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钓系美人开撩后》 为什么关机 林烟记得啊,也听他的话,还做过。 “那时候的情况…” 那时候什么情况,联系不到他,关乎他的安危。 越说,她声音越小。 “林烟。”闵行洲闭上眼眸,再睁开时,眼底的情绪隐得一干二净,“以后别这样了知道吗,就算我出事了,你也不要乱阵脚,明白吗。” 她突然捏了捏自己的脸,算作惩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为什么关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破布娃娃 人口失踪,出动了警方救援,直升飞机在高空巡逻,降低又降低,广袤的大地,多数地形险峻复杂。 闵行洲在听到身边人说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惊喜,继续往前走。 4600米的高原,假设高反,走失,黑夜,野兽,都包围着她,不吓哭他。 不长眼的保镖来到他身侧,“再往前超高海拨,七爷您要不要…”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破布娃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都这么喜欢不接电话 林烟身上什么也没带,天色昏暗,两伙人等同大海捞针。 同样,雪山掩埋的另一端公路。 G630的车队进不去松山,被迫停在事发路段前。 唯一的一条路已经坍塌,被雪掩埋将近6公里。 直升飞机进不了。 高原,一直是直升飞机的禁区。 gps定位不到林烟的手机,在等权限用NCA的定位系统。 车灯照亮,夜色寂如死海,昏暗一片,像墨汁撒了一海。 闵行洲抿着唇靠在车头,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到他手中的手机屏幕一直在亮着一束无比惨淡的光线。 他一直不言不语的模样,百里开外似乎都充斥着昏暗的狼藉。 通话那边只有‘嘟、嘟’一声。 那位人人都尊重敬畏的文庭先生没有接他的电话。 闵行洲手肘撑在车前盖,垂下眼帘,隐去眼底腥红的血丝,“不是报失踪案了么。” “报了。”身边人抱着电脑回复,“他们那边也需要时间。” 闵行洲抿紧唇,很是不舒服。 夜色,漆黑不见五指。 她一个人,正蹲在哪里哭呢,该是多么的无助和脆弱。 她一个人,又会是不是倒在哪里受了伤出了血,又没有人扶她,又没有人哄她,该是多么的憔悴又可怜。 根本不知道她在广阔无垠的高原山丘怎么活下去,根本不知道她如今是死是活。 娇宠她惯了,呵护她惯了,她这会儿能独立么,她一个人怎么扛。 明明,她一直都好好的在他手心里,在他怀里,每回都娇气得不成样,哪怕是红了眼眶,都需要他哄,需要他来疼,她才不难过。 她怎么有如此蠢笨的念头。 他就这么值得她担忧吗,不顾一切的担忧吗。 闵行洲看着手机,喉咙哽咽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头一点点刺穿。 最后一次,拨打他老子的号码,没接。 闵行洲看着通话记录,眼底泛起层层寒意,一键清空。 现在都喜欢不接电话了是么。 一瞬间都疯了。 ‘啪——’ 手机在顷刻间四分五裂。 男人的皮鞋冷漠踩过,他转身进高原。 并没有保镖阻止他,没有人敢问什么,这个时候是林烟小姐失踪,哪敢在这个男人面前说什么,原地只留下一个保镖等待救援。 高贵骄矜闵行洲,雷厉风行闵行洲,游戏人间闵行洲。 到头来,他也是会一次又一次体验到失去她的感觉。 她重要吗。 很重要。 是有过想娶她的念头,扣了户口本,哪怕是怕易利顷再抢走她。 是有过父凭子贵的念头,哪怕真的想要继承人。 是花了很多钱哄她开心,陪她跨年,哪怕这些同样给过别的女人,她林烟并不感动。 但为什么选她,是只想选她。 已经悄无声息地,从头到尾,都舍不得她受一点点委屈。 可闵行洲也找不到,几乎是凭感觉漫无目的地找,或许就像她要找到G630离开松山路的车轮印。 林烟哭啊,眼泪扑簌扑簌,只是没有出声,她只是害怕闵行洲出事,不是哭现在的处境。 阿斌给她找来水,找来帐篷里的苹果,用一只昂贵的手表留在帐篷给牧羊人换取的。 她静静咬着苹果,只觉得没力气咽,看什么都是头昏眼花。 呼吸有些慢,有些吃力。 阿斌察觉林烟的不正常,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林烟身上,“是高反吗?” 她嗯。 阿斌继续看手机有没有信号,“那这回麻烦了。” 林烟脱下手腕的手链,是闵行洲送给她的那条,上面有“LY”的月光石,她掂了掂。 阿斌从未佩戴什么饰品,水或许也是别人储存来方便牧羊时用的,总归不打招呼拿别人的食物是不对。 能换一样是一样。 她把手链交给阿斌,“喝…喝水,我需要很多的水,才能缓解。” 阿斌知道这条手链,当时也在京都,手链拿回来时还经过他的手,“七爷给你的,要不我拿手机留在那里?” “手机留着有用。”林烟摇头,“我们的手机现在能值什么钱。” 一万多块不值钱? 这个手链其实更贵。 多少来着,阿斌不记得,但林烟似乎很喜欢,都这么久了,差不多一年了吧,她怎么可能会缺首饰,如今还随身佩戴着。 林烟塞到阿斌手里,“我们拿人家的东西,你想白拿?” “行吧。” 阿斌想,等出去,再拿现金回来换,但是跟谁换,也不知道是谁的帐篷,几个苹果,一箱矿泉水,她简直了,掏出身上所有饰品去换。 . 京都宋家大院。 棋盘前。 宋老先生静静探茶,“怎么不接行洲的电话,他都打了九回。” 九回,或许是闵行洲的极限了。 男人冷静开口,“事情了解了,我已经联系那边了。” 林烟失踪,在高原失踪,他知道。 宋老先生说,“既然帮了,你就不告诉行洲一声?你这让他担忧什么。” 他可就不说了。 “行洲第一次求我。”这位素来平静沉稳的文庭先生抬手执棋,跳炮吃掉宋老先生的马,“应该说他第一次求人。” 宋老先生移棋,死防自己的将,“他跟你低头很多次了,这时候还让他担忧?” “他不该担忧吗。”他徐徐开口,“人姑娘又做错什么,为了他冒险进入高原,林闻岐要是还活着,估计该带宝贝女儿跑国外远离他了。” 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林烟,他想再推一把。 男人的爱,是什么。 物质最是浅显的,随随便便他就能给。 宠是不费吹飞之力的。 疼是体内雄性爆发。 醋是根骨占有欲太强。 这些自然也建立在男人心甘情愿上。 他爱,他就乐意。 要说爱,最是不想失去。 山海亦可平。 只要他有那个本事和手腕。 宋老先生眉眼带笑,“好说也是我宋家一半的血脉,真让他有点事,闵家那边估计跟你断绝来往。” 男人嗤笑出声。 宋老先生接着说,“那姑娘我见过,你们还挺会挑,不张扬,性格够稳。” 性格够稳,气质足够当闵家的主母,一直以来是林烟的模样,是所有人对她的评价。 但闵行洲这里,林烟其实有另一面,偶尔也是会撒泼打滚,会娇气,会任性无理取闹。 (本章完) 不甘心命运的审判 那晚,阿斌总算对七爷有交代,找到林小姐了。 “联系到他了吗。”她走在前面问。 阿斌摇头,“我打七爷电话是通话中,我以为是你和七爷在通话,我就没再联系七爷。” 阿斌的任务,是看好林烟,就忙着先找林烟。 果然,是谁也没联系到闵行洲。 最坏的想法在撕扯她的思绪,分明感受到,是无能为力的担忧。 无端的,林烟声音哽咽,“我也没打通,刚响一两声,那边突然关机了。” 闵行洲就这么突然关机,偏在事发时联系方式全断,明明离开前他还抱着她,帮她整理内衣扣逗趣她,他不是会挂她电话的人。 灾难面前,人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她无法预知任何事情,才疯了一样赶路,哪怕抄小路也要绕过事发路段去前面找到G630离开的车轮印子。 真的,就只是这么个目的。 生怕他突然消失,生怕再也见不到他。 像他担忧自己被绑架一样。 弥漫的湿意模糊了双眼,她低下头,朝光亮的地方走去。 她不甘心等待命运来审判结果。 他可是闵行洲,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他的出生,他的一路都顺风顺水,是神明最眷顾的人,厄运怎会降临于他,她在想,不会的,绕过山丘,就找到松山公路了。 阿斌默默跟在她后面,“你不要担心,七爷肯定不会出事的。” 她也祈祷闵行洲没事,可事实上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控制不住,她无路可退,无法记得回去的路长什么样,脑海里浮现一个念头,能看到车轮印子就行。 阿斌还在劝她回去,“往前走海拔越高,我们都没带氧气瓶。” 她说,“先找个地方恢复信号。” 阿斌默默掏出手机,信号格同样是‘无服务’三个字。 高原雪山,哪来的信号,松山拍摄还是节目组自己拉基站。 两个人靠近灯光,才发现并不是村落,而是附近的牧羊人在山丘搭的临时储物帐篷。 七八个帐篷,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 牧羊人的东西,他们也不想乱动。 阿斌就这么跟着她。 两个人坐在火堆前取暖,阿斌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林烟,她只是看一眼,并没拿。 行吧,她总归是七爷的女人,碰自己的衣服也不太合适。 这,他也不如七爷那般会哄女人啊。 “吃糖吗林小姐。”阿斌递给她,又补充,“不过我只有口香糖。” 林烟抽走视线,看手机。 这手机续航能力不错,偏偏信号差得要死。 “跟我倒霉不阿斌。” 还想出去吗,两个人鬼使神差的并不知道如今走到哪里,林烟被不安支配行为,一整日混乱无章法。 阿斌坐在林烟对面,两个人隔着火堆,他看不见她红肿的双眼。 “我们要不要…找路回松山,七爷那边你见不见得到他其实也没用,有人在酒店等他,有任何情况都会有人出来接他的,闵家那边不会放松他的行程。”阿斌问。 林烟把问题还给阿斌,“那你认识回去的路吗。” 阿斌扣了扣鼻尖,“不认识。” 阿斌并不了解这里的地形,今天刚进松山人都没待热乎,他也不会带路。 林烟裹紧身上的外套,“回不去了,我是不是太任性了,离开的时候也不告诉谁。” 她任性吗? 阿斌见过真正的任性是什么样。 她不够尤璇任性。 尤璇尤小姐是能故意被易家绑走,非要在七爷面前任性,查一查其实都知道,七爷怎会不懂。 但阿斌不会在林烟面前说出来,关乎七爷的感情私事,他的职责是保镖不是其它。 林烟视线停留在阿斌脸上,人都想事情出神了,“你在想什么。” 阿斌挑火堆,“没想什么。” 林烟问,“他以前让你跟尤璇,也是这样无时无刻的保护尤璇吗。” “不是。”阿斌说,“我以前都是跟尤小姐后面提包,尤小姐喜欢逛街,七爷很少会陪她去逛街,我就是偶尔去提包的,没别的。” 尤小姐不需要他保护。尤小姐倘若遇到招惹自己的人,她能抬手一巴掌就还回去了,她不会理你是谁,只要不招惹她,她也安分守己。 后面林烟没再问,沉默地添柴火。 节目组也找她找疯了吧。 阿斌挺尴尬这样的相处方式,孤男寡女,还是七爷的女人,只有双方的呼吸声此起彼落。 阿斌站起身,“我去高一点的地方找信号,你就在这里不要乱跑,我不会走远。” 林烟只是嗯,搓了搓手烤火,双眼空洞地盯着火苗,树枝‘噼里啪啦’燃着,一声接一声。 她想到闵行洲意气风发的模样,总是漫不经心地笑着,火苗那一刻迷幻了她的双眼。 她开始怕,怕他真出事,怕黑,怕冷,怕有信号后却是坏消息。 原来,这种缺乏信息的思念才是最可怕。 步行三小时,高原反应她已经有了,头疼,肌肉酸软,但这些早就被担忧覆盖。 她自行忽略了。 人嘛,在极度不安和焦虑状态时,没有胃口不觉得饿,很难察觉到自己身上不舒服的信号。 阿斌时不时回头看那个娇弱的身影,港城的公主这辈子见过挨饿受冻的场景吗,见过野外黑暗的露营吗,怕不是人生第一回。 拍摄早就暂停。 松山公路,都组队出来找人。 没找到林烟,只在雪山掩埋坍塌路段的前方看到林烟的车。 “车安然无恙,林烟小姐不在车上。” “看看她会走那个方向。” “你们往这边,我和导演走这里,没有信号,收好路线图,大家抱团切勿单独行动。” 节目组真是大聪明,选在松山确实够挑战,够独特,节目热度确实大受欢迎。当初选择封闭拍摄,就怕有人乱走而走失,找个人这真不简单。 废人力财力这容易。 现在是废科技。 直升机还进不了。 高原地区海拔已经超过4600米,有个致命缺点,氧气不足,空气密度低,环境复杂乱流,直升机的功率会下降百分之四十,发动机、机翼功能升力不够,能进高原的直升机不是私人的普通直升飞机能进,部门的直升飞机那类高科技型才进得去高原。 直升飞机进不了高原是事实 (本章完) 迷路 准是闵行洲了。 “那你遇到他时,他出松山公路了吗。”她问。 老人家说着,“不太可能哟,那边崩山了嘛..我想拦他的,他可开得太快。” 这么一想,林烟心中的害怕更加强烈,难道,他没来得及出去了吗,或者真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林烟偷偷转过头去,发动引擎,“谢谢你啊。” “哎,朋友…”老人家讲着本地音,“你还出去哦,路堵着噢,我有两只阔衣迷路在山那边,都没敢去找回来,你不要出去了,不安全的朋友。” 林烟静静看着前方的路段。 老人家耐心劝解,皱纹遍布的张脸眯着笑意,“路况现在不好的朋友,松山这里一到降水就容易崩山。” 林烟眨了眨眼,低了头,隐下情绪,“谢谢关心了,我认得路段。” 说着,她轻轻踩油门,走了。 老人愣在原地,“阿达西?” “哎哟,那边崩山了还下去干什么。” 林烟加了油门,希望还能赶上闵行洲,可是希望两个字于现在的心境变得渺茫,她连打方向盘的手都是细汗。 快到崩山区域附近时,林烟停车,推门下车抄小路步行。 信号时有时无,刚接通阿斌的号码又被迫自动挂了。 这里的路来时导演自然给过地形图,就怕她们几乎耐不住乱跑,以防万一发生。 山丘都是石子路段,走两步喘两步,可现在她脑子里只有越过崩山路段确定闵行洲已经安全出去了。 下过薄雪,他那款车吃柴油,如果顺利出去了,那么轮胎一定轧得够深。 她低头看手表,已经下午一点,一个走神,绊到石头整个人差点砸地上,她抚了抚胸口稳住心神,继续走。 有点吓死她了,那么多石子,这一摔保不齐头破血流。 而这边,几辆吉普车早就顺利接到闵行洲,七爷的安危一直在他们的监控范围,至于阿客尼炎雪山雪崩的消息不是他们所在意的范围,几辆车一前一后护送大G离开松山。 闵行洲开着车,电控台的手机一直在亮,偏他抽烟一度走神。 两个月。 蛮长。 他是有对她行驶掌控权的坏根。 手机再次亮起,他掸烟灰的时候才注意到一串数字号码。 他顺手,点开扩音器,手机就这么放在副驾驶位。 那边是略显单调又担忧的御姐女音,“你还好吗,安全吗,是在松山吗。” 闵行洲低沉的声音回了一句,“做什么。” 太过于熟悉的声音,太过于懒散的味道,这个永远能令人失魂落魄的男人。尤璇心口那霎几乎是沉到没边,一下一下跳得厉害,紧张得厉害,她以为他又不接的。 半分的时间里,尤璇都是沉默的,听着他若有似无的呼吸声,想来他应该是没事的,或者他并不在松山。 她犯了个病,一个怎么也控制不住的病,喜欢看林烟的综艺节目直播现场。 看着网友们打的***,看着网友们总是时不时提到“林烟老公”四个字,网友们倒也不敢乱磕。 越是让她不舒服难受,她越喜欢找虐看。 她想看看,他对他的卿卿能有多好。 “阿客尼炎雪崩上新闻了,回答我,你是不是去松山见她了。” 闵行洲并没看到雪崩,专心开车没回话,在亢长的沉默里,他不顺手挂电话,也就没人挂电话。 尤璇抿了口酒,趁着醉意朦胧上头,“闵公子,这回真不乐意让我知道么?” 他咬着烟,余光未曾扫过手机屏幕,“谁告诉你。” 是林烟的直播里,尤璇光猜测林烟刚才的一举一动,第六感就来了,整整56天,今天早上林烟第一次请假,包括刚才镜头里又突然请假。 她就在猜,56天啊,林烟和闵行洲是不是见面了。 雪崩的新闻弹出时,她就隐隐觉得担忧,趁着醉意熟练地拨通那个从未换过的号码。 11位数早让她背得滚瓜烂熟。 听闵行洲的语气。 看来,他是真的去找林烟了。 但尤璇没说,靠在纽约一间咖啡馆里静静听音乐,静静把玩手里的酒杯,看着杯口印上的红唇。 “干嘛帮我交税,是怕影响你自己,还是担忧我没有钱了?”尤璇缓缓扬起红唇,看似没心没肺的,“能影响到闵公子吗,哦,闵公子是怕他老子还是怕我过得不好,可他就不怕他现任知道吗。” 闵行洲神色挂着几分清冷,“自己挂了。” “不挂行不行。”尤璇趴在吧台上,懒洋洋地倦意,“想听你的声音,你怕林烟知道是吗?清空记录你不会吗。” 这酒精简直了,她举着手机,对着听筒含糊不清地念着他的名字。 “闵行洲….” “我就打这么一回了,以后都不烦你行了没,纵容我一回。” “我醉了,你爱喝的酒都太浓了,我一点也受不住。” “闵行洲,你是不是在松山,去见她对不对,可别出事了,明年还需要你帮忙交税。” 闵行洲嗤笑一声,伸手拿过手机,挂了。 手机亮第二遍,他关机了。 傍晚,闵行洲到达缇卡市的机场时,后面车的保镖匆匆忙忙下车几乎是跑着来到闵行洲身边,“林小姐知道崩山后下山找您,还没回去。” 已经走到私人飞机前,闵行洲几乎是立刻折步回头,“打她电话了吗。” 保镖低声,“松山路段信号都不好。” 闵行洲脾气隐隐在爆发的边缘,“怎么不早说。” 保镖低声,“我们…赶不上您的车速,也不敢擅自横在您前面,路太窄,怕超车影响您驾驶。” 他几乎是伴随着怒吼出声,“你们没有手机是吗。” “您手机时不时就没有信号,有时又关机,是不是没电了。” “砰”地一声响起。 车门被男人重重关上,黑色G630迅速调头回松山。 林烟迷路了,是真的。 天色越来越黑,勉强用手机电筒照路按原方向返回,可是下过雪,留下的脚印也没了。 光秃秃一望无尽的山脉,能看到附近小村落亮起的灯火,没辙,她只能过去看看有没有信号。 “林小姐!” “林烟小姐!” 身后哄亮的叫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阿斌。 林烟停下脚步,说来她也不对,来时太匆忙并不通知阿斌,也没记得告诉谁。 (本章完) 慌什么 有什么没做对的吗,她在想。 她没进组,乔治自然也是闲的,刚去溜马回来。 难道又是想把她身边的摄像跟拍给换了吗,乔治的拍摄手法的确是365度无死角能把她的状态演绎展现。 隔着车窗,她就这么站在车前,大G630车身太高,显得她人小小的。 她身上的衣服是闵行洲的黑色大衣,下边人准备给闵行洲,他不穿,上车时丢给了她裹。 导演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扭头进民宿院子里了。 林烟抬头,看着闵行洲,风大,来自于闵行洲平静的注视,这让她撑伞的手一抖,“是我落了什么在车上吗。” 闵行洲轻轻地笑,“你慌什么。” “我现在心虚啊。”林烟学着闵行洲那副话不着调儿的样接话。 她想心虚什么,财阀作为金主投资商,换一个摄像师多容易。 闵行洲侧身,居高临下看了林烟一眼,也没什么情绪变化,“上来。” 她也没动,这怎么上,和他一起坐驾驶位吗。 闵行洲神色紧绷,一言不发地解锁车门。 她抬头,男人的直视令她不由自主打开车门,扶住他的手臂踩上脚踏板。 一股强势的力道顺势带着她,整个人被困在方向盘和膨胀硬实的胸膛之间,就这么的,她侧坐在男人大腿。 他手臂揽过她的腰,惬意自在的搭在方向盘。 外面下着雨夹雪,她袖口沾了微微水渍,闵行洲目光停留在上面好一会儿,挨身抽纸巾帮她擦掉,她垂着头,做小伏低的模样,这让闵行洲觉得像在给小猫擦毛发,“跟不跟七哥回去。” “丢人了。”她声音隐隐,“节目组都在等着我。” 闵行洲人就是寡淡,“不丢。” 两个人视线对上,她抬头,他笔直地腰身挨在座椅上,唇角微不可察地扯了扯,“亲一下。” 她凑近男人的侧脸,轻轻落下一吻。 闵行洲手指捏了捏她的下巴,“不许乱跑知道吗。” 林烟抱怨开口,“知道了,不跑。” “挺乖的啊。”闵行洲低眸轻笑,凝视着她。 她眨了眨眼睫,“我要回去,到点录节目了。” 他嗯,禁锢她的双臂也没松一松,力道反而收紧。 林烟愣了一下,想掰开他的手,力道根本比不过他。 闵行洲掌心往上,“急什么。” “没…” 闵行洲哑着声,“别动。”手指撩开她衣服从她后腰钻进,轻车熟路地找到那根细细的扣子,扣好她的内衣扣。 滚烫温度的指腹有意无意划过她的后背,林烟打个哆嗦,骨髓里的血液飘飘荡荡,她轻呼出一口气,“你…你怎么发现的。” “我熟悉。”闵行洲半笑,手移到中控扶手台,一脸的玩世不恭。 林烟一时的心慌意乱,面色越发的娇,羞涩感烧到耳根,脚底慌慌张张踩住踏脚板,轻松跳下车,裹着身上的黑色大衣就跑,又娇又容易脸红。 她这回是真的撑伞走了,闵行洲点火,调头离开。 工作人员已经在等林烟换装化妆。 林烟换好服装出来,加入原先是自己队的活动中,跟屏幕前的网友打招呼。任务下来的时候,林烟避开摄像头去拿卡。 一旁,策划工作人员拿对讲机在吩咐,“阿客尼炎雪山雪崩,你让送餐的暂时不要进来,有可能堵住唯一的一条路了。” 林烟唇齿颤动了一下,微微偏头,有些惶恐不安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工作人员扭头,看是林烟,她胸前还挂着耳麦,于是,工作人员放低声音,“就是阿客尼炎雪山,崩了。” 阿客尼炎雪山,雪崩。 林烟只觉得心一沉,恐惧突如其来的遍布全身。 阿客尼炎雪山距离松山还有一大段路程,但松山唯一能出城镇的路段都在阿客尼炎雪山附近。 “是什么时候的事。”林烟慌张把麦取下,递给给工作人员,听到工作人员说。 “就一个小时前,从阿客尼炎山脉飞速的窜过附近的山脉,有可能到达松山公路区了。” 似乎那一秒,她全身绷得像块石头,手不听使唤地僵在半空,渗出丝丝细汗。 “严重吗。” “我也听附近的村民说的,他们让我们这几个小时不要出去,我也没看到。”工作人员边咬苹果边说,“我倒是知道阿客尼炎雪山上一年崩的时候足足十米雪白的高浪,路极有可能被堵了。” 信息一字一句麻木地敲在耳边,林烟几乎是在对方把话说完那一秒,仓促转身,“我有事,今天先关一下我的镜头。” 后面有人问她。 “去哪啊林烟老师。” “直播呢林烟老师。” 林烟知道,知道在直播。 雪山是一个小时前崩的,闵行洲刚下山不久,他独自一个人开车进来,他的几个保镖还在酒店等着他,万一… 万一因此出什么事怎么办。 早知道不那么任性非要他送进来了。 他出去才没多久。 越想,她越害怕。 那时候的林烟还不信神明,她在菩提树下求过,求绾绾和易先生平平安安,可是绾绾失言了。 看着西北方向微露出头的雪山层层峦峦叠峰,财阀家的太子真不能因她出什么事才好。 她连同身上的妆发造型拔走,松山脚下有民宿,刮着风的时候,那道还穿节目组服装的小身影一步一步跑下石阶,一路拨着电话号码,白色的平底运动鞋哒哒哒哒地只能看到影了。 “林烟呢?哪儿去了!” 阿斌一直混在工作人员堆里,就上个厕所的时间,出来就听到导演在找林烟,大家忙着拍摄,可谁也不知道她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林烟到停车场,正犹豫找阿斌时,可是没那么多时间等着她,好在她记得路出去,就唯一的一条路,一路的景色都是光秃秃的山脉路,有的是雪地,有的是土坡枯树。 看到赶羊的老人,林烟停下车询问,“有没有碰到一辆黑色车出松山。” 松山公路很少有人走,是节目组过来录综艺后才陆陆续续有车进车出。 老人家赶羊的举动停下,“蛮久之前,倒是遇到有一辆,那个朋友嘬着香烟。” (本章完) 346天之骄子闵行洲 易利顷和闵行洲谈的也没什么,如何让陈权兴在西奈半岛就别再回来了,要么入境立刻逮捕。 陈权兴早就成了在逃犯。 这天,林烟的小助理也换了人,换成的那位,林烟也不认识。 林烟一通电话跟导演请了半天假,看着直播视频,原来也有网友见不到她的身影会想她,满屏都在找她赶紧回去泼墙。 泼墙累得,但是节目效果好。 而节目组还特意发社交平台说她是因为感冒休息不好,请假半天。 闵行洲和易利顷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通知林烟。 山路多,需要坐车去缇卡市的飞机场才能离开这片广阔的雪山高原。 林烟就这么站在酒店内,隔着薄薄的窗纱看出去,此时的酒店门口,几辆黑色吉普车和大G一前一后轧过坑洼不平的水泥路离开。 七八辆吧。 送他们尊贵的公子哥回港城。 就这样,阿斌看见林烟神情恍惚,眼角泛起酸楚的红。 阿斌是没想到的,低声询问,“要不要我现在去停车场开车出来,我带你一起去机场送七爷登机。” 林烟摇头,“他自己都没来跟我道别,就不去送了。” 他夜里像一条饿极了的野狗,也能招呼不打就把她扔在酒店,转身就走得一干二净,肆意不羁。 太是他闵公子的作风了。 可她挺贪心的,贪心闵行洲的偏爱,贪心闵行洲不顾一切跑来这里的模样,贪心他心里有她的那种滋味。 贪心得令她眼泪愈发不可控制。 阿斌从西装暗兜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林烟,“七爷从知道陈权兴消失那刻开始人就不正常了,他不希望像曾经的林家易家一样,再有女人因他出事,于是推了所有会议过来。” 她低声,“我知道。” 那位闵行洲啊,天之骄子,他怎么还肯被要挟,怎会让都没当过对手的陈姓氏来搞到他头上。 黑色大G车内的后座位。 路段是挺抖,车性能的稳定还不至于让公子哥的茶水泼半点。 易利顷手搭在扶手轻轻敲着,看着身侧的闵公子,给他递了根烟,“不让她送?” “路段不好。”闵行洲偏头点烟,声音淡,“挺麻烦。” 等他点完烟,易利顷从他手里夺回打火机,放好,“还不如带她回港城。” “她不乐意。”闵行洲神色闲散一笑,“强行…” 强行让节目组回港城。 ———就他妈的还要去哄林烟 易利顷仰头叹笑,静静看着闵行洲,“我要去西奈,你自己看好你女朋友了。” 你?女朋友? 他未觉得易利顷的语气轻松。 闵行洲徐徐开口,“别再放陈权兴出来影响我。” “影响你什么。”易利顷就笑,“影响你谈恋爱?我怎么觉得你那位女朋友好像知道所有事情了呢,更加舍不得你回港城了。” 闵行洲缓缓抽着烟,“不懂她。” 易利顷哧哧两声笑,“你闵公子倒是马不停蹄地过来瞧一下,看她刚刚站在酒店里感动成那样,万一这会儿哭了可怎么办,哄不哄,你不哄我去。” 是呗,林烟感动了,他闵公子倒好,走得潇潇洒洒也不回去哄一哄,这会儿林烟转身肯定是哭了。 闵行洲叼着烟,看着窗外的雪山高丘,心头难免扫过一丝涟漪。 她总是那般小心翼翼,总是会扯他手臂圈住,总是会默默跟在他身后,总是红通着眼眸问,你还会来吗。 真哭啊? 眼泪,简直是分离的一药猛剂。 车停了,所有车都整整齐齐停在原地等待,他扔掉烟,推门下车走回去。 林烟就这么从酒店走出来,迈着小步跑向他。 没有领带的闵行洲,衣领微敞凌乱,就像上空恣意动荡的风雪,下得没预兆,不理性也不节制。 他缓缓张开双臂,那团软绵绵的小白花就这么扑在他怀里,哭得不成腔调,不停地喘气。 比夜里在床上哭那会儿还要酥骨三分。 “我都知道了,你就是在害怕我会出事。” 哪怕他只是简单来满足自身欲望,她都不至于那么受折腾,他只是害怕会出事亲自来一趟看她活生生的好像才满意。 闵行洲倒好,痛斥她,“还哭。” 她冷得发抖,也没说全,白生生的手指轻轻扯开闵行洲的西服把手钻进去抱住他的腰,就这么抱着取暖。 闵行洲始终站得笔直,从容正色。 暖了,林烟抽抽嗒嗒地又笑出声,“闵行洲,你问我爱不爱你的时候还想知道答案吗。” 闵行洲轻哂一声,“爱嘛。” 她小声地说,“其实你自己心里都一直有答案的不是吗。” 有嘛,那算答案嘛。 闵行洲也不问了,她在身边就行,能见她,能哄她,“怕冷就回去。” “你能不能送我。”她低着头,颇为乖顺地询问,“能不能…亲自送我回松山上。” 闵行洲舔了舔唇笑,“行呗。” 易利顷换车离开了,不等闵行洲了。 酒店退房,闵行洲开着车。 阿斌开另一辆跟在后面。 上松山的路缠缠绕绕,又过山洞,天色还下着雪,这一路都开得挺慢。 闵行洲一边开车,一边捉她手来大腿上放。 那一路,都沉默。 林烟抿唇委屈着,刚修剪整齐的手指甲,在男人西装裤上慢慢勾着蹭着。 “还有两个月才能完成拍摄,你以后主动找我好不好,能不能试着这样按照我的要求来。” 闵行洲一脸笑意,漫不经心地问,“我不用忙?” “开完会的时候,睡前的时候。”她说。 他轻松打方向盘,“欠你的。” 到松山的时候,导演手里拿着几把伞出来接人。 “闵先生。” 车窗降着,闵行洲轻微颔首。 导演说,“人我就带进去了,我们这里封闭拍摄,上报过地方Z府,都在安全范围。” 林烟下车的时候轻轻关门,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她说,你慢慢下山,下雪路滑。 闵行洲就这么坐在车里,看着林烟的背影。 这女人挺会坏事。 亲自跑一趟还不成,要送一趟,还要开完会就得联系她。 他不疾不徐开口,“回来。” 林烟走了几步,不明所以地扭头。 (本章完) 345想命令我啊林小姐 闵行洲挂了电话,手臂绕过她后腰,长指停留在她刚系好的带子,轻轻把玩着,“阿斌留给你。” 林烟侧身看着他,“不用那么麻烦。” “行。”闵行洲就是闵行洲,“要么你们都回港城拍。” 闵行洲这番话,林烟就觉得不对劲,不太可能是他想她想成这个程度,他们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是出了什么事吗,易先生是不是也来了?” 林烟离开饭店时,是看到一辆黑色吉普,里面坐着的模糊轮廓似乎是易利顷的身姿。 闵行洲眯了眯眼眸,调笑,“想见他?” 林烟从闵行洲手中拿走浴袍带子,“问问而已。” “我是没想到,你不止招别的男人惦记。” 闵行洲一把拽住林烟,扯到身前,“也会惦记别的男人。” 就那么对视了一会儿,他低头凝视她,分明能感知到男人的眼神是发狠的,是汹涌的,来见人还端着他太子爷的架子。 林烟忽然就笑了,“我要是惦记别人,这会儿我就不站在这里了。” “他不会见你。”闵行洲忽然伸出手揉了揉林烟的衣领,低低一声冷笑,“也不敢见你。” 林烟吸了口气,“你还生我的气对不对。” 闵行洲似笑非笑,“对。” 林烟以往最爱翻醋坛子,闵行洲也受不住她身边的财狼虎豹来觊觎。 还别说,一报还一报。 他推她回床上,用力一推。 林烟根本不受力,坐在回弹极好的水床上,刚束好的秀发跟着飘散垂落,闵行洲渐渐逼近,单膝抵在床上,压着上半身凑近她。 林烟心口一紧,起伏的弧度都加速了不少。 他目光落在那里,喉咙骨轻轻滚动,“回港城还是要阿斌。” “不回港城,要袁左。” “袁左在港城。” 林烟抬手扯了扯闵行洲的衣领,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轻轻回了句,“那听七哥的好了。” 事儿,一半。 “叮、叮、” 房间的门铃响起,闵行洲像是没听到般,拖林烟回被子里继续。 “叮、叮……” 那个门铃似乎就一直响,似乎摁门铃的人就站在门口那儿窥视。 林烟怕。 这让男人更甚卖力。 ……. 送宵夜餐食的女服务员默默推走推车,需要订餐的不是这间套房吗。 一看,0069,这里是0066。 罪过。 清晨,套房外的客厅,阿斌领秦涛进来。 闵行洲坐在沙发上的喝水,双腿分开着,慵懒得不成样。 秦涛没注意其他,来这里有更重要的目的说,坐在闵行洲对面,手里插吸管喝着汽水,“住几天?” 闵行洲没怎么搭理秦涛。 半夜一直按门铃,刺激的心里作用,容易失控,一个多小时就解决了。 闵行洲最轻易无视人,一旦真破坏他的兴致,他都不太喜欢开口说话。 秦涛懂什么,怎么会懂闵公子一大早心情这么不痛快,没想那么多,接着说,“陈权兴在非洲,在西奈半岛,安心了没。” 陈权兴人早就携款逃到西奈半岛,压根没踏进过松山半步,这事儿刚刚查到。 闵行洲随意拧了拧矿泉水瓶盖,摸了根烟来抽。 秦涛膛舌,以往闵行洲哪怕不说话好歹也会给个眼神。 阿斌站在一旁,“秦少爷,您还不回横城吗,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我可以帮你调度。” 秦涛总感觉气氛不对劲,“昨夜天气恶劣,无法飞行。” 闵行洲起身,推门回卧室。 秦涛起身离开,在衣帽架上看到了林烟的外套,原来,这两个晚上待在一起的,天要亮了,不拍综艺了是吧。 林烟头从被褥探出来,闵行洲已经换好衣服,估计要回港城了。 林烟视线一移,男人脱下来的浴袍就这么随意搭在床尾,都是白色的,上面不知道是汗还是水。 他站在那儿身姿挺拔有型,没人给他系领带,索性被他随意到一旁,抬了抬,佩戴腕表,“吃完早餐回山上。” 林烟手捏着被子,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像没力气似的,闵行洲侧身看林烟一眼,“不能陪着你。” 林烟同样回视他,“还来吗。” 他挑着笑,“希望我来?” 林烟别开头,掀开被子,勉强套上浴巾从腋下包裹,蒲柳的娇姿就这么从闵行洲身旁走过。 脸皮不止娇,还特别薄,不肯说。 醒来又要分离,这让林烟,像只小猫又被主人扔回巷子的不开心。 闵行洲扯她回来,自她身后掌心握住她的小腹带回怀里,抱住她。 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包裹着她,沙沙哑哑地笑了一两声,“宠娇了。” 她白瘦的肩胛被他含着,痒得厉害,“你爱。” 他要是不来,她早都习惯了松山三点一线的忙碌生活,是想他啊,偏偏他就这么突然出现,也不打过招呼,惊喜般炸裂她所有情绪,一发可不就顺势讨宠。 闵行洲轻笑,随口说,“会来。” 她垂着眼皮,“嗯。” 闵行洲捉林烟下巴回来,她被迫后仰着看他。 “气了?” 林烟问他,“你有没有骗人的成分。” “不骗。”他微弯腰身,吻了吻她的下巴,缓缓开口,“有空就来。” 林烟没避开,“能不能说到做到。” 林烟就是这么黏人,他一脸的漫不经心,“想命令我啊林烟。” 于闵行洲,无非来来回回烧点钱而已。 一旦闲得自在,想赏脸去哪里玩儿不行呢。 早餐送来时,闵行洲已经不在了,房间空荡荡,偶有瓷器碰撞的声音。 林烟洗簌好出来,靠在门边看着阿斌在整理早餐。 她也没问什么,坐在桌子前吃早餐。 阿斌说,“老板去找易利顷谈事,在隔壁0069。” 昨晚一个劲地吃易利顷的醋,提易利顷。 天亮估计又给忘了。 易利顷也来,秦涛也来,像有什么大事一样,林烟越觉得事情奇怪。 吃一半,看着阿斌挨在窗前发呆。 这人最爱发呆。 林烟抽了张纸巾擦手,“七爷为什么突然来松山,是不是跟我有关?什么绑架的又是什么原因。” 阿斌默了默,自然选择坦白一切,她也该知道七爷为她白忙活那么一场。 好在她还活着,好在七爷比易利顷早到,一点风吹草动,两个男的跟串通好似的。 344捉好我行不行 (前一章在审核) 林烟心口咯噔,微微抬头应,“乔治.格雷兹曼。” 听到他淡淡地呵,仿佛刚才在房间里和他偷香情欲的男人并不是他。 他的情来得快,也会散得快。 太子爷高贵惯,往往是霸道的,他不会乐意自己的女人和他之外又跟别的男人暧昧。说得直接点,在占有欲的催动下,他强势的性格就出来了。 最不缺的就是随性洒脱的资本。 林烟败下阵来解释,“来跟拍我的,节目组有钱,请了国外那么知名的摄影团队来。” 闵行洲不干预林烟的社交,但涉及一个在南极亲吻过他的女人,对他的女人表达爱意的男人,不在他所能纵容的范围。 外国两个字更是令他寒意加深。 林烟踩着楼梯,突然停在原地,“你又开始不信我是吗,你是不是经历过别的女人带给你的不安全感。” 闵行洲伸手,抓她回来,牵下楼。 林烟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走在前面,此刻也分不清他什么情绪,“他都订婚了,要结婚了,我能跟他有什么私情。” 闵行洲的冷淡不语,使她抽开手,“那你还来见我做什么。” 他说,“怕你被绑架。” 林烟并不清楚,“谁会绑架我。” “开玩笑。”闵行洲最终不说陈权兴失踪的事,不说担忧她会因此出事的事,“想见你,行没。” 自然,林烟对陈权兴的事并不了解,不管是担心她还是单纯地来见她,好像都一样吧。 她低下头,把手递回去,“那你捉好我行不行,再这样我也会生气的。” 闵行洲手往后,精准抓住她的手心,包裹在掌心里。 阿斌默默跟在后面,从头到尾轮不到他插话。 七爷是担忧林烟,不是专门来看林烟和别的男子有说有笑的。 七爷那脾气,哪容得了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招蜂引蝶。 那个外国男的,明显和林烟接触过头了。 来松山的还有一批人。 易利顷和秦涛,几乎是和闵行洲一同到达。 一辆黑色吉普车牧马,松山的路蛮陡峭,车轮胎坑坑洼洼都是泥。 秦涛和易利顷同在车里抽着烟,静静看着那一男一女从酒店出来,坐上其它车离开。 就因为陈权兴消失,都害怕会对林烟出手,万一能绑到林烟,不管要挟姓易的还是姓闵的,想要多少钱有多少钱。 秦涛想到电视剧里的给命文学。 ———命都给你陈权兴 可能啊,闵家给啊? 可能啊,易利顷还愿意吗? 笑死。 越想,秦涛就想笑,也不知道笑什么,扑哧就出声了,“笑死。” 易利顷卷了卷手里的旱烟丝,跟着笑出声,笑自己的慌张,也笑闵行洲的举动。 易利顷声音冰冰凉凉,“对,笑死。” 不能再让她出事了,再出事,三魂七魄她都要吓没了。 秦涛在想,真的是需要一通电话就能安心嘛,并不是。 重要的人,她站在你面前是健健康康的才能叫做安心。 “唉。”秦涛慢悠悠扶着方向盘发呆,“你还放不下啊?” 易利顷说,“事情起因因我的私事,不想牵扯上她和闵行洲。” “终于知道文庭叔都想方设法搞你在身边了。”秦涛撑脸看易利顷,“你比行洲更能忍更会发疯,他吗的,都爱这份上了。” 爱? 爱是什么。 于易利顷而言,爱是占有,爱是有点病态的,是不可能做到拱手相让的。 可没办法。 他说:“我从不奢求能得到最好的,只是期待于执着于我爱的我想要的她能得到最好的。” 秦涛就这么看着他。 他还说:“我清楚,我不是最好的,我的过往皆是混迹在泥潭,我自己都治愈不了,怎么舍得让她来治愈我。” 唯独偶然的机会,听了她排练的那场戏,《兰桂》。 ———咸祝先生情深依旧,自此高升 这世上怎么会有与他的世界如此天差地别的姑娘呢,怎么会有如此金贵的公主呢。 她用她的心诚和微笑感染了他,给了他黑暗人生的第一缕光。 是啊,好可惜的兰桂,守了66年,到老都没得程砚秋先生一点点男女情的爱意。 那么可悲的故事,她怎就那么爱唱呢,怎就非《兰桂》不可。 从一份最原始的探索欲,为了求知靠近了她,想方设法接近她。 差点把控不住拽她一起下地狱泥潭。 可他易利顷也没忘记,他的过往种种,不能就此脏了她。 无端的,易利顷咬着旱烟冒,喷出一口浓雾,“闵行洲,可真浪。” 秦涛真碰不惯旱烟,不抽了,他还不想死那么快。 半响,秦涛转头问易利顷,“他怎么又惹你了?” 易利顷就自顾抽着烟。 秦涛笑着补充,“下去,人还没走呢,找他打一架。” 易利顷闷闷地拧眉,“幼稚。” “你也挺幼稚,坐在车里看,自己心中又舍不得林烟为难,你就为难自己。”秦涛靠在椅子上,双手搭在后脑勺,“当然,我没说我站你啊。” 固执坚决的个性,无视一切的偏激,也不肯去试别的姑娘,就这么眼睁睁地去看,这一切注定他易利顷是一个落寞哀伤又无能为力的悲剧收场。 易利顷闭上眼睛,“回横城了。” 秦涛若有所思一会儿,“你不会在想,照行洲移情别恋的程度,他们以后估计会掰?” 易利顷没什么心思和秦涛搭话,冷冰冰地态度,“闭上你的嘴巴,开车好好看路。” 谁看得懂闵行洲,看不懂,何必去想。 . 天气恶劣,飞机暂时不能强行回去,在自治地区的酒店入住。 洗澡出来,就看到闵行洲靠在沙发背,低着头,不知道在跟谁通电话交代事情。 话都是说一半,林烟没听懂。 站到闵行洲身旁,和他一同靠着,静静听他说话,静静看着窗外的夜景,相持许久。 并没有太多高楼大厦,倒也是别致孤傲的昏黄街灯。 “你要呆几天,是不是天亮了就走。” 闵行洲挂了电话,手臂绕过她后腰,长指停留在她刚系好的带子,轻轻把玩着,“阿斌留给你。” 林烟侧身看着他,“不用那么麻烦。” “行。”闵行洲就是闵行洲,“要么你们都回港城拍。” (本章完) 是会失控(2) 林烟就在人群中间,手机正拿着别人的手机。 阿斌低着头走过来,“太太,这边请。” 不知怎的,林烟几乎本能的仓促站定,还真没反应过来,港城距离这里6146公里,是刚刚喝了一杯酒就生出奇怪的幻觉吗。 太太? 的确是阿斌,有外人的时候总会来一句太太。 回神之余,林烟放下手机给女艺人,“我出去一下,你们先吃。” 女艺人听到林烟的声音,这才会动一动,“我们没…没事,你去吧,一会儿我们回松山不用等你了吧。” 谁懂闵行洲会出现在这里。 在大门被阿斌关紧那一刻。 哒、哒、哒哒哒… “七哥…” 林烟跳到闵行洲腰间,双手紧紧抱住他,脸在男人敞开的西装领口又磨又蹭,他的呼吸,他的烟味,蓄在鼻尖是那么的好闻和熟悉,真的就像一场又一场的梦。 闵行洲就这么抱着她。 男人细锁的眉,女人抖动的双肩,低垂迷离的眼眸,是氲在眼圈打转的泪。 走廊上,阿斌跟在后面弯腰捡林烟的鞋子,她的包包,还有她头上发饰掉下来的珠串,一样一样收到手里。 他们的重逢,阿斌从来不曾读得懂。 人人都寂寞,可惜寂寞的地方确是不一样的。 闵行洲抱住林烟,转身,单手推开隔壁的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一点光束。 闵行洲抵住林烟在门板上,几乎压倒性地将她磕到门硌到疼,掌心熟练地掌控住她的后颈。 黑暗里,她和他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一缕一缕的热气在缝隙里纠缠不清。 闵行洲咬住女人的耳垂,叼在嘴里,“叫我什么。” 湿哑蛊惑的嗓音,时沉时浮,在慢慢下套。 在这短短几秒,林烟身上的每一寸骨头在那霎绷紧,那种感觉她真怕掉下来,抱紧男人的脖子,轻轻叫了一声,“七哥。” 闵行洲显然受用,体内暗藏的燥意更深了,压在她肩头。 林烟骨头都觉得重。 男人岿然不动的身躯微微俯下,忘情地吻她,一向疯狂又风流,在死寂黑暗的空间里。 好久才松开她的嘴。 林烟低着头伏在他怀里喘了几口气,“今晚还走吗。” 闵行洲,“舍得我走么。” 林烟抬起傲娇的下巴,“舍得。” 他轻笑一声,呼吸打在她侧颈,是彻头彻尾的多情散淡,“人都来了,今晚得跟我。” 林烟没动静,闵行洲手臂禁锢她更紧了,内臂凸起的筋脉硌着她的腰、她的骨头,滚烫度差点溶了她。 她禁不住张了张嘴,“知道了…”顿了顿,“我明天早上可是还要工作,是直播的,突然少我一个,网友们找我念我怎么办。” 找她? 念她? 闵行洲好笑,“是不服吗。” “没有。”林烟用鼻尖蹭闵行洲的喉结。 三更半夜跑来松山见面,这一点,林烟是没想过的,做梦都懒得去梦,闵行洲一向随心所欲的举止,心中纵有千般思念,他也不会有时间特意来那么一遭,她当真没有去想过。 可这个男人,真真实实的,现在就站在她面前,还在抱着她。 这让她56天的劳累没来由的,一点点涌出眼眶,“我想七哥了。” 闵行洲贴在她额头,“真的只是想七哥而不是其它么。” “没。”林烟有些扭捏,小声地说了一句,“没有,我知道七哥疼我,七哥还不忘给我送来奶茶。” 暗淡无光的环境也看不清彼此的神色,有的只是呼吸共融,男人低沉的笑声,“爱不爱七哥。” 林烟咬了下唇,也不说话,就是不肯说,有时候就是倔强死要面子不肯认。 闵行洲恶趣味地用胸膛压上她,硌着她紧张不已,他闷笑,一掌就把住她小俏的下巴,“怎么这么怕疼呢,嗯?” 她疼了,要是有光线,她现在那副模样又该让闵行洲心尖怜惜了。 闵行洲看不见,不想看。 就是这么娇,要不然怎让他赶过来端在手心。 养成这副模样,怨谁。 当推开门看到林烟安然无恙地站在人群中,穿着异域风情的民族服饰,用珍珠珠串编了发辫,那一刻多少觉得心安,又觉得荒唐。 一个陈权兴,都不知道慌了多少人,唯独她,浅笑盈盈的在松山不知世事变迁。 但和她聚在一起埋头玩手机的外国男是谁? 回想起来,闵行洲似乎觉得挺眼熟。 闵行洲记起来了,掐在林烟腰上的力道变狠、变凶了。 他用很阴沉的语气开口,“过来见你,别触我底线知道么。” 林烟听不懂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 外面是寒冻的冷风夹着飘雪,林烟跟在闵行洲后面离开的时候,在走廊还是遇到了乔治。 外国男,胡渣挺旺的。 一伙人陆续跟他们打招呼离开饭店。 乔治是最后走的那一个,他摸着浓密的胡渣,像是很好的朋友关系询问林烟,“我们的聚会散了,你还饿吗,刚刚你一直拍照也没吃得几口。” 声音交谈分明小声得很。 闵行洲停下脚步,皮鞋稳稳地定在木地板上,他也不吭一声,阴晴不定地看了眼乔治。 林烟察觉闵行洲的冷漠,这回只是微笑应付乔治,不想有一丝僭越的举动,乖顺地走到闵行洲一旁,低声解释道,“是工作里的同事。” 他声音幽沉,“衣服。” 林烟不明所以地“啊?”了声,恍惚间张望着,是什么衣服。 乔治手里是林烟的外套,然而生在热情开放的国度,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林烟小姐,外面很冷,你刚刚没拿外套,我给你拿了,你还是穿着吧,生病了影响拍摄。” 林烟点头,慌忙拿过来收在手臂里,说谢谢的时候,无端的,对上闵行洲的眼眸,一片暗色的深邃。 林烟没想解释什么,轻轻揪着闵行洲走楼梯下去,饭店也就三层,他闵公子乐意去挤电梯么。 闵行洲神色凝着几分淡然,“他叫什么。” 林烟心口咯噔,微微抬头应,“乔治.格雷兹曼。” 是会失控(1)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松山迎来了雪,草原之上的雪山山峰在日光下漫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节目组真会挑场地,我国的高原地区风景太震撼了!!】 【赶紧发工资,我要出发去松山旅游,看雪山金光】 【哈哈哈哈林烟今天还去泼墙吗,想看她泼墙】 【不在家当阔太太,跑来户外直播综艺泼甜墙这种累活,真不理解有钱人的想法】 【你们知道吗,港城的广告位都是林烟的民国照,特像军阀家最受宠的大小姐】 【港城?我有一位朋友在秦氏酒店工作,每隔三日都送一杯奶茶进松山拍摄地区,话是这么说,不知道真假】 这条很快就被其他明星的粉丝安利词条淹没。 这时候导演的大声公已经喊了,是介绍新的嘉宾。 【WC!刚刚钻进镜头的是谁?金发碧眼帅哥?是嘉宾还是刚换的摄影师?难道节目组又多请嘉宾了?】 【有嘉宾官博会说的,应该是工作人员】 节目组来了国外的摄影师,在直播镜头里,看到两位帅气十足的法国男士。 今天的任务是以拍摄雪山为主题,拍摄之前手机通通关机上交。 林烟是认识那两个人的,南极之旅的老朋友乔治,相遇来得措不及防。 只是节目都有剧本,镜头里乔治也没有过多接触林烟,但跟拍林烟的偏偏就是乔治,之前跟拍林烟那位也是高反严重请假了,偶尔,乔治会教她掌控镜头角度的拍摄。 夜晚正常收工后,林烟和乔治在绿荫湖边散步,她捧着保温壶。 乔治问她是简单的白开水还是枸杞水。 林烟笑嘻嘻地说,“奶茶。” 奶茶? 乔治不知道,这是来松山以来,每隔三日都会从港城空运过来的新鲜奶茶,闵行洲不允许她贪甜。 规定是三日让人送过来一回,这边天气冷,放保温壶暖暖的方便她喝。 这事儿,也就林烟和节目组的导演暗地里知道,所以藏保温水壶里。 乔治快步走到林烟前面,举起相机,让她就这么站着不动。 她今天穿的是藏.族服饰,天蓝色配白色丝缎面,编着麻花粗辫子,额间挂着流去月牙额氏。 他高声问她,“美丽的林小姐,你结婚了吗。” 林烟微笑,“还没有。” “他怎么还没有娶你。”乔治按下快门,精准捕捉到她微笑的那一瞬,却发现她眼里有淡淡的坏情绪。 乔治看到了,却没点破,“我岂不是白挨他一拳。” 想起来,林烟刚入喉的那口奶茶差点呛了。 她还没有亲眼见过贵公子打人的样子,是先脱西装还是先挽袖口? 但是乔治告诉她,他已经订婚了,在埃菲尔铁塔下,她的未婚妻也是法国人,很喜欢让他拍照留念每一刻的情绪。 她说恭喜你呀。 乔治也想恭喜她,但是说不出来。那男人都追到南极也没把她娶回家吗,那时候的镜头里,她分明那么爱他。 照片洗出来后,他放到林烟手里。 因为大雪,节目组今天放假一天,就少一天没直播,网友们直接把#停播#两个字的词条推上热搜。 . 同天一早,导演同样接到闵行洲的电话,“她人呢。” “今天放假。”导演轻轻回复,“给她们坐大巴车去外面泡脚聚餐了,这段时间可把她们憋坏了,我就应了她们的要求给她们出山。” 闵行洲独自开车从茶园离开,再拨通林烟的号码,响了几声,林烟并没有接,最后还是她的那个小助理。 闵行洲是没见过,据说刚招的。 人还是那句话,“她和其他艺人出去了,我帮她拿包,包在我这里,没和她在同一辆大巴,一会儿我就过去了,我会让林小姐给您重打。” 看着窗外倒退的街灯,闵行洲就莫名其妙的走神,松山的雪是不是很大,会不会崩山,她这时候到底会在干嘛,什么表情,开心还是伤心,吃的是什么,会不会突然遇到陈权兴,会不会出什么事,车祸还是谋杀?还是被绑架来勒索要钱财? 她那么柔弱,她还胆小怕疼,又没人跟着她,她岂不是只能咬唇委屈着流泪。 看着易利顷发疯似的找陈权兴,他也疯了。 真他妈的全都有应激后遗症,和情绪无法稳定的障碍。 他唇边勾着冷笑,掌心砸到方向盘,咬在嘴里的烟因激烈碰撞的举动掉落不少烟灰,他取走,抬手抖了抖衬衣。 阿斌开的是另一辆车,以往跟随闵行洲的跑车,都是正常车速。 但发现闵行洲这回,开得挺快,几乎是一路踩油门,并不是回市区,而是拐上了高速。 阿斌叹息,跟一旁的袁左说,“老板这两天挺不正常的。” “陈权兴不见了。”袁左慢悠悠地说,“你打电话调飞机吧,这个想都不用想了。” . 夜晚,林烟坐的大巴车停在小镇外,和同行的艺人有说有笑的进饭店,她的小助理刚招来身边,办事的确不利索。 吃完饭还真的去泡脚按摩了一下,又去楼下聚着吃饭,席间大家有说有笑。 小助理把手机还给她的时候嘱咐了,“闵先生早上来过电话,语气挺冷的,你还是回一个过去吧。” 林烟说嗯,只是编辑微信发过去:「怎么啦,我在外面吃饭」 还附送一张美食图片。 然而那边好几分钟都没回,林烟摁灭屏幕放包里,被身旁的女艺人推了一下。 “林烟,我想和你自拍。” 没开美颜滤镜,林烟还是没化妆的,皮肤嫩得没有一点点毛孔。 女艺人想开美颜滤镜的话默默收了回去,为什么要找林烟合拍呢,轻轻和林烟对视笑,“我有点在给自己找死的感觉,你拍照用过美颜吗。” 林烟肯定用过了,但不是每次都用。 一旁的乔治好心,帮他们用后摄像头微调来拍。 三个人正聚在一起埋头挑照片,气氛和睦得不得了。 那道门厚重的门就这么被推开,凉飕飕的冷风跟着灌进来,再看到那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伫立在门口,所有人就在那一刻鸦雀无声,陷入诡异的安静。 特别诡异。 (本章完) 她真漂亮 陈权兴是逃,但没人知道他逃去哪里。 “您非要找陈权兴吗,要不要我去问易利顷那边的人怎么说。”阿斌继续说,“易利顷知道陈权兴很多事,或许知道他的行踪。” 阿斌说完又觉得自己多舌了,七爷和易利顷虽然不会弄得你死我活,这类事情还不至于去问易利顷。 何况在云城山区那时候,可是目睹了易利顷和林烟在雨中拥抱,互相依偎对方给温暖。 阿斌想着,默默收了下肩膀。 22寸 MANSORY FS23锻造车轮扎过减速带,阿斌轻轻踩刹车。 斑驳夜影,冷蓝色调的车内饰灯投在闵行洲半边赶紧的侧脸,他抬手撕扯开衣领,一边划动手机屏幕,拨通某个未知名的号码。 那边是老撒姆敞喉咙说话,不太正调儿的文字,“闵老板,新年快乐。” 闵行洲声音有些沉,“找个人。” 老撒姆更敞亮,“这个好说。” “但是老板,你那事解决了吗,需要我做什么吗。” 闵行洲仰起头,侧脸看向窗外的广告牌,砸钱怎么了,她多喜欢那份工作,能让她快乐。 以往广告牌上的顶流名气明星这回已经成了林烟的脸,很保守端娇的民国风小洋装,奶白的珍珠配饰挂在胸前,微微撑着下巴,娇里娇气的,极其美艳。 记忆中,是没有见过林烟这般模样。 他缓缓勾唇,小声地说了句,“真漂亮。” 老撒姆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回话,并不懂新年快乐的闵老板在说什么,漂亮不漂亮的。 好一会儿,闵行洲徐徐开口,“资料收到了么。” 老撒姆了解,“我这就查看,您等消息。” 他嗯。 挂了电话,闵行洲向来疑心重,总有些不详的预感,陈家的事与他无关,他本来不乐意参与,可陈权兴心思不善。 在路边遇到阿星,闵行洲是意外的。 阿斌也觉得奇怪,打了双闪灯,“阿星不是陪林小姐去松山了吗,怎么三更半夜在马路边。” 闵行洲示意阿斌靠边停。 “闵总。”阿星的打招呼声,弯腰看车里的男人。 阿星是出来拿药,眼前这款宾利车型港城就独独一辆。 车窗是合拢的,只留出一点隙缝让声音流通,后座位的男人神色变得模糊不清,透出的轮廓姿势端直挺拔。 他的声音格外沉寂,“收了我的钱,你回港城?” 阿星一怔,感觉到闵行洲多少有些冷漠,“抱歉闵总,我体质受不了高原反应只能在室内吸氧还拖累她,她提前让我回来了。” 闵行洲声音冷清,“谁跟她。” 阿星,“她身边还有一名小助理和化妆师。” 但是钱,阿星早就退回给徐特助,她作为林烟的经纪人自然有工资,但闵行洲那边一般都会多给一份。 “您担忧她我知道,我天亮再买飞机票过去。” 他缓缓侧身瞥阿星一眼,“不必。” 阿星补充,“您是不是怕她出事?节目组那边是封闭拍摄,除了工作人员没有人能进去的。” 林烟在松山呆一个多月了,没出来过,天天在节目组里,但看闵行洲的问题,阿星也有了疑心。 林烟身边的事,其实特别多。 宾利车已经离开,阿星伸手拦后面的出租车同样离开,想起以前和林烟出去拍戏,这个男人除了给钱,从没有亲自找过林烟,更不会打电话过问林烟的事。 阿星的记忆中,闵行洲三个字是无情的,是冷酷的。可刚刚,他言语里都是质问。 林烟以前因为林家,易家,经历了太多,谋杀,车祸,广告牌坍塌,还有下毒,流产…现在只是离开港城一个多月。 廖家人是连夜赶去茶园面见闵行洲。 . 同一时间,芭蕉树的庭院后围满了人。 “顷哥,连闵行洲都没找到人,陈权兴这回是消失了。” 易利顷方面也没找到陈权兴,死不见人活不见尸的。 就这么一个人突然消失,双方动用了所有人脉查找。 或许是因为易家留下来的种种突发事件后遗症,他隐隐觉得不安,这种感受带给他比以往事发还要强烈。 闵行洲如是。 因为经历过,如今哪怕风吹草动都让两个男人着了魔似的找人,从欧洲问到北美洲。 易利顷拨通了林烟的号码,可是凌晨四点,她醒了么,她才刚睡着,没接到这通电话。 秦涛是被小庭院内豪车集结的声音和讨论声吵醒的,随意披上衣服,揉着眼睛下楼。 天色昏暗,屋里也没开什么灯,易利顷一向喜欢呆在昏暗的环境,从绾绾离开后,他不爱开灯的臭毛病更加明显。 大厅内都是人,交谈声很低,气氛满是凝重。 “你们到底怕什么,万一陈权兴只是害怕蹲大牢才躲起来呢,至于大半夜的这样吗。”秦涛说着,大概是刚睡醒,人说话还犯傻。 “你懂什么,连闵行洲都没找到他。” 黑暗中,投来易利顷寒浔浔的眼眸,夜晚他很少佩戴眼镜,那双眼睛淬在血色中,暴露他的本色。 这是易利顷在外面面前表现出他另一面的爆躁和阴毒。 往日的斯文儒雅半点不剩。 他重新戴上眼镜,看着窗外的夜景,秦涛的话也对,他们到底怕什么? 怕陈权兴会绝境里拉上人要挟陪葬,当一个亡徒被逼上梁山绝路,做出来的事会很极端。 只差一点,陈权兴就进监狱了,可是陈权兴总有他的门路逃之夭夭。 易利顷接过风衣外套,安排好孩子留给保姆,径直迈步出门。 “不是。”秦涛挨在楼梯口追问,“你们这大半夜的要去哪里?” “不是逃出国了吗。”秦涛不懂了,他们到底在慌什么。 闵行洲也是。 一个陈权兴不见,连港城世家大族都大动干戈,都没睡觉呢。 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怕。 易利顷幽幽地说,“万一是他故意放假消息他并没有出国呢,万一他想拼死一搏呢。” 秦涛觉得易利顷想太多。陈权兴真有那个天大的本事也不至于走到破产的地步,也不至于用上美人计攀闵行洲。 可又感觉,你妈的,那是个能杀原配夺财产的人。 易利顷连夜赶去港城,但是没见到闵行洲。 贪心妄想 别墅外的雨雾一片冷。 林烟是在沙发上醒来的,身上歪歪斜斜盖着丝滑的薄绸。 男人的领带还绑在她手腕,直白而矛盾的纠缠,只有个朦胧间他将她推倒在床上的记忆。 她和闵行洲是协议联姻,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闵家掌权人,那样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林烟这个俗人完全把持不住。 只是闵行洲有个爱而不得的前任。 林烟偏偏想要在闵行洲身上赌一把,可不管她怎么卸去一身傲骨追逐他,恪尽本分当好闵太太,闵行洲都心如止水。 都说男人在做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沉沦。 闵行洲不是。 他连做的时候,都不爱你。 有人笑林烟:只要那个女人回国,她就站在那什么都不用做,你随时被取代 “叮咚叮、” 手机铃声响起。 林烟摸索到手机开免提,用牙扯开手腕处的领带,听那边的声音。 是经纪人:“睡够了吗,谈好的那档综艺投资商连夜把你换了,官博之前给你的宣传照全删了。” “是你堂妹林以薇截走的,闵家和林家聚会的图片她特意发在网上,营销团队又煽风点火,她现在的热度是前所未有的火爆。” 林烟慢腾腾起身,简单套上薄毯去隔壁的衣帽间。 女保姆走在她前面,打开柜子:“太太,换季的定制款昨日刚送过来,我给您放在这边。” 林烟随意扫一眼:“要长裙吧。” “好的。”女保姆能领会。 长裙衬她,肩上两根细细的水钻带子。 林烟身材高挑,肤白腰细,该有肉的地方一样不少,甚至属于丰满的那款,是一种从骨骼里都磨不掉的性感。 身上的气质又有从金钱堆滋养出来的娇软,两者放在她身上冲突感十足。 换好衣服,林烟看着手机:“你还有事吗。” 这才被理会的经纪人心里明明窝火,听到林烟温腻的音线气都消了一大半。 “你这是自降咖位,你好歹是流量小花,如今资源被一个网红截胡,高奢代言还会找你吗?片酬都能给你降。” “我说你为什么要隐婚,大家要是知道你是闵总的太太,谁敢换掉你。” 阿星是业内知名经纪人,带过的演员影后都拿了两,自从接手林烟,第一次看走眼。 虽然林烟是港城第一财阀闵行洲的太太,在财阀圈子里谁不是巴结讨好她。 当回到大众视线谁也不知道林烟是闵太太,只是个在娱乐圈摸爬打滚的女星。 人品口碑极其不好,网上她耍大牌、傍金主、公主病的流言遍地飞。 最有意思的是,她拍戏时就是不肯吃盒饭,天天让私人飞机运来五星酒店的菜品,什么名媛下午茶,简直不知道低调为何物。 整个剧组是跟她吃爽了,转头卖她‘作妖’的视频给对家黑。 她也不在意,继续‘作妖’。 也有忠实粉丝好她这一款,嗑她的颜值和演技。 最出圈的要属林烟那副嗓音,那调像是江南水乡里的烟雾飘出来,媚惑有度,斩男杀伤力十足。 阿星问:“要不要趁热把你和闵总的婚事爆出来,把资源抢回来。” “哪有什么闵总,协议婚姻只办婚礼不领证的。”林烟挂掉电话,才点开社交平台软件。 #林以薇神秘# 词条占据榜首。 【我有个富二代朋友说过闵家和林家早就联姻了,具体的我朋友也没敢透露多少】 【天呐,闵家那位贵胄不会真和林以薇结婚了吧】 【就几张聚会的图片博流量也说不准,林家那点家底真攀不上闵家的】 林以薇发的图里,明里暗里都透露财阀家族几位老爷子的身份。 有钱人家跟权贵门阀的闵家,是两个不同的阶级。 网上更传出来联姻的说法,显得林以薇背后的事越发神秘。 中午,林烟准时来到星河娱乐公司。 林以薇是星河娱乐刚签下的网红。 门口,记者在围堵采访林以薇,没有往日的刁难嘴毒,只有客气提问。 “请问林小姐,两家联姻的事情是否属实。” “不日前,PM集团总裁闵行洲还打算投资林家在金茂湾的项目,林小姐可否跟我们说一些具体实情。” 就连财经报导的记者都来。 林以薇什么都没说,偏偏不辟谣不承认的态度,大家更笃定两家联姻的真实性。 直到看见林烟,林以薇才慢悠悠跟她走进电梯,拨弄新做的美甲:“我就是发几张图给粉丝安利,真没想到会闹出这档事。” 林烟等电梯门彻底关合,才开口,“爷爷有没有说过,这事不能拿到明面上讲。” 林以薇:“明明是网友乱猜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对方什么意图林烟心里清楚:“行,你想要博眼球是你自己的事,但我的资源给谁都不可能给你。” 林以薇笑两声:“姐姐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哪门子的一家人。 叮。 电梯门开,林以薇冲林烟背影喊了句:“哎,要是在那边过得不好就回来,大不了让爷爷养你。” 林烟手撑住电梯门,忍了又忍,最终什么都没说。 林以薇知道林烟隐婚的事,只不过林烟是最典型的豪门怨妇。 闵行洲不爱林烟。 但是林以薇心中有气,林家有两位千金,凭什么闵家娶过去的是林烟。 即使是豪门怨妇那也风光无限,就拿林烟身上穿的高定裙子来说,有钱都买不到。 - 工作室内,阿星将一份声明放在林烟面前:“看见没,Seyeu的代言人刚刚敲定林以薇。” Seyeu是一款高端护肤品牌,这个资源原先在谈林烟就差合同到手,转眼那边给了林以薇。 阿星:“而且有营销号曝光你的一些照片,那边没有再合作的意思。” 林烟愣住:“什么照片。” “和金主出入酒店…拥吻,现在根本压不下热度。”阿星将手里平板递过来,指着照片,“你看看你的表情,人设崩不崩。” 林烟觉得冤枉,这辈子只跟过一个男人出入酒店。 也对,闵行洲算她的金主。 照片拍摄角度的问题,闵行洲整个人被酒店落地窗的帘子遮挡住,根本认不清是他,只有一只大掌撑住林烟的脸。 偏偏林烟那张脸清晰可辨。 对家已经买黑粉屠广场。 【她果然有金主,难怪往日这么骄奢,我研究过她的穿搭,根本不是品牌方送的,全靠爬金主床搞来的私订,这种女人我再也不粉了!】 【老男人啤酒肚又油腻她不会吐出来的吗,还那么享受】 林烟刷到这条评论,愣住:“你们都没看见怎么就说是老男人,他才三十。” “那你去告诉他们,那人是闵行洲。” 阿星在娱乐圈浸淫多年,见过无数帅气脸的男明星,真没一个能跟闵行洲那张脸比。 要不然怎能让林烟陷那么深,成个恋爱脑。 林烟抬头,“如果不说呢,剩下的代言还能保吗。” 阿星犹豫很久:“…悬,私生活作风对品牌方的口碑不友好,地球上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女明星。” 林烟这回没说话,点开闵行洲的微信号,将舆论图片发过去,附上一段文字:金主,处理一下 那边没给她回消息。 阿星好奇地凑过来,“闵总回你了吗。” 林烟看着手机里的聊天界面,摇头。 “如果他大方承认你是他太太,以后我们在娱乐圈可不用混这么惨咯。” 阿星一番话把林烟闷笑出来,道理林烟都明白,可那点幻想却扎扎实实留下,导致怎么也坐不安稳。 他会吗。 林烟在娱乐圈很少找闵行洲帮忙,只是这回**的对象是他。 很多时候,闵行洲从不在外界承认过他们的关系。 林以薇也是拿准这件事才敢这么嚣张。 二十分钟后,林烟重新打开社交媒体软件,网上所有图片和舆论消失干净。 包括林以薇的饭局图,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最重要的是林以薇的账号直接被封。 ———因违反相关规定,该账号已被官方注销。 【挖曹!为什么林以薇的账号没了!】 【一点也不冤,乱炒热度自寻死路】 【营销号呢,上午谈论林家联姻的事怎么都没了,是我产生错觉吗】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缘由,搭台了没人出来唱戏是吗】 【林烟的照片也消失了,兴许是金主出手,可权贵饭局那档事又怎么说】 闵行洲并没有承认自己是照片的主人,而是封口。 林烟退出界面,发给他信息:「下次不去酒店了」 等很久,那边还是没回一条。 闵行洲说忙也不忙,他这个人就是淡,对她字都懒得打一个,冷得简直太刻骨了。 倒是闵行洲身边的特助来电话。 “太太,您对事情处理的结果还满意吗。” 林烟:“他呢。” 徐特助捧着手机:“总裁在顶楼会议室。” 林烟问:“那他今晚回家吗。” “这个我拿不准。”徐特助犹豫了会,“但我一定会转告总裁,太太很想他。” 林烟声音小了不少:“我没有。” 真是娇气得,徐特助憋着笑:“那太太没事的话,我先忙了。” 林烟手机一扔,继续跟阿星处理代言的事。 **和舆论是被消除,网友们的记忆可消除不掉,林烟傍金主的罪名如今是坐实了。代言品牌商的电话一个又一个打来。 阿星一个劲儿的道歉,“我家艺人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嗯…一定一定。” 事后,阿星忍不住埋怨:“留了两家大的,其他的已经不打算续约,你那个表妹真不把你当个人看,照片她哪来的,跟踪吗。” 正想回些什么,门被踹开。 “林烟!”是林以薇,“我的号可是有两百万粉丝,你是不是让闵家出手了,是不是。” 说着,还拿枕头往林烟身上砸,林烟偏头躲过:“两家长辈纯粹吃个饭,你倒是敢发。” 林以薇:“爱告状是吗,你给我等着,我不信还有人护你。” “我等什么,等你曝光我的金主是谁?”林烟喝了口水,看过去,“我很期待。” 林以薇气得咬牙,她是没想到**背后的人也是闵行洲,照片是她雇人跟踪林烟想蹲些猛料,就唯独拍到一次,对方还是没脸的。 “得意什么,也就闵家老爷子承认你,他还不是不承认你。”林以薇打心底不想让林烟得逞,挑衅道,“对了,你还不知道他前任回国的事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坐闵太太的位置到何时。” 短短几秒钟,林烟听得不是滋味,面上依旧不露痕迹:“有你这句话,我更想坐稳了。” 林以薇离开后,阿星忍不住说:“星河为什么签这么个东西,想火想疯了。” 林烟在那想事出神,答非所问:“他前任回来了。” 阿星:? 一直忙到傍晚,林烟才回别墅。 女保姆做两个人的饭,只有她一个人吃,瓷器碰撞的咂咂声,空得很。 挑惹 夜里。 水晶吊灯的光一直调在最弱,旖旎又模糊。 林烟从蚕丝被钻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你又不回家了。” 闵行洲人就慵懒坐在沙发上,手臂搭在靠背,黑色衬衣的纽扣不上不下的也没系好,胸膛露一半,藏一半,介于性张力和禁欲交织。 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光打在那张浓墨深邃的脸,显得下颌骨相的棱角虚虚实实。 那氛围感。 深刻,独特,有故事。 林烟被他的华丽晃一下,根本不想清醒。 响起打火机点燃的声音,闵行洲仰头,烟雾吸进肺里,哑声:“过来。” 他黑沉沉的眼,警告味儿很浓,仿佛林烟只要不动一动,他就有本事强来,光着脚踩在软毯上往他方向走。 今夜的闵行洲让她难以揣度,索性不说话,跪坐在他腿上,紧紧吊在他颈口,继续低眉顺眼。 丝质睡裙侧边开叉的位置若隐若现,一寸寸白肌仿佛都是活的,任由他的手绕进后腰,闵行洲的掌骨很宽大,很热。 气氛已经到了,他眼里清醒得很,半点情欲没有,叼着烟没吭声。 林烟真没见过哪个男人绝情到这份上还能让女人那么发疯。 心甘情愿往死里跳。 闵行洲抱住就没再理她,一直跟公司众多高管开会议,电脑那边的汇报声小心翼翼。 林烟壮着胆子,勾住他吻他的下巴,闵行洲寡淡得很,没什么反应也不拒绝,那种爱享受又不负责。 她动作更肆意妄为,嗜咬男人的喉结,紧张又觉得刺激,“王导那部电影的女主角还没定,年代感的京剧名伶,我想试试,帮我牵个线好不好。” 林烟是京剧名伶出身,那把嗓子唱出来的腔调微润多情,闵行洲有幸听过一次,问:“很喜欢?” 林烟点头:“王导的门槛太高,我去试镜估计连片场都进不去。” 闵行洲吸了一口烟:“打给徐特助,他会处理。” 有句话说权势是女人的春药,林烟是逃不过,完全沉浸在逞心如意里,都快忘了他都没承认他们的关系,闵行洲这个人,颜值满足她的审美,权势满足她的虚荣心,一身的条件是绝对的吸引力。 她长大的环境始终只教会她一个道理,只能往上爬,而不是躲在这座城市灯火的背后。 “谢谢。” 一声低沉的嗯,举手之劳不要太明显。 吻累了,她停下:“不奖励我吗,那我不吻了。” 闵行洲弹掉烟灰,没看她:“还要什么。” “不止是金钱和地位。”林烟凑到他耳边,手指盘着男人缭乱的衬衣纽扣,他体温滚烫,她一度贪婪。 “如果我想要得到港城最宝贵的东西呢。” 闵行洲问:“是什么我买不起。” 她已经不满足:“想要你的心,如果有机会拿大概不撞破南墙心不死。” “我们不谈感情,林烟。” 闵行洲就是这样,向来凉薄得很。 除了感情,什么都能给你。 又怪他,又爱他。 林烟追问:“我哪不合你心意?” 闵行洲咬着烟,没继续说。 林烟拿不清他的意思:“连试的机会都不给我?” 闵行洲看她一眼:“你跟我多久了。” “五个月。” 这五个月,闵行洲很少跟她过夜,有时候住在市中心的房子,有时候国外忙两三月,不着行踪不着家。 林烟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女人能跟他五个月于他来说很长的,也表示离出局不远。 “你知道我的规矩,别过头我不喜欢。” 闵行洲直接了当。 林烟是娇花被风雪摧残了的那一挂,柔弱,闵行洲谈不上沉迷。 手感好,闵行洲虽入她的温柔乡,但止步于欲望,于他来说,成年人你情我愿罪恶感也就没那么大。 林烟跟他,他给林家地位和前途,各取所需。 她是不可能成为特别的那个,她乖就行,越界很令他反感。 闵行洲再看林烟,眼眶湿湿的。 细看,架不住脸蛋漂亮。 她的媚,得天独厚。 撒娇撒媚一套一套的,很击中男人的保护欲。 闵行洲并不吃,“别咬唇。” 林烟松开唇哦了一声,想要离开,又被他按回大腿上,这个节骨眼上林烟也闹,他索性拽狠了,逼她老实留下。 这么一拉扯,男人黑色衬衣的扣子被胸肌撑得全然崩开,带着明晰强烈的肌理线条,荷尔蒙浓郁得令人肾上腺素奔涌。 他似没注意到,长指轻按笔记本的键盘:“继续。” 那边来音:“好的总裁。” 大家习以为常,总裁和总裁夫人向来随时随地。 加急会议进行一半,总裁那边不是黑屏就是静音。 大家也只能安安份份的等。 都知道总裁已婚,但没见过他手上有婚戒。 二十分钟后,闵行洲合上电脑似乎要离开,林烟抬头看他,伸手给他系好衬衣纽扣。 闵行洲略微弯腰,看她的脸。 “要出去?” “嗯。” 这样摧枯拉朽的对视下,林烟根本抗拒不了,甚至想使尽浑身解数挽留他在家,情感的天秤被理智压着一边倒后,最终没行动。 他们的婚姻是明码标价的交易。 她也不会明着面过问闵行洲的私事,要说妻子的身份,法律上她不是。 第二天清晨,王导的电话打过来,跟她约时间试镜。 说是试镜,去的只有林烟一个。 试镜很顺利,林烟本身的演技也不差,这部电影她盯了很久,只是以她在娱乐圈的本事根本没资格搭上王导这根线,更别说上来就敲定女主角的戏,直到王导一口一个闵太太,阿星就清醒了。 保姆车里,阿星递给林烟一杯咖啡:“这就成了?你昨晚使了什么花招。” 林烟翻着杂志,“没使。” 阿星扑哧一笑,转头看她一眼,因为今日试镜的缘由,林烟穿着白衬衣,那头微卷的长发扎起,要笑不笑的样子纯得惹人情思,就想让人撕碎摧毁掉看她妩媚的本性,也难怪闵行洲尽管不爱都愿意养着她。 哪有男人拒绝得了美色,除非鼻孔没气了。 “那些丢掉的综艺和代言呢。” 林烟:“我们有王导唉。” 离开片场后,林烟和阿星去包了几场拿过大奖的电影钻研演技,背后的营销团队已经不打算辩解照片一事,想靠演技争回口碑。 接连十几日,林烟很少见到闵行洲,林烟打过电话,特助说他们在北城处理事情。 让林烟没想到的是,林以薇的账号被封后,圈内人开始不跟她打交道。 林家和闵家的聚会最后被传出来是在谈项目。 林以薇倒是没放过林烟,又拿傍金主一事出来拉踩,直到王导的个人账号官宣《霓虹迷幻》的女主角是林烟。 王导在娱乐圈的地位有目共睹,拍的戏每一部都是经典,对角色演员要求颇高,私生活有污点的艺人连见他面的机会都没有,敲定林烟所有人都料想不到。 就在网友们争议得炸锅的时候,王导在网上发表一句话:我本人相信她@林烟 这事才算平息。 也少不了林以薇发信息给她嘲讽靠男人,还说闵行洲的前任就在北城,林烟直接拉黑。 迷人眼 闵行洲不在的时候,林烟做梦都是他,醒来守着空荡荡的房间再没有半点睡意。 一睡不好她整个人都没精神,踩着楼梯下云里雾里的。 “太太?”女保姆在楼下。 林烟觉得饿,让女保姆煮了碗面,林烟属于怎么吃都不会胖,知道她喜欢海鲜,女保姆特意煮的。 吃得正兴,隐约听到脚步声,女保姆已经掠过她去门口迎接。 “闵先生。” 林烟看过去,听到闵行洲问:“好吃么。” 林烟捧起面,仰头:“你要不要吃,我让张姨再煮一碗。” 闵行洲看着她,白色的瓷碗就举在她胸前,简直同一个尺寸,甚至她的要大些,他云淡风轻说了句:“真会长。” 林烟愣了会:“哪啊。” 闵行洲侧过身走上楼,拿了一根烟咬在舌尖抵,完全没理她的问题。 然而这事闵行洲过眼就忘了,见过太多女人,林烟那点本事真没什么值得他牵肠挂肚。 “太太还吃吗。”女保姆问。 “吃,再煮一碗。” 闵行洲这个人真的难挨,那种,感情是绝对的清醒克制。 不说只有男人有征服欲,女人也有。 林烟都在楼下吃面,一根一根,熬着。 手边的手机亮了一下。 闵行洲:「上来」 林烟空出一边手打字:「我在吃面」 闵行洲:「睡觉」 林烟:「我还没吃完呢」 那边没动静了。 林烟慢悠悠去漱口,才去书房。 她是不穿鞋的,纤细的脚踝拢在软毯上,是那种全身白到脚趾头,与黑色手工地毯交界分明。 刚关上门把手,一道清晰的感应嘀声响起。 林烟僵住,回头就看到闵行洲手边的调控器。 总裁还玩起锁门? 闵行洲正坐在书桌前翻看合同,“欲擒故纵?” “对啊,可惜总裁不吃这套。”林烟笑着走向他。 林烟很直白,想跟闵行洲玩有八百个心眼都不可能玩得过。 林烟绕到他身后,伏在他肩膀,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冷调,微苦,揉杂黑檀木,那份低调的烟熏感在游离,又有荷尔蒙的狂野。 隔着真皮沙发椅,林烟也能感受到他体温的滚烫度。 “你的心装过别的女人就总是容不下我。” 闵行洲似有一刻的停顿,林烟也猜不透他,明显是有过情绪起伏。 林烟知进退,只好把目光放在他手上那份合同,见闵行洲打开钢笔盖,签下名字。 ——闵行洲 他的字正倚交错,笔势很沉且透彻。 “金茂湾的合同?” 他嗯。 林烟问:“我爷爷怎么说。” “四六分,我给你股份。” 他没问你要不要,他直接给。 林烟就喜欢他强给的态度。 “我二叔呢。” 闵行洲签下第二份时,要笑不笑的:“我不带他玩。” “总裁喜欢带我玩?”林烟脸扎到他侧颈黏着咬着,闵行洲扳过她的头,控制她的胡闹,无比戏谑地注视她。 “他没你好玩。” 她轻笑一声,想靠近,膝盖撞到皮椅,她嘶拉一声“疼”,委屈的要死。 “不撒娇会死么林烟。”闵行洲扯她到怀里,瞥到林烟膝盖上的紫痕,皮肤白,显得颜色更重,林烟低声,“昨晚,你弄的。” 闵行洲托住林烟,压到桌子上,林烟手指勾他衬衣领,还没进行下一步。 手机这时候响了,闵行洲的。 他的眼神睥睨下来,林烟很识趣地从他身下离开。 就那种到一半,都清醒。 在闵行洲去露台接听的时候,林烟耳朵竖得老高。 是个女的,声音御姐范儿很浓且反骨。 “出来见我。” 闵行洲懒散的倚在围栏边,拿出烟盒,口中敷衍,“在忙。” 女人很聪明,笑得没边没际:“闵行洲,三十分钟内满足我。” 他燃上烟,像是笑了,模样潦倒不羁,“你很自信?” 那边:“我数三下之后打给下家。” “3。” “2。” “1。” 闵行洲瞥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挂断电话,抽完一根烟,径直往门外走。 林烟看着镜子里反射出男人高大冷感的身影。 那女人就是闵行洲爱在心里却得不到的前任,尤璇。 尤璇有优越的皮囊,从不缺追求者。 只要闵行洲拒绝,尤璇随时会吃死男人的本性寻找竞争对手。 更何况,尤璇是闵行洲唯一爱过的女人。 男人就吃这套,从不允许自己看上的猎物经手别人。 喜欢抢。 贵胄世家纸醉金迷铸就来的本性,一路都在争权夺利。并非因权力起而起,也绝不会因权力灭而灭。 “合同上第一条,协议期间任何一方不能出轨。” 林烟说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底气,纯粹是冲动和委屈。 哪怕林烟已经过惯被人捧在手心的生活,可对于爱的男人,多多少少她是慌了,尽管不想承认。 见闵行洲没有回应,林烟稳下情绪,“我的意思是,我们两家最看重家风,我不希望我已婚的事还没来得及公布,最后外界先知道的是离婚。”和被绿。 闵行洲:“你想说什么。” 林烟:“我的高奢代言会掉,我呼吸都需要金钱。” 闵行洲看过来,“我没养你么?” 她试探:“那你会养我一辈子吗。” “会变数的事情我不做承诺。”闵行洲把沙发上的外套收在手臂,离开。 仅仅几分钟,林烟眼睁睁看着落地窗,楼下铁门自动敞开,那辆巴博斯就这么驶离别墅。 “还非得是尤璇,才能让你无底线。” 林烟扭头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捧了把水冲脸。 闵行洲不在家,她也不想待。 负气是她的本能。 林烟没有让司机送,自己开车,兜兜转转也不知道开去哪。 “砰———” 惯性刹车,眼前一片空白,脸被安全气囊猛拍一下,林烟整个人都傻了,直到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开车撞到路边的牌子。 四周死寂沉沉,雨刷器好像失灵一样,摇摆得人心里发怵。 林烟看向副驾驶黑屏的手机。 闵行洲会在三十分钟内出现吗。 甚至想制造一种假象,在他接通电话后,他会不会担忧她会不会哄她:我马上到,不要害怕 最终拨通救援电话。 “人安全,闵家西央别墅区的路口…” 撞过的车她是不会再要了。 没一会儿,是一辆红色超跑停在她面前,贵公子圈的人,经常和闵行洲约局。 叫秦涛。 秦涛碰巧路过,匆匆打开车门:“还真是小嫂子你,有没有受伤?你们家司机呢,你怎么一个人夜里出来?” 很多问题,骂骂咧咧就把她带进自己跑车的副驾驶。 在秦涛拨闵行洲的号码时,林烟打断:“没必要跟他说。” 秦涛愣了一会儿:“那我带你去医院。” 林烟摊肩表示无恙:“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秦涛从小就认识林烟,林家用钱娇养的大小姐,港城的小公主。 当初可是全城贵公子们捧在手心的林妹妹,都排队洗心革面改邪归正就想娶回家烧香供着。 结果被闵行洲抢先,失恋一大片。 车开一段时间后,秦涛问:“不开心?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林烟:“你知道尤璇吗。” “圈里谁不知道她,长得很精很漂亮。”秦涛笑了笑,“不过小嫂子气质完胜姓尤的,真心的。” 林烟没回话。 秦涛这才说到正题:“尤璇小地方出来的,以前做过ww ,能成为行洲的女人那可是修炼过千年妖术的。” “行洲动过真格,当初宠尤璇宠得不像话,那是要什么有什么。” 林烟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陷入沉思。 闵行洲只给过她无数卡和金钱,那些零她也数不清,至于他们的婚戒。 说来嘲讽,都不敌闵行洲手上一块腕表的零头。 秦涛还在说:“在行洲最宠她的时候,她转头就甩了行洲,狠的啊,放眼港城,哪个女人敢做出这种事。” 林烟问:“他没去追回来?” 秦涛摇头:“呵,他玛我最爱你的时候你甩我,哪个男人不刻骨,尤璇够狠够聪明,选择自毁性的方式结束,那一套把男人的占有欲玩死,行洲简直是遁入死门。” 闵行洲什么时候摔过跟头。 占有欲太强,向来都是女人主动攀附他,唯独掌控不了尤璇,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妥协认输。 以闵行洲偏执的程度,越是得不到的女人心越痒痒,越念念不忘。 看来,这不止是前任那么简单,是白月光和朱砂痣的集合体。 “我三颗门牙。”秦涛转头看向林烟,咧嘴,“行洲打掉的,因为尤璇。” 林烟问:“什么缘由。” 秦涛并不愿意透露:“我记得你们是协议婚姻,家族利益之外私事互不干涉,怎么?你该不会陷进他的网了?” 林烟笑:“对啊。” “你爱他?呵…”秦涛摸着方向盘,笑林烟,“别傻了,他不会爱你的。” … 秦涛带她到港城消费最贵的夜店,台上却是女人热烈煽情的歌声。 林烟突然不动了,像是被定住脉门。 台上拿麦克风唱歌的女人是尤璇。 穿着旗袍,生得一张高级的鲶鱼脸,很骨性的高风格美,最惊艳的是那张红唇,恰到好处的丰厚。 走一走,风情万种,像一只不被驯服的狐狸精。 在她身上花了钱,也还做不了她的主人。 闵行洲的眼界不是一般的高,是到顶了,尤璇在国外可是有东方第一美人之称。 能让港城最位高权重的男人低头,全世界只有尤璇办到,这句流言真不是蜚语。 闵行洲给的爱,太过火。 “你像是我发烧的退烧药,令我全身都释放…” 尤璇一口烟嗓唱得很有味道。 林烟目光看向二楼的卡位,那里一直是隐私状态,周围有黑衣保安,不是常人能上去打扰的地界。 富贵子弟来这种地方向来玩得低调和注重隐私,有事没事就组个局。 林烟确定,闵行洲就在里面。 真可谓随时随地,无底线来满足尤璇的要求。 尤璇在她面前扭两下她都心动,别说男人。 昏君愿为美人舍弃江山是有道理的。 “Merry Christmas 我共你的爱在山顶。” 秦涛催促她:“看那傻货唱歌做什么,想勾谁钓谁目的不明显吗,我们去楼上玩。” 林烟转身离开:“不去,我约了人。” … 二楼。 秦涛坐在闵行洲不近不远的位置,给他倒酒:“自从你掌权闵家都难得见你来这种场子,尤璇真有两把刷子。” “对了,路上我遇到小嫂子,她把车开….” 闵行洲像是听到又没听到,不说话。 可能男人的心思只在楼下的歌声,的确撩人,秦涛选择闭嘴。 圈内谁不知道真正的正宫是那只狐狸精,尤璇。 真是白瞎那么好的林家大小姐。 秦涛觉得闵行洲不识货,但不敢说,在这个圈子不管多有钱有势,也比不过这个姓闵的。 秦涛怕他。 怕他狠辣的手段,怕他喜怒无常的翻脸程度。 对于尤璇,这个圈子既承认也不承认,谁不是世家子弟,尤璇的家世在他们这个圈子融不进,承认是忌惮闵行洲。 闵行洲疯啊,就爱这种。 只要尤璇肯嫁,保准轰动全球的娶进门。 “闵行洲。” 连名带姓的叫。 尤璇一路踩着高跟鞋,扭一扭,下摆翻飞,她指尖夹着细长的薄荷烟,歪着头向闵行洲笑,吞云吐雾。 男人靠在沙发上喝闷酒并没有应,霓虹迷幻的场所也盖不住一身骄矜之气,偏偏一双眼慵懒又寂寞,对视,欲望上头。 尤璇手从腰后理了理旗袍,坐在玻璃茶几上:“说好三十分钟,你迟到了。” 闵行洲一口烈酒入喉,抵腮时抬眼看她,“你爽了?” “你问哪一种?”尤璇说话就是拿腔拿调的。 闵行洲没应,尤璇挤灭手中的烟,夺走他手中的酒,看着那张英气十足的脸,一口饮尽。 还特意是闵行洲唇碰过的地方,在上面留下一圈口红印才笑着还给它的主人。 “爱过她吗。”尤璇问。 终究是浪荡过风月场的男人,爱这个字特别陌生,他说:“爱谁。” 尤璇:“林烟。” 闵行洲凉薄得很,“不爱。” “我可不信。”尤璇俯身,红唇想咬在他耳边,被他躲开,尤璇火了,“网上的照片怎么解释,赫尔酒店的落地窗,别告诉我那人不是你。” 闵行洲什么路数她懂,扑上来那么多女人,最后还不是碰了林烟。 一旁的秦涛推开身上的小女友,控制不住就冲尤璇吼:“你又发什么疯啊,行洲已经结婚,你管得着吗。” 尤璇扭头,“这是我和他的事,懂规矩吗。” 谈规距是吗,秦涛伸手:“在我的店转场你得赔我钱,我不要行洲的!” 闵行洲投给秦涛一个眼神,秦涛理了理衣领才老老实实坐下,不敢再声张,就是想替林妹妹打抱不平。 尤璇清楚,只要有闵行洲在,这些个二代有气也只能在她面前憋着。 “你睡她了是吗?”尤璇交叠起长腿,波涛汹涌地荡着。 “她娇不娇。” 闵行洲低笑反问:“难道睡你么。” 尤璇大抵是喝醉了,一双眸子迷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笑得风情万种:“你想吗。” 心不死则道不生 林烟只能坐出租车回别墅。 有钱人家的千金表面光鲜亮丽,家底不够厚的时候逃不过联姻的命运,要选的也必须是最优秀的男人。 闵行洲是金靠山。 如果没有闵家,港城真的容不下林家。 闵太太的位置,她现在还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用事毁约。 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清楚。 从选择联姻开始她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坐稳。 再抢过来,至于还是不是爱,林烟也不懂了。 天已经亮,闵行洲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林烟笃定,闵行洲是报复尤璇才跟她结婚。 她突然害怕哪天会忍不住冲动去拦住闵行洲的狼狈样,声嘶力竭的质问他为什么不爱她,为什么他心里不能是自己。 如果不是尤璇的突然出现,林烟恐怕还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幻想闵行洲对自己是有一点不一样的。 多少点。 林烟点开秦涛的微信,将最新款限量版跑车的图片发给秦涛。 林烟:「给你,三颗牙后续」 秦涛:「我不敢要啊,是金钱不够好吗,爱什么男人」 林烟笑,回:「心不死则道不生」 这边,秦涛敲开总统套房的门,开门的是闵行洲,穿着浴袍,头发也没吹干。 “你没有女人照顾吗,还让我送来。”秦涛溢脸笑,也没等闵行洲邀请,大大方方提袋子进屋。 闵行洲伸手:“拿来。” 秦涛找到沙发一屁股坐下,把解酒药和车钥匙递给闵行洲。 “行洲,你家里那位打听了。” 闵行洲皱眉,“我哪招她。” 秦涛好奇问:“你就对她没点感觉吗,我看她对你是真爱。” 闵行洲语气寡淡:“不喜欢野心太大的女人。” 这话,秦涛突然坐直了,“尤璇不是?” 闵行洲抬眼:“能一样么。” 秦涛顿住,果然是个男人多多少少存在那点劣根性,明明不爱就是不爱,总有千百个推脱自己滥情的借口。 秦涛心中默念了一遍,闵行洲对尤璇有滤镜。 “娶回家是因为尤璇?想报复?” 闵行洲说,“少管。” 秦涛歪过头枕扶手上,“没领证是吧,哪天她被狗骗走,有种别追回来,就何家那小公子,读书的时候就扬言毕业要娶她。” 闵行洲没有一丁点起伏:“你什么时候见我追女人回来。” “那倒没有,尤璇闹分手的时候你倒是坐得住。” 秦涛悟了也不完全悟透,闵行洲给人的感觉就是琢磨不透。 可闵行洲对尤璇也是那种病态的固执,但凡心里住过一个女人,天仙下凡都拨不动。 徐特助过来接人去公司,秦涛趁闵行洲换衣服的空隙就想把每个房间都看遍。 昨晚喝大了,没看清尤璇到底是不是跟闵行洲来开房。 如果真的有,他拼了命也要把林妹妹从泥潭拉出来。 卧室的门秦涛刚推一半,闵行洲冷冰冰的声音单刀直入:“林烟给你什么好处。” 秦涛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灰溜溜的笑,果断两指发誓:“没,绝对没有,我怎么敢您身上探小消息。” 然而这事落到闵行洲眼里,觉得是林烟暗地里的小动作,手里的毛巾甩到秦涛脸上,当下彻底反感林烟的所作所为。 那一串尾号2323的号码打过来,闵行洲挂掉丢给徐特助,全是冷漠:“关门。” 林烟真没有打探闵行洲晚上睡哪,一开始纯粹的好奇尤璇和闵行洲的过往到底发生什么,明明相爱却不在一起。 秦涛如果不说,林烟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别墅区大门,林烟打了两通电话闵行洲都没有接。 常给闵行洲开车的司机问:“太太,总裁接了没,这份文件要不要送去公司。” 林烟把手机放回包里,“估计是废纸,他不是丢三落四的人。” “真的吗太太?”司机还是不确定,文件他也看不懂也不能看。 林烟点头。 司机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推给林烟:“万一需要呢,还是太太送过去吧,总裁这几天都不需要我开车接送。” “行吧,我待会也是路过中心大厦。”林烟接过来,闵行洲的文件她没翻,直接上保姆车去拍摄现场。 下午京郊度假村有个明星慈善宴,一想想人家电脑会有备份的,直接跟阿星去挑选礼服。 林烟的身材比例不挑款式,搭配珠宝的时候,造型师和阿星还是起了争执。 “尤璇小姐,您往这边走。” 进来的是尤璇。 不知道在跟主办方说到什么,尤璇忽然回头笑,旗袍下的开衩设计露到腿根,而她嘴里却含着甜糖,并不是一贯不离手的烟。 那种复杂,多变,很强烈的反差。 就像魔术师永远不知道她会变出什么花样,男人钟情于那股神秘感,为探究竟情愿做裙下臣。 还是主办方亲自出马接待尤璇,放眼整个娱乐圈都没有的待遇。 圈子往上点,都知道尤璇和闵行洲的过往。 主办方:“在楼上,是您的私人空间,礼服也是您最喜欢的手工旗袍。” “费心了。”尤璇说。 路过林烟面前时,尤璇指着那些项链的其中一条:“这款比较适合林小姐,干净。” 林烟顺着她的方向看,是简洁干练的原钻,没有繁杂高簪的工艺揉杂,偏偏就是洗尽浮华的背后拿捏到了审美的清冷感。 阿星抢先一步推走:“这款珠宝的特定款还没发布,就已经提前用直升飞机送给我家艺人了,戴过了,艺人走红毯不兴二次利用。” 尤璇依旧不慌不忙地笑:“这样吗。” 林烟回笑,尤璇点点头侧过她走向楼梯。 阿星凑到林烟耳边说,“她是主办方邀请来压轴献唱的,网上很多粉丝都冲她来,热度可不小。” 林烟:“我听过她唱歌,当时差点陷进去。” “你情敌真的好带感。”阿星忍不住回头看尤璇,啧了一声,“难怪闵总迷这么深,你拿什么赢啊林烟。” 话糙理不糙,尤璇的皮相放在古代,起码能祸乱几代君王。 不论何时,哪怕面对的是闵行洲的妻子,尤璇那股从容都不失态,在她身上一眼就能看到。 女人的骄傲与底气,多数是男人偏爱给的太足。 立刻就高下立判,林烟真觉得自己争不过尤璇。 私心而言,多少嫉妒过她拥有闵行洲的偏爱,“输不丢人。” 最终林烟没有选择任何配饰。 天色昏暗,受邀出席的明星陆续走进红毯,到林烟时。阿星匆匆跑出来,手里是她的手机:“闵总的电话,很急。” 林烟瞥一眼,闵行洲的电话很少主动来,惹他了?镜头的闪光灯直击眼底,才将思绪拉回:“让他等等,我接受采访。” 阿星皱起眉:“我哪敢让他等,我什么身份。” 林烟问阿星要蓝牙耳机,套上就走进红毯,摄影机如拥蜂而上。 走红毯还接听电话,她是第一次干。 “林烟老师,看这边镜头。” “这边林老师,状态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我都不需要修图了。” 林烟始终挂着笑容。 这些对话一字不落传到通话那边,男人没吱声。 林烟开口,“怎么了。” 男人沉声,“文件。” 场地不算吵,林烟提起裙摆往前走,只回:“什么?” “文件。”闵行洲还算有耐心重复,就是声音霸气又疏离。 林烟才想起来有这么一档事:“真不好意思,我给忙忘了,等会儿我找个跑腿给总裁送去。” 闵行洲:“在哪。” “走红毯呢。”林烟笑应,“我对你多好,哪有艺人走红毯还打电话的。” 闵行洲不冷不热的笑,“真会演戏,林老师。” 林烟一听,差点挂不住笑容,论起来她确实在演戏,他去找尤璇一夜没回家,身为妻子以及职业演员装傻充愣有什么难的。 不在意是假,不过问是保足面子。 她可是演员,不会演戏怎么行。 沉默很久,她依旧不露声色:“徐特助的电脑没有备份吗。” 闵行洲喉咙溢出一个“有”字。 “那你重新复印一份好不好。”林烟撒娇起来,声音软得一塌糊涂。 那边只有钢笔一下一下敲击桌面的声音。 林烟抿了抿唇,又松,话过了一遍脑子斟酌出口:“你晚上来会场接我,我直接给你。” 闵行洲挂了电话。 徐特助手里正捏着同样的文件,刚用传真机打印出来,这回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那份文件真没多重要,就是一家企业的产品调研,合不合作总裁目前还没敲定。 看来是不成了。 徐特助默默掩门退出总裁办。 明星慈善宴采取全程直播的方式,直播略有延迟,这会儿正播放到林烟打电话的片段,这女明星就是会演戏,情绪从不在脸上露出半点痕迹。 弹幕一拨又一拨。 【蓝牙耳机亮了,她在跟谁通话?男人?】 【走红毯还煲电话,想撒狗粮直接公布金主行?只要对方没有老婆我看你面子还能磕一磕】 【前面的别乱磕,这话题都被禁了,还是多多关注美女的新电影】 【天!尤璇和林烟同台,我最喜欢的两位女神梦幻联动】 徐特助真的手贱,忍不住打字:【老板的前任与娇妻】 只不过弹幕大军很快淹没这行字,并没有网友注意到。 烂烂烂烂烂烂 拍卖席上,林烟的位置和尤璇相邻。 有人旗袍上身是温婉端庄,有人于风情中赤裸裸的引诱,尤璇是后者。 风情万种的熟女就像怀旧的老歌,它经典,它韵味,它经得起时间的沉淀,已经跨越人性的新鲜感。 念的是歌吗,是旧故事。 尤璇递过来一粒糖,不知道什么口味。 “你尝尝,直播不能抽烟,我嘴痒。”尤璇说。 林烟剥开放嘴里,含着,浓郁的奶味,“不太像你会喜欢的口味。” 尤璇笑了,“可是他喜欢,吻他的时候我喜欢吃牛奶糖再过给他,哪有男人会喜欢女人身上的烟味。” 一番话简直是情场高手,林烟不解:“为什么不嫁给他。” 尤璇问:“你快乐吗,你得到了吗。” “得看自己要什么。”林烟举牌,“二十万。” 钟锤落下,二十万成交,这些钱最终都会捐给慈善机构。 明星走红毯给主办方造热度,再花钱做慈善,两方有利,捐款林烟是真心的。 尤璇轻微鼓掌恭贺:“我跟你不一样。” 林烟接着开口,“我还有两年的合同权益,我不做第一个毁约的人,很亏。” 尤璇漫不经心支起下巴,“我没想成为闵太太,但他那边的意思我可不清楚。” 林烟扭头,“你明明爱他。” 尤璇默认却不说话。 目光对上,林烟一双眼说不上的水和媚,神与情却异常坚定,尤璇觉得这个女人真不是网上说的那样娇弱公主病,一个大家族培养出来联姻的千金小姐能是什么单纯之辈。 林家倒台过,联姻后有闵家扶持才重新站起。 闵家人就非要林烟过门。 闵家当时已经是闵行洲在掌权,谁能要挟得到闵行洲,偏偏不去民政局领证。 不想的事,谁逼都没用。 闵家老爷子也是块硬骨头,狠下心来打压。 哪里狠得过闵行洲,林烟不过是他做筛选后,留下来的短期伴侣。 那个叫闵行洲的男人,是不会浪费时间跟你谈情。 … 雨季总是下个不停,林烟心情阴阴湿湿的,堵积的水滩如同塞在心口,没阳光,冲不通。 会场外,阿星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那辆四个7的黑牌豪车。 “确定等闵总?” “你觉得他会来?我为什么要等。”林烟揽了揽身上的披肩,“他是那种无缘无故为一份文件奚落我的人吗,他不是,是我惹到他了。” 阿星有些意外:“你不想想哪里惹了?” 林烟头也不回的走进保姆车,阿星只好收雨伞跟上。 林烟轻擦发上的雨渍,“用想吗,究其根本是关于尤璇。” 闵行洲对尤璇的抗干扰性太低。 娶回家的和心里爱的,真的不一样。 阿星多少有些心疼,“那还回别墅吗?” 林烟应:“得回啊,房产证上他写我的名字,周围那一片都是我的地,不过先去城西路喝碗老鸭汤。” 明明很豪的一番话,阿星却听得不是滋味,表面越是强装淡定的人,实则内心早已腐烂不堪,像拉到最紧绷的弦,只需要有人轻轻一扯就会崩裂,有时间真觉得林烟天生是好演员,差个机会拿奖。 林烟没等,闵行洲没来接,都心照不宣。 真薄情。 途中收到秦涛发来的消息:「你小心点,我今天干错事了,他以为我是你派去的卧底捉奸/委屈.jpg」 林烟:「他的底线是尤璇」 秦涛:「这回知道了吧,认识你22年了,听哥一句劝,开心最重要」 港城所有的富家子弟千金林烟都认识,唯独闵行洲。 闵行洲不是一般的富二代,这个圈子能跟闵家搭关系的少之又少。 如果是她比尤璇先遇上闵行洲,他要是这么难钓,她都认了。 现在是因为尤璇,她并不介意一个成熟有魅力的男性有过前任,介意的是断不干净,他们的过去还没过去,越想越膈应。 欲擒故纵她会,甩出离婚协议确实够賺女人的体面,但世家利益的规则不允许毁约。 偏偏闵行洲这个人既不对尤璇明确态度,尤璇还放饵吊人胃口。 让她夹在中间什么也不是。 林烟想到一部电影,自己是剧中女配,是男女主破镜重圆的牺牲品、垫脚石。 回到别墅时是深夜12点。 林烟推开卧室的门。 穿着睡袍的高大身影从浴室出来,松松垮垮的,带子也不绑好,他肤色白却不是阴柔的白,男人最野性的肤色,藏不住的肌理线条紧实有力。 那种,荷尔蒙热烈又显贵的范儿,跟腐蚀性一样蛊惑她神魂颠倒。 闵行洲倚在门边,凝视她很久,也不说话。 林烟把文件放到沙发上,“我们没有要捉奸,只是好奇你的情史,文件还你。” “你们?”他抬手系纽带,沙哑问着,“你和秦涛?” 林烟没看他,“是,没有捉奸没这个意图,我没那么无聊。” 闵行洲两指间的烟放到嘴里咬,却没火点上。 林烟并不是因为心虚,没做过的事不想背锅。也不需要在闵行洲面前挽留什么好形象,心里容不下你的男人,怎么做都有隔膜。 是好是恶,只要他爱,你再恶毒他都愿意睁一眼闭一眼。 林烟问:“你信我吗。” 他偏头,“重要吗。” 闵行洲这个人真的坏。 “不重要。”林烟说完,转身离开。 女人总是想男人会跟她理论一番,表示她存在的重要性,最后可以来哄一哄,去计较去试探男人够不够在意自己。 显然闵行洲并没有给人机会这么做,连一层台阶都不搭给她,他简直克制到头了,她输得好难堪。 这间几十平的卧室夜里上演过多少成年人荒唐事,再刀枪不入的男人总该被刹那的回忆心软吧。 现在林烟知道了,那人是闵行洲,不是一般人。 林烟叫女保姆放洗澡水,晚上住客房。 洗澡出来,女保姆给她吹头发,吹一半忍不住感慨:“第一次见太太和先生吵架,夫妻有矛盾的时候要好好静下来说话。” 林烟止住:“他不跟我吵,是我自己的情绪闹别扭。” 女保姆乐意哄:“可是先生给太太选了新车,在车库里放着呢。” 林烟看穿一切:“是徐特助选的。” “技术不好以后让老刘接送。” 一道声音插入,淡如他这个人。 闵行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林烟抬头望他,他那张脸,深邃,浓墨,英气,嘴唇很刻薄,颜色不重,粉中透着点殷红。 上帝刻画他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港城剩下的男士该怎么活。 对视,沉默。 挣扎后林烟开口,“他是你的司机。” “给大明星买新车。”闵行洲真没见过住客房的林烟。 谈不上愧疚,林烟太干净,她所有的第一次都属于他,物质上他都愿意顺着她满足她。 过往林烟拎得清是非,摆的清位置。 撒撒娇他也就忍了,现在会耍性子了。 他不喜欢耍小聪明的女人,不喜欢跟他唱反调的女人,他没那个耐心,耽误时间,可这些例外他为尤璇破过。 林烟沉默片刻,“我这个人念旧,新车也就那样。” 闵行洲说:“那就修回来。” 她摇头:“不修。” 闵行洲声音很散漫:“真犟。” “就算再喜欢我也不想修。”即使车修回来,也很容易回忆起那段吓人场景。 偏她念旧。 多矛盾。 就像情份,能修吗。那得要多深情才肯不计前嫌。 揉了揉发算干了,她起身:“通告已经下来,我明天去横城拍戏,先睡了。” 闵行洲目光掠过林烟,捉起她的下巴面向自己,“还甩脸?” 对视下,林烟依然看不透他,过来提车一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不管因为什么,他的作风是,物质上补偿女人就算翻篇。 “王导的大制作,我不能让粉丝失望。” 闵行洲声音低沉:“多久。” 林烟掰手指头数,没数清,她在想论天数算还是论月好,“我又不是导演,算不出。” 闵行洲转身离开。 横城天气好,王导说十四号黄道吉日才开机,林烟属于提前到。 阿星高兴,那个徐特助多给她一份保姆的工资,很多的。 徐特助叮嘱:「照顾好太太,可不能让太太拍戏受伤」 林烟很好照顾,脾气好又安分,拍戏时认真,不拍戏时花钱,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爱在闵行洲身上惹到骚。 可是一数那份保姆工资的零,阿星又觉得行了,“这该死的,万恶的资本家。” 然而,闵行洲在饭局上遇见王导。 “那部电影距离开机还有10天,我不急去横城。”王导说着,还客客气气邀请闵行洲投资。 徐特助恨不得立刻拿针把王导的嘴给缝上。 事后徐特助发消息给阿星:「退钱!」 阿星:? 接连几日,闵行洲都住在公司顶层的起居室,林烟的朋友圈更新频繁,看天鹅游湖,听剧,晒各种各样的美食,十几条配文永远只有一个字:烂 那女人借口离家出走,这脾气是跟他来真的。 他也觉得自己挺烂的,就像她说的。 不想跟她谈感情,不真实。 床上谈情说爱才对胃口。 - 扣子 凌晨00点,林烟又发朋友圈,图片,是一粒铂金纽扣。 闵行洲知道是自己的,也不知道哪件衬衣的扣子又被她盘走。 一个躺在枕边的女人总挑夜里发朋友圈,隐晦的内容容易让男人会错意,欲望过脑。 闵行洲什么招数没见识过。 他关上手机,拿车钥匙出门。 一个时辰后,林烟微信提示音响了,是秦涛的消息。 一则小视频。 纸醉金迷的夜店,只拍到闵行洲的半边侧脸,鼻梁的线条很挺,喉结骨半藏半掩在衣领下,凌乱,潦倒,不失男人雄性的张力。 给人的感觉,他有种随时会堕落其中的前兆。 林烟不好说,闵行洲那是寂寞。 视频还拍到,有细腰长腿的美女靠近沙发挨蹭他,省钱的布料,白得晃眼。 这些技艺不够精,有料但不是闵行洲喜欢的类型,得尤璇那种绝活。 闵行洲这个人不是什么都碰,坐在高位,生来要什么有什么,不容易被钓。 秦涛发来消息:「你男人,我帮你看着,保证不让尤璇占到便宜」 林烟:「没什么好管的,私事互不相干」 秦涛:「玛垛!他们的爱情故事,当初可是轰动整个港城」 偏执的男人要从一段感情走出来,没那么轻易。 何况尤璇那么顶,闵行洲能爱到死。 当然闵行洲不会是主动的那一方,如果尤璇主动联系他,他也一定不拒绝。 需要一个人低头,偏谁也不低头。 林烟设置静音,睡觉。 接连十几天,林烟没联系过闵行洲,他更甚。 林烟跟阿星在美容院护肤,全程刷闵行洲的卡。 阿星突然问,“你要找这类款式的扣子?” 这误会,林烟没解释:“不是。” 阿星划着手机,再看一眼图片,“款式非常精致,你那是什么爱好?” 林烟随口敷衍:“喜欢。” 阿星看着她:“难找,我问过圈内的服装设计师,他们说没见过。” 林烟没说话,闵行洲的衣服都是订制款,挑剔到扣子的款式,没见过很正常。 扣子闵行洲自己扯的,有时候也是她撩拨盘掉的,保姆打扫卧室时说太贵重每次都收起来。 剧组如期开机,电影背景是旧年代,女主云梨从小被送到戏班子,爱上常来听曲的风流公子九爷,九爷却利用女主给自己铺路,送给道上的主子,主权谋大戏,动荡年代两个男人的博弈,而女主就是那根线。 林烟换上妆容,剧中有很多镜头都是女主登台唱戏腔,林烟用原声,花腔不多却又特别深刻。 旧街,瓦当滴水,枪响,情与恶。 她一出腔,就让人意境到这些画面感。 王导摸了摸下巴,一开始是卖闵家的面子,时隔一个月不见他是没想到林烟唱戏腔这么绝,接连拍三遍,王导反复挑最惊艳那段。 甚至剪辑片段放到社交平台。 火了。 #林烟顶级名伶# 仅仅六个小时,播放量几亿,满屏的老婆。 【京腔就是媚,我记得了林烟以前是京剧名伶,怎么没人爆过这个料,老是喜欢黑她黑她】 【贴贴美女,就说王导的眼光不会差,是我心中的云梨没错了】 【有没有云梨和九爷的互动,什么绝惨爱情啊超期待!】 秦涛转发给闵行洲。 闵行洲点开,媚,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声音够味儿。 林家舍得下血本培养金丝雀,林烟高学历,情史干净,金钱泡长大,纯属媚态娇怜要人疼的那款。 多数男人喜欢和自己势均力敌的女人。闵行洲不需要势均力敌,他站得够高权力够稳,娇养只雀儿玩玩还算过瘾。 闵行洲没听完,也没有点开第二遍的欲望。 - 戏来回拍两个月,又是外出取景。 中场休息,林烟在午睡,揭开眼罩,只见林以薇双手抱胸笑,“是在港城待不下去了?被尤璇震的?” 林以薇也在剧组,住的同一个酒店。 饰演剧中的路人卖花女,求林家老爷子奔波很久,试镜才进的剧组。 她跟林以薇确实不对头。 林以薇就喜欢言语奚落:“醒醒吧,你是抢不过来的。” 林烟就不爱搭理这个人,收手机离开。 林以薇却觉得林烟是软柿子好捏,“这都不闹离婚,还是说你想通过那边帮忙,来图谋林家的继承权?” 林烟停下脚步,却没说话。 “是我们二房和三房的,跟你没关系,好好当你的大明星。”当然,林以薇只是过嘴瘾,她对林烟的讨厌,从小就有,族中长辈夸的孩子永远只有林烟。 那段戏腔的视频如今在网上火爆,这个女人好命,除去感情什么都顺风顺水。 感情又不能当饭吃。 阿星忍不住碎嘴回去:“都是一个家教养出来的,怎么就你爱跟人斗嘴,不出10年菜市场喊最大声的绝对是你。 林以薇怼回去:“你不就是个打工的,对,难怪对菜市场那么了解。” “打工怎么了,我靠自己双手挣钱。”阿星说。 最后两人动手了,林烟是没想到的。 林以薇向来如此,从小就像个大姐头,骂不过就上手,被老师留学校很多次都是林烟去跟老师道歉去担领回家。 她有把她当作妹妹,可她没把她当姐姐过,久了也就不想管。 也没想到带眼镜斯斯文文的阿星也会挽袖子骂街,对,收钱了。 最后林以薇和阿星光荣进局喝茶。 林以薇很会哭,可怜得要命,她自己摔的时候脸上挂彩,场地没有摄像头,她全部指控是阿星动的手,说阿星要打死她。 “警察哥哥,你不要放过她,她打人,恶势力漏网鱼!” 阿星咬牙:“胡说,明明是你自己摔的。” 林以薇又哭:“就是你打的,我现在这疼那疼全身疼,我要叫救护车。” 蜀黍敲桌子:“两位都安静,打架斗殴是不好的知不知道。” 阿星暂时取保不了,因为林以薇是受伤的那个,阿星安然无恙。 林以薇不依不饶要告。 当时场地的工作人员忙着搭架没注意看,而林烟不能成为证人,蜀黍还在取证,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情与恶 林烟坐在审讯室外的长椅,想拨闵行洲的号码,犹豫了。 转打给徐特助。 “我要华夏最顶级的律师团队,包括私人侦探,想明天安排到横城。” 徐特助愣住,下一秒破防:“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这就告诉总裁。” “太太您千万不要慌不要害怕,万事有总裁兜着,不要哭哦,我们能处理。” 林烟甚至听到那边传来东西打翻的动静,还有疯狂按电梯的声响。 好像她出了天大的事一样。 林烟吁气,解释:“我没事,是我经纪人被污蔑。” 徐特助这才安心,又愣住:“稍等,我现在去办。” 林烟抿了抿唇:“他忙,就不用打扰他了,你发联系方式给我就行。” 收起手机,林烟回去问林以薇:“为什么。” 林以薇歪头:“我要进娱乐圈。” 林烟靠在门边:“自己进。” 林以薇扬起脸,指着血迹,“那我就告她,让她留案底。” 林烟转身:“法庭见,我有钱打官司。” 林以薇气急:“你!” 拖了两日没能拍戏,当林烟花钱请来一整个知名度极高律师团队,林以薇怂了。 不告了,想跟阿星握手和好。 结果林烟开口:“我告她诽谤。” 林以薇本就理亏,这会真栽了跟头,打电话回林家爷爷长爷爷短。 林烟接过手机,那边是林老爷子的声音。 “委屈你了,她就该治治,你看着办,爷爷可不站她。” 林烟露出微笑:“不委屈,您身体还好吗。” 林老爷子:“家里有医生呢,你闵爷爷从国外请来好几个专家的,你忘了吗,他最近天天来找我下棋,精神好。” 闵家人真的对她很好,说不上的好,没有血缘关系无条件的好。 闵家非要她进门,其实到现在还是个迷。 林烟声音很轻:“记得按时吃药。” 林老爷子在那边点头:“爷爷有按时吃药的,你放心,喜欢拍戏就好好拍,爷爷支持你。” 脑癌晚期。 以至于林家的股份四分五裂。 林烟是真告,林以薇被收容48小时听蜀黍开课,赔阿星300块名誉损失费。 至于律师团队的费用,林以薇还真出不起。 阿星跟林烟回酒店,第一次进局子想想都心有余悸。 让阿星想不到的是,林烟花大钱把精英律师,私人侦探,什么推理师全请来的时。真就有钱有人脉是真好。 林烟坐在哪里,四个字:还告吗,来 恶人还得法律磨。 而这些便举,离不开闵行洲。 阿星想,难怪林烟陷进去那么深,爱那么深。 阿星跟她说,“其实想想,闵先生能给的实在太多,一旦拥有过,真不轻易抽得出身。” 林烟只是沉默,不说话。 阿星转身喝水:“我是个俗人,换我,可能我比你更加不清醒。” 正值周五,飞机票最贵的一天,阿星打消了回港城拿衣服的念头。 夜里有场氛围戏,剧中扮演双男主的演员都是娱乐圈戏骨级别。 演完戏大家都保持距离,王导没让演员炒cp提热度,跟闵家的小媳妇炒cp,这部电影估计都撑不到过审的那天。 财阀最看重这些。 吻戏肯定需要拍,虽然借位,表情和亲密对氛围要求高。 王导的大声公响起:“林烟的替身呢,过来替吻戏。” 林烟接戏涉及吻戏都用替身,但是这回挑战难。替身没有云梨的影子,王导对细节极其挑剔。 “咔!” “你的动作啊,手,你得是轻颤的紧张,你爱他,爱他!” “再来!” 拍一整晚,一条没过,王导气得假发都脱掉。 “咔!” “这替身谁找来的,换一个。” 替身跑到林烟面前,哭得梨花带泪:“王导要求太高了,二十几场都不给过,我不行啊林老师。” 林烟递给对方抽纸:“你去休息。” 林以薇可没忘记被收容48小时的故事,就爱起哄:“清高的人知道有吻戏可以不来演,让大家辛苦一夜,你没点愧疚心吗。” 就是针对林烟,在场的人都抱怨只是没敢说。 工作人员熊猫眼都熬出来了,夜里风冷,林烟决定破戒一回,22年来,除了闵行洲,她没有碰过哪个男人的手。 “林老师。” “谢安老师。” 双方客气打招呼,扮演九爷是圈内的戏骨谢安,拿过多次影帝提名。 谢安问:“就是借位,但有肢体接触,林老师不介意吧。” 林烟说:“我不介意。” 就是家里难交代,这是闵行洲的规矩。 她无意用我字,谢安笑起来:“难道还有其他人吃醋?” 闵行洲这个人倒不会吃她的醋,是主权。 林烟一直没开口。 谢安混迹娱乐圈十几年,直觉林烟有靠山,就凭能控制舆论平台的本事,就凭能拿下王导的女主戏份,靠山的身份不简单,谢安不太想惹什么祸。 谢安说:“我认为换替身吧,林老师太漂亮我怕我不够专心演,这可麻烦了。” 王导同样想法:“不拍了,吻戏暂缓。” 拥抱,借位吻戏等等尺度,林烟是演员,演得了,说的是演。 王导可不愿意拍,累得想收工。 林烟在业内用替身出了名,这背后不言而喻,王导犯不着为一个吻戏走死胡同。 就是少了点情感上的灵魂,想留,不然情感难升华,王导斟酌再三决定打到PM集团总裁办公。 徐特助转座机,集团会议中场暂停。 “闵先生。”王导把戏的剧本如实说出口,闵行洲声音低沉,“她怎么说。” 王导:“闵太太非常的敬业努力,她是想拍,但是我们也是借位的,就是呈现出大荧幕的尺度不是很好,我想改,可改了没那个感觉。” 闵行洲轻描淡写:“戏着急吗。” 王导顿了顿:“不着急不着急,您有什么吩咐请说。” 闵行洲合上笔记本,“暂停,让她回家。” 王导要改情感戏,剧组放假,林烟这几天都躺在酒店床上睡觉,吃的都让服侍生送上来。 林烟在刷短视频,一顿无聊后点开闵行洲的微信框。 她两个月没联系他,他也没联系她。 特冷情。 林烟发一个表情包:「小猫绻窝.jpg」 那边并没有立刻回,这个时候可能在开会议,林烟切回短视频平台。 精神出逃 二十分钟后。 闵行洲:「寂寞了?」 林烟盯着那三个字,笑了,中指点屏幕打字:「在说谁」 闵行洲:「派私人飞机接你」 明明是文字,发过来跟命令的口吻毫无区分。 林烟打出一行字又删,来来回回,犹豫好久才确认:「戏没拍完,很忙的,就不回了」 闵行洲:「完了」 难怪王导老催她回家过中秋佳节。 当夜,闵家的私人飞机停在酒店附近。 林烟睡着了,拍戏没日没夜太疲乏,拍戏后手机一直调静音没改过,在床尾的地毯安静亮着,酒店的门她习惯反锁。 阿星站在门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跟通话那边的总裁解释。 林大小姐天塌都不会醒,也有可能她不太想回港城。 直到第二天下午,林烟才懵懵的开门。 阿星最佩服林烟的点就是,即使刚睡醒她也不乱糟糟的,钱养出来的慵懒柔香,那种,富婆姐姐快爱我。 想到私人飞机还在等,阿星忙说,“导演暂时叫停过中秋,回去吗,省飞机票。” “中秋了么,得回闵家跟长辈吃饭。”林烟转身换衣服,收拾行李。 五个小时后,飞机落在港城地标最高的中心大厦。 从顶层的停机坪,眺望。 港城的夜晚,摩天大楼,纸醉金迷。 林烟不是第一次来公司见闵行洲,熟门熟路,刚结婚时她经常来给他送点心。 闵行洲倒是愿意顺着她,要她喂,给她买包高订珠宝送到家,奖励。 让她一度误会自己在闵行洲心中留下痕迹。 后来拍戏忙,她就少来,闵行洲也不惦记,甚至忘记她这个人的存在。 她才发现,她不过是闵行洲内心空虚冷的一道调剂。现在也是。 推开总裁办的门,职业OL装的女秘书在给闵行洲冲茶,弯腰面对他,女秘书衣领大敞的地方闵行洲看没看到不知道,反正林烟是看到了,款式还是红色蕾丝的。 大红唇,很有尤璇的影子。 当总裁就是好,身边都是年轻妖娆的女秘书。 林烟抬手敲门。 女秘书忙转头,“太太来了。”放下茶具走过来,“您的电影什么时候上映,我一定去捧场。” 林烟说,“谢谢关注,目前没拍完。” “那…”女秘书紧着手,“总裁刚刚开完会,需要处理一些合同。” 林烟就点头,女秘书不好搭话,退出总裁办关门。 林烟走过去,后腰靠在桌子,面对闵行洲,“总裁招人还挺挑,是不是不漂亮都不录用?” “人事部招的。”闵行洲补一刀,“漂亮的养眼。” 林烟觉得他一定是被尤璇荼毒太深,死门出不来了。 “美人天天晃眼底,总裁还有心思看合同。” 闵行洲撂下钢笔,抬眼,“醋了?” “你又不爱我,我犯得着吃什么醋。” 因为从顶楼下来,风大,林烟说话都是鼻音调,又软。 她一贯穿黑色吊带裙,细致包裹的好身段,柳腰丰臀,肤白直角肩,妩媚欲,和天然脆弱。 闵行洲想抽烟,隔了半响,没用打火机。 林烟挑包拿出备置的火柴,轻轻一划给他点上。 火苗映着氛围,目光定格。 他的眼睛黑湛湛,也深,黏稠,汹涌,林烟想到寂寞二字。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具备熟透的雄性爆发力,看不得,对视不得。太容易陷进去。 会骗得她一错再错。 会钓着她精神出逃。 思绪不在状态,听到闵行洲说:“两个月了还甩脸,让飞机等一夜,你真行。” 林烟甩灭火柴,“你误会我去捉奸。” 闵行洲吸了一口烟,“摆清我们的利益关系,过不去是你的事。” 闵行洲这个人不在乎,因为不爱,不爱的时候能有什么矛盾去在意。 可她在乎被人误会,“你怎样都行,但下次不许。” 闵行洲没承诺,想不许什么。 这世上有一种男人就是滥用情滥得明明白白,完全不主动,避免后面要负责。 不拒绝,是男人的正常需求。 等心里爱的那个女人回来,完全能心安理得的承认,心干净只爱你。 闵行洲就是。 闵行洲拿起桌面的手机,随手丢到她包里,“回家。” 林烟负气拿包,“你就没手。” 闵行洲回头拽过她的手腕,真软真嫩,像没骨头似的,他像是笑了,“再说?” 他无非是赌她乖,不会翻他手机,不然能放你身上? 门刚开,公司高管团队和闵行洲那些漂亮女秘书们愣愣地站在外面。 半响,低头打招呼。 “总裁,太太。” 闵行洲说句话的时候也没什么分量,“都回去,明天中秋加薪。” “好的总裁。” “太太,中秋佳节快乐。” 林烟点头,“快乐。”她人已经被闵行洲拉着进电梯。 电梯合上,闵行洲把她推到角落,捧起她的脸,“张嘴。” 林烟愣了一秒。 他吻上来,特霸道。 有淡淡丝丝的烟味,不苦,麝浓,很诱,独属他的味道,没有任何前兆下,林烟整个人都处于室息的状态。 可林烟一想到那颗牛奶糖,升抗拒。 她胡乱伸手推开他,没压住。闵行洲咬着她的唇,“玩扣子钓我的时候心思不是挺野么。” 林烟笑一声:“闵行洲,你上钩了吗。” 闵行洲低声,“你觉得呢。” 无非,想睡你是真的,不爱你也是真的。 林烟刚别开头,下巴被闵行洲捉住面向他,又吻上来。 力量悬殊下,她认了。 闵行洲这个人,说他薄情,偏对尤璇有情。 说他有情,可他也没对尤璇守身如玉,浪到,放纵到,对自己什么事都干过。 电梯门开,闵行洲才松口,单手插兜走出去,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换口红了?” 粉嫩的纯欲风、白开水色号。 林烟低头擦着嘴角,他就是坏。 是司机老张开车,穿梭在灯红酒绿的大道上。 林烟和闵行洲坐在后排,空气一度安静。 路程不算远,这样的氛围让人昏昏欲睡,林烟看向窗外,“我们明天回林家还是回老宅?” 闵行洲不冷不淡,似乎与他毫无关系。 林烟就说了,“你听我的,先回老宅。” 闵行洲瞥她一眼,“学会蹬鼻子上脸了。” “那你惯着不行。”林烟裹紧小毯,闭眼。 别墅还是灯光璀璨,女保姆搬行李。 闵行洲的手机响了,在她包里。 刚取出来就被他伸手要走。 论闵行洲拿的再快,女人在这种事情上眼睛能跟开挂一样精准捕捉。 是尤璇发来的,三条信息。 林烟站在原地不动,笑着问,“谁啊,大半夜的这么急。” 闵行洲走上楼,偏偏骗她:“公司的事。” “哦。”林烟同样笑着上楼。 演和装做不知道,谁都会。他们的婚姻本就是协议,无名无实,有条例,有规定。 戏里她拿的都是女主剧本,可戏外,她并不是闵行洲的女主。 书房,闵行洲刚打开笔记本,尤璇的信息一直来。 「我要福熹楼的月饼」 「要李师傅亲手做的咸蛋黄酥」 「给我天上的月亮,闵行洲」 闵行洲划出,摸出烟盒,拿根烟咬在嘴里,舌腔隐约留有家里那个女人的味道,欲的,腻的,想起那个女人指尖的火柴苗。 翻抽屉,拿出火柴盒燃上烟,猛吸一口到肺里。 尤璇的信息还来,是地址:「景山苑8栋38号」 闵行洲掸掉烟灰,回:「自己买」 他随手转账10万,那边退回。 尤璇:「闵行洲,你买不买」 闵行洲:「贱不贱」 尤璇:「有多贱?你爱吗」 闵行洲:「说爱我,给你买」 尤璇:「你贱,你睡她」 闵行洲删除记录,手机扔一旁。 尤璇的电话打过来,响了整整三遍,闵行洲挤灭手中的烟,单手按接听。 双方谁都没有说话,僵持,闵行洲起身离开,留手机躺在原位,直到没电。 - 卧室里,林烟洗完澡趴在床上,看熊出没,光头强总是没砍着树还被戏耍,这个真有点同病相怜。 她笑得春心荡漾,睡裙太贴身,撩到腿根,什么造型都像人鱼艺术,两只腿翘起,晃着,白到发光。 闵行洲从她身后夺走她手里的ipad,啪哒一扔,他整个人结结实实压上来,重得她四肢五骸都快烂掉,肩膀一阵酥麻的疼,她被迫在他怀里翻身,她又滑又软,像鱼被翻面。 男人身上清浅的沐浴露香氛和荷尔蒙席卷鼻腔,那味儿的调真戳人。 “你看动漫吗,一起看。” 闵行洲没吱声,抱着她一同滚到被子里。 她不想做,他没逼。 闵行洲称得上最合格的金主,最合格的男人。 最不合格的谈情对象。 第二天清晨,闵家老宅那边打来电话,问什么时候过去,挂掉电话林烟才动身。 闵家这一代到闵行洲就一根正独苗,往上了旁支叔伯也有,但也只是旁支。 关系太复杂,林烟没记得几个人的面孔。 大婚敬酒的时候,也只敬闵家老爷子,其他人闵家老爷子不给她敬,说她已经是闵家掌权人的太太,是他们敬她。 中式风格的四合别墅,那一条道全是红旗车整齐停放,闵家逢年过节都是门庭若市。 拜访的,送礼的,打交道的,家族聚会的。 见她,他们都恭恭敬敬地喊她“闵太太”。 多的林烟也不好说,这里出现的人每一个都是财经,报纸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抖一抖,港城能翻。 这声闵太太她听得心虚,本该不属于她的。 小桥流水后,是茶座,她对面坐的就是闵家老爷子,“就喜欢喝你泡的茶。” “那以后我常来看爷爷。”林烟递到对方手里。 闵家老爷子接下,品尝回味:“你电影上映的时候说一声,爷爷奶奶都去包几场,院里的一人一票。” 林烟一想到那几场戏,略显尴尬,算了她真不能亲自上阵拍。 真不能拍,财阀门第的阔太还出去娱乐圈赚钱本就奇葩,虽然闵家人不介意甚至都支持她的喜好,可那是拍吻戏。 到现在闵行洲不提过这事,估计早让王导删戏了。 “到时候一定会告诉爷爷。” 闵家老爷子接着问:“他欺负你没?” 林烟摇头:“没有,行洲对我很好。” 物质上不亏待,有事找他他就出手,床上她不想,他也不会强来。 这样想,闵行洲算好的,是她自己一开始要的太多。 要他的心,有病。 闵行洲爱尤璇,是谁也插不进。 她如今只想坐好闵太太这个位置,剩下的一年零八个月不能听天由命。 闲聊家常一番后,林烟起身离位,却听到闵家老爷子说,“只要爷爷在,闵家就是你家,他不让上他户口本,你就上爷爷的户口本,做她妹妹。” 林烟没忍住,笑出声,闵行洲的妹妹。 “笑什么。”闵行洲与商场上的朋友说几句,正好路过。 林烟心思挺花,垫起脚尖在他耳边,带着软调媚得很,“七哥好。” 闵行洲掐住她腰,“跟我来房间。” “不去。”林烟退步,转身去后院找人玩,能有什么好事。 闵家堂辈表辈排辈下来,闵行洲排七,并没有人叫这个辈分称谓,都称一句闵先生。 有人来到闵行洲身边,“闵先生,老太太找您。” 闵行洲转身去祠堂,一尊送子观音前都是供品香火,闵家老太奶奶简直是花了心思供奉。 闵家老太点完香又拜拜,“肚子怎么还没动静。”转头,阿弥陀佛闭眼气得不想看到闵行洲,“我就要个曾孙你也不给?” 闵行洲不痛不痒,“生来抢家产?” 闵家老太哼了一声,“不说你自己有的,闵家的家底你下辈子都花不完。” 闵行洲扭头:“不生。” “怎就不生了?小烟多好的孩子,生一个像她的娃娃得多可爱,不要你养的,我养。”老太太说。 闵行洲冷漠离开,没吭一声。 - 帮我换衣服,闵太太 一声“哎呀”的尖叫,林烟循声看去,是一位美人高跟鞋扭到差点撞到闵行洲怀里,酒洒闵行洲身上了。 林烟知道方家的小姐,追过闵行洲。 不过那段时间闵行洲和尤璇水深火热,方小姐在尤璇身上吃不少亏。 尤璇怎么无理取闹都好,闵行洲纵她。 经过道听途说,那段时间的故事,跟电视里演霸总宠女主差不多,而方小姐就是那个‘恶毒女配’,家世好的‘恶毒女配’。 遗憾的是,结局闵行洲被尤璇甩。 尤璇还不肯就这样呢,拿捏方小姐学历造假的事警告方小姐不许靠近闵行洲,都分手都不要了还这么霸道的占据。 尤璇这女人挺奇怪,如果闵行洲想娶她,就算闵家上下集体反对都拿闵行洲没办法,不可能是被家世差距拆散。 在楼梯,林烟遇到闵行洲,他上她下,闵行洲身后有名保镖提一袋衣服跟着。 不愧是港城曾经的太子爷。 林烟停下,搭在扶手,“那么好的女孩,也栽你身上。” 闵行洲掠她一眼,“谁。” “方潼。”林烟接着问,“心动过吗。” 闵行洲语气不咸不淡,“你觉得呢。” 那就是没有,方潼的漂亮差尤璇好几个档次。 当然男人不止喜欢漂亮还喜欢带有征服感的女人,尤其闵行洲,太容易得到的没兴趣显得廉价。 “丈夫情史太多怎么办。” 闵行洲低声一笑,单手插兜走开,“帮我换衣服,闵太太。” 林烟不去,不想看他脱衣的样子,有瘾,撩一缕发挂耳,走下楼梯,没走两步就看到拄拐杖的闵家老太。 林烟打招呼,“奶奶。” 老人家抬手挥挥示意她上楼,笑得慈祥,“他衬衣湿了。” 指不定误会闵行洲多希望她去给他换衣服,盼着他俩独处。 林烟真舍不得拂老人家的期盼,又想找借口蒙混,可对面是火眼金睛老谋深算,只好接过保镖的袋子跟上去。 闵行洲站在落地窗前,林烟伸手解开他衬衣那排扣子,湿的地方不大,偏偏对位置,胸膛的轮廓都映出来了,强悍,馥郁,气息烫。 身材比例典型宽肩窄腰,男人该有的资本,闵行洲是一样没少。 指尖不可控,勾过结实性感的胸膛,偏偏起灾祸,闵行洲果断捉住她双手摸进去,看她的脸,“你没碰过?” “那又怎样,女人的祸害。”她低下头,低眉顺眼的,闵行洲长指拂过她的唇,碾住,“祸害你哪。” “别来勾引我,我抵抗力差。”林烟放低声音。 闵行洲警告她,“乖一点,别贪太多。” “烫手,自己系。”林烟索性转身,不弄了。 闵行洲系着衬衣扭扣,冷得很,“出去。” 已经到饭点,林烟头也不回。 吃饭时,林烟手机响,是王导打过来,“编剧让我跟您说声中秋快乐。” 剧组在五星饭店有聚会,王导跟她提但没要求她去,算礼貌打招呼。 《霓虹迷幻》的编剧,林烟还真不知道是谁,没出现过,王导很少提,挺神秘的一人。 想来也只是跟她客气打招呼的。 粉丝今天的私信来很多,林烟半年没发博了,随手拍一个橘子,配文:中秋要快乐 秦涛直接笑她:「就这橘子,要是尤璇在,他就搂怀里哄着喂了」 林烟:「?」 秦涛:「出来吗,AYN俱乐部,你闺蜜都在,她们想见你」 还发了图片。 秦涛:「出来野,晾晾他」 林烟不是贪玩的人,秦涛那些局她不感兴趣,打字:「要不秦公子找个人结婚,来感受一下我的快乐」 快乐是反话。 秦涛:「我没病,再见勿念」 林烟退出界面,秦涛他们玩的地儿真挺多,北海道,俱乐部,夜店,公海,沙漠开劳斯莱斯玩越野….什么都不用想没有烦恼,白天进修管理课金融课,家里会安排好一切,逢年过节去见圈内的叔叔伯伯,过几年结婚生子继承家业。 但他们都是不婚主义者,玩得野,谈恋爱,不谈了送房分手下一位。 她的人生本该也有其他轨迹。 “跟他们玩这么好。”闵行洲出现在她身后。 林烟纳闷,“他们是我朋友,我跟谁玩不好了?” 闵行洲不说话,掠过她,上车回别墅。 橘子在她手里,这个季节还是绿皮,指甲新做的,她剥得有些难又别扭,皮丢垃圾桶从另一边上车,坐在副驾驶,橘子咬嘴里口水那个酸爽泛滥,感官飞上天崩着刺激,忍不住呛出声。 林烟看向驾驶位的男人,递过去:“吃吗,很刺激。” 闵行洲没看,“系安全带。” 林烟“哦”了一声,“可我剥好的橘子该放哪里,你帮我。” 闵行洲刹车停下,俯身给她系安全带,手从她胸前过,从这个角度很容易看到她吊带v领下的风景,是见识过,弧度很傲,美到精髓。 当然,也不是离她不可,能克制,该放纵也会在她身上肆意的纵,事后也不会亏待她。 闵行洲眼神定格一秒,最后收回,林烟凑他耳边,无意勾他:“好了吗总裁。” 闵行洲一本正经,“嗯。” 林烟闻闻手,“我身上有酸味吗,拿纸巾给我擦手。” “不酸。”他启动车,没拿,“欲。” 林烟看他,他胳膊搭在车窗,单手打方向盘却没看她一眼,冷情冷性。 就是这份冷漠,林烟不懂他的意思,猜不到,意思也好不到哪去。 两侧的车水马龙急速晃过眼底,在斑马线前停下。 正值夜晚高峰,密密麻麻的行人走过斑马线,有热恋的情侣肩挨肩,最显眼的是一对年轻夫妻推婴儿车并行,婴儿车绑着小猪佩奇的气球。 以前老太太总是让医生给她调理身体,但她埋过避孕针。 有老太太撑腰上位其实很容易,闵行洲总不能连自己的骨血不肯要。 闵行洲都给这种脸色,她给他生什么孩子,犯贱。 那么优秀的男人睡到手林烟觉得不亏,心下没什么不满足。 夜里的氛围总适合做点别的,成年男女住那么大的别墅,佣人这个时间点很少出现。 闵行洲在楼上,林烟不打扰不靠近,约住在北区的周太太来家里做客,故意很晚才上楼。 王导给她发改过的剧本,果然暧昧戏全删,这样也省得她纠结。 有视频邀约,林烟跑去书房开电脑点接。以为是王导,毕竟王导知道她嫁给闵行洲,也没来得及换场地。 林烟根本不知道视频对面的谢安正在开直播,谢安又是顶流,他直播间人气爆涨。 林烟一出现,弹幕立马变节奏,网友自己带的。 【这是林烟老师家的书房吗?装修好贵派】 【别感觉,看看她手边那份合同,你们截图出来放大看,弘海外资启动规划书,落款闵】 【那么弘海外资是干什么的?百度上也没搜到啊】 【她后面的书柜都是项目书吧,还有Caran d’Ache的钢笔盒,不知道是不是仿品】 【她又想做什么妖,是想告诉我们她真有金主包养吗】 弹幕林烟没看到不知道,所以选在书房视频,方便。 林烟打招呼,“导演好,谢安老师好,刚刚吃饭有些晚。” 王导客气道:“没事,我们不着急。” 【都别吵了,上一次还嗑九爷和云梨,这会儿不是同一批人吗】 【谁嗑死马,我们安家粉丝可不兴组cp给别人铺路】 谢安粉丝绝大部分唯粉,不喜欢自家哥哥炒cp,逮着一个撕一个。 谢安有给林烟发过微信要直播,不知道她看没看,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提醒。 林烟感觉不对劲,没有声音:“你们怎么不说话。” 谢安低头笑笑才问:“你在家?” 林烟点头。 谢安隐晦道:“那个…你待会可能要上热搜。” 林烟还是不知情,“习惯了,我们聊正题吧。” 紧接着,剧组的演员们陆续加入多人视频,探讨剧情。 林以薇也在,卖花女同样被迫改,成九爷的卧底,算是加番。上来就笑,“堂姐家可真阔气,要不后面那支钢笔借我用一下呗。” 林烟回头看,才知道闵行洲的钢笔在柜子上,“这啊,仿品,50块买的。” 【我信她个鬼,我查到了各位,弘海外资是PM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在A国上市】 然而这条已经被谢安粉丝的安利词条刷盖,没什么人注意,就算注意到也当在开玩笑。 林以薇一句话又把林烟推上热搜,“这款钢笔可仿不出来,是我未来姐夫送给你的吗。” 紧接着等弹幕节奏带起来,林以薇笑了笑,“那个口误开个玩笑,堂姐不要放在心上。” 林烟觉得不对劲,正好王导出声打圆场:“还是你们会开玩笑,爱给直播间的网友们活跃活跃气氛。” 有人直播? 林烟凝眉,但这时候换地方显得她心虚。 有金主就有金主,是事实,辩解没用,网友不好糊弄,越遮盖越显得她见不得光,她林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算起来,闵家给的聘礼足以称得上明媒正娶。 “的确是我男人送的。”林烟借笑推开手边的合同隐藏起来,回应,“这都瞒不住你们,有机会再跟大家介绍,种种原因目前不太方便,希望大家给我们点私人空间。” 林以薇忍不住笑出来,演员就是演员,应变能力强,不过谁会跟她林烟官宣。 林以薇不好在王导面前挑事,“那我恭祝堂姐,早生贵子。” 专挑哪壶不开提哪壶,林烟没搭理。 【有种放照,什么原因还藏着,难不成是小三上位不体面?】 【关注电影行不行,演员谈恋爱犯法吗,她又不是偶像】 【人家的私事不希望被关注,你们怎么还揪着不放,碍着你们黑粉的路了吗】 【哥哥的直播间沾上林烟就变得乌烟瘴气,真是晦气】 【期待哥哥的九爷,预祝《霓虹迷幻》票房突破大爆】 这场直播到中期,因为林烟上热搜,顺藤摸瓜过来看的观众越多。 林烟的话题度就是大,广大网友最爱吃瓜,偏偏林烟瓜多,什么样的都有。 #林烟承认恋情# 承认了,可是那个男人是谁,到底是谁,不少网友们变侦探家推理,求知欲、好奇心是人性。 偏偏没点线索,但是有个头像空白、新注册微博号的网友在热搜词条下写:闵行洲 这三个字真的邪门,网友们可不信,这个答案明显过头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诈骗犯中秋放假出来冲浪。 - 闵行洲对娱乐新闻不关注,倚在阳台抽烟,跟公司高管交代事情。 手机响,秦涛纯属一整个乱拨号码过来:“玛垛,这群网友都不理我,我又不会骗人,连个赞都不给我点,我不要面子的吗。” 空白头像就是秦家大少秦涛。 闵行洲声音低沉,“嗯?” “打错了?”秦涛愣住,这边反复确认手机号的名称,语气一下子就怂了,“抱歉行洲,是我心急拨错号码,刚才语气狂了点哈哈,抱歉。” 闵行洲说,“什么事。” 秦涛嘴快:“小嫂子公布恋情了,热搜挂着呢。” 闵行洲蹙眉:“我?” 秦涛解释:“不,小嫂子没承认是你。” 闵行洲无波无澜:“大惊小怪什么。” 秦涛苦笑:“你还真不希望是你啊,她的意思是以后会找时间官宣,你不会都不承认吧。” “承认什么。” 闵行洲态度不阴不阳的,那意思不太可能,也不明确拒绝。 秦涛其实想说,你要不就把尤璇追回来,放她一条生路。 可一开始就是联姻,双方自愿达成协议,说这种话会显得愚蠢。 圈里的朋友祝福过林烟,却也看不得林烟吊死在闵行洲身上,因为他们见识过港城那段风月。 秦涛:“她这个人没谈过恋爱,完全一根筋。” 闵行洲没心思和秦涛说话:“玩你们的,少带坏她。” 秦涛贼乖巧:“哦。” 直播到后半夜,热度依旧高涨,网友们对电影的期待很高,也想等林烟身后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个男人让他们解谜。 洗澡了么 偏偏,林烟的镜头从头到尾只蚊子影都没有。 林烟调控反锁的,她不确定闵行洲会不会来书房拿东西,结束后开门出去撞见闵行洲上楼。 他问,“反锁?” 林烟摊手:“有直播。” 闵行洲掠过她离开,偏就一秒,她那把媚出水的嗓子发出两个字,“我困。” 已经凌晨四点,她整个人挨在门边摇摇欲睡,伸手要他抱。 闵行洲捏住她下巴:“洗澡了么。” 林烟故意挨上他,低低说一个没字,“那么晚了真走不动,坐得我腿麻了,你抱。” 闵行洲呵了声,觉得这女人蔫娇气,卧室倒是挺远,看她那样能耍赖躺地上委屈给你看,此时乐于她装可怜,“上来。” 她跳到闵行洲腰间,结结实实被他接住,林烟两手勾住他脖子笑了。 “行洲。”在听到他低沉磁性地嗯声,林烟才问,“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拒绝吗。” 闵行洲浅薄得很:“看情况。” 林烟看他那意思,不就是男人根本拒绝不了投怀送抱的美人,都喂嘴边了。 他吩咐女保姆放水,把她放进浴缸后离开。 洗完澡出来,林烟是真困得不行,爬到男人枕边窝着,有一秒入睡的本事。 下午醒来,闵行洲已经不在。 林烟摸索手机,未接来电有三个,是阿星。 估计有什么要事,林烟收拾一番直接去星河娱乐,已经有记者带相机蹲点想扒料。 阿星撑伞接她,可真舍不得林烟那身白到发光的娇嫩肌被晒,“有一张图片差点被扒,那份文件。” 阿星给她看的图片有点模糊,放大还是能认出弘海外资的项目,这届的网友不够聪明,百分持股人是闵行洲,当然闵行洲的产业可没那么好查。 除非干这行的都知道,干这行的也不太有时间关注娱乐圈,就算关注也不会掺合闵家的私事。 阿星就说,“你当时就该把合同翻开,爆他名字。” 进电梯,林烟应,“他什么人,这点技俩他随时看穿。” 阿星琢磨着问,“回家哄哄你家总裁官宣得了,反正你有那个本事。” 林烟却说,“我并没打算官宣,客套话你们怎么都误会了。” 阿星迷茫了这回。有时候真羡慕林烟,每天限量版包包背着‘老公有钱,老公还经常不回家’这种生活它不快乐吗,哄一哄要什么有什么。 可看起来,林烟其实还算快乐。 偏有这样一种人,金钱物质从不缺乏时,精神空虚就会被放大,会认为浪漫的爱情可贵真难遇到。 公司经理安排林烟去跟几位企业老板吃饭,“晚上有个饭局,有位珠宝品牌的老总在,你收拾过去一趟,对方找你聊代言的事。” “我不太会喝酒。”林烟坐在椅子上,翻看资料了解品牌的历史和价值,并不是说给钱就代言。 经理头疼,“不用喝酒,你只需要出面。” 林烟支了支下巴,“设计太花哨,跟我不搭。” “意思是不去?”经理整个人直接破防,“你之前掉了好几个代言,你忘了?” “公司不用挣钱吃饭?你还没大火呢,你代言你的,跟他的设计有什么关系。” 阿星忙上前解释:“这个品牌她没听说过,代言得慎重选择嘛,明星也需要口碑,万一品牌方那边有什么问题呢,总不能都是为了钱胡乱接。” “人家肯找你都不错了,一天天的黑热搜。”经理收走咖啡,放话,“这你都挑,公司以后的资源给不给你可难说,我才不管你有什么金主。” 林烟和阿星面面相视,还不如回横城拍戏。 见惯不惯,林烟在公司的待遇都是如此,艺人多,好处真分不到林烟头上,都是阿星靠以前的人脉关系拿剧本,加上林烟有演技,不然真混不到现在。 想着,既然是品牌方邀约吃饭,出于礼貌去了。 6点,林烟准时到达五星酒店,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前往包间。 她穿水蓝色私定长裙,腰身曲线是细碎光芒的闪钻点缀,踩着细高跟鞋,步态轻缓,并没有发出声响,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富家礼仪。 刚入秋有些凉,阿星给她披上外套,提醒:“不想要这个代言到时候我们就走,你不必委屈自己,不然闵总那边我真不好交代。” “虽然公司这边同样交代不了,大不了我们以后不要公司的资源。” 林烟应,“知道了。” 阿星继续提醒:“网剧收视女王付思娇也在,她也是冲这个代言来,人家粉丝群体大,争不了就不争,省得又被黑,我想通了,我们好好拍戏才是重中之重。” 林烟疑惑:“有付思娇,怎么还找我?” 阿星也不知道。 房间里还没坐满人,几位中年高管以及不明身份的西装人士,烟雾轻绕,这种环境林烟并不喜欢,闵行洲也抽烟,但他在的地方永远干净、清冷,不会像这种场合那么难闻,颓唐,叫人犯恶。 正主何老板坐在主位,同他说话的女子就是付思娇,手时不时划过付思娇的手背。 他们没停话,另一位中年男士与付思娇搭话,咸猪手甚至想揽她腰,好在付思娇反应快,躲过。 这地方不该来,想走的时候。何老板才看过来,言语玩笑,“我还以为林小姐不会来,都快让厨师上菜了。” 旁边的阿星连忙解释:“抱歉,我们路上堵车了。” 但那边明显没有满意,有人起哄:“要不林小姐敬何总一杯,表示表示。” 阿星忙倒酒,“我家艺人喝不了酒,我是她经纪人,都是我安排时间不当,这杯酒给何老板赔罪。” 林烟按住阿星的手,“你也不会喝,不必理会。” 阿星哪敢让闵太太喝酒,已经后悔为了kpi脑发热带她来,狗经理又骗说不用喝酒。 原以为这是正常的饭局,结果是让来陪酒。 林烟吩咐服侍生倒茶,轻端茶杯。 她没说敬谁,又有人起哄,“林小姐这就不礼貌了,一杯酒而已,又不是毒药。” 林烟:“我不喜欢碰的东西真不会碰,但所求一定会要到底,我不喝酒,我喜欢茶。” 何老板抽雪茄的手示意服务生取纸巾,笑,“我不是一个爱浪费的人,酒已开可舍不得换茶。” “茶泼掉同样可惜。”林烟说完,抿了一口茶。 何老板抽着雪茄:“我的饭桌上经常出现女星,多多少少会卖我面子,你是真不喝。” 林烟起身:“不喝,失陪。” “等等。”何老板笑,“林小姐不合作了?” 林烟应:“我与贵方品味不合,没什么合作要谈。” 何老板并不轻易放她走,“不就是被包养的戏子,在我面前摆什么脸子。” 林烟笑了一声,“我当然有金主养,但我爱他。” 阿星觉得她像是说玩笑又好像认真,眼下不想闹出什么事,特别是这种地方,闹大了对林烟不好,端起酒杯,“那个我自罚一杯,我们就先走了。” “敬他们干嘛。” 一道声音闯入。 何老板忙起身,态度都变了,“秦公子竟然来了。” “有失远迎,刚才有点不愉快呢,正处理。” 这家酒店是秦家名下的,没什么,这不进来就听到林烟那句话,秦涛示意阿星,“你们先出去,我来解决。” 林烟出门的时候又回头问付思娇:“你走吗。” 付思娇想起身,那边的眼神落她身上,林烟说,“法制社会。” 付思娇包都没拿就跑过来,林烟走两步提她的包塞她怀里,打开门出去,在阿星眼里,可明明就是娇气得要死。 秦涛在,那些人也没说话。 门关上,林烟离开的时候,隐约听到何老板陪笑的声音,“抱歉秦公子,我们没有麻烦林小姐,真没有。” 然后是混乱交杂的声音。 “在港城,小爷我还没见过这么猖狂的,那是我秦涛看着长大的妹妹,槽!” 一分钟后,秦涛甩甩手出来,挑着碎发,他那头发不是全白,就是全蓝,林烟以前问过他,他说酷,他妞喜欢所以染。林烟觉得他纯粹瞎编。 他吩咐服务生,“进去收拾一下碎碟子,那一套餐具挺贵的,喂过狗了。” 林烟好奇:“打人?” “法制社会,我掀我家酒店的桌子它犯法吗。”秦涛后半句是和阿星说,“以后可不许带她去这种饭局懂不懂,再有下次你这经纪人不用干了。” 林烟皱眉,“怎么我每次有事都能被你逮住,尽被你看笑话。” 秦涛走在她前头,失笑,“就是缘分,但你可别乱感动,我没有跟踪你的喔。” “走。”秦涛还说,“行洲在楼上休息室,要见你。” 就一秒,林烟走不动路了,这里是港城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属秦家产业,这群公子哥富二代聚在这里是常事,刚才的事闵行洲肯定听说。 要不然秦涛也不可能精准踩点出现,保姆车停在酒店门口,他们的地盘这不难查。 秦涛补了句:“尤璇也在。” 听完,林烟转身走去前台,指菜单上的酒,问:“多少钱。” 服务生愣了愣,“2880,请问送到哪个包间。” “现开。”林烟拿出手机扫码,“麻烦给我个杯子谢谢。” 服务生打包好给她,“这酒烈,您喝少点。” “没试过,尝尝隐。”林烟笑了一下,转身。 林烟倒两杯入喉,辣得她直扇舌,剩下半瓶递到秦涛怀里,“走吧,提神。” 盯闵行洲盯得紧 坐专梯到高层,挺高级的休息室,一群含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在玩牌,屏风后还有高雅的琴弦音,在林烟进门时动作全都停下来。 闵行洲坐在沙发上抽烟,不吭一声。 同样,尤璇也在,挨在沙发边上喝红酒,眼神盯闵行洲盯得紧。 就好像,不允许男人眼神看别的女人有感觉。 想要干嘛,想看闵行洲对林烟的到来有没有一点波澜。 恭喜,淡漠如生人。 “yue———” 酒精恶心到胃,林烟转头找卫生间,面对24k金的水龙头,富丽堂皇的装潢她压根吐不出来,冲了把水洗脸。 抽纸巾时,门开了。 闵行洲二话不说,自她身后托住她臀放在洗手台面,手撑镜子,目光定格在林烟脸上。 她喝了点酒不算太清醒,同样没有醉,半吊不活的,头发湿湿的黏在脸上,一副她委屈死了的样。 卧蚕泡肿泡肿,欲态勾人,毫不掩饰的诱惑比及不经意流露的媚,会吃人。 林烟懂得这个时候该示弱,躲到闵行洲怀里,牙尖啃咬他衣服,语调支支吾吾,磨着男人。 同床共枕过,她真学不来闵行洲那种用情游刃又克制的本事,她犯错就会勾他撒娇,尽管他常警告,尽管他不吃,可他从不拒绝,她也就一次又一次踩他的底线反复横跳。 想想,她也就能肆意挥霍这点本事了,多的,闵行洲也不吃。 演不演的不要紧。 “我以为是正常饭局,就来了,阿星也在的,我没有碰他们的酒。” “他们逼我喝酒,我心里好害怕好害怕,幸好你让秦涛去了,我知道你在这里,我又担心你生气,狂喝了半瓶呢,可太苦了。” “我的意中人,从不会踏七彩祥云及时出现救场,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一番哭腔身体都在颤抖,脆弱得要命,成功把责任全推给闵行洲。 这男人一旦有愧疚心,心里博弈上就落了一大截。 ‘好害怕’其实说一次就够了,她说叠词,叠加她的软弱。 闵行洲心里素质够硬,并不吃这套,看她演看她闹,站着依旧摆一副沉稳冷着的姿态。 可男人终究有点劣根性,睡她那么久不打算拆穿她,“那么喜欢陪酒,以后陪我。” “在我嘴里,备好了。”林烟示意得很明显,抬眼泪汪汪,“尝尝吗。” 闵行洲嘴角动了一下,笑容极淡,却残酷美丽,掌心扣住她后颈,“发骚么,我女人要什么我会给不了么。” 林烟望他,“你承认了?我是你女人?” 闵行洲语气不咸不淡,“少跟我玩字眼。” 林烟扯了扯唇,是床上那种。 但凡成为闵行洲的女人,他的待遇绝不会差。 物质上,精神上,多大胃口他也能绝对满足,除去感情。 大方,腻了也无情得要命,甩得干净。 林烟真好奇他宠外面那个女人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外面那个也是你女人吗。” 他审视她的脸,“你提她?” 三个字,拉出两个人的差距。 一样的轻描淡写说出口,莫名的能叫人感受到莫大的羞辱。 闵行洲这个态度真让人容易生气,林烟收起眼泪,手指解开男人的衬衣扣子,“她在外面,而你却和我在这里调情。”伸手勾住他的衬衣领往下拉,吻上去,手指探进去勾着撩,“总裁的心是怎样想。” 闵行洲捏住她作乱的手,把她压到镜子上,疼得她一声‘嗯’地媚叫,闵行洲太了解林烟,“你有够会勾引人。” 林烟心下好笑,“你想不想让她开门冲进来,看见你压着我,待会儿我可是要喊她进来了…” 闵行洲声音冷了下来,“你敢?” 林烟讨厌闵行洲这个态度,同样深深上瘾。 她明明是想疏远,她明明内心嫉妒得面目全非,却升了个恶毒的心思,想撕开闵行洲冷情冷性的外表下究竟是什么样。 “你不敢吗,就这么怕她难过?又想报复她又不忍她伤心,我到底是没想到你这么痴情,是不是像我一样又爱又恨。” 就一秒,门被踢开,尤璇靠在门边抽着烟,“你们家里没有床么。” 然而,林烟并没有觉得尤璇的出现显得被冒犯,她眼神淡然,透过男人的肩膀看向尤璇。 同时在诡谲的氛围下沉默。 于是,就成了一副可笑瞬间,反常的是前任在捉奸。 林烟在闵行洲沉默时从他怀里挣脱开,整理裙摆,“玩得愉快,总裁。” 门外朋友挺多,最终没谁说话没敢看过来,该打牌打牌,该喝酒喝酒。 阿星拎包跟林烟跑,“啊这?他们这是要和好?” 林烟踩着高跟鞋头都不回,“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闵行洲肚子里的虫,只要不妨碍我的目的。” 阿星看不懂林烟,“你…” 沉默很久后,尤璇直勾勾瞧住眼前的男人,“闵行洲,现在都开始当我的面?” 闵行洲拿根烟放嘴里,他想走,尤璇旗袍下的腿伸直,拦门不让他离开。 “对2,要不要。”秦涛甩下扑克牌嚷着,以秦涛的角度来看,他觉得林烟这一局小赢。 前任现任见面这种事,秦涛遇多了,经常撕得不可开交。 林烟和前任那是毛事没有,甚至她们两个都没把对方当成敌人,有戏。 而林烟撕的是闵行洲。 把问题丢给闵行洲,故意给前任撞见,让闵行洲给出明确态度。 照这种关系,其实谁都不算小三,是尤璇甩了还想回来霸占,闵行洲特么还忘不掉尤璇,特么两个态度棱模两可的也不说清。 尤璇漂亮不听话。 林烟妩媚要保护。 前者,男人喜欢征服,征服的过程有快感,征服到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后者,男人保护欲一旦犯乱,准完蛋。 谁让他闵行洲生得一张叫人芳心错乱的脸,好看得一塌糊涂。 戏好像开始了。 “顺子,吊单。”秦涛甩牌,“你们有没有王炸。” 赵公子认输,左看看右看看:“不是?林妹妹不是来过吗,她走了吗。” 秦涛眼神示意警告:“闭嘴。” 林烟回别墅后坐在吧台等女保姆煮面,“太太那么乖的孩子喝起酒来,怪俏皮啦。” 能不俏皮,鞋也不穿,就要吃面。 秦涛的信息发来:「尤璇好像把他拐走了,你小心」 后来,好像是女保姆提醒她,“太太面冷了,是不好吃吗。” 林烟放下筷子,回复:「好像?」 秦涛:「反正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 你不爱她,你在等我回来闵行洲 闵行洲坐在驾驶位抽烟,手臂搭在车窗,衬衣扣子从上面解下来两颗,一片潦倒落魄的味道,尤璇开车门关车门都用一种极为大力的声响。 她进副驾驶,立马勾走放在中间控制台的车钥匙,“刚刚对她动心没有?” 闵行洲咬着烟,没说话。 尤璇扯走他嘴里的烟自己抽,男人依旧无动于衷,摸出烟盒重燃一支。 尤璇问他:“你吻她哪里。” 闵行洲淡淡吐字:“没吻过。” 男人的谎言,也不知道是怕眼前的女人难过,还是另一个女人并不重要,尤璇冷笑:“多少次,全身吗。” 男人没回答,不知道是不记得还是不愿承认。 尤璇直接开口:“回东城檀园,你家。” 闵行洲没看她,淡得很:“下车。” “要不公司起居室。”尤璇红唇微弯,腿勾着他裤腿,她最了解他,该点哪里最合适。 闵行洲头往上仰,静静抽烟,吞云吐雾中性感得要命,好半响他低笑一声,态度稍带些戏谑,“我已经结婚,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在一起?情妇么?” “是不是只要我回头,你就会跟她撕协议。”尤璇把烟扔出窗外,坐到男人身上搭着,脸上笑容像是调戏且不明确态度。 她勾他脖子想吻他,闵行洲一把将人推开,“给过你,你不要。” 尤璇也傲:“我还不稀罕,闵太太算什么,敌得上闵行洲的心头宠?” 这话实在刺激到男人的劣性。 闵行洲捏住她下巴带回来,打量片刻,又甩开:“除了我,谁能惯得了你。” 尤璇抚了抚火辣辣的下巴:“你是不是想弄疼我。” 闵行洲咬烟,呵了一声。 “那就不要回家找她。”尤璇把他跑车钥匙丢出窗外,挑衅。闵行洲两指拿出烟,一口烟雾喷在尤璇脸上,“你脾气是真不会改,太纵你了是么。” 纵。 尤璇同样记得,闵行洲在游轮拍卖会上拍一条项链送给她,她当时扔海里了,因为吵架。 三千万的项链都不带犹豫,别说车钥匙,闵行洲手机她都能扔,闵行洲乐意纵。 尤璇觉得,她和闵行洲的游戏,看起来像是谁也拧不过谁,其实是闵行洲情愿被她玩弄。 男人都是,捕猎的最终目的只是享受刺激和征服,对寡味的女人没有兴趣。 尤璇深谙此道,像蛇蝎,像黑猫,像狐狸精跳脱,挖空男人的偏爱全放自己身上。 她歪着头弯唇,一点一点欣赏男人英气硬朗的脸,究竟这张脸让多少女人吃过亏。 她低头,红唇印在闵行洲衣领,黑与红,夜晚的关系并不明显,“觉得我不够她乖是吗,可你照样拿我没办法。”得意的补了句,“你再高傲又怎样,永远拒绝不了我。” 闵行洲弹掉烟灰,“在外面找不到比我更宠你的男人了?” “为什么不和她去民政局,为什么不和她公开,让她在网上备受争议。”尤璇一语戳中,“你不爱她,你在等我回来闵行洲。” 闵行洲依旧那副寡淡的态度:“我愿意娶她养她对她负责,她让我高兴。” 尤璇贴到他脸上,捉他衣领:“闵行洲,我很不爽。” 视线相对,闵行洲沉默,半响,他推门下车:“不爽就回来,什么都是你的。” 深夜,车流少。 交通灯边,尤璇脱掉高跟鞋跟上去,抱紧男人的腰,“不许再睡她,听到没有!” “你听到没有,我不许!” … 接下来几天,闵行洲没回过别墅,林烟也没找他,听徐特助说他住在檀园,檀园离公司近。 闵行洲在檀园的房子,林烟没去过,那里的大平层是港城位置最优越的,也贵。 后面林烟听说,那晚是徐特助去中川路开那辆跑车回来,而司机接闵行洲和尤璇回檀园。 啧。闵行洲当真是让她疯,让她纵。 闵行洲这是表明态度,那天在卫生间故意丢给他烂摊子,他的选择已经明确,果然是敌不过前任。 林烟问秦涛个问题:「你那位短发女友养的猫,会不吃腥吗」 秦涛:「她养过猫吗,我不记得,前天刚分手」 林烟:「节哀」 秦涛:「共勉」 秦涛他们吧,女朋友名字能叫混,什么春春、coco、莉莉,他们能认得哪个。 当然他们也是有底线,不乱睡,就是单纯谈恋爱。 再看协议书。 交易就是交易,林烟觉得自己好像是贪心了。 自从饭局上没谈回代言,公司简直是皮毛资源不再分给她,什么事跟林烟没关系,在娱乐圈是喝西北风的状态。 林烟又约住北区的周太太来家里做客,周太太一来就教她揉面发面。 女保姆觉得这种事本不该太太亲自出马,但想闵先生好久没回别墅,估计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没上前插手。 周太太常来,多少了解些,“闵先生又想吃你做的点心了?男人啊你得先捉住他的胃让他挑剔。” 徐特助回别墅拿文件还赞扬,“太太就是贤惠,总裁有口福了。” 林烟只笑,最后一个人学完拎小盒子去郊外的墓地,两块相邻的墓碑,没有遗像没有名字,林烟放下点心,呆几个小时才走。 徐特助在公司等半天,饭点都过了还是没等来太太的点心,以前太太一闲都会来公司,在总裁办腻歪得很,整个下午都出不来。 打阿星电话,阿星说:“她没通告,公司不管她,她能忙什么。” 徐特助打趣:“太太和你在娱乐圈混得可真惨。” 林烟确实挺‘惨’的,跟闵家老爷子去爬山、下海、打高尔夫球。 “听说那女人回来了?”闵老爷子说,“你倒不用怕,有爷爷撑腰。” 林烟递帕子给老人家,“没怕,主要心里不舒服。” 老爷子擦汗时,突然问,“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既然行洲爱她,她爱行洲,那她为什么要提分手?” 林烟摊手:“我觉得不重要,当然我也猜不出。” “可不是闵家拆散他们。”老爷子笑了,“道理以后你会懂的。” “小烟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舒适。”林烟想着,“主要有爷爷奶奶宠。” 老爷子拿挥杆轻敲她头,“你就是嘴甜,平常也这样哄他,拿下。” 林烟开玩笑:“天天哄,我到现在都拿不下。” 老爷子问:“你怎么想。” 林烟挥杆击球,慢慢声,“林家家业继承权和闵太太的位置,我都要,但不能心急不是。” 闵家老爷子笑起来,“有时候看你娇娇弱弱的,都怕你吃亏。” 他的态度 接下来的日子,闵行洲还真不联系她,不回别墅。 林烟捉手机和卡收包里,化妆出门,今天约了人。 易绾绾是她大学同学,也是她的粉头,“好喜欢你演的角色,就上年演的那个叫什么,被导演安排领盒饭的时候哭得我稀里哗啦。” 林烟来不起兴趣,花钱买买挺腻,该有的都在衣帽间摆着了。 易绾绾又问,“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我怎么感觉你哪里不一样了。”打量后,直言,“像女人,有男人滋润的女人。” 易绾绾向来如此直接大胆。 “交了。”林烟承认,但也算不得什么男朋友。 “得是什么样的绝色入了你眼,大学那会儿校草追你一年,你是一点不心动。” 说着,易绾绾拿了条性感睡衣在林烟面前比划。 “你身材好,穿这个一定很顶。”易绾绾说,挺短,挺透,要说不说像情趣设计出来的。 林烟看得心无波澜,但易绾绾满意,像衣服找到她的主人,“就这件了,我送你。” 好几万,林烟从不了解易绾绾的家世,不拂她心意当然也没让她买单。 大包小包提着,继续下家挑,好像女人的乐趣就是如此简单,林烟的手臂被易绾绾揽住,“老实说,他对你好不好?” 林烟随口,“挺好。” 易绾绾打趣,“你这回答也太牵强了吧。” 林烟竖起指尖的卡,“我说的是这种好。” 易绾绾认得卡,有钱人都不一定有的那种卡,“对方有没有跟你去民政局的打算。” “没有。”林烟说得轻轻松松。 易绾绾惊讶:“你还不分?堂堂港城的小公主怎么可以被渣男浪费掉青春,告诉我他是谁,我帮你上门收拾他!” 林烟轻揉易绾绾的发:“这可分不了,我有利益牵扯。” 后来,易绾绾非要邀请林烟去家里玩。 不巧,易绾绾住在檀园,买得起檀园必须验过资产,林烟有些不理解,易绾绾解释,“我哥买给我的,刚搬过来不久,你是我家的第一个客人。” 大堂里,林烟正跟易绾绾有说有笑。 就一秒,林烟僵住,与迎面而来的男人目光相撞,男人身后的徐特助已经伸手打招呼。 易绾绾不知觉异常,“走吧我的小公主。” 手机这时候响了,对话框。 「过来」 林烟指尖一紧,易绾绾眨眨眼问她,“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反常。” 林烟慢慢拿开易绾绾的手,“你先回家,我还有点事。” 转身,走出大堂。 车停在不远处,闵行洲坐在驾驶位。 林烟打开后车门,坐了上去,手里提着还是今天新买的东西。 闵行洲没看她一眼,声音冷的很,“坐前面。” 林烟腔调有些委屈:“你怎么那么多要求。” “不说第二遍。” 闵行洲撕开烟包装膜,敲一根出来,林烟真不明白他烟瘾怎又犯大了,是因为尤璇么。 路灯有些清浅,半点穿过敞开的车窗照进来。 他仰头靠在椅子燃烟,半边脸被光线温润得刚刚好,男人味浓郁,高级,我本莫测,细品之后,我本薄情。 那女人在他身上留的故事感真矛盾。 林烟最终去副驾驶坐着。 外面下细雨,朦胧不清。闵行洲并没有着急开车,坐在那里抽烟,浓厚的尼古丁泛滥,于沉默中他沙哑着声:“理由。” 闵行洲这个人说话没有点明,淡,懒散,却彼此心照不宣,林烟答,“我是去朋友家,跟你没关系。” 闵行洲捏着烟蒂,“不要跟姓易的打交道。” 林烟看窗外的夜景,笑,“你还是先把身上的狐狸味散掉,想着我怪呛的。” 闵行洲眼神落她身上片刻,“你欠收拾?” 林烟抿了抿唇,“来都来了,总裁不带我上你家坐坐?” 闵行洲抽完烟二话没说,开车送她回别墅,就离开,多一刻都不逗留。 女保姆帮林烟提东西上楼,问她,“先生怎么送到门口就走了,太太怎么也不留留先生在家。” 林烟谈不上在乎,但想想谁今晚是个傻的。 洗完澡后,林烟睡不着发出一条短信:「你出轨没有闵行洲」 那边冷漠,依旧没回。 其实他们的关系再怎么想改变,尤璇还是会适时回来搅局。 闵行洲的天秤并不在她这边。 阿星风风火火的来电话,“出事了,看娱乐平台!” 林烟懵懵点开,是代言和她解约的消息,两个高奢全没,品牌方那边连个电话都不通知,直接官方宣布。 有人刁难,发她在酒局‘陪酒’的图片,以及满屋狼藉的碎片,以及何老板嘴角的伤口。 #陪酒,砸场,做妖# 想想,应该是吃亏的何老板明显不服气。 林烟都不敢点开评论区,看起来证据确凿的图片,不用想都是嘲讽她的。 经理来电话:“让你去吃个饭还闹出事,自己解决,公司没钱管你。” 林烟也不生气,就两字,解约。 经理大笑:“哟嚯,跟星河解约?谁要你?” 林烟翻抽屉找卡,“解约费用开个价。” 那边笑着答:“一千万。” “抢钱吗,三百万爱要不要。”林烟不愿给那么多。 经理破口:“你什么意思,《霓虹迷幻》电影还没拍完,公司报酬不付?” 林烟细想,“不是星河的资源,我男人给的。” 经理只想讨价,后半句没听:“保姆车公司的,宣传公司做的,你穿的品牌公司借的。” 林烟皱眉:“你查清楚,保姆车我男人买的,公司那辆太破我没看上,我每天穿的是我男人花钱,宣传公司最近就发两条,三百万不是钱?” 经理愣住,往日关注林烟太少。 好像也是啊,这个林公主作风奢靡,她那辆保姆车挺贵的,她身上穿的…经理没注意,看起来挺高级。 经理现在哪还愿意管林烟,但她说话语气总是又媚又冲脑。 经理头脑一热答应,“三百万就三百万,我上报,爱走走,路过星河记得绕路。” 宠你的心头爱 三个小时后,成功解约。 第二天,阿星带合同来到别墅:“我是没想到,根本没有一家公司肯签你,堂堂闵家掌权人的太太,落到这种地步!” 林烟和一群富太太在花园喝下午茶,淡然的说,“买一个。” 阿星掏耳:“什么?” 林烟放下餐具,“我说买个公司,周太太也投资,还有秦太太,许太太陆太太她们,顾家千金,我很多朋友的。” 阿星心里瞬间破防,这有钱人的交际圈真的不一样,这群女人手上都是鸽子蛋,她们的小金库加起来… 不好说。 阿星问,“老板呢,谁管理。” 那群富太太一致道:“当然是闵太太决定,我们啊没事都喜欢做些小投资,当然愿意相信闵太太。” 明的是这样讲。 其实是卖给闵家面子,卖闵行洲的人情。 富太圈的C位那可是林烟,这等林烟找上门的好事,她们巴不得都帮,都不缺那点钱。 果然,闵字就够了。 阿星低声:“你们就聊两句就这么决定了?万一亏钱呢,不再考虑?” 那群女人不回应,笑着继续聊天,她们坐在这里的,家里的男人哪一个不是有头有脸,更不提闵家在港城的人脉和地位,只要不犯法违纪一个娱乐公司能垮到哪里。 有点什么事,通通往她们男人耳边吹吹枕边风,她们的女人可都在一条船上,谁敢让她们翻船? 阿星觉得自己对那个阶级的认知还是太狭窄,这已经不是投资赚钱,是交际圈。 林烟这个人性子温和,架都不会吵,说话那个调儿让人听着就很舒服,像冰天雪地里的一团火,忍不住往她身边靠。 至于那位周太太,阿星印象最深刻,娘家背景很硬的,丈夫是地产商人,动不动来找林烟玩。 玩得不要太好。 林烟提醒:“想办法把付思娇签过来,她是条大鱼。” 阿星问,“就两个艺人?” 林烟抿茶,正色道,“交给你了,你慢慢挖掘。” 这事闵行洲知道,圈内的朋友打电话过来,都说自家太太要帮助林烟一起开个娱乐公司,甚至他们也想投资。 这个女人。 说她聪明,有时候她的心思伎俩他能一眼看穿。 说她不聪明,她会凭借自己的优势把港城的权贵圈都请动,把他们的女人绑一起,城府深得要命。 闵行洲放下手机,吩咐特助,“接太太来公司。” 林烟收到消息时,慢吞吞的,凭什么他找她就必须马上到,再看看这栋别墅,一点男人的痕迹都没有。 拖到下午,林烟才去闵行洲的公司。 拎着小包,推开会议室的门,随便找个地方调整好坐姿,一声不响。 她今天穿红色吊带裙,长度到腿根,露出一双又白又亮的腿并拢屈叠在那里,媚起来不扭捏,直勾勾诱惑的味道。 女秘书给她上果汁她不碰,推开,“我没惹你吧,总裁。” “你要什么我没有给你,为什么不找我。”闵行洲手指流利的敲键盘。 从林烟的角度看去,他的手背骨筋强劲,指甲修剪整齐干净,指尖泛粉泛红厉害,这类男人一般是雄性激素分泌过高导致的。 “总裁忙着风花雪月,我哪敢过来打扰。”林烟声音酸溜溜的。 闵行洲‘啪’地合上电脑,看她,“舌头痒了么,这些日子宠你些就忘记自己的身份是么?” 林烟有被他语气吓到,闵行洲这个人是一点不惯她。 “我没忘记,你说不回家就不回家,我也没要求你。” 闵行洲声音冷淡,“我忙。” 男人的忙,能敷衍所有。 女人信或不信,男人都会说。 林烟看闵行洲:“你看过娱乐新闻吗,你知道我被骂得多惨吗。” 显然他不关注。 “算了。”林烟起身离开,嫉妒死了,讨厌死了,反感死了,委屈死了,难过死了,在见到闵行洲后越发不可控制,都是自找的。 “哭什么。”闵行洲拽住她手往怀里带,她坐在他大腿上,声音细细地说‘看清楚,我没哭’,支离破碎入骨。 刚刚被扯狠了,肩上两根细细的水钻带子滑下手臂,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像被人欺负过一样,柔腻,娇媚。 他寡淡提一句:“天冷,下次穿厚的。” 林烟可没觉得多冷,白天还有太阳:“哪冷,是你的冷暴力吗。” 闵行洲瞥她。 她问:“我是谁。” 闵行洲态度也就那样:“林烟。” 林烟抬头望他,“林烟是你的谁。” 闵行洲没那个耐心,“胡闹。” 女秘书进来送纸巾时,就看到一小只皮肤雪白的太太在总裁怀里肆意的擦鼻涕,这女人真委屈假委屈,同类一眼看破。 但看总裁的神色,漫不经心的且寡淡。 闵行洲没看林烟一眼,在打电话:“你酒店的摄像头。” 秦涛回:“包房里没有摄像头,姓何的拉不下面子是非要小嫂子吃点苦头。” 闵行洲眉眼深沉:“没有就弄出一个。” 秦涛那边:“好好,小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明天前解决摄像头。” 闵行洲又打给警方介入调查真相。 赶上她委屈,好说协议上的妻子,显然当成最简单的责任和照顾,没感情,像一场风月。 有钱有势男人宠女人还不简单,她要什么给什么,不用浪费心思纠结感情。 所以你看他,几分情几分冷,又几分真几分假。 闵行洲挂掉电话,跟怀里的女人说,却没太多感情,“我能处理,你回家睡一觉醒来就好。” 就他偶尔一点好,完全能把女人溺毙。林烟问,“那你呢,你不回?” “希望我回去做什么。”闵行洲松了松领带,看她的脸,“想天亮?” 他的话懒散,又毒,永远没有任何感情。 闵行洲这个年纪阳气方刚,长相符合多数女人的审美,没谈过恋爱没有过女人这说不过去。 几段林烟不清楚,只是她最晚到的那一个,而尤璇入过他的心,被伤又被甩。 感情被压得无处发泄。 林烟从闵行洲身上起身,扯走包。 她的香水味 徐特助开车,林烟坐在后座位喝奶茶。 港城的夜晚最迷人,很多店铺还在开门营业,灯雾蒙蒙,人在这个时候特别容易敏感。 以前她会在这个时候来公司接闵行洲下班,他开车,她缠他手臂闹这个闹那个,索性闵行洲把车停在路边欺负她一通才回家。 她就服了。 她注意过闵行洲抽烟时常失神。 林烟开始明白闵行洲的毛病在什么地方,和她睡之后,他会对另一个女人产生愧疚,一旦这些愧疚感越积越大就会崩塌。 “他住檀园?”林烟问,“尤璇也在吗。” 徐特助挑眉,“对不起太太,总裁的私事我不知道。” 林烟没再好意思问下去。 徐特助话痨,“吃饭了吗太太,要不要先送您去吃饭,北支路新开一家日料,鲜味绝了。” 林烟淡淡的,“我家里有饭。” 她说我家,徐特助觉得她好像要跟总裁划分界线一样,就突然你家我家。 徐特助说,“这边您解约的代言费用总裁会亲自帮您赔。” 林烟看窗外,“我赔过了。” 徐特助继续套近乎,“那太太您看中哪家,我们试着帮您联系联系,看看有没有机会。” 林烟眼一瞥,“没看中,你好好开车。” 闵行洲夜里有场局,在俱乐部会所。 秦涛说:“处理何老板那档事说简单也简单,棘手也棘手,非常规手段就是你一夜搞他破产。” 闵行洲言语冷淡:“遵纪守法。” 秦涛点头,酒店包间隐私问题,不装摄像头,何老板好说一个珠宝商,在秦涛面前是怂,背后可拉不下脸。 当然,要说林烟是闵太太,简单。 姓闵的不说,甚至都懒得去见何老板那种货色。 他们这个圈总不能使用非法手段处理何老板,对不起,他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公民。 闵行洲让人从付思娇那边下手,付思娇这个人聪明,因为公司施压经常参加酒局,留心眼后喜欢随身带录音笔。 录音笔正播到林烟说那句,她声音虽轻,却全是底气。 ———我当然有金主养,但是我爱他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眼皮动了一下,“这句删了,交给警方。” 秦涛坏笑:“行洲,需要单独拷贝给你吗。” 闵行洲掐灭烟头,不吱声。 态度显然是不想说废话且拒绝。 秦涛选择留下来转发给闵行洲,总觉得有派上用场的那天,爱听不听。 秦涛路过闵行洲身边时,忍不住嗅嗅:“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味儿,欲得疯狂植入我脑门。” 闵行洲神色冷淡:“荔枝甜中和檀香。” 冲这个味儿,秦涛能明显知道是谁,这不林家大小姐最爱的香水。 秦涛勾起跑车钥匙亲自去警局,嘴里哼歌:“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闵行洲想,那女人窝他怀里一下午,香味软乎乎的,沾上的。 午夜00点,港城警方官博公布录音,证实何老板对两名女同胞有猥亵罪,还挖出多名女性的控诉,行政拘留罚款。 当晚股价交易,某支珠宝股票完全被做空。 林烟第二天清晨醒来刷娱乐平台,对这个结果平常心。 周太太过来做客,两个人在厨房做点心,林烟喜欢周太太的手艺。 周太太也经常说,她丈夫也喜欢她手艺,天天缠她炒菜。 周太太告诉她:“位置最好的写字楼,我找风水大师看过,绝佳。” 林烟倒是想起,港城风水最好的地方就是现在住的别墅,闵家开发的,本来是闵行洲的房子,结婚后他直接送她。 公司给周太太处理,周太太本质是个女强人,只不过家里那位男人不让她出去抛头露脸赚钱,但也管不住周太太的事业心。 周太太:“我想先签网红。” 林烟想:“你决定。” 周太太翻着铲子:“这就丢给我了,林总?” 林烟笑应:“少炒股,廖总。” 周太太说:“亏了我好多私房钱,我还不如拿来开公司。” 两个人洗手解围裙,面对面坐吃饭。 别墅大但空,女保姆们都静静看着不敢插手。 周太太问:“闵先生真不回家?” 林烟动筷,只说一个没字。 周太太低声:“要不要教你几招对付尤璇。” 林烟并不讨厌尤璇,算起来要是没有协议,她都像个第三者,“那倒不用。” 她清楚自己比不上尤璇的地位,又何必。 接下来几天,林烟等到王导的通知,当天买飞机票去横城拍戏,之后也不联系闵行洲。 拍戏之余,她和谢安在场地直播,网友在磕云梨和九爷,cp超话已经登榜,当然没磕真人。 这场直播是满足剧粉的要求,谢安粉丝是一边骂一边看。 林烟坐在谢安身边,喝奶茶也不说话,穿剧组里的兰襟衣,很有80世纪复古世家落魄千金的乖味。 【云梨和九爷的结局不要be,求求编剧别刀我,让他们隐居平淡生活行不行】 【为什么不磕主子和云梨,主子也是男主啊,编剧为什么不给这两个角色发展感情线】 【主子是个事业疯狗,结局就是他杀了云梨】 【云梨是救九爷中枪,不是主子故意杀】 【云梨为什么不说话,是有人逼她营业吗】 谢安看到这条弹幕,忍不住替林烟说话,“云梨小姐拍戏时手受伤,刚上完药,忙着喝奶茶解苦呢。” 【那她是不是哭了?可太娇气了】 谢安笑出声,问她,“问你呢,哭了没。” 林烟跟剧粉开玩笑,“哭了谁哄。” 【哄哄哄,你过来,我哄我哄我哄】 易绾绾走到厨房吧台,从男人身后恶作剧,拍肩膀,“哥,你在偷笑什么。” 男人合上电脑,食指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浑厚,“没什么。” 易绾绾当场拆穿男人,“是林烟的直播间,对不。”易绾绾有些惋惜,“我打探过,她有男朋友。” 男人目光斜视窗外的天边晚霞,没说话。 易绾绾接着道,“是闵家那位掌权人,那天在檀园我看到她上他的车,黑牌4个7。” 男人抿唇,“我知道。” 易绾绾丧气,“上回我特意逮她回家见你,还被截走。” 男人接了杯水走去阳台,“闵行洲倒是会玩。” 男人最容易偏心的款,很杀 下午有场雨戏,王导专门等雨下,一帧一秒都需要氛围感。 林以薇不在状态,导致拍到天黑,林烟淋了整整三个小时的雨,全身上下湿透,喷嚏打不停,脸色苍白的破败感。 哪怕披毯子,林以薇早就看穿林烟的好身材,该说不说,丰臀细腰那简直是骚断腿,看着就让人眼馋。 林烟路过的时候说了句,“为演艺事业献身,你总不能淋场雨就生病吧,女人可没你那么弱的。” 林以薇这个乌鸦嘴。 阿星一探林烟额头,烫得不得了。 回酒店吃退烧药后,阿星打给徐特助,“你能不能告诉闵先生,林烟她…她感冒了。” 徐特助那边为难,“抱歉,总裁在开会。” 阿星开骂,“是不是人啊你,她不是他老婆吗。” “对不起阿星小姐,我要忙了。”徐特助挂电话后,联系横城那边的朋友请几个医生去酒店。 总裁已经很久没回别墅,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言而喻,明摆着一份牵扯利益、没有爱情的婚姻,谁会把感情投在里面,特别是那个叫闵行洲的男人。 就算说了总裁也不会有时间飞横城,换句话说,不可能去。又何必让太太伤上加伤,还不如谁也不知道。 别试探,总裁这个人试探不起,除非尤璇。 徐特助选择不说,情愿自己背这个锅。 林烟想跟王导请假,很久后那边接通。 “导演,能不能把我的戏延后两天。” 那边声音寡淡,“我不是你导演。” 林烟听到闵行洲的声音后,拿掉额上的退烧贴,愣住,确认是自己头昏眼花拨错号,“你忙,我打错。” 林烟忽然记得,每次出来拍戏隔三差五就一通电话过去磨他,即使他在开会,他都会中止,跟她聊骚,乐此不疲。 可是,没有女人不希望自己病的时候,深爱男人不在身边。 但如果那个男人知道后,不肯来呢,撒娇了也还是一句他很忙呢。 林烟利落挂电话,什么也不说。 这时门敲开,阿星带几个私人医生进来,“徐特助喊来的。” 林烟愣住:“你们跟他说?” 阿星抱胸靠墙,“没说,以后都不说。” “最好不说,他不会来,省得我又难堪。”林烟把体温针递给医生,“发烧而已,还死不了。” 打了点滴,吃药,医生留在隔壁房间观察,林烟很少去医院,打心底对医院害怕生恐惧。 她最亲的人,一个又一个在那个地方离开。 王导知道她病后,买水果亲自过来,那场雨戏的确是苛刻,这个林烟也是追求完美,死磕林以薇拍到满意为止。 不过林以薇也着寒,刚请假躺医院。 王导说:“编剧让我给你带的橘子,包甜,生病多补维生素。” 这大概是唯一一个误打误撞知道她想吃橘子的人。 阿星尝了一瓣:“确实甜。” 王导说,“母橘子都甜。” 阿星问:“你怎么知道。” 王导示意阿星:“你看它肚脐,懂了吧。” 林烟发现还都是母橘子,肚脐都是鼓出来一点,最甜。 林烟想起一个人,大学校园,那个男人三十左右吧,总是身穿棕色风衣,戴金丝眼镜,安静,儒雅绅士,又深藏不露,倚在一辆低调的大众车旁,常来学校接她妹妹易绾绾回家。 有过几次眼缘,她从未和他说过话,男人递给她一半橘子,说是母橘子。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橘子还分公母。 印象最深的,是她和易绾绾去机场接他,他刚从飞机下来,就被最高检警员手铐铐走。 后来又安然无恙出来。 林烟觉得这个人表面只是斯斯文文,实则危险难相与。 夜里,林烟烧得稀里糊涂时梦到闵行洲,梦到闵行洲喂她喝药,结果尤璇一出现就轻而易举把人抢走。 后半夜,林烟烧得更重了,阿星熬夜贴身照顾。 林烟失神时,阿星手机偷拍林烟。 一张图,登个人工作账号发图,配文:我家美人 秦涛刷到时当场傻眼,手机啪的落地,酒都忘记喝了。 反应过来,秦涛捡起手机擦灰,递给闵行洲看:“你女人。” 图片里,林烟趴在床上,发丝滑落肩头隐约挡住傲人事业线,嘴里含体温针,眼粉粉的酸涩,易碎难觅,女人当中,最高级的纯欲风。 都说男女品味一致欣赏风情万种的骨相美人。 可有一种,欲和媚,弱和骚四者兼得的氛围美最难见,这一点,林烟的不经意被捕捉就很精髓。 男人最容易偏心的款,很杀。 苏妲己见到都称一句祖师奶奶。 闵行洲不知道林烟又想耍什么花招,目光斜视半响,收回。 秦涛说,“她经纪人发的,有可能是粉丝福利。” 秦涛转手把图发给闵行洲,“不过我看像生病,您回家好好观察。” 闵行洲和秦涛碰酒,神色常常。 秦涛试图说:“要不打个电话问问,万一真病了也不好。” 闵行洲态度冷得很,弹掉烟灰,林烟要是真生病,早就几十个电话过来缠他磨他。 尤璇突然出现,伸手拿走闵行洲的手机删除图片,笑着甩回沙发,“只要她一哭一闹你又心软了是不。” 男人不冷不热,喝着酒。 尤璇染指甲的手覆上男人的眉骨,红唇上扬,“醉了?想她了?” 闵行洲抬眼,“你多少是有病。” “是谁有病?”尤璇看他,“你说你对她没有感情,你信吗。” 闵行洲人一贯淡漠:“我信。” 尤璇凑到他耳边,“你那天和她待在会议室腻歪三个小时,时间上差不多够了。” 闵行洲冷笑,“查我?” 尤璇盯着他的侧脸:“你公司的人,我谁不认识。” 闵行洲话也没说半句。 信他们夫妻待那么久没发生点什么吗,显然尤璇不信,拨动长发,骄傲使她惯性转身离开,扭着腰扭得风情万种,“我恨你不守承诺,闵行洲。” 尤璇极端的占有欲,可不比闵行洲差分毫。 闵行洲抽完一支烟,起身离开。 秦涛愣愣,跟赵公子碰酒:“你猜,他是出去追她吗?” “一定是。”赵公子又说,“尤璇脾气就这样捉摸不透,哪次不是行洲去哄。” 天若有情 秦涛想。 现在是只要尤璇肯说一句‘我爱你,你娶我’,闵行洲绝对会毫不犹豫撕协议。 谁都心知肚明,偏偏尤璇太跳脱不肯低头,一般男人真掌控不住。 闵行洲结婚了,尤璇就喜欢回来撩拨他,点燃他心底那点痒。 闵行洲这个人一时间真出不来,毕竟爱过。 夜店吧台,尤璇跟一个外国男子喝酒交耳私语,笑得风情,就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没发生过一样,外国男子的手搂在尤璇的腰摩挲着。 而这一幕,尤璇算准了会有人路过,三、二、一。 果然。 闵行洲狠力拽住尤璇的手往外拉。 尤璇虽被拽疼,依然笑着问,“你可真是霸道,不给我交男朋友了?刚认识呢,看起来体力活不错。” 闵行洲扯住她甩到沙发上,不慎打翻桌子上酒水,人群尖叫中,夜店声音停了,所有人怔怔地看,再看到是闵家那位太子爷,PM集团总裁。 “滚。” 他话一出。 全老老实实离开这个是非地,那张沙发有多远离多远。 尤璇躺在沙发上保持最优美的姿势,揉着手腕,“醋坛子又翻了?你怎么爱吃醋。” 这就是尤璇和林烟不同的点,这会儿要疼的是林烟,指不定泪眼汪汪委屈死。 尤璇不一样,再疼也忍,韧性强,父母早死,从小到大独立的环境练就她不屈服的性格,没人疼过,没人保护过,没人爱过。 直到遇到闵行洲,满足了她从小以来所有的幻想,爱闵行洲啊,真的爱。 闵行洲点燃烟,吞云吐雾中,眼睛沉沉地盯看尤璇:“你什么心思我清楚。” 尤璇半笑,红唇一张一合,性感迷人:“你敢碰她,我就碰别的男人,你多少次,我多少个。” 闵行洲扯嘴角:“你也不怕有病。” 尤璇理了理旗袍,走到闵行洲身前,打理他凌乱的衬衣,手指从男人衬衣领口划到胸膛:“我讨厌你睡别的女人,你不听劝。” 闵行洲声音沙哑:“最近没睡。” . 接下来的日子,林烟病好得差不多,继续留在横城拍戏。 横城下雪了。 “咔!”王导抬手,“过。” 天气冷,点火锅外卖,涮羊肉时听到王导说:“你先生那边已经追加投资,这部电影我们也将放国外上映。” 林烟静静的:“他?” 王导点头,“你现在是一个场景换一套服装,漂亮了,这京剧可是我们的国粹,让外边那些外国人见识见识。” 林烟挑开香菜,“那我们得更努力。” “阿星说你做梦都在背台词。”王导给林烟倒果汁。 林烟没说什么。 王导举起酒杯,“这段时间都辛苦大家了,干杯。” 饭后,林烟拿出手机点开闵行洲的头像,想说谢谢最后删除干净。 商人追加投资是知道有回报,电影能赚钱。 是她多想,谢什么谢。 事实上,闵行洲也从未多心,安排林烟进组,答应过投资电影。 林烟关上手机睡觉,窗外的雪扑簌簌,被窝是真暖容易让人入睡,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十几年后的某一天。 港城同样鹅毛大雪,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男人在她身后为她捏肩,声音低沉模糊:“老是喜欢穿吊带,肩膀惯出毛病了吧。” 她深深闭眼:“你慢点捏,我疼的。” 男人轻声:“嗯。” 她说:“你要天天对我好。” 男人温柔:“嗯。” 她想回头,却怎么也看不清男人的面孔到底是谁。 她的世界里明明只爱过闵行洲,却又明确不可能是他,十几年,好长的。 她和闵行洲应该不会有十几年后,协议期一到,估计要分道扬镳。 明知道男人不喜欢轻易得到的女人,又何曾不是为心中执着义无返顾。 早知道第一次爱人都要栽那么大跟头,她就该长一颗狠心肠。 不会后悔 林烟套上长款羽绒服,戴一顶针织帽出门,横城夜里的雪很大,呼出一口热气都是雾。 住在小镇上,夜晚没什么车流,一辆低调的大众缓缓驶过,离开。林烟没看到里面的人,却总是莫名其妙觉得熟悉。 司机倒是先开口:“顷哥,那不是林小姐吗。” 男人缓缓摘下眼镜擦拭:“开慢点,她一个人晚上不安全。” 司机点头:“好。” 车里的电台在唱袁凤瑛的《天若有情》。 司机笑着低声哼调:“风雨思念置身梦里总会有唏嘘…” “顷哥,你看过华仔的电影《天若有情》吗,华仔砸玻璃窗橱为jojo穿上婚纱的时候,留住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可惜浪子没有回头。” 男人戴上金丝眼镜,“有机会一定看。” 司机叹息:“可惜了,现在的电影院很少排档旧故事。” 男人说:“能看到的。” 林烟进便利店挑东西,挑来挑去也不知道什么是熬夜必备神器。 看中速溶咖啡,踮起脚尖怎么拿也拿不到,好说她168的,一双手从她身后帮她取下递给她,“林老师怎么也出来。” 是谢安的声音,那双手白白瘦瘦的,难怪迷妹这么多。 林烟说,“睡不着,找点东西熬夜背台词。” “咖啡?”谢安疑惑,半响打趣道,“小镇上没什么好喝的,只有速溶,你的私人飞机呢。” 林烟笑,“谢安老师也听过这些传闻?” 两人去结账,谢安连两个人的都一起扫,“私人飞机上回不是来接你,你男朋友对你挺好。” 只是在剧组那么久,并没人来探班林烟。 出便利店时,谢安突然问,“是不是那辆大众?” 林烟愣住,回头,那辆大众已经加快油门开走。 “我不认识。” 谢安:“也许是想找你签名。” “就我那点路人缘。”林烟扬起手中的袋子,“不过谢谢你的咖啡,下回我请你。” 雪下得大,林烟没带伞,谢安出于礼貌伞只撑她,自己倒是落了满身雪。 回到酒店,林烟就收到一个加急的外卖订单,是手磨咖啡。 林烟问骑手:“谁点的?” 骑手:“是一位先生,你是林烟小姐吗,就是给你。” 林烟看了半天决定扔垃圾桶,万一是哪个黑粉恶作剧,打开电脑,网上又开始了。 狗仔偷拍蹲点蹲到两张氛围图,一张是谢安替她拿咖啡,一张是两个人雪中撑伞漫步。cp 超话都磕疯了,她同样被谢安粉丝骂得狗血淋头。 【给我往死里磕!这两张图我已经脑补出一部甜宠爱情电影了】 【我不想只磕云梨和九爷了,我要磕媚系女星和顶流哥哥】 【林烟家粉丝别犯贱蹭热度,不蹭哥哥你是不是活不下】 PM集团总裁办的皮椅上,秦涛反手举报超话:“网上的霸总看到自己女人跟别人组纸片人cp不得吃醋按门眼红亲,现实中的霸总闵公子娱乐圈是什么圈,只要不影响我赚钱关我屁事。” 男人撂下钢笔,“骂我?” “我哪敢。”秦涛笑着把电脑推给闵行洲,“你自己看。” 闵行洲挺淡的,秦涛问,“你就不眼红?” 闵行洲淡然移开目光,继续工作。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没有那意思,从眼神能看得出来,在谢安眼里看不到这种欲望。 秦涛挨近闵行洲:“你会和她解除协议吗。” 闵行洲没犹豫,“会。” 秦涛早知道闵行洲无情克制,是没想到克制到这份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没有你,林家那边不可能放过她,你知道她父母的旧事吧,连墓碑都不知道在哪。” 闵行洲说,“她要是爱上别人,我分她一半家产放她走,至于林家是小事。” 秦涛笑问:“打算分多少?林烟不得富可敌国。” 闵行洲不说什么。 “我怕你有后悔的那一天,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秦涛笑得吊儿郎当,“行洲,真的。” 闵行洲冷淡:“没有那一天。” 秘书敲门进来送文件,秦涛不耽误人工作,外套搭肩上离开,“其实林烟也没多合适你,希望你别爱上她。” 闵行洲抬了抬眼皮,“想接手?” “可不是你别误会,她是嫂子,我尊敬你。”秦涛说,“但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把她当妹妹的。” 冷静,克制,且现实 闵行洲会爱上林烟吗? 在所有人刻骨的印象里,不会。 闵行洲真不是见色能起意的人,哪得在食肉饮血的港城冲出重围人人恭敬一声闵先生,太说笑。 要钱,他给。要权,他同样给。 谈感情,你在他心里有份量吗。有,他就跟你谈。没有,物质结账翻篇。 冷静,克制,且现实。 起居室,浴室里水声窸窸窣窣,雾气蒙蒙中模糊透出男人的背影,连房间里的冷气都开始变得燥热、欲说还休。 尤璇大胆推开浴室的门,指尖夹着门禁卡,“又不回檀园?还以为又接那个女人回来藏在这里。” 闵行洲丢开揉湿发的毛巾,把尤璇推到玻璃门上,大掌撑在她耳边。 女人高频率的心脏跳动,男人浑身上下湿透,一滴滴水珠顺过喉结滚下紧实的胸膛,雄性的张力特别霸道沸腾,看一眼叫人情根深种,像是磕了药般疯狂。 尤璇明明被他推疼,却不是怕疼的人,这点她就不服输,迷在男人显现的硬朗霸道里,踮起脚尖才勾住闵行洲的脖子,“我算破坏你的婚姻吗。” 闵行洲哑声,“你怎么那么疯。” 尤璇勾起红唇,“今夜需要特殊服务吗。” 闵行洲笑得凉薄,“外面没男人满足你?” 尤璇手勾着闵行洲的袍带,真心说,“得是你才行,别的都不是男人。” 闵行洲扯了扯领子,转身走出去坐到沙发上,燃了一根烟,手臂搭在靠背,姿态说不上的骄矜又懒散,同样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尤璇靠在门边笑,“我睡哪张床。” “爱睡哪睡哪。” 他语气太寡淡,让人听不出情绪,像轻视不屑又像恨意难消。 尤璇褪下高跟鞋往闵行洲身上砸,闵行洲懒散一靠,躲开攻击,坐在那里抽烟,一声不吭。 尤璇拉不下脸,从男人手里的烟盒拿出一根烟,转身要走。 男人眼皮抬了抬:“回来。” 尤璇回头看闵行洲,勾起红唇,“你以为我是她?你说什么都百依百顺?你想多了。” 尤璇是真能跟人对着干,另一边鞋同样脱掉,穿起居室的拖鞋走,看起来走得很潇洒。 徐特助离开公司晚,偷偷摸摸看着那只狐狸精来又离开,狐狸精真是哪哪的门禁卡都有,檀园的,起居室的,固定总统套房的。 总裁是真纵她,什么都随她,也不换锁也不换密码,这是修了什么千年妖术得道成经,把总裁迷得半死不活。 … 至于这个前任招术,其实林烟心里清楚的。 要说如何亲手拿住一个占有欲强的男人,勾引他,让他爱上你,看着他对你百般宠爱后,毫不留情的踢开他告诉他你不爱他,没个几年他走不出来的。 特别是闵行洲这类偏执难搞的男人。 午夜,林烟在背台词时,听到楼下的阳台传来语音通话的声音。 陌生男人说,“睡吧宝贝,我会很想你。” “我有给你带礼物,你喜欢很久的小蛮腰项链,花我两个月的工资了,老公是不是对宝贝最好?” “亲亲宝宝,我现在在加班工作。” 有车喇叭嘈杂声,剩下的林烟偷听不到,也不知道是哪个坏男人又在哄骗小姑娘,这个时间点在酒店加的是什么班。 好奇心最终还是被道德束缚,林烟拉上推窗。 林烟有时候都想笑自己,看别人看得清,看自己和闵行洲,一塌糊涂。 人生四苦:贪嗔痴,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最后不过是笑笑他人,再看看自己,又有何不同。 这辈子遇上爱的人容易,叫他们爱你才难。 林烟稍稍打哈欠,剧本一丢,扯来被子躺沙发上睡。雪真大,林烟拿手机对落地窗拍张雪景,忍住分享给闵行洲的冲动,选择发朋友圈,凌晨一点,留言的绝对都没睡。 不过他们要看她的自拍照,说来已经离开港城很久,林烟随意从图库选一张确认发布。 究竟这个圈子为什么都关注林烟。 其实是想看林烟能不能杀出重围拿下闵行洲这块硬磐石。 论皮囊,林烟和狐狸精各分秋色,论气质,那只狐狸精不敌林烟。 论骨感美,尤璇那是真顶。 每个人都对闵行洲有深刻认知,如果是林烟败,正常。如果林烟胜出,大戏。赌的也就这点了。 周太太和周先生来港城看雪,顺道过来探班。 这是林烟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位周先生,个子不高,身体健硕,喜欢穿针织马甲,生意做得好,据说半个白手起家,更多的是周太太娘家背景硬的支持。 要在港城那座吃人血的城市有头有脸,要么祖上得富上几代,要么攀登借贵借力,要么中级阶段联手博,单靠努力奋斗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人能逆风翻盘。 周太太说:“我非要来看雪,他不肯来我求好久。” 林烟轻笑,“所以求着哄着,就来了。” 夫妻俩默契笑。 林烟今天正赶上排不到她的戏,有时间跟周太太闲聊。 周太太巡视四周:“原来拍戏是这个样子,真实看到一回了。” 周先生煞有介事地道一句,“要不给你买房,住这里天天看闵太太拍戏。” 周太太嚷嚷:“怎么有你这样的。” 周先生半玩笑道,“你就是闲着没事,这个好奇那个也好奇,电视本来就是演的,你看那只假马。” “哪啊哪啊。”周太太似乎不想聊这类话题,再次偏头,“下雪了,带伞吗。” “上车里吧,今天我做东道主。”林烟套上外套,开自己的车,“可说好这里的餐厅比不得港城。” 周先生说:“我是不挑,当然我只爱我太太做的饭菜。” 周太太嗔道:“闵太太还在这里,你能不能收收这张嘴。” 两人挽手在后座位黏得腻乎,这对夫妻在圈里出了名的恩爱,周先生嘴甜,再强的女人也敌不过这样软磨硬泡的pua攻势成为家庭煮妇,结婚八年,孩子有两个,大的已经上小学。 周太太就是那种,爱情,家庭,事业美满丰收。 女儿三岁了 餐厅地址选在环境好的一家日料,菜品上的慢,一道一道的,周太太中途去卫生间补妆。 周先生示意林烟先动筷,“你好久不出现在宴会了,把闵先生留在港城你也放心得下。” 林烟拿湿毛巾拭手,“拍戏忙,根本没时间回去。” 周先生笑了笑,“拍戏挺辛苦,闵先生又不是养不起你,以你的身份为什么要混娱乐圈。” 林烟说,“我的爱好,我离不掉。” 周先生的手机震动不停,周先生下意识翻面盖住,林烟倒不会多问多提,当作没看见。 很久那个电话照样打来,周先生起身:“先失陪,生意上可能有事。” 林烟点头。 周太太回来了,周先生还是没回来。 周太太:“不用等他,我们自己吃。” 夜里住同一个酒店,周先生办理入住时似乎在思考什么,周太太提醒:“你又走神了。” 周先生语气故意夹带点遗憾:“我身份证找不到,先用太太的好不好。” 周太太翻包拿自己的递给前台,“回去还要坐飞机,自己找好哦。” 周先生与周太太十指紧扣,前者温柔:“放心吧我的周太太。” 这恩爱。 林烟没再好意思当电灯泡,独自回房间,楼下那个陌生男子还没退房,又在打电话。 “宝贝,我晚一天回去,出差时间不稳定的。” “宝贝晚安,宝贝我想你。” 林烟笑了,现实不,反正她是不信,痴男怨女那点破事,真叫人封眠封喉又封心。 手里的小夹子失手掉下去,发出小声响,似乎砸到东西了。 陌生男人态度不太好,“楼上谁啊,三更半夜的抛物!” “抱歉,是我不小心掉的。”林烟伸头,看到陌生男子怀里正搂着女人。 陌生男子转手把夹子扔垃圾桶,“警告你,下次小心点。” 哪曾想,林烟的手机狂传出易绾绾的声音,“你喊什么,你骂什么,再说她一句试试。” 陌生男人笑容乐呵,“哟,吵架还打电话找帮手?” 易绾绾的声音又从手机传出来,气呼呼的,“你不要逼逼赖赖,出来碰一碰。” 陌生男人喊着:“妹子,你碰得过吗。” 易绾绾嘴硬的,“我不怂,你出来啊,我让你躺骨灰盒里准备过清明。” 陌生男人:“来啊,约个时间找场子。” 林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手滑接易绾绾的电话,从而发生如此戏剧性的事。 林烟关上推门,“行了绾绾。” 易绾绾说,“你住的什么破酒店,怎么有这么不入流的爬虫,明天让我哥过去接你换个地方。” 林烟说,“这里已经是镇上最好的一家,剧组的人都住这里。” 易绾绾说,“我哥也在横城,要不要约时间见面。” 林烟随口答应,掐断通话。 没几天时间,周太太回港城了,临行前感觉他们夫妻闹了点不愉快,林烟没心思察觉这些,这段时间都专心拍戏。 却在这天下午,整个剧组都收到编剧点的晚餐,从港城酒店请来的厨师,王导说是在小镇条件多少苛刻各位都瘦好几斤。 餐桌上,阿星说,“我听摄像大哥说,我们组的编剧很好看,他还是王导的亲侄子。” 林烟却想别的事,“付思娇的事情怎么样。” 阿星说,“她的经纪公司不肯,还要我们付高额解约费,周太太出面,解决了。” 林烟突然想起,“你该不会是想签编剧?” 阿星笑了,“颜值男艺人在娱乐圈吃得开,再说他是王导亲戚绝对没什么黑料。” “疯了你。”林烟放下筷子,套外套回酒店。 电梯没等她,林烟也不急,慢悠悠走继续等下一趟,却在这时,一只手撑住即将合上的门,黄发男子声音调戏道,“明星?林烟?演姬无双那个?不对,住我楼上套房那个。” 林烟站着不动,没进去,“小心被你女朋友发现。” 黄发男子说,“不是说现实碰一碰吗,谁怂?你朋友呢。” 林烟按报警电话,黄发男子扯住她衣袖:“你敢报警!立刻挂掉!” 林烟示意四周,“这里有摄像头,你想进局喝茶吗。” 黄发男子咬牙切齿,“算你狠。”搂着怀里的妹子离开,直接掏身份证退房。 等到人走远,林烟忍不住撕拉一声,手臂钻心挠肺的疼,上回手臂的伤口怕是被扯到,忙赶回房间上药,她可不想留疤。 周太太的电话打来,没说什么又挂了,林烟原以为拨错,顾上药也没时间问什么事。 那个药水,简直辣得她掉眼泪。 “嘶、” 周太太的电话又打来,这回却是哭声,林烟搁下棉签:“怎么了。” 周太太哭个不停,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我…” 林烟轻声,“不要着急,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周太太一下子蹦出一句:“他早就转移财产了,账上一分、一分都没有留给我。” 林烟慢慢安抚:“你慢慢说。” “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女儿都三岁了,跟他眉眼一模一样。”周太太哭得更难过了,“我该怎么办,他竟然骗我瞒我这么久…” 林烟是没想到的,前段时间还恩恩爱爱的夫妻跟眼下的情况跟闹笑话似的,“不要慌你在家等我,我现在回去,凡事想开了去。” 挂了电话,林烟联系徐特助调私人飞机。 徐特助跟了打鸡血似的冲会议室,俯到闵行洲身旁:“总裁,太太要回来了。” 闵行洲不咸不淡的。 多的马屁徐特助也不敢往上拍,往常太太回来都是第一时间飞奔总裁办,意思不说,大家都懂。以前都是那样,太太一句“我想你了,派私人飞机来接我好不好。” 横城到港城,五个小时,分毫不差就能见面。 七个小时过去,八个小时过去,办公室的同事全下班了,太太的身影并不在这栋楼出现。 徐特助从未觉得时间那么难熬,就好像磕的cp塌房了,低头看了看钟表,太太好像没那么在意总裁了。 想我吗 周家别墅里,地毯乱一地的鞋子和衣服,周太太伏在沙发哭累了停,停够了又哭,全是狼狈模样。 林烟记得第一次来周家的时候,这个女人打理得井井有条全是烟火气息,如今连保姆的影子都没有。 林烟捡起地上的包包放柜子上,心情再差都不要跟包过不去不是。 林烟在周太太身边坐下,周太太一整个抱住林烟,伏在她怀里就抽搭搭。 说来,都是她在别人怀里撒娇委屈的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边递纸一边听周太太发泄委屈。 “没有我廖家,他周启阳拿什么本事在港城立足。” “那个小三是他的大学初恋,跟一个赌徒离婚后又回来勾搭他。” “那些臭男人怎就喜欢对初恋念念不忘,有本事一开始娶她们啊,谁都不用受伤害。” 林烟慢声:“重婚罪,我们打官司。” 周太太苦笑,“怎么打,明天圈里人都该笑话我了,笑我傻啊,抛弃所有在家为他洗手羹汤。” 林烟:“怎会笑话你,周启山就该受到制裁。” 周太太捂起脸抽搐,身体跟着颤抖:“可就算官司赢了有什么用,我又不缺钱,没人能理解我的心情,掏心掏肺死心塌地换来什么,换来他爱别的女人,换来他三岁的孩子,是不甘,是痛恨,他的一切是我给的,可他拿这些成就去跟别的女人谈情说爱,凭什么啊,到底凭什么,感情为什么要戏弄我。” 林烟看着窗外的闪电:“不爱就是了。” 周太太闭上眼,很久很久才松出心里头那口气,“你知道吗,就连他所有的资产以正规名义转去国外做投资,那天小三还带着孩子偷偷跟我们到横城。” 林烟问:“房子呢。” 周太太冷笑:“房子是我的嫁妆。” 林烟给周太太擦眼泪,“哭够了就停,我们找最好的律师,把财产要回来。” 周太太抱住林烟的手臂:“一想到那个女人的存在,我就难受。” 林烟安慰道:“没有金钱支撑,他们的爱情也会是一地鸡毛。” 周太太叹气:“周启阳有点小钱的。” 林烟说:“不怕,我们让他在港城混不下去,让他身无分文。” 外头突然打雷闪电,周太太吓得躲到林烟怀里,“你今晚会走吗,打雷了我害怕一个人。” 林烟轻声答应:“我不走。” 周太太疑虑:“那闵先生那边。” 林烟看厨房的方向,咬了咬唇:“我得打电话找家政公司过来收拾,八个小时了,我还没吃过东西。” 周太太破涕为笑:“林烟啊林烟,你怎么那么会撒娇。” 周太太觉得,林烟那股子撒娇的本事就是会拿捏,不是做作,完全是她本身就这样,娇与媚,贼容易让人心尖软。 周太太同样觉得,说不定林烟才是高段位级别,不管不闹,稳得很。 原以为林烟会闹着分要闵家的财产离婚,干净利落抽身让路,她不是,到底谁膈应谁,她照样远去横城拍戏。 闵家太子爷不好攻,攻下那也不好收。 吃完晚饭,林烟和周太太在电影房看一晚上的投屏电影,中途发给闵行洲三个字,喊他名字。 周太太哭累已经睡了,林烟在陌生的地方真睡不着觉,打了电话过去,“你睡了吗。” 闵行洲声音低沉磁性:“怎么没回家。” “我在周太太家,她怕打雷。”林烟小声翼翼关上门,低声说,“你想我吗。” “想。” 他笑意太深,调情游刃有余,满满的敷衍。 闵行洲就挂了。 特别客套。 显然对她的回来没有多大起伏,可有可无,除尤璇外,情绪不受任何干扰。 凌晨五点,林烟回别墅洗澡换衣服,吃完早餐下来,约了律师。 姓周的好歹在港城厮杀过,根本捉不到任何留有证据的把柄,那孩子入的是前夫户口。 前夫赌徒得到钱,愿意帮小三背认那三岁孩子是他的种,周太太这边没有任何理由拖去做亲子鉴定。 小三和姓周的之间没有任何转账记录,就是你明知道你就是拿不出证据来证明。 周太太红着眼咬牙:“我早就知道周启阳这人卑鄙恶心。” 律师告诉周太太:“你签过财产放外投资的合同,而且附加条件说明获利与你无关。” 周太太手紧紧抓住那份合同,“他阴我,出于夫妻信任我那天根本没看合同,稀里糊涂就签了。” 律师说:“除了房子没有一样是你的,你目前离婚无法获利,最近周氏的股票持续下跌,你手里的持股就算变现也没多少钱。” 林烟无话可说,站在落地窗前沉思。 男人为另一个女人狠起心来,果然不留余地。 周太太捉林烟的手,“你能不能陪我去见那个女人,我想找到周启阳说清楚,他现在人影也不见。” 小三住在一个不知名小区,环境其实没那么好,但屋内却装修富丽堂皇。 小三打扮得花枝招展,似乎就在等周太太上门,这第一次见面,周太太就败了,同样年纪的女人。 周太太端庄古板,而那个小三Cosabella的诱惑睡衣,牵着三岁女儿的手耀武扬威,似乎把所有能炫耀的资本都摆出来了。 周太太显得太仓促。 小三一下子笑容堆面:“请进,周太太。” “就不进了,这狐狸精的窝太骚。”周太太嗤笑一声,“周启阳在这里吗。” 小三勾唇:“开什么玩笑,你的老公,你来找我要人?” 周太太打量小三一眼:“不要在我面前装傻,他手机是不是你擅自拉黑我。” 小三整个人从不落下风:“想离婚就赶紧离,上门找我有什么用,忘了告诉你,你脖子那条项链,我替他为你精心选的,你倒是爱得紧。” 周太太低头看前身,手死死捏着那条项链,“你们花我廖家的钱谈情说爱,就连你住的房子都是花我廖家的钱。” 小三笑了:“证据呢周太太,你怎么不去查清楚,这可是我前夫买给的。” 林烟扯周太太走了,万一打起来她可拦不住,很明显那女人不是低段位的小三。 出来周太太就把脖子上的项链扯下来丢下水道,“那女人选的指不定是假货,亏我当宝供着!” 逗她,诱在其味 林烟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这不是她的车,开闵行洲的出来。 “看来男人都喜欢骚的。”周太太坐在副驾驶,语气有些抱歉,“不过,她也没你骚。” 林烟对准后视镜,看自己的脸,“胡说什么。” 周太太觉得林烟那是骚媚不自知,天生的,不经意的,骨子里的,派头十足。 别看林烟表面老老实实的贵气样,只要林烟不安分起来,谁都骚不过她。 周太太边擦眼泪边说:“抱歉,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骂你的。” 林烟打方向盘:“我知道。” 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一辆宾利飞驰并排停在林烟左侧。 那辆车林烟可太熟悉,宾利今年新款的,港城还没几辆,林烟按下车窗,看过去,与男人对视,笑得媚。 徐特助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总裁,是太太,油门踩得很猛。” 闵行洲抽着烟,无波无澜。 徐特助若有所思:“太太心情不好的时候开车一向快,这车速…” 闵行洲目光投向林烟,她手搭在车窗朝闵行洲勾勾手指头,不要太诱惑,像欲望,但在闵行洲眼里挺肤浅欲念。 半响,闵行洲合上电脑:“跟她。” 于是,市大道到市步行街便成一幕宾利飞驰‘追’红色超跑的小赛道。 紧跟不舍,林烟切换驾驶模式按钮,加油门,车颜色耀眼,限量版的又招摇。 闵行洲觉得,林烟是在跟他拧,他说过她车技差的事。 林烟把周太太送下车后,开去人少的地下停车场,那辆宾利同样下来。 林烟推门下车,敲开闵行洲的车窗,“总裁是过来送卡给我逛街?” 他舌尖抵着烟蒂,好半响,笑了声,拿出钢笔填下支票,也不问女人要多少,他想给多少就是多少,谁也左右不了他的决定,凭他高兴。 闵行洲就是闵行洲,也许今天宠你,明天完全能遗忘你这个人的存在。 支票递出车窗,林烟伸手拿,偏闵行洲故意不给,逗着她,声音散漫,“上来拿。” 林烟打开车门坐上车,徐特助立马下车躲得远远的,动作熟练得很。 车里温度挺低,车外四周安静黯淡,黑檀木混合荔枝甜的香水味被无限放大,暧昧与克制交融,这样的氛围,容易让人头脑昏沉。 闵行洲开口:“去哪野了。” 林烟说,“你那么忙,哪敢打扰你。” 他闷笑,却不说话。 就好像她缠不缠着他,都无关紧要,这些欲擒故纵的招,估计在尤璇那里吃多了,有免疫,一般人钓不动。 但林烟可不是欲擒故纵,是真的要拍戏,忙周太太的事。 两个人挨着坐,闵行洲在打电话,大概是要去忙什么。 那边说话太官方,林烟听不懂,挪了个位置坐好,背靠车门盯着闵行洲。 越盯越上瘾,怎会有男人的五官全长在她喜欢的点上,眼神浅薄,鼻梁英挺。 她很少注意抽烟的男人,但闵行洲不一样,长指夹着烟,烟雾绕过指骨缱绻,致了命的性感,坐在那里随便一个动作都是氛围图。 诱在其味,那种击,像枪上膛,朝她心尖狠力开了一枪,刻进心脏肺腑。 直到他挂电话,林烟问:“周启阳你认识吗。” “谁。” 这个谁字显然不知道,只有别人记得他闵行洲的大名,哪有他闵行洲记得别人的份,林烟懒得说了。 林烟把头靠到他肩膀,心底悬着的到底是习惯还是夫妻之间最简单的调情,林烟也不清楚,习惯性动作,就是习惯性动作一下子改不过来:“不提了,越提越烦,你也一样,只会忙又不理我。” 他语气常常:“冷落你了?” 林烟看着他:“你没有吗。” 闵行洲手里的支票,往她衣领塞。 林烟怔了一秒,心下使坏,扯开闵行洲的衣领,在他颈子吮一口。 她是他妻子,到底谁膈应谁。 闵行洲没什么感觉,推开她。 林烟盯着那抹红痕,显得无辜无害:“总裁给钱了要办事,不然我花不安心。” 闵行洲抬手抚了抚脖子的痕迹,正对锁骨,瞥她一眼,反锁车门,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拉到眼皮底下,把她压到车门上,“抬起头来。” 林烟“嗯?”了一声,顺着他性感低沉的声线抬头,“不玩了,附近有摄像头。” “会有人处理。”他低头吻了上来。 林烟所有的话被堵回喉中,手指抓住男人的肩膀。 很久。 她擦了擦嘴角,喘着粗气。 细看,风流 “自找的。”闵行洲那点温情已经消失干净,甚至不曾出现过,林烟总觉得他纯粹是被尤璇压得发情了。 林烟皱着眉头整理衣服:“我拍戏的时候,你也不回家吗。” 她是又触闵行洲的雷区,闵行洲没吱声,拿打火机燃上烟,抵出烟丝,叫徐特助过来开车离开停车场。 态度不要太明显,自从前任回国,他们之间好几个月没有履行床上的夫妻之实。 前任那么霸道的人,怎么可能还让闵行洲上她的床。 只维持住协议上的夫妻身份。 车里,就徐特助说话:“太太,您的车让代驾开回去放了,车速太猛了很危险的。” 林烟没应,她也不想开,手臂伤口疼得要命。 闵行洲去公司,中途也不停车,林烟只能跟着去了,他一路忙自己的事也不跟她说话。 进入中心大厦,那些人西装革履对闵行洲恭恭敬敬,唯独闵行洲,像刚从温柔乡爬出来。 衬衣扣子解开一颗,不着边际的,吮痕昭然若揭,挽起一点的袖口隐约露出女人的指甲痕,很长,昂贵的腕表没盖住,单手插兜显现得更明显了。 不细看,矜贵强悍。细看,风流,能闻到身上有女人香水味。 林烟跟在他身后,就没法跟上他腿长的步伐,闵行洲也不等她。 索性她放慢脚步,电梯只能等她,徐特助笑着按电梯键摆手送他们:“太太,您有事拨我号码。” 林烟问闵行洲,“你要开会吗。” 他单手插兜靠在那里,看着她不言不语,好半响蹙眉,似乎才发现她的存在。 林烟移开目光,看着层楼字数一点点上升。 她有时候真佩服闵行洲这一点,吃干抹净随时翻脸不认人,比你想象中寡淡,比你想象中绝情。毕竟他分得清,爱与不爱的区别,燃解寂寞罢了。 会议室全景落地窗的装潢,黑灰白配色,林烟坐在边上玩手机,讲的她也听不懂,没学过金融,以前一腔热血爱好专攻京剧去了,就是给她个公司,没两天她估计能弄破产。 闵行洲坐在长桌主位,气场沉,那种禁欲感随之扩大,权惯出来的,气场与正常人根本不在一个维度。 闵行洲全程认真聆听,没有看过林烟一眼。 漂亮长腿女秘书抱着公文,俯身跟着闵行洲说什么,他淡淡点头,也只有开会的时候他才不会犯烟瘾。 林烟觉得这个会议又长又无聊,徐特助偷偷进来给她一杯咖啡提神。 闵行洲的手机一直响,把人的困意赶走不少,他忙着开会,任手机响就是不接,公司高管也不敢说什么,老实报道商议。 林烟瞥见‘尤璇’两个字。 闵行洲同样看着屏幕,似乎已经习惯对方的霸道和无理取闹,林烟捉起咖啡离开,特别怀疑尤璇在他身边装摄像头。 真想潇洒退出,瞧起来多酷。 是徐特助送林烟到起居室:“我给您点餐了,估计快到了。” 林烟没吃,窝在地毯上开投影仪看片子,眼睛疲乏躺着就睡了。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那两块墓碑的主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呼吸同时停止。 而那两个人是林烟的亲生父母。 新闻报道说是非法洗钱才双双自裁,林家那么大的家业一夜垮台,又一夜之中,是闵家出手极力压下所有流言,封口所有新闻报道。 一份光明正大的证据放在谣言前,落款闵行洲。 没人敢反驳,谣言止,毕竟是有理据。 就一天,港城再也没人敢提起往事,她还是林家的大小姐。 可是林家族辈旁支把她的父母当成污点,除出族谱,像一块羞耻布扔掉。 闵家上门提亲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答应做闵行洲三年的妻子。 林烟梦醒,接了杯水解渴,手指沾水,对玻璃窗橱画一只兔子,她父亲母亲真没有犯法。 父亲母亲的名声是闵行洲、是闵家护住的。 她记下一辈子,父亲母亲没有带污点离开人世。 这份于闵行洲举手之劳的情,从成为他女人的第一晚,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他。 从恩情到权,再到利益最大化,再到闵行洲偶尔的一点责任,像一个巨大的黑洞靠近,就一不小心,把游离在边缘的她彻底吞噬进去,该怎么逃她不知道。 她有很多想要的东西,这些同样离不开闵太太的身份。 很久后闵行洲推门进来,林烟赤着脚扑到闵行洲怀里,磨着。 闵行洲解着衬衣扣子,低头看她,眼神不冷不热,“吃饭没。” 林烟声音细细的,“我做噩梦了。” 闵行洲太了解林烟以往有事没事都在撒娇的样子,不太信她的话,“撒娇不是你这样的,太多真的会腻,老实点。” 林烟抬头仰望闵行洲:“那要怎样。” 他说:“让徐特助送你回家。” 林烟偏不,“你送,徐特助废话很多。” 闵行洲看起来没什么耐心,掠过她坐在沙发上:“你不会让他闭嘴。” 林烟怎么不会,女人的心思你说他懂不懂。 林烟的手机这时候响了,是周太太。 周太太说,“你买好东西没,我已经煮好晚餐。” 玻璃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林烟乖乖穿上鞋,拿挂在架子上的外套:“我忘记周太太了,昨晚追的电视剧还没追完。” 突然就走了。 是徐特助亲自送她回别墅,还是那么爱聊天。 林烟来一句:“你老板叫你少说话,不然扣奖金。” 徐特助贼乖巧。 中途,林烟去药店拿几瓶除疤、止痛的药。 回到别墅区,林烟接到王导的电话,王导放她十天假,把她的戏份延后。 这要是她不是闵太太,保不定被导演骂不识抬举。 林烟和周太太吃晚餐,决定从小三前夫下手。 一个赌徒,再多的钱也养不住无底洞的贪婪。 结果第二天,周太太被告上法庭,身份证多次酒店开房,与鸭子出轨,有图片证实,证据确凿。这事儿提前被传开,周太太被盖上出轨的帽子。 法院传唤调查,要求离婚,周太太必须净身出户,这是结结实实打了廖家一巴掌,男人狠起来真的好可怕。 周太太叫廖未芝。 廖未芝家三代书香世家,从未这么被人打脸。 廖未芝这回没有哭,大概心已死:“我没有出轨,他真狠得起心,难怪每次出外都用我的身份证,他又不回来把我留在房间让人送好吃的上来,一切都算好了呢,呵…” 酒店摄像头录像最多保存三个月,凤凰男的城府。 林烟踢了踢石阶:“去找她前夫。” “我不玩了,累了。”廖未芝苦笑,“你回去拍戏吧,要好好的别学我那么傻。” 林烟说:“都走到这里了,看不到周启阳落败,我心里挺窝火。” 廖未芝低头:“我的名声如今不好,跟我处怕会对你闵太太的名声不利。” 林烟应:“这有什么,应该没人敢说我。” 哪怕知道闵行洲不爱她,这个圈子都没人敢对她不敬。 廖未芝同样清楚,她廖未芝的父亲都要敬林烟三分,可还是不太舍得,林烟十指不沾阳春水,简直了,这时候脑子里竟还对林烟升保护欲。 廖未芝笑了,不说。 就凭她们两张嘴去找谁说事情真相,但廖未芝听林烟的,驳回法院上诉。 下午林烟花钱买小道消息,在市郊区的小巷里找到赌徒。 林烟问那名赌徒:“你前妻给你多少钱,我们加倍。” 赌徒玩笑道:“你在说什么。” 林烟略过:“你就开个价。” 赌徒天价:“五千万。” 林烟淡淡:“可以,请说出你的价值。” “找我帮你们?”赌徒带回鸭舌帽,“老实说,是不是带录音笔?” 廖未芝忙捏紧包,拉林烟的手退步。 赌徒步步紧逼:“想套话?我什么人,见过的世面比你吃的盐多!” 林烟后退,赌徒的手伸过来,想碰林烟,好在林烟反应快。 “你还挺漂亮,是哪个男人的金丝雀,啧啧,眼睛都出水了,真可怜,真娇。” 林烟壮着胆子:“你是男人吗,你就不恨,你就不嫉妒?你的老婆背着你出轨跟别人上床了。” 果然男人都受不得绿帽,特别被人当场戳破,赌徒气得牙痒痒:“他玛的!再说一遍。” 林烟继续刺激,“她会在别的男人床上说你那方面不行,说你坏话来取悦奸夫的虚荣心,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些应该不算编,廖未芝说过周先生就这尿性,爱比较。 林烟猜的。 “你就是他们快乐的牺牲品,你的前妻在你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出轨,那孩子我们查过,3岁零9个月,你自己算时间。” “我弄死你信不信。”赌徒脱掉帽子,伸手想掐住林烟脖子。 林烟越过赌徒的肩膀看去,抬起下巴:“我不怕你,我带了保镖。” 两个弱女子,赌徒都想笑,可很快赌徒的肩膀被保镖按住,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小巷的尽头黑压压的十来个保镖。 闵家太子爷的保镖,林烟借来用的,见赌徒还是挺怕的,幸好留一手。 打又打不过,横又横不过,骂又骂不过,说又说不过,除了钱多她啥也不是。 寡不敌众当前,赌徒收敛不少暴唳。 他要和尤璇复合 林烟接着说,“想好一点,你是在包庇那个男人违法,你也逃不掉。” 赌徒咬牙道:“你没有证据。” 林烟低头问,“你知道港城廖家吗?” 赌徒:“知道又怎样。” “三天。”林烟把一串号码递给赌徒,“只要你肯去做亲子鉴定,指认周启阳,廖家不会亏待你。” 赌徒可没被威胁:“那是我孩子,我指认什么。” 林烟搂廖未芝离开,话已经到这,该怎么选择留给对方。 等林烟离开干净后。 一名保镖把赌徒压到墙上,恶狠狠的威胁赌徒:“我老板让你接电话。” 赌徒哪知通话对面是谁,吊儿郎当:“谁啊,那是你女人吗,长得还挺水的。” 男人声音低沉冷漠:“你想碰我夫人?嗯?” 最后一个嗯字,藏于喉中溢出。 港城的天选之子,玩的是杀伐果断。 赌徒没稳住神,皱眉问:“你…你是谁。” 男人咬着烟,好半响弹掉烟灰,“闵行洲。” 闵行洲三个字的份量太过于震撼,赌徒不太相信:“骗什么人啊,老子怎会接到他的电话。” 闵行洲浅薄的两个字:“动手。” 就一秒,保镖一拳打到赌徒嘴巴,都是血,牙没了好像。 闵行洲似不太满意:“重些。” 保镖又一拳。 赌徒瞬间颅内清醒,疯狂对着手机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我手没有碰到你太太,我现在…我我我该做什么,您说。” 闵行洲扔掉烟头,缓声,“怎么?需要我教你做事?”态度寡淡,“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消失在港城,无声无息。” 手机啪哒丢到桌子,闵行洲往椅子重重一靠,这女人,她自己都慌死了,还去帮别人出头。 跟赌徒交易,她哪偷来的勇气。 边上的徐特助跟闵行洲说:“太太手受伤了,昨晚她拿了很多止疼药。” 闵行洲没说什么。 徐特助实在没忍住,想赌这个男人有没有一点感情,哪怕一丝愧疚感都行:“上回太太淋雨发烧了,但我没跟您说,我怕您不去横城,她会伤心。” 闵行洲抬了一下眼皮:“什么时候。” 徐特助记得:“11月9号。” 闵行洲仰头,没什么情绪:“我又不是医生。” 徐特助默默整理文件,看来,这份感情真不成了。 尤璇在总裁心中占比大,爱过伤过恨过挣扎过沉默过得不到过,还是放不下。 尤璇再怎么任性,他闵行洲的女人,他怎会不宠,世人再觉得尤璇配不上他,他都乐意。 和太太,是一场没感情的风月,玩腻就会散。 一间奢华的高档会所,门外皆是顶级跑车,天之骄子的富二代们,以及漂亮的嫩模,齐聚一屋。 环境不是烟雾酒味恶臭,只有沉香悠长的味道,毕竟闵行洲在。 闵行洲挑剔,尽管他同样抽烟。 秦涛在打桌球,注意到那些漂亮妞眼巴巴地盯着闵行洲,像粘住一块巨好的肉。 闵家掌权人哪那么好啃,站在这个位置,名利地位都有,养一屋子金丝雀他那是随随便便,不过也要他乐意才得。 秦涛收杆,把那些漂亮妞赶走,坐到闵行洲身边:“今天忙不忙?” 闵行洲人很懒散,一个忙字,语气敷衍得不得了。 秦涛给台球杆擦巧克粉,“要不要喝几杯,我安排。” 闵行洲很淡:“不喝,开车。” 秦涛赔笑着脸试探,“叫小嫂子来接,她不是放假在家么。” 闵行洲显得烦躁,“提她做什么。” 秦涛扇自己两嘴巴子,明知道这个男人的态度还去试探,他妈的。 秦涛换话题打趣:“唉,我孤家寡人的,突然想结婚了。” 闵行洲懒得跟秦涛说话,接过旁人递来的清茶,贴在唇边也不着急喝。 就是那种矜贵,浅薄,气场强,与生俱来的。 闵行洲这个人身边有过很多女人,全是主动来的,贪图权势与皮相的都有,轮番上阵,他的心禁得没有半点动容,从不把谈情说爱挂在嘴边。 就一个尤璇走进他心里。 秦涛低声默念:“尤璇真尼玛会玩弄男人,草!” 闵行洲自然没听到,和朋友聊股价谈笑风生。 赵公子,顾公子过来给闵行洲递酒,秦涛始终坐在角落沉默发呆,呆不住,又把漂亮妞们招呼回来打桌球。 这种场子已经习惯这种气氛,秦涛记得,尤璇和闵行洲就是这样的场合认识,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那时候的尤璇放在一堆女人当中,最绝色,勾得闵行洲欲火难消。 后半场,闵行洲要离开,秦涛收起那件西装外套亲自送闵行洲出门:“我送你吧。” 闵行洲瞥他一眼:“打什么心思。” 秦涛壮了胆:“你要踢小嫂子出局是吗。” 闵行洲说这句话的时候异常平淡:“等她想通,也该结束了。” 秦涛沉默了,狠还是他闵行洲狠,要把林烟踢出局。 薄情得离谱。 秦涛问:“你亲自跟小嫂子说过吗。” 闵行洲燃上烟,吸了好几口:“说过她不听,她跟我那么久,不太忍心一脚踢开。” 林烟太脆弱,又爱哭,突然说不要她她肯定适应不过来,放在港城,除了他闵行洲,没人养得起她的骄奢。 秦涛眉眼黯淡下去:“现在呢。” 闵行洲寡淡得很,不想说话,他已经很久没碰林烟,保持界线。 虽然,生理上林烟的确很能满足他。 “你有够…”无情的字词秦涛憋回肚子,但凡面前的人不叫闵行洲,他真能动起手打人,可他不敢得罪闵行洲,真不敢。 也不能怪闵行洲,明着说过不谈感情签协议,明明是林烟糊涂陷进去。 这他妈的都什么事,秦涛自己都看糊涂了。 秦涛轻问:“尤璇想回来了对不对,我祝福你们恩恩爱爱永不分散。” 闵行洲嗯一声。 秦涛气得牙痒痒,一个做过外围的女人怎就入闵公子的眼!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他闵公子还愿意纵。 秦涛低下头,“陆家小姐办婚宴,希望小嫂子去当伴娘,跟你说一声,毕竟是你闵家的太太。” 她欲到神髓 闵行洲没说话,坐进驾驶位踩油门,手搭在车窗弹烟灰,男人味浓得狠,那股权贵的本色拿捏死,连保安都要齐齐恭敬弯腰送他。 “您开车小心,闵先生。” 闵公子生活在花花世界,对几位用过情?三妻四妾都没问题。 林烟那点手段讲真,无法打通他的占有欲和偏爱。 林烟夜里没怎么睡,追剧追的,接到秦涛的电话。 林烟倚在门边,两眼朦胧,看见秦涛从副驾驶拎出一袋纸盒。秦涛对林烟真没有男女之情,有些东西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好像青梅竹马,就好像她的亲哥哥,秦涛从小保护她惯了舍不得她受半点欺负,“给你买了宵夜,拿着。” 林烟接过问:“今晚不去浪?” 秦涛摊手:“没心情浪。” 林烟打哈欠,秦涛转身坐上跑车,潇洒道:“我走了,你少熬夜。” 林烟提着进客厅打开来吃,是她爱吃的点心和老鸭汤,还热乎的,不腻。 第二天,赌徒私下愿意做亲子鉴定,陪庭作证。 林烟是没想到答应这么快,明明价钱还没谈好呢,但看着廖未芝,憔悴很多,打的高配水光针似乎在那一刻全失效。 咖啡厅里,林烟喝水一声不吭。 周启阳终于肯见面,四十年岁的男人,还没有白头发,西装马甲,精神得很。 “你带她?怕我啊。”周先生问廖未芝,笑道,“闵先生管她么。” 廖未芝没忍住,把咖啡全泼周先生脸上。周先生抹了把脸:“你个泼妇,坐下好好谈,丢不丢人啊你。” 廖未芝:“我带过来的嫁妆,你一分都别想拿,休想拿我钱养狐狸精。” 周先生说:“什么狐狸精?我爱她,一直爱她怎么了。” 廖未芝捏紧手,恨不得扑过去撕碎这个凤凰男:“渣男,小三,我告到你身败名裂为止。” 周先生:“你别再去骚扰我的爱人,她和孩子无辜的。”都这个时候,周先生心里惦记的还是小三,就这句话比上脸打你巴掌还要恶心。 “我们的孩子不是孩子,你真行啊周启阳。”廖未芝提包走人,临走又拿水泼周先生一身,“明天法庭见。” 周先生问服务生拿帕子擦脸,“神经病,我倒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招。” 说完,周先生还特意跟林烟打招呼:“抱歉,看笑话了。” 林烟没听,挽廖未芝的手离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赌徒那一方很顺利,亲子鉴定出来的时候:“孩子确实不是我的,你们记得给钱。” 当天开第一庭,周先生没来,廖未芝在家里搜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可以和那孩子做亲子鉴定。 林烟坐在席位上,听法官宣读,宣周启阳和三岁小孩必须做亲子鉴定再二次上诉。 曾经恩爱甜蜜的夫妻,如今一个是原告,一个是被告,恨不得亲手弄死对方,多么可笑又可悲的结局。 花花世界迷人眼。 林烟发给闵行洲一条短信:「突然不想爱你了,下场真没多好」 闵行洲没回。 林烟又发一条:「你出轨过吗」 石沉大海,林烟觉得自己有点可笑,男人就算出轨会跟你直说?可她在乎那个答案,有或者没有。 如果有,她情愿退出,闵行洲的态度全指向有,前任太迷人,那位闵公子大概率把持不住。 可又听到喜讯,陆家小姐和赵家公子联姻,于三天后在豪宅举行婚宴,邀请林烟做伴娘。 林烟得去,陆家小姐是她很好的闺蜜,赵家公子一个圈里玩过的,大家都熟。 这天,周先生亲子鉴定出来了,证实周先生婚内重组家庭,同样廖未芝酒店出轨的事还在。圈子里迅速传开,廖未芝要求周先生赔付巨额嫁妆,整个人无波无澜。 廖未芝脸颊红肿,额头破血,周先生打的,在别墅里,两场官司下来,两个人名声都臭了。 林烟翻碘伏给廖未芝擦伤口:“去医院。” 廖未芝摇头:“我好累。” 林烟说:“可别想不开。” 廖未芝抱住林烟,埋在林烟怀里:“我知道,我们的娱乐公司还没起来呢,我怎能倒下,我廖未芝金枝玉叶,出生衣食无忧,倒不下的。” 林烟夸她:“廖总以后多关照我。” 廖未芝扑哧一笑,“你这个人,不过谢谢你陪我啊,不然我真扛不下去。” 陆家千金和赵公子的婚礼如期举行,豪门联姻,场面盛宴,圈里该来的都来了。 林烟作为伴娘出席,一眼就看到露天阳台的高大西装身影,男人身旁围满阿谀奉承的人。 穿西装气场显贵的人,她觉得也就闵行洲了。 从出生就贵为只手遮天的存在,港城第一把交椅,闵行洲的确有资本嚣张。 同样,这是几天来,闵行洲头回遇到她面,抹胸式的白色高定长裙,后腰窝露空设计,那一片软腰白且媚,荷尔蒙作祟的味道。 她款款朝他走来,高跟鞋隐约拢没在纱裙下,走一步,下半截漫画腿白到反光,她最适合这种风格,半隐半藏。 国际模特走T台都没她底子有气质。 林烟站在闵行洲前面,手跟一滩水似的勾住他脖子:“怎么不来见我,一点都不想我吗,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女人低调的白开水妆容,不抢风头,却也欲到神髓,闵行洲语气闲散,“今天挺漂亮。” 林烟问:“以前不漂亮?” 他简单应,“都漂亮。” 林烟追问:“什么时候最漂亮。” 闵行洲话有所指,“你觉得呢。” 不远处,新娘在台上拿麦克风喊:“林烟,出来接捧花,躲哪里去了。” 喊的时候,林烟远离男人一步,站在男人身旁,全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过来。 身旁有闵行洲强悍的气场,令林烟特别安心和淡定。 有人打趣:“已经是闵太太,接捧花的该是未婚女子。” 新娘哼鼻:“礼俗是死的,我就想给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捧花就是故意且歪打正着落到林烟怀里,闵行洲靠在那儿,神闲得像个局外人。 神魂颠倒 有熟人打招呼,林烟摆好裙摆离开。 礼服是新娘给林烟挑的,范儿真带感。 新娘端酒过来,问闵行洲,“要不是碍着你的身份,真不知道多少男人眼睛粘她身上流哈喇子,那贴身的S线,那臀那胸那牛奶肌,国外那种大野货都不及她。” “是么。”闵行洲目光投向林烟的背影,神色常常。 新娘继续称赞:“你可真有口福,我选的礼服不错吧。” 闵行洲收回目光,“故意?” 新娘缩着脖子笑:“穿衣自由,你再不珍惜她就跑别的男人怀里,我不信她离了你会找不到下家宠,她真的软,我捏过她腰,手感绝了,差点被掰。” 闵行洲单手插裤兜,淡然转身,“我不介意天天晚上约你丈夫出来,游艇盛宴。” 新娘竖起大拇指,点点头,“你狠。” 真不要跟港城这群二代谈恋爱,断情绝爱的太多,没本领真拿不稳他们。 感觉全是闵行洲带坏的,个个流连纸醉金迷,偏偏个个绝情,心里素质太硬,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陆家和闵家沾亲,算起来,新娘按辈分还得喊闵行洲一声长辈。 林烟和闺蜜们聊天,秦涛他们也在,游泳池边的吧台一伙富二代全围在一起了,基本从小玩到大,不知道谁丢不掉习惯:“林妹妹,到你转盘了。” 林烟不信邪,食指一叮,指针还是指到酒:“偷偷放磁铁了?” 秦涛忙摆手:“就你一个人转到酒,怎么放磁铁。” 赵公子递给林烟重新来:“你喝不得就不喝,我们看不见,重新转。” 林烟又耍赖,重新一叮转盘指针还是指到酒,这回一瓶。 赵公子笑:“命中注定。” 林烟四处搜寻闵行洲的身影,想让闵行洲来喝。当然,没认识闵行洲之前,她也跟秦涛他们玩得好,秦涛他们在她们面前正儿八经,和在外面嚣张潇洒公子哥的范儿完全两个样,他们说过这叫看人下菜碟。 新娘盖住林烟的酒杯:“我替你喝。” 林烟哪能让新娘替她挡酒,新婚夜她岂不成罪人,自己倒喝半杯,自己的闺蜜新婚,这点酒有什么不值得喝的。 转盘又轮到林烟,玩着玩着酒喝多了,倒也不至于不省人事。 跌跌撞撞去找闵行洲的身影,在服侍生指引下去休息房,推开门,里头坐的都是商界翘楚的大佬,闵行洲坐在中央,不知道在谈什么。 见林烟出现,所有人很识相地打招呼离开,临走还不忘客气一声闵太太好。 林烟搭着门走过去,裙摆没人提扭到脚,疼得她一声娇嗔“啊”,媚出水了。 闵行洲漫不经心抽着烟,没有要动的意思,冷漠得很。 林烟就不走了,整个人伏在门边,委屈巴巴地望着闵行洲,她喝完酒如今全身软乎乎,没力气走路,她手机在包里,包在车上,车钥匙给谁了?好像在门童那边看管,具体哪一个门童她现在不记得,脸到底长什么样子?没有钥匙怎么找代驾?她怎么回家? 林烟咬唇,“我车钥匙和手机都不见了。” 闵行洲一个电话吩咐人去查去找,并没有亲自出马的想法,那些人都听闵行洲的话,很快去办事。 半响,他示意身旁的位置:“过来。” 林烟醉得乖巧,哦了一声,走得几步路,根本站不稳,整个人跌在地毯上,伏在闵行洲腿中间,正中间。 她微微抬头看闵行洲,视线一对,闵行洲皮相就是有那个资本让她堕落深陷,万里挑一的英气硬朗,偏对待感情若即若离,玩的时候放纵蛰伏,不爱又随时抽身干净。 跟他,他条件大方,把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一旦爱上他可就出不来,无底洞来着。 她开口,“我要醒酒药,太迷糊。” 闵行洲弯下身,手里抽着烟,视线掠过她头顶:“好玩么,干脆醉着。” 嘲弄,淡漠。 几缕清冽的烟雾挡着,尼古丁味儿浓,林烟有些辩不清闵行洲的神色,但他还真不给她找醒酒药。 她埋怨:“真狠心,看我难受也不管。” 狠心吗,闵行洲不清楚,那一群人都喜欢围着林烟转,他不清楚林烟为什么有那个魅力,不分男女,爱把林烟当团宠,离开他,林烟确实能从里面找到下家。 没一会儿,车钥匙和手机已经送到休息室。 秦涛靠在门边,“我们都喝酒了没法送她回去,找代驾不好吧,她醉成这样。” 闵行洲语气平平,“她还认得我。” 秦涛这回不知道说什么,这个不争气的林烟醉酒都不装,秦涛笑着摆手:“我回去了,你女人你自己管。” 休息房安静了,林烟恶心想吐,跑一趟卫生间出来,她把脸埋在闵行洲怀里,牙齿虚虚咬他的衬衣扣子,咬完这一颗,又咬另一个颗,这牙尖儿。 闵行洲坐在那儿任她闹,神色平静。 林烟就会撒娇,“你送我回家行不行。” 闵行洲说,“要等,我事情没办完。” “嗯。”林烟乖了,安静了。 后来,赵家进来人,陆赵联姻,而陆家跟闵家是表亲,这些层关系多得复杂。 林烟醉意深,自然听不懂他们在商谈什么,港城这个权贵圈利益牵扯是怎么也离不开闵家。 但林烟能猜到,闵行洲是在扩大财阀圈,引入赵家。 闵行洲一路开着车,林烟就一路闹腾,半响又要喊下车想吐,闵行洲给她解安全带,她整个人躲他怀里蹭:“外面冷,我不下车,我不下。” 软软的一团挨上来,闵行洲撩眼皮,“你吐我车上试试。” 林烟说,“你可以换车。” 闵行洲语气淡:“刚买。” 他闵行洲差那点钱么,林烟心里越发不舒服:“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真的会吐。” 闵行洲看都不带看她,彻底解开安全带。 她知道闵行洲这个人洁癖,林烟推门下车,车停在江北大桥上,夜晚的江风吹来叫人清醒得很。 桥面几百米长,车流不多,不算太吵闹,林烟索性伏在栏杆看两岸的城市灯火。 闵行洲递来一瓶矿泉水,林烟小喝了一口,拧盖收在手里,回头看向闵行洲。 他懒散的倚在车门,特绝情这个男人。 一旦不存在责任,他还能记得你是谁。 撩乱错综 林烟走过去,踮起脚尖,把头压在他肩膀,闻他身上好闻的冷调香氛。闵行洲习惯任她粘,没推开没主动,你又能把她怎么办。 夜色,江上,桥北,车流。 沉默一久,林烟说:“你腻了是吗,撕协议的时候提前一下,别整的太突然。” 闵行洲言语寡淡,“找到下家了?” 林烟不知道找什么下家,跟过闵行洲她不清楚还会爱上谁,半响认真道,“不找,你帮我要林家继承权,睡这么久我值吗。” 他轻笑,“林家给你你拿得稳么。” 林烟压下脸,“到时候就不需要你管了,我父亲母亲的心血我自然舍不得毁在我手里。” 没有闵太太这层身份,林家家业到她手里真就前途未卜,商场即是权谋场,不是闹着玩,继承权抢的也是命,背后是多少的肮脏不堪。 闵行洲对怀里的女人无动于衷,拿出手机拨通号码,“江北大桥,车牌4133。”话不是对林烟说。 林烟愣住:“什么。” 闵行洲看她的脸,“毁照片。” 林烟知道自己在外面到处有狗仔跟踪偷拍,往日那个圈子安防很硬狗仔自然靠不近,现在大马路上缠闵行洲,金主真面目的大瓜,狗仔干这行要吃饭,花钱买掉于闵行洲来说太容易。 林烟清楚,他是怕前任那个女人吃醋,曝光婚事对闵行洲真没什么损失,他是舍不得前任那个女人难过不是。 但林烟没问什么。 前方三百米两辆车同时急速刹车,拦与被拦的状态,林烟手提裙摆漫步走过去,车上下来两个狗仔,林烟最是熟悉,她很多不入流的照片都是这两个狗仔拍到的,像见老熟人一样打招呼:“拍到什么,给我看看。” 狗仔忙将相机递出,都不犹豫,“您拿。” 七八张,从她黏闵行洲开始拍,技术倒是不错,像街头情侣的氛围图,要不是了解闵行洲的脾性,指不定误会他们有多恩爱。 林烟问:“多少钱。” 狗仔摇头,又幡然醒悟:“您随意。” 林烟的金主是闵行洲,就是闵行洲!但这回能賺大钱还是惹到祸事,狗仔拿不定,钱不敢要了这回。 “我出钱,以后别跟拍我了好不好。”林烟拿走底胶扔江里,抛得潇潇洒洒。 闵行洲姿态懒散靠在车门,拿根烟放嘴里的时候正看到一幕,她不是耍性子的感觉,闵行洲很喜欢林烟的自知之明,他态度都这么明显,她要是还送上门来这就有点廉价且厌烦了。 闵行洲自问没什么亏待林烟,不爱就是不爱,玩玩就过了,他们之间要说有的只剩下性,明码标价下。 香烟点燃,闵行洲看林烟的目光越来越模糊,该给她什么好结束这段荒唐的风月。 钱? 权? 这个女人离开这些怕是活不成,给养娇了。 狗仔收码后点头,“林老师您以后就是花钱让我们跟,我们都不会跟,祝林老师和闵先生恩爱幸福。” 鬼话。 林烟笑着走向闵行洲,“酒醒了,送我回家吧。” 闵行洲扔掉烟头打开车门,从头到尾漫不经心且沉默。 新娘与新郎的视频在群里传出来,林烟刷手机看,混不吝公子和刁蛮千金,这以后的日子该是热闹有趣的。 不知不觉到别墅区,闵行洲没动没说话,林烟愣了会儿神才下车。 闵行洲话不留一句,启动引擎按钮离开干净,林烟没回头。 林烟从主卧搬到客房,那里面的点滴回忆太上头,关上门,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天,接到廖未芝的电话去写字楼。 林烟并不会管理娱乐公司,挂个老板的名头,全交给廖未芝管理,这算是她的一块敲门砖。 廖未芝状态也就那样,一时半会还没从恨意中拔出身,只是廖未芝学会抽烟了,一根又一根。 林烟终于明白,有些人身上无力的寂寞感怎么来,受过情伤,尼古丁入喉过脑,最是能短暂麻痹过往那些点滴。 廖未芝说:“前置批文当晚就下来了,我们挖人很顺利。” 在茶水间正谈得起劲,保安小跑过来:“有个人来找廖总,对方是个女子还耍赖脱衣服喊非礼,我们根本拦不住。” “廖未芝!” 是小三的声音,身上穿的衣服都下了一个档次,“你们为什么把启阳海外的账户冻结了,有病吗。” 廖未芝搁下水杯:“他涉嫌诈骗,诈骗我。” 小三忙翻包,掏出几张卡:“那你先让人解我的卡,你们夫妻离婚的事跟我没关系。” 看小三那样,明显是出来买买买卡被停了,买不动奢侈品了。 廖未芝苦涩一笑,过往几年,这个小三到底花去多少钱,想想心真痛,心痛可怜的人民币:“周氏企业是靠廖家投资起来的,廖家自然有方法停你们的卡。” 小三气得眼发红,想扑过来,被保安架住肩膀,“辛苦的是他,你们凭什么摧毁他所有的努力,你们凭什么断他的后路,你们知不知道他多不容易。” 林烟记得了,资本圈都在远离除名凤凰哥周启阳,永不合作。 再怎么机关算尽,周启阳负债破产迟早的事。 廖未芝头一回笑得轻松:“他辛苦?没有资本人脉,他那点辛苦算什么东西,屁都不是,你还是太年轻。” 小三咬牙切齿:“你们这群肮脏的资本家,只会联合起来欺负人,我要曝光你们。” 林烟没再听下去,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把幸福小区b栋的房收了,说法院代理廖小姐的婚后财产。” 小三最终是哭着闹着被赶走,看起来很狼狈,同第一次见面耀武扬威的样子云泥之别。 廖未芝走过来:“周启阳的事廖家欠你一份人情,有时间跟我回廖家吃个饭,我父母都想见你。” 林烟皱眉:“嗯?关我什么事。” 廖未芝笑着没说话,赌徒的事,闵行洲出手帮林烟,这事权贵圈多少懂一点。 两个人靠在一起看天边日落斜阳:“林烟,我这辈子再也不嫁人了。” 林烟没说什么,心透凉的女人都爱口出狂言,林烟拎包去找餐厅吃饭。 对面就是中心大厦PM集团,一整栋都是闵行洲的产业,之所以喜欢来这家餐厅,是因为好吃对她胃口。 廖未芝给林烟盛汤:“不过去送饭?” 林烟低声:“不敢,怕难堪。” 她的眼睛,哭了会更美 廖未芝和她碰杯:“我倒遇见过一次,游轮晚宴上,尤璇想要闵先生拍压轴的皇冠钻石,闵先生说她配不上,两个人就吵架了。 廖未芝继续说:“她就故意去勾搭一个富二代喝酒,腿都盘人家身上了,贱得慌,激将法激将男人。” 林烟挺八卦好奇的:“还有吗。” 廖未芝皱眉:“闵先生吃醋呗,把她丢游轮上自己走了,她耍横把闵先生送她的项链全扔海里,会烧钱。” 林烟问:“经常吵架?” 廖未芝点头:“那时候我们还以为该分了该分了,第二天她又搂着闵先生的胳膊出入酒店,又飞去国外度假。” “闵先生公司挺忙的都敌不过她磨,全程陪她烧钱。”廖未芝说。 林烟说:“这可太宠了,难怪那么多人劝我放弃。” 廖未芝突然悄悄说:“闵先生一开始是包养她玩的,结果尤璇几招欲擒故纵,来来迂回战术玩出刺激挑战来了。” 林烟皱眉。 廖未芝说:“其实尤璇配不上闵先生,门不当户不对,家世好的那方永远吃亏,像我。” 林烟嘴里慢慢咬着酥虾,半响拿帕子轻掩擦拭嘴角,“闵行洲不需要门当户对,他只需要他爱的。” 廖未芝笑起来:“那你怎么不去哄哄,就这么退出?不攻心他如何爱你,他没拒绝你就代表对你存在好感,你比尤璇差哪里?” 林烟招呼服务员买单,边扫码边说:“不要给我上毒鸡汤。” “毒鸡汤是不好,你还有选择吗林烟?”廖未芝点明,“你爷爷撑不下去了不是吗,继承权还没下来不是吗。” 林烟已经很久没回林家,是觉得那个地方恶心。 廖未芝给她倒果汁:“你跟林家那群老江湖争继承权你有什么胜算吗。” 林烟根本没有胜算,林家的财产是父亲半辈子打下的,父亲离开的突然,并没有留下遗嘱声明,而她是女子,林家可没有打算分给她的意思。 “太太,您在这儿吃饭呀。”走过来打招呼的是徐特助。 林烟客气道:“随便点,我买单。” 徐特助提着咖啡和果汁回办公大楼,一口一个太太请客。 “太太怎么不来公司?都好久了。” “大明星拍戏能不忙吗,一天天的都想见她,又想要签名啊,签名手不酸么。” “我侄女可是她粉丝,太太乐意签。” “但她说要去逛街,就没时间上来了。” 会议室门开,所有鸦雀无声,手里捧着咖啡低头:“总裁。” 闵行洲抬手示意下班,推门回到总裁办,却在那一秒,女人温柔冲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徐特助,你手机落我这里了。” 闵行洲手僵在门把上,目光一瞥,就看到林烟站在招待处挥着一部手机,视线一对,她眼圈还是粉粉的,一双很适合哭的眼睛。 “谢谢太太,还劳烦你亲自过来。”徐特助忙过去接,“我都给忘了。” 闵行洲呵一声,扭头进门,是忘还是故意。 林烟看着男人的背影,笑着打招呼:“你吃饭没,可是我没有送来,因为太着急。” 闵行洲回一句:“没有。” 林烟按电梯层:“哦,那你要好好吃饭,我先回去了。” 就好像没出现过一样。 闵行洲坐到沙发上拿出烟盒,续上烟。 林烟出电梯后接到闵家老爷子的电话,要接她回老宅住,林烟本来想拒绝,那边两个老人一人一句软磨硬泡,林烟去了。 两个老人在院子里下象棋,林烟站在老太太身后,手轻轻给老太太捏肩,佣人有给她准备凳子,但她还是喜欢站着看这盘棋。 “奶奶,走马。” 老人家眼睛一盯:“那就走马。” 闵家老爷子吃子:“我有炮,没想到吧。” 林烟提醒:“奶奶,走车。” 一场下来,闵家老爷子认输,他摘下老花眼镜:“行洲怎么没来?” 林烟敷衍:“他忙。” 闵家老爷子招呼她坐下,把好吃的零食全推林烟面前:“告诉爷爷,你后悔了是吗。” 林烟没说话。 闵老爷子沉默半响,静静看着她:“小烟再争取争取好不好,爷爷知道你委屈,可爷爷也有私心,舍不得你走。” 林烟客套话说得溜,老人家哄哄就是了:“我不会走的,爷爷奶奶对我那么好,我哪里舍得呢。” 闵老爷子低头笑,又怎会她这张嘴爱敷衍了事,拄起拐杖:“你跟我来书房,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还能叫得再顺口呢 书房亮的是古董灯,古董红木家居,闵老爷子住的地方都喜欢按古风来,品味挺高逼格。 闵老爷子从抽屉寻到一把钥匙,打开柜子,取出一份文件档:“这是你们的婚书,我和你父亲签的协议,但我答应过你父亲,非不得已不能给你。” 林烟皱眉:“什么事。” 闵老爷子摊开那些文件,一样一样的说:“这是林家的地契,这是林氏百分二十的股份,以及国外一些房产,他希望你不要掺和林家的事,离开林家这缸污泥,这些钱够你的嫁妆安稳一辈子。” 林烟沉默了。 闵老爷子取出毛笔,铺纸张写下:林闻歧 二十年前的港城新贵骄子,林闻歧。 她父亲帅掉渣,她母亲说的,经常说,是眼角皱纹笑起来都非常好看的男人魅力。 “您跟我父亲很熟吗。” 林烟记得,在父亲离世后的半年,守丧刚刚过,闵家才过来提亲。 闵老爷子说:“我们私下可是私交,他经常来老宅跟我喝茶下棋,我非常欣赏他的手腕,如果他还在,林家在他手里绝对有资格与闵家旗鼓相当,可惜英才遭妒,他为了你母亲甘愿殒命。” 林闻歧是个情种,她女儿也是个情种,是死了都要死在一起。 林烟拿起墨锭研磨,闵老爷子继续开口:“我一直有意联姻,磨好久他答应了,没曾想都没等到宴请的那天,他就走了。” 林烟放下墨锭,深深鞠躬:“谢谢你们还我父亲清白,但林家我必须要到手。” 闵老爷子忙示意她站直:“你这孩子,所以爷爷在征求你的想法,你不要,闵家帮你脱身,你要,但你必须是闵太太,否则闵家凭什么去帮你,这是我们最一开始的合作,你忘了吗,打高尔夫球的时候你答应爷爷什么。” 闵老爷子目光坚定地看向她:“好好去演戏,一切有爷爷。” 林烟从书房出来,一眼就看到闵行洲,他站在池边的围栏边上,单手插兜,拿夹子夹生猪肉一块、一块投喂鳄鱼,闲散且冷漠。 那几只庞大凶猛的巨兽叫嚣厮杀地争夺口食,水花汹涌扑腾溅起,红色的血液染红半边池,那场面令林烟头皮一阵发麻,害怕在骨子里捣腾。 闵行洲表情没有任何起伏,漠不关心鳄鱼的死活,一次只有一块,抢到就有肉吃,抢不到只能是弱者。 鳄鱼凶狠的獠牙滋滋咬着生猪肉,几滴生血溅到闵行洲的手指骨,他蹙了蹙眉,懒散地盯着那一滴血液,林烟清楚,闵行洲那是在兴奋。 玩遍权谋场惯出来的兴奋,刻骨的。 听到动静,他眼睛看过来,眼底浓稠隐秘,似乎不知道她怎么在这里。 林烟接过保镖递的湿帕子,温顺的走过去,给闵行洲擦拭手指,他的手宽厚,修长,有劲,青筋虬结,美感与力量结合。 池里的厮杀依旧让林烟心凉。 他低头看林烟一眼,嗓音冰冷:“害怕?” 林烟轻轻启唇:“怕,但对比之下你更可怕。” 闵行洲声线极低,欲得要死:“你怕我什么。” “怕你不要我,然后丢进池里喂鳄鱼。”林烟打趣,稍稍抬起脸,故作一脸委屈的样子,“你会吗。” “不会。”他回答的是后面那个问题。 林烟清楚但不点破,把湿帕放回托盘,伏在一旁看鳄鱼争夺,若是这点自知之明的定力都没有,白瞎坐那么久闵家掌权人的太太。 闵行洲问:“怎会在这里。” 听他意思,林烟猜想,估计是两位老人特意安排他们回老宅见面,这个世上能请动闵行洲的,除了尤璇,就剩下闵家老太太。 林烟应:“过来看爷爷奶奶。” 闵行洲像是笑了:“叫得挺顺口。” 很明显,闵行洲那意思是不太喜欢她跟他家人走近讨好。林烟目光盯紧那只被同类咬伤的鳄鱼,好半响仰头看他,漂亮的上眼皮弧度微弯:“七哥。”她顿了顿,“这回够吗,我还可以叫得更顺口呢。” 娇滴滴的。 闵行洲手敲着栏杆,一下,两下,低眸与她对视:“很禁忌。” 池里肉空。 保镖端生猪肉过来,闵行洲从林烟身后捉住她的手,带动她夹一块生猪肉,往池里投喂。 两人身挨身,密不透风,同材料丝质衣服很快融合粘在一起,仿佛有团热火在中间烧,滚烫,糜烂,香汗淋漓。 闵行洲声音寡淡:“你只适合金屋,不适合外面的尔虞我诈。” 闵行洲的意思棱模两可,林烟扭头看他:“我是你女人,尔虞我诈有你不是吗,你不是每次都会满足我吗。” 闵行洲眼底一片闲散,“真看得起你自己。” 林烟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加深,却不带感情,只是试探。 闵行洲身形没有任何反应,任她来,回击。 半响,林烟伸手抹掉男人那片薄唇上的口红痕迹,“你怎么不拒绝,是谁看不起谁。” “妻子。”闵行洲并不否认也不解释,说这两个字的时候都不看她一眼,敷衍了事,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 但能肯定,跟爱情无关。 闵行洲拿帕子拭手,离开干净。 正堂里,闵老爷子和老太太品茶,听佣人陈述那一幕后,老太太问,“你怎么看。” 闵老爷子眸色变深,端茶杯的手有些抖:“他疯了,他两个都想要。” 一个养家里宠着,一个养外面爱着。权贵圈外面两个家庭的都有,三方情愿下表面和谐共处,不然那么多私生子哪来。 可这是在他们闵家,老太太手拍桌子:“我可不允许,哪怕他叫闵行洲,哪怕他有这个本事也不行!” 闵老爷子隐约有怒,选择安抚老太太:“别激动,有我在。” 老太太靠背椅:“你早就斗不过他了,他翅膀已经硬有本事狠。” 确实斗不过,可闵行洲终究姓闵,终究是他们闵家唯一的太子爷。 老太太收走桌子上的手持,绕在手里:“小烟不会妥协,我还是去菩萨那拜拜,求个曾孙。” 那个问题,没有 林烟是闵家人接过来,自然没车离开老宅,老太太是算好不让她离开老宅,今晚住在老太太安排的小苑,推开落地窗都是月季花香吹来。 闵行洲在浴室洗澡,同样没回市中心。 佣人过来:“少夫人,您的热牛奶。” 林烟示意佣人放下,并没有碰一口,等浴室水声停,林烟走去衣帽架拿睡袍,走到闵行洲面前,一样一样帮他穿好。 闵行洲这个人不穿衣服是真欲,但这回林烟能忍,强行不受撩拨。 回想结婚那段日子,他们是平和相处过来,她喜欢看着他,替他宽衣解带,那时候确实像他的妻子。 系上带子,林烟低声问:“你睡沙发可以吗。” 闵行洲神色常常:“我一不回家,你就永远这么生分?” 林烟收回手:“我身上香水味浓且独特,一不小心沾到可不好,是个人都闻得出来是我的。” 闵行洲掠过她:“不睡沙发。” 后来,两个人平躺,相安无事,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她没那么矫情真去睡沙发,隔得不近不远,谁也挨不着谁,一点衣角都不相沾。 林烟永远感觉到闵行洲的冷漠和距离,遥不可及。 他问:“除了林家还要什么。” 林烟说:“不要了。” 后半夜林烟难以入睡,在被窝里转来转去,最终起身去阳台吹冷风。 闵行洲抽的烟,林烟说不上牌子,外面没有直销的,点打火机点燃,呛很浓,喉里一阵恶心干呕,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像个好奇宝宝。 “咳、咳!” 男人从她身后夺走,摁灭丢垃圾桶。 “抽烟不好。” 林烟反驳:“你又天天抽。” 他说:“我身体关你什么事。” 确实不关她事,以后都不关。 肩膀忽然凉飕飕的,林烟搂紧肩上下滑的丝质睡袍,却跟她做对,另一边又滑下肩头,索性不理,就这么放浪形骸地站在风里。 眼神对视下,闵行洲重新燃上一根烟,风大,那点火苗猩红得刺眼,半响,又不约而同移开目光。 林烟问:“我希望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闵行洲瞥她一眼。 林烟抿绷唇,手紧紧抓住睡衣系带,好半久才鼓起勇气问,“协议第一条,你出轨没有。” 闵行洲弹掉烟灰:“没有。” 林烟都快忘了,他叫闵行洲,久经商场,承诺这种东西是随时刻在骨子里。 直接出轨毁协议这样事,他不会做。 他的作风是直接撕协议踹开你,去找回前任。 林烟沉默好久才想通这个问题。 林烟转身进去坐在床头,打开投影仪看电影,还是熊出没。 那杯热牛奶就在枕边,林烟坐在那里盯看好久,牛奶里有药物,这种药物不会伤害身体,只会增加男女感情更近一步,这东西闻着味儿她都能知道是什么,毕竟在别墅时见识过很多次。 门铃响,有佣人送衣服进来,整齐且带了点黑檀木的香,林烟感官特别清澈。 闵行洲接过去更衣室换,出来时还看到林烟对那杯牛奶发呆,“想喝?” 林烟侧身,手枕脸,与闵行洲对视一秒:“我没傻到这种程度,你明明知道是什么东西,没试过?” 试过,她躺床上三四天,当时跟剧组请假不能去拍戏,这不被黑耍大牌。 闵行洲系着衬衣纽扣,淡得很:“明天让张叔送你离开。” 闵行洲这是要离开,不打算留这里过夜,林烟没过问,慢条斯理解开睡衣丝带,赤着脚走进浴室,把自己泡到浴缸里。 他这个人藏得深 水汹涌呛入口鼻,体验一番才伸出水面,离开闵行洲,用父亲留给她的财产,好好演戏赚钱这辈子确实可以过得安稳平淡。 至少林烟现在觉得这样选择似乎才最简单,甘心吗?林烟打电话回林家:“他身体怎么样。” 私人医生说:“大小姐,我希望您能有个心里准备,如今只能用药物吊着一口气。” 林烟挂掉电话,刷手机看剧组的动向,横城大暴雪,拍戏延期,甚至逛了一遍自己的超话。 最开始是自由爱好演艺,那时候觉得挣钱的事情跟她无关,可以从小学京剧不用被逼去学金融,大学没毕业她就进娱乐圈,到现在看着不多的粉丝在里面叽叽喳喳的乱夸,挺搞笑。可想想才发现,林家上下早就乐意她这样选,终有一天送出去联姻。她是林闻歧唯一的女儿,林闻歧也不希望她涉及商场,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她从不适合。 她连娱乐圈都不适合,代言掉,前公司嫌弃,就连粉丝看到她的热搜都心慌慌不敢点开,也就演的电影能看。 天亮,林烟和两位老人吃完早餐告别。 闵老爷子看着管家端走那杯过夜的牛奶,皱眉:“没喝?” 管家摇头。 闵老爷子拄着拐杖,瞧那一池泰鳄:“难怪行洲昨晚离开那么早。” 半响,闵老爷子问管家:“查过吗,他去哪。” 管家说:“私人会所喝酒。” 闵老爷子迷惑:“他不回檀园?” 管家说:“没回,先生往日都住起居室和酒店总统套房。” 闵老爷子冷声:“整得像没家回的浪荡子。” 管家接着说:“他偶尔和秦公子他们在私人会所玩到天亮。” 闵老爷子突然问,“有女人在吗?” 管家摇头:“不清楚,他们玩的东西没人能打探得了。” “这个姓闵的。”闵老爷子转身,走去书房,“饶是我活了七十六年,就是看不透行洲,他这个人藏得深。” 管家说:“您要是看透,他还叫闵行洲吗。” 闵老爷子点头:“纸醉金迷惯的,我怕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爱谁,亦或者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你只适合金屋,适合什么金屋,他闵行洲的金屋吗。”闵老爷子还在回想闵行洲说过的那句话,舍不得?舍不得自己的女人出外面去受欺负了?一时没想好怎么踹林烟出局了?所以打算养金屋里头懒得解决了? 反正是犹豫,闵行洲会犹豫那就是有问题,他不是一件事都需要考虑那么久的人。男人的恻隐之心。 林烟这个人的软肋独独她亲爷爷,她亲爷爷一旦离世她可就没有什么牵挂,她还管你什么林家不林家,管你什么闵太太。 她父亲母亲若是还在,她还会是港城最贵的小公主。 闵老爷子苦恼了,他们姓闵的都偏执些,认定的人或事不容易改,管你对错。 闵老爷子打电话给朋友:“行洲在檀园的房子你试着帮我收回。” 那边:“抱歉老先生,是闵总名下的,我们真的无法办理。” 闵老爷子吩咐:“帮我约尤璇。” 当天约在私家车上,尤璇也爽快,闵老爷子问尤璇:“开个价,你永远离开港城,不要纠缠他。” 尤璇拨了波那头卷发,“甩支票?跟我演偶像剧吗,我只要闵行洲这个人。” 闵老爷子哧笑:“那你当初跑什么。” 尤璇对镜子补口红:“情侣吵架不正常,不这样子他会记得我?你们姓闵的太需要调教,权势大了精神空虚。” 谈判无果,行洲愿意留在身边的女人这可真不简单,目的明确有手段,现在就是把闵太太的位置捧她面前,她都不屑一顾,就要人。 正正,林烟和廖未芝谈资源碰上尤璇。 电梯内,三个人一开始默不作声,林烟淡定从容,先问:“尤小姐,你去几楼,电梯按不按?” 尤璇是没想到遇见林烟还能出神:“我给忘了,是37层,麻烦帮忙一下谢谢。” 尤璇个性挺御姐的,穿旗袍,嘴里舔棒棒糖:“闵太太,你会不会也甩支票给我,让我离开港城?” 林烟从小包里取出手机,示意尤璇递二维码过来:“你缺钱吗?我可以借你。” 尤璇:? 沉默下来,尤璇憋不住:“是我让他不回家的,是我让他不碰你。” 林烟笑,没什么不舒适:“我猜得出来。” 尤璇贴到电梯角落,说着,“我就是膈应,真没见过他身边的女人有这么和气跟我说话,你是第一个。” 叮、电梯门开了。 没人动一动,林烟提醒:“37层到了,尤小姐你出去吗。” 听见尤璇咯吱咬碎糖的声音,似乎才反应过来,“我给忘了。” 电梯门关上,林烟的衣袖被廖未芝扯住:“我怎么看不出来你们是情敌?都赶上朋友了。” 林烟低头划手机玩,漫不经心。 廖未芝提醒:“她钓男人段位很高的,你不怕她对付你?” 林烟还在刷手机:“她不会,闵行洲看上的女人不会那么蠢。” 廖未芝看林烟的态度,跟个没事人似的,觉得:“你并不是很在意尤璇的存在。” 林烟没说话,拎着限量版小包包去见电视台方,电视台最近要搞综艺节目,有很多素人网红要参加出境,林烟要捧人捧刚签回来的网红。出来后同样遇见尤璇,似乎在等人来接。 最佳演员 林烟从停车场出来,看见尤璇上一辆劳斯莱斯,司机是老刘,公交车开过来挡住所有视线。 林烟打灯,与那辆车走相反方向。 廖未芝突然开口:“晦气,她不觉得破坏你们的婚姻吗,好歹你们协议到期后她再钓啊。” 林烟瞄一眼后视镜的车流,没说什么,她认证过,闵行洲没有出轨,这是她的底线。 廖未芝问,“你呢,不出手管管尤璇?” “我?每天换跑车开。”林烟扶稳方向盘,“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有免费的提款机,闯祸闵行洲会摆平,我亏什么呀。” 于林烟来说,这天底下上哪找这么好的差事,又不用‘上班’,就能享受各种身份的便利。 廖未芝笑一笑:“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想。” 林烟突然打方向盘调头:“但三妻四妾可是不行的。” 林烟和廖未芝去一趟林家,廖未芝也特意过来探望林老爷子,林家在郊外别墅区,周围树挺多,绝大部分姓林的都住这里。 是老保姆迎客:“大小姐回来了。” 林烟把包包递给女保姆,越过屏风,就看到红木沙发上坐满一屋子人,林老爷子病情加重,多少都聚在这里喝茶聊天。 林家水浑,不是权贵门阀,到父亲那会儿就单纯的很有钱特别有钱,缘由监狱里头还关好几个姓林的,林家的名声已经因为监狱里那几个毁干净,好好的人不做就算,这群老江湖还喜欢内斗。 这样自相残杀的争权夺位下,林家再有钱也贵不了。 父亲离世后,爷爷重病,族里面的话语权全分散,爷爷这些年没掌多少权,林氏企业有十个人可以说上话,底下打工的都不知道该听谁的决策才好。 林烟简单打招呼:“二叔,三叔,叔公,姑母…” 姑母笑着脸看门外,又拉下眉:“怎么不带闵先生回来。” 林烟笑应:“我可带不动。” 姑母好心拉过她的手:“你爷爷想你的时候都不肯吃药,有时间要多回来看,嫁出去也不把这里当家了?” 话上是责怪,话里意指她不孝不义,林烟看破不点破,依旧笑着:“我说过接爷爷去医院附近住的,你们都不答应。” 姑母笑一笑:“老人家就喜欢待在家里的,你不懂。” 跟这些人耍嘴皮子,林烟觉得很没意思,孤身走去后院。身后倒是听见“廖三小姐廖三小姐”的热乎话。 私人医生在她面前引路:“他有按时吃药,就是不见好转,总是看你父亲遗照发呆。” 林烟低声:“下次把所有照片收起来,不要再刺激他。” 私人医生说:“我明明收过,那些照片又无故出现。” 林烟回头看一眼,最终没说什么。 “你怎么又瘦了,要多吃饭。”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轮椅上,膝上盖条毯子。 林烟走过去蹲下来,给林老爷子盖好毯子:“电影角色需要,胖了阿星会骂我的。” 林老爷子眯眼笑:“她管得了你?” 有佣人放椅子在林烟身后,林烟入坐:“最近差遣她去挖人,耳朵舒服很多。” 林老爷子故作挖苦的语气:“那孩子天天盼你出息,人家跟你混饭都吃不饱,你还好意思嫌她管得严…咳咳!” 话说几句就咳不停,医生连忙递来药丸和温水。林烟看着林老爷子服下,眼眨一下,下垂。 林老爷子说:“咳,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林烟老实说:“我并不觉得委屈,闵家没什么不好的,你担心我做什么。” 林老爷子示意林烟推去花园,林烟照做,走到深处,林老爷子说:“我拥有的股份远远不够你掌林家,我已经留给你,遗嘱在陈医生手中保管。” 林烟说:“不怕,我还有金茂湾的资源,全权的。” 林老爷子略显艰难地回头:“闵行洲都给你?” 林烟点头。 林老爷子叹气:“也不知道你父亲中什么蛊毒,竟答应闵家的婚事。” 林烟不吭声,继续推林老爷子向前走,林老爷子说:“你父亲最喜欢月季,因为你母亲喜欢,这园子四季都开。” 林烟只听林老爷子说话:“你不要学你父亲知道吗。” 林烟不说什么,绕了一圈又推轮椅回来,林老爷子最后说:“把我葬在遥安山,我就不入林家的坟了。” 廖未芝过来,蹲着和林老爷子聊天,一口一个爷爷,叫得可亲,把老人逗得开怀大笑。 女佣人来到林烟身边:“大小姐,二爷找您。” 林烟把橘子放手,去洗手间洗手干净才跟女佣人去另一栋楼。 林二叔坐在秋千上,微微荡:“闵家是不是要和你解除婚约?” 林烟轻声应:“我实在没办法改变,你们又不是不了解闵行洲,结婚以来你见他来过林家吗。” 林二叔冷哼:“早该让以薇去,全族上下最好的都先给你,你也没什么用。” 林烟坐下,说得温温柔柔:“我很抱歉,可以前你们不是说我想怎样都可以吗,不是盼着我养尊处优嫁出去,一干二净。” 林二叔眉心一动,看她:“小烟,你是女子,我们都是为你好。” 林烟说:“我知道二叔好,可当初提议把我父亲逐出族谱的是二叔,我还记得二叔的原话,林家不能再出现这样的羞耻,这令我无比伤心,但我相信二叔一定是为了林家好。” 林二叔问:“是不是三房那边跟你说?” 林烟沉默,摇头又点头。 林二叔哧笑一声:“以薇跟你在一个剧组,你们姐妹要多互相照顾,只要二叔在,林家永远是你娘家,是你的后盾。” 林烟点头,正好看到对方养的藏獒犬在吐舌:“嗯,谢谢二叔。” 林烟没留在林家吃饭,尽管那群人表面客客气气的招呼,林烟觉得虚伪,太虚伪。 车上,廖未芝特别好奇:“二十年前的港城林家,不是这样吧,我听过林家的传闻,那可是数一数二的豪,只是你们林家现在谁是头?” 根本没有头,继承权谁也不肯让给谁,林烟不想说话,专心开车。 新换的口红 夜色拢了云,开车中途收到秦涛的信息:「廖家人想见你」 林烟戴上蓝牙耳机,拨通秦涛的号码:“地址发给我。” 秦涛愣很久,说话的声音差点让人听不见:“南阳海岸的游艇。” 秦涛又叮嘱:“那里坐的都是穿白衬衫人物,行洲也在。” 林烟嗯一声,掐断通话。 跑车停在会所大门,林烟把钥匙丢给保安,保安那个眼熟:“闵太太,廖三小姐,你们来了。” 廖未芝从包里拿出红包,“这声廖三小姐,挺顺耳。” 林烟突然发现廖未芝越来越像以前那样了,逍遥自在,靠近男人真有毒。 林烟直奔海港码头,在接待生的指引下靠近游艇,露天沙发上坐的几位都是能叫上名的白衬衫元老,除闵行洲,他们都穿白衬衫,正律严肃,倒是显得闵行洲格外深沉高城府,没有酒没有烟没有灯红酒绿,安静交谈垂钓,鱼杆动一动,闵行洲也不拉杆。 林烟和廖未芝一前一后走上游艇,最终还是廖未芝先开口:“爸。” “你们吃饭没,我可是钓得很多鱼。”说话这人就是廖仲钦,廖仲钦把钓上的鱼装桶里,笑着擦手,“闵太太,难得一见。” 林烟伸手:“廖伯伯好。” 廖仲钦礼貌回敬:“今晚吃鱼,你可有忌口?” 林烟半开玩笑:“我是不忌口,但味儿不鲜我可不乐意食用。” 说完话,林烟看了一眼闵行洲,他站在那拧开矿泉水浅喝一口,似不在意她的存在。 对视下,闵行洲拧盖把余下一整瓶丢进垃圾桶,一如既往地淡漠。 林烟笑一笑:“这么陌生?” 闵行洲转头进室内餐厅:“过来吃饭。” 林烟跟着走,路过桶的时候,林烟低头一瞧,空荡荡:“闵行洲,你的鱼呢。” “跑了。”他语气敷衍得不得了,是不想要还是跑只有他自己清楚。 鱼不是上钩了么。 林烟乖乖跟着闵行洲坐在主位,桌子上的菜品都挺清淡的,像全鱼宴。闵行洲问:“喜欢吃什么,我让人去煮。” 海面风大,林烟抽了抽鼻子,语气无辜嗔了几分:“喜欢你钓的鱼。” 闵行洲瞟她一眼,这一眼依旧是轻轻的:“非得让我钓一只给你?” 林烟点头嗯一声。 闵行洲特冷淡:“食不言。” 物质上要什么都行,他的偏爱永远不可能,林烟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小勺子,慢慢尝了口鱼汤,汤很鲜,心里更加不舒服。 闵行洲没怎么吃,一直在和席位上的白衬衫谈事,涉及的东西都不太能听,知道太多不好,林烟就不听,倒是廖未芝戴手套给她剥很多虾,两人窃窃私语:“我爸怎么来找他,你知道谈什么吗。” 林烟顾着吃喝,半响,用丝帕轻拭嘴角:“不听就是,吃我们的,反正我也听不懂。” 廖未芝没再提这事。 林烟好奇:“你父亲看着特正义凛然,当初是怎么同意你嫁给凤凰哥?” 廖未芝低声:“我爸没同意,我绝食啊扬言断绝关系啊,现在想想都幼稚,后面出事他都不带插手骂我活该。” 林烟瞟过去一眼,谈话正好结束。 廖仲钦吩咐服务生端上来一个托盘,红绸揭开,是一支钢笔,廖仲钦递给她:“不知道挑什么礼物,但听你粉丝说,你喜欢钢笔。” 并不是什么大牌子,最简单的也是小小心意。 林烟客气收下。 “闵太太,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 转响,廖仲钦眼睛盯廖未芝,咬牙切齿:“你过来,跟我回家!” 廖未芝这下子特怂,抱住林烟的胳膊:“爸,我要跟林烟在一起,她需要我。” 廖仲钦看起来特别嫌弃廖未芝:“你走不走,我抽棍子。” 廖未芝提着包听话的跟上廖仲钦,似乎刚到门外就传来廖仲钦的骂声。“你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哟,不给嫁就断绝父女关系,你来,你来。” 哪有不爱自己女儿的父亲,林烟正在嚼米饭,笑的时候呛到了。 林烟抬头一看,发现只剩下她和闵行洲,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吃饭,放下筷子,品茶。 林烟问:“廖家的人情是你推给我?” 廖家从政,书香门清,廖未芝的事廖家不可以插手解决,怎样都不可以,廖仲钦这个人太正直,果然很多事都是闵行洲在背后做推手,不然凤凰哥不可能那么早就落败。 是啊当时明明才用几天,诉讼胜利凤凰哥直接破产,赢得跟开挂似的,包括那名赌徒,叫干什么干什么。 林烟能想通,“替我安排好退路?廖家就算了,我和廖未芝交朋友,并不是想从廖家那拿什么人情。” 闵行洲这个人这么一招,他还真是迫不及待要踢开她,真刻薄。爱闵行洲,都没好下场。林烟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收在手里,演技上身,她走到闵行洲跟前,俯身撑他肩上,低头凑到他耳边,想说话又不说一句,吐息温温软软。 男人呼吸很绵很平,眼底浅薄没有任何变化,也不完全柳下惠,手在她腰上掐一把,凝视她,声线极低,“真欠。” 林烟挂着笑:“我刚买的唇釉,试吗。” 闵行洲扫过她的唇,薄,粉嫩,像桃花,片刻,他低笑一声:“你玩得起吗。” 她语气又抱歉又不舍,好似天塌都舍不得离开般,演技挺好:“可是我今晚还有工作,就不能陪你尝了。” 闵行洲只是嗯。 林烟笑着离开,很满意留在他身上的香水味,松蒲蒲的,对了,王导说明天要回横城拍戏,今晚把娱乐公司的事处理完就买票离开。 港城的写字楼并不是只有她的办公室开灯。 林烟一夜没睡,早上18点阿星拖行李跟她后面去机场:“几天不见,感觉你水嫩了好多。” “有吗。”坐的是头等舱,林烟敷上面膜,戴上眼罩睡觉。 阿星点头:“就是熬夜皮肤状态也好,我真佩服你。” 林烟笑得娇:“有你这句话,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吃不上饭。” 阿星瘪嘴:“管好你自己吧,要成豪门弃妇了。” 林烟想:“弃妇也是很有钱的呢,等他真不要我那一天,我拿那些钱买一辆跑车送你,随便挑哦。” 闵行洲是渣男,懂吗 阿星现在一点都不想要这辆跑车,一点都不想,这一路来,她能懂林烟究竟有多爱闵行洲,是刻骨入血的,始终都没有得到闵行洲半点回响。 闵行洲给的那些,即便换一个女人,闵行洲一样会给。 谁他妈的毒鸡汤,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阿星掏出手机立刻改掉个性签名,“打死以后不信这些。” 八个小时后,林烟刚下飞机,易绾绾的短信就轰炸不停,林烟犯困没点开,直奔剧组拍摄场地。 不知道谁喊:“我们的女主回来了。” 坐在高架上的摄像大哥镜头对过来,朝她拍了几张生图。 最后十几场戏,云梨死在主子枪下,沉江,捞尸无果。 熬夜拍的,赶过年前完成,中场休息时玩手机,易绾绾的信息实在太多,她一下都划不到头,什么她哥哥在横城。 这时,秦涛的信息发来:「不是,你这就跑了?他都把廖家的线牵给你了,你知不知廖仲钦多难靠近」 林烟打字:「你就是事多」 秦涛:「我无脑赌你赢,压了三百万,太亏」 林烟:「想赢?」 秦涛:「不想了,情愿打水漂,抛开他薄情的本质,金主身份上对你是很好的」 林烟:「可以骂他不,闵行洲是渣男,是渣男」 林烟把手机收兜里,去餐厅点餐。 谢安同样从她身边走过:“你手好了没。” 林烟愣神:“你不提,我都给忘了。” 谢安笑:“忘了就是好了,下次小心点。” 然而这边,秦涛正坐在车里,将那条信息递给闵行洲看:“哈哈哈哈哈,行洲,她骂你。” 闵行洲看合同,神色闲散:“胆小的,又不敢当面骂。” 秦涛飞速打字:「他说你胆小,有种当面骂」 林烟:「他在你身边?」 秦涛瞟了眼身旁男人的神色,也探不出个什么劲儿:「坐在他车上呢,回闵家老宅过节,今天腊八节,你又不回来」 林烟:「哪辆?」 秦涛:「什么哪辆哪辆,就那辆劳斯莱斯,4个7」 闵行洲的手机响了,是林烟,眼神淡淡扫过那串号码,半响接听,林烟语气并不好,“你好坏。” 就没了。 林烟觉得闵行洲果然渣,那辆车他们在上面做过多少次,之前还能让老刘接尤璇上车,他没印象?渣啊,坦坦荡荡让那辆车接前任。 闵行洲不知所云,盯着黑屏的手机眸底深深。 秦涛好奇地凑头过来:“真骂了?” 闵行洲淡淡的:“说我坏。” 闵家老宅依旧门庭若市,只是这回少一个林烟,总传来别家人太太偶尔聊到:“哎呀,闵太太今天怎么不在,我还想找她聊聊些事,有点不习惯了。” 闵行洲平平常常,每一次逢年过节,林烟最积极来老宅,步伐款款走在院里,与人打交道游刃有余,的确有女主人的风范与气场。 露台上,闵老爷子出现在闵行洲身后:“你怎么不接她回来吃饭。” 闵行洲脸上没有一点情绪痕迹,“你喜欢和她吃,你去接。” 闵老爷子嗤笑:“就这还想放金屋?” 闵行洲冷淡,坐在那话没说一句。 她没那么重要 老爷子坐下来,在闵行洲旁边:“你但凡一心对她态度好点,她会回来缠你的,谁都看得出来她心里有你,你要不试着和她好好相处,她一个人在外面拍戏,这过节的你跟她说说话也好。” “她没那么重要。” 闵行洲说完,收走车钥匙离开,都不带看左边的场景一眼,全程动作下来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说实在闵行洲真没那么多时间分心感情,站在这个位置处理的合同、权衡的事太多,女人的事并没有任何占比。 闵行洲没吃晚饭,西装外套挽在手臂出门,下濛濛雨,保镖撑伞送他。 “行洲等等我。”秦涛裹紧外套跑在雨中,刚躲到太子爷的伞下,被那道幽深的目光无端劝退。 秦涛闻闻自己身上的酒味,那个憋屈:“我就喝两口酒,不算臭。” 闵行洲没理会,刚走到车边,树底下传来尤璇的声音:“闵行洲。” 喊得很起劲儿,像命令,没有林烟那种含媚勾人的味道。 他停下,眼睛看过去,尤璇一身旗袍被雨水浸湿,狼狈又美丽,嘴角乌紫淌血,露出来的颈子伤痕遍布,偏目光倔犟,像毒罂粟花立在荒芜废墟中。 闵行洲蹙眉:“你哥又找你要钱?” 保镖认识这个女人,不由自主过去给尤璇撑伞。伞下,尤璇抬手擦拭鲜血,红着眼睛与闵行洲对视:“不关你事。” “不关我事?”闵行洲低头看她,“出现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在闵行洲面前,尤璇永远能主导话语权:“你离婚了没。” 闵行洲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没,协议牵扯太多需要时间。” 尤璇扯了扯唇:“跟我装傻是吗,你闵行洲会需要时间?你舍不得那个女人。” 他态度一惯平静:“没有舍不得。” 尤璇嗤笑,侧眸看着奢华人满的大别墅,看着路边望不到头的豪车,真热闹,再看站在眼前的天之骄子,一身黑衣正经矜贵,领口的扣子总是缭乱懒散,他心情似乎很落寞,尤璇扑到他怀里圈住他腰身:“怎么说,你是喜欢我这样吗,你觉得刺激?” 闵行洲推开她,声音极低:“安分点,家门口有客人。” 到这步,听到闵行洲的借口,尤璇显得很不高兴:“少在我面前摆脸色,推就推,你能怕谁看到。” “去医院。”闵行洲丢下一句话,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 两个人都上了车,雨渐大,秦涛同样钻进后驾驶位,不管三七二十一。 车里空气微妙,到僵化。 闵行洲手机在档位控制台,尤璇并没什么顾虑,拿过来就划看,什么都查,控制欲强。 点开他和林烟的对话框,还没看清。突然急刹车停下,尤璇差点往前撞,闵行洲夺走手机,对视下,他眼神冷漠。 尤璇脾气来火劲,可始终低不下头盘问清楚,却突然没有勇气哆哆逼人,直到医院大门,尤璇脚踹门下车。 闵行洲启动离开,憋了很久的秦涛终于鼓起勇气问:“怎么不亲自送她进门诊。” 闵行洲言语冷淡:“下车。” 秦涛懵懵的,同样被丢在大马路上:“真是疯了呢,小爷我招谁惹谁了。” 林烟在拍摄场地,剧本一丢,拿保温杯走去茶水间泡茶。 碰上林以薇,林以薇别的不行,本色出演就演的挺好,王导估计也是看中这点。 “听说你回林家?爷爷跟你说什么。” 林烟接水,不带看林以薇一眼:“叫你老实点。” 林以薇笑,突然叹气:“大过节的,还以为你的专机又来呢,我倒是想搭个顺风回港城看爷爷。” 林烟说:“你没钱买车票?” “你是听不出我意思?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呆在这里?你有没有看八卦新闻。”林以薇看笑话的语气,“尤璇从姐夫车上下来,你不知道吗。” 林以薇说完,还递过来给林烟看。 林烟低头拧紧盖子,离开,专心演戏。 谢安今天请客吃火锅,超级麻辣的红油锅底,林烟面前摆一排矿泉水。 大冷的冬天,辣的林烟一直吸鼻子气,鼻头都粉了,她还是要吃。 谢安问:“你不能吃辣啊?很抱歉,小镇下来就这家好吃了。” “是好吃,只是我没试过这么辣的东西。”林烟滋舌头,又拧盖喝水。 谢安给她递纸巾擦眼泪:“那你平时都吃什么。” “她平时…”阿星没再继续说,林家大小姐能不娇?不说吃辣,苦的更不肯吃,发烧喝点药林烟都要下好大决心。 谢安只能眼睁睁看着阿星欲言又止,“去不去滑雪放松放松,我叫上我朋友。” 阿星代替拒绝:“狗仔一旦拍到,林老师的账号要被你粉丝冲。” 谢安说:“这个我清楚,剧组的工作人员也在,我不是只有我们几个。” 阿星放心了,“去吗。” 林烟点头,不过还是想吃饱火锅,事后站在车边一直喝水。阿星早就习惯她的娇气,陪着递水递纸巾。 “太辣又好吃,我的舌头都麻了。”林烟回头,“阿星,水呢。” 阿星似乎没听到,刷手机入迷,林烟推好几下,阿星才反应过来,愣愣的:“尤璇和某知名嘻哈歌手宣布恋情上八卦新闻了。” 说着,阿星递手机给她看。 图片里,尤璇笑得潋滟,和嘻哈歌手牵手亲吻的同时,尤璇身上还带着伤。 尤璇个人账号发:告别过去,迎接新一段 后面就是尤璇的情话,什么相识相知暧昧,林烟边喝水边上车坐好,反复看好几遍,感觉尤璇像认真的。没一会儿照片全消失,尤璇的账号被禁止访问。 林烟把水瓶放在置物板上,打字发给秦涛:「他们真会玩」 秦涛:「我都不好意思念,她是在间接逼行洲离婚」 林烟:「?」 秦涛:「说来话长,行洲和你的协议不是没断干净吗,惹她了,她想玩套路」 林烟对着那段话沉默良久,秦涛的信息来不停,把那天的经过复盘告诉林烟,一样不落。 林烟回:「那你的三百万没了」 他着迷的时候就会臣服 再刷的时候,舆论度并没有消散,婚期已经出来,尤璇这是来狠的,网友们只是没有图片看而已,大概率闵公子出手把尤璇的号禁了,这男人的占有欲出其强。 他们的过去有够轰轰烈烈。 都把图片全销毁,林烟也算了解,闵公子其实贼容易翻醋坛子,想想自己的纸片人cp超话,你看他有过任何反应?一点感觉都没有。 林烟丢开手机,让阿星驱车跟上谢安。 协议就是协议,到底是她贪图太多,傻傻用自己的深情去目睹别人的破镜重圆。 阿星开车慢,有些不安地问:“你没事吧。” 林烟摸了摸耳朵:“你怎么不开暖气,我耳朵冻冻的。” 阿星脸色都萎下来,打开暖气给大小姐吹,“想开些,闵总最大方,他一定会分你很多财产的,到时候你想去哪我陪你去哪,我们再找个帅的。” “虽然没有比他更帅的,也没有比他更有钱的,但有温柔深情的是不是,咱们不就是要找个爱自己的吗。”阿星还在安慰。 林烟笑一笑:“好好开车,我们去滑雪,提前试炼一下给剧情找点感觉。” 阿星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试着找一个暧昧对象刺激他,万一他…” 林烟摇头:“闵行洲其实什么都懂,没点铁血手腕怎么坐稳港城第一財阀的位置,尤璇的套路他清楚,只是在于他愿意惯,愿意让尤璇闹,感情他看人对事。” 说通了一个男人的占有欲只对爱的女人有,不爱你,你就是撩遍八条街的男人,他都心无波澜,甚至觉得你是不是有病。 当然,闵行洲什么样女人没经历过,像他这样的高端玩家贪图的东西并不仅仅是美色,是喜欢和一个女人征服与反征服的感觉,站在高位拥有过巨大的孤独感,已经有人刺激起他的偏爱和征服欲。 同样,他着迷的时候就会臣服低头,他爱。 林烟同样在等离婚协议书,希望他答应的事不要反悔。 临近傍晚才到滑雪场,林烟换滑雪服出来时,裹得她整个人小小的一只,只不过还是和剧组的人谈笑风生,似乎不受半点影响。 这样岁月静好的林烟,阿星只觉得心尖疼疼的,阿星到底没忍住,走到一旁拨通徐特助的电话,一顿发泄:“我现在退钱给你们,我不要你们的钱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害她吃一天火锅辣得不成样,她现在都委屈得要死了。” “和好就赶紧和好,还光明正大搞出来伤害她做什么,有钱了不起嘛。” “好好的一个大小姐被你们搞的,以后你们有事不要打我电话,我拉黑。” 那边的徐特助一头雾水:“太太呢?” 阿星气急:“你还好意思问,在住院洗胃,那张脸比雪还白,眼睛跟玻璃一样碎了。” 徐特助那边挂了电话,阿星气得想摔手机。 … 林烟和谢安确实聊得欢,有关于剧情的,最后一场戏需要雪地,谢安和林烟来找点感觉,晚上拍的是夜景。 王导那个人,剧本是白天他就白天拍,是黑夜三更也要拉你起来补,下雨下雪他能等老天,就是不要人工,片酬也给高。 谢安递给她一副手套:“我们等下去北边坡,你现在还觉得辣吗。” 林烟带好手套,跟在谢安身后走,“还行,4瓶水,我不能再喝了。” 谢安突然说:“等下就可以见到我们组的编剧,特别型男,你家经纪人老是想签他进娱乐圈。” 林烟对这位编剧没什么兴致,抱着雪板自己去一边玩,坡高度挺大的,来滑雪的人也多,滑雪以前跟秦涛他们玩过,她突然喜欢横城的雪,白,干净。 不知道后背被那个路人推一把,林烟想回头看她人站不稳就倒了,幸好都是雪,有护膝没什么大碍。 “你是一顿火锅不够饱?” 无比醇厚浓郁的声音,林烟猛然抬头,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一秒,两秒,“易先生。” 男人依旧棕色风衣,白雪覆在眉骨,浓墨被盖住,那张脸少了几分冷色。他淡定伸出掌心。 他的笑有温度,有谦和,同样不适合他,这个年岁的男人,给林烟的感觉就是一整个老江湖的高深莫测。 易利顷这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不简单。 林烟没动,易利顷换胳膊肘:“太见外,是我的橘子不好吃?还是我每天点的咖啡不提神?” 林烟这会儿才知道这是他们组的编剧,那位给她送过橘子和天天给剧组点餐的人。 “原来是你。”林烟搭上,站直后拍拍身上的积雪。 易利顷看着她:“我一直住在横城。” 林烟应:“绾绾有跟我说过。” 他扯嘴角:“绾绾就是爱烦人。” 阿星跟见到金子似的跑过来:“编剧,您答应我不?” 易利顷语气冷,却还是礼貌的说词:“我不进娱乐圈,我有别的事情做。” 阿星好像发现了什么:“原来你们认识呀。” “走了。”林烟点头,扯走阿星去滑雪,没再逗留。 休息位上,茶杯里的茶冒着热气。 谢安听着喇叭放的老歌,缓缓跟节奏哼唱,看了一眼对面喝温水的男人,没喝一口,似乎在思考什么,谢安笑一笑:“上回叫我去便利店接她,你得给钱,害我淋雪不说,我的女友粉现在还在吃醋。” 易利顷放水水杯:“你给她买的什么咖啡,她不吃苦的东西。” “你还真对她有兴趣啊?”谢安打趣道,“她可是有男人的,看得出来她挺爱的她男人,他男人应该特别有钱有势。” 易利顷言语淡淡:“他们会离婚。” 谢安咧嘴:“你还等他们离婚?我是头一次见顷哥这么道德。” 男人目光盯小指带的指套,道德这种东西他看人。 “说说,他男人哪个呀。” 易利顷说:“闵行洲。” 砰——谢安没挨住整个人从凳子上跌下来,温水撒一身:“什么?我跟闵行洲的妻子组cp?干嘛不早说。” 易利顷看过去,眼底几分嫌弃,谢安爬回凳子:“难怪暧昧一点就用替身,这个林烟。” 易利顷淡定品茶:“慌什么,他都没把你放眼里。” 摔了多少次? 到处玩一趟,林烟腿都酸软,摘下防风眼睛,和阿星在洗手间洗手,阿星老是喜欢提及一些事。 “他去演戏绝对能赚钱,不至于只开一辆大众,那车的型号得有年头了吧,两三万都不值。” 林烟回:“住檀园的,三十年岁的男人该有的都有了,他进娱乐圈做什么。” 出门口时,阿星在一旁问:“住檀园?那易先生是做什么行业,就只是编剧吗,不可能住得起檀园。” 林烟抬头看去休息台的方向,想起那个男人小拇指的指套,半响,收回目光,低头拿丝帕擦干手。 林烟觉得是又不是,“我也不太了解,应该只是编剧。” 阿星追着林烟说:“你们到底什么关系,认识多久?他刚刚扶你的时候,你俩的磁场特别微妙。” 林烟擦手的动作停住:“哪来什么磁场,他只是我朋友的哥哥,谈不上很熟,也不能说陌生,以前三个人一同吃过饭,坐过他车,数来回就没了。” 阿星盘索片刻,突然笑一声:“见惯闵总的强势,易先生的斯文形象有些养眼。” 林烟没回什么。 易利顷的确长得文雅,皮肤冷白,接触几回会发现其实他表里不一,镜片遮盖下的一双眼睛那种沧桑感,能出三场戏,不得不说的一点,他行事温和细心,偏太过于细心的人藏得深,最不好探究。 闵公子相对来说,是那种气场贵,男人味浓,那张脸仅一眼能让女人误终身,但刻薄绝情。 林烟往那边方向看,听到谢安的招呼声,“林老师,玩得开心吗。” 林烟其实还算开心能忘记很多事,漫步走向休息台。 谢安又是给她倒茶又是给她拉开椅子,“电影准备拍完了,你有什么打算,要不留在横城玩?” 林烟坐下问:“有什么好玩的吗。” 谢安像是随口编:“雪啊,港城的气候可不是年年有。” 林烟笑着:“今天不是玩了么。” 行,谢安十分尴尬:“你们等我,我去车里拿茶叶。” 为了给谢安让路,林烟只好挪椅子,稍微靠易利顷的方向,能闻到一股清冽的山泉香和茶,不强势,不冲,香水调的层次感特有内涵。 林烟看过去,发现身旁男人在给灯盏添香油,夜色逐渐沉寂,在雪中灯光变得格外昏黄,他开口,“摔了多少次。” 林烟应:“两次。” 易利顷说的时候也没看过来,拿剪子挑住灯芯,“你心情看起来不好。” 林烟不在意:“有吗。” 他勾唇角:“你有,明明心不在焉的。” 林烟只好转移话题:“易先生剧本写的挺好。” 男人动作略微迟疑,好半响笑了:“是么。” 林烟端起茶盏抿一口,到最后谁也没说话。没有任何能聊的话题,哪怕见面百回,一个不打探,一个有分寸。 经常都是三个人相处,因为她和绾绾玩得好。 直到谢安带茶叶回来,空气才活起来,“我赚到的片酬都供你喝茶了。” 易利顷轻扯唇笑,给林烟添茶。 阿星无意伸出自己的茶杯,易利顷拧了拧眉,似乎不爱干这种事,但还是顺手添。 边上的谢安一直咳嗽不停,又笑,气氛越来越微妙。 最后,谢安问林烟:“我的茶好喝吧,下回见面的话给你带一点。” 林烟应:“味道厚,合胃口。” 林烟包里手机好似在震动,是徐特助的信息一大堆,问她是不是住院,林烟回三个字:做什么。想拨回去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导演已经安排场地要回去拍戏,林烟直接把包丢给阿星,“回去了,我来开车。” 就这样散会。 走去停车场,两辆车停的位置相对,林烟打灯的时候,正看到易利顷坐进那辆大众车,比她先离开。车开特别慢,如他这个人,好几年没换过车,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个人很念旧。 过度念旧的人,其实都有一种心理缺陷,叫孤独。 今晚不下雪,林烟单手捉方向盘,一手抵侧颅沉思,半响喃喃自语:“准备杀青了,不太想回去面对闵行洲。” 阿星不懂:“你图什么。” 林烟没再说话,在闵行洲身上图权图势最容易。 阿星并不了解,这会正赶着用平板给林烟挑服装和妆容,最后几场戏要好好拍。 芭蕉树后的傣式房屋,消声安静,黑衣人从楼梯上小跑下来开车门,“顷哥,怎么回来这么早。” 男人从车上下来一声没应,自顾走上楼梯。黑衣人关上车门,跟在身后。 顿时,易利顷摘下眼镜,伸手揉了揉眉宇,稍微歪头问,“你觉得我今天唐突么,算不算打扰到她。” 眼前人就是这么客客气气的主,黑衣人说:“或许,林小姐现在还是人妻,林小姐一向不爱与外人亲近,又没理由的情况下应该会打扰到她,她会觉得是负担。” 易利顷冷笑:“如果不是闵行洲的就好了,他知道的太多。”走两步,驻足停下提醒:“剧本到底写了什么,等下拿来我看看。” 黑衣人点头,又忍不住说笑:“其实您想接近林小姐真不至于用这么笨的法子,日后我跟朋友们说顷哥为了追女孩子特意买剧本装编剧,估计要闹出笑话了。”何止是笑话,当时花大价钱买个剧本回来左右也没看过一回,倒是觉得编剧这个称呼有合衬身份。他易利顷还扮出瘾,可你问他剧本到底讲什么故事他懂吗。他根本不懂。下回该换什么身份? 易利顷不以为然,推门进屋:“闵行洲总是惹她不开心。” 黑衣人说:“那她挺委屈的,不如就就抢过来,反正咱是比闵行洲先认识林小姐。” 男人声音骤冷:“你会说话?” “是我太粗鲁。”黑衣人拍拍两嘴巴子,转身退出去关门。 安静下来,易利顷伸手揭开墙上的红绸,是一幅艺术画像,是美人在剧场舞台上试演某个角色,红裙黑发,艳丽又妩媚。 算算,是什么时候第一次遇见她。 就那一次。 钓到你的鱼了? 与此同时,集团总裁办。 徐特助乖乖上交手机的通话记录,32个无法接通,只是他家总裁双手忙着对电脑打字,眼神都不带看过来。 空气有些凝,徐特助尽量放低音量,把事情简单说:“太太哭到进医院,可我联系不到那边的人,阿星把我拉黑,太太一下午都不接电话。” 闵行洲态度淡,语气淡:“王斌呢。” 徐特助低着头:“联系不上,王导那个人拍戏的时候经常关机,阿星小姐说太太是因为网上的事,太太现在一定是很伤心的,哭得眼睛都碎了。” 林烟一双眼睛流起眼泪,的确会碎,像玻璃那样脆。 闵行洲手停下,抬眼,“认真?” 偷偷窥一眼总裁,总裁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似乎不在意。 徐特助回想阿星的话,卖力点头:“是真的,太太向来受不得半点委屈,哭起来更是厉害。” “我还没见过阿星小姐能骂人这么狠,包括您以前给的工资,阿星已经全退回来,大概事挺严重。” 说着徐特助还拿起手机划到界面,把退款的记录给总裁过目。 闵行洲说话还是那么淡:“查横城的医院。” “我今天让秦公子查过,并没有任何一家医院收治的病人有太太名字,秦公子和廖三小姐已经去横城。”徐特助说。 闵行洲蹙眉:“都去?” “嗯,他们担心太太。”徐特助总觉得药剂不够,斟酌一下没忍住,“您的做法其实很伤太太的心,太太对您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 “在太太那里从来都不是联姻关系,而是想真心和您在一起。”徐特助又补一句。 刚刚轻轻讲完,总裁一道目光注视而来,眼里黑深:“说完了?” 徐特助忙弯腰:“对不起,是我口急。” 闵行洲翻两下合同,签字,“她给你们灌的什么迷魂汤。” 这用灌吗,是这位大资本家硬心肠不受影响,徐特助没再有胆量呆,资本家情绪很少受到波动,“没有迷魂汤,总裁您忙,我再去找人打探打探。” 门合上,闵行洲看一眼腕表的时间。 林烟开车回到场地,拍的是夜景,王导那两只眼睛都黑一圈。 王导说,前半部送去审核已经通过,包括国外,出品方是PM集团。出品就是出钱的投资的,出国外,简单来说看你电影制作资金厚不厚。这大概是PM集团头一回参与电影投资。 一个演员不希望自己出演的作品有资格上大荧幕是假的,这是对自己演技的最高认可。只是这回,林烟心情平平常常。 后面有两场哭戏,林烟突然哭不出来,不论如何融进剧本都没有哭的想法,眼药水递来的时候林烟拒绝,都到这一步不能搞假哭。 剧组拍摄工作只好暂时停下。化妆师过来给林烟重编头发,王导靠在旁边给她看剧本。 “我看你不像哭不出来的人,我们可以等你。” 林烟描了描眉:“好,我缓缓情绪。” “你打算让我们陪你熬夜?挤两滴刺激药水进去,抽抽鼻子嘛,你最会哭了。”说话的是林以薇。 林以薇坐在炭火边烤火,不知道什么时候请来三个助理,一个给她烤玉米,一个给她捏肩按摩,一个给她做指甲护理。 那人还递给林烟一根玉米棒,林烟没接:“你试给我看,我学学。” 只见林以薇剥玉米粒抛到嘴里,嚼着:“才不帮你,我的角色又不需要哭。” 这个人吃东西为什么要吧唧嘴说话,这回被林以薇这么一搞更不想哭,林烟觉得挺糟糕。 林以薇突然凑到她耳边,看似恭喜地说:“今天是不是去钓下家?林烟你胃口是真大。” 林烟语气常常:“这么关心,难道我钓到你的鱼了?” “你是不是喜欢那男的,又或者那男的喜欢你?”林以薇问,“跟我说说,我给你出谋划策。” 这话说得一点不知臊,林烟扭头:“哪个。” 林以薇表面看似好心地说:“今天和你去滑雪那个风衣男咯,我爸认识他哦,要不要帮你牵线促成你们,人家努努力也养得起你的,你已经算二婚就不要挑三挑四了。” 林以薇继续说:“反正闵先生也看不上你,干嘛不直接找下家接盘。” 林烟没应,拿走剧本离位。 林以薇怔在原地啃玉米棒,想。 那个姓易的长得特别养眼舒服。所以,只要林烟离开闵家,离开闵行洲,倒是不错的计策。 又或者,传出点林烟的什么绯闻,闵家肯定会嫌弃,做什么闵太太的美梦,可惜今天没得拍下什么过分接触的照片。 林以薇清楚记得,姓易的跟林烟认识蛮久的,还来过林家见长辈们,两个人会没点事? 林以薇走到卫生间,关门打电话:“爸,真的要让她离开闵家吗。” 那边说:“你爷爷似乎有意让她抢继承权,我们失策了,她嫁出去根本就不安分,还想回来分杯羹,心思野的,只要她还是闵太太,我们二房就没有机会搞她。” 林以薇坐在马桶上,手里撕纸巾,问:“那我该怎么做?” 那边语速凌厉:“在剧组盯着她,想办法让她婚内出轨,被扫地出门,她就拿不到闵家任何东西。” 林以薇不解:“可是林家离开闵家,那些人以后还会和我们有生意往来吗。” 那边:“林氏最多股价下跌,一旦她是闵太太的身份拿走继承权,我们连活路都没有,你爷爷和她毒得很,老不死的现在还不死,都等着他的股份分给谁。” 林以薇按马桶冲水,说:“是不是我们想多了,我看她对林家没心思,脑子里都是怎么和闵先生谈情说爱。” 那边语气嫌弃:“你还真是个蠢蛋,难怪没人来找我提亲,按我说的做,跟踪她和那个男的。” 林以薇瘪嘴挂掉电话。林烟和别的男人接触一向客气礼貌,打小就是,除闵公子,那是谁都看不上,怎么出轨?怎么传绯闻?她身边一个暧昧雌性的物体都没有。 骂我? 林烟的哭戏就是没酝酿出来,工作人员只好钻车里打盹儿。 哭戏,上哪找感觉。音乐也听过,爷爷的电话也拨过,林烟思来想去,划手机找到那串熟悉的号码点呼叫。 她赌那个男人还没睡,那男人最熬得了夜,主要身体硬件好。 午夜,最暧昧的时分,那边很久才接通。 抛开网上的事,抛开他前任,抛开他的冷漠。林烟走在雪地中静静聆听那边的声音,传来一声低沉的“怎么?”,啪嗒一响,打火机甩声,昏沉且疏离。 闵行洲烟瘾真是越来越大。 林烟单手裹紧外套大衣,没上拉链,又被吹开,风冻得她委屈不行:“我就是想你了,很想很想。” 她语调很酥很会勾搭,不分时宜就撒媚,媚得挺骚的就是了,闵行洲回味一会儿,闷笑,“嘴欠。” 林烟说得挺真,“欠你哪儿,我哪儿不好你说,怎么舍得丢我一个人在横城挨住你的冷暴力。” 闵行洲没给答复,“真哭进医院?” 林烟听不懂,顺着他的话,娇嗔道:“总裁要来横城看我怎么流眼泪么,电影就快杀青,我的丈夫从没有出现探班过,我不哭谁哭。” 闵行洲磁性地声音传来,不为所动:“说了什么,嗯?我没听清。” 这话,叫听到的人不傻。再不明白就说不过去了。 好比如你问他爱不爱我,爱不爱,他告诉你绿豆汤好喝。 他不赏脸,绕掉。 偏不给他绕,林烟最后说:“我说总裁抽空来看我好不好。”干净摁掉电话,那男人的态度真让人不爽,他会教你,什么是爱情毒打的滋味。 真是个,渣男好教材,也渣得让她自信全无。 活半辈子,头一遭见识这么薄幸的。 不过哭戏的感觉还真上头了。 感情这种东西,真没有一下子就能抽身而退的。 林烟把手机丢给阿星,走去场地通知工作人员:“我情绪可以了,开拍。” 工作人员懵懵的看她,她眼睛霎时红了一圈,再对上九爷时,眼泪直接挂住。 当然,阿星用手机把过程全拍记录下来,反复观看,最后摇头叹息,到底也只是为一场哭戏。 不得不说,那个片段,一个回眸,一个低头,王导只复拍二次,满意得不得了,要的就是这种真实的效果,林烟的哭戏感染力强又或者因为出去打一个电话。 几场戏的画面呈现出来,林以薇下巴惊掉:“还真是说哭就哭?” 王导说:“你学着点,到你哭了。” 林以薇疑惑道:“为什么。” 王导拧眉看林以薇:“剧本没看懂吗,你身份暴露领盒饭前有个镜头需要哭的,你不怕死吗?你人设啊妹妹。” 林以薇低头,王导掠过林以薇,拿大声公喊:“下一场,路演都过来准备好。” 林以薇哪会哭,索性把这个配角的小镜头删了,不要,换另一角色呈现。 熬夜拍一整晚,天已经微亮,路灯还在,下大雪,落在身上冷得林烟抖一下。 林烟抽纸巾擦擦眼睛,披上外套后又像个没事人,阿星有时候都怀疑林烟一生都在演戏。 早餐已经送到摄影棚,广式茶点居多,感觉菜单上的全搬来,林烟喜欢红豆椰粥,又剔剔筷子,尝一口虾饺。 林烟朝坐在对面的阿星说:“住的那个酒店,早餐是真不好。” 阿星说:“也就你,吃个早餐还挑剔口味。” 林烟给阿星推纸巾,示意对方手背的汤渍。 “今天大家状态都很好,我非常满意。”王导还说,“吃饱了,记得谢谢林老师的早餐。” 又听到王导的大声公说:“我正式宣布,《霓虹迷幻》的拍摄我们就到这里了,今天正式杀青,但大家熬夜都太累,好好休息,回港城我们再举行庆功宴。” 吃完早餐,全组拍了照,都是拿钱办事感情没培养出来多少,只是剧组熬出好多熊猫眼和地中海,王导拍戏实在够狠,林烟拿起外套披身上,告诉阿星:“你自己买机票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我暂时不回。” 阿星问:“不回去?留在横城?” 回去去哪?林家是一个战场,闵家同样会成为她的战场,感情这种东西,真没有一下子就能抽身而退。清净几天再说,回去也是待着。 林烟一边划手机给阿星转账,一边说:“我约了人。” 阿星叮嘱:“小心狗仔。” “约的不是男人。”林烟摆手,拎包撑伞回酒店睡觉。 不过林以薇这回突然住在林烟房间对门,两个人同时到达。 林烟刷卡开门的时候,林以薇一溜烟弯腰钻她手下进门,林烟懒得管她,自顾脱掉外套接水喝,搁下水杯后开窗通风。 林以薇站在她身后,同样找一次性杯子喝水:“我说的事情你怎样想,你还真觉得自己比得过尤璇?” 林烟说:“喝完水出去。” 林以薇笑:“找个下家呗,被退回林家谁养你?想让我爸养?我可不干。” 林烟低头凑到林以薇耳边,半开玩笑:“肯定要找的,像我这样的,你觉得合适什么样的金主?” 林烟身材高挑,要比林以薇高一些,屋里开暖气,林烟裙子单薄贴身,那身材简直行走的衣架子,又不是瘦的出其,更没有多余的赘肉,简直带劲。 “林老师?门怎么没关紧。”是谢安路过,看到林以薇也在,于是顺手把买的咖啡提进来,“喝不喝,我刚买。” 不是问林以薇,林以薇也不知道说什么,林烟接过。 于是三个人处于微妙的尴尬,谢安觉得林烟是被欺负的那一方,往日能看懂林以薇对林烟的态度。 谢安不走了,低头看到有男人的西装外套挂在沙发扶手上,眉越皱越深,嘶气:“男人?” 谢安又补一句:“你有男人?” 林烟觉得谢安莫名其妙,笑一笑:“哪来的男人,我没有男人,遇到的都是渣男。” 浴室门打开,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沙哑低沉:“又骂我?” 林烟进房后一直和林以薇说话,哪注意浴室到有人洗澡。 当真是,滥情又无情 三个人社死,因为说话的那人叫闵行洲。 闵行洲靠在门边,头发半湿半干,浴袍没怎么穿好,带子绑的这儿也不跟着那儿贴合,身材底子就摆在那,筋骨的野生感,分分钟一个姿势都出三分撩拨。 林以薇搁下水杯,胆怯又害怕:“姐夫好,姐夫再见。” 闵行洲没应。 林以薇和谢安也不敢多留,缩着头掩门离开。 走廊,谢安瞥林以薇:“你怂恿他老婆找下家?” 林以薇说:“易利顷挺适合她的,我也是为她好,谢老师和易利顷这么熟,帮帮手?” 谢安应:“他追女人不需要帮手。” 林以薇一直跟着谢安,又问:“你买这么多咖啡,你房里有人?” 谢安拿出房卡刷:“易先生在我房间。” 这边。 林烟坐到沙发一头,西装外套正在手边,包括闵行洲的车钥匙、房卡、手机、腕表,她真不知道闵行洲是怎么在这里,真不知道,现在浑身上下都难捱。 姓闵的屈尊降贵,情况不对。 趁他擦湿发的空隙,林烟拿出手机发给秦涛:「看来,我彻底成为他报复尤璇的备胎」 秦涛:「他到你那儿了?」 林烟回复点头表情包,外加一张男人背影图。 「要死了,支个招儿」 秦涛:「你经纪人唬人,说你在医院洗胃,我们都以为是真的」 看这堆文字解释,林烟总算了解,可她更了解闵行洲的脾性:「他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跑来横城,我怀疑他记恨尤璇的事,拉我出来祭祀」 秦涛:「保重,有事报警」 林烟摁灭手机,突然一张毛巾盖在她脸上,眼前一片白什么也看不见,惊的她“啊”一声软叫,隐约闻到闵行洲身上留下的香氛,檀香高级。 林烟拿开毛巾,听到闵行洲轻笑一声:“叫什么,说我坏话的时候,不挺能耐。” 林烟低下头,她就骂闵行洲渣男两回,都被当场揪住。 “我错了行不行。”她再抬头时,笑意浅浅。 见面怂。 闵行洲哑声:“过来。” 林烟带手里的毛巾靠近他,踮起脚尖:“你低头,我站不够高不方便擦。” 闵行洲只好弯下腰,她也没弄得两下,见她擦得有些费劲,索性把人打抱起来,丢到床上,沉闷地砰声,这床弹性是真好,她整个人陷入被窝里。 闵行洲人压上来,掌心拖住她的腰,示意她平躺在床上给他,擦湿发。 这… 过于暧昧的姿势。 当真是,滥情又无情,明明除她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明明网上的事记忆还在,都宁愿他亲口说出他很烦她。 凭她对闵行洲的了解,他肯定是被前任激出火儿,心里落寞,这头才找她。 这就是谈情,你装傻我充愣。 视线对视,闵行洲眼睛沉,浓烈,又烫,一整个平地能起高楼的汹涌,惊了她的脉搏加速,林烟半垂下眼,抬手继续给他擦湿发,不言不语。 闵行洲头发是真软,细碎微湿,潇洒得一匹,林烟伸手揽住他颈脖,压低一些,继续擦。 闵行洲盯着她:“渣你哪里,说说看。” 他声音当真是好听,沉得要命,欲得要死。 这种氛围下,林烟哪敢当金主面对金主不敬,背地里还行:“我哪敢说什么,总裁亲自来一趟辛苦了。” 显然闵行洲对这句敷衍的说辞不太满意。 林烟真不太喜欢提起他的前任,私心是有羡慕过,一旦提及,自取其辱的还不是自己,再说他们的爱情关她什么事。 没什么好问好说的。 现在她也没代言,影响不了谁的口碑。 “你怎么来了。” 闵行洲说:“自己找问题。” 闵行洲应该是查过清楚,不然也不会出现在酒店,连房号都懂。林烟动作一顿,微微笑:“就是骗你来怎么了,难道我不可以任性么。” 闵行洲的声音又低又哑,听不出情绪:“你还真不行,没有下次。” 在闵行洲这里,身为丈夫的颜面他给了,她不承,可没有第二次。 在林烟这里,这些姓闵的呢,于理,真病严重到住院姓闵的兴许会来,是夫妻责任本质。 于情,玩这一套骗捕,那真是触他底线。 林烟丢开毛巾,不想管他的底线:“那总裁来,到底是想我的床,还是想我?” 闵行洲轻呵一声,声音带了点戏谑,“你还挺自信。” 他这句话讽的也不知道哪个问题,或者都讽,林烟抿唇,笑了。 闵行洲盯她半响,其实她眼睛略微的肿泡:“真哭过?” 林烟说:“拍电影。” 真不是为他,要哭看到八卦新闻的时候早哭了。 林烟稍稍别开头,不再讨论这事:“你头发干了,可以起来没,窗帘没拉。” 闵行洲伸手想找调控器,才发现那窗帘需要手拉,眼神落在她头顶:“你住的什么破酒店,就一直这样?” 林烟轻声:“剧组安排的。” “我没给你钱?不会对自己好点,照顾你那个人呢。”闵行洲拖住她腰往怀里带,把她放到被窝里。 开口就很大方,就总是这样,你说她怎么办,她太容易沉沦。她盖上被子:“这里是镇上的,你哪那么多要求。” 这时门铃响起,林烟过去开门,是骑手:“请问是林烟小姐吗,有位先生送您的玫瑰花,特意祝您电影顺利杀青,还有这是茶园的门票,您一并签收好。” 男人送女人玫瑰花。 林烟不傻,想退回去的时候,骑手已经离开。 抬脚关门,把花放在柜子上,蛮大捧的,百枝以上该有,收到玫瑰花,是在这种场合,卡片上有小小的易字。 她的话欲盖弥彰:“就是一个剧组的,没有那么复杂的关系。” 闵行洲也没什么情绪波动:“你下家对你挺贴心。” 林烟僵住,大概跟林以薇的对话肯定被他听到,其实连玫瑰花的主人她都不是很熟,仅仅是好朋友的哥哥:“在此之前,我没有出轨,没有违背协议任何一条,没找过下家,从没有抹黑闵家的名声。” 男人最懂男人的图谋不轨 闵行洲绕过她,坐在沙发上,燃上一根烟,抽着,坐姿懒散。 他眼睛扫过那束红玫瑰,花苞还蔹,包装纱带精致,看似299朵,挺用心呢。 男人最懂男人的图谋不轨,再下去就是偶遇,暧昧撩拨,几句甜言蜜语,可不就水到渠成造出火花。 一方是处于孤独需要温暖的女人,男人长相或合胃口,还真防不住攻势。 沉默中,林烟喃喃细语:“好漂亮,扔了挺浪费。” 闵行洲点破:“不要装傻,对方意图太明显。” 林烟回头:“你呢,会吃醋不。” 对视一眼,闵行洲掀眼皮:“凭你?” 两个字,由心而发,林烟没什么不适,靠近他,单膝抵在闵行洲腿间,“你也给我送花好不好。” 说话时,她手指稍稍触闵行洲的发,不经意笑。对视下,她还磨,闵公子嘴里咬住烟,烟灰不甚抖落在他浴袍上。 一点,粘在他裸露的胸股沟中点。 真罪恶。 他蹙了蹙眉,似备受干扰。林烟挨身,取来湿巾擦拭干净。 说实话,林烟长相的确满足男人的犯罪感,勾魂,又妩媚一点,包括他,处起来令人舒服,除爱情,他什么都没亏待过她。 尤璇跟她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尤璇是情绪制造点,捉摸不透,他在尤璇身上频频撞壁,的确够挑战他的脾性,但见识多了其实也会心累,他有时候更喜欢和林烟的相处方式。 更喜欢她的柔软和小心机,不多,刚刚好,进退有度。 她有时候又很真诚,袒露她的野心,要这个要那个,他会喜欢去满足她。 闵行洲说:“扔了,回去就有。” 直白说,无关讨好美人欢心,无关爱情,纯粹他闵行洲的太太还轮不到别人来送花。 同类的排斥。 别傻,闵行洲有钱,也轮不到闵行洲亲自订,一句话交代助理完事。 顺手。 “又是徐特助代办,我以后指不定移情别恋徐特助。”林烟说着,手指贴他鼻梁骨,英挺,弧度流畅。 好看。 但薄情,坏。 闵行洲摁住她手,她没动弹,任他控制。 “刚刚那个?” 指的是谢安,指的是不是谢安送的。 林烟模糊应:“他啊,我的热门cp,顶流小鲜肉来着,演技很绝。他女友粉可多,而且最讨厌我。” 闵行洲手扯她手臂,抵到怀里,指腹压在她后腰搔了搔,他问:“你们女人是不是喜欢白白瘦瘦的。” 林烟低头笑,贱不贱啊闵行洲。这问题真问点子上,尤璇官宣的对象就是年下姐弟恋,白白瘦瘦小奶狗,尤璇驾驭起来绝对是单方面秒杀。 “对,他们喊姐姐的时候很酥的,楼都想买下来送出去。” 闵行洲嗤笑,或嘲讽:“你很喜欢?” “我?”林烟想了想,拿走他的烟挤灭,“我俗啊,我喜欢闵行洲这样的,有钱,有权,荷尔蒙浓,最关键是,难征服的。” 闵行洲看她:“没完没了,真不肯放下是么。” 林烟说:“不想放,你给机会吗。” 闵行洲往沙发背靠了靠,没什么情绪:“说说你凭什么。” 能凭什么,林烟从他身上离开,去开窗通风,她还真没有可取之处,前任惹他不开心,他就只会找自己,又不是收垃圾的。 那边同样没说话,把玩手里的火机,一边手划手机。 林烟眼神尖,偷偷窥一眼,全是很多不同的电话号码,一个又一个。 「飞去横城见她,这就开始忍不住了?特意恶心我是么」 「把我号放出来」 「闵行洲,最后一次问你,我可没有耐心」 闵行洲划走,一条没回。 “你送过花吗。”林烟补三个字,“给女伴。” 闵行洲瞥她一眼,语气沉:“想打探什么,床上聊。” “我还没洗澡,不想聊。”林烟拿睡衣,蹑手蹑脚去浴室。 门是磨砂的,有防水布,林烟没记得拉上,一个人住习惯,后面躺在浴缸里玩手机。 林烟问秦涛:「讲个笑话,闵公子会送红玫瑰,算战绩不」 秦涛:「我还没见过他这个人会给女人送花」 林烟:「前任呢」 秦涛:「尤璇那货不爱花,没调教他会这门浪漫学问」 林烟:「哦,尤璇一直找他」 秦涛:「你怎么知道,尤璇那死东西刚来会所抢我们手机打电话」 林烟:「他们又怎么了?」 秦涛:「她电话号码被行洲拉黑,跟嘻哈歌手亲嘴巴上,行洲不闷得慌」 林烟:「断又不断干净,抢又不干脆点,烦死他们,我挨当炮灰」 秦涛:「别管他们,花他钱住他房子开他车就对了,他没有心的,你要什么」 关上手机放好,林烟站到冲头下淋一遍,套上浴巾,洗了把脸,靠在墙上吹头发。 人都分群,秦涛他们其实跟闵行洲一样,纵流花丛,动身不动心,分分钟教你做人,什么是心身分离,他们一旦动心那也就是永远。 第一段感情永远落败,闵行洲这类是真的不好搞。 打开门出去时,闵行洲正靠在床头,手机从耳边拿开,似乎刚通完电话。 他手机随手放在床头柜,眼睛看过来,他的眼神隐匿,感觉他像是在看你,又根本不是,而是透过你,看你身后的墙壁。 浅淡,捉摸不透。 林烟感觉不到,闵行洲到底在想什么。 林烟轻问:“怎么了,我脸没洗干净?” “看见了,很诱惑。” 林烟在浴室洗澡,虽然磨砂玻璃模糊,但身材轮廓的那种氛围美,很邪恶,她一丝不挂的样子,画面感能成型。 林烟揉了揉发,顺着:“嗯?看见什么。” 闵行洲示意浴室的磨砂窗,林烟回头,懂了:“但我那样,好看吗。” 他扯唇,又薄又凉,似乎没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一整个交流下来毫无波澜,甚至没太大感觉。林烟没再问什么,走到床的另一头躺下,侧过身,背对背。 林烟挪身的时候碰到他,他体温是真的烫,向来如此。 叹气,这张床真难熬。 林烟的手机突然响,是易利顷打来。 林烟看了眼枕边的男人,挺平静的,接通电话,伸手拉上被子:“怎么了。” 找我太太有事么 那边声音跟低音炮似的:“打扰吗,绾绾有些事想请教我,我选不出来。” 林烟低声:“不打扰,你说。” 易利顷:“你看图片,她让我给她选包,我真选不出来。” 林烟点了一下信息,浏览几张图片,最后说:“黄色的活泼,合适她。” 易利顷似乎回信息去了,想说再见挂电话的时候,易利顷的声音传来:“花收到没。” 林烟点头:“谢谢,但是我不喜欢玫瑰花,破费了。” 他声音很低:“我知道,没别的意思。” 林烟应:“是我多心。” 易利顷轻笑:“你也可以多心。” 林烟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还忙吗,我休息了。” “嗯。”易利顷似在喝酒,隐约听到喉咙轻微滚动的声音,他说:“隔壁房看球赛,无聊买了一注。” 林烟说:“那你忙,以后绾绾选择困难症的时候,黄色就对了。” 枕边人伸手,夺走手机:“找我太太有事么。” 林烟心惊了一下,拿回手机挂掉,装没事人粉饰太平躺好,其实是打算回复对方绾绾的问题,绾绾天秤座买什么都纠结。 闵行洲看她一眼,起身穿衣,便到衬衣就丢她怀里:“过来林烟。” 林烟没动,问:“你是要去哪。” 闵行洲说:“云城开会,私人飞机留给你,自己回。” 原来他是要去海城开会,海城就在五十公里外。 难怪。 他走了,走得干净。 落地窗前往下看,看见一辆宾利车停在门口,是徐特助开车门,闵行洲坐进后座位,全程冷漠高贵。 车窗摇下,他看上来,微微抬着头,林烟扯唇微笑,对着他挥手再见。 这种人会有心吗,不都是玩暧昧的擦边球。 酒店的另一个落地窗前,谢安给易利顷倒酒,放他手里:“好损啊你。” 易利顷转着酒杯,没喝。 谢安问:“怎么说。” 易利顷手抵到柜子,推了推金丝框眼镜,沉默之余看向谢安:“撬墙角会不会不道德?” 总是说着与他不符合品性的话,谢安说:“非常道德,但我怕闵家搞你。” 易利顷笑意冷:“都有旧仇了,不怕。” 谢安不想打探太多,一个是姓闵的大人物,一个是姓易的爱吃黑,都不会是什么好事,问:“我们几点出发。” 易利顷放下酒杯:“等她。” 谢安笑了笑:“这么自信。” 易利顷说:“我比闵行洲了解她,但我更了解闵行洲,是他不想珍惜,跟我没关系。” 车里,徐特助是没想到总裁下来这么早,徐特助开门关门坐近驾驶位,心里笑嘻嘻地:“太太这个人真的很好哄的,从我认识太太以来,哪怕她遇到不开心的事,一提您她就乐了。” “终于等到太太电影杀青了,以后就不用老是跑横城奔波,到时候我叫上七大姑八大姨一同买票去捧场,太太演技特别好,接的剧本也有眼光。” 闵行洲语气冷淡:“提她做什么。” 徐特助心一点点凉下来,这对夫妻估计床尾没谈好,徐特助没再过问这些,启动车:“那…现在去云城开会?” 后座位的男人嗯一声,静静抽着烟。 云城就在横城附近,总裁要过来谈项目,也不知道到底是来看太太,还是目的是开会。 窝边草,好拱 京海高速上。 宾利车刚加满油驶离加油站,徐特助把手机递给闵行洲。 “是老先生。” 闵行洲合上电脑,伸手接过。 通话那边,闵老爷子的语气不是很好:“见到她没有。” 闵行洲嗓音寡淡:“刚见。” 闵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你是不是去和她提离婚!你把我放在眼里过吗,她是你妻子,你搞这么一出,置她颜面于何地。” 闵行洲眉头轻皱,甚至想挂掉电话。 然,那边的声音依旧不断:“你信不信我让她成为你妹妹,你这辈子都休想跟她有任何成年男女之间的瓜葛。” 闵行洲后仰,也没什么情绪:“想法不错,窝边草,我下手挺容易。” 闵老爷子就没有一次能压得住这浪荡子:“提离婚了没。” 闵行洲一个没字。 没提就好。闵老爷子问,“你是不是想要两个?” 闵行洲没有立刻回应,长指敲了敲置物台,语气淡:“有过这想法。” 闵老爷子沉默,闵行洲动这个心思太正常,只是于道德,太滥情。 闵家几代下来,外面私生子真的多,都是钱打发,也不是没有养在外面的漂亮二房,只是这样的念头,这个男人竟也沾。 操纵商场的,玩制衡术轻而易举,只要这个男人有心,凭他的手腕,没有拿不下的。 那两个姑娘,还真不逊。 尤璇出身在闵家虽上不得台面,清醒也自知不要闵太太的身份,性格真的韧,同样被行洲纵得没原则。 但林烟才是城府藏最深那个,闵老爷子最喜欢她这点。 闵老爷子说:“你要是三妻四妾,我宁愿让小烟离开你。” 不等闵行洲开口,又补一句:“她是林闻歧的女儿,我想护她,要是换一个人,你感情如何我都不会管。” 闵行洲反应淡漠:“我忙,没事挂了。” 这人冷血的态度真能气死人,闵老爷子说:“等等,现在呢,还想两个?” 闵行洲笑得懒散:“把我逼得拉黑了。” 拉黑?闵老爷子想,那应该是尤璇,语气放低:“小烟有没有委屈。” 闵行洲评价:“她,演员天赋,又真又假。” 闵老爷子说:“我懂,小烟没打算和你长远。” 闵行洲心里清楚,尽管林烟本分做他的闵太太,从不直言。 闵行洲应:“她清醒也好,我对她的照顾只到协议期。” 闵老爷子问:“协议期没到?这就是你不离婚的理由?” 闵行洲声音略低迷:“问那么多做什么,这种事有什么好纠结好讨论,我不用管公司?” 闵行洲的重心永远是闵家,是财阀圈,感情这种东西,谁走谁留,他无所谓。 离开的,他不会挽留。 至于爱不爱,另当一回事。 留在身边做他女人同样不会亏待。 当然,也不是任何一个都能留在他身边,尤璇,他动过心。 只是尤璇太逼他,逼得急,他烦。总感觉已经少了些什么,他说不上来。 于林烟,他现在有责任,没想好给她什么结束,割舍不掉。 这婚,不着急离。 至于尤璇那边,暂时拉黑。 最后,闵行洲掐断通话,继续工作,这些琐事过脑也就没,夜里的事交给夜里。 闵老爷子被挂电话,坐在院子里好半响。行洲这个人做事只看大局,只看利益,到底逼他留下林烟逼太狠。人都会烦。 闵老爷子问保镖:“小烟回港城没有?” 保镖摇头:“不清楚踪迹。” 林烟早就退房,离开酒店。 茶园门票是她询问绾绾要的,倒是易先生塞玫瑰花里一同送来。 易绾绾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她,两个人驱车去云城。 路上,易绾绾问:“戏拍完了该出去放松心情,不然心情压着出抑郁。” 玩?放松?她林烟还真不能松懈下来。 目的地是云城最大的茶山。 那片山里,有个隐藏私密的茶园会所,普通人进去需要门票同样需要引路人,而门票只特供熟人或者某种特殊级别的人物。 林烟本不熟云城,一票难求,所以才找绾绾要。绾绾带她去玩过。 林烟握方向盘,不忘说:“找茶园的老板谈点事。” 易绾绾看向她:“你是有什么事吗,那座山茶园的老板我很熟的,我们最喜欢买他那里的茶,地理位置优越,茶叶底好,味道特别醇。” 林烟思索,“我得到消息,那位老板要生产特供茶。” 易绾绾不懂这些,“我先休息会儿,等下换我来开车。” 来看我太太 云城,会议加急到夜半三点。 会议室门开,徐特助拿平板,快步跟在总裁身后:“我已经在酒店预订套房,还是说您现在回港城?” 总裁蹙眉:“嗯?” 徐特助说:“因为太太没用飞机,机长已经过来接您了。” 跟进电梯的时候,闵行洲问:“她人呢。” 徐特助如实:“我不清楚,她那边已经退房,行李已经让快递寄回别墅。” 徐特助又补一句:“我打电话问过前台,那边前台不透漏客人信息,哦,太太号码无法接通。” 闵行洲淡淡的:“人活着就行。” 出公司门口,不得不说,谢安就是顶流,对面高楼的3D投放屏就是谢安的宣传照,粉丝花钱买的,庆祝生日倒计时。 闵行洲看一眼,扯唇,带了点嘲弄:“怎么都爱小白脸,小白脸那点片酬养得起你的胃口么,你被欺负,他是会哄你两句好话,能出手替你解决干净?” 徐特助听不懂,但知道太太在网上的cp对象,谢安是长得不错。 总裁那话的意思大概是,你是需要爱情玫瑰还是权力面包? 徐特助轻问:“只是网友磕的纸片人cp,您该不会学电视里那样搞封杀?” 他寡淡:“乱想什么。” 总裁那性子还真不会。徐特助提醒:“对了,您要是不着急回去,合作乙方请您赏脸过去吃个饭喝杯茶,交谈接下来的合作细节。” 闵行洲坐进车,闭眸休憩。 徐特助驱车前往郊外茶园。 同样的茶园,另一间包间。 服务生退出来的时候,门缝传来林烟的声音。 闵行洲驻足,示意服务生不要掩门。 林烟在和这间茶园的老板谈代言。 茶园老板说:“星河那边拿的代言费更低,林总,您要价太高。” 林烟不燥,从文件袋取出平板,上划,将数据报告递给贾女士,伸手示意:“我公司艺人的资料,您可以看一下商业价值和形象。” 茶园老板评价:“这姑娘我知道,电视剧里面,脸很肉很传统。” 林烟继续说:“贵方卖的茶叶可有考虑过购买人群,贵方可以从代言人的形象下手。” 茶园老板说:“我这里的茶真给不起那么高的代言,顷哥虽然是我好朋友,但我不会因为人情破财。” 商人。 直白讲,对方就是想压价,但林烟可不肯放低价钱,对艺人以后的商业价值有很大程度影响,付思娇可不值这么低。 同样,她想给付思娇重塑新的人设,要国民度,要暑假档的电视剧都是付思娇,代言茶叶很有接地气形象。 她身旁的易绾绾急眼:“许叔叔,你是不是掉钱堆里,价格压这么低。” 林烟压下易绾绾的手:“我们是来谈生意不是谈感情。” 林烟继续说:“这是她待播的古装剧,这是剧照与人设,真实练过茶艺,这部剧也是我公司投资,倒是可以插播推广活动。” 茶园老板疑惑:“播出来能火?” 林烟说:“她现在不火么,这周上三次热搜,正面热搜。” 茶园老板直接点破:“资本运作。” 林烟大方认:“如果艺人本身没实力也运作不起来,不是?” 茶园老板伸手指报纸上写的数字:“但我想谈你,你来代言,就按你说的这个价。” “我?”林烟拿马克笔重新写一串数字,“我的代言费得加钱。” 门外,闵行洲轻扯唇,这个女人很资本,很现实,不骄不躁,同样不卑不亢。 茶园老板问:“听说林总以前在娱乐圈都接高奢?” 易绾绾捞起林烟的手,指她手链和戒指:“你看她身上穿的,戴的,哪一件不是私订,高奢品牌眼睛不瞎。” 也确实,林烟穿的太低调且高调,看懂的才懂,高奢品牌只专注重口碑和购买人群。 茶园老板说:“我有一条生产链单芽信毛尖,特供,与你形象搭。” 林烟却笑:“全解约了。” 茶园老板调查过,虽然林烟那些绯闻是误会,但商人本性难移:“所以我只能给林总这个价,我也怕林总日后又生什么事故。” 林烟推走:“贵方这个价,不合适。” 茶园老板收手,直言:“我这个人一生与茶打交道,觉得你与茶适配度特别高,需要有热水把你冲开,冲开味道很厚,特让人回味,入喉念念不忘。” 门外。徐特助忍不住低声:“许老板好会评价太太。” 闵行洲却不言。 茶园老板突然朝门外开口,“小李,冲新茶给林总和绾绾尝尝。” “小李?” 小李没进来,倒是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闵行洲,手插在西装裤,站得笔直。 林烟愣住,出神,在这里相遇是料想不到的,约在茶园会所谈项目,倒是很合闵行洲的胃口。 他这个人,公与私事割得清。 工作上,他喜欢在正规场合谈。 私事里,他还不是纸醉金迷,沉沦夜色。 茶园老板先开口打招呼:“闵先生?您来云城。” 闵行洲这个人竟愿意搭话:“嗯,隔壁谈项目。” 茶园老板忙离位招呼:“您可是找不到包房,我送您过去。” 闵行洲语气常常:“不必,来看我太太。”说着,他看向林烟,“谈完没,过来一起吃饭。” 林烟仰头应:“没有,你再等等。” 茶园老板就挺懵的,看着闵行洲的背影离去,最后笑出声:“林总深藏不露。” 林烟脸上同样挂着笑:“实不相瞒,不日就要离婚。” 茶园老板皱眉,二次惊讶:“那…” 林烟语气很轻:“在我未离婚前,我不接代言。” 品牌方估计都晦气。 茶园老板连叹气:“您要求还是太高,付思娇的商业价值我目前不认可。” 林烟拿回平板,翻备忘录,重新递给茶园老板:“这是她接下来要接的商业活动,我公司极力要捧。” 茶园老板沉默很久,与林烟握手:“三天后,我给林总答复。” “期待您的来电。”林烟转身,收拾东西放包里,听到茶园老板说,“我和闵先生认识挺久,喜酒还没得喝一杯,你们就要离婚?” 林烟只给四个字:“世事无常。” 茶园老板想到什么又说:“带点茶叶回去,找人给你冲。” 怨他 推开隔壁包间的门,气氛出其的低迷,看似在聊某个地区的开发力度,这些事林烟听不懂。闵行洲这类商业大鳄,要资源有资源,要关系有关系,坐这里的多少都要卖他甲方身份的面子。 闵行洲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看腕表,不冷不热回话,不多,都是几个字。语气不重,中气很足,极其稳得住男人风度。 尽管在场的资本家都比他年纪长倍,挑大梁的出演还得是他闵行洲。 看见她来,闵行洲示意身边的空位,林烟走过去慢慢坐下。 重新上菜,席位里的资本家们同时打招呼离开,只留他们二人独处。 林烟接过筷子,品尝,不太爱吃油腻的,端起点心尝,吃的时候瞥身旁,从未见闵行洲会给人夹菜。 闵行洲品茶,问:“顺利么。” 林烟:“他说三天后给答复。” “你对谈判是真没点道行。”闵行洲语气淡淡,“三天,对方是在给你的竞争对手机会。” 林烟筷子僵在原地,放下。 真的被一语点醒,闵行洲浸淫商场的眼见,她没得反驳。 三天能生的变故太多,这是林烟没想到的,还暗自觉得成功一半。如果这三天,星河娱乐那边有所行动,机会就会丢失。 星河对这个代言是咬住不放的,她更想争取到手。 但眼下,她对代言真没路子,转身,挽过闵行洲的手臂,仰头,“总裁,教我。” 闵行洲没拒绝她拱上来,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他颔首,不咸不淡看她,鼻息落在她脸颊,那种酥痒撩人的欲。 “叫我什么。” “行洲。” 林烟喊他名字的时候,声音就是没力气,很招男人那点痒。 够绝的。 闵行洲不拂她:“许冠昌为人小气,星河只要八百万,代言三年。” 他像是笑出声补一句:“你呢,要价一千三百万。” 林烟:“我艺人值这个价。” 他凑到她耳边,声线欲得要死:“贪心的女人。” 林烟怔了几秒,回怼:“学你。” 这个学你意味明显,闵行洲认,倒是伤害了她。 没去想这些事,闵行洲说:“值这个不是你说了算,是口碑说了算。” 林烟嗯一声,听他继续说。 “许冠昌的茶不愁卖不出去,他愁的是知名度,提品质卖高价给富人群体,你还来跟他要价,挺聪明。” “新手。”林烟静默考量,说,“可是他明明还送我茶叶,我就想应该成一点点。” 一点点。 她还伸手,拇指和食指捏住,比划。 看来,她对商场的了解也就这一点点了。 闵行洲扯唇笑,茶杯在手撒了些许在桌布上,声音低:“太太,买卖不成仁义在。” 道理就是,纯粹资本家的人情世故。 就算不合作,也不会翻脸面,各自留情面。 玩资本的,谁会把路堵死,何况她还是闵太太。 “我怎么什么都办不好。”林烟心里真有委屈,闵行洲听得出来,难得有心思夸她。 “你也没那么差,至少没被对方压下价格。” 林烟抬头看他:“你闵行洲的太太,能给别人压价?” 闵行洲放下茶杯:“这回记得是我太太了?为什么不事先找我。” 这话,他忙着应付前任,她如何上门自找没趣,对视下,她说:“怕你忙没时间。” 闵行洲不紧不慢撇开视线:“我两个亿的投资不是拿来跟你玩,没有回报随时撤资。” 大股东闵行洲,批文也是他让人办的。 “知道了,我回去继续想方案,不能给星河抢走。”林烟应。 闵行洲观察她的神情,发觉她似乎已经在想对策,挺上进,好教,倒希望有一天没有他,她也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活得好过得体面,他说:“我来办。” 但眼睛没看过来一眼。 林烟收回手,心里头却很落寞,他们之间真的是多的都没有,尤璇已经逼他离婚,他们之间的协议又能存在多久。 虽然心里无比怨闵行洲,怨他渣,怨他滥情,怨他藕断丝连,怨他含糊不清的跟她调情又不爱她,都怨,全怨,可事实上他对她的帮助没落下一样。 巧了,他被前任逼到这份上,过去两天两夜,偏他也不分家产跟她撕协议,实在猜不透,同样不想猜。 没再想,低头喝茶。 茶涩,林烟放下,拿筷子夹米饭吃。 闵行洲靠在椅子上玩手机,等她吃饱,她吃东西特慢,没什么声音,又挑剔口味。 数分钟后,闵行洲伸手执起茶杯,置到唇边,有一点女人香贴在舌尖,看到杯口有一点粉嫩的口红印,他想问问她,为什么动他的茶杯。 就那几秒,林烟的手探过来似在寻找茶杯,转了几个弯弯。几乎是本能的,闵行洲把碰过的同一杯放到她手里,她执起,唇正对位置,抿一下,舌尖舔过唇角,舔出了靡艳。 这女人,真不老实。 看到她面前的瓷碟里,一小只奶白的兔子糕,她一勺一勺的抠,闵行洲哑声问:“你是多久没吃东西。” 她拿湿巾擦嘴角,才回:“不记得。”甜度太腻,林烟喝口茶解腻。 闵行洲说:“我的。” 林烟看着闵行洲,半响,眼睛看向右手边,才了然。 “都已经碰了,你的我不能动?” 闵行洲笑得浅薄,倒是没说话,随她去。 饭吃饱,林烟拎起包离位:“我朋友还在后山,我过去打招呼。” 闵行洲没说什么,等林烟离开,他拨通电话:“见许冠昌。” 后山。 夜里一排排的灯泡挂在路边,绾绾和谢安在采茶,但那个人好像不在。 昏暗的光线下,易绾绾冲她招手:“我在这里!” 林烟走过去,谢安递给她一个竹筐,她接过听着工作人员的指导,学采茶。 易绾绾说:“我们还以为你回港城了。” 林烟揪着嫩芽:“事没办完,暂时不打算回港城。” 易绾绾笑嘻嘻地:“那挺好,去我家住两天。” 林烟问:“你家?” “我…..”易绾绾想说什么的时候,被谢安推一把手肘,易绾绾忙换语气,“不去我家,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闵行洲不会这么对我 在这时下毛毛雨,听到有服务生过来送伞:“闵太太,该回家了。” 易绾绾最后和林烟道别,只能目送她离开。 小道弯弯绕绕,路也窄,天色黑的缘由,迎面而来的也不知道是谁。 “林小姐有空常来。” 男人起调浓重,在雨中出其有低音感,比bc车柏林之声音效的低音调儿还带劲。 林烟抬头,模糊看到男人镜片折射出远处的黄色幽光:“谢谢你的门票。” 易利顷说:“不必谢我,你先生只需要一个电话,你一样能进来。” 林烟不推脱:“但还是要谢谢你。” 易利顷慢条斯理摘下手套递给小弟,从兜里掏出一沓,淡定极了:“我这还有。” 跟掏废纸一样,林烟扶额笑。 “很好笑?” 林烟稍稍分开两根手指,露出眼睛,看到他接过小弟的伞移向她,他低头笑,明明五官温和,可林烟却觉得不合衬。 像什么,地狱里的判官笑,不是好事。 “下次不要送玫瑰花了,我已经结婚,不合适收。” 易利顷后唇:“等你离婚再送。” 林烟就当对方在开玩笑,挥手再见,绕过他的身影离开。 易利顷站在原地很久,知道小弟唤一声“顷哥,雨大了”,男人吸吸鼻子:“她的香水味,真好闻。” 奶檀荔枝味。 易绾绾和谢安走到石阶上,排排坐下:“她还没离婚,这怎么下手,好不容易拐来,闵行洲竟然也在。” 谢安手撑地板,叹气:“你哥追的人妻,闵行洲花钱,你哥得用心不是。” 谢安问:“早干嘛去了。” 易绾绾说:“那时候我哥说她还小,学业为重,那时候校草狂热追林烟,后来被我哥一手揪领子带到墙角。” 谢安好奇地凑耳朵:“然后呢,顷哥说了什么。” 易绾绾扭头:“别动,我的。” 谢安和易绾绾忍不住同时笑出声。 “一见钟情见色起义,一有空就来学校接我,都是为了看林烟。” 易利顷把这些对话听得一字不落,把伞丢过去:“回家。” 易绾绾惊得嘴巴成哦字,跟谢安埋怨:“他丢我,他刚刚还能给林烟撑伞,他丢我。” 谢安没理,又不是没见过:“他一直双标,赶紧起来擦屁股。” - 这边。 闵行洲和茶园老板在谈,徐特助的手机震动不停,看到那串烦人的号码,索性按接听,满足对方来听。 “闵先生,您过目合同细节。” 钢笔开盖,闵行洲正说到:“我太太一向娇气,适当给她一些阻碍才能让她成长。” 你太太? 夜店内,尤璇手一松,手机泡进酒杯里,“你太太?这就是拉黑我的理由?你是真舍不得她的温柔乡呢。” 秦涛正和一群公子哥玩得兴,举起酒瓶干杯:“有人就是作。” “作死作得好,干杯。” 尤璇听得懂在说自己,点上烟,这回打火机却不出火,一个心烦摔了,伸手问秦涛要火机。 “跟你很熟吗,头发丝掉都不给你碰。”秦涛撩额前的蓝色碎发,只想远离这只狐狸精,香水味真重。 尤璇抽着烟:“你们就那么喜欢林烟?” 行洲不在,秦涛丝毫不给面子,打量尤璇一眼:“就你?跟她比?” 尤璇冷笑:“差哪?身材么。” 秦涛呵一声:“你敢对她出手试试,在场的任何一个都不会放过你。”说完指着喝酒的公子哥们。 “这么看我?” 尤璇扯来赵公子嘴里的烟,火苗对上,闭上眼,享受般燃上,吐气雾。 秦涛笑着摇头。 这女人是真的横,整一个黑势力大姐头的架势,又熟,又有韵味,全身上下男人会迷的资本,她是一样不落,不过秦涛可玩不起这款,还得是他闵行洲才管得住,掌得稳。 抛开她做过外围,行洲的眼光的确挑。 不过这种女人只适合挑战玩玩过把瘾,真娶回家都是鸡飞狗跳,太爱吃醋,母苍蝇都不得靠近。 她女王啊,行洲宠野了。 摊上这种情敌,估计能让女人一辈子出不来阴影。 “你可以试试嘛。”秦涛说。 尤璇抖烟灰:“她还差点意思,不值得我出手。” “哦,那你急什么,你着急逼行洲离婚做什么。”秦涛托腮问,“敢说不是害怕林烟近水楼台?” 尤璇歪头,强颜扯笑:“闵行洲不会这么对我。” 事实上,尤璇这一次挺没把握,不明白自己这次为什么逼闵行洲逼那么狠,任何一个女人她都不放在眼里,但这回的林烟,她隐约感觉到是对手,藏得深的对手。 自己和闵行洲再如何搞,林烟丝毫不乱没有任何感觉,依旧站在闵行洲身边,住他房子开他车花他钱做他太太。 尤璇嫉妒又膈应。 从一开始,闵太太的位置明明是她尤璇的不是吗。 她有预感,林烟出手的方式不简单,也不至于闵行洲到现在连一分协议都割舍不掉。 而闵行洲如今的心思,她是真一点都猜不到。 “甩了就别回来恶心人。”秦涛补充一句,“我们都以为他去横城是去提离婚,你看看,他们离了吗。” 尤璇说:“没离。” 秦涛挥手示意DJ停音乐,掏掏耳朵凑过去,大声说:“哦,那你活该。” 尤璇扭头,喝酒,没说一句话。 秦涛难得见尤璇这么难过,好奇问:“跟我们说说,当初为什么甩行洲,纯粹是为了好玩?” 尤璇大概喝多了,抬手擦嘴角:“跟你们熟?你们都是林烟那边的人,我干嘛要说。” 秦涛懒得再和尤璇说什么,牙疼,特疼,补牙还费钱,当初就说一句“你睡她?万一她有病…”就被闵行洲一拳挥过来,掉了三颗门牙。 想想都疼,闵行洲的确宠女人。 试图说一句怀疑的都不行,闵行洲下手贼心狠。 尤璇问:“唉,你看好林烟吗。” “关你什么事。”秦涛冷漠无情脸,“离开记得付酒钱,我可不请你,以后娶媳妇回家,万一知道我请你喝酒过,会吃醋的。” 尤璇嗤笑,手里的酒杯摔出去,啪地一声巨响,扭着细腰,走得潇洒。 白疼你了 宾利车赶往机场,徐特助撑伞开门接人。 闵行洲从上车开始就不跟她说话,直到到机场都不吭一声,也不冷,就是寡淡。 林烟不去猜也不打算先开口,老老实实跟上他的步伐进专机。 客房乘务员在对接港城上空的气流,过来询问:“老板,雨不大,航线信息已经上报,可以顺利起飞。” 闵行洲嗯一声。 没人跟林烟说话,就挺无聊,只能坐在躺椅上吸溜酸奶发呆。 20分钟,30分钟,40分钟,身旁沙发上的男人玩手机,靠酒精提神,还是没跟她说话。 高空看出去,深夜的云层黑到瘆人,不远处还时不时有闪电划过。 本就郁闷的林烟,看着那道闪电直皱眉头,搁档忽然被拉上,两份合同被甩到她怀里,闵行洲说:“你合同。” 林烟对合同到手并不抱有怀疑,闵行洲出手,绝对能成,就是不知道怎么谈下的,林烟翻两下,比原来的价格还高,茶园老板和闵行洲已经签字盖章,板上钉钉。 能在星河娱乐面前吐口气真舒服。 谢谢的话到嘴边,闵行洲已经转过脸接电话,是秦涛:“她手机泡酒里,也不拿走,我刚丢垃圾桶。” 林烟好奇,忍不住往闵行洲身上挨,偷听。 “她喝过酒,蹲在马路边,外套也不穿,也没手机打车。” 闵行洲眼皮低垂,酒杯到嘴边又放回原位,其实他每一个微表情都被林烟熟烂在心。 女人深夜蹲马路,多令男人动容的画面。 “不过我报警了。”秦涛他们可不乐意送尤璇一程,到底看在闵行洲的面子上选择报警。 “她还不想上警车回家,看样子有点醉了,真是防碍警察蜀黍工作。”秦涛说。 那边变成尤璇的声音,低迷状态:“老刘呢,他今天怎么不来接我。” “老刘家里有事。”他一说就是敷衍。 林烟不乐意闵行洲当着她的面继续听下去,心里酸溜溜又气,她这个闵太太当得实在是憋屈,三番四次被尤璇闹到跟前,每次都把她当做隐形人一样不存在。一口气哽在喉头来来回回折腾,手攀到男人喉结处,下拨,挑开领带,脱下他的西装外套丢在一旁。 直直往闵行洲手臂狠咬一口,留下牙印。闵行洲呼吸重了几分,低头看林烟,没拒绝,没情绪,任她乱来。 尤璇:“你回来没有,我去檀园等你,我知道密码。” 林烟闻言笑了,指着闵行洲打手臂,慢声:“你答应她呀,带这个去见她。” 正得意,闵行洲忽然把手机递给她:“你来?” 那边的声音又变成蜀黍:“您好,是尤璇小姐的家属吗?她醉酒不肯配合我们工作,您能否劝一劝。” 这会话的功夫,林烟手已经把他的皮带全解开,衬衣抽出来,抬头,闵行洲表情欲言又止,摁住林烟的手腕,控制她的胡闹。 “她住景山苑8栋38号。” 通话结束,闵行洲反手擒住林烟的双手压在头顶,双双倒向沙发,他睇了眼林烟:“玩我,想在飞机上被弄是么。” 闵行洲喝过酒,喝的酒都要最烈的朗姆,也从不会醉,眼底克制得很,清醒得很。 心脏跳动的地方抵着她,紧实有力的肌肉似要撑崩纽扣,香水味与熏酒在糜烂,那味道辛冽,醇。 全压在她身上有一种被烈火缠烂的刺激,又干净。 一点热感,透出来。 整体不浓烈,配合男人荷尔蒙泌出的松弛感,兜兜转转,绝对让女人心动。 林烟没法动弹,心里知道根本抵不过闵行洲的力气,所以就不动,矫情什么。 虽然他不会怜香惜玉。 林烟忙摇头,“你喝酒了,不做。” 闵行洲嗤笑一声,结婚以来只有她不要的份,她要的时候磨得他没法抗拒。 别的不行,这种事上真会玩弄他,误打误撞的,新鲜刺激永远是男人心底最深的追求。 有时候,他都怀疑林烟真有三分操控他的本事。 当然,闵行洲也没真的想欺负她,床上这种事,放不开又不情不愿就没意思了,像喝清汤寡水。 林烟问:“为什么喜欢当我的面和她搞,我不要面子?” 闵行洲蹙眉:“配合警察工作。” 这话说出来,兴许只有他自己会信,林烟说:“旧情,旧爱,心难耐。” 闵行洲应一句:“下雨,采茶,挺浪漫。” 闵行洲看得见,她和谢安冒着细雨采茶。 而他在屋里给她签合同。 他掐她腰,不疼,就是痒得她嘶声,闵行洲语气带了点戏谑:“白疼你了。” 不,男人在意女人身边有异性这问题其实很玄乎的,是跟那点不起眼的占有欲有关,跟爱不爱没关系的,是妻子。 林烟:“我没那么滥情,没离婚就跟别人玩暧昧,那你呢。” 不回应,没一会儿,闵行洲起身挨坐,从烟盒拿出一根烟咬在舌尖,林烟拿走,折两半丢垃圾桶。 “飞机上不能抽烟。” 闵行洲看她半响,笑一声,卷起袖口,那牙印还在。 “想咬死我是么。” 林烟瞥一眼:“也不知道你死了,作为第一继承人的我能继承多少财产。” 闵行洲抿唇,“你跟钱过。” 林烟挨到扶手上,半盖丝毯,划手机玩,模糊应他的话:“难道跟你过地下情么。” 闵行洲闷笑:“我全捐,一分不留你。” 林烟伸脚蹬他,就没蹬到,很快被他全掌握住脚后跟,往回推。 林烟望他几秒,闷哼出声,转身刷手机。 谁也不理谁,到港城时,天已经亮,落在私人停机坪,老刘开劳斯莱斯就停在那。 “太太,我送您回家。”老刘已经开车门,做迎接的姿势。 “你在叫哪个太太。”林烟掠过,径直走向出租车,去公司。 老刘僵在原地不知所云,听到总裁说一声:“容易吃醋。” 公司楼下,林烟迎面就撞见付思娇和一个男的在聊什么,却感觉那男的让人觉得眼熟,但林烟能确定,绝对没见过。 熟是因为那条狗,好像在谁的朋友圈见过,脖子系个红蝴蝶结就很不解。 他渣,你要比他更渣 付思娇小跑,凑过来:“老板,你回来啦,祝您杀青快乐。”说着还举起她手里的奶茶,“喝奶茶吗。” 林烟思绪被打断,摇头。 两人走进电梯,林烟看着付思娇手里捂的爱心奶茶,“你交男朋友?” 付思娇连忙解释:“老板不要误会,那是我的邻居,他的狗来对面宠物医院看病,我给他指路,他送我奶茶。” 林烟应:“谈恋爱可以,看跟谁,记得多了解对方,稍有不慎对你的口碑影响大。” 付思娇点头,“这点老板放心,我的目的是赚钱,不搞男人,都是累赘。” 林烟顺手把文件档递给付思娇:“给你谈回来的代言,月底官宣,你先好好了解下。” 电梯慢,付思娇耐心翻完:“他们家所有茶叶品牌垄断代言?一千六百万?” “老板你真厉害。” “哪是我,我差点谈黄。”林烟笑了笑,“是我们的大股东谈来的。” 付思娇有所耳闻大股东是谁,老板的秘密丈夫,公司上下都懂,不过那人的身份不可言传。 办公室,廖未芝并不在。 林烟转身进休息室睡觉,没睡得安稳,电话一直响,是家里的女保姆。 “太太,花店那边送来玫瑰花,蛮多的,客厅装不下,您看看,我给您放哪里合适?” “随意。”林烟挂电话,充电,静音睡觉。 她是没想到,徐特助还真去订,不过,谁真的跟你喜欢红玫瑰。 会送红玫瑰的男人,并不是什么稀缺物种。 大马路上随便捉一个都会。 还不是闵行洲亲手送,不值得她去感动,纯粹你说我做,一方是有钱,一方是试探,谁也不真心。 就是浪费资源,还没人欣赏。 接连几天,林烟都住在公司,刚起步阶段实在抽不出手忙别的事,有时候直接和廖未芝去对面商务酒店开房。 … 尤璇出现在PM集团,保安并不敢拦他,态度温和替她按电梯,从一楼到顶楼。 徐特助丢下文件直奔会议室,凑到总裁耳边:“尤小姐来了。” 紧闭的装甲大门并没有被推开,那女人难得不是无理取闹的直闯。闵行洲淡声:“继续。” 高管点头:“好的总裁。” 一个小时后散会,尤璇踩高跟鞋进来,红色喜帖砸在闵行洲手边:“来给你送请帖。” 闵行洲手中的工作停下,撩起眼皮睇她:“前男友凑得几桌。” 尤璇红唇勾起:“足球队。” 闵行洲点头:“差本荣誉证书。” 尤璇冷笑,目光垂下,看到男人执钢笔的手臂,肌肉筋脉凸起处有牙印,腕表上方一寸的位置,不深,特张扬。 尤璇挽起闵行洲的衣袖,盯着看:“真行啊闵行洲,当我不存在?” 闵行洲神色淡:“是你先甩我,如今拉黑了就不要联系,懂我意思么。” 当男人认真的时候被甩,不甘心肯定有,恨也有,一口气舒不出去。 “你还恨我是吗,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只要你和她离婚,我们像以前那样,你想怎样都行。”尤璇挨在他耳边,目光投向他侧脸。 闵行洲这个人不能单单论长得好看,男人最高级的性张力,叫荷尔蒙,成熟,有阅历,浓烈的,疏离的,欲望的味道,他全都有。 男人太过克制,会让女人索然无味。 男人太放纵,没有挑战感。 闵行洲在克制与放纵之间,拉扯得刚刚好,精准戳中她的喜好。 他偏头,往皮椅上靠,“协议期还有七个月。” 那态度不直白也不是直接拒绝,协议两个字敷衍了事。 闵行洲当真是,最爱敷衍。 尤璇扬起唇:“这七个月我嫁给别人,咱两也算扯平,以后二婚配二婚。” 闵行洲溢出笑:“你又不爱他,你什么目的我清楚。” 被点破,尤璇也不慌:“不爱的女人你都娶,我不能嫁?” 闵行洲淡淡地:“人身自由,当然能。” 尤璇忽然问:“你会不会去抢婚,我会穿平底鞋等你来。” 抢婚挺让人浮想翩翩,禁忌又刺激。 这种事放以前,男人都有出其的占有欲,闵行洲会,但现在他没个答案。 闵行洲把合同推给女秘书,起身离开。 尤璇靠在原地燃上烟抽,静静看闵行洲的背影,他走得可真潇洒。 闵行洲这个种人就是蛮会勾女人心,骨子里忽近忽远的态度,把她的心迷得乱糟糟。 做梦是他,洗澡想他,吃饭想他,抽烟点火想他,醉酒想他,就连看别的男人都代入他的脸去撩拨,路边看到一只猫狗都幻想是他养的,想给他送回家。脱衣穿衣想他会出现,想象他手背的指关节会解开她旗袍的样子,又欲又霸道。 称得上,无药可救。 整天想方设法见到他,和他说话。 她唯一的优势就是脸蛋,可好看的女人到处是,不玩点非常规手段能拿下闵行洲? 狭路相逢勇者胜,征服一个会玩弄感情的男人,首先你得比他玩弄感情更游刃有余。 说开来讲,他渣,你要比他更渣。他冷,你要比他更冷。他禁欲,你玩消失。 但美貌外表,绝对是前提。 自己到底甩过闵行洲,已经不是她想回来就回来,想走就走的阶段,掌控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改变。 女秘书过来整理桌子,提醒:“尤小姐,总裁下班了,会议室不能抽烟。” 尤璇只好灭烟,目光扫过女秘书,性感黑丝,白衬衣,短皮裙,诱惑力十足。 尤璇笑:“你挺漂亮,但天气冷,下次应该穿保守点明白么。” 女秘书打量尤璇,回应:“抱歉尤小姐,那你冷吗,你的话我没听明白。” “你过来。”尤璇招手,见女秘书愣愣靠近,尤璇伸手,帮女秘书把最后一个扣子系好,扣到脖子处。 “在哪个医院做的?” 女秘书扬脸笑:“不好意思,我全身上下都是原生的。” 女秘书倒是有所耳闻,尤璇是总裁正牌女友的时候,漂亮女秘书被辞退一个又一个,现在就一个扣子没系,她尤璇都管,名不虚传。 扣好,尤璇终于满意,打趣道:“那个女人也不管管你们。” 这群女秘书工作能力超强,同时也能照顾闵行洲的衣食起居,吃什么,带什么领带,咖啡不能放糖,熨西装半点皱褶没有,连起居室的漱口杯该放哪个位置她们能跟丈量过一样,了解透彻,姿色也在线。 这个林烟心真大,估计都不想知道闵行洲有什么喜好。 黑夜不规则(一) 尤璇去吃饭的时候遇上林烟,还是要给请帖:“我结婚。” 林烟带手套剥虾,慢条斯理,实在没法接:“你的套路挺没意思的。” 这话直击尤璇的心,尤璇有自卑有敏感,但藏得深裹得严,尤璇问:“他去抢婚你不介意?” “介意,但不在意。”说完,林烟示意服务员添碗筷,“坐吧,请你吃饭。” 尤璇也不客气,但一口没动:“你心真大,难怪闵家上下非你不可。” 林烟没说话,忠于剥虾。 尤璇觉得,林烟真的从未真正把她放在眼里,膈应与嫉妒只浮于表面,私心里却没有把自己当成对手:“你暗地里的手段不少。” 林烟说:“那是我丈夫,我有尊严,同样我有权力这么做。” 尤璇话不落下风,“他妻子要是换个人,我是情愿做他情妇,但偏偏是你林烟,我不喜欢。” “咳、咳!” 廖未芝直直给呛到,脸憋成猪肝色。 林烟拿筷子夹虾点酱汁,细嚼慢咽没说话。 林烟不太爱讨论这些问题,尤璇也不想自讨没趣,拿走请帖离开。 尤璇走后,廖未芝忍不住吐槽:“果然是她尤璇,什么都敢说,可她在闵行洲面前玩的那套又不一样。” 林烟只应:“吃饭,菜凉了。” 后来那几天,尤璇彻底消失,婚礼取消,就连音乐团队都没人能联系到她,不留踪迹,不说去向,有亲人在意的话会报警的程度。 留下一条朋友圈:我爱过你,一直爱 大胆,热烈。 有手段,知进退,回港城点一把火,也不熄灭就隐藏干净,任火烧,她自己不受任何影响,却已经把林烟和闵行洲的感情搅得天翻地覆。 要是火熄灭,尤璇就会寻机会出山杀回来,尤璇不可能就这么放弃闵行洲,强攻不妥,那就选择合理性蛰伏搞消失,不会让男人觉得心烦,又能增加男人的愧疚心。 其实林烟能摸得透。 三十六计,包括走为上计都被尤璇玩透。 至少,林烟最近观察闵行洲,抽烟时常沉默。 尤璇不敢结婚,尤璇已经赌不起闵行洲会不会去抢婚,到时候落个二婚的名头,主要怕输给看笑话的人。 剧组今晚在酒店顶层举行杀青晚宴,王导这回邀请圈内很多导演制片人过来,包括一些名气旺的明星,以及媒体记者采访,因为是PM集团发行,王导趁机会造势作大宣传,哪有导演不希望票房破纪录。 片子已经过审,就差排档期。 林烟抽出时间去酒店赴局。 就是爱遇到林以薇,“你下家不出来帮你拎包提裙摆?” “你眼神是真不好,我裙子短。”林烟低头,手撩撩裙摆。 林以薇忽然发现,林烟这几个月的裙子都露出那一双长腿,刚跟闵行洲结婚那几个月,林烟长裙,长裤子,连脖子都遮得严严实实。 膝盖伤,吻痕,林以薇能懂。 如今,都不需要遮遮掩掩,这感情是真出大问题。 不过还是这种风格适合林烟,身上资本足,都是胶原蛋白。 林以薇跟在林烟后面:“你手表新款的?能不能给我瞧瞧。” 林烟拒绝:“你手不干净。” “小气,我就看看。”林以薇说的时候已经捞起林烟的手,摘下,“姐夫送的?” 林烟说:“用片酬买的。” 林以薇挖苦:“啧啧,你现在好可怜。” “你不可怜,不懂自己去买一个。”林烟扯走手表,推门进场地入宴,从酒侍取杯香槟在手,去找王导。 王导见她就开怀:“给你们介绍一下闵…林烟小姐,我的御用女主角。” 娱乐圈那群人对林烟的态度也就那样,她不红不火,绯闻又多,模模糊糊的,他们只客气打招呼:“林烟小姐好。” 林烟完全不在意,碰杯抿香槟,跟王导打完招呼走去一边吧台玩手机。 就是爱玩手机,空出一边手拿小签扎水果吃,盘子空了,她面前又被替换一碟,满满的红提子和草莓粒。 林烟抬头:“易编剧,难得看到你出现在这种场合。” 从易先生换成易编剧,一个男女之间很拉距离的称谓。 易利顷半开玩笑:“你觉得我该出现在哪种场合。” 林烟放下手机,手支脑袋打量易利顷,几秒后得出结论:“寺庙,烧香,敲木鱼。” 看起来真像不食荤腥的男菩萨,仅于目前接触得来的表象。 易利顷低笑一声,似乎觉得她的答案有些可笑,又或者当玩笑话略过,他叫酒侍调酒,调一杯干马天尼。 看着他拿一片橄榄放在舌尖品尝,干马天尼,这个男人口味挺独特。 后面他说:“我倒是知道有个庙,求过一事,挺灵。” 林烟笑问:“你也信吗。” 易利顷应:“以前不信,后来信。” 林烟收回目光,她求过,没实现。 不远处,林以薇举着自拍杆开直播:“给你们看看宴会,很多明星也来了,说不定能看到你们的偶像噢。” 直播间弹幕高涨。 【主播停下,主播停下,给我看看林烟和那个男的,卧槽卧槽!撕漫出来的禁欲叔叔】 【那男的是谁,娱乐圈新秀?】 【帅帅帅,别走开,能不能把摄像头对准他,让我舔舔屏】 “你们说易利顷易先生啊,是林烟的…的。”林以薇故意吊胃口,又不说清,让网友想入非非。 【倒是说,话说一半干嘛】 【易利顷?没听说过,按主播说的莫非是林烟金主?】 林以薇看弹幕边笑:“家人们可以来猜猜,看看他们站在一起配不配。” 【配的一脸,高贵小公主配禁欲斯文男!!!壁咚身高差的画面我已经脑补好了!!!有韩剧雪中浪漫相遇那味了】 【楼上拉倒,朋友认识聊天都不行了吗,我还是嗑云梨和九爷,云梨和九爷yyds!】 【主播帮我问问他眼镜哪里买的,真看好,我也想买一副来变身】 【定制款吧,我截图搜了没找到】 【主播去问问他手上的朋克手链是什么牌子,我也买一款送我表哥】 【楼上是不是刚分手,不送男友送表哥?】 林以薇无语,这些网友怎么带不起节奏呢,还想送林烟一个热搜,偷偷拿出另一部手机刷钱买直播热度。 主要易利顷和林烟相处,两个人隔得太有分寸。 黑夜不规则(二) 当然,林烟完全没注意到一台手机就在吧台后方,对着她直播,毕竟用营销号现场直播的挺多。 直播间这回被买火,但讨论的都是易利顷身上的东西。 人来人往,相当于一场资源交流会,导演和传媒投资商都在。 面前的酒侍问:“易先生,还要么。” 他示意对方再调一杯:“你再加柠檬汁。” “好。” 林烟只知道闵行洲怎么喝都不会醉,易利顷算第二个,干马天尼一杯他没感觉,还要。 论起来,易利顷玩的是品味,追求丰富的口感,闵行洲喝的是刺激和烈性,就一种牌子,最烈、最上头为止。 林烟打量易利顷,脸颊依是冷白色,没有醉感,当他摘下眼镜的时候,一取一扣,自带慢动作。 人近在迟尺,没办法看不到,她没别的意思。 易利顷偏头看她:“想不想试试,这个调酒师不错。” 林烟摇头:“我怕醉。” “那么多人在,保你安全到家,不相信我么,身份证给你拍照。”说着,易利顷抬手,他那个身边带的小弟递上身份证。 举止很有分寸。 可明明喜欢干马天尼配橄榄的男人给她的感觉就像,像,‘你以为你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么’ 林烟扫向那张证件照,疑问:“你不是华夏人?” 易利顷说:“我母亲祖籍华夏,我父亲是外国人。” 林烟目光移向男人的脸庞:“我怎么看你不像…混血。” 易利顷的长相的确不是混血,易绾绾也不是,他们的名字也不是。 易利顷扯唇:“在查家底么。” “不是,随口问。”林烟扭头,无聊吃水果,等王导上台致辞完,她也该回公司办事。 酒已经调好,易利顷推到她面前,吸管递给她。 她愣住,沉默对视。 好半响,易利顷笑:“尝尝。” 林烟接过吸管,对吸管就吸一点,先是挺温柔顺滑的,下一秒眉头皱到起飞:“涩,苦。” 易利顷递给她橄榄片:“试试这个,酒精更上头。” 何止上头,天灵盖都冒汗,林烟添添唇,不过挺回味。 易利顷接到电话,叮嘱林烟少喝点,戴上眼镜离位。 这时,林烟发现林以薇,问:“你一直在拍我?” 毕竟在直播,林以薇说话很客气:“是直播间的网友喜欢看你,拍你又不掉层皮是不是。” 对方会装,林烟也会,微笑:“人多么。” 林以薇应:“百万热度。” 林烟点点头:“原来我这么火,粉丝都跑到你直播间。” 林以薇忍不住笑:“不就刚成为王导的御用女主么,得意什么,你粉丝有那么多?”说完才发现自己破功。 林以薇就这点尿性,在她面前装杯,她比谁都急。林烟深谙此道。 林烟扭头去卫生间洗手补口红,手机这时亮一下,林烟划开。 闵行洲:「哪」 就一个字,多的没有,林烟打量那个没有头像的头像,前任失踪他空虚寂寞是不是,负气打出一个渣字,还是选择删除掉,最后,林烟发过去6条。 「在宴会」 「喝酒」 「喝的白酒」 「白酒用吸管吸」 「吸管是一次性的,奶白色」 「五分钟前刚倒,总裁还有要问的吗」 结果,闵公子一条没回。 论故意把话聊死,林烟当属第一。 闵公子是寂寞才会找她这个备胎,其他的时候都在回味前任,这点特性。 最初以前,她不管多忙,手机不离身,喜欢发消息找他都是想他关心他,他偶尔停下工作跟她聊骚。 然而更多时候是给她积一堆绿色词框,他看到就是不爱搭理。 姓闵这人太清醒,想起你时,半夜三点钟能到你床上,不露疲惫的与你在被窝彻夜长谈,激情痛苦都有,这种事上被他牢牢吃死是真的,沉迷于他的体魄同样是真的,可不顾夫妻感情时,他根本不把你当回事。 降维。 前任一回来,她的习惯渐渐改变,微信发多了像舔狗,这世间,舔狗下场皆一无所有。当然,她至少还有钱。 但她也无法忽视,自己爱他的事实,爱这种东西还是能克制,能藏,同样能演。 回到吧台前,酒还在,林烟多喝两口,尝过烈酒,香槟如同白开水。 手很痒,手腕一大片红,林烟觉得体内燥使劲抠,脖子也是,很快到处都痒,林烟是最怕痒的人,那种头皮发麻,犯恶的感觉,哪哪也不舒服。 一件风衣披在她肩上,衣袖很快被易利顷扯住,并没有肌肤之亲,拉着她穿过人群,什么话也没说。 两个人走得急,走得匆。 林烟依旧保持距离,声音很哑:“我可以自己走。” 易利顷嗯一声:“我知道,怕你站不稳,你去客房休息室,我叫救护车。” 林烟征求:“帮我找阿星,有人搞我,我不能出事,会影响电影口碑,这还没上映,一损俱损。” 易利顷看她一眼:“知道。” 腿无力,林烟皱眉,到最后只能在走廊扶墙。 直播录下那一幕。 【哈哈哈哈,调侃一下,他们很像在逃情侣】 【主播跟进一点,让我们看看发生什么事,两个人喝醉了?】 【这么着急躲我们!有一腿,肯定有一腿!】 林以薇终于满意网友们的幻想,举自拍杆跟上,看似抱歉说:“你们看不出来吗,他是林烟姐姐很多年的男朋友,大学时候就认识,几乎天天去接送林烟。” 直播间先是一片雪白的问号,几秒后文字刷屏。 【没证据可别乱黑,林烟的绯闻哪次到最后不都是乌龙】 【不是乌龙,落地窗私会金主的照片你们忘记了?】 【额…这么热闹,媒体狗仔怎么也来直播间了?】 砰——— 休息室的门被关上,隔绝林以薇的直播。 同样,易利顷站在门外,之所以站在门外是害怕对林烟有什么负名声,不适合孤男寡女共处,他拿出手机拨打救护车电话。 林以薇皱眉,“你怎么不进去?她一个人安全吗。” 只是那样隔着薄薄的镜片投过来的眼神,阴厉,浑浊,完完全全披着羊皮的狼,林以薇一瞬间是发怵的。 黑夜不规则(三) 易利顷打完电话,示意黑衣人朝林以薇伸手:“手机给我们。” 林以薇往后退:“我在直播,你可不要乱来。” 黑衣人直言:“你在窥探隐私,我已经报警,不听话,我不保证你将面临什么…”后面的话,黑衣人没继续往下说。 林以薇对易利顷嘶声:“什么隐私,她是明星,私生活混乱容易影响粉丝三观!还有,林烟已经结婚,隐婚!她还和你在公开场合拉拉扯扯,你们四年前就认识,别以为我不知道。” 直播间围观的群众直接炸开。 【林烟结婚了!林烟结婚了!林烟还出轨了!】 【出什么轨,楼上没有证据不要造谣,小心律师声明】 【上回不是说只是恋情吗,怎么又是搞隐婚那套,天呐,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年度出轨大戏来了,撕漫男和她不简单的,刚刚的直播我有录屏,你们搜我账号慢慢回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没一会儿,黑屏,X号,该主播已经下线,黑衣人真忍不住,扯走按关机。 林以薇难以置信看着面前斯文相的男人:“你们是土匪啊。” 三条热搜瞬间登榜,营销号kpi算是赚足了。 #林烟被爆隐婚# #林烟与撕漫男暧昧# #林烟出轨# 已婚这事又能瞒多久。 然而,今晚的杀青宴记者多,得到消息已经拥蜂般堵在休息室门口。 “林烟小姐,能否出来和我们聊聊。” “林烟小姐,你的丈夫是谁,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在这样的场合出轨,是觉得刺激吗。” “林小姐,剧组编剧和你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和他有一腿,才接到《霓虹迷幻》的女主?是这样吗林烟小姐。” 身穿风衣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拨通闵行洲的号码,先入为主:“你太太在顶层休息房。” 闵行洲刹车停在灯牌下,无比熟知对面的声音:“易利顷,久违。” 易利顷扯笑:“闵先生有没有看娱乐新闻,送你个惊喜。” 闵行洲还真没关注过,事都是徐特助口中说出,伸手拿副驾驶上的平板来看。 易利顷声音低又柔:“如果你不出面,我会出面,那么我将告诉大家,她结婚的对象是我,你看看我的提议好不好。” 闵行洲反应常常:“需要把民政局给你搬过去么。” 易利顷说:“我知道你父亲,但明天是周二,民政局开门。” 闵行洲半笑,神色懒怠:“原来那个男人是你。” 闵行洲但凡在意,但凡吃醋,一查就能知道送玫瑰的男人是谁。 不过,闵行洲相当无情,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 送玫瑰这种事,确实令女人心动,于闵行洲,觉得段数蛮不起眼的。 易利顷笑容更大:“她没有,但我有,闵先生能懂我态度么。” 态度,什么态度,让给我的意思,我爱你妻子的意思。 蛮直接。 闵行洲抿唇,也没个波澜:“你竟喜欢对人妻下手。” 易利顷语气依旧带着笑:“比不过闵先生偏爱外围。” “是么,收敛点,我不保证你下回是在那个机场被拷走,地点,你挑。” 闵行洲在待客这方面,挺讲究。 被挂电话,易利顷捏着手机,不知道走这一步对不对,但他清楚,在林烟那里,此刻最需要的是闵行洲,而不是他。 这样乱糟糟的场面,闵行洲轻而易举能解决,就看他肯不肯,愿不愿。 当然易利顷也能,只是不合适,林烟那边不接受,他看得懂她目前的态度。 礼貌,克制,不僭越。 今晚事多,纯粹抽空过来,见她一个人被那么多人冷落在角落,他没舍得分寸,只是没想过被一颗老鼠屎搅在头上骑,“那个女人交给警方关进去教育几天,罪名下药。” 林以薇当场被送去警局报案,记者把问题丢给易利顷。 “请问这位先生,您和林烟小姐什么身份,你是她的旧爱吗,还是说…” 黑衣人伸手拦截:“你哪个传媒公司的,明天等律师函。” 休息房有服务生递水,易利顷放进来的,林烟窝在沙发角落冷得不停,空调温度调到最低,门外记者的声音不断,老是问她丈夫做什么。 她手机开免提,阿星的声音传来:“怎么样,好多了吗。” 林烟说:“就是痒,想扒皮。” 阿星问:“具体怎么挨。” 林烟应:“王导查过摄像头,说我的酒被调包。” 阿星语气越来越重:“有摄像头她竟然还敢?铁定心思搞你,你呢,醉了?” 林烟没说话。 阿星警告:“你不能出去,门口外面都是记者,花不起那么多钱封口,直播里林以薇的话已经录下,反正你结婚的事逃不掉了,廖总已经在联系公关。” 林烟放下水杯:“逃不掉我就自己认,电影不能跟我死。” 阿星想想也觉得是:“那出轨的事呢。” 挺会造谣污蔑的,出轨?旧情人?天地良心,她和易利顷之间多余的关系都没有。 林烟无语:“出什么轨,跟编剧喝酒就是出轨?黑粉到底有没有眼睛。” 阿星破口:“林以薇那张嘴就是贱,网友们都觉得你跟易先生在搞暧昧,幸好易先生没跟你进休息室。” 林烟沉默。 阿星问:“怎么又不说话,你是不是怕闵家那边?” 林烟细细地说:“我是怕以后的片酬降低,天天挨你骂。” “行行,你让服务生开门,我到了。” 休息室门开,易利顷和谢安,阿星三个人同时进来,提着一大袋的药,对面平安大药房的袋子。 林烟抬头看着易利顷,其实很想不通,网友为什么会觉得他跟她有一腿? 她以后还怎么跟男人正常接触? 事实上,林烟的长相一不小心就很媚态,跟对她有感觉的男人站在一起,稍稍去注意,磁场就很容易引起。 易利顷眼神对上她,她脸红扑扑,眼睛里都是星星一样,的确无辜。 这种无辜不需要演绎,这双眼睛太美,同样,他也在盯着她。 “先吃药,缓解情况。” 林烟第一次吃药没犹豫,全放嘴里就水吞下。 黑夜不规则(四) 没犹豫,一个不爱吃药的女人。 易利顷想不明白,林烟一直躲躲避避他,从带她离开场地她就开始特意避开。 “不是单纯的痒?是不是还有什么症状?” “痒而已。”林烟应。 易利顷低头看她:“可你的眼睛很不一样。” “我没事的,等医生来就好。”林烟移到空调最下方吹冷气刷娱乐新闻分散注意力。 网上已经放出一堆照片。 她和易利顷在滑雪场,横城的酒店,其实全剧组都在,林以薇就是只拍她和易利顷。 美图滤镜后很真。 二房那边恶意买水军带节奏,要拆她这块板板,导致不明真相的吃瓜网友想象力更丰富。 不说在娱乐圈内的对家,各种买通稿黑她,连星河都出手,解约就是因为她私生活混乱。 星河娱乐:@林烟你怄气离开时,我们挺遗憾,曾劝过你好好改过重新做人,但是可惜你不听,好自为之吧 老东家,当头踩一脚。 星河算娱乐圈的头牌公司,网友们更信。 只是她有些心疼替她说话的粉丝,跟着她心惊肉跳,林烟登陆自己的账号,编辑文字:很抱歉占用资源,今晚出了点事不便,明天给你们一个交代@星河娱乐,贵司明天记得看邮箱 很快她的账号就被水军讽上热搜词第一。 【什么邮箱?是你滚出娱乐圈的声明吗】 【难怪隐婚,难怪代言全掉,难怪星河跟你解约,难怪路人缘这么差,自己私生活混乱谁肯找你合作】 【大家不至于骂这么难听,建议理性吃瓜】 【嗯…照片摆在那里,林以薇是她堂妹,不可能诬陷她的】 林以薇更是留一手,一篇小作文让公众号发出,怎么编怎么来,每一句义正言辞。 二房下手狠,都清楚闵行洲不会承认。 更无非毁她名声,让闵家退婚。 再刷评论,早就过几万,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很火,那么多网友来吃瓜。 只是眼下身体真的顶不住这股痒,手机啪地掉在地上,恰恰落在易利顷脚边,易利顷询问她:“想让我怎么帮你。” 见她脸更红更热,取来冰毛巾递给她敷脸,她就一整个盖上,五官不露,怎会有那么能忍耐的人,声线瓮瓮的:“冲我来的,你插手更理不清。” 易利顷取走毛孔,又给她换上一张,捏在手里无比滚烫,她究竟是有多热,现在已经17度的空调。 “事情因为我出,我有责任。” 林烟说:“不是你,只要是个男的靠近我就行,他们就会对我出手。” “我帮你解决林家,包括外面的事,包括你以后过的每一天,你可以考虑。”最后一句易利顷是直接说出来,“和闵行洲离婚,跟我。” 林烟身体一僵,脑子清醒不少。眼前人知道的事很多,包括林家。 重点是后一句的话意思,特别明显,傻子都听得出来。 她结婚,再怎样不受法律约束和保护,她同样不会接受任何超出友情的示好。 于易利顷,只当是一个剧组的,对方帮过她门票,但其他的她不想去熟知深知。 即便她以后离婚,也不想再和任何人谈情说爱,要不起。爱过闵行洲,她不知道还能有谁走近她心里。 如果易利顷会走进她心里,那么四年前也许该进了。 “我就当你开玩笑了,我爱闵行洲。” 态度摆死,暗示都不给,当你开玩笑也给你留余地。 他还挺欣赏林烟这点,他开出的条件足够诱人,林烟不为所动,甚至一点感觉没有。 她果然太爱闵行洲。 易利顷很平静:“林烟小姐,我从来不会开玩笑。” 林烟点头:“我明白。” 易利顷笑着,“你嫁给闵行洲我是知道的,起初看你笑得那么开心我以为你找到幸福,但你没有不是么。” 林烟拿开毛巾,易利顷就站在她面前拧冰毛巾,一下子闻到他身上的山泉香,堪称最禁欲、最白衬衣的味道,暖,冽,鲜,倒是她脸更热更烫。 这男人为什么靠这么近,林烟深呼吸调气,微笑:“是春药,你不要靠近我谢谢。” 易利顷不觉得意外,递毛巾给她:“你倒是能忍,如果外面的事闵行洲不解决,我会解决。” 林烟压下头:“你真是喝多了,收回你的话。” 阿星有听到对话,此时电话都忘记接,姓易的,实在太反差,越是禁欲系的男人,突然把骨子里的欲望释放出来,好勾。其实是有点腹黑。 在女人情绪最低的时候下手。 算表白,不是,像背地里横刀夺爱,男人都这么直接的吗,都不给人点过程缓缓吗。 还不试探呢,好歹再钓钓不是,太直接朋友都没得做,林烟很“老实”的。 易利顷这个条件放在普通人群里相当不错,林烟算二婚也不算,谁还没个初恋前任什么的。他丝毫不在意,光明正大的说。 阿星有点讨厌闵大总裁,墙角都被挖了,估计都不知道。 闵行洲是晚上9点到的,走廊有很多记者在互相讨论。 “你看图片,他们对视的眼神都拉丝,怎会没点事。” “易利顷真是她金主?编剧这碗饭还行,但真养不起林烟。” “她自己家里也有钱,林家林闻岐的女儿。算起来有钱人家大小姐。” “这样?” “我同事辞职前说过一个最赚钱的门路,蹲林烟,料多。” 两个人转身,就看到闵行洲,愣住,腿收直让路。 徐特助从电梯从来就开始发名片,说:“辛苦各位来蹲我老板娘,这是我老板的家事,希望各位记者朋友给点隐私。” 老板娘? 谁? 闵行洲结婚了? 从头发到尾,徐特助一人发一张,这种客套话意思太明显。又让在场的人云里雾里。 徐特助继续说:“林烟小姐呢,其实已经和我老板结婚,你们再这样蹲在这里很耽误的对不对。想知道什么事,你们可以私下打电话问我老板,名片收好,记得联系啊。” 在不懂就说不过去了。林烟是闵氏财阀的老板娘。 有胆大的记者试着上前:“闵先生,我们可以采访您吗?” 真会挑话问,徐特助上前:“非工作时间,私事与公事不相干。” 滴、闵行洲持卡刷开休息室的门。 悄悄伸手 屋里四个人,他目光投向林烟,她正蹲在地上和别的男人说话,眼睛湿漉漉的,而那个男人弯腰给她递毛巾。 不细看,正常举动,细看,暧昧氛围拉满。 受伤受尽委屈的女人,和柔情斯文的男人,地点还是角落,昏暗,对视。 突然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凝。 徐特助非常懂事:“太太,跟我们去医院吧,比较省时间。” “哦。”林烟默默捡起手机,起身,安安静静走到闵行洲跟前。 闵行洲低头看她:“记得把外套还给别人。” 林烟往回走,脱下递给易利顷:“谢谢。” 同时,徐特助将带来的外套递给林烟:“太太我给您带衣服了,外面还有人舍不得走,给您披。” 林烟穿上,遮盖身上的过敏痕,跟在闵行洲身后出门,她走路一贯慢,这回更慢,闵行洲头一回放慢脚步等她。 她加快,悄悄伸手扯来闵行洲的掌心攥住,宽厚的尺寸一下子稳住她的心,滚烫度,腻汗,缝隙间搅缠。 她没力气走快,是想让闵行洲牵她,闵行洲没推开算是很好的了。 门外还围住记者,都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结婚对象是闵公子,女人会出轨吗。答案是不会,如果会,唯一解释的只能是闵公子那方面不行。行不行也不是他们说了算。 直到电梯门合上,不知道谁说了句:“散会散会,过去吃饭,每次摊上林烟最终都不了了之。” PM总裁的名片,那意思是,有问题直接打电话问他闵行洲,别乱窥探隐私。心照不宣。网上现在都是舆论,也比不上他们知道的这个大劲爆新闻,难怪林烟在网上发的文字这么有底气,隐婚这种事万一是他们夫妻乐意关别人什么事。 易利顷外套挽在手臂,和阿星他们乘另一间电梯。 电梯慢,三个人各想各的,易利顷按电梯层,阿星觉得这人真客气礼貌,问:“你刚刚的话太直接,容易吓到她。” 易利顷没说话。 倒是谢安开口:“有人已经等不及,等四年,煮熟的鸭子飞掉了。” 阿星好奇:“易先生是哪里人。” 谢安没隐瞒:“傣国京维娱乐城的老板,国外人,他每次入境,蜀黍都要把他列为重点监察对象。” 阿星抬头打量易利顷:“为什么?易先生不像坏人。” 谢安有些想笑,但只解释一半:“其实是受他养父的影响。” 阿星震惊住:“啊?这…” . 车里,林烟对出风口狂吹冷风,她不明白闵行洲为什么会出现,出事的时候她想过找闵行洲,但她犹豫,犹豫就是没勇气。她麻烦蛮多,眼下的情况她顾不得去思考,只想要凉凉的冰。 闵行洲触摸控制屏调高温度,26。 林烟皱眉,听到他说:“再吹感冒。” 林烟应声:“可是舒服。” 闵行洲说:“忍忍,去医院打针。” 林烟身体紧绷,神经发疼:“打哪里?屁股吗。” 他闷笑一声:“我又不是医生,说了不算。” 林烟目前分心,不注意闵行洲的笑容:“我不去医院,我吃过药,送我回别墅,你让杨医生过来。” 闵行洲问:“确定不去?” “不喜欢医院,能不去吗。”她声音低到发媚。 闵行洲看向林烟,林烟因为温度平衡升高,浑身发颤发热,头发黏黏糊糊地扒在脸颊,颈子,锁骨,像熟透的水蜜桃被捣烂。 美,实在美,不经意的瞬问一眼入迷。 破碎感的诱惑力格外刺激,男人没点定力,能火烧火燎栽她手中。 再往下形容可就不像话了,闵行洲察觉不对劲,这样的林烟只在床上有。 “不是碰到过敏药么。” 经纪人的确是这么跟闵行洲阐述。 一听,林烟手不安稳,碰到置物板的文件掉下来,林烟没敢动。 闵行洲弯腰捡起,激得林烟缩到角落一偏头,反射性,敏感,脆弱,碰都不给碰到。 闵行洲余光瞟林烟,闷笑一声,“吃你啊?” 她倒是装模作样:“很痒,万一传染你怎么办。” “我看得懂,你当我眼瞎么。”闵行洲放文件,不疾不徐。 林烟避开他,合上嘴巴装聋,理智告诉她远离闵行洲,有些东西自行解体很难说。 闵行洲身上的欲感不要太重,他的气息,散开的衣领,喉结,汗液,捏纸张的指骨、筋管、腕力,都是浓烈的诱发剂。 华丽的是他,难受的是自己,活生生的,让人口干舌燥且饥饿。但她目前还算清醒,不至于拎不清分寸。 闵行洲问,“你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吗,知道他的过去吗,知道他父亲叫什么名字吗。” 林烟愣神好久,“我不打探别人隐私。”她并不知道,同样闵行洲没想让她知道。 闵行洲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靠近姓易的。” 林烟仰头,其实现在心情很复杂,讨厌他和前任可以,同样讨厌他的多管闲事。 “你是不是闲得慌,你的私事我没管过的。” 闵行洲看她,这已经不是私事问题,姓易的一家做事游离违法边缘,易利顷的养父和林家那边又搞在一起,太多关系揉杂。他私心是不希望她知道太多,她不适合搅进权力的漩涡。 林烟继续说:“明明是他们想设计我和他,好毁我名声,让你尽快和我离婚。” 他低声:“怎么这么蠢。” 是挺蠢,林烟扭头:“你分明知道我出事,还对我那么冷漠,上来就指责我的交友权限。” 管她,她还挺横,就是甩脸,眼泪挂在眼眶,眼神更显可怜。 其实这一招挺灵,也是愚蠢的,也太任性,他并没有掉进林烟的陷阱。 林烟垂下眼,挪到车角落,背对闵行洲。 闵行洲说:“他不适合你。” 林烟低声:“我知道,我没有想过和编剧发展什么,但编剧是很有礼貌的人。” 编剧?闵行洲呵一声,易利顷果然有预谋,有套路。 车突然停下,在别墅大门,闵行洲抱她下车,两个人进卧室关门。 女保姆有分寸的避开,当然心里很懵,虽然这栋别墅终于迎来它的主人。 赴汤蹈火 杨医生和几名女护士提着医药箱赶上楼,又默默下楼。 客厅里,杨医生问徐特助:“然后呢?他们是夫妻,这种事一夜就好了,我来做什么。” 徐特助低头看手表:“我怎么知道。” 然,闵行洲把人放床上就出来。 杨医生大为震惊,扭头上楼但没着急进门,和闵行洲站在在走廊处,他递给闵行洲一根烟,两个人燃上火。 沉默中,杨医生问:“还叫我来,你不行?” 闵行洲呵一声,倚在围栏抽烟。 杨医生乐了,难得一见闵公子如此禁欲。 “你们夫妻又不是没有过,这会都矫情什么,浪费医物资源。” 闵行洲声音有烟熏,挺哑:“不战,她只想挂点滴。” 烟雾里,闵行洲情绪常常。 杨医生扑哧笑,哦,他闵公子跟尤璇那么搞,谁没有点阴影。 杨医生开口损:“对,你就伤害人家,尤璇不让你回家,你就不回,好了,死死扛着都不肯睡你。” 闵行洲不言语,猛吸一口烟到肺里,半响,扔掉烟,扭头进房间。 那女人床头挂着点滴,缩在被窝里,脸颊通红,眉头都是不安地皱着。 对视下,谁都不言语。 这女人挺烈的,能忍这么久,也清醒得让人心疼。 明明不谈情,她也要来赴汤蹈火一番。傻傻的昭告她的爱意,一开始他有怀疑过林烟,单纯为财权才来示好。 接触久后,才发现她是认真的。 秦涛说过,她还没爱过人,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的,对她好的人其实很多,你那么冷,她也觉得新奇有挑战。 秦涛有次喝得烂醉,不省人事,冲他嚷嚷“你奶奶的,你不爱就还给我们!我给她找个更好的,你答应结婚做什么,你明明可以不答应还上赶着娶,你想膈应尤璇不懂换个人吗,林烟欠你什么。” 他第一次对秦涛动手是因为尤璇,那一次也差点想出手,但想想不值得,他的心没有例外。 闵行洲盯着那瓶葡萄糖注射液,说一句:“连这点都招架不住,林家都是财狼虎豹,你想清楚,协议期一到,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再去帮你。” 到底没这缘分,不管怎样,前任都在他心里。林烟声音闷闷的,“听到了。” 闵行洲蹙眉:“恨我?” 林烟笑起来:“我怎么敢恨你呀。” 挺虚伪,闵行洲起身离开。 这时,杨医生走进来,示意林烟伸出手臂:“来,给我抽点血。” 看到那个针筒,很粗,那么粗,这玩意不是给猪抽的么,是打算要抽她多少血,林烟一个激灵坐起来。 “别别别,我不打。” 杨医生耐心哄:“太太不要激动,只是抽血化验。” 林烟爬起来缩到床头,慌了神,软着音调嚷嚷:“闵行洲,我不抽,你让他拿走。” 闵行洲倚在门框,静静围观,低头闷笑:“别吓她了,先打点滴观察。” 林烟大概是被吓到,伸起双臂:“要抱,我热。” 闵行洲没反应,相当无情:“在吊针,血倒流了。” 林烟哦一声,钻到被窝里,把左手垂下床。 她皮肤白,那一截手腕清晰可见血管的颜色,又软又薄,兴许,婴儿都没她嫩。 闵行洲目光瞥向某个医生,某个医生默默收起装备,憋着笑意低头出门,给总裁上锁。 战损感 房间安静。 林烟靠在床头,落地窗大开,正对床。看见闵行洲倚在阳台抽烟,不知道跟谁打电话。 她没法匀出心思去想问题。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女护士进来换注射液询问她:“怎么样。” 林烟哪有消下去的感觉,跟火烧一样:“也就那样,没有其他解药吗。” 女护士看她细汗渗密的脸,说会给她加药转身离开。 林烟都怀疑有人在偷偷给她加药,身体是已经不痒,但是热,欲念强。 十分钟后,闵行洲打完电话摁灭烟,手机丢沙发,进浴室洗澡,又退出来去衣帽间。 以前他洗澡都有林烟给他准备好浴袍给他穿,贴心要命,这回她挂床上,目光投向她,发觉她还有心情笑他。 闵行洲笑笑,走向她,单手松开领口的扣子,手托住她腰,欺身而下,硬实的肌肉重重压着林烟。 他埋在她颈口,触感松蒲蒲,这一声沉沉浮浮:“好了没。” 这下,林烟完全被火烧开。 他身上的香氛一点点钻入林烟鼻腔,木香沉郁,危险,包括男人自带荷尔蒙的折磨,入心入肺。 林烟喉头一涩,不敢动半点,她受不住闵行洲这样的撩拨,但凡换个男的她都能忍,闵行洲,她真忍不住,雄性气息太浓太诱惑。 浑身,那种困兽想撞破牢笼的血肉模糊。 撞还撞不破,也没有人打开牢笼的锁放她出去。 她说话都涩口:“别靠近行不行,我会疯的。” 他蹙眉,抬头看那瓶葡萄糖注射液。 林烟身体真的没绷住,特别是被闵行洲这么一搞,一直翻涌,推他:“我要上卫生间。” 闵行洲按管家铃,女保姆动作快,扶着林烟进卫生间。 砰地关上门,浴室都是水声哗哗。 20分钟没出来,看见女保姆收拾药瓶和带血的纱布出来。 闵行洲推门,卡锁断裂的声音。 偏这不经意的一声,太禁忌,林烟某根神经活生生被扯断,搅得她溃不成军。 门开,闵行洲看她,她站在冷水喷头下淋,直打颤,对视几秒,她的皮骨,她贴合透明的衣料都在勾引他,战损感,赤裸裸,她伸手勾他皮带过来,踮起脚尖,热烈地吻他。 她的撩,太欲。 男人不喜欢装骚的,是喜欢骨子里真骚的。 在于,不是明显表露,只会对拥有她所有物的男人大胆热烈。 水顺着淋下来,潮湿,冰冷中燥热。 闵行洲低头,把她摁到玻璃上凶狠地咬,捉住她手放到腰腹,带了点烟草味的气息渡在她口中:“解开。” 似乎爱不爱你,他都那样,她喘着气,也没动几下:“他们没给我注射解药,全是营养液忽悠我。” 闵行洲压她到玻璃上。 对视下,她一双眼睛望他,有种蜡烛被风吹晃的余韵,太清醒的话,就不暧昧了。 “以后还敢钓吗林烟。” … 那个私人医生杨医生早就功成身退。 徐特助看见女保姆整理那瓶葡萄糖收进医疗废弃袋,徐特助没着急走,去厨房煮宵夜吃。 他端炒饭去后院,坐楼梯上,闵老太太的电话打来:“人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徐特助说:“还好。” 老太太问:“事办好没。” 徐特助说:“嗯,听您的,给太太打的都是营养液,反正好不了,杨医生说时间一久就会撑不住,再烈的性子都迷糊。” 老太太的声音多少感叹:“林家那边还真帮我一个忙,虽然很不道德。” 徐特助含泪干饭:“太太要是知道,再也不会请我吃饭,再也不会送我电影门票。” 老太太轻斥:“你不懂,她要是跑了,我们去哪找,我可不愿尤璇过门。” 徐特助手里的炒饭挺香,多吃两口。 老太太说:“你多盯着点,休假我给你安排相亲行不行。” 电话挂了。 徐特助在隔壁楼睡觉守,还是含泪吃掉三份炒饭,老板家的饭就是香喷喷。 到第二天早上,看见总裁穿浴袍去书房,不用想,刚洗澡出来,徐特助忙跟上。 等总裁擦干头发,徐特助递平板:“老先生在开新闻发布会。” 闵行洲划开。 视频里,是闵家几位老人,闵伯雄拄着拐杖坐在最中央,对着无数摄像头笑意洋洋:“昨天,相信大家对林烟的事都有很多问题,作为长辈,我有必要出面解释,林烟是我闵家的儿媳妇,是行洲的妻子,但我想这是家事,并未对各位宣扬,我们闵家呢对林烟小姐是非常满意的,至于网上的流言我是不信的,那位易先生与行洲是旧相识,小烟是身体不适他才愿意帮忙照顾,希望大家不要捕风捉影产生误会。” 有记者提问:“请问老先生,林烟小姐和闵先生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老爷子把时间说得具体:“14个月零19天前,大家请看投放屏。” 投放屏上是一段视频,中式风格的婚礼,看得到,是男子与女子跪在软垫上给长辈敬茶。 场地纷纷“哗”出声,转间安静下来观看。 甜不甜蜜不知道,隆重,漂亮,郎才女貌。 财阀掌权人与娱乐圈绯闻女星。 记者问:“林家风评一向不好,闵家为什么要和林家结亲缘,是利益关系还是爱情?您有没有觉得林烟小姐不配过门?” 老爷子态度很定,微笑:“她是林闻岐的女儿,我已故战友的外孙女,你说配不配。” 记者就是记者,句句话带血:“林烟和易利顷的暧昧照片,这怎么解释,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们为遮盖丑闻选择编造谎言。” 老爷子气场够强,丝毫不乱:“再看投放屏。” 第一段是一整个剧组在滑雪场。 第二段是酒店录像回放,易利顷和林烟住的地方毫不相干,易利顷单纯是去找男主谢安,同样易利顷是电影编剧,无可厚非。 真真实实的画面,让人找不到错漏反驳。 “可有传闻尤璇是…”这位记者话没说话,老爷子直接扣下麦,起身,弯腰微笑,离席。 画面转成家中长辈的致辞,闵家堪称老一辈的江湖人士全都出面,轻而易举扭转局面。 闵家都不在意,他们这些外人去讨论什么,去相信什么流言。 只是并没人知道有一句话分明是假的,闵行洲和易利顷是朋友。 坏坏的心机 闵行洲把平板还给徐特助,下楼吃早餐。 徐特助慢脚步跟着,好在总裁精神抖擞,没有追究那两瓶葡萄糖注射液的事。 徐特助小声试探:“网上的事已经对太太没什么影响,电影能保住,这样您投的资金就不会打水漂。” 闵行洲没说什么。 滑雪场的视频是易利顷提供,就在昨晚,速度很快,简直是怕林烟受不得半点委屈一样。 同样,易利顷心思缜密周全,编剧这个身份接近又合理。哪怕传出什么绯闻,编剧和演员,最终都可以拿来当遮羞布。 当真是用心爱她,还蛮认真。 至于酒店视频的视频,是自己查的,倒是想看看易利顷出格到什么地步,别的没有,故意送玫瑰挑衅他,是真的。 闵行洲想起一件事:“他们滑雪那天是什么时候。” 徐特助应:“就是您对尤小姐账号出手那天,易利顷专门带太太去滑雪,哄太太。” 闵行洲坐在餐桌前动筷,不声不响。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暗战,权,情,债,无一例外。 以前面对尤璇池塘里的各种鱼,他确实在意过,好像有个姓李的,竟能让尤璇花费心思去伺候去撩拨,对方会写几句情歌会开机车带尤璇跑沙漠刺激,尤璇说过就是年轻气盛很酷boy。 尤璇还真有一个怪癖,喜欢和人抢,或者别人都来抢她,一边冷落你一边撩骚你,怎么把男人的原始欲点燃怎么来,尽给你花样堵心。 姓李的真真实实被尤璇逼疯一段时间,爱尤璇爱得深,对方还真一天到晚表白,璇妖精是胃是肺是爱的甜蜜饯,还当他面说尤璇身上那处纹身的位置。 搞得他心堵好一阵出不来。 李姓氏这种情敌还好说,钱能打发。 易利顷那样的才是高级玩家,有底气豁得出手段,玩的是插圈弄套。 闵行洲觉得,其实自己也没多爱林烟,在林烟身上克制得住感情,否则港城少不了翻一翻。 终归是他闵行洲的太太,轮不到别的男人来觑视。 还是姓易,渊源太多。 看到女保姆端粥上楼,闵行洲提醒:“她刚睡,别打扰她。” “好的先生,那我晚点再上去。”女保姆能意会,转身回厨房端菜。 片刻,女保姆找机会开口:“其实先生送回来的红玫瑰已经枯萎,太太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闵行洲问:“林烟常常不回家?” “已经一段时间,以前回也是住客房。”女保姆继续说,“夜里我起身给太太检查被子,发现她偷偷哭。” 闵行洲放下粥:“会不会编谎言,要不去先问老太太再来重组词语。” 女保姆默默低头:“我不该胡说,太太晚上睡得很好。” 那女人没事求,是不会哭出来。 闵行洲交代一些事情,拿瓶跌打肿痛的药水回房间,放在床头,掠过床上一眼,林烟睡得香,柔软的发铺在枕上还有些腻汗。 闵行洲去衣帽间换衣服,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揭开薄绸就朝他奔来,也不穿鞋。 黏在怀里,闵行洲系衬衣扣子,不声不响瞥林烟一眼,睡衣吊带滑在她手臂,肤色还是泛粉的余韵,真娇嫩,她也不动,直勾勾望他。 这坏坏的心机,怎么说。 索性,闵行洲把领带放到林烟手里。 她帮他打领带,盈嫩的手指一挑一勾,时不时压在他喉骨上撩弄。 论玩起暧昧,这个女人完全不需要被调教,随时拿捏男人本色。 闵行洲看她两秒,掐住她腰齐齐往后倒,俯在她耳边低声:“你没满足是不。” 林烟偏头躲过,笑得娇艳:“开记者发布会,说我是你妻子,明媒正娶的,纵容我一次好不好。” 好不好。 换一个女人说出来不一定带好不好三个字,这就是林烟惯用的伎俩,处于弱方,用最低级最蠢的撩,试图达到她的目的。 心是不太撬得动,闵行洲对她也不排斥,她刚醒估计还没看新闻,人还迷糊,她手机都不知道被她放哪里。 “要不闵太太来教教,这个发布会我应该怎么开。” 换句话说,开个条件,姓闵的当真就这特性,薄情寡义,两个人独处,姓闵的永远不会被她主导。 林烟当即服软:“我以后等你回家,回吗。” 闵行洲似乎没什么反响,声音戏谑:“我花钱买的房子,我回来还需要你同意?” 林烟心里很闷气:“闵公子还真是,提裤子不认人。” 闵行洲笑一声,掠过她出门,舍得撩下一句话:“找手机。” 闵行洲走了,林烟找手机,找不到,爬回被窝里蒙头。 明明是风月,明明是协议联姻,她拎得清自己在闵行洲心里的份量。 其实闵行洲该给她的都给了,至于不属于她的东西,永远不会属于她。 他的心,他户口本上多出来的异姓氏,这辈子都不会是她。 每次她一出点事,电影都会跟着她死,可怜剧组跟她熬出来的黑眼圈。 真的,心里涩得很。 她必须要闵行洲出面承认结婚的事,所有的误会立刻迎刃而解。 包括二房的觊觎,也会收敛对付她。 不然她会被逼出娱乐圈,心心念念拍的电影都要被下架,协议上并没有隐婚这一条,这委屈,她不受。 她都被骂一夜,热搜估计都没掉,阿星那边不可能压下热度。 不是,她手机呢。 . 那辆车没驶远,刚好出铁门,徐特助是个眼尖的,看见女保姆追车,慢慢踩刹车停下。 车门降下,女保姆气喘吁吁:“先生,太太哭了。” 不哄第二遍 闵行洲挺郁闷,片刻,推门下车走回去。 房间里,被窝里缩着小小一团,头都不露,抽泣声呜呜咽咽的,隔着被子闷声出来,更显委屈。 他是没想到那女人还真的会哭,委屈什么,进入闵家的任何一个女人,闵家都不会让她们在外面受欺负,她是不会看手机? 闵行洲走到床边。 “哭什么。” 林烟就是不应,躲得更深。 门外来接的徐特助实在是心尖软软,太太真的太会,天生,适合哭的女人。 徐特助没忍住,轻轻道:“太太,网上很干净的,闵家已经开记者发布会,闵家上下都出面站太太的。” 林烟哭声立马停,从被窝悄悄钻出头,闵行洲看她那样,泪汪汪。 对视几秒,她回神:“闵家?” 徐特助继续说:“老先生早上九点就开始,都已经处理好了。” 林烟抽纸巾,没抽到一张,空的,只好抬手抹。 闵行洲走去沙发拿给她,林烟边接边望着他:“哭丑吗。” 闵行洲态度不咸不淡:“丑。” 林烟拧眉,还挺难过,她头发一定是乱糟糟。 闵行洲开口:“跟我回去么。” 显然,他也没多心疼自己,林烟垂眼:“去哪,都哭没力气了。” 闵行洲觉得她真会得寸进尺。 哄过,但不哄第二遍,闵行洲扭头离开,吩咐女保姆喊家政公司过来找。 徐特助临走不忘提醒:“太太,我们是去闵家。” 一听,林烟立马坐起来,收拾干净换上得体的衣服。 林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没电关机不知道在那个角落躺。 楼下的车在等,林烟放弃了,下楼上车。 坐在车上没东西玩,一顿无聊,半响,她问闵行洲:“你手机能不能给我。” 闵行洲瞥她,递出去。 头一回这样碰闵行洲的手机,以前闵行洲睡沉,手机在床头亮她都不会偷偷查底,她掂得清自己处于什么位置,但会偷看两眼又是外面哪个女人在找他丈夫。 她的天性,不查也要知根知底。 下载娱乐app,登陆自己的账号,提示音没断过。 闵行洲看她,林烟今天带鸭舌帽,墨发垂在两侧,脸小小的,额头遮盖的地方有些红肿,是他弄狠了,给她弄床头。 她的滋味一旦成瘾,其实并不难戒,完全是懒得去戒,怎么纵怎么来。 闵行洲挑开,能闻到轻微的草药香,肿的地方不大,就是太明显,看她:“疼么。” 她随口应:“还好,上过药。” 她林烟似乎也挺渣的,都是做完就忘。闵行洲摸出烟盒拿出一根烟放在在嘴里。 林烟没注意闵行洲,自顾划手机。 网上终于风平浪静,并没有闵行洲这三个字。 星河娱乐已经删那段文字,同样风平浪静。 部分网友吃瓜吃不到方向,要么选择沉默围观,要么选择祝福林烟。 廖总那边不知道从哪搞来她和闵行洲相处的照片,给营销号营销解释酒店落地窗的照片,正主是闵行洲,板上钉钉,她结婚了。 搜林烟出轨四个字已经成为空白。 【财阀的太太,这出轨的瓜反转挺大】 【我都说了理性吃绯闻瓜,一开始骂我姐姐的那些水军去哪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隐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作为粉丝真的太舒心了,每次我家姐姐上热搜,基本清一色的骂声,这回我可以放心大胆粉了以前都是什么金主包养,财阀包养自己的妻子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没有,记者发布会上并不是他本人出面】 【行了,人家不就是结个婚,有什么好讨论】 说得好,出面的并不是闵行洲本人。 她的照片 林烟没再看,抬头,半开的车窗外是十里摩天大厦,过中心广场,她甚至有点想问闵行洲,能不能下车陪她逛商场买部新手机。 答案肯定是没时间。 选择不开口。 目光瞥向闵行洲,发觉他正抽烟,闵公子和香烟的适配度,寂寞,淡漠,消沉,男人味。 又揉入几分禁欲的消世感,那氛围,他放佛太需要他爱的女人回到身边,重谈一场纸醉金迷的恋爱。 林烟的手无意划进相册,很空,只有一张,能看出是尤璇的背影。时间,两年前。林烟出神,心像是被抽一下。 大雪纷飞,半覆的电线杆和电轨,清楚发现地点是在北海道。 女人穿的黑色毛衣,栗色的大波浪扎起,那是不一样的尤璇。 千里冰封,黄昏,暖色柔光路灯,熟女。 真难想象得到,闵公子举起手机拍下心爱女人背影的样子,他们那时应该是互相翻翻滚滚,爱得死去活来。 闵公子那副薄情寡义的性子,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深情。 甚至能感觉到闵行洲那时的心境,‘回头看,我在你后面。’ 林烟有那么一瞬间,很想问问闵行洲,联系方式已经拉黑,照片可不可以删掉。 没问。 林烟终于找到闵行洲两难抉择时的毛病。 尤璇甩过闵行洲,闵行洲心里的恨意没彻底消掉,被逼离婚时,抉择的天秤肯定有报复性,好比如相爱相杀。 他无非是利用这七个月要尤璇彻底低头,彻底不玩套路,好好爱他。 也许,闵行洲这个人是想和尤璇认认真真爱一场,而不是游戏人间。 林烟扯开闵行洲西装裤的兜,把手机放进去。 闵行洲挤灭烟,侧过身看她,“看了什么。” 这话问的,林烟同样看闵行洲:“看到她的照片。” 提尤璇,他眼睛不费吹灰之力就是薄情的味道。 林烟问:“光明正大的官宣你怕不怕她吃醋,因为我。” 闵行洲手臂支在车窗,一贯淡漠:“她没把你放在眼里。” 林烟闭嘴了,距离老宅还有一段路程,头靠车门休憩。 男人,当真是,一边对别的女人深情,这头跟你床上你你我我。 昨夜是谁吻她说她好美,那晚又是谁说送她红玫瑰。 不,他与昨夜的你,是消遣。 爱,他做。不爱,他也能,只要对他胃口,只要他有那个欲望。 忘了是谁先主动的,先投降的是她。 半个小时后到老宅,林烟带好帽子,迷迷糊糊跟闵行洲进门,老宅今天小聚餐。 大门敞开,院里已经有不少笑声。 其实,林烟也就嫁过来结婚那天见过闵行洲的父母。他父母从政,他从商,两界分明,他父母一直住外省,这样的家族关系,最好事事互不相干,是不想被捏造什么把柄。 林烟去后院找老爷子,老爷子在摘柿子,丢一个到她怀里:“软了,尝尝。” 皮一捏就烂,还是最大的那个,林烟剥开咬,滑溜溜。 林烟跟老爷子去逛园子,老爷子一路炫耀他种的花花草草和果树。 “谢谢爷爷今天给我撑腰。” “都是小事,一家人谈什么谢谢。”老爷子说完,给林烟递帕子擦嘴角。 只要她在闵家一天,闵家都给她撑腰,她不在那也就是没关系了,闵家这群人,没有无利益的交好。 又或者,闵太太换人,肯乐意闵家帮林烟? 林烟问:“记者发布会是他同意还是闵家自己做主?” 老爷子有些想笑:“你不问他?” 林烟哪敢问,提尤璇,闵行洲眼神都变。 老爷子笑意更重,耐心说:“闵家都是他说了算,他要是不愿意我们能?中场被逼停都不一定。” 尽管如此,闵行洲还不是不愿意亲自出面。 老爷子坐下:“只要他没提离婚,你要好好的在他身边。” 林烟嗯一声。 老爷子问:“他对你有没有改变。” 林烟摇头,“一点没有。” 两个人走到塔楼上,林烟拿走老爷子的拐杖扶他坐下。 林烟坐在对边,倒温水递给闵老爷子。 闵老爷子喝完水,似解渴后的:“别让他住外面,没家回我都嫌丢人,他不回家你怎么有机会搞他。” “试过,他没答应。”林烟说。 闵老爷子低声说:“要努力,要上进,你怎么每次答应我努力拿下他却又放我鸽子,忙着去拍电影也不管管他。” 林烟露出苦恼:“爷爷你这太强人所难,该用的我都用了,都没用。” 闵行洲太深情,太偏执。 闵老爷子若有所思瞥她:“你现在可不拍电影了啊。” 林烟不敢搭话,目光投向下方,花园很热闹。 从这里能看到闵行洲站在老太太身边,教老太太玩麻将,大抵是糊牌了。 老太太乐得清闲,直拍闵行洲的手:“你手气好,再帮奶奶摸一把牌。” 一贯淡漠的闵行洲最是乐意哄老太太,弯腰摸回来牌,倚在边上教。 “行洲,你的小娇妻这回怎么不粘着你了,不是一起来的吗,她上哪去了。” 说话的是同堂下来的十三姨,也是姓闵。 闵行洲笑得懒散,一本正经地说:“老先生抢走了。” 闵行洲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管你爱不爱。 十三姨碰牌:“你能不能借给我们,让她住老宅几天打打牌。” 闵行洲像是笑了:“十三姨说的什么话,她乐意才得。” 十三姨抬头看闵行洲:“你也三十了,怎么还不打算摆满月宴,姨都好几年没见过闵家添人口,要是能添一个,姨把淮央海那座岛留给他建木马城,要什么,你们说。” 闵行洲弯腰摸牌,瞬间收起笑意:“不急。” 说完,闵行洲抬头:“下来林烟。” 林烟同样看着他,有点埋怨:“你态度能不能温柔点。” 倒是惹得家中长辈笑了。 老太太探完茶,朝林烟招手:“别理这个浪荡子,下来和奶奶一起玩。” 林烟下去顶替老太太,老太太说猫狗没喂要离席,闵行洲同样离开,和她擦肩而过。 林烟是真玩得开,声音软人不傲,闵家上下哪个不爱跟她玩,林烟会打麻将都是她们教的。 你薄幸无情没错 几轮下来,已经到就餐时间。 闵行洲坐哪桌,林烟坐哪桌,点酱时问保姆要小碗醋,吃鱼片她喜欢沾醋。 闵行洲看她:“不酸牙么。” 林烟扭头:“这点算什么,根本不及你给的酸。” 闵行洲放下碗,说她脾气好吧,高低给你整一出翻坛子那套。说她脾气不好吧,落到他手心里完全任他摆布,乖顺得要男人命,叫什么林烟,叫楚楚,叫醋醋。 两个人没再言语,老太太看一眼:“你们怎么都不吃了,想什么。” “吃醋。” “调醋。” 她一句,他一句。异口同声。 到最后,全都安静吃饭,这家人吃饭很少谈事,都是就餐前谈完,谈好了上桌,谈不好离开。 吃完饭,林烟勾着闵行洲出门口,满足两位老人家笑着目送。 闵行洲倒是任她来,手里提刚摘下的新鲜柿子,真会,每次来老宅都有大包小包的东西给她带回去。 走到车门前,闵行洲拿开她爪子,目送她进车,嘱咐司机送她。 “你呢,还要去公司?” 林烟扒在车窗,闵行洲站在石阶上,从保镖手里拿一个纸袋子递给她。 林烟愣愣接过:“是什么。” 闵行洲凝视林烟,那一笑,蛮寡淡:“不要还给我。” 都接了说不要还成吗,林烟打开一看,是手机盒,最新款的,颜色是她以前用的白色,连卡都给她补办好。 偶尔一点寂寞的照顾,客气地吓着她。 林烟抬头,望进他的眼睛,浅薄,黑森森,沉溺得会卷人。 林烟倒是想问:“总裁今晚回家吗。” 他低头看腕表,说一句:“要去北城看地皮,6点钟的飞机。” 林烟哦一声,司机启动车离开。 闵行洲目光停留在那辆车两秒,收回。 身后两个老人扭头交谈,老爷子低声说:“肯在我们面前做戏都成点东西。” 老太太低声应:“他就是肯让她闹,其实很会宠女人,他也不爱。” . 是秦涛开车来接闵行洲去机场,走的反方向。 车开一段时间后,秦涛关掉音响,问后驾驶的男人:“易利顷的事,你怎么说。” 闵行洲语气淡:“没想法。” 秦涛试探:“让出去?反正你可以坦坦荡荡去找尤璇了。” 闵行洲语气沉了些:“合适么。” 怎么不合适,他就爱尤璇,秦涛说一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声:“你总不能阻止小嫂子找到更好的,人家都爱到这份上,还不在意她跟过你,你从男人的角度去看,人家很有度量了,很豁得出心。” “姓易的我查过,除他妹妹,身边没有出现过女人。”秦涛说了一通,到底看看闵行洲有什么反应,“易利顷能护住她,我相信林家那边不敢动她,她再跟你下去,都不知道又要受多少回伤害。” 闵行洲仰头,扯笑:“我妻子什么时候成男人之间换来换去的商品,好说离完婚互不相干。” 秦涛笑了,男人所有物的本性而已。 他闵行洲又不爱又想要,嘴上来一句情恩义重,当然,活二十八年,头一次见闵行洲说一句像样的人话。 闵行洲这人手段狠辣,商场上的事都喜欢斩草除根。后半句才符合他的性子,不念旧情。 以前方潼方小姐也是一股脑冲他身上,爱死爱活,割手了呢求闵行洲怜悯,闵行洲眼皮都没动一动。 你薄幸无情没错,爱你是我的错,方小姐说的。 闵行洲真的是被女人惯的,也难得独独爱上尤璇,尤璇爱调教他,次次拉他下台,冷热兼施的贱皮骨比闵行洲还要狠心肠,同样尤璇分好把握,也低得头伺候闵行洲。 男人在没动情之前,心很硬的,一旦破了壳,那将是一败涂地,你不爱他,轮到他不爽了。 尤璇深得精髓。 可又如何。 他闵行洲也不去追回来,还不是尤璇主动巴巴回头,明知他身体已经背叛,依旧逼离婚,你以为他闵行洲就此臣服么,也太看得起他了。 爱上他的那些女人还真没脾气。 秦涛烟盒精准往后面丢:“你这段时间做的事可没少让小嫂子失望。” 闵行洲没回这个话题,烟没抽,放在手里把玩,好半响,像是随口一问:“秦家想要郊区的项目?” 秦涛扶着方向盘,“你也想要?” 闵行洲笑了一声:“我不要。” 秦涛点点头:“那我问问家里老头,什么时候启动。” 闵行洲应:“下周三,你们换罗村区的地。” “懂,拆桥了。” 到达机场后,目送闵行洲上飞机,秦涛打开车门,一脚踩离开。 林家二房力争郊区的项目,一开始秦家也要,最后秦家不要了。让给林家二房,林家二房好几个亿投进去,要打水漂吃苦头,主力开发区不在郊区,在罗村。闵行洲怎会没点门路和眼见。 . 闵行洲不在港城。 林烟没通告晚上哪哪都跑,就是不回家,不找闵行洲。 林烟最近很轻松,主要她这种“艺人”已经没有任何绯闻,一点没有,好不习惯。 营销号见林烟大名直接绕路,黑粉都不碰林烟,甚至都不提。 唯独和谢安cp超话跟办丧事挂白条一样,粉丝磕也不是,不磕那还真舍不得,但看没被人冲掉,粉色继续偷偷磕。 有代言和综艺,林烟没接,全给公司旗下的艺人,她当老板不好么。 其实以前上过综艺,次次直播查手机,容错率太高,林烟有阴影。 林烟的众多绯闻就从那次开始,节目组收走手机抽签,拨打最近联系人号码,老天就没放过她,凑巧打给闵行洲。 给他的备注是:爱情水深王八多 巧了,闵行洲当时还真接通,调情熟捻:“没去逛街么,今天的账单信息怎么没来。” 直播间的热度跟闹着玩似的,一下子把林烟推上热搜。 从那以后围绕林烟的全是被包养绯闻。 还好闵行洲那时从没有关注娱乐圈。 综艺没有剧本的时候,节目组为炒热度玩花样百出,根本不顾及成员隐私问题,网友又爱吃瓜。 全栽,没救 林烟暗地里私事多,手机最容易暴露问题,现在还是阴影。 海边别墅,开私人轰趴,全是圈子里玩熟底的闺蜜,全是女的,男人不存在她们的聚会。 林烟真的无聊,去哪不懂,也就和廖总她们才觉得人生有快乐。 她的廖总自从脱离凤凰哥苦海,干什么都潇洒迷人,年轻好几岁。 主要廖总心坚强,几个月从旧感情抽出来干净。 林烟躺在按摩椅玩游戏,这不,闵行洲买的手机,越用越硌手,没赢过一局。 廖未芝凑到她跟前,歪头打量她,似乎觉得奇怪。忍不住轻轻摘下她的帽子:“你怎么天天戴帽子,房间里不闷么。” 话说完,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到林烟的额头。 廖未芝嘶呼:“是不是有人打你。” 林烟扯回来套上:“不是打架,闵行洲弄的。” 廖未芝低头,围林烟转两圈,幡然醒悟:“你家总裁,床上?” 林烟尴尬,上岸进卫生间洗手,廖未芝紧跟不舍:“玩得挺野啊你们,跟我说说,他一般多久。” 林烟静静冲着水:“忘了,又不是见过很多男人。” 廖未芝大概喝醉酒,口不择言:“那晚不是找医生过去吗,怎么?你这是直接把闵公子吃下腹。” 林烟承认:“吃了,我就没忍住。” 不正常情况下,这种事她不排斥,夫妻又不是没有睡过,都是成年人。 一旦被闵行洲调教起来,真要开闸门,身死不知何地,脑海里、耳膜内都是他的喘息。 廖未芝其实能看懂,靠在墙上看林烟回味的表情:“你到底是栽他脸上还是栽他床上。” 林烟扭头:“全栽,没救。” 廖未芝摇头感叹:“你俩冷暴力好几个月,擦枪走火都是小形容。” 林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烘干手出去,坐到沙发上吸溜酸奶。 陆家小姐她们一窝拥拱过来,沙发前沙发后围着她。 “跟我说说易利顷的事,你是怎么跟他勾搭…呸,认识。” 林烟很郁闷:“你们没有事做吗。” 几个人提议:“那你拿他微信来给我们扫,我们帮你参考参考下家。” 林烟眨眼:“我没有他微信。” 林烟是没有,陆小姐还是打探道。 没几秒钟,易利顷那边一下收到五条好友添加提醒,全备注:林烟的朋友 易利顷就没通过,在易利顷眼里,像哪来的诈骗团伙。 陆家千金贼心不死,发送第二遍,无果。 陆家千金大概是头一次被男人拒加微信,沙发上踩来踩去:“他竟没理我、啊——” “叫什么叔叔,不就差8岁。” “可是他长相好叔叔的,那种越上年纪会越有味道的型男。” 喝过酒,她们真情绪上头。 门铃响,以为是外卖,林烟套上披肩去外门,把手还没得拉全,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愠怒。 “我说你们怎么做邻居的,三天了,开趴就开趴,你们声音能不能…” 同时,谢安话刚说完,看到是林烟的脸,话收回。 “林老师,原来是你在这里。” 林烟抱歉地问:“是打扰到你了吗,我们尽量小点声。” 谢安忙摆手:“怎会,热闹好热闹好,我之前还以为这间房子不住人的,现在终于有邻居。” 林烟说:“我们刚刚玩游戏,太兴奋,嗓子没收住,抱歉。” “美女无罪。”谢安挺尴尬的。 陆家千金头越过林烟的肩膀,打招呼:“不是那个男顶流么,你好小哥哥。” 谢安点头:“你好。” 陆家千金勾勾手指头,做一个wink,调皮极了:“进来一起玩吗。” “不不不,你们玩,我朋友还找我有事,先走了。”谢安扭头,走路都不敢喘。 这里的房子靠海,离市区远,附近真没什么邻居。 谢安就住隔壁,这几个女人动不动就尖叫,也不是吵,特么一个盘丝洞在旁边,哪个男人受得住。 本意是过来提醒,没曾想真有一盘丝洞的妖精,呸,千金。 十个,气质顶级女神范儿。 谢安回头,那窝女孩子们的目光全都在看他,他腿有些软,“你们玩,美女无罪。” 林烟抬手关上门,廖未芝喊:“上楼,林烟。” 也不知道什么事,大家纷纷穿上毛拖去阳台,廖未芝把望远镜放到林烟手里。 “目标西北方位角。” 林烟置在眼前,看过去,看到拿件棕色风衣,笑意瞬间消失,还给廖未芝。 “你怎么不看啊林烟,怕什么。” 林烟坐在茶几前,倒水喝没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人手一个望远镜。 易利顷就在谢安家,手里一个瓮,喂鱼。 “还真的是易利顷,摘下他的眼镜,把他推倒在床上,这个任务交给你林烟。” “闹归闹,别真给闵行洲听到,你们不要疯了,财阀忌讳名声,她还是闵太太,不要给她带来麻烦的坏名声。” “这个圈子也就那么大,闵家那边知道了还真不好交代。” 怕那位财阀,其实都怕,背地里偷偷碎嘴还是能行。 陆家小姐说:“很替林妹妹不值知道不,想选个优秀的下家再把她交出去。” “那我们等她离婚,再找。” “没觉得尤璇比她好在哪里,闵先生瞎的。” 廖未芝点出:“其实闵先生算不上瞎,不是娶了么,不是占为己有么,眼光高。” 闵行洲的眼光,喜欢尤物。 不然也不会娶回家花钱供着,林烟皮相、气质都合他胃口,男人本色。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秘密:“秦涛醉酒时跑嘴过,尤璇在床上那方面很厉害的,她干那行学过秘籍的,修炼出道。” 廖未芝拧眉:“那糟了。” 陆家千金从栏杆跳下来,套上外套,决定拉林烟去对面交朋友。 陆小缇和她表哥闵行洲是有点恩怨的,结婚那天,闵行洲说过带赵二去游艇宴,哈,如今逮着机会复仇。 都是世家小姐,大家还是很分寸礼貌,像邻居一样过来打招呼。 一院子的女孩子,易利顷无波无澜,他是过来办点事,没考虑过能遇见林烟。 “易先生好,我们过来跟你道谢的,谢谢你那天照顾林烟。” 不吃归不吃,东西我要 易利顷眼睛停留在林烟身上两秒,推门:“进屋来。” 他嗓音很醇,像熏酒后的性感。 林烟跟进去,手里是刚出炉的点心,半响,她看向易利顷的背影,“那天的事,谢谢编剧。” 易利顷扭头,看到林烟手里的糕点,两份,拧了拧眉,不易察觉。 林烟顺他的视线,说:“是我们做的点心,你尝尝。” “我很少吃甜食。”易利顷手指点一下吧台,看她的脸说,“你可以放这里。” 不吃归不吃,东西我要。 林烟推过去示意他尝,易利顷唇角浅浅,屈指推了推眼镜。 好半响,林烟说:“我们这几天太吵,其实也是过来道歉的。” 易利顷笑得淡然:“不吵,我的房子,他觉得吵他可以搬出去住。” 坐在沙发上偷吃点心的谢安,眼神慢悠悠飘过来。兄弟都不做,虽然爱情需要牺牲品,可为什么要拿他的衣食住行来当垫脚石,爱的垫脚石。 谢安放下糕点,老老实实端茶倒水伺候那群盘丝洞的妖精。 果汁递给林烟,易利顷问:“留下来吃饭么。” 林烟说:“我们那边已经点…” 陆小缇嘴快:“留留留,我们就出后门扎海边露营,不想吃外卖了,廖未芝醉酒,都没人做饭。” 易利顷听完,笑着看陆小缇:“抱歉,我问她,没问你。” 陆小缇脸上的笑容都消失。 男人。 出口明明很礼貌的组词,从易利顷口中说出来就变味,冷肃,规制,简直了,就那种‘你是谁我们不熟,我只跟林烟熟’。 陆小缇开口应:“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如今邻居正式见面,聚个餐?是和我聚不是和她。” 话很隐晦,是不想给林烟招来非议。 她陆小缇和邻居聚餐,捎上林妹妹。 “作为邻居交个朋友么,我叫陆小缇。” 陆小缇觉得自己很礼貌,绅士风度的男人应该不拂面子。 “该交,但是冰箱没菜。” 易利顷说完,拿手机联系人送海鲜过来。 别墅后门就是海滩,两栋别墅链接,这里开发商的安保其实不太行,陆小缇觉得,似乎在安排家后门偷情。 林烟回别墅要生姜,递给厨房里的身影。林烟记得,父亲特意去报厨师班,在结婚周年上给母亲做了一桌子菜,她在厨房帮手,母亲那时候说,其实会做菜的男人才有家的感觉。 林烟放下姜:“我们那边也没买,就剩一块。” 易利顷应:“一块足够,我们吃的不是姜。” 真很少看到男人下厨,他的风衣褪下挂在沙发上,穿的是白色羊绒毛衣,白色并没能化解他的距离感,反倒更冷。 不过,他刀法不错,切土豆像丝线。 他小拇指的金属指套,有种无言的阴鸷,不好相与。 看的时候,听到易利顷说:“受过伤。” 林烟顺着易利顷的话,抬头看他的脸:“那你切菜方便吗,其实我会做饭的。” 他放下刀,喊她名字:“林烟。” 林烟应一声嗯。 易利顷深意十足:“我很方便。” 那就成,林烟转身走。 易利顷的声音徐徐传来,伴随水龙头冲洗的簌簌声:“没点诚意啊你。” 在林烟这,真的是客气而已,他怎就认真了。 “那我能做什么。” 他说:“开水龙头,我洗手。” 林烟卷袖子,伸手拧,易利顷就站在她旁边,鬼使神差地评出三个字:“你好乖。” 林烟僵住。 一箱又一箱的冰鲜海货被工人抬进来,太多,赶海送过来的,真会吃。谁爱吃海鲜不知道,谢安直接扭头:“我不会做饭,别说海鲜,捞熟我就吃。” 易利顷并不爱搭理谢安,慢条斯理戴上手套,拆开泡沫箱,里面都是水声噗通。 见林烟站着不动,易利顷递一副手套给她:“嗯?帮我敲碎冰块。” 那么多菜他一个人应该忙不过来,陆小姐她们胃口很大的,林烟戴上手套,拿厨房工具敲敲打打。 “你们玩的时候都吃什么。” “想到什么吃什么。” 易利顷才想起,隔壁房子门口停的那几辆车已经积尘,应该是常点外卖,这几个女孩子玩的时候挺放纵,认真工作的时候生人勿进。 他问:“你们公司不忙?” 林烟抬手擦汗:“公司就我一个大刺头,拔了就没那么多事处理。” 他看她不语,安静下来,扭头各忙各的,就好像那天的事没发生过一样,林烟倒希望一直这样,没曾想,易利顷就没放过。 “那天的事,想通没。” 林烟果断:“我拒绝。” 他笑,平平淡淡又不怀好意,其实他能料到的结局,林烟什么态度他清楚,还是要提醒一遍,提醒你他认真的,给她一个底。 原本他想等,再等下去,她在闵行洲那头会出现意外的,虽说闵行洲心里有别人,不肯放手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噗通几声,十斤重的真鲷鱼和章鱼交缠,从吧台摔下,在林烟脚底乱蹦乱跳,她惊得双脚跳起来:“它们想吸走我鞋。” 软绵绵的。 那一种慌张,莫名有几分勾魂。 易利顷弯腰,刀背敲晕鱼头,挺狠,鱼渗血了都,他提起抛进水盆,同样,那只大章鱼被他斩掉触角,一扔,他从头到尾眼神放空,没什么变化。 这下,两个都老实。 林烟脚下烫着一丝血,以及鱼头被敲烂的碎沫,斯文的男人,下手蛮阴毒。 他洗手,声音低:“吓到你了?” 林烟搓了搓手,箱子里活物太多,时不时探出头,蹦出来,张牙舞爪。 “它们就是太闹。” 易利顷捞起林烟的手,褪下她的手套,“出去等。” 边上一直有廖未芝存在,说是在切果盆,其实在默默围观,倒是对易利顷有种莫名的欣赏,头一个敢来闵行洲跟前要女人。 说爱,他还真没有过程,直攻,侵略。相处时又有分寸,不会让女人不适,同样很懂照顾女人的情绪。 那种又温柔又腹黑。 哦,那只章鱼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只是他一旦不看林烟,那双眼寒浸浸,饱经世故的锐利。然后吧,当他看林烟时,变温和,且带了点沧桑。 处处滥情,处处留情 林烟出后门放风,廖未芝端果盆跟着她:“你不考虑?” 林烟觉得身旁的朋友越来越奇怪:“被爱情毒打一次没够么。” “够,闵先生那款够你撑了。” 爱上闵行洲够呛的,一时不容易走出来。 傍晚,海滩上摆桌子,火是谢安烧的,灯也是他拉,盘子也是他擦,伺候一窝盘丝洞。到头来,她们只夸易利顷厨艺好,明天还要吃。 林烟吃完晚饭打电话让司机来接。 海边风凉,林烟贪凉,就穿一件单薄的裙子在海边吹风,刚走几步,一件披肩递在她身旁。 林烟转身,接过收在手里也不披。 男人笑了一声:“你在怕我。” 林烟没隐瞒:“觉得你身上太过于神秘。” 易利顷语气缓和:“有么,你可以把我想简单点。” 林烟哦一声:“那你人很好。” 司机已经到,林烟把披肩还给易利顷,笑着挥手道别,风吹她裙摆,她弯腰拎起石阶上的高跟鞋,也不穿,一边手拎一只,踮起脚尖走。 易利顷从未觉得女孩子不穿鞋子也可以这么迷人。 他转身踏上石阶,发笑。 女孩子是不是都不爱穿鞋。 林烟坐在车上回别墅,车窗外,易利顷那辆几年不换的大众车就停在路边。 林烟听阿星说过他的事,其实是谁都无所谓,于她不重要。 她不太想靠近那个男人,那晚的事易利顷的确挺照顾她,她也知道滑雪的视频是易利顷提供,谢谢过就成。 再靠近会让对方误以为是在给机会。 易利顷这样的黄金单身汉,克己复礼,会找到更好的女孩子。 她拒绝得够明显了。 别墅很空,林烟洗完澡坐在客厅挑剧本,王导让人送来的,头一回可以这么任性的挑剧本。 女保姆陪着她:“您的用品,要不要搬回主卧?” 林烟沉思,片刻看向女保姆:“我手机有没有找到,家政公司来过吗。” 女保姆摇头:“来过,没找到。” . 闵行洲这趟北城已经去四五天。 刚竞拍完地皮。闵行洲坐在大厅沙发上,与北城的几位企业家交谈。 谈到一半。 楼梯上叩叩地高跟鞋细响,还有女人的轻笑,很放肆又空泠。 闵行洲可太熟悉是谁,抬头,看到尤璇和一外国肌肉男一前一后路过,男的手里提尤璇的包还有她外套,看得出男的在追,女的在吊胃口。 “Baby,我会好好学中文的,我已经很努力了,你能答应做我女朋友吗。”男的一口不流利的中文。 “你说话太难听。”尤璇说完,朝闵行洲方向勾唇笑。 闵行洲眸色沉了沉,收回目光看合同。 “总裁,这边还有一份,您请。”徐特助提醒。 总裁看完,起身离位。 五星酒店总统套房的专梯内,徐特助怀里抱一摞文件,默默跟随总裁屁股后面。 闵行洲刚摸出烟,放嘴里,电梯门中途开,烂玫瑰味的香水钻入鼻腔,蛇腰骨感的女人迅速扑在他怀里,闵行洲嘴里的烟没含住,掉落在女人胸沟。 他眼睛瞥一眼,收回,倒是不痛不痒。 尤璇笑得得意张扬,像狡猾的狐狸,得逞她的奸计。 闵行洲没想到,这女人还是如此不正经。 尤璇开口:“怎么不敢把烟拿走,你装什么。” 闵行洲呵一声,没说话。 尤璇从他怀里出来,抬头看闵行洲的脸,这张脸依旧英俊潋滟,半点没有失去她后该有的落寞与孤寂。 也不能这么说,他这人底子向来好,骨骼浓,以前再怎么忙都有精神陪她。 尤璇勾起红唇:“想我吗,是不是知道我在北城,所以专门来北城一趟。” 对视下,他漫不经心来一句:“出来赚钱,养老婆。” 尤璇那性子,什么话都能接:“养大老婆还是小老婆?” 闵行洲笑了一声,捏起她的下巴,“没人收拾得了你,痒了是不。嗯?” 最后那一声嗯自他喉咙骨溢出,沉得要命,一刹那勾住尤璇的心。 “真的痒,到处痒,你挠挠不。” 尤璇挪了挪身,故意往闵行洲身上蹭,染妖艳红色指甲的手扯闵行洲领带,一圈一圈绕在手指头,也不知道哪个女人爱给他系的。 反正她是不爱,她喜欢弄乱。 闵行洲目光盯她的脸,手上的力道加重。 尤璇下巴疼到脱臼,但在尤璇这里,就喜欢闵行洲的狠劲儿,越重越勾人。 蛮爱看到他的筋脉紧绷,很有视觉冲击力,诱。 闵行洲这款真的是从皮相到音色、男性特有的力量感,于她是至骨的性吸引,要她命的。 “刚刚那个够你挠。”他应。 尤璇舔舔红唇,带点暧昧侵性,看进闵行洲的眼睛:“刚刚那是我的健身教练,我可没答应,我现在可老实了,就等你离婚了。” 闵行洲对尤璇的话保有怀疑,希望是真又希望不是,很奇怪。 他移开目光,没搭话。 尤璇最反感他的冷淡与沉默,憋得她心里难受:“给我验验货,碰她了没。” 闵行洲手松开,插进西装裤:“我有太太,不缺你。” 这话尤璇听得有点不是滋味,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气她。闵行洲这个人克制的时候能到出家的地步,纵的时候没边没迹。 碰没碰,她寻不到答案。 尤璇弯唇,“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闵行洲打量尤璇一眼:“想听真话?” 尤璇笑得坏坏的:“要听假话。” 他说:“你漂亮。” 这句假话可太有意思,边上的徐特助都不敢呼吸,死死背过身,贴在角落。 这刺激的暧昧。 这潇洒的日子。 玫瑰枯萎的香水味又糜又烂,狐狸精的味道,一勾,真能吸干总裁的血。 狐狸精最大的优势就是皮骨,笑的时候最击人,那种冷艳攻击性,那种洒脱感。 要不说总裁处处滥情,处处留情。 出来出差,还有一个投怀送抱。 都怀疑狐狸精在总裁身上装定位器,为什么每次去哪狐狸精都能精准踩点,磁场吸多不成。 这几年,总裁在尤璇身上失控无数次,那程度,财阀跌神坛。 徐特助偷偷摸手机编辑信息给林烟:「太太,总裁有事找你」 被烂玫瑰荼毒 电梯门开,闵行洲手机果然响了。 闵行洲想挂掉的时候,转身,大掌撑住尤璇的脸想塞回电梯,尤璇哪里蛮得过闵行洲的力气,支支吾吾地拍打闵行洲。 徐特助还在电梯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最后一霎那,尤璇喊一声“闵行洲!” 闵行洲捂住尤璇的嘴巴,推她出角落,放任手机响,目光盯看尤璇,直到尤璇彻底老实,他才慢悠悠接通电话。 那眼神都是警告,尤璇这回想老实。尤璇觉得,爱上闵行洲,明明是深陷见不得光的藻泽,他却能带女人玩出天堂的刺激。 酒店,走廊,暧昧灯光,寂静。 通过那边的女人娇娇软软:“闵行洲。” 林烟的音色,总是不一样的感觉,烟腻,发酥。 闵行洲应一声嗯。 徐特助缩到角落当鹌鹑。 总裁这胆量。 同时对付两个女人游刃有余,相当玩出了水准。 那种偷,偏渗透到徐特助心惊胆颤。 林烟那边是觉得闵行洲真有事找自己:“是什么事。” 他语气寡淡:“没有。” 林烟哦一声:“你忙完了没,是要回来吗。” 闵行洲随口,并没什么份量:“10点到家。” 那边的女人沉默一会儿:“需要给你准备宵夜吗,面条?” “随意。” 闵行洲挂了电话,松开尤璇,转身进电梯。 这可真刺激到尤璇,她扯唇笑,却没再说一句话,不管是在她面前做戏还是真害怕家里的女人吃醋,尤璇都觉得心塞,目前选择闭嘴,闵行洲的情绪,现在不是闹的时候。不过那位林大小姐,煮面条可真行。 总统套房到大堂,只有这一间专梯,尤璇也要下去。 闵行洲靠在边上,仰头:“你想跟我回家?” 尤璇笑:“想让我跳楼下去吗。” 闵行洲瞥她:“也是。” 出酒店门。 健身教练还在等尤璇,“baby,你终于下来了,这位是你朋友吗。” 尤璇笑得可真浪,指着闵行洲:“他,我前前任。” 健身教练倒是热情:“你好,我的名字叫做…” 闵行洲掠过他们,上车离开。 尤璇盯着那辆宾利离开,情绪来得莫名其妙。 尤璇觉得闵行洲似乎变了些,又不清楚是哪,又好像没有。说真的,林大小姐那类好看没用,身份适合没用。 日久生情四个字,在闵行洲身上不经用。 闵行洲哪那么好搞到手,她以前搞的时候,难得很,精力榨干。 尤璇记得。 当初为攀上闵行洲,她专门去考一本驾照,每晚出现在会所与闵行洲碰面。 那时候的闵行洲,27岁,那气场,比她见识过的男人都要稳重成熟,秦涛那帮混不吝公子哥出了名的野和猖狂,在闵行洲面前都要收尾巴做人。 赚钱对他们那帮人来说,只是顺带的玩意,个顶个的精。 正事理性,情场天生喜欢刺激。 他们玩,也挑人,不分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他们都是看人才打交道,那个地方的妹妹们给他们倒酒,他们有时候都不肯赏脸,也不碰,防备心极重,玩的地方,地要干净,空气要方方面面消过毒。 尤璇可不信邪。 趁闵行洲喝过酒,尤璇就找机会扭腰凑近,大胆勾走他车钥匙。 “闵公子,你代驾刚被我赶走,你看我行么。” 她是直接,挑衅。 闵行洲把她压到沙发扶手,暧昧相对。对视下,他看她的眼神永远懒散又寡淡,她哪顶得住这双眼的蛊惑。 那里面隐藏的欲感,一击中女人,刻骨。 闵行洲在的地方,她当真是迷失沉沦,连带空气里的木调香水都会勾引她。 她一刻都不肯清醒,哪怕被闵行洲玩弄感情都心甘情愿。 结果,闵行洲夺走车钥匙,话没说一句,走得潇洒。 夜夜纸醉金迷,偏对女人爱搭不理,闵行洲那种被封禁的纵感,可太让她幻想释放出来。 她不死心。 一开始,闵行洲对她真不感兴趣:“香水味不行,像烂玫瑰。” 她勾住他的衣领,往身前拉,身贴身:“那么闵公子喜欢什么样的。” 闵行洲低头盯她看,笑得懒散,表情却在回味:“喜欢?刚刚拐角闻到一阵香,说不上什么味儿,很欲。” 她偏反其道而行,明确定位告诉闵行洲:“我适合烂玫瑰,你喜欢的偏要我喜欢么,你发慈悲顺着我来不好么。” 闵行洲看她的眼神好像不一样了,却没多理会她。 她不服输,每晚不留余力的在闵行洲面前晃,她要闵行洲被烂玫瑰荼毒。 有一晚下雨,她穿最薄的裙子去淋雨,发烧住院,故意消失半个月。 对付男人,你突然消失,他才会想起有你这么一个人。 分寸感,谁还不会拿捏。 她从醉酒的赵公子探来闵行洲的号码,打电话过去:“今夜不能去勾引你了,你要不先来帮我退烧。” 他轻笑说一句“你真大胆”挂掉电话。 她还更大胆,在他司机面前都佯装女主人的气势。 后来,老刘媳妇生孩子,闵行洲开始愿意让她来当代驾。第一次是送他回檀园,第二次是别墅区,包括送去公司。 开支票作为代驾工资,钱多,但薄情得很,什么情绪都不分她一点,这类人还真不轻易动情。 但她乐意,在诱惑男人上下功夫,给闵公子寻找各种各样的竞争对手,给别的男人开车,风筝放出去都要扯两下线不是。 多不道德,偏闵行洲乐意,那她就有机会。 那阵子,她最大的竞争对手是方潼,世家千金,方潼傻,以为男人会迷恋煲汤技术好的女人。闵行洲是谁,他家里的佣人哪一个不会煲汤。 纸醉金迷的场所,权势滔天的财阀掌权人,精神层孤独的意境,这三者于闵公子身上遁迹,一场互相追逐的风月才撩出心痒。 方潼总是找她麻烦,暗斗久了,闵行洲会护她:“方小姐,别动我的人。” 我的人,这三个字在港城的份量极重。 钓闵行洲不止是为了上岸,更主要是闵行洲那张脸,太着迷。 她闹起来真是劲儿劲儿的 十点四十五分,闵行洲不准时到别墅。 餐台冷清,并没有什么面,以前林烟煮面喜欢放点葱花,看着真没什么味道,他没吃过。 印象中,林烟很会做菜,特意花他钱去学的。 林烟在阳台和林老爷子视频聊天,打听完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林烟问:“以薇呢。” 林老爷子声音弱弱传来:“刚回家,有空回来吃饭,我让她亲自给你道歉。” 林烟托腮:“可别,她的道歉不值点钱。” 林老爷子笑了:“你这阵子心情看起来不错。” 林烟也笑:“是看见爷爷高兴。” 老爷子眯起眼:“贫嘴玩意。” 闵行洲自林烟身后,双手撑在玻璃桌上,轻而易举困住她整个人,对那边说,“她最近跑去外面浪回来,能不高兴。” 林烟有被闵行洲的出现吓到,但经历多了能控场,扭头笑,“我浪你了?” 闵行洲轻呵,不应。 老爷子那边倒没什么不适,从十分钟前就通过视频注意到闵行洲的存在,只是没点拨。 老爷子问出声:“行洲,郊区的项目你让上面停?” “是我,她既然想要。”闵行洲说的时候,低头看林烟一眼,“倒不如让你们姓林的都倒下来,谁敢动她。” 林老爷子说:“林家再倒难起。” 闵行洲嗓音淡,“有闵家。” 林老爷子并不是很能看通透闵行洲的行径,想问什么的时候,闵行洲已经不再接这茬话。 “您管管她,喜欢跑出去跟坏人玩。”闵行洲说。 林老爷子笑了:“养得太娇气,语气重点她会甩脸的。” 闵行洲示意林烟:“你听听。” “听见了。”林烟应得乖,没再有心思继续这个通话,笑着挥手,“您早点休息爷爷。” 老爷子点头,那边掐断视频。 林烟合上电脑,收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闵行洲倚到一旁,看她:“10点。” 林烟有点清醒,站起身:“都10点了吗,我忘记给你煮面了。” 他言语带了点讥笑:“难吃。” 林烟这就不高兴了,说得好像他吃过一样,抱起笔记本转身进屋。 林烟问闵行洲洗不洗澡,给他放水。 没听见声音,倒是忘了闵行洲洗澡从不泡,喜欢站在花洒下狂冲冷水,身体火大呗。 除非是意乱情迷时,才乐意跟她在浴缸玩一玩。 说真的,闵行洲有时候挺重欲,有时候又不把你当人。 闵行洲不理人归不理人,他很少摆臭脸,就是寡淡,没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林烟回头看。 闵行洲长腿交叠坐在那,偏头点火燃烟,表情深沉又平静。 随即,他仰面看她,嘴里咬住烟,“抽完再洗。” 林烟点点头,去把新买的沐浴露拿出来,闵行洲用的和她用的不一样,他只喜欢冷调不重的香氛,甚至有点苦感。 十分钟后,闵行洲解完衣服,倚在门框,问她要不要一起洗。 林烟拉下外套拉链,里面穿的是睡衣:“我洗过了。” 闵行洲扭头进浴房,轻笑一声:“洗两次犯法么。” 不犯法,但没他和她有时候都挺没道德,什么事都能发生。 他之前不回家这事,林烟也不提,闵行洲就这性子,光明正大滥情。 真是坏坏的。 但不提,这个问题不存在吗。 尤璇的确是她的坎儿,迈开步伐跨一跨,她有钱,她自在,不要自寻烦恼。 静静站在落地窗前,等闵行洲洗澡。 扶手上是闵行洲的西装外套,林烟拿起叠好放一旁留给保姆干洗,只是太近,隐约闻到上面有点什么香味,味道已经不重甚至没有,是残存,哪怕一丝都深刻。 女人在这事上,嗅觉百分百敏感,以及,第六感准到可怕。 情景已经复刻一遍,乱七八糟。 林烟僵住,真的是,连味都不重,直觉告诉她就是尤璇身上的。 浴室门开,闵行洲腰腹只围了条浴巾,藏住那处强悍,凶猛的地带。 堕落感交织禁欲感。 究极的张力,视觉冲击的诱惑。 闵行洲自她身后,拥住她,下巴压她肩上,掌心贴在她小腹。 “怎么没送衣服进来。” 同样,林烟含笑问:“怎么带她的味道回家。” 闵行洲丝毫不乱,牙齿咬住她肩上那根细细的吊带,隔着,一口含住肩胛骨,虚虚实实,倒像是暧昧的舔吮。 林烟隐隐颤了一下,小腹一紧,那痒感,大脑得到充分的氧供应,迅速,神经冲动。像平静地海面突然翻风浪。 沉默,半响。 林烟皱眉:“见她了?” 闵行洲坦坦荡荡:“见了。” 并不隐瞒,意料之中。 他都滥情光明正大,众所周知。 真的是,非常人都降不服他的心。 林烟偏头看肩上的男人,力气压得重,他同样看她:“怎么不留在北城。” 闵行洲说得不痛不痒,“我太太叫我回家。” 林烟咬牙,说语气急了些:“我没叫,我问。” 闵行洲眼皮一掀,声音沉:“别过头。” 林烟甩掉手上的西装外套,没甩出去,西装金属扣缠住她的发,吊在那里,更惹她不痛快。 闵行洲扯唇,伸手帮她解:“你闹起来真是劲儿劲儿的。” 发脾气都不会发,之前到底是怎么养她这样的,闵行洲有点兴趣了。 她林烟的情绪还真不太会折腾男人,好应付,是有点小脾气但贼好哄。在林烟这里,他还挺享受,享受她的柔情蜜意,享受她偶尔的小情绪。 彻底解完,闵行洲随手把外套扔沙发上,抱起她一同滚到被窝里,她也小闹小打,但闵行洲相当能控制住她。 一顿男强女弱的操作下来,闵行洲一样都不给她穿。 两个人光着身子躺在被子窝里,他身子很烫,很暖,喜欢后抱她,潮湿的呼吸落在她的蝴蝶骨,令她动都不敢动。 他嗓音沙哑:“服不服。” 林烟想都不想,憋屈地应:“服。” “还闹么。” “不闹。” 林烟又乖巧又微微摇头。 闵行洲抿唇笑,把脸埋在林烟发顶,若有似无的香气染至鼻尖,到颅内上头,很欲的奶檀荔枝。 并没做什么,闵行洲单纯习惯这样抱她睡,触感好,让人联想到,手抚摸过剥皮的荔枝,嫩,滑,白。 那味道果然衬她。 闵行洲开口:“易利顷的饭香不香。” 看她表演 林烟应:“你问我?他压根没煮饭,我们只吃肉。” 倒是会挑字眼。 闵行洲收回手,躺平,眼皮掀一掀,又凉又薄,看她表演。 “不过,他做的酥虾真不错,手艺比秦涛酒店的大厨还要精致上几分。” 秦涛酒店的大厨可是拿过大奖。 林烟继续说:“你不是认识他么,改天叫他煮看看,你就知道香不香,何必问我。” 拐着弯,意图把这事过去了。 闵行洲皱眉:“跟他不熟,收拾烂摊子编的谎言。” 林烟转身,把闵行洲的胳膊拉回来枕,仰望他,手指在他颈子,沿着下领的筋管,一点点贴着抚弄。 “就一顿海鲜,总裁没那么小气吧。” 闵行洲捏住林烟作乱的手,淡淡看她,这一扭来扭去的姿势,丝滑的白色绸被从她肩上滑下,身前的地方就露得刚刚好,一半一半。 那弧度的起伏,颤颤巍,很白,很艳。 就是茶里茶气的。 林烟已经挪到闵行洲怀里,匍匐在他身上:“总裁还有问题么,协议有规定不能跟异性吃饭没。” 闵行洲谈不上吃醋,本来是没什么气,心里有点燥感有被她抚平。 陆小缇那疯货发的朋友圈,虽然隐晦,凭男人的直觉,闵行洲能猜到。 试图带林烟这朵花探出墙给人摘走。 仅仅凭林烟这点胆子,没那么野的心思左摇右摆。 不出墙归不出墙,易利顷那种人是会推墙进院,连根拔走。 认识林烟这么久,很少看到她有追求者,不是她不漂亮,是她能吸引来的男人都不一般。 好比如秦涛他们,就喜欢护林烟,以前要是再误会深点,秦涛他爸真会去林家提亲的程度。 秦涛敢在他面前说放肆话,次次因为林烟。 何家大公子出了名的老处男,玩归玩,真没摸过那个女人的手,从上学开始就为林烟守身如玉,何家立于政坛,并不想碰林家这坛墨缸。 林烟嫁给他后,何大公子没下手成,于是收心不了了之。 他和何大感情好,不会因为女人翻脸,但他们私下还真希望他离婚,放林烟一条生路。 相比尤璇,林烟多了一点笨笨的实在和分寸。 不费力气,养她很省心。 闵行洲起身,林烟静静看他穿衣,问去哪。 闵行洲低笑调侃:“舍不得我?” 林烟蒙被子睡觉,爱走走,哪次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都不固定。 他打开房门,关灯。 闵行洲去车库,坐在驾驶位上,翻通话记录找到那串号码,打字。 「安分点,你的事一堆鸡毛别带上她」 易利顷:「安分是看她,不是看你,跟你们姓闵的不熟」 退出,闵行洲对一串银行账号转账,6631.8元,多一毛不给。 那边易利顷收到短信,嗤笑出声,这是请他太太吃海鲜的账单么,查得清楚,划分清楚。 黑衣人问:“顷哥,您笑什么。” 易利顷盯着6631.8的数字,应:“收到一笔钱,找个学校,捐了。” 黑衣人添茶的动作停下,瞎夸:“您还…还挺有爱心。” . 启动车按钮,闵行洲拨打秦涛的号码。 秦涛说地址:“金笙会所。” 闵行洲报名字:“陆小缇。” 秦涛没接住话,一愣一愣:“我们哪敢跟那几位大小姐玩,招惹不起。” 同样,陆小姐玩的时候也不会找秦涛他们,互相膈应。 穿开裆裤就认识,怎么玩?玩的时候真放不开,还要小心翼翼伺候几个姑奶奶,烟不给抽,酒不给酗,女朋友不给带,不起劲儿。 姓廖的,姓顾的,姓陆的这些女,太熟了,他们哪惹得起,家里父辈不啃了他们。 怎么玩都行,不许玩自己人。 “把她喊过来。”闵行洲挂电话,踩油门。 金笙会所在郊区,路很拐,进去要看车标,并不对外人开放,但凡进里面已经不是有钱的问题。 门口,刚抛钥匙给保安,遇到一个男人,对方问闵行洲:“璇姐呢,我怎么好久不见她了。” 闵行洲知道这个人是尤璇的朋友,以前经常见,随口应:“分了。” 对方跟上闵行洲:“我还以为璇姐被您藏起来了呢。” 闵行洲瞥对方一眼:“分了,你没听到?” 对方立马老实。 推开门,陆小缇还在嘻嘻哈哈,看到闵行洲进来,立马起身老实巴交:“表哥,七爷,闵先生?” 好听的都说了。 陆小缇极刁蛮任性,家里宠的。 秦涛斗地主的乐趣全无,收走两辆车钥匙揣兜里,凑到闵行洲跟前:“这是出什么事。” 闵行洲坐下,也没给话,冷冷冰冰。 陆小缇试探:“你该不会吃醋?” 那倒不算,闵行洲说:“易利顷他养父极大可能与跨国洗钱案件有关,警方都在盯。” 陆小缇问:“是他养父的事,这跟易利顷有什么关系。” 闵行洲继续说:“他养父什么情况警方目前没摸清,你觉得好玩么。” 陆小缇怂了:“不好玩。” 闵行洲警告:“他养父和林家人打交道,他又来追林烟,一旦牵扯什么事,你让林烟跟着搅进去?” 陆小缇不傻,这些大家族的种种恩怨能迅速理通:“万一他是来保护林烟呢。” 闵行洲喝了口酒,眼睛看向陆小缇时,眼底黑深深:“万一?你父亲没教过你什么叫做保证么,我今天教你。” 那一眼警告的意味很浓,陆小缇秒怂:“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爸。” “陆小缇。” 闵行洲连名带姓的念,挺冷。 陆小缇抱头:“我错了表哥!” 闵行洲见过易利顷的养父,正经外国人,易利顷兄妹从小就被领养出国。 即使易利顷已经和他养父脱离关系,不排除他养父会玩出什么花招。 每一次,易利顷入境。 闵文庭,就是闵行洲他爸。 常常带走易利顷喝茶询问。 后来,闵行洲在海外上市的子公司,易利顷常常暗中抢项目,抢出死对头。 久了,仇就结下。 易利顷手段挺腹黑,那时候一款科技产品已经发布,闵行洲合作的一家储备能源供应商连夜被收购,毁声誉撕合同都要跟他提价。 易利顷纯粹心里不服,三番五次被他们父子俩请进局喝茶。 但没想到,他和他的仇,又因为林烟,搅到一起。 不会怜香惜玉 后半场。 包间内所有人都挺安静,气氛陡然冷凝。 秦涛他们打牌都不敢出动静,吱吱细细地叫出对六,三九带对五。 闵行洲懒散的挨在椅子上,抽着烟不吭声,夹烟的长指带出扑克牌,骨节白,线条硬,挺吸引人。 衬衣很少有女人帮闵公子打理好,一挨身甩牌,面料勒出胸膛的膨胀,内里的野生感与扣子仿佛在抗衡斗劲,谁先崩。 妥妥风流潇洒的祖师爷。 有漂亮嫩模没忍住那点吸引,想挨近,就这么坐在闵行洲身边。 闵行洲叼着烟,眼神轻轻地:“你有事?” 嫩模咬唇,娇软着声:“想看看你的牌。” 闵行洲笑出来:“出哪张。” “嗯、顺子吧。”嫩模浅浅微笑。 最近都流行一款白开水欲妆,再欲都欲不过林烟,脆弱的脸蛋,水水的眼睛,最要紧的是,她眼尾开敛细长往上挑,那股子自带的一媚入魂。 闵行洲没出顺子,接连吸了几口烟,才说:“你挺纯。” 闵行洲这句模糊不清的评价,嫩模明显大胆了些:“要不要帮你拿牌,你说,我来帮你出。” 闵行洲扯嘴角:“我残疾?” 他表情基本没什么变化,妞儿都没再敢动一动。 秦涛乐眯眯,闵公子心情低迷时,相当嘴毒。 这毛病。 秦涛把漂亮妹妹送出包间,妹妹还太年轻,估计没见识过闵公子的薄情之深刻。 可别高估了闵公子会怜香惜玉,上一秒对你笑,下一秒都不带正眼记住你。 秦涛回包间,低下头来给闵行洲递酒,闵行洲也不碰那杯。 没人瞄准他的情绪。 谁懂他三更半夜不好好待温柔乡,偏出来喝酒玩牌。 这事,往深了想它。 闵公子也不是那么没人情味,闵公子就很在意林烟的以后。 陆小缇乐了,秦涛也乐了。 三更半夜把人拉起来训一通。 明天不能谈? 估摸,闵公子因为责任二字都把自己玩懵了。 对林烟动心不太可能,占有欲的苗头肯定是燃了,现在不就是玩一天算一天,漂亮就行。 不漂亮,他可不留在身边。 秦涛觉得,要是没遇到那只狐狸精,林烟在闵行洲手中,谁死那可不一定,闵公子爱过,没舍得把心里的狐狸精挖走。 这种情况。 纯纯有病,叫偏执。 秦涛不敢吃闵行洲的牌,轻轻说一句:“我们都知道了,以后尽量不给她靠近易利顷。” 闵行洲懒懒散散地,眼一瞥秦涛,开口就挺无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涛觉得自己莫名撞在枪口上:“不是,我…”没犹豫,秦涛拖椅子坐直,直言:“我犯贱。” 闵行洲凌晨六点离开,所有人松一口气,各拿外套,各找车钥匙,各回各家。 闵公子签单,这家会所闵家投资的,总的来讲,财阀圈开的。 秦涛省了一笔钱,预兆今天得约小女友出来逛街,冷战好几天了。 小女友是女教师,年纪轻轻的,秦涛有偷偷去看她上课,严肃禁欲,训起学生来铁面无情,凶凶奶奶的真带感。 私下里她又活泼跳动,骂人动不动就想约出来碰一碰。 哦,小女友这个称谓是秦涛单方面定的。 那边就没答应。头一回追女人。 秦涛大号被拉黑,翻另一部手机出来,寻找那个可爱的动漫女头:「约不约」 那边:「有课,不约」 秦涛打字:「你够了啊,我第一次对女人低头」 那边:「6点半啊少爷,是刚从哪个会所玩出来」 秦涛揉揉眼看手表,手机往后丢,玛垛,喝多露陷。 . 徐特助是没想到总裁今天上班这么早,人没醉,隐约有酒气。 “太太的电影今天上映,各大电影院的票早就售空。” 徐特助忙不完,没记得抢。 闵行洲进起居室,关门洗澡睡觉。 徐特助给林烟打了电话说明情况,“总裁也没吃早餐就睡了,下午还有国际会议,我都没来得及说,总裁已经反锁。” 徐特助没忍住意图,笑嘻嘻:“太太,那个…您那边还有没有多余电影票,独家的,我6点半下班,刚刚够时间。” 林烟在娱乐公司,嗯嗯就挂了。 电影今天上映,要做的宣传很多。 票房不要紧,主要是口碑方面不能掉链子。 林烟有在想一个问题,万一PM集团那边亏钱,闵行洲会不会收拾她。 林烟刚到停车场,看见付思娇从保姆车上下来,情绪状态不太好,林烟记得付思娇通告很多,好的资源多数塞给付思娇。 她看好付思娇,努力,且人品方方面面都好。 “你没去录综艺?” 付思娇:“老板,我这期想请假。” “嗯,有什么跟我说,许氏那边已经官宣,你的账号给廖总管宣传。”说完,林烟没再多问。 付思娇想说什么的时候欲言又止,“好,我知道。” 林烟没着急驱车去闵行洲公司,在社交账号发了条电影宣传:与大家见面的方式,云梨期待已久 PM集团其实有个社交账号,但不叫PM集团,那边秒转,其实是有管理员管那个账号,知道林烟发,多少要卖太太的面子。 那词就不太对劲了。 CNC科技:与太太见面的方式,总裁期待已久 林烟打电话去技术部门:“给我删了,丢不丢脸啊你们,搞什么土味宣传,在网上离我远点。” 那边沉默良久,忙道歉:“好好,太太您别动怒,我们这个账号总裁看不见的,往常是拿来请代言的。” 林烟挂电话。 没半分钟,那条微博消失不见。 网友们已经炸翻。 【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叫CNC的转发,哈哈哈哈乐死我了】 【CNC?财阀圈的科技部门吧】 【删了删了已经删了,他们老板娘的电影不得出手表示表示】 【现在都没人出来黑林烟,这评论区我好不习惯…】 【期待美女的电影,/电影票.jpg】 倒是尤璇的朋友发了一个字:呵~ 秦涛截图给她的。 林烟清空聊天记录,驱车前往PM集团。 起居室反锁的,徐特助早就联系开锁公司过来等。 贼一样撬门入室。 真的是,没筋没骨 几阵滴声错乱,电子锁被破解。 若换尤璇,尤璇手里有门禁卡,一刷就破解。 她自己,要用上开锁公司。 林烟抬脚跨进,关门,眼睛看向那张白色大床,闵行洲背身睡觉,手机在他枕边,亮不停。 室内的空调温度,冷到不行。 很久不来起居室,以前她不小心落一圈小小的发箍在这里,第二天能被闵行洲清干净。 别说她的贴身用品会不会在这里有痕迹,这里就像闵行洲的家,倒是让他的女人爱住哪住哪。 如果不够住,他估计会去买房。 上天可真是戏弄她,遇上闵行洲这种。 林烟翻柜子,去饮水台接水,溶解酒药,放床头柜,熟练得不能再熟练。 看见闵行洲手机还在亮,林烟取走放冲电底座上。 一切做完,林烟弯腰,打量闵行洲的脸,确认他熟睡,好半响,自言自语:“我跟爷爷说过,要把你抢过来,你看看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让我拿命抢不成。” 传来一声笑,又薄又淡,很嘲讽。 “钓一半不钓了?” 林烟有些被捉包的失态,冷不丁手都不知道藏那,以微笑掩饰尴尬:“这不是忙完就赶来给总裁送电影票么。”说着,从兜里掏出电影票放床头柜。 闵行洲意味深长哦了一声,“然后撬我的门?” 林烟垂下头看闵行洲:“不知道总裁的解锁密码,门禁卡就一张,又不在我手上。” 这话酸溜溜的,门禁卡在谁手中谁清楚。 其实都清楚在谁手中,大家不挑明。 闵行洲喜怒不明:“撬门还不是花我的钱。” 林烟扬起笑:“密码是多少,下次保证不撬。” 闵行洲半阖眼,看她,林烟今天化了很精致的妆,性感风的西装外套,里面配的是抹胸,露出半截腰又白又薄。 她一摆荡,裹在外套下的前凸细腰身材就显现出来,有点制服诱惑的味道。 挺会。 伸手扣住她腰,扯她倒上来,让她匍匐在他身上,高跟鞋掉一只,还有一只挂在她脚上,摇摇欲坠。 很没筋没骨。 她也没管,咬着唇闷哼,娇出水了,蚕丝被一半拖落地毯上,画面近乎刺激与糜烂。 面对她,有时候真像低级的磕药,慢慢上头,瘾了很麻烦,会日思夜想,折磨到命根。 闵行洲褪去她的外套,托住她臀,压在身下。疼得她哼唧唧,眉头皱一皱,整张脸都烧粉,好不禁逗,也不禁搞。 闵行洲双手捧起她的脸,笑了一声:“我们的事弄完再说。” 林烟心里挺闷的,闷他不愿告知密码。 想起身走,被闵行洲压得动弹不得。 他太硬气,林烟没再敢动:“太久,你2点钟有会议。” 闵行洲薄唇贴她的脸,暧昧的吮,语调慵懒:“延迟两小时,不够就三小时。” 事已经成,林烟全身都被撩的有些难捱,林烟埋在闵行洲颈口喘着气,匀好久的气才抬起头看他,对视,闵行洲黑森森的眼睛。 有酒过夜未醒的迷离,与堕落。 眼皮轻掀,里头那点暧昧的情欲无时无刻勾住女人,卷进去,同他沉沦。 林烟声音都软,话不成一句:“那…那边时…时差都到半夜了。” 闵行洲,“自己送上门。” 林烟不服了,“我都送上门那么多次,你这回不克制?” 闵行洲没应。林烟推了推他,“我们算回到当初吗。” 他沙哑答了声,“当初是什么。” 林烟沉默几秒,回想,“以前啊…” 闵行洲抽身,直接推开她,没再继续弄。 他离开前,身上几滴浓稠的汗滴在林烟胸颈,渗入皮肤,微烫,醉人。 又清醒。 林烟其实明白闵行洲为什么当场就翻脸,以前就是没有尤璇的介入,他无非是联想到尤璇。 转身,看见闵行洲靠在床头,从抽屉翻出烟,打火机一响,尼古丁的味儿就来。 浓得林烟都想试试具体什么滋味儿,让人瘾那么大,沉默片刻,林烟说了句,“这两天跟我回林家吗。” 闵行洲扭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姓林的都不好。” 赤裸裸的拒绝,不给脸,只是林家再不好,还有她爷爷在,包括上她了,林烟反问,“你很好?” 他挤灭烟,笑得冷,“对你不好?你电影提前上映都是我的名义。” 一年之中最好的假期周档。 两家娱乐公司买很多热搜,包括中心大厦的CD屏这阵都是电影宣传,在闵行洲三个字的含金量下,她确实什么都顺利。 林烟笑着看做一半抽身克制的男人,倒是挺佩服他这点,能堕落也能及时为别的女人令欲望迅速消退。 “好,你人很好。” 专一又滥情。 偏心且卑劣。 做不到不辜负她,索性承诺都不给一个字儿。 从从容容问心无愧。 别人渣是会骗人唬人的,还会花言巧语把人哄傻哄昏头,闵行洲跟这些低级渣它就不沾边,往高级一层说,他是属于操纵情场的行家。 当然,闵行洲怎会不懂林烟的‘脏话’,没心思与她计较,昨晚倒是冷落她守空床,让她一回,体内的欲火现在烧得旺,再跟她计较,压不住真烧她身上。 闵行洲,“不去演戏?” 林烟三个字,“看不上。” 闵行洲慢悠悠,调侃的意味,“你好厉害。” 闵行洲觉得,林烟算是很挑剔的人,代言也是,钱多她不一定肯,要合她的品味,一旦看上就不肯割舍,她自己要不到就会可怜兮兮到他跟前。 ———总裁,帮我好不好 给她都给她,她开心会天天出现黏糊他,炫耀她新买的什么什么玩意,没记得了。 被网友说耍大牌这点,不假。 她、还就看不上。 “接不满意的,口碑一旦差了,会就影响我以后的片酬和定位。”演员真不是什么都接,林烟目前不差钱。 说完,林烟挨近闵行洲,还没挨上彻底,闵行洲伸手搂住她肩抵进胸膛,情欲未散,他眼底透出一丝狼狈的狠意,“还挨,下次补你。” “有人有跟我说过,不让你碰我,你很守承诺,是不是。”林烟坚决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 闵行洲沉默几秒,眼神有些空,没搭话。 说的就是闵行洲 林烟不等他承认,揭开被子,捡起地上乱一地的衣服进卫生间。 林烟换好衣服出来,半跪在床上,手勾着闵行洲撒娇,留下一个吻。 她的滋味,丝滑绵软,有点麝猫香,就听到她说,“就不陪总裁了,我下午约人逛街,要走了。” 闵行洲从抽屉拿卡递给她。 林烟愣住,闵行洲向来冷情冷性,宠起女人来,一时真接不住招。 虽然他坏,他是真舍得给女人花钱。 同样,他伤女人的心时,不会理你是谁。 其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碰上闵行洲,爱深了,指不定会激出斯德哥尔摩症,屈从他忽冷忽热的虐爱。 林烟把卡放回去,“我片酬还有。” 闵行洲看她,“多少。” 林烟不说,“要分你点不,等你哪天穷得叮当响了,我想,我钓你也就容易了。” 天塌,估计闵行洲都不会破产,到处投资的都是,真破产还能回家继承家业。 他还有他爹,他妈,他爷爷奶奶,他外公外婆。 扭头,打开起居室的门,不远处的徐特助走在林烟前头,按电梯,“太太,我送你。” 林烟应,“我开车来。” 徐特助哪能扔下老板娘,“不要紧,我正好有个由头提前下班。” 林烟问,“起居室住过多少女人?” 徐特助愣神几秒,抬起两根手指头发誓,说话都故作认真,“没,绝对没。” 徐特助并不是很会撒谎,尤璇住过,根本不用猜。林烟进电梯,“你不老实,不想跟你玩了。” 徐特助:? 商场就在PM集团附近,林烟是走路过去。 是秦涛约林烟出来,排出三张卡献殷勤:“您选,我今天当小弟,随便使唤。” 林烟笑一笑,“有什么要求。” 秦涛可真不客气,“要电影票,两张,还有你的签名。” 《霓虹迷幻》的电影票特难抢,明天,后天,大后天,各大电影院全被抢空,可是他认识林烟,这福气。 林烟太了解秦涛,悄咪咪问,“秦大少这是交新女友了?” 秦涛摸摸脸,难得害羞,“还没成,发现她是你粉丝,狂热得很。” 林烟点点头,选几支唇釉让sa打包。 秦涛乐意刷卡,除那些女朋友之外,林烟是他唯一乐意宠的姑娘,“谢谢林妹妹,再挑。” 林烟提醒:“难得你用心,别浪了,收心点,人家会跑的,哪有女孩子喜欢海王。” “你还不了解我吗,以前那些没动情。”秦涛从sa手中接过大包小包,跟在林烟身后,“不过,我发现行洲有点不一样了。” 林烟知道指的是什么,陆小缇说过昨晚的事。 林烟扭头应,“男人风月里玩得再花,对另一半也挑。” 是挑剔,自己拥有的女人被染指。 说的就是闵行洲。 财阀掌权人乐意自己的女人被抢? 闵行洲情感很理智,哪里会是有情敌出现,他就伤筋动骨。 别低估。 情绪肯定有,男人莫须有的博弈,这正常。 林烟走去包包店,记得家里还有,再买浪费钱,退出去甜品店。 秦涛追上去,递出二维码付钱,到处递,跟林烟屁股后面,一边手是购物袋,一边手帮林烟拿奶茶。 “再买点,你这都没花去五位数。” 林烟逛街这么多年,还真没有一个男性朋友追着后面递二维码,特么还是港城脾气最野,动不动掀桌子的公子哥。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闵行洲怎就没你一半呢。” 秦涛笑一笑,觉得林烟身上有点大明星那味儿,墨镜一带,走路千娇百媚。 有不少路人要合影,她也接地气,点头就答应。 秦涛趁没人不客气:“他闵行洲,不行。” 晚上,林烟约廖总去看电影,廖未芝哭死:“云梨怎么死了,找易利顷把她写活成不成,拍第二部,老娘出资砸。” 林烟可不安慰,只递纸巾,“这是权谋电影,你为什么去关注云梨,她只是一个导火索。” 廖未芝哪知道这种,只记得云梨。 电影看完上美容院把胶原蛋白补回来,回家睡觉,第二天没事人。 云梨上热搜,京剧掀起热潮,谢安精绝的演技同样上热搜,这回不是买,全是观众和票友送上去。 正乙祠大剧院京剧的票又被抢空,都去听曲回味。 接连十天热度都没减。 林烟在经纪公司刚忙完,给闵行洲发条微信。 「总裁有去看电影不,我演技怎么样」 手机刚黑屏,亮了。 一个字。 「没」 林烟打字:「你好浪费我的票」 闵行洲:「你浪费我的钱」 林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发送。 闵行洲没回。 林烟问徐特助:「电影有亏钱预兆?」 徐特助那边收到消息,闷笑好久,前段时间还说不跟他玩,就是嘴硬心软,坏事过眼就忘。 徐特助:「太太放心,不会的」 林烟根本理不通,她什么时候浪费闵行洲的钱? 票房不是挺好的吗。 没再想,林烟驱车回林家吃晚饭,上回叫过闵行洲,他没应。 在林老爷子的小筑院,林烟只买一袋梨,是老爷子最爱吃的水果。 在石墙的院子外看到那辆大众车,林烟驻足好一会儿,因为看到二叔和易利顷走出来。 林烟躲到角落等,看到易利顷一个人自己出来,她低声提醒一句:“我二叔不是好人,你不要被他算计。” 易利顷抿唇笑,喊她名字叫住她,“我们上车说。” 林烟提着梨跟上后驾驶位,他很绅士的替她开门关门,绕过车尾坐在另一边。 开车的黑衣人驶离一段距离停在路边,下车蹲路边抽烟,抬袖时看到黑衣人手腕上一块很大的刀疤。 林烟拧了拧眉,易利顷伸手挡住她眼睛:“他小时候跟人打架挨的,你是不是害怕。” 林烟摇头,扬脸笑。 “我来林家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二叔身上有我养父的消息,我想送他们都入狱。”说完,易利顷伸手指抵到唇边做嘘嘘动作,声音又小。 像是透露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恰是他这样的神秘优雅,入耳,入眼,灰暗,虚不胜物。 陆小缇有跟她说过这些事,她点头:“我会保密。” 他开始学她点头 易利顷偏头笑,她那种不经意答应,好勾人。 会,肯定会保密。 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会没人爱。 他的秘密可是只告诉她,不希望她误会。 “我不会瞒你也不会骗你,不要这么怕我,他们怕我,你不可以,我不会伤害你的。” 林烟还是点头,“我相信你。” 易利顷摘下眼镜,偏头看她,“昨天去看了你的电影。” 易利顷接着说,“包场,不是我自己,请很多路人。” 林烟醒悟,“网上那个热心请看电影的市民是你。” 包场请网友看电影。 易利顷在港城,并不是认识很多朋友,但总不能白白占了位置。 不道德。 他开始学她点头,“演技不错,我听到他们夸你了,特别是那场哭戏。” “但是林烟,他不值得你哭,他配不上你。” 林烟迷惑抬起头,“嗯?” 易利顷笑,重新戴上眼镜,与她对视:“我说闵行洲。” 林烟绕开话题:“你养父的事跟你有关系吗,我不喜欢和做坏事的人打交道。” 易利顷沉默几秒,嗓音轻缓磁性:“好,我以后不做犯法的事,但违背道德的事说不准,因为干过。” 林烟愣了,推门下车。 易利顷不拦,悠悠说一句:“渴了,可不可以给个梨。” 林烟从包装袋拿一个递给易利顷。 “谢谢。” “再见。” 处处是客气,这层关系真的难破。 易利顷隔车窗目送林烟走回林家大宅,黑衣人上车后启动车离开。 易利顷安安静静坐在原位削梨,路平缓但拐弯多,易利顷有些烦躁,“开慢点,影响我削梨。” 黑衣人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削梨的男人,是有点不正常在里面。 易利顷眼神对上后视镜,无端嫌弃:“一会儿跟我去整形医院做祛疤手术,她害怕你的手。” 黑衣人心一凝,点头说好。 顷哥是真不正常。 黑衣人试探:“顷哥,要不换车吧,这车我昨天又挨去补胎,空调水箱也漏水。” 就非得一辆蹩脚车开到底,三天两头去修车厂,不是说没钱修。 是每次开进檀园接绾绾小姐去学校上课,保安都拦盘问哪来的要做什么,次次拦,一拦就几十分钟,直到掏出房产证,保安才放行。有时候黑衣人真的想把房产证挂车牌上。 易利顷挑眉,“它不好看?” 黑衣人属实在硬夸,“好看。” 易利顷打量手里的雪梨,应该很甜:“有眼光才会发现她的好,没眼光的可就错过一辈子。” 这话,黑衣人能听得懂,忙附和:“嗯,还是顷哥眼光高。” 但他的顷哥有在嫌弃他,拽他去医院做激光祛疤。 黑衣人走一步退三步,小媳妇似的仰望面前的斯文男人:“顷哥,我怕疼。” 易利顷靠在车后备箱吃梨,冷眼旁观。 这梨还挺香。 漂亮护士伸手请黑衣人,贴心提醒:“先生,我们有麻醉剂,全麻,局部麻,您挑,来这边刷卡。” 银行卡是易利顷的,他提醒一句,“别刷光,留我一百块买箱梨。” 黑衣人觉得,这一旦开荤腥的男人,简直如同母猫发情期,自己嗷嗷嗷叫的只想自己,也不管旁人什么感受。 . 小筑院,一盆吊兰旁,林老爷子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林烟坐在旁边,安静削梨,递给林老爷子,林老爷子咬在嘴里笑咪咪。 见四下没人,林烟问,“易利顷是不是经常来林家。” 林老爷子睁开眼,“以前就来,那个人藏得深。” 林烟嗯一声,“看得出来。” 林老爷子扭头看林烟,“他喜欢你,他来见过我,问我把你的以后交给他。” 林烟直言,“我当假话听。” 凭心论,哪那么容易就爱上别人。 林老爷子应,“我也不同意,闵行洲够你喝一壶,再摊上易利顷,你下半辈子太阳都没得见。” 林烟笑问,“有那么严重?” 林老爷子说,“直觉,白手创业能家缠万贯的男人万事六亲不认。” 林烟却说,“我只好奇他的念旧,很古怪且固执的一项嗜好。” 傍晚,林烟扶林老爷子回房睡觉,兜里的手机响不停。 廖未芝的电话过来,语气着急,“回来公司,付思娇出丑闻了,大事。” 林烟挂电话,林老爷子眉目深重:“公司出事了?” “没事,您先休息。” 林烟给林老爷子盖上被子,忙收拾东西去公司。 公司员工步伐走得急,一个撞一个,水杯洒出来,“对不起老板。” “没事,你们忙。” 林烟推门进办公室。 营销团队在商讨对策,廖总在打电话,时不时拿出记号笔记下号码,一翻又打。 付思娇是她们公司的头牌,已经往大花趋势走,出这种的事无疑重创。 代言,综艺,电视剧,都是白花花的钱赔偿。 林烟坐在会议室内,手里刷平板。 #国民女神夜会神秘郎,手扒对方小裤挑逗# #付思娇下头女# #付思娇追求不成,反诋毁# #该男已婚,其妻子怀孕6月,被小三逼到摔下楼梯流产# #让付思娇坐牢# 无数条,这些令人窒息的黑词条比她的以往还要难看。 【付思娇明知道那男的老婆待产,故意去勾引人家出轨】 【救命!!太贱了这个付小三】 【活生生的一条人命,那婴儿已经6个月,是成形有手有脚的孩子,活生生被…】 【孕妇情绪处于精神病状态,现在需要药物才控制得住,不然跳楼了】 【请法律和各大媒体平台还受害者一个公道,付小三别躲了,自觉出面坐牢】 网友说的这些,新闻都有报道,孕妇被绑在病床上情绪癫狂,喊着要付思娇赔她孩子。 林烟把所有情况了解完,问廖未芝:“有没有对家恶搞的嫌疑。” “没有,男方爆料的聊天记录没有p图迹象,保真。”廖未芝把技术人员的电脑推给林烟看。 林烟揉了揉太阳穴,“那男的是谁,联系一下。” 廖未芝沉默很久,声音明显低:“尤世凡。” 林烟觉得耳熟,抬头看廖未芝:“谁?” 吓死 廖未芝放话,“尤璇的亲哥哥,孕妇是尤璇的嫂嫂。” 林烟动作一僵,想起那条戴蝴蝶结的狗,是尤璇养的爱犬金毛,就这奇怪的癖好。 公司楼下的奶茶男是尤璇亲哥。 林烟拨付思娇的号码,关机状态。 扭头:“付思娇呢。” 廖未芝百忙中抽出时间应话,“一直联系不上,电话关机,住处敲门没回应,看过监控,两天前她出门就没回来过。” 林烟打开电脑,找文件,不吭一声。 最终,廖未芝选择走另一步棋,“和她解约,她这次的影响很大,公司刚起步阶段受牵连重创很大。” 林烟沉默一会儿,“找到人再说。” 廖未芝不管再如何保守规矩,心里多少是资本冷血的心性,提醒:“林烟,我们是挣钱,不是慈善家。” 林烟手撑额,思虑很久,“我知道,我走过她如今的路,知道被抛弃的滋味,我想相信她一回,她没那么蠢去断送自己的前途。” 廖未芝点点头,“那我这次跟你走。” 付思娇是她签来,是付思娇第一东家,出事第一时间把来龙去脉搞清楚再说,如果事实真是网上那样,她也不会留“做小三,害流产”的人在公司。 林烟编辑一条微信发给付思娇:如果你没干过就回来,公司帮你解决 找不到付思娇,这事就无法理清来龙去脉。 同样,事情严重性太广,林烟拒绝压热度。 有记者已经来到公司前台闹。 “林烟小姐,听说付思娇是你公司的艺人,能否跟我们说一说她在哪里。” “付思娇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林烟小姐…” 林烟摆手,拒绝接受一切采访,她没答案,记者知道她的身份也不多为难。 这事发酵一夜,林烟同样在公司一夜。 早餐是简单的小米粥,没什么味道。 网上闹得更厉害,包括付思娇身世全被扒,再不解决,付思娇所有的作品全不保。 尤世凡是普通百姓,即便出轨没有任何影响。 而付思娇不一样,她是大众明星。 林烟继续发给付思娇:躲起来有意思么,答应过我什么? 这话估计刺激到付思娇。 下午,付思娇才出现,一身裹头裹脸乔装改扮,缩在茶水间的沙发上,整个人抖得不行。 付思娇看到林烟进来,一下子泪水全涌出来,“对不起老板,我真的害怕面对你。” 林烟坐在付思娇对面,问具体什么情况。 付思娇边说边哭,“那孩子的事跟我没关系,尤世凡只是我邻居,我和他并没有发生什么。” 边上的廖未芝出声,“我们能信你的话吗。” 本能的,付思娇求生的目光投向林烟,“我没有勾引他,我也没有发那些信息给他,是他,是他说手机没电问我打电话。” 林烟应,“好,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付思娇紧了紧手,“我完了对不对。” 林烟点头,“可以这么说,我们能联系的都联系了,聊天记录,你和尤世凡的照片,包括孕妇作为弱者的指控,一切不可逆。” 付思娇抬手也不知道是擦汗还是擦眼泪,“我赔钱吧。” 林烟看着付思娇,大热的天,头发已经被围巾捂得湿漉漉又狼狈。 林烟最后一次问,“是你干的吗。” 付思娇摇头,“绝对不是。” 林烟伸手要来付思娇的手机,编辑文字,公开与尤世凡上法庭的消息,关闭评论区,卸载社交软件,还给付思娇。 “别上网,哪也别去,老实在这里。” 付思娇糯糯点头。 林烟决定先去一趟医院看病人打探虚实,已经是夜里8点。 林烟走在医院长廊尽头,手臂一疼,被人捏住后衣领拖进角落,那力道勒得林烟脖子撕裂,差点呼吸不上。 “咳、咳、” “你妈的,就是你,终于被我逮到了,就是你抢了阿璇的男人。” 林烟手撑住墙脚,不给对方继续拖的机会,疼得眼睛直流酸泪:“你…你先放手,有什么好好谈。” 尤世凡可不肯松手,“我谈你妈,你死了最好,阿璇明明可以做闵太太,我就可以飞黄腾达,都是你害的,贱女人。” 林烟手抠着壁灰,指甲刚做,翻得她特别疼,到底力气弱:“你再…试试,我报警。” 尤世凡一个用力,“你觉得你还有命报警吗。” 幸好有值班护士路过,大吼,“你做什么,这里是医院,欺负女孩子是不是,给我松手。” 尤世凡禁不得挑衅,更用力,疼的是林烟:“我怕你们?” 护士直接拨打报警电话,“蜀黍…” 尤世凡这才松开林烟,戴好鸭舌帽扭头,还不忘警告林烟:“贱货,我劝你最好让给阿璇,不然我下次直接弄死你,走路小心点。” 对付这种恶徒,林烟选择沉默,伸手抚了抚脖子的痛处,这回终于看清尤世凡的长相,高高瘦瘦,眉眼戾气横生,左边眉毛断了半截,凶相。 与那天穿运动服牵狗的衣冠楚楚样,天差地别。 护士没走,询问,“你没事吧。” 林烟点点头,“谢谢你。” 但脖子好疼的,询问护士要点药擦,跟去急诊室。 “那男的老婆流产,凶凶的,我们科室的主治大夫差点被他打,不要理这种人,离远点。” 林烟询问,“为什么流产。” 护士说:“摔下楼梯,但是到医院时,手术室那边有医生怀疑胎儿有问题,后来病人发癫狂,医院怕把事情闹大,胎儿的事就不了了之。” “夫妻两个,个个像疯子,我就是照顾那个病床的,真受不了。” 护士也不会再多透露病人消息,林烟没再问,说谢谢转身离开。 林烟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的廖未芝问,“怎么样?” 林烟钻到廖未芝怀里,擦额头的细汗,“被尤世凡揪衣服,吓死。” 有点委屈的语调,真软这个林烟,但廖未芝察觉不对劲,“我看看,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林烟仰头,脖子的痕迹已经不重,是有一点点红痕以及药味。 廖未芝直接推门下车,不管不顾杀进医院:“尤世凡活腻了是不。” 闵行洲:养废了 廖未芝从花圃翻石头就进医院,没找到又出路边喊:“尤世凡,你给我出来。” 林烟推门下车,跟着廖未芝过马路,“你也打不过他,赶紧把石头扔了。” 廖未芝还真要找出尤世凡,“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报警。” 尤世凡对林烟没有造成实际性伤害,报警是可以赔药钱和道歉,但会耽误蜀黍工作。 她们不缺那点药钱。 汽车强光灯射过来,在林烟面前刹车停下,林烟反射性抬手避光。 “太太,您怎么在马路边。”是老刘的声音。 后面的车窗降下,闵行洲伸出手弹烟灰。 烟雾深,路灯浅,他的脸有点看不真切,视线撞在一起,他也是极寡淡。 片刻,林烟拉廖未芝走到一旁,夺过石头放回花圃,“先回去,天亮再谈。” 廖未芝哪服,“等我找到他,也给他脖子来一条。” 林烟嘱咐,“违法行为,你别乱来。” 廖未芝扭头看那辆宾利,“让你家总裁收拾他。” 林烟点头,“知道。” 林烟送走廖未芝,回到那辆宾利车旁,拉开车门上车,就这么坐在闵行洲大腿。 闵行洲指尖还夹了根烟,眼睛停留在林烟脸上,微微蹙眉。 “脖子怎么弄的。” 林烟咬了咬唇,仰面就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说了你会帮我报仇么。” 他掌心拖住她臀,往怀里带,指腹贴着搔弄,眼底偏没有半点情欲,冷淡寡然,“你说。” 林烟低头,“你旧爱的哥哥。” 把情节从头到尾告诉闵行洲,伸出自己的指甲给闵行洲瞧,边角破损,手指破皮,上面还沾些墙灰。 闵行洲挤灭烟头,越过林烟腰枝拿湿巾,给她擦手。 闵行洲问疼不疼,忍着点。 林烟想说疼,看到闵行洲低头认真的样子,她默默憋着。 是她故意留痕迹,就等去见闵行洲,说她心机绿茶也好装可怜也罢,她心里不舒服。 她自问没招惹过这两个姓尤的。 哪能不委屈,都没被人这么勒脖子过,开口闭口骂她贱贱贱,护士再不发现,她能被尤世凡拖去角落勒断气。 闵行洲擦干净,说,“尤世凡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好了解。” 她就是会酸。 闵行洲掀眼帘睇她,摊上她委屈,雪白的颈子多了点破碎感,仿佛一掐就断。 他嗤笑一声,伸出手,拇指抚了抚那处的红痕,暧昧的揉弄,“真可怜。” 于是,林烟把颈子递到闵行洲眼皮底下,吸了吸鼻子,攥住闵行洲的西装,说疼。 闵行洲暗骂,“真是养废了。” 何止废,金丝雀越养越废,闵行洲以前真不喜欢吃她这套,从一开始的警告,她也不听,她骨子里就那样娇气。 非要他疼一疼,她才甘心。 他扣住林烟后颈,低头,薄唇贴脖子的红痕,暧昧的吻,林烟遭不住他吮。 她娇娇地一声“嗯”溢出喉。 这叫声。 很媚。 开车的老刘脑子顿时发热,联想到某种电影的声音,下意识透过后视镜看后面。 猝不及防对上总裁的眼神,光线有点深,总裁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 老刘心绷成一根弦,是他失了分寸,真的后悔没忍住眼睛,伸手把后视镜反扣,默默开车,车今天开错了,宾利没挡板。 总裁一向喜欢新车,腻了才换。 闵行洲把林烟压在怀里裹紧,偏头看车窗外的夜景,声音淡漠:“老实点,回家在叫。” 林烟消停了,没等到闵行洲开口提他未来大舅哥的事,林烟心里闷得发慌,闷到别墅。 看到闵行洲下车,淡漠转身,她伸手,非要闵行洲抱下车。 林烟永远都是这样,动不动发挥她弱势的本事。 不去拍电影工作,他就不清净。 闵行洲张开双臂,让她自己跳上来,抱她回卧室。 吩咐保姆来给她清理上药,转身去书房工作。 临门前还能听到林烟哼唧唧的闷叫,保姆给她卸美甲,估计蹭到伤口。 闵行洲回头,靠在门边,注视林烟。 林烟老实了。 闵行洲笑着离开。 林烟洗澡完上药时,发现西装外套旁边的手机在响,一串陌生号码的来电,林烟有看到。 没有备注。 任何人给闵行洲打电话,只有一遍,多的也不敢打,闵行洲会反感。 唯独一个叫尤璇的女人,可以打到闵行洲习惯为止,打到闵行洲接为止,打到被拉黑为止。 是被男人纵出来的任性。 三遍后,手机彻底安静,林烟记得尤璇有被拉黑过,这应该是新号码。 绝对是,第六感告诉她。 林烟慢悠悠拿去书房。 “你手机响了。” 闵行洲空出手示意她放桌子,继续对着电脑打字。 见他不注意手机,林烟凑过去,支脸看他认真工作的样子。 闵行洲的气场。 男人,这两个字才配得上他。 属于动词。 用帅这个字词形容闵行洲,远远不够的。 看闵行洲忙得差不多完,林烟问,“公司的事,你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 闵行洲敲键盘的手停下,瞥她一眼,“钱在你身上,事就是多。” 对视上,林烟笑得妩媚,拉他手摇着,“帮不帮。” 闵行洲脸上平静,“这种事必须上法庭。” 林烟明显很沮丧,“我们没有证据,去医院还被他欺负。” 好厉害。 她没有证据就已经用付思娇的账号宣布,真的,谁给她的胆量。 谁,还能是谁给。 闵行洲给的。 她清楚闵行洲能帮她。 她伸脖子,“你看我伤口。” 好半响,闵行洲嗤笑一声。 到这步,这种请求,他其实不会驳。 公司也有他的投资。 “去精神科要孕妇的诊断书,包括入院所有证明。” 林烟眨眼,“然后呢。” 她真的像个好好学生要来听课一样。 闵行洲应:“调付思娇住处所有监控,只要付思娇有过和对方保持距离,先买水军翻舆论,明天让她出面开发布会,先保住你公司的利益,先保别人做什么。” 跟廖总一样,资本。林烟这回点头。 许久,闵行洲说,“尤世凡有犯罪记录,可以去申请调证明。” 林烟不解,“单凭犯罪记录,该怎么让网友信服。” 闵行洲提点,“并不是让网友看,尤世凡案底多,坐过牢,上法庭有利。” 没人降他闵行洲 林烟调侃,“你怎么那么了解他们兄妹。” 闵行洲没说话。 林烟往他脸上吮一口,“谢谢总裁。” 闵行洲扯林烟来怀里抱,越过她继续打字。 闵行洲的身份不允许出错,别说触碰法律底线,他也不会去做。 何况,尤世凡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付思娇的事跟他同样没关系。 他妻子的一点小要求,他已经习惯。 不帮,林烟今晚要蒙被子哭,就她那点小算计,出外面能被啃干净血肉。 有邮件弹出,闵行洲拉电脑近些给林烟看,是私人侦探的联系方式,还有尤世凡过往的黑历史。 林烟传到手机,发给廖未芝。 闵行洲任她在怀里挪来挪去,软软的,空气都是她沐浴后的香氛,欲感交织,直到她办完事,闵行洲抱起她去沙发,欺身而下。 “那天没做完,补回来。” 一提,林烟就有怨,“我还没见过做一半不做的。” 闵行洲咬住她唇,捞起她的手一起解开衬衣纽扣。 . 街头小巷。 尤璇蹲在地上抽烟,先前拨打闵行洲的号码,他没接。 三遍。 尤璇盯着那串号码一直发呆。 靠在电线杆上的尤世凡开口,“我今晚看到那女人,替你收拾她一顿,真爽。” “我还看到那个女人上闵先生的车。” 尤璇起身,直接揪住尤世凡的衣领,“你发疯吗,好了,够她去闵行洲面前装可怜。” 尤世凡这回没还手,“你帮不帮我,那间娱乐公司要来搞我了。” 尤璇蹲回原地抽烟,夹烟头的手撑额,“他不接我电话。” 尤世凡说,“我喜欢付思娇,我想娶她。” 尤璇扭头问,“你就搞出网上那些事?” 尤世凡点头,“等她不是明星,她就配上我了,省得她天天在我面前装比。” 什么国民女神,什么清纯玉女,只要付思娇不是女明星,被人人唾弃,就好下手,落到他手里傲什么傲。 尤璇来火,“发疯别牵连我,你不知道闵行洲的手段吗,有什么是他查不出?” 尤世凡指着尤璇,“吗的,我捡废品来卖养你长大让你去读书,你忘恩负义?” 尤璇反问,“花我那么多钱,你还骂我?” 尤世凡声音吊儿郎当,“你以前跟闵先生,他给你那么多钱,包括你住的房子也是他给你钱买,分我花点你有什么损失。” 尤璇大骂,“你就是神经病。” 尤世凡很丧,“怎么办吧现在。” 尤璇起身离开,“爱死死,关我屁事。” 尤璇并不想插手这些事,她太了解闵行洲,一旦闵行洲查什么都知道,她不喜欢在闵行洲眼里成为一个坏事做尽的女人。 闵行洲最反感。 只要女人真实不扭捏,再无理取闹任性他都愿意宠,他闵行洲有这个本事。 尤世凡扯尤璇回来,笑得猖狂,“害我老婆流产的是你那只狗,要不把它放出来给网友骂?” 尤璇一听,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你敢动我的狗。” “我天天帮你照顾一只狗,你好歹念旧情。”尤世凡继续问,“阿璇,我们从小相依为命,你狠心看我出事?” 父母早死,根本没人肯收留他们,也没人管教,欺负人,抢东西这些坏事尤世凡做尽,从小到大,也是尤世凡捡瓶子换面包给她吃,她记得那些辛酸经历。 她就像落难的灰姑娘,闵行洲的出现,成她唯一的救赎。 同样她清楚,自己的身份怎样都配不上闵行洲,后来经过林烟这么一对比,如今自己有在妥协。 尤璇一向骄傲,并不想站在闵行洲面前时,次次狼狈。 这时,尤世凡把视频递给尤璇看,“看看你的狗。” 视频中,是那只金毛扑倒孕妇,导致孕妇跌倒,失血昏迷。 尤璇打电话给老刘:“他今晚住哪里。” 老刘说,“总裁在家。” 家。 尤璇挂电话。 . 第二天清晨。 闵行洲已经不在,林烟捡起地上的睡衣套上回卧室洗澡。 女保姆在楼下准备早餐,听到书房的门关合声,笑了好久。 刚结婚那阵子,太太都是在各个地方醒来。 年轻好,只是那么久,肚子都没有动静,老太太那边都愁出抑郁。 楼下是徐特助,在厨房端一碟糕点,吃得满嘴流油,“陈姨,这酥饼好吃,能不能再来一碟。” 女保姆拍徐特助的手,“你怎么跟孩子似的没分寸,得亏太太好说话。” 徐特助就喜欢陈姨的手艺,“太太胃口小,她哪里吃得完。” 林烟换好衣服下楼,脖子酸得厉害。 徐特助上前,“太太,资料我全调来了,法院那边已经受理。” 林烟问,“视频有么。” 徐特助点头,“有,我已经让廖三小姐发网上。” 吃完早餐,徐特助开车送她去公司。 林烟划平板看社交平台,舆论多了一些理智的发言。 付思娇与尤世凡一直保持距离,但也不能否认付思娇私下会不会勾引尤世凡。 记者发布会照流程举办,付思娇出面,一脸憔悴。 记者发问一个比一个毒。 付思娇情绪不在状态,哪里接得住。 林烟从后台去镜头前,坐下席位,拨了拨麦,说,“如果她有罪,会有法律制裁,请给我们一点时间,在事情没出结果前,我们接受任何质疑,这几天给大家添堵了,谢谢。” PM集团总裁办。 闵行洲看着那场直播,要接下林家那么大的家业,林烟还差点意思,不够血性,得再调教调教。 边上的秦涛轻问,“入迷了?” 闵行洲呵一声,拿车钥匙,提前下班。 对林烟,闵行洲谈不上爱,生理上很喜欢,对她,有欲望。 也欣赏她的勇敢,已经走死门的地步,她都没有抛下付思娇。 只要一份声明解约付思娇,什么都不用麻烦。 她那间娱乐公司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合伙投资,跨不掉。 停车场,闵行洲钥匙丢给秦涛,让秦涛开车。 闵行洲,“请你喝酒。” “晚饭时间,你不回家吗。”秦涛扭头。 闵行洲语气闲散,“昨晚回过。” 这话。 像例行公事。 秦涛一整个僵住,盯闵公子看。 闵公子手支在车窗抽烟,姿态慵懒随意,却没有半点轻浮,纯粹是男人的堕落感太浓。 狐狸精走了,没人降他,没人让他再上心。 他闵公子,怎可能天天想回家。 发烂的深情 到会所,闵行洲在点餐,秦涛还挺不适,两个大男人单独吃饭喝酒。 这格调,这地方,这隐蔽性。 他闵行洲是不是找不到女人陪他吃饭。 秦涛给林烟发消息:「不找他回家?」 林烟没回,估计在焦头烂额网上的事情,秦涛没好再打扰。 发现闵行洲点一桌子菜,这人怎么对谁都大方。 闵行洲吃饭也不爱说话,索性秦涛也不说话,安静得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门开,女人的笑声随之到来,手理臀摆坐在闵行洲身旁,头靠上闵行洲肩膀,弯唇笑。 闵行洲被她撞得不轻,于是放下筷子,目光一瞥。 尤璇那张脸妆容冷艳,但今天格外的收敛,“在家都不敢接我电话吗。” 他应,“没看到。” “三次都没看到,在家做什么。”尤璇一开口,就像查岗,她三年来的习惯,闵行洲以前都任她来。 她不太想改。 闵行洲半抿唇,“没做什么。” 尤璇头一歪,与闵行洲对视,她眉眼间含了点坏坏的味道,“我该庆幸吗,你还舍得骗我。” 闵行洲收回目光,没有交谈这个问题,“吃饭么,不吃回去。” 尤璇坐直拿筷子,才发现秦涛的存在,“秦大少,介意吗。” 秦涛介意又能怎样,又不是他买单,吃人嘴短。 这俩人勾勾搭搭、分分合合、吵吵闹闹、纠缠不清三年了,闵行洲看尤璇的眼神,一直都不太对劲。 迷离,多情,愤怒,恨意,烦躁。 在狐狸精身上,闵公子情绪波动特别大。 唯一一个能在那么多女人当中杀出重围,在闵行洲那颗冷冰冰的心站住脚跟。 但狐狸精这种,不对秦涛胃口。 漂亮是肯定的,同样有料,比秦涛认识那么多妞当中绝对够御姐气场。 想想,闵行洲那颗心还挺深情,发烂的深情。 心深情,身体就不一定了。 吃到最后,尤璇开口,“我哥的事,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闵行洲看尤璇一眼,冷呵一声,起身出门,尤璇拿上他的外套和烟收在手里。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 秦涛怔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真的是狐狸精的手指头勾一勾,闵公子情绪就不在状态。 秦涛可不客气,坚决不给狐狸精制造独处的机会。 秦涛跟去停车场,“我可没车,载我回去。” 是尤璇开车,当即反锁车门,朝车窗外对秦涛笑一笑,踩油门离开。 秦涛站在原地,大吼:“他妈的尤璇!” 尤璇开车一向喜欢快,闵行洲的车,她已经开惯。 这是这辆宾利,新的。 没上手过,她见林烟经常碰他的跑车,那些好像都是闵行洲给林烟买的,经常不重样。 她碰过的车,其实他也没给林烟碰。 尤璇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 但这回,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操之过急招男人嫌。尤璇说,“是我哥不对,动你太太,抱歉的话我今天放这里,她要是不服,我来赔。” 头一次见这女人低头道歉。 闵行洲轻扯了一下唇角:“你拿什么赔。” 顿了顿,“你自己么。” 最后这四个字,他几乎是跟着那声薄凉的浅笑说出来,又沉又懒散。 尤璇来了兴致,“你什么都不缺,我还能赔什么,但是,你舍得对我出手不。” 闵行洲没吱声。 照闵行洲的性子,怎会舍得出手伤害跟过自己的女人。 尤璇扭头,“你站林烟,还是站我。” 他声音寡淡,“尤璇,我站法律。” 尤璇选择妥协,“好,那我哥的事,你们按法律来。” 闵行洲的身份不允许出错,别说触碰法律底线,他也不会去做,他父亲能跟他割干净亲缘关系。 何況,尤世凡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付思娇的事跟他同样没关系。 尤璇想得通,其实她也害怕闵行洲会因为林大小姐。回头找到他哥头上算账。 但,没找。 所以,自己必须来道歉一句。 她更不喜欢闵行洲怀疑她参与,她也不屑参与。 尤璇刹车停在路边,手撑方向盘,半响,尤璇越过中间档位控制板,伸手勾住闵行洲的脖子。 “你说过,只要我回来,一切都是我的。” 他声音哑,“说过。” 说过,闵行洲的话极具份量,只要说过,他不会言而无信。 尤璇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隐隐动容,这个男人心底还是只有她的。 “我想回来。” 对视下,闵行洲沉默片刻,示意尤璇把手拿开,“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你也不挑时候?” 尤璇就不拿开,想伏到闵行洲身上,闵行洲一联想到那股香水味的糜烂,轻轻把人推开。 尤璇坐回位置,勾唇挂了点嘲讽的笑,“就非得离婚了我才能靠近你吗。” 闵行洲偏头,“你介意她的存在吗。” “介意。”尤璇简直是脱口而出。 尤璇都宁愿闵太太是方潼。 林大小姐不行,林大小姐已经让她有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闵行洲应,“她也介意,回去,不要联系。” 与此同时,他们面前已经停下一辆黑色车。 保镖恭恭敬敬来这边候,是闵行洲叫来送走尤璇的。 尤璇没着急走,也不会赖脸皮留,闵行洲这人你不能惯他,只是问题还没解决完。 尤璇,“还记得浓浓吗。” 浓浓是一条狗,闵行洲给她买的。 那时她和闵行洲出国玩,在国外的斗兽场,闵行洲一掷千金带她看猎豹出赛,她想买跑赢的那只猎豹回家养,闵行洲不给,转手给她买一只金毛。 她很疼那只狗,只是到处玩,没时间顾上浓浓,留给她哥照顾。 闵行洲自然有印象,没吱声。 一想,尤璇有些失控,语气像龇牙咬人的野猫,“闵行洲,它快死了,我不想让它死,是你送给我的,你明白吗。” 闵行洲静默半响,看向尤璇。 得不到回应,尤璇推门下车,笑着撂下一句话,“你就是放不下她,就像亲手养大的孩子,真送出去给别人你就是舍不得。” 闵行洲看尤璇坐上那辆黑车消失,收回目光,坐在原地好久,幽幽点了根烟,眉心拢得深。 是这样么。 不是。 没有他放不下的人或事,尤璇曾是例外,林烟不可能还是例外。 合同就是合同,承诺就是承诺,人不能失信。 他承认,他就是卑劣,娶回来总是冷落她。 可现在,然后呢。 闵行洲想不通,于是不想,扔掉烟头,开车回别墅。 还以为是为我准备 别墅灯火通明,铁门有保安,只是屋子大门紧闭,闵行洲耐心按门铃。 女保姆好久才来开门,说着抱歉。 “太太在房间里,还忙着呢,我刚给她送去牛奶。” 闵行洲走向楼梯,推门进房间,林烟挨在沙发上打电话,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那张脸贴着面膜,对手机浅笑,又愣,“啊?我有看过那部电影,很搞笑的。” 很搞笑么,闵行洲已经站在她面前,弯腰抱起她进浴室,林烟惊得扯掉面膜,娇滴滴地哼叫,简直不禁吓。 “你干什么。” “陪我洗。” 闵行洲打开冲头,水温调到适温,怀里的金丝雀脚打滑,身子一歪,闵行洲伸手,揽住她腰抵回怀里。 一个猝不及防,她脸颊重重撞在闵行洲胸膛,硬实,强有力的心跳就在她耳边轻轻成鼓,可又把她吓得够呛,脸颊涩涩。 花洒喷下,湿漉漉,说不上是狼狈。 闵行洲低笑了声,伸手弄开她的睡裙,太丝滑,任由睡裙自她身体滑下地。 躺在她足边,被水溅湿打湿。 与她如今的模样相比,可怜的程度不相上下。 她倒是待那件睡裙像什么宝贝似的,竟伸手揪上一角,满脸通红,这也蔽不住,那也蔽不住,更显可怜,更显支离破碎。 那种脆弱感,无疑能让男人迅速上瘾,闵行洲不想控,不想戒。 她声音有点埋怨,“都坏了,我朋友送的睡裙,精心挑的。” 可被她这副娇滴滴的样子给吃住了,闵行洲把林烟揽入怀,情绪淡下来,“谁。” “说了朋友。” 林烟今晚穿的是绾绾给她挑的那件性感睡衣,很…贵,也很这样那样。 性感。 哪知道闵行洲会回来,翻到觉得顺眼就穿了。 闵行洲揉了揉怀里的金丝雀,嗓音发哑,“我还以为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 闵行洲圈她在怀,躺在被窝里。 片刻,林烟在他怀里转过身:“怎么突然回家。” 闵行洲没回这件事,“以后遇事先保住自己,不要总想着别人。” 林烟知道闵行洲在指什么,仰面笑,“她能给我赚钱。” 闵行洲眼皮低垂,掠她一眼,这一眼很是轻浅,“你的小金库还不够多?” 林烟说,“我得找另一个提款机不是。” “睡觉。”闵行洲推她肩,削瘦的肩,脆弱无力得要命,把她转回去。 他手力道太大,林烟皱眉,嘶声:“轻点,还疼。” 闵行洲阖眸,这女人,真能娇出水。 隔日。 还是徐特助来接林烟。 反正总裁是连住家里两日,以前是没有过的,有偶尔回,接连两晚是头一回。 林烟和徐特助去娱乐公司,忙不停。 徐特助跟在总裁多年,以总裁的名义,查点事挺方便。 是总裁特意放假,让他跟太太处理完这场诉讼。 黑科技搞上了,林烟是没想到,徐特助会拿手机去验指纹。 林烟惊了一阵,“你怎会想到的?” 徐特助可不敢邀功,“总裁特意交代,其实手机是最容易收集指纹的物件,如果尤世凡动过,绝对会留下。” 林烟看化验报告结果,还真有尤世凡留下的指纹。 这手机妥妥的指纹收集器。 徐特助,“太太以后还跟我玩不?” 林烟笑一笑,“要不要辞职来跟我。” 徐特助望了望四周,半开玩笑问,“您给的待遇薪资多少。” 提工资,提钱,林烟当即垂眸,“打扰了。” 徐特助觉得,太太这幅样子都有点可爱,总裁开给他的年薪,特别高,不是太太这间小公司支付得起。 车,房,保险,奖金,总裁重用他,他办事机灵不是。 当夜,所有资料递交法院。 包括一段视频,付思娇并没有挑逗尤世凡的裤子,而是镜头角度错位,是尤世凡精心设计的一场相遇。 尤世凡手中抱重物,故意让付思娇帮忙掏钥匙开门。 两个人就住对门。 林烟把视频传到各大营销号手中,转账:“你们帮个忙,谢谢了。” 闵太太的忙又怎会不帮,还有kpi能冲。 转眼二十分钟,付思娇再次被冲上热搜。 【反转了,大家先别网爆了,这瓜还能吃几天】 【怎么没有问题,人家有老婆,她手贱帮忙掏什么钥匙】 【楼上的这位朋友,下次回家提东西重,他邻居可不要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烦不烦啊这些明星,一天天的霸占热搜没完没了】 【请问孕妇的事呢,公关团队是在避重就轻吗,别硬洗了成不成】 林烟退出。 这只是第一步,洗清付思娇咸猪手的罪。 明天才是关键点,要开庭。 但尤世凡不出面,找不到人。 林烟犹豫很久,顺着记忆按出尤璇的号码,拨打,那边很久才接通:“尤小姐,可以找找你哥吗,明天开庭希望他出面。” 尤璇那边笑得懒散,“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随便判,犯法的事我可管不着。” 直接被挂电话,林烟皱了一下眉。 徐特助看出林烟的不安,拿车钥匙离开,“太太您明早先到法院,人,由我来想办法。” 开庭审理当天,放了几名记者进来旁听,记录所有过程。 “我并未与被告尤世凡先生有任何过界行为,这张图片是恶意剪辑。” 律师上递视频,手里都有尤世凡各种黑料,“这是我们的视频证据,被告尤世凡属于诽谤,对我当事人声誉造成严重影响。” “谁给的?”尤世凡当场失控,指着林烟,“贱女人,是不是你,你抢走阿璇的东西,你还来治我于死地是不是。” 法官敲锤,“安静!” 林烟紧了紧手,又被尤世凡这副凶相被恐吓到。 真没见过这么凶的,直到廖未芝握紧她的手,“别怕,他与你生活的环境不同,以后不会那么轻易碰面的。” 林烟仰面,“他能判几年。” 廖未芝应,“诽谤罪,按程度,目前是5个月。” 是铁证,坐实尤世凡诽谤的罪名。 只是孕妇的事,徐特助那边没给资料。 所以孕妇的事,还要延期审理。 林烟打电话给徐特助,一直占线。 他也念旧情 徐特助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女秘书,“你就一直打,先不要让太太打电话进来。” 女秘书点头。 总裁办。 烟雾缭绕。 落地窗前,外面乌云笼罩,下午2点的时间,高楼大厦已经亮起灯。 闵行洲站在落地窗,沉默抽着烟。 徐特助猜不透总裁的心思,默默把孕妇的所有资料收好。 徐特助说,“是尤世凡让浓浓抓狂扑倒孕妇,当时昏迷胎死腹中,隔日,尤世凡骗付思娇去楼梯,才有孕妇被推倒的那一幕。” 总而言之,是一只狗。 而罪魁祸首是尤世凡引导出的悲剧。 闵行洲沉默片刻,“去监狱,让尤世凡全担。” 全担?徐特助心里咯噔咯噔跳,“那浓浓?” 闵行洲面无表情,很冷漠地说,“除掉所有痕迹。” 徐特助眉头深皱:“怎么弄。” 总裁淡淡转过头,漆黑深眸,投向徐特助,就听到暗哑的嗓音落下,“让付思娇退一步,停止上诉,逼尤世凡出面澄清事实。” 徐特助,“太太那边怎么交代。” 闵行洲声音淡,“不是她的事,不交代。” 徐特助垂着头,“总裁,那只是一条狗。” 闵行洲沉默了。 落地窗外的阴天越重,估计要下大雨。 光影沉沉暗暗,闵行洲背影一片荒凉与消沉。 闵行洲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很清楚。 浓浓是他送给尤璇的。 猎豹不能私养,买了最漂亮最贵的金毛补偿尤璇。 浓浓的名字,是尤璇让他抽签来的。 许久,他嗓音低沉,“我知道。” 徐特助收拾东西退出总裁办。 权贵的世界认知,或许旧爱的宠物很重要吧。 真相,挺廉价的。 无情,刻薄,别人在总裁身上看到的都是这些生人勿进的气场,在尤璇那里,总裁保留一份心慈手软与偏心,做的事始终不在轨道。 值不值得,徐特助不清楚。 徐特助似乎在电梯拐角看到一抹身影,红色的裙角,人走得匆忙。 徐特助事急,也没多心,按照闵行洲的话去监狱让尤世凡全担责任。 事后,徐特助打电话给总裁,“尤世凡已经愿意全担,明天公开受审。” 闵行洲拨了拨指上的铂金戒指,询问,“他怎么说。” 徐特助那边回,“尤世凡原话,他可以为阿璇都听您的,但是他想减刑,我回绝了。” 闵行洲挂电话。 边上,是付思娇在静候,闵行洲找她过来谈官司的事。 付思娇了解所有经过,明天最后一场官司,她的清白就回来。 只是出了岔子。 闵大总裁不想牵扯上一只狗,但想这些层关系,狗的主人不言而喻。 付思娇是当事人,只要拿回声誉,不继续深究案件诉讼,狗的事就不会被挖出来。 同样,全责由尤世凡来担。 这对娱乐公司没影响,只是… 闵大总裁的做法,护前任的爱宠,有考虑过林烟么。 闵行洲把手机放桌子上,看向付思娇,等付思娇答复。 气氛那刹冷凝住。 付思娇微微开口,“为什么不公布真相,您太太需要一个真实的真相。” 闵行洲不言不语,接过秘书递来的合同,签字。 付思娇继续说,“很抱歉闵先生,我不接受,我听我老板的,继续上诉。” 闵行洲声音寡淡,“是我在帮你们,是PM集团,不是你所谓的老板。” 付思娇诚心道谢,“我知道,也谢谢您。” 闵行洲目光投向付思娇,愈渐冰冷,“尤世凡已经坐牢,不想让她知道就瞒。” 闵行洲这三个字,商场摸爬打滚,已经与薄情这两个字。 挂一辈子钩了。 付思娇深刻体会到。 就他妈的一只狗,虽然狗是被尤世凡引导,这狗肯定被网暴或者强行安乐死,付思娇心里还是惧怕那份无时无刻不在的威压,深深低头,放慢声音,“对不起闵先生,我瞒不住,老板栽培我对我有恩情。” 闵行洲依旧那副寡淡的样子,“到此结束,以后你在娱乐圈条件尽管提,不结束,案件我全方面撤回证据,你们自己玩,好好看看你老板能带你弄出什么花样。” 一开口,并不给付思娇拒绝的机会。 秘书送走付思娇。 窗外大雨如注,空气闷得发慌。 闵行洲挨在沙发上,解开领带随手扔一旁,女秘书过来,半蹲下捡起,递上冰咖啡。 茶几上的手机在震动。 一串陌生号码的信息:「今晚陪你太太吗」 闵行洲解开纽扣,松了松衣领,没看,没回。 女秘书绕到沙发后点熏香,下雨闷热,稍微调低室内温度,目光正好看到总裁在解衣服。 铁灰色色调的衬衣微敞,凸起的喉结骨下,有汗水溢出,没入胸膛,衬衣湿了一点,就那一点。 禁欲,艳色。两者浓到不行。 妥妥的,男人色诱。 工资高不说,偶尔还能欣赏总裁的好身材。 罪过罪过。 总裁身边那些女人虽说爱他,也不见得有哪个真正关心他的衣食住行。 问总裁要支票,找总裁处理麻烦,那些女人最快。 似乎,总裁心情并不好。 女秘书,“老板,外面雨大,道路交通拥堵,晚些回家合适。” 闵行洲嗯一声,伸手拢了拢眉,拿起手机,看到那条短信。 闵行洲回:「把它送去流浪所」 尤璇:「你不要做梦,是你买给我的,浓浓是我女儿」 闵行洲摁灭手机,删除记录。 景山苑,尤璇抱金毛在怀里,指甲顺着狗毛,一同自拍。 尤璇把照片发朋友圈,金毛还是戴漂亮的蝴蝶结,附文:呵 “浓浓,谢谢你,我能猜得到,他是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我们在他心中的份量占比还是最大些。” 她用做什么吗,并不用,闵行洲就会偏向她。 闵行洲再怎么恨她,再怎么不舒服她的无理取闹,再怎么把她撇到一旁,她身上真有事发生,从不会坐视不管。 从一开始控制她的社交账号让她收敛。 是她比林大小姐遇到闵行洲,她自觉问心无愧。 闵行洲这个人吧,说他无情,他也念旧情。 说他念旧情,非让她等他离婚。 哪有女人不介意,男人身体出轨。 尤璇画好妆,牵浓浓出门,边手拨打闵行洲的号码,又是被拉黑。 护旧爱 付思娇撤诉,不纠缠,法院那边受理案件只能到此结束。 隔日,尤世凡在狱中全都招供,自认害自己的妻子流产,窥视付思娇的美貌精心导演这出戏。 娱乐公司买热度大肆报道事实,包括所有证明清白的证据,不可指摘。 闵行洲给的证据太充足,尤世凡没办法不招供。 证据中,偏偏少了一只狗的参与。 懂的人懂,不懂的人永远都不会再懂。 经过一天一夜发酵,事算是这样落幕,影响说大不大,付思口碑算是回来。 网上都是对付思娇的道歉,付思娇一条评论也看不下去。 付思娇对着手机发呆,决定守口那只狗的事,老板知道得多难过。 一整夜。 付思娇蹲在娱乐公司,买了奶茶和自己做的点心,却没见到林烟一眼,甚至问徐特助,都没人知道林烟去哪。 大家都以为林烟做什么去了,这一两天,并没人找林烟。 街边。 林烟在买奶茶,接到付思娇的电话。 能料到的。 付思娇,“老板,尤世凡已经招认,我想撤诉。” 林烟一声嗯,“你是当事人,你决定。” 林烟挂电话,付款,扭头看到不远处打双闪灯的大众,车窗摇下,男人摘下眼镜冲她微笑,示意她过诉。 于是,林烟多买两杯奶茶,走到车旁,递奶茶进去,请他们喝奶茶。 黑衣人哪敢接,易利顷提一句:“林小姐提着累,还不拿?” 敢情是怕人林小姐提着累,黑衣人接过忙说谢谢。 黑衣人伸手时,林烟发现黑衣人疤痕那里明显修复过,还纹了只可爱的兔子。 粗胡子糙汉的大老爷们,兔子还真不违和。 出于礼貌,林烟也没问也没多看。 林烟转身要走,易利顷叫住她:“今天忙吗。” 林烟回头,“不算忙。” 易利顷问,“官司解决了吗。” 林烟点点头。 有闵行洲出手,能三天解决,要不然怎么能称一句闵家的太子爷。 尤世凡那样的硬骨头怎么着也要在证据面前低头,只是判的太轻。 易利顷下车,开另一边的车门,“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见她犹豫不动,易利顷笑出声,她还真的是谨慎,“我不会卖你,带你烧香,去去霉。” 他那一笑,轻缓温和。 林烟还真想去,纯粹是真的想去去霉。 大众车上高速,离开港城,去隔壁省的郊区寺庙。 她记得易利顷说有个庙很灵,也不知道有多灵。 车里播放FM电台,易利顷打量林烟好久,直言,“你心情看起来不好。” 她没承认。 易利顷目光移到林烟手里的奶茶,“你心情不好就喝奶茶。” 她咬着吸管,微笑,“甜。” 她不说,易利顷没再问。 林烟绝对遇到什么事,只是她习惯藏在心里自我消化。 能让她不痛快的,独独姓闵的。 易利顷想,官司不是解决了么,那她不开心什么。 几个时辰的路程,林烟差点睡着时,车停在山脚下,周围都是高山丛树。 看起来并不是什么知名景点,而是一个简单的寺庙。 易利顷开车门,林烟跟他爬石阶上山。也有附近的居民或者情侣来庙里游玩烧香捐香火钱。林烟记得包里有一张五十块,往功德箱一放。 易利顷指向左边,“那边的菩提树才灵,我许过愿望。” 林烟半信半疑,易利顷问寺庙里的工作人员要了祈福带,递给她。 林烟摆手没接,说要先去垃圾桶旁扔奶茶杯,转身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挂着笑容,“我都没有愿望。” “真没了?” 好半响,易利顷俯下身,示意林烟看旁边的一对姐妹花在偷偷互看对方的心愿,热闹得很。 林烟看不懂,易利顷声音带笑,像是诱哄她,“算朋友,你给我许一个。” 的确是朋友。 林烟拿过毛笔,点朱砂。 却犹豫了,抬头,目光撞在一起,易利顷指背推了推眼镜,唇角挂起温和的笑,似乎易利顷已经看穿她的不适与避嫌,她却没看懂他笑容里的情绪。 这个男人心里藏的东西怪重。 林烟铺好细小的红条,捻了捻笔,一字一字写下:愿易先生和绾绾,岁岁平安 易利顷顺着她的目光投向那行字,仿宋字体,跟电脑里刻出来一样。 易利顷抿唇笑,没落下他,也不是只有他。 “毛笔字不错。” 林烟应,“小时候父亲逼学的。” 易利顷腾出手帮她整理台面,说,“绾绾就不爱。” 林烟踮起脚尖,伸手挂上菩提树。 风吹过,带着铃铛飘零零。 林烟系好,扭头问,“你不许?” 易利顷应,“我许过,太贪心,佛祖讨厌。” 还有这种说法么。 又落雨,明显几滴到最后下急,易利顷随便拿块纸箱板遮住她头顶,拉她进屋檐躲雨。 黑衣人站在屋檐下,从头面无表情地看。 特么,顷哥他信神明。 约会不都是去浪漫的地方吗,为什么要来清规戒律的寺庙。这环境能擦出什么火花。 来得不是时候,决定在庙里烧一柱香等雨停,身材矮小的小沙弥伸出头,“你们需要伞吗,庙里6点就要关门哦。” 林烟低头看时间,转身跟小沙弥去拿伞。 出来时看到黑衣人摘下祈福带,递给易利顷,他看很久,才示意黑衣人装进锦盒。 林烟为避尴尬,她退步回后院,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几分钟后,林烟才出现递伞给他,一同下山。 下雨山路不太好开,车开得慢。林烟无聊翻手机,收到徐特助发来的很多信息,是案件结果,林烟全删除。 传来一声轻笑,林烟转身看身旁人,一路来,这人坐着都没动一动,也不见他会有玩手机的嗜好,定力是真好。 林烟收回目光,继续玩手机。 那位大块头糙汉在车上哼歌,听易利顷说,那人叫阿富,是小名。 唱的是天若有情。阿富唱粤语还挺溜。完了,他还笑着问,“林小姐,我这声音能不能进娱乐圈?一代歌神?” 林烟实话实说,“你走调了。” 没给面子,当然阿富对自己有定位。 阿富问,“你今天请我们喝奶茶,到了港城,我们请你吃饭吧,绾绾小姐今天正好没课。” 都有偏执狂的倾向 林烟打电话给绾绾,绾绾答应出来。易利顷请去吃农家菜,她乖乖跟着。 易利顷发现,林烟并不是很想回家但是不知道该去哪。 她有心事,他看得出来。 吃饭等很久,绾绾却没出来。 这回是放她鸽子。 易利顷扭头,目光落在林烟的脸上,她在安安静静吃饭,但看着真有点委屈在里头。 她又不肯说,又不愿表露出来。 易利顷想给闵行洲打电话问情况,最终没拨。闵行洲心浪荡,是不会解决好的。 易利顷问服务员要一杯白酒,一口饮尽。他的确很介意她为闵行洲伤心伤肺。介意得很。 心里烧得很。 他不明白,闵行洲是凭什么。 他也突然能明白闵行洲在尤璇身上栽的是何种跟头。 男人一旦动了心,抽身而退的确很难。 他们都有一个特性,得到为止,占有为止。 甚至有偏执狂的倾向。 至于是什么样一种爱不清楚,但他清楚自己的心,四年没改过。 只有阿福在认认真真干饭,阿福同样不明白顷哥为什么又喝上酒了。算了,先吃饭,晚点要去洗车修车。 林烟的手机响,不知道谁打来,在包里,她也没看。 易利顷伸手揉了揉她发,发软软的,手指上都有些洗发水的香味,“回去吧。” 林烟僵住,再接触下去就不像话。每次在她心情低落时,总会遇上易利顷。 很奇怪。 “回去告诉绾绾,下次再放我鸽子,我不约她了。” 易利顷点点头,“好的。” 好的?阿福笑呵了,是谁用那二两钱财威胁绾绾小姐不许出来? 就喜欢泡别人老婆,精准拿捏别人老婆的情绪变化,适时出现,相当于理所当然的泡。 吃完饭,林烟叫了的士,易利顷在边上送。 港城刚下过大暴雨,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积水,她裙摆及脚裸,垫着走。 马路上的车都挺快,车轮轧过水坑,溅她一身水,很快就快,易利顷一把伞挡在她面前。精准挡住。 她倒是娇气,慌张捂起脸。 她在闵行洲面前,是不是也都是这样? 怎么办,不舍得她回去见闵行洲。 索性易利顷不撑伞,抬手往边上的树叉一扎。 有动静,林烟回头,就听到易利顷说,“伞是坏的,扎手了。” 说着,易利顷眼睛逡巡林烟,她似乎还挺抱歉。 “你要不开车送我去医院。” 林烟朝易利顷身后瞧,发现那个黑衣人不见了。 易利顷已经把车钥匙塞她怀里。 没辙,林烟打开车门,那人坐在副驾驶。 一路谁都没说话。 到医院时,林烟看着易利顷进急诊室,靠在门边,戳了戳地,微微低下头,讲道理,她不傻。 知道易利顷是故意的。 可说出来,都尴尬。 再抬头时,光线亮,林烟眼睛看向男人的手背,三条划痕,挺深的,血已经结痂。 男人的手,还挺好看。 白,骨节长。 用柔美这样的词形容男人的手,确实不太合适,可易利顷的手,分明就长这样。 包扎完,医生记录时询问,“具体什么扎到的?看样子得打破伤风,比较保险。” 易利顷点头,医生递单子,提醒:“去交钱,过那边去打屁股针。” 看到男人皱眉,林烟扭头出门,扶额笑。 越想起来,林烟靠在墙上,笑个不停。 一直以来,她最害怕来医院,今天是她头一回是笑着进来。 那本病例轻敲她头,男人的声音幽幽落下,“在笑什么。” 林烟收敛笑意:“没。” 易利顷哪懂需要打针的,交完钱打完针,两个人一起下楼。 拐角迈下楼梯,看见尤璇走进一间病房,手里把玩着一张银行卡。 而林烟站的位置,正好能从玻璃门缝看到里面的光景。 电视上在播放尤世凡入狱的新闻。 尤璇靠在墙上舔糖,目光斜视病床上的女人,女人面色苍白颓萎,哦,那是她的嫂嫂。 尤璇直接关掉电视,病床上的女人腾地坐起身,情绪有些失控,“你们兄妹简直不是人。” 尤璇把一张银行卡丢到孕妇怀里,工行的。 “密码是浓浓生日,这是赔你的钱,拿了钱记得守口,狗呢。” 女人苦笑,“你这是恶心我?还是浓浓的生日?” 尤璇嗤笑一声:“是我逼你跟我哥?不知道我哥什么德行?不是你自找的么。” 女人扭头没说话。 尤璇示意那张卡,“钱收不收,赔很多的,只要你也不计较,我的浓浓就安然无恙。” 女人把卡捡起,打开包包拉链丢进去,收,怎么不收,孩子都没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尤世凡那个渣男她算是看清,同样看清面前女人的嘴脸,嫁进他们尤家等死吧。 尤世凡那个变态,值得女人为他生孩子不? “你好贱,狗也贱。” 尤璇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脾气,冷眼看去,“还钱回来,那你去告好了,我无所谓。” 女人手死死掐进被单,“上回我见到那个女人,她比你漂亮,也活该你只能偷偷摸摸的。” “那又怎样,我就乐意。”尤璇把糖含嘴里,扭头离开。 能发什么癫狂,钱到位,好说话。 见尤璇推开门,走路的方向还是朝这里。 易利顷捉住林烟的手腕,推门进走廊尽头的角落,空间逼仄狭窄,林烟的头只能到易利顷下巴。 谁也没敢动一动。 女人的香水味,轻微喘气带出的鼻息。 毫不夸张地说,味道真浓,但不是呛鼻,是欲盖弥彰的调情剂。 她的香水,易利顷有寻遍过各个牌子,没有找到同款,后来听说,是调香师专门为林烟量身打造的。 独特,且独一无二。 等尤璇的脚步声彻底没音,林烟挤出身回走廊,刚迈两步,手臂一重,又被易利顷扯回。 她身后贴着墙,身前是男人高大的身躯,林烟浑身绷紧,僵住,眼睛睁大,她在干什么? 易利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就是你不开心的原因?” 林烟没应,早之前她去PM集团就听到徐特助和闵行洲的对话。 易利顷问,“要不要帮你把他们的狗爆出来?” 你要挨打 林烟摇头,“我不是当事人,当事人都不计较,轮不上我插进去。” 说完,林烟想让易利顷松开手,偏他不松,给林烟看他的伤口,林烟这种容易心软的就老实了。 易利顷暗自窃喜得逞,有时候都觉得,闵行洲就是喜欢给他带来机会。 闵行洲越是伤害她,自己就多一分机会。 虽然这样想很不是人,可他现在就是这么想。 甚至有点希望闵行洲继续保持滥情的本性,死都不改。 得到自己想要的人,有什么欠缺的礼仪仁教通通见鬼去。 她甚至想带坏林烟,“你在怕什么,他可以左拥右抱,你也可以。” 她仰面问,“我是不是不如尤璇。” 易利顷抿唇,“她?她是不丑,但不是都对男人的感官喜好。” 连易利顷都觉得情敌好看,林烟微微垂眼眸。 在林烟的认知,的确见过有很多大老板想包养尤璇那类的。 易利顷补一句,“你比她好。” 易利顷捧起她的脸,出口的嗓音磁性柔绵,很是耐听,同样是很认真地问她,“闵行洲让你受委屈了是不是。” 林烟挣扎下,扭头走了。 真的是。 在女人感情、情绪最薄弱最无助的时候,易利顷总是靠一靠,这信号非常危险。 莫名的,会被易利顷引导,那男人挺会拿女人的情绪。 林烟拍拍脸蛋,真不能再靠近易利顷。 给易利顷叫来代驾,林烟伸手拦出租车。 回到别墅时已经凌晨两点,司机看这地儿的别墅,是港城很有权人住的地方,刚才进来保安都盘查很久,于是开口要价。 “两百。” 林烟看打表器,二十三,对二维码支付二十三,推门下车。 司机没忍住,降下车窗说了句,“喂,豪门怨妇吗。” 林烟回头,笑得那个妩媚,语气又软,“是的。” 司机打量林烟身上的装扮,感叹,“你好可怜,这么年轻漂亮白搭了。” 林烟想起身上的余额,没搭话。 司机似乎注意到一道凌厉的目光自黑暗中注视而来,很冷,司机没多留,加油离开。 车走,就那一秒。 林烟怔在原地,她面前几步的地方,模糊中是闵行洲高大英挺的身躯。 他靠在车门边,身后是清浅昏暗的路灯,一身黑,很好地融入夜里,又寂寞又高贵,怎样都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去哪了。”黑暗中,闵行洲沙哑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 林烟悄悄深呼吸,避开问题,反问,“总裁怎么不进家门。” 闵行洲懂,但没追究,手从西装裤拿出,低头看腕表时间,眯眼笑了。 她和易利顷待一整天。 他清楚。 尤璇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照片。 林烟和易利顷在角落,身贴身,男人捧女人的脸说悄悄话,暧昧含糊不清。 狼把受伤的猎物拖到角落,结局谁死谁活显而易见。 但闵行洲不说,不想提。 他警告过三次,不听是她林烟自己的事。 不会再有第四、第五次。 林烟走几步靠近,踮起脚尖,与闵行洲对视。 他的瞳孔里映的是她身后的灯光,深不见底的漆黑瞳仁,浮动他内心的冷漠。 他薄情的姿态,一眼刺破了林烟的喉咙,声音无端哽咽:“司机的话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像不像一只流浪的小猫。” 可怜,狼狈,脆弱无助。 闵行洲眼皮轻掀,“港城有哪个女人比你过得舒服,你说说。” 林烟自认从地位上,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上她。 可现在她没有任何底气。 从听到闵行洲在总裁办说“我知道”那三个字的时候,她所有的底气失得一干二净。 他不知道那是一只狗吗,他护的是狗吗,不是。 护的是他和他心尖宠的爱。 那已经不仅仅是一只狗,是他闵行洲所有的偏爱全注在尤璇身上。 许久,林烟承认,“物质上,没有比得过我。” 闵行洲看着她,已经读不懂她莫须有的委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刚碰到,收回。 上面还沾别的男人的爱抚。 他没有情绪,“自从跟我,你要什么有什么,你可怜?” 林烟嗯一声,点点头认,“不可怜,金主很大方。” 同样,金主也没有心。 闵行洲呵一声。 林烟说这句话的时候,这回没敢看闵行洲,声音很低:“可是我介意尤璇的存在。” 闵行洲看她的脸,“你介意她什么,留在我身边的不是你么,我有没有说过,至于不属于你的,也不会属于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拎不清。” 就在那一秒。 啪、 一巴掌抡在闵行洲脸上,脸都甩一个方向, 四周安静的环境,那一声显得格外的响,闷,沉。 他脸麻麻的,舌尖抵住那处的痛感,这女人力气可不小。尤璇再怎么闹怎么任性,都不敢这么对他动手。 林烟的手僵在半空,眼睛都氲起泪水,声音带着哭腔,全是脆弱易碎的。 “对不起,是我没忍住。” 他朝她走两步,掐住林烟后颈往怀里带,逼迫她仰头看自己。 对视下,闵行洲漆黑的眼睛比黑夜还要浓厚,眼底的情绪隐得深,最终没说一句话。 这女的。 打人的是她,弱势的也是她,惨兮兮的还是她。 他转身打开车门,启动引擎,扬长而去。 那辆宾利消失在黑夜中。 林烟站在原地很久,收回目光,转身进屋,坐在沙发叫保姆煮了碗面。 闵行洲向来不是好惹的主儿,别说打人这事,气头上把她踢出局是极大可能的。 更别说,他根本上,心里还不爱她。 不还手,不计较是风度。 至于失控打他脸上,她想不清楚,现在没有任何可控情绪的能力。 她同样不清楚在一场协议婚姻里到底计较什么,她该有的都会有,为什么要堕落在一场风月里。 女保姆有看到那一幕,只是主人家的家事不敢多问,在汤面里加了些甜糖。 别说,老宅那边的老先生再怎么气都不敢这么打那个男人的脸。 面,林烟没吃,“你明早告诉老先生,让他在家里等我,我会回去一趟。” 保姆迟凝:“太太是要回去做什么?我好安排安排。” 林烟应三个字,没什么。 闵公子心中火气烧得旺 宾利车停在海岸。 游艇尾部的露天沙发,闵行洲懒散地挨着,面前茶几有一盆冰块。秦涛包好冰块递给他敷,他情绪不在,没看,没接。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猩红的火苗一点点在长指间燃烧,缭绕。 寂寞,颓糜,情绪不明。 他仰头靠在扶手,眼睛是闭着,那张脸被烟雾笼得晦暗无光。 无端让秦涛他们,敬而远之。 秦涛他们,一眼就看到闵公子半边脸上的印子,至于是谁出手的猜不出来。 偷偷瞧,印子都留下,应该挺疼。 那么谁打的?能打闵公子的也就狐狸精。 在场的谁也不敢问,装聋作哑。 “上酒不,我让人把你车开回去。”秦涛问。 闵行洲嗯一声,抬手摸了一下脸颊。其实挺疼的,说不上是哪疼,就是燥得慌,他闵行洲第一次被打,打的还是脸,你说疼不疼。 警告过那女人别贪心,她记得深刻,这阵子她看起来老实不少,他觉得舒服不少,现在又不舒服了。 动不动就甩脸给他看。 这回是真甩。 闵行洲的认知里,林烟一直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今晚的反常举动。 她应该知道浓浓的事。 这不难猜。 尽管不挑破,林烟的情绪在他这里同样藏不住。 闵行洲摁灭烟,伸手拿酒瓶,往桌角一撬,盖子飞速弹开,不知道砸向什么东西,砰地一声,碎了。 秦涛心咯噔一跳,闵公子心中怒火烧得挺旺。 深褐色的液体顺着男人冷硬的下颌线、喉结,流入胸膛,一瓶威士忌,闵公子喝到见底。 眼睛却清醒得很,毫无醉意。 拼酒力这种事,还真没人拼得过闵行洲。 他闵行洲就不会醉,定力特强。 不知道哪个女人没看好自己的手,让气球飞到闵行洲跟前,他一动不动,任由气球躺在脚边。 闵行洲挨手,胳膊搭在沙发上,目光看向陌生女人,眼底深深,那女人很抱歉又害怕,缩在一旁。 乖顺胆小的像林烟。 又不像。 林烟现在都不乖了。 闵行洲笑了一瞬,喉咙里冷不丁冒出三个字,“她打我。” 话是对秦涛说。 闵公子终于舍得开金口,秦涛拿他的烟盒取了根烟来抽,闵行洲的烟都是白条,好抽,味儿倍的浓厚,好几次问,闵行洲偶尔丢几条给他。 赵二他们一抢,几天就分完。 秦涛点燃烟,决定问,“尤璇?” 闵行洲冷呵一声,开另一瓶酒,灌喉。 这冷死人的态度,秦涛顿时想通,是林烟打的。 妈的,最近怪事连连多。 秦涛不懂说什么,又不好意思拂话,试图安慰闵公子,“她也没什么力气,打人应该没那么疼,敷敷冰明天能好。” 闵行洲偏头,“挺疼。” 套上话了,秦涛暗笑,疼就对了。 一旦不疼不痒的,那才真坏事。 闵行洲一眼看透秦大少的心思,觉得秦涛笑得挺碍眼,目光投向秦涛那头潇洒的黑短发,扯到别处,“你头发怎么染回来的。” “在交女朋友,这回是想老实认真对她。”秦涛说。 闵行洲声音哑了几分,“恭喜。” 秦涛用心很难得的。 羡慕不,秦涛这回不知道该说什么,叫扔气球那个女的给闵行洲敷脸:“小甜甜,你来。” 小甜甜,艺名。 小甜甜应声。 确实有点林烟的乖顺、做小伏低在身上。 小甜甜挪坐在闵行洲身旁,毛巾袋包裹住冰块,贴着那半边英俊帅气的脸敷,动作温柔。 闵公子都无所谓,浪荡惯了,女人靠近这种事,他都看心情。 随性,就靠得近。 不乐意的时候,就是男性生物的都不得靠近他身。 真有男人真正做到戒色禁欲的么,有是有,但少,能克制的绝大部分心里住一个他很在乎很在乎的女人。 闵行洲以前,是真的连异性生物都不靠近,避得很。 直到尤璇出现,结果被人家甩那阵,闵公子真的是浑浑噩噩的,白天在公司,晚上都找不着人影,来傍闵公子的都刻意打扮成狐狸精那种风格,大红唇,鲶鱼感,栗色头发。 狐狸精早把那种风情夺魄的艳色刻在骨子里,再别的女人都索然无味。 彻底了,他转头,把林大小姐那种娶回家。 闵行洲还记得,第一次遇到林烟的场景,她站在老宅大门,人畜无害,小吊带。她问,你会和我结婚吗。 那声音,叫得好听。 结,怎么不结。 都能光明正大踏进闵家老宅了。 当时,林烟是要离开,闵行洲正正看到林烟坐上车,她微弯着身子侧进,半截腰下来是性感的S线弧度,她一动,律动出了腰肢那种顺滑细软。 真,连上车的姿势,不经意流露的,皆妩媚。 不是风尘,是那种高级别的、不刻意的诱饵行为。 秦大少那会也在,直言他看林烟的眼神不对劲儿。 他问,哪不对劲。 秦大少应, ———酒店 在闵行洲这里,一开始觉得林烟的性子不会闹,好应付,真到时间解除协议,分她家产好收场,彼此不难堪。 偏偏林烟是最不好收场的,她图永久上位,一直以来都不把协议放眼里。 林烟简直是。 眼神不老实,心不老实,床上不老实,床下不老实,哪哪都不老实。 小甜甜并没有敷好,手抖,闵行洲自己动手。 “您太太对您下手挺重。”小甜甜语气有些抱歉。 闵行洲提唇,整个人冷淡,“她很喜欢闹小脾气,三天两头来一回。” 小甜甜没想到闵行洲会回话,轻笑,“那你会哄女人吗。” 沉默,一会,闵行洲说,“哄过。” 小甜甜问,“你太太她看起来,是不是很爱哭?” 后面,闵行洲没再和身边人说什么话。 话太多,秦涛只好把小甜甜叫走。 清晨,秦涛一整夜没喝酒,开车送闵行洲回家。 方向盘在秦涛手中,闵公子该去哪睡由他掌控。 西央别墅区,闵行洲拿外套下车。 没回卧室,推开书房的门。 不巧,林烟也在书房,蹲在保险柜前不知道在做什么,她旁边还有一个计算器。 她轻轻摁。 ‘归零——’ 那里放的东西不用猜,是他给她的那些财产。 委屈的时候,数钱能舒服不成。 帮我上药,不扣钱 闵行洲走几步,俯身看她,她明显吓了一跳,无辜望他,鼻尖微红,她似乎又想哭了,眼眶有泪摇摇欲坠。 片刻,她垂下眼不声不响。 真是小可怜。 偏偏她这样,其实很容易击中男人的宠爱欲。 难得,连易利顷那种近乎吃斋念佛的男人都不放过她。 但,闵行洲神色常常,“你打我,还是我打你?” 林烟抽了抽鼻子,“我打的。” 打人的是她,到头来弱势的是她,惨兮兮的还是她。 闵行洲蹲下来,伸手抹了抹她的眼尾,旖红处一片湿意,这双眼睛好会勾引男人的。 “哭什么,我又不跟你计较。” 她抬脸问,“打金主会扣钱不。” 带了点啜泣,听得人心尖莫名酥软。 闵行洲应了句,“钱很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钱。”视它们为第一,林烟关上保险柜,起身,走两步,停下。 看闵行洲的右脸,脸部线条有棱有角,皮肤干净得没有一点毛孔,巴掌痕迹消不少,不近看就不明显。 白色纱窗在她身后飘,林烟眼里有一丝丝探究。 探究什么。 闵行洲视线落在她脸上,视线相交,他说,“嫌打得不够重是不。” 林烟避开目光,“我哪敢这样想。” 她要走,闵行洲说了句,“帮我上药,不扣钱。” 林烟就不该看这两眼,长睫落下,“我一会有事。” “钱不重要了?”闵行洲俯身,声音放低,“想清楚,你身上一件裙子上万。” 林烟没说,是她打的人,是她不对。转身去楼下问保姆拿药箱回来,对着闵行洲那张俊逸的侧脸,没有多余的动作,拧盖,拿棉签,蘸,轻轻往他脸上揉。 蛮安静,动作绵柔细微的不像话。 闵行洲以为她会提浓浓,吵着问他为什么,到头来,她什么也没问。 这让他有点不适应。 没让她擦完,闵行洲回卧室洗澡,这个时间,徐特助的车已经赶过来接闵行洲去公司。 林烟站在阳台看车开走,他有降车窗看她,目光一撞。 好薄情的男人。 林烟扭头进屋,把几份文档放手提包里,下楼吃早餐。 吃完,林烟拿出化妆镜看气色,问女保姆,“我熬了一夜,还好看不?” 女保姆放下餐具,认真点头:“太太一直很好看,皮肤好。” 她摸了摸脸,吸鼻子说一个哦字。拿上车钥匙,开车回闵家老宅。 在欲望与风月之间,她选择前者。 不要忘记自己的目的。 爷爷说过,不要学林闻岐爱死爱活,懂不懂。 到老宅,林烟直奔书房,一口一个爷爷。 闵家老爷子知道打人那档事,如今这小东西上来就套近乎,没事她是不会过来找他的。 果然,是来清算她的嫁妆,和闵家答应给她的股权。 绝对,行洲那浪荡子又欺负她了。 是她的东西,她来拿,老爷子这会儿也乐意替她谋筹净值变现。 钱财嘛。 这些,闵家老爷子之前的确是故意拖着,怕她拿到她就跑了。 老头打的就是这心思。 一来,希望林烟彻底留在闵家。 二来,林烟留下来,林家给她,林家就可以名正言顺跟闵家走,林家血厚,就是内部不成器,合并共赢何乐而不为。 一个从血海腥风打江山的老资本家,谁会害怕钱多,谁不喜欢路更长站更稳。 林烟以前是有这步打算,与闵老爷子不谋而合,同赵秦两家一样,与闵家结死利益链。 闵行洲说过,踢她出局后,就让她自己收拾林家的烂摊子。这话,她记得清。 闵行洲要是对她有一点点动心,她都想再争取争取。 可事实上,相处那么久,她真的争取不来。 她可以从这场风月出局,但必须用这笔资金找到另一条后路。包括离婚的事,她必须在五个月内,用闵太太这层身份方便去林家争取她的利益。 书房里。 是几位律师与财务人员在清算,都挺忙,林烟跟在一旁看他们怎么办事。 闵老爷子什么也没问,乐呵呵的跟林烟聊天。 办完,老爷子想瞅林烟包里还有什么,被她调皮地扣上金属扣,没被偷窥,林烟倒是挺得意:“爷爷想偷看什么。” 老爷子似笑非笑。 林烟没再说话,回一个笑脸,收好东西要离开,老爷子抬起拐杖拦住她,“等等,你今晚就陪我去个地方。” 老爷子转头,跟管家说,“给小烟找造型师过来。” 林烟半知半解,但不拂老人家面子。 宴会地点在市区的大酒店,林烟跟在老爷子后面走,邀请函都不需要递。 老爷子拄拐杖,逢熟人就介绍林烟,那些人对老爷子客气,对林烟更客气。 老爷子转头告诉林烟,“你父亲母亲今晚也在,今晚算自己家家宴。” “嗯?”林烟稍微抬脸,“父亲回来了?” 老爷子只笑,“难得有空,待会见到他们,嘴甜些。” 林烟觉得这老头笑得简直了,真正的那种他懂你,但你死都不懂他在想什么。 反正,姓闵的这群,没一个会把真正情绪挂脸上,都是千年狐狸。 “我嘴什么时候不甜。” “小东西。”老爷子笑着摘下帽檐递给门童,那头白发用发蜡打了个后输,年过半百的老头还是很精气神。毕竟老了都爱健身。 片刻,他看着林烟,“知道你有事,其实爷爷不是傻子,是爷爷以前太一意孤行,非要你嫁进闵家,福没享,倒是让你受尽屈辱,爷爷愧对你,但今天,爷爷决定帮你。” . 证劵交易所,3D屏上全是每支股的行情走势图。 闵行洲听技术人员分析报告,等他空闲的那几分钟,徐特助上前,“银行那边来电话,太太账户多了一大笔资金。” 闵行洲沉默,放下咖啡:“哪来。” 徐特助应,“海外的财务,老先生吩咐人办的。” 徐特助接着说,“对了,太太和老先生去见您父亲了。” 闵行洲拿了手机,拨打老爷子的号码,第一遍没接,第二遍被挂,第三遍关机。 闵行洲嗤笑一声,吩咐徐特助备车。 (本章完) 她要走 会场内气氛格外庄重肃穆,交谈声都没几句是大声的。林烟安安静静跟在闵老爷子身旁。 “这些都是我以前爱来往的合作伙伴,你挨个脸熟。” 林烟看去,都是蛮老一辈的企业家,算起来,港城最初就是这些混战,去掉沙留下的金子们。 老爷子问,“你都拿不住行洲,你能拿得住林家?” 这话难听,但是是事实。 最后进场的是闵行洲的父母亲。 空气里一下子弥漫诡异的拘谨。 路过时,林烟朝他们点头:“父亲,母亲。” 闵文庭停下,打量她:“怎么还瘦了。” 林烟抬头应最客套的寒暄,她是明星,哪敢长肉。 闵行洲他父亲是那种不苟言笑的面瘫脸,这么说并不夸张。肩上的领章过于有威慑力,浓重的眉骨,让人看一眼,乌云压顶。 闵文庭身边站的就是宋娴,干练西装,头发挽起一个髮子,五官冷艳锋芒,很强势,来自于,比男人还要强的压迫感。 不得不提的是,这两夫妻很少参与闵行洲的事,闵行洲的衣食住行,他们管都不管。 从闵行洲一出生,就扔老太太膝下散养,看一眼都不带看。 以至于,闵行洲只听老太太的话。 据说,闵行洲至今和他父母见面的次数,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不理的。 典型的,爹不管,娘不疼。 更别说闵行洲如今一面浪荡,一面资本冷血。 往常都不跟他父母来往。 沙发前,酒侍没上酒。 闵文庭过来,示意林烟坐下,伸手就是一个很标准的手势,那身姿,笔直正经。 闵文庭问,“你们结婚多久?” 林烟含笑说一年多。 闵文庭没记得,他儿子长什么样估计都不太记得。 没记得好,又冷又强势的公公婆婆,林烟还真招架不住。花言巧语不对付。 你都不敢在他们面前开一个字玩笑。 几斤几两,通通无所遁形。 闵文庭语气不冷,但给人的感觉就是离远点好。 “你想离婚?” “我不是这意思。”林烟怎敢先踹闵行洲,目的还没达到,更不说面对身份这么牛逼的一家子,彼此留点情面,日后都好说话。 五个月,谁不能忍。 闵老爷子幽幽插话:“他就爱尤璇。”还别说,狗那点破事,闵老爷子还是能从秘书口中撬开。 闵文庭喝了一口茶,面无表情,“又是那女人。” 老爷子,“我打算撕协议,我倒要看看,他厉害还是老子厉害。” 闵文庭说不同意撕协议,认为对所有人声誉不好,他需要一个方方面面合格标准的儿媳妇。 搞不好,尤璇钻空子进门,闵家丢人现眼。就这么一个独子,还真做不到割掉血脉亲缘。 目前,只有林烟能拦。 老爷子皱眉,问怎么解决,“小烟是我决定的,我可不让我的人受屈辱,打我老头的脸。” 闵文庭冷淡。 老爷子手搭拐杖上,问边上的宋娴,“四兰,你怎么不管管?” 宋娴放下茶杯,“你呢,你想让母亲怎么做。” 说着,宋娴看过来。 林烟一时回不上话,这一家子太拎重家教与名誉,这样让自己像个告状的小坏蛋。 但他们始终都姓闵,住一个户口本的,林烟知道血脉亲缘的分寸,抛开仁义,她无非一个外人。 她当然不会提要求,他们真会撇下他们骨肉不成。 实质上,她嫁过来一开始也是有利所图。 “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协议,母亲不必做什么。” 宋娴应,“他是协议,我们不是。” 老爷子似笑非笑,“我同意四兰说的。” 到时间吃晚餐,林烟没再说一句话。 宋娴和老爷子一直在低头私语,明显发现宋娴一直皱眉头,到最后点头。貌似和老爷子达成某种共识。 闵家个个都忙,也就老爷子全权丢给闵行洲,自己乐得清闲,孩子的婚事天天上心。就这么根独苗,家里老太太身体也差了,重孙也不见得个影,不管管,闵家掌权人的太太就是闵家的脸面,谁乐意去丢这个人。 林烟中途上洗手间,路过一间休息室,看到闵行洲高大的身影走进去。 林烟没忍住,站在门外偷偷看。 屋里没有开灯,昏沉幽暗,只有沉稳的几声脚步声。 他老子闵文庭站在黑暗里点雪茄,防风的铁质打火机,火苗窜起,映得那张有皱纹的国字脸,那面无表情的模样,犀利震慑如虎。 卡擦一合。 闵行洲还没站好,他老子回头一耳光打他脸上,打得他直直后退几步。 左边,右边。 平衡了。 一天一回。 从小到大没管过他,上来就是一耳光。 闵行洲不怵,掀眼皮,淡定的一批。 这能忍能抗的态度,难怪叫闵行洲呢。 没一会儿,黑暗中的保镖人影递出冰毛巾给闵行洲敷。 这还真是父子无误,一巴掌完上甜糖,不冷也不热乎。 嫌麻烦,闵行洲自己拿来敷。 他老子咬着雪茄,抬手拿住,抵出烟雾,“易家的事办了没。” 闵行洲微微扯唇,很淡漠,“你自己不会?” 他老子哼声,“闵家能给你的,老子一样能从你手里拿走。” 闵行洲拿掉毛巾,“随便,我没靠过你,闵家没靠过你,你找姓易的哪次不是我帮。” 就这话,他老子扭头看他,翅膀真硬,有些话就不直说,如果没闵文庭这三个字的表面含义,其实也算相辅相成。 他老子坐下皮沙发,挥手示意他一同坐下。 黑暗中的保镖,弯腰给闵行洲续上烟火。 闵行洲抽着,手搭在双膝,斑驳烟雾,一缕缕覆住他的情绪。 还是没开灯,模糊黑暗中,两个人,平平静静坐着,中间还隔一大片地方,父子相处的氛围淡薄得很。 没情没份,像是谈公务的各谈各事,谈完收场互不打扰。 他老子扭头看闵行洲,“他都来跟你抢女人,你也没反应?” 闵行洲,“林烟对他没兴趣。” 他老子点点头,“你母亲以前对我没兴趣,我死缠烂打来的,你看看你母亲现在对我有没有。” 情事里,跟女人有没有兴趣没半点关系,一个男人足够真心足够强大,这如何撬不到女孩子。 撬不到那就是本事不足,不配。 这个道理闵行洲懂,但他没去想。 得亏他养得起 闵行洲掸了掸烟灰,递到嘴边想抽的时候,转手挤灭,摁三次,平静坐着。 闵行洲隐藏之下的闷躁,他老子尽收眼底。 “日日堕落女人乡,老子佩服。” 闵行洲应,“我床上天天有女人?” “这有什么区别。”他老子见他手空,递雪茄,浪荡子压力的确大,谁让他叫闵行洲。 闵行洲没接,“以前不管我,现在又管,我觉得你多余。” 他老子闷声:“你一个人蛮能耐。” 这个儿子,闵文庭打心底重看的,有时候自己还真要靠他帮忙,不说商场的本事,他儿子玩权谋那叫一个奸,有一回自己在傣国被摆了一道,后面是他这个儿子出手。 行洲这人责任与重担是不会丢,只是心已经接近八面玲珑和冷血。 在外面怎么玩,家里是不管。 秦涛他们和他玩,一帮世家正嫡血脉,哪一个到最后不是继承家业,他们捞钱的途径抱团走,极其理性的把资源和自己人最大化分享。 年轻一辈,世界花了。 在外面玩都不跟家里要钱,可没有家里给他们过硬的底气,谁又愿意理他们。 许久,他老子说,“你私下里玩什么我都随你,但没让你娶尤璇回家,摆到台面上,这点我不放口。” 闵行洲低头玩毛巾,没说话。 这不给话的态度,闵文庭声音变得冷凛,“别让我丢人现眼,想娶尤璇回来跟我作对是不是。” 闵行洲说得淡,“不敢。” 两个字,模糊,平静。 他老子哧声。他这两个字的意思,是懒得跟你作对,不是娶不娶的问题,娶,你也拦不住。 “你还有什么不敢,为一个女人护一只宠物,闵公子就是闵公子,随心所欲。” 闵文庭咬住雪茄,又松,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不说。狗是被犯罪者引导,按常规罪没罪的当事人索求赔偿来决定。 他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性。 两分钟后,闵行洲说,“是我不对。” 你是不对,但你不改。 闵文庭拿掉雪茄,动动唇,“这一巴掌算我替她给你,清了,老实一点,没人比她更配你。” 说完,闵文庭套上外套离开,保镖跟出去。 当然,闵文庭当初冲的就是林烟真心爱他,林烟家世出身清白,有底,有面,妥妥的富家千金培养,无可挑剔,放眼港城,最适合做闵家的女主人。 闵文庭几年不回家,都乐意回来参加那场婚礼。 给足林烟颜面,给足林闻岐交代。 逆子偏不肯领证,还真没人逼得。 尤璇逼婚都逼不动,最终还不是尤璇选择退一步。 闵文庭想,那就不逼,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哪有空插手那么多,搞不好,他儿子又不痛快了。 父子这些年都没情分,闹太僵不好。 闵文庭开门。 林烟还站在走廊,并没有走,朝闵文庭打招呼:“父亲。” 闵文庭语气一贯生人勿进,“狗的事你也清了吧,希望你体谅一下我的工作,日后有困难,我还是你父亲。” 对话,林烟都清楚。 谁管得了闵行洲,他的本事,真管不得。 闵文庭临走前说,“去看看他脸肿没,你打的没力气,还得我来。” 他老子,走了。 雪茄的味道残留在空气中,苦,浓。 他老子那句话的意思:人我打了,面子你给我一回 林烟不傻,悟透。 今晚这一餐,他老子这一巴掌,安排得滴水不漏,是打给她看,是希望她让这事过去。 跟这群姓闵的打交道,一个比一个会驭人心术。 闵家无非是不希望尤璇嫁进来,又拿不住闵行洲,来拿她。 没有无条件的护短。 林烟推门,一片黑森,走边上摸索找灯的开关,没找到。 大门砰地关上,彻底陷入黑暗,正要收回手,腰身被锢住,她整个人被闵行洲甩到沙发上。 不过一两秒,撞得林烟脑袋昏沉,后腰发疼发软,身下贴着凉透的皮质沙发,冰感十足,硌得她轻轻嘤咛。 一片黑暗中,闵行洲压上来,四周那刹更黑暗闷厚。 闵行洲扣住她纤脆的后颈,吻上唇。 发狠。 烟草味扩大,涩透,辛腻,合成感,挑动味蕾的神经,呼吸相容,她喘得又气又急。 黑暗无光的环境,一种近乎禁忌与畸形的宠爱摧毁她的理智。 闵公子这是情绪不太好,估计被老子训呛。 她想挣扎起身,整个人撞到闵行洲的胸膛,肋骨撑出肌理的坚硬,疼得她鼻子麻麻的,直到男人的掌心掐住她的腰往回带,疼痛感才被掌心的滚烫度取代。 她低眉顺眼,藏起不适,“你脸疼不疼。” 他埋在她肩窝,听到她问话,薄唇贴住她耳垂,一含,低低的声音嘶哑、欲到不行,“不疼。” 两个字,空气不知不觉都变了一个味道,有点腥气。 自控力差点,好容易被闵行洲掌控。 闵行洲长指插入她的发,软软的,触感就像裘绒覆密,听保姆提过,林大小姐每隔几天都要找护理师上门养发,从见到她第一天开始,都是金钱裹养的味道。 得亏他养得起。 他问,“要走?” 林烟攀上闵行洲的脖子,哪任性得起直接撕协议,林家还没安排好,到手再走。 跟只狗计较,会丢城门的。 她说,“哪有。”带了点涩涩的尾音。 他说,“安排后路?” 这点林烟承认,嗯一声,在闵行洲面前装不了。 老实一点,闵行洲开心什么都好说。 他声音有在低下来,“你挺厉害,我从小干什么,他们都不管我,偏偏为你挨一巴掌。” 林烟听得出来,他是有点落寞孤寂在里面。 但这个荣幸,林烟可担不起,闵家都是什么人,仁义道德礼教是有,更多的是现实。 “我没有告状,你对尤小姐的偏爱太过火,他们害怕你娶她进门,拿我当跳板收拾你。” 闵行洲沉默,很久,他问,“你还蛮聪明,看得出来吗,他们不希望你走。” 林烟在他怀里点头,没点想法白活二十多年。 “我现在也没走,我很老老实实的靠边站等你处理合同赔偿,我不越界的。” (本章完) 林烟:苦肉计 闵行洲,“这回满意没?” “我错了。” 黑暗里,她调都不顺,瓮声瓮气。 闵行洲笑一声,带了点懒散,“怎么不答应闵文庭的条件图谋上位,他给你撑腰。” 林烟想,如果答应他老子,他老子就愿意欠她人情,而这个人情的分量,很重。 ———我同样是你父亲 但这事根本不用考虑,她贴到闵行洲耳边,喘息交缠。 “我哪里还敢,太子爷的人情才算得上有含金量。你父亲都拿不住你,我自然选择站队手段更狠辣的。” 说的这句话,闵公子应该满意得不得了,可是最盼她老实乖顺,不闹不折腾。 玩腻,分手他图省事儿。 跟闵行洲,别嫉妒,别纠缠,别贪心,别舔,别作,别爱上头,他最不乐意。 她还能怎么上位?携子上位吗。 这一计,闵行洲太放纵,确实最容易成功。 一旦他发现,隔天他能带你去人流。 最有效的方法,全顺闵行洲的意思。 不要情,要钱。 就要闵行洲能给的,纠缠下去,闵行洲只会越来越厌烦她。她岂不亏? 现在这招最后的苦肉计,是图他一点愧疚心,一点点都成。 日后在港城做什么都少不了与闵家打交道,不能把路走绝。 港城最硬的后路,叫做闵行洲。 他能愧疚前任,同样,他以后就会愧对她。 哪天,闵行洲看到她的名字,总不能心无波澜没印象,那她也太失败。 也不知道话都说这么委婉,在闵行洲那边有没有起作用。 许久,听到闵行洲说一句,“总算学会老实。” 林烟应,“我懂事不。” 他闷笑,“很乖。” “你心里又不喜欢乖的,只是好应付。” 说着,林烟伸食指戳他肩头。 戳那一戳,很软很恶劣,蛮调情。 太黑,谁也看不清对方的情绪,没得到回应,她又戳,“你这个人。” 撒娇。 细微动静,闵行洲脱掉西装外套丢到沙发后,啪哒、 他扯开衬衣,散热,双手撑在她耳边,“想做。” 真的是… 浑噩又散漫。 黑暗中被主导,她放弃和闵行洲较劲。 于是,一半。 大门突然打开,沙发的男女顿时动作一滞。 那种惊心动魄的刺激感,趁虚钻入血液,温暖,酥软,延绵四肢百骸。 不过两秒,服务生立马扭头离开,打扰到那位人物,估计吓的厉害,门又忘记关。 半掩的门,透着点光线进来,只要门再开大点,随时能看到沙发上模糊的风景。 林烟动都不敢动了,走廊随时有人路过,太挑战心理素质。 林烟伸手推闵行洲,奈何闵行洲力气强悍,推不动,他锢住她手,抱住她一同翻身,把她挤到沙发角落,三两下被闵行洲全局掌控。 面对面搂她入胸膛。 像巢。 受伤的雄鹰,裹住嗷嗷待哺的雏鸟儿。 他懒散道,“逗你,这里不行,你的声音太没分没寸。” 已经调教到水到渠成的程度。 最终,谁也没对谁下手。 她瓮气反驳,“胡说,我没有。” 他像是笑了,散漫惯。 林烟心里又闷又烧,如果有光线,她脸应该红透,在闵行洲,这方面太栽。 空气都不太流通,沙发尺寸太挤,林烟挪动身子,没动得,闵行洲掌心越过她腰肢,轻而易举把在手心。 “我累,给我抱抱。” 于是,林烟把脸埋进闵行洲大敞的衣领,黏腻的荷尔蒙细汗贴在唇边,微辛到性感,这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的东西,皆让女人迷得七荤八素。 “别动。” 他又警告。 林烟一动不动,闭上眼沉默。 她发现,闵行洲一路,情感都在缺失。 位置站高了,权势已经无法填塞空虚。 林烟对闵行洲的过往,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 可他闵行洲什么都不缺,财大气粗要什么样女人没有。 门外时不时传来交谈声,笑声,婴儿哭声,服务员路过抱怨的声音。 “这些有钱人真难伺候,上的茶被退了,就嘴刁,茶不都一个味道吗。” 也不是每个有钱人都那么难伺候,闵行洲就挺好伺候。 手机响。 闵行洲的,在茶几上。 闵行洲咬住林烟下巴,唤她拿过来。 林烟伸手有点麻烦,衣服都被闵行洲压到差点撕裂,手无意按到接听,那边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闵先生,您还记得我嘛,我是小甜甜。” 这声音。 林烟把手机移到闵行洲耳边,盯着他看,屏幕的光束刻出他半边脸的轮廓,虚幻,冷色调,浅,眉眼隐在残影至深处,他情绪不甚有任何起伏。 林烟戏谑问,“总裁这是换口味了,喜欢清纯的?” 闵行洲拿走手机挂掉,起身,压到她头发,她又开始不老实的哼唧哼唧。 闵行洲绕过沙发捡西装外套,丢她身上,消失在门外,撂下一句话。 “七天后,给你合同。” 从头到尾,不带感情。 林烟一听,追出去:“林家很复杂的,就7天?” “看情况。” 闵行洲没回头,车钥匙丢给保镖,手滑进西装裤。 夫妻一场,真也不真,毕竟没过民政局盖章。 她到底跟过他。 以为林烟会闹,并不闹,林烟安静站队筹谋,现在的结局不就是他想看到的吗,就等林烟想通,正常收场这段风月。 但没想过,双方是如此安静。 他以为林烟会委屈巴巴地扯他衣服,跟他说,你能不能别不管我。 林烟没有。 这一局,偏打得他措不及防。 要走,他不留。 酒店大门停一辆红旗车,闵行洲打开车门坐上去。 宋娴调整后视镜,看闵行洲,“你还真不要?” 闵行洲眼神对上后视镜,“要什么。” 宋娴冷漠一句,“少跟我装傻。” 闵行洲面朝车窗,拧矿泉水瓶喝水。 这男人,骨子里的薄情,拿他没辙。 哪个女人在他身上滚一遭,不去半条命? 宋娴驱车驶离,“怎么生这么个没感情的东西,都喂给尤璇是吗,你看上她什么。” 闵行洲轻哂,“你看上闵文庭什么。” “混账,直呼你老子的名字。”宋娴收回目光,扶好方向盘。 闵行洲笑一笑,“还不走?” “当然走,今晚的车票,看见你都心堵。” 我在你家门口 林烟没着急回别墅,开车在路上晃悠悠,林家那边的私人医生打来电话。 “大小姐,老先生今夜没睡个好觉,刚刚…又咳血了。” 林烟挂电话,打方向盘调头,一路踩油门。 到林家时已经深夜。 林家并没安排爷爷去医院,医院那边说过,这把年纪,心病太重只能保守吃药治疗,在医院老人家也不喜欢。 林烟坐在床边,吹药冷,插上吸管递给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喝完药,咳两声,林烟连忙扶起他靠床头,掖好被毯。 林老爷子瞥她,“大晚上的回来做什么。” 林烟笑嘻嘻的,“我最近不忙的,工作全推。” 林老爷子嗤笑,又无端咳两声,“咳、咳、你舍得自己的喜好?” 林烟还是那副嘴脸,“我怎么不舍得,就是为难阿星吃馒头了。” 也是,要是没那一遭,他这个孙女想做什么不成。 闲聊几句,后面,林老爷子吩咐佣人收拾干净房间,让林烟在林家住几天。 爷爷病情加重,同样,林烟没舍得离开。 林以薇倒是会,一整晚在林老爷子房间,哭天抹泪。自从上回那事发生,林以薇老实不少,忌讳闵家那边。 林烟看对方哭,真假辨不明。 林以薇哭够了,看她,都不给林以薇开口的机会,林烟摆手:“求你别说话了好不好。” “你别过分,要是没有我,谁知道你是闵太太。”林以薇边说边抽纸巾,“我是弄拙成巧。” 林烟点头,“嗯,谢谢。” 最不喜欢看林烟这副温温软软的样子,林以薇不服气,“你明明跟易利顷有一腿,一群傻子。” 林烟扭头离开,林以薇就是爱跟她屁股,还问她吃不吃烧烤。 哪曾想,外卖已经送到。 坐在小筑院的大门吃,一人一个凳子。 面前一大桌烧烤。 林烟懂,这个林以薇是想来探什么口风,能给她得逞?白吃她一顿烧烤,总算把人气呼呼的甩脸走。 诺大的林家,其实就出两位小姐。 其他的兄妹,出国深造的,安排进公司的,都抢同一块蛋糕,大家还真不熟。 这几天,林烟也不问闵行洲怎么解决,他总有他的办法。 白天照顾爷爷,空闲就刷社交平台。 她倒是莫名其妙上娱乐热搜,估计是营销团队这个月冲kpi的。 一段视频,秦涛提包,林烟逛街,秦涛递卡,林烟累,秦涛鞍前马后。 热榜。 #豪门兄妹合集# 评选秦涛和林烟。 还有人把林烟的热搜,发在群里问。 群全是这个圈子玩一块的富二代。 赵二:「天天说没钱,叫买双袜子给我都不肯,有钱带小嫂子去逛街」 秦涛:「就凭你,还想花小爷的钱?」 赵二:「滚,今晚别找我」 林烟:「他是来跟我买电影票的,可爱熊.jpg」 秦涛:「小傻瓜.jpg」 赵二:「你的电影我看过,真的好看,大明星看我!」 秦涛:「老二,你为什么没袜子穿?」 这个问题点到精髓。 赵二:「前任call我攒局,被陆小缇捉到,她把我袜子全扔」 秦涛:「??」 秦涛:「你那些裤子们都还在吗?」 赵二:「无,夜夜睡沙发,身无分文,谁借点?」 炸出一堆调侃的和纸钱图,赵二公子被娇妻管到身无分文的地步,有时候真不要小瞧女人对前任介意的程度。 秦涛:「你前任?小皮裙那个网红?」 这条不到十秒,秦涛立马撤回。 又一时间群里难得的默契,没人再发言,似乎碰了什么不该碰的话题。前任二字,不能再给林妹妹看到。 但是林烟发了个链接,结束这场尴尬。 会议室,徐特助难得的,发现总裁一直在刷手机。 徐特助一瞟,总裁刷的是个群聊,还能听到太太发的语音,什么游戏开黑链接。 这些个富二代。 闵行洲反扣手机,继续开会。 . 林烟打游戏的时候,收到一条消息。 头像是一朵莲花,没备注。 林烟绞尽脑汁,哦,知道是谁了。 去寺庙的路上加的。 易利顷:「你家门口」 林烟:「你等等,我打完这局游戏」 打完,林烟披上披肩出门,大众车边,男人站在那里,只是简单的白色衬衣,袖口挽起几层。 天气热的缘由,少了那件棕色风衣带给他的儒雅绅士,白衬衣在他身上,诠释的是另一种一尘不染。 立在高颠的佛,无欲无求。 有时候都怀疑,这个男人买衣服时,是不是同一款买十件回来。 林烟凝视易利顷,他屈指推了推眼镜,镜片下,他眼里沉着的温柔太过可怕,她看得分明。 易利顷问,“心情好多了没。” 林烟点头,不知如何应话。她自己都没关注自己的心情,倒是眼前人,见面就问。 这让她… 很怪。 车上下来一位医生,易利顷介绍,“威尔斯先生,脑科教授。” 林烟客客气气与对方点头示意欢迎,爷爷那病,根本治不好。 她拒绝,没要。 待客之道还是要请进屋喝茶。 三个人一前一后进大宅院。 易利顷一口流利的外语和威尔斯交谈完,清缓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留着,有什么帮忙能用得上。” 林烟,“谢谢,但不可以。” 易利顷轻笑,“他知道又如何。” 林烟没说,都快离婚了不必避嫌,当然也不行。 林烟抬头,长发跟着撩起几缕抽出披肩,有些凌乱的缺失美,易利顷伸手替她整理好披肩,她估计跑得急才没打理好,急?很意外。 也不算意外,她太礼貌,大概没舍得客人等太久。 并不是舍不得他等太久。 挺失落,也开心。 各种揉杂。 在客厅上茶,老爷子坐轮椅出来,端详站着的男人,老爷子示意他坐下,他才坐下。 林老爷子开口就是打探,“易先生打算留在华夏多久。” “是长久,目前已经在办证。” 易利顷回话,他是一点不客气。 意图明显,还真有意思。林老爷子长长哦一声,示意他品茶,他端起示意林老爷子先喝。 林老爷子摆手,只碰温水。 林烟扭头离开客厅。 闵先生过来了(一) 两个人让座推茶的博弈,挺弯弯绕绕。 ——不行,你们不合适 ——我人都来了 ——你脸皮厚 ——茶要喝一口 ——自己喝,我喝水 就是不放明面上讲,过招,都心照不宣。 林老爷子哪会直言让易利顷离开,易利顷还是好心送医生过来,礼仪在,你好意思赶? 晚餐时间。 林老爷子客气问易利顷留不留下吃晚饭。 易利顷应得礼貌:“嗯,劳烦了。” 林老爷子脸色突变,就是客套问问,这人还真留。 估计就等你来问,正中下怀。 幸好,今天给易利顷品的全是绿茶。 挺配。 估计还算什么时候来才合适,恰恰到晚餐时间,难不成一家人吃饭不叫他? 这个人,难怪闵家那对父子盯得紧。 好不道德的。 片刻,易利顷复笑,“我不忌口,不用特意。” 林老爷子呵呵两声,吩咐保姆煮清淡点,大鱼大肉招待大可不必。 他可不会把自己孙女交到他手中。 都没离婚,登堂入室,不顾不忌。 这迷死人的撬墙角。 年轻人精力旺盛,情关一开,迷上女人什么花招玩不出,这种路又不是没走过。 爱,就会想占有,无关什么手段。 他这个大孙女,以前太宠她,本是希望她能衣食无忧,娇气就娇气,想着林家也能护她一生周全,享乐就享乐,林家有钱给她乐,世道无常,被养废的她举步艰难。好在闵家那边待她极好,除了闵行洲不爱她,这能怪谁,不爱就是不爱了。 钟表上,时针指5点。 林烟没去大宅和那群七大姑八大姨吃饭,二房更是很少来她面前打交道。 因为易利顷在。 饭菜以清淡为主,有鲫鱼豆腐汤,小白菜,萝卜炒木耳,黄瓜炒香菇,还有林烟喜欢的清水煮虾。 基素。 林烟自己下厨的,因为老爷子这两天只吃她做的饭菜。 素归素,易利顷倒是愿意吃。 还没正式开动。 “老爷,闵先生过来了。” 佣人来说,语气透着浓浓的惊喜,然后尴尬。 这回,大家都尴尬。 闵行洲进来时,就看林烟给老爷子盛饭,她绕轮椅后边系围兜,围着老爷子叽叽喳喳,乐得自在。 莫名的,闵行洲多看林烟两眼。 其实,她也不是只对自己才那么温顺。 她对在意的人又或者对所有好人,她都这副面孔。 然而,视线对上易利顷。 易利顷挺安静,夹了块豆腐放嘴里,“豆腐不错。” 也不知道在跟谁说,又或许他就是故意。 闵行洲,“明天让人给你送两斤。” 闵行洲走到餐桌前,寻位置坐下,隐约闻到饭菜的清香,很平和沁脾的味道。 易利顷承,通通都要,“好,闵先生破费了。” 闵行洲三个字,“不客气。” 已经在擦枪。 林烟从发现闵行洲的存在,愣神到现在,才插上话问闵行洲,“我们的晚餐很清淡,要加菜吗。” 闵行洲态度淡:“不必。” 林烟吩咐管家上碗筷,看向闵行洲,“不知道你会来,这些都是我自己下厨的,爷爷只能吃清淡的,要是不合适我让那边的厨子过来。” 他,“我还没尝过。” 边上的林老爷子稍怔,“你没尝过?”转头,客套轻斥林烟,“都是夫妻,你怎么回事。” 闵行洲应,“家里有做饭阿姨,没给她亲自动手。” 呵,明明是他没回家吃过。 林烟边端碗,目光一面探究闵行洲。 男人有气质,抬手夹菜淡然从容,氛围出其的矜贵,这样的闵公子还挺迷人。 只是,晚餐真的太清淡。 不明白他为什么过来?合同有进展了? 林烟放下碗筷,“你们先吃,我再去炒两个菜。” 林老爷子哪里还能好好吃饭,有病的今晚,莫名其妙都来。 餐桌上都弥漫诡异的针锋相对,那两个男人抛开情场,商场早就结下深仇大恨。 要不是有法律束缚,这两人能玩出你死我活的名堂。 那三个字怎么讲,叫死对头。 但闵姓氏那位在林老爷子心中的重量更高,是姑爷,同样也看不上这个姑爷,道德束缚还是在的,林老爷子开口溶解这种氛围,说,“你挺忙,要是没时间不必特意抽空过来,太突然,我们也没准备什么招待,多过意不去。” 林老爷子一向注重待客之道。 闵行洲放下筷子,声音平静,“是晚辈礼数不周,没亲自登门拜访过。” “客气了,你爷爷是常常来的。”林老爷子示意闵行洲,“吃饭吧,凉了又要麻烦她热一趟。” 林老爷子借故身体不适,离开。 这个战场留给年轻人,他一老头掺合什么。 . 餐桌上只剩下闵行洲和易利顷。 吃饭,他们是真的在吃饭,礼仪刻骨,吃饭都没生出什么动静来。 氛围诡异的安静。 从闵行洲坐的位置,轻易看到厨房忙碌的身影,女人微微低头翻菜,时不时划手机研究。 她最爱的那头长发,全藏到帽子里不肯被沾半点油烟,露出雪白纤脆的颈子。 易利顷提醒闵行洲,“能不能别看了,菜冷了。” 闵行洲偏头,“是吗,我吃饱没事干,想看。” 两个人对视,易利顷跟着笑,“我还没吃饱,可是我也想看。” 说着,易利顷专门挑位置,起身坐到闵行洲身边,排排队看,真就故意膈应他。 闵行洲撂下筷子,挨在椅子上,目光看向易利顷,易利顷在夹块鱼肉,挑挑鱼刺。 他低头认真说,“你有点病知道吗,自己不要还不愿意让别人夺走。” 闵行洲挨身拿纸巾拭手,“非得是她?” 非得?爱一个人真找不出来理由,爱就是爱,纯粹,从异性相吸上的磁场生成,到美色诱惑。 易利顷承认。 一见钟情跟美色挂钩。 最开始接近林家是想套点东西,没曾想,接触了,真被那么一朵娇花吸引走,事都不太想办,日日去校门口接绾绾。 那一路咬着牙,舔着血,不知不觉丢失了一颗心。 当时又要办事,娇花还在上大学没**,他想,再养养两三年,应该不会有人提前摘走。 谁懂,闵行洲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 谁都好说,偏偏是不好惹的闵行洲。 闵先生过来了(二) 易利顷摘下眼镜,眼皮半抬不抬的,“必须是她,活了三十多,头一回动心。” “别动她。” 闵行洲并没有想象中醋意横生,在云淡风轻里,似乎抽出一丝不肯相让的占有。 厨房里的林烟只有背影,半截长腿拢在短裙之下,笔直,娇嫩,她在点火炒菜身上又带了点人间烟火,妩媚和家里有女人做饭等的味道,双重夹击诱惑。 单拎一样出来算不得惊艳。 全放一起,矛盾的禁忌感,很烈。 一不小心真就稀里糊涂上头,陷进去。 两个人不约而同收回目光。 易利顷,“喝酒吗。” 他不承,“开车。” 易利顷勾唇,“你怎么老是看我不顺眼。” 闵行洲胳膊搭上椅背,发笑,片刻,他敲敲烟盒递给易利顷,示意易利顷别太装。 易利顷抽烟比谁都猛,偏在林烟面前干干净净。 易利顷摘下眼镜,同他对视,笑了好半天。 易利顷让人觊望的点,就是这双瑞凤眼,全是故事,刻在里头沉淀。 这种男人,林烟能带动? 不排除,姓易的时刻伪装起来让林烟主导,男人动情,往往都犯点贱,乐意让女人牵着走。 菜已经炒好,也就多几碟家常菜,一贯是林烟自己爱吃的。 难得的,林烟胃口挺好。 林烟在安安静静啃骨头,小牙白白的,嘴角还有零星番茄汁。咽下食物,又抿一小口果汁,她也不说话,谁都说话。 林烟吃两小碗饭,桌子上坐的谁,她似乎都当成空气。 一个玩手机,一个在喝茶。 闵行洲接到电话要离开,林烟拿起他的西装外套收在手臂,跟出门送他。 “你来我家怎么不说一说。” 闵行洲睨她一眼,“我不能来?” “能。”林烟仰起脸,“我炒的菜好吃不。” 闵行洲就三个字,“能入口。” 没得到夸赞,她垮了。 闵行洲闷着声笑。 口味说不上特别难忘,本来就一般般。 病得不轻,总该来拜访林老爷子一回,是闵家的礼数和教养。 当然,少不了知道易利顷来拱她。 港城雨多,上空已经打雷闪电,貌似要下雨。 闵行洲打开车门,林烟跟着坐进副驾驶。 林烟叠好那件西装外套放在扶手箱,嘴里唠叨:“路弯,要下雨,你开车小心些。” 打火机燃上烟的声响,他手搁在车窗拿烟,偏头看她,“真要离开我?” 问的什么话,明明是他的天秤没选她,林烟默默地,手指贴在西装外套的领口抚顺,笑得纯情无害,“我哪敢越界,都听你的安排,早结束和晚结束其实都一样。” 他呵。 无理取闹其实是女孩子的天性,但林烟,在她身上真没有。 像陆小缇,知道老二找前任,扔衣服控制钱财,闹一闹,事就过去了。 闵行洲挨身,从后驾驶位拿合同递给林烟,是她要的林家股份。 纸张厚重,林烟捏在手里觉得沉重。 比你想象中要快,比你想象的有手腕,他好似迫不及待要分干净。 林烟不可能没情绪,只是压在心里,嘴上温温软软说一句谢谢。 闵行洲看她,“别跟易利顷,成吗。” 成吗,这两个字在闵行洲口中出来,沙哑低沉,像是介意,莫名让她心思悸动,泛滥,想要个答案,“总裁是在吃醋吗。” 他反应寡淡,咬着烟笑,明显能看出不存在吃醋。 林烟觉得问的好多余,情场上,却总是喜欢追求答案,喜欢试探。 许久,他说,“你不了解他。” 不用闵行洲说,她有那个分寸,借这个机会挨上闵行洲的肩膀,头靠着,朦胧黯淡的傍晚,吞噬两个人身上的疲惫。 这个薄情寡义,却偶尔肯接受她示弱的男人,最终没有挽留她一点点,但靠在他身上确实很安心。 抬头,往闵行洲脸上吮一口,“嗯,我答应你。” 很乖,语调痒透了。 闵行洲低笑,宽厚的掌心落在她腰,和他手相比,感觉腰都更细,隔着衣料搔了搔,铂金戒指硬硬的圈环蹭得她有些痒,温暖,酥软,分不清是爱抚,还是原始欲。 “不老实。” 林烟下巴压他肩上,往闵行洲耳边嘶气:“那你推开不就好了。” 闵行洲掸了掸烟灰,瞥她,“你爱送上门,软。” 她闷闷的,“那送别人门上了?” 闵行洲手发狠,掐了一把她腰,“你闹,什么都不给你。” “疼,轻点。” 这女的,天天娇气,不改了呢。 尝过她的滋味,知道有多带感,整晚都不尽兴。 被别人拿走,想想还真不痛快。闵行洲说,“跟过我,还有什么要求随便提。” “真的?”林烟笑着仰面,一副装作开玩笑的样子,“管我一辈子,总裁愿意吗。” 闵行洲沉默,烟雾在他口腔停留,吸入肺,感受它的浓烈和麻痹,缓缓抵出,一圈一圈在空气里升腾,很是性感。 抽一半的烟,被他丢出窗外。 “回去吧,下雨进屋麻烦。” 林烟点头嗯一声,推门下车,站在车门边,回头,目送闵行洲发动引擎离开。 拐了个弯,行道树彻底挡住,宾利车无影无踪。 尘土和落叶,迅速掀飞起一个弧度,又落回水泥路。 他对她的照顾,其实很浅薄。 雨大滴大滴落下,地面全湿,眼镜差点睁不开,一把伞自她身后遮在她头顶,都没说话。 伞下,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隐去不少雨雾的沉闷之感。 许久,易利顷说,“我还有事,也要回去忙。” 林烟没说什么,藏好合同怕就是被雨打湿。 林烟指着他那辆车,问,“送你,天黑了,晚点路不好出去。” 易利顷,“早点休息。” 她点头,客套道,“谢谢你给爷爷请来医生,今晚招待得实在不好意思。” “你爷爷要是有什么事,处理不好就找我。” 易利顷把伞递到她手里,自己撑另一把,这会儿没打算说什么太多,很多东西了解得太模糊。 坐上车,易利顷没着急打火。 很意外,他们夫妻已经私底下拿到林家,在走离婚事宜,也没告诉外面任何一个人,没有想象中会大闹一场。 解决的太和平,这种和平比撕破脸更揪心,更可怕。 双方冷静节制的头脑风暴,一旦不可控,便是翻江倒海。 也许,林烟要的是那个男人心怀愧疚,她身处弱势,如何不攻心计。 没跟狗计较,她是反利用。 在易利顷看来,林烟可完全没有出局。 车窗外的后视镜,模糊能看到她进院的小身影,刮了阵风,她连人带伞差点就被吹跑。 易利顷扬唇,笑了笑。 赢的都是薄情人 林烟哄老爷子吃完药,转身回自己房间泡了个热水澡,分财产的事,她没告诉谁。 银行经理转告她,她账户又多一笔资金,闵行洲的私人账户划过来,好多。 西央别墅早就转她名下,她根本用不着搬东西,她可不矫情,她喜欢那间别墅,以后凭她自己有钱都住不到。 7天,果真7天。 姓闵的撇关系起来,准时,干净不拖泥带水。 让闵行洲追女人回来,是绝无可能。 他犯渣滥情,那股子用情扑朔迷离的不确定性,以及他带来物欲上的刺激感与满足感,如同精神ya片,那滋味,心痒失控不上不下的。 又克制绝情,杀心于无形。 真的,闵行洲这副颠覆性的态度。走到这地步,林烟确实还有点,晕头转向。 心瘾过,一时不好抽。 她发现也没发现。 林烟搬回别墅,老爷子赶她走的,自从闵行洲来拜访,老爷子就不让她留在林家。 林烟没登娱乐平台,要是知道她和闵行洲已经掰了,舆论回到解放前。 林烟拿出手机刷朋友圈,空空寥寥的,最爱发朋友圈的要属何大公子,天天都有心灵鸡汤。 又刷何大,下一条还是,他一杯咖啡,配文:红颜到白发,花开到花钱 底下有廖未芝评论:「老闷骚,你谈过恋爱吗」 何大回复:「约不约,给你听听我的故事」 秦涛插入:「你能有什么故事,廖三小姐可是下过油锅火海」 廖未芝回复:「全他吗都是爱情冤种」 林烟看着那些对话失笑,顺手给何大的朋友圈点赞。 隔日,林烟去娱乐公司,把余额摊给廖未芝看,“港城的富豪榜,我这回能吊个车尾不?” 廖未芝倒不是没见过世面,对余额不惊讶,惊讶的是哪来的余额,想起某些事,廖未芝心中明了,“掰了?他舍得?” 林烟嗯。 像正常分手,分手费。 廖未芝手抖得,水杯都拿不稳,“他不挽留?” 林烟反问,“可能吗。” 廖未芝想给林烟找点事分散精力,省得郁郁寡欢,可看林烟,她好像也没那么落寞,挺正常的。 杀伐决断遇上情意浓浓,风月里,赢的都是薄情人。 你的歇斯底里在薄情人面前,都没机会发泄。 “你要不去拍戏,散散心?” 林烟摇头,“暂时不接,林家事多。” 廖未芝直言,“那就好,不然以后真没人给你处理麻烦。” 没有闵行洲,谁处理得了林烟被黑却无处申冤的处境。 “协议呢?” 林烟摊手,“一张纸,又不是结婚证。” 已经相当于,可有可无。 看腕表,廖未芝拉她出门,“走,我今晚约了秦涛他们玩,我带你去开心。” - 檀园大平层,家政服务刚走。 总裁没结婚前,一直常住檀园,因为狐狸精喜欢檀园,都是随意进出。 这回跟太太分家产,总裁估计不会再回别墅。 怎就还是狐狸精胜出呢,徐特助想不通,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檀园的大门密码,偏狐狸精知道。 难怪叫狐狸精,会妖术。 徐特助备好睡袍放皮沙发,绕着一段路才彻底离开这房子。 要说大平层呢,700多平,还有室内游泳池,宽得徐特助差点找不着出去的路,不验资产都住不进这地儿。 还是檀园唯一一套真正的顶壕大平层,是开发商特意给总裁设计留的。 以前总裁搞房地产有投资,哪地儿的领军人物不给总裁一个面子。 徐特助前脚刚参观完,就看到尤璇从电梯出来。 徐特助:? 尤璇回头,笑得又坏又浪,“早点下班,徐九径。” 徐特助呵,妲己她奶。 见尤璇去衣帽间,徐特助跟着靠在门边,“你找什么,刚整理好你又翻,总裁不喜欢乱糟糟的。” 尤璇套上拖鞋,看徐特助时,皱眉,“你怎么还不走。” 徐特助,“工作没处理完,我晚点。” 尤璇嗤笑一声,蛮轻蔑,略过徐特助,穿过客厅,去游泳池。 轻车熟路,凭感觉,凭了解,尤璇都知道闵行洲这个时候会在哪。 泳池边上,男人正挨在椅子上打电话,懒懒散散。 身上穿着浴袍,带子也没系好,水珠滴落下来,滚过胸膛边缘,没入腹股沟的紫筋管。 那视觉盛宴,高级,贵气感,张力,蛮勾女人心。 让人联想到香汗淋漓的霸气。 力量感的骨骼架构,加之禁欲深邃的轮廓调和。 怎么形容呢。 性简素,寡嗜欲,思维失控。 尤璇直接坐到男人怀里,把玩男人的炮带,想解开,敞开。 闵行洲挂掉电话,对她的到来,反应蛮寡淡,手里转着手机,淡淡凝视她。 对视一会儿,她彻底松开男人的袍带,手指绕着一边玩,“恭喜,恢复自由。” 他拿开她手,靠到沙发,仰头,“哪来的消息。” 尤璇贴到他耳边,勾唇,“我找老刘打探,大部分的事都听说了。” 闵行洲,“协议还没处理。” 尤璇笑了,还没处理是怎么回事,协议就是字,又不是结婚证,烧了就没了,就不存在。 “你已经给她财产,给太多,我吃醋。” 他低笑,玩味十足,“怕我养不起你?” 哪个男人都可以说这句话,唯独闵行洲不合适。 他的产业,她清楚,给林大小姐那笔都算零头。 不会养不起,是醋,谁愿意自己的男人给别的女人花钱。 有再多都不行,动一分都吃醋。 尤璇手搭上闵行洲得肩膀,“我不怕,就是吃醋,你干嘛给那么多。” 闵行洲想抽烟,示意尤璇起身,独自走去书房开抽屉,坐下,打开电脑工作。 尤璇同样跟着去书房。 一开始不把林大小姐放在眼里是对的,谁有她尤璇有本事能降服闵行洲。 闵行洲的心已经落在她尤璇身上,哪那么好抢。 林大小姐那点眼泪真迷不倒。 能把男人勾得神魂颠倒的,是吃住人心的手段和保持女人味。 檀园的门,三年了,闵行洲都没换过密码。 同样也听说闵行洲为浓浓挨了两耳光,他老子一直不喜欢她的出身,他老子官太大。 可不肯出半点错。 那一巴掌真实上是为她尤璇挨的,尤璇手指贴到男人脸上,暧昧抚弄,“你老子打的左边还是右边,还疼不。” 尤璇可不想心疼出错,林大小姐打的那一巴掌不关她事。 你现在后悔吗,对我 闵行洲咬烟打字,片刻,把烟置烟灰缸,嗯一声,低低沉沉。 从头到尾,疼还不是不疼,没给个好态度。 其实闵行洲一直都这样,谈不上会温柔,尤璇问,“她走了你后不后悔。” 闵行洲淡淡瞥她,“话多。” 尤璇哪愿次次都听他闵行洲的,背靠在桌子,低头打理裙摆,“景山苑的房子我卖了,我喜欢檀园的房子,住得实在太舒服。” 真的像,人间里的天堂。 特别是和闵行洲在,醉生梦死。 闵行洲拿银行卡放桌子上。 尤璇说,“我要这套,你给林烟送房子,不平衡。” 卡被闵行洲丢回抽屉。 尤璇还真不习惯他的不言不语,不就一份协议,双方已经和平解散,他如今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闹哪样。 可她就偏爱闵行洲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很刺激她,只要点起欲望的火,下一秒失控的往往会是闵行洲。 这个男人,禁欲与放纵都有,当真是双重带感。 但这回,尤璇身体不方便招惹他,而是问,“我头一回跟人低头,以前和颂的老板架我脖子我都不肯他,以前的事过去了行吗,你已经和林烟分干净,我们从新开始。” 闵行洲抬眼,“回来了还走吗。” 尤璇看进他眼里,勾唇,“看你表现。” 说着,尤璇伸手拿闵行洲放在桌上的手机,主动加回联系方式,包括被拉黑的好几个号码。 以前他的备注都是任她乱标。 现在是一串数字。 闵行洲没阻止,看着她,“你现在后悔吗,对我。” “后悔,很后悔。”偏尤璇用笑话的方式说出来,说得棱模两可。 闵行洲合上电脑,总感觉是一口气舒不出去。 “我想过日子,不是玩。” “我也不想跟你玩,可是闵行洲,你还爱我吗。”尤璇查他手机查到了东西,几秒钟后,扬起手机质问闵行洲,“你听听,这是什么。” ———我爱他 是林烟的声音,保留在录音。 两个人对视下,那三个字一遍又一遍的在循环播放。 调,很软,说不上的好听。 尤璇觉得刺耳,小贱货的声音真勾人。 尤璇查手机是每个软件、角落都不放过,看得一清二楚,微信没查到什么,聊天记录都是空白。 尤璇没等到闵行洲的回答,直接按删除键,删除。 啪哒,手机丢在桌子上,那里一片空白。 闵行洲眼底纵深。 尤璇明显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哪怕细微,都逃不过对闵行洲的深刻了解,是为什么来的冷漠,兴许是自己计较太多。 想想,他都没挽留姓林那小贱货。都一年多了,闵行洲的心,更是没对那小贱货动一动。 男人,其实最不乐意被管束太多。这么想,尤璇心情好了些,靠近闵行洲,抱住他腰身,询问,“你为什么还留着。” “不记得。”他拿上手机,起身要离开。 尤璇伸手勾他袍带,问,“你去哪。” 他目光落向女人的手,寡淡,“约人谈事,做什么找徐特助。” 约人可能是真,谈事也不知真假,尤璇哪舍得他离开,“我哪也不去,留在这里等你。” 闵行洲哑笑,“你什么身份,住我家?” 尤璇扬唇,“情妇。” 闵行洲扣住她后颈,一步,一步,逼退尤璇抵到墙上,尤璇后颈挺疼,感觉更重的是男人掌心传递来的滚烫度,处于被动方的惊心动魄感,令她四肢百骸都酥软,情愿被掌控。 对视下,他眼底浅薄,“认真?” 尤璇笑,“还是说,你老子那边愿意让你娶我?” 他转身离开,“不想。” 尤璇猜不懂,他具体不想什么。 不想那种关系,还是不想娶她? 也没五分钟,尤璇听到电梯的滴声,堵到她心了。 尤璇的直觉,闵行洲很不对劲,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刚刚那些话,她都不知道怎就全盘说出口承认,和闵行洲走过分分合合,拉拉扯扯那么一遭。 到头来,主导权已经不在她手中。 如果当初她不走,就不会有小贱货的存在。 怎么可能不后悔。 . 电梯内,徐特助也没问,默默跟总裁离开。 觉得总裁情绪不稳了,心思飘忽迷离的。 妲己他奶本奶一出现,总裁又崩坏了。 闵行洲在刷手机,全刷到何大的朋友圈,也就何大爱发。 闵行洲划走,手机丢给徐特助,“没电。” 徐特助觉得,手挺烫。 但恰恰能看到总裁刚刚在看什么东西,内容就挺正常的,是太太和秦公子,廖小姐,何少爷他们玩剧本杀的视频。 氛围挺热闹有趣的,秦公子他们对太太一直很好。 不,已经是林小姐。 徐特助弱弱地答应一会儿充,跟出电梯,并不知道总裁要去哪,徐特助提醒,“明天是老太太的寿辰,分家产的事,我该怎么说,我又该怎么解释林小姐不回老宅的原因,我怕老太太知道后难过对身体不好。” 总裁叼着烟,相当嘴毒,“我花钱雇你,还是你花钱雇我?” “抱歉。”徐特助是真没招,说已经不要太太了,老太太不得废了他俩。 这事,老太太那边肯定会拿他开刀,在总裁身上,他们哪里能套到话。 带妲己她奶回老宅不成,总裁和妲己她奶谈情说爱时,并没带回老宅过,都是在外面风流,妲己她奶更是对闵家不屑一顾。 想着,老太太的电话就来,仅剩百分之二电的手机越发烫手。 闵行洲拿走接通,那边都是提一堆要求,在自动关机前,交给徐特助代办。 老宅宾客陆续。 这回,林烟是真的不会出现,她是记得老太太生辰,但尴尬,无名无份。 闵行洲更是没回去。 徐特助自己一个人出现在老宅,找借口解释一堆,但他吗的谁信。 老太太站在堂口质问,徐特助说这样那样的,哪里逃得过老太太的双眼,“回答我,他们分了?” 徐特助点头。 老太太手抖了抖,那串佛珠失控撞地。 老太太没辙,直接安排车去PM集团,没看到闵行洲在公司,上檀园。 开门的果然是尤璇,老太太踏都不踏进,话也不说一句,扭头就走。 2888的一堂课 林烟的电话响,是老太太打来。 廖未芝看着被窝里睡沉的女人,帮忙接听:“她还没醒,昨晚玩太疯。” 老太太问,“她什么状态。” 廖未芝,“跟以前一样,没态度,我和她住酒店。” 老太太不知道该从什么身份去打听,交待廖未芝照顾好林烟,挂电话。 林烟就醒了,头蒙着被子,钻出一半,“怎么说。” 廖未芝把手机塞她回来,“打探你,我说闵家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不从老太太下手。” 林烟没说话,刷牙漱口吃早餐。 去林氏企业开会,这是林烟第一次正式踏入林氏企业。林氏一直以来只做房地产,有财阀圈在头,林氏一直不温不火,超不了财阀圈,林家的产业是越来越拉垮。真的是一堆烂摊子,再耗下去,直接倒闭。 房地产,林烟是不懂,为什么要纠结。娱乐圈,她最熟。 林氏与盛艺传媒合并,退出房地产行业。所有人默不作声,举手表决通过,林烟很意外。 她家二叔、她家三叔、都坐在董事席位下。 出门时,林烟朝二叔点头,垂眸,“二叔好。” 二叔笑得,肩膀一瞬不瞬的抖动。 真乖,是挺温温顺顺,她暗地里从闵行洲身上拿了不少好处,林二叔推了推眼镜,“郊区的项目黄了,公司亏很多,你爱接手接手。” 林烟,“为什么亏了。” 一提林二叔都来气,“他处处对我下黑手,全断我后路!” 林烟似懂非懂,笑一笑点头,“不要跟闵行洲作对,格局打开,林家才长远。” “你…” 林二叔压根反驳不上话,说得也对,跟闵行洲较量没一个结局是好的,当然,伸手不打笑脸人,挺会的她。 谁敢跟闵太太大声说话,继承权她要就要了,林氏百分之七十的股份都是她的。 他们姓林的全被闵行洲下黑手。 这个侄女,她也不懂从商,她不懂归不懂,她后面有闵行洲扶持的,她只管拿个老板的名头,坐在办公室刷手机就能收钱。 这个人精,傍上最硬最厉害的靠山。什么都不会,不会又怎样,不成她就找闵行洲帮忙。 真的是要死了,要死了。 林闻岐怎么生这么个女儿,现实,为人太现实。 她脸上的情绪都是那样,可她想要的东西,她装都不装,像个孩子似的。 林二叔还是看闵行洲的面子,表面对这大侄女客气,“你要是有困难,找二叔,二叔帮你。” 她点头,张口就是谢谢,难过每次让以薇搞她,都没点反响回来。 林烟离开公司,也不知道处理什么事,好像都很顺利。报了个金融管理课,熙熙攘攘的报名台,旁边几个大波浪都在讨论那位老师很帅,林烟也就刷卡。 帅点好,讲什么她总能听得进去。 要走时,大波浪叫住她,“刷卡这么快,你也是冲唐僧来?” 林烟未解,“什么。” 大波浪摆摆发,“你该不会是来认真学课的?” 林烟点头。 “2888一堂课能学到什么,看男人不好吗。”大波浪补口红,打量林烟几眼,属于异样的眼神。 林烟略过,进教室。 蛮大的CD屏,来听课的女人居多,在补妆呢,林烟觉得,这群女人貌似不是来听课的。 林烟坐在最后排,远,但讲台讲课的那个唐僧,是易利顷。 老实讲,易利顷说的,林烟那是一点不懂,什么经济学趋势,什么如何培养心腹分配员工工资,什么如何让管理层服从。 听一半,林烟合上电脑,拎包走了,啥也没记到。 一头雾水。 她觉得闵行洲往常带她实质实践的那套商业管理,对她才适用,她才听得懂。 闵行洲那套比较现实,权力独大,虽然狠辣决绝,没人情味,但事实上,闵行洲一直都具备领导力的大局和手腕。 林烟下楼梯,脚上踩着小细跟,蛮慢。 拐角,男人挨在楼梯扶手,手里是一块小拇指大的u盘,他说,“你的。” 林烟伸手接过放包里,“谢谢。” 没着急走,林烟站在楼梯上,抱着电脑与易利顷对视,他手支在扶手上抵在眼镜框,有阳光穿过玻璃窗,他背着光,瞬间像国外片出来的男公爵,含蓄,斯文,好像在发光。 一帧杂志镜头。 他问,“你似乎听不懂?” 林烟实说,“是真不懂。” 易利顷笑得蛮温和的,他对她的到来蛮惊喜,说来是回国试验投资,在港城立足,蛋糕都在闵家,强龙自是压不过地头蛇。 “这家我刚投资,想学可以私下教你。” 林烟半开玩笑,“以色,骗无知妇女钱。” 他复笑,“有吗,你呢,被骗到没。” 林烟摇头,“我学不来。” 易利顷望着她,“学费都交了。” “那你退钱。” 她伸手,笑得妩媚。 易利顷觉得她很可爱了,“请你吃饭,2888的饭。” 林烟依旧客套起来,“改天,今天还有事。” 易利顷目送她下楼梯,走路还挺会扭,温香软玉,不夸张,不矫情,世家小姐的礼仪,尽量不带出声那种。 她走得还好好的,被人撞到,电脑掉在地上,她管的不是电脑,就只管的是手机。 易利顷蹙眉,匆忙跟下来扶住她,撞她那人要走,易利顷目光冷不丁投射,“走什么,道歉会不会。” 那男的挺肥壮,不屑道,“她自己不长眼睛,是没吃饭吗,碰一下就倒。” 对方不理,易利顷斯文风度全失,只有四个冷漠的字,“回来,道歉。” 肥壮男楼梯踩空了,对上那双隐在镜片下发寒,如鹰隼的眼,忙一句,“对不起。” “不错,要有礼貌,撞了人要说对不起。”易利顷总算切换回来,林烟是懵的,就刚刚那样那好似才是真实的易利顷。 易利顷发觉林烟扭到脚,伸手。 “需要背你吗。” 林烟摇头。 于是,易利顷弯下腰捡起她的电脑送她下楼,走路歪来歪去,不规则的扭。 真的是。娇滴滴的怎么了,人家从小生活环境就好,身边都是人捧在手心。 披羊皮的野兽派 遇到大波浪,大波浪一上来就热乎,“唐长老,你下一节课什么时候。” “每周三。”易利顷静静的,礼貌的颔首,这群姐姐们都叫惯了,易利顷不拂,双方自愿买卖,他也没逼不是,有在认认真真授课,听不听是她们的事。 “我先预定哦,拜拜。”大波浪还给易利顷一个飞吻。 易利顷挥手,纯粹对学生的礼貌。 林烟笑得不行,“你的外表好会骗人。” 易利顷扭头看她,“你觉得呢。” 林烟,“你是披羊皮的野兽派。” “我很喜欢这个抽象的形容。” 哪里抽象,是事实。 林烟扭到的是脚,她是开不了车离开,有个免费的代驾没什么不适。 这人开车求稳,70码上下,多一点没有。 没人说话,气氛安静到尴尬。林烟倒是好奇,“你怎么不换车?” 易利顷手抵在车窗,抿唇笑,来一句话,“因为你坐过。” 林烟闭嘴了,哪是念旧,是有点发疯的偏执。 开到附近的药店,易利顷下车给她买跌打药。 尤璇同样在药店买药与易利顷碰面。 偷偷看,发现姓易的和林烟坐同一辆车,蛮普通的大众。 但姓易的,长得相当不赖。 有闵行洲对比,一下子就不对尤璇胃口,有差别,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不是一星半点。 真的,尤璇觉得,林烟比她玩的花,同时钓两个有钱的,不露声色的骚哪能不勾人。 还有某输记家的公子,何大公子不就是吊在林烟身上过,林烟真会钓男人,而这些男人有一个特点,克制,禁欲。 林烟是不刻意去勾引,但女人的拒绝就是勾引,男人最喜欢征服,征服不到,心痒难耐得很。 在尤璇看来,姓易的套路,情绪系攻击。 . 大众车停在西央别墅区路口,林烟说谢谢推门下车。 易利顷坐在车里看她一瘸一拐的走回去,路灯不算浅,她的影子被拉长,一步,一步,摇摇欲坠,摆在风夜里,就怕她一不小心就支离破碎。 没舍得,易利顷几乎是快步走到她跟前,直接把人打抱在怀。 她抗拒,他索性不语,任她闹,闹不过她就会安静下来,因为她识趣,男人这种生物你越是拒绝,越激发他们野生的强制欲。 守门的保镖吓一跳,一男的,抱太太回来,这俩还闹了一路。 当然,把太太放门口,那男的就走了。 别墅,也不算空。 林烟坐在沙发上喝羊乳,小抿一口放下,面前站的是佣人和保安,两排。 以前的保姆和保安,林烟没打算辞退,就是老刘。 林烟不太喜欢老刘,信封包里一沓厚厚的钱。 “我不需要司机,里面是你的工资包括辞退抚恤金。” 老刘并不是很服气,“可是总裁以前习惯我开车。” 林烟放下陶瓷杯,带盖,“我们已经离婚,他习惯你,不是我习惯。” 老刘捏紧手,拿钱收好,放下车钥匙,给闵家当司机二十年了,这是第一次被主人家辞退。 林烟目光瞥向那把电子钥匙,车库里的车,独独那辆劳斯莱斯林烟不要,虽然是顶配级,但她不缺。 “你去闵行洲那,我不喜欢劳斯莱斯。” “行,林小姐。” 林小姐三个字,蛮重。 在老刘离开时,林烟特意拿出几个礼品盒,把闵行洲以前爱用的钢笔,整理好。 “带去给他,是他用惯顺手的东西。” 老刘不太想接,林烟眼睛瞄向那包信封,鼓鼓囊囊的,老刘咬牙切齿接下。 这该死的破镜重圆 至于衣服什么的,林烟并没有收拾,而是让保姆集中收起来放客房,闵行洲不差那点钱那点衣服,虽然每一件都很昂贵,材质价值不菲,有的是私人设计师给他订。 其他的,没什么好掰。遣散人,林烟上楼,就是脚疼,还要女保姆扶她上楼。 林烟坐在床尾,女保姆耐心给她抹药,太太娇滴滴的,先生也是真舍得不要。 隔日醒来,林烟脚也没多好,走路很别扭,肿了一圈。廖三小姐最近忠于拉她出去玩,怕她憋坏。 据说城南郊区的温泉度假村新开,秦涛、何大等等他们都在温泉山庄。 订的一间大别园,场地蛮宽,能容下很多人,也足够开一场聚会,重要的是,私密性安防做得极好。 也难怪,秦涛他们就爱来。 喝了点酒,秦涛贼兮兮地递手机给林烟看。 秦涛:“你傻不,尤璇又住进他房子,故意发出来膈应谁。” 是尤璇的朋友圈,穿睡衣在床上自拍,但拍下的背景能知道是在檀园,闵行洲的床上。 林烟是没想到,闵行洲这么快就找回前任。 这该死的旧情复燃,余情未了。 许久,林烟终于光明正大承认,“我们掰了,谁住进去跟我没关系。” 这下,全体都安静。 “是为什么。” 其他的,林烟也没说,还能为什么,早算到的结局。 于是,又全体安静,没人打算把这事说出去,林妹妹还是明星,对她来说影响不好。 就当作没听说过,没有过。 秦涛抽纸巾,擦眼泪,“可怜的三百万,下个月我该怎么吃饭泡妞。” 林烟跟秦涛说,“没钱跟我说,我有。” 秦涛那曾想她还有心思安慰自己,“开玩笑,我只是不好意思问家里要,现金还没套出来。” 转过来,秦涛试图安慰她,“不过,你以后有什么事全包在我身上,我也不用去介意行洲的身份畏手畏脚。” 聊片刻,林烟找小姐姐按摩脚,关节骨顶得她泪流满面,神经感全被激活,“秦涛,赶紧让她收手、收手,太疼了。” 本意是想来点特别的战术希望脚踝好快点,哪能想到差点要她命去。 林烟趴在按摩床上,气喘吁吁,额上都是细汗。 秦涛给她递吸管喝水,“再两下,你伤好得快。” 林烟摇头,“受不住。” 服务生上很多点心,秦涛签单继续上。 刚刚叫得力气全无,林烟爬起来吃点心,她边上坐的是何大,不过大家玩这么些年,基本同一个贵族学校毕业,小学到高中,青梅竹马不算过分。 有钱的跟有钱的玩,正嫡的跟正嫡的玩,爱玩的跟爱玩的,不爱玩的精于家族接班的物以类聚。 点得多,林烟吃腻歪,一杯茶水不偏不倚地正好在她手边。 这是林烟饮食的习惯。 何大说,“你别太难过,甜食多了长胖。” 林烟平平常常,“我没有,这不是好好的。” 何大公子,“会过去的。” 他吗的,总是在喂毒鸡汤。 林烟扶额笑,其实她了解这个人,很规矩的。 何大和林烟的关系大家都知道,不过真没人敢碰行洲用过的女人,哪怕已经和平离婚,哪怕行洲不爱,无形的规矩与忌惮,其实都刻在那,没人敢越。 大家默默玩,没说什么没点明什么,熟到知根知底,挑破了伤感情和气。 气氛诡异,秦涛伸懒腰绕开话题,“我小女友也要过来,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 林烟来兴趣,“那我得开开眼,又是那位天仙下凡历劫。” 秦涛失笑,“在妹妹眼里,哥哥我这么不靠谱?” 林烟打量秦涛,评价,“不好说。” 但凡跟情爱沾边,哪里不像下凡历劫被抽血剥皮一遭,看得开就是新生,熬不过就那样。 半死不活。 没几分钟,有服务生领一个人进来,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们好。” 林烟愣住,抬头看门外的小姑娘,是绾绾。 林烟看向秦涛,秦涛很是激动的跟她说,“漂亮不,不过可凶了,练过武术,上回给我一个后空翻。” 林烟,“易利顷他亲妹妹。” 秦涛明显失神,“你耍我?” 林烟看他,“我大学室友,你小心点了。” 转响,林烟抬脸笑,“绾绾。” 大家对秦涛小女友的到来也就平常心,玩手机的玩手机,脚底按摩的在喊渣渣,泡温泉的已经下池,礼貌打招呼的你好再无其他,他们有女朋友是不会带进这个圈子玩。 秦涛是头一个,看来是动真格的。 林烟头一回看到腼腆害羞的绾绾,索性带绾绾去里间换衣服。 林烟按密码,取出备好的睡袍和用品,关门进换衣间换衣服,绾绾在另一间,绾绾的声音能听得到。 “我都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上回他拿到你的电影票我还以为是假的,都没理他。” 林烟慢慢脱衣服,“你们到哪步了?” “试着接触,他天天往学校跑,我带的学生全认识他了,一到我值班他就出现,阴魂不散。” 易绾绾明显有些紧张了,看来这丫头对秦涛也是有感觉。 林烟应,“他人可以,就是二世祖,脾气暴躁,且贪玩,不到天亮不回家,这都不算什么坏毛病,家里惯的。” 绾绾说,“我就不喜欢二世祖的脾气。” 林烟,“所以上天派你来收拾他。” 易绾绾问,“你们一伙的都是朋友?” “从小认识。” 林烟还没系上腰带,绾绾的头已经在隔板上看她,看到林烟那具好身材,绾绾咽了咽口水,娇嫩,好比例。 林烟系紧带子拧眉,绾绾这才回神,跳回原地,“对不起,我以为你换好了。” “没事。” 两个人下温泉,秦涛也不敢靠近过来,眼巴巴的发信息:「人还我,谢谢」 还有好几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包。 人家两个是暧昧期情侣,林烟自是不抢人,绾绾出去后,只剩下林烟一个人泡在池里,趴在岸边玩手机。 隐约听到外头有人低声下气打招呼的声音,“行洲。” 闵行洲? 林烟一度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林烟:尤小姐不管你? 刷几个新闻,百般聊赖。 抬头一眼看到男人朝她走来,单手插在西装裤兜。林烟惊得震直腰身。 半月不见,他气场还是那么光辉夺目,什么习惯也没改,就那样,这座城市再美的风景,都不如他皮相演绎出来的华丽。 他靠近椅子,从容不迫交叠长腿坐着,长指捏着一根未点燃的烟,敲了一下烟盒。 视线一下子交集,林烟跌进他的眼睛包围圈,黑色暗涌,淡漠深藏。 他分明是毫无情绪,林烟却感到他不可言说的冷漠寡然。 林烟手撑地板,站起来上岸披浴袍,曼妙酮体带水,湿漉漉黏糊糊的,裹住绮丽白脂的香艳,她也懒得在这男人面前矫情,又不是全都不穿,慢慢系上腰带。 转身,朝闵行洲走去,她走路有点不正经,脚浅浅的疼,忍下疼痛感。 她坐在闵行洲身旁的位置,擦头发,时不时还把水渍洒他衬衣上,手背,有那种,轻微的意痒。 她还不满足,把长发甩一边,把水渍甩闵行洲脸上去,似乎在扬言她发泄的情绪。 闵行洲全看穿,故意成分。 就算作乱作怪,她拿捏的度极好,不过分,也不是胡搅蛮缠,像幼兽那样伸爪挠小痒,柔情软意。 还甩,发尾细细密密拂过男人的下巴,摆荡,潮湿,发香泡过水,有股甜润的奶油气息。 闵行洲喉骨的滚动明显一滞,停在那里,手里的烟掐两段丢开,伸手拿过她的毛巾,“头过来。” 林烟挨身,低着把头伸到闵行洲怀中。 闵行洲扣住林烟的头往怀里带,掌心带动毛巾,一寸一寸给她擦。 并不温柔,也没多用心,浅显的兴致。 林烟身体没有支撑力,挨得腰发麻僵硬,想动一动,没动得。 他警告的声音落在头顶,属于他的冷漠侵入。 “老实点。” 林烟觉得自己明明挺老实,手又没碰到他身上哪儿,抬下巴看他,“你怕我碰到你?” 闵行洲抿唇,“服你了。” 林烟笑得眉眼弯弯,“总裁放心,我有分寸。” 美色那一套,在闵行洲身上不灵,毕竟他家里已经金屋一个尤物。 林烟哪能不清醒,清醒得要命,没打算碰闵行洲哪里过。 但。 林烟伸手,手指从后颈往上梳发,一甩,那头发淌落闵行洲微敞的胸膛。 她动作是有点莽,弄他衬衣点点的湿,说湿也谈不上湿,黏了。 她满意了,“怎么样,你咬我一口?” 闵行洲手一顿,低头说她赖皮。 林烟整理好他衬衣,也不知闵行洲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见她,这胆子,也不怕尤小姐捉到,回去该怎么交待。 在林烟的认知里,尤小姐管他特别严,他也爱给尤小姐摆弄。 对尤小姐有爱,和她林烟的过往纯粹寂寞发泄。 输了,就得认。 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失落,一开始就是她自找的,结局已经在梦里出现无数次,能习惯。 不值得死去活来的祭奠。 她问,“你怎么在这里,尤小姐不管你?” 他神情一丝凉笑,“划分地界?” 闵行洲是大股东,过来谈开业事项,回去时知道他们都在这里玩,秦涛喊他过来。 闵行洲没跟林烟明说。 当然,林烟也清楚没有特意故意来看她的成分,叫作,顺便看前妻。 大家,心照不宣。 怎么那么风流 林烟舔了下嘴唇,泡泉泡得干干的,“我哪敢划红线,反正我又不遭殃。” 他听出她腔调里的嘲讽,他不擦了,把毛巾随意丢一旁,林烟觉得差不多,起身坐好手指顺顺发。 林烟想起某一件事,“钢笔收到了吗。” 他故作不知,“什么钢笔。” 他态度薄,声音低沉戏弄。 成,林烟不问了,她还就是故意的,故意把钢笔还回去,勾起他的某种特殊回忆。 闵行洲是收到钢笔,不缺,也就那样,放抽屉里。 闵行洲看她两眼,笑她的小伎俩太拙劣,并没多待,他起身拿烟盒,目不斜视离开。 姓闵的当真,看一眼就走。 林烟撑额,他这一趟,搞到她情绪了。 沉吟好久,林烟索性没动靠在沙发上喝水,才发现桌上那盆黄艳艳的雏菊花被他捏烂一朵,娇萎,残枝。 娇嫩的花蕊估计沾他手上去了。 林烟吸鼻子笑,空气中残留一丝黑檀木香的深刻冷感,以及烟熏丝滑的尾调。 那氛围,鼻子当真会闻上瘾。 目视闵行洲的背影消失在长廊,林烟啧了声,这男人是罂粟,还是最毒的那一朵。 非得来看你一眼,你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林烟收回目光,桌子上有很多甜甜的零食,拿一个青青的腌果含嘴里。 她yue、酸酸的。 . 闵行洲没出去远,秦涛见他出来一直围上来黏他, 秦涛穿哈喇喇的浴袍,夹脚人字拖,摆着大步子跟闵行洲出山庄,“这就走了?” 他淡漠,“开会。” 秦涛呵呵两声,“不留下来喝几杯,现在努力赚钱做什么,那个能花你钱的人都走了。” 闵行洲漫不经心来一句,“那个更能造作。” 还能哪个,尤璇呗,秦涛皮笑肉不笑,“恭喜破镜重圆。” 闵行洲没应,坐上车,秦涛手搭在车门,跟闵行洲讨烟,拿到手秦涛也不着急走,点火抽,问闵行洲。 “她家的事,你摆平没。” 闵行洲嗯一声。 秦涛话痨属性就是不改,“蛮快的啊。” 闵行洲放车钥匙,不痛不痒,“怎么老带她出来玩。” 秦涛,“能不带?报课报到易姓跟前了,易姓不就趁虚而入。” 没等到回话,秦涛嘬一口烟,“你俩分也分干净了,她的事以后有我和老二管着呢。” 闵公子挚爱那边吃起醋来可不会放过林烟,哪里还敢找他管什么事。 到时,林烟娇娇软软的能玩得过那只狐狸精?狐狸精是有闵公子护的,林烟不惨? “我只求你一件事,给她留点颜面,别让尤璇闹出事来,网上对她很不友好。” 这段话,秦涛极为卑微的说出来。 闵行洲启动方向盘左下方的引擎按钮,扬长而去。 秦涛站在原处愣地儿愣地儿,手里的烟被车尾风,活生生吹折半截。 他吗的闵行洲,怎么那么风流狠心呢。 这烟,它招谁惹谁。 秦涛手颤抖得厉害,猛力嘬一口余雾,扔垃圾桶。 易绾绾突然出现在秦涛边上,“你跟他是兄弟?” 秦涛这回很尴尬,“是这样,但你听我解释。” 绾绾扭头离开,“他是我哥的情敌,我不跟你处了。” 秦涛追上,低下头小心哄着,“别这样宝宝,你哥是你哥,你是你,你哥又不知道。” 易绾绾哪那么好哄,“我哥要是知道我跟你处,他不会给我钱花了。” 秦涛有些慌乱无措,“我给,你不跟我处,你让我死吗。” “你死关我什么事。” “好了,明天我陪宝宝去上课,那帮孩子的清洁卫生我来搞。” 秦涛笑着从易绾绾后面牵住她的手,被绾绾甩开,秦涛又捉上去,又急又快,信心保证。 林烟拎包出来时,正巧看到秦涛哄小女友,热恋中的秦少爷有点刷新林烟的认知。 边上的廖三小姐问她酸不酸。 林烟点头,很酸。 廖三小姐一副释然的态度,“金钱的酸臭味比爱情的酸臭味好闻。” 林烟扭头上车,给三小姐开车,两个人去公司附近的酒店开房住。 林烟钻到被窝里,没打算睡,“你饿不,我点外卖。” 廖未芝把外套挂衣架上,“给我来咖啡提神,电脑还有邮件没处理。” 林烟下单,“又忙又玩,这是闹那样。” 廖未芝已经打开电脑,“这叫合理安排时间,该玩玩,该捞钱捞钱。”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 林烟套上披肩去开门,拿外卖,小哥黄色的衣服身型有些像凤凰哥。 不是像,就是了。 “你是不是提不动。”廖未芝在里头问。 凤凰哥看到廖未芝,“廖未芝!” 林烟没来得及关上门,肩膀被重重一撞,差点跌倒在地,凤凰哥不管不顾冲进房间,快狠准揪住廖未芝的衣领。 一阵糟乱,砰的一声巨响,书桌被打翻在地。 那场面,堪称电影里的武打动作。 林烟没来得及有想法,一边拨报警电话一边跑过去拦。 被凤凰哥狠力推开砸到墙角,好在蜀黍那边已经受案。 “廖未芝!都是你害的我,拿钱来。” “不是你自找的吗,我还没赶尽杀绝,你现在港城有口饭吃都不错,你还嫌?” 啪、一巴掌打在廖未芝脸上。 凤凰哥死死拎住廖未芝,如同饿狗咬住块肉,死不放廖未芝分毫。 “你竟然还过得那么悠哉,住套房,喝咖啡?” 仇恨心已经积成怨,就差没机会碰上高贵的廖三小姐。 “还有你林烟,要不是你插手,我能有什么事。”凤凰哥转身,一巴掌向往林烟脸上呼,没来得及,廖未芝一下子咬住凤凰哥的手。 凤凰哥死死掐住廖未芝的颈脖摔倒落地窗上,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廖未芝颈间。 “给我卡,一千万,不然我弄死你。” “你贪得无厌。” “给不给,反正我身无分文,要死大家一起死。” 林烟没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电脑往凤凰哥头上砸,还不够,人没晕,凳子也上。 一个电脑,废就废了。 凤凰哥怒目猩红,血顺着发淌下脸颊。 …. 动静闹大,保安已经连续闯进来降服凤凰哥。 找他,没接电话 一辆废弃的面包车驶在世贸大道,林烟被绑在破皮老旧的椅子上,凤凰哥要一个亿。 林烟完全是被威胁上车,没办法丢下廖未芝不管。 凤凰哥盯梢廖未芝那么久,廖未芝身上一下子拿不出一个亿现钱,但林烟能。 那一砸着实激怒凤凰哥,得知林烟已经离婚,可有钱了。 “一亿我还觉得少,给不给,我扔你下海喂鱼!” 匕首就挨在林烟脸边,林烟眼红红的,哪里不怕。 廖未芝已经被凤凰哥殴打昏迷。 “给给给,不就是一个亿,你别划我脸。” 望着面前眼神哀怨而可怜的眼睛,凤凰哥神情越发癫狂,真他妈容易让人有一种疯狂的摧毁欲。 “挺美的呢,还是个豪门弃妇,歹徒最喜欢找你这种人下手。” 林烟点头表示赞同,“这不就被你盯上。” “别废话,那个银行?工商?” 凤凰哥怒吼,额上的血迹也不擦,着实又吓林烟一跳。 林烟虚虚地应,“建行。” 凤凰哥突然掐住林烟的颈喉,“这条路没有建行,想玩我?” 林烟哪里说得出话,示意凤凰哥翻包,还真的全是建行的信用卡。 凤凰哥在林烟包里捡的不少好饰品,蛮贵的,都能抵套豪房,“闵行洲给你挺多,表我要了,首饰我也要了。” 林烟直言,“你当卖不出去的,我用的这些奢侈品店没有复刻版,二手店更不敢回收私订的东西。” “谁说我要当卖,给我女人用!” 凤凰哥怒红双眼,在曾是闵太太的女人面前,升出道不明的自卑与尴尬,一个狠力劲儿,差点抽林烟脸上。 林烟顿时闭上眼,“别打脸,我给钱,全给,我卖房都给你。” 这还差不多,凤凰哥目前只图钱,给钱好说话,真打这女的不保证得到什么下场。 这女的好说当过闵太太,虽然离婚。 拿到钱,大家全当没发生过什么事,凤凰哥头脑目前是这样想,不然真没出路,吃过山珍海味,穿过西装革履,实在受不了一下子跌落泥潭的贫苦。 钱,他要很多很多钱,东山再起。 当然,凤凰哥有段时间很觊觎林烟的美貌,林烟这下别说一个亿,全拿走银行卡她都愿意给。 加上如今的处境,林烟差点想哭,这面包车实在是太臭太脏,“帮我塞鼻子行不行,我要吐了。” 这女的他吗的,临死她都求精致。 凤凰哥抽纸巾递给她,“你行了啊,我就要钱,回去不许说出去听到没有,不然我下回弄死廖未芝。” 林烟乖巧听话,“好好,我不说,你赶紧找银行吧,未芝还要去医院的,万一她呜呼了,你以后找谁要生活费。” 车停在建行大门,凤凰哥扯林烟下车,刀抵在林烟后腰,“能取多少拿多少,动作快点。” 见林烟沉默不动,凤凰哥轻咳提醒,“廖未芝还在我车上,你不老实我就先让人弄她。” 林烟低声,“别激动,我给不就成了,我差钱吗。” 凤凰哥戴上口罩,警告林烟老实点。 然,林烟一进银行,大声说,“有人抢劫。” 银行人多,凤凰哥哪知道她这一路的示弱跟真的一样。 凤凰哥掏出匕首抵在林烟颈脖,怒骂,“你玩我?你知道银行有武力是不是,你他妈的真精。” 林烟并不敢动,匕首已经刮破皮肤,疼得她嘶声,“救…救护车,外面面包车有伤者。” 林烟身上有血渍,手上也是,是凤凰哥身上的,伤的是凤凰哥,可大家看林烟那样… 区区一把匕首,银行保安一下子把凤凰哥控制住。 两人被带到警局。 审讯室,蜀黍问,“就你这小身板,还跑到银行抢劫?” 林烟摆手,“不是我抢,周启阳逼迫我要钱,我害怕就喊了,我报过警,尾号2323,酒店的打斗案。” 警察出去询问回来确实有那么一档事,当时到场已经空无一人,以为是什么人糊弄挑警,警察挑眉。 “看你也干不出来。” 警察在做笔录,“周启阳控告你,你砸他受伤,这是你口头承诺赔他的医药费,你们只是去银行取钱。” 林烟应,“是我砸他,他当时的刀已经割到我朋友的脖子,就…” 警察补充,“动手了?” 她点头,“对,自卫。” 警察,“可是你的证据呢。” 林烟摇头,“没有。” 警察笑两声,这样的小姑娘真少见,但凡事讲究证据,询问,“有没有家人。” 林烟沉默一会儿,“有,可是我爷爷病了,来不了。” 更不能让爷爷知道。 “就爷爷吗。”警察蜀黍支额头看她,“朋友呢。” 林烟拿到手机,找圈里的朋友,是关机状态,最终拨通那串滚瓜烂熟的号码。 他没接。 林烟最终拨通公司律师团队的电话。 “我找律师。” “那你今晚先呆这里等律师,处理不了,只能按刑事伤人拘留。” . 晚上八点,闵行洲回到檀园,他懒懒散散地挨在门边,看白色大床上的女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专门诱发情爱的熏香剂。 但这味儿对付闵行洲,不太起欲望的作用。 关键在于,想不想而已。 能克制,也能放纵。 不在于对方是谁,起码,是有感觉。 尤璇起身,身上一件很短的睡衣,扭着腰枝,来到闵行洲跟前。 尤璇偶尔都会来檀园,不定时的,闵行洲回檀园也不定时,看谁逮住谁。 尤璇凑上他身,手里勾着一把车钥匙,往闵行洲敞开的衣领想放进去,没成。闵行洲捏住女人作乱的手,扯薄唇笑,不痛不痒。 尤璇倒是没有反抗,抬起头看他,“司机被大小姐辞了,车钥匙在我这里,换一辆,感觉我像收她的旧物。” 闵行洲料到的,放下女人柔软的手,沙哑磁性的嗓音带了点嘲弄,“我也是她用过的。” 尤璇垫起脚尖,努力持平身高与闵行洲对视,差距还是差了好几截,“你当然不一样,因为你是闵行洲,一手二手都是一个价位,但是以后不许跟她有联系。” 也就她尤璇能说出这种命令话,有闵行洲纵她不是。 “三妻四妾谁都可以,唯独林大小姐不行,懂不懂。” 闵行洲表情淡,声音也淡,“找徐九径处理,人车不留。” 负心滥情 尤璇得意不少,她的要求,闵行洲都会听。 但人? 尤璇哪肯,试探,“我不要辞掉老刘,就换车,老刘最爱听我话。” 闵行洲捉起她下巴,面前自己,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薄笑,“怎么这么喜欢跟我作对。” 并不是很痛,尤璇扬唇,“老刘跟你有仇?” 闵行洲淡淡反问,“她用过你喜欢?” 确实,老刘以前在别墅干过活的,尤璇选择妥协,伸手圈住闵行洲的颈脖,勾起红唇,“那给我换一个司机。” 他嗯一声。 尤璇舔唇笑,依偎在闵行洲怀里,“今晚睡吗,我想。” 怀里的女人已经故意蹭掉身上的衣物,一丝不挂,闵行洲轻呵一声,“这么大兴致?” 尤璇发挥一身魅惑男人的本事,这蹭那蹭。这方面的技术活儿,尤璇对自己那是相当自信,没有男人在她手中逃脱过。 不然外面的人怎会叫她一句狐狸精,那种技巧很销魂。 但闵行洲推开她了。 火尤璇倒是自己烧上了,生理反应被死吊住胃口,那种滋味,狠命的折磨到她神经骨。 男人的无动于衷,尤璇哪沉得住气,咬牙,想甩脸走,却又害怕他不追回来,就彻底翻脸,尤璇有预感,一旦激怒他翻脸,他是真的彻底翻脸。 无情得很。 她试图变通谈话技巧,闵行洲已经是单身,顾虑是没有,她开口提醒闵行洲,“我不介意你和林烟过,我以前也跟过别人,持平行不。” 闵行洲目光看去一旁,“离开我后,你跟过多少男人。” 尤璇反问,“我都不介意你,你介意我?” “介意。” 闵行洲眼冷,转身离开。 尤璇追问,“闵行洲,我们还能和好吗!” 他寡淡,“要钱有,别的没有。” 就这种和好,你他妈爱要不要。 他拿起沙发上的手机和车钥匙收在手里,尤璇呵一声,抬头看天花板,敛去眼泪,双手环胸,俨然恢复强势的姿态,“我要你的心,你的人。” 闵行洲敲出烟,拿一根放嘴里,“心你不是扔了,我上哪捡给你。” 尤璇抱住他,不给他推开的机会,“我把我的给你,补回去。” 闵行洲咬住烟,低笑反问,“我的心,你扔哪。” 尤璇情绪秒变,瞬间失控,红着眼质问,“怎么扔的你不清楚吗,就不能再挖给我一次?” 不喜欢和女人争吵。 他扭头,“不给第二次,你不知道我的规矩?” 尤璇知道他的反感,收下情绪,注视男人的背影,“身体呢。” “工作累。”闵行洲一贯的作风,管你爱信不信,他都这样散漫薄情。 且爱敷衍。 很敷衍的三个字,他工作再累,身体都时刻在状态,这敷衍得太明显,尤璇觉得,真他妈摧心肝。 哪怕闵行洲态度极敷衍,都让女人欲仙欲死。 闵行洲走到客厅,单手划手机,看到未接来电,林烟的,三两下删除干净。 没两秒,尤璇一溜烟把手机夺走,藏在身后,“你刚刚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面对尤璇的无理取闹,闵行洲声音依旧淡的,没什么情绪变化,“没有。” 尤璇不信,检查手机,但没删过的东西能查到什么,她问,“你怕我知道?” “尤璇。” 就两个字。 明明不带冷意,尤璇不由自主把手机还回去,甩脸摔门进卧室,这一回,发现自己无理取闹不起来,因为林大小姐存在过,她的无理取闹就是在给林大小姐机会。 尤璇摔门就是大声。 一门之隔,谁对谁错。 就像秦涛说的,他太负心滥情,负了林烟,又滥情在尤璇身上。 闵行洲转身离开。 对尤璇,他说不清是什么程度的迷恋。 不甘心肯定有,心在她身上过。 同样介意她的三心二意,介意她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但这回,他对尤璇的回头谈不上有任何惊喜。 停车场,闵行洲坐在驾驶位点上烟,猛吸一口入肺,浓烈的烟雾从车内腾绕出车窗,飘出的烟雾一片昏暗潦倒。 他拨号码回去,那边通话占用。 他掸了掸烟灰,耐心发信息:「什么事」 那边没回,闵行洲手搭在方向盘,指尖夹着烟,是打错么,她已经越来越有分寸,不会在任何情况之下找他。 两分钟后,林烟反打回来,薄薄的颤音,全是哭腔,“我在警察局。” 闵行洲挂掉电话,启动引擎。 林烟坐在审讯室外的长廊,手机没电,慢慢地等待律师,慢慢地熬,有值班的民警路过,给她递矿泉水。 林烟说谢谢,拧开盖子,就没拧开,索性捉在手里。 安静中听到警察打招呼的一句,“闵先生。” 林烟扭头,长廊的拐角尽头是男人峻挺英朗的身影,跟着几位警察。 林烟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闵行洲已经看到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底在手背,溃不成军。 闵行洲站在她面前,帮她拧开盖子,她摇着头一口没喝,很明显看到她颈子有碘伏擦过的痕迹与污血。 男人眼神凝住,有一分复杂。 闵行洲把水丢给身后的警察,冷声询问,“人呢。” 警察指着不远处的门,“跟我过来,这边的审讯室。” 闵行洲绕开林烟,大步走进去,蜀黍很懂事以及贴心的关上大门,关闭摄像头。 蜀黍扭头离开。 审讯内。 黯淡的灯影里,闵行洲慢条斯理卷起袖口,目光看着周启阳。 就一眼。 偏就一眼折射到周启阳眼中,是焚烈的冷,阴毒尽显。 在港城,谁不知道闵行洲三个字的说一不二。 周启阳眼神一晃,瞬间是懵的,忌惮迅速湮灭理智,完全无法控制的抖动,“闵……闵先生。” 闵行洲揪起周启阳的衣领,一拳打过去,坐在椅子上的周启阳完全没法也不得反抗,凳子跟着翻滚落地,全身瘫软。 他顺着衣领解开两颗扣子散热,重新揪起周启阳,似乎不费力气就拖到眼前,低沉的嗓音蹿过喉咙,“你很厉害是吗。” 周启明摇头,“求…求求你放了我,我没对林烟做什么,真没做什么,我只是缺…缺钱要钱。” 他声音哑,“都是我的钱,你还要吗。” 闵行洲,我害怕 林烟抱膝坐在长廊,脸埋膝盖,能听到审讯室发出来的动静,她没心思听。 闵行洲身上有股的香味,诱情很烈,是从尤璇哪里过来,他还愿意来。 同样搞不清,出事之后每次都是想到他需要他,一直不可控,他办事效率最快最好。 就像一块通行令,供她使用。 闵行洲不爱她也好,她有事求从不拒绝。 她没有愧疚心,对尤小姐半点愧疚心没有,以前,她在尤小姐身上就受过这种屈辱。 说她没道德也好,无所谓。 几分钟后。 男人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响起,在侧耳。 林烟抬头,就是泪眼汪汪,分明看清男人衬衣扣子少了一颗,中间往上的位置,浓郁的黑敞出胸膛一小片白,打崩的,出手成这样? 她盯那点盯得紧。 闵行洲用纸巾擦拭铂金戒指上淡带的血迹,警察过来在他面前说什么,他淡漠点头。 警察心领会神,跟后面安排来的律师去审讯室。 铁门关合,长廊恢复安静,也在预示,事情到此结束。 林烟察觉闵行洲眼神在凝视自己,不受控的,伸手抱住闵行洲的腰身,把脸埋在那里哭的抽抽嗒嗒,身子颤抖得不行。 时不时把泪汪汪的泪津擦他西装裤头,沾他衬衣,腰腹那一块,都是她瘫软易碎的抽咽和潮湿。 闵行洲站直不动,任她来,掌心穿过她肩背那根细细的吊带,贴合她的肌肤摩挲,那种滚烫度,皮肤像开无数小孔,她没来由的踏实和麻痹,溺毙于这种的保护。 她换另一边脸蹭,男人那块地方湿濡,她抽他衬衣又蹭另一块。 闵行洲咬牙训她一句,“得寸进尺。” 这男人可无情,没心没肝的,她一肚子委屈更重,不依不饶缠住闵行洲,牙尖颤颤着,“我害怕,差点就毁容了。” 他没什么情绪,不冷不热应,“事已经处理。” 林烟能懂,他闵行洲人站这里就是处理。 她咬唇,抹眼泪,“谢谢你。” 长廊说不上是安静,女人的哭声越来越低,到最后彻底安静。 林烟哭够了,脸埋在原处大口大口的匀气,喘气,细微的鼻息侵入男人衬衣扣微开的小缝隙,暖意蚕食那一根弦,唤醒她和他最隐秘的某种回忆。 闵行洲小腹一紧。 他狠心把她推开,头也不回离开,冷漠极了。 肩膀一重,林烟愣住,垂眸慢慢穿上鞋,起身,再多的话都卡在喉咙骨。 和旧人藕断丝连是风月里的毒药,最毒的那一剂,于旧爱,勾心失魂落魄,但新欢发现,真实插心捅肺。 谁是新欢旧爱不清楚,但她林烟,新欢旧爱一样不沾边,乱想一想。 还没站直,就看到闵家那边的老太太和老先生也过来,走得急,一下子匆匆走到林烟跟前,上下打量。 “给奶奶看看,破相了,可疼死奶奶心。” 老人家唉声叹气,林烟摇头说没事。 “我们回家上药,留疤可怎么办。”老太太握住林烟的手牵走,拐杖一顶地面。 闵行洲停下步伐。 闵行洲别的不行,在老太太面前总会收敛三分冷漠,那种反差,刚刚那个在所里雷厉风行的闵先生呢,林烟忍不住回头看他。 他都没看自己一眼。 无情人。 林烟扭头出门,跟老太太上车,一路寒暄回到闵家老宅。 有家庭医生处理伤口,老太太眉头都是捏着不安,“三小姐也是,怎么狗眼认识那货色。” 林烟哪里还说得出话,声音哭哑了都。 老太太握她手也不肯松,“晚上住这里陪奶奶好不好。” 林烟点头,“奶奶,我饿。” 她是认真的,真的饿,点的外卖一晚上压根没吃到。 老太太恍悟,“安排饭菜给小烟。” 这老的就是爱照顾她,林烟也没说什么,其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装傻充愣起来都那样。 戳破很尴尬。 书房。 闵行洲后背挨在桌子边沿玩弄花瓶,站着也没个正形,也不知道衬衣扣子搁哪少了一粒,襟口不规则的歪在那儿,佣人放下衣服都不敢出点声。 等佣人离开,闵行洲解开纽扣换衣服。 老爷子进来就吹胡子瞪眼的,“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就非尤璇不可是吗。” 他应,“有问题?” 老爷子气得胸膛发抖,反问,“你想一辈子和尤璇这样,不婚也没家可回?” 闵行洲反问,“很重要?” 老爷子点头,“对,不重要,老头我祝你日后连个家都没有。” 闵行洲没情绪,“花钱能买的东西都不重要。” 家也能买,他买过。 这性子,老爷子已经不想管太多,强求不来,无所谓。 老爷子问,“你父亲都出手了,这都不过去?” 闵行洲抬眼皮,“你想让我白挨打。” 老爷子气得胡子抖,“我操心她,我不是操心你。” 闵行洲扭头离开书房,坐在鳄鱼池边抽烟,隔岸是餐厅,红木窗后是女人啃鸡腿的画面,佣人围着给她剥虾。 闵行洲手搭靠背,目光盯向她。 她啃肉的时候小牙应该挺白,咯吱咯吱的跟耗子似的,上回他见过。 一会儿,林烟看过来,视线隔空相交,灯光不太行,距离也蛮远,看不清对方什么神色,都知道都在看对方。 闵行洲冷笑一瞬,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吸了一口烟,真不过瘾,又猛吸一口,透着烈性,也不太满足。 眼底拢的雾越来越浓厚。 桌上的手机亮,尤璇的信息发来好几条。 「死性不改闵行洲」 「念念不忘闵行洲」 「左摇右摆闵行洲」 闵行洲没回,两指捏着燃直半截都没落的烟,屈指弹掉烟灰。 尤璇还来:「贱」 闵行洲闷笑,打字:「彼此」 他没个准确答案,尤璇的电话直接轰过来,他单手划接听,“在哪里,还回来吗。” 闵行洲仰头,眉目淡淡,“家里。” “为什么非得去管她,你看我吃醋发狂是不是很开心。”尤璇语气急,明显又得到消息,她跟闵行洲,凭这个身份其实打探什么都太容易。 闵行洲声线暗哑沉闷,“别闹。” 那边沉默很久,“我问你,她在你那里很重要是不。” “不算。” 他掐掉通话,尤璇直接给他发位置定位,他挤熄半截烟,拿外套收在手臂,起身离位。 097个狠心肠的闵行洲 闵行洲穿过大堂。 林烟嚼东西扯到伤口疼,她眼神哀哀切切地望他。 那水气氲在眼圈,像勾引。 闵行洲停下,看林烟,她好像没在看自己,她纯粹怕疼,看条狗的眼神,她都像勾引。 林烟对镜子打量伤口。 杨医生嘴人,“得给你上麻醉剂,我现在就备药。” 她看杨医生,“有这么严重?” 杨医生摸下巴,煞有介事,“能不严重,已经割到你大动脉了,针缝起来。” 她一愣,听得出来是调侃,这回是真看闵行洲求助,“我不想留疤。” 闵行洲轻掀眼皮睇她,“我会法术是不。” “会吗,你要不变走给我看一看。”林烟有点好笑,背过身,自己弄。 闵行洲看她,她吃得蛮多,紧身长裙包裹的那截腰还是如此细薄,全长去该长肉的地方。 闵行洲把外套给佣人,二话不说把林烟打抱在怀。 男人强悍的体力,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被闵行洲警告的眼神劝老实。 在荷尔蒙炙热的怀抱包裹下,她不争气地瘫软成一团任逗弄的幼兽,紧张又忐忑,弥漫而来的温暖与宽厚,又使她苟延残喘的贪恋。 佣人在后面捡她掉落的高跟鞋,慢慢跟上楼梯,还有端药的。 她人被扔床上,软绵绵的灰色大床,凹进去一个坑,房间灯光昏暗,林烟爬起来坐在床边。 闵行洲托住她背带到胸膛,手里接过膏药和纱布,鼻尖相贴喘息纠缠,那一刻,他叫她抬头,林烟慌忙闭上眼睛照着做。 闵行洲轻低下颔,指腹沾膏药,轻抹那里的伤口,手指长的刀痕,膏药刺激得她身子直发颤。 她稍稍睁眼,闵行洲刚毅的面庞近在咫尺,发觉他也在看她,看得深,眼底却没有一丝感情。 那一刻,林烟如梦初醒。 这男人玩弄心,玩弄情场,炉火纯青,他并不用他自己的心,他是在玩你的心,玩你的情。 他极有滋味的笑,好像看穿一切。 林烟回笑。 钓姓闵的,他倒是没痒,你自己玩上瘾了。 片刻,闵行洲擦完药,云淡风轻离开。 双方没什么关系,这偷欢享乐不能合衬。 林烟直接躺下床,佣人有些抱歉,“我是不是不该在这里?” 林烟说,“你是不是没印象,你们家闵公子对我不一直都那样么。” 遣退佣人,林烟洗澡睡觉,闵行洲离开得早。 老太太过来问,林烟哪懂人家离开去哪,哄两句算过去。 隔日醒来是老宅的司机送她离开,老太太站在门口目送,药什么的给她准备一袋。 林烟去医院看望廖三小姐。 无大碍,贫血严重被凤凰哥那么一搞导致昏迷,一个世家小姐有贫血这毛病,都不知道以前嫁给凤凰哥那阵如何呕心沥血的做家庭主妇。 廖未芝额上缠纱布,差点像个木乃伊。 医院里有廖家人,围着廖未芝,骂骂咧咧,句句毒。 廖母没给廖未芝一点秒钟,“丢人玩意,这回好了躺床上舒服不,闹这么大个笑话,那周的什么东西,一恶心的凤凰男,以前不见识他的厉害,还敢跟他比较比较?” “还把人闵太太带进派出所,怎么闹的,下回见那男的,一脚踹远远的成不成?” “成!” “我听不见,大点声。” 廖母一掌拍廖未芝腿上。 廖未芝眉头一皱,“我伤口啊,别打。” 廖母还扭她的伤口,“天天爱情,死嫁,不听劝,你自食恶果,给你疼疼长记性。” 廖未芝闷烧脸,“林大小姐来了,你们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林烟放下果盆,坐在边上与廖家人寒暄。 那事儿没闹出来,闵行洲三个字完全压住,凤凰哥在牢里,殴打和绑架罪,这个圈子懂的都懂。 廖家人走后,林烟低头剥橘子,喂到廖未芝嘴里,嫌她咬到她手,林烟直接把果渍擦廖未芝脸上。 廖未芝喊喳喳,咧嘴笑,“是他去派出所打理后事? 林烟点头,“我叫过来的。” 廖未芝躺平,“闵先生这回还算做个人,我还能顺道捞个便宜,我父亲都不用出手。” 事算过去。 廖未芝眼睛突然亮晶晶,“昨晚是不是膈应死尤璇,她以前怎么欺负你,你欺负回去,就她会插足别人是不,我还不信邪,她要是有本事,怎么嫁不进闵家的大门,她不是不屑要,她那是内心自卑是没把握,一天天骄傲的样子伪装什么。” 所以扬言看不上,廖未芝说一通,林烟没往心里去。 “他们已经同居。” 廖未芝调侃,“同居又怎样,做没。” 林烟哪知道。 闵行洲那方面旺盛,时刻欲求不满,能把持住? 不做,鬼都不信。 尤小姐很懂得撕下他克制的面具,还是破镜重圆重归于好。 林烟没说。 廖未芝说,“尤璇那货色肯定会搞死他的,你就别要了。” 这事同做过女人,廖未芝私下里聊起来可没那么避讳,可就不拿世家小姐那套时刻挂身上,礼仪是给自己定道德标杆,又不是做给别人看。 廖未芝挑起林烟的下巴,看伤口,“他有没有心疼你?” 林烟只能斜眼看廖未芝,“一点没有,还推开我。” 廖未芝哀叹,“我都心疼了,他都没反应,个狠心肠的闵行洲。” 林烟继续剥橘子,廖未芝腰疼,手臂骨折,在严重点脑震荡了,没得躺舒服,翻来翻去,护士来换药。 护士前脚刚走,廖未芝枕脸舔唇,“我想抽烟,呆着好犯瘾,你能不能去帮我买。” 林烟弹廖未芝额头,轻轻的,在医院还想东想西。 廖未芝指拐角,“厕所可以偷偷的。” 林烟瞥过去,“胡来。” 廖未芝蒙被子,“我现在心堵,他为那个女人来跟我们要钱去养,下手毫不留情。” 没聊得几句,林烟收到微信。 易先生:「3点有课,教你最容易懂的」 林烟回一个会动的ok表情包。 见她拎小香风的格菱包要走,廖未芝问,“哪?” 林烟撂下廖未芝,“你有阿姨照顾,不陪了,我下午约人。” 好神秘的林大小姐。 被闵行洲撞见 林烟驱车去写字楼,排队进教室,易先生愿意换课,怎么不来,得学,来装装点墨水都成样子的。 大波浪笑她,“就知道你也把持不住。” 林烟失笑,觉得对方想太多,偏大波浪不约而同笑,“颜狗。” 易利顷的课,富婆越来越多,林烟照旧坐在最后排。 没有上回规肃和纪纲条条,他讲的通俗易懂,没那么难理解,就像小学算术。 林烟学得认真,唯一一个认真学的,说话声突然停止,林烟抬头看过去,视线正正与那人不谋而合相撞。 他镜片反射蓝光,“林烟同学,今天听懂了吗。” 林烟点头,文档里记录密密麻麻一堆。 大波浪推她肩膀,“认识?” 林烟承认,“朋友。” 大波浪点头,“难怪,唐长老上课一直看你,我还以为看我呢,媚眼白白抛好几回。” 林烟再抬头时,易利顷已经背过身讲解,才发觉他长得好高,模特那种搭配,风度绝然。 等等,他刚刚讲什么内容? 他重复,嗓音清冽浑厚,“清楚了吗。” 林烟举手,“易老师,您刚刚讲的什么我没记。” 他双手撑在书桌,微弯腰对电脑打字,片刻,看她时,浅浅的勾唇,“下课另教。” 林烟哦一声,收回手,继续听课。 少片段不听,林烟这回跟喝酒断片般越听越迷糊,姓易的声音有种下瞌睡虫的柔和,安眠曲的发磁,她眼皮打架,于是,支额头打瞌睡。 讲台上的男人没忍住,跟着话笑出声。 昨天她出事,大抵累坏。 5点半,易利顷提前下课,人已经走光。 林烟没醒,睡得没有半点动静。 易利顷没打扰她,帮她合上电脑,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她肩上,低头,她睫毛长长卷卷的,覆下后就是一动不动,昨晚的事后半夜才听说。 她出事之后,从不会第一个联系他。 这种界限真不规划。 她只会把闵行洲当成依赖。 易利顷出走廊尽头喝咖啡,单手插兜,面向阳光。 阿福递的雪茄,想踮起脚尖给他点火,易利顷摆手推掉。 阿福,“顷哥,那边喊你回去,买机票不。” 易利顷,“不急。” 阿福硬着头皮问,“你最近都把时间扑在林小姐身上,别忘了我们留在港城的目的。” 仅一秒,男人眸色森冷如刀锋,“多嘴,用不着你提醒。” 几乎是从他说完的同一秒,林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老师,你的外套。” 从编剧,到老师。 阿福拿走咖啡和外套,离场,这个男人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非得要一个不爱自己的。 易利顷重新戴上眼镜,掩盖里面的冷,低头走在林烟前面,“日料?家常小炒?西餐?” 这人,有时候都不伪装,前奏都没有。 直接其实才是他的本色。 偶尔的试探和询问,是分寸和礼貌。 林烟记得,他欠她一顿饭。 她应,“想吃火锅。” 看见他皱眉,林烟记得他不吃辣的,从来都吃不得,每回照顾绾绾的喜好,他都坐在位置上喝茶喝酒。 林烟想了想,“我想吃海鲜。” 他不承,“吃火锅。” 林烟满口就是海鲜。 察觉她分心,易利顷故意脚步停下,林烟刹住车,直直往男人宽阔的后背撞上去,脸疼得。 林烟揉着额头,“我知道上北路有家新开的海鲜馆,我还没去过。” 也确实,她爱吃海鲜,然后一定要沾点醋。 他回头盯她额头,眉眼染着清淡的心疼,“疼不?” 她嗯,决定走在他前面。 易利顷开车,他舍得换车了,蛮低调的奔驰梅赛德斯,他的路数和风格。 这人。 他解释说经常进不去檀园,耽误时间安排工作。 大众洗干净保存着当古董。 林烟笑两声回应,“你喜欢东西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他启唇,“这叫专一。” 林烟没话应,关车门,拉上安全带,到一半,易利顷挨身过来替她扣上,两个人距离贴得算进,眼前人是属于低调的白衬衫味儿,带了点沐浴露的天然。 撩拨女人中的,属于那类魔法攻击。 不同于闵行洲身上来自于雄性荷尔蒙的,强势侵犯。 林烟细细品味那种干净舒适的味道,一动不动。 他微眯起眼打量她,突然伸手捏住她下巴,绯红的唇瓣贴过来,鼻尖抵着鼻尖。 林烟僵直身贴到车窗壁 伸手推走易利顷,没推动。 他嗓音醇和有磁调,“乖,别动。” 就快贴上来那一刻,没等林烟推开,易利顷借位,手撑着车窗按钮摇下,目光越过林烟的肩膀看向那辆路过的宾利车。 车牌,黑牌,5个7。 嘀——— 处不及防的,车窗外响起一声刺耳的喇叭声。 林烟受干扰,条件反射看出窗外,就一下,撞上闵行洲淡漠幽幽的黑眸。 她心漏了一拍,无处安放。 闵行洲那表情,皮笑肉不笑,多了一分难以明说的嘲弄意味。 林烟有些被捉包的不适,可事实上并没有亲上。 港城很大,繁华的路段,圈子就那个圈子,这都能撞见。 闵行洲开宾利路过,把男女接吻那一幕尽收眼底。 当欲擒故纵遇上暗度陈仓。 一个毫无防备,一个随时撒网捕猎。 闵行洲收回目光,懒懒散散,一脚踩油门离开,从头到尾除了摁那声喇叭破坏那对男女的接吻氛围,他情绪不甚有任何起伏。 他点了一根烟,目光投射在车窗外的后视镜。 . 宾利车驶入车流,贵气,不羁,直到远走,林烟轻轻释放出哽在喉咙里的一口老气。 明明已经没甚关系,却觉得像被捉奸。 当然,刚刚易利顷只是故意贴上来,打火启动车,“我们借错位吓吓他。” 林烟垂眸,“分明是吓我。” 真吓到。 易利顷低声应一句,“小傻瓜,这种事,目前我不会强迫你。” 林烟反问,“你刚刚故意?” 易利顷承认,“嗯,正好看到他的车路过。” 林烟手撑额头,“又如何。” 易利顷伸手从身后拿一盒点心放她怀里,没来由蹦出一句,“下回,我绝对是来真的。” 林烟点心刚置在嘴边,还没咬上,掉了。 易利顷笑着收回目光,专注开车没再说话。 谁爱的深,谁先发疯 三十分钟后,到餐厅。 原先一前一后走,易利顷特意放慢脚步等她,最终两人并排走。 腿长的男人,林烟一贯跟不上,就像那姓闵的。 选靠窗的位置,面对面。 有提前预定,没多时就上餐,易利顷没怎么吃,一直在剔蟹剥虾伺候她。 绅士风度的体贴与优雅,都被他掌控。 林烟突然想起和闵公子吃饭的时候,闵公子从不会给她剥虾,剥虾这样的事有专房服务生来做。 这家餐厅也有,偏偏易利顷是亲自动手。 林烟一咬牙,报复性的吃虾。 易利顷没阻止她的饭量,他自己会控制剥多少只,他点明,“你有怨。” “他。” 林烟没隐瞒,确实不想隐瞒。 易利顷把醋料推给她,“他那样的人,我看得出来。” 林烟放下勺子,喝果汁。 易利顷接着说,“我栽你身上,和你栽他手里,同个道理,同个感受。” 林烟笑意收住,“你岂不是很难过。” 易利顷说,“我看得开。” 林烟,“我看不出来你看得开。” 易利顷也不恼,轻松笑过打园场。把剥好的虾推到林烟面前,取下手套,离位。 “你慢慢吃,我去接个电话。” 林烟嗯,低头,夹一只虾起来细细打量,这男人绝对有强迫症,这每一只虾的小尾巴要是不完整,他就扔。 手机短信提醒。 闵行洲:「动作真快」 林烟擦手,毫不吝啬打字:「哪有你同居金屋快」 闵行洲没回。 他质问的,是她对他的不守承诺,是叛变。 记得上回答应过闵行洲,不跟易姓氏好,现在就是吃个饭。 林烟发一条:「要不,我明天也请你吃饭,感谢你帮我解决那事?」 疑问句。 那边还是没回。 林烟摁灭手机屏,又不是闵太太。 又没和易利顷交往。 她才不心虚,她有分寸,易利顷身上的火不至于烧到她。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 “很抱歉先生,我帮你擦擦。” “拿走。” 男人声音冷漠,弥漫开来。 林烟回头,看见易利顷被陌生女子撞得满怀,白色衬衣上都是红酒渍。蛮大一片的浅紫红,陌生女子还拿纸巾费劲儿擦。 他掠过,回位置。 林烟盯着他看,“我吃饱了,你需要去换衣服?” 他低头抖着衬衣,“去哪换。” “对面是商场。”林烟指玻璃窗外。 易利顷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手机打的字迅速撤回。 他收起手机,看她的脸,声音轻缓,“你陪我去。” 结账。林烟捧着果汁跟在他身后,也不知道是男人长得帅还是衣服的缘故,一路回头率挺高。 头一回进商场给男人挑衣服,以前,她逛街并没有给闵行洲买过任何一样东西。 林烟站在角落看男人自己选自己挑,一动不动。 同样,易利顷兴许没有自己挑衣服过,瞧着还挺犯难,直接让导购员包下一排。 很符合他的作风,人在更衣室,没出来,他唤她的名字,隔着门板飘出来。 “林大小姐,帮我拿衣服。” 林烟应着,“你不是拿进去了吗。” 他低声,“小了。” 小了? 易利顷看着不壮不肥,骨架蛮显瘦,那个码数还能小? 林烟耐心翻另一件,敲门。 门半开,就一秒。 她整个人连带衣服被扯进去,狭小的空间,她被墙和易利顷前后夹击,禁忌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男人裸露在外的肌肉,很白,又有常年健身的硬朗,膨胀的胸口有一串傣语纹身,顺着脖子的青筋纹,林烟认不出,一股无法形容的窘迫烧在他和她中间。 慢慢地,易利顷伸出一边手从她手里拿走衬衣,笑得并不怀好意。 林烟迅速闭上眼。 他控制她的手,看她紧紧闭着的眼睛,许久,悄无声息俯在她耳边,“放开点,你不是闵太太。” 林烟捏紧拳头,“我是与不是,你都没放在心上。” 他淡淡睨着,“我问你一句话,跟我么。” 林烟摇头,明确拒绝。 易利顷松开她手腕,“睁开眼,没什么不能看的。” “你没穿衣服。”林烟气得小嚷嚷,推门出去。 这回,她打车回别墅,没等易利顷。 即便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他不正经的调戏让她很不适应。 就说他儒雅斯文的外表下是狼子野心。 酒吧卡位。 闵行洲长腿交叠坐在中央,把玩手机,啪嗒盖回沙发,拿起酒杯喝一口。 秦涛拿手吹口哨,得到好几个漂亮妞的回头率,在这个场子玩,谁不懂秦少爷的名号,自然给个面子,秦少爷感觉自己潇洒完,才回沙发坐。 纸醉金迷的场子,一旦沾酒的闵公子,消沉堕落的味儿又浓了些。 秦涛给闵公子倒酒,“尤璇又惹你?” 闵行洲寡淡,“她今天老实。” 秦涛是懂一点,这段时间,狐狸精很作的。 感情嘛,不闹的没特色没激情,闹过头的叫矫情做作。 这俩昨晚刚吵架。 至于狐狸精怎么老实,闵公子那款有的是办法收服妖精。 狐狸精的控制欲让闵公子心里闷躁得很,狐狸精以前是会管,但没那么发狂过分,很会精准拿捏分寸,不该管的事不管,顶多女人的事爱吃醋占有。 男人,都不喜欢作和没分寸的掌控。 除非够爱,一旦爱不够,情不浓,半分都越不得界限。 现在的狐狸精,在闵公子身上可是接连失控。 谁爱的深,谁先发疯。 明显,狐狸精是发疯的那个。 狐狸精也变成低头的那个。 别低估闵行洲薄情的程度,真玩起来,你连他的背影都追不上。 闵行洲冷眼睇秦涛,“和他妹分手了?” 秦涛点头,有点不甘心的成分在里面,“他妈的,他不给我动,说我拱他白菜,小爷我差女人?” 说着,还很激动的搂过身旁的妞儿。 闵行洲喝了一口酒,“喜欢就要,你管他。” 秦涛,“那人阴森森的,感觉身上杀气好重。” 冷不丁的,闵行洲带笑出声,“他和林烟,差点吻上。” 秦涛手滑,泼自己那双限量版鞋湿了,酒呛喉,憋得脸红,人差点心肌缺血梗死。 闵行洲看腕表,签单离开。 (本章完) 总裁看够了没 秦涛咳好久,稳住状态后,招手唤来带耳麦的保镖。 “走,去檀园接我小女友。” 边上有人问,“你不怕她哥哥打?那人以前行事作风都不直视法律。” 秦涛乐呵,“你以为行洲过来做什么,他是过来罩我泡妞的。” 闵公子留话的意思。 你去撩拨他宝贝妹妹过来,有什么事他闵公子是靠山。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总裁看够了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捞她 林烟静静靠在洗漱台,对镜子哈出气,雾蒙蒙的,虚化她的脸,头一回对酒精过敏,饭局上那瓶红酒蛮有年头。 她是个女人,生理期两个月没动静,最近胃口很大,特别能吃。 林烟翻手机查百度。 也不对,她皮下埋的是两年,还没到两年,闵行洲总不能那么牛逼轰轰。 林烟拨打阿星的电话,那边一上来就发问为什么不接戏工作,为什么不给她吃口热乎饭,林烟都听她埋怨,最后,“帮我预约私人诊所。” 挂电话。 出拐角听到吵架声,是绾绾和秦涛。 “易绾绾,你不要不识抬举。” 绾绾甩开手,“对不起。” 秦涛目前还是低声下气哄,“我是认真的。” 绾绾,“真心很值钱吗,我哥对林烟有多真心你看不出来吗,最后呢又怎样。” 秦涛难得低头第二回,“你总不能因为你哥,就不跟我处。” 绾绾,“我和我哥从小相依为命,是他给我的一切,从来都不肯让我吃半点苦头,我很少愿意听他的话,但你为人真不太行,浪荡花心,天天就知道花钱,你们物质太富足,所有人都顺着你们来奉承你们,你们遇到一个不同类的,往往觉得神秘有征服欲,一旦得到,新鲜感也就没了,你家到最后都会安排你娶有利益链的世家小姐,我跟你谈过一场又有什么意思。” “哦,还有昨天亲你那个女的是谁,你上上任,把猫寄过来给你照料的妞儿又是谁,你上上上上任,我是没想到,港城第一海王扬言要为我收心,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秦涛,“我也没全碰过她们,正常交朋友。” 绾绾难以置信的笑,“你还想全碰?” 最后,两个人不欢而散。 真爱情侣,吵架都散发出甜蜜味儿。 林烟静静看着秦涛的背影,能看得出来是真心,那边也是,但那边在意三观和成长环境。 秦涛更在意有人提供情绪收益和精神满足,因为什么都不缺。 林烟回头,发现易利顷同样在,身后是两名黑衣人,估计要盯梢秦涛。 林烟问,“跟出来?” 易利顷示意她一起走,“不太放心你这个朋友,他最近天天去檀园闹。” 林烟自然帮自己人说话,觉得他管太严,他说她不懂。 后来,易利顷询问,“上回为什么跑。” 她有反应,当然跑。 她就像一片浮萍游物,颠沛流离,他非想来捞她。 易姓氏这种白切黑的撩人行为,没有特别方式,他清朗皮囊之下包裹的热烈疯狂,久了会让人稀里糊涂适应他,泛起不该泛起的涟漪。 有闵行洲这样的滥情在前面做对立面,她越看易利顷越像个好人。 仅限于此。 林烟缓慢抬头,“易利顷,别玩上头。” 他的名字,第一次从她口中说出,柔情万千,三个字就变得很鲜活起来。 觉得,他的名字还可以这么好听。 她身上有酒气,熏的还是喝的易利顷不清楚。 他伸手帮她拎包,“你该回家了。” 大门处。 看到门童恭恭敬敬给一个女人开车门,是尤小姐,是新的劳斯莱斯,司机也变了个人,独独那种黑牌风格的车牌,依旧是财阀掌权人闵行洲的。 尤小姐坐进车后,正好看见她。 半降的车窗,目光相撞,谁也没个态度。 敌意,尤小姐已经开始对她有敌意。 该有。 直到车开远,易利顷提醒她,“她走了。” 林烟点头,“我看得见。” 那辆车进入迎宾大道,那地儿的目的地是PM集团,这个点,闵行洲该下班了。 林烟坐上车,剪刀门没关,易利顷靠在圆墩上看她,她也没着急走,拧矿泉水喝水。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有事?” 他嗯。 林烟发动引擎,说再见。 (本章完) 无可救药 隔天,林烟约到私人诊所,人最少的时间。 林烟带口罩,鸭舌帽,对方看名字能意会不少。 秘密进B超室。 “已经两个月,怎么才发现。” 林烟躺在那里,伸手抚了抚平坦的小腹,也没点肉长在那里,瘦瘦的。 “认真?” 医生翻了翻白眼,“我的仪器还能骗你?” 林烟扭头问,“男的女的。” 医生睇她,“一个胚胎。” 医生还给她一堆叶酸片,“第一回吧,你不要再碰酒精,小的在发育阶段,你要多吃点饭养他。” 医生还示意她看电脑,林烟没看,没看天天让她馋肉的小胚胎,递给医生一个鼓鼓的信封包,意思大家心照不宣。 林烟从进诊所到出诊所,花三个小时,恍惚间像是三分钟出其的短暂,令她没反应过来。 闵行洲的种,这回跟她成私生子了。 明明使劲浑身力气才从风月的火坑爬出来看到点天日,这下子又被一脚踢回去。 万万没想到。 何止她,估计闵行洲都没算过这一步,以前是金主和金丝雀的关系,没情没爱,哪个金主不防备这种麻烦的后患。 闵行洲玩得很堕落从不尽兴,但绝不轻易让女人怀上他的种。 套路就是那个套路,逼宫,最缠最不好处理。 美诺,他和她从不用,他知道她埋针,所以特别放肆。 林烟低头,伸手置在腹部贴合。 闵行洲知道会是什么态度,是不是直接嘲讽奚落她又来这种贪得无厌的手段。 “出什么事要上医院,伤口发炎?” 石阶下处,是廖未芝,林烟心思都乱了。 廖未芝在等她回复。 林烟拿出车钥匙,走到红色跑车边,开锁。 “你怎么知道我来医院。” 车里,廖未芝说,“阿星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 林烟把手中的病例单子递过去。 廖未芝明显茫然,下一秒秒懂,对着B超单眉飞色舞,黑白画里包裹的小胚胎,廖未芝比谁都激动,她还是头一个跟闵家的金疙瘩见面打招呼。 “这可是闵家的金孙,你发大财了林烟,闵家好几年没添丁,真的,这张单子扔到闵家面前,以后要什么有什么,别说上位这事。” 林烟突然想起老太太供的送子观音,真有这么灵? 廖未芝又问,“你不打算跟他说?” 算是前夫,说的结局依旧是穷途末路,是冰冷的手术室。 林烟,“我自己解决。” 廖未芝询问,“不跟闵家那边说,母凭子贵不要?” 这话廖未芝并非是在贬低女性,而是在港城闵家,豪门世族最看重延绵子孙,林烟怀的可是金重孙,四代同堂。 那得多宠惯林烟,廖未芝想都能想得出来那画面。 林烟启动车,“说不出来。” 昨天已经目睹闵公子,买新车宠旧爱。 活生生的尤小姐,闵家都压不住闵行洲,不说一个胚胎。 孩子的到来,就跟中一张巨额大彩票的惊喜,没高兴一天就被撕碎。 廖未芝把单子放回她包,到头来像什么事没发生过。 “约手术了?” 林烟点头,“约的明天晚上。” 廖未芝看窗外,“今晚我来请小胚胎吃饭。” 这事没打算跟谁说,闭口不提,港城大医院约这种手术,她一个明星很容易被认出来,没去大医院。 找回那间诊所约,廖未芝不放心私人诊所的卫生安全,硬生生拽林烟回家。 麻药都备了,没解决成。 晚上,林烟淋在冲头下,沉默的站着,适度的水温淌过一寸寸肌肤,麻痹住神经,愁闷到了极点。 “太太?您洗很久了。” 女保姆在门外敲门,林烟关上冲头,套浴袍出去。 她看女保姆,“你怎么还不改口。” 女保姆,“抱歉,我以前给叫习惯了,小姐。” 听完,林烟走去阳台,女保姆拿吹风机跟上。 没两天,遇到闵行洲,在秦家举办的晚宴上,他是来签合同放标的,林烟看到他冷漠的背影,他只待在宴会18分钟,就走了。 他似乎没有看到她。 那18分钟,心思无限澎湃旖丽,林烟有种过去见他的冲动,想通知他,私生子的存在,最终,林烟没行动。 他前脚离开,她后脚离开。 林烟办手续收拾护照,有哪张机票买哪张机票,自己去国外做手术,坐在诊室,是妇产科,周围都是婴儿的哭声,医生一口外语反复询问她,她看旁边那几个月大的婴儿入迷了。 后面才知道,这个国家女性不可以私自来做手术,法律很严,需要男方同意才能手术。 她扭头离开,坐上地下宫的地铁,浮屠的艺术灯,一派巴洛克风,镂空的石膏画框,只有半身的艺术雕像,有位外国人给她递一支郁金香,或许这是他们的仪式感。 傍晚,是易利顷在地铁出口找到她,依旧是深棕色的风衣,风吹得凛然,在富丽堂皇的壁灯下。 “回家,林烟。” 林烟愣住,看他问他。 易利顷纯粹是巧合,和她乘坐的是同一趟飞机,他一开始想吓吓她,发觉她情绪低迷,下飞机她就直奔医院。 一切了然。 “易利顷,你能不能帮我去签手术同意书。” 是她第二次叫他全名,闵行洲的种,易利顷是希望没存在过。 必然是条生命,易利顷不签,捉住她的手带回国。 港城,檀园。 易利顷带她回自己的居住所,炒一桌子菜,整整齐齐摆在她面前。 她饿得慌。 易利顷转身,去酒橱倒酒,是最陈最烈那瓶珍藏,一口滚入喉。 林烟闻不得酒香,直奔卫生间作呕。 易利顷站在门口,镜片之下,浓墨重彩的眉不曾舒展过。 听到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他想,还真不能让闵行洲知道了。 彻底压住酸感,林烟打开门出来。 易利顷指着落地窗外告诉她,“闵行洲的家,在中间那栋的顶层,底下顶上那两层他也买下来,因为不喜欢被任何邻居打扰。” 万家灯火辉煌,这是林烟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闵行洲的家,才发现是黑夜,孤男寡女共处,林烟扭头拿包离开,“很晚了,我要回家。” “我送你。” 林烟没拒绝。 车出保安亭,那辆宾利车驶进,擦肩而过,就在林烟耳边。 宾利车上的男人伸手掸烟灰,慵懒得不像话,烟雾隐约飘过来,尼古丁的味儿熟悉得无可救药。 林烟没敢看过去,身体僵的像被施定身法。 (本章完) 凌乱或自焚 喷池边,闵行洲刚熄火,那截烟已经燃尽,他没知觉,直到微微烫手,他丢开,保安过来拿车钥匙,他也没着急下车。 “易利顷住哪一栋。” 保安哪能不知道闵行洲这号尊贵的业主身份,檀园以前的大股东,只是人家现在做石油和科技。 保安回,“是C栋楼9088,不过,我今天是第一次见易先生那样的人会带女伴回来。” 另一个保安也懂,“好像是早上待到现在。” 闵行洲启动引擎,打方向盘调头,加油门。 保安是跑着喊同行,赶紧手动推开保安亭的杆。 宾利车出檀园,还在加油门,放在控制台的手机,这时候响。 是秦涛打过来,“行洲,你在哪啊。” 闵行洲寡淡,“路边。” 秦涛,“尤璇被欺负了,是一伙年轻街溜子,挺严重的,衣服都被撕了,她还把人砸出血了。” 秦涛可不想管,可是现在跟闵公子的,是这只狐狸精,哪敢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缘由,尤璇喝得烂醉,被那帮街溜子混混调戏,尤璇拿啤酒瓶砸人家出血了,混乱之后就生事故。 一间杂乱的酒吧里,目前已经不能营业,事闹太大。 对象还是闵公子的女朋友。 尤璇窝在沙发里,闵行洲坐在她旁边,手臂里的西装外套披她肩上,她不承,甩开。 一如既往是她尤璇,没哭,倔强的坐在那。 边上的秦涛捡起外套收好,招呼服务生一同离开。 狐狸精以前干那行,说实话这种地方玩的年轻混混喝酒后能正经什么,况且狐狸精一颦一笑的时候身上不正经味道可不少,那种坏女人的味道,最坏的那种,又彻夜买醉,来这种三流酒吧能不出事? 昏暗的酒吧环境,酒气并未消散。 只剩下尤璇和闵行洲独处。 安静,也不安静。 尤璇清楚看到男人隐在黑暗深处的神色,是心疼,她看得清辩得透,她知道他心里有她的,有的,可他就是不肯原谅她。 她是闵行洲爱过的女人。 他给过她最明目张胆的偏爱,是谁也比不了的。 小贱货有的那些,和她的过往相比,小贱货是真的比不上。 可现在,已经回不到从前,她不甘心,却没有后路。 最明显的改变,是男人对女人最简单的欲望都没有,他不再和她睡,逼慑她陷入强烈的窒息,那颗心无处安分。 尤璇害怕彻底失去他,太害怕。 一开始,她故意卖房没地方住,于是闵行洲给她住檀园。 事实上,闵行洲并没算是跟她和好,她回头,他心有旧情没舍得用狠赶她走。 不拒绝,不主动。 他的底线彻底摆上台面,明摆告诉你,不再和你谈情说爱。 你乐意,随意呆在他身边。 不乐意,他也不会追你回来。 再骄傲的毒玫瑰一旦沾了闵行洲,也是一再退让,隐忍,慌不择路。 沉默之后,尤璇拿起桌上的酒罐,扯开易拉环,一口灌喉。 被闵行洲夺走,他声音很低,“他们碰你了么。” 他占有欲强,最在乎她的忠贞,尤璇舔掉唇角的酒渍,“差点,衣服被扯烂了。” 闵行洲有愧疚,这段时间并没把她放在心上,她来买醉是因他起。 他嗓音寡淡,“以后去会所,我签单。” 尤璇当然知道会所,她尤璇是闵行洲女人的名头,顶级私人会所谁不给她面子,但秦涛他们并不喜欢和她玩。 她不想贴上去。 “秦涛不愿意看见我,还警告我不许靠近林烟。” 闵行洲只有四个字,“你安份些。” 安份?尤璇情绪没来由的失控,“我怎么安份,你放不下她,我不介意吗。” 尤璇指在自己的胸口上,微张的红唇,细细碎碎地喘,“我这里难受得很,疼得彻夜不眠,想等你来疼疼我,你呢,转身帮林烟这的那的,你想让我去死吗。” 男人伸手抽纸巾递给她,她不接,任由手背被擦伤的鲜血溢出。 他扯她手过来,擦拭。 尤璇没给,抽开,双手抱住男人的腰身,靠在他肩膀上,“我向你低头,永远低头,别管她的事好吗。” 闵行洲无波无澜,“她跟过我,我要负责。” 云淡风轻的解释。 他的态度,似风又如火,抓不到,碰不得,会烧伤彻底。 偏偏她丢了半条命都想捉住他,意图追风,不要命的逐火。 渴望又畏惧。 即便是凌乱或自焚的下场。 尤璇,“凭什么我男人事事给她疏通后路。” 这回,闵行洲没说话。 尤璇慌到失控,转身翻包,拿一盒药递在闵行洲面前。 “闵行洲,这是什么。” 他没说话。 尤璇最喜欢、最讨厌、最不知所措他的沉默。 尤璇,“那辆劳斯莱斯车上发现的,你跟你前妻玩这个?呵,你们有钱人的乐趣我还真是不理解。不,你们夫妻的乐趣还真是别具一格,还是在车上。” 是春药。 无毒无副作用的。 到底,他在林烟身上,那种欲望的痴迷到达什么程度,能疯狂成这样。 情绪一来,尤璇吼得急,气又喘,“你还要怎样,还要逼我到什么时候。” 许久,他说,“我没逼你,是你在自寻烦恼。” 事实上,也不是闵行洲求她回来。 尤璇逼问,“你爱过我不是吗。” 那时候的尤璇穿着旗袍,薄荷烟,纸醉金迷,那种张扬不羁美,在废墟也要努力盛开的罂粟花。 罂粟花盛开的时候,谁不上瘾。 轰轰烈烈过一场。 闵行洲,“爱过。” 但感情,哪里禁得反复折腾消耗。 尤璇昏昏沉沉地闭上眼,“我不要这样,我说了不要,我要回到从前。” 最后,秦涛看那辆宾利离开,今年最新款,两个人情绪都不太好。 夜里的中心大道,闵行洲在开车,尤璇蜷在座椅上盯闵行洲的侧脸看,线条清晰英气,皮骨是世家养出来的贵态,他真的长得很好看,不是一星半点,是一眼足够让女人彻底沉沦。 尤璇回想那盒药,不知觉的,眼泪一滴滴落下,哭成泪人。 闵行洲车停在路边,抽纸巾递给她,听她哭,谁也不说话。 她第一次哭,他懂。 (本章完) 遇见 林烟到别墅时,同样是深夜。 易利顷开车门,送她下车看她进屋,她有回头说,你开车小心点。 易利顷点点头,她心里闷,他更闷。 到底是得不到越上瘾还是喜欢,老介意她在闵行洲身上频频翻车。 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估计很想留下那个孩子,偏孩子是姓闵的,她又不愿又纠结。 刚刚路上,他有看到那辆宾利追来后面,最后却突然调头,开去另一个方向。 或许,闵行洲在乎她,但没那么在乎,不多,就一点夫妻之间的愧疚。 如果够爱,那么那辆宾利车是一定会拦截在面前,带她离开。 可是没有,很可笑。 易利顷回车上,拨打电话,“如何了。” 那边的声音,“事已经砸了,顷哥。” 易利顷沉默片刻,“钱而已,没她重要。” 那边,“你为什么又坐飞机离开,为什么不来出面,国际警方这会要盯上你了。” 易利顷挂掉电话,点火离开别墅。 这两天,也没约到好的手术。 廖未芝忙完工作,顺手在世纪中心买了一些酸果和酸果脯,一直带在身上,买的全是酸的都是了。 林大小姐胃口除了吃肉,闻不得特殊气味,廖未芝怀过孩子,知道该吃什么东西缓解。 闵家的金疙瘩在一天,总得侍奉好林大小姐的味觉。 大包小包抱在怀里,廖未芝出电梯时,正遇上闵行洲。 都认识,廖未芝点头打招呼,“闵先生。” 他嗯。 跟总裁边上的徐特助就问,“三小姐,你这刚从酸菜坛出来吗,怎么酸溜溜的。” 廖未芝笑嘻嘻的,话是偷瞄闵行洲才说出来,“林烟最近爱吃这个解嘴,特意给她买的,很酸的。” 说完,廖未芝抬起头对闵行洲礼貌微笑。 这不,你闵先生的种在瞎折腾。 徐特助笑应,“三小姐就是会开玩笑。” 廖未芝呵呵,“对了闵先生,明天是盛艺传媒的股东大会,您是盛艺的第一大股东,我先告知您。” 闵行洲嗯,迈步进电梯。 电梯里还是那股子冲劲的酸味。 徐特助一直在抽鼻子,太重了,女孩子怎么都吃得那么酸的东西。 闵行洲似乎闻到也没闻到,问徐特助,“易利顷那边有什么消息?” 徐特助,“工厂已经封了,他账务被国际警方查,易利顷前些天打算回去处理,刚下飞机第二天又返回。” 徐特助又补一句,“但那天,林小姐陪他去又陪他回来,都是同一趟飞机。” 沉默一会儿,闵行洲问,“她跟去做什么。” 徐特助,“易利顷追林小姐追的厉害,已经玩到一起,就差把火点开了。” 闵行洲出电梯,徐特助跟上,没再说话。 从未想过,易利顷可以为了林烟,丢那么大的事不管,耽搁在港城。 没来由,总裁说,“工厂的事,帮他一回。” 徐特助愣住,“什么?帮易利顷?” 总裁平静到没有任何表情,“闵文庭那边需要他。” 像是借口,又像是因为林小姐。 晚上,闵行洲接到易利顷的电话,是来说谢谢的。 易利顷,“不管你出于什么来帮我解燃眉,我都欠你一份恩情,但是闵先生,你那天应该追上来的,或许我就会少一分执着。” “她最想要的,其实你给不了。”闵行洲说完,掐断通话。 易利顷太重儿女私情,有了软肋,于林烟,注定是一场劫难。 关系上,根本轮不到他管。 本质上,他得管,让林烟陷入黑暗不成。 . 盛艺传媒。 廖未芝今天捧着纸箱偷偷带回办公室,把沙发上打瞌睡的女人叫醒。 “酸的,你起来尝尝,很正宗的。” 林烟迷迷糊糊的翻身,放在嘴里含,又躺回沙发,翻手机找医院。 廖未芝坐在她旁边,捞起林烟的头颅枕腿上,“昨天,我遇到小胚胎的父亲。” 林烟手一滞,爬起来,“没给他发现吧?” 廖未芝拿外套给她披上,“得了,他不知道的,你收拾收拾,下午要开股东大会。” 林烟嗯一声,走出会议室,茶水间遇到林以薇。 林氏那边派林以薇过来做代表,走个形式过场。 林以薇倒是盛装打扮,冷不丁来一句招呼话,“林大小姐好,吃午餐没。” 林烟和闵行洲离婚了。 离了。 林以薇收到一条陌生短信,信息百分百足。 这回的林以薇,可是不当她是闵太太了。 就凭林烟那样,还想上位拿下闵家掌权人太太的位置? 痴人说梦了。 林烟要去卫生间洗脸,林以薇还跟。 林烟开水龙头洗脸,林以薇照做,“瞒得辛苦不,我的林大小姐。” 到这种地步,林烟听出那话的意思,不想瞒,“是,挺辛苦。” 林以薇对着镜子勾唇,笑得得意,“早解脱不是。” 林烟靠在墙上,“谁告诉你。” 林以薇摊肩,“哈,我也不知道,但是林家,你休想再回来。” 林烟扭头离开,难怪只派林以薇来,这是林家上下发出的通知书。 迎接她的不知道是什么,但都无所谓。 四点钟。 第一次开股东大会,在场的都是各界商业精英,卖她闵太太的面子,当初成立公司都砸不少钱。 闵行洲有来,坐在最下方的位置,淡定从容,自始自终没说什么,钢笔在他手里,签了一份又一份合同。 厚厚的,他是大股东,才是最有话语权那个。 林烟坐在主位,让秘书收回股份收益书,看着上面走笔俊逸的字。 ———闵行洲 他的字,如他英俊矜贵的皮相一般,极其迷人。 后来林烟规划公司的发展,自然没人有意见,因为闵行洲坐在那。 归根结底,只是一场圈内利益交换。 六点结束。 林烟扭头回会议室吃了好几个话梅,酸水在舌腔泛滥,那种不适感终于压下去。 低头看手表,到点吃饭,林烟拎包包下停车场。 空空的。 林烟发现她开来的车已经不见,绝对是廖未芝擅自开她的车跑了。 而原来的位置,旁边停的是一辆宾利。 男人坐在驾驶位通电话,侧脸俊逸的轮廓辨不出情绪,抬头就撞进她的眼睛里。 看见她,男人唇边抿得薄。 林烟凝视他,站着不动,“我没车离开。” 闵行洲手搁车窗,也没看她一眼,“上车。” (本章完) 见面先来三分情 林烟绕过车头,偏坐他的副驾驶。 都说见面三分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 闵行洲没说什么,发动引擎,单手打方向盘,这个动作被他演绎得格外帅气,淡漠,利落。 单手拐弯,搭在方向盘那只手,修长有力,关节骨青硬,手控的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车出停车场,拐进中心大道。 窗外的高楼大厦逐渐亮起灯。 闵行洲始终沉默,神色漫不经心,他不说话的态度总有距离感。 反正,你也不要跟他说话,绝对捞不着好处。 最繁华的路段,他忽然刹车停在路边。 林烟不受控的前倾,好在有安全带。 他在这时转身,解开她的安全带,双手托住她的臀抱到怀里,粗鲁又野蛮。 一番动作下来,林烟背抵方向盘,又硬又凉,狭小空间和男人勒硬的胸膛夹击,挤压得她浑身难耐。 她疼,身体都是绷的不敢碰到闵行洲半点,喉咙痛闷,溢出的靡靡‘嘶’声泛滥在封闭的车厢内。 车窗外有行人和车流密集,这让林烟心里有点发烫。 漫长的沉默后,林烟调整坐姿,就一秒,表情凝固住,她看到闵行洲眼底的冷漠。 这一回,是说不上的陌生。 林烟心里有点发冷发怵,凝视他,看不深,被他眼底浓稠的漩涡劝退,避开目光。 一下子,他把她压到方向盘上,他滚烫的气息落在她的肩颈窝,发热,酥麻。 慢慢地折磨中,晕乎乎的。 林烟想到克利安已经停产的一款香水名,就叫,慢慢地杀死我。 闵行洲如同那滋味,朦胧,诱惑,喜爱荔枝香真扛不住那款香水有又好像没有的荔枝味前调。 事实上没有,却让你感觉有。 棱模两可啊,闵行洲不是?事实上对你压根没有情,却能心安理得跟你调情,让你感觉有。 真杀到心巴了。 沉沦几秒的暧昧姿势,林烟伸手撑到他胸口,想推开他,掌心刚触过丝滑的绸缎料,双手很快被闵行洲控制住,压到头顶,对着挡风玻璃。 压得她全身被抽掉骨一样,没得个支撑力,瘫软成水。 “酒店吗。” 他声音发哑到不行。 三个字,林烟沉吟好久,“跟尤小姐吵架了?” 他埋在她颈口,沉默几秒,“吵了。” 林烟看向窗外,关她什么事,但没说。 “我找你处理事太频繁?” 闵行洲声音低,“跟你没关系。” 说实在,林烟相当认同他这句话,他要是爱她,他和尤小姐吵的架才跟她有关系。 林烟自嘲,“我可能太自信。” “你?”闵行洲掌心握住她腰带回怀里,身与身贴合,闷哑的嗓音多了点嘲弄的味道,“出事闯祸找前夫,调情吃饭易利顷,前夫成你擦屁股的工具人。” 有事闵行洲,无事易利顷。 玩的开心就找别人,没钱没辙找他,摆他。 林烟反问,“有这样么。” 闵行洲自鼻息发出一声嗤笑,蛮轻微。 林烟垂眼睛,看男人干净的半边脸,人易利顷还在国外把你的种带回来。 “他比你专一,有态度。” 闵行洲继续倾身压她,目光定格在她脸上,“非找他,我不能满足你?” 他声音丝丝磁磁,漫不经心中,带了点撩人的欲感。 找他?尤小姐不搞她?闵行洲可是只护尤小姐,她林烟可没人护,笑一笑,“我们已经没有协议。” 闵行洲,“成年人不要协议,你情我愿。” 林烟,“你没情,我不愿,你三心二意。” 不知道说错什么,闵行洲眼中的注视明显溃散,毫无半点情欲,也没个好态度,“坐回去。” 林烟发现,自己这个成语用错了。 纠正过来,该用一心一意,他只爱尤小姐。 更不对,闵行洲没有心的,真没有。 但事实上,他闵行洲要什么女人没有,是‘我不愿’那三个字惹恼他,无关乎面子,是每次只要她不想就不行。 那方面类似于欲擒故纵,林烟索性耷拉靠到方向盘,耍赖,“谁扯我过来谁抱回去。” 闵行洲掠林烟一眼,下巴压住她肩膀看前方,“交警来了。” 林烟忙爬回副驾驶,挪屁股坐好,抬头,前面哪来的人。 她真的像个木偶,不显痕迹的那根线在闵行洲手中,任提任摆。 她捉起手里的包砸向闵行洲,“你真浑。” 他也不动一动,都没砸到。 一罐药从包里滚出来,掉落在男人大腿,滚了又滚,药在里面霹哩哩响,安静的缘由,挺脆。 林烟动作倏然一紧,好在那药的包装她撕了。 闵行洲掀眼皮,睇她,“病了?” 林烟的目光全集中在那瓶药,没顾及其他,伸手要拿回来,嘴一句,“避孕药。” 没碰到,闵行洲捏住她手,扯到眼皮底下,笑着问她跟谁。 林烟,“新欢。” 他不恼,没反应,对林烟的心思与品性了如指掌,林烟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就是爱过嘴瘾的东西。 但她此刻脸红得不像话。 电话突然响,闵行洲的。 闵行洲按接听,那边是赵老二的声音。 赵老二,“我看见你车停在路边好长时间,车有问题?” 听着,他撩起林烟一缕发绕在长指间,也没看林烟一眼,懒散得不成样,“跟她。” 赵老二,心灵会神地懂字传过来,祝福。 闵行洲问,“哪回来。” 赵二那边无比激动,“小缇怀孕了,今天去排队产检,你还是第一个知道的,我得要大红包。” 闵行洲掐掉通话,警告林烟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驱车,车速不快,不慢,逐渐的更倾向快。 两边的高楼大厦,是回别墅区的方向。 林烟把药放回包里,安静坐着,认识这么些年,闵行洲就帮她系一回安全带,就一回,还是她叫的。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还挺难熬。 林烟忍不住用一种弯弯绕绕的语言方式开起玩笑,“以后,你会给其他女人生下你的孩子不。” 闵行洲,“外面都是女人想跟我生孩子,我有那么多家产分?” 他不说他没有那个精力搞,他说的是家产不够分,也是,精力是有,家产哪分得下外头那么多眼巴巴的追求者。 想着,林烟调侃,“也是,以后争掌权位置大家都头破血流,你父亲挺聪明,就生你一个。” (本章完) 明月雾里照人 闵行洲声音又闷,又哑,“你想生?” 林烟开玩笑式反问,“你给不?” 闵行洲扯唇,耐人寻味,“就你这小身板。” 那意思就是不可能。 按秦涛以往的口头禅,你妈的闵行洲。 她想骂,骂不出来。 那种泛酸水的感觉要来,林烟手死死捏着安全带,一动不动,都不敢张嘴说话。 直到别墅大门,家里的保安早就看见车,开大门让闵行洲开车进去。 车停在大院。 很意外,先生突然回来。 也不意外,先生不回来,就是另一辆梅赛德斯进来了。 突然的刹车,林烟身子抽了一下,慌张解开安全带,直奔卫生间。 整理干净出来时,院子里哪还有那辆宾利的身影,早离开。 林烟坐在餐桌前,要吃宵夜,要吃糖醋排骨和酸菜鱼。 小胚胎的事,既然选择不要就没必要和闵行洲提,有什么好说。 至少,也是去闵家老宅吃过一顿鸡腿,没算亏待。 群里都是恭喜老二当爹,很热闹,也有很多红包,林烟也发一个红包出去,说恭喜祝贺。 秦涛可能见她闲,单独发来信息:「狐狸精又闹了,这种事来来回回,吵吵闹闹我都烦了,行洲能不烦?」 林烟:「那叫爱情,点烟.jpg」 秦涛给她拍一排红酒的照片,带文字,出来喝酒,老二当爹签单。 林烟划出,躺下睡觉。 秦涛还骚扰她:「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竟然帮易利顷处理财务,搞笑了,这俩死对头」 林烟没有第一时间看到,第二天才看到。 易利顷有说过离开一段时间,结果在国外的时候,是因为她耽误。 需要到闵行洲出手才能解决,那么那件事一定很大。 后面,林烟跟秦涛通电话了解。 结局如果处理不好,拿不住驳面的证据,是要进国际监狱的。 傻啦吧几,她一个二婚的。 明明可以不管她,去处理就好,非得撂下不管不顾。 林烟有点择不清现在的心情,她目前的处境,易利顷就像一束明月照进来,没有铺天盖地,是明朗温和,徐徐散开,雾里照人。 林烟发给易利顷,说事情已经了解:「很抱歉」 三分钟后,莲花头像:「不必自责,我自愿」 林烟:「我欠你一份人情」 易利顷:「朋友之间不可以换算」 林烟摁灭手机,刷牙洗脸吃早餐,通过廖家的关系约到京都的私人妇产科专家,私密的,林烟当天买机票去京都省,小胚胎得尽快处理,不能拖日子。 哪懂,闵行洲也去京都,去见他老子送保密文件。 正儿八经就碰面,毫无征兆,闵行洲身后跟着一个保镖提公文包,闲散式问她去做什么。 他低头盯她看,等答复。 林烟演戏快,“失恋,出去旅游。” 闵行洲扯唇,“昨天刚说有新欢,一晚上就分了?” 林烟微笑,“我去割痔疮。” 局促不安地扭头,打电话退票。 闵行洲注视她的背影,她什么都没带,不像是旅游,公司的事同样用不着她这个挂头老板亲自出差。 真,漏洞百出。 她再好的演技到他面前,无所遁形。 这趟京都,林烟没去成。 前面一章进审核了,天亮才能放出来 (本章完) 解腻的调味剂 是徐特助送她离开机场,刚上车,闵行洲的电话就打过来,林烟捏着手机,那边声音尤其低沉撩人。 “回公司等我。” 撂下五个字,从容果断。 林烟想说什么的时候已经被挂电话,抬头,徐特助的脸印在后视镜里,笑得意味不明。 林烟拢披肩,看向窗外,“你笑什么。” 徐特助立刻止笑,“太太,您怎么舍得走的,老宅那边过节都不热闹了,每次让我自己带话回去应付都不讨好一回。” 私下里见面,徐特助还是不愿意改口,尊称一句太太。 林烟没纠缠称谓,随口应,“他又不挽留。” 徐特助,“总裁对您蛮大方,那晚财务连夜清算资产,划分给太太。” 哦,连夜清算财产。 不就是早点分干净。 林烟笑出声音。 但在徐特助这里,总裁个人账户现金往常流动太大,是需要连夜清算审核,第二天天亮方便报备税局。 “总裁不会不管您的。” 林烟手支侧脸,“这算什么,尤小姐不让他管他也就不管。” 说得也挺对,徐特助回想这些日子,补一句,“可总裁并没有和尤小姐彻底和好,尤小姐因此闹得厉害,掌控得厉害。” 林烟目光盯向徐特助,“她不是天天来公司接你家总裁?” 徐特助点头,“是有这回事,总裁目前算单身,没跟尤小姐和好,但尤小姐没地方住,给她住檀园。” 林烟笑两声,“单不单身,他都来者不拒。” 徐特助不敢再吭声,一路安静。 总裁最近还有个女伴,叫小甜甜,电话常常打进来,纯欲风那种日系性感,软酥酥像刚出生的小幼兽,特温顺,和以前的太太一模一样,那把嗓子媚出水了。 总裁去打牌,小甜甜都在帮总裁拿牌,钓总裁特别有分寸,不会过火,也不扭捏。 艺术学院音乐系的,据说还在打工自费攻读。 有时候去海岸接总裁,总裁身上隐约有荔枝香水味,比及奶檀荔枝确实差好几个档次,但形似。 小甜甜还会贴心煮早餐递给总裁,暖胃的小米粥,永远清淡。 ———闵先生,你要记得吃早餐,对胃好 确实甜。 吃过山珍海味妖娆性感,清粥纯情确实是一道赏心悦目、且解腻的调味剂。 . 徐特助把林烟送到PM集团的起居室。 林烟闷得发慌,打开投影仪,什么时候她保存在电脑文档的纪录动漫片子,变成国外片。 闵行洲是不看电影的。 《五十度黑》一看就是尤小姐的口味。 包括大床上的纯红色丝绸床套早就闯入眼底,滋生着匿迹隐形的情与爱。 与黑灰风装潢的格调融洽,一种,暧昧至极的气氛。 仿佛尤小姐已经捍卫回到过去,不说闵行洲如何如何滥情,他就是愿意给尤小姐指挥权的偏爱。 其实极致纯黑,莫奈灰,才是闵行洲的风格。 尤小姐喜欢红,热烈,张扬,个性,如她。 来给林烟送点心水果解嘴的,并不是大红唇那位女秘书,在外面也没见到,林烟问,“小雅呢?” 林烟记得,小雅是一众女秘书中能力才干最出挑的,常年在闵行洲身边,进进出出,包括外出应酬都是小雅跟进,小雅照顾闵行洲照顾得体贴入微。 同样,在起居室负责闵行洲的是小雅。 女秘书,“半个月前,尤小姐已经辞退小雅。” 女秘书自己也差点被辞退。 那位尤小姐,样样要求总裁,江湖传闻真不是盖。 林烟瞧一眼那套纯红色绸缎床单,“你们总裁是真听她话。” 女秘书不敢搭腔,虽然面前这位已经不是正宫,但地位同样不容小觑,说错话不好。 桌子上的办公电话响。 林烟因为顺手,拿起就接了,还没出声,那边传来很御姐范儿的声音:“你手机怎么没信号。” 尤璇的声音真蛮好听,不是酥感,是那种慵懒邪魅的脆生生感,起调性很慢,闷感很浓。 特别的抓耳。 抛开其他,尤璇的一切外在条件,顶级的耀眼惹火。 林烟没有直接挂,“他在坐商务机去京都,可能关机。” 那边沉默片刻,蛮轻泠的笑声才传来,“你好。” 林烟同样笑着回应,“你好。” 尤璇的问题,“起居室?” 林烟嗯一声。 尤璇问,“谈事还是谈情。” 林烟声音温温和和,“还没开始无法告知。” “林烟,我并不想对付你,你知道的,他不喜欢我这样。”尤璇似乎在点烟,能听到打火机卡擦的声音,她继续说,“但我希望你下次进警察局时,烦请拨打易利顷的号码,我想,他也能捞你。” 找易利顷? 林烟并没有把易利顷当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是朋友,是花钱的老师。 林烟平静回,“我听说,尤小姐并不是他的正牌女友,你不必来质问我,道德上,我不亏欠你什么。” “我承认。”尤璇似在吐烟雾,有停顿一秒,但丝毫装都不装一点,“他还在记恨我甩他,那一口气不肯释放出来,但我如今住在檀园。” 林烟知道,尤小姐一直住在檀园,哪里的保安、哪里的业主还有谁不认识尤璇,上回去,保安都在说尤小姐三个字。 “闵先生还真是念旧事。” 尤璇同意这话,“确实,对林小姐念念不忘。” 林烟想法有岔头,“我是没想到,我一和他断,尤小姐倒是看不爽我了,还不如不断。” “他把身体落你那里了,我得讨回。” 尤璇说话一直很直白,那方面,她尤璇以前有个绰号:男人杀手 说句不好听的,也是那么多男人中,独独闵行洲才征服到她尤璇,方方面面。 他情欲重归重,关键并不是下流无耻的那种,大家你情我愿,他就是有那个无形的魔力,令人甘愿抛开一切清高孤傲,栽他手心里,更多时候,他也愿意给她尤璇主导。 沉默中,林烟在回应,“我们之间没必要讨论这些事。” 尤璇突然来一句,“我总以为你会跟我吵跟我闹。” 林烟,“同。” 没有想象中火药味十足。 不约而同沉默片刻,尤璇笑得漫不经心,隔听筒都能婀娜多姿的风情。 “各凭本事林小姐,从未有人赢过我尤璇,我倒是很期待。” 林烟唇边浅浅笑,“再见。” (本章完) 绕指柔酥不了他的骨 这边,尤璇直接狠力摔手机,有地毯,没碎,她捡起,往贵重家居摆设砸。 啪、终于碎干净。 舒服。 尤璇发现,自己并没有任何身份去起居室警告林小姐。 闵行洲并没有碰自己,严格上不算和好,不算他女人。 尤璇背靠在落地窗上,屈脚抵住,仰面吐出一口烟雾,烟是闵行洲往常抽的,檀园的书房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留给她。 太浓烈,但她喜欢,喜欢他喜欢的任何东西。 再看薄荷烟,索然无味。 他已经好几天不回来,回来也是待一会,秦涛他们替他组局,他就走。 尤璇想过很多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落下风,是从逼闵行洲离婚开始,让他在责任和情爱二者做选择,闵家掌权人如果连责任都不刻骨,又如何坐稳港城第一把交椅。 那一步,尤璇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就是在那时候开始下错棋。 不要逼闵行洲做选择,他并不选择,他全都要,爱不爱的另说。 加之小贱货刻意勾引闵行洲,真的,把人往小贱货那推了。 又或者男人得不到的骚动在作怪,一旦得到,发觉只是心有不甘,而不是失物重回。 尤璇最不愿接受另一种假设,叫移情别恋。 男人心,这种最容易善变的东西。 从一开始爱她,渐渐把爱转移到小贱货身上。 会吗。 不可能,闵行洲不是这样的人。 尤璇抬头,看见家政保姆在吧台洗荔枝,剥壳,挑肉。 荔枝。 真他妈的讨厌极了。 尤璇发现,林大小姐身上的香水是奶檀荔枝香,那种香水牌子很特别,调香师量身订制的。 尤璇记得以前某件事。 林大小姐打小就跟秦涛他们特别好,只是高贵的林小姐去会所找秦涛他们玩,都喜欢走隐蔽后门。 就在会所那个拐角,她记起来了,那时候林小姐与闵行洲擦肩而过,但是,谁也不认识谁,都没把谁放心上。 林小姐最爱低头玩手机,闵公子冷漠寡情对女人都爱搭不理,一点点香水味儿还真够不着让闵公子动情赏一个眼神。 但好闻是真的,独特,欲感,松蒲蒲。 而到拐角的这一头,是她尤璇在和闵公子深一步调情。 这错位,闵公子实在是诱惑太多,顾不过来。 转眼就忘。 尤璇没猜错。 当初的事实就是如此。闵公子和林小姐的头一次相遇,其实是在私人会所。 . 起居室。 林烟并不懂闵行洲让她呆这里等他有什么事,电话也不讲清。 哪里好意思驳大股东的面子。 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算起来,港城到京都省来回刚够。 有点饿,林烟叫来秘书订晚餐,吃完一顿还闷头吃点心,手贴在小腹,真瘦,生命与爱恨的挣扎,来得无声无息。 继续工作。 沙发、床、林烟都不碰,坐在地毯玩平板,双腿交叠并倚。 要画宣传稿纸,挑方案,盛艺传媒最近签位男网红,很有资质做偶像。 只是吧,男网红形象还差点意思。 偶像偶像,不帅怎么行,底子好,包装出来就万丈光芒。 没一会,门开。 林烟手撑地毯上,抬头,男人正经西装,领带不知道什么解了,衬衣口解开两道扣子,没有女人摆弄撩拨,敞开中有整齐感来束缚,少去风流欲感,属于一丝不苟的烈性贵气。 林烟手里的平板触控笔,仿佛都能模糊描出,闵行洲隐在衬衣之下的胸膛,从骨骼凸出的性感轮廓。 男人肌肉多她不喜欢,她那个健身教练,她办一年的卡,当看到健身教练那一块块凸凸、油油的肌肉,林烟一回都没去打卡过,完全失胃口。 但闵行洲的,是美感与荷尔蒙绞杀,不过火,不失力量感。 他身材的底板和皮囊,英挺华丽,闯进眼底,钻进心里,无所不是。 有秘书跟进来上咖啡,和他汇报合同,对接工作,具体谈什么内容林烟没注意听,但都是工作上的事。 接近20分钟,她是个隐形人。 秘书交接完退出去,掩门。 闵行洲褪下西装随手扔大床上,淡然自若朝她走来。 “还割么,帮你联系外科主任。” 他是闷笑出声。 站在她面前,响在头顶。 林烟想起那句敷衍的痔疮被他戳破,拢了拢并叠成弯折弧度的双腿,一只白净的足尖不露声色伸移,抵到男人皮鞋,顺着压在西裤上搔了搔,一下,一小寸,美腿跟没骨头似得,软绵绵,举止充满轻佻销魂,慢慢扬起脸与闵行洲对视,满脸的妩媚。 “要,市中心的人民医院,明天给我备一台手术好不好。” 闵行洲目光下移,压着嗓子,笑得轻,“你就这么着急?” 他话里的意思模糊不清,是说她哪样着急? 是勾引他的举动,还是手术? 林烟看得见落地窗上的画面,外面是黑夜,这里地处最高位置,望不到夜里的灯红酒绿,只有像镜子一样的落地窗,映出她如今的举动。 有多轻浮。 这番销魂蚀骨的引诱,或许勾得了正常人,但在闵行洲身上还真混不进门槛。 林烟不考虑入不入他眼,顺着闵行洲的话,本能的见缝插针,歪曲扭解,“挺着急,身体不健康怎么去钓下家,我的条件还是个二婚,差距都折半,你想想港城谁不知道我跟过你,我都不好找下家,哪能像总裁永远是个香饽饽。” 她的足尖还是不安分地磨。 闵行洲蹲下来,握住她不安分的脚踝,用蛮力,林烟想动一动,这回是真被他一手掌控住,无法动弹,越动,他握得越有劲儿,眼底越深沉。 闵行洲对她如今的举动,明显没有任何动容。 那一刻,林烟真想挖他心出来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一堆什么东西。 克制时,刀枪不入。 懒得克制,就完全另一副面孔。 这男人,骨头很硬,不是硬骨头那个词,是骨头真的硬,绕指柔酥不了他的骨。 昨天又叫去酒店,合着,全由他? 林烟微微歪头笑,顿时媚眼如丝。 听到他闷笑出声,几分懒散,“你有的是本事,连我你都动上野心,谁受得了你这样。” (本章完) 109摸不着他半片衣角 林烟看他,撩了撩贴在颈子的那几缕发,朝他笑,“你就受得住,雷打不动。” “哦?”闵行洲的眼睛一直黏在她身上,林烟看进去,黝黑色,格外的烈,却冷漠,他嗓音带一些戏谑,“要不要我教教你。” 林烟幽幽地说,“不要,我已经撞南墙上,一钓就钓到最狠劲的,花了一年多,都摸不着港城太子爷半片衣角,我现在很自卑的。” 闵行洲嘴角弧度扯动,态度蛮自在,“嘴巴还挺有劲儿。” 林烟边笑边说,“嘴皮子最近都没被狗啃咬过,不带疼的,自然就顺。” 能耐。 她骂他是狗,闵行洲眼睛看向她,寥寥几眼,漫不经心。 发觉她一直坐在地毯上,也不动一动。 不跟她计较。 “你昨天为什么不去酒店。” 林烟没说出来,傻子才去。 她和闵行洲之间,其实从来都不夹爱情。 她有利可图的卖弄风情,他适而可止的燃解寂寞。 这没什么难承认的。 他们的关系,中间竖一堵围墙,她怎么翻都跨不过去,他更不肯过来。 这会儿的沉寂,闵行洲想抽烟,去办公桌前坐下。 完全,毫无波澜。 于闵行洲而言,林烟这些招术确实不入他眼,能识破,看她使劲,但还是乐意中招,满足她的小心思,和她来来回回。 闵行洲同样清楚,是长相对胃口,换别的长相并不乐意挨这一招。 林烟抬头看他,他也没看过来一眼,手里的文件放抽屉。 听到他说,“没椅子给你?” 林烟故作吃味的模样,“都不知道哪些东西是尤小姐的,我哪敢轻举妄动,沙发,床,能碰不?” 半响时间过去,他的声音传过来,“病了?” 林烟歪脑袋看他,“总裁是在关心我吗?” 闵行洲,“那瓶药是什么。” 林烟想,谁会无缘无故带一瓶药在身上,她身体又没什么毛病,其实就是叶酸片,小胚胎待一天就照顾好一天,再安安静静送走,也不委屈白白来人间一趟,可又怎样。 她话里偏生似水柔情,“最近都在服用安眠药,夜里经常失眠,很少睡得好。” 闵行洲敲烟盒,拿一根放在嘴里,目光深深盯向她,来自于他毫不掩饰的注视,她的脸,她的发,她的唇色,她的眼神,她的裙子,每一处他都不放过。 精致,妩媚,最是贴合她。 他依旧,不言不语,不冷不热,不痛不痒,云淡风轻。 于是,林烟明目张胆靠过去,轻轻扯他的袖口,被他卷起一层,三粒铂金纽扣,她抻一抻,一手搭在他肩膀,在他面前声音低到酥软。 “讨厌你不要我,讨厌你从不选择我,怪你恨你不顾我的感受,我又能怎么办,我才闹闹小性子,你说不要我就不要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钱财分干净,被窝冷冰冰,不吃安眠药我哪睡得下。” 真真假假她自己辩得清吗。闵行洲拿下烟,似乎没有打火机,冷不丁三个字冒出来,“挨远点。” 林烟还扯,“我不,谁让你叫我过来。” 闵行洲目光下视,示意衣袖口,“你的香水味,坏它。” 行,这真的很闵行洲,林烟依旧眉眼弯弯,“又不给坏你,那找我来有什么事。” 他看她一眼,收回目光,翻合同,“没事不能找?” 不会真以为她病入膏肓,来试探试探? 既然没事,林烟从闵行洲身上离开,说再见,拎包包,走去衣帽间换鞋,手打开门,就那一秒,似乎感觉到身后迎来一道注视,并不用回头,能感觉到很强烈的烫热。 “去哪。” 低沉的两个字。 林烟手停在门把,可没再有好脸色,“怕坏你,我得回家。” 闵行洲,“回来。” “总裁又舍不得我了?” 林烟可不兴待,待下去太扫兴致,闵行洲就不好糊弄,本意他要是顺人情帮她安排一台手术都好,结果,他一点面子不给。 姓闵的并不是关心她,无非他无聊,跟尤小姐吵架不是。 门被锁,林烟拉不开。 不过片刻,闵行洲已经在她身后,自她身后圈她入怀,“这么爱甩脸,你是不是欠打?” 林烟不吭声,挪身子闪躲想抽开,偏他越抱越紧,缠住她,掌心习惯性停在她的腰间,暧昧的贴合。 林烟积攒的清醒全崩散,没敢再动一动,他掌心的炙热度似与那里有莫名其妙的磁场,来势汹汹,一下子烫得林烟脑袋稀里糊涂。 他薄唇贴在她耳边,“生气了?” “没有。”林烟手不太自然的扣门板,铁的,安静的环境,声音细微嘶一声、又一声。 他问,“去京都做什么。” 林烟,“想跟你去,我待在港城没事做。” 闵行洲声音低磁,“我是去见闵文庭,安排事情,你跟着去做什么。” 林烟哦一声,“以为你是去玩。” “今晚跟我。” 从不询问,直接安排,态度完全不给拒绝,像逗一个发小脾气的情人。 林烟回头看他,“你和尤小姐,关系还不干净。” 他眸色深,“爱拂我?” 林烟玩笑,“我欲擒故纵。” 闵行洲大掌轻而易举扣住她后颈,迫使她抬头,他厚烈地吻落下。 他的加深近乎温柔。 像一口美丽的风月陷阱,他的举动在拉拽她一同进去。 由深至更深,林烟胸腔气息越来越薄,急促中,她一口气被堵得喘不上下不来,她觉得她像一滩软泥巴。 她忽然作坏咬痛他。 闵行洲停顿,低头失笑,没与林烟计较。 半分钟的沉寂,林烟舔了舔唇,伸手攀上闵行洲的脖子,神色委屈,语调哀求,“可以不跟吗,爷爷今晚叫我回去,你知道的,他身体越来越差。” 半真半假,又或许是想离开的借口。 片刻,她黯然垂眸,“林家已经知道我们离婚,我都不一定进得去,欠你先好不好。” 他嗯。 闵行洲也并非是她不可,这阵子因为尤璇的关系,心里烦,唯独在她这里心情得到满足,在她唇角啄了啄放她离开。 闵行洲那点宠爱,真,又浅又薄。 (本章完) 以前是犯天条都成 【前面一章又进审核,不建议看这章,会连不上】 林烟前脚刚走,秦涛后脚就到集团停车场。 是秦涛开车来接闵行洲去秦家吃饭,上回闵行洲放标成了,秦家得表意思。 闵行洲要抽烟,秦涛只能合上敞篷。 闵行洲咬着烟,总感觉舌腔上的烟雾有点怪涩的味道,像药味儿,刚刚弄的时候,怎么没发现。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以前是犯天条都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暗涌 林烟伤口不算大,皮肤嫩,擦破皮溢血。 急诊室的医生说,“我给你换一种药,效果会慢,你怀孕总得忌讳些。” 门口,林以薇浑身僵住。 怀孕? 医生的话绝对不会出错,谁的?按对林烟的脾性了解,绝对是闵先生的,错不了。 都离婚还能有个法宝傍身?这是什么气运之女。 林以薇匆匆扭头离开,发给那个陌生号码:「你知道吗,林烟竟然怀孕了」 不巧,遇到秦涛来探望老爷子。 秦涛没忍住,直接揪林以薇衣服,“他妈的郑重警告你,再欺负她,我像小时候一样搞你,听明白吗。” 林以薇没辙,跟秦涛他们玩不好。 港城最混不吝那得数秦涛,没有闵行洲在上头压着,秦涛那是妥妥的小霸王,谈不上无恶不做,是没人敢惹秦公子这号人物,不怕死的能跟人玩真的。 “你现在给我回去道歉。” 出门,林烟伸手摸了摸额上贴的白色绷带,就看到林以薇像小鸡崽似的被提。 “对…对不起。” 秦涛不满意,“大点声。” 林以薇加音量,“对不起堂姐。” “有我秦涛在,有我秦家在,你再欺负林妹妹试试,我让你爹天天没肉吃,懂不懂。” 说着,秦涛挥拳吓死林以薇,并没有真打,林以薇顿时吓得大喊,“我懂!” 秦涛这才把人松开,打小就看林以薇不顺眼,她林以薇校园霸凌第一人,以前林家有林闻岐撑起来,林以薇哪次不是仗势欺人。 秦涛没放林以薇走,吹着泡泡糖逼慑,“给我老实站墙角。” 林以薇不服气,瞪秦涛,最后还是站墙角上,目光投向林烟的腹部,看来,还没人知道。 林烟腰太细,确实看不出怀孕,难怪最近都不穿勒腰的吊带裙,衣服都宽松起来。 秦涛问,“爷爷怎么样。” “人在手术室。”林烟也靠墙上,秦涛递过来泡泡糖,林烟没吃。 几个人一起守到第二天清晨,老爷子才从手术室出来,医生说细胞已经全面扩散,能活这么久是奇迹。 林烟跟在医院,秦涛同样留,都在重症监护病房外,看不得老人家,隔玻璃窗看,这老头小时候特别凶,又出其的瘦,猴腮的显凶相,每回秦涛来找林烟去玩,都被这老头抽木条,张嘴骂骂咧咧小小年纪就来图我孙女?哪图得起,配不上那么好的林大小姐。 没曾想,他未来大舅哥也来了,盯他的那双眼特别锋利,一对上就互不顺眼。 秦涛也没给面子,想拉林烟走。 易利顷扯回来,不肯放手,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会好起来的。” 秦涛就在边上盯,原话照封不动还回去,“我秦涛的妹妹,易先生放尊重些,别拱。” 易利顷平静无波澜,“我知道,绾绾今天没有课,我的司机刚去修车没时间。” 秦涛犹豫了会,幸会幸会,没事人样子潇洒去住院部存医药费用。 医院楼下的草坪,木质的长凳。 花丛间模糊映着挨座的男女,却没有任何相像情侣的地方,男的细心给奶茶插管,女的仰面看蓝天。 他递到她手中,“半糖的,孕妇喝糖份太多不好。” 林烟偏头时,能让人看到她脸上的苍白度。 “又熬夜?”易利顷手支扶手上,与她对视,“对小的不好。” 林烟吸一口奶茶,“你比他父亲还关心。” 易利顷嘴角扯了扯,可做梦,谁乐意对闵姓氏的种好,多膈应人,都快轮到他下手,还来个意外。 他要是从一开始没被易家盯上就好,他一定可以大大方方,毫无顾忌的让她站在身边,闵行洲其实说得对,他麻烦多,于她不安全。 最初的顾忌到想抢夺,再回到顾忌。 财务问题,是易家给他的警告。 易家是傣国地下赌场的龙头,而他,是被易家在孤儿院千挑万选出来的继承人,那些肮脏不齿的钱他不屑要,多少次被迫舔刀尖上行走。 钱太脏,易家只能想方设法跨国洗干净,洗成合法收入,要找帮手洗,目标是破落的世家大族,比如林家。 当初林闻岐清醒,不肯不从,始终坚守法律底线,第一时间告诉闵家,跟闵家联姻,决定投靠闵家,来保住林家。 有闵行洲从中帮忙阻拦,林家躲过一回,同样林家那群老江湖被送进监狱不少人。 至此林烟,就被绑定给闵家做儿媳。 命,真的是命。 天意弄人。 这些事,也不知道闵家那边有没有跟林烟提过。 闵文庭要铲除这个跨国际团伙,调查上易利顷,胁迫自己找线索,他就是个俗人,他有追求,有妹妹要保护,有爱的人,他又不是警察,凭什么说帮就帮。 闵文庭承诺,破案算立大功,愿意给他恢复国籍回国。 那就在帮闵文庭一回收网,成败在此一举。 只有他彻底解决掉麻烦,林烟才能安全跟他。 阳光透过斑驳小树,映在男人脸上,干净白皙得要命。 易利顷,“你再等等我,我一定能处理好,这段时间我要回傣国。” 林烟应,“注意安全,我会帮你照顾好绾绾。” 片刻,他问,“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和我去吗。” 问完,易利顷有后悔了,林烟太娇弱,哪见过国外那种黑暗吃人骨的枪击场面,哪里都不安全。 她笑问,“你签字吗。” 易利顷抿唇,他没佩服过任何人,闵行洲是头一个。 “他帮过我一回,现在更不能签。” 林烟沉默,对视间,温情深藏。 却不合时宜,不约而同收回目光。 “生下来,我可以帮你养。” 易利顷低头,转了转腕间的手串,风一动,他额前那缕碎发轻轻撩动。 他的发黑黑的,比墨水要浓重一个度,应该很软,很干净。 有点好闻的洗发水香味飘过来,春茶的味道。 真的好干净,她会不会染脏他。 林烟懂易利顷话里的意思,“你不怕别人笑话。” 易利顷扬唇,“闵行洲会羡慕我。” 林烟抓奶茶起身,走的时候回头时不时朝易利顷笑,“区区一个林烟,他不会羡慕你的。” (本章完) 这很闵行洲 她兴许不知道,她笑的时候,那双眼睛是写满靡丽非非,眼尾裂长,有点勾。 清苦佛徒潜修的六根禁欲,都能被毁灭干净。 易利顷以前开车无聊有问过林烟,问她图闵行洲什么。 “图他大方,图他脸,后代颜值不用愁。” 他很小气? 他不好看? 易利顷指着自己的额头,“区区一个林烟,你要记得上药,不然会丑的。” 林烟没有再回头。 后来那两天,林烟没见过易利顷,林烟也不会联系。 阿福嘴巴总是漏风。 闵家和易家,要通过易利顷的安排,决定玩个你死我活。 傣国易家那真是黑透。 黑和白,正义与邪恶,跨国的翻云覆雨。 难怪前几天,闵行洲都要亲自去一趟京都送文件,得多重要。 林烟并不多关心,无法辩识这类运筹帷幄的较量。 只希望再也没有黑恶势力。 林烟白天上医院,晚上回别墅。 阿福没去,时不时偶遇她顺路捎她当司机。 到世纪中心大厦,林烟推门下车,又听到那首粤语歌的旋律响起。 她耳朵要长茧。 林烟实在没忍住,回头示意阿福降下车窗,问阿福,“你很喜欢天若有情?” 阿福慌忙掐住烟,使劲挥空气,笑嘻嘻地,“我希望天若有情,可以眷恋一点顷哥。” 阿福又补一句,“当然,顷哥就不是个好人。” 这人经常背后嘴自己的老板,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林烟疑问,“他去做的事是不是很危险?” 他走的时候都没告诉绾绾一句,林烟没说,省得担心,绾绾适合无忧无虑的生活。 阿福拍胸脯保证,“谁都可以倒,顷哥都不会倒下,顷哥在傣国,黑白两道都要给面子。” “顷哥只要安全回来就可以安心追求林小姐,绾绾小姐总归要嫁人,要是幸运些,顷哥就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不远处,徐特助偷偷瞄总裁一眼,也不知道听到这些话总裁心里是何滋味。 总裁面无表情,神色常常。 这很闵行洲。 像个局外人。 别人在追,他在推。 易利顷那个人,真真实实能把林烟拉近距离了。 闵行洲示意高管们离开,走近她,林烟似没发觉,还在跟别人说话。 阿福已经越过林烟,冲他点头打招呼,“闵先生。” 闵行洲帮过顷哥,这声招呼该打,这叫道义,情场归情场,正事归正事,顷哥教的。 也就那么一会儿,林烟整个人跟接触不灵一样,脚根差点没稳住,莫名其妙的,她下意识开车门要躲。 “去哪林烟。” 闵行洲长腿一推,车门关上。 砰——— 这人淡淡的霸道劲儿,分明长一副高贵深沉的皮骨,偏有令人惊心动魄的坏男人味道。 林烟脚步一顿,没辙,刚刚的话他肯定听到。 被捉包的事蛮多,闵行洲这个人除了警告,吃醋肯定不存在。 他从未把易先生当情敌,他压根就不介意,怒火自然没有。 这两个男的。 易先生要倒下时,闵行洲并没有落井下石,竟愿意在背后花精力花金钱扶持一把。难怪能叫闵行洲。 林烟其实挺欣赏闵行洲这点,为人大义。 但闵行洲狠起来,阎王说不定还念众生,他都未必。 林烟回头,仰面朝闵行洲笑,“巧了,总裁。” 闵行洲笑了一声,漫不经心。 “还不走?” 他话是对阿福说,阿福点头踩油门,影儿都不留。 林烟挥掉尾气,与闵行洲是咫尺之遥的接触,感觉他没有她照样过得滋润,深色西装烫得一丝不苟。 林烟瞥闵行洲,只能问,“你今天不忙?” 闵行洲,“商场视查。” 林烟越过他看身后,不远处有一排西装打领带的高管,于是,林烟不打自招,“我来买点东西。” 没呆两秒,闵行洲带她一起进商场。 不知情的部门还唤她太太,林烟也应,大大方方。 林烟走在闵行洲后面,看不清他的神情,猜不到他的心思,他的背影冷漠中透着矜贵,有一种震慑人的风度。 商场空调太低,林烟人有点晕,看见他一只手从西装裤拿出来,悄悄地勾他手指,要牵。 闵行洲下意识避开,说不上的疏离,林烟收回手,心里是有点落寞和气馁。 他戏弄地口吻,“没大没小,你以为你还是我太太?” 林烟哦。 就这一声哦,过了三秒,闵行洲停下脚步,看见她闷闷的表情,伸手捉住她手回来。 她的小心思还挺得意。 闵行洲的手无比宽厚温热,皮肉、骨节层层叠叠包裹住她,并不是情侣那种五指相扣,更像是一种保护之下的逗弄。 她确实很喜欢他的手,抗拒不了那种安心和灼温潺潺贴合皮肤。 高管和商场经理都跟在身后,时不时汇报,介绍。 扶手电梯到四楼,两个人分道扬镳。 林烟要买宽一点的裙子,私订送来都是以前的尺寸,她怕勒,这回有提包的徐特助,林烟落得轻松。 私订和挂商场上的,确实存在差别。 当过财阀的太太,胃口确实容易叼,但林烟能习惯,挑了好几件合适的。 出来时,就看到闵行洲倚在走道的玻璃围栏,衔着烟,没点火,他身后是巨大奢华的盘旋水晶灯。 他微微偏头,辉光余线染过他侧身的虚线,这一幕,显得他整个人说不上的发光,抓眼球。 爱不爱你的不要紧,他身上的耀眼,于她,都是刻骨的。 可以忘记一切,唯独忘不了闵行洲身上迷人的气质。 有多少次,她都压抑不住冲动想告诉他孩子的事,让他帮一把,安排手术最方便。 反正他也不要,她也没法要。 林烟走过去,伸手拿走他的烟,交给徐特助处理。 这一番动作下来,闵行洲没反应,没看她。 林烟发现闵行洲出神,于是,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 楼下,能清楚看到尤小姐乘坐自动扶梯,酒红色的裹身旗袍,细高跟,就一扭头,像一瓣红玫瑰在冷风中摇曳,尽显风情万种。 不是一个人,身后跟一名保镖。 很有派头的用闵家的保镖,肯定是闵行洲默许,房子,车子,票子,保镖,心,尽管不是正牌女友。 确实是,什么都能给足尤小姐排场。 (本章完) 你慌吗 闵行洲哪里舍得不要尤小姐,估计有裂缝,两个人目前还修复不了。 男人都有点抖s,爱到极致是疯狂的不理性的,喜欢虐爱。 以前尤璇两个字,谁碰一下,闵行洲心尖都疼。 还记得秦涛说过,二十七岁的闵公子有拿命跟国际赛车手拼速度,签生死状,最后利落翻盘,赢得漂亮。 因为能赢得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叫尤璇。 尤璇那会儿被一外国男狂热追逐,是个国际赛车手,爱那拉里拉碴的胡子,闵公子哪压得住占有欲。 只要尤璇存在一天,闵行洲都不可能把心放任何女人身上。 让他的心从尤小姐那边挣扎出来,来爱她,这更不现实。 尤璇微微抬头看上来一眼,漠不在意的样子,半响,她进拐角的奢侈品店挑香水。 似乎装作若无其事,不在乎。 实在的,林烟有点佩服尤小姐的不乱阵脚。 林烟从容不迫开口问,“你慌吗。” 闵行洲沉默很久,低笑了一声,大概嫌她管得宽,没有回答这种问题,和高管们一起离开商场。 下午没会议,闵行洲送她,“买了什么。” 林烟随口,“生活用品。” 闵行洲掠她一眼,“花我钱,没给我买?” 林烟笑着说,“我以前买过,你没要。” 现在哪里敢乱买,买便宜的拿不出手,贵的,闵行洲又不用过。 看不上她买的,她为什么要浪费那个钱。 闵行洲闷笑而过,问徐特助拿车钥匙,“送你。” 林烟,“我去医院。” 闵行洲问,“如何。” 林烟能懂他问的是什么,“还在重症病房,手术动不了,没把握。” 闵行洲没再问什么,停车场里,闵行洲坐进驾驶位。 林烟回头接过徐特助提的大包小包,没人给她打开车门,因为,闵行洲在里面接电话。 徐特助有些抱歉地低头。 林烟按兵不动,没进去,他挂电话后,车窗降下,也没看过来,发动引擎,“让徐特助送你,我有事。” 林烟点头,转身去另一辆车,坐进驾驶位。 闵行洲那辆黑色跑车先离开,拐了个弯。 徐特助才打火,“估计是公司的事。” 林烟靠在背椅上,没应声。 公司就在头顶,公司的事不上楼?需要开车离开? 其实压根不用猜,肯定是尤小姐的,尤小姐还在商场。 晚上,林烟收到消息,老爷子醒了,林家要给老爷子办一个寿宴,正正80高龄的老人,二叔话里的意思,说不定就是最后一个,一家人要风风光光的纪念,来询问她的意思。 林烟觉得像催人赶紧入土。 没几天,林家以老爷子喜欢清净为由,要办理出院手续。 林烟丢开手里的工作,驱车回林家,没有找到林老爷子人,小筑院是空的,陈医生也不在。 林烟打给陈医生,对方休假也不清楚。 林烟摁二房的门铃,很久佣人才打开门,说一句大小姐,林烟掠过,走进客厅,发现二房一家在吃饭。 一下子,都是沉默而冷漠的气氛。 “爷爷呢。” 林二叔吃着饭,“出院了,他喜欢清净。” 那态度明摆着说,什么都与她无关。 林烟握紧拳头,“谁允许的,在林家,我才有话语权。” 林以薇恼了,放下筷子,上下打量林烟,“你是不是刚离婚脑袋不太正常,我们林家认你了吗,继承权继承权,我们不认你,你继个空,懂吗。” 林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问你们,爷爷在哪里。” 林以薇嗤笑,重新拿上筷子夹菜,“发什么疯,留在医院医生都无能为力,细胞已经全面扩散,早死晚死的事,非得花时间折腾身子骨,大家不忙?天天跑医院折腾?常人能活个80岁该心满意足了。” 林烟看着林以薇,“林以薇,他是你爷爷。” 林以薇似乎没得吃口好饭,慢慢放下碗,慢腾腾走到林烟面前,“什么爷爷这么无情,从小到大只夸她的大孙女,股份全留给他的大孙女。” 林烟看着安静吃饭的林二叔,人没说过一句话,吃完饭低头和佣人说什么,佣人走过来。 “大小姐回去吧,都是一家人,老先生已经病成这样,二爷,三爷心里都不好受,很难过的,您就别闹了,人家要看想他了。” “林闻峰,你最好祈祷爷爷不要出事。” 说完,林烟扭头离开。 林家大门外停一辆宾利,是闵行洲的车,但不是闵行洲,是秦涛开过来。 “怎么样。” 林烟扭头,“不在林家。” 秦涛询问,“要不要报警。” 林烟想上车,却在最后一刻回头看那扇关合的大门,“我觉得有问题,冲我来。” 秦涛想都没想,“肯定是冲你来,那么大个家业,谁舍得全给你,我要是有个兄弟姐妹来抢走,我晚上估计都不睡觉,准琢磨怎么弄垮对方。” 林烟摇头,“不是这样的。” 林家,书房。 林二叔合上手里的老书,看林以薇,“你确定?” 林以薇低头摆弄笔架,“我不确定,但肯定,那个人前几天有发信息告诉我,林烟确实是去商场买大一号的衣服,无误。” 林二叔保有会被利用的怀疑,“那个人为什么告诉你。” 林以薇都不用猜,“尤璇呗,想对付林烟的只有她,也只有她懂这些事,她不想出手,她是想利用我们。” 林以薇补一句,“我们要财产,她要闵行洲。” “你不傻了?”她父亲思索片刻,“不要跟她对着干,她有闵先生罩。” 林以薇有些不耐烦,“等闵家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我们还能要什么。” 林二叔笑起来,“不要急,林烟自己都不想要,我们推一把。” 林以薇叹气,“怎么推,光明正大给她在医院约手术?闵家什么路数,消息不知道快?” 林二叔反问,“尤璇没有教你?尤璇才是最在意的那个。” 林以薇呵笑,“她很精的,她没打算出手,等我们。” 林二叔从椅子上起身,“我们不能直接出手,闵家会查,这事暂且瞒着所有人。” (本章完) 他的车(一) 佛陀山的道观。 林家二房的三个保镖立在墙角一动不动。 老人家手指已经动不成,挨在椅子上,双目无神,身旁有几名私人医生在拿呼吸机,端水服药。 许久,林老爷子终于喘上一口气,目光投向挨在窗前的男人。 闵行洲那人就是漫不经心,揪一盆小雏菊,花朵儿他全揪秃。 窗台上一朵、一朵花蕊残缺的雏菊。 这生得好看的手,估计爱折花。 林老爷子有些看不清这个男人。 林老爷子是被二房藏起来,目的,要拿林老爷子的性命威胁林烟放弃继承权。 闵行洲中途救下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问,「过这一回,是打算和她瞥干净?」 港城有点什么风云自是逃不过闵行洲的眼线。 尤璇当闵行洲面做,闵行洲能清楚林家会不服。 这不难猜,谁还不了解林家那几个心黑的。 他当时没阻止尤璇的无理取闹,尤璇非要逼他亲口承认,离婚的事又能隐瞒多久,不如将计就计,安排好林烟的路。 也算,不愧疚林烟跟过他。 这种愧疚到底怎么来,又是怎么有,竟时不时要发芽出来,一不留神,还是蛮能让男人喜欢保护她。 她的懂事,她的分寸,她的示弱,她的安静退出又时不时黏过来挠一挠,好像在逼你去习惯她的存在,又乐于自在她的不过分打扰,不越界干涉。 又乖,又若即若离的示爱。 像一瓶调味剂,安安静静摆在那里,不惊心动魄,不浓烈逼人,不需要餐餐有,也不是非拥有不可,但缺了,生活总会少那点味道。 林烟不同尤璇。 尤璇是一剂会致瘾的毒,刺激又要命,丢掉不甘心,捡起来让人烦躁,要么堕落,要么戒瘾,但发现毒性已经不够,瘾会乏力。 林烟是糖,偶尔放嘴里舔一舔,很愉悦心情。 闵行洲揪完最后一朵,秃了,把绿油油的花盆移开,「应该。」 那话的意思只要小烟没麻烦,他闵行洲就清。林老爷子说,「我看人不会错,你这个人的确是至死薄情。」 闵行洲驳老人家的话。 林老爷子说,「以后的路,我希望她自己走,我害怕她会跟你一辈子。」 闵行洲抬头看向林老爷子,提醒一句,「再纵容您的子子孙孙,你们林家的基业算废了,我是真不愿意跟你们林家合作一星半点。」 林老爷子自是舍不得林家再次落败,人至将死。 一是放不下林烟,他一死,林家保准往死里欺负林烟。 闵行洲又能护多久。 二是林家家业,林烟真的拿不稳。 但这一局,能改善林烟的处境。 想着,林老爷子吁气,「挺佩服你们闵家,有你这么个后生撑起港城一片天,不过,你嘴巴真狠。」 闵行洲拿帕子擦手,「我可没对您孙女狠过,说话都不能大声,大点声她就急眼,还得要什么给什么,我阿拉丁神灯?」 …. 又来埋怨?林老爷子别开脸笑,「你敢大声试试,我都没舍得。」 闵行洲闷笑出声,「她还打我,打完她先哭,两滴眼泪挂住,错全籁我身上,完全拿她没辙,我就没见过这种人,不知道您怎么教的。」 林老爷子那事暗里懂些狗的事,男人对挚爱习惯性偏袒。 跟过他闵行洲的女人,真沦落不到人人都踩一脚的地步。 你无理取闹,他万事皆遂。 林老 爷子哼声,「那时候是你欺负她。」 又来,闵行洲绕开这件事,不想提,「我回去忙。」 林老爷子直视窗外的大雨,「行洲,给你添麻烦了。」 闵行洲顺着老爷子的视线看向窗外。 林家的麻烦,他处理得还少么,年年都来几回,哪次不是他出手。 林家烂摊子一堆,真不喜欢姓林的,事多,这辈子是不是欠他们家的。 她林烟有事,他什么时候不管过? 真欠。 雨声嘀嗒,林老爷子幽幽道,「有过那份执着的恩情,她父亲的事烙她心里一辈子了,太重,她放不下,非必要必须让她自己走,你以后终归要娶妻生子。」 医生在门外喊,「闵先生,车来了。」 闵行洲朝林老爷子点头,转身离开。 林老爷子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自己拿麻袋重新套回头上。 闵行洲前脚走,后脚警车开道,响彻整个山头。 林二叔,绑架罪,谋杀罪。 林老爷子供出不讳,轻而易举扳倒二房一局。 「我有财产,他们想谋杀我绑架我划分利益,我将死,我的财产只留我大孙女,我那儿子他不服,要挟我性命逼我大孙女吐钱。」 林二叔就这么吃牢饭。 这个陷阱,从尤璇耍性子发出去时,闵行洲不可能坐视不管。 闵行洲确实是纵容尤璇,发都发了,他不说什么,于情,自然不会把尤璇怎么样。 同样,不会置林烟不管不顾。 事情因尤璇的任性起,这件事他有责任。 离婚的事既爆,林老爷子是真晕,但没那么严重,同样是真的故意让二房绑走。 目的,想让林闻峰吃一套牢饭,警告不老实的,不要试图动林烟。 进去才老实,林烟身边能少一只财狼欺负。 这件事的内幕,林烟并不知情,最后是在警察局接林老爷子回别墅区。 林烟蹲在林老爷子面前,「他们接您去哪里?有没有饿着您?」 林老爷子望进她通红的双眼,尽量笑容灿烂些让她安心,「我要是死了,你怕吗。」 一提,林烟笑到心疼,「爷爷不是好好的吗。」 林老爷子什么也没说,越说她会越陷越深。 没有闵行洲,他人估计还被套在山旮旯里。 算算,不出意外的话,这会儿时间,林家正可以胁迫她进山旮旯交出继承权。 不交,他死。 她一旦意气用事,可什么都不愿要了。 这丫头,被保护太好。 说她不精,她也不愿多问。 他一把老骨头倒成她的软肋。 林老爷子突然说一句,「你以后不要杠上闵行洲,他是蛇蝎心,你掌控不了。」 躺在沙发上的秦涛倏而睁开眼睛,瞧那老头子,「林爷爷,您都80岁了,才明白这个道理吗。」 (本章完) 时京京 他的车(二) 林老爷子同样看着秦涛,早知道打小撮合这俩,能有闵行洲什么事。 秦涛为人乖张,但最护林烟,小时候秦涛挨家里揍得厉害,都是躲来林家吃饭睡觉。 林烟提一句,「不还车?」 秦涛挨回沙发,「他不差这辆宾利。」 林烟走过去,递给秦涛一个抱枕垫头,秦涛可是陪了她一夜,调查林家,忙里忙外。 「你开他的车,那天你和他在,他也知道对不对?」 秦涛盖毯子,闭上眼睛,话出口吊儿郎当的,「宾利很拉风的好么,就是跟他借来开两天泡妞。」 秦涛的风格是超跑,柴油越野。 秦涛那头渣男发型的胶水,胡乱粘成缕状,讲真,港城第一海王颜值顶好的,但今天有两个黑眼圈,拉低一半颜值。 「有客房,上去睡。」 「客气,我一身蛮骨爱睡沙发。」 秦涛可不愿,这以前可是行洲的婚房,哪能乱闯。 林烟没强求,抬头看出门外,那辆宾利车正停在门口,昨晚和秦涛奔波一夜,又下雨,轮胎沾不少泥。 这件事,其实秦涛清楚所有,老爷子不给说,害怕林烟越陷越深。 那天在海岸,闵行洲把车丢给他,让他回林家盯着点。 当时二房还没来得及出手。 就行洲这点,多迷人,每次林烟有事,都做不到不管不顾。 你说他又不爱又喜欢关怀关照的,把尤璇钓得跳上跳下没头没脑,害林烟失魂落魄,个迷人的混蛋。 手机响,林烟扭头回吧台拿手机接听,是刑警大队的民警,交代林闻峰的案件,询问一些事情,林烟全部提供。 檀园。 尤璇挨在吧台边,双手抱胸。 闵行洲人就挨在深色的皮沙发上,旁边坐的是杨医生,给他用酒精消毒。 前阵子没见过闵行洲,听说忙,这次回檀园手臂上就带伤口。林闻峰在监狱,不用想。 伤口深山老林枝条划的,不深,就是颓废。 闵行洲衬衣胸膛是汗浸湿的深色,一寸胸肌遗漏,最原始的野性夹着汗湿透出来,尤璇就不给开室内调温,可给闵行洲热出汗。 他也任尤璇的无理取闹,伸手抖了下衬衣,眼睛投向尤璇,无声低笑。 尤璇咬牙,「你好样的闵行洲,又去帮她。」 杨医生询问了句,「尤小姐,调冷气吧。」 「不调,给他热着。」尤璇眼睛盯向闵行洲的胸膛,膨胀火热,欲,于放荡中克制,无形受他引诱。 尤璇勾起红唇,「他出汗性感。」 杨医生没法反驳,偷偷瞄了眼闵行洲,高高在上的闵公子就爱把尤璇宠浪。 闵行洲示意杨医生去调。 尤璇看着站在调控板面前的杨医生,发冷的瞪了瞪,杨医生默默收回手,才不掺合这对男女的战争。 这女的,几年了都这烂脾气,时不时拿出老板的底线来挑战玩火。 …. 尤璇把目光移向闵行洲,「回答我,为什么又去帮她。」 闵行洲手支扶手,「你发疯干出来的好事。」 尤璇点点头,「看着我闹,转头去保足林烟的周全,你这是玩起制衡术了。」 还玩得溜,玩得无声无息,双方谁也没挨哪伤。 估计留两个女人在身边,他照样能轻而易举征服。 他不虚的。 关键是,他照顾林小姐那边没舍得作贱林小姐,才没把两个女人同时放在身边。 顶着单身的身份 帮助林小姐这样那样,瞧瞧,合情合理。 怎么玩无所谓,谁有资格管他。 这个滥情的男人,她尤璇这辈子真是栽了。 如果给闵行洲知道小野种的存在,大家更加玩完。 以闵行洲护林小姐那样,那孩子他估计会留下,名份什么给不给林小姐的另说。 豪门养不起私生子?更有理由堂而皇之去睡林小姐。 他保准有九曲回肠的法子吊住林烟留在他身边。 这个小野种。 林家在等她出手。 她也盼林家出手,都她妈是人精,全都害怕闵家发现,动林烟容易。 动闵家的血脉,一旦被发现在港城那真的没有活路。 林烟没着急弄掉,肯定是舍不得小野种,就是害怕小野种跟着她受苦,没打算留。 真的是捏一个炸弹在手里,也不肯给大家炸个痛快。 但这回二房被拉下监狱,谁还能忍耐得住,估计要重新集火。 她也想亲手弄掉,想赌一回。 他妈的闵行洲给别的女人播种。 尤璇抄起手边的水杯想砸向闵行洲,想想还是没舍得闹僵,搁回吧台处。 「我就不该低估你,我就不该闹那一回。」成了,这下尤璇觉得自己赌气心塞透。 闵行洲神情淡漠,「后悔没。」 尤璇咬牙挤出一个字,「悔。」 他看着她,眉目淡淡,好半响,示意杨医生离开。 尤璇理好裙摆,靠近沙发,跪在闵行洲身上,手撑他肩膀,「闵行洲,和不和好。」 对视下,闵行洲没态度没表情,「跟我做什么,又给不了你们家。」 尤璇凑到他耳边,「不和好我就搞林烟,当你面搞,我看你护谁。」 说得兴冲冲。 闵行洲反笑,「能护就都护,但你再给她惹麻烦试试。」 尤璇身子一顿,并不满他的说辞,手已经不老实,放在他腰腹。 闵行洲摁住她手,将她压倒沙发后座,男人衬衣包裹下的骨骼湿汗贴过来,硬度蛮力浓烈又滚烫,诱惑的逼慑她神经骨,迷糊间,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响在耳侧,「尤璇,我会第一个收拾你。」 尤璇不惧,红唇拨动,「娶我吗,给你生孩子。」 闵行洲顿了顿,却没说话。 尤璇笑容一沉。 闵行洲把人推开,拿支烟放嘴里,翻车钥匙,也不知道要挑哪辆跑车。 他最爱的宾利呢? 尤璇望他的背影,「你去哪。」 闵行洲也没给个脸色,眼皮也不动一动,「找情人,吹冷气。」 闵行洲说的话,就是能跟你来真的。 这天,林老爷子还真要办80大寿,在秦氏酒店的葡萄酒庄园。 三房,四房,姑母,三大爷,都来。 林家在林烟身上栽个跟头,吃牢饭的跟头。 只能说港城的蜀黍特别棒。 二房栽了,棋局上被高人反将一军,打得措不及防。 那位高人的路数太果断,属于没有任何前兆的围剿,在暗中伺机而动。 他们林家内部的争夺,已经有外手***。 (本章完) 时京京 故事 宴席开一半,林烟靠在葡萄架子下,想过很多事情,林家最一开始的目的是她交还继承权,但二叔莫名其妙就进去了。 她能清楚,爷爷将死也要利用这病给她安排后路。 那么今晚在这里举办寿宴的目的是什么。 手机响,易利顷有发来微信:「吃晚饭没」 林烟按手机:「你会不会突然水土不服」 易利顷乐于她开的小玩笑:「懂我,在你家院里挖点土给我,明天有人上门拿」 林烟:? 易利顷的信息还在发来,很多傣国的风景照,芭蕉树蛮多,林烟低头打字。 回到席位。 “去哪了?” 抬头,林老爷子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打量她。 林烟坐下席位,“卫生间。” 林老爷子瞥她,看见她手机屏幕亮,又被她摁灭,“还躲卫生间,跟哪个?” 林烟捉筷子夹菜,“情感传销。” 林老爷子凝眸,“上当了?要送人头?” 林烟肉递到嘴边没得咬一口,只好笑脸相迎,“肤浅,我这颗人头都是泥浆糊起来,里头压根没货,谁稀罕?” 林老爷子瞥她的发顶,“还真是。” “开席吧。” 三房同在一张桌子吃饭,三房这些年比较精,把钱投去服务行业有自己的小地盘。 要说她爷爷,50年前仗着有点钱,两个太太,孩子多,三房算私生子,这些年没二房势头大。 小的时候,二房最得宠。 她是有两个奶奶,斗得厉害,她奶奶给偏院的姨奶奶搞进精神病院,40岁撒手人寰。 林烟放下筷子,看那白发稀疏的老头,没事娶那么多做什么。 林家确实有百年基业,这期间点恩恩怨怨的毛病比别的世家要多。 不是富两三代而已,是富好五六代,史书里百年王朝都跨得轻轻松松,不说一个破落家族,贪婪欲望里明争暗斗,斗上法律,林家越上不得台面。 她三叔长得最像爷爷,瘦面清风徐,也是最安静最不动声色那个。 三叔给她倒红酒,“林家好些年没聚在一起,尽兴,尽兴。” 葡萄酒在杯中摇曳,林烟抿紧唇,压抑下不适,微笑点头,“晚上有事,不能碰酒,三叔自便。” 三叔收回,说客套话。林闻峰那事要是没人插手,就凭她林烟?他们捏死林烟跟捏蚂蚁一样。林闻峰不是蠢,是林烟后面那个人对林家所有人了如指掌。 况且,将死那老头利用自己病危联合那人故意设局,套人。 把局面掌控给林烟。 真以为快病死了呢,谁能想到为这么个孙女不惜赌上性命,瞧瞧,刚刚还能笑嘻嘻跟他孙女说话,死哪里去。 这一大家子逼死林闻岐,最优秀的儿子一死,这老头就下不来床过。 老就是老,对哪个儿子下一步会做什么清楚如镜。 能坐收渔翁之利才好,二房现在都不冒头,被压一大头。 那个林以薇比林烟更要蠢。 想到这,三叔晃了晃红酒杯,“小烟,你要多吃点饭。” 林烟吃得几口饭,只是笑着说好。 没有想象中明枪暗箭,但气氛诡谲。 中场,林老爷子被医生推到中央,说很多致词都是客套话。 林烟坐在角落,一个字一个字的听。 林老爷子宣布要各房的合同公章,宣布她掌管林氏所有的财产分配。 林烟并不出面,于林家这群人她真不给任何面子,都不想上去接,到最后是服务生递公章给她。 她三大爷并不服,毕竟林老爷子在林家从来没什么话语权。 但在场的有秦家,廖家,赵家来的客人。 林烟想不通,包括林家非要举办这场寿宴,爷爷是冒着被人笑送终的笑话过来,林家却按兵不动,只让爷爷公证她继承家业的事? 林烟低头玩筷子,她还是很慌,林家不仅仅是举办宴会这么简单吧,就这么容易? . 场地外。 阿福在车里唱歌。 林以薇突然打开车门,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上。 阿福吓了一跳,“你谁啊,找死?” 林以薇开门见山,“你想帮你老板吗。” 林以薇查过,这个保镖经常开车跟林烟屁股保护,姓易的痴情度。 林烟怀别人的种都不介意,还爱得深沉,这什么魅力? 姓易的不介意,那这个司机粗旷粗旷的,看着真没什么文化水平。 阿福听着歌,“几个意思?” “你也是个男人,易利顷的身份我知道,傣国以前叱咤风云的人物,如果到最后却帮别人养孩子,传出去不是笑话么。” 林以薇话挑最刺激的说,讲道理,这世上会有男人容忍得了这种事?明晃晃的绿帽子,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阿福伸手关闭音响,“关你什么事。” 林以薇撩头发,“你希望你老板替别人养孩子?” 阿福,“养又怎么了,谁知道是闵先生的。” 行,林以薇把手机递到阿福面前,是几个人的名单。 阿福眉头狠狠地一跳,这些东西到底怎么来,怎么林家人会有? 林家里绝对藏一条大鱼。 阿福咬牙,这群林家人是真不怕死的犯法,真爱挑战法律底线。 “我打算发给易家,你说…该怎么才好呢,忘了告诉你,我们林家有人可以联系到易家。” 阿福清楚,不然也不会早早盯上林家图线索。 顷哥孤身一人回傣国。 如果让这份名单公布,顷哥那边的赢面就悬。 易家那帮都是恶徒,无视法律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利用易家,利用顷哥。 如今顷哥正在关键时刻。 林家啊林家,竟敢打到易家头上。 阿福很慌,阿福害怕,但这里是华夏,放傣国,他非一枪毙了这女人不可。 “你们要做什么。” 林以薇,“只给你一分钟考虑,一分钟后不决定,我的人就发送邮件去傣国,你想清楚。” 阿福沉默。 林以薇又问,“在你顷哥那里,是家国大义重要,还是一个胎儿?” 阿福想抽手机过来摔,“你疯了吗,你知道你这么做会害死多少警察吗。” 林以薇动作快,“唉,别动。”摊底牌,“你想让我们瞒也行,你也得给我回报不是,就要她的包,秦家的安保太严,只有你动得到她的包,我们换药而已,不要她性命。” (本章完) 事故 林烟从门童手中拿东西和车钥匙,驱车返回市中心,后视镜外还是那辆熟悉的梅赛德斯。 只要绾绾忙完,阿福都习惯性跟着她。 只是今晚阿福跟得特别紧。 林烟降下车窗,冷风灌进来,港城的夜晚说不上的纸醉金迷,高楼拔地,霓虹环绕,谁又甘心安于现状。 她不例外。 林烟关冷气,只想吹风。 十字路口处,右侧突然冲过来一辆大卡车,大卡车是闯红灯的状态,林烟一个打弯,踩刹车,却在瞬间她脑袋一片空白,跑车的电控就因为她这一脚刹车全部失灵,无数红灯闪烁。 林烟稳住心神后,握紧方向盘,一路摁喇叭驱离前方车辆。 电话响,林烟单手接听。 “林小姐,你车是不是坏了?” “阿福,刹车失灵。” 阿福急促的声音传过来,“你扳住电子手刹别动,你的那种车会自觉触动应急刹车系统。” 林烟,“触动不了,电控系统全乱,被高手弄过。” 她的车被动手脚,有预谋的。 宴会安排在秦家的葡萄庄园,秦家的地盘都有人拿到她的车钥匙,这个人的身份是身边人。 但她来不及多想,如今紧急避险才是重中之中。 阿福的声音越发慌张,“对不起,都怪我。” 林烟来不及理清这话的意思。 阿福咬牙,“别怕,后面有卡车追你,我拼了命也要拦截它,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一定不会,是我对不起你,我以为他们只想除掉小宝宝而已,我没想到他们是想要你的命,对不起。” 林烟能懂,“想办法停下车再说。” 阿福那边挂电话,大卡车的速度很快,在迫切追赶林烟的跑车,如果被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阿福第一时间想到闵行洲,打电话过去把事情全说一遍。 林烟这边,一路握紧方向盘,拨打救援电话,目前的道路是从郊区进城,车流不多,没一会儿,大道路边全是护栏,侧翻下桥更危险,只能猛按喇叭,逼迫前方私家车都靠边停车。 林烟没再多想,身后那辆大卡车似乎在加油门朝她的方向急速驶来,就快撞上时,没法子,林烟急速打方向盘,为躲开车祸意外,被迫驶入就近的江北大桥。 江北大桥两千米长,同样一路都是护栏,一不小心连车翻江,掉下去,流出海面,十天半月估计都捞不上来她。 看来,这个宴会的举办地点,包括路段,全是冲她的性命来。 完全是来要她性命,让她彻底沉江。 又或者有人知道她怀孕,不敢让人捞到她的尸首。 也不知道过去多少分钟,卡车依旧紧追她。 她没辙,只能往前加速,避开。 林烟眼前突然晃过一道黑色影子,悄无声息刺入她的神经骨。 是一辆黑色超跑迅速拐弯超道在她面前,油门踩得比她更快更猛。 黑色法拉利拉法。 是闵行洲。 无端的,林烟握方向盘的手一颤,眼眶发涩,一种安全感自头顶向下,包裹严实全身,渗透入心脏肺腑,那种紧张与不安,顷刻之间消失无影无踪。 松一口气,被替代的是平静,真是要了命的安全感。 副驾驶的电话响,林烟开扩音器,放在控制板。 那边声音低沉,“我数三遍,撞上来。” 林烟恍惚听到他的担忧,他的命令,他永远的不讲道理。他的突然出现,与过往的薄情成了极大的讽刺。 如果撞过去,他的法拉利拉法受冲击翻车自燃呢。 沉寂下,林烟都忘了该说什么又该怎么做,抹一把眼泪,语气平缓,“你疯了吗,你出事怎么办,闵家全都在你肩上。” 他音调厚,声音特别野,“撞上来。” 林烟握紧方向盘,“你又吼我。” 已经来不及拖下去,林烟的跑车轮胎摩擦得太厉害,再不停随时可能自燃或者爆炸,只有用车迅速逼停,不能等,处于郊区,救援太慢。 闵行洲没办法把林烟撞停,如果角度不对,极大可能会把林烟连人带车翻进江。 最好的方法找对位置,让林烟撞上来逼停车。 “林烟,我真是疯了才会遇到你。” 林烟猛力打方向盘绕道超车,开在闵行洲前面,“我也是有病,下辈子要是还得遇上闵行洲,我不投胎了。” 他嘴里咬着烟,“嫌弃我是么,给我碰到你,收拾你。” 说完。 闵行洲踩油门,超过她,车飞驰而过,比她更敏捷。 一点都不讲道理。 林烟,“让开。” 闵行洲磁性的嗓音放低,全是诱惑感,“欠我一夜,还不还。” 林烟,“不还。” 他猛踩油门继续超车,那声低笑极有滋味,像在逗弄小宠物,“敢不还是么,以后见一次逮一次。” 林烟有点脾气,打方向盘拐弯,超车:“你他妈除了想睡我还会干什么。” 还学会说脏话了。 “哦?到底是谁勾引谁,我强迫过你?”闵行洲踩油门追上,一阵刺耳的刹车卡钳。 滋、 黑色超跑稳稳当当横在前方路中央,男人淡定熄火。 “闭上眼睛,林烟。” 她的名字在他口中并不温柔,也没有任何感情,偏无形的信任感击溃她的不肯妥协,她认了,她相信他,相信他有保全的方法,一直以来不都是么。 林烟,认了吧。 “好…” 林烟手慢慢松开方向盘护住腹部,那一刻投降缴械,目光静静投向那辆车的驾驶位,车距只剩为数极少的两三秒钟,越来越近,就快,很快,黑色磨砂窗模糊透出男人侧脸的轮廓,太朦胧。 也就那两三秒,林烟清楚的看到,看到男人指尖殷红的火苗,他手搁在方向盘,仰头靠在座椅,缓缓抵出烟雾。 这样的模糊黯淡,更衬得他从容淡定,冷冽贵气。 林烟清楚,他对她的好从来都无关爱情,男人风月场里满足快感后,所背负的责任。 一个男人仅存的责任。 闵行洲,你贱不贱。 万花丛中,选择她做短暂的妻子,不给任何承诺,却从来都做不到对她不管不顾。 过往,他们之间算交易。 是不耻,可她有情,甘心认命那场不耻的玉露情缘。 砰——— 剧烈的撞击,8个安全气囊全面同一时间弹出。 林烟蛮安静,但安全气囊拍得她头晕昏沉,手太疼,实在太疼,最后涣散的意识她好像听到两阵、三阵、刺耳的轰鸣。 又好像有警车,还有救护车,她记不得,心脏似乎骤停在那一刻。 (本章完) 事故中的故事 黑色限量版法拉利拉法与红色跑车在江北大桥中段发生剧烈碰撞。 而红色跑车身后是一辆梅赛德斯侧身卡住大货车的追尾,夹缝之中。 四辆车被迫剧烈撞击,黑色的轮胎滑倒痕有五米长,甚至更长。 新闻报道里。 “本市江北大桥发生连环车祸,各位车主注意绕道,今夜暂时封闭江北路段。” 仅仅于此,具体是什么车,怎么追尾,并无再多详细报道。 桥,封了。 秦涛看到新闻,车身车牌全被打马赛克,模糊的限量版车型有些熟悉,打电话询问。 果然,那都是行洲的车,好在那辆法拉利没有翻车,安然无恙的给林烟撞上去,出事了,秦涛赶往医院。 妇产科手术室外。 秦涛一眼看到闵行洲的身影,一个人倚在墙边,深夜,寂静的手术室外,那个男人多少有些颓废在身上。 这样的行洲,秦涛只在尤璇甩他的时候,看到过,落寞感比那时更浓更烈。 其实就这一个小时间,大家都已经知道,都在赶来的路上。 闵公子的前妻,闵公子的孩子,在手术里。 秦涛走过去,一并靠着,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 他声音有些沙哑,“在里面。” 秦涛压抑着声,“那孩子,你要吗?” 闵行洲拿了根烟放嘴里,扭头下楼梯,“没想过这个问题。” 手术室还在亮红灯,并没有医生出来。 楼梯走道的抽烟区,闵行洲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一贯毫无波澜的神色,眼眸蕴着无人探破的平静。 冷漠,寂寥无声。 闵行洲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孩子到来,又是以这样的方式通知他。 他择不清现在什么心情。 秦涛也不敢上前靠近,默默蹲在楼梯口一同等着,熬着,分分秒秒都难熬。 秦涛心扑腾扑腾一直梗在嗓子眼,真跳得厉害,来自于担忧林烟的安危,更多来自于闵公子如今的冷漠难测。 许久,秦涛很抱歉的说一句,“是我不对,应该多关注她一些。” 闵行洲这一口烟抽得猛,浓厚的尼古丁直逼肺腑,烈性的烟雾熏得嗓子发哑,“跟你没关系,她有暗示过。” 林烟的心计,他次次都能猜中识破,唯独她最近难以启齿的暗示,一回,两回。 他都没往这方面想,就像秦涛说的,始终对她的情绪没那么上心。 林烟也是能耐,偷偷摸摸到处想手术。 老太太是连夜赶到医院,佣人差点追不上老太太的脚步。 老太太急眼发红,看着闵行洲,“你好样的,好样的,自己的女人有身子都不知道,你闵行洲以后口中说出我爱你三个字,鬼、神都不会信你,你个薄情的。” 闵行洲没吭声。 老太太情绪多少有点失控,“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的心肝儿尤璇陪葬。” 闵行洲低头摁灭烟,无动于衷,“不关别人的事,是我处理不好。” 老太太灿然一笑,“不关?要不是尤璇的存在,她会不跟你坦白吗。” 闵行洲扭头离开。 这一夜,私人飞机从各省调来各种产科专家和教授,在港城市区总医院进行一场保胎手术。 或成或败,闵行洲都在拼尽人脉、金钱、资源把胎儿保住。 要吗,闵行洲不懂。 给她们母子什么,无名无份的吗。 可是医院大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车,和专家团队又是什么。 (本章完) 供着 这一夜,与这事沾边的没有一个睡得着。 不管哪一边都格外的安静和忐忑,这一边安静等待大小平安,另一方忐忑为什么没死干净,那孩子不管保不保得下,以闵家重视的程度和手段,大家彻底玩完。 害的是林烟还好,关键是人闵行洲的种。 林烟不死,这事背后的阴谋宣告彻底失败。 那场车祸并不算惨烈,打探过,林烟身体是不受影响,但林烟当时处于疼痛昏迷,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太小。 这一夜,闵家也不出手,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搅得所有人坐也坐不下。 直到清晨,手术室的门开。 医院楼下楼上都很多人,闵家的,秦家的,陆家的,以及互相熟的,盯着产科专家的嘴脸。 一名教授摘下口罩,朝角落的窗台走去,闵行洲静静挤灭手中的烟,那医生陈述,“闵先生,我们已经用尽全力,胎儿只要能稳定到五个月没有出现先兆流产迹象,就算彻底安全。” 所有人舒了一口气,一天两夜的煎熬。 闵行洲扭头看一眼手术室,“她呢。” 教授说,“我们一致的方案,未来不要再出现任何意外,胎儿未发育成熟,太大的举动都不可行,建议留在医院再打保胎针,同样太太左手骨折,目前是动不了。” 边上的老太太并不清楚,质问教授,“什么骨折不骨折的,你说人话。” 教授眼睛看向闵行洲,表示沉默,唯有当事人亲眼目睹才知道怎么骨折。 “老太太您放心,骨折是小问题,我们会派骨科专家过来。”交代完,教授戴上口罩离开手术室。 孩子是保下,她林烟以后是哪也不能磕着碰着一星半点。 那不就是供起来,闵家的金孙在她肚子里,那也该供。 林烟麻药还没醒,人转到病房,也没人敢开门进去打扰,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闵行洲接了电话,从佣人手里拿上西装外套离开。 他前一脚离开,躺在病床上的林烟跟触动开关一样,就醒了。 就看到好多熟人围在病床前,她感觉自己就像宠物一样被围观。 看来都知道,林烟眼睛对上老太太,很内疚地钻回被窝,使点力气说话翁翁的,“对不起奶奶。” 老太太坐在床边,眼睛落在被子上,而那位置是林烟的腹部,眼眯得慈祥,说话也温柔,“奶奶不怪你,都是行洲的错,以后闵家给你做主。” 林烟窥破老太太的细微举动,留下了?谁留的?闵家还是闵行洲? 林烟想伸手摸小腹,那手的麻木劲儿似乎动不了。 不是,她手呢? 哪去? 废了? 怎么没知觉? 完蛋,她以后怎么吃饭? 早知道,早知道什么。 林烟垂下眼帘,真难过。 动另一边,隐约的疼。 老太太弯腰给她理好被子,“你别动别动,左手骨折,有什么要求都跟奶奶说。” 林烟摇头没要求。还好只是骨折,万一废了,她也要闵行洲剁一边手赔她。 其他的事情,包括谋杀她这事背后的主谋,林烟目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回真轮不到她管,闵家的血脉一同被算计进去,这回港城不翻一翻闵家都不会罢休,她现在只想睡觉。 - 私人飞机停在林家老宅花坪,男人戴上眼镜,遮住猩红暴怒的眼底,黑色皮手套不慎沾了点花圃的露珠,泛着幽幽的冷光。 保姆有吓得过三房的宅子敲门请人,姓易那男的常来做客瞧着斯文儒雅,狠起来就一煞神,一身反骨尽显无疑。 男人抬手推开二房的大门,看着无精打采的林以薇,眸子一凝,“摁住她。” 林以薇哪懂发生什么,随之而来的是被一名黑衣人架住肩膀。 易利顷枪上膛,抵着林以薇的脑门也不松懈,“你玩上我?嗯?” 林以薇面色一瞬无血,白到底,“易…易先生,不…不是我,不是我主谋,真不是我,你拿走,小心点走火。” 易利顷食指不动声色扣扳机,“还有谁。” 林以薇确实怕,这个男的在傣国完全没有道德底线。 林以薇发现,眼前这个眼眸猩红,阴恻恻的男人,才是易利顷本性。 他以前那副禁制感的德行,都是装的。 伪装起来,目的就是靠近林烟,难怪爷爷不肯林烟靠近他。 太反差,简直双面性。 “我…我三叔,还有陈克温,还有你那个保镖,我让他去拿林烟的包,他就听了,还有…”林以薇咽了咽口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警方已经破门而入,包围易利顷,“放下武器,你非法持武器入境,不得私自威胁他人。” 易利顷没动,于这种场面甚至掀不起丝毫慌张,手机这时候响,是闵文庭打进来。 听筒那边,闵文庭闷厚地吼,“阿顷!” 易利顷有些烦躁,“别叫我。” “阿顷!”闵文庭那边更燥更有威慑力,“你这一枪下去要背负刑法责任,你考虑清楚。” 易利顷指节根根绷紧,声音冷,“我知道。” 闵文庭命令,“回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闵文庭继续说,“有法律在,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法律会处理,不让任何犯法之人逃脱,放下武器,立刻。” 易利顷朝手机那边说,“闵文庭,我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把我规划的路搞成一团糟,几年了,你就是不放过我。” 闵文庭,“你不认识我,你也不会认识林烟,你规划什么路,你告诉我,你所规划的路不都是为了林烟吗。” “这场谋杀有警察办案,你回去。” 好说他亲孙子被谋杀,易利顷平复情绪后,把武器递给警察,屈指推了推眼镜框,“成,我听你。” 闵文庭闷吼,“给我记易利顷60天牢饭,等他办完事,逮进去,无视法律法规。” “成。”易利顷冲电话那边提要求,“我要请一天假。” 闵文庭沉默一会儿,“就一天,天黑之前给我离开,不离开再加60天。” 易利顷扔掉手机,捏住林以薇的下巴,被警察冲过来阻止,“易利顷,请尊重法律。” 易利顷咬咬牙,扭头离开。回这一趟港城,领得60天牢饭,非法持有武器。 (本章完) 负责 门外,闵行洲靠在警车边上,手抽离口袋,静静注视易利顷。 当风平浪静与嗜血锋芒交汇,没有狠话,近乎胜过一万次枪火交锋。 边上的徐特助默默背过身去,总裁与易利顷的对视。说不清他们是仇恨,又或者是他们希望各自都离林小姐远点。 沉默中,易利顷先出声,“意外吗。” 闵行洲抿唇,“你早知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负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无爱就无碍 车停在医院门口,易利顷下车,却发现闵行洲没有下车。 易利顷,“你去哪里?不去见她?” 车窗降下,闵行洲点了根烟。 他走的时候林烟没醒,也不知道这会醒了没,“你司机在17楼病房,我没时间处理他,交给你。” 易利顷回头看闵行洲。 阿福擅自拿到林烟的包,利用他的安危来威胁。 林家想要林烟的命,假设车钥匙没拿到,那么等待林烟的不会是车祸,而是另一种局面,秦家那边完全控得了场子。 秦家在安防,包是秦家保管,谁会去想包被自己人拿走。 在秦家的地盘除了阿福,根本没人拿得到林烟的包。 也是秦家对他的信任。 易利顷,“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闵行洲语气淡,“易家用林家的事钓你回来,局中局,这个圈套局面已经改变,你可别死了。” 易利顷清楚,那份名单是易家通过林家,下的圈套。 双方合谋,一纸两用。 一来,林烟出事,他一定会回港城。 二来,通过威胁阿福,吃没文化的亏。 警方那边不可能会列出任何暗线名单,没那么蠢的留下把柄,是死记硬背名字后销毁,那东西叫卧底,谁也不知道,没有名没有姓,这是不给敌人拿到机会。 易利顷没敢想过,凭易家的恶臭,对付林烟会来得更火烈。 她和易家沾上,她的下场就是林闻岐的下场。 这下易家全都知道,他的软肋是林烟。 易利顷微笑,接话,“你也怕我会死?” 闵行洲看他,“闵文庭放你多少天假。” 易利顷,“一天。” 车窗合上,闵行洲的声音越来越冷,“当年她父亲不肯帮易家洗钱,第二天就去世,其中原因你想过吗,我不希望你太靠近她,谁都可以,你不行。” 易利顷扭头进医院,“就快结束,你老子布局好几年了。” 宾利车前往刑警大队。 办公室。 闵行洲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份又一份的证据,处理案件的最高警官坐在他对面。 “林以薇5年。” “林闻峰7年,陈克温7年,林闻声9年。” “名单是易家安排,属于假名单,无法证实林家有间谍罪,不能定死刑。” 那人说完,看向闵行洲。 间谍罪,才是死刑。 谋杀未遂,无法死刑,不死刑闵行洲并不想翻篇,可有法律束缚。 他老子的身份更不容出错。 闵行洲神色不自在,推走,“不够。” 对面坐的人,“闵先生,有法律在,您不得乱来,文庭警告过,任何事必须依法行事。” 闵行洲起身,“我要见林闻声。” 林闻声在审讯室的角落,铐着手铐,脚铐。 闵行洲嘴里斜叼着烟,手里迅速摆出纸张,分明颓废得不成样,他眼神却寒冽汹涌,一身气场能压死人。 对视许久,闵行洲说,“间谍罪认不认。” 间谍罪死刑,谁敢认。 林三叔,“那份名单是假的,我认什么,欺负我不懂法?” 闵行洲目光瞥向林三叔,“挺会玩的你们,二房的手段和你们比,差远了,你们是认真在玩命。” 林三叔摇头,哼笑,“其实我们谁都知道她怀孕。” 闵行洲,“宴会安安静静,你装得还挺像。” 林三叔,“不像了,二房绑走老爷子的时候都瞒过我。” 二房也太蠢,轻而易举被闵行洲摆一道。 闵行洲问身后人要平板,递给林三叔看。 一段视频,内容全是不可描述出来的,码头,易家。 但是,这些证据在闵行洲这里算不上台面。 要最重的刑。 但易家那边也不是吃素的。 林三叔状态尽失,“你妈的,你总是玩阴的!” 闵行洲,阴险狡诈。 还一招,假道伐虢。 最后,树上开花。 商人,也是权谋家。 闵行洲压下打火机燃烟,烟在他嘴里,一缕烟雾从嘴里腾升,“你们要弄死我女人和孩子,想这么容易翻篇?” 林三叔料到的,他闵行洲这个人别招,招到了,倾尽财产人脉这个人都要彻底玩死一回。 闵行洲放下平板,俯在林三叔耳边低声,“这个月在牢里听话些,该认的认,我保不齐还设套搞你的私生子。” 林三叔看闵行洲的侧脸,光线昏暗,也窥不破他的情绪,“你倒是爱为大小姐尽心尽力。” 闵行洲起身离开。 (本章完) 陪夜 妇产科上面人太多,易利顷没先去见林烟,而是去见阿福。 阿福人躺在病床上,一句话不说。 易利顷也不说话,反锁病房的门,坐在阿福床头。 分分秒秒流逝,易利顷最先开口,“为什么要交出她的包?你毁了他们的计划你知道吗,本来可以结束了,你告诉我,万一坠江呢,你这条烂命能赎罪吗。” 阿福,“我以为那份名单是真的,我害怕。” 易利顷神色冷,“你是真没文化,警方有你那么蠢么,他们甘愿献身于大义,从不会留下姓名。” 阿福沉默,他没了解过那一群人,他见过的世界都是黑暗。 易利顷直接揪住阿福的衣襟,“你一开始慌什么呢,秦家不是在吗,你第一时间为什么不跟秦家说,啊!” 阿福垂眸,“林以薇说换堕胎药,我没想到她是要车钥匙的,我一开始想,那个小宝宝在一天,林小姐就看不到顷哥,我承认是我自私了。” 几乎是阿福话刚刚完,拳头稳稳当当落在阿福脸颊。 “自己去坐牢,涉嫌谋害婴儿。” 说完,易利顷起身离开。 在医院大门又和闵行洲碰面。 插肩而过时。 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易利顷说一句,“你的小胚胎很能吃。” “嗯?”闵行洲愣了两秒,“谁教你这么说。” 易利顷轻笑,“你前妻教的,小胚胎。” 闵行洲眉头微蹙。 易利顷又补一句,“养不起找我,小胚胎贼爱吃鸡腿,那天在我家,六个鸡腿全吃光。” 闵行洲掠他一眼,“晚点给你转饭钱。” 易利顷不客气,“10块钱一个,转60。” “100。”闵行洲提步,头也不回,“青菜米饭不要钱?” 易利顷扭头离开,真的介意,又莫须有的希望她好,又膈应她和闵行洲和好。 闵行洲推开病房的门,走之前走廊围什么人,病房里就什么人,老太太,老先生,秦涛,赵二,廖三小姐,陆小缇,还有易利顷他妹,闵家族里的长辈,上上下下。 一个不少的,堵在林烟床边。 闵行洲换一只手臂挽西装外套,提一句,“空气流通么。” 一个字一个字落到每个人耳中,一伙人不约而同回头望他。 “事处理好了?”老太太才是降得住闵行洲那个,眯着眼摆手,“行洲啊,你还没吃晚饭吧,先去吃饭再来。” 他说,“吃过。” 老太太拄着拐杖,抬起推秦涛的腰,“我们去你酒店吃晚餐,老太太我来请客。” “奶奶威武。”秦涛扶走老太太,“请。” 屋里人见状,纷纷打圆场,说什么去哪吃什么,又说什么把闵家的保镖全派来外头守着。 人一下走光,被窝里的人一动不动,半个头露出来,毛绒绒的发顶。 闵行洲也不动,盯着那点发顶瞧,几分钟过去,林烟投降,从被窝钻出来。 闵行洲人就站在床边,衬衣还是昨晚那件,有些细汗湿了领口,立在灯影下,他整个人偏是冷飕飕的范儿。 再抬头。 一下子跌进他的眼睛里,避无可避。 他看她的眼神,黑沉,漩涡,轻而易举让人读懂的复杂,像把她放在烈火上烤,皮骨莫名的备受煎熬,林烟挪回被窝藏起来。 闵行洲笑了一声,蛮轻微的,“吃饱没。” “嗯。”林烟在被窝里应,“奶奶从中午就让人送来很多吃的。” 还是老人家亲手喂,她手受伤,这该死的待遇。 突然没声了,林烟又从被窝钻出来,看到闵行洲把西装外套扔沙发上,有闵家的保镖进来,带一件叠好的衬衣,帮闵行洲换掉身上的,背对她。 壁垒分明的上半身背阔,他抬起双肘,长指捏着衬衣领,背阔很快被布料全遮住,一阵冷簌簌的微风刮到她脸上。 没事儿在这换衬衣做什么,他回家不能换么。 林烟扭头,看落地窗的飘窗,外面已经是黑夜很久。一个人住医院挺害怕的,虽然这件房间不像病房,她也喜欢不起来,沾医院就不喜欢。三小姐白天说留住陪她,人都走了。 如今手机都摸不了,林烟挺郁闷的,电视也没人开给她,就天天躺这里这样么。 没有手机,躺着人不发疯么。 被窝钻进来一阵清风,林烟身体一僵,好闻的味道弥漫在周身,那种新衣服的薰香,交杂老木头上开满百合花香的调儿,爆炸般扩散。 并没有往日那股清冽浅淡的尼古丁味儿,身体碰撞,闵行洲胸膛贴在她身后,下巴压在她发顶的旋螺儿上,力量蛮重。 他厚实的掌心顺着她手臂滑下缠纱布的地方,“傻。” 林烟也觉得,确实傻得不行。 闵行洲打开车门抱起她的时候,她头栽在方向盘上,双手死死贴合外腹部。 “你那时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翻车起火,可就跟我一起上天堂。” 闵行洲,“你是积过什么功德能上天堂。” 林烟脚能动,胡乱往后踢。 最终被他钳制住,林烟上半身还能动,把头扎进枕头上,试图躲避他,他不许,伸手扳过她的下颔,将她连带一头长发拽起来,整张脸栽在男人炙热硬实的胸肌。 落地窗的纱窗散开,玻璃像镜子的反射出他和她交缠的模样。 林烟睡不着,非要刷手机看剧,他骂她胡闹,她果断撒娇。 闵行洲抱着她,慵懒倚在床头。 闵行洲手搁在洁白色的床被上,手心捉平板,播放短视频给她看。 他空出来的手揽过她肩上,近乎慢动作地揉挲。 林烟偎在闵行洲怀里,感受他滚烫的体温隔着面料贴过来,林烟就热,非要调低温度,闵行洲不承她。 林烟来劲了,盯着平板,“划走,这个不好看。” 闵行洲单手划下一个,她还是不满意,抬着小下巴要换。 换了十来个,闵行洲看她,“你到底要看什么。” 林烟,“当然要看好看的。” 闵行洲正正划到谢安的短视频,他粉丝剪辑安利的,闵行洲就专门留给她看。 “好看没。” 林烟是被迫看完的,这该死的大数据,接下来都是顶流谢安。 审美疲劳,林烟挪身,不想看了。 (本章完) 懂我昨晚去多少钱么 凌晨两点钟,林烟换了姿势睡,麻药劲儿的时候睡太久,这会睡不下,大床是不挤,枕边人同样没睡。 舍得屈尊降贵陪夜? 林烟翻个身面对闵行洲,眼睛扫视他上半身,真真假假的态度到底是有点情还是责任,她是辨不清。 反正于感情,他是没有心的。 和他的体温贴得近,林烟更觉得闷,示意冷气,“我热,开16度。” 枕边人半阖眼,大掌探入她的白色病服,摸到一把黏腻的细汗,单手轻车熟路的从上往下,一个纽扣,一个纽扣的帮她解开病服。 扣子脱离的抖动敲在心口,浅浅一痕,带了点男人掌心的余温。 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解个干净,真是便宜他。 林烟哼两声,抬头,撞到他的下巴,与细发摩擦的动静,形容不出的痒,真的头痒。 她和他以往躺一张床上过夜,很少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无事做。 他这个人身体野欲得很,就这么摆在你跟头,林烟看进闵行洲眼睛,他没有半点意乱情迷的兆头。 克制的时候,还真说不上的正儿八经矜贵。 他看她,闷笑,“馋我?” 林烟垂眸躲避,也不给她留点小面子,“住院,谁馋你。” 他不与她争高低,“刚出手术室,不能开16度。” “哦。” 林烟枕在他手臂,正正看到他敞开的衣领,蛮干净的,只记得那时车撞上去,具体程度没意识看得清。 林烟问,“你身体受伤没。” 他揽她肩入怀,“命硬。” 林烟也觉得是,姓闵的都挺命硬,徘徊手术室几回,小胚胎都没走成,各种各样的干扰,“可不承了你。” “谁承。”闵行洲笑了一下,偏头看林烟,“你么。” 林烟仰面,迎上他黑沉沉的眼,有一丝红血丝,不重,也不明显,无澜之余,他轻微笑意又带了点即时感的慵懒。 林烟直言,“你闵行洲的种。” 男人手指逗弄她一缕发,哑声,“懂我昨晚去多少钱么。” 港城太子爷要保下他的种,医院满城风雨,国外进口的,国内最先进的,谁懂去多少钱,反正林烟又看不见。 她好奇,“多少?” 闵行洲的回答心不在焉,“没算。” 林烟看他,“总裁心疼了?” 他戏谑出声,“肉疼,你是钱财克星。” “活该,乱繁殖。”林烟鼻尖蹭他喉结,一弄,就一碰,笑起来。 细微鼻息痒着他,不合规的轻挑,并不扰人。他对林烟的举动其实很适应,任她来,“这一劫逃得过,下一劫不一定。” 林烟清楚自己的处境,面对皆豺狼野兽,话却是乐观说出来,“命,偏偏有人急时救场。” “欠。”闵行洲伸手扣住她后颈,捞上来,脸埋进她颈脖,细细吻着。 林烟提醒闵行洲,“门外有医生查房。” 他没反应。 林烟伸脚蹭他,“你听见没?” 他说听见了。 就说听见了。 闵行洲这个人,有给霸总群体拉低分。 电视里的霸总多专一深情生生世世只爱一个,现实里的闵大总裁除了有钱有势有颜,还有什么。 爱一个,睡另一个,情场挥霍自如,刻薄寡义起来,说断他就断,半点不犹豫。 你回头,他同样不拒,态度就是另外一回事。 天底下,哪个女人能束缚得住他,他身心不会完整属于任何人。 林烟有记得以前接过一部甜宠剧本,她演的是女主闺蜜,女主和男主,霸总和小白花碰撞,那剧,场外互动甜到人起鸡皮疙瘩狂尖叫。 网友们磕得昏天暗地,她当时还二刷剧。 林烟走神中,闵行洲越吻越烈,堵住她嘴。 门外保镖轻轻敲门提一句,说护士要来监测胎心。 六小时检测一回。 林烟脸别开,埋进枕头,“把我衣服系回去。” … 护士推着仪器进来,插电,闵行洲打开门,出走廊回电话。 关于林家的事,通话那边,“他们不认,证据不足,这罪名无法判。” 闵行洲嗯一声,挂电话。 秦涛送水果和清粥过来,照老太太的吩咐送,把盒子交给护工阿姨,转身跟在闵行洲身后。 “你们晚上挺热闹。” 闵行洲冷漠,“你眼睛老实点。” “我…我不是故意的。”秦涛话结巴,真不是故意,那门有玻璃窗,无意瞥见。 他俩吻的你侬我侬。 都看见伸舌头了。 这对假夫妻,离婚好说准备两个月,相当闵公子禁欲两个月。 秦涛心中在猜,闵公子又为什么不碰尤璇了。 就好比买车,转手车和进口限量,开过进口限量,转手车用起来还带感么。 有对比,别做梦男人的身体会永远专一,闵公子瞧见林大小姐的腰,那滋味叫痒。 专一那种男人肯定是有。 但少见。 闵行洲倚在护士访台,“她的病例给我。” 三更半夜的安静,男人声音嘶哑极富磁性,手里把玩弹簧笔,目光投向几名值班女护士,平静无波澜,偏那副皮相赤裸裸的诱惑。 懒散的姿势,那撩人劲儿,特浓。 女护士有些害羞的拿房本册遮脸,没敢直瞧,男人那张脸俊逸,五官端刻,高贵,好看死,完全长在港城所有女人审美上。 这个渣男搁哪儿都一副不经意撩人的气场,秦涛暗笑敲台子,朝护士说,“唉,闵太太的病例。” 女护士尴尬,这才扭头进房间翻,拿出来递给闵行洲,“闵先生,医学术语您看得懂吗。” 都是鸡符号,闵行洲,“你念。” 女护士指第一栏,微微低头念,“姓名林烟,年龄24。” 闵行洲态度淡,“我懂。” 护士只好乖乖念重点,“孕产期两个月零十九天,入院时疑似流产迹象,孕妇身体各方面指标健康,往日有服用叶酸片和安胎素…” 闵行洲,“手多久能康复。” 护士,“看各个专家的治疗方案,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力。” 闵行洲扭头离开。 不想要的也是她,最后护的还是她。 他有点看不清林烟的态度,一开始不是图谋彻底上位么,有底牌偏不图? 秦涛悻哉哉的说,“她小时候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不会爱你到这种程度,就是对生命的尊重。” 闵行洲没应,推门进病房。 (本章完) 心不热烈了 林烟已经测好,躺在被窝里,宵夜没吃,不想爬起来漱口。 她刚刚以为闵行洲已经离开,没想到又回来。 “你真要陪我过夜?” 闵行洲站在床头俯身,双手撑到林烟耳边,掌心压住被子,陷了一个凹槽。 他唇角噙了抹散漫的弧度,“你想让谁陪。” 林烟睁眼,半开玩笑,“姓闵,闵行洲。” “晚上。”闵行洲注视着她,“白天忙。” 后半夜,她躺在闵行洲怀里,任他搂着她。 金笙会所。 秦涛打一进门就瞧见花枝招展的狐狸精,翩翩蝴蝶群,是真能让人一眼只看到她。 浪蝴蝶,浪一浪,浪中浪。 秦涛低头看腕表,凌晨四点钟,走过去,“哟,哪来的女妖这么大兴致化人形出来玩。” 尤璇不理。 真他妈傲,傲什么傲,秦涛切一声扭头离开。 尤璇叫住秦涛,“闵行洲是不是在医院陪夜。” 秦涛大大方方嗯,“一家三口,你不懂?” 尤璇不屑的勾唇,把手机丢到秦涛怀里,“易利顷的行车记录仪,易利顷故意发给我。” 梅赛德斯的记录仪有那晚两辆跑车追逐碰撞的视频。 秦涛安安静静看完,直到真实发生碰撞,能清楚明白。 尤璇冷笑补充一句,“他真滥情。” 那视频谁都能看得出来,秦涛问,“这事你参与吗。” 尤璇抽走手机,“关我屁事。” “你最好没有。”秦涛叼着烟离开,“离他们远点,闵家这回可不兴让你出来发浪。” “对。”尤璇点了一杯辣度最高的白酒,“人家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有人保护,我是什么。” 秦涛头也不回,“行洲过去把你保护得很好,是你爱作,以为全世界男人都得围着你转,满足你想要的万丈光芒。” 秦涛听圈里某个边角料朋友讲过,这只狐狸精很会脱男人衣服的,脱了也不给碰,吊足胃口,把对方搞得,好几天几夜都念着这只狐狸精的魅惑。 有些男人很贱的,天生就爱得不到,越得不到越想要。 忠于难搞的,越难搞越稀里糊涂上瘾。 就偏爱那种,又钓你又不够爱你的漂亮妖精,心痒,神秘感。 天亮,会所关门。 尤璇踩着高跟鞋上车,还是那辆劳斯莱斯,司机配送。 回到檀园,开门迎接尤璇的,是徐特助。 “尤小姐,这是总裁给您的银行卡,这笔钱足够你花一辈子不用愁,房子要卖了,给您在C栋购置另一套,位置很好,您收好。” 尤璇料到的,没收,去吧台倒温水喝,片刻,勾唇笑,“让他亲自来找我。” “您确定吗。”徐特助的发问,这回说不上的陌生和反感。 尤璇瞥眸,声音轻蔑,“你能跟我谈什么。” “那您做的事,最好考虑怎么和总裁交代。”徐特助放下银行卡和房本,“总裁在公司,12点会议结束。” 尤璇拨了拨指甲,交代什么,关她什么事,她又没有亲自参与过。 这一回,尤璇不肯亲自去,“让他回家找我。” 徐特助转身离开,最后并没有跟总裁说,闵家那边命令过,不许这两个再私自碰面。 一整天。 尤璇哪也没去,洗了个澡做了个SPA,化最精致的妆,穿最性感的睡衣。 她记得,以前和闵行洲谈情说爱的时候,闵行洲最迷这样的她。 这里的沙发,这里的吧台,都有他和她调情暧昧的痕迹。 也从来,他没让小贱货踏进过这里。 等到傍晚七点钟,闵行洲并没来,尤璇打电话到总裁办,那边12点就已经下班去刑警大队。 那个笑面虎的助理,压根就没跟闵行洲说。 尤璇换上衣服补了妆容,开车去医院等,停在停车场,那层楼她压根不屑上去,不喜欢闵家人,不喜欢林烟,不喜欢那个圈子的排外。 尤璇划手机玩。 宾利车驶过,后面跟一辆保姆车。 徐特助开车门,男人从车上下来,西装就是不爱打领带,脚步声越来越近, 尤璇摁灭手机,看那边的方向。 闵公子人走到前面,酒店的服务生提晚餐跟他,包装都是精致的盒子。 有钱人怀个孕就是不一样,可以前,她都没怀孕,他也会这样任她嘴挑剔。 尤璇笑出声,“上车。” 他脚步顿住。 劳斯莱斯车里,两个人坐很久,谁也没先开口。 尤璇踢掉高跟鞋,收腿挨在座椅上,裙子短,白晃晃的长腿故意挨上闵行洲。 他瞥她,收回目光,“老实点。” 尤璇支脸,“徐九径真不是人,匡我在家等。” 闵行洲伸手,车窗外的徐特助递进来一部手机,透明密封袋裹装。 闵行洲递给尤璇。 林以薇的手机,逮捕的时候在警方里里外外调查过通讯。 里面有一条。 尤璇发给林以薇。 「世界上最容易攻破的局,是男人的深情,不战自败」 尤璇认,话里含笑,“我发的又怎样,不对么。” 闵行洲手搁出车窗,嗓音很沉,“不怎样。” 尤璇态度娇燥,“现在想当父亲?不管我了?” 许久,闵行洲应,“我管得还不够么。” 对前任的照顾,仁至义尽。 闵行洲在这段情里,疯狂过,痴迷过,追逐过,爱过,割舍不掉过,恨过,燃火过,没欲望过,最终不知不觉走向无话可说的地步。 又或许,真的是因为林烟的闯入,天秤以责任为先,倾斜了。 心不热烈了。 尤璇笑起来,扯住闵行洲的西装领口,亲昵地对视,“你不记得为我付出的时候?不记得对我的疯狂?不记得和我的每一夜?” 他淡淡注视她,“你以前和别人的时候,你记得么。” 闵行洲那双眼睛,真就那一眼,翻涌浓烈的深邃感,吸死人,尤璇舔舔唇,和他静静对视,“我记不得别人,我只记得你的,你比较猛…” “我不记得。”闵行洲直接打断尤璇的话,拿开她的手。 真的很闵行洲,薄情的时候不要妄想靠近一星半点,尤璇把那部手机丢回去,“我没有参与,我早知道你前妻怀孕,那场车祸我没有做过什么。” 闵行洲推门下车,特冷漠,“不要再联系。” 总裁的身影离开。 徐特助看着尤璇,“尤小姐,您是不是在说,试着利用易利顷的深情。” 尤璇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这个意思?我有提易利顷?我感慨发一句话怎么了?我哪个字是在教唆谁犯罪?这句话有问题么?” 徐特助扭头离开,“没有问题。” “就是心灵鸡汤,徐特助,怎么能和我扯上关系。”尤璇启动车,踩油门。 (本章完) 饭比总裁来得快 尤璇离开医院,她就是发那条短信又如何,难道他闵行洲看不懂她那句话的意思,他还不是没把她怎么样,顶多算分关系。 她说那句话不对么,男人的深情,最容易攻破。 哪不对。 尤璇查卡上的余额,跟闵行洲身边一久,尤璇看那些零心无波澜,这笔钱对小时候的她来说还真没见过。 这照顾,真像偷偷养情妇。 姓闵的最会搞物质翻篇这套,对谁都是。 渣吗,算也不算,但给得真多。 尤璇最终房,卡,通通不要,她尤璇是钱就能轻易打发的女人吗?瞧不起她?这么些年搞男人,只有她甩别人的份。 闵行洲那点尿性最不喜欢倒贴和老实的,松弛点稳住军心,有的是机会。 她尤璇可曾是拿下闵行洲的人。 一开始林小姐的介入,搞得她自尊心欲念太贪,频频失利。 从小怎么难她都没哭过,独独发现那盒男女情药把她的自负全击垮。 医院。 餐点已经到一个小时,闵行洲人没到。 谁懂什么事耽搁。 林烟吃饱喝足,廖三小姐坐在床头陪伴看电视,无聊的熊出没。 廖三小姐看不下去,问林烟,“已经打算生,名分呢,闵先生许你什么。” “没许。”林烟看电视播放的剧情,树没砍着,“财阀私生子。” 廖三小姐目光看林烟,“你就不开口问他?” 林烟低声笑了一下,“光走肾的男人,你想怎么谈。” “使计,我看你行。”廖三小姐接着说,“不抢就没有,人指不定被尤璇拿走,孩子生出来顶什么用。” 林烟盯电视看,不说话。 廖三小姐,“姓尤的最爱当三,她没和闵先生前,和颂的老板你知道不,他未婚妻和尤璇起冲动,尤璇被撞了吧好像,这不尤璇勾引人家去了,可逼得对方未婚妻退婚,和颂的老板从此迷上尤璇,勾搭到手尤璇扭头就甩,干干脆脆。” “可迷了,天天璇宝贝璇宝贝,后面碍于闵先生,人家才不敢动过分念头。” 林烟迷惑,“这么刺激?” 廖三小姐觉得林烟不懂的地方可多,“买一送一的买卖你不要亏待自己,老太太不会坐视不管。” 林烟靠床头,“我不如努努力,小胚胎将来可以继承林家的财产,不算亏待。” 廖三小姐扑哧笑出来,转头给林烟削苹果。 “林家虽然比不上财阀掌权人的位置,但比普通人起步高很多。” 说完,廖三小姐拿小钢叉投喂林烟爱过苹果。 “公司我来管,你养身体。” 三小姐如此殷勤,林烟提要求,“我要洗头。” 三小姐拒绝,医生叮嘱少着凉,“不行,不就两天没洗,忍忍。” 林烟挨到三小姐身上,仰面看三小姐,“你说两天我浑身难受。” 廖三小姐不干,“找你男人挠骚。” “他不兴伺候我。” 越说,林烟眼神逐渐拉丝,像喝过两口红酒,一眼下流。 她直勾勾地看三小姐,三小姐皮肤都像开无数小孔的酥麻。 勾人的东西。 廖三小姐哪抵抗得住林烟这样,一发媚,男女通吃型。 “林大小姐,我不姬。” 扭头,廖三小姐还是进卫生间调水,耐心帮林烟洗头打泡沫,两个人有说有笑。 “衣服领口湿了,我帮你换。” “不换,你真要看光我?”林烟嘴一句,“流氓。” 廖三小姐眼睛有些难耐,林烟头发湿哒哒的,脸也湿,领口半湿,一缕湿发钻入胸口扒着,这可真破碎不堪。 “哪敢看。”廖三小姐移开视线,扶她出去,“成了,等下该着凉。” 两个人刚出卫生间,就看到沙发上的男人。 闵行洲人就在沙发那处,长腿交叠坐着,一身慵懒感,他眼睛看过来,眼皮半掀,不言不语。 廖未芝捏着毛巾,话是对闵行洲解释,“我这就给她吹干。” 林烟的后背被三小姐推着走,两个人在落地窗前吹头发,老实巴交。 吹干净,廖未芝打招呼麻溜的离开。 门彻底合上,一下子特别安静。 林烟站到闵行洲跟前,弯腰和闵行洲对视,那头柔软的发随之她的动作顺下两侧,微卷,奶香。 她手上的绷带、伤口皆掩在宽长的衣袖下,像穿戏服的木偶。 对视两分钟,她笑里带了点媚态,“饭比总裁来得快。” “有事忙。”闵行洲揽住她腰抱到怀里,让她坐在腿上。 林烟说破,“总裁身上又有尤小姐的香水味。” 刚刚这两绝对见面。 闵行洲不有什么反应,深埋在她胸前,闻那股很劲儿的香,“分了,没联系。” 林烟盯闵行洲的碎发看,原生色看起来真软,“你知道什么是分干净么,并不是拉黑不联系。” 是彻底不爱不管不顾不重要。 闵行洲皱了一下眉,“你想开课?” 林烟哪敢教他,他闵行洲生性薄情,如何割舍干净这方面他最擅长也是最狠心那个。当然,这些狠心除对尤小姐外。否管他怎么说,怎么骗,他俩干净不起来的。 林烟同样肯定,闵公子突然肯断联系,那么一定是尤小姐做什么惹闵公子不开心,并非孩子的到来。 林烟微笑,“不敢,我可带不动总裁。” 闵行洲声音低哑,“她影响不到你。” 林烟哦一声,“那就是我影响到她了。” 沉默片刻,闵行洲抬眼,和她对视,“明天手术,正骨。” 林烟就这么看闵行洲,“我会中途猝死吗。” 他低声闷笑,“不开刀。” 那就是掰骨头矫正那样?林烟拧眉,“疼不。” 蛮轻的两个字。 闵行洲掀眼皮看她,“打麻药。” 林烟,“麻药多会不会对小胚胎不好。” 闵行洲对那三个字敏感,“换。” 林烟故意问他,“换什么。” 他在她耳边,吮一口,逗弄间似笑非笑的喘息声,“爱玩我是不?” 不就是换个词么,小胚胎碍他哪,林烟假装不知道,又故意装不懂,“你就没玩过我?” 他掐住她腰。 不疼,就是酥痒得难受,激得林烟一个颤栗,挨到闵行洲怀里,“老打麻药,小的会不会恨上你。” “医生有方案,不影响孩子。”闵行洲应。 (本章完) 闵公子爱护菟丝花 林烟问,“你陪同吗。” 他眼底漾着笑,语调慵懒,“你见谁进手术室要男人陪。” 林烟点头,说得笃定,“见过。” 闵行洲问她谁。 林烟,“林烟。” 她是真的会搞他,每次非得要他疼她一回,她才舒服。 林烟继续说,“是你花钱请他们来,你进得去手术室,又不开刀。” 闵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闵公子爱护菟丝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作局 12点钟,闵行洲离开茶室。 徐特助在开车,“尤小姐什么也没要,全退回来。” 闵行洲面无表情扫腕表,“她一向如此。” 他明白,尤璇退而求其次,虚。 稳又纵,作又韧,自负又不甘。 闵行洲面对尤璇,心疼,平静,再无其他。 徐特助望了眼后视镜,总裁以前意气风发的年纪玩得挺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作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还漂亮吗 闵行洲出电梯,林老爷子探望林烟要进电梯。 双方还没说什么,同时去楼梯边闲聊。 林老爷子坐在轮椅上,佣人退去拐角守。 沉默中,林老爷子抬头看闵行洲的背影,“都是我的子孙后代,闻峰能不能不带进去。” “不犹豫。”闵行洲神情无波无澜,看窗外阴沉的天,“他们动我的血脉。” 林老爷子确实犹豫,林家总不能认真绝后,这一招,他闵行洲未免玩得太狠,事是做绝,不留情不留面。 转念一想,林老爷子又觉得这样的局面,对林烟才好,又不忍林家绝后。 不绝,来一个后了。 可将来那小玩意姓闵。 “你还真让她生?” 闵行洲收回目光,声音晦涩深沉,“跟我有什么不好。” 林老爷子不反驳,方方面面都好,老一辈提闵行洲三个字,后生可畏,手段非凡。 关键他闵行洲没情没爱,他城府高难猜。 林老爷子叫来佣人,“随她去,我不做主,我看她倒愿意生。” 闵行洲转身,离开。 林烟在病房里做练习,是中医正骨治疗,头发白白那几个老者还挺有本事。 门开,身后来人脚步沉稳,也不知道从哪过来。 落地窗外的采光,是阴天。 林烟后移,扭头,看到闵行洲挨在吧台前,胳膊搁台面,一脸的漫不经心,放浪又撩火。 他眼睛看她,对视。 边上的秦涛适时的给他倒温水,闵行洲端起贴在唇边,也没着急喝。 林烟抬着胳膊晃当当,示意自己逐渐能动。 他笑了一下,抿水喝,撂下,挪开,干脆利落。 不是渴。 估计嘴痒,没烟抽。 该。 林烟笑得自在,笑得过瘾。 秦涛偏头告诉闵行洲,“好很多。” 他嗯。 “老太太搁家里都感动哭了,护她金重孙。”秦涛继续补充,“又多塑两座佛像的金身。” 闵行洲反应平淡,“用金?” 别不信邪,这有钱都有点讲究风水。秦涛点头,“真黄金,还请大师来开光。” 闵行洲目光投向林烟的腰,病服宽大,看不出什么。 她还在听护士的指导做活动练习,抬手,放下,动作娇柔。 趁林烟注意力不在这边,秦涛问,“她说你和尤璇已经断联系?” 闵行洲嗯。 “我压她这个数。”秦涛伸手指头,“差点没钱娶老婆。” 目前让他们赢的竟是个小胚胎,奇耻大辱了。这句话,林烟说的。 用目前二字,以防被打脸。闵行洲那人,阴阳不明,猜不准。 赌盘的事闵行洲懂,所有人分明都看好尤璇,没人压尤璇。 林烟不就这样,毫无赢面,管她赢不赢所有人毫无保留站她一边,他也从没觉得会和林烟走多远,莫名的反倒越走越近。 “易利顷给你娶?” 秦涛笑呵呵,“你帮。” 他变脸,“不管闲事。” 秦涛接不下话,打招呼离开。 屋里存在的、来探望的接连离开。 林烟走过去,隔着吧台和闵行洲对视,她脸色白得干净,像剥了壳的鸡蛋,嫩,又瘦不少,美得清。 林烟低头看闵行洲的腕表,“总裁今天提前来两个小时。” “怎么不等我。” 他声音烟雾熏过的嘶哑,低沉。 听听。 这话,真不地道。 林烟抬头微笑,“知道你大忙人,不想无理取闹讨嫌。” 他态度浅薄,“不是闹了么。” 算? 林烟清笑,反问,“安排在两点,心疼我?” 闵行洲撩眼皮,“我没疼过?” “疼,很疼。”林烟得寸进尺,挪到他身边,“看到我委屈,有没有激起你的保护欲。” “哦?”闵行洲伸手,一把握住她腰,抚摸,让她栽他肩头,“没保护过?” 不反驳,林烟落下风,“闵行洲,我手要是废了还漂亮吗?” 闵行洲沉默。 有人问过。 闵行洲偏头看她,许久,轻笑一声,“怎样都漂亮。” 林烟看他,“没了?” “今晚廖未芝她们陪你。”闵行洲指腹不轻不重地捻她腰,“我有事。” 林烟倒不是希望闵行洲每一晚都陪,每每把她强吻到窒息,点她火,刺激拉满又撩痒,他自己发情倒是能克制得住。 片刻,林烟开口,“我能问吗。” 闵行洲低头看她的发顶,“你问。” 林烟,“做什么,是什么事。” 闵行洲一本正经搞她,“谁答应告诉你了?” 没给话,抱她上床。 天黑,廖未芝过来,绾绾也来。 秦涛更加不放过这等堂而皇之地跟小女友,结果被赶出护士台,一件围巾一瓶矿泉水一个菠萝包打发他。 有护士看出苗头,“秦少爷,刚刚那位小香风是你女朋友?” “怎样。”秦涛撩眉笑,“她野不?” 女护士笑着附和,“野。” 可不,野得很,赶秦少爷出来,秦少爷不吭一声接住,海王翻车。 “她打人特厉害。”秦涛说的时候都灿烂,“看着都没劲儿,练过家子的。” 女护士开玩笑打量秦涛,“秦少爷难道被打过?” “可不…”秦涛顺着话,又拐了弯,“可不是,小爷我爱情帝位。” 女护士转身忙。 秦少爷咬一口菠萝包,这玩意还挺好吃,那酥酥软软的皮,甜到心窝窝,喝一口矿泉水。 “帮我看看哪有卖,我得再买两个。” 女护士看过来,“一般糕点店都有的。” 秦涛示意对方的收款码,“我扫给你,你帮我。” 元。 女护士有点懵,“秦少爷,就3块钱一个。” “多少?” 秦少爷说不定耳背。 女护士重复,“菠萝包,3块,对面卖。” 秦涛看着手里的包,这是有多不爱他不关心他,敷衍他一个3块钱的包填肚子,他平常送出去的包最低都3万起步。 最起码买个5块的,给点安慰。 绾绾不知道闵行洲今晚不来,出外头截住秦涛:“姓闵的呢,怎么不来。” 喊那姓闵的。 兄妹有得一拼,难怪是兄妹。 秦涛咽一口面包,“裤兜里。” 绾绾哼鼻,“正经点。” “人忙。”秦涛双臂摆到桌子上,“学我不务正业?” 绾绾瞧不上秦涛吊儿郎当,但看他吃包津津有味,少爷见过这玩意么。 “你真不死心啊?” 秦涛把半个面包递过去,“人不死,心不死。” (本章完) 出院 绾绾回病房。 林烟还没睡,廖未芝在替她组队游戏。 绾绾剥橘子喂林烟,来一句,“我哥把行车记录仪发给那只。” 林烟盯手机看,没回神,“哪只?” “尤璇。”廖未芝提醒,“晦气。” 林烟有疑惑,“所以尤小姐因为行车记录仪跟闵行洲瞥干净?” 廖未芝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可别太看得起尤璇,她哥怎么勒你你忘了?” “没忘。”林烟挨床头,“她挺厉害,闵行洲就爱她。” “奔放,浪。”廖未芝说,“只有闵先生能降她,换别的男人估计呛死她那性子。” 林烟歪头,咬吸管喝水。 廖未芝提醒,“她这回知道你怀上闵家的血脉,怎么这么坐得住呢,按道理不可能不介意,怎么隐身了。” 林烟没想。 廖未芝放下手机,林烟有电话来。 那边是林家老爷子,“你把金茂湾还回去了?” 林烟嗯一声,“他以前赠给我,我不会开发。” 林烟不懂炸出金茂湾的肥油,任闵行洲处理,闵行洲说还她一份更大的。 她没想好该叫他还什么样的才够大。 老爷子,“你父亲当年就是因为金茂湾出事。” 林烟沉默几秒,说,“我知道。” “你能不能让他收手。”老爷子对空气僵持片刻,才决定开口,“谋杀案,你二叔没参与,判个十来年就够了。” “爷爷。”林烟声音放低,“我不介入他的决定。” 老爷子没再提,“也难为你,早点休息。” 那几天,闵行洲有时候白天来,有时候晚上来。 有时候闵家来过他就空手,有时候他带厨子,她并不用太忌口,除去孕妇忌食。 留下来过夜就熬她。 今天出院。 林烟手恢复快,但不提重东西,还得像国宝一样捧着,这几天打石膏,感觉手更嫩几分。 廖未芝突然说,“你懂闵先生这几天在做什么吗?” 林烟懂,但不过问他的事。 “设局,直接摆出十个亿,就为了下套。”廖未芝继续说,“要彻底搞废你三叔。” 很符合闵行洲的作风,一条后路不给对手。 以手段,赶尽杀绝。 林烟有在想一个问题,是偏袒护她还是偏袒护他的种? 廖未芝,“他这个人非要玩狠玩死。” “三小姐。” 门口响起沉哑的声音。 闵行洲挨在门边,“背后说人坏话是不是喜欢被捉。” 廖未芝一惊,捂脸巴不得给他跪一跪,扭头看林烟求助,发了疯似的挤眉弄眼。 救命,林烟。 林烟手轻轻顺直微卷的墨发,眼睛看向男人,“没骂你,就告诉我一些她知道的。” “想知道?”闵行洲鼻腔发出一声凉薄的嗤笑,“问我。” 两个字,耐人寻味。 闵行洲随即像个没事人,低头看腕表,“回家。” “嗯。” 林烟从保姆手中接过披肩,跟上闵行洲的步伐。 “闵太太,祝您早日康复。” 那群医生早就混熟脸,林烟点头应好。 闵行洲腿长,林烟加快步伐跟上,伸手扯了扯他的西装,“你慢点。” 他没停下脚步,握住林烟脆弱的手腕牵着,那一小截,真嫩,难怪不堪一击。 港城下雨,医院大门外的道路一排望不到尽头的黑色豪车。 身后左右配的保镖,皆港城财阀与他太太的标签。 林烟挽住闵行洲手臂,一贯的红色吊带裙,昂贵真丝披稠搭在半边肩,溜下,懒倦,露出一半白肌。 闵行洲手撑乌金黑骨伞,空出来的大掌搭住美人的腰。 雨水顺着黑骨伞滑下,绑带平底鞋与皮鞋步伐一致,踩过浅显的积水。 朦胧,矜贵与妩媚,黑与红,氛围感在雨雾里杀出重围。 候在车前的徐特助有些失神,闵家挑中的儿媳,确实方方面面都跟总裁适配。 以前尤小姐站在总裁身边,四个字,纸醉金迷,再无。说句不好听的,气场真的有阶级悬殊。 徐特助打开豪车车门,接过总裁的黑骨伞,“老太太交代,今天回老宅接风宴。” 男人没说话绕过车头,坐进另一边。 车内温度调在比较暖的一个度,林烟手活动并不敢多活动,老老实实坐着。 滴、 闵行洲把玩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是短讯息。 林烟没瞧着,撕开包装袋,含蜜饯吃。 一路谁也没说话,林烟伸手拿一粒递给身边人,闵行洲摁灭手机,想一并连她手指含进嘴,就那一秒,她俏皮的收回手放进自己口中,乐呵呵,“不是总裁的口味。” 闵行洲拧眉,眼底浮笑,这女人,又乖又坏。 她也不说清楚蜜饯具体是什么味道。 无意勾着。 半明半昧的神秘,男人的好奇心着实被激起。 看她,她舔唇嚼糖一样,眉头舒展,味蕾体验似乎很强盛,好似在钓他揭开那层神秘感,到底什么味道。 闵行洲眼皮轻掀,半命令的口吻,“抬头。” 她“嗯?”,同时抬头。 同时,后视镜被徐特助反扣。 闵行洲把住林烟的后颈,低头,尝了好一阵。 就是这个味道。 醉男人骨头。 林烟招架不住闵行洲,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原始的诱引,感受排山倒海的热和缺氧,完全把她溺毙其中,顺着他主导。 一会后。 闵行洲抱林烟在腿上,她在他怀里,那张小脸气喘吁吁。 没有尼古丁,但她,很是解瘾。 途径环城大道,阴霾雨雾里,车窗外不远处的拐道就是江北大桥。 那一场车祸,是港城谁也不知道的车祸。 下午,那一排黑色豪车停在闵家老宅大门,门口等的都是家里长辈。 林烟慢悠悠下车,觉得小胚胎很会投胎也不太会投胎。 换俗套一点的精神层,算会投胎。 老太太扶林烟进门,绕去前厅,“给你们俩安排最好的,住不住老宅,我让行洲也回老宅。” 闵家长辈多,她以后的每一天肯定像动物园一样被围观。 林烟笑应,“多麻烦奶奶,西央靠近市中心我住着方便。” 老太太怎会不懂她的拒绝,拉她入座,安排佣人上菜,席间也不知道闵行洲在哪。 (本章完) 风流债,像韭菜,一茬一茬 后院阁楼的客厅。 闵行洲挨在书桌前,压下打火机燃上烟,呛浓的烟雾迅速弥漫他的眉骨,神色越发的淡。 他老子在通电话。 林烟有魔力,一旦有事,他老子才会回闵家。 闵行洲眼睛盯着那支烟,有几分懒散。 “你们处理,我人在港城。”闵文庭朝座机电话那边说,“心意我收了,孩子还在肚子里。” 闵文庭挂电话,凌厉攻势的瞳仁投向闵行洲的背影,“陪她住在老宅养身体。” 闵行洲不咸不淡,“她不乐意。” 闵文庭皱眉,“你懂?” 闵行洲放下打火机,吞了一口浓烟,哑声,“我还不了解她么。” “你们这关系,月老都牵扯不断。”闵文庭说着,从抽屉翻出户口本,手一顿,放回原位。能逼吗,合适吗,负责而来的婚姻对林烟是一样伤害,林烟不一定愿,你情我愿爱之深切的共度余生那才叫婚姻。 现在的后生压根不愁柴米油盐,他们只在乎情绪收益。 闵文庭锁上抽屉,拔钥匙,“金茂湾的事进展如何,我可不管你。” “有阻碍。”闵行洲嘴里衔着烟,毫无慌张可言,“恶人做坏事哪那么爱留证据。” 闵文庭拢深眉,“蠢了你也不喜欢当成对手。” 闵行洲寡淡,“就那样。” “哪样?”闵文庭别有深意的打量闵行洲,“你那样的,就爱往女人窝喝酒闻胭脂。” 闵行洲募地发笑。 闵文庭继续说,“砸那么多钱,你真是厉害。” “就出去10亿。”闵行洲喷出烟雾,扭头看闵文庭,“对家拿不出10亿,碰不到我的边。” 闵行洲补充。 闵文庭起身,整摆砚台,“小心点,你狠过头小心玩出商业罪,我定多判你几年。” “我懂分寸。”闵行洲摁掉烟头,迈步离开,“不给你丢面。” 赵二在门外等闵行洲,赵二是来吃接风宴,那事的后手一直由赵二负责。 “有官子弟插手金茂湾的事,国土局明天要勘测土地,临海边嘛,地质塌陷危险系数大,觉得不值得那么大的价。” 闵行洲不吭声,没什么反应,对这事甚至都不放在心上,他坐在鳄鱼池边,投喂。 赵二倚栏,没跟官子弟玩过,太正规老实,也就闵公子,但差别可大。 闵公子蛮正的京都高干子弟,他不承,跟他老子八辈子不着联系,有事他力所能及,无事就直喊闵文庭,父亲两个字没见他挂嘴边一回。 记得有次他提过,做他儿子给他丢面。 闵公子玩得没分寸,烧钱没原则,不乐意行那些规制肃穆的老实本分行头。 想着,赵二望见林烟走过来,“小嫂子,吃饱了?” 林烟点头,还没站稳,闵行洲伸手把她抱在腿上,懒散挨着椅子,“吃了什么。” 林烟抱住他雄劲的腰,抬头与闵行洲对视,“鸡腿。” “给我碰碰。”闵行洲是说,但询问都没有,隔阂布料贴合林烟的小腹,“长肉没。” 赵二偏头装作若无其事没看见,这对假夫妻互相来电挺快,一见面就必须做点什么来止痒。 爱什么爱,人对人的欲望,不一定非要跟爱情沾边才能来感觉。 池里的鳄鱼扑腾,水花没溅到那对男女半点,倒是赵二的裤腿都湿了,赵二抖裤腿,“它们认人不成,专湿我。” 林烟问,“你怎么不去吃饭。” “晚点。” “等行洲。” 闵行洲和赵二同时间出声,她到底问谁。 有佣人送热牛奶过来,林烟起身,坐在闵行洲隔壁的位置,插吸管喝牛奶。 她手搁桌子,桌子上的手机亮。 是闵行洲的。 「我今天在医院看到你了,闵先生穿西装的时候很贵~」 林烟一眼捕捉到,舔了舔嘴角那抹牛奶渍,“那个女的是谁。” 他看了一眼亮屏的手机,波澜不惊,眯眼盯林烟,“你怎么知道是女的。” 林烟,“这还用猜吗。” 他闵行洲的性子需要猜? 闵行洲这人,寡情薄幸,他对女人的冷漠是在骨子里的。至于外在表现愿不愿接近,全看心情和对方合不合胃口。 就是那么矛盾,把你撩得心痒难耐时,他也能转身就走不理会。 他皮相有老天赏饭,风流债,像韭菜,一茬一茬。 割不完的,割掉一茬长一茬。 最表嘉的战绩,秦氏旗下的酒店总有一间总统套房专供太子爷睡觉。 太子爷女伴多,至于睡没睡不懂,睡多少个更不懂。 他欲望重,他物质的高级条件,他又肯大方给,成为他床伴那可太容易。 “哪一个?” 许久,闵行洲说,“港影艺院的校花。” 大大方方,林烟啧一声,从迷恋骨相系风情美人,到清纯质美校花。 男人果然都喜欢漂亮的,毫无例外。 特别是有钱的,什么风格的花儿都想摘一遍。 校花级别那肯定不差外在条件。 林烟赞赏,“口味好刁。” 闵行洲笑了一声,波澜不惊喂鳄鱼,面容陷在灯雾之下,眉骨晦暗,深沉。 林烟问,“你俩谈了?” 闵行洲语气不咸不淡,“没谈。” 林烟盯他浓厚的眉骨看,“吸引你了?” “不排斥。”闵行洲抿唇,仰头靠椅子,掠林烟一眼,“像你。” 像她? 这点,很奇怪。 林烟问,“谁勾搭谁?你先?” 边上的赵二拢紧外套嗤笑,“我们的闵公子这副皮骨需要主动去勾搭吗,往那一站女人的眼睛都只粘住他,又不是头一天认识闵公子这号人物。” 林烟笑着问赵二,“老二,你把我算进去了?” 赵二拱手,“不敢得罪大小姐。” “该算。”林烟不矫情,“我过往也那样不谙世事。” 闵行洲放下夹子,垂眸瞥她,“哪样。” 林烟挨身,凑到闵行洲耳边,“勾搭你。”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毫无缝隙的近距离接触,鼻尖蹭着鼻尖,防不胜防,鼻息意痒喷洒在她脸上,皮肤上,一丝一厘,意乱情迷的逗弄。 闵行洲这个人分明一身正经矜贵的骨头,爱做最浪荡形骸的事。 看到她泛红的耳根,闵行洲唇边噙一丝笑,“我不介意你来勾搭。” 话落,闵行洲眼睛盯得她浑身难耐,沉烈,又烫人,林烟潮红泛到脸颊。 “我介意总裁三心二意。” (本章完) 无家可归的闵公子 闵行洲直接不把这句话当回事,绕过,声音轻哑,“陪我吃饭。” 林烟微笑,“我吃过了。” 波澜不惊著名的闵行洲,蹙眉,“再吃一顿。” 林烟摇头,“很撑。” 她起身。 闵行洲长腿一伸,拦住林烟的去路,霸道又有几分懒散,“这就生气了?” 林烟偏头看他,“我看起来很小气?” “你大方。”闵行洲丢下夹子,长腿不松懈半分,她动一动,他就拦,“也爱吃醋。” 林烟想跨过去,闵行洲抬高长腿,从容不迫。 林烟瞥头,故意抽鼻子,“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他拽住她,闷笑,“你他妈的就会玩我。” 女人偶尔点小折腾,小吃醋,男人反而越出劲儿吃这套,哄住了,很有征服住的成就感。 说白,一直顺从,男人难免腻。 赵二是笑着离开的,这他妈的他妈不玩你玩谁。 男欢女爱,有欲望就容易生情,没欲望那是真悬。 佣人上菜路过,赵二伸手拿了块蛋糕咬,“今晚给你们七爷备点参马酒,让他上上头。” 林烟是被闵行洲拉去大厅的,谁也不跟谁说话。 林烟无聊只能刷手机,接近十多天没打开微信,有易利顷的置顶端。 林烟远离闵行洲一些,出门口拐角,手打字累影响手恢复,只能发语音。 闵行洲丢下擦手湿帕,拨打林烟的号码,“回家。” 那边哦。 门外,老太太扯住赵二,“他们吵架?” 赵二手里一盘蟹大腿,啃着,“没吵,情绪波动。” 老太太带上老花镜瞄过去一眼,“谁有?” “都有。”赵二悄咪咪,“一条短信的发动。” 老太太盘着珍珠链,冷声吩咐管家,“告诉秦家,各大酒店的套房今夜修水龙头,别让他晚晚都住酒店,有家不回成什么样子。” “奶奶,就您这绣花枕头的伎俩,谁看不出来。”赵二懂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老太太扭头出院子,“尤璇可还没消失干净,我一点不放心。”老太太顿了顿,叹气,“万一小烟气着火不愿意生,愁死我。” 夫妻俩个这段感情情感地位差距太大,只要尤璇回来一沾,就会失衡失控。 赌这个孩子一回,这回再不成事,任天任地,他爱谁就爱谁。 “不是。”老太太叫回赵二,“那条短信有什么。” 赵二摇头,“我哪能看。” 老太太疑问,“你跟我坦白,他最近有没有女人?” “刚离婚的时候,一个蛮纯的校花跟我们玩。”赵二移到老太太耳边,“像林烟,可会黏人,也会贴心照顾人。” 赵二也吃过几碗清粥。 老太太不解,“睡过没?” “奶奶想什么。”赵二皱眉,“这可能吗。” . 晚上,闵行洲开车送林烟回别墅,她犯困,一上后座位就躺下。 车开一会儿,闵行洲懒散地看一眼后视镜,映出后座位的女人脸庞,睡得沉。 闵行洲刹车停下,挨身,把西装外套盖在林烟身上。 他目光没多停留,驱车回别墅区。 夜色浓厚美丽,西央别墅区路段都是意大利佛罗伦萨城堡风格建筑。 弯曲回环是喷泉,她和他结婚之后,整栋庄园直接转她名下。 铁门开合的声音,林烟熟悉到耳朵长茧,猛的惊醒,坐起来看窗外,那件西装外套从身上滑落。 林烟下意识扯回,愣了一秒。 家里的佣人开车门,扶她下车,“小姐,我们到家了。” 林烟扶住披肩围巾搭上肩,经过闵行洲身边时,他正靠在车门和保镖说话,棱角分明的脸陷入背光,很浅,很凉,说话声很低沉,接近听不清内容。 灯雾辉黄的诺大别墅区,黑夜,好像一切都静止了。 林烟停下脚步,等他交代完事情,林烟靠近他,踮起脚尖,“你低头。” 闵行洲把烟盒丢进车窗,俯身的同时,林烟往他耳边轻轻想说什么又没说,笑着慢慢退步。 “总裁开车回去要注意安全。” 闵行洲募地笑了,那一点笑,一股子桃花开十里的晃动、又凉薄的味道。 复杂感,风流与冷漠。 天公不作美,头顶上方霹雷闪电,港城估计又要下雨。 佣人拿林烟的包进屋,没再打扰两人的独处。 诺大的别墅庄园,华丽璀璨,又寂静无声。 闵行洲不冷不热,看着林烟。 “要下雨了。”林烟揽披巾,笑得媚,“总裁是打算留在我家过夜吗?” 闵行洲情绪不明,“有什么招待我。” “面条。”林烟想了想,“果汁,酸奶,温水。” 闵行洲没听完,睨她,“我的东西扔了没。” 林烟温顺的摇头,“没,离婚不离恩情。” 闵行洲拍手边的车门,示意她过来。 “你要回哪里?”林烟走近些,平底鞋抵着男人的皮鞋,抬头问,“檀园?” 闵行洲一派不疾不徐,“卖了。” 林烟,“老宅。” “不喜欢。”闵行洲俯身,抵她的额头。林烟只要稍稍一动,就能碰上男人清薄的唇。 咫尺之厘。 他目光看她的脸,眼神带着穿透力,讳莫如深。 林烟喉咙顿时发涩,仓促几下,极力稳住脚跟。 “住酒店套房?” “住不了。”闵行洲沉默一会儿,神情散漫,“维修水龙头。” “要不连夜买一套大平层住?”林烟考虑种种,许久,“你有钱,有人脉,深夜买房这对你来说不难。” 闵行洲耐人寻味笑,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车灯照亮,清醒的看见她挥手说拜拜,风摆她的发尾,那一双眼含情带媚。 欲感千金,贵妇未满。 闵行洲腾出一只手点烟,胳膊搭车窗,轰油门离开。 这女人,她放个钩给个提示,转身她压根就不打算留他过夜。 闵行洲猛的把烟吸进肺里,深深灌肺的烈性。 会所的桌球室。 ‘无家可归’的闵公子掌心把玩一个白球,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手一松,白球一滚,击中粉球,双双入网。 他接过湿帕,慢条斯理擦手。 秦涛跳到桌子上,询问闵公子,“玩?” 闵公子特冷淡,“没兴趣。” 秦涛咬着棒棒糖喊服务经理上酒。 (本章完) 迂回(一) 林烟洗完澡,坐在阳台,对着一个高清摄像头笑,刷剧。 要下雨的天气,风很闷,等到很久没等来大雨,果真光打雷不落雨。 别墅区里里外外有很多保镖,杨医生,营养师,孕产师,都住在别墅的庭院。 闵行洲安排的。 大,再来一个足球队都住得起。 林烟下楼找吃的,听到女保姆在偷偷打电话,“太太有问,却没留先生在家,走了。” 老太太那边问,“他待几分钟?” 女保姆低声,“9分钟。” 林烟走过女保姆面前,笑呵呵补一句,“我晚上垫高枕头,下回变90分钟。” 通电话的两个人都尴尬,林烟没什么不适。 女保姆只好放下手机,走她前面开冰箱,解释说,“先生没地方住,酒店的水龙头是真爆,这阵子,闵家和秦家那边不会给修好的。” 闵行洲爱住酒店,也洁癖得很,别人躺过开过的房间,他不喜欢的,上回在横城躺一会儿说酒店破,他人就走。 林烟挑挑拣拣,拿一盒草莓,“我知道。” “小姐…”女保姆关上冰箱,拿草莓去洗,“老太太说了,您要不哄哄先生回家。” 闵家那边发了疯似的想要这个孩子。 林烟接过草莓上楼,“客房收拾一下,过几天我要收租。” 别墅是闵行洲赠给她,她喜欢这地,住得舒服,当初撕协议,不至于卖房断联系什么都瞥干净,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通话没挂,手机突然传来老太太的声音,“你要早点休息知道不,有什么都跟奶奶说。” 林烟扭头,“睡觉了奶奶。” 清晨,老太太人就来别墅,林烟还在被窝里睡,老太太没打扰,安排人备闵行洲的衣服放在主卧隔壁的客房。 通通安排好,还是闵行洲一贯的黑灰风格。 老太太吩咐保镖合门上锁,“浸淫三十年的贵胄生活,他到头来,为一个外围,彻底没救。” 爱尤璇,爱得着魔。 对林烟,克制清醒到极致。 林烟醒来时,老太太已经不在,早餐很丰富。 接到廖未芝的电话,“有人想挪钱,是之前林氏企业保有的股份。” 林烟就说恩,挂电话。 舀了口肉粥,在网上订了几张大剧院的票,打算去听戏。 一个月就一两回,票是难抢,最终发微信给神隐多年的那个人。 林烟:「我想听戏,你的票好难抢」 那边很快:「好些年不见面,你后天过来,我可以安排」 . 这头,地质专家在金茂湾勘测地质。 不远处,车里的男人挂电话,推门下车。 “怎么说。” 徐特助接过车钥匙,关车门跟上闵行洲,“地是没问题,但专家说地基不宜打太深,开盘只能建15层左右。” 他冷淡,“其它。” 徐特助跟在闵行洲身后,“各路房地产商,包括阳光酒店都想动盘,肯定会拿这事做文章。” 闵行洲接过手套,套上,不急不缓,“让他们来,我们后手。” 徐特助点头,慢慢跟上总裁的步伐。 那双颇有力量感的大掌套上白色手套,并不搭。 总裁衣服明显还是昨天那件,细闻,没有酒味烟味,带了点香熏感的檀木香。 不知道总裁昨夜住哪,并不是起居室,所有酒店都没有入住痕迹。 徐特助蛮心疼的。 他一生承受闵文庭身份带来的压力,但他争气,大权在手,直接打破生意场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规则,散资源,散人脉给世家,玩明了什么叫得人心者得天下。 有句话,谋取利益的叫商人。占有利益、玩转利益的才是资本家。 他是后者甚至于更后者,垄断资本叫财阀。 认真的,自从娶林小姐,很少见总裁闲下来。 想分心了,徐特助从手提纸袋取出衬衣递给总裁,“您昨晚应该给我电话,酒店那边暂时都住不了,您昨晚住哪了。” “喝茶。”闵行洲没接衣服,看着那片一望无际的土地,“刑警大队。” 徐特助低头,尽量压抑住情绪不要笑出声,不要笑出声,总裁该是聊天去了。 总裁心里其实有底,清楚闵家弄坏水龙头的意图,总裁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远处站一群带安全头盔的专家。 专家分析一通后,他们递给闵行洲报告,“位置贵在好,地基无法打太深,不能开楼盘。” 闵行洲翻报告,“填补基石。” 有人应,“是可以,但不值这个价,招标市场可不允许乱抬高价格。” 闵行洲把分析报告砸对方怀里,“我觉得它值。” 两年前,林家各房也图这块地,被闵行洲拿到,后面送给林烟。 她成为他妻子后,在书房。 林烟那点本事,有金茂湾她也不会用。 她不了解房地产,她喜欢娱乐圈,随她去。 休养这两天,林烟关注财经新闻,金茂湾被传出地质不宜建高楼层的问题,拍卖事宜有延误。 下午,易利顷的海外账号挂牌,要参与竞拍。 林烟不解,来来回回看几遍那条报道。 适时的,易利顷的电话打进来。 林烟接听,那边问吃饭没。 林烟想了想,“你别竟拍,是闵行洲设的局。” 双方沉默很久,那边嗓音轻缓,“林烟,你担心我?” 是询问,也是不确定。 倒不算,林烟看着落地窗,朋友之间提醒,“我听别人讲,这就是个圈套,你可不要跟他作对,他黑心肝的。” 那边轻轻地说话,“你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圈套?” 林烟就是这么想,“钓坏人。” 易利顷嗤笑一声,“我知道。” “那?”林烟不解。 “钱是闵行洲的,我的名义暗中竞拍。”易利顷补充,“否则对家不热烈,如果是我拍到同样好收场,这叫底牌。” 林烟明了,刚才连她自己都信,可能她蠢。 谁都知道易利顷和闵行洲死对头,搞起来,有坐收渔翁之利的迹头。 “底牌当然不能暴露。”沉默十来秒,易利顷他的声音才逐渐清晰,“我现在偷偷告诉你,不许再跟他讲好不好。” 易利顷有些鼻音,那种柔和低,蛊得要死。 这人,每次都像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听听,他又在蛊惑,“是我们的秘密。” (本章完) 迂回(二) 我们的秘密。 他的音色过听筒敲在耳边,深深浅浅。 林烟有听说易利顷欠60天牢饭的事,同眼下他温柔又不露痕迹的模样,叫你很难想象得出来他最为狠毒的那一面。 这种男人逃不开两极分化,是阳光里的黑暗,也是黑暗里唯一的光,成魔成佛一念之间。 在她愣神时,易利顷问,“手怎么样。” 林烟,“在恢复。” 易利顷长长地喟叹,“要少玩手机。” 林烟翻翻手心手背,“这个做不到。” 那头轻笑,许久,他说,“我送过去的医生,被闵行洲连人带包塞回飞机场。” 林烟彻底失笑,笑得没完没了,最后只能说再见挂掉电话,继续笑。 算算时间,去大剧院听戏。 临了回复易利顷语音。 林烟从小师承京剧大师,林家花钱请的,什么都要她去学,到头来林烟独独看上京剧。 那时候家底血厚,林烟身上名伶的神韵、娇媚感太重,后来又喜欢去演戏当演员玩,世家小姐不差钱完全就是图个兴趣爱好,最终什么都不了了之,走上继承权进商场的道路。 身后传来皮鞋的动静,林烟没回头,直接打招呼,“好久不见。” 来人同样回四个字,“好久不见。” 林勇,三房的私生子。 三房的大太太没给林勇机会进林家,闹过,逼得林勇的母亲服安眠药,结局特难堪。 可别小瞧林家落魄,再落魄血都厚,狗血淋头的故事可多,否则港城权贵圈怎都对林家鄙夷。 别人是偷偷斗,林家是上台斗。 两人一同入座,他说,“今天安排你最喜欢的戏,兰桂。” 林烟扭头看对方,个子高高的的男子,羊皮大衣,大剧院的老板,林勇。 林烟询问,“听说了吗。” “听说。”林勇接着问,“爷爷还好吗。” 林烟应,“吃药治疗。” “说一句恭喜。”林勇想递给她点心,想到什么最终收回,“二房,三房都被你搞进去。” 林烟目光投向舞台中央,听也没听进去,“别抬举我,我没那个本事。” 林勇同样看大舞台,“以薇从小跟你屁股后面长大,你都不放过吗。” 戏不唱完,人不走,林烟听对方的话并没有回。 戏落幕,林烟询问,“你想挪用三房的遗产?” “我不该拥有吗。”林勇似叹息,“至于给不给还是大小姐说了算。” 林烟回想昨晚偷听到赵二的话,从包里拿出合同递出去,“不是我的我不占,给你。” 林勇没动静。 保镖在边上提醒,“小姐,时间到了。” 林烟放下合同,朝林勇点头,拎包离开。 林烟清楚,林勇想要金茂湾的地。 林勇试图挪用林氏企业的股份,无非是来给她提个醒。 原位,幕布落下。 灯光一下子昏暗,黑暗中,林勇捏着合同,朝身边人开口,“她给的挺快。” 身边人,“你不怕她骗你?” “她很老实乖顺的,那老头尽把她往废物了养,肩不能扛。”林勇说着,望了一眼身旁那个座位,“小时候我第一次回林家,第一个让我入座吃饭的是她,那双眼睛纯得,完全不知道这世间的好与坏。” 身边人,“她现在也是,闵行洲太护着她,盛艺传媒是闵行洲铺给她的,生意场上,没人敢硬碰盛艺传媒。” 林勇闭上眼叹息,这不关他的事。 “我觉得是个局,你不要冒险。”身边人补充,“三爷留剧院给你是希望你下半辈子平安度过。” “金茂湾我必须要。”林勇手敲了敲合同纸张,笑出声来,“你不了解金茂湾的背后。” 身边人说,“易利顷也要。” 林勇眉头一跳,“他向来跟闵行洲不对付,出来膈应人的。” 车行驶在环城大道上,林烟吩咐保镖调头去金茂湾。 闵行洲送的东西,她没来得及看过。 占地面积大,往东方向就是海,海过去是国外。 林烟问保镖,“一块临海的地而已,到底有什么用。” 保镖说,“是所有商人都争的一块肥肉。” 林烟没听懂,“你老板怎么看?” 保镖直言,“明年,政府要在附近建跨海大桥和海底隧道工程,那么金茂湾整个区域就是港城主力开发区。” 林烟这就耳濡目染,金茂湾在港城可妥妥当当埋在土里的金子,有点消息的谁不想要。 别说值不值钱,一旦建设,本钱投多少都能翻几十倍。 只有一块金子,很多人抢那就出事。 商人的本性,聚利翻利。 林烟扭头又看到保镖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他没说完。 当然不需要说完,林烟能懂,无非林家的事。 车开一段时间,林烟躺在后座位刷视频笑到脚抽筋。 看一半,手机震动。 ———闵行洲 接听和挂断,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林烟按左边接听键。 那边没开口说话,寂静得察不出一丝动静,林烟声音服软,“总裁。” “今天产检。”闵行洲挤了烟,不疾不徐,“跑哪。” 林烟腾地起身,“我给忘了。” “下车。” 他掐通话。 林烟敲了一下手机屏幕,闷哼出声。门开,她走去停在前方的宾利车,打开副驾驶位的门,神态只需要一秒切换成笑脸,“总裁专门来接我?” 闵行洲俯身给她系安全带,冷不丁发问,“见了林勇?” 林烟点头,“我知道他馋金茂湾,但他缺现钱竟拍,10个亿又不是10块。” 闵行洲手一顿,几秒后,扣上安全扣,“下次不许。” 林烟没给他离开,搭上闵行洲的脖子,拉到眼前,浑身懒洋洋的,“你在担心我?” 她近身有闵家的那个大块头保镖,可厉害了,一个干倒三个,她怕什么。 就是养在她家太费米饭。 闵行洲低头看她,“人菜瘾大。” 林烟眼当即一红,“我还不是担心你,孩子父亲总不能那么辛苦。” 腔调带着薄薄的颤音,真会示弱,又勾,半真半假。闵行洲摁她头到怀里,“你还委屈上?” “别凶我。”林烟脸深埋他胸膛,刮着衣料,蹭得皱出折痕。 林烟不清楚这盘棋跟林勇有没有关系,但他脱不净。 因为姓林。 港城只要有大事可都跟姓林的脱不了关系。 (本章完) 迂回(三) 收回思绪,林烟询问,“我们去医院。” 闵行洲收回手,“几点。” 林烟摁亮手机,报个整,五点半。 这个时候开车到医院,医生刚好下班。 闵行洲揶揄一句,“医生专门24小时等你上门?” “你已经叫我,说明去得了。”林烟调整坐姿坐好,搂闵行洲的胳膊笑。 他发动引擎,单手打方向盘,驶进车流。 林烟拿他的西装外套穿在身上,“我去过金茂湾,为什么给我。” 闵行洲手肘支车窗,“给你你就要。” 觉得好的就给。 做过夫妻,能给她的闵行洲都会给。 林烟支脸看他,“你对别的女人也是这样?” “怎么?”闵行洲态度浅薄,“你想成为例外么。” 林烟不问了,闵行洲的例外是什么样她想象不出来。 诊室里加班坐诊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白净斯文人,叫他赵医生,专门等林烟。 那人跟闵行洲熟,一进门脸都没看就熟络。 林烟进B超室,单子一切正常,小胚胎比上回那张图大整整一圈,长得真快。保胎针别墅有,三天吊一回,不用在医院打,赵医生写医嘱,“合理安排饮食,保持心情舒畅,情绪容易影响胎动,再有夫妻注意点知道不,胎儿长耳朵了,要注意胎教,可别教坏了。” 林烟看那本病历,“你多说一些,我第一次没经验。” 赵医生一愣,目光瞅向沙发上的男人,笑意浓,“第一次你得找七爷,他方方面面经验丰富。” 林烟同样看闵行洲,“你怀过孩子?胎教丰富?” 闵行洲抿唇,彻底的,闷笑出声,“赵寅,别带坏她。” 赵医生脸臊得慌,低头敲字。 闵行洲问,“都好么。” “小的稳定,遗传你强。”赵医生合上钢笔,插身前口袋,“大的体重不达孕期标准,不过正常,人体差异。” 闵行洲注视林烟,还真没见她有变化,穿他的西装,袖口胡乱卷起来,宽大得不成样,罩得她体型娇小,没大没小。 良久,闵行洲起身,掠赵医生一眼,“麻烦你加班了。” “客气了。”赵医生摘下听诊器,“得请一顿饭。” 林烟上半身前倾,双手扩在唇边,对赵医生说,“别跟你七爷见外,你七爷不差饭钱,狠狠宰他。” 闵行洲瞥她,她倒是盼着对方来宰他。 赵医生憋笑,伸脖子和林烟打趣,“怎么着也得海口西西里服务。” 林烟不解,“是什么?” 赵医生,“销金窟。” 闵行洲手机响,出去接电话。 林烟以为闵行洲要走,整理单子跟上,赵医生叫住她,“那晚医院上下忙手忙脚。” 林烟返回,看赵医生,“然后呢。” 赵医生深深嘶一声,面目迷惑,“你没了解过?” 林烟还真不懂,“没人跟我提。” 赵医生自上往下打量林烟,穿的还是太子爷的西装,“太子爷轰动港城保胎,你倒是比尤璇颇有几分能耐。” “孕气好。”林烟侧身看门外。 面前这位娇滴滴,头一个怀上七爷的种,赵医生抱胸笑,“怎么好法?” 林烟颇了解内行,“跟他的女人,孕气都好。” 闵行洲挂电话,敲门,“林烟,回家。” 就那一秒,林烟浑身僵住,也不知道刚刚的话他听没听见,最好是没听见。闵行洲那个人算听见他都不说破,就是淡。 门诊室只有三三两两的值班医生和患者,安静也不安静。 林烟出声试探,“你朋友?” 闵行洲嗯。 林烟回头望一眼,“他颜值蛮高。” 闵行洲掌心钻进西装外套握住她软腰,带进电梯,他压下嗓子,“我不好看?” “你好看过头了。”林烟抽手,搭在闵行洲手臂上,“生出来像你好rua脸。” 闵行洲略眯眼,“你有预判?” “我是希望长得像你。”林烟笑呵呵,“网上说,多看孩子父亲的脸,生出来就像。” 会所。 几台电脑前,徐特助手指迅速操作,破解代码。 秦涛推门,扫视房间一圈,“我们帅气迷人的闵公子不在?” “产检。” “产检。” 徐特助与赵二异口同声。 没事做,秦涛倒沙发上,叼着烟憨笑,“你洲哥,来报应。” 婚姻在的时候没怀,一离就怀上,还是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发现。 责任,亏欠,成年人欲望,拿命救回她们母子过。 叠加起来。 可不,打得你洲哥城墙尽塌。 赵二慢慢补一句,“你洲哥响当当薄情寡义之人,大小姐怀孕不图谋上位还想偷偷打掉,大小姐也不哄你洲哥回家,你洲哥心里见浑水了。” 你洲哥对林烟没点歪心思是不可能的,还不够重,没到达爱死爱活非她不可的地步。 徐特助在边上听,没敢插话,但觉得很有道理。 几分钟后,秦涛绕头探在徐特助身后,盯着这位黑客高手,“难怪行洲重用你,本事不小。” 徐特助摘下防蓝光眼镜,“阳光酒店在傣国银行刷流水账。” 秦涛看着数额,忙用手机录视频下来。 没两秒,电脑界面恢复一串代码,徐特助摇头,“跟不了,数额太小,无权限,再弄下去可就碰到刑法。” 秦涛敲桌子,“这群人真精。” 徐特助关电脑,翻手机找人。 秦涛瞅档案,“牛逼死了,知道他们有罪也没有证据。” 徐特助应,“三房这些年一直暗中帮易家做事,易家是不会让三房有任何把柄证据落到警方手中。” 没有只能逼,只能挖,挖到对方坐不住为止。 “为一个林家。”秦涛伸懒腰活动,“行洲这是把整个地产行业都拉下水。” 徐特助起身冲咖啡,“有问题的只好淹死。” 秦涛笑脸,“世界如此美丽,学我老老实实做人,喝酒泡妞泡温泉不好么。” 徐特助觉得秦公子他们活得最自由自在,什么都不用愁。总裁以前也是。 秦涛刷社交平台,无意刷到尤璇,一条,二条,三条,度假旅游,比基尼照,还有男人搂腰。 秦涛皱眉,“他妈的,来个人戳瞎我的眼。” 徐特助回头瞥,“股跌了?” 秦涛龇牙,“害我补牙那货。” 徐特助眼尖,“抱她那只猪手是林勇。” (本章完) 迂回(四) 彼时,车停在别墅门口,林烟转身,趁男人拉电子手刹的同时,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亲一口,慌忙推门下车逃窜。 闵行洲愣了一秒,手一摸。 有点黏腻。 他静静点了支烟,眼神专注地盯着穿他西装那个女人,她进屋半响又折步出来,脚上已经换成她最爱的狐狸毛拖。 闵行洲掐灭手中的烟。 林烟敲下车窗,“你怎么不下车,嫌弃我家?” 闵行洲侧脸看林烟,那头潇洒的碎发逆在幽光,细碎发茬虚晃着,色泽很浓,“你家有什么。” “吴姨做一大桌子菜,要进来吃饭么。”林烟翘起唇角,“你在我家吃完饭再离开也不迟。” 他看她,沉默片刻,“有事忙。” 林烟手伸进车窗,帮他系上衬衣扣子,遮住半露半藏的结实胸肌,林烟最讨厌也最迷他这副慵懒不成性的皮相,总是欲盖弥彰的释放荷尔蒙,放荡又撩人。 “我看总裁不是忙,是打算去勾哪个女人。” 闵行洲意味深长地看林烟一眼,她有认真在系纽扣,留了一颗,葱白指尖搭在领口打理,顺着。 他神情松松散散,语气带了点玩笑的口吻,“被我勾住了?” 林烟手一滞,铆足劲跟他嘴,“闵行洲真自恋。” 他摁住她手压在胸口上,抵着砰砰心跳的地方。 林烟奋力抽开,没成,他压得更深。 他淡淡巡视她,“还说没有,你脸红什么。” 林烟这会儿嘴硬,“天气闷热,我孕妇体质,容易红。” 闵行洲笑得耐人寻味,显然看破她的胡言乱语。 林烟瞪他,伸手探入他胸口,缓过力气,把原先理好的襟口全给他捣乱,敞开。 他也不恼,任她胡闹,“没出息。” “你最出息。”林烟贴到车门,嘲讽闵行洲,“你老子天天说你不爱回家,还要我来管你,我能管得住你?” 亲身领会过,九九八十一难都没拿下闵行洲难。 他似没听到这句话,示意她俯下身子,林烟照做的同时,他顺势扣住她后脑勺,额抵着额,呼吸绞缠。 他半阖眼,眼底拉丝深邃,滚烫的喘息声灼死人,“再亲一回。” 林烟压下声音,“不亲。” “口是心非。”闵行洲往她唇角重重一咬,把她痛着了,眉头拧到一处,他指腹轻轻按揉林烟嘴角那处痕迹,“真疼?” 她有点委屈的点头。 确实肿了点。闵行洲暗骂一句弱不禁风,推门下车,扯住林烟抱到怀里。 他抱她进门。 林烟窝在他怀里,“重没。” “太轻。” “以前轻还是现在轻?” “都轻。” 云淡风轻的敷衍。 女保姆眼疾手快,走在前面拉开餐桌的座椅。 闵行洲把她放到椅子上,吩咐身后的保镖,明天换厨师过来。 吴姨虽然手艺好,林烟确实会腻,看着一道又一道菜,“我想吃湘菜,要湘菜的师傅。” 闵行洲嗯一声,提步离开。 林烟伸头,瞧了眼消失门外的背影,喊一句,“你真不吃饭吗。” “不对胃口。” 冷冷清清。 林烟脱下外套,交给女保姆干洗。 女保姆叹气,先生和小姐打一回来,你家,我家。 隔天,盛艺传媒。 林烟坐在办公室,浏览艺人的绯闻和热搜词条。 阿星抱文件进来,围林烟转一圈,成了,她这回是真不打算接戏,她想生孩子,电影梦要飞,归根结底,她父亲要是不出事,她肯定闯出名气了。 “不在家当国宝待产?” 林烟话不过嘴,“家里闷。” 大小姐孤身一人能不闷,阿星摊开档案,“港影那边给我们送来几个苗子。” 阿星照顾到她手,亲自给林烟翻。 阿星继续说,“公司刚投资一部电影,青春校园题材,顺便定一位过去试试戏。” 林烟并不是很满意这些资料,找不到眼缘的感觉。 直到一张清纯无美颜的蓝底照映入眼底。 名字:夏小甜 阿星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底子真不错,港影校花。” 港影校花。 林烟彻底失笑,阿星不懂这笑声为何意。 阿星,“我发现她有点像你,就是差了几分妩媚。” 校花确实有点像林烟,一眼就能看到的类似。 同样也有差别。 纯欲,它也分神韵。 港影校花是校园风的欲,干净乖顺,幼态十足。 林烟是有一种小妈文学里的妩媚出水,她的美,很背德。 “闵行洲认识。”林烟笑意不止,补充几个字,“不止认识的认识。” 阿星当即收走资料,“不签,保不齐赔钱。” 港城那帮公子哥就这样,什么校花网红女星嫩模,漂亮尤物的那种,他们都认识。 林烟用吸管吸了口水解渴,慢慢收敛笑意,“人都来了?” “隔壁面试,廖总亲自出面。”阿星看林烟,“莫非真跟你家总裁有一腿?” 有无林烟都没有任何身份插手,他孩子父亲,她孩子母亲,关系就这样。 翻出手机想发信息给闵行洲,手累,直接拨打电话。 那边嘟声很久,接通的时候异常安静,林烟低头看小表盘。 11:35 估计在开会。 “股东好。”林烟清了清嗓子,“您吃午饭没。” 闵行洲声音有点哑,“怎么不在家待?” 林烟瞧着秒针转动,翘唇,“没人陪,住大房子容易空虚。” 她就是一套一套的,闵行洲漫不经心接话,“想我了?” 林烟低低拉长尾音,“想。” 那边一个嗯字。 林烟回想刚刚的事,“需要冲您大股东的面子给校花妹妹开后门么。” 沉默一会儿,闵行洲比转轴都会绕话题,“晚上接你。” 挂了。 林烟丢开手机去卫生间,刚推门,遇见夏小甜。 同样,这是夏小甜第一次亲眼见到林烟,没化什么妆,粉嫩一点的唇釉,脸色病白,身材…很棒。 他的太太。 林烟掠过,站在洗手台前洗手,闻到身旁人身上的香水,蛮熟悉的味儿。 甜欲荔枝。 闵公子竟有这种嗜好。 身边人在洗手,烘着,“林总,你衣服很漂亮。” 林烟开水龙头,“几届。” 夏小甜声音很软很欲,“147届,明年毕业。”突然说,“今天参观了贵公司,太气派,我有点不打算签盛艺了,还想多学习再出山。” (本章完) 迂回(五) 夏小甜的退步,是没把握闵先生的天秤,她不敢冒险到林烟跟前赌前途。 这个女人离婚后还携子上位理不断,必定心机深沉。 她听过尤璇的名声,港城的一朵烂玫瑰,也是闵先生心瘾的例外。能不动声色把尤璇搞出局能是什么等嫌之辈。 “夏小姐很明智。”阿星突然出声,靠在门边,“我们公司前段培养一个偶像,私下谈恋爱,公关绯闻好大一笔钱,这不,刚被我雪藏。” 这行,偶像靠粉丝吃饭,演员靠演技。 夏小甜低着头,“是这样吗。” “你该不会也想谈恋爱?”阿星继续说,“这样的话就没有娱乐公司肯签你了,资本家只找努力又能赚钱的苗子。” 夏小甜看着阿星,“我倒是受教很多。” 林烟关水龙,抽纸巾慢慢擦手,扭头离开。 还听到夏小姐一声再见林总。 傍晚,林烟手机没电,老先生的车来接回老宅吃饭,嘘寒问暖,果园的果装得后备箱满满一箱。 这几天,有听说新闻报道警方在实行抓捕行动,跨国洗钱案件,枪火交战,抓到不少犯法份子,希望英勇无畏大爱献身者不要牺牲。 同样听说王导那部电影入围,评奖还没出,和大导的一部动作大片在抗劲较横。 港城最迷人的点是夜晚。 大块头被闵家叫回老宅,林烟打电话叫闵行洲来接。 车行驶在中心大道。 林烟的手机响,绾绾和秦涛闹分手,秦涛以前那些前女友们又上门,还被绾绾逮住。 绾绾打电话过来诉苦:“秦少爷好得很,通讯录备注那个前任叫做大波妹!” 秦涛就那性子。 估计还有什么,蛮腰精,性感小野猫,长腿小宝贝,我爱coco与娇娇。 “男人都这样。” 林烟说句话的时候,悄悄看闵行洲一眼,他单手握方向盘,腾出的手搁在车窗,长指抵在唇边摩挲,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漫不经心又寡淡。 林烟有在想,他也是这样么?所以娶她? 绾绾还在说,“他秦少爷嫌我苗条骨感是不是,一定是,我那是走清冷路线,他有没有品味啊!” 林烟回想,“是不是养猫那个网红。” 绾绾脾气有点急,“就是那个春春,猫还是秦少爷给买的,5万一只。” 秦涛大方,5万一只猫很正常。 啵、 林烟能想象得到绾绾手捏泡沫的场景,绾绾不开心就爱捏泡沫。 绾绾,“是他们儿子吗,分手还送猫过来,第一回说外出录大片没人照顾,我忍了,大波妹这回说猫只喜欢秦涛,就放这给秦涛代养,她不拿走了。” 林烟特意开扩音器,扭头看闵行洲的侧脸,“男人就是贱得慌,跟挚爱的宠物他们都当儿子来养。” 这话,实则骂他。 闵行洲腾出一边手,掌心落在她大腿爱抚,轻轻一拧软嫩的地方惩罚她,林烟身子一弓,忍不住一抖,乱扭隔痒。 闵行洲太清楚,她身子很容易敏感,一碰就敏感。 林烟想拿开闵行洲的手,他不松,狠劲反控她手一同压在腿上,似抚触什么丝绸柔肌般流连忘返。 闵行洲侧脸看林烟,玩味十足,“碰碰。” 通话那边还火气上头,细细碎碎说一通。林烟任闵行洲去了,他倒是抚上瘾,游离在群摆边缘。 似乎她只要再说一句指桑骂槐的话,闵行洲就能来真的收拾她。 又听到绾绾吼,“还有那个coco,见秦涛一回亲一回,她们就没把我当个人看!” 抛开青梅竹马一起玩大的情谊,林烟这时候先站绾绾,“风流。” 绾绾大声附和,“全是渣男,没一个好的。” 林烟点头,指桑骂槐说身边人,“渣男。” 闵行洲刹车停在路边,上半身拖着安全带即将弹崩的弧度,俯到林烟耳边,手指探开林烟的裙摆,低低含笑意的声音,“你再骂试试。” 磁性的声线伴随意痒钻入耳膜,无声无息渗透到神经骨,林烟后背死死贴住座椅,浑身崩着不敢动。 不敢,不敢。 嘴瘾是过爽了,这报应下一秒就到。 闵行洲见她这副老鼠见猫怂的小模样,蓦地发笑。 有时候,他挺喜欢这样的林烟,嘴硬身体怂。 她时不时也会画大饼:闵行洲,我最爱你了离不开你了。 结婚那阵,她天天画,扭头就暗戳戳开嘴皮:闵行洲是渣男。 爱是真的爱,怨也是真的怨。 绾绾并不清楚闵行洲在场,继续发泄情绪,“有钱了不起,只能说他秦少爷会投胎,遗传基因好。” 林烟已经不敢说话,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冲闵行洲笑。 秦少爷的遗传基因确实好,他母亲世家大族出来的千金,生出来能不帅? 闵行洲他母亲也是。 绾绾还来,“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看男人,他们要是不跟前任断,还特么时不时照顾,我们就断,这世界上没男人了是吗。” 没两秒钟,闵行洲盯着那部手机,“易利顷教你?” 林烟扭头笑出声。 绾绾那边突然噎声,沉默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有人?” 林烟话有嘲讽,“原谅他们这一生浪荡不羁爱自由。” 闵行洲呵,埋在林烟颈口,不着痕迹咬她一口,薄薄软软的皮肉。 绾绾麻溜挂电话,完蛋。 安静了,闵行洲解开安全带,伸手捞住林烟的腰,拉到怀里,将下巴压在她肩膀,“这么恨我?” 林烟没动。 闵公子和秦少爷他们家里很少管的,正嫡位置坐得稳,跟那些正经海归二代就不是一个路数。 正经海归二代接受家里安排学金融,闵公子他们在玩。 正经海归二代接班企业挣钱,闵公子他们同样登基接管企业挣钱,还是在玩。 他们还没被完全驯服,性子浪荡爱玩,逃不开男人骨子里对欲望刺激的追逐。 林烟问,“那个女的跟你什么关系。” 他沙哑着声,“没关系。” 林烟撩他柔软的碎发,“为什么挑像我的。” 他,“好看。” 林烟推他一下,“自从和我之后,你碰过别人吗。” 闵行洲回位置,反问,“你很在意?” “换成我也这样浪荡。”林烟看着闵行洲,“你会在意吗。” 他含笑不语,她不是那种人。 和她之后,他也没碰过谁。 (本章完) 迂回(六) 夜晚八点,闵行洲送她回别墅,看见她进门,驱车离开。 闵行洲好几天‘无家可归’,她林烟故意视而不见,玩他摆他。 老宅那边闵行洲看不上。 酒店天天修水龙头。 游艇俱乐部这阵玩很腻。 去刑警大队找三房聊天也没探出什么东西,那里的茶都太朴素,着实没味道,有时候真想送点好茶给辛苦负重前行的人民公仆,怕成贿赂,就算了。 宾利车停在路边,闵行洲静静续上香烟,翻手机。 秦少爷刚跟友女吵架,今晚是组不来局了,估计在想方设法哄骗。 朋友圈有林烟的头像,闵行洲点开。 她拍一间客房,标明招租:「要求会做饭,一晚只需一百八」 林烟在他面前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偶尔小闹喊要吃糖,给了她糖,她心情消化特别快。 闵行洲呵一声,头一回给林烟点赞。 闵行洲退出界面,拨通一串数字。 “西央的别墅腾两套给我。”闵行洲手敲方向盘,“今晚。” 那边是西央别墅区的经理,“闵先生,您有的呀,当初为避免打扰,我们给您连留三套,财务交钱没跟您打招呼么。” 西央别墅卖太贵,有时候有钱都住不进来,没卖出去多少套,像港城姓闵的这种…最好卖,他们对钱财完全失去多和少的分辨,特好卖。 钱这种东西,已经不存在概念之分。 闵行洲打方向盘调头,“钥匙送过来。” “这…”那边忙出声,“那个…” 经理为难,闵家那边懂的。 闵行洲沉默,看破不说破。 就是这副沉默不语的态度,怵人,经理没招,“您稍等,我这就安排人员送上门。” 连夜的,家政上门消毒打扫,负责人那边交代这位财阀夜有个毛病,喜欢消毒。 占地宽,隔林烟那边蛮远的。 隔天。 林烟刚睡醒,只看到闵行洲的点赞,毕竟仅对闵行洲可见。 只有点赞没有下文,估计识破了。 林烟立马删除朋友圈。 吃完早餐,林勇邀请她去听戏曲,台上还是京剧兰桂,林勇亲自接待。 林勇羊皮大衣,灯光亮,清楚看到他脑后的头发扎一小撮,前面半部分是头油往后梳,艺术家的范儿。 林勇的位置间隔她两个座位。 “又无聊了?” 林烟眼睛专注台上的戏,“我像坐得住的人么。” “常来,自己备口吃的。”林勇翘起腿,“我就不上了。” 她怀孕,避嫌。 林烟同样没打算吃外面的食物,有人谋杀过她一回,目前那些人是都在牢里蹲,体验过生命临头的滋味,她心里发怵。 好半响,戏到高潮。 林勇示意台上,“林老师要不要亲自来一段?我是好久没见到了。” “没人看。”林烟支脸,“有人看还好。” “有。”林勇侧身看林烟,“阿顷最迷那时候的你,台上闪闪发光。” 姓林的基本都认识易利顷,在于深不深交。 换句说法,姓林的和姓易的都有瓜葛。 林烟询问,“也是这里吗。” 林勇温言,“你不知道么,你在台上练习,他坐台下凝望,还请画家把你画上去。” 蛮大一幅画。 她在明,他在暗。 林勇见过,是没想到易家一个局烧到林家大门,她阴差阳错嫁给闵行洲。 “林小姐不老实待金屋,出来玩儿?” 尤璇扭着腰肢路过,挨在座椅靠背,把手机丢给林勇,“你他妈不会走路?” 林勇接过,“你就是张扬跋扈。”顿了顿,“不是跟我堂妹熟么。” 尤璇目光投向林烟,舔了舔红唇,没说一句话。 林烟顾看台上的戏,大块头保镖已经站到林烟后面,右边。 尤璇知道闵家在防备她,冷笑一声,没有什么不适应,理好旗袍扭腰离开。 林烟目光移到尤璇背影,不愧是港城的抢手货,艳丽妖娆。 用秦涛的话说,港城的男人基本都知道尤璇大名,够漂亮。 只是尤璇为什么和林勇走到一起?谈了? 林烟审度的目光投向林勇,“你也追求尤小姐?” 林勇微笑,收好手机放兜里,“朋友,以前玩过。” 林烟哦一声,没再多问,继续听曲。 晚上,三小姐说一时心起在鱼贩手中买一缸顶天眼金鱼,老贵,鱼贩哄三小姐说是旺桃花。天一黑浮水了,肚皮全翻。 风风光光买墓地大葬,送走。 这恶趣味行为。 西央别墅区的花园,三小姐伏在林烟肩上饮酒醉,“你不怕小胚胎以后走林勇的路吗。” “包括小缇的妹妹,私生女,被送去联姻,光头男出轨嗜赌蹲大牢好几回,陆家的重心只宠小缇。” 林烟揉骨节做训练放松,“我知道,小胚胎有林家。” 廖未芝仰面看星空,“也不见你难过一回,烟酒不碰,情绪消化特别快。” “什么都不缺,难过什么。”林烟换另一只手继续揉。 廖未芝一下子哇地哭出来,“可我难过,鱼死了,一定是不旺桃花。” 听那意思。 “你还指望养鱼给你挑对象?” 三小姐抽泣,“我怀疑老板卖生病的给我,见我好骗好宰,也不对,是天意,我没有桃花,它们因我而死的。” 穿堂风灌过,大门外恍惚间有一道声音。 清晰,温和。 “林烟。” 林烟扭头,从未想过,那人堂而皇之进她家门,织光灯火,欣长的身影逆光来。 林烟安抚好廖未芝,站起身,“你怎么回来了?” 附近那几个保镖同样发愣的看着易利顷。 廖未芝捏烂啤酒瓶,也看易利顷,闵先生和那人还挺不对付,这就进门了?保安被收买了? 他站在原地,脱下风衣外套,没打算说。 林烟只好问,“他父亲给你请假?” 易利顷应,“闵文庭一开始没给。” 林烟,“最后怎么给的,会耽误吗。” 易利顷勾唇,目光停留在林烟脸上良久,不疾不徐,“你猜。” 林烟拿什么猜,事关机密不想多打探任何消息,多一点他们都不会透露出来,对抗的是在傣国只手遮天的易家,易家还妄图伸手进华夏洗钱,警方一刻都不敢松懈。 良久,易利顷迈步靠近,“猜不出来了?” (本章完) 迂回(七) 三小姐醉醺的脸打招呼,阻断他们的对话,“大晚上翻墙进院,偷花又偷果?” 林烟捂住三小姐的嘴,一罐啤酒塞三小姐手里,“胡说什么,喝你的酒。” 易利顷发笑,这偷也偷不着,红杏扎根太彻底不动摇。 果是结了,又不是他的果。 人闵行洲还很上心这果。 那又怎么样,闵公子要果,他摘红杏。 保姆过来添椅子上茶,易利顷把外套交给保姆,从容坐下,双手合十扭了扭骨节,“名花无主。” 话是回复廖未芝。 林烟目前名花无主,闵先生没标上。 他横插一脚,这当然道德,廖未芝仰趴在扶手上,“名花有主你也不老实,太执着,闵行洲对尤璇都没你执着。” 林烟倒酒递给廖未芝:“喝。” 廖未芝悻悻起身,喝吐了,溅到易利顷身上。 他洁癖重,打量廖未芝,浓眉扭曲到变形。 廖未芝扶着椅子,还来一回。 “三小姐哟…”女保姆迅速拿黑色塑料袋套上三小姐,扶去卫生间。 “林烟,嗝、你等我回来继续聊。” 林烟耐着性子挥手说好,转身看易利顷,他抽纸巾擦得用力,也擦不干净那片污渍。 林烟继续给他递纸巾,“你车上有衣服吗。” “刚下飞机。”易利顷微低着头,“没这个习惯。” 林烟家里有,动闵行洲的衣服回头他肯定欺负她。 林烟扭头看大块头,大块头的衣服型号能装下两个易利顷。 都不太合适。 易利顷突然问,“要不脱下来?” 她家有保姆清理烘干也就半小时。 林烟忽然想起试衣间他捉弄她的时候,同样,易利顷瞧见她轻拧的眉头,他微微低下头解释,“我说的是干洗,别想歪。” “你跟我进屋里清理。”林烟手放到身后交插扣着,“我打电话叫人送衣服过来,你穿什么码。” 易利顷歪头,看她的手,“你紧张?” “朋友之间不谈紧张。”林烟扭头进屋,“你进来。” 易利顷抖抖衣摆,跟她去,“好的,朋友。” . 另一头,闵行洲刚从饭局上散,在酒店门口被女人堵住,手里车钥匙被她勾走,又张扬又野。 闵行洲停下脚步,注视尤璇,谁都没说话。 片刻,闵行洲走在前面,尤璇踩着高跟鞋跟上他。 停车场,闵行洲伸手要车钥匙,尤璇没给,玩味十足地藏进自己的胸口,笑得狡黠,“太冰,先帮你暖暖。” 闵行洲倚车门上,依旧漫不经心,“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尤璇靠近他两步,盯他身上那件一丝不苟的西装,“你无情给谁看,给我么?我不吃你这套冷冰冰的态度,欺负我不了解你?” 闵行洲嗤笑一声,没搭话。 他骨子里的高高在上和慵懒,没变那个味儿,尤璇却感到格外的恼火和讽刺,“权贵贯出来的臭毛病。” 他阴湿的手指落在尤璇耳边那缕发,没打算理,“你也放下那段感情不行么。” 尤璇勾唇,“我偏不放。” 越爱越恶,寂寞与不甘焚烈燃烧,她凭什么退出,情愿大家一起不舒服。 闵行洲收回手滑进西装裤,“我放了。” 放得轻轻松松,毫无征兆。 三个字,一贯骄傲的尤璇未觉得全盘皆输,冷笑,“谁啊,是谁那么大能耐从我手中把你挖走?” 闵行洲抿唇。 尤璇等不到他的回话,回归正经,手里扬一块U盘,“我有林勇用阳光酒店刷流动资金的证据,你们不是跟踪不到么,我可以弄到。” 闵行洲瞥她,“你很愚昧。” “你要么。”尤璇贴近他,踮起脚尖,“我可以给你。” 闵行洲静静注视她,轻描淡写,“不需要。” 从女人手中要东西,靠女人这种事,不是闵行洲的作风。 尤璇探不出闵行洲此刻的想法,凑到闵行洲耳边,“怕我开条件?”她勾唇,“我是想帮你解决问题,当然也开条件的。” 闵行洲看破不说破,尤璇一向胆子大,不怕惹事,不怕死跑去林勇身边利用林勇。 林勇的东西她不会如此轻易能查到,承认她的大胆,也头疼她的自以为是和。 尤璇摁车钥匙,想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闵行洲掌心撑住门慢悠悠关上,没给她开成功。 他眼神盯尤璇看,隐在眼底的情绪,无起伏,平静。 闵行洲这态度,尤璇心里更较劲,非要打开副驾驶,没横过闵行洲的力气,他眼皮甚至都不动一动。 尤璇脾气说来就来,“你还恨我是不,我没有指使过任何人伤害林烟的性命,不就是一条短信,不就是一个提醒吗,我就是告诉他们易利顷可以利用一回,即便我不说,林家三房就猜不到吗,易家就不出手吗,我从没叫他们弄死林烟,你他妈的凭什么怪我。” “我和你清。”闵行洲语气淡,“跟这件事没关系。” 并不是因为这件事。 他没舍得对林烟不管不顾,总不能不要他们的孩子。 “承认了?”尤璇笑着质问,“撇下我就是为了体验当父亲?对林烟动心了?” 闵行洲轻声,“尤璇,你不累吗。” “我不累啊,我一无所有,我只有你了。”尤璇抬头,试图想从闵行洲眼里探究出一点点感情,他情绪太平静藏得太深,她看不到摸不着了。 这双浓郁湛黑的眼睛一如既往会成为一个包围圈,骗女人、吸女人爱上他,掉入他的陷阱万劫不复,到头来他无所动容。 尤璇算明白,男人的劣根性只会死记住得不到的。 尤璇同样靠在车门,在闵行洲身边。 尤璇动唇,“我哥也被你前妻送进监狱,我身边有谁?” 闵行洲偏头,不谈这件事。 没有闵行洲插手,凭那间娱乐公司可揪不出事情真相。 到头来,都沉默。 “我早就认识林勇。”尤璇继续说,“林勇信任我,以为我和林烟有深仇大恨才站他那边,证据你要不要。” 深仇大恨肯定有。 尤璇从最开始的自负自傲,认为闵行洲会念她一辈子,恨也好,爱也好,爱与恨都能成为他不可触碰的逆鳞,叫他惦记一辈子,喜欢他骨子里极致又理性的占有欲来吞噬她的血肉。 (本章完) 痒痕似现还无(一) 没曾想,一个林小姐。 这个男人天天把责任挂嘴边,挂着挂着,挂一次又一次直接撇下她不管不顾。 许久,听到闵行洲问,“你怎么拿到。” 语气冷淡。 尤璇扭头看闵行洲,“你以为我跟别人谈恋爱交换来?你以为我是林烟,你以为我跟你谈只为利益?” 闵行洲不说话,并没打算要。 “她因你的权势爱你,你心痒难耐她的色。”尤璇把车钥匙砸闵行洲身上,扭头离开,“白瞎我一片好心,你去死好了。” 尤璇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林大小姐太干净,她在她面前有一种落差感,越来越强烈。 对比之下,尤璇承认自己就是个世俗的女人,有贪婪,有嫉妒,有欲望。 而这些在遇到闵行洲后,越发不可收拾,因为见过好的,看别的男人没兴趣。 走到今天,他还要和她瞥干净关系,心里的不甘越发盛大。 大剧院。 林勇静静在听窃听器的对话,窃听器偷偷装在尤璇身上。 林勇倒是挺八卦闵行洲和尤璇的过往。 男的觉得累,女的不甘心,骄傲又愚蠢。他堂妹属实有点运气加成。 片刻,林勇扔掉耳麦。 “我是没想到,她还挺愚蠢的。” 身边人问,“勇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处理尤璇?她接近你是有目的。” “小伎俩。”林勇打个哈欠,“先留着她,影响不到我的计划,U盘能轻易被她拿到?竟妄想从我身上套取证据?嫩。” 身边人又问,“林小姐常常来,你为什么不安排一场事故,林小姐死了,你直接回林家继承林家,就不用来回周旋这些事。” 林勇看台上的幕布,深红色,这个色实在令人心情闷重压抑。 “我不会动林烟。” . 闵行洲驱车回别墅,路过大门,有一辆新的梅赛德斯停在那。 真晃眼。 他踩刹车,那间别墅敞开的铁甲钢大门,姓易的好像在解扣子,和那个女人有说有笑。 黑夜,单身男女,有情男女,成年男女。 闵行洲翻手机看林烟的朋友圈,招租的文字她删了。 招到会做饭的人所以删? 闵行洲拉手刹,熄火下车。 女保姆懵懵的打招呼,“先生?” 闵行洲点头掠过,一眼看到林烟站在卫生间门外和里头的人对话,有点嘘寒问暖。 里面关着门,他自林烟身后俯在她耳边,“在玩什么林烟。” 卫生间里的人笑出声,“闵行洲,她在玩我。” 闵行洲眼睛瞥向卫生间,“招租招他来?” 对于闵行洲的到来,林烟太过震惊,身体肉眼可见的崩直,闷声解释,“那条明明仅对你可见。” 闵行洲意味深长哦一声,“聊聊?” 聊什么,林烟扭头出门,闵行洲伸手捉她回来,“生气?” 这孕妇情绪真不太行。 林烟停下脚步,仰面微笑脸,“我没生气,我去找衣服接待我的客人。” 闵行洲呵,对视下,他看她的眼神晦暗不明,“昨天质问我有没有碰女人,你今天转头让别的男人进我家?”顿了顿,“可没你这样的。” 林烟顿时反驳,“闵行洲,这是我家。” 闵行洲,“我买的。” 林烟认,“三小姐醉酒吐他身上,他清理。” 但话锋一转,她反问闵行洲,“要是尤小姐衣服脏,换你,你还会亲自哄她帮她脱帮她换。” 闵行洲笑,目光懒散盯她一开一合的唇瓣。 她犟得咬唇,两腮帮子气鼓鼓,像一只打过气的青蛙,闵行洲被她这副模样搞得忍不禁笑了一下,“行了。” 门开,易利顷光着上半身挨在门边,屈指推了推鼻梁骨的镜框,“闵公子,这是吃醋?” “耍流氓。”闵行洲拉林烟出门,脚步平缓,但没看光膀子那人一眼,仿佛怕眼睛沾染赃物,“把衣服穿上。” 易利顷歪头笑,“没有衣服穿,你的给我。” “吴姨。”闵行洲简略的交代,声音嘶哑,“去拿给他。” 那人完全故意,爱来膈应他。 明知道林烟对那人没感觉,可谁乐意自己妻女天天被头狼盯住。 花园里,还是原来的位置,啤酒瓶已经被收走,桌子上放果盆、一壶普洱茶、一杯热羊乳、话梅蜜饯零食。 四个人面对面而坐,也没人说话,无声讽刺刚刚那一场闹剧。 易利顷穿闵行洲的黑色衬衣,尺寸特别合身,却不像他的风格。 他膈应,他偏穿。 他还问闵行洲怎么都是胭脂味,踢铁板了,闵行洲那件衣服是新的,没穿过,并不搭话。 林烟给三小姐吹冷醒酒汤,三小姐老老实实打了声酒嗝,不敢胡乱放肆。 冗长的沉默,三小姐酒醒,非要林烟送上车。 远离那处花园,三小姐时不时回头,“一定是文庭先生故意让他回来,为你俩操碎心。” 林烟看的是易利顷的方向,“我不希望他这样,他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孩子。” 三小姐咳了声,“你在心疼他?” 林烟谈不上。 那两人喝完茶同样散场,林烟站在花园吸溜牛奶,没送。 梅赛德斯先走,宾利没调头,而是往里开。 林烟好奇,揽紧外套悄悄尾随,一路跟着,发现闵行洲把车开进隔壁那栋法式庄园。 林烟没忍住,躲在墙角咬吸管偷偷看,看见闵行洲拿出钥匙开门,开灯。 闵行洲手撑鞋柜换鞋,视线偏移过来,一缕碎发遮了他眉骨,冷冷清清,歪打正着是这个方向,林烟猛的躲回墙角,抚了抚胸口。 原来他有地方住,难怪难怪,他很有钱有势的,怎可能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就爱不动声色的装可怜。 见她抛出橄榄枝招租,他到头来点个赞,好似在说看不上。 措不及防地,男人高大魄人的身影紧逼她,掌心撑在墙上,轻而易举困住她,她无路可逃,紧紧贴在墙上。 光线朦胧,林烟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他微喘清浅的鼻息,声音嘶哑,“送上门?” 林烟别开头,“好奇你住哪里。” “陪我。”闵行洲俯身凝视她,半命令的口吻,“今晚。” (本章完) 痒痕似现还无(二) 他的包围圈,黑暗里,熟悉的话,熟悉的温度,他逼近她,她整个人一烫,倏而忘记所有动作。 林烟承认,闵行洲的直接强势总是无形勾她。 僵持半响,林烟裹牛奶瓶,钻过他的手臂想回家,没一秒,闵行洲扯她回来,五指穿插压在墙上,他掌心搔她,宽厚,炙热,一点一点碾磨,劲儿又大。 牛奶瓶瞬间自她手中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痒痕似现还无(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痒痕似现还无(三) 秦涛有底气,“檀园的保安,物业哪一个不认识我。” 易利顷怼回去,“我报警,扰民。” 秦涛可不愿,多麻烦警察叔叔跑一趟。 “你拿我手机。”秦涛扬手机放到绾绾手里,“你来删,你想删谁拉黑谁你来,我从没有主动联系她们,一天天的我有那个闲心去关注通讯录谁跟谁吗。” 绾绾退步,没接,眼底一片清冷。 她这双眼不经意的漠然着实刺激到秦涛,秦涛扭头,舌头抵了抵后槽牙,手机装裤兜里,“我要是再来求你,不是你跟我姓,就是我跟你姓。” 易利顷关上门,绾绾慌忙扭头躲进房间,状态并不是很好。 世间男欢女爱免不得受伤,还不是义无反顾去走一遭。 易利顷敲了敲门,“别太在意,感情都是分分合合,这家不合适我们换下家,我家绾绾那么努力优秀,非他秦少爷不成。” 绾绾的声音隔门板传来,“那你自己呢。” 易利顷笑了一声,“这不一样,你还有人跟你吵,我可没有。” 吵得起来也是在乎的一种方式。 绾绾捏着泡沫,闷闷的,“秦涛哪里有心哄。” 易利顷靠在门上,“你指望从小钱财惯养的公子哥哄人?每一段感情都是女朋友哄他们,他们乐意就继续,不乐意就递卡说拜拜,突然反过来除了有挑战性,触及他们公子哥的底线,他们不会坚持的。” 闵行洲亦如是。 一听,绾绾更闷,“我们也有钱,我又不图他们秦家的钱。” 易利顷没回答这茬事,钱有什么用,林烟也有钱。 “吃宵夜么。”易利顷继续耐心敲门,“螃蟹盖饭?酸菜鱼?要不我点烧烤?” 都是她最爱吃的。 门开,绾绾手撑住门把手,“我们离开港城,回傣国好吗。” 易利顷细细打量她一眼,“绾绾,那里的生活不适合你。” 绾绾红着眼,“可是适合你啊,易家玩不过你的。” “听话。”易利顷伸手抹掉绾绾眼角的泪痕,一点一点,动作温柔,“绾绾以后会越来越好。” “我吃烧烤。”绾绾没那么难过了,“可不可以让老板把摊子搬家里来烤,就在阳台。” 易利顷笑着点头。 这辈子就遇见两小姑娘,一个是他亲妹妹,一个是林烟,什么要求都应。 他给不了绾绾名门世家的出身,但名门世家小姐该有的,绾绾一样不少。 . 隔天醒来,闵行洲已经不在,那件浴袍没什么型的挂在沙发扶手。 天气凉,林烟找来闵行洲的西装外套穿回家,这路蛮远,昨晚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林烟吃早餐服药,出门。 11点,拍卖场,金茂湾没法挂牌,地质问题,起拍价已经被官方压低到2亿,PM集团并那边并没有给出对策,顺势任问题发酵。 闵行洲和易利顷都在场,前排最中间的位置。 两个人翻合同,抽着烟。 昨夜烽火硝烟,白日合谋共处。 这肚量。 仇和情、利和弊,他们骨子里分得清清楚楚,多少的阅历沉淀下来,成熟稳重的心态不会因为感情私事而乱大局,伤其中利弊。 他们并没有发现坐在角落最后排的林烟。 林烟和三小姐在最后排聊天观摩,等消息。 三小姐,“你说他们两个怎么做到的,看不顺眼的时候一声不吭,合的时候有说有笑衣服互借。” 林烟不懂,不关她事,支脸咬苹果吃,“原来他会抽烟,还抽旱烟。” “易利顷?”三小姐伸脖子,“很奇怪吗,我在海边的时候就见到,你那晚提前离开,他跟顶流小哥出海网鱼,抽了一整夜。” 林烟当然觉得奇怪。 三小姐凑近她,“昨晚睡一起了?” 林烟扭头,发现今天的三小姐有黑眼圈,林烟关心问几句绕开话题。 11点35分,闵行洲拒交易,土地估值不提价,要继续申报。 林烟起身离开。 不知道谁的手笔,想拉低价格拿到,要么不希望金茂湾在拍卖所挂牌。 如果是林勇,极大可能是后者。 那么他一定会找她,果然,林勇下午就约她回林家看爷爷。 老爷子睡觉,没见客。 两个人在院子里喝茶,临近傍晚的微风拂过,诺大的老宅一下子少了很多人。 林烟站在石阶上,挑挑拣拣篓子里的果脯,没怎么晒干,拿起咬了一块。 爷爷晒的。 闲聊一会儿,林勇后一句开门见山,“你要卖金茂湾?” 林烟料到的。 “私下转给我。”林勇低头削着梨,“你开个价。” 林烟扭头看他,“你以前做了违法的事对吗,你在怕,你在担心闵行洲挖出你,因为你知道拍卖金茂湾就是个局,你不敢贸然去竞拍,你又非要得到金茂湾不可,闵行洲清楚如镜偏不如你意,偏要挂牌卖给全港城的房地产商,于是你暗中勾结房地产商压价搞出地质不合标准的事。” 林勇动作一顿,静静抬头看她。 林烟继续说,“你太害怕失去金茂湾,金茂湾是你东山再起的机会,三十年见不得光的滋味,三十年每每与继承权失之交臂,你心里有恨,你恨三房的不争气,你恨林家的虚伪作势。” 她顿了顿,“我说得对吗。” 林勇放下匕首,咬了口梨,就一口。 她说得全对。 林烟,“你一旦敢去拍卖所竞拍金茂湾,你的资金链会被警方不断关注,一分钱都不放过,你心虚你怕。” (本章完) 痒痕似现还无(四) 林勇打量林烟,不反驳她的话,她脑袋里也不全是权和爱。 林勇承认自己贪婪,见过某些便利,欲望永无止境。 恨林家的抛弃,唯独不恨林烟。 半响,林勇问她,“在你眼里,我也不是好人吗。” 林烟弯腰,收拾果脯装玻璃罐,“如果是好人,那你怕什么,直接去拍卖会和闵行洲刚,不就是钱。” 说得轻松,林勇手摩挲椅子扶手,抬头,目光看向天边的斜阳,林家老宅位置在半山坡,百年龄老住宅,附近没有高楼大厦,只有绿树,每回日落都在那座坡,他见过两三回。 港城曾经盛传一句,最壕的别墅都在半山腰,图空气好,图安静,更图风水,林家老宅,闵家老宅。 “闵行洲在逼我,我不上钩。” 警方办事要求证据,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没证据呈现警方不会干预,万一扑空,会觉得闵行洲搞特权。 林勇手里捏不少三房洗钱的罪证,他一旦有破绽被盯上,监狱里的人刑更重。 闵行洲自从娶林烟,接触林家太多,林家的肮脏事闵行洲了如指掌,万事它讲铁证据。 “你有两条路选,要么和闵家暗战到底,要么回头是岸去做证指控。”林烟言语带一丝劝导,“爷爷希望你走第二条,光明正大做人,至于金茂湾,林家私下给你做补偿。” 林勇扭头看那间房子,只一眼收回,低头沏茶,“他这时候才记得我姓林。”看着茶过一遍水,继续说,“有什么用。” 林烟偏头询问,“大剧院的收入不够你花销吗。” “当闵太太不好?”林勇反问,“你又为什么回林家抢继承权。” 几分钟过去,林烟压盖盖好,满怀抱住玻璃罐,路过林勇身边时,特意给他留一罐。 林勇凝眸,手指捏壶盖的动作僵在原地。 林烟没回头,林勇起身离开,“你不要管太宽,跟你没关系。” 太阳彻底消失,屋里的灯亮。 老爷子自己推轮椅出门,林烟顿住脚步,弯腰笑,“舍得醒了?” 老爷子静静打量林烟半响,示意林烟怀里的玻璃罐,“晒给你的,带回去吃。” 港城的夜晚来得格外早,林烟留在老宅吃饭才离开。 车行驶在江金路,手机响,秦涛喝醉打错电话。 “好你个易绾绾,老子爱你你看不见,我犯法了吗,你较劲什么。” 秦涛喜欢绾绾,这种喜欢初时可以拼了命费心思去追,潜移默化,绾绾的不上心,秦涛的过去,一旦激化,双方磨合不来导致大张旗鼓的闹矛盾。 他是希望绾绾先低个头,他再去妥协。 “你不给我牵小手,我牵别人你管得着?想想,小爷我这阵子也没牵谁手,那我错哪了你说。” “绾绾,你舍不得我你就说,我给你台阶你就下来了。” 林烟没回话,安安静静听,那边传来男男女女的欢呼声和音乐。 秦涛说个没完没了,具体的林烟没认真听,不关她事。 林烟不想干预,再问劝分。 倒是听到游戏机传出一声嘲讽,spike carrier killed。 钉载体被杀出局。 “涛哥,你在给谁打电话。” 娇媚的女孩子声音。 林烟拧眉,挂电话叫大块头调头去酒吧。 大块头犹豫了下,说,“林小姐,老板交代让您早点回家,您身子不宜过度外出走动。” 林烟支脸问,“你老板还说什么。” 大块头低头笑,“老板说,别惯她。” 林烟正翻手机玩,听到这句话,侧脸看车窗外的灯红酒绿,翻出闵行洲的微信号,摁住语音键,唇角微微莞尔,“不惯我了?我想晚点回家行不行。” 大块头鸡皮疙瘩起一块一块,差点想加油门,那把嗓音温润如江南烟雨的雾飘来,勾得很,这谁顶得住。 林烟手机揣包里,并不等闵行洲的回复。 男男女女在舞池狂欢,有纸屑飘下来,林烟不想闻烟味,带口罩钻上二楼。 入目,秦涛躺在沙发抱只粉红豹,一动不动,一副手没牵热乎就被分手的可怜样,醉得不分东南西北。 他旁边一粉裙女子在照顾秦涛,是春春。 秦少爷搂着粉红豹,发觉有女人靠近,立马变脸,“你才不是绾绾,绾绾不理我的,绾绾只会打我。” 春春笑,扬手轻轻打了下秦涛,俯身往秦涛耳边说悄悄话,具体说什么不知道。看口型,我这回像不像你的绾绾。春春以前跟过秦涛,这俩没认真过,春春是网红。在港城,跟秦涛谈一回假性恋爱能火遍全网,秦涛这类,花边新闻超高,今天春春明天coco,还是秦氏地产的独子,妥妥的有钱二世祖。 直到林烟揭开口罩,走近。 春春才发现林烟的存在。 春春坐起来打招呼,“你好,我知道你,你是明星,还是涛哥最好的朋友。” 林烟点头。 “涛哥喝醉了,他衣服都湿了,我就是照顾照顾。” 一听,林烟觉得有意思,什么都没问对方上来就解释。 春春很热乎,甚至担心林烟不愿跟自己说话,还打算凑上来揽住林烟的胳膊,衣料还没摸着,大块头伸手把春春隔开,“抱歉,太太不能与陌生人近距离接触,怕暗杀。” 春春被这举动弄尴尬了,依旧能笑着脸问林烟,“你还记得吗,我们见过几次面,很久以前,在涛哥的家里。” 林烟嗯,走到秦涛面前,微微一笑,“回家了秦少爷。” 秦涛迷迷糊糊的回神,“喝到假酒不成,幻觉这么严重。” 秦涛呼噜噜的甩脸,林烟也不动一动。 春春接温水过来,搭在秦涛肩上,“涛哥,你先喝水。” 林烟对春春说,“他喝醉,可能把你当成他女朋友,他女朋友还在等他回家。” 春春不反驳,捏秦涛衣摆的手又松。 秦涛满脸醉酒的状态,看着林烟,眼神涣散。 对视下,林烟玩味的表情,“秦少爷,上证指数绿了。” 一提,秦涛瞬间清醒不少,扭头,大块头动作快,扶住秦涛往外带。 “干嘛这是,押犯人吗,你是不是没听过小爷的大名。” 出门看到绾绾,她站在路灯下,身上裹一件单薄的杏色毛衣,看秦涛的眼神还是失望。 林烟走过去拉住绾绾上车:“我们回家。” 秦涛被大块头塞进副驾驶,秦涛想吐酒,被大块头癫的。 (本章完) 痒痕似现还无(五) 闵行洲出会议室,划手机,来自于林烟的消息。 他划开点听筒,温香软玉的声音随之而来,他打字。 「行」 手机盖桌子上,点了烟。 整理文件的徐特助没觉得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地方,林小姐骨头都是软的,换狐狸精开口绝对变味,很野的那种。 你都不知道林小姐以前多会来这招,总裁一向不冷不热听完,不管林小姐在哪里,总裁都会安排林小姐来身边,或酒店。 直白点,总裁不为所动但身体力行的受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敷敷衍衍,除了不动心不爱你,什么都好,这就是渣男。 上麟府,8单元8088。 林烟挨在门边,脚下蜷缩一只灰色英短狸,估计就是这只猫引发的灾难。 林烟对猫猫狗狗不感兴趣,猫似饿肚子,一边蹭林烟的脚跟一边撒娇叫唤。 林烟嘴里嚼叶酸片,低头对猫轻声:“我吃叶酸片,你吃?” 猫唤了两声可怜无辜极了,想蹭林烟身上,瞬间被大块头揪住后颈的猫皮。 林烟蹲下来,“我不喜欢猫狗。” 大块头扭头进屋,翻出一盒猫饼干喂猫,哄去一边。 绾绾和秦涛坐在客厅吃宵夜,一个半醉半醒,一个冷冷冰冰。 大块头低声说,“他们从进门就没说过一句话。” “说什么。”林烟收回目光,“该分就分。” 秦涛不肯放绾绾离开,大门上锁。 林烟不参与,观战。 大块头询问,“还要再点菜吗。” “该点。”林烟打哈欠,“吃饱才有力气吵,砸锅砸铁砸的是他们家,又不是我损失。” 绾绾的脾气真会砸。 大块头拿出手机继续点餐,下单完成,大块头悄悄说,“我听说秦家那边劝分不劝和,秦少和家里吵过。” 秦涛早和家里闹掰,秦家并不是太看重门楣,主要对方姓易。 估计这才是两个人的问题所在,前任只是一个爆发点。 “而且我还听说,秦家是打算和廖家。” 林烟有些不可思议,“未芝?” 大块头摇头,“是三小姐的堂姐,未宁小姐。” 未宁可不得了,妥妥华尔街的女精英,29岁没谈过恋爱,秦涛28岁,这像不像姐弟恋,要是搞一起绝对合不来。 林烟否决,“未宁看不上秦涛这种败家子弟的,她宁愿老死。” 大块头笑笑,“可家里长辈的意思。” 林烟看吃宵夜的那两个人,“你们吵吗,不吵开锁放我回家。” “你不能走。” “你不要走。” 两个人同时出声。 林烟和大块头相视而笑,成,不走。 林烟只好求助于闵公子,拍一张图片发给闵公子:「救救我」 林烟朝闵行洲诉苦,说是诉苦,她嘴角笑弯的弧度可不小。 林烟和大块头坐在进门的圆墩凳子上,猫吃饱又回来拱林烟。 终于,餐桌上的两个人因为抢洗碗吵起来,绾绾要自己洗碗,秦涛不给,说是非要家政保姆过来。 林烟觉得,“谈恋爱真刺激。” 大块头笑而不语,明明有个洗碗机摆在厨房。 “太太,你是不是也想谈恋爱。” “没试过。”林烟应,“好奇。” 当然,林烟嘴巴上说说,谈什么恋爱,到最后伤筋动骨丢魂落魄。 “找老板,老板很会的。” 大块头这话,林烟听得明白。调情这种事,有些男人是天生的,有些人一辈子要不到精髓。闵行洲这种渣男自带天赋,又在男欢女爱中磨炼沉淀出来,潜移默化一举一动都带惊心动魄的风骨。 绾绾和秦涛真吵起来,发泄各自的不满,同时吵林烟看出来,“你评评理。” 林烟顾着玩手机,刚刚没听,几秒的踌躇,无条件开口,“是绾绾对。” 绾绾手叉腰,势气猛涨,“你听听,今晚林烟要是不去,你是不是就跟春春走。” 秦涛不服,“那是我的地盘,她敢?” 门突然打开,物业和开锁的伸头瞧进来,“闵太太,咱可以出去了。” 林烟愣神,再看手机,估计是闵行洲叫来的。 绾绾没舍得林烟走,“你能不能不走?” 林烟没留,回头调侃,“问就是劝分。” 留下吃狗粮?. 夜半,闵行洲驱车路过别墅,看到站在铁大门望风的林烟。 林烟不喝牛奶,低头嚼果脯,手背有医用止血胶带。 闵行洲抖掉烟灰,踩刹车,降下车窗摁扭,隔副驾驶的车窗看出去,笑得极淡,极漫不经心。 “林烟。” 低沉懒散的嗓音传来。 林烟看小表盘,11点半,她摸出规律,自从闵行洲住隔壁,他夜夜回家睡觉,12点前。 林烟抬头看闵行洲,“以前结婚,你都没有这么准时回家。” “守这里。”闵行洲仰在座椅,侧脸和林烟对视,“就为了问这件事?” 林烟抹掉嘴角的果脯屑,“你不想看见我?精心养花还时不时瞧两眼愉悦心情,偶尔看看被偷没有。” 闵行洲咬着烟,忘了取下来,隔层层浓烈烟雾,目光凝住她的脸。 林烟扬眉,“不是么,何况太子爷费那么多金钱和精力养。” 几秒后,他笑出声,语气寡淡,叫听的人只觉霸道又野,“我护得住,谁能偷走。” 林烟想起某些事,询问,“你是不是喜欢小雏菊。” 他没应这事,“过来。” 林烟提醒,“烟。” 他搁在车窗的手夹着烟,直接摁灭在车门外面,干脆利落,毫不心疼。 林烟的视角没看到,手撑在副驾驶的车窗。 闵行洲欣赏自己精心养的花,好半响,“打针?” 林烟应,“刚打完保胎针,三天吊一回。” 闵行洲扯她手进来,车内氛围灯的冷调下,她手看起来薄薄的,青筋管嫩嫩的。 林烟回想在医生面前的怂样,“扎了两回,才找到那根细细的血管。” 闵行洲拧了拧眉。 林烟不再揪心这件事,问他,“一定要从林勇手里搜证据吗。” 闵行洲嗓音嘶哑,“怕你们林家绝后?” 林烟清浅的笑,“我担心你忙过头了。” 闵行洲冷她,“油腔滑调。” 林烟扭头进屋,撕掉手背的止血胶带,扔垃圾桶。 “晚安闵行洲。” 闵行洲发动车,住隔壁,事后吩咐徐特助从车库换新的宾利过来。 徐特助不懂,拿到车的时候,驾驶位的外车门有点浅痕。 徐特助蹲在地上打量很久,哦,这车门是被烟头烫的,能补。 (本章完) 现了(一) 半个小时后,徐特助开着这辆车停在金江大道,而对面正是阳光酒店。 徐特助打开电脑,连上麦,跟通话那边电力负责人员聊几句,最后说麻烦了,直接挂断。 秦涛坐在副驾驶位摇摇摆摆又舒舒服服,“你家总裁这就要换?这喜新厌旧的程度,狐狸精他倒是迷恋得很,果然男人一陷入情网,什么都是香的,什么都乐意纵。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现了(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5现了(二) 林烟呼吸一停,两手胡乱挡住呼之欲出的风景,周围空寂,两岸的霓虹笙歌过入眼底,环境的刺激,让人说不上的缺氧。 林烟缓缓抬头看闵行洲,冷色光影斑驳,从她的角度看去,闵行洲皮肤白净,五官棱角线条隐在暗处,成了深刻沉冷的薄光,眉眼是硬性标准。 他的视线中,林烟身子颤得厉害,声音一点一点变低,“我做错了什么。” 他抿唇,轻描淡写,“不给碰了?” 她动了一下眼睫,“你现在不是在碰?” 闵行洲身材肩宽,她一直在他怀里,能挡住她。种种因素,难免脸红。她伏进闵行洲怀里,脸颊贴在他心跳跳动的地方,“风凉,给我躲躲。” 闵行洲笑了一声,不说话。 她悄悄看他时,眼尾染上一抹艳色的红,最勾眼官享受的,还属林烟这款不经意的娇色。 背德而不自知的妩媚。 极其割裂。 闵行洲低头。 吻得霸道。 碰上了,就不分开了。 四周可没有什么能挡的东西,两个人的举动一下子暴露在空气里。 她呼吸困难,闵行洲的吻如同鸦片,一沾就瘾,一向把她弄得濒临窒息,才给她喘气的机会。 林烟颈脖不可抑制的后仰,手撑在他胸口,“会不会被看见。” “没人敢报道我的绯闻。”闵行洲咬她耳朵,他的呼吸就在耳边,灼热逼人,“我女人的。” 林烟认真的,自从知道她是财阀的太太,网上就没再出现过她的名字,完全绕着她走,只有不要脸的瞎吹,要么碰上直接闭嘴,在网上搜林烟两个字,查找到都难。 即使离婚,知情的就那个圈子。 同样知情也有外面几个人,没谁到网上营造词条嘲讽她。 或许因为闵行洲的关系。 她腔调软又轻,“那别咬我,疼的。” 对视几秒,闵行洲指腹轻轻揉了揉她嘴角,情绪淡,“怎就那么爱委屈。” 林烟才发现自己掐闵行洲手臂掐得紧,挽起的袖扣都被她捣出浅浅的褶痕,她看那点痕迹好一会儿,确实是她留下的反应。 “没。”她摇头,“没委屈。” 闵行洲摁住她头抵怀里,嗓音低沉,“留在这里过夜。” 林烟看不见自己什么表情,眼里涩是感觉到的,只是最近总是这种情不像情,爱不是爱,却暧昧上头的接触让她晕头转向。 “闵行洲,我们是什么关系。” 闵行洲打量她一眼,神色没有任何起伏变化,“不勾搭我了?” 林烟问他,“怎样的勾搭才算勾搭,成年人的你情我愿?包养的情人?男女正常恋爱交往?结婚?” 闵行洲没答案,反问,“你觉得是什么。” 是什么林烟不懂,情情爱爱于闵行洲实在荒唐,他过往的冷漠足够证明,他不会再谈心。 “财阀掌权人的金丝雀。” 他人淡,“养你最贵。” 林烟知道,闵行洲这人从来都不是无条件付出的人,又或者财阀从来都不是慈善家,他看你无利可图,你就可有可无。 “但我也省心。”林烟微微笑了一下,“你还想养别人?” 闵行洲笑得轻,有点恶劣的口吻,“你给么。” 林烟复笑,“我是拦不住,但我就是不给。” 闵行洲看她几秒,几分玩味,几分懒散,“你有几分本事?” 林烟应,“我哪有什么本事,我只会看看观戏,嘴上说不给。” 闵行洲捏她脸。 林烟笑着问出声,“总裁身边有那么多漂亮女人,那我呢,我的位置在哪里?” “金屋里。” 他声音低沉缓慢。 林烟手搭上闵行洲脖子,“就我一个吗?” 闵行洲扯唇,微动下勾成极薄的弧度,落到林烟眼中,就显得他人特薄情、特没有心、特渣。 林烟有时候见惯不惯,都没什么感觉了,也没觉得难过,玩味十足的问他,“你是不是想我了?” 闵行洲不说话,没来由涌出一丝热感,抱她进休息室,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她挣扎不过来。 游艇那一刻没有停下,越来越到江中央,水位最深处。 夜晚的纸醉金迷,车灯川流不息,豪华游艇上只有一名船工,开至江面最宽的地方,两岸的高楼如宫殿金碧辉煌,倒映在江面像镀了一层金沙,风吹得汹涌。 闵行洲把她平放在床上,不着痕迹欺身,阴影下来,手撑在她耳边,压过她铺枕的发。 他的盯视浓稠、深不可测,滚烫的体温太逼近,林烟脸上的潮红未散,呼吸逐渐急促失控。 她把脸埋到枕头里,深呼吸。 听到他说,“知道今晚黄我多少事么。” 她垂眸,轻轻试探,“你们不是喝酒而已吗。” “林烟。”闵行洲声音逐渐嘶哑,“我太任你胡闹了是不。” “你有过吗?哪次不是说我?”林烟可不认,后面一句多少是委屈,“就像现在。” 闵行洲觉得,他说她她就没改过。 好半响,林烟细细的问,“所以我中途打扰到你们谈事了,你们的项目下回不能谈了吗?” 他低头,堵她话回去。 闵行洲没把话说完,林烟也不懂下回能不能谈,怎就不说了呢,他个财阀找人谈事肯定不难,可他不说,她心里蛮愧疚的,思绪游离中,已经任由他主导下去,想说一句抱歉说不出来。 林烟来时真的没注意,游艇上的人物都在端酒,她以为只是普通应酬,好不容易等到不用打针,或许见他太心急,想迫切的询问新的保胎方法。 林烟忘了,闵行洲在这种场合不喝酒就是在谈事,他喝酒他只去私人会所,第二个地方就是海岸,出海的游艇上有女伴、有烟味、他那才叫玩。 极端的。 闵行洲这个人别的都好说,正事对任何人真没忍耐度,很少纵容别人打断他谈生意,大忌。 想的时候,恍惚听到闵行洲问,来么,声音发哑。 林烟手贴在腹部,颤栗感蔓至骨骼里,“危险。” “用嘴。”闵行洲轻眯了下眼,指腹压在她唇上,“懂我意思么。” 她躲到他怀里,“我明天要是吃不了东西,你喂。” (本章完) 146现了(三) (145,进审核了,前一章进去了) 不远处的游艇围栏杆,尤璇手里勾住红酒杯,自打看见不远处缠吻的男女进休息室,她就觉得像闵行洲和林小姐。 太远,看不清虚实。 那艘游艇没给周围的船靠近一点点,距离按最远的来。 第六感偏告诉她就是,孩子都有了,也不见得闵行洲给名份。 尤璇下意识啧了声,就该如此,闵行洲真不会对谁例外。 林勇喝得有些醉,靠在那里闭目养神,“疯了吗,老盯那个方向看什么。” 尤璇一向直接,“我男人又去睡她。” “哪呢,在哪?”林勇缓缓睁开眼打量尤璇,“他不跟你分了,还你男人。” 尤璇眼睛再次看回那辆游艇的方向,距离更近,甲板上空无一人,“在我这没分过,先让他浪一段时间。” 林勇喝了一口威士忌,突然伸手捏住尤璇的下颚,她不给,直接甩开。 “学会立牌坊了,还非得闵行洲才能碰你。”林勇拿酒杯的手抵在额头,干笑出来。 尤璇同意这句话,她就是立牌坊怎么了,谁爱笑就笑,眼神回视林勇,“我就不信在他心里林烟能比我重要?” 林勇打趣,“你这张脸蛋放在商朝,商纣王迷的就不是妲己了。” 尤璇那张脸确实足够大杀四方,天然的,野生的,也是个性的,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惊艳。 加之她身上那个‘爱谁谁别管我,只想赢不想输’‘谁惹我?这个男人是老娘的,钓他甩他让他恨死我’的调儿,确实有资本游离情场。 山外有山,闵行洲的薄情寡义就是降尤璇的。 尤璇冷笑,“闵行洲这阵子都舍得不管我。” 林勇觉得她没有道德思维,林勇话锋直转,“你人品不太行,性子被闵行洲宠过头了,他一旦不宠你不惯你,你所有举动看起来会像个傻的,没脑的。” 失去了爱的底气,底气在,她的骄傲才在。 闵行洲宠尤璇那阵,尤璇一身骄纵走哪都发光,个性十足,不宠了,骄纵就成撒泼打滚的话柄。 尤璇一个字吐出:“滚。” 林勇扭头耻笑,“跟财阀玩感情?财阀会的那些你估计都没见识过,人家只是不愿拆穿你的心思。” 尤璇伸手想要林勇的手机,“易利顷呢,让他来。” “操心他妹妹的事,秦家找上他谈了。”林勇继续说,“你找没用,他不喜欢和你打交道。” … 林烟是在游艇上过夜,不记得是几点睡下,她困得厉害,第二天醒来,浑身没力气,膝盖疼,嗓子眼喝水全然失去味觉。 放下水杯,林烟看落地窗外背身抽烟的男人,晨曦的光半照,他懒散的靠在沙发扶手,打电话,时不时低头掸掉烟灰,碎发微落,整个人淡得很。 他折腾一整夜没睡,这会儿他身上也不见任何疲惫感。 林烟呵。 林烟穿鞋去刷牙洗脸,热水腾腾开着,白色雾气氲满整个洗手间,林烟冲了把脸看镜子,太模糊,伸食指对雾蒙蒙的镜子写了几行字: 渣男。 坚持不泄。 你厉害。 洗漱干净,林烟对镜子扬脸笑,对那三行字吹了口仙气,捧水泼过,瞬间毁尸灭迹。 林烟扭头,背靠洗脸台,撕开压缩带,敷上热毛巾,静静享受好久,突然的,脸上的热毛巾被拿开,闵行洲的脸近在咫尺。 他眸色深沉,林烟无端看镜子还有没有痕迹,没了,慌张之余脸色还是白了一度,羞耻了。 对林烟细微的反应。 闵行洲捧起林烟的脸,蹙了下眉,“还疼么?” 这话,林烟顿时耳根烧红低声说没有,她脸麻是真的但就不说了,呼吸都乱了套,避开他的目光,垂下视线,从她的角度。 闵行洲浴袍的带子有些松松散散,横在腰腹,肉眼可见胸膛下方的筋管脉络。 林烟回想昨夜,喉咙都疼,眼一热,迅速收回,动作之快容易让人轻易捕捉到她的反应。 闵行洲微眯了下眼,“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林烟伸手戳他的肩膀,“你怎么不穿衣服。” 她人迷迷糊糊,她是俗点,喜欢他的身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私下两个人什么荒唐事没做过。 他突然低头审视她,“有没有看过易利顷的?” 林烟半刻的愣神。 闵行洲贴近,逼问:“不说话?” “没看过。”林烟摇头,眉眼笑得妖冶,“我绝对没看过,对天发…发誓,那天在家里,你不是拉我出门吗,我真没看到。” 中途饶舌了。 “林烟。”闵行洲大掌扣住林烟后脑勺,压她在玻璃隔板上,狠劲的几秒,贴在她耳根,“我信你的鬼话。” 叩地一声。 男女暧昧的动作皆一僵。 有人敲门,大门外是服务生,“闵先生,衣服送来了。” 林烟骨头软,容易被吓到,难免不了紧张。 “慌什么。”闵行洲看她的脸,倏而发笑,“说谎了?” 林烟稳下情绪,试图狡辩,“不信我?我就看过你,真没有看过别人。” 苍天能不能绕过她,那天在试衣间真的不算看到,也算看到,纹身都见到了,但她真没惦记过,无意看到的,也不是故意。 可是,他闵公子凭什么来问她,那时候已经离婚,互不相干,她就是无意看到而已又怎么样她不认,他和尤小姐的过往没有吗。 觉得,他有在反咬一口。 林烟目前没时间跟他计较这种事,一秒切换乖顺,踮起脚尖,手撑住闵行洲精壮的手臂,微微莞尔,“肚子饿了,能不能让我出去吃早餐。” 闵行洲捏她下巴,抬起来,肆无忌惮逡巡她,转身,对门口冷声,“进来。” 服务生推门进,放下衣服和早餐,转身离开。 早餐是她的口味,广式早茶。 闵行洲坐在沙发看她吃完,才带她离开。 徐特助站在车边候着,默默打开车门,“秦家今晚举行慈善商宴。” 林烟钻进车,问闵行洲,“带我去玩吗,我好久没去秦家了。” 闵行洲算是答应了,问她,“逛街还是回家。” 林烟挨上他,“去公司。” (本章完) 现了(四) 林烟说的公司是盛艺传媒,不是PM集团。 徐特助开车去的方向是世纪中心,不是新北区。 徐特助有听说昨天的事,老太太把人送到游艇就离开,总裁后面的合同没一个谈完,国外石化财团还在熬夜等总裁的答复。 昨晚在场的乙方都是国内航海远洋运输的头部,总裁没把合同事宜谈到尾声。 老太太那是真会来事儿,专挑人最忙的时候送去,别可怜闵行洲,多大点事不就是海油N股要收盘,让他改天决策。 这也不是徐特助该忙的。 宾利车停在中心大厦大门,林烟没下车。 林烟头往前伸,“徐特助,你好像不太懂我的意思。” “林小姐。”徐特助慢悠悠地笑,“总裁着急会议,我们不路过新北区。” 林烟开玩笑道,“自从喊林小姐,你是一点不拿我当回事。” 徐特助哪敢这样,确实急事,昨晚没谈完的今天不得继续谈,石油财团在等总裁决策。 徐特助有点哄人,“我给您点了奶茶,到总裁办就有了。” “还有秦氏酒店的草莓阿尔诺、蛋白果仁酥,您好久没过来吃了吧。”徐特助笑着补充。 七星酒店的主厨有个毛病,拿手点心就不天天做,一个月只推出两三回,还不固定时间,就像一口肉,偏不给你吃个痛快,让你死都惦记。 林烟倒也不是太忙,已经好几天没见三小姐,公司的事担心三小姐忙不过来,别看三小姐有时候脑干缺失,姓廖的姑娘骨子里都是女强细胞。 林烟发送信短信:「今天不过去,合同你代签」 那边很快一个好字。 林烟拿上闵行洲的外套跟上楼,127层的地标大厦,坐电梯都需要耐心。林烟对着铜金撩拨发,感觉自己脸色有点白需要补补,想着,手腕一紧,被闵行洲扯了过去。 他掌心托在她的蝴蝶骨背下方的腰窝,正是吊带裙镂空的地方,他指腹有意无意的搔揉,时轻时重。 她抬头,直愣愣瞧他,没一秒钟,闵行洲扭她肩膀,她被迫转过身,脚根踉跄一下,手撑住璧上寻找支撑力,再抬头时,铜金镜一下子映出两个人的面孔。 闵行洲半个身子笼罩下来,冷硬的触感贴在林烟后背。 闵行洲低头,脸埋进林烟的蝴蝶背弧度处,骨线的弧度精致到生细发软发香,荔枝奶香,这味道腌入她骨缝里了。 他一吻,林烟身体瞬间僵住,听到他说,“开完会找你。” 他声音有几分淡泊。 林烟指甲对铜金镜扣了扣,“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舍不得。”他的笑意没到眼底,改了态度,“跟我去开会。” 半真半假,林烟犹豫几秒,“我听不懂你们的话。” 他抬起头,看进铜金镜,视线对上,“教你。” 林烟犹豫了好半天,“真的?” 闵行洲下巴压在她肩膀上,眼神涣散,疲倦性的眯了一会儿,“犯困。” 林烟看着铜金镜里的面孔,“又不是我让你熬夜。” 他呵了一声,漫不经心。 叮、 电梯门开,她和闵行洲已经隔开暧昧举动。 林烟理了理披肩,余光扫过铜金镜,能看到她微红的脸颊,抬头。 闵行洲身上的困意早就消失干净,眼底情绪淡是真的淡,又有点骨子里透出来的凉薄,林烟知道,他又在逗弄她。 电梯外候着两排西装打领带的高管,女秘书们抱着会议行程表接待闵行洲,“总裁好。” “林小姐好。” 闵行洲走在前方,女秘书在报备昨晚的项目,“您最近的行程都满,项目暂且延至明天,石油运输的航线下周从委内瑞拉到匹茨堡,我给您安排了海外专线,那边九点半。” 闵行洲听完,提一句,“合同晚上送过来,没签完。” 女秘书一愣,记得了,“好的总裁。” 林烟跟着进会议室,本来是坐在角落喝奶茶,闵行洲示意身旁的位置。 林烟捉奶茶,抱笔记本过去坐下。 女秘书分发文件,同样给林烟一份,打开投屏,海油N股的上证大盘指数。 海油N股昨晚收盘,PM集团在国外上交所的市值已经超出前所未有的天文数字。 横跨欧亚南美洲能源板块的第五桶油再次由PM集团亲自启动IPO,成立新股石化指标股。 林烟觉得自己真穷,玩能源的真不是一般人能砸得动这块产业。 林烟悄悄问他,“不会涨了吗,你怎么收盘了?” 闵行洲看她一眼,“跟我出国,带你去。” “倒是想玩。”林烟示意小腹,扬脸,“这合适吗。” 闵行洲敲下了桌子,示意她坐好,身子别扭来扭去。 林烟喉头一噎,咽了咽口水,她哪扭了,就是动了一下背脊。 “我又不是一块石头。” 闵行洲没应她,女秘书眼神尖,这种向来应付得心应手,取来抱枕给林烟靠。 垫得舒服了,她人就懒了,笔记本上也敲了密密麻麻的字。 后半场,林烟实在困到乏力,悄悄伸手拽了拽闵行洲西装外套,示意那双快要睁不开的眼睛。 闵行洲低头看腕表,她坐的确实久了,“回起居室等我。” 高管还在讨论IPO股价的价钱,林烟轻轻推椅子,为避免打扰到会议,打算悄悄离开,莫名的,总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盯着,一顿发凉发怵。 “站起来走。” 闵行洲的话随之响起,一个字,一个字敲到人心口,会议室陷入安静的场面。 林烟一下子站直腰,扭头挥手拜拜。 “你们忙。” 离开会议室,林烟走玻璃栈旋楼梯下楼,推开总裁办的门,徐特助专门点了午餐等她,一个劲地围着她介绍哪个哪个好吃。 林烟拿吸管插进奶茶,瞥徐特助一眼,“小徐呐,我们还熟吗。” 这一声小徐,太太想贿赂。 以往就是。 太太想知道点什么,张口就叫小徐。 徐特助眯眯眼:“熟。” “那我问。”林烟推开奶茶,手支脸,“你说。” “您说。” 林烟笑嘻嘻的,“小徐,你们是不是跟到林勇了?” 徐特助点头,“但我们故意跟他试探他的,他好像动摇了,不过,我们没打算直接收网。” 林烟不解,“故意为何意?” 怎么故意法,还故意跟? (本章完) 三千万买碗 徐特助没打算隐瞒,徐特助知道林烟背地里在跟这件事。 同样总裁也清楚林小姐想拉拢林勇改邪归正。 徐特助说,“我们就是试探试探他的底牌,包括易家那边会做什么举动,而且有些事还没浮出水面。” 林烟一时理不清,对易家的一无所知,动了动筷子,捧着小碗,坐在落地窗前吃饭。 又或许跟她父亲的死因关联。 林烟无法理通。 徐特助等她吃饭收拾离开。 林烟静静看着徐特助,“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 徐特助眯眼缝,“绝对没有。” 林烟笑了好半天,没再问,带上防蓝光眼镜,看电脑笔记。 徐特助又突然扭头回来,偷偷说一句,“您就别操心了,总裁会安排妥当的,你要是想劝林勇,您找总裁说,绝对成。” 林烟拧眉,想说什么的时候门被敲开,来人与徐特助插肩而过。 “林烟,我想死你了。” 林烟摘防蓝光眼镜,伸手揉了揉眉眼,疲惫感缓了不少,看向门外。 三小姐西装西裤头发扎马尾,保守又精练,这很廖三小姐的风格。 盛艺那边需要林烟的公章盖,午餐时间,三小姐来市中心跟电视台拉合作,顺路上来。 三小姐兴冲冲跑到林烟跟前,“这阵子不来公司,我都少见你。” 林烟执起润喉茶抿了一口。 “昨晚又睡了?”三小姐轻轻推搡了下林烟的肩膀,“老实说,你们是不是和好了。” 林烟皮肤本来滑,绸缎披肩歪得没个正形,锁骨下方的痕迹显然入目。 三小姐啧啧两声,欣赏那一片红痕,“你们床上真恩爱。” 林烟放下水杯,套上披肩裹紧,扬脸笑,“三小姐也不害臊。” 三小姐臊什么,两个人玩熟过头了。 “碰一下都出水。”三小姐脸不红心不跳,捏了捏林烟白兮兮的巴掌脸,她不招疼,眼就泛红,真破碎。 三小姐慢慢松手,没舍得把林烟给捏重,“可真招人疼,这回给太子爷疼惨了吧。” 林烟觉得,“他还算温柔。” “以前不温柔?”三小姐就爱八卦林大小姐和太子爷的故事,贼兮兮的问,“太子爷那是多狠?” 林烟垂眸,搅动水杯,避开这个话题。 太子爷的腰并不好盘。 三小姐低头,笑着凑到林烟眼底,“傻瓜,我不问就是了。” 见她羞涩,三小姐也不追问了,林烟太容易羞涩,太熟也不行,他们夫妻的私事是他们夫妻的事。 三小姐回归正事,“星河那边签校花了,包装的形象很有你的风格,星河那边想用她抢我们的电影女主盘。” 林烟听得懂,顺手翻电脑浏览娱乐八卦,通稿营销全是#最美校花#,铺天盖地的吹颜值。 那张脸确实有资本吹得起来,林烟都承认好看。 三小姐清了清嗓子,“校花妹妹果然漂亮,差点要评全网最美女星。” 林烟补充,“不要怀疑太子爷的眼光,标志性尤物。” 林烟正在浏览中,突然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她眼前的电脑啪地被合上,骨节分明的长指压在被咬一口的苹果上。 林烟抬头,哪里还有三小姐的身影,有的只是闵行洲俊逸清刻的皮囊。 她的视线里,分明看到闵行洲浓黑的眼底浮现她的脸,浮得轻,并没有满眼是她的感觉。里面情绪复杂且淡漠,她是看不透。 感觉闵行洲这人心情有点怪。 林烟起身,手指微微落在他的领带,一勾一挑,慢慢解开他的领带,“你饿了没,要不要先去洗澡,我给你点咖啡?” 闵行洲俯视她,温度烫人的掌心扣住她腰往怀里扯,凉凉一声嗯。 嗯什么嗯,她故意询问,“你好像只喝冰咖啡?” 许久,闵行洲说,“西政路。” 林烟一本正经,“我知道西政路那家咖啡店,我以前也喜欢,想尝尝你喜欢的口味是什么,尝一回就上瘾了。” 说着,林烟已经取下闵行洲的领带,绕在手指间缠,丝滑出指缝溜走,她丢去沙发上。 “少说我坏话。”闵行洲低沉的声音响在头顶,“冻你卡。” “那不行。”林烟眉头轻蹙,皱了好几秒才缓缓舒开,“我刚刚看上一套餐具茶具。” 闵行洲看她的脸,“不花钱你是不是难受。” 林烟平静微笑,单纯到没有一丝杂质,“SA刚发给我图片,小小精致的骨瓷,我最喜欢那位设计师和品牌联名设计。” 门铃响起一声滴、蛮轻微。 闵行洲回两个寡淡的字,进来。 女秘书抱着换洗的衣服进来和用品,进卫生间。 林烟属实好奇,她不在的话,是不是女秘书伺候他洗澡? 当然,胡思乱想一通。 . 夜晚,林烟跟闵行洲去秦家的宴请会。 人来人往,今晚来的都是房地产行业的。 十年前的闵家玩的是房地产和金融,自闵行洲接管闵家,全面大洗牌,把闵家分散股权回拢,扭头把房地产大头的蛋糕全给财阀圈,他自持全股投进软件开发和石油。 港城秦家才是房地产领头羊的地位。 在秦家的别墅,林烟挽闵行洲进门,来时并没有刻意装扮什么的,她和闵行洲一向随意。 林烟穿的还是闵行洲的西装外套,宽宽大大的,上身有一股制服禁质感。 闵行洲应付忙,光站在那里都是人围过来打交道,知他人寡淡,招呼点到为止。 知情的唤林小姐,不知情的还是闵太太。 这种场合,在场人的身份,没人在乎你背后的私事和家事,只在乎你能带来什么利益,这对假夫妻恩不恩爱不用管,在场的谁管你夫妻爱不爱,情不情,只在于利和益,尊敬和阿谀奉承给到林烟。 林烟觉得酒不好闻,放开闵行洲的胳膊,“我去找秦奶奶和伯父伯母。” 林烟对秦家熟,哪哪都知道怎么走,看到廖仲钦进书房,她打招呼后去后花园。 秦涛爱养鱼,养了一池金鱼。 林烟接过罐子撒鱼精料。秦家不太喜欢绾绾的姓氏,和廖家结亲绝对来真的。 有情人难成眷属。 “鱼胀肚了。” 熟悉的声音在岸对面,林烟顺着声音看过去,稍怔。 (本章完) 亲眼目睹爽不爽 “易先生。” 温温软软的三个字。 光线并不暗,她穿的单薄,呆的地方都避开人群,就显得她孤独寂寥。 没来由,易利顷心下涌出一股浓浓的怜爱感,易利顷把外套递给黑衣人,快步朝她走来,“叫我阿顷。” 林烟笑出声,这两个字太过于亲昵不合适,“你怎么来了,秦家找你?” 她说话的功夫,他和她已经面对面而站。 他低头,她抬头。 他身上是扣紧的灰色马甲对襟,搭的是白色衬衣,最合身的尺寸,莫名其妙的,他整个人看起来属于别具一番的书香风骨。 但那表面都是骗人,他那个人私下里,咳!林烟捏了捏嗓子,“是为了绾绾吗。” 易利顷说,“他们不喜欢绾绾,我也没看上秦家。” 在林烟的印象里,秦家并不是眼高自傲的人,又或者大家对姓易的有抵抗,许久,林烟说,“秦家就是执拗了些,他们人还是很好的。” “我知道。”易利顷微凉的手指轻轻拂过她面颊,“易家难除,我也不放心把绾绾交给这几个龙头财阀,包括你我也不放心。” “阿福还好吗。”林烟问,她记得阿福卡在大卡车前面,车头被夹击严重变形。 “活得好好的。”易利顷应。孩子没掉,未知情不算合谋,好在自首,有改过自新的表态,判6个月零5天。 然而,易利顷和林烟并不知道,他们从见面第一秒开始就被一双沉冷的眼睛盯上。 花园的露天台上。 闵行洲幽幽喷了一口烟雾,复抽一口,尼古丁太浓烈,他喉咙滚动了两下,听下方角落那对男女的对话,眼神微眯。 那男的说,“冷不冷,披我外套。” 女的应,“不了易先生,我贪凉,想吹吹风。” “行洲…” 秦少爷的声音。 闵行洲寡淡看过去,就一眼,秦涛很懂事的闭嘴,蹑手蹑脚猫到闵行洲身边,抻脖子偷看楼下那对‘偷情’男女。 秦涛觉得楼下那对‘偷情’男女有点谈恋爱的暧昧,相隔不要太近,举止还算在得体范围,暗暗的磁场都不一样了。 秦涛偷偷瞟一眼闵公子,就敢瞟一眼。 闵公子慢幽幽吞云吐雾,一口烟熏很浓,情绪毫无波动,捏烟蒂的指尖粉得厉害,男人激素分泌红得厉害。 秦涛感叹,闵公子这人真他妈坐得住阵脚,从容不迫。 楼下。 易利顷问身后的黑衣人掏口袋,捧出一大裹糖,“话梅糖,傣国特产,上回没给带上飞机,物流晚了。” 一股淡淡的话梅奶味儿飘入鼻腔,林烟眼睛一亮,“这个我听说过,好奶好香的。” 她喜欢。 又酸又奶的。 易利顷缓缓说,“放心,都经过我们的手而已,不会有问题。” 林烟应,“我自是相信你。” 易利顷又捧出一裹,示意林烟打开拿什么装。 林烟身上可没什么能装的东西,手摆了摆裙子,踌躇两秒,“裙子没有口袋。” 易利顷脱下马甲对襟,裹住,打结绑好塞到林烟手里。 “介意吗。” 很像包袱,圆鼓鼓的,林烟忍着笑,头差点磕到柱子上,易利顷掌心伸过来挡住说她笑的时候收敛点。 秦涛偷笑,这两个私下里一定就是这么相处的,不算暧昧越界,明里暗里都是关心体贴,再下去铁石心肠的女人都心思动荡。 林妹妹不动心原因有一,爱上闵行洲,拔不出来,不然哪个女人招架得住姓易这款深情专一的攻势,温水煮青蛙听说过吗。 量变到质变,某种习惯积累到一定程度,青蛙可不就被煮死了。 以前这俩见面都是听说或者匆匆掠眼,闵公子这回是亲眼目睹这种温水煮青蛙的全程。 也不知道无心的闵公子爽不爽,懂不懂,刺激不。 介意是肯定,没男人乐意自己养的花当面‘绿’自己。 易利顷那人他不怵,甚至还故意,你爱不爱,不爱给我。 爱不爱。 宴客人来人往,有企业家举酒杯过来敬闵公子一口,闵公子收起打火机,酒杯捏付在手,习惯性把玩,迟迟没喝。 林烟已经抱住一包袱糖,看起来非常满意,并不介意那行头,糖对她胃口,她要,抬头望着易利顷,眼角眉梢都是秋水盈盈,“你的衣服会不会有茶味。” 易利顷一听,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你喜欢那个茶味?” 林烟没点头,“记得深刻,特别干净。” “我并不干净,但面对你时喜欢干净。”易利顷在林烟额头点了点,嘴角微微翘起一抹温情的笑。 林烟在剥糖,易利顷靠在圆形柱上,看她剥。 “怕不怕长蛀牙。” 她笑滋滋,“不会,我平常护理得很好。” 易利顷知道她从小过得必须精致,简单跟她开个玩笑。 池里一尾鱼翻龙门,扑腾一下,激起的水花正对林烟的裙摆。 易利顷眼疾手快,伸手扯她过来,太突然,她差点栽他身上,好在距离远,没栽到,他和她的姿势,差之几厘。 他冰凉的手紧贴在她手腕,他身躯挡住了穿堂风,空气中的不透气,林烟是懵的,不清楚冰闷两重的那种感受。 “抱歉,这池鱼感觉太腥。” 那件白色衬衫就明晃晃在脸边,林烟仓促后退,脚踩进花坪空了下,崴着了,她微微嘶声,同时抽开手,低头扶住旁边的灯柱子。 易利顷低头示意她脚,“扭到了?” 林烟弯腰摆手,“我没事。” 易利顷微微蹙眉,“走两步我看看。” 林烟索性走两步,“我真没事。” 易利顷噗嗤笑两声,骨里子的温顺像刚出生的幼物,没有刺没有攻击力,乖的完全能一掌掌控她却有而为所欲为。 难得港城太子爷都宁愿圈在身边,不论是物质,精力,太子爷都有强烈的付出欲。 易利顷微微仰面,凉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一缕很有味道的覆下镜片,“他为什么不爱你。” 他这话反转太快,直白而击中要害。 林烟觉得易利顷就是故意说出来,故意让她分清是非黑白。 (本章完) 我的花差点被摘 林烟发梢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紫荆花屑,男人抬手一撩,修长白皙的指节上移,刚碰到林烟发茬。 就在那0.7秒,两个人同时僵住。 “易利顷。”闵行洲将那一幕尽收眼底,扔掉烟头,烟灌得厉害,嗓音过分沉闷,“手拿开。” 林烟抬起头往上看,闵行洲正睨着她,视线自上而下,不言不语,悬吊的黄铜灯在他身后,修长矜贵的身姿散发出阴暗之感。 易利顷片刻的怔神,平复情绪后,勾起唇角,“有必要提醒闵公子,我记得你们已经离婚,闵公子该不会忘了?” “白天给她三千万。”闵行洲一派寡淡冷漠,“买碗。” 易利顷随着俯身,问林烟,“要不要帮你还?” 轻微的嗤笑从闵行洲胸腔内溢出,他扭头离开,伸手问保镖要手机,拨通闵文庭的号码。 那边在演习训练,接了也不跟闵行洲说话,大口喝水,片刻,“大晚上的,想我?” 闵行洲,“以后有事别找我。” 闵文庭还没出腔,突然被挂电话,转身问警卫员,“他大胆,这是来跟谁置气?” 这头,秦涛小跑着跟上闵行洲,“行洲,去哪。” 太子爷腿长,秦父请他进书房,砰——— 门带着风,把秦涛隔在外头。 秦涛好郁闷的哦,他家他都进不去。 书房内,秦父伸手把落地窗厚重的帘布拉上,屋内坐的是港城的财阀们。 闵行洲坐在红木椅上沏茶。 秦父想伸手替他,想了想最终收回手,行洲人看起来眼神阴阴的。 秦父不过多了解,“房地产市场低迷,楼下那群早就饿得两眼发光,未来开发区就是主力。” 房地产这两年一潭死水,牵一发而动全身。 闵行洲慢条斯理剪茶,取一小撮置在克称,声音冷,“谁拍就拉谁下位。” 秦父坐下,“我们也该适当收手,免得涉嫌商业罪。” 闵行洲清楚怎么走。 秦父继续说,“只要林勇肯指认出来,你留他性命吗。” “法律管他们。”闵行洲烫杯的动作一顿,转响,啪哒一声,他盖上砂盖,淡然笑出声,“关我什么事。” 秦父伸手拿茶,点头说客气。 秦父说,“林家需要一个人在后面帮她,林勇其实合适。” 闵行洲态度寡淡,“我没有收手的道理。” 秦父静静窥闵行洲一眼,他这个人向来吃人不吐核。 秦父,“那你得赔一个金茂湾。” 闵行洲面不改色,平缓放下镊子,“代价不妨碍我。” 秦父压下声音,“你送给她的,那你还小烟什么。” 闵行洲,“随她提。” 秦父放下茶杯,睨视闵行洲,没再问那事,“阳光酒店的账本,我已经派人秘密发给恒瑞地产。” 闵行洲嗯一声,沉思半响,他手搭在扶手,“出去,我休息。” “您有事需求按管家铃。”秦父微微点头,慢动作放下茶杯轻声离开。 闵行洲那人看起来挺困,挺疲乏,估计最近没睡好,没女人在身边怎么睡好。 门合上。 闵行洲抬脚搭上昂贵的茶案,长腿懒散交叠,手成拳抵在唇边,静静看着桌子上的手机屏幕。 来电。 ———林烟 他没动,片刻仰头,昂贵西装里的黑衣衬衣敞开半边锁骨,乱得不成章法,却又风流潇洒。 而此时,财经新闻发言人手里已经捏了无数份财产不透明的账本。 真真假假交给经济仲裁审核。 . 原地的金鱼池边,林烟沉吟良久把那个号码拉黑,直接把手机塞口袋里,裹紧糖。 易利顷靠在柱子上,双手抱胸,弯唇笑了好久,从未发现,和林烟接触之后,自己特别爱笑,笑她有时候可爱得不得了,笑她有时候在他面前懵懵傻傻且清醒克制。 林烟说,“我们只是正常朋友对不对。” “对,我们先认识。”易利顷止住笑意,嗓音仍旧醇柔轻缓,“和你相处下来我觉得舒服,你比我遇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简单纯粹。” 风凉凉的,林烟没有回话。 黑衣人过来与易利顷交谈什么,易利顷挨身,“早点回家。” 林烟点头,进别墅逛逛要找闵行洲的身影,没找到。 宴会后厨,林烟坐在吧台自顾吃东西,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惹到闵行洲了,问秦涛。 秦涛笑拉了,蹲坐在林烟后面,吹泡泡糖。 “唉,姓易的给你什么。” “糖。”林烟手边正好有一粒,放到秦涛手里,不好吃这玩意儿,扭扭包装袋揣兜里,带回去给绾绾。 秦涛站起身,从路过的上菜员拿了两个苹果,一个丢给林烟,一个自己啃。 秦涛继续蹲下,啃苹果,“不去哄哄行洲?” 林烟摊手,“他好难哄的,你没见识过。” 秦涛怎么不懂,以前闵行洲性子寡淡懒得在意,姓易的不理你爱不爱的,很执着。 “我站你。”秦涛扭头看林烟,挖她趣事,“你跟谁我以后都得随份子都得喊你叫嫂子,你辈分大你面大。” 林烟放下碗筷,接过湿巾拭嘴,“那他和尤璇的时候,我也没管过。” 秦涛说,“你们那时候协议婚姻。” “我们现在也没男女朋友关系,他顶多欲望需求。”林烟一字一句回怼,“关他什么事,他管不着。” 秦涛笑作一团,对林烟高高竖起大拇指,“有本事去怼行洲,怼我做什么。” 林烟从胆子上并不会。 在港城,权永远比钱管用,没想过和姓闵的撕破脸皮,姓闵的太骨子里无情冷血,保不齐弄她,她也不好过。 秦涛接着说,“其实你想的也对,就该这么想,我永远站你。” 林烟没得意两秒,秦涛就提要求。 “我站你,你帮我搞绾绾。” 林烟不答应,“你又不帮我搞闵行洲,电话都不接了。” 秦涛四处张望,悄咪咪说,“他好像在我家书房休息,我爸没让人打扰他,要不要带你去,我知道书房大门的密码。” “不需要,睡死他好了。”林烟起身离开,宴会上有美人唱歌,嗓音好听到撩人驻足,林烟在二楼的走廊挨着,看得津津有味。 加更的在后面 (本章完) 隔岸观火 晚上9点半,秦家以慈善名义捐赠出家中很多古玩收藏,北朝的花瓶,奈费尔提蒂王妃带过的翡翠珠宝,法鲁克一世的徽章和皇冠。 林烟看着秦家自割大动脉,也不对,那枚徽章、那个花瓶明明是闵家老爷子摆书房的。 林烟趴在栏杆上瞧着那些可怜玩意儿,拧眉。来参宴的房地产企业家不谋而合,自带名画,书法捐赠。 最终的环节,秦家呈上金茂湾的产权,拍下的钱无条件捐赠红十字会,偏不招标,当慈善拍卖所获得回报捐赠,它犯法吗,它不犯法。 这群人没一个想得到今晚有金茂湾的慈善竞拍,所有人微微交头接耳。 秦家是房地产龙头,自然有这个信服力。 “金茂湾啊,你们要不要。” “来时我没预算,这太突然了,不是说留在拍卖所吗。” “拍卖所挂牌价低,卖主对低价不满意所以托给秦家代理,一气之下当慈善事业给卖了。” “不简单。” “你们看见易利顷没有,他也在场估计是势在必得,你们怎么看。” “他不做房地产,可我听说他看上一个女人,想买下来当礼物赠送。” “秦家不要吗。” “秦家手里产业的油水足够了,压根瞧不上金茂湾这点。” “明年就开发了,市值绝对蒸发。” 秦父站在楼梯口举杯,象征性自罚一杯,“叨扰各位伙伴们,寒舍地盘,如果招待不周各位先海涵海涵。” “秦总客气了。”说话的是阳光地产老板。 接下来,秦父也不客套,直击主题,“金茂湾地质不达标,但金茂湾于秦某非常有意义,故人林闻歧先生托我代理,价格低我也不好意思交代,可想想林家那丫头如今对房地产不感兴趣,我们想着倒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回馈社会。” “所以———金茂湾的产权我们交给社会,它值多少,你们就给多少,我们将卖价所得无条件捐赠社会。” 林烟笑了笑,听听,多像个老好人。 最初起拍的是耀世地产,以2亿走。 2亿对他们而言,并不算太多,随着走势,大家纷纷两三千万的加,试探各家能给的低价。 “我愿意捐10亿。”话是易利顷说的。 最终,要价到高至易利顷先前的那10亿推至高潮,已经高过原本估值。 阳光地产10亿一千万。 恒瑞地产10亿两千万,扬言,“今夜就当慈善。” 阳光地产不甘示弱,再加两千万。 结果恒瑞地产喊出10亿五千万。 易利顷没叫了,闵行洲就给那么多,刚互触眉头,谁还乐意管他闵行洲后面玩什么,扔牌离开,突然抬头看着林烟的方向,挥手。 林烟礼貌挥手,他好像在说我走了。 易利顷并未留下吃晚宴,靠近恒瑞地产老板说了什么话,笑得阴森森。 林烟继续看下去,下面的上流圈阶层已经不搞虚伪那套,是权衡利弊之后直接分敌友,同行跟同行处于竞争永远成不了挚友。 边上和她一起围观的秦涛说,“你的金茂湾就要没了,可落谁手里那都是香馍馍,我父亲都馋,但动不了。” 林烟偏头,“林勇一定会搞恒瑞和耀世,我听说这两家地产背后是海外融资,美联储要连续升息2%—2.75%,银行贷款利息就会变高。” 秦涛微微笑,“但他们又不是提前懂。” 林烟无法反驳,海外融资的房地产企业估计要来拐点跌盘,贷款利息一旦过高,于海外融资企业是个灾难。除非是在国内融资上市的地产企业,比如秦氏,就不会被殃及。 秦涛继续说,“金茂湾是国内政府主力扶持,谁不想抓到手。” 林烟终于明白为什么选金茂湾,一旦摊牌搞不好购房次贷风险。 林烟要去卫生间,阳光地产的老板在走道打电话,“还没敲定,被推至10亿五千万。” 那边估计是林勇。 阳光地产老板说,“被同行恶意搞高价格,太不值当,本就估值7.5亿,再多就发疯了。” 那边不知道说什么。 阳光地产的老板,“他估计还想要,包括恒瑞地产,包括耀世企业会不会都来搞我们?” 那边的声音,林烟听不见。 阳光地产老板突然问,“您资金够么。” “好好好。” 挂电话。 林烟没法再偷听,手指点围杆绕了一圈离开主会场,手机有财经观察给推送。 #秦氏地产秦有为先生今夜义竟金茂湾做慈善# 隔了第二条。 恒瑞地产被爆现开发的商品房主体结构3条大柱混凝土强度不达标。 而揭露对象,林烟能猜出来,绝对是林勇主导,暗中互撕破脸。 通过传播恒瑞地产豆腐渣工程有关联性的暗示,消费者群体的避讳心里,金茂湾恒瑞地产就拿不走。 阳光地产旗下,就有阳光酒店,那么阳光地产背后肯定和林勇搭上桥了。 恒瑞背后的主理团队不甘示弱,从不知名人士手中买到阳光酒店在国外刷流水的痕迹,曝光。 阳光酒店账务问题对警方那边来说重要性更大。 三条财经新闻,工商行政部门今夜有得忙。 金茂湾是被抛出去让他们狗咬狗,大利益当前,撕破脸没有不常见,私底下大家更是不要脸。 恒瑞地产压根没想到这个结局,恒瑞地产指数下跌至 6698最低点,大盘走势处于低位震荡,这是被拉下水,谁淹就淹了。 这个局弯弯绕绕泼了桶油,成功置身事外,隔岸观火。 再玩下去,大家免不得涉嫌商业罪,闵行洲是在提前抽身。 再利用恒瑞地产搞林勇。 看来,以秦家为名义慈善拍卖并非临时起意的仓促之举,而是蓄谋已久的一套组合拳。 闵行洲不会来刚的,一旦触及法律,他老子肯定第一个跳出来警告他。 林烟想着就明白了,同样理通,要永远明白,当你想控制一群恶狼,只需要控制狼看上的肉,狼为了肉,就会乖乖跟你的步伐走,比直接控制住狼,管用多了。 她抬手拨拨发尾,找楼梯下楼,秦家大宅挺像宫殿,但林烟熟悉,弯弯绕绕几个走廊。 (本章完) 总裁,吃糖吗 刚走到一处拐角,门从里面打开,一股淡淡的黑檀木香水过鼻息。 她僵住。 闷闷的关门声,太子爷身后跟大块头,大块头手里抱笔记本电脑,两个人从书房出来,一前一后。 “林烟。” 直接点名。 闵行洲逼近,林烟默默退步,他继续逼近,脚步沉稳明明没什么重量感。 一步,二步,轻佻又霸道,逼得她无路可走,他皮鞋抵着她足尖,直至把她压在角落收直脚。 林烟抬起头,闵行洲的眼神精准无误捕捉到她的慌张,在空气里交织。 唇齿颤动,林烟闻到一丝醉骨的味道,一丝丝酒香,不浓,更不是熏酒的臭,淡若无痕似是非是的清冽,越浅越惊心动魄。 林烟开口缓和这其中气氛,“你喝酒了?” 闵行洲手倚在墙上,脸上并没有多少情绪,淡到死。 “喝了。” 林烟没话接,手藏在后腰抵墙面,就没两秒。 闵行洲偏头,眼神定格她的小举动,看好一会儿,“私密话谈完了?”顿了顿,嘲弄意味满满地出声,“记得前夫了?” 这话说得,哪里发生什么私密。 竟会无事生非。 他全听到,算私密话? 鬼使神差的,林烟轻轻张开嘴,蛮小的,“总裁吃糖不。” 林烟说话都有点微喘。 他打量她一眼,淡漠疏离,“故意还是有意?” 听闵行洲的语气,林烟能懂他在问哪件事,抿唇,“我喜欢这个糖,孕吐的时候很受用,你别气了好不好。” 林烟最会说话,真的会,知道该用什么挡住风口浪淘,不会与人针锋相对,试图盘软那颗硬磐石心肠。 这会,闵行洲清楚看见林烟嘴角晶莹的糖丝,剔亮着微光,薄色的唇水润靡艳。 她蠢也不蠢,一身最优秀的条件时刻外放,欲而诱惑,吸住人的目光,她还天真的觉得没有男人对她迷恋。 闵行洲盯着林烟看,眼神的穿透力阴了些,“不勾引人你难受?” “我勾谁?”林烟踮脚尖,努力与他视线对齐,“你说说看。” 她越贴越近,转响,她在他怀里微歪了个头,栽在他颈口,“说了,我听。” 闵行洲俯瞰她,“你连空气都勾。” 林烟拳头锤他的胸口,微笑一下,挑了挑下巴,哪能听不出来他的敷衍,他好像在生气。别奇怪,别开心,可别稀里糊涂上头,男人那点微乎其微的占有欲在作怪。 “我只勾你。” 她明明在谁面前都这副样子。 闵行洲笑了,很轻蔑。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林烟适时的见缝插针,“看不见?” “睡觉。”闵行洲手从西装裤拿出手机递给林烟,不冷也不热,“静音。” 不远处的保镖抱太子爷的笔记本离开,太子爷这时候骗人骗得坦坦荡荡,丝毫没有错漏的痕迹,这对付女人游刃有余的劲儿。 可不,这明晃晃的胆子。 林烟没拿他手机来查,又问,“我的交友权力没有了吗。” 闵行洲从天而降四个字,“做我女人。” 林烟觉得闵行洲在玩她,反问,“有什么好处。” 闵行洲无波无澜通知,“随你。” 闵行洲说不来爱这个字词儿,对别人说过,再对另外一个人说莫名抵触,他觉得不中用也没什么意义,他对林烟目前是不存在。 林烟上一句就是试探,闵行洲是不是一时兴起,看来很像,她心里有点郁闷,试图挣脱开她。 闵行洲拽住林烟,问的有些烦躁,“做不做。” 具体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也没说清楚。 林烟抬头询问,“有要求吗。” 闵行洲四个字,“以前的你。” 林烟懂,对外面的男人老实点,别乱勾引人,破天荒的,占有欲到她头上了。 她一向老实好么。 “我考虑一下。” “慢慢考虑。”闵行洲睨了林烟一眼,给她杆她还真会往上爬,他后面那四个字就特没什么音量,“逾期作废。” “这种还有保质期?” 林烟委实憋屈,这会儿是谁在求谁,补一句,“难道会发霉?” 说的时候,秦父路过,踌躇了好几秒才跟闵行洲打招呼说是有事谈。 闵行洲淡漠别开了头,轻抬脚,撇下她离开。 随之闵公子矜贵的背影吞没在璀璨的水晶下,拐角,上楼。 秦父朝林烟略显抱歉的开口,“今晚比较忙,你来了就当自己家,我先跟闵先生离开。” “我没事的伯父。” 林烟目光偷偷瞥闵行洲的身影消失,见状只好离开楼梯口,找秦涛端菜吃饭。 林烟已经不知道第几餐,秦家好像专门对她胃口弄点心一样。 却发现,秦涛在偷偷打包,估计要带回上麟府给他的小女友绾绾。 秦少到底是在上心,惹得林烟笑了,“绾绾喜欢云石芝士,膏烧白果。” 秦涛觉得被抓包很耻辱,傲娇似的哼了哼,“我知道,不用你说。” “好心没好报。”林烟嘟囔几句,“可别给你母亲看见,保准让你半个月进不了家门。” “你帮我劝劝廖未宁。”秦涛拉林烟的衣袖,“我跟她是真不合适。” 林烟嗯就应付过去,人家未必看上你。 晚上,闵行洲离开秦家看腕表,22点45分,翻到林烟的号码。 官方话。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估计信号不好,大块头很懂事的用自己的打,秒通。 闵行洲目光一瞥,眼底暗沉。 拉黑那套,想玩什么。 大块头摁灭手机打开车门等总裁上车,最后坐进驾驶位。 林烟还在后院和秦涛给绾绾做好吃,等主厨烤出炉,羊腿,羊肉串。当看到手机亮,来电转瞬又突然消失,闵行洲那人最爱拉黑明单,当时气头上学他。 林烟划手机想把闵行洲放出来,边上的秦涛推了她一下,说要去上麟府陪绾绾,顺路送林烟回别墅。 林烟跟秦涛走,上车。 车开到半路,一打听,闵行洲早就有事离开。秦涛发现林烟一直在弄手机,不知道调什么东西,秦涛话绕嘴两圈,“没来电?你没把人哄好?” 林烟直言,“没哄,还拉黑他了,这回给发现了。” (本章完) 你有条件吗,我等你提 秦涛沉默半响,看林烟一眼,“你怎么不明事了呢,其实真正的结婚证在手,你才有更多的权利,上头有法律,他欺负你你就告他。” 林烟扭头笑出声,想什么,能告得过财阀? 没几十分钟,秦涛送林烟到西央别墅区,打方向盘调头回上麟府。 停车场,秦涛哼了哼歌推开车门,在后驾驶位抱着大包小包进电梯。 “世上唯一不变,是人都善变,路过人间,爱都有期限…” 秦涛最喜欢的歌,爱怎会没有期限。 更不提男人这种最容易喜新厌旧的生物。 不远处,一辆梅赛德斯看着秦涛进电梯后,掉头离开。 房间里,一眼看到绾绾在书桌前批改试卷,冷清自若的眸微微瞧过来,突然多了一点羞嗔。 秦涛放下手中的宵夜,走到绾绾身后,揪她的麻花辫拨弄,“秦绾绾老师,你明天有课吗?” 秦你妈的,绾绾余光瞟他衣摆,手肘一下子往后顶,“易涛。” 秦涛把她调皮捣蛋的手握住,嘴上哪能服输,“秦易绾绾。” 易绾绾的姿势从坐着变成站到椅子上,轻哼一声,“是你自己扬言要改姓,我不改。” “就改你的姓。”秦涛垂眸,看着连袜子都不穿的绾绾,足腕依然是那条红色小绳,显得双足更白,秦涛皱了皱眉,她不冷么,南方的气温很容易风湿病。 秦涛扭头进屋,翻出一双袜子,示意绾绾坐下,抽她腿过来放怀里,安安静静给她穿,袜子软软的,她的脚同样软软的。 骨头却硬得很,犟得很。 绾绾伸手摸了摸秦涛头上的发丝,第一次见面很偶像剧,秦少爷当时头发的色还是银灰色,很痞气范儿。 她的小宝马追尾秦少爷的跑车,她着急上课,下车就冲秦少爷发火质问会不会开车,还踢他车几脚。 秦少爷的副驾驶还有火辣性感的妞儿,两个人在车里勾搭得火热。车窗降下,秦少爷写一串号码丢给她,踩油门扬长而去。 怎么高高在上怎么来,完全财阀圈那股子气质。 多难训的少爷脾气和傲骨,就一副‘我有钱、我姓秦、我了不起、我不好惹’。 绾绾在无数社交平台上就见过秦少爷这号人物,花边绯闻多得要命,全是和各种各样的妞儿出入高奢店,夜夜挥金如土。 她怎就稀里糊涂看上这位港城鼎鼎有名的海王。 片刻,绾绾低头问他,“你给别的女孩子穿过袜子吗。” 秦涛一怔,很快恢复情绪,抬头对上绾绾的视线,桃花眼微微上扬,“就伺候过你。”转响,掌心拍了下她腿心,“你有脚气。 绾绾一听,咋呼呼的,“易小涛!” “你羞辱我。” 绾绾捞起笔盒,作势要往秦涛身上砸,秦涛一个侧溜抬脚,迅速翻过沙发,“就会动手动脚,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 绾绾踩上沙发,还追,“对你我就没有。” 秦涛抱头又翻回来,来来回回打闹几场,活力四射,摆件,灯座砰砰乓乓啷的掉一地。 男人的力气总归不能小觑,绾绾最终被强制性、控制性压在沙发上,两个人姿态紧密相连。 她的手腕完全被控制。 她不服,用力瞪秦涛,像炸身的小刺猬。 秦涛觉得女孩子必须顺着哄着才可以,双手稳稳托住绾绾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易绾绾,我以前都是让着你。” 他不是没力气,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只是凭一股喜欢的劲儿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一点点让她‘欺负’。 在绾绾发呆时,秦涛往她额上一吻,绾绾脸颊爆红,手都颤了一下。 抬头,四目相对。 绾绾的美算不上绝艳,太过于清冷,色即是空,她属于空感。说相声那位郭什么纲老师说过,男人为什么会喜欢女人,主要就是喜欢女人身上那股劲儿。 就是这股清冷的劲儿,一下子钻到他心里。 绾绾轻声,“问问你的心,里面全都是我一个人吗。” 秦涛玩味道,“是人民币和美酒。” 绾绾拿脚蹬,“去你的。” 秦涛一下子摁住绾绾的脚,“饿不饿,吃东西填肚子先。” 绾绾想起学生们的试卷,推开秦涛爬起来。 “晚点,我没忙完。” 说着,她已经爬回位置上坐好。 秦涛耐心走到绾绾身后,抬手给她揉太阳穴,似叹息一声,又不太真切,“点心装保温的,还暖。” 绾绾摆手,“孩子们准备中考了,我这阵子都忙。” 秦涛低头,贴到绾绾耳边,骗她,“羊肉串可是林烟亲手烤的。” 绾绾扔下红笔,“我先吃饱再看试卷,你等下陪我改,可不许再放恶狠狠的批语,学生们都知道是你了。” 秦涛跟过去,给她拆包装盒,笑着问,“他们有没有想我。” “想。”绾绾都不再是冷冰冰的神色,“老是问涛哥怎么不来送奶茶。” 秦涛望着绾绾,顺她心思,“我明天送你去学校。” . 这头,林烟洗完澡出来走楼梯上顶层阳台,问女保姆找来望远镜,对隔壁那栋法式庄园搜寻。 太远,辞楼下殿,处处灯光迷离辉煌却一片沉静,她怎么有一种想法,觉得隔壁那栋别墅更好看。 他一个人住还开那么多灯,真浪费。 女保姆给她披上外套,“先生估计睡了,要不我送您过去?” 林烟收回望远镜,下楼。 进卧室躺在床上翻手机,有林勇的来电。 林烟反拨回去,那边声线一贯有一股慈悲为怀的特色,“你还没睡吗。” 林烟反问,“你呢。” “一个人么。”林勇似乎在喝酒,有酒倒入玻璃杯产生的细微声响,“他不陪你?” 林烟坐到沙发上,垂眸,“惹他生气了。” 尤璇刚好走到林勇身后,正正听到温软的五个字,拧眉。 林勇绕开尤璇,声音带着笑意,“你能惹他生气?倒是稀奇古怪事。” 林烟没再讨论这件事,绕开话题,“金茂湾…” 林勇突然说,“你还有条件吗,我等你提。” (本章完) 154皮筋弹弹弹 三十分钟的通话,林勇是背着尤璇。 尤璇冷声嗤笑,谁稀罕听,正要离开游艇,看到不远处有个摩托艇往海中央冲上来,简直不要命的速度。 在海上飙速度,激起层层浪潮。 这个易利顷,估计今晚的心情崩了。 最后几米的距离,精准停在尤璇跟前,溅出海浪,尤璇后退几步,挨在围栏边,看:“你发什么疯,我招你惹你?” 他没带眼镜,少了斯文感。 易利顷手搭提速档上,抬头与尤璇对视,“下来吗,让你下海。” 尤璇翻了个白眼,“我才不去。” 游艇放梯子,易利顷从皮艇上过来,路过尤璇时,开嘴,“你在林勇身边做什么。” 尤璇看他一眼,“跟你有关系?” 易利顷不留情,“动林烟就跟我有关系。” 尤璇倚栏,上下打量易利顷,“秦家过来的?你今夜没得手?” 易利顷态度冷,反问,“你也没得手。” “谁跟你一样。”尤璇驳话驳潇潇洒洒,“我和闵行洲爱过,你和林烟?” 易利顷冁然一笑,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傲骨头的,不该黏的时候她完全能忍得下冲动,输这个字她都不知道怎么写。 “是不是闵行洲不要她了,她就回头就找你?”尤璇想起一套花式养备胎法则,不暧昧,不主动,也不撕破脸,就吊着。 易利顷与尤璇的想法,合不来。 尤璇人懒洋洋的,“加把劲儿。” 在港城,还真没人会跟闵行洲抢东西,偏易利顷是不怕闵行洲的那种。 易利顷俯到尤璇跟前,语气冰冷,“你挺不争气,按道理闵行洲该爱你死去活来,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里吹海风。” “你是不是被她搞得甘之如饴?”尤璇手勾了勾头发,迎面吹海风,“一边爱闵行洲,这头抓着你钓你做备胎?” 易利顷幽幽说一句,“你也不赖,他捉到你的小把戏都没告诉林烟。” 尤璇拨了拨美甲,闵行洲确实挺能瞒事,愿意瞒,也不知道是担忧林烟那边怄气,还是在保她。 林勇挂电话走过来,“阿顷,你不仗义,在那跟我抬高价格。” 易利顷拧眉,尔尔两句,“林烟的东西,不值这个价吗。” 半夜一直在下雨。 隔天草地雾蒙蒙,林烟亲自动手煮早餐,小鸡腿,荔枝甘露,蓝莓拼盘,酸奶。 拍照片发朋友圈。 一秒就有赞,都是秦涛他们。 廖三小姐:「你家的大厨借我用用」 林烟顺势回复:「我自己做的好不好」 秦涛似乎能懂林烟,借机回复:「你给谁做?男人?」 何大:「哪个男人?坏笑jpg.」 秦涛嘴何大:「赶紧把姓何的拉黑」 何大挺会给自己辩解:「我说小宝贝」 林烟没回,明晃晃的放那里。但凡都有这些共同好友,就能看到。吃完早餐出门,上车之余看到一辆宾利在铁门外路过,并没有减下速度。 林烟走出大门,偷偷望出去,拐角就没影了。 林勇说得没错,能让太子爷生气挺反常态的。 车在林烟面前停下,打断她的思绪,坐进车,把闵行洲的号码移出来。 一直很久,大块头没方向才问去哪里。 林烟,“盛艺传媒。” 这几天,林烟待在公司看策划案哪也没去,看得挺费劲,想打电话请教闵行洲,想想,她先忍。 只能自查自学,也没有接到闵行洲任何消息。 后面,阿星抱一堆财务报表过来,摊桌子上,“我今天碰壁了。” 林烟疑问句怎么了。 阿星,“刚送去PM集团,你家总裁太忙,我在那边的会客厅等好久好久,也没人理我。” 林烟放下策划案,看财务报表,闵行洲是大股东,这堆每到月底都需要他签个字,偏偏撞上今天月底。 林烟翻翻,也不算太着急重要,主要需要一个名字流程,缴税方便。 阿星看出端倪,“你们闹矛盾?” 贸然说吵架两个字,不合适这对夫妻的关系,有爱患得患失容不下沙子才吵得不可开交,没爱吵什么,在乎都集不够,一个位高权重,一个温温软软,性子和价值观影响他们的聊天方式能吵得起来? 林烟点头。 阿星叹气,“我都愁死你们两个。”顿了顿,没得到林烟回应,阿星离开去忙。 大块头寸步不离,一会儿坐沙发上不言不语,一会儿去茶水间喝水,一会儿去落地窗采光的地方数车。 “你老板昨晚…”林烟话问一半。 大块头眨眼,他老板昨晚和何公子在RE俱乐部玩,凌晨四点多才回别墅。 林烟的第二句是,“他有没有生气?” 大块头下意识摇头,并没看到老板生什么气,老板一向情绪不表。 但不能这么说。 大块头又想想,6个富几代公子哥一晚上抽一条烟,老板签单的时候大块头有看到数字,不懂后面玩的什么。 想到这,大块头立马点头,“太太,你把老板拉黑,老板非常不开心。” 林烟将信将疑,埋头工作。 大块头突然俯身说,“老板今晚可能还会去RE俱乐部,何公子最近订了一批真枪实弹的射击枪。” 林烟捉到字眼,抬头打量大块头,“还?” 这个还字意思挺多。 大块头掩嘴,像小媳妇一样左看右看,“海边。” 不管大块头怎么遮遮掩掩,分明骗人都不会。林烟心里能懂,估计闵行洲昨晚没回别墅。 6点40分,公司该下班的早就下班离开,林烟是最后走的,请大块头去对面吃海鲜火锅。 大块头刷备忘录,孕妇蟹不能碰,虾不可多食,到头来只剩牡蛎和黄花鱼能吃。 林烟能忍,“最不容易吃到的那一口肉,其实最香。” 闵行洲一样。 听到一声打招呼的声音,叫顷哥。 那人应。 林烟夹筷子的手一顿。 是易利顷,就在屏风隔断后,而他的位置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林烟。 他是懂她的存在,服务员上菜时多了一份被热过的黑芝麻糊,“隔壁给您点的,对胃好。” 林烟示意服务员放桌子,朝那边方向说句谢谢。 易利顷没有回头,但说话的声音足够林烟听到,“鸡腿是不是没放蜂蜜。” (本章完) 155林烟,你存心是么 林烟恍然大悟,“我忘了,难怪不甜。” 他似乎是笑着的,片刻,回头看林烟一眼,“我忙,先不打扰你。” 林烟说好,吃饱后付款离开。 RE俱乐部在南临海港郊区的岭坡,不是会员制,纯粹只能刷脸、刷车牌的地方。 通过门生的指引,林烟独自进射击训练场地,并没什么人,这场设施一般是大院子弟的聚集地。 露天的靶场,楼下几个大院子弟。 秦少目前追绾绾腻歪在家,赵二有小缇管住不得乱跑。 唯独闵公子,无人能管束。 当你与他话深情,他与你谈冷暴力,怪无情。 你与他冷暴力,他更冷更爆。 走到今天,她没本事,其实尤璇也不行,没人真正能彻底征服闵行洲的滥情。 他不太轻易臣服。 林烟挨在二楼的围栏,支脸剥橘子吃,汁水饱满挺甜的。 往下看,太子爷手里是米鲁格左轮手枪,而对面是漂亮姐姐在靶子附近标记。 漂亮姐姐微笑,朝太子爷作了个OK手势。 太子爷装弹夹,上蹚,砰地一声,十足的穿透力。 漂亮姐姐蹲下用马克笔标记作为靶子的东西,随即,扭着细腰走到太子爷边上,伸手替太子爷拿枪和摘手套。 两个人似乎在交谈什么,他唇型动得微不可察,淡,又慵懒。 漂亮姐姐红唇笑得妖冶。 林烟放橘子皮在托盘上,浅浅弯唇笑一声,朝身后的保镖说,“他对每个女人都一样罢了。” 保镖自知就是个收话的,站着一动不动。 林烟目光投向那人。 太子爷挨在单人沙发上和朋友交谈,烟在长指间并未点燃,听不清楚在聊什么,只能说他情绪在,兴致在,并无太明显的颓废与怒意。 钱真的能买到快乐,买不到那是说明钱还不够多。 漂亮姐姐朝太子爷俯首说话,适时的,他回头看向林烟的方向。 对视片刻,林烟想起闵行洲的问题,做他女人。 想想,他们目前的关系处于暧昧擦边,欲望缠绵,爱情不是,陌生人不是。 感情关系上不去,上不去是他不爱,同样退不了,问就是睡过,睡出孩子。 林烟清楚,闵行洲这人痴迷的不会是情爱,是占有欲起了。 凭闵行洲那脾气,并不把情场风月视作追求的方向,爱这种的东西对他来说,是喝水一样稀松常见,渴了才喝,不渴就摆在柜架上,予取予求。 留在身边的,他都会上心对待、照顾。无关乎爱的对象是她、她、还是她。 极致的理性,极致的疏离。 林烟扬了扬手里的橘子,朝他莞尔。 闵行洲示意她下去,林烟放下橘子,拿湿巾擦手干净,顺着扶手拐下楼梯,手里捏长裙裙摆,站在闵行洲眼前。 一把小型的贝雷塔放在林烟手里,闵行洲自她身后圈住她,带动她的手挂机解脱杆,翻弹匣卡榫。 贝雷塔后座力最小,他亲手教,弹壳抽离脱落他掌心,撞击在地上砸出空灵的响声,林烟免不了紧张。 闵行洲声音在她耳边又低又沉,“会么。” 林烟头往后抵,靠在闵行洲胸口,本来想说会一点,以前和秦涛他们玩过,当初无非没事做乱花钱。但她不想那么说,柔媚地一笑,“不太精通,你教我。” 闵行洲复教,林烟学的并不专心,时不时靠他身上,娇气不已,嚷嚷着枪好重。 闵行洲低头看她一眼,“用双手。” 她没理解,表情有些纯情无害,“是这样对吗。” 闵行洲手搭上她手背,一并握住,教她。 她微微偏头,没扣扳机,眼睛盯着闵行洲的半边脸,浓颜浓眉又成半禁欲的长相,最挑人,在闵行洲身上刻画出来,他有多好看,就有多难摘。 林烟披散的长发偶尔档视线,于是问保镖要丝带,抬手随意裹长发束起低马尾,在闵行洲面前。 她头发挺顺,没扎稳两下又滑落,风飘紫色丝带几分灵动,无意中,最不为人知的纯感。 飘带掉在闵行洲脚边,他轻蹙眉。 闵行洲应该没记得林烟什么时候扎过头发。 小姐姐帮林烟戴上隔音耳包,她扣上扣机,头微微歪瞄准,闭上眼睛,没有击中玻璃器皿,擦边而过。 闵行洲想到两个字,扮虚,她会却装不会。林烟人人瞎夸的演技在他面前,实在拿不了奖。 但乐于她的神秘,不可理解又令人头疼的行为,并不揭穿她。 林烟并不喜欢玩,就要闵行洲教几回再没多大兴致,扭头,寥寥几目睽睽之下,她丝毫不收敛,扑到闵行洲怀里,“保镖说,你怀疑我把你拉黑?” 说着,林烟递上手机,声音涩,“你听我解释,你的号码并不在黑名单上。” 手机就在闵行洲眼前,他蹙眉。 偏在这时。 滴、 有短信。 易利顷:「黑芝麻养发,不知道真假」 滴、 「下次烤鸡腿之前泡过蜂蜜水和红醋,对你味」 明晃晃的。 藏都藏不住的了解。 闵行洲视线淡淡睨了林烟一眼,掠过她,没说话。 她好无语,身子僵至一动不动,“这是个意外。” 闵行洲朝她轻讽,眼底不甚有起伏。 林烟明显感觉到闵行洲的冷漠疏离和不耐烦,很明显,手指捏着手机,“闵行洲,你又冷我。” “给我看这个。”闵行洲拧开矿泉水瓶,小喝一口,拧盖扔垃圾桶里,“存心是吗。” 林烟扭头离开,哼声,她服了。 风刮得厉害,扯她单薄的身型,听秦涛说过,天底下林烟最好哄,可一旦犟脾气,十头牛拉不回来。 闵行洲没来由涌出一股紧绷感,涨在胸口,解开两颗纽扣,示意保镖,“去跟她。” 保镖点头,跟林烟离开俱乐部。 何公子看好戏的挨到闵行洲身边,手撑沙发扶手,“你们是不是耍杂技表演,在这儿比赛变脸。” 闵行洲看山里的风景,“碍你事?” 三个字,特寡淡。 何公子可不想再多说什么,身子乌龟缩。 小打小闹,对,何公子就想到这个词。 要不是了解闵行洲的脾气,指不定误会他堕落林烟掌股间,男人征服欲这种东西有时候真不好直说。 一路回别墅,车窗外的景色在倒退,林烟无比郁闷。 闵行洲,不好哄。 (本章完) 爱她就娶她 林烟到家进门。 奢侈品店那套碗摆在会客厅,传统粉彩瓷工艺配上浮雕的确实好看,只有半个巴掌大,林烟一向喜欢收藏美丽精致的小玩意。 保姆在拆,清理厨房的旧用具,换新的放好。 梨纸包装下有一帖子漂亮卡片,保姆递过来,林烟扯开粉色小皮筋,不小心弹到指尖,挺疼。 疼的手发红。 林烟甩了甩手。 皮筋拉到极致,反弹的劲儿才猛,才痛,才有感觉。不痛过,谁记得你。 但拉过头会断裂,得不偿失。 感情,讲个忽远忽近的松弛度。 林烟把皮筋扔垃圾桶,转身上楼,翻出短信回复:「你可了不得,闵行洲看到了」 很久,易利顷发过来:「这于我来说是坏事」 林烟忙着泡澡,没着急回。 那边来视频,林烟擦了擦手看手机,蹙眉,拒绝邀请。 发一个微笑表情包。 易利顷翻着手机,看着表情包满脑子不解,林烟也不给解释。 男人动情时,女人说话说一半,做事不透底,那股子神秘感最直击男人探索欲的弱点,这可太容易让人心思飘零,她是真一点不知。 易利顷划出,靠在阳台,手机在手里转了好久,问题没问出去。 她没钓到闵行洲,却无意把他勾住了。 夜里1点多,酒上桌,是闵公子最上瘾的那款朗姆,重酒精浓度烈。 闵行洲没回家,没保镖给他开车,并不找代驾。人挨着吧台,没碰酒,划手机,划出什么东西。 何公子无意掠到内容,一串数字发来的两条短信。 「闵先生,我看到你的车了」 何公子知道是谁的短信,何公子也有这个号码的主人,笑着碰闵行洲的酒杯。 闵行洲删除短信,盖下手机,和何公子碰酒。 几个人闲聊几句。 有漂亮妹妹过来倒酒,自是不敢靠闵行洲太近,于是只能移到何公子身边找位置,姓何的眼神一瞬冷到像块冰碴,“坐远点。” 这帮人就姓何的身边没有女人过,漂亮妹妹自知无趣只能退下。 闵行洲侧过身,“报的哪座庙出家。” 对视一秒,何公子执酒杯抵额,笑出声,“你也想去?” 秦涛突然到场,抛着打火机,跳到桌子上坐,来一句。 “太看得起你洲哥,他能舍得心中卿卿?”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卿卿。 但是谁他妈傻逼什么都有的时候去出家,禁欲禁肉。片刻安寂,没人应秦涛。 秦涛自己倒酒灌入喉,烈得他直辣舌头,也就闵行洲喝得这款。 秦涛话痨,于是调侃刚刚的事,“老何对女人过敏,碰他他跟触电一样浑身反感。” 洁癖。 秦涛又觉得吧,“喜欢过林烟,他看别的女人都是浊骨凡胎,没救了。” 何公子搭在酒杯上的手蜷了蜷,若无其事避开目光。年少轻狂青梅竹马,林烟从小漂亮得紧,美到大,男人荷尔蒙一上又怎会不动情。 “谁没年轻过,过去了。”何公子说得坦荡。 秦涛认为,林烟确实有点那个魔力。 要不然狐狸精回头,太子爷怎么没反应了。 秦涛说何公子,“找个人结婚,我都觉得你中林烟的毒。” 何公子笑笑,话也不知道跟谁说,“我并没那意思,别多想。” 秦涛突然一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的样子,低声说抱歉二字,没再敢提,圈里心照不宣,人家现在是闵行洲的女人,保不齐还能重新成为财阀太太。 酒喝几口,秦涛笑嘻嘻看着闵行洲,“不回家?” 闵行洲态度不冷不热,“得手了?” 秦涛知道指的是绾绾,点头,“家里不同意我跟她,你帮帮?” 并不说话。 闵行洲拿秦涛的火机点烟,手指压下,没反应,不紧不慢抵出烟丝,随即,他丢开打火机,啪哒的声响。 闵公子一旦不说话包间里就莫名其妙陷入死寂般的安静,缠绕冷意和阴霾。 何公子想放酒杯都怕弄出声响惹那尊阴晴不定的太岁佛。 秦涛也收敛笑意,确实玩得好玩得来大家玩得开,但闵行洲不爱说话的时候,就是禁区前沿。 向来如此。 好久后,闵行洲才发问,“为了这事来求我?” 他说话,所有人才有所动作。 “你能降我爸。”秦涛亲自给闵行洲倒酒,自干一杯后,低声,“你就一句话而已,这回算我求你,以后鞍前马后尽全力。” 他略眯眼眸,似在说着很可笑的两个字,“结婚?” 秦涛放下酒瓶,“还没这个打算,目前想相处,我父亲不愿意。” 闵行洲语气淡,“和廖家联姻,你权衡过其中利弊么。” 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秦氏集团虽然背靠财阀闵家,资金链断裂,永远有闵家帮扶,但拼的过程终归得靠秦氏自己去拼。 道理就是,只扶你走并不是代替你走。 有廖家加持,秦家未来能创出新高。 财阀阶层都很现实,只有互利共赢,有再好的资源背景,你没能力同样守不住,那就被财阀踢出局。 秦涛明明在笑,却看不到一丝开心,“我不是你,我并没有选择伴侣的自由。” 秦涛在外面随便玩,真正给娶回家的,那得是利弊之后。 哪能像闵行洲,爱娶谁娶谁。 秦家和廖家的订婚宴在即,未宁小姐已经回国。 秦涛,“我想过,秦家到我手里估计创不出辉煌,但我要绾绾,目前不想和她分。” 何公子噗嗤笑出声,“我是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你就混成恋爱脑,那丫头果然魅力大。” 秦涛手肘顶何大,“爱情你懂个屁。” 何公子乐呵呵说回去,“懂懂懂,爱就娶,易利顷说不定上嫁妆准备好了,好说亲妹妹。” . 后半夜,闵行洲坐在车里掐灭烟头,要驱车离开,抬头那刻,车窗外的后视镜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悄悄挥手,越来越靠近。 听到她软软的声音。 “闵先生。” 夏小甜微微低头笑,自己身上还是骑马服的装扮,没换下来,会所有骑马场,当然,她保留了自己的小心机。 夏小甜继续说,“我今天来练骑马,只是摔了好几回。” (本章完) 莞菀类卿VS养成系 打完招呼,她笑看着闵行洲。 男人手肘顶车窗支脸,侧脸看她,一双眼睛迷离,深邃凝结,似乎只把你人看了一半,又或者没怎么认真看你的意思,又或者透过你在看别人,一下子,坏坏的懒散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简直禁欲又欲,说不上的矛盾和魅惑。 许久,他说,“不回学校么。” 夏小甜到嘴的搭讪咽了回去,太唐突显得没分寸,“会回的,我在等朋友来接。” 闵行洲略嗯,踩油门离开。 夏小甜丧了下来,回更衣室,闺蜜问夏小甜,“你认识闵先生?” 夏小甜洗了把脸,热水深深刺痛眼睛,果然眼一红,欲感就来了。 林烟怎就天生自带呢。 “很熟。”夏小甜拿棉纸擦脸的同时笑了下,“给他煮过几回早餐,他身上好贵,我想吃他。” 俱乐部,海岸,夏小甜都跟那帮公子哥出来玩过,唯独不去酒气熏天的会所。 不是他们不带,是她不愿意在闵行洲面前去跟酒吧有关的场所。 闺蜜无比震惊,涂口红都歪了嘴角,茫然不解的看着夏小甜,“你?” 夏小甜精致的桃花眼微微绽笑,“他蛮好的。” 闺蜜惊了下,“你钓他?疯了吧。” 夏小甜没疯,她像林烟就是最大的筹码。 听说过替身文学吗。 “碰就碰站在最顶端的高位者,要么单身一辈子别碰男人。”夏小甜扭头出卫生间,“要不然谈恋爱来做什么,浪费时间长教训吗,这是我的原则。” “难怪校董那么重用你偏袒你。”闺蜜跟上夏小甜,继续说,“原来跟闵先生搭上了关系。” 夏小甜反应平平常常,闵行洲身上,这点算得什么。 她闺蜜却在想,这人掂量过自己吗,港城太子爷前有尤璇那类御姐气场范儿的情场高手,后有世家千金的林烟。 更不提那个圈里的世家小姐们,太子爷都没看上一个,这人是凭什么这么自信。 但想想,那些公子哥暗地里玩的并不搞那套门当户对。 . 这两天,中医那边过来人,女保姆煎药那味儿浓得到处都是,比起扎手,喝苦药林烟一样头皮发麻。 手机刷到新闻。 “恒瑞地产陷入债务危机,政策上收紧信贷,所有上市房地产行业于今日彻底经济大动荡。” 恒瑞一夜之间,负债700亿。 阳光地产同样好不到哪里,阳光酒店的老板已经被调查。 林烟接到电话,那边,“你好林小姐,我们是经济侦查组,能否具体提供一下金茂湾最后的得者。” 林烟应,“林勇,我堂哥。” 那边,“好的,谢谢提供。” 林勇给的10亿,她捐给国内科研创作基金会,她倒是成了年度慈善第一人,红旗刚送过来表彰。 下午市里组织个会议,在财政局,房地产出那么大的动荡,为避经济危机,务必完善商场管理制度做到人人遵纪守法,港城头部有钱的都去了,起码百分70的GDP是财阀带上来,财阀能有什么经济危机。 停车场,宾利车与库里南,一个进,一个出。 他和她都坐在后排。 林烟出,闵行洲进。 渣男是不是不想看见她所以才慢悠悠的来。 司机认识自家的车,相遇时双方不动声色慢慢减速,两辆车擦肩而过。 林烟看过去,闵行洲正在交代助理什么,听不到,他手搭在平桌上,拿起茶杯喝茶。 甚至都没发现她。 闵行洲没有她的日子,总是丝毫不受任何影响,一如既往意气风发,侧脸轮廓深刻白净。 林烟多看了两眼,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看这两眼。 爱他衣不着调、偏风度显贵的样子,爱他单手插兜、抽烟消沉的样子。 爱他眉眼迷离撩人的皮囊,爱他骨子里都是荷尔蒙浓烈的张力。 讨厌他好三妻四妾的滥情,讨厌他冷漠没有心却无时无刻都放荡要命的渣性。 爱他有权,爱他有势,爱他教她的人情世故,爱他刹车拦在她面前时的不要命,爱他为她默默铺路的养成系。 就在两车距离蛮近的时候。 林烟偏不打招呼,抽了抽鼻子,就细细哼了一声。 哼唧微微一声传过来,软软的,这种人向来心大想得开,生气也不太会生气,闵行洲动作一顿,蹙了蹙眉,不甚明显。 徐特助目视总裁进电梯后,伏在方向盘,彻底的笑出声,可憋了他太久。 哼什么到底。 . 林烟今天有场秀要参加。 接到主办方的邀约,国内一线品牌,设计风格不错,缺个代言,上一个代言太嚣张被裁了。 林烟懂其中意思,但那边设计师是块硬啃的骨头,才华自视过高,三小姐去啃了几回没成,说是设计师已经看不上国内流量明星的气质和人品。 会给他设计出来的东西拉低档次。 林烟翻了翻闵行洲的号码,再忍忍。 打扮后带付思娇出席。 场内基本是内娱一、二明星,林烟跟谁都不太熟。 大家乐意和她搭话,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 大家熟知林烟,娱乐圈所有的好资源好剧本全在盛艺传媒。 可以说是,管制内娱半壁江山的操控权。 林烟从绯闻演员到盛艺CEO不过半年时间。 盛艺传媒签人的眼光特别高深,背后有强大资本撑起运作,以及导演圈的全部人脉,捧一个红一个。 单拎付思娇,有过上回全国的知名度最后成功脱罪名,国民度是小孩子都认识,片酬已经翻倍。 明星影响力第一人。 同样付思娇争气,演技挑不出一点错处,演什么像什么,为人低调且不招摇。 但盛艺传媒内里合同据说非常现实,非常资本,非常没有人情,犯一条隔天雪藏。 林烟和付思娇坐在最前排,“有把握吗。” 付思娇托腮,“我买过他们家几件爆品,风格太甜太名媛风,他们的主客户是舍得花钱的名媛群体并不太重视是否流量明星代言,我搭不起来。” 林烟看到星河的经理,“星河也想要?” 付思娇的胜负欲一下子被激起,振作起来,挺直腰杆子,“那我更加得要。” 林烟抬头看付思娇,这人和设计理念更加不搭了。 林烟抬手招来保镖,“送了么。” 保镖俯过来点头,“送了。” (本章完) 养成系 一场秀看一半并没有见到设计师的身影,林烟一打听,设计师有意星河。 林烟手撑额,“我那套餐具岂不是白送。” 别看设计师才华自视孤傲清高,骨子里好那口高雅、得体,看他设计就看得出来。 “对方要了。”保镖说,“说是还想要粉窑联名那套,给您补价格,他说非常感谢您。” 林烟有些郁闷,“粉窑在我家橱柜。” 别人收藏,太太是认真拿来装饭。 这时,付思娇递手机给林烟看,“夏小甜。” 林烟挨身看,头微偏。 夏小甜的热搜,骑马装视频安利,技术还不错,给人一种从清纯端丽到精致讲究。 “我要是设计师我也选她,太符合形象。” 星河确实会捧人,都不用怎么包装,港影出来的校花才能肯定是有的。 付思娇形象属于接地气的国民度,形象代言人看的就是形象两个字。 付思娇往林烟身上挪了挪,“老板…” 林烟转眼说,“但如果我是品牌老板,我想賺有钱人的钱我就不选她。” 这话,付思娇听不懂。 林烟,“我们还有一点点机会,品牌方没着急定下估计也在考虑,这事设计师说了不算,这点时间足够我们扭转局面。” 付思娇不明白林烟为什么那么笃定,目前夏小甜可能性最大,人漂亮,星河的摇钱树,星河在娱乐圈站台十多年,业内老牌娱乐公司,肯定会帮夏小甜争取。 国内高奢品牌极少,#赫森#是唯一一个能跟国际接轨的高奢,这一系列服装设计能和Chanel的小香风论江湖。 前一个代言人影后级别,照样被设计师踢的干脆利落。 设计师这类人最不好搞,最不走寻常路,容不得作品被带低档次,你不行就滚蛋,绝不客气。 付思娇想要这个代言,圈内对家太多,拿个漂亮的代言给粉丝们长长脸,给老板挣钱。 同样,盛艺和星河大仇小仇太多。 遇到的一定要互争。 林烟扭头看保镖,“我们明天把陆小姐,顾小姐都约出来,你帮帮忙安排一下。” 安排一下四个字说得贼轻,她再说,包都想给她买下来送她。大块头毅然决然:“我一定好好办。”又摸摸脑颅,“但是地点?” 林烟视线停留在路过走秀的模特身上,“哪里方便狗仔蹲,选哪里。” 保镖却记得,“陆小姐她们不喜欢上头条热搜,最忌讳在网上抛头露面。” 那群富家小姐不喜欢暴露在大众视野。 万一来点不好听的流言蜚语影响家族企业股份,更影响接班管理,圈里怎么疯怎么玩,到外面怎么低调怎么来。 林妹妹一开口,陆小缇犹豫好久,“一定要放网上?” 林烟摸了摸下巴,“品牌真正的发言权是消费者,我不信他们不想赚钱,就爱装傲娇那套,我们顺着他们装一装。” 陆小缇能懂。 “小缇。”林烟眨眼,“可以不。” 陆小缇呆呆看着林烟,她的要求哪能不同意,下油锅都去。 “你用这副模样,能哄好十个太子爷了。” 林烟勾了勾嘴角,“做梦。” 陆小缇睨着林烟,笑,“是不是还没哄?” “别提了。”林烟摊手,“软硬不吃。” “来硬的更不行,他能比你更硬。”陆小缇哪能不了解闵行洲。 说着,拉林烟去逛商场。 “老秦的生日,说不定太子爷也会来,我们过去蹲他。” 大块头寸步不离提包跟着。 (本章完) 爱的故事(上) 逛到6点,秦少爷的生日趴在郊区玫瑰园,一开始并没这的打算,实在无聊直接刷卡订了场子。 林烟特意带上付思娇。 去葡萄园之前,林烟今天化了很心机的妆,一贯的犹怜欲态,绝美星泪,温柔狙击。 秦涛挨在柱子上偷瞄,感叹这才是降服男人的妖。 林烟塞一幅对联到秦涛怀里,随便做个意思。 五谷丰登,百花齐放。 横批贺秦少。 寓意不错,秦涛想,要不就贴上麟府,“自己写的?” 林烟路边买的,“你想得美。” 秦涛撅了撅嘴追上她,卖萌,“你能不能用点心,送辆车我也要的,我不嫌多。” 林烟想了想,“下回。” 圈里大家都认识,大家打招呼都不正常,这群公子哥一贯见人下菜碟,不论在外头怎么浪荡,但不敢在从小玩到大的女孩子们面前不正经,容易挨打。 几斤几两,大家知根知底。 菜上桌。 闵行洲最后来的,有人跟他打招呼,他散漫颔首,兴致不高。 他位置在林烟对面,超长的长方形餐桌,距离不过半米多。 看得近,目前处于冷暴力的状态,林烟发现他身上的禁欲感更重了,中间空气隔着一股互不相识的氛围感。 果然是他闵行洲,你一旦不理他,在他那里,你又是谁。 什么欲擒故纵,他不吃。 闵行洲人不冷不热,林烟也就不说话,一边手放桌布下,解开鞋带,赤裸着足抻到闵行洲那边,撩他裤腿,真结实。 轻,不着痕迹的撩。 闵行洲淡定咬烟,手搭在靠背,情绪不为所动,慵懒得不成样。 对视下,林烟舔了舔唇笑,脚足再往上爬,落在他大腿上撩拨,唇形动了动:七哥 闵行洲嘴角不动声色轻扬,他看她的眼神,幽寂,复杂又浅薄。 林烟脚不老实,手依旧淡定动叉子,半个草莓轻轻放入嘴里,一举一动的姿势做得千娇百媚。 闵行洲扯了下衣襟口散热,一掌完全控住林烟纤嫩的玉足。 林烟被他捏疼,方寸无措地一声。 “啊、” 这? 调儿说不上的媚,软骨酥筋。 在场人纷纷抬头看向林烟,不明所以片刻,又觉得不知道在看什么,不约而同收回目光。 唯独秦涛看太子爷,看到太子爷散淡皮囊之下是一副在回味的表情。 还能回味什么,回味他卿卿的滋味。 这两个,太欲太野。 有人担忧问,“林妹妹这是怎么,菜不合胃口?” 林烟一顿尴尬,面烧的火热,说咬到舌头,不要紧。 闵行洲淡淡睥睨林烟,禁锢住她的足踝压在大腿上,依旧正襟危坐。 林烟想抽回来,抽不成了,略发僵地望着闵行洲。 她裙子带着侧边开叉,而在闵行洲手里的正是开叉那边。 捕抓到她发慌的拧眉,闵行洲玩味的表情更浓。 她不禁痒的收缩,他强劲的控制,长桌下方的红色绸布咿咿呀呀动荡,恍惚浮间,轻微又暧昧。 秦涛手里的汤洒了三四回,毕竟坐在闵行洲身边,但不懂发生什么,瞄闵行洲一眼,他这人为什么看起来兴致不错。 秦涛不敢打扰不想犯忌,弓腰端起汤碗移位置。 闵行洲静静注视林烟吃东西,谁也不跟谁说话。 半响,闵行洲拿上烟和打火机离开,风大,第一回打火机没点上火,连带烟扔掉。 秦涛目睹那一幕,端盆拿碟来到林烟身边坐下,“人走了,不跟?” “就不跟。”林烟把脚收回来,看着上面的红印子,啧了声,劲儿真狠。 见面也不主动跟她说一句话,就好像她可有可无。 这人呼风唤雨的生活过久了,又经过尤璇那么摧残性的调教,那颗心早就百毒不侵,不泛涟漪。 秦涛扭头,看着闵行洲消失在拐角的拱门,“撒撒娇让他送你回家,不就和解了。” 林烟喝了口果汁,对着对面的空位,“他都不跟我说话。” 秦涛,“你不跟,说不定他更气。” 林烟不信这样话,拿帕子擦嘴,甩一下,“我的情绪目前舒服。” 虽然撩拨反被弄。 . 闵行洲倚在车边,在等保镖买烟。 老板经常抽的烟没带,刚刚扔垃圾桶了。 闵行洲懒散伸出一边手接过,听到保镖说,“老板,只有软中。” 闵行洲撕包装膜,敲出来一根,没说话。 他咬上不对味,并不爱抽软中,太醇又不够腻,塞保镖怀里,嗓音黯沉,“别的没有?” 保镖默默从大抄袋掏出南京、黄鹤软珍、九重、芙蓉王。 闵行洲思索片刻,没拿,不抽了。 老板纯纯挑剔,对肺腑冲击力不够,不是他的口味宁愿不碰,外头就卖这些能怎么办,已经是市面上口碑浓感最好的。 闵行洲打开车门要离开。 秦涛的主场自是过来送人,凑他边上,“行洲,怎么不喝两杯。” 闵行洲随口,“开车。” 冷漠意味满满。 秦涛,“就那事,恒瑞地产再不填窟窿要被做空。” 闵行洲声音偏哑,“你父亲帮他填,收购过来。” 秦涛明白一些,最后试着邀约,“再玩玩?你家那两个宝贝还没吃饱。” 两个宝贝四字,秦涛说得蛮有深意。 闵行洲打开车门,嗤笑了一声。 秦涛还是不明他的态度,是宠还是冷嘲热讽? 破天荒的,两个这回见面都不打招呼,估计真吵了。 刚才分明玩起暧昧,这都不缓解关系。 林烟的脾气,最喜欢撩一半收手。 闵行洲的脾气,全看心情。 秦涛也不好意思过问,在闵行洲身上也没看到有多大火,反应挺正常。 林烟的撩拨到哪个男人手里不吃香,偏偏碰上闵行洲这样的钢板,不过尔尔。 秦涛扭头,就看到林烟,手里还一块小蛋糕。 她挺能吃,跟朋友谈笑风生。 瞧瞧这两个背后的态度,一点不像吵架。 闵行洲不在,林烟似乎彻底放飞自我。 玩到夜里11点才回别墅,让大块头往前开一点,邻居家灯火通明,即便如此,闵行洲肯定不在家。 林烟洗澡上床睡觉,后半夜在床上突然睡醒过来,记得做了个梦,没记得是什么内容,是笑着醒来,脑子努力在想,想来想去直接睡不着。 (本章完) 爱的故事(中) 林烟靠在床头打开灯,窗帘覆得厚,太安静,不知道现在几点钟。 于是去隔壁书房开电脑工作,书房照旧以前的摆设,闵行洲的东西,林烟见惯不惯。 突然不能理解闵行洲到底在气什么,刷手机没什么信息,闵行洲是真不理她,也不主动找她。 林烟询问秦涛:「在哪个角落玩」 烂醉的秦少爷还在熬夜:「妹妹这是要做什么?」 林烟发一个吃西瓜表情包。 过两分钟,秦少爷太了解林烟的心思:「我在家,老何在家,老二在家…」 林烟懂,披外套出门。 林烟在自家后花园转,往右边走与隔壁法式庄园隔高大丛林和观赏水池。 女保姆跟在她身后,手里一串钥匙,“小姐,这边有小门。” 大片粉紫蔷薇花圃后,是一堵高高的古堡围墙,还有个门,林烟终于知道该怎么抄近路钻到邻居家。 走很久的路,按门铃,是那位老伯给林烟开门,面无表情告诉林烟,“没反锁。” 林烟说谢谢提鞋子上楼,放轻动作开门柄,滴、推门,屋内漆黑一片。 顺着走廊透进来的光,林烟开壁灯,悄无声息靠近闵行洲的床,轻轻掀开被子爬进去,蚕丝被里的香味很清冽,苦感的冷调。 林烟一路来沾风露手脚特别冰,脸也冰,小心翼翼蹭男人身上找温度,一贴,烫了,锃硬的肌肉纹理烙过她掌纹,很硬。 她使坏的贴到他眼皮底下。 她明知道闵行洲有反应,就是故意不理她。 于是。 一声一声地叫,总裁。 六七遍。 闵行洲不应也不睁眼,林烟就一直轻轻叫,又软又坏。 最后一遍,林烟被子里的手有意无意的落在他刚劲的腰间,抱他,“总裁,理理我。” 闵行洲眼皮轻掀,也不动一动,“想做什么。” 她嬉皮笑脸的:“想挤你的床。” 闵行洲侧眸淡淡看她一眼,眼神交错之际,他眉眼间的阴沉,加深两度,林烟心都惊了一下。 她垂眸,“我一个人在家怕黑。” 闵行洲没怎么搭理她,“你不是一个人。” 林烟懂他在指什么,一下子满腹委屈的样子,钻到他怀里贴,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是两个人,那你陪我们吗。” 闵行洲偏头,目光定格在她委屈的脸上,莫名觉得燥。 娇怯纤弱最是能轻而易举插在男人心尖上。 同样,也分有没有感觉。 有感觉,就受用。 没有,你在发什么神经。 林烟手撑在闵行洲的胸口,仰面,往他殷红的唇角亲了一下,很轻,他依旧微薄紧抿着唇,似是毫无波澜。 “拉黑你是我不对。”林烟声音还是软的,“我错了。” 闵行洲皱了眉,轻嘲,辨不出他什么想法,“这种小把戏你白天没玩够?” 哪种把戏,是拉黑吗,看来是真生气了,林烟看着他,片刻,扯了扯唇,揭开被子,“你不跟我说话,我委屈到睡不着。” “是吗。”闵行洲薄唇一勾,“确定不是做梦笑醒?” “你不欢迎我来?传出去我多没面儿。” 说着,林烟也不等他回应,装作一副她现在难过死了的样子,起身要走。 (本章完) 爱的故事(续) 闵行洲胳膊一拦,连人带被子扯回来,一起卷着倒在床上。 “闹什么。” 林烟挺不喜欢他这样子,太冷淡太冷静,真难哄。道歉的话咽回去,转身蒙被子。 低低抽鼻子,不大,足够闵行洲发现。 闵行洲拽住她,让她转身面向自己,摁她头在怀里,咬她耳朵,“别哭。” 他的呼吸就在耳边。林烟昏昏沉沉闭上眼,上半身歪歪压在闵行洲上半身,抵他胸口,发丝扫过他喉骨,滑落。 在闵行洲身上,原来能用这点,哭一哭,他就有两分耐心在你身上。 “我都道歉了。”林烟止抽泣,“还冷我吗。” 他裸露的皮肤烫的她闷,又钻出来,手臂缠上他背阔,好像抱着巨大的暖炉,还是热热的,林烟非要问清楚,“冷不冷我。” 闵行洲手掌控住那截薄薄的纤腰,低声说不是。 轻微低沉的语气响在耳畔,不是什么,究其根本不理她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林烟实在摸不清闵行洲这个人的心思,掉几滴眼泪这事应该算过去。 又或者,男人在床上的话不保真。 林烟问他,“三千万的碗到了,去我家看吗。”想了想,“有两只碗是彩雕绘上知更鸟,要不要分你一个。” “你的道歉。”闵行洲低笑了一声,轻飘飘睨她,“很没诚意。” “那可是独一无二的,我怎会没诚意。” 她还挺大方。 闵行洲打量她,她身上是黑色丝绸的睡衣,很薄,娇软迷欲的身躯裹在之下,一碰,她就颤,足脚微微屈起撑着被子。 她的涩在外,媚在骨子,一不小心发现,就说不上的让人上头。 难怪易利顷非得到不可,眼光属实高。 白色的绸缎被下,闵行洲手探进她裙摆。 三两下,她光着身子往闵行洲怀里蜷缩。 他额头抵在她额头,哑声:“黑名单放我出来没有。” “嗯,放了。”她语调痒透了,“以后打你号码不接我就拉黑。” 闵行洲并不承诺什么,低头。 他的吻很轻,唇偏薄,半边脸暴露,干净,棱角锋利,几分冷峻立体,额前细软的碎发好像沾了汗。 闵行洲这类对男女情事富于有经验,他打得激情,不知多久过去,在她喘不上气时。 他抽离。 林烟气息此起彼伏的哽咽,凝视他的双眸,看到了暗无边际的黑夜。 闵行洲神色又带了点轻佻,伸手摸到床头的开关,一下子陷入黑暗,压在她身上的黑影更沉了些。 他掐她后脖子带起,继续覆上,纠缠。 把她抛进泥潭挣扎,骨头都颤软无力。 闵行洲的吻,不禁沾。 闵行洲的床,更不能沾。 他这个人刻薄堕落,不话深情,不念对错,贵胄的皮骨之下是不羁和放纵爱。 做着暧昧的事,他的撩拨一点都不退缩,从不打算刻意收敛自己的浪荡。 林烟品尝到他的一半勾引,一半薄情。 后面,闵行洲套上浴袍拿烟出阳台,声音嘶哑得不行,“讨厌你像她。”沉默之余,林烟只看到他的背影,他添一句,“别像。” 那个她,是指尤璇。对男人勾三搭四的态度对付他。 林烟懂他话里的意思,“你不就是只爱尤璇那种吗,风情,大胆,韧性十足,爱你又不爱你,模糊不确定性最勾你征服。” 落地窗的纱飘荡,闵行洲推开,看不到情绪,“别来找架吵行吗。” 林烟心里不服,这回没变乖,“我和易利顷并没什么,像你?” 闵行洲想点烟,没抽一口,“像我什么。”说着,他回到床头,手撑在枕头上,不过几秒钟。 阴影下来,林烟手揪紧身下的床单,腔调细细诺诺,“渣。” “回答我。”闵行洲盯着她,“你现在差多少。” 林烟发现闵行洲没过去几天前的事,于是,笑得无辜,“别吓我,你看过医嘱吗,你不能让我不开心。” 他扭头烟放嘴里,笑得漫不经心。 挺有意思。 闵行洲想起一件事,问过林烟愿不愿意回他身边,她到现在闭口不提那件事,只谈拉黑的事,会折磨人了林烟。 这种明晃晃的关系制约,她玩得相当漂亮。 男人一旦起了心思,这时候你越是拒绝,越激发他们骨子里卑劣的强制欲。 到底怎么发展到这一步到底。 发现林烟有天赋。 并不是尤璇那类放肆爱的大胆,过程带给的刺激感很强。 林烟是潜伏在身边一点点啃食你血肉,一边啃还一边说抱歉我爱你原谅我的不知好歹。 久而久之让你习惯,她不啃你到头来不够痒还不乐意了,潜移默化之中关系制约。 这什么滋味。 闵行洲侧身时,看见林烟坐起来要离开。 他扔掉烟,抬步返回来,抱她压回床上,“没让你走。” 她眼一红,藏到被子里。 闵行洲吻她。 他似乎不会厌,动作想狠的时候,中途看了一眼她的小腹,掌心揽住她的腰,“自己坐上来。” … 中午,闵行洲洗澡出来,理了一下半干的碎发,打开门,门口站的是徐特助。 徐特助清楚发现门口角落有一双狐狸毛拖,整整齐齐的摆放,徐特助似乎能懂什么。 隔壁林小姐过来了。 “林勇想约您见一面。” “事放一边。”闵行洲看了徐特助一眼,“让吴姨过来。” 徐特助点头,下楼梯。 外面雨大,闵行洲从老伯手里接过伞,迈入雨中。 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 老伯收伞回屋,穿上雨衣,回到花圃修理花,静静看着那辆宾利离开。 那人说过山茶花,太白,晦气。 雏菊,黄色,喜庆。 一旦风吹雨打,雏菊折在泥泞里太可怜,不好养活。 雏菊爱阳光,于是老伯打电话让工程队来,搭个可伸缩的高级玻璃花棚,下雨就用暖光灯照它们。 瞧瞧,有了光它们长得多娇,可观赏性极佳。 放到山野间一旦被发现会被踩烂的。 老伯蹲下,对电话那边恭恭敬敬的交代,“七爷和林小姐这两天都住一起。” 那边像是笑了,“那好,别派太多人过去伺候他,免得打扰。” 老伯点头,“我明白。” (本章完) 爱的故事(延) 林烟醒来找不到闵行洲的身影,躺的床单已经从灰调换成白色。 林烟踩在地毯上,绕房间看了一圈,找不到落地窗的调控,只能手动。 她没穿鞋,脚上踩到什么东西,她的衣服。 她记得昨夜闵行洲一边抱她压到落地窗上,一边低问:“我们究竟是怎么做有的,是这样么。” 他声音哑到没调,她差点听不到。 他体力劲够,直接托起她轻而易举。 低迷,一撩,声音欲得直穿她的心脏脉络,林烟脑子里突然逃不掉这句话了。 闵行洲分明只说一遍,偏一直在。 他在那方面拥有极具令人窒息的本事,持久度,占有力,像最烈的那壶酒,一杯完全上头沉醉,他身边那些女人和他过,能忘掉他吗。 林烟踮起脚尖看着窗外的雨雾,蒙了落地窗一串串珠帘,天青色等烟雨。 她抬袖,衣服是闵行洲的黑色衬衣,只系两个扣子,以情化腔,“七分念儿白,三分唱,白是骨头,唱是肉,台下静,声小也能听得清…” 刚打开门的吴姨默默站着,能听能看吗。 金屋佳人,长发散肩,衬衣勉勉强强遮到大腿,长腿是恰到好处的娇细,笔直的支在软毯上,落地窗外是虚无雨雾。 兰花指绕过浮荡的白色纱窗,落于指尖,又丝滑流出。 名伶柔怜,不浓烈,不高调,又介于她骨子里娇媚的懒倦感,唱出来的蕴,功底实在高。 吴姨当然听说过林家大小姐的事迹,跟林勇在大剧院学京剧,同样看过《霓虹迷幻》的电影,一度以为是后期声配,没曾想用的是她原声。 林烟自是知道吴姨的存在,低头整理衬衣扣子,“衣服放沙发上,我自己来。” 吴姨回神,默默照做后掩门离开。 吴姨觉得耳朵都灵了不少,刚转身,却发现—— 太子爷人就挨在走道的围栏,单手插西装裤,抽着烟,昂贵的皮鞋底下已经两根烟头。 无声无息。 吴姨紧了紧手,低下头,“先…先生?我这就打扫清理。” 闵行洲清清冷冷,侧身下楼离开。 宾利车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林烟并不知道闵行洲来过,换好衣服,划手机,发现是下午五点钟,林烟拍了下脑门,她今天睡了一整天。 林烟找伞,餐桌上的菜已经是晚餐,吴姨的手艺最中她味蕾,林烟一边吃一边安排车去盛艺传媒。 林烟约到赫森高层,对方回电话。 主理人沈总看过盛艺递交的定位意向书。 “很遗憾,我们设计师对付思娇的形象并不满意。”对方电话里拒绝得干脆,却又给出第二个意向,“如果付思娇愿意宣传,我们可以支付贵司一笔宣传费。” 宣传和代言是两回事。 一方面想用付思娇的流量扩大知名度,一方面稳住品牌形象,赫森这是想东食西宿。 付思娇要走大咖位,这个节骨眼肯定不能给星河做配,营销号可就有事做。 林烟放下筷子,“是你们董事局开会决定还是设计师?” 那边沉默,之后犹豫,低声,“很抱歉林总,这与我们的谈话不相关。” “能明白。”林烟语气客气,“我方艺人有部新剧准备开播,你们再看看剧照。” 那边,“这个我们看过,付思娇知名度大,我们优先观察过,只是她风评一直有点搞笑细胞。” 林烟客气回话,挂电话。 阿星接温水放桌子上,“你跟他们低头干嘛,不就是一个高奢代言,不行我们争取国外大牌来给付思娇提咖。” “国内的好。”林烟只喝一小口,“我们的处境是乙方的身份,所有品牌都是甲方爸爸是饭碗,低一次头没关系。” 阿星静静看林烟,听到她问,“我们公司还有人吗。” 阿星递上平板,所有艺人的资料全在里面,林烟翻了无数回,有是有,艺人堆里气质美人可多。 阿星指着图片说,“袁媛在横城,在拍大女主剧,六亲不认。” 林烟划走,再次敲定第二个人选,这个特别亮眼,真像个小妖精。 这回,阿星亲自帮林烟划走,“陈潇潇确实仙气飘飘,刚传出点事。” 林烟拧眉,“什么事。” “营销号说她。”阿星放低声,“廖总并不公关,只说是与不是跟外面的人没关系。” 林烟抬头,看阿星好一会儿,“联系狗仔,今晚放东西。” 这回挂在娱乐平台的热搜有些不一样。 付思娇和港城、京都富家小姐、富二代的聚会合照流传在网上,稳坐C位。 还是赫赫有名、全网皆知某海王公子哥秦少爷的生日宴。 狗仔先爆,盛艺花钱添油加醋一点,稳居娱乐版头条。 #秦涛生日宴付思娇C位# 【C位那个真是我们家小付吗?谁给她P上去的赶紧出来认】 【一定不是小付,散了吧散了吧】 【小付出村了,小付飘了,小付荣华富贵苟相忘】 【我要是没猜错,牵小付手的姐姐是陆家大小姐吧?】 【她就是陆小缇,傲娇气场杀疯了,大小姐和明星那真的是不在一个阶级】 【黑粉呢,这回不来喷小付土里土气了吗】 付思娇本身不土,为人低调安静态度不争不抢,有时候又有点虎,营销号到处收黑钱批判多了,网友们的潜意识就会出现,自主形成她这样的人设。 付思娇,土。 当红女星和权贵千金混到一起,付思娇土气的标签瞬间摘掉。 内娱就是这么现实。 最初打造付思娇的国民度,国民度上来了,同时被对家按头贴土气的标签,高奢代言没看过付思娇一眼。 都是矿泉水,茶叶,零食的代言递来。 赫森国内第一高奢,必须要给付思娇。 高奢资源是打造艺人商业价值的炼金石,一起捆绑傍身,话题度加持,商业价值会反哺高奢,才能实现共赢。 阿星翻平板看热搜,故意让狗仔跟拍的独家高清照片,那群人第一次集体抛头露面,不知道林烟怎么哄下来的,未来都是某某企业继承人,说名媛两个字都拉低身价,是真正的高门千金。 这张照片就是花钱也买不了C位,星河还是能找到批判泼黑水的点,夜晚时分,水军席卷评论区。 (本章完) 爱的故事(菀) 【付思娇想红想疯了,就是故意买狗仔偷拍的】 【这个娱乐头条想表达什么,表达她不土吗?】 【自嗨,你看陆小缇她们有出来说话吗】 【楼上的不好意思,陆小缇没有娱乐社交账号,人家私下玩得开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小缇有社交账号,以前开过小号维护林烟怼黑粉,但这能说出来么,于是对网上的头条并不表态,林烟没交代。 不必在意网友们争论什么。 只需要这个热度不断上涨给赫森主理人看到,其二给个印象刻在网友们脑子里摆脱标签,水军说什么其实无伤大雅。 一切目的都是为了钞票,为了公司盈利。 条件不利,那就自我创造价值。 接下来几天,营销号也公布付思娇的剧照,豪门爱情剧。 林烟敲方案递给赫森:「剧由我方投资,贵方春夏系列时装很符合女主人设,贵方有意向合作吗」 暗里的意思,付思娇的女主人设可以穿赫森春夏系列入镜头,算是移植广告,诚意真的下够了。 当天赫森主理人亲自约林烟吃饭。 . 星河经理看完热搜,招呼夏小甜进办公室,“林烟这是铁了心要跟我们抢代言。” 夏小甜已经是星河的皇太女,拨弄办公桌上的招财猫,“她为什么非要横插一脚进来,我明明已经万事俱备。” 经理打量夏小甜,“盛艺向来喜欢对付星河,大的小的他们都想抢。” “我怀疑她针对我。”夏小甜叹气。 经理听得懂其中话,这第一财阀女人多其实见怪不怪,经理重心不在这方面,只想赚钱,“你去跟赫森主理人吃个饭,再定情况。” 夏小甜拒绝:“我可以不去吗。” 夏小甜见过赫森主理人,国外来的外国人,明明才32出头,已经有啤酒肚,不喜欢不自律不健身的男人,油腻,现在让她跟谁吃饭,她都不愿意。 经理听得怪气人,这玩意怎么突然跟林烟一个德性,“我白签你?” 夏小甜不吃唬人这套,跟何公子、闵公子他们玩久了,什么世面没见过。 “是你们强签我的,不就是发现林烟有潜力,看我像她,想拿我賺钱,我愿意签合同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能更像林烟。” 经理瞧着夏小甜的背影,看她走两步路后,幽幽开口,“林烟也会在。” 夏小甜愣住,退回来,“安排礼服过来,我去。” . 8点28分。 林烟坐在商务车里补唇釉,保镖要贴身跟着,得亏有几名中医教授保住小胚胎,她能这么蹦蹦跳跳? 约的地方在外滩附近的餐厅,露天的,作为诚意,林烟提前一分钟来。 保镖提包跟林烟,发觉她换了很艳丽的唇釉,西瓜微枚色,晶莹玻璃。 她还回头照了眼后视镜,整理扎发。 大块头礼貌性颔首,“您气色不错了。” 老板最会养金丝雀,养一只贵一只。 林烟把唇釉交给大块头,进餐厅报位置。 望出去就是长浦江,有风吹来,好在她扎了发没吹乱。 “啊、” “宝贝尝尝。” “吃饱了,看看我送你的礼物。” 两三声宠溺满满的男音。 林烟放慢脚步,顺着声音,偷偷瞄了一眼那对小情侣。 男方亲自动手喂女方吃意大利面,还耐心给女方擦手,动作温柔细致,满眼深情。 林烟扭头问大块头,“你上回说你老板很会谈恋爱,是不是亲眼目睹过?” 大块头望向江面,“猜的。” “他跟尤小姐这样过吗?” 林烟说着,示意大块头看那对情侣亲亲我我的投喂。 “不知道,老板以前和尤小姐谈的时候都在烧钱。” 他只是个保镖,其他不懂,只知道尤小姐那时候浑身闪闪发光。 以至于所有人都害怕,害怕老板真娶尤小姐回家。 又搞不过他。 凭老板的本事,一手遮天,绝对不会让尤小姐的身世受到任何流言蜚语的攻击。 知道尤小姐身世的人,至今都没编排一句。 林烟没再问,继续向前走,在找到位置时。 在场的还有赫森品牌的创始人,姓孙。 孙总伸手,“林总,坐。” 林烟点头回应,没怎么动餐,这种场合都是谈事,并不是专门来吃东西。 林烟碰果汁,孙总也只是喝果汁。 “您亲自拟的方案我看了,盛艺很有大家风范,我方设计师很欣赏你的诚意。” 盛艺传媒开出高价,同样拟定了和高价相匹配的代言方向。 赫森不缺代言费,缺的是合适的代言人。 赫森要走高奢以及顶奢,日后讨好的都是有钱的主儿,像国外某知名高奢,给皇室成员穿一回过场,格调直接翻倍。 港城是国内第一经济、金融、贸易大城,有句话说,钱最多的在港城,权最大的在京都。 林烟喝了口温水,这回不再低头,“我也想知道你们的诚意。” “孙总,林总。” 是夏小甜的声音打断。 孙总放下红酒杯,“坐吧。” 林烟的对面就是夏小甜,她笑着跟林烟打招呼,林烟点头泛泛回应。 中途,林烟也没和夏小甜说什么话。 孙总倒是和夏小甜聊得来,赫森这群高层部分是国外聘请回来打造高奢的团队,对港城了解倒是少之又少。 夏小甜来前有公司人亲自指导过。 孙总时不时也和林烟谈话,条件已经放到这里,林烟提前买单离开。 “林总,好巧。”夏小甜的声音在身后,她跟上林烟的步伐,“刚刚都没能和你聊上几句。” 林烟,“嗯,聊吧。” 夏小甜看着她微微笑,“就是挺喜欢你的,我没签贵公司,主要是怕自己不行。” 林烟扭头,同样笑,校花妹妹真的看起来很单纯的样子,没上妆,睫毛很长很浓,清透的眼睛一对上,你都不敢骂出口。 “喜欢我那你应该发短信给我。”林烟示意手机,“需要我号码吗。” 夏小甜笑着看林烟手机,并没什么不适,“你都知道?” 林烟更加从容,“知道什么。” “他因为我像你。”夏小甜抿了抿唇,并没有剑拔弩张,依旧客客气气交谈,“你会生气吗,会来对付我吗。” (本章完) 爱的故事(非善男) “他身边那么多女人,我可对付不过来。” 林烟叫上大块头离开。 车里,林烟揉了揉太阳穴,侧身那刻看到校花妹妹上另外一辆车。 她要赫森的代言并非针对校花妹妹,没有其他感情恩怨。 资本不是慈善家,资本同样不能心慈手软。 商人不逐利逐什么。 中途,阿星的电话打进来,“付思娇出事了。” 林烟动作一滞,就听到阿星迫切地说。 “拍广告的时候被灯牌砸了,腿划伤都是血,摄影棚里都是人,看起来就像意外,还被拍照上热搜了。” 腿。 赫森这系列是春夏,有不少裙子都是主推款,要露腿。 林烟,“去医院了吗。” “就在医院,记者还在楼下堵。”阿星接着说,“伤口大,估计不会愈合那么快,而且轻微骨折。” 林烟手插外套的兜里,“有没有其他问题。” 阿星知道林烟话里的意思,“报过警,警方说没有其他问题,事情发生是意外。” 林烟挂了电话,星河没有点暗动作在里面她是不信的。 星河私下里的阴谋她还不清楚吗。 翻娱乐头条。一排下来都是祈祷付思娇伤情早点好,背后还有推手拱热度。 彻底的,赫森那边估计要变风向,果然,孙总来电话说抱歉。 林烟好奇点进星河娱乐的微博V号,对方还转发付思娇受伤的新闻,一根蜡烛,附上文字:付大美女要注意安全 这波冷嘲热讽,6666。 林烟闷笑,摁灭手机,去医院处理记者。 阿星发名片,让记者们给个面子以后少业务冲业绩来找盛艺传媒,记者们看到林烟拍了两张照片,收工回家。 林烟在路边没上医院,据说付思娇还在手术室里缝针没出来。 看了几回拍摄场地录下的视频,没有外人,看不出谁动手脚,毫无证据指证的情况下,没办法。 阿星也笃定,“一定是星河提前在场地安排,灯牌不可能说断就断。” “不要紧。”林烟人淡淡的,“赫森我们更得拿到,不能白白浪费星河安排的好戏。” 阿星碎碎叨叨,“他们就是苟,落下风就对人下手。” 刺眼的车灯照来,梅赛德斯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林烟隐约闻到丝丝梅子香的旱烟味儿。 林烟歪头笑,“偷偷抽烟了?” 易利顷看出车窗,轻轻呵了一声,“是,怎么?想管我?” 说着,他合上车窗,推门下来。 阿星已经很久没见易利顷,两眼冒星星。 阿星觉得,成熟男人就是帅,无时无刻都是荷尔蒙爆发的魅力。 斯文含蓄也好。 闵大总裁那种高贵散漫也好。 都在于,大事上成熟稳重的风度拿捏,那股子味道最具诱惑力,那才称得上男人二字。 “编剧,你又变帅了。” 易利顷看了阿星一眼,话出口客套得要死,“好久不见。” 林烟早就知道《霓虹迷幻》的真实编剧不是易利顷,打量易利顷一番后,调侃,“编什么剧,他买来玩的。” 易利顷深滞,不慌不忙笑了一下,“为了追你。” 一本正经的袒露,斯文形象反差特大。 阿星轻轻摇了摇路标,闵大总裁再把人往外推,这两个以后没点什么故事她都不信。 深夜,车流,街灯口,熟男熟女,非善男,非良家妇女,站在那不动时真有偶像剧里的宣传照。 又像老旧昏黄照。 他突然解开肩上的白色毛衣,递给林烟,“夜冷,孕妇容易感冒。” 羊毛,高领的,淡淡的山泉香。 林烟说谢谢,车上没带衣服,递给阿星,“确实很冷,你也忙坏了,穿那么少。” 阿星:? 靶子。 易利顷扯回来,三两下套在林烟身上,越过她的肩膀往前看,“一件衣服,闵行洲不会那么小气。” 林烟静静注视易利顷,嘴角轻翘。 “我想,易先生这样的会更小气。” 偏执入骨的男人,都有疯批潜质,换个词,有病。不是贬义词。 易利顷微微歪头,肆无忌惮盯她看,这一个动作下来并不会显得油腻,极其温润儒雅。 “我懂你说什么,我当然小气。” 属于他的东西,别人看一眼他向来急。 林烟睫毛微颤,询问,“你要去哪里。” 易利顷是有点强制性在里头的,知道林烟在绕话题,他迈一步长腿,合适的距离站在林烟面前时,推了下眼镜,低头。 “那次有没有给你带来麻烦。” “他有没有刁难你。” 一问就是两个问题。 林烟摇头,“不算什么麻烦。” 易利顷缓声,“我最近处理绾绾的事。” 阿星实在忍不住想,总感觉易利顷是希望那段感情闹掰,他好趁虚而入,他的风度与背地里的手段其实成正比,有多斯文,就有多腹黑。 只要你了解易利顷,绝对相信他有故意成分。 老爱阴阳怪气把道德挂在嘴边的,往往最不在乎道德。 感情里,没有野心的男人谈什么真说什么爱。 担心林烟站久太累,阿星提议坐进车里。 “林小姐。”大块头恭恭敬敬出现在林烟身后,“付思娇醒了。” 同时,大块头抬头与易利顷对视。 易利顷话含笑,“何必对我有敌意。” 他转身进车,“手机聊。” 林烟解开毛衣让大块头还回去,目送那辆梅赛德斯驶进车流。 半响,林烟跟大块头上车,“付思娇人怎么样。” 大块头,“没有生命危险,这段时间需要卧床静养。” 林烟扭头看窗外,有意思。 林烟打徐特助的号码。 徐特助秒接:“林小姐,总裁已经下班了。” “我不找你总裁,我找你。”林烟单刀直切,“你帮我约席森设计师,明天上午。” 那边利索,“好。” 回到别墅时,林烟让吴姨买的小型电子秤到了,她换鞋就踩上去量体重。 闵行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气息越来越近,“重了没。” 林烟抬头,面向他,“长3斤。” 闵行洲审视她,旋即,目光投向电子秤的数字,“昨晚抱你并不重。” “整整3斤脂肪。”林烟脚从上面下来,垫着一下一下,扑倒闵行洲怀里吸他的味道,“换作以前,阿星肯定骂死我。” (本章完) 只有我能给你 想想,刚结婚那段时间,冷林烟的时候,她照样和她的经纪人过得乐呵呵,拍戏拍戏,不拍了就出现他面前刷存在感。 闵行洲把手臂挽的西装外套递给保姆,手搭她后腰。 静了一两分钟,他也没看林烟,“你身上什么味道。” 林烟立马抬头,笑着解释,“在车上吃过话梅糖,解乏提神。” “什么样的。” 他神色波澜不惊,让人探不到情绪。 林烟掏衣兜,本就是空的,慢慢出声,“我明天带给你看,不会有毒的,没那么多忌口。” 他随意嗯一声。 林烟觉得闵行洲不信自己含过话梅糖,于是,送上自己的香吻,舌尖淡淡甜甜的话梅香渡给男人。 闵行洲手指明显蜷动了一下,沉默的,任她乱来,她技术生涩意痒,但滋味极软。 身后那排3D雾化火炉烧得旺,簇簇火焰分开腾燃,雾蒙蒙的光,焰着蓝色。 两个人,都烧得焦灼。 闵行洲提步后退,手撑在壁炉挡板上,林烟手压上他的手,蹭他的皮带扣,一种禁忌的刺激感在两个人中间加深。 她的主动半生不熟,直白的攻击却烈得很。 闵行洲半阖眼,视线落在林烟颈脖裸露的筋管,脉络透出薄薄的青色,仿佛一掐就破出鲜红的血液,太有破坏感。 他手狠狠一掐扣住,反控她。 别墅的夜里,高空挑高的水晶灯折射在大理石地板,反着精锐的冷光,更安静了,一派华贵的情调。 大门外假山泉涌出的细微水声,潺潺淌出同频率的动静。 她不畅的喘息声有点重,闵行洲手一搪,推开她,“先吃饭。” 林烟平复呼吸,“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她脚趾头互搭蜷着,脚很小,白嫩嫩,趾甲染了一层透明色的护理油。 林烟走两步,灰调的大理石瓷砖很凉,她找到地毯踩上,眉眼那一刻都舒展开。 闵行洲收回视线,“穿鞋。” 她哦,穿上她最爱的小狐狸毛鞋,昨晚可是哄过闵行洲早点回家,“今天艺人出事,我回家晚了,你是不是在生气?” 闵行洲看她,不疾不徐开口,“见易利顷了?” 林烟没瞒,“在医院大门,碰巧。” 闵行洲没再问,要上楼。 她慢悠悠走去餐厅,两个人背着走,嘴里怨闵行洲,“不要买这么大的房子,吃个饭还要绕弯子。” 闵行洲象征性笑了一声,没应话。 她回头,口吻带有调戏,“我闻到菜香了,是不是湘园的厨师过来?” 闵行洲无比敷衍,说是。 她这个人怀孕后有点杂口,喜欢广式早茶,又喜欢上湘菜的重口。 吴姨叨叨过,酸儿辣女,闵行洲没研究过到底男孩还是女孩,都一样,她那个人最近酸辣皆吃。 林烟又问,“你不吃晚餐吗。” 女保姆在边上轻轻提醒,“10点了太太。” 于是,她叫住上楼的那一抹高大身影,“吃宵夜吗总裁。” 他没回头,眼含笑,“你得意什么。” 直到闵行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旋梯拐角,林烟低头闻了闻身上,并没有其他味道,总不能他又误会了?没再想,翻手机查百度百科。 搜索:得意是什么意思 百度说满足。 满足什么,林烟吃饱回主卧,洗完澡才去书房。 闵行洲就爱在书房抽烟,从不改。 室内并不开灯,唯一的光亮是电脑屏幕的股价上涨行情,国际石油股,明显看到大盘走势图跑赢了上证指数。 他这个人玩什么都砸得起,凭的是杀伐果断的决策力。 闵行洲吸着烟,弹出邮件窗敲字,冷白的光晕虚笼他峰锐的棱角,当真深沉得要命。 林烟手停在门把手,看不到闵行洲的脸,只看到黑色衬衣包裹之下英朗宽阔的后背,她确实蛮喜欢他的身材。 他声音低磁,“抽完烟过去。” 林烟轻轻哦,突然想问,“你以前和别人谈恋爱是什么样,也会听她话回家吗。” 他坦坦荡荡出声,“不记得。” 不是不记得是不愿说,如何一笔带过哄女人,闵行洲操纵得随心所欲。 林烟嘴角溢出一丝笑,“比如尤璇的,你都不记得?” 闵行洲挨身,烟放在烧窑制的烟灰缸,“乱说什么。” 林烟复笑,“好奇。” 他抬眼看她,“你还计较?” 林烟,“拿什么计较。” 闵行洲沉着眸,“是她计较你。” 林烟无知的冲闵行洲眨眨眼,“她计较什么。” 他懒懒掠她一眼,眼底笑意深,“你一直在我身边,这还不够?” 林烟靠在门上,微凉的手搭在腰间的丝带,轻微拉紧,继续说,“别抬举我,赢的是小胚胎,虽然现在很像我拿孩子要挟你妥协一样,但做人不能无耻到极点,小胚胎若是有感应估计也不喜欢我这样的母亲。” “三个月。”闵行洲余光不经意瞥向她的小腹,“不是胚胎。” “哦。”林烟低头,“小洲洲?” 秦涛说的,说几回她已经被洗脑。 发现她其实很喜欢这个孩子。 闵行洲重新审视这个问题,“当初为什么瞒我打掉。” 林烟揶揄道,“那时看见你心里都发慌。” “孩子是我弄出来。”闵行洲喷了口烟雾,斜叼着烟蒂,笑意深了深,“不跟我说跟谁说。” “你也会让我打掉的不是吗,我们那时候都快割干净了,你瞒着我救我爷爷出来,是不希望我有负担纠缠你对吗。”她一贯温声软语,并无太多怨念,“后面车祸事出突然,在那种情况下发现,你一时也理不清吧。” 他没出声。 林烟不打扰他抽烟,掩门回卧室,钻被窝里刷手机玩。 不知道闵行洲什么时候过来的,下巴压在她肩上,林烟积攒的困意又没了,在被窝里和闵行洲抗争较量几回,她没赢。 开了灯,她半睁眼,伏在男人胸膛,“你又打扰我做梦。” 闵行洲不露情绪,“什么美梦。” 林烟看进他的眼睛,一派胡言,“闵太太的美梦。” 闵行洲圈她入怀,低低笑一声,他的气息缓而沉,在她耳畔,声音更甚嘶哑,“这个梦只有我能给你。” 在这世上。 “懂吗林烟。” (本章完) 当然不会亏待你们母子 林烟眼睛停留在与他对视的状态,顺着闵行洲的话,她乱了心神,差点产生一种错觉,他在意她。 但他应该不愿意让婚姻法束缚自己的一生。 闵行洲骨子里存在一种帝术心性,只会用欲望和权势建立关系。 闵行洲的世界皆物欲横流,不存在始终如一,他以前那么爱那么迷恋尤璇,还不是和她玩出孩子。 林烟突然没几分把握能掌控滥情的男人。 婚姻注定捆不住闵行洲。 她现在不想赌。 讲道理,林烟认为做梦都梦不到。 说句不中听的,男人本性上只喜欢新鲜感和刺激,有权有钱了,选择权就多,乱花随时渐欲迷人眼。 拿什么跟他赌,他身边并不缺真心爱他的女人。 林烟嘴唇蠕动,接话,“梦里比较真。” 闵行洲笑着给她塞抱枕,“给我也梦一个。” 林烟知道他在玩笑,顺势问,“太子爷一生什么都有,还想要什么梦。” 他一字一顿,“不认识林烟。” 林烟滋着牙,磕他肩膀含下去,支支吾吾地出声,“我咬你。” 他摁住作乱的林烟,被林烟的举动逗笑了,她就像耗子被水淹过挂在墙角龇牙,又凶又好笑。 她竟然真咬。 “行了。”他薄唇贴在她发顶,“逗你。” 林烟闷在他怀里,真的困了,路是她自己选,其实输赢她都认。 没再想。 闵行洲掌心落在她小腹,温柔抚弄,他的体温蔓延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骨络,穿透力那一刻有变强。 “怀我的骨肉,当然不会亏待你。” 这句话来自于闵行洲口中绝对很有信服力,但林烟没忘,心没有,要什么都有,包括名份地位随时可以有。 林烟撑起来,手压在闵行洲胸膛,盯他眼睛看,“你后悔过吗。” 闵行洲眼底漾起一丝笑意,轻微,凉薄,空泛,难懂。 他哑声,“后不后悔重要吗。” 林烟没声,闵行洲低头,发现她已经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困了?” 她糯糯地嗯,“快点帮我暖暖脚。” 她贴他,碰撞在他身上,闵行洲皱眉,“怎么这么冰。” 林烟张口土味满满,“去你心里溜了一圈,冻的。” 他轻笑,关灯。 隔天。 徐特助来接闵行洲去公司,远远的,隔空气对林烟眨了下眼睛,像是两个人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早上好。”徐特助跟她打招呼。 林烟不接这波电流互感,避开,走到餐厅端起碗尝粥,有点烫嘴,舌头迅速缩了回去。 她别扭地说出一个字,“烫。” 闵行洲正下楼梯,系上西装外套唯一的铂金纽扣,听到那个字时动作稍停,眯了下眼,笑了。 闵行洲示意女保姆换一碗。 黑金沙奢石的桌面,林烟面前一碗中药,一碗鱼肚粥。 一桌子都是同色系餐具,杏花春燕,玉剪穿柳,加上极难烧制的宣窑鱼纹,传统手工彩绘和现代浮雕艺术精融。 徐特助觉得三千万的确是小钱了,叫走佣人,留他们两个独处。 林烟试探温度,发现不烫,舀了满满一口。 闵行洲淡淡看她:“谁跟你抢。” 林烟腮帮子鼓着,“你的小宝贝。” “我的?”他坐下,“就跟你没关系?” 林烟接话,“我明明埋针了,两年的。” 他手搭林烟后靠椅,侧脸淡淡看她,“我不是让你生下来了。” 是又怎样,并没有爱情的成分含量,怀孕的事,林烟有一半怨闵行洲,怨他就没做过措施,怨他喜欢里面。 她看身边人。 闵行洲没吃东西,坐的姿势似乎把他胸膛撑绷,他低头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藏蓝色的面料,超高的光泽度、顺滑感和垂顺度,在他身上格外显贵,显掌控权。 这些是以前留在衣帽间,他没怎么穿过。 才发现,藏蓝色在他身上营造的氛围度格外高不可攀,联想性,属于霸道总裁既视感,无一不在诱惑着女人最深处的视觉神经。 电视里也不全是编的。 林烟忍不住说一句,“藏蓝色在你身上很好看。” 他手停住,掀了掀眼皮瞧她,很轻,“我人不好看?” 林烟就不回,也不算衣服的功劳,是闵行洲穿什么都好看,闵行洲穿不穿衣服她都见过。 他身上每一寸骨,每一寸皮,皆成熟矜贵的标志,极高自律英挺的身材,那里毛发最浓。 林烟脸红了,莫名其妙想歪。 闵行洲低头看她,“还烫?” 林烟呛到了,咳两声后摇头。 闵行洲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说要去公司。 见他出门离开,林烟放下碗,跟出门,就在闵行洲要上车时。 林烟叫住他,“你回头。” 他停下脚步。 林烟把闵行洲的手从裤兜抽出来,把糖塞在闵行洲手里,“欠你的糖。” 闵行洲睨掌心里三三两两的糖,不懂什么牌子,白色的包装袋写有话梅两个字。 于是,他问,“胃口没好?” 林烟神色轻松,“不太严重,就是馋。” “我没钱给你花么。”闵行洲扯开她的衣兜放回去,“985,211,海归博士,花高薪能聘请来公司做事,少带我的孩子出去东奔西跑。” 高学历人才资源大把,资本坐在办公室,花高薪诚聘英才。 社会本就是这个规则,互利互惠的定律。林烟裹紧兜,抬头仰望闵行洲,“我想亲自去学,去接触,省得以后有人笑话盛艺老板是个阿斗。” 他示意林烟回屋,徐特助开车门,他坐进后座位。 林烟候在车边,与闵行洲对视。 林烟问他,“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 闵行洲嗯。 林烟笑着扭头,就不说,“晚上回来告诉你。” 她的金茂湾要抵债。 徐特助启动车,暗暗在心里笑,真懂得拿捏男人的好奇心。 宾利车离开西央别墅区。 徐特助握着方向盘,慎微地看了眼后视镜,“刷流水账的事,阳光地产老板全担,判刑三年,林勇留了一手已经从局里脱身。” 林勇的一举一动其实都被监视中。 闵行洲轻描淡写,“他找到路了。” 徐特助不解,“三房的罪证,是不是不在林勇身上,警方确实找不到突破口。” (本章完) 他们怕我娶尤璇 闵行洲揉了揉眉骨,掐出一丝猩红色,“流水账不过忽悠他们的权宜之计,抛个诱饵,他们还认真起来了。” 徐特助慢慢拐弯,有时候不到最后一刻,他也猜不透总裁的用意和心思。 徐特助确实猜不透,也不敢问,总裁一向城府高深,出其不意。 徐特助想起新闻晨报,“您父亲今天来港城开会,抵达了。” 这一刻,高楼大厦耸立遮了阳光,临楼空隙又闪现一缕光,洒在男人矜贵的眉骨,闻到了血腥,却看不清他的情绪,“我该收尾了。” 徐特助顿悟。 财阀与资本的游戏这才是真正的局。 所谓金茂湾拍卖,掀的就是房地产的大锅。 房地产里一线绕一线,一扯,牵一发而动全身。 有些肮脏的角落掩埋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金钱逐鹿的过程,总有一些人背地里不干净。 三年前在房地产行业轰动的洗钱旧事,就可以浮出水面。 记得了吗,记得林家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林家以前就是做房地产的。 徐特助了解,询问,“您不去见见文庭先生?” 闵行洲嗤笑,“我从商,他从政,我见他做什么。” 徐特助想出声缓解这份父子情,“您父亲也为您和林小姐的事操碎心。” 闵行洲看出窗外,目光定格住,“他们怕我娶尤璇。” 徐特助低下头,“抱歉,我不该多嘴。” 闵行洲以前对尤璇的爱和宠,已经不能用男女交往来形容。 徐特助想到一个典故,烽火戏诸侯。 . 赫森总部在市中心。 下午2点,林烟看徐特助发来的安排表,准时到赫森办公楼层。 电梯里,阿星抱公文跟在林烟身边,“你打算安排谁上。” 林烟看着阿星,“你好猖狂,对方的合作合同递来了吗,就在这想着安排谁上。” 阿星一愣,“不是让徐特助约人了吗。” 林烟补充,“谁惯你的自负,饭碗迟早被打翻。” 阿星觉得她有点不一样了,又说不上哪不一样。 电梯打开,在前台指引下,进入设计师的办公室。 席森,林烟看过照片,一双混血金色瞳,他摘下礼帽和太阳镜,伸手,“林总。” “你好。”林烟礼貌伸手,跟随他入座。 林烟手交叠,轻轻搁在桌子上,微笑,交谈对这系列服装的见解。 席森认得林烟身上的私定款,无标,低调,不张扬,财阀太太的行头。 “付思娇的伤情已经无法为我的作品带来惊喜。”席森说着,抬手做请示,“林总若愿意出山为我方代言,我也可以和你谈。” 说着不太着调的中文,傣语口音重,勉强能听懂意思。 但这点,林烟目前不关注。 有秘书送水进来,林烟手贴在杯口,说谢谢,转响告诉席森,“我不方便,孕期月份大了,后续无法继续为贵司出面秀场。” 席森有想过这个问题,开口询问也是给PM集团面子,“林总若不愿意也不勉强。” 赫森果然非夏小甜不可。 林烟问,“付思娇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席森,“付思娇伤情好转,我方可以谈形象大使,没有宣传费,后期若是带起货,可考虑品牌大使。” 大使和代言人,一个正,一个绿叶衬红花。 如她所料,这不就是想空手套狼。 席森说,“我方要发布新品,目前急缺代言人,根本没办法等待付思娇的伤情好转,你也知道,拖一天所流失的就是对品牌购买人的信任。” 林烟把话听完,若有所思说了一句,“我想,主动权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对。” 赫森客套和礼数已经给足,态度客客气气,依旧没办法合作,事关品牌存亡和销量,赫森不可能拖延等付思娇好转。 设计师感谢林烟送的那套餐具,想请林烟吃饭,林烟拒绝了,这饭吃不吃有什么用。 林烟坐在保姆车里,依旧不慌不忙。 阿星询问,“彻底黄了?” “不算黄。”林烟翻出银行经理的号码,“星河开开心心的时候再杀个措手不及。” 她打电话,“我名下账户目前多少资金。” 她的离婚费,她没记得有多少。 车突然微微摇了一下——— 林烟扭头,保姆车停在停车场被追尾,是一辆丰田凯美瑞,车牌是星河的经理老顾。 老顾下车,林烟看出去,老顾说不上的抱歉,“是林总呀,你们这乱停我位置不够倒车,就不小心擦到您的尾巴了。” 林烟清咳了两声,下车看保姆车被追尾的程度,不严重,擦破一角漆痕。 来钱了。 林烟划手机里的计算器软件,算算两下,“不多,这点车漆8000。” 林烟示意老顾掏钱。 老顾拧眉,指着车屁股,“就这点擦漆你讹人?” 林烟轻轻指着车标,说,“落地价200万,大家认识一场友情价。” 奔驰VS900迈巴赫版商务车,老顾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报了保险的,你等等。”老顾说着,装模作样打电话给保险公司。 几分钟后,老顾说,“我先去签合同,保险公司过来你先处理。”顿了顿,他看阿星,“你跟林烟也混得不怎样,要不要回来星河带新人?” 阿星拿出胯下的帆布包,差点想扔老顾头上,在星河的时候,她和林烟都不知道被这根老油条欺负多少回。 老顾绝对是来签合同的,隔应了。 阿星气,拦在老顾面前,“付思娇的事是不是你们害的。” 老顾掬笑,“这都是命,我们也料想不到的,实在是天助天助。” 保镖突然从驾驶位伸出头,“太太,您让一让。” 林烟收脚,那霎一阵轰鸣声,停车场的警报器都响起来。 嘟、嘟、 最终一声砰。 老顾的凯美瑞被撞到墙角。 老顾一吼:“你们!” 林烟看着角落的摄像头,皱眉。 保镖无比淡定地说,“对不起了太太,我不太会倒车。” 老顾围了自己的爱车一圈,气到发指,“你们就是故意的,我要报警!” 林烟护自己人,“你也是故意的。” 保镖下车,立在老顾面前,老顾拨通报警电话的手抖了一下,报警他也不占理,是他恶意刮蹭林烟在先。 (本章完) 林烟,上楼 没等老顾有下一步举动,保镖看了一下监控,同样拿出手机,在拨通前自顾自的说,“知道闵先生一年给我多少费用吗,知道我跟在闵先生身边多少年吗,知道我是谁吗。” 老顾打量保镖,“司机。” “不是司机。”保镖揪住老顾的衣领,面无表情,“年薪700万,干了8年,东南亚KSK出来的,打人很疼的。”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林烟,上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阿拉丁神灯 “合谋毒死我?”闵行洲伸长腿,皮鞋压了下她的毛拖的毛茬不给她动一动,他整个人笑得漫不经心。 这一弄,她不适的泛可怜,眼睛跟钩子似的。 弄了几秒,林烟投降,这消息收得挺快,也不知道朋友圈哪个王八蛋出卖她。 她抬脸笑,“哪敢,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去。”闵行洲揽住她腰,“开电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阿拉丁神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一) 闵文庭扭头问他,“你怎么看那两个。” “我不看。”易利顷说气话,“同意尤璇跟你儿子在一起能影响你什么。” 闵文庭不接这话,先说起易利顷,“以后别为女人冲动,上次差点能收网,你非得回来一趟,给易家机会翻盘。” 易利顷放下眼镜,抬手移棋,“她的命差点没了,女人都守不住,家国大义和我有什么关系。” 闵文庭趁易利顷分心,默默杀他一局,将军。 易利顷皱眉,伸手想把将抢回来,“你可真卑鄙。” 闵文庭几经出生入死,洞察力敏锐,并未给易利顷碰到丝毫。 易利顷再看闵文庭,他手里一个黑棋相,一个红棋将。 捏在掌心盘,铮地一声又一声。 “认输了没。”闵文庭不急不燥道,“你总是心不在焉。” 易利顷点头,“受教。” 闵文庭认真整理棋盘放储物柜里,唤一声阿倾,“放下执念,跟着我,我们走一条光明大道。” 他欣赏他,同样想剖开他表里不一之下的赤子心。 他否认,“我没有执念。” 闵文庭手抱臂,正视前方,“我这次回来是有事。” 易利顷能懂一些,但不干涉太多。 金茂湾归闵行洲管,不归他管。 有听闵行洲提过,那场拍卖会后,股价低迷,都爱金茂湾这块肥肉,各家房地产狗咬狗后,底被证监会揭了个遍,证监会拿到的证据很足,政策下来,明天的新闻应该揭丑闻了。 就挺会玩的,房地产那群不老实的被闵行洲耍得团团转。 就为了搞到三房。 易利顷声音低迷不少,“他挺在乎那个孩子的,当初要是没抢救回来大家该怎么办。” 闵文庭想了想,“我也在乎,闵家好不容易添丁。” . 书房,后半夜。 闵行洲看完赫森的报告书,林烟在旁边学得认认真真。 他看一眼就收回目光,起身去洗了个澡。 再回来时,林烟已经趴在桌子睡迷糊,笔记本密密麻麻写了一串。 闵行洲拿烟去阳台,喜欢一根接一根的抽。 阳台风大,灌进开敞的落地窗内,细风吹着林烟的发,带动纸张摩挲,她依然睡得沉。 从没想过,阴差阳错的欲望下,她带着他们的孩子闯入他的世界。 那份结婚协议她注定是他形式上的情人,林烟方方面面挑不出任何错处,她柔弱,她胆怯,她乐观,她有着小心机,一切看起来都很平淡。 这种平淡却挠人。 他更没想过,无形之中为了照顾好她,放弃尤璇。 闵行洲搭在阳台的手臂一挪,翻看手机相册。 北海道,雪地,电轨,尤璇。 唯一的一张照片。 闵行洲复抽一口烟,一流的浓郁,特辛辣,弥漫的白烟里,光线明亮又黯淡,他手里的烟燃了半截不动声色积起灰。 “闵行洲,你偷拍我?” “不给?” “拍我漂亮吗。” “很漂亮。” “闵行洲,你要是敢爱上别的女人,我就死在这里染红北海道的雪。” 她特野特爱宣誓主权。 “闵行洲,你还真信啊,我才不会为了你死,我不傻,你不爱我,我就去爱别人。” 在意气风发的年纪,总会连名带姓喊他的女人,征服与刺激的纸醉金迷,在她身上挥洒得淋漓尽致。 一年,二年,三年,你追我赶。 闵行洲把烟放嘴里,碰到删除键那一刻,指骨滞了一下。 删除。 确认删除。 最近删除。 左下角,确认删除照片。 闵行洲扔掉烟,有一下没一下的压下打火机,风吹熄一回又一回,他乐此不疲,靠在阳台吹散满身的烟味和糜乱。 钢笔从桌子上滚落地板,发出动静。 闵行洲迈步回到书桌,按了下落地窗调控,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女人轻微挪了一下手。 底处的纸张被她手压,隐约露出一个字。 闵行洲抬她手看,字跃出纸面。 ———SB 他手指勾住林烟的发,圈在指尖,俯到她耳边,“藏起来的字母是什么意思。” 她明明呼吸平缓,一下子就醒来,无辜的眨起眼睛,泛了层水,好似做什么坏事般。 “四百。” 脑子里潜意识自我防范挺强,套她都没门。 闵行洲笑一声,极耐人寻味,合上电脑。 林烟打了个哈欠,声音迷迷糊糊,“完了没。” 他声音淡,“没那么快。” 林烟边瞌睡边看闵行洲说什么证劵法,他问她,“你拿来做什么。” 林烟揉了揉颈脖,“星河那边故意伤害付思娇,差不多算谋杀了,我又没有证据为付思娇出气,这口气太堵了。” 闵行洲低头看她,“然后报复?” 林烟静静的,“可以压星河的锐气我心里舒服一点,他们太卑鄙,万一付思娇残疾怎么办,她的星途才到上升期,只能这样出口恶气,自己的人都护不住,谁以后签盛艺。” 付思娇是她一手扶持,自家孩子被人踩地上,哪能翻篇。 她继续说,“最关键是盛艺需要上市,我想借壳赫森上市,赫森的影响力足够大。” 闵行洲觉得,她很有长进,暗里已经想着安排盛艺上市。 “目前不合适。”闵行洲侧身看她一眼,“要等。” 林烟嗯,交谈几句下来,彻底没了困意,撑下巴看闵行洲,即使敷衍的笑也极为俊逸。 闵行洲拍了下腿,“过来。” 林烟没多想就坐到他怀里。 闵行洲人爱干净,洗过澡闻着没什么烟味,身上穿家居服,灰色的休闲裤,纯白色的衬衣。 面料稍薄,只系了两个金属扣子搭着,完全是左挨不着右,哪儿也没跟哪儿合。 她抱紧闵行洲,他身上的味道说不上的清冽和矜贵,“白兰地和广霍叶。” 他出声,“你家里的沐浴露。” 林烟手蹭进去,“专门备给你的。” “少骗人。”闵行洲笑着拆穿她,“奶奶备的。” “我都没扔。”林烟未觉得脸红,“陆大小姐和赵二分手会扔东西的。” 闵行洲后仰,匀净皙长的指骨勾起她发,闲懒的口吻,“一点不上心。” “还不够吗。”林烟一脸笑意,“你身边众多女人你差我这一点上心?” (本章完)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二) 闵行洲不冷不热的,“明晚不来你家了。” “行的。”林烟手在他衬衣里面作乱,蛮嘴硬,“我也不去你家。” 听完他就笑了,半眯着眸,“最近把你喂太饱了是么。” 林烟确实饱,饱到求饶。 “我才不像你。”她在他怀里胆大包天,拱他,“你是一只饿坏的大猫。” 这什么词。 闵行洲低头,假意要亲她,在林烟僵直背脊不知所措的时候,闵行洲没亲,盯着她脸蛋看,故意逗弄她。 他眼神自上而下睥睨林烟,低笑,一双眼睛懒散又迷离,“这么喜欢我亲你,嗯?” 林烟当场炸毛,要打他,“闵行洲,你真是坏透了。” 闵行洲无奈,搂住她,埋在她胸口,“最会榨干男人。” 林烟哼笑。 闵行洲觉得她骨子里就是狐妖,吃男人精血采阳补阴的狐妖。 他手游离在她裙摆边缘,低头,补偿性的吻她。 他恣意熟练,吻得凶狠。 是他最狠的一回。 她软绵绵的。 凭林烟对闵行洲的了解,她有种不好的感觉,觉得闵行洲刚刚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东西刺激干扰。 林烟低挡不住这阵仗,背脊弯着后移,被迫压到书桌上。 她手碰到电脑,一翻,啪。 就那一声,两个人才分开。 林烟轻轻搪开他,抬头那一刻视线无端交接,近距离的能看他的眼睛,里面一层欲望,一层薄冰,又欲感潮湿的状态。 像磁石,就一秒,她跌了进去。 闵行洲弯腰捡起,碰到又收回,声音都哑了几个度,“我去洗手。” 没来由的,林烟背脊和手彻底一僵,仓皇的绷紧,闵行洲看到她的受惊,示意她起身。 闵行洲骨子里的沉稳和克制,完全镇得场。 林烟羞涩的扭头,看到男人裤子上深色的印迹,她留的,要起身,“我去换裙子。” “不换。”闵行洲扯她回来,“在这等我。” 林烟不肯,于是,闵行洲抱着她,让她挂在怀里一起去卫生间。 笔记本电脑已经没人管了。 闵行洲把林烟放在洗手台,臂膀越过她两身拭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像鼓敲在她心里。 林烟抱住闵行洲的腰,下巴挂在男人白衬衣扣子结合的地方,胸膛数下来第三个扣子,野性十足的肌肤勾引性的裸露在她眼底。 她埋怨,“水溅到我后背了。” 他低头看她,“温的。” 林烟催促他,“你快点。” “催我?”闵行洲笑了一声,湿漉漉的手指捏住她下巴,“急了?” 林烟被迫抬起下巴,“很晚了。” 闵行洲掀眼皮那刻看到镜子映出的画面,林烟此刻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幼兽拱在他怀里,听话一点,又胡闹一点。 会挠人又会哄人。 难怪老何喜欢养猫,逗弄猫还挺带感。 他关水龙,擦手,“抱紧。” 她双臂顺势揽得更紧,男人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 但凡闵行洲不对她那么好就好了,可一想到林家明明又是她希望闵行洲对她好。 真矛盾。 隔天中午。 林烟醒来收到林勇的短信,叫她看新闻。 林烟靠在床头,点开看。 所有持房地产H股的股价均暴跌至底,彻底的大动荡。 新闻皆在报导各房地产企业的账本和流水,有问题的全部公开查,最重要的是浅水居,所涉及最严重。 浅水居? 林烟记得浅水居以前是林家开发的。 再划下来,新闻报道的并没有太多相关信息。 房地产的锅被掀了,殃及一堆违法涉法的。 林烟打电话问林勇,“浅水居现在在谁名下?” 林勇那头,“你自己卖出去的,你问我?” 林烟不记得,“我没有。” 林勇那边,“那就是闵行洲,你转进娱乐圈时,林家在房地产的项目全部变现或移给秦家,浅水居早卖给恒瑞地产。” 林烟沉思了会,“他没跟我说。” 林勇扑哧笑,“说了你也不懂这行。” 电话挂掉,林烟穿鞋下楼问女保姆,“行洲还在家吗。” 女保姆摇头。 大剧院的休息房,林勇煲了一壶新茶,茶水静静滚着。 闵行洲如时赴约。 闵行洲坐在林勇对面,没碰茶,光线有些昏暗,唯独林勇身后墙上挂了几幅画,暖色的聚光灯打着。 舞台上的名伶并没有脸,神韵看得出来是林烟。 红衣,排练,青涩,稚嫩,刚成年的林烟,少女的妩媚已经透出画纸。 林勇动了一下茶帽,扭头看上去,“易利顷放这的。” “当时来了几名画师,留在这的都是半成品,他只挑最好那幅离开。”林勇接着说,“我总不能连我妹妹的画都丢掉,你说是吧,七爷。” 于是就锁在自己的休息室。 闵行洲收回目光,动打火机点火,他微低着头,话与动作一并进行,“说吧。” “您希望我说哪方面?”林勇刻意问,“是画的故事还是金茂湾?” 防风的打火机卡擦收合,他并不出声。 林勇摸不懂这个男人的情绪,手指磨了磨唇,于是挑自己想说的,“5年前他们就认识,林烟年纪小,他舍不得下手采摘。” 他抬头看了一眼最大那幅,想起落地窗前那一抹身影。 林勇,“她在台上,他在无光的台下。” 闵行洲弹掉烟灰,“说正事。” 林勇问他,“你想知道林闻歧死的秘密对吗,那年林家二房三房都参与高建商品房,暗中是在帮易家转移成合法收入,被他发现,大家才合伙弄死他。” 这件事能想象得到,大家缺的就是证据,易家在背后处理得太干净。 闵行洲平静无澜地审视林勇,“林闻歧死的证据呢。” 一眼极深沉,林勇避开,“我不会给你。” 闵行洲手臂越过茶案,揪住林勇的衣领,“你也会被我送进去的。” 就在这时,警方破门而入,控制林勇。 跟随而来的还有林烟。 浅水居是林氏三年前盖商品房,彻底被封查。 浅水居压根卖不出多少套,偏爆出有不同买家集火购置三百多套,并无人居住,涉及交易金额高达7亿多。 该金额全流向林家三房的账户,最终去向不明。 林烟打电话回老宅过,得知浅水居的持有权早已经卖给恒瑞地产。 (本章完)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三) 看到闵行洲站在那和人交谈事,抽着烟,眉目凉薄。 林烟清楚,闵行洲的主力压根不在金茂湾,而是借信贷政策,掀房地产的盘内乱,让警方迅速关注起来,一步步揭露三年前的旧事。 警方出现,势必已经拥有足够的证据。 他的高明就在于,豁得出手玩大的,也能不动声色及时抽身,盘都没崩。 情场、商场,他都极为擅长一寸寸地拿捏人肋骨,别人深陷,他毫不留情脱身。 闵家的血脉差点被谋害,并不在乎殃及谁。 林烟看了一眼被扣住的林勇,心情复杂,手覆在另一边的手腕摩挲手链稳下思绪,冰冰凉凉的,装作若无其事。 好半响,闵行洲吸了半支烟摁掉,不打扰警方工作,提步出门,“跟我出来。” 话对林烟说。 林烟扭头,跟上闵行洲的步伐,“我是来找林勇的,没想到会碰上这一幕。” 他嗯。 林烟继续说,“拍卖金茂湾目的是拉所有房地产商下水,其实我懂。” 闵行洲突然停下脚步,林烟一滞,人贴到墙上,倒抽气,看着他。 “懂什么。” 林烟稍稍有底,“只要挖出我父亲的死因,不管是二房还是三房,总有的会被判无期。” 刑法应该是这么写的。 他手里不知道哪来的核桃,捏了下,突然在他手里碎了,他拧眉,把壳给保镖,果肉递给林烟。 他看起来就像一时兴起捣碎才顺手给她。 林烟盯着那只手,指甲修剪整齐,掌骨有型而明晰,袖口挽起的地方隐约裸露蓬勃凝聚力的青筋。 一想到昨晚他用手。 她滞了几秒,一股热气烧到耳根,羞了,接过装兜里,没吃。 闵行洲走在前面,“怎么来了。” “我好奇。”林烟抬头看他。 闵行洲低声,“明天应该开庭。” 林烟想问,“下那么大盘,你就不怕行错棋会涉嫌商业罪吗。” 闵行洲调侃,“怕。” 林烟拉住他放在裤兜里的手,紧紧握着,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嬉笑,“你放心,你就是进去了我也会等你出来的,决不跟别的男人跑。” 安慰好似千言万语的要离别。 保镖咽了咽口水,咬牙僵住面部肌肉,死憋着情绪。 闵行洲脚步停下,不咸不淡出声,“小白眼狼。” 林烟咯咯笑,“我只是做假设,假设是假设,并不是希望你真的进去,假设这样我会那样。” 他看她,“需要我夸夸你的始终如一吗。” 林烟笑容一收,“不说了。” 他呵,掠林烟一眼,“你挺自信,我还不至于会为你了心甘情愿断送自己。” 林烟眨了眨眼,“我也没期待到那程度,你进去了金大腿难找,我也不希望你进去。” 警察押林勇出来,正好路过。 林烟让开路,看着林勇说了一声,“坦白从宽。” 林勇被铐手铐的手朝她做了个ok手势,不久前的30分钟通话,林勇答应过她,希望林勇别忘记。 没一会儿,楼道人清,安静中传来休息室的门咯吱一声。 林烟回想刚刚看到房间有漂亮的东西,好奇心驱使下再次伸头看进去。 一丁点光芒映在墙上的画,亮起,林烟观赏良久,觉得熟悉,连着看起来好像会动。 林烟记得林勇提过被画下来的事。 门外,闵行洲依旧倚在墙上,侧脸看林烟,“好看吗。” 她问他,“你听过我唱曲吗。” 闵行洲目光掠她,抿唇,“很好听么。” “你没听过吗。”林烟随口一说,“有空唱给你听,不在于好不好听。” 闵行洲喉咙溢出轻笑。 林烟退出,把门关上。 “闵先生。” 走廊尽头有人叫,闵行洲转身,“我有事,你先回去。” 林烟只能哦,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提步,找来时的路下楼梯。 慢悠悠的高跟鞋声自下传上来,玫瑰香和麝香的味道愈渐充斥在鼻尖,像玫瑰花开到荼靡的那一刻,本还安静的楼梯口勾起蠢蠢欲动的情欲。 尤璇含着糖,路过林烟身侧,视线投向林烟的小腹,微隆了,呵,闵行洲把胚胎种给小贱人。 实在点燃她压在心底的火,挺痛恨。 尤璇是没想到,闵行洲为了这个孩子匡住那么大的网。 到底是谁在庆幸谁在悲哀。 尤璇慢悠悠地说,“恭喜。” 林烟回应,“尤小姐风华不减。” 尤璇倚向楼梯口,林烟停下脚步也没走。 互相看了两眼,不约而同避开目光。 尤璇想想,头一次相见她和她还是心平气和交谈,并没把林烟放在眼里过,她一度认为那个男人对林烟只有简单的欲望发泄,而报复她,给的不过是华而不实的闵太太身份。 料不到,越走越不对劲。 尤璇眼底漾着明媚灼人的笑,“你们登记了没。” 林烟回答得坦荡,“没。” 其实就是明知故问。 尤璇也不说废话,“没就好,我碰我男人跟你没关系吧。” 林烟轻轻迎上尤璇的目光,“我不懂你男人是谁,我对你的情史不感兴趣。” 林烟这一眼,有点楚楚可怜又有点媚。 尤璇舔糖的动作绷了一下,怪不得网上纯欲风那么火热。 尤璇打听过,分明没领证,闵行洲最近都回西央别墅区住,林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人钓回去了。 “他分明答应我不碰你,你们还能弄出孩子。” 林烟淡定从容,“在我的印象里,尤璇应该是利落潇洒的人。” 尤璇不吝,“多谢夸奖。” 林烟要走,尤璇撩了撩大波浪的长发,“我真不该小看你。” 林烟深意回应,“承蒙尤小姐高看。” 尤璇忽而笑得没心没肺,“你还真什么事都不知道。” 静了好久,林烟都没说话。 这种什么事无非关于闵行洲,知道大概率会心堵,如果是一个男人和前任的过去式,可她不算闵行洲的现任。 凭尤璇的个性想说早就说了,不会吊胃口不说,不愿意说,又故意抛出来勾她。 林烟淡然借过,迈步下楼梯,尤璇上楼梯。 身后的保镖时刻跟着,“您走楼梯小心。” (本章完)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四) 林烟走得稳,搭着手,手腕一凉,发现手链丢了,并没在意,不缺那一条。 保镖眼神力好,己经重返楼梯找,“您等等,我给您找回来。” 警方前脚走。 闵行洲在接听电话,暗色的幕布后传来动静,“再说一遍,刚才没听清。” 那边出声了,身后的动静依旧吵了他。 闵行洲挂电话,听身后的对话,看不见人,辨声能懂是谁。 “闵行洲在哪个房。”尤璇问话,她眼前这男的,正是平常给林勇办事的大剧院主管。 大剧院有两层,足够宽大,里里外外几十个包房,找人太迷糊。 “早听说尤璇两个字。”主管轻轻逼近尤璇,“勇哥进去了,你要不跟我。” 她不慌不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很好看?” “能不能别那么现实。”主管大笑,“要不我养你,谈个价格。” “养我?”尤璇冷眸,嘲弄的笑,“我怕你卡里的钱都没我多。” 主管情绪猖狂到极点,“泼辣,我喜欢。” 尤璇扭头,“离我远点。” 主管直接捏住尤璇下颚,“你以为勇哥不知道你在身边搞什么小动作吗,你想出卖勇哥,勇哥知道得清楚,能被你拿到把柄?” 她不服,“又如何,他没把我怎么样。” “确实,闵先生都有孩子了,你惦记他做什么。”主管继续说,“我刚刚看到他女人,虽然没你长得惊艳。” 尤璇,“你倒是会说人话。” 幕布外,清洁工大叔收过几来张暂新的百元大钞,笑着揣兜里,揭开幕布斥呵,“闹什么,警察可是还在,我可要报警你性骚扰了。” 闵行洲叼着烟离开,重拨电话。 那边声音肃穆威严,“你找过供电局?切断阳光酒店的电和vpn?” 闵行洲拧眉,“没这回事。” 那边显然不相信闵行洲,“林勇说有人做过手脚,过去刑警大队一趟说清楚。” 烟在他手中折成两段,扔掉,他漫不经心笑了一声,“闵文庭,我欠你百八千万吗。” 他挂了电话。 文庭先生每次和老板说话都没什么感情成分,保镖从口袋掏出烟盒递上,闵行洲没抽,拐角的高跟鞋先露声,染指甲油的纤纤玉手夺走烟盒扔垃圾桶。 闵行洲姿势散漫,和她对视。 好半响,尤璇笑出声,“你放不下我是不是,替我解围做什么。” 他不冷不热,“离开这里。” 尤璇靠近闵行洲,没什么分寸可言贴近他,轻轻踮着脚,注视他,观察他眼底的波澜,“在担忧我?是与不是闵行洲。” 闵行洲看一眼窗外的阴天,“别想太多,举手之劳。” 尤璇堵心,不动声色勾了勾唇,“如果是林烟呢。” 闵行洲很淡泊,“一样。” 尤璇笑,好一个一样。 就像,对她好,再去对另一个她好,爱和不爱之间,对任何一个她没有差别,没有高下的对比之分。都一样。 分分合合的折磨,她不再是曾经的例外。 尤璇心下偏不信邪,理了理他的领带,喜欢闵行洲在她面前衣领潦倒的样子,跃入她的眼球,勾起天雷地火的诱惑。 就那一秒,他后退避开,尤璇前进,“和她玩够了就回来,我的底线不能再低了,我允许你养她和她的孩子,但不允许你只选她。” “你太看得起我了。”闵行洲审视了她片刻,轻笑,“我和你不会重来,很累。” 有些东西,刺激一次就够了。 尤璇确实高估闵行洲会始终如一。 闵行洲这人,一旦翻脸就永无可能,他不博爱。 “因为孩子是么。”尤璇手没忍住用了力,笑着,“喜欢孩子我们也可以生,我身体都健康。” 闵行洲眉眼一凉,“你想生?” 尤璇微歪头,“其实我讨厌生,身材变形穿不了旗袍,我知道你最喜欢细腰软媚的,掐起来舒服。” 闵行洲笑得冷淡,迈步离开。 尤璇双手环胸,极为洒脱地抬头,“对我那么无情做什么。” 说完,却突然还是想问个答案,跟上闵行洲。 保镖伸出长臂,拦住尤璇,“对不起尤小姐。” “阿彬。”尤璇冷眼,“你不记得我了?你以前还跟在我后面。” 保镖拦着,“对不起,您似乎越界了。” 尤璇看着男人英挺的背影,最会玩制衡术的男人,护一个,瞒一个。睡林烟,瞒她。帮林烟,物质补偿她,两边水端平。 “那条短信为什么瞒她,你怕闹大了闵家知道对吗,怕闵家对我赶尽杀绝?” 闵行洲外套甩肩上,懒怠极了,“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拐角,林烟慢悠悠扣上手链,轻轻一扯,M型扣扎她肉了,林烟嘶声,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大块头心头疼了一下,闪闪亮亮的,很贵的。 林烟狐疑,问大块头,“他们两个是什么意思,偷偷瞒我什么。” 大块头哪懂这档事,“抱歉林小姐,我听不懂。” 发觉闵行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烟左顾右盼,低声问大块头支招,“赶紧躲起来,别给咱老板发现咱两偷听墙角,他扣钱的。” 闵行洲走到楼梯口时,看到旋角消失的裙角,以及淡淡的奶檀荔枝香。 不腻,但欲。 林烟躲进车,催促大块头,“踩油门。” “林小姐。”大块头看着旁边停的黑色超跑,“老板已经发现我们了,别藏了。” 大块头挺自责,就不该回去找那条手链。 林烟手机响。 闵行洲:「五分钟,来我车上」 林烟捏着手机,看出车窗,那辆黑色超跑并没有启动,副驾驶的剪刀门开着,男人挨在驾驶位,点了根烟抽,静静等她。 青烟浓雾,给他的侧脸铺上了一层浓厚的底色,深沉,神秘莫测。 林烟收回视线,打字:「我听见尤璇说了一句话」 闵行洲没回信息,眼睛看过来,寥寥草草。 林烟并不喜欢给自己添堵,她习惯照顾自己的情绪为先,照顾自己的钱包为先。 可这回实在好奇。 余光瞥见闵行洲扔掉烟,林烟推门下车,坐在闵行洲车上。 他俯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哑声,“想吃什么,带你去。” (本章完)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五) “有事对吗。”林烟牛头不对马嘴,盯着闵行洲线条流畅的侧脸看,“我不能知道对吗。” 一贯镇场的闵行洲不慌不忙,毫无情绪波动,“西政路。” 这人刚刚还询问,下一秒他就霸道,西政路米其林星级餐厅最多,林烟没胃口,“你们在瞒我什么。” 闵行洲回位置坐好,一键启动,“没什么。” “不说就算了,你对我多不在意。”林烟胆子越发大,“宠过尤璇护过狗。” 他看她好一会儿,嗓音寡淡,“又耍小性子。” 林烟哦一声,“你不说我会生气。” 他突然笑了,眼底分明看不见半分情绪,无名指拨动方向盘左侧的拨片,“生气对孩子不好,我是他父亲,我有权利照顾你们的情绪。” 林烟比划,“很小,那么一点听不懂。” “林烟。”闵行洲瞧她比划的手,“非知道不可了?” 林烟嗯。 他神色淡泊,“回家说。” 林烟认认真真看着闵行洲:“我看得出来尤小姐不喜欢这个孩子。” 今天尤璇那一眼,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一眼对视,能感知的直觉其实很准。 包括尤璇提到闵家会不会下手,闵家那边最在乎并不是自己,是孩子,那么极有跟孩子有关。 那么尤璇做了什么。 “她是不是愿意接受这个孩子的存在,她是不是计划着我生出来给你们养,然后你踢我对吗。” 闵行洲降速,“不是。” 虽然尤璇的谈话,确实有这个想法。 但不是闵行洲的想法。 漫长的几分钟,林烟蜷着身靠好,“我不否认你对我的好,但别想着在我身上发生三妻四妾的事,我接受你有前任,接受你风流浪荡,绝不接受你老是想着两全,要么端平我的碗,要么扭头去端她的。” 不等闵行洲回话,林烟微微一笑,还是很平静,接着说,“你对我有恩,这些我记在心里,能还得起的我会尽力去还,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想我们之间不该如此安于现状。” “我问过你。”闵行洲换了一只手控制方向盘,右边手握住林烟的手腕放到自己腿上,“你到现在没给答案。” 他的手有细微湿汗的潮热,林烟没挣扎,“你喜欢我吗?” “这种喜欢与爱有关系吗。”林烟连着问,“是民政局吗,是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吗,是你的唯一吗,是你的真心吗。” 他沉默一会儿。 手机这时候突然响起,格外的刺耳,打破一切僵局。 林烟本想挂掉,但发现是刑警大队的座机号码。 那边,“你好,是林烟小姐吗,我们是刑警大队,你是林勇唯一的亲人,需要你过来签个字。” 林烟看了看时间,“我马上到。” 闵行洲并没有掉头,“先吃饭。” “我不饿。”林烟确实没胃口,“我要去刑警大队。” 闵行洲哪管她饿不饿,带去餐厅点了一桌子菜,等她吃看她吃。 林烟不说话,勉强吃了几口填肚子,不吃,闵行洲能盯到你吃为止,还打包好几样。 到刑警大队时,已经7点。 林勇并没有移至看守所,而是留在审讯室接受调查。 林烟了解到,林勇手机握的证据也不多,没有任何易家那边的,都是二房三房各种肮脏勾结。 警方递笔过来,“您作为家属,这里签一下。” 林烟有些走神,才慢悠悠签字。 林勇的罪名是知情不报,算包庇‘亲人’,这几天林勇暂时不能出去了,需要方方面面配合警察。 警方问,“您本身有什么知情的地方吗。” 林烟摇头,一无所知,很多都靠猜测。 片刻,示意手里的纸袋,“我给他带了饭。” 警方在前面带路,“跟我来这边,三年前的案有着落了,关于您父母亲。” 审讯室里,静谧而昏暗。 那边解了一半手铐,扣到钢管上。 两个人面对面而坐,林烟将打包来的盒饭打开,推过去,“我刚尝过,味道很绝。” 林勇撕开包装膜,对好筷子,“这么晚还跑一趟。” 警察叔叔说,他就她一个亲人。 林勇慢条斯理吃着饭,不知道哪家餐厅,还挺香。 林烟手搭在桌子上,“说好了要六亲不认服从组织安排,我等你出来。” 林勇噗嗤笑,“你还真不怕我跟你抢林家。” “你但凡想抢早抢了,可你选择自己寻找出路立东山。” 她挺喜欢林勇这点,不跟自家人抢东西。 哪怕被逼到绝境,依然藏着一股血性,她一开始挺担心林勇为了立稳脚跟选择和易家合作。 林勇问,“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怕闵先生才不跟你抢?” “你要是怕闵行洲你就不在这里了。”林烟盯着林勇看,房间昏暗,却能感觉到他眉眼笑得坦然,“你就非要跟闵行洲刚一回,满意了吧,进来了吧。” 他说,“你这么看我?” 林烟咯咯笑,“立个大功出去。” 林勇夹了一块银鱈鱼,“他为了你和孩子,太狠心,是个沾边的他都不放过。” 林烟却没说话,继续开食盒,菜品都是小份,她开了七八盒,林勇放下筷子,“给我,等你开菜都冷了。” 林烟切了一声,推过去。 林勇察觉她的情绪,“怎么心不在焉的,我说错什么。” 林烟说,“他瞒我一些事,关于尤璇。” 林烟心情很复杂,没忘记他的扶持,更忘不了楼梯口听到的话。 ———你为什么瞒她。 林勇口渴,喝了口饮料,拧盖:“跟我说说。” 林烟支脸提醒林勇慢些吃,补一句:“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事,怎么说。” 林勇继续吃饭,边吃边谈,“你们两个的事,能闹矛盾的无非尤璇,是不。” 林烟不想提,摊手。 林勇筷子一收,慢悠悠说出来,“尤璇有过动你孩子的心思,他是知道的。” 林烟拧眉,“难怪。” 林烟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事,后面警方领她去看林勇的供词。 二房,三房皆参与,最后还栽赃一个污名。 绝对还有易家,但林勇给的证据压根搞不垮易家,但二房和三房的罪名难逃法网。 (本章完)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六) 门外,是大块头来接,“林小姐,我送你回去。” 林烟扫了一眼,闵行洲的车已经不在,“人呢。” 大块头打开车门,“徐特助接走了,老板事挺忙的,今天一直周旋您堂哥的事。” 您堂哥。 林烟看了眼大块头,微笑。 回家路上,林烟玩手机,发短信问秦涛:「你知道尤璇和闵行洲的秘密吗」 秦涛先来三个问号:「有事就跟我说」 只要跟她有关,秦涛知道什么一定会告诉她。林烟回复:「挺6,他连你们都瞒,全世界都不知道,66666」 凭闵行洲的人脉和地位,尤璇不管做什么,闵行洲能瞒住全世界,能封住不利的嘴。 别说秦涛他们,估计手眼通天的闵家都不知道。 尤璇在楼梯口引导过,看来就是这种事了。 理性而薄情的闵行洲突然抽身,但不能否认闵行洲真实无所顾忌的宠爱过尤璇。 上麟府。 秦涛点开闵行洲的通讯,要拨的时候突然转头问绾绾:“我感觉有事了。” 绾绾踮起脚尖压在秦涛的肩膀,“怎么了?” 秦涛揽住绾绾,轻轻拉到怀里,温柔道,“就66666,她问我狐狸精有什么秘密。” 绾绾靠在秦涛身上,“还不是怪你们这些公子哥太浪荡花心,左一个右一个男欢女爱,深情又薄情,念念不忘也冷血。” 秦涛低头看着绾绾,温柔一吻,“我才不是。” 绾绾笑着擦了擦嘴巴,勾了一下秦涛的衣领子,“你出去看看吧,我挺担心林烟的。” 秦涛应嗯,把绾绾抱回卧室,“你明天8点有课,早点休息,我会回家的。” 绾绾催促他,“知道了,赶紧去吧。” 秦涛伸出一边脸,“给个香吻。” “腻不腻啊你。”绾绾闭着眼睛敷衍了事,秦涛却满意得不得了,口印也不擦掉。 手机,秦涛还是拨出那个号码,“你家总裁在哪。” 那边隐约有谈什么金额的声音,秦涛听不太清楚,于是顺着徐特助发来的定位穿衣出门。 一间茶室内,秦涛人就这么出现在闵行洲面前,“你后院着火了,你来谈生意先?” 事关林烟,秦涛就急得不得了。 闵行洲钢笔合上盖,冷冷清清,“我知道。” 秦涛坐到闵行洲身边,“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 闵行洲掀了掀眼皮睇秦涛,“脸怎么回事。” 秦涛一愣,一摸,番茄红的色沾在指腹,俏艳极了。 秦涛多摸了两下,意犹未尽,“女人亲的。” 闵行洲收回目光,合同递给徐特助。 徐特助收起合同和钢笔,和乙方握手,亲自领着在场的乙方一同离开茶室。 乙方客气道,“闵先生,我们失陪了,您先聊事。” 他略微颔首。 秦涛捉起桌上的杯子,本以为是酒,发现是茶,扭头呸了出来,反倒开心了,“又跟尤璇有关是不是,我说你这些年为尤璇做的还不够吗,不是说断了吗,你起码给足林烟安心,哪个女人不计较前任。” 闵行洲有些不耐烦,起身离开。 秦涛坐在原位,服务生却进来,带着账单,“闵先生说了,您喝的茶您自己买单,760块。” 秦涛:?. 闵行洲开车路过别墅大门,房子大门关闭严实。 他刹车停下,翻手机发信息:「林烟」 那边没回。 闵行洲摁灭手机,看出车窗,书房的灯突然熄了,他继续发:「没睡就下来」 他盯着对话框,看到正在输入,两分钟过去。 林烟:「晚安老板.jpg」 表情包举着牌子晃当当。 闵行洲偏头笑,转账输入金额5200000,手一顿,片刻宁静后没按密码,退出,打电话给财务。 财务利索的9位数金额,过账林烟的银行卡。 没五分钟,林烟:「谢谢老板.jpg」 闵行洲有点怀疑林烟是不是专门收集众多表情包积攒着。 闵行洲瞧着那两个表情包:「开门费」 林烟:「爸爸再见.jpg」 闵行洲嗤笑出声,摁灭手机扔到副驾驶。 她情绪波动不大擅长自我调节状态,即使生不生气你都不知道真假。 卧室的灯亮了,落地窗前映出女人娇丽的身影,遥遥相望。 她整个人背着光线,那头长发有型的捋在一起,是湿的,刚洗澡出来。 以前,她洗完澡就特别爱黏他,她躯体不管穿不穿衣服,一旦沾了水湿身,水就是她的利器,身上每一寸都湿得破碎,就很割裂、意乱情迷的氛围。 他一向喜欢在有水的地方弄她,她熬不住会瑟缩在他怀里哭泣,喜欢伏在她肩上吻她。 闵行洲余光扫了一眼副驾驶位的合同,启动车回庄园。 庄园只有种雏菊花的老头,没备过晚餐和宵夜,闵行洲并不在庄园用膳。 闵行洲冲了冷水澡,坐在床尾的春凳上擦发,风一扫,白色被褥的味道隐约袭来,奶檀荔枝,淡到微不可闻,闻久了轻易察觉。 她每次走到哪里,都会把味道留下,他身上,他床上,他车上。 闵行洲挨在沙发上抽烟,通话那边静悄悄的,好半响,他问通话那边,“满意吗。” 这边的尤璇在想,闵行洲三更半夜的会接电话和她聊,估计真和小贱货闹起来了,人不在身边。尤璇倒了杯红酒举着,“我满意什么,你还记得我以前对付方潼的手段吗,很辣的。” 闵行洲一副堕落态,静静观赏手里的烟燃烧,在食指和无名指间,一点猩红悬着圈烧,很慢。 “是我宠你,不然你拿什么碰到方家小小姐的汗毛。”他顿了顿,“凭你自己么。” 尤璇知道方家在港城的地位,方潼这声小小姐,是她祖辈勋功显赫,方家和闵家交好,闵家逢年过节,方潼都能去闵家。 说来,尤璇并没有听到闵行洲提过一句带她回闵家。 她同样没问过,她不屑去闵家,以前交往,彼此之间不提闵家。 “闵行洲。”尤璇抿了一口酒,“台阶我给了,你这一回再不下,就没有机会了。” “最好。”闵行洲态度稍阴,“收下钱,去找别人玩。” 尤璇十足冲,“我和你之间,不谈钱。” … 夜里三点。 林烟饿醒的。 女保姆端牛奶和面条刚放好,滴、转身就看到卧室的门开了,愣住。 林烟合上书籍,跟着扭头,同样愣住。 太子爷漫不经心迈步进门,一眼,衣裳松垮懒散不羁。 (本章完)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七) 太子爷漫不经心迈步进门,一眼,衣裳松垮懒散不羁。 这样衣着行头毫无规章的闵行洲比任何时候都迷人心智,同样坏到彻底。 女保姆轻轻询问,“先生您…吃宵夜么,我再去煮。”说着小心翼翼掩门离开。 “你那么多女人,挑上我了?” 她语气酸溜溜的。 闵行洲看得出来她在生气,钱其实哄不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他的撩,蜜糖也砒霜(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八) 林烟正要入座时,看到最后排的位置有警卫员,至后三排都空出来距离只坐一个人,笔直的身型,后梳的发,细微皱纹的双眼。 那人是闵文庭。 达官显贵的气场,林烟有点骇然。 林烟并不知道他老子还在港城。 那名警卫员直直朝她走来,敬了个礼,“林小姐,文庭先生在等你。” 林烟点头,跟随警卫员的指示走过去,弯腰,“伯父。” 这一声伯父很见外,她和闵行洲始终离了。 闵文庭示意她坐,面目从头到尾只盯着台上的法官,林烟觉得,这种人的威慑力简直太冷了。 好久,闵文庭才说话,“你父亲的事结案了,重新翻出来你会难过吗。” 林烟沉默的坐着不敢动,警方办案的效率确实快,从翻案到搜集证据以及从林勇口中套取供词,从金茂湾拍卖开始,就已经暗中着手调查。 林烟直视被告席的地方,“不怎么难过,因为我猜得出来是他们。” 闵文庭提醒,“无期。” 林烟嗯。 等待法官宣判,闵文庭从看到林烟第一面开始就知道她有点问题,“吵架了?” 林烟,“小闹矛盾。” 闵文庭看出来,但不知道其中原因,行洲那边的人要么嘴巴老实要么一知半解不给痛快。 闵文庭并不想介入两个人的感情过多,都是成年人会有自己的选择。 “什么困难跟我说,我能解决。” “伯父工作忙,不劳烦伯父。”林烟默了默,“感情方面的事,我能解决。” 她不至于把事说出来,父子俩的感情本就没有,她不做罪人。 “小烟。”闵文庭问她,“你是希望孩子无名无份的方式出生吗。” 林烟应,“不管孩子以何名分出生,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大城市,我能确认没人敢编排一句。” 是闵行洲的孩子。 私生子这三个字也就林烟能调侃出口。 林烟知道权贵的差距,知道有钱和有权的差距,在闵行洲身边,她见过。 人与人之间,天与地的世界观。 再有钱,站在闵行洲面前,一点触碰也变得遥不可及。 她不在乎是不是私生子出生,她只在乎闵行洲够不够疼这个孩子。 实在想过头,孩子还没顺利出生。林烟收回思绪,“伯父下午忙吗,去露闲居喝杯茶吗。” 闵文庭问,“请我?” “伯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林烟示意,“每次都是因为我,那我该请谁?” 闵文庭示意警卫员,“你看看她这张嘴,老太太一定是这样被她三言两语就给哄住了。” 林烟在闵文庭面前已经算收敛,晚辈见长辈的礼貌还是要有,微微一笑,“实在不敢在伯父面前造作。” 闵文庭理了理身上的正装,略微颔首,“你这份热情我领了,目前还有事。” 林烟同样起身,“好,伯父您慢走。” 闵文庭走一步又停下,“改口真快。” 林烟目送他老子离开,不是怕,他老子身上让人肃然敬畏的气息太浓。林烟独自坐了回来,问保镖要水壶喝水。 判了下来,她二叔林闻峰罪名最大,剥夺权利终身监禁,再无探监的权利。 . 路边。 闵行洲坐在车内,皮鞋抵在刹车板上,扔掉烟,单手接电话,“她说什么吗。” 那边的人低声,“林小姐和您父亲只是简单交谈,没提到什么事。” 闵行洲挂了电话扔控制台。 二十分钟后,宾利车停在刑警大队的停车场。 闵行洲最后见林闻声一面,林闻声要求的。 “你可以阿。”林闻声的声音像磨钝刀一样难听,显然被暗无天日的监禁逼得走投无路,“你就这么玩阿勇。” 林勇就是条鱼,是所有人都以为闵行洲的目的是林勇,是金茂湾。 闵行洲看了一眼判决书,“你儿子都看不惯你劣迹斑斑的罪行。” “有人说服他。”林闻声继续说,“是林烟。” 闵行洲动作一滞,很快恢复淡定,“猜得出来。” “你一开始能想到吗。”林闻声接着说,“她林烟心思百八花样得很,从她堂堂正正拿到继承权我就觉得她不简单。” 闵行洲语气沉,“是你们在逼她的,她本来可以无忧无虑,想演戏就演戏,想登台就登台,不会踏上这条路。” “我想,你以后会来感谢我的。”林闻声却突然说,“不这样,你还会遇到林烟吗,你和她还会有纠缠吗,和她有故事的会是易利顷。” 易利顷图谋不轨的心思,林家上下都懂。 听到这个问题,闵行洲低笑了一声,情绪不表于情。 林闻声不了解闵行洲的心,这类人太难看透,看到的只有他的深沉,他的运筹帷幄和呼风唤雨。 感情,或许遇不遇见林烟,闵行洲这个人都无所谓。 林闻声,“我生出来的儿子竟同意外人的花言巧语指控我。” 闵行洲合上纸张,“你早认罪何必浪费我那么多时间。” 林闻声烤手铐的手动了下水杯,端起来喝,“这种侥幸心理,你应该不懂。” “懂。”闵行洲手臂搭椅子上,睇林闻声一眼,“我昨晚在林烟身上刚体验。” 稀罕事了,林闻声笑问,“然后呢。” “跟你一样的下场。”闵行洲倒了杯水,并没有着急喝,“死路一条。” 林闻声突然来兴趣,看着有风流名在外的港城太子爷。 太爷身上的底气和铁血手腕确实能独当一面,同样,他的风流名可一点不虚,身边众多娇丽争奇斗艳。 走一个,又会来一个,漂亮女人都爱往他床上爬,要钱的,要权的,要情的。 想到这,林闻声说,“能让你体验到侥幸的,唯有女人,唯有情事。” 闵行洲手指摩挲着杯口,“其实能理解你先前的死鸭子嘴硬,需要开水烫。” 林闻声彻底没忍住笑,“你也被烫了?” 闵行洲人淡泊,“挺烫,她不肯和好。” 林闻声眼皮覆下,“闵行洲,你对她究竟有没有情。” 林闻声觉得,应该有,不然凭太子爷的薄情,林烟不可能一直呆在他身边做情人那么久,但这份情不足够谈得上热烈深厚。 林闻声看着闵行洲离开,干裂的唇蠕动,“好你个林闻歧,挺会挑女婿。” (本章完)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九) 闵行洲进办公室,把判决书交还给队长。 队长接过,问闵行洲,“他有没有跟你谈到易家。” 闵行洲皱眉,“你们挖不出来,我就能挖出来?” “林闻声嘴硬,对易家的忠诚度太深,估计被洗脑。”队长说,“他不肯见任何人,非要见你,他面对我们时完全不说话。” 闵行洲神色冷淡,“闵文庭花好几年搞易家,费那么大精力一点水花不溅,那么容易松口可就奇怪了。” 那人提醒,“他今天也在法院。” 闵行洲说,“建议你们找谈判专家。” 队长知道,闵行洲这人没时间管易家的事,只是配合警方见林闻声。 队长没再提这茬,从胸口的兜翻出一本册子递给闵行洲,“对了,阳光酒店,林勇说你恶意断电,告到文庭哪去。” 闵行洲扫了眼档册子上的几行字,“我的人不懂事。” 队长说,“林勇要追究,这事他跟你过不去。” 闵行洲看窗外,“我没干过。” 队长,“我知道。” 闵行洲询问,“赔钱?” 队长合上册子,摇头,“他不要钱。” 闵行洲低头看腕表,迈步出门。 拐角,秦涛在等闵行洲,得知这事翻案的圆满也不算圆满,赶过来一趟。 闵行洲车钥匙丢给秦涛,“开车。” 秦涛接过,“结案了?” “结了。”闵行洲卷起衬衣袖口,走在前面,“再不结要动上刑法了。” 秦涛扭头看闵行洲,突然想到什么说,“给易家办事的都被你搞进监狱了,你不怕被易家盯上?” 闵行洲能想得到这个问题。 秦涛接着说,“主谋肯定少不了易家参与,易家指不定会先出手试探试探你的底线。” 港城可就好玩了,易家的势力遍布国外。 秦涛摸了摸下巴,“我让人去傣国了。” 秦涛这帮人看着混迹又爱玩,私下里其实什么狠路数手段玩得比谁都黑,无关刺激不刺激,完全是不好招惹,只要不过火后面有人兜住。 两个人走到蓝色标线,整齐划一面对面开车门坐进车。 而前面的一辆宝马车被喷上漆,四面皆涂鸦渣男两字,秦涛慢吞吞系安全带看那对情侣吵架。 听出内容,手机泄漏想无缝衔接下家的秘密,这个厉害,堪比核武器的杀伤力。 半响,秦涛看出窗外调侃那男的,“哥们,但凡以后还剩一口气,先毁手机,绝不给女人碰到,宁死也要清白留人间。” 那边的男女安静了,盯着这边的车牌看,似乎能懂。 秦涛补充,“我可是挨打过,百来个长腿妹妹的微信号全一夜消失。” 秦涛过往和漂亮妹妹暧昧不清海得厉害,风流得很。 秦涛头钻回来,想了想,头又钻出去,“分手吧妹妹,男人会有另一个,说明你根本不够令他着迷。” 说完,秦涛合上车窗,按按钮启动车,“他们怎么不吵了,还真信我的鬼话鸡汤不成。” 闵行洲没搭理秦涛,嗑出一支烟,捋在手里嗅。 秦涛勾勾手指头,要闵行洲手里那根来抽,闵行洲眼神一掠,丢给他。 秦涛捉住,点上火,“林勇什么时候能出来。” 闵行洲闲散,“没问。” 秦涛想,也许还在戴罪立功,没判:“我听说他罪名不大,林家那边有意保释他出来,你该不会还想对付他?” 闵行洲应了声,“他拿阳光酒店的事咬我。” 秦涛提醒,“他从小就被人说私生子,这种环境下行为难免有些偏激,只是这回林家需要他。” 闵行洲没说话。 秦涛,“其实怪我,阳光酒店那事是我用美男计断网的,我可以去说。” 闵行洲神色清寡,“不严重。” 小纠纷。 闵文庭刻板惯,但凡盯住他们就爱小题大作。 “谢了。”秦涛调车内空调降低,车窗外暗色覆盖,霓虹一片璀璨,“我们上哪喝一点?” 闵行洲头往后仰,态度喜怒不明,“你挑。” 秦涛切换模式,提油门,蓝色线条氛围灯那霎亮起,发动机一阵一阵低调的闷响,宾利的暗暗蓄力开着就是有感觉,这东西品味不一样的还真爱不上来。 “你们真吵了么,不回家看看。” 闵行洲,“她会玩精神冷暴力。” 秦涛笑起来,冷暴力还分精神和生理了。 大小姐真正闹起来,不用猜,绝对是闵公子和狐狸精那边兜不住什么秘密,该说不说这浑水他得多淌淌。 秦涛嘴巴裂到耳根,“你不哄一哄。” 他心不在焉,“她较真了。” 尤璇再怎么闹再怎么冷暴力,无非是耍心计等他耐心哄,他顺着她满足她,尤璇一向不会再过头,懂得适当下台阶。 林烟处于两极分化,心骨根软,会自己找台阶下。要么玩险的,永远不下台阶,高高吊着直到她自己想满意为止。 如何哄好女人,闵公子相当有水准,教科书级别。 并不是低级的手段战术用嘴说甜腻话,闵行洲玩直接的,就看他玩不玩。 这方面他心性也现实,在他眼里什么份量,就怎么对待,两相权衡。 没份量的,扭头干脆,不拖泥带水。 … 宝格丽酒店的天台,楼下灯火辉煌人流拥碌,顶楼养尊处优纸醉金迷。 闵行洲手里捏一罐冰啤酒,喝一口入喉,接电话,“怎么说。” 那边恭恭敬敬:“林勇刷流水的事,易利顷是知道的,他说是帮林勇帮他弄,专门让易家留下证据,而且林勇已经把u盘交给警方。” 总而言之,那份刷流水的事,易利顷介入为林勇说情。 那边传来敲键盘的声音,“易利顷有您父亲的关系,这事它很合理,所以林勇无罪,七天后释放。” 闵行洲手撑围栏,“林烟那边呢,她怎么想。” 那边,“等林勇出狱分股份,其实林勇那个人都爱听她的话。” “撤吗总裁。”那边接着说,“但我们要白白赔掉金茂湾。” 啤酒罐放围栏,黑色衬衣袖口往上翻折一层,昂贵的百达斐丽机械腕表似乎沾了冰水,他拂掉,嘴角噙着轻微的凉笑,“到处烧钱。” 那边能明白意思,沉默一会儿,“总裁,您玩得开心。” (本章完)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十) 闵行洲敛去情绪,背懒散地靠在围栏,喝了一口酒,衬衣湿了一处酒精,在胸口。 “闵先生,你一个人吗。” 港影校花手不安的搭前面,有些乖顺的抿唇。 闵行洲捏扁啤酒罐,轻笑,“有你。” 两个半阴半阳的字,都让人差点着魔。 风流,浪荡,矜贵,自成风骨,每一个动作又极带禁欲感,怎会有男人张力爆棚得如此彻底。 但他说‘有你’两个字时,并不是在看她。 是林烟吗。 秦涛拿一块牛排放校花妹妹手里,“多吃点肉,吃饱了回去吧,谁接你来让人送你回去,晚了阿姨关门。” 夏小甜眨了眨长睫,“我们学校没那么严。” 秦涛微笑,“你漂亮不安全。” 这类人的话有时候并不带真实性,夏小甜只好笑着扭头。有时候特别佩服秦涛他们这点,不管玩多大的暧昧,他们都不受任何感情干扰,玩玩的和真正的朋友,是两种不同相处模式。 沙发上的何大少长腿交叠,捉平板玩狼人杀,一边勾唇,“被钓了。” 秦涛碰酒,不解:“谁被谁?” 何大少,“你洲哥被林烟钓住了。” 秦涛脑子用不过来,“什么?” 何大少换了个姿势挨,“闵公子。” 秦涛不解,扭头。 何大少继续开口,“你说他为什么乐意跟校花接触,乐意默许徐九径给校花拿奖学金?” 秦涛赞叹,“校花好看。” 何大少摇头,“不全对。” “是不经意被林烟钓住了。”何大少示意夏小甜那双眼睛,“你看清楚,校花身上的味道和乖顺、示弱、声音、小心机、欲感,全他妈是林烟的影子。” 秦涛干了一口老白酒,嘶声:“是那么个理。” “他看起来是没上林烟的鱼钩。”何大少在游戏里毒完人还在苟,“但那个鱼钩日益如影随形的感觉,他估计迷恋那滋味了。” 秦涛与何大少碰杯,“干。” 何大少挨身拿酒瓶来看,72度的长乐,“喝死算谁。” “白皮的。”秦涛一饮,但绝对清醒,“72度才上头。” 何大少暗骂秦涛:“没心肝。” “老何。”秦涛看何大少,“你们三十岁的男人是不是都爱妩媚型。” . 林烟在宝格丽酒店吃饭,出电梯时,对面VIP专梯出来三个人。 闵行洲、保镖、宝格丽酒店的经理。 “您慢走。” 林烟收回目光,和朋友交谈,道别。 片刻。 林烟才重新看闵行洲的方向,微笑,挥手,再见。 闵行洲笑在原地,纨绔公子的散漫。 十分钟后,保姆车往东,宾利往西。 这两天,林烟都在琢磨收购赫森的事,拨打赫森董事长的号码,那边莫名其妙空号了。 怎么突然换号码,林烟呼气,但想网上应该能查到办公室座机。 林烟浏览网页,看到春夏系列的代言已经发布,星河紧跟着转发祝贺普天同庆。 有些资本行内事、行内利益圈小道消息也打探不到,赫森涉及京圈。 林烟想到秦涛。 林烟躲在拐角偷喝奶茶,拨打秦涛的号码,那边播放广播体操,二二三四五六七,三二三四五六七。 林烟听了一会,无情笑他,“海王应聘二十四孝好男友?” 秦涛悠哉悠哉的接话,“这回瞧你涛哥像不像块香馍馍,你馋不馋。” 林烟,“德性。” “你还别说,我旁边这帮孩子特出息…”他吧啦吧啦一大堆。 林烟回到正事,“赫森背后都有谁持股控股,我想收购。” 一提赫森,秦涛兴致不错,“都是京都收藏圈的大佬挣钱用的,你还想收购?这可不是钱就能办到,你能给人带来利润吗,赫森总部挂在港城,那些人很少露脸,同不同意被收购可不一定。” 林烟想着,“我好像选错壳了。” 秦涛说,“你想上市找个小企业也能借壳,前途会不乐观,不小心栽了背后也有PM集团复活你。” 提到PM集团,林烟挨到椅子上问,“你们昨晚去哪地儿销金。” “呵呵。”秦涛借机调侃,“财阀挥霍的快乐说了你就能懂吗。” 林烟意味深长的哦:“我录音提给绾绾。” “可别。”秦涛忙降低音调,“你的晚餐我请客。” 林烟不损秦涛,“鱈鱼。” “包在我身上。”秦涛似乎想到什么,话锋忙转,“我家郊区的宴会展览被包,明天有各大高订的包饰展会,赫森那边肯定有人去。” “你要邀请函吗。”秦涛继续说,“我现在闲,帮你跟负责人说一声。” “你说。” 林烟看墙上的老式挂钟,挂电话,躺沙发上养精神。 五点,秦少爷点的餐准时送到,林烟合上电脑吃晚餐。 此时,盛艺传媒楼下,港城最贵的那辆宾利车横着停在写字楼大门。 傍晚的港城正值下班峰,街灯映照,车水马龙,堵不堵车闵行洲不知道,姿势后靠。 他发信息:「楼下」 看到这条信息的林烟,拿筷子走到落地窗前,在31层的地方往下看确实不太清晰。 林烟并没消气,气他可以为尤璇隐瞒所有,更气他的不真诚。是不是就像尤璇说的,不希望闵家出手,就像一种偏爱过头的保护。 林烟打字:「我看不见」 闵行洲:「还要不要你的阿拉丁神灯」 林烟嗤笑:「骗人的,哪有什么阿拉丁神灯,我想要的它能赐给我?」 闵行洲:「要什么」 林烟张牙舞爪的一个表情包:「吃你,吃到血肉模糊」 闵行洲慢悠悠打字:「确定?」 林烟:「确定」 闵行洲拿副驾驶的合同拍了张图片,发给林烟。 #收购意向书# 小字体,赫森奢侈品商贸有限公司。 林烟看着照片,手撑玻璃窗上,头一并栽玻璃窗,磕了两下额,“闵大总裁。” 她低头,手机按拼音键输入:「需要多少资金,我付给你」 闵行洲覆下手机,褪下西装外套,放后驾驶位。 三小姐开会回来路过,港城都叫不出第三辆的宾利太熟悉,弯下腰一看,还真有人,冷冷清清。 三小姐客套,“闵先生。” 车窗半降,闵行洲侧脸,“你挺忙。” 他妈的,这张棱骨英俊的脸。 突然能懂林烟溺在其中的快乐。 三小姐客气问,“接她们?我帮你叫下来。”说着拨打电话。 (本章完)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11) 闵行洲开口,“证劵交易还会来一波动荡,估不准时间,上市必须延迟。” 三小姐点头,“我会安排好。” 闵行洲递一张名片出去,是赫森董事局的。 三小姐接过。 闵行洲说了句,“她人傻。” “后续有我。”三小姐认为林烟谈不上傻,林烟一向是选择最好最稳妥的人和事,要么不选。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他的撩,蜜糖也砒霜(1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12) 闵行洲发现,玩暧昧和共度余生,她林烟分得清。 林烟真正闹起来,确实有点难哄,高高吊着,钱不行,赫森不行,走到她面前还不行。 这类难度系数,一不小心就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他盯着她,发笑,“你好贪心。”眼底升了一丝波澜,“给你的够多了。” “你有心吗。”她轻微咬了一下他下巴,手拨弄他胸膛那颗没扣好的钮扣,纯铂金,做工精致,内敛。 叮铃、 手机响,闵行洲的。 一串漂亮的号码,17077***77。 林烟对这串号码有些熟悉,好像在那见过。 闵行洲没接。 他低头,霸道的吻她。 叮铃、 一声又一声手机铃声下,封闭的豪车内,声音时起时灭,晃动,将暧昧的边界感放大,仿佛四面在围猎,正被猎人枪抵脑门,放肆的危险让她无处可逃。 碰撞之中,她牙齿磕磕颤颤,听着那阵阵铃声脑袋里多了一本糊涂账,而半梦半醒。 在她喘不上来气时,闵行洲一点、一碾、给她渡气,经验十足的丰富,完全剔不去骨子里的放荡和野。 就像他这个人用情至简的态度,谈情给的过程十足十的醉人,也去得快,他薄情人,跟他玩,能让你眼泪流出大西洋。 夕阳和烟,宾利车驶离写字楼。 林烟身上盖闵行洲的西装外套,窝在副驾驶闷声不响。 到别墅大门,闵行洲熄火,合同放她怀里,“换锁了没。” 林烟抱合同慢悠悠下车,在吴姨要关车门时,林烟抢先,一推,电吸门,再怎么大动静也发不出大声响。 就‘哽’一声。 她心口有点憋,对着车窗胡言乱语,“换了。” 闵行洲点了根烟,注视林烟的背影,轻笑,愈渐浓深,“一整套红外线防盗感应系统,你拆房子换?” 林烟走到卧室时,打开落地窗的窗帘。 那辆宾利还停在楼下,好半响,调头离开。 方向,是离开别墅区的方向。 他这是又去哪。 以前这里是闵行洲的居住所,家里公章、私帐多,他们这类人隐私性比较严重,多数用红外线传感器,讲道理换的话得拆墙里的传感器控制系统。 实际上,她就是过嘴瘾。 老宅,徽派的红木雕栏边是一盆牛骨架。 闵家老爷子在池边喂鳄鱼,扔下去毫无波动,“行洲不在,你们都不爱吃老头我给的。” 池里懒洋洋趴着几头鳄,四肢精壮,佣人喂养过,给它们洗澡护理过,这会儿都不馋。 老伯弯腰过来递手机,“老先生,京城那边来电话。” 老爷子摆手,没有大兴致接。 “不用理会他们。” “是这样的老先生。”老伯把手机放回托盘上,递上茶盏,“京都那边的人想约您会见一面,七爷明晃晃入股赫森,一人占股百分之三十三。” 闵行洲的手腕一向爱玩垄断,但不至于入股商贸行。 老爷子轻拂杯盖,尝一下漱口,“赫森那么小的盘要来做什么,这和我们闵氏财团的产业挂哪儿的钩?” 老伯点头,“是林小姐那边想借壳上市。” 盛艺脚跟不稳,证劵公司上市走条件走规定,盛艺想上市必须借壳。 老爷子拧眉,“被卡了?” “没。”老伯接回茶盏放好,递上白色手帕,“京都那边卖了面子,一起合作共赢,早早来过人谈,章印盖了,这会儿就差有关部门过审事就成了,但想见你一面,皆为利往。” 老爷子摆弄手里很有年代的玉扳指,沉思片刻,“然后呢。” 老伯双手侍前,“听说七爷惹了林小姐,是拿去哄人的。” 老爷子笑,胸腔一并振动着,“做了什么坏事。” “并不知。”老伯目光投向池里的鳄鱼,“我们探不到。” “这不用猜。”老爷子一语道破,“只要和尤璇有关,他身边人的嘴就出其的严,封锁得密不透风。” 老爷子的察微其奸,老伯不敢多声张。 老爷子给大拇指套上玉扳指,抬拐杖,逗弄池里最野最凶残那头鳄鱼,敲了敲鳄鱼的头,“行洲最不好驯服,轻易的还真掌控不了。” 噗通——— 鳄鱼跃出水面,男人脚步声由远至近,隐约闻到他身上的烟味。 老爷子拿拐杖又敲了一下鳄鱼,“你是不是知道行洲回来,等他是不。” 闵行洲走到池边,看着鳄鱼,长相最凶残那只挪动威猛的四肢凑过来,爪子牢牢扒住红木雕栏,张牙咧嘴。 闵行洲伸手锢住它的嘴巴,那只鳄鱼假装性的挪动尾部,慢慢地合上嘴,用下巴蹭着闵行洲修长的掌骨,乖顺极了。 老爷子沉声,“怎么还没出国?” 他一个字,“忙。” 忙女人。 他过往最爱左摇右摆。老爷子已经不想插手这些事,闵家当初是拿林烟制约他,但那步棋夫妻两个人没情,行得偏差,闵家插手多了一直骑虎难下。 老爷子拄拐杖迈步上楼梯。 “外资的项目注意点。” “我知道。” 闵行洲拿帕子擦手,跟老爷子回前厅。 老爷子继续说,“去打理一趟,不能发生任何漏洞,在事没发生前要有底牌。” 老伯想到些什么,提醒,“老先生,指标股都很稳。” “不可不算,不可全算。”老爷子是打过鹰的人,知道鹰反啄的厉害之处,“别让某些龃突然出现拿闵家当跳板,易家和文庭本就深仇大恨。” 在港城是动不了姓闵的,但闵家在国外的产业不代表有没有升了反抗之人。 老爷子回头,警戒闵行洲,“真出事,你父亲不会插手。” 他,“明白。” 老爷子点点头,说实在这方面他放心行洲的手腕,但又不得不提醒一下,行洲身上压的事太多,走到这个位置,又有谁能轻轻松松。 家族,集团,外资,财阀圈,和各种女人玩出的纠纷。 以前他在外面怎么风流怎么玩,老爷子从不过问。 但闵太太,从来都不允许随随便便。 尤璇算从这个位置出局了,老爷子看林烟就不会看出叉,有目的有野心的,知道度量好分寸从而取舍。 “你吃过晚饭吗。” 闵行洲低头玩手里的烟,“还没。” “我让孙伯去给你弄。”老爷子摆手示退老伯,“清淡些。” (本章完) 182疼哭了? 闵行洲离开时,绕路过鳄鱼池,特地把文小拍下来发给林烟。 林烟在卫浴洗脸,点开图片,暗绿色的背,每一片鳞片都刷洗干净,这玩意有专门人伺候,有闵家拿钱砸下去养。 该说不说,鳄鱼乖顺的时候很有反差萌。 干净又娇气的文小。 林烟:「它会咬我吗,下回我想摸摸它」 闵行洲手一边顺着鳄鱼的头抚触,细微裂隙的花纹并不硌手,一边打字:「它不欺负比它柔弱的」 林烟:「哦,我柔弱,我手无缚鸡之力」 闵行洲觉得她越来越矫情。 林烟:「它为什么叫文小」 闵行洲:「因为娇气又小气,最不喜欢和别人分享食物,不给好吃的就变坏,躲三天不肯吃东西」 林烟:「你是不是在说我」 她发来一个炸弹嘣弹的表情包,还有一个委屈巴巴的大黄头。 真丑陋。 闵行洲手机放兜里,低头看着脚下的宫廷地砖,悠悠衔了支烟在舌尖。 下细雨,保镖伸手,撑开黑骨伞等闵行洲下台阶。 闵行洲没说话,保镖从兜里拿出火柴,轻轻一划,火苗窜起。 他吞了一口浓雾,走在前面,“你抽烟?” “不抽。”保镖低声,“是林小姐给的,头儿那边也有。” 保镖还说,林小姐包里火柴特别多,往常喜欢拿来焚香薰。 走几步,老太太从祠堂出来,戴上老花眼镜,“怎么来了。” 闵行洲倚在墙上,风平浪静,“没地方吃饭。” 庄园那边没厨师,就一会扫地种花的,老太太瞧他也不像没地儿吃饭的,“酒店不营业?” 他吊儿郎当的也没句正经话,“最近出血大。” 老太太默默转了一下脸,抬头把脸隐在黑暗里,勾起嘴角,有听说行洲的私人账户这几天各种超支巨额,财政局还特意来见过,问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拿下烟递给保镖,抖了抖身上的烟味,朝老人家走去,扶住,“您怎么还不休息。” 老太太总算喜笑颜开,“说一说,来做什么,要公章?” 保镖识趣地收外套离开,长廊的古典长信灯,辉煌映出两个人的影子,越拉越长,背影清沉。 他哪能不会哄人,“见您。” “少这套对付我。”老太太心里也乐开花,闵家真就这么一根独苗,嘴上再如何万般教戒,血脉亲缘怎会离得了。 “那些女人是不是喜欢你这张嘴乱撩,有家不爱回。” 闵行洲淡定地一批,“可能我帅。” 四个字并不带任何情绪,老太太眼睛笑出细长皱纹。 “小烟呢。” 他没态度,“看不懂她。” . 林烟熬夜看意向书包括闵行洲上次教的笔记,手边一碗糯叽叽的板栗芝士,挖一勺,翻一页。 林烟窝在床尾,吴姨以为她已经睡觉进不来,这回够她熬一夜,同样床尾的桌子一盒又一盒的点心、酸甜果脯、水果沙拉。 翻到记录红线最多的一页,林烟记得那晚,闵行洲俯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记。 其实能理解闵行洲身边的那些女人周而复始也逃不开他,忘不掉他。 她看得透,分得清。 “宝贝对不起我错了”和“赫森给你”是两回事。 甜言蜜语的腻话和权宠是两回事。 是男人不成熟与成熟的两者之分。 爱和不爱,稳重理性、从权势斗争杀出来过的男人本身已经不存在什么都非要和你谈清楚,想不想得通在于你自己。 没有爱情的揉杂,过头了,很像在无理取闹。 可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并非无理取闹,试图想摸清闵行洲到底什么底牌。 闵行洲回别墅时,看见卧室灯亮,林烟睡觉很少开灯。 他刹车,拿起副驾驶位的手机打电话。 林烟30秒才接。 “还不睡?” 她擦拭嘴角酸奶汁:“等你回来,看不出来吗。” 闵行洲自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还真看不出来。” 林烟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月色空荡,四周没什么人,宾利停在喷池后,那尊白色塑雕的天使流出蓝色的水,光雾清冷。 男人倚在车头,手机在身后的引擎盖,亮着光正在通话中。他扔掉没吸完的半根烟,皮鞋碾碎干净。 在他身上从未有过的气质,混沌,孤独,动荡,不羁,极端的欲感裂开了虚空,让满园的花灯金纸黯然失了味道。 林烟,“吃饭了吗。” 他抬头看上来。 那一眼深沉,像一场不受管控的风暴袭来,林烟猛的扭头,拉上窗帘。 “我睡觉了。”她挂电话,扔手机爬回床上。 三分钟后。 门锁感应器滴地一声,林烟合上电脑,收拾桌子上的残局,已经来不及。 遂,安安静静放下,老老实实穿鞋进衣帽间找到男人的浴袍,挽在手里走向闵行洲。 他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敌不动,我动。林烟轻轻放下浴袍,伸手解开闵行洲的衣扣,先发制人,“才1点,总裁来得挺早。” 他似没听到她说的话,“明天出国。” 林烟手一滞,记得闵行洲提过,她挺想想去了解石油股那方面的东西,一想手里还有好多事没忙完。 她垂眸,手顺着下来给闵行洲解扣子,“是去中部地区吗。” 闵行洲嗯,看了她一眼,伸手抹掉那捋黏在她胸口的乌发,孕期汗多,又或者她吃了一夜。 昏沉的黄织灯下,她穿着肉粉色的丝绸披式睡衣,滑如蝉翼,里面空也不算太空,腰间一根玉带缠合裹住。 她胸口靠近锁骨处一抹醒目的红色,皮肤偏白偏嫩,丰腴的奶香透出来,那一抹成就了锦上添花的红靡艳。 他问,“蚊子叮?” 林烟撩开,揉了一下,“洗澡时磕水龙头上。” 闵行洲脑子里能成型她莽撞湿漉漉的样子,“你是伏着洗?” “最近跟总裁斗智斗勇,全身疲惫。” “叫了护理师来家里。”她一脸认真,“挣钱不就是花,留着垫桌脚吗。” 她一贯爱精致,细微到脚趾头,每一个部位都用金钱娇养,骨头都是酥的。 闵行洲神情晦涩,洞悉她的所有小情绪,“疼哭了?” 那双迷蒙水汽的眼熬夜,有点红。 林烟眼皮一动,“那倒没有,我装坚强。” (本章完) 183你后腰 闵行洲觉得她说话越来越颠三倒四,伸腿顶她,“愿意和好了吗。” 这种不纯粹的求和,似乎不带男女之情,林烟仰面,犹豫了一下,“不追我了吗,你都没追,你好歹表示一下有个过程。” 虽然一笔又一笔账,闵公子拿钱砸人的样子属实撩人心动。 他闷笑,“靠近。” 林烟垫起脚尖,他们之间的距离,最多只能挪动一步,她靠近。 那霎,闵行洲手探进她的睡衣,揽住她柔软的腰肢,摁着她近距离无缝隙的亲昵,右腿到腰腹笔直地袒露出来,艳丽的弧度。 他伏低,偏薄的唇贴在她的颈脊线,那根青色血管比他唇还薄,欲欲裂碎,“别逼我弄你。” 林烟呼了一口气,扭头,不帮他解扣子了。 “鳄鱼都知道不会和别人分享食物,我是个人,我就不会吗,我不乐意和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闵行洲拉回她,控住她的手腕,“折磨人,嗯?” 她不屈从,“只有我一个,我就答应。” 闵行洲反问,“我在哪还有女人了?” 林烟抬头看他,“有你会给我知道?” 他低笑,脱下衬衣扔扶手上,“不知道胡说什么。” “衣服都散了,赶紧去洗澡。”林烟推开闵行洲,拿起浴袍递给他。 闵行洲拧眉,林烟侧过他进卫浴,靠在墙上取牙膏,吃一晚上的甜食。 后半夜,卧室的光亮全熄,她衣不蔽体的畏缩在闵行洲怀里。 丝绸被子下隐约闻到他用的沐浴露和发香。 好闻,戳人。 白兰地和广藿叶。 微香的白兰地熏酒调,慵懒撩人。以及广藿叶的薄冷调,是清爽的离经叛道。 两者交织,放荡不羁又禁止纵欲的格调,太适配他。 她轻轻伸手,勾住他颈脖,“去多久。” “想我?”他呼吸轻喘,“那边有很多收藏级别的粉钻,带回来给你。” “不要钻石,腻了。” 林烟挪了挪下半身,他控制她回来抵在怀里,两个人重叠。 他低哑的声音响在头顶,“想要迪拜的椰枣?” 林烟噗地笑出声,“也行,这个甜。” “给你一箱。” 多了腻牙。 清晨。 林烟睡得昏沉,闵行洲靠在床头,手机那边的通话,“总裁,专机安排好了。” 林烟有了动静,手无意识地缠住他腰,他声音克制之下,哑到绵薄,“晚点。” 女秘书耳膜翻滚着一阵热浪,缄默中,“好,我择时间安排。” 闵行洲放下手机,揉了一下怀里的掌中物,“林烟。” 她没什么意识,迷迷糊糊地嗯。 闵行洲低声,“松手行不行。” 林烟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扭头,蒙上被子。 闵行洲起了兴致,扯开一半,揽住她后颈,缓缓吻进她锁骨处,一路至胸前。 放肆加深。 林烟身无一物,灌进来的冷气凉飕飕,扯被子一同蒙上,黑暗里,她细细地说,“知道了,你说七天就回来。” 闵行洲停下动作,喉咙溢出笑,“我刚刚说?” 林烟一愣,试图唤醒记忆,“你喊我起床的时候不是说了?” “昨晚说的。”他应。 她脸皮薄儿,不知何缘故红到耳根,“记不清了。” 闵行洲低声逗弄她,“一孕傻三年。” 林烟彻底没了困意,坐起来,捞起挂在床头的外袍套上,“你这么说我记得了,我下午要去开会,不能再睡了。” 闵行洲拿手机,去隔壁的客房换衣服。 - 赫森春夏系列原定夏小甜,赫森没改,星河那边已经签过合同,只是这回听说赫森董事局改组了,还多一个大股东。 夏小甜打开赫森的官网,主页一夜换风格,从最初的小香风调儿换成黑色轻纱,暗黑系性感。 “赫森那边有没有把我换下来?” 老顾心里也在担忧,“没动静。” 夏小甜把手机递给老顾看,“要是赫森把我换下来,以后还有代言找我?” “不行。”老顾打开保温瓶,没注意好温度,烫嘴了,“我还是去医院看看付思娇,她林烟太记仇了。” 医院里,林烟提着一壶粥,刚打开病房的门,就听到老顾的声音。 “你好多了吗,影不影响拍戏?” 付思娇伸出打石膏的腿,质问老顾,“我要是残疾,我跟你们星河没完。” 老顾还是不愿认,“怎么会是星河呢,星河干不出这么喔龊的勾当,我仅代表星河来探望你,以后总有合作的地方。”老顾放下果篮,“香蕉,苹果,你看着吃。” 林烟清咳了一声,老顾回头,笑。 林烟也笑。 没证据总不能摁对方头道歉。 老顾戳了戳手,“那我方刚签的代言?” 林烟不至于以私人恩怨去赫森董事局搅一场给星河下马威,幼稚之举成不了事。 林烟,“能赚钱就行,赚不了,我可是有一票否决权。” 老顾拉紧领带,“林烟,我打小就看你大气。” “是吗。”林烟放下粥,看着老顾笑,“劳烦星河结一下医药费。” 老顾回笑,递出银行卡,“星河一向大方,这点医药费不在话下。” 林烟阴阳怪气也是相当在行,“破费了。” 老顾要走,林烟把果篮还给老顾,“果就不必了,小付不爱吃苹果,香蕉。” 老顾接过那刻,膝盖都屈了一下,“还挺重。” 林烟挥手,“慢走,不送。” 老顾扭头,随即笑容已不复存在。 病房安静下来,付思娇笑得伤口差点裂开,医药费不是付不起,就是那一口气,被人吐口痰憋得太久。 林烟理了理身上的真丝披肩,奶白色的面料,里面是同色吊带细闪裙,范儿和千金欲感,林烟最爱的风格。 付思娇也喜欢林烟这样的风格,那种“我最优雅”的气质。 一路来,一句脏话、狠话都没有,足够老顾吃瘪。 付思娇靠在床头,卷着被子笑意不止,“谢谢老板。” 林烟打开餐盒,把粥递给付思娇,“服装系列我们不抢了,下季度的包包我们再抢。” “你怎么知道?”付思娇跟康复一样,爬起来,“内部消息?” 林烟坐下,“从今天开始,多穿黑色的衣服,他们下次的主题以黑色为元素。” 付思娇抬头,“我们算不算走后门。” (本章完) 你后腰(2) 林烟示意付思娇先吃东西,走自己家后门不丢人,她家小付的实力配得起。 付思娇舔了下勺子,「老板家的粥真好喝。」 「明天再让人带来。」 林烟坐的位置正对付思娇,转身抽纸巾那刻,裙子侧开衩的地方隐约***,皆,吻痕。 蛮重的一片,斑驳暧昧。 付思娇的角度轻而易举发现,包括林烟后腰窝的位置,吊带镂空没有遮盖到,付思娇看呆了。 「老板,你腿,你腰。」 林烟抬手碰了碰,「昨晚跟狗打了一架。」 付思娇眼睛放直看天花板,装作不懂,「你家这只狗还挺厉害。」 付思娇听说闵大总裁出国了,大晚上这种算不算‘离别前的恋恋不舍,。 吻冰淇淋,老板应该属于香香软软奶油味。 一想,付思娇苦哈哈,「我想接部甜宠剧。」 林烟头转回来,「受什么刺激了,突然转型观众接受得住你谈恋爱吗。」 「想试试爱情的滋味。」付思娇觉得演的也无所谓。 「病好了找个人认真谈。」 「我不找。」 林烟问助理要来一个小扣针,进卫生间,对着裙摆开衩处扣上,闵行洲昨晚纯粹在报复她这几天的矫情,后半夜才得睡了会儿觉,他没能彻底解决他自身,折磨她融化到了飘飘欲仙,再抛下。 闵行洲这类男人轻易招惹不得,当他切换掌控权,搅得她完全想这样死去又想活过来在他手心里重蹈覆辙。 林烟聊几句就离开,刚出电梯,看到司机老刘在取药窗口,怀里抱孩子,大概是小孩子生病。 旧雇主和旧司机不欢而散,本着谁也不跟谁打招呼,转身措不及防碰了面。 老刘敷衍式,也没看林烟,「林小姐。」 林烟嗯,「孩子严重吗?」 「不要紧。」老刘说,「小感冒。」 林烟点头,离开。 老刘看着林烟离开,抱孩子回住院部,孩子糯糯出声,「爸爸,我不是小感冒,医生说要做化疗的。」 老刘拍了拍孩子的背,轻轻安慰道:「园园会好起来的。」 拐角,尤璇正拿着化验单,和老刘微笑打招呼。 「尤小姐,您也在。」 尤璇伸手逗弄孩子,「真可爱,你孩子几岁?」 老刘说着,「四岁。」 尤璇突然把卡放老刘手里。 老刘没收,「尤小姐,我有的。」 「你有的是你的,我给的是我的。」尤璇塞到孩子兜里,「孩子生病是大事,无底洞的窟隆。」 看到老刘为难,尤璇坦然一笑,「这些钱都是闵行洲以前给我,根本花不完。」 老刘点点头,盯着尤璇手里的单子,「您这是?」 尤璇深吸一口气,「烟抽多,支气管炎。」 老刘凝望尤璇没化过妆的皮相,艳丽的病白,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您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 尤璇笑着剥了颗糖,想放嘴里时看了一眼孩子,递给孩子,「以前有闵行洲照顾,现在没有。」 老刘频频皱眉,「总裁他…」 尤璇扭头潇洒,「他不理我了。」 老刘看着堪有绝代风华的女子,一生周旋无数男人让他们栽她手里,最后的她还是栽总裁手里。 被收治。 老刘无比怀疑林烟的城府,辞退他,极大可能是故意给尤小姐发现车上那盒药,尤小姐心思太敏感,捉到蛛 丝马迹就会失控。 豪门出来的人一向不是善茬。当然,这是老刘自己的猜测。 老刘抱孩子回病房,打了个电话给吴姨,「吴姐,西央那边还缺司机吗。」老刘默了默,「我最近需要花钱大。」 「不缺了。」吴姨说,「都是阿斌和袁左轮流开车。」 老刘依旧在笑,「那你平常买菜。」 吴姨说,「有小李。」 下午三点赫森董事局内部开会,林烟持闵行洲的转股,作为第一大股东露面,会议估市值,大规模换占比持股。 闵行洲买给她的位置。 赫森高层前两天就知道的事,这事不影响任何人利益,在港城有姓闵的入股,并不亏。 同样,赫森高层没有裁员,都是对奢侈品贸易了解透彻的行家。 林烟认真坐在下位,对赫森股权依旧半知半解,半知的是闵行洲教过,半解的看感觉认为,她也不懂对不对。 三小姐坐在一旁,业务上这些事理应她来打理,偏林烟坐不住,林烟这人懂不懂她也要在场尝试,学不会就用笨方法硬记。 没一会儿,三小姐默默丢给林烟一本秘籍《废材逆袭录》。 林烟没翻,问,「第一页是不是先斩心上人?」 「别人我认同这个道理,想要发家致富先斩心上人。」三小姐双手抱胸,「但你逆袭第一条,还是抱好金大腿。」 三小姐挨到林烟身边,「比如闵总的。」 林烟偏头,「和好了。」 「腻歪一晚上和好了?」三小姐笑着,「我还跟秦少爷赌过,你最多能撑5天,才4天。」 林烟拿出手机拍照,发给闵行洲,迪拜的时差少4个小时。 林烟:「总裁安全到了吗」 没回。 十分钟过去,还是没回。 三小姐瞧出端倪,「要不要帮你订机票。」 「浪费钱。」林烟舔了舔唇,关上手机,手纣支桌子上继续听会议。 三小姐,「我父亲说易家那边估计会摇一摇闵家有什么本事,现在大家都警戒。」 闵大总裁掀房地产,确实打脸易家。 港城的房地产项目大,买卖其中的交易水很深,主要资金流动大。 林烟托腮,「他一开始说带我出国。」 「带你去有什么用。」三小姐毫不吝啬的小打趣,小怂恿,「他身边几个漂亮女秘书,斯坦福各大高校刚毕业的女博士,华尔街投行回来的年轻女精英,不管工作还是衣食住行,一切安排好。」 林烟赞同,「确实。」 「心动没。」三小姐眉开眼笑,「不就一张机票我报销。」 林烟偏头,上下打量三小姐,三小姐嚣张劲一下子没了。 「我发现你最近一个劲儿说他好话,收什么好处了。」 「他对你挺好。」 林烟推了一下三小姐。 三小姐服软下来,「我站你,站你。」 (本章完) 时京京 港城醋王 林烟笑了,会议结束。 赫森董事长起身,和林烟单独交谈几句,一同坐上商务车赴局晚餐,晚上8点去郊区的包饰展会。 林烟听着对方介绍,一线外模做人形穿搭,暗黑系性感风。 林烟连忙拍下来发给付思娇。 三小姐看中一块墨翠手镯,翠到发黑的低调,这东西没有照光灯亮,都看不到里面的实力。 三小姐想刷卡,展品介绍师并不敢打开保险箱。 “抱歉廖总,这款是设计师给他心仪之人设计的,只是拿来当展品。” 三小姐心痒得很,“爱情?” 介绍师说,“据说是因为对方身上的旗袍来了灵感,才有这款展品,只此一件。” 旗袍配翠绿手镯,确实有韵味。 三小姐好奇,“既是有主人的饰品为什么还拿来当展品。” 介绍师说:“对方没领情,没收下,于是成了纪念品。” 三小姐不跟人抢,失落的收回卡。 林烟包了一款香水送上麟府,赫森以纸莎草香为主题,黑色瓶身,知识分子的气息,会是绾绾喜欢的风格。 秦涛出去电梯拿盒子时,包装精美,还有小卡片:亲爱的绾绾 秦涛卡片一丢,进瑜伽房,“秦绾绾,你哪个追求者送到家门口,挑衅小爷是不。” 绾绾来了兴致逗弄,“你猜猜。” 秦涛找手机,找人查。 绾绾把秦涛所有的小举动尽收眼底,大少爷的占有欲有点疯狂,绾绾想着,连忙起身小跑到秦涛身后,蒙住他的双眼,鼻尖轻哼一声,“是林烟送过来的。” 秦涛旋即转身,抱起绾绾,“你不早说,我刚刚差点扔了。” 绾绾有些心急,“她说是赫森主推的纸莎草香水,还没官宣呢,打开我闻闻。” 秦涛假装吃醋,“我送你礼物你有这么开心过?” 绾绾买得起包,她哥有钱,她喜欢的东西必须是风格。 “你是港城醋王?”绾绾调皮地捏了下秦涛的半边碎钻耳钉。 “小蛮腰。” 两个人刚要下一步举动。 叮咚、 绾绾兴致缺缺地睁开眼,“我去看看。” 在说话之前,秦涛想偷偷亲绾绾一口,被绾绾闪躲了过去,说有人。 “一起去。” 绾绾像树袋鼠似的挂在秦涛腰间,两只手攀着秦涛的头,说他头发还是染蓝色好看,扭门把手那一刻,一阵高级香水味儿袭来。 门外站着位白色西装的女子,成熟风,干练简洁。 秦涛一愣,“廖未宁?” 廖未宁越过秦涛,看着她怀里的女人,“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绾绾立马从秦涛身上下来,像是被戳破了什么羞耻布,站在一旁,“你好。” 廖未宁客气冷淡,“易小姐好。” 秦涛抖了抖发,本就瞒不住的事,索性大大方方开门迎进屋,“你怎么来的。” 廖未宁迈步,“物业没跟你们报备?” 秦涛跟着进屋,秦家放进来,上麟府是秦家的产业,这不难。 绾绾转身去吧台倒水,觉得这个女人太飒气,听林烟提过廖家二小姐的事迹。 “我就不喝了。”廖未宁摆手,“来看看未婚对象的生活作风。” “我们…”绾绾真觉得落下风,林烟不是说廖家二小姐很温柔很好说话吗。 廖未宁嘴角挂着意味深明的凉意,“是小情侣,听说了。” “二小姐。”秦涛扯住绾绾的手臂拉到身后,“你看我这风流样,到处是女人,你应该不想和我联姻吧。” “秦少爷。”廖未宁就沙发坐下,“我本身也反对家族联姻,但出于事业上的考虑,我觉得廖秦两家合作一场还不错。” “确实。”秦涛痞气惯,怼谁都毫不留情,“我还缺一个后妈。” 廖未宁笑容逐渐加深,针锋相对,“你母亲同意吗。” “未宁姐知道秦家为什么没有私生子吗。”秦涛坐在扶手上,双手环胸,低头打量廖未宁,“建议出去打听打听我妈什么道行,是魔是妖都斗不过我母亲。” 未宁姐、 廖未宁笑意一敛。 确实,她比秦涛大。 绾绾反锁在卧室,打电话找林烟哭诉。 林烟这会儿正睡得昏昏沉沉,被电话吵醒,伸手朝床头摸索,见是绾绾开了灯。 林烟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绾绾声音细小:“廖家二小姐杀过来了,贼凶猛,那两正在客厅斗嘴。” 林烟穿鞋下楼,“新鲜事了。” 绾绾兴许是把头藏在被子里说话,“她还撞见我和秦涛抱在一起。” “秦廖两家这场结盟是来真的。” 林烟拿了瓶骆驼奶给保姆加热,大半夜的已经睡不着,于是出庭院放风。 “再也不谈恋爱了。”绾绾拍了下床,“他们家里的长辈已经安排好,我这回太尴尬了。” 林烟回答不上来,她和闵行洲也是联姻,沉默地抿了口骆驼乳。 绾绾才发觉自己口出狂言,一时说抱歉又显得太见外,对着手机笑了一下,“你那边怎么有风吹,还有鸟叫。” 林烟坐在秋千上,抬头仰望星空,“在家看月亮。” 绾绾,“你一个人?” 林烟看了眼身后的保镖,“也不算。” 绾绾犹豫了好久,“林烟,你对我哥有没有一点点感觉。” 其实太温柔、又反差极具攻击性的男人容易让人招架不住。至于什么感觉,一次次警戒自己你并不爱他,可别上头害了人家。 林烟回答说朋友,问,“他去傣国了?” 绾绾说去了,“我担心,又没人跟我说说话。” 林烟微笑,“我这不是在陪你。” 绾绾语气丧了下来,“我刚成年的时候,易家把我送给傣国的某个当权者,是我哥独身一人把我带出来,那天他浑身是血牵着我,傣国黑白两道围着我们并不肯放过他,没谈判的机会。” “易家真不是东西。” 林烟继续听,没有询问过他们的过去。 “然后呢。” 绾绾却不想再说说话,“你真的想知道吗。” 林烟的好奇心属于做不到故事听一半,但也没资格打探对方隐私,“你决定说或不说。” (本章完) 粉钻 还在等绾绾开口,那边传来敲门的声音。 “绾绾,你睡了吗,我可以处理的。” 林烟提前挂了电话,上楼睡觉。 国外时间,22:37 私人飞机降落在国外DXB国际机场,专属通道区,候着几名海外财团以及百夫长,亲自迎接。 一场关乎国际商贸概念股指标的会议。 闵行洲迈着长腿下专机。 对方一口流利的外语和闵行洲交流,表示好久不见,最后又夹杂八个练了好久的文字“美丽漂亮的尤小姐”,问她怎么不来向她问好。 闵行洲不冷不热,简单用英文交流,对方有些抱歉的收回话,明了。 华夏最有钱的男人已经换女伴很正常,男人本色不分国界。 女秘书提公文包跟在闵行洲身后,坐进接送的专车。 沙漠里的极尽奢华,星光迷离,车平稳行驶在谢赫扎耶德路,女秘书端正烧水沏茶,放在中央扶手台。拿出平板划看行程,汇报。 “西曼尔先生已经安排酒店,您先下榻酒店休息,明天9点在沙迦的集团会面。” 闵行洲阖上眼,“提前醒酒。” 女秘书说好,想起手机。 “有林小姐的信息。” 闵行洲接过,点开微信。 林烟:《废材逆袭录》 还有三四条看似关心的问候。 合作多年,西曼尔一向有心,准备的总统套房皆是双人用品,女秘书备好衣物叫来红酒,放下时,不小心碰到几盒方形小盒子掉下来。 “打扰您了。”女秘书默默捡起扔垃圾桶。 男人没吭声。 落地窗前的单人皮沙发,闵行洲点了支烟,看腕表。 他伸手:“电脑。” 女秘书放在手心里开机,点开国际股交易软件,开合的地方面向他,“交易风口其实我能处理。” 闵行洲倚着沙发背,“你喜欢钻石么。” “不喜欢。”女秘书半膝,放下红酒,“但喜欢钻石本身所带来的意义,代表一生一世的爱情。” 闵行洲唇色浅浅,声音又轻又薄,“资本洗脑。” “但有用不是吗,结婚求婚都用到白钻石,总裁结婚那时同样用到。” 女秘书仰着头,与闵行洲对视。 他叼着烟蒂,笑了一声,烟雾笼过他的面庞,晦涩莫测。 以至于,他的眼神看起来太狂野。 “总裁想订?”女秘书已经开始在记,“是林小姐还是其他女伴,我可以安排卖家送过来。” 他拿下烟,抵出雾,修长的食指轻嗑了一下灰,“粉钻。” “卢洛玫瑰。”女秘书明白了。 林小姐不是爱粉色的人,可粉钻最贵,粉钻也衬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年轻鲜丽。粉钻这个东西装饰品、或玩暧昧比较适用。 闵行洲指腹敲在触摸板操作国际股盘,手机响。 那边,“你出国?” “阳光酒店的事你交底了吗。” 二连问,言辞犀利,天王老子来他都不包庇。 烟见底,闵行洲碾进烟灰缸,重新续上一支,“你觉得我像畏罪潜逃?” 他老子,“你认为呢。” 闵行洲没当回事。 “你让赵家在港城给你兜底?”闵文庭问。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闵行洲心中有数,“《增广贤文》您应该学过。” 算不上兜底,一直是合作共赢。 闵文庭态度浩然沉冽,“赵家那位老骨干一把白头发的年纪,一生精明揣奸,老辣耍滑,你们又想玩什么奸计。” 闵行洲烟在指尖燃,静默,“资本计谋是对付竞争者的手段,没害过任何人的性命。” “他害别人破产差点跳楼轻生这不算?”闵文庭说。 这些财阀,能赶尽杀绝对手决不放过,他为之不齿为所鄙夷。 赵家那位老爷子,肮脏手段都不知道让多少人吃过亏,港城最初的狠角色,49岁那时候还能生出赵二公子这么个小玩意公子哥。 赵二公子比他爹还要疯。 后生出来,肮脏手段越玩越野。 “道德绑架?”闵行洲说着,“胜败之常,对方心里承受能力差。” 闵文庭攻势严厉,“懂怎么给别人机会吗。” “对。”闵行洲没心情争执,“你说的都对,假若别人也不给我们机会呢。” 闵文庭声音沉稳,“你和赵老都是千年狐狸万年妖的角色。” “是吗。”闵行洲突然笑了,“我和他一样?” 闵文庭:“一样狠心肠。” “他有三房太太。”闵行洲咬着烟,扯了下腰间的浴袍,“我考虑对齐。” 闵文庭才发觉他先前那声笑声有意图,而先声夺人。 他儿子他还不了解吗,游戏人间、寡情冷血的本性。 闵文庭果断挂电话,他闵行洲考虑什么,真以为他不乐意吗,真以为他办不到吗,真以为他不敢吗。 后半夜。 闵行洲没睡。 视频那边是徐特助和赵二。 徐特助汇报,“有几波散户频繁交易。” “您出国的消息出现在财经报道了,不知道谁放。” 闵行洲出声,“不用理,开始建仓。” “总裁。”徐特助点头,照做,“对方估计想抄底,有几家海外玩股市对倒的,实力挺强,大量假单搞过无数家大集团。” 闵行洲盯着红线,眉眼间一派城府高深,“预估是多少。” 徐特助拿起笔算了一下,“底大概率是全爆,意图搅黄你们的进展。” PM集团主力在石油,如果被对方爆仓,创伤不小。 “是吗。”闵行洲不慌不忙,“闵家的公章呢,必要时候可以动用闵家所有的资金链。” 徐特助,“在我身上。” 闵行洲说,“盯原油概念股,适时放盘,波动幅度大立刻追加资金。” 徐特助忘不了操心的本性,“那您不留话,我怕办不好?” “不慌。”他阖眸,“钱没了再挣。” 挂完电话,徐特助问一旁的赵二公子,“总裁和林小姐没和好?” “这不用猜。”赵二公子插吸管喝动力,滋溜溜,“你家总裁是深藏不露的毒榀,和不和好无所谓,一靠近,磁场一吸,欲望一上头,全都跑不掉。” 徐特助笑出声。 林烟这两天喝喝药看看花除除草看看电影逛逛街,怎么悠闲怎么来。 (本章完) 躲 林烟这两天喝喝药看看花除除草看看电影逛逛街,怎么悠闲怎么来。 听说三小姐去看守所看过凤凰哥,凤凰哥得了病,挺严重的抑郁症求保释,摊上想保释三个字,这病可就不知真假。 小三儿和孩子回老家生活,刚改嫁。 三小姐是特意带小三儿嫁给别人的视频去给凤凰哥瞧,“你那个挚爱,你不惜付出都愿为她坐牢的挚爱,成了别人的新娘,带着你的女儿嫁给别人了,满意了没周启阳。” 凤凰哥多坚定,他不信,“你花钱让人合成的对不对,她不会背叛我的,绝对不可能!” “这么自信?”三小姐低头划手机,“许小姐的婚姻登记栏是已婚,这东西骗不了人了吧,网站的,你看看。” 凤凰哥隔铁栈栏看图片,就一老头,看起来更不是什么正经人。 “她说过会等我出去,她说过不嫌弃我坐牢,她明明说过不会背叛我,她说过的。” 三小姐又划手机,“你送外卖挣的那四万块,她已经拿去给她丈夫买了件貂大衣,没两个月入秋了,你在里面暖不暖和。” 铁栏内的银手铐砸得哐当当响,凤凰哥眼眸血红,估计这回抑郁症成真,不顾刑期痛骂三小姐一顿,把所有怨气撒三小姐头上,说三小姐不要脸,说一切都是三小姐害的。 三小姐不痛不痒,“后悔没有周启阳。” 凤凰哥骂声不止。 三小姐没感觉:“后悔没有。” 兴许,一个人彻底癫狂的状态就是最后悔的时候。 三小姐扭头离开,告诉狱警,“他不会有抑郁症的。” 三小姐这几天一下班就去商场刷卡。 林烟问她,“廖未芝好好回答我,你走出来了吗。” 三小姐说不懂,扭头买包。 如果说走出来,林烟还保有怀疑。 不懂两个字那是真的不在意,爱到最后连恨都不剩,才是真正走出来。 逛了一会儿,林烟接到秦涛的电话。 那边是跑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还在提速,“你见过绾绾吗。” 林烟说没。 秦涛,“她跟我提分手了,檀园也不见人,学校那边也说她请病假,手机关机。” “你们吵架了?”林烟记得那晚绾绾说的,感情里三个人同时存在最难解。 一身反骨的秦少爷,从小就爱和家里唱反调。 一边是家族联姻,一边是认真在谈的女朋友。 在挚爱和家族企业继承之间,秦少爷根本不可能会丢弃前者而换后者,他不跟你谈什么大局,谈什么代价,一向随心所欲,爱就是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秦涛说,“她没吵,她说了一句让我不要太为难,第二天醒来她人就不见了,行李也不在,一点痕迹不留。” “我私下找了两天,翻完港城毫无线索,该查的都查了,航班,火车站通通没有。” 商议之后,最终选择报警,绾绾在港城并没有任何亲人,唯一的哥哥在傣国。 警局门口,林烟盯着易利顷的号码,犹豫了很久。 他在做事,害怕像上次那样毁了计划,同样害怕绾绾不安全。 (本章完) 温柔至骨 突然下了雨,滴在手机屏幕上。 这里是港城,于是,闵家,陆家,赵家,方家,林烟挨个打招呼,找个人。 她忘了,闵行洲的脸面好用。 出于尴尬,没跟秦廖两家说。 林烟发短信试探易利顷:「顺利吗」 那边这回不是第一时间回信息,不用猜,能顺利才怪。 在傣国一手遮天的易家阴毒得很。 林烟:「抱歉,发错了」 刚摁屏幕,易利顷:「找不到闵行洲?」 林烟:「是,微笑.jpg」 他打了电话过来,林烟犹豫很久才接。 易利顷跟蛔虫一样了解她的行为,永远直接了当,“你有事对吗。” 他声音沙着,像是着了风寒。 林烟风平浪静,“你病了?” 他,“烧了。” 林烟脑袋搜索了一下,“你多喝热水。” 还是这句话合适。 他像是笑了,一字一顿,“你有事,瞒不过我的。” 不得不说,他很精准。 林烟就不承认,本来已经愁眉苦脸,这回表情僵在脸上,眼睫毛都不敢眨。 易利顷没再戏弄她,说正事,“绾绾不见了,我知道。” 林烟,“我没照顾好她,我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她一句无意的话,易利顷心境都被搅乱了,一寸一寸的被拨动,僵持中,缄默无言,好半响,“她受不得委屈,我惯出来的毛病了。” 林烟知道,易利顷一向宠绾绾,别说天上的星星,明知道触不到他都想试。 “你放心,我想办法找到她。” 易利顷声音越发沉重,“一切交给闵文庭,情况如何我再回去,这种事轮不到你操心。” 林烟说好,要挂电话时,那边传来温和的嗓音。 “别担心,自己照顾好自己。” 间间几字,温柔至骨。 他先挂了电话。 秦涛路过正好听到对话,给林烟和姓易的机会再多点,闵公子那薄情的心性早输掉林烟了。 这个世界上,移情别恋最防不住,最不由人心。 其他的,秦涛目前也没心思想太多,跟林烟道别,打算开车去医院看看。 话没说完说开,就跑,实在是折磨男人。 一栋公寓里,席森坐在吧台前画设计稿,灵感没来,执起酒杯去酒柜倒了杯红酒。 酒柜旁的地毯处,坐着个微醺的女孩子,一副黑色眼镜框遮盖眼底的红痕。 前两天在路边遇到的,易利顷的宝贝妹妹。 “森哥。”绾绾又抿了一口酒,“我都告诉他不要留在港城了,他为什么不听。” 席森冷笑,没搭腔,外面闹闹轰轰的在找人,席森没告诉她。 谁管港城这帮财阀的爱恨纠葛。 绾绾抱膝埋下脸,“我要回傣国,再也不留在这里了,什么狗屁爱情,我早说过港城这帮公子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席森扫了绾绾一眼,点头,“我安排。” 绾绾微微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夜景,墨色浓盖下,是一座美丽又陌生也伤人心的城市,一座根本不属于她的城市。 生来无根,了去无根。 “你跟我哥说了吗,他会接我吗。” 席森点头,“说了,到傣国他接你。” 绾绾,“谢谢你啊森哥。” 席森寡言,“客气什么,这句森哥你可是从小喊到大。” 绾绾沉默,拿起酒杯,醉醺醺的没拿稳杯子,一倒,酒味弥漫开来,深紫色的液体流出,瞬间没入地毯。 半响,席森蹲下来,用干毛巾覆上,“你和林烟什么关系,她怎么…” 但席森意识到口误,话才出口一半,不动声色换了语气,“她怎么和你玩得那么好,还把香水送给你。” 绾绾半睁开眼,“你为什么好奇她?” 席森微笑,眼尾那点美人痣跟上微微上挑,“她刚成了我老板,顶头上司,当然好奇。” 绾绾反问,“你怎么来港城当设计师?” 席森垂眸,“我怕我的才华无处释放,留在傣国可没前途,那边无人欣赏。” 绾绾听着,“你说中文好难听。” —————— {题外话:关于席森第一次和林烟见面。} “说着不太着调的中文,傣语口音重,勉强能听懂意思。” (在167章写过) (本章完) 总裁要努力,养我很贵的 迪拜。 闵行洲这两天接连三场跨国大会议,第四场谈一半,临场突然中止会议,他说休息,不紧不慢拿手机出会议室。 女秘书跟上,总裁办正事向来严谨,石油并不是普通生意,其他国家地区的冲突问题关乎到价格升降。 这头,林烟刚下车,打一眼就看到吴姨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低声。 “先生来电话,客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总裁要努力,养我很贵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等 林烟心思不在吴姨的话,这款香水太独特,完全没必要纠结。 林烟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点开绾绾的朋友圈找图片,仰面询问吴姨。 “你见过这个女孩子吗,她平常爱穿毛衣牛仔裤,叫绾绾。” 吴姨摇头说没见过。 林烟再度发话,“那你早上见了谁。” “要说特别的。”吴姨回顾,“就是遇到老刘,他孩子生大病,医生已经放弃通知准备后事了,我好心说借给他些钱再治治。” “他没要,前两天明明还问我找工作,他最近好奇怪的哩。” 吴姨一直在她附近唠唠叨叨,说老刘最近的状况。 确实奇怪,但林烟无法去猜想这款香水怎会如此重合,老刘怎会有。 难不成老刘绑架绾绾索取钱财? 刚刚吴姨又说给了钱老刘并不要,那应该不是绑架。 林烟好奇就一直听,舀了一口粥,这香水越闻,越莫名觉得胃里不舒服,倒了胃口,可是又饿。 林烟觉得闷,午时都在花园逗鸟,带流苏那头逗鸟棒戳了戳鸟儿的爪子。 娇凤鸟扑棱了两对翅膀,羽毛滑滑油油的,顶个花花绿绿的头,左一歪,右一歪。 大眼干看小眼。 “Lambkin。” 林烟想起闵行洲的脸,想起他往日宠她的样子,跟逗笼里的金丝雀区别无二。 林烟逗鸟的兴致突然不大了,“床下寂寞发情也乱哄,这是渣我上瘾了。” 娇凤鸟儿抬起高贵的头颅,又尖又细的嗓音“叽”了声。 身后。 “您手机响。” 林烟一听扭头。 保镖递来她的手机,屏幕亮着一个陌生号码。 林烟接过,指腹划接听按键。 那边莫名其妙是老刘,“我在路边看到一个人。” 林烟出口直接了当,“易绾绾?” 老刘,“我记得是你的朋友。” 林烟说,“麻烦了,我这就派人过去,请问她现在在哪。” 老刘却迟迟没说地址,说了句,“我见她出现在一间酒吧门口,喝醉了,被很多小青年带走了。” 问哪间酒吧,老刘说不记得。 再问地址,老刘说南邻路的酒吧街,让林烟自己过去找。 林烟挂了电话,放下逗鸟棒,吩咐保镖去车库取车,去警察局。 把老刘的原话告知警方,查监控,酒吧街附近确实看到绾绾的身影,被拖上一辆无牌面包车,其他的不在监控范围。 林烟并没有怀疑老刘的话,老刘身上确实有绾绾的香水味。 - 与此同时,第四场会议结束,闵行洲摁了摁眉骨,敛去疲惫,提笔签下名字。 女秘书递上咖啡,“您先休息还是叫餐点,我安排。” 他拿咖啡在手里,没碰,“国际概念股的大盘还下跌吗。” 女秘书汇报,“有回升迹象,从昨晚开始玩对倒的已经撤了,从闵家那边划了资金跟他们玩,对手资金不足,踢到您这样的铁板全放弃。” 女秘书微笑着说,也微笑地看着这个男人,闵行洲三个字玩的是雷厉风行。 大盘跌过一回,斜坡下的曲线,太惊险,但有惊无险。 最近很累,女秘书一天只睡6个小时,还是和姜秘书换班挤出来的时候,不过这次可以历练的机会她求之不得,面对的都是来自各国的集团总裁。 女秘书继续说:“包括对方手里捏的3亿股全部被证监会处理,都是ST股票,至于价格我还没来得及估算。” 闵行洲忽而放下钢笔,拿起西装外套,“安排我回国,你们留下处理。” 女秘书一愣,“委内瑞拉那边的会议还没开始,您不打算合作了吗。” “没时间谈。”闵行洲沉声,“PM集团割让三个百分点。” 他乘坐电梯直接下楼,打电话给赵二,“对方撤走,一定还会有其他动作。” 赵二疑惑,“能确定是易家吗。” 易家会不会出手全靠猜测和调查,有与无,出没出手出什么样的手是未知,大家在提防,提防重心在商战,这是财阀们的必然心里行为。 这回易家在国际股盘对倒败了,不代表他们失败一回就此收手。 那是易家,不是普通对手。 闵行洲询问,“闵家怎样。” 赵二的声音传来,“没怎样,大家都好好的,A股很稳,港城还是港城,风平浪静。” 闵行洲不确定,“真没有?” 赵二,“还真没有,你是不是想多了。” 闵行洲外套扔给司机,坐进车,“他们输了不会甘心,肯定有下一步举动。” 听闵行洲这么说,赵二也跟着焦虑,但想想,“论砸钱输给闵行洲很正常。” 闵行洲声音冷飕飕,“我不跟你开玩笑,查,里里外外的查。” 赵二嘶声,“全查?” 闵行洲低头看腕表,“全部。” “有必要犯法怎么办,你老子那边。”赵二提及闵文庭三个字,铁面判官地域阎王,正是这一身正气六亲不认的职责所在稳坐那界的最高领导人,赵二敬仰也害怕。 “我怕他,他都盼着我家老头子犯点什么小错误,他就有机会捉进去了。”赵二补充。 “凡事聪明点。”闵行洲,“解决不了我来兜。” 赵二一啵:“爱你哦,我洲哥。”顿了顿,觉得自己腻歪了,又问,“那他们下一步举动会是什么。” 闵行洲半边脸匿在阴影里,“我无法确定。” 女秘书还在原办公室和西曼尔先生处理后续事宜,看了眼遗留在桌子上的烟和打火机。 “闵先生是有什么急事回国吗,委内瑞拉的石油大亨已经过来。” “确实有要事,我来接待后续,总裁会进行线上会议。”女秘书问西曼尔先生,“您觉得可行吗,总裁愿意割让三个百分点以表对东道主的歉意。” 哪怕仅仅一个百分点,对这次合作出来的共赢金额也是一大笔数百亿资金。 西曼尔先生微笑:“委内瑞拉那边是想和他见面叙旧,邀约他看F1赛,不是为了一个百分点的dollar,钱不重要。” 这些人有钱,你就是让十个百分点他们也惊喜不起来。 女秘书弯腰道歉,“能否延迟几天,我代表总裁为这次会面说抱歉,真挚的抱歉。” 西曼尔看了一眼500平的全景会议室,离开,“我们不着急,只是希望他还来,我要回家喂老虎了。” 西曼尔又回头,对这位低头说抱歉的女秘书诚挚邀请,“去我家吃饭吧,我们等他回来。” (本章完) 起 废弃的角楼里。 男人身穿黑色风衣,带着一顶礼帽,墨镜和黑色口罩遮盖半张脸,侧着身,男人周围几个保镖,光着膀子露出龙虎纹身,看着就煞气阴毒。 老刘并看不清对方是谁,低声询问,“可以了吗,您说的我都照办了。” 风衣男阴恻恻的开口,“她怎么没出现在酒吧街。” 老刘摇头,“我不知道她去报警了。” 一台按键手机,风衣男拔卡扔火堆里,盯着火苗窜。 老刘以为办完事,要转身时,枪突然对准他的后背。 老刘一下子懵住,周围的空气好像被冻住般,心都不敢跳一跳。 风衣男慢慢扣扳机,“不要想太多,你可走不了。” 老刘缓缓举起双手,“你…你别…别开枪,我保证不说出去,你要我…我做什么我都做。” “这种话我听太多了。”风衣男枪口顶上去,“死人的嘴巴才老实。” 老刘颤着腿,“你要做什么我都做,我真的愿意。” “真的?”风衣男笑得阴森森,生死面前,人性多么不堪一击,“那可是你的旧老板。” 老刘,“她不是,总裁以前的女朋友才是我的老板娘。” 风衣男冷笑:“这样吗。”顿了顿,“你能确认她闻过你喷出去的香水么。” 老刘声音抖得厉害,扑通跪下来,“她最信任吴姨,每天早上都是吴姨伺候她吃早餐,她最喜欢广式早茶,虽清淡但很杂,鱼肚粥必不可少,她这个人一向和易绾绾走得近,就会一直听吴姨聊我的事,你想知道的我都说过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我以前就是给她开车的。” 风衣男眯笑,特别喜欢欣赏人性在枪杆子下抛弃一切的怂样,这个司机很听他的话,在那位女保姆身上喷了蛮多。 纸莎草香水的调比较干巴,又清沁低调,不对香味敏感的人其实闻不出来。 香水是他特别重新调制后,加了氯丁二稀化学液体和中药试剂,氯丁二稀无色无味,进入人体内后,与还原型谷胱甘肽结合,红细胞谷胱甘肽減少后,可引起溶血。特别林烟吃了鱼肉和中药味合成,血糖降低并发胃酸缺乏。 同样氯丁二稀到一定时间会挥发完,时间一超,查不来的。 半响,风衣男问,“趁闵行洲不在,你能约她出来吗。” 老刘不解,“你到底还要做什么。” 风衣男思索着,“她那个胎儿过三个月了不是吗,现在的医疗条件太好,搞她一回就搞到彻底,不玩大的怎么行。” 老刘面对这人细腻的心思有些恐慌,“她之前差点流产过,是药物保回来的,这个胎儿本就很悬出不得任何差错,这点够了,再下去林烟真的会死的,我没想过要她死的,要是被闵家发现,你我都活不成。” 风衣男手中的枪直接上膛,狠狠一声,老刘吓得抱头求饶。 “在我枪下你就能活?你不是记着尤璇的好吗,嗯?” 他不解决掉,他自己也活不成,死在谁手里结局都一样。 “你到底是谁。” … 傍晚,林烟收到一组图片,是绾绾衣裳不整浑身是血的照片,号码未知属地。 一条信息:「你再报警试试,那么易绾绾的事明天全港城皆知,又或者新闻热搜,你觉得你玩得起吗林烟,你问过易绾绾的意思吗」 林烟迅速拨打过去,是个空号,手机暮地掉落地上。 保镖扭头询问,“您怎么了。” 林烟没应,查找老刘的手机号码,拨打过去,暂时无法接通。 闵行洲的号码突然打过来,通话中那边安安静静,她没等闵行洲开口,抢先一步,“闵行洲,帮我。” 闵行洲低声,“你在家么。” “没,在从警察局回家。”林烟老实交代,想把话说出去又被闵行洲堵回来。 “哪条路。” 他声音已经很低,林烟却探到一丝微乎其微的紧张与不安。 是闵行洲身上从未有过的,从未。 林烟看出车窗,“市中心大道的交叉路口,8个红绿灯。” 他声音传来,“手机给袁左。” 林烟默默交出手机。 保镖:“老板,我在。” 闵行洲一遍一遍吩咐:“立刻向东回老宅,老宅有人出来接应你们,有桥,有广告牌,有大物件的地方都不能走,中间不管发什么,撞坏别人车算我的。” 保镖立刻打起精神来:“好的老板。” “袁左。”闵行洲发问:“你的命是谁的。” 保镖没有犹豫:“是林小姐的。” 闵行洲挂了电话,并没有多说什么,而保镖跟在闵行洲多年,能意识到出了什么事。 同样,保镖也没有和林烟说什么,大家保持同样的心情,保镖沉默的开车。 林烟沉默的坐着。 只是林烟一头雾水,就是一头雾水。 任何事发生她完全在靠猜测与交给警方。 闵行洲就是没告诉她,可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让他在这个时候让车掉头回闵家。 沉默中。 保镖想缓解一下车厢内的气氛,打开电台。 却听到电台广播正在播放一条新闻。 “今夜7点45分时,往福生通往西央路段的广告牌坍塌,砸伤两辆车,警方搜查来看,有人为故意放炸弹制造恐慌,各位车主还请避开广告牌路段行驶。” 林烟低头看手表,在30分钟前。 那个超大的CD广告牌林烟最是清楚不过。 林烟听着,心漏了一拍,“按时间,按路线,按你的车速,是我们的必经之路,就在那个时间点。” “袁左,一切都是冲我来的对吗。” 保镖立马关闭声量,看了一眼后视镜,“您别担心,这里是港城。”说着,保镖突然刹车停下,开心的说,“没事的,老先生的车,闵家的车都在前面。” 林烟安安静静的,亲自开车门的是老爷子,老爷子满脸愁容在见到林烟安然无恙那一刻终于释放。 林烟坐着不动,终于能明白发生什么了,闵老先生这时候弯下腰看进车厢:“怎么了?来,跟爷爷回家等行洲,他已经在路上了。” 林烟明明面无表情:“去医院。” (本章完) 闷 彼时,国内领空。 私人飞机还没有落地点,机长在联系指挥台寻找降落点。 从阿联酋开始,闵行洲刷了一张信用卡,付费卫星电话。 闵行洲和赵二的通话从上飞机开始没断过。 赵二只知道这每一分钟都挺贵,赵二的声音:“背后那个人难查,在易家绝对不是小角色的存在。” 易家调教出易利顷这样的人,绝对能培养出第二个易利顷,会藏。 易家背后所涉及的那些歪路子,说出来都是f法行为。 赵二:“目前有一辆直升飞机私自离境,是易家常用的型号,可能我们的监察被发现了,他们要回傣国。” 闵行洲盯看传送过来的红点轨迹,神色莫测,“弄下来。” 弄下来这三个字,赵二并不觉得惊讶,但是这不是演电视剧,当游戏玩呢,纯纯自找罪名受。 “洲哥,这个犯法的,别了吧,会玩脱的。” “文庭叔绝对不会放过你,上面有法律在,想想这个花花世界,我们真犯不着以恶制恶,相信我国警方一定有办法将他们绳之以法。” 赵二刚挨到椅子上,最喜欢插吸管喝动力苏打酒,玫红色的液体。 警方突然出现,走到赵二椅子后面,收起笔记本电脑。 赵二整个人坦坦荡荡,料想到的结局,专门等蜀黍过来。 用基站设备,在酒吧里破了一个炸弹,这算不算立功。 在事情进行之前和闵行洲聊过刑法,有必要这么一回非常规手段查港城,关乎闵公子他女人的性命安危,同样关乎无辜群众的性命。 蜀黍:“在做什么坏事呢,赵言琛。” 赵二对手机说,“行洲,你听听,你老子的人嗅觉太灵敏,风吹草动立马出动,我服气。” 闵行洲还在私人飞机上,并没说话,抬手,西装袖口微挽,看腕表时间。 赵二,“你和你老子上辈子结什么深仇大恨,他怎就不会破例宠你一回呢,我爹老来得子可宠我了。” 他爹,和,闵行洲他老子。 一个宠子如命,一个跟不是亲生的一样,属于两种爹,两种教养方式。 依旧教出男人骨子里意气风发的劣性,花花世界,对谁都用情,对谁都薄情。 真真假假,心狠手辣。 蜀黍低头看电脑,“赵言琛,要老实交代。” 赵二当然老实,同样看着电脑:“入侵外网查傣国的基站定位,动用闵家的私队了。” 闵家有个保镖私队,那个队叫坤达。 非不必要不允许出现,但今天用了,为了排查出易家安插在港城的人以及事。 “所以知道广告牌安装炸弹。” “所以知道易家要施行计划,易家就是下流东西,没用东西,男人跟男人之间不服来硬战,偷藏炸药制造恐慌算什么本事。” “他奶奶的,我还真看不起他们。” 赵二一顿言语文化输出。 理就是那么个理。 易家在港城地界拿得出炸天,这本事是真不小了,就是手段肮脏,傣国警方怎就这么纵容这一伙人乱来。 蜀黍轻轻、温柔地用银色手镯扣住赵二,“赵二公子,斯文人注意点言辞形象。” “谢谢夸奖。”赵二觉得话中听,但是不赞同,“我不是斯文人,我就一花心公子哥,去各大夜店打听打听,我赵言琛,港城夜店小王子NO.1。” 蜀黍微笑:“看着像初犯,也就10天教育教育,你别废话了。” 初犯这词用得好,赵二仰面:“11天,别留底行不行,文庭叔?” 蜀黍扫了一眼赵二,出门打电话。 他文庭叔乃至六亲不认的人物。 他儿子就因为阳光酒店一点破事,天天被盯。 飞机上,闵行洲拨打林烟的号码,关机。 闵行洲挨到靠椅,长腿交叠,懒散搭在茶几上,防风的打火机缓慢开合。 他点了根烟,吞没一口浓雾,缓缓抵出,浓眉拢了一层薄愁的晦暗感。 半响,他拨通袁左的号码,袁左接了。 “老板,我们在医院。” . 夜半,市区总医院说不上的安静与空荡,有几个人,也没人说一句话。 林烟躺在病床上输液,保镖凉温好开水,弯腰递给她。 她接过,喝了一小口。 保镖轻而易举发现,林烟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汗,眼底一片空泛而虚浮。 保镖轻问,“您还疼吗,我叫医生。” 林烟笑着摇头,“好多了。” 保镖看得出来林烟是疼的,偏她不说出来。 “您的检查报告还没出来,您休息吧,老板回来我会叫您。” “我觉得闷。”林烟抿了抿微白的唇,示意窗户,“开窗透气。” 保镖点头,走到全景玻璃窗,开小窗,看到楼下停的那排私家车,老爷子正站在车前,手里拄着拐杖打电话,打完一部又换另一部手机继续接听,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来了一辆低调的思域,下来的是廖家廖仲钦。 还有一辆红旗H7,下来是方家老爷子,如今96岁高龄,往日足不出户,港城什么事都不会现身的方家老爷子,这回三更半夜来医院。 这动静,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林烟注意到保镖发呆,“在看什么入迷。” “觉得港城夜晚太迷人。”保镖扭头,打开电视机,调最合适的音量,靠在架子上跟着看电视。 林烟抬头仰望点滴,静静地注视,一滴一滴,心跟着缓和不少:“要是没有咱老板,我和你估计见阎王了。” 藏炸药。 突发事件。 林烟想想都觉得易家那伙人简直无恶不作。 保镖调换电视频道:“老板发觉不对劲的时候一定会把港城里里外外都查一遍。” 林烟扭头,“你老板怎么突然回来,委内瑞拉那边的事我记得挺重要。” 保镖摁遥控器的动作滞了一下:“猜到有事发生肯定会回来的,闵家,林小姐你,都还在港城。” 林烟说:“他出国才没几天,要忙的事关乎PM集团的国际贸易。” 保镖同样觉得,“老板的身份哪里能轻松。” “我又拖累他。”林烟接着问,“他以前和尤小姐在一起是不是特别轻松。” (本章完) 退出 保镖沉默一会儿,说不知道,但记得那阵子的老板没那么忙里忙外,没有林家,没有易家,脾气倒是被尤小姐调教得阴晴不定。 保镖顿了瞬,“老板的私人飞机进我国领空了。” 林烟想看新闻,但是这个时间点哪来的新闻:“绾绾的事有消息吗。” 保镖应,“警方已经找到,那伙人挟持易绾绾做人质。” 林烟觉得:“文庭伯父那边会棘手。” 绾绾被易家人挟持上直升飞机,回傣国。 秦涛一路开跑车疾驰跟着易家的直升飞机到云城和国外的交界碑。 500米上空盘旋一辆直升飞机,标着易家专用型号,XG—9。 下方包括围着无数辆机甲车,瞄准直升飞机。 警方:“放下武器,你们非法出入境。放下人质易绾绾!” 无法用武器击落,直升飞机内有人质易绾绾。 直升飞机上的那伙傣国人极其嚣张,带黑色手套的男人伸出手拜拜。 “闵行洲回国了,我不跟你们玩了,祝好。” 风衣男还极其绅士风度的送出飞吻,又突然扔下一枚手榴弹。 纹身男收起手枪,“森爷,我们入缅国境内了,他们没跟来。” 风衣男说,“缅方有易家在后面打点,他们不敢动易家的飞机。” 纹身男松了口气,“闵行洲要是发现你怎么办。” “是哦。”风衣男拧了拧眉,“怎么办。” 风衣男编辑短信发送:「阿璇,你想我么」 发完,手机一砸扔出窗外。 风衣男瞧了一眼被绑手绑脚的绾绾,带上防震耳罩:“易利顷和闵文庭这回有得玩了。” 秦涛靠在石墩前,车开来时油耗尽了,附近是村庄也没有加油站,夜晚,稻田虫鸣格外刺耳。 一辆红色小轿车停下,下车的是廖未宁。 廖未宁递给秦涛一瓶红牛。 秦涛没接,极为冷淡的看了廖未宁一眼。 廖未宁再看秦涛时,他还是那头帅气利落的短发,大翻领的蓝白条衫,衣品都是高奢限量潮流款,只戴一颗蓝钻耳钉,额头不知道在哪里磕破了,血迹凝固在那,显得他整个人痞气十足的浓,偏偏泛红的眼圈出卖了他的心,爱了吧,应该爱了。 原来,高高在上的秦家大少爷也会为女人流泪。 廖未宁揭开易拉罐,索性自己喝,“看见了吗,你父亲只是不希望你靠近易家人,你谈谁都无所谓,只要不姓易。” 易家都是麻烦,都是卑鄙手段,都是想玩命的,大家是人不是神,跟一群不要命的玩都是防不胜防。 “未宁姐。”秦涛说,“我和她谈的时候,和你并没有婚约。” 廖未宁抬头看星星:“我为那次的私闯民宅感到抱歉,是我唐突造成这样的局面。” 秦涛双手重重搓了一把脸,声音颓丧。 “错在我,是我没考虑到这方面,易利顷把她保护得太好,她什么都不懂,她本来也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到头来是在我手里出事。” “易家太复杂,迟早有那么一遭。”廖未宁说。 秦涛喉头稍微哽咽:“你不懂,这不一样。” “你今天也体验了吧。”廖未宁接着说,“财阀圈再摊上易家,迟早被搞出事。” 秦涛不出声。 廖未宁扭头,“秦涛,我退出。” (本章完) 大方 闵行洲下飞机,坐进来接的豪车,来接的是徐特助和律师团的精英。 闵行洲接过一组照片,翻看,是席森离开时的照片,易家就是易家,安排人在港城不动声色。 席森本姓易。 闵行洲问,“如果进入缅国再收拾易席森,什么罪名。” 律师说:“国际法来论。” 律师补充:“易绾绾成为人质被挟持,无法在伤害人质的情况下击落,您斟酌,您都走到这个位置了,跟亡命之徒恶对恶,真不值得您去冒着险。” “警方那边拥有大量证据,只是傣国那边的警方不太配合,再等等。” 听完,闵行洲把照片还给律师,“去医院。” 当天,在缅国,是一伙雇用兵。 一雇用兵悄咪咪地告诉他们头儿,“头儿,有位金主从迪拜的账户提前给你一笔过年红包,让你好好跟易席森玩过家家,要确保不犯法的情况下。” 雇用兵的头儿看着金额,“这人给的真大方,我最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 “给金主回条信息,我保易席森哭爹喊娘死去活来,告诉金主下回有这种好事记得找我。” “是。” . 医院走道弥漫呛鼻的消毒味。 闵行洲坐电梯到主任科室,推门而进。 给林烟做检查的是妇产科教授,赵教授赵医生。 赵医生正在和诸多医学教授研究那几分产检报告,十多余人,保留不同意见。 “不能留,难产系数很大。” “准备四个月了,再用中医试试,我相信中医。” “我建议以考虑大人身体健康为先,选择不要是最能保全大人不发生任何意外。” “我们医院的职责是救死扶伤,医学忠旨,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 最终定论还是无法一致。 闵行洲站在那里,神色晦暗不明,一下子安静下来,纷纷拿医书退了出去。 赵医生来到闵行洲身边,一同望着窗外。 片刻,赵医生推开窗户透风,颤巍巍地点了根烟,问闵行洲,闵行洲不抽。 赵医生抽烟的动作就越发抖,这一口似乎没抽进去,心里慌慌的,“检查全做了,她吸入过量的氣丁二烯,有可能母体与胎儿会产生溶血反应。” “她来时觉得胸口闷,胃不舒服。”赵医生继续说,“还在你家佣人衣服身上检查到中药和金皮树的味道,我查过资料,意大利有一种树叫金皮树,其叶子上的刺毛毒性一吸入呼吸道可以毒死一匹马。” 她闻了。 闵行洲声音暗哑,“她怎么样。” 赵医生,“她心态挺好,不闹,安安静静地做检查。” “赵寅。”闵行洲目光审视身边人,一片清冷,“我要结果。” “其一,最大的问题有可能停胎。”赵医生呼吸一度不太平稳,轻缓着气,“其二,保下来不停胎的话考虑到后续难产问题,百分之五十。” 闵行洲沉默,沉默之下,像一潭又黑又死的深海,死寂无声。 许久,他说,“尽力保全她身体健康。” 赵医生出声,“好,我这身白衣撂给你了,一定能保证她没问题,保全她身体。” 胎儿在腹中,很多事情太冒险,赵医生保证不了。 男主不能f犯,f法不能当男主了,一切交给法律 (本章完) 疼,哄 他不太买赵医生的面子,“你一个人主治不够,手术中很多意外不可估量。” 赵医生被诩为总医院最好的妇产科教授,信任、朋友、面子什么的在闵行洲那头可不给。 他知道闵行洲不放心他。 上回出那一档子事,能保回来是惊魂时刻。 “我知道,我可以等中医研究院的教授,老先生昨晚约人了。” 闵行洲伸手,赵医生拿办公桌上的血液报告递给他。 闵行洲手从西装裤拿出来,翻了几页,“金皮树是么。” 赵医生点头。 这人,深沉,强悍,薄意,讲道理还没见过这位真正发火的样子,他对付人一向简单权压,表面上,不冷冽,不阴毒,等他真正玩上头,都不好收场,比如港城那场房地产大震荡。 “赵医生。” 门开,保镖伸一边手撑住,老太太站在门口,“再保胎一回有多少把握。” “还没研究出方案。”赵医生扔掉烟,挥了挥空气,“等教授们都到了,我们决定试一回。” 老太太,“试多久。” 赵医生恃手,“就一天,再拖下去对双方影响不好。” “主要还是她来医院及时,不然等到身体出现异常才发现,孩子估计已经没了。” 放射性化学物质。 老太太目光看向闵行洲,他背着身,在玻璃窗前,晨曦初露,屋内是黑夜里亮着白织灯,室外隐约见了点光亮,墨蓝的天幕徐徐褪去,沉默地,光影双重交织,烙在他身上格外沉重。 老太太看着他,“港城太子爷的本事去哪了,十足的把握没有了吗。” 闵行洲面无表情。 赵医生适时的说句好话,“闵先生也不是医生,老太太您稍微冷静。” 老太太扭头,“也对,都是我们的错,闵家声望在外,到头来竟被窝里人出卖。” 临走前,老太太发问,“问过老刘吗。” 闵行洲声音略嘶哑,“没时间。” 老太太声音发冷,“在闵家,一命换一命。” 闵行洲把血液检查报告塞回赵医生怀里,“8点。” 特级病房,门外左右两个保镖沉默的倚墙,除了袁左和产科医生,任何人不能靠近。 林烟坐在病床边,喝水。 袁左像是在说什么趣闻趣事。 她听了,在光束灯下,像是笑又好像没笑。 保镖目光越过林烟身后,突然点头哈腰,“老板,林小姐刚打完排毒针。” 林烟一听,转身望闵行洲,就那一瞬间,眼里不受控制地含着泪,将落不落,唇齿轻轻张着,什么话也不说,全是怨念的楚楚可怜。 她起身,肩上轻披的奶白色披肩,一滑,落地上。 她踩过,闵行洲走近。 她哼着声扑闵行洲怀里,拱着他一鼓一鼓的胸膛,寻找最舒适最好闻的地方,熟悉的安全感遍布周身,委屈一下子更重,“我疼。” 这委屈劲儿,再硬的磐石都顷刻融化。 保镖伸手关门那霎听到那个‘疼’字,心坎塌陷糊涂。问过林小姐好几遍疼不疼,她强忍着不吭声自己扛下来,一到老板面前全然撑不住,当真是一秒都撑不到。 随着关门声,闵行洲抱起她坐在沙发上,掌心搭在她后腰搔了搔,低眸,“你最娇气。” 林烟声音软软的,“帮我揉腰。” 闵行洲指腹隔着面料轻揉,“是这儿疼么。” 她说嗯,脸闷在他怀里,“胸口闷,全身疼,不舒服。” “下来。”闵行洲轻拍了一下她的背,“我叫医生。” 林烟不动,缠闵行洲缠得更紧,打过点滴、扎过针灸、医生该用的方法早用了,现在在等检查结果。 闵行洲睨了林烟一眼,不禁失笑,“抱着你,这回满足了?” 她微笑,“我很弱鸡的是不是。” 他凑到她耳边,“是。” 林烟搪开他,手捏了下闵行洲的手臂,硬且结实,没捏动一寸。 林烟哪都软,脾气也软,身体也软,手也软,捏到指骨泛白,还真捏不动。 他无视林烟的胡闹,掐她腰际,身贴身圈禁她在怀中,“我要是不回来呢。” 林烟脸贴在他胸口,“吃席。” 他暗骂,“吃你妈。” 转响,闵行洲惩罚性地托住她后臀,换了一个位置把她扔到沙发上。林烟一挪刚坐好,男人高挺的身型压下来,扣住她后颈,吻她,霸道惯。 口腔的潮湿程度,浓滑、缠绕,林烟喘得有力无气。 林烟要回床上躺,要吃早餐。 他抱着她放病床上,“已经叫人送来,又不是变给你,再等等。” 林烟想起什么,揭开被子坐在床边,伸手扯闵行洲的衣摆,“你转过来。” 他回头。 林烟轻咬唇,手摸索闵行洲的裤袋,钻进去,“我的椰枣呢,你揣口袋了没。” 说着,摸了好久,里面空无一物。 闵行洲嘴角轻勾,“忘了。” 林烟微一抬头,但想也没觉得有多重要,明明是他自己答应的事。 四目相望,他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依旧毫无波澜,是修到极致的自控能力。 林烟发觉这样的闵行洲太过于平静,平静到就像一场摧残性的海啸刚刚散潮,而疲惫、寂静。 林烟手从闵行洲身上离开,双手捉起床头的水杯,放到唇边,没敢和他对视,“闵行洲,检查报告不好对吗。” 他的声音响在头顶,“不要担心。” 林烟心里的不确定性太强烈,他越说不要,她越不安,那么大一家医院,闵家昨晚就特列安排给她做检查,检查报告不可能那么晚还没出来,肯定出了,结果肯定不好不希望她担心是吗。 收回思绪,林烟抬头看闵行洲,他依旧不慌不忙。 林烟眼神伏低,“我和孩子都不好对不对,你说吧,我能接受得了。” 他搂着她,喉咙用力一滚:“我只要你好。” 林烟心口窒住,在他腰腹间缓缓抬头,“什么意思。” “林烟。”闵行洲伸手触碰她的脸,“孩子目前不够安全,我们不能为了孩子让你冒险,流掉。” 林烟不明白他出于什么样的选择,呆呆地问,“什么时候手术。” 他应,“中午。” (本章完) 我们还能要 林烟所有的动作都停在那,像一只幼小、迷路的小羔羊,空洞的眼蒙了一层迷离的水雾,可怜又无助。 让人一辈子都无法治愈的破碎感。 闵行洲摁她后脑勺抵在怀里,吻过她发红的眼尾,“没有百分百的机会,我们放弃孩子,同意么。” 林烟静静地,“你是闵行洲,为什么要放弃。” 闵行洲决绝,“我只要你安全。” 林烟闭上眼,问他,“你舍得吗。” “我是孩子父亲。”闵行洲脸埋在林烟发顶,声音沙哑得不行,“我轻易就能舍得么。” “你有钱,你有人脉。”林烟手揉着闵行洲的衣摆,轻轻地,像是央求,“你是闵行洲你可以的,是我不对是我大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就一次好不好。” “听话。”闵行洲看她,“我们还能要。” 林烟眼神一片痴迷,“我们?”再抬头,眼睛聚焦在墙上的挂画,是素描静物写生,一个华丽的花瓶,“怎么要。” 什么身份要,什么感情要,他们又不是夫妻。 他们之间存在过爱情吗。 他们之间就只是一个胚胎在牵绊感情,不对吗,如果孩子不存在,没有这些磕磕绊绊的拉扯,他应该和尤小姐修成正果了。 如果孩子不存在,他又怎会乐意在这里哄她。 也是,这样对大家都解脱了,都解脱。从一开始是她想打掉这个孩子,是她。 她最后一问,“已经没有办法了对吗。” 有,闵行洲不冒险,怀胎十月,经历两次大影响,保下来后危险系数会更大,不说难产率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五都不可行。 林烟穿上鞋,推开闵行洲,“香水味有问题,我要见刘东凯,我要问他清楚,他为什么要害我,就因为我辞退他吗。” “先吃早餐。”闵行洲扯她回来,她情绪波动大,甩走,力气终究抵不过闵行洲的控制欲。 她在他怀里低声,“是送行餐吗,中午手术,如果情况还是无法两全,我们就要签字舍弃了。” 闵行洲长臂圈住她,“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好。” “在做手术之前,我想弄清楚他出于什么目的害我,他自己也有孩子,他是不清楚为人父母的心情吗。” 说着,她打开门,门外的保镖伸手拦住,请她回房间,“林小姐,您请回。” 闵行洲长臂一伸,把门推上。 砰——— 保镖当即拉回门把手,一并隔绝门外的空气。 闵行洲自她身后圈住她,“听话。”微凉的唇瓣贴在她的发,“吃完早餐你想见谁都行,总统我都给你叫来好不好。” 那一刻,她转身,红着眼服软,“抱我。” 闵行洲照做,任她在怀里发泄她的情绪,任她哭闹。 “渣男又不爱我,我还傻傻的给他生孩子,是不是脑子有病。”她咬他衣服,带着肉狠狠地咬,呜呜咽咽,“我不给他生孩子了,我活着不好吗。” 闵行洲听着,没与她计较半分,抱着她任她闹,等她哭累了,抱她放病床上。 闵行洲要出去接听电话,林烟耍性子,就不给。 有时候,林烟心里好恨他的冷漠,恨他的绝情,恨他的果断,恨他对谁都这样,恨他的不爱,恨他的不够在乎。 可她凭什么成为港城太子爷的例外,一朵摇曳在风雨里的菟丝花没法入他的眼,无非他恰巧路过,起了兴致替她撑个伞遮风挡雨。 五星酒店送过来的早餐,是林烟最爱的口味,她靠在床头,哭得双眼挂住泪水,水汪汪的看人,像是刚被人遗弃在路口,闵行洲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口闷得厉害,一勺一勺的喂她吃东西。 她吃一口,看闵行洲一眼,拉着他的手放在小腹。 闵行洲目光停留在林烟脸上,“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林烟吞咽了一小口粥,“有区别吗。” “知道你都喜欢。”闵行洲接过湿帕巾,给林烟擦嘴角的粥渍,“养好身体,以后我满足你。” 酒店服务员收拾餐具时,默默别开脸。 门外。 老刘是被保镖带过来,林烟依旧保持靠在床头的姿势,看了一眼老刘,老刘站在那,比上回在医院看到时憔悴了不少,嘴角乌青,脸上斑驳血迹,看来被人打过。 林烟,“为什么。” 老刘静静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林烟抄起床头的玻璃杯砸过去,老刘根本没有闪躲,结结实实挨了那一砸,痛哼一声。 林烟,“刘东凯,你没有孩子吗。” 老刘被保镖架住,“我孩子没几天日子了,你现在懂那种滋味了吗。” 林烟厉声质问,“难道是我害你的?你孩子没几天与我何干。” 老刘看着天花板,他本来有一份很好的薪水筹报,每个月好几万块的收入,他的老婆和孩子就不用跟着他受苦,是林烟辞退了他,是林烟为了报复尤小姐拿他的工作祭奠。 闵行洲以前雇佣人,给的酬报可不少,就是偶尔开个车,保养车,几万块付出去,包括保养车中间给的酬报。 但林烟这回并不客气,她实在可怜不起来这样的人和事,“你在我手底下工作,尤璇问什么你知道的都说出去,这样的人我实在用不起。” 雇主与被雇之间最基本的隐私保护都没有,如果按合同走,她解雇老刘是完全不用支付雇佣金,她当时还是给了。 “总裁以前都不介意我偷偷告诉尤小姐,你以为总裁不知道?”老刘心中不屑林烟的行为,笑得冷漠又对林烟的行为所鄙夷,“你不过顶着闵太太的身份才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在你没出现之前,尤小姐才有资格使唤我车接车送。” 这话,林烟情绪直接失控,“出去!” 袁左揪住老刘的衣领带走,老刘临走还不忘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辞退我,好让尤小姐发现那盒春药,你为了留在闵家施的计谋还少吗,尤小姐人好才次次被你压一头。” 落地窗的男人没说一句话,林烟仰望他,“我没有那么做。” 闵行洲哑声,“我知道。” (本章完) 乖不乖 林烟试探:“如果我不说,那你会听信刘东凯的话而怀疑我吗。” 好一会儿,闵行洲才说:“你非要挖个彻底了?” 林烟恨不得有读心术,能看穿闵行洲那颗冰冷的心,“万一我真有那个心思,为了得到你无所不用其极。” 闵行洲立在床边,酸奶递给林烟,“我没想过。” 一贯是玻璃瓶装的时鲜酸奶,林烟插入吸管,一小口一小口的吸。 开始还慢,后面就急了。 闵行洲伸手扶住。 林烟看着男人那只手,尽管他从不用力,筋脉凸出皮骨,极具骨络的力量感。 她一边吸,一边盯着看,“以你的手段,怎么处置。” “席森在背后操控。”闵行洲伸手抹掉她嘴角的奶渍,压在湿纸巾上,“不止一命换两命,我会给你最好的交代,包括我的纵容。” 林烟勉强说得出话,“你自己的是什么,会是永远远离我这种麻烦精吗。敌人对付到我头上那一刻,但凡我没那么蠢,事情就不会发生。” 闵行洲擦拭手那刻眉眼冷淡,再看她时,情绪竭力平复干净,“是我没保护好你们。” 林烟明眼看到他分秒切换自如的态度,闵行洲一向如此,经历过顺境里垂手可得的物欲,商场里万变千篇的掌控欲,阅历感所留下的控制力极强。 “刘东凯都认为是我抢了尤璇的东西,是我从尤璇手里把你抢过来,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林烟咬着吸管,自嘲起来,“他们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能从尤璇手里抢到你,抢到过吗。” 闵行洲抿唇,“你不值得他们这么想吗,我给你的胜过尤璇。” 林烟知道他给过尤璇的,一种是爱的给,而她的处于责任,并不一样,别开头,“你们爱得那么刻苦铭心当初分手做什么,忘不掉就追回来爱个死去活来,互相折磨有用吗。” “我没有忘不掉她。”闵行洲冷静到极点,这个节骨眼上并不打算和林烟吵起来,“我要是忘不掉她,不管有你没你,她都会在我身边。” 林烟躺平,不动声色睁大眼睛,把眼泪憋回去,“都说你滥情你冷漠你铁石心肠,这不假。选择保我是人之常情,但孩子你犹豫都不犹豫,我实在无法感动这样的抉择。” 男人黑色衬衣之下,胸膛紧绷到撑满,扣子难耐的扯住,将荷尔蒙悬之一线的封住,“哭哭闹闹说不给我生孩子的女人是谁。” 林烟一偏头,“那个女人是我。” 闵行洲咬牙切齿,平复之后,闭上眼深呼吸,“拿命要,你很伟大吗。” 林烟揪紧被子,“我不伟大,从来都不伟大,我就是个不受你诱惑的,一步一步堕落在你的陷阱里,骄奢淫逸,醉生梦死,宁愿被你渣被你玩弄都心甘情愿。” “我玩火自焚!” “我活该!” 闵行洲半膝跪在床上,揉她进怀里,在她长发之下抚顺她的背脊,“不吵架,我的错。” 林烟双手抱住闵行洲,又哭起来,怀个孕,情绪跟不要钱似的,来一通又一通。这事一过了,大家都宁息,都回归正常,谁也不用受牵扯,争吵又有什么意义。 林烟蹭掉眼泪,擦干眼角,躺回床上,红着眼默不作声。 闵行洲从消毒杀菌盒里取出体温量剂,示意林烟张嘴。 他紧抿着薄唇,耐心等待林烟张嘴。 林烟不动一动。 闵行洲手里捏着口腔体温计,挑逗似的磨蹭她柔软的唇瓣,他盯着她看,“乖不乖。” 林烟捏被褥盖到脖子处,“我没觉得热,并不发烧。” “定时测体温,要手术。” 体温计压在她唇上,她唇嫩,此时偏白,但又润又水,似乎跟玻璃一样易碎。 林烟被他调戏得唇齿磕磕绊绊,一张,老实含上。 倔强地抿着,斜眼看天花板。 几分钟后,闵行洲低头看腕表,弯腰,取体温计,她死死含着。 闵行洲蹙了一下眉,深邃的眉眼拢了一层薄薄的戏谑感,像是看好戏的姿态。 挺硬脾气。 闵行洲伸手,“吐不吐。” 林烟记得是五分钟以上,够了没。 他哄,“何必跟体温针过不去,它没惹你,咬我的给你发泄。” 林烟终于肯了,看闵行洲伸过来的手,发痴的看了两秒,低头,咬在闵行洲手背的虎口,很用力的咬。 他嘶声,手背攥出更膨胀的青筋。那几根尖牙利齿仿佛契合住他的肉体,刺穿神经末梢,又激又麻。 痒得不行。 老太太刚从院长室出来,想过来看看,门外都是保镖守着,老太太看了一眼袁左:“吵了?” 袁左脑子盘旋半响,“分辨动静来看,一会儿吵一会不吵,其他的我们没敢听。” 老太太扶了铂金链的眼镜,神色晦莫,“不吵就不正常了。” 袁左不作声,低头看地板。 半响,老太太吩咐袁左:“敲门。” 门敲两回,闵行洲一边手在西装裤里,眉目舒展不开,像是经历过什么折磨。 老太太让出路,“我看看她。” 闵行洲嗯,往主任办公室走去。 赵医生正在安排接下来的手术,看到人进来,先是一惊。 闵行洲点了根烟,赵医生明显看到他夹住烟的手背,白雾缭绕,两块牙印,有血迹,莫名其妙的血腥美感。 赵医生收下听诊器,“我去拿药给你擦,挺严重的。” 都出血了。 犀利又峰寒,野蛮又崩溃。 这一天下来,如此极端的失态。 倒是见他在第二个女人面前翻车。 那个女人,叫林烟。 这种刻苦烙深了,难除了。 这头,老太太笑着面坐在床头,林烟坐起来,对着老人家这张笑脸,愧疚感一下子上来,“奶奶,我…” 老太太拍了拍林烟的手背,“这事不怪你,是我们闵家没防好,不留就不留了,大家都年轻,不在乎这时候。” 闵家是盯着林烟这一胎过来,胎像没到五个月前不稳,从食物到医疗,安排在别墅妥当,意外其实防不胜防,没有谁会有先知,没有预料到敌人的变态心理喜欢对婴儿下手,谁又会天天去猜想谁谁又来谋害孩子。 该来的还是要来 佣人没放进病房,老太太瞧了眼门外,搁下手里的佛珠,出门口拿蓝莓。 “我带来了你爱吃的水果,他们没跟进来。” 说着,林烟想喊住,老太太已经起身。 林烟深吸气,扭头。 看到那串奇楠沉香佛珠手串。 奇楠沉香其珍贵程度,论克的,一克八万。 奇楠属于珍品中的顶级极品,市面上很少出现奇楠沉香手串,还要做成佛珠手串,可浪费不少原料,是太子爷花费人力财力专门定制,可哄得老太太开心好几日。 老太太喜欢玩佛珠手串,桃红碧玺,小叶紫檀,血柏,要说她的最爱,还是闵行洲给的这串,无在于珍品还是昂贵。 但闵行洲会给的,都不会敷衍。 老太太放下果就走了,并没有多留。 闵家并没有把刘东凯交给警方,警方来过医院几回见老太太,去过闵家找那几位能说得上话的叔伯。 还是没人交出刘东凯。 闵家是铁了心,先私自处理刘东凯,一命抵一命。 9楼的儿童科室。 闵家老太太人就站在那里,儿童科的医生护士并不知道什么情况,主任医师在老太太前面引路,“刘东凯的女儿晚期白血病。” 什么晚期白血病,老太太无波无澜,甚至都未觉得有任何可怜之处。 老太太掸了掸手中的奇楠沉香佛珠,“怎么还活着呢。” 保镖没敢说一句话搭腔,扭头看了一眼病房,目光落回老太太手里有价无市的奇楠沉香佛珠手串。 记得老太太拿到后开心着好几天,还是他陪老太太去普提宝寺净心吃斋七日,请几位道行高深的大师给这串佛珠开光,捐了不少香火钱、放生做义举。 老太太煞有介事地问出口,“你觉得可怜吗袁左,别让刘东凯见他女人最后一面,跟我比阴毒吗,太嫩了。” 可怜吗,保镖摇头。 别看老太太往日慈眉星目,烧香念佛,和蔼和善,真要说财阀的当家主母,菩萨心肠的表面,私下里雷霆手段。 闵家铲除过的修罗场、权谋压榨过的对手,比比皆是。 老太太问,“刘东凯怎么样。” 保镖应,“见过林小姐,被老板送走了。” 老太太,“怎么处理。” “像您说的,一命还一命。”保镖补充,“闵先生善后。” 保镖觉得,闵家那群人其实从没有任何怜悯弱者的心理,当真正掀开他们强大资本所掩盖之下的,一直是凉薄和没有共情能力。 即使他们上头横亘着闵文庭这样正义秉公的存在。 没一会儿,有人俯到老太太耳边,“文庭先生找您,务必交出刘东凯。” 老太太一脸常态,“他反了天,闵家不可能给。” 那人默不作声,一时难以抉择。 老太太抬手,搭上保镖的手,看着病床上那个一身病态的孩子,悠悠说道,“闵家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少拿官职压闵家,可不兴吃他这套。” 那人点头,“是。”说完转身进电梯离开。 老太太跟着保镖下楼,走楼梯,楼梯最安静,没有人来来往往。 老太太问保镖,“易席森那边怎么样。” 保镖说,“老板买通一伙雇佣兵,缅国那边常年混乱动荡,缺胳膊少腿的缅那边的政府不管这层,那伙雇佣兵在当地算土皇帝团伙,什么阴毒行为都干得出来。” 老太太抬脚迈上一步台阶,“还有参与者吗。” “没。” 保镖接着说,“易席森喜欢尤璇,不排除他那个人的变态心理,是为了哄一哄尤璇才毒害胎儿。” 还真是个变态,闵家可不为别人的变态心理买单,老太太嗤笑,“跟尤璇有关吗。” 保镖应,“老先生里里外外查过,这事尤璇没参与。” 尤璇一直很聪明,她知道什么事闵家都能查出来,顾及闵行洲那边,她就算有那个心思也不会出手。 老太太扶着楼梯,“难防的,是人畸形病态的心里。” 老太太走了几步,停下,“行洲知道吗。” 保镖摇头,“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老先生没时间见他。” “她尤璇什么魅力,是个男的都爱迷恋她。”老太太接着问保镖,“跟我说说,要是你,你会喜欢她那张脸和个性吗。” 保镖难以启齿,最终摇头。 老太太数了两颗佛珠往下,顿住,“男人爱撒谎。” . 缅国。 席森刚下飞机,暂时飞不回傣国。 迎接他的是缅方最有声望一伙队伍,其危害和吃人不吐骨头程度,外界都叫他老撒姆。 易席森又换手机号给尤璇发短信:「阿璇,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老撒姆在见到易席森第一面,喜气洋溢,重重拍着易席森的后背,那蛮力,易席森膝盖一屈。 老撒姆那一拍,易席森的手机掉落在地,他火了,“有病啊,拍那么重!” 老撒姆意味深长的笑,突然扣上板机,“你好啊,易席森,我们去屋里聊聊?” 一下子两方人员对峙,老撒姆以人多的优势压倒性降住易席森。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聊了,找点乐子玩玩。” 易席森是易家暗培养的接班人,从一开始指定易利顷,易利顷看不上一直脱离易家。 易家变动扶持易席森,这枚棋子未见天日,但显然他在港城玩的这局玩脱了。 老撒姆并没有收敛,甚至变本加厉,最后掩盖所有,不动声色不声张。 老撒姆捡起易席森的手机,拍照发给祝过年好金主的海外邮件。 「办了,这手机你看看有没有用,我不怕易家人,您办不了的我办」 . 午时。 林烟躺在床上休憩,安安静静。 没一会儿,门开,赵医生和麻醉师一同进病房,跟随进来的还有闵行洲。 该来的还是要来,林烟吸气,坐在床头。 闵行洲的手并没有包扎,在他抱起她的时候,林烟轻而易举的发现,问他,“怎么变紫了,你没上药。” 他哑声,“懂心疼我了?” 林烟垂眸,“疼吗。” 赵医生在一旁取针管,给闵行洲一个眼神。 偷 闵行洲看进林烟的眼睛,随着他说闭上,声音低沉,明明不冷漠却如同命令,林烟默默合上眼眸。 赵医生排挤针气,慢慢在林烟手臂上寻找血管,没见过这么薄弱娇嫩的皮肤,面前这位她是泡什么长大。 她墨发柔滑的顺下来,落她那张脸遮了几分边缘,坐在床头安静不动的样子,勾人又迷乱性的美。 精致玩偶都没面前这位足够引起犯罪欲和摧毁欲,赵医生抬头看了一眼太子爷。 这眼光。 风情万种的妖精有时候确实比不上千娇百媚的靡丽。 怪不得秦少爷曾说太子爷欲望到不了头的,是不可能舍得心中卿卿去戒斋打坐修禅的。 “扎个针要挑吉时吗。” 在闵行洲怀里的那位精致玩偶出声,抱闵行洲抱得跟焊了一样,好像就非要有他在身边才行,打针才不疼。 想想,昨晚闵行洲不在时,不还是扎了点滴。 赵医生嗤笑,瞧了闵行洲一眼,“要不你来?” 闵行洲看向赵医生,眼底冷淡。 赵医生示意闵行洲瞧那半截臂藕,白皙透亮,“她的静脉难找。” 闵行洲声音清冽,“不行换人。” 赵医生缓缓挤出针管的气,“你竟怀疑我的技术,不拿点本事出来你都不让我进手术室了。” 林烟在看,针管冒滋冒滋出葡萄糖液体,“我俩挺熟的了,别跟他赌气拿我当试验品。” 赵医生弯腰,“太娇气,闵先生是不是疼你疼惯了,没让你见过世间险恶。” 赵医生拍了拍她手臂一个平常心扎了进去,贴上胶。 最后,赵医生交代,“全麻,时效快。里里外外都是老先生安排的人,不会出现意外。” 林烟尚有意识,“如果强行保下是什么结局。” 赵医生俯身,“胎儿还没成熟稳定下来,因素太多。” 这麻药的劲儿,林烟迷迷糊糊的,这个时候突然只想睡觉。 赵医生说,“但我们会试一次,中场指标不够,我将会结束给闵先生签字。” 林烟伸出另一边手,“笔来,我签吧。” 赵医生没动。 她复问,“笔来吧,我有责任。” 赵医生从白大褂的胸口取下笔。 林烟握住笔,对着尾末那行横线。 ——林烟。 成年人欲望浮沉里的罪。 后来就没意识了,还做了梦,梦见秦少爷又被打出家门了,走到她家铁门外,林妹妹你家还有饭吗。梦见她成年礼那天和陆家小姐偷偷飞南极看企鹅。 怎么看到闵行洲在给别人拍照。 谁care他,这里不是北海道,这里明明是南极半月湾。 这里的企鹅鸡鸡呱呱,摆着溜溜的屁股,企鹅妈妈负责保护企鹅蛋,企鹅爸爸则忙于去偷别人家的石头回来修筑老婆的窝,大家就互相偷来偷去,你偷一块,我偷一块,看哪一只企鹅爸爸够勤快,偷到的石头就多。 在南极,午夜极昼阳光,并非梦幻,故事就这样开始了,谁还不是为了老婆和宝宝,拼了命偷石头。 然后呢。 她梦见王导在她身后给她画大饼,那个梦想家王导,穿着个军大衣冻得发抖发颤,他递饼,说,女主给你,我们一定冲出国际共赢。 主刀的是国内唯一在医学界荣誉备受瞩目的院长,一刀难求,一术难求,第二刀是中医传人,至于名号没听说过,第三刀是赵医生自己,还是上回那一批人,赵医生看了林烟一眼,看到她弯起的嘴角。 教授出声,“孕酮体大幅度下降,注射绒毛膜促性腺激素。” “方教授,有把握吗。” “事情没结果之前,我们务必尽全力。” 赵医生看着几位主刀人额头遍布的细汗,机器在林烟身上一遍又一遍扫描。 “病人体温。” “38.2,有感染风险。” “立刻退烧。” “胎压如何。” “过低,地黄酮起不起效果要看时间。” “病人心跳频率。” “正常值。” 药剂师看了一眼屏幕,“但有宫缩迹象,似乎与药物排斥起反应。” 教授问,“什么因素在干扰。” 药剂师回,“呼吸道黏膜里,一种隐形毒素。” 教授冷静吩咐,“呼吸科主任过来,先检查。” 教授看向那位中医传人,“老先生,您过来给她按摩,顺畅一下胎儿。” 那位老先生洗净手,配上针灸。 三个小时后,一起做完,大家齐神贯注盯屏幕上呈现的分析报告,三版,五分钟后,教授吩咐,“储备血液袋,A型,立刻安排手术。” 一切准备妥当,最后有人说,“院长,你出去告诉闵先生,选方案,我们可以等十分钟。” 院长摘下无菌手套,离开手术室。 对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还是先前那个答案,强行保下来可以,倒我们无法保证以后生产时对您太太的各种伤害,上一回抢回来己经很难了,这一次的胎儿还没成熟稳定下来,往下的情况我们真的把控不住,后果免不了早产难产,同样不可控的还是会胎停以及如果受金皮树的影响会不会畸形这个还没研究,这种树目前不在资料搜寻到可以让胎儿畸形纪录,对方用,必然知道其所影响的后果,抱歉,我们无法掌控先知。” 他声音嘶哑,“照顾好她,最保全的方案,她身体上上下下一点点伤害都不能受。” 院长同时递上两份方案,“我知道,这是我们拟的两份清除手术,对她身体创伤最小,同样时间也比较长,这回我们必须细致着来。” 院长示意笔,“这是我们的清除方案,您先选一份签字。” 闵行洲签第一份,扣上钢笔笔盖,“不留身体上的任何后遗症,用最好的药,务必对她最细致最温柔的动作,记得我的话吗。” 院长合上本子,他们拟过最终方案,闵行洲是看过的,“我们记得。” 闵行洲伸手,掠过院长左胸口的名牌扣,停留在那,言词平静至极,“我不希望她出来后,你们又来告诉我有什么术后综合症,包括身体损伤,能明白么。” (本章完) 兔 院长懂闵行洲的话,“请相信我们,我们知道里面躺的是谁,在林小姐身上,这一份答卷我们会交出满分,这点我们还是有把握, 各科各行的教授都在,这并不是在跟阎王抢命,清除手术对他们来说容易,医疗器械,首发来自D国最新研发微型仪器的设备,药物,专利药。 听完这些,闵行洲眼底的情绪依然不起半点涟漪,“辛苦你们了。” 老太太沉默地听,沉默的扭头离开,回老宅。 闵文庭早在闵家老宅蹲老太太,站在大门,“您回来了?” 老太太眼神轻眯,“一把老骨头,呆那地儿累得慌,回家喂狗喂猫。” 闵文庭点头说是,“母亲,刘东凯交给法律,交给我。” 老太太笑得两条细眉弯起,“我不认识什么刘东凯,只知道有一只对别人摇尾巴的狗。” 闵文庭劝说,“我们有证据将刘东凯绳之以法,孩子保不住了我知道。” “活这么久白费那么多心思到头一场空,倒不如一开始让他娶尤璇,孩子估计都出生了,在林烟身上一直期待咱们就一直落空,究竟是有过对比。”老太太一顿阴阳怪气,那一双纯手工绣制的真丝缎软绣鞋碾过台阶,一步一说。 闵文庭站在原地,“母亲,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老太太慢悠悠应声,“我一介女流,想跟我谈什么。” 闵文庭下楼梯,“那你让他娶,告诉他,我现在同意了,随他去,我不想管控他那么多。” 警卫员开车门,那辆红旗车离开干净。 老太太进佛堂,点了点火续香,“派人盯着闵文庭,他肯定能查出刘东凯在哪。” 门外管家回复,“是。” “但是老太太,交给警方不好吗。” 老太太捻着香火慢慢叩拜,看着烟熏缭绕,“一个无辜的孩子,还没有四个月,多乖巧懂事,来老宅就念着吃鸡腿,才那么点,人与人的斗争非得斗上孩子么,那是行洲的第一个孩子,第一个懂么,你咽得下去么。别人咽得下是别人的事,血没溅在别人身上,我是我,我在闵家执掌60年,大浪淘沙历经风风雨雨,见过山峰,也站过高处,也退居得了后宅,能弯下腰种得了花草,没出过如此踩人背脊骨的窝里叛变。” 插入香炉,灰抖了几圈落在老太太手背,“他们碰谁可以,别碰我要护的那一个,你明白的,咽不咽下去,闵家分事。” 管家拿帕子递上,擦拭老太太的手背,“其实七爷还年轻。” 老太太缓慢出口,“跟尤璇生的吗,我不喜欢。” 世人说她这个老太婆带偏见也好,傲慢也罢,她不需要同任何人解释,不喜欢一个人还要解释为什么吗。 不闲,闵家还有一堆事等她处理。 管家,“我是说林小姐,文庭先生都放任不管了。” 老太太轻哧。 管家说,“那您?” 片刻沉寂,老太太不痛不痒,“我有什么用,感情的事不是我们能安排出来,她缺的不是闵家的支持。” “那些婴儿用品,收拾了吧,留着刺痛我眼睛。” 是苏绣大师手工出来的小袄,明年是兔年,那一胎会是兔宝宝,小袄上绣了只活灵活现的兔子。 老太太抬手轻轻挥开,进后湘房休息。 “回来。”老太太叫住那人,“这一箱也处置了。” 蛮多的婴儿小玩意,并不是市面上有卖的东西。 闵文庭动用一切排查,廖家和方家那边出其的团结,暗中阻碍他查刘东凯的去向。 闵文庭看着方家花白胡子的老者,啃着刚烤好的玉米,一掰,递给闵文庭。 闵文庭没接,坦然坐在风口位置的座椅,有风吹来,乱不了他身上一丝一毫,坐姿依旧笔直且端正,“老方,你也跟着不懂事,纵容行洲乱来?” 方家老者理了下胡子,示意后边人倒茶,“这么多年没见,突然造访以为惦记起我来了。” 闵文庭还是那个态度,丝毫不减,“你们不能私自弄死刘东凯。” “刘东凯都没死,怎就不懂事了,怎能叫胡来。”方家老太爷掰了两粒玉米出来,“谁说刘东凯死了,谁说的?” 闵文庭面容阴翳,“易席森呢,你们又谋划什么。” 方家老太爷抬眸,“这就闹笑话了,人家不是到缅国了吗,这国外的事我们也不知道,哪有这本事跑到国外搞人。” 闵文庭显然不太信。 方家老者盯着茶杯漂浮起的茶叶,幽幽说了句,“文庭,这些事你少管,我们自有安排。” 闵文庭知道港城这圈头顶人物憾不动,推走茶,理好正装,弯腰表礼,离开。 老太爷还在掰玉米粒,得了一小碗,“有我在,犯法的事我不会让行洲亲自碰,能懂我们意思吗,你盯着他不放,这么些年不管他,你越这样事事对他太严厉苛刻,他越远离你们。” 闵文庭脚步停下,“这些年我和四兰有自己的工作,不是闵家照顾他吗。” 老太爷彻底不说话了,吩咐后边去炉里那根烤玉米送出门。 闵文庭上了车离开,司机问,“我们这回去哪。” 闵文庭声音冷冽,“批文,出国逮捕罪犯。” 司机谨慎问,“那这边的案件?” 闵文庭不出声,这事让行洲就这么翻篇,太难,能阻止一样是一样。 易席森非法离境,非法制造恐慌,非法持有武器,非法挟持人质,非法软禁,非法制造谋杀,太多罪名,足够他抢先一步逮捕入狱。 阿顷的妹妹还在对方手中,他务必要亲自去营救出来。 夜晚。 手术室外空荡也不空荡,其实只有闵家的人,关键时刻,闵家并不放人进医院看林烟,三小姐和姓何的到医院了,又灰溜溜离开。 三小姐和姓何的只能坐在车里斗地主,还有开车的司机。 “你要不和闵行洲battle。” “你看好我?”何大少甩出顺子,“要不要。” 三小姐捏着四个Q不想炸,“你也不差,洁身自好,温文尔雅世家子。” 你迟早要哭 何大少听温文尔雅四个字笑出声。 世家子有世家子独属的魅力,贵气,温和,有一种自成的清冷感,但三小姐觉得,何少爷身上那种清冷感最重的地方主要对漂亮妹妹过敏,碰他碰不得。 凌晨三点的时候,林烟才出手术室。 回来给三小姐传话的人摇头,沉默。 三小姐静静坐在那儿,问,“她安全吗。” 传话的人,“全手术室的教授以林小姐身体健康为首要,这个月份已经不能算一般人流了,听说闵家那边专门买了国外刚研发出来的医疗专利,医学造诣用最好的方法以保全林小姐身体不受任何影响,目前麻药还没醒,据说林小姐出手术室第一件事喊了句———企鹅。” 三小姐难过中并欣喜着,“她就是个人才。” 林烟嗜睡还是怎么的,没醒过来。 三小姐终于能钻上来,在门口张望着,闵行洲拿起西装外套,开门出去。 “我来守她,您去忙。” 三小姐手里是点心。 “她目前吃不了。”闵行洲看一眼收回,冷淡离开,“随你们了。” 三小姐笑呵呵的,抬头时似乎看到太子爷眼底像是红血丝,一闪而过。 三小姐关门都变得小心翼翼,和赵医生打招呼:“帅哥,她什么时候醒。” 赵医生像是没听到,好半响,三小姐走到赵医生身后,赵医生才说,“那声帅哥原来是叫我啊,我还以为喊行洲的。” 三小姐不关心这些,只关心林烟,“术后怎么样,都快四个月了有没有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赵医生记录完体温,检查林烟的瞳孔,手册,“你想的这些刚出去那位在临近手术前早安排好一切。” 三小姐回头看了眼门外,“你跟他认识?” 赵医生说,“太子爷以前在京都读书,我是他蛮旧的朋友了。” 蛮旧。 这词,有故事。 三小姐放下糕点盒,“他读书那会儿就沾花惹草了没,风流了没。” “想知道?”赵医生招手,“耳朵靠过来。” 三小姐弯腰凑耳朵,赵医生轻声,“自己去问他。” 三小姐上下打量赵医生,模样怪俊俏,也没个正经样儿,这医生走颜值后门进来的吗,三小姐看挂脖的牌子,妇产科教授.赵寅。 赵医生语气仍旧温和,“瞧你,以后有问题可以过来照顾我的诊号。” 三小姐的关注点在对方的名字,“赵寅?” 赵医生低声,“我属虎,这名别看着土,土气的不仅旺财还保平安。” 床上的林烟醒了,微眯着眼缝,说,“直接是赵虎这不更旺。” 赵医生沉默两秒,笑的时候面部抽搐两下,听诊器挂耳,“林小姐,我们要不要去挂个神经科?” 林烟反问,“不对么。” 赵医生的听诊器依旧无效性塞住他两边耳孔,“我认识那的开瓢脑颅孙主任,人送外号孙大刀,我们这层关系,你不用排队。” 亏损什么,脑子都被蜜酱干迷糊了。 好一个赵虎。 赵医生脸垮了,又憋不住笑,那什么玩意,那是刚从手术室出来该有的样子吗。 赵医生离开,回办公室。 闵行洲挨在沙发上,一边手臂搭在扶手,另一边手里是一份合同,虎口位置的伤痕依然在,更紫了。 赵医生取下听诊器挂住,脱下白大褂,“你女人醒了,醒来第一件事给我想了个好名。” 闵行洲翻合同,冷淡出声,“什么名。” 赵医生扭头,瞅闵行洲手里那一份合同,全是英文,“赵虎,喜庆不喜庆。” 闵行洲放下合同,“你跟她计较?” 赵医生打开水龙头洗手,“我哪敢跟她计较,那是刚从手术室出来的人么,穿越还是玩极限分身。” 闵行洲没觉得大惊小怪,“检查做了么。” 赵医生应,“做了。”补充道,“三天后全身检查,第五天出院。” 闵行洲收起合同,拿上手机,“盯着她点,我去处理点事。” 赵医生嗯嗯应了。 闵行洲手里的文件是委内瑞拉那边发来的,手机没多少电,他低头看腕表,凌晨四点,委内瑞拉是下午三点半。 医院这个时间段没人,到8楼时,电梯门开,女人姿势曼丽的站在电梯门口,手里是药,指腹搭着烟盒有一下没一下地敲。 她抬头。 电梯里,电梯外,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唯独闵行洲身上黑檀木香水的味道,像是一片具有压迫力的净土而具有引诱性。 包括站在那的闵行洲,浑身都是荷尔蒙,叫她心痒得厉害,一发不可收拾。 尤璇偏就看到闵行洲那一眼,红了眼,踩着高跟鞋进电梯,仅用两三秒不动声色压下情绪,论溃不散的傲骨,非尤璇莫属。 尤璇没按电梯按键,闵行洲也没按。 门彻底关上,尤璇轻挪步,站到闵行洲面前笑而不语。 他手里是合同,据说在顶楼守她前妻人流。 闵行洲黑眸冷冷淡淡,定格在尤璇脸上。 尤璇笑容灿烂,“不喜欢和我说话?” 闵行洲视线掠过尤璇手里那盒药,“什么病。” 尤璇看着男人的眉眼,“说不定绝症,死了你会在意吗。” 闵行洲冷笑一声,没说话。 尤璇倚在角落,把玩手中的药盒,急性支气管炎,受不了来急诊做雾化。 尤璇再度打量着闵行洲,他父亲母亲事忙不管他,当林烟肚子里那个野种存在的那一刻,闵行洲或许只是在想,这个孩子不能像他一样。 闵家只是需要一个接班人,像他一样。 “没了孩子,你也该看清你们那场可笑至极的游戏。” 闵行洲不表情绪,“是么。” 尤璇往前一步,直勾勾地盯着闵行洲,“我问问你。” 闵行洲冷淡,“问什么。” 那一刻,尤璇以往御姐音的语调放低下来,眉眼一并跟着变得柔和了几分,“和我的每一次措施都做得特别好,你跟她的时候永远是裸的吗,我刚听说她皮下埋过避孕针,你们还能做出孩子,什么质量,你们爱到底了么。” 尤璇一整句话下来,闵行洲眼皮都没掀一掀,俯身,在她耳畔缓缓吐出潮湿滚烫的气息,“不把这些话收回,你迟早要哭。” (本章完) 哭 尤璇一整句话下来,闵行洲眼皮都没掀一掀,俯身,在她耳畔缓缓吐出潮湿滚烫的气息,“不把这些话收回,你迟早要哭。” 语气有些阴,尤璇偏被他勾得欲火焚身,身体有些紧绷的贴直钛金面板。 可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愿示弱不愿再低头。 尤璇不兴收,往常爱在闵行洲底线游离再三,“我就不收怎么了?” 闵行洲冷声,“非要我说出来你才满意?” 尤璇气头上,一想到林烟那副身体躺在他身下,直白放荡,她心里就犯恶心,“她让你爽了?” 闵行洲审视尤璇,不冷也不热,最终没说出来。 尤璇同样回视他,“你们的孩子究竟怎么来,还有谁不知道么,是激情意外与负责,是你们爽了留下的爽品,谈什么父子情,不会可笑的说你养出血脉感情了?” 这位闵行洲,生性凉薄且现实,区区一个血脉,留着同样的骨血相连也连不到他心坎上。 “还不收?”闵行洲低眸,笑着捏起尤璇下巴,“还说到我面前,没人教过你我的规矩,是吗。” 尤璇绽放出笑容,“这就戳中你伤心处了?你变了啊闵行洲,嗯?当初是谁跟我说,他不爱林烟。” 闵行洲甩开,“你改改脾气,过好自己的不行么。” 尤璇伸手摸了摸下巴,并不疼,闵行洲这回没用力,“你纵的,你忘了?” “是我纵。”闵行洲挑眉,声音低到极点,“我纵你的时候我会宠你包庇你,离开我你还不会收敛,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是做售后的。” 尤璇有些好笑地问,“这你就不肯了?” 尤璇属于那种,给多了,她就要过头了。分手后物质补偿大家各自安稳,她不承。 闵行洲闷笑,“我记得给钱了,你说爱檀园,我买给你了,你喜欢劳斯莱斯,我也给了,你没要,你非要和我过不去。” 他说出这句话,不知道是气话还是玩笑,但依旧不顾她的感受,挺让人鼻头酸涩。 电梯门开,他拿了根烟放嘴里,点火,在停车场取车。 副驾驶,尤璇已经在了。 闵行洲摁启动键,偏头看了眼尤璇,“你车呢?” 尤璇是有车,闵行洲以前什么都给,这回坦坦荡荡讲自己最近的状态,“飙技术活儿,分被扣完了,还没去补考证。” 两个月能把12分给扣完。 闵行洲咬着烟,没打算启动引擎,“厉害。” 尤璇盯看男人那张被烟雾熏绕的半边脸,他眼底的红血丝,升出一种没来由的消沉与颓败藏在深处。 真心疼那孩子了么。 真贱。这时候装什么深情离别戏码,他闵行洲有心吗,没有。 周围一片寂静,因为是医院地下停车场,多么魔幻且安静刺激的场所,偏他对她薄情得很,尤璇看他,“凌晨了,你不怕我被坏人捉走吗。” 闵行洲没什么态度,“坏人不捉你这样的。” 尤璇拉起安全带,“送不送。” 闵行洲搭在靠椅上,整个人懒倦起来,“抽烟。” 尤璇,“不要紧,一起在这儿呆。” 他伸出车窗掸掉烟灰,没说话。 这时,一辆熟悉的宾利从入口进来,停在前方,闵行洲扔掉烟头,推门下车。 尤璇表面无所谓的态度,看着闵行洲离开,他手里拿着一份合同,一身铁灰色的纯手工西装,很少见他穿灰色,于沉稳中低调。 不过,他的行为还真挺让人扎心捅肺的。 他这人,滥情是真的,无情是真的,秉着,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尤璇看着留在控制板的跑车钥匙,摔门下车,自己走出停车场,他留跑车钥匙什么意思,担心她真出事不成。 宾利车上,保镖递上电脑,闵行洲连通会议,弹出一份匿名邮件。 发件人姆姆。 闵行洲转给保镖看。 保镖说,“老先生头一个查尤小姐,她没参与,只是她给过刘东凯一笔钱。” 闵行洲冷声询问,“易席森喜欢尤璇?” 保镖其实想说,尤小姐长相到处勾人,忍了忍,换句话说,“是的,易席森来港城那会儿经常和京圈那几个收藏家玩,跟尤璇小姐擦出火花了,尤璇小姐似乎不太爱搭理他。” “易席森挺变态的,拿这个当礼物送给尤小姐。” 闵行洲在看那份邮件时,眼眸忽然凝固住,“呵、拿我的孩子当礼物。” 保镖握住方向盘,“易家挺满意易席森的做法,已经前往缅方接易席森回易家。” “加钱。”闵行洲抬眸,对上后视镜。 那一眼阴冷,保镖握住方向盘的手猛然捉紧,“是。” 他叮嘱,“用国外的账户,别用我的。” 视频会议继续,闵行洲回公司处理合同,洗了澡才返回医院。 这女人的香水味好闻是好闻,偏偏是灾祸。 缅方一栋木质小楼里。 老撒姆才发现绾绾的存在,金主那边也不回他,也不知道 这个被绑架的姑娘谁家的,看在金主面上,先上好吃的。 “你哪来的,你要不要走。” “港…港…” “刚什么刚,你要和我刚?”老撒姆没耐心,揪着半死不活的易席森,“看你像被绑架的,讨厌这个人不?” 绾绾疯狂点头,那天被易席森灌酒折磨,嗓音嘶哑着说不出半句好听的话。 老撒姆扭头问小弟,“这怎么处理,拜年红包也没提到这玩意。” 有个小弟跑进来,“有一条未知区域简讯,易家人要来,” 老撒姆不慌不忙,蹲下来瞧了瞧易席森,“好玩吗,嗯?听说你比我还会玩?嗯?还敢在我地盘下飞机?” 易席森,“你接了易家的话,到头来还敢叛变我。” 老撒姆扩耳,抽了易席森一巴掌,“什么?你在说什么?这儿是缅国,吓我?” 昜席森发疯似的想爬起来,大吼,“你他妈的在我身上涂抹的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难受。” 老撒姆起身,“我没什么文化不认识这东西,觉得好玩借你身体试试,细皮嫩肉的,保你嗷嗷叫。” (本章完) 孽 中午,闵行洲才露面。 林烟在吃午餐,全是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惨白的小脸,毛茸茸帽子上的兔耳朵不知道被谁系到一处。 门开那刻,林烟几乎是立刻侧过身,背对闵行洲的方向,很明显她不想理他,很明显在远离他。 三小姐轻声提醒,“别这样,他来看你了。” 林烟鼻子吸了一下气,“什么味道那么香,沐浴露?洗发水?那只大坏猫凌晨又去别人家偷腥了吗。” 她的反应,闵行洲神色沉寂,漆黑的眸里无声沸腾,意识到林烟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闵行洲手臂横在门口,“偷什么。” 林烟的话从被子里传出来,“指你了吗,你是偷腥的?” “哪来的消息。”闵行洲挑了挑眉,并不跟她拐弯抹角,“停车场的监控让你买了。” 三小姐放下勺子,再看那位闵先生,总感觉他消沉的情绪到林烟面前会藏得一干二净。 三小姐站起身,“对不起闵先生,我下停车场拿兔帽子就看到你们独处了,我就提了。” 闵行洲轻呵,意味深长。 三小姐安抚林烟几句说要回公司忙,拎包要离开,路过闵行洲身边时,他冷声,“廖未芝。” 三小姐“哎”一声。 闵行洲语气冷,“盛艺的财务帐目有问题。” “我重算就是了。”三小姐一溜烟,嗖地就跑了。 闵行洲不进门了,立在那处,高大的身体挡了整个门,压在地上的影子一动不动。 许久,他说,“见了。” 林烟从被子里钻出来,非常坦然地说,“见就见了。” “电梯里碰到的。”闵行洲抿唇,“我告诉她,说你最漂亮。” 林烟显然是不相信闵行洲会这么说,嘴角还是没忍住弯起,又强行忍下不崩。 “正经点吧,看看你说谎不打草稿的样子,昂贵的西装也掩盖不住风流放纵的骨头。” 他唇角挑了挑,“恢复不错,有力气损人。” 林烟摁床头铃,“赵医生,过来加点让人头脑清醒的药,快被骗迷糊了。” 闵行洲抿唇闷笑出来。 那边的赵医生斟酌两句,“069号病房,午休时间安静点,关起门来再你侬我侬。” 林烟泄了气,挨着那吸溜温水,问闵行洲什么时候能出院,闵行洲走到她床边,“亲一下,告诉你。” 林烟别开头,“我想出去晒太阳。” “不出。”闵行洲扳回来,双手捧起那张白如纸的小脸,确实漂亮,也可怜兮兮的。 她看他,“你再靠近一点点。” 在闵行洲俯身照做的同时,林烟往闵行洲脖子里扎,唇冲击到他滚动吞咽的喉骨,磨着吻,蛮灵活的,又不敢大举动,像是在刀尖上小心翼翼舔血。 闵行洲略一掀眼皮,看身下缓缓蠕动的一小只。 林烟仰面,“带我出去,半天就回来了。” 闵行洲含着笑,淡淡地说,“不行。” 林烟脸上有笑意僵住,闷的心堵,“白嫖。” 闵行洲转身走去窗前拉上窗帘,“休息,晚上给你带甜点。” 林烟犹豫了一下,“真的?” “真的。” 他站在床头,目光轻瞥那两只兔耳朵,声音低得像是鼻音,“谁给你的兔耳朵拧了。” 林烟说她自己。 闵行洲似笑非笑的凝视她的脸,“为什么要拧。” 她瓮声瓮气,“它丑陋。” 他伸手触碰她裸露在外的几缕发,把玩在手心,“知道我见尤璇又生气了?” 林烟看着天花板,“并没有生气。” “真没有?”闵行洲看了她好一会儿,“是谁刚刚吃味的劲儿冲冲的,说我偷,我至于去偷么。嗯?” 林烟觉得自己一定是矫情病在犯,他偷又如何,到底在以什么身份去质问。 可她痛的是,她的孩子成了别人的祭奠品,所有的一切她都知道,在闵行洲没来之前,她问过三小姐。 是一个变态狂送给尤璇的礼物。 她第一次见到易席森的时候,还欣赏他的才华,和他交谈,谁能想到人心那么难猜且没下限。 林烟低垂着眼眸,“易席森送给尤璇的礼物对吗,她是不是很开心很快乐。” 闵行洲说,“这件事她没参与。” 林烟嘴角溢出一抹微笑,偏态度冷静到极点,“你是不是很庆幸跟尤璇没关系,否则心理又该犯难,又要想方设法保全她护着她。” 闵行洲心里燥得慌,他知道,林烟这人图偏爱,图唯一,图干净。 即使不是尤璇出手,一旦沾染尤璇两个字,她就像被点了火,哪哪不顺心。 林烟靠在床头对着闵行洲笑,温温柔柔,面不露情绪,“孽缘,孩子既然都没了,我们之间暧昧不明的戏码没必要再演下去,再演下去我自己都要抽不出来了。” 他俯首凝视她,“不跟我了?” 林烟反问他,“你不觉得轻松了吗,我们本来已经撕协议,是因为孩子意外到来才搬到一起不是么。” 他看着她,眼神一暗,“你这么没自信?” 林烟还真没有。 后面的争执因为双方的沉默而中止,林烟躺下休息,闵行洲没有离开坐在沙发,手里是笔记本电脑。 闵行洲在,林烟根本睡不着,感觉被子是他的味道,空气也是他的味道。 偶尔键盘细微的声响,像无形的勾子,勾着她看他一眼。 然后,林烟就看了。 他似乎很忙,没看过来。 林烟钻回被子,音量可不小,“你是不是很忙。” 电脑啪地合上,沉稳的脚步声靠近。 闵行洲突然翻出手机给她看了一个视频,只给她一半,毕竟后面的少儿不宜。 是易席森被折磨的东西。 林烟再看,并不提这事,对视间,她询问,“大白天的我不想睡觉,想出去晒太阳可不可以,我发霉了。” 隔着空气,闵行洲手从裤兜里拿出来,伸到林烟眼前,牙印的痕迹还在,他说,“你觉得闲是么,帮我上药。” 她看了好一会儿,闵行洲手背虎口位置的伤口颜色已经发紫,心里一下子涌出愧疚感,“那你昨晚给尤璇碰了没。” 闵行洲笑了,“想什么。” 林烟爬起来坐,摁床头铃叫护士,拿药。 爱 没两分钟,一瓶双氧水,一瓶云南白药膏药,一包棉签送到林烟床头。 他坐床边,她也坐在床边,她盘腿低头,抓他手过来放在大腿上,棉签蘸着轻轻给伤口的地方涂抹。 习惯性的,她还在那地方吹了两口气散刺痛感。 闵行洲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在迪拜爬都爬回来见你。” 林烟收拾棉签扔垃圾桶,听到那句话时,动作一停,“在你心里,是我重要还是尤璇重要。” 他问,“要听真话吗。” 林烟看进他黑沉沉的眼睛寻找一丝丝答案,但是对不起,里面她查无所获,“你爱我吗,那种非我不可,像你父亲对你母亲。” 闵文庭和宋娴确实是一段佳话,恩爱不凝。 他动了动唇。 林烟连忙伸手挡住闵行洲的唇瓣。 她情绪失了,红着眼,“你要是说爱,百分百是在哄逗我,你要是说不爱,我岂不是更难过了更委屈了,你还是别说了,我知道答案,不够爱不是爱,我肯定勾起你的兴趣,目前对我新鲜感没过,我知道我们之间轻易说爱这个字会像笑话,特廉价。爱不爱也不是网上百度,一搜就来答案。” 或许爱不爱,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闵行洲没有回她一句话,他揽住她肩膀,狠力一推,齐齐倒在被褥上,发了疯似的吻她。 他的吻。 残暴,恶劣,强悍,贪婪。 他扯开她宽大的病服。 林烟属实有点被吓到了,慌不择路。 被子都陷了进去。 一切又变得十分默契,实在是没办法抗拒闵行洲的诱惑和技巧,当生理压过理智,从来都掩盖不住自己对他产生的种种反应。 . 后面,她在医院住的那几天,天天食疗,中药养生,喝药,做检查,针灸,推拿,补血的,没有在身上动刀子,其实恢复很快。 不知道那天到底流多少血,早餐,午餐,下午餐,晚餐,每一餐都不重样。 中药养生,苦的。 她的餐食以清淡为主,不能添加辛辣佐料,这一尝,当归,熟地,眉头都拧一处去了,为了身体恢复,谁还跟你矫情。 她问过保镖身上是不是一股苦苦的药味,保镖没回答她,只负责盯她吃。 闵行洲偶尔大发慈悲给她碰甜点,连甜点都是食疗,总算对点胃口。 闵行洲偶尔在,偶尔玩消失一整天。 后面三小姐没来过了,赵医生死都要住够五天才肯批出院手续。 林烟想出门,坐在轮椅上,让保镖推去医院的天台,看晚霞。 看到赵医生蹲在角落偷抽烟,他旁边围着几名女护士,在玩跳棋。 “昨晚我去送药,69房晚上动静挺热闹的,赵医生你就跟我们说说,那位女明星和闵先生的嘿咻嘿咻故事。” “你们就爱八卦。” “先想想我们这个月还有没有奖金,天天找我玩跳棋,院长知道又要下我诊号了。” “你接了69房一台大手术,还担心奖金吗。” “赵医生,院里有人举报你行为不检,就一二痞子流氓,天台聚众赌棋,我们产妇科又被贴公告了。” “哪个王八羔子。” “就是神经科的孙主任,准备升副院了。” “靠举报我升副院吗。” 林烟出声,“赵医生。” 那几个齐齐回头,愣住,三秒钟后收棋盘离开。 赵医生踩灭烟走过来,“你上天台做什么,行洲呢,今天没陪你吃晚饭?” 林烟揽紧身上的毯子,“驴拉磨吗。” 赵医生扑哧笑出声,这张嘴就是挺可爱。 林烟问了赵医生很多关于孩子拿出来时的结果,赵医生说胎像其实并不好,拿不拿掉,后面的胎停问题都悬。 赵医生挨在围墙上,“你们注定没缘分。” 晚霞散去,天边色是暮霭沉沉,霓虹灯渐渐亮起。 待了一会儿,林烟让袁左带她回病房,袁左最近守夜感冒了,林烟催他去呼吸科拿药,里面的病人是尤璇。 医生叮嘱她少抽烟喝酒熬夜,她只是笑,没怎么听,掰了一颗胶囊塞嘴里止咳。 她回头。 视线对上。 诊室外的楼梯口异常安静。 尤璇倚在墙上,“闻得烟味吗。” 林烟不喜欢闻,“闻不得。” 尤璇夹着烟,没点火。 林烟发现。 尤璇和闵行洲总有一些相似的行为,那种散漫随意。那种灵魂上的情感缺失,都喜欢倚墙,抽烟都喜欢用无名指和中指夹烟蒂,掸烟灰时习惯用食指。 林烟选择不说话,静静坐在哪里,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又一口。 “第一次我是有那个心思,同样我承认那条信息的存在。但是林烟,别事事都觉得是我在做,虽然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孩子,我甚至是嫉恨,我爱他,难不成你怀了他的孩子,我还得烧香拜佛保佑你平安生下来吗,没人会喜欢情敌的一切。” 因爱生嫉。 尤璇有在笑,但那种随性的笑落到林烟眼中,莫名觉得刺眼。 “我没有教唆过任何人,没有收买过任何人,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我承认我坏,有过害那个孩子的心思,我没你那么高高在上,做什么都是对,我也恨不得你们的孩子不存在,但绕那么大一圈设计害你,我真没这个本事。” 林烟回应她,“尤璇,因为你有过这样的想法,大家才会想到你有没有参与,没有谁无缘无故去怀疑你。” 尤璇依然无所谓的态度,“报警,我愿意进去接受调查。” 林烟没说话。 “你拿到林家了,你拿到赫森了,你保住了林勇。”尤璇捋了一下烟蒂,连带打火机抛进垃圾桶,哐当一声,“林烟,你的爱有多真,为权为欲的爱吗,很清高吗。” 林烟并不在意尤璇说什么,“随你怎么想,一开始是你自己抛弃他,别走了又回来自诩你们之间的真爱。” 林烟不想坐在轮椅上,搞得她残疾一样,戴好那只兔耳朵帽子,坐电梯回顶楼。 袁左跟着她进病房。 熬到第五天清晨,准时10点。 闵行洲来接林烟出院。 林烟不见了,什么都没带,手机关机。 坏女人 闵行洲解开袖口的双褶针扣,松垮卷起一层,下一秒,对着守门的保镖一巴掌挥过去。 保镖默默站着,想要开口说话时,还没出口。 闵行洲手从西装裤拿出来,又甩保镖一巴掌。 闵行洲不说一句话,安静中,是犀利的喘息声,和皮鞋碾过地面的摩擦力。 林烟收买人心多容易,这几个保镖跟她跟出感情了。 拿闵行洲的钱,听林烟的话。 赵医生查房回来,想着多年旧友的情谊上,劝着,“她是个大人,有袁左陪她出不了什么事。” 赵医生真不是有意撞枪口,也挨闵行洲一巴掌。 打的结结实实。 赵医生抚了抚火辣辣的半边脸,这位,打人下手蛮重,真他妈痛,确实该挨,毕竟是他偷偷放林烟走的,检查结果很健康,情绪低落迟早会闷坏,她调皮一回任着她调皮去了。 谁能忍心拒绝得了一只会撒娇、会耍赖、会示弱、嘴巴讨喜、又漂亮迷人的精致玩偶。 这不算失职,精致玩偶本来就是今天出院,只不过提前两小时出院。 赵医生偷偷窥了闵公子一眼,“你还是投诉我好了,我也不指望这点薪酬抽烟喝酒快活。” 闵行洲呵,眉目裹了一层放浪之色,赵医生打看到那一眼,收直腿让出路。 那两名保镖跟闵行洲到电梯,他扯了一下领口的领带散闷感,“去查,跟我做什么。” “是的老板。” “航班,附近省市一并查。” 闵公子头都没回,高大的背影吞没在电梯关合处。 临近傍晚并无线索。 港城最高地标楼PM集团,这一整夜,一整栋中心大厦101层全部昼亮。 全景玻璃窗内,高管和员工忙忙碌碌,也不知道该忙什么,找人的事轮不到他们找。关键是,总裁一直不下班,大家就不敢下班了,望年终奖能保。 闵行洲坐在办公桌前,皮椅转动的位置对着全景落地窗的方向,手里的钢笔敲击桌面,一下一停。 “她的护照呢。” 廖未芝站在一旁,组织了好久的语言,“我真的不清楚,她卡里有钱跑哪都容易。” 闵行洲默了默,“确实。” 林烟很有钱的,只要提前办好签证,包专机随便飞。 廖未芝稍微抬头,“您非要找她吗,你们之间并没有确定关系不是吗,她那个人就是如此,和她没关系的她一概不理,和她有关系的,她就什么都说都分享。” 秘书敲门进来,话题中止,闵行洲翻了两下合同,签字。 廖未芝只好离开,拨打林烟的号码,还是无法接通。 林大小姐这回玩的挺6。 凌晨5点,一辆黑色Veneno Roadster出现在郊区,120的马力迅速拐弯,驶进一条密林的小道。 一艘渔船出海,男人上岛,有黑衣人缓缓打开一扇门,里面漆黑潮湿,毫无光亮。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立在大门处,天蒙蒙亮,从海上投射出一缕白光,他就站在那点惨淡的光束里,冷漠出声,“你女儿死了,昨晚火化。” 被关在角里的刘东凯沉默三秒后,呐喊出声,“闵行洲!” 闵行洲靠近,伸手指着刘东凯的胸口。刘东凯一个失神,手没找到支撑力,砰地一声绊倒自己。 闵行洲慢慢蹲下,摁住刘东凯的头发,反手砸到地板上。 啪嚓一声,是百达斐丽手表碎裂的声音,表盘和表芯就这么四分五裂在刘东凯眼底,刘东凯的脸再次被碾压过那堆机械零件。 刘东凯想挣扎着起身,死死摁在他头上的分明只有一边手,臂力过于强撼,他没动得分毫,肿胀的脸颊越发生疼。 “她才四岁,我竟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闵行洲盯着刘东凯的头顶冷笑,眼底的情绪一贯过分平静,他问,“高兴么。” 刘东凯颤颤地问道,“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他说,“我不介意送你们一家在下面团圆。” 港城有雨。 闵行洲站在路边,伞下。 徐特助将一部手机递到他耳边,举着,那边说话的是外语。 “根据定位显示,您太太是昨天9点的航班,她目前的定位在乌斯怀亚,在一个垃圾桶里。” 闵行洲蹙眉,“不用查了。” “好,祝您生活愉快。” 通话中止,徐特助收起手机,没敢说一句话,打开跑车的车门送他上车。 闵行洲拨了拨指间的铂金圈戒指,声音绷着,“坏女人。” - 缅方。 绾绾是被放出来的,都是一窝子男人,突然来一个姑娘家家的不想再留。 大伙正在盘算着怎么把绾绾送回边境,门外几阵枪响,以及越野车鸣笛的声音。 就在这时,易利顷踹门下车默不作声,伸手揪住守门小弟的衣领,一伙人拔枪对准易利顷。 易利顷不虚,手里的枪抵在手里人质的脑门,“我妹妹呢,放出来,你们有没有碰她一根汗毛。” 芭蕉树后的角楼,走廊上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哥!” 易利顷并未收枪,顺着声音看去,“绾绾。” “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绾绾摇头,只是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全都涌上心头,扑到易利顷怀里,止不住的哭,“他们给我好吃好喝的,哥…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易利顷脱下风衣,轻轻披在绾绾肩上,“没事的,我多忙都会把我们家绾绾放在第一位。” 绾绾哭得更委屈。 易利顷默不作声,伸手缓缓安抚,绾绾在他面前才会有最脆弱的那一面。 老撒姆站在四方亭的哨楼上,“易利顷,我可是把人照顾得挺好,如果你是来要易席森,建议回去。” 易利顷抬头,面无表情说了句,“闵文庭要来抢人,藏好。” “晓得了。” “阿顷,救我,救我出去。”易席森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群人疯了,他们折磨我,我的手…” 易利顷细听,发现易席森的声音是从地底下传出来。 “救我出去,他们要杀我了!” 易利顷扑哧笑出声,带绾绾上车离开。 “我送你回港城。” 绾绾沉默了好久,摇头,“我不回港城,我想跟着你。” 易利顷抓方向盘,“林烟的孩子没了,是因为你的失踪引起一系列动乱,担心你的人不是只有我一个,明白吗。” (本章完) 旧账(一) 易利顷抓方向盘,“林烟的孩子没了,是因为你的失踪引起一系列动乱,担心你的人不是只有我一个,明白吗。” 三天后,南极岛。 这里的颜色,雪是纯粹热烈的白,天和海是安静又明艳的蓝。 周围都是绵延山脉和冰川,小岛上,贼欧,企鹅,贼欧爱偷憨憨企鹅们的蛋。 林烟跟随游客一同下游轮,袁左左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旧账(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旧账(二) 比赛激烈,林烟躺在折叠沙发上,墨镜一戴,两耳不闻。 海鸟飞得低,林烟没躺得安稳,于是又坐起来,发现乔治很争气, 第一回合下来已经遥遥领先其他组。 猛男的臂力不是白长的,但林烟总觉得,其他组有故意输的成分,只在于参与的重要性。 俄罗斯队有三组,林烟其实很看好的。 林烟作为裁判,坐上游艇,跟上慢悠悠节奏的俄罗斯队,手里是大声公, 用外语交流,“落后不可耻,不尊重比赛才是可耻的。” 就是故意说的。 这场旅途,俄罗斯队分明就是当成娱乐比赛,象征性地在林烟面前加油一会儿,最后斗志激昂,和乔治那艘皮艇,争一二。 岸上是喊加油的,乔治不负众望拿了第一名。 几个小时下来, 显然林烟已经忘了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在颁小奖时, 是游轮的船长编的假花花环, 五颜六色的假花,奖品都有一种浪漫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乔治做了一个很绅士风度的弯腰举动, 让林烟替他戴上,片刻, 他伸出手,“谢谢来自美丽东方的美丽姑娘。” 林烟摸了摸口哨,礼貌回应,希望他有空去美丽东方作客。 乔治面带微笑,“可以给我,专属于你的胜利之吻吗。” 大家又起哄了,在浮着碎玉一样的蓝海上,将近半个月的南极雪地之旅,全都兴致激昂,盼着能擦出某种火花给旅途留下难忘回忆。 林烟舔了舔唇,拿出一张干净纸巾,一吻,交给乔治。 他笑着说,“你真是个耍滑的小孩。” 乔治不死心,她裸露在外的玉手被风雪浸得指骨发粉,嫩嫩地一节又一节,白皙又软绵绵。 乔治抓起,他一整套动作下来没有强求,半屈膝盖在雪地中,更像是法国男人讲究一种仪式感, 轻轻地,他俯首,在她指背落下一吻, 亲昵又像是在呵护,就一吻蜻蜓点水般。 他稍碰上那一刻,缓缓闭上眼睛,“我心中的缪斯女神,在法国,亲吻手背是我们对朋友表示真挚情感的礼仪,我的胜利也是属于你的胜利。” 大家都在盯着这一幕,在喧闹的起哄声中,林烟还真没听过什么浪漫情话,尽管好土,但是这很令人心情愉悦。 保镖阿斌看了一眼闵行洲,“老板,林小姐就在那。” 闵行洲当然看到那一幕,来自于浪漫的法国,浪漫到骨子里的法国男人,在小心翼翼地亲吻女人手背,示爱。 闵行洲折步返回邮轮上,保镖阿斌只能撑着伞,一同回游轮。 港城太子爷出现在南极,就在另一艘刚抵达半月湾的GE—8号南航邮轮上。 这一场比赛结束,林烟对闵行洲的存在并不知情,只知道多了一艘豪华邮轮靠岸,想着应该是第二批游客抵达,但奇怪的是那艘邮轮没下来一个旅客。 林烟想着,或许是哪个国家的科考察队,没再想,戴上毛茸茸的手套。 后来那几个小时,林烟围在企鹅堆里喂企鹅,和旅客们一起扎营吃烤肉烤面包。 乔治再出现时,递给林烟一瓶汽水解渴。 林烟放下撂炭火的钳子,双手接过说谢谢,乔治已经贴心地替她拉开易拉环。 “冻不冻,船上有暖气,回船上休息再下来玩。” 林烟听着说不要紧,抬头看乔治时,发现他嘴角有乌青痕迹,林烟好奇之下询问,“你摔倒了?” “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拳。”乔治说着,伸手一碰,“伤口很明显吗,我已经敷过冰块。” 林烟打量乔治,搓了搓手压在脸上取暖,“你很有力气的样子,没跟人家打回去?” 乔治仰头喝了一口汽水,“我才不要自讨没趣,对方身后好几个雇佣兵退役的保镖,就是新到那艘GE—8号邮轮上的土豪。” 林烟一听,对那艘邮轮上的神秘旅客有点怵,往那边方向一看,“那边也不下来人,都到南极了也不下来和我们玩。” 乔治说,“似乎也是华夏人,一个非常英俊帅气的男人,蛮有力气的。” 林烟和袁左相视一看,极有默契的皱眉。 “华夏?” 三个人蹲下来继续烤肉,烤火。 乔治用细长签子串了几块烤好的牛肉放到林烟面前,林烟拿起咬上的那刻,就突然,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盯。 林烟下意识站起身,这种感觉很强烈,让她有种被捉奸在床的不适和慌张。 似乎发觉林烟的异常,袁左也跟着站起来,“您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想站起来吃,总感觉在做贼一样,不站起来我吃不舒服。” 于是,林烟狠狠咬了一口牛肉,味儿不够,拿一片薄荷叶卷着半熟的牛肉片一小口一小口咬进去。 袁左四处张望,变得警惕起来,警惕的是林烟的安危。 “乔治。”林烟由衷夸赞,“你烤肉的技术不错。” 熟度刚刚好,那一口软嫩。 企鹅围过来,林烟蹲下来打开小鱼仔罐头,投喂企鹅。 唧唧瓜瓜的。 船长突然大范围广播,“极夜要来了,请各位旅客收拾好自己身上的东西返回船上,以免造成人员丢失,或者自备照明设备,没有照明设备请回船上领。” 极夜要提前两天来,林烟没有回船上,而是和摄影团队留在雪地里,想亲眼目睹一场南极短暂的极光之象。 乔治的摄影仪器已经架好,将全程录下黑夜和白昼交替的那几个小时。 架了太阳能照明灯,大家一起安安静静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夜色下来那刻,极昼和极夜交替那刻,天边涌出淡淡的烟蔼,银绿色的光从天空泄下来,满屏的,无边无际,直至望不到的海的尽头,翕张、颤动,照在白茫茫的雪地跟着摇曳多姿。 简直美毙了。 林烟说,“在华夏一本古书山海经里,极光叫烛龙,也就是烛九阴。” 乔治偏头,目光落在林烟脸上,一双金色的瞳仁里漾着淡淡的笑意,告诉她,“在西方神话里,它是伊欧斯,是太阳神和月亮神的妹妹,你可以试着许愿。” 林烟双手合十祈祷那一刻,有人来到她身旁,附耳说道。 “林烟小姐,GE——8号邮轮的客人想见您。” (本章完) 旧账(三) 林烟双手合十祈祷那一刻,有人来到她身旁,附耳说道。 “林烟小姐,GE——8号邮轮的客人想见您。” 林烟收起手,开口问对方是谁。 那人微笑着,“您去了就知道了,我们不会伤害您。” 乔治一听, 立刻伸手拦住林烟,“别去,GE—8号的客人会打人,看着就不太好惹。” 那人无视乔治,伸出手邀约林烟。 乔治冲在最前头,“不用怕他们, 我陪你一同上去,我倒要看看那位到底想做什么。” 结果才走了两步,来传话那人伸手拽住乔治的后衣领,“乔治先生,我们没有邀请你,如果你还想被揍一次,尽管上去。” 林烟示意乔治回来,“冲我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我去看看就回来,你们先玩。” 说着, 林烟把围巾, 帽子摘下放到袁左手里,扭头,走向GE——8号邮轮。 蛮大的一艘豪华邮轮,看起来有五六层,层层都开着灯,艳丽璀璨。 宽大的场地配有观赏厅、全玻璃观赏海景台,有台球俱乐部室,有酒吧,有公用餐厅, 有cd电视屏在播放国际资讯,还有服务生,以及两名外国美女导游。 这设备,林烟觉得很像某个大佬一时脑热兴起,路过南极遛弯的。 林烟登上邮轮那一刻是说中文,问服务生,“你们的客人在哪里。” 服务生微笑的领着林烟上楼梯,来到甲板上。 林烟裹了裹宽大的棉服,围栏边上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莫奈灰色的西服,看不见神色,距离也有些模糊。 “你们也是华夏来的吗,其实我也是,你们不下船玩玩吗,半月湾的企鹅很可爱,现在有极光了,很…很漂…漂亮。” 后面的话, 在男人转身那刻,林烟几近语无伦次,唇齿打着颤没法成调。 男人看着她,一双黑沉沉的眼平静亘古而隐秘。 他的出现,他的气场,浓郁的男人味,万分撩人,仿佛万毒之王的那一颗毒株,胶于南极绚丽的天幕下,他的到来、他的追逐成了一场最惊心动魄的奢美,这种打破秩序蛊着她陷落、瘫软、迷失在他诱惑之下。 林烟心里乱了分寸,手脚不受控地钉在原地。 闵行洲声音被寒气袭染到发哑,“过来。” 林烟被‘过来’两个字烫了一身火,过吗。 她不敢过,也不敢不从。 这一次轻易在闵行洲面前低头,病入膏肓的还会是她。 ———不会和她走长久,玩玩而已 ———你提尤璇? ———要我的心,凭你? 最开始说不会和他谈情的是他,说讨厌她野心勃勃的也是他。 狠话说尽。 看着闵行洲,记忆翻涌,她想起两个人暧昧缠绵那一阵子,在那方面的每一次,她都会肆无忌惮地吻他回应他的宠爱,在一同沉沦的关头告诉他,她爱他,想要他的心,他总是笑着沉默,爽了之后,大汗淋漓地伏在她背上,嘶咬她肩脊哑声说她贪心贪得无厌。 贪心么,当然贪啊,贪他的心也是一种贪心。 总会在他熟睡之后,她会偷偷摸着黑,伸手描绘他英俊的脸庞,从眉毛到鼻梁、到薄唇、至立体分明的下颔、到喉结、会偷偷亲他吻他,几乎是做一回,睡一回,她越陷越深。 该拿什么栓住你游戏人间的心呢闵行洲。 大抵是嫌着她站着不动,他显得极为不耐烦地走两步,伸手扯住她,措不及防地一拉,她迭进他胸膛里。 在闵行洲霸道的掌控下,林烟也没有拒绝,抬头直勾勾地仰望他,“为什么来这里,你还没玩够吗。” 闵行洲喘息声有些重,捧着林烟的脸深深呼吸着,“林烟,我是太宠你了是不。” 他语气重,林烟身体颤了颤,受不得他这样的语气,索性委屈着,“我狗胆。” “何止狗胆,骄纵得没分寸。”闵行洲情绪不露,拇指摩挲她的唇瓣,“谁允许你离开我,谁允许你不辞而别。” 林烟蚊声,“我自己。” 他摩挲她唇瓣的动作一滞,伸手,从服务生手中取来帕巾,替她擦拭嘴角的孜然粒屑沫,“喜欢外国男?” 林烟舔了下唇,突然笑出声,“是你把人打了?” 他随手扔掉湿帕,并不应声,不说话就是承认。 林烟笑意不止,“流氓,坏坏的闵行洲。” 闵行洲轻轻掠她一眼,“缪斯女神?这么二流子的情话你倒是听得心花怒放。” 林烟反驳,不落下风,“我就是俗,我就是爱听。” 闵行洲轻笑,薄唇勾出一抹微不了察的嘲弄弧度,“是个男人都会说,在不需要任何成本情况下。” “我知道这个道理,并不妨碍我听一听,乐一乐。”林烟说着,因为在甲板受风,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嘁…” 一小声。 轻微,娇弱,软绵绵,集病态于一体,像刚出生的幼物啼叫了一声。 他瞥她,攥紧她的手腕进邮轮,林烟紧紧跟着他走。 邮轮里有暖气,林烟脱掉外套,坐在沙发上等着服务生端好吃的过来。 她里面穿的是一件羊毛毛衣,紧身的款式,腰肢被勒的很纤细,坐在闵行洲大腿上,他一向爱贪婪地握住、把控她的腰。 不给她动一动,这是不打算放她离开这艘邮轮。 看她吃甜点,他非要她喂。 林烟挖了一勺,象征性递到闵行洲唇边,最后送进自己嘴里咬着,挑衅地看着闵行洲。 就不喂他。 下一秒,林烟就失策了。 闵行洲强夺,碾进她口腔。 呼吸共融,他就像一只饿坏的狼,霸占的掠夺。 林烟喘着粗气,瞪了闵行洲一眼,“就会抢。” 闵行洲低笑出声,指腹抹了下唇角,“玩够了回家。” 一提,林烟想从闵行洲怀里起身,喊着要出去看极光。 他抱着她,不许,“着凉我弄你。” 林烟觉得闵行洲这人不解大自然的风情,“极光很漂亮,还可以许愿。” 闵行洲表情极淡,漫不经心地问,“许了什么愿。” 林烟卖关子,“跟闵行洲有关。” 他眯眼,“许我永远爱你?” 林烟又挖了一小口奶油送嘴里,“这可能实现吗,我才不浪费这个机会。” (本章完) 旧账(4) 男人掌心湿热宽大,帮她撩起压在颈脖的发,“我比它灵。” “你就是闵行洲,你当然灵。”林烟放下点心,手搭在闵行洲肩上,眼神格外无辜动情,“但是我有别的愿望。” 闵行洲没回应这事, 从身后人手中取来厚重的羽绒服外套,短款的,在林烟娇小玲珑的身上,很适配,也显得笨拙。 林烟后知后觉的做反应,也不知道是先伸手还是先撩起头发。 他沉声, “抬头挺胸。” 他看着她,满是命令的姿态。 林烟在闵行洲怀里抬头,“你语气别那么重,太重我受不了。” “一个小时。”他示意林烟从身上下来,“我没太多时间逗留南极。” 说着,他走到前面,话里的意思看完极光就离开半月湾。 林烟伸手系好围巾,用小跑的方式跟上闵行洲的脚步,“知道你是大忙人,一个小时足够,我让袁左收拾东西。” 邮轮外是乔治的声音, 似乎喊了几回, 看样子蛮担心林烟出什么事。 “林烟!” “林小姐。” “你们是不是拐卖人口,我要报警了,附近可是有基站。” 保镖靠在围栏上,捏着啤酒罐喝了一口酒,一句话不回,似乎爱报警就报警。 袁左手里抱着林烟的包和各种装备, 提醒乔治,“船上那位是林小姐的男朋友。” 乔治没听清还在喊林烟的名字, 袁左又说第二遍,乔治幡然顿悟,“他们结婚了吗。” 袁左说,“没有结婚,但是两个人吵架了,在闹情绪。” 乔治,“所以追来南极?” 袁左点头,“不追来,林小姐回去可就不理他了。” 乔治摸了一下脸颊的旧伤,“难怪他见我就打,他太卑鄙了。” “打你还算轻的。”袁左站在雪地中,抬头仰望那艘邮轮,“就怕他不打,不打那是真的不在意。” 邮轮下来几个黑色西装的保镖,紧随其后的是闵行洲。 他单手滑进西装裤,空出来的手与林烟十指紧扣,一同下邮轮,在看乔治的方向时,闵行洲面容上攒着阴狠的冷漠之色。 袁左扯乔治退到一旁,“我要陪你受牵连。” 乔治瞧着气派的场面,“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能用阿根廷的邮轮。” “港城闵家。”袁左说完觉得不对,重新组词语,“换个你容易懂的,亚洲首富闵行洲。” 乔治注意到林烟面上不开心的小表情,“追求女神应该公平竞争。” 袁左冥思一会儿,“你说的有道理,但为什么要谈公平。” - 林烟拉着闵行洲去岛后方人最少的地方,头一回遇到这么老实任她牵着手的闵公子。 极光还没消失,从最初的青色逐渐变成粉色,紫色,像一海的瀑布尽数坠落。 安静到,这一处仿佛荒无人烟。 他站在林烟身后,看她闹,看她到处跑,看她看极光。 她许愿了,但闵行洲心里清楚,林烟所求,绝对无关于他。 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反而让他开始魂不守舍的琢磨,内心里有点翻江倒海却又不甘心被轻易掀翻浪潮。 “我许愿了。”她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突然回头照在闵行洲的胸口,她在背光的阴影里笑着脸,“愿闵行洲岁岁安康,愿,爱他的美女如云,让他天天眼花缭乱都分不清该爱谁,就让他这辈子都别懂爱情了,他太薄情,他分明谁也不爱,看尽虚妄和霓虹,他的世界只有权势,爱情和女人只是他生命里不堪入目的玩物。” 闵行洲轻笑了声,透着一点闲散和慵懒,他骂她愚蠢。 林烟一听,闹小脾气,弯下腰捧了一把雪,裹圆,笑着丢到闵行洲身上。 闵行洲没有闪躲,从容站在原地任林烟丢。 调情似的丢了两下。 林烟突然觉得心疼,小跑回闵行洲跟前,伸手拍了拍他西装上的雪沫,“你倒是躲啊,别站着不动。” “不躲。”他意味深长勾唇,“让你心疼。” “我就是单纯的发泄。”林烟一边替整理男人的西装,一边碎碎念念,确实也心疼,说出来的话也是心里话,“怪你,怪你长成这样让我喜欢你,怪你从来都不会做措施,全怪你。” 闵行洲低了低视线看她,埋在她耳鬓,“发泄够了么,站远点砸,我还能挨几回。” 他的音色又稠又嘶哑。 那种嘶哑度,他刻意咬着字,又有种漫不经心的调儿,拱在耳边碾磨而过,林烟微滞,下一秒,整个人扑到闵行洲怀里,抱着他说,“对不起,我不砸你了。” 闵行洲手从西装裤拿出来,拥她入怀,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遗落在天际的极光,从头到尾面不改色。 他这会儿就像,就像一只得逞的老狐狸。 乔治的摄影录像到处都是,为了捕捉大自然瞬息的美丽。 极光也就那两三个小时,南极将彻底陷入黑暗,大家都要离开半月湾,乔治过来收摄影机。 闵行洲懒散挨在指示牌边,兀自抽着烟,眉目冷冽,冷白雪光将他整个人浸泡在一种凉薄而狠戾的气质里。 乔治侧脸,看他一眼,“你就是个骗子,骗她心疼你。” 闵行洲眼皮也不抬一抬,并不搭理乔治,缓缓抵出烟雾,不轻不重,那份沉默挺压迫人。 但这位法国男士乔治不死心,说了一通他不死心的理由,他爱林烟的理由。 闵行洲觉得林烟开始学会海了,对异性的示爱她不拒绝,她也不主动,让一个才认识不到20天的男人殷勤又死心塌地的追随,包括在邮轮前疯狂呐喊的行为,这么丧心病狂的到他面前叫嚣。 “只要你们没结婚,我一定还会遇见我的缪斯女神。”乔治收走相机,“不,你们结婚也不要紧。” 闵行洲嘴里衔着烟,“你要是想不明不白的死,我不介意出手。” 后来,极光彻底消失,半月湾彻底陷入黑暗,林烟掏出手电筒顺着路返回邮轮。 离开半月湾之际,乔治送来她这几天的照片,在一个精致的粉色盒子里,还打上漂亮的蝴蝶结彩带,称之为事他们的美丽相遇之旅,歪歪扭扭写着四个中文:不负遇见 下一章在审核 (本章完) 林烟,你不要我了? 闵行洲站在边上看她拆,最后叼着支烟,离开休息室。 闵行洲的脾气,表面一贯冷态度处理,惹急了他,他更喜欢背地里认真下黑手。 邮轮驶过德雷克海峡,目的是回阿根廷首都的国际机场。 需要几日林烟不清楚, 现在具体是白天还是黑夜,又或者几月几日同样不清楚。 躺在全景观景台的沙发里分秒度日如年,问船上的人借了台电脑,刷剧,困了爬回天鹅被里躺着。 闵行洲没进来过,据说在餐厅处理事,具体什么事林烟也没问。 林烟隔着玻璃窗看外面黑漆漆的光景,海浪热烈翻腾。她曾经也热烈、坦荡地示爱,想用真心硬碰硬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在她以为自己输的时候,他妈的,这个没有心的男人出现在南极,来找她来接她。 许久,林烟起身,从包包里翻出零食,奶茶冲剂,冲了一杯奶茶,一顿无聊后,算时间三小姐视频。 三小姐那边是晚上,在会所里和何大少爷玩, 扯着一同出现在镜头里, “你怎么把手机扔了, 他定位显示在乌斯怀亚的垃圾桶里。” “还是拿不准他。”林烟反应平平常常,听着玻璃窗外, 海浪拍打的声音。 三小姐喝的有点多, 举起酒瓶对着镜头Cheers,“你们和好了吗?” 林烟尝了一口奶茶,“我单方面不和好,纯普通朋友方式相处。” 镜头里,三小姐笑得醉眼熏熏,“那他有没有开口说,追你当女朋友。” 林烟托腮,“也没有。” 三小姐仰头长啸,“完了呀林烟,南极白去了。” 林烟只是笑,“没有白来,长达半个多月的旅途心情好很多。” 何少爷在那边补充,“继续下药,让我们开开眼,港城财阀世家太子爷到底会不会追着你走。” “在聊什么。” 闵行洲的声音自身后清冷闯入。 林烟啪地合上电脑,扭头,“你忙完了吗。” 他单手解开纽扣,从容朝她走来,用无比暗哑的嗓音说, “下什么药, 你还真打算不跟我了是么。” 林烟心里一慌,手撑在身后柔软的床褥上,“我…我没有。” 闵行洲挑眉冷笑,“我这么养你,你不够舒服?” 环境的关系,太子爷衣裳松垮慵懒的关系,林烟免不了口干舌燥又紧张,身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够…够了。” 他俯首,眼神暗沉,“紧张什么。” “没…没有紧张。”林烟盯着那张近在咫尺之间的英俊脸庞,“是德雷克海峡的风浪太大声。” 他用一只手禁锢她解开皮带,一甩一落间,风流又放浪。林烟几乎是立刻闭上眼睛不敢呼吸,想象中他的疯狂占有没有到来,他只是含住她的嘴唇,用力吻着。 他一边吻她,一边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 林烟的意识被搅得时有时无。 闵行洲扶住她腰,压到床褥上,薄唇停留在她长发间,“陪我睡觉。” 林烟回避着,“不行,医生交代过目前不行。” “不弄你。”他戏谑一笑,那一声极有滋味地落在她耳际,“想什么。” 林烟耳根泛着红,低下头在闵行洲怀里躲躲藏藏掩饰自己的尴尬。 相比她的狼狈,闵行洲却从容不迫冷冷清清,身上连点情欲的痕迹都没有。 到最后,房间里只留一盏暖色的壁灯,光线昏暗且暧昧。 白色天鹅绒被下,两个人赤裸相拥。 林烟不知道自己的衣服被撕烂后太子爷扔哪了,她被他固定在怀中,他的每一下心跳强有力地在耳边循环,无法形容的震撼和力量感。 林烟好几个小时都寸步不能离开这个被窝,她并不困没办法睡着,枕在闵行洲胸口,“我们的关系就…” 闵行洲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缓缓吻着她的颈子和耳垂,“去迪拜。” 林烟回头,这人总是如此,一提到划分关系的事,他总是不动声色绕开话题,于是,林烟唇齿虚虚含住男人壁垒分明的胸膛,“总裁,我想回家。” 他音色沉了几分,黑眸里的情绪无声沸腾,“存心气我?” 林烟强行解释,“你去迪拜谈生意,我去有什么用,端茶倒水干不来。 他视线极轻地落在她脸上,眉目尽是黏稠的情欲,“暖床。” 林烟因这两个字噎了半天,埋在他怀里,“总裁知道自己这么重欲吗。” “是么?”闵行洲捏起她下巴,“难道留你在身边当花瓶观赏?” 林烟垂眸,咬牙,“我不去。” 这女人,挺硬脾气。 她一旦来真的较起劲儿,那股纯情的气质会变得生动起来,不像一潭死水食之无味。闵行洲霸道惯,不允。 她还在怪他,她图谋他的真心,这无可厚非。 历时近两天时间,从德雷克海峡到到阿根廷首都,私人停机坪前停了一辆私人飞机。 林烟在车里蜷缩着昏睡,闵行洲没有叫醒她,抱她上私人飞机。 她在怀里那刻,闵行洲明显感觉到她体重轻了太多,比怀孕时太轻。 他低眸,“林烟,你这就不要我了?” . 港城。 秦涛跪了秦家祠堂三天,再出现在众人视野时整个人无精打采。 窝在酒吧一宿又一宿的吹酒瓶子,哪也没去。 何大少不慌不忙拿出手机给服务员打小费,谈什么爱情,到头来身边有没见得有一个过得痛快。 最初的以前,大家不都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在过日子吗,如今都要死要活的。 “那孩子本来可以好好的,本来可以的,都是我的错。” 何大少夺走秦涛手中的酒瓶,“你妈的别提了行不行。” “行洲很喜欢那个孩子的,你知道吗。”秦涛仍在宿醉的余韵里剧烈的喘息,“林烟张口闭口小胚胎,他觉得不重视,总是一脸不开心,你们看不出来,我看不出来吗。” 何大少坐下,伸手捧起秦涛的脸,“没了就是没了,你永远不要在他们面前提到这个孩子了懂吗。” 秦涛似懂非懂,“绾绾呢。” 何大少厉色提醒,“绾绾在檀园,你老子不会让你娶绾绾的。” (本章完) 劫 何大少厉色提醒,“绾绾在檀园,你老子不会让你娶绾绾的。” “何遇,开车送我去檀园。”秦涛又开始吐了,服务员保姆级伺候,扶他去卫生间,刚出来又yue扭头进去。 何大少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威士忌和白酒, 行洲在,保准一耳光抽醒他,好好的秦家继承权不要。 秦涛从卫生间出来,两颊驼红,抱着何大少,“我才不听他们。” 何大少拿开秦涛的手, “你享受你老子带给你的光环,享受秦家声望带给你的便利, 你说不听就不听吗,你老子要不是秦有为,你能没日没夜的在这里花天酒地还有人伺候?” 秦涛不服,站到沙发上,“钱是我自己挣来,这间酒吧我自己的实力开的,投行的基金我们自己玩出来的,没动家里一毛钱。” 何大少默不作声要走,秦涛不肯, 跳下来拦住何大少,非要他开车带去檀园。 何大少只能坐下, 虽然不情不愿, 劈头盖脸就教训起来,“首先你姓秦, 你不姓秦,行洲会带你玩吗, 大家会卖你秦少爷的面子夜夜来酒吧消费吗, 港城那么多酒吧娱乐场所,你的镶金啊。” 秦涛深深呼吸,这会儿酒精上头,哪懂眼前人在说什么,“他们越逼,我越不娶。” “真的。”何大少打趣他,“哪我可娶了?” 秦涛脸上浮着醉意,“你有病。” 何大少招呼服务生拿醒酒药来,胶囊片的,他掰出两粒喂到秦涛嘴里,“醒醒,给你看个热搜。” 秦涛侧身,“什么热搜。” 何大少翻出手机,丢给秦涛。 微博热搜头条。 #谢安恋情# #一中美女班主任易绾绾# #谢安易绾绾# 男顶流和美女班主任,有有心人恶意营销,已经挂了一整天。 谢安的女友粉全在哪儿跳脚。 【整的哪出啊,老谢怎么谈恋爱了,还是个圈外人】 【我不同意,这女的会不会是想出名当网红恶意买热搜营销】 【正主没说话, 大家理性吃瓜】 【那女的不是海王秦少爷的第16位女朋友吗,经常有狗仔拍到他们两个街头接吻】 秦涛默默给这条评论点赞点赞点赞。 秦涛想想不对劲,在底下评论:【你会不会说话,什么第16位女朋友,明明是他的第一位正牌女友】 豪门子弟不一定都风流,秦涛绝对是外界媒体报道里最风流那一位公子哥人玩得起。 那人还回复秦涛:【算错了,据完全统计易绾绾是他的第21位小女友】 秦少爷扔走手机,无话辩诉。 “操他妈的,谢安只是他们的朋友,谁恶意买的热搜。” 绾绾和谢安不可能交往。 谢安是易利顷的人,两个人之间顶多认识。 秦家收到丁点貌似的消息压根不放过,恶意买热搜把这事闹大,不真的订婚还真下不来台。 秦涛见何大少爷要走,系好鞋带,快步追上,“去找易利顷问清楚。” 何大少爷不乐意,“他不见你的,那边是打算和你划分干净界限,谈个恋爱怎么傻呼呼了呢,易绾绾和谢安订婚是认真的。” 秦涛甩上外套,“谁敢娶小爷的女人。” 高尔夫球场俱乐部。 男人收杆,掸了掸西装马甲上的褶皱,看着球童报备,他笑了一会儿,直到谢安递上手机给他看热搜。 男人原本那点虚假的笑,收得干干净净,“谁推的热搜。” 谢安摘下墨镜挂胸口,跟着男人走去遮阳篷,“秦家。” 易利顷冷笑,但不接话。 “秦家希望我和绾绾来真的,让那小子死心。”谢安接着说,“港城这群上流人士表面虽不说什么,心里极其排斥绾绾的。” 他慢悠悠拭手,干净后对比看了两眼,发觉不够干净又继续洗,“别拍戏了,帮个忙。” 谢安停下步子,“什么忙。” 他侧眸,睨着谢安突变的脸色,“网上既然这么宣传,你以后就陪着绾绾,让她心情好点。” 谢安,“绾绾不一定喜欢我跟着。” 易利顷扯走挂在衣架上的风衣外套,“她乐不乐意是她的事,你犹豫什么。” 谢安觉得有趣了,“你怎么不追林烟了。” 易利顷补充,“秦涛不是闵行洲,闵行洲认真了。” 他没有回头,谢安扔下球杆追上,“去哪啊。” 他说,“回家给绾绾做饭。” “你还真让我去陪绾绾?” 易利顷问小弟要了支旱烟来卷,轻缓地说,“试着拆散他们两个,成了我继续捧红你。” “谢谢顷哥。” 谢安没什么安慰女孩的技巧,好在男主角色接的多,带绾绾去游乐场坐摩天轮。 全网都知道他俩谈恋爱,也不用遮遮掩掩出门。 头一天就被秦少爷撞见,秦少爷似乎很闲,专门蹲点。 碰碰车场地,周围人员都被秦少爷花钱包场清空,开碰碰车追上绾绾,使坏心眼的撞到一起,他兴致十分玩味的问绾绾。 “你到底什么品味,喜欢那种小白脸。” 彼时绾绾脑子一片混沌,短暂的寂静后,她一眼未看秦涛,扭头买票去坐过山车。 但绾绾忘了,她自己恐高,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坐过山车,在滑轨刚出发的时候,那位顶着一头锡子烫碎发的男人中途让工作人员关闭轨道滑动。 “你给我下来,易绾绾!” 谢安站在检票台,抚摸着下巴笑,对某个莲花头像发送短信:「那位秦少爷知道你家绾绾恐高」 绾绾目光一片茫然,眉眼都透露着委屈和不安。 秦涛冲过检票台,让轨道倒退回来,冲到绾绾面前,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你不要命了是吗,我以后不缠着你就是了。” 他解得急,绾绾是坐着不动的,支支吾吾地呢喃,“林烟的孩子因为我没有了,我们还要怎么继续下去,我们各自过过自己的生活不行吗,到底结束了行吗,我一看到你我就想到那个下大雨的夜晚,冲动上易席森的车,回易席森的家!” 秦涛手指微微一动,隐下情绪后依然替身前人解开安全带,“别自责,事情都过去了,跟你没关系,你也不知道易席森是坏人。” 绾绾安安静静地看着秦涛,“可我知道他跟易家有关系,我知道的!” 秦涛沉默,拉着绾绾的手离开座位。 (本章完) 钓系美人的诱惑 绾绾摇着头抽开手,“横亘在我们中间的已经不单单是感情和家族联姻,现在多了一条无辜孩子的命,是林烟的,我们结束吧,你父亲母亲的选择是对的,他们不会害了你。” 秦涛唇瓣有些干裂, 抿了抿,“9号订婚宴,过了那天我们就回不去了。” 绾绾,“我知道。” 秦涛身体朝向绾绾,看着她,“你真的喜欢谢安吗。” 绾绾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认真的, 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她有无数女友粉喜欢他,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就比你差吗。” 他扭头,左耳那枚蓝钻耳钉在阳光下折射出模糊的微光。 . 林烟到迪拜就觉得热,醒来后,床边放着两张卡和一沓厚厚的迪拉姆钞票。冰火两重的交替,身上从厚重毛衣换成夏季装,她一时真没反应过来 照顾她的是一名女秘书。 林烟撩了撩头发梳顺下来,推开窗户看外面的车水马龙,简直了, 迪拜的太阳猛烈又干燥,林烟扭头回到那排衣架前挑了挑衣服。 女秘书打量一会儿林烟, 给她提醒, 她皮肤娇嫩, 又去南极长达20天的冰雪浸裹, 品牌店送来的并没有长裤长衣,太阳毒辣,一不小心真会把这位娇气大小姐的皮肤晒伤。 直到最后她挑了双薄如蝉翼的性感黑丝进换衣间。 女秘书心灵会神, 最后吩咐服务生再去订黑丝过来。 林烟换衣服出来, 倚在镜子前整理长发。 女秘书冲好咖啡,想端给林烟时,目光投向镜子里的身影,当过女明星的女人,拥有高挑的身材,傲人的上围,曲线恰到好处的蜜桃翘臀,笔直的长腿隐在黑丝之下。 两个字。 小秘。 像总裁偷偷娇养、什么也干不好白拿钱的那种小秘。 林小姐这是在cosplay吗,这一身装扮去集团高层面试,尽管是个空无一物的花瓶,人事部都抢着签她入职秘书文职部。 林烟穿黑丝还挺不习惯,外头太阳实在毒,宁愿委屈肌肉紧绷一些也不愿意皮肤被迪拜的风沙肆虐。 林烟吃完午餐并没有等到闵行洲的身影出现,打开房门,袁左并不在,听说袁左回港城了。 林烟想逛街的兴致消失干净,询问,“一天一夜了,你们总裁开完会了吗。” 女秘书应, “在顶层。” 林烟伸手招呼女秘书过来, “你们总裁身边还缺学习的助理吗, 我不要工资待遇,我就想学习。” 女秘书的工作职责不在这方面,回答林烟的问题干脆利落,“对不起林小姐,我并不是很清楚总裁的需求,他在顶楼会议室,这方面您可以自己去问。” 林烟理了理领口,去顶层的会议室。 门外走道有不少高管,林烟不认识,没有人拦她进会议室,于是,她就大胆了,推开门的那一刻,超大宽敞的会议室里。 那霎的气氛肃静无声。 一半人坐着,一半人站着操控CD屏和抱着笔记本电脑分析国际股价,似乎对她的任性闯入感到意外和不解。 林烟呆滞地望着坐在最主位上的男人,那种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藏都藏不住,能坐在那的也就闵行洲。 林烟陷入强烈的气场反差对比,略发僵地说了句‘抱歉走错地方’的外语。 闵行洲看她,眸子危险一眯,霎那的拧眉后镇定如初,他一言不发,只是嘴角始终挂着的那抹轻佻又兴致十足的笑意,合上合同的那刻,那点笑意随之消失在他眼底深不可测的凛冽中。 他寡淡的嗓音压抑到极致,“回来。” 于是,中场宣布休息吃午餐半小时。 西曼尔先生离开之际,实在没忍住好奇心瞧了一眼这位“特殊女秘书”,身上没有女秘书该有的干练和姿态,但穿着打扮很像“女秘书”。 西曼尔问真正的女秘书姜秘书,“你新来的工作伙伴有点鲁莽。” 姜秘书抱着笔记本,微笑着回:“她一直这么鲁莽,不妨碍闵先生就喜欢鲁莽的这款,对胃口。” 西曼尔先生右手搭在左手满指的宝石戒指上,笑得寓意深远。 会议室清空了,林烟受惊的站在那儿,“我只是想让找个人陪我去逛街给我提东西,我不是故意来打断你们的会议。” 闵行洲推开身前厚重的合同,没说什么,看着她。 包臀裙,黑丝,细高跟鞋,她的美肆意外放,但不是低俗的情欲气息,一种纯味、媚味演绎浓烈的制服诱惑。 她说,“对不起。” 她眼里有委屈,低下头时眼睛潮漉漉的像被人欺负狠了,分明是她闯进来,每回先示弱装可怜的都是她。 声音同样茶里茶气,你都怨不到她头上,她就是砸了会议室姑且她都是对的。 谁惯的。 闵行洲扯她入怀,似乎抱美人在怀成了他一种特定的习惯,手无意抚摸轻薄黑丝下的肌肤,心下又气又好笑。 林烟搭上他颈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害怕脆弱的面料被男人手心勾坏,尽管他指甲修剪整齐干净,依旧发慌。 他眼睛眯得更窄,“想抢姜秘书的饭碗?” 林烟笑着反问,“总裁还缺女秘书吗。” 他胸口发出笑声,很闷重,又有些寡淡,“缺老板娘。” 林烟一僵,“什么待遇。” 闵行洲问,“你没当过?” 林烟当然记得,“年薪无上限。” 他没说什么,越过她拿打火机点烟,烟雾漫过他的神色,“吃午餐了没。” 林烟应,“不敢吃太饱,来都来了还想着轻松点出门刷卡。” 他淡淡睨林烟,嗓音也淡,“买什么。” 林烟提到吃的就蛮认真,“椰枣,吃的。” 闵行洲往前倾身,林烟迎合他的力道,看着他伸手拿桌子上的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林烟盯着玻璃上的投影,他紧实的上半身挨着她,男人身上的气息太浓郁太滚烫,林烟想挪开,反被他搂紧腰身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成了暧昧的贴合。 林烟一度怀疑这里的空调是不是坏掉这么热,他挂电话,低伏到她耳边厮磨,喜欢看着她瑟缩,喜欢看着她颤栗。 他低声,“上回给你挑了礼物,回国匆忙没带。” “是什么。” 林烟问的时候,门从外面打开,有几名外国大胡子工作人员手里都提着黑色保险箱。 (本章完) 追你,林烟 几个保险箱整齐排列在长方形的会议桌上,啪嗒几声,齐刷刷开密码扣面向她的方向。 全是清一色的粉钻,很闪很亮。 林烟见过粉钻,但没见过这么多稀世粉钻摆在面前,顶级粉钻项链,戒指, 裸石切割工艺的也有,迪拜收藏家果然多。 闵大总裁挨家逐户买来的么。 林烟从闵行洲身上起来,慢慢戴上防指纹手套,拿起钻石火彩笔鉴定裸石的切割工艺,边问,“这些都是让我挑?” “不用挑。”他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堆石头那样平常稀松, 嗓音撩人得不行,“都是你的。” 林烟深深吸上一口气,她还真不喜欢钻石,但这么多稀有的粉钻堆积在一起还是喜欢的,“这辈子还没见过拿钻石砸人的。” 他撩了一下眼皮,“追你。” 林烟没说话,她只经历过一段感情,对男人谈不上能完全掌控,何况心思深沉、理智无情的闵行洲。他什么都给得起,包括世上最令人动容的物质行为,唯独他给的感情并不让人感到踏实。 林烟取下手套,拿一颗最大的钻戒戴在中指,比划,“总裁豪气, 砸钻石行为很土的, 但我喜欢。” 他抽着烟, “还喜欢我么。” 林烟应,“在医院决定不要孩子时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玩火自焚。” 长久的忙碌, 闵行洲嗓音有些沙哑, “闹脾气?” “我不玩暧昧,不陪睡,一旦被冷落免不了都是我来受委屈。”林烟言辞正经,“我找男人是冲民政局白头偕老去的,不是短暂的快乐和新鲜感,没有青春赔。” 他隔着轻薄的烟雾,笑了一声,极为清醒理智地说,“谁能预见未来给你这样的承诺。” 保证不变心不出轨只爱你这种话听听就行。 “没有就收心。”林烟想起来,“你是不是对不容易得手的女人才心痒难耐,有征服欲?” 闵行洲这人淡定极了,“没这回事。” 林烟直言,“我看你像。” 何止像,男人一向将感情分出胜负,狩猎和追逐的胜负欲,追到手代表胜利。 闵大总裁的本质,钟情不爱他的。 “不谈是么。”闵行洲波澜不惊看向她,“撤资, 停卡。” 林烟一度怀疑他随随便便半路就能不追了, 真从盛艺撤资收拾她, 让她体验背后没有资本没有靠山的险恶。 这个想法很快被林烟压下,“我赌你不会,狠心看我被欺负,你狠心?你要是能狠下心来,我也不至于这么顺风顺水。” 拿捏他了。 他放荡不羁的眉目漾起薄笑,喷出一缕烟雾。 林烟手指捻住闵行洲的领带,绕到手心,有时候,蛮喜欢正装一丝不苟的闵行洲,清冷孤傲,气场硬,他能穿出一种正经又禁欲的味道,私下里重欲又爱干出放浪形骸的举动,给人一种天之骄子在女人手心总是跌落泥潭的错觉。特矛盾。 林烟在心中粗略估价面前亮闪闪的粉钻,换算价值起码有两三百亿,是笔不错的买卖,“钻石我收下了,谈恋爱免谈。” 这台阶她不给。 除尤璇外,林烟是第二个能在他情绪上制造波动的女人,免不了是动情,不得不承认,此刻挺着迷她这性子,会熬人。 闵行洲背靠椅子坐直,“混蛋,你诈骗。” “我说了不喜欢钻石你还给,当然,6克拉的粉钻确实够漂亮。”林烟把手递到闵行洲面前,好几个亿的手。 她的肤色原本就白皙,皮肤薄,粉色衬得刚刚好。 终究是男人,对这类没多大兴致欣赏,他低头看腕表,“二十分钟到了,我要开会。” 林烟把戒指取下,打趣道,“我还以为霸道总裁会丢下工作,陪我去逛街。” 他懒声,“你还挺会想,耽误我多少时间了?” “你这么说我觉得自己还挺重要。”林烟扭头,笑得没心没肺,“我出去了。” 闵行洲掌心搭在她后腰,拉到身前,另一边手有意无意停留她大腿摩挲着黑色薄丝,“这样出去逛街?” 林烟小腹一阵紧绷,微微垂眸,“很丑吗。” 他薄唇轻启,很干脆,“风骚。” 林烟脸色阴郁得要命,看着那一箱又一箱钻石被收走,装甲门合上,一切回归安静,诺大的空间只剩下男人的呼息声,态度不冷不热足够平静,喘息没乱分毫。 他极其偏执,“以后只能穿给我看。” 林烟握住闵行洲的手腕,想拿开他的禁锢,“你是有什么病啊闵行洲,凭什么只能给你看。” 他抬眸,盯着她看,眸底阴狠了些,“骂什么。” 林烟觉得闵行洲这样的想法很‘变态’。 闵行洲压着脾气,“钓我还不够?” “我钓谁了?”林烟觉得委屈,穿黑丝犯法了是么。 闵行洲说她狐媚,女妖长相。 他手不安分的扯开她衣襟,压着她吻。 她挣扎,她反抗。 他喘息着,行为更野,容不得手心里的女人没规矩。 周围那一面是全景落地窗的采光,他都懒得克制。 “别玩这么野。”林烟慌得呼叫起来,低头整理好衣服,再胡闹下去,闵行洲寂寞纵情起来,真会随时随地当场办了她。 闵行洲拇指抹开嘴角的唇釉印,拿纸巾擦手,“还不走,舍不得出去了?” 林烟坐到桌子上,高跟鞋晃在闵行洲腿边,“我不出去。” “耽误我开会。” “损失的又不是我的钱。” 他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拿你人抵赔。” 林烟扫视会议室,“我是真不走,可以在这里旁听吗。” 闵行洲怔了一会儿,她这是在跟她打马虎眼,懒得跟她计较,丢给她一份报告,“自己找位置。” 林烟坐在角落里,没有特殊照顾,显得她特别不起眼,但她不在意,拧开矿泉水瓶喝一口放在脚边。 本次会议参与的挨个进场,挨个和闵行洲打招呼。 闵行洲颔首回应,镇定得很。 西曼尔先生的位置在闵行洲身边,来的还有委内瑞拉的石油财团。 西曼尔先生上半场一直看林烟的方向,越想越不对劲,这和尤璇小姐风格相差悬殊,莫不是男人换口味了。 (本章完) 温室娇花 西曼尔先生抿了一口咖啡,问闵行洲,“你女朋友?” 听的时候,闵行洲眼神投向林烟。 她似乎没听懂,低头查手机资料,频频皱眉。 西曼尔拳头抵住络腮胡,斜眼, “你们两个有问题。” 闵行洲收回目光,视线向下,接笔和高管重新规整IPO的价格,才慢悠悠回话,“是么。” 西曼尔先生问,“你新招的漂亮秘书?” 闵行洲侧脸,“Lambkin。” 暗哑,磁性,深沉的笑意。 这个词惊了西曼尔先生, 唤起记忆,“你们多久了?” 闵行洲的目光再次与林烟视线相交,他勾唇,“前妻。” 西曼尔先生听到‘前妻’二字有些惊讶,“你结过婚?” 闵行洲,“离了。” “然后后悔了?”西曼尔先生对眼前人丰富的情史感到好奇,“突然回国是为了Lambkin?” 闵行洲不否认也不承认。 西曼尔先生,“给你安排了好几个国际超模,看来没戏了。” 闵行洲懒散往后靠,“她特别小气。” 傍晚,会议总算结束,闵行洲还有事要处理, 林烟混在人群中离开会议室。 姜秘书终于找到林烟,“你还要去购物吗,我给你找几个人陪同。” 林烟看了对方一眼, 靠在玉石柱子前微笑, “我不缺东西。” 出席森那档子事后, 赫森目前没有厉害的设计师,迪拜可以说是收藏家的乐园以及高奢天堂,她本来想到处看看挖点东西,或者把赫森的品牌在迪拜设立一个专柜,她的想法太过于天真,目前的计划进行不了了。 闵行洲要去油田,林烟自己回酒店住,他不带她去,说油田在沙漠里,风沙干燥,风沙会欺负柔弱的她。 林烟觉得,闵行洲一直有把她当温室花养的行为。 迪拜夜晚的灯光都很科技化,也勾得人心痒,一个人想出去看看走走。 林烟放下红酒杯,离开用餐室,问姜秘书,“有得玩的地方吗。” “你可以去游泳,街拍,健身。”姜秘书询问,“还是看哈利法塔放烟花?” 林烟对这些没兴趣, 坐电梯下酒店大门问要车钥匙。司机没给, 语言交流后司机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给。 司机说她独自开车会不安全,想去哪有专车接送。 林烟搓了搓手,“我想自己开车出去看看夜景。” 姜秘书从后面跟上来,示意司机把钥匙收回去,“您别介意,我们也是担忧你的安全,以前尤璇小姐经常陪总裁来迪拜出差,在市中心飙车速出车祸连撞好十几位土豪的豪车。” 林烟轻轻点头笑,所有动作都没有声音,对这些话没放在心上,“我不是尤璇。” 姜秘书劝阻着,“但是我们担心你的安全,实在没办法把车钥匙交到你手上。” 林烟突然扭头问姜秘书,“尤璇当时是不是跟你们总裁吵架。” 姜秘书俯首,“以前的私事我已经不记得。” 林烟想想都能知道当时的情况,“你们总裁惹她不痛快,她就会使些特立独行的行径发泄不满,捅破天,你们总裁都能兜。” 林烟突然挺了解尤璇。 尤璇火气挺旺,控制欲也强,闵行洲如是,两个人就像两团火,要么烧到床上翻云覆雨,要么烧到外面腥风血雨不死不休。 两个人待在一起,相安无事不了,除非是闵行洲低头臣服。 林烟觉得迪拜不好玩了。 同样的地方,那个男人无脑疯狂、没底线宠过别的女人。 倒不是吃醋,让她有一种,闵行洲想宠谁就宠谁,宠时玩了命的哄着,暧昧砸钱。腻了,无情无义下一位。 林烟望着霓虹缭乱的街道,踩着高跟鞋返回房间。 夜里2点,闵行洲从外面回来,房间空荡安静,他敲客房的门,里面反锁,没开。 总统套房有两间卧室,林烟没打算和闵行洲睡同一张床。 闵行洲去主卧洗了澡,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抽,划开微信软件。 「没睡就开门」 兔朱迪和狐尼克头像的微信号闻风不动,安安静静躺在列表,闵行洲翻她的朋友圈,在一个小时前,她转发了一篇毫无逻辑、毫无墨水的文章《警惕!千万不要被男人骗了》。 闵行洲浑身不爽,眼前闪过她躲在被子里倔强又委屈含泪的小模样。 可怜无助的抽泣,没人哄。 闵行洲一阵堵心,轻微拧了下眉,语音发送,“我做错了什么。” 头一回耐心哄。 林烟还是没回。 挺犟的。 群里红点弹出99+未读,闵行洲点开。 秦涛他们一些没营养的聊天,偶尔有林烟今晚玩游戏输了被罚红包的转账,输了好几万。 闵行洲在群里发三个字:「还给她」 安静,沉默,两分钟后,还没睡的已经默默出来转账。 秦涛盯着那三个字,酒醒了,但没说一句话,今晚的赃款他拿最多,2万8。 没一会儿,林烟开门出来,闵行洲胳膊挨到扶手上,目光盯向她,注视着,深邃到极点。 她指主卧的位置,“那边有床,你去那边睡。” 闵行洲起身,走到她面前,两指勾起她下巴,“不等我回来?” 林烟静默片刻,“明天不是还忙吗,你早点休息,我只是不想打扰你。” 说着,她要关门,闵行洲伸直长腿顶住门,“不睡。” 门卡在那里。 林烟困,想关门,都要气哭了,“你不睡也不能来吵我。” “一起睡。”他言简意赅补充,“不做你。” 那霸道的惯性行为,逼得林烟放弃抵抗,打开门,“我睡沙发。” 闵行洲手撑在门上,堵住林烟的去路,“哪不痛快,我补偿你。” “心空虚。”林烟仰面笑,“挖你的那颗填进来让我乐乐行吗。” 闵行洲倏而笑了一下。 砰—— 门又关上了,以及反锁的声音。 “晚安闵总。” 闵行洲丢掉烟,把玩手机回卧室。 她不愿意,他不强求。 林烟这两天的态度,也没什么大脾气,也不是冷战,就是不和闵行洲玩亲密接触,她白天去商场到处遛弯,关键什么都没买,卡都不动一毛钱,闵行洲开会没陪她,时不时去沙迦,交易接近尾声,委瑞内拉方约闵行洲去看F1赛。 (本章完) 浪漫也荒唐 地点在沙迦,林烟也去了。 vip观赏室里面坐的大鳄,个个身份都不逊色。 夜色里,璀璨霓虹笼着曲折蜿蜒的赛道,周围并没有观众,一片空荡,像是专门为这些人的身份才开的赛道。 林烟虽然在迪拜呆了几天, 对任何人都不熟,没跟他们说过一句话,只知道那排大佬里有几位是全球最具商业影响力的领袖。 碍于其中的份量轻重,林烟不打扰不靠近,视线时不时锁定闵行洲的位置。 那些人多数都比闵行洲年长成倍,年纪上的压制。 闵行洲这人,与生俱来的显眼和夺目, 有没有可能是他皮肤长得太白,所以在发光。 这个想法,林烟独自坐在那笑了好半天。 闵行洲视线对过来,一双眼幽邃浓亮,神秘,不是人轻易就能看透的深沉。 黑夜兴许就是如此黑。 两三眼,浅薄又寂寞,他笑而不语,似乎看透她傻笑的小心思。 林烟想到自己没答应和他谈恋爱,仓皇避开目光,装作不熟。 精致的铜香炉燃着秘鲁圣木檀香,闵行洲用手将轻烟往怀中扇,泰然自若与人交谈。 那边坐的石油大鳄递给闵行洲一副AR眼镜观看赛道视频, 他不喜欢没接, 石油大鳄也没强迫。 林烟有时候在想, 这是闵行洲想要的权势吗,又或许从他姓闵那一刻,所有都身不由己。 想不想,他根本没得选,闵家丢给他了。 想起第一次见闵行洲的场景,是在哪呢,似乎是老宅,他对她说的第一个字是‘娶’,散漫不羁,多一点眼神都不分给她。 好渣啊他,只顾自己舒服,只顾自己快乐,不爱也娶。 林烟低头,亲手剥了一小碟杜古,起身放到闵行洲面前。 晶莹饱满的果肉堆积起来,闵行洲看了她一眼,薄唇无声动了动,似乎在问她,想我吗? 林烟别开脸,默念想你妈,坐回观赏台的角落。 西曼尔先生觉得这个女人又有点不一样了,她今天没有穿黑丝, 是长裤,超大披肩遮风沙,长发微卷扎在后脑勺系一个蝴蝶结,手懒懒撑起巴掌大的小脸,最耀眼的是她手上价值过亿的‘小贵妃’手链,以及满脸写着对F1的‘不感兴趣’。 前阵子打扮像不谙世事的金丝雀,任性黑丝。今天像财阀家族出来的太太,安静优雅。 西曼尔先生刷新了认知,‘小贵妃’买走是给她,也刷新那个偏执的男人并不会只对一个女人始终如一。 那位会抽烟、会玩命开车、笑得风情万种的火辣女神,似乎不及眼前这位令人保护欲泛滥的温柔乡。 男人,果不其然难逃温柔乡。 西曼尔先生的爱宠老虎悠哉悠哉的在台阶散步,林烟看到那一眼,条件反射往后靠,那只老虎突然原地甩头龇牙咧嘴,林烟一惊,不偏不倚跳到椅子上。 闵行洲看着她,手臂架在背倚,莫名好笑,“没出息。” 被戳破,林烟恼羞成怒,“我才不要出息。” 闵行洲不逗她,哄着,“下来。” 林烟不肯,“我不,它盯着我看。” 林烟觉得那只有把她当成猎物的嫌疑,就专门看她,还咽唾沫。 林烟深吸气,闵行洲二话不说伸手扣住她抱在腰间。 几乎是那刻,林烟手臂紧紧搂住闵行洲结实有力的背脊,脑袋凑到男人衬衣微敞的地方,眼睫毛落下那刻都是颤抖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讨要他的心疼。 他玩味十足地逗弄她,“故意用这种方式跟我肢体接触?” 两天了,林烟不跟他睡,不跟他去开会,不主动找他,他找不到时间堵她亲她。 吃进嘴都要拐着几道弯才能品尝的肉,其中施瘾,欲望容易痒。 林烟翻了个白眼,“你就会拿我开玩笑。” 闵行洲确实觉得她有趣,“是还是不是。” 林烟没好气,“圣木香闻多了,产生幻觉?” “是吗。”闵行洲眉目懒倦,“我可撒手了。” “你别放。”林烟嚷得脸都红了,“我就是故意。” 他笑着说知道了。 闵行洲抱着林烟倚在围栏,他手背骨节分明,扣着她的背,她伏在他肩上,对比赛完全不感兴趣。 听到闵行洲说了句,“老虎受过训化,不会伤害人。” 林烟埋怨,“也不喜欢,它像你,凶悍,冷血。” 他低头,目光炯炯,“诋毁我?” 林烟手捶打闵行洲,“能不能对女孩子温柔点。” 他不计较她的拍打,似乎很喜欢她这样。 闵行洲再看西曼尔先生时,他神情淡漠到极点,“把你的老虎送出去。” 西曼尔先生低头,看着爱宠,解释道,“它不会咬人。” 闵行洲人淡,“它会。” 西曼尔先生看着男人怀里撒娇的Lambkin,他们用中文交流,Lambkin娇里娇气,西曼尔先生全明白了。 “实在抱歉,我的老虎吓到你了。” 林烟缓缓回头,“我没事。” 西曼尔先生说,“行,那我带它离开了。” 那只老虎离开,林烟像脱缰的野马,从闵行洲身上爬开。 闵行洲忍了好久的烟瘾得以释放,点了一支。 他问,“你养么。” 林烟回应,“国内不可以养。” 他嗓音嘶哑,“养在迪拜,再给它买栋房子,喜欢了就过来看它,不喜欢也可以一辈子都不来看它。” 这种行为听上去,浪漫且荒唐。 也很闵行洲,不喜欢一辈子都不看,就是养。 一分宠爱,剩下的九分是薄情。 林烟答应他了,不养老虎,要种椰枣,选了酋长山上的一套别墅,庭院全部改造种椰枣,当场决定当场选的。 “30棵。”闵行洲自她身后俯身,一同看着她手里的平板,“你知道在沙漠里种一棵树要花多少钱么。” 林烟毫不客气,“要不我再加?” 后面,闵行洲问服侍生要了一盒椰枣,塞给林烟,“你加。” 坐下时,西曼尔先生告诉林烟,“我们当地有个风俗,生一个儿子在自家院子种一棵椰枣。” 林烟想想自己种了30棵,一噎。 她怀疑西曼尔先生的话,扭头问同行来的一位夫人,对方穿着低调举止都是贵妇范儿,眯着眼笑说是。 (本章完) 你是不知道港城姓闵吗 林烟无言,默默啃咬椰枣,甜到牙发腻。 对视间,闵行洲衔着烟,面无表情。 你看,闵行洲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无情挖坑给她跳, 嘲讽她。 林烟安安静静坐着,“你不早说,人家的习俗被我玩成笑话了。” “拦过你。”闵行洲抿唇,“你还挺执着。” 林烟沉默,呼了一口气,他们之间舍弃过一个孩子, 即便不是爱情的结晶, 真真实实存在过,有时候想起就成了哽在喉咙的一根刺, 林烟不想再继续交谈这个话题,走到栏杆前支持自己喜欢的赛车战队。 林烟是没想到,有辆车像发了疯似的失控朝她的方向踩油门,意图想冲破铁栏撞上来。 那一刻,闵行洲自林烟身后拉住她的手。 林烟回头,眼帘轻掀,视线向下,看到握紧她手腕的手,其实她没慌,她摸过, 这里的栏杆防撞和防止车祸。 这会儿,那辆车突然在护栏前稳稳停下,林烟再看时,从车上下来的是一名外国人。 他刚摘下头盔, 下方守的黑衣人保镖举起手枪抵在对方脑门。 那名车手举起双手, 只是笑笑,看向隔壁的vip室, 又看着闵行洲。 眨眼间, 子弹上膛的声音,双方明目张胆拔枪相向,下方空旷的赛道依旧在进行比赛,丝毫不受影响。 林烟最初是懵的,那些人看着就是冲他们来的。 “闵行洲,交手不如一见。” 一道声音插入,沙砾稳重的音色带着笑声,持续了一会儿。 闵行洲掐灭烟,双手架在看台,情绪很稳,“你还真找上我。” 林烟顿住,循声望去。 隔壁vip室坐的是位蛮上年纪的老人,输着后背头,静静抽着雪茄。 易家当家作主那位,易鸿山。 有听说易鸿山花钱搞过国际指标股,亏了不少钱。 最有钱的要属易家。 闵行洲当时还动用闵家的公章用闵家的钱运转大股平稳,那一场若败,PM集团的市值得蒸发一大半。 易家没玩过, 被迫赔了钱,涉嫌金额太大,国际证监会盯上,易家才撤了。 易鸿山也未看闵行洲,说,“你比你父亲更血性,更有趣。” 闵行洲开门见山,“谈什么。” 易鸿山吹了吹雪茄头,“把阿森交出来。” 闵行洲挑了挑眉峰,长指划指示屏,下注。 许久,他应,“不交。” 易鸿山缓缓看着比赛显示屏,“动了我的人,你可不地道。” 闵行洲不轻不重地几个字,“他动我的孩子。” 易鸿山笑起来,“无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你想要几个不是容易吗,阿森我来处理,我想你也不想触碰刑法底线。” “自然该你处理。”闵行洲从没打算放人,“毕竟需要人给他收尸。” 易鸿山手里的雪茄断裂两截,他目光投向闵行洲,一片狠色,没说什么。 闵行洲丝毫不乱,把平板还给工作人员,侧身问林烟,“还想看比赛吗。” 林烟摇头,“不想。” 闵行洲伸手,林烟搭上,五指很快被他扣在掌心包裹住。 他和西曼尔先生说几句后,径直离开场地。 林烟感觉后背凉飕飕的,瞟身后一眼,“你不还人,会受影响吗。” 走在前面的闵行洲不紧不慢说道,“不会。” 林烟清楚易家暗中的灰色势力,人被闵行洲扣在缅国,易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咽下这口气。 闵行洲却从未将这些事摊开和她说。 “你又骗我,肯定会,易家想要席森,你不给。”林烟抬头看闵行洲的背影,“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亲自来见你是给你下通牒,易家什么路数我还不懂吗。” 闵行洲迈着长腿,走了两步,“我答应你一命换两命,说到做到。” 林烟依旧悠悠跟着他的步伐,“危险。” 闵行洲说,“担心我?” 林烟开玩笑,“你要是破产没钱给我花,我可就跑了。” 闵行洲问司机要车钥匙,坐进驾驶位,启动键打火。 “你以为就有PM集团和宏海外资?” 作为枕边人,林烟属实不够了解闵行洲的产业,系上安全带。 宽敞的街道里,霓虹灯在两侧迅速闪过,林烟降下车窗,“那你的产业都在哪?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他侧身,“想分?” 林烟手偷偷伸出车窗抓风,又偷偷收回来,“我这么贪财?” 他笑了,“那你贪我什么。” 贪色,这是能说的吗。林烟选择闭口,“现在不贪了。” 这份情最初以贪权的名义以及不可控制的爱欲,接近他。 闵行洲说,“我有给你贪。” 林烟问他,“你不觉得我现实吗。” 现实吗,闵行洲没想过这个问题。 “老实说,心里真正放下我没有。” 林烟微笑,“已经放下了。” 闵行洲忍笑,攥住林烟的手强行扣住压在大腿上,她没反抗,任他控制。 “骗人。”他单手打方向盘,从容不迫,“你放不下,你担心我了。” 林烟扭头,对着他解释,“担心你是人之常情。” 有时候,人之常情这四个字就不该存在,借口。 闵行洲视线定格在林烟脸上,“少跟我玩吊胃口的套路,是我乐意上钩,就当作你贪玩,乐意陪你玩顺着你,并不是你有多高明。” “可又怎样。”林烟反问,“你无非在拿我排遣寂寞,对吗。” 闵行洲不回话,突然刹车,从储蓄盖取出一本护照,“谁前天偷偷买机票。” “护照还我,你什么时候扣走的。” 林烟爬起来,伸手夺,没够着。 闵行洲不由发笑,“在我眼皮底下,你还想跑?” 林烟放弃抢夺了,“哪跑了,我就是想回港城。” “跑回港城了不起。”闵行洲往座椅上靠,自上而下打量她一眼,“你是不知道港城姓闵吗。” 林烟垂眸,“那我在这里能干什么,天天吃饱了撑就睡。” 闵行洲轻声,“花钱不会吗。” 林烟眉眼带笑,“不花,给你留点本钱娶闵太太,三十岁了,年纪正正好。” 闵行洲笑了,“娶谁。”扭头看她,“你打算让谁嫁给我。” (本章完) 要听话,胆小的林烟 他耐人寻味地看过来,林烟慌张避开,没胆量回答问题,娶谁又如何,爱不爱都一样。 林烟看出车窗外,发现没什么车辆,道路两边是沙漠, 下一秒推门下车。 “是沙漠公路。” 高跟鞋就这么被她脱下放在路边,跑到沙漠堆里迎风沙肆虐,沙滑,她身体晃动了一下,很快又站稳。 保镖的车停在后面100米外,闵行洲熄火下车,保镖的车同样熄火下车,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等候盯梢。 长长的沙漠公路, 周围死寂无声。 闵行洲靠在路标指示牌边叼着烟, 沉默地看着脚边的细高跟鞋,她怀身子的时候挺能舍得不穿高跟鞋。 “闵总下来玩沙子吗。” 林烟捧起沙,忽然扭头扬开,盯着闵行洲手里的护照,感觉他像是有话要说。 闵行洲没出声,拿出打火机燃烟,卡嚓一声,第一回有风, 火苗被吹熄了。 林烟靠近闵行洲,伸出手裹住火机给他挡住风。 卡擦。 腥红的火苗蹿起。 白雾缭绕间, 两个人在无边无垠的沙漠里对视, 那一眼的互相深沉,像要把对方融入眼底交缠, 厮磨。 闵行洲微低着头, 眯起眼, 深吸一口烟雾,恶劣行径地喷在她脸上。 林烟呛到, 挥手扇走, 盯着那一缕溃散的余烟,始然挡不住尼古丁的诱引,“可以给我试试这烟什么味儿吗。” 闵行洲声音沙哑,“抬头。” 林烟顺着他的话,微微抬起下巴。 那半秒钟,闵行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吞一口烟雾的同时尽数将那口厚重的烟雾渡到她口中,放荡缠吻。 她要逃,闵行洲不肯放过她,扣住她后颈继续加深,看着她屈辱到满脸通红的委屈劲儿才缓缓松开她。 男人抿了抿唇,“什么味儿。” 什么味,木质沉香和尼古丁缠融。 又有点清冽。 实际上,林烟体验更多的是来自于闵行洲的霸道,“呛…呛喉,你抽的烟太烈。” 她说话,气息都不稳。 “林烟。”闵行洲看着她,“你名字谁取的。” 林烟回想, 如实交代,“我父亲, 我出生那天是在林家,佣人不小心把后院厨房给烧着火,窗外都是烟雾笼罩,我父亲说太旺了,都旺到着火了呢,林家大院都在一阵朦胧烟雾里,缥缈虚无,我父亲也说,最珍重的往往是你看得到却抓不住的,于是,林烟。” 闵行洲蹙眉,然后嗤笑出声,“缥缈虚无。” 林烟抬头仰望幽蓝的星空,“伸手捉不到就捉不到。” 闵行洲没再问,把手里的护照还给她,“天亮安排你回港城。” 林烟伸手接过,“你不回是吗。” 林烟有在怀疑,闵行洲是不是要去委内瑞拉,易家不动迪拜的生意,委内瑞拉治安动乱最容易生事。 要么M国的宏海外资。闵行洲都要去处理,易家不敢在迪拜这个城市生乱,闵行洲一旦离开迪拜,不排除易家会怎么对付他。 男人黑眸凝视她,“还想跟我?” “委内瑞拉很乱。”林烟开口问,“易家动不了这里会动那边对不对。” 闵行洲没回答她,瞧了一眼沙地里的赤裸雪白的足尖,“鞋呢。” 林烟怎么懂鞋子在哪里,继续纠缠闵行洲提前把她扔回港城的事,“你不带我了?” 闵行洲揭过烟雾打量她,“要听话,胆小的林烟。” 林烟低声,“要不把席森交给警方,你别带闵家掺合进去,爷爷奶奶已经上年纪,等着你娶妻生子,你什么都有,这样犯险不值得。” 晚了,从接手林家烂摊子开始,注定免不了拉闵家一起下去搅水,闵行洲没说,捏她的脸,“养这么久,气色不错。” 林烟不喜欢闵行洲什么都瞒,火气上来,“回答我,别去行吗,我们一起回港城。” 闵行洲无波无澜,“不行。” 林烟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西装衣摆,“那个地方不是国内,治安问题严重,别跟易家斗,闵家上下知道会担心。” “乖乖回港城等我。”他扔掉烟,“回去追你。” 林烟就知道自己撼不动闵行洲的想法,“要多久。” 他说,“这么心急我追你?” 林烟别开脸,“我问你去多久。” “闵文庭也要收网,多久无法确定。” “你明明说不理他。” 好半响,他说两个字,气话。 林烟看着他,再怎么不联系见面不对头,依然是血脉亲缘的父子。 “你很在意文庭伯父?” “你在意你父亲把你放给闵家吗。” 林烟没怪过父亲,抛开情爱,父亲的选择是对,她在闵家没受过委屈,唯一吃的苦是爱情的苦。 薄情浪子的不谈情行为。 或许,闵行洲也没怪文庭伯父。可能不喜欢文庭伯父从来不会和他好好说话。 林烟心下决定,“我可以回去,你把袁左还给我。” 这位,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了。 闵行洲扯唇,“你还黏上袁左了?” 林烟,“他很man的,会打架,会堆雪人,会拍照P图,会陪我蹲墙角。” 还会拍照P图?这些,袁左怕不是为了她专门去学。 她走哪都喜欢拍照。 闵行洲眯了眯黑眸,“你到底喜欢多少个男人。” 林烟粗略算了一下,最后微笑,“并没有。” 闵行洲迈步,叫她上车离开回酒店。 林烟弯腰拎起高跟鞋,跟上去,关门。 到酒店时,提前预定宵食,林烟没什么胃口,咬了一个椰枣,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林烟蹑手蹑脚,偷偷靠在闵行洲房间的门边,偷听。 咯吱一声。 开了个缝。 闵行洲系着腰间浴袍,抬眸那一刻瞥见门外肉色的裙角,还有几根白嫩的脚趾头在蜷曲,又偷偷躲藏。 他闷笑,对手机那边说,“晚点说,要忙。” 那边是赵二,“你三更半夜的忙什么,会议不是结束了吗。” “进贼了。”他掐断通话。 林烟耳朵机灵,突然的安静意识到不正常,转身要跑,手里的椰枣一颗一颗掉落在地毯上。 她哪里还敢捡,风一样跑回自己房间,关门上锁。 闵行洲靠在门边,打量地上还在打滚的椰枣。 “有那么好吃?” 闵行洲没去敲门,两个人各自在自己的房间度过漫长黑夜。 (本章完) 218送走 这一觉,林烟睡得并不安稳,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确实担心闵行洲,事情起因责任,她有,林家有。 隔天,闵行洲从国内派人来护机, 以及在迪拜的武装,真的打算送她离开。 机场的私人停机坪,林烟手里捏着护照,看着一箱又一箱黑色保险箱被保镖提上私人飞机,却没看到闵行洲的身影出现。 问过,保镖说,闵行洲在西曼尔先生的别墅, 没时间。 林烟站在原地等十三分钟,最后,扭头,登机离开。 林烟坐在靠窗的位置,迅速编辑短信:「我再也不会来迪拜」 停机坪外,黑色磨砂的劳斯莱斯车里,车窗半开,男人扫了一眼短信,嗓音低沉,“她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逛商场, 看展品,林小姐在找设计师。”副驾驶的姜秘书回复, “听您的, 我让西曼尔先生找了几位顶尖服装设计师,资料已经发给三小姐, 过几天办好签证手续就会去报道。” 闵行洲摁灭手机屏幕, 伸手揉了揉眉骨, “你和她说过什么。” 姜秘书,“尤璇小姐撞车的事,林小姐想开车, 我就说了,我担心她会像尤璇小姐一样不开心就飙车速,您已经很忙,每回都要您分身处理这些琐事,为了她的安全,也希望您能安心进展会议,以您为先,这是我的责任。” 在迪拜,法律很严,总裁身边的女人一天到晚就会闯祸,每回都需要闵行洲这三个字擦屁股,并不知道这些女人到底能带给总裁什么,花钱,制造麻烦,还要惹总裁不痛快。 闵行洲神色带了点冷漠,“下不为例。” “您…”到嘴的话姜秘书适时咽了回去。 闵行洲,“你也回去。” 姜秘书犹豫了一下,“我想跟您一起, 您需要人照顾。” 闵行洲一贯淡漠, “阿斌跟我。” 姜秘书没敢在他面前反抗, “好,要平安回来。” 闵行洲漫不经心侧过脸,盯着蓝天白云下起飞的私人飞机,标写红色M字母。 最初没打算她离开那么早,但想想跟着他,其实太危险,放回港城也不算安全。 姜秘书也看到那架起飞到半空的私人飞机,总裁对林烟,保护欲太泛滥。 黑色劳斯莱斯离开大道,开回沙迦的集团。 林烟躺在按摩椅上哪哪都觉得不舒服,玩一会儿游戏,昨晚熬夜没睡过,躺着就睡。 迪拜一座私人豪宅里,下属接过易鸿山手里的望远镜,“有人派军机来接她。” 易鸿山眼尾笑出皱纹,“林闻歧的女儿?” 下属点头,“是她。” 易鸿山坐下翘起腿,“港城那帮人的关系还挺复杂。” 下属说,“这个女的不简单,大难不死好几回,她也没什么本事,就是个唱戏的,处处有人护着她。” 易鸿山皱纹遍布的手指敲了敲大腿,“没本事就是最大的本事,我昨天见过她,老虎都怕,可看起来她并不是真的怕,很奇怪的一个人。” 下属继续说,“顷哥也迷她,每回都为她不顾一切,喜欢留在港城围那女人转。” “臭小子。”易鸿山会心一笑,“华夏有句俗语,英雄难过美人关。” 下属提醒,“凭她,完全能牵住闵行洲和顷哥。” “不。”易鸿山却说,“另一个女人才好玩。” 华夏时间,16点43分,私人飞机安全落地回到港城,没说路线,也没说具体落地时间,也没人知道她回港城,导致没人来接机。 林烟找餐厅点饭,给盛艺传媒的员工送晚餐,才慢悠悠开车去闵家报道。 柿子树下,老人家正爬在架子上剪多余的树枝。 林烟伸手接过刚剪下来那一杈树枝,收着,“我没拦下行洲,他去委内瑞拉了。” 老爷子听着,依旧满面春风,“拦他做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林烟知道这个道理,但她心里还是担心,来找老爷子交个底,“我见过易鸿山,那个人手上没沾几十条人命我是不信的。” 老爷子笑得意味深长,最终什么都没说,领林烟去前厅吃饭。自始自终,包括老太太,没人提及那个孩子,就好像没有存在过,林烟这顿饭吃得不踏实。 宋娴也出现在闵家,前后来,说是来看林烟一面,背后里的目的是为了打探刘东凯和席森的下落。 闵家一伙人全都装傻充愣。 林烟着实见识到什么叫作高级戏台,根本没有人登台亮相,大家正常打交道,心里斗争交战千百回,宋娴查不到证据只能离开。 林烟同样离开,在门口听到宋娴打电话,那边是闵文庭。 宋娴语气冷,丝毫不给闵文庭面子,一通数落。 闵文庭还在那边安慰哄着,“四兰别气了,都怪我,都怪我,再找不到人回去任你责罚。” 声音传过来又沉又温和。 林烟勾唇,威风凛凛、京都最有权的文庭先生惧内。 男人征服世界,到头来还不是甘心臣服于心爱人手心。 偏生出薄情的闵行洲。 林烟发短信问秦涛:「闵公子是文庭伯父亲生的吗」 没一会儿,秦涛:「受什么刺激了?」 林烟:「闵公子的遗传基因不对」 秦涛:「保证亲生的」 林烟手机丢副驾驶,驱车离开。 整整三天,她没有找闵行洲,忙着处理盛艺传媒的财务问题。 后面林烟听说,刘东凯是自杀的,受不了女儿离世,在警方找到时他正在自杀。 话是从廖家人口中说出,在会所里。 林烟埋头抿酒,没有问下文,问调酒师要柠檬。 身边响起校花妹妹的声音,“你好,我也要一杯这位小姐一样的酒。” 林烟瞧着手里的柠檬,据说圈里的二代们以前和校花妹妹玩得开,出现在会所并不意外。 林烟慢慢说了一句,“这个没什么度数,挺甜。” 校花妹妹艳丽的妆容带着笑,“谢谢林总提醒,我想尝尝味道。” 林烟点头,支脸划手机。 校花妹妹在林烟身边寻位置坐下,“席设计师的作品怎么全被下了,那我的代言是不是也要解约?” (本章完) 219读心 林烟挤了点柠檬汁,“你们公司没出面吗。” 调酒师上酒,校花妹妹接过还说了谢谢,其实她根本喝不得度数太高的酒。 校花妹妹说,“我们很懵,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赫森那边不知道事情原委, 只知道闵家安排作品下架,大家都迷惑,只好亲自来问你。” “我没有时间处理。”林烟还在挤柠檬,没看身边人。 席森的事外界根本不知道原委,知道的只有他所有作品莫名其妙被闵家安排下架销毁。 这事发生突然,太多设计展品下架, 赫森被迫亏损太多钱。 校花妹妹说, “代言有合同, 我没有任何违背合同的行为,出事方在于你们赫森。” 林烟放下柠檬,翻赫森董事局成员的号码,拨打,那边很快接通。 “闵太太。” 林烟问,“星河的那份代言谈了没。” 那边迟疑良久,“还没处理,我看看。” 林烟提醒,“席森的作品不能再面世,给星河一个交代。” 那边,“这事我加班解决。” 林烟挂电话, 告诉校花妹妹,“赫森给你们赔钱,往后不会再和你们签代言。” 她手底下蛮多网红和明星, 没办法把肉分给外面的小猫咪,何况是星河的小猫咪。 校花妹妹看了林烟一眼, “是公报私仇吗。” 林烟不解,“我们有私仇?” 校花妹妹当作林烟明知故问,在两方合作上, 她作为弱势方,把话题转移占据上风,“贵方可以在网上发个声明表明是赫森的问题而不是我的问题吗,我无缘无故被贵方撤回代言,往后影响我的口碑,你也知道,我就是个新人。” 新人吗,林烟倒是听说过,校花妹妹刚进入娱乐圈就有赫森的代言,国际制片方递剧本,国内校园剧御用的清纯女主。 林烟摇头,“这办不到,我可以多支付赔偿金额。” 席森的事涉及警方,涉及抓捕易家,同样涉及国际犯罪组织,这种事没彻底解决之前,不能在大众视野面前发通告暴露任何信息。 校花妹妹朝林烟神秘一笑,“林总该不是对设计师记仇。” 林烟没把话说明, “当然记仇。” 毕竟欠她一条命。 校花妹妹果不其然误会林烟的心思, “闵先生已经把赫森买给你, 你有行使权不能对大家网开一面?代言的事最初各凭本事拿到。” 林烟无动于衷撩发,“闵行洲喜欢你什么。” 校花妹妹应,“他看起来并没有喜欢我,你早就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他的谁,我想,你是不是不该管那么宽。” “确实。”林烟心不在焉回话。 校花妹妹觉得,既然代言“摊牌”不再合作,说话也不客气,“我不猜他的心思,但我喜欢他的腹肌。” 林烟扬眉,“见过?” 校花妹妹摇头,“透过衣服面料猜的。” 林烟问调酒师要了杯朗姆,假客气和对方碰杯,“祝你好运,以后会见到的。” 校花妹妹愣了。 林烟离开会所,倚在桂花树下等代驾,这里地方偏僻,等太久。无聊之余她念叨了句,“风流,身体到处勾引女人。” “你在骂谁。”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冰凉的唇几乎贴在她耳际。 没有行人路过,过于安静的氛围,仿佛只有她和他的心跳在叫嚣,有着莫名其妙的磁场在牵引过往。 林烟屏住呼吸,沉默,僵持,几分钟后回话,“你怎么在这里。” 易利顷声音控制住力道,变得尤为低而痒人耳膜,“谁又惹你不开心。” 她蓦地回头,“是不是我不开心就会碰到你。” 易利顷仅仅看向她那一刻,压下骨子里的冷漠,谨慎儒雅,“是我想碰到你。” 对视间,男人金丝镜框下的眸子,浮浮沉沉,像深海里浮出汹涌海浪,吞噬她,侵袭她。 这种感觉,令林烟欲言又止。 好半响,她转移话题,“你看起来也不开心。” 易利顷,确实不开心又开心,伸手抹开因风吹乱贴在她脸颊的发丝,动作缓慢且温柔,怕弄碎了她般,“你又瘦了。” 林烟站在原地不动,“我去了南极,可能冷的。” 她还说,热胀冷缩。 听她的话,易利顷无奈又好笑,“我知道,你喜欢企鹅。”顿了顿,他声音带笑,“你成年那天也是偷偷跑去南极。” 他知道闵行洲追去,他就没去。 他清楚,她在赌闵行洲会不会追一场。 温柔的小白兔,在循循善诱别人主动出击。 而那个人明知她的心思,依然顺着她走,甘愿陪她玩。 她问,“绾绾还好吗。” “在家休养。”他补充,“有人陪。” 林烟目光下移,“你那么忙,又让你费心回来一趟。” 易利顷说,“我妹妹,是我没照顾好。” 林烟意料自己对绾绾关心过头,可她和绾绾多年情谊,绾绾也曾帮她好多事,“我挺担心她的精神状态。” 易利顷声音低缓,“和秦家掰了。” 林烟对那场联姻不了解多少,也没法接话,低头踢石子,“我可以见她吗,想问问她知不知道席森在哪。” 男人绯红的唇瓣微动,笑着看她的脸,“怎么办,不可以。” “我就…” 男人识破她的心思,堵住她的话,“你在担心闵行洲?” 她承认,“算是吧。” “你是不是和宋娴一样的目的。”易利顷俯在她耳边低声,“绾绾说的地方已经不是窝点,席森被转移了。” 林烟心里咯噔一下,“你是不是有读心术。” 易利顷看着她发红的耳尖,笑意不减,“只有你的。” 林烟问他,“你也不知道对吗。” “不知道。”易利顷不喜欢这种话题,跟着低头,凝视她,“喝酒了?” 林烟点头,“你看起来也喝了。” 他靠近,同她平视,含着笑,“不要紧,没醉。” 林烟接话,“我记得你酒力很好,怎么喝都不会醉,今晚是有事来应酬吗。” 他笑得温和,“记性不错。” 林烟回想,“是你教会我喝酒。” 两个不清醒,也不是很醉。 (本章完) 220不甘心 第220章 林烟,你会想我吗 他笑得温和,“记性不错。” 林烟回想,“是你教会我喝酒。” 两个不清醒,也不是很醉。 两个人又似乎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太靠近也不是,距离又显得他们之间分明没有那么生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他们决心要生下那个孩子开始, 他想,他是不是要输了。 他不甘心的,倒不是躲,是林烟的心思一直在闵行洲身上,从未改过。 他想试着看她幸福,但发现感情的事根本没有开关控制键, 退不了。 论偏执,林烟和他一样。 对方爱不爱不重要, 重要是自己爱。 他伸手, 触碰她的发,“林烟,你会想我吗。” 他吐息混着酒气,甘洌的,浓郁的,绯热的。 一如既往的直接,毫不掩饰,斯文皮囊下是沸腾的撩拨和压抑不住的试探。 林烟懵了半响,空气里充斥着浓浓的酒香,分不清是他身上的还是她身上的, 她突然看不清镜片下男人的神色。 易利顷只是笑,不等她的答案,从黑衣人手里接过风衣外套,裹住她的身体, 拉住她的手腕上车。 林烟抬头仰望他, “去哪里。” 他说, “回家。” 林烟肩膀一颤, “易利顷。” 他沉默,笑了一阵,缓缓出声,“是回你家。” 不远处的袁左摘下耳麦,沉默离开,要告诉老板吗,还是不说了,待会儿会吵架的,老板谈恋爱时特别容易吃醋,发火时很凶狠。 车门关合。 车里温度刚刚好,梅赛德斯内饰的氛围灯依旧是蓝色的,清雅的,开车的是一个面生的司机。 身旁男人摘下眼镜,低头擦拭,“闵行洲的事,你不用管,他只做有把握的事。” 林烟安静坐着,“我知道, 我有分寸。。” 易利顷回答她,“我养父就不是个人,你别乱掺合进去, 好好待在港城,他动不到你头上。” 林烟说,“我父亲的死也跟易鸿山有关,他虽没动手,但他绝对是怂恿者。” “我们知道。”易利顷沉默了一会儿,眼睑低垂,“我姓易,你恨我吗。” 她说,“你和易家人不一样。” 易利顷重新戴上眼镜,笑着直视前方,“哪不一样。” 林烟想到一个形容,“如果他们是黑暗,你是里面唯一的一束光。” 男人长长的睫毛阖动间,“是你对我的改观吗,挺好的形容。” 一路维持着不热乎,半暧昧的聊天家常,到达别墅区时,易利顷伸手,黑衣人从副驾驶拿出一个盒子。 最终到林烟怀里。 “是什么。” 易利顷没告诉她,骨节白皙的手压住丝带,“进房间再看。” 她想还回去,易利顷看出她的推搪,“拿着,又不是定情物。” 黑衣人已经从驾驶位下来打开车门,林烟捏在手里,下车,“你们开车小心。” 易利顷微笑点头,她转身。 他隔着车窗看出去,林烟或许酒没醒,踩着高跟鞋,走得缓慢,长裙勾勒的半截细窄的腰,足足瘦了两圈。 孩子没了。 她顶着无名无份生下,她那时到底甘心吗。 直到她进门,还回头朝他的方向挥手笑。 易利顷嘴角微微上扬,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司机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问,“顷哥,闵行洲会回得来吗。” 易利顷手肘支在车窗,“他舍得屋里那人?” 司机笑着,“怕是舍不得,林小姐挺漂亮。” 易利顷嗓音清冷,“是我我都舍不得。” 司机想到这男人刚刚在会所谈事,看到林小姐出现,他又是半途而废的作风离开包厢。 “顷哥,我们还回会所吗。” “不谈,去大剧院约闵公子听曲儿。” 片刻,易利顷拿出铁质的烟盒,捋着烟条,“盯着她点,总不能让闵行洲这么得意。” 深夜的大剧院,台上是《兰桂》,每回就点这一出。 《兰桂》是林烟最喜欢的曲儿,也是她每回登台必演的曲儿。 手机通话那边是闵行洲。 易利顷特意开扩音一起听曲。 台上在表演,易利顷静静地享受近距离观看的滋味,“怎么样,我对你好不好。” 闵行洲点燃烟,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歌喉。 他深吸一口烟雾,“她唱的调才够味儿。” 易利顷回话,“我也觉得,她上回在这里说只要有人看,她就登台。” 闵行洲眯眸,“易利顷,你今晚好不道德。” 易利顷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介意吗闵公子。” 闵行洲嗓音寡淡,“你觉得我像跟你开玩笑的吗。” 沉默中,双方不约而同轻笑出声。 易利顷看着台上的戏曲,“真想让你回不来了。” 闵行洲直言,“她真不好追。” “我知道,但我乐意。”易利顷伸手取茶,茶盖拨了拨漂浮的茶叶,“她都能撼动你了不是吗,万一我也能撼动她呢。” 闵行洲轻笑,却没说什么。 像是默认,又像是还在情感漩涡里挣扎。 易利顷说了句,“注意着点,我怀疑她想偷偷帮你,她最近都出现在会所找廖家人玩。” 闵行洲权势背后的一把手是廖仲钦,外人不知道。 枕边人又怎会察觉不出一星半点。 从引荐廖家给她做靠山,或许她有所察觉。 闵行洲咬着烟,看着落地窗外的夕阳,沉默下来。 易利顷对着手机说,“等易家倒了,好好争一回,我不想放手,凭什么只给你碰,该珍惜时你不珍惜,入户口给个承诺早就是你的了,你偏无情。” 闵行洲冷淡,“回傣国吗,我找人送你。” “闵公子好卑鄙。”易利顷笑着补充,“又想设计我离开港城是吗,我可不走,她出什么事真不好说。” 别墅里,林烟把盒子扔床上就去洗澡。 盒子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保姆收拾睡衣时,给收起来了。 林烟洗澡出来没找到,没再找,习惯去书房打开电脑工作,网上沸沸扬扬在讨论席森手里的设计作品,席森才华是有,作品粉丝也有。 【你们不知道吗,赫森董事局改了,当然了,其它的我就不说了,不能讨论】 【我家甜甜也太惨了,那是她的第一个代言】 (本章完) 221温柔 拿了赫森八百万违约费,这还惨? 有水军营销嫌疑。 星河那边试图要赫森给一份认错声明,给校花妹妹正名气。 这种事,林烟没法给事情真相。 林烟登录自己的账号,编辑文字。 林烟v:作为赫森董事局第一大股东,某设计师的作品被销毁纯粹我个人行为,我看不顺眼, 我有权利下架,我乐意亏钱 这是林烟隐居几个月以来第一条微博,粉丝开心,但是不知道该评论什么。 很任性,很有她林烟最初作精大牌的范儿,微博似乎安静下来, 包括林烟的评论区,迟迟没有一条评论。 直到赫森官方接到电话通知,立马转发林烟的微博, @林烟林总。 官方正式出手。 席森的热度完全被压下。 各大营销号没碰林烟的号,齐齐观戏,偶尔点赞。 林烟的粉丝还是有的。 【姐姐还会回来拍戏吗,想念姐姐】 【我们姐姐竟然是赫森的股东,难怪不出来拍戏了,好怀念姐姐的云梨,我回去四刷好了】 【事实上是闵家销毁,应该有什么原因,大家没必要讨论了,期待赫森未来能有更好的作品, 我要存满钱包了.加油.jpg】 林烟苦笑,赫森能有什么好作品,目前找不到好的设计师。 京圈那边根本不满意一些二流设计。 突然有一条留言仅用几分钟就数万赞爬到一位评论区。 【啊这?财阀太太就可以高高在上不会顾及代言人的感受】 林烟手指抚触键盘,犹豫间亲自回复这条:【你好,有个东西叫合同法, 按合同规定,赫森方面的变动,已经赔偿代言人解约费用,我作为甲方我有选择权,有意见吗,微笑.jpg】 这位网友没回,能回什么,作为最大股东的权利关你什么事。 林烟对网上的热议没法坐视不管,背后涉及抓捕恶势力的机密,只能用这种方式代替事实真相。 谁在乎网友怎么看,她只在乎她所在乎。 然而,林烟这份态度,校花妹妹早就误以为林烟故意针对她。 星河娱乐官方微博:【下次一定慎重选择合作伙伴】 “该慎重,我们磁场不合,合作什么崩什么。”林烟自言自语。 网上的流言蜚语有公关处理,赔偿金额同样放出来,负面新闻压得快。 星河办公室。 老顾耐心告诉夏小甜,“碰到她就不讨好,网上竟然有人喜欢她的嚣张行为。” 夏小甜放下手机,“她肚子里的孩子早没了你知道吗。” 老顾点头,“看得出来,从她怀孕到流产,网上都没报道一个字儿, 她已经离婚还能踩着狗屎运。” 闵家肯定不给报道,这不难猜。 夏小甜却在想,“费尽心思有个孩子还没了。” “别跟她玩这些,她人看着好欺负,其实不然,你有没有发现她每次都能扭转局面。” “她背后有闵家当靠山。” “所以我们跟她闹什么,她真没把你当回事,她的心思不在斗情敌,她在筹谋着什么。” 赫森公关团队花了两天,彻底消除席森在网上遗留的痕迹。 京圈那边全来人开会,大家手里的股份在亏钱。 可看到闵家的保镖站在林烟身后端茶递水。 董事局上没人说一句话,没表态。 林烟说,“缘由我的私人原因,我会尽快找到新的设计师,让赫森重回正轨。” 一位中年男士盘着核桃,颔首,“我们都没意见,钱财乃身外之物,你所说的交代我们都记下来,望你不负众望。” 她刚买下赫森的位置,就出这种事,砸到烂摊子,大家都亏钱,这声没意见是对闵太太,不是对林总。 她现在根本不是闵太太,面对众多股东,京城那边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没底气,半点没有。 愧疚以及自我认知能力不足。 林烟前脚刚离开。 董事局成员还在原位,讨论接下来的问题。 却在这时,门从打开,人事部经理领着三个人进来。 人事部经理说,“迪拜那边有人介绍过来设计师,三位。” 有人问,“迪拜?” 经理点头,“是的,李董。林总数日前一直在迪拜看展品,应该是她请来的。” 董事局成员说,“我们要看设计成品,要造出华夏最与众不同的奢侈品形象。” 到头来,赫森危机严重也不严重。 后面董事局一查,从迪拜送来的设计师背后很有来头,作品是按华夏古风文化出系列,一个奢侈品牌,不能缺品味。 这回董事局完全信服林烟。 赫森重回正轨,新出的作品还是有水军来抨击,说这说那,赫森没理,谁能保证作品人人都爱人人都满意,该买的还是会来买。 这事传到林烟耳中时,她完全能想通,闵大总裁在背后安排给她挺腰板。 林烟肩上的担子轻松不少,发现两周没和闵行洲联系。 她没打算联系,抱电脑去酒窖,开了两瓶酒,坐在地毯上执着酒杯品尝。 其实想想,她为什么总是这么安逸,闵行洲爱在后面护住,过往的夫妻情吗。 褐红色的液体,很涩,很辣,好几夜睡不安稳,她没醉,眼底更多的是疲惫,清醒的疲惫。 记得刚结婚那阵子,她带来这个别墅的只有一颗真心和一双狐狸毛拖鞋,脚上这双,她很少穿鞋,扑向太子爷怀里的时候多方便,也想着能不能触动他冰冷的心,想让他斥一句穿上鞋。 他似乎没有发现过。 后来,她孑然一身爬上闵行洲的床,得到林家,得到赫森,得到外人恭恭敬敬一句闵太太,什么都有,什么都顺风顺水。 唯独没得到过他的温柔。 男人其实会温柔,一派阴毒残忍的易利顷,在她面前只有温柔的一面。 闵行洲不会,床上床下都不会。 林烟挨在沙发上,看着手腕的手链,觉得头晕得可怜。 来给她送毯子的女保姆并不是先前的吴姨。 林烟对她们的伺候并不习惯,并不怎么清醒地唤了声吴姨。 没得到回应,林烟才记起来吴姨被闵家辞退,人已经回老家。 林烟自己盖上毯子,闭上眼。 (本章完) 222做梦 隔天天都没亮,林烟着凉发烧,女保姆请来医生,下午一件又一件事详细跟通话那边说。 “林小姐昨晚喝酒,病了,是是是,中医, 我请了,好好好,您放心。” 不用想,通话那边是闵行洲。 林烟额头顶着退热贴,身体冷得发抖,脸颊泛红, 没什么精气神的盯着女保姆,“不用事事跟他说。” 女保姆沉默, 没敢反驳。 林烟躺床上,哪也没去,吃中药,针灸,推拿,没打针,因为没有西医来扎她手。 想起以前生病扎屁股针,就在这张床上,她伏在闵行洲怀里瑟缩,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扎屁股针的画面。 易利顷送来橘子和医生,他人没来,是司机送来。 林烟嘴巴苦, 橘子的酸爽很对味蕾, 吃了五六个。 其实家里也有水果, 林烟没记得。 林烟好得慢, 第二天更严重了, 烧得迷迷糊糊,浑身泛红, 什么意识也没有。 女保姆慌了,还是通知那个男人,“林小姐又烧了,40度,什么也吃不下,中医治疗是好,但过程是有点慢的。” 那边没说话,掐断通话。 那一晚,林烟不记得是午夜还是凌晨,恍惚发现身后有个巨大的暖炉贴着她,又烫又硬实,肌肉一块块的,像梦境,林烟转身,手柔软的抱住男人的背脊,埋在男人怀里睡得迷糊。 她未睁眼,“怎么给我送个男人来床上。” “是我。”闵行洲解下余下的纽扣,丢出被子外。 她微微动唇, “这是做的什么梦, 你怎么跑来我梦里。” 他靠在床头搂着她, 轻笑, “春梦。” 这两个字,使得林烟大胆了,就当是梦,手熟练的下移,蹙着秀眉,“有人喜欢你的腹肌。” 他咬在她耳边,声音嘶哑,“你喜不喜欢。” 喜欢吗,林烟眼泪溢出眼角就哭了,抽噎着不成样,像只争宠落败的幼兽,可怜又落寞,“是我的,别抢了。” 闵行洲抹走她的眼泪,沉着眼,“贪心,非得什么都是你的。” 他气息滚烫,落在她脸上。 她温顺地伸手,“我冷,抱我取暖好不好。” 他搂她入怀中。 林烟抽泣声停了,“你有烟味。” 却也迷恋他身上的烟味。 他没说话,揉她进怀里,不顾一切地吻,凶狠又时不时放慢动作,两具滚烫的身体贴合。 烫得林烟浑身汗涔涔,头发胡乱的贴在脸上,仍被他控制在手心揉玩。 那一夜说不上的漫长,又短暂。 林烟第四天退烧了,被子里空空荡荡,隐约余留淡淡的朗姆酒和广藿香沐浴露的香氛,分明在天鹅被子下和她交缠的梦境又不像是梦境。 林烟粗略算了一下,委内瑞拉到港城,专机是9个小时。 是他回来吗。 女保姆侯在床头喂她喝药,林烟想开口问,嗓子眼疼得厉害,没问出声。 于是没问。 林烟穿上鞋,进卫生间寻找蛛丝马迹,每天都有佣人打理过,一片整洁,连镜子都干净。 最后,在阳台的烟灰缸里看到六根烟头。 林烟看着这些“罪证”,脱下外袍进衣帽间照镜子。 他有回来过,她身上有他留下的痕迹,暧昧的,靡乱的。 林烟回想自己当成梦的荒唐行为,属实,没皮没脸,丢人现眼。 后来,林烟闲暇之余,收拾东西去廖家做客,廖家人突然变谨慎,闭口不提其他事,招待她吃饱送她离开。 林烟想多留都不好意思。 离开之际看到廖仲钦在花园角落通电话。 隔天,林烟找上廖仲钦,约在外面吃早茶。 “我知道伯父私下里清楚闵行洲很多计划。” 廖仲钦对林烟找上门的行为没觉得意外,静静品茶,倒像是有备而来。 林烟问,“伯父能不能配合我一件事。” 廖仲钦知她目的,犯难,“林小姐想做什么。” 林烟,“如果席森死在闵行洲手里,闵行洲摊上的不只是刑法,易家会因为这一条人命要他还,到时候不死不休,闵家一定会陷入危机。” 廖仲钦无所动容,“他有分寸。” “我看不到他的分寸在哪。”林烟咬了一口虾饺,“孩子是我的,我同样有权利知道席森的去向,必须把席森送到警方手里,再大的仇恨也决不能让闵家和易家隔着人命。” 廖仲钦没说话,这个问题廖家想过,偏太子爷的吩咐在那里,大家有把握,但林烟慌慌张张的。 最后,廖仲钦愿意帮林烟,林烟求上他,他不想拒绝。 这事不出两天,席森就被警方在缅国找到,据说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膝盖骨被敲碎了。 林烟突然觉得廖仲钦好厉害,才两天就有线索。 又或者,廖仲钦本身是知道席森被绑在哪里。 只是当晚,听说席森在押送回国监禁的途中,席森是傣国籍的事闹大,傣国警方强行和国内警方扣押人不给回国,双方上国际法庭谈判,最后人被迫给傣国警方,傣国警方带回,席森却在当晚病死在押送车上,医疗队赶到时,无药可医。 席森一死,矛盾彻底激化。 林烟找上廖家,看着廖仲钦。 廖仲钦无波无澜,看手里的早报,“刚看到新闻,表示很遗憾,人前几天没了。” 林烟神色不安,“席森死了,易家不会服的。” 廖仲钦提醒她,“你要明白,席森是傣国籍,这事已经是傣国和缅国军火商的事。” 背后的关系错杂,林烟没办法理清,只知道席森是在傣国那边没的。 看着林烟仓皇离开,廖仲钦拨通闵行洲的号码,“她没死心,不知道还想做什么。” 闵行洲,“顺着她去,她忙里忙外的历练历练也好。” 廖仲钦合上报纸,对手机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那么快。”闵行洲声音沉,“项目已经撤了,不要低估易家。” “我们能明白。”廖仲钦问,“亏损大吗。” 他没说数额,似乎很忙。 廖仲钦挂电话,易家认真出手比谁都狠,行洲一个人在国外,一旦发生混乱,能不能安全回来真不一定。 廖仲钦皱眉,这几天神思恍惚。 (本章完) 223尾随 廖仲钦开车离开。 拐角,林烟轻踩离合,尾随。 后面一辆黑色面包车,同样尾随林烟。 廖仲钦去的是闵家,在路口,林烟没跟了,掉头离开。 西央别墅区有一户人家乔迁过来举行新房礼, 林烟亲自登门送贺礼。 别墅区的邻居实在太少,有一户算一户。 回来时下大雨,路过隔壁的庄园,林烟大摇大摆进庄园,撑伞站在雨中。 养花的老伯请她进屋,她没进, 看庄园里的雏菊花。 满园的雏菊在玻璃护养棚下细小玲珑。 林烟没觉得雏菊好看, 甚至和这里的建筑格格不入, 雏菊没有山茶纯洁,没有玫瑰浓郁艳丽,没有罂粟致命张扬。 她才发现,过往能和闵行洲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少,他总有忙不完的事,开不完的会,出国,回国,省份出差,酒局,应酬,管闵家,财阀圈, 养林烟, 夜生活丰富多彩,疲乏了周旋众多女人的温柔乡解乐。 想到此,林烟不想可怜他忙,他活该, 钱又不是她自己花, 还有别的女人花,还有别的女人享受他带来的便利。 林烟折了朵雏菊,扭头回家。 闵行洲不在的日子里,她学会了熬夜,学会解决网上的公关危机,自己处理月底的审计,最后用PM集团的公章盖章。 公章是徐特助送来的,本来想教林烟,发现她半个小时已经看完,“林小姐这回看起来很熟练。” 林烟开玩笑,“你们总裁不在,PM集团的审计需要我不。” 话只是说,她插手不了,即使是闵太太都插手不得。 转眼入秋,风干气燥,林烟半夜睡来都是冷的。 多少天过去,林烟突然不记得了。 她问什么, 廖仲钦答什么。 后来听说,委内瑞拉的项目黄了,闵家家底并不缺外资,无非钱财,合作伙伴以后还能选,只是合作这么多年突然割裂,不可避免损失很多个零。 内乱的事上国际新闻报道,恐怖分子出没还死人,出动武装部署,数十个恐怖分子被当场制裁。 挺乱的几天,闹得沸沸扬扬,与那边有关的原油股跌了将近六个百分点。 偏偏港城一切都好,风平浪静,治安平稳,有过席森的前车之鉴,易家这回进不了港城,特殊时期,底都被查翻天。 闵行洲太多事压在肩上,林烟始终没有听到他回国的消息。 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从不会有的没的主动联系她。 . 林烟见到廖仲钦时,他看她的眼神很复杂。 林烟读懂里面的难言之隐,没问。 廖仲钦主动说,“他人安全,与委内瑞拉那边的合作不再有。” 林烟并没有全信廖仲钦的话,觉得廖仲钦还有事瞒她。 特别是前半句,她并不信。 闵家和易家一向有仇必报,一个比一个出手狠,最不缺的就是手段和人脉,你搞我,我搞你,林烟看不到过程,结局出来的棱模两可。 林烟翻手机时突然想买张机票飞委内瑞拉。 可想想她不是神仙,去了会添乱并没什么用。 她第二天又见廖仲钦。 廖仲钦说,“不过易鸿山的赌场全被剿了,暗里内幕涉及太多。” 他没说,在那个混乱的国度,闵行洲差点受了伤,是阿斌挡在闵行洲面前。 他一字未提。 林烟说挺好,剿得好。 廖仲钦说,“行洲不会回来那么快。” 廖仲钦还是没把话说完。 闵家的茶台。 廖仲钦和老爷子面对面坐着,沉默的晒太阳。 茶冷了没人碰,再换新茶上桌时,廖仲钦先开口,“林小姐今天又跟了我一路,我进门她才走。” “小孩子了。”闵老爷子说,“我还就喜欢她这样,明明什么都不精通一股脑扎进去。” 廖仲钦的脸色却不佳,心事万重,“行洲差点受枪伤,在公海。” 闵老爷子只是嗯,打开保温杯喝水,未见明显的担忧之色。 闵家养继承人,什么没见过。 老爷子始终信闵行洲,这份信任凭的是了解他的雷霆手腕。 事已经闹到如此地步,各种国际新闻,总之,谁都别想轻易出局了,闵家的门楣和人脉在那,无辜的小生命横在那,文庭的身份压在上头,席森的命牵扯在中间。 桩桩件件,闵家就是舍弃一切都要赌一场。 廖仲钦说,“文庭先生还在后面阻碍他,行动不合,这事行洲自己一个人挺难走。” 闵老爷子悠悠苦笑,“文庭哪能在他面前指手画脚,缅国的事父子俩玩猫捉老鼠,谁不互相生气。” 廖仲钦,“缅国那边的事已经压下,不要紧。” “辛苦你了。” 闵老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剩下的我来出面,别掺合进来太多人,终归是闵家和易家的事。” 老爷子说归说,廖仲钦做归做。 “老先生。”廖仲钦思虑之后,决定承认,“有件事必须跟你秘密说。” 闵老爷子收回视线,眼底透出浑浊的冷,起身回书房,“进来说。” 后来。 几辆红旗车停在闵家大门,闵文庭也回来。 肯定出事的。 林烟扶着方向盘掉头离开,那一晚,林烟心里不踏实,联系上易利顷打探。 易利顷绝对知道的更多。 联系到了,他人没空,没在港城。 至于在哪。 易利顷一开始什么也说,问她吃饭没。 林烟沉默片刻,“你也要注意安全。” 他隔着手机听筒淡淡一笑,“林烟小姐在佛祖面前诚心许过愿,会实现的。” 易利顷始终记得林烟在寺庙许的第一个愿望。 林烟继续攻略,声音温柔,“易先生,你能跟我说说吗,闵文庭为什么回港城。” 这声音,真他妈销魂,要勾死谁,易利顷长长叹气,不说,“有你的担忧,挺知足的了。” “我们绝交吧。”林烟挂电话。 这脾气,易利顷手机扔给黑衣人,“充话费,我忘了。” 说实在,易利顷从未记得自己的手机号。 那几天,人人风口严。 林烟没撬,平静得很,没找廖仲钦聊天,廖仲钦倒显得局促紧张。 “这丫头,玩心跳游戏吗。” (本章完) 224礼物盒子 彼时。 拉斯维加斯,闵行洲下飞机,专门接待他的一行人在度假村的牧场等着。 他不是来处理工作,易家人请过来的。 闵行洲和易鸿山来了一场兔子比赛,闵行洲选的9号兔子输了,没跑过易鸿山选的。 易鸿山什么人,精操如何玩转赌局。 中途, 闵行洲就快输的最后一秒,举起枪,把易鸿山选的兔子一枪打死,故意让双方的赌局没分出胜负。 闵行洲手指勾着枪,摊手,玩味十足。 说翻脸他就翻脸,不管对人对事对情对风月。 他从来不做赌徒,不沉溺于博弈, 骄傲孟浪的性子同样不服输,只做操盘手。 易鸿山活了60年,头一回被人这么嚣张的玩弄。 一个仅仅三十岁的后生,当着面,销毁赌局。 易鸿山破口,“你可以啊。” 易鸿山不服闵行洲,吩咐所有下属持枪对准闵行洲,想毙了他,双方对峙下没成,警方闯入。 易家那一方当场逃跑。 闵行洲看着易鸿山逃跑,静静地靠在石灰墙上点烟,国外的烟加了特制的烟草原料,挺辣, 挺顺喉。 保镖站边上,沉默的窥了眼戾气未消散的老板。 他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一直压着点火,火苗熄了, 他继续压。 像是透过蹿起的火苗看到了什么。 沙漠公路, 林小姐,点烟。保镖记得。 保镖试着上前提醒他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被一记寡淡的眼神劝退。 刚刚的画面太惊险,无数枪支对准老板的身后,脑袋,胸膛,保镖想想都心有余悸,这几天一直在这样,心跳不止,命都是悬在那。 保镖小心翼翼地询问,“下回我亲自来,万一对方不小心枪走火,您的安全…” 是啊,差点死了。 闵行洲手指夹着烟,“还没留下我的种,哪儿敢死。” M国的一位朋友来接闵公子,听闵公子那一句话,对方忍不住打趣一句, “找个女人给你泄泄火?” 闵行洲叼着烟,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 哑声, “来啊。” 尼古丁的烟雾虚虚浅浅遮盖他虚眯的眉眼,挺浑噩的画面。 有着超越这个年纪的深沉,有着骨子里不表于面的撩感,欲感,苏感。 . 这几天,国际警方顺着易鸿山逃跑的路线,又剿了易鸿山在国外的不少黑恶势力。 闵行洲这是拿命出来钓人。 顺藤摸瓜的,发现易鸿山的后台可不小,背后的武装人员更恐怖。 呈的证据还不足够国际警方无法实现排雷地毯式搜捕,多方势力依旧僵持住。 这事,廖仲钦没跟林烟说。 只报喜,不报优。 默契的,她和闵行洲,谁也不联系谁。 闵公子一贯如此,你不找他,他还真会腻歪的找你。 闵公子这类,习惯被女人追着哄,追着讨好。 晚上下班回家。 林烟看到家里的桌子上每天都换一盆新鲜橘子摆着,她想到易利顷给的盒子,女保姆不知道放哪里。 林烟站在楼梯口比划,“一个红色的盒子,这么大,我发烧那天带回来。” 女保姆犹豫了半天,林烟继续比划,女保姆手擦了擦围裙,“我好像放在储物间,我去找找。” 找到时,盒子完整。 林烟收在手里上楼,拆开,是限量版的bjd娃娃,蝴蝶结长发,盒子里还配有黑色娃娃裙子,小鞋子,很漂亮,但怎么看模样都有点像她。 他应该找人照她脸型定做。 林烟给娃娃化了个妆,搬凳子,摆放在柜子上,难免有颗童心,漂亮娃娃谁不喜欢。 电脑视频那边是三小姐,要谈工作,看到林烟忙碌的整理,只好把工作放一边,“太子爷送的?” 林烟扭头看电脑,对准摄像头,“是易利顷,你觉得像我吗。” 画面里,三小姐整张脸凑近变大,“挺像,他怎么懂女孩子会喜欢些什么。” 林烟说,“他城府高深,懂女人懂到神性,你信吗,跟他玩感情绝对叫人哭天喊娘。” 三小姐拍桌子笑,“来一场呗,看他刺激,还是闵行洲刺激。” “海王啊我。”林烟看着那张酷似自己的脸,扭头,回书桌前工作。 隔天,从海外运输回来一个精致的娃娃屋,他这是要她养娃娃度日子。 林烟发现,最近碰不到易利顷,没法见面谢谢和回礼物,有取有还嘛。 8号那天,林烟在商场挑礼物时,遇到绾绾,很意外,绾绾瘦了很多。 两个人隔着很远的距离对视,并不需要靠近辨认,都知道是对方。 林烟主动走近。 绾绾脸上尽是愧色,眼泪掉得稀里哗啦,她没提对不起三个字,是不想往事重提,心里的声音全是对不起,林烟拿纸巾一点一点给她擦干净眼泪。 只是,越擦越流。 绾绾看到林烟手里的礼物。 明天是9号,秦廖两家的订货宴。 廖未宁和林烟从小认识,秦涛和林烟也从小认识。 他们是一个圈子的,给新人的礼物自然亲自出来挑,不在乎贵重,在于心意和情分。 种种情绪复杂,绾绾哭得更厉害。 林烟捏着礼袋不知如何是好。 “不哭咯,再哭妆花了。”林烟轻轻哄着。 “你还好吗。”绾绾头栽到林烟身上,哭得抽抽嗒嗒。 林烟扶着她,“挺好,这不是开开心心出来逛街。” “我听说你发烧好几天,你不会喝酒,以后就别去喝酒了。”她进不去西央别墅区,那地儿的安保不止严,查的干净都不放人,她也不敢去。 “好好。”林烟口头答应。 绾绾调岗位了,明天9号去云城山区任职支教,这事儿她没跟谁说,她想,十万大山盘蜿的云城一定能治愈她的伤心事。 和林烟离别后,绾绾收行李提前坐高铁离开,她哥不知道去哪忙了,她留了书信没等他送。 这是她哥同意过的事,选在安逸的山村里。 在那个傍晚,她坐在高铁临窗的位置看到了十万大山,看到了落在西边山头的通红晚霞,看到了不似港城纸醉金迷的山村风色,看到了在田野里撩裤脚摸鱼的孩子,那些将是她的学生。 大概,云城将是玩得疲惫的人选择逃避的世外桃源。 爱过,无悔。 也爱过港城的灯红酒绿高楼大厦。 (本章完) 225聘礼 9号,秦家早就算出来的黄道吉日。 世家私心里都挺看重这个风水好日子,宜嫁娶,宜订婚,百无禁忌。 这天的日子各大世家都安排来一个人,最近大家周旋国外的事忙里忙外,抽出时间来, 廖家和秦家的婚事只按简单的来了,简单聚在一起吃个饭,就当礼俗成。 秦家出的聘礼很多。 林烟一个人坐在席位,全都熟得不能再熟,客气说说话,没什么好热络的。 林烟看到两位主人公出面,两个互不相爱的人站在一起,世家养出来的气质出众, 莫名其妙的违和。 头一回见未宁穿裙子,水蓝色的,世家小姐的范儿成了瞩目的亮点。 看不见感情,看不见高兴,只看见秦涛蹲在角落抽烟,沉默,随便将就。 心里装着一个人,将要娶另外一个女人,半点好客的表情都装不出来。 见过太多身边人分分合合。 沾了爱的都倒一片。 无心无情的, 游戏人间混得风生水起。 林烟拍下秦少爷失落的照片,发给闵行洲:「你娶我的那时是不是也像秦公子这样不开心」 补一个问号。 二十分钟,他没回。 林烟心不在焉地嗑瓜子, 磕到舌头都是奶味儿, 想喝几口酒解解味儿, 杯口被秦涛的手压住, 不让她碰酒精, 上回她喝酒烧了几天。 很快, 林烟面前换成了果汁。 今天的秦涛其实话少, 未宁正举着酒杯挨个碰杯, 也简单随便,谈笑间处处透着大方得体。 林烟问秦涛,“不爱为什么不拒绝。” “她不理我。” 秦涛说的那个她都知道谁。 林烟说,“订了婚就没有后悔药,你同样不能对不起未宁。” 秦涛未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廖未宁知道,她同样不爱我,她心里最最在乎的是廖家。” 林烟侧身,“她一直清醒。” 旁边有佣人来提醒,还有5分钟入秦家祠堂烧香,让秦涛准备准备。 其实这5分钟之内意味着,是一颗后悔药。错的不是爱谁,是选择。 林烟侧身,“别抽了,还有5分钟,整理整理仪态再见祖宗。” 秦涛抽烟的手颤了颤,颓废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举杯交盏的女人身上。 他不爱她, 不爱的。 以后他们的身份只有合作者, 只是事业上的伙伴。 秦涛过往的猖狂和傲色半分没有,最后一分钟, 秦父过来叫人的时候,秦涛抬头,“对不起父亲,对不起未宁姐,对不起伯父,对不起大家。” 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秦涛只拿走打火机,外套盖头,冲在雨中。 最初他答应订婚,是在气头上,可是到头来他是真的舍不得绾绾难过,不爱的,他也不想娶,拉倒吧,会害了两个人。 秦家他不要了,浪荡不婚一辈子又如何。 秦父吩咐佣人,“给我拦住他!” 秦涛不羁放纵爱自由,“行洲都不在,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做见证,我结个屁。” 秦父扔下酒杯,追出去,咬牙切齿,“逆子,你给我回来。” 秋雨轻点窗,林烟静静坐在那里,看着跑在雨中离开的秦少爷,不知道谁在角落抛给他车钥匙,他利索接过,轰油门义无反顾离开。 (本章完) 226记不清了 秋雨轻点窗,林烟静静坐在那里,看着跑在雨中离开的秦少爷,不知道谁在角落抛给他车钥匙,他利索接过,轰油门义无反顾离开。 秦家唯一的少爷,确实有不顾一切放浪的资本。 未宁站在人群中一动不动, 于尴尬中依然笑着面对,未见半分失落和伤神,一口白酒下去,心里素质超强。 秦家的保镖全开黑车出动,要把秦少爷抓回来。 可是啊,跟秦家少爷比车技这不是自找打脸么,是能上f1赛的人。 在这时。 林烟的手机终于响了,屏幕上的名字是久违的闵大总裁。 一条短信, 还以为他忙到把她给忘了。 多少天没联系, 她记不清楚了。 林烟抓着手机去人少的地方,接听,“闵行洲,在做什么。” “想我么。” 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又欲又撩。 大概太久没听到他的声音,林烟陷入漫长的沉默,是想他的,偏她不说,故意不说,不出底牌,吊着胃口。 许久, 听到他嗤笑一声。 林烟被这声笑牵动了, 手指轻轻扣着手机壳,“你再不回来,我去钓别人了。” 闵行洲浅浅吐出一口烟雾, 嘴角衔着笑,格外懒散,“去呗。” 林烟都能想象得到他正在某个七星级酒店内,衣领松松垮垮,身边跟着他的保镖,烟雾缭绕。 林烟手勾了勾头发,温顺地回话,“好的呀,我昨天刚做了新头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魅力。” 确实做了,入秋好搭配新送来的裙子。 闵行洲挑眉峰,“你不觉得身边少了什么东西。” 少了什么东西。 林烟没记得少了什么,问他,他却不说。 那几分钟,林烟把自己绕进去了。 “到底少什么东西,你说了。” 他脾气不好,差点骂她,就差这么一点,话收了回去,“林烟要乖。” 能少什么东西。 少了姓易的。姓易的不止因为他妹的事缠身。 他养的花留在港城,真轮不到外人插手照顾,否管你是谁。 林烟柔柔出声, 反问他, “那条信息问的你会回答我吗。” “忘了。”他语调有些哂,“不说行不行。” 林烟没再追问,追问显得无理取闹,闵行洲不想说的一辈子都会说。 “秦少爷跑了,没打算订婚,没打算继承秦家。” 闵行洲未觉意外,“那又怎样。” 是啊,又怎么样,他们那帮人从出生以来什么都不缺,有家世门楣撑着一路金贵惯了,一路被捧着奉承着,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事他们做的还少吗。 “你当初是不是也可以不娶….”林烟背贴在墙角,然后手机这时候没电了。 自动关机。 天意。 林烟把手机装兜里,双手抱胸上楼,不打算充电。 他也不会说想你,你要是问他,他兴致来了会骗你说,想。 . 那晚,秦少爷在会所开了百来瓶香槟,左拥右抱都是妞儿。 他没去追绾绾,同样没娶未宁。 秦家带着保镖去会所拿人,还真干不过港城这帮富二代,秦家的保镖根本进不去会所。 秦涛的卡被停,被冻,秦家连夜出手限制他所有消费,任何场所不给收留。 林烟去给秦涛送卡,秦少爷可过不惯吃馒头的日子。 牌桌上,赵二手搭在秦涛肩上,看着林烟笑,“林妹妹来送钱了,要不就照顾林妹妹一辈子得了。” 就是开个玩笑。 “轮不到我们了。”秦涛摸牌,九筒杠上花,推牌,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行洲那个人的占有欲现在很变态的,回来能弄死我们,几万块都逼我们还,忘了?” “我可没看到闵公子的底牌,骄傲不起来。”林烟入座,一起打麻将熬夜,“我目前单身。” 好一个单身。 赵二过来帮林烟摸牌,手气不行,“我们上回还赌你会不会跑去拉斯维加斯找他。” 林烟吐舌,“你们对我什么定义?” 大伙唏嘘,异口同声,“你爱死闵公子了。” 林烟扑哧笑出声,“红中。” 几乎都是身边人的认知。 大家都熟得知根知底,起哄,“被迷得神魂颠倒。” “该出牌了。”林烟复笑,想想,以前挺犯贱,非得爱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事事顺着他,哄着他,黏着他。 赵二这回就乐了,“我们坐在这里哪个不帅,你当初怎么不选我们嫁呢,看行洲怎么到处吃香。” “没有林妹妹,还会有另一个妹妹搞他,他在情场里那是相当如鱼得水。”秦涛打眼瞧林烟,“还是林妹妹配闵公子。” “四筒。”林烟扯到别处,特意跟赵二说一句,“之前路牌爆炸那事谢谢你了,你没留案底吧。” 赵二摇了摇中指,“我还排查出公众场所隐藏的另一枚炸弹,将功补过,不过这教育课,上了7天。” 林烟糊牌了。 这回闵行洲在国外,并没找赵二他们,不拉任何人进去蹚水玩命。 麻将打完一圈下来,林烟试探性问了问,“你们听说了吗,尤璇家里照顾宠物那个保姆报过警,说尤璇失踪好久了。” 大家齐齐沉默,不动声色压下异色,互相嚷嚷着推牌,不在意。 秦涛冷色道,“你管她做什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害她失踪,指不定跑去哪浪了。” 他以前老是因为尤璇,和闵行洲伤兄弟感情,这口气从来没顺过,但就不说了,牙疼。 至于发现尤璇失踪,是尤璇家里照顾宠物的保姆报警。尤璇在港场没什么亲人,说不见就不见正常人察觉不到。 玩到2点,大家散场。 林烟驱车回家。 路边,秦涛和赵二在拆烟,一条荷花马尔斯绿。 赵二吸气,“她怎么又知道尤璇的事了,不是瞒得挺好。” 是易家不动声色带走尤璇,这事暗地里都懂。 秦涛说,“得我们去找人,别给行洲摊上那只狐狸精。” 行洲以前和狐狸精不清不楚的,易家就是会玩,但拉狐狸精进去想玩什么,谁懂呢。 易鸿山那颗心,粪坑里泡出来的。 赵二苦哈哈,“哪找啊,警方都没线索。” 秦涛怎么懂,“管它,总之这事不能牵扯狐狸精,万一摊上狐狸精的命,你想想后果。” (本章完) 227牙尖嘴利 林烟算是了解到尤璇是被易家绑走,猜过,但不确定。 看秦少爷他们的反应,这事总算得到真实结果。 她不清楚,这种事有什么好瞒的。 那晚,林烟临睡前接到一个境外电话,未知区域, 一大串像银行卡号的数字,对方笑了两秒,他听过易鸿山的声音。 林烟没动,稳下心神后,问出声,“你有事?” 传来易鸿山的声音, “你想看闵行洲怎么救旧爱吗, 要不要给你现场直播瞧瞧。” 林烟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对方什么目的,只好当作不在意的样子,“来呗,我就当电影看了,用充vip吗。” 易鸿山凝声,“牙尖嘴利。” 林烟披衣起身,反锁房间门,“你找我就给我看直播吗,有没有更刺激的,比如….” “嗐、” 易鸿山那声长长的叹气, 老奸巨猾,“你让阿顷把交易硬盘交出来, 我帮你解决掉尤璇的命。” 这份交易硬盘全是易家洗钱的罪证。 在易家忙着对付闵行洲的时候,忙着和闵行洲你死我活的时候。 易家势力成功被支开,全去搞闵行洲,易利顷得到吩咐,趁势钻取漏洞拿到易家的账目硬盘。 在移交警方的路上。 林烟一脸开心的样子, “好的呢, 我答应你,你记得清除干净尤璇呢。” 易鸿山说话依旧三分防备,“不要跟我玩心眼。” 林烟就说了,“尤璇是我情敌耶,她在一天我就不好受,都是因为她的存在,席森为了她心里舒服害死我的孩子,都是因为她插足我的婚姻,闵行洲那颗心从不放在我身上,我当然不喜欢她。” 像是胡言乱语。 其实易鸿山根本不信林烟说的每个字,一个字都不信,窥破人心他有一手,“啧,你怎么这么会蒙人。” 林烟说下去,“你想换什么,我悄悄帮你搞到手。”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因为闵行洲死了,闵行洲心里可就惦记她一辈子,你要想清楚哦。”老谋深算的易鸿山早就识破林烟的敷衍和试探, 故意学她说话。 林烟选择装下去, “也是哦, 一条命呢,闵行洲不得天天给她守灵堂。” 易鸿山摊牌,“嫁给我家阿顷,我可是给林家下聘礼了,林家老宅上空此刻应该空投礼金了,怎么样。” 空投,礼金。 林烟拿笔写下,努力在想这四个字的含义,绝不可能是礼金,易家进不来港城,但是他说林家。 于是,林烟嘴上应付,“你都知道我沉迷闵行洲,我怎么嫁。” 那边声音一瞬寒滲,“嫁。” 满是恶狠狠的命令。 林烟紧了紧手,望着窗外的黑夜,“为什么。” 易鸿山笑得冰冷,“闵家的儿媳有什么好,做我易家的儿媳不好?” 林烟点头,“好,那你不要碰我爷爷。” “这就对了嘛,我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易鸿山悠悠道来,话依旧保留三分真实性,“我啊,以后就是你父亲了,我最疼阿顷,教他练枪教他做生意,偏养不熟他,只要他听话我的一切都是他的,他不要易家,他就要你,作为父亲的怎能不疼孩子。” 林烟听说过秘闻,易鸿山年轻时在国外就干过滔天恶事,做各种令无数家庭妻离子散的东西,做这些得罪不少人,被仇家对付成了太监,断子绝孙。 (本章完) 228要安全 易鸿山三个字是恐怖也是笑话,于是他变本加厉无恶不作,被人笑话的同时他收养不少孤儿当成自己孩子来养,有的被他洗脑成了他的走狗,有的被他控制无恶不作,唯独易利顷一次又一次逃离他。 巧了,易鸿山就看中易利顷这身反骨和理智, 能成事。 同样,林烟才不信易鸿山会把易利顷当成血脉对待。 逼她嫁去易家,无非是想对付闵行洲。 林烟不再去想,此刻该怎么忽悠这个卑鄙老头才是头等大事。 林烟脑里盘旋过一句话,这老头断子绝孙真他吗是报应。 “乖乖嫁给阿顷,今晚我们全家一起看闵家的直播, 阿顷坐飞机回去找你了,阿顷也被我劝通了, 他说很开心娶到你呢, 多亏我这个父亲,我们家的事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林烟那一刻想通了空投聘礼是什么意思。 是易利顷目前坐的飞机,是易利顷身边有了内鬼,如果她不答应。 机毁人亡。 她不知道易利顷又被拿捏住什么把柄,就这样答应易鸿山娶她。 她相信易利顷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她相信。 又或者,易家真的会不顾一切进入港城领空,投炸弹对付她爷爷。 这两种假设,易鸿山绝对能干出来。 她没法忽略。 “知道了。”林烟挂电话, 去车库取车连夜回林家老宅,看到爷爷在小筑院睡得安稳她才关上门。 林烟绕了院子一圈, 确实没有聘礼,她的猜想是对的,同样她联系不到易利顷。 林烟坐在楼梯口,拨通闵行洲的号码, 第一遍没接。直到第二遍。 他声音哑得厉害,“知道了之后又生气了?” 林烟拿石头在脚边敲敲画画,没说一句话,生气什么,她人活得好好的,危险的是他们。 许久,他问,“哑巴了?” 林烟微微一笑,“要安全回来。” 后来,他说,“相信我,林烟。” “嗯。” 她主动挂电话,今晚过后要么事是定局,要么警方成功抓捕易鸿山,要么是易鸿山拿捏所有人的软肋成功翻盘继续逍遥法外。 财力砸过,人脉砸过,命玩过,闵家和易家有成有败。 玩起情,心藏在胸口,心是怎么样真不好说。 也是那天晚上。 公海附近全是警察。 而易鸿山就在公海的岛屿里。 林烟身边有保镖, 难绑到, 会绑架尤璇这一点,没人会想到。 游轮上, 闵文庭已经找到闵行洲。 海面一片黑暗,入秋风刮得冷。 闵文庭说,“你旧爱在易鸿山手里,你怎么想。” 闵行洲坐在他对面,于疲惫中,眼底一片复杂之色,没吭声。 他不言,闵文庭自然不喜欢和他讨论情情爱爱,绕开话题,“听说差点死了?” 闵行洲声音消沉,“你没事总喜欢横插一脚。” “我得盯着你犯没犯法。”闵文庭说,“我就你这么个逆子。” 他笑了,“这两个月我用命去钓人,你只是盯我犯没犯法?” 闵文庭沉默无言,他其实有偷偷派人跟他闵行洲,当然,暗中跟随的主要目的是取得更多易家犯法的罪证,找机会抓到易鸿山伏法。 主要目的并不是保护闵行洲。 他没想过吩咐下属去保护他儿子的命,大家的命都是命,他闵行洲凭什么是例外。 他承认,家国面前,他从没把自己儿子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本章完) 229局 闵文庭说,“我劝过你把席森交给我,用法律制裁,你没听。” 闵行洲没说话,点了根烟起身离位。 闵文庭离开,找下属继续部署营救人质计划。 闵文庭从来不希望非是他去冒险,席森那一死, 闵家已经掺合进来没有退路。 闵行洲更没有。 . 在警方还在部署没到达公海时,一艘打着出去公海娱乐的邮轮早就避过警方晃荡荡靠近岛屿。 船上在开轰趴,音乐飘在海面上。 富二代出公海玩,其实很常见。 易鸿山可不会在关键时候掉链子,问下属,“那边船上玩的都是什么人。” 黑衣人说,“没查过, 是从东南方向来的,他们在船上玩得嗨,是一群富二代和嫩模在船上花费销金,应该不是卧底,真不像,那群嫩模我还认得几个呢。” 易鸿山留心眼,“想办法去查。” 能出公海的富二代,背后家底可不小,岂是随便能查得到什么,留了一手来的。 大家都不蠢。 邮轮上,秦少爷带着墨镜,慢悠悠刷着林烟给的那张卡。 “林总给我的钱挺多,她老有钱了。” 秦少爷给船上的人转账,“我跟你们说,这事不管成不成,我都给你们每人10万,但是你们切记不要下船, 那边可是歹徒恶霸,还记得我说的吗,不许下船, 就在这玩,开开心心的玩。” 大伙收钱点头,“记得了,我们都知道这次很危险。” 秦少爷说,“等我们回港城了,我再请你们认认真真来公海玩,听到没有。” 回港城,回得去吗,但是一定要努力回去的。 秦少爷和赵二穿上潜水衣。 “怕死吗。” “怕。” 怕又怎样,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人没见过,怕死又如何对得起“世家贵公子”五个字。 参与抓捕跨国恶霸易鸿山呢,想想就刺激,死了指不定名流青史,网上那句话怎么说,族里清明祭祀头香都得是他的。 下了地府倍有面儿。 秦少爷和赵二从邮轮后方底处偷偷摸摸潜下海。 要不说有钱,过往喜欢玩潜海游戏, 有钱随便去哪个海玩,都有专业技术人员教过潜海,这身本领终于派上用场了, 也不是只能拿来娱乐着玩。 但是他妈的,他高高在上惯的秦少爷其实也会怕死,真的怕死,他想起绾绾,没跟绾绾认认真真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都下海了跟谁说去,跟路过的海鲸和小丑鱼说? 氧气罐不允许他说话。 于是,秦少爷对小丑鱼比了个love you的手势。 挺傻瓜的行为,但谁看到呢。 他想起港城大道路边的绿植了,他还想回秦家跪祠堂,被父亲打一顿,然后去林家蹭饭,花林妹妹的钱,带林妹妹去干坏事。 他更想回去看看闵公子以后会不会真娶三房太太。 闵行洲这边,接到保镖的电话,“老板,我刚刚查到秦少爷和赵二他们潜海入岛屿了,他们留话说在里面偷偷摸摸解救人质,你们尽管冲上岛。” 闵行洲完全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那几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二货跑到公海了。 闵行洲沉默了一会儿,“加快进程,用直升飞机上岛。” 闵文庭发现了,拦住人,沉声质问,“你要做什么,擅自登岛更给易鸿山机会。” “我朋友在岛上,我懒得跟你拖延时间部署什么周密计划。” 闵行洲脱掉外套扔给保镖,换直升飞机亲自登岛。 他没回头。 “行洲,别冲动。” “闵行洲,闵家不管了是吗。” 闵文庭不知道在他身后提醒多少回。 没辙,闵文庭同样调来直升飞机,孤身一人登岛,试图跟着闵行洲。 (本章完) 230离开 后来。 秦少爷受伤了,赵二还好,嘴巴肿的,眼睛黑的,何少爷看起来比较健康,只是被狗咬。 闵行洲找到的时候,看着这三人, 心里很气。 虽然。 他们四个人正在被团团包围。 易鸿山站在包围团前方,抽着雪茄,“你们几个兔崽子,竟在我眼皮底下耍小把戏。” 闵行洲推开指在身前的枪,慢条斯理出声,“让他们走,我留下。” 易鸿山正色道, “你拿什么谈条件。” 能拿什么。 就在这时。 老撒姆带着自己的武装分子不知道从哪里出来, 包围易家的人, 双方势力较横。 而老撒姆身旁的女人,正是尤璇。 易鸿山才发现,人早就不动声色被救走,是缅国势力的老撒姆。 会玩。 遇到姓闵这样的对手,局面属实更有趣了。 老撒姆让人带秦少爷他们上飞机,吐槽了句,“其实你们应该相信他,没必要冒险来。” 秦少爷点点头,抱拳。 老撒姆蛮壮蛮威猛的一个人,站在那挥手打招呼。 老撒姆笑了笑,“各位好呀,我老板呢,谁他娘的带我老板来这里吹冷风,我毙了他。” 那到底这出戏玩了什么。 易鸿山厉色的目光,阴狠狠投到面前仅有三十岁的后生身上,有些不解又有些佩服。 闵行洲慢悠悠坐下凳子, 毫无波澜说了句, “对不起,我比你有钱。” 来救尤璇,老撒姆那伙人比易家更会玩,更懂得怎么在公海上釜底抽薪的玩赌局。 过程就不说了,说出来挺吓人。 闵行洲最初亲自来,是不放心老撒姆能不能安全带尤璇回去,担心是有,人得活着。 就在这时,易鸿山掏出枪,枪口对准闵行洲。 那霎,老撒姆已经上膛,枪抵在易鸿山的后脑勺,说着不太顺口的华夏语言,“你开枪试试,大家一起死在这里。” 在众多枪口下,闵行洲伸手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喝,水莫名其妙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从哪来他不清楚。 一个商人, 终日在商场奔波,这两个月动不动被人拿枪指, 闵行洲或许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这条路。 易鸿山哼笑,“你怎么总是留一手呢,这么玩多没意思。” 闵行洲看着枪口,“你是个赌徒发家,应该明白操盘手才是赢家的道理。” “一起死。”易鸿山说,“你的命挺贵,就当作我送给闵文庭的大礼。” 闵行洲扭头,“追个女人都不得安宁。” 易鸿山笑问,“追谁?尤璇还是林烟?” 闵行洲看了一眼腕表。 易鸿山不慌不忙说,“傣国是八点钟了吗,林烟已经和阿顷领证了,在这个时候,领的是傣国的结婚证。” 不用人到场。 易鸿山有法子让两个人跨国领结婚证,身份证件上传。 闵行洲有后路,易鸿山也有后路。 这两个月的交手,谁不留心眼呢。 港城太子爷最会护女人,最会养女人,占有欲这种东西比任何男人都偏激。 那一刻,闵行洲捏扁手里的矿泉水瓶,砸到易鸿山身上。 尤璇将那一幕收在眼底,心像被扎了根针,一刺,是疼的。 易鸿山岂容他放肆,想开枪大家一起死。 老撒姆眼疾手快摁住年近六旬的老头手里的枪,抵着对方脑门压到墙上,“我真不给什么易家面子,我无比怀疑你没听过我在缅国的名号。” 易鸿山说,“谈个交易,我离开,我的人立刻撤回所有证件。” 易利顷是傣国籍,那边具体怎么办证,闵行洲没见过,没去过民政局,不知道流程。 “不放。”闵行洲不想放人,结了不要紧,他能让他们离个干净。 为了一张结婚证在这个节骨眼上放人,不是闵行洲的作风。 结婚这一步,易鸿山是算错的。 闵行洲比任何人都要绝情。 一张结婚证,从来都左右不了他的决定。 而这些在不远处的偷拍摄像头里传给林烟。 易鸿山收枪,眯眼笑,“你自己说的,港城领空我可以让人闯进去,弄了林闻歧他女儿和他老子。” 闵行洲眸色沉了沉,“你的交易硬盘在我手里。” 真正的交易硬盘早就被他拿到。 易利顷身上那份是假的。 谁都无法保证易利顷会不会出现恋爱脑行为,到头来功亏一篑。 换一种说法,闵行洲谁都不信任,他只信自己。 他清楚,于易鸿山来说,交易硬盘最重要,易鸿山背后的靠山不允许交易硬盘流出。 探到对方底牌,闵行洲选择在交易硬盘先下手。 至于让易利顷再出手一次,其一,无非骗易利顷离开港城有事做,离林烟远点。 其二,可以瞒过所有人暗地里操纵棋盘。 易鸿山坐下,面对面一起谈,“你还摆了阿顷和警方一道,连我都被蒙在鼓里。” “我的事是我的事,他们的事是他们的事。”闵行洲态度依然不冷不热,“各凭本事拿到。” 易鸿山放话,“我要是走不出去这个硬盘有用吗。” 闵行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你可以走,别让你的人动姓林的,说到做到,否则我还会再找你。” 易鸿山冷笑。 举枪的老撒姆再三询问,“真的要放?这玩意比我还作恶多端。” 闵行洲只说一个字,放。 闵行洲心里有数警方已经包围过来,至于易鸿山逃不逃得出去,剩下的是警方的事。 易鸿山带交易硬盘离开,岛上双方僵持的局面扭转成相安无事。 . 闵行洲起身,回老撒姆的飞机上。 路过尤璇身边,他看她一眼。 尤璇脸色苍白得厉害,站在原地回视他,他径直上飞机,多一眼再没有。 他们在岛上谈事时,尤璇并没有靠近打扰。 他就因为林老爷子的安全,就这么放走易鸿山? 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么不顾大局了? 尤璇跟着上飞机,男人挨在座椅上,衣袖松散挽着,一截白净的手腕是一道很深的血痕,黑色衬衣粘连。 他抽着烟,似乎不知道疼。 尤璇靠近闵行洲,“疼吗。” 声音是心疼的,没有往日的骄纵,很轻的语气询问。 等她的手就要碰到他唇角时,他侧脸躲开,一脸冷淡。 尤璇手僵在半空,觉得这个时候的闵行洲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漠。 (本章完) 231救尤璇 尤璇看着他,他嘴角有淡淡的血迹,手臂上未消散的血腥味,深痕压过凸起的青筋管。 她想给他消毒处理,偏哽在心头一个字说不出来。 尤璇靠回椅子上,没再和闵行洲说话,男人的心早就变质, 作出什么举动都是在加深矛盾。 他这人不喜欢倒贴,不喜欢无理取闹,不喜欢纠缠,从来不喜欢,面对他,她往往忍不住向他低头, 试图像以前一样占据主导。 想想,她每一次的低头,从未成功击散他的冷漠无情。 女人低头, 男人发现已经不是想要的,刺激消散,情同样荡然无存。 男人所要,无非追逐的刺激,欲望上的满足,过往再宠又如何,于他无非信手拈来的物质奖励,没有了对你追逐的欲望, 你又算什么东西。 他要分手,那是真的分。 曾经住过多少酒店的两个人, 真能走到陌生人的互不打扰。 尤璇咳得厉害, 医生来给她检查让她吃药, 她什么也没听到,脑子里,眼里全是闵行洲这个人。 直到, 大概,她的咳嗽扰了他的工作, 他让保镖抱电脑离开, 轻描淡写,“吃药。” 尤璇看着他走进休息室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玻璃隔板后,她乖乖听话,干吃了两粒止咳药,很苦,她没喝一口水冲服,太苦了,舌头都是。 什么苦都吃过,闵行洲的多情与绝情才是最苦的那一剂。 回想几个小时前在岛上时,她看到门板被狠狠踹开那一刻,她以为是他来了,没想到是一帮魁梧满面糙胡子的糙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叫她跟着走。 她以为是警方伪装,兜兜转转跟着,直到看到闵行洲也在岛上。 原是他暗中派缅方军火商来,那时的心境,她是高兴的,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 她就知道他有办法。 她承认,被易家找上的时候她当时可以求救, 但她没有,她选择拿命豁出去一场,她就是那么相信闵行洲。 隔着玻璃的休息室,闵行洲仰面挨在沙发上。 赵二坐在他身旁拿鸡蛋敷眼睛,“不去见她说说话?” 那个她无非是说尤璇,尤璇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差。 闵行洲声音冷淡,“你们不怕死?” 闵公子就这么绕开尤璇的话题,这让赵二撕开膏药包装袋的动作顿住。 以前提及尤璇,他还会闲暇的趣味性做回应。 赵二只好不去提,回他的话,“怕啊,更怕你为了她去送命,万一出点什么事港城怎么办,林烟怎么办。” 哪怕不是尤璇,他们都会去。 “下次别做了。”闵行洲阖眸,“没脑子。” 赵二笑出声,“我后妈去寺庙找大师算过八字,我福泽深厚,长命百岁,哪那么容易死掉。” 他勾唇笑了。 赵二看他的伤口,询问,“我帮你上药?” 他低声,“死不了。” 赵二抬头凝望闵行洲了会儿,他身上尽是疲惫之色,“我听说,林烟和易利顷真的领证了,傣国那边领的。” 适时的,赵二还说,“易利顷那边说,你自己愿意的,不得反悔。” . 10小时后,飞机安全落在闵家老宅的停机坪,百米外可见一排黑色西服站着迎接闵行洲,包括港城有钱有势的那些人。 林烟站在大块头身后,大块头体型够大,完全能遮住她。 机舱门口,其他人先下来的。 最后面的是闵行洲,他身后跟着的是尤璇。 两个人不远不近。 闵行洲只是站在那儿,衬衣有一处颜色特别深,应该是血染的,一贯清冷的他多了几分狼狈,他视线往这儿一掠。 林烟扭头,跑了,见到尤璇和闵行洲一同下飞机那一刻,林烟就走了。 她看到闵行洲安全就行,她不想留。 其它的,警方那边私密性严,没有任何消息流出。 林烟走得急,明明记得林家老宅的路,可这回她完全自乱阵脚,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死盯着她。 那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身后像是滔天海啸要来吞噬她。 林烟脚像灌了铅一样沉,走一步都无比吃力,差点就停下脚步不敢动,轻吸一口气后,没敢回头。 直到林烟消失在拐角。 闵行洲收回目光,和老爷子说着话离开。 这是尤璇第一次正式踏进闵家老宅,占据港城风水绝佳的中式豪宅。 还有那位林小姐,刚刚下飞机那一刻,正躲在身材魁梧的保镖后红着眼,眼里有着说不清的脆弱和难过。 那个女人真的爱用这招讨得闵行洲的怜爱。 在场迎接的那些人默不作声,气围无比凝重。 尤璇低头走下楼梯,看来,林小姐真的和易利顷偷偷领证了。 不知道是谁满脸虚假客套邀请她,“尤小姐,要留下一起吃饭吗。” 尤璇颔首,“不必,我还有事。” 管家说,“那不强求,我们已经安排车在门口送你,你跟我来。” 尤璇跟着管家走,院里入秋,花开有时,期间路过那个鳄鱼池,这大概是闵行洲的鳄鱼,看到一栋三层的全景窗楼房,那里好像是闵行洲从小住的地方。 大抵是天太冷,闵家人给她一件外套披着。 还看到闵家人揪着那几个富二代的耳朵,大骂爱送人头。 看到面目慈和的老太太,只是远远的路过,谁也没和谁打招呼,老太太甚至未曾看过来一眼,以前总有人说,能降港城太子爷的,只有她和老太太。 也确实,那阵子多宠她,她就成了祸国的妲己。 林烟大概绕了弯,路上和尤璇撞上。 谁也没看谁。 自顾走自己的路。 芥蒂哪能不存在,她与闵行洲纠缠不清,她厌恶那个孩子的存在,后来席森那个疯子弄掉孩子,闵行洲亲自去公海,事事与她有关。 林小姐嘴上不说,面上不表,会不膈应吗。 公海一事,人命安全当前,林小姐选择宽容是一回事。 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有女人能这么大大方方不介意吗? 别的女人她不懂,或许有,但林小姐看起来真没那么大方。 尤璇离开前告诉管家,“他身上有伤,伤口很深,并没让人处理,你们多留心以免发炎感染。” (本章完) 232看不顺眼 闵家大门外,夕阳浮动在西边。 停着一辆奔驰梅赛德斯。 易利顷伸手挡在林烟头顶,看着她弯腰进车里,从头到尾都是极为温柔的举动。 这些,闵行洲会吗。 他不会。 帮女人系安全带都是逗猫似的看心情。 露台上的闵公子叼着烟,瞧着那对新婚男女相携离开,勾唇嗤笑一瞬, 眉眼带着化不开的冷色,转身进房间。 易家挺会,玩他们玩得蛮漂亮。 摆在旋转楼梯口的年代花瓶,他大抵看不顺眼,一脚踹上去,碎了。 老太太站在楼梯下面,盯着碎了一地的那个花瓶看一会儿, 闵家拍卖会上拿下的,好几千万怎么说踹就踹。 易利顷来接人时,还让人送来一袋喜糖,老太太其实看穿一切,行洲这人她是看不透,易利顷那份明目张胆的爱,老太太看得太明白,能猜到几分事实,但老太太不说,剥了颗糖果含进嘴里。 老太太估计觉得糖甜, “看起来还挺登对。” 那不。 求过这位七爷娶,这位七爷无动于衷, 不稀罕。 老太太捏着糖衣, 看着闵行洲沉默的背影说, “有的人只顺着自己心情来, 以前死活不想娶, 呵,瞧不上,现在却见不得别人娶,自己在那心堵膈应。” 他玩味地勾起唇角, “犯贱呗。” 老太太悠哉悠哉地说,“我听说傣国的婚姻法,有那么个不成文的规定,一个月后才能离婚呢,离什么,小烟也该嫁人了。” 闵行洲点燃烟,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吩咐身后的保镖,“继续查傣国政府那边的真实性,我不信易利顷处理不掉。” 保镖已经查过几回,每回都很真实性。 林小姐结婚了。 老板还是不死心,那就继续查。 . 车上。 易利顷想说什么的时候,看着副驾驶位上女人憋屈的小脸,把话收了回去。 在傣国的事,他早就察觉到易家的不对劲暗中留了一手,但是看到闵公子现在吃醋那样,心里莫名其妙舒服。 闵公子在硬盘的事上骗他的信任蒙他。 易利顷知道有内鬼,易家派出来意图对付林老爷子的人在他手里,分隔异国两地, 他身后还有闵文庭安排给他的人,种种件件, 太多人命在里面,他没告诉任何人,他同样想验验人心。 验闵公子的。 验他如何取舍。 可不,是闵公子自己放话说,不在意那张结婚证。 到最后,闵公子还是放走了易鸿山。 林烟扭头对着易利顷,又问,“我们真的在傣国领证了?” 她都不知道问第几回了。 易利顷没看她的眼睛,“领了,一个月后我会处理好,你放心,我不会以此介入你的生活,我们不是夫妻,就是一张应付人的证。” 林烟想探究一丝丝他有没有扭转局面的破绽,但没察觉到一点,这人的心思,比闵行洲还难猜。 “当然。”他白皙的骨节轻敲方向盘,“你想嫁给我也不是不行。” 他知道他养父的计划威胁她,暗地里他处理过,但他没说。 林烟说,“去吃饭吧。” 易利顷带她去吃火锅,不记得她多久没碰辣了,他坐在那里给她调适合她口味的沾酱,放在她面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吃。 林烟喝果汁解辣时,视线隔空交汇在一起,林烟忽而低头笑,“我们怎么就结婚了呢。” 易利顷给她夹菜,“一点不好笑。” 林烟似乎有点叛逆,“我就觉得好笑,虽然都知道是假结婚。” 易利顷看着她嘴角不慎沾染的红油,挂在小巧的唇上,殷红殷红的,她辣得呼吸急促,隔着水汽熏,眼里辣出泪了。 易利顷认了,好笑就好笑了,递纸巾给她。 林烟擦干净后,问他,“你怎么不尝尝,一次就上瘾了。” 试过一种瘾,根本戒不掉,易利顷轻拭手,“吃饱送你回家。” 她哦,蛮老实。 晚上8点,两个人站在餐厅门口等泊车员取车过来,他拿她的包和手机塞她手里。 林烟接过说谢谢,易利顷靠在大理石柱上,注视她的眼睛,“如果有一天我瞒你一些事,你知道后会怎样。” 天冷,林烟裹紧外套,手插兜里,“你以前有什么秘密都跟我说,非要瞒我的话,那要看什么事。” 易利顷心情有些压抑,“不会伤害你的事。” 林烟说,“兴许是我不该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听她一番话,他心里揪着,疼得紧,“不会伤害你。” 易利顷今晚话多,情绪也不对,林烟看得出来,问他,“你是不是还要离开港城?” 易利顷没直说,“后天能回来。” 林烟没再问。 易利顷注意到不远处的宾利车,看似轻松自在地笑起来,“回去要早点休息,这回不熬夜了吧。” 林烟微笑,“公司事多。” 不远处的宾利车里,男人熄火,冷淡地观看那对男女说悄悄话,不知道在说什么。 夜色,餐厅大门,像约会。 男的温柔,女的也挺温柔,神情都挺陶醉。 那一束强光灯打上来,易利顷下意识伸手挡出林烟的眼睛,说了三个字,“宾利车。” 宾利车出现在这里,那里面坐的人不言而喻。 林烟强装镇定,“关他什么事,我又不是他的谁。” 说完,侧身那一刻,看到闵行洲推门下车,冷漠朝她走来。 路灯下,斜射的暖光照在他的眉眼,冷极了,林烟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强行把林烟抱起趴在他肩上,任肩上的女人喊叫,他依然无动于衷。 大庭广众,两个人举止涵养尽失。 易利顷偏头,并没出手拦截,故意打趣,“别放肆,这是我法律上的太太。” 他眯眼,“在港城,傣国的法律跟我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易利顷是有点想打人的冲动,看了林烟一眼后,没出手,“闵公子想带我太太去哪。” “想知道?”闵行洲没停下脚步,轻眯着眼笑,“劝你报警。” 有黑衣人从暗处出来,站在易利顷身后,“顷哥,把嫂子抢回来吗。” 易利顷抬头,扭了扭颈脖,“她是不是你嫂子你心里没数么。” (本章完) 233常客 林烟挺闹腾,路过的行人时不时瞥一眼,她已经顾不得路人怎么看,依然拍打男人的背。 “闵行洲你个混蛋!” “我会自己走,赶紧放我下来。” 闵行洲咬牙切齿,“胆子真大。” 林烟恨不得抓烂他的西装,“你做什么啊。” 他眼皮一撩, “做你。” 林烟老实了,瘫软无力的趴在男人肩上,手轻飘飘垂下,就像泄了气的气球。 他把她摔后驾驶位上,锁车门。 林烟被摔得肩膀生疼,两条腿酸麻, 缩在角落拧着身躯,埋怨太子爷不会怜香惜玉。 闵行洲启动车,扫了一眼后视镜, 懂疼才长记性,他踩油门,驱车去最近的七星级酒店。 简直熟门熟路。 酒店里,林烟依然在他肩上叫嚣,这个节骨眼上她脾气还挺大,嚷嚷着让她回家,嚷嚷他强取豪夺。 大堂的经理打一眼看到金主,领着一班人迎接。 “七爷。”经理客客气气地走在前面按电梯。 男人挑眉,“房卡。” 经理双手递给他,“已经给您备好了。” 林烟没忍住调侃, “你对酒店可真熟。” 他丝毫不收敛肆意的姿态,“常客。” 林烟无语凝噎,她可是有夫之妇。 按电梯时, 他笑着补充一句,“我们来过, 忘了?” 林烟没忘, 车上施展不够, 他直接带她住距离最近的酒店。 他恬不知耻地带她回忆, 说她那晚缠着他,不肯松半点。 林烟大脑空白了几秒,“你不要脸,明明是你…” 话骂一半,骂不下去。 他拍她的臀以做惩罚,怀抱里的人颤了下,战战兢兢,电梯铜镜里映出她的脸庞,脸颊的色泽近乎粉嫩的艳丽。 闵行洲挑着音戏弄,“好像是顶层的情趣床。” 林烟声音没绷住,“别说了!” 床上没道德重欲的人,哪次不是逼她要死要活。 出了电梯口,他持卡刷门锁,滴地一声,走几步,二话不说把她扔在床上。 林烟手撑在天鹅被上,朝后爬, 手足无措,这床大,似乎爬不到边儿。 他解着衬衣扣, 盯着床上的女人,讳莫如深,“易太太。” 好一句易太太。 她知他在嘲讽她。 林烟明明在直播录像里看到,是他自己亲口说不在意这份结婚证,到头来又怪她。 至今。 他从未说一句会娶她,从未说一句带她去民政局,连爱她都不算,他没说过有关爱的字词。 闵行洲从来都是禀着毫无承诺的态度宠着她,这份宠的背后,以床上偷欢取乐为目的,他在游戏人间挥金如土,她却在自我感动、自我堕落其中。 爱不难说,承诺不难给。 这些,她没见到闵行洲给过。 又或者,他真的不算得上爱她,又或者,带给他的欲望没得到充足。 当时的处境,她选择嫁谁分明是她的权利。 林烟这回有底气,“对啊,我结婚了,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有违道德伦常。” 闵行洲眸色一沉,西装外套和皮带随手扔床边,手一抬,撕开余下的衣扣,又恢复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跟别人领证,还跟别人吃饭。”闵行洲自上而下睥睨着她,见她要躲,掌心抓住她脚踝压住,“挺会玩,怎么,想两边钓?” 他的脸陷在背光里,挑眉那一下,压迫感十足。 林烟看着他,声音弱了,细细碎碎,“你可以不上钩。” “捞两条最大的鱼,留得哪边是哪边对吗。”闵行洲掠过她。 她咬唇,“对。”唇都咬充血了,“你还想娶三房太太。” 他搂住林烟的腰,压上,“谁说的。” 林烟,“赵二说的。” 大家暗地里都知道。 闵公子想娶三房太太,那话即使是气他老子。 大家唏嘘惯了,等着看闵公子为风流买单。 闵行洲似笑非笑,“醋了?” 林烟扭头,“我是说你没资格要求我。” 又生气了,闵行洲难得哄她,“不闹,赵二在骗你。” 林烟反驳,“你亲口说出来的。” 语气像是怨念。 闵行洲耐着性子抱起她,坐在床尾的春凳上。 林烟并不想以有夫之妇的身份和闵行洲拉拉扯扯搞暧昧。 闵行洲岂会管你什么有夫之妇,婚姻法,一向霸道。 她在他手心里挣扎好久,闵行洲眼神满是警告,男女力量悬殊下,没给她逃离的机会。 她这回又闹又哭,眼尾氲着水汽,一片湿濡,沾了他的衬衣。 闵行洲心里堵得慌,看到她这副委屈劲儿,眼泪流得厉害,像脆弱的娇花堪堪欲折。 闵行洲心里这回更堵更难捱,手掐住她腰,压她在自己腿上,扯来披毯包裹她哭得乱颤的娇躯。 岂料她哭得更凶,哭腔颤颤隐忍着,天知道她一直以来受了多少委屈。 闵行洲一顿心烦气躁,低头哄她,吻她,斥她别哭,她哪听半句,那几声哭调怎么勾人怎么来。 男人生理需求的欲望和宠爱欲,一面被压得不上不下,一面被强烈挑起。 闵行洲弯臂懒散搭在床尾,怀里是她,面前的落地玻璃窗映出闵行洲的神色,狼狈至极。 他取了支烟放嘴里,掌心托着她腰,示意她点火。 林烟是哭着压下打火机,给他燃上烟。 闵行洲深吸一口烟雾,尼古丁在喉骨里翻滚,上下滑动那一霎性感到不行。 他看着她,“我的错,不哭了成不成。” 林烟回视他,“我已经结婚,你当真以为我太好哄了是不,以前手指勾一勾我就得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得臣服于你。眼下,我是你什么人,是你妻子吗,是你女朋友吗,是你女人吗,都不是,我们毫无关系,你凭什么管我跟谁领证,你吃醋给谁看。” 闵行洲嘴唇抿成一道薄薄的线,确实是肉眼可见的吃醋,好半响,他说,“给你看。” 林烟气在头上,“有什么好看的,占有欲发疯作乱。” 闵行洲哄她抵进怀里,手揉弄她散乱的发,“我想办法让你们离婚。”好一会儿,哑声,“别跟他好,跟我好。” 几分兴趣,几分诱哄。 轻慢的味道牵扯林烟的生理情绪,她推开闵行洲,也没推动多少距离,“凭什么事事以你为先。” 他以前和尤璇纠缠考虑过她? (本章完) 234他活该 林烟还说,“虽然我一无是处,被养废了不成器,你以为除了你就没人愿意娶我。” 他夹烟的指骨,抹了抹她眼尾的泪痕。 烟雾熏过来,林烟眼更红了。 他漫笑,哄她蛮久。 林烟总算没有眼泪, 对他的态度却变得生冷。 闵行洲觉得,还不如让她一直哭着。 “钻石,你给的钱,给的卡我已经交给徐特助,包括你买下赫森的钱,我已经凑齐都放在卡里, 我都还你。”林烟还在试图划分界限, “我以后是有结婚证的, 我是易利顷法律上的太太。” 闵行洲把她腰掐疼了,手劲儿没轻没重,“你们的关系名存实亡,你还想当真?” “当不当真有法律在上头。”林烟突然学他的态度说话,“再说关你什么事儿啊闵公子,我和你在一起叫偷情。” 他闵行洲还不至于用偷情这样的字词。 但如果是她,多少觉得禁忌。 许久,他轻佻一声笑,“洞房了没。” 林烟抬头, “易利顷并不是你这种人,只会趁人之危。” 他凝视她,“在你眼里他比我君子?” 林烟看了一眼落地窗里两个人的画面, 他君子吗。真不要侮辱君子二字。 闵行洲挑她下巴回来, 视线轻飘飘落在她唇瓣上,“他有没有碰你这里。” 林烟胡言乱语,“亲不亲不关你事。” 闵行洲指腹压住她软嫩的唇, “这儿是么, 我会趁人之危是么。” “别….疼。” 他草草挤灭烟头,低头,将她出口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尼古丁的味儿太浓。 分开时,两个人唇上都沾血。 看不清到底是谁咬谁,两个都受伤。 都咬了。 闵行洲抹走嘴角的血迹。 那女人浑然不查他的伤口,下手挺重,口腔里的血腥味更浓了。 舌头也是,被她咬伤时,他并没放开,血腥味,畸形也禁忌。 林烟这会儿咋呼呼,“你能不能收敛点。 闵行洲声音懒怠,“对你不差了易太太。” 林烟气头上要走,闵行洲没给,挣扎下,她死活要走,手没注意到,指甲压在他手臂。 “别压。”他眉峰拧着,“疼。” 林烟僵了一会儿,仍记得白天看到他衬衣上的血迹, 但想闵家那边应该有人替他处理过伤口。 矜贵的太子爷怎会没人管他的伤口。 她现在拉不下面子揭开衣袖看伤口,“疼死好了,该为风流买单。” 闵行洲压抑着望她,眸底深沉如海,“这么盼?” 林烟抽回手,趁他没控制她的空隙,一溜烟儿从他身上离开,“我该走了,目前的身份,我们再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睡一起真不合适。” 性子骄傲惯的闵行洲没再强留人,舔抵唇上伤口的血迹。 挺痛。 闵行洲靠在那,不知道究竟还有哪痛,气堵着浑身不顺畅,打了个电话吩咐袁左送她。 刚挂。 手机又响。 廖家人的电话,“易利顷报警,说他太太被您掳走,警方在查酒店呢,您要不就先放人,您和林小姐如今没关系去开房不清不楚的,警方估计准备到您那了,我提前知会儿。” 闵行洲声音尽是颓唐,“人走了。” 那边,“没戏?” 闵行洲阖眸,轻飘飘地一个“没”字,手里纸巾压在嘴角的伤口上,血越渗越红。 那边禀告,“两个月她没过好一天,夜夜熬夜,就怕你死了,她知道尤璇被绑,她坐在林家老宅守一夜,她问过我,你会不会为了尤璇去送死。” 夜晚两点,闵行洲拿起外套离开。 据说那晚之后。 头一天PM集团的会议开一半,全体高管察觉总裁不对劲。 他人坐在主位一言不发,嘴皮子是破的,眼底满目猩红,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一片潦倒失意。 领带被他扯了好几回,颈脖的血脉贲张膨胀,欲焰狂燃之下,一片颓唐的红色。 总裁伤口感染发炎,发烧。 闵家知道消息,昨天人安全回来时有派家庭医生去他房间里处理,他没上药,洗个澡径直出门,不管不顾。 听赵二他们的陈述,那刀下去的时候,到闵行洲手臂的筋脉了,出很多血,闵公子竟没觉得疼,撑到现在。 赵二知道人在集团发烧,亲自去看望。 推开起居室的门,只有一个医生。 港城太子爷坐在沙发上抽烟,松散裹着浴袍,一身热汗淌在喉结下,手臂上的伤口被水泡过,两条狰狞的疤痕挂在精壮的手臂上,与他的气度并不违和,甚至很有狂野的味儿。 太子爷不吃消炎退烧药。 赵二觉得有趣,手摩挲那几盒胶囊,“你几年没吃药了,试试?” 太子爷眼眸一瞥,沉浸着冷戾之色。 赵二心悸,放下药,选择掩门离开,“爱吃不吃,让他自个儿作贱。” 难不成,还想指望林妹妹来看一眼他这副鬼样子? 可不,太子爷低不下头去求。 求婚其实也显得潦草。 赵二觉得自己想到求婚二字有些诡异,太子爷会?谁懂他怎么想。 作贱呗,林妹妹也看不到,他自己看呗。 赵二吹着口哨,意气风发离开。 林烟下午就收到消息,通话那边是徐特助。 徐特助,“总裁伤口感染,头一回发烧,您有时间过来看看吗,他不喜欢吃退烧药,我们也没法儿,总不能压着他强行打针。” 林烟说没时间,挂电话,处理完工作,想到她发烧那一夜他连夜赶回港城。林烟还是煮了一碗清粥亲自送到PM集团门口。 林烟把粥交给徐特助,“我身份不合适,不上去了。” 有医生在,她林烟又不是医生,退不了闵公子的烧。 徐特助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林小姐,您别为难我了,就上去一下吧,几分钟都行。” 林小姐其实最容易心软,徐特助在哪儿试图瓦解半天。 林烟微笑,“你们闵总从不缺女人哄他吃药。” 有的是女人上赶着去哄他。 徐特助磨嘴皮子功夫,“别这样,你可怜可怜他了。” 林烟切齿,“我才不要可怜他。”扭头钻进车里踩油门走了。 又不是小孩子,吃药不会吗。 那晚,林烟蒙头睡觉,总觉得房间的门随时被打开,虽然已经反锁。 (本章完) 235赏个脸 林烟眼皮撑着,不知觉睡了过去。 起居室。 闵行洲推开手边的小碗,按免提,听座机电话那边的人桩桩件件汇报。 “无法在傣国强制离婚,有诉讼离婚和协议离婚,或者一方有重婚罪以及虐待暴力等行为,但这是易利顷和林小姐的事。” “这份结婚证, 不排除易利顷动了什么手脚,那人极其腹黑,爱扮猪吃老虎,他在傣国有那个人脉,我们的手插进去就有这些结果。” “继续盯易利顷,可别让他死了呢,死了这事更麻烦。”闵行洲无比怀疑易利顷在暗地里动手脚, 来骗人。 “是。” 通话结束。 他说了句,“钱呢。” 边上候的徐特助立马打起精神来, “我放在保险室。” 闵行洲沉声,“送回去。” “是。”徐特助瞟了眼手表,双手侍在身前,“但林小姐应该睡了,我明天一定准时送上门。” 林烟第二天醒来,楼下沙发上全是卡和钻石,闵行洲变本加厉,还有她常用的香水,喜欢的首饰牌子,跑车钥匙,听女保姆说,闵公子真烧一夜。 林烟看着女保姆,“找个人把这些东西还回去。” 女保姆左右为难, 林烟倒是忘了, 这人是闵家那边请来的。 林烟坐在沙发前摁计算器, 看着数额结果。 她目前卖公司都没有那么多,她以前的片酬真不剩多少。 林烟合上保险箱。 “还回去,不然我辞退你。” 女保姆轻声, “是我越矩了,您不要生气,您就是还回去,闵先生也会让人送回来。” 林烟咬牙,“给你加工资。” 女保姆沉默,这份沉默并不是为加工资一事动摇,是还回去也没用。 林烟心里也清楚闵行洲的作风为人,爱强给,她明明记得说过不喜欢钻石,还送,送的不只一颗,是一堆。你要不要无所谓,给不给是他决定。 林烟坚决还,女保姆吩咐人一起收拾,与通话那边的徐特助说清楚后放在储物间。 下午,林烟接到秦涛的电话。 秦涛气若游丝,他说自己快死了,想留遗言, 欠的钱不还行不行。 林烟知道他一向爱开玩笑的语气, 大家从小玩大, 还是任着秦少爷胡闹,放下手里的工作赶去医院看望。 医院门口,林烟看到去打狂犬疫苗的何公子,两个人相视而笑,聊表关心,其他的没说什么。 秦涛伤得重,是枪伤,打在小腿上,凌晨才出的手术室,麻药没醒多久,爱逞强,电话里还说死了,见面就是一口一个小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秦家气他逃婚气他不要命,一边骂一边出医药费让他活着继续挨打。 秦涛都习惯了,被骂的感觉挺好,躺在床上聊人生,还想搬麻将台来房间玩儿两圈。 “去哪凑人跟你玩。”林烟削好果递给秦涛,秦涛可不敢接,虽然想吃。 “行洲啊,在隔壁处理伤口,你不知道?” “你耍我来。”林烟匆匆拿包,要跑,梨都没来得及扔。 秦涛瞧了眼匆匆落逃的林大小姐,耷拉着脑袋笑得得意,人生能有几年,开心最重要。 “以前都是女人追着闵公子走,还真没见过他乐意降身份去追哪一位。” 哄女人,无比擅长。 和尤璇那段,一直是尤璇在撩,他起欲望。 真他妈要到分手,闵行洲可不乐意低那个头求谁别走,贵公子都有个臭毛病。 闵行洲那两刀,替他们挨的,秦涛此刻确实有些偏心。 特级的住院部楼层,没什么人,护士都少见。 林烟没记得方向,站在门口左看右看,看指示标决定走东边,才走几步,隔壁的门开,她手臂一紧被什么抓住,一股强制性的力量拖住她走。 砰、 病房门刚关上,闵行洲发了疯似的压她在门板上,揉紧她一并拢过她腰,他并不温柔,力道夹击,门咯吱摇了两下。 这力气,林烟背脊线和腰线一并绷直,嘴里没好脾气的骂他,“门都快烂了,你这也叫生病?” 闵行洲埋在她肩颈,气息紊乱粗重,携裹着滚烫的嗳气洒在她颈口。 林烟发现他体温烫的厉害,“吃药了吗。” 他不言,掌控在她后腰的力道更重。 她的身体被迫紧贴在他胸口。 林烟能清楚感知到他有力膨胀的心跳,频率沉稳,反而显得她的心跳得最厉害。 “吃…吃药才好,别发疯了。” 他看着她紧张,弯唇,声音低了低,“赏个脸,你哄一下呗。” 林烟没吭声,捏着手里的梨默默送到嘴里,咬了一口。 这人就这样病着,她心里还挺解气。 闵行洲似乎把重心全压在她肩上,林烟那一刻是站不稳的,依然强装着没事吃梨。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他似乎在她肩上睡了,呼吸逐渐平稳。 林烟侧脸,视线停留他的侧脸,“别睡,我扶你去床上。” 说着,她还用起全身的劲儿,双手试图推开他肩膀,撼不动他。 他轻笑,“这点力气,你没吃饱饭啊。” 林烟还在推,说话憋着力,“那你自己走,睡我身上干什么,肩膀都没了。” 他依然没动。 林烟不推了,“赶紧吃药,我给你递水。” 闵行洲坐回椅子上,她站在旁边撕开瓶口,看说明书,给他服了三粒。 两个人也没说一句话,他挨在哪儿眼神有些涣散,盯着她忙碌。 闵行洲骨子里是有上位者掌控一切的毛病,喜欢看到林烟服软的样子。 医生来敲门换药,并不用住院,伤口处理过,再不处理肉真烂。 纱布下,迸裂的肌肤翻卷着紫红的血肉。 医生交代很多。 世家贵公子见过伤吗,被捧得多金贵。 两个人沉默的听,谁也没回话。 医生还在自言自语,“您可以不吃药,但要注意着点感染,您少碰水,少活动,再裂开可就难愈合。” 林烟听完扭头。 挨在那儿的男人疲倦出声,“开不了车。” 林烟知道闵行洲在说给谁听,“保镖呢,司机呢,助理呢,秘书呢。” 闵行洲望了一眼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淡淡收回,把卡扔桌子上当药费。 (本章完) 236是怕她生气 闵行洲同样离开。 电梯里,林烟直直挨在数字前,闵行洲人就在她左侧,两个人都去负一层的停车场。 他没退烧,衬衣袖口被高高挽起,露出缠过纱布的手臂,站在那儿依然没个正形儿,林烟都怕他下一秒会不会晕了。 电梯在9层停过,腿上打石膏架拐杖的病人在外面直勾勾的愣神,似乎看到什么凶狠猛兽出没,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236是怕她生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37人在生闷醋 第二天,林烟还真的接到海外豪车总部的电话,让她等15天,远航海线运输过来需要时间。 那之后,林烟没再和闵行洲碰面。 他没回隔壁庄园住。 丢失委内瑞拉的石油资源,PM集团的合同积压两个月,处理国内科技产品的研发, 还要挑选新的财团合作谈判。 闵总没时间,人影都不出现在圈子里的局。 时不时从赵二狗嘴里吐出一句话,“闵公子明明那么多事要处理,他还骄傲的烧了三天,他说你变了,你不爱腻着他了。” 林烟听听就没有下文。 林烟倒不算忙, 盛艺在慢慢走。 那天约上证所的经理见面, 遇到闵行洲,远远一望, 他似乎没看到她,淹没在西装领带高管的拥簇里。 林烟靠在墙上等,等待经理出来接待。 后来听说,公海发生激烈的交火,从那天开始至今十余天追捕,从海上,到岛屿,易家又强行越海线闯入A国的海域。 闵文庭在捉捕易鸿山时中枪, 手术室里抢救,在国内搜到几家暗里给易家偷偷做坏事的公司。 有房地产的, 有影视传媒公司的,证据确凿。 在国际法庭上, 指出易鸿山的种种罪证,警方态度坚决, 成功扣留易家的犯罪团伙, 包括易鸿山。 只是闵文庭人在京都的医院治疗, 闵家人没去,电话询问安康。 并不安康,人还没醒,打在胸口。 受伤的,不止闵文庭,还有很多参与此事行动的人员。 那事儿,最初发生在公海,秦少爷他们的事没出人命,没犯罪,上头也没来各位少爷家里详谈。 闵家还是亲自派人去京都交代来龙去脉,太多事都是在国外发生,该给的证据如数上呈,该撇的撇干净。 闵文庭是手术后第二天醒来。 易利顷打量床头空了的吊瓶,按床头铃,“还以为差点死了。” 闵文庭唇色苍白,气度依旧不减丝毫,撑起靠在床头,眉目压制性地投向易利顷,“你结婚了?” 易利顷沉默的点头。 闵文庭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就这把你威胁到?你骗谁呢。” 易利顷毫无情绪波动,淡定坐在椅子上, 看护士换药。 闵文庭问, “傣国留的人马你没处理掉?” “处理了。”易利顷笑出声,“但是突然想结婚,怎么?儿媳跑了不服。” 闵文庭看了易利顷一眼,能联想到事情的真实性,无甚大反应,“恭喜。” 易利顷同样无波澜,“给你儿子知道免不了和我交战。” 闵文庭冷笑,“他到那地步了?” 易利顷说着,“盯着我呢。” “你什么路数我清楚,他也清楚。”闵文庭手压着胸口的枪伤,估计麻药过了发疼。 易利顷笑了笑,“伤口崩了可不好。” 闵文庭道破他的来意,“你要谈什么条件。” 易利顷把手机递给闵文庭看,里面是易鸿山背后的靠山,“后面的你自己来比较方便,我相信你有这个权力,也不枉我跟那么久,这个一月安排我放个假。” 闵文庭说,“我懂。” 易利顷要走。 闵文庭看他的背影,“你还跟我吗。” 易利顷可没回头,“不愿意。” 闵文庭告诉他,“你有选择,不一定非得儿女情长。” 易利顷问他,“要是娶不到宋队,你服吗。” 易利顷回港城了,那天晚上8点到的港城,带回闵文庭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的消息。 那晚气温骤降,冷得林烟都已经裹上厚毛衣,这怕冷的毛病不懂什么时候有,易利顷出现在公司门口。 “骗了你,耽误了12天。” “你安全就行。” 他带回京都富华斋的玫瑰豆蓉酥。 林烟站在圆墩边,当场就吃了,“皮蛮酥的,我还没吃晚饭。” 易利顷笑着让她慢慢点,拧了瓶水给她,发现不暖了,他收回来,推了推金丝眼镜,指对面的宾客排到门口的火锅店,“这么饿?带你去插队。” 林烟顺他指的方向看了两眼,“家里阿姨每天都会留饭,早上吩咐她弄湘菜。” 易利顷等她吃饱,送她回家,豆蓉酥没吃完,林烟带盒子回房间的时候,里面有两张白金卡,密码贴在后面。 林烟:「我不能白花你的钱」 林烟让骑手上门,送回檀园的地址,又被送回来。 林烟发微信问他,他也没说,打了电话过来。 “带你出去走走,额济纳的胡杨林?” . 秦涛时不时上公司找闵行洲玩。 “不去京都看伯父?” “还没死,看他做什么。” 他人语气冷心冷血。 秦涛不问了。 闵行洲退烧后,整个人清冷的味道更浓了,秦涛怎么抛问题,他一贯不搭理,转着一支蛮普通的钢笔。 秦涛哄他去吃饭,圈里有个玩很好的朋友刚分手宴请大家吃饭。 熟悉的场地,熟悉的圈子。 闵行洲显然没什么兴致,喝了酒,挨在沙发上看赵二拼积木手办,沉默地看也不说话,身上隐约白兰地的味儿,脸上丝毫没有喝过酒的痕迹。 秦涛凑近,“叫人过来接你?” 闵行洲声音嘶哑,听不出喜怒,“叫谁。” 秦涛想说,叫闵家人,没出口,抓酒杯想喝的时候,想到刚出院,放回桌子上,拿了两只海胆挖着吃。 不知道谁刷朋友圈喝多了起哄,“林烟怎么去额济纳了,难怪这几天不来搓麻将。” 赵二手一慌,刚搭起来的积木哗啦啦倒塌。 闵行洲不太耐烦地蹦出一个字,“笨。” 赵二半跪在哪,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抬头,就对上来自上方男人压迫的眼神。 秦涛重重一咳,起哄的才安静下来。 秦涛偷偷瞟一眼闵行洲的脸庞。 他抿紧薄唇,眼睛盯着那堆乱七八糟的积木,深遂阴沉,硬是不说一句话。 突然安静下来的包间,氛围异常变得局促,在场的没敢在吭一声,酒杯都没敢放下以免发出什么声响招骂。 显示屏上播放的比赛异常激烈,秦涛偷偷摸摸找到遥控器关掉,压抑着呼吸坐回牌桌前,生怕被闵行洲瞥到一眼。 好久,他把目光移到起哄那人,就是不说话。 也没人说话,僵着诡异的气氛。 在场的,也就秦涛喜欢透底。 (本章完) 238吃饭了吗,不理拉倒 “额济纳,她和易利顷。” 闵行洲冷笑一瞬,情绪不阴不阳的,“不搭了?” 赵二咬牙坚持,“搭。” 赵二腿有些麻,强撑扶着茶几起身。 后半夜,闵行洲离开包间, 他人神色散漫的蹲在会所门口,拨通某串尾号2323的号码。 “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他挂掉,重打第二遍。 “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他人脾气是越来越不好,打第三回。 “您…” 啪嗒一声震裂,最后摔了手机,沉默的蹲在那儿抽烟。 他猛吸几口,尼古丁烈性太浓, 他咳了一声,轻轻冒出一点灰白色的烟雾。 烟有瘾, 怎么吸进肺里都不够。 他手搭在膝盖上,黑眸深深凝住燃了半截的烟,看它一点点燃烧,他掸掉烟灰,慢慢把烟放到嘴里衔住。 选味儿最厚的,其实挺难戒,不碰,就犯瘾, 比精神鸦片还要折磨人。 喜欢就不戒呗。 秦涛站在他身后,吩咐保镖捡起手机,“拿去拷贝资料, 给你们七爷换新手机。” 保镖点头离开。 秦涛没敢靠近,双手插兜, 抬头看黑夜, 大晚上的正在通话中。 他嫌秦涛烦他, 扔掉半截烟,起身回包房。 那晚, 太子爷一直输牌, 秦涛他们时不时偷偷放水,也不知道他怎么的,捏好牌在手里就是不出,醉醺醺的眯起眼似能将牌看出花儿来,说不上究竟是生气还是喝醉。 他不是轻易就会醉的人。 秦涛他们委实后悔让他出来,还不如让他忙着,可让他忙着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或许他知道,据说他一直派人盯易利顷。 他情绪一向不外表,今晚,酒精估计起了作用。 秦涛有伤挨不住了,让人顶位置,去洗手间伸懒腰活动腰,一顿抱怨,“老子的腰差点就废了,行洲坐那儿我都不敢动,就怕他突然点我。” 赵二何尝不是,“他真不回去睡觉?” 两个人蹲下来,齐齐靠墙。 秦涛给林烟发微信, “可能觉得被带绿帽哟。” 赵二听到绿帽二字,笑得有点大声。 “你新女朋友昨晚托我给你带话,有空去横城剧组探探班。” “什么新女朋友,没心思谈,就一普通朋友,出来吃几次饭。”秦涛心思都放在打字上,“她是林烟公司的,我顺手给点热度。” 赵二笑着偏头,“哟,秦少爷,给姓易的守好男人名声?” 秦涛打理自己的新发型,染色了,出院当天染的。 赵二手肘推他,“真不谈?真打算单身一辈子?” 秦涛说,“知道我为什么没娶未宁姐吗,我对未宁姐一点点兴趣都没有,我也怕绾绾知道后伤心难过,就突然能懂行洲为什么还娶林妹妹。” 林烟去了额济纳,看胡杨。 深秋季节最美的风景,莫过于胡杨,她听说过没来过。 不是只和易利顷,有林老爷子,有陪同医生。 林老爷子窝在家里太久,她答应他带他出来玩太久了。 林老爷子明显不兴奋,因为是易利顷在身后推他的轮椅。 那人,态度冷得要死。 林老爷子问他,“值得?” 他眼神停留在打电话的女子身上,“无所谓。” 林老爷子说,“别是得不到才想要。” 易利顷,“你也不喜欢她和闵行洲有结果,我们不该是一条船上?” 易家倒了,论天秤。 林老爷子心中的占比依然持平,谁也不喜欢,又或者觉得那两个男的对“真爱”二字估计不知道怎么写。 喜欢占有,喜欢征服,喜欢争夺,这是他们一贯经历过的权色游戏。 以什么都该臣服自己的心态占有一样东西,包括女人。 林老爷子望着林烟的背影,“她没那个福分和你们度余生,让一个人挺好,她无法掌控你们。” 易利顷说话挺毒,“你哪天走了,她一个人你狠心?” 林老爷子哼了哼,“那也不能是你,你表面斯文,实则阴险。” 易利顷推了几步,停在胡杨树下,“慌什么。” 三个字,意味不明。 林烟通话那边依旧是上证所,上证所挂牌上市的事,谈下来了。 她扭头挥手机,“爷爷,事成了。” 林老爷子眯起眼睛点点头,这一路,他耍孩子气只让林烟推,不让易利顷推。 易利顷哪肯让林烟累,非得推。 老爷子也不说话,两个人一顿眼神交战,老爷子败阵。 待了三天,又去巴音布鲁克大草原,去阿尔山。 老人家开心不少,裹着厚厚的棉衣,头上一顶新买的假发帽,在看杜鹃湖的晨雾。 林老爷子坐在轮椅上慢慢剥糖衣,递给林烟,“你是不是在躲闵行洲,还惦记呢?” 林烟站得笔直,只说一句,是带爷爷出来玩。 林老爷子不追问,一同看着湖面上的缕缕薄雾。 离开港城那段时间,盛艺成功借壳上市。 闵行洲人在京都。 他老子刚出院就和他吵了一架,一通电话后,他老子斥他来京都赔罪,他服输。 胡同大院角落的四进院儿,四周岗哨戒备森严,一派浓郁的官味儿。 闵行洲虽然在京都完学,还是第二回踏进这个地方,这个家。 警卫刚关上大门,院里那霎硝烟四起。 因电话里那一吵,再见面时,闵文庭差点掏枪,被四兰一个眼神拦下。 闵行洲吊儿郎当的站在台阶下方,一动不动。 闵文庭最看不惯他从小到大都是不服管教的德行。 可想想,今儿是中秋,不愿闹太僵。 闵文庭已经努力稳平语气询问。 无非关乎老撒姆是他什么人,关乎席森到底死在谁手里。 谈到最后,闵行洲依然不冷不热,毫无交代。 闵文庭来气快,哪次不是能和闵行洲吵起来,抄起笔架就砸在他脚边。 闵行洲踢了踢笔架,沉郁着脸,同样是带着一肚子火离开这间四进院儿。 中秋的夜晚,大道边。 西装外套被他收在弯臂,在道路旁霓虹灯的照射下,高大的背影,消沉孤寂。 司机开着车,慢悠悠跟在他身后。 闵行洲连发五条信息。 「不回来了是吗,你当真是吗」 「你不回来我找别人」 「林烟」 「吃饭了吗」 「不理拉倒」 他关机。 (本章完) 239闵行洲可眼红了 十来分钟过去,闵行洲也没上车。 司机默默跟着,公子一落地就进家门,父子脾气不对付,一个固执的坚守底线,一个不成文的资本心性。 权势的高处风云莫测,稍有不慎敌人的暗箭就有巧取之洞, 越高所承担的压力越重。 司机想到,今日中秋佳节,公子一整日没吃过餐食,只是没胆子过去打扰他。 司机没在四进院儿当司机时,在京都给过很多老板开车,他们西装革履绅士儒雅,公子身上没那套儒雅绅士,公子我行我素,最好伺候也是最让人感到卑微不自在,他骨子里的贵压都压不住。 他腿长,走得快,与车的距离隔得很远,身影游离在灯光下变得十分浅淡模糊,没方向。 司机下车小跑,接走他的外套。 他微低着头,情绪不明。 司机跟着他,轻轻的问, “您很少来京都, 要不去宋家见见二老,他们等着您呢。” “宝宝,你好香。” 前面路灯下,一对小情侣手臂缠着手臂,亲昵搂抱。 “宝宝,我们回家再闹。” “可叫的车怎么还没来, 外面好冷。” “进来宝宝,我裹着你。” 男的把外套张开裹住女朋友又是一顿亲吻,甜甜腻腻。 闵行洲掀了掀眼皮,深邃的眉眼微微拧着,长腿停下,懒得走过去。 这吻,下手不够狠,路灯悍然耸立都没摇一摇。 闵行洲觉得无聊至极,司机开车靠近,他坐进后座位。 没曾想,那个男的是不是亲糊涂脑子怕女朋友冷疯,司机还没来得及启动车时,对方敲车窗,“是陈师傅吗。” 闵行洲懒懒散散瞥一眼,慢悠悠摁后排控制板,降下车窗,神色没什么温度。 对方年轻气盛,打量了眼内饰,似乎在确认是不是自己叫的车,“不是你停在这里做什么。” 闵行洲侧着半边脸,不疾不徐, “是你妈的陈师傅。” “….” 司机没敢吭声, 启动车离开, 公子不是会搭理闲事的人,好像心堵着什么东西顺不了,想找个发泄的出口。 尾部的车牌,京都这地儿的V0牌。那男的懵在原地,外型看起来就蛮低调普通的国产车,背地里来头这么大。 妥妥的家属车。 京都宋家府邸,逢年过节带礼来拜访的早被拒之门外。 今儿有一位特殊人上门。 中山装的老人在院里挑拣桂花干。 闵行洲挨在摇椅上,纯粹过来坐坐。 老人瞥他两眼。 能看得出来他从四进院那儿受过气,老人自是不多管那些事儿,“和你结婚那姑娘呢,怎么不带着一起来,都没见过她面儿。” 他一边儿玩手边那盆罗汉松一边笑,“离了。” 宋老先生一怔,“你不喜欢她?” 他声音带着些沙哑说,“喜欢。” 荣老先生沉吟片刻,“喜欢怎就不谈。” 闵行洲似是玩笑的开口,“追不到。” “不是追不到,你压根儿不用心,觉得可有可无。”宋老先生虽然跟他处不长,多少了解他的脾气。 四兰就生这么个玩意儿,谁也控不住他。 . 边陲小镇的一间田园风民宿里,壁炉柴火烧得咯吱吱吱响,林烟取了些碳出来烧茶,阿尔山的桦树泪茶,隔壁那位送来,秋干让她润润喉。 未见一个人如此执迷茶香。 滴滴滴滴滴、 手机连弹五声提示音。 林烟划出微信,看着那个没有头像灰蒙蒙的微信号,眉梢染了些许笑意,睁着眼睛移向火光,它似乎在旋转,一点一点,迷幻她的目光。 吃饭了吗。 你不回来我找别人。 找别的女人就找呗,谁能管得住他,吃饭喝茶出差打牌都有女人陪着。 不理拉倒。 她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连发五条,罕见。 一个渣男突然会主动,他坚持不了几天的。 林老爷子注意林烟发呆很久,拿书敲她头,“看什么胡思乱想,水壶滚了。” 林烟回神,盖下手机,提盏揭过壶盖洗了一遍茶。 林老爷子问,“资料收到了吗。” 林烟划走,“收到了,二哥和廖三小姐处理。” 林老爷子叹气。 谁说他死了,这丫头身边就没人。林勇作为林家这一脉第二个男孙,心思歪是歪了点,没歪过这丫头身上。 “你倒是喜欢让他插手。” 林烟扬唇一笑,“我觉得他行,我偷的清闲,能跟爷爷出来玩。” 泡好的茶搁在老爷子身前,老爷子拿起时抬手挥水汽到鼻尖,闻了闻,又放下,“给阿顷送壶茶去。” “怎么叫阿顷。”林烟放下镊子,歪着脑袋看老爷子,“昨天还和他生闷气,怨他推你太慢,今天的爷爷什么时候被收买了?” 林老爷子笑着提醒她,“中秋呢,我订了月饼吃不完。” 林烟多泡一壶茶,亲自送去隔壁,还有月饼。 敲门,门开时迎接她的是黑衣人,不爱说话的那种。 林烟放下东西出门,一眼就看到易利顷缓慢从田园小径走出来,树影微微摇晃,遮挡物后还有一个陌生人影似要离去,盯了会儿,风刮得厉害,眼睛像是进了什么东西痒痒的。 她忍不住伸手揉弄,还是睁不开。 “我看看。”易利顷拿走她的手,俯身。 她眼泪都溢出来了,调整后,努力睁大眼睛,刺激性混着泪水红得不成样。 易利顷用手指轻轻按摩她的眼尾,“进沙子了,忍着点,我帮你吹。” 林烟梗着脖子抬头,易利顷的脸近在咫尺,他鼻梁很挺,很像整容广告宣传片上的建模鼻型。 林烟眼睛瞪得更大了,脚后跟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刻意向后踉跄了一下。 四目相对,他动作倏然停下,被她刻意避嫌的举动逗笑了,“你再这样瞪我,不吹了。” 林烟手捂住眼睛,绕过他,“你忙,我找眼药水就行。” 她忽然觉得很好笑,跟过闵行洲,明明没了关系,跟谁都想保持距离,怕他公堂审问。 易利顷望着上空不算太圆的月亮,镜片遮挡物下的眼睛混沌一片,很久才进屋,吧台上醒目的位置有一壶热茶和一碟月饼。 黑衣人忙倒茶,放在他面前,“是林小姐送来。” 易利顷侧头,“放着吧。” 黑衣人恃手,“闵行洲还在查。” “防着。” (本章完) 240别娶了 那阵子。 领证这事,闵行洲查得太狠,就差拿枪抵人的脑门上逼问了。 傣国那边终于没防住。 “老板,结婚属实捏造,证件上的盖章是内部高伪。” 姓易的假结婚,后手有傣国那边出面给他遮掩真实性,好说傣国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 姓易的在傣国的身份摆在那, 能折腾。 有那个资本瞒天过海。 通话那边,“老板,易利顷提前留了一手对付我们,硬碰硬吗?” “碰嘛,让他忙。”他掐断通话。 闵行洲事也忙,飞外省,飞国外, 兜兜转转又回港城。 狐尼克和兔朱迪的头像没动静, 朋友圈还把他屏蔽。 他耐着性子:「别闹了行不行」 赵二路过, 不经意看到闵公子手机界面的狐尼克和兔朱迪头像。 赵二叹气,又拉不下面子去绑回来,又不肯跑去哄回来,自个儿在这儿想着念着醋着,欲望欲壑难填。 赵二把矿泉水递到闵行洲手里,“她到长白山。” 他接过,没和赵二说一句话。 闵行洲又玩到凌晨,也不知道醉没醉, 神色一派平静。 赵二眼看潇洒的跑车飞驰一闪而过。 轮胎型号不对,又是新车。 据说宾利早被他打入冷宫, 都不知道现在这辆是第几辆。 开一段时间就换, 这喜新厌旧的程度无人能及。 据说财阀的私人车库集了好多限量超跑送给林烟, 以前林烟每天开的车都不一样, 他以为她喜欢。 林烟不喜欢, 是开哪辆无所谓, 点到哪辆是哪辆。 . 这一个月, 林烟都在外面没敢回港城。 自那条消息后,闵行洲没再找她。 闵行洲也就那样了, 求人的态度坚持不了两天。 长白山的枫叶谷,林烟捡了一枚枫叶落叶挡住半只眼睛,朝易利顷笑了笑,回想那天的事,“月饼好吃吗,那天我们好尴尬。” 易利顷紧皱着眉,翻了两下衣袖,“去傣国吗。” 林烟想去,“是去离婚吗。” “离什么。”易利顷视线停留在她脸上,狭长的凤眸隐在反光的镜片下,让人察觉不到神色,“不离好不好。” 这张嘴,说话的时候,和他这个人阴冷的气质特别违和。 林烟扯了扯唇,“娶我费精力和财力,别娶了。” 易利顷收回视线笑,顺着栏杆走,挥手叫她跟上,“现在解气吗, 过去他让你受那么多委屈。” “过去了, 一切我自找的。”林烟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捡红枫叶,笑得舒心自在。 “过去是过去,刺始终存在。”易利顷对她捡枫叶幼稚的举动稍有些叹气,放慢步子等她。 她动作慢吞吞,易利顷直接徒手拉下枝丫,“别捡地上。” 抬头,视线隔着空气交接。 他摘下最大那一片递给她,他人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衬衣扣子依然系到喉骨处,半点灰尘和皱褶不见。 衣服白,人白,手白,衬得他手里的枫叶还能那样红。 林烟看他的小拇指,“你这里到底是怎么受伤。” 他听到她说的话,指尖的动作稍微一顿。 认识多年,她第一次直面问这个问题,以前认为不该多探隐私,相处熟悉下来,委实好奇。 易利顷没有立刻回答,走在她前面,没有多余反应,“手里不干净,罪孽深重。” “那你不治?” 他静默一秒,“故意不治。” 林烟记得绾绾说过一些事,虽然没有下文,能想到易家为了培养他,下了多少狠手。 林烟觉得他有点疯,有点变态,拿血淋淋的过往刻在身上折磨自己,又或者他的过往是不为人知的阴暗。 易利顷留在傣国要什么有什么,他没那个追求,他喜欢平淡,喜欢平凡,喜欢简单。 他问,“你信神灵吗。” 林烟,“信。” “我从不信神灵,不拜神灵。”易利顷语气悠然轻缓,“还是无知求了一回,事实证明,神明真的灵,哪怕我罪孽深重。” 林烟听得满脸问号,这人说话喜欢掩一半明一半,“用真诚虔诚换的吗。” “我有真诚吗。”易利顷笑笑,突然往回走,“有嘛。” 看他逼近,林烟有些紧张,像是被他一连串的举动拐进胡同,无措的看着他,“干嘛…” 他把她逼到石阶下,逼到枫树下,直到无路可逃,他站定在她面前。 “林烟,我骗了你。” “我们没结婚,当时就是想玩玩易鸿山,用别人来顶。” 他是没想到闵行洲这么不在意,他起了邪心,闵行洲越不在意,他越要认真,骗了所有人玩。 林烟一整个人僵在那,分不清事太反转,还是面前人的身影投射在她身上令她有点喘不过气。 这种窒息的慌,她只在闵行洲身上体会过。 爷爷说得没错,这两个人,别碰。 论狠。 这辈子,林烟见过两个。 闵行洲的狠辣,在明,在博弈筹谋,善于掌控。 易利顷的狠辣,在暗,在不经意间伺机出手,不像儒雅的外表一样是个那么能隐忍的人。 “这就是你说骗我的事?” 他点了一下头,“抱歉。” “你会怪我吗。” 林烟摇头,“但是易利顷,朋友之间你不真诚。” 他伸出中指推了推眼镜,直言,“其实我不需要朋友。” 林烟听得懂,“为什么留到这一天才跟我说。” “那什么时候说合适。”易利顷笑笑反问。 林烟心情说不上的复杂,没怪他,反而能理通当时被威胁是他暗中处理好他只是没说,将计就计骗过易家。 易利顷知道林烟不愿,当时他能翻盘就翻了。 看着闵行洲着急不好玩吗。 照顾到老爷子的身体,林烟没舍得玩太久。 回港城那天大雨,黑云遮天蔽日,宅外的芭蕉树被压弯了叶子。 老宅占地三万平方米,七八座庭院,进监狱的进监狱,没的没,林烟从未登门和留下的女眷打交道,她们很少来往小筑院。 林烟靠在窗边划火柴点安眠熏香,老爷子常常头疼睡眠不好,她在香炉里加了药粉。 老爷子喝完药,看着她的背影有说有笑。 “雨停了再回去。” 林老爷子倒是想让她住在林家,林家离市区太远了些,来来回回跑一个小时浪费她时间去公司。 (本章完) 241撞见 林烟正要说什么的时候。 门打开,携捲着一股凉飕飕的风吹进来。 易利顷送他们回来林家,雨大,他也没能离开。他按老爷子的吩咐去拿棋盘,嘴上说着林家太空。 林家留的佣人少,只有干了几十年的老保姆,没招新的, 林烟不放心新人来照顾爷爷,人多事杂,嘴也杂,老爷子喜欢清闲安静,能多养几天也是好的。 听到易利顷的话,林烟笑笑, 没说什么。 易利顷在老爷子对面坐下,摆棋盘。 其实从那之后,林烟很少跟易利顷说话。 易利顷也没有。 心情都复杂,跨不过友情的关系僵在那,隐瞒结婚的事情她也没有闹,安安静静听着接受事实,之后安安静静做她的事。 易利顷觉得,似乎从来,除了闵行洲。 都没什么人,没什么事,能让她生气。 她是真不会发脾气,她是有世家小姐娇生惯养的病,却没有娇纵蛮横不分对错的病。 分不清究竟是她太懂事还是处事太稳。 外人总说她被养废, 养娇弱, 养得现实, 确实,这很林烟。 在她一生里, 再经历什么风风雨雨的突发事件,她依然是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 从林家, 再到闵行洲手里。 易利顷突然能理解, 世家出身千金从小被满足被捧着在手心,眼界的基因已经决定她们是否需要为小事去烦恼。 林烟收走药碗,路过易利顷身侧,“住偏房吗,我让人收拾。” 易利顷脱下外套,坐在老爷子对面,“车来我就走。” 林烟问,“那,你送我一程?” 易利顷和老爷子两个人一同出声。 “你得住这儿。” “外面的台风势头太猛。” 林烟扭头笑,“知道了,台风猛。” 后半夜,雨势越大,林老爷子和易利顷还在下棋。 老爷子没那么摆臭脸。 一个月的相处,人与人之间多少改观,更改观的,这人并没真娶他孙女,他能钻漏洞,他还是选择照顾她未婚的身份, 暗中摆平一切。 新闻报道称是台风登陆,11级。 林烟回东边9号院住。 她家,9号院, 只有老阿姨每天搞卫生。 林烟冲咖啡进书房,忽然过得很轻松,保姆来通知那人要连夜离开。 林烟看了眼窗外黑沉沉的一片,院里的树摇摇欲倒,还是撑伞出门送易利顷,伞在她手中就这样被风吹跑了,都没握热。 风雨飘摇里,她人站在那,黑丝扬在风中凌乱,冷得细弱的两肩发颤,一脸无措。 像价值名贵的花瓶从柜台上打翻,破碎可怜,真让人心疼,让人惋惜。 因为这个花瓶太贵了。 普通水杯碎了也就碎了,不心疼。 易利顷站在雨中笑她,是没任何身份冲过去把她揉进怀里。 他知道,换霸道的闵行洲一定会那么做。 林烟脆弱里的妩媚感一定是世上最厉害的武器,总能激发男人最深处的占有,一次又一次暴露出来,那种疯狂的占有像是从每根骨头里密密麻麻争先恐后的渗出来。 没压抑住骨子里的冲动,易利顷三步并作两步抢在林烟要离开前,将她拉到怀里。 没有闵行洲的霸道,他动作固然很轻,单手把外套披在她肩上。 那一夜,狂风暴雨吞噬了整座城市,无休无止。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Veneno Roadster跑车稳稳刹车停在林家门口。 后面跟来的劳斯莱斯下来两个保镖,今夜有台风,林家老宅的路段曲折蜿蜒到半山坡,道路两旁的树什么时候倒都不一定,担心太子爷来林家出什么事,跟来。 保镖打开黑色Veneno Roadster跑车的车门,闵行洲从车上下来,自己撑了伞,没让保镖跟。 雨水冲刷打在理石路面上,溅起一片白茫茫的兩雾,将黑伞下的高大身影变得虛幻迷离,于是,闵行洲身上那身黑色西装显得更为压抑冷漠。 保镖往闵行洲耳边说了什么。 最后,闵行洲没进林家大门,扭头上车离开。 跑车轰油门,飞驰加速那瞬,变成一道虚影消失在雨里,油门的声音响彻在道路拐角,车胎压过两道黑色印记。 闵行洲没进门。 他是没想到,假结婚,他们还那么当真。 . 还是那个地方的屋檐下,易利顷做好一切后,声音愈渐温柔,“在屋里别出来,不然我可拐走了。” 林烟站着回视他,“你笑什么,还不是为了出来送你。” “那我很荣幸。”易利顷俯身。 他的声音轻轻响在她头顶,她平视的地方,就是男人滚动的喉结。 “单身的林小姐,和我谈恋爱吗。” 半分钟时间,林烟都没有反应,她没想到,易利顷就这么问出来。 “说实话,我并不敢碰你,谈不起。” 易利顷骨子里的血性早被易家调教到极致,隐忍下的绅士风度都是假面。 “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可以为你改。” 她笑着,眼里亮着光,“你改了就不是你了。” 他说,“我会比闵行洲爱你。” “闵行洲不爱我,回去开车小心,祝你早日遇到良缘。”林烟退步,进屋。 她哪有那么大的手段,闵行洲她都对付不了,有点疯批的易利顷谈爱固然更偏执。 可谁又有多爱谁。 男人不过,有时寂寞。 雨越下越大,肆虐打在小径两边的鲤鱼池里,白濛濛一片。 大门外,梅赛德斯车里,来接走易利顷的是谢安。 谢安开车,看了一眼副驾位湿了半身衬衣的男子,伸手把一包纸巾放他手里,让他擦擦,皮相禁欲的男人就这么大剌剌的湿身,这画面,禁欲外表的那一层薄膜被撕破,肌肉印出衣服面料,诱惑得疯狂。 有伞还能湿那么多,谁懂搞什么。 “林烟不留你?” 易利顷只是取下眼镜擦拭镜片上的雨雾,清冷道,“我没地儿住?”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呢,还以为你会突然拐她去傣国。”谢安也不是随随便便说这句话,按易利顷的手腕,他是真会。 易利顷扯到别的事,“我的事闵文庭办了吗。” 谢安收回思绪,回正事,“未得批准持枪,你还欠他60天,出来就有。” 易利顷拧眉,“我记得非法持有拘留最长时间是37天,怎么到我身上是60天。” 谢安慢悠悠开车,“闵文庭跟你熟啊,奖励给你啊。” (本章完) 242见不到他 他手摩挲镜片,笑。 谢安用傣语补充,“你总是不听上头命令,加23天管制。” 易家罪名定了下来,易鸿山被送上国际枪决前一天,易利顷在那一夜上京都见他最后一面。 不能说有什么恩情,至少吃过他一口饭。 家属会面室里。 “如果你不出傣国, 闵文庭还真没法子跨国动你,你非得因为一条命想跟闵行洲玩,你以为闵行洲好拿捏,你看看你,你跟他玩了什么,杀又杀不死他,他只是赔了钱,你赔了命。”易利顷打量易鸿山的手铐,笑着补充, “不对,你赔了所有,闵行洲赔了女人。” 易鸿山定睛看他,眼尾藏浊,“你在傣国做了什么。” 易利顷抬头,手指搭在膝盖敲了敲,“没做什么,听父亲的话老老实实结婚咯,父亲多会安排,死前都想着我的终身大事。” 易鸿山垂头沉思, 很多事情太突然, 他是没想好当时无数警方包围到底从哪来。 易家留的后手,全部被压制在傣国。 无疑, 面前这位养子偷偷摸摸搞的, 偷偷摸摸策反他手底下的人,看大家的笑话。 易利顷看破他的思虑, 低声告诉他,“大家早就准备好了, 就等你出傣国,你还真出,我也是奇怪。” “这么想,好像是有人故意让阿森死在傣国,等你因为这么个面子出来搞闵家。”易利顷补充。 席森死在哪儿不好,偏偏死在易家一手遮天的傣国。 易利顷确实想不通,这背后之人可以说是故意挑衅,在你家门口动你的人,打你的脸。 易鸿山懂,“布局那个人,我想,那个人不止要撇除闵行洲的嫌疑,还要易家因此动怒,那人清楚知道我下一步棋,非得让阿森被傣方带走。” 阿森的死,不简单。 阿森的命可以无声无息消失在缅方手里,可是没有, 而是公开刑罚, 病死在所有人面前,还是傣国。 这打脸确实够响。 易鸿山也确实动怒。 那位, 更懂人心。 人嘛,要脸。何况易鸿山这样一辈子在漩涡里争斗的老玩家,做什么都行,光明正大打脸不行。 易鸿山何尝没想过,太自以为是,最后出事靠山还是没扶他,任他被警方夹击。 易鸿山问易利顷,“你觉得会是谁。” 易利顷慢慢起身,“我要是知道还来找你?看来你也不懂,那就没必要懂,大家的目的都是要你罪有应得。” 是谁已经不重要,两个月的时间那个人想法很稳,手上不沾丝毫鲜血,在那看着易家轰然倒塌。 一个易家,敌对国际法,敌对警方,敌对港城那么多财阀,敌对缅方某个雇佣团伙。 就像,明明是头猛虎,四周却都是狼群群攻。 易利顷笑,“你真是活该啊。” . 清晨,林烟早早就起床,趁台风小时,安排车回市里开会。 9点,港城被台风洗礼后,没见太阳出现,上空乌云笼罩压抑沉沉,大厦A座跟夜里没什么区别,层层亮着白织灯。 股东会议,林烟看了一眼两旁的人。 独独闵行洲没来,估计在哪个酒店的床上没醒,又或者在哪个温柔乡玩着正兴。 别信他真有那个耐心追女人。 玩腻了,无情抛弃,下一个更乖。 林烟手里抓着咖啡进会议室,“不等闵总,我们自己来,报告发给PM集团就行。” 也是那几天。 PM集团投产CNT,碳纳米管代替传统导电,电池企业对碳纳米管导电浆料替代需求增长,碳纳米管龙头近期周线三连阳。 阻断了海外一家锂电池工厂大批量的锂电池进入华夏市场。 据说那是易利顷的工厂。 闵行洲故意的。 就是明目张胆的故意针对海外的锂电池市场。 林烟没时间考虑这种事,盛艺很多事得到她手中得处理。 老爷子总是念着她,天气有变夜里狂风骤雨老爷子这几天没得睡安稳,变天旧疾的风湿病又来,老爷子的身体又得加药。 她在老宅住了三天,实在熬不住天天要提前早起,浪费一个小时的睡眠。 她一直没睡好,不知道真的是没睡够还是工作缠身,她眼睛天天都是红的,像哭过一样可怜。 老爷子收拾行李,赶她离开,“你给我回去。” 第四天老老实实搬回别墅住。 又似乎港城都知道她没结婚的事,又似乎都不知道,遇到圈里的人,所有人闭口不提。 包括秦涛。 诡异的,她没见到闵行洲,好像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一样。 天有些冷,还下雨。 那天吃完饭,秦少爷亲自开车送林烟回家,“不想想惹他哪了。” 林烟不以为然,“我有什么好惹他。” 爱干什么干什么,闵行洲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秦涛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听着音乐,“我们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投产CNT,钱是赚了一点,可他图什么啊。” 林烟笑呵呵的,“图乐子,就是玩儿,还不了解港城太子爷吗,谁敢挡他道儿,蚂蚁都不敢路过他要走的道儿。” 易利顷也是头铁,非得跟闵行洲碰科技板,搅得秦涛这样的韭菜们买股都不安生。 眼看着就到别墅门口。 秦涛也没再和她讨论,说着最近有时间会回林家替她照顾林老爷子。 林烟大方开口,“多谢,你欠我的三千万不用还了。” 秦涛冲她眨眼,“客气,咱俩的交情,钱归钱,事儿归事儿。” 林烟进屋,莫名的一回这间别墅,总是忍不住熬夜,草草换了鞋子进书房继续工作。 工商管理部门负责人联系她要要户口本登记注册上市一事,她翻了别墅硬是没找到。 好在找上廖家通融,先用身份证,后续找到户口本再补上,她是公司法定负责人。 林烟还在搬凳子翻柜子找,她记得需要登记,上回拍照给易家人后,明明放书房的,哪个角落它也不会出声。 哐当,文件哗啦啦倒塌一片。 林烟索性蹲下捡起收拾,两文合同夹在文件中。 婚前协议书。 林烟目光投向横线下的日期,已经过期。 林烟打开抽屉,翻到陈旧的火柴盒。 (本章完) 243烧协议 林烟坐在地毯上,‘呲’的划起火苗,点燃手里协议书,扔到盆里,看着两份纸张慢慢变成灰烬。 清楚的记得收到林家继承权那天晚上,她看着他把车开远,红了眼, 收到巨额分手费,她躲在被窝里哭得抽不上气。 她记不清自己有多沉溺在闵行洲身上,他也从未让她失望,护着她,帮着她,有求必应, 不管他再怎么作贱她的感情,她没在他面前闹过脾气。 她没有后悔过, 没怪他,那时被渣都认了。 她那时也贪婪,恨不得他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在他身上怎么要都要不够,什么都想要。 林烟搓了搓手,爬起来,蹲久了腿有点发麻,捏了两下,缓缓移动伏到沙发上。 闵行洲在那事上最喜欢她的腿, 怎么玩都不会过瘾,甚至会吻。 爱他不会。 做, 他擅长,体力过硬,他毫不费力气能高高举起她抱在腰间, 且玩得花。 说她只会勾引男人。 说她贪, 然后在那种事上加倍还给她。 他甚至暴戾,什么都玩,看她在他手心里堕落, 各种各样的姿势,狠命的试,真能让女人心甘情愿死在他手里。 以前没注意到,她挺能陪他熬夜堕落,白天不省人事。 大概越来越爱熬夜的病,在他床上玩出来了。 林烟摁铃,找来女保姆,“找户口本。” 女保姆站默了会儿,林烟眼神看得紧,女保姆招架不住,“不久前,先生让人上门拿走了。” 林烟低低骂了句,“卑鄙,无耻。” 林烟真想把柜子上的钢笔全给他砸了,好贵的,还得赔。 一整夜都没睡,在床上翻来翻去。 直到第三天。 她也没见到闵行洲,就连袁左都不跟着她后面走了。 没听到闵行洲出国的消息,林烟去过PM集团的停车场蹲守,人是见到了, 刚开完会。 闵行洲却像没看到她,驱车离开,从头到尾没往角落瞧过一眼。 林烟踩油门跟上,出了大道,没跟得几百米,被甩了,他尾气你都见不着。 林烟先是去茶庄,又去会所,又去酒店,又去酒吧,没打听到人。 林烟拉手刹,休息了会儿,不会真交新女朋友了不给人打扰? 林烟呵,看了眼时间,直接去所里报挂失,户口本丢失。 补办。 那边的蜀黍,“抱歉林小姐,你的户口本上午刚刚在工商局登记,这里都有记录,你可以去问问是不是在你身边人手里,这户口本复办下来也麻烦,需要时间,你考虑。” 林烟不给蜀黍添麻烦,点头离开。 林烟划出微信,用最合适的口吻。 「盛艺上市了,谢谢总裁出手安排帮助,在此为表谢意,想请总裁出来吃饭」 「微笑.jpg」 「总裁赏个脸?」 她连发三条。 几分钟后,闵行洲发给她一个定位,人在海上的游轮玩儿。 这顿饭,他不赏。 林烟坐在车里手撑额,人家真不缺她这顿饭,于是,她连夜出海,踩着高跟鞋踏上甲板。 闵行洲的私人游轮,认识闵行洲那么久,DOUBLE号她头一回上来,全落地窗采光,很像在海上的一栋豪宅。 看路线,他最近几日晚晚在这儿看海景。 谁惹着他生气了呢。 区域中央的位置摆着一只巨型暴龙骨骨架。 林烟问服务员,能碰它吗,服务员点头,林烟伸手摸了一下那根骨头,跟真的一样,很大很大的一个。 服务员说,“您要是喜欢,可以让总裁搬回去给您。” 林烟收回手,“开什么玩笑,谁会送女孩子那么大一个恐龙骨架,摆我家也睡不着。” 服务员只是笑,这玩意就是想送也买不到,“您这边请。” 林烟走到游轮尾部的钓鱼台。 夜色深深,已经出到海域几百公里外,白色游轮仿佛被包裹在海天一线的黑暗里,水晶白织灯倒影在海面上,波光漾起千盏灯影,不停游移穿梭在海里。 没有想象中的纸醉金迷,没有想象中在温柔乡左拥右抱,没有烟雾在他指尖缭绕。 闵行洲人挨在沙发上,钓鱼。 西装外套被他扔在一边的扶手上,衬衣纽扣简直是从未有人帮他系好,抬头时,颈部裸露出的喉结,凸出的那一块,像刀刃刻出皮骨的利器,线条锋利到极致。 但林烟从未见过如此平静的闵行洲,看一眼都骨头发冷。 女秘书在他身边,他开口说着,女秘书沉默的把内容记录下来。 至于谈什么内容,出于礼貌,林烟避开不打算听,也没发出动静,吵走太子爷的鱼不得被追着赔? 许久,女秘书收拾电脑点头离开。 他一个人沉默的坐在那儿,似乎没发现她的到来。 林烟脱掉高跟鞋,坐在围栏边的软布地毯上,把脚伸进海水里,一股凉意袭卷脚底蹿到头顶,冷得清醒。 海面的风嘶嘶吹来,放眼望去天地之间都是暗蓝色的幕布般。 身边人抛诱饵,叮咚的水声,林烟心里提着的那口气终于释放出来,故意娇柔造作叫了一声。 “闵总。” 他双手搭在膝盖上,掠她一眼,“怎么了,易太太。” 这人就是故意的。 明明大家心知肚明事情的真相。 林烟相信他肯定懂。 她挑了挑唇,也做作,“闵先生。” 闵行洲不由轻蔑,“易太太。” 她呛他,“七爷。” 闵行洲声音缓了缓,“你还听上瘾了。” 林烟侧脸看他,他眸底浮起一抹薄薄的笑意,那张俊脸好看得晃眼。 “因为好听。”林烟说的时候注意到他神色转间起了冷意,落在她身上那一眼那么精明,似乎警告她不要在他面前玩花活儿,林烟立马改口。 “不是易太太好听,是总裁的声音好听…” 她的户口本,有用的。 林烟自然没有先开口提户口本的事,闵行洲拿走肯定有他的意图,逗弄她也好,她强来,他只会更强。 这人,不能忤逆他的意思,顺着他,心情好了,户口本兴许就还她了。 海里似乎有什么巨型鱼儿捣腾跃起,一个弧度又扑通回水里,水花直接溅了她一身。 身旁一动不动,没见打着他一点裤脚。 林烟抬手弄了弄被沾湿的发,衣服是湿了点,身上穿的是红色吊带裙,不透,穿着没什么影响,她趴在盛茶台子上看闵行洲。 (本章完) 244相 林烟抬手弄了弄被沾湿的发,衣服是湿了点,身上穿的是红色吊带裙,不透,穿着没什么影响,她趴在盛茶台子上看闵行洲。 面由心生,闵行洲眉目深邃, 脸部轮廓清晰贵气,但薄情气质浓。 薄情,这就是相。 她想起那些没回的微信信息,“总裁找的那位别人呢,怎么不带出来玩,自己在这钓鱼儿不寂寞吗。” 胆子肥了点,会拿这种事出来翻了。 闵行洲皮鞋压下黑金鱼竿,眼神凝视她微湿的脸颊,勾唇, 笑得意味深长,“我哪儿敢。” 手机打不通,微信不回,朋友圈拉黑。 闵行洲当时有想过去长白山绑她回来,差点。 绑她?惹到那个病快快的老爷子生气,出什么麻烦,还不得是他解决。 绑她,她会哭。 她一旦先哭,不好碰,委屈得叫人头疼,哪里敢招她, 还得自己抱着哄,碰了再哭才是他的行径。 结婚证假不假的不要紧,她想和易利顷当真不行, 动点心思,他都想让她哭。 林烟扭头望他, “是没找到合适?” “找也不是不行。”闵行洲拿起鱼竿收线, 看着海面,“有的人太小气。” 林烟挑眼皮,感觉他在说她,“找呗。” 他看她的眼神带了点审视,“躲一个月好玩么。” 林烟撑脸,“没躲,玩去了。” 林烟说的时候,隐约透露出开心。 闵行洲沉了脸,扯住她手臂,狠力一拉。 林烟毫无预料,撑脸的手跟着踉跄,身体被一股力控制她迫不得已,跌坐在闵行洲腿上。 腿不知道磕碰到哪儿,像电击似的疼得厉害。 躲不了,她本能咬牙的护住自己,可闵行洲分明不给她乱动的机会。 他滚烫的指节落在她唇角,捏住她下巴面向大海,劲儿用起来毫不犹豫。 游轮在海里最缓慢的速度前进,光照在百米外,海面上的风, 滋滋凉意洒在她脸上。 闵行洲的嗓音很有磁性的敲在她耳边,“林烟,疼吗。” 林烟下巴轻轻在他掌心里抬起,眼里有些泛红,示弱下的万般柔情都装在里面。 闵行洲用另一边手揉着她脖子细细的配饰吊坠,捻在手里把玩,“我给你的都不要了是吗。” 林烟脖子这条档次确实降很多,以前是闵太太所拥有的那些早被她打包起来扔储物室,包括闵行洲送的粉钻被她还了。 他揉玩着细链子,指骨不轻不重的掠过她锁骨,他手炙热得像火烧,她皮肤偏滑,激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意痒。 闵行洲垂眸,视线落在她胸前那个迷人的范围。 还没缓过来,闵行洲掌心再次掐住她腰,“跟着我你不痛快,不舒服,是吗。” 林烟抬头,也不是这样,不是不快乐,不爱怎么跟。 来自闵行洲的眼神多少有点冷漠感,他冷声,“闵行洲没有易利顷好,对吗。” 他的不断质问。 林烟心口跳了下,被说的哑口无言,缩在他怀里想哭,身体是软的,呼吸出来的气也是软的。 看她这样,闵行洲脸上有些疼惜,语气依然是狠的不行,“我有没有警告过你要相信我,听哪去了。” 林烟分明听不得他的狠话,手扯住他衬衣开畅的领口,防止自己被他的情绪殃及掉下来。 甲板理石玻璃面那么硬,就一块薄毯铺住,摔下来一定疼,闵行洲这人可不会管她疼不疼。 林烟身上湿,面料黏,不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微微挪动,腰间的配饰不慎勾住他皮带,她一怔,手悄悄往下移扯走。 闵行洲的右手很快控制住她手背,就压在暗扣那,唇角带了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林烟瞪他,手也不抽开了,暗自骂他流氓,坏透烂透。 他手臂揽住她肩膀,这回骂她骂得更狠了些,“和易利顷抱一起什么感觉。” 他脾气并不好,林烟一听人都懵了。 哪抱在一起了,林烟觉得不算,只能算衣服碰到一起,没有超过暧昧举动。 距离确实贴着了。 他和别人搞暧昧,她都没在他身上认真理论过什么,就算理论,得到的答案棱模两可。 林烟没反驳,看来那晚有眼线入林家见到,要么他回过林家。 闵行洲捏着她下巴扯回来,“和他去玩,故意不回消息,解气了么。” 林烟细细的回话,“我能解气什么,我并不是故意钓你,你以为我像别的女人一样吗,故意找个竞争对手刺激你,去恶心你吗,不好意思,我从未有这个想法,我去玩是真的去玩,我和易利顷就算抱了跟你有关系呀,你在这儿质问什么。” 当然,真的有躲闵行洲,因为结婚的事。 闵行洲还把她抱到酒店差点办了她。 她就是怕他收拾她,所以躲一个月。 闵行洲固然讨厌像追逐尤小姐一样,总有竞争对手刺激他,他应该无比反感。 林烟不会用这种手段,没打算膈应闵行洲什么。 能膈应他? 好像膈应到了,闵行洲现在就在发火治她,还藏她的户口本。 其实尤璇那些手段,在闵行洲面前都是小儿科,他看得透,玩玩还挺上头过把瘾,他也没见得当时有多感兴趣,轻而易举就解决了,无非,他的东西别碰。 闵行洲抱她起来,身子一下子腾空。 林烟蹬着两条腿,手抓紧他手臂,让他放下来。 说一遍,闵行洲没反应。 林烟放弃挣扎,不想挣扎。 这男人强势惯了,越挣扎,他越有控制欲,越有压倒性的优势制服女人。 闵行洲说话都是恨,“闵行洲就这么不能保全你,对吗。” 林烟慢慢解释,“我爷爷年纪大了,我不希望他知道任何事伤了身体,我也怕易鸿山突然像电视剧里让你二选一,你要是选了尤璇,我多丢面儿,万一我是被你放弃的那一个,我他妈的他妈的……” 说的是万一,真要那么狗血,她不如离得远远的,眼为净心不烦。 她要是不答应,易鸿山那人好哄吗。 砰的一声。 林烟吓到了。 他踢开门,“我什么时候丢下过你,把你留在港城不是让你出事。” “宁愿离你们双方的纠纷远点,聪明人不该明哲保身,先保自己吗。”林烟理直气壮反驳。 (本章完) 245心里堵 “宁愿离你们双方的纠纷远点,聪明人不该明哲保身,先保自己吗。”林烟理直气壮反驳。 “闵行洲,这是你教我的,你说,不管任何时候,让我首先保住自己, 保全自己,这些,是你教的。” 他说,“你做得对。” 水晶灯太刺眼,林烟条件反射性把脸栽到他胸膛躲过,“我也没招你, 那气什么。” “你把结婚当真。”他声音沙哑,“我心里堵。” 林烟愣了,呼吸的位置正对着男人的心脏,林烟有点想挖开他的心看看堵成什么样。 挖了人就死了。 不对,“闵行洲,你没有心,堵什么。” 男人声音在头顶,沉稳又有些脾气暴躁的征兆。 “我有没有告诉你,跟着我,任何捷径拿到你想要的轻而易举,怎么记不住。” “我有没有警告你不要靠近易利顷, 怎么记不住。” 林烟怕自己掉下来,手臂缠住男人宽实的后背,“记不住就不记, 我记性不好, 我选择性失忆, 我不服你的警告。” 闵行洲掐她臀尖, 那种劲儿,若有似无的痒痕。 林烟发觉难受得不行,像热气从骨根烧灼被挑起, 血管里的血都热了,她忍不住尖叫一声。 “啊、” 他哑着声音,“服了吗。” 林烟切齿,“不服,你往常和别的女人靠近又算怎么回事。” 闵行洲抿着唇,许久,“我和别的女人没关系,没动她们。” 林烟看进他的领口,有多少女人在上面留下口红印和香水味,“她们碰你,你拒绝了吗。” 闵行洲脚步停下,垂眸看着她,眼神淡,“当我什么绝种宝贝,谁都想摸一下?” 他这招自嘲,林烟并不打算放过他,翻旧账谁怕谁,她记的这本帐才够厚。 反正,已经有人给她贴上小气的标签。 那就将小气贯彻实施到底。 谁还没点小叛逆。 她笑意显浅,“你还真是,跟外头那只大恐龙骨架一样宝贝, 有一位还想用你的腰,要不给我拍拍?” 闵公子的腰好,那方面,用起来确实带感。 “给,当然给你。”闵行洲喉结轻轻滚了滚,随着他呼吸起伏间,浪荡之下挑着音,“一会儿全用你身上。” 他们之间的谈话,黄了。 他把她放在吧台上,空旷明亮的房间,静得只有两个人的喘息声。 林烟一僵,视线停留在与闵行洲对视的状态,他眼窝很深,眼神内深不见底,透过里面影影绰绰的晦暗,她看到了情欲在涌动。 迷离,动荡,像淬了百年陈酿的酒,有点雾气蒙蒙的醉感。 这双深邃的眼睛动起情欲来,欲色催发,何其撩人。 林烟手撑在冰冷的水晶石桌面,明明是凉的,却发现手心都在冒细汗。 他撕开她衣领,肩带跟着断裂,水钻一颗一颗从她两侧坠落,敲在地上滚滚洒洒,滚到角落又溜回男人皮鞋边,稳稳停住。 他揽着她,薄唇从锁骨下移,埋在她那地最满溢的位置。 他啃咬。 刺疼让她低低呼了一声。 四周皆是落地玻璃窗。 她肩上坏了的肩带挂在手臂,要掉不掉,因为细,堪堪欲裂。 他似乎满足了,捧起她的脸,“挺软。” 眉眼软,骨头软,全是软的。 林烟被撩得脸上泛着潮红,揉了揉鼻子,鼻尖也是泛红的艳丽,她柔声,“便宜你了。” “不是想解我皮带。”他沉着声,“靠过来。” “不想。”林烟瞪他一眼,“我才不陪你一起流氓。” 虽然,以前都是她来,有时候她主动,有时候他主动哄她解。 闵行洲摁住她手解开,他喜欢她的装可怜和顺从,手白白细细的。 皮带就这么被她扔在地上。 闵行洲收回视线,薄唇贴在她的发上,低低冒着沙哑的嗓音,“委屈了?” 林烟垂眸,“你不好。” 他反问,“哪儿不好,让你这么躲着我。” “哪都不好。”林烟话说了,又收回去,“也不全是。” 闵行洲颇感兴趣地‘哦?’了一声,揪住这个话题不罢休了,起了玩味的心思,“哪又好了。” 林烟不想跟他扯,抬眸时两对长长的睫毛颤着扬起漂亮的弧度,“那你很好行了吧,我招惹不起了。” 闵行洲俯视林烟,一手勾着她身上残缺的面料,空出来的掌心捧在她侧颈,指腹有意无意抚弄那点柔软的耳骨,弄得她微微僵着颈子。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带着雾,灵魂彼此深入。 “你就这么喜欢暴露的调情?” 他意兴十足,“喜欢你暴露,喜欢看你顺从,喜欢看你哭着叫慢点。” “你…” 林烟拳头握紧了。 男人青筋脉络微凸的掌骨完全锢住她的拳头,一根一根摊开她的手指,十指相扣压在台面上,细汗在两个人的掌心之间搓磨相融。 他上半身前倾,“我什么。” 林烟扯着脑袋,学着以前拿过的古装剧本说话,“大胆。” 闵行洲轻微勾着唇,用膝盖顶开吧台上美人的双腿,低头,吻她。 暴露的地方都吻了一遍。 一派他放浪的作风。 时不时空出来的手摁了控制板,那一面落地窗全部自动解除,背风方向的设计,望出去就是遥望无垠的大海。 林烟还是觉得冷,颤颤兢兢缩到闵行洲胸膛里。 他停下,揽住她肩膀,“冷?” 林烟喘着气,“你挡着点,不冷了。” 闵行洲只好裹着她回楼上的卧室。 他这是打算不让她回市区了。 一路,服务员跟失踪了一般,一个人影不见静悄悄的,路过那个龙骨化石。 似乎装了电子机械,它还悄悄移动。 林烟眼睛痒,多看几眼,“这个真的假的?” 闵行洲回应,“它的价值买你公司绰绰有余。” 林烟这就懂了,“我还以为是橡胶塑料的。” “喜欢么。”闵行洲拉下软毯子,挡住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今晚它搬去你家。” 林烟在他肩上摇头,“别,太大占地方,我还得买个房子放不成。” 闵行洲笑问,“雕刻署名,这只暴龙骨是林烟的?” 林烟就那性子,她的,她的,刻上名字。 “那样会毁它的价值吗。” 阔绰的财阀抿了抿稍薄的唇,“它有什么价值。” “费钱,你不喜欢你摆这儿?”林烟说。 (本章完) 246没意思 阔绰的财阀抿了抿稍薄的唇,“它有什么价值。” “费钱,你不喜欢你摆这儿?”林烟说。 他闲散道,“我乐意摆。” 林烟点评他,“你是不是见什么都想拥有,不管摆在哪。” 他似乎还有一个爱好。 独特,稀有,稀缺,骨子深处是浓烈的神秘色彩玩意,世俗越有争议似乎他越有兴致去征服。 像尤小姐那样的,就喜欢特别的,难拥有了。 他以前多迷。 拥有了摆那就那了,防盗系统看护,时不时看上一眼。 闵行洲没回她的话,把她摔到床上。 林烟身上裹的毯子跟着敞开,身上没有任何面料,肌肤光滑细腻,像刚出生小猫蠕动的细弱,白白的一片,她手抓着被子往后。 闵行洲英挺的身影沉稳的站在那儿,好整以暇打量她,视线轻微眯着,有复杂难明的晦暗,有未消散的醉人水雾,并不是令人生厌的视量。 看着闵行洲逼近,那一刻,林烟爬起来坐在床上,心狠狠被揪起。 闵行洲双手撑在柔软的白色天鹅被上,上半身轻而易举地包裹住她,他缓缓吻进她耳际,连头发丝都是奶乎乎的香氛。 他声音又低又沉,“钓我,我他妈什么都满足你。” 林烟心跳都不正常了,速度跟刹车卡顿一样,闵行洲的诱惑太深,张力太浓郁。 林烟眼前是男人不规则的襟口,两颗铂金纽扣敞在那,懒懒散散,哪儿也不挨着哪儿。 男人犀利流畅的前颈线,像利刃拔峭的峰锐延至胸膛,膨胀的血管筋脉暴起,泛着一片红,像性感的诱捕器,吞蚕着她的意识,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感受它的力量勃发。 他脖子真好看,又贵又硬货的好看。 他一狠,就有爆发的冲动感。 林烟指尖轻轻抚着,缓缓移至到他的喉结骨,“闵行洲,我什么都可以要了对吗。” 说着,她微微仰望眼前的男人,咬唇,那如果,让你死行不行。 闵行洲动了动唇,长指捏住她唇瓣,似乎看穿她爱胡闹的小心思,“怎么看着想要我死?” 林烟手一滞,有些战兢的微笑,“哪儿敢呀,死了我不得被闵家那一族子人架上刨烙,以后谁给我撑腰。” 真不敢,就是玩笑。 闵行洲饶有趣味的掠过她的表情,“慌什么,你有这个本事嘛。” 林烟微微扬起嘴角,呛了他,“死床上。” 闵行洲滚烫的手指。 … 于是。 找到地方的进出口。 轻车熟路。 林烟紧张到全身器关都在瑟缩。 “你别…” 似乎有水龙头的开关。 闵行洲声音染着欲色,“怕了?” 林烟点头,怯懦地嗯了一声。 他看着她。 “做吗。” 她回视。 “没有防护措施,中奖怎么办。” 闵行洲收回手,拿纸巾擦了擦。 抽屉打开,不知道什么东西丢在她怀里,哗啦啦贴在她肌肤,薄薄的塑料包装刺挠着毛孔,丝丝凉凉。 很多黑色盒子。 写着。 XXL。 特大号。 还有一串英文,|.|n..|m。 这东西。 狗都知道是什么用途。 林烟艰涩的咽了咽口水,水眸无辜的望着他,也不是没和他看过微电影。 闵行洲不是一般的特大号。 不撕开是不是对不起它们。 林烟是没想过,自己脑子里净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全身上下像被下过蛊。 什么东西突然被挖空,灵魂飘飖。 究竟,到底,是谁在钓谁。 没办法不承认,这种事上,她真的容易被闵行洲挑起。 他就是有那个魔力,让女人不受控被蛊惑,控制力全倒塌。 闵行洲指骨勾了勾她发,绕在指尖揉弄,轻轻缠合,“不喜欢就不用,我有分寸。” 林烟飘飖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来,“你没有分寸,我又不是没见过。” 闵行洲玩味一笑,“你见过什么。” 林烟可见过太多。 他喜欢后面,他喜欢开灯,他喜欢浴室花洒下,他喜欢落地玻璃窗前,他喜欢床头,他喜欢坐在沙发上让她跪在地毯上。 他喜欢酒店,还有那个房间里的东西。 林烟抬眸,“别这样好不好。” 闵行洲收回手,滑进西装裤,轻眯着眼闷笑,“我犯不着强迫你。” 他从未强迫过任何女人,不愿就没意思了。 林烟不愿,闵行洲心里还挺烦。 林烟心里知道,知道他不缺女人。 林烟确实是唯一会拒绝闵行洲的人,他向来,招手即来,又或者,都是别人在主动。 他乐意,他就碰,他不乐意,失了兴趣,他照样头也不回,下一秒就忘你是谁。 港城的太子爷坐在泳池前的沙发,拿台面上的烟盒敲了根烟。 他轻放咬在嘴里,悠悠续上火,‘卡擦’一声落下,尼古丁弥漫,味道闻着就很浓。 他声音嘶哑,“洗澡换衣服,天亮有事做。” 林烟看了眼落地窗前的池子,满池都是玫瑰花瓣漂浮,红艳艳的荡漾。 不是浴缸,是泳池,照闵行洲的喜好,这池子的水位浅不了。 林烟不肯下水,“太深。” 他轻吐烟雾,“你不喜欢?” “我又不看你。” 见过了。 林烟瞪他的背影,咬唇,“不在这儿洗行不行。” 闵行洲侧脸,视线若有似无的投在她坐的地方那个范围,白色的被褥颜色深的很明显。 他低声说了句,“床单都湿了,你不洗?” 林烟呼吸卡喉咙了一样,锤了两下颈口,骂他变态,“你的手。” 今天已经第二回。 闵行洲打量了眼搁在扶手上的骨节,逗弄她的字词,“好看么。” 林烟眼神顺着他的话投向他的手,确实好看,美感与雄厚结合。 他注意到她失神,轻飘飘掠她一眼,“要不要我服务你洗?” “不劳烦太子爷大驾,我自己来。” 林烟立马裹着毯子起身,让他服务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彻底崩盘。 和闵行洲共处一室,空气都是荷尔蒙,连被子上都是他的味道。 卫生间的门砰的关上,哗啦啦的水声潺潺,没一会儿,里面最亮的那盏灯她关了,声音越来越安静。 (本章完) 户主 闵行洲把烟放嘴里衔着,抽起一旁的湿纸巾,慢条斯理擦拭白净匀称的手指。 青烟白雾缭绕于眼底,视线有点蒙,他眼神轻眯着。 林烟洗澡慢,也久,这间房间没有放浴缸,只有那个满是玫瑰花瓣的泳池。 她吹头发更需要时间。 闵行洲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平静地注视窗外黑沉沉的夜色。 他看过她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户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是谁 他抱她出来时,已经是夜半三更。 林烟没记得时间,只记得洗很久。 她勾了勾他的小拇指,不让他离开,“你帮我擦头发好不好,我手累。” 浑身湿漉漉的,她还来。 她就是这样, 喜欢挥霍漂亮的资本。 这该死的挑衅啊。 闵行洲忽而轻笑一声。 随着他欺近,林烟看到男人眸底隐着迷醉而危险的猩红色。 头顶水晶灯的光照应在他头发,混着未干的湿濡,虚虚荡荡,暴露他藏了一身的狼狈与寂寞。 那张俊脸贴近了,林烟立马抱住他腰, 脸乖顺的扑他身上,“是谁, 究竟是谁最喜欢玩我的头发,照顾一下怎么了。” ———就好像,我非要你亲自动手,你答不答应 “你手呢。” 她意有所指,“手累。” 说着,林烟抬头望着闵行洲,他头发半干半湿,也不知道是水弄湿的,还是汗弄湿的。 “要不要我也帮你擦?扯平?” 他嗯了声,沙哑的音带, 从喉骨间溢出,调有点闷,听得人差点跟着他一起潦倒。 露台的沙发, 海面风凉,吹的是西北风。 露台视野面向的是东南方向, 凌晨三点,海天交接一线的地方,是墨靛蓝色,说不上的安静,晨昼慢慢的隐入时光流逝的韵致里。 闵行洲抱着她在怀里,面对面的方式吹头发,她的鼻尖堪堪碰到他线条流畅的下巴,也不知道是谁故意喜欢用这样的姿势相处。 她两只脚丫从男人大腿上耷拉下来,鞋也不穿,泡过水脚趾头有点发白,她低头,拿一旁桌子上的提子来吃。 蛮大一颗,估计甜到她心里了。 她顾着掰,一颗又一颗送进自己嘴里,不吭一声。 闵行洲就这么举着吹风机,吹着她的发,她总算记得他这只馋坏的老猫,她一直这么评价他。 她舍得捻了一颗送他唇边。 可是她好坏,偏偏不给他吃,故意给掉了。 这种故意的挑衅像不像,钓他呢。 闵行洲冷笑, 谁稀罕呢,花他钱买的,他想吃多少没有呢。 总算帮她吹干头发,他摁一旁的对讲机,“天文望远镜搬过来。” 那边,“好的,总裁。” 闵行洲伸手,拉紧怀里的睡衣,把裸露的肌肤裹得严严实实。 林烟觉得他有点偷偷变小气了,腿都不给露。 没办法,她这样穿实在像一只勾人心尖尖的小恶魔,太诱惑。 比性感更高级的杀手锏,是松弛感的妩媚。 她全有。 天文望远镜就摆在面前,服务生调准好寻星镜才交到林烟。 “林小姐,一会儿凌晨三点二十九分时,双月同天,只有在这片海域才能看得到,过了四点晨阳说不定还会有海市蜃楼奇观,国际天文台中心预测的。” 林烟接过,身后男人揽紧她腰,下颚压在她肩膀,无非大气层对光的折射产生的假象,给她高兴的。 她日子是有过得多无聊,尽喜欢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闵行洲缓缓阖眸,“别眨眼。” “真的吗。” 林烟侧着脑袋,轻轻看着靠在肩上的男人,他的呼吸太近,滚烫的温度几乎贴在她肌肤上搅得她,林烟情不自禁僵直背脊。 她舔了舔唇,继续问,“天有异象,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闵行洲一边笑,一边摁她到怀里,距离更紧了些,“是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林烟抻了抻脚,踢他小腿的肌肉上。 他假意很疼,低磁的闷哼了一声,抬眼,在她肩上狠咬一口报复回去。 挺疼。 林烟叫了出来,“咬我算什么本事。” 对,咬她算什么本事。 他笑了笑,却没说什么,含糊的眼神多了点坏坏的味道。 亦警告,亦邪念。 林烟怎会不了解这样混蛋的闵行洲。 下一秒,她立马变乖,收敛了自己的德行,“两个月亮什么时候出来。” 他看手机屏幕的时间,说六分钟。 于是,这六分钟变得格外漫长,林烟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等,手动调节寻星镜。 眼睛一探,手可摘星辰的奇妙体验。 后来,林烟真的看到两轮月亮同挂高空的景象,近距离接触似的,林烟想到浪漫两个字。 虽然是折射的自然现象,月亮都有伴成双成对出现,这不是虐单身狗吗,哪里浪漫。 林烟手偷偷,隔着浴袍,轻轻拧了一下闵行洲的大腿。 闵行洲微拧眉,夹在指尖的烟,抖落了一层烟灰,他突然把住她下巴转向自己,火苗落进她眼睛里,一点湿漪的光。 “烟烫你。”他嘴里咬着烟,哑声补充,“可别哭。” 惨淡的光线里对视,男人红着眼摧枯拉朽的,林烟神经那霎绷成一根弦,差点就崩裂。 (本章完) 拿开 “烟烫你。”他嘴里咬着烟,哑声补充,“可别哭。” 惨淡的光线里对视,男人红着眼摧枯拉朽的,林烟神经那霎绷成一根弦,差点就崩裂。 林烟捻了捻手里的提子,看在他帮她吹头发的份上, 补偿闵行洲一颗。 闵行洲只咬一小口,的确挺甜,在林烟动作认真举在哪儿时,他极其狠力把她拥入怀,那盆果也不知道谁打翻的,滚一地,顺着露台的台阶滚下海里。 昏暗的光线里,他扶着她软成泥的肩膀, 咬痛她的唇,看她惊呼连连推开他。 “还帮不帮我擦头发,嗯?” 林烟伸手摸了摸男人有些细软的发茬,“可是都干了。” “要不你弄湿,重新擦?” … 林烟可就乐意了,从他身上离开去卫生间捧了一把水, 闵行洲靠在床头打电话,等林烟靠近他时,手里的水所剩不多,就那么一点也洒他头上。 干完坏事儿,她笑咯咯的,掀开被子一角,钻进去。 啪嗒,灯全被男人关灭,身旁的通话同样终止。 屋里很黑,唯一的光亮是海面淡淡的月光。 林烟刚要闭上眼睛, 男人高大的身影黑压压一片逼近, 周遭空气压倒性的窒息。 他伸手扣住她肩膀摁在怀里,不要命的吻她。 在海上,清晨的光线特别亮。 她哭着喊疼,喊他关上窗帘,天都亮了。 闵行洲搂着她靠在床头,声音哑得不行,“哪疼。” 她说都疼。 她声音都是细弱不成腔的哭调,委屈得不行,“腰也疼。” 闵行洲扯她过来,让她趴在他身上,给她揉。 她也没见得有多开心,惨兮兮的,耳朵里都是她娇涩涩的抽泣声,有细,有弱。 这给委屈的。 闵行洲靠在床头,叼着烟,对伏在身上的美人,手没轻没重的揉。 林烟嫌力道重,喊他轻点。 闵行洲缓缓勾起嘴角,“知道了。” 到底是他害的。 于是。 他屈尊降贵, 动作难得一见的温柔和轻缓。 耐着以往高高在上的脾气哄起她。 很长的时间里, 谁都没有说话。 林烟伸手, 死死扒着闵行洲的手臂,“外面那么亮,你关窗帘。” 闵行洲缓缓摁灭手中的烟,声音过度沙哑,“这里是东海,谁看见你。” “你关!” 林烟嘶着同样沙哑过度的喉咙。 这脾气劲儿,似乎用尽全力。 闵行洲发笑。 早知道她脾气也能这么野,就该调教得更乖些。 她还在较着劲儿反驳,“空气,风,海洋生物它们看不见我吗。” 虽然她躺在被子里,这种全景落地视野的游艇现代科技风布局太刺激,她的心里作用抗不住。 闵行洲垂眸,瞧了她一眼,“手拿开。” 林烟乖顺的收回手。 闵行洲长臂伸到床头,白皙指骨的长指一顿摸索,床头柜上的手机,百达斐丽,珍珠发夹,烟盒,打火机,手链,全被他一扫而空掉下来。 他才勉强找到室内的调空器。 白色的纱窗缓缓下移,遮盖大幅度的海面风景视野。 林烟终是舒缓那一口气,脸埋在男人肩头,缓缓闭上眼睛休息。 闵行洲告诉她,10点起床。 她没应,现在已经9点,起得来? 好一会儿,林烟悄悄瞥闵行洲,“你要去开会?你去呗,我困,我起不来了。” (本章完) 别计较 闵行洲宽厚的掌心缓缓给她揉后腰,“没出息,这就起不来了?” 他声音压着调,依然哑得不行。 林烟啃咬住男人脖子,他隐忍着‘呃’了一声,让人听起来说不出什么感觉,极其性感, 心里不受控的对他有想法。 林烟瞧那点牙印,想加深印记,闵总去开会被看到多好玩儿。 她把咬换成吻,留下很重很明显的痕迹。 闵行洲手搭在她后背,慢慢悠悠阖上双眼,任她胡来。 周遭是安静的,她发出的声音像刚出生的小猪崽偷吃东西。 那一刻, 闵行洲心里莫名其妙涌出想法,倒是希望她永远保留这份小小狡黠和温柔,别一直跟他计较过去。 什么始终如一,以后那么长,谁懂呢,他的世界里承诺一直不值钱,分明的,现在就想要她在身边。 闵行洲想,林烟这种烟究竟是什么样的瘾呢,既能让人飘飘欲仙也能谋财害命。 他觉得, 他一定是病了。 他太清楚, 把感情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丝毫不费吹灰之力,才会想着把她的户口本捏在手里,不想看她自己端盆出墙让别人盗取。 这种占有的病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埋下毒根。 林烟吻完了,怕挨教训, 先发制人,“你是不是疯了,一整晚,拉我陪你发狂,我明天怎么走路, 坐凳子都疼,下次别打了。” 闵行洲缓缓睁开眼,目光不怎么单纯,“你该打。” 说的时候。 她又。 挨打。 林烟心脏跟着收缩了一下,语调下意识柔软,“别打了行不行,你真不是人。” 闵行洲确实不是人。 她总是太低估他。 …. 林烟虚眯着眼睛投向地毯上的乱物,手在男人平稳起伏的胸口画圈圈,“放我休息会儿?” 哪能不应她,特爱委屈。 闵行洲‘嗯’了一声,沉沉闷闷。 她似乎开心得不行,像幼兽似蹭了蹭他肩膀,满头秀发在她后背从两侧轻轻搭落在他胸膛,都出了汗,黏腻的糊在一起。 闵行洲伸手,指节顺她的发尽数撩到一侧,“这几天不回去。” 林烟脸挨着他宽阔的肩膀, “必须回去, 我要工作, 不工作怎么行。” 他微皱眉,“廖未芝干什么吃。” “她在追赵医生,被美色诱惑无法自拔。”林烟呢喃着慢慢出声,“京都赵家的公子对吗。” 闵行洲淡淡一声嗯。 闵行洲在京都完学,赵医生京都那边土生土长。 好听的叫赵家公子。 不好听的叫私生子。 赵医生选择避开家族有的没的争斗,在港城这么个纸醉金迷的地儿正常安生。 情史为0。 家世选择0。 林烟说,“三小姐没追到,赵医生比你还难搞,一边暗撩又不给明确态度,吊胃口。” “他有疾病。” 至于有点什么疾病,闵行洲没全交代。 这可把林烟绕到了。 林烟想到狗血的事,“所以他才学医救自己?” 闵行洲略微‘嗯’了一声。 林烟歪脑袋打量闵行洲的侧脸,“天天挂着迷人笑脸的赵医生,没想到那么可怜。” 闵行洲轻哧一笑,“可怜他做什么,又不是绝症。” “什么病。”林烟的好奇心。 前三章,5、6、7。 已无,已无,已无。 被卡了,很抱歉,让大家看不顺畅,我也不希望它卡呀,可是放不出来~ (本章完) 我们结婚 “什么病。”林烟的好奇心。 问个没完没了。 闵行洲声音有点燥,“精神疾病。” 四个字,精准明确。 从闵行洲口中听到,林烟并没有怀疑,并且深信不疑。 难怪30岁还没女朋友,也不结婚。 黄金单身汉是有难言之隐的。 林烟更加好奇,心里也替赵医生感到世道的不公, “赵医生太可怜了,家也回不去,可他为什么在妇科做主任,不该去精神科…唔…” 他低头,吻住她。 堵住她所有的话。 “我…唔…” “闵….唔…” 任林烟怎么解释挣扎。 得到的空气里全变成男人清冽的气息和吻。 她差点没气。 他才松开她。 “你他…”妈字的音调,她顿时嘘嘘降了下来, 妈… “再废话,就继续下一场。”闵行洲幽深的声音轻飘飘盖过她的细弱。 他的眼神, 就那一眼, 太有重量感。 林烟属实不敢在‘偷腥不饱的老男人’面前乱横。 他漫不经心把玩她的发,“还问么,嗯?” 林烟声音都降了几个调,“不问了,我怕疼。” 闵行洲挑了挑眼皮,“睡觉。” 她眼睛一转,“变态。” 说完,她发现误会睡觉的意思,脑子里住了什么东西。 他揽着她,那张俊脸贴近, “少说脏话。” “你也会,你就是这么狠我的。”林烟伸手食指挡住他的唇。 他发笑一声,无所谓她手指的举动,像是责备自己孩子一样, “港城最贵的姑娘不能说脏话,影响港城市容。” 一句话,林烟露出难得的灿烂笑容,“京都呆多了,说话还带腔调了?” 提及京都,那一刻,林烟似乎踏进了闵行洲的雷区。 他神色里的精光暗褪,似乎用光耐心,“睡觉,林烟。” 林烟想起他的教训,收起笑容,“这就睡。” 林烟知道,闵行洲向来不喜欢京都,不喜欢去京都,容易吵架。 林烟有了一个诡异的想法,闵行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风流浪荡。 资本现实。 薄情重利。 这样的他也确实是他,他应该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林烟没认真睡,贪婪的趴在闵行洲身上,眼睛微微闭着。 闵行洲忍着没发谢出来的状态,哄着她睡。 哄一半,她睡得迷迷糊糊,她手实在不安分, 扯完被子东扯西扯。 闵行洲有些无奈,又想笑,眼底顷刻间泛起淡淡的血丝,这让他的唇很不适的抿在一起。 她和那位易利顷有没有偷偷这样躺过,越想就发现,这个想法极其容易让人走火入魔。 他喉咙轻轻一动,犯了烟瘾,瘾越来越大。 闵行洲没拿开林烟的手,任她去了,从抽屉翻出烟,靠在床头点烟。 打火机响。 林烟睁眼,呢哝细语,“闵行洲,你拿我户口本做什么。” 做什么呢?闵行洲吞了一口烟雾,能做什么呢,她也是厉害,忍到现在才问,他能拿来做什么坏事不成。 林烟在等闵行洲的答复。 他眼神隔着烟雾,未消散情欲的深邃眼眸,黑沉沉地注视她。 “我们结婚。” 林烟盯着他手里那点猩红的火苗慢慢自燃,呆愣了很久,“你疯了吗。” “今天。” 他的口吻像是通知。 没有任何征兆的两句话,林烟定定的看他,心被前一句高高抛起,下一秒被后两个字来得太突然,心停止在那似没了心跳。 她觉得很荒谬。 开心吗。 她贪婪过这张证,她贪婪的妄想,上帝给这个男人不可一世的一切,最权高的身份,最好看的脸,他这一生顺风顺水,他到头来会因为女人束缚自己吗。 她的猜想,是不会。 她试图掀他所有的底牌,掀到一张,他说他会,他说要和他领证。 领什么证呢。 他愿意被她束缚了? 可男人最终的目的,是占有,是睡你。 你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她说,“我不结。” 试探彼此里,闵行洲看到她的态度,脸色褪去几分本不该有的温和。 他从未开口给任何女人真正的闵太太身份。 这是第一回。 他如她所愿,承认上钩,一张结婚证,他给不起么。 她喜欢钱,正好,他有很多钱,足够她挥霍几辈子。 她柔弱,正好,他….硬气。 她在林家孤独一人,正好,闵家一大家子都喜欢她。 她喜欢他,正好,他也喜欢她。 她需要站得更高,正好,他有权,轻而易举能推她上去,给她一切。 她要是没握住,还会有第二次给她的机会吗。 他的答案里是,没有。 凡事不做第二遍。 对尤璇,他都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把自己的所有交出去,交给婚姻法。 “不结是么。”他态度一贯硬气,丝毫不松,“户口本别要了。” 被子里,林烟伸脚掌踢他小腿,“我挂失。” 闵行洲伸手钻进被子,控制住那条作乱腿,蛮横的放在腰腹,“你去。” 她老实了。 没一会儿,闵行洲感觉到胸膛湿意一片,他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指尖染了她流下的眼泪,潮湿感扩散到他心尖。 林烟哭了,眼泪挂在漂亮的眸子里湿透了,泪汪汪得可怜。 闵行洲抱住她一同靠在床头,伸手抹走她眼泪,怎么抹都抹不完一样。 哭得她睫毛都湿了,一缕一缕的黏腻厉害沾着泪。 闵行洲心窝一顿莫须有的烦躁,哪又惹着她了,没骂出声,一个劲儿的给她擦眼泪。 未曾,这女人恃宠生娇,抽泣的委屈样更起劲儿。 他妈的,越是疼她,她越放肆,越是哄她,她越是爱在他面前哭。 闵行洲这辈子对任何事都没这么无奈过,一天到晚哄一个爱哭的女人。 他要是有一回不哄她,她还敢哭吗。 这让闵行洲起了恶劣的歹心。 想凄负她。 三个小时后。 她掀被子,朝他扔枕头,眼神惆怅的望着他,“你出去。” 闵行洲微微一愣,摁她在胸膛,哄着,“别闹。” “我不想看见你。”她脾气突然很暴躁,声音依旧是软糯的,“出去。” 闵行洲冷声,“不出。” 林烟嘶着声音,“闵行洲,欲望是欲望,结婚是结婚,这能混为一谈吗。” (本章完) 哭 闵行洲顺了顺她的发,眸色一片深沉,“给你饱了是吗?想让我滚出去了是吗?” 这话,林烟听得有些愣神。 突然的,她觉得自己好渣,这辈子都不想结婚,看闵行洲能逼她到什么地步。 敢情闵行洲第二天就热情消散,管你是谁,喜欢就要。 一旦不喜欢,算了呗。 闵行洲用左手抚着林烟的软腰,后者乖乖抬了头,前者眼神里有点盛气凌人的味道。 给她名份的时候,她又不要了。 这什么性子。 闵行洲觉得,林烟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心计的,勾着他,顺从着他,让他享受拥有她的快感,等着他沦陷上钩。 他渐渐满足她,哄着她,只有她一人。 林烟要他追去南极,他接她的攻心计,鬼使神差的去南极。 林烟要名份,他给。 等他把一切交给她,她转身这也不要那也不要。 似乎看他这样被钓,这女人特别满足。 真他妈任性。 闵行洲手劲儿一狠,在她距离腰最软的地方掐一把,掐疼她。 “林烟,你犯渣?” 她颤了颤,委屈的抬头,脸上有泪痕,混着懵懂,混着韧性,混着骄纵,“我有那个潜质渣吗。” 闵行洲跟着低下头,去看她的脸,“没有,不许。” 她望着他,“可是渣你很爽的。” “你渣。”闵行洲语气一狠,“我弄你。” 林烟声音依然带未压下的哭腔,“不谈情,你说的。” 闵行洲干净利落套上浴袍,腰腹的丝带狠狠一系,遮住所有地方,“办手续的人傍晚过来。” 预计10点。 那一句话跟下达命令没什么两样。 林烟咬了咬唇,又松,轻轻地问,“不爱了分家产离婚?” 林烟觉得,对了,他不缺钱。 闵行洲站在床边,眼神轻眯,“我非得娶你是么?” 下一秒,林烟把埋下脸钻到被子里,“那你去找别人,你去。” 闵行洲没和她挣扎,发现她脾气变了。 太惯着她了。 确实也该惯,不惯,她不乐意陪他。 闵行洲拣起地毯上的手机,对上缩在角落里的女人的眼神,她眼睛要睁不睁的样子,脸颊泛着淡淡潮红,像吃饱了就把人赶走,翻脸不认人的狐妖。 她微着音调,“看我干嘛,我是不是哭得很漂亮。” 闵行洲把手机收在手里,伸出另一边手捏她脸,“戏真多。” 林烟困意全无,那里还能睡得着,慢悠悠的爬起来找衣服穿,这疼,那也疼,全身上下没一处好。 踩到几个黑色盒子。 真的是。 他真强迫她领证不成! 不行。 林烟打开门,扶着扶手下楼梯,满身懒倦。 已经有货船靠近游轮,工人在暴龙骨架前测量,想着怎么移走,移去西央别墅区。 林烟抬手挥走工人,“不移,就放这儿,给他下一任看。” 工人有些为难,“闵先生吩咐,必须移的。” 林烟没什么精气神地趴在那儿,“结账了吗。” 工人点头,“结了。” 结了就行。 林烟点了点头,“你们回去吧,不用理他。” 工人收起量架,“好的林小姐。” 林烟留了一句话,“那句话得留着,别摘。” 摆在正中央的机械骨架上已经挂着9个字。 ———这只暴龙骨是林烟的 时间,10.31。 太子爷还挺认真,除了感情,真的有求必应。 林烟靠在白玉柱子上,拉了拉身上的披肩,喃喃细语揶揄,“有本事把那颗滥情的心刻上,这颗心是林烟的。” “有本事把你身上也给我纹上,我是林烟的。” “你的钱,你的命,你的一切,全给我刻上。” 253刻哪儿 “你的钱,你的命,你的一切,全给我刻上。” 她身后的房间。 男人闲散靠在门框上的,双手环胸,微微皱了眉。 刻你妈的刻,刻哪儿啊。 闵行洲笑笑,咬着烟转身离开,微微低头伸手去系腰间的浴袍带子,忽然发现带子有点不怎么干的湿漉漉。 昨晚在露台。 嗯,不慎沾的。 是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253刻哪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4诚意 电脑合上。 他与她视线对接。 闵行洲连带户口本丢给服务生,林烟伸手想抢,闵行洲又抽回来,放自个儿怀里。 他可,真烂。 林烟从未觉得户口本那么重要,慢慢,她在闵行洲对面坐下,在她还没碰到沙发时。 他拿一块软绒绒的垫子丢在她即将要坐的位置。 得垫垫。 等下又喊疼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254诚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5不后悔 她有些负气,“没关系呀,我又不在乎了。” 想想。 爱情,实在太过于肤浅了。 还不如轰轰烈烈睡一觉来得实在。 在床上,他会懂得怎么爱她。 他教会她很多东西,她倒是学会反将一军,还玩得不亦乐乎。 夜幕到来,工作人员回去了,10点的时候没起得来,本着让他们过来录个资料,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255不后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6随你 林烟草草换了衣服,游轮停靠港口。 林烟走路有点慢,闵行洲停下,手从西装裤拿出来,牵着她的手一同上岸。 「我想跟你回老宅,看奶奶。」 他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随你呗。」 新换的宾利,他开车,她坐的副驾驶。 驶入高速快车道,车流不多,他开车向来稳中带着疯。 林烟托腮胡思乱想着,风流过后,是不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他手机震动。 一串不知名的座机号码。 「赵主任,怎么大驾光临呼吸科。」 赵寅眼神投在尤璇身上,「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李教授都不用抬头,准是医院头号男神,西西里赵主任。 赵寅只是笑笑,「我也是,朋友托办事。」 李教授低头翻着病录,闻到一股骚断腿的香水味,范思哲,爱神。 闵行洲开着车,「何必阴阳怪气。」 爱你啊,或许除了你,他也能转身爱着很多个。 李教授走在前面,「这边,她不肯动手术,她也不签字,您来了正好,劝劝她,再这样下去更严重。」 赵寅叹气,「你何必这样。」 可试问,闵行洲真的爱过任何女人吗。 能不难伺候,要不怎被港城太子爷吃死了呢。 她认识尤璇以来,烟酒不离身,堕落又鲜活,怎么表达呢,怎么堕落仍然美丽。 赵医生双手***白大褂,「你希望他怎么来。」 宾利车驶入市中心大道时,那串号码还来第二回,林烟瞥了一眼那部手机,「不接?」 可他们之间的旧情旧爱跟她没关系,林烟没再想,从包里拿出唇釉,对着手机屏幕轻轻补上。 李教授不懂年轻人的情情爱爱了,眼里只有病人,「记得劝劝,我来安排手术。」 那二十七年之前站在权贵顶端,谁也不知道闵行洲到底怎么的,碰到尤璇,底线和原则竟毫无例外一一不存在。 赵寅伸手关掉电视,看着尤璇。 风月里情欲的爱或许是爱,但你还真得不到他的专一。 赵寅静静看着尤璇,「永远不要期待已经变心的男人会重新爱上你,概率为0。」 上一回在老宅看见她,唇色苍白,她还以为尤璇是在岛上受惊吓挨出来的病态。 尤璇莞尔笑笑,「闵行洲啊闵行洲,你怎么那么忙。」 赵寅点点头,推开病房的门,那女人穿着宽大的条纹病服,歪着头靠在墙上看财经频道的新闻。 她估计又犯烟瘾,唇不舒服的舔来舔去。 那边,「您好,我这里是港城市中心医院,您是尤璇的家属吗。」 赵寅只是点头。 赵寅说,「麻烦李教授了,您多上点心,费用我交过了,尽快给她手术。」 「赵寅,他不爱我了对吗。」 认识以来,尤璇都是一副爱谁谁的态度,独独闵行洲降了这只妖精。 …. 上面播报t被闵行洲玩出了新花样,投产t的事,科技板的那支股价已经超过投行圈预估的标准。 他挂了电话,脸转向林烟,打方向盘,却没说什么。 这回怎么病了呢,是因为闵行洲吗,要真出事,够他闵行洲怀念一壶的。 赵寅试图劝说尤璇,「进手术室吧,我来签字。」 林烟说,「你去医院吧,出了什么事你心里也不好受,我能叫车回老宅。」 尤璇做什么需要手术,她 不清楚。 闵行洲过往迷恋的,也许就是尤小姐这一身骄傲的胆量,带刺的骨头,征服中试图拔掉尤小姐身上伤人的刺。 哏地一声。 赵寅伸手和李教授握手,「我就是过来签个字,肺出血的那位女病人在哪,听说是你主治。」 她倒是忘了,那一朵风情万种的罂粟花它叫尤璇,向来不怕死的,那把骨头带刺的,能怕什么。 尤璇扭头,对着落地窗像是喃喃自语,「怎么是你,他不肯来?」 李教授说,「她是北城人,住院两天了我都不知道该通知谁,她也是,上回叮嘱她别碰烟酒,她倒是一身反骨,越放肆的伤害自己身体,哎,这姑娘啊真难伺候。」 林烟有听到内容,车内安静,她耳朵灵。 ‘你像是我发烧的退烧药,令我全身都释放, 尤璇低头,手扶了扶自己的肩膀,「他不来,我就不进。」 闵行洲立马锁死所有车门。 您? 李教授说,「哪的话,你都亲自来了,这个病人我一定亲自操刀给您交代。」 宾利车还是回了老宅,老宅那边说,老太太病得挺重。 医院的十三楼,人来人往,刻意放低的谈话声,咳嗽声,消毒水的味道,护士推着药品车穿梭在各个病房号。 那两个字怎么念,那首歌怎么唱。 还得是闵行洲,那女人才乖乖就犯。 医生这边看着备注,再次确认,「那您是她男朋友吗,她要马上动手术,支气管扩张,肺部大量出血,情况非常严重,需要家属签字,她的通讯录只有您的号码,想必您对她来说是重要的人,我们这边只能联系到您,您看能不能过来市中心医院一趟,我们好安排手术。」 ‘我的眼里只有你,散了亦是我的错, 李教授又问,「你们什么关系?」 闵行洲目光不动声色扫了林烟一眼,收回后,嗓音淡淡,「不是。」 赵寅跟着走。 《發燒》。 第一回,闵行洲顾着踩油门,手臂撑在车窗,没任何反应,似乎没听到。 他抿着薄唇,单手按接听,动作说不上的懒散。 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过,见过形形***的美人,尤璇那种绝对岁月不败,老了依是风韵十足。 尤璇闭了闭眼,「可他又怎会只死在一个女人身上,他为什么要娶林烟。」 林烟沉默的看着,沉默的听着。 话外的意思———我替你回家看奶奶,你去医院给你前任签字动手术。 肺部大量出血,听起来很严重。 赵寅口吻不羁道,「越漂亮的女人越难搞不是。」 「不想治。」尤璇扭头,冲赵寅勾唇笑,「想死。」 她想死在北海道,兑现说过的那句话。 ———闵行洲,你敢爱上别人试试 ———闵行洲,只要你理我,你管我,我就戒酒戒烟,要不然,我拿什么去支撑那些没日没夜的悔意和思念 5.6已经出来,7太过严重,有时间限制申请解禁。审核一直在驳回我的内容,反反复复驳回 (本章完) 时京京 257雁过无痕 “你要是死了也就那样了。”赵寅走过去,手从白大褂的兜里拿出来,拉开厚重的窗帘,“想清楚。” 光线也不算刺眼,大概闷久了,尤璇条件反射躲开外面的光景,扭头坐回病床上,“你还记得吗,他带我去罗马,一只豹子都不肯满足我。” 赵寅说,“他赔了你金毛,连死都没舍得让它死,这份宠,够了。” 尤璇想咳,又不肯咳出来,捉了把药尽数吞服,自嘲道,“那能一样吗,他要娶林烟,他疯了吗。” 确实有点疯,很多人不理解。 怀孩子的时候都没打算给个名份,提都不提,这回,谁又懂。 总不能,真日久生情。 “你们去招惹他做什么,玩得过他吗。”赵寅抬头仰望天空,“得到什么下场都是自找的。” “你觉得他深情吗,我不这样认为,一个什么都有的男人,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这很不现实尤璇。” 当言情吗,你走还对你守身如玉。 港城太子爷。 你指望他能是什么深情模范,总不能真有那不近女色的嗜好。 长情这样的词用在闵行洲身上,可别辱没了‘长情’二字。 赵寅起初觉得这个女人蛮聪明,懂提前抽身,在人心里留一道疤。 最后又败给贪心,回来验证那道疤有多重。 验了。 也不过,雁过无痕。 得不到的才珍贵。 满意吗。 人总要遵从自己的本能,闵行洲也只是个正常男人,他不是神,他只是拥有得比别人多。 “尤璇,他不缺你一个祖宗。” 赵寅出了病房,拿出手机,最终没拨过去。 尤璇也觉得自己矫情了,觉得自己肯定是病入膏肓了。 她不服闵行洲要结婚的事实,属实不服,凭什么,他说结婚就想结婚,谁不好,为什么是林烟。 是她错估了男人变心的程度,是她错估了男人藏在骨子里不禁诱惑的一面。 . 林烟跟在闵行洲身后,刚踏进老宅大门。 好几个黑西服的保镖从门外进来,沉默的关上老宅大门,包括防盗警报被人按了一下,系统全部亮起。 最后,一排默默地守在那儿。 这一幕落到闵行洲眼里,他情绪不变的站在院中,眼神微微一暗,自鼻腔轻哧一声。 保镖到他跟前。 “七爷。” “老太太备了晚餐,在后院,请您过去。” 闵行洲没看保镖一眼,扔了车钥匙,长腿迈着步伐。 林烟觉得舒坦很多,舒坦是老太太没病就好,也想笑,笑的是闵行洲也不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老太太面前,他就不行了。 他很少跟老太太翻脸。 闵行洲走在前面,背影有些淡漠和严肃,林烟哪儿管他,换掉高跟鞋跟着他去后院。 餐桌上只有老太太一人,戴着她的珍珠链条老花镜,手里装了一碗热腾腾的花胶,人在细嚼慢咽。 老太太未抬头,冷静抬手吩咐佣人,“回来了就陪我吃饭。” 林烟坐下,没吭一声,老老实实吃东西,身旁男人同样平静淡漠到极点。 用餐时,谁都没说一句话,又已经把事情全都做了一遍,三方互相拉扯、对峙。 在老太太这儿,闵家上下哪能不知道尤璇的任性,任性玩命,故意给易家绑走,次次爱玩命。 老太太这回也玩这招,他闵公子今晚敢去见尤璇,她也死给他看。 不去看就寻死觅活的,贱不贱呐,糊弄谁不好,糊弄到她老人家身上,看谁逼谁更急。 用恶心对付恶心,总归是有用的。 一个尤璇妄想从她闵家抢人。 高门老宅,跟她老人家玩这招,闵伯雄年轻时没点风流史么,全被她摁死在胚胎,芽儿都发不动。 她的重孙,多盼。 老太太何止看不惯尤璇,即使跟尤璇没大直接的关系,越想到孩子的事,越想扳一回尤璇的气焰。 都忘了她的重孙没了是吧,她可没忘。 没亲自登门甩一巴掌,是世家节气不允许她这么去给脸。 装病太容易了,老太太偏偏不想装,骗回老宅就这么拦着,那就一起玩儿,他骨子里流的血姓闵,倒是看看那个尤璇有多重要。 林烟胃口不佳,那晚喉咙发炎了,咽东西难,但是压抑着没表现出来,总不能说闵行洲害的,说出来多尴尬。 晚餐没吃饱,闵行洲提前带她回后院的隔楼。 老太太吃得挺香,佣人扶着回房间,没派人过去打扰,闵家那么大,谁都否想插翅而逃。 回房间,喉咙发炎不舒服,林烟总是‘哼哼’‘嗯嗯’‘嗑磕’的解痒。 她揉了揉。 闵行洲反锁房间,捞她手扯回来,手腕被握住,他推着她,压她到门板上。 闷闷的‘怦’一声。 那劲儿,他用起来从不会疼惜。 看见她皱着秀眉很痛苦的样子,只是下一秒,闵行洲目光有了微微柔情和缱绻,“张嘴,我看看喉咙。” 林烟偏头,试图躲开他赤裸裸的目光,很快下巴又被捉回来,他长指捏着她的下巴,用手指探进去。 林烟找到那种感觉,喉咙痒又不适犯yue。 闵行洲皱了皱眉,真是可怜兮兮的。 她低声说,“吃了点辣酱,好像发炎了。” 闵行洲俯身,带有湿意的指腹有意无意掠过她嘴角,“怎么不早说。” 林烟闭着眼睛,脑袋挨到闵行洲肩膀上,“你要去医院吗。” 他咬着她的耳朵,声音带着笑意低低传入她耳际,“你会生气吗。” 她声音好低好低,“怎么会。” 那三个字好软好娇,闵行洲揽住她腰,牙齿挑开她肩上的衣服,裸露在外的白嫩肌肤尽入他眼底,薄唇轻轻含着一口吻。 他哑声,“我让赵医生去了。” 老太太今天的反常和胡闹,林烟脑子是能想到是被尤璇刺激的,或许… “她是不是非你不可,你不去就不动手术?” (本章完) 258不吃 闵行洲拍了拍她肩膀,“乖,在房间等我,我去楼下给你拿药。” 林烟双手抱紧男人紧窄的腰身,“我不吃。” 她声音支支吾吾的,调也不正常的沙。 闵行洲多少觉得自己那几天对她过份了。 玩到上头。 想想,他勾着嘴角,“声音都变了。” “她不肯进手术室。”林烟抱他抱得更紧了,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258不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9执着 “七爷给您运了几尊佛像回来,院里摆着呢,您老人家别生气,别掺合着了。” 老太太眉头松了松,摆手让佣人烹茶,“还有什么。” 佣人说,“是全翡翠的佛像,您得好好供,难得。” 老太太哼声。 佣人探茶,温声温气,“七爷事忙,总是那么多事压着他,好多合作没解决好,京都那边又看他看得紧,他是不说,也没人会跟他分担,多累是不是,您也体谅体谅他,您就歇歇。” “这么说,他还觉得我老了,糊涂了,多管闲事了?”老太太扭头,正等佣人如何替那逆子解释。 佣人安抚着,“七爷心里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老太太头抬上天,“他就是这个意思,他嫌我多管闲事。” “消消气,明儿您又要吃药了。”佣人道。 老太太哪能气消,“死了算,那么大个宅子,连点吵闹声都没有,谁乐意待。” 佣人继续哄,这可是浪荡子那边的人,会哄,“要不,我们请佛像入祠堂去?头天可不能怠慢了,七爷可是连夜从缅甸翡翠拍卖市场空运过来,总不能让这祖宗来咱闵家头天就挨在院里晒太阳。” 这么说,老太太可最信风水那套,“走走,理应不能怠慢。” 林烟这时候已经站在不远处的阳台,伸了伸懒腰,无意听到那些对话,忍不住笑两声。 闵行洲哄人属实有一套。 天生就会哄,他甚至不费时间,不用精力,就把人溜糊涂了。 她醒来就看不见人了,谁懂哪去。 老太太边去佛堂边问,“阁楼那位醒了吗,她话都不爱说了。” 佣人摇头,“没,听说半夜吃药,病了。” 老太太脚步停下,满脸迷惑,“吃什么药。” “感冒药,杨医生说风变着凉。” “给她熬点中药,她那个人体质不太行,中药温。” PM集团,男人正叼着烟进电梯,他身后跟着一只双血统赛级金毛,毛色是很纯的深金色,两只耳朵乖顺地搭下。 金毛很老实,乖乖迈步伐跟进电梯,极为熟悉这个地方。 它正抬头仰望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它很是开心,摇着尾巴,看闵行洲时,它眼睛里亮亮的。 他们多久没见面,闵行洲不记得。 金毛一进总裁办,行为熟稔地走到一个角落,可是发现空寥寥,并没有它的耗子玩具。 金毛扭头,摇着尾巴,眼巴巴看着闵行洲,似乎试图问,它的玩具呢。 闵行洲靠在门边,吞吐着烟雾,就笑了。 大抵金毛能懂分寸,大抵金毛还记得眼前这个男人的脾气,它已经不能像从前那般在这里随心所欲的玩儿了。 金毛只好垂着头走到闵行洲身边。 闵行洲坐在办公桌前工作,它趴在地毯上,它就在他皮鞋边,看着那双皮鞋,没叫过一声。 秘书进来汇报,总是忍不住瞧一眼那只金毛,毛打理得真漂亮,还有保姆专门喂养。 哦,她记得这只狗了。 据说尤璇小姐管它是女儿,爱宠浓浓。 “需要我来照顾它吗。” 闵行洲嗓音淡淡,“不必。” 女秘书点头,收起报表,掩门离开。 那只金毛似乎不喜欢女秘书,一个眼神都不给。 闵行洲埋头工作,脚边的金毛依旧是一动不动,兴致缺缺。 许久,他开口,“浓浓。” 金毛象征性哼了一声回应,半爬起来,抬起头,对着闵行洲哈气。 “人家要是继续上诉,你早就被骂了,给你娇的。” “她敢不听话,我就收拾你,懂么。” 金毛似乎听懂,扭头沉默着哼哼,耳朵收垂得更低,估计是委屈了。 闵行洲抬了抬手顺它的毛,手边钢笔不慎从书桌上掉下来,金毛连忙直起前腿,想走过去叼给闵行洲。 闵行洲轻咳一声,眼神是慵懒的,声音却淡漠清明,“有的人鼻子比你还灵,给她知道你碰过她买的钢笔,她要哭的。” 金毛不敢动了,看着那支钢笔,耷拉着脑袋趴回地毯,就没碰过一丝一毫。 它有些地方像尤璇,却也不像,骄傲,就不会把人放在眼里。 闵行洲弯腰捡起钢笔,抽纸巾慢条斯理擦拭,他想到那个女人,这辈子哪见过这么记仇的女人。 . 医院的十三楼。 徐特助手中是一件狗狗穿的牛仔小衣服,沉默地站在床前,递上一份手术同意书。 尤璇轻哧,看着上面———闵行洲三个字,就突然红了眼。 “他带走浓浓做什么。” 徐特助语气轻轻,“总裁说了,您要是喜欢,一辈子不见也行。” 给尤璇养狗的保姆突然插话,“你们可不能下手,浓浓很乖的,尤小姐很疼浓浓的。” 尤璇哪听得这种,手里的手术同意书捏到变形,吼了一句,“你闭嘴!” 徐特助递卡摆手,保姆接过卡退了出去。 徐特助依然平静着张脸,“尤小姐,只要您进手术室,我想浓浓也能安全回到你手里。” 尤璇的骄傲不允许她不接这套,“要挟我?” “抱歉尤小姐,您先要挟的不是吗,您什么时候要挟成过他,您大概忘了最初怎么被他拉黑的吧。” 尤璇可没忘,当初要挟他离婚,他拉黑她,第二天躲她躲得干干净净。 试问,谁能要挟闵行洲? 除非他乐意,又或者是宅里那位烧香念佛的,他才肯下三分薄面。 易鸿山都要挟不动闵行洲,他老子都要挟不动闵行洲。 可尤璇偏要赌一回。 徐特助微微颔首,“总裁说了,既然做不到见死不救,那就往‘死’里救,您能明白吗。” 那个死字,说得特别特别浅,又明显的让人听出另外一层更深厚的意思。 徐特助说着,又递出手里的平板,划给尤璇看。 画面里,是尤世凡在监狱的视频,还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尤璇冷声,“他要对尤世凡做什么。” 徐特助只是微微一笑,“我无法告知,至于究竟做什么,您那么了解他应该猜得出来。” 尤璇看向窗外,“这些是假的。” “我怎么知道真还是假,倘若是假的也可以成真的不是吗。”徐特助语气温和,却说最毒的字词,“我记得您哥哥尤世凡是个很容易被动的人,您怎么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被下套呢。” 尤璇眉眼弯弯,“一个蠢货。” (本章完) 260一起回去 “您考虑,总裁希望您进手术室,照顾好自己。”徐特助依旧留下一张卡,点头要离开。 卡里面多少钱不知道,每回总裁都习惯花钱解决问题。 尤璇叫住徐特助,“老太太昨晚做了什么。” “把总裁锁在老宅,看不得总裁顺着你胡闹。”徐特助没瞒。 尤璇低头整理衣摆,“老太太总是看不惯我,如果老太太不阻拦,他会来的对吗。” “我不清楚,我不是总裁,祝您早日康复。”徐特助说完,关上门。 会吗。 兴许是会的,但不是来哄她,只是来签个字。 可老太太出手,他还是会站老太太那一面的天秤,人老卖老更会闹,人一个户口本上的亲缘,人姓闵。 她在港城真要动手术,连一个签字的家属都没有。 尤璇还真杠上了,不肯动手术,申请出院,扬言没钱治。李教授抬眸,她哪是没钱治,她是不愿意,这可矫情。 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矫情人物。 “这个你不用担心,赵主任缴过医药费,我无法批一个病情严重的患者出院,回去吧,先吃药。” 金毛跟闵行洲一整天,开会跟,休息也跟,也不闹,只是非要闵行洲喂才肯吃东西,不然就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狗粮都要几千块一袋,这给养的。 徐特助想,这狗是有多久不见面,黏成这样,以前,它也是最爱黏着总裁,特别爱听总裁的话,可惜了,被尤世凡下过药。 座机来声音。 “总裁,林小姐来了。” 就那会儿,闵行洲抬了抬手合上电脑,那女人从铁甲门外探头,脸笑得跟花儿似的。 她说,“奶奶让我给你送晚餐,都是你喜欢的饭菜,还温。” 她推门进来,手里是保温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饭菜清香,他喜欢的?闵行洲猜不出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喜欢吃什么。 “呜…汪、” 刚睡的金毛一下子爬起来,冲林烟狂吠个停,像是看见讨厌的敌人。 林烟哪想到总裁办会有只狗,还是尤璇的金毛,金毛吠第一声的时候过于突然,她差点就把保温盒给扔了。 闵行洲缓缓张开双臂,“过来。” 林烟避开狗,跳到闵行洲腰间,他稳稳接住她,像抱着吓破胆的婴儿在哄,这让他忍不住疼着她,看她惊吓的那一面,闵行洲像是得到授意怜惜她的暗示,额抵着额,细不可查地啄了一下她的唇角。 润润的。 她怕痒,慌张避开。 闵行洲低声一笑,“怕?” 林烟瞥了眼吠不停的金毛,差点就听不到闵行洲的声音,“它会咬人么。” 他逗她,“会,很凶。” 林烟拍了拍闵行洲的肩膀,指着大门,“那你送出去,我回去了。” 狗疯了,咬她怎么办。 再看他时,她眉眼都透着浓浓的忧郁和憋屈。 “等我忙完。”闵行洲抱她坐下,轻轻看了一眼那只金毛,掌心顺着林烟的背紧锁在怀里,“一起回去。” “没时间,我也要忙。”她突然不肯,有些任性的别开脸。 闵行洲弯腰,去看她的小脸,没上妆,很干净,皮肤保养得很好,眼神总是清透的媚,他想探究她莫须有的委屈究竟从哪儿来。 “你不用忙,老老实实待着养身体。” (本章完) 261看见就看见呗 闵行洲又想缠着她就在总裁办,林烟哪肯,天冷,约了人泡温泉的,只是老太太千般万哄,她过来送晚餐。 她张了张喉咙,“好很多,消炎了就好。” 她眉眼温温,可表情明显不想待在这里,闵行洲理了理她的披肩裹紧她,“有人这就生气了。” 林烟抬着下巴,“哪儿敢呀。” 他低头闷笑一声,“我看见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261看见就看见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2你懂? 闵行洲在她肩上阖着眼眸,「偷来的。」 偷? 林烟看了一眼那只狗,那只狗看起来明显爱跟闵行洲,那么是从尤璇哪儿偷来的? 林烟却不知道。 浓浓刚出生没几天就落闵行洲手里,跟着飞37小时飞机。 狗的忠诚性大概都先认第一个主人,而有的狗,一辈子真的只认第一个人当主人。 她不解,「你为什么要偷。」 他轻声,「拿来做坏事,只能偷。」 林烟想问他做什么坏事,咽了回去。 做坏事,那也是他和尤璇的事。 闵行洲微微低头,眼神不疾不徐落定她,看到她茫然若失的表情,「报什么名,他不公开讲课,空降过来接管证券所,你过去跟着,你不懂的他都懂。」 闵行洲抿唇,「不喜欢学了?」 他暧昧的贴在她耳边,「小醋精,我偷哪儿了。」 她到底还想跟谁去泡温泉,可得了吧,她身上每一处,只能他看。 突然分不清他们是欲望,还是真的有感情。 闵行洲低着头,合上钢笔放好,看到她搁在桌子上的手,似乎被什么牵引,分明的,就是想碰她。 执股界的交易大师。 闵行洲的字太难学。 「我锁门了?」 林烟问过闵行洲,怕不怕她泄漏机密,收购底价放出去,p团可亏了。 她示意他现在的举动,「偷我了。」 「林烟。」 林烟在下笔那一刻又不会了,扭头望着闵行洲,「你手把手教行不行。」 只是三两下,她的高跟鞋全被他脱掉,扔去一旁。 林烟收回思绪,声音寥寥调侃,「看来闵总不止会偷人,闵总还会偷狗。」 林烟有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喜欢在他身边看他认真工作,沉默的温存。 她分明看不懂,时不时茫然无措的盯着某个估值点发呆。 林烟趴在桌子上,沉默的与狗对视。 「疼。」 闵行洲并没理她的胡话,只是逗弄怀里的她,她常常偷懒。闵行洲乐意哄她学,带着点玩味儿似的,像是要教一只软趴趴的小猫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闵行洲 一笔意贯穿,字体有风有骨。 闵行洲一边手搔弄她垂下肩侧的长发,一边看收购书。 她觉得,羁绊太多,说爱也不是,说不爱也不像,他们之间的感情无解了。 「下午4点之后我才有空。」一提听课她语气懒倦不少。 他怎么能忘了呢,她以前就不爱跟着林家做生意,她甚至没接触,林闻歧或许从一开始看着林家内部的争端就从未打算让她参与林家的生意。 林烟拿他的笔在本子上画圈圈,「你还给不给我走,不给上壶茶喝呗。」 他嗓音低到微不可闻,双手收紧她腰腹禁锢在怀。 林烟觉得自己有时候会下意识被感性支配逼进死巷子,有个声音在问她,你到底在意吗林烟,你到底吃醋吗林烟,如果吃醋你又怎么不抢过来了?你究竟还愿意把心和身体全交给这个薄情的恶魔吗?既然不愿意交出全部又不肯全身而退,你在他身上的随心所欲到底怎么来的呢? …. 你懂所爱? 他懂怎爱? 她见过的感情,阴谋针对父亲而来,是母亲替父亲去死,父亲同样奋不顾身护住母亲,到底没护住,双双陪了进去。是他们不知道结局吗,他们明知道生命游走在死亡边缘,可他们从来不后 悔,甚至考虑都没考虑后果,就这么豁出去。 说他认真吧,他看起来又不上心,对谁都一个样的花钱。 闵行洲放下手中的收购书,「证劵公司来了位老师,你过去听课。」 「呃…」他很性感的鼻音。 说他不认真吧,他又舍得玩,玩得信手拈来。 闵行洲缓缓挤掉烟,手脚并用,掌心触碰到一片嫩滑白腻的肌肤,她有些担心又惊慌,面色都娇红了。闵行洲眼神隐晦了几分,起了潜在的危险心思。 她见过的感情,是秦少爷在最后一刻也舍不得伤害绾绾一点点,可是都对不起未宁了,道德上不能承认。 她突然睁大双眼,「你帮我报名了?」 闵行洲胳膊越过她两侧清理桌子的饭碗,淡淡说了四个字,「等我下班。」 也不知道未宁怎么样了。 闵行洲笑了,腿微微抬,极其流氓锢住她白嫩***在外的美腿,桌子下看不见的糜烂光景一时间发出咂咂几声响。 日期,11.09 林烟似乎学会他的字体了,「你的字很好看。」 闵行洲眉头深拧,心疼的不要。 可她非要笨法子的融进商场。 闵行洲捉起她的手,一同揭开钢笔盖,在合同收尾处,掌心包裹她手背,一笔一划教她签下收购。 闵行洲,万物皆可哄,似乎闵行洲身边的人皆能被他给的那点轻薄且漫不经心的甜头迷得糊涂。 林烟服服帖帖在他怀里,气氛说不出的和谐。 狗也注视着她。 德行,有些东西与生俱来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闵行洲有些无奈的发笑,继续陪她一起签字。 林烟眼里多了一点沮丧和抗拒,都说技多不压身,可她什么脑袋瓜,有那个天赋? 闵行洲时不时也会教她东西,要她陪他一起看合同。 闵行洲揭下一页,示意她自己来签。 结,解不解开都会存在折痕。 「它堵我。」 蛮尖锐,说的是她。 林烟没问,不想问,是她没答应闵行洲的要求,也没答应和他结婚,她和闵行洲同样不是谈恋爱的男女朋友关系,有什么好打探他和尤璇种种。 林烟回头笑问,「疼不疼。」 踩吧,看她小得意的样子突然进他心坎了。 她缓缓扭头看他,「怎么了….」 生死由命定。 林烟心里不舒服也要学啊,不学怎么行,「学呗。」 只是那一瞬间,林烟脚下细细的小高跟鞋鞋跟狠狠踩在男人皮鞋上。 他掌心裹住她的指节,力道拢紧,「想去投行圈学就去,不想就不去,想做什么就去做,闵家帮你管盛艺。」 林烟怔了怔,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句话,好像是母亲。 ———阿烟只管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想学财经就不学 「你私吞林家怎么办。」 她嘴上开起玩笑掩饰一切,事实上丢下盛艺不管的行为她任性不起来,她早就决定走的路。 (本章完) 时京京 263故意 闵行洲懂她的胡闹,依然接话,「我差这点钱?」 私吞林家的大小姐才是他的行径,大可不会私吞林家的一分一厘。 她嗔了声,「但是凭什么。」 对啊,她凭什么。凭闵行洲嘴里的话吗,她就有资格随心所欲吗。 却不知道,她其实有。 闵行洲放下笔,拥住她调整位置坐好的时候,他眼神落在她娇小的背影,谁家养的宝贝呢,怎么到他手里了。 他说,「林烟喜欢演戏,喜欢登台。」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想法的脱口而出,「当然喜欢。」 闵行洲拱她的侧颈,轻轻笑起来,「今晚有空吗林家大小姐。」 闵行洲的手机屏幕同样一直亮,林烟玩自己的手机,没多管闲事。 金毛垂头看似委屈地哼了一声,只是没叫出来。 只是不知道为何,闵行洲的讨哄就这么来了,林烟心里像是种了什么东西看到阳光。 那一晚,她陪他忙到晚上8点,三小姐来过电话,被闵行洲掐断了。 她甚至在回想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没有情意浓浓,只有巫山云雨,偏偏不愿意要任何关系,夜里还是会沉沦彼此的灵魂。 赵二纯粹约这位七爷出来打台球。 常住蜘蛛洞,早就操纵得恣心所欲。 林烟很少打听尤璇的事,三小姐知道,她不问,三小姐懒得提。 兰桂。 七爷只会掏钱买个安心,买个‘我们睡过,的责任。 林烟勾着他脖子,温声,「那,后天下午,南苑大剧场,静候七爷。」 林烟浏览几张图片,对手机那边回话,「宣德青花茶壶,你记得让徐特助给我挑个帅的委托师举牌,我…」 败给苟且,败给偷欢。 闵行洲挂了电话,开车去郊区。 赵二靠在车门,笑,***的闵行洲。 估计知道闵大总裁出手阔绰,大抵每回要出展品拍卖肯定先给p团瞧一瞧有没有喜欢的。 闵行洲送她回别墅,没等到她邀请他进房间的一句说辞,目送她进家门,他调头踩油门离开。 她看到。 闵行洲笑得无可奈何,抱起她面向自己,薄唇挨着她的面,竟然尝出一丝迷恋来,他低头,嘴里念念有词,「《兰桂》,我包场,愿意赏脸登台么。」 恰巧碰上,买回来图老人家开心。 闵行洲降下车窗看出去,眼神懒散,「真不听话,收拾你呗。」 林烟微笑,「这个给我爷爷,他老人家喜欢宣德青花瓷。」 若是他还有心思去大剧院听她唱曲儿,她愿意登台。 林烟悄悄问那边,「他们怎么喜欢提前发给你。」 后来她知道,是易利顷。 至于要做什么闵行洲还没开口,他的晚上能有什么好事,林烟想回绝,「林大小姐她今晚没空行不行。」 究竟想要什么话,财阀世家贵公子,开心了说不定耐心见见,不开心了,你又能在他身上要什么。 …. 林烟看着闪退出界面的手机,怎么这样呢,她话都没说完。 「七爷,它挺不愿意。」保镖站在边上,这里的收留所狗多,狗性也杂,这只金毛娇惯了,以往,吃的,过的比正常人都好。 七爷的认知里,会存在见面谈谈我和你的过去吗。 闵行洲滑动手机屏幕,似乎在回复某条,闲散怠惰挨着座椅,应赵二,「消毒水的味儿,不好闻。」 闵行洲就打来电话,林烟擦了擦手,趴在池边 接听。 保镖的车在宾利车身后停下,保镖牵浓浓下车,浓浓没肯跟保镖走,拽着保镖来到宾利车前。 给不给,给什么,完全取决于他们刻在血肉里的掌控权,清不清醒取决于你自己。 狐狸精非不进手术室,要见七爷的面,要七爷给句话。 就在那一天,林烟并不知道,尤世凡在狱中参与殴打,致伤残,不服管教,刑期加重。 通话那边,「尤小姐还是没进手术室,又在吃药,她并不愿意在身体上动刀子留疤。」 「颜狗。」三小姐有听到内容,捏了捏林烟的脸蛋,「你简直是存心搞他心情不好。」 他没离开公司,徐特助自然没离开。 林烟自学会唱曲儿以来,第一次有人点名点曲儿要她登台,以前,排到她她就上,只是有时候会出现突然被包场的行为。 七爷的认知里,不玩了就是不玩了,哪来那么多话,事忙估计都没那个心思去想爱不爱这个问题。 还是别试图看透七爷的心思,属实看不透,他有心给你看呐。 「真不去医院?」赵二试探,「见了兴许就不闹了,她以前的性子比谁都拉不下脸,就突然改了好多。」尤璇甚至没把他们这帮人放在眼里过。 那边突然没音了,通话早就被闵行洲利落掐断。 两个人在公司工作,吃也在公司吃,五点一起见老师‘听课,,晚上泡温泉,就是玩儿。 他的眼眸,毫不躲避的直白露骨,带着他的浮薄,带着他的讨好,带着浓烈的回味。 一同下车的还有赵二公子。 她打算自己出钱,但有些东西不是并是有钱就能得到,宣德青花瓷在拍卖场历来受买家追捧,被提前预定买走的太多。 她收到徐特助发的文件,拍卖会预展的拍品。 包场。 隔着听筒,他声音磁磁的很是撩人,「拍卖会预展,有没有喜欢的。」 林烟抬头看闵行洲,眼神刚好对在一起。 她刚想问是不是发错。 像是腐烂的爱欲融在两个人中间,林烟不知觉沉沦,「七爷得按我们的规矩来,排队买门票,罐头瓶子泡茶水儿…」 他哑声说好,就一个字,尾调轻拉长谴绻,又沉又撩,在禁欲的反面。 也是那一天,尤璇才进手术室,再不进,浓浓真的会死,闵行洲的威胁玩真的,她要出院,去把浓浓找回来。 手术室外,赵医生手插白大褂离开,尤璇的脾气,鬼神来她都不会低头,刀架她脖子,她都不会低半分。 那边那位爷太了解尤璇的脾气,玩上命都可以。 一切都顺利,只是不得碰烟酒,再多的医嘱尤璇也不会听进去,不要命的任性,不肯折服的带刺玫瑰,要不然当初怎么迷得七爷陪她堕落风月了。 (本章完) 时京京 264约登台那天 从控制欲和自负来讲,那两个人有着相同之处。 他是没人管得动,她也是没人管得动。 怎么妥协? 赵医生不记得尤璇具体是几点出的手术室,醒来问赵医生想要狗的去向,想要除疤。 她那张脸惨白虚弱,哪见过这么没有光彩夺目的尤璇,头一回。 只是,赵医生哪懂上哪地儿给她找狗,编辑短信告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264约登台那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5登台 偏偏,命运的齿轮让他们交接。 怎就遇见的是她呢,闵行洲想。 闭上双眼,他点了根烟,烟圈从他口腔里抵出,寂寞的散开。 要是他看上她了,主动去搞她弄她呢。 林闻歧不得跟他玩起真枪实弹。 那可是林闻歧养的宝贝。 林闻歧能是什么善茬,房地产的神话人物。 林闻歧又为什么,临死乐意把宝贝女儿交给他呢,信他? 港城闵行洲这三个字挂钩滥情,随随便便,毫无真心,他也觉得,懒得理会。 直到台上没声了,闵行洲缓缓睁开眼,只剩下那女人离开退去红色幕布后的身影。 他想到一件事。 易利顷早几年,比他先听到那句话。 ———咸祝先生情深依旧,自此高升 闵行洲冷笑,又怎样呢,又怎样。 挺无聊的,闵行洲找上京都那边的人,找易利顷。 通了。 他手里的烟燃尽,还想抽。 “又怎么了呢,听说领证被拒。”通话那边的易利顷倒是不忘先挖苦他,“火大吗闵公子。” 那几个字似乎都把闵行洲心思看穿了,脸上的表情就带了点郁郁寡欢,“不好说。” 非要他形容什么感觉的话,那就是狼狈,浑身上下不舒服。 闵行洲,“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想结婚,谁也没法子让我结。” 易利顷并不知道他在大剧院,只是以为他闵行洲一个人在港城,孤独的站在高位,一时难免寂寞,找个人聊天。 他和他,寂寞落魄时,真的会找对方聊天,互相伤害。 有无林烟,他们都会这样。 “还故意烧了三天,怎么那么卑鄙了。” 闵行洲挨身,看着空无一人的高台,“易利顷,你故意搞我啊。” 易利顷轻笑,“我觉得你活该。” 这种言辞无非调侃,闵行洲没当回事,“闵文庭给你的待遇怎样。” 他说,“还好。” 说他坏,他追求平淡安静。说他不坏,他偏伪装成斯文君子。 闵行洲问,“回港城?” 易利顷的声音顿了顿,“你老子让我留在这里。” 闵行洲笑笑,“你给他养老呗。” “过肩摔,平手。”易利顷觉得他老子身强体壮,养老这事儿离远了,“怎么养?” 闵行洲偏头似在寻找打火机,台下座位光线太昏暗,并不好找,他只能含着未点燃的烟,“你不在,我无聊。” 易利顷叹气,“易家都没了,也不知道玩什么。” 闵行洲真找不到打火机,实在没那个耐心,他抬头,正看到那个女人款款从幕后走下台阶,沉默地看了会,他笑着蹦出三个字,“玩我呗”,就挂了电话。 帷幕没有落下,场地唯一的灯光在舞台,台下显得格外暗沉。 唯独坐在正中央的男人,西装矜贵,作派偏充斥着寡淡。 保镖从角落出来,上前给闵行洲点烟。 他摆手,取下嘴里的烟,漫不经心掐烂,碾碎扔了。 保镖很懂事的离开。 距离没几步,林烟绕到闵行洲身后,双手遮住他眼睛,轻轻挨在他左耳,一字一字念他的名字,“闵行洲。” 他懒懒笑笑,很快捉住她的手,捏在掌心搓揉。 很宽厚,很暖和,男人中指指节有些粗粝的茧子,常年握钢笔签字留下的吧,林烟没有抽回,任他揉弄。 她说,“技艺不精,献丑了。” 怎么会丑呢。闵行洲在庄园见过,林烟穿他的衬衣在落地窗前吴侬软语,很是滋味。 那滋味怎么说呢,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抽了好几根烟,咽喉里都是尼古丁阴暗地爬行。 见他不言不语,林烟俯在他耳边,“怎么了,喊你名字不舒服了?” 她的发丝跟着垂几捋下来,微微的软滑,悄然与男人的领带擦撞,贴在那儿,那么的痒。 “嗯。”他无奈不已地点头。 林烟软下音调,“七爷…” 这把嗓子怎么叫都好听。 闵行洲拉她的手下来,这样一来林烟贴他更近了,她身上是沉木熏香么,上台前要熏过吧。 心无杂念,干干净净。 闵行洲告诉她,他累,说不上哪累。 她手抬了抬,指腹压在男人的太阳穴,按揉,劲儿不大,力道胜在有技巧,像有晚风拂过。 闭上眼睛,舒服的感觉驱使着他,仰在那儿享受,这让他的眉眼看起来温和了很多。 她说很多话,告诉闵行洲《兰桂》究竟讲了什么,也不知道闵行洲听没听。 没一会儿。 保镖抱着平板进来,递给闵行洲。 闵行洲只是划着,给身后的林烟一同看画面,“港城的地形图,你帮忙挑个地段。” 林烟眼睛跟他的指示走,挑地段?港城好地段多了去,要说她喜欢的,还是临江的好。 林烟看了一会儿,告诉他,“江北大桥桥头东南方向的地皮,路段安静而且江景好。” 闵行洲觉得她眼光还算不错,也没那么空空如也。 江北大桥的开发项目,在秦氏集团手里。 只是,江北大桥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他点点头:“嗯,就江北。” 林烟问,“你要来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 “设计稿。”闵行洲点开第二个文档,示意她,“再挑一张。” 林烟看着他滑动平板上的图片,起初没有入眼的,看起来都是大师级别的建筑设计稿,可能她挑。 “你想在港城建一栋楼?” 他嗯。 “这个。”林烟在他划到第九张图纸时,简直一眼看中,叫停,“这款设计外形看起来比较对你胃口,曲折的弧度,有点像雏菊花瓣形,你哪找的设计师,介绍介绍?” “国外。”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张图纸,那位设计师倒是蛮会。 林烟哦了一声,“我选的对吗,那就这张吧。” 他把平板丢给保镖,说了几句话,意思就是按她说的办。 林烟哪懂闵行洲要做什么,估计要建新的楼盘做商场,只是江北大桥那处临郊区了。 可设计稿看起来并不想楼盘,也不像开发商场,仅仅一栋很有设计风的檐楼。 林烟没再想,男人的掌心突然攥住她手腕。 “有话跟你说。” 林烟听着,弯腰低头配合,更凑近闵行洲了,等待着他要说什么的时候。 他往她脸颊啄了啄。 她思绪停在那儿,“你耍什么流氓。” (本章完) 266好不好 闵行洲定定的看她,看到她茫然的蹙眉,看到她微红的耳尖,这些反应足够他满足的勾起嘴角,“什么时候才能亲你?” “都不行。”林烟收回手,不按了。然而她另一边手腕还控制在男人掌心,断了她要负气耍脾气的念头。 他扭头看她一眼,“过来。” 林烟对上他的目光,提醒他,“这里到处是摄像头,搂搂抱抱的都被保安室的监控器看到了。” 多爱脸红。 闵行洲笑笑,他在的地方怎会留摄像头。 她的好奇心问他,“你刚刚要说什么。” 闵行洲并没有直言,“我累的时候,想让你登台你就满足我好不好。” 我累啊,所以你能不能一直陪我,什么都不用付出,你什么都能拥有。 林烟直视他的侧脸。闵行洲看起来其实只有外表上容貌的年轻,他的野心,他的算计,隐在淡漠之下的老派,没人能看懂。 他怎么会累,他每天养尊处优,爱上哪儿上哪儿。可他真的会累,因为什么都拥有,内心所要求的情绪也比任何人高,比任何人挑剔。 因为他孤独啊,所以他喜欢刺激,才会有变态的嗜好,养食物链顶端最凶残的动物,他把它们驯温,甚至不怕没人性的动物会冲破铁栏咬伤人。 驯服了,新鲜感衰退,周而复始对任何事物就少了一种期待和幻想。 纵使那一眼的对视,林烟却后悔看出来他的疲惫和空虚,伸手,把头发和男人领带相贴的地方打理好。 也不知道每天早上开会前,是哪个女人体贴地帮他熨西装,帮他整理领口,贴心帮他打领带。 他晚上不回庄园住的又是哪里,彻夜喝酒的时候在想的人是谁,赢牌时候勾起的嘴角是为谁宣告他的胜负欲。 纸醉金迷时在他怀里为他点烟的又是谁。 命运真爱开玩笑,把这样一个男人送到她林烟的世界。 林烟把那几缕发收回来,笑着面对他的话,“你怎么会累。” 他执着追问,“答应么。” 人在暧昧安寂的环境就变得格外感性,沉默了一会儿,她配合闵行洲的偏执,“只要七爷想听,我有时间就上台。” 以前刚结婚她喜欢叫他行洲,后来换成总裁,渐渐的一口一个闵总,到最近的七爷。 怎么感觉是变生分了呢。闵行洲还是弯了嘴角,掌心带动她的手搁在肩膀,让她给他揉揉肩膀。 双方任凭沉默不语沉溺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 有人来敲门过,估计有事情说,没得到闵行洲的示意,最终没人能进来。 闵行洲在闭目养神,林烟捏得很认真,目光投向前方鼓风吹动的红色幕布,连过去多少时间都没察觉。 她手捏在他肩上的感觉,轻轻软软。 “林烟。” “在你后面。” 这四个字说得多狡黠,知道你在后面啊,闵行洲嗓音很淡,“我明天出国。” 林烟一脸的平淡,“你又要忙啊。” 也是,忙啊,谁会停滞不前,他以后娶的老婆和孩子才能在他的庇佑之下无忧无虑呢。 三十岁的男人处于一个权利需求水涨船高的年纪,林烟想起那个说的话。 林烟低头,还想问,“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闵行洲总是很少给承诺的准话。 林烟放轻按揉的动作,“我以后不花你的钱了,不年轻了,万一忙累身体那个女子还嫁给你。” 闵行洲笑了一声,却不搭腔。 林烟也沉默下来,好一会儿,闵行洲拉下她的手,怕累是真的,不让她按了。 他的声音缓缓传来,“江北大桥的檐楼,你要好好监工。” 原是监工呀,林烟贴到闵行洲耳边,“也可以,但是把你的手给我。” 闵行洲偏头,漫不经心问左手还是右手。 林烟忽然弯下腰,双手解开闵行洲腕上昂贵的机械手表。 她要做什么呢,她到底要腕表做什么呢。带着这样迷茫的想法,闵行洲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看她作乱,看她闹。 任她解了,他拿她是没办法的。 相比很多女人,她虽然不是他头一个会纵容的。 林烟把他的腕表套到自己手里,表带很凉,她手腕小,怎么套都松,但不影响她能随心所欲的摘下他身上东西的娇蛮。 很少见到闵行洲会专一的只配戴一款,常常换着不一样的款式,他有身份有金钱私定不是,就可以拥有很多种选择的权利,会专一?林烟都见怪不怪。 林烟下巴轻轻挨在闵行洲肩膀依靠,闻他西装上好闻的黑檀木味道,一种高不可攀的质感。 檀木香只在冬天才能把那种烟熏调引到高层次的馥郁和撩人。 她双手圈在闵行洲身前,晃了晃手上的腕表,“监工可以,七爷得留下奖励。” 看她小得意的语气,她喜欢?闵行洲语气多了一点逗弄,“给你了。” 林烟说,“谢谢。” 他玩味的表情更深,缓缓开口,“留在身上好挂念我?” “你啊,想多了…” 挂念吗,至少现在她不是这个目的。 林烟记得秦少爷偶有提过。 闵公子打老刘时,把自己手表都弄碎了,顶配精钢王和珍稀工艺钻石精嵌的机械表盘,也不知道他怎么下手的。 是该说精钢王和钻石不够硬呢,还是他心里太痛恨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硬的东西,是钻石。 316L的精钢复合宝石镀铬,整个手表的机械工艺多硬,也能说碎就碎,什么样姿势打的呢。 能不好奇吗,那是她的仇人。 林烟很想借这个机会,问问闵行洲,他打人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狠戾程度,怎样的疯狂动作,能把2700万的昂贵腕表连带一起打碎。 可是那件事至今哪有人敢提起一句,哪敢和孩子的事挂钩一点点,或许,大家都太默契,大家都不想提。 林烟最后也没问出口,因为闵行洲不一定会说。 那晚他并没有送她回别墅,雨太大,于是,他们去酒店。 从床头吻到床尾,到沙发,到落地窗,带着他的烟草气息。 (本章完) 267含义 雨大怎么能是理由呢,宾利22寸碳纤维轮圈,雨路怎么会滑呢。 不会的。都爱各自找灵魂失控的借口。 他捧起她的脸,叼着她的颈脖,低沉的声音染着欲色暗哑到不行,“困么。” “困。” 她无辜望他,眼眸泪兮兮的, 垂着湿漉漉的眼睫,期盼他会心软。 这样的惨,闵行洲心里那股燥意加重,让他不悦的皱起眉,手放哪里都觉得不对。 她害怕,她拒绝了。 闵行洲亲着她的眼睫, 到脸颊,到唇角。 那种感觉说痛也不是痛,闵行洲为数不多的温柔总是让人不小心沉沦。 一时间林烟手无处安放,脑子里一片白,有个声音在说,只想抱紧他。 男人声音低到不行,“早点睡吧。” 林烟缩在闵行洲怀里,一下又一下的点头。 总算唤醒闵行洲的良知,双手紧箍她的腰,抱着她放到床上。 她倒好,一会儿要他哄,要他拍背哄,哄没几分钟她还真睡得安安稳稳,紧闭的双眼, 一点泪痕还挂在眼睫。 闵行洲伸手胡乱给她抹走, 靠在床头,想等她投怀送抱的梦, 没了。 给他一点甜头, 最后收线把他吊起, 好似在轻巧地说。 ———闵行洲啊, 你得什么都顺我来,明白吗 又好像有另一种含义。 ———闵行洲啊,我不想生孩子 那天早晨,谁也没叫醒谁。 林烟醒来,枕头边空空如也。 门铃响,林烟扒拉手机,一堆未接来电,时间下午两点。 全是廖未芝。 林烟爬起来,绕了一圈的路也没知道这总统套房的门在那个出口,解锁门的按键系统又到底在哪儿。 挺迷的,昨晚一进电梯,她人就是她自己的了,全被闵行洲吻着走,怎么进房间的也没记得。 林烟草草裹了浴袍,让前台来开门。 廖未芝一进来就怨个不停,林烟人就躺在沙发上,还想睡,估计天冷, 人懒贪睡。 “差点以为你昏迷出事了, 再不开门绝对报警。” 林烟睁开眼睛,目光一片迷离,“干嘛。” “酒店给你送中午餐没找着你人,不来看看能放心?”廖未芝说着,已经把自己带来的点心放在茶几上。 还有林烟要换洗的衣服。 只等到林烟有力无气地嗯。 廖未芝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烟。 林烟没记得收拾,醒来很迷糊,可捕捉到廖未芝震惊不已又脸红的表情。 林烟同样愣住了,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撑着沙发坐起来,“少误会了,什么都没发生。” 廖未芝套紧外套,想笑也不敢在她面前笑出来。 “这真不怪你,真不怪你,爱吧林烟,你以后找别人会永失幸福,珍惜吧,我算看出来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有吗,林烟听着廖未芝说,笑了笑,觉得廖未芝说得也挺在理的样子,这不反驳。 认呗。 她没觉得有什么。 林烟懒洋洋的打哈欠,“他出国了,不知道谈生意还是别的,你父亲最近忙什么。” 廖未芝摇头,哪知道这些,已经好久不回廖家。 . 那两天,林烟还算适应没有闵行洲干扰的生活,上班,下班,去证劵公司跟着老师实习。 天气越来越冷。 去酒局遇到王导,王导笑嘻嘻地靠过来,给她推荐好多剧本。 王导酷爱电影文化,酷爱好的演员,和林烟就合作过一回,想找第二回没找到人,她那位经纪人已经去带新人。 见面也约不到她本人,也就这样的场合聚会偶尔见到,王导可不想错过好机会。 “林烟呐,怎么说呢,我们好久不见了,我可是有千言万语,你气色还真是不错了呢。” 林烟端起酒杯和王导碰杯,“可不,风华正茂。” “风华正茂好,我有个….”王导还没把话说完,林烟笑着把王导的话赌回去,“你有,我没有啊。” 说着,林烟看到校花妹妹也来赴饭局,林烟透过那个20岁年纪在举酒杯随心所欲挥霍青春挥霍梦想的校花,看到了过去的20岁。 或许,校花也只是爱好,通过这种爱好让自己的生活和人生可以变得更好。 最终,林烟提前离场,毫无征兆的没把合同谈好,她只是口头答应。话也不说一句,哪怕礼数尽失,却没人说什么。 王导还是跟出来,把剧本放她怀里,让她考虑。 大块头又回到林烟身边,任务是开车接送。 林烟有点醉酒,挨在副驾驶自嘲,“还跟着我干嘛,我和他又没关系了。” 大块头专心开车,自始自终不答话。 怎么能没关系,他听得到老板的叮嘱,他同样看得到林小姐自顾不闻不问忙忙碌碌的样子,可手机响,她总是第一时间查看。 是习惯还是在等谁的电话。 可是论起来,林小姐和老板究竟有什么关系呢,什么关系都没有,过往的羁绊割也割不开,婚也不结了。 谁知道他们究竟怎么了呢。大块头不懂爱情,想不出来。 手机响。 (本章完) 268檐楼初建 林烟迷迷糊糊的划开,是徐特助发来一段视频。 「林小姐好,总裁按您的吩咐找了帅的委托师」 拍卖行的视频,委托师挺帅,太会喊价了,加价都不走寻常路,别人五万十万的加,委托师上来五十万的加,就跟不是他的钱似的。 林烟没认真看完,一个劲地心疼自己的小金库,大抵酒精上头,两只脚踢了一下座位,嘴里带着酒气呼出,嗔着嚷嚷,“闵行洲,是王八蛋。让你找个帅的,不是让你找个赔钱的。” 大块头没忍住,笑了。 茶壶预估成交价是600万不能再高了,被帅气的委托师叫到1077万,最后才敲槌成交。翻倍了,真有钱去当冤种。 她开车窗,风大,吹翻她怀里的剧本。 大块头放慢速度,“您要收好,王导精心给您挑的,老板说了合适您。” 老、板、说、了、合、适、您。 呵。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 窗外雨雾朦胧,这场游戏,从头到尾她一直在明,闵行洲在看她演,看透她的小心思,看透她的班门弄斧,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陪她玩。 又何必。 闵行洲出国的时候,江北大桥出大道交汇处东南方向经常看到有施工队出入。 那片区域的开发文书已经批下来。 闵行洲不在的第6天,是江北大桥那块地皮的动工吉日,大家都很好奇他要暗地里搞什么项目,房地产行业得了风向暗暗跟风过来。 闵行洲不在的第9天,突然间感觉什么都变了,从没人讨论闵行洲的去向。 圈子里又有人结婚了,不是联姻,是青梅竹马的冤家互相暗恋,修成正果。 闵行洲不在的第11天,港城大暴雨,打雷闪电,林烟做噩梦了,醒来看着窗外的闪电发呆。 闵行洲不在的第12天,林烟去证劵公司学了不少皮毛,闵行洲找的老师太严厉,她总是挨罚。 闵行洲不在的第13天,那天,林烟去应酬,开车路过江北大桥。 她熄火停车,靠在桥上的栏杆,视线投向东南方向。 建筑工程队在打桩下地基。 还没有名字。 什么名字呢,闵行洲临走时让她自己想一个出来。 林烟没有想,因为不知道拿来干什么用。 她记得闵行洲喜欢全景玻璃采光,于是,她让设计师把檐楼改成单面原子镜设计。 稿图出来,概念楼,封顶设计现代感、科技感太重,缺少美感。 闵行洲特别喜欢雏菊,还总是摧毁。于是,林烟撤回,换回最初的大檐楼。 那天,她监工到天黑,工地又换一批施工队日夜倒班。 设计师来问她,留不留花园植栽。 什么花园?林烟哪懂留不留。 在满是摩天大厦的港城江岸大动干戈建大檐楼,显得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便格格不入呗。 华灯初上,她拨通闵行洲的号码,许久的“嘟”声后,才传来男人慵懒的‘嗯?’,他那边应该刚起床,沉闷音很重。 其实,林烟都不知道闵行洲去的是哪里,按着以前对他的了解,应该是M国或者迪拜。 他缓缓开口,“想我啊…” 林烟哪给他脸,哪给他这个台阶,“规划的空地留吗,你想种花还是做露天停车场。” 闵行洲似乎还在被窝里,讪讪一声低笑,慵懒得要命,“那样好看呐。” 调侃的反问句。 种花不是闵行洲的爱好么,林烟呵地就笑了,望着江面倒映的灯红酒绿,“我好看呀,你觉得我好看吗,要不把我摆上去呐。” 沉默中,闵行洲低低笑了一声,不好看会娶她嘛。 “旁边怎么有风。”他问。 “江北大桥。”林烟声音有点打牙,风吹的,“吹西北风。” 他半开玩笑,“差点交代那了还喜欢去。” 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大的缘故,乱她做了一下午的漂亮发型,冷得她肩膀微微一抖,这种冷却没觉得冷,反而觉得沉重,“欠你了闵行洲。” “说什么呢。” 闵行洲说着,林烟却感觉到他对以前的事格外平常心,你不在意,我在意啊闵行洲。 于是,没问下文。 他好像在忙,在穿衣服,隐约传来几声外语,似乎在和他商议。 林烟还听到那边传来机械咯吱扭转的声音,紧接着是手工撞铃,叮、叮,比普通铃铛脆,响。 “你很忙吗。” “忙。” 林烟就挂了电话。 林烟已经忘记问清楚留不留那块地出来,最后她自己决定,不留,全给他用挖掘机铲平。 后来,林烟没认真记闵行洲到底出国多少天了。 三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戒烟,口袋里都是糖,身上大衣常常能闻到骚骚的香水味。 她分明记得,三小姐被凤凰哥绿的时候扬言说不碰男人不碰爱情,打脸来得真快。 大抵,遇到对的人。 生活总要继续,谁会傻傻的为过去停留。 三小姐心情大好,天天请出去玩儿。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林烟夜里非要盖两床被子,毕竟没有免费的大暖炉在身边。 林烟问过三小姐,“有没有觉得今年比往常都冷。” 三小姐摊手,没觉得有什么区别,哪年冬天不这样呢。 就林烟觉得冷了,这让她不太开心,于是,搬回林家老宅住,老宅地段山腰挡北风,北风吹不到,这只是她的自我安慰。 那天,她捧上宣德建窑茶壶,摆在茶几上,以为老爷子会开心,结果老爷子躺在轮椅上只是淡淡掠一眼。 “谁帮你拿到的。” 林烟把旧茶壶收起来,回应,“闵行洲。” 她还说,茶壶是她的钱买的,靠的是闵行洲的人拍。 “又在一起?”林老爷子目光移到林烟脸上。注意到老爷子的投视,林烟灿然一笑,“他想结婚,我没答应。” 林老爷子呵,闭眼休息。 没答应,也放不下。 这个茶壶能是她自己的钱拍?闵行洲什么路数他不了解吗。 你要或不要,闵行洲都强给。 现在,是开始来讨好他这个老头了呢。能让他闵公子得逞那么早?一个茶壶哪那么容易就被收买。 (本章完) 269并没碎 不过,倒也对老爷子的喜好,就好这口宣德建窑。拿了茶壶不给人这不尴尬?要不,也还他闵公子一个? “去地下室开我那缸药酒,给人闵公子送去一壶,小小意思。” 闵行洲不在,闵家那边全接下。 元旦那天,闵家老宅还是和以往一样豪车盈门,这让她第一次感觉到,她其实和闵行洲从来都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林烟只是打了电话问候老太太,没亲自去。 天天阴雨绵绵,港城还是没有下雪。 听说文小病了,不肯吃东西,闹脾气。 文小那种冷血动物,最怕冷。 天冷了,脾气也坏,毛病就多。 那晚蹲在马路边监工,就听到秦涛说,“行洲骨子里天生绝对吸引力,雌的动物都不肯放过他,你瞧瞧文小那样,五天不吃东西了。” 林烟无比赞同,怎么说呢,单单他那张脸就赢了一切。 更想笑的是,能把文小养娇气也是没谁,室内池加温供暖,文小就是不肯进去,非要在外头淋雨挨冻。 文小是那群家伙里最难训的一只,品种属于暹罗,野的狠,凶得狠,最初到闵家,每回咬着闵行洲的裤腿不肯下池,大嘴巴张着老拽了,顿顿只吃苏格兰的安格斯牛。 非得是闵行洲乐意惯着,天天空运过来满足它的胃口,日日要新鲜。 秦涛说着,悄悄挪到林烟身旁吊儿郎当地问,“你呢大小姐,思念没,多少天不吃东西了。” 林烟伸手摸到发夹,取下,不动声色扎了下秦少爷的背。 偷袭来着,秦涛扭着背嚷嚷,“疼、疼、疼、你力气怎么那么大劲儿了!” 林烟问他,“你那辆Bugatti借我用用。” 无非就是车,秦涛帮她把发夹别回头上,并不亲昵,只是很平常的举动,林烟特别不喜欢他那头蓝色的短发,吊儿郎当的。 “说说,你要做什么。” “借不借。”林烟说着,手里玩着一块昂贵的表。 明眼都看得出来是谁的。 借,怎么不借,谁能拒绝她。 那晚,在俱乐部的赛道,秦少爷开着他的爱车在800米外轰油门。 马路中是一块腕表,她要他压过去。 第一回,车胎狠狠扎过,表只是裂了痕,并没碎。 第二回,秦涛踩刹车,没压,靠在车里冲林烟笑,“究竟想知道什么。” 略显昏暗的赛道里,周围围着三三两两朋友,林烟没把话明讲,“只是好奇他到底有多在意。” “有答案了吗。”秦涛都看在眼里,要不说是个人都善变呢。 林烟没回答,弯腰,把表捡起来放回包里。 明明心里那种感觉已经平复差不多,试图去挖、去翻他有没有爱她一点的痕迹,究竟自己是所付不甘还是在期待,答案突然又有了,这种感觉一次又一次把她打入死胡同。 或许那时候的林烟并不知道,就是因为一次次带着好奇心好胜心去找这些证据,当得到一种似是非是的答案,心就日溢膨胀,越找就越想要,难怪骂她贪心。 不知道是闵行洲离开的第几天,她耐心不多,没认真记了。 太久了好像。 林烟实在无聊,重新看了剧本,答应王导的要求接了个反派角色,只有五个镜头就领盒饭,即使演技要求特别高,她两天就拍完,网上铺天盖地的宣传。 再次见到易利顷是在大马路上,一眼认出他的车牌,感觉他什么也没变。 才知道,他的产业都在横城,他没去易家时就是在横城的孤儿院。 那片芭蕉树后的小庭院。 易利顷找过他家人,种种都证明不存在。 林烟问王导打听,“你以前不是说是你侄子吗,你不帮他找找家人?” 王导看林烟就像看个傻子似的笑呵呵,生在凡间,人情世故。 最初,是易利顷出资给王导拍戏,七八年了,地位才起来。谢安也是易利顷捧的,认关系叫声侄子有什么不对。 说了很多易利顷初来港城的过去,也说了很多易利顷的故事。 林烟就坐在摄影机后听王导娓娓道来。 王导说,茶园许老板的女儿缠上易利顷了,他倒好,把人小姑娘冷哭了不管不顾。 人小姑娘给他织围巾,元旦包饺子送去芭蕉庭院,他拿去喂狗,给狗取暖。 他人本来就冷,比横城的雪还要冷。 (本章完) 270放下 小姑娘不小心把他院里的芭蕉摘了想尝尝,他脸色都变了,一路不显山不显水的斯文清秀在那刻全变成阴狠,那杯茶水毫不留情泼在小姑娘身上。 寂静的夜里传来小姑娘绝望的哭声,易利顷自始自终没回头,脚步一步都没停,对付易利顷,其实什么都不管用。 他没有闵行洲的多情,没有闵行洲的随心所欲,更没有闵行洲的身若浮云,他却是比闵行洲还要无情的人。 不丢几条命能盘动吗。林烟觉得小姑娘好傻,同样觉得自己傻。 好在许老板的千金清醒,不追了,追不动。 王导最后感叹,“不要太固执,该放下就放下,及时行乐。” 林烟知道易利顷住哪儿,他也知道她在横城,谁都没见谁。 林烟没等杀青就离开横城,飞机场外的停车场,男人靠在那削梨,他依稀记得她分给他的第一个梨。 王导笑他,“为什么不见面。” “又该吓着她。”易利顷把削好的梨塞给王导,“我削的,你有口福了。” 王导尝试性咬了一口,透过金丝眼镜下偷看易利顷的神色。 王导见过演员在镜头前演出来的深情,能让观众在屏幕面前尽享共情,王导以为那就是深情的至高无界。 看到易利顷的眼神,原来,深情人的眼里是刻满了沧桑感,抬头时,会划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痕,散开软绵的光。 王导对电影又有新灵感了,非拉易利顷开金库投资。 易利顷特鄙夷王导,“你不找闵行洲投了?闵行洲有钱,我可没有。” 王导一到大制作邀请过,“他压根看不上这行的利润,虽说我卖过他人情,就不麻烦他了。” . 林烟抵达港城,出飞机场那会儿,她看到尤璇戴着墨镜从她身边路过。 尤璇冲她笑,那抹红唇勾着绚烂的弧度,林烟沉默而过。 她和尤璇无话可说,也没什么能说。 袁左提着林烟的行李箱,等那位尤小姐走远,袁左轻轻地告诉林烟,“那些时候,七爷并没去医院。” 林烟低头玩手机,反应平常。 檐楼框架就这么出来了,周围陆陆续续建起商场和高楼,都是高消费类,又要即将成为谁的销金窟。 林烟觉得一点都不安静了,可分明不是她的地儿,安静不安静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工程队似乎在赶工,檐楼就9层,大门外是弧形向上的超大台阶,拱起M字母的瓣状构筑高级感,M字母下是成千万盏玻璃灯,这怎么越想象出来整体越迷人呢。 那位太子爷的眼光,喜欢的东西怎么都挺好看的呢。 林烟有些好奇他要做什么的时候,想打电话过去,最后忙着去上课,懒得打。 他又该有机会笑话她想他了。 圈里突然都知道闵行洲挑个赔钱委托师的事,因为闵家换了委托师,这事儿被秦涛猜中的。 “能耐啊林烟,你怎么不让行洲亲自去,让我们再开开眼。” 别说闵行洲,这个圈子里的人从没上过外头的拍卖场。没什么好去抛头露面的。这事儿花钱就能解决。让闵行洲去,除非天塌。 要不说都是‘狐朋狗友’呢,尽想看太子爷这回又是如何坍塌进爱情陷阱的大瓜。 这事儿于林烟来说,觉得挺难,这个赌不打,真赌不起。林烟宁愿自罚三杯,鹅鸭杀自爆是坏笔吃刀子,宁愿赔钱。 她赔也没人领。 那块表,林烟送去品牌方修了,品牌方说给她换,林烟非要修,那边问她,“林小姐,究竟多大的压力重,把我们的高定制弄成这样。” 林烟没回,那边只能修好。 (本章完) 271妥协与低头 同天晚上,京都的街头突然整齐停着几辆黑色豪车,司机透过后视镜明显看到路边穿着皮衣的艳丽女子,这回看起来瘦不少。 女子站在那一动不动,飘雪落在她发间,真不懂她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不清醒。 “老板,是尤小姐。” 后座位的男人慢悠悠把手工撞铃放回盒子,“让她上来。” 司机得了示意下车开门等待,尤璇从另一边进车。 即使车里有暖气,尤璇整张脸还是被外面的寒冷冻得雪白。 她控制住自己不看闵行洲的表情,“浓浓呢。” 他反应寡淡,像是随口提提的平常,“没了。” “什么是没了。”尤璇偏过头,却看到钢笔旁精致的檀木盒,她分不出是什么贵重东西,只觉得太显眼,心里的脾气一下子释放不出来,“你明知道它受不了那样的环境还送它进去被欺负是吗!” 闵行洲太精通如何驯服养废之道。 “是与不是闵行洲。” 他只是笑笑,声音不高,“养出来的废物,换个地方就活不下去,要来有什么用呢。” 未等尤璇开口,他眼神轻飘飘落在尤璇身上,“你说是吗,你不是最不喜欢废物吗,丢了就是,何必留着膈应自己。” 尤璇千操百练出来的稳场这会儿还能勉强镇他的话,“这么说来,你闵行洲更爱废物,需要我掰手指头替你数数是谁吗。” 他声音冷,“你坏规矩了。” 尤璇看着窗外的飘雪,头一回这么讨厌雪。 “又怎样呢闵行洲,我要是对她出手,她都没有还手之力,你该庆幸我没有破规矩过。” 闵行洲似乎不喜欢听到这些话,抬手敲挡板,驾驶位的司机得到示意启动车离开这地儿。 尤璇并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也不知道他找她的目的。 尤璇其实知道闵行洲一直在京都,闵行洲的去向从来都逃不掉她的猜测。 直到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尤璇看着闵行洲,“你什么意思。” 有些旧事儿并没过去。 闵行洲没等尤璇一起下车,自顾撑伞走进去,闲散地回她,“录个口供,你的。” 好得很,他老子开始算她的旧帐了,尤璇从不怵他,事事与她无关,尤璇还在思考时,闵行洲的眼神投回来。 尤璇冷笑着点点头,好可以的闵行洲。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都没怪他的选择。 冷风一般的闵行洲,捉不到,摸不着。 面对盘查时,尤璇一字不落将席森的事全盘说了个过程,包括江北大桥的短信,一点秘密不留。 那个男人冷漠的靠在门框,手插在兜里,静静看着她说。 他神色好淡,好淡,淡到尤璇差点不认识他,淡到尤璇几乎是提线木偶般,蜀黍问什么,她答什么。 有的没的,全答。 可尤璇却在想,一直在想———如果没有林小姐的出现,闵行洲一定还爱着我吧,我常常这样想,做梦都在想,特别喝醉的时候。 ———我还常常想闵行洲会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他的黑色西服一定在我肩上,他一定会夺走我手里的酒杯,他的指骨一定会流连在我左耳上的水钻耳环,他的吻一定会落在我唇边,跟我说。 ‘阿璇,乖乖回家。’ ———可我又常常后悔,为什么去招惹闵行洲呢,他让我的世界全崩塌了。 爱变芥蒂后,都是肮脏污秽。 尤璇舔了舔唇,或许是口干,有人递给她一瓶水,开好的水,她只是喝了一口,“短信的事,我有那个心思,没实际参与,我全认。” 这事,闵行洲只是在听。 那边拿笔问:“你为什么给刘东凯钱。” 尤璇静静地说,“单纯可怜他,林烟不喜欢的人,我都喜欢。” 门口的男人慢慢出声,“所有事情我担,我的过错。” 尤璇抬起下巴,望着幽暗的天花板吊灯,长长的白织灯,好久不见到这么古老的灯了,小时候在家里见过,“你凭什么代表我。” 他扭头离开,“我决定的事,与你无关。” 后来,回归亢长的沉默,谁都没说话。 而她,只是红了眼坐在原地。 尤璇一直在反反复复地去想。 他一定觉得,他和她的故事从来都是错误的。 他一定觉得,他对她的每次纵容都是错。 可他把错全揽,并不是为她尤璇。 他为的是责任,他为自己的滥情买单。 用责任掩盖他爱上林烟的借口。 尤璇想通又想不通了,她以为,闵行洲带她来是想法设法收拾她让林烟舒服,她以为,闵行洲会让她如何跌落谷底成全林烟想要的万千宠爱。 并不,他没有那么做,他罚的是他自己。 ———闵行洲啊闵行洲,下辈子别遇上林小姐了,什么事都不会有,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我和你就算得不到结果,你也不用那么狼狈,你也不用低下头走这段路。 他向闵文庭妥协了,他向那些可笑的自负和骄傲妥协了,他向那些轰轰烈烈的偏爱妥协了。 明明那么高高在上的他。尤璇抱膝坐在长廊上,哭得泣不成声,“阿斌,你说,我那么了解他,怎么还能把他推走了呢。” 阿斌只是说,“对不起尤小姐,老板的私事我不参与。” 那晚,应该是2025年下的最大一场雪。 (本章完) 272找人 尤璇埋着头,哭声没止,她不记得失声痛哭究竟是什么滋味,眼里难以言说的酸胀感让她收不回来。痛到手术伤口,痛到肉了,却未戒掉疯狂的瘾。 道理都懂,尤璇难以释怀,宁愿他闵行洲罚她,踩她下泥潭,她估计都认了,可这种不为偏爱的结局怎么去认。她到底迷恋闵行洲哪里,哪里啊,迷恋的不就是他这样吗。 在闵行洲面前,她总能盲目地去投降,糊涂地示弱,失去自我。 有时候,好眼红林烟能轻而易举的插入,这种不甘,使人面目全非。 她也想在闵行洲面前骄傲,她也想坚强勇敢地活着。可她觉得劝自己坚强是最凶残的行为。 秦涛说过:悠着点啊,碰谁都不要碰闵行洲 林勇也说过:你傻,你以为那位掌权人白坐上去? 她不清楚吗,可她就是自信,直到这份自信一点点地被磨碎成污泥。 可她没有后悔这两个字一说,她真的认了,塌都认了。 阿斌还在,跟律师团队一起候在那儿等待事情结果。 等待时间不知觉变长,阿斌给尤璇递纸巾。 尤璇缓缓抬起头,“他哪怕因为孩子的事介意我也够的,他找个理由惩罚我我心里也不至于那么难受,怎么那么难受呢阿斌,怎么想都会把自己困住,他怎么到头来还要把我撇出来,我才不要这样不为旧情的担责。” 阿斌说,“过去了尤小姐,这不像以前的你。” 时至今日,悔也同样爱着,“如果我没回来呢,事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阿斌说,“没有假设,我不能揣测老板的心思。” 这样的问题,阿斌其实觉得很幼稚。 同样,就在那天晚上。 林烟接到一个电话,那边是律师,诚恳地问她,“林小姐好,我这边是你的律师,我这边收到闵家递的函件,不久前,尤小姐那条短信的事,你目前可以追究责任,我已经起拟文书,这边等待你的答复。” “谁的什么责任。”林烟完全一头雾水,看着号码,有些怀疑是不是打错,可那边坚决说就是找林烟小姐。 林烟,“我告谁,我哪来的被告方。” 律师说,“闵先生。” 几乎是那个名字从对方口中说出那刻,林烟举着手机僵在原地,面前刚开的电梯又缓缓合上,她完全没发觉。 明明有人进进出出,长廊却变得很平静,好久后,林烟才问出声,“他不是出国了吗。” 那边说,不是,闵行洲人就在都城。 林烟记不清那天是几点,又是怎么开车到飞机场的,又是怎么登机全忘了。她肩上的纯白色羊毛披肩不知道丢在那里,或许是电梯前,或许是车上,又或许丢在飞机坪了。 她坐在那儿分明毫无想法。 她甚至不知道闵行洲到底在哪,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对都城的路毫无了解,并不知道自己站在哪儿,打闵行洲的手机关机后,在这座车灯川流不息的城市她压根不知道该联系谁。 一个人站在街头,下着雪,茫然间不知所措。 林烟低头按手机,重拨。 “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她记得阿斌一直跟在闵行洲,她想问阿斌,可阿斌那种人物,只有闵行洲才联系得上。 林烟有些想笑。 她到底在慌什么,她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来起诉闵行洲对短信的隐瞒吗。 来起诉闵行洲的旧情,致使孩子没有吗。 该吗。 就都是他的错吗。 他不娶她,他不为了帮她拿到林家,这些事情又怎会和他有一点关系呢。 对错已然分不清该给谁。 她第一次问自己,那你又到底介意尤璇什么。 介意闵行洲的天秤在尤璇那儿,可你凭什么介意,你只是后来出现的那个。 没办法,林烟只能上宋家的府邸,拜访宋家二老。 起初宋家人并没有打算见她,没见过她的长相,高门贵第对娱乐圈某张某张脸真没有认知能力。后来细问就是和闵行洲有过协议婚约的那位姑娘,宋老先生才亲自出来接客。 林烟只是站在院里,未进门,她与宋家无任何关系,拜访其实唐突。 宋家人也是头一回看到林烟,她孤单一个人,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感觉是漂亮的那一挂。 宋老先生攒着愁眉,“大晚上赶过来,就一定要见到他?” 林烟手不安地扣在身前,“我想知道他出什么事了。” 宋老先生打量面前文文静静的姑娘儿,摸着胡子笑。 棕榈树下,摆了两张凳子。 宋老先生示意林烟一同坐下。 “放心吧,能有什么事,但孩子的事终归需要他自己来承担是不是,你该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那是你们的第一个孩子,他是一个父亲的身份,就这样能过去吗,心里如何过去如何面对。” 但凡你够了解闵行洲,这句话,宋老先生沉吟很久才郑重问林烟。 “我就是明白他的为人才担心。”林烟问,“是不是有人在逼他。” “那么林小姐你告诉我。”宋老先生反问,“谁能逼得了他?” 林烟摇头,“没人。” 宋老先生若有所思地笑道,“对嘛,没人去逼他,这些时日他自己出来处理的。” “可我没理由就这样告他,这些事…”林烟低声,“分明与他无关,论对错,也是我的错,我总是疏忽给敌人机会出手,都是他在擦屁股,孩子没了就没了,是我太招摇,不懂珍惜。” 宋老先生并不惊讶眼前姑娘的礼数,“你是港城林家的?” 她点头。 “我没去过港城,想来那地方水土极好,养出这么可爱的姑娘儿来。”老人家只能用可爱这词来表双方尊重。 “老先生,我能见他吗。” 宋老先生摇头,打算安排林烟住在宋家,林烟没住。 林烟又打闵行洲手机,这回占线,她想骂人,不是,她是只想骂闵行洲。 阳台上,宋老先生看着走出大院就急得跳脚的姑娘儿,说笑也不是想笑。 “安排车,带她去吧。” (本章完) 273雪中,心里博弈 林烟又去见他老子,他老子的表情,只顾着忙事情,饭都没吃就匆忙离开,安抚林烟让林烟少管他,难得他肯交代,让林烟安心回港城待着。 下雪冷,他老子又扭头进门拿了件外套给林烟披着。 “回去吧,他一个男人,你去操心他做什么。” 直到,宋家的车来接走她。 林烟就知道,宋老先生那边乐意带她去见闵行洲。 到地方时,林烟是惊讶的。 跟着指引上二楼,很空,夜晚的缘由,走廊上没什么人。 灯都在明晃晃的亮着,严肃,寂静。 她看到尤璇的手机放在长廊凳,手机壳背面是金毛和尤璇的自拍照,林烟认得。 还有一盒被抽空的纸巾和半瓶矿泉水。 干枯玫瑰味儿的香水淡淡萦绕,很熟悉。 她一下子能懂,尤璇也在这里。 同样的,林烟在门口等待闵行洲出来,里面调查还没结束。 林烟靠在墙上,看着长廊凳上的手机壳和纸巾盒。 这人呐,有时候真会胡思乱想。 阿斌关上门出来的时候有些意外,“林小姐?” “您怎么来这里了。” 阿斌的声音一出。 继而,里面谈话的动静全停了。 隔着一堵厚厚的白墙,许久后,闵行洲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嘶哑,“让她进来。” “好的老板。” 林烟伫在原地没动一步,挨着墙沉默不语。 阿斌试图把门打开些,视野闯入眼底,里面的交谈围着很多人,律师啊,办理人啊,尤璇啊,宋娴啊,都在。 林烟微微仰头,视线和闵行洲隔空交接。 他就坐在那里,处于被询问的那一方。 分明记不清有多久没见面了,说不上有多狼狈。林烟只觉得,坐在那里低头的人不该是他,不该是他。 这让她一夜的委屈尽数涌起,委屈她,也委屈他,有点忍不住想扑过去抱住他,拿他的西服擦眼泪。 可是不合衬,尤小姐在那,那么多人在。 这样想,她手指微微蜷动间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了,她无从可问,她无从发泄情绪,只这样默默地看着闵行洲。 大概每次委屈他都在,习惯上了,这很可笑。 环境的缘由,气氛严肃着,闵行洲抿了抿唇,“函件收到了么。” 只有他的声音,那种施压的气场,来自于他给的熟悉感和归属感,满满溢上,这让林烟松懈了下来,“收到了。” “那就好。”他隐去疲惫,装作似若轻松地挨到椅子上,轻声说着,“隐瞒短信的事,孩子的事,我接受处罚。” 林烟记得啊,记得闵行洲说过他会给他们的孩子一个交代。记得短信的事被她知道后,闵行洲一直以来都闭口不提。 同样记得,他老子也要席森和老刘的交代。 可她也没那么在意交代,就突然不在意了。 恶人都接受处罚了,事都过去了,结束了。 僵持间,林烟低头,睫毛轻轻落下,挡住眼里不肯外泄的楚涩,“我不起诉。” “我不起诉,闵行洲。” “我不起诉你。” 她声音说不上的低,连连三遍。 闵行洲看着她,一贯霸道的脾性那刻想叫她抬起头来,好让他看清她此刻什么委屈表情,话到嘴边换成让她等着。 “先在外面等,一会儿我们再说。” 林烟默了好久,再抬头时已经换成微笑的表情,看着闵行洲,看着宋娴。 “不知道你忙,我就不等了,还要回去监工。”说着,她扭头离开,“到时候闵总记得支付工资,就按天结算吧。” 她走得匆忙,出大门时,天已经亮了,太阳没有如时升起,雪打在大门那头石狮子厚厚一层,有清洁工在扫大道。 宋家的车停在路边,问她要去哪里。 林烟没说话,自顾低头走着,好像在注意身后有没有脚步声的动静。 有的,是皮鞋轧过薄雪的声音,很沉,很稳。 她没敢回头,心里浮浮沉沉,总归被挑起那根慌张的弦。 可林烟多少有些难过,想在他面前矫情,矫情那一方想法驱使她多往前走了两步,后面的脚步声还隐隐传来。 一步。 二步。 三步。 然后毫无征兆的,林烟终于没忍住,身体那一刻背叛大脑,转身朝闵行洲走去。 闵行洲扯唇笑了笑,在她还差几步就靠近他时,他扯她入怀。 动作力度还是不分轻重。 就这么又抱一起了,林烟没说话,只觉得京城的雪也没那么冷,港城那才是真的冷。 他还是斥她,“一见面,就会委屈。” “那七爷哄我行不行。” 她还说监工很累,她还说港城这阵子特别的冷,她还说477万就这么没了,她还说以后不找帅的委托师了。 闵行洲气笑了,随着这样的笑,眉眼间那层淡淡的疲惫还是散不去,他好几夜没能好好休息,还送这么个小醋精到他身边挠着他折磨他,这算怎么回事。 他的事还没交代完。 看她眼红,那点心思莫名其妙就被勾起,如果不跟出来,她一个人岂不是要难过,这样总归是不对的。 他追问的是477万的事,“以后还敢么。” 她抱着他,“不找了,我没有那么多477万。” 她总归是要他吃醋,闵行洲抬了抬手,揉弄她的发带,细细软软的盘着微卷的发,他低头,薄唇贴在上面,隐约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不是家里的荔枝香氛洗发水,是宝格丽酒店,宝格丽夜茉莉精油的味道。 “最近住酒店?” 她嗯,“家里被子太冷,我都住外面。” 和三小姐去酒店住,聊天说话,总归不冷的。 林烟话有指向性质,闵行洲轻佻的笑,“开暖气不会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林烟太了解所有事情的真相和原因,“席森的事,伯父也要罚你?” 他略象征性地嗯,林烟还想追问,他抿着稍薄的唇,低头看她,眼神很轻,也很寂寞,这种寂寞里林烟心里没了勇气得到答案。很明显他不愿意说什么处罚。 尤璇把所有事情经过都说了,闵行洲也说了。 “闵行洲,我不起诉你,回港城好吗,我不想监工了。” 274鬼迷心窍的好看 在等待他回复的时间里,旁边有清洁工扫雪的动静,偶有汽车启动引擎的声音,有人撑伞提早餐路过。林烟能闻到是羊肉汤的味道。 阿斌撑着一柄黑骨伞过来。 闵行洲接过,单手撑着。 黑色的伞遮盖,暗了几分,空气流通显得几分逼仄,她余光偷看了一眼闵行洲的表情,“回吗。” 闵行洲却是淡定地换了一只手撑伞,“你以为你是谁呢,说回去就能回去呗。” 闵行洲一旦全交底,即使善于权谋算计,再有天大的本事那也干不过他老子。 老老实实赚钱,别的妄想翻天。 可他还就是翻了,不动声色把易鸿山那个老坏货全端,敢说不是他暗地里布局吗。 就是想要个争气又有面的儿子。 争气啊,特别争气。 但是太横,太风流,不老实安分,没面儿。 精明老练在闵行洲身上,是贬义。 这样想,很没理由的林烟就后悔当初在病房那样逼迫闵行洲,那样惩罚闵行洲,也惩罚了自己。 风冻得林烟鼻子微红,她轻轻抽气。 闵行洲眯眼看着她,好一会儿,笑出声,“别把我衣服弄都是味儿。” 林烟真的就那么做了,拿尚且没有流出来的眼泪蹭闵行洲。 她是有个小心思的,是个很卑鄙龌龊的想法。 想闻闻闵行洲身上有没有尤小姐的味道,尤小姐把一盒纸巾都用光了,他以前那么的迷恋尤小姐,余情未了说不定。 林烟想,这个男人有没有也是这样哄尤小姐不要哭,这种隐藏且难齿的想法林烟是有的。 没办法不承认出来,何必那么清高自傲。 西装领口是湿的,闵行洲无奈又叹气地皱了皱眉。 尽管林烟把他西服解开又扯的,他站在那依旧气质斐然,气场是谁也比不得的严谨和矜贵。 林烟想了很多事,想到闵家老爷子那段时间到后手一直没再让廖家插手,想到包括赵家,秦家都没让他们淌进一丝浑水。 闵家老爷子其实知道,那些事儿即使到结局终归是复杂,终归有一个人出来承担所有。 掺合的人越少越好。 闵家从来都不会让闵行洲去担,有的是方法。 但这回,闵行洲自己出来把所有经过一字不落说出来。 闵行洲做什么就是做了,想做就做,何曾会告诉你理由,告诉你结果。 林烟问了好多事情,问一开始是不是就是他闵行洲布的局。 闵行洲抚着她的后背,“我答应过你,事会过去的林烟。” 席森的,短信的,孩子的,老刘的,太多太多。 林烟想起拿B超单笑着递在闵行洲面前时的画面,他总是淡淡看一眼还在孕育的小胚胎,然后从未说过一句话。 林烟突然就眼红了,细碎的泪珠氲在眼圈,候在车门边的宋家人身上已经积了雪,不远处同样候着一排豪车和司机,同样都积了雪。 在略显凉薄的冷风里,闵行洲看着那撮白色的雪,一时之间沉默下来,挺讨厌女人哭的。 “我不要你担了。”林烟说着,“明明不是你的责任,做坏事的是他们,又不是你,因为孩子你就要去承担所有吗,而我身为母亲又站在这儿看着,我也接受不了。” 闵行洲未言,怎么不是他的责任呢,他闵行洲生来众星捧月,在他掌控之内从未玩脱任何事,偏偏孩子说没了就没了。 她细细糯糯的腔调,“没有你和尤小姐车祸就不会冲我来吗,车祸还是会来的,而我只是在任性的去计较,计较你总是第一时间把天秤放尤小姐身上,难过呀不是,可又怎样,过去了不是吗。” 闵行洲胳膊搂紧她,就这么看着她,“有些处罚是我该受的。” 林烟打算说服他,“那不一样,明明都过去了,你又去认死理了。” 这回,闵行洲低声问,“你不答应结婚,你永远都在介意不是吗。” 林烟也心知肚明闵行洲计较不结婚的事,谁能拒绝他。他那个该死的控制欲强的脾性。 她说,“我不答应你就不追了吗,骄傲什么,高高在上什么,要底线来做什么,它们能帮你赚钱还是怎样。” 她就像一只玩在丛林里的小麋鹿,娇纵地迈着小步,不知好歹地去引诱猎人追着她走。 明明,独断独裁的闵行洲只需要一把猎枪抵在林烟脑袋上,切断林烟所有退路,她就插翅难逃了。 天知道,林烟究竟有多不识抬举呢。 闵行洲才发现,她是有很多愚蠢的越界行为。 “傻。” 他很轻地一个字。 “你傻还是我傻。” “你…”他刚说出来,林烟脾气就急了,闵行洲唇角一抿,话饶了弯,“我。” 怎么办? 这可笑的傲慢。 这荒谬的情情爱爱,男人的自尊心时不时总是不值一提。 林烟抬头仰望闵行洲,风雪细沫跟着风飘进伞下,拂过他英挺高硕的鼻梁骨,弧度简直是鬼迷心窍的好看。 “闵行洲,别哄了,又该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这话,他揽紧她,伏低身,一边轻轻叹气。 闵行洲自己并没发现,今天的他其实有些惆怅,喜欢叹气。 可能是累的,也可能林烟的原因。 额头相抵,闵行洲喉结动了动,哑声,“一码归一码。” “不行的。”林烟微微摇头,“让我恨你不好吗,恨多了就不爱了。” 闵行洲觉得,林烟好不识趣的,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小任性,就好像要做什么都得顺着她来。 或许林烟目前的情绪真不太好,她一夜没睡,就赶来找他,不管是担忧还是别的,林烟的情绪能好到哪里,就非要他惯着,是这样吧。 应该是了,闵行洲想,那就认了。 林烟说着,“我去求伯父,让他别计较了,分明是我要求你这么做,分明是席森太坏了。” 闵行洲觉得林烟是真的有点糊涂,“你求他做什么。” 林烟一时分不清话了,“那我去求谁呀。” 她带着哭声,闵行洲心隐隐感到软了半截,撑着伞,郑重地问她,“林烟,你真的不希望我出事吗。” 把玻璃放低,让他跪(1) 她如实说着,“不希望。” 哪怕不爱,都希望他好。 这一路,她和闵行洲之间已经走得太绕,都是因为割舍不掉太多,从没有任何突破口放她一条生路。 生与死,爱与怨,欲望和贪婪,得到和失去。 他们都经历过。 对视间,她出口的三个字简单干净,闵行洲听进去了,但办不到。 “以后还骂我么。” “我骂你什么了。”林烟这回有点心虚,声音尾调是抖的。 闵行洲失笑,一副参悟性地看进她的双眼,她是不是在愧疚,“那我可记住了。” 林烟这时候认,“你记嘛。” 记,怎么不记,莫名其妙的,林烟每次骂他,闵行洲都记得清清楚楚,几个字,什么内容,因为什么骂他。 他都知道,他都撞见。闵行洲面容带笑,“别去求他。” 他的声音就落在她耳边,“我闵行洲的女人,不能低头去求任何人知道吗,也不会有那一天让女人出面来保我。” 林烟擦了擦眼泪,有点气,又因为他这番话,一丝绮丽稳稳荡漾在心尖。 何曾不了解他。 他闵行洲都是护女人,养娇花的。 他这一生,可不是靠女人吃饭的。 “想求?”闵行洲伸指,落在她身上那件宽大的外套,“你得求我,我能保你事事顺遂。” 林烟没说话,但求你平安。 别的,就算了。 林烟眼神有瞟到,中途似乎有人想过来,可能想问还继不继续处理事。阿斌把那人请去远处。 林烟问他,“你还会回港城吗。”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家在港城,不是京都。” 他们都不知道黏糊多久了,要不吻一场就散了,非得就那么抱着。 阿斌委实怕七爷一直撑伞手累,小心翼翼过来把伞收走。 七爷几天没正常休息了?不记得了,七爷这年纪不能说年轻小伙,也不是老男人不中用那款。 哪怕七爷体悍。 七爷身份尊贵,总不能都撑着一把黑伞站那哄林小姐给路人看去。 感觉林小姐的娇气分明是被七爷惯出来。 就像文小。 林烟整张脸依旧保持埋在闵行洲怀里的姿势,他轻轻把她弄开,“带你去喝羊肉汤。” 说着的时候,他搂着她腰。 林烟愣了一下,虽有诧异但也温温地跟着闵行洲走。 “你怎么知道我想喝羊肉汤。” 人家不过是买早餐路过,林烟那对眼珠子都黏上去了,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吗。 两座城市坐飞机来回折腾一夜,不吃早餐没有力气。 她没有力气怎么行。 林烟没那么多好脾气让他去忙,都这会儿不犯那套病,任由闵行洲带上车。 他一直抱她在大腿上,挡板隔着,车内暖气也被司机调升了几个度。 闵行洲长指摸到林烟后脑勺,精准寻到那根轻伶的盘发丝带,就那么一扯,满头细腻柔软的秀发滑乱在他掌心。 他指腹一缕一缕的弄着她的发梢,漆黑眼底浸染幽暗,比任何时候都轻佻。 司机开着车,绕了京城好几段路。 最终停在一处极其隐秘的角落,一间蛮隐静的私属茶楼。 朱红漆色大门,青竹葱绿抖着稍薄的雪色,“回”型长廊,亭台水榭,藏于匠心质感的古建筑。 安静得要死,连服务员都是安静不语的状态。 那排青竹后的小包院,没有菜单,闵行洲牵着她刚入座,早点已经陆陆续续摆了一桌。 闵行洲似乎不太懂她会喜欢吃什么,估计女孩子都喜欢甜甜腻腻又要精致小巧的。 所以,这桌都是这样式的早点。 不对,应该是阿斌准备。 林烟一想,手里勺子刚装好的蛋挞就不打算喂闵行洲了。 闵行洲坐在那儿等她吃,轻而易举捕捉她的一举一动,侧身看着那道很有年头的山水绝迹屏风,闷笑了一声。 他面前一杯咖啡已经冷了,有人上来换。 闵行洲摆手推走,那人心领会神,给他换上茶。 “吃饱回宋家等我。” 他上一句话刚出,眼神毫不掩饰流露出不容拒绝的直视,那声“嗯?”沉沉的。 林烟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闵行洲是连眼神都能把人抓得牢,压在那给你没有反抗余地。 林烟尝了口汤,说着,“方便吗,我可以住酒店。” 闵行洲眼帘轻低,手里的茶淼淼升着霏雾,他用茶盖浮走茶沫,“就当自己家。” “还要多久。” “看律师。” 闵行洲回答得含糊,然而林烟是知道的,更大程度取决于闵行洲自己想承担什么,不承担什么。 事都好说。 他包庇尤璇的短信,其实无罪,在于对象是林烟。在于伯父那边把事想得太严重。 “我能跟你在吗。”林烟这回亲自给闵行洲盛了碗羊肉汤。 闵行洲回绝,两个字,不能。 她把汤放到闵行洲手里,示意闵行洲尝尝,闵行洲不承,目光投向她的手,又轻又漫。 这是… 要她喂? 林烟沉默了会儿,心里暗骂狗男人,骂完就舒服了,那就喂了,轻轻舀起一口,“求你了行不行。” 闵行洲微微偏头,“不行。” 砰—— 林烟放下碗,拿起外套就要走。 像什么样。 闵行洲全程目睹她的变化,手里的茶烫,一时间没把她拉回来。 闵行洲挺无奈的,短信的事,他有隐瞒成份。 她要是气就让她起诉这份“隐瞒”罪,孩子不是他自己的,她也是当事人。席森这事儿比较麻烦,就不让她目睹了。 闵行洲跟出去时,在拐角刚瞧见那抹身影,她又加快步伐。 看她离开的方向,闵行洲站在原地,就笑了。 他低头看腕表,最多四分林烟就会返回。 于是,闵行洲就靠在雕花玉柱上抽烟了。 果不其然,林烟不知道路出去,只能眼巴巴走回闵行洲身边。 这下,林烟尴尬得不行。 这里的环境太隐蔽,又弯弯绕绕的,一个客人都没有。又或许过于私密,服务生都不出来走动。以至于她连门都不知道在哪。 闵行洲低头,捏她脸,漫不经心的做派,“你跑啊,让你腿废了信不信。” 林烟垫起脚尖,用膝盖勉勉强强能顶到闵行洲膝盖。 “带路啊。” 闵行洲嘴里叼着烟,“叫声好听的,我勉强满足你。” (本章完) 把玻璃放低,让他跪(2) “什么算好听?”林烟眼眸流转间轻轻问着,全身上下不尴尬的只有那双眼睛了,颇为难过又示弱地扑闪。 闵行洲视线下移,她厚重的羽绒棉服被她收在手臂,里面那件V零针织衫小巧地包裹着她完美的身材,锁骨下方隐隐约约被遮盖了痕迹。 他在等,她在车上时叫的那声老公。 林烟知道闵行洲在等答复,更知道闵行洲此刻的眼神意味什么,张了张嘴,到底纵容了他,“Savage。” Savage。 野蛮。 闵行洲微微眯起眼睛,定格在她脸上,看她的模样就有些迷离扑朔。这个词,她明明是在讽刺他,这反让闵行洲莫名觉得嘴里烟的味道有点辣喉了,只是去深想这个词的含义时,他又觉得怪痒的。 那种感觉,让他习惯性舔了舔自己的唇。 人靠在那儿,“这就是你的感受?” 林烟眨了眨眼睛,有点挑衅的味道,“那你不是吗。” 他嗤笑一声。 林烟垫起脚尖,好在今天穿高跟鞋,她双手搂着闵行洲的脖子,眼神有意无意略过他衣领敞开的位置,男人衬衣最上方的纽扣已经被扯脱了根金丝线。 “你的领带呢,七爷。” 她故意问。 怎么办,闵行洲根本不记得了,不记得领带哪去了,在见林烟之前明明还一丝不苟系在那儿的。那么哪去了呢。 他就这么任她捧着,嘶哑的喉咙闲笑着蹦出字词,“我今天有戴领带么,不记得了。” 心思一动,林烟贴着他的下巴,悄悄说,“在我包里呀,等你回港城再还你好不好。” 好不好。 好啊… 闵行洲从不缺那么一条领带,有时候他都是一次性的,鬼使神差就答应了非要拿回来才行。 这回迷糊的是闵行洲,不是林烟,他难免没发现。 他眼眸的星水黏稠了些,只是,闵行洲向来够理性,沉溺片刻她的撩拨,最后那一口烟突然就没了原先浓烈的味道,他侧身挤掉,瞳孔隐隐一晃,理智很快回笼,回归原本高贵冷淡杀的姿态。 林烟抬头去看闵行洲,“真不出去吗,不行我就不走了,大不了我挨个地儿的找服务生。就这么个地儿,还真出不去不成。” “哪有出不去的地方。”他嘴角挑着笑,“下回还扔下我一个人吗。” 林烟深深舒了口气,“知道了,不会了。” “回去。” 林烟哦,乖乖等他在前面带路。 闵行洲扼住林烟的手腕拉她走,她背着小香风的小包,手臂挽着羽绒服外套,勉强加快步伐才跟上他的长腿。 Savage,简直是一个魔障的词。 它属于野蛮。 未开化的野兽。 男人,感官动物,心里都住着一头未开化的野兽。 冲破牢笼放出来,会伤人的。 而闵行洲,不需要放,完全就是。 他的领带,在车上时,林烟收的。 或许那时候的闵行洲意识到了,林烟这种烟看似随处都有。 其实,并不好戒。 会回魂的依赖。 不要贪。 但贪得无厌的人总贪得起,比如闵行洲。 已经临近正午时分,雪已经停了。自然,抽烟是不好的,有害健康,尽早戒烟,未成年人禁止吸烟,珍爱生命远离香烟,切记。 车开回原来的地方。 闵行洲没着急下车,林烟有困意,闲闲地靠在闵行洲肩膀,任由闵行洲搂抱着。 他低头笑,碎发散在眉骨上方,有几分不羁的凌乱。 “不要乱跑林烟。” 林烟对这里属实,人生地不熟,能跑去哪里。 闵行洲掌心抚着她的背,“敢乱插手,回去我就收拾你懂么。” 林烟情绪厌厌的,“你以后出事我再也不理了,死了就埋。” “别做梦了林烟。”闵行洲感觉心情又不好了,“以后不会给你有机会对我落井下石。” 林烟:“你最好说到做到,别骗我,骗一次拉黑一次,也不对,敢骗我,我就和你划分楚河界限。” 他忽的笑。 “你是我什么人?” “太太?” “女朋友?” 他低头看她,玩味十足的三连问。 林烟被问住了,她是没想到闵行洲会问出口,那怎么办?什么都不是怎么回,就这么落下风了吗。 她双手抱着闵行洲的脑袋,面对面,笑嘻嘻的,“我是你前妻,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不乐意认个身份,闵行洲这会儿也不跟她计较。 “表带在身边么。”闵行洲莫名想问她是不是拿去做念想了,他甚至还有点自信的去认为,这女人就是那么个目的。是啊,她就这么来看他了,是拿她没辙的。 “其实…”林烟抬起来头,和闵行洲对视,“我那天让秦少爷用车压了你的表,钻石都没碎。” 闵行洲眼眸里的水色一滞,她就拿去试探? 林烟闭上眼睛,算了,“手很疼对吧。” 闵行洲脸埋在她发顶,没说话,他没记得疼不疼。 但徐特助记得,当时还是徐特助递纸巾。 两个人待了好一会儿,闵行洲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下来,林烟眼睛半睁着困得不行,在他身上差点就睡着了,娇娇一声嗯挪开。 没半分钟,闵行洲就离开干净。 林烟望出车窗目送闵行洲进门,那些人都等了他好久。 阿斌没再跟着闵行洲,跟着她。 说实话,林烟比较喜欢袁左,袁左不爱说话,袁左什么都会。 有些话林烟也不打算问阿斌。 林烟离开时,看到宋家老先生也来了。听阿斌说了。 “宋老先生不会让七爷有事的,您不必担忧,有些事总得解决了让大家心里舒服些。” 林烟嚼着口香糖,没回阿斌的话。 三小姐和赵医生来京城上赵家,赵医生母亲不是个好角色,怎么也瞧不上三小姐有过孩子结过婚。 赵家暗里的关系更复杂,那位只能算赵医生的半个母亲。 廖仲钦那个宠女儿狂魔,连夜派人去赵家把人接回港城,就气得牙痒痒的说了句,“他赵家什么东西啊,离过婚就不是人了?就这门楣还想娶我女儿,我同意了吗!我廖家养不起了?” 廖仲钦当时挺气的就是,更气三小姐又变糊涂了。 、 (本章完) 把玻璃放低,让他跪(3) 非得拉未宁出来比,她们这帮人,最出息的就是未宁,长辈都会夸的那款。 林烟不懂安慰,她自己心都揪着乱烦恼,劝三小姐好好睡一觉,反正赵医生又不靠赵家。 第二天,闵行洲还是没回来。 第三天,林烟都住在宋家,宋家人其实好说话,但林烟很少去前院跟他们打招呼。 宋家就宋娴一个女儿,上头三位哥哥。剩下的关系太过于复杂,林烟一时也没理清。 他们忙他们的,林烟安心等闵行洲解决事情,时不时接到他的电话。 林烟记得闵行洲说过,他家不在这儿,港城才是他的家。那么,他会回去的对吧。 林烟去见宋老先生。 两个人在尖塔顶层晒太阳,看林烟的时候宋老先生都是一副慈祥和蔼的笑容。 那一笑就知道事情真相了。 真相就是。 老撒姆那边自个儿揭出和席森的种种恩怨,是属于老撒姆和席森的私人恩怨,事实上,两个人的确有过私人恩怨。 老撒姆那边一直在说不认识闵行洲。 这事,闵行洲其实没让林烟知道什么。 宋老先生有意无意提点林烟,知道她是聪明人。 后来,林烟问过宋老先生,“闵行洲以前都住哪儿。” “住外面。”宋老先生说着,“闵家那边给他配人,他很少来宋家,很少去找他父亲。” . 第四天,林烟站在院里看一位阿姨扫雪,即使厚重的玻璃窗橱隔绝外头的冰天雪地和干燥,林烟能感觉到外面的寒冷度,临近春节了吧,这雪终是越下越大。 她想回港城看爷爷,想回港城过春节。 林烟想回港城了,可是在茶楼那天,她又口口声声答应过闵行洲。 ———不丢下他一个人 真是该死。 不知觉站到夜幕,林烟坐着想吃晚餐的时候终是接到闵行洲的电话。 林烟夹着青菜,一边慢条斯理地嚼,一边恶意冷落那个来电。 嗯,看他会不会打第二回。 闵行洲似乎知道她的任性,自然还算有耐心,打来第二遍。 林烟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才慢悠悠按接听,她也觉得她好做作的呢,那不然,凭什么他几天了才打。 近乎半分钟的僵持,谁都没有先说话。 林烟擦了擦嘴角,拿了个苹果放嘴里咬,上楼。 诡异的,闵行洲就在那听着她啃咬苹果,半响后,轻轻一笑,压抑着沙哑的声线,“好吃么。” 林烟又咬了一小口,“你晚上不休息吗。” “在酒店。”闵行洲轻轻问她,“过来么。” 林烟咬苹果的动作一顿,不吃了,扔垃圾桶里。 “不去。” 男人微低的声音传过听筒都在钓着她的神经,“过来了,我让人去接你。” 林烟更想问的是事情如何,“你忙完了吗。” 他口吻隐隐掺杂了几分闲散的味道,“过来再说了。” 阿斌就这么站在大门,叫林小姐,车备好了。 也不算深夜,窗外车流不息,霓虹灯光映衬着飘雪,林烟依旧觉得这座城市没有港城有人情味儿。 没三十分钟就到达目的地。 阿斌送她到度假村门口,告诉她往东走,0409号院子。 是一间院式的古典风度假屋,建筑又有点轻奢的格调。 刷了卡,推开门,很沉寂,林烟弯腰换了放在门口的鞋,慢悠悠顺着光线找人。 闵行洲挨在酒柜边看新闻,放映屏上不知道在播放什么东西,应该是他想关注的,在看到林烟那一刻,他视线缓缓移过来。 暖色的柔光灯,放映屏微低的新闻报道,一切都在平静,林烟没怎么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就近窗户,看着外头洋洋洒洒的雪,白茫茫一片,她一时心起推开窗户。 “闵行洲,你会堆雪人吗。” 她那一嗓子闵行洲无动于衷,他偏头看她,中间隔着几层木阶梯,隔着银白飞雪,他笑而不语。 林烟拍了拍手,没堆过雪人,这让她有点手痒,甚至还掏出手机搜索:怎么堆雪人 阿斌在不远处,就像个木头人似的站着,很难不被林烟发现。 林烟轻轻招手,阿斌神不可察地怔愣,林烟那意思就他了,要他过来。阿斌系好西装纽扣只能迈步靠近她。 “林小姐。” 阿斌还是知道林烟那点幼稚的小心思,挽起袖子跟着她滚雪球,都是第一次出手,出来丑不拉几的,刚叠上脑袋又哗啦啦散下来。 她搓着手玩上头了,弯下腰继续滚另一个脑袋,乐此不疲。 屋里的闵公子时不时看过来。 怎么说呢,他以前见到的林烟各番风情都有,最顽强乖巧的印象还属这一刻。 雪太散,滚不大,她看起来茫然无助。 闵行洲笑,随意磕了磕手里的烟。 又笨,又软,又嫩。 但她真的好好骗。 就在他失神的这段时间,林烟抬起头,扔掉那颗雪脑袋,进房间里,手扯着闵公子的睡袍系带。 带子就松了一下,闵行洲眼神有些阴翳,她是非要他一起出去堆雪人。 “看你也不是很困的模样,出来陪我吹吹冷风。” 闵行洲走着,轻微俯身眯眼看她的侧脸,“你没见过雪么。” “见过。”她眼睛弯了弯,“没认真玩过,你最近那么忙放松放松怎么了。” 酒店,夜晚,良辰。 谁跟你堆雪人放松。 闵行洲还是顺势被她拉着走,她也不撒手过,攥他很紧。 男人睨一眼她的手,软绵的骨节都冻红了,“要我陪你玩?” 她有些请求地问,“那七爷乐意吗。” 言外之意是不是在说。 ———闵行洲,我有在给你机会追我,你要好好努力,你要用心 闵行洲喉咙紧绷,“身上都是雪。” 林烟是有点洁癖的,但雪干净,她并不在意。 阿斌堆得不好,恐林小姐不开心,七爷出来那会儿,阿斌显得急促地藏起手,“抱歉老板。” 闵行洲显然没什么心思放在阿斌身上,冷淡吩咐,“再堆几个给她。” 没有萝卜,没有什么装饰品,林烟笑着挪步到闵行洲面前,双手轻轻放进他的睡袍兜里。 找到了他随手放的打火机。 闵行洲哼笑,“尽往我身上要。” (本章完) 把玻璃放低,让他跪(4) 闵行洲哼笑,“尽往我身上要。” “给它一个鼻子呼吸。”林烟挪脚步,把打火机插进雪头,也算像样子了。 她似乎不太满意,因为雪人真的挺丑,简直丑哭了。 她无助地望着闵行洲,有一些怯弱,想要闵行洲解决。 阿斌懂事,离开0409院,去度假村前台要胡萝卜,要红色的围巾,要漂亮的帽子。 0601院住的是尤璇,碰上阿斌这么恶趣味的拿这些玩意,瞬间明了。 那女人又被接过来了。 尤璇真笑不出来,拼了命的想忘记那份不再属于她的偏爱,可是忘不掉,尤璇呼出一口气,伸手问阿斌有没有烟。 度假村不卖烟。 阿斌不抽,自然没有,“要不我给您叫餐?” 尤璇只是在想,“比烟解瘾我就吃,会有比烟更解瘾的东西吗。” 阿斌是聪明人,知道尤璇比喻成七爷。 阿斌回答说,“那没有,当然,得看尤小姐能不能用新的眼光去看待世间万物,也能找到比烟解瘾的好东西。” 尤璇蹲在那儿,犯瘾的滋味挺不好受,“你老板真不是个好东西,天天乱撩让人惦记。” 这话说得有些苦涩,对闵行洲薄情的态度无比崩溃。 见过他的宠,可以宠到她麻痹沉沦。 见过他转身就给了别的女人,还更多。 早知道不住进0601院了,只是想离他近点,只是想期盼他别出事。 真犯贱,心上都习惯放一个人自我缅怀,自我找虐。 何况对象是闵行洲。 当你还沉浸在伤心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和下一位继续沉浸着纸醉金迷。 尤璇同样记得前些天,看得见门口的那场雪地画面,闵行洲对着那个女人又哄又抱,还带那个女人去喝羊肉汤。 一个早餐,从早上8点吃到12点半。 回来时,男人衬衣的铂金纽扣都被那女人扯脱了线,哪怕细微变化,依旧逃不过尤璇的眼睛。 更重要的,只有她发现闵行洲的领带不见了,发现闵行洲的皮带同样换了。 就差明晃晃写上,那四个小时他干什么去了。 分明上一秒还在谈正事,林小姐一出现,他就不忘心中贪念和林小姐去温存。 真他妈折磨人的嫉妒心。 当时… 当时,闵行洲带林小姐吃早餐回来后,尤璇一直坐在闵行洲的对面,观察闵行洲那一双深邃的眸子。 他眼睛一片清明,不留丝毫痕迹,还装得若无其事,情绪即使藏得再深。 要说了解闵公子当属尤璇,尤璇清楚的在他身上读到四个字,贪心很重。 … 阿斌回来时,帮林烟照顾好雪人带帽子插鼻子,依旧不完美的,阿斌没那么聪明。 林烟看到客房服务的人也跟着推来了很多换洗衣服。 林烟扭头,揪了下闵行洲的袖口,“你还不能回港城对吗。” 他扯她到身边,“进房间。” 那一夜,落地窗的纱帘没有合上过。 林烟就这么被迫看着那几个雪人,有的塌了,有的被风吹走了帽子,残缺又破碎。 像她。 后来,林烟洗澡出来,闵行洲站在落地窗前,似乎也在看被风雪摧残过后的雪人。 卧室的灯没怎么开,只有院里笼着一层浓重又暗哑的光。 在微熏的灯影处,他身上的寂寞散开就像一座荒芜的城,不管是配烟,还是配落地窗,氛围都挺拿得出手。 浮躁又迷人的夜,冰雪猖獗的冷冽。 黑夜里的闵行洲迸发一切狂放的资本。 林烟有时候真羡慕闵行洲从不会冷的体质。 林烟捏手捏脚地走到男人身后,近距离的抱住他,头挨贴他结实的背阔。 她手心还湿漉漉的,落在男人的睡袍系带,“我想回港城了七爷。” 闵行洲刚取出来的烟放回盒里,“有什么事忙。” 林烟也不算太忙。公司平平稳稳,要说忙,忙着回林家过节,算起来,就她和二哥,还有爷爷。 “起诉你。”林烟笑呵呵地说着,“你赔我一个道歉,赔我精神损失费。” 闵行洲放下烟盒,掌心捏住缠在他腰腹的手,指腹轻轻搓磨那根细细的手链,“好,我赔。” 她脸微微贴在他身上,“你还记得吗,你总是坐在书房里抽烟一夜的时候,我就坐在花园的秋千,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你把我丢在家里见尤璇的时候,那一次,是我最讨厌你的时候。” 闵行洲臂力一紧,差点捏疼了她,单手环住她腰,拽她过来,他低头,笑意减了三分,“你又来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为了无边利益才同意联姻。”林烟补充。 闵行洲一开始是这样想,渐渐的就不是了,她实在掏心掏肺,会去学做菜。 但他依旧是个不爱回家的人,喜欢住酒店,喜欢出海过夜。 有需求才找她。 林烟抬头,深吸气着:“你还记得吗,新婚第一夜,你把财产转让书和房本塞在我怀里的时候,这简直让我不知所措。” 新婚夜。 他却面带笑意地问她,“疼吗。” 不讲道理,完全不讲理,这人不要脸的思路。 她说她的,闵行洲总能不动声色搞黄。 “疼。” 林烟脑袋一下又一下栽他胸口,栽在最硬的那块肌肉,他稳稳站在那儿,身形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可是第二晚你就不回家了,我当时很想问问你回不回来,可是我竟然没有我新婚丈夫的手机号码。” 他半开玩笑,嗓音沉沉,“怕你受伤。” 林烟忽而揪他衣领,“你骗人,你就是对我不上心,你连走的时候都没有半分不舍。” 他神闲地勾唇,“我有这样吗。” 闵行洲就是这样了。林烟偏说他有。 在林烟那里,过往在感情方面,林烟对闵行洲的印象一大半都是不好的。 “那行呗。”他淡淡地挑眼皮,“是我错了。” 林烟得寸进尺:“这个得罚。” “罚。”闵行洲揽她腰的手臂猛的用力,得意的笑笑,一双眸子里的流光荡漾着原始性本色,“怎么不罚。” 他掐她腰。 她被掐痒了,极为娇娆地扭了一下腰,嘴里几声失语。 “我罚你跪玻璃行不行。” 他忍着心绪骂她。 突如其来的,0409院的后门被推开,打断两个人的厮磨。 把玻璃放低,让他跪(5) “闵行洲,给我烟。” 那道声音,林烟惊着了,感觉像被捉住什么把柄似的,下意识反应是钻到闵行洲怀里,她突然想要一个特权,关系上的特权。 尤璇目光投向林烟,林烟脸是俏丽的红,只穿了睡衣,薄滑的衣领吊在半个手臂处。 闵行洲如是,睡袍都松散了,带子还在林烟手里勾着缠着,整个人病骨支离的偎在闵行洲怀里。 这个时间,凌晨3点46分。尤璇咬紧嘴唇冷笑,没动,没办法不看到。 那两个人明显在落地窗前看雪。 就在落地窗前闹。 是四方型的院子,落地窗的位置正对后门,正对尤璇。 尤璇忍了半夜实在忍不了,非要闵行洲手里的那种白盒烟,够辣。 三个人。 新欢,旧爱。 再次齐齐撞面。 说不上难堪,说不上震惊,预料的他身边那个她早已经换成那个她。 林烟拉紧闵行洲的系带,不知道尤小姐什么意图,身旁人被她紧紧拽着不许靠近,林烟心里仍旧控制不住的不舒服。 “给她,让她离开好不好。” 闵行洲云淡风轻的,“给什么。” 林烟放低声音提醒他,“烟呐,她要烟。” “风冷。”闵行洲挟住林烟的肩膀,波澜不惊,“进去。” 林烟拗不过闵行洲的力气,但还是回头看尤璇一眼。 尤璇目不斜视,笑了一声,荒诞的,隐忍的,故作镇定的,吞没理智的。 路灯的光影前后将尤璇拉成两道影子,退也不是,前进也不是,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尤璇不明白自己硬过来做什么,明知道那个女人在,非得亲自来验证是么,验证他是不是只顾着和别人暧昧。 阿斌递给尤璇两盒烟,都备给老板的。尤璇识趣,没再打扰。 要说阿斌去找胡萝卜时没给后门挂锁,起初觉得这里蛮规矩,没人会乱闯。阿斌自认罚,要关门。 一路回去没有打火机,尤璇垫起脚爬上假山,非要那盏火焰灯来点烟。 为了想尽办法点火,那盏灯坏了,她赔了9000块,就为点一根烟满足,还是记住了那种嗓子眼痛到发肿的感觉。 当夜,尤璇退房了。 她恍惚回忆闵行洲那时的态度,似乎只看了她一眼,就推林烟进房间,窗帘被拉上,雪卷着风冷冰冰地吹动那道纱帘。 那双毛拖,一只在木阶梯,一只在雪地里,画面狼狈得像她自己。 . 床是古典风韵的设计,四周挂落轻薄的红纱,一盏暖色的紫灯挂在墙上,折射出昏倦的烟熏感。 林烟抱膝坐在床上,要喝暖的酸奶。 很长的时间里,她没和闵行洲说一句话。 闵行洲清楚,尤璇一出现,林烟又开始犯病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手里是酸奶,刚送过来。 林烟瞥了一眼那杯酸奶,温度似乎刚刚好,一滴黏稠的酸奶很不听话地落在男人掌心虎口处。 男人似乎没发现,那杯酸奶递在林烟唇边,“乖了,给你找来热的酸奶。” 林烟退后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闵行洲莫名一口气堵在胸腔,很快抓她回来,单手也压制她死死的,“我招你了?” 她神色倔强,“走开。” 闵行洲一怔,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有些晦暗,“吃错药了?” 她脚刚碰到他,她立马躲开,行为无比狡猾。 闵行洲咬牙骂了她一句粗话。 林烟抬头,“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闵行洲喜怒不明的放下杯子,“尽会胡思乱想。” 无端的,那个名字从林烟嘴里脱口而出,“尤璇。” 闵行洲微微俯身,抱她回来,“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她,还是没有反应,还是没有烟给她。 林烟低下头,手指扣着枕头,一搓一搓地拉着较真,“你知道吗,我不太喜欢和别人分享,就像文小。” 文小。 闵行洲嗤笑,文小的病他有听说,哪年冬天它不犯矫情。 但闵行洲何至于会把一只动物放心上。 闵行洲还没把握能把怀里的人哄好,哪儿关心得了那么多,他低头,把她手里的枕头扔去床下。 林烟的眼神就这么瞪着他,像只吃不到鱼而气急败坏的小猫。 闵行洲捧她的脸,啄了一下她的嘴角,“林烟。”他顿了顿,“我和她早没关系了,你能记住吗。” 难道要他说他对尤璇没那种欲望了?他不太喜欢让林烟觉得自己如此无情,轻而易举就变心。这好像不太好。 她说着,“可是记不住怎么办。” 他瞧见她眼里细碎的星水,有些湿透的难过。闵行洲无奈,从没觉得女人是那么的拘泥又善变。这让他想了又去想,到底给她什么她才满足呢。 真他妈的让人头疼。 于是,他掌心蛮横地拖住林烟摁在怀里,打了她一下。 “你较个什么劲儿。”闵行洲总是太强势了,“嗯?” “是较劲。”林烟伸手推着他,“你只能对我好。”闵行洲还以为她又哭了,低头去看她的表情,好在没有,眼神挺倔犟的。她声音就抖了,“只能是我…” 闵行洲拇指和食指轻捏住她的下巴,肌肤太软,骨头没有似的,他只能细细摩挲用了温柔的动作去品她该死的小倔强,“你能在我身边又算什么。” 林烟低声回复他,“我真的不想管你了。” 闵行洲表情阴鸷了几分,“你从来都不信我。” “不是不信。”林烟眼里的光暗了下去,轻轻推开他的手,“是你永远不会成为任何人的败将,你只做你自己,不保以后下一个更好的出现,你就翻脸不认人,继续左拥右抱。” 闵行洲审视着她,“你把我当什么。” 她问,“闵行洲,你会专情吗。” 从身份到手段到心性,闵行洲都不太像。林烟没等闵行洲开口,爬起来要走,“不睡了。” 他沉着声叫住她,“去哪。” 林烟没回头,脚步也没停。 他势在必得,“回来。” 她终究是被闵行洲那一声喝住了。 “好了。”闵行洲扯她回来,让她坐回怀里,“怨我。” (本章完) 演你老公(1) “好了。”闵行洲扯她回来,让她坐回怀里,“怨我。” 林烟眼眶热得厉害,想挣扎,奈何没力气挣扎,就坐在那儿,低着头,揉睡衣袖口的花纹较劲。 闵行洲就这么看着她,轻轻揉她的发。 “我道歉好不好,别这样胡闹,我们最近不是和好了么,你不是亲自跑来看我了么。” 哄人是真的,动作温柔是真的,他哄人能要女人命也是真的。 她扯花纹的动作一停,“我才没有。” 闵行洲低头,下颚慢慢压在她发顶,菲薄的唇掀起一丝弧度:“你在担心我,你分明放不下我。” “我更没有。”林烟死不承认。 闵行洲佯装无奈叹息了声,也不揭穿她的嘴硬,“那我们在一起好么。” 分明是征求的问句,手上丝毫不给她动一动的机会。 林烟抬起头看向他:“要是我不拦,你真的不去看她?” “想什么呢。”闵行洲说完,盯着她就笑了一声,“你再生气我真去了。” 林烟手撑他胸口起来,秀眉敛住神色,“我怎么觉得你很想追出去找尤璇。” 他手腕倏然用力,摁她回来。 “林烟,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在闵行洲说话的缝隙,她直接挣脱开,退开安全距离,“你去呗。” 闵行洲步伐紧跟着她,目光盯着她。 好像,他也生气了。 她后退,他逼近。 “不去。”闵行洲弯腰,鼻息拂过她耳边,“有什么好吃她的醋。” “没吃醋。”林烟到底脸皮薄,脚步停住,实在退不了,身后的纱闱出去就是柜子了。 “怕你乱吃醋,我哪里敢跟别的女人说话。”他继续说,声音都哑透了,“只看上你了。” ———看上你了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晦暗难测。 温柔,情欲,靡放,一切的一切于太子爷的道行简直信手拈来。 或许是她压在闵行洲胸口的缘故,闵行洲的声音才那样哑到撩人犯迷糊。 “你得了吧。”林烟双手一推闵行洲肩膀,他假装性的后退,就在林烟慌张是不是推疼他的时候。 他胳膊一抻,那滚烫的五指毫无预兆地扣在她手腕,就那么一拽。 砰地声响。 两个人齐齐倒在床上。 毫无防备的,她倒在他身上,脑袋就此砸在他颈口。 林烟有些恼怒,牙齿一咬他斜裸一半的锁骨,她的牙还不如闵行洲的锁骨线条硬。 闵行洲倒是不痛不痒任她胡闹。 “你敢说你最近没跟女人说过话?” “我哪儿有。”闵行洲眯起眼睛就笑,没什么聚焦力地看着天花板,“你去查呗。” 他那一笑,深邃的眼眸一弯,不带棱角,微翳的眼膜漾了一层明亮感。 林烟从未发现,闵行洲笑得竟如此好看,俊雅逸散。 她看得有些失神了,后半知半觉自己撑在被子上手腕有些凉,低头看着紧攥住她的男人手掌虎口处。 “闵行洲,你手脏。” 男人不疾不徐看向她,继而视线移向手背,那滴不知为何物的黏稠东西就在他手背。 她顿了顿,才提醒,“是酸奶。” 闵行洲徐徐开口,要她帮他擦干净。 闵行洲说归说,并不松手让她去拿纸巾。 林烟嚷嚷着:“不松是吧,你自己去拿纸巾擦,我才不管你。” 闵行洲瞧她脾气发作的小模样,挺有意思的,“纸巾没了。” 他就这样将她困在怀里。 相望的姿势,这样沉寂了良久。 这要是不擦,在这里看半天呗。 她伸出囗头,舔了一下,颇为恶意又机灵,只能瞥见闵行洲有些阴暗而紧绷的下颌线。 饶是老辣如闵行洲,喉头邪火直冒。他是没想到林烟会这么调皮,不可置否,心情愉悦了不少。她就是这样了,他又能怎么办。 他看着虎口处,徐徐开口,“你是真盼我死。” “你死我有什么好处。”林烟立马就反驳,“又不是继承人能继承你的财产。” 合着有好处,她就乐意他毙命呗。 林烟实在僵不住这样躺着,又暗自懊恼怎就帮他弄走酸奶,心情就突如其来的更加不好,“再不睡觉天亮了,你想让我熬夜死是吗。” 闵行洲可没那个想法。 他怎就乐意她熬夜了? 这女人,是从哪看出来的? 他有吗。 . 老刘的老婆想要钱,要500万,闵行洲不乐意给。 宋家给了,又被他拿了回来,捐给慈善。 上了法院,宋家都在出面担保闵行洲。 林烟在0409院等闵行洲回来时,他晚上会带巧克力回来。 是林烟没见过的各式花样,没多大胃口,她没碰。 闵行洲就知道她还没完全开心。 餐桌前,闵行洲坐在林烟对面,慢条斯理撕开包装丝带,“你真不吃么,白白浪费我订了。” 兔子形状的黑松露巧克力,可爱小巧,麦香牛奶极其浓郁。 林烟推走,“我不吃。” “喂我。”他说,“我吃。” 林烟就乐了,闵公子肯定不知道这玩意有多甜腻。 想吃是吧。 当林烟喂他尝一口的时候,闵行洲心里犯悔过了,好腻好难吃。 他抿了抿唇,倒了杯热茶还算解腻,抬头时,看得出来林烟在窃笑。 这女人。 故意的。 第二天,闵行洲请来堆雪人的工作人员,给她在院里搭了个小城堡。 他手里还带了礼物,是手链,不知道晚上怎么搞的。 闵行洲把林烟的手链弄断了,林烟那时是哭的,可能她太心疼那根细细的手链,闵行洲只好亲自赔她数十条。 林烟觉得冬天冷,套在手腕冰冰凉凉,没打算收,没打算承这份礼物。 闵行洲拽她手腕回来,挑了一条亲自帮林烟戴上。 他的手是热,再冷的冬天也是近乎滚烫的热度,手链在他掌心过了一遭,贴到她手腕时,也带了丝丝暖意。 林烟娇笑出声,“你替别的女人这样过吗。” 闵行洲没说话,神色格外寡淡。 她喊他名字,闵行洲。 闵行洲随口应了句,“心情好了没。” “就没好。” 林烟扭头躲进客房,门关到一半,男人长腿一抻,皮鞋抵在缝那儿,轻而易举就把客房的门推开。 “消气行不行。” 演你老公(2) 林烟扭头躲进客房,门关到一半,男人长腿一抻,皮鞋抵在缝那儿,轻而易举就把客房的门推开。 男人手撑在门板上,“消气行不行。” “手链很好看。”林烟扬了扬手,“我暂且收下了。” 这算道歉成事了吗。 看起来并不算。闵行洲直接把门踢开,全部推到底,“你睡客房?” “赶紧出去了,我要休息不行吗,那么晚了,谁有心情跟你聊天一宿,我才不要熬夜。” 话出口还是有点咄咄逼人的态度,林烟就是在赶人,终于,闵行洲笑着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她总会和尤璇有关的一切过不去。 第三天,林烟打算去看电影,公司力捧实力艺人当女主投资的新电影,还是谢安当男主,也是王岛的大制作,早时在剧组时答应过上映当天捧场。 在闵行洲回0409院那刻,林烟已经换好衣服,询问闵行洲的意见,“我要去看电影了,我朋友的电影,今天上映。” 闵行洲觉得一回来,她就要离开有故意躲着他的成份,那样的想法伴随而来的还有易怒之下的冲动。 在门反锁上那一刻,闵行洲控住她的细腰,不自觉用了力,压她到墙角,低头,控制住她不顾一切地吻她,一边脱西服。 这女人好几天的冷落态度,瞬间让他叫嚣失控,像是染了什么狂躁症。 在饿极的荒原享受他的肉食。 不嚼光吞。 林烟脑袋一颠一颠,闵行洲停下片刻,缓出一丝理智,半是好奇地询问,“哪一个朋友。” 林烟终于得以呼吸,“一个顶流,师奶杀手,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很帅很酷这样的词林烟就不选择说了,在闵行洲面前,没办法说别的男人好看。 林烟还说女主主演是公司的人,今天电影上映,就在京都,她作为老板顺道去线下活动瞧瞧。 这包场电影的钱,闵行洲被迫掏了,也没多少钱。 那晚,市里最大的影院在10点接到通知,说大人物要包场。 要顶层。 要清了。 闵行洲开车带她离开0409院。 西郊进市中心,15公里,路还算远。 “广告牌上那个小鲜肉?” 听着,林烟放下手机,看出车窗外大厦的广告位,电影宣传依旧是谢安为主。 林烟:“是啊,谢安。” 闵行洲觉得这个名字挺熟悉,但没记得到底是谁,或许真如林烟所说的是个顶流,可能在哪儿听说过。 林烟补充,提醒这位从不了解娱乐圈的财阀,“他演技很好的你知道吗,叫小鲜肉你可能会被他粉丝追着骂,他可是内娱一线实力派演员的咖位。” 闵行洲冷笑一瞬。 分明就是小鲜肉,长得白白奶奶的。 他闵行洲,能被谁追着骂?就林烟了,追着骂渣男。 林烟补唇釉的时候,突然说,“你要是进娱乐圈,要不就签给盛艺传媒,这张脸肯定特别赚钱。” 闵行洲懒散地问,像是随口,“我能演什么。” “演…”林烟实在挑不出来,分明的,闵行洲这种人演什么都不像,只能是他闵行洲自己。何况这尊大佛送去娱乐圈都没人乐意接,都没人乐意粉。 闵行洲轻笑,手指绕着方向盘转,“演你老公。” 林烟怔了怔。 这不假,网上的网友一直还觉得闵行洲是林烟的老公。再努努力,她也会是一线大明星的,在她出演王导电影最有成就的时候她不干了。 她合上唇釉丢开,“好好开车,不要老是东扯西扯。” 闵行洲嗯了声,勾唇似笑非笑,落在她身上那一眼便格外的深邃有神,不过转响,他踩上油门,跑车提速,直接2.2秒破百。 “啊———” 林烟吓得惊呼,赶紧捏紧安全带,身体骤然绷得笔直,睁大眼睛看着前方的车流。 “你干什么啊闵行洲!” 哪怕知道闵行洲车技好,狂在大道车流灯红酒绿间,林烟傻兮兮地害怕。 只是两分钟后,闵行洲到底还是放慢了车速,扯林烟的手过来控制在大腿上,他缓声,“害怕了是吗。” 林烟带着一丝怨气,“怕,你这么开车一天得坏多少刹车片。” 他笑而不语。 林烟所不知道的闵行洲,他的好好开车是2.2秒破百。 到达目的地时,林烟刚关上车门悄摸摸踢了下车轮胎,坐在车里的男人明显听到动静,陪她来看电影她还不乐意。 因为是上映当天,谢安自然来线下和影迷互动。 一辆保姆车停在附近,下来的就是金光闪闪的顶流谢安。 记者围着问,“听说《霓虹迷幻》原剧组都发微博表示来给你捧场,想问安安,云梨会不会来,网友们都非常想念你和云梨能有互动。” 提的云梨,不就是林烟么。 “谢安老师,我听说影视城顶层豪华大厅被包场,你知道是谁给你包场吗,还是说你私下里又谈恋爱了呢?是你那位教师女朋友?” 这些发言人就爱捕风捉影。 谢安被助理护着走,“对不起各位,我们没收到包场的通知,想必是误会了,没有谈恋爱,不要误传。” “怎么是误会,顶层今晚都没有购票通道。” 0000牌的黑色跑车停在那,一身黑色衬衣的闵公子正解开安全带,车窗外的声音一度飘进来。 阿斌有跟来,打开车门的时候,突然去想,林小姐是不是在给别的男人包场?还是七爷在掏钱? 七爷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吗。 七爷一定是在度假酒店和林小姐吻糊涂了,才稀里糊涂出这份钱,虽然包场的费用都不敌七爷一顿饭钱。 果不其然,闵行洲刚下车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阴了,眸子里血色燎原,有一种想把那个女人拽回来摁座椅上的冲动。 要进门的时候,由于记者和粉丝太多,闵行洲突然停下脚步,寻找林烟的身影。 林烟藏在粉丝包围圈后看顶流的排面,就在有粉丝认出林烟时,黑色西服裹住她身体强行带她离开。 举应援牌的女孩子有些懵,推了推身旁的朋友,“哎,刚刚我好像看到….” 朋友专注力只在谢安,“看到谁。” 女孩子想了想,“好像是林烟。” 她朋友觉得无比荒谬,“可以去治治眼了。” 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 林烟眼前完全一片漆黑,想看身旁人具体什么表情,被西服挡着,没法看清。 “你看到那场面没有,好热闹的,好多人喜欢的。” 闵行洲皱着眉,这关他什么事。 到观影区,闵行洲一路都是沉着脸,坐在那儿,玩手机看新闻,明明俊脸看不到情绪变化,可又分明让人轻而易举察觉到压抑沉沉。 林烟脑袋里都是雾水,完全搞不清闵行洲怎么了。 分明生气的不是她吗,他闵公子又想冷落谁。 阿斌拿来奶茶时,林烟使尽力气,吸管没插进去。 闵行洲丢开手机,从她手中夺过吸管,“举好。” 林烟哦了一声,就这么看着男人有型有力的骨节。 哒、 随意一下,利落帮她弄了进去。 林烟放到嘴边时,心下一想,阿斌为什么不会买两杯呢,她这样吸溜独食会不会不太好,闵行洲是不是口渴了呢。于是,她先送第一口到闵行洲唇边。 他微微别开脸,一句话没说。 林烟对他的态度其实有些鬼怪,想着是不是拉他来这种地方他不开心。还是说第一次陪女孩子看电影他不舒服了。 一时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咬着吸管无精打采。 电影不知道讲什么,好似在谈恋爱,最后生离死别了对吧。闵行洲更不清楚。 林烟想起尤璇的眼神,总是那样的无所顾忌,在闵行洲面前总是那样的骄傲。大概,只有尤璇的眼神稍微能压得住闵行洲此刻的寡淡。 那一场电影到最后,怎么来的就怎么回0409院。 刚上车,林烟缩在椅子上浅浅小眠,鞋子被她脱掉,男人的西服最终盖住两只暴露在外的白嫩脚丫。 只有35码吧,应该。 闵行洲保持平稳的车速,路边的公交广告位,就连一起等红绿灯的大巴车,上面都贴小鲜肉的脸。 红灯一直亮。 闵行洲敲了支烟放嘴里,俯身找打火机时,瞥见副驾驶的女人睡得脑袋有点歪。他就这么看着她,很轻易就瞧见那对长长的睫毛,极为乖巧地落下,颤颤的,弱态很浓。 真混。 花他的钱给别的男人包场捧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这口暴戾的气莫名其妙发不出来,也不知该怎么冲她发火,计较一万块钱更显得他在无事生非。 不清不楚的睡,不明不白的纠缠,到头来,林烟是有了无理取闹的行为质问他过往的旧情,他却没有。 心到底堵了,很闷。 ‘卡擦’一声,续上火。 很浓,满口细腻的质感直达肺底,吞云吐雾间,车窗降下。 车流密集的喧闹间,也掩饰不了浮躁的夜。 他突然想找些话题问问林烟,想问问电影究竟讲了什么,配乐为何那么悲伤呢。 还是问她去吃宵夜吗,想问她喜欢吃什么。 还是问她今晚不住客房行么。 到头来,闵行洲只觉得吸那一口烟才舒服,什么也不问。 绿灯亮,闵行洲漫不经心踩上油门。 世风日下,都是为了眼前快乐和贪念。 尤璇究竟怎么没的,他也不清楚。 跟过他的女人,该给的物质,他一直给得足。 不乐意给的那些,懒得去提。 回到0409院,已经深夜,车一停,林烟猛的就惊醒了,犯困,她找床走得急没等闵行洲。 林烟脱下厚重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趴下就睡了。 闵行洲有事处理,熄了灯关上门,门外似乎是阿斌。 “刘东凯的老婆无非有您父亲撑着,但宋家解决了,要不就给500万立马能结束这场矛盾,您何必还打官司僵着。”阿斌觉得这场官司压根没头没尾,闵家、宋家那边不想僵了,一家人僵不下去,虽然都是为了他好,但大家站的立场不同。 很响亮的耳光。 “谁给我孩子500万。”闵行洲声音凉凉的,“谁?你来给么?” 林烟半睁眼睛,偷偷听了不少。 落地窗没关,那道风吹进来,搅得她一夜没睡。 翻微信,据说小缇早就在港城医院待产,但这事儿没人跟林烟说,不知道怎么说,怕她突然跑回来。 即便不说,算算时间,林烟也记得,林烟在群里问。 小缇确实生了,千金。 赵家的小千金6斤6两,林烟看过照片,小小的一个哭得撕心裂肺。秦少爷当天开玩笑说想订亲了。 不知道谁嘴痒了,在群里调侃秦少爷:「花心的男人,你上回明明馋行洲的,非要行洲给你生一个」 秦少爷怒发几个大刀:「你他妈别给他看到,他不踹死我」 看起来挺热闹的。 天亮,那辆0000牌跑车已经离开。林烟决定回港城看小宝贝,阿斌执意要她等七爷回来送。 林烟不肯,“见了面舍不得回了怎么办。” 阿斌帮她搬行李上车,笑嘻嘻地看一眼0409院的方向。 “您应该说,是老板舍不得您回去。” 林烟笑着关车门,像话嘛。 她不知道闵行洲为什么生气,双方安安静静也好,宋家在,闵家也在,想来他能解决。 最后,林烟还是没让阿斌告诉闵行洲回港城的事,只在桌上留纸条。 「我要回去喝满月酒了^_^」 登机的时候和尤璇同在商务区。 更巧的是,她的位置就在她隔壁邻座。 她不说话,尤璇也不说话。 尤璇还在吃药,低头剥着几粒胶囊,拧开矿泉水瓶冲服,可能太苦,她还是隐隐皱了眉头。 她手指压在药盒上,余光能清楚看到做了很明艳的水钻指甲,习惯性,她夹着吸管像夹着烟,似起似落地敲着药盒,动作娴熟又火辣撩人。 但林烟还是能闻到一丝薄荷烟的气息。 估计登机前,在抽烟区抽足了才登机。 阿斌的位置坐在两个人身后,阿斌的身份自是没敢说一句话,只能心不在焉地翻杂志,这位置订的,要不说缘份。 当然,阿斌心里却不担心两个人会吵起来。要闹,这两个漂亮的女人早就闹过了。 一个不知变通太骄傲不屑坏坏的,一个冷静温柔事事看得开娇娇的。 到底太安静,京城回港城2个小时,空姐推来餐食终是打破两个人的沉默。 尤璇掌心抵着下巴,也没看过来,只是出口问,“林烟,你平常用的是什么香水。” (本章完) 283言不由衷 问着,林烟在喝果汁没着急回,实在不理解对方找这种话题有什么意义。 没得到答复,尤璇扭过头看林烟。 林烟脸上从没有任何冷意,毛衣领子有些拔高,或许她是素颜的,她皮肤特别特别白,像没见过太阳的白。 林烟只说两个字,“私订。” “我就是随口问问。”尤璇换了个姿势挨,眉头不太舒服地攒着,“闵行洲很喜欢那个味道。” 闵行洲喜不喜欢,林烟可不知道,凭她的了解没什么兴致的回答,“不长久,一时兴趣。” 尤璇笑了笑,闵行洲那个人真能寡淡到令人窒息。 “你回港城要是起诉,完全可以起诉我。”尤璇说着,“别起诉他了,他现在忙的事很多,他不是你,不是事事都能轻松过去,你要是这么计较还不如离开干净。” “不劳烦尤小姐提醒。”林烟笑了笑,“我的私事,闵行洲已经认了。” 尤璇轻微的笑,倒是想问林烟,“我听到你让他跪玻璃。” “是啊。”林烟淡淡应着,搅了搅起手里的果汁。 “他很少跟女人计较,你说他是有涵养还是根本不在乎。”尤璇单纯地问,也想知道在林烟那儿,闵行洲把她撇开一事有什么想法。 林烟放下杯子,迎上尤璇的目光,“你去问他,我没有答案。” 尤璇觉得闵行洲是不在乎了。 在林烟这,觉得闵行洲是涵养。 尤璇指尖勾着软吸管玩,“我跟他无话可说了。” 林烟眨了下眼睫,顿了顿,尤璇还在等她回话。 林烟恍然哦一声。 “我也看不起自己胡闹一场非要闵行洲去医院,看不起自己甩了他又回来纠缠,看不起自己总是那么胡闹,可我那时就是不相信他会对你上心。”尤璇从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她只想验证闵行洲心里还有没有她的位置。 林烟一夜没睡,不太想说话,“老是提他做什么。” 远在办公室的闵行洲,刚刚知道林烟离开的消息。 他老子在窗口给那盆水仙浇水,“闵行洲,我问你话呢。” 闵行洲似乎没听到他老子在说什么,散漫地挨在椅子上,可眉头都是极不舒服的样子,似是疲惫极了。 桌子下是阿斌的短信,上面写着和那女人上飞机了,他看一眼,冷漠划走,拇指一挑,又点回对话框。 他老子说什么,他充耳不闻。对着对话框打字,又删除。 他老子冷声:“不说话就回去,你这几天怎么那么反常。” 闵行洲放下手机,那双眸子蒙着清清冷冷的雾气,在他抬头那刻,渐渐变得锋利起来。 门外的宋老先生叹气,进来叫走他老子。 “行了,这事就到这了,你们父子俩一点情分没有吗。” 他老子放下花壶,扭头离开。 门关上,闵行洲一个人挨在那,直到天黑,有人将那张纸条送到他手里,他再也没回0409院。 . 后来飞机上,尤璇说什么,林烟都不跟她说话,戴上耳机,拉下帽子,盖小毯子睡觉。于身边人实在没有能聊的。 尤璇同样懒得说,那张冷艳的面容有些憔悴,究竟凭什么垫底去衬身旁人的高贵。 若不爱闵行洲,她觉得林小姐那样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和她有交集,她更不会把林小姐当成情敌。 她很少用阴谋诡计对付人,都是明着来,谁看她不顺眼她都不介意了,除了闵行洲。 以后在闵行洲遥远的世界里,或许会在林烟面前扮演着他温柔美好的男朋友角色或者老公角色,还会记起落魄角落里的尤璇吗。 尤璇抬了抬手里的吸管,沉默地咬在嘴里。 是秦涛来接机。 是没想到那两个一同出机场。 秦涛人就蹲在车屁股后,看着那两位大长腿美女,墨镜一摘:“我靠!” 林烟依旧保持微笑的笑容,“楼呢。” “楼在港城,你慌什么。”秦涛弯腰,亲自给林烟打开车门,“请吧,大小姐。” 谈起来,大家压根不熟,就没打招呼,尤璇是她酒肉朋友来接。 晚上,林烟躺在浴缸里,没敢把水没过肩上的伤痕。 家里女保姆来给她做护理的时候,看着那块肉,莫名其妙觉得心疼,“我去找药。” 她慢慢闭上眼睛,“不用了。” 女保姆尽量不让伤口碰到水,“先生会回来吗。” “会的。”闵家宋家都出手,就看闵行洲心里怎么抉择。 女保姆:“小姐怎么不留在那边过节。” 林烟捧着泡泡,“帮不上忙,尽互相添堵。” 女保姆听不懂,看林烟闷闷不乐,只好往好的事情去问:“过年了呢,别墅需要备至什么吗,先生应该会回来和你过年的。” 林烟摇头,她回林家过年,又不在别墅。 她躺在浴缸里,手支着下巴看剧,女保姆担心她的手链冲丢了,想要取下。 林烟挨直了身坐好,轻轻抚了抚手链,小小的一只,很秀气,白金镶嵌洁白剔透的方糖月光石。 他总能精准戳中她的喜好。 月光石么,她抬了抬对着灯光看,里面似乎有字,金色的字体,并不显眼。 LY。 她的名字。 这礼物她决定收了。 说过年就过年,林烟给小千金订制了平安锁,据说赵言琛把自个儿姑娘从小到大要穿的裙子全给准备好了。 这父亲当得意气洋洋。 从那以后,酒局再也没有赵言琛的身影,在家当女儿奴。 除夕那天,正是小千金的满月宴,因为金贵,请了好多大师来取名,赵家都不满意。 休息室里。 赵老二一大老爷们在那换纸尿裤,哄着只会咿呀的小女儿喝奶,佣人都在一旁干看。 圈子里的朋友围在门边都在笑,只管宠吧,可劲儿宠吧,准是港城下一个林妹妹。 这么一来,赵家非要林烟来给小千金取名字。 有人开玩笑说赵烟。 赵言琛那脑瓜子还挺乐意,想到同音字。 “赵嫣嫣就很不错,有道是嫣然一笑腊前春。” 出生日期还给配上了。 秦涛举着酒杯打趣,“还整上辞了,我记得上学那会儿老二没有那么才华横溢吧。” 赵言琛,科科倒数。 (本章完) 284自己捡 赵言琛都任大家笑了,看来女儿真的能激发起男人所有的潜能。 秦涛想要瞧瞧他小女儿,他死都不给碰。 秦涛还不乐意碰了,“至于吗,一会儿我可带贺礼走了啊。” 林烟伸手,也想抱。赵言琛这才舍得放到林烟手里,细心叮嘱着,“好轻好轻的,你抱得了。” 小小软软一只可能只有猫那么大点,到林烟怀里,很快就会依赖人。 “眼睛像小缇,瑞风眼。” “再看看,鼻子是不是像我。”赵言琛哼了哼,满是期待的等林烟回话。 林烟抱的时候先看怀里的宝宝,再看赵言琛,对视间,林烟若无其事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像你。” 赵言琛懵了一会儿,又不能跟林烟对着来,心里默默念了句,“我女儿明明很像我的嘛。” “幼稚。”秦涛翻了个白眼,谁稀罕抱,以后自己生一个。但是跟谁生。 秦涛还是瞧了一眼,那就是婴儿肌么,这不是跟林妹妹一样嫩么,好像学到了。 人陆陆续续退出休息室,去大厅吃晚宴。 那晚的宴会千家筵席,酒庄之内聚满了商贾辐辏,往来外省的企业家都有。闵家和廖家的贺礼是最后到的,但没人过来。听说闵家那边过除夕招待京城来的客人,没过来。 赵家给的回礼并不是满月宴上的习俗,是打算让林烟带回去,林烟可没拿。 女儿不给碰归不给碰,秦涛和赵言琛照样勾肩搭背走到一起。 “我看到狐狸精,一起的航班,那脸色可不太好。” 赵二冷笑,“她的浓浓没找到,脸色都好什么。” 这话说来,闵行洲以前对浓浓好得很,开心的时候,全世界都是你的滋味。 可转身就忘的心性比谁都绝情,你的生死由天定,潇潇洒洒不回头。 秦涛和赵二碰杯,“也许吧。” 赵二避开人群,拉着秦涛到一旁,“行洲花了几个亿,动用人脉,打官司就不肯撤,就不肯给那500万,一分钱都不乐意给。” “能赢吗。”秦涛知之甚少,因为闵家那边不肯放消息出来。 赵二知道的也只是皮毛消息,“我哪懂,目前港城所有人都不能参与进去,他不给。” 林烟怀里抱着小赵嫣嫣,笑了,干涩涩的。 500万于港城太子爷算什么。 500万能解决的小事,他总是宁愿去花几个亿摆平。 吃完饭,林烟打招呼要离开,并不打算留下来一起跨年。 可能还有事忙。赵言琛没留,亲自送她出门,确定她没碰过酒才让她离开。 江岸广场的高塔灯光围满了人,LED屏里的钟表倒计时显示距离新年还有1小时49分。 夜晚10点,城市高楼来自于各栋豪宅的灯火如同星河般粉饰装点港城的繁华。 那派夜景再登纸醉金迷的科技感巅峰。 外头的繁华落尽似乎和她没半毛钱关系,林烟突然觉得孤独,就那种港城少了某位太子爷的孤独,扶着方向盘,低头检查手机,没有任何通知。 群里有条语音,秦涛的:“就快跨年了,红包呢,新年祝福有没有,你们都收到了没…” 林烟没听完,扔掉耳麦。 闵家老宅。 那天晚上,林烟开车停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看着简讯里给的门牌号。 小巷里安静的缘由,纤细小腿下的高跟鞋缓缓敲出‘叩、叩’的声音。 刘东凯老婆早就在楼下迎接,是没想到见到的是林烟,还是来送钱。 林烟递出卡,“一百万。” 一百万。 五百万从闵行洲哪里太难要,刘东凯老婆清楚闵行洲的厉害之处,不想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但刘东凯老婆一想,看着林烟这般大方,“能再多给50万吗,150万。” “一百万够你一个人过余生了。”林烟轻飘飘地说着。 就在刘东凯老婆快接过银行卡那刻,林烟毫不留情松了指尖,那张卡自两个人指尖相触的缝隙脱落。 啪哒、 掉在高跟鞋旁边。 “就一百万,事儿能过去吗。”林烟直视对方的眼睛,语气却还是温温软软的,“不能就还回来。” 大约知道这笔钱已经是林烟的底线,刘东凯老婆裹紧身上的大衣。 “行,一百万就一百万。” 林烟踩着高跟鞋,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消失在已经褪了白漆的路灯尽头。她同样做不到好声好气的给。却在那时那刻,心中有些害怕闵行洲知道后又该责怪她擅自作主。 刘东凯老婆哪搭理她这副模样,弯腰捡起卡。 阴暗的角落里,垃圾桶旁的流浪猫盯住魁梧男人脚下那双87舰艇靴后,应激反应下前爪向前躬着,随时准备散。 男人弯腰做嘘嘘,猫儿变成攻击状态,蹿过那双87舰艇靴。 刘东凯老婆吓得不行,“谁,谁在那!” 袁左挂了电话,冷漠着张脸从刘东凯老婆手里扯回银行卡。 袁左看着刘东凯老婆,“这事确实与你无关,老板念你是名女性本不打算与你计较,钱你可以拿啊,多少钱都不要紧,但如果有人有一天用500万买你孩子的命,你觉得500万还多吗。” 谁会为了500万卖自己孩子的命,畜生吗。刘东凯老婆那刻揪着手沉默很久,“我一无工作,凯哥丢下我一个人,给女儿治病时还欠下好多高利贷,债主天天上门,我只是需要钱…” 袁左静静地说,“这是你们的家事,为什么怨到别人头上,为什么狠心对一个没出世的孩子下手,你们痛苦也要别人陪着你们痛苦吗。” 刘东凯老婆说,“他有钱,闵先生还能再要孩子的不是吗,如果不是林烟辞退凯哥,我们就不会过得那么拮据。” 袁左偏头,站在原地看着那只偷偷翻角落寻夜食的流浪猫,沉默很久,很久。 这能一样吗。 林小姐就不清楚吗,继续斗下去又有什么用,闵行洲的小宝贝也回不来了。 “钱有那么重要吗。” 刘东凯老婆走投无路下,毫不犹豫道,“重要啊,特别重要,你这样的人怎会理解呢,也是,你又不需要买什么,也不需要养家糊口。” 袁左扭头,漫长的安静中他最终选择听老板的,把卡收回来。 (本章完) 跨年,把星空夜搬到夜星空(1) 就在拐角处,林烟突然冒出来对袁左挥手,“嗨、” 就嗨… 比角落那只流浪猫的叫声还要娇。 袁左略显尴尬地低下头,“林小姐。” 林烟整理下身上的围巾,眼带笑意地打量袁左,“闵行洲让你把钱拿回来?” 袁左点头。 “总归要回归正常生活。”林烟伸手,“拿去还给刘东凯老婆了,孩子的事,我早就原谅你老板了,叫他回港城过年行不行。” 她其实没那么多理由都怪到闵行洲头上。 袁左默默低着头,“那别的事呢,你不原谅老板吗。” “是个秘密。”林烟卖着关子,“不能跟你说。” 袁左是不乐意把钱送回去,不喜欢刘东凯老婆那样的狮子大开口,“我没办法送回去,老板不允许。” “我赔给你工资呀,一会儿跨年的时候给你包红包。”林烟把车钥匙放在袁左手里,“好了,送我回家,我开车又要换鞋,太麻烦。” “好的林小姐。” 上车的时候,林烟就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给袁左,蛮厚的,袁左对钱不感兴趣,但感兴趣林小姐包的红包。 “提前祝您新年快乐林小姐,公司越做越大。” 快乐吗,她并不快乐,打电话回林家,爷爷早就睡了,不兴这守岁跨年的习惯。 车稳稳开着,车里放着林小姐爱听的英文歌。 林烟:“承蒙你老板撑腰,不做大可就丢人了。” 袁左不善于笑,其实是个高冷面瘫,只会难得露出一丝丝笑容。 路过大桥,远远的看见高塔的灯光显示新年倒计时十四分钟了。 林烟收回视线玩手机,她向来对袁左有信任,并没发现袁左走的路段不是是回西央别墅区的方向,而是开去停机坪。 当看到23:50分的时候,林烟摁灭手机,枕在枕头上休息。 铃声就响了,林烟迷迷糊糊地接过,在没看来电显示的情况下,很弱地一声‘喂’。 那边轻嗤,鼻息冒出一丝笑意,染出几分懒意,“下车了。” 那道声音,林烟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有反应,还没来得及问他打电话过来什么意思,袁左已经打开车门。 “是你回来了吗。” 他‘嗯’了声,冒着一点点鼻音。 这样温溺通话的感觉,林烟倒是想问‘你是回来陪我跨年吗’,可这该死的两性关系自尊心不允许她这么问,提前挂掉通话。 林烟捏着手机,那辆熟悉的MJ3私人飞机就停在前方,涡轮发动机风力很大,林烟依旧是懵圈的走上楼梯。 男人手插在西裤里,笔直站在窗户前,地面上那道高挑纤细的身段渐渐落入他眼底,只是差点就被飞机发动机的风吹跑了,她围巾脱了一节,她又颤颤巍巍捉回来缠住。 像一只憋屈极了的小奶猫。 闵行洲心中竟无端滋生几分怜爱,他笑笑叹气,自己是没钱没权养她还是怎么了,怎就养得这么软绵绵的美,走路都娇到不行。 林烟踩着高跟鞋走得挺慢,心里默默在想见面该说什么呢,还有几分钟了,该怎么要太子爷的红包呢。 袁左跟在她后面,主要怕她真被风力吹倒了。 进了舱门,林烟手支在那儿,她闻到玫瑰花的味道,很大一捧在那里,她见过小缇收到,999朵红玫瑰就是这样吧。 这人就是专门回来见她的对吧,掐了点的。 那他,应该不生气了吧。 这样想着,这样身高和眼神压迫的差距,林烟却生出几分慌张失措,有些不敢靠近他。 闵行洲漫不经心挤灭手里的半根烟,缓缓张开双臂。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深沉到底,无声中,诱捕林烟所有的吸引力和理智。 也许是玫瑰花的缘故,一种意外到来的惊喜漩涡撕扯着林烟的思绪,她望着闵行洲,那一道在她内心伫立已久的孤单寂寞就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 可其实,是个男人都会送玫瑰。 闵公子,更会。 周旋无数女人,就不说一捧玫瑰花就能解决的事,撩女人撩得轻车熟路。 沉默中,他勾了勾唇,“过来。” 林烟愣了一秒,再怎么控制,这会儿不太想控制,扑到他怀里,“给我的?” 闵行洲掌心控着她腰枝,不慌不忙‘嗯’了声,抬了抬手,扯掉她散乱的红色围巾,挡得那张艳丽的小脸都瞧不见春色之容了。 他掌心很暖和,时不时掠过她冰凉的小脸。 这么的凉,男人那点泛滥的心思难免控不住。 闵行洲低下头,突如其来地狠.吻她。 她扭了下,说,“其实,我不太喜欢花。” 闵行洲笑了一声,“让我摆这里枯萎么。” “又没说不要。”她倒是没理由拒绝,不要,他闵行洲能直接送到她林烟床上,折磨着人。 特霸道。 就剩5分钟的倒计时,飞机关上舱门,缓缓起飞,闵行洲依旧抱着她。 最后一秒钟的倒计时,新年的钟声如时敲响,十二下。 “新年快乐闵行洲。” “新年快乐。” 他清润的音质在安静的机舱内染出几分情致来,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暧昧。 在同一时间。 隔着宽大的航空玻璃,外头的黑夜高空突如其来遍布无数光亮,投映出来的是深空蓝的画面,一圈一圈由远至近的逐渐发光发亮,像无数蓝色的泡沫在夜空破碎,而绽放它的光芒。 只是,并不是烟花,是一副世界级名画。以天空为幕布,用飞机灯光效果以及3D巨型投映出来的效果。 看到那一刻,林烟是震惊的,“是梵高的星空夜。” 就投在几百万立方英尺的高空,像置身在一场破碎的星河梦。 这种浪漫,就像是蓝色银河伴着星星,一同堕落人间。 林烟真的没见过,很快近距离靠近玻璃窗,手撑在上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我梦见了画,所以画下了梦———梵高 身后男人笑了笑,散散地心情,“喜欢么。” 林烟扬了扬唇,“好漂亮呀闵行洲,好梦幻,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把梵高画里的梦和星空夜搬到现实中的夜空。” 能看到名画《星空夜》在夜空的不止是林烟,是整个港城人。 在喊“三、二、一、新年快乐。”倒数的时候,东南方向的高空就突然出现漫天星光点点,越来越耀亮,周围的光线逐渐变蓝,直到放出一副巨大的名画———文特森.威廉.梵高的名作《星空夜》。 整幅画近乎覆盖半个港城的高空。 原来,真的有人能耗资把梦搬到夜空。 那里面藏着两个英文字母,肉眼属实看不清。 属于别人的浪漫,全城目睹。 没十分钟,新年的第一个大爆热搜是属于港城的热搜。 #港城的星空夜# #新的一年,好几个亿的浪漫# 甚至,有那么一段话———在某个高空大厦,霸道总裁正斥巨资造梦,哄怀里不听话的小娇妻看星空夜,窗外喧嚣跨年夜也打扰不到他们的接吻。 【谁啊,到底是谁啊,谁给谁的浪漫跨年夜,狗仔怎么不去挖了,吃瓜给我吃全啊!】 【港城的有钱人那么多,不知道是哪位霸总在哄小娇妻,又是一个浪漫绝美的夜】 【这种独家消息应该挖不出来了,就算挖到,属于霸道总裁的隐私不可能让媒体爆出来】 【爱谁谁,总之好好看呀,后悔不是港城人,不能亲眼目睹这么亿的跨年夜】 【快点把霸总和原主@出来】 【如果是求婚,那个姑娘你不答应他我来答应他!】 这种热搜,港城闵家太子爷怎可能会让媒体报道是自己斥的巨资。 闵家祠堂里,古老的钟摆敲响了12下,烛火缭绕不断间,老爷子一袭锦服,坐在众多德高望重的闵家代表人里亲自取了一把香对着蜡烛续火。 闵老爷子虚眯着双眼,声音中气十足,“事儿发展怎么样。” 边上的阿斌回复,“媒体那边好奇心太强,已经知道是七爷弄的星空夜。” 伴随一阵洪钟般的笑声里,闵老爷子抖了抖香灰,提点道,“花点钱买了这个秘密,再压压热度。” 阿斌:“港城那么多眼睛都看见了,热度根本压不下。” 闵老爷子皱了皱眉,“别说是七爷的。” 阿斌点头,“这个我清楚,刚刚打过招呼了。” 闵家老爷子虔诚拜后,慢悠悠插上高香,拄着拐杖离开,有些欣慰又有些遗憾。 “她怎会还嫁给你呢,有感情又能怎样,你心里能愿意你就陪着她一辈子不婚不娶了。” 几位叔父都站在门口,跟着闵老爷子走去大厅,“闵先生今晚不回来了吗,我们还等着他回来谈事吗。” “他还有时间回来啊。”闵老爷子说说就慈祥地笑出声,“除夕夜都不想着闵家了,脑子里尽想着别人去咯。” “应该的。”那几位叔伯应和,“林小姐毕竟入过闵家。” 闵老爷子驻足思虑了会儿,“说实话,让她身份彻底入闵家你们意下如何。” 几位叔伯说着,“这不都是闵先生自个儿决定的嘛。” “他是决定了。”闵老爷子犯愁,“问题是林家那边可不肯结亲家了。” - 题外话:我梦见了画,所以画下了梦———话引自世界级名画家梵高先生。 (本章完) 跨年,把星空夜搬到夜星空2 闵行洲为人确实狠,那样的人娶谁你也管不着。 可他从出生身披万丈荣光,不管是宋家给的还是闵家给的,有了同时也背负着责任,哪来那么多的位置论起儿女情长。 拥有过的女朋友,他都坦坦荡荡带在身边从没有遮掩过什么,可一个这样的男人来的感情能算感情吗。 他爱,他怎么不爱,‘爱’到你流眼泪。 瞧,究竟是谁传得绘声绘色,说闵行洲会独爱一个爱得翻天覆地,肯为那一个只手遮天? 后来,闵老爷子问,“我那花瓶送去修好了没。” 阿斌回,“修不好了。” 闵老爷子手背在身后,“叫七爷赔。” “是。” . 两个人对网上的热议一无所知,网友对这事的幕后人也是一无所知。 港城有钱人确实多,什么赵家陆家寥家秦家顾家随便拉一个少爷出来都能造得,可港城那群有钱人都是一伙的又没人承认,哪能不知道谁干的。 那样的浪漫家梦到了画,画下了梦。 而七爷呐,是把梦真正挂上了星空,博美人一笑。 美人确实笑了。 唯美意境,看到就会嘴角上扬的程度。林烟看了很久,有那么一霎那,对夜空是怦然迷恋的感觉,那些灯一直亮,那么七爷的钱就在一直烧。 她偏故意说出吃醋的味道,“你好会哄女人开心。” 闵行洲忽然笑了下,抿唇之后,狡辩说不是,就那么倚在身后的柜子,死都不愿认。 哪儿敢承认,又要接滥情又花心的罪名。 林烟也跟着笑。 瞧,果然还是那个闵行洲,不喜不怒。 这份冷静依旧掌控得那么好,不论是声音,还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天塌下来他都那么骄矜自持。 闵行洲闲闲地看着她,半张明媚的侧脸,今天应该是去参加别人女儿的满月宴,化了精致的妆容,更迷人就是了。 “我的领带呢。” “车里。”林烟顿了顿,“包里。” 闵行洲弯唇,“要还我。” 林烟声音拉着长长怨念的音调,“不会吧七爷,就为了一条领带回来,你好计较呀。” 分明因她回港城,她还故意装作不知道。 闵行洲咬了牙:“我很忙的你知道吗。” 林烟扭头,调笑一声,“知道了,知道你忙,知道你是为了回来看我烧钱的。” 闵行洲目光从她脸上离开,“有没有天天放在身边。” 林烟应,“今天凑巧背了那只包,领带一直在里面。” 闵行洲顿了顿,声音都有些漫不经心的味道,“真的是这样?” 他是不是想知道她有没有天天带在身边,林烟抬头仰望了闵行洲片刻,点点头,“是真的。” 他双手插在西装裤里,脸上都透着慵懒,嘴角分明是勾着,眼神却带着审度与窥探。 林烟不敢与他对视,余光瞥着窗外的星空,哄男人于她而言其实蛮容易的,但哄闵行洲…他乐意信就是真的,他就算不信,也不会揭穿。 “那…我是天天放身边行了吧。” 千帆过尽,攻于心,谋于行,闵行洲的本事哪次不知道她究竟在说谎还是谈真心,他自然而然的笑了笑。 闵行洲的冷静高贵,更显得她无措狼狈。 他转身,拿了杯酒在手里,缓缓送到薄唇边抿了一口。 林烟像一只馋坏的幼兽,凑过来想尝一口。 闵行洲慵懒地打量她,“很苦,烈的。” 她站起来,“也要尝。” 白兰地,浓烈且沉沉。 不管是烟,还是酒,还是办公室喝的冰咖啡,林烟对闵行洲的口味总带好奇心,总要尝。 醉了省心,他想。 玻璃杯抵到林烟唇边,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她浅尝一口,小巧的唇微张着,闵行洲如今就像个父亲在喂自家孩子喝水。 就一口,她拧着眉,轻轻发出一声‘啧’。 不会喝酒的人估计都有这个声音。 酒辣到她了,眼眸里的水雾晃晃荡荡的,都红了一圈,很有情绪美感。 她总能用这双妩媚的眼神蒙骗男人为她颠沛流离,闵行洲笑着放下酒杯。 “袁左。” 他的眼神越过林烟,不轻不重落在袁左身上,袁左了悟。 很快,一封大红色的红包递到闵行洲手中。 闵行洲捞起林烟的手,“新年红包。” 捏在手心好厚,两本书那么厚,还全是连号新钞。 港城嘛,新年一直讲究亲自包红包这么个礼数,这是很好的寓意。 红包实在小了,装不下那么多现金。闵行洲有想过直接转账,新年习俗寓意与金钱不能挂钩。 林烟自然开心,不在乎于钱,而是红包两个字,踮起脚尖,双手勾住闵行洲的脖子拉下来,就这么回吻。 “谢谢老…”公,林烟真的在故意引诱闵行洲往歪处想,让人想歪了,她偏故意不说老公,“谢谢七爷。” 那几口酒总会有朦胧的醉意,借着灯光,林烟看清了男人侧脸轮廓的狼狈。 就在林烟看得失神的时候,他扯林烟入怀,锋利的牙齿一口咬住她耳垂,“你妈的。” 如果说闵行洲有什么特殊癖好,估计是这样了,喜欢咬她。 林烟吃痛,忍着委屈避开,“那你想要什么礼物,回来也不会提前说,我都没有准备。” 换一种意思,林烟心里从来都没有想到闵行洲会回来见他,是觉得荒诞,是觉得闵行洲不会,到底对薄情的闵行洲没有任何自信。 “你能有什么给我。” 闵行洲这个人总能淡淡的花几个字就把人和人的差距拉开,即使是无意,可也是事实。 便又听到他笑意加深,“我哪儿敢从你身上要什么。” “是吗。”林烟说着,慢慢扭头,手指理了理男人的领口,微微莞起唇笑,“那我可走了。” 闵行洲低头,极其沙哑的声音从薄唇里泄出两个字,酒店。 这令林烟娇丽的表情有些慌张,愣了半响深吸一口气后才放低声音,“过年不能住酒店,必须回家。” 闵行洲盯着面前的人,想起她湿漉漉的头发,想起她湿了身沾水的样子,想起她哭泣到艳丽模糊的眼睛。 那种,让他高兴让他满意的柔弱涣散。 (本章完) 去了就得认女朋友的身份 那种,让他高兴让他满意的柔弱涣散。 对视下,他紫筋暴起的腕骨抵在林烟腰间,眼眸淡淡看着她:“你家还是我家。” 林烟呼吸变紧,“我家。” 凌晨2点钟,飞机落地西央别墅区的庄园,有车接送,非要闵行洲陪她走路回家。 女保姆似乎早有准备先生会回来,家里面都是一派过年的喜气盈盈,金黄色的雕花碗,金黄色的窗帘,红色的地毯,红色的蜡烛。 花园那只鸟也换了红色的笼子,红色的歇息脚棒,就差拿去染毛了。 阿斌是抱着红玫瑰后面进屋,就放在大厅,阿斌忘记告诉林林烟了,其实是专门从马恩河玫瑰园运过来的卡罗拉红玫瑰。 于是,按照七爷的吩咐给没回老家过年的佣人发红包。 “这是七爷给你们的红包。” 特别大方。 佣人觉得七爷绝对是最大方的老板,七爷其实对他们是极好的。 七爷人看起来高高在上,矜贵镇压。但七爷不会有那种目中无人颐指气盛的脾气。往常对他打招呼,他都会应嗯,虽然寡淡。 可他们清楚,七爷狠起来的时候就不是这样淡漠闲散了。 阿斌觉得,七爷这回总算过了个像样的年。以前…以前跟尤小姐..就不提了。 房间里,灯光非常明亮。 闵行洲习惯性去书房,他不记得多久没回来了,这里的摆设不再是他以前一贯的黑灰调。 闵行洲手机在这天是最安静的一夜,闵家那边有太多事,寥家秦家都有事,但没有一通电话敢打进来。 林烟人在卧室,手机里消息爆炸了,还有给她发红包的,一直问她近距离看星空夜什么滋味。 什么滋味呢,非要说的话,就像进入梦境。 闵行洲推开门,防锁键一并启动。 林烟回头看着闵行洲,他嘴里叼着烟,这瘾是不是又痒了。 于是,林烟推着手边的一盆点心,“要不要吃东西,陈阿姨刚送上来。” 闵行洲没说话,走到她身旁,微微弯着腰,伸手取过那盏法式蜡烛,低眸,一点点对着蜡烛点烟,漆黑瞳仁里透着一蔟荧色的火焰。 他从头到尾举止从容寡淡,从没让人觉得这般点烟有任何违和感。 微信提示音还在响,林烟摁下静音键,安静看着身旁人。 闵行洲微低着头,眉骨冷倦锋利,那根烟蔟上一腥火焰,他吸了吸,青烟袅雾下,男人俊脸分明的轮廓如同被切割过,涌放成一帧老旧朦胧的海报。 林烟取走烛火,吹气熄灭,“我怕着火。” 闵行洲眼眸眯了眯,就笑,有什么值钱的能烧起来。 “天亮回闵家。” 林烟愣了愣,“我也一起?” 他眉稍微抬,“回去过节。” 林烟目光盈盈地看着他,“我哪好意思去。” 闵家那边接待的都是什么客人,都不是一个阶级的。 闵行洲也看出她暗自觉得的不合身份,“爷爷奶奶对你不好?” 林烟放下手里的手机,轻轻吸气,好是好,去了不就是承认两个人的关系吗,往常去那倒没什么,大过年的,跟闵行洲回老宅这也太招摇显眼了。 闵行洲的视线淡淡落到她身上,她似是身体就那么一软,松泄般倒在床上。 穿的也不多。 闵行洲吸了一口烟,眼里多了几分晦涩高深。 林烟诚恳地回答,“他们对我很好。” 他收回视线,“去收红包。” 闵家那边财大气粗,这么一想,林烟笑吟吟地蒙上被子,“好的呢。” 三个字从被子里怯生生地传出来,闵行洲捏在手里的烟闲散地磕了磕,“我只带女朋友回老宅过节,你去了你就得认。” 就得,认。 他似乎天生就有话语权的本事。 白色天鹅被里的突然没了声音,鼓起小小的包,闵行洲低低发闷地笑了声,漫不经心摁着手边的窗帘调控。 闵行洲走到床边,觉得颇有趣,喜欢看到林烟失去话语权后就像个傻瓜惆怅茫然。 天鹅被下的林烟终于探出头,“不认行吗。” 夜里的被窝终归是暖的。 “那行吧。”林烟转身,缩到身后男人的怀里,“暂且认到元宵节。” 距离天亮没几个时辰,闵行洲也没闹她,安安静静相拥入眠。 省得她回老宅没精神玩儿。 - 有网友扒出秦少爷的微博,一窝拥去底下评论是不是秦少爷准备的星空夜,孤身一人的秦少爷吃过狗粮后,索性吊儿郎当地回复网友们。 「小爷我单身,要不跟你谈?」 秦少爷三更半夜还能在网上冲浪,网友们精准排除风流在外的秦少爷。 秦涛倒是想,想陪绾绾去郊区放烟花,想和绾绾一起度过,可是绾绾不要他了。 他还是拨了那个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好一个秦绾绾呀,真以为小爷忘掉你了吗。” 听筒里来回响起那句声音,秦涛有了想连夜去云城的冲动,见到她又该说什么,做什么。 ———你过得好吗,你想我吗,这里的孩子听话吗,有没有调皮捣蛋把你气哭 ———冷不冷呢绾绾 ———新年快乐呀绾绾 疯了,真是疯了,秦涛关机,嘴里叼着棒棒糖去酒吧左拥右抱度过。 秦少爷看起来好不风流快活,表面没心没肺的,内心深处时不时来的苦涩又有谁懂他。 谁愿意心里留着那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可就是留了,坎还过不去,情愿颓废着心也不要再见面。 有朋友好奇问秦涛,酒吧里蹦迪的音乐太吵杂,秦少爷喊了一句,“你说什么?” 那朋友跟着大声问,“那事儿,是闵公子干的?” 秦涛笑了笑,“闵公子尝到甜头了,走不出来了。” 以前吧,所有人都觉得闵行洲不会爱上那位温温软软的金枝玉叶。 可世上,无绝对。 在以为她和易利顷真的领证要谈感情时,闵公子像个贼一样派人去偷户口本,派人设了圈套让她需要户口本,困住她出海。 可‘委屈’了这么骄傲的太子爷呢。 秦涛突然玩不起来,行洲有林烟,赵二有小缇,他却什么都没有。 朋友叫住,“去哪啊少爷。” 秦涛外套搭肩上,“回去睡觉,这酒越喝越不舒服。” (本章完) 288梦到我什么,林烟 那天早晨,秦涛接到一个电话,一串很陌生的号码,就响了一遍,直接让他在睡梦中惊醒。 一抹额头,一身虚汗。 起初他以为会是绾绾在找他,重拨之后那边是关机状态。 他气了:“哪只傻狗大早上的整小爷。” 可之后,秦涛再也睡不着,挨在真皮沙发上时不时扫一眼那个号码,满脸惆怅和哀戚,或许是感应太强烈,他总觉得这个号码在告诉着他什么。 秦涛让人查了,就是易绾绾的号码,可他再怎么打回去,那边都是关机状态。 他拿了一瓶威士忌对嘴吹,“你看看你,我都快把你抛到脑后去潇洒了,大过年的也不让我好受一点点。” 没一会儿,管家推门进来,整理散乱在地上的手表和衣服,询问秦涛好几遍,这个点儿要下楼拜早年。 秦涛闷声不响,对着手机通话记录发呆。 管家是看着这位混不吝少爷长大,秦少爷眉眼间的落寞其实太显著,颧骨上那层薄薄的皮,醉酒成了一片红。 那么喜庆的日子,像只受伤的野兽一个人躲在角落舔伤口疗伤不肯给别人看到半点,管家心都是跟着酸涩。 秦家唯一的小少爷本该也受万众瞩目,挥霍他的青春,挥霍他坚定选择的男欢女爱。 “少爷,您要查一查易小姐的定位吗,我可以帮您。” 秦涛这才有了反应,醉醺醺的一双眼望着落地窗外的晨光,“查她做什么。”顿了顿,一口酒灌入喉,“她也不愿意见我。” 管家叹气,手搭上门把要离开,“您早点收拾一下下楼吧,先生和夫人在楼下等您,不然又该担心您了。” 门才关了一半。 秦涛招手,把管家叫回来,“还是查一查,别让楼下那两只发现,查到了第一时间通知我,你啊,偷偷去准备些好的,我想去一趟云城。” “秦先生那边…”管家说着,发觉秦涛吹瓶把睡袍都弄湿了,凌晨醉醺醺的回来,睡了半个小时醒来又开始喝。 少爷谈个恋爱怎就谈成这副鬼模样,意气风发,翩翩风采的秦家小少爷哪去了呢。 秦涛扯了扯睡衣衣襟,拿纸巾擦拭浸湿的胸口,“我们秘密行事知不知。” 管家点头,走了。 秦涛一仰倒在原地,回想惊醒前那个短暂的梦。 ———你为什么叫绾绾而不是晚晚,绾字好难写的 她说,绾字这个字呢确实不好,盘起来打成结就是绾,给人一种纠缠,不顺利而打死结的感觉。 还记得,她在他手心里写过———牵绾,犹牵绊。 她自小到大,什么时候顺利过。 得亏易利顷拼了半条命才让她平平安安长大,做她喜欢做的事。 犹犹豫豫中,秦涛重按那个号码。 那边不知疲惫以及嘲讽地在跟他说,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秦涛扔掉手里的枕头,“别查了,他妈的!” . 年初一。 林烟起得比闵行洲早,身旁人压着她的头发,她在怀里瞬间就不想动了,手指细细描摹他线条菲薄的唇峰到英挺的鼻梁骨,感受他的凉薄。 林烟轻勾了下唇,这男人的骨相有着是谁也比不来的矜贵感,怎就这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手机这时候响了。 是绾绾发给她的消息,说林烟送给山区孩子的礼物在大年初一准时收到了。 绾绾还发来和山区里学生们的合照,黑黝黝的十几个可爱小家伙,似乎都只有7.8岁的样子吧。 听绾绾说过,都是留守儿童,走不出大山的孩子。 合照里的绾绾扎起了马尾,露出了光洁白皙的额头,只是一身简简单单的很宽大的红色毛衣和浅色牛仔裤,没有高跟鞋,只有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平底鞋。 绾绾放弃了一贯爱穿的小香风裙子,放弃了她最爱购物买包买首饰的臭毛病,放弃了空气刘海的发型。 这几个月似乎让绾绾变了个人,云城里的山区究竟有什么魅力呢,让她圆润了不少,应该重了好几斤吧。 是好事。 或许,这就是绾绾所向往的安静和平淡。 林烟点开视频,看到绾绾笑得好开心好开心。 “来,我们要谢谢林烟姐姐送来的新年礼物哦。” 那群孩子老可爱了,在说新年快乐和祝福。 后面那几分钟,林烟和绾绾打字聊了很多,绾绾说条件不算太艰苦,村里的村民朴素好客也热情,就是学生们这个年纪终归闹腾些,那位易利顷易先生啊捐了好多钱修路修这儿修那儿的,孩子们都过得很开心快乐,村里的老人就差给这位易先生修个牌放祠堂了呢。 人易先生修路,也想着能方便开底盘超低的车越过高山弯路去看妹妹呀。 或许林烟都没有想过那么一个问题,同是被父母遗落在人间的兄妹,易利顷为绾绾撑起整片天空,为什么尤世凡却能逼迫自己妹妹去走歪路呢。 所以绾绾天性总是调皮又乐观开朗的。 如果不沾爱情的瘾。 林烟划走。 枕边人胳膊自林烟身后圈住她入怀,下巴重重压在她削瘦的肩膀。 带着晨起的懒倦,闵行洲的声音哑透了,“睡够了么。” 林烟一惊,像炸刺的小动物,便使坏地藏起手机到枕头下面,“你是不是在偷听。” 他鼻息带着一丝笑意。 林烟其实不知道,闵行洲比她早醒的,只是没打扰她。 “七爷究竟什么时候醒的。” 闵行洲缓缓睁开眼,“比你早。” 林烟嘴里低声埋怨,“那还压我头发。” 他笑了笑,伸手把住那几缕长发从胳膊下拿出来。 林烟在这个时候转过身,面对面的姿势仰望闵行洲,手指轻轻压在闵行洲唇上。 她忽然就笑了一下,说早安。 “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闵行洲淡淡看着她,抬了一下眼皮,“听到易利顷的消息?” 林烟可不认,“胡说,我才没有。” 他伸出长指,捏了捏她的下巴,“不许想他。” “没有。”林烟指腹刚好贴在他胸口,那一点的跳动感,令她低低呼了一声,“我只想七爷,梦里都是七爷的样子。” 他将睡衣不整的她抱在怀里。 他在上。 289帮她拿红包了 她在下。 闵行洲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的表情,长眸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欲感,“梦到我什么。” 她娇俏一笑,“亲亲。” 闵行洲哭笑不得,掐住她腰带上,单手擒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压在枕头上。 他动作丝毫不带犹豫,力量上,他仿佛能轻而易举。 被子往下拉了半截,林烟盯着眼前男人精壮健硕的肩膀和胸膛,随着他呼吸起伏间,一碰,有着轻微的硌碰感,臂垒膨胀的筋管似要冲破血肉皮肤沸腾一番,这让林烟忍不住尖叫又害怕。 有点后悔招惹他了。 狗男人。 昨晚相安无事,他现在的体力绝对很强的。 闵行洲脸上都是征.服.她的霸道,低下头,灼热的指腹把住她纤弱的侧颈,不由分说,满足她要亲亲的梦。 今天,她是财阀的女朋友。 10点,林烟坦坦荡荡跟闵行洲回老宅,就站在那儿收长辈给的红包,就有些后悔没背包包来装了。 老宅两位老人给的红包也厚,闵家是上下都给她一封。 来的客人也都给。 并不在乎多或少,就是个礼俗和寓意。 那真没办法了,诺大的闵家根之连脉,好几年没有小孩。 大家都是给林烟,论起来就林烟算“小孩”了。 至于呢,按规矩和身份来,七爷也是要给他们的。 林烟一直是能稳场的人,在人群之中,她丝毫不会推距,大大方方的接,回表自己准备的小礼物。 她嘴又甜,总会从容微笑着打趣,“谢谢各位叔伯长辈,新的一年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人群里有没忍住笑出声的,“这么说来,我该给你两封才是了。” 林烟接过托盘上的茶杯,端正举着慢慢回敬,示意长辈先用,“罗叔叔,您说的两封我可记本子上了。” 对方严谨的外表倒也乐呵和林烟说闹,“该记,伯父这就让人回车上再给你拿一封。” 闵老爷子在一旁,伸拐杖敲在林烟面前的地板,“行洲给你了没。” “您就有所不知了。”她放下茶杯,挽着闵老爷子的胳膊,回头偷偷望了眼主屋内忙正事的人,“七爷分明就是带我回来收红包的。” 真像个小孩,收红包瞧她喜气盈盈的那样。 闵行洲正坐在厅堂里的太师椅上看审计,一身禁欲系的黑色西服,听着动静,他挑眼皮看着院里雀跃不已的女人,微微挑起唇角,泄出几分意兴来。 有了进来换了檀香,阳光明媚的薄光照进紫金雕花的窗扇,折射在那道牡丹锦团的屏风上,都是世家贵族流淌雅致的气息。 空气突然有了暖融融的味道,那几份审计书上的数字突然就没那么无聊了。 闵行洲接过印章,翻了页,有条不紊盖上章程。 廖仲钦坐在闵行洲对面,“她怎么跟你回来的,元旦那天她都不过来。” “红包。”闵行洲神情平静,“她馋。” 廖仲钦其实也备,笑着说,“自她踏入闵家,我第一个给的。” 说完,廖仲钦哼了哼鼻子,又摸了摸鼻尖,究竟是馋红包,还是愿意回你以为七爷就不清楚吗。 不过是一个女孩子无名无份终归脸皮薄,一个乐意护着她的脸皮。 大家都是聪明人,人心也没那么难猜。 廖仲钦说,“她拿不住那么多了,手都麻了。” 闵行洲抬眼,淡淡看出去,示意身后的袁左出去帮她抱。 袁左能懂,点点头离开,身旁打招呼的人同样跟着离开,没半分钟,关上前厅的大门。 廖仲钦解开白色衬衣的袖扣,挽起,用镊子取来茶杯浇水,“事儿还严重吗。” 闵行洲缓缓抬起头,那一笑是廖仲钦最为深知的阴戾。 廖仲钦一直觉得闵行洲的路是运筹帷幄且风流纨绔的,只是不知怎的就荆棘丛生。 廖仲钦添茶,新的一年了,也该让他留在港城了。 本质上,小事。 文庭那边对闵行洲要求太严。他也不是说非要跟一个遗孀过不去,他是对文庭的管控过不去,心里对孩子的意外有了道坎。他即便情绪不表,不与人提及,他的想法是怎样,都没人猜透,可事实回头去看他的所作所为。真狠啊。 不可一世闵行洲,他什么都护得了,就偏偏护不住一个孩子。 “我跟您提件事。” 闵行洲淡淡回视,“说吧。” . 这是林烟第一次和方潼同在一个地方玩儿,很琼瑶的一张脸,双方都没有互相说话,没怎么玩过,两个人不算太熟,也就无话可说。 更大程度上两个人其实很尴尬。 泡的是玫瑰花茶,林烟和闵行洲的姨母姑母聊得很开,什么电影好看,什么岛好玩,还给她报了哪家的美容院的单,让她免费去。 方潼这就有些奇怪不解了,闵家都特别喜欢和林烟打交道,要是那位太子爷以前喜欢还说得过去,爱屋及乌嘛。 不管太子爷喜不喜欢,他们都那样,可能这就林烟的魅力。 方潼觉得林烟终归不像那朵毒玫瑰肆意张扬又不可理喻。 林烟视线不巧和方潼相触。 到底都是世家小姐,一个圈子里的,以往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两个人自然而然互相点头微笑,没说什么。 方潼放下手中的花茶,那一刹——— 林烟无端瞥见方潼手腕处有条浅浅的疤痕。 据说,方小姐是因太子爷的无情寡义割的,结果太子爷扭头潇潇洒洒,一点怜香惜玉的涵养都没有。 论世家之间的利益,按理来说,闵家和方家结亲家的可能性最大,在港城,方家人怎么说都比林家那伙子就会暗斗的人正常。 后来方潼就懂了,其实在闵行洲心里,相识数十年,喜欢早就喜欢了,分明没有半点感觉。 林烟那种,属于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 方潼想着的时候,茶水烫了自己的手,林烟递给她纸巾,“前面有冰块,敷一敷好得快。” “谢谢。”方潼接过点了一下头,要起身的时候,又突然回头看了眼林烟笑,“你脾气好温柔。” 温柔这类词林烟听多了,其实是有免疫的,回笑,“早点敷,晚了会起泡。” 290什么时候求婚 没一会儿。 闵行洲出现在不远处,人懒懒散散地,估计刚盖完章,掌心有红印泥的痕迹,他低头拿帕子擦着。 方潼路过他身侧,不自觉停下脚步,“林小姐那样的才适合你闵先生。” 闵行洲没怎么说话,在他没什么温度的眼眸里,情绪依然隐得深。 方潼半开玩笑说,“我本来还想等你娶呢,可惜等不到了。” 闵行洲眉眼淡淡的,语气也是淡淡的:“你爷爷倒是不慌。” “慌啊。”方潼看着那张熟悉的俊脸,“除了你,全港城的贵公子都任我挑,明年等我请帖吧。” 闵行洲没怎么说话,淡漠而过。 “哎。”方潼要走了,还是忍不住看着闵行洲问,“你什么时候跟她求婚。” 他挑眉,闲笑出声,“问来做什么。” 方潼想起以前,自己傻傻的跟去京都陪闵行洲上学,闵行洲住哪里,她就会在附近买房。 他出国,她立马办签证跟着去。 直到他回港城都没撼动他那颗心一丝一厘,在港城,她还是傻傻的跟在他后面。 那年,他25岁,她20岁。 他成为闵家掌权人,成为PM集团的领军人物,成为港城不可悍然的第一把交椅。 她的青春全拿去追逐这个最优秀的男人,会学煲汤,会学打扮,会学喝酒,会试图在文庭伯父那里替他说好话。 方潼记得,在中秋团圆那天,伯父又骂他了,他是一个人从老宅飙车离开,游艇出了公海。 那是她第一回不顾形象跟到海上,哄着他,试图告诉他,伯父其实很在意他。 他也就把一点点目光散在她身上,“非得跟着我你才满意呗。” 她大胆地坐到他怀里,“可是大家都在老宅等你回去吃饭,给我个面子回去了,闵爷爷和四兰阿姨会担心你的。” 他掌心似很怜惜地捧起她的脸,眸色深沉,就这么看着她,她被勾得慌乱无神,他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 他皱着眉看着那串号码,想理她的兴致就全没了。 方潼记得那边女人的声音,是尤璇。 尤璇故意发烧了。 尤璇在找他。 明明她还在他怀里,他眼睛还在淡淡瞧她因为摔倒肿了的手腕,依旧能挑着笑,从容应付通话那边,“你好大胆。” 方潼问过阿斌,“他会爱人吗。” 阿斌总是像个木头充耳不闻。 他不会,他只爱他自己,他只属于他自己,他不会属于任何人。 后来。 这边他还和她在酒店里吃饭,极有兴味地听她说起遇到的趣事,烂玫瑰的电话一来,他丢下卡就走了。 那位有心机的灰姑娘尤璇呐就这么丢下水晶鞋,终于钓走了港城太子爷。 那时候方潼好难过,难过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是心被挖掉了一个窟窿,不顾一切地追出去,她可怜到整个人狼狈兮兮,她可是方家最金贵的小小姐啊。 就在酒店门口,她拦在那辆黑色跑车面前。 “行洲。” “你娶我,方家不要聘礼了,你娶我好吗,不要和外面的女人去玩好不好,伯父知道又该骂你了。” 一声急促地‘嘶’声,闵行洲终是刹了车。 闵行洲人懒散地挨在车里抽烟,那根烟衔在他冷淡的唇边,晕晕直上的雾气散于无形,她差点看不清男人寡淡的表情。 “娶吗,方家的一切也是你的。” 闵行洲讪讪笑了下,就这么晾她在那儿。 方潼错了,方家在闵行洲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而她无非在告知他,她方潼家世是比那朵烂玫瑰优秀的存在。 “我爷爷也很喜欢你,你有了我在身边,这样伯父也不会老是训斥你了。” 闵行洲缓缓取下烟掸了掸灰,玩味地挑起唇角,“娶你回家啊…”那道似笑非笑的嗓音慢慢勾着人,“我怕你煲汤哪天就毒死我了。” 方潼有些窘迫,红着脸藏起被菜刀不小心弄伤的小手指,“我还可以学,我会学得很好的。” “别学了。”他挑着眉,缓缓说着,“我不喜欢。” 最终,那辆跑车毫无眷恋地避过她,踩油门离开,就像一道谁别想试图捉住的风。 怎么就那么没有心呢。 她即使跨得彻彻底底,还是会迷恋这样的他,这样无情的他。 男人嘛,外面的女人都是玩玩而已。 可偶尔,等他醉酒回檀园,她会亲自煲汤送到檀园给他,每回都遇上衣裳不整的尤璇给她开门。 方潼想不通,为什么他情愿碰尤璇,也不乐意碰她呢,是她哪里差呢。 她不喜欢烂玫瑰离他那么近,伯父会骂他的,知道他在哪里,她总会跟过去。 后来烂玫瑰为了宣示主权,把檀园的门禁系统换了,还拿了唯一的卡。 闵行洲的天秤终是倾向了那朵烂玫瑰。 有时候真庆幸林烟,没去过被卖掉的檀园。 更庆幸林烟不认识那时候的闵行洲,冷酷又多情到令人窒息的闵行洲。 都过去了5.6年了呢。 方潼心里到底想释怀了,早就该释怀了,只不过偶尔还会觉得遗憾和难过,又觉得实在有点难放下。 她看得见他是爱林烟的,爱的。 就凭林烟能站在那里收红包,看起来是不是很幼稚,那只是看起来,他给的尊重和认可,一直以来都是。 - 林烟放下怀里小布偶的同一时间,闵行洲往后院的方向走,林烟像是得到闵行洲的指令缓缓跟上他的步伐,越走越发现他是专门往没人的地方走。 闵行洲真的是,终于把林烟变成一个“需要一记淡淡地眼神就能领会”的林烟。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直到花园深处,闵行洲停下脚步,手往后扯住林烟。 她躲了一步,温婉地对着闵行洲笑了笑。 闵行洲顺势一拽,抵她到怀里,“收红包开心么。” 四周安静得只有风声,风吹来园里人工培养茉莉花的味道,林烟怯怯低下头,“开心呀,但是太多啦,我都拿不过来。” 闵行洲低下头,寻找到她已经害羞到不行的脸蛋,额抵着额,“回家的时候,我帮你拿。” 夹杂着一声低沉地‘嗯?’。 她垂着头,心砰砰地跳着,感觉都要被闵行洲撩到脸红了。 291 我的男朋友 闵行洲把那张丝帕放到林烟手里,薄唇一挑,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地散漫弧度,“手脏,帮我弄走。” 这样的环境,夹着他磁性的嗓音,空气里都是极为暧昧的气息。 林烟摊开闵行洲的手心,动作轻轻帮他擦拭上面遗留的红色印泥,红得不甚明显,可他一贯不喜脏。 “都干了,要湿巾才行。” 他自喉咙里冒出一声低低地‘嗯’,“一会儿拿湿巾。” 林烟把丝巾塞回男人西服左胸的口袋,还给他叠了倒三角的模样,指节勾着柔滑的真丝缎,缓缓理成一丝不苟的花型。 闵行洲静静睨着她,似很喜欢她的胡闹,腕骨抵在她后腰,“想我么。” 林烟抬头,反问他,“那你呢,我的男朋友。” 他的吻落在她轻颤地眼睫上,“想。” 想的呢,要不然怎么才一忙完就想着见到她,想知道她开不开心,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有没有埋怨他太忙忽略了她。 花园外,廖仲钦路过,就被袁左拦住去路。 “廖先生,麻烦走另一条路,这边花园不能走。” 廖仲钦不明所以,倒也退出去走其他路。 连同路过不远处的方潼都觉得震惊。 . 他吻着她。 很干净很温柔。 闵行洲像得了一种戒不掉的瘾怔,痴迷这样的沉溺地去吻她。 想告诉她,他再不干净也想拥有这样干净纯粹的她。 是毒是瘾最终落得什么下场,到底都无所谓了。 鳄鱼池边。 他推上来的时候太急切,站立不稳中,林烟腰不受力地撞到木栏杆上,那种剧烈的疼痛差点让她哭出来。 原来固住她脑袋的男人只是蹙了一下眉,手渐渐上移,五指穿进她柔软的发丝,直到她呼吸不畅。 闵行洲才乐意松开她,手指贴着她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的搓弄。 她总是怕这样的痒,瑟缩地畏在男人怀里撒娇。 最后,他抱着她站在池边,手一并握住她的手给文小扔了一块巧克力饼干。 林烟很喜欢看时而傲娇时而娇气机灵的文小。 他下巴压在她肩上,手勾着她腰间的裙子飘带,声音轻轻地带有几分散漫的意兴,“喜欢文小?” 林烟只是点头嗯。 闵行洲逗趣的声音,“它像你么。” 林烟泛红的细长双眼眨了眨,回头看着身后人,“你好变态。” 他被气笑了,用手在她下巴狠狠掐一下,“带回别墅照顾?” 这个想法林烟倒是有,但是办证和养殖其实好麻烦的,“她会喜欢吗。” 闵行洲轻睨她一眼,她低着的脑袋缓缓抬起在等待他的答复。闵行洲就笑了,视线漫不经心投向文小,“叫姐姐。” 文小摆了下尾巴,头渐渐往水里沉,豪横地扭头离开,似乎不肯认她这个姐姐呢。林烟扑哧就笑了,“到底是林烟的文小还是闵行洲的文小?” 闵行洲自鼻息哧笑了瞬,“它可不乐意是你的。” 她辩驳,“是不是七爷不乐意割爱。” “确实不乐意割爱。”闵行洲眉眼稍敛,那一句是贴在林烟耳边才说,“我的宝贝怎么舍得让给别人宠。” 她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 发布会,为了哄我太太(1) 她说完,回想脸就红了丝丝,垂下头不再问,要是他说不是她呢,可闵行洲这样亲昵又暧昧的贴耳说出来,这让她产生了情绪幻觉。 闵行洲圈抱她,就这么抱着她,好像抱着需要哄的婴儿,两个人抱着一摇一摆,谁也没说话。 风吹来茉莉花的涌动中,两个人拥抱的画面寂静无言,背贴着他的胸口,男人结实的双臂紧紧圈在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发布会,为了哄我太太(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发布会,为了哄我太太(2) 巨大的银幕上是集团公展,由光子芯片透明屏凭借“全透明、高清晰”的方式,凭空在大屏幕上呈3D立体银屏显示。 果然科技巨头集团,10亿dollar不白花。 闵行洲站在黑色的发言台前,眉眼深黑,不惊不扰回答芯片技术教授的咨询和媒体提问的各种指标分析。 莫奈灰色西服,闵行洲很少穿灰色,在他身上十分高级显赫,身后蓝光屏的余晕淡淡折射在他身上,营造出几分昏暗的复古感。 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和财阀权势的沉稳,真就站在那里都是焦点,这种气场钱真堆砌不出来,修炼也炼不出来。 分明的,是他骨子里自带而来和身份地位相佐相辅,一眼就能掐住人的脉络,想盯着他看。 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呢,是风流重欲的闵公子呢,还是手掌重权的七爷呢,还是眼前这位沉稳矜贵的闵先生呢。 或许,都是他。 又或许,都不是他。 是那个薄情现实的闵行洲。 林烟是有点专心盯着闵行洲看,“他好帅。” 简直是一枚行走的春药,一磕就瘾。 徐特助手抵在鼻尖,自是点头表示赞同,“总裁工作的时候最有男人魅力。” 林烟摸了摸下巴,“等我失业了,我也去PM集团工作,天天看着那么有魅力多金的总裁,工作更有动力。” “您什么时候递简历。”徐特助想想兜里厚厚的红包,上赶着拍马屁,“我可以给您走后门。” 林烟有些摇头叹息,“小徐呐,你怎么那么盼我失业。” 小徐懵懂皱眉:? 突然听到记者采访的声音。 “闵先生,您最初研发T103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闵行洲手从西装裤拿出来,长指干脆滑动巨型屏幕上的指纹识别,出了一段芯片核心技术展示。 他神色无波无澜,“哄我太太玩儿。” 我、太、太? 在场的人有些愣神。 记者有些意外,那一刻都忘了该问什么,暗自开心这位人物终于舍得提及感情私事了,他还是头一回面对媒体时不避讳的提及,记者就知道自己采访对了,这位财阀的婚后生活从不在媒体面前公开透露。 往往越不透露越显得格外神秘,都想关注闵先生的生活,可事实上社交软件里‘闵行洲’这三个字你都搜不到,一片空白。 “闵先生,您方便分享一点点原因么,我们很想知道您是为什么要哄您太太,我们可以知道吗。” 他神色沉稳,“有一回我太太开车,被不听话的AI系统调戏。”这一句话,闵行洲的目光有意无意投在林烟身上才说,“她啊,吃醋了好久,特别不好哄。” 林烟没忍住就笑了下,AI也没说错话,他常去的目的地都是酒店和会所,升级视觉芯片是想日后好隐瞒秘密骗她么。 记者:“所以您就打算研发新一代智能视觉AI对吗。” 闵行洲其实很资本,“更大程度上分享技术应用于无人商店的智能零售柜和汽车自动驾驶。” 记者:“还有吗,我是有这么这个想法的,闵先生平常工作太忙是打算利用视觉AI扫描人像情绪入数据库,之后模拟人脑哄您太太对么。” 闵行洲淡漠道:“不,AI代替不了我,智能AI得到的世界数据太片面,它只是一个AI算法,我有时候很忙没时间陪我太太,不在她身边她总会生气,说谎嘛她就甩脸,说真的她也不信,希望她感受感受,终端看懂世界,哪怕我骗她,T103也是真的,而不是一个数据算法。” 他放下手里的触屏笔,忽地笑了下。 不自觉,林烟看着他下意识也跟着笑,手慢慢掩着唇。 ———哪怕我骗她,AI也是真的 银屏上有T103芯片的核心科技展示,无面部识别实现目标追踪,还能对车载重量实现预测人数,数据库分析化识别锁定。感知系统通过车内温度变化进行多帧算法载入信息,很像盲人在感知世界。 记者能懂他话里的意思,先是跟着鼓掌才说,“闵先生真的很宠您太太了。” 还有记者问:“那么闵太太在现场么。” 有人出声:“在后排的角落里。” 林烟就坐在台下,奶白色的宽大披肩,美腿交叠并拢,她手轻轻撑在下颚,新闻媒体报道的镜头缓缓跟随到她身上。 她淡然面对,而沉默不语。 有记者带着记录本站在她面前问她,“闵太太,您方便回答吗,这是不是闵先生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呢?” 林烟只是微笑,拒绝一切谈话,拒绝一切发言。 闵什么太太,她又不是,所以建议自己最后不要开口乱说话,芯片T103的发布会,又不是闵太太的发布会。 掌握核心科技创新PM集团的领军技术,资本运作往巅峰走,什么给太太的新年礼物,你玩儿呢。 这些记者朋友们的脑洞,不要一天天把闵行洲往爱情故事上推了,说他都是为了赚钱为了集团更上一层楼这才合情合理。 徐特助礼貌回复,“太太她感冒了,喉咙很痛,今天不方便说话,各位不要提问了,还请把重心放到T103上。” 记者能懂回拒的意思,只好继续把内容转回上方的男人,后面是公司科技部员工回答。 场地沉肃了一会儿,随后就是科技部讲解T103的应用领域。 中间让出一条道,那道矜贵的身影独属于闵行洲,他朝她走来。 林烟静静地看着他,西服外套在他弯臂里,他走路总是不慌不慢,带着定定的压迫感,以及那份寡冷的态度,甚至没怎么看她,却能感知到他是要来她身边的。 闵行洲破天荒地坐在她旁边,附近的镜头以至于都被工作人员清了。 林烟手里是一盒车厘子,徐特助给她解馋的,她埋头吃着,指尖轻轻捏着一只车厘子,声音轻轻地,“智能AI太容易出卖七爷了对不对,七爷不爽了,要无面部识别实现目标追踪。” 本来只是贴在她腰后的掌心,毫无预警地钻进披肩下方,近距离搔了搔她的腰骶骨。 她一僵,车厘子都忘记吃了,再仰起脸看他,眉眼尽是委屈,“我腰还疼。” (本章完) 294再送就是了 怎么疼的闵行洲根本不记得。 林烟也没多提醒,那天在老宅,他把她推到围栏上,就疼了。 “T103真的是为了我?” 闵行洲轻轻弯下身子朝向她,“以后你去问它,多维视角会告诉你。” “我才不要,就问七爷,以后七爷说谎我就睡客房。” 林烟捻起一颗送到闵行洲嘴边,她乖巧地投喂,他顺势含上,并没什么特别,很普通的水果,他目光微微深了深。 徐特助已经递上矿泉水瓶。 闵行洲喝了一口,就放了回去,漫不经心偏过头,唇角动了动,“走了么。” 走了么。 闵行洲声音不大,那三个字暗里的隐晦意思让林烟心跳好像停了下,声音都弱下去不少,“还没。” 正常7天啊,哪个女孩子的阿姨会走那么快。他脑子除了做她弄她真就没别的了吗。 闵行洲扫了她一眼,“我今晚有事忙。” 林烟低下头,淡淡回复,“随你了,那儿又不是你家,就你一个落脚点。” 她声音带了点责怪和不舒服的心情,闵行洲看她这副样子,挑了下眉,“真的忙,就一晚。” 就这男朋友身份当的,林烟还是点了点头,“闵家还是芯片还是京都那边?” 闵行洲嗓音低沉,“都有。” 林烟是知道些内情的,“廖仲钦不是处理了吗。” “廖仲钦处理好了。”闵行洲声音很平静,“你又非得给刘东凯老婆钱。” 林烟低着脑袋,就知道自己干错了事,“刘东凯老婆就是需要钱,我只是希望你早点处理好。” 闵行洲微微转身,高大的阴影覆盖在她面前,手握住她的腰带起,语气凉凉地,“以后不要乱参与,你再这样要挨打。” 林烟怔了一下,摇了摇脑袋,她才不要挨打,pi股疼。 茫然抬头间,与闵行洲对上视线。 他眸子沉沉,黑得发亮瞳仁里都是她委屈楚楚的倒影。 林烟捏了捏围巾坠落的花边,自下并拢交叠的一双腿,修长的曲线,曼妙的弧度若霜雪一样白。她有些不怎么敢大声的开口,“玫瑰花枯萎了。” 闵行洲神色总算缓了几分,薄薄一声嗤笑,从胸腔发出震颤。 他神色极淡,深不见底的眼底却染了几分温意,“嗯。” 他抿唇补充,“雏菊。” 一旁的徐特助已经懂了,订了另一捧雏菊。明天该是什么呢,露莲洋牡丹还是爱尔兰鸢尾呢。 下午,林烟陪着闵行洲上顶层会议室。 林烟就坐在一旁趴着玩手机,等他工作忙完。 林烟刷到易利顷的朋友圈,是在云城山区里的大山图片,雨后山顶有白雾茫茫萦绕的仙气。 就一张图,什么也没说。 林烟发觉他最近去云城看绾绾特别频繁,还是点了个赞。 那边给他回了条:「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易先生」 云城大山的半山腰高处,猛烈的春雨刚过,高处雾蒙蒙的涤净,男人身上的棕色风衣被风吹得卷了边,他伸指推了推眼镜,听身后人说话。 “绾绾小姐那个孩子已经8个多月了,她人瘦,衣服穿宽大的勉强能遮掩不少,要不要接她回港城养着。” 杂草上的雨滴压弯了枝叶,滴到男人皮鞋边,他手里夹着雪茄,平静无澜,“让我说是谁的孩子。” 身后人,“秦家的。” 易利顷冷哼,秦家?他眼眸一冷,分明多了几分不屑的语气,“什么秦家。” 身后人知道顷哥不喜欢秦家,更不可能让绾绾小姐这样嫁去秦家,“绾绾小姐也该停课了。” 易利顷冷沉沉的,“等孩子生了我就接走,姓易。” 绾绾也不愿意让秦家知道,只是就在那一天,绾绾忙着给学生们辅导作业,早产了。 在云城的医院里,走廊早就调来妇产专家团队。 男人倚在分娩室外,周围还跟着几位学生的家长。 绾绾来云城这段时间,偶尔会跟村民们说,她孩子的爸爸啊早就走了。 那5个小时,易利顷从站到坐,历经煎熬,红血丝浮在眼周,黑衣人递上水那刻,窥见他镜片下那抹狠戾的神色,又战战兢兢收了回来。 绾绾在产房指标健康,只是医生说她哭得厉害,因为太疼。 疼啊,怎么不疼。 易利顷沉默不语,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双手支在膝盖交叉,微微垂下了头,利落的短发跟着垂下,遮盖两道冷峭的浓眉。 他想,他为什么不早点知道呢,早在还是萌芽胚胎的时候就该打掉的。 可他又莫名想起那个娇娇软软总会很分外地叫他‘易先生’的女人,曾经也是这样无助失措吧。 看着那个显眼的点赞,这让他湿了眼眸,一生兜兜转转几经生死周折,遵从了一生摒弃的信仰,是为了一个女人。到头来他依旧是一无所有。 他想起阿福总在他耳边哼唱的那首歌《天若有情》,阿福不会粤语,唱得不太好,那时候她怎么评价来着。她好像是笑了。 ———你走调了 阿福总说,那对苦命鸳鸯呐,jojo没有华仔,她以后该怎么过呐。 是啊,以后该怎么过呢。 易利顷没认真看过,他不喜欢那样的爱情,不喜欢那种悲惨的结局,太老旧的爱情故事了,他的思维其实跟不上。 生活,简简单单一点才好吧。 他想过成全绾绾和秦涛,他的感情路太坎坷最后落得没爱过的下场,他希望绾绾是好的,他希望绾绾能跟自己爱的人开心在一起。也算了了他的心愿。 沉默的,易利顷闭上眼,掩藏住眼里的酸涩。 终究,闵行洲闭上她了。 在知道、在确认的时候,易利顷就放手了,他的偏执试图驱使他靠近她一点点,再靠近一点点。 可他知道,在江北大桥上,闵行洲不顾一切横在她面前救下她的时候。 他就知道啊,他已经输了。 简简单单的相遇多好,他不是易利顷多好,他没有在易家生活过多好,他只是横城一位名叫——阿砚的普通人。 多好。 尘封二十多年的记忆涌现,历历在目。 对了,在未去易家前,他叫阿砚,没有姓,他父亲不给姓。 哦,他母亲是个情.妇,有了他和绾绾。 (本章完) 295不配 他父亲是个负心汉还是个人渣,骗了他母亲在一起,爱上了用心了,他说他有家室的,事业蒸蒸日上就抛弃了他母亲,把他母亲撇在横城不管不顾,而他母亲背负着小三骂名不甘跳楼。 那时候他才7岁,绾绾才3个月,抱着绾绾就这么看着他母亲躺在水泥路上。 好多人围观,大叫声,惊吓声,鄙夷声。 都是血啊,真难看的呀,绾绾还那么小可不能看见,会玷污了双眼。 他没哭,一声都没哭,只觉得可笑,他转身就忘了那个狠心跳楼的女人,真不懂爱惜生命,真不配。 不配拥有这么好的绾绾,就不是个好东西。 他抛弃你你就去死么,又何必把绾绾带来人世间受苦受难。 从那之后,他的记忆里再也没有母亲,再也没有。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哭过。 他抱着襁褓里的绾绾,一遍又一遍地告诉绾绾:绾绾不要哭,绾绾有哥哥,哥哥会保护你长大的。 他和绾绾去了福利院,那位所谓的父亲在知道母亲死讯后如同人间蒸发。 姓什么,查过了,所谓的父亲姓陈。北城的有钱大户人家。 他才不认,他野生野长惯了,只有一身昭然若揭的狼子野心,他没有根的。 可是绾绾不能没有根,所以他不能倒,他要做绾绾的根。 医院抽烟区,易利顷抽着雪茄,靠在墙上闭目养神,过往的旧事随着雪茄薄薄一层又一层的雾气一并烟消云散。 他不会再想起,不会再去提,也不会再告诉绾绾。 他以后还是会瞒着绾绾说———他们的父亲母亲是很好的人,他们只是逼不得已遇到事故才去了天堂并不是不要我们。 命在,绾绾在,靠自己打拼事业,平平淡淡地生活,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下午6点钟的时候,绾绾的孩子出生了,男孩子,虽然早产,但是很健康,很白,不枉他几个月的精心照顾。 易利顷抱着那么个小不点在怀里,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怎么办呢,还是第一次当舅舅幸会了,抱着不太熟练,还是护士耐心地教。 护士说,“先生长得好帅,这孩子以后肯定像你一样。” 这人真是胡说八道了呢。 易利顷没说话,他只是她哥哥。 真讨厌绾绾,都怀了身子还处处想着那帮学生的功课,可到底他还是骂不出来。 绾绾究其一生最为热爱的事情,是站在讲台上,和她的学生们畅想知识的美好。 黑衣人戳了戳手,跟着弯腰低头看小宝宝,“顷哥,好可爱的小宝宝,像绾绾小姐一样白嫩。” 易利顷微微一笑,“是么。” 黑衣人跟了顷哥一辈子,大抵今天这时刻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了吧,“顷哥要当舅舅了。” 倒是还希望顷哥也当一回父亲,顷哥多好一男的,怎就不会去谈恋爱了呢。 易利顷到底是真的开心,一向不会和人亲近的清冷态度难得温和地发了话,“今天人人都发红包。” 黑衣人立马露出洁白的牙齿,“那我去跟公司里的人说。” 说什么,就说顷哥终于像个有感情、有温度的正常人了。 特级护理的病房里。 绾绾虚弱的靠在床头,眼睛始终留在孩子身上,直到护士推走婴儿床去隔壁照顾,她都没落下一眼。 瞧,非得爱那么一个无人知晓的孩子。 易利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点一点地喂绾绾喝温水。 绾绾体虚,想到是早产,心里更是酸涩得厉害,易利顷早就预判她的情绪,已经抽好纸巾递给她。 “想哭就哭,我不是外人。” 那话一出,绾绾把眼泪憋了回去,哼着鼻子笑。 绾绾觉得哥哥其实很温柔的,对她温柔,对林烟温柔,对其他人他就恢复本性了呢。 绾绾不想喝了,让易利顷拿走吸管,“你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要让秦家那边知道,不要找秦涛算账,我愿意生下是不想再让那些感情纠纷又去牵扯一条无辜的生命,我好好支教,也是可以照顾好宝宝的。” 听听,这会儿还想着秦少爷替秦少爷,是怕秦少爷又挨跪祠堂吧。 “傻瓜。”易利顷轻笑,伸手揉了揉绾绾的脑袋,“我在,我不会让我妹妹和小侄子受委屈的。” 绾绾抬了抬眼睛,眼睛也哭到肿了,这回也是累得慌,“也不要让林烟发现,她现在很过得开心,不要让我的事打扰到她,我每次给她发照片都P了好久,人还是胖胖的。” 易利顷点点头,忽而说了句,“她是以为你吃胖了。”顿了顿,又告诉绾绾,“她昨天还让我给你配置营养食谱,你最爱漂亮,最爱保持身材,她是知道的。” 绾绾垂着脑袋笑笑,“哥,你想名字了吗。” 易利顷想过,可是他这样流离转徙的人怎敢给那么可爱的孩子取名字呢。 他不要孩子也像他,变得那么狠毒和凶残。 “那我得去庙里找大师,或者绾绾来,绾绾的脑瓜子最文采斐然。”易利顷说着。 绾绾挽住易利顷的手臂晃了晃,“就你说很准那个庙好不好。” 易利顷都顺着她了,“好。” 易利顷出去了,绾绾躺回被子里,重新开机,也不知道那天怎么了,做了噩梦竟打错秦涛的号码。 吓得她拔卡扔了好几天,过得魂不守舍的,就怕被突然造访。 “但愿不要长得太像他,被人认出来挺麻烦。” 那两天,易利顷兼职奶爸的工作,虽然请了护工,他觉得吧他这个舅舅还是得亲自照顾才行。 孩子都已经没有爸爸那么可怜了,作为舅舅要给双份的呵护才对。 也就两天,小家伙黏上易利顷了,哭的时候非要是易利顷的怀抱,非要是易利顷身上的茶香,他就老老实实含着奶嘴睡觉。 真的特别能闹腾,易利顷暗自叹气:“这臭脾气真是随了你父亲,爱折腾人。” 秦涛能懂吗,秦涛不懂,夜夜纸醉金迷,今儿消费二十万,明儿回私人别墅一伙人窝在电竞房。 林烟派人去村庄送过东西,易利顷打点之后就让跑腿的带着秘密离开。 (本章完) 296他又逗弄她 那天,约好要回林家。闵行洲刚从饭局回来,喝了点酒。 黑色的宾利飞驰停在喷泉雕像后,阿斌下车等待,后排座位的七爷缓了缓劲儿,揉着太阳穴。 阿斌微微抬头窥进车窗内,“林小姐应该还在楼上收拾。” 闵行洲没吱声,单手扯掉领带随意一丢,挨在皮椅上陷了一个深凹的坑,熟练地拨通林烟的号码。 林烟接通蛮快,沉默着却不说话了。 他声音勾着调儿,“下楼了女朋友。” 林烟还在浴室里洗澡,静静地听着,手里玩着泡泡,好一会儿又看着镜子笑,又给镜子上泡沫,看着雾气蒙蒙的宽大镜子,她伸出手指写上三个字:闵行洲。 闵行洲声音微醉,透着懒散的性感,“来了,我等你。” 她低低回了一句,“闵行洲,我洗澡还没好。” 听筒里,水声潺潺混着她不断委屈的屡弱哀鸣。 闵行洲喘了一口气,歪着脑袋看着卧室的房间,削薄的唇有些微微上扬,“妖精。” 就非得跟他说呗。 卧室的落地窗并没关合,茶色飘帘浮浮荡荡,风吹晃那一下,仿佛在人心尖上动似的,男人眼里的醉意越发弥漫。 那个地方啊… 她每次都栽。 ———七爷,玻璃碎了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那是防弹有机玻璃,倒不至于被他狠碎了。 通话中,林烟隐约感觉闵行洲喝过酒,只好放软声音,轻轻哄着他,“好了,你等等一会儿嘛。” 闵行洲哪是什么能轻易去招的祖宗呢。 “再不下来是不。”他挑着眉眼笑,荡漾着几分玩味,“我上去呗。” 她慌了,就在浴室里尖叫,“不要!” 闵行洲脑子里都能想象到她红着脸气急败坏的小模样,他嗤笑,扔掉手机,熟练地点了根烟,叼在唇边,手肘慵懒地搁在车窗,吞云吐雾里,极为有闲情地等着她。 他并没挂电话,林烟也没挂。 她那边慌慌张张地整理,还有女保姆的声音。 “林小姐,您慢点。” 她软糯地嘟囔:“七爷到楼下了,再不下去他就上来了。” 隐约听着,闵行洲咬着烟就笑了,这让口腔里的尼古丁味儿怪甜的,他下意识舔了下下唇瓣。 她怎么那么慌呢,她越慌,他越有意兴等着她。 要费两根烟呢,林烟才整整齐齐地出现在他面前。 还是阿斌开车,车缓缓调头离开别墅。 自林烟一上车,就被闵行洲捉到怀里,像裹着弱不禁风的小白花,她那张白生生未上妆的脸蛋泛着绯红。 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奶香奶香的,有点清,又有点柔软到毫无攻击性的荔枝香。 闵行洲抬了抬手指,撩开她带有湿意的碎发,呼吸带着醉意稳稳落在她白嫩的侧颈窝,“真他妈迷人。” 林烟茫茫然抬头看他,迷惑地问着他,“你还清醒啊…” 男人眼睛要睁不睁的,掌心往下,“就喝一杯。” 林烟是没想到他喝了点酒比往常还要混,还要风流会缠人。 她觉得闵行洲怎么可能才一杯,早上听阿斌提过,是郊区酒庄的老板邀七爷肯不肯投资。 既然喝了,那就是投了。 那位老板可是老朋友了,七爷消失几个月,一回港城事儿哪能不多呢。 “七爷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顶级佳酿好货,尝上瘾了对不对。” “我全推了好不好。”他挨在她耳边,懒懒地笑意,“得陪我女人。” 七爷确实全推了,山庄里饭局上那伙企业家估计还在桌子上难过遗憾呢,好不容易邀到七爷。 一到点,他脸上就挂着一副冷冷清清的寡像走了。 酒,闵行洲自然喝了,够浓,够劲儿。 林烟虚虚浅浅地莞唇笑,“那我信了就是了。” 闵行洲就笑了,脑袋昏昏沉沉地埋在她锁骨处,抱着她缓缓一晃一晃的,“敢不信就上T103。” 他今天也是白衬衣,早上她给他穿的,领口早就崩了,身上沾着烟酒味,清冽的,雄性气息浓郁的。 白衬衣容易沾其他女人的口红,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个道理。 林烟双手抱着男人的脑袋,一头利落到恰当好处的短发,“有你被升堂审问的时候。” 闵行洲眯了眯眼,撩人入骨的嗓音匿着几分恣意,就这么拉长了调儿,“要审我什么啊…” 散散的,又坏坏的。 林烟咬唇,“别让我吃醋就行。” 闵行洲薄唇半勾,‘哧’地一声,就笑了出来。 “那怎么办。”他捧着她的脸,“你吃醋的模样格外纯情生动。” 林烟手成拳,咬着牙,打在闵行洲胸口。 也不疼,她都没什么力气。 回林家正常就是50分钟的车程,慢悠悠地阿斌从头到尾60迈,花了一个小时。 闵行洲说醉也谈不上醉,林烟头一回剥了解酒胶囊给他吞。 他并不吃,那点酒真不至于让太子爷分不清人和意识,林烟就不理他了,给他打理扣子。 今儿是元宵节,过了今晚12点,他们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很多温存来得太短暂,这样的男人,其实她一点也拿不住。 林家老宅大门,林勇老早就站在大门等候,怎么是宾利车来呢,这让林勇有些坏心情,还是客客气气欢迎那人。 林烟和闵行洲一前一后进门。 闵行洲在房间里和老爷子聊天,他是喝过酒的,老爷子看得出来,可闵行洲身上那副豪门世家贵公子的气度磨都磨不掉。 又让人送到宣德建窑的熏香炉,林老爷子夜晚都要熏中药才入睡安稳。 林老爷子又让佣人去后院地下室开那缸自酿的药酒,给闵行洲继续尝。 林勇在院子里给老爷子画画,林勇是有一手画丹青水墨的好本事,继承他母亲吧。他母亲就靠一幅画得了林闻声的青睐。 林烟在给林勇一旁,安安静静给他研磨,调色。 两个人分工合作。 该说不说,林勇的画,点墨诗韵,写意山水不乏流派的韵味。 “二哥教你画丹青。”林勇拿走画纸上的镇尺,低头看了一眼身旁发出感叹的小女孩林烟,“如何?” 林烟点点头。 林勇打量她一眼,“头发盘起来,去洗手,再找个围兜,别给漂亮衣服弄脏了。” 林烟都照做,“好的二哥。” 297你挺会叫人的呢 拱形门后的男人皱了皱眉,深邃眼眸里是寡冷的醉意。 好的二哥? 那声音,猫儿一样的劲儿。 她叫谁呢,她好像在叫那男的二哥,叫得软软糯糯,又甜又撩,还是一副崇拜不已的眼神。 闵行洲手里捻了捻刚摘下的一株红梅,表情冷冷清清。 分明漫不经心地捻根枝,他掌心太有劲儿,捻得脆弱的花蕊缓缓凋零。 本还一丝不苟的白色衬衣沾了少许花汁儿,并不显脏,白色的东西染了艳红的汁更显迤逦。 跟在他身后的阿斌悄悄问,“老板,您要帕子么。” 闵行洲摆手,就这么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院里那两位画画,一个耐心教,一个耐心学,学得指尖上都是墨。 林勇拿笔头敲了敲她的脑袋,“先去洗手。” 她乖巧地点头,扭头,双手放进盆里搓,水很快就变成脏了。 林勇又在她画错的地方加了一笔,简单一笔勾勒出苍泠的枯枝。 闵行洲神色微微挑了挑,她那句“好的二哥…”被他反反复复拿出来品,竟嚼出一丝醋意来,她不应该只对自己才这么柔情妾意么。 阿斌不懂怎么回事,阿斌的职责是陪着七爷,七爷今儿两趟酒了,都是自酿的那种一杯就上头。 七爷不知道多少杯了,眉骨都是迷离的泛红晕。 有佣人推林老爷子出来,就停在闵行洲身边,目光跟着他的视线投向院里画画的两个孩子,“你不喝了吗。” 他平静道:“醉了。” 老辣如林老爷子,意感这份平静里有些复杂的,林老爷子清了清嗓子,“进来吃饭了,吃完再画。” 林烟才慢悠悠放下毛笔,擦了擦手,走过来。 闵行洲掠过林烟一眼,“二哥?” 什么呀?林烟刚刚挽住闵行洲的手臂,懵懵地“啊?”了声,眨着勾人的媚眼望向闵行洲。 她在桌子下面勾他的时候,软着调儿叫他七哥的时候煞是暧昧撩人。 林烟缓缓想了想,“对啊,我二哥,有血脉的亲缘。” 闵行洲知道他们有血脉亲缘。 带着轻笑,他啧了一声,“挺会叫人的呢。” 林烟手指捏了捏男人胳膊上的衬衣,嗓音格外清甜,“我哪儿有呀。” 林老爷子觉得身后那几个人都走得有些慢,突然回头看。 林烟和闵行洲的距离立马就隔得远远的。 一个平静淡漠走着路,清清闲闲地姿态。 一个略显慌张地抬头看天又看树叶,像做了什么错事被捉包似的,像极了偷偷谈恋爱的坏孩子。 林老爷子收回视线,蓦然哧笑了一声,他在书房和那位太子爷聊了很多。 就在林老爷子收回视线那刻。 闵行洲立马扯林烟回来,将她锁在自己怀里,低低的喘息在她耳边,“有我在,怕什么。” “别呀,爷爷回头就要看到了。”林烟仰起脖子,声音细的闵行洲差点听不清。 闵行洲掌心把着她的腰,一起走,“他不会再看了。” 那顿晚餐各方原先都吃得平平静静,林勇偶尔把好吃的端到林烟面前,偶尔告诉她房间打扫过了。 林勇一边剥虾一边询问,“要不要住在林家,我们这儿属于郊区,属于能燃放烟花的区域,能看烟花。” 林烟毫不犹豫:“好…” 就说了半个字,就在那一秒,绸缎的桌布下,闵行洲腿微微一挪,皮鞋暧昧地抵在林烟的高跟鞋上,推了推,这令她手里的筷子差点就拿不稳,他皮鞋直接压她鞋子上。 林烟清楚知道闵行洲蛮横压着的意图,是不允许她留下。 她缓缓抬头,目光和闵行洲相撞,他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弧度,深黑的眉眼却带有浓烈的警告意味。 林烟心揪了一下,缓缓放下筷子,分明是被闵行洲压迫到了,可她却还是起了心思,她想告诉他———闵行洲,你本性薄情,我没那么容易得到你的心,可我就那么好哄吗,你手指勾一勾,就一定要我永远去顺从你臣服你吗,你就不能…不能放任我有小脾气了吗 心思一顿复杂间,林烟对林勇微微一笑,“那…其实看烟花好啊,我都好久没看到了,那我今晚就住在家里了。” 闵行洲黑眸沉了下去,眉骨覆着一层难懂的冷色,不怎么吃饭,只是寡淡接过老爷子让人上的酒。 林老爷子说着,“赶紧吃吧,天就快黑了呢。” 林烟点头,重新拿起筷子。她知道闵行洲明显不乐意她留在林家,可是闵行洲呀闵行洲,过了今晚就不是男女朋友了。 林老爷子吃得不多,让佣人推进了房间。 林勇也出去让下面人准备准备,他家妹妹要看烟花不是。 餐桌前,林烟抬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你忙么,我一会儿送你还是晚点?” 闵行洲眸里一片恍惚的迷离之色,就若有似无地笑了下,“忙呗。” 她送他出门,阿斌在后面拿着七爷的外套。 林小姐不回去么,七爷今儿几趟酒,还能去哪儿忙呢。 阿斌打开车门,闵行洲坐了进去,神色一如往常冷静自持。 阿斌绕过车尾,坐进驾驶位,启动引擎的时候对林烟点头,“您进屋吧,我会照顾好七爷的。” 林烟把目光从闵行洲身上抽回,挥了挥手,扭头进屋。 阿斌还是70迈的车速,尽量保持安静不打扰到七爷。 只是习惯性,阿斌偷偷瞄了一眼后视镜,七爷仰头靠在那儿,掌心伸出车窗吹着风,神色自始自终让人看不透。 阿斌想,能看透七爷的那个人,绝对是七爷的终结者。 那一晚,林勇真的在郊区给自家妹妹放烟花,元宵节的烟花才叫烟花呢。 林老爷子也被拉出来看,老爷子分明没这兴致,林勇哪里理他,一路听着他胡乱唠叨一边推上山坡。 天边的烟花燃放不停。 林勇双手抱胸,问林烟,“想他了?怎么不留他下来看烟花。” “是他不愿意留。”林烟抬头仰望天边炫丽多彩的又转瞬消逝的烟火,“二哥难得留在林家,我也想留。” 林勇没再问,感情的事旁人还是不要去参与,尊重她的决定就行,虽然,他自己和闵行洲总有些旧纠葛是非,谈不上谁对谁错。 林勇在想。 说起来,闵行洲之前做的那一切也是为了妹妹,才对付他对付阳光酒店不是吗。 可是那样复杂风流的太子爷谁又有勇气拿情拿心去重蹈覆辙,再去赌一场不确定的未来呢。 (本章完) 298烂花招 阿斌没送七爷回家,不知道他要回哪个家。 何公子那边有局,在俱乐部马场。 七爷那一晚就在马场,喂马。 身上那件白色衬衣上还余留红梅的花汁,袖口松松散散挽起两层,掌心是一把麦秸,那匹黑马昂着头张口就咬进嘴里嚼。 何大少爷也在,毕竟是自己的马场。 喂马吃麦秸的七爷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从到马场开始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为情困顿了。 分明啊,那是一个不会在雾里迷路的男人。 不过,何大少爷听说过一件趣事,闵公子在京都给某男顶流包场,老好玩了呢。 何大少爷多少有点心疼自己的黑马儿,“好马儿是不会吃回头草的。” “前路没了好草,再饿它几天你看它吃不吃。”闵行洲瞧着那匹黑马,脸上的笑意若隐若现的挂着。 何大少爷微愣,抬头去看闵行洲。 他停止了喂麦秸,黑马头伸着出来非要吃他手心里那一把。 “别啊。”何大少爷低下头笑笑,“这我的爱宠,饿一顿我心里都难受死了。” 闵行洲放下麦秸,拿帕子低头擦手。 何大少爷舍不得马饿,亲自喂,随口问身边人,“不是回林家吃饭么,没把人带回身边?” 闵行洲抬了抬眼,眼底的情绪淡到难以捉摸,“带什么。” 何勋说着,“当然带回身边咯,我们都看到星空夜了,看到你带她回闵家了。” “身份过期了。”闵行洲言语寡淡,“她不承。” 何大少爷说,“强取豪夺呗,你又不是干不来。” 说到林大小姐,林大小姐从不会回绝闵行洲的讨好,但她也不会给明确态度,她也不会从他身边跑掉,反正就是钓着。 闵行洲失笑几分,依旧专心擦拭手指不慎沾染的灰屑,“我什么条件没开过,什么身份没给过她,她不乐意。” “那你跪下来求呗,像电影里演的,找个下大雨的时候去她门口装可怜装病,怎样?你看我这主意有没有恋爱脑的潜质。”何勋双手抱胸,腿微微一抬,踢了下马厩的栈栏。 闵行洲情绪毫无波澜,扔掉手里的帕子,姿态散漫。 “不需要潜质,你就是。” 何勋不反驳,还说,“女孩子嘛说不定就吃这套苦情戏,下着雨,看着你跪下来你还受伤了,你深情地求着哄着,她心一软,叫她结婚她肯定就结了。” 闵行洲言简意赅,“不求。” 何勋边喂马边笑,又低头叹叹气,眼前这位吧,第一回不答应,一旦惹他情绪了,他也不乐意说二遍。 “勋哥,我来还你的马了。” 一道乖软的声音插入,这声勋哥叫的是何大少爷。 是那位菀菀类卿,夏小甜。 夜色里,马场四周都是一片柔色灯光,夏小甜身上一袭红色小吊带裙,微卷的长发散在肩上。 闵行洲缓缓皱了皱眉,大抵是真的醉了,看什么都像林烟,他觉得自己开始抗拒不了林烟娇娇媚媚又做小伏低的模样,还有那抹他最爱撕烂的红色小裙子。 夏小甜走近后,望了一眼闵行洲,“闵先生,您怎么还没回家呀。” 男人自鼻腔嗤笑一声,“还能叫得再妩媚一点。” 他那一眼落到她身上,仿佛烫了她一下。 夏小甜闻得到那位矜贵太子爷身上的酒气,特浓烈,让他身上好似罩了一层般雾,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 夏小甜紧了紧手,“我…我是来还马的。” 他清清冷冷地‘哦’了一声,林烟也是这样了,在他面前总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眼看他迈步伐离开,夏小甜把马绳还到何大少爷手里,捏着裙子走到闵行洲身边,“你要走东门是吗,我也从那边离开。” 何大少爷拴好马,也跟着同一方向离开。 自林烟那晚留宿林家没回别墅,闵行洲也没回去,之后也没有回去。 林烟这里,更是不是主动打电话叫他过来住。 大家都忙,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花,白天又有人不懈余力的送来校花,是爱尔兰鸢尾。 闵行洲忙,怎么不忙,不忙哪来的亿位数烧星空夜呢,对方花半个小时的精力讲解企业发展,往往只要他一秒钟决定投或不投。 他太讲究回报,不做任何无意义的投资。 闵行洲那晚去过京都,凌晨又飞回港城。 宋家出面,刘东凯老婆离开港城回老家另嫁了,据说拿了廖家50万,刘东凯老婆没再提刘东凯这事儿,伯父打电话询问的时候。 刘东凯老婆只说自己过得很好,要嫁人了,不为刘东凯守寡了,刘东凯所有事情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下午,女保姆喂鸟的时候,笼子里的娇凤鸟儿从笼子里逃了,飞的方向是隔壁庄园。 可太调皮了。 林烟裹紧披肩,换上拖鞋,跟过去把娇凤儿找回来。 庄园只有老伯,闵行洲似乎刚出门,老伯正在扫院里那根被掐灭半截的烟。 “我的娇凤儿飞过来了,您见到吗。” 老伯想了想,“可能飞后院林里了。” 林烟顺着老伯指的方向走过去找,找到娇凤儿了,娇凤向往自由无拘无束,哪是那么容易能被林烟捉住。 “怎就那么爱乱飞,非得拿链子拴你是不是。” 保安都带网过来捕,一伙儿在林子里跟着娇凤儿跑,娇凤儿似乎害怕这样的阵仗,越飞越高,最后寻了窗户钻进诺大的庄园别墅。 林烟爬上楼梯,都有了脾气整个人憋着口气气呼呼的,“你回不回家,再不回我可不要你了啊。” 娇凤儿又不知道躲去哪里了,来都来了,林烟推开闵行洲的卧室,还是以往的黑白轻奢格调。 那件白衬衣和西服外套挂在沙发扶手,还有他的一些合同和笔记本电脑。 老伯跟在她后面,说,“七爷凌晨回来过,我没来得及找家政过来清理。” 林烟捡起那件白衬衣,突然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水味,袖口那儿似乎还是口红印。 林烟手指摸着那处红印记盯了很久。或许,闵行洲天生就不适合白色的东西,太容易留下别的女人的痕迹。 林烟把衬衣放到老伯手里,“丢了吧,给他换黑色衬衣吧,他不适合白色。” 老伯不明所以,也只能照办。 (本章完) 299不是好友 娇凤不乐意回去,林烟没心情抓回来,就让它在外面野了,关在笼子里无辜夺了它的自由。 林烟走回别墅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是闵行洲的消息。 她点开。 闵行洲:「我让人帮你找了」 想起那抹口红印,犹犹豫豫间,林烟低头,打字回了一条:「不麻烦七爷了,就是一只不听话的坏鸟而已,我就不要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299不是好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都失魂落魄(1) 三小姐知道肯定闹事了,刚刚闵先生关门的时候一身阴冷,三小姐点点头,慢慢推门进去。 门隔绝了里面的光景,心像是被关在里面了,这让闵行洲觉得胸口空荡荡。 属于林烟的脆弱不安,闵行洲这时候是懂的,他一点都不意外,但不明白她们之间到底在闹什么,分明不应该,以前打情骂俏是家常便饭了。但林烟这回不是,她总是推开他,告诉他让他看清自己的心再去找她。 也是这时候,林烟深刻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很遥远,换一句话说随便一点小事双方情绪就能崩了。 睡了又怎样,住在一起又怎样,结婚又怎样。 只有性在扯着线。 在勾人缠人,并没成为坚固的爱情城墙。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爱,双方又怎会在乎计较那么多。 屋里,林烟就坐在那里吃东西,闷声不响,也不是哭,就是在吃东西,或许她真的饿。 三小姐知道这个时候安慰什么都不对,陪着她身边就好了,三小姐慢慢上楼找来林烟的衣服让她换上。 等林烟穿好,三小姐拿上林烟的手机和包,挽着她胳膊笑。 她们的局还没开始,林烟分明刚到,闵公子一通电话让她们换好衣服就杀过来了,简直毫不留情毁了她们的开心。 “怎么又吵架了,过年期间好好的。” 林烟低头套上外套,“被浪漫遮住眼睛,他一堆烂桃花还口口声声说追我。” 三小姐就笑,“他什么时候烂桃花不多了。” 林烟嘟囔着,“他不掐,校花都发ins了,元宵节她也在马场,我才和闵行洲在老宅吃完饭,就任性了一点不想回别墅陪他,他扭头就找别的女人乱发情,排除寂寞。” 三小姐微微偏头,看进林烟亮晶晶的眼眸里,“都在马场怎么了,或许是无意碰见,那位校花经常跟何勋玩,有没有是有什么误会呢。” 林烟说,“口红,香水,白衬衣。” 三小姐不了解内情,只能轻轻哄着,“那你去掐他的桃花啊,你以他女朋友的身份,以闵太太的身份随便你掐烂,他完全会纵容你这么做。” 闭上眼睛,林烟深深呼吸,她不喜欢亲手掐那些桃花,并不喜欢,可这份感情自己想要收回来又如此的难。 闵行洲总是给她不确定的暧昧,这也让她心烦意乱。 她只是奢望一份偏爱,一份长情。 黑暗里,林烟看到两个闵行洲。 一个是‘我们结婚’的闵行洲,会护她宠她。 一个是‘谁会给你这样的承诺’的闵行洲,会冷落她还总是让她吃醋。 他要是…要是真的没那么爱她,那以后就算了吧,让他去找别的女孩子娶妻生子好了。 她突然觉得尤璇那句话是对的———你总是那么计较还不如离开干净 都干净利落的,谁也不用缠着谁,都不用庸人自扰。 三小姐拍了拍她脑袋,“好了,我们今天是玩不成了,该回去了。” 打开门,林烟抬头看出去,闵行洲并没有走,人就倚在车边,脸上是压不住的冷漠,下颚轮廓分明绷的很紧,只是在与她对视那一秒。 不过转瞬间,他将冷意隐去,“送你回家。” 林烟偏头看去别处,“我开车来。” 他抿了抿唇,“上来了。” 林烟依旧就保持偏头的姿势,“不上。” 三小姐笑笑,伸手,轻轻把林烟推到闵行洲面前,“接好了闵先生,人给你了。” 她就这么踉跄了一下,几乎同一时间,闵行洲扶住她,她上半身稳稳扎在闵行洲怀里。 闵行洲伏低身子,不由分说抱着她上车。 她就咬他。 闵行洲叹息,认了。 他开车,她坐副驾驶,一路上情绪都绷着,像两只被扔进井里的蠢青蛙,什么也看不见,那口井就是他们过去的羁绊,束缚了他们太多东西,一时间都看不到外头的海阔天空。 港城的天气又变了,她非要开车窗,一路给脑袋吹冷风。 闵行洲合上,上锁。 直到别墅,林烟推门下车就走了,“好好想想,想不清楚就不要耽误了彼此,我知道,你在外面还有很多机会供你选择,如果林烟不重要也不要告诉林烟了,她自己有自知之明做什么合衬身份。” - 就在那晚,偏远山区大暴兩发生泥石流,业内企业家在酒庄举行捐款慈善晚宴。 林烟也去了,但没碰见闵行洲,闵家那边从不会亲自让人出面这类场合,闵家只是以带头的名义捐了最大的那一笔洪灾款。 后来,林烟同样看到很多跑车公司引入全智能AIT103,而闵行洲那张英俊高贵的面孔印在财经杂志上,不知道谁不小心放她办公室。 林烟就翻了两下收抽屉里,PM集团的市值又得飙升多少呢。 几乎是筹款洪灾刚结束的第二天。 林烟刚从写字楼下来,抱着合同要回家吃饭。 市中心广告银屏切换成了新闻专线联播。 新闻主持人在说着,“据凌县当地村民反映,有一名年轻支教女教师冒险进山解救,目前生死未明,那几个孩子也生死未明,救援队已经在赶去的路上…” 林烟一时间忘了上车,扭头,站在边上看着新闻报道。 画面切换成云城凌县的特大暴雨状况,而报道下方有一则非常显眼的大字。 #云城凌县山区发生泥石流,下课回家的孩子被困在山洞# 云城,凌县,山区,孩子,年轻支教女教师。 林烟无意识地状态就脱口而出,“绾绾….” 司机轻轻问,“林小姐,您回家吃饭吗。” “去火车站,订票。”林烟自己打开车门,“赶紧的就现在,我要去云城凌县。” 司机开着车,轻轻提醒,“林小姐,云城目前可是大暴雨,您是去做什么的。” 林烟已经翻手机订票,“我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你调头去火车站,转几站天亮前还来得及到云城。” 司机说实话就是个打工的,去哪里他根本说不上话,看着林烟检票进站的时候,司机拨通了闵家老宅那边的电话。 “林小姐去云城了,她已经看到易绾绾的新闻了。” 都失魂落魄(2) 兜兜转转,林烟都不知道转了几趟站,那20个小时里,手机信号时断时续。 她联系过易利顷,一直占线。 绾绾的号码从最初的占线到已关机。 林烟不知道的是,绾绾遗放在教室的手机是被陆陆续续的来电打到自动关机。 一直打,一直想确认是不是绾绾,好想听到有人跟她说一句绾绾很好的声音,可是她怎么打,也打不通。 新闻再次推送山区救援的消息,一条又一条,都在写着那个坐落在大山里的美好地方凌县正遭受着,山洪,暴雨,泥石流的夹击,还有4.1级轻微有感地震。 她给绾绾和孩子们寄过新年礼物,她太认得那个山区的地址,太认得。 就在这一瞬间让她仿佛独自置身于波涛汹涌的黑色深海,恐惧的漩涡撕扯着她的神经。 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落下来,可是她找不到纸巾,低着头,直到把自己手机打到没电。 可她就这么一直想,救援队都到了不是吗,或许不是绾绾呢,或许是搞错了呢。 她身旁的乘客给她递纸,“你怎么了,需要纸巾吗。” 林烟拂掉泪痕,“我没事。” 身旁人想了想,“你长得好像一个明星,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林烟低声,“整的容,你可能认错了。” 身旁人若有所思一会儿,也是,明星怎会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明星应该都有助理跟随的,怎会在这里焦急万分地哭呢。 可她哭得,还挺让人心疼的。 到底是陌生人,互不打扰才是最规矩的社交。 风雨无情,那场高山泥石流滑坡灾害堵了凌县所有进山区的道路,那个隐在大山深处的村庄正面临几十年最为严重的一次灾害。 就在前天傍晚时分,6名还是顽童的学生补完功课走山路回家,是大山的路,突然遇到大雨,走进山洞躲雨,灾难无情,山石倒塌掩埋那个洞口。 在第一时间里,并没有人来得及发现,是留在教堂的学生说,“绾绾老师出去找人了。” 村里人才赶忙出去找,打了救援电话。 林烟是搭志愿者的车进山,一路上大雨倾盆,大到什么程度呢,面对面都要大声说话才听得清,她那部没电的手机不知道被遗忘在哪个角落。 过去多长时间,林烟不记得了,只知道都是雨,看什么都是黑的,她没见过太阳。 路塌的地方有救援车在通路,花了好久的时间,林烟才如愿到达那座扬着旗的小学校,那枚旗风雨飘摇里萎了下来。 操场上站的都是穿雨衣的学生,他们目光呆滞,他们有的或许是害怕到哭了,哭得太小声了,雨下得太大了,以至于都听不到他们稚嫩的哭声。 林烟无助地看着四周,试图能寻到那位身高169cm的小姑娘。 “绾绾,易绾绾。”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易绾绾,不接我电话绝交的知道吗,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不接电话吗,易绾绾。” “别让我担心你了…” 雨依旧无情下着,全打在她身上,天空之上黑压压的一片,致使她怎么也看不清谁跟谁。 在学生和村民们让开一条路后,石阶上坐着一个男人,大雨早就浸湿他的棕色风衣。 林烟分明看到,他手里的滴着血,指甲盖好像也不见了。 他一点情绪没有,整个人被抽走了魂魄,像一尊雕像般被钉在那儿。 易利顷在见到林烟的那一刻,压制的泪,通红无神的双眼,所有所有的情绪溃不成军的涌来。 林烟呆呆看了许久,慢慢走向易利顷,在他面前蹲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易先生,绾绾呢。” 绾绾呢。 易利顷没敢抬头看林烟,轻轻的音调说着最为压抑沉重的两个字,“走了。” 林烟手搭在易利顷的膝盖,抬手慢慢理着他那头被雨水淋透的发,呆呆地问,“那她去哪呀。” 他温柔地捧起她的脸,“没有我们的地方。” 他在装笑,笑得太苦,可是一点都瞒不过林烟。 林烟已经忘了该说什么,“那是哪里。” 易利顷好像在幻想一个美妙的仙境,“她会开心的地方。” 在悲伤吞噬淹没里,林烟终于忍不住,捂着脸痛哭了。 他揉她进怀里,抱着她,“不哭啦,她看到你哭会难过的。” 林烟的情绪根本控制不住,“我又没怪过她,她为什么不过来跟我说话了,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了。” 易利顷抬头看了看天,慢慢闭上了眼睛,轻轻地说,“怎会跟你有关系呢,不是你,那可是她喜欢做的事情,能站在讲台上是她的信念。” “她是勇敢的,6名学生被她安全救了出来。” “她走的时候,嘴角还是笑的,没有一丝遗憾…” 易利顷一边拍林烟的背,动作缓缓的,一边说了好多。 她在听风声,听雨声,听男人越来越哽咽的声音。 新闻播报的下方点了一根没有颜色的蜡烛。 “———3月2号,凌县,一名支教老师在山区坍塌事故中为了救出她的6名学生,不幸身亡…年仅25岁。” 那个会挽着林烟手臂一起走在校园玉兰树下并肩挥霍青春的女孩。 那个勇敢追爱却落得不被祝福的女孩,那个会嚷嚷‘不服就出来碰一碰’的女孩,她的青春就此定格在了25岁。 那样爱美爱漂亮的女孩子,走的时候竟沾了一身土和血。 可是,救援队却看到她弯起的嘴角和安详的面庞。 她似乎并不觉得疼,也不觉得难过。 却又好像看到她眼尾是有泪痕的,是大家的错觉吗。 她看起来,像是有那么一丝丝的遗憾。 他们说,绾绾跑去救学生的时候,也被困了8小时,学生是被她送到安全平地,可她自己却被第二场泥石流坍塌就此埋在那里。 他们说,在那8个小时里,易利顷徒手挖塌方,挖到指甲都是血。 他们说,被困的6名学生都健康,只是都没有一个人肯说一句话,问什么也不会说。 他们说,她爱美,不能这样难堪给大家看见,于是,大家选择送去火葬了。 他们说,牵绾,犹牵绊。 闵行洲就这么看着 易利顷抱着林烟,她伏在他身上泣不成声,雨水过为无情的打在两个人身上,湿了她,也湿了他的所有。 就在那场疯狂席卷的大雨里,双方成了慰藉彼此的一个落脚点。 就好像,你需要,我也会在的临时港湾。 他涌出的眼泪佯装成雨水无声落在林烟肩上,声音依旧克制住情绪温柔地哄着她不要哭,他都难过到一无所有了呢,还不忘照顾她的情绪。 “我的林烟怎么还是那么爱哭,哭得眼睛肿了怎么办。” 她的脸埋在男人白色衬衣最干净的左胸口,“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都在失去,我们本来不是都过得好好的吗,怎么就两年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怎就都变成这样了,为什么都那么那么的难呢。” 她在哭诉她的悲伤难过,或许她最近心事也多。 易利顷缓缓拍着她的背,“这就是人生啊林烟,一帆风顺不过是添词编句讲给想听故事的人听。” 她还是好难过,都好难过。 “绾绾是一个人,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默了默,勾起裂开充血的唇角,“不会啊,绾绾已经有了念想,她会很安静地走。” “阿顷,你哭了是吗。” ———阿顷,你哭了是吗 不远处的黑骨伞下,闵行洲身上的西服一丝不苟的贴着身子,漆黑的视线深处,目不转睛看着雨里那两位,相抱相惜。 雨越下越大,像泼,像倒,暗无天日。 闵行洲唇抿得很紧,此刻就像个被置身事外的看客。 你瞧,他,他,她,都好失魂落魄。 撑伞的阿斌问他,“七爷,还给林小姐送伞么。” 闵行洲向前迈了一步,只是一步,视线之内,看到她手腕是他送的礼物,正被别的男人不小心温柔地触碰,掌心压了上去。 闵行洲眼神暗了暗,似乎又回到那天,她说,林烟不重要也不要告诉她了。 终将在那一瞬间,闵行洲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林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会需要他。 半秒钟后,闵行洲转身回车上,阿斌没反应过来,几乎是跑着跟上闵行洲的步伐,以免他被雨淋湿。 可分明,最失魂落魄的是七爷,是36个小时的杳无音讯,是36个小时的担忧暴躁。 犹记得。 听到林烟的手机变成关机状态的那刻,车档板都被七爷踹烂了。 吓得阿斌车都不会开了。 七爷或许不知道自己究竟打了多少遍电话吧,凌县的恶劣天气和余震,占线和关机让他那一瞬间垮得彻彻底底。 阿斌在车外等着,等林烟什么时候哭好。 可似乎林烟没有好的那一时刻,人,说没就没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闵家那边来电话告诉阿斌。 “凌县还会有地震,赶紧带七爷离开。” “胡闹什么啊,那边都是山,塌了怎么办,让七爷立刻回港城。” 阿斌说好挂了电话,轻轻敲车窗。 半降的车窗里,男人只露出半张冷白的侧脸,低垂着眸子,平静到毫无情绪。 阿斌问,“今天还会有地震,要不要我去拉林小姐上车?” . 一双皮鞋停在眼前,林烟目光一片恍惚,手下意识松开易利顷的肩膀,抬眸往上仰起。 闵行洲出现了,黑伞遮挡他的半张脸,冷白的下颚线轮廓紧紧绷着,带着无尽的怒火爆发前兆。 他身上披了件黑色的大衣,有人替他撑伞,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烟愣住,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只有眼泪在无节制的涌出。 “林烟,跟我上车。” “易利顷,你他妈别把她带感冒了。” “这么喜欢不要命是吗。” 他语气满是凌戾。 易利顷扶着林烟起来,“我们去躲雨。” 她点了点头,余光瞥了眼闵行洲,却在那一刻,他把身上的大衣裹住她的身体,就扭头离开了。 只留阿斌停在原地说,“林小姐,救援队已经组织村民离开,我们也先离开这里好吗,安全要紧。” 后来,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山区。 她并没有选择和闵行洲坐同一辆,她分明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分明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林烟在车里一直打喷嚏,易利顷中途下车去附近居民家要了热水热毛巾给她,还有生姜煮的茶。 林烟握住保温水壶在手里,看着身旁疲倦不堪的男人,他说,绾绾的骨灰今晚回横城了,绾绾在横城落地,终归要回老家。 “我也去横城好吗。”林烟哭肿的双眼投向身旁人,“见最后一面。” 他低头给她擦拭头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乱跑出来知道吗。” “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害怕。” 易利顷当时在坍塌方,哪里还记得手机这回事,“对不起,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不接你电话。” “顷哥。”司机说,“秦家那小子现在闹着要进坍塌区找东西,已经让人去拦他,他把人全打出血了。” 林烟忙放下保温水壶,试图要司机停车。 易利顷眼色投向司机,司机开车没再说话。 易利顷捉住她的肩膀面向自己,“别去…很危险,我知道是你朋友,我来处理。” 她不安地说,“不能再出事了。” 易利顷安抚着她,点了点头。 火车站,秦涛是半路被绑,可一到火车站口,他又挣脱绳子了,闹着打人。 闵行洲就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失去理智的秦涛,并不没有任何举动,连同火车站的保安都出动。 秦涛还在闹,“谁他妈让你们碰我,放我离开。” “回去了秦少爷,那边刚发生地震。” 秦涛甩开控制他的保镖,毫无形象地拽紧对方衣领,“我的自由要你们管?” 保镖淡定地说,“是七爷要管。” 七爷两个字,秦涛怔愣地看着前方。 那双皮鞋不紧不慢靠近,闵行洲攥紧的拳头毫无防备地挥在秦涛脸颊。 特狠。 他用起力气来丝毫不手软。 秦涛踉踉跄跄跌着,倒在楼梯扶手上,又砸得他头脑昏沉,就这么任着血流,他垂着头失神地晃了晃,似乎不知道痛。 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闵行洲掀了掀唇,语气毫无波澜,“死了两天,听懂么。” “听得懂,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孤单的走。”秦涛双手慢慢抹了一下脸,“我要回去找她。” 昨天是我语气太冲 横城。 绾绾的葬礼定于5天后,那天参加完葬礼之后。 林烟就看到了才半个月的小奶包,他好像懂什么似的,哭的时候没停过。 芭蕉林后的小庭院。 林烟抱着小奶包,看着落地窗外宣泄的大雨,她并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只是轻轻说了很多话。 “我父亲母亲走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哭,但是小年年以后还会有舅舅保护呀,你知道吗,你舅舅那样洁癖冷血到对外人没有情感的人呐,我刚认识他的时候都不敢跟他打招呼,但是他现在呐…” “你知道我们的舅舅在哪里吗,他在洗浴房里呢,在给你洗小衣服,他还是亲自手洗的呢。” 慢慢地,小奶包哭声停了,咂咂了下小嘴巴,林烟能懂,连忙拿起奶瓶喂着。 小奶包与赵嫣嫣就差一个月,想来,绾绾去山区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她不知道秦涛怎么样了,听说被闵行洲带回港城,被闵行洲打得挺惨。 易利顷不给秦涛来参加葬礼,终归小奶包还是被秦家发现了。 秦父秦母亲自来横城,易利顷拒在门外并不见,秦父秦母倒不是来抢孩子,只是想过来看一眼,没看到,留下礼物就走了。 那些礼物早被易利顷扔进火炉里烧。 伯父也来了,就在门外,易利顷也不愿意见,他简直谁都不见,埋头处理绾绾的后事,晚上熬夜照顾小奶包,也不怎么爱说话,本来就话少的人这回更显得不知人情冷暖。 林烟有劝他认真睡一觉,别忙坏了身体。 那张英俊的脸庞隐隐含了一丝柔情,还有余力去骗她,“不要紧,年年晚上哭得厉害,我照顾比较方便。” 年年,是小奶包的小名。 林烟换了新手机,同样换了新号码,陌生的新号码终归没人能打扰到她。 她刚下载好微信登陆,好友添加栏涌出十几个没有头像的新号码添加,就一眼就能知道都是谁的。 请求添加好友备注。 「我去接你回来」 「你关机做什么啊林烟」 「再不同意好友以后不加了」 「别让我碰到你手机」 第二天,他又添加。 「乖了,昨天是我语气太冲,不生气了行不行」 当天,闵行洲索性让人在横城买了两套房送给林烟。 就好像在说,这么喜欢住在横城是么,住哪儿别回来了。 房地产经理当天就找到林烟,给林烟送钥匙。 林烟没拿钥匙,也没住进去。 秦涛来过横城几回,易利顷没心思搭理他,秦涛见不到孩子整上了翻墙,第二天,易利顷就装上电网。 少爷终究是顽劣的,赤手空拳打进来。 林烟蹲在门口就这么看着,他们不把情绪发泄出来,其实都难以释怀这道坎。 秦涛掌心抹掉嘴角的鲜血,“我就见见孩子。” 林烟往后指,“年年在屋里。” 他凄凉地喃喃着,“年年…” 再抬头,看见秦涛一瘸一拐地进屋。 林烟不知道他腿怎么瘸了,站起来扶着他,却没问出口,“当了父亲就不要老是意气用事了知道吗,年年都学了你,闹闹的。” “我没事。”秦涛压下心口的情绪,看着林烟,“你不用担心,打架打出来的,上药能好。” 小奶包很像绾绾,眼睛真的像,可是那么小的一个。 他不太会抱,孩子是哭的,只能回到林烟怀抱里,才算好点。 他有些无措,站在那儿不是滋味。 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他错过那么多,错过绾绾的情绪,错过绾绾的最后一面,也错了早该当父亲的喜悦。 绾绾那么一副身子骨,藏在偏远的山村,她们母子得吃了多少苦。 他听说,绾绾是被石头压在腿上,最后… 一定很疼的,以前睡觉的时候,哪怕不小心压她身上一点点,她都喊疼。 如何承受得住,突然没有一点点勇气面对,他放下一张卡,“我身上脏,回去洗个澡再过来,这样抱孩子老是哭。” 秦涛近来都来,他不敢抱小奶包,一抱就哭,他总是反反复复去换干净衣服,甚至是卡通图案的T恤,小奶包依旧不跟他。 短短那十天的搓磨,秦涛下巴的胡渣旺了不少,总是小心翼翼地歪着头站在一边看林烟怎么哄。 林烟偶尔会和易利顷去超市,易利顷推着小奶包,这是小奶包出世以来第一次能出门玩。 林烟和易利顷最近都话少,聊天内容,除了怎么照顾小奶包就是小奶包又饿了。 两个人在超市买不少东西。 她在前面挑选商品,易利顷跟着她转。 其实林烟也不太懂该买哪些幼儿东西,都是网上查的。 听到她的嘱咐,“我明天回港城了,你应该找个月嫂阿姨,其实多方便,不要总是对所有人都有防备心知道吗,我看你身边那几个黑衣人也不太懂过日子的样,我给你挑一些年年的日用品,你以后拿着包装盒给他们出来照着买。” 她要离开了是吗,易利顷神色不自然地就丧下来,有点艰难地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嗯了一声,“我听你的,请月嫂照顾。” 林烟已经订机票了,那晚易利顷就从楼梯上摔下来,说是没睡好,眼睛近视看不清路。 过程林烟没看到,他都坐上轮椅了,还有人推,看似逞强的说,“你回去吧,别耽误了时间登机。” 林烟其实知道他没摔,因为小奶包哭的时候,他差点就从轮椅上站起来。 易利顷装的也不太像,因为以前总能识破他的战术,分明的,他的心思她似乎能懂。 “你不希望我回去,我知道。” 易利顷这回完全失去声音,被拆穿后的悔过和无力感,在对视很久之后,他动了动苍白的唇瓣,“你不要回去好吗,再住一天,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留着就好,就住那间院子,我也不会打扰你的,就多一天行吗。” 林烟抬了抬头看天花板,“站起来吧易先生。” 易利顷略显尴尬又有些狼狈,‘蹭’地就站了起来,大步走去厨房,“那我去做饭。” 林烟想了想,“我今晚想吃蟹黄饭。” 易利顷难得的微微露出一丝笑,说好。 真的就只是多留了一天。 闵行洲:我的小袋鼠 他手受过伤,指头缠满胶布,切菜不太顺利。 林烟挽起袖口,去厨房帮忙,“年年的父亲想留在这里,他不会跟你抢抚养权,但想和你一起抚养长大,你怎么看。” 易利顷这人脾气太怪异,不保他一气之下真和秦家对付起来,以后年年和秦涛指不定见不了面。 果然,他低着头淡然道,“不需要他,我抚养得起。” 林烟没法再参与,“嗯,你决定。” “你不用替他求情,他可以来见,但不能乱规矩,我就怕他带坏了年年。” “我了解他。”林烟说,“往往最不正经的人,内心越质朴深情,秦家就他一个独苗,都是宠着他,他也是在木棍家法下长大的。” 易利顷内心不痛快的,是一看见秦涛,就会想起绾绾怀胎8个月的艰辛和孤独,总归他没说。 他司机在一旁清理螃蟹,眼看易利顷心情好,属实有点看不下,顷哥是打算孤家寡人立业不成家了吗,又或者… “顷哥,你以后要带年年娶老婆咧。” 易利顷眼神冷沉沉,“瞎说什么。” 司机耸耸肩,就笑了,专心剥蟹。这里有人爱吃螃蟹呢,可惜终究不是顷哥的人。 厨房升了火,之后就都沉默下来,林烟要洗菜。 易利顷放下刀,打开橱柜拿围裙给她,她手湿自然系不了,易利顷便走到她身后默默给她套上系好,有意无意的勾乱了她的发。 他手一顿,想帮她理好又无从下手,手指僵在她后颈,这一生在林烟总是没有勇气,直到林烟开口催,“绑好了吗。” 易利顷轻呼一口气,说快了,动作极为温柔地撩起那几缕发,又害怕碰到她细白的颈子,男人手不忍抖了下。 “易先生?”林烟突然回头,动作之间,他冰凉的掌心就那么擦过她肌肤至脸颊 啪—— 那一声动静搅了两个人的安宁。 易利顷黑着脸回头,司机被螃蟹钳住,慌乱之中打碎了盘子。 “我自己来吧。”林烟擦了擦手,往后找绳子,就那么一抬,握住身后人宽厚的手掌,发现他在‘拽’她头发。 她愣了,“你为什么拽我。” 易利顷带有歉意地抽开,“不小心弄乱了,帮你清理。” 这就挺尴尬,唯有司机在偷笑。 偷偷摸摸的,又想把人留在身边,又想着避嫌。 吃完饭,易利顷基本都在小庭院里给芭蕉树护理。 小奶包在婴儿车里晒太阳,林烟在网上的段子里刷到的,说新生婴儿要多晒太阳,有什么作用他和她也不知道。 直到秦涛过来时,淡淡提醒林烟,“行洲在外面等你,你手机打不通。” . 小庭院外的五百米处,停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后座位里,闵行洲摘下腕表,揉了揉手腕,他发现,早就成了是他一直在追着林烟走。 偏易利顷就装了病摔倒,她真会心软留下来。 那滋味,他从来都是她的例外。 好一会儿,林烟终于出来了,用跑的,玻璃窗外的小白花她喘着气,胸/前山丘跟着一伏一伏,她的粉色小毛衣裹得紧,没法让人看见真正光溜溜的迤逦春色。 闵行洲到底是见过,眯了眯眼睛,隐忍了三分。 她站在外头,眼神就茫然地对着玻璃窗看。 看口型,似乎在说———闵行洲,你怎么来了 闵行洲没听见,缓缓降下车窗看出去。 眼神一触,她呼吸就此乱了几分,慌乱又娇涩地低头,手轻轻撩开黏在霜颈的发,“有什么就说吧,孩子还没哄睡着。” 他呵,挨在那儿并不吭声,挑了挑眼皮盯视着她。 太子爷这副寡淡的姿态,有点来找她兴师问罪的架势。 有,怎么没有。 那间房子里,是一个受伤孤寡的男人,是一个刚失去挚友和情感受挫的女人,一个襁褓待育的婴儿。 想想他们安静同居的样子,那画面足够令人眼红的呢。 这样的对视。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林烟真的被他盯得不太敢乱动,“你来横城办事吗?” 他说,“来接你。” 林烟微微移开目光,想通了吗闵行洲,你爱我吗闵行洲,有没有是睡太舒服了舍不得。 想到这些,林烟看着自己投影在玻璃车窗上的面孔,曾几何时,在夜里,在吧台上,在办公室,他捧着她的脸一度赞赏———真媚,会勾人 林烟就笑了。 闵行洲徐徐开口,“跟我回去。” 林烟手插进兜里,转身,“我还有事忙,七爷请自便吧。” 她这几天的情绪确实不太好。 她跟逃离似的,朝小庭院走。 闵行洲推门下车,不太想放过她,就当她在耍性子,手随意关上门,眼神盯着林烟的背影。 想到那天的决绝,林烟没打算回头,依旧逃不开那种被盯得浑身发毛的感觉,她仿佛一粒弱小的尘埃,随时被他纳入眼底,真恨不得找块铁板给挡了。 闵行洲高大的身型笔直站在原地,慢条斯理把腕表套回手腕,他不说话未有任何行动,也料定林烟能懂。 林烟已经走到小庭院的门口,哪怕没有回头过,也能闻到闵行洲下一步举动就不是站在那里那么简单了,他真有搞大事情的本事。 林烟吁了口气,深深呼吸后扭头,慢吞吞走回闵行洲面前,语气尽量看起来自然点,“你还不走….” 忽地,闵行洲攥住林烟的手腕,拉到怀里,她嘴里未说完的话在见到闵行洲的神色时,是否呼吸,已经不是她能所控。 他两指抬起她的下巴,娇软的肌肤,骨头都给她掐软,揉在指腹真有点拂柳枝将被折捏的感觉。 闵行洲身子伏低,看进她泪汪汪的眼睛。这让他想起她那天伏在易利顷怀里悲伤的画面。 “你是小袋鼠吗林烟,到处乱挂别的男人身上。” 林烟垂着眼,小声咕哝,“我就是小袋鼠,不行吗。” 像,爱炸毛又娇姿纤秾的特性。 至少现在,一向心高气傲的太子爷对眼前人这副模样不狠心扭头离开。 闵行洲缓缓启唇,“行。” “你吃醋了是吗,那你自己呢闵行洲。”林烟看闵行洲时,她眼神突然是淡的,第一回就少了那份顺从。 305我不要你了闵行洲 你自已呢闵行洲。 “你回去吧,我不要你了。”林烟弯曲的手肘用力抵到他的胸口,淡然推开,没有任何耍性子的态度在里面。 他顺势扯她过来,林烟吓得尖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好好站稳,就被闵行洲压到车门上。 他双手掐住她两侧不堪一握的腰线,控着,咬了咬牙,说不清楚的烦躁,若是刚刚他还是有耐心和温柔地哄她回去,告诉她,他来接她回家,他担心她,偏叫她一句‘我不要你了’将他半个月压制的情绪寸寸击中。 从南极到户口本到横城,看他狼狈,看他破例,一次又一次拉下他的底线,这女人没得意够是吗。 他觉得早就不知不觉在走一条固执的不归路,逐渐地,盲目去顺从她想要的样子。 闵行洲舌头抵了抵腮,片刻隐忍怒意后,语气还算轻缓,“别闹林烟,我不一定还有耐心。” 这位是贵胄之家出身的公子,分明骄矜不驯,并不会每次都乐意把女人追回身边,走就走,你想回头,他也能玩起真真假假从善如流。 林烟目光有些失神地看着他,“七爷就不要来抬举我了,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吧。” 这话他听得不舒服,甚是不屑地哼笑一声,“处理什么啊林烟,你非要猜忌是不。” 林烟的嗓音颤抖:“玩替身爽吗。” 她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是没有一点温情的。 闵行洲看得见她的抵触和精神过度紧绷,真真实实气到了。忽略心底那抹异样的怒意,他自上而下睥睨着林烟,眸色深了几分,“又不要我,又想我为你守身如玉?你就这么看得起自己是么。” 林烟张了张唇,温声细语着呢喃,“我不够你上头啊,没了尤璇,又来港影校花。确实,对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我像得不得了,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单纯暂时性的迷恋这种楚楚可怜的长相?” 闵行洲看着眼前的女人,低沉的声音带几分讥讽嘲弄,“要不叫她过来,我试试?” 林烟抿了下唇,“你随意。” “我没有碰过别人,可你呢,抱着别人,和别人住在一起,付出你的温柔和陪伴。”说着,闵行洲冷漠地笑了一声,手指落在她脸颊,“我给你的纵容还不够吗,我说过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满足你,可以是任何事,跟我回港城,这半个月的事我既往不咎,我依然会宠爱你,你愿意做闵太太也好,不愿意也好,我们回去,不闹了,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林烟。” 她沉默了,林烟眼中的闵行洲,他的眼睛,他的眉骨,他的语气,他神色,总是漫不经心又懒散,都令她无时无刻地去依赖。 入夜,他也会温柔体贴地哄她睡。 清晨,他总会搂着她靠在床头,吻她,问她喜欢什么,早餐吃什么,今天又要去哪儿玩。 只是,权势与美色这两者一旦相遇,能出什么至死情深。 他给她带来的都是安稳无虞,而这些同样伴随她的也是情动情肠,她也会吃醋与怀疑。 林烟缓缓伸出手指触碰他的脸,指间微蜷间,温柔地出声,“我已经不要你了,你听不清楚吗。” 她终究做不到难堪收场。 是的,她就是要一个答案,非她不可的答案,做不到那就一拍两散。 男人冷峻的脸部线条崩得极紧,“就此互不相干是吗。” 林烟抬眸:“是。” “闵公子进来吃饭吗,还有剩菜。”易利顷就这么站在两个人身后,客客气气地说着。 相比易利顷笑意渐深的表情,闵行洲看起来淡漠至极,他人是沉寂的,是薄情的,同样冷静至极。 外人的插入,终使闵行洲心里的暴躁又添一道坎。 她倒是和易利顷经常拉拉扯扯呢。 阿斌打开车门,闵行洲转身上车离开。 林烟扭头,也走得干干脆脆。 小庭院里,林烟蹲在走廊。 那个口口声声说会追她的男人给了她好多希望,他背着罪责还瞒她独自去京都处理后事,她知道他失去孩子时太冲动太痛苦太狼狈跟自己过不去而犯了错,他还拿走户口本说要娶她,他会在深夜捧着红玫瑰给她造星空梦的浪漫。 她觉得他心里是有她的位置的。 就差一点点,她已经打算原谅他了,就差一点点而已。 她都答应做他女朋友了,哪怕15天。就是想再要多一点点,想任性一点点,她不要面子的么。爷爷都让他过来一起吃饭了,他没发现吗,可他好像很忙。 他身上却还是沾到别的女人的痕迹,他从不会想想她吃醋了怎么办,就不能不给她发现吗。 她想要的可太多了,可她发现金钱,地位,宠爱这些,于闵行洲的身份和家世,他分明举手之劳就能给了,甚至是仅仅他一通电话,开口吩咐一句话的事,太简单了。 闵行洲的这种宠,潜伏期很短,杀伤力极强。 易利顷发现林烟最近特别爱蹲在门口发呆,横城气温比港城低,他给她披上外套,没打扰她。 她和闵行洲的感情,他向来没资格过问,埋头养护院里的芭蕉树,都没说话。 小奶包的哭声唤醒林烟的思绪。 她起身回屋,抱起来哄。 秦涛冲好奶粉走过来,到底是了解过两个人的感情,低声说了句。 “你让老伯扔衣服是吗,上面是你家院里的红梅汁,不信回去掐几朵试试,至于香水味,人家小妹妹穿着高跟鞋走马场赛道,轧进草坪土里扑七爷身上了一会儿。” “老何在的啊,亲眼见证。”秦涛边摇着小毛驴玩偶哄年年,边跟林烟说,“最不会骗你的人就是老何。” 林烟情绪很静。 秦涛叹息几声:“行洲也想跟你解释啊,可夏小甜真的摔他身上了,全说出来你还是会生气是不是,你看看你啦,真的越说你越生气,但你记住,他真不是故意,这个教训其实也够他喝一壶了。” “他没对夏小甜有男女兴趣,真有的话,有你林烟什么事,他就那一副多情的脾气,为人猖獗狂浪,一身傲气,总觉得吧,他要是够专情,当初尤璇也不会甩掉他试图逼他一把。” 306对不起林小姐 秦涛还说,“他这么让你不开心咱们不要他就是了,涛哥始终站你这边的,活着吗开心最重要,但也别像我,放弃得太果断,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失去了。” 林烟微笑,“好了,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和年年。” “可是林妹妹。”秦涛告诉她,“一生彻底错过的时候会更痛苦。” 他应该在说绾绾吧。 知道林烟在横城,王导那个疯批带着合同剧本缠住她了。 她刚到机场,就被王导诱哄拍摄场地。 王导好吃好喝地伺候林烟,剧酬开的也诱人,按一线女演员待遇给。 “就这电视剧,本来定女三的女演员嫌人设不好她撕合同跑了,现在没人敢挑战这个角色。” “帮帮忙啊大小姐,我实在找不到人了,拍摄不能延期。” 是易利顷投资的这部古装电视剧,这是林烟后来才知道的。 很重要的,且无比心机唯利是图的角色。 看着昔日是老师的王导,林烟安排好工作决定留在横城。 易利顷在小庭院里给小奶包换纸尿裤,始终能分心认真听司机说话。 她留下了。 留下好。 让她做她喜欢做的事心情总归会好一点点。 她和闵行洲太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继续下去到底对不对,值不值。 易利顷抱起年年放回婴儿床,“让人给林小姐准备行李和住的地方。” 司机说:“顷哥不用担心,王导早早就蹲着她了,蹲点要她来着,王导一向会安排妥当。” 后来,司机又说,“秦家那边想给小少爷补办百日宴。” 他冷冷笑出声,“我易利顷没钱吗?办不起吗?” - 横城到处都是剧组,他们每天都扎堆在这里,拍着不同的电视剧和影视娱乐。 林烟免不了和这个圈的各种老朋友碰面,只是从前她一向不怎么和这个圈子打交道。 到处都是明星热搜和宣传,谁和谁她还是认得清的。 聚餐回来的时候,林烟碰上隔壁剧组的人,影视官方的大制作。 女主角是夏小甜。 会碰见,林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这几天一直在听组里的人议论这位夏小甜,挺火热的新晋流量女星。 夏小甜突然弯下腰,跟她说话:“对不起林小姐。” 林烟淡淡看着对方,没有反应。 夏小甜并不希望自己的电影放不出去,马场那天晚上她确实有某种获利的心思,网上暗传她和顶级俱乐部那帮公子哥都是朋友,玩得好。 热搜甚至有#谁是夏小甜金主#的传闻。 但不管是谁,绝对是俱乐部里那帮高贵子弟,父辈祖辈背景都能在网上百科词条搜索出来很牛逼的一帮二代公子。 这让夏小甜资源频频起飞,业内人都叫她一句‘姐’。 夏小甜承认,这就是她的心机,她想红,想火,必须借力。 所以,俱乐部就成了她最爱打卡的地方。 何勋家里的身份可不同秦少爷。 跟何勋他们玩到一起,他们向来时而寡淡无情时而有兴致发挥涵养气度接纳她。 她错了吗,她觉得自己没害过人,没偷,偏偏林烟计较闵行洲!跟闵行洲闹起来了。 她觉得林烟总有好高明的手段。 林烟把所有矛头扎准闵行洲,闹脾气,不回港城。 也扎得准。 闵先生怒了。 她的电影被上面责令停止拍摄,所有都被摁杀在摇篮,根本不用去想为什么。 后来,何勋就跟她说了很多,“希望你去道歉说清楚,不然什么结局你懂的,我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想出名嘛,没事的,简直是举手之劳。” “夏小甜,你也很聪明,没敢指名道姓的把谁谁名字在网上刻意透露出来,给着模糊的信息,我一直觉得你很有分寸,觉得你乖,你懂事,你也玩得开,这是好事,你确实是有点本事的,不会闹过头不会傻到暴露我和我朋友们的名字,确实,有了兴致倒也乐意让你火一火。 “我一向不管娱乐圈那个圈,跟我的生活简直无关,可惜林烟生气了,这对我来说,那可不行了。” 夏小甜认真听完。 从以后,夏小甜没再敢去俱乐部,没再敢找何勋他们。 他们简直是一眼就看破身边所有人接近究竟带什么企图,他们甚至不点破,待人态度行为也不过份,只是他们始终保有底线,你别越界。 敢越界你就完了。 要不都说高门望族培养出来的接班人,都不是傻子,只是玩上头有乐趣的时候他们喜欢装傻,最后再慢慢看你变成一个傻子。 他们都好薄情。 夏小甜跟林烟解释说:“对不起,害你误会闵先生,希望你能原谅我。” 林烟看去别处,“你没对不起我什么。” 夏小甜说了很多:“我不该把刻意把香水味留闵先生身上,那晚在马场他喝醉了,情绪不好,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会儿小心思一动就希望闵先生能不能心软扶一扶我,才往他身上倒。” “我当时太想着给自己营造人设,宣传新电影热度,我就犯糊涂了,把马场设施的照片发ins,里面绝对没有闵先生的照片,我也不敢发他的照片的,我就是发一发马场而已,不过那些图片我已经删完了。” 林烟越过夏小甜身后,看那边的导演和主演,都是一线大咖给夏小甜做配。 林烟想起自己刚进娱乐圈那会儿至现在,都没有得到夏小甜这样的大礼包待遇。 唯一的,就是认识王导。 就没了。 林烟夸了句,“你资源挺好,这么多一线给你做配,不大红大紫这说不过去了。” 夏小甜咬了下唇,有些难过,“已经都没了,这部电影不能播出来了,大家已经收拾东西要离开。” “我先前怪的是闵行洲,但你还是不要来打扰我。”林烟接过王导递来的甘蔗,慢慢咬了一口离开,这有点费牙。 王导有说有笑地带着林烟离开,完全无视隔壁剧组的招呼声。 大家都知道林烟和业内第一导演王斌交好,怎么就给她安排女三的角色。 该说不说了,当有人问,林烟和王导异口同声:“友情出演。” 只是偶尔,林烟休息时总会做梦,梦见闵行洲,梦见他高高在上:你只能是我的小袋鼠 (本章完) 307发了疯 闵行洲回到港城的第十天,林烟没回来。 第十一天,林烟没回来。 第十二天,闵行洲出国,回国,住酒店,偶尔喝醉,不懂家在哪里。 第二十天,T103正式开启投放超跑跑车试用。 第二十六天,林烟还是没回来。 闵行洲回了西央别墅区,说来可笑,那只烂鸟娇凤出去几天差点饿死,外面没有锦笼玉食,它自己又飞回来了。 闵行洲眯着眼眸,瞧了眼笼子里的娇凤,“贱不贱,又飞回来做什么,外面的世界不够你野是不。” 娇凤昂着脑袋,扑棱了那对鲜艳的翅膀,叫了声。 第三十天,林烟依旧没回来。 T103股价飙增,星空夜浪费的钱,财阀早就赚回来,而他,那晚在会所度过漫漫长夜。 第四十天,林烟还是没回来。 林勇正式入职盛艺传媒,成为财务部经理,相当于掌管林家一半的财务。 第五十天,她还是没回来。 闵行洲查到林烟换的新号码,最终没理由打。她的微信始终不通过好友添加,这让他想拨通她号码的骚乱心思半点不剩。 这令他烦躁,无端地折磨起自己,玻璃杯砸到眼前乱发酒疯冲撞人的男子。 醉酒发酒疯的陌生男子手压住额头的鲜血,怒火攻心,“你他….”妈字顿时收住,看到是满身戾气的闵行洲,陌生男子那刻什么话就说不出口了。 闵行洲漫不经心丢出一沓钱,说医药费。 第六十天,这女人好厉害的呢,拍个戏而已,她毫不想念港城的任何人了呢。 真不知道横城有什么让人瞧得上眼的地方, 反正闵行洲是瞧不上。 夏日晚风习习。 夜晚霓虹交缠,财阀的那辆黑牌超跑穿梭在人流不接的长街大道,几分狂放,几分寂寞。 港城的繁华,是属于全球最纸醉金迷的巅峰,艳遇多,风流的,放肆的,多情的,精致的,有钱人的,科技感都市的,欲望天堂的。 也曾有人调侃,谈什么情说什么爱,港城金钱至上,分明是一座‘一夜情’最为常见的都市。 毫无违和的,这些东西在港城太子爷身上无一例外的体验的淋漓尽致。 闵行洲手伸出车窗掸了掸烟灰,手撑方向盘,耐心等红绿灯。 在人所看不到的地方,这一刻的他依旧是高贵的,寂静的,也落寞。 他身上真真实实藏着另一种味道,没被人所发现的。 叫孤独。 孤独到无节制地想一个女人。 发了疯的想。 又如何,骄傲如闵行洲,低不了头,求不了人。 闵行洲眯起眼眸,瞧了眼刚切换的红绿灯,偏还有情侣在人行道上吵闹。 女的给男的一巴掌。 “我们分手啊!情人节那天你送的什么东西啊,不知道我对花粉过敏吗!” 两个人很年轻,20出头吧。 ‘礼让行人’的闵行洲静静抽着烟,他表情寡淡,额头的碎发随意搭着,在那里观看情侣吵架。 年轻好,都有吵不完架的力气,爱上头时还能一股脑的扎进爱情泥流纠缠,不爱了就利落换下一位。 闵行洲打方向盘,绕过那两个人。 那时候的闵行洲并没去思考过,到底是去哪都能碰到情侣,还是他只在意到路边的情侣。 跑车控制台AIT103的科技屏适时自动唤醒,“主人,检测到您才开50迈,检测到您心情不好,建议停在路边,我陪您说说话。” 他挤灭烟,嗓音沙哑,“103。” 103:“我在的主人。” 闵行洲垂着眸子,冷笑一声,“她不回我身边了。” 103:“是林烟小姐吗,很遗憾,您还没让我见过她。” 闵行洲轻呵,“她并不想见你,也不想见我。” 103:“主人也不想见林烟小姐吗,往东走,主人与林烟小姐距离4308公里,以主人往常飙的速度,需要29小时53分钟,如果让103来驾驶,103需要47小时,您要去吗主人,103可以为您选择驾驶模式。” 闵行洲眉骨扬了扬,重新点火续上烟。 103:“第19次检测到尼古丁,林烟小姐的数据库不希望主人抽烟,林烟小姐会生气。” “生气就生气呗,谁乐意听她的。”闵行洲脸上情绪极淡,缓缓勾着唇角,笑意若有似无,“又不是非她不可。” 103:“主人,根据多维数据波动分析,您刚刚说的话都是谎言。” - 拍摄结束,杀青当天,林烟扮演的角色成功领盒饭,真不明白,王导的剧本总有主角一死一伤。 易利顷不怎么来探班,不想打扰,但今天杀青。 而易利顷是作为王导的投资者,就这么有了个由头过来见面。 他给她带了一杯荔枝冰冻汁。 也不对,他给全剧组都带了。 这样她就不会不适应。 还是那个斯文隐忍的易利顷,自绾绾走以后,神采飞扬已经彻底从他身上抽离,脸上多带了几分忧伤感。 绾绾墓碑附近种了好多向日葵,秦少爷种的,向阳花开,他说像他的妻子绾绾。 哦,他把她娶了,是他单方面宣布的,民政局又不办理,他偏轻轻地说就是娶了。 林烟没反驳,易利顷没反驳。 悲伤始终没有远离他们。 林烟和易利顷走回小庭院。 易利顷抱着大家给林烟的杀青礼,边走边说,“绾绾手机里的备忘录,我没看,但我想都是关于秦涛的。” 于是,易利顷把u盘放到林烟手里,“给他吧,带他回港城,有时间偶尔过来就行,不会不给他见年年。” 林烟收下了,“我叮嘱的你还记得吗,奶粉不要老是挖太多,不会饿着年年的。” “记得。”他微笑,“已经有月嫂。” 就吃最后一顿蟹黄饭,那天,易利顷亲自送她去机场。 林烟怀里是已经勉强会笑咯咯的年年,真落败,越长越想绾绾,这让人天天瞧着,故人又该一幕幕浮现。 分明,大家都懂,能治愈的他只有林烟。 林烟只在意和年年道别。 年年总会冲她笑,小脸褶褶地一圈,小胳膊不停地挥舞。 林烟要过安检了,她说:“阿顷,再见。” “别玩太久,早点回家。”说完,他抱着年年毫不犹豫就扭头,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 易利顷清楚,林烟买的并不是回港城的机票。 也在同一时间,林烟扭头过安检,离别像电影之中。 静为止,止为静。 (本章完) 那夜,险些得手(1) 登机前,空白头像请求添加好友:「房子喜欢吗」 林烟拒绝添加好友:「没看过」 闵行洲再次请求添加好友:「爱要不要」 林烟关机,离开候机室,登机。 林烟依然没有回港城,去了一次傣国。 袁左已经带着她的行李在傣国等她。 她见到了绾绾和易先生生活过的地方,可惜不是在那个榴莲堆积的喧闹街头。就在那时候,她尝到了那个男人的苦与乐,一生所拼命守护的人天人永隔,该多么绝望。 袁左想问她吃不吃榴莲,她皱着眉头,提着碎花长裙风一样逃离。 袁左只好扔垃圾桶里,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花环。 这已经是林烟不在港城的76天。 闵行洲一如既往地埋头挣钱,时不时飞京都让那个人骂一顿。 处理完工作,闵行洲拨通袁左的号码,平静地问,“人还活着么。” “老板放心,有我在,林小姐肯定活着的,她今天也是很开心。”袁左总是悄悄摸摸借口躲到男厕所,真觉得自己就是个双面间谍。 闵行洲掐断通话,袁左照常提供照片。 他坐在沙发上,微微垂着头,滑动屏幕。 在人群涌动的街头,她穿着白色长裙,看起来有些廉价的小拖鞋,不懂在吃什么垃圾食品。 下一张。 她坐在大象背,被集火泼了一身水,她略显娇涩地用手撑在前面遮挡,浅浅垂下几缕湿发,贴身的黑色面料将腰线衬出,但她丝毫不生气,微微上扬着嘴角,笑得娇柔妩媚。 真他妈勾人。 闵行洲微仰着头,冷淡地瞧了眼天花板明亮的灯束,刺激得他微微眯起眼。 袁左说,林烟小姐那双小拖鞋在街头60块买的,她说玩的时候比穿高跟鞋舒服。 袁左还说,泼水狂欢,洗去林烟小姐所有的不顺。 自那以后,林烟已经没再收到闵行洲的添加好友信息。 第80天,林烟还是没舍得回来。 闵行洲在晚宴现场。 这是之后,夏小甜才看到闵行洲的面孔,如今,她是一眼都不敢多看人群中最为高位显赫的闵先生。 闵行洲这三个字,她分明是不敢再碰。 他更甚,从入场到现在,并未发现她的存在。 夏小甜觉得,可能自己没穿林烟那种风格了,他就看不见了。 她听说过闵行洲对尤璇的纵容,终究是前女友过。 可她夏小甜什么都不是,又不是他前女友,指望他怜悯什么呢。冷漠的世俗之下,闵行洲根本没出面过,仅仅一句传到剧组就已经让她在娱乐圈成为众矢之的。 她其实懂,闵行洲对她,是几分相似林烟的纯情皮囊之下,偶尔寂寞有了几分兴趣逗弄,像一只小猫,却不是他心中那只会挠人的小猫。 分分钟钟,能转身就忘。 她对闵行洲也不是爱情,单纯想搞最优秀的男人,爱情算什么呢,从她认识闵行洲的第一天,她就清楚,感情在这个男人身上基本没有。 夏小甜扭头,一口饮尽手里的酒,依然荡气回肠,日后努力还是借力资本听天由命,死都不碰财阀那个圈。 早知道签给林烟了,自己到底在搞什么呢。 . 第90天,林烟终于舍得回港城,她回港城也没跟谁说。 出发之前。 林烟直接没收袁左的手机,冲袁左笑的那一下有些狡黠,“你一天跑几十趟卫生间,告诉你老板是不是。” 袁左承认错误:“老板他担心你。” “就不说了。”林烟把袁左未发送出去的消息删除,才还给袁左。 这阵子玩得太投入,林烟对袁左的举动也是后知后觉。 港城也是艳阳满天,她怕热,公司的冷气够冷,于是喝着冷饮都不怎么出门。 林烟突然收到消息说娇凤回家了,坐在那儿忍不住吐槽,“坏鸟一只。” 当晚,林烟决定回别墅看一看。 娇凤很激动,扑棱扑棱地,林烟打开笼子,“那么爱自由就走吧,关着你有什么用。” 娇凤真的飞了,飞出去半个小时又乖溜溜飞回来,落在笼子头上。 林烟不打算理这只鸟儿,决定放养,转身上楼睡觉。 新季度的衣服用品都摆在衣帽间,女保姆问她要不要再挑一挑,她没心思看。 炎炎夏季的夜,总是容易让人失眠。 林烟突然不知道该找谁玩。 秦涛进家族企业接管政权了,三小姐忙着谈恋爱。 林烟就约上何勋,何勋在山上庙里打禅静坐,“最近都在庙里打禅吃素呢,要不要过来看山顶晨起的云雾仙境,保证你没见过那么漂亮的景色。” 何勋说得蛮震撼,越说林烟越来兴致。 索性睡不着,林烟看了看钟表,已经夜里3点钟,掐点到哪儿也差不多能看云雾仙境了。 于是,换衣服下楼取车。 在满是两侧都是金丝楠木树的道路,蜿蜒曲折的路出别墅区总需要一段路程。 夜风吹得凉,这让林烟放松不少,只是前方迎面而来一辆跑车,就在车距只剩百来米时,林烟看清了对面的车型,闵行洲的车。 整个西央区域,会走这条路的只有她和闵行洲。 那么车上的人肯定是闵行洲。 林烟踩油门,不太想碰面,随着林烟打方向盘的那刻,对面黑色跑车的速度越来越慢,甚至刹住车,挡住了路。 林烟也刹了车,措不及防的。 砰——— 两辆车的车头就这么,嗑撞了。 闵行洲手肘搭在车窗,舔了舔唇,淡淡地挑笑一声,极有兴味。 倒是林烟,第一时间确实没料想到,耳朵里嗡嗡的,那时候只想着加速又刹车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撞上,等反应过来,她也很懵,分不清谁的责任。 闵行洲那辆跑车全球就一辆,她也赔不起,隔着玻璃车窗看着对面那辆车,好半响,林烟推门下车。 越避开什么,越逃不掉什么。迈步向前的还是有纠结,这样突然见面第一句该说什么,也不全是她的责任,他分明能避开,偏偏不避。 在这个月色满怀,星辰迷散的夜晚,两辆车车头擦撞,说严重也不算太严重,就在不算太窄的别墅区专用车道区域里。 黑色跑车里,是103的声音:“主人可以变道,为什么不让103来操作驾驶,您坏坏的撞上林烟小姐,林烟小姐又该生气了,会骂您的。” 闵行洲气定神闲地低头找手机,“骂就骂呗。” (本章完) 那夜,险些得手(2) 闵行洲气定神闲地低头找手机,“骂就骂呗。” 103:“103检测到有脚步声靠近,您倘若遇到危险,是否需要呼叫阿斌。” “闭嘴。”闵行洲抬了抬眸,淡淡看着前方的小白花身影,不急不恼。 她扭着婀娜多姿的腰肢走过来,高跟鞋轻飘飘地坠在地面,绸缎质感的小短裙,跟着风柔润的滑落,晃荡,诱发着浓郁风情的汪洋。 闵行洲看了眼腕表的时间,镂空的精细旋螺时针指着3,眸色悄然弥漫几分冷色。 降下的车窗前,林烟站在车门边,看着驾驶位上的闵行洲。 他还是以往的慵懒骄矜,手肘撑在车窗,面不露喜色,随着他另一边手从手刹移开,漫不经心搭在方向盘上,黑色衬衣的领口跟着敞开,露出精悍的颈脖,血脉贲张的青筋就像一条条蠕动的大虫。 两个人寂静的对视。 分明都不说话,眼神聚焦在对方身上,两个人的情绪却好似吐了千言万语。 他看她的那一眼,浮在表面的只有虚浅笑意,藏在深黑处的瞳仁高深莫测,几近能将她的灵魂看穿。 那一瞬间,林烟慌忙避开眼睛,双手慢悠悠地环胸,假装很淡定从容的样子,“你也有故意的成份是不是,我分明刹车了,多少钱我赔就是了。” 声音娇脆,调儿很苏,前一句是申冤,后一句分明是在阐述委屈。 闵行洲这几个月的情绪在见到她那一瞬间压得不见丝毫,他半气半笑,腔调慵懒,“干什么呢林烟,怨气这么大啊…” 林烟抬着下巴,看路边的风景灯箱,“我没有。” 闵行洲淡淡地凝视她好一会儿,推门下车,车门“哏”地关上那刻,林烟轻微挪步后退。 她看着四周,都是茂密挺拔的树林和人工喷泉,也不知道该退去哪里。 男人那双皮鞋步步紧逼,带着他身上的檀木香,浓浓月色,路灯昏昏沉沉,投射一层薄薄的的雾下来,氲在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型。 他靠近,林烟低着头,总是不由自主地连连退步,他的影子压在她的影子上,一下子交叠重合。 阴暗又有几分狂放的膨胀。 好似在说——他对她的刻意躲藏有多想宣泄出来。 闵行洲伸手把住她后腰,拉到怀里,低头看着她,一双雾蒙蒙的眼睛依旧会惊慌闪躲,“要去哪儿。” 林烟咬着唇目光看去其他方向,没说约了何勋,“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推她到路边树干上,掌心依旧锁住她在怀里,视线落在她娇美又倔强的脸蛋上。 他难得不忍骂她,声音不大,悠悠闲闲间隐隐压抑怒意,“本事挺大呢林烟,这么快就能忘了在床上怎么说爱我的样子。” 被控制在这里,林烟默默咬牙,声音都有些失控的叫嚣委屈,带了点哭腔,“你尽会欺负人。” 那点哭腔令他眉头紧皱,好似怎么做都是他的错。 闵行洲一度怀疑自己真的被林烟掌控情绪了,手指动了动,轻轻抹在她眼尾。 林烟还是别开,“那你说,为什么让袁左天天报密,担心我是吗。” 他失笑,说有。 哪能不担心,长着一张容易被欺负的脸,她别的不行,不会对别人生气,但和他发脾气来就是一套一套的。 那抹笑意始终挂在他嘴角,瞳仁里深浓的温情在翻滚,又懒又撩,“原谅我没有。” 几分诱哄,几分低磁。 林烟眼底的雾气又升了几分,“我不原谅,你就是在怪我陪在横城。” 闵行洲耐心总是有限度,唇角崩了几分,舌尖抵佳上牙床,用力戳了戳,“不怪了,跟我回家,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他想怎么赔罪,跪玻璃么。林烟默默抬头望着他,迎着昏弱的光线,他的表情多了一分诚恳,少了一分威压。 就在这时。 “闵先生好,是您需要救援车么,这边您是希望怎么处理。” 103早就发送救援指令来把车拖走,在保险公司来的那刻,打领带的几个男的抱着合同本上前询问,直接打断纠缠不清的两个人。 树底下光线昏暗,几个男的一开始自是没注意到两个人是‘在干什么’,只想本份解决问题。 直到闵行洲转身那刻。 他阴着脸,一句话没说。 几个男的也没好意思问林烟,可分明,收到了消息,应该是要拖走的。 闵行洲打开车门拿走手机和烟,表情极为冷淡地略过那几个人。 看着两辆车,那几个人还是认真问了句,“报修还是要直接拖走?” 闵行洲取了根烟放到嘴里,“不修,拖走。” 说着,只留下寡淡的背影。 林烟才稍微松了口气,手搭上酸麻的后腰,微微揉着,每次都掐得够狠啊他,不怕她腰断是不是。 树皮那么硬,咯得她又痒又疼。 林烟暗戳戳的咬牙切齿,闵行洲混蛋。 正当她失神之际,闵行洲停下脚步,“还不跟上来。” 林烟略显愣声地‘哦’了一句,从车里拿了包包和手机,低着头走在闵行洲身后,两个人不远不近的距离。 为防道路堵塞,那两辆被拖走处理了。 也没多少路程,一路谁也没和谁说话,她就这么看着闵行洲冷淡的步伐迈进了庄园,直至消失在花圃后。 林烟扭头回自家车库换另一辆车,约好的事不想爽约,一下子踩油门离开,真的去何勋说的那地儿看晨雾飘渺的日出仙境了。并非只有她和何勋,都是圈里的熟人,男男女女。 何勋递给她一瓶汽水,“他儿子好看吗。” 林烟揭开易拉环,抿了一口,“基因强大,这是免不了。” 何勋笑笑没再说什么,倒是想问问她三更半夜为什么失眠,不过,应该都是感情的事。 何勋真想给她买飞机票再送她出国玩儿。 好几天,林烟没怎么碰到闵行洲,闵行洲送的礼物倒是收到了,他又赔她一辆车。 林烟总觉得,闵行洲分明就是故意拦住她。 礼物不收,她也不去见他。 闵行洲打了电话,她始终没接。 那晚,她房间的门就被闵行洲推开。 310说给你听 林烟涂抹着滋润霜,从衣帽间出来。 他挡在她面前,身型有些晃,喝了酒的,脖子都是红的。 不顾一切扣住她的脑袋吻到床上,林烟没有任何力气反抗醉酒的闵行洲。 这时候的闵行洲,比任何时候都难驾驭,处处逸散他的狂野。 直到听到她的啜泣声和急促的心跳,闵行洲才松开嘴。温柔咬住她的唇角,扯了扯,看那点隐约留下的齿痕,她痛到了,那双水泠泠的眼眸一点点流出酸胀的泪,滑落在下来。 真没有男人不着迷疼爱娇软动人的,光是猜测她的委屈,就足够让人食欲不振。 他舔走她的泪,拥她入怀,平稳的呼吸打在她脸颊上,“非得要我亲自上门找你才舒服是不。” 林烟真被他勾得浑然不知所措,懵懵地匀了口气,双手揪紧闵行洲的衬衣,“什么啊。” 他伸手扯领带,动作有点急又很难耐。那一刻,林烟搭上他的手背,“不是这样,我来帮你。” 他压得更近了,结结实实,空气里呼吸拥挤相迫,就这么等着林烟帮他,盯着她看,眼眸深处是醉醺醺的迷离,偏像一匹忠诚又张狂的野狼。 眼神那刹像磁铁吸住了她,她同样小心回视闵行洲,两根白生生的手指轻轻一扯就勾开了,挺娴熟。 闵行洲手在她的脸蛋掐了一把,眼神越发迷醉了起来,雾蒙得差点看不清小白花的模样,得掐一掐感受手感是她才行。 这一刻,得承认是想她的,不紧不慢问了声,“加不加回来。” 闻着眼前人身上浓郁的酒气,林烟摇头笑,就不加。 他把脸埋在她发顶,“要不要我。”顿了顿,加重音量重复着质问,“还要不要。” 林烟没回答正事,“好了,我去给你拿醒酒药,清醒了再说好不好。” 林烟说话总是叛逆的,泛着红的小脸映入闵行洲的视线,手掌撑住她的脸,在他掌心的力量感之下,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把她的眼泪逼出来。分明,他骨子里是猖獗的,是蓬勃力,是雄浑的。 他咬着她的嘴角。 她抽泣的声音全是破碎感。 “要了要了。” 分明就是逼她说出好听的话,闵行洲这才满意,抱起她坐在床上,面对面的姿势。 她半跪在他身上。 手机在林烟手里,同意添加好友,看着备注栏,她本意是要输入七爷二个字,被闵行洲这般直勾勾地盯视她手颤颤悠悠打字成了。 ———七哥 能彻底制裁闵行洲的并不是权势,是宠女人,他太喜欢宠女人,特别是阿娇金屋里的小香娇,几近着魔。 控在她臀部的掌心压上,摁着她,奖赏般吻她,更是一种对金娇的怜爱,带了点鼻音的声音,“爱你,我爱你。” 林烟怔住了,方寸之间,他私醉非醉。酒精导致的血管扩张,筋管发红的程度颈勃延至耳轮廓,至猩红的眼底。 视觉冲击力的强悍和张欲力的野蛮,他就是迷人的毒蛊。 她的手没再碰一碰闵行洲的脖子,太炙热。 “很爱,会吃醋,会心堵,总是担心你出外面会被欺负,想护着你给你最好的,给你最尊贵的地位不舍得让别人看不起你,舍不得你委屈,总是想哄你,舍不得把你丢在这里,怕你夜里哭啊,我知道再多的钱,再多的浪漫哄你并不起作用,可我也想给你,作用不作用的不要紧,你笑就够了。” 这什么话呀,这么磁性,漫漫长夜,让人听得失魂落魄,他是来赔罪的是不。林烟还是觉得他醉了,这个理由于他这番话,比较合情合理,可她竟听进去了。还是有那么几分认真的。 “就那三个字。”林烟笑了一下,“能不能说大点声。” “大什么声。”额抵着额,闵行洲嗓音过份低哑,“我爱你,只说给你听。” 林烟望着闵行洲的眼睛,想看有几分真,“真的吗。” 他自她后腰抽出手臂,手指抚摸她的脸颊,“以后你多大的脾气我都哄,认了。” 他喜欢哄,他乐意哄,她年纪比他小,整整6岁呢,惯着她是应该的。 她不懂事,她爱吃醋,她也爱生气。 他不拒绝这份哄,从来都是。 但这会儿瞧着,小白花鼻尖通红,分明委屈得紧,她在失神,她在回想那番话,情绪交织着一丝复杂,“话既然说了,以后不许碰别的妹妹。” “她声音没你好听。”闵行洲笑了笑,低眸,“我没有主动碰她。” 林烟反问,“那要是叫得比我好听呢?” 闵行洲好笑地翘起嘴角,“叫来听听。” 她笑得娇俏,张了张唇,“七哥…” 声音都是湿的。 喘息间,闵行洲喉咙骨滚了滚,看着她的眉眼,“她敢这么叫么。” 林烟红着脸低下头,撩了一下头发。 然后,她就趁机爬下床,慌慌张张去找水喝,那声七哥她第三次叫,一叫她就口干咽软,太禁忌的说辞,便想故意招惹醉酒的闵行洲。 她甚至还想用夹子音喊七哥,闵行洲指不定掐她脖子。 以前秦涛就说过,让她最好不要在男人面前说话夹子,控制力差点,是会疯的。 玻璃窗外的月色融融,林烟放下水杯,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闵行洲,有些调皮的舔干唇瓣的水渍,“要是不答应和好呢。” “想让七哥跪玻璃?”闵行洲扯她回怀里。 她站着很容易避开动作粗鲁野蛮的闵行洲,退了两步,点头嗯。 闵行洲失笑,“不跪行不行…”两步并作一步,捉住她抱在腰间让她趴在肩上。 林烟不是怕掉,只是腿习惯性夹紧男人的腰身,任他抱着。 她声音隔着衣料落在他肩上,说要。 闵行洲微微偏头笑,“跪了把你赔给我。” “那别跪了,才不要。”她情愿他不跪。 高大挺拔的男人就这么托住她,抱着她,“怎么遇到这么会翻脸的小妖精。” 听那些话,林烟姿态好像有了撑腰身的杆,眼眸眨的那一下,清澈又亮,“七哥赔礼道歉。” 他哄得认真,“对不起。” 闻着闵行洲身上的酒气和清冽的烟味,林烟心头那股说不上的悲屈就来了,眼泪吧嗒吧嗒流在他肩上。 (本章完) 311认错 闻着闵行洲身上的酒气和清冽的烟味,林烟心头那股说不上的悲委就来了,眼泪吧嗒吧嗒流在他肩上。 “闵行洲,我人都发酸了,不喜欢你对别人好,前女友也不行,有新欢也不行,跟你那么久,你算过我到底吃了多少吨醋吗。” 她又夸张了,用吨。 闵行洲无奈叹气,有一下没一下的抚顺她单薄的背脊,她抽泣的时候颤得不成样。 闵行洲这辈子没哄过孩子,他是没发现,趴在他肩上的小白花真真实实像极了三岁小孩委屈巴巴的要大人哄。 他就这么抱着她缓缓走来走去,听她胡言乱语。 落地窗吹拂燥热的夏风,窗外是一目了然的风景,院里点着温柔光的灯火,那辆宾利就停在楼下的喷池后。 卧室很宽敞,闵行洲似乎怎么也走不完,来来回回低声哄着,“以后委屈的时候怎么做。” 林烟拿他肩上的面料擦那点眼泪,“你说。” 他抽纸巾递给她,“要告诉七哥,让七哥哄。” 他音很轻,也是烈酒烧滚过喉的性感浓淳。 林烟耳根软到发红,低低地点头。 闵行洲脚步停下,站在那面镜子前,整理怀里人已经被搓皱的睡衣,遮盖裸露的肌肤,“以后收到七哥送的礼物,还扔不扔。” 她又乖又黏,“不扔了。” 闵行洲挑了挑眼皮,看着镜子的他和她,“吃醋生七哥气的时候呢。” 林烟转过身,看了眼镜子,继而抬头看着闵行洲好看的脸,她不知道。 闵行洲的声音缓缓响起,却让人听出了命令的口吻,“不许离家出走,不许拉黑,要听七哥解释。” “让我听七哥骗人呗。”林烟彻底的笑出声,在反驳。 闵行洲摁她头回肩上,无奈笑笑,继续走着,在落地窗徘徊,他兴许是醉的,这会儿不太清醒,看着窗外的灯亮都是重影。 就是这份酒精,让他对她的感情无限膨胀,无限绮丽,感受不易形容。 他眯了眯眼睛,“不许找别的男人安慰,乖乖在家等七哥认错,七哥挣钱回来如数上交。” 她贴在闵行洲侧颈细细说着,“知道了七哥。” 闵行洲补充:“除了叫七哥,不许乱用夹子音叫别的男人哥。” 林烟就问,“那我要是让七哥生气了怎么办,七哥会不会打我,不理我?” 是哪一种打,何曾舍得她疼一点点。 闵行洲始终不会承认自己做过那些荤腥混事,就喜欢对她这样,怎么办。 “不会。”闵行洲揉了揉她的耳软骨,“洗干净|等七哥,要宝宝。” 林烟眉头一跳,猛然挺直腰板,呆呆地看着男人的脸孔。 谁要跟他要啊。 他噙着笑,质问声:“清楚没有。” 清楚什么,谁要洗干净。 “应不应。”闵行洲伏低下头,去看她脸红羞涩的表情,寻到她红肿的唇,追着她去吻。 她咬了咬牙,嘴唇瑟瑟颤动,“知道了。” 闵行洲笑而不语,抱着她慢悠悠走到控制面板前,关上窗帘,才放她回床上,拥住她,哑声说着酒后犯困。 林烟坐在床头,顺了顺他额前被汗浸湿的碎发,“那睡吧。” 闵行洲枕在林烟腿上,他身体很重,压得她差点翻下床,呼了呼气,林烟找来枕头垫住腰,却被他夺走,抱着她一起钻到被子里。 睡中他突然来一句,低低的声音,“身上抹了什么这么香。” 她应着,“护手霜。” 他唇角扯了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容易入眠,睡觉总是很安稳,林烟拉上被子,没再动一动,睁大眼睛看天花板。 沉默的想了很多事,偶尔刷手机,熬到清晨,她爬起来下楼吃早餐,袁左昨晚送人过来并没有走,一直坐在车里等。 就怕七爷那样的会被林烟小姐赶出来。 袁左说,七爷昨晚是从酒店过来,秦家那边虽然没有接到年年,还是在港城举办了一场宴会,对外宣布那个孩子的身份。 醉醺醺的七爷没被赶走,七爷确实很会谈恋爱,他是不会骗人的。 林烟没怎么说话,吃饱回客房继续补眠。 闵行洲醒的时候,没发现她在身边,料想她又去客房睡了,穿上睡袍推开隔壁的门。 她没开冷气,热得身上什么也不盖,真丝睡裙半遮半掩,她在家很少穿胸衣,袒露着一半,她是没发觉的,闵行洲目光一移,暗了暗,靠在那儿闷声不响。 开了冷气,给她遮上,闵行洲转身要走,被什么东西扯住了。 他低了低视线,一只纤纤玉手无意识攥紧他的衣摆。 林烟眼睛分明是闭着的,嘴里却念念有词,“特别讨厌闵行洲,回来打扰我睡觉,搅得我一整夜失魂落魄。” 闵行洲站那儿,似笑非笑盯看熟睡的林烟:“你不乐意?” 她眼睫动了动,支支吾吾半天,“乐意呀,可是他喝醉了。” 闵行洲缓缓勾起唇角:“下午6点去公司接七哥好不好。” “不行。”她咕哝着,“我好像有事忙。” 闵行洲轻问,“什么是好像。” 林烟翻了个身,呼吸越来越浅,没再吐出一个字。 闵行洲关门离开,没吵她,走了两步漫不经心伸出手,走廊尽头的袁左立刻快步走过来,把烟和打火机放到闵行洲手里。 他点了支烟,进书房。 袁左跟进去,关上门,“秦家那边有抢抚养权的打算,出手了。” “一个孩子,抢什么。” 他靠在椅背,垂着眼眸吸了一口烟,这味儿,同嚼蜡。 袁左说,“秦家一脉单传,这回怎样都不对,秦少爷那意思这辈子不会再娶妻生子了,秦家对这个结果急了,也想要孩子的抚养权,大概意思是,孩子至少得入秦家的户口,孩子可以给易利顷带在身边至成年,秦家愿意出钱出人送去横城,易利顷那边可不会接受秦家的条件,估计双方要争一番了。” 闵行洲转了转尾戒,淡漠开口,“不关我事。” 意思不就是在争孩子的姓氏,秦家与林家世代交好,那边又是林小姐的朋友,这刚刚去世,林小姐指不定又被勾进去。袁左提醒:“易利顷不给见面,他们真的被刺激到了,秦少爷前几天跟家里闹,去了横城送外卖养儿子,真不打算回港城了。” (本章完) 312卿卿 闵行洲侧身挤灭烟,“备车,去公司。” 那天傍晚,林烟根本没记得去接闵行洲,她根本没记得睡着时有那么回事。 晚上,林烟开车路过双子塔,整个大厦的LED屏反反复复出现一行字。 ———卿卿,是七哥错了 整个港城都没人懂到底这几个字到底是谁在道歉,又是给谁看,挂了整整四个晚上。 谁家的宝贝卿卿。 又是谁在包屏给他的卿卿道歉。 卿卿看没看见不知道,港城人都知道了。 林烟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是给自己看的,刹车,拍了下来。 划动手机发朋友圈,设置仅闵行洲可见,过七个小时,闵行洲点赞,林烟笑了笑,就删除了。 就成了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那几天,闵行洲抽时间去了横城见易利顷。 易利顷开口想见他,孩子坐飞机哭闹不方便。 姓氏问题,秦家和易利顷争得太厉害。 分明,他也没和易利顷说其他话,他只是去看秦涛。 他不参与,爱怎么争就怎么争。 秦有为终于能见到孩子的面孔,抱住在怀里,眼睛都笑红了。 他说,想把绾绾和孩子的名字都放进秦家祠堂。 易利顷又抱回来,“绾绾不乐意。” 秦有为倒背手,在孩子的小汽车边转了几圈,这事给玩的,有了子孙也接不回去,儿子也不回港城。 门外的车里,闵行洲扭头看身旁人,“什么感觉。” “一点都不好受行洲。”秦涛思绪无神,“孩子还那么小。” 闵行洲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想留?” 秦涛人变了很多,不是成熟,是苍老,被折磨的,“想,可是易利顷更想,我不想跟他争,我情愿留在这儿,跟在身边。” 闵行洲冷声,“你也争不过他。” 秦涛深深呼吸窗外的空气,手搭在脑袋后,“劝我父亲回去吧,我有时间也会回港城的。” 料到的,秦少爷桀骜,栽的跟头也大。 秦涛,“送外卖也挺舒服,虽然是易利顷逼的,他说我太缺少磨练,去送外卖试试,干得过来他就留我在小庭院。” “那是我和绾绾的孩子,也是我秦涛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秦涛继续补充,“我想,七爷能懂那种感觉,易利顷不愿意去港城,我只能来横城,只想每时每刻都陪着孩子成长。” 七爷有过孩子,希望七爷能懂,秦涛想着。 秦涛尝试过了,尝试回秦家管理家业日后给孩子最好的,可爱和金钱并不对等。秦涛还说,“没了母爱,父爱不能缺。” 说着,秦涛后来就不谈这些事,闵行洲也不问,不乐意管这些事,他自己事儿都没处理好。 易利顷不乐意给秦有为看孩子,他纯粹抽时间过来看秦涛。 态度很坚决,家业真不管,先陪伴孩子成长。 “林烟是不是理你了?”秦涛瞥了闵行洲一眼,“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无喜无悲,“这么明显?” 秦涛笑了,“我还不了解你吗,难得,别委屈了她,再积累下去她指不定真躲起来,一躲就是一辈子。” . 闵行洲半夜才回到港城。 7月份的高温,林烟就站在别墅顶楼吹风,吃宵食果汁,没一会儿就听到院里大门解锁的声音。 林烟靠到围栏边,看着那辆跑车平平稳稳地驶进大门,路灯照影在喷池周围的天使宝宝身上。 林烟挨在那儿,手撑在下巴咬了块鸡翅,慢悠悠地嚼,看着男人下车。 他的目光自下而上看上来,隔空对视。 四楼说高也不高,模糊能看清他的身型,英气逼人。 眼看闵行洲进门,林烟收回视线,慢悠悠喝果汁。 深夜星空曼妙,月色时躲时现。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直至完全站在她身后,空气都逼仄得失了氧。 闵行洲攥住她手一扯,让她面向自己。 林烟低着头也不说话,闵行洲接过身后佣人递来的帕子,给她擦拭嘴角的蜂蜜酱汁。 她望着他,咬了咬舌尖说刚刚被鸡翅烫到了,看起来好可怜,故意勾引人一样。 闵行洲甩开帕子,俯下身,斥她没大没小。 林烟笑得咯咯,说骗他的,指着桌子上的烛光宵食,“你要吃吗,给你留了。” 他身边的保镖来过电话说闵行洲会回来,于是,林烟让陈阿姨做了双份鸡翅。 “我在横城吃过。”是易利顷做东。 他不吃,佣人只好收拾收拾。 清清浅浅的月光洒下。 闵行洲转动林烟的肩膀,压她到围栏上,自她身后禁锢她在怀里。 来来往往的四名女佣人就在身后,林烟惊呼了一声,到半道又用手捂了回去。 闵行洲意味一笑,脱去外套甩在围栏,手一抬,扯开两颗扣子,将她抱在怀里。 佣人这回,已经离开干净。 林烟仰着头,依赖般接受身后男人的吻。 他手指落在她领口的扣子,“天台试试。” 林烟清楚这四个字的意思,闷闷地说道,“我过两天要穿礼服,露背的。” 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去做什么。”闵行洲神色崩了几分,克制之下,眼神一暗挑着笑,告诫自己不要急。 身后人的胸膛恶意满满的压上,吻着她的耳垂,林烟手一下子捉紧围栏的雕花,失神地看着远处的灯箱。 “跟…跟王导去…去电影节,看…看别人领奖。” 看别人? 闵行洲拥住她,“你没有?” 她低声,“我怎么可能有呀。” 王导那部入围了,但不可能跟她有关系,谢安的演技,王导的口碑在娱乐圈都是传奇的存在。 闵行洲心底好笑又疼惜她,“暗箱给你拿一个?” 林烟连忙阻止,“那可不行。” 他似乎还没懂,“别人有,不能你没有。” “靠自己本事拿到才行。”林烟扭头看他一眼,“你这样,我在娱乐圈的那些导演面前不用混了。” 闵行洲能懂了,那不强求,一切顺着她就是,可想想她要是没有会不会好难过,可怜楚楚的怎么办。 “添一个,娱乐圈最妩媚漂亮女明星奖。” 这是什么奖,林烟看着前方的星空笑了笑,“你自己奖给我的?” 他略微沙哑地嗯。 林烟摇头,“那不算,必须是权威的奖项才算,七哥心里给的我就先收下了。” 他附耳,低哑的声音敲在耳边像重力的牵引,“七哥相信卿卿。” 两人此时的姿势,后背紧贴他胸膛,她的腿被身后人用膝盖顶开。 …… (本章完) 313红毯 那天,秦有为直皱眉头,无比后悔不多当初就该多生一个孩子,这回好了,家业都没有人继承。 甚至,秦涛调侃他,“去外面找找有没有私生子。” 秦有为气头上了,“等我入土全捐给社会,一毛都否想继承。” 秦涛偏偏不在意,“该捐,善事一件,能积点功德。” 清晨。 闵行洲抱着林烟从浴室出来,刚放床上她就睡得昏沉,软在蚕丝被上像滩泥。 衣帽间是顶奢私订送上门的礼服,闵行洲再看床上毫无衣服避体的美人。 她身上有些地方礼服的设计能完全遮盖得了。 他坐在沙发里,抿了杯清茶,水雾缭绕里,充血的眼眸微微漾着一丝回味。 保姆铃响了,那边问着,“先生,要给林小姐送早餐吗,林小姐一向每天严格吃早餐,少一天,我担心影响她的胃。” 闵行洲哑声,“放门口。” 那边说好,关闭对讲。 闵行洲进了衣帽间,刚解开身上的睡袍,软软绵绵的林烟摇摇晃晃站在他身后,玉臂轻轻缠上他,贴着,好会黏人。 “七哥要去哪里。” 闵行洲掌心捏住她的手心,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紧了,他回头。 光溜溜的她,精致很有垂感的长发散下勉强罩住酮体。 她微微望着他,眼圈都是韵致的泛红。 闵行洲摸了摸她的脸蛋,放低声音,“公司。” 她不开心了,“是不是非去不可。” 闵行洲低笑,禁锢她在怀,掌心所触及,手感嫩的不像样,“要我陪?” 她在他怀里点头,“陪我。” 带着笑意,闵行洲轻哄,“晚上回来好不好,在家开会议像什么样子。” “那…晚上你来接我。”她踮起脚尖,懒懒伸出手臂圈住闵行洲的脖子,笑得妩媚,“我要去电影颁奖盛典。” 他嗯。 她就从他怀里溜走了,钻回被子里。 闵行洲耐着性子靠近她,女人这种生物实在难搞,如她所愿,他躺回床上哄她,“今天还有什么要求么。” 她蒙上被子,“没了,你走吧。” 闵行洲离开后,林烟继续补眠,下午4点醒的,造型师从4点给她弄到下午5点。 闵行洲接到她那一刻,她缓缓提着裙摆出门,没有很隆重,低调不张扬的v领黑色丝绒裹身长裙,长发用绿色丝带简单扎一束低马尾,与领口那条低调的翡翠珠链同色系,配得相得映彰。 翡翠,闵行洲让人送过来的,其实普通不了,国外收藏馆收藏级别的翡翠。 翡翠珠串链,阳俏的满绿色,搭配黑色丝绒长裙,很复古的韵味。 林烟本身不喜欢钻石,奈何闵行洲送太多,她肤色太白,更适合翡翠,世家,雍容,举手投足尽是落落大方的懒倦感。 这一刻,造型师不太想用很纯很欲来形容林烟,她身上的氛围感是满满的矛盾而曼丽的。 分明是,刚从蜜罐出来的贵族小姐,破碎掉骄矜,而温柔窒息,慢性上瘾。 阿斌打开车门的时候,闵行洲合上电脑结束会议。 那抹娇色乖巧地坐进车里,外头还有人小心翼翼地给她整理裙摆。 闵行洲掠她一眼,拉她手过来,“不怕去晚了?” 林烟移到闵行洲怀里,手拨他领带,车启动的时间,挡板也跟着上移。 “我不喜欢采访,以前还能胡乱应付媒体吹一吹,现在不行了。” 闵行洲的身份,她在媒体面前胡言乱语不了。 他目光移向她颈子的翡翠珠链,也不知道她认不认得,69颗硬玉珠,修长的手指便落在珠子上缓缓摩挲,“还以为要我保驾护航。” 往往他闵行洲一个举动,林烟就能领会他的意思,开玩笑说,“项链太贵了,得需要保镖。” “在外面等你。”他懒懒地笑,“结束了可不许难过,回家了有我哄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林烟微微低头,是觉得暖暖的,没有奖其实也没关系,但是有闵行洲的安慰好像她更不在意到底有没有了,手指理了理胸前的珠子,轻轻地问,“漂亮吗。” 她总是喜欢问漂不漂亮,有时候买了什么也会问,大概,小女生就是这样吧,对自己人有分享欲。 他的声音传来,透着暗哑,“都漂亮。” “还没涂口红。”林烟突然翻手拿包,掏出一方都没闵行洲巴掌大的盒子,“帮我拿一下镜子。” 黑黑小小的镜子盒,闵行洲就这么拿着,林烟很认真地沾了沾唇釉,就一点透亮的红挂住,唇色润丽了不少。 闵行洲有种想给她吃干净的冲动,空出来的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她扭紧唇釉,温温软软地望着闵行洲,说谢谢。 闵行洲扯唇,把目光从她脸上离开,只是回想她这般大胆地挑逗他,总归他不满这种压抑。 掌心很快扣住她后颈,措不及防地——— 他吻了上去。 港城国际电影节一直在南郊区的文化中心举行,开幕式现场陆陆续续都是明星,媒体现场报道和直播活动。 人山人海一点不为过,林烟来得确实有些晚,但王导丝毫不恼,安安静静在会场外等林烟到来。 王导能清楚自己对林烟的那种欣赏,她热爱演艺事业,她会用一腔真诚去演,她不单单是为了片酬,也是她的爱好和梦想。一种梦想共同的契合,人生,能有一个共同目标的伙伴也是极大的乐趣。以及闵先生以前曾说过要他照顾她。 加长版的幻影停在红毯不远处,是阿斌打开车门。 车牌是最有年头的港式车牌:LY11 外面的媒体记者突然安静了会又继续喧闹起来。 黑牌,财阀家的。 林烟终于来了,在媒体眼中,其实她最有话题度,她又很长时间都没出席类似活动和影视节,更加变得神秘起来,同样她拍了王导好多部作品,话题度在电影节没开幕前早就炒起了话题度。 她将是和王斌、谢安同台亮相,王斌是谁,似乎活着就两件事,搞剧本,拍电影。港影圈最有,他的电影男女情故事很少,有也都是be,充满现实宿命意味,挑演技的眼光足够顶,也足够追求画面的真实感,拍一部红一部。 (本章完) 314问就是男朋友买的 林烟下车后,弯下腰,对车里意犹未尽的男人挥了挥手,转身笑着走进会场。 闵行洲咬着烟,抬了抬指腹,抹点嘴角的痕迹,目光盯向走进红地毯的人。 灯光一打在她身上,黑色丝绒礼服瞬间闪了细碎的光芒,曼丽又懒倦,一举一动,随着她优雅地踩着高跟鞋,就像绽放在夜里的璀璨星空,也跟着入了他的心。 好美好的一个人,把她搞到枕边那么简单是不够的,他不知道还能给什么,到底要不要就这样拥有她的往后余生。 路真的走尽了,他发现,她渴望的只是一份简简单单的偏爱。 他得承认,他最初娶她是浑恶的,只想各取所需。 半响,闵行洲挤熄手中的烟,抬手打理衬衣扭扣,凌乱潦倒间,都是她的香水味,就这么少了一颗铂金纽扣。 是什么时候被她拨弄走的呢,吻的时候?她说疼的时候?她揪他大腿的时候?她咬他肩膀的时候?他竟浑然不觉,一点小小撩拨,真让人又爱又恨的了。 他索性不系了,扯掉那根脱了的线头,敞着胸膛懒散靠在座椅,“小畜生。” 阿斌看不见七爷浑身的狼狈和衣裳不整,阿斌还是要试问一下,“您九点还有饭局,要推么。” 闵行洲手指敲了敲扶板,“去不了。” 阿斌老实了,等了一会儿,主办方过来人,阿斌没敲门,只是提醒,“是主办方。” 闵行洲低头寻找西服外套,套上,下车,避开媒体采访最多的路去主办方后台办公室。 林烟自下车入场后就站在王导旁边,媒体采访过来,别人要走半个小时的红毯,她从从容容拒绝采访,花几分钟简单过场,陪王导宣传新电影。 现场直播就在她进来的时候,粉丝刷了屏,自然她没看到,双方镜头前匆匆一别。 【慢点走啊林烟姐姐….】 【感觉镜头里这位不就是剧中女三而已嘛,王斌怎么不跟男女主一同上台,为什么和女三上台宣传?感觉对男女主的粉丝那边来说不太好吧】 【你是什么阴间发言,感觉什么感觉,就你会感觉?有话坦坦荡荡摊开讲】 【电影看的是演技和故事,谁宣传都一样,你不会以为王斌的作品真的只需要流量明星?王斌执导四个字就够了】 【她不是这位,她有名字她叫林烟,之前很火的云梨就是她】 【你管别人怎么宣传,有林烟的电影我必买票捧场,哪怕女三我也喜欢】 【你们没发现她脖子那串翡翠吗,刚从收藏馆出来拍卖的朝珠,被拍到历史天价】 【别问,问就是老公买】 林烟人和作品没上热搜,她的造型和翡翠珠链稳上热搜。 #2.8个亿满绿翡翠朝珠的真正买主# #匆匆一眼的美# 热搜是行业人讨论上去,就挂在林烟的脖子上。 拍卖会一向保密措施严厉,那串朝珠才出库就被叫价拍走,买主不曾出面过,宫廷御用,这个谜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揭开,里面还流传一则国外皇室爱情的野史。 王导拿了奖,导演奖,作品奖,创意奖。 林烟也有,专业精神奖,是不是女主奖她其实无所谓,这也是对她演技的肯定。 王导和林烟交头接耳,用两个人只能听到的声音透了底,“云梨早就入围了,只是差点,你演技不错,云梨剧本人设的结局是被迫为负心汉九爷殉情这个结局太拉低评选,陈晓雯老师那部电影的女主人设更有现实意义,电影它不只是只讲演技和热爱,它更在于你需要传递什么精神和启发性,既然是权威奖项,自然要严格评选,可别灰心,再接再厉。” “安慰我?”林烟莞尔而笑,“什么奖对我来说都不要紧,有人认可那也是荣幸,这不,我好久都没有出面了,为了您,我早早8点起床选造型。” “是是是。”王斌摩挲手腕菩提子佛珠手串,打趣道,“你转身被闵先生骗回家闭关修炼,对我这个老师不管不顾。”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林烟撩了撩碎发,可得为自己狡辩,淡淡柔和的笑颜,“过份了啊王斌,你每次找不到反派,就懂堵上门,我就像个反派女配工具,可是帮了你两回了。” 一旁的谢安拿小扇子摇了摇,乐了,王斌的反派可不是谁想演就能演的。 这个王斌,一边卖闵行洲的人情,一边画饼让易利顷投资,两个不对付的他可能是左右周旋。 林烟和他,绝对玩得来。 王斌突然注意到林烟挂在身上的朝珠,“带这么贵重的收藏品出来,你不怕被抢劫?” “男朋友刚送。”林烟其实满喜欢,冰青玉润,“不收容易被骂。” 什么恶趣味cosplay,前夫又成了男朋友。 王斌自是不多讨论两个人的感情关系,“明儿,我也给你送一件。” 想到什么,谢安低声提醒林烟,“我刚刚看见主办方邀请闵先生去后台了。” 林烟脸上的笑意瞬间掉了一半。 撇下王斌,林烟问人探路去文化中心后台,站在茶室外,带路的人敲了敲门说是她要面见,里面回了一声进。 门半开着,桌子上的檀香炉燃着檀香,两个人面对面而坐,静静泡茶喝茶聊天。 “卿卿。”男人没抬头,慢条斯理沏茶,“过来。” 他对面的中年男子浓眉倏而上扬,“卿卿?” 闵行洲缓缓回应,“我太太。” 中年男子弯腰取茶,朝闵行洲笑一笑,“你小子,你爷爷都说过你们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公众前还护着说是太太。” “是离了。”闵行洲抬眸,视线不疾不徐投在她身上,“现在是女朋友。” 等他们谈完,林烟侍在身前的小指头不动声色勾了勾,意思很明显,要他出来。 闵行洲眉峰一挑,缓缓放下茶杯朝她走来,门把被他拉上,一边推着她去角落,“嗯?” 他抬手,勾了勾她发尾的丝带,“想不想我。” 林烟摘下珠链,有些不满的说,“这个还你了,风头都被它抢了,今晚的新剧宣传毫无作用,热搜都是它。” (本章完) 315在线宠 闵行洲嗤笑,“就这么个事么,你倒是爱和王斌卖力。” 林烟很认真地告知自己的观点:“王导今晚是情愿等我才走红毯,我懂他也是为了我着想,在一部作品面前光明正大站一个女三,剧嘛,反派也是角色一员,合作共赢。” 闵行洲那颗财阀资本心并不会和林烟理论收益之间的对错,对和错全看个人选择,她有她的仗义,对王斌教导的仗义,闵行洲惯为冷漠无情心。 这一刻,依然选择遵从她的立场,说得轻松,“是,女三也是了不起的角色,准备上映时我帮你。” 林烟说,“那倒没必要。” “还脱?” 闵行洲说着,阻止了林烟摘下朝珠的举动。 林烟知道,这个翡翠太贵重,是国外某王室路易王送给心上人的生日礼物,路易王被迫娶贵族公主,路易王直接抛弃王位拒婚…挺传说的故事,这件翡翠因其背后的故事更受珠宝家青睐。 推拉间,她才发现闵行洲穿了西服外套,暗扣扣得死死的,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她笑的时候,分生欲盖弥彰,“你衬衣的纽扣,被我串在胸针配饰里,你还要么。” 在这时,房门打开,出来一群业内蛮资森的主持人和导播老师,有些愣神地看着角落的“夫妻”。 好一会儿,才打招呼:“闵先生,闵太太,可以进来导播室坐一坐,里面有茶水。” 闵行洲不慌不忙颔首点点头。 林烟同样淡定极了。 主持人就挺尴尬,“那你们聊,我去忙。” 等人走完,林烟低头要取胸前的黑珍珠胸针。 闵行洲看了眼尽头的摄像头,推她进门,“进去再解。” 懵懵懂懂地,她人就这么被带进房间,也不知道这是一间什么房,四周没人,都是黑色幕布和音响话筒等等之类。 她和闵行洲在门口角落,这个角度她能避开摄像头。 林烟低头,珍珠小口一开,那颗铂金纽扣脱落下来。 她扯开闵行洲的西装裤塞进去。 闵行洲手掌跟着进去又抽出来,长指解开西服的暗扣,给了林烟睁大眼睛看看她自己的杰作。 分明一丝不苟地衬衣,偏偏少了颗纽扣,随着他张开外套,唏簌一声,衬衣敞开一道小口。 林烟撑在身后的桌子上,歪着脑袋看闵行洲,“你还怕别人看见?” 闵行洲启唇,“见人谈话,不雅,不礼貌。” “那七哥在家里的时候呢。” 林烟手指戳了戳微微裸露的一小片硬邦邦的胸肌,舔唇瓣笑,与他对视时,眼眸亮亮的。 闵行洲崩着神色,眼眸深处晦涩了几分,又有几分意味不明的玩味,“手指不想要了是不。” 她娇笑,又多戳了一下。 他咬牙,压抑间忍了回去,没与林烟分高低,“卿卿回家再弄。” “再等等,我是偷溜出来的,等电影节闭幕才行。” 林烟踮起脚尖,手撑在闵行洲的胳膊,她身体绵绵地像是没有支撑力,顺势地,闵行洲扯她过来。非要她把扣子收拾好。 【WC,直播间中毒了是吗,这是我们能看的?】 【这什么扣纽扣行为,各位,我本人评为年度最佳直播奖】 【七哥?卿卿?别告诉我双子塔上的那句话是她老公在哄她求她原谅】 【这需要猜?这不明晃晃的在证明就是财阀包了双子塔吗,这不是很简单吗,摁头各位给我磕,屏幕前的我开始酸臭了】 【目前他们还不知道吧,希望文化中心的工作人员别去打扰他们,让我们看一会儿】 【杀疯了,我以前追偶像剧的时候能在床上蹦三米,这他妈的现在有现实的场景,现实版的,财阀掌权人与小娇妻】 【求求工作人员不要切画面了,给孩子看看现实版霸道总裁究竟怎么宠的】 【豪门是不会喜欢把自己的私事放在公众面前,今天阴差阳错下大家都有眼福了,林烟结婚那么久什么也不公布也不透露,这可是第一回给我们看到】 林烟低头,细心的用发夹给丢失纽扣的地方别起来,金色的一字发夹,“好了,我下回保证不撩拨走。” 黑色的衬衣,亮闪闪的小发夹,完美搭扣,一方禁忌,一方修饰,相悖里它们暗透蠢蠢欲动的欲望。 她在笑,他在看她胡闹。 闵行洲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子,“偷偷变坏。” 【天呐,他的声音这么欲感的么,好低沉好撩…他在杀狗他在虐狗他压根不理狗的疯狂咆叫】 【林烟简直了,软软甜甜的,这么会撩,财阀也受不了啊】 【你们忘了吗,人家亲自送林烟来走红毯的,还在后台等着她一起回家】 弹目密密麻麻,林烟知道吗,并不知道。 不知道在那一排碟机和控音机前,不知道那张黑色幕布后就是红毯进来的末尾通道,因为红毯早已经结束了,外面没有喧闹声,谁也没发觉。 导播室里的镜头,工作人员忘记关了,一个直播镜头正对准他们打情骂俏的画面。 不知道本来是一场明星走红毯的直播间突然切成了她和闵行洲的画面。 要说,是他们之间太入迷纽扣的事,哪有其他心思在意旁的。 门外,一众工作人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切过来,赶紧去切过来,随便找个洗发水广告播上去,你没事放导播室的画面干嘛,人家夫妻藏捏捏着了,这下全网都知道了。” 几分钟后,整个直播间就被黑屏了,接下来的内容谁也不知道。 门口。中年男子神色平静地说着,“这个啊,就是工作人员忘记切回广告频道,发生了小失误。” 闵行洲揽着林烟的腰贴在身侧,迈步离开,并没说话,神色一向镇定不露丝毫情绪。 林烟知道的那一刻,无言以对,真的无言以对,好在,他和她之间在这种场合没有出现过份暧昧之举,这回,闵行洲在身边,外人面前她还能若无其事地,稳得住场。 阿斌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比任何人都提前发现,但他相信七爷有分寸,于是没去阻止,任由事情发生。 知道就知道了,小夫妻,不对,是小情侣就是找个地方说悄悄话,只怪,找错地方了。 就这么给别人发现了他私下里宠她的模样。 (本章完) 纽扣给人玩没了都不知道 王导在门口等她,也等闵行洲,都不说话,寻寻常常,就这点夫妻互动算得了什么,那是他们没见过三更半夜派直升飞机去横城接人的闵先生,也没见过闵先生叮嘱——照顾好我太太那句话。 王导见怪不怪,把林烟得的小边缘奖杯递给林烟,大家都当没事发生。 路边,闵行洲抱起林烟放在车尾上。 一旁站着的阿斌怀里是鞋盒,一双平底凉鞋,细钻亮晶晶的。 闵行洲松散卷起袖子一层,弯着腰,亲自给林烟换上。 当抬头看她时,她手柔柔搭在他肩膀,精致妆容的脸庞都是自然的红晕。 “害羞了?” 林烟手指轻轻抚摸闵行洲那头短发,没觉得害羞,甚至还有点觉得刺激,“你在我就不害羞。” 闵行洲哼笑,把换下来的高跟鞋交给阿斌。 林烟就好奇了,“你为什么还没有对外公布我们离婚了。” 闵行洲靠在车尾,和她并排的姿势,只不过,她坐着,他站着。 阿斌左手抱鞋盒,右手是七爷的外套,站在车边沉默不语充耳不闻。 “我的事跟大众没有关系,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谁的生活还不是照样继续,不过是好奇心驱使。”闵行洲偏头,撩起眼皮凝视她,就笑了,“我女朋友是大明星,牵连我被迫受关注。” 林烟弯了弯唇,“真的是这样吗,我今晚就登陆社交账号告诉大家,我男朋友闵行洲喜欢最冰的咖啡,最烧喉的烟,最烈的酒,最漂亮的脸蛋,爱做最有征服的事。” “这么片面。” 林烟眼眸微微漾了几分笑,看河岸对面的高楼大厦,“那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他掠她一眼,“睡林烟。” 林烟抠了抠手,低下头,“臊得慌。” 他舔唇一笑,手掌撑在车上,摆出个毫无所谓的姿态。 林烟俯下身子,头靠到闵行洲的肩膀上,顺着他的视线一同看路边的紫荆树绿植,“我原谅你的时候,你开心不。” 闵行洲调笑了声,薄唇贴在她发丝上,情绪不表,“喝醉了。” 一听,林烟咯咯笑着,狐疑道,“你真的醉了吗,你还会….” 他低下身,“我会什么。” 林烟双手捂着脸,“不说了,我羞死人了。” 至少阿斌还在不远处,闵行洲没太打算在路边惹她哭了,摸了摸她的脑袋笑,“换鞋做什么,是想走去哪里。” 她张开双臂,非要闵行洲抱下车,都没等她开口,闵行洲已经料到她的意图,顺势抱着怀里。 “走了,我想去喝老鸭汤,再晚老板关门了。”林烟说着,边拉闵行洲走,“就在前面的路。” 声音都勾着几分媚气,闵行洲无奈,是陪林烟走路去的,很隐秘角落的老鸭汤,这是林烟第一次分享她私藏的小店。 她穿着平底鞋,手挽着闵行洲的胳膊,一路边闹边撒娇,要他出手压热搜。 闵行洲不急不缓走着,“你还真当我万能的。” “听不听…”林烟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不听睡客房。” 闵行洲低着眉目去看她,哑声喃了一个字,听。 林烟一个溜弯,在闵行洲牵的手掌下,她踮着脚尖,轻飘飘地转圈圈起舞。 礼服随着她紧致的细腰扭动,一掠而过地擦过他的西装裤,轻浅又迤逦的飘荡。 分明是极迷人的。 地面上一大一弱的体型差倒影,男人昂然的站着不动,唯独她一下又一下的释放她的华丽。 “七哥知道吗,你每次到最后只能无奈乖乖听我话的模样好有反差感,我以前没谈过恋爱,所以想试一试,这么好玩的啊,我今晚请你喝汤。” 闵行洲站在那儿,分明有些错愕。 阿斌慢悠悠开车跟在后面,开不进那一条小胡同,于是关车灯,停在原地。 只是下一秒,闵行洲手摁住林烟的腰,抱在自己腰间,着了魔似的压她到墙上吻。 大家分明都看见了,压热度有什么用。 明知他对她的贪念,就爱拿客房要挟他。 昏暗光线的巷子里好像有只可怜兮兮的小幼猫,被欺负得如啜如泣地嘤咛。 闵行洲头一回尝到林烟最爱的老鸭汤,那一口没什么特别之处,寡淡无味,她还要打包带回。 自那以后在林烟的超话,调皮的粉丝们玩起了一个梗,叫铂金钮扣哈哈哈哈。 后来在一场聚会里。 何勋问过表面淡漠从容的闵行洲,“你那些风流浪荡的美名真不是白来,纽扣给人玩没了都不知道。” 甚至还想问他——— “你当时在想什么呢闵公子。” 他抵着烟丝,慢悠悠道,“在享受。” 何勋竖起大拇指,“6…” 这都能轻易被钻空子,凭闵行洲以往严谨不折不扣的脾性,沉溺美色被偷塔的事按常理不会发生才是,偏偏那场直播里的纽扣内容足够隐晦,瞧,私下里比你想象得还要放荡狂浪,还要备极欢愉。 两个字,会玩。 有人给闵行洲递烟点火。 他舌尖是挺痒,舔了舔烟蒂,压下瘾,丢回对方还里,清清冷冷。 何勋不明,自上而下打量闵行洲,“戒烟了?” “一天一根。”他笑得寡淡,“备孕。” 何勋斜视天花板,打趣道,“那边答应你?” 他回得坦荡,“她不答应。” 闵行洲那晚见到尤璇,尤璇这阵子都在会所驻唱,能遇见是没料到的,只对视一眼,男人眼里一片冷淡。 没半分钟,尤璇脑子里突然忘了所有歌词,闵行洲早就扭头离开。 尤璇倒是希望那道冷漠的背影能听进去一句,那是关智斌的《眼红馆》。 可是,唱什么闵行洲分明不知道,没注意去听。 卿卿? 尤璇收回视线,眼里一片模糊的涩意,干脆随手扔掉麦克风,扭着婀娜多姿的曲线下台,扯了扯红唇,“她不卿卿,谁卿卿。” 闵行洲一出现,简直把她所有情绪给泄出来了,像一缕无所依的孤魂在人世间飘荡。 “璇姐?”经理跟上尤璇的步伐,“怎么不唱了,哪个又招你不痛快了。” “喉咙痛。”她语气清冷,“吃药,不想唱就不唱了。” 后来,尤璇出国了,去哪没人知道,所有社交账号都是已注销状态。听说有人邀约她重组乐队,她是没心思玩音乐,一点没有。 (本章完) 美丽故事 他和何勋的对话。 尤璇恰巧听到了,那场直播更没办法不知道,玩得真野。其实鼻子都酸得不行,还是装作若无其事,骄傲一贯迫使她压住不发泄。 她去了北海道,最后去了迪拜,去了罗马斗兽场的私人演,去希腊爱琴海,去了法国浪漫的街头,去了纽约,站在他常常会在那栋大厦开会的楼层,往下俯视车流滚滚。 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是物质在浪漫里脱颖而出,从来,她和闵行洲之间的差距,阶级维度,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那段时间她把闵行洲以前给的卡全刷光了,一分不留。 她给自己买了另一只金毛,牵在它,沉默地走在街头。 还是叫浓浓。 . 林烟的第一个奖虽说就是个小小不值得一提的奖,她还是放在书房最高的地方。 闵行洲靠在门边,面对她的举动又心疼又替她骄傲,就一点骄傲,不多,她逼的。 他乐意被她逼。 两个人在谈恋爱。光明正大的谈,圈子里偶尔和他们碰面,也没问什么,那场赌局大家最终赢得大满贯。 这个男人,也没他们想得那么偏执冷血。 闵家那边知道,林家那边也知道,没人插手,也不打探,时不时叫回老宅吃饭。 偶尔,林烟会玩冷战,表面闵行洲也冷,私下里还是会耐着性子去哄她,饭桌上夹的菜,她是一口不碰。 没两天,这两个又像没事人腻腻歪歪。 闵行洲发现了,他和林烟之间就跟普通人谈恋爱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那晚,两个人玩过头了。 她拎着链条小包要出门,走路一扭一扭的,万般女人味的柔情尽在她摆动的身影里。 保镖跟在她身后,抱着红玫瑰,还有几袋礼品盒。 闵行洲刚送的,她哪怕不喜欢花,送到她面前就行了,要最好的,他想补偿昨晚恶劣行为的冲动。 出门前,她要去家庭医生那儿拿药,丝毫不理会闵行洲的阻拦。 走廊上的楼梯口,四周空气万籁俱寂。 闵行洲长腿一横,拦住林烟所有去路,强势地圈住她在怀,语气分明有些沙哑的乞求,“你怎么狠心对它们下手。” 林烟红着眼,低声细语地吐字,“我不想那么快当妈。” 才25岁,她不急。 “卿卿乖。”他把脸埋在她单薄的背颈脖,细细吻着,眼角眉梢都透着几分春风得意,“是七哥错了好不好,留在里面。” 她还是紧张闵行洲体力的可怕,“真有怎么办。” 闵行洲低声诱哄,“不要怕,有我在。” 林烟着急地跺跺脚,回头望着他,眼里的水雾尽是委屈样,“我还不想要。” 闵行洲稳稳圈住她,伸手给她抹走泪痕,一遍又一遍地哄,落在她耳边的声音磁性得要命,“好…不要就不要。” 林烟赌一回了,真的就赌一回,闵行洲不给她吃药,这也拦那也拦,说伤身体,一点不好。 还好,那天是她的安全期应酬时还喝了不少酒,到下个月阿姨准时来的时候,她看着镜子缓缓松了口气,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渣女。 今天,林烟又让保镖把花放一边去。 保镖就奇怪了,怎会有女孩子不喜欢花呢,多漂亮。 她说,“我林家后山一整片花海,我父亲种给我母亲的,从小就看够了。” (本章完) 318手办 总裁办。 闵行洲看了眼刚送过来的手办,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喜欢收藏狐狸和兔子动漫手办。 徐特助敲门进来,也只是看了眼婴儿那么点大的限量版迪士尼手办。 徐特助拿钢笔递给他,他挑开,认真看了几页,利落签字,安静的缘由,那几声窸窣的动静在沉默中扩散。 待签完字后,徐特助低声补充了句,“国际MasterCard前天刷了钱。” 闵行洲没记得这张卡,抿了口冰水,眼神不疾不徐看着那只兔朱迪,就一声“嗯?” 徐特助继续说着,“跟您提一句,是尤小姐那边,她买了纽约长岛的庄园,她还没交税。” 很能败,就一个月,外面谁能养得起。 徐特助想问一句,应该不用给什么了吧,没问,应该不用了,那边也似乎打算花光那笔钱不打扰了吧。曾经最特例的偏爱,曾经这间总裁办里时常传出来的调风弄月,处处还有他们暧昧的痕迹,到头来总裁还不是心无波澜。心硬的往往抽身快,往往那位最爱装作若无其事的她越陷越深。 闵行洲放下水杯,刚靠在椅子上,座机电话来声音。 “总裁,林小姐到楼下了。” 闵行洲拿西服外套挽在手臂,路过两只手办时,维持着打量的姿势,“让人送去西央。” “是。”徐特助见过林烟常年都不换过的头像,就是这两只。 林烟亲自来接闵行洲,去墓地,她挽着他去的,她说是她母亲的忌辰。 墓铭碑刻着字:林闻岐,白韫夫妇 是她继承林家家业那段时间搬回林家买的墓陵祖坟。 闵行洲没看过白韫的照片,这回是第一次,黑白照的方式。 林烟长得不像母亲也不像父亲,性格更是一点都不像,继承不到哪一点,分明把她放蜜罐里养得太好。 她母亲在世时是建筑设计师,港城好多楼层都是她设计的,她父亲是房地产界的一当家。 走得都太突然。 闵行洲分明记不清了,当初是他给他们力争的清白。 下了雨,他撑伞陪她很久,站在她身侧,听她说她小时候的故事。 港城的公主过得就像童话里的梦,林大小姐那会儿上幼儿园,穿着漂亮的公主裙,软软糯糯的小声音,优雅大方的和其他小朋友打招呼,应该是老师最喜欢的那个乖巧小公主。 相比闵行洲,他是从小就被送去了京城,他老子给他安排了他不喜欢的路,却从不来看他一眼,他母亲更甚。 唯有闵家那边时不时飞来京都接他回去,老爷子告诉他,“闵家的家业自然只能是你的,你父亲也不要闵家的家业,他看不上金钱,你既然享受了富裕物质的骄矜,你就得比别人努力,未来能不能由自己做主,得看你自己怎么走。” 雨大,闵行洲牵她回家。 哪知,刚走祖坟区出来没几步她就腿软,真撑不住了,扯住闵行洲的西服,眉目轻轻一颤,动人的眼睫里若隐若现了几分易碎的清纯感,“抱我好不好,鞋不能碰水。” 鞋是不能碰水,倒不是买不起,就是一个莫须有的理由。 闵行洲脚步就停下了。 该抱,闵行洲自认自己最近行为过分了,才走点路她就不行了。 (本章完) 319抱紧 闵行洲缓缓开口,“上来。” 在听到那两个字之后,林烟熟练地跳到闵行洲身上,她跳的动作软软的,他总是能稳稳地接住她让她挂,丝毫不费劲儿。 林烟依偎在闵行洲肩上,不断地蜷缩起来,撩着声,“出去的路蛮远,我来举伞。” 闵行洲语调特别沉,“抱紧。” 林烟搂紧他脖子,抬了一下头,对上闵行洲散漫清贵的眼神,瞳仁有些深,莫名被牵引住,就这么看着他,“我的手办到了没。” 他低垂着眼眸,喉咙里溢出低低的轻笑,“回家看看?” 回家就有吗,应该会有,闵行洲答应的事从不会骗人,想着,林烟手指略微拂过他锁骨上方的肌肤,有意无意撩着他,“现在几点了,你今晚回不回家呢。” 闵行洲倒不是常常有事忙,只是有些事必须经他手处理,这一个月来也是有那么几天回不去。 “我给你下厨好不好。” 闵行洲一只手紧紧拖住她的腰至贴合臀部曲线的位置,眼眸看着前方的雨雾,生了几分逗趣,“不回,罚我么。” 她抬起头,表示不满,“我哪儿敢罚你。” 闵行洲轻哄,“好,我让人准备食材。” 说实在,林烟不知道闵行洲喜欢什么,没有始终如一的口味,往常陈阿姨做的饭菜,他偶尔不开会才会有时间回来吃晚饭。 阿斌等人的时候,是看到七爷一边撑伞,一边手抱紧怀里的女人。 真如赵二公子之前的调侃:你家七爷是集高级视觉、下半身、信奉丛林掠夺的雄性物体,三点彻底击中他的审美,他身边女人想要的被爱欲他能给得没完没了 阿斌默默开车门收伞,“您早点下山,晚点有暴雨天气。” 林烟清楚,闵家那边一点都不希望他出任何事,有点什么事,港城经济说不准倒退十年。 一上车,她和闵行洲便分开了,她有点积极的给他开电脑,让他工作,好半响,撑着下巴,眼眸弯弯的全是期待感,“还能不能要兔朱迪的警徽服,全球就出十套,我干不过别人。” 闵行洲闷哼一声。 阿斌是着备带回别墅的那一个,轻轻提醒,“林小姐,都有了。” “谢谢了。” 高还原的狐尼克和兔朱迪手办,刻画得比电影里的人物还要真实,林烟把两只抱在怀里,跟金子似的。这玩意儿要不说贵,就是量产少,价格高到没边。 “尼克狐尼克,你被捕了。” “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兔子,你不能把我永远钓着。” 阿斌懂林小姐在说什么,要手办的时候,手办大神还讲了好多那部迪士尼动漫的故事。 那一晚,外头打雷闪电,林烟亲自下厨洗手羹汤,以表谢意。 吃完晚饭,她一直在隔壁卧室摆弄,她就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闵行洲坐在沙发上,随意扔下手机,漫不经心抬眸看着林烟整理那个娃娃屋。 怎么易利顷送的东西她还没丢? 夏季总有那么几天都是雷雨,窗外的闪电“轰——”地一声,她搁在娃娃裙子上的手一颤,小衣架上的那件娃娃裙子差点翻下来,她偏隐忍着对惊雷的害怕给稳稳扶住了。 他矜贵的声音,漫不经心开腔,“过来。” 林烟从凳子上爬下来,手拳头握了又松,乖巧地往闵行洲的方向扑。 就快能扑到他怀里时。 又是“轰隆隆———”的雷声,这让她有些瑟缩的蜷起身子,就那半秒钟,直接跌在他腿中间,伏在他膝盖,手揪着闵行洲的浴袍。 闵行洲掌心顺着她的发,半眯着那双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那件娃娃裙子,眼底瞳仁泄出几分寡淡的凉。 他呵,敛去眼底幽沉的寒光,伸手揉了揉怀里人的发顶。 她是刚洗澡出来,抚在掌心发丝软软绵绵的,像是什么顶级绸缎般让人起了痒,这样的林烟,总能让他心里的暴躁退了三分。 林烟下巴压在闵行洲的膝盖上,手勉强能搭在闵行洲睡袍的带子上,她微微抬着眼皮望着他,潋滟的眉眼都是委屈地垂下,也不说一句话。 分明是知道她怕打雷的。 闵行洲伏下身,捧起她的脸,静默了一会儿才说,“好了,我今晚一直陪你。” 那几声腔调又低又撩,她就这么把脸搁在他腿上听着他说话。 “卿卿喜欢娃娃?” 有他安抚,林烟说出来的音调变得温情无比,“也不是所有都喜欢,顺眼的,看起来就必须是属于我的,我才喜欢。” 闵行洲低身凑近她几分,拍了下大腿,很正经的举动。林烟得了示意,手肘撑起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怀里,又害怕又粘人。 窗外时不时都是轰隆雷声,震耳欲聋,但这些,林烟都不怕了,脸埋在闵行洲的肩颈,要闵行洲就这样抱着她睡。 感受到她的脆弱,他喉结线条不察使间轻轻滚了滚,娃娃的事都没人再去提了。 再提显得他好小气计较。 吹进来的风格外凉,为了能更好的抱住她,闵行洲按了保姆铃,保姆进来关上落地窗和窗帘,拿了条丝毯过来给林烟盖在肩膀上。 陈阿姨细微的声音说着,“先前林小姐遇到雷雨天都是去地下室的影音室看电影,她就是挺不喜欢打雷的。” 也没那么怕,就是不喜欢。 沙发上坐着的闵先生只是嗯,情绪不表。 陈阿姨放下点心,转身离开,先生近夜是回来挺勤,偶尔半夜走,偶尔是天一亮就走,偶尔住到次日下午,有时候整整两三天时间,先生和林小姐两个都在屋里不踏出门半步。 那一夜的暴雷就挺久的,他等她睡沉才放回床上。 闵行洲人站在床边,垂着眼眸,淡淡瞧了眼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 易利顷确实挺会,总是能找人把她的模样画下来要么捏成娃娃。 闵行洲手刚解开睡袍丝带,林烟就抱住他劲壮的腰,声音的调儿泛着薄弱又蕴出几分轻媚,“你要走?还打雷怎么办。” “不走。” 他只是要脱衣服,夜色交织相融,怎舍得温香软玉。 林烟哦,翻滚回被窝里。 本能的,他面对她的依赖感,是有一种满足在作祟。 慌得 清晨,她在卫生间洗漱,他在阳台喝茶。 林烟自觉得昨夜睡了个好觉,这几天工作上轻松好多,太子爷从闵家那边塞了几个人进公司帮她管事儿,上不上班的她一个老板不着急。 洗了把脸,嘴唇上传来一阵清凉的辣意,林烟对镜子看了看,嘴唇裂了一点点。 怎么裂的?冷气开得太猛,还是外面的男人吻的?还是这阵子嘴唇太脆弱给弄伤了? 她急了,“闵行洲!” 要不说太宽了,60平的豪华卫生间,她还得重新喊了句,“闵行洲,进来帮我。” 传来一声慵懒的轻笑,他来到她身后,伸手拿过膏药。 林烟转身的那一刹那,就被闵行洲抱起来放到妆台上,她抬了抬头,瞳仁里一下子装满男人干净的脸庞,向来雾蒙蒙的眼眸弥漫出点点委屈,“痛。” 他打开瓶盖,“知道了。” 林烟抬起下巴,凑近他几分,视线正对着闵行洲线条紧绷的下颌,轮廓饱满立体,他看起来好有劲儿的样子。 他的手也是,袖口被他挽到手肘处,粗壮修长的小臂,浑身肌肉结实有力,随着他挑开瓶盖,筋脉都跟着跳动了一下。 没来由的,她觉得嘴唇上的伤口更痛了几分,有些害怕,手往台面寻找棉签递给闵行洲,“擦的时候,对我轻一点。” 轻一点?她究竟在说什么呢。 闵行洲没用标签,含在嘴里叼着,动作做得干脆,比叼烟的时候还要有几分怠惰,抠了一坨。 要不说太子爷,节约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大抵是多了,他皱着眉头,抽纸巾擦走,“看着我。” 顺着他的话,林烟睫毛一眨,看进他墨色浓烈而有神的眼睛。 他低头,她抬头,相望的姿势,她总是乖乖的。 闵行洲倏而发笑,“痛就吱声。” “知道了。” 近距离间,弥漫着彼此之间呼出的热气,他掌心宽厚,轻而易举就掌裹住她整个下巴,半张脸都被手心掩埋。 悬殊对比下,林烟有那么个感觉,闵行洲的手,比她的脸蛋要大。 他的指腹轻轻按揉上来涂药。 “嘶…” 伤口有点辣。 本来就长得精致勾人,微痛下,时不时脆弱的轻咛声,闵行洲真蛮喜欢她慌得可怜的模样。 这两片粉嫩的小唇瓣,总是那么脆弱,也没把她怎么了,她自己都能给弄伤。 “好了。” 完事了,他打量了林烟好一会儿,目光犹如牢笼紧紧锁住她,笑着取下嘴里的棉签棒扔垃圾筒,“你怎么弄的。” 林烟一开始还以为是闵行洲,他这番询问想想应该不是他了,“我怎么知道,昨晚睡得太沉,刚刚洗脸疼了才发现。” 他弯腰洗手,“你好久没去上课了,这几天我给你安排。” 林烟手撑在吧台,“你挑的老师好严格。” 那位老师也是金融节出了名的冷心性,做起事来凡事六亲不认,不严格能教出什么好东西给她,她是不适合金融,可是没有人天生就适合金融。 闵行洲倒是了解林烟在投行所经常被罚。 他低眸,身前的她,娇软的腰肢正被握在他手心,方寸的触感,林烟撒娇般扭动了下,好似在埋怨就这么被他扔去证劵所受罚。 这份娇媚,闵行洲心难免激荡了几分对她的疼爱,手指略微在她身上揉捏,“顺着你就是了,不去了,我一会儿替卿卿好好骂他,敢罚我的卿卿留课。” 分明能清晰感受到他的疼哄,这让林烟立即红了眼,也红了脸,他其实对她,真的挺好。 林烟默了默,“他一个投资圈老板,也忙着应酬各路企业家代表,我也忙着….” 她也忙着跟港城财阀谈恋爱,想着,林烟手攀到闵行洲的脖子,一副媚态的姿势黏到他怀里,“那…七哥给我换个老师行不行。” 真会掀翻男人的意志力,闵行洲喉结动了动,“换。” 林烟好满意,“下楼吃早餐。” 他掌心向下,拍了下,“这几天少喝冰的。” “我想吃荔枝。” 正是季节,正是闵行洲还乐意哄她的时刻,她就喜欢要这样要那样,给不给。 闵行洲眼睛盯着她,哪能不察觉到她的小心思,总是这样撒娇,撩着他,有些散漫地笑,“能不能好了再吃。” “不给就算了呗。”她视线移去天花板,表达她的不痛快。 “这嘴怎么吃,还得给你喂?” 闵行洲带有湿意的手指掰开她的牙齿,她张着小嘴,这样的姿势让她有些羞耻和紧张。 “我自己会吃。” 是,林烟是这么说的,分明就是这么说。 但是那天下午,在PM集团总裁办。 徐特助刚抱了一箱西园挂荔荔枝进去,刚送过来的。 林烟坐在书桌前学金融,闵行洲坐在一旁,低着头亲自给她剥荔枝,一边念念有词地教她学习。 他摘掉手套,长指敲了敲屏幕,“这里错了。” 林烟咬着荔枝,看了闵行洲一眼,让他来算一遍亲自教。 他估值大盘筹,提笔放间,教出来的东西像他人一样从不拖泥带水。 这样严厉的闵行洲有点让她敬畏到了底,分明记得,这位雷厉风行,独断专行。 林烟捉起笔,低下头,“我的人生一直以来都跟正常人一样学知识经历社会找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你贵为财阀世家继承人,闵家给你的培训跟教育肯定和我们不一样,这个你知道吗,有些东西不是什么都会,我不是你。” 闵行洲舔了舔唇,声音沉了沉,“好了,我再教一遍。” 林烟继续说,“你祖辈世代从商,耳濡目染,你所精通的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你过去的三十年生活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跟正常人一定是不同的,我和你之间的认知就会不一样,我所选择不是家业,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演员,你别生气了。” 他们的生活轨迹确实不一样,本该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谁懂怎么才见了两三面两个人就睡到一起,慢慢地就上瘾了,就一直一直睡到一起。 直到拧在一处。 闵行洲抱她到怀里,拥着她吻,手指拂过她已经发红的眼尾,这样的红像把钩子,勾进了他的心尖。 (本章完) 他炉火纯青 闵行洲抱她到怀里,拥着她吻,手指拂过她已经发红的眼尾,这样的红像把钩子,勾进了他的心尖。 沉溺她的床上,着迷她的美丽,教她谋路,同样心疼她的不由自主,也想让她无忧无虑。 他说,“没生气,你太难教。” 林烟轻轻笑,“是你教的东西不在我的认知。” 闵行洲是清楚,也想让她知道皮毛,省得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别人欺负,即使这样的事在港城总归不会发生。 可若是真被欺负受了委屈,哄她的还不是他出手,发觉她这个人是很会得寸进尺的,越宠越娇。 “看你好学上进的样子,想教呗。” “那你继续说吧,听着就是了。”她勉勉强强。 闵行洲不乐意了,“不说,休息。” 林烟勾住他脑袋往下拉,开始有话问,“那跟我说说,你怎么让赵家往纽约政府交税?” 他沉默了一会儿,“尤璇,她那边买房没交税。” 林烟耷拉眉目,“是打算一年就找人帮她交一次?” “不会。”他轻轻哄,“她的事不能影响我,刷的MasterCard是我给的。” 他知道林烟多心,他不隐瞒,得承认,不然她又该不开心了。 卡是以前就给尤璇,他具体还给了什么,记不清了。 “好大方的太子爷。”林烟有些装傻充愣,“还真的是,跟过你的女人天底下谁都不能去踩一脚。” 闵行洲手指温柔落在她唇角的伤口,“你不要因为别的女人失措不安,不许生气,不许乱想,你才是我想得到的,我决定和你在一起并没有考虑太久,所有都是顺着本能行为走,把你留在身边陪伴,就不能委屈了你。” 补偿这样的字他觉得不对,任何事补偿都补偿不回原位,缝缝补补是破烂。重启,往新的走。 林烟看着他,“我知道你心里有过她,爱过她,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更爱你,我们也知道,病进了医院非要你去,非要验证一个结果,我能知道她的歇斯底里和惊慌失措,你就像是她的光,可突然照到我身上。她也是因你抽烟喝酒伤神进的医院,那时我们都在猜都在害怕你一定会去看她的,可是很意外,你没去可你也放不下她就此出事,闵行洲啊闵行洲,怎么说呢,你不止多情,你分明又冷血。” 一开始不对等的感情里,中间横着一个尤璇,她是有多看得开呢,又是如何看开的,不想去纠结他们旧情的过往。 是从他陪她体检吗,还是横在江北大桥的法拉利拉法,还是他陪在身边就像现在。 同样,她无法去否定他给自己的偏爱。 林烟补充,丝毫没有矫情,“我和你兜兜转转都过来成这样的关系了,感情嘛还能怎么办,我也不担心她又能卷土重来,经历多了,不痛不痒了,她看起来也没打算再搞你了,她是放不下,可你这么一个人我们又能怎么办呢,你决定的事谁也破不了规矩,她情愿在你面前留有点最初的印象。” 他低头,“没了。”默默揽住她的肩膀,小声,“没她。” 她在他怀里晃了晃上半身,“同志思想觉悟长进。” “但是我也想买房了。” “嗯。”闵行洲无奈发笑,“你挑。” 林烟有些不要脸的说出土味情话,“买你的心房。” 闵行洲被林烟这番作怪的恶趣逗笑了,抱着她起身,表情玩味,“我们去房间里面,亲自挖出来给你住。” 不知道这样暧昧的恋爱谈得多久,男人女人最开始沦陷交往那刻情思绵绵、互挽手臂都没分寸。 这份激情的你侬我侬,林烟是温柔的,是依赖的,是感性的。闵行洲是成熟过重的男人,撩拨女人甚至不用出手过就已经是自带天赋的皮相和地位,以前在多少场男欢女爱磨练过来了,他炉火纯青,他惊心动魄。 他走了心使得他在床上所携带的那份暧昧,一息一仰间性感得要命。 只是他们之间谁也没提未来怎么走,没提结不结婚,她总想偷偷问杨医生要左炔诺做事后措施之后,闵行洲那方面就谨慎多了。 那药终归对女孩子身体不好。 可他谨慎又如何,几乎夜夜日日笙歌,林烟太清楚闵行洲的质量。 总归是有不安的顾虑,她觉得闵行洲是想要个孩子做下一任继承人了,闵家历任族辈上上下下加之闵行洲私人的产业,国外银行存的,多少数不清亿的家产这不要七八个子孙出来培养接班人真说不过去了。 他闵行洲,还是一脉单传出来,位置坐得稳稳当当。 不过,腻腻歪歪的模样她和闵行洲都是私下来,外人面前,正事面前,他又好正经。 正经到什么程度呢,西装一丝不苟,会议一个不落下,烟少抽,身上很少带尼古丁味儿,这让他半夜回家时,林烟都怀疑不是闵行洲。 没烟草味,但黑檀木矜贵老沉的香氛更具男性魅力,散着从头到脚的高级欲。 可是有点病,突然喜欢他身上的烟味。 因为,够野。 爱沾给她。 他的坏,不多,偶尔不经意的,偏这点不是彻头彻尾的坏,脑子里出现闵行洲说过的一组词。 ———夜晚,酒店,落地窗 晚上,闵行洲带她出去包场吃饭时,整个人都懒洋洋地趴在他胳膊。 林烟坐在一边看他应酬,真不怪外面的人看不透他,他笑时深意里往往是寡淡和不屑,放在人群堆里,都没人压得住他的气场。 那位恭维的中年男子总是学不会适可而止,触了闵行洲的底线。 闵行洲冷漠扭头,“不谈。” 不急不缓朝她伸手,林烟放下手里的小扇子,微微望着他。 他拽起她的包丢给保镖,牵着她带回家。 那天,见过赵言琛抱女儿出来玩,应该算偶遇。 赵言琛看着两个同时离开的身影,“这回怎么哪哪都带。” 何勋微笑,“拔了蒿,狼就出来了,什么也隐藏不住,暴露出来了吧,美妙亦不可言。” 是吧。 “帮我抱女儿,我出去送送。”赵言琛把女儿放到何勋怀里,何勋不乐意,不想抱。 (本章完) 照片 赵言琛睥睨何勋,“婆婆妈妈什么劲儿,我女儿烫手?” 何勋吭嗤,“没抱过,不会,掉了赔不起,你找你的赵太太。” 赵言琛四处看看,“她喝醉了,人哪儿呢。” 赵言琛和陆小缇,两个都是贪玩的,在家族内众多兄弟姐妹中是最小最受宠的两个,没什么感情的时候,被迫联姻,你看看,一开始完全看不上对方,这陪伴着年年日日,感情也就出来了。 说来反转,没有孩子前,赵言琛是最不上心的那个。有孩子后,赵言琛反而成了港城模范丈夫。 好一段时间里,圈里人都认为林烟和闵行洲好像也该又去领证了,但是没,记得了,她那户口本在海里。 两个真打算谈一辈子恋爱不成。 两个就喜欢这种刺激。 暧昧过头的刺激。 那晚中年男子是想在石油能源取得PM集团的合作,闵行洲眼界太高,给拒了,中年男子想了办法约到林烟。 这还是公司里艺人不小心给引荐的。 叫陈权兴,北城一家井控机械设备民营企的老总,北城那边蛮显赫的陈家,早年入赘做机械发家,人要攀闵行洲拿到合作。 一开始还好,给林烟送的东西多数是翡翠,林烟全退了。 陈权兴神色一冷,让人把东西收回来,“我挑的种色怕是入不了你的眼了,改天,改天我一定亲自给你换一件,你都喜欢什么类型的,我那边有熟人能给你拿到最上等的原色。” “不劳烦陈董,我都不喜欢,当初就是出席活动的配饰,别误会。” 陈权兴打量了林烟几番,这身段儿,这韵味儿,声音时不时一股子戏班子出来的娇糜调儿。 港城财阀原喜欢这款不经摧残的嫩花柳儿。 她在财阀身边颇得了宠爱,那夜宴会,财阀带在身边照顾,她人还是昏昏欲睡的样子,财阀谈一半就牵回家。 “林小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那个项目关乎我企业的生死存亡,我知道闵先生不是什么好施乐善的人,我还是想试一试,我目前太需要这个机会。” 写字楼高处的落地窗,林烟面向外面的蓝天白云,“他要是有心想合作,你根本不用求上我,两分钟他能签完了。关于PM集团的问题我没有决定权,又不是过家家哄女人。” 陈权兴抬手摸了摸后梳的头发,打了发蜡映在玻璃窗上头上的光线无比亮,“可你没试,我相信我能比其他家做得好。” “指点江山的是闵行洲,不是我,很难理解陈董为什么在公事上非要找上我帮忙,我还有事,陈董自便吧。” 陈权兴神色不太好,伸手和林烟握了握转身离开。 再后来陈权兴再送什么有趣的,林烟都没收,陈权兴没再约,挂电话那会儿态度都变了。 有人求闵行洲,最近总时不时先来林烟这头打探,被迫找上林烟时,事儿本来就没戏了。 他们不懂,但林烟懂。 晚上睡不着,闵行洲开会没回来,林烟给他收拾东西时,电脑有个加密文档,手痒,她输入6个7,还真看到了,几张他年轻时候的照片。 擂台上,比剑,武士长剑,他全黑色的紧高领剑服,黑色军战靴,身型伟岸挺拔,站在那儿笔直如雕塑。 蛮年轻,25?26?分明浓颜系的五官和姿态锋芒毕现,典型的随性洒脱又浑身烈性,那时候的闵行洲完全演绎了什么是权和贵养出来的公子哥。 他似没发现被拍,浓眉下一双如墨的眼睛看着手里的剑,眼神确实比同龄人犀利太多。 林烟盯着就笑了笑,有些后悔错过那时候的闵行洲。 年轻骄矜,恣意风发,是不是更好睡他? 反过来去想,那时候的闵行洲也绝不会跟女人玩真心。 “在看什么。” 灯开了,一道声音不疾不徐响起,安静中没显得扰人,反而格外是有蓄力的磁碟放音机。 林烟没发现闵行洲是什么时候进房间的,手指微滞,摘下蓝光眼镜,看向他,“看到你的照片。” 闵行洲解着皮带扣,甩落间搭在沙发上,他侧身看着她,从容镇定地抻着衬衣袖口,“我的?” 疑问。 林烟转着电脑,“你的电脑里,我无意中看到的。” 他走过来,压了压眼眸。 林烟指着照片,“你那时候几岁,就这么颠倒众生。” 他缓缓开口,“8年前。” 在上头的基地训练营,挨他老子送进去的。 他老子安排的。 林烟讶了讶舌,23岁的太子爷这么成熟了么,比同龄人差距太多。 她一开始觉得25都觉得低了,还能更低。 “你为什么不选文庭伯父给你预选的仕途。” 闵行洲望了她半响,眸里的芒光颇有几分意味深长,“那还能遇到你么,我和你之间,一个在京都,一个在港城,井水自此不犯河水。” 林闻岐会把她交给谁保护?顾家?陆家?何家? 不可能是易利顷。 闵家这头总不能也这么远的给他指婚? 林烟手撩了撩发,故作吃味儿,“那没我林烟什么事了,京圈处处是名媛。” 闵行洲倒也没说,闵行洲待在那边的时候,要是赵医生肯放猛料,那真是处处是。 到底,港城这朵不堪折摘的小白花更深入人心。 闵行洲仍旧沉稳的姿态,“还看到了什么。” 她手指滑动图片,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有,你带文小出海骑马的照片。” 铂金造的链子就在闵行洲手里,文小被签在海里,浅蓝幽绿的海水,墨绿皮的文小,文小开心得要命。 夕阳余韵下,倒是闵行洲,胸口至颈脖那一片肤色都是红潮,像刚从哪个销金窝、哪处妖精堆刚混出来,还不太清醒的怠堕。 分明,闵行洲一向波澜不惊著名,在听到林烟说话后,看到她不起伏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 他抵了抵腮,“别误会。” 林烟愣了一下,蓦然间笑出声,手撑着额头带着审视的眼光打量闵行洲,“呵,太子爷急了,我没误会我都没问,你急着解释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怎么被她先发制人了呢。 闵行洲望着她,嗤笑一瞬,“别泼脏水嘛。” (本章完) 一哄就是赔上几千万 林烟勾着手指头,让他再靠近一点点。她总觉得,闵行洲心里有鬼。 抬头的时候,他如她所愿,笔直的站在她面前。 闵行洲表面极为镇定,林烟抬手给他抻了抻袖口,金色的ZD头纽扣,随意性地解开给他挽好,“不泼你脏水,倒是说说,怎么一副求生欲满满的样子。” 他深深看她一眼,舔了舔削薄的唇,“赵言琛乱拍。” “姓赵的上辈子得欠了你多少钱,回回挨你拉出来挡刀。”林烟伸手推了他一下。 这一推,闵行洲假装性后退一步,眉眼透着慵懒感,笑得漫不经心,“误会我你又要生气,一哄就是赔上几千万,哪儿造得起,浪费了还不一定哄好。” 她有时候很难搞,又容易心软,全看他出了多少分力。 林烟双手托下巴,“你可以不用钱嘛。” 闵行洲唇角挑着,声音拖腔带调的,“天天忙完就回家,行没。” 林烟缓缓靠上椅子,换了个姿势继续看闵行洲,他近日回家还算勤,可这种勤的目的是野蛮的同床共枕。 林烟扬眸一笑,眼睛亮晶晶的闪,“是不是还要我夸一下你的积极。” 说着,林烟还往下翻图片,闵行洲伸手,手指压在屏幕边缘敲了敲,“删了。” 看着那双手,他中指和无名指微微垂下来,指戒不甚明显反而才是焦点,衬得有力的骨节十足清绝。 “你这就很张三藏钱了。” “真是。”闵行洲从从容容,眼神都是淡定极了,“不信你去问文小。” 文小不会说话。 少期待闵行洲的心思,能猜的出什么东西呢。 林烟偷笑,“闵行洲的话,半真半假。” 闵行洲笑着压下电脑,绕过书台,二话不说抱她在怀。 他到底没说,不知道下边人不知道哪个处理的怎么一直在文件夹。 林烟不看到,闵行洲都不知道这回事。 怀里人的扭来扭去,闵行洲捉着她吻,对视下,闵行洲那张脸带着随性的倨傲,“怎么变得那么呛人。” 她手指落在他下巴,轻轻地划动,痒着他,“我不是故意看的,也是好奇你的过往嘛,那时候认识你就好,说不定那会儿就去钓你了。” 林烟说得很认真,这让闵行洲去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他不太会和她交集。 她要是谈恋爱冲着认真和较真去的。 书房的内休息室有一面很大的镜子,本来是设计风格上的搭配,成了闵行洲爱玩的地方。 喜欢强迫她在这里看着她自己怎么勾人和娇媚。 林烟有些颤栗地躲在他怀里,“想养狗,养金毛。” 她真是一如既往地会挠人。 闵行洲戏谑一笑,推她到那面镜子前,她双手被闵行洲禁锢在上面,她的姿势正面对的镜子,被逼看着镜子的画面,体型差距,是他和她重叠不起来的身影,她发尾的丝带自两个人中间的隙缝滑落逃生。 闵行洲伏身贴在她耳边,看着镜子里的两张面孔。 她眨了眨眼,“养来咬你的。” 闵行洲微微眯起眼眸,含住她颈子一咬。 不知道谁的电话过来,停了下来。 闵行洲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号码,崩着神色拉上拉链,扭头拿手机。 他出了阳台才接听。 那头声音冷冽,“身边这么安静的吗。” 闵行洲点了支烟,轻轻嗑在唇边,嗓音变得沙哑得要命,“我孤家寡人,哪能有你当舅舅热闹。” 易利顷边哄孩子边笑出声,“你怎么还对我说话带刀带刺的,跟你抢人了吗,不就抱了一下,还真有仇啊。” 烟就在唇边,随着闵行洲哑声吐字,烟气跟着缓缓溢出余雾,“有什么就说。” 易利顷默了默,“别插手陈权兴的事,给个面子。” “我很闲?”闵行洲取了烟下来,轻轻的寡意,“插手你的事?陈权兴什么人。” 陈权兴三个字,若不是一直来给林烟献殷勤,他都不会去记。 易利顷那边和他说了一些就挂了电话。 隔着玻璃窗,看到林烟挨在门上套好身上的睡裙,勾住那根细细的带子拉上。 她雾气的眼神回视他,咬了咬唇扭头离开,那模样很动人,连离开的背影都是软软的扭,像被欺负惨了的样。 闵行洲缓缓吸着烟,冷倦的眼眸揭过烟雾看着她那头柔软的秀发,慢慢消失在拐角。 那晚林烟去睡客房了,闵行洲本来还在书房,后半夜忙完抱她回来。 她满头长发被颠得散落飘荡的模样,比消失在拐角那会儿还要迷人。 . 凌晨四点,闵行洲抱着林烟靠在床头,她在他怀里无比幽怨,“推迟四天了。” 他扶着她的腰,“验了没。” 她头捱在闵行洲的胸口,听他砰砰强有力的心跳,“不太敢。” 他的薄唇落在她发顶缓缓蹭着,胸腔的气息随着缓缓溢出,“听话,明天去验。” 林烟低低嗯了一声。 他抱着她放回被窝,拥着入眠。 林烟起床后就去赵医生那儿报道,递病例。 诊室里百合飘香,林烟瞧了眼桌子上的百合花,赵医生正手拿喷壶小方巾擦拭打理,眉飞眼笑。 这与林烟想象中的有点不同,在办公室也常常知道赵医生给三小姐做爱心便当,做饭的那个是看起来不正经的赵医生,送花的是正儿八经的三小姐。 “三小姐蛮会挑,来赵医生这里都是花香。” “爱给我送花呢。”赵医生说着,抬头看林烟,“怎么来了,也想给我送送?” 林烟手扶着椅子靠背坐下,“验个血。” 赵医生放下手头的活,倒了杯水放她面前,“什么病,哪不舒服。” “没病不能验?” 林烟这几个字的含义,赵医生那可就懂了。 赵医生摘下挂耳诊,“怎么不能,给你开个单,抽了血先回去,等结果出来。” 林烟盯着赵医生忙,“结果你给他吧。” 赵医生点点头,“知道了。” 林烟要走,赵医生悄咪咪地叫回来,“想抱了?” “问我干嘛。”林烟扭头,“你呢,听说你恋爱经历为零,闵行洲怎么和你玩这么好。” 赵医生笑出声,“我悟出一个大道理,有姑娘的时候,千万不要站在太子爷身边做朋友。” (本章完) 赢了 “光辉容易被他遮掉。”半响,赵医生笑了笑,又无比厚脸皮地补充,“我这么帅气迷人的皮囊站在他身侧就成了陪衬,被掩埋,感情经历硬生生被逼为零,看上的女孩没看上我,全粘他身上去了,不然你以为呢。” 林烟听不进去这牛皮吹的,都要破了,“你这嘴惯会辩论,难怪哄得三小姐心花乱颤,走路都五迷三道。” 赵医生伸了伸脖子:“我瞧你嘴皮子也不错,怼人厉害的要命,是不是也常常说赢闵行洲。” 赢呗,就是她这嘴不光会说,会撒娇。 而且这张嘴很有功底,林烟才挨来验血,这血真不白挨验。 这些事,也就林烟自己暗搓搓想歪了,闵行洲说过的,他前天也说了。 离开诊室的时候,林烟手指压了压唇,回想。 他摁着她的脑袋,说的。 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林烟没等,忙着去参加活动。 公司安排的,没什么重要的,林烟和三小姐提前离开去寥家打麻将了。 玩玩了几把,林烟手气蛮不错,其余三家都输没劲儿玩了,聊起天。 三小姐摸了牌,刚放下又给林烟碰走了。 三小姐瞧了瞧自己的手,一定是指甲颜色没做对,黄色的。 这不黄了吗。 得换绿色。 绿色生发。 “知道吗,不知道秦家发什么疯找上陈权兴要合作,愿意给陈权兴安排路,然后不知怎么的,听说闵先生没合作,于是整个港城直接封杀陈权兴,陈权兴这回真的是走死路了,也不知道那个陈权兴惹了谁什么,本来好端端。” 林烟没怎么听懂这些话。 三小姐也就不说了,三小姐也不太懂。 另一位朋友提醒:“别提了,闵先生那边的事还是谨慎些不要讲出来,林烟在这儿,林烟都没说什么。” 也是,大家的谈话绕去别处,买哪只基金最稳。 林烟出牌,问三小姐,“天天送花打算好什么时候结婚了?” 三小姐叹息:“京城那边什么讽刺话都摆上台面给我听了,想想我还带着两个孩子,又是离异过,有点拖累他了。” 林烟缓缓摸着牌,压着摩挲是九万不是六万,不是她要的,翻开,“九万。” “我的廖家三小姐优秀得不得了,是他们没眼光。” 三小姐倒是喜欢听林烟乱夸,索性放牌给她糊了,“有什么用,哪有什么相爱结婚就是一辈子,廖家三小姐又怎么样,虚名一个。” 林烟抬眼看三小姐,放水。 林烟推走牌,没心思玩了。 男人英姿的身影从屏风后过来,脚步一停,淡淡看过来,“赢了?” 林烟望着闵行洲,站起来拿披肩挽回肩上。 哒哒哒,走到他面前,“吹了什么风呀,您也过来了,难怪我今天手气那么好。” 乖乖的,只是外人面前,闵行洲一贯不露声色,气度正经规范,只是低头看她,笑意藏在眼底。 能吹什么风。 今儿抽了她三管血,这事儿,赵医生比较谨慎,该查的也就查了,怕她身体有点什么事。 牌桌上还有人在,看着闵行洲和林烟,忍不住唏嘘着起哄说道,“可不,运气就是闵先生给带来。” 林烟呵呵笑。 廖家人走过来打着招呼,“晚饭准备好了,虽然寒碜,闵先生要不要留下吃完饭再走。” 闵行洲只是颔首,没留,拉着林烟的手腕离开。 三小姐亲自送出门后,回来喟叹一声,“啧啧、这两还真出感情了。” 廖仲钦突如其来站在三小姐身后,“说什么,管好你自己,先吃饭。” 三小姐乖巧如耗子见到猫:“哎,好嘞。” 廖仲钦对三小姐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感情路没哪一次是让人满意的,“还跟那厮白大褂谈?” 廖仲钦一贯疼她,嘴上骂得再厉害到底是疼的,这让三小姐还是有点勇气倔强回话,“他有名字,叫赵寅。” 廖仲钦满眼都是不屑,“不就是赵小虎。” 三小姐闭嘴了,老老实实吃饭。 宾利平平稳稳驶上车道。 后座位,闵行洲递给她病例结果,其它的林烟也未看得懂。 但“贴心”的赵医生认认真真留了字:未孕,一切正常,身体健康 林烟轻轻呼出一口气,虚晃一招。 林烟低头叠好纸张放包里,看着身旁的男人,“回家吃饭还是去外面。” 自然,赵医生有跟闵行洲说过。 建议林烟合理休息,合理工作,三餐饮食正常,人是没什么毛病。 “给你换个厨师。”闵行洲询问,“喜欢吃什么菜。” 陈阿姨的手艺还行,就是太按营养要求来,这让林烟经常没胃口,经常和三小姐去外面造,喝冰吃冻的。 林烟支间看车窗外倒退的风景,“随便了,大夏天的哪有胃口。” 闵行洲抬了抬手,顺着她被风吹散的发丝,“乖了,以后要准时吃东西,晚上我不闹你了。” 林烟想了想,“想吃冰淇淋。”说着,林烟对开车的司机说了句,“一会儿到宁安路停一下,我要买冰淇淋。” 闵行洲语气沉了几分,“不吃冰的。” 林烟扭头回来,抬头那刻边有些乞求的意味,“就尝一口。” 闵行洲闷笑,“管不住你了。” 到安宁路,司机顺着她说的,真去买了一个哈根达斯。 林烟捉在手里,闵行洲真就给她吃了一口。 她伸车拽了拽他的西服,舔了舔唇角,“过分了闵行洲,给我吃嘛。” 得寸进尺。 闵行洲想给她扔了,但是不能乱扔垃圾,也不知道放哪。 两个人就坐在后座位僵持,林烟眼巴巴的撒娇。 女孩子怎就爱吃这些玩意儿。 最后熬不住,林烟说回家保证吃一碗米饭加两个鸡腿。 闵行洲才还给她。 大热的天,除了各种好看又漂亮的冰淇淋能赏心悦目,她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合胃口。 她吃冰淇淋的时候,低着头,一小点一小点的啃咬,嘴角沾染了点融的巧克力,闵行洲抽纸巾,“过来。” 她面向闵行洲,缓缓抬着下巴,眼睛荡漾着几分弱态的俜伶。 外面的天色有些暗了,一路的霓虹灯光很有规律的飘闪而过,看到他身后的车窗隐约映出两个人此刻的姿势。 他微微垂着眼眸,是有点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她。 林烟凝视他的眼神,无意问了句,“陈权兴是谁,让你们三天两头提他。” (本章完) 纹身 闵行洲抿唇,“易利顷的生父。” 她有点懵,见过陈权兴,陈权兴那副热情奔放的嘴脸无法让她联想到就是易利顷的生父。 “你们为什么都避他。” 能讨厌什么,本来跟他无关紧要。 闵行洲低头放下抽纸,“北城陈家,夺妻财上位,跟这类人合作能带来什么利益,钱都不干不净,显得晦气,少给他脸面。” 林烟看着他,“我有分寸,但凡来求上我的,已经说明你已经不打算合作。” 易利顷是北城陈家的吗。 林烟查了下资料,是先前在易利顷胸口看到的傣文纹身———。 翻译过来就是陈临砚。 陈临砚? 谁是陈临砚? 思绪游离间,闵行洲的声音沙哑响起,“见过?” 林烟一直在看平板发呆,不难被闵行洲看到那个名字,这就知道对方名字了,还是傣文。 慌张之中,林烟咬了一下手指,“乱查出来。” “别骗人林烟。”闵行洲瞧了一眼平板里的字,她藏起来的心惶根本逃不过他的察觉,“陈临砚,易利顷的本名。” 林烟眼眸一转,撒谎道,“听他说过傣文,突然想起来。” 闵行洲手肘搁在车窗,小臂绷出筋骨脉络,冷酷的笑意在鼻息里溢出。 林烟自然知道闵行洲是不信这套的。 易利顷从未说过傣文。 忽然想到了什么,林烟清了清嗓子,“其实,我和你谁也别介意谁,长剑擂台图片里,一瓶矿泉水旁,是香奈儿的Diamond Forever,全球就13个,其中一个就在方小姐那儿。” Diamond Forever限量发售高达百来万的包不是有钱就能买,是谁送还是对方自己买,其实与她无关。 看到时她没多想,过往的事而已。 以前的闵行洲,自然与她无关。转换过来,她和易利顷的过往,也就与他无关。她对自己的逻辑认为满分。 “行。”闵行洲望她一眼,“过了。” 林烟很爽快,“过。” 寂静无声的车厢里,冰淇淋也被她吃光了,支起脸,悄悄看身旁人,无声无息贴近。 他微微阖着眸,高高在上靠在椅子里,偏偏睡的样子眉目是警惕的状态。 毫无征兆地,他睁开双眼,懒散的掠林烟一眼,眼神也跟着迷蒙起来,“看我做什么。” 林烟动了动唇,“就是想看你,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他轻笑,掌心扣她入怀,继续闭上眼睛养神。 闵行洲是没想过,两个人到头来对彼此的私事和平解决很快,谁也没侥幸逃脱。 林烟说谎了这明显有问题,没办法,他自己也有。 闵行洲唇角勾着,分明是不易察觉的冷意。 看窗外的霓虹灯光和大厦鳞次栉比,林烟视线投回闵行洲脸上,“没怀上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他眼睛依旧是闭着,浓黑的剑眉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为什么不愿意。” 林烟娇嗔地顶了他一句,“还年轻,自己都没照顾好,怎么照顾孩子。” 闵行洲懒洋洋地叹笑,“我不年轻了。” 入目是他锋利凸起的喉结线条在滚动,林烟歪着脑袋看,年轻有他这样的体力么,终归。 林烟是如何懂得了在刀尖上行走的分寸,“3小时。” “七爷的年纪其实刚刚好,我记得秦伯父40岁才成亲生子。”她补充。 说一句,她拆一句。 闵行洲把住她嫩白到没有一丝赘肉的大腿,捏她的劲儿更用力。 林烟养得乱扭动,开玩笑道,“七爷想要继承人了是吗。” 陆小缇那一胎,赵家给陆小缇在国外买了岛命名,赵氏集团百分九的股份独属陆小缇,这样的事说来很常见。 赵老爷子更是打算,撇过赵言琛,等孙子出来直接扶持培养下一个赵氏集团接班人。 “想。”他撩着声线不疾不徐开口,“若是不生一个,全部身家未来给谁。” 林烟呵呵笑两声,“别乱挑血脉….是谁,究竟是谁最不喜欢姓林的,说姓林的最麻烦。” 闵行洲魅惑的低音打在她耳边:“我挑的是财阀太太。” 她差点就被闵行洲勾得不知方向了。 “好了,知道了。” 闵行洲两指勾着她的下巴,她缩在他胸膛的怀抱里,仰着头,就像一只可怜的落水狗,眼眶溢满欲态的春色。 他凝视半响,挑着笑,“知道什么。” 林烟低声,“你想要宝宝。” “要?”闵行洲人坐在那衣裳规整,深深地打量她一眼,“跟谁要,你么。” 永远没有废话的质问,几乎是随口一撩,简单,直接,明确目标和目的。 如他,暗示间,狂热又风骚。 睫毛眨动间,林烟吞了下口水,默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卿卿。” 闵行洲盯着她:“什么时候。” 林烟垂下眼眸,“暂时还没想好。” - 隔天,林烟拨通了一个号码。 “陈权兴是被易利顷搞的,如今走投无路了,意图攀行洲扭转危机呗,这个不用猜。” “他觉得行洲会帮他,外面人人都说易利顷和行洲不对付,何时不对付,两个都是嘴巴上说说罢了还真有人信,只要不妨碍对方的利益,谁也不会搞谁。” 话是从秦涛嘴巴里说出来。 他们能大动干戈什么,一个站在财阀高位,一个赤脚踩白骨白手发家,都不蠢。 秦涛正坐在餐厅里吃饭,无聊了总想跟林烟聊聊天。 林烟有事无事闲聊,“还送外卖?” 然后,秦涛那边传来一道外国人询问帮他夹菜配酱的声音。 听着模糊的对话,这是在酒店用餐。 林烟哼笑一声,苦不了公子哥的,苦力活做得了送得了外卖,还真是去苦难泥里过日子不成,送完外卖上五星酒店用餐、泡澡、按摩、睡觉。 “肯送外卖也是不容易了,年年现在会跟我玩了,可能是身上有肉香味儿,还别说,易利顷看我顺眼一点点了。” 秦涛的声音也没听出来有多开心,这世界上是真的有人为了守护另一个人不婚不娶,去过平淡匆忙的日子。 秦涛回小庭院,就看到门口停着几辆车。 不回家 易利顷正推婴儿车在门口晒太阳,陈权兴来不久时间了,偏易利顷不冷不热不理不睬。 陈权兴跟在易利顷身侧,聊起来,“许久不见,阿砚既然找得到父亲,为什么不亲自上门找。” 易利顷手抄风衣口袋,一声不吭。 “你的孩子很像你,没想到我这个岁数竟当爷爷了。” 陈权兴伸手想摸一摸,毫无预警地,带着指套的无指落在他手腕,冷漠甩开。 特别疼,人老骨头经不起他的蛮力,陈权兴倒也不恼,示意身后陪同来的人拆开包装礼物,“初次见面,给孩子的小小礼物,那…这孩子的母亲呢。” 秦涛靠在芭蕉树上摇了摇头,喃喃自语:“这姓陈的坏逼挺不要脸,估计外面多少私生子都算不清楚,还你的孩子?” 连绾绾没了,都不知道。 秦涛摘下芭蕉叶卷成条状咬在嘴里玩,这对兄妹的过往准是被送来人间渡劫的。 陈权兴的声音:“易利顷,我与你无冤无仇,如此把我所有后路斩断,你倒是给个答复。” “想回陈家认祖归宗是吗,也可以,你去外面澄清不是我抛弃的你好不好,分明是你母亲不让我知道你的存在。” “是你母亲清高自傲,不愿跟我回陈家,她说情妇二字就是羞辱了她,我能羞辱她什么,非要我离婚迎娶她,你想想,她有什么资格。” 易利顷扭头,视线冷冷掠过秦涛一眼。 “进屋带孩子。” 秦涛立马乖溜站直,轻轻‘哎’了一声,手抄兜径直路过哪伙姓陈的。 陈权兴本还气头上,看到秦涛那刻就换了笑脸,“这不是秦少爷吗,也是住在这里?” 秦涛点点头,似是调侃的清喉咙吐字,“这辈子活见久了,头一回见到老变态。” 陈权兴听得出话在指自己,也不知道招惹了这位少爷什么。 秦涛刚迈上台阶,“对了,这是我的儿子,不是他儿子,回去好好打听消息再过来,记得带刀,切腹谢罪。” 陈权兴脸面还是要的,不动声色上车离开。 司机开着车,喵了眼后镜,“陈董,要不要私下找人做了易利顷,看他嚣张什么,不就是有点钱,他以前的传说那都是在国外,如今在国内,他可是横行不了。” 陈权兴双手交叉侍在身上,眼睛冷不丁瞪向司机,“那是你们的大公子。” “晓得了。”司机低下头专心开车。 “三十二年不见,不曾想,事业干的比陈家还要强,我的好儿子继承了我的脾性,还是挺有本事的,他要是能为我所用,以后北城都是陈家的地盘了,何至于去求上闵先生。” 司机听着,点头赞同。 陈权兴叹息一声:“难料,阿砚竟想对付我,他母亲的身份本就不光彩,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他不懂我…真希望他能懂我,能原谅我。” 庭院的大门合上。 易利顷温柔弯下腰抱起年年继续站着晒太阳,动作越来越熟练。 秦涛低低的声音全是吐槽,“你有的都是什么爹,全是想利用你,都没有文庭伯父够关心你。” 易利顷冷漠道,“你爹从出生就安排你继承家业问过你意见吗,你爹让你联姻问过你意见吗。” 秦涛杵在原地,“这不一样,我爹…” “以后别这样对年年。”易利顷没怎么理会秦涛的话,自顾说着,“自己走过的路不要去强加给孩子,你所认为好的路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争权夺利,不是每个人都是闵行洲。” 秦涛笑笑,反驳回去,“扯行洲干嘛,你扯远了。” 易利顷低头给孩子换尿裤,换下来小衣服小裤子塞到秦涛怀里,“去洗干净。” “知道了。” 院里都是男的,老男人,老司机,老男孩。 黑衣人默默扭头去厨房做饭,林小姐在多好,绾绾小姐在多好。 年年刚换好尿裤就哭了出来,因为秦涛身上有胭脂味,小孩子估计鼻子灵。 镜片下,易利顷嫌弃的眼神,幽幽投向秦涛。 意味不言而喻。 秦涛张了张嘴老半天说什么也不是,低头嗅嗅,“不是,我刚接最后一单是送化妆品,然后去酒店吃了个饭,我绝对没泡妞。” 易利顷态度还算稍稍缓和。 秦涛一肚子的憋屈,可是看到孩子笑咯咯的小脸蛋,又觉得天天被冷对待也值得了。 “我今天赚了400块,给你妈咪买了束向日葵和巧克力蛋糕,你还小,不能带你去看了。” 400块,以前也就秦少爷在东大街逛一趟马路的油钱。 - 林烟刚开完会,闵行洲的电话就来了。 “哪里。” 他好像在财经采访会,旁边还有微单机械快门‘卡擦’的声音和采访喧闹。 林烟葱白的手指搭上另一边手臂,轻轻回话,“写字楼上班。” “我今晚不回去。”他从人群拥簇中离开,“自己早点回家。” 林烟自顾点点头,小声开口,“知道了男朋友。” 他很霸道,“袁左去给你开车。” 林烟沉默良久,“噢。” “噢什么。”他低笑,抬了抬手指揉按眉间,“天气预报今晚不打雷。” 闵行洲当男朋友,当金主足够称职,仅限于此。 听筒那边的声音染着浓郁的低音,带着他的气息,“吃饭没。” 林烟望了眼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员工,“还没订,饭点没到呢。” “有人送过去。” 闵行洲挂了电话,片刻功夫,林烟心里空落落的。 他也没说他去哪,她也不记得问。 林烟今天的工作量不多,账目全交给林勇对,撇下不管了。 那夜的确如闵行洲所说,明月高空,繁星璀璨,风也很热。 夜是冷酷的,也是没有人情味的霓虹大厦。 徐特助打开劳斯莱斯的车门,那双皮鞋先着地,跟着的是灰色西装的身影走进会场。 徐特助抱着公文跟在他身后,“陈权兴刚才又派人过来会面,自愿降低百分之三十的价格买给海外新能资源的市场。” “他说,您要是愿意拉一把,日后陈家愿给闵家当牛做马。”徐特助继续说,“易利顷对他下狠手了。” 不喜欢吗 总裁没说话。 总裁的作风,一贯会群食乙方,诚然,是野心和扩张版图的贪婪。 海外石油能源开采需要陈氏集团这样龙头的井控技术。 好说北城的龙头企业,PM集团花钱能吞,可是核心技术才是最重要的,独独在陈权兴手里。 合作就免了,陈权兴为人处事太虚伪不正派。 会场里,是商业市场一季度都要进行的投资座谈会。 说是投资会,给予下升企业合作共赢的机会,投的钱多,收益来的也快。 这次的投资基金批款,闵行洲没给陈氏集团批。 徐特助收好合同,交接后带回休息室。 酒店会场安排的休息室里。 闵行洲一身灰色西服,站在一尊比象还大的雕像前。 手里是艺术雕刻刀,秦有为手拿帕子站在他身侧。 好长时间的沉寂,闵行洲都在耐心打理远东豹雕像的眼睛。 袖口被他挽起两层,秦有为觉得闵行洲纯粹是无聊,才对那尊雕像不满意,非要亲手改造。 闵行洲说,眼睛无神,特难看。 于是,闵行洲就花钱买下了,强行改造。 秦有为顺着他去了,他说什么是什么。 闵行洲看了眼雕像,拿帕子擦掉雕刻出来的屑沫。 “陈权兴走投无路时,直接购买陈氏集团的井控技术。” 秦有为听着,回复,“在陈权兴手里,你肯帮他就卖一手资料,不然他就带着技术跳楼,原话,他是这么说。” 闵行洲继续雕刻,情绪淡漠,“让他死好了,我情愿花高价去国外买技术研究院,总爱来骚扰我。” 秦有为点头,“也是。” 见他走去前方,秦有为拿上工具跟着他,“您想上色吗,要不要给您找来颜料。” 他低着头,摆手。 秦有为目光看着他雕刻过的地方,“我那逆子最近过得怎么样。” 闵行洲没什么情绪,“没时间联系。” 秦有为见他没兴趣谈私事,问到别处,“还回港城吗,一会儿给您安排房间休息。” 他嗯,清清冷冷。 门外传来声音。 “秦董,找您有点事。”是一位西装革履的人招呼秦有为,站在门口颇为抱歉地说,“打扰了闵先生。” 秦有为点头,放下手里的工具刀,整理了下西装,关门离开。 闵行洲独留在休息室,雕刻了一会儿豹子的眼睛,他就没闲情了。 人挨在柜子边,取了支烟咬在嘴里,打火机’卡擦’的声音刚落下,伴随的是高跟鞋摩挲在地毯上的动静,走路很轻也很谨慎。 女子单手端着冰块醒好的红酒,一身兔女郎的性感装扮,裙子很短。 她扭着臀走来,在桌子前轻轻放下酒。 沉默中,闵行洲吸了一口烟入肺,垂眸掸了掸烟灰,一派寡淡无趣。 像是得到了示意,女子媚眼挑着笑意,对着闵行洲解开衣服扣子,很故意的动作。 胸前膨胀得差点崩开,香水味弥漫开来,那味儿是风骚的,也是放荡的。 闵行洲微微皱眉,侧身,看了一眼落地窗镜投映出来的女子身影,走路是一步一步的妖娆体态,荡漾着眼眸,朝他走来。 闵行洲吸着烟,毫无波澜。 女子靠近他,手指卷着飘逸大波浪的发丝。 盯着男人吞烟雾时滚动的喉结,真让女人差点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感受他性感吞咽的魅力。 女子在想,这单生意,来得好值,死都愿意了。 港城财阀圈掌权人,京都太子,据说身边女伴和前女友无数,喜欢漂亮的,身材要带劲儿的波涛汹涌,纯欲的,风情的,说话的调儿得是会京戏味儿的。 她会,她都合适,她都满足。 女子软着调儿,期待又渴望的眼神,俏笑一声,“今夜,闵先生抽烟的样子真性感,这一口吸得这么浓,我有些好奇闵先生是隐忍多久了呢。” 闵行洲眼眸淡淡投在对方身上,“谁让你来。” 他声音沙哑中带着疏离。 女子停下脚步,怯怯的莞尔,但想该先找点气氛,酒精嘛,男人容易上头,她是没把握就这么直接上闵行洲的床,那要是喝醉了呢。 才更容易。 自然,她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不然陈权兴也不会选中她来。 女子手理包臀裙,半跪的姿势,该有的傲人本事正正面对闵行洲。 闵行洲叼着烟看向别处,神色越发冷淡。 女子看着闵行洲,缓缓用开瓶器轻轻对准瓶口,作出很隐晦又暗示的举动。 “陈董希望闵先生指条明路,今晚我便是闵先生的人,知道闵先生喜欢干净,这点不用怀疑我。” 道出意图明了。 闵行洲缓缓勾唇,不言不语。 女子猜不出他的想法,笑着倒酒,“闵先生希不希望易利顷消失呢,陈董自是需要闵先生做靠山,方可不动声色除掉易利顷。” “不感兴趣。”闵行洲手搁在柜台,对着烟灰缸掸了掸烟灰。 弯曲下来的指节,就这么入了她的眼,这双手哪怕夹着烟,隐在烟雾里也是说不上的金贵倨傲。 用起来又该是多么好用。 女子缓缓开口,“陈董家中四个长子,留下就应该是听话的,私生子三个字到底是不体面。” 女子知道,豪门里最讲究那套正嫡,易利顷的生母上不得台面。 几十年没见过面怎么可能有父子情,陈权兴更害怕包养情妇,情妇跳楼自*的事公布于众,上流人最好那张脸面,怕脏了清誉。 闵行洲反问,“陈权兴就这么笃定我会帮么。” 女子勾起红唇,“不笃定,所以我来了呀,都传易利顷和闵先生在抢一个女人,凭闵先生的身份怎会允许旁人惦记自己的女人。” 女子补充:“当然,我知道不是事实,可是闵先生您就不介意吗。” 闵行洲对此不表态,声音寡淡,“穿好衣服,离开。” “不喜欢吗。” 女子红唇轻轻笑着,绕过桌子朝闵行洲走去,他看起来好寂寞,今夜怎样都得满足他的欢愉才是。 女子使尽了浑身解数,衣裳不整的,那对差点剥落摇摇欲坠,长臂如水蛇般想要搭上闵行洲的肩膀。 可是… 还没搭上他的肩膀。 (本章完) 委屈了? 可是… 还没搭上他的肩膀。 腥红的火苗就此隔在两个人中间,仿佛她再靠近一丝一厘,闵行洲手里的烟能无情烫到她身上。 烟雾缭绕里,浓烈到呛得女子忍不住咳出声,“咳…闵…闵先生是不满意我的装扮吗。” 闵行洲挤掉烟,清倦的面孔毫无一丝起伏,“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感兴趣。” 凭什么,兔女郎女子觉得,男人嘛,私下里没人的时候不都是下半身思考。 勾一勾,起了反应,谁能镇定得住。 财阀他也只是有正常需求的男人。 陈权兴给了她一大笔钱,要她今晚拿下闵行洲,不说陈权兴指使,但凡有人暗中安排,能给她一次靠近闵行洲的机会,她不要钱也想赌一把,赌对了,一步能登天的机会就有了。 女子想着但是没说,按照陈权兴教的,稳住了阵脚,取了根烟想帮他点上一根,“要不要我再主动一点点。” 闵行洲有些不耐烦,对方身上的香水味令他眉头更难受的拧在一起。 烟递上来那一刻,女子乖顺的很,期待得很。 闵行洲神色凝着几分冷漠和麻木,那一记眼神毫无征兆地落在女子身上,瞳仁里涌动的烦躁使得女子缩了缩手。 他声音低磁,“离远点,我女朋友交代,一天只能抽一根。” 女朋友? 谁还没有女朋友,这么有钱的男人同样不例外,有女朋友也不妨碍背地里摘野花打野战。 殊不知。 美人计,闵行洲见多了,对面前人的行为没有任何情愫波澜。 陈权兴这一招,完全是在走死路。 女子伸手欲要解开紧身衣余下的扣子,笑着说,“她这时候看不见的,我今晚会替闵先生保密好不好。” 闵行洲扯唇,掌心抽到那张擦雕像灰尘的布,一把扔到女子身上。 覆盖住女子将要完全暴露的地方。 女子心口一紧,手指僵在原地,“七…七爷不愿意吗?” 这声越发娇媚的称呼,彻底惹得闵行洲一个不爽,扭头离开,“你闭嘴。” 女子浑然不知所措,陈权兴说的,必要时喊一声“七爷”。 是不对吗。 门外,进来两个保镖。 女子捏着身上的绸缎布,听到动静,愣愣地回头,“闵先生?我…” 闵行洲拿起外套挽在手臂,眼神轻飘飘掠过对方一眼,“做任何事情前想想自己凭什么。” 女子看着门外的保镖,知道事不成了,她有些怕,想开脱,“陈董给了我钱,我…我只是拿钱办事。” 闵行洲没回头,“多少钱。” 当女子抬头,听到他极为疏离厌烦的语气,不安中,缓缓伸手,如实交代,“陈董给我五十万。” “五十万?”闵行洲神色依然寡淡,“搞我就值五十万?” “不…不是这样。”女子慌张地解释,欲要跟上闵行洲,被保镖拦了下来。 是赔钱都想搞一搞。 闵行洲低着头,平静到没发生过一样,那道分明矜贵的背影,犹如广阔无际的深海令人生畏。 他拿出手机看记录,点开微信,安安静静。 进电梯时,闵行洲从保镖手里接过酒店房卡,“找人给雕像上色,尽可能的还原。” 保镖站在电梯外,“好的老板,祝您晚安好梦。” 保镖想,挺大高大的远东豹雕塑,身上斑点的色这也调不出来色,挺难的这个任务。 闵行洲想了想,煞有介事地补充,“弄好了空运回港城。” 保镖点头,电梯关合。 林烟的信息没来,可能睡了。 闵行洲编辑两个字:卿卿 发送。 那边没回,闵行洲扔手机床上,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才收到她回的一个表情包。 林烟:「小猫蜷窝睡觉.jpg」 她又熬夜了,闵行洲毛巾擦着湿发,拿过手机回复。 他是没发现,和林烟在一起,爱用微信,看她发她天天爱收藏的表情包。 林烟很会黏,微信时不时会给他推送一些有的没的广告。 他也没发现,和尤璇在一起时,不见面很少用社交软件联系。 尤璇那类性格爱突击,爱突然突现在他身后制造惊喜,总能在他身边人的嘴里套出消息,不管他在哪,半夜还是清晨,她总会悄无声息。 他也没发现,他习惯上了用微信找林烟。 门铃响起,闵行洲伸手,监控显示屏里是徐特助和陈权兴的面孔。 “总裁,陈权兴要见您,为刚才的事道歉。” 闵行洲掐断,不见。 门外的徐特助同样冷静没态度,示意陈权兴离开。 陈权兴试图询问,“闵先生为何不满意,要不要我再换一个送过来?” 徐特助没有表情,“跟我来,你去楼下,画雕像吧。” . 套房空荡荡,闵行洲仰头靠在沙发,看着手机一会儿,小白花发了一段语音,她说,“你还不睡吗,我睡了。” 闵行洲熟练地拨通她的号码。 嘟嘟嘟嘟几声就接通了,半分钟的沉默里,谁都没有说话,传来她翻被子的细微动静。 啪嗒,她开灯。 穿着鞋哒哒哒。 没一会儿,就听到风声。 那些画面已经在闵行洲脑子里成型了。 林烟此刻正站在柜台旁喝水,举着手机,闵行洲不开口,她也不开口,没想好该问什么,三更半夜的通话,浓浓夜色氤氲几分模糊不清的暧昧。 又似乎,很喜欢在深夜听彼此的呼吸声。 沉默良久,闵行洲低声撩人地问,“大半夜这么忙。” 林烟软软绵绵的回话,“我刚刚喝水。” 闵行洲慢悠悠地擦头发,他想起来住在别墅的时候,总有她帮他擦头发,他轻轻笑了一声,“想不想我。” 林烟声音细细的,念出一个字:“想。” 闵行洲不疾不徐的,“以后带你来。” 她想了想,打趣道,“可是你是去谈生意,带着我有什么用,他们不笑你,可他们会笑我总是黏你没有分寸,像之前我要是有点不开心,你就不谈了,他们岂不觉得是我在坏事。” 随时随地的埋怨,像是在说他。 这让闵行洲轻哧一声,“委屈了?” “哎呀———” 她一声娇娇的惊呼,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她手中掉地上碎了。 闵行洲声线沉了几分,“怎么了。” (本章完) 行嘛,现在回… “没…”林烟捡起手机放桌子,手捂着伤口的血,忍着酸涩的疼痛。 这声没已经变调了。 闵行洲挨身,打开笔记本电脑。 西央别墅区在她最初怀孕时装过摄像头,林烟一开始还好总是坐在阳台看镜头吃东西,后来闹脾气就被林烟用布挡了,也就不了了之。 他低声,“去摄像头前。” 林烟解释,“又不讲道理,我都说没事了。” 他沉默,这份沉默里林烟总能清楚感知他的霸道。 是命令,是执着,是非要不可。 倒不如他说说话,他一旦不说话就是生气,不得不做。 林烟呼出一口气,慢悠悠走去阳台前,伸手扯下黑布,看到镜头后,乖顺地启唇笑,“这样好了没,想看我是吗。” 闵行洲手臂搁在沙发扶手,看着画面的人。 她穿着稍薄清透的真丝睡衣,轮廓忽隐忽现,刚从被窝里爬出来,浑身有些凌乱,露出一截漂亮的锁骨,洁白且美丽,一边手已经藏到身后。 她看不见闵行洲,只有手机里传来他沙哑的声音。 “手拿出来。” 林烟呼吸一紧,舔了舔唇掩饰紧张,默默伸出受伤的手,已经没什么好瞒的了。 “你看到了?是水杯碎了,捡手机的时候被玻璃割到。” 是的。 她说割。 她手分明出血了,血红色溢出格外触目。 这一刻她不懂,越是让男人自己发现那份藏着的委屈,往往最是能戳中男人心坎,它的产生和幻灭都极为容易,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是磨人的忸怩。 她多坏。 闵行洲揉了揉太阳穴,“找杨医生过来处理。” “不麻烦杨医生了,并不深,破了皮,就出一点点血。” 林烟嗫嚅地说着,伸出那根受伤的手指,对着镜头轻轻含在嘴里止疼。 安静的缘由,她睫毛煽动间更显得娇怜难过,那两声嘘嘘伤口的声音无端勾起男人的瑕念。 他凝视镜头里的人,“疼不疼。” 手指还含在她嘴里,说话的声音都跟着酥了几分,“就是有点辣,这样含就好很多。” 闵行洲就这么看着她,夜里的暖色灯光落在她身上,晕出模糊的画面,本就妩媚惹眼,做出什么举动来,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林烟,就是不本分。 闵行洲唇角泄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刚摸到烟,今天的量已经没了,烟就这么被他折断丢进垃圾桶,随着他的举动声音散漫了几分,“想我回去啊….” 林烟靠住浮雕栏,被他几个字勾的脸颊滚烫,在镜头里与他对视,“我才没有。” 这么刻意的泛媚。 没有? 说话就差用夹子了。 闵行洲喉咙里溢出低低的轻笑声。 林烟垂了垂眼轻轻地难过,又轻轻地问,“那你现在在忙什么,回来行不行,很疼的。” 很疼的。 行不行… 在听到她那句大胆的邀请后,这让男人慵懒的挑起眼尾,脸上的神情格外生趣荡漾,“行嘛,现在回。” 沉默的通话里,林烟愣了会儿,“是真的吗?” 他低惑的嗓音拖着腔调儿,“能骗你啊…” 林烟抬头看着高空的明月,极为愉悦的扬起眉梢,“那我等你回来好不好。” 闵行洲合上电脑,冷白的长指拿起扶手上的衬衣,“去找杨医生上药。” 她变得更乖顺了,“知道了。” 林烟挂了电话,啪哒啪哒的狐狸毛拖走下楼,自己找碘伏消毒和创口贴处理。 半夜,闵行洲离开酒店,换了一套衣服,分明衣冠楚楚,酒店里奢华的水晶灯衬着他,又透着几分清贵闲散。 兔女郎女子觉得他还是很寂寞,在酒店这样的地方。 据说私人飞机过来了,他现在就要回港城。 不知道是什么急事,但看着他垂眸打理衬衣袖扣的模样,分明不像有什么急事。 让人觉得,他纯粹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呗。 闵行洲问身后的保镖,“好了没。” 保镖摇头,“雕像还没好,我怕陈权兴给您的东西搞砸了,没让他上手。” 陈权兴就站在酒店大堂送闵行洲离开,是失策了,有些传闻简直不太可靠,不是说闵行洲喜欢身材波涛汹涌的吗,不是说闵行洲历任女伴都这类料吗,这人分明很挑,也让人琢磨不透。 “您慢走,有空常来这里住。” 闵行洲没什么兴致地提了句,“你是不是连女儿死了都不知道。” 他说话一向不留情面,陈权兴怔在原地,“您在说什么?” 女儿没了都不知道,做了孽还能过的安身滋润,易利顷能看顺眼什么,极端的,毒黑的,全都别想好过。 酒店献美人计的事情,易利顷有听说,他人也在酒店。在另一间房给孩子调辅食,忍不住笑出声,“陈权兴真会踢铁板,这招以前都不知道被别人玩过多少遍。” 黑衣人问,“要不要私下跟闵先生合作。” “陈家彻底落败再说。”他伸指取下眼镜擦拭,“陈家在意什么我就毁了什么。” “能懂。” 易利顷下楼取东西的时候,碰见闵行洲离开,还有陈权兴相送,这狗腿子玩得相当不错。 看到陈权兴这样,易利顷谈不上开心,就觉得无比顺眼,没那么轰动的扳倒陈家,有人认真教过他,不能犯法。 易利顷倒是想掠过,可是怎么也忽略不了闵公子的身影,“闵公子。” 闵行洲脚步停下,淡淡看了眼易利顷,他怀里正抱着一罐奶粉,什么牌?谁懂。谁关注这个。 就挺会顾家挺会带孩子。 易利顷就站在前台一边,“怎么这么晚还回港城?是出了什么急事,还是说今晚的美人不对胃口。” 闵行洲收回视线,“那不然,陪你照顾孩子?” 易利顷打量他一眼,“她是不是出什么事。” 这个她,他也没点名道姓,分明默契的懂。 闵行洲本要离开了,侧过头,易利顷一副期待又有些担忧的眼神被他看透,哪怕想藏起来,也是控制不住流露出紧张的幽光。 闵行洲冷笑,手抄进西装裤,漫不经心转身离开。 (本章完) 伤口都好了呢 林烟不知道闵行洲从哪里回来,她这一等,等到凌晨6点钟,睡得迷迷糊糊时,身后拱着一具滚烫的身体。 似乎扰了她的美梦,林烟轻咛地一声’哼?’。 闵行洲掌心转动她的肩膀,面对面的姿势对向他,“手给我看看。” 林烟睡眼惺忪,“伤口都已经好了呢。” 她扭动身子,在他怀里娇娇软软,乖顺又磨人,身上光溜溜的也不穿什么。 闵行洲下颚轮廓紧紧崩着,痛骂她一句,“你个没出息的,一点伤痛还要我担忧。” 大半夜,在外省调飞机回来见她。 事儿也没忙完。 她缓缓睁开眼,仗着他连夜回来这份偏爱和担忧,她分明是有底气的,多少有点睡不好的脾气,“你还说我,再说你去睡沙发,害我等一晚上。” 闵行洲有些意外又心疼,低下眼眸,灼热的掌心轻轻捧起她的脸,“分秒都没耽误的赶回来,知道么。” 她望着他,“噢…” 闵行洲自鼻息哼出声,“真是养了个女儿。” “我这个女儿好养活吗。” 林烟笑了笑,手慢慢攀上闵行洲结实的后背,下一秒被他带进怀里。 清晨的阳光穿过舞动的纱帘照进来,纯白色天鹅被褥的大床上,令男人修剪得恰到好处的短发染上几分重影,打下来的侧脸线条干净又冷酷,其实,好看过分。 地毯上是皮带,黑色衬衣,百达斐丽腕表,珍珠装饰的发夹。 他指腹捏住林烟贴创可贴的手指,“又要我陪,又要我挣钱上交,钱能变出来给你么。” 他捏着并不疼,林烟低了低视线,嗓音柔绵,“我又不要这么多钱。” 他命令的口吻,“睡觉。” 林烟不由往闵行洲怀里钻,“你眼睛好红。” 闵行洲叹笑一声,“为你熬夜呗。” 那天睡到傍晚时分,保姆说林烟要按时吃东西,她才懒洋洋地爬起来洗簌。 刷新闻的时候,弹出好几条财经信息。 #陈氏集团宣布破产,其独大一家的井控专利技术目前还没有相关信息透露# 女保姆站在门外给她递衣服,“林小姐,晚餐做好了,要叫先生起床一起吃么。” 林烟扭头望了一眼隔壁,继续洗脸,“先生几点回来。” 女保姆说,“是早上6点,车子开进来。” 林烟哪里记得什么时候,转身出房间,“今天喂娇凤可别喂太饱了,它把我花园的花琢了,给个教训。” 这鸟儿出笼了,她赔了不少花。 想着床上的男人还没醒,林烟脱掉鞋,慢悠悠爬回床上,轻轻压在闵行洲身上,翘着两条腿在那儿晃荡。 白生生的手指落在男人凉薄的唇上,在他耳边柔声呢喃,“该起床了,天都黑了。” 她穿的是他昨天穿回来的衬衣,纯黑色系,她的皮肤更白了,宽大的尺寸勉强罩到她身体。 闵行洲靠在床头,眼皮半掀,眉目敛着一层倦意。 林烟趴在他身上,“白天睡了,晚上能不能出去玩。” 他深深睇她一眼,“想去哪里。” 她说,“陆小姐约了我。”话锋一转,“不对,是你表妹约了我。” (本章完) 家里这口饭才香 门没关,女保姆站在走廊处,没细听,手里还是林烟要换的衣服,静静的等着,可避免不了卧室时不时传来的动静。 惊呼和嬉闹,牵人神魂到脸红。 陆小缇就在楼下,来找林烟出去过夜,听说闵行洲不在港城这不有胆子带林烟去偷偷作坏,等了半天,陆小缇指了指满桌子的菜好似在说:还没下来? 女保姆礼貌摇头,转身下楼。 餐桌前,保姆给陆小缇端上一份甜点招待,“您先吃些东西打发时间,再等等吧,林小姐一时半会儿都好不了。” 陆小缇坐下,四处望了望,确定安全才招手让女保姆靠近些,她问,“闵先生早就住进这里了?常常回来?” 女保姆应,“是蛮久了,其它私事我也不能说。” 陆小缇勾走车钥匙,不打算等了,闵行洲不会放人的,老说她会带坏林烟,林烟需要带坏?她不乐意坏而已,坏起来钓起来,女海王都要给她退三分路。 换一句话说,林烟就你妈的爱栽闵行洲身上,不死不休了,看不上别人了,不然她这么老实本份都对不起她的娇姿了。 瞧瞧易利顷乐不思蜀那样。 你管她有意还是无意,钓没钓过,就算是故意的,你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陆小缇问身后送出门的女保姆,“闵先生因为什么回来?” 女保姆想,“有可能是林小姐的手受伤了。” 陆小缇扬眉笑,“会玩,不是都去外省投资座谈么,回来这么早做什么,要我说啊,外面估计没有饭吃,非得是家里这口才香呗。” 像三小姐以前说的,林烟很骚的,跟她待久就懂了,关键是她体态掌控得太好了。她不是刻意,是她分明就长这样,一举一动都透着难以直言的水蜜桃味儿,心痒痒的,想咬她一口试试味道软没软到核。 “慢走陆小姐。” 卧室,洗手间里是哗啦哗啦的水声。 林烟坐在地毯,半伏身子靠在床尾,浑身像被抽走所有骨头般软趴趴的。 低头,手指上的伤口已经换了新的创可贴。 哏地一声。 闵行洲洗澡出来,神态悠闲地挨在门边,目光时不时投向她,忽而勾起唇角轻笑起来,“谁惹你了,说说看呗。” 她抽了抽鼻子,抬起脑袋,眼神一片模糊,“闵行洲。” 她差点站不起来了。 “哦…”闵行洲捏了捏腕骨,都委屈到这份上了,再不哄下去她可就翻脸了,“那他错哪了。” 林烟别开脸,耷垂下眉眼,满是憋屈,他闵行洲能错什么。 “行了,下次不这么试了好不好。”闵行洲慢悠悠靠近她,潮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蛋。 她才勉强有些好脸色,也不说话,伸出双手轻轻缠住闵行洲的脖子。 闵行洲无奈,抱她起来,斥她怎么变轻了。 她想反驳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伸手摸索过来,怀里的人哼哼唧唧的埋怨,怨他手指上的戒指硌到她皮肤疼了。 怎就那么怕疼呢,闵行洲唇角似扬出浅浅的弧度,就非要林烟帮他举着手机放在他耳边。 她也拒绝不了,闵行洲沉黑的眼注视着她,随时会扔她去床褥上。 那边是女秘书在报告,言语轻柔拂风。 “总裁。” “刚刚送来了一尊雕塑,需要给您放哪里?” 闵行洲像是随口一说,“哪里都一样。” “好的,我来安排。” 这些事,都是闵行洲下边的人手照他习惯和喜好决定。女秘书体贴的询问,“明天的会议表一会儿给您发邮件。” 闵行洲压低了声音,“会议重要么。” 那边回复,“是宏海外资的简单报程。” 林烟小声提了一句,“宏海外资到底是做什么的,跟PM集团不一样么。” 那边莞尔,“林小姐晚上好。” 闵行洲没说话,抱着林烟的手换了一个姿势,她被轻轻抬高了一些。 沉默中,女秘书能意会,慢条斯理解释着,“宏海是集团旗下对外的国际投资。” 她似懂非懂,“那是干什么的。” 女秘书说,“海外金融组织。” 林烟噢,有些失落的靠到闵行洲肩膀上。 闵行洲低下眼眸,凝视怀里人有些散乱的乌发,好半响,他沙哑的声音敲在她耳边,“会议不重要就推了,我明天没时间。” “好的总裁。” 挂了电话,闵行洲抱着她下楼吃晚餐,她在他怀里缠得紧紧的,生怕他能给她弄掉一样。 闵行洲调侃一句,“慌什么。” 林烟在他怀里抬头,对视一会儿,看他那么冷静自持的脸,目光缓缓越过他身后投向宽大旋转的法式楼梯。 “我对你一无所知,情绪也好,事情也好,一直感觉你就像一道让人无法破译的谜题,让人怎么也留不住的风,和你最般配的地方,大概只有抱的时候,缠绵的时候。” 闵行洲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开口,“少胡思乱想,吃完饭带你出去。” 332敷衍了事 挂了电话,闵行洲抱着她下楼吃晚餐,她在他怀里缠得紧紧的,生怕他能给她弄掉一样。 闵行洲调侃一句,“慌什么。” 林烟在他怀里抬头,对视一会儿,看他那么冷静自持的脸,目光缓缓越过他身后投向宽大旋转的法式楼梯。 “我对你一无所知,情绪也好,事情也好,一直感觉你就像一道让人无法破译的谜题,让人怎么也留不住的风,和你最般配的地方,大概只有抱的时候。” 闵行洲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开口,“少胡思乱想,吃完饭带你出去。” 她似乎开心了许多,“去哪里。” 走到餐桌前,闵行洲放下她,手指拢着她的发,“去哪里不行,港城没有禁地。” 身旁围着几个佣人,这让她面颊越发滚烫起来,羞羞涩涩的眼皮子越发下垂,双手紧紧捉住闵行洲的衣服。 闵行洲不紧不慢看她一眼,声音有些沙哑,“怎么。” “你们先出去吧。” 佣人不懂,听到她这么一说,放下餐碗离开。 就那一瞬间,她慌忙上楼,耳尖都是红的。 闵行洲放下筷子,目光追随她的背影。 察觉身后深沉的目光,犹如电流袭击感应似的,林烟手扶着栏杆,羞涩地几调哭腔,“你先吃饭,我上楼找点东西。” 闵行洲拿水杯的时候,看到林烟坐过的凳子。 他面不改色放下筷子,起身上楼。 林烟在衣帽间里换衣服,红着眼。 见闵行洲进来,她面烧火燎地背过身。 “你怎么上来了,快出去,我换衣服。” 闵行洲不知道她为什么委屈,耐着性子过去,伸出手指抹开她的眼泪,太阳穴也隐隐发胀,“委屈什么。” 为什么委屈。 她不记得了。 他扣住她颈子,迫使她往后看。 他动作这么蛮横,林烟差点惊呼出声了,恍惚的半睁眼,眼中氤氲着水雾。 林烟弓起腰板,努力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默契的,他也在低头看她,眼眸很黑,深得像一汪死寂的黑海,中间席卷着巨大的漩涡融入她,拖着她就此陷进去。 眼泪掉出来,她视线是迷茫的,模糊不清地吐腔,“吃不下东西。” 他说带她出门的事就这么给忘了。 后来,她偶尔跟他去总裁办工作,都会带一小壶绿豆汤,她从家里带过来的,她一口一口的吃,等闵行洲开会回来。 绿豆汤自然留一半给他。 林烟也不问闵行洲还去不去玩了,她想去玩用得着问闵行洲?只不过外面太阳太毒,她不想白天出门。 那碗绿豆汤,她拿去冰了,冰的口感会更好,叮嘱徐特助记得提醒他吃。 徐特助也有一碗,很甜腻,方糖多了,炎热的夏季口感还行吧,他想提醒林烟,太甜那个人估计不爱吃。 “加水啊。” 闵行洲开完会出来,在众多理事会高管面前,齐刷刷看到林烟在绿豆汤里加水。 这还能吃么,但大家都不说,笑着掠过。 他沉声,“进来。” 林烟愣愣地扭头,发觉闵行洲在盯她手里的小碗,她也不解释了,放到徐特助怀里,跟在闵行洲后面走。 进起居室。 . 刚杀青那档电视剧《难逃》整个节目组都要上综艺,她即使是个反派女三的角色。 反派又如何,角色人设有看头。 综艺节目组哪肯放过林烟现在的流量,出的钱挺多。 林烟看着手里热乎的合同,还没应节目组。 王斌更是大早上的就来公司堵住她,身后还有司机左手右手提着早餐过来。 推开办公室的门,林烟正在吧台磨咖啡,王斌示意司机放下早餐,手里刁着黄铜玛瑙烟斗。 小巧便携,他刚进门就不吸了,倒掉烟丝。 林烟看着早餐没着急用。 王斌扭头看着她,搁下烟斗,“还热乎的,你不吃吗,又不是什么毒药。” 黄鼠狼给鸡拜年。 小肉丸汤鲜香扑鼻,林烟倒是有些胃口,撕开筷子包装袋,边问王斌,“找我有事?” 王斌慢悠悠开口,“想问你去不去录综艺宣传我们的片子,剧里重要人物都会去,你去不去。” “去的话回个信息,那边好拍你的宣传照片。” “有钱的,不会亏了你把你当成十八线,我王斌带出来的人十八线这可太打脸了。” 两个人开口闭口都谈钱,林烟沉默了会儿,尝了一口丸子,说味道还不错,问哪家的,改天她也亲自去吃。 王斌凝神,吸气打量林烟。 她放下筷子,这才问,“他们一季打算给多少酬劳。” 王斌心里暗暗窃喜,她问多少就代表在考虑中,“他们给不够你是不是还要我补给你?” 哦,那话林烟能听出来,立刻让三小姐着备合同,“快谢谢王导,他自己加鸡腿了。” 王斌带上帽子,灰头灰脸的坐下老板凳。 “我还希望你拿奖呢,这就气馁了?” “冲奖去吗。”林烟转身,给王斌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慢慢地扯唇笑,自嘲道,“我都没有那个天赋。” “那你冲什么。”王斌反问,“你目前会缺钱吗,闵行洲能让你缺钱吗?” 自是不缺钱,不用王斌开口,她也会去,综艺节目有剧本给她就行。 关键那边的流程她还不了解,所以她才没那么冲劲十足的答应节目组,她一向不是冲动的人。 当然,有钱谁不赚。 她觉得自己可不是那么清高的人。 三小姐还想给王斌送茶水,他摆手,拿烟斗放嘴里,整理衣服起身,“得回去了,难得过来一趟她都不欢迎。” 林烟目送王导离开,“慢走啊,天气热就不送了。” “林烟。”王导扭头十分严肃地说,“你可得记得来节目组报道,我非常的看好你,我下半生的学生荣誉靠你了。” 头发都白了,顶都快没了,一天天就研究拍电影,他是不是没事做了。 林烟笑笑摆手说再见,拿合同继续翻看,很多圈内有名气的流量明星都参加,而剧组是特邀嘉宾的身份出席,宣传阵仗蛮大。 廖未芝在她身边坐下,“要是不想去就不去,公司也需要你应酬。” 顿了顿,廖未芝好似发现什么,“你该不是担心节目组红毯那事儿出来问?” (本章完) 333君子端方 不曾想,林烟平平静静地说,“担心什么,正常恋爱。” 廖未芝懂了,起身离位,立马给林烟安排行程。看着外面的太阳,“卿卿怕不怕中暑。” 廖未芝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林烟回视对方一眼,抿了口水,“准备入秋了,热不了太久。” 廖未芝听完就笑了。 这句卿卿她也喜欢叫,还挺顺口又亲昵。 综艺的事也不太着急出发,约了时间的,节目组官网隔天就大肆官宣。 那几天闵行洲也忙,林烟忘记那件事了,拉陆小缇出去玩。 圈子里的,男男女女花花绿绿的在海边玩。 闵行洲收到消息蛮快,陆小缇喝醉还发群里,发朋友圈。 林烟玩得挺开心。 闵行洲揉了揉太阳穴,仰着头,笑了一声。 他以前遇见过她么,她和陆小缇玩得最好,不应该没遇见过啊。 可他分明没印象。 也没听说过港城林家的大小姐。 他不知道,因为他不关注所以没记得。 后来,林烟才知道,闵行洲让人运了个雕塑回来。 就因为看不顺眼所以买下来玩儿。 那晚,他开车带她去山上的一栋私家园林。 远东豹雕塑就摆在院子里,四周寂静无声,进来时只记得门口处有几个保安。 周围都是花圃和庄子。 林烟才知道,这是闵行洲的私人产业,占地面积比公园还大。 林烟站在一旁喝奶茶,看闵行洲给远东豹亲自上色。 有保镖站在一旁给他举托盘调色,他看起来闲暇极了。 他背着身,看不到他脸上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黑色衬衣。 夜色太晦暗,他的背影看着从容矜贵,回想他在那方面带给她强烈的感受,他实则藏着演冽的欲感和禁忌感。 林烟低头笑笑,话该怎么说。 君子端方,暗里强悍过极。 他的女秘书也在,手里是平板电脑,宏海外资的资料正在一字一句地上报。 “总裁,欧美市场份额同比大幅回升。”女秘书看了眼时间,“论时差,那边已经在收盘。” 闵行洲边画边听,半响收笔,眼眸掀了掀,淡淡地欣赏那尊雕塑,“先管井控技术的研究。” 女秘书拿起平板记下,“好的。” 林烟坐着无聊,搬凳子爬高,拿过闵行洲手里的画笔帮他给眼睛上色。 闵行洲擦干净手,帕子被他搁在一旁。 林烟刚上色,又怕不对,于是问,“是这样吗。” 闵行洲嗯,显得特寡淡。 她笑着调侃,“我要是画烂了可不许生气。” 闵行洲手抄在西裤口袋,看着林烟娇弱的背影,有些惊叹又有些想笑,皮鞋一抬,给她压稳凳子的底角。 “继续。” 女秘书得到闵行洲的示意,继续汇报,“汇率大幅度波动,百分之七十的资金…” 女秘书突然噎住了话。 是没曾想,闵行洲眼睛一直在盯着椅子,林烟的高跟鞋就脱在男人皮鞋边,一双美足暴露在空气中,白嫩得像水豆腐,玻璃色的护理甲油,犹如水晶果冻。 而他的目光,深深停留在那双足踝上。 女秘书皱了皱眉,“总裁,您在听么。” 闵行洲抵了抵腮,侧身那刻,脸上的神色得又轻又漫。 “姜唯,你跟我多久了。” 女秘书对闵行洲这样的笑,心里无端忧惧,僵硬的背脊崩了崩,“我跟在您身边四年了。” “四年。”闵行洲态度淡然,情绪不显山水,“四年都不了解我的脾性么,我听没听见你不知道?” “抱歉。”女秘书了然,“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是我自己分心了,我继续说。” 闵行洲听得到,误会他没听的是姜唯。 美人和工作,眼前人分明能两不误。 闵行洲站得笔直,“分心就不谈。” “好的,今晚是我的问题,可能林小姐太漂亮让我分心了。”女秘书点头,看着地上影子,男人伟岸的身型规肃得体到极致。 可他依旧能,眼底自持风流。 自然,林烟是听到身后的对话,“不谈了?” 闵行洲倒是从容不迫,“看着卿卿,听不进去。” 瞧瞧。 这哄的。 林烟当然知道他在开玩笑,她还不至于犯糊涂真的轻信。 闵行洲什么人,真不是因为一双足裸就丢了魂魄听不见正事报告的人。 她自然顺着承闵行洲的话,“那我万分荣幸才是了。” 女秘书杵在原地,沉默地听说他们谈话。 一个会说,一个会笑。 一个在画画,一个在看。 都在沉默不语,偶尔有风吹过,吹动不远处的玉兰花。 女秘书随口一句,“林小姐的画技真好。” 林烟也没回头,笑着回应,“谢谢夸奖,自然比不上你们总裁,我这是乱描乱绘。” 女秘书,“我觉得很好,特别是眼睛,上了色如此犀利凶猛。” “这么晚回去吧。”闵行洲视线掠过女秘书一眼,声音又苏又沉,“井控的事交给理事会处理。” 他为人一向寡淡正派,偏说话过分的好听,放低的时候就特别撩,像是往人耳蜗里引磁吸,哪怕正牌女友一同在,女秘书还是绷紧了神经,“知道了总裁。” 高跟鞋轻松踩着大理石地砖离开。 林烟扭头看了眼女秘书离开的方向,那些女秘书们一个比一个漂亮能干。 她嘴里喃喃道,“遇到你这么个大方又阴晴不定的老板,也不知是好是坏。” 闵行洲轻笑,抬头看着她画画,她给远东豹换了黑色的皮。 奇怪,她今天特别积极。 “我画得好看吗。” 闵行洲说“嗯”,分明是随意且敷衍。 那晚,闵行洲就站在原地看林烟画画,画什么不懂了,没认真看,她话太多。 啰啰嗦嗦。 “闵行洲,给我递喷壶。” “颜料没干,我衣服又脏了,早知道我就穿黑色的了,这样是不是好难看。” “怎么越看越凶,它眼睛一点都不温柔。” “….” “七哥。” 时不时娇气来一句,要喝水。 闵行洲手搭在椅背上,沉默地听着,拧开盖子递给她。 她喝了又还给他。 “啊,不对,我刚刚应该调深棕色的才适配,黑色毛发的豹子是不是也该配黑黝黝的眼眸,我感觉画错了。” “但是,有毛发黑色的远东豹吗。” 闵行洲低头看腕表,指针刚过夜半12点,他取出一支烟点燃,慢悠悠回她一个字,“有。” 很黑。 很凶。 野生黑豹。 她这样的人怎会去接触世间凶残的动物。 (本章完) 闵总:违了,我赔 轻微起伏的呼吸,林烟打量完雕塑,“那怎么办,我已经画错了,要改吗。” 他并没告诉林烟黑色毛发的远东豹子长什么样,静静注视着她,她在执笔上色。 多少个日日夜夜,那方面的契合调教,岁月于她,少妇韵味入骨。 “改什么。”闵行洲垂眸抚弄袖口,似笑非笑,“我女人随意。” 林烟回头,手捏着几支画笔,第一回,站的地方比闵行洲高。 同样,他也在凝视她。 烟叼在他嘴里,雾气使他的轮廓模糊不清。 他的呼吸,他的眼神,他的衣领,他的喉结,他的悲喜,他的高傲,是一笔画不到底,林烟依然熟悉,依然会着迷看着他。 林烟将头发拢到耳后,“抬我这么高,舍不得摔下来了怎么办。” “这就不乖哦。”闵行洲不急不慢,唇角勾起一丝笑,“我能让你摔?” “以后可要接好我了。”林烟笑嘻嘻地,把笔全都还给保镖。 夜色太黑,豹子的颜色也太黑,这让她的视线都有些迷蒙了,画不下去了。 她看着闵行洲,“我有事跟你说。” 他嗯。 林烟勾了勾手指头要他靠过来,见闵行洲不动,她不知收敛的发嗲,“那…这么重要的事非要我跳下去才能说吗,你不过来就算了,我可不说了。” 闵行洲眯眼打量林烟,她眼睛很亮,一闪一闪的。 她在示弱,他知道。 她在蛊惑,他也知道。 瞧瞧,她手段真不见得有多高明。 分明的,他对林烟了如指掌,做什么在想什么都清楚,却又不想捅破。 他并不是一点勾引就能被女人牵着走的脾性。 闵行洲还是上前,顺着她。 林烟弯下腰,咫尺之离的对视,她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句,“腿麻,动不了。” 闵行洲又无奈又好笑,低头看了眼腕表,她站在上面已经两个多钟头,或许是真的腿麻。 又或许她还有话说。 “有什么就说。”他伸手给她扶稳,“都能帮你。” 林烟从凳子上下来,脚刚接触地板,手撑在闵行洲的手臂,歪歪扭扭穿着高跟鞋,“我这段时间不在港城。” 闵行洲抿唇,“去做什么。” 她说,“答应节目组接了综艺,封闭式直播拍摄,去松山。” 闵行洲沉默了会儿,“他们给你多少钱。” 林烟咬了一下笔头,“蛮多,一线女星的待遇,但不是因为钱,他们给不够你是不是打算补我?” 于闵行洲,这份酬劳给的容易。 关键林烟更大的目的不是钱,一个剧组的,收视率成与败同福共辱共生死。 林烟说,“大家一起上综艺是为了宣传片子。” 闵行洲挑眉,沙哑的嗓音夹杂着几分不悦,“那我呢?” 什么? 什么你呢你呢。 林烟被他这么不爽的语气都逼得脑子晃神,思索片刻后才慢慢开口,“你不忙吗,你不是想要陈氏集团的井控技术吗,不是想在国外搞研究院研发井控吗,总裁有自己的路自己的事,从不会停滞不前,我只是一段时间不在,又不是不会回来。” 一段时间? 他忽然有些意兴阑珊,“多久。” 林烟看了闵行洲好一会儿,“签的合同是四个月,效果好也可以提前。” 他问,“去哪。” 她说去松山,封闭拍摄。 外省,高原,高山,这拍的什么综艺?运动吗? 好久,闵行洲半知半觉手里的烟燃到底了,睥睨了两眼,“不去。”他把烟摁进烟灰缸,“我帮你宣传。” 林烟愣住了,站在雕塑前,呼出一口气后平复情绪,“我已经签合同。” “违了。”闵行洲伏低上半身,双手捧住她的脑袋,“我全赔,你们剧组的我都赔。” 违了。 好一句违了,他赔。 他总有他强势的行风作风,他的野蛮想法,凭心讲,这句话极容易让女人心旖。 林烟踮起脚尖,“演员靠曝光提高知名度,这个综艺在国内蛮火的,你违了?他们真会谢谢你的。” 后面她喋喋不休的说。 “记得帮我照顾娇凤,它要是琢花,收拾它,再赔我花。” “不许暗中针对我二哥,过去的恩怨就过去了,你讨厌他,他也讨厌你。” “…….” 别看林烟很乖顺,一旦碰到她想做的事情,她也是执着得很。 闵行洲低下头去看她,“怎么?”他顿了顿,观赏林烟的表情,“交代那么多事,是打算住山上当野尼姑不回来了?” 怎么会当野尼姑。 林烟都气笑了,勾住他的脖子,往他唇边轻轻一吻,知他不开心了不乐意,轻轻哄着他,“七哥…” 七哥。 昨夜,他扶着她的那一片软腰,被他*到失神涣散时,从她嘴里泄出的那一声“七哥”,颤动相似,娇弱相似,摧人相似,禁忌相似。 柔情百转。 闵行洲膝盖顶开她的腿,笑意深了深,“七哥?” 林烟弯了弯眼眸,自然而然地接话,“你是离不开我吗。” 他笑了一声,“我就这么不是人?” 他这么一问,林烟肩膀无端紧张了起来。 这样听,她脖子都是疼的。 - 参加了一场服装走秀。 这已经不知道第几回遇到陈权兴,林烟本想掠过,没走两步陈权兴叫住了她。 “林小姐。” 陈权兴身旁带着身材妖娆的女伴,只是对视一眼,对方就看林烟不顺眼。 但看着,陈权兴是带女伴来挑走秀场上的服装吧。 林烟扶了扶肩上的披肩,“陈董有什么事?” 陈权兴还是笑脸迎面,丝毫不像刚破产的人,倒是知道,所谓陈氏集团都是从他亡妻手里更改压榨过来。 林烟觉得吧,见识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不管他们多少岁,他们真可以为了地位,完全能做到抛妻,弃子,狠起来六亲不认。事后极力找遮羞布隐埋,依然过得潇潇洒洒。 她问过闵行洲,也就知道陈权兴和易利顷期间的纠葛,没了母亲,也没了妹妹。难道就跟眼前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没有一点关系吗。 陈权兴问了一句,“林小姐怎么离开这么快,你不喜欢看?” 港岛没有爱情 林烟莞尔,“我就不跟陈董抢了。” 倒是陈权兴身旁的妖娆女伴插了一句话,“你就是林烟吗?” 林烟礼貌性点头,提步离开。 女子朝陈权兴缓缓地笑,跟上林烟的步伐,边走边说,“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听说林小姐喜欢台上那几款羊毛披肩,其实我也喜欢,你订了么,要是订了,我就不和林小姐撞款式了。” 林烟转过身,看着对方的侧脸,看起来169,波涛汹涌,小脸乖张,很会扮嫩。 林烟随口应,“我和你之间不过是陌生人,这些私事就不谈了。” 女子抚了抚头发,脸上泛着轻浅的笑意,“我们喜欢的东西有点相似。” “一样吗,很抱歉。”林烟轻笑一声,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带腔调味儿,“我从不用走秀款。” 这话太直接,女子自然知道她是闵行洲的妻子,但听陈权兴说了,已经是前妻。 “那真是遗憾了。”女子脸上里笑出几分意味不明的暗示,“其实我也喜欢黑色的豹子,那天差点帮闵先生上颜色了,可惜当时事情太匆忙没来得及,真是有些遗憾了。” 不知道她可惜什么。林烟没问。 女子接着说,“不知道林小姐上完颜色后,豹子成品如何,有时间可以让我看看吗。” 林烟停下脚步,脸上始终挂着礼貌性的笑意,“你在哪里看到豹子的。” 女子缓缓补充,“北城,国际酒店的休息室。” 闵行洲原是去了北城。 林烟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意,走在女子前面。 女子轻轻笑出来,“男人嘛,都喜欢尝尝外面的腥味鲜不鲜。” 这话释放的意思一点也不含蓄。 林烟似懂非懂,“噢…” 尤璇尤小姐正牌前女友,都从没有在她面前说闵行洲怎样,更不会如此说些隐晦性的提示意思。 面前这位就有意思了。 想干什么呢,究竟想干什么呢。 “你太小看闵行洲了。”林烟慢悠悠踩着高跟鞋,“他有没有什么事我都清楚,包括他喜欢什么样的。” 女子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你这么信任闵先生?” 信任什么。 其实,林烟了解闵行洲,就是一种直觉,面前不是他的菜。 这不难猜。 闵行洲那人,陈家不是什么高端局,闵行洲不会接。 她回头看了眼女子,“不是信任,是对港城姓闵的了解。” 好一个,港城姓闵。 港城姓闵,声望地位挺大的含金量。 “回去告诉你们陈董,关于陈家的旧事千万不要拉闵行洲进去搅局。”林烟接着开口,“真让他插一脚,保不齐大家都翻船沉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女子面前一阵红一阵白,自然,说话也没有落下风,“黑檀木闻着确实贵。” 林烟点点头。 确实。 之后,林烟没再回话,估摸了一下时间,去酒店吃晚餐,点了爱吃的蟹黄煲。 约了廖未芝,廖未芝人来得慢吞吞,推门进包房就喊卿卿地浪叫,她也不敢给闵行洲听见,私下偷偷叫。 廖未芝脱掉西装外套,拉开椅子在林烟身边坐下。 “会场跟你说话的姑娘,是哪个洞出来的蜘蛛精,怎么对你满脸挑衅。” 林烟低头点菜,“陈权兴身边的,过来说两句就没了,什么国际酒店,什么豹子,什么闵行洲。” 廖未芝上下打量林烟,“郊区的那个雕塑给人摸了?” 廖未芝其实是想问——太子爷是不是被蜘蛛精摸了。 林烟不傻,能懂。 什么给人摸了? 林烟慢悠悠地说,“他对那个雕塑心爱得紧,三更半夜拉我出去上色,谁摸?” 行吧,看她羞涩,廖未芝也不好再问下去。 “我要的东西呢。” “带了。”林烟缓缓扭头廖未芝,她正在喝茶,笑得很甜。 谈恋爱的三小姐。 林烟打着哈欠,靠在椅子上,“你不去学校接女儿?” 廖未芝悠悠闲闲地回答,“我母亲照顾,轮不到我。” 她的孩子还好长得不像周启阳,不然有得三小姐受的。 听着,林烟这才把礼物放到廖未芝怀里,秀场主办方送的。 廖未芝突然就好这口,情趣睡衣。 本意是叫林烟去看秀场,愿不愿意合作。 林烟去了,款式太露骨了,奔着设计师的心头设计去,买来给廖未芝。 “帮你拿到了,款式很情趣很sexy的。” 包房的门推了一半,闵行洲就听到林烟说的话,视线清清冷冷往前,她手里正拿着一个粉色盒子给廖未芝。 看着像礼物,粉色的包装袋又有些意味不明的暗示。 听到廖未芝聊聊调笑一句,“她们是不是找你做推广方?有点想目睹卿卿纤姿。” 闵行洲关门离开,他身旁的赵医生自然也听到,想探头。 门就这么在赵寅眼皮底下掩紧,赵寅拧了拧眉,“林烟给她送了什么,我们不进去了?” 闵行洲没说话,包了另一个包房点餐。 和赵寅两个人,面无表情坐在宽敞的餐桌前。 闵行洲指头勾了勾,示意让赵寅递纸巾。 “要结婚?” “有打算。”赵寅起身拿纸巾给他,“在港城买好婚房了,双方长辈都不乐意。” 闵行洲声音很淡,“不回京都?” 赵寅挨在椅子上,取烟点了一支,递给闵行洲,他不要。 这位,还真戒了往常一根又一根抽的瘾症。 能戒烟的人,狠性,隐忍力还挺强。 “工作在这里,她在这里,她的家,她的孩子,她的工作也在这里。”赵寅一口烟抽着,脸上的笑容深了深,继续说着,“就不回京都了,在这里过得比较熟悉舒适,有人情味儿。” 都说,港圈没有爱情。 只有激情。 的确,赵寅初来港城,港城给他的印象,只有金钱,只有霓虹,处处让人觉得这座城市不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深情不渝。 看到的,只有意气风发的太子爷对烂玫瑰无可比拟的偏宠。 回想桩桩,荡气回肠。 看到的,是港圈的财阀子弟大院子弟,潇潇洒洒,不婚主义。 闵行洲玩着手机,云淡风轻,“你真爱?” “真。”赵寅单单揪出这个字,笑出声,“不爱跟她谈?” 闵行洲唇边始终深着冷淡,“该结。” 眼光不错(1) 林烟给廖未芝的是情趣睡衣,自然的。 闵行洲没过去,玩手机一顿无趣后,点开尼克和朱迪的头像,这个头像林烟是真没改过。 「好了没」 刚放下手机,林烟那边先回的永远是表情包:「小猫眨眼.jpg」 林烟:「你还没到吗,我都快吃饱了?」 闵行洲重新拿起手机,单手打字:「在隔壁」 林烟:「你怎么去隔壁了?」 闵行洲:「过来说」 三个字。 都是三个字。 简洁明了。 赵寅抻了抻脖子想偷看,他闵行洲吃个饭,还微信响的没完没了。 闵行洲掀了掀眼皮,颇为冷淡地略过赵寅一眼,“你想留下来买单是么。” 赶人啊这是。 赵寅一愣,放下筷子起身,彻底的笑出声,“我走,我走,我现在就走,不耽误你们两个独处。” 赵寅打开门的时候,林烟正正进来,两个人对视一会儿。 “吃饱了吗,赵医生。” “七爷请客,挺饱。”赵寅脸上笑意不止,越过林烟身后,拉住三小姐离开。 酒店长廊的拐角,赵寅接过廖未芝手里提的袋子,揽住她的腰进电梯,“这地儿让给他们,林烟明天就离开港城,他现在不郁闷得慌。” “知道了。”廖未芝从包里拿出纸巾给赵寅擦汗,到底喝了什么酒。 赵寅任她来,“她给了你什么。” 廖未芝红了脸,微微垂头,“没什么。” 赵寅凝视廖未芝的脸,笑了笑,姑娘家家的就是容易害羞,也不追问,因为他知道是什么,就是想使坏让她脸红。 赵寅问去别处,“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拿下七爷的。” “你不了解她,她浑身上下都是优点,虽然性子娇气了些,可即使没有七爷,林家那些事她一个人也能撑过来的,唯独,她就是想依赖他,莫名其妙的不乐意自己撑,非要七爷来,是七爷那边从一开始就纵容着她性子软了,她偿到了甜头,哪里乐意服输。”廖未芝一路看着过来了。 赵寅压住廖未芝到电梯角落,喝过了几杯酒,声音混着酒气落在她额间,“你是没见过七爷以前在京都的时候,够她哭几宿的。” 廖未芝眼眸荡漾死一丝笑意,“聊聊?” 赵寅确实有些醉了,“他总是挨文庭先生送去一等营受罚,门口的守卫姓方,就给方潼闯进来了,就我和七爷,都光着上半身。” 廖未芝追问,“然后呢。” “他在换衣服,方潼就看了呗,帮他换了呗。”赵寅想了想,“回城的时候,他直接把方潼晾在山上,半道想想不对劲他自己又开车回去接。” “方潼最了解他,就喜欢给七爷身上湿这里湿那里,湿完衣服湿裤子。” 廖未芝问,“他对方潼…” 赵寅轻轻回应,“也就那样,不好也不坏。” 那时候的方潼哭得多惨?赵寅不记得了,或许闵行洲也不记得了。 闵行洲帮方潼拿了个包,那时候的方家小小姐就只背那么一个包了,天天背。 干嘛去爱他,他多情又无情,爱不爱完全随心所欲。 赵寅想着,虚眯着眼眸瞧着廖未芝,吻了吻,廖未芝脸一下就红了。 少妇的确有韵味。 赵寅调笑,眼底流光狡黠,“脸红什么。” “你身上的酒气太浓了。” 浓吗。 闵行洲叫上的酒,醉意太重了。 赵寅轻轻地嗯一声,像个做错了小事的孩子,“下回不喝了,又要你开车,怂得要死,慌得要死,你还有路怒症。” 廖未芝解释,“因为以前….” “没有以前,我们不谈以前。”他的脸轻轻埋在廖未芝肩头,将廖未芝出口的话堵回去。 廖未芝还是有些难过,在赵家公子面前,从不能谈起以前,一个字都不能提。 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两个人才不舍的分开。 赵寅捧着廖未芝的脸,“今晚我家还是你家。” 眼光不错(2) 包房里全景落地窗天窗,是大厦霓虹缠绵,是浓浓夜色氤氲天边。 有两层,楼上还是娱乐间,麻将桌,台球桌…能吃饭也能玩儿的地盘。 闵行洲走在前面,“上来。” 林烟扶着玻璃栏栈,慢慢跟上他。 他的背影一如往常翩翩风华又傲慢。 听到他问了句,“今天去谈什么。” 林烟缓缓踩楼梯,“是睡衣的广告,他们要在亚区找形象代言人。” 闵行洲回头,漫不经心伸出掌心,林烟先是愣了会,才抬手搭上男人宽厚温暖的掌心,分明的,还没握暖,他紧紧扣住她的手指,拉着一起走。 他声音哑了几个调,“接了?” 林烟一听,突然好奇闵行洲此刻该是什么表情,睡衣代言人,尺度可控,但避免不了展示风情的那一面。 可惜她看不见。 跟他上顶层之后,头顶是露天的玻璃,轻而易举就看到星辰明月。 她抬头仰望星空,“只是谈,看了看场上展示的衣服,还没接。” 闵行洲挑了挑眉,神情变得阴郁,“很想接?” 林烟用手指轻轻勾了勾他手背,分明故意暧昧的举动,“七爷给啊…” 闵行洲,独裁专制。 连腿他都不乐意她露给别人看,他能给? 他不乐意的,什么睡衣广告?别的代言他不管,只要她开口,甚至还会出手帮她拿到手软,但这种扯上暴露她风情的,他怎么会乐意。 林烟补充,“也不是太暴露,就是风格很se.xy。” 说着,闵行洲拽她往前,抱着她坐在沙发里,让她坐在他大腿上。 这些个动作,熟练千百回。 他似乎很喜欢抱着她,释放他的心潮,才说话,才舒服。 面对面对视间,闵行洲掌心扶住她的侧腰,抿了抿唇,“哪家品牌找的你。” 林烟,“Lacey。” 他闷笑一声,胜似调情逗弄,“他们眼光不错。” 林烟笑着接话,“七爷眼光也不赖。” 何止不赖。 闵行洲掌心向上,到腋窝下寸的位置,手臂勾她更紧,直至密不透风。 他嘴角笑意的弧度深了深,“没见这么夸自己的。” 林烟可不乐意了,回想秀场上遇到的女子。 “北城那个女子,锁骨处纹了两朵罂粟花。”林烟说着,还伸手在闵行洲面前比划,让他看,让他回忆,“这么大。” 闵行洲嗤笑出声,气到了真的。 “见到人了?” 自然,闵行洲知道林烟在说什么事,对方特意见过林烟,这些事传到闵行洲耳边太容易。 林烟点头,“就是今天见到,她还想忽悠我,说七哥偷腥了。” 闵行洲淡淡睨她,“信了?” 林烟微微笑,“没信。” “挺乖。”闵行洲笑着,也没解释什么,“没你的大。” 林烟突然灵魂失窍,男人一身整洁细致的西装,手臂处正被林烟抓住褶皱。 她抬起头看着闵行洲。 他坐得端正,腿分开着,分明是裂陷的不正经调戏,却和他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生出融洽,他的眼神,他的声音,正襟危坐的清朗气度偏像一场暗涌深藏的热浪,在滚滚翻潮。 掀着她,覆灭她。 闵行洲早都瞒下去了,也算不过他们会主动上门找林烟。 秦有为,徐特助,赵家,谁敢告诉她林烟,酒店那些都是闵行洲的人谁能透给谁。 栽过一回口红跟头,他不想栽第二回,这回是丝毫不留痕迹,就差消尸灭迹。 他不是心里有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闵行洲在她耳边低声悱恻,“她想碰你的男人,你没反击回去?” 林烟咬着唇,有些真诚又有些心酸,“我怕吵不过她。” 闵行洲气笑了。 她到底会不会吵架。 “跟我吵的时候挺厉害,会出手甩脸。” 林烟手搭在闵行洲的肩膀,指尖在他西装上磨来磨去,“这辈子吵架,就吵得过你,因为闵行洲从来不会和我吵,他只会转身就走。” 要么就像现在,偶尔抱着。 谁喜欢跟女孩子吵架,女孩子是拿来疼,拿来宠,挣钱给她们开心的。 反正闵行洲这类,偶尔的争执是情感调情剂。 在他眼前大吵大闹的,他能转身就走。 他忙,他更专心于财阀商业,多出来的闲心都混荡于金风玉露。 明天节就要去松山,港城的秋天来得早,林烟不仅贪凉,习惯穿裙子。 她挽着他,缠着他,他也来情调。 宾利车停在路边,车窗半降,散了凉风吹进来,凉得她有些发抖,抖得战战兢兢。 而前前后后百米开外是阿斌的车守着。 并没有路灯。 林烟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那么的野蛮行径。 看着车窗的黯淡夜色和树影斑驳,四周一片空荡荡,林烟回过头,看了看正抱住她的男人。 他光着上半身拱在她身上,脸埋在她锁骨处,带着热气轻微吐声,“组里有男人么。” 声音是哑的,是湿的,这令林烟有那么一刻的失神,着迷他这样撩人的音调,烫得她心潮耳热。 林烟手指轻轻插进他细软的发,嘁糯地寻到自己的嗓音,“有,就是男明星,工作中的男同事。” 他吻着她,“我安排你。” 综艺节目组的导演,在这夜,手机无端迎来闵行洲的通知,他缓缓说着———资金过去了,还缺说一声。 用得着他放资金吗,他哪怕打个电话过来照面都够了。 林烟就这么静静听闵行洲说话,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他拿着手机,视线淡淡落在她身上,一脉深醉,红血丝在眼底疯狂涌动。 似在警告她别开口,嘴巴老实点。 闵行洲就这么砸钱下去了,她林烟会火嘛,到底是不是吃这碗饭的料。 林烟仰起头,雾气蒙蒙的眼看向这个男人,拿他都没有一点点办法,本能的不言不语。 她就这么咬了一下唇。 “咬自己作死么。”闵行洲放下手机,两指分开托举她的下巴,掰开她的牙齿,“张嘴,咬七哥的。” 林烟到底娇气,听他的话去了。 她咬。 闵行洲还说,“受不住恶劣环境就回来。” 林烟查过松山的天气,高原,入秋已经低到16度。 她悄悄俯到闵行洲耳边,“我突然不想去了,哪里没有陈姨做的西施舌,没有黑蚂蚁冻干饼,没有好玩的,没有温泉泡。” (本章完) 分别 他静静凝眸,“还没有什么。” 林烟被他看得紧张,“那里还….还…还没有七哥。” “是真话么,嗯?”闵行洲玩味十足地掐她,给她疼到腰酸眼发红。 闵行洲一向喜欢她求饶的眼神,近乎溃散的臣服,林烟呼吸紧促,“又觉得我拿你开玩笑吗,你拿开一点…” “我不开玩笑了,真的。” 闵行洲听着她嚷嚷,发觉有些好笑。 去就去呗,你能拦她? 作为财阀贴身保镖的阿斌不知道,阿斌没见过,阿斌只记得守了一夜。 天蒙蒙亮,闵行洲亲自送林烟去机场。 阿星早就等着林烟过去了,林烟是最晚一个去松山的人,看着那辆港城人都认得的宾利。 林烟蹑手蹑脚地从车上下来,阿星太了解林烟此刻的状态。 阿星自然不敢露出什么诧异之色,暗暗低头,去接林烟。 男人降下车窗,也没看林烟的背影,“飞机上补眠。” 林烟嗯了一声,手指头勾着包离开。 直至她消失在人群里,阿斌上前,“老板,我来开车吧。” 闵行洲没吭声,启动按钮,打方向盘离开。 他一到公司就进起居室洗澡,徐特助抱着合同被关在起居室外。 “总裁,企划资金…” 后面的话也一并关在门外。 闵行洲咳了一声,声音沙哑,“晚点再处理。” 徐特助见到闵行洲第一眼,分明西服规肃,气度雍贵。 自然,不该多想,不该过问。 算了时间,差不多等人洗澡出来,徐特助重新去敲门。 门开了,他穿着浴袍,坐在办公桌前喝咖啡,面无表情。 徐特助把合同放在闵行洲眼前,“您过目,合适就拨款。” 闵行洲放下咖啡,直接拿笔在白纸上公算了笔账,“不用投,利益不够,十几个亿出去只赚一半蝇头小利,这种事不用报我这边。” 徐特助默默收走,“是我心急了。” 闵行洲吩咐,“你安排,我见陈权兴。” “好的。” 闵行洲开电脑的时候,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林烟的照片,含体温针那张。 白色睡衣的领口凌乱翻飞,病得皮肤惨白。 走就走,还要存心到处留下影子。 飞机头等舱,林烟睡得安安稳稳,盖着毯子,三个眼罩,呼吸都差点没了。 阿星叹气,给她安排行程,她睡了三个钟头就醒了,蜷缩着身体躺在那儿,看阿星忙。 这孩子去带公司旗下的艺人混得风生水起。 好一会儿,阿星转身,笑眯眯托着腮,“让我瞧一瞧。” 林烟靠在那里,“瞧什么。” “你怎么脸粉嫩粉嫩的。”阿星伸手戳了戳林烟的脸颊,“谁给你补的。” “你每天都吃什么,脸色光彩夺目。” 这些话直接让林烟陷入沉默,她添了添唇,别过脸笑。 阿星也就不多问了,给她添一张毯子,“渴了还是饿了,给你叫餐。” 林烟摇头,“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阿星手上的动作顿住,“你该不会真舍不得闵总吧,哎哟,登机前难舍难分那样。” “才没有跟他难分难舍,经历过,都习惯了。”林烟说着又躺回去睡了。 谈不上难舍难分,他忙,她也有事做。 6个小时后转站,去的地方只能坐火车。 节目组现场拍摄是直播的方式,第一天还好,林烟能习惯,高原反应不太严重。 播出去时,她对网上的评价也没太关注,她的阿星受不了高原反应,直接病了。 谁?谁被捕了? 她是一边拍摄一边照顾阿星。 直播的方式,导致她被节目组‘特别照顾’的镜头特别明显,弹幕的开始讨论起来。 【肯定是有大佬放钱投资了,你看看节目组这一季的设备和场地,还有嘉宾的服装造型,珍尼玛利亚都是在烧钱】 【林烟?】 【声明一下,但我们家卿卿没有搞特殊哦,每一个项目卿卿都在认真参加,输赢也没有计较,缘由在高原地区拍摄,节目组日常照顾一下卿卿的身体而已】 【楼上加1…】 【为什么主题是以《难逃》那部电视剧来做宣传,确定不是剧组过来在搞活动而是在认真做综艺吗?】 【你看得开心不就行了,你为什么计较游戏内容是不是《难逃》,现在是影响你手机卡顿了是吗】 【请永远相信,王斌的作品就没有差的】 【你们不觉得林烟在娱乐圈有点可怜吗,她身后那么大的资本,放眼整个娱乐圈没人比她背景牛了吧,她到现在就接过一部女主的戏,其它的都是反派,女配,路人甲….】 【她家的站姐们都在家里抠脚好久了,不过,真没必要去可怜一个财阀太太】 【很荣幸,我就是抠脚站姐中的其中一个,我们家卿卿没时间接代言~】 【大家别叫卿卿了,卿卿这个名字是她老公的】 【为什么***这三个字打不出来?!!!】 【***】 【?????】 【弹幕中毒了?】 晚上,高原地区的一间民宿里,阿星一直窝在房间吸氧,要死要活的。 林烟决定给阿星回港城,阿星赖死赖活抱住林烟的手臂,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给缺氧缺糊涂了。 “闵总给了我工资,我不能白拿,你身边需要一个人照顾,我最了解你。” 林烟静静看着阿星,“都这样了还有力气喊?” . 没记得分开多久了,港城倒是雨多。 闵行洲偶尔回别墅住,说是偶尔,分明是第一次回,还是顺道回来拿印章。 沙发上,给他准备睡衣的是陈姨,不是林烟。 闵行洲在浴室冲澡,有些怀念林烟总是在他没穿衣服的时候,抱着睡衣闯进来陪他洗。 十几分钟后,闵行洲穿好睡衣出去,走去吧台取烟点烟,路过那片落地窗。 落地窗前摆放的是她钟爱的兔朱迪和狐尼克。 林烟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爱好,喜欢收藏小巧精致的瓷器,喜欢漂亮可爱的手办,特别是那只狐狸和兔子,堆了满满一柜子。 闵行洲没看过迪士尼动漫,他所接受的教育就没有这些单纯又乐观态度的童话故事。 他开始有些好奇了,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让她没舍得改过头像。 就比如秦涛吧,头像一个月换七八回。 他想了想,或许是童话,可那只狐狸看起来分明狡猾,痞痞坏坏的一肚子脏料。 ———尼克狐尼克,你被捕了 谁? 谁被捕了? 别墅区的夜晚,处处亮着璀璨的灯箱,那怕林烟不在,入夜都会点齐,花圃也是,喷泉池也是,天使雕像也是,包括后面的树林,占地面积4亩多都是灯影照亮。 西央竣工验收后,这第一套最好的宅子给了闵行洲,那会儿西央地产的老板说,绝对是港城区风水最好的。 新婚第一夜,就过户给林烟,最好是么,她跟了他,哪怕不爱也不舍得亏待她。 新婚那夜,她就这么怯怯地站在浴室门口,单薄的蕾丝睡衣,身上都湿透了,曼妙的曲线跟直接脱掉没有什么区别,要多欲有多欲。 真不知道她怎么搞的,洗个澡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闵行洲那时也是挨在阳台同样的位置抽烟,眼眸冷冷瞧着她。 她带着哭腔说,“你家的水龙头怎么都是感应触控,我就路过一下,花洒喷头把我淋湿了。” 水龙头不都是这样么,闵行洲不懂,垂眸抵出烟雾,“明天让人换。” 她嗯,“我记住了。” 衣服湿了又怎样,还不是全被他给撕了。 她哭得厉害,疼得厉害。 一直委屈地抱住他,指甲抓伤他后背,他不喜欢这么黏人的,两次,他穿衣就走了。 他去哪,跟文小出海了。 后来,她第一次出现在PM集团,穿着飘逸的长裙,披着丝缎的白色披肩遮盖痕迹,在茶水间给徐特助签名,不知道在聊什么,对谁都笑得温温柔柔。 在林烟敲门进总裁办的时候,闵行洲把尤璇留下的口红放垃圾桶了。 林烟分明看到那支口红,却没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问,“奶奶叫回老宅,一起吗。” 闵行洲没回,给她安排车让她自己回。 林烟在生气,闵行洲看得明,但他没心思哄,附属卡放给林烟用,闵行洲穿衣服就走了,对她没有任何感情,不乐意照顾她的委屈。 再后来,她就经常出去拍戏。 不开心,林烟就会接剧本拍戏,到处跑,到处看戏看电影,有一回看完电影还哭得稀里哗啦。 “be了,编剧怎么狠心让他们be了,爱就说出口啊,失去了才怀念有什么用,人都没了。” 她就在闵行洲怀里哭得不成腔调。 在车里。 那辆早被遗弃的劳斯莱斯,闵行洲痛骂她别哭,她也不听,还哭得更可怜。 行了,闵行洲有时候挺喜欢林烟哭得摇摇颤颤,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泪人,像破碎的水晶玻璃。 那段时间,何勋分明不是爱喝酒的人,不是爱泡夜店的人,家教门第严,偏偏夜夜混在会所醉得不省人事,大家一个圈子里,知根知底了。 酒醒了,大家又像没事人,该干嘛干嘛。 闵行洲在那时候才知道,何勋喜欢林烟,很喜欢的那种,上学时期会给林烟绑头发,带点心,买发夹,补功课的人都是何勋,学课假期放假带林烟去玩的也是何勋。 去过莫斯科,去过里昂,去过巴塞罗纳,去过斐济,去过戈漠,带她骑马射箭,带她潜海,带她爬山看日出日落。 也不是他们两个,偶尔还有秦少爷,赵公子,顾小姐,陆小姐。 而那时候的闵行洲,还在京都。 可是,何家家里坐港城市的领班子高台,不想给何勋娶林家的人,何勋没办法碰。 就是睡不着 林闻岐夫妇又刚走,林家那时候都是一团浑水,争家产的,又攀易家那么危险的事情,背后所牵扯的事想想都严重到随时玩命,何家不可能会接,何勋那样的也接不了。 何勋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一起做苦命鸳鸯么。 这团浑水也就他闵行洲淌得了了。 林闻岐无非希望她活着,远离一切纷争。 要是林闻岐不死,林家内乱摘除干净后,林烟可能会是去何家了。 何勋指不定会求的。 何家喜欢林烟,只是不喜欢姓林的,世家门第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结亲家,要顾虑的层面和事太多,何况是何家。 秦少爷吧,那时候就搞得是闵行洲从何勋手里抢人似的。 闵行洲还不至于去抢。 闵家要是不联姻,闵行洲也不会招惹那么一个女孩子来身边闹腾着他。 可又分明,在老宅见林烟的第一眼,他认为试试尚可。 也是在交颈缠绵的夜里,她问他,“你不打算跟我领证是吗,你不爱我的是吗,就是喜欢这样而已是吗。” 后来被她记仇,户口本都扔海里了。 邮轮出深海是有专业的潜水救生员跟随,闵家那么大的家业需要闵行洲挑大梁,保镖都是随时配有,所以她扔下去的时候,那玩意有一层塑料膜,其实能捞。 保镖跳下去的时候,闵行洲阻止了。 松山。 入夜的温度低到像瞬间入了冬,冷得人直哆嗦。林烟刚收工回民宿,在走廊和其他女明星聊天,圈里的,大家刚混熟。 林烟是整个嘉宾阵容里年纪最小的,她性格又软,处起来舒服,可她有时候又莫名端着娇。 “弹幕你看了吗,他们都在讨论你今天泼甜墙的任务,网友们又该在娱乐平台争论一夜了。” “我都习惯了。” 谈话间,有人提醒林烟,“你手机响了。” 正正夜里2点钟,两个都没有睡,分离的第一通电话拨通了。 因为旁边有人,那声七哥她咽了回去。 “闵行洲。” 三更半夜,一个字一个字地叫。 闵行洲? 很媚态,调儿糜乱得很。 往常这个时间点,他和她身上都还是大汗淋漓,淌过他一身结实精壮的肌肉。 闵行洲靠在阳台缓缓抽着烟,吞到肺里直至解了瘾,才捻灭烟蒂,他沙哑地问一句,“睡了?” 她抱着手机,“还没,刚收工回住宿。” 走到拐角的另一个女明星回头问林烟,“你还吃宵夜么,我们等你揭锅,今天可太累了,也不知道节目组搞什么鬼,非要我们烤沙威玛,还去泼甜墙…累死我了。” “真想找个洗脚的地方按摩这身累骨头,要不,我们明天晚上跟节目组说说,出去一夜?” 林烟听着,只是点点头。 那边,闵行洲手指落在烟灰缸边缘,“找个没人的地方。” 似很反感旁边有人存在。 林烟扭头,跟同形的伙伴摆手,走楼梯上民宿天台。 风凉透了。 他的声音闲散传来,“累委屈了?” 本还觉得腰酸的林烟那一刻有些觉得轻松不少,“也不算,节目组还算有人性,网友们喜欢看这类节目,既然拿了钱有目的就得办事了。” 王斌这么栽培她,她倒是不舍得王斌失望。 闵行洲往单人沙发坐下,轻漫地哄意,“以后两根烟行不行。” “不行。”她不乐意,“就一天一根,你死了我怎么办。” 她就这样了,试图让你去听她的,闵行洲玩味一笑,“殉情。”他像是逗弄般停顿半秒,“七哥不会苦了你。” 谁要给他殉情。 他舍得闵家一走了之? 林烟抬头眨了眨眼睫,她以前就注意过闵行洲抽烟的猛量,能一天弄完一包,甚至更多,情绪涨的时候也是能一天都不碰,完全随性着来,悠闲着来,看瘾的程度。 他抽的还不是市面上销售的,味道太过醇滑能满足肺的瘾。 他体力还挺彪。 “那….”她想了想,“我不在的时候就两根,多的不能抽。” 闵行洲缓缓启唇,“嗯。” 林烟扣着手机壳上的菱子格,“你找我就问这么件事吗。” 闵行洲好笑,“林烟,你当真我会听你的是么,你当真我一天一根是么。” “那还问。” 风越来越冷,林烟裹紧身上外套,转身扶楼梯下楼。 闵行洲那边轻声慢调,“慢点走楼梯。” 明明穿的是平底鞋都没声,他还能发现,林烟笑了一声,“你知道吗,林烟两个字在网上火了。” 闵行洲知道什么,又不关注娱乐平台。 “你么。” “资本火的。”林烟温声提醒,“你下次不要光明正大搞特殊了。” 他看着别墅院里的辉煌灯火,浓眉攒了层微不可察的冷色,“你还想有下次?” 那通电话因一顿宵夜,两个人都挂了。 她有些饿,在外人面前不跟闵行洲打电话。 . 深夜4点,闵行洲换衣服,抬手一颗一颗地打理纽扣,离开别墅区。 不回了。 他根本睡不着。 床上都是她的味道,奶奶蒲蒲的香气,卧室都是她的东西,她的影子,沙发上偶尔是她用过的睡衣,枕边还是她爱抱睡觉的枕头,隐约上面都是她护理用的乳香飘过来。 这让闵行洲涌出几分燥闷,这份感受他是没有预料到的。 分明,佣人每天都换新被褥,她遗留的味道跟洗不掉一样,腌入骨了。 最毒的罂粟是么,会瘾。 是想她。 是有种让林烟飞回来的冲动,在他怀里哭也好,闹也好,骂他流氓也好,骂他霸道都行了。 厚重的铁门在这个时候打开,宾利车缓缓驶离别墅区,灯影照在路边的风景。 开车的是阿斌,“老板,陈权兴找不到人了,突然人间蒸发一样。” 说着,阿斌偷偷窥了眼后视镜。 闵行洲坐在那儿,眉眼冷淡,半干的头发轻轻搭在额头,他抬手往后一捋,全是颓废在释放。 他声音更淡,“人能去哪里。” 阿斌说,“易利顷那边揪出陈权兴好多做假账的证据,包括几份商业行贿罪,加起来可免不了十年刑牢,在事发检举之前他偷偷出国了。” 她真漂亮 陈权兴是逃,但没人知道他逃去哪里。 “您非要找陈权兴吗,要不要我去问易利顷那边的人怎么说。”阿斌继续说,“易利顷知道陈权兴很多事,或许知道他的行踪。” 阿斌说完又觉得自己多舌了,七爷和易利顷虽然不会弄得你死我活,这类事情还不至于去问易利顷。 何况在云城山区那时候,可是目睹了易利顷和林烟在雨中拥抱,互相依偎对方给温暖。 阿斌想着,默默收了下肩膀。 22寸 MANSORY FS23锻造车轮扎过减速带,阿斌轻轻踩刹车。 斑驳夜影,冷蓝色调的车内饰灯投在闵行洲半边赶紧的侧脸,他抬手撕扯开衣领,一边划动手机屏幕,拨通某个未知名的号码。 那边是老撒姆敞喉咙说话,不太正调儿的文字,“闵老板,新年快乐。” 闵行洲声音有些沉,“找个人。” 老撒姆更敞亮,“这个好说。” “但是老板,你那事解决了吗,需要我做什么吗。” 闵行洲仰起头,侧脸看向窗外的广告牌,砸钱怎么了,她多喜欢那份工作,能让她快乐。 以往广告牌上的顶流名气明星这回已经成了林烟的脸,很保守端娇的民国风小洋装,奶白的珍珠配饰挂在胸前,微微撑着下巴,娇里娇气的,极其美艳。 记忆中,是没有见过林烟这般模样。 他缓缓勾唇,小声地说了句,“真漂亮。” 老撒姆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回话,并不懂新年快乐的闵老板在说什么,漂亮不漂亮的。 好一会儿,闵行洲徐徐开口,“资料收到了么。” 老撒姆了解,“我这就查看,您等消息。” 他嗯。 挂了电话,闵行洲向来疑心重,总有些不详的预感,陈家的事与他无关,他本来不乐意参与,可陈权兴心思不善。 在路边遇到阿星,闵行洲是意外的。 阿斌也觉得奇怪,打了双闪灯,“阿星不是陪林小姐去松山了吗,怎么三更半夜在马路边。” 闵行洲示意阿斌靠边停。 “闵总。”阿星的打招呼声,弯腰看车里的男人。 阿星是出来拿药,眼前这款宾利车型港城就独独一辆。 车窗是合拢的,只留出一点隙缝让声音流通,后座位的男人神色变得模糊不清,透出的轮廓姿势端直挺拔。 他的声音格外沉寂,“收了我的钱,你回港城?” 阿星一怔,感觉到闵行洲多少有些冷漠,“抱歉闵总,我体质受不了高原反应只能在室内吸氧还拖累她,她提前让我回来了。” 闵行洲声音冷清,“谁跟她。” 阿星,“她身边还有一名小助理和化妆师。” 但是钱,阿星早就退回给徐特助,她作为林烟的经纪人自然有工资,但闵行洲那边一般都会多给一份。 “您担忧她我知道,我天亮再买飞机票过去。” 他缓缓侧身瞥阿星一眼,“不必。” 阿星补充,“您是不是怕她出事?节目组那边是封闭拍摄,除了工作人员没有人能进去的。” 林烟在松山呆一个多月了,没出来过,天天在节目组里,但看闵行洲的问题,阿星也有了疑心。 林烟身边的事,其实特别多。 宾利车已经离开,阿星伸手拦后面的出租车同样离开,想起以前和林烟出去拍戏,这个男人除了给钱,从没有亲自找过林烟,更不会打电话过问林烟的事。 阿星的记忆中,闵行洲三个字是无情的,是冷酷的。可刚刚,他言语里都是质问。 林烟以前因为林家,易家,经历了太多,谋杀,车祸,广告牌坍塌,还有下毒,流产…现在只是离开港城一个多月。 廖家人是连夜赶去茶园面见闵行洲。 . 同一时间,芭蕉树的庭院后围满了人。 “顷哥,连闵行洲都没找到人,陈权兴这回是消失了。” 易利顷方面也没找到陈权兴,死不见人活不见尸的。 就这么一个人突然消失,双方动用了所有人脉查找。 或许是因为易家留下来的种种突发事件后遗症,他隐隐觉得不安,这种感受带给他比以往事发还要强烈。 闵行洲如是。 因为经历过,如今哪怕风吹草动都让两个男人着了魔似的找人,从欧洲问到北美洲。 易利顷拨通了林烟的号码,可是凌晨四点,她醒了么,她才刚睡着,没接到这通电话。 秦涛是被小庭院内豪车集结的声音和讨论声吵醒的,随意披上衣服,揉着眼睛下楼。 天色昏暗,屋里也没开什么灯,易利顷一向喜欢呆在昏暗的环境,从绾绾离开后,他不爱开灯的臭毛病更加明显。 大厅内都是人,交谈声很低,气氛满是凝重。 “你们到底怕什么,万一陈权兴只是害怕蹲大牢才躲起来呢,至于大半夜的这样吗。”秦涛说着,大概是刚睡醒,人说话还犯傻。 “你懂什么,连闵行洲都没找到他。” 黑暗中,投来易利顷寒浔浔的眼眸,夜晚他很少佩戴眼镜,那双眼睛淬在血色中,暴露他的本色。 这是易利顷在外面面前表现出他另一面的爆躁和阴毒。 往日的斯文儒雅半点不剩。 他重新戴上眼镜,看着窗外的夜景,秦涛的话也对,他们到底怕什么? 怕陈权兴会绝境里拉上人要挟陪葬,当一个亡徒被逼上梁山绝路,做出来的事会很极端。 只差一点,陈权兴就进监狱了,可是陈权兴总有他的门路逃之夭夭。 易利顷接过风衣外套,安排好孩子留给保姆,径直迈步出门。 “不是。”秦涛挨在楼梯口追问,“你们这大半夜的要去哪里?” “不是逃出国了吗。”秦涛不懂了,他们到底在慌什么。 闵行洲也是。 一个陈权兴不见,连港城世家大族都大动干戈,都没睡觉呢。 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怕。 易利顷幽幽地说,“万一是他故意放假消息他并没有出国呢,万一他想拼死一搏呢。” 秦涛觉得易利顷想太多。陈权兴真有那个天大的本事也不至于走到破产的地步,也不至于用上美人计攀闵行洲。 可又感觉,你妈的,那是个能杀原配夺财产的人。 易利顷连夜赶去港城,但是没见到闵行洲。 是会失控(1)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松山迎来了雪,草原之上的雪山山峰在日光下漫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节目组真会挑场地,我国的高原地区风景太震撼了!!】 【赶紧发工资,我要出发去松山旅游,看雪山金光】 【哈哈哈哈林烟今天还去泼墙吗,想看她泼墙】 【不在家当阔太太,跑来户外直播综艺泼甜墙这种累活,真不理解有钱人的想法】 【你们知道吗,港城的广告位都是林烟的民国照,特像军阀家最受宠的大小姐】 【港城?我有一位朋友在秦氏酒店工作,每隔三日都送一杯奶茶进松山拍摄地区,话是这么说,不知道真假】 这条很快就被其他明星的粉丝安利词条淹没。 这时候导演的大声公已经喊了,是介绍新的嘉宾。 【WC!刚刚钻进镜头的是谁?金发碧眼帅哥?是嘉宾还是刚换的摄影师?难道节目组又多请嘉宾了?】 【有嘉宾官博会说的,应该是工作人员】 节目组来了国外的摄影师,在直播镜头里,看到两位帅气十足的法国男士。 今天的任务是以拍摄雪山为主题,拍摄之前手机通通关机上交。 林烟是认识那两个人的,南极之旅的老朋友乔治,相遇来得措不及防。 只是节目都有剧本,镜头里乔治也没有过多接触林烟,但跟拍林烟的偏偏就是乔治,之前跟拍林烟那位也是高反严重请假了,偶尔,乔治会教她掌控镜头角度的拍摄。 夜晚正常收工后,林烟和乔治在绿荫湖边散步,她捧着保温壶。 乔治问她是简单的白开水还是枸杞水。 林烟笑嘻嘻地说,“奶茶。” 奶茶? 乔治不知道,这是来松山以来,每隔三日都会从港城空运过来的新鲜奶茶,闵行洲不允许她贪甜。 规定是三日让人送过来一回,这边天气冷,放保温壶暖暖的方便她喝。 这事儿,也就林烟和节目组的导演暗地里知道,所以藏保温水壶里。 乔治快步走到林烟前面,举起相机,让她就这么站着不动。 她今天穿的是藏.族服饰,天蓝色配白色丝缎面,编着麻花粗辫子,额间挂着流去月牙额氏。 他高声问她,“美丽的林小姐,你结婚了吗。” 林烟微笑,“还没有。” “他怎么还没有娶你。”乔治按下快门,精准捕捉到她微笑的那一瞬,却发现她眼里有淡淡的坏情绪。 乔治看到了,却没点破,“我岂不是白挨他一拳。” 想起来,林烟刚入喉的那口奶茶差点呛了。 她还没有亲眼见过贵公子打人的样子,是先脱西装还是先挽袖口? 但是乔治告诉她,他已经订婚了,在埃菲尔铁塔下,她的未婚妻也是法国人,很喜欢让他拍照留念每一刻的情绪。 她说恭喜你呀。 乔治也想恭喜她,但是说不出来。那男人都追到南极也没把她娶回家吗,那时候的镜头里,她分明那么爱他。 照片洗出来后,他放到林烟手里。 因为大雪,节目组今天放假一天,就少一天没直播,网友们直接把#停播#两个字的词条推上热搜。 . 同天一早,导演同样接到闵行洲的电话,“她人呢。” “今天放假。”导演轻轻回复,“给她们坐大巴车去外面泡脚聚餐了,这段时间可把她们憋坏了,我就应了她们的要求给她们出山。” 闵行洲独自开车从茶园离开,再拨通林烟的号码,响了几声,林烟并没有接,最后还是她的那个小助理。 闵行洲是没见过,据说刚招的。 人还是那句话,“她和其他艺人出去了,我帮她拿包,包在我这里,没和她在同一辆大巴,一会儿我就过去了,我会让林小姐给您重打。” 看着窗外倒退的街灯,闵行洲就莫名其妙的走神,松山的雪是不是很大,会不会崩山,她这时候到底会在干嘛,什么表情,开心还是伤心,吃的是什么,会不会突然遇到陈权兴,会不会出什么事,车祸还是谋杀?还是被绑架来勒索要钱财? 她那么柔弱,她还胆小怕疼,又没人跟着她,她岂不是只能咬唇委屈着流泪。 看着易利顷发疯似的找陈权兴,他也疯了。 真他妈的全都有应激后遗症,和情绪无法稳定的障碍。 他唇边勾着冷笑,掌心砸到方向盘,咬在嘴里的烟因激烈碰撞的举动掉落不少烟灰,他取走,抬手抖了抖衬衣。 阿斌开的是另一辆车,以往跟随闵行洲的跑车,都是正常车速。 但发现闵行洲这回,开得挺快,几乎是一路踩油门,并不是回市区,而是拐上了高速。 阿斌叹息,跟一旁的袁左说,“老板这两天挺不正常的。” “陈权兴不见了。”袁左慢悠悠地说,“你打电话调飞机吧,这个想都不用想了。” . 夜晚,林烟坐的大巴车停在小镇外,和同行的艺人有说有笑的进饭店,她的小助理刚招来身边,办事的确不利索。 吃完饭还真的去泡脚按摩了一下,又去楼下聚着吃饭,席间大家有说有笑。 小助理把手机还给她的时候嘱咐了,“闵先生早上来过电话,语气挺冷的,你还是回一个过去吧。” 林烟说嗯,只是编辑微信发过去:「怎么啦,我在外面吃饭」 还附送一张美食图片。 然而那边好几分钟都没回,林烟摁灭屏幕放包里,被身旁的女艺人推了一下。 “林烟,我想和你自拍。” 没开美颜滤镜,林烟还是没化妆的,皮肤嫩得没有一点点毛孔。 女艺人想开美颜滤镜的话默默收了回去,为什么要找林烟合拍呢,轻轻和林烟对视笑,“我有点在给自己找死的感觉,你拍照用过美颜吗。” 林烟肯定用过了,但不是每次都用。 一旁的乔治好心,帮他们用后摄像头微调来拍。 三个人正聚在一起埋头挑照片,气氛和睦得不得了。 那道门厚重的门就这么被推开,凉飕飕的冷风跟着灌进来,再看到那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伫立在门口,所有人就在那一刻鸦雀无声,陷入诡异的安静。 特别诡异。 (本章完) 是会失控(2) 林烟就在人群中间,手机正拿着别人的手机。 阿斌低着头走过来,“太太,这边请。” 不知怎的,林烟几乎本能的仓促站定,还真没反应过来,港城距离这里6146公里,是刚刚喝了一杯酒就生出奇怪的幻觉吗。 太太? 的确是阿斌,有外人的时候总会来一句太太。 回神之余,林烟放下手机给女艺人,“我出去一下,你们先吃。” 女艺人听到林烟的声音,这才会动一动,“我们没…没事,你去吧,一会儿我们回松山不用等你了吧。” 谁懂闵行洲会出现在这里。 在大门被阿斌关紧那一刻。 哒、哒、哒哒哒… “七哥…” 林烟跳到闵行洲腰间,双手紧紧抱住他,脸在男人敞开的西装领口又磨又蹭,他的呼吸,他的烟味,蓄在鼻尖是那么的好闻和熟悉,真的就像一场又一场的梦。 闵行洲就这么抱着她。 男人细锁的眉,女人抖动的双肩,低垂迷离的眼眸,是氲在眼圈打转的泪。 走廊上,阿斌跟在后面弯腰捡林烟的鞋子,她的包包,还有她头上发饰掉下来的珠串,一样一样收到手里。 他们的重逢,阿斌从来不曾读得懂。 人人都寂寞,可惜寂寞的地方确是不一样的。 闵行洲抱住林烟,转身,单手推开隔壁的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一点光束。 闵行洲抵住林烟在门板上,几乎压倒性地将她磕到门硌到疼,掌心熟练地掌控住她的后颈。 黑暗里,她和他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一缕一缕的热气在缝隙里纠缠不清。 闵行洲咬住女人的耳垂,叼在嘴里,“叫我什么。” 湿哑蛊惑的嗓音,时沉时浮,在慢慢下套。 在这短短几秒,林烟身上的每一寸骨头在那霎绷紧,那种感觉她真怕掉下来,抱紧男人的脖子,轻轻叫了一声,“七哥。” 闵行洲显然受用,体内暗藏的燥意更深了,压在她肩头。 林烟骨头都觉得重。 男人岿然不动的身躯微微俯下,忘情地吻她,一向疯狂又风流,在死寂黑暗的空间里。 好久才松开她的嘴。 林烟低着头伏在他怀里喘了几口气,“今晚还走吗。” 闵行洲,“舍得我走么。” 林烟抬起傲娇的下巴,“舍得。” 他轻笑一声,呼吸打在她侧颈,是彻头彻尾的多情散淡,“人都来了,今晚得跟我。” 林烟没动静,闵行洲手臂禁锢她更紧了,内臂凸起的筋脉硌着她的腰、她的骨头,滚烫度差点溶了她。 她禁不住张了张嘴,“知道了…”顿了顿,“我明天早上可是还要工作,是直播的,突然少我一个,网友们找我念我怎么办。” 找她? 念她? 闵行洲好笑,“是不服吗。” “没有。”林烟用鼻尖蹭闵行洲的喉结。 三更半夜跑来松山见面,这一点,林烟是没想过的,做梦都懒得去梦,闵行洲一向随心所欲的举止,心中纵有千般思念,他也不会有时间特意来那么一遭,她当真没有去想过。 可这个男人,真真实实的,现在就站在她面前,还在抱着她。 这让她56天的劳累没来由的,一点点涌出眼眶,“我想七哥了。” 闵行洲贴在她额头,“真的只是想七哥而不是其它么。” “没。”林烟有些扭捏,小声地说了一句,“没有,我知道七哥疼我,七哥还不忘给我送来奶茶。” 暗淡无光的环境也看不清彼此的神色,有的只是呼吸共融,男人低沉的笑声,“爱不爱七哥。” 林烟咬了下唇,也不说话,就是不肯说,有时候就是倔强死要面子不肯认。 闵行洲恶趣味地用胸膛压上她,硌着她紧张不已,他闷笑,一掌就把住她小俏的下巴,“怎么这么怕疼呢,嗯?” 她疼了,要是有光线,她现在那副模样又该让闵行洲心尖怜惜了。 闵行洲看不见,不想看。 就是这么娇,要不然怎让他赶过来端在手心。 养成这副模样,怨谁。 当推开门看到林烟安然无恙地站在人群中,穿着异域风情的民族服饰,用珍珠珠串编了发辫,那一刻多少觉得心安,又觉得荒唐。 一个陈权兴,都不知道慌了多少人,唯独她,浅笑盈盈的在松山不知世事变迁。 但和她聚在一起埋头玩手机的外国男是谁? 回想起来,闵行洲似乎觉得挺眼熟。 闵行洲记起来了,掐在林烟腰上的力道变狠、变凶了。 他用很阴沉的语气开口,“过来见你,别触我底线知道么。” 林烟听不懂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 外面是寒冻的冷风夹着飘雪,林烟跟在闵行洲后面离开的时候,在走廊还是遇到了乔治。 外国男,胡渣挺旺的。 一伙人陆续跟他们打招呼离开饭店。 乔治是最后走的那一个,他摸着浓密的胡渣,像是很好的朋友关系询问林烟,“我们的聚会散了,你还饿吗,刚刚你一直拍照也没吃得几口。” 声音交谈分明小声得很。 闵行洲停下脚步,皮鞋稳稳地定在木地板上,他也不吭一声,阴晴不定地看了眼乔治。 林烟察觉闵行洲的冷漠,这回只是微笑应付乔治,不想有一丝僭越的举动,乖顺地走到闵行洲一旁,低声解释道,“是工作里的同事。” 他声音幽沉,“衣服。” 林烟不明所以地“啊?”了声,恍惚间张望着,是什么衣服。 乔治手里是林烟的外套,然而生在热情开放的国度,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林烟小姐,外面很冷,你刚刚没拿外套,我给你拿了,你还是穿着吧,生病了影响拍摄。” 林烟点头,慌忙拿过来收在手臂里,说谢谢的时候,无端的,对上闵行洲的眼眸,一片暗色的深邃。 林烟没想解释什么,轻轻揪着闵行洲走楼梯下去,饭店也就三层,他闵公子乐意去挤电梯么。 闵行洲神色凝着几分淡然,“他叫什么。” 林烟心口咯噔,微微抬头应,“乔治.格雷兹曼。” 344捉好我行不行 (前一章在审核) 林烟心口咯噔,微微抬头应,“乔治.格雷兹曼。” 听到他淡淡地呵,仿佛刚才在房间里和他偷香情欲的男人并不是他。 他的情来得快,也会散得快。 太子爷高贵惯,往往是霸道的,他不会乐意自己的女人和他之外又跟别的男人暧昧。说得直接点,在占有欲的催动下,他强势的性格就出来了。 最不缺的就是随性洒脱的资本。 林烟败下阵来解释,“来跟拍我的,节目组有钱,请了国外那么知名的摄影团队来。” 闵行洲不干预林烟的社交,但涉及一个在南极亲吻过他的女人,对他的女人表达爱意的男人,不在他所能纵容的范围。 外国两个字更是令他寒意加深。 林烟踩着楼梯,突然停在原地,“你又开始不信我是吗,你是不是经历过别的女人带给你的不安全感。” 闵行洲伸手,抓她回来,牵下楼。 林烟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走在前面,此刻也分不清他什么情绪,“他都订婚了,要结婚了,我能跟他有什么私情。” 闵行洲的冷淡不语,使她抽开手,“那你还来见我做什么。” 他说,“怕你被绑架。” 林烟并不清楚,“谁会绑架我。” “开玩笑。”闵行洲最终不说陈权兴失踪的事,不说担忧她会因此出事的事,“想见你,行没。” 自然,林烟对陈权兴的事并不了解,不管是担心她还是单纯地来见她,好像都一样吧。 她低下头,把手递回去,“那你捉好我行不行,再这样我也会生气的。” 闵行洲手往后,精准抓住她的手心,包裹在掌心里。 阿斌默默跟在后面,从头到尾轮不到他插话。 七爷是担忧林烟,不是专门来看林烟和别的男子有说有笑的。 七爷那脾气,哪容得了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招蜂引蝶。 那个外国男的,明显和林烟接触过头了。 来松山的还有一批人。 易利顷和秦涛,几乎是和闵行洲一同到达。 一辆黑色吉普车牧马,松山的路蛮陡峭,车轮胎坑坑洼洼都是泥。 秦涛和易利顷同在车里抽着烟,静静看着那一男一女从酒店出来,坐上其它车离开。 就因为陈权兴消失,都害怕会对林烟出手,万一能绑到林烟,不管要挟姓易的还是姓闵的,想要多少钱有多少钱。 秦涛想到电视剧里的给命文学。 ———命都给你陈权兴 可能啊,闵家给啊? 可能啊,易利顷还愿意吗? 笑死。 越想,秦涛就想笑,也不知道笑什么,扑哧就出声了,“笑死。” 易利顷卷了卷手里的旱烟丝,跟着笑出声,笑自己的慌张,也笑闵行洲的举动。 易利顷声音冰冰凉凉,“对,笑死。” 不能再让她出事了,再出事,三魂七魄她都要吓没了。 秦涛在想,真的是需要一通电话就能安心嘛,并不是。 重要的人,她站在你面前是健健康康的才能叫做安心。 “唉。”秦涛慢悠悠扶着方向盘发呆,“你还放不下啊?” 易利顷说,“事情起因因我的私事,不想牵扯上她和闵行洲。” “终于知道文庭叔都想方设法搞你在身边了。”秦涛撑脸看易利顷,“你比行洲更能忍更会发疯,他吗的,都爱这份上了。” 爱? 爱是什么。 于易利顷而言,爱是占有,爱是有点病态的,是不可能做到拱手相让的。 可没办法。 他说:“我从不奢求能得到最好的,只是期待于执着于我爱的我想要的她能得到最好的。” 秦涛就这么看着他。 他还说:“我清楚,我不是最好的,我的过往皆是混迹在泥潭,我自己都治愈不了,怎么舍得让她来治愈我。” 唯独偶然的机会,听了她排练的那场戏,《兰桂》。 ———咸祝先生情深依旧,自此高升 这世上怎么会有与他的世界如此天差地别的姑娘呢,怎么会有如此金贵的公主呢。 她用她的心诚和微笑感染了他,给了他黑暗人生的第一缕光。 是啊,好可惜的兰桂,守了66年,到老都没得程砚秋先生一点点男女情的爱意。 那么可悲的故事,她怎就那么爱唱呢,怎就非《兰桂》不可。 从一份最原始的探索欲,为了求知靠近了她,想方设法接近她。 差点把控不住拽她一起下地狱泥潭。 可他易利顷也没忘记,他的过往种种,不能就此脏了她。 无端的,易利顷咬着旱烟冒,喷出一口浓雾,“闵行洲,可真浪。” 秦涛真碰不惯旱烟,不抽了,他还不想死那么快。 半响,秦涛转头问易利顷,“他怎么又惹你了?” 易利顷就自顾抽着烟。 秦涛笑着补充,“下去,人还没走呢,找他打一架。” 易利顷闷闷地拧眉,“幼稚。” “你也挺幼稚,坐在车里看,自己心中又舍不得林烟为难,你就为难自己。”秦涛靠在椅子上,双手搭在后脑勺,“当然,我没说我站你啊。” 固执坚决的个性,无视一切的偏激,也不肯去试别的姑娘,就这么眼睁睁地去看,这一切注定他易利顷是一个落寞哀伤又无能为力的悲剧收场。 易利顷闭上眼睛,“回横城了。” 秦涛若有所思一会儿,“你不会在想,照行洲移情别恋的程度,他们以后估计会掰?” 易利顷没什么心思和秦涛搭话,冷冰冰地态度,“闭上你的嘴巴,开车好好看路。” 谁看得懂闵行洲,看不懂,何必去想。 . 天气恶劣,飞机暂时不能强行回去,在自治地区的酒店入住。 洗澡出来,就看到闵行洲靠在沙发背,低着头,不知道在跟谁通电话交代事情。 话都是说一半,林烟没听懂。 站到闵行洲身旁,和他一同靠着,静静听他说话,静静看着窗外的夜景,相持许久。 并没有太多高楼大厦,倒也是别致孤傲的昏黄街灯。 “你要呆几天,是不是天亮了就走。” 闵行洲挂了电话,手臂绕过她后腰,长指停留在她刚系好的带子,轻轻把玩着,“阿斌留给你。” 林烟侧身看着他,“不用那么麻烦。” “行。”闵行洲就是闵行洲,“要么你们都回港城拍。” (本章完) 345想命令我啊林小姐 闵行洲挂了电话,手臂绕过她后腰,长指停留在她刚系好的带子,轻轻把玩着,“阿斌留给你。” 林烟侧身看着他,“不用那么麻烦。” “行。”闵行洲就是闵行洲,“要么你们都回港城拍。” 闵行洲这番话,林烟就觉得不对劲,不太可能是他想她想成这个程度,他们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是出了什么事吗,易先生是不是也来了?” 林烟离开饭店时,是看到一辆黑色吉普,里面坐着的模糊轮廓似乎是易利顷的身姿。 闵行洲眯了眯眼眸,调笑,“想见他?” 林烟从闵行洲手中拿走浴袍带子,“问问而已。” “我是没想到,你不止招别的男人惦记。” 闵行洲一把拽住林烟,扯到身前,“也会惦记别的男人。” 就那么对视了一会儿,他低头凝视她,分明能感知到男人的眼神是发狠的,是汹涌的,来见人还端着他太子爷的架子。 林烟忽然就笑了,“我要是惦记别人,这会儿我就不站在这里了。” “他不会见你。”闵行洲忽然伸出手揉了揉林烟的衣领,低低一声冷笑,“也不敢见你。” 林烟吸了口气,“你还生我的气对不对。” 闵行洲似笑非笑,“对。” 林烟以往最爱翻醋坛子,闵行洲也受不住她身边的财狼虎豹来觊觎。 还别说,一报还一报。 他推她回床上,用力一推。 林烟根本不受力,坐在回弹极好的水床上,刚束好的秀发跟着飘散垂落,闵行洲渐渐逼近,单膝抵在床上,压着上半身凑近她。 林烟心口一紧,起伏的弧度都加速了不少。 他目光落在那里,喉咙骨轻轻滚动,“回港城还是要阿斌。” “不回港城,要袁左。” “袁左在港城。” 林烟抬手扯了扯闵行洲的衣领,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轻轻回了句,“那听七哥的好了。” 事儿,一半。 “叮、叮、” 房间的门铃响起,闵行洲像是没听到般,拖林烟回被子里继续。 “叮、叮……” 那个门铃似乎就一直响,似乎摁门铃的人就站在门口那儿窥视。 林烟怕。 这让男人更甚卖力。 ……. 送宵夜餐食的女服务员默默推走推车,需要订餐的不是这间套房吗。 一看,0069,这里是0066。 罪过。 清晨,套房外的客厅,阿斌领秦涛进来。 闵行洲坐在沙发上的喝水,双腿分开着,慵懒得不成样。 秦涛没注意其他,来这里有更重要的目的说,坐在闵行洲对面,手里插吸管喝着汽水,“住几天?” 闵行洲没怎么搭理秦涛。 半夜一直按门铃,刺激的心里作用,容易失控,一个多小时就解决了。 闵行洲最轻易无视人,一旦真破坏他的兴致,他都不太喜欢开口说话。 秦涛懂什么,怎么会懂闵公子一大早心情这么不痛快,没想那么多,接着说,“陈权兴在非洲,在西奈半岛,安心了没。” 陈权兴人早就携款逃到西奈半岛,压根没踏进过松山半步,这事儿刚刚查到。 闵行洲随意拧了拧矿泉水瓶盖,摸了根烟来抽。 秦涛膛舌,以往闵行洲哪怕不说话好歹也会给个眼神。 阿斌站在一旁,“秦少爷,您还不回横城吗,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我可以帮你调度。” 秦涛总感觉气氛不对劲,“昨夜天气恶劣,无法飞行。” 闵行洲起身,推门回卧室。 秦涛起身离开,在衣帽架上看到了林烟的外套,原来,这两个晚上待在一起的,天要亮了,不拍综艺了是吧。 林烟头从被褥探出来,闵行洲已经换好衣服,估计要回港城了。 林烟视线一移,男人脱下来的浴袍就这么随意搭在床尾,都是白色的,上面不知道是汗还是水。 他站在那儿身姿挺拔有型,没人给他系领带,索性被他随意到一旁,抬了抬,佩戴腕表,“吃完早餐回山上。” 林烟手捏着被子,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像没力气似的,闵行洲侧身看林烟一眼,“不能陪着你。” 林烟同样回视他,“还来吗。” 他挑着笑,“希望我来?” 林烟别开头,掀开被子,勉强套上浴巾从腋下包裹,蒲柳的娇姿就这么从闵行洲身旁走过。 脸皮不止娇,还特别薄,不肯说。 醒来又要分离,这让林烟,像只小猫又被主人扔回巷子的不开心。 闵行洲扯她回来,自她身后掌心握住她的小腹带回怀里,抱住她。 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包裹着她,沙沙哑哑地笑了一两声,“宠娇了。” 她白瘦的肩胛被他含着,痒得厉害,“你爱。” 他要是不来,她早都习惯了松山三点一线的忙碌生活,是想他啊,偏偏他就这么突然出现,也不打过招呼,惊喜般炸裂她所有情绪,一发可不就顺势讨宠。 闵行洲轻笑,随口说,“会来。” 她垂着眼皮,“嗯。” 闵行洲捉林烟下巴回来,她被迫后仰着看他。 “气了?” 林烟问他,“你有没有骗人的成分。” “不骗。”他微弯腰身,吻了吻她的下巴,缓缓开口,“有空就来。” 林烟没避开,“能不能说到做到。” 林烟就是这么黏人,他一脸的漫不经心,“想命令我啊林烟。” 于闵行洲,无非来来回回烧点钱而已。 一旦闲得自在,想赏脸去哪里玩儿不行呢。 早餐送来时,闵行洲已经不在了,房间空荡荡,偶有瓷器碰撞的声音。 林烟洗簌好出来,靠在门边看着阿斌在整理早餐。 她也没问什么,坐在桌子前吃早餐。 阿斌说,“老板去找易利顷谈事,在隔壁0069。” 昨晚一个劲地吃易利顷的醋,提易利顷。 天亮估计又给忘了。 易利顷也来,秦涛也来,像有什么大事一样,林烟越觉得事情奇怪。 吃一半,看着阿斌挨在窗前发呆。 这人最爱发呆。 林烟抽了张纸巾擦手,“七爷为什么突然来松山,是不是跟我有关?什么绑架的又是什么原因。” 阿斌默了默,自然选择坦白一切,她也该知道七爷为她白忙活那么一场。 好在她还活着,好在七爷比易利顷早到,一点风吹草动,两个男的跟串通好似的。 346天之骄子闵行洲 易利顷和闵行洲谈的也没什么,如何让陈权兴在西奈半岛就别再回来了,要么入境立刻逮捕。 陈权兴早就成了在逃犯。 这天,林烟的小助理也换了人,换成的那位,林烟也不认识。 林烟一通电话跟导演请了半天假,看着直播视频,原来也有网友见不到她的身影会想她,满屏都在找她赶紧回去泼墙。 泼墙累得,但是节目效果好。 而节目组还特意发社交平台说她是因为感冒休息不好,请假半天。 闵行洲和易利顷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通知林烟。 山路多,需要坐车去缇卡市的飞机场才能离开这片广阔的雪山高原。 林烟就这么站在酒店内,隔着薄薄的窗纱看出去,此时的酒店门口,几辆黑色吉普车和大G一前一后轧过坑洼不平的水泥路离开。 七八辆吧。 送他们尊贵的公子哥回港城。 就这样,阿斌看见林烟神情恍惚,眼角泛起酸楚的红。 阿斌是没想到的,低声询问,“要不要我现在去停车场开车出来,我带你一起去机场送七爷登机。” 林烟摇头,“他自己都没来跟我道别,就不去送了。” 他夜里像一条饿极了的野狗,也能招呼不打就把她扔在酒店,转身就走得一干二净,肆意不羁。 太是他闵公子的作风了。 可她挺贪心的,贪心闵行洲的偏爱,贪心闵行洲不顾一切跑来这里的模样,贪心他心里有她的那种滋味。 贪心得令她眼泪愈发不可控制。 阿斌从西装暗兜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林烟,“七爷从知道陈权兴消失那刻开始人就不正常了,他不希望像曾经的林家易家一样,再有女人因他出事,于是推了所有会议过来。” 她低声,“我知道。” 那位闵行洲啊,天之骄子,他怎么还肯被要挟,怎会让都没当过对手的陈姓氏来搞到他头上。 黑色大G车内的后座位。 路段是挺抖,车性能的稳定还不至于让公子哥的茶水泼半点。 易利顷手搭在扶手轻轻敲着,看着身侧的闵公子,给他递了根烟,“不让她送?” “路段不好。”闵行洲偏头点烟,声音淡,“挺麻烦。” 等他点完烟,易利顷从他手里夺回打火机,放好,“还不如带她回港城。” “她不乐意。”闵行洲神色闲散一笑,“强行…” 强行让节目组回港城。 ———就他妈的还要去哄林烟 易利顷仰头叹笑,静静看着闵行洲,“我要去西奈,你自己看好你女朋友了。” 你?女朋友? 他未觉得易利顷的语气轻松。 闵行洲徐徐开口,“别再放陈权兴出来影响我。” “影响你什么。”易利顷就笑,“影响你谈恋爱?我怎么觉得你那位女朋友好像知道所有事情了呢,更加舍不得你回港城了。” 闵行洲缓缓抽着烟,“不懂她。” 易利顷哧哧两声笑,“你闵公子倒是马不停蹄地过来瞧一下,看她刚刚站在酒店里感动成那样,万一这会儿哭了可怎么办,哄不哄,你不哄我去。” 是呗,林烟感动了,他闵公子倒好,走得潇潇洒洒也不回去哄一哄,这会儿林烟转身肯定是哭了。 闵行洲叼着烟,看着窗外的雪山高丘,心头难免扫过一丝涟漪。 她总是那般小心翼翼,总是会扯他手臂圈住,总是会默默跟在他身后,总是红通着眼眸问,你还会来吗。 真哭啊? 眼泪,简直是分离的一药猛剂。 车停了,所有车都整整齐齐停在原地等待,他扔掉烟,推门下车走回去。 林烟就这么从酒店走出来,迈着小步跑向他。 没有领带的闵行洲,衣领微敞凌乱,就像上空恣意动荡的风雪,下得没预兆,不理性也不节制。 他缓缓张开双臂,那团软绵绵的小白花就这么扑在他怀里,哭得不成腔调,不停地喘气。 比夜里在床上哭那会儿还要酥骨三分。 “我都知道了,你就是在害怕我会出事。” 哪怕他只是简单来满足自身欲望,她都不至于那么受折腾,他只是害怕会出事亲自来一趟看她活生生的好像才满意。 闵行洲倒好,痛斥她,“还哭。” 她冷得发抖,也没说全,白生生的手指轻轻扯开闵行洲的西服把手钻进去抱住他的腰,就这么抱着取暖。 闵行洲始终站得笔直,从容正色。 暖了,林烟抽抽嗒嗒地又笑出声,“闵行洲,你问我爱不爱你的时候还想知道答案吗。” 闵行洲轻哂一声,“爱嘛。” 她小声地说,“其实你自己心里都一直有答案的不是吗。” 有嘛,那算答案嘛。 闵行洲也不问了,她在身边就行,能见她,能哄她,“怕冷就回去。” “你能不能送我。”她低着头,颇为乖顺地询问,“能不能…亲自送我回松山上。” 闵行洲舔了舔唇笑,“行呗。” 易利顷换车离开了,不等闵行洲了。 酒店退房,闵行洲开着车。 阿斌开另一辆跟在后面。 上松山的路缠缠绕绕,又过山洞,天色还下着雪,这一路都开得挺慢。 闵行洲一边开车,一边捉她手来大腿上放。 那一路,都沉默。 林烟抿唇委屈着,刚修剪整齐的手指甲,在男人西装裤上慢慢勾着蹭着。 “还有两个月才能完成拍摄,你以后主动找我好不好,能不能试着这样按照我的要求来。” 闵行洲一脸笑意,漫不经心地问,“我不用忙?” “开完会的时候,睡前的时候。”她说。 他轻松打方向盘,“欠你的。” 到松山的时候,导演手里拿着几把伞出来接人。 “闵先生。” 车窗降着,闵行洲轻微颔首。 导演说,“人我就带进去了,我们这里封闭拍摄,上报过地方Z府,都在安全范围。” 林烟下车的时候轻轻关门,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她说,你慢慢下山,下雪路滑。 闵行洲就这么坐在车里,看着林烟的背影。 这女人挺会坏事。 亲自跑一趟还不成,要送一趟,还要开完会就得联系她。 他不疾不徐开口,“回来。” 林烟走了几步,不明所以地扭头。 (本章完) 慌什么 有什么没做对的吗,她在想。 她没进组,乔治自然也是闲的,刚去溜马回来。 难道又是想把她身边的摄像跟拍给换了吗,乔治的拍摄手法的确是365度无死角能把她的状态演绎展现。 隔着车窗,她就这么站在车前,大G630车身太高,显得她人小小的。 她身上的衣服是闵行洲的黑色大衣,下边人准备给闵行洲,他不穿,上车时丢给了她裹。 导演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扭头进民宿院子里了。 林烟抬头,看着闵行洲,风大,来自于闵行洲平静的注视,这让她撑伞的手一抖,“是我落了什么在车上吗。” 闵行洲轻轻地笑,“你慌什么。” “我现在心虚啊。”林烟学着闵行洲那副话不着调儿的样接话。 她想心虚什么,财阀作为金主投资商,换一个摄像师多容易。 闵行洲侧身,居高临下看了林烟一眼,也没什么情绪变化,“上来。” 她也没动,这怎么上,和他一起坐驾驶位吗。 闵行洲神色紧绷,一言不发地解锁车门。 她抬头,男人的直视令她不由自主打开车门,扶住他的手臂踩上脚踏板。 一股强势的力道顺势带着她,整个人被困在方向盘和膨胀硬实的胸膛之间,就这么的,她侧坐在男人大腿。 他手臂揽过她的腰,惬意自在的搭在方向盘。 外面下着雨夹雪,她袖口沾了微微水渍,闵行洲目光停留在上面好一会儿,挨身抽纸巾帮她擦掉,她垂着头,做小伏低的模样,这让闵行洲觉得像在给小猫擦毛发,“跟不跟七哥回去。” “丢人了。”她声音隐隐,“节目组都在等着我。” 闵行洲人就是寡淡,“不丢。” 两个人视线对上,她抬头,他笔直地腰身挨在座椅上,唇角微不可察地扯了扯,“亲一下。” 她凑近男人的侧脸,轻轻落下一吻。 闵行洲手指捏了捏她的下巴,“不许乱跑知道吗。” 林烟抱怨开口,“知道了,不跑。” “挺乖的啊。”闵行洲低眸轻笑,凝视着她。 她眨了眨眼睫,“我要回去,到点录节目了。” 他嗯,禁锢她的双臂也没松一松,力道反而收紧。 林烟愣了一下,想掰开他的手,力道根本比不过他。 闵行洲掌心往上,“急什么。” “没…” 闵行洲哑着声,“别动。”手指撩开她衣服从她后腰钻进,轻车熟路地找到那根细细的扣子,扣好她的内衣扣。 滚烫温度的指腹有意无意划过她的后背,林烟打个哆嗦,骨髓里的血液飘飘荡荡,她轻呼出一口气,“你…你怎么发现的。” “我熟悉。”闵行洲半笑,手移到中控扶手台,一脸的玩世不恭。 林烟一时的心慌意乱,面色越发的娇,羞涩感烧到耳根,脚底慌慌张张踩住踏脚板,轻松跳下车,裹着身上的黑色大衣就跑,又娇又容易脸红。 她这回是真的撑伞走了,闵行洲点火,调头离开。 工作人员已经在等林烟换装化妆。 林烟换好服装出来,加入原先是自己队的活动中,跟屏幕前的网友打招呼。任务下来的时候,林烟避开摄像头去拿卡。 一旁,策划工作人员拿对讲机在吩咐,“阿客尼炎雪山雪崩,你让送餐的暂时不要进来,有可能堵住唯一的一条路了。” 林烟唇齿颤动了一下,微微偏头,有些惶恐不安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工作人员扭头,看是林烟,她胸前还挂着耳麦,于是,工作人员放低声音,“就是阿客尼炎雪山,崩了。” 阿客尼炎雪山,雪崩。 林烟只觉得心一沉,恐惧突如其来的遍布全身。 阿客尼炎雪山距离松山还有一大段路程,但松山唯一能出城镇的路段都在阿客尼炎雪山附近。 “是什么时候的事。”林烟慌张把麦取下,递给给工作人员,听到工作人员说。 “就一个小时前,从阿客尼炎山脉飞速的窜过附近的山脉,有可能到达松山公路区了。” 似乎那一秒,她全身绷得像块石头,手不听使唤地僵在半空,渗出丝丝细汗。 “严重吗。” “我也听附近的村民说的,他们让我们这几个小时不要出去,我也没看到。”工作人员边咬苹果边说,“我倒是知道阿客尼炎雪山上一年崩的时候足足十米雪白的高浪,路极有可能被堵了。” 信息一字一句麻木地敲在耳边,林烟几乎是在对方把话说完那一秒,仓促转身,“我有事,今天先关一下我的镜头。” 后面有人问她。 “去哪啊林烟老师。” “直播呢林烟老师。” 林烟知道,知道在直播。 雪山是一个小时前崩的,闵行洲刚下山不久,他独自一个人开车进来,他的几个保镖还在酒店等着他,万一… 万一因此出什么事怎么办。 早知道不那么任性非要他送进来了。 他出去才没多久。 越想,她越害怕。 那时候的林烟还不信神明,她在菩提树下求过,求绾绾和易先生平平安安,可是绾绾失言了。 看着西北方向微露出头的雪山层层峦峦叠峰,财阀家的太子真不能因她出什么事才好。 她连同身上的妆发造型拔走,松山脚下有民宿,刮着风的时候,那道还穿节目组服装的小身影一步一步跑下石阶,一路拨着电话号码,白色的平底运动鞋哒哒哒哒地只能看到影了。 “林烟呢?哪儿去了!” 阿斌一直混在工作人员堆里,就上个厕所的时间,出来就听到导演在找林烟,大家忙着拍摄,可谁也不知道她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林烟到停车场,正犹豫找阿斌时,可是没那么多时间等着她,好在她记得路出去,就唯一的一条路,一路的景色都是光秃秃的山脉路,有的是雪地,有的是土坡枯树。 看到赶羊的老人,林烟停下车询问,“有没有碰到一辆黑色车出松山。” 松山公路很少有人走,是节目组过来录综艺后才陆陆续续有车进车出。 老人家赶羊的举动停下,“蛮久之前,倒是遇到有一辆,那个朋友嘬着香烟。” (本章完) 迷路 准是闵行洲了。 “那你遇到他时,他出松山公路了吗。”她问。 老人家说着,“不太可能哟,那边崩山了嘛..我想拦他的,他可开得太快。” 这么一想,林烟心中的害怕更加强烈,难道,他没来得及出去了吗,或者真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林烟偷偷转过头去,发动引擎,“谢谢你啊。” “哎,朋友…”老人家讲着本地音,“你还出去哦,路堵着噢,我有两只阔衣迷路在山那边,都没敢去找回来,你不要出去了,不安全的朋友。” 林烟静静看着前方的路段。 老人家耐心劝解,皱纹遍布的张脸眯着笑意,“路况现在不好的朋友,松山这里一到降水就容易崩山。” 林烟眨了眨眼,低了头,隐下情绪,“谢谢关心了,我认得路段。” 说着,她轻轻踩油门,走了。 老人愣在原地,“阿达西?” “哎哟,那边崩山了还下去干什么。” 林烟加了油门,希望还能赶上闵行洲,可是希望两个字于现在的心境变得渺茫,她连打方向盘的手都是细汗。 快到崩山区域附近时,林烟停车,推门下车抄小路步行。 信号时有时无,刚接通阿斌的号码又被迫自动挂了。 这里的路来时导演自然给过地形图,就怕她们几乎耐不住乱跑,以防万一发生。 山丘都是石子路段,走两步喘两步,可现在她脑子里只有越过崩山路段确定闵行洲已经安全出去了。 下过薄雪,他那款车吃柴油,如果顺利出去了,那么轮胎一定轧得够深。 她低头看手表,已经下午一点,一个走神,绊到石头整个人差点砸地上,她抚了抚胸口稳住心神,继续走。 有点吓死她了,那么多石子,这一摔保不齐头破血流。 而这边,几辆吉普车早就顺利接到闵行洲,七爷的安危一直在他们的监控范围,至于阿客尼炎雪山雪崩的消息不是他们所在意的范围,几辆车一前一后护送大G离开松山。 闵行洲开着车,电控台的手机一直在亮,偏他抽烟一度走神。 两个月。 蛮长。 他是有对她行驶掌控权的坏根。 手机再次亮起,他掸烟灰的时候才注意到一串数字号码。 他顺手,点开扩音器,手机就这么放在副驾驶位。 那边是略显单调又担忧的御姐女音,“你还好吗,安全吗,是在松山吗。” 闵行洲低沉的声音回了一句,“做什么。” 太过于熟悉的声音,太过于懒散的味道,这个永远能令人失魂落魄的男人。尤璇心口那霎几乎是沉到没边,一下一下跳得厉害,紧张得厉害,她以为他又不接的。 半分的时间里,尤璇都是沉默的,听着他若有似无的呼吸声,想来他应该是没事的,或者他并不在松山。 她犯了个病,一个怎么也控制不住的病,喜欢看林烟的综艺节目直播现场。 看着网友们打的***,看着网友们总是时不时提到“林烟老公”四个字,网友们倒也不敢乱磕。 越是让她不舒服难受,她越喜欢找虐看。 她想看看,他对他的卿卿能有多好。 “阿客尼炎雪崩上新闻了,回答我,你是不是去松山见她了。” 闵行洲并没看到雪崩,专心开车没回话,在亢长的沉默里,他不顺手挂电话,也就没人挂电话。 尤璇抿了口酒,趁着醉意朦胧上头,“闵公子,这回真不乐意让我知道么?” 他咬着烟,余光未曾扫过手机屏幕,“谁告诉你。” 是林烟的直播里,尤璇光猜测林烟刚才的一举一动,第六感就来了,整整56天,今天早上林烟第一次请假,包括刚才镜头里又突然请假。 她就在猜,56天啊,林烟和闵行洲是不是见面了。 雪崩的新闻弹出时,她就隐隐觉得担忧,趁着醉意熟练地拨通那个从未换过的号码。 11位数早让她背得滚瓜烂熟。 听闵行洲的语气。 看来,他是真的去找林烟了。 但尤璇没说,靠在纽约一间咖啡馆里静静听音乐,静静把玩手里的酒杯,看着杯口印上的红唇。 “干嘛帮我交税,是怕影响你自己,还是担忧我没有钱了?”尤璇缓缓扬起红唇,看似没心没肺的,“能影响到闵公子吗,哦,闵公子是怕他老子还是怕我过得不好,可他就不怕他现任知道吗。” 闵行洲神色挂着几分清冷,“自己挂了。” “不挂行不行。”尤璇趴在吧台上,懒洋洋地倦意,“想听你的声音,你怕林烟知道是吗?清空记录你不会吗。” 这酒精简直了,她举着手机,对着听筒含糊不清地念着他的名字。 “闵行洲….” “我就打这么一回了,以后都不烦你行了没,纵容我一回。” “我醉了,你爱喝的酒都太浓了,我一点也受不住。” “闵行洲,你是不是在松山,去见她对不对,可别出事了,明年还需要你帮忙交税。” 闵行洲嗤笑一声,伸手拿过手机,挂了。 手机亮第二遍,他关机了。 傍晚,闵行洲到达缇卡市的机场时,后面车的保镖匆匆忙忙下车几乎是跑着来到闵行洲身边,“林小姐知道崩山后下山找您,还没回去。” 已经走到私人飞机前,闵行洲几乎是立刻折步回头,“打她电话了吗。” 保镖低声,“松山路段信号都不好。” 闵行洲脾气隐隐在爆发的边缘,“怎么不早说。” 保镖低声,“我们…赶不上您的车速,也不敢擅自横在您前面,路太窄,怕超车影响您驾驶。” 他几乎是伴随着怒吼出声,“你们没有手机是吗。” “您手机时不时就没有信号,有时又关机,是不是没电了。” “砰”地一声响起。 车门被男人重重关上,黑色G630迅速调头回松山。 林烟迷路了,是真的。 天色越来越黑,勉强用手机电筒照路按原方向返回,可是下过雪,留下的脚印也没了。 光秃秃一望无尽的山脉,能看到附近小村落亮起的灯火,没辙,她只能过去看看有没有信号。 “林小姐!” “林烟小姐!” 身后哄亮的叫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阿斌。 林烟停下脚步,说来她也不对,来时太匆忙并不通知阿斌,也没记得告诉谁。 (本章完) 不甘心命运的审判 那晚,阿斌总算对七爷有交代,找到林小姐了。 “联系到他了吗。”她走在前面问。 阿斌摇头,“我打七爷电话是通话中,我以为是你和七爷在通话,我就没再联系七爷。” 阿斌的任务,是看好林烟,就忙着先找林烟。 果然,是谁也没联系到闵行洲。 最坏的想法在撕扯她的思绪,分明感受到,是无能为力的担忧。 无端的,林烟声音哽咽,“我也没打通,刚响一两声,那边突然关机了。” 闵行洲就这么突然关机,偏在事发时联系方式全断,明明离开前他还抱着她,帮她整理内衣扣逗趣她,他不是会挂她电话的人。 灾难面前,人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她无法预知任何事情,才疯了一样赶路,哪怕抄小路也要绕过事发路段去前面找到G630离开的车轮印子。 真的,就只是这么个目的。 生怕他突然消失,生怕再也见不到他。 像他担忧自己被绑架一样。 弥漫的湿意模糊了双眼,她低下头,朝光亮的地方走去。 她不甘心等待命运来审判结果。 他可是闵行洲,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他的出生,他的一路都顺风顺水,是神明最眷顾的人,厄运怎会降临于他,她在想,不会的,绕过山丘,就找到松山公路了。 阿斌默默跟在她后面,“你不要担心,七爷肯定不会出事的。” 她也祈祷闵行洲没事,可事实上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控制不住,她无路可退,无法记得回去的路长什么样,脑海里浮现一个念头,能看到车轮印子就行。 阿斌还在劝她回去,“往前走海拔越高,我们都没带氧气瓶。” 她说,“先找个地方恢复信号。” 阿斌默默掏出手机,信号格同样是‘无服务’三个字。 高原雪山,哪来的信号,松山拍摄还是节目组自己拉基站。 两个人靠近灯光,才发现并不是村落,而是附近的牧羊人在山丘搭的临时储物帐篷。 七八个帐篷,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 牧羊人的东西,他们也不想乱动。 阿斌就这么跟着她。 两个人坐在火堆前取暖,阿斌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林烟,她只是看一眼,并没拿。 行吧,她总归是七爷的女人,碰自己的衣服也不太合适。 这,他也不如七爷那般会哄女人啊。 “吃糖吗林小姐。”阿斌递给她,又补充,“不过我只有口香糖。” 林烟抽走视线,看手机。 这手机续航能力不错,偏偏信号差得要死。 “跟我倒霉不阿斌。” 还想出去吗,两个人鬼使神差的并不知道如今走到哪里,林烟被不安支配行为,一整日混乱无章法。 阿斌坐在林烟对面,两个人隔着火堆,他看不见她红肿的双眼。 “我们要不要…找路回松山,七爷那边你见不见得到他其实也没用,有人在酒店等他,有任何情况都会有人出来接他的,闵家那边不会放松他的行程。”阿斌问。 林烟把问题还给阿斌,“那你认识回去的路吗。” 阿斌扣了扣鼻尖,“不认识。” 阿斌并不了解这里的地形,今天刚进松山人都没待热乎,他也不会带路。 林烟裹紧身上的外套,“回不去了,我是不是太任性了,离开的时候也不告诉谁。” 她任性吗? 阿斌见过真正的任性是什么样。 她不够尤璇任性。 尤璇尤小姐是能故意被易家绑走,非要在七爷面前任性,查一查其实都知道,七爷怎会不懂。 但阿斌不会在林烟面前说出来,关乎七爷的感情私事,他的职责是保镖不是其它。 林烟视线停留在阿斌脸上,人都想事情出神了,“你在想什么。” 阿斌挑火堆,“没想什么。” 林烟问,“他以前让你跟尤璇,也是这样无时无刻的保护尤璇吗。” “不是。”阿斌说,“我以前都是跟尤小姐后面提包,尤小姐喜欢逛街,七爷很少会陪她去逛街,我就是偶尔去提包的,没别的。” 尤小姐不需要他保护。尤小姐倘若遇到招惹自己的人,她能抬手一巴掌就还回去了,她不会理你是谁,只要不招惹她,她也安分守己。 后面林烟没再问,沉默地添柴火。 节目组也找她找疯了吧。 阿斌挺尴尬这样的相处方式,孤男寡女,还是七爷的女人,只有双方的呼吸声此起彼落。 阿斌站起身,“我去高一点的地方找信号,你就在这里不要乱跑,我不会走远。” 林烟只是嗯,搓了搓手烤火,双眼空洞地盯着火苗,树枝‘噼里啪啦’燃着,一声接一声。 她想到闵行洲意气风发的模样,总是漫不经心地笑着,火苗那一刻迷幻了她的双眼。 她开始怕,怕他真出事,怕黑,怕冷,怕有信号后却是坏消息。 原来,这种缺乏信息的思念才是最可怕。 步行三小时,高原反应她已经有了,头疼,肌肉酸软,但这些早就被担忧覆盖。 她自行忽略了。 人嘛,在极度不安和焦虑状态时,没有胃口不觉得饿,很难察觉到自己身上不舒服的信号。 阿斌时不时回头看那个娇弱的身影,港城的公主这辈子见过挨饿受冻的场景吗,见过野外黑暗的露营吗,怕不是人生第一回。 拍摄早就暂停。 松山公路,都组队出来找人。 没找到林烟,只在雪山掩埋坍塌路段的前方看到林烟的车。 “车安然无恙,林烟小姐不在车上。” “看看她会走那个方向。” “你们往这边,我和导演走这里,没有信号,收好路线图,大家抱团切勿单独行动。” 节目组真是大聪明,选在松山确实够挑战,够独特,节目热度确实大受欢迎。当初选择封闭拍摄,就怕有人乱走而走失,找个人这真不简单。 废人力财力这容易。 现在是废科技。 直升机还进不了。 高原地区海拔已经超过4600米,有个致命缺点,氧气不足,空气密度低,环境复杂乱流,直升机的功率会下降百分之四十,发动机、机翼功能升力不够,能进高原的直升机不是私人的普通直升飞机能进,部门的直升飞机那类高科技型才进得去高原。 直升飞机进不了高原是事实 (本章完) 都这么喜欢不接电话 林烟身上什么也没带,天色昏暗,两伙人等同大海捞针。 同样,雪山掩埋的另一端公路。 G630的车队进不去松山,被迫停在事发路段前。 唯一的一条路已经坍塌,被雪掩埋将近6公里。 直升飞机进不了。 高原,一直是直升飞机的禁区。 gps定位不到林烟的手机,在等权限用NCA的定位系统。 车灯照亮,夜色寂如死海,昏暗一片,像墨汁撒了一海。 闵行洲抿着唇靠在车头,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到他手中的手机屏幕一直在亮着一束无比惨淡的光线。 他一直不言不语的模样,百里开外似乎都充斥着昏暗的狼藉。 通话那边只有‘嘟、嘟’一声。 那位人人都尊重敬畏的文庭先生没有接他的电话。 闵行洲手肘撑在车前盖,垂下眼帘,隐去眼底腥红的血丝,“不是报失踪案了么。” “报了。”身边人抱着电脑回复,“他们那边也需要时间。” 闵行洲抿紧唇,很是不舒服。 夜色,漆黑不见五指。 她一个人,正蹲在哪里哭呢,该是多么的无助和脆弱。 她一个人,又会是不是倒在哪里受了伤出了血,又没有人扶她,又没有人哄她,该是多么的憔悴又可怜。 根本不知道她在广阔无垠的高原山丘怎么活下去,根本不知道她如今是死是活。 娇宠她惯了,呵护她惯了,她这会儿能独立么,她一个人怎么扛。 明明,她一直都好好的在他手心里,在他怀里,每回都娇气得不成样,哪怕是红了眼眶,都需要他哄,需要他来疼,她才不难过。 她怎么有如此蠢笨的念头。 他就这么值得她担忧吗,不顾一切的担忧吗。 闵行洲看着手机,喉咙哽咽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头一点点刺穿。 最后一次,拨打他老子的号码,没接。 闵行洲看着通话记录,眼底泛起层层寒意,一键清空。 现在都喜欢不接电话了是么。 一瞬间都疯了。 ‘啪——’ 手机在顷刻间四分五裂。 男人的皮鞋冷漠踩过,他转身进高原。 并没有保镖阻止他,没有人敢问什么,这个时候是林烟小姐失踪,哪敢在这个男人面前说什么,原地只留下一个保镖等待救援。 高贵骄矜闵行洲,雷厉风行闵行洲,游戏人间闵行洲。 到头来,他也是会一次又一次体验到失去她的感觉。 她重要吗。 很重要。 是有过想娶她的念头,扣了户口本,哪怕是怕易利顷再抢走她。 是有过父凭子贵的念头,哪怕真的想要继承人。 是花了很多钱哄她开心,陪她跨年,哪怕这些同样给过别的女人,她林烟并不感动。 但为什么选她,是只想选她。 已经悄无声息地,从头到尾,都舍不得她受一点点委屈。 可闵行洲也找不到,几乎是凭感觉漫无目的地找,或许就像她要找到G630离开松山路的车轮印。 林烟哭啊,眼泪扑簌扑簌,只是没有出声,她只是害怕闵行洲出事,不是哭现在的处境。 阿斌给她找来水,找来帐篷里的苹果,用一只昂贵的手表留在帐篷给牧羊人换取的。 她静静咬着苹果,只觉得没力气咽,看什么都是头昏眼花。 呼吸有些慢,有些吃力。 阿斌察觉林烟的不正常,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林烟身上,“是高反吗?” 她嗯。 阿斌继续看手机有没有信号,“那这回麻烦了。” 林烟脱下手腕的手链,是闵行洲送给她的那条,上面有“LY”的月光石,她掂了掂。 阿斌从未佩戴什么饰品,水或许也是别人储存来方便牧羊时用的,总归不打招呼拿别人的食物是不对。 能换一样是一样。 她把手链交给阿斌,“喝…喝水,我需要很多的水,才能缓解。” 阿斌知道这条手链,当时也在京都,手链拿回来时还经过他的手,“七爷给你的,要不我拿手机留在那里?” “手机留着有用。”林烟摇头,“我们的手机现在能值什么钱。” 一万多块不值钱? 这个手链其实更贵。 多少来着,阿斌不记得,但林烟似乎很喜欢,都这么久了,差不多一年了吧,她怎么可能会缺首饰,如今还随身佩戴着。 林烟塞到阿斌手里,“我们拿人家的东西,你想白拿?” “行吧。” 阿斌想,等出去,再拿现金回来换,但是跟谁换,也不知道是谁的帐篷,几个苹果,一箱矿泉水,她简直了,掏出身上所有饰品去换。 . 京都宋家大院。 棋盘前。 宋老先生静静探茶,“怎么不接行洲的电话,他都打了九回。” 九回,或许是闵行洲的极限了。 男人冷静开口,“事情了解了,我已经联系那边了。” 林烟失踪,在高原失踪,他知道。 宋老先生说,“既然帮了,你就不告诉行洲一声?你这让他担忧什么。” 他可就不说了。 “行洲第一次求我。”这位素来平静沉稳的文庭先生抬手执棋,跳炮吃掉宋老先生的马,“应该说他第一次求人。” 宋老先生移棋,死防自己的将,“他跟你低头很多次了,这时候还让他担忧?” “他不该担忧吗。”他徐徐开口,“人姑娘又做错什么,为了他冒险进入高原,林闻岐要是还活着,估计该带宝贝女儿跑国外远离他了。” 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林烟,他想再推一把。 男人的爱,是什么。 物质最是浅显的,随随便便他就能给。 宠是不费吹飞之力的。 疼是体内雄性爆发。 醋是根骨占有欲太强。 这些自然也建立在男人心甘情愿上。 他爱,他就乐意。 要说爱,最是不想失去。 山海亦可平。 只要他有那个本事和手腕。 宋老先生眉眼带笑,“好说也是我宋家一半的血脉,真让他有点事,闵家那边估计跟你断绝来往。” 男人嗤笑出声。 宋老先生接着说,“那姑娘我见过,你们还挺会挑,不张扬,性格够稳。” 性格够稳,气质足够当闵家的主母,一直以来是林烟的模样,是所有人对她的评价。 但闵行洲这里,林烟其实有另一面,偶尔也是会撒泼打滚,会娇气,会任性无理取闹。 (本章完) 破布娃娃 人口失踪,出动了警方救援,直升飞机在高空巡逻,降低又降低,广袤的大地,多数地形险峻复杂。 闵行洲在听到身边人说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惊喜,继续往前走。 4600米的高原,假设高反,走失,黑夜,野兽,都包围着她,不吓哭他。 不长眼的保镖来到他身侧,“再往前超高海拨,七爷您要不要…”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破布娃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为什么关机 林烟记得啊,也听他的话,还做过。 “那时候的情况…” 那时候什么情况,联系不到他,关乎他的安危。 越说,她声音越小。 “林烟。”闵行洲闭上眼眸,再睁开时,眼底的情绪隐得一干二净,“以后别这样了知道吗,就算我出事了,你也不要乱阵脚,明白吗。” 她突然捏了捏自己的脸,算作惩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为什么关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