著,如果说之前对杨拙还抱有一丝幻想,那么现在,但6妍彻底断了依靠他人的念头,感情不过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目前自己的重点便是如何变得强大起来。目前的本事,别人要索取自己的性命,如捏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 杨拙听到6妍的话,沉默了。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被他隔离起来,无所事事,于是静下心来钻研阵法,还有将之前的武功融汇惯通,只可惜不能实际操练。媳妇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6妍让杨拙将村里及方圆三十里的地方全部设上阵法,杨拙便去忙活了。 6妍则带着小白悄悄返回崖底,按照原来在石洞中得到的地图一处不漏地找起来。可一无所获。 6妍看着结满蜘蛛网的石洞,想着这位穿越前辈,好歹也是同乡,于是简单地打扫了一下石洞。 在打扫床时,现床头上的箱子底部某一点,比别处光滑。难道? 6妍对准光滑处按下去,只见床从中间迅向两边滑开,6妍和尸骨一起往坠入一个光滑的隧道,弯弯曲曲。 阴冷的风仿佛要把人冻僵,终于着6了,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身下软绵绵的。 洞内泛着一层淡淡的蓝光,6妍手心的鼎印忽然出强光,并从手心出来,悬浮在半空中。 只见淡淡的蓝光从四面八方聚集在鼎上,渐渐融进鼎内。突然,光芒聚成一个圆柱体光束,6妍伸出手,靠近光束时,身体一下被吸了进去。 6妍心下大惊,待回过神时,身体已经到了瀑布外面。 再看手心,鼎印仍在,在鼎印上,多了一点蓝色的点。 难道那些蓝光是个传送阵?可怎么操纵?和药鼎又有什么联系? 6妍反反复复琢磨半天,药鼎也没反应,也便作罢。6妍就是这样,经历这么多,觉得冥冥中自有安排,总有一天会找到真像。自己也绝不会为了弄明白而钻牛角尖。那得多累。 回到村里,见空龙正急得团团转。一看到6妍,马上迎上来: “你可回来了。大事不好了!我感觉到有好几股力量不弱的人往这个方向赶来。只怕我们得提前作打算了。” “有多强。” “我如今只余下不到强盛时期十分之一的功力,判断不出,但里面至少一人在我之上。” “你有多强?” 说实话,6妍对这个时代的武力值了解为零,除了对小白和杨拙的度有亲身体会外,其他方面的了解,少得可怜。自己擅长的便是近身肉搏和散打。 空龙被6妍的这句话问得噎住了,还没有谁这样直白地问他这个问题。 恰在这时,杨拙回来了,不对,准确地说是杨煜回来了,因为他看向6妍的眼神没有柔情与宠溺,只有傲然和一些冷漠。 “我们今晚便离开此地!” 是下命令而不是商量。 “为什么?” “不为什么!想活命便早点离开!” 杨煜的表情很严俊。 “那你走吧,我不走!” 6妍也是个骄傲的主,最受不了别人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好像本姑娘欠了他千儿八百万似的。 “恩人,我们,还是听他的,趁早走吧。” “你们不是总说自己很厉害,怎么遇上事便跑,难不成你们都是纸上谈兵?” “闭嘴!来不及了!来了!” 6妍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杨煜拉至身后,空龙喵一声,跳到6妍肩上,紧紧盯着来人。 “哈哈哈哈…………我当是何方神圣,竟比我先一步到此。原来是两个毫无毛娃!老夫也是个心善之人,赶紧将宝贝献给我,我可以不杀你们。” 说完,往前跨一步,将手伸出来。 鬼叟 “这位大叔,什么宝贝?你形容一下,说不定我们见到,就大财了。?? ” 6妍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兴奋和好奇。 “哼!少同我装蒜!我可是一路寻来,那宝贝的之前气息很强,现如今居然没了。整个村子,就你们几个可疑。” “大叔,用脚趾头都想得到,如果我们得到宝贝,还在这等着吗?早就溜之大吉了。” 来者似是疑惑了下,马上怒目一瞪: “你这女娃娃,少糊弄我。这里进来都很难,更何况出去。” “那也说不定,虽然你玉树林风,一表人才,武功看上去也很厉害的样子,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果真有你说的那种宝贝,那肯定很多人会来。” 老头对6妍前几句话甚是得意,听到后面一句,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屑: “不是我自擂,在这九州大6,还没有凡人同我叫板。” “九州大6?凡人?难不成大叔是仙人。” 6妍一边卖萌装可爱一边想着脱身的办法。他口中的宝贝八成和自己拿到的东西有关。这时间越长,越不安全。另也想借机套出一些信息。 “仙人倒不是,但我所在的位面确实比你们九州大6的人高出不知道多少倍。那里强者为尊。一个普通人,在凡界也是一流的高手。所,你们最好别同我玩花样。” 6妍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看向老者时,装出崇拜的样子: “那前辈岂不是在这里天下无敌!那还用您亲自找什么宝贝!随便振臂一呼,很多人求之不得为您效劳呢。” 看着6妍的狗腿样,老者甚是满意,抚着胡须摇头晃脑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那东西可遇不可求,对我非常重要。是我………” 说到这,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便由生生顿住,整个身体呈戒备状态: “哪位朋友,何不现身!” 只感觉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气流往这边袭来,原本隐匿了气息的杨煜将6妍拉至身前,同时周围升起一个圆形透明气罩。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杨神尊,你让我好找哇!” 只觉周围气流一阵扭曲,一个左边脸一个大瘤子,右边半边脸青黑胎记的人出现在气罩外面。 这张脸杨煜虽然以前见过多次,但时隔这么多年,还是一阵,恶寒。可对方的气势,比以前全盛时期还要强大。 就算自己全盛时期,也只是稍胜一筹。说来也可笑,两人原本无冤无仇,就因为对方找自己挑战,自己嫌他太丑,从此一千多年,这个人便天涯海角追着自己,搞得天下人皆知。 直到自甘堕入轮回,方摆脱他的纠缠。这人当时人们称之为鬼叟,一是容貌确实有点让小孩吓尿,二是凡见过他真容之人无一人生还。平时都戴着更丑陋的人皮面具。 杨煜当时以其旷世的容貌,得天独厚的背景,惊世的资质,杨名天下。 当然,除了这些,武力为尊的混沌大6,亦称玄界,高于现在所处的九州大6----亦是玄界居民口中的凡界,让人们又敬又怕的当然是杨煜出神入化的武功,特别是他的斩天剑,斩天剑出,乾坤可撼。 想不到时隔几千年,如今成了这模样,鬼叟还能找来。这小子仗着武功不如自己,每次必下狠招。 久而久之,杨煜对他也有了悻悻相惜之情,故每次都手下留情。却不料,鬼叟却认为杨煜看不起他,拼命修炼,对杨煜更是死缠烂打。 杨煜也不反抗,奋力一躲,还是受了重伤,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碎了,喉咙一甜,嘴角溢出了红色的液体。最要命的是,自己的元神似乎也受伤了,什么都来不及多想,与杨拙互换了过来。 “媳妇!” 杨拙只觉得呼吸都是疼的,但本能地想把6妍护起来,才现抬手都很困难。 “咦?小子跑哪去了!气息一下全无了。喂!只是转世而己,怎么才半招就倒下了。” 杨拙见6妍脸色苍白,看向对方的眼神,如一道刀刃,杀机重重。 饶是鬼叟,也觉得背脊凉。这人没有杨煜的一点影子,可那气势,一点也不输杨煜那小子。 6妍不动声色,从空间移出一支灵液,喂入杨拙口中。自己也喝了一支。 刚刚杨煜把6妍护在怀里,承受了大部分的力量,纵然如此,攻击的余波也伤害到了6妍,也幸而6妍如今经过洗髓伐骨,身体已乎凡人,若不然,纵使有几条命,今天也得交待在这。 杨拙感到口中的液体一进入体内,便迅修复体内的经脉,伤及的肺腑亦迅好转。 这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杨拙已恢复两成功力,将6妍拉至身后,浑身爆出一种骇人的气势。 6妍也恢复过来,从身后紧了紧身前男人的腰,轻声说: “乖,别冲动,可能是个误会,我先问问。” 这头暴怒的狮子瞬间温顺了下来,化成了一只猫。媳妇说什么比圣旨还管用。 鬼叟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哪是自己认识的小子,那小子即使是那个女人,也只是允许她站在身旁而已,别的女人,想近身都不可能。 如今,却对一个陌生女子言听计从,老虎能瞬间变猫。这女人除了那张脸确实可以算得上是倾国倾城,但浑身没一点修为,在玄界,这种人根本就没什么地位可言。只能做奴做婢,侍侯别人。 鬼叟想不到自己追了几千年的对手,如今竟然沦落到如此田地,不由升起一抹同情,还有空虚。自己活了几千年,就是为了打败杨煜,人们口中的神尊。可现在,这些全然失去了意义。 难道是前世的记忆未被唤醒?所以他想不起来。那如果真是如此,自己得待在这小子身边。免得又找几千年。 “这位大侠,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你便痛下杀手,我们是与你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 6妍每个字都咬得特别清楚,虽然看似平静,但鬼叟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今天真是撞邪了,先是半招便将杨煜的转世废了,再就是蝼蚁般的两个普通人,竟然都能给他压迫感。 “嘿嘿,误会误会!不打不相识。” 依鬼叟的性格,绝非心慈手软之辈,在找寻杨煜的这几千年,几乎都是在希望失望绝望再希望的虐性循环中度过,后来面具也摘下了,以真实的面孔行走于三界,以引起杨煜的注意。 如今,确定这是杨煜后,尽管气息一下就没了,可这张脸,自己看了一千多年,就算是化成灰,也不会认错。自己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况且,这个女人对他有着如此特殊的意义,自己不留下来看看热闹,等他彻底想起前世,打不赢他,至少也能拿这些事奚落他。想想他郁闷的样子,心里不由一爽。 故面对6妍咄咄逼人的话,亦不生气,再加上6妍从一开始看到他,眼神丝毫没有躲闪,而是认真打量,除了些许探究,无一丝厌恶。不由得对6妍有些好奇起来。于是好心情地打哈哈: “我说女娃娃,刚刚我虽然收回了七成力量,但他的经脉应当废了。给他区区凡间的药,是没多大作用的。还是省着给有用之人。” 说完施舍似地扔给6妍几粒药。 “这可是上等的丹药。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你们身手这么差,我就勉为其难保护你们得了。” 6妍一看,虽然外表看去与五品丹药相似,但实则是下品的修复元气的丹药,随即扔回去: “不用了,你的好意心领了。这么高级的丹药,留着你自己用吧。” 说完,手指在杨拙手心不经意划着,杨拙会意,展开瞬移法,一下子消失在鬼叟面前。 鬼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意识过来,脑子灵光一闪,好像突然明白自己漏掉了什么,连忙追了上去。 好家伙!我就说这小子怎么转性了,一下子对一个普通女孩如此顺从,原来,原来如此! 恨不得脚下生风,立即出现在杨煜面前,确认一下心底的猜测。 小尾巴 正当6妍暗自庆幸终于摆脱那个有点奇怪的人时,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 鬼叟揣着一肚子疑问,所以盯着6妍一眨不眨,6妍看到这张近乎畸形的脸,嘴角抽了抽。虽然本姑娘不怕这张脸,但也谈不上喜欢。 注意到对方兴奋地盯着自己的脸,有欣喜好奇及探究。6妍的倔劲也上来了,回瞪回去。 不回瞪还好,这一回瞪,现类似胎记的左半边脸,青色泛紫,面面还有弯弯曲曲的沟壑,像一条条蚯蚓。 右半边脸,则是肿瘤,但仔细瞧,和普通的肿瘤又有些许不同,那些坑坑洼洼的疙瘩拼凑起来,居然是个老写字体的捌。再回去看左边脸的蚯蚓一样的形状,是个王字。 “王八。” 6妍一不小心,把看到的读了出来。 “你说什么?” 6妍感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飞势,审时度势地展开最迷人的笑容,嘴角扯出上杨的弧度: “我只是骂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居然敢在大侠脸上动手脚,所以忍不住为大侠鸣不平,说了句脏话。如果大侠不高兴,我以后不说便是。” 鬼叟那张脸上一秒还是要杀人以解心头之恨的表情,一听6妍的话,一百八十度转弯,马上换上一副激动不己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是人为的而不是天生的?你是大夫也是丹师对不对?” 说完握上6妍的手,比见到亲娘还亲。 杨拙气势暴涨,所有力道集中到手心,运是了十成力,对着鬼叟的咸猪手拍去。 如若是换成普通人,这一拍下去,手非断不可,可鬼叟只是汕汕然拿开手,没事般继续提问。 杨拙也知遇上高人,再次展开瞬移法。可施展了几次,对方都紧紧贴着自己和媳妇。 杨拙对天出一声狼豪,全身进入戒备状态,如果对方对媳妇有一丝不轨,就算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6妍也感到了身后男人的暴躁。小脑袋往怀里蹭啊蹭,小手在男人腰上抚了抚,顺顺毛。 安抚完杨拙,6妍正色道: “我是一个大夫,丹师什么的,和我没半两银子关系。我不知道你纠缠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告诉你,我们虽然打不过你,但并不表示我们怕你。本姑娘要是不高兴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姑娘说哪里话,都说了是误会。你既然看得出来我这脸是人为不是天生的,一定有办法治吧。我和你这位朋友关系匪浅,只是某种原因,他想不起我。我们平时切磋时都不止这力道。” “不是朋友,她是我准媳妇儿,你的眼睛拿开。” 杨拙非常排斥这个男人。这男人很强大,是敌是友不分。而且,媳妇是自己的,怎允许除了自己之外的男人一直缠着。不管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都不行。 “小子!你真不记得我了?你生下来时右脚是不是有六指,而且背上有一个黑色龙形胎记。” 杨拙沉默。他不是个会撒谎的人,但让他开口承认,也是绝无可能。 看到杨拙的反应,鬼叟开口道: “我来自玄界,位于凡界更高一层,和这小子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两人可谓是不打不相识,虽然称不上生死之交,但也绝非敌人。我是个武痴,人生的最大目标便是打败这小子的前世。以前我们过招,远远不止这阵仗,谁曾想我才用三分力,原本是见面的方式,结果才现他这么弱。” 鬼叟斟酌着用词。反正和事实相差也不太远,避重就轻自我介绍了一番。 原来又是那个坑人的前世!杨拙心底那个气呀,呼唤着杨煜,想让他核实一下。结果呼唤半天也没回应。 原来,杨煜勉强同杨拙互换后,意识越来越模糊,陷入了沉睡。鬼叟刚刚的攻击,最致命的是神识的攻击,原本就不完整的元神当其冲。 见这不靠谱的前世指望不上,走人又甩不掉这个大尾巴,杨拙的脸黑得可以滴出水来了。 “我不管你是何方大神,和什么见鬼的前世有什么关系,现在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我的未婚夫。请-你-不-要-打-扰-我-们!” 6妍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你们确定不要我的保护?你身上揣着这么个空间宝贝,武力值又是个渣。并非所有人都能像我这样清汤寡欲的。” 鬼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 6妍只觉得突突跳,强装镇定: “我就一普通大夫,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用太担心,我既然点明了,就表明我对此毫无兴趣。况且,整个玄界,能感应到空间的,屈指可数,更别提凡界。而且一般玄界的人,不屑到下面的位面来。” “另,刚刚那老头,很危险,只是凭直觉。你们以后最好躲着点。” 6妍不说话,虽然此人来历不明,敌友不分,但他这么强大,要是心存歹心,弄死自己分分钟的事。 虽然杨煜没有再现身,但空龙和小白都感觉到了此人身上强大的力量。没有像杨拙6妍一样?受正面攻击,却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没有杀气,只有战气。 和空龙小白交流下来,6妍决定就让此人充当保镖。左右甩不掉,那就让他跟着呗。 空龙与小白还好,杨拙死活不同意。6妍好说歹说,最后搬出自己身上确实有宝贝,要是别人抢夺,自己性命堪忧。杨拙才勉强答应。 “你跟着可以,但必须一切听我的,你的脸,我可以治好,不过,在他记起前世前,你必须无条件保护我们一家人。” 鬼叟一听说真可以治好他的脸,激动得一会笑一会哭,一个人在那手舞足蹈的。 6妍待他稍稍平静下来,便折回洞穴村,将安置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的文笛父女接出来。 村里的阵法,在6妍的要求下,鬼叟在杨拙阵法的基础上加了一些禁制,凡界的人进不来,即使是玄界的一流高手进来,也得费一番手脚。原本是防范于未然,避免无辜村民受波及,不曾想,这样的举动,在后来还救了6妍一命,暂且不提。 就这样,以6妍杨拙为,文笛思思坐在小白背上,空龙仍是白猫形态,被思思抱在怀里,紧随其后的是鬼叟。 让6妍不知道的是,原本以为已经离开的那老头,在6妍一行离开不久后,也尾随其后,无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戾。 回归 刚走没多远,陆妍才想起还有严鞘,陆韜还有那位中年大叔还在村里。纠结了一阵,还是折回村里,将几人捎上。 杨拙那张脸更黑了,可迫于陆妍的压力,又不敢发作,只好用眼神像刀子一样划过三个男人的脸。三个男人齐刷刷选择漠视,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陆妍身上。 “那个,你母亲身体不太好,担心你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要是没啥紧要的事,可否回去报个平安。” 中年大叔说得小心翼翼,一边说还一边注意陆妍的表情。口气里有讨好,还有恳求。 陆妍看着中年大叔的眼睛,对方没有丝毫躲闪,对母亲的思念,愧疚,担心,全在此刻如泉涌般冒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眸底氤开一层水雾。陆妍本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只是这具身体骨肉相连,再加上母亲对自己疼爱有加,故一听到母亲的这些消息,而且是因自己而起,心里?疼。 自己前世独来独往惯了,在遇事时往往忽略了母亲那一头的感受。想到这,陆妍转过头,往杨拙怀里靠了靠,声音轻不可闻: “走吧!咱回家。” 原本高高兴兴的几人,受陆妍影响,一路无话。 有了鬼叟这个高手存在,出去毫无难度。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在杨拙和陆妍心底激起了千层浪。 但两人都是脚踏实地之人,不会妄自菲薄,但也不会止步不前。别人可以做到,自己一定也可以。 “娘!” 走进熟悉的院子,看到头发白了一半,双眼有些混浊的妇人,陆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容不得自己多想,便已跪在母亲面前。这一声,饱含着两世对亲情的渴望,对母亲的思念,愧疚,对自己的任性的悔恨。 “妍儿!妍儿!我苦命的妍儿!” 戚氏泣不成声,叫了几声,便晕了过去。 陆妍伸出手去,想扶住母亲,可才发现母亲已被另一双手接住。 陆妍疑惑地顺着双手往上看,看到双手的主人--那个中年大叔,正焦急而又心疼地呼唤着母亲: “谨儿!谨儿!” “别叫了!把我母亲放到床上去。” 把所有人轰走后,陆妍关上房门,迅速调整情绪,认真给母亲把脉。 还好,只是长期睡眠不好,忧心过度,身体虚空厉害,肝胆郁结,突然情绪受到刺激,身体一下吃不消,晕了过去。至于眼睛,则要待母亲醒来才能确诊。 给母亲输了一些灵雾,喝了点灵泉水,掖好被角,望着母亲苍老的容颜,陆妍心里暗道: 如果那个中年大叔身世亲白,又对母亲一心一意,不防是个理想人选,如果条件可以,倒是可以考虑。看得出,母亲和他,应当有故事。 “圣旨到---请陆妍接旨!” 正当大家为陆妍母亲忧心时,大务总管丁总管那又尖又细的声音传来。 皇帝老儿还真是等不及,这前脚刚进,后脚便到了。 陆妍眉头轻皱,轻轻退出房门并将房门虚掩上。 待陆妍跪下接旨后,丁总管那又尖又细的声音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陆妍,广推耕种之法,利国利民,功不可没,赐郡主封号,郡主府一座,良田百亩,黄金万两.钦此!“ “草民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妍听到圣旨内容,大致能想到皇帝迫不及待显皇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古井不波,接过圣旨后,平静地立在一旁。 “皇上口谕,待你休整好后,同杨将军一起进宫见驾。” 陆妍和扬拙相信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 丁总管也不多留,匆匆回去复命了。 “谨………你母亲怎么样了?我略通医术,如果你不介意,我……” “不行,我和我娘相依为命,孤女寡母,易招口舌,况且你不是大夫。我的母亲,我自会负责治好。从来就不需要依靠别人!” 陆妍话里话外,半真半假,也是想试试这人对娘亲到底几个态度。明明紧张得要命,可在陆妍面前极力掩饰。 陆永轩的眼神一黯,想到韜儿讲述的关于母女俩的经历,悔恨,悲伤,心痛,各种情绪交集在一起,让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背过身去,一滴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坠入尘埃,消失不见。 待他平复下来,才想起女儿亦是大夫,而且医术出神入化。正所谓关心则乱。爱怜地看着已经婷婷玉立的女儿,心底又不由得升起一股为人父的骄傲。 这个传奇性的小女子,开别致一格的酒楼,分店遍布全国,高官富绅无不追棒。以前比诗论财比珍藏,如今比谁先尝到妍字酒楼(为打响知名度,酒楼更名,分店亦同名只是加上地名)新菜式,进vip房多少次。 后宅女人,无论后宫娘娘,还是高宅内的妇人们,以前赏花赋诗才艺表演,现如今都讨论保养之法,妍氏女人专铺出了什么新品等。 改进稻谷耕作之法,大大提高粮食产量,改善老百姓的生活。是惠及千万后代子孙的大功臣。 织棉布,制棉衣棉被,开办工厂,招揽工人,充分利用闲置劳力,降低衣料成本,增加百姓收入,安定人心。更重要的,大大提高军队的战斗力。于国,是一大历史创举。 在医术方面,开膛剖肚,所有大夫都判定必死之人,也被她化腐朽为神奇。 原曾想,有这样不输男儿的女儿,她的父亲即使泉下也笑得合不拢嘴,不仅光宗耀祖,如果有一官半职,载入史册都不为过。 结果,这么优秀到逆天的女儿,居然是自己的女儿,是陆家的女儿! 但此刻,却只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这样就不会招人惦记,惹来祸害端。特别是当今皇上的态度。 想到刚刚的圣旨,不禁忧心忡忡。有些后悔自己没发展势力,如今遇上事,都无从下手。 身世 陆妍看着这个男人,心情有些复杂。 “父亲!皇上那边……” 陆韜有些沉不住气,唤了一声。 这一声父亲,把陆妍从有些散漫的思绪中收回来,从而也直接断了她的所有念想。虽然陆妍隐隐猜出必定和自己有些关联,但还是未能最终确定。 如果他已有妻儿,宅门深似海,看他的穿着气度,绝非一般之家。母亲那柔弱的性格,是万万不能和别的女人争的。 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见过前世的宅斗的电视不少,那便是个啃了骨头连渣都没留下的地方。 想通了这些,陆妍有些游离的思绪尽掩在长长的睫毛下方,待再次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 皇帝那边,先晾晾,母亲如今这身体,虽无大碍,但也不能离开。 不到一刻钟,戚氏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女儿的脸,还以为在梦中。 陆妍担心母亲又要流泪,忙出声道: “娘,你可不能再流泪了,女儿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戚氏挣扎着坐了起来,发现身上轻盈了很多,以为是孩子回来的缘故,也不多想,伸出两只瘦弱的手,摸摸陆姸的脸,身上,最后喜极而泣: “嗯,没瘦,又长高了。” 陆妍心道:何止是没瘦,该长肉的地方都长了。已经完全是一个发育良好的少女了。特别是女人的像征处,再也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了。 当然,这些,陆妍是不会同母亲说的。看到母亲的眼睛,陆妍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滴了一滴灵液到母亲眼中,并询问母亲的感觉。 母亲眨了眨眼睛,感觉视线清晰了不少,而且清凉冰爽,疲劳一扫而空。 陆妍自是高兴,以后一定要多存点这种灵液。简直就是救治良药。 虽然知道灵液没有任何副作用,但陆妍亦不敢乱用,先观察一天,如果没有异常,明日再滴。 把了脉,脉像平稳而有力,和之前天壤之别。陆妍知道可能是灵泉水和输入的灵雾起了作用,心里的愧疚减轻了一些。 对于陆韜的父亲,自己虽然做了决定,可不知母亲的态度如何。 戚氏见女儿看着她,嘴张了几次,也不出声,还一脸纠结,不禁开口道: “妍儿,可是娘的身体有问题?” 陆妍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半天没有反应。 “妍儿!” “啊!” 陆妍被母亲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 突然,门被推开,冲在最前面的是杨拙和严鞘,陆韜父子紧随其后,四个人的表情惊人的一致。都是担忧。 “你们……” 看到四人担忧的表情,陆妍责怪的话说不出口,改成: “我娘没事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妍儿和轩哥哥留下,我有话说。” 戚氏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对陆妍和陆永轩道。 待杨拙,严鞘,陆韜走出房门,戚氏让陆妍将门掩上,眼神变得有些迷离,置身于回忆中: “我本是北夜国前任皇帝的女儿,出生时便被人陷害,接生婆救了我,可全家死于非命,六岁那年,阴差阳错被陆伯伯和轩哥哥捡回,开始了妍儿灵智打开前最美的一段生活。” 戚氏深情地望了陆永轩一眼,再望向陆妍,继续道: “我和轩哥哥青梅竹马,渐渐地,对彼此产生了好感。轩哥哥自小失去母亲,陆伯伯整天不见人影,我和轩哥哥对男女之防或其他方面,并没有长辈教导,在一次醉酒后,产生了夫妻之实。” 说到最后一句,戚氏的声音几乎快到肚子里,脸上也通红一片,既甜蜜又娇羞,同时,因为是在女儿面前,又有点难为情。 陆永轩也陷入了回忆中: “当时,我就等着父亲回来,便让他同意我们的婚事,可你后来怎么一下便凭空消失,难道是……” “没错,我叔父安排的人找上门来,以为我是必死之人,故向我抖露了身世之谜,说我是不详之人,留在世上,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无妄之灾,故父皇及母后在生下我后便令接生婆处理掉,由于接生婆心软,给整个北夜国带来灾难。” “谨儿!” 想到当时的凶险,陆永轩心都快纠疼了。 戚氏整个人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中,很艰难地继续开口: “也是我命不该绝,一阵旋风把我和杀手卷起来,我被一对夫妇所救。可那男人心存歹心,欲行不轨,可他妻子却被巧言迷惑,认为我勾引了他夫君。于是,于是……” “那人是谁,我把他给卸了。” 陆永轩忍不住抓住戚氏的手,头上的青筋因过度气愤而暴出。 戚氏的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陆永轩深吸了一口气,可还是平静不下来。 “他们把你怎样了?” 陆妍也很气愤,但她很快平复下来,该算的帐,一个都不会落下。 “他们把我卖给当地的财主作妾,财主年岁已大,见到我的美貌后,一时激动得昏了过去,便再也没醒过来。” 陆永轩已放开戚氏的手,拳头紧握,都能听到骨骼响的声音。眼珠因暴怒显得有些狰狞。 “后来,后来……” 戚氏声音越来越小。 “后来怎么样了?” 陆妍见旁边的人处于暴走的边缘了,忙出声道。 “被卖去了怡红院。” 戚氏说这话时,一直小心翼翼看着眼前的男人,看他快要杀人的表情,赶紧加快语速: “验身时查出有身孕,也就是妍儿!我没有做对不起轩哥哥的事。” 终于把重要的事说出来了,戚氏只觉得一浑身都快虚脱了。从未见过这等模样的轩哥哥。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陆永轩这个在朝廷上从不屈服于任何权势的硬汉,抱着戚氏瘦弱的身躯,像孩子般大哭。 陆妍默默地转过身,轻轻走出房门。见杨拙,严鞘一脸疑问,倒是陆韜显得正常些。 “走吧。” 陆妍声音很低沉。饶是经历了两世,听到母亲如此坷坎的人生,仍不能自已。 陆妍可没母亲这么单纯,天下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再加上北夜国公主亦可即位这一点,前后串联起来,母亲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北夜国的宣王,北夜国的皇帝贺鹏,你们,等着!此仇不报,枉为人女!陆妍将这两人深深烙印在灵魂里,一股戾气自内而外散发出,一旁的三人也感觉到了陆妍身上的杀气。 杨拙不知道在那间小房间发生了什么,媳妇走出来后便浑身散发出一种暴戾之气。 快步来到陆妍身边,丝毫无视严鞘和陆韜,将陆妍整个圈在怀里,发现陆妍浑身轻颤。牙齿咬得咯咯响。 “媳妇儿!媳妇儿!一切有我!” 陆妍没有任何回应,前世执行任务时,因队伍中混了奸细,当时二十人,几乎全军覆没。今天母亲的事勾起了她那段惨烈的记忆。至亲之人,如心怀不轨,往往带来致命的伤害。 杨拙此刻特别害怕,感到媳妇仿佛游离出去,去了一个他不知道的世界。眼里有仇恨,有痛苦,还有迷茫。一切都那么陌生。 直到杨拙拍打了一下陆妍,陆妍才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我要变强!把曾经欺侮我母亲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跟踪 杨拙温暖的体温,让陆妍渐渐找回了些许温暖,喃喃道: “原来,我也有父亲啊。” 五味杂陈,按理说,前世最渴望的便是有父母疼爱,在父母怀里撒娇。现世以为父亲是的个负心汉,也当没有。 可父亲显然都不是。可以父亲的能力,怎么会找不到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呢?看父亲的样子不似作假,中间肯定还有其他原因。陆妍准备等母亲稍缓过来后再慢慢打听。 杀手虽然死了,北夜国表面上也撤回北地,可九州国的平静只是表面的,待其养精蓄锐,一定在九州国有很多眼线,说不定哪天会卷土重来。对于这一点,陆妍深信不凝。 这样一来,陆妍意识到母亲也会有危险,还有自己,遗传了母亲八分的容貌,万一引起线人的怀疑? 想到这,陆妍彻底不淡定了。可转念一想,如果要怀疑,早就盯上了,还用等这一刻。 倒不是说陆妍的担忧毫无道理,在陆妍的名声在大街小巷悄然流传之时,隐藏在九州国的他国势力亦暗中调查。一是能否收为己用,如若不从,格杀勿论! 北夜国的同样不例外。而且宣王听说陆妍和北夜国被废的淑德皇后长得有五分像时,更是作贼心虚,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过一个。 回到房里,陆妍久久不能平静。看到一直矗立在窗外的人影,陆妍道: “有小白在,你回去休息,好好调养身子,明日陪我进宫。现在,我想一个人静静。” 杨拙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屋里的人,最终还是默默走开。 “小白,走!” 杨拙刚离开,陆妍便骑到小白身上,风驰电策般往城东驶去。专拣无人的山路。 不知过了多久,晚霞映照着半边天,一人一兽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小白踩在落叶铺成的无人小道上,夕阳将一人一兽拉出两道残影,更显萧索。 境由心生,红透半边天的晚霞,炫丽多彩,可陆妍却感到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血色。背脊一阵发凉。 有危险!前世的一次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让陆妍的直觉异常敏锐,对危险的感知几乎成了一种本能。 以小白的速度,来人还能跟到这里,定是不一般的强者。 陆妍的手心都出汗了,脑袋飞速运转,想出保命的办法。如今我在明敌在暗,连对手是什么样都没法弄清。 也是自己大意了,也不知小白升级后战斗力怎么样。在这荒山野岭的,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小白,后面有几人?” “就一人。” 小白撇撇嘴,有些不高兴。 “你这是冲我发脾气?” “不是,我一直在全速前进,也不知后面的人怎么跟上来的。主人夫君也就罢了,现在又来一个,让我情何以堪。” “你能对付吗?” “我能对付,可那人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对,所以我直没同你说。” 这也太不靠谱了,明知气息不对,还把自己往荒郊野岭带。 小白更觉得委屈,自己是个路痴,问主人一句随便打发。原本是要返回的,结果越跑越远。 当初只是出来散散心,结果还拖出个尾巴。母亲的事,亲身父亲的事,原本就憋着没地发泄,偏偏还有人往枪口上撞。 即使现在还弱,但自己勤奋修练,冰针已初具杀伤力,正愁没人试炼。人,总不能逃一辈子,都骑到头上了,没有不战的道理。再加上小白,他升级时的动静可不小。 陆妍停止了前行,心神沉浸到丹田处的雾状物上,调动雾气快速运转,在快速运转过程中,灵魂深处划过一道模糊的影子,想要去捕捉,又消失不见。 陆妍没有再理会,而是将雾状物在体内运行一个大周天,心里默念着玄诀,雾状物转转化成灵液,如涓涓细流由丹田向经脉涌出。 “凝!” 随着陆妍一声娇喝,如发丝般的冰针向后急射而去。 同时,小白如离弦之箭,向来人的隐匿处飞去。 小白的力量陆妍是知道的,所以只是将雾状物继续运行,没多久,无数冰针漂浮在陆妍周围,落日的余晖映照在密密麻麻,发出一阵五彩的光芒。 小白过去半天没闹出一点动静,陆妍生怕他分神,亦不敢轻易用神识交流。 待陆妍感到不对劲时,用神识搜索不到小白,同时感到一种威压铺天盖地而来。 不好! 陆妍本能地将围绕在周围的冰针全部射出,可冰针仿佛遇到一堵无形的墙,瞬间碎成冰屑。 陆妍手里紧攥,立在原地,不再有其他动作。 “不自量力!” 伴随着声音,一个老者出现在陆妍面前,这不是洞穴村遇到的老者吗?手上拎着已经昏迷的小白。 小白的战斗力居然这么渣!陆妍抚额。 “原来是您老人家,洞穴村一别,想不到又见面了,真是有缘。” 边说话,边释放毒药,一股无色无味的气体飘向空中。老者拎着小白的手无力垂下,脸上骇然变色。 “你!你!”话还没说完,一股腥甜涌上来,哇地吐出了红色的液体。 正欲运功将毒排出体外,陆妍的声音悠悠传来: “别怪我不提醒你,千万不能运功,一旦运功,死得更快。” “我本无害你之心,你这娃娃,怎如此心狠手辣!” “哼!坏人又不会在额头上写坏人二字!” “大不了同归于尽,我已经活到这岁数,而你却不同,我还是赚到了。你不知道吧,我敢来,怎会不留后手。” 陆妍表面上强装镇定,不在意地冲对方笑。 “你看你的脚!” 陆妍本能地看向自己的双脚,头皮一阵发麻。 命悬一线 只见脚下全是密密麻麻的蛇,以陆妍为中心,方圆一里范围内,蛇头攒动,一条条仰着蛇头,吐着蛇信子。 陆妍只觉头皮一阵发麻,驱虫粉洒下,蛇像没知觉似的。蛇头扁平呈三角形,是自己没见过的品种,但从各种特征看,应当是毒性很强的毒蛇。 上千条蛇仿佛得到某种指令,发疯似地向陆妍的方向游串。 陆妍撤下的驱虫粉,如石沉大海,没一点作用。蛇群呈包围趋势,三米,两米,一米……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蛇信子的嘶嘶声,以及爬行时与地面摩擦的嗦嗦声。 夕阳褪去最后一点光亮,天色暗了下来,阴风阵阵,在山谷中发出回声,如哭似泣,空气中弥漫着死亡,诡异的气息。 一阵突兀的嗡鸣声从远及近。陆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见一簇簇蜜蜂如一团团黑雾向自己的方向飘来。 “你是驭兽师!” 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有了雪女的传承,陆妍对这个时代的各种武功及分类进行了了解,其中一种便是驭兽师。 驭兽师顾名思议,便是可以驾驭兽类的人类。驭兽师在几百年前的九州大陆曾经横行天下,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消声匿迹,成为了传说。 据说,高级的驭兽师,甚至可以控制灵兽。看到脚下的小白,眸底闪过一道精光。 “快点给解药,我放你们走!” “你是驭兽宗师吧,想来修成如今的境界,想必很是艰辛。同归于尽我也不吃亏,反正我也不是特别想活在这世界。至于那个宠物,如果我之前不救它,它早死了,如今才死,也算是赚到了。” 说完,抬脚往蛇群走去。一步,两步… “停!!什么事好商量!” 眼看着蛇信子就要触到陆妍腿上,老者出声,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同时,嘴角不断溢出红色液体,蛇群和蜂群都停止了移动,茫然地立在原地。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如何对我死缠不放。” “那个宝贝对我很重要,我的直觉,是在你身上。那东西对你没任何作用,可却是我找了几百年的东西,也是我回玄界的唯一机会。” “我就一普通的菜鸟,你认为我如果有如此宝贝,犯得着为了对我没用的东西,连命都赔上吗?不过,你可以告诉我那东西长什么样,以后看到了,也好给您老送不过不是。” “哼,我要是知道长什么样,早就回玄界了。” “那就是误会一场了。前辈,你先撤了这些东西吧,我担心自己太害怕,把手里的毒药都抖出来,伤害到你的兽宠们,到时候你又治我一个欲加之罪,晚辈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完,哎呀一声,离陆妍最近的蛇被腐蚀了一大片。只听嗤嗤几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瞬间化为一滩血水并消失不见。 原来,陆妍在与对方说话的功夫,一部分神识进入空间医疗屋,拿出了提纯的化尸水,这种化尸水是杀人越货的必备武器,只要滳上几滴,便可毁尸灭迹。 “前辈,对不起!我怕蜜蜂,手一抖,没控制住。” 陆妍歉意地说道。 老者嘴角就是一抽,就你那表情,哪有丝毫害怕的样子,还手抖。有这么厉害的玩意,谁不想手抖。 同时也明白,眼前这小女孩刚才确实对自己手下留情,不然,刚刚那东西,随便往自己身上一洒,下场和那些蛇虫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难道真如她说的,宝贝是比自己本事更大的人拿走的?想到那个神秘的自称鬼叟的人,老者心下咯噔了一下。如果那真是祖辈代代相传的不能惹的人三人之一,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敢与之正面冲突的。 老者也是个活了几百年的人精了,稍稍一想,断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猜测和直觉和这样的人物杠上,到时别说回玄界,便是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心下有了决定,将蛇群及蜂蜜谴散: “你的宠物只是暂时昏迷,它为了抵制我的召唤,自封神识。过不了多久自会醒来。你给我解药,如果宝物真不在你身上,我也不必为难你。” 陆妍要求先拿回小白,老者默许,谅陆妍也不会整什么妖蛾子。 陆妍将指尖触及小白,用户神识查探出了一下,确实只是暂闭神识,其余无碍。 陆妍分出一缕神识,唤醒了小白,小白有些茫然,但瞬间便浑身处于戒备状态。 陆妍假装在怀里摸着,实际上从空间调出一瓶解药。扔给了对方。 “真是解药?” “信不信由你!” “对了,喝了解药后,身上会奇痒无比,但是是正常现象,你只需全身浸入到冷水中,每天待一个时辰,三个月后便可全愈!切忌用手挠痒。” 陆妍的声音越来越远,在同对方说话的功夫,已然让小白全速前进。 终于到家了! 看到院中熟悉的人影,陆妍疾部向前,紧紧地拥着,拼命地呼吸着熟悉的空气。 高大的身影明显一僵,但随即,一股愉悦自内向外扩散开来。这样粘自己的媳妇,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高兴之余,又觉察到了不对劲,媳妇身上有股陌生的让他讨厌的气息,有点像冷血动物的气味。调过身来,问道: “媳妇儿!你去哪了?” 陆妍没开口,往某人怀里钻得更紧了。 杨拙眼神如一记冷刀扫过小白,小白打了个寒颤,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院子一角房间的窗户内,一对忧伤的眸子盯着院中相偎的一对人,满脸写满绝望。 “爹爹,娘不要我们了吗?” 孩子很敏感,单亲的孩子更敏感。她完全把陆妍当成了她的娘亲。可自从来到这后,娘亲不怎么关心她了。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像说服孩子,又像是说服自己。文笛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化成一声叹息,一行清泪自眼角滑落。 心乱如麻 北夜国,皇宫,北夜国皇帝贺鹏,拿着暗探的折子,气得袖子一拂,龙案上的所有东西都飞了出去: “一帮废物!朕养你们何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解决不了!” “皇,皇上息恕。” 下方跪着两个战战兢兢的臣了,头上砸出了血,也不敢去擦,忍住心中的恐惧,开口道。 “息怒!你们让我如何息怒!” “臣有一个法子,可以借刀杀人,既能崭草除根。” 听到臣子的主意,北夜国皇帝哈哈大笑,狠狠道: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贺谨陆妍,要怪只能怪你们投错了胎。” 跪在下面的臣子,一个秦慵,乃当朝宰相,一个欧阳剑,乃兵部尚书,得到圣上旨意后,迅速退下。 平阳县,陆妍宅院中,刚捡回一条命的陆妍,在杨拙的怀中很快平复下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身上有空间,有医疗系统,有药鼎药灵,还有药鼎上的那颗泪滴状的宝石。 有宝物是好事,可陆妍一下怀揣着这么多宝贝,但战斗力在这个世界就是个渣,原以为小白小妖也算是自己的杀手锏,但遇到真正的驭兽师后,这一点依仗也荡然无存。 其实倒是陆妍夸大了,正如老者所说的,他是玄界的人,又是驭兽宗师,别说在凡界,就是在玄界,也是强者的存在。 可这次遇险对陆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开始抛却安逸于世的观点,开始审视起自己来。 要想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每天静看白云飞兽,享受鸟语花香,要不彻底避世,要不站在强者之颠。 显然,避世目前是行不通的,也不是陆妍要的。如果是因为害怕而避世,也不会快乐。 只要站在强者之颠,别人不能打扰,也不敢打扰,自己才能携手所爱之人,静则安,行则通。才能真正遨游于天地间,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要变强,不是空喊口号。陆妍自然不能同这个世道的人比,自己的强项是医术。 医术是什么?医术既可救世济人,亦可作为杀人利器。当然,陆妍是不屑做邪医的,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前世对毒药颇有研究的陆妍,决定把这一研究进行到底。 另外,关于雪女传承,还有体内那团神奇的雾状物,肯定不止表面这些。想一想,雪女是承担起拯救百万生灵的责任,战斗力又岂能是个渣。 之所以没有展现出来,必定是自身修为不够,像雾状物一样,只有机缘巧合,参悟了,才能了解更深一层。 如今的雪女传承,像茧一样包在里面,只有层层剥开,才能窥见庐山真面目。 想到这,原本有些沮丧的陆妍,仿佛拔开迷雾,找到一条通往未来的大道。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陆妍,感觉到两道视线一直锁定自己,虽然没有杀意,但却不能去忽略。 看到落寞的身影,还有孩子,愧疚没有预兆席卷而来。自己只顾这世的人,却忽略了文笛父女。 这里对父女俩本就陌生,熟悉的人只有陆妍。可陆妍忙着自己的事…… 轻轻推开杨拙,收拾了一下心情,慢慢向文笛屋子走去。 杨拙抬脚想跟上,可犹豫了一会,便默默转身,如雕塑般立在门口,可双耳却竖起来,不希望错过一丝内容。双手不安地交互搓着,仿佛只有这样,方可驱走一丝不安。 “思思,对不起!外祖母生病了,妈妈有些担心,所………” “娘,思思很乖,思思可以给外祖母呼呼。” 听到女儿这么一说,陆妍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没把文笛父女介绍给母亲。 可怎么介绍呢?说是认的女儿,可她是自己前世的女儿。说是女儿,又该如何解释。 看到一脸纠结的陆妍,文笛心里一片苦涩,强压下失落,一脸轻松: “妍妍,在伯母那就说是干娘吧,但平时还是和现在一样,可以吗?” 说完小心翼翼看着陆妍。 “文笛,谢谢你!思思就是我的孩子,这一点不会改变。” 陆妍为文笛猜到自己的心思有些窘迫。既不想欺骗母亲,又不能道出实情,吓到她。 “但是你,我们真的有缘无份。而且现在,我有很多事要做,暂时不想花精力在男女之情上。而且,至少三十岁前,我不会考虑终身大事,待思思成年后再说。” 听到前半句,文笛感觉听到心碎的声,听到后半句,则又从绝望的黑暗中看到一丝丝希望,哪怕如此渺茫。可听到陆妍是为了孩子,此时此刻,文笛的心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低处升高处,再跌落下来,极速变幻着。 矗立在院门口的杨拙身形一晃,三十岁,那不是还有十四年,而且那时候还是未知数。 本能地要奔向那间房,把媳妇绑走,绑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只有两人。但仅存的一丝理智阻止了他:不能,他舍不得媳妇受一丝委屈,更不愿意强迫媳妇做任何事情。 陆妍出来时,就见杨拙在院子里,如一只困兽,一阵乱转。 “杨拙,你在呀,我正有事找你。” “我没空!” 说完,一溜烟不见了人影,弄得陆妍莫名其妙,心里嘀咕:就想问一句明天是否有空,怎么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陆妍哪里知道,杨拙偷听了她和文笛的谈话,还以为陆妍同他提二人已经解除婚约的事。这是事实,而且当时戚氏还叫了人作了见证,虽然不是他的错,但结果就成这样了。 陆妍又说三十岁前不会考虑终身大事,这一出来就说有话说,杨拙只好逃了。 陆妍去了母亲屋子,见一挺拔身影矗立在屋子前,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放在现世,一夫多妻再正常不过了,可陆妍是从现代过来的,多少还是排斥。虽然从陆韜口中得知父亲不近女色,家里的侍妾亦是皇上赏赐,可心里的坎却是过不去。 父亲对母亲的真心,陆妍没有怀疑,可…… 等母亲身体好一些,再问问母亲的意思,毕竟,自己不是母亲,也不能替母亲做决定。还有思思的事,明天去见皇上,也不知皇上会有什么举动,那些暗处不窥视自己但还未出手的人。 一时间,陆妍心乱如麻,原本迈向母亲房间的脚步、调转方向,往自己的屋里走去。 谣言 回到屋内,陆妍一时不能静下来,让小妖和小白驻守房门,自己则是溜进了空间。 空间内与上次没太多变化,可看着重新整理和开垦的药田和菜地,沿着灵泉灌注的小河两岸,翠绿的一片,河面上波光粼粼,五颜六色的鱼在灵河里雀跃。 离河岸再远的地方群山耸立,虽然尽头仍是灰蒙蒙一片,可有山川河流,景致有算得上是错落,因为群山光秃秃的,称不上有致,可架不住形状或端庄秀丽,或霸气侧露,故也赏心悦目。 放养状态的野猪,牛羊,马,兔子,在绿毯般的草地上晃悠着,远远的看去,犹如一簇簇颜色各异的花,点缀着绿地毯。空中新进的成员---不知名小鸟在天空自由飞翔,在阳光的照射下投下一个个小影子。 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置身于灵气如此充郁的空间,整个人心旷神怡。看到空间里一草一木,一花一土,飞禽走兽,都那样的怡然自得。陆妍微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转换着刚刚悠然的画面:景中有物,物构成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你我。 渐渐地,陆妍脑海中的实景渐渐模糊起来,灵魂亦变得通透。已经刻在灵魂深处的玄诀第第二诀慢慢出现在陆妍脑海中:宙无界,界存之,万物生,生万物,无妄无为,无欲无求,有始有终,无止无境。 灵魂有一丝明悟,将灵魂沉入丹田那块雾状物上,万物生,生万物。雾状雾经丹田汇入各主经脉,再由主经脉向分支经脉,自行运转,甚至在周身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无形的透明膜,将身体包裹起来。 空间的灵气粘附在这层膜上,二者融合后,通过表体各毛孔进入体内,最终汇聚到丹田雾状物上,周而复始,循环不止。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万物生,生万物。陆妍专注地注视灵雾及衍生物的运行轨迹,默默感悟着。 陆妍不停地将灵雾排出体外,灵雾及灵气的结合物进入陆妍身体并汇入丹田,渐渐地,丹田处的灵雾越来越凝实,渐渐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形状。外层如冰珠般光滑,内里光华流动,诚然是液体。 按之前的运行办法,此次陆妍惊喜地发现,经脉中运行的可以同时有液体和气体两种形态。 灵雾飘在最外层,而灵液则在里层。如果此刻有人在陆妍身边,会发现有一团普通的雾团,里面是什么,就算玄界的人来,也不能发现。 雾团里层是一圈流动的灵液,此灵液仿佛有灵性般,围着陆妍转动,边转动边从液体上飘过浓郁的已经与空间灵气结合的混合物,经久不衰。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待丹田处的雾状雾最终凝成一颗如婴儿拳头般大小时,珠子大放异彩,陆妍的整个身子散发出万道霞光,额头的印记也现出,发出柔和的白光,白光和霞光相互交错,慢慢融合,最后归于平静。 陆妍的空间一阵巨响,山体倒塌,地面开裂,各种走兽惊慌失措。 陆妍从顿悟中彻底惊醒过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心念一动,身体出了空间,也不知空间怎么样了。是否崩溃?自己是否会受重创?想用神识查看,竟受到了无形的阻拦,再努力,感觉脑袋一阵刺痛。陆妍不敢造次,不再尝试。 出了空间,发现外界已是次日早晨。肚子里的咕咕声,让陆妍才想起昨晚忘了吃饭。居然没一个人问一句吃饭了没有,陆妍嘟嚷着嘴,尽显少女姿态。 推门而入的戚氏,正好瞧见女儿这模样,心里一阵宽慰,更多的是这十几年来对孩子的亏欠: “妍儿,小白今天不知怎么了,拼命拦着我,不准我敲门和进来,娘昨晚上不知怎么睡着了,都没给你做晚饭,也不知你都吃了啥。娘给你煲了粥,放温了才端过来的,赶紧喝点。” 看到粥内各种大补的食材,陆妍心里一暖: “娘,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好好卧床休息。” “娘没事,你回来,娘就啥事也没有。来,尝尝看。” 看着伸到嘴边的勺子,陆妍眼眶不由红了,戚氏一惊: “妍儿,可是哪儿不舒服,给娘瞧瞧。” “娘……” 陆妍哽咽了,再也说不出话来,绕到母亲身后,轻轻拥住母亲: “娘,你没事,我便好好的。” “你这孩子。” 羌国,皇宫,一条身影鬼魅地潜入皇上寝宫,如入无人之地,只见龙床上的被子急剧抖了两下,最终归于平静。 北夜国,兵部尚书府邸。 “成了?” “回大人,成了!” “无人发现?” “是的,小人从未失手。” “退下吧,这是报酬。” 待来人离去后,欧阳剑换上衣裳,匆匆往皇宫赶去,恨不脚下生风。 第二日,大街小巷都在散布一种流言,说有一位人美心如蝎蛇的女人,乃妖魔转世,自称仙女及神医,实际出身卑微不堪,其母乃青楼女子,其父不祥。 原为聋哑腐烂之躯,阳寿已尽,后妖魔附身,做出一些惊世之洋,迷惑世人,与之相关之人,都会被其吸取精气,最终折寿而终。 还一一列举了各种事迹作为佐证,这些佐证图文并茂,贴满了大街小巷,传单如纸片般洒在街头。 一时间,茶楼饭馆,街头小巷,人们低声讨论着,整个国家,陷入到无尽的恐慌中。 皇帝的心思 一早便进宫的陆妍,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和杨拙二人一左一右跪在地上。 九五之尊的皇上和微服私访不同,不怒而威,虽然脸上带笑,但给人一种压迫感。 感觉到媳妇的不爽,杨拙身上的气势陡然释放了出来,直逼坐着的皇上。 羌国,皇宫,侍候的太监在帐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看就要到上朝时间了,可皇上还没起床,皇上一向起得早,哪如今天这般。 “皇上,皇上!” 太监轻声唤着。 帐内没有回应,而且静得有些反常,连呼吸声都没听见。 呼吸声都没有,太监一个激灵,顾不上冒犯,再次开口: “皇上,您再不回应,奴才便掀帐了,求皇上恕罪。” 见帐内仍没任何反应,太监直接掀帐,紧接着,皇上的寝宫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 “来人呀!来人!皇上遇刺了!” 没多久,皇宫内一片哭声。 圣教总部。圣教教主: “消息可靠?” “有八成可信度!现武林中人纷纷前往平阳县。” “你带着左护法前往,如真有此逆天的宝物,付出一切代价,都必须拿到。” 见下面跪着之人仍没离去,戴着鬼面具的教主啍的一声,下方跪着的人背脊一阵颤抖: “属下,属下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属下在平阳支教教坛的温泉内,遇到一个会使教主年轻时的独门武功,而且身形与教主年少时极为相似,就连声音,都有些神似。要不是,要不是………” “讲!” “要不是得知教主醉心于修炼,一心扑在发杨圣教伟业上,且不近女色,属下以为,以为……” “说完!我没这么多耐心!” “以为是教主的儿子!” 终于讲完了,上首的人没开口说话,跪着的人额上冒出一粒粒豆大的汗,滴在地上。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上方的声音悠悠传来: “什么时候的事?” “属下,属下记不清了,大约半年前。” “如此重要之事,这么晚才报,你可知罪!快随我去见见,将功抵过。” 第一次听到惜字如金的教主一下蹦出这么多字,跪着的人很是吃惊,可话中的内容,让他额上的汗更密了: “属下,属下不曾知道他姓啥名谁,请,请圣上给属下一点时间。” “哼!一个月!” 说完,整座大殿一阵风扫过,待黑衣人感到脖子都快僵掉的时候,才悄悄抬头,哪还有教主的影子。 是一个月夺到宝物还是寻到那个年轻人?可除非教主召唤,自己是见不到教主的。 沮丧地走出圣教坛,往平阳方向疾飞而去。 九洲国,皇宫,就在皇帝和杨拙二人剑拔弩张之际,一声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报————” 来人跪倒在地,却是言官张觐,见地上还有两人,便开口道: “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准奏!” 张觐见身旁还跪着人,犹豫了一下。 皇帝对这个言官还是了解的,直来直去,一般也就是一些朝中大臣的门风问题,也没什么要避嫌的: “有事便奏,但说无妨.“ 张觐见皇上都如此说了,也不顾忌,急急开口道: “现满都城都在热议,九州国内潜伏着一妖魔转世的女人,在世人面前以神医或神仙自居,会一些歪门邪道,能凭空取物。其心毒如蛇蝎,会摄人心魂,长此以往,必定生灵涂炭,国将不国。” “可有指名道姓?” “有,就是有神医之称的陆妍。而且有大量的证据,荫山村温疫,用了一些不是这个世界的药物,还有羌国传来,说此女子是他们国家的守护神,但就在昨天晚上,羌国皇帝一命呜呼,而且极为惨烈,浑身像干尸一样,还留下了只有此女子身上独有的琉璃碎片。” 杨拙身上的气势突然爆长,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从张觐头顶压下来,张觐顿时脸色苍白。 “张爱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赶紧去彻查一番,看是哪个造的谣言。” “回,回皇上,不是谣言,而且此女全国还有很多酒楼,什么女子专营铺,据说表面上看着光鲜,实则是一些肮脏之物,施了咒语。皇上,长此以往,恐怕会危及子民及江山,不得不防呀。皇上!” 说完,声泪俱下,拼命地磕头。?陆妍伏在地上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身旁这只暴走边缘的狮子,杨拙并没有像平常一下,毛发仍然竖立着,随时都会出招。 “启皇上,民女冤枉。民女乃一介百姓,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健康,定是有一些心怀不轨之人,见不得咱九州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故制造谣言,蛊惑民心,皇上英名,民女求皇上彻查此事,还民女清白。” 陆妍虽跪在地上,但说话铿锵有力,言语中隐含对生事之人的悲愤,而且把它上升到国家的高度上来。 皇帝听到陆妍的一番话,心里也不由打心底里欣赏。遇到如此之事,还能淡然自若,并将问题抛给自己。真是高,高! 但表面上不显,避重就轻道: “你可是羌国的守护神雪女?” 说得轻描淡写,就好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随意。 陆妍伏在地上的手紧了紧,规规矩矩答道: “启皇上,民女不是雪女,可羌国皇帝不信,当时杨将军背负攻打羌国的任务,臣女想着,这是一个机会,就答应了下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城池,相信圣上圣明,不会怪罪民女自作主张,如果当时民女要让杨将军派人回来请示圣上,也会错过最好的时机。” “后来呢?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呈报。” “民女和杨将军在羌国出了点意外,差点身死民乡,后有幸得命归来,却因杨将军身体出现异常,导致民女误会,失意之时,失足落下山谷,昨日才被陆大人一行寻到,回到家里。民女句句属实,如有半分欺瞒,民女愿领罪。” “雪女一事,既然羌国承认,那就是事实,你是我九州国人,你的便是九州国的,那羌国自然就是九州国的,朕自会记你大功,关于这一点,你可有疑义?” 陆妍内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就是赤裸裸的抢劫,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民女生是九州国人,死是九九州国鬼,民女的一切都是九州国给的,圣上鸿福齐天,民女不敢居功,羌国臣服的是圣上的龙威。” 陆妍绞尽脑汁,回忆起前世看到宫斗剧,把那些剧中的台词胡搬乱造般说出来,说得有些乱,但驾不住都是些好话。好话谁去管有没有逻辑性。 听到这一席话的皇帝,龙颜大喜,走下金銮殿,亲手将陆妍扶了起来: “关于流言,你也不必理会,都是些跳梁小丑罢了,朕自会处理。” 皇帝说到这,顿了顿,有些犹豫地开口道: “你这一身的本事,都是谁传授给你的?”?想起陆妍之前给自己护理时,年轻了十岁的容颜,皇帝忍不住开口道。? “民女天生愚钝,偶然一次摔伤了脑袋,昏迷时得神仙指点,故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出现在脑海中,不然,以民女一介乡野丫头,怎么会知晓这些。” 想起陆妍之前给自己护理时,年轻了十岁的容颜,皇帝忍不住开口道。虽然嘴上让陆妍不用担心,内心其实是有些动摇的。 陆妍身上有太多不同,只是聪明的他,没有流露半分。至少目前来说,陆妍的一些点子,确实是利国利民,是惠及后代子孙的大益事。 作为九五之尊的皇上,眼界自然不低,想得也会长远些。至于今后真有什么不对劲,自己安排暗探便是。 想通了这些,皇帝刚刚还有些虚的笑容,如今变得真诚起来。羌国呀,一直骚扰了九州国近百年,如今,这么大一片疆土全部划到自己的版图中来,这便是开朝老祖,也做不到的事。 看向陆妍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还真是九州国的福星。肯定是有心之人见不得九州国的好,特别是北夜国,一直对九州国虎视眈眈,还有东陵国。 陆妍被皇帝盯得头皮发麻,垂下眼帘,心里松了一口气,危机总算暂时过了。 皇帝见陆妍温顺的样子,很是得意。这么能干的人,见到自己,还不是一样臣服。 再看看一旁的杨将军,看到那股凛然的气势,怎么看怎么喜欢,完全忘了刚刚对方发出气势时的不快甚至是愠怒。 要是他能拿下北夜国,那一统大业,不就是手到渠成的事。 杨拙没法忽视头上那目光,抬起头来,看到皇帝的目光,眉尾就是一跳。 想到陆妍闲时同自己开玩笑说的断袖之瘾的事,浑身起了一层疙瘩,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杨将军,此次攻打羌国,你功不可没。等最近事情平息了,朕再重重赏你。有空多了解一下北夜国,哈哈哈哈^^” 待皇帝重新落座后,让太监赏了一些金银财宝以及一些稀罕玩意。并承诺过几日上朝之时,再当众论功行赏。 陆妍和杨拙对这些不在意,此时只想快些离开皇宫,外面谣言满天飞,也不知道家人怎么样了。 前往北夜国 匆忙赶回家的杨拙陆妍二人,见母亲,父亲,文笛,严鞘,陆韜,小妖,小白,思思,甚至连空龙都在院子里,脸上一脸焦急。 一股暖流在心底散开,陆妍整理了一下头绪,微笑着走向家人。 “都进去吧,我们没事。” 看到母亲欲言又止的样子,陆妍忙道: “娘,我没事,只是拖累娘亲了,是女儿不孝。” “娘没事,是娘没本事,让你一个女子抛头露面,才会招惹这些是非。” 说完默默垂泪。 “哼!我现在就出去,杀他个几个,看谁敢乱说!” 陆韜本就是个直肠子,是陆妍的崇拜者之一,如今又知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气哄哄地就要往外闯。 “韜儿!别胡闹,此事需从长计议。” 论武力值,陆永轩虽有武功底子,但却不及陆韜,可父亲的威严在那,憋屈得脸通红。 “我们进屋再说吧,此事没那么简单。” 严鞘一反纨绔公子的神态,整个人也难得严肃起来。 文笛拉着思思,思思拉着已化人形的小妖,陆妍后面跟着小白。至于空龙,则没动。毕竟,自己算是外人,识趣地避嫌。至于鬼叟,回来后没待上一刻钟后便没影了,也不知去了哪。 陆永轩见文笛思思及小妖也进来,不由用眼神询问陆妍,陆妍微微点头。 “关于妍儿的事,我相信大家都听说了,有八成接近事实,两成是凭空捏造。可见此人已调查妍儿已有一段时间,此人居心叵测,但我们至今不知是何方人物,有什么目的,下一步会怎么做。且这么大的手笔,也不可能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势力。” 陆永轩看着屋内的人,沉声道,见大家都在仔细聆听,将视线转到陆妍身上: “妍儿,你仔细想想,可有得罪什么人?” “要说得罪什么人,我实在想不出来。想那羌国皇帝,被刺杀也就昨晚,且今天才发现,可为何消息如此灵通?刺杀之人必定和谣言散播之主使者为同一人或同一组织。其目的便是让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并悲惨死去。如果当今圣上听进馋言,赐我死罪,我这罪名便坐实了,即便皇上不会立即处置我,也会在皇上心底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而且,我走在街上,肯定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由此看来,必定是个有着消息灵通的组织,我们有过正面冲突的,便是圣教。但圣教有他的行事原则,在他们眼中,我们便是蝼蚁般的存在,更何况,我们离开前,对方已在释放善意,更何况妍妍对那人的儿子有救命之恩。一上来便将羌国杀害了,祸水东引。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北夜国和东陵国。” 杨拙开口道出自己的推测。 “没错,东陵国与我甚无交集,那么最大的嫌疑便是北夜国。” 陆妍补充道。 “难道,难道妍儿的身份被发现了!” 戚氏稍稍一联想,便想到了这一层。 “要想知道真相,去一趟北夜国不就行了。刚好北夜国在半个月后有一个十年一次的拍卖会,听说稀罕的东西可不少。刚好有一样我需要的东西,你们要去,可以和我同行。” 屋外传来鬼叟的声音。 戚氏恐惧地对陆妍摇摇头,陆妍则目光坚定,迎上母亲的目光: “娘,那是你的家乡,这一趟早晚得走,只不过现在提前了。女儿不会鲁莽行事,只是打探消息。而且当年的是非曲折,女儿发现还有很多疑点。如果从一开始,便只是宣王的阴谋,那外祖父外祖母以及舅舅凶多吉少。请娘亲答应女儿。” 戚氏的心已被生活磨得彻底收了起来,但听到女儿一席话,想到自己一次都没见过的父母母兄弟,说不定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这么多年自怨自艾外,对父母怨恨,可更多的是渴望这份缺失的亲情。 听到父母可能也惨遭毒手,再也不没法平静下来。只是这一点和女儿的性命相比,就变得犹豫起来。 如今女儿正在风口浪尖上,在九州国,即使今天皇上放过了,可君心难测,万一哪一天………且女儿此时出去,也会被不知情的人伤害。 思来想去,也没有结论,求助似地望向孩子父亲。 陆永轩见谨儿望向自己,又怎能不明白她的纠结。但他毕竟想得长远些: “去北夜国,未尝不是件好事。首先,可以避开国内的风浪,谣言便是谣言,过一阵便会不攻自破。其次,去北夜国,能打听到一些消息固然好,如果有危险,不打听也罢,权当散心。” 陆永轩望向戚氏,眸底一片柔软: “孩子大了,以她如今的影响,注定不能做温室的花朵。我们管得了一时,也管不了一世,让孩子多历练历练,也未尝不是好事。” 戚氏默然。 “收拾一下,下午便出发。” 陆妍欲言又止,最终轻声道: “前辈,能否在这院里设个厉害的阵法,我母亲身子弱,不想无关的人打扰。” 活了上万年的鬼叟岂不明白陆妍的意思,暗道:小狐狸,竟真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使了。可想到她做的饭菜,便答应下来。 只见鬼叟伸出食指,在胸前划了个半圆,紧接着,双手翻动,打出繁奥的手法,身形同时跃起,在空中拉下几道残影。 几个喘息之间,大院周围升起一道光圈,随后隐入地下,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然后食指指向戚氏,一束光射入戚氏眉心。 “成了!出入此阵的方法只有你母亲一人,且每开启一次,只能进一个人,而且是你母亲允许之人。” 大家这从才震惊中回过神来。 几人好奇地试了几次阵,发现院还是那个院,可走进去空无一人,里面的人则能看到外面,见陆韜转来转去都在院外的同一个地方转圈,不由哑然失笑。 “别说凡界,就最玄界的人来,也休想破除此阵。” 鬼叟显然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鬼叟轻易的露这一手,在几个年轻人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原来,真的有传说中的强者存在,每个人心里都在纳喊:我一定要变强,变得更强。 原计划鬼叟只带着杨拙陆妍,可陆韜,严鞘,空龙也嚷嚷着要去。就连小白小妖也不例外。文笛默默站在一旁。 最终,小妖留下来保护戚氏,文笛和思思也留守家中。其余人等,随鬼叟出发。站在鬼叟放大的飞剑上,大家兴奋得像个孩子。 空间消失 一行人有说有笑,外出的兴奋完全取代了对未知危险的恐惧。就连陆妍,也被感染到了。 蓝天白云,近在咫尺。站立在飞剑上,衣袂飘飘,万里河山,被踩于足下,广袤的天空,仿佛伸手可触。 一股指点江山,激杨文字的豪气油然而生: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心里想着,却情不自禁说出口。 听到充满着旁豪气和激情的吟涌,虽只有一句,却把几人心底里属于年轻人的蓬勃朝气,对未来的追求和向往,全部激发了出来。 鬼叟若有所思地望向陆妍,此时的陆妍将手背于身后,昂首而立,目光望向遥远的地方,自信而坚定。整个人焕发出一种让人忍不住向她靠近的光彩。 且当她说这话时,骨子里隐隐透露出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鬼叟甩了甩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就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刚刚一刹那间竟有一种莫拜的感觉。这让鬼叟极度不爽,自己肯定是哪根筋搭错了。 飞行了两个时辰,天渐渐暗下来。寻了个最近的城池,降落在城郊。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陆妍的提议下,各自乔装打扮了一番。 严鞘男扮女装,打扮商家小姐,陆妍扮成严鞘的丫环,陆韜贴了个假胡子,脸也抹成了古铜色,一副保镖模样,杨拙则打扮成马夫,空龙仍是只猫,不过由黑猫变白猫,小白则缩成迷你版,和刚遇到陆妍时的大小。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兴奋不已,唯有严鞘,苦着一张脸,写满委屈。可想想一路上陆妍装扮成的丫环会近身照顾自己,便觉得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鬼叟觉得多此一举,在他看来,如果有人找麻烦,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可他想到自己还有别的事,总不能时刻呆在几人身边,也就不出声了。而且还在陆妍的要求下只身进城弄了几人的衣服及一辆马车。 今天要夜宿的城池叫青石城,青石城以石雕出名。原本是边垂一座小镇,一百多年前,镇上出了个石雕大师,其石雕出神入化,栩栩如生,暮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与之相关的酒楼,其他交易也渐渐发展起来,渐渐地,发给展成为方圆百里的大镇,后更名为青石城。 城里本地居民不到百分之一,绝大多数是外来人,鱼龙混杂。为了维护城内秩序,城主请了一批武林高手,维护城内秩序。这些守城人员称为管理者。 凡进入城人员,每人五两银子的入城费,且不能携带任何武器。城内禁止杀人。但打架斗殴之类,致伤致残诸如种种,管理者是不会理会的。 一行人赶着马车不紧不慢朝城门走去。正欲进城门,只见守门的武者拦下了马车: 陆妍会意,按人头每人交5两银子,共二十五两。但武者没有让开: “停轿检查!” 难不成还担心我车上坐两人不成?姑娘我是这么穷的人么。但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陆妍满脸堆笑: “这位大哥,我家小姐怕见生人,还请通融一二。” “不行,城主有令,凡进城者,都需严格检查。” 说完,咦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盯着陆妍看个不停。 闪过一丝疑惑,严鞘从门帘风隙处看到,心里暗道:不妙! 掀开轿帘,盈盈走下轿,对着守门人微微欠身: “这位大人,您要检查便是,我这丫头从未出过远门,可别吓着了她。” 守门人一见女子装扮的严鞘,魂都被勾走了:眼前的女子红唇妖娆弯起,眼角微眯,狭长撩人,秋波流转,让人心醉沉迷。 青石城地处边垂,虽人口众多,如此美人,何曾见过,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就这样任陆妍一行人进城。 “你这出美人计使得不错。” 待确定没人跟踪之后,陆韜强忍住笑,正儿八经道。 几人强憋着笑,生怕自己笑出来,严鞘不干。 “对方拿着的便是媳妇的画像,我们一切都要小心,次日一早,待鬼叟回来便动身。” 杨拙扔出这一句后便不再说话。 寻了一处中等客栈,众人各自歇息。 就在这时,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陆妍所在的客栈对面探出脑袋。每人眼中都露出猥琐的目光。 “大哥,这么美的人,滋味肯定销魂。” “那还用说,大哥艳福不浅。” “放心,事成后,老规矩,我用完了,你们也享受享受。” “还好我们今天去城门溜哒了,不然,岂不是错过了此等好事。” 说完,三人一阵淫笑。 洗漱完毕的陆妍,唤小白守住门口后,心念一动,进入空间。 上次空间的巨变,陆妍总是不放心,而且也隐隐有些不安,想看一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进入空间时,吓得目惊口呆: 医疗系统不见了,药田米树菜园灵河山脉以及里面的生物,统统蒸发似的,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整个空间混沌一片,没有天地之分。但灵气是之前空间的数十倍。 难道进错地方了? 陆妍退出再进来,反复无数次,最终不得不沮丧地承认一个事实:以前的空间彻底消失了。 巨大的失落涌向陆妍,那里面可是自己全部的家当。 陆妍失踪了 陆妍查探了一下灵雾,发现经脉中除了灵雾灵液外,还有真元,且灵雾灵液及真元自动在周身经脉中运转,自丹田向主经脉,再由主经脉向分经脉,运行一周天,再回到丹田。 盘膝而坐,待真元灵雾灵液运行至分支经脉时,引导其集中到指尖,再将灵雾,灵液,真元剥离开来。 陆妍用精神力小心控制着,灵雾首先剥离开来,从指尖缓缓流长,呈乳白色,比以往的更纯净更凝实。 紧接着是灵液,灵液不再是一滴一滴,而是如涓涓细流,源源不断。 想到之前自己凝成冰针时,对那个驭兽师毫无作用,陆妍有些泄气。不再往外释出放灵雾及灵液。而是进入了沉思。 当时的冰针,是单纯的灵液固态,和普通的冰没什么两样,如果打中别人,说不定还起到疗伤作用。怎样才能将之化为利器呢?如果将真元融合在一起,会不会有所不同。 自己如今的战力太弱,得有一些保命的本事。陆妍顾不上抹掉额头上的细汗,运用精神力,试着将灵液和真元结合起来。可接连试验了很多次,都失败了。 越是这样,陆妍越是不服输。难道自己的方向错了?气体和液体,液体蒸发成气体,气体在某种特定条件下成液体。灵液本就是灵雾的另一种形态。是否真元和灵雾结合再转换成灵液最终成冰针? 陆妍一次又一次尝试着,就在精神力接近枯歇时,终于成功了。冰针的形态还有些粗糙,但也算是冰针了。陆妍轻呼一声:“去!” 冰针激向桌上的茶壶,茶壶瞬间击成粉末。 把陆妍吓了一跳,随即一阵狂喜:自己体内的真元居然如此强悍!自己也成了武林高手了!这要是在前世,可以在街上横着走了。上个电视台什么的,亮瞎观众的眼。 陆妍没有得意多久,想到驭兽师,想到鬼叟,自己如当头被人泼了一盘冷水,随即焉了下来。 但转念一想,总比战斗力为零的以前强。有了真元,是不是表示可以修练武功了,飞檐走壁神马的。想到这,陆妍嘿嘿地傻笑起来。 忙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陆妍身上粘糊糊的,将脸上的妆容卸掉,洗了个热水澡,因为有小白守着,陆妍很快进入了梦乡。 杨拙站在门外,听着陆妍均匀的呼吸声,冰冻脸上隐隐有了一丝笑容,看了看守门的小白,杨拙吩咐了一声,便回房休息了。此去北夜国路途遥远,路上不知道还有怎样的危险在等着他们,故必须保持充沛的精力。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杨拙便来到了陆妍门前,一早醒来,总觉得心神不宁的,见小白居然睡得正香,屋里也没听到媳妇的呼吸声,心下咯噔了一下,顾不上叫醒小白,一脚踹开了房门。 床上空空如也,床上凌乱一片,哪有媳妇半点人影。 “媳妇!媳妇!” 杨拙找遍了整间屋子,也没见着,窗户从里栓上的,没有打开的痕迹,门也是从里栓上的。 心急如焚的杨拙用力踹了还在酣睡的小白: “你主人不见了!快点想想,昨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白一听这话,立即一个骨碌站起来,除了睡得特别香甜外,没什么不一样。 小白:糟糕,我一般不会睡这么沉! 杨拙:蠢蛋!中了迷药都不知道。 几人的房间是连着的,杨拙刚才踹门的动静这么大,空龙,陆韜都起来了,忙问什么事。 “严鞘和鬼叟呢?” 当陆韜去房里看时,两人都不见了,不过,在鬼叟房里,留了张纸条,意思是他要三天后回来,让他们在青石镇等他三天。 会不会严鞘和陆妍跟着鬼叟走了呢?大家随即否定了这种推测。陆妍和严鞘不是轻重不分之人,而且鬼要留言中也没提到两人。 严鞘和陆妍失踪的方式相似,门窗从里反栓着,被子凌乱,人凭空消失了。 杨拙像是想到了什么,重新走进陆妍的房里,每一寸地方都仔仔细细摸着,还时不时敲敲。 陆妍究竟去哪去了呢? 别说杨拙和陆韜,陆妍自己都不知道。 一个黑屋子里,空气散发出一股股霉味,陆妍缓缓睁开眼睛,待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后,发现同屋的还有十几人,都是十四五岁的姑娘,一个个眼里全是害怕和恐惧。 陆妍试着动一下自己的身子,身上软绵绵的,使不出一丁点力气。 不禁苦笑,自己运气怎么这么好,随便挑一家,都能挑到黑店。只是不知道这是哪,又将被运到哪去。 正在陆妍想着如何逃出去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只听咔一声,是开锁的声音,门开了,一束光亮照进来,伴随着一个很凶的声音: “把脸都露出来!” 一个小姑娘因害怕恐惧晕了过去,啪一声,皮鞭毫不留情地招呼上去。 “大哥,这样打坏了,上面万一怪罪起来?” “哼,你放心,我有分寸,这叫杀鸡敬猴。以免她们生了别的心思。” 其她人就是一抖,将头慢慢抬起来。 陆妍也装作害怕的样子,慢慢抬起头。 那便逃吧 在抬头前,忍住胃里翻腾的难受,手在地上胡乱抓了一把,往脸上抹。 同时,不动声色地分出一缕神识到自己的体内,见灵雾和灵液在体内缓慢运行着,气体里还混有一丝安眠成份的气体。目前只有少量的了,此种安眠是纯植物的,人体吸入一点点,起到安神的作用。 昨晚自己也不是没闻到此气味,只认为是普通的安神的梦香,也没有多想。但陆妍突然想起来,在她快要入睡时,店小二说房里的盆栽需要更换,当时陆妍看是一种净化空气的植被,也就没多留意。难道是那盆盆栽的问题?那岂不是杨拙他们一样有危险。 正当陆妍在冥思苦想时,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待回过神来,见一个彪型大汉站在自己上方,居高临下地望着陆妍,手中正杨起那条鞭子。 陆妍迎上对方的眸子。彪型大汉借着光亮,看着如此纯净的眸子,呆愣住了。 虽然陆妍在脸上糊乱弄了一把,可匆匆忙忙的,没遮住的地方肤如凝脂,和脏的地方形成强烈的反差。 “大哥,大哥,我们发大财了!” 陆妍暗道一声糟糕。 “嚷什么嚷,恨不得全青石镇的人都知道我们关着这么多姑娘吗?” “不是,我们,我们捡到宝了。” 说完,走出去,回来时拿了一张湿毛巾,往陆妍脸上一抹,把陆妍像拎小鸡一样拎到那位大哥面前。 “大哥,你看这货色,要是卖到北夜国,肯定是个好价钱。” 大哥模样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妍看,嘴角连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咽了咽口水: “真是人间极品,要不是老子欠着赌债,绝不便宜北夜国那风流皇帝。把这些都给我收拾干净了,我马上找上头的人,哈哈哈哈………真是天上掉下个美人儿呀。” 北夜国皇帝?不就是自己的舅舅?害了母亲半辈子隐忍地活着的人。 自己正愁怎么去打听消息,结果就碰到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只是自己前去,凶多吉少,万一……… 但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等等,想到守城人手中拿的画像,还有自己和母亲七分相似的容颜,被认出来的机会太大。 或许,可以将自己的容貌略作改变。要是空间还在就好了,稍打点玻尿酸,捏一捏,轻易就能改变容颜。 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平时太依赖空间了,这一遇上点事,总是第一时间想到它。 思前想后,理不出一丝计划成功的可能。既然此路不通,只有想办法逃了。 陆妍一行被黑布?上眼晴,大约过了两刻钟,方取下。入目处是一座破旧的小院落,院落里有守卫,粗略估计了一下,大约有十人。 但神情大多散漫,估计都以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因为在昏迷时,有专人对所有女子都进行了测试,都没武功底子。这一点陆妍自然不知道。陆妍没被检测出来,是因为她的真元已和灵雾相融。 见这些守卫看着自己这一批人,双眼放肆地瞄着,嘴里尽是**的语言。特别是看到陆妍时,眼睛都直了,相互间对看了一眼。陆言垂下眼帘: 你们等着,有你们好果子吃。 “二麻,你们可别乱打主意,好好管管你下面这些人,这可是送到北夜国的,要是出一点差池,小心人头上的脑袋。” 那个叫猿二的脑袋一缩: “猿二,我们只是看看,看看………” 陆妍脑袋飞快地转着,只有十人,且以那个叫二麻的人为首。趁猿二不注意,回头对那二麻嫣然一笑,欲语还休,二麻全身都酥了,裆下马上有了反应,嘴角拉下一丝银线。 强忍住胃部不适,陆妍继续低眉顺眼往前,眼帘微垂,掩盖住眸底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猿二将一行十几个姑娘安排住处后,马上有两个妇人进来,伺侯她们梳洗。 两个妇人目光戚戚,望向陆妍等人满是怜悯,还不停地叹气。 “好好做你们份内的事,有任何差池,我们不敢保证你们家人的安全。” “你们几个,别想逃走,要是发现,先让爷几个享用了,再送到青楼,给千人上万人骑。要是乖乖听话,说不定可以到个好人家,享受荣华富贵。” 姑娘们脸色惨白,陆妍也装作害怕的样子。身子甚至还抖了一下。 猿二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出去时,对着守卫又交待了一番,便杨长而去。 到了傍晚,陆妍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 “美人,是我。” 陆妍一阵恶寒,慢慢移到门边,打开一条缝,睡眼腥松: “爷,有什么事?” “美人,先让我进来再说。” 陆妍犹豫了一下: “孤男寡女的,不合适吧。” “合适,合适,爷说合适便合适。” 说完,用力一推,便挤进房里,伸出双手,往陆妍身上迫不急待地扑去。 陆妍巧妙地躲过: “爷,讨厌,奴家还未洗漱呢。你稍等片刻,喝口茶。” “爷不在意。“ 说完又要扑上来。 “爷,可是奴家在意,你再这样,奴家要喊人了。” “别,别,我等便是。你可得快些,我的小兄弟可等不及了,你看看他多威武。” 陆妍将目光别过,将气运行至头部,把自己的脸憋红,然后装着不好意思地跑进内室,后面传来二麻一阵淫笑声。 看着一帘之内凹凸有致的身影,二麻只觉得口干舌燥,端着杯子喝了起来。最后将整壶茶水都喝光了。 不一会,只觉得昏昏欲睡,哈欠连天。便脱了外衣,只穿一套中衣,躺在床上。 陆妍适时走出来,大吃一惊道: “爷,您这是怎么了?我给你瞧瞧。” 说完快步走过来,一根冰针出现在指尖。袖子一甩,拂过一阵清香,原本就很困的二麻,闻到这股清香后,马上倒地。 冰针对着眉心射入,二麻的身子抖了一下,便没了声息。 陆妍也不处理,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对着一人耳语了几句,那人跟着陆妍来到房里。 “奴家害怕,爷走前面。” 打开房门后,陆妍一脸害怕,躲在来人身后。 “爷在,爷会好好爱护,” “你”字还没说完,便软软倒了下去。因为陆妍的冰针直接点中其死穴。 陆妍把来人拖至内室。 解决了两个,还有八个。从两个妇人口中得知,二麻武功最高,其他人是原来的混混。二麻每次都会挑几个姑娘享用,再用秘法做成未失身的假象,为了睹住弟兄们的嘴,享用完后,会让弟兄们轮流上。显然,妇人对这一帮人的行为很不耻,可拿家人性命威胁,她们不得不助恶为虐。 陆妍如法炮制,依次放倒了八个。剩最后两个时,两人发生了警惕。这两人比其他人要警惕些,总感觉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你叫两个前院的兄弟叫下来轮岗,我们再上去。” 陆妍乖巧地应着,回房后,敲响了其中一个人的房门。除陆妍被特意单独安排一间外(原本是十六人,每两人一间,二麻为了方便行事,给陆妍单独安排了一间) 屋里的姑娘听出是陆妍的声音后,方打开门,见陆妍身后没人,便开门让陆妍进来。 当得知陆妍已杀掉八人后,房里姑娘害怕得腿都软了,恐惧地望着陆妍。 等我离开后,你们紧闭房门,装着这样叫。而且用力摇床,让床发出声音。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陆妍说完,回忆起前世电影电视剧演的叫床声音,现场演练了一遍。 两个姑娘虽是云英未嫁,却也到了待嫁的年纪,母亲都会传授一些男女之事,听到陆妍发出的声音,俱都羞红了脸。 陆妍自己也是桃红一片,但随即正色道: “如果不想背井离乡,沦为男人的玩物,就照我的话做。” 二人点点头。三人分头行动,分别通知了另外六间房的。 留下的两人守的是后院,故不知道这些姑娘之间的走动。只道是前院还有人值班。 做完这一切后,陆妍再次找到后院两一人: “有位爷,就是进了三人屋子的那位爷,昏过去了,奴家害怕,您去看看吧。” “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在姑娘房里。没,没空。” 两人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合着就后院的我们在这吹一风,你们温柔乡里缠绵。 两人正想一起上去。 “爷,你们留一个人吧,二麻爷说了,留一个人看着,放心。” 两人想着反正已经被吃干抹净了,不管谁去都是吃二手货,便没什么争执,其中一人跟着陆妍。 一路上,只听娇吟不断,床咯吱咯吱响,弄得来人一阵心猿意马,口干舌燥。如今就想着那位兄弟一人对三,估计是身体透支,也没啥大事,见陆妍婀娜多姿的体态,手不老实地伸向陆妍。 陆妍突然转身,来人没收住,直直撞到陆妍身上。只听胸口扑哧一声,嘴张了张,脸上难以置信,没出声便已倒下。 陆妍慌慌张张跑向后院,气喘不己: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刚刚那位爷突然口吐白沫,在地上不停抽搐,您快点。” 最后一人一听,急急忙忙往前院跑。陆妍故技重施。最后一个,应声倒下。 逃亡 陆妍两世为人,前世也过了几年刀口舔血的日子,下起手来毫不手软。至于两个妇人,则点了她们的哑穴,并绑在杂物间。 虽然猿二说第二天过来验货,但也不知这是什么鬼地方,陆妍将其余十五名女子集中在一起,告知人已被杀光,大家各自逃命。 可这十几个女子,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人发话了: “女侠,我们,我们从未出过远门,连怎么回家都不知道,可否跟着女侠逃?” 陆妍心道:如今自保都难,如何护得了你们。而且此处也不知离青石城有多远,一行十六人,太招眼,对方又都是些有武功之人,要是发现,之前做的便白做了。 可自己杀人,如果不带着她们逃,要是那帮人迁怒到这些无辜的少女身上。 陆妍不再纠结结,让大家把护院的外套脱下来,共十套,剪得破破烂烂的,再在地上搓几下,匆匆换上。 两妇人的衣裳也被脱下。余四人换上妇人们来不及扔掉的在小黑屋时穿的脏乱衣服。脸上抹上锅灰及泥土,头发也弄得乱蓬蓬脏兮兮的。 再将十几个陶碗打破,每人拿着一个破碗,从柴房里拿十几根木棍,迅速离去。 走出院子,才知这是荒郊野外,月光照在地上白惨惨的,大家只顾着逃命,深一脚浅一脚拿出吃奶的力气跑。 陆妍并非盲目的跑,今夜月朗星明,陆妍判断出大致的方向,因为搞不清这距青石镇有多远,而且即使知道回城的路,也不知自己同行出来的几人怎么样了,在一切未明的情况下,只能是越偏离青石城方便向逃。 天蒙蒙亮时,终于到了一个村庄,因为陆妍专挑人烟稀少的地方走,故很难碰上村庄。一行人又累又饿,忍不住看了一眼陆妍。 陆妍摇了摇头,让大家不要停留,不仅不要停留,而且不要惊动到村庄的人。 其她人咬咬牙,跟着陆妍往前,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而且,同行有一个已经晕了过去。 陆妍轻叹了一口气,选了一块较隐蔽的树林,树林白雾环绕,在中间有一小块空地,可以容下二三十人。空地不远处有一条山涧。 十几人听到原地休息的命令,崩紧的神经松懈下来。全都或躺或坐瘫在草坪上。 陆妍马上过去查看昏迷的女孩,把了一下脉,发现只是劳累过度。另发现此女心率不正常,比普通人慢很多倍。 集中精神力,发现对方体内经脉血管肌肉骨骼情况清晰地展现在自己眼前。发现靠近右心室的主动脉血管堵塞,血液循环至此时,速度便慢了许多。且她的全身血管很细,不到常人的五分之一。如果不治疗,此女最多还有一年寿命。而且体内还有一股很凉的气体。 陆妍轻握住她的手,比空间消失前灵气浓了数十倍的灵雾缓缓导入,同时导入的还有一丝真元。那股凉气遇到灵雾,到处逃窜,陆妍试着将之赶出来,但无果而终,只好用灵雾加一丝真元强行包裹住。 陆妍控制着灵雾在其体内运行,当运行了两个大周天后,女孩幽幽醒来,见陆妍正握着自己,便一动不动。 随即,被一阵狂喜包围:一辈子都没感觉这么温暖过。女孩名叫欧阳雪,从出生到现在,自记事开始,常年饱受寒冷的折磨。父母请了无数大夫,都说气血不足,脉像极弱,不能大喜大悲。一直用药养着,可大夫最后还是告诉父母自己只有一年的活头。 此次远离家乡,就是听说九州国有一位神医,医术高超,才千里迢迢寻来。由于不能过度劳累,故在青石城休息两日,又因自己从未出过远门,对一切充满好奇和向往,便背着父亲,偷溜了出来。 在路上被人拍了一下,记忆便一片空白,醒来后到了一间黑黑的屋子。 按照欧阳雪以往的性格,早就一死百了,可自从听说了神医之事,对生命的渴望竟是如此强烈。所以在逃亡的时候,也是拼足了命。 好在其她女子都比较弱,相对落下的并不多。 陆妍是在用元气和灵雾拓宽了欧阳雪的血管,虽然还是只有常人的一半,但至少不至于动不动就晕了。陆妍也不是没想过一次修复,可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以她现在虚弱的身体,欲速则不达 饶是这样,欧阳雪激动得挣扎站起来,朝陆妍盈盈下拜: “多谢恩人!如果有幸逃过此劫,欧阳雪必定和父亲登门重谢。” 此时,欧阳血并不知道自己体内经脉的情况,但身体温暖的感觉,自己是第一次感受到。 陆妍倒也大方受了这个礼,此种病症,在这个时代,都只能等死的份。 陆妍见众人都接近虚脱,低头沉思了几分,便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这乱七八糟摆弄一番,还在数着步数,大约花了两刻钟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阵法,同杨拙学的,虽然有些粗糙,但至少不会被一般人发现。 做完这些,陆妍吩咐众女呆在原地,不要四处走动。自己则往树林深处,看能否找到一些吃的。 还果真有一些收获,逮到三只野兔,一只野鸡,还有一种叫鸡菌的磨菇,当然,还有一些野菜,更让陆妍欣喜的是,居然让她发现了一棵盐树,即树干表面呈乳白色,刮下来便是一层细细的盐。还有一些野果。 陆妍用树藤编了个简易的网兜,将磨菇及野果装到里面。野菜捆成一扎,弄个提手。野兔和野鸡则用山藤串起来。盐则用撕下来的衣服一角包好。 过了半个时辰,才回到草坪,见大家都还在,把吃的扔在草坪上: “请大家把双手伸出来。” 大家见陆妍这才一会的功夫弄了这么多吃的,再加上昨天亦是陆妍杀了人,对陆妍惧怕的同时,也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所以大家都不自觉地以她为中心。陆妍话音刚落,大家都伸出双手。 陆妍挑了四个手上有薄茧的女子出来,两个负责收拾野味,一个起灶,一个拾柴禾。 其她人也不好闲着,虽然十指不沾阳春水,可还是很积,只不过帮倒忙。 陆妍则是再次走了出去,观察了一下周边的地形,发现此处地势较高,离此处不远的山谷,是一个极好的藏身之处。而且此地植被品种齐全,小动物也不少,吃的也没问题。只是要是有个山洞就好了。 她们一行人,虽然乔装过了,但如果真惊动到人贩子口中的大人物,查起来,自己这一群菜鸟被发现是迟早的事。还不如先避一阵子,等风声过了之后,再想办法离开。 经过半个时辰的搜索,在山谷的右侧,找到一个四十几平的山洞,山洞里非常干燥,而且在一个支洞内,还有一条地下河。 陆妍对这个地方非常满意,返回时,见食物已经处理干净,可灶不像灶,倒像一堆石头。 陆妍因为有灵液灵雾,还有真元,而且经脉骨骼肌肉经过灵泉水的改进,灵雾灵液的进一步改造,不知道比常人好多少倍,经过一夜的逃亡,身体和精神没受什么影响。 叹了一口气,边搭灶边讲解给这些姑娘们听,然后是生火。 只见陆妍轻车熟路地搭起一个简易的灶,并在上面盖一个平整的石板,待石板烧热后,将肉切成一小片一小片放在上面。 同时将鸡菌及野菜也放在上面,再洒上些盐,每人拿一根竹签叉着吃。 如果说之前这些姑娘听陆妍的,是因为惧怕和不知所措外,现在大家看陆妍的目光就是一种崇拜了。 对于杀过人的人来说、弄点野味那是容易,可像变戏法一样做出如此好吃的东西,那就是人家真的是样样都强。崇拜的同时也充满感激。 特别是欧阳雪,从小到大都被父母保护得好好,何时体验过这种生活,甚至想着,要是一直这样多好。 “恩人,你也太厉害了!武功盖世!医朮高超!连厨艺,都这么好!还让不让人活!” 众女的眼光齐刷刷望向陆妍,全是热切,饶是陆妍,也招架不住,讪讪一笑: “那啥,也没啥,小时候家里穷,什么都得靠自己。” 众女全都沉默了!陆妍无意中的一句话,勾起了大家思乡的情绪。 怒了 青石城,悦来客栈,经过杨拙一个多时辰的查探,终于发现了破绽。 原来,床下面有玄机,可怎么也找不到控制的开关。 杨拙二话不说,把掌柜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身上骇然的气势,让掌柜的一阵颤抖: “说,不说,全客栈的人都得死!” 掌柜哆哆嗦嗦说出悦来客栈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他们只负责迷晕及启动床下的机关,后面的有一个叫万邪帮的接头人负责,负责人是万邪帮下面的小头目猿大和猿二两兄弟,只听咔嚓一声,掌柜的头软软地耸下,死得不能再死了。 杨拙将所有客栈的人轰出来,用前不久刚悟出来的剑式,自己命名为斩天剑,仅一剑,便将客栈变为废墟。 做完这些,带着小白和空龙,到了万邪教青木城分处。万邪帮是在人数上仅次于丐帮的一个江湖组织,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底层全是一些地痞流氓,江湖混混,烧杀偷窃,贩卖人口,无恶不作。 青龙城只是帮会一个分支,头目外号地拔鼠,人如其名,无利不钻,无恶不作,且非常猾头,让城主府头疼不已。 那猿大猿二本就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武功亦平平,但兄弟俩还算机灵,负责转卖姑娘这方面,人脉较广,价格也高。从事此勾当十余年,从未出事。 杨拙和小白扑了个空,猿二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临时安排姑娘的地方,那里地势偏僻,又有十人看守,完全不用担心被发现,更不用说没有一点武功底子的姑娘了。 陆妍体内的真元为什么不被查出来呢,是因为同灵雾融合在了一起,相对灵气浓郁的灵雾灵液,那丝真元即使是高手,也极难发现,更何况猿大猿二两兄弟。 当猿二一路晃悠来到安置姑娘们的院子时,见一个个手下只着中衣,死得不能再死了。姑娘自然全不见了。 找到厨房的两妇人,猿二气不打一处来,质问两妇人发生什么事,两妇人颤抖地说出,十人去姑娘房中,让俩人去厨房弄点吃的,说等会力气用光了要补充点体力。 两人还在准备,就一动不能动。只见一个黑衣人将她们绑在这,并留下一句话: “如果明天来人,就说冤有头债有主,人是我杀的,有本事找圣教,随时恭候。” 猿二当时腿一抖,两妇人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只见猿二站着的地上湿了一片,牙齿吓得发抖: “什,什,什么,圣,圣教?” 但想了想,万邪帮和圣教没什么仇恨,圣教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而是一个神秘的教派,从未插手江湖事宜,但整个武林却是谈之色变。 据说圣教遍布四国,具有比最大的九州国还要强大的力量。在这片大陆四分五裂前,曾有与当时的王朝抗衡的力量。杀伐狠绝,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是连根拔起。 但转而一想,对方只杀了十人,不像圣教的作风,眼睛一闪,厉声问道: “来人什么穿着?为什么你俩不死!” “来人说不杀女人,路过此地,看到此龌龊事,顺便杀了。要想说理,可去平阳县圣教分教。” 然后具体描述了黑衣人的着装,还有他衣服上的标识,有一个白骷髅。 猿二在查看十人的死相时,原本就觉得诡异。不见流血不见伤口,就这么死了。再听到两妇人一番话,哪还敢去追。 其实,不怪猿二不知道,就连陆妍自己也不知道。冰魄针伤人后,便会消散,消散的灵雾会迅速修复之前的伤口。如果陆妍不是大夫,每一针都是致命,反而只能对对方造成短时间的伤害。 猿二神情恍惚地回到青木城,找到猿大。两人越想越害怕,便准备找土拔鼠汇报及商量。 来到帮会那,一进门,总感觉气氛不对,只见守门的兄弟神色异常,眼睛使劲眨呀眨。猿大不知所以,回头问身后的猿二: “猿二,这兄弟的眼睛今天怎么同抽筋似的。” 话刚说完,只感觉铺天盖地的威力向着二人碾压而来。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拎一扔,烂泥般趴在地上,动弹不了半分。 “说,昨晚那些姑娘去哪了!” “大侠,您,您说什么,我不知道。“ 杨拙一脚踩在猿二背上,只听咔嚓一声,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 就在这时,杨拙,小白和陆韜的周围,哗啦啦围了一百多人,原来杨拙一上门时,便有机灵的去通知土抜鼠了。 土拨鼠听说两乳臭未干的小子,再加一条小狗,居然敢在门前叫板,呼啦啦带着一众会员出来。在青石城,没有人敢得罪他。 “哪个狗吃了豹子胆,胆敢同我万邪帮叫板!” “小白,让那个聒噪的人闭嘴!” 小白毛绒绒的身躯扑向土拔鼠,脑袋从脖子上滚下来,在地上滚了好远才停下来。 杨拙手一挥,平地卷起一阵气流,气流停,看热闹的人呼吸一止,万邪帮一百多人轰然倒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未知名村庄的山谷里,陆妍将恢复了正常的力气的一行,进了陆妍找到的山洞。 虽然陆妍在逃离之前,让两妇人照她的话说,祸水东引,但却也不敢冒险。自己在这世上,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原本对自己用毒方面很有信心的陆妍,在阴沟里翻了船,看来这么久以来,自己太过依赖医疗系统,前世的警惕和对药物的敏感度,都有待提高,特别是很多植物自己叫不上名,更不用说其药性。 之前在平阳县的日子,看来是回不去了,世界虽大,可如果自己不变强,就没有安身之地。 吩咐大家捡一些干树叶干草,铺在地上。在洞口及洞内周围铺了一圈趋虫蛇的草药。这些草药山上随处可见。 陆妍在洞口布置了一个阵法,在阵法外围设了些陷阱。以防有人发现或有兽类攻击。虽然没发现大型兽类,但前世多年的丛林作战,让陆妍把一切尽可能考虑周全。 想到现在还是春末,晚上山里的天气会很凉,陆妍布置完这些后,便交待大家切勿走远,听到任何动静都尽快回洞里。当然,也告诉大家洞门口的陷阱,让大家小心。 “陆姑娘,我们可以长久住在这吗?” 名叫李媛的小姑娘怯怯地问道。在刚刚吃烧烤时,大家彼此都简单介绍了一下,叫李媛的姑娘是此次队伍中唯一的青石城本地人,不是被拐,而是被好赌的父亲用来抵债,也是唯一一个不想回去的人。 “肯定不可能,只是暂时在这,等过两天,我再出去打听风声。” 陆妍难得一笑,能住在这一辈子吗?可能除了李媛和欧阳雪外,没人愿意长久待在这。 不知谁打了声喷嚏,像传染似的,接二连三有五六个都打起喷嚏来。 陆妍望了一眼这些娇弱的姑娘们,叹了一口气: “你们待在这别乱出去,等我回来。” 青石城,最高档的客栈,青石客栈,一个雅致的院落里,一个中年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地上的跪着五六个人,大气都不敢喘。 “我养你们有何用,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都看不住。如果杀你们能换回雪儿的消息,我眼都不眨一下。两天内,还没找到,提头来见!滚!” 五条人影嗖不见了人影,消失在青石城的暮色中。 兽吼 无名山村,一个穿着破烂的人影在山林中穿梭,不时弯下腰采摘什么。正是外出的陆妍。原计划是要出去打探消息,可见几人都有感冒的前兆,且已不早,便先出来寻药,明日再作打算。 和药材打了近二十年交道的陆妍,对草药有一种别人不找到一种清热解毒的车前草及野菊花. 可用什么煲药呢?去村里借,肯定不行,去偷,自己又做不出。突然一拍脑袋,自己不是有个药鼎和白火吗? 陆妍将草药扔进洞内后,像风一样又跑出去了。天无绝人之路,经过半个时辰的寻找,找到一处适合做陶瓷的陶泥。 陆妍挖了一大堆,由于运回去不方便,好在此处比较隐蔽,陆妍她们进来这么久,都没发现有人。于是席地而坐,祭出药鼎,药鼎逐渐变大,将泥土捏成各种原坯,有碗,陶罐,然后小心翼翼放进药鼎,盖上盖子。 祭出白火,运用精神力关注鼎内陶器的变化,让陆妍震惊的是,过了一半个时辰,居然一不小心全烧成了瓷器,而且是白瓷。 撤去白火,待冷却后将五个瓷碗和一个瓷罐拿出。要是被制丹师知道,陆妍居然用药鼎来做陶瓷,肯定会痛心疾首,这简直是暴殄天物!更何况是已生成鼎灵的药鼎。 有了这次经验,第二炉就容易多了,共烧制了二十个小碗,十五个大碗,全部是白瓷,一个瓷罐,三个土陶罐,其中一个土陶罐是铁锅的形状。 可此地离山洞有些远,能否收进药鼎里再在洞门口拿出来?可因为有了空间突然消失不见的教训,陆妍只是先将一个碗收进药鼎,隐入手中,过了一刻钟后,再祭出药鼎,东西完好无损。 陆妍大喜,将所有瓷器陶器收进药鼎,想想不放心,又拿出六个碗放到最大的陶罐中,手抱着往山洞赶。 万邪帮总部,帮主李霸天眼里杀机毕露,唤来三位心腹: “挑几十个人,秘密找到那些姑娘,杀无赦!” “帮主,可我们都不知道那些姑娘长什么样?” “那些端了青石堂会的人,暂时也没找到。去青石城的安置地点查,这个还用我教!哼!” 青石城万邪帮分堂门口,杨拙冷漠地望着一地的尸体,此时分堂就只剩地上瘫着的猿二一个活口,拎上已经软成一团的猿二,瞬间离去。待城主府的人赶来时,始作俑者已楼去人空。 青石镇虽乱,但平时最多是打架斗殴,只要不死人,城主府的人一般都不会出面干涉。因为里面各方势力,稍处理不好,城主也头痛。 此次一下死这么多人,虽然城主向来看不惯万邪帮的作派,帮里成员大多是一些地痞流氓。老百姓亦是敢怒不敢言。故发生如此多的命案后,老百姓心里拍手叫好。 城主府的人也是如此,可他们是管理者,恣姿态必须摆出来,于是,上报朝廷,一时间,杨拙和小白出现在通辑令中。陆韜则被人自动忽略了。谁让他没有动手的机会呢。 于是,在陆妍她们出逃的日子里,欧阳雪父亲派出的人马,万邪帮的人马,城主府的人马,全部出动了。 很庆幸陆妍做了这个决定,躲开了万邪帮的追击,可也因为这样,欧阳雪父亲的人及杨拙也找不到。 陆妍带着这些家伙回到洞口,将药鼎里的碗拿出来放在地上,再招呼洞里的人把它们搬进去。 众人一看到这些白瓷餐具,个个都傻了眼,不约而同望向陆妍,就差脸上写着:在哪偷来的?太牛了! 陆妍头上冒出无数黑线,吱吱唔唔掩盖过去了。 在洞口外,起两个土灶,有了上次陆研的亲自示范,这次大家都跃跃欲试。 陆妍也不拦着,让李媛垒灶,谭晓,旭晶,张丹收拾柴禾,欧阳雪清理草药,吴敏负责清洗餐具,其余人将洞内收拾一番,即使是临时住所,也得尽量布置得舒适些。待火烧起来后,陆妍将足量的车前草扔进陶罐里,吩咐李媛一些注意事项后又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陆妍回来了,带回来三只野鸡,两只竹老鼠,三只兔子,二十几个鸟蛋,蕨菜,椿菜,野芹菜,磨菇,还有野花椒,桂皮,辣椒。 此时天色已晚,饶是陆妍这改造过的身体,经过一天一夜的忙碌,亦是有些微疲倦。 其她姑娘在陆妍制陶瓷时,已经在陆妍的要求下休息了一个时辰,各喝了一碗车前草药汤。逃亡的紧张和从未接触过的生活的兴奋,反而一个个神釆亦亦。 陆妍吩咐着大家将拿回来的东西处理好,最后掌厨,自然是陆妍。陆妍可不想虐待自己的胃。 不出半个时辰,椿菜炒鸟蛋,磨菇炖野鸡,干煸兔肉,香辣竹老鼠,清炒野芹菜,全部置于几片在几片芭蕉叶上时。 干煸兔肉就三大碗,香辣竹老鼠两碗,磨菇炖鸡一大陶罐,足够十几人美美地吃一顿了,可惜没有米饭,陆妍暗叹道。 其她几个可没陆妍这种感叹,在逃亡之前就不曾好好吃过饭,走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吃了一顿勉强5分饱后,就没再吃别的。 此时,洞内菜香四溢,陆妍一说开动,大家也顾不上平时的淑女形象,放开吃了起来。一个个吃得心满意足。 吃饱后,十几人围着陆妍,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比如说这些碗和陶罐,还有那些调料,都是大家没有吃过的。陆妍把之前编好的应付了一下大家。特别是碗和陶罐,就是趁别人不注意偷来的。 “想不到这么偏的山村,也有这么好的东西。”欧阳雪感叹道。 陆妍正想着怎么敷衍过去,谁知一声售吼,把众人吓得脸色惨白。 “把火烧旺起来!快!”? 陆妍第一个反应过来,吩咐大家把柴禾往火堆上加。?洞内只听噼啪的柴火声,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因恐惧吓得惨白的脸。 “大家不要慌,我们的柴火足够烧一个晚上。我去后面看看,有没有出口。” 陆妍已经听出那是老虎的声音,也是陆妍大意了,勘察了几次,不像是有老型野兽出没的地方,不过,有一点奇怪,就是虽然此地离村里较近,可也没有人进到此处。 “不好!” 陆妍忙问大家刚刚处理猎物的东西扔哪了,李媛说就顺手扔在洞口不远处。?陆妍飞快地走出,将皮毛抱进洞内,吩咐大家用手刨泥,把这些皮毛埋进泥土里后,把火堆移过来,这样即掩盖了血腥味,又不至于让熟的皮毛味溢出来。?陆妍则弄了一些火灰迅速洒在洞外之前放置动物皮毛的泥土上。 “大家不用担心,野兽怕火,你们负责把火烧大,越旺越好。再说,即使有野兽过来,我也有把握解决。” 其实陆妍心里是没底的,当时杀了10个人,完全是在对方不防备的情况下,对准穴位下手。如果是老虎,如果不能对准穴位,会让老虎更加暴躁,就有可能不够这团大火来伤害这些人的姓命。 但陆妍在这些姑娘们面前,不能表现出一丝犹豫或害怕,自己必须镇定下来,并让大家镇定下来,不然,情况只会越来越糟。?又一声兽吼,这次是在草坪附近,大家心里就是一跳。 怎么办? 陆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这里。而且也后悔自己的大意,当时在草坪那处理猎物时,没有及时清理。 自已手上有的底牌:伙伴?没有!有的只是拖累。武器?只有冰魄针,也不知道威力怎么样。 陆妍的脑袋飞快地运转起来,在想着万一出现最糟糕的情况,怎么应对。 可已经容不得陆妍再想,一阵风扫过,万籁俱静。洞内的人呼吸集体一滞。 空间回来了 “退到火堆后!” 只见一阵风扫过,夜突然静了下来,大家呼吸不由一滞。 陆妍将准备好的十根冰魄针夹在指缝间,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战意,随时准备战斗。 来了! 洞外响起几声虎啸,只见一只比在动物园看的大四倍的老虎对着洞口,一阵咆哮。 陆妍这才想起洞口设置了阵法。看看洞口不远处的庞然大物,再看看手中的冰魄针,不由一阵苦笑, 但这个阵法很初级,如果不管不顾,最终也能闯过。陆妍恼恨自己没有用心学。 随后,见老虎停止了闯阵,蹲坐在洞口,眼神微眯。 “走!” 陆妍迅速做了一个决定,带着姑娘们往洞内地下水处走去。每人拿着一个碗,碗底是灰,碗口是火种。 当时陆妍查看洞内地形时,发现地下水再往里,是一条狭窄的幽深的通道。 如今老虎死守洞口,饿都得把几人饿死,虽然后面的通道也可能是个死胡同,还可能有未知的危险,可总比在洞内等死强。 洞内湿漉漉的,时不时有水滴下来,大家借着火种微弱的光,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跟在陆妍后面。进洞之前,一向沉默寡言的童晓要求断后。陆妍询问的眼光望过去。 “我会一点三脚猫功夫。” 一行十六人,以陆妍为首,童晓垫后,向洞内前行。大约走了两刻钟。 “啊!!” 一声惊恐的叫声吓得有几个人差点掉进水里。 “什么事!” 陆妍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蛤蟆!好,好,好多!” 陆妍将火折子点燃,见到密密麻麻的蛤蟆往洞外退。 “停止前进!” 忽然,前洞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感觉洞内一阵晃动。 凭陆妍的经验,让蛤蟆惊慌往后逃,必定有什么让人害怕的东西。可一行人也不能退后。自己如果冒然使用冰魄針,不能一下子杀死老虎,反而会惹恼它,说不定就会埋身此处。 陆妍让大家留在原地,一个人到前面探路。 陆妍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在靠近,里面的气温更凉,一股熟悉的味扑面而来。 陆妍火折子突然打开,原来是一条约手臂粗的毒蛇。手指一动,两根冰魄针瞬间射出,“哧”一声刺入蛇的七寸。身子往后退,警惕地观察着蛇的反应。 蛇仰着的头软软倒下,挣扎了一会,便没动静了。 陆妍扔了一块小石头,蛇仍没反应。一步步向前,确定蛇已死亡后,祭出药鼎,将蛇身收了进去。毒蛇一身是宝,可不能浪费了。 再前行了几百米,洞口逐渐宽敞起来,可以直着走了,也没感知到危险,便折回去,领着大家一起往前走。 一路上再没危险,大约一个时辰后,看到不远处有光亮。 “快到洞口了!大家加油!” 十几人精神一振,脚步也快了起来。 出了洞口,一行人傻了: 和洞口的另一边不同,此处如同白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湖泊,湖中心白雾缭绕,看不到边,洞口出口处于悬崖半空,约有五十来平,离水面约十丈余高。 “大家先休息一会,恢复体力。我们先待上几天,那只老虎不可能死守这么多天。” 陆妍开口道。这样的情况总比遇到其它猛兽要强很多,而且陆妍的鼎里有这么大一条蛇,吃几天够了。 说完,陆妍选了一块地,盘膝而坐。 对自己的空间仍不死心,分出一缕神识将体内仔仔细细扫描了一遍,除了丹田里那个乳白色珠子,没有什么不同。 观察了两刻钟后,发现珠子不再光滑,而是有些坑坑洼洼,体积也变成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 难道我的空间被这珠子吞噬了? 试着将神识深入到珠子内部,却被反弹回来。 难道是我不够强大,所以无法接触? 想到这,陆妍便静下心来,按玄诀上的口诀,控制着体内真元运行。从丹田上的珠子上导入到主经脉,到分支,最后汇入丹田。 其她人看到原本飘浮在湖面上白雾像有什么指引似的,向陆妍头顶汇聚而来,渐渐形成一个漩涡。 白雾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实,如春茧般将陆妍裹在里面。湖面上的雾仍源源不断地蜂蛹而至,在白茧外面盘绕。 只听咔嚓一声,珠子裂开了。陆妍分出一缕神识进去,发现里面是一个只有一亩大小的空间,天空灰蒙蒙一片,下面则是土地,土地中间有一颗只有几片树叶的小树苗,青翠欲滴,一个肚脐般大小的泉眼,冒出一点点泉水,形成一个碗口般大小的水洼处。 同时,包裏着陆妍的白雾形成的茧也轰然破碎,争先恐后钻入陆妍的身子,在陆妍体内横冲直撞。 陆妍的身体从外面看,像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甚至脚都已经离开地面。 旁边的姑娘恐惧得脸都白了,一个两个移动着僵硬的身子,往洞内挪。 陆妍的嘴角开始出血,不过十几息时间,鼻孔出血,紧接着,耳朵出血。 陆妍从未见过如此情况,体内很多经脉都被胀破了,身体痛苦,意识都有些模糊。 下意识运转灵雾及真元,想把这些气体排出去。在陆妍的主导下,暴乱的外来白雾渐渐被引导,顺着经脉运行了两个周天后,竟全部汇集到丹田的珠子上。 一个奇异的现象发生了,在一亩空间内,下起了蒙蒙细雨,不出半个时辰,一亩空间一片绿意。 中间那颗小树苗长了一米多高,居然是那棵米树,肚脐般的泉眼也扩大到碗口大小,在周围形成一米见方的小水塘。是灵泉! 其它绿色植被便是一些草药和蔬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 一间茅草屋应景似地在空间的一侧,除了有一个方形的铁盒子,再无它物。 陆妍体内的真元也丰厚起来,原来只是一丝,如今有如细流。 被大量白雾损坏的经脉通过灵雾的修复,比之前更宽更坚韧。 全身一阵舒畅。 陆妍展开双臂,将体内浊气吐出,站起身来。 这才发现衣服已不能遮盖什么,浑身粘乎乎臭哄哄的。通过这次洗礼,肌肉骨骼内的杂质进一步排出,变得更密实。 陆妍咧嘴笑了,空间,空间回来了!虽然变得有些寒酸,可总算回来了。 发达了 青石城郊外的,陆妍一行待过的院子,嗖嗖几条人影。 已经是第三天了,猿二没道理说谎。杨拙顺着痕迹,却是与陆妍相反的方向,以他们的速度,肯定能赶上,可没有任何消息。故返回原地。 嗖嗖嗖,又几条人影进了院子,一起搜寻起来。 院子外面,一人隐匿着气息,阴鸷地望着院中的人。 突然,杨拙像是想起了什么,如果媳妇要逃,肯定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脚印。那些脚印肯定是诱导敌人的。 杨拙带着严鞘,空龙,小白来到昨天发现脚印的地方。 此处是个三岔口,一条是昨天那个路口,一条往南,往南一天的路程便是一个较为热闹的镇子,高庄镇,一条往西,比较荒芜。 杨拙毫不犹豫选了往西这条。 “小姐会不会选去高庄镇这条?” “小姐从未出过门,哪分得清。能将十人杀死的,绝非一般。而且,城主府的人到现在还没找到,说明她们中一定有人善于逃亡。我们往西。” 这拔人刚过,一条人影也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 陆妍洗净身子,将衣服用白火烘干,向洞口走来。大家不自觉分立两边,让陆妍从中间过。 此时的陆妍,皮肤晶莹剔透,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纯净与圣洁,即使是一身破布,也挡不住她的高贵优雅。 大家还是第一次看到陆妍的庐山真面目,又见刚才明明浑身是血如今皮肤却如丝锻般光滑,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她们想问陆妍怎么回事,可想到刚才的场景再看到毫发无伤的陆妍,大家内心害怕惹到陆妍,只好忍住。 “赶紧休息!等会给大家做好吃的!” 见大家还是一动不动,想是刚刚自己吸收灵气时,把她们吓到了。 “这里的雾气好奇怪,竟然能进我体内,刚刚差点把我身体撑暴了。还好我把它们赶出来了。把你们吓到了吧。我也吓了一跳。” 一行人这才小心翼翼过来,离陆妍远远地坐下。 陆妍一阵苦笑,估计都把自己当成怪物看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见陆妍一直坐在一处,望着湖面出神,也没再有什么变化,这才小声交谈起来。 陆妍发现自己的灵体能进空间,本体不行。不过,灵体在空间亦和本体一样,可以毫无阻碍地从事本体所做的事。而且灵体在空间内,能看到外面的一切。 陆妍对草屋里那个铁盒子特别熟悉,仔仔细细一看,不就是之前空间医疗系统的缩小版? 陆妍大喜,手心触到铁盒上,将整个神识集中到铁盒子上,但仿佛与外界隔绝般,将神识反弹回来。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在铁盒旁边,发现一块扣子般大小的白珠子,和自己之前丹田的珠子一样,只是小了很多,陆妍好奇地拿起,珠子在手中碎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入陆妍体内。 识海中突然传来:珠崩一世界,混沌始分兮,万物皆于此。 紧接着,一串串符号出现在识海中,里面全是繁杂的上古文字,让陆妍奇怪的是,这些字她全认识,仿佛原本就在记忆中一样。 飞快地浏览一遍,全书分上中下三册, 上册为脉络图解,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除了陆妍在前世所烂熟于心的穴位,如头部穴位,胸腹部穴位,背部穴位,上肢内外侧穴位,下肢内外侧穴位,共计830个,包括十二正经络上的618个穴位,任督单穴52个,及160个。 外穴还增加了830个陆妍完全不知道的穴位,分别置于这些穴位的下方半毫厘处,并详细记录每个穴位牵制的经脉,腑脏及各个穴位之间的相互制约相互影响的微妙关系。 中册主要介绍施针方法及如何凝气成针的修练方法。身体哪个部位出了问题,应当用什么材质,何种大小及长度的针,扎针的力度及深度以及时间。 精确到将十分之一息时间。这对施针人的速度及精神力要求极高,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凝气成针的修练方法刚要求用修练之人有足够的真元,并将真元同浓郁的灵气相结合后凝成针,此针适应于任何病症。 下册订介绍了夺魂针的修炼法诀,即在第二册凝气成针的基础上,烙上施针人的精神络印,夺人心魂,可以保护医者在遭遇强敌时,进行自保。而且,夺魂针会随着放针者的修为及精精力的提高而威力增强。 下册附了一门提升真元和精神力的法诀,不过,封面只余下半边,里面介绍了真元和精神力的境界。 分为凝气期,凝气期有先天和后天,先天和后天又分别有十二层,筑基期,共十二层,筑基期之后是凝丹期,凝丹期有六层,再之后便是元婴期。 之后,这些文字慢慢扭曲虚幻,络印在陆妍的灵魂上。只要心念一动,就马上出现在识海中。 陆妍一阵狂喜,这真的是捡到宝了,拴到宝了!?在茅草屋内再仔细找了一次,没再有发现,于是心念一动,出了空间。 人逢喜事精神爽,空间回来了,还得到一本医学秘籍及武功秘籍,迎向每个姑娘的目光时,那种欢喜,从内透向外,仿佛如明媚的阳光,将大伙因逃亡和对未知的恐惧一扫而空。 “是不是想到出去的办法了?” 主动融合 “没有,本姑娘今天心情好,请你们吃大餐!” 算算时间,现在在洞口的另一边,应当是早晨。老虎也应当退了。 陆妍吩咐大家把刚才的碗洗净,自己带着这16个碗返身进洞,等到没人看见后,将碗收入空间。然后一人悄然返回洞口的另一边。 先扔掷了一块小石头到洞外,没反应,再投掷了一块,还是没反应。 陆妍胆子变得大起来,飞快地扫了一眼地上的陶罐,仍和昨天走时一样。难道老虎根本没有冲破自己设的阵法,不然,老虎不可能不进来。想不到看似简单的阵法,作用可不小。 心念一动,将这些陶罐全部收进空间。然后,再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贴着同壁往洞口移。 呼……………… 老虎走了。 将自己的神识漫延开去,经过昨晚的真元的提升,自己的神识竟从以前的两百多米扩大到方圆两里。 没有发现老虎的身影,陆妍决定就在这里做吃的。即使有老虎来了也不怕,如今身体内的真远如涓涓细流,再也不是之前如游丝般的菜鸟了,凝成的冰魄针是之前的三倍, 吩咐大家把刚才的碗洗净,自己带着这16个碗返身进洞,找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祭出白火,把药鼎祭出来,将蛇身移至空间,空间的米树已经成熟,脱谷后移出一部份到药鼎里, 不过一刻钟,米饭就熟了。饭香四溢。将米饭移至陶罐,截取了一小段蛇肉,加水煲。亦是不到一刻钟,倒入陶罐中。 再从空间摘一些蔬菜,炒了三样时蔬,当地现阶段都能吃上的。 陆妍将炒好的菜移进空间,和以前一样,能保持菜的温度和鲜度不变。 不能暴露空间和药鼎的秘密,在外面磨蹭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去。 对大家说老虎已不在洞囗,吃的东西是从村里人家弄回来的,让大家赶紧吃东西。 空间的灵米灵菜和外界的不是一个档次,吃完这段饭后,姑娘们发现自己全身舒畅无比,一身的疲倦全不见了,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只有一个人沉默不语,那便是彤晓。像似想起了什么,嘴张了张,最终没有出声,默默地把碗收起来,拿到洞内去洗。 陆妍决定还是先不出去,让姑娘们待在这,自己则出去打探消息,了解一下外面的局势。 陆妍沿途做了些只有杨拙能看懂的记号,那便是陆妍教给杨拙的电文译码。由于出逃时很急,写得很缭草。 在第三天时,杨拙找到了陆妍一行最先待的草坪,然后寻丝觅迹,找到了陆妍。 陆妍见到杨拙时,简直认不出来了,胡子拉渣的,好大两个黑眼圈,身上还微不可闻有一股汗味。 陆妍让空龙帮忙送这些姑娘回青石城。自己则表示与杨拙有事商量,晩走一步。 十几个姑娘早就想家了,在外面心惊胆战的。只有李媛不想回去,可自己一人在外,也无处可去。 一直沉默寡言的童晓开口了: “你如果无处可去,可以同我一起。” 临出发时,望着陆妍,好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 “陆姑娘,此次承蒙搭救,童晓铭记于心。童晓为北夜国人,如到北夜国,找薜府报我的名字,找我即可。” 陆妍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待众女离去后,赶紧吩咐杨拙在洞口布置一个阵法,然后带着杨拙来到洞内另一个出口,也就是飘着白雾的湖边。 离青石城大约三十里的地方,空龙一行人 正急急往十城里赶,迎面几个蒙面人衣诀飘飘而来,二话不说,对空龙围攻而去。同时传音给欧阳雪。 “住手!他是护送我们回去之人。“ 欧阳雪急得大声阻止道。 空龙硬生生收住了出击的双掌。在欧阳雪的要求下,和空龙一起护送众人回去。 至于城主府的人,只不过装装样子,但有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则在前面三拔人离去时,仔细检查死去的十人是何种武器所伤,但让他心里震惊的是,没看到任何伤口,于是一刻也不敢停留,往万元到邪教总部而去。 原来,陆妍的冰魄针在致人死亡后,便渐渐在其体内分解,分解的过程中,把伤口治愈了,治愈着伤口,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故万邪教的人一时也没敢再派人过来。倒是让一行人顺利返回青石城。回去后各自与家人团聚。只有童晓带着李媛在青石待仅待了一天便离去。 无名山庄,当杨拙布置完一座幻阵后,原本的洞口处是一处峭壁,再也无洞口模样。 当看到湖泊时,小白一阵欢喜。杨拙忍不住由惊住了: “好一座灵气浓郁的湖泊!” “我们就在此处修炼几天吧。” 陆妍像是想起了什么: “那个鬼叟要是回来不见我们,你们谁赶回去通知一下.“ 经过此次,陆妍反而不急着往北夜国赶,努力提高自己,不然,大仇还未报,自己就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我们给他留了纸条。” 杨拙对那鬼叟没什么好感,但一路护送到青石城,自己等人不声不响地离开,礼貌**待了一下。 “那我们在这修炼吧。” 陆妍说完,便盘膝而坐,眼帘微垂,双手置于膝上,掌心朝上。 见陆妍吐气如兰,渐入佳境,杨拙也选了块地坐下,开始将自己所学融汇惯通。 就在杨拙运行了三个大周天后,识海中传来杨煜微弱的声音: “我这次受伤很重,很难再复原。你把我融合了,希望在你有生之年,能帮我找到我的妻子,将她的魂魄收齐,让她来世投个好胎。另也告诉她我已死亡的事情。还有,如果你有机会到到玄界,替我查一个叫天罗宗的宗门,我怀疑我当年被杀同此宗门的人有关。如果你没有足够的把握,不要轻易出手。” “怎么融合?我凭什么相信你!我融合了你,你的仇家会不会像狗一样闻到你的味道,找上我把我给杀了。” “如果我要杀你,早杀了,何必等到现在。另你是完全重生了,是一个新的灵魂,不会有我的气息。你融合了我,你仍是你!你现在只需放开心神,我主动和你融合。” 杨拙想想他的话也没什么不妥,便放开心神,只觉灵魂处一阵荡?,一个外来物闯了进来。 杨拙本能地反抗。 “放轻松,不要反抗。” 杨拙一听到杨煜虚弱的声音,放弃了抵抗。 一个时辰后,杨拙识海中的讯息如涛天巨浪,滚滚而来,全是杨煜的记忆。杨煜的一生,他的成长,他的每一次厮杀,他的成名及最终的转世。 最后,是一行行古朴的文字,全是杨煜毕生武功精髓。 猛然间,杨拙浑身气势一涨,体内骨骼啪啪作响,湖上的白雾疯狂朝杨拙身上涌去,在头顶形成一个个很大的旋窝,最后白雾居然化成了雨雾,尽数往杨拙体内涌去。 持续了半个时辰,杨拙头顶上的旋窝被吸进其身体。 杨拙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 恣意而为 杨拙和陆妍分开后,并没有马上离开,确认陆妍被鬼叟接走,最后才怅然离去。 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对不起伊伊,一个声音又告诉他,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伊伊的任何细索,如今自己已然转世,况且,媳妇对自己很重要,当自己一无所有时,媳妇选择了自己。而且,自己也是真心喜欢媳妇的。 杨拙就这么漫无目的浑浑噩噩地在路上晃着。 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接近他,十指一杨,杨拙反应慢了半拍,本能地闭住气。可之前已吸入少量毒气,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待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奢华的宫殿,床前有两位穿着华丽的女子。 见他醒来,两女子紧皱的眉头松开,嫣然一笑: “公子醒了、可有什么需要?奴婢这便报告主人。” 说完,其中一人躬身离开,另一人仍垂手拘谨地立在床前,等待杨拙的吩咐。 “这是哪?你是谁?” 接下来但进来一个鬼面黑衣人,不见其人,更闻其声: “哈哈哈哈,想不到我方戬这一生,还有个儿子,哈哈哈哈哈!!!仓天有眼!苍天有眼!” 杨拙暗自将真气运至巅峰,将集中在掌心,身体外表给人放松的感觉,但却随时准备战斗。 “好小子!不用这么紧张,你那点功力,打不赢我的。” 来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杨拙,竟让杨拙全力集中的真气一下散了,身体倒无甚大碍。 “这是哪?你是谁?” “这是圣教总坛,我是谁?哈哈,这天下,没人敢这样问我。你小子,听好了,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叫一声爹。哈哈哈!“ “恭喜教主,贺喜教主!” 两个婢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教主,听到教主说这么多话,能在此处伺候的,哪个不是人精,马上贺喜。 “这不用你们伺候了,去功法殿领玉女功的功法!” 两个婢女论武功,在外界那也是顶尖的存在,只是两人一直想要的玉女功法,可以保持美丽的容颜又能增进武功,哪个女子不高兴,教主一直没有答应,谁知今天就这么突然给了那么大一个惊喜。 看来,这次是托了少教主的福。这两人完全不觉得称杨拙为少教主有什么不妥,好像本应就如此一般。 “你肯定找错人了。” 杨拙听到对方说是圣教教主,脸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圣教教主是个不相干的人,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一样。 “你这小子,这么重大的事,我怎么会搞错,你的右腿内侧有一个梅花型的胎记。你出生时,我可是掰开腿瞧了个仔细的。“ “那又怎样,天下有梅花胎记的又不止我一个。” 杨拙眼皮都没抬一下,心里本就因为伊伊和陆妍弄得心神不宁的,还有一个老头子在旁边聒噪,任谁都提不起心情。在记起前世前,如果知道自己有一个爹,或许还会有些波澜,可如今,自己哪会在乎这些。 “你,你,你这小子,这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当我的儿子,你倒好,还不稀罕。” “那你找那稀罕的人当去。” 杨拙说完就站起身想要往外走。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想我振臂一呼,不知道多少人臣服在我脚下。” 杨拙想到平阳县众教徒跪地齐呼的场面,嘴角闪过一丝不屑: “哗众取宠!“ 方戬气得直跳脚,可自己想着这些年儿子吃的苦,又不由心软下来。但不给他点厉害尝尝,他不服管教。 于是,把气势外放了出去,直逼杨拙而去,一息,两息,三息,十息过去了,杨拙没事似的。方戬暗暗吃惊,再加了两成功力,杨拙仍旧云淡风轻。最后,外放了十成的气势,没有任何改变。 整个总教教坛的人被这种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有的武功稍低一点的,直接晕了过去。 青石城,欧阳雪的屋子里围着五六个大夫,一个个轮着给她检查身体。当最后一个检查完后,在欧阳拓的示意下退出,几人一脸喜色: “恭喜欧阳大人,小姐她的脉膊强了不少,至少可以再活二十年。只不过,不知是为何。按理说是无法可治。” 几个大夫交头接耳,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结论,最后将有北夜鬼医之称的童庄推了出来: “回禀大人,我们怀疑是有人用外力强行打开了小姐的经脉,但打开又无损伤,除非是神仙下凡,真是匪夷所思。” “问问雪儿就知道了。” 几人返回欧阳雪房间。 详细询问了欧阳雪失踪后的经历,特别是听到居然有人运气就能让她身体变得温暖,赶紧询问陆妍如今在哪。特别是欧阳拓,激动得手都有些微抖。 “她说有事不和我同道,便分开了。” 北夜国,天堑城,飞来客栈,陆妍打开窗户,坐在窗前,看着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鬼叟要参加拍卖会,自己不会凑那个热闹。 这里,就是母亲生活的地方。陆妍如今是凝气期四层的修为,倒也不会觉得寒冷。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便戴了个面纱,走出客栈。 目之所及,除了雪还是雪,空中的雪花不知疲倦似的,由着自己的心意随意地飘着,不管别人喜不喜欢。 想起前世和如今,好像没有一天活得这么肆意。陆妍决定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放下,让自己肆意一把。 陆妍一身淡蓝色衣裙,配上白色青花瓷绣花面巾,在雪中游走,漫天的雪花,这一抹蓝如雪中精灵,说不出的美感。 渐渐的,这抹蓝淡出人们的视线,不知不觉,陆妍走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山颠。 风冷咧地吹,雪花随风摆动,没有因为风的肆虐影响自己的舞姿,反而更加灵动。 陆妍的视线渐渐模糊,整个心神完全融入到风雪中,融入到绵绵不尽的漫天雪花中。 体内真元慢慢跟随着雪花飘扬的韵律缓缓运行着,陆妍也不控制,反而闭上双眸,放开心神,让自己彻底放松。 真元带着灵雾慢慢渗出体外,与雪花相结合后,再经由陆妍的体表慢慢渗入。周而复始。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时辰,陆妍一动不动,整个心神融入到这空灵的大自然中,突然,感觉自己身体一轻,仿佛自己成了这漫天雪花中的一员,随风而飘。 周围的灵气急骤向陆妍聚拢而来,漫天的雪花和灵气形成两个巨大的旋涡,盘旋在陆妍头顶和脚下。 只听体内咔嚓一声响,凝气期四层的壁障已破,直接到达凝气期五层。盘旋在头顶的灵气旋涡仿佛找到了入口,疯狂地钻进陆妍体内。 陆妍整个人虚浮在空中,引导着涌入的灵气顺着经脉经过丹田,再由丹田输入到经脉,运行了两大周天后,将境界稳固在凝气期五层。 将自己的神识漫延开去,放开身体,身体内的真元马上跟随着周围的韵律而运转。陆妍的身体慢慢飘起来,和大雪融入到一块,渐渐地,陆妍的身体消失了,天空中只有仍在飘杨的雪花。 陆妍细细体味着这种感觉,漫无目的地飘着,突然,一阵巨大的响动,将陆妍吓了一跳,而且直接傻眼了! 送一个鸡蛋? 只见下方两个庞然大物在地表上砸出两个深坑,方圆数里,刚刚的巨响估计是这两个整出的动静。 陆妍吓得差点从空中掉下去,好不容易定下神来,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很陌生,目之所及,全是茂密的森林,上面尽管大雪覆盖,可此时却是一片狼籍。 很显然,这里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而且,已经接近尾声。 不过,陆妍不敢下去,只敢远远地望着。发现这两个庞然大物居然是传说中的龙及凤凰,而且,她悲剧地发现,自己还不能控制方向,只能像无根的浮萍,在空中飘着。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从空中拉拽下来。陆妍运气抵挡,可自己凝气期五层的力量在这股力量下,太弱小,不过眨眼间,便到了地面。 想像中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 身下还有一丝温暖。 陆妍往身下一看,这,这是在凤凰的身体上。 这下完了! 小命要交待在这了! 刚才的力量不错知是凤凰的,还是龙的。 不过,能死在传说中的神兽龙及凤下面,也是一种荣幸。说不定,还可以回到现代。 正当陆妍胡思乱想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太弱了!” 接下来,便是一声叹息。 “谁?” “罢了罢了!你到我前面来。” “是你在说话?凤凰?” “你能认出我?” 陆妍忙说是从书上看到的。 陆妍想着反正是一死,反而没什么可怕的,传说中的凤凰呀,死前好好观摩一番也没遗憾了。 从凤凰身上下来,不紧不慢走到前面。 “把头伸到我嘴边来。” 陆妍整个人不好了:这还得提供上门服务,而且先从头开始,自己也没做什么缺德事,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呢。于是弱弱开口道: “那个,那个凤凰前辈,能否吃得干脆点,最好一口致命,可千万别细嚼慢咽。我保证不反抗。还有,您的头这么高,我的头够不着,您能否把头低一点,我好钻进去。” 只听“噗嗤”一声笑,虽然有些虚弱,但真真切切是在笑: “你这女娃,倒也有趣。你能来到这个地方,也算有缘,我的孩子跟着你,至少不会这般无趣。” 凤凰这会声音更虚弱,陆妍辨其气息,知道对方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她这会想到逃跑,但即使对方只剩一口气,解决自己也是分分钟的事。那便想办法拖吧,或许还有一丝生还的机会。 “我可以相信你吗?” 凤凰的声音异常凝重,陆妍想都没想: “我保证不反抗!” “你看着我的眼睛。” “你的身体受伤很重,我是一名大夫,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陆妍一方面想拖延时间,另一方面,医者本心。 看到陆妍眼底一片真诚,凤凰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我可以请求你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我很弱小的,不一定能做得了。” 陆妍一想到凤凰要帮忙,那肯定是神级别的,自己一个穿越菜鸟,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你先说帮不帮?” “前辈,别说帮一个忙,就是帮一百个一千个忙我都愿意。问题是我不知道能否做到。” “有你这句话就行。” 只见凤凰将头伏在地上,张开嘴,一个鸡蛋出现在她口中。 “鸡蛋!” 陆妍心里想着,便出声了。 凤凰脸色大变,一股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陆妍身体都在发抖。所幸只是几息时间便散去。 “这是我唯一的孩子,你帮我把她养大。” 陆妍的嘴张开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它,它只有这么小?” 这不能怪陆妍,这么大一只凤凰,生的蛋这么小。 “你不用怀疑,我们本属于鸟类,只不过大了一点。” 说完,用嘴尖轻轻碰触了一下陆妍。陆妍反应过来,忙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仿佛捧着个原子弹。 见到陆妍如此小心,凤凰露出满意的表情。 只见凤凰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从它头部射出一道火红的火焰,射入陆妍眉心: “此为涅槃火,是我的本命火,今日赠予你。请务必善待我孩子,不然,我定有方法让你元神俱焚。” 陆妍只觉浑身一暖,便再无其它感觉。 凤凰仿佛用最后的力气,用啄子触到陆妍的手臂。陆妍只觉一疼,仿佛有什么东西嵌入到自体内。 “这是我的囊,用于存储东西。里面有我孩子成长时需要的东西。你可以把龙和我的尸体收进其内,我和它的身体对你来说浑身是宝。” 陆妍傻傻地听着,机械似地点着头。 忽然,只见凤凰的整个躯体都扭曲起来,口中出现一个圆球状的透明的东西,闪着耀眼的白光。 “张开嘴!” 陆妍张开嘴。 圆球形的东西咻一下飞进陆妍嘴里,入口即化,并迅速流入体内。 “这是?” 陆妍大惊,本能想吐出来。 “这是我的本命精华,你的体质太差,它可以将你的凡体改造成灵体。” “什么是灵体?” “我时间不多了,我生活在凤羽岛,属于另一个位面,叫修仙大陆,介于凡界和玄界之间。我的孩子成长到六阶妖兽时,可以解开禁制并得到去修仙大陆的方法。你务必随她前一去。还有…………” 陆妍正听得认真,好一会没动静,才发现对方已没有任何生气---已然气绝。 骆大娘 陆妍将蛋放到体内的一亩空间,观察了一会,这个凤凰蛋确认没事后,便退出空间,将神识集中在右臂,发现自己对那个凤凰囊有了联系。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储物空间,方圆万里。里面有各种阶位的妖丹,可以用海量来形容,估计这就是以后这个蛋里的小凤凰的食物。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 陆妍心念一动,龙和凤凰的尸体便收进了这个储物空间。陆妍歪头想了想,凤凰囊这个名称听上去有些怪膈应的,以后就管它叫凤凰袋。其实这名字也很土, 陆妍也知道起名字是自己的弱项,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就不想这事了。 如今自己在这个地方,也不知如何出去。想到自己来到这里的方式,陆妍慢慢静下心来,领悟着刚刚的神通,暂且称之为雪之漫舞,慢慢地,陆妍的身体漂浮起来,然后与雪融合在一起, 身形渐渐消失,化成天空中的一朵雪花。 陆妍放开心神,感受着雪花的形状,运形的规律,慢慢地,找到了雪花运行的规律。雪花虽是漫天飞舞,但却是循着风的轨迹在动。 陆妍遵循着雪的轨迹,最终逆风而行,回到了天堑成的飞来客栈。 将门关住,可怜的小白仍旧像看家狗一样守着门口,委屈地耸拉着脑袋。 心念一动,闪进空间,发现空间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脚下的土地更加凝实,所有的药草恢复到之前空间时的药龄,米树周围已经堆了一堆米,估计已经有1000kg. 只是不知道鼎灵和他的小宠去哪去了,感受不到它的丝毫气息。 看到那个凤凰蛋,陆妍不知道怎么办。自己要不要找只母鸡来孵蛋。但随即马上又被自己给否认了。这可是凤凰蛋,不是熊鸡蛋。 陆妍想了想,弄了些干草放在空间内的茅屋里,铺成一个鸡窝的样子,然后将蛋放上去。想想不放心,双手虚捂着蛋,引导着自己的灵雾进入蛋壳内。感觉有一丝温热后,便停止输入,再盖上些棉质的衣服, 做完这些,从空间摘了些新鲜水果,出了空间。 经过遇到凤凰和龙这件事,陆妍变得更加谨慎起来。这世界有太多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也不能保证北夜国的皇帝就没有一些能人异士。看来,自己得先慢慢了解一下这个国家的一些基本局势。 想要了解,不能心急,只能通过一段时间的潜伏,真正的深入到这里的生活,才能了解一些表面上看不到的实情。而且此地离北夜国首都很近。 北夜国交易不用银两,而是用北夜国一种特制的货币,叫北夜币,不能用银两交换,外来的人各凭本事,在城内赚取北夜币。 住店的费用是鬼叟出的,他的北夜币肯定不是正途来的。陆妍倒没心思理会这些,如果想要在此地待上一段时间,肯定不能靠他人。而且,鬼叟这人,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从某方面来说,还要防范。所以陆妍低头沉思起来。 对了,自己是大夫,可以从事老本行。可自己这容貌,必定不便。在识海中搜索了一番,找到一种叫做“易容丹”的一品丹药。所需要的材料要五种,只是有一种做药引子的药材陆妍没有,便决定去这里最大的药铺看看。 照例带上纱巾,小白得到示意,跳上陆妍的肩膀,向店小二打听到地址,便径直朝药铺走去。 现已临近中午,雪已经小了,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陆妍微低着头,没多久便来到药铺。 药铺和街上的清冷不一样,里三层外三层堆满了人,在里面,传来了争吵声。 换在平时,陆妍可不想凑这热闹,可如今已经决定在这生活一阵子,信息是非常重要的。 “唉,王二牛也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被打成那样,估计也活不久了。” “也不看看那是谁,那是咱这种老百姓对付得了的吗。“ “世风日下,日子是越过越难喽。”“二牛这条命算是白搭了,那可是当今唐贵妃的弟弟,别说是一条命,就是十条百条,也只能自认倒霉。没说理的地。” 陆妍身子较娇小,在人缝里钻来钻去,挤到了前面。只见头顶一个大大的牌匾,写着“广仁堂”三个大字。 “我说骆大娘,不是我们不帮你,您还是把他洗洗,准备后事吧。” “是呀,骆大娘,既然广仁堂的镇铺大夫都说没救了,您老也不要在这受罪了。这天寒地冻的。” 旁边一人似乎同那个骆大娘很熟悉,劝说道。 “李大夫,求求你行行好,给老婆子点药也行,我身上的钱都给你。” 说完,从身上掏出很多几文的北夜币,表面光光的,一看就是经常拿出来翻数过。 “骆大娘,您就饶了我吧。” 李大夫叹息着摇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走进内堂了。骆大娘噗通一声跪下,那些伙计忙说再不走,就要赶人了。 骆大娘的旁边,有一个血一样的人,烂泥般瘫在地上的一张破棉衣上。血流出来,便结成了冰。 “这骆大娘是何人?” 陆妍假装好奇地问身边的大叔。 “你是外乡人吧,这骆大娘谁人不知,是被前废太子的奶娘,好不容易从宫里出来,却又一身病,要说这也算是有福气,生了个好儿子,娶了个好媳妇,可媳妇长得标志,被唐贵妃弟弟在街上偶然遇到,强抢了去,可这媳妇也是个刚烈的,宁死不从,咬舌自尽了。二牛平时闷不吭声的,对这个媳妇可疼了。这下哪受得了,拎着把菜刀,就找上门去了。出来就成这样了。也没让他送了命,就是让他生不如死。” “那二牛怎么不告官。” “告官?那官还愁没机会巴结呢。” 废太子的奶娘,不就是自己舅舅的奶娘? 想到这,陆妍有了一个主意。 陆妍用腹音给骆大娘传话: “骆大娘,你找两个人拿一块门板,把你儿子抬到家里。我能治好他。别四处看,照我的话做,你的儿子就有救。” 骆大娘也是在深宫中的老人了,听到陆妍的话,开始很吃惊,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自己的儿子总算是有救了。于是叫了两个人帮忙,将儿子抬回家。 帮忙的人不作他想,以为骆大娘已经放弃了。抬到屋里,还问大娘有什么要帮忙的。骆大娘忙说不用,客气地将人送出。 来人刚走不久,陆妍便闪身进来。骆大娘见到一个淡蓝色身影,蒙着面纱,有些疑惑。自己住的地方是贫民窟,别说自己家里,就是这一片区,都没看到穿着如此光鲜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妙龄姑娘。 “姑娘,您是?” “带我进屋吧,你儿子可拖不起。” 一听这声音,骆大娘反应过来,忙躬身迎陆妍进去,虽然内心疑惑,可面上丝毫不显。现在儿子的命就是一切。 肋骨断6根,胸腔大量淤血,腑脏破损严重。身上多处骨头已断,不少地方的骨头甚至已粉碎。 经历了两世的陆妍,也受过各种各样的伤,处理过很多伤员,但诸如此般的,还是第一次见过,而且从出事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此人还没昏迷过去,不得不说这个人的意志力够强。 对方看向陆妍,眼神如古井无波。陆妍心里也不由佩服这样的硬汉子。 凝脂般的手指毫不在意深身的污血,轻轻按住二牛的手腕,灵雾随之进入对方身体,外人看来,陆妍只是在把脉。 二牛只觉得一阵温暖的气息请你包裹着自己,非人的疼痛有减缓的趋势。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陆妍将有些发酸的手从二牛手腕上放下来。拿起让骆大娘准备的小碗,背过身去,装着调药的动作,却是将灵液凝出并经由指尖导到碗里。 出声让二牛张开嘴,将碗中灵液尽数倒入二牛口中。不过几息时间,二牛顿觉疲倦袭击全身,沉沉睡去。 听到儿子那熟悉的鼾声,骆大娘噗通一声跪下: “我们母子俩人这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 叫我金大夫 “骆大娘,你快快起身。报恩倒不用,只是我现在有一个为难事,想请教一下大娘。” “恩人,您说。” “骆大娘,我这么年轻,你这一叫,把我给叫老了。你就叫我金大夫吧,是这样的,我母亲是北夜国人,只是以前流落在九洲国,此次前来,也是受母亲之命,要用自己所学,回馈给父老乡亲,也了了母亲一桩心愿。只是我身上只有九洲国的银两,却没有北夜币。还想着盘下一个铺面,开医馆呢。” 骆大娘吊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她以为这位来自宫里,如果是问那件事,自己就算是让儿子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注意一以骆大娘神色前后的变化,陆妍知道这其中必有故事,而且,很可能,她会是自己敲开皇室内幕的关键切入点。 在陆妍沉思的时候,骆大娘心里也是暗暗惊奇,自己对这个姑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觉,感受到了上位者的气势,有如见到先皇后那般。但随即甩了甩头,认为自己是中了邪了,怎么会对一个年轻姑娘生出这般念头。 “金大夫,这个老身可以帮忙。老身也有些认识的人,有渠道将银两换成北夜币,只是要开医馆的话,估计会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 “就是,就是那个李公子的手下要收保护费,而且,姑娘气度不凡,定会引起李公子的注意,到时候,万一,万一…………” 陆妍想到二牛的媳妇,顿时明白过来骆大娘的担心,心下一暖,柔声道: “大娘,这个不用担心,我一生下来,脸上奇丑无比,如果有这事,我只须将面巾揭下来即可。” “金大夫,我,我……” 骆大娘原以为陆妍定是貌美如花,想到自己戳到恩人的痛处,有些不知所措。 “大娘,没事的,我习惯这样了。这样我也可以专心救人,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不然,我母亲是不会放心让我一个姑娘家出来的。” 骆大娘想想也是,忙点了点头。仿佛又想到了她那死去的儿媳,不禁悲从中来,但很快就收住了,并询问陆妍还有什么其它吩咐。 陆妍将1万两银票给到骆大娘,让她换成北夜币。骆大娘看到一万两银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而是小心收进贴心衣物里。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二牛。 “你放心,我会一直守在这,等你回来。” 陆妍心里暗自点了个赞,其实,自己一出手扔个一万两,也算是对骆大娘的一个考验。一万两这对目前这个家贫如洗的家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凡对方露出一点私念,陆妍便会弃之不用。而且,也看一下这个骆大娘的办事能力。 骆大娘离开后,二牛一时半会还不会醒来,陆妍刚刚一心想着骆大娘的身份,还有要抢救二牛,也没注意到别的,现在闲下来,一看,这屋子还不如自己刚穿越过来的那条件呢。 屋子的洞很多是直接用雪来堵住的,屋内又湿又冷。二牛的被子也是破破烂烂,还不能盖全。 先前在药铺外面,听那些热心人说,这个骆大娘从宫里出来时,还是带了些细软的,当时的废太子刚刚断腿,性格大变,便将宫里的全部人都更换了。 骆大娘也是走得早,后面没被波及。但却因骆大娘身子不好,经常要买药,最后变成现在这样了。 陆妍如今是凝气层五层的修为,倒也不惧寒冷,只是不知道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这一家子是如何生活下来的。正此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二牛他娘,我家老头子今天弄到一些柴火,估摸着你家也快没了,先拿点给你救救急,待明年开春,我们一起上山里多拾掇点。” 陆妍见来人五十出头,穿着身打满补丁的浅灰色粗麻布衣服,脸上是长期因营养不良的菜色。见没人回应,来人把柴火放在屋子外边,边放还边嘀咕: “这大冷天的,不会又背着二牛去帮人洗衣服了吧。二牛交待过我的,我得劝劝去。我这才去娘家两三天,这二牛娘也真是的,身体不好,还到处跑。这一病,药钱不是多了去了。“ 妇人絮絮叨叨地,把柴火码好,便直奔屋里来。二牛家就一间房,中间用一块烂布帘隔成两间,勉强能放下两张床,还有一张缺了半个腿的桌子。 妇人打开门时,见外间没人,便走了,压根就没想着这个点二牛和二牛媳妇会在屋里。陆妍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出声,直到妇人将院门关上,这才出来。看来这个妇人还不知道二牛出事了。 “骆大娘!骆大娘!“ 陆妍听到又有人再叫,而且好像不应就会一直不走,无奈之下,只得苦笑着出声。自己以后也不会不见人,多接触一下人也不是坏事。 “骆大娘不在家,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陆妍的声音清脆动听,倒是让来人愣了一下。 “倒不是什么大事情,二牛这边,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叫我,我是二牛的好兄弟吴实。” 来人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有些迟疑问道: “冒味问一下,请问姑娘是?“ “我是骆大娘的远房亲戚。” 陆妍不想惹事,随口应了一下。 “但没听说骆大娘有远房亲戚。她就是个孤女,来这几十年了,也没见有亲戚。而且二牛媳妇就是我们村的。你是哪边的亲戚。” 吴实可不像他的名字,心里明镜似的,这个时候,骆大娘不在家照顾二牛,却留一个年轻姑娘在家,事情有点不对劲。 听出对方话里的疑问,而且还不打算离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陆妍推开门,走出院子。 看到院子外面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得一身打满补丁的兽皮衣服,双眼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陆妍。 “你是谁?” 见到陆妍,来人像马上警惕起来。而且双眼直视陆妍,仿佛想通过陆妍仅露的双眸中找到一点信息。如果陆妍有一丝异常,马上就会作出反应。 陆妍暗暗吃惊,看来,骆大娘虽住贫民窟,这身边还是有些机灵的人。而且,一看对方就是个有武功底子的。 陆妍是什么人?别说现在凝气期五层的修为,就是没有修为,凭着两世做人的阅力,也能知道来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没有露出任何被人戳穿的慌乱,反而向吴实更近一步: “你说是二牛的兄弟,我凭什么相信你。而且,你到了院门都不敢进去,看来平时和二牛也不熟嘛。” 吴实没想到陆妍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倒打一耙,不由急了: “胡说,要不是因为二牛有了媳妇,我才不会如此。” 陆妍嫣然一笑:“看来,你以前撞坏过二牛的好事,被人家给立了规矩。” “你这女人,休要胡言。” 仿佛被人说中了糗事,吴实一张脸涨得通红。但随即马上反应过来: “你不要支开话题,刚才的问题还没回我。我要进去看看二牛。” “骆大娘走时,让我照顾好二牛,你说你是二牛的兄弟,我就信了。二牛如今重伤,你过来,连点看望的东西都没带,而且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这不是让病人雪上加霜。在骆大娘回来之前,你都不能进去。” 吴实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礼说不清,人家一直是笑颜相向,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也不好动手。 最后,吴实急了,一下子跳上不高的院门,直奔屋里而去。刚进到二牛屋里,见陆妍阴魂不散地站在床前,双眸弯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望着吴实。 吴实心里太骇,但就那么一下,便马上被另一件事情给惊呆了:原来被李大夫预测只有不久便会死去的二牛,如今正睡得鼾声大作。 自己过来,是看看二牛要走了,准备帮忙一些后事的。因为李大夫已经断言二牛活不了多久,那就肯定是活不了多久。骆大娘身体不好,而且她还有很重要的事在忙,可不能倒下了。 在天堑城,李大夫在医界就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医术好不说,无论是对穷人还是富人,都一样的只对病不对人,甚至有一次为了一个病重的病人,拒绝了去给一个朝中大官看病,而是派了自己一个徒弟,那个朝中大臣大怒,可李大夫淡然回道:在大夫眼里,病人只有病情轻重缓急的区别,没有贫富的区别。所以在民间很有威望。 北夜国医术好的大夫原本就不多,稍好一点的都在宫里,就只有李大夫油盐不进,才一直留在天堑城一个药铺里当坐堂大夫。 “二,二牛,这,这是有,有救了?” 反应过来的吴实太吃惊了,指着二牛,望着陆妍,因激动,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是呀,睡两天就能恢复三成,再好生调理,半个月内就能全愈。” 陆妍轻松道,好像二牛不是处于生死边缘,而是一个普通感冒似的。 吴实的眼眶顿时就红了,眼底有晶莹的液体在滚动: “我就说这小子命硬,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背过身去,将眼角的泪抹去。再回身时,除了眼眶有点红外,看不出什么,有些不确定开口道: “你,你是大夫?” “是,我是大夫,不是二牛家的远房亲戚。” 陆妍看到吴实对二牛的感情,也就不打算说谎了。而且,自己是大夫,也不是啥见就被地方上的诸如李公子这样的人物盯上罢了。 见面陆妍坦然承认,吴实噗通一声跪下: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谢谢神医救命之恩!” 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陆妍不出声,就一直磕。 “神医,刚才多有冒犯,请神医恕罪。” “起来吧,二牛需要静养,你别吵着他了。” 一听到这,吴实倒是不出声了,乖乖站了起来。正在这时,大门吱一声响,骆大娘回来了。 开药铺 “金大夫,恕不辱命。 “见到旁边还站着吴实,骆大娘将即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吴实也是个机灵的,于是开口道: “我就来瞧瞧有什么帮得上忙的,看到二牛兄弟好转了,我先回去忙活了。我进山里整点新鲜的,等我二牛兄弟醒来,可以给他大补一下。” 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你别去山里,听到没有!要是被二牛知道你又进山,他醒来也不会吃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去转转,不会进去的。” 吴实的声音越来越远。骆大娘有些担心地望着吴实离去的方向。 见陆妍在等着她,这才反应过来,将陆妍迎进屋里,关上门,关门之前还谨慎地朝四处望了望,确认安全后,才将银票从贴身衣物里拿出。 “金大夫,这是九千九百两北夜币,余下的一百两是换算费用。这是最低的费用了,要是平时,至少得两百两。这个,上面知道了,是要掉脑袋的事,所以收费比较高。” 骆大娘小声地解释道, “铺面我也打听到了,在城北,也就是分民窟和外来商人居住的中间地带,有一间铺子要转卖,价格倒是实惠,因为主人急着要走,原来也是卖药材的,所有下来也就八千两。我托人打了招呼,明天便可去看铺子。” 八千两,在平阳县,富人区的两进院,可以买上八座,如今,只是一个铺面,便要八千两,不由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是不是整个北夜国的铺面都是这个价?” 骆大娘一听,便知是金大夫嫌贵了,忙道: “金大夫有所不知,北夜国全年大部份时间都是大雪覆盖,很多物资都要由他国高价购买。故国内的物价贵得离奇。但国内大部份店铺和其它国家并无多大差别。因为如果没有进货渠道,根本就采购不到东西,更别说开铺面做买卖了。所以但凡是开铺面的,都有自己的一定渠道,后面都会有一个比较强大的靠山。天堑城却例外,店铺很贵,但价格却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比较稳定,不会因为季节变化而浮动太大。故久而久之,这里名气渐渐便起来了。全国很多商家核算了一下向他国购买商品的费用,合计下来,还不如直接在天堑城内购买合算,故天堑城看似人客不多,实则交易量惊人。所以这里的铺面都是寸土寸金。要是在富人区,这样的铺面至少要三万两。” 陆妍回复知道了,交待了骆大娘的一些注意事项后,塞了一百两银票在骆大娘手中,让她添置些御寒的被褥,还有柴火,便离开直奔客栈。 骆大娘开始说什么也不同意,陆妍假装生气,说如果不注意,即使好了,也会落下病根。而且这钱只是借给她们,以后二牛好了,挣钱再还便是。 骆大娘不再说话,默默接过钱,大恩不言谢。在心底下把这个情记下了,等二牛醒来,就让二牛跟着金大夫,让他用一辈子还。 因为有了二牛这事,陆妍把买易容的药引子之事落下了。想起骆大娘儿媳的事,陆妍决定,把自己弄成半边伤疤脸,这样既不会暴露自己,也不至于陷入其他事件中去。 第二日一大早,陆妍便急急往骆大娘处走去,一路上,见到的都是面黄肌瘦之人,有的人则冻得面色发紫,甚至,还能看到路边有冻死的人。旁边的人面对死去的人,很漠然,仿佛习以为常。 陆妍强忍住要伸手的冲动,自己现在的处境,稍走得不慎,必定会带了巨大的祸端。 看来,这北夜国比自己想像中还要差,据说这天堑城还是很繁华的城池,那不繁华的,岂不是更严重。 满腹心事,来到二牛家里,轻轻敲了敲门,骆大娘早就收拾整齐等着陆妍了: “金大夫,我好了,我们这就走吧。“ “那二牛?“ “金大夫,我在看着,你去忙吧。” 吴实的脸出现在陆妍面前。陆妍点点头,但跟着骆大娘往外走。 铺面不在正街,在街尾,比较清静,大约四十来平,不过,在铺面后面还有个小院子,有两间小房间,一间厨房,一间休息室,都不大,各十平左右。 院子后面是一座废弃的宅子,据说是先皇时代一个忠臣的宅子,后来涉罪被捕,宅子被查封,已经有有二十几年没人住了。 陆妍对这个地方很满意,痛快地给了银两,便开始着手规划起来。虽说陆妍现在不缺银子,可花出去这么多钱,也得把它当回事。 如果当初不是人为破坏,这天下要不就是舅舅的,要不是是母亲的,所以,陆妍对这个国家的子民有一种感情在里面。 说做就做,陆妍自己空间的内的药才品种也不少,而且都是名贵的,年份也久。要要短时间内打响名气,就得别出心裁。 陆妍将店名起为“鲜药铺“,牌匾两天就能好,同时,在牌匾右下脚用小一些的字体写上:新鲜药材限量供应,童叟无欺。药苗售卖,提供寄养服务。 铺内也没啥好收拾的,把之前的东西全部拿到旧货集市贩卖,自然是那个吴实去做。陆妍定制了一些木架,在没到货之前,自己先把后院收拾一下。 厨房也指挥着吴实按自己的要求,模仿着现代排烟的灶作了改进。并做了一个地龙,穿过中间的院子,一直延伸到休息室。 休息室照着现代的炕的设计,买了些暖色调的被褥,添置了些装饰品,把整个房间装饰得比较温暖和小女生,然后布置了防御阵法及幻阵。以如今陆妍的修为,一般的武者都还能拦住。 两个房子中间是一个约十五平左右有顶棚的小院子,中间一张石桌,旁边有一些捣药的工具。废宅那堵墙完全高过这边的房子,倒也挡了风,通往前边铺面的门一关,风进不来。 让吴实去买木碳,吴实一脸茫然。陆妍费尽口舌形容了一番,吴实没听明白,倒是骆大娘明白了: “金大夫说的是金丝碳吧,那种东西,只有皇室的人用得上,比食物还贵。” 陆妍暗自诧舌,这么冷的地方,连木碳都没有。 “那你们用什么取暖?” “烧柴火。” “九州国的木碳平常的人家也能用上,你们就没人去学习吗?” “谈何容易,我们国家原本就以好战出名,其他国家恨不得断了我们的供应才好,即使是在九州国,会这技术的人也不多吧。听说也只传给自己的后代子孙。” 陆妍默然,原本只是一次单纯的复仇行动,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国与国之间的争斗,最后受苦的一定是老百姓。 要不要告诉他们烧碳的方法?陆妍随即又否定了。这么珍贵的东西,掌握在手上,一定会让很多人眼红,最终赔上性命也说不定。还是以后再说。但自己肯定会用碳。 于是,陆妍将整个后院都布置了一个阵法。这才放下心来。 离开业还有几天时间,陆妍便将空间内的药材整理了一番,将之前收集的药材分类放好。 做完这些,便往山上走去,准备烧制一窑木碳。 只见陆妍双手前伸,十根葱葱玉手直指某一处,运用精神力控制着真元,一个大的窑洞便挖好了。 紧接着,同样运用真元将码好的木柴放进窑洞内,用白火点燃木柴,神识关注着木柴的燃烧情况,待刚好时,运气将旁边一垅土连雪一起拔起,轻喝一声:“封!”洞口便被封住了。 陆妍自恋地看了看双手,有修为就是好,什么都变得简单起来,白火也让陆妍吃惊,原本要烧一天一夜的木柴,只不过一个时辰就好了。 而且自己的神识在专注观察柴火内部结构变化时,竟有一丝丝微乎其微的增长。 第一百四十一章 杨拙的身世 圣教总教坛,方戬对着杨拙无所谓的表情,打又舍不得,只能大眼瞪小眼。方戬最后闭上酸涩的眼睛,无奈开口道: “罢了罢了,想我方戬纵横一生,还没有什么人能左右我。估计是老天看不过眼了,派你来治我的。” 说完,抓住杨拙的手,向一个地方飞掠而去。待落地时,门自动关上。 杨拙注意到这是一个圆形的封闭空间,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周围全是浮雕,有各种飞禽走兽,还有各种特殊符号。 只见方戬凌空一点,在头顶上方的中间地段,听到咔擦一声响,两道白色的光倾泻下来,在中间一分为二,一束直指圣坛中心的圆形龙形浮雕中间的龙的左眼,另一束斜照在一侧墙壁上的白虎雕像的右眼,原本静止的眼球如活物般动起来,同样射出一道光束,折射向圆形龙形浮雕中间的龙的右眼。 三束光形成一个三角形,杨拙被拦腰一抱,便和方戬立于三角形光束中间地带。只见三角形光束从外向内收缩,最终,在中间地带汇集,形成一个巨大的光柱。 光束消失,连同杨拙和方戬的身影一块消失不见。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整个过程不过几息时间。 杨拙有那个自信,在这个空间,没有人可以伤得了如今的他。除非是那个人。 当杨拙看到方戬的第一眼,就只感觉到对方释放的是无尽的善意,没有丝毫杀意,故杨拙不会担心自己有性命之忧。 见到整个过程的杨拙,原本无波的眸子,有了一丝涟漪。看起来有点意思。对接下来的事情,也有一丝丝期待。 映入杨拙眼帘的,不再是古朴的古堡,灌木高耸,碧草连连,白云飘飘,各种在如今大陆已经绝迹的物种,在林间穿梭嬉戏,一派绿野仙踪的影像。 “儿子,这是我一次机缘巧合发现的地方,和我们所处的这片大陆完全不同,我的很多武功绝学,都是在这里领悟的。而且,我找到七颗不同颜色的珠子,只是颜色不同,形状大小简直一模一样,当时有两个八阶的妖兽为了此珠子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我捡了个现成的,我想了很多种办法,都没能发现这些珠子有什么不同,我曾经试过全力一掌,竟不能动得了分毫。现我把它们给你,看看你有没有机会发现其中的秘密。” 杨拙一触摸到珠子,一股强烈的熟悉的气息充斥着他,他激动得手都在发抖,望向方戬,眼光灼灼: “是不是还有三颗?” 方戬一方面开心儿子终于有了反应,另一方面也为儿子的问题哭笑不已: “你这臭小子,当初我得到这七颗珠子时,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八阶妖兽,你以为是你父亲我能抵挡得了的。” “不过八阶,不是说自己很厉害嘛。” “你知道八阶是什么概念吗?” 杨拙当然知道,在他的前世,八阶妖兽也是非常厉害的存在了。只是对这个突然到来的父亲,有一种心里上的抵触,小时候不找,自己一个人长这么大了,反而来捡个便宜。 听了对方的描述,自己其实也有三分相信自己是自己在这一世的父亲了,只是为什么自己会在原始森林里生活,这一点就不得而知了,而且他一时也不想说起这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在这个空间内,都是强者为尊。” 说完,也不管杨拙有没有认真听,一股脑把他了解到的这个空间内的法则向杨拙倒出来。这件事压抑在他心头大半辈子了,一直没有倾吐的对象。 原来,这个空间是一个独立的世界,称为修仙大陆,和九洲大陆完全不同,这个世界有人类,有妖兽。 其中人类世界有两个国家,一个是东幽国,一个是西陵国,西陵国的新月公主,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方戬,但方戬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背景,西陵国国王一直反对两人在一起。 可新月公主哪肯放弃,最后和方戬一起私奔。国王大怒之下,对方戬下了追捕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人一路逃亡,逃到无尽森林时,在里面生活了近两年时间,后来被国王的人找到,再次逃亡。 当时新月公主还带着仅六个月大的孩子,也就是现在的杨拙,后来一家人走散,方戬在无尽森林里找了很多年,都没有发现妻子和孩子的任何踪迹。 但他知道妻子和孩子都还活着,因为两人的本命玉牌还留在他手上。所以他一直相信,孩子和妻子一直还活在这世上,只不过不知道在哪。 传说无尽森林是个无边无界的世界,什么诡异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这么多年来,方戬一直没有停止过对母子两人的寻找。 “新月公主在这个空间不见,而我一直在九洲大陆生活,你怎么这么肯定我就是你走丢的孩子。” “我进这个空间,也是在九洲大陆的禁地,死亡地带时,误闯误撞进来的,而且进来的地带便是无尽森林的边缘地带。所以我也只是猜想,不会放弃任何一种可能。至于圣教总坛的这个入口,是我后来经过二十年的摸索发现的,比从死亡地带进入要安全很多。这里远离人类统治的世界,妖兽等级也低。” “你在九洲大陆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何有如此多的教徒,而且,据我所知,圣教的力量堪比九洲大陆的一个国家,不对,是比一个国家还要强大。” “我也没必要瞒你,我是九洲国如今皇上的皇叔,先皇的位子原来是我的,不过,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就让给皇兄了,皇兄承诺会让位于我,并给了我一道免死金牌,但他的那些皇儿们哪会甘心,还没等我皇兄传位,便设计把皇兄害死,皇兄知道我无心朝政,临死前下了一道密旨,如果当朝者昏庸无道,可以另立明君。最终三皇子登上了皇位,也就是当今的皇上。可三皇子一直知道有我这个皇叔存在,只是找不到我的踪迹而已。” ??方戬顿了顿,见杨拙望着他,便继续开口道, “当初我建圣教,只是为了自保,还有就是找你们母子俩。这么多看,我这个侄子,就是当今的皇上,倒也还算勤政爱民,不过,遇到国难的时候,我也会暗中相助一把。”? 杨拙想不到自己的这一世,身世也是这般曲折。但他此时也无心感慨。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确认珠子是否为自己心中所想。?想到这,杨拙说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方戬说:? “这个珠子,我有些熟悉,我要赶紧研究一下。”? 方戬此时恨不能把自己所有的东西给到唯一的儿子,一听说儿子对这个珠子熟悉,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讨好地询问杨拙需要什么帮助。? 杨拙翻了个大白眼,心道: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这般不稳重,幼稚! 要是方戬知道杨拙心里所想,肯定大呼冤枉。自己只有在儿子面前这样好不好,而且,那个珠子自己研究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丝突破,如今,突然听到儿子说有希望,那种心情换了谁都得激动呀。 “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还有,你不要一直絮絮叨叨的,影响我。” 杨拙不开口则好,一开口,绝对能让方戬心受伤。 虽然对杨拙的态度不满意,但还是很开心地带着杨拙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眼巴巴地望着杨拙。 第四十二章 惊人的真相 只见方戬伸出食指,虚空划了个半圆,空间一阵扭曲,只是瞬间,杨拙便发现已经出现在刚进去前的圆形浮雕建筑物里面。 “可以开始了。这里绝对安全。” 方戬这次没等杨拙望向自己,便开口道。 “我叫什么名字?” 杨拙眼皮都不抬,蹦出一句。 “啥?” 方戬的注意力全在那个珠子上面,杨拙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时,才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讪讪道: “当时你皇祖还在世,按规矩,皇家男儿是需要入宗籍,然后再赐名的,后来,你就不见了,所以,所以……” “那就好。你容我好好想想,要不要认你这个父亲。” 杨拙仍旧头也不抬,也不再理会方戬,而是专注地将神识透过珠子,试图查探一下珠子里面的气息是不是如自己猜想那样。 杨拙看的神识是异常强大的,强行穿透禁制,直达珠子中心。果然是怜儿的魂魄。依次将怜儿的魂魄脱离禁制,小心抽离出来,并将之融合在一块。 怜儿半透明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望向杨拙的眼神有惊喜,有伤痛和后悔,对,杨拙绝对没有看错,确实是后悔。 杨拙此刻感觉一颗石头落地,而且此七魂六魄没有少,只要自己修为上来,将她打入六道轮回,便可重新投胎。 “煜哥哥,再次见到你真好。我对不起你们,因为我的私心,一直没有告诉你。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所做的。我所有的错,都是因为太爱你了。” 因全是用的传音术,近在咫尺的方戬都听不到。 半透明的手抚向杨拙,深情地望进这日思夜想的脸庞,渐渐地,眼神没有焦距,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从小无忧无虑,不知道人世险恶,被人利用,并作出伤害你的事。对方承诺只要我配合,就会让你全心全意爱上我,所以,我做了这辈子和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事。” 看到几乎成了心里的执念的怜儿,杨拙有些吃惊于自己的反应,好像自己没有那种激动与兴奋,只是终于找到可以松一口气的感觉。 “怜儿,你还太虚弱,不要说话了。我不是一直爱着你吗?怎么会?” 怜儿露出凄苦的笑容: “煜哥哥,那是因为你体内中了一种类以于情盅的毒,即使是武功再高的人,也无法发现,因为它无色无味无毒,会在意识里被拥有同样的毒的异性吸引,不见就会难受,会想念,心里如蚂蚁叮咬一样,只要见面症状就会消失,而且全身会处于一种兴奋状态,和一般恋爱的表现无二。” “可我现在转世了,还是会想你,知道我心中最爱的就是你。” 杨拙有些迷惑,不由出声道。 ”那你是不是在没有想起前世前,爱上了别人?” “你怎么知道?” “果然如此。”怜儿沉默了,一股悲伤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空间,就在杨拙感到空气快要窒息时,怜儿继续道: “你一定以为我是为了救你才被打得魂飞魄散的,其实不是,他们最初告诉我,只是洋装攻击我,让我救你,这样你更离不开我,加上情盅的作用,就会一辈子爱着我。可是,我没想到他们的险恶用心,在我魂飞魄散的最后一刻,对方告诉我,情盅一旦下了,只要一方死亡,另一方就会受到反噬。轻则心境下迭几个层次,重则郁郁而终,甚至会殉情而亡。” 说完,怜儿看向杨拙的目光充满悔意: “煜哥哥,我可以看出你如今的精魂并不完整,你为了我,没有进入六道轮回吧。你想办法收集另外的三颗魂珠,上面有你前世给我留的三缕精魂。在我弥留之际,用我的本命精华将三缕精魂护在里面。你想办法融合三缕精魂及我的本命精华,情盅便会解除,而且,你的修为也会有长进。” “是他!怜儿,?” 杨拙一想起前世的那个人,眸底流露出浓浓的杀意,让怜儿一阵颤抖。 “是他!除非你变得比前世更强,否则,不要去找他。求你了,煜哥哥,你保重!” 怜儿的身影越来越透明,感觉马上就要消失。 “怜儿!前世我爱的人不是你,那到底是谁!我好混乱,好混乱!” 杨拙眼看着怜儿就要消散,急得大叫道。他现在真的很乱,自己等待了这么多年,然后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这让杨拙如何接受。那这几千年以来的痛苦,岂不是一场梦。 “是雪女” 怜儿的身形最终消失不见。 天堑城,雪山处,陆妍将约一千余斤的已经冷却的木碳收进空间,心念一动,运起了雪之漫舞,不一会便出现在天堑城内的鲜药铺。后院的厨房已按陆妍的要求改造好,订做的板子提前送到让里来了。木材倒不贵,因为这东西不用从他国进来,在一年最温暖的时候,从山里伐木,放置在一个地方即可。 陆妍将柴火点起,并将烧好的碳扔进去。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后院的顿时暖和起来,就如同待在一个暖棚中。产生的二氧化碳自然是从特制的排风口排出去了。而且,在临走之前,还做了两条地垅伸到了药铺的前厅,只要把药铺的帘子一拉,里面温暖如春。 陆妍毫不客气地指挥着吴实带着几个兄弟,将大小不一的木板装钉在墙上,很不规则地东一块西一块,吴实也不多嘴,能治好二牛的,能是普通人吗?而且单凭上次那个速度,功夫也绝不在自己之下。所以无论陆妍说什么,吴实都是执行。做好了这一些,陆妍把空间内的药苗移一些出来,连同空间的泥土一起移出来,放在定制的花盆里,然后将栽着药苗的花盆全部放在刚刚打好的木架上。每个花盆外面都贴一个标签,详细写明药名,功效,而且贴上了编号。 药铺的大门也缩小到半个铺面大小,余下的半边封起来,在进门左手拉了一个布帘子,里面并放了一张装有轮子的移动床,作为看诊的地方。 进门右手边,即原来柜台这边,柜台和柜台后面一排有很多格间的木柜子保留了下来,里面放了很多干药材,这自然也是陆妍空间产的。陆妍的空间只有一亩宽,但是胜在生长得快,有些对年份没要求的药,陆妍便全部采摘并作了处理,同样,也分门别类地放进小格间,每个小格间外面都贴上标签,不过,只是注明了药材名字。 进门斜对面空出一个角落,没有放置药盆,而是放了很多基础的医书,比如说常见草药的种类,各自的功效,还有一些人体解剖图及人体的一些基本穴位,以及每个穴位和哪些器官紧密联系。当然,还有一些常见疾病的病症和预防及治疗办法。 陆妍从骆大娘口中了解到,北夜国的整体大夫实力不足,而且这里环境恶劣,每年死于疾病的人很多。大家也司空见惯,而且当局者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对老百姓的死活根本不关心。陆妍只能尽自己微薄的力量,让大家多了解一些,对一些常见病,如痢疾,高烧,流感,天麻等有一个了解,即使是家里条件很差没办法看大夫的,也能自己找到一些土方做处理。 就这样,鲜药铺悄无声息地开业了,没有炮竹,没有锣鼓,连伙计都没有一个,只有陆妍一个人,坐在柜台那发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很贵吗? 陆妍此时看似发呆,却是在空间的灵泉边修练。虽然明白自己凝气期五层,在这片大陆上,应不算是垫底的存在,但自己除了冰魄针,也没什么其他防身的武器。如果要深入到北夜国的权力中心--皇宫,不知道有多秒危险在等着自己,故只要有时间,陆妍都会抓紧时间修炼。 陆妍的精神力和心境都没有问题,前世在特种部队待过,而且最后在医学上长期地打拼和钻研,可以说是经常高度集中几个小时甚至一整天,两世的精神力叠加,已经隐隐到了先天的境界,心境更是如此,经历了文笛和杨拙的两次离开,自己的心境也大大高出修为,隐隐有突破后天十二层的征兆。 故陆妍现在就差灵气,此处天气虽然恶劣,但灵气比较纯净,灵气也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当集中到一定量时,才能冲破壁障,到达下一个境界。故陆妍此种修练可以随时停下来,也可以随时开始。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在门口望了望,走进店内,又退了出去,又走进来。 ”掌柜的,这里,卖药吗?“ 陆妍只好停止修练,从空间出来,微笑着回复对方是的,此时的陆妍仍旧带着面巾。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陆妍是个年轻女子,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 “自然是卖药的,请问你是给自己买药还是帮别人买?是何病症?“ “这个,这个……就是止血的药就可以了。” ”是什么弄伤的?位置在哪?多大伤口?最好带他过来看看。“ 对方被陆妍问住了,喃喃道: ”就是买个药,还要了解这么多。“ 陆妍看到来人,虽说算上寒酸,但也说不上富裕。于是解释道: “如果是小伤口,用一些土方就能止血,不用在药铺买,如果伤口比较大,不仅止血,还要考虑破伤风的危险。当然,伤口也分部位,我是大夫,不了解病情的情况下,是不会乱开药的。” 对方看向陆妍,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是内人,内人的月事已经一个月了,也没停,所以我在想着,是不是哪伤着了,想买些止血的药。“ ”你让她来我铺里吧,你也别买止血的药,那根本不管用。“ 那人转身走了,不到一刻钟,便背着个妇人过来。 陆妍让他将人放在移动床上,把帘子拉上,伸出右手,按住妇人的手腕。 同时,将自己的神识扫描对方的子宫位置,发现子宫内壁有炎症,双眸微垂,将一根银针取出,实际上则是在指尖凝聚了一根针,和冰魄针不一样,上面没有一丝真元,是最纯净的灵液凝聚而成,是陆妍开药铺前琢磨出来的,管这种针叫无痕针。此时无痕针上融合了消炎的药粉,悄无声息地扎进去,将炎症部位治疗后,无痕针被对方身体吸收,且针扎进去的地方瞬间愈合。 陆妍拉开帘子,对那个男子说: “回家每天煮几颗红枣和红糖水一小碗,每天给她喝一碗,连续半个月就好了。” 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药呢。 “不用药了,她是怀孩子的地方,有点损伤,我刚刚用银针给她治好了,最迟再过一个时辰,血就会止住,只不过,她流了一个月血,有些贫血,红糖红枣水,补血效果最好。而且,这些东西在外面有卖,反而我这里没有。” “那个,那个大夫,这看诊费是多少?” 陆妍想了想,自己这个是无本经营,看对方也不富足,便说: “我也是初来乍到,你们是我第一拔病人,给一两吧。要知道,你媳妇这病,去了别处,只能买药调理,没有半年一载的,买药都不止这个钱。” 男子一听只要一两银子,原来紧张的面容一松,忙对陆妍说谢谢,给了一大把零零碎碎的钱,最后还差十个铜板,陆妍从里面拿出二十个铜板,递给对方,说就这么多了,余下的钱不用给。对方感激涕林地背着媳妇走了。 开业第一天,就这么一个病人,陆妍早早关门,去修练了。 第二天,情况也差不多,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又进来了一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一头冲进铺子: “快帮我看看我孩子,这是怎么了?” 只见孩子脸上通红,全身发抖。 陆妍不用把脉,都知道是发高烧所致。手一摸,42度。陆妍都不用温度计,凭手上传来的温度就能确定。 让妇人把孩子放在移动床上,自己配了退烧的药给孩子喝了下去。 同时,用毛巾包着雪,敷在孩子额头,双管齐下。 过了一个时辰,孩子的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渐渐退去。 陆妍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看到对方的穿着,陆妍便要了十个铜板,开了一副退烧的药,并告知对方,回去后给孩子泡个温水澡,晚上再喝一剂如果没有发烧,就可以了。 “大夫,真的只要十个铜板?” 来人见孩子没事了,心也放下来,可一听诊费,愣住了。 “贵了吗?” 陆妍有些郁闷,虽然这退烧药不是什么名贵的,但即使是在九洲国,两剂的成本也要一个铜板。在这个地方,别的药铺,至少也要50个铜板。 “不是不是,是太便宜了。” 来人也是个实诚的,见陆妍三下五除二把孩子治好了,只收了这么点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妍松了一口气,没无谓地道: ”我这里就是这个价。“ 来人欢天喜地地走了。 一直到晚上快打烊时,药铺迎来了第三拔病人,来人在门口走了几个来回,才走进来: ”大夫,听说你的看诊费和药费都很便宜?“ 陆妍见是一个七岁左右的孩子,脸被冻得通红,整个人瘦得随时都能被风吹走,穿得也很单薄: “我是根据病的严重程度及用药量来收费的。请问你是?” ”大夫,我手上只有一个铜板,你能帮我奶奶看病吗?“ 小孩在衣服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一个还有些温热的铜币递给陆妍,手还紧紧握着那个铜币。 看到孩子满怀期待的眼神,陆妍心底一软,柔声道: ”你奶奶在哪?“ ”大夫,我带你去。“ 穿过贫民窟,几乎到了尽头,推开门,只见一道道木然的眼光望过来,见到小孩和陆妍手上什么也没有,于是都各自坐在用干草或用各种破烂做成的床铺上。目测了一下,有老人,有小孩,大约有三四十人,都是面黄肌瘦,双眼无神。 ”狗剩,你怎么带外人进来了!“ 一个大男孩的声音响起,还带着一丝怒气。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活菩萨 “雄哥,姐姐不是外人,是大夫,给我奶奶治病的。” 出声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大约也就十六七岁,比其它人面色好一些,身体也强壮些,探究似地扫过陆妍,哼了一声,便不再出声。 陆妍查看了狗剩的奶奶,只是得了一种老人常见的病,叫神经痛。看不到任何伤口,但会疼得要命。陆妍当即给老人施了止痛的针,狗剩奶奶立即停止了呻吟,陆妍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开了几副药,告知老人煎药的方法,便欲离去。 狗剩将那个铜板给了陆妍,孩子奶奶自然不比孩子,什么都不懂,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一针下去,折磨了自己半年多的病痛就好了,而且还开了这么几大包药,忙给陆妍跪下磕头。 她这一磕头不要紧,把旁边的人都惊动了。看到半年来半死不活躺在窝里的老人,现在居然不再呻吟,而是能自己起来磕头了。而且,就只花了一个铜板。一下子,陆妍周围就围了一圈人。看向陆妍的眼神就变得非常闪亮了。 陆妍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其中有一人开口道: “大夫,我们现在都感了伤寒,可都没钱去买药,您这是否一个铜板也能开药?” 陆妍看着这一群人,也猜得到这里应当类似于一个难民集中地了: “你们这样,朝廷都不管吗?据我所知,每个国家都应当有一个类似于收容所之类的地方。” 这下,大家都七嘴八舌起来,从大家闹哄哄的话语中,陆妍知道在先皇(也就是陆妍的外公)在世时,每个大中城池都会有类似的收容所。但后来新帝登基后,以国库空虚为由,增收税赋。地方上的官员收刮民脂民膏,最后连收容所的那块地都给收走了。如今这地方,还是雄哥父亲带着原来收容所的人一手搭起来的。 陆妍不再出声,而是让他们排队,依次进行身体检查。 当这些人一见陆妍伸出那白玉般的手,有些拘谨地用雪使劲将自己的手搓得干净些。有几个已经有些成年的男青年,当陆妍接触到他们肌肤时,脸不由得通红。当然,他们没有一丝别的想法,只是觉得陆妍像天仙般,直到陆妍检查完,还感觉自己在云雾中似的。 检查下来,有90%的人都得了风寒。陆妍看了看只有一个顶棚,四周可以说是什么材质都有。 陆妍让大家把平时炒菜的锅拿来,烧了一大锅姜水,每人喝上一碗,让大家围着火炉取暖。并留下很多姜便走了。 回去后陆妍便和往常一样,一边修练一边打探消息。 几天过去了,天堑城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了鲜药铺的看诊费及药费很便宜。一时间,鲜药铺名声大噪,门庭若市。 陆妍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骆大娘找了两三个原来在药店做过的学徒来帮忙。 陆妍看病可是现代速度,几本几分钟一个,能不开药尽量不开。陆妍空间小,虽然产药快,但毕竟只有一亩。于是,都用一些土方子。 比如痢疾,可以用每家每户都有的腌菜酸水烧开喝,耳朵发炎,可以滴两滴腌菜超过三年的老酸水,高烧则可以通过温盐水擦拭淋巴集中的部位进行物理降温,当然,还可以用雪和冰,流感则可以通过烧醋来预防,可以通过煮防风水服用等来治疗。 大家随处可见的鸟筑的巢,以及锅灰,还有香火灰可以治疗皮肤过敏,木板上的白色虫巢可以止血,能不开药尽量不开。 陆妍开的药方,都是就地取材,有时甚至不用花钱,就能把病治好。 人越来越多,最后陆妍得了个“活菩萨”的称号。 陆妍忙得脚不沾地,不过,无论再忙,陆妍都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来给三个伙计--分别是杜星,袁二,姚沅传授基本的医学知识。 三人原本就在药铺做过,也对医药感兴趣,但没钱拜师,只是偷偷学了一点。想不到东家这么好,无私传授,而且浅显易懂,几人更卖力了。 不知不觉,时间一晃过了半年,一般的病人三人都能独立处理了。陆妍每天晚上施展雪之漫舞去到都城各大臣宅子里收集信息,得出如下结论: 先皇及前废太子,也就是陆妍的外祖父和舅舅没死,当时皇上对外宣称只是让他们自省。实则是软禁起来。没多久,两人因对百姓愧疚,自杀而死。 还有一种版本,便是先皇及前废太子失踪了,被其死士救出,至今下落不明。 原来的老臣子还留用了一部分,不过,都贬职或到无关紧要的地方。如今重要的位置全是主战派,也是当今北夜皇上阵营的。 陆妍交待了杜星,袁二,姚沅三人,自己过三天会外出购买药材,让他们碰到没有十足把握的,让病人去别的医馆看,切勿乱用药。 实际上,陆妍没有离去,而是盯上了骆大娘。 为什么要盯上骆大娘,因为陆妍听起一个官员在安排亲信来天堑城,找骆大娘,问她是否需要帮忙,并给了亲信一件信物。 陆妍想起骆大娘的身份,再将相关的信息联系起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陆妍脑中。 骆大娘看似落魄,可无论是换银票,找店铺,还有沉着处事上面,不像是一般的奶娘。 三天过去了,陆妍没见骆大娘有什么不一样,陆妍见没什么进展,便回药铺上空,陆妍最近老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不放心便回来看看,同时也想观察一下三个伙计学到了几成。 陆妍看了一会,甚是满意。这时一个彪形大汉拖着一个临盆孕妇,冲向排队的人群大叫着: “让开让开!!我媳妇要生了!” “那个,我们东家不在家,我们仨都是男的,您看,您找五仁医馆,或者找接生婆。” 杜星见大汉满身戾气,强忍住内心的恐惧,硬着头皮开口道。 “什么?叫你东家马上回来,天大的事也没我女人生孩子重要!” “我们东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您看……” 正在这时,只听躺在板车上的女人一阵痛苦的叫声,大汉忙跑过去,瞪了杜星一眼: “我都跑了几家医馆了,都说孩子脚朝下,还是双生子,他们都推荐你们家,你们再不叫活菩萨出来,信不信我砸了你这家铺子。” 正在此时,几个穿着较好的人围上来,说道: “说她是活菩萨,真是虚有其表,上来一个棘手的病人就把别人推出去,那如果每个大夫这样,都挑一些普通人都会的药方,简直是虚有其表!” “就是就是。只是开始用什么免费便宜和奇怪的方子,哗众取宠,这些人,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旁边排队的一听到这些话,一个个从脸上出现了犹豫。 第一百四十五章 声名鹊起 彪型大汉一听这话,脸上青筋直冒,抓着袁二的衣领往上一提: “叫你掌柜的出来!” “啊……!” 板车上的女人尖叫了一声,大汉丢下袁二就奔向板车: “媳妇,马上好了!马上好!这家大夫说可以,你再坚持坚持。” “还说是活菩萨,关键时候不见人,唉,我说兄弟,李大夫都说不行,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对呀,这药铺没开多久,只不过治了些贫民窟的伤寒而已,哪有传言中这么神。如果真有这医术,早被朝廷召了去,哪轮得上我们老百姓。“ 大汉不顾大家七嘴八舌,扑通一声跪下: “我张虎在此发誓,今儿谁能救我妻儿,不,只要能救我妻子,我一辈子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原来他就是张虎呀,难怪看起来有点眼熟,原来真是有常胜将军之称的张虎呀。” “小声点,那常胜将军也是太上皇封的。” “是呀,听说太上皇都病逝了呢。” “想当初多威风,如今竟如此下场,造化弄人。” 陆妍没有错过下面任何一种声音,选了个人迹少见的地方,从旋转的雪花中渐渐显出身形,并往店门口直去。 “你,把媳妇抬进来,有产婆没有?如有,请进来。其余闲杂人等,不要打扰我。” 陆妍一进店铺,吩咐袁二把碳火加大,同时将店门关上。顿时,店内暖和了不少。 店内就只有陆妍及三个学徒,张虎及妻子,还有两个产婆。 将张虎妻子平移到移动床上,陆妍将人赶出去,把脉,并运用神识观察孕妇及胎儿情况。 龙凤胎,且两孩子胎位不正,都是脚朝下,且女婴脖子脐带绕了几圈,有轻微窒息。 必须剖宫产。这是陆妍的第一反应。可系统凭空消失,配套设施都没有。 陆妍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从空间移出一株百年人参,让其疼的时候咬住。 杜星姚沅准备了足够的温开水,还有消过毒的棉布等。当然,还有麻沸散和止血的药。 陆妍在这期间,设计了一套手朮方案,虽然有风险,但女婴的情况不容乐观,再拖下去,孩子估计会有后遗症。 陆妍凝成比平时大数倍的冰针,里面融合了浓缩的麻沸散,从脊椎插进去。过了一刻钟,产妇感到下半身失去了知觉,惊慌地望着陆妍。 陆妍蒙住产妇的眼睛,尽量放柔声音: “我是大夫,一定会让你和孩子们都平安无事,但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乱动不要出声。” 见产妇平静下来,陆妍集中精神,脑海中回忆着前世手术刀的形状及厚度,右手手指凝成一把透明的冰刀,手起刀落,划向皮肤。 将刀开撑开,取出女婴,小心将脐带解下剪断,将帘子拉开一条缝,将孩子给到产婆。 “恭喜!是个女娃!” 只听哇的一声,孩子哭声宏亮,陆妍迅速取出第二个,同样是扔给外面的产婆。 又是一声婴儿啼哭,比刚才的更响亮。 “啊?又一个!是个带把的!恭喜恭喜!” 产婆一人一个去照顾婴儿了,帘子里面不经陆妍允许,其余人不准进入。 张虎见两孩子都平安出生,还没见陆妍出来,急得不停地在外面走动,脖子伸得长长的。也顾不上孩子,心思全在妻子身上。 陆妍用羊肠线迅速缝合,当然,羊肠线上都裹了一层灵液。伤口上敷上消炎包,整个手术不到两刻钟。最后,让产妇喝了一滴灵液。 拉帘,将张虎唤过来,交待他一些注意事项及产妇要待在药铺五天,让他准备一些生活用品过来。 张虎见媳妇好好的,喜极而泣。拉着媳妇的手一个傻笑。 “还不谢谢恩人。” 陆妍见张虎又要跪下,忙摆手示意: “你还是照顾好妻儿,这几天马虎不得,我要休息一会。生孩子的事,我不希望你们透露一丝半点,我不想惹麻烦。” 陆妍说完便走回自己的小窝。其实并不是真累着,而是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凝成的手术刀出问题,且没有助理,精神可谓是高度紧张。 陆妍想想不放心,让姚沅将前阵子定制的移动板子绕着帘子周边围了一个八平左右的封闭空间,有一扇门。一下子,一间独立的病房便成了。 这样即使开着店门,寒风也进不来。店门本身有布帘子,独立病房内还有一层帘子,地下有地隆,整个屋子暖暖的,又没有烧碳排放的二氧化碳。 两个时辰后,陆妍定时查房,刚准备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两口子的低低的声音,一般人很难听到,可陆妍是谁。 “孩子娘,当时你的情况那样,我曾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要给救你们之人做牛做马。可是,那边怎么办?那边也需要我。当时我也是一时情急,竟然忘了-………” “我看金大夫也是性情中人,要不,你同她说付多少诊金,我们再想办法。” “三条人命,岂能用银两计算。等你出了月子,我去那边说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你好好培养,长大后一定代我效忠。” “夫君,都是我不好。” “夫人,是为夫不好,让你跟着我吃苦。” “对了,好像最近有人在打听那边的消息,你要当心。” “夫人,我知道怎么做。” 曾经的常胜将军,那边,效忠………陆妍如此周全安排,一是张虎对妻子的感情,二是张虎的身份。陆妍本想从张虎身上打听点什么,谁知道无意间听到这么重要一条线索。 陆妍不知道自己关着店门接生时,外面的人根本没有离去。有等着幸灾乐祸的,有关心产妇命运的,还有的纯粹是好奇,这里面不乏一些达官贵人的小厮或外面打探消息的。 听到两声婴儿啼叫声,外面闹翻了天。一个个奔走相告,说李大夫都没办法处理的产妇,在鲜药铺顺利生产。只是不知道产妇怎么样。 第二天袁二一开店门,外面黑压压一帮人,一见袁二,七嘴八舌地问: “产妇孩子都平安吗?” “能否让我们见见!” “谢谢大家关心,母亲和俩孩子平安。大家不要喧哗,产妇需要休息。” “居然是双生子!” “我赌母亲孩子平安,赢了十两。” “我赌输了!” “明明说概率很低呀,还好赔得不多。” 原来,陆妍带着人进去后,外面的人都在等结果,但大门紧闭,大家又听到婴儿啼声,于是,有人现场赌了起来。 一时间,鲜药铺的声名传遍了整个天堑城。谁家没有生孩子的机会?特别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后院,可谓是炸开了花。大家一听说还是年轻的女大夫,个个都悄然备足了礼盒,准备在别人之前去拜访一番。 第一百四十六章 蛛丝马迹 圣教总坛,杨拙喃喃地重复: “雪女,雪女,媳妇…………媳妇!” 杨拙感觉头都要炸开了,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杨拙仔细回忆起自己对怜儿的感情,除了想着怜儿念着怜儿,内心和身体并未有很激烈的反应。 不像媳妇,一见就忍不住想拥抱,一拥抱就心跳加速,手心冒汗,而且,而且,全身的热流都会汇至一处。 怜儿说要融合另外三颗珠子的精魂,才可解毒,也可让自己力量更强大。 想想那人,杨拙的骨骼咯咯响,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如此反复。 一定要全力找到三颗珠子,再去找媳妇!杨拙暗下决心。 天堑城,城主府后院,,一个打扮贵气的妇人对着身边的贴身丫鬟道: “你去把鲜药铺的金大夫请来,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便出门,替天堑城百姓感谢她妙手回春,请到府中一溆。” 丫环低头垂帘,说声“是”便退下。 丫鬟退下后,并未马上出府,而是见四下无人,走到一个偏僻的院子,装着找东西的样子,问正在扫扫的驼背老人: “有没有看到我的一对耳环?” 老人同丫鬟一块找起来,并低语着什么,老人还不时地咳。 “找到了!找到了!谢谢陈伯。” 丫鬟开心地走了。 就在丫鬟走后不久,墙头传来声音: “也不知道大人怎么想的,就一扫地老头,走快了都喘,还要我们来盯着。吃饱了撑着。” “嘘!要是被大人知道了,人头不保!” “说真的,刚刚那丫头脸蛋真好,还有那身材,那皮肤,如果我能摸上一把,这辈子也值了。” “那可是大夫人的贴身丫头小翠,你敢肖想!不过,这小翠长得比府中那些女人们美多了,长相清纯,但凹凸有致,压在身下的滋味,想想都销魂。” 接着是一阵猥琐的淫笑声。 陆妍的身影在上空顿了一会,听到两人的话,一股戾气从身上散发开来,但也知府中高手如云,此时不是惹事非的好时机,强行忍了下去。 “我怎么感到一股杀气,背脊发凉。” “你哪是发凉,你是好久没找女人了吧。刚刚一刺激,引发馋虫了。兄弟晚上请你去青楼,让你的小兄弟爽个够!” “那我要找那个赛雪,想想她伺候人的手段,兄弟我骨头都酥了。” 两人浑然不觉地聊着,时不时发出污秽的笑声。 陆妍一直飘在上空,化身为雪,老人一直低着头扫雪,机械地重复着。耳边不时传来两人的谈话声,陆妍再也待不下去,以免脏污了自己的耳朵,便跟着那个丫头,看看从她身上,能套出些啥。 陆妍一路跟随,见丫头往鲜药铺方向走去。 陆妍的雪之漫舞应用得更加得心应手。随着偏僻巷子一卷雪花飘下,陆妍的身形迅速显现出来,并奔向鲜药铺。快到鲜药铺时,故意放缓步子,慢悠悠地晃过来。 虽然收下了城主府的贴子,但神情甚是平淡,丫头嘴张了张,最终没有出口,便欲离去。 陆妍盯着丫头的背影,若有所思。事情越来越有趣了,陆妍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就在陆妍以为丫头就这样走了的时候,丫头回来了,看着陆妍,吱吱唔唔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你想说什么?如果没事,我要忙了。” 陆妍见丫头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颇有些不耐烦。也不知道她的主子大夫人怎么受得了的。 只见丫头从袖口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些首饰还有碎银,开口道: “金大夫,这是我所有财产,可否帮我看一个病人。钱不够,我一定努力挣来给您。” “我都没见过病人,你怎么确认我能治。” “只要您愿意看,小女,小女就感激不尽了。不过,请金大夫不要让别人知道。” 说完规规距距磕几个响头,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陆妍愣在原地。 陆妍回过神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走到偏僻处,利用漫天的雪花遁隐身形,瞬间便追上叫小翠的丫头。 小翠从后门进了城主府后,警觉地朝四处看了看,便迅速进入一处门口写着“禁入”的院子。 院子里长满杂草,可院落很大,石桥楼阁,曲廊假山,错落有致,可见当初院子的主人亦是在城主府颇为重要。 只见小翠来到一间靠角落的房间,轻敲三下后轻轻推开门,接着迅速掩上门。 大约过了一刻钟,方走出来,同样警惕地看向四周,迅速离开。 风比较大,陆妍只隐约听到神医,救治,父亲之类的字眼,而且极轻极轻。 待小翠走后,陆妍化幻成雪花,运起真气冲开房门,房门应声而开。 目之所及处,是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床上,一脸的惊惧。 看到这张脸,陆妍差点现出原形,心里早己翻江倒海。这男人,这男人,虽然苍桑了许多,但陆妍差点惊呼出声。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陆妍强压住心里的惊喜,决定先回药铺,全面探察一番再作打算。 第二日,陆妍如约至城主府,一直很安静,面对热情的城主夫人尤夫人,亦是礼貌性微笑点头。 约莫过了两刻钟,尤夫人方步入正题。原来,尤夫人嫁入府中五载,只生下一女儿,且从小体弱多病,不到三岁便夭折了,后来一直没有消息。城主纳了八个妾室,也一无所出,故想请陆妍帮忙看看,是否有办法。 陆妍让人把其她几个妾室一并叫来,并一一检查,都没有任何问题。陆妍暗自有了答案,附在尤夫人面前说些什么。 尤夫惊叫出声:“那怎么成!” 陆妍也知道这个男人为尊的时代,特别是涉及到男人尊严问题,那可是很严重的。仅仅是怀疑城主身体的问题,也是不得了的大事。 陆妍又在尤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尤夫人喜笑颜开: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不出一刻钟,城主府的所有人奔走相告:老爷给大家福利,请来活菩萨为大家诊治,有病治病,无病也图个安心。 城主姓罗,当夫人同他商量此事时,想想自己不用花什么钱,还能博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但听说自己也要去的时候,有些排斥。可夫人一直在劝说,大有不去就不走的架势,无奈只好去了,横竖不会耽误什么。 于是,由城主开始,陆妍的盛大问诊掀开了帷幕。 城主倒没啥大问题,只不过因饮酒过多,肝功能有些衰弱,陆妍开了药及平时饮食注意事项。 接着是尤夫人及八个妾室,因之前已检查过,只不过走走过场。 看到排得长长的队,尤夫人便以外面寒冷为由进内室休息了。 陆妍心无旁骛地检查着,高效而认真,一針见血指出来人身体的问题,令大伙心服口服。而且开出的药方大多是随处可取的东西,不值几个钱。大家都心怀感激地离去。 待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时,陆妍顿了顿:这不是扫雪的老人吗?陆妍不由多看了一眼。 把脉,查看人中,翻查眼睑,查看舌胎,陆妍心里有了答案。悄悄运用精神力扫描了一下,确诊为肺结核。 陆妍温和地说了声: “老伯,你等会单独找我,我手上还差一味药。先检查完后面的人,再给你配。” “我,我的病真能治好?” 老人颤抖的声音,透露出不可置信和惊喜。 “没人能质疑我的话。我说能就能。” 陆妍的回答掷地有声。 老人眼里一片浑浊,低着头说谢谢神医后,便在一旁,不知所措地原地转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第一百四十七章 禁地的秘密 青石城,欧阳拓看着女儿日渐红润的脸庞,恨不得带着女儿回到北夜国,向自己的爱妻献宝。夫妻两人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欧阳拓又是个出了名的痴情种。妻子为了这个女儿,不知道流了多少泪,身体越来越差,要不是身体不允许,她也会跟来。 “雪儿,你说她就摸了你一下你手腕,你便好多了?” “也不全是,好像平时爹爹给女儿输气一样,但是不是暖的,反而有些冰凉,感觉在我体内游走,所到之处,有点痛,但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对了,她额头上出汗了。还说我一下子吃不消,以后会帮我根治,我当时只当她安慰我,没作它想。可最近身子都在慢慢变暖,睡眠也好多了。” “你再仔细形容一下她的长相。” 欧阳雪见父亲一脸严肃,边回忆边细无具细,将逃亡的事娓娓道来。 “雪儿!我们走!回雪夜国!“ 当欧阳拓听说对方是去北夜国,且女儿还将自家宅院告知对方时,欧阳拓一拍脑袋,对女儿道。 “爹爹,我们不去找神医吗?” “孩子,你娘这么多年的菩萨没白拜,我们遇到贵人了。” 欧阳雪没太明白父亲的话,但看到父亲开心的样子,乖巧地点点头。 离天堑城五十里左右的地方,赶来的空龙意外遇上了小白: “你怎么不同你的主人待在一起?” “那个,那个,我感觉要突破了,便告辞了主人,准备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结果,结果迷路了。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也不知主人现在在哪。” 空龙抬头望天,表示和小白不认识。 天堑城,城主府,检查完最后一个人,陆妍松了一口气,并要求去老伯的住处,进行进一步检查。原因是住的地方要进行消毒处理。 老伯不疑有他,领着陆妍往住处走去。 那个叫小翠的丫头,也跟在后面,说有一些其他身体方面的事要问陆妍。 陆妍允了,也好奇这个小翠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陆妍看到老伯居住在柴房,眉头不由一皱。老伯忙解释自己常年咳嗽,已经一年了,大伙担心自己得了什么病,怕传染给他们。 陆妍对住的地方消了毒,并让小翠收拾了一下。这才开起药方。其实,老伯不仅是肺结核,还有因年轻时积劳成疾积攒下来的毛病。 陆妍也说不清为什么,对这个老伯,有一种亲切感,见他这样,只觉得特别难过。 甩开心里莫名其妙的情绪,陆妍示意小翠有事说事。 “金大夫,求求你帮我看一个病人,这个病人对我很重要。因我无力在外面请人照顾他,故是瞒着主人把他安置在府里。请金大夫成全。” 说完对着陆妍猛磕头。 “小翠,你,你,” 老伯话没说完,便剧烈地咳起来。 小翠满眼含泪: “再不看医生,他,他,父亲他………” “住嘴!” 老伯的声音充满着威严,小翠身体一哆嗦,但还是定定望着陆妍。 陆妍若有所思地看向老伯,老伯眼里的锐利一闪即逝,又恢复到木然的表情,仿佛刚刚,只是陆妍的错觉。 陆妍没有深究,而是答应了小翠的要求。如果没有猜错,就是昨天见过的中年男子了。 陆妍此时的心情不知道如何形容。终于要见面了,真的是他吗?当年的事情,他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小翠连唤了陆妍几声,都没听到回应,不由拽了拽陆妍的衣角: “金大夫?” 陆妍冲着小翠一笑,便跟着小翠进入了写有“禁入”的牌子。 “这是城主原配夫人的院子,只是夫人六年前便去世了,城主不知道为什么,下令封园,不准任何人靠近一步。此院偏僻,而且传言闹鬼,一般大家都会绕道走,金大夫不必担心。” 小翠以为陆妍担心会被连累,忙解释道。 “哦。” 陆妍心不在焉地应了一下,思绪早已飘去很远:要怎么问才知道自己要的答案又不暴露自己呢。 当近距离看到时,陆妍不由心口一紧。原本三十多的年纪,看上去近乎五十岁,双腿盖一床洗白的被褥。见到陆妍,眼里全是戒备。 床边一个近乎六十的妇人,握着中年人的手。陆妍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眼皮一跳。虽然满头白发,布满皱纹,但从中可以依稀分辩出一些熟悉的轮廓。 陆妍仍戴着面巾,柔柔开口,仿佛施展了魔法般: “我来自九州国,此次是寻找失散多年的亲人,来此行医,亦是广积善缘,修功德,望菩萨显灵,助我早日和亲人团聚。尔等可放开心怀,我仅一介草医,鲁莽之处,请见谅。” 见中年男子身体略有放松,便进行例行的把脉,望闻问切。 “你肝胆郁结,导致长期睡眠不足,抵抗力低下。而且腿疾并非天生而成,而是中毒。此种毒药无形无味,而且是日积月累注入。会导致双腿变形且无法站立。” 原来,中年人的腿并非外界传言的已断,而是长得畸形,故整个问诊期间,中年人都不曾掀开被子。 “你是谁?!!” 中年男子眼中瞬间露出浓浓杀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让你站起来。太子,就你现在的身子,动不了我。如果你想把腿治好,把你失去的要回来,就省点力气。” 陆妍随意地捋了捋头发,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里面隐含的严厉,自有一股威慑的力量。陆妍一半是激将法,一半也想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听到陆妍的话,在场的另外三人脸色大变。陆妍只是静静待着,清澈的眼底只有一抹心疼,再无其它,空气中静得可怕。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中年男子的杀气散去,双眼恢复到木然的状态: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走吧,就当今天没来过。小翠有心了,你走吧。” “爹爹!” 小翠一急,直呼出声。 “你们难道就这般苟活着?外边的百姓过着什样悲惨的生活,你们就当不知道?能安然度过余生?不怕北夜国毁在当今的昏君手上?” 陆妍不退反进,直视中年人的眼睛,咄咄逼人。 “我,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我对政治不敢兴趣,只是看外面的老百姓被苛娟杂税压得背乡离土,看不下去罢了。我会免费给你治疗,早知道你是这般胸无大志,苟言残喘,不治也罢,早死早投胎。” 陆妍说完转身便走。 小翠一急,跪着拉住陆妍的衣角。 “你,真的能治好我的腿?” “我最讨厌别人质疑我的医术。你想好了没有。” “好!人生亦一死,与其这样死去,还不如轰轰烈烈干一场。” 一时间,想通了的中年男人豪气冲天,上位者的气势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 陆妍本想开口询问当年母亲的事,但也知事情急不来。只有在以后的治疗过程中,得到他们信任后,再徐徐图之。 第一百四十八章 确认没抱错 回到药铺,陆妍没有一丝找到亲人的欣喜,反而沉甸甸的,心里说不出来的压抑。 躺在床上,不由想起了杨拙,思思,母亲,小白,文笛。如今,自己孤身一人在此处,连鬼叟也不知所踪。小白说要找地突破,眼看一个多月过去了,也不见回。 已经比较晚了,可陆妍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干脆溜进空间。自己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进空间了,陆妍看到草屋里的小窝,才想起那颗凤凰蛋。 小心掀开上面的保暖物,发现只剩蛋壳了。难道生出来了? 陆妍忙往四处瞅瞅,没发现可疑生物。看着窝里已经干透的蛋液,难道鸡蛋,不对,是凤凰蛋已经破了? 就在陆妍寻思时,从另一侧的草堆里钻出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见到陆妍,朝陆妍吱吱叫着,并奋力地抬起她的小腿,想往陆妍身边挪。 陆妍看到这毛绒绒的东西,将她从草堆中拯救出来,放在手心上。小家伙开心得吱吱叫,并用嘴亲昵地啄着陆妍的手心。 陆妍这才仔细端详起这个小东西来:和普通小鸡差不多大小的个头,整个身体如果不动,就像一个毛绒绒的球,眼睛和嘴都隐藏在绒毛里面。 这就是凤凰?陆妍额头一排黑线,实在想像不出这个小东西和那个绵延数十里的凤凰联系在一起。确认没有抱错蛋? 只见小家伙滴溜溜一滚,便滚出陆妍的手掌,风一般向药田奔去。陆妍对她的速度倒是吃惊了一把,好奇地跟在后面。 当陆妍看到小家伙做什么的时候,再也不淡定了:只不过愣过神的功夫,小家伙便啃掉了两株百年份的人参,整个身体像吹皮球一样鼓了起来,然后就直挺挺不动了。 百年人参,两株,别说是小孩,就是成年人,也不能这样生吃两株,身体哪经受得住,便何况是半个拳头大的小东西。 陆妍运用精神力试图扫视小家伙的身体,但全被反弾出来。只好用最原始的方式,帮她轻轻揉肚子。刚伸出手,便苦笑不已:找不到她的肚子在哪个方向。而且,好不容易拔开绒毛找到她的嘴和眼睛,发现她竟是睡着了,让陆妍一阵无语。这小东西圆,就叫她小胖妞吧。就这样,在小家伙睡着的时候,这跟随她一生的名字就这样被定下来了。 陆妍见空间没什么变化,只是药田的药又要收了,地里的菜也有很多要收。 也没运用精神力,而是像前世一样,自己动手,将药材分类处理。至于蔬菜,便放置一边,进行晒干或腌制处理。空间虽然没有阳光,但只要陆妍意念一动,便可将水分控干。药性或菜的营养不会流失半分。 此次仍没感应到小妖,看了看四周雾蒙蒙的一片,陆妍叹了口气。 出了空间,已是第二日早晨,陆妍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简单吃完早饭后,决定今天中午做一顿好吃的慰劳一下自己。 龙骨开水淖掉血水,加嫰玉米,粉藕,莲子,放入煲汤的瓦罐中大火烧开调至小火。 鸡爪用大料煮熟入味,捞出放入凉开水中泡软,取出滤水,泡椒及腌制泡椒的水一起倒入盆中,加入花椒,盐,鸡精少许。泡软的鸡爪中间划一刀,放进处理后的泡椒水中,静泡一个时辰就可以开吃了。 将白萝卜削皮,用小刀雕刻成莲花模样,再用青菜叶子,剪成莲叶的样子,铺在一个白色的大圆瓷盘里。并用橙色甜薯雕刻了一艘小船放置其中。 将菠菜,胡萝卜手工榨汁,紫薯蒸熟碾成泥状,肉剁成泥,准备面粉少许,紫薯和面团捏成几个小人,放置热油中炸熟,蔬菜汁和肉泥做成彩色丸子。 将煮熟后的彩色丸子放置莲花中心,紫薯人置于船上,或站或蹲,或低头沉思或注目远眺。 接下来是麻辣鹅唇,取鹅的嘴部,鹅唇腌制好,用热油扁炒,放入姜茐蒜爆香后加入大料及水,煮至半个时辰收汁并加入秘制酱料起锅。为防止变凉,所盛的碗是特制碗,分上下两层,下层装有木碳。 想了想,份量有些多,干脆叫上三个学徒一起吃好了。于是做了个东坡肉,置于一个悬在半空的鸟巢形状的浅竹篓里。过多的油透过鸟巢底部的空隙滴入下面的小蝶中。 再做了一盘青椒拌皮蛋,皮蛋可是自个做的。皮蛋用细线分好四瓣,分一大一小两层如花朵般展开,放入生抽,醋,腌制。 青椒切碎,准备蒜蓉适量,放入锅中热油中扁炒,倒入腌制好的皮蛋花中心位置。 最后,清炒了份萝卜苗,盛盘,上桌。 三个学徒看到这一桌精致的菜,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有一个弱弱地道: “这些,这些都是吃的吗?比画的还美,不忍破坏。” 话是这么说,陆妍一开动后,一个比一个手快。一下子,扫得汁都不剩。 “东家,你这厨艺,比酒楼的菜好吃不了多少倍,而且很多,我们都叫不出名字。” 三人好奇地问,这些都是什么食材做成的。几人一听,比学医难多了,只说下次陆妍再做菜,可以让他们当下手。 陆妍让他们收拾碗筷,然后进入卧室,并心念一动进入空间,见小胖妞还在睡,只是没在窝里,直接滚在地上。 陆妍将她捧起来,放在草堆及粹布做成的临时窝里。正准备离开,小胖妞又滚了下来。 陆妍想了想,决定把小胖妞及窝都移出空间,放在厨房和卧室间的厅里,都有地龙,不怕她冻着。放在空间里实在是担心她乱啃东西。要知道,里面也有不少剧毒的药材。 安置好后,便安静地调制给禁地那位治腿的药,一是清除毒素,二是刺激腿部神经,三是恢复肌肉功能。 当然,还有扫雪老伯的药。陆妍配置得很认真,不假他人之手,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 只听前厅一阵异响,只见一道影子飞过,后面跟着气急败坏的杜星: “看你往哪儿跑!” 陆妍只觉一个毛绒绒的东西窝在自己颈窝,一脸嫌弃地把她抓下来。 “东,东家!给我,我非剥了它的皮不可!” “怎么了?” “它吃了我们很多药材,连桌子都啃。” “忘了告诉你们了,这是我养的,叫小胖妞,品种很高贵,就是还小,有点贪吃,你们注意着点。” 陆妍满头黑线,对一脸诧异的杜星道。 “东家,你确认没抱错?怎么看怎么像鸡崽。再高贵,不就是鸡仔吗?” “你也觉得是鸡崽?可这么小的鸡怎么会啃桌子和吃药材,你们看好东西便是了。” 陆妍见小胖妞吃了两株如此大补的东西,居然没事,还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有些好奇,说不定,真是凤凰呢。又或许,这是变异了? 陆妍想起小家伙估计是饿了才乱吃东西的,将凤凰妈妈留下的妖丹取一个最低级的出来,小胖妞一张嘴。我的个乖乖,足有小胖妞身体般大小的妖丹眨眼间就被吞下去了。小胖妞的身体像气球般鼓起来,然后就不动了。陆妍有了第一次经历,查探一下,确认是睡着不是昏迷后,把她放在窝里。 但愿是凤凰。陆妍心里暗道。这可是吉祥之兽,神一般的存在,自己居然养着一只。应当不会抱错。陆妍拼命给自己做心里暗示。 第一百四十九章 相认 接下来的几天,陆妍都往城主府跑,因为她有光明正大的理由,那便是城主身体确实有问题,精子偏弱,受孕率极低。陆妍将真实情况告诉了尤夫人,得到她同意后,瞒着城主,借治疗受损的肝脏为由,暗暗加入其他药物。 每次治疗完毕后,由小翠送出府,实则绕到禁地给那位前太子治疗腿疾。 虽然喝了解毒的药,可中毒多年,毒素顽固地盘存在腿部的各个地方,陆妍每日辅以针炙。 眨眼间,前太子的双腿几个穴位全部布满了冰魄針,散发出淡淡的雾气。 陆妍凝神定气,将真气运至手心,并像弹奏乐器一样或拔,或点,或按,或弹,冰魄针发出一阵轻微的翁鸣,仿佛有生命般。 只见每根冰魄针周围的皮肤越来越黑,最后集中到一点,慢慢地,皮肤颜色恢复正常,冰魄针由半透明变成黑色。 全数拨尽,拔的同时,迅速将灵雾从下针处输入。 “金大夫,毒是否已清干净?” 前太子忍不住出声,因为他注意到今天针的下半截颜色没变。 “是的,但你的骨骼变形,肌肉萎缩,神经受损,得慢慢来。我开的药必须按时定量服用。” 陆妍说完不再多话,简单收拾一下抬脚便走。 “那个,金大夫,虽然冒味,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冒险帮我。” “你不必多想,我也是受人所托。” “受谁人所托?” “你妹妹。我欠她一个大恩,答应她一个条件。她坚信你还活着,托我找到你并治疗好你的腿。” 陆妍最终还是没忍住将母亲给抛出来。 “我妹妹?” 旁边的老妇人抬起头,双眼放光,随即又暗下去: “金大夫,我夫君我知道,我只有一个儿子,他也断不会再外面和别的女人……” “你确认没有再怀一个?你是怎么被关进冷宫的?” 妇人一想起那段日子,脸上全是悲戚,见陆妍正鼓励地望着她,猛然一变: “你是说那个怪物?” “什么怪物?不是因为她命中是大克星,你们将她抛弃的吗?” “什么大克星,那是一只狸猫,而且已死,我,我………” “娘……” 陆妍心里一震,看来离真相很近了,缓缓开口道: “不知你们听说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没有,就是本来生的是个太子,却莫名其妙变成了狸猫。夫人你在宫中多年,不会连这个故事都听不懂。” 虽然被夫君保护得很好,老妇人常年待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马上想通了其中的阴谋。 “我苦命的女儿!娘对不起你!” 两眼一白,直挺挺倒下去了。 “你怎么证明?” 前太子贺浩宇让女儿小翠扶起倒下去的娘亲,便开口向陆妍。小翠轻车熟路地掐着人中,老妇人悠悠醒转。 陆妍得知母亲不是被外公外婆抛弃后,心情大好,此刻听到舅舅如此质问,不怒反笑,如果太容易相信,以后他的复兴之路,将会很艰难。 “我,就是证明。” 正当贺浩宇怀疑地看向陆妍时,陆妍揭开了面纱。 陆妍为何如此笃定,因为她在此之前拿到了外祖母年轻时的画像。和现在的自己有七八分像。 “你,你是谨儿?” 老妇人抱着陆妍嚎啕大哭。 陆妍听到老妇人肝肠寸断的哭声,想起母亲这上半生所受的苦,不禁悲从中来,轻拍老妇人的背,哽咽地唤了声: “外祖母!” 这一声叫唤,令老妇人的哭声嗄然而止: “什么?外祖母?” 贺浩宇一直在打量着陆妍,对方和母亲年轻时实在太像,一下子也呆住了,见母亲停下来,才意识到危险: “小翠,去看看。” 小翠会意,忙走了出去。刚才那哭声,断不能引起相关人注意才好。 其实是小翠及贺浩宇多虑了,这处宅子太偏,再加上大家都绕道走。即使听到哭声,只会躲得更快。谁知是不是那位冤魂不散。 “你叫什么名字?我妹妹如今在何处?你们是如何得知………” 贺浩宇虽然开心,但比母亲冷静得多,开口问道。 陆妍没有丝毫隐瞒,将母亲被调包,最后展转到九州国,如今的大致情况等。并将母亲的随身信物,一个木钗子拿了出来。 ,老妇人看到这个木钗子,喃喃道: “错不了!错不了!这是皇上给我做的,上面还刻了我的闺名乌丽。生下谨儿后,不知道怎么不见了,原来是产婆带走了。” 贺浩宇艰难地挪了挪身子,把陆妍和母亲一起揽在怀里: “都怪舅舅没用,好好一个家,如今………你回九州国吧,当从来未见过我们。” 贺浩宇经历了相认时的欣喜后,却马上想到随之将至的危险,狠心开口道。 “不,我知道舅舅什么意思。我这次来,就是要助舅舅夺回这天下的。” 陆妍说话间,身上的气势浑然天成。 “好!想想天下如此之大,竟没我等一家容身之处,你一介女子,尚且有鸿鹄之志,舅舅总不能比你差了去!” 一时间,贺浩宇豪气冲天,脸上焕发出别样的光彩,神彩亦亦。 “舅舅,我会让你的腿两个月内全愈,这阵子,你可以想想如何开始。明天晚上我再过来,为我们的团聚庆祝一下。” 陆妍眨着眼睛,神秘地说道。 回过神来的乌丽,双手颤抖着捧着陆妍的脸: “我的乖孩子,都如此大了,外祖母竟然都不知道。苦了你母女俩了。外祖母现如今什么也没有了。孩子,外祖母对不起你们。” 见外祖母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忙转移话题: “外祖母,我最厉害的不是医术,而是厨艺。我今天有些累了,明天过来,给你们露一手。” “你这医术还不是最厉害的,你这孩子,就哄你外祖母吧。” 贺浩宇轻轻弹了一下陆妍,眼里全是宠爱。 陆妍难得露出女人娇态,嗔怪道: “舅舅,痛!” “你这臭小子,你敢!” 外祖母说完对着舅舅额头上嗑了一记。 “娘—” 贺浩宇哀怨地看向自家娘,这是有了外?女不待见儿子的节奏。 陆妍享受着这亲情时光,最终为避免带来其他麻烦,不厌其烦交待了一声方离去。 “你们明天中午别吃太多,空着肚子晚上吃大餐。” “你这孩子,也不知随了谁,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陆妍不作回答,如前几日一样从后门出了城主府。因母亲当年的事释怀,一颗心雀跃不已,对明天,愈发期待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重操旧业 第二日,陆妍做了充分的准备。虽说是庆祝,陆妍只不过找个由头,用空间的蔬菜瓜果及灵泉给家人改善一下体质。 不管是外祖母,舅舅,还是表姐,体质很弱,这也同她们常年担惊受怕,生活窘迫相关。 从未这么盼望着晚上的到来,期间因为小胖妞又跑到前厅作乱,陆妍只能把她用一个小竹篓装着,拎在手上。谁知小胖妞鉆到陆妍衣服口袋里,陆妍拎了几次,最后干脆随她了。 晚餐陆妍可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全部在药铺后面的厨房里完成,然后移进空间。说也奇怪,热乎乎的菜挪进空间,仍保持出锅时的温度及口感,没有丝毫变化。 陆妍没让小翠迎接,而是用起雪之漫舞,轻轻落在院落中。心念一动,手上多了两个大的食盒。 轻敲三下后,推开门。利索地将饭菜拿出来。 第一道:老鸡汤,至少两年以上的土鸡,切块开水淖去血水,放入煲汤的瓦罐中,加冷水漫过鸡块,加入小半碗灵泉水,同时放入党参,枸杞,灵芝,姜片,红枣少许,盖上盖子,大火烧开,滤掉浮物,转小火煲小半个时辰。关火前十分钟加入盐少许。此汤宜饭前喝上一碗。 第二道:酸辣水煮活鱼,用特制青酱椒作主料铺满鱼身,底下用豆干,豆芽,野生菌做锅底,一摆上桌,酸辣的香味飘散在整个饭厅。冷天吃这道菜会让人味觉大增,而且浑身暖和起来,能祛除体内的湿气。 第三道:山药排骨煲,相对第一道,较为清淡,且软糯入口,是老少皆宜的一道药膳。 第四道:白灼虾,虾的营养价值自不必多说,配上由特制海鲜酱油加蒜蓉及花生油配制出鲜香的味碟,保留虾的原汁原味,又增香甜口感。 第五道:五谷丰登,紫薯,芋头仔,花生,毛豆,小土豆。此类食物全部蒸熟,易消化。 第六道:扇币蒸粉丝;第七道:冰镇芥兰,芥兰杆子码在冰渣上,堆成富士山模样,山顶堆一些碎冰杂雪,感觉是未完全融化的雪山;第八道:上汤豆苗,里面有几段皮蛋。 第九道:步步高升,全是点心,看似随意地躺在树型的木格上,有印度飞饼,手抓饼,金银馒头,马打滚,蒿菜粑粑。每种只有两个。 第十道:薏米芋头糖水,为饭后甜点。里面的芋头全处理成圆形,有团团圆圆之喻意。整个算下来,刚好十道菜,意为十全十美。 所有的热菜全部用特制盛具,都分上下两层或三层,如水煮活鱼及山药排骨煲只有两层,下层直接放木碳,其它热菜则分三层,最下面一层是木碳,中间一层是热水,热水直接接触最上层盛菜的碟碗底部,这样能让菜保温又不破坏菜的口感。 几人看着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一个个在最初的欣喜后,一脸黯然。想当初,每天亦是山珍海味,如此丰盛的饭菜,已记不清是何年何月。 “难道不合你们的口味?” 陆妍有些疑惑,开口道。 “不是不是。” 陆妍正准备叫大家开动,进门的是扫雪的老伯。经过陆妍这几日的调理,肺结核已治愈,可体内的其它陈年旧疾,没个一年半载,不能全愈。但较之先前,面色不再是发黄带暗黑 色,现看上去暗黑淡了不少。 见到陆妍,眼里露出一股杀气,但转瞬即逝,恢复到木然的神态,仿佛刚刚的杀意只是一种错觉。若不是陆妍这双火眼金睛,早被骗了去。 “外祖母,这位是?” “孩子,这是你外祖父,还不叫人。” 扫雪老伯手一抖,手上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你是说她就是我的宝贝外甥女?” 贺卓虽然听孙女小翠说了自己还有个女儿和外甥女的事,但怎么也没想到是金大夫。 贺卓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也忘了所有行动,只顾看着陆妍,生怕陆妍会凭空消失。 陆妍有些受不了这氛围,主动抱了抱外祖父,外祖父连说了三声“好!好!好!”,便欲问长问短。 “你这老头!先吃饭,菜都要凉了。要是饿着了我外甥女,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妍见外祖父眼先一缩,乖乖坐在主位上,接着外祖母,再次是舅舅,最后是小翠和陆妍。 喝第一道汤时,浓浓的鸡汤味扑鼻而来,加之淡淡的党参和鸡肉味很好地融入在一起,加上枸杞和红枣的香甜,汤香浓扑鼻,满口醇香。里面的老鸡肉皮脆肉有嚼劲,吃得大家赞不绝口。 后面的九道菜也是得到一致好评,特别是水煮活鱼,白灼虾,粉丝蒸扇贝,当然,所有菜的摆盘,又是让大家评论了一番。 其实,陆妍在空间恢复后来北夜国之前,提前准备了很多食材,不然,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哪能吃到如此多新鲜的菜。 陆妍就知道吃饱喝足后大家一定会问这个问题,故笑而不答,只是说时机未到。 “妍儿,你说如果你有渠道弄到这么多新鲜食材,要是拿出去卖,那得多挣钱。舅舅我就算以后好起来,找到以前忠于我们的臣子,可这些臣子大多被贬或解甲归田,要建立与当朝抗衡的力量,财力很重要。” 陆妍想不到舅舅能通过吃一顿饭就想到这些,表示认同,但随即补充道: “新鲜的食材是能大卖,但价格却不能太离谱,这样就决定了它的利润空间较少。要是开酒楼,利润肯定十倍百倍增长。民以食为天,我们可以分两个档位,一个是针对普通老百姓的,一个是针对有钱人的。” 陆妍在九州国的酒楼遍布全国,经验不缺,只差原材料。在此地,只能用温室培育。这绝对是一个创举。即使别人知道了温室培育也没用,那市价的木碳岂是别人用得起的。但如果烧柴,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这些人一定要忠心。 另所有酒楼得请?子,这些厨子也必须确保菜谱的制作方法不外泄。 当陆妍将自己的想法和难处说出来时,贺浩宇哈哈大笑: “别的没有,人我们不缺,我们还有一批死士,另忠于我们的臣子大部分在小地方任职,至少租门面拿地,不会有什么障碍。” 陆妍闻言大喜,想不到在此处又重操旧业,亦有一些兴奋。眼看时间不早了,才依依不舍起身告辞。 贺卓,贺浩宇父子俩在陆妍走后,亦擦拳磨掌,商量着怎么用那些自己掌握的人手。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发现宝地 陆妍回到家,想起自己肩负的重任,准备好好休息,次日再作实地考察。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原材料的问题。首家店开张,选址和食材都非常重要。毕竟,这不仅仅是养家糊口,还兼顾着积蓄人才,让那些隐在暗处的人走到明面,而且要尽快在短时间内聚敛财产。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自己空间太小,虽然生长周期缩短,但毕竟只有一亩大小。另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就会面临更多危险,自身的内力也得尽快提升。 虽然陆妍事情较多,但每天的修炼丝毫没有落下,体内的真元已累积够。陆妍开始冲破凝气期六层的壁障,周围的灵气向陆妍所在的小屋蜂涌而至,和着雪花形成一股龙卷雪,随着陆妍体内咔嚓一声响,先天六层的壁障打开,围绕在上空的灵气旋风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争先恐后闯入陆妍身体。 随着灵气大量涌入,陆妍强忍着被灵气撑爆的难受,将灵气引入丹田,再在周身运行,直到慢慢被吸收,筋脉进一步拓宽,骨骼进一步增强,肌肉更加密实,体质进一步改善。 感到空间传来一声召换,心念一动,进了空间。 空间由一亩变成了两亩大小,灵泉,由小水塘般大小变成了池塘般大小。令陆妍惊喜的是,灵泉里有几尾鱼及虾,另外,小妖也出现了,身体比以前更凝实,五官不再模糊,而是和真实中的人无什么美别了。” 陆妍叫上小妖,一起把多出的一亩地种上蔬菜和草药。然后问小妖之前去了哪。 小妖也说不出是为什么,感觉自己睡子一觉,醒来发现空间变了,它的小宠鲤鱼也回来了,不过,只能化成小号,待在池塘般大小的灵泉里。 陆妍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自己空间的变化,只是发现小妖和鲤鱼都进阶了,鲤鱼进阶为二阶灵兽,小妖则看不透等级。小妖解释它是灵体,如今已化为实体,可以帮助陆妍炼制一品丹药。 才一品。陆妍撇撇嘴。小妖马上知道了陆妍的想法:主人,我炼制的一品丹药成品率百分之百,且全部是极品一品丹药。而且随着我不断进阶,可以相应炼制成更高端的丹药。 陆妍一想,丹药分下品,中品,上品和极品,即使是二品炼丹师,要炼制出一品极品丹药,亦是很难,更何况成丹率是百分之百。 想到这,陆妍对着小妖猛亲了一阵,小妖嫌弃地擦掉。陆妍一阵无语。 很快,药田和菜地都扩充了近一倍。 另陆妍发现,米树进化成了灵米树,并多出了一根,且之前的米树如今开花灌浆到挂穗,只需要一日时间。两日便可收割。一株按每次500公斤计算,两株的灵米树均日产量可达500公斤,一个月可达一万五千斤。 陆妍走进层子,试了试那个缩小成铁盒般大小的医疗系统,仍是没任何反应。正当陆妍放弃时,识海中响起: “救治病人达200人,免费赠送一张兑换币,可以兑换你想要的东西。” 只听叮的一声,铁盒裂开一道缝,掉出一枚一角硬币般大小的兑换币。 陆妍将兑换币放在发光点上,一个投影般的画面出现在空中,上面罗列了此次可以兑换的东西。移动床,检测仪以及神秘礼包。 三样陆妍都想要,不过,只能选一个,陆妍思来想去,选择了神秘礼包。 点确认后,空中画面消失,铁盒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不过,在铁盒旁边多了一个小圆球,上面有字:化形丹。 打开圆球,里面是一颗黑不溜秋的丹药,还附有说明书,服下之后,可以任意化形,可以是人,可以是动物或其它东西。 陆妍有些小失望,但一想想,如果遇到危险,可用化形迷惑敌人,多一份保命的本事,也是不错的。便将丹药收起来,出了空间。 第二日,陆妍向集市出发,可集市的东西贵得离谱。酒楼必须尽早开,但温室没这么快建好,在市场上购买食材,利润大打折扣。一定要先把食材的问题解决好。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陆妍不相信在这里找不到土生土长的食材。于是,抱着这个想法,陆妍进山了。 目之所及,白雪皑皑,万物都被白雪覆盖,不知下面有何东西。 空中飘过了不知多长时间,陆妍突然被一片绿色吸引住:这片山谷郁郁葱葱,方圆百里没有一丝雪的痕迹。 陆妍大喜,落到地面,这里温暖如春,也不知是何缘故。 陆妍所在之处是一座山谷,四面环山,地势极低,发现山边几个水池,冒着雾气。陆妍一试水温,居然是温泉。但中间则是普通温度的洼地,一边还有一条小溪穿谷而过。 难道是因为地表温度较高,故此处气候反常?但洼地陆妍此时也不深究,这可是个天然大温室,在中间的平地上开垦,种上蔬菜瓜果稻谷,在洼地种上莲藕,养上鱼和鸭,山上围起来养上鸡,再养些猪牛羊,牲畜的粪便用于施肥,那便是立体的生态农业了。 陆妍越想越兴奋,一个人竟傻傻笑了起来。因为,这方圆百里不仅可以发展立体农业,还可以藏下一只庞大的军队。 开玩笑,只有经商没有武力,推翻政权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说那些忠于现在昏君的人,掌握着兵权,财权及其他方方面面,就连原来的中间势力,也被收买的收买,边缘化的边缘化,能贬的则贬。当朝势力已盘根错节,要想彻底推翻,必须有强大的军队作为后盾。 陆妍又实地堪查了一番,发现一处储存量大的铁矿石,可以制作武器。同时,还发现离最初三谷一座小山之隔另有一处山谷,方圆数里,犹如一个小盆地,正好可以用作日常士兵操练。 当然,山上有很多天然食材,有蕨菜,婆婆丁,荠菜,磨菇,还有一些常见的小动物。大型动物暂时没发现。 陆妍飘到上空,围着这方圆百里的宝地转了一圈,发现方圆千里没有人迹,难怪无人发现。心里有了初步计划的陆妍,运用起雪之漫舞,随着自身突破到先天六层,雪之漫舞的速度亦快了不止一倍,一刻钟可以行至五百里,没多久便回到鲜药铺。 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助火锅店 在天堑城郊买荒地,造地龙建温室,差不多花了五天左右时间,在五天内,陆妍就在温室附近烧碳,整整烧了差不多三千多斤。 第六日第七日,陆妍则用从宝地找到的石英砂,在药鼎里用白火及涅槃火提纯并烧制成第一块玻璃。成功烧制第一块后,这活便全部扔给小妖了,小妖哀怨地做事去了。 第十日,陆妍要的玻璃全部到位,操作这些的人手都是舅舅安排的,说是死士,不用担心泄密。陆妍想想这时代还没人能做出玻璃,就算泄密也没用。 玻璃一装上,地龙烧上火,待雪水融化,士壤和温棚内的气温达到要求时,便开始开垦,施基肥,播种。直接用了空间的蔬菜幼苗。 此次陆妍做了六个温棚,每个温棚一亩大小。为了让蔬菜更快生长,陆妍每日兑一点空间水进行浇灌。 不知道是空间水的原因,还是产自空间的原因,像白菜,菠菜,芹菜,香菜,大蒜,茐等,十天后就可采摘了。 东瓜,南瓜,木瓜,丝瓜,黄瓜,红薯土豆辣椒二十天后便可收获。 从宝地移植到空间的一些野菜养几日后再移植到温棚中,如蒿菜,蕨菜,荠菜,鸭脚板,野芹菜,紫苏,西红柿等,一个月后也全部可以采摘。 采摘后的蔬菜为了保鲜,全一股脑扔进空间。说也奇怪,这么多装进去,也只在空间占了一点地。 在做完温棚种植蔬菜的同时,另一拔死士被陆妍蒙上面巾,收进空间,放到宝地山谷处,圈山养鸡,养兔,围栏养猪,水洼投入鱼苗虾苗,并养鸭鹅。 两座百亩小山改造成果林,种上陆妍从宝地寻到的野果树,如野苹果树,野桔树,野狝猴桃,樱桃,野草枚,野梨树, 还有一座山全部种上木棉树及桑树。三座山都养上鸡,鸡的粪便可以用作树的肥料。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忙碌,陆妍的修炼没有丝毫停滞,在领悟了雪之漫舞并越来越娴熟时,陆妍进一步领悟了风之力,即使在没雪的地方,亦可随风飘扬,身体可与风融合,她即是风,风即是她。并也因为如此、连破两阶,直达先天八层,精神力达到后天一层。 故在前期改造三座山的树质时,就变得很简单,瓢在空中,心念一动,空间水便会如蒙蒙细雨般均匀洒在每棵树上,树的存活率百分之百不说,开花灌浆到挂果,不过两月时间,三个月便已收成。 三个月后,一切准备就绪,陆妍决定马上启动北夜国的第一家酒楼——陆氏自助火锅店。 自助火锅店,顾名思议,就是按人头计算,价格分低中高三档,且十二个时辰营业。 为什么陆妍提出十二个时辰营业呢?陆妍发现天堑城的酒楼到了天黑前半个时辰就关门了,理由是那时的气温下降十度,没人会在这么冷的天出来吃东。陆妍为了一炮打响,反其道而行之。至于客源,陆妍丝毫不担心。 陆妍租了一个三层楼三进的铺面,全部装上地龙。一楼是养生自助火锅,就是素菜火锅,锅底是龙骨浓汤,麻辣汤和鸳鸯汤三种汤底选择,每位一两银子任吃,时间是半个时辰。 二楼是营养自助火锅,荤素搭配,汤底有龙骨汤,老鸡野菌汤,麻辣汤,鸳鸯汤四种汤底选择,每人五两银子,三楼是雅间,为私人定制火锅,每间最低消费一百两银子。一楼和二楼五岁至十岁孩子半价,五岁前的免费。 铺面后面第一个院子一个大厅,两个耳房,陆妍三间弄成上下铺,一间改造成洗手间和浴室。 再进去隔着一个小花园,小花园往里又是一个更雅致的院子,有一个大厅五间耳房,东面两大一小三间,西面一大一小两间,西面还有个柴房。 东面大房留给外祖父外祖母,东面小房陆妍自己用,东面最小那间改造成洗手间和浴室。西面大房给舅舅,西面小房给小翠表姐。柴房空间比较大,改造成一个柴房加一个小厨房。 铺面的改造陆妍交给了吴实,一是吴实学东西快,也有过建地龙的经验,二是吴实还算靠得住。 不出十天,铺面便焕然一新。大大的行书“陆氏自助火锅店”印在牌坊上,定制的适用于火锅的木桌呈一个回字形,长木桌上摆满各色洗净的时蔬,水果,还有各种肉类。像前世的回转寿司般依旧像佬缓缓移动。 在回形长桌的内侧及外侧,摆了一人位,两人位,三人位最多六人位的桌,椅。火锅的数量也严格按座位添置。 三楼则每个雅间取了一个别致名字,如富贵堂,财运堂,前程堂,长寿堂,功名堂,吉祥堂,如意堂,和乐堂等。 一楼厨房,临街方向,陆妍设计了一个手臂宽的L字形的筒子,这样,厨房的香味通过这管子飘到街上,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在开业当天,没有炮竹,没有锣鼓,而架了两个大铁锅,一锅龙骨汤底,一锅麻辣汤底,分列铺面两边。两边摆了两条木制架子,上面摆满用玻璃罩盖住的食材。蔬菜青翠欲滴,上面还泛有水珠,肉菜新鲜,仿佛刚宰杀时一般。两个口齿伶俐的伙计在呟喝: “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走过不要错过,免费取暖,新鲜蔬菜,新鲜肉,不新鲜不要钱,免费品尝,开业当天,一律八折。” 陆妍让贫民窟的狗剩,找到几个八到十岁左右的流浪儿,每人每天一百文,管饭,在街上发关于火锅店的传单。 一时间,原本清冷的大街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有传单效应,有那吸引人的香味,还有伙计的叫卖词。最关键,摆在上面的食材,很新鲜,就是最好的酒楼,也看不到绿色的蔬菜。还免费试吃。 没有任何意外,陆氏自助火锅店一炮打响,不出半天,便传遍了整个天堑城。 开业第一天,一楼客流量累计达1000人次,毛收入一千两,二楼客流量累计达100人次,毛收入达500两,三楼还未迎来客人。陆妍也不着急,那些达官贵人往往会观察一段时间。 陆妍喜滋滋地从掌柜那拿着一大包碎银,和所有财迷一样,去后院点数去了。后院不时传来陆妍压抑的笑声。 第一百五十三章 陆氏钱庄 圣教总坛,杨拙听了怜儿的话,告辞了圣教教主方戬,方戬自然是不肯放杨拙离去,当得知杨拙说还有另外的三颗珠子,不然自己身上的毒解不开时,方戬便忍痛放杨拙离去,因为他深知,有些东西,是要靠一些机缘的。而且,他如今已看不透儿子的修为,说明这些珠子对儿子来说很重要,于是,在杨拙告辞不久,方戬也出发了。 方戬本就愧对儿子,还以为儿子的毒是在无尽森林里中的。再者,这孩子虽然没认他,但却说了一句让他感动不错已的话―“我的仇人很强大,在我不够强大前,不想牵连无辜。” 不知是珠子之间有感应还是杨拙运气太好,杨拙居然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上的地摊上买到了自己所要的珠子。 珠子并非珠子,而是三块凹凸不平连在一块的石头,摊主坚持说是异宝,问他什么原因,他只说直觉,要不是家里老母生病急需一大笔医药费,他还不舍得卖呢。 其他人都说他想钱想疯了,这么普通的三颗石头也拿出来卖,而且叫价一百两银子。所有人都像把他的事当成一个笑话在传。 杨拙也是在吃饭时听到的,心中一动,便找到了那个摊位所在地,然后一下子就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拿出一百两银票,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随后直奔圣教总坛而去。 杨拙知道里面肯定有自己的精魂,担心会招来祸端。而圣教总坛的圆形建筑内,有隔绝神识的作用。进出的办法方戬早已告知杨拙。 杨拙在里面经历了三个月时间,方融合了前世的三缕精魂,还有自己前世近一半的心头血。融合后,便沉睡过去。 这一沉睡,便是半年。沉睡期间,全是方戬在照料。因为在杨拙进入此圆形密室时,方戬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因为那里,留有他一缕神识。 天堑城,陆氏火锅店,即便是凌晨一点,还是人满为患。也不知今年的天气怎么回事,比往常冷了一倍不止。很多食客一整天待在店里,一日三餐都在店里解决,而且还拖家带口。没办法,家里太冷,这里太暖和,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凡家里有钱的达官贵人,都往店里跑。 天气这么冷,外面很多运输车队进不来,无论是粮食,蔬菜,布匹还是药材,都已经面临断货的危机。很多较小的店铺不得不关门,大的店铺也将存货提价,十倍二十倍地涨。 整个天堑城处于一种通货膨胀但大家又不得不抢购的状态,又一个月过去了,中等人家已没多少余钱,富足的人家有银子买不到东西。 这已是陆氏火锅店经营的第三个月,在全城乃至整个北夜国的各种物资奇缺、物价飞涨之际,陆妍坚持不涨价,而且,保证所供食材新鲜。一时间,陆氏火锅店的形象在每个天堑城人的心目中如神圣的雪山一样高大。 开店三个月后,刨除人工和食材成本,净赚三万两。扣除购买店铺的一万两,还有两万两。 想到那些待在店里的客人,一待就是一整天,一是店内的价格公道,在别处此价格已经买不到什么,大米都已涨到十两银子一斤,还限量销售。而火锅店内任吃,不过,限时半个时辰而且不能有剩余。见到往年比肉菜还贵的新鲜蔬菜及如此新鲜的肉类,谁还这么傻,在限定的时辰内去吃白米饭? 陆妍发现城里很多店铺都在挂在牙行出售,但却无人问津。价格一掉再掉,也是没多大起色。陆妍大喜,这真是天下掉下金元宝。自己先把天堑城的经济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旦掌握了这些,天堑城,那还不会手到擒来? 说干就干。可即使再便宜,手上区区两万两,也顶不了什么事。那处的产出,自己还不想暴露太多秘密,免得招来更大的麻烦。突然,陆妍心生一计:集资。 陆妍了解到,整个北夜国(其实不止北夜国,九洲国也一样)的钱庄,人们拿银子去存时,钱庄还要收客人的保管费。但经历过现代洗礼的陆妍,可不会做这么傻的事。 想到就做,五天时间,陆妍的陆氏钱庄就开业了,和传统的钱庄不一样,不仅不收客人的保管费,还给客人的利息,按0.3%/月的利息计算,如果存五年不支取,则利息按0.8%计算,如果存十年不支取,则利息按1%计算。利息可以支付现银,也可以换粮食。粮食按通货膨胀前的市价兑换。 另凡是在钱庄存满一千两银子且五年不支取的,则可用普通市价购买一百斤大米,如果存满五千两且五年不支取的,可用市价一次性购买五百斤大米,如果存满一万两五年不支取的,则可用普通市价一次性购买两千斤大米。如果不想购买大米,也可用对应的购买限额购买其它如蔬菜水果或其它生活用品。如棉衣棉被羽绒服等等,当然,还有木碳。所有生活用品,几乎应有尽有。 因陆氏钱庄宣言和陆氏火锅店是一家的,用这个活招牌,不到五天,钱庄就集到了近一百万。这真是个天文数字,而钱庄承诺的,都全部承诺。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银子滚滚而来。 此外,不断有人来问,别的城池有没有类似的钱庄。要知道,谁没有个三亲六戚,自己占了便宜,也不忘走得近的别的城池的亲朋好友。陆妍可不想错过这商机,不出一个月时间,陆氏钱庄便在北夜国的主要城池都开设了分店。 当朝者自然眼红,可是,当朝皇帝自身的位子岌岌可危,文武百官自顾不暇,陆氏钱庄这一手,从某方面来说,反而缓解了当朝者的压力。 所以,面对陆氏的发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这么做没办法呀,人家的原材料从哪来,怎么运来的,怎么查都查出不一点蛛丝马迹。好像很多东西凭空生出来的,派出去的人也是一去不返。能做到这一点的,背景一定很强,尝试了无数次后,也就不再理会了。待这天气一过,再来收拾不迟。 当然,陆氏火锅店能长期保持稳定的价格,且钱庄的各类商品能供应上,不得不说陆妍的高瞻远瞩。 六亩地的温室,种入不同时节的蔬菜,即使是同一蔬菜,也错开播种时间,时不时浇上灵泉水,蔬菜的成熟时间最短的缩至一周,如萝卜苗,小白菜,菠菜等。像红薯土豆瓜类的成熟周期也缩短至半个月到一个月。供应区区一个火锅店绰绰有余。 余下的陆妍暂时先存放在空间。陆妍自从发现自己的空间没有最大量限制后,便毫不客气地将它当成保鲜库及运输工具了。 但陆妍知道,这不是个长久的办法,所以依照前世记忆,花了近三个月时间,打造了一百辆运输保鲜车,容量相当于现代的小型货车,底部和车周围都有夹层,都是供暖设备。仍然使用木碳,烧木碳的技术,陆妍传给了舅舅的死士。 这些死士全部是从两个月婴儿就开始被选中,然后以非人的方式培养,除了已经被彻底洗脑外,还被一种秘药控制,一生只会效忠主子。一般皇亲和朝中重臣都会有自己的死士,外公和舅舅的死士,再加上外婆娘家带来的,一起约有上万人。 原本没有这么多,只是外公嗅到自己亲弟弟的狼子野心,几乎倾其所有,培养了一大批死士。想不到,如今却被陆妍一使唤,在他们都想不到的地方,派上了用场。 其实,在陆妍使用这些死士之前,这些死士已经遍布在北夜国的各个要镇,渗透到各行各业,把收集到的信息通过各种渠道汇入到主子那。 所以,陆妍的外公和舅舅虽然隐居在城主府中,却也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陆妍来要人并提出自己的具体要求时,两人都能迅速提供合适的人才,做合适的事情,倒给陆妍省了不少心。 宝地那里,陆妍自己给起了个名字,叫聚宝盆。说起这个聚宝盆,如今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有洼地和溪流的山谷,洼地面积约20亩,围成一个个圆形的池塘,并引入了溪水,注入了一些灵泉水。 池塘旁边种满桑树。池塘里各种鱼欢快地畅游,水上鸭鹅成群,不时钻入到水中,又钻出水面。除了鱼,还有虾蟹,江鱼等。 在离池塘不远的地方,一排排木屋整齐有序地列着,里面,全是养蚕人忙碌的身影。仔细一看,有一个很眼熟,原来是骆大娘。 骆大娘可是个养蚕能手,陆妍让她优先找一些老实勤快,不多嘴不编排是非,且被夫家赶出家门或是孤儿寡母。这些人,在危难时候帮一把,无异于雪中送碳,忠心度会相对靠谱些。 而且,现在陆妍的目标是帮外公和舅舅拿回整个北夜国,所以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全。原本就难以为继,天气恶劣后,冻死饿死的人更多。陆妍可不希望外公和舅舅拿回来的是一座冷冰冰的城池。而且,最底层的人,反而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第一百五十四章 陆妍的宏 虽说没有熟读历史,但上了那么多年学,也不是白上的。哪一个朝代,不是最终民怨升天最终有人揭竿而起,取而代之的。 聚宝盆的两座山上共计两多亩的果树在灵泉水的滋润下,已经长得郁郁葱葱,上面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 每颗树下面,都堆放着一些稻草,在每棵树的空地上,还散落着落叶,一群群放养的鸡在稻草里寻那些未脱尽的谷粒。稻草落叶还有鸡的粪便混合物腐烂后化作肥料,滋养着果树。 在果林的东面,还有一座一百二十亩的山上,则是高大的木棉树和少量的桑树。木棉处理后,可作为棉被,棉衣的填充物。 在果林西面,则是一座地势稍低稍缓一点的山,总面积约一百一十亩左右,则白白的一片,全是棉花。 在这些山脚下的平地上,全是一排排整齐的房屋,果树山下面就是水果加工厂,里面有加工好的杏干,桂圆,芒果干,还有罐头食品。不过,不是玻璃制的,而是密封的瓷罐。全部装进一个个硬纸盒里。码成一排排的。 木棉树山及棉花山下则是纺织厂,大量的棉布,棉衣,棉被从纺织厂下产出,当然,还有丝绸。另不远处,还有一个鸡鸭毛的加工厂,所有的鸡鸭身上的毛或绒全部加工,变成一件件羽绒服或羽绒被的填充物。 离此处五公里处,则是另一片景像:此处全是绿色的草坪,绵延数十里,草坪上一簇簇白色的花朵,还有黄色及黑色的花朵,走近一看,白色的是羊群,黄色的是黄牛,黑色的是牦牛,不下万只。 除此之外,还有马群。这些马都肥硕俊壮,不低于三万匹。这还不算上那些小马驹。陆妍特别庆幸自己的灵泉水,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歇。所以无论是人工降灵泉水,让草生长得很鲜嫩肥美外,这些牲畜所饮用的水,也是兑了灵泉水的。所以,无论是羊群,牛群,还是马群,都以迅耳不及雷鸣之势生长及壮大着。 相对应的,屠宰场,肉类加工厂,羊毛加工厂,也顺应而建。源源不断的羊肉干,牛肉干大量产出。羊毛制品也是产量惊人。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一处矿山处,大量的铁矿石被采出,并直接运制旁边的冶炼厂,大量的液态铁出来,制成各种神秘的武器。 至于存放处,陆妍布了阵。布阵时,情不自禁会想起布阵能手杨拙,也不知他怎么样了。但总归是同自己关系不大了。心里神伤了几分钟,便又投入到自己的宏伟计划中去。 在一处更隐秘的山谷,则有八千余人,全部整齐划一地在训练。这就是所有没有任务的死士。即使是有任务的死士,也会做一阵子,便会到此处来轮训。 周围的山谷则是演习的主要场所。陆妍运用现代特种部队的要求训练他们。从个人体力,近身格斗,丛林战斗,团体分工协作,当然,还有一些谋略,以少胜多,出奇制胜,空城计等等,从理论到实操,一次次演习到总结。 不出一年,这只军队除了武器装备和现代没法比外,其余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现代特种部队。不能不超过呀,因为他们都会武功,头脑也不笨,再加上绝对的忠心,比起现代那些肠子绕绕的人,不知道好到哪去。至少,可以放心地把背后交给自己的战友。 另,陆妍也灌输了一种理念,逃跑并不丢脸,最重要的是审时度势,保存实力,再伺机反击。 在全国人人自危时,陆妍还花了不多的粮食,没错,是粮食而不是银子,散步谣言。不出十天,北夜国全国上下,悄然流传起:当今国君,残害皇兄,夺取皇位,误导百官,欺瞒百姓,昏庸无道,触犯上天,故上天震怒,降下惩罚。除非真龙天子即位,方可解除此苦难。 陆妍知道,一般这种恶劣的天气,最多再持续三个月,就会好转。这三个月时间,一定要让当今皇上彻底失去人心,然后,自己以救世主的方式出现。 当然,如果自己从幕后走到台前,一定会经历预估不到的风险。但陆妍不俱,如今,自己已达先天九层,在这片大陆,自保应当问题不大。看到当朝者完全不采取措施,任由百姓自生自灭,恨不得一下剁了他喂狗。 陆妍对权力没有任何想法,只想还北夜国百姓一个安定的环境。自己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闲云野鹤,自由自在才是自己追求的生活。 第一百五十五章 梦如此真实 北夜国当今的皇上贺鹏,此时正在御书房,看到一堆厚厚的奏折,都是关于雪灾的报道,当然,还有陆氏钱庄的报道。 贺鹏只觉得陆氏钱庄四个字特别的刺眼,仿佛在嘲笑他,原来阴狠的眸子里此时更添戾气,袖袍一挥,龙案上的砚台及茶点尽数洒到地上。 “报――――,徐言官觐见!“ 虽然大内总管丁总管知道皇上一直喜怒无常,可自从雪灾以来,更是变本加厉。可如今徐言官已经报了五次,今天已在外面候了三个时辰,不吃不喝的,丁总管只好硬着头皮通传,谁都知道,这徐言官可不是个知难而退的,当今皇上也是看中这一点,才用了他。 丁总管见没人回应,反而从里面传来一声异响,慌忙推开门,见到一地的狼藉,惶恐不已: “皇上!您一定要保重龙体!” “带人进来见朕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成岁!” 徐言官跪拜在地, “启奏皇上,现市井上的传言,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朕让你进来,不是听你废话的!” 徐言官身子一抖,但还是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请圣上恕罪,如微臣不报,更是罪上加罪。市井上传,此次雪灾乃是上天给予当今圣上的惩罚,说是帝位是残害手足得来的。” 徐言官饶是以耿直出名,可此时背上全是汗。 丁总管更是恨不得缝了徐言官的嘴。传言是传言,在圣上面前,能这么直言不讳吗。 想不到,原来阴郁的皇上此时却难得笑了起来,可是,那种笑不达眼底: “然后呢?徐爱卿有什么想法。” “臣斗胆,定是那些顽固余孽,出来散步谣言。我们一定要抓到罪魁祸首,以儆效尤!” “爱卿有什么法子抓到罪魁祸首?” 见皇上没有动怒,徐言官这才战战兢兢回道: “只要皇上下令,把那些人都抓起来,看谁还敢在天子脚下放肆!” 丁总管也不由替徐言官大人捏了一把汗,这既是谣言,肯定是一传十十传百了,这要是全部抓起来,牢里有地方关吗?不过,丁总管只敢在心里腹排一下,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的。 要说起来,丁总管也是个苦命人,只是当初自己一家子的命是当今圣上还是世子爷时救下来的,所以自己一心报恩,不管别人对皇上怎么评价,他对皇上都是忠心无二的。心里只有皇上,自己一生要伺候的也只有皇上。 不得不说,贺鹏这人,在收拢人心方面,还是有自己的一套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臣子跟着他。 “退下吧,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徐言官退下后,挂在贺鹏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打了一下响指,马上飘下两个黑影: “影一,影二,马上彻查此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条人影一下子消失不见。又过了一刻钟,又飘下两条人影。 “监视陆氏钱庄的东家!没我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两条人影马上消失。 圣教总部,圣坛。 “儿子,儿子!你醒了!” 杨拙身上的气息悄然发生变化,凝气期,筑期基,结丹期,元婴期,一直到元婴后期颠峰才停下来。 离杨拙最近的方戬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威压,他只有筑基期一层的修为。 只见杨拙混沌的眸子渐渐清明,仿若一潭千年的潭水,幽深望不到底。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心心念念的怜儿,此时已没任何涟漪,如同蝼蚁。想到她对自己做下的事,不由心里一冷,冰冷的气场把方戬弹开三丈开外。 前世一个熟悉的面孔渐渐和陆妍的面孔重叠起来:“妍儿,原来,一直是你!” 幽深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柔情,可瞬间便被掩盖住。身上的气息一下子消失贻尽,仿佛刚刚的威压与气场只是方戬的一个错觉。 “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说完便在方戬眼前凭空消失了。原本杨拙就已把瞬移用到了极致,现在到了元婴期,岂是方戬这种程度可以捕捉到的。不过,方戬由最初的震惊变成骄傲,这可是他方戬的儿子! 天堑城,陆氏酒楼后院,一个房间外,一条黑影跳窗而入。 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儿,第一时间警醒。只是一种直觉。可随即,一股熟悉的气息让她放松了崩紧的神经。 “你来了。” “我来了。” 来人想不到床上的人儿即使在睡梦中也如此警醒,心里一紧,快步走至床前,侧躺下,把床上的人儿紧紧拥在怀里。 “乖,别动,让我多抱会。” “媳妇,我们成亲吧。” 见怀中的人久久没有回应,一看,居然又睡着了。头靠近陆妍,准确无误找准目标,略显生涩又充满占有欲,仿佛要以此种方式,来证明这不是一场梦。 这突发其来的吻,没有任何预兆,如狂风暴雨般,仿佛压抑了上千年,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 陆妍即使在睡梦中,不知是感受到对方深深的思念,还是因为缺氧忘记了思考,身体不自觉向杨拙弓起。 陆妍的回应,让杨拙受到了鼓励,同时,仅存的理智亦荡然无存,粗重的呼吸充斥着狭小的空间。 慢慢移至下巴,脖子,双手着魔般从背后移至前面,抚上那一片柔软……手下的触感传来,让身上的燥热集中至某处,一蓄即发,额头上冒出细微的汗,呼吸声更重。 两世未经男女之事,此刻杨拙又对陆妍倾注了两世的情感,当杨拙灼热的手掌抚上她的……不由发出一阵嘤叮。就是这一声轻不可闻的嘤叮,杨拙好不容易收回的一丝理智全然崩溃,发烫的唇放弃颈部,一路往下,一把含住了…本能地吸吮起来。 一股热流串至全身,陆妍的身体一阵轻颤,身体更贴近杨拙。 杨拙下身一阵胀痛,抵住陆妍的小腹,本能地摩挲着。 这梦怎么如此真实?陆妍也没多想,在梦中完全地放开自己的身体和情感。 此刻的陆妍,身上已不着寸缕,身上到处是杨拙留下的痕迹。杨拙的年龄,算下来也有几千岁,可是,没有经历男女之事,一切仅凭本能。 见陆妍的身体和自己身体的不同,双手不自觉将陆妍的双腿分开……… 少女的幽香,更刺激了杨拙,仿佛受到了某种邀请,手鬼死神差地抚了上去。 “嗯……” 犹在睡梦中的陆妍似痛苦似愉悦的声音,下身不自觉收紧。 杨拙手上一阵湿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布阵 第二天,陆妍破天荒睡到快中午,睁开双眼,毫不淑女地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夸张的哈欠。 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低头,发现自制的棉睡衣还在。昨晚的梦境慢慢回放,天哪!自己居然做起了春梦。 杨拙推门进来,便看到一脸娇羞的陆妍,篷松的长发,腥松的双眸,红得滴下来的娇颜,再想到昨晚身下丝滑的触感,杨拙喉结滚动,眸底氤起一丝情愫。 见到杨拙的第一眼,陆妍一阵欣喜,但同时也感觉到杨拙的异样,仔细看了一下,不由大怒,随手将手边的枕头朝杨拙扔过去: “你这个色狼!” 一个枕头,杨拙自然是不痛不痒,见陆妍说变就变,不由朝陆妍最后望的地方看去。这一看,不由一囧,忙解释道: “妍儿,吓着你了吧,我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我,我改天会去看大夫。” 陆妍一听,不由噗嗤一笑,他自己连这个也不知道,好不容易忍住笑,正儿八经道: “这不是病,正常的成年男子都会这样。特别是和喜欢的女人有亲密举动时。或是自己心里想到男女之间的事情时。” “原来都这样,我还苦恼了好长时间。” 杨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你前世活到多少岁?你不是有你的怜儿吗?怎么这个都不知道?” “活到三十。怜儿,不是我喜欢的女子。” 陆妍顿时风中临乱了,还好自己抽身早,这除了怜儿,还有别的女人。 “我说呆子,真看不出,你原来是个花心大萝卜。” “媳妇,什么是花心大萝卜?” “就是风流成性,朝三暮四,见异思迁。” 陆妍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出来, “另外,没事,不要随意进出本姑娘的房间,现在,立即,出去!” 说完,连推带拖,将杨艳玲拙轰了出去,把门啪一声关上。 “媳妇,我还有话同你说呢。你就不听听我前世喜欢的女孩子是谁吗?” “老娘管你喜欢的人是谁,一大早就直嚷嚷,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我喜欢的是雪女,也就是你!” 杨拙对着紧闭的门激动地喊道。 好久都没回应,杨拙以为是陆妍一时消化不了,走到门前,正欲开口解释,不料门猛然推开: “我不管你丫的是谁,我是陆妍!你爱喜欢谁喜欢谁!和我有毛线关系!” 杨拙没想到陆妍是这种反应,一时有些愣住了。 于是,一整天,陆妍走到哪,杨拙跟到哪,凭陆妍现在的修练基础,在杨拙面前完全不够看。 突然,陆妍精光一闪,一改之前的态度,笑得一脸灿烂: “呆子,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本姑娘现在有一个难题,如果你能解决,或许我可以考虑改变对你的看法。” “什么难题?” “对你也不是难事,就是布一个防御阵及攻击阵兼顾的阵法。” “没问题,我现在已恢复了一些,布置一个五品大阵没有问题。” “阵法还有品级?” “阵法当然有品级,一到七品,突破七品,就是仙阵,布阵人也根据所布阵法分一到七品阵法师,突破八品就是仙阵师。在这片大陆上,最厉害的不过一品阵法。” “你这么厉害!快快随我去!” 陆妍对杨拙有一种盲目的信赖,和男女感情无关。而且知道他志不在这片大陆,对他也没什么防备。虽然男女朋友做不成,可从某些方面来说,杨拙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当杨拙看到方圆千里的聚宝盆时,不由也惊住了,和陆妍的惊讶不同,这居然是一个天然的聚灵阵,阵内的灵气是外界的几倍。 此外,他可以感受到,这个阵法的外围,方圆万里内,不久也会受这中心地带的影响,因为这一地界,土层几千米的地下,有很多火脉,故仅管其它地方冰雪覆盖,这地方却温暖如春。 “怎么样?你能布阵吗?” “问题倒不大,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仅仅是方圆千里,我的布阵材料倒是足够,但如果是方圆万里,就需要半年时间。” “吓………” 陆妍一听,彻底不淡定了。 “方圆万,万里!方圆千里就够了!” 陆妍笑得合不拢嘴,觉得杨拙呆呆的僵尸脸也变得可爱起来。当听说杨拙解释方圆万里不出两年也会变得种聚宝盆一样时,双手捧着杨拙的脸,使劲往两边扯: “我是在做梦吗?是真的吗?” 杨拙揉了揉有些变形的脸,心里滴咕道:不是应当扯她自己才能确定是否做梦吗?可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接下来,陆妍对待杨拙,简直是判若两人,有求必应,让杨拙受宠若惊。甚至有时候都怀疑媳妇是否也灵魂互换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只见聚宝盆方圆千里的地界上,亮起一根根光柱,当第七十二根光柱亮起时,整个聚宝盆外围从地底升起一圈耀眼的光芒,照亮整片天空,接着隐入地底,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西北方昨晚异光出现,定有宝物现世!” “启圣上,异光出现,是吉祥之兆,正好用这个来驳斥之前雪灾的流言。” “有趣有趣!这个界面居然隐藏了如此品级的阵法师!” 陆妍和杨拙完全不知道此番布阵会引来如此多的关注,此时,陆妍正兴奋地试试阵法的威力。 第一百五十七章 做普通朋友 陆妍从杨拙口中得知,聚宝盆的五品大阵叫飞沙走石阵,杨拙让陆妍放开神识,几缕光点从杨拙眉心透出,进入陆妍眉心,并幻化成繁杀的符号。慢慢的,这些符号呈一定规律,并形成一个五角形,共二十个阵点。 陆妍伸出两根十指,在空中划着,随着手越来越快,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随着一声轻喝“去”,一道道繁冗的符号由指间流出,随着符号的不断输出,空间不断扭曲,整个聚宝盆上空漆黑一片,漫天全是飞沙走石。 陆妍单手在身前划了一道弧线,一抺,整个大阵内的情况一览无遗。只见阵内的牲畜惊慌失措,四处乱串。训练过的死士在短暂的惊慌后,马上找隐蔽的场所,尽可能保护好自己。 陆妍双手一挥,漫天的飞沙走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刚只是大家的错觉。 陆妍刚刚只是启动了五品阵的第一层,幻阵,这些飞沙走石无穷无尽,只要控阵之人掌控得宜,不会伤害阵中之人。 陆妍对着杨拙,笑得很谄媚。杨拙只觉得很渗人: “媳妇,还满意吗?” “满意!不过,你说的方圆万里,是不是也会布置如此品级的阵法?什么时候可以完成。” “媳妇,我没有如此多的材料,需要去收集,而且,五品阵所需材料会比较难,需要黑石,据我了解,这黑石很是珍贵,即使有钱,别人也不一定会卖。所以方圆万里,我只能布置三品幻阵。最快也要一年时间。” “一年就一年!那你赶紧去收集材料,那啥,材料费先欠着,我挣到钱就给你。” 杨拙不由哑然失笑,对这个钻到银子堆的媳妇,也是无奈,开玩笑道: “你知道材料费多少吗?” “你别诓我,我可见你布过阵,就二十一根阵柱,能贵到哪去。” “百万黄金都买不到,除了材料,像我这种品级的阵法师,万两黄金都不一定愿意布阵。在这个界面,最高的二品阵法师,也只有两个,布置一个二品顶级阵法,万两黄金都是还得看阵法师的心情,你确定有这么多银两给我?你随便去打听,就能知道我是否诓你。” 陆妍一听这么多钱,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有些赔小心道: “呆子,给个优惠价,你一个人这么多钱反正也用不完,等我以后挣钱了慢慢还你。” “其实,这钱不一定非得给,要是……” “要是什么?” “如果你和我尽早成亲,就可以不用给了。” 杨拙看着陆妍,认真地说。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陆妍马上跳了起来: “这和卖身有什么区别!别小瞧本姑娘!我会原价支付你钱的。” 听到陆妍的话,杨拙的眸子一暗,心里如针扎般刺痛。但想起自己之前对待陆妍的态度,强行压下心里的失落,装着轻松道: “好,我不算你利息。” 杨拙心想着,有这件事牵绊着,媳妇也不会一下子和自己断了联系。 虽说是不经意提起,陆妍表面上装得很洒脱,可心里极不平静,也让她想起文笛和思思,还有九州国的亲人。 算算日子,自己离开她们,也有三四个月了,也不知她们如今怎么样,自己得赶紧把这边的事处理好,早日回去。 感觉到陆妍的周身笼罩着一丝愁绪,杨拙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想解释自己中毒的事,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陆妍前世的记忆尚未唤醒,自己如果同她说真正爱的是雪女,岂不是离自己更远。自己媳妇的性格自己知道,那是一个多骄傲的主。在男女感情上,不会管对象是谁,认定了就是一辈子,一旦伤了她的心,让她重新接受,比登天还难。 杨拙叹息了一声,这追妻之路,遥遥无期。但值得庆幸的是,媳妇的身体还是不排斥自己的。想起这个,脸不由一阵发烫,又充满信心起来。 陆妍的伤感也是转瞬即逝。如今的局势,容不得自己去想儿女之情,得集中所有精力,尽快把北夜国搞定。 陆妍知道,陆氏火锅,陆氏钱庄,在三个月不到的时间,遍布北夜国主要城池,表面上已在北夜国站住脚,但实则不然: 首先,同行没有不眼红的,只是在寒潮面前,自顾不暇,没有精力将手伸到陆氏产业,其二,当朝者对这只迅速崛起的力量,肯定不持欢迎态度,甚至三番五次想要查探背后的机密。要不是这个国家落后,没有所谓的阵法师,陆氏产业发家的秘密,可能会被发现。 陆妍也暗自庆幸,要不是有雪之漫舞,自己有个不知能容纳多少的空间,还有发现能制作玻璃的矿脉,还有那个神秘的药鼎,自己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完成这么大的事。 陆妍在每座有陆氏钱庄和陆氏火锅的城池,都做了六到十亩的温棚,也有秘密的碳窑。 北夜国一年中有四个月的时间天气较好,温暖如春,也是唯一能种植的四个月,如果不是此次寒潮,冬天用市面上的油纸也能代替玻璃,只是光合作用或多或少受些影响。 制作玻璃的手艺,也不是不想传授,只是受矿脉还有制作工艺的要求,成本太高。以后想要推广,只能用油纸取而代代之。 当然,这些是以后要考虑的事。陆妍不惜成本做玻璃温棚,实际上是想掩盖自带空间这个大秘密。 眼见查探自己的人一拔又一拔,虽然每次都化险为夷,但陆妍知道,万一,万一碰像鬼叟之流的高手,自己不堪一击。 如今,关乎成事的关键是聚宝盆,现在聚宝盆,在这个界面应当是不会有什么危险,除非是和杨拙来自同一位面,且是阵法师。 有了这个保障,陆妍心里的石头落地。其他的儿女私情,也就暂且放到一边,再看向杨拙时,眼底一片清澈,没有夹杂一丝其它情愫。既然阴差阳错穿越到这具躯体上,那就由着自己的心意,开始想要的人生。 杨拙不由有些恐慌,这样的陆妍由内自外散发出一种坚定和自信,仿佛这世间所有,在她的眼里都不是那般重要。她眸子没有焦距,似在看他,又仿佛透过他,看另一个世界。 就好像,她从未属于这个世界,她眸子里隐隐透露出一丝沧桑,仿佛看透了人间百态,对一切都漠然起来。 杨拙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甩掉。鬼使神差般,抓住陆妍的手,仿佛乞求般: “媳妇,别离开我!” 感受到杨拙那一瞬间暴发出来的绝望,陆妍心里一软,波澜不惊开口劝道: “杨拙,人在世间,除了男女之情,肯定还有更值得我们要去做的,去珍惜的。你活了两世,应当比别人更看得透才是。我现在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儿女之情上。或许在之前曾经想过,和你白头谐老,可经历这么多事,我知道自己太天真。你,显然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我,也对你有了芥蒂。即使我现在同你在一起,以后也不会幸福。所以,我们就这样做普通朋友吧。” 陆妍一口气说完这些,便运用起雪之漫舞,消失在漫天飞雪中。留下一脸盲然的杨拙,如雕像般立在原地,直到第二天清晨,一巡逻的死士发现了他。 第一百五十八章 鬼叟走运 “臭小子,你终于来了!” 鬼叟自从来到天堑城后,便一直在各个拍卖场穿梭,寻找一味叫圣颜果的美颜圣药,可几个月下来,一无所获。 其实,鬼叟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自己的容貌变好一些,只是以前遍寻名医,无果而终,如今,算是彻底断了希望。 正打算向陆妍辞行,却在聚宝盆看到了杨煜的大手笔,看来,那小子在逐步恢复,至少也是元婴期了。 北夜国都城,一座庄严的宅子内,一少女搂着一中年男人的胳膊,边晃边撒娇: “爹爹,你就带上我嘛,我保证乖乖的。而且,你们去了,陆姑娘也不认识你们。” 见常年没有血色的女儿如今面色带了一丝红润,而且,居然学会了撒娇,心早就软了,求助地望向一中年妇人: “孩子娘,你看?” “兴许我们以前就错了,把孩子关在这院子里,你就带着孩子去吧。我这身子骨,最近也见好了呢。” 中年人望着自己的妻子,最后说了一句: “你也要放宽心,雪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爹爹,这次由我护送妹妹吧,最近,那位更加喜怒无常了。我们这一家大大小小,爹爹在也有个应对。” 一个举止稳重的年轻人敲了敲门,开口道。 “也好,逸儿万事小心。” “逸儿定护妹妹周全。” “爹爹娘亲最好了!” 欧阳雪一听父亲不去,换了哥哥,更开心了。哥哥虽是父亲捡来,可宠自己了,不像爹爹,什么都不准。 陆妍刚回药铺,突然感知到什么,全身戒备,同时,冰针暗握,随时准备出手。 “谁!” “Y头!是我!” 当鬼叟那张骇人的脸突然出现时,陆妍吓得尖叫,忍不住嘀咕道: “难道没人告诉你,长得吓人不是你的错,但出来吓到别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说什么!??” 鬼叟身上的气势一下散发开来,纵使是那小子的女人,也绝不容许他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自己说自己丑是一回事,别人说又是另一回事。 陆妍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使得自己呼吸困难。正当她感到自己快要窒息而亡时,这股压力一下消失了,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 “你这丫头,嘴怎么比那小子还毒。等老子哪天心烦了,把你也变成这样。” “变成你这样我也有本事变回来。” 见他口气里明显底气不足,再想想刚才自己差点死了,嘴比大脑快,蹦出了一句。 “哼!还想变回来。什么,什么?你说可以变回来?” “是呀,所以你就别打我的主意了。” “丫头!你还真可以呀!那我这几个月不是瞎忙活了。快给我治治。要知道,我以前也是风流倜傥的一个美男子。” 鬼叟阴郁的面孔一脸兴奋,让那丑陋的脸更碜人。 “要我医治也不是不可以,你得拿出让我心动的东西才行。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不会连点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有吧。” 鬼叟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身上还真没啥东西,自己活这么久,唯一的目标就是打败杨煜那小子,所以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练。 只见他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一个黑乎乎的泥团,给到陆妍。 陆妍嫌弃地瞄了一眼,不接。 “你别以貌取物,这是灵根之本源。有了这本源,炼化之后,可以根据你的机缘孕育灵根。你如今虽是先天十层,但灵根不是你自身的,而是借由与你本体紧密联系的外物本身的灵根在修炼。开始会觉得很快,但很难突破到后天。” 见陆妍一脸盲然,鬼叟难得耐住性子,进一步解释: “这么说吧,没有灵根之人,在我们的位面便是废物,根本没法修炼。而有了灵根本源,如果领悟到某种属性,便可慢慢孕育相应的灵根。” “灵根还分种类?” 陆妍觉得自己的知识完全不够用了。 “当然分种类了,按属性划分,分别为金灵根,木灵根,水灵根,火灵根,土灵根。” 见陆妍还想开口,鬼叟马上制止: “停!以后你自己问那小子!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你说得这么邪乎,我哪知道是真是假,光这个也太没诚意了。” 鬼叟用神识扫描了一下储物手镯,从里面叮叮当当挑了一些东西扔进一个储物戒指内,抹掉自己的神识,递给陆妍: “这可是我一半的家当了,你别把我当肥羊宰。” 跟着陆妍,也学了一些陆妍的口头蝉。 陆妍用神识一查探,黄金百万两,六到九品的各类丹药各两瓶,八到十阶的妖兽丹各十颗,上千种药材,五花八门,最多的便是修复美颜解毒的。 “这还差不多。早拿出来多好,也不至于显得你小气。” 陆妍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鬼叟也不在意这些东西,特别是那些药材,都是收集起来,准备给炼丹师炼制丹药,给自己的脸修一修。谁知没一个人能治。越治越严重。 也不知怎么了,陆妍说能治,他就莫名相信了。也许是那双太过清澈和自信的眸子,让原本不抱希望的他,有了一丝丝期待。顶着这张脸上千年,如果能改变,就放过那小子。 “给我护法,半个时辰后,开始治疗。” “这么快,不是先看看,再确定一个治疗方法?” 陆妍白了他一眼: “看这么久,还不够。又不是朵花。” 陆妍这句话杀伤力很大,成功让鬼叟禁声。 陆妍进了房间,花了半时辰炼制了生肌膏,生肌膏里加了灵液。另还炼制了焕肤露。其实,如果有五品的生肌丹效果更好,但陆妍如今的水平,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陆妍将生肌膏和焕肤露装到瓶子里,从房间走出来。 “进去吧。” 不是什么大手术,陆妍想到那些小暗处的小啰嗦,让鬼叟布置了一个结界。 鬼叟的手术虽然简单,但却不能出半点差错。他的脸部神经有一种元素,正是这种元素,导致面部肌肉组织里的细胞排序也是错乱的。 如果不解决这些问题,即使割掉面部肌肉,用五品生肌丹也没用。也难怪鬼叟上千年都没治好。 要不是陆妍有透视人体的特殊本领,亦是很难发现的。也算是鬼叟运气好,遇上陆妍。 见陆妍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棉布,鬼叟十分纳闷。 “等会会很疼,咬着棉布,别干扰到我。” “我可是堂堂男子汉,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什么时候见我拧过一次眉头,你去问,上至八十老妇,下至三岁孩童,听闻我名字,哪个不是闻风丧胆,要知道………” “停!真聒噪。” 猛然,一阵仿佛来自灵魂的疼让鬼叟的脸变得煞白。见陆妍专注的样子,忍住一掌打飞她的冲动。 陆妍此时正用真气结合灵雾的产物,驱赶神经网络中的外来元素。外来元素四处乱窜,让鬼叟的面部更加扭曲。而鬼叟则是紧咬着牙关。 陆妍凝出一把微型手术刀,刀是灵雾灵气凝成,陆妍果断下刀,手起刀落。 第一百五十九章 表白 天堑城偏西南三十里,无名镇,一只毛色像黑钻般发光的猫及一只毛绒绒的小狗在镇上优雅地走着。 “喂,小白,你的主人是不是出了事,我们都找了两个月了。你确认是这里吗?” “你才出事,你全家出事。我可是上等灵兽,怎么可能找不到主人………” “没人怀疑你的血脉,可我们都找了两个月了。这是不是你主人带你来的城池?” “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这路这房子都差不了多少。” “我去问,一只会说话的猫?人类不得把我当妖怪抓起来。都怪那可恶的黑衣人,把我伤得连人形都变不了。对了,你现在是四阶了,怎么还变不了人。” “我二阶的时候就能化形了,可刚突破到四阶,不仅不能化成人形,而且所有内力仿佛被禁锢一般,使不出来,不然,我哪会陪你这只笨猫在街上溜圈。” “什么事?” 很虚弱的声音从轿内传一出。 “禀公主,奴才疏忽,是两只小动物惊到了马匹,让公主受惊了。奴才这就去处理。” 轿内是北夜国皇帝的第八个女儿,从小聪惠过人,很得其父皇喜爱,赐名玲珑公主,取玲珑剔透之意,可惜天生体弱,平时甚少出门。此次出行,是去凤凰庙还愿。 玲珑公主听闻是两只小动物,一时好奇,掀帘查看,便看到了一只肥硕毛色发亮的黝黑的猫,还有一只毛绒绒的小狗,不由欢喜。 “不可伤它们,带过来给本公主瞧瞧。” 一个受伤内力全失,一个进阶内力受禁锢,偏偏两人还大摇大摆走中间。马儿肯定受惊,那是血脉里对高贵血脉的畏惧和臣服。 结果,没什么经验二货又装逼的两人,被几个士卫轻松就拎起来了。当玲珑公主看到这两货时,见一猫一狗做着各种拟人化的表情,不由得咯咯笑了: “你们两个,没有记号,定是无主之人,以后就跟着本公主,本公主定会好好待你们。只不过,要出来逛街,就难了。” “喂,肥猫,赶紧伸出你的爪子,抓疼了我们就跑。” “这么美的人,我可抓不下去。我的恩人不是要去皇宫吗?我俩反正也找不到她,还不如先混进皇宫,慢慢想办法恢复内力,见机行事。” “行!就听你的。” 天堑城,鲜药铺,只见陆妍挥动着薄薄的手术刀,将脸上的肉割掉,并撕开鬼叟的裤腿,冰针飞快扎入几个穴位,鬼叟的腿部便失去知觉。只见刀锋所过之处,大腿上的肉被一小块一小块割下来。 鬼叟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但是心里已经把陆妍惦记上了,自己得同这丫头有多大的仇,受这千刀万剐之苦。而且,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男子的大腿,如果仔细看,脖子后面还有一圈红晕。这也难怪,鬼叟在男女之情上,可比杨煜还要空白。 “看不出来,腿上的肉还挺嫩挺白的。” 鬼叟的手一伸,恨不得把陆妍的嘴堵住。但看到陆妍那张祸国?民的脸蛋如此认真和专注时,一时间看痴了。 一个时辰后,陆妍修补完最后一步,擦去额头上的细汗,吁了一口气: “成了!一天内不可以说话,不能吃东西,不可以大笑,不可以碰水。不能进行剧烈运动,只能仰着睡。一个月内清淡饮食,不能吃鸡鱼羊牛肉及海鲜,刺激的也不能吃。” 边说边收拾刀具,嘴上也不停: “这棕色的是消炎丸,一日三次,每次一粒,口服,连服五日。透明的是清洗液,清洗专用,绿色糊状的是生肌膏,清洗后直接抹上,早晚各一次,坚持七日。淡绿色液体为焕肤露,第八日开始使用,使用一个月。上面都贴有标签和名称及注意事项,还有不明白为什的在纸上写给我。” 整个治疗过程中,除了开始两刻钟疼痛难忍外,其余的时间都像是虫蚁盯咬吧。而且,鬼叟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陆妍,也是第一次发现陆妍原来这么美,皮肤如婴儿般细嫩光滑,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很好闻。特别是她专注的样子,让他特别震撼。 有好几次,鬼叟都忍不住想摸摸这张脸,是否如看着这般嫰滑。鬼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自己一直觉得女人就是个麻烦,什么时候对女人感兴趣了。最后,他对自己今天的反常行为归为:因为丫头是杨煜(杨拙)的女人,所以自己特别留意,仅此而已。 完成这项手术的陆妍,可没空闲理会鬼叟心里的曲曲绕绕,收拾好后便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晌午才醒来,陆妍感觉房间多了一道熟悉的气息。皱了皱眉: “呆子!出来!” 杨拙期期艾艾从柜子后面探出半个头,结结巴巴道: “媳,媳妇!” “给我一个出现在我房里的理由!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换谁一醒来,发现房间藏着另一个人,都会不爽,不对,是极度不爽! “那个,那个男人睡外面,我不放心。” 陆妍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鬼叟,抚了抚额: “他是我的病人!你别闹了。我们现在可是普通朋友关系。” “那,那个,我,我也有点不舒服。” “哪不舒服,我看看!” 陆妍一急,就不记得兴师问罪了,要知道,杨拙很少生病。 “这里。” 杨拙抓住陆妍的手,移往自己的胸口: “你说和我做普通朋友,这里,感觉空了。你摸摸,你把它都掏空了。疼了我一晚上。” 杨拙的声音特别的低沉。陆妍只觉手背一热,一滴晶莹的液体掉在手背上。 “媳妇,我们回家好不好,什么也不理,一起打猎,一起种地,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现在的我,才是完整的我,我始终爱着的,从来就只有你。我不想再错过千年。” 说完,抱着陆妍,越抱越紧,仿佛要把陆妍嵌入到自己身体里。 “想不到,千年之后,你还是一个痴情种呀。不知道再过千年,你会不会抱着另一个女子,说同样的话。丫头,别信他,跟他不如跟我。” 第一百六十章 有个强大的靠山就是好 陆氏火锅店,一客人在大厅吃着羊杂火锅,刚吃到一半,便口吐白沫,直挺挺倒地上了。 “不好啦!死人了!陆氏火锅店吃出人命了!” 人群中不知谁叫了一声,一部份人对锅中的食物表示怀疑,还有一部份直接让掌柜给个说法。 掌柜一边派人去寻东家,一边寻大夫。让掌柜郁闷的是,东家和大夫没到,衙役却到了。 “大人,您这是?” “听说这出人命了,我们二人正在附近巡视,你们东家在哪,随我去一趟衙门。” 这前后出事半刻鈡不到,衙役便出现了,而且大冷的天,这两衙役平时要不在赌坊,要不就赖在茶楼,说是巡视,也未免太牵强。 掌柜顿时明白,这店定是遭人惦记上了。不由背后惊出一身冷汗。民不与官斗,东家经商有道,可一看就是没什么背景的,心里暗暗着急,只希望东家千万别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掌柜正这样想着,陆妍人未到声音先到: “两位官爷光临本店,蓬荜生辉。不知官爷是想让民女配合查案还是已经证据确凿直接定罪捉拿归案呢。” 随着清脆如夜莺般的声音,一道曼妙的身姿出现在众人面前。纯白上紧下宽高束腰飘逸长裙,外披淡蓝色纱纺外罩,同色系纱巾遮面,只留一双灵动的眼睛在外面。 衙役没想到东家居然是个似精灵般的小姑娘,准备好的台词都忘了。 “官爷如果不赶时间,容民女先瞧瞧病人,如有怠慢之处,还请两位大人海涵。” 说完盈盈下拜后迅速提起裙摆往里,边走边说: “请大家让让。” 左手拂起右手下摆,伸出右手食指及中指,置于口吐白沫之人的鼻孔下方。 有些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下来,装着把脉,却是用神识扫描患者全身,再综合外表体症,马上判断出对方中毒,而且是河?中毒。 河豚中毒以神经系统症状为主。潜伏期很短,短至十到二十分钟,长至三到六小时,发病急,来势凶猛。开始时手指、口唇、舌尖发麻或刺痛,然后恶心、呕吐、腹痛、腹泻、四肢麻木无力、身体摇摆、走路困难,严重者全身麻痹瘫痪、有语言障碍、呼吸困难、血压下降、昏迷,中毒严重者最后多死于呼吸衰竭。如果抢救不及时,中毒后最快的10分钟内死亡,最迟4-6小时死亡。 陆妍果断把人抬到后院,翘开对方的嘴,让伙计往对方嘴里灌粪水。对方呕吐起来。 待吐到没东西时,陆妍再用一点灵液兑上空间的灵泉水,给对方喝下去,同时输入灵雾。 河豚毒在二十一世纪陆妍生活的年代,都有发现晚无法救治的案例,更何况是现代。如果不是陆妍有治愈功能的灵液,对如此严重的中毒者也是束手无策。 当伙计扶着脸色还略显苍白的原本以为己死去的人时,众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是中了河?毒,这种食材我们小店没有。如今人已没事。不好意思打扰了大家吃饭,今天的所有饭菜一律七折,算是我给大家赔罪。” 陆妍说完,微微屈身,然后美目一扫,当扫到几个欲溜走的人时,眸子一冷: “小女子都是小本营生,给大家图个方便,也给自个挣份嫁妆。凡是到陆氏火锅店的客人,我们都会尽心服务。但是,如若当中有心怀不轨之人,不管后面是什么人撑腰,我定会全力出击,绝不手软!” 说到后半段,陆妍言语犀利,掷地有声,一种上位者的气势毫无遮掩地释放开来。让几人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恐惧。两个衙役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原来,这火锅店的东家还会治病。” “这你都不知道,她就是鲜药铺的东家。” “原来,她就是活菩萨。” 众人望向陆妍,从最初的好奇,到震惊,最后变为尊敬。没错,就是尊敬。大夫稀缺的北夜国,凭空多出一个医术出神入化的神医,而且没有贫富高低贵贱之分。 这也就罢了,甚至还将一些基本的药理知识无偿传授给大家,特别是鲜药铺每周有两次免费授课,不论年龄性别及出身,皆可入室听讲,是真正从根本上解决了看病贵看病难的问题。 除此之外,鲜药铺每月一日义诊,虽不是菩萨出面,但都比一般的大夫要强出许多。 人们不再把陆妍当成一个小姑娘,以至后来传成陆妍是神仙下凡云云。 解决了店里的危机,陆妍嫌弃地看了跟着出来的杨拙和鬼叟,自己的修为不如他们,也不能阻止他们不跟。心里有些烦闷,看来,是时候让舅舅出来了,自己得抓紧时间修炼,还有炼丹方面,也得用点心了。医疗系统莫名消失后,自己得有一些别的依仗。医术,才是自己的强项。 当贺浩宇听到外甥女的想法时,已是惊涛骇浪:如若她是男子,必将君临天下!不!即使是女子,倘若她愿,也必定不输天下任何男儿。 陆妍和贺浩宇彻谈了一晩,从舆论造势,到关键时刻高调亮相,建朝初期税制改革,田土改制,军队编制等,陆妍均是信手捻来,侃侃而谈。贺浩宇则根据实际情况提一些问题。最终,经过贺浩宇的整理,打造成册。 现如今,唯一的问题,便是聚宝盆内的东西的运输问题。虽然陆妍可以充当运输工具,但要长久发展,显然不现实。 杨拙见陆妍回来后,一直皱着眉,小心翼翼问道: “媳妇,可是有什么难题,或许我可以帮你。” 陆妍将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末了来一句: “要是有飞机就好了。” 杨拙:“飞机是什么?” 陆妍:“说了你也不懂!就是可以装下很多人和东西的能在天上飞的东西。” 杨拙:“那得多麻烦,弄两个传送阵不就好了。” 陆妍:“什么传送阵?” 杨拙:“就是两个传送阵法,即使隔着很远,只要启动传送阵,便能瞬间到达另一端。” 陆妍:“早不说,害本姑娘当免费劳动力这么久。喂,呆子,你赶紧给我弄两个,少不了你的好处。” 陆妍心里暗喜:有个强大的靠山就是好! 第一百六十一章 花开时,娘亲便回来了 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陆妍,杨拙把冲到喉咙的话又吞了回去:两座传送阵的材料这个位面根本没有,必须到上面去。可上面还有那个强大的存在。罢了,为了媳妇,小心一点应当没有问题。 放下心来的陆妍,则是专心钻研起炼丹来。看到鬼叟送出那些丹药时肉痛的表情,陆妍可没错过。 一打听,才知这片大陆的最高练丹师的境界仅五品而已。五品的丹药成功率极低,所以只有皇室拥有几颗,平常人连见都没见过。就是三品的丹药,起拍价也是上万两。 陆妍瞬间便觉得不好了,自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在钱庄和火锅店上,哪有丹药来得暴利。所以一歇下,便专攻炼丹。 “熄妇,看在我布阵的面子上,能否一天赏一口你做的饭吃。” 杨拙想想传送阵的事会急些,准备过十日后便离开,大阵需要的材料后面再慢慢收集。一想到马上要离开,满是不舍。可媳妇现在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别说说话,连见面都难。 杨拙不提还好,一提,陆妍自己也觉得饿了。关了几天,也想出来晃动晃动。 “好,我就给你们露一手。” 说做便做。陆妍将鱼腥草洗净,切成小段,放醋,盐适量,再拌入用油炒过的剁辣椒,放置一边让其入味。 糯米蒸熟,用药鼎烘干,放在热油中炸成脆脆的米花,锅中留少许油,加入用大骨鸡肉熬煮的高汤,烧开后放盐,加少许自制鸡粉,鸡粉是用土鸡的鸡胸肉烘干碾碎做成的。 将米花放入碗中,倒入烧开的高汤,只听嗤一声,洒上点葱花,再放入已入味的酸辣鱼腥草,端给杨拙。 杨拙一直闻着一股香味,终于看到吃的了,咽了一下口水,咬了一口。顾不上烫,便急不可奈地吃起来。外面是浓浓的高汤,加之鱼腥草独有的香味,酸辣口感。里面却是松脆米香,勾人食欲。 折身回厨房,选了一条鱼,去鳞,划刀,抹少许盐,放热油中炸至金黄。 留少许油,放姜蒜末煸炒加番茄汁,翻炒后加白糖,白醋,少量清水,煮至糖溶解,加水淀粉勾芡,往炸好的鱼身上一淋,一盘糖醋鱼便出锅了。将之移至空间。 考虑到杨拙是个无肉不欢的主,陆妍又不想他吃得太过油腻,便准备做个新菜式。将处理过的柚子皮(柚子削去外皮,取外皮和柚肉中间厚厚的白色部分,切三角形,放入开水中煮后置冷水中浸泡,再将柚子皮中的水挤掉),从侧面剪开一个小口子,塞入由姜蒜汁、泡发的干香菇丁做成的猪肉馅,放在大火上蒸熟后,将水滤去,浇入少许骨头高汤。一道柚子酿便大功告成。 青菜则是蒜蓉油渣菜心。端到桌子上时,才发现一幅诡异的画面:鬼叟怒气冲冲瞪着杨拙,陆妍的几个伙计则看着杨拙的碗咽口水。 陆妍两手一摊:“我最近可是很忙,没空给你们当老妈子。米花自己去炸,高汤我有熬制好的,你们烧开即可。至于其它菜,我只做了杨拙和我的份量,你们别打主意。” 陆妍刚说完,鬼叟幽怨的眼神往陆妍那边一扫。陆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鬼叟这张脸,经过陆妍这一双腐朽为神奇的手,愣是整出了一个活脱脱祸害人间的大帅哥。而且最近变得特别奇怪,老是趁陆妍不注意时,就盯着陆妍瞧,陆妍警告了几次,对方说: “姑娘你的眼睛特别清透,比我那铜镜清楚多了,我这么帅一张脸,当然要看清楚点了。我要把这么多年没看的次数,都得补回来。” 要不是陆妍威胁说能把他的脸治好也可以毁得更惨,这货才作罢。 “你别用那眼神看我,要想吃本姑娘做的饭,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陆妍对着鬼叟笑得一脸的温柔。 “丫头,你别这么对我笑,我害怕,你有什么话还是直接说出来吧。” 鬼叟也不是和陆妍相处一天两天了,虽活了上千岁,可是涉世未深,被陆妍吃得死死的,都有点陆妍过敏症了。 “是这样的,我想回九洲国一趟,这边要是有什么事,你给我照看几天。还有,你要保护我的家人。等会我会让你见见。” 九洲国,平阳县。 “爹爹,娘亲什么时候才回来,思思想娘亲了。” “娘亲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做完了便回来了。我们去菜地吧,还有去看看花,等娘亲回来了,刚好能看到花开。” “嗯,等娘亲回来了,我们要给娘亲一个大大的惊喜。” “思思真乖。” “爹爹,隔壁小胖子说,他爹爹和娘亲在一间屋子,老把他赶出去,为什么你和娘亲不在一间屋子,而是同思思睡呢。“ 文笛一阵苦涩,强装着笑脸道: “我们思思的娘亲是不一样的,岂是别人能比的。以后再只到别人说这些,思思不搭理就是了。” “思思知道了。我们去给花浇水吧。” 思思一想到娘亲很快回来,心情马上就好起来了。文笛看着这张越来越像陆妍的脸,落寞的心里又一点点充实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泪湖 九洲国,皇宫。 “此话当真?消息可属实?” “启禀皇上,下官不敢妄言。确实是北夜国的眼线传来的消息,说陆氏产业的东家,确实是九洲国人。” “速派人前去查探,确认其身份。” “下官遵旨!” “会是谁呢?区区几个月,就能在北夜国大展拳脚。要是为我所用,北夜国岂不是信手拈来。如若以北夜国为跳板,偷觑我九洲国,那就休怪寡人不客气。” 北夜国,天堑城,陆氏火锅店后院密室。 “舅舅,寒潮马上就要退去,这是聚宝盆的部署图,切不可让人夺了去。你现在可以转暗为明了。如今,民怨升天,当朝者无所作为。你正好趁机站到人前,积极联络旧将士,在各个城池培养内应,待杨拙修好传送阵后,便可起兵。起兵的理由不用我说,你在宫中这么多年,肯定比我要懂这其中的厉害之处。起兵时给百姓的承诺一定要到细处,并落实到实处,这方是长治久安的办法。你好好揣摸。我是医者,一旦起战事,必定会有死伤,我就不在这凑热闹了。再者,我离开九洲国已半年有余,娘亲只怕是又该闹心了。舅舅保重!” 对于陆妍的离开,贺浩宇是明白的,陆妍是九洲国人,别是自己的外甥女,但因自己的妹妹是煞星,给别人带来灾难,如果有心人再用此说事,反而对起兵不利。 贺浩宇叹了一口气,虽然和这个外甥女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她一介女流,却凭一己之力,短短半年,便建起了足以撼动整个北夜国的兵力,还有可以支撑如此庞大士兵的补已。不仅如此,通过陆氏钱庄,以钱生钱,产生的财富是整个北夜国半年的国库收入。这还不算上聚宝盆那些堆积的库存,贺浩宇知道,那才是陆妍留给自己的真正的财富。 贺浩宇在宫中这么多年,后来又经历宫变及被迫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很快就把这些儿女情长压下,专心地投入到整个推翻现有政权的大运作中来。 陆妍明面上是在购买北夜国特产,比如一些御寒的兽皮,珍贵的药材之类的,暗地里,却是悄悄观察着舅舅对事态的熟悉和掌握。发现舅舅不愧是做过太子的人,做起这些,甚是井井有条,而且思维真密,运筹帷幄,比起陆妍,在某些方面,过之犹不及,简直就是天生的帝王之才。 陆妍这才放心离去。可就在离开的头一天,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给耽搁了下来。 那一天,雪渐渐小了,陆妍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神游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一个偏僻处。此处是天堑城唯一的一条河-子母河的最上游,如今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这是一个天然的湖泊--泪湖。关于泪湖,有一个凄美的传说: 牛郎织女七月七鹊桥相会时,被玉帝发现,一怒之下,崭断鹊桥,牛郎织女纷纷坠落凡尘。 织女当时已有身孕,可这一坠,孩子便没了,形成了如今的子母河,每年七月七这天,子母河的水都是血红一片,而织女在失去孩子后,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但眼泪却没有止住,一直从眼中流出,便形成了一个湖泊。 此处湖泊非常纯净,但却有一点淡淡的咸味。此处湖泊说也奇怪,里面没有任何生物,终年有一层薄雾萦绕在湖泊上端,即使是再冷的天,也从不结冰。湖边一座山--,远远看去,好似一个侧卧的美人,传说是织女所化,双目含恨,直视苍穹。 牛郎摔下来时,还有一口气,爬到离织女只有一里之隔,遗憾离世。原本四季如春的地方,一夜之间白雪皑皑,寒风凄凄,风中呜咽的声音仿佛是牛郎在呼唤妻儿,时而狂风大作,似是宣泄着对上天的悲愤。 整个空间,都充斥着无尽的悲伤,无奈,愤怒。陆妍渐渐迷失其中,前世今生,无父无母的孤单与无助,被文笛抛弃的刺痛与绝望,在这世间的弱小与徬徨……… 一股黑气渐渐笼罩在陆妍身上,越聚越实,最后幻化成一张飘忽的只有一张大嘴没有其它五官的脸,一张开,狰狞地朝陆妍胸口袭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这是哪 陆妍浑然不觉,脸上全被黑色障气罩住。 身体慢慢软下去,被那团黑气拖拽至湖心。 空灵山,茅屋内。 “师傅,她何时会醒来?” 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少年,生得甚是俊美,对着一个白头发白胡子老头问道。 “师兄,师兄!”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身红裙,边跑边往茅屋里跑。见师兄果然又在那个女人房里,眼底闪过一丝狠色,但转瞬即逝,出现在房中时,已是一张天真浪漫的脸。 “师傅,一般正经人家的女子哪会接近那泪湖,阴气如此重,怨气如此深。只怕是师傅你费尽心思,别人不会感激你还会再一次寻死呢。” “师妹,休得胡说!” “本来就是嘛,一看这狐媚样,就不是好姑娘。更何况,天气这么凉,穿得如此单薄不说,还出来招摇。别说那湖中的恶畜,就连师兄也,也……” “师妹,别这般无理取闹。这位姑娘尚未醒转,我等不可妄议是非。” “哼,我看这女人,就是个妖女,把师兄的魂都勾走了。师傅,你不是说不理世俗,怎把反而自己触犯山规,一个来历不明之人带进山中来。” “红儿,休得放肆。此事为师自有主张,你有这精力关心这些,不如去看些医书。你再这般不学无术,休怪师傅狠心,赶你下山。” “师傅,徒儿只是为了师傅和师兄的安全着想。要是师傅的仇家找到这,我们……” 被白胡子老头换作红儿的丫头委屈地望着自己的师傅,伤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师是医者,怎能见死不救。而且,此人阳寿未尽,我们今日略施援手,也算是结了个善缘。为师虽然躲在这深山之中,可手上也沾了不少鲜血,就当是赎罪吧。” “师傅,徒儿听话便是。师傅,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鸡蛋羹,快来尝尝看。” 小姑娘拉着师傅便走,和姑娘的兴奋不同,老头听到自己的小徒弟这句话后,脸上愁得五官都皱在一起了,忙挤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红儿,为师突然来了灵感,上次炸炉的丹药,我刚刚好像悟到问题在哪了,你先给师兄尝尝。” “什么嘛,师傅每次都用这一招。这次真的做得很好吃。” 可一抬头,哪还有师傅的影子。 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身: “师兄,我做了好吃的,我们一起吃饭吧。” “不,不了。师妹,我突然想起师傅让我釆集龙须草,今天必须采集到,我先上山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师兄,那个方向错了!” 红儿脚一跺,走进厨房,把做好的饭菜往地上一扔,再狠狠踩碎: “叫你们一个个都嫌弃我。” 发泄完毕,将厨房收拾干净,走出来时,已是一张纯真无邪的面容,朝刚刚那位俊美少年进山的方向走去。 “水,水……” 陆妍的头感觉快要炸掉了,喉咙干得冒烟,意识也还模模糊糊。 可叫了半天没反应,努力了许久,方睁开双眼。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个茅草屋顶,余光所及之处,甚是简陋,但胜在干净整洁。 难道又穿越了?陆妍努力回想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的,可越是想,头越痛。仿佛心里少了什么,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艰难地撑起身子,从空间移出点灵泉水在床头矮凳子上的陶碗中。喝了一碗,一下子,喉咙舒服多了。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少了些什么。 陆妍盘坐在床上,体内真元顺时针运转几个大周天后,身体轻盈了不少。 整了整衣衫,梳理了一下头发,随意绑了两股松松的马尾,垂落在胸前。前额留海随意梳往右侧。 走出茅屋,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身体,打量起这个地方来。 此处是最高峰的半山腰,目之所及,是连绵不断的白雾缭绕的群山。层层叠叠,望不到尽头。 茅屋共五间,一字排开,茅屋前全是草药,除了一株开着几朵零星的花的桃树。 微风吹过,能闻到树木的清香,可也夹杂着一丝饭烧糊的味。 陆妍皱了皱眉,循着糊味走过去,便看到一片狼藉的厨房,厨房旁的篓子里全是剩饭剩菜还有破了的碗碟。 就在这时,陆妍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声。 “有人吗?” 陆妍唤了几声,都无人理会,便将厨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做起饭来。 用的米自然是空间的灵米,从墙上弄了一截野猪排骨和一片姜,和灵米一起熬煮,米煮软时再加入介菜梗,胡萝卜一起急火炖,炖至烂熟加少许盐,一锅乱炖粥就出炉了,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找出一个还算干净的碗,慢慢吃了起来。其实,大病初愈,喝白粥最好,但陆妍除了头疼,身体有些虚弱外,并没什么不适,自然不想委屈自己喝白粥了。 就在陆妍边吃边想这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带她到这来时,一个白头发白胡子老头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闭着眼睛边闻边道: “什么东西这么香?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红儿终于开窍了。” 让陆妍无语的是,老头一路闭着眼,直到头碰到陆妍的碗,才睁开双眼: “真的不是做梦!为师终于可以享点口福了。” “这位前辈,请问你是何人?这是哪?我怎么会到这?” 陆妍之所以在醒来不逃,一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受到治疗,二是这荒郊野岭的,以现在的身体情况,也走不出去。 “咦?是你这Y头!就醒了!真是懂事,知道知恩图报。你先把碗里的东西给我老人家。饭都没吃,哪有力气回你这么多问题。” 说完,盯着陆妍碗里的东西,咽了一下口水。 陆妍抚额,指了指锅里: “锅里还有。” 还没等陆妍反应过来,老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一个超大的碗,恨不得把锅里的粥全盛进手中的碗里。 陆妍肚子里有一堆的问题,可老人家左一碗右一碗,不到两刻钟,四大碗粥全进肚子里了,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嗝,笑咪咪地问: “丫头,你拜我为师吧。” 陆妍见对方好不容易放下碗,正想问问题,还没问出口呢,对方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山中拜师 “呃……那个,老人家,这是哪?您怎么称呼?我为何会到此处?” “你这厨艺这么好,以后你就在这做饭,我传你医术,怎么样。你要知道,我这一生就只收过两个徒弟,多少人求着做我徒弟呢。” 陆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头突突跳了起来: “你是医者?身为大夫,不去救世济人,反而在这荒山野岭虚度年岁,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哼!竟敢怀疑我师傅的医术。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我师傅,你这个无心之人,岂能存活!” “红儿!休得多言!” “这位姑娘,你别往心里去,师妹自幼顽劣,但绝无恶意。” 人未到声先到。眨眼间,一个眉目清秀,干净剔透的俊美少年和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从厨房门口进来。 陆妍微笑以回礼。 “什么东西如此香!” 少年顾不上陆妍,闻着味打开锅盖,手直接伸进去抠到一点残余在锅边的粥,吃了一口,然后用勺子在锅里使劲刮,边吃边含糊不清道: “师傅,这是什么饭,怎么如此香。” “她说的可是真的?我是无心之人?” 陆妍边说边暗暗用神识一扫,自己的心脏处虽然不是空的,但显然已非原装。 “你们装了什么东西在我体内?” “那个,那个不重要,就是当时顺手,逮到一只猴子,顺手先用着,以后寻到好的,为师再给你换一个便是。” 陆妍忍不住暴粗口,自己只不过在街上闲逛着,醒来在这荒山野岭不说,还被装了一个猴子的心脏。 “我的心脏在哪?!” 陆妍眼底闪过一丝狠戾。自己可不是吃素的,如若这些人对她别有用心,她不介意手上多几条人命。 “我就说她不是什么好女子,师傅师兄非要救她。你们看,不但不知感恩,还反咬一口,早知道,让她被怨灵吞噬干净才好。” 什么?怨灵?陆妍想回忆发生的事,可越想越疼,眉头因疼痛皱在一块。 “别想了,你的一部分记忆应当也被怨灵抽取了。你叫什么名字知道吧。” 老者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乍一看去,倒也仙风道骨。 “陆妍。我到底发生了何事,如何到此?你们是谁?” “姑娘,这是我师傅,空灵道人,这是我师妹,汤娅红。我叫董靖。至于你的事,你问师傅吧。虽然师妹语气不好,但的确是我师傅救了你,我们对你并无恶意。” 陆妍醒来时试着用雪之漫舞,但发现此处似乎被禁锢了般,出不去。不然,哪会在这与他们周旋。老者和少年还好,那个少女,并不像表面表现出来那般简单,而且,对陆妍,一直怀有敌意。 对于他们的话,陆妍并未全信。自己的心脏也绝非什么猴子的心脏。可如今除了待在这,并无其它选择,只能见机行事。 想到这,陆妍扯出一抹笑容: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以及对我的照顾。你们居于此处隐世之地,定是不愿外人打扰,可否告知出去的路,来日我定当报答。” “不是我们不帮你,只是我们也是被困于此处多年,无法走出。” 少年听到陆妍的话,苦笑道, “所幸的是,此处灵气十足,各种在外面绝迹的草药都能寻到。如果你肯跟着师傅,有朝一日能去外面的世界,定是超然的存在。” “不是老朽吹牛,我年轻时名声就响彻紫幽大陆,要不是为了寻一味药和守护魔兽大战,受伤逃亡,不小心进入某个强者的结界内,也就是这个地方,求着拜我为师的不知有多少人。” 空灵道人抚摸着花白的胡子,摇头晃脑道。 “师傅,你不是说此生只收我和师兄两个吗?师傅说话不算数。再说,这人来历不明,况且,她是被……” “红儿,休得胡言!还不去练丹!如果五品复原丹成丹率还止步在三成,罚你半年不准进山。” 汤娅红一跺脚,在空灵道人和师兄看不到的角度,狠狠挖了陆妍一眼,陆妍装着没看到,摸了摸鼻尖,心里却暗道:如今自己只能炼制一品丹药,而且据自己了解,五品丹药在九州大陆已是顶尖的存在,而这么一个小小的姑娘,居然已是五品炼丹师了。而且空灵道人刚刚提的紫幽大陆,也是闻所未闻。不如,就先拜师,再见机行事。 再说空灵道人,见陆妍在听说自己在以医者为尊的紫幽大陆都声名大作时,尽如此淡定,瞬间不好了。 “女娃娃,你没听说过我的名号?” “你都说你是年轻时成名的,然后消失不见。按您现在这岁数,至少也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我还没出生呢。” “说得也是。但,你就没听你家中长辈提起?” “我一直到十几岁灵智方开,和父母相处的时间极短。可以冒味问一句,您如今是几品炼丹师?” “半步仙丹师,怎么?你对炼丹感兴趣?” “听说过,没炼过。不过,喜欢捣鼓药丸。” “给我瞧瞧?” 陆妍一听说对方是半步仙丹师,心底便没了半点轻视,规规矩矩地拿了自己炼制的药丸。 空灵道人接过药丸,闻了闻,脸上有些呆滞,久久未回话。 “那个,虽然不好看,但解毒效果极好。我自己琢磨了两个多月才研制出来的,无副作用。” 陆妍拿出的是自己颇为得意的解毒丸,可见对方这表情,好似是瞧不上这药丸,有些底气不足地解释道。 “哈哈哈哈哈,原以为无人继承我的医钵,真是老天垂怜老天垂怜。” 空灵道人又哭又笑的,对着天空拜了几拜。陆妍一有些愕然。 “丫头,你这药丸,有三品解毒丹的同等功效。你对炼丹毫无基础,没有成丹的药丸,药性融合得如此之好,而且药性保留其中没有挥发,你简直是炼丹的奇佳苗子。你跟了我,我一定倾囊相授。有朝一日,你能到外界去,定能将医术发杨光大。”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对方实力摆在那,陆妍也不含糊,立马跪拜下去。 “起来吧!哈哈哈………靖儿,给师傅去树下挖出我那宝贝,好好庆祝一番。那个,还没问你多大了。” “徒儿今年十六岁。” “那你比红儿还小,以后就叫你妍儿了。妍儿呀,为师今日太高兴了,你晚上整一桌,我们师徒几人庆祝一番。” 说完,对着陆妍从头到脚,仔细看了几遍,越看嘴咧得越大。手掌一翻,一本发黄的书出现在手心: “十天内倒背如流。此外,你最小,以后一日三餐就由你负责了。” 说完,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捋着胡须,摇头晃脑地走开了。 这就走了?我还有一堆问题,比如说怨灵,比如说心脏,比如说闻所末闻的紫幽大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竟忘了正事 可陆妍也知道急不来,只有自己边学边寻些蛛丝马迹,另一定要弄清楚自己是怎么到这来的。感觉丢了一段重要的记忆。 不过,北夜国一切已就绪,待传送阵建好解决士兵和物资运输问题,再加上舅舅的运筹帷幄,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九州国母亲那边,自有父亲照顾,至于文笛和思思,则有小妖在,定然不会出什么大事。小白也不知跑哪去了,但能伤它的人,亦屈指可数。只是自己如今在这,牵挂自己的人,就会担心。特别是母亲。 但转而想,自己是魂穿到异世,算是代原身生活了一段时间,或许冥冥中自有安排,并非受个人意愿所控制。想到这一层,对家人的思念,便好上一些。 回过头来想起这个刚拜的师傅说过的,一日三餐由她负责,不由苦笑:都不知这三人这么多年怎么熬过来的,从厨房垃圾桶里扔掉的吃食,以及师兄抠锅底的动作,可见三人平时的胃是如何受虐的。 这个点,离晚饭时间还早,陆妍便回到房中,翻阅起小册子来。 书册没有名字,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陆妍一下子便被吸引住了。 里面就是对药材的介绍,但和普通的药材不同,比如说一般的药材大致分温补类,寒凉类,或是按药性进行区分。 可这本书不同,所有的药材皆按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来分类。每种属性药又按所含属性的不同分了十二等。相生属性的药融合,相克属性的药亦可融合。所有属性的药都能融合,关键是药性之间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书中所阐述的理念,颠覆了陆妍两世所学,给她打开了一个全新的视野。 陆妍如饥似渴,徜徉在书中驳杂新颖而又精细的药理描述中,渐渐忘了时间,直到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陆妍这才恋恋不舍合上书。 推门一看,见是师兄,有些纳闷。 “小师妹,师傅说你要准备晚饭,吩咐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陆妍猛拍了一下脑袋,抬头看了看天,懊恼道: “时间过得真快,差点把正事给耽误了。” “师妹,什么正事?” “自然是晚饭的事了。” 董靖不由一愣,心道:做饭怎能是正事,可也不好太打击这个新来的师妹。 陆妍急忙去了厨房,虽然空间有很多食材,可不能暴露,只能看厨房有什么食材。 厨房很大,共大中小三个灶眼,墙上有很多竹钉,零星几个草篓子,里面有干的茶树菇,岩菌,没有蔬菜,没有肉。 “你们平时不吃肉?” “吃倒是吃,只是煮着无味,还不如这墙上的东西香呢。放在水里煮很香。” “你们不吃炒菜?” 董靖挠了挠后脑勺,不解地问道: “什么叫炒菜?师妹,我和你师姐都是师父在山中捡到的,捡到之前都是吃果子或吃生肉,后来师傅教我们学会吃熟食的,不是都要将水烧开,把食物放进去煮吗?” 陆妍干脆不作声了: “此处最近的水源在哪?” “就在屋后面。” 在董靖的带领下,陆妍来到屋后,屋后有一股清泉,从山上流下来的,被围成了一个很大的水塘,水塘里还有三十几条鱼,目测至少五斤一条。 陆妍眼睛一亮,让师兄打捞了一条鲤鱼,自己则顺着山涧,沿途找寻。 总算没有白费功夫,找到了紫苏叶和蒲公英,还有水芹菜。 哼着前世的流行歌,陆妍有些欢快地回来,见师兄一身是水。 “师兄,你不会掉水里了吧?” “师妹,你怎么知道!这小东西滑不溜秋的。对了,师妹,你要这小东西作甚?” “你不知道这是鱼?当然是用来做菜了!” “不可,不可!这东西很难吃,太腥!” 董靖一听说陆妍要用鱼做菜,脸都拉成苦瓜似的,嘴里还嘀咕着: “不曾想,师妹连这个都不知道。这饭,还是我帮着烧好了。” 陆妍的听力可好了,也不言语,回屋拿了一个撮箕,一下就把鱼撮到了。撮簊往下一斜,一条约五斤左右的鱼滑进事先准备好的装有水的木桶里。 把紫苏叶,蒲公英叶及水芹菜洗净后回厨房。 董靖换好衣服不放心回到厨房,想着怎样才能说服师妹不要做鱼,但只见师妹从桶中捞出鱼,在案板上用力摔两下,用刀飞快去除鱼身的鳞片。 然后弄了什么汁在鱼身抹了一遍,在鱼肚子里抹了一遍。陆妍的这汁有生姜汁,还有生抽。 见门口愣着的师兄,叫他过来帮忙生火。不出半个时辰,所有菜上桌了。 香气扑鼻的空间产的灵米饭,陆妍不能不吃米饭,如果他们问起,就说储物戒指里装着便是。红尖椒,蒜茸姜丝及紫苏做的红烧鲤鱼,干锅茶树菇,清水煮岩菌,素炒水芹菜及蒲公英叶。 菜一上桌,空灵道人也不招呼,直接吃了起来。董靖也不甘示弱,对着除了鱼之外的菜下手。 汤娅红还想就着这顿饭给陆妍挑刺呢,不曾想,一向对吃饭没什么兴趣的师父和师兄,只顾埋头苦吃。 看着卖相极好的菜,汤娅红一时间也忘了立威之事,漫不经心地夹起一根茶树菇。至于米饭,几乎从小到大不曾吃过,故兴趣不大。 只吃了第一口,便停不下来。 陆妍很无语地看了几个空盘,这战斗力也太强了,还好,鱼还没人动。 “妍儿,这鱼是为师养着玩的,不能吃,太腥。” “师傅,不腥,你尝尝。“ 陆妍夹一块如蒜瓣般的鱼肉到师傅碗里: “常吃鱼人会变聪明,鱼眼还可明目。” 见徒儿第一次布菜,空灵道人冒着吐出来的风险,飞快吃一口后便把身子往左后边侧。却在入口后,脸上的表情由僵硬转化为陶醉: “竟如此美味!我都多少年没吃过如此美的东西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初学炼丹 吃完后,陆妍以身子为由早早回房,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 不到两天时间,陆妍已能将册子内容倒背如流,不仅如此,还能举一反三。 当陆妍去找空灵大师时,空灵大师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要知道,就算是当初被称为天才的自己,也足足花了十日时间。 待随便问了书中几处陆妍都能对答如流,且提出自己的疑问与见解后,空灵道人高兴得直在原地转圈。 “好徒儿,接下来,你便同师兄学会辨别别草药。待考核通过后,师傅便可授你炼丹。” 陆妍乖巧地应了声。虽然在前世,几乎识得所有草药,但在这世,却有很多草药很陌生,刚好可以系统地学一下。 接下来的半个月,陆妍除了做饭和吃饭时间,几乎都扑在对新草药的学习中。 因之前的册子上详细记录了所有草药的生活特征,药性并附有图片,故陆妍学习起来也较为轻松,半个月时间,已能全部辨认。 董靖忍不住吐槽,这师妹也太逆天了点,想当初,可是跟着师傅三年,才考核过关。不过,嫉妒是没有的,只有骄傲,为有一个天才师妹而骄傲。 这阵子,师姐汤娅红一直在闭关练丹,陆妍倒也觉得耳根清净。 辨认药材考核通过的第二天,空灵道人把陆妍叫到跟前,语重深长地道: “妍儿,为师知道你悟性极高,但炼丹,切忌心浮气躁。为师今天先给你演示炼制一品丹。” 说完,右手往上一翻,一个小巧的鼎出现在空灵道人手心。鼎被祭在空中,越变越大,直到变为半人高方停下来。 紧接着,手心祭出一小簇蓝色火焰。 “这是冰焰!” 陆妍惊呼出声。冰焰,为人间异火之一,排名第三。是炼丹不可多得的异火之一,只是传说中的存在。 “有点眼光!” 同陆妍说话的时间,虚空抓起一味草药,置入鼎中提纯,紧接着是余下几种。最后,将提纯好的药融合在一起。 “仔细看好!药性融合是丹药成功与否及等级高低的关键,一定要待到药性融合到最佳,药香最浓郁时打口诀凝丹。” “到了!就是这个点!仔细看好了!” 空灵道人边说边挥动双手,有一种自然的韵律,随着双手越来越快,空中拉出一道道残影,轻拍在鼎上,或打或拍或点或拔,看得陆妍如痴如醉。 大约过了一刻钟,灭火,静立一旁,听鼎内传来“叮”的一声,丹成! 空灵道人示意陆妍去取丹。打开鼎盖,鼎内静躺着一百粒一品净气丹,丹体表面光滑,色泽均匀,呈乳白色,丹体表面一层淡蓝色纹路,居然是一品极品净气丹。 只见空灵道人眉心处发出一道白光,钻入陆妍眉心,一道炼丹手诀便出现在陆妍的识海中。 “你用这道手诀练习这净气丹,为师在一旁看看你的悟性。” 见师傅一脸期许,陆妍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祭出药鼎,有些目光复地望向师傅。 根据兜兜的描述,无论是看上去有些寒酸的药鼎,还是小小一簇的白火,都是了不得的宝贝。陆妍也知怀璧其罪,另外,也想试探一下,师傅必定也是见多识广。 果然,陆妍刚祭出药鼎,师傅两眼冒光,又兴奋又有些迟疑: “妍儿,为师可不可以摸一下。” “当然可以了,师傅!” 这鼎已被自己炼化,并不担心被夺走。 “乖徒儿,你这可是传说中的至尊药鼎?只是,好像缺了点什么。” “什么是至尊药鼎?” “据说是上一位面玄武大陆一个丹尊的药鼎,几千年前,丹尊不知所踪,一直跟随着丹尊的药鼎亦一起失踪。 要知道,八品炼丹师上面是仙丹师,仙丹师往上为丹圣,丹圣再往前,便是丹尊了。丹尊用的东西能差到哪。后来,玄界经过一次大战,引起了空间乱流,有人猜测至尊药鼎坠入下界。” “那师傅如何得知?” “师傅的家族有幸得到一幅关于药鼎的残画,只是年代久远,我也是很小的时候瞧过一眼。不管是不是至尊药鼎,徒儿都不要在人前轻意展示。为师帮它换个模样吧。” 说完,口中念念有词,手上突然多了一道佛尘,佛尘往药鼎一指,药鼎古朴的气息全无,而且药鼎的外表也发生了变化。要不是陆妍炼化了此鼎,上面留有自己的一抹神识,已完全认不出之前的模样。 陆妍深深作了一揖: “徒儿谢过师傅!” 陆妍祭出白火,只见白火发出惨白的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徒儿,改天咱们进山,为师给你弄只火系魔兽契约。师傅以后会找到更好的异火给你。” 陆妍知道,白火被师傅赤裸祼嫌弃了。嘴一撇,原来师傅也不认识白火。 “师傅,这个白火,和一般的异火不相上下。徒儿开始炼丹了。” 陆妍其实有过一品丹药的炼丹经验,只是炼丹手法同师傅传授的有所不同。传承中的炼丹手法很多地方尚未参悟,而且师傅就在一旁,陆妍老老实实按师傅的传授进行炼丹。 只见陆妍从容不迫地按顺序挑拣草药,挑出对应的比例。每种草药的占比,提纯后的产出,这些都是要考虑的。 陆妍此时此刻才明白师傅的良苦用心,前几日要求倒背如流的小册子,上面有关于提纯方面的详尽描述,包括提纯的最佳温度和压力。再加上这个时代的草药,只是品种更齐全,前世常见的草药都在其中。陆妍对前世的草药可谓烂熟于心。 但谨慎起见,陆妍还是挑了三份。空灵道人在一旁暗暗点头。刚入门的弟子,挑拣草药非常重要,他刚刚故意不说,就想考验一下这个新收徒弟的观察力和这几天所学。虽然前面的考核顺利通过,但还是担心陆妍只是死记硬背,不会融汇惯通。如今看来,倒是多虑了。 运起内力,第一种草药临空飘起,鼎盖掀开,草药入。陆妍一边控制着白火的大小,一边分出一缕神识关注着草药内部的变化。 用同样的办法迅速将其它两种草药提纯,然后将三种提纯后的草药融合在一起。 融合草药是个细致的活,亦是药性好坏甚至是成丹好坏的关键。因为每种草药融合的最佳温度不尽相同,必须在几者之间找一个融合点。 只见三种药汁在炉内中空中翻滚,眼看药汁便要像烟花一样散开,陆妍心里一着急,经脉内夹杂着一丝元气的灵雾透过指尖进入炉内,将处于失控边缘的药汁包裹住,强行拉拽了回来。 在携带灵雾的元气的压力下,药慢慢稳定下来,并开始融合。只见内部杂质越来越少,最终,排除干净。就是这个时候了!不等师傅提示,陆妍便生涩地打起了凝丹手诀。随着手诀越打越流畅,灵雾也越裹越凝实。 直到打完最后一道手诀,撤去白火。只听鼎内一阵悦耳的嗡鸣,陆妍顾不上擦汗,侧过头望向师傅,意思是:可以打开了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净元丹 空灵道人比陆妍更紧张,要知道,刚刚鼎内的嗡鸣声,极其悦耳,丹药的品级必定不低。 只见空灵道人伸出颤抖的手打开鼎盖,没有一丝药香,一颗浅灰色的暗哑的丹药静静待在鼎内。 “师傅,成了吗?” 陆妍有些紧张,不确定问道。 空灵道人一言不发,而是有些纳闷地端详着手中的丹药。 过了好一会,方喃喃低语道: “不对呀?怎如此奇怪?” “师傅,是成了还是没成,您倒说句话呀。” “说成也成了,说它不成也不成。” 空灵道人虽然回答了陆妍的问题,可视线仍没离开那颗丹药。 “难道是失传已久的净元丹?” 陆妍一听净元丹三个字,忙在传承中搜索起来。原来,净灵单既不是一品丹药,也不是二品丹药,而是介于一品和二品中间的半步二品丹。 净灵单是上古丹方,丹方有些底蕴的都知道,但有一味药引却是世间难寻,那便是灵液。即使在紫幽国,也仅余两瓶,一瓶在皇宫,一瓶在空灵道人家族的藏宝库中。 灵液的作用可大了,传说有起死回生之效,即使经脉尽断,丹田俱毁,只需一瓶灵液,便可完全修复。而灵液原本不属于这位面,而是上界方有。几千年以前,下界和上界有一些空间乱流,很多冒险者会通过空间乱流,只是几千年某一天,这空间乱流闭合了,再之后,下界更无人修道飞升,灵液更显得尤为珍贵。 而净元丹,作用则是净化体内元气中的杂质,比如修炼之人吸收的天地灵气,实际上并不纯净,沾染了尘世的杂质,日积月累,积累到一定程度,便会成为修炼者的桎梏,如服用净元丹,则可以解决此问题,让修道之人未来的道路走得更远。只是灵液如此珍贵,除非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用灵液炼制净元丹。毕竟,所谓的桎梏,还不知在未来哪个阶段,也许道消身死,都用不上。所以师傅说的失传不太准确,只是净元丹对于大家,仅仅是一纸丹方的存在。 听着空灵道人的讲述,和自己传承中记载的一应证,丝毫不差。 “只是,你炼丹时,确实没有加入灵液,丹体本身和书中描述也有偏差,可这药香确实如书中所述。” “试试不就知道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可谁来试丹呢?要知道,连空灵道人自己都不能确定的丹药,试丹之人所冒的风险还是极高的。要知道,同样比例的药材,因为融合程度及炉温,还有成丹火候的掌握,炼制出来的丹药也是千差万别。 就在此时,陆妍感觉到空间的异动。分出一缕神识到空间,发现上次去看舅舅时只出来没多久之后便一直熟睡的小胖妞醒了。小家伙正吵闹着要出来。 陆妍被它吵得烦,同它千交待万嘱咐,出来一定不惹事。小胖妞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陆妍这才悄悄将它移出空间。 小胖妞一出空间,圆溜溜的身子一震,就那么一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向空灵道人。 一时间,陆妍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空灵道人的整个心思都在那丹药上。忽然一团东西向自己飞奔而来,情急之下往旁边一闪。 待看清来物时,忍不住暴走: “这是什么东西,速度如此快。” 陆妍狠狠瞪了小胖妞一眼,汕汕道: “师傅,它是一位朋友寄养在我这的,还小,有些淘气,惊扰了师傅,还请师傅恕罪。” “不碍事,不!” 空灵道人上一秒还是慈祥的脸,下一秒完全变色,语气也急转直下: “我,我的净元丹!” 陆妍这才发现,一直在师傅手中的丹药,已然不见。听到一声突兀的打嗝声,朝声音的方向望去,见小胖妞用那短胖的爪子在挠肚皮。虽然目测看不出到底是不是肚皮。 空灵道人自然也被这打嗝声吸引了过来。陆妍正准备询问,识海中传来小胖妞稚嫰的声音: “主人,好吃好吃!还要还要!” 陆妍的表情由无奈变成吃惊,再由吃惊变成愤怒,愤怒变成紧张,最后,一把抓住小胖妞,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赶-紧-给-我-吐-出-来!” “主人,主人,你抓着人家小屁屁了,头好晕!” 陆妍一瞧手下圆溜溜的家伙,哪分得清是头还是尾,粗暴地把她翻转过来,对她怒目而瞪。 “主人,我好难受!” 陆妍一听这压抑的声音,也顾不上训它,打算用神识查探一下,却发现怎么都进不去,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结界阻止外力进入。 正当陆妍一筹莫展时,从小胖妞身上冒出一股黑气,紧接着,小胖妞身上的绒毛尽数脱落,完全是一只拔了毛的小鸡。 “徒儿,原来真是只小鸡。你的朋友爱好很特别。” 空灵道人一直没离去,见到这小东西拔得精光的样子,强忍住笑正儿八经道。 “师傅,你想笑就笑吧。你的丹药,就是被它吃了。” 因刚刚陆妍和小胖妞一直在用神识交流,虽小胖妞没有同她契约,但陆妍身上有小胖妞母亲的本命丹,故和小胖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刚刚的对话,空灵道人自是不知的。 “什么?!!!!快点救人!不对,救小鸡!” 正当陆妍和空灵道人将小胖妞放在平台上,准备实施催吐时,小胖妞肉色无毛的身体停止了黑气溢出,而是表体渗出黑如墨汁的液体,发出一种有如坏鸡蛋的臭味,不仅如此,陆妍的神识也断了与小胖妞的联系。 “一切,还是迟了吗?” 陆妍傻傻地站着,乱了方寸。 第一百六十八章 拉仇恨的小胖妞 “是我的错!” 有些不甘地去探气息,没有一点生机。 陆妍从未想过,自己正儿八经拜师学艺炼制的第一颗丹药,居然把小胖妞给害死了。 虽说和小胖妞的交流不多,但从一个蛋开始,自己也算是它半个妈妈的角色了。心情异常沉重地用一小块手帕给她擦洗身子。准备在空间找块好地方,将它掩埋起来。 陆妍一点点轻轻擦着,一遍又一遍。突然,手下传来动静。陆妍有些不敢相信,以为出现了幻觉。 揉了揉眼睛,停止了擦拭的动作,定定地看着。又动了,不是错觉。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原来脱尽了毛的小胖妞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金色的绒毛,色泽均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主人,我还要!” 听到识海中无比精神的声音,陆妍的伤心愧疚化成了无比的愤怒,处于暴走状态: “是我饿着你了吗?这样饥不择食。总有一天,你会死在这张馋嘴上!” “主人,人家进级了。” 陆妍转怒为喜: “有什么本事?” “以前我只能吃像石头这么硬的东西,如今,金属也能吃了。” 一排黑线挂满额头,进级了,还是吃。 “意思是说以后你要每天要吃金属?” “也不是,只是吃金属我进阶快一些。其实也不用特殊的金赏,你存放在储物袋里的对我用处也是有的。那白的或黄的都可以。” 什么白的黄的,陆妍下意识往储物袋一看,马上捂得紧紧的,白的只有银锭子,黄的就只有黄金,那可是陆妍的命。 一旁的空灵道人自然看到小鸡活过来了,但见徒儿一会怒一会笑一会紧张,短短几十息时间,脸上表情变来变去,便忍不住了: “这活过来了,让为师看看,这丹药的效果。” 说完就要伸向小胖妞。 小胖妞恶狠狠瞪着这突然窜出来的老头,张嘴便要咬上。 “不可!” 陆妍还是晚了一步,空灵道人发出一声惨叫,他的食指被生生咬下半截。 只见小胖妞将咬下的半截手指吐出来,扔到地上,一脸嫌弃: “好难吃!” 空灵道人何时受过这种气,反射性将元气集中在手心,直接轰击那个小东西。 小胖妞绝大部份时间都在陆妍空间,鲜少与人接触,只感觉到一股压力向自己逼来,本能想逃开,可身上像被什么禁锢似的,不能动弹分毫。 陆妍第一反应要去救小胖妞,可和它一样,一动也不能动。忙大喊: “师傅,手下留情!” 可还是太晚,空灵道人的攻击已实实地落在小胖妞身上,小胖妞所在的地方,被轰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坑。 直到听到陆妍的尖叫,空灵道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亡羊补牢般用神识扫描深坑,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刚才情急之下,用了十成的功力,不要说死,渣都不会留下。 可结果又一次让空灵道人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有谁可以告诉他,那深坑中浑身泥土口吐人言的小东西,到底是谁的恶作剧。 “你这糟老头,偷袭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还不把本姑奶奶拉上去!” 听着这稚嫩又霸道的声音,陆妍这才放下心,耐心解释: “小胖妞,不可以没礼貌,这是我的师傅,而且是你伤人在先。快些出来认错。” “师傅?就他这德行和长相,不配做主人的师傅!” “什么?你敢质疑我的长相。我年轻时可是俊萧洒,走在街上,都会引起女子尖叫!岂是你这么一个小东西能欣赏的。” 空灵道人一听这小畜牲居然敢鼻子不是鼻子地说自己,气得吹胡子瞪眼,对着深坑吼道。 “好恶心,口水都喷了我一身。真没风度!” “小胖妞,你再说一句,以后就别跟着我了。” 凶完小胖妞后,陆妍讨好地转头对处于暴走边缘的师傅道: “师傅,您看,它就是一个心智未开的小孩,您老看在徒儿的面子上,不同它一般见识,徒儿以后一定好好教导它。先让徒儿把您的手指接上吧。而且,在这一个月,师傅的一日三餐,徒儿都会单独给你做好吃的,你从没吃过的菜式。” 陆妍特别加重了最后一句。空灵道人咽了一下口水,答应了下来。 将断指捡起,清洁消毒后,用加了灵液的续骨膏抺在断指两个横切面,再用两片竹片夹住,透气的布条绑好固定。 空灵道人见自己的徒儿像修理木工一样修理断指,马上不淡定了: “你还真相信断指能好?” “师傅怎么会如此问,相比这个,相对于换心脏,不是小菜一碟。” 陆妍半装傻半试探。 空灵道人一听陆妍提起心脏之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便隐了下去,还大嚷嚷: “为师好饿了!我要吃饭。” 陆妍也不点破,默默向厨房走去。 一只脚刚踏进厨房,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昨天在山上寻到的所有的食材,如今全变成像碳烧一样遍布厨房的空地上,灶门前抬起一个头发乱篷逢脸上脏兮兮的人。 “谁!” “在师姐面前,竟大呼小叫!有没有规矩!” 一听声音,陆妍不由抚额: “师姐,你出关啦!” “哼,我再闭关,师兄的魂都快被你勾走了。不就是会做饭吗?那是厨娘干的活。我才不稀罕。” 说完气势凶凶地出去了。 陆妍是三十几岁人的灵魂,自然不会同小姑娘计较,当然,前提是不要触及她的底限。 陆妍没有踏入厨房,而是转身找师傅: “师傅,我要上山找食材,你帮忙叫人整理一下厨房,我回来便做饭。另外,盐和油都没了,你们平时在哪弄的。” “那个油呢,是动物油,盐,还真没了。原来有个盐湖,可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见了,家里的是最后剩下的。” 陆妍再也不想说一句话,转头便往山上走,后面跟着欢喜的小胖妞。 跟着师兄上了几次山,陆妍大致还是知道的。但她今天想往里再走一点,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对了,自己空间还存放一些调味的东西,意念一动,进入空间,可空间里的东西,陆妍怎么都移不出空间,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结界的原因。 不对呀!小胖妞就是从空间出来的。于是,陆妍把小胖妞收进空间,成功了!再放出空间,也成功了! 小胖妞不干了: “主人,人家都快晕了。” “别晕,你带点东西出来,用嘴咬着。” 可用这种方法试了几次,还是带不走空间的任何东西。 陆妍一阵泄气,真是一下子,又回到解放前。强提起精神,向深山中走去。小胖妞走在前面开路,用嘴咬出了一条路,边走边幽怨地看着主人,别提多委屈了:这些东西好难吃!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从零开始 每天吃那几样菜,叼嘴的陆妍哪能忍受。好几次陆妍想往更深处,师兄都不让。今天,总算是自己一人,可以开始丛林寻宝了。 大约往里约半个多时辰里,看到的都是草药和灌木,终于,一簇簇红色吸引住了陆妍,居然是前世最爱的辣椒。还不少,全摘下来,有一背篓那么多,全收进了储物袋。储物袋和空间相比,它就是个渣,如今,空间出了状况,储物袋的好处才体现出来,空间有一间大房子大小。方便便携带,不管里面装有多重的东西,拿着的人也不会觉得丝毫重量。 小心翼翼连根带泥拔了几颗移进储物袋,继续前行。看看有什么其它收获。 突然,陆妍嘴不自觉咧开了。板栗!野板栗!命令小胖妞将板栗全部弄下来,然后一股脑扔进储物袋。看到板栗树旁有一株手臂长的板栗苗,毫不犹豫拔走扔进储物袋。 再过了一个时辰,找到一块较为开阔的地方,这个地方不同于外面,地势相对平缓,有点像刚荒了一两年的旱地,稀稀拉拉长着一些植被。找到了几株野麦穗,还有野红薯和野蕃茄。 当陆妍将麦穗收起来,红薯挖了约二十几斤,叶子也收起来。野蕃茄则将红的摘下来。 在这些作物周围,用荆棘围起来,以免被小动物糟塌了。 正在忙活的时候,见小胖妞在一个约有两个拳头大小的白色石头上玩得不亦乐乎,暗道:这真是孩子,连一个石头也能玩这么久。 就在陆妍将小胖妞拎起来,准备放在自己衣兜里时,发现小胖妞趴在上面不肯走。 难道是什么好宝贝?陆妍不由多看了那块石头一眼。只见白色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呈半透明。陆妍好奇地用神识一扫,嘴张得能吃下一个鸡蛋。这不是盐矿吗?只要回去提纯,便可提出盐。 陆妍兴奋得对着小胖妞一阵猛啃,问它在哪弄到的。小胖妞一脸恶寒,带陆妍找到了盐矿所在。 只见有如茅屋一整片墙壁那么宽的一座白色岩壁,全是盐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马上指挥小胖妞啃了好大几块,收进储物袋。 回程的路上,陆妍的嘴都没合拢过,一个劲夸奖小胖妞,小胖妞把头仰得高高的,虽然别人很难找到她的头,并说自开路,回程走的直线,竟意外猎到两只山鸡,二十几个山鸡蛋,在一处背阴的地方,发现了一些菌类,还有黑木耳。 回到茅草屋,陆妍找到厨房里唯一幸免于难的灵米。当时,陆妍担心大家起疑,毕竟,储物袋只有一个,容量只有这么大,故陆妍一次性从空间弄出了半年的量。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当时的英明决定。 因为有了师姐把厨房搞得像二次大战一样的前车之鉴,陆妍只把够吃两三天的灵米放在厨房,其余的,问师傅要了一个储物袋,放在自己房中。 此时还未到晚饭时间,陆妍在前院忙活着,把从山里拔来的板粟苗移植上。至于其它种子,明日再播种。 晚上,一改往常的白米干饭,而是做红薯粥,因为没有油,便做了板粟煮鸡,加上一些野山菌。野菜用水焯去苦味,也一并扔锅里烫熟即食。 野山鸡很肥,故还是有点点油水的,这一锅下来,大家吃得直摸肚皮。陆妍趁几人都在,便简明扼要说明了一下家里的食物储存情况: 盐暂时解决了,油已断,大米节约着用,可以用半年。只有两口锅勉强能用,家里唯一的十个碗都有了裂缝,支持不了多长时间,床上的被褥和碎片差不多。 大家都集体沉默了,就连平时老同陆妍唱反调的汤娅红,也难得不出声。 空灵道人望着外面的大山,眼底露出些许疲惫: “这些东西,都是我进来之时就有的,不知不觉,来这也有有三十年了。我们再想想法子,能进来,就一定有办法出去。” ”师傅,我知道这么多年,你肯定也在找出去的办法。我有一个想法,一方面,要把衣食住的问题解决,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去我们没去过的地方,看看能否发现一些线索。” “只是,外面危机重重,并不是我们几人能应对的,不然,为师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待在这里。” “人生,不过是一场冒险,如果对未知的东西恐惧而不去尝试,或许,我们真的要一辈子孤独终老在这了。” 陆妍想起自己的前世今生,感慨了一句。自己的目标是过逍遥的日子,可不是过这种与世隔绝失去外界的一切联系的日子。 董靖疼惜地望向自己这个小师妹,虽然小师妹年纪很小,但那双眸子有时候仿佛经历了世事仓桑,让他心疼不已。但小师妹面对困境,总是比男儿还要镇定,而且一定能给出异想不到的法子渡过难关。所有大家认为的困难,在她眼里,也不过尔尔。 心里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变强,以后好好保护和照顾小师妹,让她能像别的女孩子一样,可以在师傅和师兄面有撒撒娇,在他们的羽翼下无忧无虑地成长。而不是为了大家的生计而操劳。 “说得好!咱们明天就不炼丹了,集体出发,去山中寻找我们急需的东西。” 空灵道人活了大半辈子,听了陆妍的话,如如葫芦灌顶,一下子通透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破天荒起了个大早,一个个整装待发。因为要出远门,有一丝期待,一丝兴奋,还有一比紧张。 空灵道人开道,接下来是两个女孩,最后断后的是董靖,一行四人往深山处进发。当然,小胖妞如果也计入的话,就是一行五人了。陆妍此次没让小胖妞开道,而是让她窝在自己的肩上。小家伙嫌肩太窄,悄悄溜进陆妍的头顶,一阵乱刨,俨然,把头发当成鸡窝了。 陆妍抓着她扔了几次,又像牛皮糖一样粘上来,最后只得作罢。可怜了董靖,硬是憋笑憋到内伤。陆妍没气道: “想笑就笑。哼!” 看见小师妹难得的女儿娇态,董靖终于还是笑了。走在前面的汤娅红听到笑声,回头看到陆妍,嫌弃道: “脏死了。要是拉了,就真成鸡窝了。真不像个女孩。” 第一百七十章 两声尖叫 北夜国,天埑城,陆氏火锅总店后院秘室。 “妍儿已经失踪七天了,九州国那边也没有任何线索。” 一中年男子在不大的空间内走来走去,全然没了人前的稳重。 “会不会同那个年轻人走了?” “不可能,妍儿不是个没交待的人,她买给姐姐姐夫的东西都还在屋内。” 正在此时,一个黑衣蒙面人如幽灵般进到秘室内。 “启主子,我们的人在泪湖发现一人,与画像吻合。” “还不带来?” “可,可那人,是个,是个傻子。属下怕惊扰了主人。” 来人硬着头皮说道。 被称作主子的中年人头也不回往外疾走: “带路!” 后面跟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还有一个年轻少女,一样行色匆匆。 “妍儿!” 中年男子看着目光呆滞,一直傻笑的人儿,叫了一声,也顾不上对方满身泥土,紧紧搂住: “妍儿,你可别吓舅舅!” 可怀中的人没一点反应,仍痴傻笑着,口水流浸湿着中年男子的高档面料。 确认再三,是自己的妍儿没错,赶紧吩咐人去请大夫,以及帮忙清洗身子。 三个月后,提前收集到传送阵的杨拙,急匆匆赶回天埑城,恨不能下一秒,就能冲到朝思暮想的人身边去。看她有没有按时吃饭,是瘦了还是胖了,是不是还在同自己闹别扭。 如同喝了十倍剂量兴奋剂的杨拙,不顾一路疲劳,直奔陆妍常住的鲜药铺,扑了个空。又急吼吼往火锅店秘密闯。结果,机关变了,不明所以的黑士被杨拙虐得像狗,只剩残喘的呼吸。要不是顾及到妍儿,早将倒地的这些人撕成碎片了。 也不知为什么,连着扑了空,杨拙的心里升起了一种极不好的感觉。 就在他打开秘密的一刹那,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回头,见无数个夜晩出现在梦中的人,正傻傻对着自己笑,嘴角两条晶莹的物体垂落下来,拉成两条丝线。 “小姐,小姐!” 一阵恐慌的女声传来,一个丫环跑过来,见到陆妍,明显松了一口气: “小姐,吓死奴婢了,乖,咱们回屋。” 说完,像哄孩子一样拉着陆妍, “奴婢做了小姐最爱吃的糕点。” 杨拙听到丫环口中的“乖”时,脑袋一个子像被什么炸开了,再结合妍儿刚刚那没有任何神彩的眼眸,杨拙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恶梦。 直到两人失去了踪影,杨拙才反应过来,一阵风似地卷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明明是妍儿的躯体,可直觉又有些不对。陆妍仿佛一个玩具娃娃,外界的一切仿佛都和她没关系。 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媳妇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 诡异! 诡异! 还是诡异! 杨拙整天抱着媳妇! 不停同媳妇说话。 给媳妇洗脸。 给媳妇刷牙。 给媳妇剪指甲。 给媳妇接摩。 每天度一次气给媳妇。 没有思想,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要不是每天都能正常吃喝拉撒,身体也无任何异常,杨拙都以为媳妇是个人皮木偶。 就这样,浑浑噩噩度过了半个月。 而陆妍的舅舅,在杨拙将传送阵建好后,便提前引发了战事,陆妍如今这样,更迫切想拿下这个天下,请最好的医生,医治好她。见杨拙,在妍儿变得如此时,守护在身边,也就由着他。 无名山脉,陆妍师徒一行四人,已经走了两个时辰,猎到一头野猪,还找到一种油树。只要将油树树干折断,断截面便会有油滴出来。只是油树的油有很大一股味,没几人会喜欢。最让陆妍意外的是,还发现了姜。 见陆妍一脸兴奋,并在那兴奋地挖姜块,董靖忍不住开口: “师妹,这是药材,很辛辣,虽有解毒功效,但效果不是特别好。” 陆妍有些纳闷,之前做的鱼,里面都放了姜,难道她们闻不出: “我自有妙用,到时候你们便知道了。” 离那个可怕的地方不远了,空灵道人想想都有些后怕,决定先回去,明日换一个方向搜寻。 回程没按原路走,意外发现一只毛发火红的火狐狸,腿受了伤,是小胖妞把狐狸撞晕,陆妍捡了个现成。 到屋里时,快到晚饭时间了。师徒几人吃饭时间一般是天亮之前,原因是看菜清楚,吃得更香,还节约灯油。 树油用了药物提纯的办法,只花了一刻钟,便提纯了一大碗油,油的味道果然难闻。陆妍将油倒入锅里,烧热后放入姜片,直到刺鼻的味道消失,才将油重新倒入碗中置凉备用。 有了油,陆妍做了一道西红柿炒野鸡蛋,木耳炒肉片,当然少不了姜和辣椒。炖了一大陶罐大骨汤,再来一锅泉水煮薄肉片。 其他三人吃饱喝足后,再也不想动了。可陆妍还是让他们起来处理余下的野猪肉。 野猪肉有两百余斤,肯定吃不完,但时间长了会变坏。陆妍留了一部分上肉准备做香肠,一部分五花肉做扣肉,猪头肉用开水整个煮开,其余部分烟熏。 见陆妍连猪肚猪大肠也留下时,三人顿时不淡定了。特别是汤娅红,甚至尖叫起来。那猪肚猪大肠里都是些排泄物,光是想想,胃就往上翻。逼着陆妍扔掉。 陆妍两双一摊: “你们要是扔掉,我以后就不做饭了。我留着,你们不吃便罢了。” 说完一副请随尊便的表情。 汤娅红气得牙痒痒,望向师傅师兄的方向,那俩吃货假装没听到,专心按陆妍要求在处理野猪肉。汤娅红愤愤离去。 晚上,陆妍将仍昏迷不醒的狐狸抱回房间,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陆妍的房间同时响起两个女人的尖叫声,一个是陆妍,一个很陌生。 空灵道人及董靖第一反应便是陆妍有危险,猛地推开房门。 看到屋内的情景,二人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退出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居然是它 师徒两人脸上染上一层红晕,见汤娅红睡眼腥松地走过来,犹如抓到救命的稻草,不约而同出声: “去房里瞧瞧你师妹。” 汤娅红看着两个怪异的表情,满不情愿地推门而入,表情比刚出去的两人还夸张: “你这女人,怎么如此不知羞耻,居然不穿衣服!” 边骂边偷瞄着对方的身体,眼里闪着嫉妒。真是流年不利,先是来了一个美得不像这个尘世的陆妍,虽然自己心底里是绝对不会承认的,现在又来这么一个凹凸有致的尤物。 相比汤娅红,在之前的震惊之后,见对方的眼神比自己还要迷惑,不由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对方来: 一头火红的头发,娇小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特别是那双眼睛,妩媚无比,即使就这样迷惑的样子,也是电力十足,赤裸着上身,多一分不多,少一份不少,如果自己是个男性,绝对是扑上去的节奏。 实在是很美,浑身都充满诱惑。就算陆妍是女人,也被惊艳到了。 “雌性,你很美!你是什么兽?” 裸体美女丝毫不在意自己赤裸着上身,看着陆妍的脸,再摸摸自己的脸蛋,开口道。 我K!陆妍心里爆了句粗口,不开口都已经够魅惑了,这一开口,声音甜腻软糯,听得骨头都酥了。 “什么,什么雌性?兽?” “我从未见过你,你肯定是外族的雌性。你身上这些奇怪的东西是什么?” 说完去扯陆妍身上的衣服。 陆妍脑洞大开,盯着对方的头发,越看越熟悉,吓得捂住嘴: “你,你是那只狐狸?” “你知道我的兽形!那一定认识我吧,那你快点带我回部落,我迷路了。” “什么兽形?你不是修炼成人形的吗?” ”你这兽人好生奇怪,我们雌性不用修炼也能变成人形。你这么美,看上去也不像流浪兽,我也看不出你的兽形,奇怪。” 看来,不是妖精。陆妍心里的恐惧暂时放下了,但好奇心却更重了: “你们部落的人,不对,是兽,都是可以变成人或变成兽吗?” “当然不是了,雄兽成年后才能化人形,我们不是兽,我们是兽人。” 狐狸说完充满同情地看了陆妍一眼: “你好可怜,只要你随我回部落,我们部落有很多单身强壮的雄兽。” “你先穿上衣服,这东西可以保护你的皮肤不受伤害。” 陆妍连哄带逼地把衣服套在狐狸身上,狐狸虽觉得有些阻碍,但却是新奇,好奇地把玩着。 “你们部落在哪?” “离我晕过去的地方不远,要不是为了那个新雄兽,我才不会这么倒霉。我得赶紧回部落,不然,他就被别的雌性抢走了。” 狐狸一想起这事,也顾不上陆妍,打开门,急吼吼离开。 “小狐狸,方向错了。” 看到小狐狸迷茫的表情,陆妍被萌到了,心里渐渐有了一些想法。 “小狐狸,等我们吃完东西,再送你回去。这里的路我们熟悉,你别越走越远了。” “真的?那太谢谢你们了!” 被彻底无视的房中的另一个女性--汤娅红,怒气冲冲跑出来,眼神狠狠扫了一眼狐狸。或许感应到汤娅红的敌意,小狐狸抬起头,看向汤娅红,瞬间瘪嘴: “好丑!” 这一下,汤娅红彻底炸毛了,可看到师兄就在一旁,生生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因强行忍住暴怒的情绪,扭曲变形。 小狐狸干脆无视了。 其实,陆妍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姐,脾气坏了点,小肚鸡肠了点,对不上自己的胃口,但着实长得不算丑。只是估计是早上起来,没有梳洗,头乱糟糟的,像个爆炸头,衣服也是急急披上的,扣子都扣错了,不是陆妍自夸,和自己和小狐狸比起来,她的形象确实差了不少。 “小狐狸,我师姐只是还没打理,其实也是美人一个。” 陆妍打圆场道。 汤娅红这才想起自己是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匆忙出门,连头发都没梳理。顿时往自己房间跑去。 当空灵道人和董靖得知狐狸的来历时,都不由松了一口气。这看了别人姑娘的身体,可是要负责的,如果是狐狸,就不用了,但待在一块,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两人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陆妍见大家都无睡意了,便花时间简单梳洗了一下,便进厨房做早餐。借着叫师傅来帮忙的空隙,陆妍将自己想去狐狸的部落探探,看有没有到外面去的出口。 空灵道人开始不同意,最后要求一同前往,但陆妍不让,说那边的雌性少,不会受到伤害,反而是男的过去,危险较大。空灵道人最终耐不住陆妍的软磨硬泡,同意了陆妍的提议。, 早餐做的是排骨野菌粥,清炒了两碗野菜。 如此简单的菜式,却让几人吃得一脸满足。可小狐狸连吃了五碗,还委屈地望向陆妍,还指了指自己扁扁的肚子。 陆妍很无语,让师兄弄了一条约五斤左右的野猪肉,做了个简单的烧烤架,全部被这个小家伙吃光,吃完后还意犹未尽。亏陆妍之前还想将她当宠物养。 虽然师傅同意自己只身前往,但在见识到小狐狸的食量后,要求先待在家几天,准备充足的干粮。 陆妍原本想说,山里很多食材,但也不好拂了师傅的一片心意,按住躁动的心,专心捣鼓起她的种子来。 在前院开垦了一亩地,其实师傅师兄之前便开垦过,种一些药材,只是种出来的药材药性总没山里的好,而且山里的几人都用不完,便闲置在那。 陆妍将地翻新,拍碎,从山里的腐叶下挖了一层黑土,这里的黑土异常肥沃,种了一些西红柿,移植了一些辣椒幼苗,还把师兄找到的一种刺毛草的种子洒了下去。 这种刺毛草外形像麦子。为什么说类似麦子呢,形状像现代的麦子,但比现代麦子大了一倍,里面的成分也一样。陆妍便放心种了,几乎种了八分地。 烟重腊肉也在制作之中,师兄每天都用一种叫香果树的木材来烧,香肠也挂起了一长串。 扣肉做的时候没有糖,师兄给找来一种含糖量高的植物,这里叫甜树,陆妍一看,和现代甘蔗有些像,但是木质形态。 不知不觉,十天过去了。陆妍想起外面失去自己踪迹的家人,他们一定担心坏了吧。自己一定要尽快想办法出去。一想到这个,再也按耐不住,第二天一早,便向师傅几人辞行,带上小胖妞,和小狐狸一起,向大山深处走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兽人部落 小狐狸虽没方向感,但对气味还是很敏感,当陆妍一行来到最初发现小狐狸的地方时,小狐狸左拐右拐,来到一处绝壁前,化作兽形,紧拉着陆妍的手,前爪在空中虚抓了一把,只见空间一阵扭曲,陆妍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陆妍再次恢复意识时,感觉到脸上湿湿的。睁开眼睛那一刹那,刺耳的尖叫声从喉间呼出,人也随即往下掉。 是一条巨蟒,身子足有陆妍两个身子粗,正用又红长的信子舔陆妍的脸。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恶梦!快点醒过来!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身下也暖暖软软的。陆妍拍了拍胸脯,闭上眼睛,嘴里念念碎:是恶梦,快点醒过来。然后,用尽全力狠掐了一下自的大腿。 “嘶---” 陆妍疼得眼泪水都出来了。疼!是真的!陆妍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但因脚下不平,扑一声,又倒下了。 陆妍想死的心都有,真是出门不利。用手撑起上半身,一下子,像中了邪一样定在原地:一张放大版的老虎脸出现在眼前。 一声更大的尖叫声从陆妍体内发出,原本要迈出的腿像被定住似的,挪不了分毫。 “那个,那个虎大哥,好巧。” 陆妍说完这话,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废什么话,赶紧想办逃呀。 怎么办! 怎么办! 上面有条冷血的动物,想起刚刚脸上那湿冷的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要跑,肯定跑不过老虎和那条蛇。 “咦,雌性!”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陆妍大喜: “救命!救命!” 只见自己腰上一紧,整个人往前趴去,趴成了一个大字形。 “真是雌性!” 陆妍只觉一阵热乎乎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声音,这说话的声音,居然是,居然是这头老虎。而且,看到它竟人性化咧开了嘴。凑过来在陆妍身上又闻又嗅。 陆妍好想挺尸,晕过去算了。 “还是没交配过的雌性!哈哈!” 陆妍只觉一阵眩晕,不知怎的,就被抓到虎背上,接着,就见两边的景色迅速往后倒退。陆妍反射性紧紧抓住虎背上的毛,双手双脚趴得紧紧的。 终于停下来了,陆妍睁开眼睛,但马上又闭上了。我的天,一群赤身祼体的年轻男子全都围上来,一片树叶也没挂。 突然想起小狐狸的样子,难道自己来到了兽人部落? 正在闭目思考的同时,陆妍感觉到有人来扯她的衣服,身下的老虎平地一声吼,吓得旁边的人一哄而散,但并没走远,继续好奇地打量着陆妍。 老虎将陆妍带进一个山洞,用嘴把她轻轻叼住,小心翼翼地放到一个草窝里。里面还有一些老虎毛。 “我们虎族很强大,可以保护好雌性。你安心住在这,你是我救回来的,按族里规矩,我享有和你第一次交配的优先权。我先去捕食,储存力量。” 说完便一溜烟不见了。 交配?交配!一只老虎说要同她交配!还有优先权。陆妍觉得自己撞死算了,说不定能穿回现代去。 可想起还牵挂自己的亲人,忍住轻生的念头。对了,自己还有小胖妞,还有那只小狐狸。也不知她们去了哪。且自己一个不知进化了多少年的现代人,不战而败,不是陆妍的作风。 见外面没人守着,陆妍蹑手蹑脚出了山洞。 一出山洞,到了拐角处,陆妍灰溜溜夹着尾巴(如果她有尾巴的话)往山洞缩: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千万别长针眼。 “好美的雌性!” 陆妍之前趴在虎兽上,没几个兽人窥得她的面容,刚刚那一下,围着的雄兽看了个一清二楚,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两个都向虎兽的洞口挪去。蹲守在洞口不远处。 欲哭无泪!呆子,救我!陆妍面对这样一群原始的兽人,没有一刻如此渴望杨拙能待在身边。 天埑城,颓废了一个多月的杨拙,感觉到了绝望,就好像,好像媳妇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必定是那泪湖有古怪!杨拙一想起这,便直奔泪湖,在最初发现陆妍的地方,结果,便看到媳妇在湖面对着自己嫣然一笑,双眸微垂,欲语还休。 杨拙一喜,问媳妇走去。近了,更近了,伸出手,一抱,突然一个恍惚,眼前的场景一变,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是媳妇的味道!杨拙大喜,循味而动,才发现身体的异样,下意识低头一看,饶是再强大的他,也一下子晕了过去。 虎族部落,某山洞内。 “你吃点东西,刚猎回来的,新鲜。” 然后,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一条血淋淋的肉便出现在视线里。 陆妍强压下胃里的不适,仿佛用尽全力才能发出声音: “你有打火石吗?” “冷吗?我身上暖!” 话刚说完,陆妍便感觉落到一张软软的地毯上。这触感,怎么如此熟悉? 一看,只见虎兽仰躺着,四个爪子环抱着自己,竟感觉有些喜感。 “不是,我想要把食物烤熟了吃。” “原来你是猿族。我以为你是狐族。原来,猿族也有这么美的雌性。” 陆妍大概猜到猿族可能是唯一一个吃熟食的兽族,难怪后来进化成了人。 似乎也不对,这些兽人也是人形,不想了!再想脑袋准得糊。真是刷新了陆妍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虎兽见自己误解了雌性的意思,用前爪挠了挠脑袋,出去用打火石生了火。 虽然虎族喜生食,但有聚会时,喜欢烧火并烤猎物至两成熟。有些雌性平时也要求吃一些一成熟的肉食,故兽人们手中的打火石是必备的. 陆妍将那条还吊着皮毛的野兽大腿的肉去毛刮皮,全是用锋利的石刀处理的。然后切成薄片,串在木签上,在火山烤。还好出门时带了盐,当然,还有香肠和腊肉,还有一点晒干的辣椒。约半个月量的灵米。都在储物袋中。 陆妍倒是想做饭,可自己本来就够显眼的了,再拿出一些这里没有出现过的东西,说不定会被当成妖怪执行火刑。 一阵肉香味在空气中传开,诱惑着周围兽人的味蕾。 第一百七十三章 化形 陆妍吃得正香,后知后觉听到咽口水的声音。 抬头一看,虎兽正眼巴巴望着自己手中的烤肉,嘴角有可凝的液体,见陆妍看过来,尾巴讨好地摇着。 这样的虎兽,哪有一点森林之王的样子,活像一只超大版的大猫。 陆妍将一串烤好的肉串递到虎兽嘴边,虎兽张嘴便咬。 “咦,你怎么不变身?” 陆妍见虎兽连吃东西都是兽形,好奇问道。 不问还罢,一问,原本还因雌性主动喂食兴奋不已的虎兽,恹恹缩在角落里。 “雌性,默特是不会变身的,快成为虎族一个笑话了,不然,也不会被虎王赶出来。你做我的伴侣,看看我的强壮,定能保护你。“ 虎兽发出一声兽吼,做出攻击准备,周围的兽人马上撤到安全地带,眼里全是不甘和防备。 因为有了这事件,虎兽一天都待在洞内,没有再出去过。陆妍从和虎兽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答式聊天中,对这里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这里是兽人的世界,雌性非常少,拥有四五个雌性便算大部落,有两三个雌性算中等部落,小的部落有一个雌性甚至是没有。雌性可以同时有很多伴侣。 难怪有这么多身材好又长得帅的帅哥,原来是竞争太激烈,只有努力变帅才可以吸引到雌性。 陆妍也只是感慨了一下,借她十个胆,也是没勇气看一下的。身高是个硬伤,一不小心,就会长针眼,真是的,长那么帅,却没一点羞耻心,还是木木的呆子对自己口胃。 一想起杨拙,便想起母亲,思思和关心爱护自己的亲人,不由悲伤起来。 见雌性孤单的背影,虎兽轻轻立坐在她身后,用爪子笨拙地拍了拍雌性的肩。 正陷入沉思中的陆妍尖叫出声,虽然虎兽自认为力道很轻,但落在陆妍身上,却是重重一击。 陆妍反射性跑到角落,全是戒备。 虎兽走过去,一只前爪把陆妍抱起来,放到草窝旁。见陆妍直打哆嗦,从石壁上咬了两张兽皮,铺在干草上,还有一张盖在陆妍身上. 做完这些,四只脚把陆妍连着兽皮,抱着躺在上面。 陆妍不是不想调动内力,可内力根本没法使用,现在的陆妍,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听到对方平稳的呼吸,显然是进入了梦乡。陆妍被虎兽背着狂奔了一路,骨头早就散架了,经历过重生的陆妍,相信山前必有路,今晚要逃肯定不行,还不如养足精神,明天再见机行事。 这样一想,陆妍身体便放松了,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原本已“熟睡”的虎兽,睁开眼睛,他的眼睛,在夜里更明亮,轻轻放开怀里的雌性,见对方没反应,轻轻叼走裹在她身上的兽皮。 头凑近雌性,真香!原来,这就是雌性的味道。在嘴边闻闻,然后再是脖子。脖子这么细,还没自己的腿粗。雌性长得太脆弱了,甚至怀疑如果雌性转头转快一点,这细长的脖子都会扭断。 再往上看,脸也小,皮很白很白,比自己见过的雌性都漂亮。是什么族的呢?是猿族吧。可猿族的雌性皮肤很黑,奶孩子的地方好像垂到腰。 虎兽想到这,将雌性身上那不知是什么样的兽皮掀开到脖子上。 里面还有一小块奇怪形状的兽皮,两团白色的东西呼之欲出。里面焕发的香味更浓。 虎兽口中分泌出液体,落入其间的沟壑地带。虎兽吓了一跳,伸出舌头想毁尸灭迹,可那里太深,舌头挤不进去。可舌尖上的滋味,让虎兽浑身兽血沸腾。 腹下的东西迅速肿涨,形成一个庞然大物。虎兽想到雌性白天对自己的戒备,不敢强行交配,也不敢撕开那件奇怪的兽皮,一边轻添着那高耸的有弹力的地方,一边痛苦地将那巨型柱状物体在草上的兽皮上摩擦。 突然,一声既痛苦又似愉悦的虎啸从虎洞中传出,一团白色的液体喷洒而出,洒了陆妍一身。 陆妍直接跳了起来,只觉身上凉凉的粘乎乎的,有一股奇怪的腥味。 月光透过洞口照射进来,只见一个庞然大物立在眼前。 “鬼呀!救命!” 陆妍还有些迷糊,跳起来完全出于本能,思维也还蒙蔽地停留在前世。 只见黑影疯狂地摆动,并发出痛苦的呻吟,黑影越变越小。 某一洞内: “族长!卡特变人形了!” “总算变了!” 被称之为族长的兽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为部落带来一个珍稀的雌性,虽然有些瘦小,繁殖能力没其他雌性强,但只要好好喂养,定为部落带来希望。虽然部落已有三个雌性,其中一个已逐渐衰老,另一个还没发情。部落发展堪优。 “媳妇!” 月光下变小的身影一步步向陆妍所在的角落靠近。 “别!别过来!” 陆妍的背紧贴石壁,冰冷的感觉刺激着她的所有感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冷静。 “媳妇!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就绝食!或撞死在你的山洞中。” 陆妍边说话边用手在地上摸索,终于摸到一块可以拿得动的石头。 “媳妇,我的是杨拙!” 陆妍一听到杨拙的名字,身体一震。紧接着,高大的身影猛扑过来,紧紧搂住陆妍: “你受苦了!” 陆妍被紧紧箍在怀里。 “你不是杨拙!你是谁!你读取了我的记忆?” 陆妍的头好不容易挣脱对方的钳制,厉身喝道,浑身像炸毛的刺猬。 陆妍比刚才更慌,自己有很多秘密,如今,竟然连杨拙都能叫出来。 虽然陆妍不能动用内力,但嗅觉很灵敏,这个男人身上明显有虎兽的味道,再回想起自己迷糊之间看到巨大身影逐渐变成细小的黑影,心里突突跳个不停: 难道虎兽能变形了?而且有了偷窥记忆的功袍?不然,怎会冒充杨拙。 陆妍的猜测倒也并非空穴来风,虎兽告诉他资质好的雄兽,成年后便会化形,化形后便是一级纹兽,如果在兽期便达到四纹兽人,变形成功后便有一些特殊的传承,比如提取他人记忆,比如听力视力强化等。 想到对方可能拥有提取记忆的传承,陆妍深吸一口气,脑细胞飞快运转着,最后得出两字:周旋。 见怀中的人崩紧的身子终于软下来,刚化形没多久的虎兽在陆妍身边沉沉睡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仿佛变了一个兽 陆妍再也无法入睡,身上粘糊糊的不舒服,试图扒开身上的手脚,可对方即使是睡着的状态,力道也大得惊人,口中还不时呓语: “别离开我!” 夜,很凉,月光透过洞口没遮住的地方透射进来,洒在两人,不对,是一人一兽身上,远处时不时传来一声嚎叫,陆妍的身体缩了缩,原本就冷的身体更冷了,情不自禁地往对方怀里缩了缩,隐约看到俊美又陌生的脸庞,如果忽略掉对方不是赤裸着的,陆妍闭上眼,就当对方是个大暖炉好了。 陆妍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想起自己的前世,那短暂又忙碌的一生,再有便是刚穿越成丑女被奶奶婶婶刁难的日子,还有磨坊的生活,和杨拙相遇,一起磨豆浆一起打猎的时光。 慢慢回忆着,画面缓慢回放,渐渐地,陆妍的呼吸均匀起来。陆妍做了一个很美的梦,蓝天白云为幕,绿茵鲜花点缀的草地铺成的天然地毯上,自己和杨拙在草地上尽情地嬉戏,一只老虎温顺地蹲在一旁,照顾婴儿篮里三个小宝宝。 突然,场景一变,原本温顺的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张嘴伸向毫无戒备的婴儿篮。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声,陆妍幽幽醒转。身下柔软热乎的触感,让陆妍不想起来,还使颈蹭了蹭,猫着身子----懒床。 额头上湿湿的触感,让陆妍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张放大版的虎兽侧脸。 毫无例外,陆妍的反应是直接跳起来,记忆一点点回来,迷糊的大脑总算彻底清醒过来。 可怕她乱跳伤到的虎兽,嘴角咧开: “媳妇,早上好!” “别这样叫我,我有未婚夫,也就是你们说的伴侣,只有他能这样叫我。” 没想到虎兽不怒反笑,对着陆妍的脸一阵狂添,留下一脸口水。 然后放开陆妍,转过身,也不避讳陆妍,直接变了身,不过,飞快地围了一块兽皮,堪堪遮住了重点部位。 转过头来,对陆妍一脸讨好: “媳妇,你身上一股奇怪的味道,我带你去泡温泉。” 陆妍觉得自己这一身够糟,便默许了。谁知,身体一空,被虎兽拦腰抱起,出了洞口,穿过那些雄兽身边时,虎兽将陆妍的脸整个靠近胸前。 虽然这具身体很强壮,但陆妍一心想着如何安全逃离此处。 当温暖的水流包裹身体时,陆妍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怎么会对这个虎兽轻易放下戒备呢,居然想得入了神。 闻到熟悉的硫磺味,陆妍和着衣服,将身上洗了个干净。虎兽在一旁守着,一直盯着周围,让陆妍莫名心安。 “媳妇,听着,我感觉自己马上要进入沉睡了,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会重新掌控它。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会尽快恢复,并想办法带你一起逃离此地,回到我们原本的身体里。其它细节,我再同你解释。” 虎兽的眸子变深,里面有太多情绪,深情,留恋,疼惜,在这短短的时间交错着。最终,紧紧抱住陆妍,又迅速退回岸边。 只见虎兽的身体一僵,眼神一瞬间有些呆滞和茫然。昨晚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漂亮的雌性,浓郁的雌性味道,奇怪的兽皮,白嫰深深的诱人沟壑,弹力嫰滑的触感,还有自己释放那一瞬的痛快与愉悦。 身体里顿时窜起一种暗涌的力量,冲击着自己的所有感观,每个血孔仿佛都在张开,最终汇集于下腹处。 下意识低下头,见到人形的自己那硕大的物体,在兽皮内撑起一顶帐篷。 自己怎么像雌性一样穿起了兽皮裙?凝惑着扯开兽皮裙,那肿胀的家伙终于得到解放,兴奋地叫嚣着,还骄傲地弹动了几下。 部落的其他雄性一直没有穿兽皮裙,这样的,在雌性发情时,在雌性面前,尽情地展示自己,以获得交配机会。以前自己还嗤之以鼻,但此刻,却是想用自己的躯体吸引雌性,这是一种本能,这样会让身体更兴奋。 陆妍正在琢磨虎兽刚才的话,什么沉睡,灵魂重新掌控。难道真是杨拙那呆子? 陆妍抬头,正欲说些什么,便看到放大版的裸男图。 “啊!!!!!” 陆妍的尖叫声突兀而尖锐,因为后退一步,不小心整个人往水里倒去。 很快,一个人影飞快冲向水里,把陆妍捞了起来。 陆妍被水呛到了,鼻子通红,看上去又委屈又可怜。 “暴露狂!呆子!快点把兽皮包上。” “我不叫呆子,我是卡特。原来,你不喜欢我的身体。” 卡特沮丧地转过身,随即又面对陆妍: “雌性,你再仔细瞧瞧,我的手臂很有力量、腿也强壮,生殖器在部落一定是最长最粗的,交配时,肯定能让你怀幼兽 陆妍可以肯定,这具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一个应当是杨拙的,一个是卡特的。 陆妍听到卡特的话,有一种无力感,你让她怎么去同一个要靠身体引诱雌性的雄兽讲礼仪廉耻,讲如此没有遮掩有伤风化? 陆妍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几乎可以用歇力斯底来形容: “把兽皮裙围上!把你的生,生,生殖器遮住。我们部落的雌性,不喜欢不穿兽皮裙的雄性。” 卡特一听,原来不是厌恶自己的身体,松了一口气,开心地把兽皮裙围上,不过,还是不习惯,这里扯扯,那里扯扯,浑身不自在。但看到不再生气的雌性,这点束缚带来的不适,好像也能接受了。 “你去过部落以外的地方吗?” “去过。” 卡特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下来,似乎很悲伤。 “是什么地方?也是和部落一样吗?” 陆妍没注意到卡特的情绪,只想早点离开这地方。 “那还是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带着我和哥哥…………” 陆妍一脸期待,卡特整个人陷入悲痛中,浑身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情绪。 第一百七十五章 如果可以,怎会愿意与人分享 陆妍等了半天,对方没有再言语,感受到对方的不对劲,陆妍再急迫,也不好意思在此时此刻追求问。 “传说,那里有一颗会发光的石头,里面充满了力量,谁要是得到它,便可拥有强大的力量,成为兽人界最强大的存在。” 卡特揉了揉陆妍的头,继续道: “很多兽人为了变强,纷纷奔赴那个地方,但却总是有去无回。可即便如此,兽人们还是趋之若鹜,特别是强大的部落,如我们虎族部落。” “那地方在哪儿?” 卡特用沉默了,久久不再开囗。 就在此时,陆妍肚子里传出几声不和谐声音,陆妍赧然。 卡特低低笑出声,满满全是宠溺: “我倒忘了,雌性早上要吃东西。我给你去寻吃的。” 说完,化作兽型,在陆妍周围转了一圈。陆妍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吸了吸鼻子。 “我在这作了记号,一般的野兽或兽人闻到气味,不会轻易入侵这块地盘。我去去就来。别想试着逃走,要是被没有雌性的部落抢走,会沦为全部落共用的交配对象。” 一想到一群兽,不对,是一群雄兽把自己抢去,当成配种般的母猪般对待,陆妍刚冒出的一点苗头迅速缩回去。 卡特一走,陆妍闲着无聊,好奇地去看卡特刚刚溜过的地方,看他是怎么占地盘的,一看,一排黑线: 所谓的记号,便是洒了一圈小便,陆妍有些无语,但也知道,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规则,自己还是乖乖待着。人生地不熟的,出去估计死得更快。 不到两刻钟,卡特便回来了,带回一些野果和两只胖乎乎的家伙,有点像放大版的虫。个头有小猪崽般大小,皮是粉色的,但还有四只脚。 “这是什么东西?” 陆妍对这个世界的东西,完全就是睁眼瞎。 “这个你都不知道?你的族人没告诉过你?” 卡特不由疑惑道。 “我不知怎么摔了一跤,便到了你救我的那个地方,以前的事想不起来了。” 卡特听到陆妍委屈的样子,忙道: “我会照顾好你。” 说完,耐心解释: “部落的所有雌性很喜欢吃这种小东西,只是比较难寻,都躲在香树树洞里,吃树心,肉又嫰又香,所以我们都叫它香树虫,今天我们运气好,一下抓住了两只。” 陆妍一听说虫,顿时一阵嫌弃。眼睛瞄了瞄,见他用树叶包了一包野果,直接扒开树叶,拿着一个绿色的,啃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有点像青苹果的味道,但又感觉有点青枣的味。陆妍一下吃了三个。 “好吃吗?” “还行。” 陆妍边嚼着苹果边说道。 卡特期待的表情马上变得有些失望: “以后寻更好的野果给你。”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们回山洞,早上吃烧烤容易上火。” “上什么火?要打火石才能点火。” 卡特有些纳闷。 陆妍噗哧一笑,喷了卡特一脸,还带着点果渣。 卡特不知道陆妍为什么会笑,但雌性一笑,给原本就漂亮的脸更添灵动和生气。 卡特情不自禁地抚上雌性的脸,梦呓般低喃: “真美!” 竟是一下子看呆了。 陆妍嫌弃地把爪子拍开: “以后不要动不动摸我。不然,我会很不开心,后果很严重。” 陆妍严重申明道。 “可以不摸。” 听到卡特这么识相,陆妍松了一口气,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陆妍打了个趔趄: “只要能和你交配便行。” 说完一脸憧憬。 让我去死吧!告诉我这是恶梦!陆妍用手猛敲自己的脑袋。 “怎么打起自己来了。” 卡特一慌,忙抓住陆妍的手。 “我们部落,从来不逼雌***交配,完全由雌性决定。” “这是当然。不过,你是我救回来的,第一次交配权,得,得是我。” “我还很小,未成年,这事不准在我面前提。” “你不小了,奶孩子的地方比别的雌性都大。” 卡特蚊子哼哼般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趁我睡着,做什么事了!老实交待!” “你不是睡着了?怎么会知道?!” 卡特的脸一下涨得通红,眼神躲闪着: “就是这样看了一下,因为好奇你穿的什么兽皮,不小心,不小心碰到了一下。” 卡特边说边看陆妍,而且身子下意识往后倾,眼神情不自禁瞟向雌性胸口。 正当陆妍准备发难时,卡特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 “雌性,我们是不是该吃东西了?” 陆妍一听到吃的,不争气咽了口口水。但想起自己的衣服原封不动,只是沾了些粘乎乎的东西,也没多想,以后还得指望着这人呢,杨拙也在里面,以后自己注意点便是。 “回山洞吧,早上吃点煮的对身体好。” “好。” 回去的速度自然不用说。 “你的锅呢?” 一到山洞,见卡特麻利地生了火,忙问到。 “锅?” 卡特一脸迷惑,雌性说的好多话自己都听不明白。 “锅便是煮食物的工具。可以装水进去煮的。” “你说的是石器吧。有的,不过,很小。” 说完,去旁边一个耳洞拎了一个比电饭煲约两倍的石锅过来。 陆妍双手用了用力,石锅纹丝不动。 这么重的锅,灶也不能差到哪去。可卡特告诉陆妍,他一直是一个人,雄性一般用不到这些东西,这些石器,还是母亲留下来的。 陆妍忍住暴走的冲动,边啃水果边指挥卡特垒灶。虽然这地方好比原始社会,但卡特的智商显然不输进化了上万年的现代人。一会功夫,便照陆妍的要求做了一个配石锅的灶。 陆妍是打算煮一些粥吃,但又担心卡特好奇,想着找个什么样的理由。 就在这时,陆妍发现卡特已经处理好一只香树虫,里面的内脏都去掉,肉质有点像猪肉,陆妍大喜,凑近看,比小猪崽的内质还要嫰,除没有骨头外,和虫根本挨不着边。 正当陆妍想着怎么把大米拿出来时,卡特神秘兮兮地凑近陆妍,拿出一个兽皮袋子,低声说: “我给你换的谷粒,我母亲生前最喜欢吃的。” 陆妍一看,是大米,虽然里面还有一些谷壳,但确实是大米。 陆妍心里默念了一句:菩萨保佑! 对上卡特,陆妍两眼放光: “部落有种谷物吗?是不是很多?” 没办法,一日三餐两餐都以大米为主食的陆妍,一听到这消息,哪能不兴奋。 卡特见雌性高兴,自己也傻乐: “伴侣多的雌性家里都会种,但很辛苦,这一袋是一个有五个伴侣家庭一半的存量。” “这么少呀。” 陆妍翘起的嘴角迅速换了个方向,往下,一脸失望,又似有不尽委屈。 “不怕,将来,你多寻几个伴侣,我便为你种。一定比她们家多。” “很多雄性共一个雌性,你们会开心吗?” 卡特表情有些痛苦: “如果可以,哪个雄兽愿意与别人分享,所以我一直没有找雌性,直到遇上你。”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奇想 “是因为雌性少,需要繁衍后代?族里有强制要求。” 陆妍了然,装着淡然道。 “也不全然是。如果足够强大,族长也不可能干预。只是,如果雌性只有一个伴侣,雌性和她的伴侣都活不长。” 说到这,卡特的表情有些扭曲,浑身散发出骇然的气势。 这不科学,怎么会如此难?又不是现代人为地控制,如多子丸,通过饮食和中药改善体质,生男孩的比例提高。或是检测出是女孩便打掉。 对了!现代别说生男生女能改变,基因都能通过人工干预进行重新组合。如果自己能改变这种现状,是否就能摆脱交配的命运。 医术,可是自己的强项。如果自己能改变,那这里的人还不把自己供起来。想到这,陆妍觉得整个身体轻飘飘的,嘴角咧开,都忘了合上。 卡特正暗自神伤,见雌性一脸傻笑,不知神游到哪去了,一下子跟不上节奏。 “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吗?” “你别叫我雌性,叫我陆妍。如果我有办法让你们的雌性多生雌性幼崽,雄性和雌性数量差不多后,不就可以一个雄兽拥有一个雌性了。” “你别说笑话了,要真这么容易,我们哪会如此。而且,如果真有这么多雌性,我们部落的雄性也保护不了。”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先带我去见见族长。” 卡特见雌性,不对,是陆妍不像是开玩笑,也难得严肃起来: “如果你真有办法,我得把部落几个实力强的兽人一起商量。” “好!” 陆妍现在一听到交配就感觉要暴走,特么希望马上就能整一堆雌性幼崽,拉着卡特便走。 卡特兴奋得尾巴直晃,这还是陆妍第一次主动亲近他,不过,他还是停住了: “不行,你得吃完东西。” 陆妍一听到吃东西三个字,肚子回应似的叫了一下。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陆妍支开卡特,佯装拿卡特带来的大米,实则从储物袋弄了一点出来,放到石锅里。 用石刀将香树虫的肉切成薄片,再切两片姜备用,待大米熬成粥时,放入肉片及姜,在锅里翻滚几下后放盐,便将粥放到另一个石锅中。没办法,没有碗。肉片很嫩,肥瘦适中,在热的石锅里久了便老了。 这肉也太鲜美了,比前世的香猪肉香多了,鲜,嫰,多汁,简直是,太美味了。顾不上烫,呼呼吃了好几片。因为太烫,弄得陆妍直伸舌头。 “太乱来了!有没有伤到!” 说完,手一伸,将陆妍的舌头,直接扯住了。 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紧接着,一泼水直接浇到陆妍舌头上,陆妍马上呛到了,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们去看兽医。” 说完,就要抱着陆妍。 “不要!我没事,我饿了,要吃东西!” 陆妍大声强调。 “我来喂你!父亲说得对,雌性太脆弱了,得时刻照顾着。” 说着,舀了一小石勺,对着粥呼气。直到确认温了,才喂到陆妍嘴里。 陆妍完全忘了反应,没这么夸张,只是有点烫而已。 在卡特的坚持下,陆妍过了一把饭来张口的生活,如果嘴角有沾到,对方还会轻轻擦掉。 终于吃完了,陆妍解放似地舒了一口气,和卡特一起,往族长所在的树洞走去。 族长见到人形的卡特和陆妍,非常高兴,而且,卡特为兽型时便是四纹兽,化为人形后,一定会得到一种传承。不过,这种传承都是保命的,一般兽人不会多问。 族长见到陆妍,也惊艳了一把,良久,才开口道: “果然是个极漂亮的雌兽,而且,很健康。一定是你父亲的灵魂在保佑我们族人。” 在族长打量陆妍的同时,陆妍也在打量族长:非常魁梧,脸上有一个狰狞的疤,但两眼闪着睿智的光芒,不张杨,站在那,不怒而威。 “族长,我们今天来是有很重要的事。” 卡特便把陆妍有办法提高雌性生雌性幼崽机会的事同族长说了。 “你真有办法?” “我除了不知道怎么回到我的部落外,其他很多我想起来了。我是个兽医,我们部落的雄性和雌性数量差不多,每位雄性能拥有一名雌性。” 族长直视陆妍双眼,仿佛要将她看穿。陆妍的眼底一片清澈,还有淡定和自信。 “好,我且信你!卡特,把几个强大家族的雄性叫来。” 不出一会,部落几个三纹兽都聚到平时族里议事的山洞里。 “卡特,让你的雌性说吧。” 当几人一听陆妍的计划,开始是不可置信,但当陆妍说如果他们不放心,可以先用一个家庭做试验。 一个名叫古帕的雄性站出来,愿意配合陆妍。 陆妍要求,所有吃的东西全部由陆妍指定。还有无论陆妍要求做什么,必须无条件服从,包括交配时间。 第一百七十七章 陆兽医 回去后,陆妍向卡特详细了解了他们部落雌性和雄性们饮食结构,雄性几乎都是生食各种野兽的肉,雌性偶尔食之,但主要以烤肉为主,还吃一些野果及草。至于米饭,只有极少数雄性强大的家里,才会有一点。雌性的食量没有雄性大,但至少是陆妍的四五倍。 陆妍由卡特带着,在部落周边的森林里,带回一些兽人吃的野果和草,还有一些药材。 所谓的草,实际上是一些野菜,有蒲公英,婆婆丁,另居然还有萝卜叶,野芹菜,野葱。野果除了上次吃的像青苹果又像枣的那种外,还有一种像草霉的红果,还有前世吃到的野山楂。 晚上,陆妍一直仔细观察着卡特,卡特暗自窃喜,看来雌性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感觉,相信只要自己再努力,一定会让她接受自己。虽说救来的雌性,在她发完情后,无论对方愿意与否,都必须和救她的雄性完成交配,这是兽世的规矩。但显然,自己救来的雌性对外界了解得太少,自己也不想强迫她。 陆妍一直盯着卡特,也没见他有什么异样,折腾了一天的陆妍,终于支撑不住进入了梦乡。 半夜,陆妍做了个恶梦,梦到一座山塌下来,将自己埋了起来,呼吸困难,仿佛要死了般。醒来时,发现是梦,而罪魁祸首便是熊抱着的虎兽。 “媳妇!怎么醒了。” 陆妍原本刚醒,迷迷糊糊的,一听这声音,马上清醒过来。 “你怎么才来?你一怎么来的?为什么进到这具身体里?而且时间那么短。” “说来话长,我去了泪湖,身体被吸进一团雾气中,感觉到灵魂被吞噬,想着我的灵魂之力如此强大,都被吞噬,你的肯定已经不知所踪,那一刻,对生命失去了追求,万念俱灰,放弃了反抗。再次有意识时,正暂居在一条蛇身里,而且,我看到了你,一时情不自禁,想唤醒你,谁知却把你吓跑了。蛇只是普通的巨蟒一族,喜私自行动,没多久便轮为鹰兽的口粮。” 杨拙把陆妍抱在怀里,亲吻着陆妍: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应当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可至今没弄明白,为什么你可以以本体的形式出现,而我只是灵魂体。只是,我的灵魂受伤不轻,醒来的时间很有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 说完最后两个字,杨拙又进入了沉睡。重逢的喜悦还来不及细细品味,便嗄然而止了。 陆妍再也睡不着,夜,很凉,透过洞口,月朗星稀,万籁俱静,洁白的月光给大地铺上一层朦胧的面纱,如影似梦。 拢了拢身上的兽皮,仍觉得凉。纠结地看向卡特,就把他当抱熊取一下暖好了,就如前世文笛离开自己的那段失眠的日子一样。可一想到卡特对自己的心思,忍着寒意蜷缩在一边,最终迷迷糊糊地睡去。睡梦中,杨拙送了一个大暖炉,抱着温暖极了。 卡特一如既往早早醒来,晚上一般都会化作兽形,感觉到怀中的柔软与雌性气味,平时犀利的眼眸柔和下来。 只见雌性手脚并用趴在自己身上,脸侧在一边,嘴角向上翘起,杨起一个非常迷人的角度。 卡特眸底一暗,眼里多了一些热度,正欲低头,啃上那翘起的嘴角,却发现有一丝透明的液体,从嘴角到毛发。 卡特不禁低低闷笑起来,雌性睡得如此香甜,说明对自己放下了戒心,看来,等雌性发情后,就可以顺利交配了。 在兽界,交配只是一种本能,繁衍的一种本能,没有任何其他色彩。虽然雄性的占有欲强,但在繁衍这个传承里,大于任何其它。得 所以兽界的雄性,为了吸引本就稀少的雌性,进化得越来越完美,从外貌,身体,力量,各方面都变得很强。 而雌性,则相反,因为稀有,被供着护着,反而越来越弱,而且都非常骄傲,长得不忍直视不说,还一个个自认为很美。这年代也没镜子,所以陆妍到部落时,雌性对她的外貌是没有嫉妒也没有羡慕,倒也省了不少麻烦事。 可雄性不一样,看到如此漂亮的雌性,部落还没有伴侣的雄性都蠢蠢欲动。不过,都被卡特给打发掉。长久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因为卡特必须出去狩猎,狩猎时是不能带着雌性的,而把她一人放在家,也极不安全,所以卡特如今也在烦恼着。 陆妍自然不知道卡特心中的想法。待到醒来时,发现正以大字型趴在卡特身上,脸埋在卡特胸前的毛发里,装死。 晚节不保。还好是兽形,他就是个大抱熊,布偶大抱熊。陆妍不断地给自己催眠,然后闭着眼起身,装着若无其事地走向洞外。 洗了个冷水脸,陆妍才彻底清醒过来。想起造雌性的宏伟计划,陆妍把昨晚上的小插曲选择性忘掉,专心做起早餐来。 第一阶段,得改变古帕一家的饮食结构。生食虽然让兽人保持野性和能量,但显然会给自己的计划带来太多变数。兽界的雌性,一年发情一次,即只有一次受孕机会,离发情季节还有半年,得加快节奏。 早餐煲了一大石锅野菜兽骨粥。一般的野兽骨头都是直接扔掉,陆妍则让卡特收集起来,上面还留有一些肉。 陆妍将卡特和自己两人的份量留出来后,让古帕将余下的搬走,给到他和他家的雌性丽琪吃。 “这是谷粒做的?” 古帕闻到浓郁的米香,惊喜之情不言于表。 “你家雌性不吃?” “不,不,这东西太珍贵了!你不知道,种这个要日夜守着,太辛苦!丽琪都很少吃到。” “这全是给丽琪的?” “不是,是给你和丽琪吃的。如你所说,谷粒很珍贵,我只能暂时供你和丽琪,丽琪的其他伴侣,没有办法。” “我,我不能吃。我得留给丽琪。” “如果想要生雌性幼崽,就听我的。” 说完还指了指旁边另一个石锅: “那个也是给你的。不过,我们这就只有卡特一人,以后你们要分一部分猎物给我,我来做给你和丽琪吃。” 卡特一看,一锅翻滚的肉,飘着一阵阵植物的清香。 “这怎么看起来像兽腿?” 虽然香味诱人,但一看是兽人都不要的没肉的兽腿时,难免有些失望。 陆妍也不解释,叉了一大块兽腿肉,递到古帕面前。 出于礼貌,古帕免为其难地接过兽腿肉,在陆妍殷切的注视下,掩饰心底那抹嫌弃,敷衍式地张嘴咬了一口。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丽琪来访 入口的一剎那,一改敷衍,有些急不可耐地吃起来。考虑到兽人超凡的咀嚼功能,陆妍做的萝卜炖兽蹄,特意没炖烂,兽蹄上的皮嚼尽十足,又脆香可口。萝卜的清香很好地中和了熟兽蹄的一股腥骚味。满满一大锅,不一会功夫,被被古帕吃得差不多了。 见陆妍目瞪口呆的样子,古帕不好意思擦了擦嘴,咧开一嘴白牙,讨好地说: “能教教我做吗?丽琪肯定喜欢吃。” 卡特马上紧张起来,开口道: “先教我,你再同我学。” 虽然古帕有了雌性,不会再对第二个雌性感兴趣,但防着总是好的。 “这多麻烦,我下次做的时候,一起教你们两个。” 说完陆妍便端起已经有些凉的粥喝起来。喝了两碗便收碗。卡特却抢着拿过碗洗了起来。 “你只吃这么点?” 古帕见陆妍只吃了这么点,忍不住问道。 “我食量小,你怎么还不搬给丽琪吃?” “你不用省着给丽琪,丽琪我能养。” 古帕有些生气。 陆妍不知古帕发什么神经,也不知碰到他哪根逆鳞了,求助似地望向卡特。 要不是答应配合陆妍的计划,卡特早在古帕进了自己山洞时,就已经向古帕发动攻击了。 “不用管他,你就让他用对等的食物来更换就好了。一般结侣的雄兽,不会接受其她雌性的东西。” “我的食量只有这么大,这些食物,你用其他食物和东西更换即可。” “食量只有这么多,以后不好怀幼崽。” 古帕有些责备地望向卡特。事关繁衍大事,古帕忍不住出声。 “她是我的雌性,不用你操心。别看她吃得不多,看上去也瘦了点,但奶孩子肯定比其她雌性强。” 卡特望了一眼陆妍的胸部,骄傲地对古帕说道。 陆妍当即蹦起来给了卡特一个响栗子,可敲在卡特头上,同挠痒痒差不多,落在古帕眼中,反而是打情骂俏了,识趣地连锅都搬走了。 下午,丽琪寻上门来。陆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近兽世的雌性,长得很强壮,一米六左右,除了鼻子有些塌外,五官还算是看得下去,在前世,只能勉强称得上不丑,可听说她是部落里最美的雌性,追求她的雄性很多,伴侣有六个,两个四纹兽,四个三纹兽,是部落最强的一个家庭。再加上父亲是族长,地位可想而知。 陆妍不禁为这个兽世的雄性叫屈,一个个貌赛潘安,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力量有力量,可一个个为了争取能在雌性身边有一席之地,可谓是努力加努力再努力。好不容易结侣,捧在手心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让陆妍较为舒心的是,丽琪没有被惯出公主病,只是被保护得太好,心性更像孩子。这不,一见面,也不打招呼,拉着陆妍一个劲寻问早餐怎么做,而且第一次听说雌性会做吃的,还做得如此美味。 丽琪的到来,再次刷新了陆妍对雌性的认识,原来,雌性都不用下厨。陆妍心想,要不,就留在这算了。但一想想别人家有六个伴侣,瞬间掐媳了这颗小火苗。 “雄兽做的东西我不太喜欢,反正闲着没事,就做吃的玩玩,一是可以打发时间,二是可以让自己吃到好吃的。” “那我以后同你学做吃的。” 丽琪挽着陆妍的胳膊,使劲摇晃。 “丽琪,要想吃,我做给你。” 古帕一听丽琪要做吃的,脸色大变。 “陆妍都做,而且卡特也没说什么。” “反正就是不行。” 古帕没有让步。 “今晚,不对,这个月我都和其他伴侣睡。” 丽琪嘴一嘟,手叉腰威胁到。 “那我在旁边看着。” “陆妍,可以吗?” 不就是学做东西吗?至于这么纠结。难怪雌性整体水平这么差,再这样下去,智力也会退化吧。不过,这话陆妍也只在心里想想,借她十个胆,也不敢说出来。 “可以,我没问题。” 陆妍说完,看向卡特。兽世的规矩她还在学习之中,所以诸如此类决定,都会习惯性找卡特确认。 卡特对陆妍的这个转变显然很受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尾巴乐不可支地往上翘了翘,泄露出他此时雀跃的心情。 煲粥很简单易学,米和水的比例调好,兽骨开水焯掉血水再和粥一起煲,去除苦水的野菜出锅前滚一下即可,盐的放入时间也有讲究。 至于兽蹄炖萝卜,就更简单了。雄兽食用普通野兽时,直接连皮扒下。而陆妍则指挥着卡特和古帕,用开水烫一下野兽皮,用石刀刮毛,洗净,连皮带肉的兽蹄剁成小段,和萝卜一起慢火炖一小时即可。 见三人像个小学生一样,非常认真地按陆妍的要求做好每一步,让陆妍特有成就感。今天他们带过来的猎物是肥美的野猪肉,陆妍心情一好,便顺带做了个红烧肉。没有糖,用一种叫甜藤的植被的汁替代。 除了荤菜,还用板油和肥肉炸了一大桶猪油,用猪油清炒了一份萝卜叶,一份蒲公英叶,五花肉炒萝卜片。 在兽人眼里,这算得上是绝世美食了,可在挑剔的陆妍眼里,这些东西太少了,吃惯山珍海味的她,怎甘心吃得如此单调。 杨拙不知啥时候醒来,即使醒来,也不知啥时候恢复,卡特所描述的那个危险地带,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线索。还有那只带自己进来的狐狸,不知在何处的小胖妞。想来,自己得做好在此处待上较长一段时间的准备。在此处不能修炼,连查看空间都不行,那就加强一下医术,炼丹术,以及照顾好自己的胃,顺便为这个兽世做一点贡献。 有了具体目标的陆妍,也不再纠结杨拙究竟什么时候会醒来这个问题,轻快地伺弄着吃的,偶尔回答丽琪提出的问题,甚至哼起“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世手,红红火火闯九州”,这曲风和雌性平时的样子实在大相径庭,唬得三个兽人一愣一愣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既来之,则安之 接下来的日子,陆妍除了调理古帕和丽琪的饮食,还在饮食中加入一些药材,改变身体酸碱度及促进排卵的药材。 与此同时,陆妍也开始为山洞里的生活用品忙活起来。 首先,就是床。如今的床就是一块平整的石块上,铺上干草及兽皮,硬不必说,也不保暖。 陆妍回忆着前世床的结构,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草图,卡特便照着图,给陆妍做了个结实的木板床。 至于床上用品,陆妍比较幸运,发现一种无籽的木棉树,木棉不仅无籽,而且特别大朵。采摘回来晒干后,犯愁了,垫在下面,全散着的。 想起卡特的聪明,陆妍依照记忆画了个纺纱机和织布机,大概讲解了一下它们的用途。卡特用了一周便把纺纱机做出来,半个月时间便把织布机完成。 陆妍用木棉纺出了线,然后将木棉摊开,将木棉弹散弹匀,用纺好的绵线交错铺在弹好的棉被上,再用平整的石快将棉被压实。 共做了四床,石板和木床盖的和垫的各一床。至于床单和被套,则用兽皮缝制。缝制的工具用兽人用的兽骨针,线则用兽皮线,结实。 当然,织布机也派上用场,先用纺纱机将木棉纺成线,再用线织成布。这种布就是那种最原始的家织布,很粗,陆妍用来做了几件衣服。 当然,这些陆妍没有藏私,以至于陆妍所在的山洞,部落的雌性每天都会来,学习这些新奇的东西。开始家里的雄性各种担心,可享受到实在的好处,而且雌性也愈发开朗和圆润后,也就听之任之了。 和普通雄性不一样,族长是个有远见的,同陆妍商量,将这些也传授给部落的雄性。但并非所有人都如卡特接受这么快,如纺纱机和织布机的制作。陆妍便将这些做法及详细的图纸分解开来,画在兽皮上。族长将这些兽皮当成部落的宝贝珍藏起来。 搞定了床及穿着问题,陆妍想到了器皿及工具。如今几乎还停留在石器时代,石碗石锅石刀等。 陆妍找到有一人粗的竹子,用竹子做了盛水的桶,还做了扁担。虽然雄兽根本用不到,但雌性却可以。让雌性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可以增强体质。 竹子的用处可大了,陆妍还用竹子,取篾,编成了竹席,竹帘,竹蓝,簸箕,蒸笼,竹筛,鱼篓,斗笠,饭桌罩子,还弄了一个竹子躺椅。 用陶土烧制了一套碗具,还有土陶罐,只是铁锅陆妍没法弄,没找到铁矿石。 当然,木桌,木椅这些都配套装备齐了。 部落的兽人从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波澜不惊,对陆妍像变戏法一样做出来的东西,也见怪不怪了。 而且,陆妍所在的山洞外,每天聚集的兽人越来越多。卡特有些郁闷了:晚上分床不说,中间还隔着个帘子。白天陆妍的大部分时间不是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是教族人做这些东西,卡特被赤裸裸无视了。 而这些,陆妍是乐于此的,看着面目一新的山洞,心情极为愉悦:山洞分成了几部分,靠里是休息区,分两个小空间,用竹帘隔断,成为独立的两个小空间。 每个小空间有一张床,自己房间的床单及被套用白色粗布替代,一旁搁着一块火红的狐皮,床头一床头柜,里面放置些兽骨针,兽筋线,还有些卡特平时雕的小玩竟。 床尾三层木架,木架上三个方形有盖竹筐,竹筐周围围上粗布,放置着平时的衣物还有兽皮。床以外的空的地上铺了竹帘子,竹帘子上铺了棕色的兽皮。 出了房间,便是一块约二十平左右的大厅,大厅左侧有一排木架,上面摆着几盆盆栽,还插有一些野花。右侧则是一张桌子及六张凳子。桌子靠墙的一面,挂着一块平整的木板,一旁的小竹篓里,是一些碳笔。 山洞内的地上铺上了平整的石板,洞口用石头侧竖起来,加粘土筑了到膝盖高的防水设施,洞外开了一条排水沟。洞口处往外延伸了三米,架起了一个斜面的遮雨棚。 在山洞旁边,开了三个小一点的山洞,隔得最近的摆放锅碗瓢盆,以及各类干菜,食物。再过去一间则堆放干柴。最远的一间,则是杂物间,堆放闲置的兽皮,木棉,草药,以及石锄,石刀等石器,还有竹篓竹桶斗笠等。 不知不觉来这里有两个多月了,家里的东西添置得差不多。接下来,便是解决吃饭问题。陆妍就是这样一个人,随遇而安,不管被丢在哪个角落,都能攒足劲,让自己过得尽量滋润和舒适。既来之,则安之。能出去,是幸运,不能出去,就努力把现在过好。 因为有过种地经验,陆妍在发现萝卜苗的那一刻,便在洞外不远处开垦了一块地,种上了萝卜,当然,还有储物袋内的辣椒,生姜,紫苏,麦粒。 另还从部落收集了没剥壳的谷粒,育苗后移植在一亩左右的水田里。肥料则用卡特收集的各种野兽粪便。还洒入了不知被腐叶养肥了多少年的黑色土壤。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陆妍不能运真气,但却不影响炼丹,如今,陆妍的炼丹水平已达到四品丹师的境界。在炼丹的过程中,陆妍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得到增长,而且比以前任何时候增长得都要迅速。这无疑是个意外的惊喜。陆妍的储物袋中,有一品到四品的丹药,一品的有六百颗,二品有三百颗,三品一百颗,四品五十颗。 一品到三品的药材,都能随时采摘到,故陆妍除了自己像啃糖豆豆一样吃外,也会每天给卡特吃一些,毕竟,卡特是杨拙寄居的宿体,宿体强大,出去的胜算也大些。 给丽琪吃了一种类似于前世的多喜丸之类的促进排卵的一品丹药,没有任何副作用,给古帕服用的则是二品固元丹,可以促进精子的活跃能力。 这一天,卡特出去打猎了,对陆妍可谓是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陆妍在他狩猎的时间,全窝在洞内不出来。陆妍全都答应下来。至于是不是完全遵照执行,那就另当别论了。 就在陆妍在地里伺弄庄稼时,古帕抱着丽琪匆匆赶来: “快,快给丽琪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第一百八十章 发情 陆妍抬头,并未怎么在意,雄兽对雌性太重视,只要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大惊小怪,所以练就了陆妍波澜不惊的心态。 “怎么了?” “丽琪,丽琪下面在流血!” 陆妍吓了一跳,忙放下手中的活,仔细寻问后,才知是例假来了。于是挥挥手: “不用紧张,流完血后再过一个星期便可交配。” “这是发情?” 古帕不太确定,闻了闻,果然是发情的味道。 “不对,还有三个多月才到发情期,一年就一次,绝不会出现这种例外。” 陆妍白了他一眼: “你是兽医还是我是。” 古帕不吱声了。 “会怀雌崽吗?” 丽琪问道,她生了几个虎崽,几个狼崽,全是雄崽子,关注点自然在幼崽的性别上。 “血停止后第五天开始,只能同古帕一个人行房事,不对,是交配,一晚上最多交配一次,女下男上,交配完后,丽琪将双腿抬高一刻钟,半小时内不能尿,不能洗澡。隔三天后再交配一次,要求同上。” “一次要交配一晚上?” 这次是古帕提问。 陆妍心里骂了句种马,一万匹***奔腾而过,现代的神马壮阳药,在兽世肯定没有市场。心里也为兽世的雌性默哀了一下。这哪有什么情趣,简直就是*******正常不要过度就好,以免雌性太过劳累对受孕不利。” “我没事,发情的季节,所有伴侣都要轮着交配,这样,会提高怀幼崽的机会。” 丽琪若无其事回道,对上陆妍严肃的表情,讪讪道: “我会按你说的做,不过,我的其他几个伴侣,恐怕有些麻烦。” “我来解决。” 古帕翁声翁气回答。毕竟,这是对全族很重要的事,家里其他几个雄性也不会如此轻重不分。 打发掉丽琪一对,陆妍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来这两个多月了,客人还没有如期到访,是出了什么问题,是因为饮食不均衡吗? 正所谓医者不自医,况且,引起月事不规律的原因有很多种,反正不是怀孕就对了。想起月事,陆妍有些头疼起来,没有护舒宝,没有苏菲,也没有七度空间。自己得未雨绸缪了。 将较细软的布条缝成长条形的夹层,一侧未封口,而是缝上小布条。,最底层加缝一层隔水的山羊皮。最后,往夹层塞上晒干的木棉,将布条一系,便成了。一口气做了三十几条。这种设计可以重复使用,用完后,只需将侧面布条解开,将夹层木棉取出,再洗净布袋,晒干后塞入新的木棉即可再次使用。 当陆妍拿着五条成品来到丽琪家时,见丽琪躺在干草上,表情恹恹的,陆妍进去也不起身。 陆妍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每次来例假都会痛得死去活来的,也不多问,而是将自己的杰作给到丽琪,并告诉她使用方法。 丽琪顿时眉开眼笑,抱着陆妍就是一阵猛亲。兴高彩烈地说马上用。然后,陆妍就见丽琪待过的草堆有血迹,再望向她,只见红色的液体从丽琪略显粗壮的腿流下来。 居然什么都没垫,在陆妍的认知里,至少有什么草木灰之类的。后来再仔细一想,在她到来之前,连布都没见过的,怎会想到用布条包着草木灰。 陆妍如此想着,便告辞丽琪,拜访了其余三个雌性,将制作月事专用布垫的方法传授给她们,并留了一个样板。部落的雌性更加尊敬陆妍,认为是山神派来指引她们的,以后发情期间,再也不用整日待在山洞内的草窝里了。 要知道,自从陆妍发现了木棉,做了舒适的棉被和新奇的布,雌性们再也睡不习惯只垫兽皮和干草的床了。要是陆妍知道雌性们的想法,一定不敢苟同,陆妍想说的是,在现代,兽皮可值钱了,什么真皮毛草之类的,都是上流人士的货。只是兽皮毕竟没有现代处理的工艺好,处理一张兽皮,要付出的也很多,并非所有野兽的皮毛都适合做兽皮,而且用来垫床,太奢侈了,肉疼。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陆妍在做好月事垫第二天晚上,久违的腹痛没有任何预兆地降临,生生把陆妍疼醒。 警醒的卡特,马上醒来。兽人的夜视能力极强,见陆妍手按住腹部,身体蜷成一团,五官因痛苦挤在一块。 “我带你找猿族的兽医!” 卡特一个公主抱,将陆妍抱起,随手扯了一块兽皮,将陆妍像裹粽子一样裹住。 因为剧烈的疼痛,陆妍的意识有些模糊,嘴里无助地叫着: “呆子,呆子,好疼。” 卡特的身子僵了一下,眼神马上变了,见到手中人儿惨白的脸,一下子手足无措: “媳妇!媳妇!怎么了!你别吓我。” “呆子,好疼,呜呜,你别又睡过去了。” 陆妍此时哪还有一丝白天的影子,完全是一个小女人,语气里全是撒娇,依赖和委屈。把杨拙心疼死了,恨不能自己去承受这痛。 “不睡不睡,哪里疼?” “肚子,肚子疼。” 杨拙伸出温热的手,抚在陆妍的小腹处,轻轻按着: “乖,我一直陪着你。是不是例假来了?舒服点沒有?” 不知是杨拙的语言起了作用,还是手上的温度起了作用,疼痛缓解了一些,泛散的意识渐渐集中: “例假?难怪疼得这么熟悉。” 一语惊醒梦中人,陆妍一想到例假,便觉得下身一股液体涌出,脸不由微红: “帮我在床头柜第二格取一下布垫,床尾柜子第三格取一下小*******陆妍将头埋在杨拙胸口。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 杨拙寄居的这具身体听力极好,按陆妍吩咐取来东西后,傻傻道: “要我帮忙吗?” “色狼!” 陆妍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 杨拙说这话时,完全没经过大脑,便蹦了出来,想到自己问这个问题有多冒失时,忙解释: “媳妇,我不是那意思。” “帮我烧点热水。” 杨拙逃也般跑出去,又龙卷风般闯进来: “你有事唤我,很快就好。” 喝了热水,再加上杨拙的按摩,疼痛渐渐缓解,折腾了很久的陆妍,虽然很想再多同杨拙说几句话,最终抵不过倦意,在杨拙怀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陆妍感觉腿很重,一看,一张放大的俊脸正趴在自己大腿处,嗅个不停。 “呆子?” 趴着的脸猛地抬起,脸上因兴奋而发红: “你,你发情了!” 陆妍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那个死呆子,肯定又睡着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长势喜人 “赶紧给我起来!我不喜欢你这样。在我们部落,雌性允许后,雄性才能与雌性有身体接触。” “我就闻一下。你不知道吗,只要雌性发情,我们的身体便会向我们发出交配的信号,我没法控制我的身体。” 陆妍表示很无语,如此浪漫和美好的事,从卡特的嘴里蹦出来,特么的太动物了。姐是高智商的人类,是文明人,姐不同低等生物计较。 陆妍深吸了好几口气,忍着爆打这个下半身控制的盖人的冲动,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半诱哄半威胁道: “在我们的部落,如果雄兽不经雌性同意,别做出亲密的举动,雌性又打不过雄性,便会自己结束生命。” 陆妍说完,生怕卡特不信,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卡特一激灵,内心失去陆妍的恐惧马上替代了身体和冲动,忙远离陆妍,强忍着将雌性扑倒在身下的冲动。 “是什么声音?” 陆妍听到一阵扑翅膀的声音,一大早的,特别清晰,问道。 “是昨天抓回来的野鸡,有七八只呢,还有几只小的,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全部捉回来了,没来得及处理。” “我去看看。” 陆妍连跑带逃地跑出去,见山洞前的树稍上,拴了四五只野鸡,一公四母,想要逃走。旁边一个竹篓,十来只小鸡仔正恹恹地挤在一块。 先前对卡特的郁闷瞬间不见了,对紧跟着出来的卡特说道: “把它们弄下来,我要把它们全都养起来。” “别费那功夫了,它们有翅膀,会飞的,还不如杀了吃肉。你上次炖的山鸡野菜汤可好喝了。” 卡特想起那美味,不由咽了一下口水。 “不是山鸡野菜汤,是山鸡蘑菇汤。“ 陆妍大声纠正。 卡特忙笑着应声是。 “把这些山鸡的翅膀剪了。” 卡特一听,马上明白过来,屁颠屁颠把山鸡拿下来,将翅膀全剪了。 在陆妍的吩咐下,在离山洞较远的地围了个栅栏,将山鸡圈养起来。还盖了个鸡棚,鸡肉好吃,可鸡排泄物的味道,确实比较重。 在卡特做允鸡棚时,陆妍则在旁边的地里挖蚯蚓,然后切成小段,将地里较老一点的萝卜苗摘下来,切碎,和着蚯蚓段,投喂山鸡。山鸡饿了一晚上,闻到美味的东西,忘记了惊恐,欢快地吃起来。由于鸡食弄得比较精致,十只小鸡也吃得很欢。 不知不觉,又一个月过去了,陆妍没事每天伺弄菜园,喂养山鸡,炼炼丹。四品丹药已不在话下,但要挑战五品,则缺少材料。只好作罢,只是反复地炼制四品,慢慢提升成丹率。 值得一提的是,陆妍没有完全参照空灵道人传授的方法炼丹,而是用传承里的方法炼制。因为对比之下,空灵道人的练丹术还是有很多略显不足的地方。 如今的精神力,已经从先天到后天,如今,已突破后天十二层,直接到达了筑基期。只是本体和修炼层次,仍停留在先天,没有任何进展。陆妍是个知足的,也不是很纠结这个问题。 除了炼丹,其它也收获颇丰:辣椒已经结了几条,带来的辣椒籽虽不多,但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出苗率,也有五十余棵。紫苏扩展得很快,有一米见方,这东西作为调料用,够了。 生姜发得也很快,约两米见方。只是麦苗比较单薄,虽然也有二十几株,但估计今年,这些只能留做种子了。 让陆妍欣慰的是,让兽人们头疼不已的谷粒,由于育苗得当,基肥相当足,如今,长势喜人,一亩的稻田内,绿油油的一片。 陆妍之前在部落里,只是因为漂亮,所以很多雄性惦记,后来又因为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好吃的,做的吃食也是品种繁多,很是美味,雌性和幼崽们很喜欢来蹭吃的。再后来,因为月事垫,让陆妍在雌性里的地位大增。至于陆妍提的生雌性幼崽的事,因为没有成功,而且即使成功,这也是事关部落发展的大事,族长和参加开会的几个雄性都知道其中的重要性,所以都把这事深深地隐藏起来。再加上陆妍一向为人低调,在部落里虽小有名气,但总体来说,生活还算是比较平静。 当看到陆妍种谷粒时,大家也持观望态度,而且心里暗暗鄙视卡特,卡特不让雌性找别的伴侣,又还要打猎,就算是家里有几个雄性伴侣,想要种出谷粒,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有嫉妒卡特的,有等着陆妍支持不下去找自己结侣的,各怀心思。 这也不能怪兽人,在他们以往的经验里,谷粒太娇气,要不是雌性喜欢吃,为了讨好雌性,才不会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 首先,得保证每天地里有水,一天需要浇水多次,不然,没有收成。另外,还得捉虫,谷粒的叶子很容易遭虫。好不容易结了谷粒,还得在地里守着,防止鸟类来偷食。最后,到收成了,还得天公作美,不下雨才行。谷粒脱下来后,还得一颗颗用手剥掉外壳,很费时费力。 陆妍自然不知道兽人种谷粒居然是用旱地种的,然后每天浇水。所以当陆妍将地围起来,并往地里灌水时,好心地提醒她,这样会把苗泡烂的。结果陆妍根本不听劝告,让苗整天泡在水中。 这些自认为有经验的兽人,天天就盼着陆妍遇到困难,然后求助他们,这样,他们也可以趁机索要一些吃的。 没办法,陆妍做吃的,在部落出名了,想要去同她学,卡特那双要杀掉人的眼睛,生生断了这些人的念想。所以很多人就去巴结丽琪。可丽琪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雌性,而且生性好动,跟在陆妍身边,也就学了个一两成。况且,古帕也不是省油的灯,谁没事敢随便去缠着丽琪。 时间一天天过去,水田里的苗却越长越喜人,没有那些兽人担心的苗淹死的现象出现,那些观望的人,对比看一下自个家的稀稀拉拉的谷苗,再也忍不住,顶住卡特那强大的威压,非常诚恳地向陆妍请教种植谷物方面的知识。 陆妍自然不知道这些人的心里压力,对方问什么便答什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陆妍懂。而且,如果只是单单自己一人富起来,很容易拉仇恨。仇富心理,哪个世道都有。 第一百八十二章 送猪崽 陆妍根据自己所了解的知识毫不保留地传授给前来询问的兽人,比如谷粒种植前得泡种至发芽,然后将发芽的种子洒到育苗田里,育完苗再分苗,插在打好基肥的水田里,直到稻谷快收割时再将水排空。 困扰兽人的谷苗长虫的问题,陆妍则拿出一种草药,晒干后煮水,在天晴天将水洒在谷苗上即可驱虫。 鸟类偷食的问题,陆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前世是放一种让鸟类害怕的模仿声音,这世道确实不知有什么办法。 “鸟类的天敌是什么?就是鸟类最害怕什么?” “是鹰兽,只要看到鹰兽,鸟类根本不敢接近。” “我们部落有鹰兽吗?” “有倒有,可翅膀受伤,飞不起来了,如今,年纪也大了,已经几年没吃饱过了。” 陆妍从兽人口中得知鹰兽是从很远的叫天涯海角地方飞过来的,不幸受伤跌落在此处,被族人救起,无亲无故的,大家都唤他阿英。 陆妍暗暗记在心里,告诉前来咨询的兽人一些补救办法后,这些家里种植稻谷的兽人,千恩万谢地告别陆妍,回去亡羊补牢去了,按陆妍的方法把田坎垅起来,将竹子从中剖开,掏空引山泉水入田。还拾野兽粪便及落叶下的黑土扔进水田里。 又过了十几日,其他兽人田里的谷粒也慢慢好转,不再是瘦瘦的,苗也变绿了,从旁边还发了许多,看上去没那么寒酸了。 这一下,陆妍家山洞前的院子里,每天都有好几拔人,看到陆妍还开垦着土地种着草,不对,是菜,都像刘佬佬进大观园一样,问这又问那。 看到平时见人就飞的山鸡,如今一个个乖乖在山洞周围的林子里转悠,只要陆妍一拿出绿色的碎碎的东西,悠悠转着的山鸡脚下生风,生怕跑慢一步。 当从陆妍口中得知这些山鸡都被剪掉翅膀时,众人看陆妍的眼神更热烈了。 有一天早上,一个雄兽手里拎着两个小家伙,在陆妍门外来回走。卡特以为是哪个雄性又想打陆妍的主意,便一声虎啸,想把来人哄走。 来人不走反而结结巴巴开口: “我没,没,没别的意思,昨天运气好,抓到两只野猪幼崽,还有一些新鲜的草,送给你家,想请你家雌性教我怎么养山鸡。” 卡特将来人的下巴往上一提,才发现是去年狩猎伤了一条腿的布谷。布谷是个二纹兽,虽说不上很强,但养活自己没有问题。家里有一个年迈的父亲,在布谷出事前,父子两人尚能勉强度日,但至从出事后,几乎是食不裹腹。 听说卡特家的雌性连飞窜得极快的山鸡居然能驯服,而且喂养得比普通山鸡大,联想起自家的情况,动了想养山鸡的心思。这不,前几天每天出去,就是想找一些稀奇的草,送给卡特家,听说卡特家雌**吃草,要是她一高兴就说不定就会教自己。 其实,布谷因为腿断了一只,有些自卑,很少出来走动,这些消息,还是他偶然听到。如果他再多打听一些陆妍的事,就不会白白辛苦这么多天了。 卡特还没回复,陆妍听到外面的动静,已经跑出来了,见两只仍在挣扎的小野猪崽,兴奋得两眼冒红心: “可以可以!没有问题!你这两只猪崽,我拿别的东西给你换。” 生怕对方反悔,陆妍对着还在发愣的卡特一阵发令: “快点抓紧这两小家伙了,把它们的腿给我绑起来!” 说完,以十二分的热情对着还在发蒙的布谷道: “快到饭点了,一起吃完早饭再走。” 卡特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陆妍忙谄媚对卡特一笑: “早上给你做好吃的,保证没吃过。” 卡特一听说有新的吃食,心底开始动摇了,看了一眼布谷那条断腿,终于下了决心: “行,他吃完饭就走。” “绝对没问题。他如果不走,我也得出去忙。” 布谷完全没有发言的机会,自己就这样有些蒙叉叉地留了下来。卡特的雌性真美,特别是笑起来时,布谷仿佛像做梦一样。别说卡特护得紧,要是换作自己,那恨不得把她藏起来,免得别人看了去。 陆妍一想到那两头小猪崽,整个上午都合不拢嘴。虽然野兽很多,也不愁没兽肉吃,可毕竟吃了大半辈子猪肉,而且猪肉肉质细嫩,那是每天必吃,别的兽肉没法替代。而且陆妍特意看了,刚好一公一母,可以繁殖。 做早餐的时间,陆妍的嘴都没合拢过,一个人傻笑着。 早餐,陆妍仍然做了粥,但菜式却做了好几个,兽骨肉炖干茶树菇,凉拌木耳,青椒炒山鸡蛋,腊兽肉炒干萝卜条,份量都是足足的。 所有的菜式都是之前没吃过的,菜一上桌,卡特便埋头苦干,布谷除了认识兽骨和山鸡蛋外,别的菜见都没见过,眼见着菜乎拉拉去了大半,哪还有半丝犹豫。待吃上第一口,神马不好意思,注意形象之类的统统丢到脑后,下手那叫一个快。特别是第一次吃到辣椒的两人,吃得眼泪狂飙,可又舍不得口中美味,那纠结的表情,把陆妍逗得哈哈大笑。 第一次吃到粥,居然全是白白的大米做成的,长这么大,头一次偿到,难怪部落的雄性付出这么多,每年都要种一些给雌性,可这一顿,几乎是最好人家一年谷粒的一小半,也太奢侈了。但见卡特吃得心安理得的样子,也没有阻止自己吃的意思,忍不住吃了好几碗。 看着干净得像洗过的碗碟,陆妍不由得满满的成就感。 末了,布谷指着空碗空碟问道: “这是什么石器?这么漂亮而且还这么轻巧?” 卡特一脸看土包子的表情: “这可不是石器,是陶,是我们家陆妍弄出来的,不止碗,煮东西的也是陶,比石器快多了。” 陆妍心里暗笑,当初第一批陶器出来时,卡特比布谷反应大多了,抓着陆妍问这问那的,一转眼,就取笑别人了。 “这个很难打造吧,削这么薄。” 布谷啧啧称奇,一脸崇拜。 陆妍实在听不下去了,没再等卡特卖弄: “这个是用特殊的泥土制成的,不用削。你要是喜欢,可以拿两个去用。不过,多的就没有了,如果想要,就自己去烧制。” “用泥做成的?看上去不像泥,这表面还是光滑的。” “我不会骗人的,你要是想学,可以让卡特教你,很简单的。” 陆妍在做早餐时,同卡特八卦了一下布谷的情况,得知他的遭遇,有些同情,见他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很拘谨,眼观鼻鼻观心的,不由兴起了帮他的心思。 “我真的能学吗?” 回答陆妍,眼睛却望向卡特。 “只要别同我家陆妍学便成。” 卡特没法不答应,对于陆妍的脾气,他也能大概了解了一些,既善良又热心,要是自己不答应,她准会亲自教。 第一百八十三章 肚子这么小 陆妍从鸡棚里抓了四只小鸡仔,严格地说,现在己经有半斤左右一只了,装在一个竹篮中,递给布谷,并告诉他注意事项。如今这些鸡野性已除,但保险起见,也已剪掉刚长开的翅膀,不用担心会飞。 除了四个鸡仔,陆妍还装了两块腊兽肉,两斤灵米,两个萝卜,给到布谷,见他用于支撑的木棍,让他等一下,指挥着卡特,做了个拐杖,上面有个叉,刚好卡在胳肢窝处,比用木棍省力多了。布谷接过新拐扙,整个人艰难地匍伏在地,亲吻陆妍脚尖。 陆妍吓得往后跳开,卡特忙解释,布谷这是对陆妍臣服,以后他的生命就是陆妍的,陆妍可以指使他做任何事,包括牺牲生命。 陆妍忙说不可以,但卡特回复,如果陆妍不答应,按兽世的规矩,布谷便要自我了断。陆妍郁闷得想撞墙,不带这么强买强卖的。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但前提是,以前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陆妍需要时自然会唤他。 卡特自然是高兴的,兽仆是不能拥有雌性的,但却可以在他外出狩猎时照顾雌性,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刚送走布谷,陆妍便让卡特做了一个结实的猪圈,全用如陆妍手臂粗的木头做成,只留一个两个脑袋大小的投食口,投食口外一个活动木板门,不喂食时活动门是栓住的。 解开小猪崽腿上的绳子,扔进猪圈内。好不容易获得自由的两小家伙,发现被困在一个小空间,试图冲出去,每次都失败了,最后变成啃咬木头。还好小猪崽牙口没长好,咬了半天,也只是留下几个牙印和一些口水。 饿了一晩上,在圈内又折腾了半天,两只小猪崽又累又饿,这时,陆妍才将煮熟的萝卜及野菜叶舀进猪槽里,两小家伙开始还警惕,最后实在是忍不住饥饿,吃了起来。 中午过后,古帕带着丽琦过来,说丽琦身上的味道变了,应当是怀幼崽了,可距离上次交配已经一个多月,肚子还不鼓起,想请陆妍看看。 陆妍一听说怀孕,马上放下手里的活计,给丽琦把脉。 “你捏我的手做什么,不是和猿族的兽医一样,闻一下我的下身就知道了吗?” 陆妍心里泪流满面,我又不是动物,哪有这么敏感。把脉这个中医的千年传承,居然被兽人鄙视了。 “别说话,会影响我的判断。” 陆妍板着脸到。 “两个,不对,是三个!我的天,多子丸变异么?” 陆妍心里想着,便不禁说出口了。 “这一胎有三个,怎么肚子不鼓呢。” “才一个多月,鼓什么鼔。” “卡特家的,不对,前面几胎,一个多月肚子很明显了。” 陆妍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道: “等等,你们的孕期多长?” “雄崽三个月,雌崽半年。” 丽琪对陆妍提出这样兽人皆知的问题,表示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不要着急,小家伙都很健康,肚子不显,不要紧,我会给你调理好吃食。另这段时间要注意,不能弯腰,腹部不能用力,不能提重物,不要做剧烈运动,包括交配。身旁得时刻有伴侣陪着。” 陆妍不放心,让古帕和丽琪分别重复了一遍,丽琪不以为然,但当听陆妍说可能是雌崽时,便变得紧张兮兮的了,恨不得整日躺床上,直到宝宝生下来。 陆妍笑着说还是得适量运动,丽琪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傍晚时分,只见布谷拐着新拐杖,来到陆妍家。有些拘谨地把东西塞给陆妍: “这是我昨天采到的草,还有一些果子,本来今天早上要给你的,不知道怎么的,就,就给忘记了。” 好不容易把要表达的意思表达完,头已经埋到胸口去了。陆妍接过布谷口中所谓的草,眼珠子都瞪圆了: “你在哪摘到的,快带我去看看。” 天,也难怪陆妍这么大反应,居然是红薯叶,土豆叶子,还有玉米棒,以及葡萄。要不是惦记着兽人的规矩,陆妍真想抱着布谷转三圈。 事实上,除了不抱外,陆妍确实是围着布谷又跳又笑地转了三圈。真是想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自己刚在愁小猪发展扩大后的伙食问题呢,这就有现成的了。 “今天太晚,外出危险,明天带你出去。” 布谷见到陆妍这么高兴,心里也开心得要命,只是脸上仍是木木的,关在家里太久,都忘记笑是什么滋味了。 陆妍又要留布谷吃晚饭,布谷这次说什么也不肯了。身为陆妍的兽仆,还没什么贡献呢,坚决不肯留下。最后,陆妍命令式地端了两碗香草炖腊兽蹄肉,给他带回去。布谷想了想家里的父亲,默默跨着竹篮走了。 晚饭时,陆妍同卡特说了去寻找吃食的事,卡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陆妍嘟着嘴,信誓坦坦一定不会乱跑,如果还不放心,就在一旁保护好了,最后一句,终于让卡特同意了。原话是这样的: “你这么厉害,只要有你保护,我肯定不会出事,我对你有绝对的信心。” 于是,被夸得有些飘飘然的某雄兽,立马同意了。 奸计得逞的陆妍,笑得眼睛弯弯的,像天上的月牙儿,整齐洁白的牙齿也露出来,别提多好看了。害得卡特猛吞口水,但想想陆妍说要结束生命之类的话,不敢轻举妄动。 第一百八十四章 收获 一身喜欢赖床的陆妍,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让卡特很是不适应。 陆妍早上做了米饭,装在两个大竹筒和一个小竹筒里,还做了一份辣椒炒腊兽肉,煮了十个鸡蛋,还有油渣野菜丁,扣肉蒸干萝卜叶。全部装进独立的竹筒中。 竹筒轻便,而且做了个木塞,将菜放进去后,塞上木塞,两边还各打了一个小孔,穿了绳子,全部可以串在一块,最后,挂在竹扁担上。 布谷看着卡特用一根竹片放在肩上,两头各挂着各种大一不一的竹筒,又是奇了一把。卡特则骄傲地向布谷解惑。除了竹筒,还有一对竹箩筐叠在一起。 三人很招摇过市地从部落出发了。又引发部落的人一阵热议,有几个壮着胆,跟在三人后面。跟着陆妍有肉吃,这是部落几个跟着陆妍学种稻谷尝到甜头的几个兽人。从黑黑的木耳,到像树冠一样的蘑菇,还有一般野兽才吃的草,都在陆妍的手下,变得美味可口。这次出发,指不定,又是要寻什么吃的。 不得不说,这些兽人还真是猜对了。陆妍就是个吃货,出去,肯定是找吃食去了。当然啦,她还是没忘记医者本份,平常生活中有用的草药,什么止血的,消炎的,制肚子疼的,破伤风的,发热感冒的草药,陆妍都将之画在兽皮上,甚至还贴了标本,以便部落的人认识。 因为丽琪来得勤,古帕的另一个伴侣叫阿伟的,是孔雀一族的,长得很美,也经常光顾,相对古帕,相对文静些,对这些草药非常热衷,陆妍见他感兴趣,也会在闲暇之余给他灌输一些医学知识。所以现在族人的一般病痛,陆妍都让他放开手脚去试着医治,而不是每次都跟到几十里外,找猿族的兽医。 其实,陆妍也是可以的,只是她想着自己终究要离开此地,所以都尽量让部落的人自己成长和应对。故除了阿伟,其它人,并不清楚陆妍在医术方面的造诣早已超过了兽人认知的程度。 终于到了布谷发现红薯,土豆和玉米的地方,这个地方是森林的边缘地带,一般的野兽不会到这来,而布谷由于自身身体条件,在森林里容易受到普通野兽的袭击,都是小心翼翼地围绕着边缘地带,找一些小动物,挖一些野草充饥。 红薯大约有一亩地左右,土豆约五分地大小,玉米则比较散,东一株丁一株,有二十余株。颗粒不太饱满,小小的,稀稀拉拉的。 陆妍这次可是有备而来,带了三把石锄,两把弯弯的石刀。 将红薯藤割下来后,放置在一边的阴凉处,接着,就开挖了。红薯只比前世的小上少许,看着紫色皮和黄色皮的红薯和紫薯,陆妍心里乐翻了。这次真是赚到了。 卡特开始不让陆妍动手,但看到陆妍像孩子般的笑容,最终把快到喉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陆妍也就挖了一刻钟,便没再继续了,而是将布谷和卡特挖的红薯和紫薯分类放好,并去除多的泥土。 一亩地,不到一个时辰就挖完了,陆妍让他们将挖过的地,重新拢了土,并将红薯藤用间埋法,埋在泥地里。还留着一小捆,准备带回家去种。 有了挖红薯的经验,土豆就更快了,半个时辰就完工了。玉米早就被陆妍收起来。红薯大约有五六百公斤,土豆有两百公斤,卡特和布谷有些犯傻了。 陆妍倒不怕,自己的储物袋可以装下呀。到底要不要暴露呢,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卡特辛苦一些。箩筐是照着卡特的体力量身定做的,一担可以挑200公斤,来回四趟就搞定了。 但直起腰身时,看到一直没有离去的兽人,陆妍心里有了主意,对着那些一直不敢靠近的人影喊道: “你们帮我把这些东西搬回去,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远处的人影一下子就跑到陆妍面前,有五六个,陆妍背过身去,悄悄从空间移了一些粗布麻袋出来,每袋装了约五十公斤,再让卡特现砍了木柴做了几根简易的扁担,一人挑一百公斤,卡特挑两百公斤,一趟就搞定了。 至于葡萄,陆妍决定明天再来摘。反正那东西又不会自己走路跑掉。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部落,引来全部落大大小小的兽人来围观,一直跟着挑红薯队伍,到了陆妍家院子里。 当大家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看到是草的根茎后,都失望地走开了。觉得卡特对雌性太不好了,不仅自己种草吃,连草的根都挖来吃。 也难怪族人如此误会,卡特是个护食的,吃过陆妍做的东西的丽琪和古帕还有阿伟,也不向外人说,谁说谁傻呀,说出去,别人都来蹭吃的,还有自己的份?陆妍找到的新鲜吃食,木耳什么之类的,毕竟不充饥,只是打打牙祭,要做为主食,兽人是吃不饱的。 所以不知情的人,只是为陆妍可惜,也有说卡特自私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卡特不会理会这些,他只考虑陆妍的感受。至于陆妍,本就低调,别人也不会在她面前乱嚼舌根,更是无从知道,而是一心一意地伺弄着从山中新寻到的宝贝。 这么多红薯和土豆,杂物间是不够放的,卡特这次没等陆妍吩咐,便用一天时间挖了个较大的山洞,专门做储物室用。门口用一个竹帘栓住,既通风又防止一些小动物偷食。 晚餐有九张嘴,陆妍蒸了很多红薯做主食,考虑到红薯有些干,人又比较多,便直接做了个山羊肉大杂烩火锅,有羊肉,羊排,羊肚,白萝卜快,红薯块,里面放了辣椒和姜片,满满一大锅,旁边放着洗干净的各类山菌,萝卜苗,红薯叶,土豆片,肉丸,兽血。九人围成一个圈,吃得宾主尽欢。 从这之后,陆妍吃食的名气,越传越广,甚至传到了外部落。 第一百八十五章 轰动 主角陆妍,丝毫不关心外界对她的议论,无论好赖的,都与她无关。在送走帮忙挑红薯的六个人时,每人送了一小袋红薯,几个人也不客气,兴高彩烈回去了。 接下来的一天,把红薯藤埋在新开垦的土地上后,红薯打成浆,用布滤出水,淀粉和水分离后,取红薯淀粉做了红薯粉及红薯粑。还煮了不少红薯,切成片,晒在院子里,做前世当零食吃的红薯干。摘来的玉米剥下来,也晾晒在院子里准备做种子。 晚餐做了三十个土豆饼,一大锅兽肉炖粉条,清炒红薯叶,香辣腊兔肉,米饭肯定少不了。 想到布谷白天帮了一天忙,用碗装了十个土豆饼,舀了一大陶罐兽肉炖粉条,一些香辣腊兔肉,还有中午留下来的十个红薯,让卡特送去。 卡特不一会就回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带了三个尾巴。原来是送吃食时,被丽琪撞上了,闻着味就过来了,她一过来,古帕也过来,阿伟借着有问题要问陆妍,也跟着过来。 见到陆妍饭桌上的菜,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特别是丽琪,眼巴巴望着陆妍。 “一起吃吧。” 陆妍无耐地笑了笑,转身进厨房,又多煮了一锅兽肉炖粉条,里面还加了一些野菜。 丽琪几人吃完后才问粉条是什么,当听说是白天挖的草的根茎做出来的,嘴张成了o型。丽琪夸张地打了个嗝,一脸满足: “陆妍,真想天天住你家。你怎么这么聪明,比猿族的巫师懂得还多。真好奇你们部落是什么样的。” 陆妍一听到这,想到家里的亲人,不由悲从中来。再神经大条的丽琪,也知自己提到了陆妍的伤心事,在卡特发飙之前,赶紧溜之大吉。 “等我变成无纹兽,便带你出去找你的部落。” 卡特对陆妍许诺。 “为什么要变成无纹兽才出去?什么时候可以变成无纹兽?” “外面危机重重,我目前的实力,还不能保你无事。只有突破四纹兽到达无纹兽的境界,才可以护你周全。至于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父亲是五十岁那年突破的,是我们部落第二个无纹兽,天分很高。” “这样啊。” 五十岁,那不还得有三十年,还不如指望一下杨拙,自己也得努力提高精神力,至少可以进行神识攻击。 一夜翻来覆去,没有睡好。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缠着卡特叫上布谷,去摘葡萄。葡萄可是个好东西,可以酿酒。 葡萄很大,紫红色,肉粒饱满,整整摘了两大箩筐。 回到家,将坏的挑拣出来,洗净,晾干,捏碎后放入布谷烧制出来的瓷瓶中(布谷是个爱钻研的,经过他无数次实验后,烧出了表面光滑的瓷器)。 至于糖,陆妍用炼丹炉将甜树里的糖份提炼出来。在酿制的头一周内,加两次糖,每天搅拌两次,使其充分发酵。一周后,滤掉葡萄皮和籽,再静置一周,然后加入鸡蛋清,让酒变清澈。 不知不觉,陆妍来到这已半年多。储物室也从一间变三间,一间专门放红薯和土豆,淮山,一间则是腊兽肉,红薯干,干萝卜苗,干萝卜条,酸萝卜,剁辣椒,酸蕨菜,一 间则放玉米棒子,稻谷约一千斤。 地里的蔬菜种类也增加了芥菜,白菜,菠菜,蒜苗,香菜。小麦收割到的一小袋种子,种了一亩地,如今,已长出两寸长。 家禽除了鸡增加到三十多只,猪也长到一百多斤,还增加了鸭,鹿,牛,兔子,山羊。 期间杨拙没再醒来,而卡特,则再也不敢提及交配之事,可陆妍的那根弦一直松不下来。 一天半夜,陆妍被冷醒,将备用的厚棉被拿出来,犹豫了片刻,给卡特盖了一床,自己也加了一床。 早上醒来,推开洞门,一股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这里的冬天说来便来,一年就三季,旱季,雨季,冬季,中间没有任何过渡。 也亏得卡特提醒,家禽的窝全都用树皮及干草里外围得密不透风,猪圈羊圈牛圈及关小鹿的地方,里面都铺上了稻草。 菜地里的萝卜,白菜,菠菜等都是耐寒的,倒也不愁冬天没蔬菜吃。 就在陆妍一时兴起,想堆个雪人玩玩时,阿伟匆匆赶来: “陆兽医,丽琪肚子疼。” 陆妍一听,这才想起来,丽琪如果怀孕按这时代算,应当快出生了。 陆妍回屋,把空灵道人赠送自己的匕首从储物袋移出,带了前两个月偶然得的一支千年人参,还有一个用开水烫过的竹盆,开水烫过的绵布,还有几块煮过且晾晒过的产垫。兽骨针,羊肠线。几套柔软的婴儿衣服。 阿纬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催陆妍。 还没到丽琪家,便听到杀猪般的叫声。陆妍让阿伟去烧开水,自己却进了屋。 “陆妍来了!” 古帕还是第一次看到丽琪生幼崽如此痛苦,握着她的手,很是无措。 陆妍切了一片人参片,让丽琪咬住,羊水已破,宫开二指了,阵痛折磨着这位母亲。 陆妍指导着丽琪吸气呼气,检查了胎儿的大小,在古帕惊恐的眼神中,划开了下面。丽琪完全感觉不到,阵痛盖过了所有的痛。 “头出来了!用力!” 老大终于不负众望,出来了,陆妍对着小人儿屁屁一拍,一声婴儿啼哭让屋内屋外的人松了口气。 “雌崽!雌崽!” 古帕开心得手舞足蹈。 “用温水洗净穿上衣服,别让她受凉。还有两个。” 剩下的两个,个头较小,很顺利便出生了,全是雌崽。 族长早已闻讯赶来,丽琪一胎生了三个雌崽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整个部落都轰动了。为了庆祝这历史性的时刻,全部落准备了最隆重的庆祝仪式,迎接三个小生命。 第一百八十六章 炸了 从这以后,陆妍的名字变得家喻户晓,山洞前每天门庭若市,前来询问如何生雌崽。当听说和吃食有很大关系时,纷纷效仿陆妍种菜养鸡,做吃的,陆妍将这些活全推给阿伟和布谷,对外宣称他俩得了真传。一时间,名不见经传的两人成了香饽饽。就连被人遗忘的鹰售阿英,也因为守稻谷能手,种稻谷的几个家庭都争相巴结着。 这里的冬天寒冷,陆妍整天待在屋里不愿出去。差不多三个月时间,猪生了一窝猪崽,有二十个,还好有足够的萝卜叶白菜叶,还有干的红薯藤。 小猪崽的伙食很好,玉米粉红薯加点剁碎的白菜叶做成的细粮,母猪则用萝卜萝卜叶加米糠加少许红薯做的粗粮。母猪伙食不能太差,不然,没奶水。 另外一头猪已经宰杀,有三百余斤,做了腊肠,腊肉,还有血丸子。当然,还炸了两大罐猪油。 在冬天来临之时,陆妍幸运地发现了结了茶籽的茶树,和前世的茶树不一样,参天大树,有好多棵,一棵树上的茶籽,都能榨出一百多公斤的油,整整榨了五百多公斤。 茶油可药用,又可食用。不过,猪油还是必不可少的,炒青菜及野菜,猪油能去除苦味,让蔬菜更嫰更爽口。 鸡已经泛滥成灾了,有一百多只,还好如今有玉米可以喂食。 鸭子也有五十余只,兔子三十余只,山羊十只,牛三头,鹿两头。主要是部落的人都知道陆妍爱养野兽幼崽,只要抓到,都给陆妍送来, 陆妍每天都没有荒废炼丹,神识达到了筑基期三层,虽然身体战斗力还是个菜鸟,但神识在这个兽界算是顶尖的存在了。神识可以漫延到十里范围。即方圆十里内,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陆妍都能身临其境般知晓。 这一天,陆妍将四品丹药的成丹率提高到了百分之百,冬日里的阴郁一扫而空,叫上卡特,准备去森林转转,透透气。 走出山洞门,才发现没什么风了,雪也开始融化。陆妍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舒展了一下筋骨,和卡特不紧不慢地走着,不知不觉,走进一片竹林。看到竹林,陆妍一敲脑袋,忙让卡特将积雪刨开,然后盯着地面。 见到有开裂的地方,用木棍将旁边的土刨掉,露出一个尖尖的头。陆妍嫌木棍太慢,直接动手刨。吓得卡特将陆妍的手拿开,化作兽形,长长的爪子一刨,小家伙的真面目显现出来:胖乎乎的。 “冬笋!果然有冬笋!好大一个!挖出来,中午我们吃这个。” 接下来,卡特刨开积雪和树叶,陆妍找开裂缝的地,然后卡特刨土。一个时辰下来,刨了约三十个,每个约十斤,共三百斤。 还好陆妍有出门带粗布袋子的习惯,两袋装满,一根小树当扁担,便挑回家了。 笋不耐放,陆妍把外壳去掉,在锅中煮熟,切成几块,然后做烟熏笋。熏笋炒腊肉可是陆妍的最爱。 顾不上冷,第二天带了石锄铲子袋子,挖了整整五百公斤。 第三天,整个部落都出动了,没法,好多双眼睛盯着陆妍家,陆妍也不凑那热闹了,告诉大家挖笋的方法,以及储存的方法便继续炼丹去了。熏烟笋的任务自然落在卡特和布谷两人身上。 陆妍的粮食如此丰厚,对布谷那是毫不吝啬。什么鸡鸭兽肉谷子玉米红薯土豆,量管够。开始布谷还推辞,后来看到陆妍居然用玉米红薯喂猪时,心疼坏了,接受起来就相对坦然些,更加卖力干活。家禽的卫生和饮食,几乎是布谷全包了。 不知不觉,冬季过去了,当树上冒出新绿,寂静的山林中野兽出没时,陆妍不知不觉在这待了近一年。 有一点让陆妍很是纳闷,按理说此处山清水秀的,山里珍宝如此之多,水里却什么也没有,难道应证了那句水至清则无鱼? 爱吃鱼虾的陆妍,有些不甘心,饭桌上没有水产菜,人生一大憾事。故陆妍每过一条小溪或水流时,都会放开神识探寻一番,结果总是无果而终。 经过陆妍的食谱和丹药调理,部落其他三个雌性还没到发情期便发了情,顺利怀上幼崽。 部落里每家都开垦了土地,种上了蔬菜,并养上了家禽,山洞前都栽了一片竹林。 家家户户用上了陶器瓷器,每户人家的餐桌上,多了很多菜式。虽然偶尔还吃生肉,但却渐渐以熟食为主,生肉为辅。 部落多了很多能手,种菜能手,驯养能手,种田能手,制陶能手,部落兽医从无到有。整个部落,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一年一次的部落聚会马上就要在猿族举行,每户人家多余的陶器和瓷器还有食物,打点好,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去交易一些感兴趣的东西。族长则托陆妍带上厨具,现场做吃的,还带上谷粒,看能否交易到一些外族雌性。现在陆妍有办法提高怀雌崽的机会,但部落只有五个雌性,远远不够。 陆妍想了想,这时代的人都喜欢吃肉,便做了很多香菇丸,肉卷,宰了一头牛,做了牛肉丸,牛肉干。丸子全放在储物袋,保鲜一两个月没有问题。 除了这些,还准备了很多红薯粉和红薯粑。家里红薯太多了,当消库存。可惜麦子还没收成,陆妍想吃的包子饺子饼之类的,暂时只能想想了。 眼看聚会时间就要到了,陆妍准备去远一点的山里转转,看能否发现什么好东西。不得不说,陆妍的运气真好,无意中发现一颗超大的灵芝,将灵芝采摘后,一股强大的灵气气流将陆妍吹到几米远。 卡特一把拉住陆妍。就在这时,强大的气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入到卡特体内,源源不断。 卡特身上的气息急剧变化,由四纹兽向无纹兽转化。眼神也变了,深深地望着陆妍,满是愧疚与深情。 “呆子?” 陆妍不确定叫道。 卡特冲着陆妍一笑,此时的灵气仍不断冲进卡特体内,吹得像个皮球,最后膨的一声,爆炸了!空中一阵血肉横飞。 陆妍不顾身上疼痛,绝望地冲向爆炸中心,试图抓住往四面八方飞散的肢体。 可陆妍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抓到一些焦掉的碎骨肉。陆妍感应不到一丝杨拙的气息,再也支撑不住,软绵绵地倒下。 第一百八十七章 拖油瓶 当陆妍幽幽醒来,感觉到什么东西正在自己怀里拱。 意识回到卡特身体爆炸那一幕,心,绞痛起来。杨拙!杨拙!陆妍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就要起身去寻找。 突然,胸前一痛,低头一看,只见一个不着寸缕粉粉嫰嫰胖乎乎的小娃正埋头在胸前一阵乱啃。 陆妍一阵风中临乱。自己昏迷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荒郊野岭的,为何会出现一个人类的婴儿?要知道,兽世的雄性幼崽都是兽形,只有雌性幼崽才是人形。 拔开小人儿的两腿,是带把的没错。结果,婴儿用小手奋力将陆妍拍开。感情,这么大点的小屁孩,也知道害羞? 陆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见小孩葡萄似的双眼咕碌禄直转,盯着陆妍。 陆妍心里一阵柔软,将神识漫延开去,已无一丝杨拙和卡特的气息,要不是不远处的大坑,陆妍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陆妍仍不死心,围着大坑仔细搜索了半个时辰,仍无收获。想起了造成这一切的根源,陆妍警惕性朝释放灵气风暴的小洞口望去,哪还有什么洞口,上面长了一颗只有原来那只三分之一大小的灵芝,一看年份,不足一年。 在灵芝旁边,有绿光在闪。抛开上面的杂物,竟是一珠灵芝造型的通体碧绿的玉。 陆妍一手抱着男婴,一手捡起碧玉。谁知,男婴见到这玉,眼睛就一直盯着,手也挥向玉。 陆妍正想阻止,却发现灵芝形的玉发出一道绿光,射进男婴眉心,便成了一朵普通的灵芝。仿佛,刚刚看到的玉只是错觉。 陆妍看向男婴,没什么大碍,只是在他的眉心处,有一个墨绿色的灵芝形的胎记。 这男婴不会是妖怪吧!类似于那种刚修成人形的。白骨精?灵芝精?陆妍脑洞大开。越看男婴越觉得像,心里想着怎么试验。 就在此时,男婴哇地一声哭起来,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好不可怜,张着嘴,含住陆妍的手指,一阵猛吸。 小家伙这是饿了呢。刚失去卡特和杨拙的陆妍,魂不守舍的,如今上天赐给她一个宝宝,自己就好生养着。杨拙经历过几生几世的,只要自己活得够久,一定会再遇上他。 不得不说,陆妍对杨拙的盲目相信和对现状的乐观,让她很快调整心情。卡特肯定是没救的了,对于卡特,陆妍只有亲情,像哥哥一样,但同时也时时崩紧着神经,担心交配问题。他走了,难受是难受,可同时也是一种解脱。只不过,回去后又得应付一堆粘人的雄性。他们的追求攻势,简单又直接,而且坚持不懈,长此以往。 想到以后得完全依靠自己,还得拉扯一个屁大点的小奶娃,陆妍感觉这一下,又回到了解放前。 看到不停在自己胸前乱拱的小家伙,陆妍那个黑线就是一排排地下来。本姑娘还是个姑娘,纯姑娘,处女呀,哪有吃的给你。知道不,也是你小,不小的话,这叫骚扰。陆妍啐啐念。 关于卡特,陆妍也不能同族人说他爆炸了,只能说遇到袭击,然后卡特追着野兽,便没再回来,自己找了半天,没发现一点人影,反而发现一个被人遗弃的小娃。这世道,喝个水还能塞牙呢,什么意外没有。 只是这个小娃,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么小的男娃就是人形。但族长却说这个小孩一定是天赋禀异,曾经在一个很远很强大的部落,出现过一个人形雄性幼崽,成为兽界家喻户晓的人物。让陆妍好生抚养,将来这娃前途必定不可限量。陆妍松了一口气,不是妖怪就好。 看着吸自己手指头的小家伙,陆妍想起丽琪还没断奶,抱着小家伙就往丽琪家里跑。丽琪库存比较足,以前一胎奶四个雄崽都没问题,如今只有三个食量不大的雌崽,而且陆妍提供了各种下奶的菜谱。 丽琪见陆妍抱一个小奶娃进来,惊呼:“陆妍,你什么时候生了个娃?好粉嫩哦。” 说着就掐上了,当发现是个男娃时,嘴张得老大, “天哪!你生的娃都和别人的不一样,得看好了,免得被别人惦记了去。” 陆妍也懒得解释了,简明扼要说明来意,丽琪二话不说,当着陆妍的面,撩起兽皮,两个又大又垂的巨大水袋出现在陆妍面前。陆妍一阵无语,吐槽道: “不要用水擦一下吗?” “哪这么讲究,看我那三个小虎妞,壮得很。” 陆妍还是坚持让丽琪擦洗了一道,才将小人儿递过去,丽琪张开双手,就要接过来。 可小人儿手紧抓着陆妍,头埋在陆妍胸前,怎么也递不过去。好不容易扒开小人儿的手脚,顺利送到丽琪手上,小人儿紧闭嘴唇,无论丽琪怎么喂他,都不配合,还拼命扭动着脖子,双眼很是委屈。当陆妍也去帮忙的时候,小人儿用尽全身力气大哭。 陆妍没法,将小家伙抱过来,一回到陆妍手上,哭身马上停止,而且双手双脚全扒在陆妍身上。 “她这是认生?嫌弃我了?” 丽琪瞬间不好了,被小雄性嫌弃了。 陆妍赶紧解释,说是孩子是捡来的,可能受了惊吓,把自己当成他妈妈了。丽琪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同情地看向小奶娃。 借奶失败,陆妍有些沮丧回到家里。 前世在孤儿院,也不是没有照顾过这么大的小bAbY,可是前世要啥没有呀,直接冲奶粉了。 对了,奶粉!家里有两头羊在产奶,还有一头牛也在哺乳期。陆妍取了一些柔软的布料垫在一个竹篓里,将小人儿放进去,就去解决孩子的粮食问题了。 费了半天劲,取了一碗牛奶,陆妍用水煮过,放温后用勺子一口口喂。边喂边啐啐念: “小崽子,长大后可得好好孝顺我,我一个姑娘家家的,没成亲呢,就要照顾你这个小奶娃了。在我们家乡,你这种,就叫拖油瓶呀,意思就是会妨碍姑娘寻个好人家。” 小家伙这次很配合,乖乖地喝着,一次居然喝了一大碗,喝完后,陆妍将他竖抱起来,轻拍了一下他的背,听到打了一个奶嗝后,才重新放回篓子里。 得叫布谷做个婴儿床。陆妍想着,不过,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就让小家伙同自己睡一晚上吧,要是有什么动静,自己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陆妍在床上躺成大字形睡到小家伙身旁时,小家伙的嘴角往上翘,一脸的得意。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外敌入侵 不知是陆妍比较有孩子缘,还是小奶娃比较懂事,每天都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吃,让陆妍省心不少。陆妍给小奶娃起了个名字,小名叫乐乐,大名用了杨拙的姓,取名杨铭。 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乐乐的个头窜到一岁小朋友大小,还长了四颗牙。真是个妖孽!陆妍心底暗自腹腓。 长了牙,便可喂些辅食了。陆妍每天除了挤奶,还做了些自制米糊,用为数不多的灵米用水泡软,滤水后碾成米粉,加水及丁点盐搅拌后隔水蒸。又香又软的米糊便做好了。每顿能吃一大碗。还做各种果汁或果泥,当然少不了蒸蛋,蔬菜泥。 三个月时,已能走路并发一些简单的音节。发的第一个居然是yanyan,弄得陆妍一阵无语。不是应当叫妈妈或爸爸么?枉陆妍每天在他面前自称妈妈,太没眼力劲了。 人家的娃学会走路和说话,做父母不知道多开心,而陆妍,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就算按兽世的生长速度,也没这么妖孽。 四个月时,长了两排洁白整齐的牙,能说简单的五个字的话,如我饿了,要抱抱,我不吃这个,我要尿尿等。已经如三岁小朋友般飞跑了。 陆妍除了做做饭,其余的活都扔给布谷了,阿英也经常来帮忙。陆妍不是刚来兽世的菜鸟了,深知四肢不全的雄兽想要生存下去,是何等困难,也可以明白为何布谷和阿英对她的事情比所有其他事情都要上心。 如今,卡特没了,杨拙还不知在哪里,如果能用好这两个人,无疑会是两大助力。 于是,陆妍根据药性,找了很多具有相似药性的药研制续骨水及续骨膏,一个内用一个外敷。没了灵液与灵水,恢复的时间变长了一点。 经过两个月的不断试验,终于成功了,并在野兽上试过,效果比加了灵泉水的续骨水续骨膏相差无几,陆妍归结为兽世灵气太纯,孕育的药材也是富含灵气。 陆妍在给布谷治腿及阿英治翅膀时,什么也没承诺,只是说给他们敷一些药,让肌肉不进一步萎缩。 陆妍发现自己进入筑基期后期巅峰后,消失已久的透视能力又回来了,故她能查探两人受伤部位的骨骼及经脉情况。 布谷的是断腿,从膝盖以下全没了,主要靠续骨水和续骨膏,长出新的小腿便好。 阿英的情况有些复杂,翅膀受伤多年,骨头碎裂部位很多,错位严重,长年受疼痛折磨。 陆妍把长歪的骨头敲碎,再重新接骨,待骨头长闭合,便可全愈。所以阿英的治疗非常痛苦。 不知不知不觉,半年过去了,乐乐已长得有如八岁孩童大小,力气大得惊人,已经堪比成年雄兽。当然,饭量更惊人,比成年雄兽的饭量还要大。 阿英的翅膀已完全好了,虎兽部落的上空,时常掠过一道黑影,不仅如此,多年积累的力量,找到了触发点,一举突破到四纹兽,让陆妍误以为兽世的四纹兽遍地都是。 而布谷的腿也重新长了出来,虽然还比较瘦小--骨头长全了,可是肉还有点少,几本是皮包骨的状态,但已经可以不用依仗拐杖,和正常兽人一样走路了。陆妍也找到一些替代药材做了生肌膏,给布谷用上,不出一个月,肯定能还他一个与一般兽人无已异的健康的腿。布谷也突破到三纹兽,因为喜欢钻研,医术和其它方面已经赶超现代文明人了。 和往常一样,陆妍早早起床,给乐乐做早餐,陆妍虽搞不懂乐乐是神马来历,但一日三餐全部是按营养均衡的原则。刚刚煮好一大锅麻辣牛肉粉,部落响起各种刺耳的兽吼。 “不好,有外敌入侵!” 此刻还早,布谷及阿英都还没来,陆妍浑身紧绷,仓皇收拾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也好在陆妍平时比较没安全感,所以两个储物袋里,每个储物袋的空间约二十几平高约五米的空间的容量,装满了准备随时逃命要的各种器具及食物。 胡乱抓了一把,拉住乐乐的手,带着他往外跑。家里没有成年雄性,孤儿寡母的,很容易成为受害对象。而且神识扫描过去,入侵人数至少是虎族部落的五倍。从他们简单的话语中,得知他们的目标便是粮食和陆妍母子。 阿英托着布谷正向这边赶来,在空中展翅寻找陆妍母子。 见到陆妍母子的瞬间,一个俯冲,一对巨大的鹰爪一只一个抓住便迅速往空中飞。也不管部落怎么样,拼了命地飞离远离部落的地方。 布谷是兽仆,而且受伤时在部落受到冷遇,对部落感情也便淡了,年迈的父亲今天也惨遭杀害,而阿英,本身就不属于虎族,被救下后也基本是自生自灭,两人都视陆妍为最重要的人,故压根顾不上族人。 飞行了一整天,直到天快黑了,确认没有追踪的气息,阿英才找了一个地方降落。 确认附近没有兽人的标记,阿英找到一棵有五层楼高的大树,枝桠和树叶特别浓密,几人在上面可以横架着睡,像睡吊床般。无论从天空还是从地面,都很难发现。 陆妍不行,恐高,往下一看,腿立马软了。 最终,布谷在陆妍的指点下,做了个简单的树屋。用陆妍手腕粗的木头横架在枝Y中间,架了约5米长5米宽的平台,铺上竹席兽皮和棉被,四周用两根母手指大的树藤缠绕在枝丫上,再用脸盆宽的树叶将缝隙挡住。树屋顶部用同样大小的树藤交错,做成人字形,用叶子遮住后,再用防水效果好的树皮盖住。上面再弄一些带叶树枝伪装成树冠。屋顶四边都往外延伸一米,防止下雨时漏水,毕竟,不知道要待多长时间。 如果让陆妍搭建,即使有现代砍伐的工具,至少也要两三天左右的时间,可布谷和阿英,还有乐乐也在帮忙,只用了一个时辰便搭好了。 躺下后,陆妍想想还是不放心,让布谷会剥了一些防水的植物皮,每张展开约两米宽,沿着着树屋外围,严严实实地包起来,只留了两个活动窗口---可以随意支起和放下,还有一个移动门。当然,在树皮外还有树枝树叶作伪装,远远望去,就像一个树冠。 整棵树,都洒了一些除味的药水,防止兽人嗅到几人的气味追踪而来。四纹兽和三纹兽要是碰上无纹兽,毫无胜算。 不得不说,陆妍的所有防范于未然的措施,最后对保住几人的小命,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一百八十九章 在外的日子 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滴米未沾,可之前一直在紧张地逃亡,后来又要搭临时住所,几人把心放松下来后,才后知后觉发现早已饥肠辘辘。 陆妍才想起匆忙收进储物袋的那一大锅麻辣牛肉粉,本就预留了布谷和阿英的量,虽然储物袋不能像空间那样进去时什么样出来时什么样,但二十四小时保温的功能还是有的。 陆妍变戏法似地移出那个大锅及桌子碗筷时,几人没有私毫惊讶,阿英及布谷将陆妍当成神一般的存在,而乐乐,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想当然般。 一大锅牛肉粉,吃得连汤都不剩。二十五平左右的空间,中间用帘子隔成两部分,布谷和阿英住半边,陆妍和乐乐住另一边。 乐乐一如既往,窝在陆妍怀里,很快从陆妍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陆妍揉了揉小东西的头,挡不住疲倦,沉沉睡去。而隔壁也传来两道均匀的呼吸声。 只见原本睡着的乐乐,睁开双眼,低头注视了一下陆妍,在额间轻吻一下后,便轻轻打开门,利索爬到树冠,警觉地注视着四周。 在野外,而且是逃亡途中,没人守夜,这是极其危险的事。 突然,像是觉察到什么,乐乐的脸上出现与这个年龄极违和的严肃和冷峻,围着树屋忙活了一阵,身形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陆妍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阿英找来了一些水果,也在外进食了。给值守的布谷带来一些食物。 “是不是有情况?你都出去了一个半时辰。” 布谷低声询问。 “没有,只是遍地都是蛇尸体,我担心会把大型动物引来,所以做了一些清理工作。” 仿佛印证他的话似的,打了个嗝。 “我去煮个蛇羹,主人爱吃这个。” “给,这是乐乐母亲爱吃的草。” 陆妍醒来时,便是一锅蛇羹,旁边放着洗净的菠菜,没有主食。闻着浓香扑鼻的蛇羹,陆妍放了一些面条,一袋子小麦种全部播种下去,收获了近五百斤。陆妍做成了面条,还做了几袋面粉。 蛇汤的香味和鸡汤有些相似,煮面条非常美味。已经吃过早餐的阿英和布谷忍不住又吃了一点,但看到乐乐风卷残云之势,默默去干活了。 吃饱后的乐乐,在陆妍身上各种蹭,陆妍笑骂着: “有什么事,直接告诉阿娘。” 陆妍教导了乐乐这么久,让他叫妈妈,结果妈妈硬是没叫过一次,妍妍倒是叫得字正腔圆。最后,陆妍便入乡随俗,让乐乐叫阿娘,但每一次,陆妍说阿娘的时候,乐乐都无视了。 孩子只有半岁多,身高只有八岁小孩大小,饭量和思维还有力气却远远超过一般兽人。陆妍暗乐:上帝果然是公平的,把杨拙弄走后,给自己送来了一个绝对天才的儿子。这话好像说得有点不对,怎么把小包子和杨拙对比起来了。 “马上要下雨了,我想跟着阿英出去找些食物。” “不行,你才半岁,出去太危险,阿娘带了很多吃的,不用担心。” “我的力量不比阿英布谷的差,而且跑的速度和阿英飞的速度不相上下,不信,你问他俩。” 乐乐说完,眼神从阿英布谷脸上扫过,两人从没见过如此卖萌的乐乐,一时间老老实实答道: “是这样没錯。可你实在太小。” “说了多少次,叫阿英叔叔和布谷叔叔,不可以这般没礼貌。就算你有能力,也就半大点的小毛孩。” “阿英今天拿回来的蛇有些奇怪,像是被人下了什么精神指令,如此大规模,肯定是在搜索我们的行踪。说不定,发现死了,肯定会有人前来查探。我们得出去将痕迹抹掉,顺便查探有无异常。” 乐乐一改萌态,严肃说道,末了,补一句: “你们别问我,我就是做梦的时候梦到周围很多蛇,有组织地进行地毯式搜索,我生平最讨厌蛇这种冰冷动物了,于是动了杀念。梦中把蛇都杀光了。今天早上看到阿英带回的蛇身以及听他的描述,好像和我梦中的情景相似。” 陆妍一听这话,脸都白了,抓过乐乐,将他从头到脚摸了一遍: “有没有受伤?你肯定是梦游了!是阿娘不好,睡得这么沉,连你出去都不知道。” “妍妍,什么叫梦游?” “就是发生在熟睡之后,本人以为是做梦,实际是真实发生了。而且梦游的人有超乎异常的能力。大部分人醒来后都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你却记得如此清楚。” 陆妍只要想起乐乐从这么高的树上下去,而且丛林得有多危险,越想越后怕。 “小主人的能力在我俩之上,如果真如他说的,我们在这也不安全,不如让他和阿英一起出去。就算你不放心乐乐,阿英总归有数。” 不说也知道,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要怪只能怪自己能力不足,目前仍只能扫描到方圆几十里之内的地。 陆妍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屋里,拿出一大袋牛肉干,给到阿英,其实主要给乐乐,陆妍知道,阿英还是改不了吃生肉的习惯,特别是新鲜的兽血,会让他保持热量。 和陆妍的低落不同,乐乐兴高彩烈的,生怕陆妍反悔,一麻溜,便沿着树干窜下去了。要不是怕陆妍念叨,一跃下去更省事。 一出了陆妍的视线,乐乐马上变了个人样: “不出三天,那些人会陆续赶到。我观察了一下,再往东一天的路程,便是大海,后退肯定不行。往北两天的路程,是死亡地带。往南则是一片沼泽,里面常年被瘴气笼罩。所以,我们唯一的出路便是死亡地带。” “你怎么了解得如此清楚?难道又是神明的指示?” 阿英小声地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我们尽可能在离开之前,做一些准备。死亡地带危险重重,我们得采集一些药材。” “好!听你的!” “另外,见到好吃的,也一并收了,妍妍爱这个。” 乐乐咧嘴笑了一下,很无害,补了这么一句。阿英忙称是,眼里除了臣服,还有尊敬。 要是被陆妍看到,必定大跌眼镜:鹰兽向来骄傲,哪会有如此低眉顺眼的时候。即使是最落魄的时候,也是倨傲得很。 第一百九十章 陆妍的坚持 乐乐的能力无疑是逆天的,但也知藏拙的好处,就算在阿英面前,也只把功劳算在子须乌有的神明指点上。 乐乐的神识能扫描的范围,远远高于这个兽世之人的理解范围。可毕竟只有半岁大小,使用神识很伤神,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动用。昨晚动用了一次,神识有些疼痛,故此次老老实实跟着阿英,心安理得当起米虫。 蛇尸太多,凭阿英的力量根本无暇顾及,想想马上下雨,便围着蛇尸周围洒下吸引腐尸鹰的药粉。不到一刻钟,天空黑压压一片,不到一个时辰,吃得连渣都没剩下。 阿英和乐乐则疯扫药材和食物,特别是乐乐,很多药材和食材,他一接触,便不见了,阿英抓了抓脑勺: “你阿娘什么时候给你神仙袋了?” “不是神仙袋,是储物袋。我悄悄拿的,别告诉她。她只知道装吃的,我们还得装药材各种保命的东西。” 阿英便信了。 中午就吃牛肉干,还有一些野果,两人在天黑之前赶了回去。 刚进树屋一刻钟不到,外面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布谷对主人的先见之明佩服不已。要不是做了这些防水措施,此时几人哪能待在如此舒适的屋子里。 屋内点起了油灯,陆妍正专心做晚饭,陆妍比庆幸,自己让布谷做了适合旅行用的土炉,和现代烧煤球的炉子有些相似,还烧制了木碳,此时,这些东西派上了大用场。 昏黄的油灯下,映照着陆妍那张绝美的脸,原本就清纯高贵集一体,如此专注,更让人移不开眼。 正当乐乐痴痴望着陆妍时,陆妍侧过头,沾满面粉的手恶作剧在乐乐脸上掐了一把: “口水都出来了。阿娘马上做好了。” 看到成了花猫脸的乐乐,陆妍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 由于在树屋,陆妍便简单做了饺子,饺子白天便包好了,有肉馅,白菜馅,玉米馅,一部分蒸,一部分煮,一部分煎。菜则是酸辣泡白菜一大盘,凉拌牛肉一大盘,鸡蛋炒椿菜一盘,清炒野芹菜,还有腊肉炒蕨菜。 期间,乐乐悄悄出去,将夜间布置的阵法再加强了一下。这个阵法可以防止他们的气息连同菜肴的香味飘出去。 看来,阿英和布谷的丛林经验太少了,至于陆妍,多多自动屏蔽掉了。她就一大吃货,就连平时炼的丹药,也会当成糖豆一样吃。开始还担心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住,可久而久之,便麻木了。 看着丰富的菜肴,乐乐没等陆妍开口,便吃上了,边吃边含糊不清道: “妍妍做的饭真香,别人是十里桂花香,咱们家这菜香,估计都不止十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其余三人脸色均是一变。 阿英顾不上吃东西,嗖就不见了。大约过了一刻钟,便回来了: “奇怪,在树周围,饭菜香味很浓,可一出去,什么都闻不到。” “可能是这树有特异功能。我们运气真好!以后妍妍可以随便做吃的了。” 乐乐打了个嗝,嘻嘻笑着说。 “你这孩子,还想在这长期住下去。此地并非久留之地,我们今晚好好休息,天放晴后,阿英回去打探消息。” 阿英听到陆妍的话,同乐乐对视了一眼,开口道: “你有办法让兽人多生雌性的消息,不知怎么泄露了出去,在猿族巫医的号召下,不下十个强大的兽族部落都在抓捕你,以便让你为这些部落产生更多雌性。我们如今没有退路。最快还有两天,那些兽人便会追踪至此。所以我们还有两天准备一些东西。” 陆妍黯然,突然想到什么,背脊一片凉意: “三天?如果像阿英这样,或是比阿英更厉害的,那不是只要一天时间?” “不会,鹰兽的巢穴在天涯海角,而且鹰兽天生骄傲,而且习惯独来独往,除非出现灭族危机,一般不会听命族长。” 陆妍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明天一早便出发。” 阿英忙把白天乐乐分析的向陆妍转述一遍,陆妍眉头紧皱然后归于平静。死亡地带,是陆妍打算强大起来时要去的地方,如今,被迫提前,也不知是好是坏。是冒险也是机遇,如今别无选择,只能迎难而上了。 阿英以为要费很多唇舌来说服陆妍,却不曾想她如此轻易就同意了,一下子表情有些呆。要知道,关于死亡地带,谈之色变。 在一百年前,死亡地带虽也危机重重,但里面有大量宝藏,吸引了一批又一批兽人。直到那一次,死亡地带大放异光,照亮了半边天空,巫医告诉大家有异宝出世。于是,每个兽族的强者都纷纷赶往死亡地带。 可是,就在所有人进入一个月后,死亡地带所在地升起一道比之前更强的光,只不过,此次是血红的光,里面的人再也没出来过。于是,每个兽族都对族人下了禁令,禁止族人前往死亡地带,每个部落每年都会轮番守在外围,防止不知者闯入。 布谷将死亡地带的来历同陆妍介绍了一下,陆妍想开了,模竖是个死: “我有个更好的办法,阿英带着乐乐离开,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我和布谷进死之地带。” “不!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连你会让兽人多生雌性的消息都能泄露出去,其他的,肯定也很清楚。” 乐乐的声音有些尖锐: “我要和妍妍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而且,比在外面活的机会要大很多。” 陆妍软硬皆施,乐乐没有丝毫松动,最后,陆妍以乐乐要跟着去,她便哪都不去,大不了把生雌性的方法告诉大家,何须如此躲躲藏藏。 “主人,不可!猿族的人很是狡猾,而且你有如此本事,必定会威胁到巫医的地位。这次此人如此劳师动众,必有阴谋。” 布谷无疑是聪明的,跟着陆妍久了,连成语都用上了。 无论三人说什么,陆妍都不为所动。要不是自己死了,布谷也会死亡,陆妍连布谷都不想带。陆妍有一种直觉,此次凶多吉少。到这里的第一晚便感觉到了,仿佛有某种东西,指引着她往死亡地带的方向。她也不知是福是祸,自然不想再波及无辜。 第一百九十一章 如临大敌 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睡下的时候,乐乐往陆妍怀里钻,第一次,被无情地推开了。几人各怀心事,一夜无眠。 快到天亮时,陆妍方沉沉入睡,一觉睡到下午太阳下山,身旁哪还有乐乐的影子。 “乐乐!乐乐!” 陆妍不由心慌。 “主人,乐乐和阿英出去狩猎了,饭我已经做好了。” 说完转身去把碗筷冲洗了一道,嘀咕着: “小主人真是厉害,连主人什么时候会醒都知道。” 待陆妍洗漱完毕,布谷已端着一碗鸡汤面过来了。里面的山鸡汤原汁原味,让错过两餐的陆妍食欲大增。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虽然在乐乐坚持同她走的事上,让她很是挫败,但丝毫不影响她对吃的喜爱。 太阳落下山,血红色的晚霞布满半个天空,暮色似乎等不及,迫不及待想要换岗,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就在暮色吞噬最后一丝余辉时,阿英和布谷满载而归。陆妍让他们迅速处理好,晚上简单吃了个山鸡野菌火锅。睡前,陆妍还是妥协了,同意乐乐一同前往。 今晚的夜,特别宁静,一丝虫鸣都没听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陆妍将神识漫延开去,没发现有异常,便抱着乐乐沉沉睡去。 乐乐头第一晚动了神识,再加上白天疯狂釆集药材和搜罗食材,再加上吩咐阿英守夜,靠在陆妍怀里,安心入睡。 夜,微凉,月亮扭扭捏捏只露出一个月牙儿,丛林比前两天晚上都要幽暗,一丝风都没有,丛林下不乏夜行的狩猎者,可今晚却全然不动。整个丛林,仿佛凝固了般。 阿英感到一丝不安,静得太可怕了,仿佛有什么让所有野兽都忌惮的东西;让这些丛林生灵们全都隐匿起来。 压下心底的不安,化作兽形,飞向天空。就在此时,月亮露出整个面目,几颗零星星仿佛刚刚睡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分散在广袤的天空,一只巨型孤鹰从月亮下飞过,在天际投下一大片黑影,给原本就寂静静的夜更添凄凉。 就在此时,原本凝固的夜随着一声如莺叫如鹂啼的声音,一下子沸腾起来,天空黑压压一片,全朝着一个方向,争先恐后,连鹰兽这个强大的天敌在上方,都全然无视。 鹰兽体内的血液一阵沸腾,听到叫声后,骨子里透出一股臣服,不由自主朝鸣叫的方向飞去,成为这一大片黑压压飞兽的一员。 继这声清脆婉转的叫声后,相同的方向,传来一声狼嚎,刚刚还浑身发抖的野兽们,比空中闹出的动静更大,不管是大型的如野象野牛等,还是森林之王的老虎,或是狮子,豹子,还是小型的如松鼠竹鼠穿山甲之流,全都如发生兽潮般的规模向一个方向涌去。 布谷和乐乐也醒了,布谷兽血里的本能支使着他要往大部队前去,可兽仆的契约却又让他无法抛舍掉陆妍独自离去。五官因内心和本能的斗争扭曲得变了形。 “你去吧,看看是什么情况,回来报告你主人便是。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可小主人才半岁多。” “你见过一出生便是人形的雄崽?你见过才半岁便长这么高的幼崽。我的能力不在你之下,我以小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快-去!” 布谷还想说些什么,却在此时神情一恍惚,待到他反应过来时,已置身于兽潮中。 看着熟睡的陆妍,乐乐眼里一阵柔软,轻轻给陆妍掖了掖被子,轻轻走出树屋。 这样的兽潮来得奇怪,原本守夜的阿英也不见了。乐乐再次检查了一下阵法,竟有神识查探的痕迹。 乐乐大惊,不动声色用还略显稚嫰的双手拉出一道道残影,在之前的阵法内再设了一个阵法。就在最后一个符号打进阵法的瞬间,整个树屋平空消失了,而是树木本身的枝丫。 做完这些,听到屋里的声音,乐乐暗呼一声好险,便从容不迫地从树屋门走了进去。 “乐乐!不是说今早出发的?怎么全不见了,也不叫醒我。” “出了点小状况,他们前去查探情况了。我们可能还得在这多待上几天。“ 怕陆妍担心,乐乐斟酌着挑选些不痛不痒的词句,见陆妍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忙抓住她的手使劲摇晃,摆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饿了!他们能放心把我们俩扔在这,肯定没什么危险。” 真是丢人!连卖萌扮委屈这招都用上了。乐乐心底对自己的行为鄙视不已。好在陆妍刚睡醒,对吃很重视,一听说小包子饿了,注意力马上转移,还揉了揉他的头: “对嘛!别总是老气横秋的,这样萌萌的,多可爱。” 乐乐躲过了伸向他脸颊的爪子,陆妍闷闷道: “对哦,不能捏脸,不然后流口水。” 陆妍有些郁闷,从两个多月开始,乐乐便开始坚持自己洗澡和穿衣,每次做出一些亲呢的,除了吻吻脸颊外,别的捏捏小屁屁捏脸都会躲开。养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但乐乐如此强大,也到底多了一些保命的资本。想到这,陆妍又自豪起来。 因昨天多了很多食材,居然还抓到了在兽世从没见过的鱼及虾蟹,问乐乐怎么知道抓这些,乐乐很无辜地眨着那双萌萌的眼睛: “没见过的都抓回来,妍妍都有办法变成好吃的。” 陆妍不再细问,看到鱼虾及蟹的陆妍,可高兴了,早上做鱼粥和虾蟹粥。乐乐吃了平时的两倍,陆妍怕他撑坏了,没准他再继续。 闲着没事,又不敢炼丹,丹药的药香可不像普通饭菜香,要是惹来祸端就不好了。 鱼很多,起码有两百来斤,虾也有两百多斤,螃蟹一百多斤。 陆妍让乐乐帮忙,将鱼刺鱼骨剔掉,剁成鱼泥,再捏成鱼丸。而虾子,则将虾壳剥开,做了一部分虾丸,余下的虾仁及剥出来的虾壳放在储物袋里,等以后有机会晒干。 就在一大一小专心处理食材时,一只毫不起眼的小虫子飞过来,靠在乐乐结成的阵法结界上。 随着“啵”的一声响,乐乐脸色大变,把陆妍搂着,耳朵和头发都竖起来,如临大敌 第一百九十二章 带我回去 外面的阵法是防御阵,而且加了两道防线,最里面一道是幻阵,临时布设的,而且品级不高。这条虫的外形似有破阵神通的食阵虫,可能还未成年,故速度比传说中慢上很多。此虫除了破阵,还可以吐出吸进去的阵法。 乐乐不敢冒险,甚至觉得此次的兽潮也来得奇怪。他的神识已恢复得差不多,扫描了一下周围三十里范围,除了这条虫,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算得上威胁的生物。 同陆妍说阿英和布谷其实是昨晚就出去了,如今还未回来,很可能凶多吉少,说服陆妍先逃往死亡地带。当然,他会留下只有二人知道的记号,如果活着回来,必定能找着她俩。 陆妍将神识悄悄漫延开去,原本生活着各种野兽的森林,仿佛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地上踩出约几米宽的路,什么脚印都有,杂乱无章。沿路都有一些动物尸体,显然是被踩死的。 昨天夜里,丛林里的野兽们集体逃亡!陆妍脑海中闪过一个词―地震。一想到这,陆妍整个人不好了,匆匆将剩下的粥连同锅以及灶一起收进储物袋,拽着乐乐就往外走。 几层楼高的距离,陆妍居然不脚软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逃离这! 乐乐以为要费一番唇舌,也不知陆妍发现了什么,比自己还着急。看着陆妍手脚并用地往下爬,还要分心照顾自己,伸出手,拦腰抱住她,一跃,便稳稳落地上了。陆妍那一声啊还没飘出喉,就被乐乐捂住了。 “儿子!你真棒!” 还没反应过来,陆妍已经被乐乐横着扛起来,和平时扛猎物的姿势一样,然后狂奔起来。 身旁的景色一晃而过,风呼呼吹过。这速度,比卡特还快。陆妍紧张得闭上眼睛,强压住胃里的不适。得适应过来后,发现除了姿势不雅外,跑得还是很稳的,陆妍暗暗感觉了一下,比高铁快多了。 终于停下来时,陆妍睁开了双眼。 此处的植被全是血红色,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这是死亡地带?” “还没到。穿过这道红林,便是各部落派人驻守的地方。虽然也有危险,但相比树屋那,要安全许多。” 陆妍没去问乐乐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仿佛来过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如自己,不坦白不代表伤害。而且,在她没发觉的情况下,竟渐渐以乐乐为主。陆妍把原因归结于在这靠力量的时代,自己有如蝼蚁一般,即使是当成儿子一般的乐乐,如今也成为了大腿,得赶紧抱住。 “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乐乐一急,眼框都红了。 “没关系,只是被树枝划了一下。” “我给你敷药。” 说完,随地采摘了几片树叶,放嘴里嚼烂后敷在陆妍受伤的手臂上,还找到一片布将伤口包扎起来,手法相当熟练。 陆妍看着乐乐嚼树叶到包扎,一阵恍惚,这情景怎如此熟悉? 见到手臂上熟悉的结,陆妍惊呼出声: “呆子!是你吗?呆子!” 陆妍失神地看着乐乐,不对,应当是透过乐乐看另一个人。有些不确定,又像是自言自语。 乐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一脸迷茫: “妍妍,怎么了?” “没,没什么。” 离树屋百里开外的地方,天空中一只凤凰的虚影,正在传递着什么,虚影渐渐变淡,最后变成一只约篮球大小的圆形小小伙。黑压压的天空,一下子四散开去,瞬间天空一下子恢复了清明。 而地面上,一巨型雪狼优雅地坐在那,斯文地吃着旁边兽人递来的食物,慢条斯里地擦了擦嘴角,对着匍匐几里的野兽及兽人,低嚎了几声,就算是最远的动物,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几个喘息间,匍匐的野兽和兽人们有序地撤离。 “咦?” 雪狼往下搭的眼皮突然抬起,身形如离弦的箭,向野兽及兽人撤离的方向飞奔而去。 正匆忙往回赶的布谷,只觉耳边刮过一阵风,一团白色影子落在他面前。 一抬头,见到眼前是什么时,扑通一声跪下:“神兽!” “你平时与什么人生活?快带我前去。” 雪狼口吐人言,声音虽然平淡,可神兽的威严,让布谷的腿一阵颤抖,但他仍顶住压力: “求神兽饶恕!我如今是兽仆,没有她的同意,就算是您,我也不能答应。请神兽赐我一死。” “你的主人有血光之灾,如果你晚一步,便会害了你主人。既然你不需要本尊的帮助,那我便不理尔等俗事。” 雪狼半眯着眼睛,慢慢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布谷心里一震,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当时神兽给万兽下达的命令,便是我一个漂亮的雌性,一个漂亮的雄崽。布谷第一反应便是主人和小主人。所以当神兽找到他让他带路时,心里存了一份戒心。 如今听闻神兽预言主人有血光之灾,第一反应便是求助神兽,但马上想起主人平时教导的:求人不如求己,求神不如想些切实可靠的办法。神不会无缘无故帮助你,也不会莫名其妙让你陷入绝境。所谓的神,只是保证这片天空是完整的,大地有一些适合生灵生存的地方。至于里面各种生物是生是死,神是漠然的。它也有它的责任。 其实,陆妍只是将自己悟到的一丝天道已神的形象表达出来。别说,布谷这次还真没有叫住神兽。只想快点赶回去,守在主人小主人身边。 雪狼不快不慢地走着,忍住要回头的想法,就等对方来求自己。 那个丑陋的猿兽居然指派自己给他做事。不过,猿兽说用说出这个地方通往外界的出口进行交换,似乎也不错。自己来这鬼地方已有半年多,横冲直撞,所出不去。 一天正在林子里微眯时,同这个丑八怪碰上了,也不知他从哪得知他要出去,看到他头顶上插满了孔雀羽毛,便觉得严重碍着自己,原来巫医长成这样。 死亡地带边缘,陆妍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伤口,突然脑里闪过什么: “糟了!乐乐,你带我原路返回。” 陆妍抓住乐乐,满是焦急。 第一百九十三章 秘密通道 “怎么了?” “血!血!兽人的嗅觉如此灵敏,我们走得匆忙,要是闻过部落山洞我们的气味,一定会嗅到那是我的血的气味。 乐乐一阵后怕,现在有些后悔当初不留下布谷。如今留陆妍在这,极其危险,带着她回去,说不定那些兽人已经追上来了。再加上那条虫子,定是有人用精血喂养。 正当乐乐左右为难时,陆妍道: “我们必须销毁那些血迹,要是那些人查出我们前往死亡地带,说不定也会跟过来。虽然每个部落下了禁令,但过了一百多年,那些无纹兽或是想要强大的兽人,并没有亲身经历那种惨状,如果有我们两个这个借口,定然会不顾一切前往。古往今来,没多少人能抵得住财富宝蔵的诱惑。只怕如此一来,我们的处境更加艰难。而且,阿娘相信你的能力,可以让我们母子俩平安归来。” 乐乐一听陆妍的话,不再犹豫,一扛,又飞奔回去。 一只肥硕的黑猫正满皇宫跑,死小白,不就是玩个躲猫猫,居然玩失踪。肯定是这货找到出去的路了,也不捎带上自己,天天被那喜怒无常的女人搂来亲去的,堂堂一个活了上千年的纯爷们,居然伦为人类的宠物。之前有小白陪伴,心里还舒坦些,可如今只剩自己一个。 到底在哪呢?空龙焦躁地举起短短的前爪,挠了挠脸,把脸上的毛都抓了一大把而浑然不觉:还有何处没找?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一个地方,而且小白也提了一嘴,只是公主看得紧,一直没找到机会。 北夜国,皇帝寝殿,一个长相孤媚的女子背对着床上的男子,缓缓扭动着不堪一握的腰肢,纤细洁白的手指搭在亵裤上,缓缓褪下,背上剩几两根红色肚兜的绑线,手指慢慢搭在蝴蝶结处,突然顿住了。 床上的人,身下早已支起了一顶大帐篷,喉结处一阵滚动,双手紧紧抓住床下的床单。随着女子的一顿,眼神更加幽暗。 女子转过身,双手欲盖弥彰遮住下体,随着双腿的交错移动,隐隐透露出与洁白身躯形成强烈反差的幽深。床上的男子额头隐隐冒出细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美人才移至床边,背对着男子半坐在床沿。双手搭上脖子上的系带,开了!男子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就在此时,女子突然转身,肚兜半挂在胸前,三分之二的柔软坦露在男子面前,随着女子的前移而抖动着,迫不及待随时要挣脱束缚,呼吸新鲜空气。半透明的肚兜,两个突出的小粒,仿佛等待人来釆摘。 女子脸上的神色已经变得羞涩中带着深情,伸出右手,抚上脖颈处,慢慢的,一点一点往下抚摸,一直到那两团雪腻腻的翘挺,随着动作弧度加大,两团雪白颤巍巍地充满弹性地波动着。 男子再也忍耐不住,突然靠近,低头,连着肚兜含住尖挺,两只大手,从上至下地抚摸着好似无骨般的丝滑与触感。那柔滑白嫩跌宕起伏的曲线,让男子最后一丝清醒彻底迷失,身下坚硬如铁。 男子用力地揉搓着那两团雪白,很快,那个女子的整个身体都泛起一片潮红。随着男子大手的游走,呼吸由急促变成了娇媚的呻吟,整个身体向上弓起,发出一阵阵的轻颤。 男子毫不犹豫进入,女子一声惊呼,随后变成断断续续的呻吟,男子行至高氵朝处,猛吼一声,意识近乎模糊,眼前的那个女子的脸,渐渐地变成了另一个女子的面孔。男子将头猛地拱在了身下女子的两座山峰间,用力呼吸着: “谨儿!谨儿……………你只能是我的。” …………………………… “谨儿!别逼我!……………我不想杀你!” …………………………… “谨儿,你好美!” ……………………… “是堂妹又怎么样?终于拥有你了!” …………………………… 只剩下一室的旖旎。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空龙目不转睛地边欣赏这活的春宫图边自我催眠道。待等两人行致兴奋处,钻入龙床床底。 果然有乾坤! 找到机关,整只猫直坠下去,下身传来的柔软让空龙骂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这是一个极封闭的空间,只有平时的枯井大小,下面垫了厚厚一层软棉棉的垫子,最表层是只有皇族才用得起的紫貂皮。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连个陷阱都布置得如此奢侈。但随即一想,谁没事会钻龙床,然后皇帝还会给俘虏安排这么高档的地方,于情于理说不通。 对了,听公主说这个狗皇帝很喜欢待在自己寝殿,从不去后宫娘娘或妃子住的地方,要宠幸谁,招来寝宫侍寝。此举有违礼法,但总比皇上当和尚要强。 而小白在分开前便同空龙说了龙宫有古怪,故空龙招唤了一位道行还算高的狐狸,化成人形,诱惑皇帝。自己趁机去寻找所谓的秘密。 难道不是陷阱而是秘密通道?空龙一阵瞎摸起来,你别说,空龙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让他无意中启动了秘室的机关。 一股怪异的风突然冒出,将空龙卷进洞内。 第一百九十四章 终于找到了 雪狼见那虎兽居然没有跟来,捏了捏鼻子,悄悄尾随其后。 正在飞奔中的乐乐,本能感觉到危险,往旁边一闪。 “唉哟!” 一个黑色的东西从天而降,重重摔在地上。 陆妍都替那个例霉鬼疼。 “咦?” 乐乐停了下来,走向黑色的坠地物。 “空龙在此,尔等鼠辈,速速报上名来,本爷爷可以饶你不死。” 空龙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快震碎了,虽然他皮厚,可这一摔,没有任何预兆,结结实实受了一下。 “空龙?” “就是我!咦,是幻觉?怎么听起来像那丫头声音。” 空龙的头还是晕的,根本没看清乐乐身上扛着啥。 “空龙!” 陆妍一下地,向空龙冲去,一看,激动得对着这只肥猫又是担脸又是掐身上的。 “丫头,难道这是天埑城?妈呀,我终于逃出来了!” “你从来的,快告诉我!” 陆妍异常激动,就是乐乐,也目光灼灼。 “我就从那个色皇帝的龙床秘道过来的,不知怎么一下就到了这里。” 乐乐抬头望天,天空万里无云,没有一丝异样。 陆妍也马上变得恹恹起来。 就在此时,天空一片阴影,抬头,原来是阿英。 阿英刚落地,便焦急道: “我们快逃!” 除了刚到兽世来的肥猫一脸蒙圈外,其余两人神色俱是大变。 阿英刚变身,从他身上滚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主人!主人!” 陆妍的神识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胖妞?” “呜呜,终于找到主人了。” 一个圆球咚地撞向陆妍,乐乐一掌,阿英感觉这小东西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结果见对方还在陆妍身上,还把陆妍直接撞倒在地,圆圆的身体在陆妍脖子上不停地蹭。 陆妍哭笑不得,本来想揪住一个地方把它提起来,最后揪了一撮看上去较长的。 “主人讨厌,干嘛抓人家屁屁。” 陆妍一脸嫌弃,咚地扔地上了。 陆妍有一堆问题要问、可也知道时机不对。 沿途回去,终于找到血迹源头,乐乐把痕迹清除后,便见到布谷便见到布谷的身影。还没等陆妍开口,便沉一团白色的影子向自己扑过来,快到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脸上传来湿湿的触感,让陆妍一阵恶寒。 “主人————” 乐乐一把扯过趴在陆妍身上的家伙,随手一扔,形成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还没等陆妍感叹,刚刚离开的家伙,又像牛皮糖一样粘上来。这次,任凭乐乐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小胖妞也不甘示弱,圆滚滚的身体麻溜地爬到陆妍头顶,在头顶筑巢。 乐乐的脸阴沉得可怕,几个刀子眼过去,赤裸裸的威胁。可小胖妞和小白是什么货色,只是觉得这眼神有些熟悉,可再熟悉再狠戾,也不过八九岁的小毛孩,而且,两兽和主要分别这么长时间,特别是小白,那叫一个亲呀,怎么会受乐乐的影响。 乐乐威胁无用,低下头,精光一闪,再抬头一一改平时的酷模样,竞也向陆妍怀中挨过去,眨巴着萌翻人的眼睛,委屈地望着陆妍的同时,两手不空,一只手掐挂在陆妍脖子上的小白,一只手试图抓住小胖妞。 两兽也不是省油的灯,好不容易占领地盘,岂会轻易放弃。陆妍有些哭笑不得,这下可算是团圆了。 阿英和布谷可不知这只圆圆的小鸡模样的是什么宠物,还有一身雪白小狗模样的小白是什么兽,他们只觉得在两人面前,骨子里就生出一种叫做臣服的畏惧的东西来,虽然都是萌哒哒的,可两小家伙的眼神一扫过来,忍不住就要下跪。 控制着来自血液里的这莫名其妙产生的心理,两人还是催着陆妍赶紧逃。 就在陆妍几人其乐融融时,在陆妍前面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出现了约几百个兽人,最低三纹兽,最高的是无纹兽,领头的,是一个头上戴着用羽毛做成的夸张的帽子,脸上还有很多彩色的图腾。 “你们怎么跟来了?” 小白一看到居然是那个什么叫巫师的,开口道。 “哈哈,真是感谢你的引路,不然,我们还找不到这个雌性。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出去的路。”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利用我而已,你自己都不知道出路,不然,早出去了,还用等今天。” “看来,你也不笨。不过,今天,雌性你是逃不掉了,小东西,看你还有点用处,不如跟了巫医我,要什么没有。” 陆妍:你对这个巫医了解多少? 小白:不多,不过,他会神识攻击,而且很邪门,不要和他的眼神对视,会让人失去理智。 陆妍:除了这个,他还会什么? 小白: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但这群队伍里,无纹兽有三十几只,各有各的本领,硬碰硬,我们也得吃亏。原来我是能号令这些兽人的,但不知道巫医施了什么法,这些兽人无法接收到我释放的气息。不然,我只要一释放,他们也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 陆妍:你还有这本事? 小白:那是,你不知道,我岂是一般的兽。 陆妍翻了个白眼。 小白心里可憋屈了,怎么主人就没看到他的好呢,居然被无视了。兽心受伤了。 一人一兽是用神识沟通,所以外人并不知道。 巫医见小白压根就没正眼看过自己,眼底闪过浓浓的杀意。只见他拿起手中的权杖,嘴里念念有词,霎时间,几百个强大的兽人,眼底全变成了血红色,向陆妍的方向攻来。一时间,风云变色。几百只强大的兽人释放出的能量,空间都有些变形。 小胖妞现出了凤凰形状,并发出几声鸣叫,小白亦变成小山模样,发出一声兽吼。 可很快,小胖妞和小白便是一震,声音仿佛受到什么阻碍,反弹回来。 与此同时,乐乐和陆妍外放的神识也受到了阻碍,两人眼中皆是无比的凝重。 小胖妞在上,小白在左,乐乐在前,空龙在后,阿英和布谷则在左后和右后,将陆妍护在中间。每人都将自身提到尖峰状态。 如果是几十人还好,可是是几百人,而且无纹兽都有几十只,再反观自家阵营,弱小的雌性,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一只小鸡模样凤凰幼崽,一头看不清实力的雪狼,一只肥猫,两个菜鸟级别的兽人。 不是长他人威望灭自己威风,陆妍脑袋飞快地转动,寻找摆脱目前困境的办法。 “集中精神!” 肉眼所及,漫天的树叶,向几人飞射而来,每一片树叶,速度之快,并发出轻鸣声,如泣如恕,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乐乐的一声急呼,将陆妍从思绪中拉回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黑色漩涡 “小白,空龙,小鸡,化形,连手,突破一处!” 乐乐边抵挡落叶边用腹语道。说完,不待几个兽同意,便将挽了个手诀,几人独立释放的灵力瞬间凝结在一起,形成一个透明的灵力罩,将几人几兽包括阿英及布谷在内,全都笼罩起来。 乐乐两指挥动,拉出无数残影,一道道符文从乐乐眉心射出,印在灵力罩上,灵力罩随着符文的叠加,越来越厚实。 漫天飞舞的落叶打在灵力罩上,瞬间粉碎。巫师的脸一阵狰狞,加上五彩的图滕,更加恐怖。 只见他再次挥动权杖,权杖头部的骷髅头散发出一丝诡异的绿色气体,一时间,灵力罩内的人只觉头顶一暗,还伴有让人头皮发麻的嗡鸣声。 只见一朵移动的黑云迅速将灵气罩包了个密密实实,仔细一看,全是比一般蜜蜂小几倍的毒蜂,此蜂的尾刺尖硬无比,毒素有极强的腐蚀作用,人要是沾了此蜂毒,一刻钟内变成白骨。故俗名叫白骨蜂。 只听到蜂刺刺上灵气罩发出的让牙发酸的声音,灵气罩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消融。 “小鸡,火!” 乐乐叫道。 胖妞气得脸都鼓起来了,可也分得清谁清熟重,将本命之火--涅槃火释放出来,被乐乐引至灵力罩表面,只听滋滋的发麻的声音,空气中传来一阵肉香。灵力罩的火撤去,除了空气中的烤肉香,连渣都没留下。 巫师的嘴角溢出一丝血,但他不着痕迹地拭去,狠毒的目光落在乐乐身上,同时,望向陆妍的眼光,充满了贪婪。 再次挥动权杖,并直指天空。刹那间,原本一万无云的天空乌云布集,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闪电直接劈在权杖顶端。 巫师将权杖指向灵气罩,原本丑陋不堪的面孔,更加狰狞,双眼血红。 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乐乐强行调动体内那股力量,使用瞬移,堪堪与权杖引来的天地雷电擦肩而过。 只见灵力罩原来所在的地面,形成一道诡异的暗流,以雷电为中心,黑云仿佛找到出口般,疯狂围绕着雷电急速旋转,形成一个黑色漩涡,上至天空,下至地底。 周围的气流发生扭曲,漩涡越滚越大,乐乐布阵形成灵力罩,然后强行调动不属于这具身体的力量使用瞬移,已是强弩之末,而且,黑色漩涡仿佛是一只饥饿的怪兽,伸出无形的手,方圆十几里的所有,全部吸了进去。 陆妍一行,还有几百个兽人,无一幸免,全部卷入进去。 母性的本能,让陆妍下意识第一时间抱住乐乐,将他紧紧护在怀里。紧接着,自己被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抱住。再接下来,是一阵天旋地转。 再后来,听到什么爆破的声,然后,感觉身体被挤压扭曲,撕裂,室息,直到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陆妍都将乐乐紧紧护在怀里。 再接下来,嘈杂声不见了,身体的痛苦也没有了。 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是死了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 血湖 陆妍缓缓睁开双眼,目之所及,全是血色,空气中,浓浓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在一个血池边缘,天空是血红色的,离自己约一百米远的地方,血池还在冒着热气,还发出咕咕的血泡声。 身上全是血,可没有任何痛感,仿佛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如同做了一个恶梦。 乐乐! 陆妍想到被吸进来之前乐乐的样子,心底一阵慌乱。再怎么妖孽,也只是个半岁多月龄的孩子。换作普通人类,还在母亲怀里嗷嗷待哺,可乐乐做了什么,在危难时刻,比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还淡定。而且,当时乐乐看自己的眼神,绝不是儿子对母亲的感情。 淌过温热的血池,来到岸边,神识延伸出去,很快,发现了目标: 乐乐,小白,小胖妞,空龙,阿英,布谷。同时,还有无数的兽人,但唯独不见那个巫师。 陆妍发现自己是第一个醒来的人,迅速把自己阵营的人拉到血湖边一个巨石后。此处寸草不生,得想办法将他们弄醒。 陆妍对几人的身体进行查探,初步诊断是中了瘴气。可让陆妍疑惑的是,为什么自己没有中毒,按常理,自己在兽世的体质,算是比较弱的存在。除非在外界,自己的体质堪称一流。 对了!说到体质,刚刚自己一人拖着这么几个,特别是阿英和布谷,至少有一百公斤,貌似非常轻松。 难道,这里是外界? 突然,陆妍感觉到了什么,分出一缕神识,居然与消失已久的空间取得了联系。 陆妍大喜,忙调动体内元气,久违的舒适的元气缓缓在全身流动。 正当陆妍调动体内灵雾准备给乐乐治疗时,背后的空气骤然一凝,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让陆妍对危险有一种本能的感知,抱着乐乐,往右侧一移,一个物体夹杂着凛冽的杀气从耳垂掠过,带走了一缕发丝。 陆妍怒了!好不容易在莫名其妙的龙卷风里死里逃生,久违的空间也取得了联系,正想着离开后的美好生活,就是有人要出来捣乱。 “桀桀……,受死吧,不枉我等了两百年!” 巫师一身血淋淋出现在陆妍的视线中,手中的权杖缓缓伸起,一股黑气自权杖中散发出。 就在陆姸想往后逃开时,脚下的血液仿佛有灵智般缠上陆妍的双腿,陆妍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眨眼间将之拖拽至湖心。 和之前的恶心不同,陆妍感觉到一种召唤,缠在身上的血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在血湖漫过怀中乐乐的一刹那,陆妍心念一动,将他收至空间。 束缚住身上的力道突然消失,陆妍睁开眼睛,此处居然是一个极为干燥的石洞,血池中的血液仿佛受到什么阻碍,没有再往里一寸。 陆妍沿着石洞往里走,见上方悬着两颗珠子,一颗血红色,发出血红的光芒,一颗琥珀色,透出柔和圣洁的光。 陆妍虽然不认识这是什么珠子,从空间拿出胶手套戴上,伸手将两颗珠子拿下。 血色珠子却一下子钻入陆妍体内,剎时间,一连串画面涌现在陆妍的识海中。信息太多太快,差点将陆妍神识挤爆。陆妍稳定心神,渐渐将凌乱的画面串联起来。 原来如此!一切不合情理的地方,总算找到了答案。 第一百九十七章 空间主人 兽世及空灵道人所在的地方,都在一个传说中的五色龙的体内空间。如今的兽人,是五色龙生前空间内的进化的灵兽,灵兽破坏性强,为了约束它们,故在森林周围设了禁制。 森林以外的地方,生活着一些人类,为五色龙管理药园,练器及炼丹。 经过一次生死大战,五色龙从上位面殒落到下位面,再也没法回去。便用最后一点力量,将自己的一点精神力,渡给空间比较聪明的猿兽,也就是现在的巫师。让其寻找有缘人。 可猿兽在此处待了近两百年,感到五色龙的气息越来越弱,便渐渐生了异心。除了找到所谓的有缘人,还想找到五色龙的神元珠和本源珠。 所谓的神元珠,便是已是神兽的五色龙的元神所化,而本源珠则是毕生修为的精髓。按常理,无论是神元珠还是本源珠,都是神兽死后方化成,可五色龙本就是逆天的存在,如今虽尚存一息,和死也差不了多少。 不得不说,陆妍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一般人得到神元珠和本源珠,是无法使之融合的,即使强行融合,亦只是一时强大,但对未来的修炼,会带来致命的隐患。 五色龙的生命气息仅存在这两颗珠子间,当陆妍接近,感到一阵圣洁的光笼罩着这个女孩,心底生出一股莫拜的冲动。 当陆妍触碰到神元珠和本元珠时,五色龙终于可以安然长眠。终于等到了!用最后一丝意念,主动将神元珠和本元珠的力量融入到陆妍体内。 于陆妍,拿到两颗珠子,还没瞧出是什么,便一下钻入自己体内,消失不见。接下来,便是断续的记忆碎片。 也幸得五色龙帮助,不然,以陆妍目前的修为,识海定会撑破。大约过了三天三夜,陆妍的识海中传来一阵嗡鸣,神识一路从筑基期跳到结丹初期,结丹中期,结丹后期,结丹后期颠峰,只差一步之遥,便可触到元婴初期的门坎。体内修为也突破到筑基后期巅峰。 五色龙让陆妍帮忙寻找五色龙,将传承传授下去。最后告知陆妍控制空间,便可随意进出以及处置空间的生灵。 在血湖旁的巫师,疯狂地望着池中沸腾的血水,兴奋地等待着奇迹出现。 三天后,突然,脸上的狂喜被绝望代替,与主人的最后一丝联系切断了。主人已经身遣道消了! 这和之前设想的剧本不对。自己是要拿到本源珠和神元珠,然后杀死主人,将所有归为己用。现主人已死,自己这一干人岂非会一辈子出不去。 就在巫师绝望的同时,突然发现身边被他控制着对付陆妍的几个兽人,凭空消失了。 心下大骇!转身便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同时呼唤受自己掌控的五百多个强大的兽人。 这一呼唤,让他瘫坐在地!居然一个子失去了对他们的联系。 就在此时,传来陆妍的声音:神龙前辈委重任于你,你竟背叛主人!今日,我便遵照遗言,捏粹你的神元,还天道于此空间。 神识一疼,眼看着神元出现了裂纹,巫师跪在地上:仙子饶命!仙子饶命!痛哭流涕,联想起之前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现如今哪还有半点之前的影子,直叫人不忍直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恍若隔世 看到巫师这副嘴脸,陆妍的嘴角亦是一抽。在生死面前,没几人淡定得了。 五色龙只是让陆妍让巫师吃些苦头,他本性不坏,只是两百多年毫无希望地活着,内心难免偏激。 可陆妍则不止严惩这么简单,听着农夫与蛇的故事长大的,有时候,也需要杀伐果断,以绝后患。 只听到一阵啛厉的叫声,最后归于平静。陆妍没有丝毫愧疚,如果自己没有此番机,不仅自己,乐乐,还有一批兽宠,说不定就葬身于此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为了永绝后患,这个人物不得不除。 巫师带来的几百个兽人,茫然地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不知怎么,场景一下子便从血池到了丛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陆妍自身有一个空间,故五色龙的空间准备留给乐乐。 想到乐乐,忙分出一缕神识进入空间,空间已是百亩余宽,茅草屋安静地待在原来的地方,米树已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把木屋整个遮盖起来。 茅屋前,米树下,一小男童和一小女童正好奇地打量着乐乐,还时不时用手戳一下。 茅屋前的菜园的菜青翠欲滴,药园的药长势喜人。 小鱼塘如今已形成一个小的湖泊,湖泊呈淡蓝色,条丈余宽的小河从中间穿过。河中五颜六色的鱼欢快地畅游,时不时露出水面。 河对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之前消失的牲畜全出现在视野中,猪,牛,羊,兔,鸡,鸭等。全部是放养状态。和之前不同,都已经成群结队了。 顾不上欣喜,赶紧将乐乐移出来,并输入灵雾,还喂了点灵液。不到一刻钟,乐乐便悠悠醒来。 此空间必须炼化方能出去,炼化之法陆妍传给了乐乐。让陆妍意外的是,乐乐拒绝了,并建议陆妍将之给到小白。说自己还小,对身体有伤害。 陆妍信了,并先将小白救醒,小白跟着陆妍的时间最久,当下便简单同它说明原因。小白一听说要炼化才可以让大伙出去,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五天五夜,小白身体升起一道白先,身上的气息发生了变化,居然从三阶妖兽升到了六阶,相当于人类的筑基期修士。 炼化后,陆妍将空龙,小胖妞,布谷,阿英弄醒,小白按陆妍要求,将这些人以及空灵道人,娅红师姐,董靖师兄一并送出来。 一出来,小白便傻了,所有人都齐了,唯独没有主人。 乐乐亦是一慌,但好像想起了什么,同大家说可能在天埑城。 炼化后的空间,可以随小白的意念变小变大,形状就是缩小版的五色龙。小白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变人形了,捂着下身跑开了,身后留下乐乐放肆的笑声。 一定是错觉,是幻觉!小白边跑边催眠,自己上辈子一定造了什么孽,才会碰到如此恶趣味没有廉耻心的小主人。主人不见了也不见担心,养不熟的白眼狼。 乐乐抬头望了望天,终于出来了,经历过这么多,恍若隔世。 第一百九十九章 小姐醒了 陆妍出了五色龙空间,便发现只有自己一人,而且是在自家酒楼的密室。让她哭笑不得的是,门从外面反锁上了。 也不知乐乐他们现在都在哪?陆妍想着,心里有些着急,用神识一扫,发现密室外有人,便敲了敲门。 门很快便开了,进来的是一个身体轻盈的女子,陆妍立即进入戒备状态,一瞧这人便是个练家子。 “小姐,您这是饿了吧,奴婢这就给你端吃的。你要乖乖的,别乱跑,奴婢便给您吃糖。” “你是谁?” 陆妍一听对方哄孩子的口气,郁闷到不行,低头看自己,显然是成人之躯。 “小,小姐!” 来人一阵结巴,语气里有不可置信,开心,兴奋。抬起头,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写着探究。 竟顾不上回答陆妍的问题,也没行李,转身便跑: “老爷,老爷,小,小姐好了!好了!” 迎头撞向一堵墙也不觉得痛,咧着嘴笑着。 “何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回,回主子,小,小姐醒了!” “醒了便好生伺侯着,要是有一丁点损伤,提头来见。” 贺浩宇如今已几乎掌握了北夜国的经济,另也在杨拙的传送阵建好后,军队也陆陆续续转移出来,遍布各重要城镇的大街小巷。只等一个时机。 只是这一切几乎都是陆妍创造的,如今她却心智不全。遍访了名医,都无果而终。贺浩宇感到一种无力。 但不管再忙,他都会每天抽出时间,同陆妍讲当下的时势。今天刚忙完,便往密室而来,心里想着:或许有一天,她便好了。人没办法的时候就是这样,给自己一个希望,哪怕是幻想,也得有,不然,没法支撑下去。 “主人,小姐,小姐恢复神志了。” 终于说完一句完整的话,负责照顾陆妍的影可开心了。身为主子四大影卫之一,居然天天照顾一个什么回应都没有的小姐,说不郁闷是假的。 “什么?你说什么!” 贺浩宇一把提起影的领口,脸上全是不敢相信。 “咳,咳,小姐恢复神志了。” 影不敢反抗,吃力地说完这句话。 “舅舅!” 陆妍见舅舅,声音有点哑。舅舅没事。 “妍儿?” “舅舅!你拎着一个姑娘作甚,再不放下,就要出人命了。” 嘣一声,陆妍闭上了眼,舅舅还真不懂怜香惜玉。 “妍儿!妍儿!你可好了!” 陆妍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双大手臂抱住,头顶传来一哽咽的声音: “太好了!太好了!” 一阵咕咕声,打破了原本温情的氛围。 陆妍脸一红: “饿了!” 贺浩宇松开陆妍: “饿了好!饿了好!” 一旁的影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口里啐啐念:这不是自己认识的英明神武的主人。什么叫饿了好。 “快去把夫人和老爷叫过饭厅,说有大事宣布。” 贺浩宇将陆妍从头打探到脚,那双平时没有神彩的眼睛,如今如一汪清泉,清澈,透亮,灵动。 像个老人般,唠唠叨叨说了陆妍没了心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陆妍面上笑着,心里却是翻江倒海,难道自己只是灵魂体进到了五色龙体内空间?唉,要是杨拙在就好了,他活了这么久,一定可以解惑。 第两百章 齐聚天埑城 北夜国,雪山内,几条影子飞快地掠过,丛林中的各种生物纷纷待在自己巢穴中,瑟瑟发抖。 一狼,一猫,一只胖鸡,一鹰,一虎,一人,朝着天埑城的方向,对于丛林中的动静,目不斜视。 “啊!!!!野兽进城了!野兽进城了!” 在城里,以乐乐为首,自觉降低了速度。等到官差赶到时,哪还有野兽的影子。 “东家!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陆妍正和外祖母一家话家常,平时稳重的陈掌柜一脸慌张。 “怪,怪兽!还有一个,很,很凶的孩子。” “你们护着老爷夫人到密室,没我的命令不要出来。” 陆妍对着暗处叫道,自己则跟随掌柜到了前厅。 刚一出现,几团影子便扑过来。好快!暗卫出手时已经晚了,而且扑了个空。 原本有两人高的狼变成一只腊肠犬大小,挂在陆妍脖上,一只圆滚滚的小鸡卧在头顶,刚刚还凶巴巴的小男孩正一脸萌哒哒,在陆妍怀里蹭。至于那只巨鹰和巨型老虎,则是匍匐在地。 原本慌乱的食客一下子被惊呆了,一个两个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定在原地。 “惊扰到大家了!这是我的几个动物朋友,不会伤害大家,为了给大伙赔礼,今天一楼大厅的消费一律五折。” 反应过来的众人,高兴代替了恐惧。陆氏火锅虽然实惠,但消费下来,也不低。对一般家庭来说,偶尔打打牙祭,就已经很奢侈了。 陆妍见到客人复又坐下,也不多待,转身便往后院走。走了几步,没见到后面有人跟上来,回头一看。只见阿鹰和布谷俩二货卡在门那,两人不互不相让。 陆妍额头一排黑线,瞪了两人一眼:“我数三声,你们俩还卡在那,就别想吃饭了。”说完没看他们一眼,就进后面的小厨房了。 小厨房可以说是陆妍的私人厨房,仿照现代的厨房建造而成,有烤箱(只能烧碳火加热),冰柜---此冰柜还是杨拙给炼制的,是一个封闭式的铁盒子,里面装满冰,常年温度都能在0-3度左右。 陆妍好不容易从那个鬼地方出来,自然是要庆祝一番的,今个儿心情好,便决定做一份香辣干锅肥肠,一份白切鸡,一份野山椒炒牛肉,泡椒凤爪,红烧猪蹄。 全是肉,这些小兽们喜欢。但考虑到还有老人孩子,在此人份菜单上,加上一份鲜肉泥蒸丝瓜,一份香菇酿,一份豆腐鸡蛋蒸虾仁,一份凉拌木耳,凉拌菠菜。一份白菜苗。 汤,则用煮白切鸡余下的汤作高汤,放入洗净的鲜贝壳,瘦肉,煮开即可盛出。 半个时辰后,在一屋人和兽的注视下,陆妍将第一份菜端出来。 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陆妍首先端出来的是清淡口味的。原本想着让外祖父外祖母舅舅一家单独用一间的,可几人坚持要和乐乐他们一起。因为陆妍只是简单地交待了一下乐乐是她捡来养的,动物则是跟着她的,没等家人发问就忙着做吃的了。 舅舅一家一肚子疑问,自然是不肯单独用餐。虽说还在皇室时,很多讲究,但自从逃出宫,过了这么多年东躲西藏的日子,只要没有外人,都不讲究这些。一家人平平安安,热热闹闹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百零一章 好吃得恨不得吞了舌头 阿鹰和布谷在内院的耳房里,变成了人形,小白亦然,没办法,用爪子吃饭,得被主要歧视,最关键的,最没人形的时候吃菜灵活,又不准手抓。就只有空龙和小胖妞委屈地保持着兽形,嫣嫣地坐在bAbY凳上。 第一份,就是鲜贝壳瘦肉芥菜汤,看到几双筷子伸过来,陆妍用手打了回去: “不得无无礼!” 几双爪子顿在空中,虽没再向前一步,但也不肯收回。 虽然陆妍同舅舅一家解释过,这几个是灵兽,可以化成人形,可看到强壮的阿英,布谷,还有气质高贵的小白,他们还是压不住内心的震惊,彼此相互看了一眼:这个肯定是菩萨显灵,点化陆妍来帮贺家的。 对陆妍疼爱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尊敬。和辈分无关,而是这年头的人都迷信,一想到陆妍说起自己被菩萨点化后的变化,几人越发深信了,并心里暗暗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不能让陆妍再出事。 陆妍自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舅舅他们会问一大堆问题,结果什么都没说,给一个我们都懂的眼神,让陆妍准备的一肚子理由,没机会说出口。 陆妍按人头将汤盛到碗里,按从长到幼的顺序分别递过去。贺浩宇叫丫鬟来布菜,被陆妍止住了: “我还是不习惯别人伺候,吃东西不自在。我是晚辈,在你们身边的日子也不多,还让你们担心这么久,就让我服侍你们一次,尽尽孝心。” 小胖妞见主要端过来的汤在两位老人之后,笑得圆滚滚的身体抖个不停。主要还是偏心她,因为她小,需要补充营养。在长辈面前,小胖妞难得斯文一次,一小口一小口用啄子吸着汤。才吸一口,乐得口吐人言:“太鲜美了!主人,太爱你了!” “这,这小鸡会说话?” 外祖母再也不淡定,失声道。 小胖妞泪流满面,正想抗议一番,陆妍一记警告过来,抗议变成蚊子的声音: “奶奶,人家有名字的,人家叫小胖妞。” 小白很没形象地笑了起来。而外祖母则是听到小胖妞犹如三岁孩童的声音,欢喜得不得了。 一大锅汤,一下便见了底。 接下来,是干锅肥肠和肉泥蒸丝瓜。乐乐这次比谁都快,直接一勺下去,去了三与之一。 陆妍有些恍惚,这动作,这速度,和杨拙太相似。以至于忘了制止他。接下来,让大家惊讶的是,他把一半的份量拔到陆妍碗里。 其他人见乐乐如此,再也顾不上矜持,一筷一个准,一个狠。大料的香味完美地融入到肥肠中,再加上姜蒜茐干辣椒,以及莴芛,青瓜作底,直叫人忍不住将舌头都吃了进去。 原汁原味的白切鸡的,醉辣的野山椒炒牛肉,有嚼劲的泡椒凤爪,色泽鲜艳的红烧猪蹄,浓郁的香菇酿,嫰滑的豆腐鸡蛋蒸虾仁,酸脆爽囗的凉拌木耳………… 一桌人及兽,毫无形象地在那晒肚皮。 第二百零二章 计划打乱 在那个小空间待了太长时间,再次出来,陆妍感觉重活了一般。逃亡的日子并不好受,现在好不容易出来,就想好好享受几天。 亏得外祖母一家,都格外贴心,不会因为陆妍突然好起来就来问长问短,反而给她留了足够的空间。再加上如今北夜国的局势,已然发生变化,那九五之尊的位子,不过是囊中之物。 陆妍对这些不关心,要不是如今的皇上太过残暴,而且治国无道,陆妍是断不会去搅这浑水的。她对权术没任何兴趣,只不过,让舅舅坐上原属于他的位子,才能把一切拔正回来,她也是不介意付出一些。 对自己好的,自己必然会全心全意,尽已所能。加害自己的,也必然会加倍讨回来。没有让人平白欺负的道理。 闲躺了几天,到底闲不住,堆了几天雪人,睡了几天懒觉,无事炼炼丹药。 到第五日时,终归是出了门,去了那个让自己莫名其妙有一段如此经历的泪湖。乐乐也缠着要去,陆妍到底心软了,心想,只远远看上一眼即可。 到了泪湖,却发现水尽干涸了,哪还有一丝之前的影子。回城打听了一下,据说就是前几日的事,一夜之间,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各种说法都有。但陆妍知道,这是必定和五色龙有关,也不去细究。只是,有些怅然。 杨拙,在哪呢?是否又坠入了轮回。想着想着,竟发起呆来。 陆妍不是小女孩了,无论从心智上,还是经历上,都要比常人多上许多。对于情爱,在上一世,是真爱过文笛的,只是,事过境迁,对文笛的爱或是恨,都悄然发生了变化,最终回想起来,只不过,是少女时的一份执念罢了。 这一世,好不容易敞开心扉,接受另一个比自己小上许多的人,可最终,几经波折,陆妍渐渐把自己又重新武装起来。故杨拙的消失,并没有让陆妍造成多大的伤害,有缘,总会再见,无缘,也不会强求。一切,顺其自然。 乐乐默默地陪在陆妍身边,看着陆妍的脸,没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看到陆妍的迷茫,思念,怅然,最终,变成一种看透世间的漠然。 乐乐眸子一沉,闪过一道不属于孩童的黯然,但随即又掩藏起来,拉着陆妍的手,晃了晃: “太冷了。” 陆妍回过神来,看到乐乐被吹得通红的脸,有些愧疚: “乐乐,咱回家。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娘过几天便带你回去。“ 乐乐脸上面无表情,别在一边,也没理陆妍,自己蹬蹬走了。 陆妍:“.……” 果然是个熊孩子,刚刚的气氛马上没有了,陆妍不禁有点后悔了,要不,找个借口,不回去,这孩子太出格,也不知道回去,会不会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把那边的家人给吓到。 回去后,陆妍清了清东西,其实,给家里准备的东西,早在进小世界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实在也没什么收拾的,就等着过两天雪小一些,便出发。 却不曾想,计划再次被打乱。 第二百零三章 马匹受惊 陆妍清点了一下东西,觉着还差了文笛的东西,之前想着不带东西是断了他的念想,希望他在这一世,可以觅得真心人。如今却觉得可能会适得其反。一路纠结着,在街上晃荡着。 那些小宠们,生怕和主人再次走散,紧随其后。一身淡蓝的身影在大街小巷晃悠着,一群大小各异,但都居傲无比的兽宠们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时不时为了能抢到主人最近的地,搞些小动作,留下一串串奇形怪状的脚印。 街道两边紧闭的窗门内,时不时露出一颗颗好奇或恐惧的小脑袋,随后便是大人的斥责声。 引起这一切的兽宠们完全没有一点自觉,仍在明争暗斗着。 一辆轿子从拐角处匆匆驶来,车夫一脸焦急,突然,马匹像是受到什么惊,没有目标的狂跑着。 恍惚的人儿终于回过神来,见虎形的布谷还有中号的小白一人扯着自己一边,往不同的方向垃。 眼看着马儿要过来,陆妍大呼: “拉马!” 可怜那匹马,被布谷一口致命,小白则是托着陆妍,迅速闪到一旁。对于布谷这种粗暴的处理方式,极为不满,啍了一声。 陆妍顾不上它们,赶紧掀开帘子,刚刚那声尖叫,很明显是名年轻女子。 车里确实是名女子,正狼狈趴在垫子上,头发散乱,盖住了半张脸。 “姑娘,没事吧?” 陆妍将人扶起,同时狠狠瞪了一下这些可以说得上是怪胎的兽宠们。 “我,我没事,只是,只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 说完,没顾上陆妍,将里层隔帘掀开,居然还有一个隔间,里面的坐在垫子上,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欧阳雪。” 陆妍叫道。不是反问,是肯定。 “陆姑娘!” 欧阳雪原本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听到期盼已久的声音,激动地叫道。 然后,没有然后,眼睛一闭,软绵绵倒下去。旁边的丫头赶紧过去扶住。 “你先出去!” “不,我家小姐……” “停!哭什么!不想你家小姐有事就出去。” 说完,顾不上丫头,侧身挤了进去,并准备将欧阳雪放平,却发现丫头还愣愣地没反应。 “帮我把你家小姐身子放平。” 丫头听到小姐之前叫陆姑娘的那种惊喜,确定是认识的,即便有些疑惑,还是照陆妍的话做了。 陆妍搭上欧阳雪的手腕,双目微垂,看似把脉,实则是用精神力将病人的周身情况扫描了一遍。 还好没大问题,只是受刺激,心跳过快,血管比常人小,超过负荷便晕了过去。 除此之外,左心室左心房及右心室右心房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虽然只是一点点,可以加强心脏的输入输出功能,但因血管的限制,如果这股力量不受控制,反而会给这具身体带来致命伤害。 到底是什么力量呢?初次诊断时是没有的,而且感觉到这股力量特别不稳定。 抬头看向仍在流泪的丫头,问道: “你家小姐经常觉得心跳加速,气喘,头晕乏力的症状有多长时间了?” 丫头一脸震惊望着陆妍,急急答道: “有一个多月了,之前有一个神医医治了我家小姐,奴婢以为小姐终于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却不料,好景不长……您是大夫对不对?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救救我家小姐。” 说完,跪在外间,对着陆妍一个劲磕头。 第二百零四章 爹爹,神医 陆妍一阵头疼,最受不了的就是动不动磕头。不管那股神秘力量是什么,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拓宽欧阳雪的血管及经脉。 第一次已经为她拓宽了一些,看样子她家里人都是用好的药材养着,虽不能如陆妍一般逆天拓开血管及经脉,但却将之稳固下来,为陆妍的二次治疗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丫头一直没有发觉到马己被咬死,因为车身并未倾斜,车外,可怜的布谷代替了马,匍匐在地,把马车前辕撑起。 “守好马车,不可乱动。” 陆妍说完就不管了,左右那些兽宠是罪魁祸首。 陆妍掀开欧阳雪胸口的衣服,将银针插入心脏周边几个要穴,轻轻拔动,待银针形成共震,欧阳心跳慢了个来。 将她的手平摊,然后十指紧扣,将挟带着内力的灵雾缓缓输入对方体内,用精神力控制力道,慢慢拓宽血管及经脉,其间有损伤,灵雾立即修复。如果严重的,便调动灵液修复。 只见昏迷中的欧阳雪脸上全是痛苦,并分泌出细细的汗液,半个时辰过去了,陆妍终于舒了一口气,额上全是汗。而欧阳雪,仿佛刚经过一场桑拿般,里衫已全然湿透。 稍稍恢复后,迅速拔掉银针。 “没事了!” 陆妍道,说完出了这略显拥挤的车里。 “小姐!小姐!” “吵死了!” 欧阳雪缓缓睁开眼,便见到自家丫头一脸的泪。仿佛想到什么,突然起身: “陆姑娘呢?” “我在外面,先别出来,待我收拾好。” 陆妍让布谷将马收拾,并让小白用雪掩掉血迹,至于车夫,早就晕得不能再晕了。中途倒是醒过一次,不过,看到又是狼又是虎的,个头这么大,又晕了过去。 阿英有些嫌弃,用爪子像抓小鸡般又扔回车帘前面车夫的位子,不让他掉雪地里。 待收拾完毕,可怜的布谷做起了这辈子最屈辱的事,当起了马力,将车拉到一个门口有两石狮的大门前。 守门的家丁以为眼花了,揉了揉眼睛,我的妈呀,华丽丽晕了过去。 忽然出现几道黑影,齐刷刷守住门口,全部进入战斗状态。 布谷委屈极了,陆妍先下车,顺毛安慰了一下他,说做得好,晚上做好吃的。委屈的布谷便啥情绪都没了。 随后出来的是欧阳雪的丫头紫娟,伸手准备搀扶自家小姐下车,结果,欧阳雪做了个让紫娟呼吸一窒的动作:直接跳下马车。 因裙子太长,踩到前摆,直挺挺往前扑去,眼看着要扑个狗啃泥。没有预计中的疼痛和冰,整个人悬在半空。 待陆妍一行反应过来,欧阳雪已经到十米开外的石狮旁了。周围一圈黑衣人。 神经大条的紫娟一心系在小姐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这群奇妙的组合。 而欧阳雪正扒开护院,招呼陆妍。还没张口,便看到陆妍身边的巨型虎,通体雪白的狼,还有一只巨型鹰,一只毛色黝黑发亮体形肥硕的黑猫,当然,也没漏掉头顶上黄黄的圆圆的毛球。 陆妍一阵抚额,正欲解释,却见欧阳雪两眼放光,全是兴奋,便要朝陆妍奔来。 “居然是你!那个有很多巨型兽宠的,竟然是你!” 怎奈,后领被抓住,怎么也挪不动。 不由开口道: “放开本小姐,再不放开,我去爹爹那告状。” “我的宝贝女儿,你要告什么状。” 欧阳雪一回头,自家亲爹那张放大的脸正一脸宠溺。 “爹爹,神医,陆姑娘!” 第二百零五章 这东西有些熟悉 男人脸上表情一变:“有神医的消息了?” “陆姑娘!陆姑娘!” 欧阳雪没回答父亲,而是急急冲仍在车边的陆妍兴奋地叫。 “雪儿,别激动!别激动!为父这就去请。” 欧阳剑三步并作两步,见到那些兽宠,也只是眼神稍稍闪了一下,然后满是激动和尊敬,对着陆妍抱拳: “神医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我们全府感激不尽。所谓大恩不言谢,不知肯给在下这个机会,略尽地主之宜。” “只是举手之劳,当不得救命之恩,您也别叫我神医,叫我陆妍即可。正好我有点饿了,伯父如不嫌弃晚辈唐突,我便来蹭吃蹭喝了。” 说完还淘气地吐了吐舌头。 欧阳剑一见陆妍的小女神态,和女儿一般无二,眼中的尊敬和感激顿时化为慈爱,立即笑道: “你即叫我一声伯父,我就托老叫你妍丫头了。只要你在北夜国一天,伯父定护你周全。” 说完这话,听到一声不和谐的哼哼声,原来是那只雪狼。欧阳剑一滞,随即自我解嘲道: “想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妍丫头你这些宠物,高大威猛,也没人敢欺你。” 小胖妞不干了,圆滚滚的身躯直撞到门口的石狮上,只听轰一声,石狮倒了,一只灰扑扑而又傲骄的小鸡站在门囗。 “小胖妞!把它还原回去。” 一边十分尴尬地对石狮的主人道: “伯父,实在抱歉,晚辈这几个小家伙性子有点争强好胜,对您说的高大威猛,反应有点大。你放心,我会让她还原回去的。” 饶是欧阳剑见多识广,对于小黄鸡的力量,亦是震惊不已,半响才反应过来: “不碍事,不碍事,倒是伯父说话欠妥。这脾性也算率真。只是,怀璧其罪,丫头,千万别让别人知晓它的本事,以免引来祸端。” “伯父说的是。晚辈会谨记于心。” 欧阳剑见陆妍一脸诚恳,眸子里一片清明。不由暗暗点头。如此年轻,医术高明,别提传说中的雪狼,就是那名不见经传的小鸡,都有如此本事,难得还如此不张扬。 “不知几位灵兽,在吃方面有什么要求?” 欧阳剑看了看几个大号的家伙,问道。 “烤肉多一点。每个按成人量的十倍左右,其余的素菜按成人量的两倍即可。呃,它们也是我的家人,吃饭要在一起,不知伯父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 欧阳雪则不满自家爹爹如此哆嗦,找着机会便挽着陆妍的胳膊,热情地介绍起自个家来。 原来,欧阳家族是北夜国四大家族之一,与另外的东方族,西门族,司徒族一起,为北夜国的守护族,无论朝代如何更替,四大守护族都是位于皇族之上的超然存在。 四大守护族不参予朝政,只有在北夜国面临灭国危机时,才会联合驱族外敌。普通百姓是不知道守护族的存在的。 像是给陆妍解惑,欧阳剑道: “别看欧阳一族到了我这一任家主,人丁单薄,但如若丫头有难处,我们在不违背祖训的前提下,是可以护你周全的。”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古老的玉牌,上面欧阳两字,递给陆妍: “这是我的令牌,见令牌如见我本人,如遇危机,可示轻捏上面的欧字。” “伯父,万万不可!无功不受碌,此等贵重东西,可别让晚辈糟塌了。万一不小心丢了,罪过大了。” 陆妍虽然也很想接,可看到对方如此慎重也知道它的意义。 “丢了别人拿到也是不能用的,我滴了血在上面,你再滴一滴即可。丫头不要推脱。你也知道,我就这一个女儿,这十多年来,不知寻了多少大夫,也不见丝毫起色。你救了雪儿,等于救了我全家。” 陆妍想再推脱,识海中传来小白的声音:“主人,收下,这东西我有些熟悉。” 陆妍虽不知是什么,但能入得了小白的眼的,肯定是宝贝。故不再推辞,收入手中,小心放好。 第二百零六章 服食了什么 进入正厅,一个脸色苍白的贵妇匆匆出来,拉着欧阳雪的手: “雪儿,雪儿!我的雪儿没事了。” 说完泪就下来了。 “夫人!夫人!大夫说您得在床上歇着。” 一个丫环求助式地望着欧阳剑,屈身行礼: “奴婢见过老爷!小姐刚刚发病,我们害怕夫人再次晕过去,便瞒着,谁曾想,夫人醒来,不见小姐,偏生着出来,奴婢没拦住。” “你下去吧,夫人我照顾便是。“ “是,老爷!奴婢就在外边候着。” “雪儿娘,你看看谁来了。眼里就只有雪儿,都没为夫了。” 陆妍知道欧阳剑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单单门口出现的几个黑衣人,身手绝对不弱。见到自家夫人,且有自己这个外人在,却是丝毫不顾忌和自家闺女争宠。可见两夫妻平时是何等恩爱。 “你这老头,有啥看的。有本事,把那个陆神医寻来,别说看你一眼,就是让我眼睛整日粘在你身上,我也二话不说。” 当面这样夸人,真的好么。陆妍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咳了一下,行了个晚辈礼: “晚辈陆妍,见过伯母。” 欧阳雪的母亲这才把眼睛移开,才注意到陆妍: “你是?” “晚辈是欧阳雪的朋友,冒昧打扰了。” 对方一听这话,喜笑颜开,那种笑是自内散发开的: “不打扰不打扰!你还是雪儿第一个带进府的朋友呢。快快请坐。小翠,把那芙蓉糕和今天刚到的水果端来。” 说完,一只手拉着自家女儿,一只手拉陆妍,一下瞅瞅这边,一下瞅瞅那边: “真是个美人,这眉眼和雪儿一般清澈。” 说完便松开手,将手腕上的玉镯子褪下,套到陆妍手上: “妍丫头,伯母一见你就喜欢,这是伯母给你的见面礼,不要嫌弃。雪儿从小身体不好,都没玩伴,可能不太会同朋友相处,但心眼好,要是她做得不对,直接说她。如果她欺负你,便来找伯母。” “娘—,哪有你这样的。” 欧阳雪佯装生气道。 “伯母,雪儿的身体现已无大碍,如果不出什么大问题,活到七八十岁都没事。以后自然会交到很多朋友。” “你这话,怎么听着像大夫说的,不要哄我开心了,雪儿现在能这样,我已经很感念上苍了。” 欧阳夫人双目微垂,掩下心底的悲伤,随即平静回道。 “妍丫头,你说的是真的?” “伯父,是的,我刚刚给她进行了二次诊疗,和常人无异。而且你们从小到大定是用好药养着,所以她的身体底子很好,只不过………” 陆妍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只不过什么?” “在我给她第一次治疗后,你们除了给她用平时的药材,是不是还服食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个,这个………” 欧阳剑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顾虑,挣扎了良久方道: “可查出她身体有何不妥?” “心脉处有一股力量,可以增强心脉,但雪儿经脉原本比常人小上许多,这股力量适得其反,犹如洪水到来,满了堤坝,但排水渠却很小,负荷不了。如果那股力量只维持如今这程度,倒也无碍,因为雪儿的经脉被我拓宽到比常人略宽一些,但如果这力量还在持续加强,后果………” 欧阳剑沉默了。 第二百零七章 迷失谷 欧阳夫人听着陆妍和欧阳剑的谈话,一下子呆住了,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 “你,你是陆神医?” “伯母,我不是神医,只是略懂,凑巧碰到雪儿,也刚好自己有把握救治,便顺便帮她缓缓。” 欧阳夫人连忙起身,便要下跪。陆妍慌得赶忙扶起: “伯母,您这可折煞晚辈了。我可不依。” 欧阳夫人泪就出来了: “孩子呀,你不知道,我们全家有多感激你。别说一跪,就算是舍了我这条命,为了女儿,都是值得的。” “娘—女儿不孝。” 欧阳雪抱着母亲,失身痛哭起来。 “乖,不哭,宝贝别哭,大夫说不能激动。” 欧阳雪的哭声更大了,完全控制不住。 “娘没事,不哭,不能哭,乖。” “现在不用担心这个,完全可以和常人一样。只是我刚刚说的隐患,如果你们确实不方便,那恕我冒昧了。” 陆妍本着医者职责,把实情相告,至于其它,就不在自己操心之列了。 “陆姑娘,请随我到书房来。” 欧阳剑一脸沉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开口道。 书房非常简朴,和普通人家没什么区别。正中间有一幅山水画,未见章印,也无出彩之处。只见欧阳剑一手拉着陆妍,一边点了一下画,一瞬间,眼前的景物突兀一变,仿佛瞬移。到另一时空,仔细看去,又有些熟悉。 “这里是迷失谷,亦是欧阳家族历代家主的修练圣地。里面灵气非常浓郁,历代家主每年均可在里面历练两个月。 可在我父亲那一代,迷失谷发生了异变,有部份妖兽从阵法薄弱的地方强行突破,在阵法外,妖兽没有了禁制,对父亲进行攻击,父亲堪堪捡得一条性命,逃出了迷失谷,可也伤了根基,最后郁郁而终。“ 欧阳剑停了下来,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之中: “父亲临终前,将此事如实相告,让我务必学好本事,将余下的两只妖兽斩杀。我也不负父亲所托,将两妖兽斩杀,可身体也出了问题。刚开始未发觉,可那股力量越来越暴虐,让我性格越来越奇怪,而且不受控制。但后来却突然消失了。同时,夫人那亦传来喜讯。” “你是说,那股力量消失的时间和伯母怀雪儿的时间一致?” “是的,所以雪儿自小体质异常,让我愧疚不已,寻遍名医,也没能治好。直到你出现。” “可第一次我并未觉察到此力量。” “说来惭愧,当年也是我贪心,见是六级妖兽,便起了贪念,兽核直接服用,虽然让我武力破了三阶,可也给雪儿带来如此祸端。那股力量有潜伏期,饶是我当时的武功,相当于与六级妖兽平级的水平,尚且压制不住,更何况雪儿这柔弱之躯。” “伯父不用太担心,正所谓有阴即有阳,生死相存。您今天带我来此等绝密之处,想必也是想找到解决的办法。此力量虽然霸道,但在雪儿体内非常小,暂时不会对她造成困扰。” “陆姑娘如此通透,倒显得我小家之气了。实在是此举有违祖训,故之前有所迟疑。还望陆姑娘不要心生嫌隙,请受在下一拜。” 说完一揖到底,表情异常严肃和尊敬。 “还有个不情之请,今日所说,还请代为保密,在下身家性命是小事,就怕有心之人,利用这些妖兽,祸害人间。” 说完再拜。 陆妍却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如此高阶的妖兽,当初从哪来?里面灵气浓郁,是否有更高阶的妖兽?现在是否已有了新的妖兽逃了出来 第二百零八章 画变了 “伯父,我们赶紧出去。” 陆妍像是想起什么,焦急叫道。 眨眼间,陆妍发现自己已在进入之前的书房。 “可是有何发现?” “直觉。而且,据您所说,离您上一次消灭六阶妖兽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年,而且为了避免意外,没再踏入阵法内历练。里面灵气浓郁,不排除有更高阶的妖兽出来。”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关闭阵法,刚刚所在之地,还未到阵法内,不然,我也不会贸然带你进入。” 陆妍边听边瞧着书房里唯一的一幅画,总感觉有些异样。突然,陆妍轻呼出声: “伯父,画上怎么多了只动物?好像还在动!” “什么!” 欧阳剑脸色大变,顺着陆妍的方向望去,见到画中的动物,比陆妍反应更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八阶!八阶!” “什么八阶?” “难道天要亡我们?我得通知其他三个家族。妍丫头,你赶紧走吧,离开北夜国,越远越好。” 欧阳剑拉着陆妍走出书房,院中不知啥时候出现了三个黑影,欧阳剑开口: “生死令!” 三个黑影瞬间消失。 “伯父,是八阶妖兽出来了?那幅画便是迷失谷?只是被阵法封印其中?” 欧阳剑应了一声,仿佛抽空了所有力气,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陆妍有一肚子疑惑,自己自然是不能逃离的,北夜国,自己花了不少心血,更是舅舅的国家。只是这个时候,时机也不对。 最后说了一句: “这里对我意义非凡,我也会尽一份力。如果用得着晚辈的地方,晚辈必定全力以赴。另外,就算伯父要赶晚辈,也得等晚辈用过午饭吧。” 欧阳剑长叹了一口气,充满绝望: “丫头,你是个好孩子。伯父一家是使命如此,听伯父的,赶紧走吧。” 陆妍不再出声,乖巧地退了出去。 欧阳剑叫了黑衣人暗中护送。只同欧阳雪母女俩说家里有急事,便匆匆告别。 几个兽宠也跟着出来。 在路上,陆妍便用神识沟通了一下各位如今的战力: 小白:六阶妖兽,战斗等级:七阶,无限逼近八阶。本体强度:九阶。 小胖妞:三阶妖兽,战斗等级:五阶,本体强度:八阶。 空龙:八阶妖兽,因身体尚未完全复元。战斗等级:七阶,本体强度:九阶,无限接近神兽一级本体。 布谷和阿英,相当于四阶妖兽的战斗力和本体。 陆妍自己,还没冲破筑基期最后一道壁垒,目前的战斗力相当于五阶妖兽,但有空间,在八阶妖兽下逃生没有问题。再者,陆妍有很多功能的丹药,有的是罕见的毒丹,这些都是保命符。 评估了一下己方的实力,如果只是一只八阶妖兽,陆妍是完全有把握收拾的。 陆妍很纠结,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可凭她的直觉,四大家族守护的,肯定是一个惊天大秘密。比如那些阵法,那些妖兽的来源,等等,事实的真相,远不止自己看到的这么简单。 难得乐乐这个跟屁虫没来,也不知他一天到晚忙些啥。但陆妍知道他的本事,一般人也伤不到他,也就放任不管了。 趁着乐乐不在,陆妍最终还是决定直接折回欧阳府,向欧阳剑稍稍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加入他们的阵营。刚刚欧阳剑的表现,即使四家联手,也未必能解决这次危机。 第二百零九章 到底啥品种 见陆妍去而折返,欧阳剑头疼不已。 于公,如果有医术如此了得的人在一起,必定可以救回一些性命。但万一那八阶火狮兽破画而出,平白牺牲更多的性命。 于私,陆姑娘有恩于自己女儿,让她远离危险区,也算是报恩。 “伯父,北夜国是我母亲出生的地方,而且,我的亲人还在这,对我而言,意义非凡。此外,八阶妖兽,也并非不可战胜。” 陆妍点到为止,故意停了下来,没再继续。 “难道,你有办法?” “我自是有一些办法,可前提是,伯父您得信任晚辈才行。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今我对这妖兽一点也不了解,如今只能说有六成胜算。” “此话当真?” 欧阳剑一时情急,紧抓住陆妍胳膊。 “放开妍妍!” 欧阳剑只觉一阵风过来,然后手下一空。 面前出现了一个十一二岁左右大的孩子,正挡在陆妍前面,对他怒目直视。 “这是?” “这是我儿子乐乐。乐乐,叫欧阳爷爷。” 乐乐听到这话,嘴角抽了一下: “请问欧阳大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欧阳剑看着乐乐小大人的作派,也不恼,反而应道: “乐乐说的是,是爷爷不对。” 还正儿八经赔了个不是。 “乐乐!别没规矩。” “妍妍,我有事找你。此处不太平,我们得尽快离开这。” 说完,拉着陆妍的手便往外走,边走边瞪了一眼小白: “这么大的危险,还赶着往上凑,这能力,有什么资格留在主人身边。” 乐乐今天像吃错了药般,看谁谁不顺眼。 “你觉察到了什么?” “回去再说,这里有外人。” 说完皱眉地望向院墙方向,那些隐卫心惊不已,虽然是个孩子,但那眼神,居然让他们有看到族长时的那种上位者的气势。 “你能感觉到八阶妖兽?” 陆妍好不容易决定折回来,又被拖着走,实在是不甘。而且,被一个小毛孩指挥着,威严何在。 “你怎么知道?” 乐乐终于收住了脚步,一脸诧异。 “妈妈给你一个任务,现在,马上,带着布谷和阿英,还有空龙,回到外祖奶奶那,保护好他们。” 陆妍难得严肃地对乐乐道。 “不行,我只保护你。” “小白和小胖妞会保护娘亲。” “哼,就他们,天天不修炼,白长了一副皮囊。” 小白和小胖妞整个不好了,但又不能对小主人动粗,一肚子委屈,望向陆妍。 “主人身边潜伏如此危机,都丝毫不觉察,只是说说便委屈了,难道要等妖兽直接蹦到面前,你们再撕杀一番?” 俩吃货羞愧地低下头,其实两人觉察到了一丝气息,可安定的日子过得久了,少了那份警惕。而且那气息只是几息时间,兩人还以为是错觉。 “乐乐,你对那八阶妖兽很了解?” 陆妍开口问道。 “一只八阶妖兽,根本不在话下,我就担心不止一只。” 陆妍吃惊地望着自己这个便宜儿子,这才发现他又长高了一截。 “乐乐,你到底是啥品种?” 陆妍只是心里想着,却不由说了出来。 第二百一十章 我真傻 “反正不是你儿子。以后别老同别人说我是你儿子,以后还嫁不嫁人?而且,我的个头很快会高过你。” “喂,乐乐,你虽不是我亲生的,好歹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说不是我儿子,那还是什么。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 “我是上天派来保护你的。” 听到陆妍提起小时候的事,乐乐耳背浮起一团红晕,硬着我,脖子回了一句。 “咳咳。” 欧阳剑在一旁,要不是事态紧急,也不会打断人家的天伦之乐,开始还真以为陆妍有孩子,吃惊不小,如今见这仗势,知道误会大了。但又不得不问。因为陆妍刚刚说了上半句,便被打断了。而且,听他们谈八阶妖兽,感觉像谈论吃饭般轻松。 “那个,能否借一步说话?” 事关重大,欧阳剑的语气,不自觉带着一丝尊敬,那是对强者的尊敬。 “你还有空在这磨叽,凭借那些阵法,不出多久,那些妖兽都会出来。” “小侠竟精通阵法?” “精通也无用,以我如今的修为,即使知道阵法的漏洞,亦不能修复。” 乐乐想起这个男人的手碰过妍妍,气不打一处来,对他实在没好印象。 “乐乐,你什么时候会阵法了?同谁学的?娘亲怎么不知道。” “天生就会。” 乐乐闷闷回了一句。 “乐乐,同你商量件事,你看,能否帮一个忙,和小白小胖妞联手,将那个什么八阶妖兽打得稀巴烂。不对,兽核还是得留给我研究研究。” 乐乐不吭声。 “如果你完成这事,大不了,我以后不让你叫娘亲,改叫姐姐。” 陆妍诱哄道。 “我是哥哥。” “什么?” 陆妍以为自己听错了。 乐乐让陆妍正式自己: “我的年龄远大过你,只是修炼时出了点状况,我很快会长大,可能不出两个月,就能长得如成人般。” 陆妍虽然知道乐乐肯定与众不同,什么天生禀异,天造之材等,却没想到是由成人变的。这,这…… 突然,陆妍后知后觉才想起来: “那我还给你洗澡换尿片,怎么不早说!想占我便宜!” 说完,随手拿起院子里的一根木棍,追着乐乐打: “说,你到底是何居心,居然占老娘的便宜!看我不打死你。” “妍妍,我没骗你,我也是前几天才想起来的。“ “你到底是谁?还不如实招来。” 陆妍最恨被人欺骗,而且是自己当儿子一样养的乐乐。 “不准躲!老娘不管你是谁,这么久对你的养育之恩,可不能喂了狗。让我先打几下解解气。” 陆妍也知道乐乐要是尽全力,自己连他的头发丝都碰不到。于是干脆停下来,叉着腰,对乐乐来了个狮子吼。 边吼边有眼泪从眼角滑落。当初杨拙消失不见,说一点也不伤心是假的,而乐乐的出现,分散了陆妍的注意力。而且乐乐出现的地点和时间,让陆妍自然地将之与杨拙联系在一起。如今,听说对方居然是一个?年人,实在接受不了。 “妍妍,别哭,我不跑了!不跑了!你打我吧。“ 陆妍果真狠狠地抽了下去,没留一丝余地: “你害死了杨拙对不对?还是你把他藏在了哪里?你赶紧把他给我还回来。” 又是几棍下去。越打越想起初次遇见他的情景。股强大的气流流出,然后暴,然后连尸体都没留下,一起消失了。等自己清醒过来,在杨拙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婴儿。 “我真傻,荒郊野岭的,怎会无端出现一个孩子。”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切有我 “我打死你,打死你!” 最后,打到没力气了,看到乐乐一身伤痕,闭上眼让自己不去心疼,最后,索性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妍妍,别哭了,我说,我说,我,我就是,我就是………” “我管你是谁,把杨拙还给我。” “我,其实,我,我就是杨拙。” 说完,头低了下去。 “管你是什么杨拙还是。什么?你是杨拙?” 陆妍突然舌头打结,不可置信地望着乐乐。 乐乐拉住陆妍的手: “本来想我变成成人,再想办法让你接受现在的我的。对不起!没同你说实话。” 乐乐,不,应当是杨拙,低头认错。 “走!走!你走!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杨拙见陆妍情绪如此失控,一急,便临空点了她的睡穴,扛起陆妍,迅速消失在众人面前。 小白和小胖妞反应最快,追了出去,但亦和主人失去了联系。两兽像无头苍蝇般乱窜,无果而终。 雪山深处某山洞内,陆妍幽幽醒转,印入眼帘的便是乐乐的小脸。想要起来,却发现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妍妍,你听我解释。我感应到了我前世的敌人,即使是前世全盛时期的我,和他不分伯仲。如今,特别是之前在那个五彩龙体内,只有神体,刚好机缘巧合,那股气流是灵芝修成人形的重要时刻吸收的天地灵力,在他未产生灵智前被我夺舍获得了新生。如今这个新生体,是灵芝人形和虎兽精血再加上我的神体的结合物。巴没有我前世的任何气息。我上世错过了你,这世一定会守护你。不让其他人破坏我们。” 说到最后一句。杨拙的眸子里散发出一股暴虐的戾气,手握成拳,全身骨骼咯吱响。复望向陆妍时,却变得很柔软。 “你一定怪我为什么不早些告诉你实情,一是我的力量很弱小,二是我不确定换了这个全新的躯壳,对方就一定觉察不到。三是,” 杨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有些难为情继续道:“三是我感觉到我的离开,并未让我感受到你的伤心或者思念。我以为,我在你心里,只不过是一个过客。再加上你对乐乐疼爱有加,担心一说出来,所有的美好都会烟消云散。连留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强迫自己忽略陆妍愤怒的眼神,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今天见你对以前的我这般维护,还打了一直疼爱的乐乐,我心里的结才算解开,也才意识到,我的隐瞒,对你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陆妍的眼角滑出晶莹的液体,仿佛无声地控诉着。 杨拙的心口一疼,忙轻轻擦掉,叹了一口气: “我在泪湖的尸体,到底吸引到了那边的人。可他们不相信我已死掉,这次的妖兽出现,我怀疑是他们搞的阴谋。所以我不想你淌进这趟混水。” 说室,手一挥,解了陆妍的穴位。 陆妍想起他的前世,再听他这一席话,心里早已原谅他了。只要他还活着,比什么都好。可就是放不下面来,而且,怎么看都还是一个孩子,和杨拙的相貌也只有两成像。 一直当儿子养着的人,一下变成杨拙,心里过不了那个坎。所以不想理杨拙,在生他的气,也在生自己的气。自己得有多笨,其实稍微留心,乐乐的生活习惯,对食物的喜好,和杨拙如出一辙。 “我不想你有事,也不想我在乎的人有事。” 陆妍闷了半天,蹦出一句。 “别担心,一切有我。” 杨拙直视着陆妍,眼里的柔情浓得都化不开。 陆妍在这样的一双眸子下,沉进去,伸出手,遮住杨拙的额头及下半边脸,只留双眸。 “还真是我家的呆子。我真傻。” 第二百一十二章 想要留住心,得先留住胃 杨拙贪婪地闻着小手上传来的体香,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定定望着眼前的人儿,生怕一眨眼,錯过一丝表情。 突然,一声咕噜声突兀从下方传来,一丝红晕从耳后晕开来,迅速爬至两颊。 人也真奇怪,一旦意识到乐乐便是杨拙,而且拥有杨拙全面记忆时,陆妍就没办法把他当成孩子。可他确实又是个孩子的模样。 “我去给你弄吃的。” “你,能变成原来的模样吗?” 陆妍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要彻底被洗刷了,突然来这么一句。 “暂时还不能,但能变成成人或是虎兽的兽形。因本身这具身体的精血是虎族兽人的。以后我完全恢复后,会慢慢变成前世的模样。” 陆妍本就不抱什么希望,只是心里想着,本能便说出口了。如今听说可以变成成人,便让杨拙这么做了。一个娃娃里住一个成人的灵魂,很怪异。难怪觉得乐乐以前很多举止反常。 你先在洞内,我设了结界,不会有人发现这里。我出去给你找吃的。 说完,就地化为虎形,奔出洞外。 在兽界生活了一段时间,陆妍倒也没啥吃惊的。可转念一想,要是和他一起,生下的孩子到底会是什么。 意识到刚刚想什么的陆妍,脸上发烫起来,还好杨拙不在。不是说顺其自然么,怎么一下跳到生娃上面了。自己最近是怎么了。 经过开始的些微躁热后,陆妍慢慢冷静下来。自己不是不歆世事的少女,如今除了妖兽,还有杨拙口中的前世的大敌………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在乎的家人,都必须强大起来。 如今,自己有一个空间,一个生成鼎灵的药鼎,小白,小胖妞,还有各种丹药,最高品级是五级。 修炼仍停在筑基期后期颠峰,少了一个突破的契机。或许,这次与妖兽的交锋,是一次极佳的机会。可怎样才能说服杨拙让自己参予呢。 就在陆妍冥思苦想时,杨拙已经回来了。因担心陆妍,只打了几只鸡便回来了,还找到一个被洗劫的动物储物仓,只剩几个硬壳的果子,也不知是啥,有一个小锅那么大,杨拙顺便搬回来了。 其实山洞里有足够的食物,只是杨拙觉得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想做点好吃的,结果正准备开工时,尴尬了,没锅。 “要不,我来做饭吧。” 不能怪陆妍,想起初见杨拙时那做饭的手艺,想忘掉都难。 “让我做一顿给你吃吧。” 杨拙闷声闷气的声音传来,显然,自己以前的做饭历史,彻底被媳妇嫌弃了。心里挫败,但却不想妥协。 媳妇以前说过,要留住男人的心,首先要留住男人的胃。反过来,也成立吧。反正杨拙是认为成立的。 一个时辰后,陆妍饿得前胸贴后背时,终于等到杨拙的一句: “可以开吃了。” 陆妍朝杨拙望去,只见他一手托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过来。 “这,这是吃的?” “不喜欢吗?” 陆妍脑海里闪过很多理由,不饿,肚子不舒服,装晕……… 杨拙见陆妍半天不吱声,满满的期待被浓浓的失望代替: “果然是不行。” 陆妍嘴张了张,说了一句恨不得马上又吞回去的话: “有点创意,让我尝尝。” 杨拙嘴一咧,憨笑着,揭开黑乎乎的盖子,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筷子,夹起一小块,放至嘴边吹了吹,然后,往陆妍嘴里送。 陆妍怀着一种慷恺就义的心情,尽量屏住呼吸,视线专注着杨拙的眼睛,拼命暗示自己: 闭着眼吞下去,反正死不了人。 第二百一十三章 称呼变了 一口咬下去,陆妍呆住了,一股竹香溢满整个口腔,还混着鸡肉和山菌的香味,实在太美味了。 “呆子!太好吃了!爱死你了!” 说完在杨拙脸颊亲了一口,并忙说自己来。 杨拙彻底蒙圈了,软软糯糯的触感,像被定住了般,直到陆妍的惊呼声传来: “烫!好烫!” 然后本能地扔出去。 杨拙反应迅速,立马接住,然后放在一边后马上拿起陆妍的手。发现白玉般的手掌已通红一片。 杨拙心疼不已,忙将陆妍的手拉至嘴边,轻轻地呼气,末了,走出洞外,捧了一捧雪,小心翼翼地敷在上面,自责不已: “很疼吧?都是我不好,应当放凉点再拿给你。” 陆妍疼得眼中晕起一团雾气,委屈极了: “看你拿着没事的样子,以为不烫。” “我这皮不是普通的人皮了,就算是拿火种,也没多大事。” “呆子,饿。” “乖,给你敷一会便喂你吃。” 眼里全是宠溺。 陆妍嗯了一声。有个人依靠也挺好的,陆妍心里傻傻地想。不管以后了,只要这一刻,让自己做个小女人,依赖他一次吧。 在确定陆妍不疼后,杨拙便将雪扔掉,用内力哄干了陆妍的手掌,并一口一口认真地喂着陆妍。 那边那个是什么? 尽管好吃,陆妍私心里也想杨拙吃一些,吃了一半便指着另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道。 因为没带锅,所以用尖果当锅用了,里面是鸡肉,还有汤呢。 由于这个竹筒饭的原因,让陆妍不再以外表评论吃食了,反而有些期待。 杨拙揭开盖子,一股浓浓的鸡肉香充斥着整个山洞。杨拙用一个小竹筒做成的简易勺子,舀了一小半竹筒汤来。 “哇!居然是椰汁鸡!呆子,我都好久没吃到这东西了。” 陆妍有些得意忘形,脱口而出。 “你吃过?这果子叫椰汁?” “嗯,偶然的机会吃到的,具体不记得了。我也是听别人说是一种果树,不过,怎么冬天会有这种果子,还有汁,肉还这么鲜。” 陆妍含含糊糊道 怕引起杨拙的怀疑,忙转移话题: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做的?” “你所说的椰汁果是在动物藏过冬的储物"室找到的,想着媳妇什么都能做成吃的,便顺便带回来,后来,发现没有锅,便用这个代替了,里面的果汁甜甜的,没毒,我便抓了些雪水和着鸡肉扔进去煮了。你喜欢吃,下次找到这种果子再给你做。可惜没种子。” 陆妍心里装着事,也没留意到杨拙称呼的变化。而杨拙,则暗暗窃喜。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叫媳妇了,当儿子神马的,真是憋屈。 “我有事同你说。” “我有事同你说。”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出口的话也一模一样。 “你说。” 一切以媳妇为大,这个原则总不会错。杨拙没啥恋爱经验,也没人传授予他。但男人在这方面,几乎是无师自通,至少,杨拙的这个大方向是对了。 陆妍松了一口气,斟酌着开口道: “如果我们俩要在一起,我如今的修为,肯定会成为你的软肋,很容易成为敌人牵制住你的力量。所以,我会想办法让自己变强。” “我会保护你。” 杨拙连忙出声。 “你不可能分分秒秒待在我身边。简而言之,我现在修炼到了一个瓶颈,需要历练寻求突破点。所以,我要参加这次的剿灭妖兽的战斗。” 陆妍一口气说完。 “不行,我不能让你涉险。” 杨拙态度坚决,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陆妍最后也变得强硬起来,不肯让步。 一下子,两人陷入僵持。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关键人物 最后,还是杨拙败下阵来。 因为陆妍说了一句: “我相信你,相信你会保护好我。” 就是这句,让杨拙的男性自尊得到极大的满足,然后头脑一发热,便答应了。 此处山洞是杨拙给陆妍寻找的避护之所,这里远离北夜国妖兽区,里面还设置了高级阵法,并把一些生活用品带过来了,当然,除了锅碗。等着消灭危险因素后,再来接她回去。 如今,陆妍要一起前往,这个山洞的作用便不大了。只是陆妍要求留着,道说不定以后用得着。 两人均非拖泥带水之辈,决定后便出发了。陆妍运起了自己的雪之舞,眨眼间,便与雪融为一体,杨拙则施展瞬移法,但始终在陆妍能感应的范围。 不到一天,便返回北夜城,直接飘落在欧阳府家主书房所在的院子。 “谁!” 黑暗中几条暗影袭来,杨拙抱着刚显身形的陆妍,轻松躲避着: “叫你们家主出来见我。转告他,他们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收拾,别殃及无辜。上面要是降罪下来,哼哼。” 话刚说完,从书房走出四人,为首的便是欧阳家主—欧阳剑,后面三人白发苍苍,但步覆轻盈,都非等闲之辈。 “几位家主,真对得起守护二字。不顾上面的禁令,监守自盗,闯入禁地,能力也就如此,最高不过结丹后期,还致使妖兽有可趁之机。” 四人心下大骇,守护族真正的使命,只有世代家主方知道的秘密,难道是上面的人? 和上面已经断了联系近千年,守护族断了上面提供的修炼资源,修为一代不如一代,而且维持阵法的灵石,眼看就要无以为继。 但上面的人,从来不会以此种方式出现。 几位家主内心千回百转,相互对视了一眼,修为最高的西门家主西门霸出来,抱拳道: “不知高人怎么称呼?高人来此,应当不是质问我等失职的吧?我等亦是无奈之举。还望高人指点。” 说完不卑不亢直视杨拙的方向。 杨拙不说话,因为怀中的女人正动来动去,想要下来。一个姑娘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抱着,很难为情,特别是知道下面还有欧阳伯父。 杨拙不让,紧紧抱着。四处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加上前面这四个。对他来说虽不够看,但陆妍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呆子!放我下来!” 在这么紧张和严肃的时刻,一声娇嗔的声音显得特别突兀。 “妍丫头?” “欧阳伯父。” 终于获得自由,陆妍脆生生叫了一声,让这死一般的气氛一下子增添了人气。 其余三人齐刷刷望向欧阳剑,欧阳剑苦笑道: “妍丫头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几位伯伯,我们并无恶意,只是他平时不太喜欢多说话,表达得有点曲折。我们此次前来,是为八阶妖兽而来。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陆妍说话时,杨拙毫不掩饰对四地释放出上位者的威压,四人觉得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却发现压迫一下消失了。 才发现原来是欧阳剑口中的妍丫头去拽这位年青人的手。 四人再望向陆妍,眼睛发亮。这些活成精的人马上得出结论:姑娘才是关键。 第二百一十五章 完了没? 在陆妍的作用下,双方总算能坐下来了。陆妍也不知道杨拙为什么对四人如此不友好。 很多事,杨拙都没同陆妍说,陆妍知道,时候到了,他自然会说。如今自己这么弱,平添烦恼罢了。 在前世不管是在特种部队还是医学界,陆妍都是顶尖的存在,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弱得如此不堪一击。这更坚定了自己变强的决心。 一番交谈下来,事实和杨拙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北夜国是凡界九州大陆与玄界玄武大陆的接驳地带,接驳地带是时空乱流,经常有玄界的人为了躲避仇家通过时空乱流下到凡界。 此外,还有一些妖兽,也会不小心坠入时空乱流。为了维持凡界的安全与稳定,玄界当时的君主派了自己的家仆下到凡界的北夜国,并设置了阵法,守护着入囗。 当然,作为补偿,这些家仆的嫡系一脉在玄界可脱离奴籍,并封有领地。君主每年亦会派人通过传送阵,下到凡界送来修炼资源。 被安排下凡界的家仆如今发展起来的欧阳一族,西门一族,司徒一族,东方一族。现任的家主分别为欧阳剑,西门霸,司徒锋,东方冷。 开始几百年,一切朝好的方向发展,可一千年前,传送阵法遭到破坏,四大守护族失去了与玄界的联系。 阵法是靠灵石在运转的,四大家族苦苦支撑,可终究是穷途末路。家族的收入几乎都花在购买灵石上面,但顾此失彼,家族的修炼资源日渐溃乏。 幸而,为防意外,各家主都有进入阵法的办法,里面灵气充裕,虽然凶险万分,但却是个修炼的圣地。且里面妖兽的兽核,在九州大陆,亦是千金难求。 故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四大守护族仍然能勉强守住最后一道防线,直至出现妖兽外逃的事件,四大家族才意识到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如果这些妖兽出来,对凡界来说,便是一次毁灭性的灾难。 所以,即使他们不清楚杨拙的底细,但却知晓这等机密之事,一定和玄界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也成了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管代价是什么,只要对方能挽回这场劫难,不管付出什么,他们都不会犹豫。 对于几人心中的想法,杨拙是十分清楚的,而且,他也知道,一千年玄界的那次变故,估计玄界了解内情的,差不多都身死道消了,还有谁会记得区区凡界如此小的一件事。 凡界是媳妇重生的地方,这里有媳妇在乎的人,所以凡界不能被毁。不然,依杨拙前世的性子,就算全世界的人死光了,和他又有何相干。 虽然杨拙表现得极不耐烦,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四大家主还是硬着头皮将他们了解到的情况尽可能说得详细些。 “说完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就在陆妍以为杨拙已经睡着时,突然开口了。 “完,完了。” 西门霸是四个人里面最高的,可抬头迎向这位年轻人的眼睛时,一股恐惧从背后升起,那双眼睛透露出仿佛经过了长期的杀戮,绝伐狠戾,又像是活了很久,对一切生命的漠然。 第二百一十六章 玄界 “即尔等可以进入阵法内部,对里面的妖兽数量,等级,战斗力,战斗力均没详细了解。而且阵法的薄弱环节,亦一无所知,嗯?” 四个家主集体沉默了,然后默默低下头。对方如此年轻,但散发出的气场竟比上面来的人还要大,四人虽然年纪一大把,但他们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强者为尊。故而不自觉以杨拙为中心。 “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此言为何。 然后,一头雪狼,一只小鸡便突兀地出现在房中,直往陆妍怀里钻,各不相让。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还好不是敌人。 四人在凡界,那也是顶尖的存在,来个年轻小伙子也就认了,可连这两个四脚走路的,也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 杨拙瞧了小白和小胖妞一眼,直接一手拎一个,往那幅画摔过去,随即拉着陆妍,对一脸呆呆的四大家主冷哼道: “走。” 四人反应过来时,陆妍和杨拙还有刚刚被扔的两兽,已全部不见了。再看那幅画,画中多了缩小版的两人两兽,直奔迷失谷。 两兽一直粘着陆妍,杨拙一直扔。 四人实在是不会欣赏此种画风,也想不通,如此高深的阵法,怎么随手一摔就进去了呢。 欧阳剑在画上按祖传之法或划或点,只见画面一阵扭曲,几人也消失在房中。画中多了四个小黑点。 “呆子,不是说是修炼圣地吗?感觉这里寸草不生,很是荒凉。” “这里原本就属于时空乱流,无处不是暴虐的灵气风暴。他们用阵法强行压制了下来,将灵气引向阵点,并吸引坠入时空乱流的妖兽往阵中心走,然后用阵法控制。让那些妖兽有进无出。” “那会不会有人掉进来?” “我媳妇真聪明,我亦有此怀疑,所以来查探一番。千年前,玄界发生大战,原本一体的玄界,四分五裂。不排除玄界的人坠入此处。” “玄界的人很厉害吗?” “玄界强者为尊,最低的也是炼气期后天十二层,不然,就只能为奴为隶,做些低贱的工作来维持生活。” “那我们岂非很危险?” “不用担心,每个界面都有禁制,凡界的禁制是结丹后期颠峰。” “你现在是?” “我现在体内的灵力已恢复到元婴后期颠峰,虽然修为被压制在结丹后期颠峰,只要出了凡界,便会直接提升。” “元婴期在玄界很厉害了吗?” “还,这么说吧,在一千年前,筑基期的修士很普遍,结丹期的修士,只有大家族的家主或是长老,相对比较少,而元婴期修士,则是凤毓麟龙角,只有超级家族或是君主下面才会有。” “那当时最高修为的是谁?修为到了哪个层次? “你呀!” 杨拙见陆妍问得小心翼翼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宠溺地点了点陆妍的鼻子: “我当时是大乘期中期,另一个一直找我练手的,也就是你见过的鬼叟,是大乘初期颠峰。” 见陆妍眼里的崇拜与向往,杨拙的嘴角往上微微勾起,被媳妇崇拜,男人的自尊空前高涨,喜悦滋滋往外冒,趁陆妍一脸陶醉时,把陆妍揽过来,离自己更近些,继续道: “当时我以为我们便是最高的存在了。不曾想,还有一个更高的,因我修为比对方低,故看不透对方的真实修为。” 第二百一十七章 突兀的感觉 陆妍听到这,一脸忧心,心里也沉重起来。当时他那么高的修为,如今即使恢复,离颠峰时期,还差了这么几大阶。要知道,越往上,每一层级相距十万八千里,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媳妇如此表情,杨拙心疼的同时也有些高兴。媳妇这是在乎他呢,便用一种轻松的口气: “我与他正面交锋一次,即使不能战胜,但也不会轻易输掉。最后,对方使了阴招。如果不是如此,他未必能赢我。如果能光明正大战胜,为何还用如此阴损的手段,让我魂飞魄散。” “那我也得加紧修炼,让我们一起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哼!让他知道惹我们的后果。” 虽然杨拙故作轻松,但陆妍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肉身尽毁,魂魄打散,这种仇恨不死不休。 陆妍一想到杨拙曾经经历过的痛,一股从未有过的气势由内心散发出来,整个人如地狱来的修罗,浑身散发出一种强大而冰冷的气场。最后,竟然以她为中心,散发出一圈淡蓝色的光圏,冰冷,携带死亡的气息。 陆妍的脑中闪过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她想要捕捉她,却觉得一阵刺痛,醒来时,对上杨拙一张担忧的脸。 “媳妇!” “我这是怎么了?” 你很生气,然后身上散发一种蓝色的光圈,最后双手抱头,很是痛苦,直到昏迷。 杨拙说完,一阵后怕。但见陆妍脸色苍白,便没再说话,而是紧盯着陆妍的脸,眼睛都不眨一下。 陆妍伸出双手,抚上杨拙的两颊,满是疼惜: “答应我,保护好自己。” 陆妍不知为何,这一次的仇恨来得异常猛烈。感觉是一种刻入灵魂的仇恨,对杨拙的疼惜亦如此,那一刻,自己对杨拙的感觉,仿佛是经历过生死的恋人,之间有着至死不渝的感情。 醒来时,又仿佛是一种错觉。陆妍自然不会同杨拙说,这种感觉来得太突兀。陆妍承认自己是喜欢杨拙的,但远不到深爱的程度,更别说爱到灵魂深处了。 “我没事了,咱们去迷失谷。” 杨拙不放心,查探了一下陆妍的情况,不仅不弱,体内的灵力更充裕。 杨拙见陆妍已恢复血色的脸,不再坚持,但余下的路,却坚持背着陆妍,不让她下来。 陆妍知道杨拙的体力,亦没有拒绝。双手环住杨拙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温顺得像只小猫咪。 杨拙控制着速度,尽量减少颠簸,没走了没多久,传来匀均的呼吸声。杨拙侧过脸,一张恬静的睡颜放大在视线中,内心全是柔软: 媳妇,我的毒虽解,也恢复了记忆,知道前世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可总觉得遗漏掉了重要的部份。你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前世的封印?还有没有可能解开? 杨拙走得不快,四大家主没多久便追上了。西门霸一见到杨拙,兴奋地打招呼。杨拙一记眼刀子过来,吓得西门霸一个激灵。 陆妍被吵醒,半睁开眼,迷迷糊糊道: “呆子,到了吗?” “呆,呆子?” 西门霸整个人不好了,口吃地重复着,目光望向欧阳剑:确定没有听错? 还没等欧阳剑回答,让西门霸眼球都快惊掉下来的事发生了,这,这还是高冷范儿的高人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这就走了? “没到,远着呢,你继续睡。” 这,这不是睁眼说瞎话?明明就到迷失谷门口了。难道他不知道? 西门霸急急向前,正欲告诉这位世外高人,可才想起,还不知道对方姓谁名啥。 欧阳剑拉住缺心眼的西门霸,忙对他使眼色,西门霸一脸茫然: “欧阳老弟,你眼睛疼?” 司徒锋实在是没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收不住。 陆妍这下彻底醒过来,才知道有外人在,强行着要下来。 杨拙在陆妍看不到的角度给不远处的司徒锋几记冷刀子。司徒锋的声带仿佛被人突然掐断,嗄然而止。 “要不,你再休息一会?” “不了,我们早点进去,不然,感觉就是枚定时炸弹,让人不得心安。” “定时炸弹?” “不管了,就是很危险的意思。快点赶路啦。” 陆妍别扭地往前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有些尴尬地同一脸便秘色的四位长辈打招呼 “四位前辈,一起走吧。” 四人齐刷刷看向杨拙,这次西门霸总算学乖了,难得没出声。 “进去看看。” 然后,旁若无人地牵起陆妍的手,正儿八经道: “媳妇,这里阵法复杂,跟紧我,别走丢了。” 然后单手虚空一划,划出一道道残影,一道道符文出现在指尖,随即往地上一指,原本平淡无奇的地面从中裂开,随即出现一个蓝色的湖。 杨拙拉着陆妍跳入湖里。陆妍忙捏着鼻子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咦?怎么没感觉到有水? 陆妍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景像呆住了: 看不到顶的参天古树,最小的估计也得二十几人手拉手才能环上。树顶白雾缭绕,望不到天空。 脚下随地都是外面看不到的草药。最重要的,是此处灵气浓郁,估计是外面的十几倍。 难怪妖兽会进级如此快。那此行岂非更危险? 好似猜到陆妍的想法,杨拙道: “玄界的随便一个地方,也比此处的灵力浓郁。故妖兽虽然进阶,但也还未到让人担心的地步。” 四个家主见迷失谷这么高深的阵法都轻易被杨拙打开,内心对杨拙更加恭敬了。不敢跟得太近,怕打扰到二人,又怕离太远,四人的小命不保。 突然,杨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几人两兽都安静下来。 只听树丛中一阵沙沙声,一条大腿粗的东西钻出来。 黑蜈蚣 俗名:百足虫 等级:六级 攻击指数:五颗只 致命武器:毒液毒雾 天敌:鸡 陆妍的识海中马上出现以上资料。 然后,陆妍想到小胖妞:长得和小鸡没多大区别嘛,快速从头上抓下来,命令她搞定这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家伙。 却不想,这货此时睡得正香,怎么拍都拍不醒。 “别拍了,这里灵气充裕,估计快要进阶了。” 这也太会挑时候了,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刻掉链子。 “吃了!解毒丹.” 陆妍喂了杨拙一颗,另外六颗分别给了其余四人和两兽。小胖妞是陆妍用了一些非正常手段强行灌进去的。 让大家奇怪的是,蜈蚣没有马上攻击,而是突然消失了。一切,都静得可怕。 这就走了?还没开打呢? 某女心里忿忿然。 第二百一十九章 被非礼了 “怎么跑这么快,这蜈蚣可是很好的药引,可惜了。” 陆妍遗憾道。 欧阳剑:“………” 西门霸:“………” 东方冷:“………” 司徒锋:“…………” 只有雪狼亲昵地用头蹭蹭陆妍,尾巴拼命摇。 陆妍: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这种蜈蚣可毒了,要去也是小胖妞和呆子去。” 杨拙:“…………” “主人太小瞧人了。” 小白生气了。 陆妍:“………” 陆妍用手戳了戳杨拙: “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说的都是对的,要错也是他们的错。” 杨拙面无表情道。 小白表示不认识这两人,嗖的一声,钻入丛林中消失不见。 “小白,小白,都让你别去找了,太危险了。” 正一头往前冲的小白忍不住打了个趔趄,谁告诉你我要捉蜈蚣了,只是不想同你们在一起而已。 “别管他,这里的妖兽伤不了他。如果他这么弱,也不配留在你身边。” 杨拙说这话时没有压低音量,听力非常好的某兽便当成是夸奖他的话了,尾巴都翘了起来。 “嗷----” 一声啛厉的狼嚎声自丛林中传来,陆妍护兽心切,几乎是本能地运用起了雪之飞舞,完全忘了这地方根本没雪。 见突然消失的陆妍,四大家主以为遇到了突袭,然后,高人也消失了,无声无息。 “应当是有异宝,可以隐身。” 见多识广的欧阳剑开口道。 “可能是隐身符,往身上一帖,我们就看不到了。” 司徒锋抚须道。 “为什么要隐身?” 西门霸满是疑惑。 “必定是要出奇制胜。” 东方冷肯定地说。 四人口中的杨拙,紧跟媳妇的气息,心里暗暗吃惊:媳妇居然可以将身形化为风,比起之前的化身为雪,不是一个层次。 如果只能与雪融合在一起,对气候的要求比较高,离开北夜国,这项专长会变成鸡肋般的存在。天哪会没事就下点雪。 但风就不一样了,风是无处不在的,大到一般人可以感受到的风,小到微弱的气流流动。 一般只有到了结丹期的修士,才可以感受到气流的微妙变化,要驾驭它们,也要借助类似于飞剑之类的法器。 而陆妍,只不过是筑基期修士,不仅感受到这种气流的走向,而且能与之融为一体,至少在杨拙认识的人里面,是没有的。 要不是自己修为比她高了几阶,又会瞬移法,不然,要追踪到她,也得颇费一番心思。 空中只惦记着小白的陆妍,完全不知道后面还有一人,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小白有事。 小白自小跟着自己,像孩子,亦是伙伴。千万不能有事。 所以,陆妍完全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又领悟了一种逆天的本领,多了一种逃命的本事。 见到一身是血的小白,陆妍怒火中烧,也顾不上危险,直接触上小白,心念一动,便将之收进空间。 然后,自己也嗖一下进了空间。把小白整个泡进灵泉水里,将血水洗干净,立马查探小白的情况。 居然没事? 陆妍将小白全身上下摸了个遍,也没看到有伤囗。 反是小白,一脸蒙逼地看着陆妍,一下子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强行洗澡,最后非礼……… 第二百二十章 不要同我抢 不能用非礼这个词,但被占便宜了。 小白:“主人,发生什么事了?” 陆妍:“你没受伤?” 小白:“没有?” 陆妍:“你身上的血怎么回事了” 小白:“是鸡血。” 陆妍:“你叫那么惨,为何?” 小白:“鸡血洒了我一身,好恶心。” 陆妍:“………” 小白:“主人,我才尖叫,你便来了,我离得这么远,你怎么快?主人夫君呢?” 陆妍气急败坏地轻揣了小白一脚,意念一动,一人一兽便出来了。 见杨拙正焦急地在周围寻找,狗腿地冲上去,主动揽住杨拙的胳膊,在他发话前抢先认错: “下次保证不离开你半步。” 陆妍知道杨拙的底限,刚刚自己一急,什么也顾不上。 杨拙一肚子责备的话最终化成一声轻叹。 陆妍在杨拙看不到的角度,狠狠揣了小白几下。然后,像是是想起什么: “小白,我的鸡呢?” 某女一想到这里的灵气,养出的鸡鸡肉一定鲜美,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跑了。” 某兽弱弱道。 “不会被你吃独食了吧?” 见自家媳妇那护食的劲,压根没考虑到他们已深入谷中,危险重重,杨拙无奈地摇摇头,道: “媳妇,那妖兽受伤不轻,没走多远。媳妇饿了?” 像是回应杨拙的话,陆妍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饿。呆子,我们捉鸡去。” 然后两人在小白嫌弃的目光中离开了。 没过多久,小白便听到主人的声音: “我来,我来,别同我抢。” 想要一展雄风的某人,额头上一排黑线。画风咋就这么违和呢。 陆妍此时哪顾得上画风,见一身是血的巨型鸡,正一口啄在陆妍之前看中的蜈蚣上面。 陆妍:“小鸡乖,别弄死,别弄死!弄晕让姐捡现成的。你这伤,真致命,撑不了多久了。” 受伤的巨型鸡听到陆妍的话,气得鸡啄子紧闭,可怜的蜈蚣,直接晕过去了。 陆妍心里高兴坏了,盯着鸡嘴巴下的蜈蚣,目光灼灼。 某骄傲的鸡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呃,好似本来就是鸡皮,然后才后知后觉想起,这蝼蚁一般的人类,居然也敢如此觑视他。于是某鸡愤怒了,直接用翅膀扇飞这个蝼蚁一般的人类。 陆妍要是知道这只鸡的想法,铁定会拍死对方,要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哪怕我现在确实想吃鸡肉。 陆妍在对方翅膀一动时,也随之动了起来。 人呢?某鸡的视线里没了目标,正纳闷着,突然,一声轻喝突然响起,吓了某鸡一跳,嘴出于惯性张开。 就是现在!陆妍马上将昏迷的蜈蚣收进空间。 某鸡发觉过来时,嘴上的美食没了,气得喔喔叫。随着它的叫声,陆妍感到一股无尽的神识威压,识海中传来一阵刺痛。 不好!是神识攻击! 虽然陆妍的神识比修为要高,但在这只六阶鸡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杨拙的拳头紧了又紧,正欲出手,自家媳妇一个眼神过来: 它们我的。 某人立马打住。 第二百二十一章 弱鸡中的战斗机 杨拙知道,自己不可能时时在媳妇身边,媳妇要变强,必须不断磨炼。强者之路,一定是战斗和磨难铺铸而成。她,注定不是温室的花朵。 陆妍可不知杨拙的想法,只是一只鸡而已,居然被一只鸡压着,陆妍怒了!一股不屈的斗志在体内升起:做为食物,就该有食物的自觉。不乖乖受擒,反抗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攻击! 哼,不自量力!此刻的陆妍,完全忘了对方是六阶,也完全忽略了对方的体型,足有三个自己高。 无形的战意以陆妍为中心,神识中传来一阵嗡鸣,神识在这巨大的压力和陆妍不屈的战意双重作用下,居然突破了,从结丹中期直接升了一个大阶,直接到了结丹后期。 体内的玄气迅速集中到指尖,化作上百根冰针激射而出,全部集中在对方的脖了处.瞬间,对方定了一下。 就是现在!玄气化刃,直接劈过去。鸡的脑袋和身子立即分了家,不滴出一滴血。 杨拙抚额,这姿势,怎么像宰家鸡的动作。要知道,这可是以神识攻击排名第五的夺魂青雉鸡,愣是被媳妇当成食物来对待了。 只是,那些银针到底有什么玄机,虽然有上百颗,但对于六阶的青雉鸡来说,并不能给对方造成致命伤害。 杨拙猜的没错,陆妍对自己的冰魄针虽然有信心,但亦非盲目自大,故在出手的瞬间,加入了加强版的麻药,至于为什么不是毒药,那是因为陆妍还想吃肉喝汤。 小白也赶过来了,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家主人是只小弱鸡,不堪一击。这一次,不得不说,主人即使是弱鸡,那也是弱鸡中的战斗机。 “媳妇,把它的兽丹收了,直接服用,对神识修炼有益,当然,也可以用来炼丹,是修神丹的主要材料。” “修神丹?” 陆妍的识海中便出现了修神丹的丹方,其它的几味药材自己都有,还真只差夺魂青雉鸡的兽丹。 只是,修神丹是六品丹,陆妍如今五品丹的成丹率还没到十成,故未向下一级别的六品丹迈步。 自己还是不够努力,也或许自己悟性不好,如今还只能算是四品丹师。 要是九州大陆的人炼丹师听到,一定会捶足捣胸: 你这还叫不够努力,你这还叫悟性不好!你知不知道,有的人终其一生,也只停留在一品丹师,二品丹师亦是屈指可数,三品丹师更是凤鳞龙角,四品丹师已经是传说了。而且,有谁的成丹率能达到十成,而且每颗都是超品?能有三成的成丹率就不错了。 可陆妍不知道啊,可谓是不闻窗外事。而且,空灵道人的炼丹术当时已是八级,自己这个四级,根本不够看。 也不知师傅去了哪,但可以肯定的是,已经离开五彩龙的结界。有缘自会相见,陆妍在这方面,倒不会太执著。 这些想法,只不过转念之间。将兽丹收起,收进空间,至于鸡肉,陆妍犯难了:是烤呢,还是炖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说曹操曹操到 陆妍想这些时,没有屏蔽神识,小白感知到主人的想法,直捂脸:她不是我的主人,我们不熟。 青雉鸡,即使是尸体,那也浑身是宝。兽皮可以碾成粉,是高级美颜圣品中重要的药材,兽血则可以辅以其它材料炼制解毒丹,可以使药效事半攻倍,兽肉是炼制增寿丹的材料之一,没有副作用。 至于兽丹,更珍贵了,用它辅以须弥草,加圆齿勾魂花,可炼制修神丹。虽然修神丹只是六品丹药,但却无限接近七品,再加上炼制材料稀有,对炼丹师且对神识修复作用巨大,是千金难求的东西。 正当陆妍兴致勃勃地想着怎么处理这食材时,杨拙怕事后想起埋怨自己,出声提醒道: “媳妇,这是六阶青雉鸡,修炼了上千年,直接食用,肉可能有点老了。” 陆妍一听说上千年,瞬间就没了胃口,一年的鸡都够老的了,只能炖汤喝,千年的,不得把牙啃下来了。 于是,也不避开杨拙,直接收进空间。等收拾了这帮扁毛蓄牲,再把它炼成丹,再把丹吃掉。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见媳妇不再执着于怎么吃这只妖兽,杨拙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带着陆妍,拔开一堆草丛,献宝似地说: “我们可以吃这个。” 陆妍一看,三只每只约五十公斤左右的青雉鸡幼兽在一个巨大的草堆上。 “这可还是孩子,不太好吧。” “如果今日不解决,你杀了她们的母亲,以后等她们开了灵智,便会想起这一段,总归是个麻烦。” “那好吧。不过,那不应当是父亲吗?” “青雉鸡雌雄同体。” 好吧,某人一直认为它就是体型大一点的鸡,常识便是公鸡母鸡,何时雌雄同体这种怪类。 杨拙身形掠起,几个起落,几个亮光没入地下后归于平静。里面的人没感觉出什么,但外面正闻味而来的妖兽们,对突然消失的人类气息纳闷不己。 里面的人做起了窑鸡。香飘四溢,不过,也仅限于阵法内,几个小馋猫美美吃了一顿。 杨拙看着陆妍一脸餍足的模样,心里一片柔软。 外面的那些家伙,就让它们作为媳妇的试练石好了,想到这,边轻轻拭去陆妍嘴角的油渍边道: “媳妇,外面有几个大家伙,最高阶的是五阶。虽然你目前是筑基期,但以你的战斗力,对付五阶的妖兽,应当问题不大。你放手去战,不用担心,我一直都在。” “好,正好我可以练练手。” 陆妍擦拳磨掌的,也不怪她,目前来说,陆妍的修炼几乎都是闭门造车,没有经过实战检验。 要知道,只有在战斗中,各种技能才能逐渐娴熟和完善,心境,经验,也得在战斗中提升和积累,这也是陆妍明知此次危机重重,也坚持要来的原因。 随着阵法打开,陆妍正欲大展拳脚之际,却发现外面已经战得难解难分。 怎么觉得战斗中的衣着破烂的人有那么一丢丢熟悉? 正在她疑惑之际,突然传来激动的喊声: “好徒儿!你怎么也进这鬼地方了!” 居然是空灵道人,她那位不靠谱的师傅。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 第二百二十三章 地狱火 “好徒儿,吃了什么好吃的,分点给为师。” 空灵道人一边狼狈地躲开妖兽的攻击,一边对着陆妍大叫道。 听到师傅中气十足的叫声,陆妍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回道: “先解决了这帮扁毛蓄牲再说。” 边说边向一旁的五阶火焰狮跃去。 火焰狮虽不能言,但却也听出了陆妍对它们的蔑视,而且一上来便选上它,对它简直是一种污辱。 没等陆妍到身边,便张开口,祭出本命神通-可以将高出自己一阶的六阶妖兽本体烧成灰烬的血红火焰。 火焰狮离陆妍很近,而且火焰串出非常突然,即使是杨拙,也反应不及。转眼间,只见熊熊燃烧的散发出高浓度热气的火红火焰将陆妍整个包围起来。 杨拙一怒,一掌拍中火焰狮脖子,火焰狮都来不及哼一下直接倒下去。杨拙顾不上确认对方是否已死,而是不顾一切冲入火中。 欲将陆妍带出,可围在她身上的火,怎么也扑不灭。更糟糕的是,杨拙连接近这团火焰都很困难。 正所谓关心则乱。待冷静下来,杨拙才发现火焰狮的本命焰火与普通的不一样,不知有过何种际遇和机缘,竟和在玄界来说都是传说中的异火--炼狱火的描术惊人一致。 杨拙飞快地拉动双手,空中只见几道残影,只听一声嗡鸣,外界彻底感受不到亦看不到陆妍和杨拙。 正欲偷袭杨拙的蛇兽,一下子失去了对方的气息,发泄般攻向呆滞在原地的小白。 炼狱火相传是从冥界的十八层地狱火种,修炼了上万年,开启了灵智,在一次各界面大动荡时,逃了出来。 一路横冲直撞,被时空乱流分割成了无数股小火,最终被冥王经过漫长的岁月,通过各种渠道将之收回去。 但这些地狱之火,即使被分成无数小火种,亦有独立的灵智,故亦预知到危险,没被冥王收回的,都隐藏了起来。即使是在玄界,也只是古书中有记载,并没有人真正捕捉到它。 如果真是传说中的炼狱火,以杨拙目前的能力,亦是无能为力。 正当杨拙绞尽脑汁搜索有关炼狱火的资料时,却发现了异样: 只见火焰足足小了一大圈,而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被火焰包围的陆妍,渐渐显露出来。双眼紧闭,五官因痛苦皱在一起,扭曲得有些变形。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这些火焰全部往一个方向移动并快速消融,这地方居然是陆妍的手心。 “媳妇!媳妇!醒醒!” 杨拙仍不能接近陆妍,只能焦急地呼唤。 陆妍此时完全感受不到外界,当初攻击这一头火焰狮,是因为识海中隐隐传来: 攻下它,有好东西! 陆妍本能地作出了反应,攻向这只坑爹的火焰狮。 当火焰扑向自己时,自己掌心异掌热,白火离开陆妍的手掌,化成一张大嘴形状,兴奋地吞噬这些火焰。陆妍的神识中竟能感受到白火的雀跃。 也就是陆妍内心强大,火焰,居然也有情绪,而且陆妍认为一切谐有可能。不得不说,陆妍是完全接纳了这个世界。 火焰感觉到对手的强大,本能想要逃离,可白火哪能如它所愿,到嘴的肥肉岂容它逃掉。 于是,白火一下子用力过猛,也完全忽略了寄居身体本身的承受能力,再加上地狱火苦苦挣扎与反抗,最后甚至想反客为主。 两火争斗得你死我活,陆妍则苦不堪言。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八阶本体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白火已是陆妍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同自己的躯体及神识紧紧相连。 两火相争,悲催一人。陆妍只觉得仿佛置身于一个大熔炉,整个身体犹如炼狱一般,体内的内脏,经脉,骨骼,肌肉,皮肤,被烧融,再被修复。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这种焚烧的痛,清晰地传入到陆妍的识海中,陆妍咬紧牙关,全身因痛苦蜷缩成一团。 体内的炼狱般的疼痛仍在进行,就在陆妍感到体内的灵雾修复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精神和意志再也支撑不了这种非人的痛时,丹田处传来一丝异响。 陆妍的最后一个念头:丹田崩溃了,便彻底晕迷了过去。 “媳妇!媳妇!” 杨拙从来没有如此无助:只见陆妍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颜色接近火红。 杨拙看得肝胆欲裂,将全身玄气集中到掌心,便要撞击。 可最终生生止住了,这股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如果真可以粗暴地撞碎这层莫名的结界,在结界内的陆妍,亦将灰飞烟灭。 一滴鲜红的血液从杨拙紧握的双手流出来,滴到地上,浸入结界边缘。 陆妍丹田传来的仿佛什么破碎的声音,一道道符文出现,不断扭曲组合,最后形成一个古老的图滕。 从图滕中心,如泉涌爆发般涌出近乎液态的比陆妍体内灵液更精纯的气体涌出,迅速窜往全身经络,被损坏的径络,骨骼,肌肉,皮肤,被迅速修复。 土壤下杨拙滴下的血液,仿佛有什么牵引般,迅速融入陆妍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陆妍的意识渐渐回来,想起晕迷前的丹田的异像,不由查探了一下自身身体情况: 丹田不仅没损坏,还拓宽了不止一倍,而且整个丹田充斥着浓稠的灵气,体内亦游走着的近乎液态的精纯灵气,吓了陆妍一跳,如果说以前的灵气是涓涓细流,那此刻体内的灵气则是一条河。 空间又拓宽了一倍。里面的灵河也拓宽了一倍,一片勃勃生机。 再观察身体其它部位,陆妍一阵狂喜:本体强度居然已相当于八阶妖兽的本体。 再看手心的白色火焰印记,变成了粉红色,陆妍能感觉到它的不一样。 识海中突然传来一种声音: 主人,我已进阶,吞噬了地狱火后,现在粉色火了。 “火还能进阶?” 是的,不过,要吞噬异火才可以,我只有吞噬了六种不同属性的异火,便可焚烬天下之物。 但一听白火所描述的异火种类,陆妍撇撇嘴,还六种不同属性,还这么高级别,其中哪一种,不是传说中的存在。又不是萝卜白菜,随处可见。 不过,能不断进阶,真的让陆妍又有些期待。要知道,陆妍是个炼丹师,火种的品级,对炼丹师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五品以上的丹药,对火种的纯度要求极高。 这次真的是因祸得福了,想不到还没有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始,就有如此大的机缘。想到此,陆妍的嘴角微微咧开,恰如其份的弧度,让原来就美到极致的陆妍更添一份魅力。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失控 杨拙在周围设置了禁制,一直守着陆妍,自然没有错过媳妇的这种变化,媳妇的衣物早已被焚烧殆尽,露出发育良好的完美曲线。可杨拙此时没什么别的心思,双眸紧紧盯着陆妍,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陆妍是不知道自己晕迷了多长时间,只觉得通体舒畅,全身没有一丝杂质,身轻如燕。 如果说灵泉及体内的灵雾将陆妍的身体从内至外改造得更柔韧,更密实,那地狱火则是生生改变了她的体质,现在即使遇上八阶妖兽对本体的攻击,是伤害不到陆妍的。 缓缓睁开双眼,随着蝶翼般的羽翼慢慢往上移,露出一双灵净通透得有如天上星辰的眸子,水水的,还无辜地眨了几下,透出些许迷茫。 墨玉般的青丝自然地铺在洁白如雪的身下,黑白极致的对比,极具视觉冲击,身前的美好,刚好被几缕青丝盖着,若隐若现。 偏偏这具艺术品的主人不自觉,伸展着四肢,还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一种极致的慵懒从陆妍身上散发开来。 虽然杨拙活了上千年,可两世加起来,也还是个雏。刚刚因为担心媳妇,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如今,媳妇一醒来,围绕在她身边的禁制悄然散去,扑面而来的旺盛的生命力,让杨拙揪着的心放下来。这一放松,便注意到了这让他血脉喷张的画面。 忍住那陌生的汹涌而出的热量,杨拙把神识集中到媳妇体内,这一发现,让他不由失笑: 还真是个小妖孽,打个六阶的火焰狮,被火一烧,本体就是八阶了。这还叫不叫人活了。 即便是杨拙这个在玄界上的修炼天才,也足足到二十岁,才炼到本体八阶。陆妍才多大,十六岁而已,而且,是在凡界修炼成的。 陆妍如今算是劫后余生,完全没留意到自己未着寸缕,看到杨拙,想到刚刚经历的痛苦,不由有些后怕地往杨拙怀里钻,并把头深深地埋进去,闻着熟悉的味道,让自己安心。 原本就隐忍的杨拙,此时再也控制不住,一低头,便攻向那很久没有碰触的柔软。 一如继往的甜美,相较以前的微微冰凉,此时却是温热无比。原只打算浅尝即止,可好像上瘾般,一沾上,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陆妍原本还是朦胧状态,而且刚经过一次生死洗礼,难得敞开心扉,对杨拙生涩又略显粗暴的吻中,渐渐也回应起来。陆妍的回应,让杨拙全身的细胞都叫嚣起来, 熟门熟路地撬开怀中人儿的贝齿,极尽缠绵。浑身的热流往身下集中,让杨拙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媳妇!媳妇,难受!” 陆妍叮嘤一声,如玉般的脸蛋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身体的躁热而变得粉红,上面泛着晶莹光泽的略显红肿的粉红唇瓣,仿佛在等着人来垂爱。 杨拙原本就如黑曜般的眸子,更加幽暗。里面充斥着的浓浓的情愫,陆妍敏感的肢体,在这双眸子的注视下,更加动人。 杨拙出于本能地,将怀里的人儿往怀中带了带,手下传来的如丝缎般的柔滑触感,让杨拙陷入失控的边缘。 只知道很难受,想要抱紧一点,更紧一点,把这具身体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成为自己身体里的一部份。 陆妍被身下的热源吓得回过神来,慌乱地拔开。刚一碰上,双方都吸了一口气。 即使是隔着布料,陆妍还被指尖传来的热度吓了一跳,而杨拙,被这蜻蜓点水般的碰触,带来狂澜般的既陌生又期待的感观刺激,一下子忘了该如何反应。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这地方怪怪的 陆妍吓得一手推开杨拙,离他远远的。然后,发现某男的眼光更灼然。 后知后觉的陆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一声足以撕破杨拙耳膜的尖叫,从陆妍口中传来。 紧接着,有什么不明物朝杨拙砸来。 “大坏蛋!变态!色狼!登徒子!” 边骂边从空间拿出衣服,迅速穿上。一穿上,便一个箭步掠到杨拙身边,拎起他的耳朵: “哼!出去再同你算帐!另外,请听清楚了,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要是你敢提起,我同你绝交。” 这突来的变故,让杨拙处于崩溃边缘的身体迅速恢复正常。绝交,那怎么可以! 马上低垂着脑袋,主动认错: “下次一定改!” “哼。” 陆妍表面上气势汹汹,实则内心十分别扭。虽然她是从现代魂穿而来,接受的是现代文明,可骨子里还是非常传统的。 只要一想到刚刚自己居然就这样子坦然相见,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拙虽然对男女之防没有太在意,但却也知道女子贞洁的重要。可当时自己竟鬼使神差般去这样做了。 “如果不是发生这么多事,我都娶你了。” 杨拙低着头,闷声闷气,十分委屈道。 如果当初玄界的人见到杨拙如今的模样,一定以为这个是个冒牌货,实在是和传说中那个三丈内不允许有雌性存在的人,性格实在相差太远。 陆妍不理杨拙,转了半天,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对了,我师傅,我师傅呢?” 杨拙随手一挥,几个符文从地下升起,飘向他的眉心,然后,眼前的景色一变,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一个浑身是血的移动的东西向陆妍扑过来,陆妍本能往旁边一躲。 这东西没想到陆妍会躲,摔了个狗啃泥。 边爬起来边嚷道: “好徒儿,你刚刚是不是偷吃什么了,这一片地都是香味。” “师傅?” 陆妍不确定叫道。 这个血人的确是空灵道人没错,听到陆妍叫他,马上站得笔直,整了整衣冠,还优雅地抚了抚胡须,扬了扬佛尘。 其实,空灵道人在徒儿面前,可不会如此讲究。主要的是陆妍身边有一个让他看不透的人,看不清对方修为,而且对方还给自己一种无形的威压。 只是,他如今这狼狈样,做出如此动作,实在很违和。陆妍听到师傅中气十足的声音,知道他没啥事,于是扑哧一笑: “师傅,你怎么进到这来了?” “别提这个了,前阵子好不容易出了那困了我大半生的地方,回到我的家族,谁知,只不过偷偷跟着家族试炼的弟子进无妄森林采药,运气不好,被一只八阶的噬魂冥狼盯上,好不容易甩掉,却一下子撞到几头六阶的妖兽。” 空灵道人说到这,把陆妍拉过来: “徒儿,你怎么进来了。这地方怪怪的,那头八阶畜牲一接近这,便没敢往前走了。而这里不同种类的妖兽却聚积在一块,想出去又出不去。” 陆妍回头望向杨拙,杨拙道: “去看看。” 三人正准备走,四大家主也赶到了,比空灵道人更狼狈,而且受伤颇深。 第二百二十七章 眼神变得灼热 陆妍示意杨拙设制防御阵法,她得先把四人救治。不然,在这危机重重的地方,能否保住命都难说。 阵法设置时,空灵道人和四大家主目瞪口呆,空灵道人更是变得口吃: “他,他,他是,是,是阵法师?” “算是吧。” 陆妍敷衍道。 “大师,唐突了!” 待杨拙布阵完毕,空灵道人非常正经地行了个礼。 杨拙不着痕迹地往旁边闪。让空灵道人很是郁闷,然后又想想,可能是自己刚刚只顾徒儿,忽略了大师,大师这是生气了。 杨拙可不知空灵道人脑补了这么多,他不受这一礼,主要是看在他是媳妇的师傅上。不过,此人如此弱,怎配教自己的媳妇。 杨拙如此想着,身上的气息更冷。 陆妍则放开神识,一一帮四大家主检查起伤势来。 四人的经脉损伤严重,尤其是欧阳剑,内腑及骨骼都有损伤。主要是欧阳剑实力较之其他三位家主,实力偏弱一丁点,一是他在四人里面是最年轻的,二是这些年一直为女儿的事奔波,修炼自然也耽误了下来。 陆妍凝神,一根冰针出现在指尖,随着灵雾缓缓进入对方体内。 经脉内腑很快被灵雾修复,而骨骼,陆妍则像前世做外科手术一样,以冰针为引,近乎半固态的灵液为线,用神识控制着,在严重损坏及变得形的骨骼中穿插。 一刻钟过去了,陆妍的额上渗出密实的汗,而杨拙,则一脸心疼地看着媳妇。 总算大功告成!陆妍将冰针从对方指尖引出,随着冰针出体,一些淤血流出。 “欧阳伯伯,你运气试试。” 欧阳剑运了一下气,只觉浑身通畅无比,身体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原有的暗疾及经脉堵塞的地方,通畅无比。自己隐隐觉得,已经摸到了结丹中期的壁垒。 欧阳剑看向陆妍的眼光,不再是看晚辈的眼光,而是当成同等地位,准确来说,是对强者的尊重。 要知道,欧阳剑的这些暗疾可是年轻时进迷失谷试炼留下的,这些年,吃了祖上传下来的所剰无几的丹药,也不见好转。 其他几人未伤及骨骼,三人加在一块也只花了陆妍一刻钟。三人一好之后,脸上的表情都变了,眼神亦变得灼热。 天哪,这是什么医术,不仅把全身受损部份短时间内修复,而且把堵塞的经脉打通,卡在结丹中期巅峰很多年的三人,隐隐有突破的症兆。 三人震惊地对视了一眼,齐齐向陆妍行礼道: “陆大师,之前如有怠慢之处,还请别往心里去。以后有什么吩咐的,我等一定歇尽所能也替您办到。” 说完,各自从怀里掏东西,并递到陆妍手上,一递出来,三人不禁苦笑,陆妍这才发现三人递出来的居然都是一张符箓。 陆妍看到居然是五品的防御及攻击符箓,要知道,九州大陆根本没这东西。这可是好东西。 陆妍毫不扭捏地收下了 “走了。” 陆妍轻轻一拉,某男马上化身暖男。 四个老家伙心里暗暗腹腓:真是驭夫有方!一物降一物。 可七人转了两个多时辰,仍是在原地转,而且,没再遇到一个妖兽,就好像,刚刚的妖兽,只是大家的幻觉。 “师傅,您是不是记错路了。” “怎么可能,我刚刚就是从这来的,还杀了好几头妖兽,奇怪,居然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会不会是阵法?” 陆妍望向杨拙。 “没有阵法的痕迹。” 杨拙肯定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凤凰变小鸡 “不太可能,祖先告诉我们这里确实设置了阵法。还有破解之法,可此次我们遇险时,之前的出阵法诀全然失效了。” 欧阳锋道。 “我刚从一个鬼地方出来,好不容易自由,不会如此倒霉,又得待上几十年吧。” 空灵道人想起自己与世隔绝的几十年的光阴,不由脸色大变。 杨拙设了一个防御阵,让众人在此等候,自己一人出去探寻了一番。 没半个时辰,杨拙回来了,告诉大家,这里是天然形成的阵法,并非人为控制。天然阵法乃是这周围的一物一景,排列刚好符合阴阳阵眼排列,一生一死,吸收天地的灵气,自行运转。 “可以破吗?” 陆妍问道。 “如果是人为,倒可以寻找破绽,可天然形成的,又经过了不知多少年变迁,景即是阵,阵即是景。随时在变,无处可破。”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这次开口的是空灵道人,这时候心里那个悔呀,待在家族吃香的喝辣的,一众小辈尊敬着,何苦要来受此罪。 自己真是太任性了,就因为看到来试炼的弟子带回去一株百年份的伏仙草,心痒难耐。既有伏仙草,必有降龙草,两者相伴而生,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贵灵植。 杨拙陷入沉思,就在大家快绝望时,终于开口: “办法倒是有,便是有破阵神器或是拥有破阵神通的灵兽强行破阵。可是破阵神器必须达到上品才可以,这即使在玄界,上品神器都是传说中的存在。至于后者,更不用说了。” “之前还有八阶妖兽逃出迷失谷,那些妖兽并没有破阵神通。” 欧阳剑开口道。 “应当是通过时空乱流出去的。而且你们所遇的妖兽,本体强度至少到了九阶或以上。你们之所以能消灭它们,也因时空乱流让它们的本体和神识受伤严重。以你们几人的本体强度,会被绞得渣都不剩。” 很显然,他口中的“你们”自然是不包括自己的。 “有破阵神通的灵兽有哪些?” 陆妍不死心地开口。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怎可再次被困。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只有凤凰。” 正在此时,陆妍头上的小胖妞全身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茫,渐渐地,整个空间都是一片红色,一道虚影出现在空中,越来越凝实。竟然是一个凤凰虚影。 一声清脆啼叫,整个迷失谷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声音,安静得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到。一股扑天而来的威压直接降至每个人身上。 就在大家以无比激动的心情瞻仰这传说中的神兽时,四大家主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来自灵魂的膜拜。 最后,这道令人仰望的存在渐渐缩小,最后,成为一只鸡的模样。 不是小胖妞是谁?然后砰一声,一个垂直降落,地上出了一个大坑。 就在大家惊讶的注视下,从深坑中爬出一只浑身是土的非常狼狈的圆球。 陆妍第一个冲过去,习惯性用神识查探,毫无例外被反弹回来。 “小胖妞,没事吧?” “主人,没事,我进级了!” 陆妍的识海中传来小胖妞兴奋的声音。 陆妍一听它没事,放下心来,然后才注意到小胖妞的样子。于是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其他人还在凤凰变小鸡的巨大落差中回不过神来。谁可以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百二十九章 哪来的浑小子 “呆子,这个是凤凰幼崽,不知道可不可以破阵。” 陆妍好不容易止住笑,用腹语对杨拙道,一脸期待地望着对方。 “如果是之前,它是不可以的。如今,倒是可以一试。小胖妞是凤凰中最高级的九尾金凤的血脉,刚刚进阶,唤醒了体内最尊贵的血脉。平时媳妇可不能将之轻易在人前展示她的神通。” 陆妍再同小胖妞沟通,最终以十个烤乳猪成交。为了掩人耳目,杨拙对众人说发现了阵法运行的薄弱地带,会蛮力破阵。表面上佯装破阵,实际则是小胖妞祭出本命神通--吞天没地。 一下子,众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黑洞,随着杨拙一声轻喝“走!”,众人毫不犹豫跳进黑洞。 只见空间一阵扭曲,各种姿势狼狈落地的众人回头一看,哪还有什么黑洞。 众人还没有时间感慨一番,一股杀气威逼而来。 众人各凭本事闪躲。 “有点本事!居然敢进我汤家试炼谷,既然来了,那就把命留下吧。大家一起上!” “住手!” 空灵道人大声斥责道。 “师,师傅?” 陆妍只觉得声音耳熟,还真一时想不起来。听师傅这一声吼,顿时反应过来,扬起一个自认为还比较亲切的笑容: “师姐好。” “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妹。把我们的粮食都卷走,再也没回来。我可没这么傻。” 陆妍一噎,自己和师姐一直不对付,现在在外人面前,陆妍不想师傅为难,便没再开口。无关紧要之人,没必要费那心思。 陆妍向来遵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若无事生非,在底限内,无视便是。超出底限,不好意思,十倍百倍奉还。 陆妍不计较,不代表陆妍身旁的男人不计较。见捧在心尖的人儿被对方如此态度,而且说出如此话,可不能忍。 手稍稍杨起,众人便听到空气中传来脆响的啪啪几声。 “谁!有种站出来。” 不一会,这个在众弟子中完美的师姐,脸肿得像馒头一样。 所有人都呆住了,要知道,师姐可是筑基期中期巅峰,以师姐三十岁的年龄,修炼到如此程度,在漂渺大陆上如此资质已经是很逆天了,在家族中横着走都不为过。 因为就算是超级世家的天才,亦是三十岁才到了筑基期后期。而整个漂渺大陆,最高修为的,亦不过是结丹后期,全部作为镇族之宝分布在三大超级世家,亦是修炼了上百年的老祖般的存在了。 所以对于汤亚红这样的修炼奇才,汤家可谓是作为家族未来的希望在培养。在众弟子心中,是偶像般的存在。如今却被隔空打脸,还打得如此嚣张。 “看在你是我媳妇师姐的份上,饶你一条小命。如再出言如此,别怪我不客气。” 杨拙“哼”了一声,刀子眼往空灵道人扫去。 空灵道人打了个寒颤,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他铁定死得不能再死了。正欲开口,汤娅红却尖叫起来: “哪来的浑小子?看本姑娘不削了你!” 第二百三十章 这个男人,要定了 “居然为那个狐媚子出手,有种站出来!躲着算什么男人!” 话刚落,汤娅红原本要挥出去的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反过来。对着自己的脸一阵猛抽,完全不受她本人控制。汤娅红由之前的漫骂到后面的求饶,可杨拙丝毫不为所动。 陆妍收到空灵道人求救信号,见对方也被教训得差不多了,想着这个师姐对自己态度很差外,倒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如果不是骂自己狐猸子,陆妍倒也不至于冷眼旁观。 于是轻轻拽了拽杨拙的?口: “算了,同这样的人计较,不值当。我们走吧。” “对我媳妇道歉。看在我媳妇的面上,饶你不死。” 杨拙释放着自己的威压,这又岂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可以抵挡的。 汤娅红感觉呼吸都快停滞了,全身不能动弹,第一次觉得死亡离得如此之近。 而且,汤娅红感觉到了杀气。杨拙看向她,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汤娅红怕了,她绝对相信,自己再坚持,就会把命赔在这。 于是张开嘴,说了抱歉。刚一开口,施加在身上的威压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 汤娅红从那鬼地方脱困回到家族后,过的众心捧月的生活,何时受过这么大的羞辱。表面上认了错,但眼底全是恨意和嫉妒。是对陆妍的恨。 凭什么!一出现便吸引了一直爱慕的师兄的注意力不说,如今,又多了一个如此强大男人在身边。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让整个漂渺大陆的男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对,就是这样!要想毁掉一个女人,没有比毁掉她的名誉更好的了,看还有哪个男的替她出头。自己如今的地位也不是白来的,人脉还是不缺的。 就算长得漂亮又怎样,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漂渺大陆,没有一丝灵气波动的普通人,只配轮为男人的玩物。 于是,眼神一闪,将恨意掩下,一脸漆漆: “师妹,师姐也是一时失言,只是师姐心里苦。你知道吗,师兄为了寻你,被野兽袭击,掉下悬崖,腿都断了。如今碰到你好好的,也不知同我们报个平安。” 声泪俱下,开始是表演,可提到师兄,眼泪便出来了。原本吵着要嫁给师兄,可父母以他是残疾为由以死相逼。更叫她绝望的是,自己想着同师兄私奔,师兄居然说只把她当妹妹看。 从认识师兄开始,接触过的异性只有她一个。不对,还有陆妍。而且,师兄为了她,还把腿摔断了。 以为陆妍死了,自己也就大方不计较了。可如今居然还活着,不仅如此,出落得比以前更美了。 陆妍一听说师兄腿断了,也顾不上师姐前后态度的转变。得到师傅肯定的回答后,忙让师傅带着自己去找师兄。 杨拙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默默跟在后面。 其他人包括陆妍都没留意到,可汤娅红却留意到了,这一观察,才发现这个男人五官天人般精致,两道剑眉斜插入发髻,下面是一双幽深的眼眸,仿佛经历了几世沦回,让人不自觉陷进去。 刀削般的轮廊,高挺的鼻梁,一双薄唇紧抿,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高。 原本就紧握的拳头捏得更紧,这个男人,要定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汤家族长 陆妍如今只剩师兄为找自己摔断双腿的画面,完全没有留意到师姐的变化。 “这也是你们的师姐,陆师姐。我得送陆师姐回去见师兄,此次试炼结束。族长那边由我来负责解释。” 汤家的一众弟子,还没从师姐前后态度的巨大转变中回过神来,一听说要结束试炼,心里不满,一年就一次机会,而且名额也有限制。 一想到失去这一次试炼机会居然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姐,所以矛头全指向陆妍这个平空多出来的师姐。 要是换作平时,大家都会叫一声“师姐好”,可如今集体沉默了。 “还不见过陆师姐和长老。” 汤娅红顶着个馒头脸,还装着大师姐的样子训斥众人。 “见过空灵长老,见过陆师姐。” 说到最后一句,很是敷衍。一是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师姐,没有一丝灵气波动不说,还指使外人如此对待自己的崇拜对象大师姐,实在让人瞧不起。 汤娅红十分满意自己一句话便带来如此效果,嘴角弯起。 一行约上百人浩浩荡荡出发了。一路上特别安静,别提没有妖兽,就是一声虫鸣都没有。一路拼杀的人也觉得诧异。 开玩笑,有小胖妞和小白两尊大神般的存在,而且在陆妍的吩咐下,尽情将它们的威压释放出去,这些妖兽哪敢出来晃。 当众人出现在家族时,连族长汤富林惊动了。要知道,能去试炼谷的弟子,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家族精英,而且试炼时间为时一个月,如今,才过了半个月。族长的第一反应是试炼谷出了问题。 见到众人,忙抓着正站在前面的弟子问道: “怎么肿成这样?你们大师姐呢?” “族长伯伯………” 汤娅红一脸委屈。如果是换作平时,这表情一定是惹人怜爱的。可如今又青又肿,做这个表情使得整张脸更扭曲。而且,声音也含糊不清。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赶紧去族里领药敷一下。” 族长马上问旁边的弟子,旁边的弟子指着被族长训斥的弟子道: “回族长,这就是大师姐。” 族长的脸马上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变,换上一脸心疼: “究竟是何人,竟公然挑衅我汤家的权威。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族长说得义愤填膺,让他惊讶的是,下面的弟子没一个回应他,包括汤娅红。 汤娅红用只有族长听到的声音道: “族长伯伯,无碍的,就是碰到失散很久的师妹,一时激动,言语上有所冲撞,发生了点误会。怨不得任何人。您可千万别怪师妹。” 族长一听,红儿居然还有一个师妹,如果也有红儿般的天赋,岂不又给家族添一强大助力。 见族长兴奋的眼神,汤娅红内心冷笑了一下,她岂会不知族长的想法。对自己的疼爱,也因为自己的实力而已。 “族长,师妹跟随师傅只有几个月,还没来得及开始修炼。不过,师妹亦只有十六岁,从现在开始修炼,应当也是来得及的。” 族长眼里的神采迅速褪去,拉着汤娅红道: “红儿,你受苦了,这是二级疗伤丹,赶紧服用。” 第二百三十二章 汤娅红的心思 众弟子一听说是二级疗伤丹,眼睛都绿了。二级疗伤丹,就因为普通的外伤。要知道,一般的弟子,伤了内腑,也只能领到一颗一级下品丹药而已。 但没人嫉妒,所有弟子都认为这是师姐应得的,就因为有师姐的存在,所以即使汤家在大安镇虽是个三流家族,但因为出了一个只有超级世家才会出现的修炼天才,其地位远远超过了镇上的一流世家。族里的弟子走在外面,腰都是直直的。 族长说完,便领着汤娅红往里走。 “族长伯伯,我的伤无碍,还是把师傅和师妹及她的朋友们请进来吧。” “你师傅?空灵道长不是一直在闭关?” 空灵道长干笑了几声,道: “有点闷,出去透透气,正好碰到红儿她们。” “空灵道长请。” 对于这个道长,汤富林心里是瞧不起的,首先只是个后期八层的修士,族里年轻的精英到达这个级别的已有十余人,他年纪一大把才到如此级别,可见没什么天赋。 其次,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和来历的人,估计是一些连家族都不是的散修。 虽然汤娅红极力说自己这个师傅本事大,但又说不出所以然。这也不能怪她,空灵道人曾让她立下重誓,没有空灵道人的允许,不可以暴露自己的炼丹术。 开始汤娅红不明白为何师傅要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在山中的岁月,自己已是四品炼丹师,师傅还觉得资质平平。 出来后,才知道炼丹师在这片大陆是何等稀缺的存在。在大安镇,哪怕是一流的家族赵家,也仅有一个一级的炼丹师,而且几乎垄断了整个大安镇的一级丹药市场。 而二级炼丹师,只有七大世家拥有,都是客卿长老的职位。 至三级炼丹师,对普通人来说,便是仰望般的存在了,目前只有三人,分别在三大超级世家,几乎是供着,且醉心于炼丹,冲刺四品炼丹师近二十年。 故这二十余年,除了二级丹药有限量出售外,三级丹药已成为镇族之宝了。 汤娅红的出身并不好,父母都是废材,在家族中从事最低下的职业,当年自己失踪,只是自己受不了其他人天天小废材地叫,离家出走,不幸昏迷在丛林中,醒来便发现被师傅救了,一待上十年。 莫名其妙从被困的五彩神龙界出来后,还是决定回家族,要在所有羞辱过她的人面前,证明自己。然后,再狠狠报复。 为了收拢人心,站住脚,背着族长和师傅,私下给一些家族弟子甜头,从开始的一级丹药,渐渐到二级丹药。 当然,那些曾经羞辱过她的,无一例外被她设计斩杀了,没留下一丝痕迹。而且祸水东引,将矛头指向汤家的死对头仝家。 汤家和仝家最终进行了一次生死决斗--擂台。 这次比拼后,双方损伤惨重,很多得过汤娅红好处的家族弟子,纷纷向汤娅红求救。汤娅红自然不会放过这收拢人心的好机会。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族长汤富林自是暗察了一段时间,而空灵道人亦知道了。 最终的结果便是,空灵道人不再传授和指导汤娅红炼丹,而族长,则变着法从汤娅红这拿丹药。 所以汤家对汤娅红来说,只是一块垫脚石,而空灵道人,一直冥顽不化,况且,自己卡在四品炼丹师这个级别已经两年多了,师傅也一直没有给出更高品级的丹方,应当也没什可以传授,如今也只剩下表面的尊敬。 第二百三十三章 算你小子运气好 于是,陆妍几个便被华丽丽地被汤族长无视了。 “族长伯伯,他们都是侄女的朋友,也是为了师兄而来。您看……能否安排他们见见师兄?” 自己家族的骄傲居然被打成这样,心里已经是满满的反感,再加上一个两个灰头土脸的,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 如今一听说是看那个残废,汤富林更不喜了。便对旁边的一弟子道: “远来是客,如今你大师姐伤得如此严重,便由你带着客人去见师姐的师兄,不要怠慢了客人。” 说完慈爱地领着汤娅红往里走。 “师妹,在这里,当成自家一样,不必拘束。我如今这副模样,也不便招待你们,待我收拾好,再向你们赔罪。” 没去试炼谷的一众弟子,视线望向陆妍,开始是一脸惊艳,继而是轻视。 居然是一个没有灵气波动的凡人,虽然皮相是极品中的极品,但充其量也是个漂亮的废物,怎担得起大师姐如此对待。且看对方的表情,仿佛不为所动,像没听见似的。 空灵道人:“………” 杨拙自然能看穿这些人的心思,陆妍自然也不例外,毫不掩饰的轻视。 感觉到十指相扣的杨拙手上的力道,陆妍轻轻挠了一下,暴怒的男人马上变得温顺起来,但却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气势。 顿时,每个人识海中一阵刺痛。 “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人,不用理会。我们走。” 杨拙这一手,让领路的弟子有了畏惧心理,规规矩矩带路。 左绕右绕,终于来到后山一个偏僻处,这里灵气还算浓厚,总算看到了一间茅草屋,孤零零地在那。 陆妍没让领路的弟子通传,推开门时,一股草药味混着潮湿以及汗味等难闻的味扑面而来。 床上坐着一人,仿佛入定了般一动不动。乱糟糟的头发下,一张憔悴的脸,剑眉下的眸子暗淡无光。膝盖以下空空如也。 “师兄?” 陆妍的眼底开始湿润,强忍住泪水,开口道。 想当初,师兄是多爱干净的一人,如今为了自己,变成了这样。 领路的弟子期期艾艾道: “大师姐的师兄不喜人靠近,脾气也大。原来大师姐每天都来探望,可去了试炼谷后,就,就………” 陆妍心底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定定望向空灵道人。 空灵道人打了个激灵,忙解释: “我去试炼骨,也是为寻找配置可以帮助你师兄的药材,可不是把他忘了。而且,我也怕来了刺激到他。” 空灵道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心虚地望着陆妍。 “是师妹吗?怎么会是师妹?难道是幻听?” 听到陆妍开口说话时,床上人空洞无神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但马上便媳灭了。 直到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按在自己手腕上,同时还有几滴温热的液体。 “师兄,我是陆妍,你的小师妹。” 陆妍哽咽出节。 空洞无物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妍,还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痛!不是梦。 突然抱住陆妍: “师妹,真的是你?你真回来了?” “师兄,是我,我是陆妍,你怎么这么傻。” “真好!真好!回来就好!” 说完,直挺挺倒了下去。 杨拙心里暗道:算你小子运气好,晚一秒晕,直接揍到你晕。 某人宣誓似地把陆妍揽过来,还悄悄用了一个清洁术把媳妇清洁了一道,彻底把其他男人的味道去掉 第二百三十四章 怎么可能 陆妍一直把师兄当成哥哥对待,看到师兄如此,只觉得心里很酸。 “可以帮师兄清洁一下吗?我只有你了。” 帮别人清洁?杨拙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听到媳妇的后半句,心里又软了。很显然,后半句取悦了他。 “你们先避开。” 其实不需要开口,陆妍等人也准备退出去的。 “我负责烧水。” 陆妍道。 “不用。” 杨拙待众人出去后,施了个清洁术,董靖便焕然一新。 待陆妍等人进来时,童靖的头发已束好,衣服干净整洁,如果忽视掉那空空的裤管,那个干净剔透,眉清目秀的少年又回来了。虽然还是憔悴,但眸子却灼灼生辉。 领路的汤家弟子被陆妍叫回去了。陆妍欲掀开空空的裤管,同时被两双手拦住了,一双是杨拙的,一双是师兄的。 想到古代的男女之防,陆妍心里叹了口气,对杨拙道: “医者是没有男女之分的。在大夫眼里,只有病人。” “师妹,你是大夫?” 陆妍还来不及开口,董靖又道: “别看了,师傅都没办法。我也习惯自己这样了。” 陆妍白了师兄一眼,懒懒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即使我能治好你的腿,你也不想试,对吧?”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空灵道人和董靖不约而同,声音又大又急,把陆妍吓了一跳。 其实,陆妍刚刚假装把脉,实则用精神力查探了师兄体内的情况,特别是腿。 师兄的双腿已经齐膝盖锯掉,因为当时骨头己完全粹掉,因为发现他时已是两天后,故感染严重。只有锯掉,方能阻止进一步恶化。 要是换了别人,肯定是没救了,但陆妍,如今可以炼制四品的续骨丹,因为融入了灵雾,后来杨拙告诉陆姆这些是生命之气。 生命之气是弥是珍贵的存在,和人的修炼级别无关,是个人的天大机缘,杨拙吩咐陆妍不要轻易显露于人前。 但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已经在前世深深植入陆妍的心里,只要有可能,都会尽量救治。故多会用冰针和丹药作为掩护。 只见陆妍手中凭空多了一个瓶子,倒出二十几粒丹药。 空灵道人看到那些丹药,每一颗都有丹纹,而且全是极品丹药。再看徒弟像倒糖豆豆一样倒出来,并一把让大徒弟吞服,嘴角抽了一下: 四品丹,而且是极品四品丹,不是一粒,是二十几粒。真是个败家子。 空灵道人虽已是八品炼丹师,但因为在被困山谷中突然被抛出来,什么都来不及带出来,特别是那些珍稀草药。 所以,如今空灵道人的储物袋里,也仅有六品丹药一百粒,七品丹药三十粒,八品丹药五粒。 而五品及五品以下的完全没有。倒也不是自己不想炼,关键是缺灵植灵药。 陆妍此刻可没空理会他人的心思,而是用精神力密切关注药物在师兄体内的情况。 当药物在陆妍冰魄针的引导下全聚集在双腿的锯断之处时,董靖疼得双手将床上的被子捏得粉碎。 药力伴随着陆妍不断导入的生命之气源源不断冲刷着伤口处。 从伤口处渐渐长出嫰芽般的腿骨。陆妍根据脑中存留的对腿部骨骼结构缓慢地塑着。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五个时辰……… 第二百三十五章 梦境 早在陆妍塞丹药时,杨拙便布设了防御阵。故外面的人是无法看到详细的治疗过程的。 而董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忍痛上面,不让自己出声,不允许自己昏迷。 只有杨拙观看了全程,六个时辰过去了,随着两条腿骨的完全成型--连脚趾骨的每个细微的地方都没有落下,陆妍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重塑新骨,还要结合整个人体的比例,而且,也得符合黄金比例的原则,陆妍所耗费的精神力,可想而知。 完成最后一步,陆妍的精神力耗费一空,软软倒下。 一直密切留意自己媳妇的杨拙,马上输送玄气。可却被弹了回来。 马上撤了阵法,抱着媳妇消失在众人视线外。 疼痛没有了,董靖睁开双眼,才发现眼前只剩师傅放大的一张如见了鬼般的面孔,当然,其他几位衣衫褴褛的生面孔也不例外。 “这,这,快掐我一下,是不是幻觉?” 空灵道人拍了拍一旁的东方冷,对方比自己更震惊。 董靖既害怕又期待,想询问陆妍自己怎么样了,才发现没看到人影。 最后,强迫自己的目光缓缓移至双腿,从大腿,一点点往下。 然后……… 他的表情比先前几位还夸张。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 只见一双完整的双腿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忍着狂喜,试着动了一下脚趾头,竟然动了!是真的动了!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这是欢喜的泪。原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别说回家族,便是在这不入流的家族,都被人当废物一样对待。 虽然新长出的双腿只是皮包骨,但只要辅以师傅的生肌丹,不出半年,便能完好如初。 也不知师妹怎么样了,虽然疼得近乎昏迷,但还是感到师妹源源不断往自己体内输送玄力。 真幸运!拥有如此神奇医术的人是自己的师妹,完全没想着自己之所以腿断也是找师妹造成的。所有陆妍对这个不谙世事的师兄才会如此在意。他对于陆妍,便像哥哥一般。 虽然听师傅说师妺没事,只是被她的未婚夫带走了,可没亲眼看到师妹,始终还是不放心。 再说陆妍,与其说是昏迷,不如说是累得睡了过去。睡梦中,陆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有一个女人,深爱着一个男人,男人也深爱着她。 突然,画面一变,女人周身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悲伤及绝望。男人却整天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似乎完全忘记了身后的女人。 绝望的女人没有一丝生的气息,每次想了结自己时,都会碰到男人深受重伤。 她一次又一次悄悄替男人疗伤。 女人的绝望和孤单,仿佛自己都能体会到。 陆妍的心疼起来,疼得忘了要呼吸。仿佛活着便是一种折磨,还不如这样撒手归去,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但一个遥远又急切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媳妇,媳妇………” 陆妍才恍惚想起,自己不是她,还有很多牵挂。 顺着声音的方向,不停地走,周围漆黑一片,每当陆妍想放弃时,那声音又会响起。 终于,看到光亮了,一个高大的背影出现在亮光处。 “你是谁?他是你吗?” 对方没说话,继续往前。 陆妍想看看对方的脸,急切地踏进光圈里。 然后,脚下居然是空的,一直往下掉。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人间仙境 陆妍尖叫了一声,然后听到杨拙焦急的声音: “媳妇!醒醒!”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陆妍方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一脸的惊喜,还有隐藏不住的恐慌。 “别怕,有我。” 杨拙抱住陆妍,身体不住地颤抖,有那么一瞬,他感到一股死气,感到媳妇生机的流逝。 “发生什么事了?” 陆妍一回想起梦中的情景,心里一阵绞痛,脸变得更加惨白。 “咱不想了,不想了!饿不饿?我给你盛粥。” “师兄呢?” 杨拙一听到媳妇第一句话居然是关于别的男人的,而且,媳妇为了别的男人竟将精方中力消耗一空,还差点……… “先喝粥,他没死。” 带着心疼带着无耐带着一种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回应了自己一句。 陆妍也是颇有眼力劲的,没再出声,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杨拙递到嘴边的粥。 这粥居然是温的。像是看到了陆妍的疑问,杨拙又见媳妇难得的温顺,也算是向自己服软,所有责备的话化作无声的叹息,再次开口时,己柔和了许多: “你已三天不进食,我也不知你什么时候醒过来,所以每天准备一点,在炉上煨着。” 陆妍听出了杨拙的担心,伸出双手,环上杨拙的腰身,头顺势靠在对方心口处: “我是个惜命的人,会照顾好自己的。” 杨拙身体一僵,正欲环抱,却发现怀中的人儿已离开,微张开小嘴,等着杨拙喂呢。 杨拙看到如此小女娇态的媳妇,突然想逗一逗媳妇。舀了一勺粥,陆妍张嘴等着,最后发现粥没进入自己嘴中,全数进了杨拙的嘴里。 陆妍嘴一嘟,无言控诉:自己还没吃饱呢。 杨拙放下碗勺,一手搂着陆妍的腰,一手托着脑后,低头,一片柔软。 陆妍第一反应是挣扎,紧接着,一口温热的粥滑入口中。陆妍下意识吞咽。但这个动作,也同时把送入口中的舌尖吞咽了一下。 杨拙开始只是想逗一下媳妇,没有人教自己这么做,就是那一刻,突然就想这么做了。所以说,男人在这方面,悟性比较高,无师自通。 吞咽的动作,如一股电流,一瞬间贯穿两人,最终,两人都被这奇妙的感觉吸引住了,直到吻得天昏地暗,两人好不容易才分开。 陆妍的脸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羞的,一脸酡红,而杨拙,一脸靥足。要不是陆妍身体还很弱,杨拙都不知自己能否停下来。 喝了两碗粥后,陆妍便走出屋子。 好一个人间仙境! 这是陆妍心里冒出的第一种感觉。 不说灵气浓郁,温度适中,更是此处的每一个细节,都能给陆妍一个又一个惊喜。 半倚在木屋前,杨拙看着媳妇像孩子见到新玩具般的欣喜,眸底的冷意慢慢被温暖替代。 希望时间可以停止,这一刻,什么都不必想,以前的人和事,自己和媳妇前世的种种,就这样,在无人打扰的地方,粗茶淡饭,平淡地过一生。 第二百三十七章 好去处 陆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处于山之巅,山顶被整出一个约五百平左右的平台。平台上是绿油油的草坪,草坪上零星散落些不知名的野花。 平台周围最外围是一圈参天古树,郁郁葱葱,直穿过云层,斑斑驳驳,洒下一地的荫凉。树上偶尔还传来鸟的啼叫声,清脆婉转。 参天古树下,全是万丈悬崖,只有屋子西边,有一个约一百平左右的湖泊,湖泊的水清澈见底,顺着一边沿悬崖流下,形成一个约几十丈高的非常壮观的瀑布。 湖水源源不断流出,但水位丝毫不受影响。 瀑布在山底形成一个深潭,深潭的水又顺着山谷,蜿蜒穿行于山涧,形成一股不小的河流。 一棵大树根倒在一处,表面平整又保留了树根的原有形态。上面一茶壶,两个精致的小茶杯。 树根旁边,则是几条树根雕的凳子,或像小狗伏地,惬意地微眯着眼,或是慵懒的猫,用爪子挠脸,亦或是一只乌龟,将头缩进壳里,只留一个头。或是一条鱼,仰着头,张着嘴。唯妙唯俏。 后边一丛竹子,竹节分明,左边一棵歪脖子树。树下一个秋千,和自然完全融入在一快。 陆妍摸着秋千,立马坐了上去。只是眨眼间,杨拙已到身旁,轻轻晃动秋千。 秋千上的人随着秋千的飘动,洒下一片清脆的笑声。 待陆妍玩累了,才下来。杨拙轻轻用袖口拭去额头的汗,小心翼翼把陆妍抱了下来。 “媳妇,你身体还没好,咱们明儿再玩。” “啧啧啧,看不出你小子,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不是假的吧?” 一声怪声怪气的声音响起。 杨拙身体的气势完全外放出去,并迅速升起防护罩,将媳妇保护起来。 “太不够兄弟了,客人来了,也不请喝一杯茶。小气!” 陆妍看到鬼叟时,他已经悠哉地坐在那喝茶了。 “你这茶不怎么样?你怎么喝下去的。” “洗杯水!” 鬼叟“噗”一声喷出来,哀怨地望着杨拙,见杨拙没反应,便望向陆妍。 陆妍被鬼叟的样子逗笑了,被陆妍治疗过的脸,已经是个嫡仙般的人了,却做出一副小媳妇的表情。 杨拙见媳妇对其他的男人笑,不爽了,宣告式地把陆妍抱起来,往屋里走: “你身体不好,别在外面受凉了。” “陆姑娘,你也被我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样子迷住了吧?杨煜那呆子有什么好,不如考虑考虑我。” 鬼叟自从变了这副容颜后,不知道多自恋,但凡有机会,都不忘自夸一番。 “滚!世间早已无杨煜,只有杨拙。” “你如今这副模样,而且已经脱胎换骨了,他怎么还认得出?” “因为认得你。” 杨拙说这话的时候,很酸,酸得陆妍的牙都快掉了。 “这是哪?他不会专门来喝洗杯水的吧?” 陆妍虽然压低声音了,但以鬼叟的听力,又岂会听不到,脖子一伸,扯着嗓子道: “别以为你变这样就绝对安全了。他们始终会找上她的。与其将她藏起来,不如让她变强。半个月后天门宗来太安镇选拔弟子,是个不错的去处!” 第二百三十八章 缥缈大陆 陆妍听不明白,正想出去问鬼叟,哪还有鬼叟的影子。 陆妍并不傻,也知鬼叟口中的她是指自己。但亦聪明地没问,因为杨拙听到对方的话,身体明显一僵。 杨拙望着自家媳妇越来越美的容颜,真想把她藏起来,不让人窥见了去。但他也知道,也只能想想,正如鬼叟所说,趁那些人还没注意到媳妇之前,让媳妇尽快成长,而天门宗,确是个好去处。 “这里属于什么地方,感觉和北夜国九州国完全不一样。” 陆妍开口道,希望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此处为缥缈大陆,和北夜国九州国所在的九州大陆不同,既不是凡界,亦非玄界,而是当初玄界那场旷世之战,使玄界大陆分裂成几块,有的则飘落下来,而缥缈大陆便是其中最贫脊的一块,因离玄界越来越远,灵气也日渐稀薄,故此大陆都以修仙为主,修士很多,但水平很低。在整个玄界,属于垫底的存在。” 看到媳妇瘪着的小嘴,杨拙蜻蜓点水般浅啄了一下,低低笑道: “媳妇,你如今筑基期的修为,在这片大陆的世俗界,可以横着走了。只不过,我在你身上放了一枚敛息符,常人见到你便如普通人一样。不然,太多苍蝇会贴上来。” “难怪师姐筑基期的修为会如此嚣张了。对了,世俗界,还会有更高一层的?” “是的,除了世俗界,还有两大宗门,一个是天门宗,一个是天星宗。两大宗门在世俗界都有依附的世俗界家族。大安镇的赵家依附的是天门宗,秦家依附的则是天星宗。” “那汤家呢?” 陆妍忍不住问,正所谓知己知彼,防人而已。如果汤家有强有力的靠山,陆妍远离便是。咱惹不起还躲不起? 倒不是陆妍怕他们,而是不想同不相干的人牵扯不清。 “他们只是个不入流的家族,但因近来出现了一些不少数量的二品丹药,被天星宗的人瞧上了,故今年倒也有两个名额。” “宗门很好吗?” “宗门自然有它的底蕴的,去到那,意味着更好修炼环境,丹药,符箓,装备等。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修士挤得头破血流,也要进去。” “你想吃什么?” 陆妍很突兀地问一句。 杨拙轻轻抚了抚媳妇平坦的小腹: “饿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陆妍揽住杨拙的手臂,小脸贴在手臂上蹭了蹭,闷闷出声: “什么时候走?” 杨拙的身体一顿,一阵苦涩漫延开来,将媳妇抱坐在自己腿上,头埋进对方颈窝: “媳妇,有时候真希望你能笨一些。你放心,没这么快。” “男儿志在四方,我一直知道你并非池中之物,你放心,我也会努力,总有一天,我也可以和你并肩作战。绝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陆妍说这话时,眸子里透出自信与坚定,有那么一瞬间,杨拙以为那个她已经回来了。 “我现在身体没任何问题,而且感觉身体更轻盈了。我们做点好吃的吧。” 正说着,陆妍感觉到空气中的异动,又有访客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火灵根胚胎 放开神识,才知是几个熟人:小胖妞,小白,空灵道人,欧阳剑,东方冷,西门霸,司徒锋,唯少了师兄董靖。 小胖妞一如既往地直接扑上来,小白则是有些傲骄但又扭捏地站在一旁。没办法,主人夫君的冷气可以将人不对,是将兽冻僵。只有空龙略显正常。 “那个,那个徒儿呀,我们就是担心你,过来看看。对,来看看。” 空灵道人见自家徒儿还在别的男人腿上呢,几个老家伙就这么冲进来了。 这也不能只怪他们,也不知设个关卡或阵法之类的,这样至少可以缓一缓。 要是杨拙知道空灵道人的想法,真想喊冤:何止阵法,加强的阵法了,可以说在这片大陆,没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闯。 可这一天内,就两拔人闯入,如入无人之地。鬼叟有破阵锤,是高阶灵器,而小胖妞,天生俱备破阵神通。 “师兄呢?” 看到自家师傅一脸心虚,陆妍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度: “你们不会把他一个人丢那吧?” “没有,没有,你师兄能走路了,现在估计已回族里了。” “生肌膏都没用呢。” 陆妍嘀咕着。 “别担心,不是有为师吗?为师可不缺丹药。” 陆妍想了想师傅说的倒是这么回事,自己确实是忘了有师傅这尊大佛了。 “师傅,几位家主先在院子里坐一会,我去做点吃的。” 空灵道人一听说做吃的,眼睛都发亮,几个家主看不懂了,说好的担心徒儿出事,来看徒儿的,还拉上他们几个,现在丫头去做吃的,一点不心疼也就罢了,还一脸兴奋。 四个家主对视了一眼,暗暗摇了摇头,便同时对陆妍道: “既然姑娘无碍,我等就不打扰了。” “四位伯伯,我们都是从九州大陆过来的,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几位也暂时没有去处吧。不如先坐下来,待吃了饭后,再从长计议。” 四人听了陆妍的话,便坐了下来。确实,这里的人似乎和北夜国乃至九州其他几国不同,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地方。听到的地名也超出了自身的认知,能否回去,尚且是个未知数。 而且,这片大陆的流通货币不是用金银,而是用灵石,几人身上的财物根本一文不值。 没有灵石,便意味着不能住店,不能吃东西。几人倒是想去做小工赚点灵石,工钱低暂且不提,几人都没有身份证明,那就是流民,被发现是要被驱逐的。 几人一想到这个,不由一阵黯然。 陆妍完全不知道这些,开心地准备着吃食。 扫了一眼,发现食材大多是肉类,野菜不是很新鲜了。陆妍心念一动,便进入了空间,发现了空间的惊人变化: 天空中一颗火红的圆球,静立在那,精神体随着心念一动,便瞬间来到圆球附近。伸出手触摸了一下,温暖无比。 识海中传来信息:火灵根胚胎 陆妍呆愣了一下,想起之前鬼叟给的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说什么叫本之源的。自己很随意扔在空间后,便不见了。难道是因为白火吞噬了地狱火,把自己炼化后,在本之源的作用下,生成了火灵根? 第二百四十章 吃饭最大 不得不说,陆妍还真猜得八九不离,原本,世上就找不到几个经过地狱火洗炼后还能活下来的,那火焰狮没受伤并非它强大,而是地狱火借来藏身而已。 即使经过地狱火的炼狱般锤炼,也不一定能生成火灵根的。只要修仙的人都知道,灵根是天生的,出生就注定了的。没有灵根的人,那便是废物一个,是注定要被家族抛弃的。 而陆妍便是那个不可能中的可能,本之源这种天才异宝,别说看到实物,便是听说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本之源只是一个孕育的土壤,是灵根生成的一个促生器。比如地狱之火如此逆天般的异火,在体内走一遭,还被收服了。 本之源便有了催生灵根的种子,原本还不会这么早出现,只是陆妍给师兄治疗断腿时,耗尽所有精神力。那颗种子有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便提前形成了灵根胚胎。 陆妍只知是火灵根对修炼有好处,却不知火灵根属性对炼丹师意味着什么。 陆妍只是心里嗯了一下,便没再深究这个胚胎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刚刚算了下日子,今日居然是前世自己的生日,陆妍想了想,还是决定做一个蛋糕。 蛋糕胚没有任何难度,蛋清蛋黄分离,蛋黄里加糖打发后,加面粉加牛奶加植物油,陆妍还滴了一滴带着清香味的灵草液,搅拌均匀。 蛋清加糖打发成蛋白霜。打发得刚好。因为在打发时注入内力且用精神力关注变化,相比丹药所耗费的精神力,做这个毫不费力。 至于烤蛋糕,更是得心应手。将蛋黄液和蛋白霜搅拌后放入一个容器内,放入炼丹炉中。 唤出白火,控制着火候,不过一刻钟,一股浓香的蛋糕味溢出厨房,飘到空中,一班人猛吸鼻子,真香!从没闻过这种香味。 奶油则用黄油,面粉,牛奶自制,而黄油,自然也是从牛奶中提取的。提纯和加工,对陆妍来说完全小儿科。 将蛋糕胚切成几层薄片,每层铺上奶油和水果。特别是最上面一层,铺了一个心形图案。用萝卜片雕了个英文的生日快乐。 然后,便将生日蛋糕扔进空间存冰的木桶里,以免奶油融了。 有空间这个逆天的存在,冰放在里面多久都不会融化。 空灵道人实在馋得紧,便厚着脸皮进了厨房: “需要帮忙叫一声。刚才做的什么好吃的,光闻着心里便馋得慌。” 陆妍抿嘴一笑,把师傅推了出去: “师傅,您老就等着徒儿孝顺你吧,别来这了。再过一会就有吃的了。” 做了一盘茄子酿,凉拌黄瓜,蚂蚁上树,丝瓜蒸虾仁,麻辣水煮鱼,夫妻肺片,擂青椒拌皮蛋,盐焗鸡,松仁玉米。主食则是竹筒饭。 份量那是足足的。没办法,小胖妞和小白外加空龙,都是一个顶几个。他们的都分好在另一桌上。 陆妍一说开饭,几个小兽自不必说,风卷残云,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一大半。 而陆妍她们这边,空灵道人一夹一个准,杨拙又是忙着给媳妇备库存,又得忙着吃,根本顾不上四个家主。 陆妍埋头苦干,再慢点,估计碗里的也得被他们惦记。 第二百四十一章 仓促离开 四个家主开始还想矜持一番,眼见着他们还没开动,所有的菜便少了一大半,便也赶紧动筷。 吃到第一口后,什么矜持,什么客气,都抛诸脑后,实在是太好吃了,从没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 几人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可这些菜,吃了第一口,便完全停不下来。 一刻钟过去了,大家望着如洗过般的盘子,意犹未尽。 陆妍忙活了这么久,不想动了,指挥小白和小胖妞收拾好桌子。 待大家都在谈论刚刚的美食时,见陆妍左手拿碟,右手托一个圆形的有三层的东西出来。 一放到桌上,引来几人几兽的围观。 “这也是吃的?” 空灵道人第一个忍不住,问道。 其他人心里也想问,但这么漂亮的东西,说是吃的,又怕旁人笑话自己没见识。上面花花绿绿的,还有一排看不懂的奇怪的符号。 “这是糕点,叫生辰蛋糕,我在一本杂记上看过,这蛋糕一般只有在生辰的时候做。这上面的不是符号,是一种异域文,意思是生日快乐!” “谁的生日?” 杨拙整个的不淡定了,要知道,今日可是他前世的生辰,难道媳妇想起什么了? “我们死里逃生,如同再次获得新生,所以想着做这个,庆祝一下。” 众人一听这话,都默然不语。但几人亦非一般人,想想如今还活着,便是希望,于是又开心起来。大不了,从头再来。 陆妍还教会大家唱生日歌,说是仪式,最后开吃时,大家的反应太大了。 蛋糕松软细腻,甜而不腻,里面的水果全是空间所产,灵气和口感自是不能同日而语。 四大家主终于明白,为啥一听到陆妍说要做吃的,如此兴奋了。换作是他们,吃了一次后,以后听到,反应肯定比空灵道人更甚。 突然,杨拙的脸变了,顾不上避嫌,抱着陆妍,在耳边急匆匆说了句: “我在玄界等你过来。抱歉不能陪你。” 随即,从杨拙眉心射出一缕白光,直入陆妍眉心,在陆妍耳垂边道: “无论什么时候,记得,活着就好。” 然后人一晃,就不见了身影。 “呆子!呆子!” 几人只觉空间一阵扭曲,回过神来,哪还有刚刚的人间仙境,大家感觉像做梦般。 一看周围,是一片荒芜的山村,几间破屋再加一些残残墙断垣,显示这里曾经住过人。 杨拙那边肯定是出大事了!结合鬼叟的一番话,陆妍短暂的慌乱后,马上镇定下来。 “小白,小胖妞,去查探一下这是什么地方,越详细越好。还有,这片大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白和小胖妞见主人从未有过的严肃,马上把自己的气息散布开去。不到半刻钟,便得到了陆妍想要的消息: 此处就在离大安镇不到六十里的路程,是一个荒废的山村,十年前,全村老少,一夜之间,全部毙命。 至于毙命的原因,众说纷纭,有说是仇杀,有说是夺宝的,也有说是触犯了神明。 故十年来,此处再无人居住,甚至是周围的田地亦全部荒芜。 只知全村是外来的,姓陆,自从迁居此处后,本本分分,从不招惹事端。 第二百四十二章 狗眼看人低 “我们先去镇上。”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想到这片土地下埋着森森白骨,总归不舒服。 四个家主对视了一眼,默默跟在后面。 半个时辰后,几人恹恹地出来,陆妍没好气道: “师傅,你好歹也是东道主,怎么身上一点灵石也没有?难道今晚我们得露宿街头?” 想起山顶杨拙寻的那个人间仙境,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不可以露宿,我们没身份证明,又没住店,会被抓起来的。” 欧阳剑开口道。 陆妍只觉得头突突跳。 “师傅,你总知道这地方怎么赚灵石吧。” “这个,为师自然是知道的。可以做小工,比如店里的伙计,武功高的,可以去发布任务的地方领任务。不过,这前提必须是有身份证明。” 几人齐刷刷看向空灵道人,仿佛他便是救世主,吓得空灵道人急急摆手: “我也不行,我也不过暂时寄居在汤家。” 空灵道人的声音很小,几个人不由又一阵失望。 “师傅,你不是炼丹师吗?卖丹药应当可以不用身份证明吧。” 空灵道人下意识捂住储物袋: “没有,我没有,真没有。” 陆妍一见师傅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也懒得拆穿他。 寻到一个售卖丹药的丹行,扁牌上写着“天门宗丹峰天安驻点” 陆妍看了一眼,便走了进去。伙计看到陆妍一行一身寒酸,虽然这姑娘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但一看,居然没有灵气波动,另外几人虽看不透修为,但凭这寒酸样,估计也是一些没有背景的散修,脸色顿时不好了。 不仅没有主动介绍,还十分警惕地跟在后面,生怕陆妍她们碰坏店里的东西。 “这店里怎么全是低品一品丹!还五十个低品灵石一枚,也太贵了吧。” 陆妍想到十个低品一晚的普通客栈都住不起,这低级的丹药居然卖五十个低品灵石,不禁有些怀疑。 “店里自然有上品一品丹,但这些自然是不会放到普通柜台。” 伙计有些傲然道。 “上品一品丹还不是一品丹。” 空灵道人有些不屑。 难道进了黑店? 伙计见一群土包子,居然还有些瞧不上自己店里的东西,顿时不乐意了: “二品丹自然有的,那可是一百个中品灵石一枚。唯我们店里才有卖的。客人到底买不买丹药,不买丹药就不要乱抵毁我们的名声。” “师傅,一个中品灵石相当于多少低品灵石?” 陆妍不知这的物价,询问道。 “一百个低品灵石。” 西徒锋总算刷了一下存在感。 “那我看看你们的二品丹药怎么样。” 陆妍说完便抬脚上二楼。 “二楼可是贵宾室。” 伙计显然没有要让他们去二楼的打算。 “你确定能做得了主?我要见你们掌柜的。” 陆妍也是有脾气的。这伙计也太狗眼看人低了。 “我自然是做得了主的。” 伙计心想,这些人撑破了也就能买几枚一品丹药,还这么摆谱。 “那好,你们这最好的便是低品二品丹药?” “当然不是,最好的是上品二品丹药,五百个中品灵石一,要交订金,而且限量。不是谁都卖的。全镇仅有我们家店有售。” “怎么卖?” 这次空灵道人忍不住先问。 “五百中品灵石一枚。” 第二百四十三章 差点晕过去 正在这时,一个面容慈善的中年人走过来,温和回道, “不过,客人要定,得先交五成定金,一个月左右便可来取丹药了,不知客人要哪一种丹药。” 陆妍见中年人这态度,心里稍稍舒服了点: “您是这的掌拒吧,其实,我们进来,不是买丹药的,是有生意要谈。” 掌柜脸顿了一下,随即道: “楼上请!” 伙计正想说着什么,被掌柜的瞪了一眼: “下次再这般对待客人,你也不用在这待了。” 伙计一个激灵,能进这家店,自己可没少下功夫,虽然心里不服,但还是低眉顺眼应了声“是”。 陆妍让师傅和几位长辈在下面等,自己一人跟随掌柜上了二楼。 掌柜沏了一杯茶,递给陆妍,陆妍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后便小抿了一口: “好茶!不过,这种茶如果用山间晨露来泡,会更佳。” “哈哈,想不到姑娘也如此懂茶。难得难得。” “看掌柜也是个爽快的,我也不兜圈子了。我这有样东西,不知掌柜是否感兴趣。” 说完,陆妍拿出一粒丹药,没有任何盛的东西,就随意放在手心。 掌柜一看到陆妍手上的东西,手都有些抖了。他看到什么了?居然看到丹纹!是丹纹!竟是一颗极品混元丹!虽然是二品丹药,但在这大安镇,可从来没有过。 作为天门宗在世俗界的小据点,自然是见过世面的,见过三品丹,但即使在宗门,极品二品丹也是非常罕见,更何况是药性极其不稳定的混元丹,即使是丹峰峰主,如今是四品炼丹师,要炼成极品混元丹,概率也是非常低。 狂热的同时,又有些心疼。如此好的丹药,连一个玉瓶也没有,真是暴珍天物呀。这对于爱丹成痴的陈掌柜,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陆妍见对方一瞬间变化了无数次表情的脸,一阵无语: “你们这除了售丹,会不会收购丹药。” “什么?” 陈掌柜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听清陆妍在说什么。陆妍只好又重复了一次。 “收,收的。只不过,姑娘您这枚丹药,也是要售卖的?” 称呼变成了尊称,语气也尊敬无比。 “你们的价格是多少?” 陈掌柜一听陆妍这囗气,有戏,马上回道: “您准备什么价卖?” 陆妍低头算了一下,一枚中品二品丹药卖价是五百个一枚,上品至少得一千吧。于是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一千?“ 陆妍笑而不语。 “五千!这已经是低品三品丹药的价了。” 陆妍一听对方居然自己加到五千,便装着淡定道: “那就五千,你要多少?” “啊?您有很多?” 陆妍一见对方的表情,知道自己不能太露财了。而且,物以稀为贵,虽然自己也很想发一笔横财。最后忍着自己的小贪心,心理琢磨了一个不太张扬的数据,回道: “不多,最多一百枚,多的没有了。” “一百枚?” 陈掌柜感觉自己快要开心得晕过去了,天哪,不是一枚,不是十枚,而是整整一百枚。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举荐牌 当陆妍揣着五万枚中品灵石下楼时,陈掌柜还在盯着那些长了白色丹纹的丹药看。 直到楼下传来伙计的“客人走好”,才猛然反应过来。 伙计看到自家掌柜慌慌张张跑下楼,边跑边喊: “前辈等等!” 陆妍没有回头,倒是空灵道人回了一下。 陈掌柜也没看他,直奔到陆妍面前: “前辈请留步!晚辈不知怎么称呼前辈,如何联系。” 要知道,修仙之人,有很多办法保住容颜,比如说突破结丹期进入元婴期,但显然在这片大陆是没有的。 还有一种,便是大家族的嫡系弟子或嫡系子女,可以通过服食美颜丹保住容颜。美颜丹不便宜,一般的人家都用来买对修炼相关的丹药,谁会花在美颜丹上。 见陆妍一把拿出一百枚二品极品混元丹,陈掌柜自然认为是大家族甚至是隐世家族的前辈了。虽然感觉不到灵气波动,但作为天门宗的外门长老,还是知道有敛息符这种东西存在的。 “别前辈前辈地叫,叫我陆姑娘便是。还有事?” 陈掌柜见陆妍淡定和有些许不耐烦,更加尊敬,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牌,道: “这是天门宗的令牌,如有需要的,可出示此牌,在大安镇,可免去不相干人的叼扰。” 陆妍也不客气,将玉牌接过来,漫不经心道: “天门宗?就是半个月后要选拔弟子的天门宗?” “是的,半个月后。” “都有些什么条件?” “三岁到二十岁之间,三岁到五岁的,只要测出有天赋的,便可破格收为内门子弟,五岁以上到二十岁的,得炼气期六层。” “就这些?” 陈掌柜在陆妍问这些时,脑袋里飞速运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回道: “是的。前辈如有符合条件的家族弟子,想要来天门宗历练,晚辈这有一张举荐牌,您收好。” 不得不说,这陈掌柜也是个圆滑的,旁边的客人见陆妍没任何反应,早忍不住纷纷开口了: “天哪!居然是天门宗的铜牌举荐牌。什么历炼,能上天门宗,可是祖宗庇佑。” “这陈掌柜疯了吧,这么贵重的东西说送便送。” “收呀,不收可有很多人要。真是不识抬举。” “…………唉,想不到陈长老英名一世,最终也逃不过美色二字………” 虽然大家说得小声,可以陆妍的耳力,可是一字不漏。 还真是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自己还正愁找不到去天门宗的门路,只不过卖了一次丹药,便赶着送上来了。 陆妍将铜牌接下,陈掌柜很恭敬地把陆妍送走。 进了客栈后,空灵道人第一个没忍住,问陆妍怎么回事?是不是把她自己是炼丹师的身份捅了出去。 陆妍很无辜道: “没,只说是家族给的丹药。卖了一百枚而已。” “败家子!败家子!” “不过是二品丹药,平时小白小胖妞都当糖豆豆吃的。” 陆妍嘀咕道。也不知师傅抽的什么风,在八品炼丹师眼里,二品丹药哪够看。 空灵道人看了看陆妍,最后化成一声长叹: “罢了,罢了!该来的总会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落了重要的东西 空灵道人神神叨叨说完这句后,便走进自己房间,一反手便把门关上了。 陆妍没那自信可以猜到师傅到底想什么,也不是个操心的主,想着再怎么也算是揣了一笔巨款,身体轻飘飘的。 回到房里,摸出那张举荐铜牌,边端祥了一阵,便扔进空间。小白和小胖妞自然而然进了房间,而空龙,则在门口,不敢进去。 陆妍道: “进来吧,这房间有多的床,小胖妞同我睡,空龙和小白睡另一张床。 待陆妍入睡后,只见一只肥猫委屈地下床,叨着一床小被子,去另一边的登子上蜷着睡。 离天门宗招弟子的时间还有半个月,陆妍总觉得那个无人村有什么东西在召唤。 这事一直压在陆妍心一头。陆妍不是个纠结的人,既然困扰着自己,那便解了这个惑。杨拙把她扔在那,或许不是偶然。 不过,陆妍确实猜错了。杨拙匆忙之中,只是将陆妍她们送走,并尽快消除自己存在的痕迹,哪顾得上把她们送到哪。 听陆妍说又要返回无人村时,几人有一瞬间的呆愣,但随即反应过来:陆妍这是没钱住店了。 于是,几人都默默跟在后面,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出几人的不自在。谁会想到,在九州大陆如同守护者的存在,在缥缈大陆,居然要靠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反观空灵道人,眼圈黑黑的,有些浮肿,显然一夜未睡好。一边痛心那一百枚丹药。要知道,他这个徒弟炼制出来的丹药,不仅仅是极品丹那么简单,主要是丹药的生命力很旺盛,比一般的极品丹品质不知要高多少倍。 最重要的,要是有心之人,便会发现这其中奥妙之处,被强势家族看上,要是像自己当初一样,轮为家族的炼丹奴隶,那可就糟了。 不是没感受到师傅的沉默,陆妍也不开口解释,难不成告诉大家自己的第六感指引着来的? 陆妍再次进入无人村时,发现有一些不同,神识中传来小白的声音: 这有人来过。 陆妍同小白对视了一眼,开口道: “这无人村很久没人居住,我们落的东西,应当无人拿去才对。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原来陆姑娘是落了东西在这。我就说,怎么想着又回到这。感觉这阴森森的,我们分头找,找到便尽快回。” 西门霸松了一口气,语气放松了不少。 “不用,你们几人待在这,我和小白去找,小白嗅觉灵,那东西我用久了,有我的气息。而且,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分散了,万一碰到什么危险,也无人照应。” 几人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但欧阳剑却不肯,一听说有危险,更是要跟过去看了。 陆妍可不想打草惊蛇,把小胖妞从头上拽下来,对欧阳剑道: “伯伯,有它在,你们就别担心了。说出来也不怕各位长辈笑话,那可是杨拙,便是之前和我一起的年轻人给我的东西,我想自个儿找回来。” 欧阳剑一听这话,倒也不好坚持什么了。那位年轻人原来叫杨拙呀,几人暗暗记下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可思议 倒是空灵道人,一听陆妍说起杨拙,蹦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怎么噍着那小子,有一股子浓郁的药材味呢。对了,至少是千年以上灵芝的味道。真想弄他点血看看,是不是浪费了好药材。” 其他四人不知空灵道人的本事,可陆妍知道呀,心里咯噔了一下: “师傅,哪那么玄乎,只不过他把千年灵芝随意放在身上,现在己经给我了。” 话一说完,陆妍手中便多了一株千年份的血灵芝。 空灵道人一见这血灵芝,再也容不下其他。眼中的狂热,像见到失散多年的爱人。 “居然是血灵芝,还是千年份的。谁可以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四大家主虽没空灵道人这么疯狂,只是也震惊不已。血灵芝是灵芝中的极品,百年份的血灵芝已是有价无市,更何况是千年份的。 据说千年血灵芝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有千年血灵芝,不仅可以救活,如果是修炼之人,连损坏的丹田都可修复。 见师傅这么大反应,陆妍把灵芝往师傅手里一塞: “师傅喜欢,那便拿去吧。放在我这也没用。” “君子不夺人之爱。” 空灵道人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眼睛都快粘在药上了,手捧着灵芝,哪有一丝要归还的迹象。 其他四人集体鄙视了空灵道人一把。鄙视的同时,又是羡慕。谁让自己没有这样一个好徒弟呢。以后一定跟着陆妍,肯定吃香的喝辣的。 陆妍不知道,自己一个随意的举动,便收伏了后来的四个得力又忠心的助手。此是后话了。 陆妍说服其他人留下后,便和小白循着珠丝马迹找了过去。而空龙,自然是留下来,保护留下来的人。 如今的空龙,吃了这么久的丹药,早已恢复到全盛时代,已突破十阶,隐隐有向神兽级别突破的趋势。 陆妍和小白来到一口废井旁边,便彻底失去了那些气息。 陆妍发现,摇水的柄没有一丝灰尘,还溜光溜光的。于是对小白说: “小白,刚好口渴了,我打点水上来喝。” “主人,别,听说当时村里的人便是被毒死的,这井水可万万喝不得。”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家主人还能被毒死?” 说完,将一旁的桶用绳子绑牢,将桶往井里一扔,然后转动摇手,刚转动两下,井旁边便多了一个口子。 小白看着自家主子,一脸的不可思议,正想要钻进去,便被陆妍像拎小鸡一般拎出来: “跟着我这么久,怎么就不能机灵点。” 一脸儒子不可教的嫌弃的表情。 陆妍从空间拿出一套烧烤工具,怡然自得地烤起了羊肉串,孜然加上各种调味料,边烤边拿着一把大蒲扇将羊肉串的香味往洞口里扇,还暗暗加入玄力,香味不说十里远,两三里还是可以的。 小白馋得口水都出来了。 “想吃?” 陆妍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非奸即盗!千万警惕,拒绝,拒绝!小白不断暗示自己,可最终回应的是“想” “行,你的主人我可不是个小气鬼,不过,要吃也可以,得有一个条件,你不能吃得太斯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狼外婆 “什么叫不能太斯文?” 小白在兽界,可是尊贵般的存在,斯文及优雅亦是与身俱来的。还是头一次有人告诉他,不能吃得太斯文。 “就是把你吃东西的声音传出去两三里。” 说完,陆妍用嘴往洞口努了努,并对小白眨眼睛。小白再不懂,那真是可以撞墙了。 一旁的小胖妞早等不下去,吧唧吧唧啃起来。得,根本用不上小白了。果然这活,还是适合小胖妞。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两兽抱着个大圆肚皮,直打嗝。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洞口钻出一个小圆头,看见陆妍这么美的女子,一下子呆住了,直勾勾盯着看,陆妍见少年眸子很纯净,没有回避,反而盈盈一笑,少年的脸一刹那间便红一到脖子根。 “要不要来一串烤肉串?” 陆妍见到对方眼里的戒备,拿着一把羊肉串,装着随意地问道。 对方一见到吃的,戒备轻了不少,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但仍和自己的理智作斗争: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年稚气未脱,因为是第一次独自出来,没有与外人交流的经验。虽然父母从小便告知外面人心险恶,千万别相信外面的任何人。也不能将其他人暴露了出去。但对于未经世事的少年来说,是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的。 陆妍笑得像狼外婆一样: “我叫陆妍,因为被坏人追,掉了东西在这,找着找着便饿了。刚好看到有一口井,便在这做了点吃的。” “东西找到了没?” “没有。” 陆妍的样子看上去沮丧极了。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听说这里不吉,你赶紧吃点东西,便走吧。” 陆妍说完,便把羊肉串往少年手里塞。 少年听到陆妍的话,本能地反驳道: “这里才没有不吉。” 但最终仍没抵住美食的诱惑,吃了一口,心里想着,等会帮这位漂亮姐姐找东西,就算是回报了。 才吃了一口,便停不下来。对于常年没吃到什么肉的他来说,这实在太美味了。 最后,腼腆道: “我帮姐姐找东西。” “好像就在这附近掉的,应当是掉进这洞口里面去了。可这洞口黑乎乎的,我一个女孩子,可不敢下去。” 小白翻了个白眼,主人说谎完全不打草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少年详细地问了陆妍掉了什么,当听说是掉了一株血灵芝后,整双眼晴明亮起来,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那个,那个血灵芝找到后,能否卖我一点点,一点点便好。”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摸了又摸,才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 有一颗下品灵石,还有颜色各异的小石头。 “这是我全部的宝贝了,都给你。” “你有亲人生病了?” 少年一听陆妍这话,眼圈顿时红了。但眠着嘴,不说话。 “血灵芝固然是好药,但也不能包治百病,如果你相信我,且带我去看看病人,说不定不用血灵芝,也能治好。” 陆妍将自己的声音放柔,循循诱导道。 第二百四十八章 陆氏一族 “你是大夫?” “没错,你的这位亲人,平时服用的都是百年人参汤,还有聚元丹,我说的可对?” 少年的嘴张开成一个〇型,心里挣扎不已。想带外人进去,但想到村长那严肃的脸,不敢。如果将病人带出来不被发现,自己又没那本事。 那个人,对族里太重要了,自己不敢擅自决定,便道: “陆大夫,您稍等,我得回去同爹爹说一下。“ 说完一钻进洞后,便不见了。洞口依然敞开着。 当少年的身影出现在谷中时,才发现全村老少均在那站着,与村长和几个长老对峙。 “你们,居然为了逞一时的口腹之欲,要出去。难道,你们忘了十年前的惨案,还想再发生一次?。” “村长,我们只是出去瞧瞧,这味实在太香了,我们都多久没吃到肉了?这附近的野兽都被我们捕食得差不多了。” 说话的是在村里年轻一辈颇有威望陆子豪。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那个,那个村长,各位长老,陆楠有事禀报。” 陆楠的声音就这么突兀地插进来,让双方的人愣了一下。 “有人能治好陆萧哥哥的伤。” 陆楠的话,如平地一声雷,在所有人心里炸开了。大家顾不上刚刚的争执,一下子将陆楠围了起来。 “就,就在洞口外面。” 陆楠哪见过这种架势,急忙地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村长走来走去,很是纠结。也不知来人是敌是友。 陆子豪大声说: “族长,我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长久下去,会影响大家的修炼心境。这样不等外人灭族,我们自己都会走向衰落。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子,我们都曕前顾后,以后的陆氏一族,即使延续下来,还有什么振兴的希望。” 陆豪的三,可谓是直接,且一针见血。村长不是看不到,而是不敢拿全族的命去赌。想当年,陆氏一族,亦是如此的辉煌,如今,躲在这,一躲便是十年。 “好,我们先派几人看看,如果真只有姑娘一人,便带回村里。” 全场一阵欢呼。 待几人出来时,便见陆妍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陆大夫!” 陆楠叫道。 陆妍淡淡回道: “东西我已经找到了,正准备回镇里。喏,这是你的东西,拿回去吧。” 说完抬脚便走。 “陆大夫!” 陆楠急了,忙挡在陆妍面前,一脸乞求。 “天色不早了,我还得赶回镇里。这荒郊野岭的,也不安全。你要是真有病人,便来镇上的悦来客栈找我。不过,我可能待不了几日。另我还有几个朋友在外面等,告辞。对了,你一个小孩子,不要没事乱跑,要是遇上坏人,就不好了。” 说完,无视少年身边的几人,转身便走。 陆妍不傻,那几人戒备心如此重,不如以退为进。 不得不说,陆妍这招,用得很妙。如果她表现得稍稍主动一些,对方肯定会怀疑她的动机。但她如此反应,反而让几人不得不重新掂量。 陆铭的重要,村长和几位老人都知道。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 第二百四十九章 陆萧 “陆大夫,请留步。” 村长一想到最坏的可能,心里的各种想法都被压制了下去。 陆妍头也不回,朝后摆摆手,道: “你们想好了再找我。今天本姑娘有些乏了。先回去补眠。” 说完,不顾形象哈欠连天往外走。 “陆大夫,之前多有得罪。实不相瞒,我们有一病人,希望陆大夫能帮忙诊治。” “天下病人多了去了,我哪救得过来。” 陆妍脚下不停。 村长急了: “只要陆大夫能答应探诊,不管能否治好,我们必定重谢。” 陆妍这才停下来,暗示了这么久,总算是开窍了,捋了捋头发,道: “你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一看便是长期吃不好造成的。拿什么重谢,你们这是欺负我年轻没有阅历么?” 说完无害地笑了一下。 “陆大夫,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发誓。” “村长!” “村长!” 其余几人焦急喊道。 发誓有什么用,先把东西给我看看呀。陆妍心里那个气呀,白费了这么多功夫。 “陆大夫,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这便是给你的诊金。” 说完,拿出一幅泛黄的地图。另外几人急了,叫道: “村长,不可以!” “村长,三思!” 见陆妍一脸淡定,村长开口道: “这是一个上古遗址的残图。当年我们的先祖机缘巧合,得到此图,但此图只是一半。先祖穷尽一生,亦未能找到另一半。此地图便一代又一代传了下来。但也因此引来了一批又一批强者,故我们举族迁移,来到这偏辟之地。不曾想,还是走露了风声。导致了十年前的惨案。只留下外出执行任务的几十人。” 其余四人早已泪流满面。村长调整了一下情绪,道: “这东西虽然珍贵,但却给我们带来了灭族之灾。我们从一个大家族,变成了如今这模样。不如把它用到实处。这个病人对我们很重要,希望陆大夫能出手救治。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认了。” “好吧,看着你们的诚意上,本姑娘便勉为其难,走这一趟了。不过,我外面还有几位朋友,我先知会他们一声。”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陆妍对于能在世人眼皮底下躲了近十年而不被发现,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 见对方为难的表情,陆妍直言: “你们放心,我只会带我的两只宠物进去,它们一出生便跟着我,不能离开我半步。” 几人松了一口气。原本带陆妍便已经打破族规了。如果陆妍坚持要带,他们也不好拒绝。 同师傅还有四大家主交待一番后,便随村长一行从洞口入。 还好陆妍没有乱闯,这洞内机关重重,因为小白有一步没跟着,便引发了淬毒的暗箭。 从村长口头得知,村长是陆氏族长,陆子岩,其余三位是长老,分别是陆子健,陆子明,陆子成。 而这个病人,叫陆萧,是族里几十年来第一个突破筑基期到了元丹初期的修士。而且年纪仅二十五岁,可以说整个家族复兴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只是在一次外行执行任务时,受了点皮外伤,这伤对普通人都不会有多大影响,陆萧亦不甚在意。谁知,回来后没几天,便一睡不醒,这一睡便是三年。 第二百五十章 可是有救 通道里黑暗,潮湿,狭窄,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 入目之处,是一处山谷,树木苍翠,山涧淙淙,雀鸟栖树,虫鸣蛙啼。 此时正值正午,阳光费力穿过密林,薄光中青草碧绿,百花争鸣,蝶影摇曳。 一条小径蜿蜒至深处,几人便沿着这条小径一直往前。 好一个避世之所!陆妍感叹道。没过多久,便听到孩童的嘻闹声,妇人的训斥声,锅碗瓢盆的叮碰撞声。 一拐角,一座座石屋出现在陆妍面前,炊烟缭绕,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清香。 几个小孩童,用木棍比划着,见到一行人,马上停下来,立至一旁: “村长好!各位爷爷好!” 见走到后面的陆妍,好奇地打量。 直到陆妍走远,最小的才出声问道: “那是神仙姐姐吗?” 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敲了一下先出声男孩的脑袋: “笨!神仙都是飞的。” “肯定是来治我的萧哥哥的。我能闻到药味和很好吃的味道。” 唯一的一个女孩反驳道。 “你们看到那只白色的小狗没有?它刚刚瞪了我一眼,仿佛不喜欢我盯着它瞧。” “看到了看到了!我们偷偷跟过去看看!” 几个小孩,不管是对陆妍,还是小白,都充满好奇,于是远远跟着。 陆妍默然,见村中所见之人,衣服均洗得发白,甚至还有?丁,面容清瘦者居多。而且隐隐有一股浊气。 如果不是听族长说,自己确实看不出这是一个曾经的大家族。大多是一些先天炼气期的弟子,到十二层的都少见。 除了孩童,见到陆妍这个外人,全是戒备,还有一丝恐惧。陆妍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行至一处僻静处,却是村里唯一的一栋木屋。屋前一排树,进去是一个不小的庭院,院子的一角,有一片零星的草药,因无人打理,已长满杂草。另一边隐约看应当是菜地, 屋檐下挂着一些打猎工具,还有一些动物皮毛。甚至,还有一些农具。 待族长一行推开门,各种药味扑面而来,屋内唯有一衣柜,一书柜,一桌一椅。书柜占了很大空间,摆满了黄旧的书籍。 屋子很整洁,应当是常有人打扫。没有特别难闻的味。 床上躺着一男子,头发铺陈在脑下,面容恬静,仿佛睡着了一般。可能因为时间长又许久没有见阳光的原因,那张脸近乎病态的苍白。但亦不失俊朗。 一床薄盖着,掩去其他风光。 族长将薄被一角掀起,小心将床上男子的手移至薄被外,然后立至一旁,恭恭敬敬对陆妍道了声: “陆大夫,请!” 陆妍走近床前,半蹲下,将男子衣?拂起,伸出纤纤玉手,轻触其腕。 眼帘微垂,放开神识。小白和小胖妞则一左一右,呈护卫之姿,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一刻钟过去了,只见陆妍眉头深锁,而一旁的几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终于,陆妍将手收回,把对方袖口放下,轻轻塞回被子下,小心掖了掖,便一发不言走出屋外。 族长和几位长老跟了出来,迫不及待问道: “陆大夫,可是有救?” 陆妍沉默了一会,斟酌着用词: “说有救也有救,说没救也没救。” 第二百五十一章 差了一味药 “此话怎讲?” 几人一脸便秘色,这到底是有救还是无救。急迫又不敢质疑陆妍的话。 陆妍知道家属的心态,也不卖关子: “他是陷入了幻境之中,即身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以为自己看到的幻境便是现实。长此下去,会脑死亡。” 和现代的植物人差不多。但陆妍也不知怎么同他们解释这个。 “是不是唤醒他便有救了?” 性子最急的陆子健道。 然后,几人齐刷刷望着陆妍,那眼神,真是把陆妍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如果是一般人,只需他在意的人每天陪他说说话,便有可能醒来。但他是修炼之人,境界已是结丹期,炼唤醒他不容易,他的神识已经封闭,我也只勉强窥得一二。” 几人听陆妍居然可以窥得一二,内心早已翻江倒海。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小姑娘,而且没有一丝灵气波动。 敛息符!几人几乎同时想到了这个,相视对望后,看向陆妍的眼神更加热切,还有尊敬。那是对强者的尊敬。 几人都是有见识的人,修炼了上百年,知道只有同一境界或略高境界方可进入对方。 难道是隐世家族的大能,修炼到了一定程度,并用秘法返老还童,来历炼的? 只是不知是敌是友,是造化还是灾难。但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如今的陆氏一族,每天为了柴米油盐,为了躲避仇家,避世于此,修炼荒废,离灭族不远了。 而且,族长陆子岩对陆妍有一种莫名的信赖,或许因为对方也姓陆,亦或许,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尽管不知道这熟悉感为何而来。所以,陆子岩将族里的一些信息给了陆妍。隐隐期待,或许,这个人,可以改变什么。 “是不是要找一个比他修练境界高的便可以将之唤醒?” 这次是族长开口。 “也不尽然。如果强者强行闯入,对方也会抵抗,一不小心,后果不堪设想。” 几人都沉默了,这确实是看似有救实则无解。 最后,族长陆子岩一抱拳: “多谢陆大夫!待用过午膳后,我再送您出谷。至于谷中事宜,还请陆大夫代为保密。” 这个老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余岁。原本抱着很大希望,虽然分析出病症,可无治。如今,即使再有大夫,也出不起什么诊费了。 “不过,还有一种办法,那便是服用六品的焕魂丹” 见几个老人没一点兴奋,反而更加戚风戚。陆妍有些纳闷,可一想起这片大陆的炼丹水平,便明白了对方的心理。但还是给了一丝希望: “焕魂丹倒不难炼制,只是有一味主药,俗名叫陌阡花,五百年开花一次,且花开时间只有短短半个时辰,要在花开透时摘下,放置特制的玉盒中。此花极其罕见,如果你们找到那味药,我会找人炼制。” “族长!那个炼丹大赛的第一名,听说便是陌阡花!” 陆子明难掩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至于陆妍话中所提到的可以找炼丹师炼制六品丹药的内容,完全被忽略掉了。因为他们快要放弃希望时,又来了一个大转折,故这一绝望一惊喜的巨大冲击下,只听到了有救,差药两个重点。 第二百五十二章 答应一个要求 “你们族里还有炼丹师?” 陆妍倒是诧异了一下。 几人一听陆妍这话,刚起来的激动与无以言表瞬间被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透心凉。 是呀,没有牛逼哄哄的炼丹师,没有一丝争夺的机会。让别人忍痛割爱,族里哪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陆子成第一个反应过来,因太激动有些结巴: “您,您刚才是说,是说,您能找到六品炼丹师?” 几个人也反应过来。 “如果您认识的这位炼丹师参加炼丹大赛,必定能拿到奖品,也就是这陌阡花。只不过,只不过………” 陆子岩饶是再厚脸皮,也实在是开不了那口。 “如今,这片大陆最高的炼丹师什么级别?” 陆妍想起丹药行那掌柜的表情,问道。 “最高的要数天门宗的丹峰峰主张巅,如今是四品炼丹师,据说闭死关了,冲击五品。” 陆子成一说起这人,一脸的向往与崇拜。 陆妍“哦”了一声便没反应了,她有些纳闷,那个爱出风头的师姐亦是四品炼丹师,而且是后起之秀,有如此资本,为何没人知道。看来,得问一问师傅才行。 陆子成见陆妍反应如此冷淡,瞬间便不好了,但一想到对方认识的是六品炼丹师,刚萌芽的那点怨念马上掐熄了。 如果只是四品炼丹师,陆妍倒不足为虑,她有的是传承和丹方,而且比师傅传授的更完整,手法也更加流畅。 如今,陆妍已是五品炼丹师,她冲击品级比别人来得容易,就是用传承的炼丹手法及法诀,不断地反复地炼制,一直炼至成丹率十成,且全部为极品丹药,再向更高品级迈进。 当然,说起这个,不得不说陆妍有个作弊利器——体内空间。体内空间不仅灵气是外界的数倍,连时间,也是外界的数倍。在空间内炼丹一个时辰,相当于外界一天。 如今,陆妍炼制五品丹药的成丹率还只有九成,看来,得向六品迈进才行,这样也不用找师傅,白欠个人情。 陆妍就是这样,虽然和空灵道人有师徒之名,但彼此了解不够,也不能够将之当成完全的自家人。故能不麻烦他的事,尽量不麻烦,同时还牵扯到这一个族。 从族长口中得知炼丹大赛在十天后,那还来得及,陆妍吐了口浊气: “陌阡花的事交给我吧,但你们得答应我一个要求。至于什么要求,我现在还没想好,肯定不会是违背道德的事。你们若是答应,我便走了。饭就不用了。” “好好好,什么要求,您想好了再提。我们怎么联系您。” 陆子岩把姿态放得极低,陆萧是全族的希望,只要他有救,一切好说。 见对方没有留饭,陆妍暗松了一口气,却不知,对方也松了一口气,村里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实在是怠慢了贵人。 “您也别这么叫我,直接唤我陆姑娘吧。” “不可不可,礼不可废。” 陆妍暗自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调头便走。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一切可好 待走出暗黑潮湿的通道,像想起了什么,叫住陆氏族长: “你们别给他灌参汤和聚元丹了,这是固本丹,给他服用,可保肌体不衰歇。” 说完掌心出现十粒晶莹剔透的丹药,像放糖豆豆一样塞到族长手中。然后利索转身,右手臂抬起,朝后象征性挥了挥。 待陆妍走得不见了,陆子岩仍呆在原地。手僵在那,一动不动。这可是三品丹,而且有丹纹,极品,三品极品丹。 三位长老凑上前去,也一样定住了。即使是族里强盛时期,这样的丹药,那也是镇族之宝级别的存在。 可如今,居然随意地一把塞在手里,连玉瓶都没一个。观其色泽,察其丹纹,闻其浓郁的药香,显然是近期刚炼制的。 见族长的手在抖,其余三人不约而同在下面呈上托之势,口中急喊: “族长,护好。” 族长倒也没有因为三人大呼小叫而气恼,反而像个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傻乐着,只顾盯着丹药。 “族长,我们得赶紧回村。” 几人警惕朝周围看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装进一个瓷瓶中。原来是用来装聚元丹的,如今只剩下空瓶。 几人做贼般钻进通道,回村去了。 陆妍叫上师傅和四大家主还有空龙,说东西找到了,回客栈。 回到客栈,简单吃了点东西,陆妍便让小白和小胖妞守住门口,自己却闪身进空间,唤出药鼎,炼起丹药来。 陆妍今天炼制的丹药叫洗髓丹,五品丹药。先是将草药按严格比例分拣,不对,准确地来说,是灵药了,受灵泉水滋润,空间土供养,很多草药亦变成灵药。 其次,按灵药的药性分顺序放入炉中,分解,淬炼,提炼,融合,凝丹。 双手挥动,打出法诀,拍,点,击,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疑滞。 只听一声“叮”,鼎内一片嗡鸣,丹成,启鼎盖,十颗洗髓丹静静立在空中,通体银白,丹纹清晰可见。 成丹率,十成!极品丹。 再炼一炉,十成成丹率,极品丹。 没有歇息,一鼓作气,向六品丹冲刺。 六品丹,陆妍选了凝神丹。炼制此种丹药,对神识境界要求极高,不过,对陆妍来说,问题不大,如今神识己达结丹中期。 第一炉,成丹率,两成,下品。陆妍极不满意,在空间不停地炼制,一直到第六炉时,成丹率达六成,而且有三成极品丹后,方才停下来。 凝神丹很耗费神识,好在陆妍边炼边吃,倒他恢复得快。要是被人知道了,必定会捶胸顿足,真是暴殄天物。凝神丹,可辅助修炼神识的丹药。吃了它,可使修炼者在修炼时紧1守心神,避免走火入魔。 陆妍将余下的丹药扔在空间,在灵河中洗去一声浊气,神情气爽地闪身出来。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陆妍心里也空落落的。打开窗户,一阵凉风袭来,窗户吱吱作响。 苍穹之上,一轮明月如飞碟般倒扣着,洒下一片银辉,给静谧的夜,蒙上一层面纱。 呆子,你在哪?一切可好 第二百五十四章 空灵道人的反常 呆子,我一定会变强,早些来找你。 陆妍对陆氏一族出手,既不是看在地图的面上,也不是同情心泛滥,而是,要在这片大陆建立自己的势力。 为什么会选陆氏家族,首先,它有底蕴,大的家族,即使现在再落魄,属于大家族的骄傲和传承,还是有的,看陆萧便知。几位长老和村长亦是筑基期修士。 其次,他们如今可谓穷途末路,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不能摆脱目前困境,只有灭族这一条路。 第三,他们有修炼的地方,陆妍进入谷中时,神识外放二十余里,均没有其他人的踪迹。而且发现了一处灵气浓郁的山谷。 第四,从目前的接触来看,族长和长老的品性不错,威望也在那。 最后,便是他们有强大的敌人。这对于弱小者来说,是毁灭性的,但如果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变强,有敌人意味着一种历炼。真正的实力,是通过实战不断夯实和提高的。 陆妍听到他们说起天门宗丹峰的峰主张巅亦不过四品炼丹师时,对进入天门宗便失去了兴趣。 陆妍是个崇尚自由的人,只想恣意而活,如果宗门条条框框太多,反而不利于修炼。于是乎,一个人人争得头破血流的天门宗入门资格,就这样被陆妍赤祼祼嫌弃了。 当陆妍想得出神时,传来敲门声。 见师父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陆妍将门打开,师父一闪身挤进来。 “出什么事了?”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没事难道不能来。” 说完自顾自去倒水。 “咦,我怎么闻到药香味了?菩提,雪莲,双生草………竟是凝神丹。不对,六品,为师记得你只是三品。难道………” 陆妍心里正想着怎么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空灵道人却急了: “你还认识其他的炼丹师?有没有了解对方的底细。年岁几许,面貌如何,有没有不妥?” 陆妍见师父一脸严肃,而且连续性的排比式问句,陆妍疑惑,故作不解道: “师父,难道这片大陆有六品丹药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如果有,就肯定不是这片大陆的。” 空灵道人没好气回道。 “师父不就是八品炼丹师么,难道六品奇怪,八品便常见了?” 陆妍一脸天真问。 空灵到底是反应过了,给了陆妍一个栗子: “连师父也算计,太不尊师尊道了。八品炼丹师,哪能常见,就只有你师父一个。” “你说话前后自相矛盾的,徒儿只是好奇罢了。天门丹的丹峰峰主张巅听说不过是个四品炼丹师,在这大陆简直是神般的存在。而师父,一个八品炼丹师,还得寄人篱下。你要不就是躲避仇家,要不就是躲避家人。你不透露出一丝半点,徒儿怎好给您出主意呢。万一哪一天,我是说万一,我把您是八品师的身份说漏了嘴,那可如何是好。” 说完还眨了眨眼晴。 “不管师父如何,我今天来,是让你别暴露你炼丹师的身份。” “那怎么行。徒儿正准备去参加炼丹大羡呢。这个很重要。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可以” “反正就是不行!” 第二百五十五章 坦白 “师父你太蛮不讲理了,总之,徒儿已答应别人,信守承诺,是最基本的。第一名的奖品是陌阡花,如果师父可以拿到,我便听您的话,不去。” “陌阡花?难道你是拿去炼焕魄丹?谁?” “就是一个神识陷入幻境的病人,诊金我都收了。” 陆妍挑着词语解释。 “神识陷入幻境?可是身体完损无好,人昏迷不醒?” “师父怎么知道?” 空灵道人一把抓住陆妍的手,便往外拽: “赶紧的,把诊金还回去,就说自己实际上治不了,之前急用钱,故起了贪念。” 陆妍的右手被拽痛了,左手死死拉住门框,不肯走。 空灵道人没法,进房间内把门关上,叹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开口道: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缥缈大陆的人,而是从另一个名为修仙大陆而来。我的家族以炼丹立于世,是个大家族。大家族表面光鲜,里面却是千苍百孔,为了家主之位,为了名,为了利,勾心斗角,我很不幸,成了牺牲品。但总算是保住了性命,这些年一直东躲西藏,但人算不如天算,我今日见到了族中之人。” “你是担心我的炼丹手法被他们发现,进而发现你的行踪?所以师姐那边,你一开始便不准她显露炼丹师的身份?” 空灵道人默然,但随即又补充: “你师姐的确如你所说,我同她打了招呼,但她开始进族里,为了建立自己的势力,拿了很多丹药出来。我就担心家族之人为此而来。” 空灵道人顿了顿,继续道: “你虽用为师传授的手法,但炼制的丹药均是上上之品,从丹药本身是看不出和为师有什么关系。只是,你在炼丹上的天赋如此之高,为师也担心一定会有家族甚至宗门要招榄你。招揽后必定让你传授炼丹之法。而这种手法,必定是牵扯到你的身世。如果你拒绝对方招揽,对方可能会毁了你。” 陆妍见师父和盘托出,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心里也有了计较: “师父,不瞒您说,正因为我在这片大陆无任何依靠,才要建立自己的势力。我的目标,并不仅限这片大陆。如果连这片大陆的人我都战胜不了,谈何更往上一层?” 空灵道人只见自己的这个徒儿在说这话时,双眸灼灼生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瞬间外放,就连空灵道人,都忍不住被这种气势折服。这种感觉,仿佛她已在高位浸润多年。 空灵道人甩了甩头,理智恢复: “徒儿啊,凡事欲速则不达,唯徐徐图之。那个对人的神识施展幻境的人,肯定来自修仙大陆,那个神秘的让人闻之丧胆的家族。别人避无不及,你不能如此鲁莽。” “师父,我不让对方知道便行。我在这片大陆如一张白纸般存在,即使最终有人查到,知道我是来自凡界的九州大陆,更勾不起多大兴趣了。不过,倒是师父你,千万得小心了。你放心,待我们在这站稳脚跟,再去修仙大陆,把你的仇报了。说起来,那也是小胖妞的家乡呢。” 第二百五十六章 炼丹城 空灵道人知道陆妍的脾性,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退出房间。而且,看到陆妍炼制的丹药,让他想起从一本古书上看到一篇记载,想到那个被神化了的人物。故陆妍提到小胖妞那一句,便被自动过滤掉了。 难道那个人物是真实存在的?而陆妍,是她的传人?不然,就凭一个凡界的人,怎会有如此高的炼丹悟性。 而且,当初他传授炼丹之法时,陆妍还提出了一些问题,虽是简单的几句话,但却让空灵道人发现了自身炼制手法的不足之处,不断推演和炼制后,成丹率和丹品质量都大有提高。 罢了罢了,各人有各人的境遇,各人有各人的修炼之道。自己或许真的老了,逃亡了大半生,或许,是该面对的时候了。 炼丹大赛,每十年举办一次,在炼丹城举行,从大安镇往西南方向约百余里的地方。 炼丹城,如其名,以炼丹立于世。城主姜芜是个丹痴,如今也已是四品炼丹师,只是性格怪戾,沉迷于炼丹,故没天门宗的张巅名气响亮。至于炼丹城的管理,则全由其大徒弟窦呈栋管理。 炼丹大赛没有门槛,三教九流均可参加,提前五天在各城镇报名点报名即可。 陆妍在报名点填好姓名年龄后,在炼丹师级别处,犹豫了一下,填了个一品炼丹师。 报名人有些诧异,年龄十六,容貌非常美,至少两人没有见过比她更美的。见陆妍填了一品,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 “陆姑娘,请您出示一品炼丹师的执证,我们登记一下。” “执证?” “对,就是被炼丹城承认的那种证。” “不是炼制出几品丹药就是几品炼丹师?” “话倒没错,但只有有了执证,丹药才允许买卖,而且那个证才是公认的。陆姑娘是第一次参加吧,只要你炼制出一品丹药,丹城的炼丹协会便会颁给你。” 陆妍听罢,将一品改为了无,然后若有所思离去。 在陆妍离去后,两位负责报名的人见无人来,有一句没一句搭着。 “陈吉,你见过这么美的炼丹师吗?” “蔡安,美有什么用,要是被魏东瞧见了,可是又要被摧残了。” “你说,大公子怎么也不管管” “城主都不管,而且魏东在炼丹上颇有天份,哪舍得打舍得责备。” 两人口中的大公子便是炼丹城城主窦蔻,魏东则是窦呈栋的师弟,两人皆是张巅的关门弟子。 窦蔻是个孤儿,被张巅收养并悉心传授,自是感恩,故牺牲了自己宝贵的修炼时间,代师傅管理着炼丹城,从十四岁左右,如今已十几个年头。炼丹天赋虽惊人,但精力分散,如今是二品炼丹师。 魏东据说是天门宗宗主魏青流落在外的儿子,其夫人吴紫霞是个有背景的,愣是让魏青不敢让儿子认祖归宗。但魏东在炼丹上确实有天赋,不到二十,便已是二品炼丹师,修为亦达到筑基期初期。 但,魏东的名声不好,好女色,仗着师父的宠爱及父亲的纵容,不知有多少女子被其糟蹋。但家族一般都会看在炼丹城赔偿丹药的份上,不再追究。相比丹药的价值,族中女子的清白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最后竟发展成,有些小家族的人,为了得到丹药,不惜牺性族中容貌出众的女子,主动送给魏东,魏东便愈发放肆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炼丹城2 报完名回去的陆妍,把自己关在屋里,闪进空间,每天除了修炼便是炼丹。 陆妍有自己的目标,但并非鲁莽冲动之人。了解了一下目前的形势,明面上,以自己的实力,拿到第一名,没有任何悬念。 但想到师父所说的修仙大陆之人竟也来了,让陆妍有了一丝紧迫感。 这是自己在修仙界起步的地方,也是第一战,务必要弄个开门红。 所以一向懒散的陆妍,这几日竟是不眠不休地修炼和炼丹。 八天过去了,陆妍感到体内的元力已经非常饱和,己有冲破筑基期的势头。可就差了一丝契机。 至于炼丹,成丹率已达七成,极品丹的比率占了约六成。对于这个结果,陆妍不太满意。较之以往的炼丹速度,这次确实慢了许多。 要是空灵道人听了,一定会骂陆妍纯粹是出来打击他的,要知道,空灵道人有传承,天赋极高。但即便如此,从五品到六品,就像筑基期到结丹期般,差的不仅仅是一个品级这么简单。他整整花了十年时间,才突破五品到达六品。 还有一天,便是炼丹大赛了,陆妍简单吃了点东西,在客栈结了帐,一行人向炼丹城出发。 以几人的脚力,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只见一座巍峨肃穆的城门,城门正上方三个古朴的古写字体“炼丹城”,一股古朴之风扑面而来。 大门两侧各站着一个后天十二层的修士,每进一个人,便交上十个下品灵石。空灵道人低声解释此为入城费。 陆妍等人也依规矩每人交了十块下品灵石,便顺利进城。 一进城门,正前方一块引人注目的石碑,“入城需知”四个特大号的字十分夺人眼球,再往下,则是一些条文。 浏览了一遍,大约的意思是,城内禁止杀人,一经发现,无论当事者是何等人物,宗族何处,便是与整个炼丹城为敌,受到炼丹城守卫者的惩罚,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陆妍暗暗点头,炼丹城不愧是一座传承了上千年的古城,单是这份气魄,便可看出它的底蕴。 要知道,来炼丹城的人,可以说是各门各派,不乏一些大宗门和超级家族。要与这些人为敌,靠的不仅仅是勇气,而是这个禁令背后的实力。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对进城的人来说,未必是一种保护。 一路行过,很多人身上都有炼丹师独有的味_丹药味,但佷大一部分则是普通修士,修为普遍较高,身上都有浓浓的杀气。 像是看出陆妍眼底的凝惑,空灵道人解释: “正因为这条禁令,让很多被仇家追杀的修士亦往炼丹城,故炼丹城也是一个大染缸,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能留下来的,都不是泛泛之流。” “虽然不准杀人,但却不禁止交手,你看,随处可见比武的擂台。在擂台上比武致死的,炼丹城则是不理会的。” 空灵道人指着右前方一个小擂台道。 “既有擂台、肯定有押注吧。” 陆妍两眼放光,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第二百五十八章 擂台 小白伸出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脸。旁人不知,它这个兽宠是非常明白主人那眸中放光意味着什么。 爱财之心,人皆有之,取之有道即可。主人见到有可赚的,必然不会放过。 拉着众人在一旁看了一会,擂主不过是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小白只感觉到一股火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反射性出口: “不要,我不去!” 陆妍不仅不恼,笑得越发灿烂: “如果你赢了,我便让你以人形视于人前。“ 蛇有七寸,龙有逆鳞,小白虽能化成人形,但迫于主人的胁迫,一直以一只萌哒哒的小狗的形象奔走,不知多憋屈。一听说以后居然可以以人形出现,豪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正欲冲上台,把上面叫嚣的人打得落花流水,被陆妍一提一拎便以屈辱的方式凌空了。 “蠢小白,你不会傻得用兽形去战斗吧。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变得人模狗样再出来。” 士可忍孰不可忍,小白也是有脾气的,正打算狠狠瞪主人一眼,一接触到主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忍住暴打主人一顿的冲动,硬生生将瞪着的双眼改成装傻卖萌。 “主人,我也要去!” “小胖妞乖,打架这种暴力的事,给男生做就好了,你一个女孩子,别去凑热闹,免得被带歪了。” 某个被强行带歪的兽宠:“………” 虽然很抵触主人把这么优雅高贵的它当成如街边耍猴挣铜板般使用,但想到今后的好处,心里那点不爽便被忽略到了。 某得逞的主人: “哼,本事再大,也休想逃脱本姑娘的五指山。” 不过一小会,一个十五六岁的唇红齿白,俊美不凡,身材修长挺拔的少年出现在几人面前。 擂台规则很简单,蠃了擂主,便成新的擂主,擂主每天最多累计可接受二十名修士的挑战。 下注更简单了,庄家会挂一张牌在上面,写有擂主名及挑战者的赔率。目前的新擂主已守擂半个月,挑战了二百多名修士,赔率仅1:1.5。 当小白优雅走向舞台时,下面都买擂主赢。这不是显而易见嘛,一个后天十层的修士,想要挑战大了两大阶的筑基期修士,要想打赢,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陆妍暗暗发笑,她的这些兽宠,都是可以隐藏修为的,别人都是跃上擂台,只有他不紧不慢,有点意思,居然也扮猪吃老虎这招。 其实,是陆妍太高估小白了,小白好不容易光明正大变成人形,还是在众多人面前露脸,自然要展示一下自己的风釆。 而庄家那边,擂主赔率不变,而小白那边的赔率则是1:100。 陆妍想也不想,把所有家当全押在小白身上。 庄家:“………” 空灵道人:“………” 四位家主:“………” 一起来的几人并未认出小白,对陆妍的任性都一阵无语。 庄家见陆妍生得极美,忍不住开口道: “姑娘,确定吗?” 旁边另一个狠瞪了一眼开口的同伴,将灵石一划: “姑娘好魄力!下注就不能更改了。” 陆妍但笑不语。 第二百五十九章 肥羊 擂主是金系修士,长得粗旷魁梧,见到不沾尘世谪仙般的小白,眼底浓浓的轻视,没有任何遮掩。 “在下小白,请阁下赐教。” 小白拱手道。 台下一片哄笑声: “小白,听这名字,都上不得台面。” “毛都没长开,还学大人打擂台。” “小子,好好在家当乖孩子。连个大名都报不出来。” 擂主见这么一个货色也敢前来挑战自己,简直是对自己的羞辱,便想一招将小白打下擂台。 只见他随手一挥,一道旋涡形成,随着手越来越快,一个凝实的灵力球出现在其双手中间。 只听一声大吼,灵力球朝小白迎面而去。 众人一阵唏嘘,这是擂主的成名技-夺命金球。凡出此招,必死无疑。 也有叹息的,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 小白则像吓得呆住了般,傻愣愣看着旋转而至的金色球。 其实,是此时小白神识中传来陆妍的指令:把金球弄出场外,小胖妞饿了。 就那么一瞬间的停滞,金球便接近脸庞。 小白下意识用头一顶,和小时候陆妍逼着他玩布球一样,金球果然飞出去了。 这下,轮到擂主呆住了。自己对这灵力球浸淫多年,别说低两阶的修士,就算是修为高上一阶的,挨上这个灵力球,也会重伤。 再看对面的年轻人,还是唇红齿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而且,更让他觉得诡异的是,那团灵力球居然消失了,和自己彻底切断了联系。 看热闹的人,吓得本能躲开,哪顾得上看金球去了哪,不要落到自己身上便成。 这是绝无可能的事,可又实实在在发生了。 而小白,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喷血: “你打我一次,这下轮到我了吧。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别动不动就打别人的脸。我生平最讨厌别人打脸了,主人得嫌弃我了。” 搞了半天,原来竟是个奴籍。但居然能将金球撞飞,本事可不小。大家都齐刷刷把目光望向陆妍这边。 没办法,陆妍一出手,便是四百九十个上品灵石,而且是压在毫无胜算的名不见经传的小白身上,大伙没法不关注。 四百九十个上品灵石,相当于四十九万中品灵石。这妥妥的一个大家族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傻二愣。虽然长得极美,可修为仅后天六层,简直是一块容易宰杀的肥羊。 如今,万一能赢了这场,灵石翻了一百倍,足可以让很多人疯狂了。 要知道,炼丹城只有一座,各地涌进来的三教九流之人,可不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所以炼丹城亦是寸土必金,每样东西都贵得惊人。 更叫人可恨的是,过了宵禁,一律不允许在街道上溜达,一经发现,便被驱逐出城,十年内不能踏入城中半步。 故能在炼丹城留下来的人,都非等闲之辈。 陆妍正眯着眼,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没办法,眼看着自己的灵石马上就可以翻一百倍,不开心就太反常了。谁会同灵石过不去?居家旅行必备。 陆妍的心思,不过一念之间,台上的小白出手了,不对,准确地说,是出脚了。 只见他右脚抬起,耍帅似地原地转了一圈,然后,看似儿戏般伸出腿。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道道。看似随意的一脚,却是带着一股灵气波动,连同整个身体,飞过去,然后…… ………………………… 刚刚还有些骚动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 第二百六十章 大发了 只见威猛魁梧的守了足有半个月久擂台的擂主像纸片般飘下擂台。 全场一片寂静。 接着便是雷鸣般的欢呼声。 小白却站在擂台上,对着陆妍喊道: “赢了,我饿了,要吃饭。” 刚起的欢呼声,嗄然而止,仿佛一下子被硬生生掐断了。 陆妍哪顾得上小白,正找庄家拿灵石,四百九十块上品灵石的一百倍,便是四万九千个。 只见庄家满脸堆笑: “姑娘,请移步到内室稍候半刻,马上给您备上。” 陆妍这才冲着台上的小白一笑: “多待会。” 然后,不疾不徐随庄家伙计进了内室。 内室唯有几张椅子一张桌子而已,简陋得有点太过敷衍,陆妍开门见山: “我进来了,灵石呢?” “姑娘请稍后,我们东家稍后便到。” 不见上茶,便走出去,临出门那一眼,颇有点意味深长。 陆妍玩味地扯起一抹浅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闲来无事,便把小胖妞从头顶拎下来,自顾自玩起了找五官的游戏,打发时间。 就在小胖妞不知被主人翻了多少次毛发非礼了多少次后,门外总算传来了脚步声。 开门的仍是之前领进来的伙计,其后便是一张俊颜。全身穿戴整齐,火系红色发带,将头发束起,身穿绛红色下品灵衣,脚上一双墨绿色下品云靴。 只可惜一脸阴郁,眼帘虚浮,一眼便看出是纵欲过度。 陆妍的眸子,冷了几分。 来人见到陆妍的一剎那,阴郁被呆滞代替,继而是狂喜。然后,展现出自己最迷人的微笑,走向陆妍: “在下魏东,让姑娘久等,实在抱歉。” “既是知我等久了,便把灵石结了吧。我还有要紧事,就不与大家废话了。” 说完手一伸。 “放肆!在二公子面前,岂容你如此轻怠!” “还不退下!赶紧把本公子珍藏的茶叶泡上。” 转过头面对陆妍时,一脸温润: “确实是我不对,灵石自然是要给你的。” 说这话时,视线看似不经意扫过那双纤细修长白晰的双手,但未作停留,仿佛惊鸿一瞥。 这位二公子,倒是个高手,想来,也是千锤百炼练就而成的。 陆妍这次,又错了,像魏东这种天才,背景又如此雄厚,自是不屑降低身段的,大多是直接了当,没有不成事的。 一来是他本身这副皮囊,确实是百里挑一,又是城主护着的炼丹天才,很多女子主动送上门就不说了,但凡魏东主动释放出点意思的,没有一次失败过。 魏东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女人没尝过。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但凡一眼,他都能看出对方想什么,要什么。 陆妍见对方迟迟没拿出灵石,不由眉头轻蹙,泄漏出一丝丝不耐烦。 “来来来,这可是我素来喜爱的茶叶,沁人心脾,芬芳甘冽,清香怡人。” 说完在陆妍不注意时使眼色,伙计也是个机灵的,马上告退,口中回复马上备好灵石云云。 而魏东,则亲自端起茶具,行云流水,好一派懦雅形象。 只是,手指尖不经易滑过茶杯边缘,目不斜视递给陆妍。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以茶代酒 陆妍接过茶杯,毫不犹豫地放至唇边。 魏东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嘴角向上翘起,喝呀,快喝呀。 陆妍将茶杯移开,陶醉地闻着。 魏东眼神有些急迫,但随即又冷静下来。这可是三品的迷情药,自己的得意之作,无色无味。 陆妍闻了一会,再次将茶杯往唇边靠近。 眼看着要往那娇嫰欲滴的粉唇里送时,陆妍突然娇媚一笑,魏东心笙摇曳,想到对方喝了茶之后的样子,心里顿感一片滚烫炽热,恨不得马上把对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一翻。 “这茶,真香!” “喝了更是回味无穷,欲久弥酣。” 魏东稳住心神,和煦般道。 “哎呀!” 陆妍突然大叫一声,茶杯突然摔到地上,洒了一地。 陆妍看向魏东,灵气般的眸子有了一丝水雾,带着惭愧,带着委屈。 “都是我不好,改天一定换一个一模一样的赔给你。” 说完低眉顺眼,蹲下身,欲去清理地上的碎片。 魏东暗叫可恶,想让伙计进来收拾,又担心破坏气氛,不收亦不是个办法。于是走到陆妍面前,蹲下身子,道: “说什么赔不赔的,左右不过是死物。在下关心的,是姑娘。” 说完便伸手过来想要查看,在陆妍看过来时又急急收回手: “唐突了!在下亦是关心则乱。” “无防。” 陆妍说着便欲收拾。 “都是我不好,应当放凉些再给你。此乃二品圣颜膏,前三天每天涂沫一次,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此外,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做这种粗活。倒叫我这个主人无地自容了。” 魏东说道。 陆妍也不坚持,接过药,哦了声后起身,起身的一刹那,用背后挡住对方视线,右手轻轻一杨,眼底的寒光一闪即逝,再转过身时,神色恢复如常。 随即像想到什么,指着手中的圣颜膏,激动得语无伦次: “真,真的是,是二品,圣,圣颜膏?” “如假包换。在我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是我不想把精力花在这上面,外界把它夸大其辞了。你也不要有负担,当成一般的外伤药来用便好。” “那便多谢了!小女以茶代酒,干了这杯,你随意。” 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没什么见识的。 也难怪魏东心里对陆妍此举有些轻视,他虽好女色,但却也爱茶。 要知道,品茶是有讲究的,一杯茶应分三口喝。第一口试茶温,第二口闻茶香,第三口才可以慢慢啜饮。呷茶入口,茶汤在口中回旋,或口鼻生香,或飘香爽口,或柔和鲜甜,或香馨醇厚,或香郁味甘,自是一番意境。 像陆妍这般豪饮的,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正是如此,岂非更易成为囊中之物?唉,可惜刚刚全洒了。 正当魏东想着如何寻机会“加料”时,眼前出现一个茶杯,以及,一张挠得心里痒痒的笑得让人荡漾的俏颜。 “你的。” 白玉般的手轻捧茶杯,仿佛是做无言的邀请。” 魏东鬼使神差般接过茶杯,在陆妍的柔情注视下,一饮而尽。眼里心里哪还有丝毫品茶的讲究。 第二百六十二章 简直是抢劫 茶是什么滋味魏东已顾不上了,满脑子只有眼前的女子。 “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陆妍。我还有其它事,不如我自己前去取灵石?” “马上马上!这帮小子,看我平时把他们惯的。” 说完便唤了声。 此姑娘听到自己的姓名,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说明没听过自己的传闻,刚刚给圣颜膏时,无意泄露一下自己的长处,果然鱼儿上钩了。 或许,不用药这么激进,要是自愿的,岂非更妙。故听到陆妍提到灵石时,便没再拖延。来日方长嘛。 灵石倒没少,临走时,魏东热情地道: “一见到陆姑娘,便觉得投缘,如果陆姑娘有什么需要,只需来城主府递上这个,便可见到我。当然,平时有什么难处,出示此牌,亦可避免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说完拿出一块令牌。 “公子!这可是………” 身边的小厮有些着急,但被主人一瞪,后半句话最终没说出口。 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呀。陆妍原本有些隔应,但见小厮那一脸震惊和肉痛,便改变主意,干脆地收下。傻呀,有用的东西,不偷不抢的,不要白不要。 然后转身,走人。 小白连打飞几人,早就不耐烦了。见到主人只是同几个老家伙打了招呼,转身便走。 小白急吼吼下来,怨妇般跟在后面。 人群中,有几人相互使了下眼色,向着陆妍一行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着。 陆妍则一点警惕性也没有,空灵道人则边晃脑袋边道: “这种市井小民的玩意,你堂堂一个炼……姑娘家,也去凑和,真是儒子不可教也。” “变则通,不变则………不知师傅有没了解过这城中的客栈住一宿需多少灵石?” “五百个下品灵石,合五个中品灵石。” 欧阳剑道。 “荤菜一百个下品灵石一碟,素菜五十个下品一碟。” 东方冷追加了一句。 “这简直就是抢劫!” 空灵道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主人有的是灵石,怕什么。” 小白呛了一句。 陆妍则不给予回应,而是看到什么都要看上一眼,摸一摸。 就这样晃了一个时辰,才认真找客栈。可又一个时辰过去了,问了不下二十家客栈,都说客满了。 最终,找到一个较偏僻的地,终于有空房了。不过,只有三间中等房,每间每晚一千下品灵石,余下三间则是上等房,每间每晚三千下品灵石。 陆妍低头想了一下,正想开口要三间中等房和两间上等房,掌柜则开囗了。 掌柜见陆妍一行穿戴着实寒酸,又见陆妍没有马上开口,便善意提出,客栈一间房有一张大床,还有一张小床,一间房睡三人是可以的。 这时候房子紧张,如果不是刚好有人定了房没有如时到来,她们在比赛前一天根本就定不到房间。故价格比平时高出许多。这个价格绝对是公道的。 即她们一行七人,三间中等房便可以了。 价格陆妍是知道的,相对其它客栈,确实比较公道,于是把灵石往柜台上一放: “三间中房,两间上房。先两晚。” 掌柜看着柜台上晃晃的十百五十六个中品灵石,满脸堆笑,再见陆妍随手拿出十个中品灵石,递给掌拒: “给我整点菜,要快。” “得咧,马上就好。小石,还不带几位客官上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 让你嚣张 刚踏上楼梯,客栈门口传来大动静。只见一个身穿红裙的女孩走进客栈内,其后跟着一Y头,一中年修士及三个年轻修士。 “掌柜的,住店!三间上房,三间中房。” 女孩手敲打着柜台,眼神四处看,越看越不满意。 “姑娘,只剩一间上房了。” “六叔---” 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人走上前来,对掌柜道: “掌柜,我们是郑氏一族的,提前定了六间。这其间可有什么误会?” “恕小人眼拙,原来竟是郑氏的各位丹师们到了。按常理,你们定了必然会留下的,只是你们之前定了前几日入店,如今已过了五日,也没人前来打招呼,故其中有五间已给其他人了。您看………” “那怎么行!你这客栈怎生做的生意。既是定了,便没有让给别人的道理,让占着我们房间的人退出来便行。” 红衣姑娘本就对客栈有些不满,现在一听房间没了,说话更是咄咄逼人。 “掌柜,姑娘是第一次出门,言语难免冲撞了些,只不过,这房间的事,可否请掌柜出面,同住客商量,我们给他们在住店的双倍的灵石。” 陆妍听到这里,抬脚便往上走。 “姑娘请留步!” 掌柜也是骑虎难下。郑氏可是炼丹世家,虽然对方迟迟未住店违了规矩,但他区区一个掌柜,岂敢得罪这种人物。见陆妍一行面生得紧,虽然出手阔绰,但应当不是大家族的,不然,装备不会如此差。 “什么事?” 陆妍装着不知道。 “都是我考虑不周,您看,你们定的房间,原本是被她们定了的,我以为她们不来了,便做主给了你们。现她们愿意赔双倍住房灵石,几位可否行个方便。” “什么双倍赔偿,占了我们的房间,我们不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 陆妍眉心一跳,压住火气,不冷不热道: “凡事讲个先来后到,虽定了房,但没如约来住,掌柜自可自行处理,这其中谁对熟错,公道自在人心,这是其一。我们住店前,可不知这房有人定了,本姑娘可是真金白银,灵石一个子儿也没少,这是其二。再者,我乏了,要去休息了。看你们一个个中气十足的,精力旺盛,灵石又多,在这费口舌,还不如出去找找,顺便耗耗过多的精力。” 陆妍说完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往楼梯上走。心里嘀咕着,早知不凑这热闹了,平白添堵。 “站住!” 红衣姑娘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条软鞭,随着一声娇蛮的怒吼,鞭尾径直朝陆妍奔来。 “小姐!” 中年人惊呼出声,但却因事出突然,没能阻止。 陆妍连身子都没转过去,眼睛都不眨,淡定地往前走。 “咶噪!” 小白有些不耐烦,回过头,一把 抓住鞭子,一抓一拉再一甩,红衣女孩被甩出了客栈大门,四肢着地地趴在大街上。 小白还嫌弃地拍了拍手,转身朝楼上走。 “六叔,把她们给剁了喂狗!” 倒在地上的人气急败坏爬起来,冲着客栈里面喊。 第二百六十四章 记恨上了 中年人此时脸色一变,虽然知道自家小姐有错在先,还是硬着头皮叫住了陆妍小白。 掌柜一见这架势,连忙从柜台里走出来: “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掌柜求助似的眼神看向陆妍,郑家自己实在得罪不起。按理说,郑家这种家族,是不会住这种偏僻的地方的,只是此次是郑氏族长女儿出门历练,又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娇纵了些,才拣个僻静的客栈。 陆妍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先是那一致命的一鞭,要是换过一般人,早就非死即伤了,对方年纪不大,却已是筑基初期,再加上那软鞭,可不是寻常物,而是一个中品灵器,鞭头带着倒钩,这一鞭下来,饶是陆妍,也够喝一壶。 自己抱着不惹事的低调做人原则,却不曾想这个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生事。特别是最后那句剁了喂狗,把陆妍最后一点耐心磨光。 陆妍向来看不惯这种凭靠着投了个好胎便作威作福的。见掌柜望向这边,淡淡的道: “掌拒说笑了,本姑娘今日高兴,这出门被狗咬就当自个儿倒霉了,难道我还得去关心咬我的狗牙疼不疼?” 说完看都懒得看一眼这拔人,果断走了。 “你,你站住!你说谁是狗呢?” 红裙姑娘气得唇都发抖了,手指着陆妍。 “主人,走吧,都听不懂人话,无趣得紧。饿死了,费这闲功夫。” 红裙姑娘的鞭子又要出手,她身旁的中年男人阻止住了: “小翠,带小姐去房里收拾一下。小姐,你再这样,六叔便派人送你回去。” 听到这句话,红裙姑娘委屈得眼泪吧哒掉,一跺脚,忿忿不平地在伙计的带领下回房,心里对陆妍更加记恨了。 为什么单单记恨陆妍?因为她看到对方长得实在是太美太耀眼,而且那个扔她的男人长得俊美无双,自己一直暗恋的师兄瞬间被比了下去,再加上修为如此高,居然是那女子的奴仆,恨的同时又有些忌惮。 女人的嫉妒心一旦疯长,是极为可怕的,陆妍不知道,仅仅是一场因房间引发的磨擦,会给自己招来无尽的麻烦。此是后话了。 再说那位被红裙姑娘称之为六叔的中年男人,把红裙姑娘安排妥当后复看向掌柜: “你看看,我们远路赶来,延迟到达,亦是半路有事耽误了。眼看大赛在即,掌柜能否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房间,我们愿意出双倍价格。之前的事我们就此揭过在。” 显然,这个中年人并非第一次到炼丹城,对炼丹城情况熟悉,知道此时找客栈很难,故仗着对方也有些理亏的情况下,无奈只能威逼利诱了。说这话也讲究技巧,先礼后兵,潜在意思便是,如果找不到房间,那之前的事会再理论理论说道说道。 掌柜的脸都快皱成肉包子了,最后,想到了什么,眉目都舒展开来: “有倒是有两间,不过,一间中房是我住的,另外一间下房,则是给值班的伙计休息用的。如果客官不嫌弃,小人便叫人收拾。” 中年男人身后还跟着三个修士,年纪较轻,在红裙姑娘惹事时,神情淡淡的。此时其中一个开口道: “下房,无妨。” 第二百六十五章 阴沟里翻了船 中年男人松了口气,虽是族中长老,但此次带出的,都是家族精英中的精英,外加一个大小姐,路上已经麻烦不断了,好不容易赶到炼丹城,又遭遇这么糟心的事。 还好这几位小祖宗没惹麻烦,否则,自己还真是有负族长重托。炼丹大赛一结束,得马上离开。一看对方,不是善茬。在同一个客栈,碰头的机会还是会多。 这头已的风波已平息,至少表面上已风平浪静,但城主府此时却掀翻了天。 二公子的房里传来很大动静,只见屋里头的丫头们进进出出,一脸的惊慌。 “师弟出什么事了?” 正在府中用膳的城主的大徒弟窦呈栋道。 “禀大公子,二公子不知怎的,上午进府时还一脸喜色,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可一个时辰不到,浑身便奇痒无比,现在已经把皮都挠烂了也不止痒。” 窦呈栋一听,顾不上吃饭,便匆匆赶去。自己的这个师弟虽然作风不好,但到底是从小一起修炼,对自己这位师兄也还算尊重,再加上师傅闭关,师傅对师弟的偏爱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偶尔有些苦涩,倒也没生出其他心思。 都未传报,径直往房里走去,见到一向注意形象的师弟在地上翻来滚去,浑身已没一处好肉,血淋淋的,再加上魏东一边喊着痒一边挠,还使用上了灵力,恨不能把自己的皮扒下来,筋抽出来。 窦呈栋迅速点了师弟的穴位,让他不能动分毫,这一举动,让魏东喊叫得更加厉害:“杀了我,杀了我!” 窦呈栋无奈之下,只得再点了哑穴。 可怜的魏东,竟活生生昏了过去,昏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终于解脱了,这种痒的痛苦简直是地狱。 终于安静了! 窦呈栋吐了口浊气。 终于可以歇会了! 一众服侍的丫头小厮松了口气。 窦呈栋言简意赅了解了师弟已看过城中最有威望的孙大夫,怀疑是中了毒,可查不出究竟是何毒。 窦呈栋目光一凛,一股杀气铺天盖地而来,居然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可是欺我炼丹城无人! 一干下人瑟瑟发抖。 “说,二公子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一字不落告诉我。” 从起床到如厕到赌坊伙计上门再到见了一位美丽的姑娘诸如此类,一五一十全交待。 只不过,二公子身边的小厮小狗子在说到那位美丽的姑娘时,有些吱吱唔唔。 “不可隐瞒,要是二公子有什么事,你们一个个都逃不掉!” 窦呈栋阴沉着脸,深幽的双眸如两把利剑,直直刺入小狗子的灵魂深处,小狗子身子一抖,结结巴巴道: “二公子让小的准备了他珍藏的碧云茶,而且,而且,还准备了销魂露。” “什么销魂露?” 窦呈栋一心扑在炼丹和炼丹城管理上,练制的亦是正统的丹药,对什么男女之事或是其它丹药,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小狗子硬着头皮道: “就是会让人失去理智,行男女之事方可缓解。” “荒唐!” 小狗跪着的身子一抖,眼角余光见大公子身旁的桌子成了粉末。 第二百六十六章 禁足 眼看着炼丹大赛马上开始,炼丹城内的修士空前的多,自己这个师弟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尽添乱,不用想,师弟这肯定是踢到铁板了。 如果是平时,让他吃吃教训也好。窦呈栋心道。可师傅今天便会出关,再看看师弟的伤口,于是决定登门拜访一下这位女子,如果确认是,那就想办法要解药。 抬脚正准备往外走,却见师傅姜芜红光满面走过来。 “徒儿拜见师傅!恭贺师傅!” “你这小子!倒也会察颜观色了。不错,为师我终于突被四品的桎梏,成为了一名五品炼丹师。哈哈哈哈………” 窦呈栋将师傅迎到上首,交待了一下师傅不在时炼丹城的情况。 “怎么不见你魏师弟?是不是又跑出去玩了?” 窦呈栋心里突一下,想着要怎么同师傅交待,谁知,魏东的另一个小斯全福跌跌撞撞跑来,边跑边喊: “大公子,求您救救二公子!” 上位上的姜芜猛然跳起来,直往爱徒院子里去。 待窦呈栋跑来时,只见师傅一脸呆滞,口中喃喃: “居然是五品丹药!什么时候缥缈大陆有一个五品炼丹师了?难道是天门宗张嵌那臭小子?不对,他和我一样,停在四品已经三十余年。难道他也突破到五品了?” “不对不对,如果是他,绝对不会对东儿下手。东儿可是宗主的心头肉,张巅区区一个峰主,也不至于……而且,此种丹药虽不至命,解毒方法亦是一种折磨。难道是上面界位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太阳穴突突跳,第一次对这个天资聪慧的爱徒,生出了一丝不满。 叫人备了一大桶冰水,解了魏东的穴道,吩咐他整个人钻到水底下,憋着气,不能运行玄气。受不住时出水面透一下气,一天泡四次,一次一个时辰,三个月后便好了。 魏东一听这种治疗办法,也知自己被人下暗手了。他不是傻的,很快想到是谁了。心里暗暗记恨上了,不死不休。 “你消停点,从今天开始直至三个月,不能出院门一步。” 一想到自己就这样错过了炼丹大赛,魏东恨得牙痒痒,可如今这状态,即使师傅不禁足,出去也是不行。发作起来,真真要人命。 而陆妍这边,确定那个红衣姑娘没再上门后,吃了饭,洗了个澡,便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陆妍拿着一张表示可以进去参加比赛的盖有炼丹城印记的纸,慢悠悠晃了进去,后边跟着一脸幽怨的空灵道人以及好奇的四大家主,当然,还有小白和小胖妞。 小白今天也有些哀怨,因为主人把小胖妞扔给他照顾。 比赛场地是露天的一块开阔地,分评判区,比赛区和观众区。 陆妍一看,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两三万。而评判区只有一长桌,三条凳子,和下面人头涌动的场景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么多参赛的,药材够不够?” 旁边马上有人像看乡巴佬样看向陆妍: “炼丹城是什么地方,就是再来一倍,也管够。” 第二百六十七章 炼丹大赛 “这么多人,才三个评定师,得多少天!” 陆妍嘀咕了一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人群起了骚动,原来是评定大师就位了。 这次陆妍不用问其他人,便知道了,不修边福但双眼炯炯有神的是炼丹城城主姜芜,鹤发童颜一脸慈祥的是炼丹协会会长沈崇柏,当然,还有天门宗丹峰峰主张巅。 难怪下面的人这么激动和兴奋,这三位在缥缈大陆是泰斗极的人物。炼丹师地位极高,即便是你背景再好,修为再高,可在炼丹师面前,也得足够尊敬。 谁能担保自己的修炼不会出问题?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求炼丹师。有时候一粒小小的丹药,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更何况这三位神龙不见首尾的炼丹界最顶端的存在?要是交好,能购得一粒丹药,那可是能成为镇族或传家之宝的存在。 陆妍反应平平,就想着什么时候开始。 只见一个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宣布比赛规则: 比赛分几轮,第一轮是一级丹炼制,没有门槛要求,评出一到三名,奖品是灵石及二品丹药,通过一品丹炼制的颁发一品丹师资格证,参加第二轮二品丹药的比赛,依此类推。 每轮比赛都会评出前三名。前三名除了得到奖品外,还可以在下一轮比赛时优先选取药材。 宣布比赛规则后,只见姜芜双手在空中一挥,拉出几道残影,空空如也的比赛区突然出现了一排排药鼎,还有草药。每一排两边都有一个工作人员。 顿时,全场一静,参赛人员凭借参赛凭证有续入场。 陆妍看了一下,约有一万余人,暗自吐了吐舌头。 陆妍感受到一股敌视的目光,侧脸一看,居然是那个红衣姑娘。 好吧,真还是有缘,陆妍抚额。不过,陆妍对这号人物,还真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个被大人娇纵的孩子罢了。 红衣姑娘看向陆妍时,毫不掩饰心里的敌视,但陆妍却是古井无波,神情淡淡。 这让红衣姑娘更加忿恨不已。昨天要不是六叔拦着,早就上门教训这个姑娘了。长得这么漂亮,还养着个小白脸,一看便不是好货色。 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红衣姑娘眼里闪过一丝凶狠,再看向陆妍时,得意地笑了。 随着低沉幽远的钟声一响,比赛正式开始。只见上万人都紧张地分拣药材。主持赛事的炼丹城每人会准备两份药材,如果炼废了一份,时间又足够的话,还有一次机会。 看来,还是很人性化的。随即转念一想,报名时交了灵石,然后炼成的丹药归炼丹城所有,即使只有两成的人能成功练制,这细细算下来,亦是一本万利。 陆妍想这些时,一动不动,在外人看来,这便是无从下手了。一直注意她这边的红裙女孩,一见陆妍这样,眼里全是蔑视,便专心挑起药材来。 陆妍四处张望,一万余人,一万余药鼎,那场面,何等壮观。再加上陆妍从没见过万人一起炼丹的场景,再加上对其他人的炼丹手法也充满好奇。故一直站着未动。 反正比赛时间是两个时辰,以陆妍的水平,半个时辰便可完成,还不如趁此机会观摩。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再关注 因别人无一例万已经完成拣药并分好比例,只陆妍一人静立不动,在那处显得特别突兀。 “真是丢人现眼!” 红裙女孩说了一句。 陆妍放开神识查探了一番,发现大家的炼制手法和师父空灵道人的如出一辙。即用火,体内灵力及精神力控制,而且是提取完一种药材后再提取另一种,最后再融合。 此种炼丹法很容易造成灵力枯竭或精神力透支。原因很简单,因为先提纯的药材必须保持一定的温度才能保持最佳药性,每种药材对温度的要求不尽相同。每种药材提纯都需要耗费大量灵力和精神力。最后融合时,很容易顾此失彼。故一般的炼丹师很难炼制出高品丹药。 得出此结论的陆妍,收回神识,看似漫不经心地选起药材来。 此次主赛方提供的药才有僵蚕,蜈蚣足,蛇蜕,紫泽甘,还有毒钩藤。 陆妍暗道,僵蚕,蛇蜕为一品解毒丹的主要药材,再加上辅药桎母草及药引红蛇果便可。 可如今缺了桎母草及红蛇果,而多了与主味药相排斥的紫泽甘和毒钩藤。 原来,这一品丹也并非如此容易,看来,主办方确实花了点心思。 只要紫泽甘和蜈蚣足搭配,可以代替桎母草,而毒钩藤则要同僵蚕搭配,可取代红蛇果。 这不仅考验炼丹师的炼丹水平,同时也考验炼丹师对药材的认识。毕竟,并非所有药材都像炼丹城这么齐全,炼丹师得在药材不足的情况下,找到其它替代的药材。 只见陆妍挑拣了一翻,然后打开鼎盖,祭出灰火,将选的药材一股脑扔进药鼎中。 “真是不知所谓不知所谓!” 空灵道人旁边一个白胡子老头摸着胡须,边说边摇头。 四大家主对炼丹亦是门外汉,但见别人都是一脸萧慕,认真地一份药材提纯。鼎下的火别说熊熊燃烧,至少也能照红药鼎,那架势,那动作,那表情,一看就是炼丹师呀。 可再看看陆姸,如果之前还勉强安慰自己人说是她淡定,现在一看她祭出的火,巍巍颤颤不说,还只有一小簇,灰灰的,连红光都没有。这也就罢了,你把药材一股脑放进鼎里到底几个意思?炒菜煲烫都有个先后顺序呢。 所以,四个人再也忍不住,向空灵道人吐槽: “陆姑娘上去是想学炼丹?你这做师父的怎么也不劝劝她?虽然她很聪明,但这炼丹哪能像学医,多看几遍就会的。要是这么容易,这炼丹师不是人人都可以了。” 空灵道人心里腹腓,你们问我,我问谁去。以前自己传授她炼丹时,也没有这般胡闹。 但随即灵光一闪,对了,自己先前给她透了底,徒儿嘴上硬着,心里还是听进去的,她如此这般,亦是担心遭来自己家族的人的关注。可不用自己传授的,像她这般,根本是胡来,也不知她是什么目的。 台上的三个评定大师,虽然表面上有说有笑,可精神力却是扫过大赛每个角落。比赛是一个目的,但如果能发现极赋天资的炼丹师,那才是获至宝,后继有人。 陆妍祭出白火时,三人眼前一亮,别人不懂,三人可是能感受到那火的威力的。但当陆妍将草药一股脑扔进药鼎时,三人叹了口气,再也没去关注陆妍。 第二百六十九章 坚决不赌 陆妍不是没注意到那三道神识,但她亦不在意,专心提纯药液。 陆妍将神识分成几缕,控制提纯的最佳时间,而且将灰火分成大大小不同的几缕,分别应对不同药材。 两刻钟过去,药鼎中虚浮几团液状的药液,外面有一层灵力包裹住,防止药液洒出来或药性发挥。 陆妍的这种方法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很难,要求有极高的精神力,充足的灵力,还有对火的极致控制。 拣药,分比例配好,提纯药液,接下来便是融合。 首先将紫泽甘和蜈蚣足二者融合,可代替桎母草,其次是融合毒钩藤则要同僵蚕,取代红蛇果。融合的比例和火候不能出一丝一毫错误,否则,解毒丹很容易变成毒丹。 融合后,再和其它主药液融合,在融合的过程中,也融进了一丝生命之气(陆妍为了区分灵泉和体内灵气灵液,将体内这股神奇的气体称为生命之气,凝成的液体称之为生命凝液) 待各种药液融到最佳状态时,合上鼎盖,打起了凝丹诀。 只见陆妍挥起那双柔滑的手,或拍,或点,或揉,或挑,行云流水,越来越快,在空中拉起道道残影。没有一丝凝滞,远远看去,仿佛是在空中漫舞。 除了观众,没有参赛者注意到陆妍,便是红裙女孩也不意外。如今大家还在提纯阶段,出不得一点差错,哪还顾得上看别人。 三个评定大师却不淡定了,看陆妍的凝丹诀打得有模有样的,不禁小声交流起来。 “姜老头,你说这小姑娘是不是真能炼成丹?” “解毒丹肯定是不成的了,运气好,可能会练成毒丹。” 沈崇柏却道: “我们要不要赌上一赌?” “不赌不赌,你这臭老头,我们炼丹界怎出了你这么一个异类。” 吃了好几次亏的张巅摇晃着脑袋,不参加。 “其实我也没底,只是有些好奇,希望她能给我们点惊喜。” 就在三人谈话间,陆妍已进行到凝丹的最后一步了。只听陆妍的手越来越快,最后,只听一声娇喝:“凝!” “叮”一声,从鼎内传来美妙的声音,陆妍吐了口气。静立一旁,示意主赛方人员过来收取丹药,以防作弊。 离比赛结束还有一个多时辰,工作人员以为陆妍有什么问题,走近后陆妍解释了一番,对方嘴张得老大,经工作人员解释,丹药可以先收,但人不能离场,必须等到大赛结束,以免影响他人炼丹。 陆妍想想还有一个多时辰,便闭目修炼起来。一品丹虽不费事,但亦耗费了一定的灵力和精神力。左右闲着无聊,顺便恢复一下。 代表比试的钟声终于再次敲响,陆妍也停止了修炼。 随着主持者宣布:此次通过者仅二千人,随即,在正前方的空中,便出现了通过者的名字,悬浮在空中。 饶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陆妍,也不得不感叹修真界真是牛气哄哄。 最后,最紧张的时刻来临了!公布这一轮大赛的前三名夺取者。 第二百七十章 我不服 主持此次大赛的中年人是炼丹城的长老魏长老,魏长老将一个透明瓶子提起来,里面装着一粒黑色丹药,打开盖子,给三位评定大师逐一验过后,大声宣布: “一品百毒解毒丹一枚,中品,陆永轩!” 陆妍眼突突跳,那不是她那个爹的名字?但随即又失笑了,大约是重名吧。自己爹怎么可能会过来。自己一行来到这亦是机缘巧合。 众人则倒吸了一口气,随即爆发出欢呼声。至于是羡慕还是別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炼丹界的新人能炼成中品丹,对大家来说是福音。 看台上那三位倒炼得出来,但你能请得起么。可新人就不同了,一听名字很陌生, 必定是小家族的。那些大家族的人马上便蠢蠢欲动了。 魏长老早已习惯了这种大场面,待大家反应过来时,才又拿起了第二个瓶子。 第二个瓶子里的丹药仍为黑色,但丹体表面圆润光滑,外观成色显然更胜一筹。 大家伸长脖子,等待着魏长老的声音。魏长微笑着全场注视了一圈,待吊足众人胃口时,终于开口: “一品冰毒丹,上品。郑凌霜。” 全场一阵哗然,陆妍感觉到一道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一侧身,见红裙女孩正昂着头,挑畔似地看着自己。看得陆妍莫名其妙。 这次的欢呼声却没上次那么大,反而是议论声比较多。解毒丹是救命的,而冰毒丹,则是致命的。 魏长老见城主微微皱了眉,便赶紧拿起,不对,是捧起最后一个玉屏,手有些颤抖,也不开瓶盖,而是小心翼翼放到桌上。 三个泰斗级评定大师开始还很淡定,但一看到玉瓶里的东西,彻底不淡定了。三人的眼珠子仿佛同时粘在瓶底。 突然,三只手迅速伸向瓶子,又迅速起开。 “姜老头,难道是?” 看丹体本身,不是黝黑透亮,而是棕色。 “打开吧。” 三人一致同意后,姜芜将丹药拿出来,放在手掌心,除了丹纹,还有一层淡淡的光泽,丹体色泽均匀,光滑,凝实。凭这一点,是极品丹药没错。可没有一丝药香,这让三人有些为难起来。 下面的观众呼声很高,大家都期待第一名是什么品极的,获得者为谁。上品只能是第二名,难道还有极品? 魏长老见三位大师迟迟不出声,以为自己的叛断出了差错。魏长老虽只是三品炼丹师,但对丹药的了解绝不比三位差。那丹药,肯定比上品好,但要说极品,颜色和光泽度又不一样。 三人低语了一番,最后评定为上品丹,但有丹纹,评为第一名。 魏长老这次没有吊胃口,高声宣布: “一品百毒解毒丹,上品,陆妍。” 全场一静,主要是仍是上品,只不过是解毒丹,而且陆妍是谁,娃陆的家族都没听说过。 “我不服!都是上品丹,为什么我的是第二名。我要求主办方说出理由。” 陆妍发现身旁的红裙女孩大声道。 原来她叫郑凌霜,不错,小小年纪,便能炼制成上品丹,资质很逆天。 第二百七十一章 评定不妥 要是换作以往,三位大师肯定会拂?而去,但今天他们三人对这个丹药也心存疑虑,还拉不下面子让炼丹师详细解释。刚好有参赛者嚷嚷,三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同魏长老密语了两句。 魏长老咳了一声,神情有些不自然: “陆妍,郑凌霜,请到台上来。” 郑凌霜有些凝重地上台,那一句“我不服”是冲动之下喊出来的,喊出来后便后悔了。 虽然自己在家族中横着走都行,但这是什么地方,是炼丹城,可以说是炼丹师的圣地,再看看上面三个评定大师,都是传说中的存在,自己居然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这是对炼丹城的大不敬,是对三位大师的质嶷。 相比郑凌霜的忐忑,陆妍那叫一个云淡风轻,闲庭信步。一身湖蓝色长裙,隐约现出玲珑的身姿。一头青丝前半部分只简单地挽了个穿云髻,余下的随意散在身后,随着走动,发尾轻轻杨起,再配上那副绝世的容颜,竟让人一时看痴了。 三个评定师看到陆妍走向看台时,眼里全是震惊,居然是她!居然是她!三人的内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管这丹药最终怎么样,这样的异才,必定要招揽在自己名下。 所以,当陆妍走到台上时,三个评定大师笑得很是怪异,怎么形容呢,就是太过谄媚了。虽然用这个词形容有些不符合三人的身份,但确实是这样。魏长老见被晾在一边的另一个参赛者,假装咳了一声: “三位大师,两位炼丹师都到了,您看……” 三人这才想起正事,瞬间恢复大师的形象,对郑凌霜道: “你说不服,可以说出理由,我们亦会公平对待。” 郑凌霜见上台的是陆妍,原本想好的告罪的词全跑到九宵云外去了,只想抓住这个机会狠踩一下对方。于是平复一下心里,道: “大赛并未规定制作解毒丹还是毒丹,我和她炼制的丹药品级一样,而且她的丹药颜色不正,亦无光泽,此外,开鼎取药时,她的鼎中没有一丝药香。故请恕我冒昧,希望可以解惑。” 陆妍不语,脸上一丝淡淡的微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三位成精的炼丹界翘首人物,以为这位姑娘会主动申辩,却见别人正望向自己。 最后,姜芜假装咳了两声,不得不开口道: “陆姑娘,你看,要不,你直接回复郑姑娘?” 一说完,耳根后有些微红。 活了两世的陆妍,再看不出什么便白活了: “大师们对我的丹药评定确实不妥。” 见郑凌霜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陆妍唇角勾了勾,继续道: “我的丹药颜色是棕黑,是因为把药液中杂质去除了,没有光泽,这点我不认同,越高品的丹药,会返璞归真,并非没有光泽,如果是在灯光暗的地方,会有一层淡淡的光晕。不是太阳光照射出的光泽,而是丹体本身的光泽。” 陆妍看向三位认真倾听并一脸深思的老人,从容地解说着: “而且,我炼制的这粒丹药有丹纹。世上有丹纹的丹药只有极品。故我说我的丹药评级不妥。” 第二百七十二章 试丹 “可怎么没药香呢?” 这次是魏长老开口。三位大师极为欣赏地望向魏长老,问出了他们一直疑惑的地方。 陆妍将玉瓶里的丹药倒出来,轻轻掰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把三个老者蹦了出来。随即一脸肉疼地看着那颗丹药被掰成了两半。 “药香溢出来会让药效挥发,在缥缈大陆,药香是极品丹的必备条件之一么?” 陆妍一脸诚恳,虚心请教道: “可怎么办呢,那不得一颗颗掰开才行。” “这很简单,先服我炼制的冰毒丹,再服用这颗解毒丹不就可以了。” 被忽视了的郑凌霜来了一句。 “对哦。” 张巅一拍脑袋,恍然道。 “你去试!” 沈崇柏没好气道。 “我试!” 陆妍说完便把迅速拿起桌上的冰毒丹吞服,同时将手中成了两半的解毒丹服下。 “不可!” 四人到底反应慢了半拍,而郑凌霜,嘴角翘起,眼底闪过一丝诡异。 “妍儿!” 一条黑影奔向台上,瞬间便落在陆妍身侧: “妍儿!” “爹爹!” 陆妍心里极为震惊。虽然容貌改变了,但声音和其中的担忧,陆妍便叫出来了。看到对方一脸担忧,轻声道: “我没事。” 虽如此,但冰毒可以腐蚀人的器脏,整个掏空,尽管第一时间服用了解药,但亦是先腐蚀后修复。也幸而解毒丹里融合了一丝生命之气,虽然痛苦,但持续时间并不长。 过了一刻钟,那种蚀骨的痛便消失了,陆妍惨白的脸渐渐恢复正常。吐了一口黑血后,查探了一下体内,已无任何毒素。 郑凝霜的表情也由狂喜到愕然最后到一片呆滞。待听到几位大师不顾形象的大笑声,方反应过来,眼底的嫉恨更甚,这人,非除不可,不然,会成为自己修炼上的心魔。 “炼丹城向第一名的陆大师道歉,之前评定的一品丹更正为极品。请前三名的参赛者上台领取奖励。” 下面的人一听到这,全都一静,随即便是欢呼声,极品!那是什么概念,就算是台上的三位大师下来,也不一定能炼制极品。 这时候的陆妍,就不仅仅是一品炼丹师这么简单了,是一个天才,炼丹天才。这对缥缈大陆来说,是福音。 欢呼声持续了有一刻钟,魏长老见第三名迟迟没上来,又用内力提高了声音: “请第三名的获得者,陆永轩上台领奖。” “魏长老,在下便是。” 陆永轩见陆妍已无大碍,应道。 三个大师此时注意力全然不在什么时候台上多了一个人,全都围着陆妍,仿佛看一件绝世宝贝。 “三位大师,是不是可以发奖品了?” 魏长老见三位大师盯着陆妍,把另两位忽视了个彻底,忍不住出声提醒。 “你看着办便好,怎的如此啰嗦。” “陆姑娘,恕老朽冒昧,你是来自哪个家族,师承何人?” “我没有家族,师傅向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行踪飘忽不定,亦不愿世人知道有他这个人。” 第二百七十三章 往事 陆妍此时的心早已不在练丹大赛,当时她激动时叫那一声爹爹用的是腹语,故其他人并未听见。 见三人还要刨根问底,便适时露出疲态: “虽然解了冰毒,可身子却也元气大伤,请容许晚辈先行告退。” 陆永轩亦说要离开,故以往激动人心的颁奖仪式没有了,余下郑凌霜一人,草草发了奖品了事。 虽然两人走得匆忙,但后面还是跟了尾巴。两人左绕右绕,终于甩掉,可也不敢前往客栈。 离下一轮比试还有三天时间,陆妍便带着陆永轩直奔无人村。两人彼此都有很多疑问,迫切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陆妍只是将父亲带至无人村的后山,并未进入陆氏余族避世的地方。 “你………” “你………” 两人刚找到隐身之所,便迫不及待开口。 “你先说吧。” 陆妍道。为什么父亲一介书生,在九州大陆当个不起眼的官,如何是一个炼丹师,又怎么能够来到这片大陆。 只见陆永轩挥手之间,便设置了一个阵法,以免让人发现或偷听。 见他凝重的样子,陆妍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陆永轩望着陆妍,将自己知道的娓娓道来。 在玄界,陆氏家族曾经无尽辉煌,当时,陆氏家族出了一个炼丹天才陆澜,年仅十二岁,便已是八品炼丹师,而且,还打破炼丹传统,创造出一套属于自己的炼丹传承。 十六岁,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萧无痕,可她不可救药爱上的这人如其名,没有任何背景,就像平空多出来的一样。 陆澜的父母及族长极力反对,可陆澜不管不顾,和萧无痕私奔。 当陆澜的族人找到她时,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不过,肚子高高隆起。她咬破精血,用最后的力量直接将肚子划开,让族人无论如何保住这个孩子,然后撒手归去。 这个孩子到了族里,并未得到善待。家族损失了一个天才,迁怒到萧无痕身上,进而迁怒到这完全一无所知的小生命上。 小孩虽然过得连下人都不如,但却长得极美。在十二岁那年意外失踪,六年后回来,不知遇到什么大机缘,成为了比其母亲更妖孽的存在。 因为长得极美,炼丹及修为亦是仰望般的存在,成为许多人爱慕的对象。可她爱上的人,最终背叛了她,爱上其她女人,最终,被所爱之人一剑穿心,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