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浪行天下之邬非鱼》 楔子 公元某年,星象诡异,惊现荧惑守心之象! “荧惑”原意是指火星,由于荧荧似火,行踪捉摸不定,因此称其为“荧惑”。 荧惑又名赤星、罚星、执法之星,无论在道家或是儒家,都被认为是战争、死亡的先兆。 民间有大师占卜,得一怪异卦象,大惊曰,西方属于庚金,乃大凶之兆,主大旱,主刀兵。 果然,不日天降流星于赤水之北,遂有一红衣少女,离地十丈,在空中跣足徒步,西行而去。 有好事者尾随其后,皆暴毙于荒野,身体枯干黑瘦,宛如炙烤。 以后有高人指点,这个美艳无双的少女,人称赤水天女,其实就是天下所有僵尸的祖宗。 一个妩媚性感的仙女,居然会是一个老粽子,这画面是不是很有喜感? 当然,她还有一个官方的正式称谓——旱魃! 这个老粽子凶威赫赫,现世之后,赤地千里,僵尸横行,是自古以来有名的灾星。 有星象大师名苏聪,字逸轩,道号窥天真人,精通天文历数,官至监正,负责夜观天象,日看星盘。 作为观星一把手的苏令尹,沐浴更衣,闪亮登场,奉旨登上了观星台。 这一次更离谱,居然是青天白日之下,日观星象,发现太白经天。 这一下可是把苏大拿吓坏了,没想到自己的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文异象。 太白经天,大灾之相,天下革,民更王。 经天则昼见,其占为兵丧,为不臣,为更王,强国弱,小国强。 直白一点就是,有人将造反,天下要换主。 天现异象,必有妖孽降临! 天象与地面的吉凶相连,根据相应的分野,这个祸乱天下之人,应出在秦地。 …… 世俗之人不明觉厉,但是在修真界,修士们的感知之力,远比常人要敏锐得多,也早已是人心惶惶。 不少大能预感到,天道的诅咒已经在复苏,在灭世之威下,所有的生灵都受到波及,没有多少人可以逃脱一劫。 所以,许多有实力的隐世家族宗门,都选择了闭门潜修,不再参与俗世之争,避开这末日浩劫。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道的残酷无情,率先在最低等的百姓身上,逐步显现出来。 果然,第二年就天下大旱,赤地千里,到处都是龟裂的荒原大地,仿佛急不可耐的渴望着众生的鲜血来滋润。 皇帝操劳过度,郁郁而终,新皇太过年轻,不足以威慑群臣,已经形成主弱臣强之势。 先皇在世已是天灾未除,现在又群龙无首,政令不出京城,遂致天下大乱。 庙堂之争固然血腥,江湖之上到处也都是刀光剑影,掀起滔天巨浪。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于是乎刀兵四起。 一时间,狼烟四起,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黑白两道上的豪杰纷纷出世,逐鹿中原,就此开始了灭世之乱。 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这场大混战之中,逐渐东风压倒了西风,率先出手的黑道势力,很快就占据了主宰。 一系列针对名门正派的绞杀行动,早就开始了,这些有计划的血腥狙杀,迅速横扫全国。 仿佛是有一双无形的黑手在推动一样,所有的灾难,完全是集中式爆发。 数百年来,江湖中大小争杀无数,但若论杀伐之惨烈,伤亡之众多,当以此役为最。 因为黑道主攻,猝不及防的白道,损失尤其巨大,各派的精英,都有不少人丧生在这一役中,再也不能恢复昔日的辉煌。 所谓乱世出枭雄,风云际会之时,一个神秘的组织横空出世。 很快有十二个黑道顶尖门派占据了半壁江山,分别为天策府,大鑫山庄,凌霄阁,霸拳宗,胡子寨,神剑宫,九幽门,四海商会等等。 他们的来历诡异莫测,没人说得清楚,仿佛一夜之间,就纷纷在各地冒了出来。 也正是这十二股比较强悍的黑道势力,不断挑衅正道的门派,共同创建了一个联盟,叫做英雄天地会。 因为其联盟徽标,是一个骷髅下面有两根交叉的腿骨,所以很多人更习惯称之为骷髅会。 白道羸弱,官府无能,骷髅会遂趁势而起。 这十二个门派分别占据了各处的战略要地,名义上是开宗立派,但是和当地的官府兵匪都是互相勾结,把持当地的黑道势力,疯狂打压白道,为害一方。 甚至还有强势的宗门,直接参与赋税粮草的征收,然后坐地分赃。 这也好理解,维持一个帮派开销巨大,一定要有来钱的门路,毕竟不是什么人家里都有矿。 这一个个雄霸一方的大豪背后,都隐隐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推波助澜,有一只看不见的魔掌在主宰着江湖命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来历更加神秘的修士,也隐约可见,偶然会现身江湖。 因其来去无影,术法诡秘,或正或邪,一时难以分辨。 不过,既然有人顺应天道,那么也就有人,专门为了逆天而行。 第一章 万里追杀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原驰蜡象,惟余莽莽,雄关内外一片肃杀。 古秦之地,白雪皑皑的铁笼山之巅,飞鸟绝迹,冰雪如刀,寒风凄厉。 凛冽的狂风卷起了大片的雪花,吹得的人须发喷张,宛如冰刀雪剑一般,令人遍体生寒,几能裂肤。 这里之所以早早就大雪封山,人迹罕至,便是因为山谷间有强风呼啸而过,自然也就在山顶形成了更加强烈的暴风雪。 暗灰色的苍穹之下,浮云望之逃,飞鸟不敢越,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腥杀戮默哀。 烈烈寒风中,一名身躯雄壮的武士挣扎撑起身子,一步一滑,艰难的踉跄前行。 他身上到处是伤痕,早已褴褛的衣衫,不时被罡风撕裂下几缕布料,迅疾随风飘逝,消失于茫茫的天地之间。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中原三杰,嫡亲兄弟三人,此时已是仅剩下他了,老大雷虎。 另外两个兄弟雷豹和雷彪,为了掩护老大突围,俱已死在魏氏一门的灭门一役之中。 眼见登顶在望,此刻他却像是每一步都要耗尽全身力气一般,若不是身边还有一个儿童扶持,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以此重伤之躯,一路疲于逃命,全凭着一口气强撑着,眼下实在已经是到了极限。 那个跟雷虎相依为命的男童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十分可爱,两腮冻得通红,粉雕玉琢一般。 打扮也是很华贵,穿金戴玉,一看就是锦衣玉食的大户之家的公子少爷。 只是身上的华丽外衣,早已破碎不堪,甚至还有不少干涸的血渍。 脖子上的狐皮围脖,也与男童其他的服饰颇为不符,似乎是慈母临别之际,匆匆为娇儿围上,以御风寒。 他的身高也仅仅是达到雷虎的胸口,身材也颇为瘦弱,却扶着这么一条赳赳大汉,实在有点难为孩子。 但这孩子十分坚毅,虽然这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却依然咬牙坚持,就连雷虎都不禁啧啧称奇。 男童生来就讨厌这种羸弱无力的感觉,这本就是他勤学苦练的强大动力之一。 此刻两人实在已是强弩之末,加上寒冷还有伤疼,身体都在瑟瑟发抖,就仿佛是寒风中的两只鹌鹑一样。 已经是穷途末路的雷虎,回想起当时那惨烈的景象,犹不免黯然长叹,为之潸然泪下。 那一日,当真是杀气凌霄,人头滚滚,很多人甚至尸首无存,伴随着整个魏氏一门的偌大基业,付之一炬。 此时,两人终于登顶成功,却发现这里也是一条绝路,三面是悬崖峭壁,回首唯一的来路时,在雪地里已经出现了十几个小黑点。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雷虎的脸色惨白,心里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不过,盯着山下尾随而至的黑衣人,他却依然持剑挺胸,迎风而立,就像是护仔的老母鸡,护住了身后的小男孩。 他的状况很糟糕,万里奔逃之余,早已是心力交瘁,遍体鳞伤。 不过,在如此寒冷的环境之下,他的脸上居然还有一颗颗豆粒一般的冷汗。 这将近一个月,从鲁东逃到塞北,一直疲于奔命,没有片刻安宁,只因强敌尾随,危机四伏,生死都悬于一线之间。 在被人暗算过几次之后,两人更是时刻提心吊胆,连吃饭睡觉,都变成了一件可望而不可即的事…… 连日来的生死搏杀,再加上神经一直高度紧张,竟使得雷虎精神上都出现了阵阵恍惚。 对面步步紧逼的敌人,是十几个散发着凶悍之气的黑衣大汉,满头乱发随风狂舞,手持兵器,围成一个扇面逼了上来,宛如一群急于择人而噬的饿狼一般。 眼见两人已经无路可逃,当先一名面带笑容的凶悍大汉,手持宝刀,缓步向前,随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两边对阵,尚未正式短兵相接,其实强弱已分,胜负早已失去了悬念。 后面是万仞悬崖,前面是如狼凶徒,一大一小的两个亡命之人,已是被逼上了绝路。 双方虽然剑拔弩张,充满一触即发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致,但这注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为首之人身材矮胖粗壮,手提一把龙鳞宝刀,率先出手,宛如毒蛇出洞,和雷虎拼了一招。 雷虎显然早已是回光返照,根本就无力招架,踉跄后退,原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虎躯,再添一道致命伤口。 殷红的鲜血汩汩不断地从按在小腹上的指缝之间渗出,滴落在脚下的白雪上,宛如怒放的艳梅。 雷虎满面悲怆,断断续续道:“魏氏一门已经灭了,你,你……你们骷髅会为何非要斩尽杀绝……” 这一声凄厉的嘶吼,满是仇怨,宛如杜鹃啼血,饱含了血与泪的控诉。 为首大汉狞笑着,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老子可不想留下一个祸根,以后找上门来。” 说着,‘嗤!’的一声,那大汉手中的长刀再次挥动,雷虎早就已经油尽灯枯,任由夺命刀刃透体而出,只发出声嘶力竭的一声长号,啊—— 这是雷虎生命中最后的声音,声音凄厉而悲怆,更多的却是不甘和绝望。 宛如一只无力护住幼崽的母狼,眼看着就要被猎杀,只能徒劳的用嚎叫来发泄一般。 那一声长啸还在风雪中飘荡的时候,他已经是怒目圆睁,仰身慢慢倒下,胸前血如泉涌。 大汉将宝刀从对面雷虎的胸膛中拔出,刀锋淌下滴滴鲜血,也是长吁了一口气。 他端详了那具早已伤痕累累的尸身一下,冷冷自语道:“你倒是忠心护主,万里奔逃,但又什么用呢?还不是徒劳一场——” 说完,他抖刀一弹,“呛”地一声脆响亮起,宝刀上的血滴崩落,依然亮如一泓秋水。 矮胖大汉转头看着旁边那名锦衣玉裘的魏世子,嘴角上依然是那标志性的微笑,看上去有些怪诞。 只不过,他的声音却依然冷厉:“孩子,你就是那魏家千年难遇的天才吧?只是你这一路奔逃,连累死了多少人,早死早托生,多好。” 虽然马上就要下毒手,那大汉瞧着镇定的魏世子,目光中却满是赞赏之意。 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小男孩并没有像同龄孩子那样惊慌失措,痛哭流涕,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只是抬头环视了一眼周围的几个凶恶大汉,不知为何,领头的大汉竟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悸。 他的小脸上没有丝毫恐惧,甚至都说不上仇恨,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势。 这只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髫龄幼童,却已有如此心态,如此气魄,实属难得。 值得一提的是,小男孩眸子黑白分明,很是清澈,不带丝毫尘世污浊,宛如一泓幽静的高山湖泊。 小手紧紧抓住了那条狐皮围脖,盯着眼前这几个杀气腾腾的大汉,似乎要把仇人的面孔牢牢记住。 这小男孩的异常表现,就连对面几个凶残的大汉,都是暗暗称奇。 看得出来这些凶恶大汉们也经过了一番苦战,浑身血迹斑斑,大概也有自己的,更多的则是对手留下的。 即便是为首的矮胖之人,胸膛上也挨了一刀,不过看起来不甚严重。 他胸口那被砍破的衣服里,露出一个靛青的狼头纹身,狼头嘴角上扬,仿佛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正是臭名昭着的笑面狼的独家标志。 这个带头大汉正是当今风头正盛的骷髅会之一,天策府的府主管清泉,江湖人称笑面狼,实力强横,最为残酷嗜杀。 笑面狼看着淡定的小男孩,也不禁有些惋惜,上前一步,说道:“孩子,安心的去陪你的父母家人吧——” 说完,扬起了手中依然不住滴血的屠刀,一种难以言喻的森寒杀气自刀上汹涌而出! “我还会回来的——”魏世子冷冷看了一眼,突然开口说道。 这若是由一个身材巨大魁梧,两样冒着红光的钢铁怪物说出来的话,还有一定的威慑力。 但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用稚嫩的童音说出这么一段话,除了感到怪异,实在没有什么了。 不过,笑面狼还是微微一怔,想不出来这孩子凭什么说出这样有底气的一句话。 而魏世子说完,在他一怔的空档,突然转身,鼓起最后一点力气,向着身后那飞雪迷蒙的深谷跳了下去。 那笑面狼恍然,原来就是小孩子的手段,想要趁机自戕罢了。 他发出一声狂笑,好整以暇的说道:“小崽子,落在大爷的手里,就是想自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话音未落,他猛然击出一掌,一道灰蒙蒙的劲气自掌心击出,宛如一条游龙,直追而去。 蓦然之间,身在空中的魏世子感到一阵劲风压体,砰地一声,这致命一击,正中他的丹田。 他闷哼一声,只见那具飘零的瘦小身形,被击打后飞得更远了。 小手中紧紧抓住的狐皮围脖,在身后飞舞起来,这一下更像是一只断线的纸鸢一般,飞速消失在茫茫雪野之中。 果然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啊,于是,魏世子成了整个魏氏家族,最后一颗被摔碎的蛋。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坠落深渊的魏世子,那具柔弱娇小的身子飞临空中下坠之际,苍茫的空间,居然产生了一阵轻微的波动。 同时,还有一道细若游丝的白色闪电般的东西,击中了那具瘦小的身体,一直默不作声的小男孩,此时方才发出一声仿佛惊呼的声音。 但这一声宛如小奶猫一般稚嫩的叫声,断断续续,随着狂风吹到行凶者的耳朵里,也不过是那倒霉孩子,垂死前发出的绝望惨叫而已。 只有站在最后面的一个大汉,无意中向着前方悬崖外飞速坠落的小男孩看了一眼,感觉到了眼前一花。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空中有什么东西竟然扭曲了一下,那具娇小柔弱的身子在坠落的过程中,瞬间出现了变向。 那孩子浑身上下闪起一道电弧一样的东西,然后整个人就此凭空消失了。 但他揉眼再看,又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敢向大哥汇报,心想大概是自己出现雪盲症了吧。 “唉,魏氏一门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孩子,可惜了——”那笑面狼猫哭耗子般的叹息道。 不要说被自己击中的那一掌了,从这么高的悬崖之上掉下去,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除非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 直到看不见男孩一点影子了,彻底消失在了茫茫雪野,他才转头看着雪地里死不瞑目的那具尸体。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中原三杰如此忠心护主,倒也极为难得。”他颇为感慨道,“这雷虎如此难缠,居然能一直坚持到现在,方才被咱们诛杀,难怪咱们主人如此不吝代价也要斩草除根。” “若非大哥智计无双,咱们这块金字招牌,倒是差一点就被这厮打碎了。”一名小弟陪着笑脸,奉承道。 小弟恰到好处的马屁,让笑面狼森寒的杀气渐渐淡薄下去,仰头又是一阵狂笑,声震积雪。 然后,这才得意洋洋的学着某位大侠的招牌习惯,在手中的刀刃上轻轻一吹上面的血迹,这才收刀归鞘。 “弟兄们,走,回去和庆功酒去!”他转身对着身后的七八个同伴挥挥手,“魏氏一门四十三条人命都在这里了,嘿嘿,倒是颇费了咱们弟兄一番手脚。” 蒙面大汉们狂笑着呼啸而去,风雪漫天,把一切都掩盖在白皑皑的雪原之下,雪地中那杂乱的脚印和尸体,很快就被风雪覆盖。 大风卷起漫天的暴风雪,掩盖了一切罪恶,一日过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从全国的形势来看,魏氏一家的灭门惨案应该只是个开始,针对名门正派的精确打击,已经悄悄的全面展开。 所有的屠杀都是早就有计划安排好的,暴徒们的血腥手段也基本一样,攻击迅速残忍,不留任何活口。 让猝不及防的白道中人,只能各自为战,很快就陷入了溃不成军的地步。 这种一面倒式的屠杀,也确实把名门正派打的一时蒙圈了,很多人还没搞清楚对手是谁,就已经被灭了门。 到处都在遭受攻击,都不知道该向谁求援,更不用说组织反击了。 很多底蕴深厚的势力,同样也受到了攻击,虽然勉强保住了门派,但也几乎就是人人自危。 一时间,整个江湖已经被黑道全面把持,所有的白道中人,只能选择隐忍蛰伏,苟全宗门于乱世。 抛开那些隐世不出的世家,江湖上跳的最高的势力,非骷髅会莫属。 十二家盟友兵强马壮,占据各个要点,遥相呼应,一时风头无两,凶焰滔天。 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正是这个小男孩奋不顾身的一跃,多年以后会改变了整个江湖的格局。 不仅仅是保留了魏氏一门的火种,同时,也诞生了一代浪人的开挂人生。 俗话说,师父找的好,自然浪的巧。 他这拼命一跳,非但死里逃生,还遇到了一个浪得很巧的师父。 一代妖人不败兄曾经有云——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被浪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 第二章 死里逃生 遭遇不幸,然后发奋复仇,这似乎就是一个老掉牙的桥段,如果不是遇到一个超级老骚包的话。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对着自己连发着名三连问的魏世子,有了一点意识,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悠长的怪梦。 先是自己被打下悬崖之后,仿佛撞在了一道透明的玻璃墙上,然后就感觉经过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过来的时候,依然浑浑噩噩,就宛如置身于外太空,丝毫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四周空寂,天地万物寂静无声,周围的日月星辰,围绕着自己不停的运转。 在梦里,只有一个邋里邋遢的道士一样的怪老头,嘴里不住嘟嘟囔囔:“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他年纪太小了,根本就不明白老头子说的什么,不知所以然之下,只是自己寻思,大概是上了年纪有病吧。 老头子嘴里依然在胡言乱语,神神道道的,喂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自己就继续沉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嘤咛”的一声,魏世子呻吟着,从昏迷中彻底苏醒了过来。 第一个反应就是一跃而起,殊不知,这一‘跳’起来,顿时让小男孩浑身裂疼,体内竟然还有什么东西在四处游走。 “啊——”一向娇生惯养的他,不由发出一声惨叫。 体内的剧痛,让他确定了这绝非是做梦,同时打了个踉跄,直接重重的摔倒在了床上。 瞬间,所有的前尘往事,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包括血海深仇,随着魏世子的苏醒,一下子全部回归。 “我,我的身体!”他低头一看,在自己的身体上一摸,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 一番检查下来,虽然身体依旧疼痛异常,但各种零部件却一样没少,顿时又惊又喜。 面色抽搐的魏世子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忍住了周身的疼痛,挣扎着坐了起来。 死而复生的惊喜,让他感觉那种从体内传出来的剧烈刺痛,似乎都已经减缓了一些。 魏世子虽然年幼,可也算是见识非凡,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竟然没挂了,而且还能活动,肯定有什么逆天机缘。 他又虚弱的躺下了,有人在自己昏迷时,已经梳理过自己的身体,否则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 虽然捡了一条命,但他知道这次一定伤的很重,体内的脏器,都受到了严重的震荡,至于如何获救,暂时还不得而知。 一灯如豆,他躺在床上转着脑袋,四下查看着,没有一点头绪。 就在这时,感觉眼前一花,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非僧非道的老头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仔细一看,这竟然就是梦里的那个老道士。 昏黄的灯光下,依稀可见老头子面部的轮廓,实在看不出有多大年纪,只是无法掩去眼角无情岁月留下刀刻般的皱褶。 满头不多的发丝已经变得花白,稀稀拉拉在后脑勺那儿,绕了一个小小的道士髻。 “老丈,是你救了我吗?”魏世子虚弱的问道。 浑身禁不住的轻颤着,体内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实在是让一个年幼的孩子难以承受! “不是老头子我——”还没有等他惊讶的表情完全表现出来,这个一脸奸笑的老道士用特有的语调,又马上跟了一句:“还能有谁?” 这猥琐老道士和有些不着调的回答,瞬间就把刚刚营造的人设全部崩塌,让年少老成的魏世子都不由一怔。 他此时还太小,不知道有一个名词专门形容这种状态——装逼。 这要是以前在家里,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准让这个死老头子满地找他的黄板牙不可。 不过现在时过境迁,虽然这个欠揍的老头子说话有些大喘气,但是魏世子看在救命之恩和无能为力的份上,也只能就这么苦笑了之了。 “嘻嘻,你这娃娃真是好福气,恰好掉到了我家门口,是老头子我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这个老道士笑嘻嘻地说道。 不过一开口说话,露出满口的大黄牙,让这笑容,说多猥琐就有多猥琐,不过牙口倒是整整齐齐,和他的满脸褶皱有些不符。 从老道士的叙述当中,魏世子知道了自己死里逃生的原因:这里居然是一个传说中的结界。 外人看来只是崖高千仞的绝壁,其实下面却是另有乾坤,隐藏着老道的修行之所。 在自己坠崖的时候,恰好是落在结界入口,机缘巧合之下,破界而入,这才为老道所救。 不知道是不是魏世子福缘深厚,这个看起来不着调的老道,居然还是一个回春圣手,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手段。 这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绝魏氏一门。 惊魂未定的魏世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个邋遢的老道士,慢慢捋顺自己的思维,明白自己这次真的是再世为人了。 这一段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即便是以他的脑洞,也过了许久之后,才慢慢消化。 随后,他再次表示了自己的感谢道:“谢谢老丈的救命之恩,小子劫后余生,不能起来叩谢大恩,还请见谅。不知该如何称呼老丈?” 也就是他这样的变态儿童,若是换做普通的成年人,现在恐怕也早就满脑子浆糊,思维一片混乱了,根本无法保持着淡定,更别说对答自如了! “叫我老道士就好。”邋遢道士倒是耐心极好,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酒葫芦,一边大口灌酒,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不过张嘴露出满嘴的黄牙板,确实有碍观瞻,让人有些不适。 “老道士——”小男孩并没有过多关注老道士的牙口,只是不由喃喃说道,思绪早已飞远。 他倒是大难不死了,却勾起了惨痛的的记忆,家人惨遭屠戮,自己也被人万里追杀。 而忠心护主的雷氏三杰,为了保护自己无一生还,但自己最终还是被人击落千仞绝崖。 “老丈是否知道昌邑魏氏一门什么情况?”小男孩想起自己昏迷前家里的情况,不由再次问道。 老道士摇了摇头,说道:“没人知道详情,只是听说被人灭门,无一生还。” 这么血腥的话题,老头子依然笑嘻嘻地随口说道,黄牙板金灿灿的露出来,十分可恶。 不过,魏世子显然没有心情计较这些,脸色再次大变,瘫倒在床上。 看着悠闲自得离开的老道士,此时,他还不明白家门为什么惨遭不幸,自己又是如何侥幸捡了一条小命。 年纪幼小的他,并未经历过社会的荼毒,还不能明悟其中的种种因果。 只知道自己以前也曾锦衣玉食,获宠无数,如今惨被灭门,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 前所未有的孤寂和仇恨,让他有些茫然,不由的蜷缩起了瘦弱的身体,悲从中来。 “以后该何去何从啊!”魏世子喃喃的话语,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凄凉。 不知不觉中,倦意袭来,双眼变得朦胧,最终疲惫和伤疼让精力不济的他沉沉睡去。 魏世子虽然苏醒过来,但是,身体的状态还是不稳定,有时还会受到伤疼的困扰。 所以,一旦疼痛发作的时候,老道士就很体贴的给他喂服灵药,把身体封印起来,继续陷入沉睡。 不知过了多少天,终于有一天清晨,他感觉身上的疼痛加了一些麻痒,这是开始愈合的迹象。 小男孩勉强撑起身子,扶墙出门,抬头再望远处隐隐可见的铁笼山,若有所思。 铁笼山上依然是白雪皑皑,但在这里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仿佛置身阳春三月一般。 咫尺天涯,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神奇的手段。 此时此刻,在这大殿的窗户之下,醉醺醺的老道士躺在一张快要垮了的简陋木椅之上,神态却十分的惬意。 老头子终日不离的酒葫芦掉在了地上,额头上盖着一本破书,晒着好似春日的暖阳,目似瞑,意暇甚。 魏世子再次仔细打量着,这位躺在墙根之下的老头子,破书下露出的嘴角,似乎还有一股亮晶晶的东西流下。 实在看不出有丝毫得道高人的气息,挽着一个道士髻的头发斑白稀疏,满脸皱纹,不过脸色尚好。 这个老头子穿着一身腌臜不堪的道士袍,看起来十分的破旧,若不是穿在身上,根本就看不出这居然是一件衣服。 但是,老道依然老神在在,在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洋洋之意。 倒是一双狭长的老眼却并不昏花,偶尔开合之间,如星辰般明亮,炯炯有神。 让魏世子一看,这才感觉这一个不善修饰的老道士,并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有一天,天下在手,你会如何?”他正看的入神,打瞌睡的老道士突然悠悠的问道。 魏世子吓了一跳,但毕竟是有大智慧之人,思虑一下才慢慢说道:“老丈说笑了,小子残废之躯,保命已是望外之喜,安敢奢望将来?” 他这波澜不惊的品性,还真的打动了老道士,有了一丝爱才之意。 “如果老头子能办到呢?”老道士拿起手边的酒葫芦,喝了一口,笑眯眯的问道,“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只有武修才能办到。”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只能糯糯无言,不知如何应对。 “你今年有八岁了吧?”老道士又重新躺在破椅子上歪着头,上下打量着扶门而立的小男孩说道,“看你的武功也就是武士初级吧,嗯,天赋还算不错。” 武修大致分为五段,武者,武士,宗师,武尊,武皇。 以他稚子之年,居然已是武士,可以说是十分逆天的天赋了。 不知道为什么,魏世子总是感觉这个老头子在说‘天赋不错’的时候,却流露出一种淡淡的不屑神色,似乎言外之意是在说‘不过如此’的样子。 不过,人家又没明说,自己也只能独自郁闷,作为魏氏一门千年一遇的天才,谁见了不得挑起大拇哥? 要不然,为什么那帮凶徒不惜追杀万里,也要将自己除去呢? 第三章 安身之所 魏世子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不过,老道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早已起了爱惜之心。 常言道,褒贬是买家,其实他也是越看越爱,心中已经有了收徒的念想。 对于徒弟而言,应当在重品性、德操的前提下,道心和悟性最为关键。 前者能够让弟子不会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后者则决定了未来的成就。 而且一定要坚韧不拔,勤修自悟,不能轻言放弃。 所有这些修真的优良品质,随着老少两人交往日深,都在魏世子身上,一一体现出来。 终于有一天,老道士忍不住了,直接摊牌了。 “少年,看你骨骼精奇,将来必成大器。老夫这里有各种精妙术法,任你挑选。不要你三叩九拜,不要你金银珠宝,只要你敬老道水酒一杯即可,考虑一下!”老道眯缝着狭长的眸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擦,魏世子已经惊呆了,这不就是市井混混骗人的招数嘛?!这算是蜂麻燕雀瓷里面的哪一门啊? 不会这么倒霉吧,刚逃出虎口,又进了贼窝了? 他警惕的看着老道,越看越不顺眼,难怪老早就看着这个老神棍不像个正经东西。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本就年幼,加上重伤初愈,本就不是很高的武功又是尽废,根本就无力反抗啊。 “相逢即是缘。你的身体已无大碍,虽然武功被废了,但还可以修真嘛。”老道看着起了疑心的男孩,继续忽悠,“算了,那些繁文缛节也不要了,以后就跟着老头子混吧,今日起你便算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这样也行?”魏世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不行?我说行就行。”老道士从破椅子上坐起身来,就当做他已经答应拜师了,依然在那里喋喋不休,“老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韬武略,诸子百家,无一不精,无一不通,教一个小小徒儿,想来还是有几分把握滴——” 不过魏世子天性镇定,也很明白此时自身的处境,当下并不争辩,老头子好歹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就权当是陪他聊天了。 但心中早已是他强由他强,清风过山岗了,嗯,也就是当做了耳旁风,粗俗一点的说法叫‘放屁’。 “现在为师先给你就可以先定一个小目标——二十年之内,做江湖第一人吧!”老道云淡风轻的说道,“三十年左右,估计就可以跻身修真之巅。你看怎么样?” 他一通舌灿莲花说完,捻须微笑,俨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似乎在等着便宜徒儿大礼参拜。 但那贼忒嬉嬉的样子,委实跟仙风道骨无关,倒有几分贼眉鼠眼。 不过老道士的这个小目标,还是把涉世未深的魏世子震撼的宛如木鸡,卧槽,怎么听,也不像是人话。 老道士并不以为然,嗯,做人嘛,关键讲究的就是一个逼格。 装逼——要从娃娃抓起。 不多时,小男孩站在那里,已从天下在手和小目标中走了出来。 对于这样的结果,先入为主的他,早已定性为老头子酒后满嘴胡吣,所以并没有感到多少惊讶。 打量着对面的便宜师父,他半信半疑地笑了笑:“既然确定好了小目标,那是不是需要介绍一下本门的底蕴,和师父的本事到底有多大呢?” 对于他的淡定,老道士倒是有点奇怪,这孩子才七八岁的模样,但是却宠辱不惊,如一方君主。 这种气质可不是装出来的,但像他这样的小孩子,本来不应该有这样成熟稳重的气魄。 他作为一个年久成精的老狐狸,自然是看明白了小男孩的内心:“嗯,本门就咱们爷俩,至于师父的本事嘛,肯定比你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厉害那么一丢丢——” “这个一丢丢,又是多少呢?”魏世子似笑非笑的问道。 老头子灌了一大口酒,又瞟了他一眼:“譬如说,师父我三岁修炼,一月入门,在我和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大宇级了。” 说完这个装逼的老头子起身倒背着手,悠然出门,宛如一副得道高人不屑于和凡夫俗子废话的样子。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魏世子,还在混乱的想象。 虽然年幼,但是因为家族的关系,他还真的接触过一点修真。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是修士的八个阶段。 本来修士就不多见,而大宇级已是修士的巅峰,再进一步,就达到了黄级,即是修真者。 虽然在俗世里,一般人分不清修士跟修真的区别,一般都统称修士,其实,两者差距还是蛮大的。 好像大宇级也不是那么容易练成的,对应武修应该差不多也是武尊,至少要付出三四十年以上的枯寂静修才行。 很难想象一个超然的大宇级高手,才七八岁的样子,这跟活见鬼差不多了吧? 因为魏世子听说过最厉害的修真高手,莫过于一个自己爷爷辈的高人,穷一生之力,最终也就是大宇巅峰而已。 最后,魏世子偷偷在心底给自己的这个便宜师父下了一个结论,这个死老头子不是在吹牛皮就是还没醒酒! 这一段时间接触下来,他也了解了一点老道士的尿性,这个老骚包要是有逼不装,还真是浑身痒痒! 只是不知道,若让知晓他想象中的装逼货,这一次说的是实话时,会不会当场吓尿了。 古来圣贤皆寂寞,老道士正是其中佼佼者,乃是正儿八经的护道者,因为圈内约定俗成的禁忌,俗世中知者甚少。 虽然不知道老道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但不管怎么样,眼下如何活下来才是王道。 目前这种寄人篱下的状况,也没有别的选择,而且,老道士对自己也确实不错。 这几天来,魏世子一直在不断尝试起床,走路,希望自己可以不依靠他人的帮助走的更远。 不麻烦别人的同时,也想了解一下目前自己身处的这个环境。 第三次,他终于可以走的更远一些了,艰难的走出了自己栖身的房间。 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有些破旧的道观之内,院内溪流淙淙,草木带绿,和外面的冰雪世界有着天壤之别。 这截然不同的季节,让魏世子不禁一阵恍惚,一时竟然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 一个颇具规模的药圃占据了院子的大部,里面的植物甚为茂密,他一样都不认识,只能通过浓烈的药香,从而判断这应该是药材。 就是不知道再过几天,这里面那几株看上去像是果树一样的东西,会不会花草繁茂,硕果累累。 而在另外一侧,隔着一条小径,还有一个单独划分出来绿意盎然的一小部分,同样是长势喜人。 完全不同于刚才的药圃,这里面种植的东西,魏世子第一眼看上去,就感觉有点眼熟。 蹲在那里,观察良久,忍不住摘下一片叶子尝了尝,最终确认了眼前的植物,这就是传说中的壮阳草——韭菜! 靠,难怪自己看着眼熟,自家原先的后院里就有这种蔬菜,这不就是乡下的菜园子嘛! 韭菜的作用,他大概也听说过,不过,看糟老头子那模样,估计早就糠透了吧? 这玩意恐怕就是当饭吃,除了排泄物有点发绿之外,其他估计也不管什么鸟用了。 这老头还真是挺有意思,这边是修真得道的灵药,那边是绿色无公害的壮阳草,果然是精神生活一手抓啊! 感慨过后,他拉开裤子,在上面撒了一泡尿,以示自己的敬仰之情。 据以前府上的大人们说,除了施肥的作用之外,童子尿精气不散,活力十足,可以让某些功效加倍。 此时,他已经下定决心,跟着老头子混了,一个如此热爱生活的人,又怎么会是奸猾之徒呢? 感叹一番之后,魏世子这才起身,继续观察周围的环境。 勉强出了大门,倚着一株苍松喘息着,抬头打量着眼前的景致,长空寥廓,艳阳刺眼。 发现自己是被老道带到了一座孤峰之上,尽管说此孤峰的位置比较偏僻,但依然是在铁笼山范围之内。 此峰也不算小,峰顶有十余亩之大,仅有的这一座小小的道观,就是自己的栖身之所。 虽然地处绝岭,但也算是清幽高绝,如果站在修行的角度来看,倒是一个不错的所在。 回头看这座有些袖珍的小院,除了占据院落三分之二的药圃和菜园子还算整齐之外,大殿和院落有些年久失修,杂乱不堪。 看着内外两重天的奇妙景象,魏世子不禁暗暗称奇,这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他自然不识修士的手段,至于远处的铁笼山和这里为什么不一样,也看不出其中的玄妙。 看完了四周的环境,魏世子也不挑剔,点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孤山绝岭,倒是一个避世修行的好地方。” 顺着门前这条小溪望去,看了一眼更远的地方,远处隐隐能见残雪覆盖下铁笼山主峰的轮廓,当日正是在此处被迫跳崖。 七八岁模样的小娃娃,立即目光一冷,隐隐间,身上有着与岁数颇为不同的肃杀气息。 观察完周围的陌生景观之后,魏世子也没有闲着,回头艰难的动手把小院的枯草落叶打扫了一遍。 破砖碎瓦码放整齐,然后觉得体力尚可,又把道观四周的环境也清理了一番。 但是避过了旁边看起来像是药圃的地方,毕竟里面的东西自己一样也不认识,不敢随便乱动。 被他整理了一顿之后,这座破敝的道观,才算是有了点生气。 魏世子整理着院落,虽然动作缓慢,但却有条不紊,收拾起来井然有序。 若是有外人在此,还真有些不敢相信这只是一个七八岁光景的小孩子,做事从容老成,与稚嫩的年龄外貌完全不符。 一番辛苦之后,天色近晚,他也是又累又饿,弱不禁风的小小躯体也是酸软无比,一屁股坐在了门前。 歇了好一会儿,喘过气来之后,看着整洁不少的院落,颇为欣慰:“这才有点意思嘛。” 小男孩不由笑了笑,自得的点点头,很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 偶尔抬头注意到一只苍鹰,乘着上升的气流,在高空滑翔,矫健有力的翅膀扇动着,渐渐消失在斜阳里,那里是充满血与火的江湖。 魏世子仰视良久,这才低头打量着自己磨起几个水泡的白嫩小手,忽然觉得有些伤感。 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从此以后,自己不再是骑竹马弄青梅的无忧稚子,而是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修行者了。 终将有一天,自己要杀入江湖,快意恩仇。 第四章 老道其人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最终,小男孩抬起头来,看着远处庞然大物一般的铁笼山主峰,在暮色苍苍茫茫的笼罩下,物旧人非,一切都变得陌生。 跪在门外,他面对家乡的方向,一边默默地流泪,心里面一边在祷告:“父亲母亲,你们安心去吧,总有一天,孩儿定会踏灭骷髅会,为你们报仇雪恨!” 从多愁善感,继而又到豪情万丈,少年情怀总是多变。 他惆怅地想着,即便是江湖依旧,自己却再也不是那个锦衣玉食、绕膝承欢的世家子弟了。 魏世子拖着疲劳的身子,回到道观的大殿之中,打量着这古旧的房间。 一看就知道,这里虽然有些破旧,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辉煌。 上堂正中所奉的正是太上老君的雕像,略显残旧的雕像上面,仍然带着一股神圣的气息,令人膜拜之心油然而生. 旁边的配殿里,竖立着两排高大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各类书籍,算是这里最多的物件了。 各种材质的都有,竹简绵薄,甚至还有一些魏世子第一次见到的玉简。 大体浏览一下,内容也是诸子百家,医卜星象,应有尽有。 看着大殿那一座座和自家差不多的高大书架,小男孩不由起了思乡之情,勾起了许多的惨痛往事,家破人亡,自己被人万里追杀…… 心里也是百般滋味,自己最终侥幸捡了一条小命,而所有的父母亲人全部死于非命,家里的那些书籍财物也被付之一炬。 不过,他也明白,要是那个所谓的骷髅会知道自己没死,绝对不会轻易放手,必须要早有准备才行。 在不远处偷偷观察的老道士,一直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越看越有趣。 小男孩虽然动作缓慢,但有条不紊的打扫整理和行为举止,颇有气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未成年儿童。 更奇怪的是,明明是七八岁光景,可这份从容闲定,处变不惊,倒仿佛是一位久经风浪的老江湖! 在老道士看来,哪怕是换作其他成年人,一遇到家破人亡、劫后余生这样的情况,一般都会是痛哭流涕、茫然不知所措了。 然而,眼前的小男孩,却是毫不慌乱,初遭大变,依然云淡风轻,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这正是修真之人追求的道心,唯有道心坚定,才能在这条修真大道上走的更远。 而这些难得一见的品质,居然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出现了,这新的发现让老道士不由有些兴奋起来,已经有了某些想法。 魏世子就这样在这里住了下来,不论老道士如何的诡异,是何来历,这些都不足让他退缩,实际上也退无可退。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经历了灭门之疼和差点丧命绝域,曾陪伴过自己的亲人玩伴,统统灰飞烟灭,现在还真没有什么能让他吃惊。 不过,相对于兴趣大增的老道士来说,显然魏世子并不这么想。 因为在养伤的这段时间里,随着双方的了解加深,魏世子发现,这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实在太没溜了。 吹牛打屁,不修边幅就不说了,平日的所作所为,就很难让人把修真这个词跟他联系到一起。 从来就没见过老东西修炼,每天都是在醉生梦死里渡过,还好吃懒做,就连未成年儿童都欺负。 被欺负的这个小孩子,自然就是魏世子了,因为整个结界里面,就他们两个活物,除此之外,连耗子都没有。 在这里就是老道的一言堂,没有人权,也没有未成年保护法。 若说老道士哪一点还能跟文雅沾边,那就是喜欢手谈,而且达到了酷爱的程度。 老东西对于黑白子的痴迷,已经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经常独自一人研究棋谱,往往沉醉其中,废寝忘食。 魏世子作为世家出身,从小就对琴棋书画均有涉猎,且都是系统的学习,而其中学习最深的,恰恰就是围棋。 老道士在发现了魏世子的这一特长之后,如获至宝,除了吃饭睡觉,都一定要拉着这孩子手谈一局。 反正在养伤,也不能干什么,也就试着跟老道下了几局,这一下算是上了贼船,就此一发而不可收。 不过,他很不喜欢跟老东西下棋,因为棋风太过奇葩了。 魏世子毕竟太过年幼,棋道造诣自然没有老东西深厚,且初遭大变,也根本无心与此,最初下不过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但是,老东西做的就有点不够厚道了,不让子也就算了,还偏偏喜欢摧残对手。 逢下必赢是一定的,赢棋还必须要完虐,把对方杀得片甲不留的那种,且乐在其中。 这就有点太欺负孩子了!整的魏世子很无语,要不是打不过老家伙,早就掀桌子翻脸了。 幸好,这样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魏世子天赋太高了,本身基础又不错,一旦静下心来之后,又摸清了套路,老道很快就不是对手了。 以其人之棋,还治其人之身,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而且,从魏世子第一次赢了之后,老东西就再没翻身,屡战屡败,再没赢过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惨。 然后,这时候又发现了老道的另外一个优秀品质——悔棋。 魏世子哪里肯答应,经常有在棋盘上放下一子之后,然后撒腿就跑的状况,无他,只是怕老头子撒赖。 老道为了赢棋,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威胁利诱,哀求偷子,全无半点高手风采。 棋品如人品,老家伙在输了棋之后的表现,让其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人设,瞬间崩塌。 魏世子的应对方法也很简单,既然要玩,那就守规矩,如果赖账,那就不跟老东西玩了,直接推棋走人。 因为确实打不过老道,没好意思掀桌子。 弄得老道士也是没辙没法,下一次棋瘾犯了,还要好言好语哄回来,然后再次主动求虐。 几番打击之下,他的热情也就衰减了不少,没有了刚开始的执着,魏世子的日子这才好过了一些。 现在,老道士总算是发现了,这孩子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天真无邪。 那双充满童真的双眸,经常闪动着跟年龄完全不符的深沉和睿智,甚至还有一些连他都看不清的东西在里面。 于是,再一次被虐的体无完肤之后,老道士下定决心,放下棋子,准备谈一点棋局之外的事情了。 毕竟,魏世子的伤势恢复的很好,速度很快,痊愈程度也是远超预期。 这一天,他难得没喝酒,盘膝打坐,把孩子叫到眼前,准备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孩子,这里的情况你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对于修真也有了一定的认识,”老道正儿八经的沉声说道,“现在对于修行,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自然清楚这孩子的经历和身体状况,眼下小命算是保住了,不过,武修之路恐怕要就此止步了。 而丹田破碎,对于一个修士来说,修行之路也是相当艰辛,充满了许多不确定性。 但是眼前这孩子修行的天赋之高,却是货真价实,有那么几分天才儿童的意思。 如果就此放弃,实在是暴殄天物,老道士还想努力抢救一下。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容乐观,但我会努力的。”已经基本恢复过来的魏世子,依然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不过,小子的丹田好像也被击碎了,恐怕无缘武道了。就是不知道对于修真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 “你的条件,本来也很适合武修,修至武尊武皇,也是轻而易举。”老道缓缓说道,若有所思,“但现在丹田破碎,内力全无,也无药可医,基本无缘修炼武道。在老道看来,恐怕也只能走修真一途了。而且,同样是希望渺茫,只能姑且一试。” 魏世子的身体外伤倒好说,因为结界本身就有一定的弹性,落在上面之后,最多也就是有几处骨折而已。 最麻烦的乃是内伤,尤其是被笑面狼最后那一掌,毁掉了整个武修的根基——丹田。 “希望渺茫,也好过绝望不是?”闻言,魏世子微微一笑,眼里射出了希冀的光芒,“如果可以,倒也不妨试试。” 老道士此时却又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不过,即便修真,一切也都要从头开始,除了看悟性,更要看机缘。” 魏世子获救之后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老道几乎是将话挑明之后,绝望之中隐隐看到了一丝曙光,反而有些不适应起来:“师父,您尽管明言便是。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小子还能承受得住。” 老道摆出一副传说中世外高人的架势,倒是颇有几分扫地僧的风采:“老道根据你的自身情况,有了一些初步打算。” 魏世子犹豫了一下之后,按捺住自己几乎就要暴走的情绪,看着老头子说道:“师父,您准备教弟子一点什么呢?” “纵横捭阖之道,运筹帷幄之术,这是首选。”老道微微一笑,“最后才是修真术法。” 魏世子的第一反应不是激动,而是满心的半信半疑,看着自己的这个便宜师父,似乎是在说:老头子,你这是认真的吗? 但脸上却是另外一副截然不同的神色:“师父,这些同时修炼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冲突吧?” 本来自己就已经无处可去,哪怕这个便宜师父真的是个骗子,也只能认命了。 “小朋友,老道就怕这个,贪多嚼不烂啊。”老道鄙夷的说道,“本门的绝学博大精深,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所能想象的?” 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子,面对一个小孩,忽悠的满嘴白沫,要是手上再拿着一本《如来神掌》,那么就是经典一幕重现了。 对于老道士的高深莫测,魏世子脸上的表情,就已经适时表达了自己的仰慕——大爷,小心啊,装逼遭雷劈,从头劈到底。 “我的理想,就是吃遍世上至苦,成为天下至强!”看见老道士满脸的不自信,小男孩并不意外,“修真一道,不是以悟性为主吗?也并非就是死路一条吧?” “你——”小男孩这样直白的豪言壮语,顿时让老道士气急而笑。 只想说一句:老子说的那个小目标,是为了提振你的士气,鼓舞斗志,可千万别当真,听听就好。 这样的身体状况,哪怕是恢复到原来的条件都很困难,现在却梦想登顶武林之巅,这怎么不让老道士无语呢。 幸好攻伐之道,并非一条,一张一弛,皆有定数。 第五章 连闯三关 这一日,老道士带着彻底痊愈的魏世子出来散步,指指点点,介绍着铁笼山风物和景胜,先了解一下自己安身立命之所。 他自幼走南闯北,见识广博,腹内有无数的江湖趣闻,指点江山中,一一说给小男孩听。 说话间,带着魏世子来到后山一个空荡荡的山洞,里面的洞壁上,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符号,看着就有几分诡异。 经过这些日子的学习,魏世子也认出来那是一些布置阵法的符箓,但是看了一圈,也没看出来阵法布置在哪里。 “看看你能不能从里面走出来!”老道士随口说道,“记住,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这个便宜师父说着也不用笔,直接将手指头凌空在一处空白的洞壁上点点画画,似乎是在凌空画符。 看着魏世子不解的眼神,老道眼角嘴边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是你的一次考核,要是能过了这三关,才真正算是老头子的弟子。” 空无一物的洞壁上渐渐像是黑板一样,出现了大量的符号,宛如学生课间所做的测验题。 “师父,这是什么?”魏世子仰脸看着老道士问道,自然不明白这一手虚空作法有多难。 老头子继续在墙壁上写画:“抓紧时间记住,这算是入门的第一道题吧。” 这些符号并不难辨认,大概就是一些八卦之类的变化运用,但要全部记清楚,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一个紧写,一个随记,过了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魏世子已经成功记住了老道士写在墙壁上的鬼画符,时间一到,果然慢慢淡化消失了。 “这些都是闯关需要的口诀,这并不是要点。”老道看着自己的弟子,语重心长的说道,“修行关键在于修心,今天要你来破阵,主要就是考验你的道心。” 魏世子乖巧的说道:“师父,我已经记住口诀了,破阵还需要什么东西呀?” “倒是有点小看你了,肚子里面真能装点东西的,接下来你就自己研究吧。”老道士诡异的笑了一下,说道,“友情提示,你如果过不了,真的有可能留在那里面很长时间。” “不会吧?师父,我怎么觉得这不是破阵,倒像是个坑啊?”魏世子疑惑的问道。 老道不以为然的说道:“徒儿,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好吧,徒儿那就试试!”魏世子双目清澈,散发着自信的莹莹玉光,仰着天真无邪的小脸道,“弟子既已决定,绝无更改。” “嗯,孺子可教。”老道士拈须颔首,“阵法的开关在这里,你自己决定好了,就打开它,进去慢慢参悟吧。” 老道指着一个怪模怪样的符号,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直接倒背着手先行离开了,留下徒弟自己修行。 “我懂了。”老道走后未久,盘坐于地的魏世子,双目猛然射出两团精光。 世人皆愚昧,对于自己未知的东西都心生敬畏,暗怀恐惧。 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分为二的,就如同一个人,有善恶之念一样。 善念是仙,恶念成魔,只在一念之间…… 闯关的口诀并不算繁复,主要还是关于修行者的道心考核,闯关即是修心。 魏世子很快就悟透了通关法诀,按下那个古怪符号,然后盘膝坐在空空荡荡的山洞中间,开始运转法诀闯关。 这三关并不需要出门,这里就是法阵所在之地,只要闯关之人按下开关符号,自然就会进入阵法之内。 修真先修心,这个阵法就是考验闯关者的道心,在面对各种心魔之时,如何应对。 唯有心性坚定之人,才能闯关成功。 随着阵法的运行,刹那间,魏世子只觉天旋地转,眼前景色大变,却是早已置身阵法之内。 山洞和阵法是实实在存在的,而需要闯过的关卡,却是闯关者自行想象创造出来的一个幻境,属于精神领域。 实际身处的环境还是一成不变,内容却是截然不同,想要闯关成功,就必须和自己制造出来的心魔正面对抗。 万一无法破关,极有可能会出大事,轻则道心受损,重则一辈子浑浑噩噩。 这三关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要闯关者自己想象幻境,然后再闯过自己制造的种种险境,从而达到战胜自我的境界。 一旦开始运转法诀,马上就会面对自己心底最害怕的东西,宛如身临其境,任谁都不会轻易勘破。 这里也没有人会帮助你,只能依靠自身闯关,这才是阵法的可怕之处。 譬如说,幻境中的刀山火海,如果真的落在身上,那么就真的能感受到其中的痛苦。 当然,也可凭借自身的深厚功力抵挡,另一种则是依靠自己的道心打破。 实际上,功力深厚者的难度也随着自己的想象而加强,这后一种才是最有效的过关方法,才能真实反映闯关者的道心坚定与否。 魏世子摒弃胡思乱想,盘膝而坐,闭上眼睛,意识进入阵法之内。 心底没有一丝杂念,默念口诀,心神陷了进去,开始闯过自己制造的警幻梦境。 第一层是色欲迷境,魏世子骤入幻境,心里不禁一阵眩晕迷糊。 随即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片美丽的乐土,一个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姹紫嫣红,琼楼玉宇,许多丽人或坐或卧,或戏或立,点缀其间。 “小弟弟,来玩呀,”众多绝色丽人围上来,其中有天真无邪的可爱娇娃,也有含情脉脉的清纯少女,以及妩媚性感的绝色少妇,等等。 一个个在清丽绝俗的美丽之中,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媚态,不论闯关者什么喜好,总有一款适合你。 众小仙女紧紧靠着他,一个个衣衫松散,裸露出粉嫩白皙的肌肤,肌肤如玉,峰峦起伏。 绝美的娇靥如晚霞流丹,环绕在周围,主动投怀送抱,挨挨擦擦,一颦一笑,都令人为之心族摇荡,不能自持,足够令人蚀骨销魂。 美女们或娇憨,或纯真,或迷恋,或痴情,令人乐不思蜀。 可惜这一切都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魏世子情窦未开,纯如白纸,依然保留着一颗赤子之心。 视美色为红粉骷髅,加上道心纯洁,始终不为所动。 本来就为闯关而来,若说这一切不是幻境,魏世子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加上纯心未泯,坚守初心之下,所以很轻松就闯关成功。 闯过了第一关,紧接着就是第二关。 第二层则是黄泉地狱,刚刚从脂粉堆里爬出来的魏世子,马上陷入了另外一个极端。 呜呜——一阵愁云惨雾围绕上来,眼前的一切,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幻。 触目是一片猩红,流血的天空,腐朽的大地,到处充斥着刺鼻的腥臭气息。 更加震撼人心的是,这里不止有百鬼夜行,还有恶灵肆虐,冤魂嚎叫…… 魏世子眯着眼,看着越来越邪恶的幻境,四周景色已然是骤变。 里面恶鬼厉嚎,鬼火点点,到处都是森森白骨,人皮腐尸,一个个幽灵飘忽不定,不住喋喋怪笑,尖锐,阴森,几能撕裂灵魂,似欲择人而噬。 黑雾中碧油油的鬼火飘飘荡荡,到处都是鬼影幢幢,各种各样的鬼脸不时浮现,阴风阵阵吹过肌肤,宛如冰冷的毒蛇爬过,十分瘆人。 除却惨雾愁云不说,单是那十八层地狱的场景,就远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慢慢前行,只见鬼卒冥将叉着一个个瑟瑟发抖的鬼魂,在那里下油锅,趟刀山,过火海,割鼻拔舌—— 常人见之,不免两股战战,不能自立。 中间甚至还要经过一个血池,里面漂浮着挖下来的心肝,剜出来眼珠,扯出来的肠子,甚至还有几只恶鬼,在池边吸食污血,吞噬腐肉—— 还能嗅到血池里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血腥与腐尸的味道,令人恶心欲呕。 不过,魏世子可不信这些鬼东西,在经历了短暂的恐惧之后,很快就稳定下来。 虽然周围鬼火阴森,鬼啸凄厉,但他的心性远非一般人所能比拟,始终坚信这都是虚幻。 所以这一关对他的影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眼前的情景宛如和第一关倒了过来,魏世子依然相信眼见也不一定为实,虽然步履缓慢,但还是没有鬼迷心窍,洋洋洒洒的走了过去。 漫天的神嚎鬼叫,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顺利通过了第二关的考核。 第三层是黄粱幻境,通过了色欲关和地狱关,这一关对于身负血海深仇的魏世子来说,才是真正的考验。 还没从令人心惊胆战的地狱关中走出来,云开雾散,又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深陷阵中,魏世子只觉自己长大成人,练成绝世神功,快意恩仇,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直达江湖第一人。 功成名就之际,身边美女如云,英雄豪杰围绕,更可喜的是父母也并没有身死,而是机缘巧合,逃过一劫。 有慈母的呵护,有严父的教诲,有娇妻美妾的温存…… 只见母亲一脸慈祥:“儿啊,来,让娘好好看看你……” 父亲也是揽须微笑:“嗯,果然是我魏家的大好男儿……” 妻子温柔的问道:“相公,时候不早了,歇着吧……” 此时自己已然是扬名立万,成家立业,而且妻贤子孝,儿女绕膝,人生至此,夫复何求,此间乐,不思蜀—— 但魏世子只在想到大仇得报,和发现父母健在之时,陷入了一阵迷茫,心中有了一丝羁绊,这是他此生最大的心结。 幻阵至此,他才微微顿了一下脚步,随即稚嫩的小脸涨得发红,却依然挣扎着一步步往前走去。 家破人亡的这一幕,可以说是魏世子心中唯一的羁绊,出现迟疑也实属正常,虽然坚信这一切是虚幻,但如何闯过,这才是关键。 毕竟任何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人,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恐怕都不会镇定自若。 他虽然年幼,但心智坚韧却远超常人,不断告诫自己这只是黄粱一梦,所以很快就清醒过来。 过了这一道心坎之后,随即神色如常,毫不停步的走了过去。 这个出将入相,封妻荫子的美梦醒来之时,终于彻悟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也算是勘破了红尘。 阵法自始至终都没有直接的攻击,全是在和自己心里制造的幻境抗争,假作真时真亦假,虚虚实实,只在一念之间。 这也幸亏魏世子年幼,涉世未深,所知道的那些无论是好玩的还是可怕的东西毕竟有限,内心构想的幻境还是比较简单。 但这毕竟是遇强则强的游戏,想要战胜自我,也是殊为不易。 他强由他强,清风过山岗,这就是魏世子心中坚守的唯一信念。 任尔千变万化,我自道心永恒,不染尘埃。 破阵之后,这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魏世子却仿佛过了无数岁月轮回,更多了一份阅历的沉淀,更为自己的道心加持了无数念力。 出了洞口,看着眼前的炫目骄阳,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这一次的闯关之行,虽然说是考验,但是,对于闯关者的道心修炼,却是有着巨大的好处。 破阵而出的魏世子,此时感觉自己的心境更上一层楼,更加宠辱不惊,只想潜心修道。 世人多愚昧无知,修真者追求的所谓道,其实就在每个人的心里。 就在我们的身边,在一花一木一沙一石之中,在世间万物之间,在日月星辰之内…… 第六章 师徒对话 老道士把徒儿扔在阵法之内,就慢悠悠的回到了卧室,刚摸出来酒葫芦,准备喝两口,然后眯一会,等会儿再去看看闯关的成绩。 熟料,刚一转身,就发现了云淡风轻走过来的魏世子,先是以为自己眼花了,随即心中大喜。 虽然阵法设立的初衷,主要还是道心的磨练,,针对的并非是未成年人,但是,这速度也实在太快了吧? 掉个屁股的功夫,这孩子就已经破阵而出了,可比自己当年闯关的成绩都要快了不少啊, 小小年纪道心便已如此坚定,由此可见此子早已慧根深种,天赋不凡,注定是一个修真的好材料。 “一个合格的修真者,应该能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欲,儿女情长,方才能得证大道。”老道的眼睛亮了,喃喃自语。 以其稚子之年,就已经如此妖孽,可想而知,这孩子以后的成就肯定非比寻常。 无量寿佛!师太,老衲中大奖了! 看着状若癫狂的老头子,魏世子却是满脸懵逼,我这算是考验合格了还是失败了? 成不成你好歹也给个话呀,就知道自己抱着酒葫芦傻笑,这是几个意思? “救你当日,老头子偶然心血来潮,卜了一卦,”老道士难得正儿八经的说道,“得到一个乾卦,卦象上面有一句话,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还请师父明示。”魏世子一头雾水,“虽然弟子知道这是周易上的一句话,但是,具体是什么意思,却是不甚明了。” 他对老道随时随地都喜欢装逼的德行十分不满:跟本少,呃,徒儿,在这里拽什么文啊,直接说人话不好吗? 不过,腹诽归腹诽,可眸子中的敬仰之情,却是没有减少半分。 “意思就是说,即使在平淡的日子里,也要终日修行振作,谨言慎行。”老道士很难得,耐心的解释道,“正是在平庸的时光里勤加修炼积蓄力量,等待时机的到来,才有了后来的龙跃在渊,利见大人。” 魏世子依然摇头:“弟子愚昧,还是不懂。” “简单说来,就是只要你坚持跟着师父修行,就必定大仇得报。”老道不厌其烦的解释道,“既然能够修行,那就自然是过关了。” “谢谢师父!”魏世子大喜。 这么一说,他总算是明白了,自己不只是能够报仇,还可以修行,心里自然十分激动。 “老道一直不明白昔日卦象所指,原来应在这里啊……”老头子一时有点失神,喃喃说道,“这岂不是说,这小子不仅可以安然过关,甚至还能走得更远?” 按照魏世子目前的身体状况而言,此时保命并不难,不过,武功一途却是彻底废了。 现在唯有尝试进入修真一途,但也不容乐观,毕竟,这样的一条路,就连老道士自己也拿捏不准。 让魏世子强撑着身体再次坐起,继续给他把脉,诊视着已经破碎得一塌糊涂的奇经八脉。 而在此刻,老道士开始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魏世子的丹田遭受重创之后,已经破碎成了九块。 就像是一个被剥开的橘子,九瓣簇拥在丹田部位,正常情况下,根本无法修补,这就是废人一个。 哪怕是以通天手段治好了,也远非正常的内乾坤可比,最好的结果,就是很有可能成为了九个独立的弱小容器。 这也就是说,辛辛苦苦修炼的灵力,都会被分成了九份,这就意味着以后修炼进阶的速度,也要比同阶之人缓慢的多。 就是不知道,若是以后再化而为一,会出现什么状况? “一个人难道还会有九个内乾坤?这可是闻所未闻啊……”老头子想象着,自语道,“不晓得此刻丹田被分成九份,是福还是祸了。” 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三根手指搭在他的寸关尺上,另外一只手轻轻敲击着桌子,一时难以言表。 沉吟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才放开了手,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数月前,这孩子才被打落悬崖,九死一生,机缘巧合之下又被自己所救治,这让他有了一种冥冥之中天注定的感觉。 他对于自己的卜卦之术颇为自信,此时心里已经有了盘算,这一切,或许就是天意难违啊。 老道本来就有嘴碎的倾向,此刻兴奋起来更是口若悬河,魏世子也表现得宛如一个小迷弟,不断表达着自己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 这一下更是刺激的老头子谈兴大发,有问必答,开心不已。 魏世子本就是一个不错的武修,但是修真却是第一次接触,老道的讲解,着重说明两者的不同之处。 修真之士,一般叫修士,或者修者,唯有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才能称之为修真。 武修与修士两者的差别,最直白的说来,主要在于丹田的用途。 武修用于储存内力,叫做丹田,修真则是称之为内乾坤,或者是小世界,是灵气的源泉所在,所有的术法都是从这里发出。 两者的作用在初始大同小异,只不过灵修的内乾坤,在达到一定层次之后,要比武修高明得多,这才是最根本的区别。 丹田对于武修来说,就是一个单纯的存储器,而内乾坤就像修者身体内的一个空间。 想要进阶,修士就要不断扩大自己的内乾坤,范围越大,能容纳的灵气就越多,级别也就越高。 据说有些大能的内乾坤,甚至可容纳世间万物,自成一方世界。 经过老道士的一番解释,魏世子现在渐渐明白修真之道和体内乾坤是什么一回事了,然后,他又继续讲解了修真等级的划分。 修真之道,共分为八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每段又细分为九级,突破大宇之后,才算是入道,真正属于是修真了,别看与修士只是一字之差,其中却是天壤之别。 此后每进步一次,都是更加艰辛无比,而最后能站在金字塔顶峰者,更是少之又少。 而突破天阶之后,就有机会渡劫飞升了,然后窃阴阳,夺造化,直至破苍穹,动乾坤,超生死,脱轮回,那已经不是现在所能理解的层次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情况,老道不知道是不清楚,还是不愿意多说,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天阶绝不是修真者的终点。 和传说中的天阶高手不同,高于天阶的存在甚至都不允许见于经史典籍,讳莫如深。 魏世子老老实实的坐在对面,仰着天真无邪的小脸,兼具崇仰之情,一副聆听故事的三好学生模样。 成功忽悠住了这个从天而降的便宜徒儿之后,老道清了清嗓子,继续滔滔不绝的讲解: 修真一途,本身就是逆天而行,直至达到飞升的诸般条件,方算是大成。 有的可以元神出窍,上穷碧落下黄泉,一日看遍千山万水;有的修术法,弹指一挥间,便是万物生灭;有的则是修体,金刚不坏,力大无穷,可搬山移海…… 虽然不知道老道士说的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纯粹瞎掰活,反正听到这里,魏世子早已入迷。 一颗稚子之心,也跟着神游天外,对于未来充满了憧憬,坚信终有一日,自己也会达到这种出神入化的境界。 随着老道士的侃侃而谈,一扇崭新的大门在眼前缓缓打开,俨然与自己之前所接触的武修,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为了进一步刺激孩子的学习欲望,还给魏世子讲了一个《绿野仙踪》的故事。 对,你没有看错,也不用困惑,这不是那本舶来品,也不是童话,里面也没有小女孩、铁皮人和稻草人,而是一个流传甚广的修真故事。 金不换、连城璧等等,这些名字听起来熟悉不?他们才是《绿野仙踪》里的原创人物,只不过被古大侠借用了而已。 内容也颇有些曲折,男主求官无望,就迫不得已的加入到了修仙学习班,一心向道。 然后一路开挂,凭着金手指,惩奸除恶,跟一些漂亮妖怪斗智斗勇斗床技,总之,最后积攒够了点数,嗷地一声,就此渡劫成仙。 而且,其间还夹杂着大量关于美女诱惑,妖精勾引的片段,方式方法也是千奇百怪,各种滋味冷暖自知,其中不乏少儿不宜的剧情。 老道也是事无巨细,依然娓娓道来,也不考虑一旦教坏了孩子,那可咋整。 后世的哪位翻译先生,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何种考量,挪用了这本修仙小说的名字。 万一真的有小朋友买错了书,那算谁的?就不怕毁童年吗? 就连老家伙自己,都被某些妖精打架的情节给感动了,忍不住有些心浮气躁。 而魏世子则是一脸的不明觉厉,虽然没全都听明白,但是却知道了一件事:一旦修炼成功,大概就可以骑着扫帚满天飞。 讲完之后,老道看着徒儿似乎意犹未尽的模样,就又讲了几个修真者斗法的小故事,却是远没有刚才那么精彩了。 不过,直到现在魏世子也不知道老道士的名字,对方不说,他也不问,只是知道姓邬。 原先客气的时候,称之为老丈,现在熟悉之后,一般都是以老头子相称,老道也毫不为忤。 一个从来没见过毫不以长辈身份为意的长者,一个也从没见过如此少年老成的小孩,数日一过,彼此都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第七章 道心种魔 老道士本身乃是修真之人,讲究一个因果循环,既然这孩子能到这里来,这就是缘分。 对于命运多舛的魏世子,老道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心中已经存了一个铤而走险的心思。 结合这孩子自身的情况,他早就有了一个天才的想法,这段时间就一直在纠结,敢不敢冒险一试。 成则一飞冲天,败则只能饮恨当场,而且有很大的几率就此陨落。 因为这是一条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道路,谁也没有见识过,所以并不敢断言就一定会成功。 “大道三千,本无所谓正邪,关键在于是否合适自身,”他此时目光深邃,似乎在说服自己,缓缓说道,“功法自然,门下弟子需要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功法,修行才会事半功倍。” 魏世子略感疑惑的问道:“江湖也好,修真也罢,不是一直都有正邪之分吗?” 老道摆摆手,不以为然的说道;“所谓魔功本身并没有错,修炼者自愿,与他人何干?只是在于修炼魔功用来干什么,行侠仗义就是正道,行奸作恶便是魔道。” 这个答案,彻底颠覆了魏世子以往的认知,想了半天,才从正邪之争中走出来。 老道士此刻已经平静下来,伸出干枯的手掌,按在徒儿柔软的腹部,仔细内视着破碎的丹田和经脉,沉吟不语。 “只是现在就把这功法传给他,是不是有些早了?”老道士幽幽的自语道,“毕竟,他什么都不懂,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话语间,手掌一翻,出现了一个流光溢彩的东西,仿佛鸽蛋大小的一个光团。 懵懂的魏世子,自然是不明觉厉,傻傻的看着纠结的他,和手里那个诡异的光团,不知其所以然。 虽然距离如此之近,他居然分不清,老家伙手里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甚至就连是固体还是液体,都分辨不清。 而这边,思考良久,老道士心里有了计较,决定把自己早就得到却一直没法修炼的一套功法传给他了。 既然此子道心如此坚定,一般的走火入魔也会安然渡过,再加上福缘深厚,想必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嗯,没错,这一关只能靠着他自己硬抗,成不成关键还要看天意。 这也正是老道士一直所担心的,因为从来没人这么干过,并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借鉴。 功法的原理有点匪夷所思,让修行者先修炼魔功,然后用道家灵修慢慢对抗融合,最终达到一个水乳交融,功力大进的目的。 有点像是现在的疫苗,先给你注射少剂量的病毒,等自己慢慢生成抗体了,自然也就实现了免疫。 至于还会有什么后遗症,就看他的造化了,毕竟自己也不知道最终会发生什么,便宜徒儿只能自求多福了。 也就是说,魏世子很不幸,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为了老道士手里的试验品。 不过,即便是告知详情,让这只小白鼠自己做出选择,恐怕也会义无反顾,选择这个凶险无比的道心种魔。 是下海干活,还是会所按摩,就在此一举。 “既然迈出了这一步,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是造化弄人?看你自己的机缘了。”半晌之后,老道士一声轻叹,却掩饰不住双眸中的那一抹决绝。 本来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这孩子能够走到这一步,想必不会轻易夭折,要不然,那卦象上岂不是放屁么。 他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把手里的那团东西,缓缓向着自己的便宜徒儿递了过去。 魏世子急忙伸手欲接过来,老道士的手掌却突然加速,还没等看明白,就拍在了徒弟的丹田部位,刹那间,疼不可当。 他顿时惨叫一声,正要挣扎,那东西居然消失了,随即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好像多了一点东西—— “瞎叫唤什么?!”老道士心虚的呵斥道,“先试着感应一下,看看能不能联系到那东西。” 魏世子闻言一怔,痛疼稍减,愣愣的说道:“感应什么?就在我的丹田那里呢……” “什么?!”老道闻言大惊,一把拉过便宜徒儿的手,仔细察看起来。 如果魏世子此时可以内视,就会发现原来破碎的丹田,现在更像是处于一个小小的湖泊,在微微荡漾着。 而那团东西静静躺在那里,被橘子瓣一般的几块丹田孕养其中,并没有什么异常。 直到现在他也没法确定,这个分不清形状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是否真的进入了自己的体内,亦或根本就是幻觉? “哈哈哈,天意啊!天意难违哪!”老道士检查完毕,突然纵声长笑起来。 从拿出来东西的那一刻起,他就十分担心两者的契合度问题,甚至都想好了种种后果。 偏偏就是没有想到,这个貌似最难解决的种魔这一关,居然如同量身定制一般,如此简单就度过了,怎么能不让他大喜过望呢! 这就是命啊!一饮一啄,这一切早都在冥冥之中注定了。 魏世子什么术法都没有修行过,就像是一张白纸,可不画什么就是什么嘛。 在看见便宜徒儿没什么大碍,也没有排异反应时,老道才算是真正的长舒了一口气,这最为艰难的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不过,老东西显然是如释重负的表情,落在魏世子的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看着这个便宜师父手舞足蹈的模样,他顿时疑惑丛生,卧槽,敢情这个老鬼自己心里都没底啊! 有什么事能不能先征求一下徒儿的意见啊,合着我的童年你做主呗? “老道第一次收徒弟,好人做到底,索性让你捡个大便宜。”看着他惊讶和懵逼的表情,老道士已经恢复了平静,“这是师父当年历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一颗蕴藏着巨大魔道法力的种子,姑且称之为魔种吧,今天当做见面礼送给你了。” “谢谢师父!”感觉到身体中的异物感并没有什么不适之后,魏世子也就接受了现实,耐心等待着老头子进一步的煽情。 老家伙道貌岸然的微微一笑:“虽然这是好东西,但为师也不知道这东西最终会成长到那一步,只有等你强大了,自然就会慢慢解开封印,自己去感受消化它的力量。” 说完,这一次他却深吸了口气,收拾起来嬉皮笑脸,心中开始盘算接下来魏世子接下来的修炼。 “现在看来,你已经成功挺过了这一关,以前说的江湖第一人那个小目标,也不一定就是遥不可及。”说到这里,老道士不由沉吟起来,“昔年机缘巧合之下,为师还得到了一门功法,唤做九圣伏魔,或许适合你目前的状况。” “如果顺利练成,也许就能成长为连为师都要仰望的存在,但你也知道,修行之路艰难无比,绝不可能一蹴而就!”他慢慢的说道,“这门功法霸道异常,以魔入道,历代以来,还从来没有人把这门功法修炼至大成,最后还要看修者自己的造化。” 这孩子丹田已被击破,理论上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废柴,想要练到巅峰,已经绝无可能,除非另辟蹊径。 成功迈出了最为艰难的第一步,证明了这也绝非是痴人说梦,现在老道更加相信自己的卦象——一切皆有可能。 解决了最为艰难的种魔,接下来,就是开始传授道法了。 “人若修真,务必守道、守心,方能遵循天地法则而得正果,不为外物所乱而坚守初心。如此,大道可修,神功自成,方为修真。” 传道时候的老道士仿佛换了一个人,原来的玩世不恭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严肃端庄,有了几分为人师表的意思。 “谨记,修行不是为了成就神佛,而是道法自然,顺应天道——” 活了偌长岁月,毕生都在修炼,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天赋是一回事,但是能否修炼到大成,又是另一回事。 就算是绝世天才,能在第一时间领悟道法真谛,但是如果不是有着坚实的基础,无暇的道心,只怕也无法修炼到巅峰! 想要登临绝顶,成为无敌的存在,就必须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大道,没有先贤的指引,肯定一路布满荆棘,艰辛坎坷。 否则,难以突破前人窠臼,大树底下固然好乘凉,可也难以成材。 正如老道所言,道之一途,其实不分正邪,适合自己就好。 用之为善则为正,用之作恶则为邪,只是世人难以勘破,如此而已。 常言道,不疯魔不成活嘛。 于是,老道士给魏世子量身定制了一条常人所难企及的道路——由魔入道。 对于走火入魔,魔释道佛四家都有不同的见地。 佛门平静,道家不争,释家以养性听命为教义,魔家则以追求强大、逆天而行为宗。 前三家的修行根本,就是为了祛除外魔,守精归元,从而根除跑偏的风险。 魏世子本就不是为了礼佛,也做不到清静无为,反是满腔灭门血仇,而魔道动辄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正适合快意恩仇,笑傲江湖。 而其风险也在于此,魔功最大的特点就是易于修炼,入门快捷,但在追求强大的同时,却是容易走火入魔,前功尽弃。 唯有道心种魔,破而后立,直至互相融合,真正为我所用,方可脱胎换骨,殊途同归。 第八章 九圣伏魔 这正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但这一切只有理论基础,从未有人可以做到,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不过,血淋淋的现实摆在面前,这条路就是不想走都不行了。 魏世子的丹田破碎,也就意味着一般人最难下决定的破而后立,已经有人给先办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先把自己变成废柴的勇气。 现在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看看能不能立起来,这也是唯一可行的一条路。 走过去,就是康庄大道,走不过去,就是绝路。 而在得到种子以后,魏世子慢慢体会着自己体内的诸多变化,以前的半信半疑彻底烟消云散,第一次对于未来充满了信心。 这个便宜师父肯定不是在瞎忽悠,绝对有两下子的,对自己也是极好,唯一就是喜欢装逼,这个还需要慢慢适应。 或许真如所卜周易的第一个卦象——乾卦,讲的本就是一个小人物,最终如何走上人生巅峰的。 自己年幼即背负血海深仇,被人灭门,然而这一注乾卦,却昭示了经过拼搏努力,未来自己终将成功。 望着侃侃而谈的老道,魏世子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眼前这就是一个仙凡之隔的机遇,跨过去这道天堑,那一边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老道士根本就没有把孩子带坏了的担心,一直贯彻将浪进行到底,因为浪,就是他的人生。 最后讲到兴头上,他把酒葫芦一扔,带着魏世子来到了偏殿之后的山崖上,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摩顶崖。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这就是摩顶崖的由来。 崖下的一个洞口上面不住滴水的所在,山洞旁边的石碑上,刻有四个道韵十足的篆体大字:仙人悬泉。 魏世子自然不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这可是上古四大修仙圣地之一。 在这个资源枯竭的世界上,还能有如此洞天福地存世,实属不易。 而且这一道灵脉,已经达到了凝气成雾,宛如悬泉的地步,更是属于极品中的极品。 世人只闻其名,不见其真貌,对于这里的一切传说,仅见于典籍记载,从未现世,甚至一度认为早已不存于世。 修真界有一句话叫做:得悬泉者即成仙! 所有的修行者都离不开灵气,灵气则离不开灵石的储存,而所有的灵石,都是从灵脉中开采所得。 而灵脉,早已消失在传说的历史长河之中,不过在这里,就有完整的一条灵脉,最不缺的就是丰沛的灵气。 一条鱼能够长到多大,决定于养活它的池塘有多深。 修士如同水中之鱼,而灵气就是那水源。 在这个灵力匮乏的世界上,资源的多少,就是决定一个修士成功与否的唯一前提。 而这里的灵气,源源不绝,如浩渺海洋,几乎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古书有云:上古之时有修仙之所,其山曰铁笼,其上有洞,洞中有灵泉,为修行最佳之洞天福地。 铁笼山也因此而名倾一时,据说这里就是距离成仙最近的地方,每每有一心求道之人苦寻而不得,想不到却隐藏在这结界里。 洞口有专门的阵法封闭,不让丝毫灵气外泄,一般人根本就感受不到里面的神奇。 直到多年以后,魏世子还在感慨,自己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一不小心就挖到那么大一个矿。 看见他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一心等着‘敬仰之情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的老道士,这才想起来这只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哪里知道此地的珍贵? 真可谓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了!一逼没装成,老道很忧伤。 打开阵法,即便是什么都不明白的魏世子,这一下也可以感觉到流露出来的一种难以言明的意蕴。 待到钻进山洞,他赫然发现,这里面的灵气之浓郁,果如传说中那般,几乎凝成实质。 置身其中,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几乎不用运功,那浓郁如雾的灵气都主动往毛孔里面钻。 就连早已破碎的丹田处,都有了一张涨涨的感觉,似乎那里又重新修复完整了一般。 在此修行,已经不能用事半功倍来形容了,按照如此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以后不想出人头地都难啊。 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而这里,就是罗马。 魏世子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所谓的灵气,好奇的轻轻挥手,灵气仿佛水流一般荡漾起来,宛如泉水悬空,果然名不虚传。 这一次,即便是对于修真一无所知的他,也察觉到了此地的不凡了。 常人历经千辛万苦才能到达的终点,在这里仅仅是一个起点而已,怎不令他惊喜万分呢。 前辈大能用了大神通,把浓郁的灵气集于一处,直到入门的那一刻,才能感觉得到其中的妙处。 本来进入这个结界之后,灵气已经很恐怖了,即便是一个普通人,常年居住在这里,长命百岁绝非梦想,甚至就是活个二三百岁,都不奇怪。 可是到了这里才知道,洞内洞外,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宛如两个世界。 仙人悬泉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即便是底蕴再如何雄厚的隐世家族,也不会有如此之大的气派。 由此也可以看出老道士的不简单了,守护一个如此稀世的洞天福地,又岂是一般人所能做到?! 魏世子伸出双手,慢慢感应着这里宛如实质的灵气,如痴如醉。 他不自觉的问道:“师父,这就是灵气吗?” “嗯,这就是无数修真者不惜一切也想得到的灵气了。”对于徒儿的震撼,老道士很满意,“等会好好体验一下,吸收入体的感觉。” “不是说,这东西价值连城,早已不存于世了吗?”魏世子呢喃说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灵气呢?” “因为下面镇压着一条灵脉,要不然师父干嘛呆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老头子得意洋洋的解释道。 “灵脉?就是那种可以生产灵石的灵脉吗?”魏世子再次惊讶到失神。 “嗯,就是那玩意儿!”老道士故作轻松地说道,在这一刻,逼格闪亮。 “以后徒儿就可以在这里修炼了?”魏世子激动地问道。 经过这几天的学习,他已经不再是个修真小白,有很多的理论知识已经了解得相当透彻。 他自然也明白,作为修行的基础,如此海量的灵气,对于一个修者意味着什么。 “以后你就坐在那里修行吧,”老道士指着一个看上去有些潮湿的破蒲团,随口说道。 “嗯,徒儿遵命。”魏世子对于身外简陋的条件并不太在意,乖巧的点了点头。 更何况,在修真者的眼里,这妥妥就是蜜罐子啊,就当一只站在风口的猪,只等起飞就好。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好牢固的基础。”最后老道士递给他一个玉简,嘱咐道,“只有尽可能扩大自己的内乾坤,以后才能走得更远。” 一个修士成就的高低,主要取决于他的内乾坤大小。 道理很简单,只要蓄水的池子越大,可以装载的水量才会越多。 而他已经完美的避过了那道修真的天堑,体内有九个内乾坤,将来只会担心灵气不够,而不是蓄水的池子太小。 “弟子明白!”魏世子接过玉简,疑惑地问道,“师父,这是什么啊?” 这玉简一看就非凡品,圆润细腻,莹莹生光,宛如凝脂一般。 “这就是九圣伏魔大法!”老道郑重其事的说道,“而且,你只有一晚的时间来熟悉它。” 很多修真的术法都是用玉简来记载,具有不可复制性,有些连打开都有一定的时效性,到了时间就会自毁。 可洞里无需阳光烛火,那些浓郁的灵气,自会散发出莹莹的玉光,混淆了常人的生物钟,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是否天亮,只能抓紧时间了。 修行无岁月,更没有时间的概念,只有枯燥无比的打坐练气,把外部的灵气收为己用。 随即老道晃晃悠悠的离开,留下魏世子自己打开玉简,默默背诵领悟九圣伏魔大法。 在魔种入体之后,他已经可以阅读修士们的专用玉简,只需将其贴于额头,即可沉浸其中。 幸好虽然内容晦涩,就在第一缕晨曦照耀外面洞口的时候,魏世子还是成功记住了全部功法。 随即那玉简里面的内容宛如被格式化了,在黎明来临之前居然慢慢淡化,最终消失,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并没有太过惊讶,早就知道了玉简的这个特性,这很正常。 虽然有些头昏脑涨,但还是开始领悟大法真诀,从此开启了漫漫的修炼之途。 所谓魔功,不为世俗所接受的最大原因,就是修炼神速,但是根基不牢,容易走火入魔。 而道修则是完全相反,虽然进步艰难,却是胜在根基牢固,可以走得更远。 道心种魔就是兼顾了两者的优点,在继承了优点之后,还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的弊端。 既可以提高修行的速度,同时还不用担心外魔入侵,导致道心崩溃,这也是区别于诸子百家的重要特点。 第九章 修行之路 什么叫道魔双修?这是一门颇有些异想天开的内炼大法,非常人所能领悟,道好理解,法则难明。 其关键在于以魔入道,以元神为立身之命,从而达到两者的兼容,最后才能彻底融会贯通。 神不内守,则道为魔所乘,法不内固,则魔为道所夺,故此修真大法主修的就是炼魔化道,炼道化神,炼神合道。 但在修炼之初,道魔的平衡却是不能轻易打破,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而老道传下来的这个九圣伏魔大法,说白了,其实就是一门禁术。 所谓禁术,是指夺天地之造化,一旦练成之后,便足以能够导致毁天灭地的术法。 为什么以前从未有人修炼成功,大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毕竟,这是不容于世的东西。 而魏世子因为自身条件所限,已经不能按部就班的修炼,只能冒险一试了。 富贵险中求啊,如今不将此身度,待将何日度此身? 关键时候要把握机缘,竟其有生之年,勤加修炼,方至大成。 既然想要道心种魔,自然就要先修道,然后才能播种。 得了老道士的秘术之后,魏世子没有浪费一刻钟,在脑海里梳理清楚之后,立即苦练起来。 所谓欲速则不达,修真要比想象中要艰难得多,也枯燥无味得多。 而他因为先天不足,这就决定了开启的这条修真之路,除了这些常见的困难之外,也远比常人痛苦得多。 灵气入体的一瞬间,丹田部位宛如刀绞,就像是被千刀万剐的时候,又揉上了一把大粒盐。 他的面目狰狞,额头青筋暴起,漆黑的眸子已经布满血丝,整个柔弱的身体都禁不住打起了摆子。 不过仔细想想,这毕竟是天地间最神秘最稀有的至强功法,要是那么轻易可以练成,早就臭大街了,那还算是屁的至宝! 唯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念至此,魏世子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一天一夜之后,他喘着粗气,稚气未脱的脸庞更是毫无血色,才大汗淋漓的瘫倒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已经是奄奄一息。 缓过那口气来,一声不吭,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爬起来继续修炼,要是没有一颗坚定的道心和意志,还真撑不过去。 就连暗中窥探的老道士都忍不住动容了,这修补内乾坤时的折磨,似有万根钢针在戳刺一般,这得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做到这一点啊?! 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尴尬的师父,当初准备让他道心种魔的时候,决心就一直处于游离状态。 老道起初也一直在深刻的思考着,徘徊着,犹豫着:是先来点刺激的,直接不成功便成仁呢,还是蜻蜓点水,意思意思就得了? 最终,本身就对于这种强大功法的好奇心,还是战胜了理智,这才做出了这个让自己揪心至今的决定。 魏世子第一次灵气运行,就险些要了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小命,却只是在破碎的经脉之间,勉强运转了一个小周天而已。 一丝不太真实的爆炸感涌向头脑,他浑身一怔,满脸的不可思议,随即狂喜起来。 饶是如此痛苦,他的眼中还是带着成功的兴奋,再次体会到了那一股久违的力量。 不过,在修炼之时,他依然会不知所措,毕竟这与从小接触的武修,是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 而在这个最需要解疑答惑的时候,那个便宜师父却直接就不冒头了,不一定猫在什么地方灌黄汤呢。 作为一个实力超然的高人,有那么不靠谱吗?对,就是这么没溜。 东西就是那东西,具体能悟到什么,可以修炼到哪一步,全凭自己的机缘和悟性。 基本上可以说,开启了修行模式的魏世子,整个人却是处于一种自修状态,全靠自己摸着石头过河了。 其实,老道也有自己的苦衷,来了说什么呀?难道告诉徒弟,自己也不懂吗? 他本身是个道修,这玩意却是魔修的至高修行法门,也是第一次接触。 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只能任由便宜徒儿独自领悟了,这也符合道法自然的真谛。 开始之时,那怕对于九圣伏魔的所有奥义了然于胸,魏世子还是生疏无比,所有对于修炼的理解,还停留在理论上。 幸好他并不馁气,独自摸索前行,一遍又一遍地领悟,一次次的修炼,随着无数次的苦修,才慢慢地娴熟起来。 灵气开始在经脉中缓缓流淌,一股灼热的感觉顺着经脉,一路向四周扩散开来,只不过异常缓慢而已。 早已因为丹田破碎,化为乌有的内力,此时居然也开始重新凝聚,慢慢可以运行起来。 他知道这就是修真者的灵力,像是一股灼热的气流,渐渐在体内循环起来。 只不过才巡行一周天,魏世子的脸色就苍白得厉害,丹田宛如撕裂一般。 坚持良久之后,身子一阵剧颤,然后就一动不动的倒在了地上。 此刻,他只想大笑,虽然身体上痛苦万分,但也恰恰说明,自己终于初步掌握住了大道的基本奥义! 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只有在生死极限之下,才能有机会打破身体的桎梏,从而完成华丽的蜕变。 随着修行,体内残破的经脉内乾坤逐渐开始修复,全身的穴位也跟着大张,吞纳着涌来的灵气,滋养骨骼筋脉,抚平上面的伤痕。 因为是入魔养道,这功法入门之时就是凶险无比,加上魏世子又是伤了根基,必须比别人付出十倍甚至是百倍的努力才行。 不过,他虽然年幼,但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意志,和逆天的机缘,随着走上正轨的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与众不同。 感受到了修炼的妙处,那种充盈的力量,让他深深呼吸一口气,一颗道心更加坚定无比。 紧紧地握住拳头,不论前途如何艰险,自己都必须登临大道巅峰,总有一天,会君临天下! 在接下来连续的岁月之内,魏世子若非生活必须,几乎足不出洞,一心钻研师父传下来的秘术。 就像是闭关一样,一遍又一遍地苦修,每一次都要求细致入微,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到最后,神经都快麻木了,但是依然苦练不止。 这个习惯了钟鸣鼎食的富家子弟,在经历了无数的惨痛经历之后,已经让他养成了坚韧不拔,百折不回的心态! 很多成年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却做到了,要知道,这才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呀。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正是最喜欢调皮捣蛋的时候,魏世子以前也是如此。 在经历过家门巨变之后,他变得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了,根本就不需要物质和精神刺激,只知道修炼无止境。 无数次几乎坚持不下去,就想想自己的血海深仇,凭着这样一个坚定地信念,支撑着继续苦修不辍。 那份拼劲,就连老头子都感动了:“好孩子,真是勤奋,未来可期啊。” 这话也的确是由衷而发,他的目光已经和最初完全不一样了,咔哧咔哧吃着下酒的韭菜,喝着小酒,老怀颇感欣慰。 在一个最贪玩的年纪,却能耐得住枯寂乏味的修炼,老头子还是很佩服这个小徒弟的毅力。 虽然在此之前,老道并不看好小男孩残破不堪的体质,或许内心深处,真的只不过把他当做是一只实验的小白鼠。 但是见他如此努力勤奋,感觉这一切好像并非是不可逆,期望值也不由增加了不少。 老道士极少现身,但神识已经十分强大,即便是不用亲自现身,也能知道徒儿的一言一行,宛如目睹。 他这个师父其实做的并不好,除了最初的启蒙之外,几乎就没有任何指导,全凭徒弟独自摸索。 倒是经常送来许多口服外用的天材地宝炼制而成的丹药,用于给弟子打熬筋骨,滋养身体,也唯有此时,才像个师父的样子。 在无数次撕心裂肺的阵痛中,在一次次的浴血重生后,他的体表经常在修炼后都满是黑色的汗液。 那些都是自身体内排泄出来的杂质,粘稠似油,还有阵阵腥臭传出。 “果然不负老夫一片苦心啊……”眼见魏世子天赋高绝,还如此刻苦,那一股执着的精神,就连老道都不由感慨万分。 这个便宜徒儿收对了,从天资到机缘,一切早有定数。 “弟子这也算是勤能补拙罢了。”魏世子谦虚的说道,虽然疲惫不堪,但精神不错。 令他最开心的除了小命活下来了之外,最大的收获就是可以修真,这样的机会,自然值得珍惜。 作为一代天骄,他也明白,修炼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是需要无尽岁月的独自修行,不断在枯寂中感悟。 总而言之,这是一条异常艰辛的道路,单单一个入门,就已经付出了数倍于常人的艰辛。 如果爱一个人,就把他送去修真,因为可以到达天堂; 如果恨他,也把他送去修真,因为修真的过程,简直就是地狱。 魏世子现在的生活,就是天天两点一线,在两者之间来回徘徊。 第十章 略有小成 现在,魏世子的经脉就变得更加粗壮,平滑而有韧性,破碎的丹田终于彻底稳定下来,均匀分裂成了九个弱小的内乾坤。 经过那些天材地宝的治疗滋养,内乾坤最终形成了九个自成一派的系统,各行其是,却又互相关联。 每一个里面都有了微弱的能量波动,如风车般旋转运行,历尽千辛万苦凝聚起来的灵力,也被均匀分布在九个小小的容器之内。 也就是说,想要填满内乾坤,他需要付出九倍的努力才行。 常人能达到荒级九段,经过均摊,魏世子只不过是初段,唯一的区别就是比别人多了八个同样境界的内乾坤而已。 但他并没有注意到,随着九个橘子瓣一样的东西像风车一样运转起来的时候,上面还有一缕紫黑色的东西在萦绕,很是诡异。 家破人亡之后,大难不死,又机缘巧合之下得名师点拨,这一切如梦似幻,冥冥之中似早有安排。 但随着修行的加深,发现情况也不是像最初那般令人绝望,还是有不少自带福利的。 除了可以容纳九倍于他人的灵力,还可以留下一个内乾坤支持着日常生活,而其他的内乾坤运转丝毫不受影响。 也就是说,他随时随地都可以修炼,这就意味着比正常人多了无数倍的修行时间。 没过多久,身体内稀薄的灵气开始汇聚,全身的经脉也跟着大张,吞纳着越来越多的灵气,继续滋养丹田重穴部位的内乾坤。 成长的巨大消耗,让他变得极为贪婪,鲸吞牛吸着老道士辛辛苦苦弄回来的灵丹妙药,整个身体的不适早已全部消失。 在数年之内,在耗费了海量的资源之后,魏世子终于稳住了境界,正式跻身修真之列。 身处蜕变的漩涡中,在突破瓶颈的一刹那,宛如初春的那一缕暖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顿感全身舒爽。 他握紧拳头,颇为自豪:“努力总会有回报,要做就做最好——” 整体实力都有了一个质的提升,清楚的感受到自身变得更加强大,灵力格外充沛。 身体的每处角落,都有一股股奇异的力量在流溢,心念一动间,灌注全身各个经脉。 所有的疲惫酸疼,如骄阳下的残雪,一扫而空,通体舒坦,飘飘欲仙,这才算是正式踏上了修真之路。 魏世子找了那种久违的感觉,整体实力也在这一刻,有了前所未有的升华。 从此以后,宛如人生开了挂,开始了漫长的修行,淬体----练气----凝神----养心,齐头并进。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但老道士的所作所为,一直就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只是在道家的术法一道,原则上可以指导他慢慢掌握,其他关于魔功的一切,就全靠便宜徒儿自行探索。 但老道从没说自己不懂,且美其名曰:自悟为主,师传为辅,才能掌握好顺应自然的修行真谛。 为师者只能在道家的基础理论上释疑解惑,具体督促、检查、破解,旁敲侧击的点化,一概与老夫无关。 涉及到魔功的方法、步骤、火候、时机等特殊因素,他自己都不明白,哪里还敢妄言指导?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误人子弟事小,若是因此而致走火入魔,麻烦就大了。 老道再次启动忽悠大法:悟之一字,大有讲究,师父不可将玄况说深说透,以免形成定格,修真者难以突破和全面发展。 唯有如此,才能最终使实修者在达到大宇以上的空间自由翱翔,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道魔双修如此一门深奥的大学问,魏世子却只能靠自己认真体悟,从中领略种种妙处。 他并没有觉得老道士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师云‘道靠自悟,法靠师传’,大概修真者都是如此吧。 而在此过程中,老道士也慢慢发现,自己这个便宜徒儿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天赋妖孽就不用说了,即便是他的为人处世之道,也是颇多玩味。 他看起来倒也是天真无邪,但总觉得怪怪的,有一种莫名的意味在里面。 但不管怎么说,魏世子的到来,给这个死气沉沉的修真结界,增添了许多的生气和活力。 在此之前,结界里面只有老道一个活物,除了闭关修行,再无其他就连下棋,也都是左手跟右手之间的较量。 为此,他甚至都不愿意辟谷,也唯有吃饭喝酒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 长年累月的独处,让他曾经一度郁郁寡欢,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都出现了问题。 若不是这个便宜徒儿的从天而降,再这么过下去,说不定真的连人话都不会说了,这也是他喜欢话痨的最主要原因。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以前的空虚寂寞冷早已烟消云散,即便是魏世子在洞里修炼,老道的心里也有了期待和希望。 师徒俩已经十分熟稔,虽然老道被虐的不再下棋,不过,还有别的小活动可以找找乐子。 而且达到荒阶后,因为魏世子内乾坤可以自主运转,这就让他有了大把的时间,来学习修炼之外的一些东西。 令魏世子始料未及的是,这个便宜师父除了术法高绝之外,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博学多才。 修真之余,就把他抓过来,恨不得把自己掌握的一切东西,统统灌输给自己这个首席兼关门的弟子。 至于徒儿能不能融会贯通,根本就不关心,死记硬背就好。 于是,他的修行之路,也从最初的散养,彻底进入了填鸭模式。 老头子的想法很简单,这也是防患于未然,要是修炼不能到达巅峰,至少还可以靠着别的一技之长立足于江湖。 这就让魏世子除了正常的修行,余外多学了不少杂项,医卜星象,采药炼丹,阵法炼器,均有所涉猎。 最出格的是,小小年纪的魏世子,甚至还要做饭,伺候便宜师父喝酒。 老家伙心安理得的剥削着徒儿,按照他的说法,这就叫做艺多不压身。 魏世子无语至极,欺负孩子这事就算了,原先不是说了跟着你学习修真吗,现在让我整天炒菜颠大勺是几个意思? 老道则是振振有词的辩解道,做菜是为了更好地控制火候,为以后的炼丹做准备。 知道什么叫炼丹不?那就是一个修士最强大的辅助技能,想知道详情么?去,再给师父炒两个菜去。 他的脑回路是这样事儿的:一个成功的修士,首先要是好的丹师,而想成为一个出色的丹师,厨艺就是基础。 这个拙劣的借口,弄得魏世子直翻白眼,大爷,你能再无耻一点吗? 不过,师父有的是办法折磨孩子,若不是实在无处可去,他真的想就此叛出师门。 最终没办法,魏世子还是只能妥协了,要不还能怎么样呢? 这老货既不讲理,还不要脸,争论到最后,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他如今也算是看明白了,老家伙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又馋又懒,还喜欢装逼,那些‘好习惯’一样不落。 最主要的一点,老头子的厨艺跟他的棋艺一样烂,做出来的饭菜,就像是炼丹一样,只要不是马上就要饿死了,绝对没人想吃。 也就是铁笼山上没有狗,即便是有,都不会吃。 哪怕是魏世子这样出身的富二代,十指不沾阳春水,做了没几次,都比老头子强了不少。 他一直想搞清楚一个问题,这个老东西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没被自己做的饭菜毒死,也算是命大了。 于是,求生欲望十分强烈的魏世子,除了江湖争霸的基础技能之外,又多学了一门当厨子混饭吃的手艺。 老头子可不认为自己这是误人子弟,这熊孩子也不白给,哪里还用教啊,再过几年,就要把师父都给带坏了。 在经历了几次忽悠与反忽悠之后,他并不甘心总是被师父占便宜,也开始做出相应的反击。 他那张稚嫩小脸极具欺骗性,看上去天真活泼,实则极具自己的主见,小小年纪,就展现了极强的坑人天赋。 也不知道是这孩子的可塑性太强,还是老道的毒性太大,反正没用多长时间,原先少年老成的魏世子,就彻底被带跑偏了。 一个十岁的孩子,一点也不学好,阴人下套,挖坑使绊子,一样都不落,大有把前浪拍在沙滩上之势。 不消说,用不了几年,师徒俩就不一定谁玩谁了,这个坑人小王子,肯定前途无量啊。 即便是眼下,在师徒斗法的过程中,老道也不是绝对的赢家。 丰富的阅历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优势,反而是常常被徒儿完虐,就像是当初两人对弈下棋一样。 老道士却没有半点为人师表的觉悟,依然那么骚包,赢不了就撒赖,无耻的继续欺负年幼的弟子。 魏世子曾经动过给自己找一个师娘的念头,结果话刚说出口,就挨了师父一顿爆栗,弄得他相当莫名其妙。 记得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男人都是喜欢装逼给女人看的,也好得到她们的欢心,到了您这里怎么就画风突变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边委屈的炒着韭菜,一边直翻白眼。 暗自咬牙切齿,等到你这个老骚包年老色衰,有想法没办法的时候,弟子一定多找几个美女好好‘孝顺’您老人家! 第十一章 妖孽弟子 幸好除了修炼一途之外,魏世子在其他各个方面,同样也展现了惊人的天赋,几乎是过目不忘不说,那份悟性也是常人难及。 再加上那份刻苦和毅力,对于修真一道的执着,修炼进程自然是一日千里,取得的成就已经远非寻常修士所能比拟。 修真一途,绝不只靠勤奋,就能进步,道心悟性一样都不可或缺。 虽说小孩子身怀一颗赤子之心,宛如一张白纸,想要做到道心通明并不算是太困难,不过这徒儿也太逆天了。 尤其是修炼魔功之时,徒儿的表现,更是让老东西大吃一惊。 只见魏世子的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了一层紫黑色的雾气,笼暮着整个身体,十分诡异。 通体萦绕着紫黑色的光晕,全身毛孔大开,形成了肉眼可见的灵力漩涡,瘦小的身体就如无底洞一般,鲸吞着吸引而来的诸多灵气。 而且,很快就化作了绕体的森森魔气,修行没几日,居然已是略有小成。 体表一道道黑光浮现,这道魔双修的功法,果然十分契合他的身体状况,像是私人订制一般。 这一下算是歪打正着了,似乎这个徒儿的体质,更加适合修习魔功啊! 老道震撼不已,呼吸都有些急促:“我草,这小子不会真的是一个什么妖魔吧……” 刚起步就这么逆天,要是修炼到巅峰,会出现什么状况呢? 在惊讶之余,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半是捡到了一个宝儿,暗自庆幸当初的抉择。 不过,老道也有自己的担忧,虽然不歧视魔修,但他骨子里毕竟还是个道修,对于魔修可没那么好的印象。 这小子若是真的就此成魔,恐怕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人可以降得住这个魔头。 作为始作俑者,在这一刻,老道自己也真的有点含糊了。 看来现在就要提前布局了,防患于未然,要不然到时候真能抓瞎。 忍不住再次给徒儿把脉,察看修炼的情况,眼前的一幕,再次让他大吃一惊。 修炼了不到一月,徒儿那破碎的丹田,已经完全恢复就不说了,内乾坤里全是森森的魔气,仿佛彻底变成了一个魔修。 一个个宛如混沌的内乾坤,每一个都比原来的丹田增大了不少,充盈着浓郁黑亮的庞大魔力。 而且还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循环,即便是不修炼的时候,也在继续自主运行,就像是开挂了一样。 老道都看得几乎要仰天长啸了,这个看似不可能的逆天之举,便宜徒儿做到了,而且还是超额完成。 魏世子的表现得太妖孽了,甚至数年之后,在破阶的时候,居然还触发了一次天劫。 虽然这一次的天劫并不算是多么浩大,但他毕竟才是个黄阶呀,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老道,都为之震撼不已。 因为没有准备,师徒俩好一顿手忙脚乱,不过,因为老道有着丰富的相关经验,及时出手干预,最终有惊无险,安然度过。 不过,即便如此,这也足以让他死去活来了,也算是历经了人生中的第二次生死考验,完成了从修士到修真的蜕变。 这也再一次刷新了老道士的认知,小小的一个黄阶修士,居然引动了种种天道异象,这就有点细思恐极了。 感觉到了弟子的恐怖,以后的成就恐怕要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期了,老道也要重新规划他接下来的修真之路了。 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人在升黄阶的时候,竟然会引动天劫的现象。 而自己当初也是在达到天阶之时,也才有过一次而已,壮观程度也相差无几。 何为天劫?修真界有云,天劫之下,皆为蝼蚁。 这就是上天给予修者的考验,说明这是一个逆天的存在,不能轻易容于天道规则,所以才会落下天罚。 同时这也是一次机缘,只要能承受住了天劫的锤炼,那就是脱胎换骨,一步登天。 而这一切,自然都归功于那老道士传授的至强功法,和那粒神秘的种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魏世子那逆天的资质。 “好逆天的一个小怪物呀,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有了惊动天道的潜质。”老道颇为自得,“说不定当初那句‘做江湖第一人’的戏言,很快就有可能实现呢。嘿嘿嘿!老道人品大爆发喽!” 说着,又是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继续吃着魏世子做的美味下酒小菜,开怀畅饮。 看向徒儿之时,满是眼屎的老眼,绽放着火热的精光,猥琐笑容之中,带着诸多的欣慰。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随着功力的加深,这孩子的胃口也是越来越大,如此庞大的修炼资源从何而来? 俗话说得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以老道的财力物力,还坐拥一整条灵脉,居然真的出现了这绝无可能的一幕。 仙人悬泉一直有足够的自我修复能力,生生不息,而这小子只不过才修炼了十年,这灵脉就已经跟不上他的消耗了。 尤其是进阶之后,需求更大,若是任由他汲取下去,恐怕真的会有一天,把这条灵脉吸干。 老道喜忧参半,这便宜徒儿简直就是一只吞金兽啊,再厚实的家底,也架不住他这么折腾。 也幸亏有仙人悬泉这么个灵脉在这里,要不然,一般的修真世家,都顶不住这小子的嚯嚯。 不过,心疼归心疼,老道士也并非是鼠目寸光之人,毕竟,和一个如此优秀的弟子相比而言,再如何珍贵的资源都是毛毛雨。 甚至在内心里,还悄悄用仙人悬泉那个洞天福地,和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做了一个比较,得出的结论居然是徒弟胜出。 因为魏世子的潜力太大了,充满了无数种可能,绝非一个天地至宝所能比拟的。 老道已经计划好了,只要等到下一次晋级之后,就赶紧让他下山,一个玄阶修真者已经自保有余了。 徒儿,为师这个池子太浅了,江湖足够大,还是去祸害其他人吧。 师徒俩已经算是知根知底了,也经常有一些各方面的较量,不过,除了修真一道,老道士占上风的时候却并不是很多。 这小子太过妖孽了,早在进阶之前,就能和老东西斗个有来有往,以后想必更难对付。 还真是莫欺少年穷啊,这才几年,魏世子就已经隐隐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了。 这个便宜徒儿可是一点都不便宜,除了嚯嚯山上的修炼资源,就连师父也不放过。 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整出一个幺蛾子,让这个师父随时随地,都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而且,这厮还相当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其实坏心眼多的令人发指,即便是不依靠强大的术法,走江湖都不会吃亏。 甚至有时候老道都在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被某个老妖怪夺舍了,要不然,他那些坏到掉渣的阴谋诡计,都是从哪里来的? 自从他上山以来,师徒之间的斗智斗勇,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若不是老道实力强横,再加上徒儿的良心还没让狗吃了,这个便宜师父的胡子一根都剩不下。 老道捋着稀稀拉拉的胡子,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果然是一代更比一代浪,还有个洪湖水浪打浪啊! 魏世子可不明白老道的一番苦心,有时候对于这个好吃懒做的便宜师父,颇有几分微词。 因为老家伙从来没见他修炼不说,对于自己的修行也是传下法诀之后,便不闻不问了,任由自己体悟修炼,自学成才。 倒是越来越嘴刁了,总是喜欢挑肥拣瘦,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让自己烹饪,宛如一个混吃等死的老吃货。 而且,也确实不敢再让便宜师父做饭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那天做的一道菜就尝了一口,结果拉了三天,比巴豆的药力都足。 只是碍于眼界,魏世子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喜欢装逼吹牛的吃货师父,实实在在的是一位高人,确实就是扫地僧一般的存在,还是超级牛逼的那种。 虽然没有三大宗师名气那么大,不为世人所知,但是他的实力与道行,却得到了那几个绝顶高手一致的尊重和敬仰。 在修真界的顶层之中,大家早就形成了一个共识:面对邬老道,单以实力而论,不论是三大宗师哪一位出手,都不一定能抗衡得了。 甚至有一种传说,哪怕是三大宗师一齐出手围攻,这个猥琐的老头子都照样可以全身而退。 他的真正实力早已超越了俗世的修真强者,虽然没有名气不显,其实早已是江湖第一人。 正是因为老道士拥有着如此强大的术法,在江湖上还有一种说法在流传,他或许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护道者。 护道者的身份历来都很神秘,并不为世人所知,只存在于一些修真大能的口口相传之中。 他们非黑非白,有一个很重要的职责,就是不让那些修炼至天阶之上的修真者,干涉江湖中正常的兴亡轮回。 隐居于山野,不问世事,只为维护天道秩序,自然默默无闻。 仅仅只在高级修者的圈子内,势力达到了一定高度的隐世家族,或许才会有所耳闻。 修士的寿命约为一百岁,跻身修真之列后,一阶五十岁,也就是说,天阶修真者理论上可以活到三百岁。 据说,一个修炼到巅峰的修真者,正常寿命内陨落怕是不太可能,毕竟,那可都是些手段通天的人物,岂能轻易便挂了? 而那些修真祖师达到一定的境界,然后就会神秘消失,不存于世间,不闻消息,那么哪里才是他们的终极之地? 最为广泛的一个说法,就是渡劫飞升,不论你愿意与否,只要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被天道所排斥。 然后上天降下劫雷,只要扛过去,就会嗷的一声,直接成仙。 成则飞升成仙,败则灰飞烟灭,都不会再在这个世界上出现。 渡劫者在这个过程中,具体遇到了些什么,该如何应对,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 就像是常人理解的人死了一样,都知道到了地府,可那里究竟是什么样子,只能凭借着只言片语展开想象。 这是修行界最大的秘密,也是所有的前辈们,最为关心的问题,这可关系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 而这个极为神秘的护道者,可不仅仅只是实力强横,维护江湖平衡那么简单。 走到最后那一步才会知道,对于如何正确应对天劫,当世或许只有他们,才掌握着最权威的解读! 成为护道者的先决条件,首先就需要达到天阶之上,而且是必须在那条路上走过一次,然后还能全身而退的妖孽。 所以,每个资深修真者到了临门一脚的那一天,都会想办法找到护道者,咨询相关事宜,希望得到相关帮助。 因为牵扯到归真之地的秘密,除了顶级宗门最高层的那几个人之外,知道护道者这个称呼的人,都是寥寥无几。 换句话说,老道就是那个超然物外的存在,是天下任何宗门都不想得罪的人物,不是装逼,而是真的很牛逼。 魏世子可不知道便宜师父的来头如此之大,继续艰辛的修行生涯,老道也依然是那般醉生梦死,不着四六。 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一切还要依靠自己努力,虽然脚下就是通天大道的起点。 修真的过程其实相当漫长,枯燥乏味,完全与外界隔绝,单是这份空虚寂寞冷,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 更不要说一个垂髫稚子,又正是贪玩的年纪,终日静坐苦修,殊为不易。 仇恨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足以惊天地泣鬼神,同时也是冥冥中仅次于命运的因果。 除了血海深仇的动力之外,魏世子也同样清醒的认识到,无论是在江湖上还是在修真界,都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行。 为此,他绝不允许自己有半点软弱,暂时和前尘旧事一刀两断。 苦修不辍的魏世子,也给自己立了一个小目标,出师之后,首先一定要彻底把骷髅会从江湖上铲除。 在经历了家破人亡的灭门之痛后,又尝遍了修炼之路上的各种艰辛困苦,却依然执着于修行,打坐禅修,不分寒暑。 修行之余,就是精研各种技能,不知疲倦的翻阅各种道藏典籍,充实自己的头脑。 老道也不全是一味纵容,在教授修真之道的同时,也严肃的告诫道:“修真一门也有戒律,术法不详,尽量少用,戒之慎之!” 响鼓不用重锤,魏世子自然点头如捣蒜:“徒儿省得,师父放心。” 对于自己这个弟子,老道越看越满意,终于有一天,实在忍不住了,在沐浴斋戒之后,动用文王神课,起了一卦,一窥天机。 这神课可不是跑江湖混码头骗钱的那种,他平时从不轻易动用,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十几年了,那次出手搭救了魏世子。 这玩意因为牵扯到的因果太大了,相当耗费精神,毕竟,偷窥天机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在看到卦象的那一刻,以老道的定力,也不由慌得一批,连占卜龟甲都撒了一地。 因为这小子卦象上显现的居然是三星高照,不过命宫会照的并不是常见的福禄寿,竟然是三方四正的杀破狼! 所谓杀破狼,乃是紫微星系的一种命格,由七杀,破军,贪狼组成。 而此时这三颗主星在同一个人的宫位上出现,以前可是从未有过,闻所未闻,就连史料典籍中也从未得见。 甚至有那么一瞬,老道以为自己的眼神出现了问题,或者是那几块王八盖子变异了。 七杀,乃乱世之贼也,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而贪狼,则是阴险狡诈之士。 三星聚合,天下易主,且无可逆转,天道也不可能破掉其命盘。 此命格入世,不死不灭,天下会出现无穷无尽的各种变数,充斥着无数种可能。 也就是说,他最多只会有惊无险,却再无性命之忧,完全可以纵横无忌了。 因为杀破狼命格强大的因果之力,先前种下‘因’的人,就要小心以后的‘果’了,恐怕在不远的将来,必将遭其反噬。 对于徒儿的生死大仇,老道自然很清楚,在看到卦象的那一刻,都有点替骷髅会悲哀了,怎么会惹了这么一个怪物啊? 杀破狼命格之人喜动不喜静,注定一生漂泊,大起大落,却有着雄霸天下的格局和潜力。 此子三星高照,又因杀破狼主变,代表的正是天下的变数,妥妥就是真正的命运之子。 入江湖则为乱世奸雄,进庙堂即是治世能臣。 终于有一天,闭关苦修近二十年的魏世子,进阶成为了玄阶修真者,完全可以出师了。 老道自然不会阻拦,想要成就一番事业,还是要到血与火的江湖中去历练,温室里是长不出栋梁之材的。 他也知道徒儿背负血海深仇,但是碍于相关的规则,却也不能主动出手干预江湖事务。 幸好他学艺有成不说,胸中还颇有丘壑,根本就无须自己帮忙,应该担心的是那些被找上门的仇家。 自己可是亲身体会过,这小子的毒性太大了,反正区区一个骷髅会,可不够他嚯嚯。 唯有叮嘱他千万不可多造杀孽,不能暴露自己的师承渊源,以免引起更大的变数。 临行之前,魏世子觉得以前的名字已经不适合自己,家没了,亲人也都不在了,原来的一切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他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叫做邬非鱼,以备行走江湖所用。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道士本来就姓邬,跟着师父姓,也没毛病。 ‘邬非鱼’乃是取自‘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同时还谐音‘吾非余’,来暗示自己的出身。 这个叫做‘邬非鱼’的弟子,临走也不留好,把老道差点气疯了。 这厮把自己关在山洞里修炼了三天三夜,老道刚开始还觉得这孩子刻苦上进,不过,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整个结界内的灵气飞速减少,最终找到了源头,就是这个便宜徒儿在作妖。 整个仙人悬泉,灵气枯竭,差点就被他炼废了。 把老道气得一直把便宜徒儿一路拳打脚踢,直接‘欢送’到了山脚,这才骂骂咧咧的独自回去。 从此波谲云诡的江湖上,多了一个名叫邬非鱼的年轻人,把整个江湖搅得风生水起,再无宁日。 现在蛰伏修炼,只待一飞冲天。十年磨得一剑,入世风云惊变。 第十二章 中州大佬 自从当年的黑白大战之后,多少年过去了,瞬息万变的江湖依然处处都是刀光剑影。 时常上演剑饮仇人血的争斗厮杀,慷慨豪迈的英雄结义,当然也有沧江孤舟的寂寥失意…… 在经历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场正邪大战之后,黑道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一时江湖上闻黑色变。 但是白道也不是吃素的,只不过是暂时处于劣势,主要是防守的一方。 传说,表面上所能看到的这些人马,都不是双方的真正实力,其实,各大势力的背后,还有一股不为人知的强大力量。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底蕴,妥妥的战略性大杀器,就像是核武器一样,谁也不敢轻易动用,但足以威慑对方。 所以,多少年以来,在都不敢轻易翻开底牌的情况下,双方再没有太大的冲突,只是小摩擦还时有发生。 就像是冷战一样,双方暂时维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在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实则一直是暗流涌动,务求一击必胜。 正邪双方都在休养生息,凝聚力量,就像是两只巨大的火药桶,只等一个小小的火星。 中州山阳郡,四战之地,扼守西北门户,控西域,约中原,历来为兵家必争之要塞。 山阳城外,有一座依山而建的豪阔山庄,昔日中州大豪邓天恩始舍于此,称霸江湖数十载。 然,风水轮流转,邓死家破后,几易其手,最终落于黑道巨擘徐六合之手,并在此开宗立派,遂有了风云一时的大鑫山庄。 徐六合的帮派就号称大鑫山庄,养士八百,居住于门客专门的会馆,位于外宅的大院内。 他也是骷髅会的巨头之一,十二个掌门人的武功差不多,彼此实力相当,不相隶属,各霸一方。 但作为一个联盟,几大巨头还是互通声气,遥相呼应,专门与名门正派作对。 并不是所有的人生都必须行侠仗义,在江湖上尤其不需要,只凭拳头说话。 虽然徐六合高举义旗,可是敢到大鑫山庄讨生活的,都不是一般人,除了黑道中人,也有一些异类。 他们大多是在这个混乱无序,而又生机勃勃的年代里的弄潮儿,就是一些游走于灰色地带的冒险家,比起身外之物,更需要的就是这份刺激。 大鑫山庄的各路豪杰,都聚集在好汉会馆里面,能够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实力自然不俗,都是手底下有几招真功夫的强者。 在这里,稍具身份的座上宾,都是江湖上的知名高手,当然,不会比主人身手更高,但也绝对不弱。 其实,武修达到徐六合这个境界,已经算是相当罕见了,要不然,也轮不到他开门立宗。 他号称玉胆追魂,很少见的法武兼修,一身功力炉火纯青,更练就一对子母追魂玉胆法器,出手索命,从不落空。 玉胆一大一小,呈椭圆形,扁平,晶莹剔透,上刻神秘符箓。 平时在徐六合手上把玩,像是一对玉质手把件,很难看出这是一对杀人利器。 可一旦出手后却是轨迹难寻,互相配合,杀人于无形之中,防不胜防,有神鬼莫测之威。 据说,一身横练功夫的霸王鞭李金印,傲骨金身,一条虎尾钢鞭纵横江湖数十载,难逢对手。 但其最为强大的一招横扫三军,却被徐六合用一枚小小的玉胆架住了不说,另外一枚爆发出强大的灵力,把钢鞭都崩落于地。 名动江湖的玉女神剑柴丽珊,名字虽然秀气,手底下的功夫却是极为彪悍,一柄寒霜神剑疾若飘絮,名噪一时。 在对上徐六合之后,柴丽珊连攻九九八十一剑,全被徐六合用母胆挡住了,一一化解。 最后一招蝶双飞,子胆从背后飞来,击断了束发玉带,而悬停在面门上的母胆散发出强大的威压,逼得她只好弃剑认输。 武修分为五段,武者,武士,宗师,武尊,武皇。 只有达到宗师以上,才算是小有所成,而这三个人,都已经达到了武尊之境。 其中柴丽珊最弱,才是初入武尊,而另外两人则已是武尊巅峰,徐六合更是只差一步,即可晋级武皇。 虽然境界相同,但是徐六合有了灵修的加持,两人就不够看的了,落败也是很自然的事。 别人都知道徐六合是法武双修,却没人知道他的灵修达到了一个什么境界,只是知道很强,非一般人可以力敌。 武技和内力的比拼,李金印和柴丽珊双双完败,两人于是心悦诚服,一心归顺,成为会馆的头号门客。 分别任庄里的堂主,为徐六合鏖战四方,开疆扩土。 徐六合不住山庄前院,和妻女居于内宅,但每日必到会馆,视察一圈。 没事会来消遣消遣,与门客们或浅酌小聚,或煮酒论英雄,或验证武功,切磋一番。 会馆灶下炉火昼夜不熄,就像是夜归人的深夜食堂,所以厅堂客常满,来往人不息。 只要是江湖人士进的门来,至少酒肉管饱,不满意还可以在门房支上十两银子走人,有点像是江湖浪人的和平饭店。 当然,大鑫山庄毕竟不是菜市场,也不是施舍堂,这大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至少要跟门口的两个门卫露上两手。 会馆有酒有肉,但也不是白吃白喝,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白拿白花花的银子。 最初,在一些江湖浪人口中听说这个传闻之后,还真有不少从四面八方赶来投奔的豪杰之士。 成名的江湖豪杰当然不必验证,待遇也不会差,至于寂寂无名的普通江湖人士要来投靠,那就要看来人的身手如何了。 如果有真本事,哪怕就是歪门邪道中人,也不影响他们在这里喝酒吃肉,所谓的人品,在这里一文不值。 可也有这么一类人,就是那种想来混吃混喝的嘴炮,酒没喝到不说,还会被海扁一顿,揍个半死。 这就是大鑫山庄,一个让许多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也是让许多人趋之若鹜的所在。 西风古道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迎着萧瑟悲凉的塞外西风,在天边如火烧般的朝霞中,中州大佬徐六合所在的山庄外,来了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骑着一头瘦驴,鞍后挂着一只破旧的皮囊,不紧不慢,颇有一股‘他人骑马我骑驴’的悠闲。 人也似乎十分落魄,外衣看上去稍嫌粗旧,双手拢在袖中,坐在驴背上打着盹,身体不住轻轻摇晃着,仿佛随时会摔下来一般。 偶尔抬起头来,撩开遮蔽尘土的风帽,抬起头来,观看前面的路途。 年轻人看上去大约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形修长,面容微黑,并不算英俊,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而已。 年轻人腰下挎着一柄市面上常见的宝剑,更像是一种点缀的饰物,令人觉得虽是凶器,只是佩在他身上,便没有什么可怕。 他看上去宛如一个出门游学的失意士子,双手都缩在衣袖中,微微露出一丝疲态,身上落满了灰尘,仿佛经过了一番长途跋涉。 只是这个造型,确实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毕竟,骑驴闯江湖的可并不多见。 一般类似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货在装逼,哗众取宠;第二种可能真的就是个穷逼,出来混吃混喝。 不论装逼,还是穷逼,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一人一驴,不知从何而来,所去的方向,赫然正是徐六合的大鑫山庄。 此刻山庄已经在望,远远看去,那庄院朦胧的高大门户已经隐约可辨。 年轻人长吐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大鑫山庄的真面目也逐渐显现出来。 只见这庄院坐落在城门外,雕梁画栋,气象恢宏,高大的门户终年不闭,欢迎天下豪客。 此时头戴风帽的年轻人来至庄前,翻身下得驴来,步履不急不慢,往山庄门口走去。 山庄的山门极为有气势,大门正中上方,高挂着一块蓝底金字的门匾,上书四个闪闪发光的大字:大鑫山庄。 大门一边蹲着一只硕大的石狮子,鲜红的两扇巨门,镶嵌着九九八十一枚黄金鼓钉,看起来十分庄严。 按照朝廷礼制,其实这已经算是僭越了,乃是杀头灭族的重罪。 可是,大鑫山庄偏偏就这么干了,由此也能看出其底蕴之深厚,实力之强大,并不把所谓的朝廷律法放在眼里。 年轻人慢慢推开风帽,露出一张满不在乎的年轻面容,尽管是面对一个江湖豪门,依然闲定无比。 他并没有急于进门,只是站在门口不住打量着,在外人看来,这个有些土气的乡巴佬,似乎被大门的富丽堂皇所震慑住了。 偶有三三两两进出的江湖豪客,看到这张陌生面孔,都会上下打量一番。 只是当探查到他的丹田混混沌沌,竟然是个没有内功的废物时,都会露出不屑之光,马上走开。 对于别人的指指点点,年轻人似乎也并不在意,依然淡定的打量着大鑫山庄。 他身上威势不显,仿佛只是一个游客,来这里游玩一番。 第十三章 山门冲突 或许是这位年轻人在这里站的时间有点长,而且造型另类,终于引起了山庄护卫的注意。 门卫宋大胆已经起身,就凑上去干咳了一声,抱拳开了腔:“这位大侠,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门口值班的大汉这个眼色还是有的,门卫不一定是高手,但一定是要八面玲珑。 宋大胆早就端详过了,这个少年人虽然看起来并不算是那种肌肉猛男,眉目之间却是英气勃勃,即便不是练家子,也非一般人物。 不过衣着破鄙,看上去有些寒酸,估计就是个江湖落魄人士,也说不定只是一个混吃混喝之辈。 但主人有过指示,在不知客人底细之前,一定要以礼相待任何人,毕竟江湖上奇人异士太多了,说不定就能遇到一个扮猪吃虎的异类。 所以宋大胆也不敢怠慢,上来就是笑脸相迎,言语之间还是很客气的。 身后那名肤色黢黑的门卫,自然也看见了年轻人,也顺便观察了一下他的修为,见只是个毫无内力的废柴,忍不住就冷哼了一声。 “哼,老宋啊,一个废柴而已,跟他那么客气干嘛?”那汉子懒洋洋的说道,“直接让他滚蛋吧。” 这也难怪,一个毫无修为的废物,在这个全凭实力讲话的江湖上,几乎就是毫无用处。 年轻人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面向宋大胆的时候,脸上堆起了微笑:“小弟初来贵宝地,只是想找一个地方,混口饭吃。” 被遭到无视后,后面那名门卫就有些恼羞成怒了,这就好像狠狠一拳打出,却打在了空气之中,这种感觉就有些尴尬了。 宋大胆则是一听少年志向不高,松了口气,口气也由客气变成了和气:“没问题!咱们门卫正缺人手呢,若是老弟不嫌弃,待会和周管家说一声就成。” 看来少年人只求一个栖身之所,胸无大志,想必没有多少真材实料,大概也不会有名师豪门撑腰,那么最多也就是和自己一样当个门卫。 那年轻人客气的再次抱拳:“多谢老哥,就是也不知道小弟能否胜任呢?” 宋大胆为人豪爽,语气中依然透着热情:“兄弟,看门这活轻快,一天站三个时辰,一月十两银子,三节两寿还有外赏,几年下来,就可以娶上一房媳妇了。” 少年人微微一笑道:“衣食尚且不全,何谈家室。” “那更好,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宋大胆暧昧的笑道,“兄弟,中州这地方可是出美女啊,粉头也挺有名,不是哥哥教坏了你,闲下来,咱们可以去见识一下,但不能常去,咱那点碎银子不经造——” 身后那名门卫见邬非鱼既没有银子孝敬,心下已是不喜,偏偏又被无视,现在更有些厌恶了。 当下忍不住就开了腔:“老宋,你也先别急着答应,你看他就是一只弱鸡,看门也不知道行不行啊?” “不就是个替班嘛,我看着肯定能行,小伙子虽然是瘦了一点,但很结实,”宋大胆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膀,问道,“以前淬过体吧,修炼到哪一层了?” 少年人笑道:“好些东西倒是都练过那么一点,就是不成手。” “这玩意会几下子,能吓唬一般人就行。”宋大胆自来熟的搂着少年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老弟贵姓?大名是——” 少年拱手道:“小姓邬,邬非鱼,来自塞外,刚刚入关。” “好了,邬老弟,你先进去吃点东西,等会我带你去找周管家说一声就行了。” 这个邬非鱼还是挺感激他的热心肠,一拱手:“谢谢宋大哥栽培。” “栽培啥呀,就是挣点辛苦钱。”宋大胆叹了口气,“咱们要是修士就好了,事少钱多待遇高——” 话语间,透露出对于修士浓浓的羡慕之情。 邬非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呵呵,修士也不见得就有多厉害……” “嘘——”宋大胆止住了邬非鱼,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弟,这话可不敢乱说,那些修士本事可大了,就连庄主见了都要客客气气……” 而此时,身后的那名被两人无视的门卫,却翘起嘴角冷笑,凌厉无比的目光落在了正在闲聊的邬非鱼身上。 他相貌平平,体格也不算多么健壮,看上去倒有点像是个见过一些世面的书生。 身上的衣衫,也并不如何名贵,极其普通,就跟他们这些护卫的料子差不多。 他忍不住沉声开口,冷冷地说道:“就他这样子还想入庄呢?不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吧?” 这个护卫看起来像是个狠角色,一言不合就黑下脸来,先在气势上压住对方,这也是混江湖的有效技能之一。 然而,对于对方看起来十分唬人的气势和嘲讽,邬非鱼依然老神在在,从容地说道:“小弟胸无大志,还能有什么目的?只是想混口饭吃而已。” “即便是个门卫,也是责任重大,莫说是修士,至少也得是练过几年淬体。”这样的话,那门卫却并不满意,慢慢地说道,“想要在这里混饭吃,首先就需要过了我们这一关,不论谁来,也是如此。” “可,可,可是,老李,咱们没必要这么较真吧。”被抹了面子,宋大胆不禁有些不满了,建议道,“不如我们询问一下周总管的意思。” 那门卫露出一丝鄙视的神态,说道:“这样吧,我试试他的手劲,能赶上我的一半,老子就亲自送他去见周管家。” 邬非鱼不由脸色一变,又沉吟了好一会儿,似乎有点害怕:“那你出手可得轻一点——” “老弟,我叫李宝路,人家都叫我李黑子,欢迎你来到我们山庄——”李黑子说着,洋洋得意的伸出一只粗大的巨掌,把邬非鱼刚刚伸出一半的手掌紧紧抓住了。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李黑子也不是第一次刁难来客了! 宋大胆顿时无语,心里面特别的郁闷,是恨不得没有这样的一个喜欢找事的同伴! 而邬非鱼从容自在,平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李黑子抓住了自己的手掌,一脸的人畜无害。 他恍若未见,微微一笑:“暴露呀?这个名字有点意思……” 其实,邬非鱼很想再补上一句:暴露哥,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不过,这有点过于装逼,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兄弟,他外号叫黑沙掌,注意点,别伤着了——”宋大胆立刻叫了起来,“黑子,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摸勺子,何必呢?” 听到这样的话,顿时让李黑子脸色真的黑了起来,这样羸弱的少年人,什么时候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同事了? 再说山庄的人选,向来都还算是谨慎,否则,就不会一直空着门卫这个缺了。 邬非鱼如此年轻,看上去文质彬彬,像个书生,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随手都能抓一大把,简直就是个最好欺负的软柿子。 作为同伴的宋大胆更是不乐意了,当然看到了李黑子狠辣的脸色了,人家也就是来混口饭吃,吃你家大米了? 当下李黑子手上发力,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看着邬非鱼像是痛苦不胜的样子,紧紧咬牙苦苦坚持。 看见山庄里出来几个看热闹的闲人,李黑子愈发目光凌厉,嘴角浮出一丝得意的冷笑,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 宋大胆也是着急的出手,抓住了两个人的手腕:“好了,老李,高抬贵手,人家小青年可受不了你的独门绝技。” 最后,李黑子觉得自己的变态心理得到了一定的满足,于是得意洋洋的就想松手放开。 可是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抽不出来,又用了一点力,却是依然纹丝不动。 感觉到虎口强烈的反震之力,李黑子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改变现状,这才明白对方手上的力量,要远比自己大得多。 “你他么逗我?”李黑子面色大变,这是在故意戏弄老子玩吗? 邬非鱼微微一笑,说道:“暴露兄,你我一见如故,不如多亲热一会儿?” 看着邬非鱼似笑非笑的表情,李黑子不由大怒,大喝一声:“好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来消遣你爷爷——” 他空闲的另外一只手,一拳全力击出,正中邬非鱼的胸口。 “呯”的一声,如中铁石,李黑子怪叫一声,自己引以为傲的沙包一样的拳头上,已是皮破骨折,鲜血直流。 他杀猪般的惨叫过后,随即又是一声怒吼道:“好小子,居然还有这一手——” 抬手准备再打,但看着血淋淋的拳锋,和碎裂般的疼痛,急忙收住了。 微风吹过,邬非鱼胸口被击打处的破鄙衣襟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肌,坟起如丘,并无任何花样。 这个看上去有些偏瘦的小伙子,真的只靠身体抗住了李黑子的这一击,看起来似乎刚刚踏上江湖的弱鸡,居然是个硬茬子! 什么时候,连个看门狗都没有资格的臭小子,都变得这么强悍了? “他是个修士!”李黑子骇然大叫,瞬间明白过来,炼体的武修绝对不会这么斯文。 若是武修的横练之术,在外形上就能看出端倪,比如说,体型粗壮,肌肉虬结等等。 唯有修士则是不显山不露水,和常人差距并不大,一般分不清炼气还是炼体。 江湖之中,武修为主,修士非僧非道,一向行事诡秘。 在传统的人士眼中,跟湘西赶尸,滇南五毒,川中用蛊差不多,多数归类于歪门邪道之列。 可是,江湖上还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修士不可辱! 瞬间,李黑子甚至开始语无伦次,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一般人谈之色变,唯恐避之不及,想不到自己居然招惹了这么一尊大神。 第十四章 进入山庄 这个李黑子吃了亏之后,马上就能联想到他是个修士,倒也有些出乎邬非鱼的意料,看来这个大鑫山庄这池子水挺深啊。 因为修行方式的不同,一般说来,修士的数量极为稀少,而且修炼岁月也要更加漫长,出师之时就要晚一些。 多数是半百之后才会出道,如邬非鱼这般年轻的修士,在江湖上委实不多见。 这也就可以理解李黑子为何吃惊了,但即便是灵力平平的修士,也不是这等只会淬体的莽汉所能抗拒的。 “行啊,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门卫,居然还有点见识。”邬非鱼淡淡一笑,依然没有松手,“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闻言,李黑子一怔,随机反应过来,敢情自己挨了一顿揍,还欠他一个道歉啊。 “这位大爷,请原谅小人有眼无珠,”李黑子疼的龇牙咧嘴,身子紧绷着,愈发叫苦不迭,“小人给大爷赔罪了。” 他嘴上求饶,心里却有点想不明白,这个该死的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故意消遣自己,可这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啊。 好家伙,自己本来想找个乐子,结果把这么一尊大佛给彻底得罪了,也不知道自己倒霉,还是要走大运。 宋大胆看直了眼,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了凝重之色,急忙拱手道:“邬老弟,邬大爷!原来是真人不露相,黑子也没有什么恶意,恳请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这一下让李黑子颜脸无处可搁,更何况刚才装逼装劈了,那几个进进出出的本庄闲人正在旁边偷笑着,指指点点,让那张黑脸上更黑了。 虽然心里面不想承认技不如人,但事实上,邬非鱼偏偏就是一只手就让自己动弹不得,显然技高不止一筹。 “在下粗鲁无知,冒犯了先生,还请见谅……”李黑子老脸涨红,嗫嚅着说道,“在下李宝路,其实还是很实在的,只不过有点狗眼看人低而已。” 这里是什么地方,邬非鱼当然知道了,是关内最出名也是方圆千里之内最大的帮派! 在听了他自夸之后,邬非鱼在心里冷冷一笑,人实在与否,不是自己说的,一看这个暴露哥就属于那种‘一点都不实在’的那一类。 不过,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和这些小人瞎叨叨。 “小弟皮糙肉厚,硌伤了暴露哥的手掌,还请见谅。”他笑嘻嘻的说道,依然一脸的天真无邪,“暴露哥伤了手上的筋骨,最好以后少用黑沙掌,废了可别怨我。” 装够了逼,这狠狠坑了李黑子一把的邬大修士,这才淡淡一笑,松开了抓着他的手掌。 旁边的宋大胆嘴角扯了扯,目测这逼装的可以,满格。 只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看起来斯斯文文,竟然还是个不露真相的影帝呀。 邬非鱼松开手后,李黑子差点没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没想到自己给人家下套,反倒自己被套里面了。 看着自己几乎废了的拳头,欲哭无泪,这特么的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苦说不出啊。 他幽怨的看了邬非鱼一眼,你这么一尊修真大神,跟我们这些低阶武修玩什么扮猪吃虎呢?有意思吗? 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奇葩?偏偏还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装逼,却又奈何他不得! 邬非鱼依然淡定自若,满面的尘土,并不能遮掩住那份青涩,看上去就像是邻家大男孩一样。 别问哥为什么喜欢装逼,问就是纯属个人嗜好,一代逼王的脑回路,岂是尔等正常人能整明白的? “暴露兄,你应该庆幸有一个好伙伴。”邬非鱼拍了拍李黑子的肩膀,“上一个敢向我递爪子的人,他坟头的草,已经比你都高了。” 李黑子赶紧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以示自己的臣服之意,邬非鱼这才算是放过他。 “老弟第一次来,不如先跟我们进门走走,熟悉一下环境如何?”宋大胆干笑起来,对邬非鱼的印象倒是不错,于是发出了邀请,说道。 这人天生是个热心肠,可谓是事事亲力亲为,各种事情为邬非鱼思前虑后,十分的卖力,也让他暗自点了点头。 最后还担心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所以鞍前马后奔劳,态度是十分认真,也是十分诚恳。 邬非鱼听到宋大胆的话,不由想到了一些事情,笑了一下说道:“谢谢宋大哥,如此甚好。” 面对着宋大胆,邬非鱼此时露出温和笑容,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一点没有修士的高傲和架子。 宋大胆急忙是对还在呼呼叫疼的李黑子说道:“黑子,你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一次就有劳你作导游了,门口有我呢。” 说着,冲着他挤了挤眼,得罪一个修士,那可真是自己作死。 宋大胆也是一片好意,惹了这个喜欢装逼的主儿,估计以后日子不会太好过,给你个献殷勤的机会,好好处理一下彼此的关系。 “好吧。这位大侠,呃,先生,请进——”李黑子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只好陪着小心说道。 对于这个让自己吃了一次大瘪的邬非鱼,内心根本就充满了恐惧,如果不是冲着宋大胆的情面,都不敢再跟他走在一起! 在心怀惧意的李黑子带路下,邬非鱼倒背着手,洋洋洒洒的进入了山庄。 事实上,他们作为东道主的门客,本应该尽地主之谊,主动给邬非鱼介绍一下环境。 然而,被摆了一道的李黑子,根本就没敢把邬非鱼当作朋友,吃了一次亏以后,现在连最基本的礼仪都省了,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所以,李黑子在前面嘀嘀咕咕的越走越快,把邬非鱼远远的扔到后面,爱咋地咋地。 当然,邬非鱼对于这些小人物的感受,不屑一顾,也仅仅是置之一笑而已。 继续老神在在的跟在后面,宛如游山玩水一般,根本就没有把这种小心思放在心上。 就像个真正的游客一般,悠然自得地欣赏着走廊上的书画墨宝,浏览着庭院里的一花一水。 邬非鱼也明白,大鑫山庄乃是黑道起家,这一次入得门来,每一步必是凶险万分。 看似平静祥和的气氛下,其实不亚于龙潭虎穴,他需要有所准备才行! 事实上,整个前面的会馆占地还是很广的,乃是一座巨大无比的院落,从外面看起来不是很大,但那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会馆的房屋楼宇虽然是有些古旧,但也反映出它有着极为深厚的底蕴,也依然能看得出来,它经历了漫长岁月的沉浸,见证了无数次的血雨腥风,几经易主,但那也只不过仍然是一次次历久弥新而已。 大院内也是自成一界,环境的确不错,殿宇楼阁、假山悬泉,应有尽有。 其中也不乏仙鹤梅花鹿一类的瑞兽,也还能看到在衔枝起舞的珍禽。 随处可见的都是精致漂亮的盆景假山,整个府邸到处都栽满了奇花异草,许是地势太好,它们看上去都枝繁叶茂,无比的精致秀气。 整个大鑫山庄看上去一点都没有草莽之气,反倒是错落有致,气势恢宏,像是某个高官巨贾的府邸一般。 对面一个账房一样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看见李黑子就站住了,操着浓重的口音问道:“黑子,你们在门前干啥子?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满肚子苦水的李黑子就像是看见了救星,急忙迎上前去,低声说道:“周管家,都怪这个乡巴佬,说不定是别家派来的奸细,故意在门口找事。” 同时把事情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而邬非鱼只是在不远处淡淡的看着,虽然听到了李黑子的诬告,但却并无一句辩白。 “那又如何,把他轰出去就是了!”周管家冷冷地说道。 今天难得没有起床气,一大清早却被这个乡巴佬坏了好心情,那周管家好似也不想管这破事。 “本少还真是替你们的智商捉急啊!如果我是其他宗门派来搞事情的,不需要入门也一样,这一点,这位暴露兄应该比我还清楚!这并不是一件难事!”邬非鱼看着那周管家,从容地说道,“还有这位暴露兄,千方百计的把本少描绘成坏蛋,要是不干一点坏蛋该干的事情来,是不是有点辜负了你的这一片苦心哪?” 这样带有威胁意味的话,让两个人不由一愣,相视了一眼,有些整不明白这是什么套路了。 说他是对手派来的卧底吧,不仅不想着辩白,反而大大方方的顺势承认了这个身份,偏偏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说他是来投奔山庄的吧,这小子居然还敢当着周管家的面,赤裸裸的主动挑衅李黑子,要知道,这可是自己的地盘哪! 李黑子是领教过这小子的厉害,原想借着周管家的威势,压他一头,现在看来显然是失算了,人家根本就无惧。 此刻,他只有满嘴的苦涩,哑口无言,满腔的委屈都无法说出口。 但是后面那个周管家却没领教过邬非鱼的厉害,看着这个微笑如春风的年轻人,心里面还是信不过他有那份本事! 周管家摸了一把李黑子受伤的手掌:“你打了他一掌,就伤成这样子了?” 李黑子很委屈的点点头:“是的,不过,他好像是个修士。” 周管家的境界自然不是一个门卫所能比拟的,听到邬非鱼居然还是一个修士,虽然有些惊讶,但还不至于太过意外。 毕竟,一个如此年轻的修士,虽然自己有点看不透,但是,境界也不会太高。 第十五章 敲门砖 主要是这小子自带逼格,语气神态相当欠扁,让周管家相当不爽。 他的眼光看向邬非鱼,变得凌厉起来,“这位朋友,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也难怪,修士之路异常艰辛,道上本就不多见,年纪轻轻就出来闯江湖的就更少了。 邬非鱼若无其事的耸耸肩:“我说过了,就是来混口饭吃。” 周管家冷哼一声:“我家东翁原本就是以武会友,只要朋友带着诚意而来,本庄一定不会怠慢,但若是想来捣乱,却是——” 邬非鱼淡淡一笑:“怎么,周管家,你觉得在下的诚意不够吗?” 周管家上下打量着邬非鱼:“以朋友的身手,不止是混碗饭吃这么简单吧?” “在下初涉江湖,也不知自己的本事可以胜任什么工作,门口宋大哥说可以干门卫,哪想到这位暴露哥非要验证一下,而我自始至终都没动手。”邬非鱼灿烂一笑,“周管家,依你看来,我能适合贵府哪个角色呢?” 周管家被挤兑住了,一时没弄明白他的来意,又觉得莫测高深,只好一摆手,说道:“不管朋友是何来意,但进门的资格是没问题的,请进——” 邬非鱼一脸清纯,一抱拳:“周管家,你先请——” 两人拉拉扯扯,嘴上互相谦让,其实底下已是较量了一把。 周管家能在黑道出身的大鑫山庄站住了脚,自然靠的并非单纯是文笔功夫,手上的功夫还是有两下子的,至少要比李黑子高明得多。 先是借着推拉谦让之际,掌指不离对方的大穴要害,却被邬非鱼轻描淡写的一一化解。 甚至最后周管家那饱含内劲的一掌,也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的消散在邬非鱼的掌心,但他一直只是推挡,并没有实质性的反击。 周管家先是一怔,继而骇然变色,自己已经是宗师之境的高手了,再往上是什么? 他急忙停止了试探,这不仅仅是高手了,这小伙子绝对不是一般的修士。 “先生如此优秀,如果被拒之门外,对本派也是一个损失,不若就此决定下来加入本门吧。” 周管家八面玲珑,很是知道进退,震惊之余,也很感激,至少他没有当着李黑子,让自己下不来台。 单以身手而言,这个年纪轻轻的青年,比自己可高明多了,进入内院都绰绰有余,关键是还很会做人。 周管家的语气瞬间就变得相当客气了:“鄙人姓周,名慧文,还没请教壮士高姓大名?” “在下邬非鱼,以后还请周管家多加关照!”邬非鱼微微抱拳,答道。 两人在互通姓名之后,周管家亲自带着邬非鱼在外院中逛一圈,这一次和李黑子就截然不同了。 掌管整个外院的周管家,没有丝毫作为主人的自尊和矜持,每到一处都会详尽讲解,生怕有什么遗漏,惹来这个年轻人的不满。 整个前院几乎转了个遍,最后周管家这才挥手叫过来背后的小厮,嘱咐马上在自己的房内摆上一桌精致酒肴,盛情款待这个很有分寸的年轻人。 这样的年纪就懂进退,明事理,关键还相当有实力,值得结交一番。 邬非鱼摆手止住了,“吃饭不急,还是先看看小弟能胜任什么职位吧,有些事还是先小人后君子的好——” 拉着邬非鱼走远几步,确信闲杂人等听不到之后,周管家略微一沉吟,介绍了一下本庄的情况: 自己主管的外院,就是接待一些普通的江湖朋友,数量倒是不少,武功也就是泛泛而已,但是吃喝不愁,每月有例银,完全是摇旗呐喊的角色,一旦有事,就是一群炮灰。 真正的高手在里面聚义堂,堂主就是霸王鞭李金印,客卿的数量不多,但是待遇和外院完全是天壤之别,只要不是太过分,几乎就是有求必应,属于本庄中坚力量。 当然,想要享受到这样的待遇,还要有相应的本事,聚义堂里几乎都是雄霸一方的名家或者大豪,这些人才是冲锋陷阵的大杀器。 而另外还有一个叫做礼乐堂,则是同样是庄主收服的柴丽珊主持,人数不多,武功也不高,但都是本庄之人,专门接待领袖一方的霸主或者瓢把子之类,属于对外交流的一个部门。 最主要的是内院还有一个飞羽堂,核心人数不多,以庄主的如夫人和小姐为主,负责集中各路信息,同时搜集监管一些江湖动态,安插斥候卧底之类。 同时有专人为庄主出谋划策,运筹帷幄,与外界几乎隔绝,乃是机密中的机密,传说是由庄主小姐亲自主持。 前面外院,乃是一个龙蛇混杂之处,也就是撑门面而已;只有后面这三堂,统称内院,才是山庄的核心力量。 总之,大鑫山庄虽然说是山庄,但是在这里,包括附近的几个郡,它就是雄霸一方的庞然大物,而庄主就是一个土皇帝,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说一不二,比金口玉言的皇帝都好使。 “老弟,看来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了,您可愿意?”低声说着,周管家摸出一块带着编号的铁牌,干咳一声,递给邬非鱼笑道,“实在是抱歉,我的权限仅限于外院,至于内院的修士和大侠,原则上也不属于我的管辖,您看——” “您客气了,规矩自当遵守。”邬非鱼点了点头,接过来铁牌道,“外院就外院,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转内院了。”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周管家,不知道具备什么资格,才能进入内院呢?” 周管家有些为难的说道:“按照老弟的身手,足够入门,但是名声不显,想要进入聚义堂,还要有一番表现——” 邬非鱼笑笑,问道:“为什么要进聚义堂呢?” “老弟如果只是想要一个职位或者出身,这个并不难,庄主求贤若渴,诚招天下豪杰。”周管家沉吟着说道,“但只凭老弟目前的名声,想见庄主一面,却非易事。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直接觐见庄主,说实话,庄主很忙,实在没有时间应酬。” 邬非鱼又是一抱拳:“那就麻烦周管家推荐一下小弟——” “举贤荐能,本就是在下的职责所在,只是不如老弟主动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方为最佳选择——” “小弟自塞外初来乍到,一直谨小慎微,始终没有什么机会表现,”邬非鱼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家师一再告诫,江湖之中高手多如牛毛,千万小心谨慎。” 周慧文点点头:“这说的也是,年轻人闯天下,最怕就是折了锐气,初战失利,以后出头就难了。所以,壮士最好还是在聚义堂先谋一个立足之处。” 说到这里,邬非鱼话头一转,“周管家,你身后的悬赏榜,不知是何用途?” 周管家回头目光一扫,答道:“哦,这是针对本门所有人的任务,自愿领取,完成相应任务可以换取功劳,只要达到一定数额,兑换灵石还是灵药随便,怎么,老弟有兴趣?” “呵呵,有一点。”邬非鱼满脸诚恳,虚心求教,“这一个妖兽内丹悬赏榜——” “哦,那个东西除了可以入药,几乎可以决定在修士当中的排名,猎杀的妖兽等级越高,待遇也就越高,毕竟炼制高级丹药离不开妖兽内丹。”周慧文不厌其烦的介绍道。 邬非鱼的目光悬赏榜那里停了一下,指着其中一张问道:“这里有一个悬赏未成年的玄玉狐,那东西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用处吧,但上面的价格似乎还不菲——” 只见这一张最新的榜单上,写着悬赏之物:玄玉狐,妖兽森林独有之物,身化木石,无人能识,现求购一只不超过一年龄的幼崽,无论何人将之擒获,酬金灵石三十枚。 “哦,那是我们府上小姐点名要的宠物。”周管家又回头看了一下,“若是真的可以抓获一只玄玉狐,肯定可以让庄主破例接见的。” “原来如此,谢谢老兄告知,小弟那就先不急于入门,这就去一趟妖兽森林,找几块敲门砖。” 于是,在周管家有些惊异的目光中,两人拱手道别:“祝老弟马到成功,一切小心。” “好说,好说。” 邬非鱼转身而出,跨上自己的那匹坐骑,扬鞭催驴,绝尘而去,洒脱至极。 周管家一路相送到大门口,看着邬非鱼远去的背影,后面几人对视一眼,都是眼神复杂,一肚子官司。 敢于只身进入妖兽森林,不是傻子就是真有本事,不过邬非鱼看起来似乎并不缺心眼。 周管家转身就踹了李黑子一脚:“麻蛋,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乡巴佬?幸亏老子没和你一样眼瞎!” 差一点就上演了装逼不成反被搞的戏码,得罪谁不好,居然得罪到修士头上去了,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面对周管家有些后怕的质问,李黑子也只能唯唯诺诺:“咱们也不是没见过修士,但是这么年轻就出道的,还真是不多。” 周慧文冷冷说道:“我要是你的话,下次再见了他,就光捡过年的话说,要不然,很容易猝死——” 这也不能怪李黑子眼拙,修士不同于武功,拳怕少壮,修真却并非如此,年轻就意味着道行不深,除了眼前这个奇葩。 不过,也确实是自己技不如人,如果非要弄个明白,只有自取其辱罢了。 第十六章 妖兽森林 第二天麻麻亮的时候,赶了一天一夜路的邬非鱼,没有丝毫疲倦,溜溜达达的来到了妖兽森林入口,前面已经没有道路可走。 中州距离妖兽森林并不太远,知道的人也不少,不过,却鲜有人敢于来这里冒险。 妖兽森林是一个很神秘凶险的禁地,除了修士,没人愿意来这里探险,连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都不敢轻易涉足。 在江湖人士的眼中,这里到处都是危险,就是一处九死一生的大凶之地。 这是一片野蛮生长的原始森林,充满了莽荒的气息,乃是人类的禁区。 里面有湿地、沼泽、瘴气,以及高山峻岭等等,当然,里面最为人所知的还是各种凶猛的妖兽。 如今的世界修真资源十分匮乏,绝大多数早都被世家瓜分殆尽,修士们现在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浑身是宝的妖兽。 就算是大妖,若是在妖兽森林之外的地方出现,失去了妖元的补充,也很容易为人以各种陷阱扑杀,剥皮抽筋,分割出售,制成各种器物丹药。 之所以森林里妖兽群集,是因为这里丘壑纵横,古木参天,再加上足够险恶,这才成为了它们偏安一隅之地。 最为重要的一点,这里绝对可以算是妖兽们洞天福地,它们最喜欢的妖元十分充沛,极其适宜修炼妖丹。 其实妖兽森林里的生物和外面差不多,但是很大,灵性十足,有些甚至在妖元的滋养下,已经觉醒血脉。 这些进化的妖兽极为可怕,某些方面的能力可以无限放大,战力堪比武技修真高手。 越靠近中心部分,妖元越充沛,妖兽的级别越高,也就越强大,据说,最中央里面连化形的妖兽都有。 说来也怪,妖元和许多灵药也只有妖兽森林才有,这也使得妖兽们主动盘踞在这里,成为了它们的乐园,极少脱离妖兽森林的范围。 同时,这里也是许多修士们获取妖丹和灵药的不二之地,也吸引了一些急需修炼资源的散修。 妖兽森林到底有多大,从来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十万大山里,机缘厄难共存,有太多可怕存在之地,亦有太多未解之谜。 强如修真界的强者,也难深入,蛮荒之地太大,奥妙颇多。 站在入口,邬非鱼抬眼看着眼前的妖兽森林,群山逶迤,朦胧氤氲,林间云雾缭绕弥漫,云端之中不时还有异鸟鸣叫,滑翔而过。 人类在这里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生存,迫不得已来到这里的修士,一般也都是快进快退,以免夜长梦多。 一旦动静过大,就会被一只甚至一群妖兽盯上,它们不会在意自己的菜谱上多一道人类大餐。 妖兽森林没有任何道路可寻,只能依靠直觉和经验,在这里,运气的成分更大一些。 邬非鱼还是很相信自己的运气,随便找了一个方向,抬脚一步步走了进去。 头顶上遮天蔽日的浓密枝叶,让森林里多了几分森森之意,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每深入一步都能深深感受到莽荒之气迎面涌来。 寻寻觅觅的进入了三四百里,邬非鱼只见到了几只懒得出手的低级妖兽,倒是上了年份和珍稀度不错的灵药采到了几株,只此收获便不虚此行。 看着前面更加密实的参天古木,邬非鱼停了下来,自己已经走的够远的了,但是,那只计划中的敲门砖,还是连影儿都没见。 要是再往前的话就完全是进入腹地了,究竟有什么妖兽怪物,没有人知道,只有太多的未知。 不过邬非鱼没打算深入,既然找不到玄玉狐,那么就在外围捕猎几只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低级妖兽,足够交差即可。 这时一处陡峭悬崖上几朵粉红色的小花,吸引了他的注意,很快就确定了这是一株年份相当不错的灵药。 邬非鱼来到崖下,打量了一下山体,手足并用,爬了上去。 这果然是一株至少有二百年的凤尾花,功能安心定神,是炼制养神丸不可或缺的药材。 邬非鱼仔细看了一圈,没发现看护的妖兽,这才小心翼翼的采摘下来,收入自己的乾坤戒内。 “嗯?”还没等松口气,邬非鱼忽然感到一阵心悸,汗毛顿时根根竖立。 那是因为他的神识足够强大,已经能在冥冥之中感应到巨大危机,瞬间弥漫心头,甚至有一种感觉,马上就要陷入万劫不复。 就在此时,鼻中突然闻到了一股腥气扑鼻,紧接着,一个阴影瞬间投了下来。 邬非鱼连想都没想,直接松手下坠,在空中寻找到了一个落脚点,轻轻一点,化解了一部分重力,继续下落,这才有空瞟了一眼飞扑而下的怪物。 正在下坠的邬非鱼瞪大了双眼,看到了能够让他铭记终生的一个画面! “我操,这特么的什么玩意儿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只蜘蛛!?”邬非鱼忍不住大骂道。 这的确是一只雪白的巨大蜘蛛,屁股后面拉着一根亮晶晶的丝线,八条细长的支腿迅速滑动,两排闪着幽光的邪眼锁定了目标,向着自己飞扑而来。 这应该是一只五阶妖兽,有一层淡淡的妖气包裹住身体,看起来有点模糊。 这也是鉴别妖兽级别的主要依据之一,等到彻底看不到身形的时候,就说明它已经跨入大妖的行列了。 麻蛋,幸亏提前察觉到了危机,如果刚才自己行动慢了一点,恐怕真的会被吃掉! 这玩意邬非鱼倒也认识,这是一只雪花魔蛛,不过,这他么的才是外围,怎么就出现了一只五级妖兽? 这东西可不好对付,行动如电,八只长矛一样的硬腿,足以洞穿人类的躯体。 前面还有一对带着剧毒的牙锷,一般人根本抵挡不住,尤其还有那神鬼莫测的蛛丝,更是难缠。 邬非鱼看着从天而降的雪花魔蛛,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知道今天恐怕是讨不了好了。 “麻蛋,难怪这周围没有妖兽。”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雪花魔蛛成年后,靠着坚韧的蛛丝,以及那对硕大的毒牙,足以对抗妖兽森林里的的王者。 在远古之时,它们曾经统治一方,其凶芒根本不是一般的妖兽所能够比拟。 当邬非鱼看到那两排带着凶光的眼睛时,心都凉了,这一次怕是自己动了不该动的东西,真不该贪图眼前的那棵破草。 说时迟那时快,落地后的邬非鱼,几乎毫不犹豫的顺势倒地翻滚而出,躲开了魔蛛一次长矛一样的利爪扑杀。 在那一刻,距离那对狰狞的口器是如此地接近,尖锐的獠牙还带着令人作呕的口水,似乎能嗅到其中的腥气。 这只魔蛛冲着他发出了震颤人心的嘶嘶声,把他吓得连忙退后了几步,摔在了地上。 看到雪花魔蛛是如此凶狠,以及那四对不带丝毫情感的凶眼,他连想不想,爬起来撒腿就跑。 虽然他还有一些底牌,但要是被一只小小的爬虫逼出来,那可就有点太丢人了。 于是邬非鱼没有回头,只能使出自己能想起来最快的遁法,堪堪与魔蛛保持着一定距离。 他慌不择路,急急如丧家之犬,后面追的跟疯狗似的,前面逃跑的也不含糊,嗯,也窜的跟疯狗似的。 还不敢往空旷的地方跑,只能选择一些树木茂密之处,因为魔蛛还有一门绝技,恐怖的蛛丝不但速度快,而且覆盖面积也相当大。 雪花魔蛛喷吐出来的蛛丝粘性极强,无法快速挣脱,只要是沾上一丝,就会被那八只节肢迅速团成一个雪球,成为它的口粮。 一心想要捉只妖兽做敲门砖的邬大修士,此时看见林子就钻,在草丛**的飞快,滑溜得很。 那么强大的雪花魔蛛,追了半天愣是没追上,甚至连一次喷出蛛网的机会都没有。 他用自己的两条腿,硬生生捯饬的比那八条腿都快,也是没谁了。 不过慌不择路的邬非鱼也并不总是那么幸运,大概一个多时辰的追逐之后,惶惶逃命之时,没注意到周围环境,待到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竟然一个不小心,一头扎进了一个中央布置着小台子的阵法之中,还很不幸的触发了它。 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乱撞了几下,邬非鱼很快就确认了此时身处的环境,感觉自己这一次弄不好真的要在劫难逃了。 因为此刻陷入绝境不说,自己的腿部肌肉也已经有些痉挛,无力再逃。 待到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身陷绝境,他满嘴苦涩,脸上写满了无奈。 看着扑过来的雪花魔蛛,邬非鱼露出一丝苦笑,自己好歹也是一个修士,居然活生生的被一只虫子撵成了丧家犬。 前无生路,后有魔蛛,难道今天真的要阴沟里翻船?麻蛋,大意了。 后面紧追不舍的雪花魔蛛也随之冲了进来,八条细长的毛腿依旧对准面前走投无路的邬非鱼直插而下,就要一举狙杀,成为自己的食物。 他也只好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准备放大招,弄死这个不知死活的虫子。 殊不知,砰的一声闷响,十拿九稳的雪花魔蛛,下扑的魔躯宛如撞在了透明的幕墙上,整个躯体反向上弹,然后被狠狠砸的地上,一只前腿都撞折了。 看见伤害是相互的,对面的邬非鱼,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靠,捞我好吓! 第十七章 阵法之内 那只巨大的虫子,就像是不知道疲倦,也不知道疼痛一样,还在不停的撞击着周围透明的屏障。 看着疯狂的雪花魔蛛,在徒劳的挥舞着巨大的前肢,邬非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还是有一点担心,生怕结界被这个虫子给劈开。 雪花魔蛛那闪着幽光的巨大口器都抬高起来,疯狂的扑咬了过来,但任凭它如何发力撞击,就是突破不了眼前这道看不见的屏障。 魔蛛似乎也明白了眼前的处境,发出嘶嘶的怪叫,只是这声音中,却充斥着恐惧和焦躁。就好像是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仓皇而绝望。 惊魂未定的邬非鱼坐了下来,脸色苍白,这才记起来刚才闯进来的时候,周围的空气仿佛也随之颤动了一下,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触发了某种禁制。 他此时已经知道陷入了一个法阵的结界之中,而且禁锢功能十分强大,唯有这样,才能确保里面的灵力不致外泄。 外面应该还有个迷阵,不容易被他人发现,自己这才着了道。 而阵法的内部,应该是类似于禁阵一样,可以把误入者困在这里,直至死亡。 看着前面同病相怜的虫子,恨恨的骂了一句,麻蛋,不就薅了一棵草嘛,差点把老子累死,这下好了,谁都不用出去了。 于是,温馨和谐的一幕出现了,一人一兽面对面喘着粗气,大眼瞪小眼。 追的不用追了,逃的不用逃了,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可望而不可及。 暂时脱离了眼前的危机,邬非鱼当下防松下来,汗流浃背,到处乱转,寻找阵眼。 心情稍定之后,邬非鱼敏锐的发现,阵法之内的灵气,浓郁的都有点不像话,绝对跟铁笼山上的那个仙人悬泉有得一拼。 要知道,那个山洞里面,可是有整整一条灵脉啊,这里不会也有一条吧? 邬非鱼大喜,一边默运玄功,拼命吞噬浓郁的灵力,一边寻找灵脉。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的他,终于放弃了寻找,已经彻底缓过那口气来。 当下也无视了眼前那只还在嘶嘶发怒的魔蛛,一屁股坐在那只宛如方凳的石头上,开始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并没有惊慌失措,毕竟自己也研究过几年阵法和结界,自是远非这只还没开通灵智的魔蛛可比。 相信只要给自己足够的时间,绝对能解开这个阵法,至少逃出去还是差不多可以做到的。 经过短暂的迷茫,邬非鱼很快就认出了这似乎这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阵法,而是一个传说中的上古封神阵。 外按八卦,却又颠倒阴阳,暗暗契合五行,专门用来镇压某个特定之物最好不过,端的是奇妙无穷。 不过,这法阵不是失传已久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现在问题就来了,阵法倒是认出来了,不过,邬非鱼的心里可是更没底了。 毕竟这东西只是在一本残卷上提过那么一下,怎样布置,如何破解,却是语焉不详,管用的东西一点都没说。 没办法,只能是硬赶着鸭子上架了,按照自己所学,邬非鱼施展浑身解数,将他所能想到最牛逼的破阵之法,全都施展了出来。 在试了几十种脱困的方法之后,结果仍然只有一个:无解。 邬非鱼虽然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毕竟这可是上古阵法,要是这么容易破解,还封个屁的神啊! 不过,他心里但还是很失望,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其实这也不能怪谁,因为早就断了传承,所有的上古阵法都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破解的。 “这次真的玩脱了。”邬非鱼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魔蛛,早知道先放出大招弄死它,也不至于现在被困在这该死的鬼阵里。 邬非鱼并不死心,站起来继续研究眼前的这个阵法,看看能不能找到阵眼所在,对症下药,才能脱困。 自己被困在大约有几百丈方圆的一个地方,看样子雪花魔蛛也差不多,相互之间被阵法阻隔,就像是两个完全独立的隔间,就是不知道阵法里面还有多少个这样的隔间。 除此之外,阵法内外并没有多少不同,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隔了开来,不远处散落着几具妖兽的骸骨,强弱都有,一看就是被活活困死在这里的迷途羔羊。 看到这些遗骸,邬非鱼小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冷汗直冒,生怕自己也和那几只倒霉的妖兽一样。 搞清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一旦短时间内要是解不开阵法的话,现在就应该考虑该怎么生存下去的问题了。 阵法之内,随处都可以看到许多人工开垦过的痕迹,怎么说呢,要是围上篱笆,这里倒有点像是一个农村的大菜园子一样。 这里占地甚广,站在邬非鱼这里,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等等,药香?这些生长得到处都是的荒草灌木,不会是灵药吧? 刚才只顾得一心找阵眼所在,根本就没注意到,这周围乱草一样的东西,居然就是价值连城的灵药。 我靠,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这不就是修士们的药圃嘛! 邬非鱼喜出望外,几乎要跳了起来,这些连路边的小白菜都不如的东西,可都是修士们视若拱璧的灵药啊! 作为一个修士,常年与灵药打交道,这点见识,邬非鱼还是有的,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里视线所及,生长着各种各样的天材地宝,品质之高,年份之长,世所罕见。 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人来过了,也一直没有任何人来管理,这些随便一株在外面都要抢破头的宝贝药材,就像是野草一样,到处都是。 尽管这些珍贵至极的灵药,都是自由自在的野放生长,但还是有迹可循的,这绝非是野生之物,而是人工种植的东西。 看样子当初种植之人也是下了一番功夫,打理的井井有条,就像是一垄垄的药田一样,一直蔓延到自己脚下。 在这个颇具规模的药田之中,绝大多数都是一些珍贵无比的天材地宝,年份久远到了邬非鱼都不敢置信的地步。 按理来说,这些植物娇贵无比,需要极为苛刻的生长条件,然而,就在这里,邬非鱼认识的不认识的千千万万的灵药,就像是扎堆的荒草一般,遍地开花。 发财了,发财了!以后还特么的奋斗个屁呀,本少现在就达到人生的巅峰了! 财迷心窍的邬非鱼,两眼放光,早已忘了眼前的处境艰险。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这天降横财砸晕的邬非鱼,才慢慢回过神来。 反正这东西又跑不了,先找到出路,再慢慢采摘就是了。 邬非鱼随手挖了一颗赤血龙参,在身上擦了擦,就像是吃萝卜一样,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 一边吃着珍贵的赤血龙参,一边到处查看起来,检查到最后,邬非鱼才在自己屁股底下的石凳之上,找到了一圈晦涩的铭文。 即便以邬非鱼所学之驳杂,也根本不认识这些文字,似乎是失传的上古某种符箓。 能看出这些镌刻的符箓相当不简单,传递出一种神秘的力量,牢牢禁锢了这里的空间。 邬非鱼仔细端详了一阵,终于确定了,这个自己屁股底下满是符文石凳,居然是一个古老的祭坛。 而看周围的布置,那个该死的阵法,多数就是为了保护它而设,药圃只是附带产品。 盲人摸象一般的鼓捣了半天,最后还是蔫不拉几的坐在石凳之上,无计可施。 连上面的意思都弄不明白,更遑论解开了,看来暂时只能被困在这里了。 好消息就是这里的灵药太多了,足够自己支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可这玩意儿也不能多吃,要不然打喷嚏都能蹿鼻血。 仔细在祭坛上找了一圈,什么东西都没发现,只找到了一个非金非玉的一个方牌。 这个方牌上面阳刻着一些看起来乱糟糟的东西,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上面的图案铭文早已变得十分模糊。 对着这个玩意察看良久,哪怕是以邬非鱼的眼界,也是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他很失望,只能再次感叹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发出感慨了,这里的所有东西透着一股子神秘,更多的则是困惑。 虽然邬非鱼认为这是一个上古封神阵,但毕竟只是疑似,直到现在都不敢百分百确定自己的判断。 而对自己如何破解这个阵法,找到的这个牌子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全都一无所知,最关键的是,怎么出去!? 端详了半天,仍然是一头雾水,真是狗咬王八,无处下嘴啊。 正打算把手里的方牌收起来,而此时,邬非鱼却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块玉牌被自己攥在汗津津的掌心中,手掌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划出了几道伤口,沁出的血丝和汗液沾染到了上面,这玩意儿居然开始微微发热了。 同时,手里的这东西越来越淡,再仔细一看,那块方牌仿佛冰块遇到了高温一般,正在慢慢融入自己的掌心里。 邬非鱼大惊失色,我靠,这是什么鬼?! 急忙用力甩手,试图脱离接触,就像自己那个便宜师父常说的那样,鼻涕流进嘴里,才知道甩了。 随即,他骇然发现,无论怎么摔打,那块古怪的方牌还是完全进入了自己的掌心,就这么在自己的注视下,彻底消失不见。 既然改变不了现实,邬非鱼只好调整自己的心态,既然不痛不痒,那就随缘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能随它去了。 第十八章 炖了一条龙 忽然,邬非鱼感觉手背微微发痒,翻手一看,一个方牌大小的淡淡印痕出现在自己的手上,惟妙惟肖。 上面的东西反倒是更清晰了,现在能看出中间的雕刻,仿佛有一道龙形的玩意儿,活灵活现,周围就是祭坛上那样的古怪铭文。 邬非鱼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悔不该跟一只虫子玩什么心计,被惊得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不说,还被这个好似咒印一样的东西,进入了自己的体内。 现在这个来历不明的玩意儿,无论他怎么摩擦,催动灵力,都纹丝不动。 这个古怪东西深入肌理,就像是从小就长在那里一样,赖上自己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传说中,别人有此遭遇之后,不是获得了什么奇遇,就是获得了牛逼传承,为什么自己偏偏什么特么的感觉也没有?! 如今之计,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暂时先看看别的地方,能不能找到脱身之法再做计较。 邬非鱼站起身来,突然觉得肚子里咕咕直响,这才记起赶了一晚上路,又被虫子撵的屁滚尿流,现在又研究了大半天阵法,根本没时间吃饭,就吃了一根胡萝卜一样的龙参。 而赤血龙参一类的天材地宝,毕竟不能当饭吃,再说了,那玩意绝对是大补,吃多了真的会撑死人的。 这一类的灵药,提升实力没有任何问题,如果真的当饭吃,那就绝对是嫌自己命长了。 邬非鱼到处踅摸着,想要找一点能吃的东西,哪怕是先垫垫饥也好啊。 恰在这时,邬非鱼在藤萝叠绕的祭坛后面,一块石头上发现了一个小水坑,里面居然还有一条半死不活的黄鳝,虽然模样有点怪,不过,看起来似乎也能吃。 他已经饿的眼冒绿光,管它是鳝鱼还是毒蛇,统统都是同一类东西——好吃的! 果然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啊,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怪模怪样的东西虽然只有一尺多长,但垫垫饥火还勉强凑合。 从乾坤戒里面找出了一个药鼎,看了看水坑里的水还算清澈,也懒得再收拾,于是连水带鳝鱼,一下子舀进锅里。 又找了点盐巴大料,扔进去几棵天材地宝,顺便扯了一些枯藤干草,架上锅子烧了起来。 嗷呜!嗷呜!蓦然间,一道道低沉的声波传来,正在等待开锅的邬非鱼激灵一下,猛的站了起来。 只见那只把自己赶到这绝境的魔蛛,庞大的身躯蜷缩成一团,正在瑟瑟发抖呢。 惊疑不定的邬非鱼,只觉自己浑身冰凉无比,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似乎某个地方潜伏着一只上古凶兽,在暗中窥伺着自己,而且随时还有可能扑上来,要吞噬掉自己一般。 不过起身查看了一圈,却毫无发现,过了好一阵子,这种危险的感觉才渐渐消散。 邬非鱼往锅底加了一把枯藤,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又是一阵令人心悸的低吼,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又是这样的怪声。”他喃喃自语道。 一直以为是错觉,现在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空中似乎有了一丝淡淡的雾气,俗话说,风从虎,云从龙,难道是这个藏在暗处的凶兽,还会是龙不成? 邬非鱼自嘲的笑了笑,哪怕就是真的龙来了,恐怕也打不开这个鬼阵,那还怕它作甚。 随手又抓起一把干草塞进了锅底,抬头看着旁边的魔蛛,不禁自嘲的一笑,这真成了难兄难弟了。 就在这时,雾气越来越浓,有一道淡淡的阴影笼罩了过来。 正在沉思的邬非鱼猛抬头,只见对面半空之中,有一双绿油油的巨瞳,正在冷冷的盯着自己。 这玩意儿猛一打眼,有点像是一只巨大的驴头,只不过驴脸上覆盖的不是皮毛,而是光滑的鳞片。 那些鳞片上面,有一些古怪的花纹,就跟祭坛上的铭文差不多。 就连那刚开始以为的驴耳朵,仔细一看,居然是两只硕大的像鹿角一样的东西。 “那,那是什么。”邬非鱼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了,看着那双冷冰冰的巨眼,一动不敢动,有一种连灵魂都要被吞噬的感觉。 那双巨眼动了起来,邬非鱼这才看清楚了那怪物的模样,除了那个驴头一样的东西,后面还有一条蟒蛇一样的身体,以及硕大的爪子。 邬非鱼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我靠,这不会是一条真龙吧? 若是真龙,为什么鳞片上会有那些怪字,还有,龙头为什么长得像是一个驴头啊? 天上龙肉地下驴肉,不会就是这么来的吧?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滋味如何? 邬非鱼基本已经确定了眼前这玩意儿就是龙,它的外貌,都跟传说中的神兽差不多。 更准确的说来,这是一条浑身布满符文的巨龙虚影,而且,似乎就是被困在下面祭坛里。 “小小的祭坛之下,竟然还封印着这样一尊庞然大物。”邬非鱼手脚冰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麻蛋,自己还真是个乌鸦嘴,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想不到真的出来了一个龙。 一直都以为那只是传说而已,却不曾想到这世间还真有这种圣灵,而且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自己时刻都有被当成晚饭的危险。 “这味道,好熟悉,好熟悉——”那巨龙虚影嗅了嗅周围的气味,喃喃说道。 伸出一根粗壮的龙爪,轻轻一扫,打开了那只冒着热气的破锅:“我曹,这不是炖肉的调料吗?我倒是看着这玩意眼熟,这不就是炖肉锅吗?老龙这是要被人当驴肉煮了吗?” 嗷呜——老龙刚开始还嘟嘟囔囔的,等到一看锅里的时候,忍不住叫唤起来。 好歹也是上古神兽,倒也未必能造成什么伤害,关键是这份侮辱,让老龙情何以堪啊?! 沉睡了无尽岁月之后,突然有一天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居然被一只蝼蚁给炖了,这种悲愤莫名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低沉的怒吼声响了起来,邬非鱼的小心脏随之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同时也有些懵逼,这条龙居然还会说话? 被自己刚刚下锅的这条大泥鳅,居然是一条开了灵智的巨龙! 嗷呜——老龙开始躁动了,又愤怒,又憋屈。 巨大的虚影飞快的蠕动了起来,夹杂着恐怖的妖兽气息,一声声低沉的龙吟声波瞬间散播出去,震颤心神。 此刻,胆战心惊的邬非鱼终于确定了,刚才自己听到的居然就是龙吟,而且还是一条被自己下了锅的老龙! 这一下他可真是有点欲哭无泪了,真不知道这是幸运呢,还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轰轰轰!随着巨龙虚影的蠕动盘旋,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咆哮,宣泄着‘龙游浅滩遭虾戏’的愤怒。 任谁一眼看到传说中的神物出现在眼前,而且情绪似乎还很不稳定,都很难做到心如止水。 不过,震惊中的邬非鱼心神一动,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条巨龙虽然声势震天,但似乎不能离开祭坛,只能在其上方不住翻滚蠕动。 仔细观察了一下,果然那个虚幻的灵魂体,被无数带着符箓的结界困住,只能在那个狭小的空间盘旋,并不能脱困而出。 这个发现让他顿时就放心了,看来这位也和那个魔蛛一样,可望而不可即啊。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说不定,这条小长虫还是自己脱困的一线生机哪。 毕竟,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原住民,肯定比自己这个外来户更清楚这个阵法。 “龙哥,这里的日子很枯燥乏味吧?咱们先唠会嗑,怎么样?”邬非鱼笑眯眯的问道,“让你占个便宜,先说说为什么会被封印在这里?” 此时,邬大少化身知心姐姐,笑容无比赤诚,如同孩子般的天真之下,藏着狐狸般的狡黠。 “你是谁?你怎么能够进入结界唤醒我?”老龙并没有搭理他,愤怒的咆哮着,声音宛如打雷一般。 同时,张牙舞爪,巨大的龙爪仿佛五把钢钩,悬在邬非鱼的脑袋上方,随时都有可能抓落,这是冒犯身为王者尊严应有的惩罚!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身为巨龙,虽然只是一道虚影,但是余威仍在。 不过,也确如邬非鱼判断的那样,它距离也不过一丈有余,偏偏就是过不来。 虽然处于暴走的状态,但有符箓阻挡,被困在在一座只有几十丈方圆的祭坛上方,也只能干着急,够不上。 “你干嘛啊,吓得人家连筷子都掉了。”邬非鱼揉着眉心,慢条斯理的说道,“龙哥,你似乎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处境——” 听到此话,巨龙冷冷哼一声,没再理睬他,随即闭目默运玄功,感受了一下这个世界。 虽然对于邬非鱼来说,这里的灵力几乎可以算是洞天福地了,但是在老龙看来,还是远远不够。 它也只能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末法时代,灵气居然如此稀薄,根本不足以让我恢复。” 在这个祭坛中恢复了无尽的岁月,居然还只是修炼出如此渺小的肉身,这让老龙有些消沉。 一声叹息过后,老龙的气势一落千丈,情绪似是很低落。 不只是人,妖兽也一样,只要失去了心气,甚至给人一种暮气沉沉、万念俱灰之感。 第十九章 我体内有条龙 要是回到自己那个时代,就像邬非鱼这样的实力,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却被这个卑微的爬虫羞辱。 老龙回首冷冷的瞥了一眼,正要说些什么,却意外发现了他手背上的方牌印痕,微微一愣,随即面露喜色。 “喂,你在傻笑什么?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邬非鱼皱了一下眉头。 “难道真的要依靠这只弱鸡么——”老龙沉吟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过,它又叹了一口气,居然真的开口了,娓娓道来一段上古秘辛: 老龙乃是正儿八经的五爪金龙,曾经的一方霸主,龙族的真正王者。 原先拥有长达万丈的庞大身躯,实力强大,却在上古的灭世大战中差点陨落。 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被烙印了一种十分难缠的诅咒,几乎形神俱灭。 幸亏被自己追随的上古仙人,以大神通将灵肉分开,封印于自己的药圃之中,将养生息,只待风云际会,就能再次龙腾九霄。 只是想不到悠悠万载岁月过去,还是未能完全恢复,只养育出一尺多长的肉体,还被一只蝼蚁,当成泥鳅给炖了。 说到被炖了,老龙恨恨看了一眼还在锅里的肉体,虽然水火不惧,可自己好歹也曾是这世间的主宰啊。 现在居然被人像狗肉一样煮在锅里,真是对整个龙族的羞辱啊,妥妥就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其实,老龙此时已经萌生了别的想法,要不然,也不会跟一个炖了自己的吃货讲故事。 现在要做的,只不过是以退为进,慢慢实现自己的企图。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老龙回过头来时,硕大的龙瞳中,闪烁着无比凶狠的冷芒,“一个小小的人类,居然还敢挑衅本王的威严。” 看着随时都要暴走的老龙,让邬非鱼强颜干笑了几声:“在下绝对无意冒犯,只是被这阵法所困,加上饥不择食,实在没办法啊。” 其实,邬非鱼不知道的是,老龙发现了他手背上的印痕之后,杀意早已烟消云散。 因为这个嚣张的小子是关系到自己继续蕴养,以及是否能够恢复的直接因素,现在的做作,只是为了挽回几分颜面而已。 “好了,现在我们谈谈交易吧,”老龙的脸色缓和下来,庞大的龙魂形态在慢慢缩小,“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教你如何走出这上古困仙阵。如何?” 原来这阵法叫做困仙阵啊,敢情自己从开始就犯了根本性的错误,能解开才怪呢。 邬非鱼看见老龙那狡诈的神态,感觉到了几分阴谋的意味,虽然知道肯定没有好事,但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只要在下力所能及,这个不是问题。” 这个很容易做出决定,既然自己没有这个本事破阵,也就只能答应老龙,除非想困死在这里。 他别的本事不说,对现状的判断和保命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能在这妖兽森林中活到现在,也不是没道理的。 自己研究阵法正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听闻有人能帮助自己脱困而出,哪还有把握不住机会的道理? 看见邬非鱼点头答应,老龙心里也挺高兴,自己可并不是仅仅被封印在这里那么简单。 而是要在沉睡中等一个机缘,等待命运中,那位能够解放自己的那个有缘人的出现。 记得封印自己的那位上古大能说过,这一次的生死劫,须有贵人相助,方能逢凶化吉。 而那位能进入祭坛的人,就是自己命中的贵人,因为这个困仙阵,并非什么阿猫阿狗,随便就能闯进来那么简单。 而眼前的邬非鱼,除了实力太过弱小之外,无疑应该就是那个贵人,也就是自己等待了无数岁月的机缘。 因为这个弱鸡不只是能够闯进来,关键是那块已经通灵的玉牌,已经先自己一步,进入了他的体内。 它现在已经别无选择,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这份机缘。 说话间,老龙缩小的虚影已经和锅里的肉体差不多大小了,此时正缓缓的融入自己的身体,彻底灵体合一。 邬非鱼也注意到了老龙的举止,却并没有做什么,反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只见那条神形融合后的黄鳝,哦,不,老龙,已经真正的满血复活了。 不过,因为形体不大,看起来也远没有刚才那般威风凛凛,反而有一点小萌新。 此刻立起身子,猛然一只龙爪张开,只见它原来栖身的那个水坑,还有锅内的液体,瞬间就宛如雾气一般升腾起来。 龙爪中心形成了一股就像是龙卷风般的气旋,那些水蒸气一样的东西,便被老龙飞快的吸引而来。 那只龙爪也彻底变换了形态,宛如一个黑洞,整个天地间那扩散开来的水珠,纷纷如燕归巢,被气旋吸入其中,涓滴无存。 老龙瞄了邬非鱼一眼,似乎在说,这可是本王的东西,并不代表什么人都可以觊觎,随便就可以浪费! 邬非鱼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老龙那神之蔑视,让他不禁心中隐隐揪了起来,感觉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老龙形神融合之后,已经能够摆脱祭坛的封印,居然就这么走到了自己面前。 随后老龙一把抓着邬非鱼的手腕,似乎是不经意之间,翻过来看了看那个方牌印痕。 确定之后,这才冲着他说道:“来吧,打开你的内乾坤,让我看看,这就是我的条件——” 邬非鱼本来想躲开老龙的那一下擒拿,谁知明明看得很清楚,却偏偏就是避无可避,就像是主动握手一样,被牢牢抓住。 他挣了一下,纹丝不动,这才知道虽然这条长虫不大,委实不容小觑。 这时候听到它的要求,邬非鱼还是有点犹豫,这毕竟是修士最隐秘的东西,乃是性命之根本,不可轻易示人。 再说总觉这货不怀好意,尤其是那双放光的眼神儿,一看就是贼忒嘻嘻的,保准没憋什么好屁。 可是老龙已经伸过另外一只爪子来,邬非鱼便没有继续坚持,反正多半也打不过这条长虫,何必自取其辱呢? 况且再耗下去,对双方都没好处,那就索性光棍一点。 所以,他也就任由龙爪按住了自己的丹田部位,很干脆的答应了:“成交!” 在打开了自己的内乾坤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邬非鱼只觉眼前一花,老龙本来就不大的身形,居然开始慢慢淡化。 他悚然一凛,我靠,又来这一套? 吃过一次亏的邬非鱼瞬间就明白了老龙想要干什么,顿时大惊失色,立刻想要挣脱那只按在自己腹部的龙爪。 可是,就像那块方牌一样,怎么都甩不掉,眼睁睁的看着整条龙,就这么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身体里。 连试都不用试,连那块毫无灵智的破牌子自己都弄不出来,更不用说这么一条奸诈的老龙了。 “哎呀,我这个脑子——”邬非鱼扯着自己的耳朵蹲了下来。 麻蛋,老子的身体什么时候成了马车店了?什么阿猫阿狗的谁来都想往里钻。 “咦,这是什么?小子,你怎么有这么多内乾坤?”邬非鱼的脑海中响起了那条老龙惊喜的声音,“原来还担心你修为不够,住不下呢,现在看来完全可以住单间嘛——” 说着,老龙就嘎嘎的笑了起来,笑的肆无忌惮,趁火打劫的感觉就是爽啊! “大哥,大爷,我这里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还是另选高枝吧。”邬非鱼低声下气的说道,“要不,我给你介绍个有容乃大的漂亮小妞?有房住,还有饭吃,您看怎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邬非鱼总觉得那条良心大大坏了的老龙,肯定能看见自己此时脸上的谄媚。 可惜,老龙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小子,有老龙住在你体内,你应该开心才对,以后就会知道,这一次绝对是赚大发了。” 老龙在自己体内兴高采烈,邬非鱼可没那么开心,反倒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腻歪透了。 我勒个去,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他么的就是! “靠,白吃白住你还有理了。”邬非鱼眼见一计不成,忍不住就翻脸了。 麻蛋,终日打雁,让雁啄瞎了眼,更悲催的是居然还是被一个妖兽摆了一道,而且和那个破牌子用的是同一个套路。 谁再说哥喜欢扮猪吃老虎,哥坚决不承认,这条死长虫才是! 邬非鱼有一种莫名的错觉,感觉自己就是个冒牌的人类,而自己体内的爬虫,才是正宗的人族,这智商,杠杠滴。 “行了,老龙只是借你的内乾坤沉眠一段时间而已,又不是要害你,说不定以后还能帮到你呢。”老龙更郁闷,堂堂的龙族王者,什么时候成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讨人嫌了? 邬非鱼愁眉苦脸的说道:“大爷,你怎么会看中我这样的小人物,还是去找一个更厉害的大能吧。” “嘿嘿,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老龙得意洋洋的心情,溢于言表。 靠,邬非鱼火更大了,差点蹦起来,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还敢说这话,难道本少的名字起错了? 第二十一章 收获的季节 刚开始邬大少还差点悔青了肠子,毕竟自己与那么大的一宗宝物擦肩而过,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曾经,有那么一大锅的好东西,摆在我面前,却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了,这才追悔莫及……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依然没有自怨自艾,更没有躺平佛系,而是随即就马不停蹄地投入到了新一轮的搜刮大业之中。 他是一点就透之辈,脸色也立马多云转晴,有便宜不占,那叫王八蛋! 现在听老龙这么一提醒,这才知道躲过一劫不说,居然还能吃点残羹剩饭,他还是很知足的。 风一般冲出去,把自己的破锅找回来,从不远处取来清水,仔仔细细的里外都刷了一遍。 又屁颠颠的跑去老龙待过的水坑那里也刮下了一层石粉,然后从乾坤戒里摸出来几个玉瓶,把刷锅水和稀泥都郑重的收藏起来。 这玩意儿绝对的有价无市,别看不起眼,若是真的被修真之士得知,不抢破头才怪呢。 搜集完了不知道稀释了多少倍的混沌原液,邬非鱼心情大好,到处打量着:“龙哥,刚才你说过,我可以在这一亩三分地里面为所欲为?” 老龙很肯定的答道:“当然,只要在这个阵法内,你就是老大。” “那我现在可以过去弄死那只蜘蛛吗?”邬非鱼眼睛咕噜噜的看着缩成一团的雪花魔蛛,摩拳擦掌的问道。 “探囊取物。”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那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雪花魔蛛,在老龙和阵法的双重威压之下,一直在瑟瑟发抖,宛如砧板上的鱼肉。 邬非鱼施施然走过去,把那只毫无抵抗之力的蜘蛛弄死,找出一大堆瓶罐包袱,准备处理肉体。 只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刀,开始熟练地分解蜘蛛。 很多人并不知道,这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绝世珍馐,而且其中蕴含大量的妖兽精华,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 接下来,邬非鱼给老龙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庖丁解牛,那一柄快刀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在他手上翻滚起来。 只见他上来就是开膛破肚,先把内丹拿到,连肚子里的丝囊都没放过,顺手完整剥离下来。 然后刀锋闪动,顺着肢节,把八只长爪卸下来,最后,还不忘记挖出那八只眼睛,撬下那对锋利的口器。 全程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用了几分钟就搞定了,即便是一个常年宰杀妖兽的专业户,都不见得有如此娴熟的刀法。 哪怕是如此奇形怪状的雪花魔蛛,他也十分熟悉肢体结构,全部都是在柔软的关节处下刀,仿佛解剖过无数次一样。 “你以前是干嘛的?”大开眼界的老龙,忍不住问道。 光是这份游刃有余的分尸手法,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不当屠夫真白瞎了这个人才。 “专业吃货。”邬非鱼贱兮兮的说道,“最喜欢拆分各种长虫妖兽,尤其擅长剥皮抽筋……” 若是老龙在面前,还能看见这厮冒着绿光的双眼,和馋涎欲滴的小表情。 调侃完了老龙,他这才扔掉魔蛛无用的皮囊,站起身来。 “你可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这里已有万余年没人进来,里面的灵药——”老龙也不甘示弱,鄙视道。 他笑嘻嘻的抬起头,“急什么?反正都是本少的。” 不过话音未落,邬非鱼就蹿了出去,抽出腰间的宝剑,开始挖掘那些遍地都是的灵药。 根本就无须辨认,只管从头挖过去就行了,在灵气充沛的阵法之内,就是一株草,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这么说吧,百年份的血灵参,已经差不多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了,而在这里,上万年的血灵参都比比皆是。 甚至有几株大药,已经有了相当的灵性,若非是被阵法压制禁锢,早就化形跑掉了。 身患懒癌晚期的他,挥汗如雨,埋头苦干起来,就像个辛勤劳作的农夫一样。 一通操作猛如虎,就差掘地三尺了,只要是差不多能看上眼的东西,毫不客气的统统收入囊中。 这里至少已经有上万年荒无人烟,加之又一直没有采摘,而且五行灵气浓郁,丝毫没有外泄,养育的天材地宝品质相当高。 主要是因为在阵法的保护下,与世隔绝,所以才把这么一宗天大的福缘保留至今,现在全部便宜了邬非鱼。 反正有大把采摘的时间,他的动作虽然迅速,但却有条不紊,精细而认真,就像是蚂蚁分解搬走一具昆虫的尸体。 这厮采药的手法也相当专业,不只是认识每一株的植物,还知道如何收拾,这就更加难得了。 所有的灵药不能有任何破损,以免其中蕴含的灵气精华流失,这是最基本的操作。 而且在炼丹前,一定要经过炮制,这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邬非鱼虽然小心翼翼,但素养高到甚至就连老龙都啧啧称奇,不由怀疑这小子的真正出身了。 邬非鱼哼着小曲,汗滴禾下土,心里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这些的植物,随便扔出去一株,绝对都能在修真界惹出一片血雨腥风。 经过两天一夜不休不眠的辛勤劳作,终于收割完了所有的灵药,他看着眼前坑坑洼洼的药圃,这才长吁一口气,站了起来。 这里已经几乎是寸草不生,跟先前郁郁葱葱的药圃相比,就像是置身戈壁荒漠,整个结界的地皮都低了几分。 身后的那个祭坛,早已不见了踪影,估计有一场大雨,就可以蓄水当鱼塘了。 看着塞得满满当当的乾坤戒,他还是很满意的,丝毫没有劳累之感,悠闲环视着四周,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就连那几具妖兽尸骨,邬非鱼也过去扒拉一番,可惜年代久远,多数东西早已灰飞烟灭。 只找到了一颗成色还不错的妖兽内丹,和一对锋利的獠牙,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妖兽遗留。 嘿嘿,富贵还得险中求,古人诚不欺我,这一次可算是赚大了!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就像是股市菜鸟,随便一出手,就是一个超级潜力股。 老龙心疼得直抽搐,那个上古大神上万年的积累,就这么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而且要不是它拉着,已经搜刮上瘾的邬非鱼,差一点还要把那条不大的灵脉也挖出来,打包带走。 那么这个地方,就真的彻底被毁了,都不如个茅坑有价值。 在老龙苦心婆心的劝阻下,邬大少这才悻悻的住了手,算是保住了一点根基。 现在有了阵牌,随时都可以回来,里面的灵药也可以继续生长,就像是一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一样。 既然决定了保留下这一方宝地,邬非鱼又把不少种子重新撒了回去,这里松土很彻底,想必将来会有一个不错的收成。 他擦了一把汗水,自我安慰的想道,就当是给自己的一块自留地吧,这里就像是自家的菜园子,剩下的,就交给岁月了。 就像是自然界的捕食者,只杀死自己能吃得下的猎物一样,确实没必要竭泽而渔。 里面还有不少天材地宝的儿孙之类,再过若干年后,还可以再来收割一次。 这个上古困仙阵的威力还在,连自己都丝毫没有办法破解,绝对能让那些种子幼苗,保持着良好的生长状态,不被人打扰。 虽然现在自己看不上眼,可未来绝对是好东西啊,权当是留条后路了。 本少还是很讲武德的,谁污染谁治理,谁开发谁保护嘛。 原先计划是先打一天短工,找到敲门砖,然后再去干一票大活。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居然发现了这么个宝库,那就只好顺延了。 邬非鱼一直很注重搜集修炼资源,乾坤戒里已经有了不少辅助性的灵药,现在有了这么多世所罕见的大药,可不能白白闲着。 他准备现在炼上几炉丹药,相信有了这些资源的帮助,只要时机合适,自己的修为绝对可以再跨上一个台阶。 打死老龙都想不到,这个贱忒嘻嘻的小子,居然还是一个炼丹师。 要知道,炼丹师是一个更加稀少的存在,这一行就是通过炼制丹药,帮助其他修士提高实力。 当然他们也不是冤大头,给别人炼丹也是为了自己获取资源,毕竟,这是一个灵气匮乏的末法时代,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修真界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认识,那就是几十个修士的价值,也远远比不上一个同级别的炼丹师。 看着邬非鱼取出炼制丹药的鼎炉时,老龙又震撼了一下,我擦,这厮不会是还懂炼丹吧? 在修真界炼丹师堪称国宝,都是极其珍稀的存在,老龙都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于是,在老龙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邬大少居然真的开炉炼丹了,它已经不知道今天这是第几次惊讶了,都有些麻木了。 妖兽都不懂炼丹,虽然老龙不知道他达到了什么级别,但嗅到那一股浓郁的丹香,就知道绝对低不了。 这一次妖兽森林之行,邬非鱼可以说是满载而归,说是富可敌国,都一点不过分。 以至于他离开的时候,都走出了魔鬼的步伐,连在自己体内陷入沉睡的老龙也暂时抛在了一边。 收获的喜悦,已经完全抵消了老龙带来的郁闷,来的都是客嘛,既来之,则安之! 第二十二章 诱捕玄玉狐 收获了一笔如此庞大的财富,原本邬非鱼可以直接回去,身上有的是东西可以当做敲门砖。 但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抓一只玄玉狐,自己身上的东西价值连城,他有点舍不得。 玄玉狐虽然数量稀少,也很珍贵,但是还不足以跟那些天材地宝相提并论。 另外,邬非鱼还很想知道徐六合的闺女想要玄玉狐干嘛,他可不会相信,仅仅是为了一只灵宠,就舍得拿出三十块灵石。 要知道,灵石本身乃是修士必需的修炼资源,而满足一位玄阶修士每个月的修炼,也就是个位数即可,由此可见其价值之高。 现在为了一只灵宠,就拿出这么多,这样的手笔,不可谓不大。 其次,他可是早就听说过,徐六合的千金,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美女,素有天仙之称。 若是这块敲门砖,能直接敲开徐大小姐的闺房,想必也是极好的,嘎嘎! 玄玉狐的外形酷似狐狸,而且娇小玲珑,聪明伶俐,可做掌上舞,十分惹人喜爱。 不过,这玩意儿动作相当敏捷,快如闪电,但其最强大的本命神通,乃是隐形,一种宛如变色龙一样的能力。 一旦遇到逃脱不了的危险,可以迅速与周围的环境同化,身化木石,咫尺难辨。 它们相当谨慎,加上天生胆小,又能预知危险,所以,虽然很适合当做灵宠,却极难捕获。 邬非鱼以前看过一本古籍,上面记载了一些妖兽的习性,即便是不那么出名的玄玉狐,也有所提及。 很少有人知道,玄玉狐还是一味药材,可以治疗修士的某些隐疾。 虽说玄玉狐很狡猾,不过,只要掌握了它的一些生活习性,还是不难擒获的。 这些小东西对于青玉果的痴迷,达到了一种疯狂的程度,就如同瘾君子一般,为了口腹之欲,不惜飞蛾扑火。 而在邬非鱼的收获当中,就在阵法的外围采摘了不少青玉果,完全可以作为抓捕玄玉狐的鱼饵。 青玉果乃是一种价值不算太高的灵药,看起来晶莹剔透,自带一股淡淡的清香之气。 它属于浆果一类,也有那些豪富之人,用来制作灵酒,常年饮用,对于修士的修行来说,都有着巨大的好处。 当然,这灵酒价值不菲,千金难买,也只有那些隐世豪门里的核心人物才能享用得起。 然而,就是这种灵药,所蕴含美酒般的醇香,和那种特殊的气味,对于玄玉狐来说,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 而其中蕴含的灵力,以及药用价值,反而容易被人忽略。 现在乃是初春,并非是青玉果的成熟期,只有在困仙阵那样自成法则的洞天福地,不染寒暑,在这个季节才能得到。 而且,因为灵气更加浓郁,比之那些普通果实的品质,要高出无数个等级,想必玄玉狐更是难以抗拒。 要说这些小东西的唯一破绽,恐怕就只有这青玉果了,但要怎么使用,这里面就有学问了。 邬非鱼的打算,就是利用手里那团雪花魔蛛的丝囊,布下天罗地网,一旦玄玉狐为青玉果所诱惑,就一定在劫难逃。 他可是刚刚领教过这东西的威力,无色无味,坚韧透明,摆放在幽暗的林间,几乎就是天然隐形。 而且,这蛛丝一旦粘在身上,就像是狗皮膏药,撕都撕不下来,用来布置陷阱,再好不过。 邬非鱼的想法很简单,先找到一株青玉果树,把几颗果实挂上去,再在周围布下蛛丝,然后就可以找个地方睡觉了,坐等小狐狸自投罗网。 作为玄玉狐无法拒绝的美味,它们知道所有果树的位置,而且,跟其巢穴相距一定不会太远,这也算是一个要点。 没多久,他就在一处悬崖边上,找到了一株刚刚开始冒出嫩叶的果树,马上就开始了布置。 他先用蛛丝把果树围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再把果子挂在树上,稍微加热,保证香气传的足够远之后,就离开了这地方。 他当然不是去睡觉,而是想要找一个地方弄点吃的,这几天根本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吃一顿饭,实在是有点饿了。 邬非鱼现在所处的位置,属于妖兽森林的核心跟外围的结合部,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太强大的妖兽,除了那只倒霉的死蜘蛛。 他在不远处找了一个山洞,里面还挺干燥,似乎在刚刚过去的冬天,这里曾经是什么东西的巢穴,里面也有一些干草树枝,倒是省下了出去寻找柴火的麻烦。 现在身上就有现成的食材,他从乾坤戒里摸出一根魔蛛的节肢,随便用泥包裹了一下,然后点燃火堆,扔进去煨烤了起来。 在洞口布置好了法阵,以免气味外泄,然后就放松四肢,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准备先打个盹。 想着心事,在火堆的温暖烘烤下,居然还真有了一些昏昏欲睡的慵懒,直到那一股香气把自己馋醒。 他还是很会享受生活的,跟老龙介绍自己的时候,说是个资深吃货,这还真不是吹牛。 对于饮食来说,邬非鱼还是很有一点研究的,而且,还喜欢自己动手料理。 一般人并不知道雪花魔蛛是可以吃的,眼前这条蜘蛛腿就是难得的美味,就像是蟹肉一般,有一种无可比拟的鲜美。 邬非鱼已经把柴火的用量都计算好了,现在只需要慢慢让火堆冷却,让里面的蛛腿彻底煨熟即可。 虫子一类的东西,最好的吃法就是烤制,油炸都差了一点意思,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更好的做法。 从柴火堆里扒出蜘蛛腿,敲开外面的封泥,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邬非鱼抽了抽鼻子,沉醉的嗅了一下,十分满意。 掰开节肢,雪白的肉丝热气腾腾的摆在了面前,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拉出一条肉丝,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那一股鲜香热乎乎的下了肚,他都忍不住想要为自己的手艺点个赞。 有美味岂能无酒?邬非鱼又摸出一瓶酒来,慢慢啜饮着,不多时就把这条粗大的蜘蛛腿吃了个精光。 他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站了起来,吃饱了饭,该干活了。 现在距离布置陷阱,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估计也该差不多了。 邬非鱼回去的时候,远远就发现自己挂在树枝上的诱饵,果然不见了,虽然没看见什么东西,他还是开心的微微一笑。 他对自己布置的陷阱还是很放心的,因为那些蛛丝已经全方位封锁住了一切可能的逃跑路线,除非小狐狸不来,来了就别想走。 邬非鱼修炼了一种特殊的瞳术,凝神观察之下,果然还是发现了异常之处。 玄玉狐再如何善于伪装,还做不到天衣无缝,只要仔细察看,还是可以发现一丝端倪。 只不过,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一下网住的不是一只小狐狸,而是两只。 邬非鱼伸手抓过来的时候,马上就逼迫两只小东西,解除了隐身,现出原形。 玄玉狐当然不甘心束手就擒,也曾试图逃跑,奈何不但有蛛丝缠身,导致束手束脚,而且邬非鱼也早就想到了它们的下一步行动,最终左冲右突,还是没能逃脱。 他并没有急于解开蛛丝的缠绕,而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两只毛茸茸的小可爱。 玄玉狐的皮毛颜色是随着季节转换的,现在还没从冬季中走出来,依然是雪白的毛色,软软的,柔柔的,就像是两只萌萌的的毛绒球。 难怪都喜欢拿它当成灵宠,单是这一份萌态,就十分惹人喜爱,别说女孩子了,就是在邬非鱼看来,都有点舍不得送出去了。 这两只玄玉狐一大一小,似乎是一对母子,趴在他的掌心,害怕的缩成一团,不住瑟瑟发抖。 邬非鱼懂得一点御兽之道,在温柔地抚摸之下,伴以轻轻的秋秋之声,两只小东西才算是逐渐不再发抖。 等到他再次摸出青玉果的时候,两只小东西更是大着胆子,探出小脑袋,抱着果子啃吃起来。 他在两只玄玉狐身上,都留下了自己的神识烙印,保证下一次再来的时候,还能找到它们。 这门术法有点类似于定位系统,可以随时察看它们的动向,这样一来,这小东西就彻底别想逃脱了。 然后这才用丝囊收回蛛丝,把它们彻底解放,恢复肢体自由。 邬非鱼并没有打算把两只都捉回去,想要当敲门砖,那一只小一点的就足够交差,也更容易驯化。 那只大的玄玉狐似乎觉得他并没有多少恶意,也渐渐放下心来,跟那只小狐狸恋恋不舍的厮磨一番,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那只小一点的,他也并没有用限制它的自由,自己手里还有青玉果这个鱼饵,根本无须担心它逃跑。 吃饱之后,小东西开始昏昏欲睡,邬非鱼就把它揣到了怀里,准备打道回府了。 得到了玄玉狐,这一次的妖兽森林之行,算是圆满结束了,满载而归。 第二十三章 再到大鑫 傍晚时分,邬非鱼带着夕阳的余晖,从妖兽森林风尘仆仆的又回到了大鑫山庄。 还是宋大胆当值,正和李黑子整了四个小菜,准备喝一口。 庄里的规矩,门卫白天不准喝酒,晚饭赏一壶廉价的老白干。 “宋大哥,有没有准备小弟的酒杯啊?”两个人还没动筷子,邬非鱼一步跨进了门房。 宋大胆一边赶紧起来招呼邬非鱼,一边给庄里传信:“邬老弟,庄里供应我们的饭菜就这样,只要您不嫌弃,赶紧坐下一起喝两杯——” 站在门口,已可看到桌上的饭菜确实不咋地,虽然粗酒淡饭,邬非鱼却毫不嫌弃,走过去坐下来。 含笑道:“多谢老哥,有酒来一碗。” 宋大胆豪爽的摸出一个粗瓷酒杯,一边倒酒,一边笑道:“本想和老弟痛饮一番,可惜庄里有规矩,只能赏一壶酒,哥哥只好用小杯,聊表敬意了。” 说着,邬非鱼和宋大胆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举起筷子,挟了块肥腻腻的猪头肉,连皮带肉,一齐吃了下去,毫无勉强之意。 旁边的李黑子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一直毕恭毕敬的小心伺候着,就怕惹怒了这位喜欢阴人的大爷。 不过瞧着邬非鱼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不禁大感兴趣,连杯中的酒都忘记了喝。 说实话,要不是图省事,这样的饭菜连自己都不想落筷,更不要说这个江湖中身份尊贵的修士了。 正在这时,得到消息的周管家,带着一个青衣小厮,快步走了过来,抱拳笑道:“哥哥来迟了,邬老弟恕罪恕罪。” 周管家看着桌上的饭菜,笑道:“这样的饭菜实在慢待了邬老弟,还请里面一叙。” “这里已经很好了,只是酒少了点。”邬非鱼淡淡一笑,“听说庄主有孟尝之名,怎么对待下属如此小气?” “原来老弟还是同道中人,那就更应该里面请了。”周管家哈哈一笑,摆手道,“我们供应饮食也是有等级的,里面菜肴随便点,美酒敞开了喝——” 当下邬非鱼也不矫情,起身向着宋大胆抱拳道:“宋大哥,你们慢用,小弟先进去看看,下次再聚。” “老弟请便!”在宋大胆和李黑子的恭送下,邬非鱼跟着周管家扬长而去。 “看老弟满面春风,想必不虚此行。”周慧文边走边笑嘻嘻的问道。 “马马虎虎吧,”邬非鱼溜溜达达的跟在后面,回答道,“其实单纯是想要引起庄主的注意很简单,实在不行就找个对手干一架就是了。” 他并没有过多解释,既然是敲门砖,那就一定要关键时候再拿出来,才能更加有效。 “这样啊,等会老弟一定要找一个实力不高的对手,稍微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就行了。”周慧文嘱咐道,“庄里藏龙卧虎,千万不可大意。” 他觉得很有可能邬非鱼并没有什么收获,只是碍于脸面,不好意思说,这才想要另辟蹊径。 “没问题,老兄放心吧,小弟心里有数。” 说话间,两人转过居中的议事堂,进了旁边的大厅。 周管家让门口的小厮进去通报,不多时,一条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汉走了出来。 他急忙上前一步,躬身抱拳:“李堂主,这位是邬非鱼壮士,前来投效本庄。” 壮汉人高马大,肌肉虬结,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一看就是位善于冲锋陷阵的猛将兄。 邬非鱼知道这一位必定就是那位善用金鞭的李金印了,当下拱拱手,神情不卑不亢,与刚才的言笑晏晏完全不同。 看见面前的年轻人气定神闲的模样,即便是李金印,也不禁气为之夺。 马上也是拱手还礼,周管家上前低声说了几句,介绍邬非鱼的一些情况。 “原来是邬先生,”哦了一声,李金印伸手一摆,“那就欢迎加入山庄,里面请——” 邬非鱼毫不在乎的伸出手,两人握了一下,暗中较了一下劲,胳膊同时微微一颤,居然是平分秋色的局面。 周管家心里一直就好像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此时也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这才明白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邬非鱼,敢情人家面对自己的时候,这个后手可是留了不少啊。 要知道李金印的一身功夫全靠一条金鞭,手上的力道惊人,一般人哪能承受得住这一握? “邬先生远道而来,先随便用些酒水,权当接风洗尘了。”李金印也是微微色变,放开手道,“待李某回报庄主,再做安排吧。里面请!” 看见李金印举手相邀,显然是邬非鱼已经通过了资格认证,足以进入聚义堂。 “李堂主,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邬非鱼拱手道,“小弟初来乍到,人地生疏,想请周管家一起入内,引见一下,如何?” “也好,周管家,你就陪陪邬先生,具体安排你看着办就行。”李金印点点头,“庄主找我有事相商,一时也不得空,至于如何安置,我正好顺便请示一下庄主。邬先生,李某失陪了。” 两人拱手相别,邬非鱼微笑道:“李堂主请便。” 周管家看着李金印走远,急忙凑上去问道:“邬老弟,刚才你们试了一下,结果如何?” “大概他的金鞭,还要不了小弟的命。”邬非鱼淡淡一笑,倒背着手,一派装逼大侠的风范。 周管家很兴奋,“这就行了,李堂主手上的功夫也就是庄主能略胜一筹,兄弟的第一炮算是打响了。” “咱们进去吧。”邬非鱼淡淡一笑,推开厅门,一股熙熙攘攘的喧闹声,夹杂着一股烟酒之气,扑面而来。 大厅很大,里面灯火辉煌,摆了有十几桌酒席,每桌坐的人却是参差不齐,有多有少,很明显是分属几个不同的势力范围。 这些并不是全部的门客,也有很多喜欢清净之人,习惯在自己房间里进餐,山庄也提供这种服务。 周慧文悄悄问道:“邬老弟,咱们坐哪里?” 邬非鱼扫视着大厅,随口说道:“既然想要打架,自然要找人拼桌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看看情况再说。” 两人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里面有人抬头看了一眼,更多的人直接无视。 里面最喧哗的一桌,是在大厅中间的几个人,旁若无人的大声谈笑,呼卢喝雉,喝的满面红光,不亦乐乎。 几个人凶神恶煞,看样子不像是山庄的客卿,倒像是跑来串错门的恶客。 “这几块货长得也太——太无法无天了。”邬非鱼看着居中之人,不禁小声嘀咕着。 不怪邬非鱼会有如此感慨,主要是带头这家伙长的太反人类了,眼睛、鼻子、嘴巴都像是摔在地上的西瓜,嘴歪眼斜。 让人看了之后忍不住有一种强烈的冲动,那就是上去打翻在地,再踩上一脚,权当是整容了。 剩下几人相比之下还算正常的,虽然没有此人这么突出,但也是面目可憎,一个个满脸横肉,实在是难以形容。 还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啊,这几块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能够走到了一起,倒也算是颇为投缘。 “兄弟,这一桌可不好惹啊,这是黑龙涧五怪,每个人的实力还不错,出手极为阴毒,关键是还很团结,一般人可架不住他们一拥而上。”周慧文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低声介绍道。 这也难怪,看来还真是名字有起错了的,外号不会叫错,这还真是几只怪物。 “嗯,那就先看看再说。”邬非鱼从几人身上挪开目光,看向了另一边,“还有哪些人不好惹?” “看见那边独自一桌的和尚了吧,他就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铁佛惠空,一身炼体硬功无敌;还有那边一家三口那桌,男的叫穆青庄,女的叫夏晚晴,为了彰显自己的诚意,直接举家投奔了徐庄主。夫妻俩技出崆峒,号称夺命双煞,一手夺命十三剑罕有敌手,真要是惹了他们,就连黑龙涧几怪都讨不了好;还有这边那对弟兄俩,乃是独行大盗千手狼的爱徒,号称燕山双义,老大叫白玉虎,老二叫白玉彪,武功自成一家,惹了他们弟兄,就等于和千手狼为敌;还有那边……” 周慧文滔滔不绝,还在一一指点介绍,邬非鱼从傻大黑粗的惠空身上掠过,打量着交谈甚欢的燕山双义,打断了他的话:“个个都惹不得,那该找谁下手?” “老弟看见那边那个胖子了吗?”邬非鱼顺着周慧文的眼光望去,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胖子正在据案大嚼,旁若无人,根本不管旁边是什么情况,好像就是坐在粪坑旁边也照吃不误。 “他叫胡九筒,乃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功夫差强人意,但肯定不如李金印,”周慧文一笑道,“他就是个吃货,你看他怎么样?” 这是一个体型肥硕的胖子,一张大脸上堆满了油腻腻的肥肉,把一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挤得几乎需要用手扒着才能看得到。 即便是在这样的天气,这个胡九筒依然袒胸露乳,浑身满是颤悠悠的肥肉,不过看上去倒是挺喜相的,像是一个笑嘻嘻的弥勒佛。 “那就这么办吧,”邬非鱼站立起来,搓搓手,“就是他了,人家都说吃货最好欺负……” 周慧文赶紧补充一句:“咱们点到为止即可,开个小玩笑,既不伤感情,又亮了实力。” “嘿嘿,兄弟自有分寸。”邬非鱼马上进入了状态,奸笑着说道。 看着他叼着牙签的这副贱样,不要说别人了,就连周慧文,都想出手扁他一顿,如果能打过他的话。 第二十四章 山庄宴斗 在经过夺命双煞的桌旁时,看着抬起头来的两口子,邬非鱼微笑着冲夫妻俩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两口子号称双煞,却是极为和气,同样也是微笑致意回应。 穆青庄长相颇为不俗,充满英武侠气,夏晚晴也是落落大方,尚有几分徐娘之姿。 就连身边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都长得极为天真可爱,冲着邬非鱼做了一个鬼脸。 倒是旁边的黑龙涧五怪里的三怪,已经带了几分酒意,咧着嘴冷笑着冲周慧文道:“哟,这不是周大管家嘛,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指导工作啊?” 毕竟五怪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周慧文只得赔笑道:“三爷开玩笑了,鄙人只是奉了李堂主之命,陪这位邬先生坐坐。” 三怪又是一声坏笑,阴阳怪气的说道:“咱们弟兄本来想邀请大管家赏脸坐坐,但看起来你贵人事多,咱们高攀不起啊,哇哈哈哈——” 看着尴尬的周管家,其余几怪一齐大笑起来,很显然是在成心调侃他。 周慧文心下恼怒,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三爷言重了,小人怎么敢与诸位豪杰同坐。” 二怪斜眼看着邬非鱼,满脸不屑,冷冷道:“哼,一个无名小辈罢了,也配与我等平起平坐?!” 邬非鱼轻笑道:“呵呵,在下本就是无名之辈,诸位无视就好。” 周慧文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推着邬非鱼离开,来到胡九筒的桌上,告罪一声,随即坐下。 胡九筒是一个大胖子,假装没看见,正在专心抱着一根腿骨较劲,不时喝一口杯中的美酒,尽显吃货本色。 邬非鱼倒是很能沉住气,也善于寻找切入点,随便坐下后问周慧文:“周管家,据说这里可以点菜?” “当然,”周慧文点头道,“邬先生想吃什么菜,鄙人马上下去安排。” 既然来到了公共场所,周慧文的称呼也变得客气起来,这里什么人都有,暂时还不想暴露两人的关系。 “不用那么麻烦,小弟偶然得到了一种绝味食材,味道很不错,前期小弟已经整理过了,老兄让厨下稍加烤制就行了。” 当下邬非鱼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长长的革囊,又说了烤制方法和调料,周慧文接过东西,领命而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听见有好吃的,对面的胖子这才抬起头来。 他扔下手里的骨头,扯起桌布擦了擦油腻的大嘴,这才正眼打量起了邬非鱼。 “这位老兄,是什么好东西呀?等会能不能让在下也沾光尝尝鲜?”胡九筒咽了一口口水,开始主动搭讪了。 果然是吃货,没跑了,为了口吃的,什么都可以放下。 “相逢即是有缘,自无不可。”邬非鱼微微一笑,“不过,兄台吃过烤蜘蛛吗?这东西可没几个人敢下嘴。” “在下还真吃过几次,就是不知道食材如何?”胖子那双被满脸肥肉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开始放光了。 或许是想起了那一份美味,胖子的喉头不住吞咽,食指大动。 邬非鱼神秘一笑:“嘿嘿,这个在下先卖个关子,等会考究一下兄台的眼力。” 胡九筒剔着牙,和邬非鱼闲聊起来,其实他基本上已经酒足饭饱了,只是为了等待那美食而逗留下来。 这大堂里的虽然都是成名豪杰,但大多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草莽之辈,并不如何讲究饮食。 但是胡九筒就不一样了,绝对算是其中的一个异类,以食为天。 作为一个资深老饕,没吃过的东西绝对不会放过,更何况还有一种对未知美味的期待。 正说话间,周慧文带着一个仆人,两人搬着一个精致的红铜火炉,里面燃烧着赤红的炭火上来了。 烤架上的锡纸包里,还没打开,一股独特的香气就已经四溢开来。 胡九筒眼巴巴的看着锡纸包,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一下:“兄台还真是会吃,在下还真有点垂涎欲滴了——” “说实话,这东西可是并不多见,小弟先行尝过了,那味道,一个字,绝!”邬非鱼转头问周慧文,“周管家,就准备了这一份吗?” “不,您给的量可不少,还有两份。”周慧文和仆人搬着碳炉,准备摆放,“这是第一份,厨下做来调味的,请邬先生先行品尝,看看味道对不对。” 两人的这一番对话,声音并不小,加上那股鲜美的香味,周围的几桌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出乎意料的是,邬非鱼并没有先给望眼欲穿的胡九筒,而是随手一指旁边的惠空:“还是请这位大师,先品尝一下吧。” 惠空也是张大了嘴,正在听着邬非鱼炫耀,一副好奇的样子。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洒家茹素,不沾荤食。” 邬非鱼看着惠空满嘴油腻,眼前的鸡骨鱼刺一大堆,不禁暗自腹诽一句,你这他么的也叫吃素? 不过,他微微一笑,并不点破,又指着同样也是眼巴巴看着的黑龙涧五怪:“那就请这几位英雄品尝一下吧。” 仆人随即把碳炉搬了过去,大怪伸手拦住了道:“免了!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 近距离闻到锡纸包里的独特香味,三怪早已垂涎三尺,疑惑地问道:“大哥,你这是干嘛?” “你我弟兄什么东西没吃过?”大怪对着邬非鱼冷笑道,分明是自抬身价,“小子,你以为老子没吃过虫子?我们可是连人肉都吃过,生吃!” 三怪不说话了,仆人又把碳炉搬了回来,邬非鱼霍然站起来,对着仆人说道:“打开我看看。” 打开锡纸包,那股诱人的香气更加浓郁,邬非鱼却说道:“周管家!我叫你去做我带来的美味,你怎么可以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糊弄我呢?” 这话把周慧文吓了一跳,大哥,你这是整的哪一出?这剧情的发展怎么和刚才说好的不一样啊? 他急忙说道:“邬先生,这就是你给鄙人的东西呀,绝对不会搞错的——” 邬非鱼冷笑一声:“哼!连畜生都不吃的臭鱼烂虾,怎么会是我的绝世美味?”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每个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邬非鱼的这一番话,无疑就是在骂惠空和黑龙涧五怪是畜生,明摆着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周慧文更是大吃一惊,脸色煞白,这兄弟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呐?没说还要加戏啊?!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兄弟,似乎临时改变了主意,放弃了那个吃货胖子,想要单挑这两个马蜂窝。 敢情前期自己全都白说了,这一下子直接得罪了最不应该招惹的两帮人,是不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了? 这还怎么接啊?他讷讷无言,看着浑不在意的邬非鱼,一时不知道这是什么套路。 离着最近的惠空再鲁莽,也知道自己被骂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混账小子,你特么骂谁呢?!” 邬非鱼转头,一脸的人畜无害:“大师别自己找骂,我这是骂那些不识抬举的畜生呢。” “气死我了!小崽子找死!”这边惠空怒不可遏,另外一边的大怪也是拍案而起。 邬非鱼的这句话才出口,两边同时扑了过来,一个出拳,一个出掌,两边夹击,虎虎生风,一齐打了过来。 而邬非鱼站在两人的正中间,似乎吓傻了,一动没动,犹如呆头鹅一样,却是谁也没注意他的身形正在变虚。 于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呯的一声,两边凶猛的这一招,同时穿过邬非鱼的虚影,打在了对方身上。 在场的一众高手,也只觉眼前一花,谁都没看清邬非鱼是怎么躲开的这一记绝杀。 只看见惠空和大怪互怼了一下,随即听到两声怪叫,两人同时中招。 大怪的一拳正打在惠空的秃头上,花和尚的一掌也拍在了对方的胸口,双方一齐被震得踉跄后退了几步。 两人都算是高手,这一下含恨出手,虽然不是全力以赴,却也伤的不轻。 惠空的光头被打得通红,头晕脑胀;大怪伤的更重,连退几步,面色潮红,一口鲜血差点就喷了出来。 本来想教训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顿,可结果却是被这个乡巴佬教做人,戏弄的几乎口吐鲜血。 “哗——”周围一片惊呼声,众吃瓜顿时提起了神,在心里已经把这一幕,当成了一个值得一看的闹剧。 两人震退之后,刚才变虚的邬非鱼,身形再度凝实,依然站在原地,洋洋自得,好像根本就没有动过一样。 “不是我挑事啊,你们两位出手这么重,是不是原来就有私仇啊?”邬非鱼退后一步,直接让两人面对面,“既然如此,小弟就不掺和了,你们随意就好。” 就像是拳击台上的裁判,两手一摆,示意双方可以开打了。 闻言,怒火攻心的两人,哪里还顾得分辨真假,本能的就把矛头从邬非鱼身上移开,转向了对方。 而原先想要攻击的对象,悠闲的退到了一边,自然而然的完成了角色转换,化身为吃瓜群众。 第二十五章 一对猪队友 惠空生性鲁莽,并没有察觉其中的圈套,晃了晃光头,转身扑了上来。 口中大喝一声:“好囚攮!还敢和洒家递爪子!” 这边大怪毕竟是一方老大,还能沉住了气,心思要缜密一些,马上就厘清了其中的是非曲直。 情知两人是被套路了,在邬非鱼故意挑拨下,这才自相残杀。 他先是急忙招架住了惠空的那一拳,飞身后撤,又拉住了自己几个想要上前助拳的兄弟。 然后这才沉声喝道:“大师且慢!这一切都是这小子在搞鬼,而且刚才在下不也挨了大师一掌嘛……” 和尚一愣,这才感觉不对劲,大怪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那你滚开,洒家收拾完他,再跟你们理论。” 惠空的脾气很坏,急不可耐的从后面又扑了上来,他打扮的倒是和尚,却一点都没有出家人与世无争的涵养。 这一次邬非鱼像是躲闪不及,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就被这势大力沉的一招击中了后背,整个身子向前扑倒。 大怪怎会放过这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当即也是劈胸一掌,把邬非鱼的身子打得倒飞了起来。 得手后的两人都感觉怪怪的,自己并没有打在实处,根本就没搞明白,这小子是如何飞出去的。 但两个人来不及考虑了,邬非鱼前扑之时,手里碳炉上的锡纸包散开,正好热气腾腾的扑在大怪的脸上。 大怪躲闪不及,被打了一个满脸花,疼的怪叫连连,手忙脚乱。 而邬非鱼倒回来的时候更绝,仿佛慌了手脚,把一个炉火正旺的碳炉,正好扣在惠空的光头上。 顿时,一股烧烤的糊味散了开来,还能听到皮肉烧焦的吱吱响声,把和尚烫的怒吼不止。 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直蹦乱跳,怪叫连连。 瞬间,两人的夹击就不攻自破,再次演变成了一次互相伤害,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谁也没有想到,这场火星撞地球的大戏,就此因为一只虫子而引爆。 而让吃瓜们都意想不到的是,两个成名已久的江湖凶人,居然连续两次,栽在了一个寂寂无名的新人手里。 这一手,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妖孽啊? 能在两个高手的夹击之下,全身而退,居然还让两人都吃了大亏。 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观众们看的眼花缭乱,连剩下的几怪甚至都来不及上前抢救。 本来还觉得大怪和惠空功力了得,是两个狠角色,根本就没人看好主动找事的邬非鱼。 可是血淋淋的现实,却彻底颠覆了吃瓜们的三观,声名赫赫的两人,竟然被一个年轻人戏弄得找不着北。 两人的真实战力,已经在所有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折扣,下意识的看轻了几分。 周慧文一直还没从懵逼状态中恢复过来,刚才一直担心他装逼没装好,去招惹了这两个煞神,不知道最后该如何收场。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嘛,这小子分明是早就有预谋,想要阴五怪和铁佛一把。 看着邬非鱼那依然欠揍的笑容,周慧文却再也不觉得人畜无害,这分明就是扮猪吃虎嘛。 “这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胎啊!”吃瓜群众看到这一幕,满眼都是震撼之色,兴致大增。 虽然占尽上风,但没人觉得他实力就能碾压两人,大多还是靠着临机应变和阴谋诡计。 但是很显然,吃了瘪的两大凶人,肯定不会轻易算完,接下来有戏看了。 众人纷纷退到墙角,还有人又端起了酒杯,等着看续集,颇有一种‘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意思。 只要有热闹可看,又不殃及池鱼,那么打破天也不怕。 江湖中人更是如此,都喜欢明哲保身,这就是人性。 而邬非鱼完全没有作为这一场闹剧始作俑者的觉悟,依然洋洋得意的站在两人中间,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他掸了掸自己的衣襟,轻笑道:“这一份臭鱼烂虾,小弟正不知道如何分开,想不到两位倒是急性子,各取所需,如此甚好。” 这话挑衅的意味更加明显,潜台词就像是在说:本少就是你们不该惹的人,不服就放马过来! 他挨了这号称神鬼难缠的两人含忿一击,还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依然在调侃两位高手,恨不得一次性把仇恨拉足。 不少人暗暗心惊,这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居然是真人不露相,确实有两下子,顿时令众人刮目相看。 难怪敢去捅马蜂窝,而且一下子捅了俩,至今还安然无恙。 惠空忍住火烧火燎的疼痛,手忙脚乱的把怀里和后背上的红碳打扫干净,哪里还顾得出手。 而大怪就没那么简单了,不但被惠空最初那一击,留下了内伤;现在又被这绝世美味烫了个满脸花,还伤了眼睛,一时看不清东西。 “大哥,你不要紧吧?先冷静一点。”剩下的四怪一起围了上来。 二怪扶着他,手忙脚乱的把他脸上的美味抹去,想看看大怪的眼睛。 “靠,都这时候了,还冷静个屁啊!”大怪可不是习惯吃哑巴亏的人,一把将自己兄弟推开,叫道,“别管我,先去弄死那小子再说。” 另一边的惠空却是光着膀子,怒吼连连,顶着满身燎泡就又要扑上来。 这算是什么?堂堂铁佛,竟然被一个无名小辈给戏耍了!这场子不找回来,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大师,不急,咱们的事先不急,”邬非鱼不紧不慢的摆摆手,一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模样,“倒是你们,还是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窝草!惠空内心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你特么的还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还有,什么叫‘咱们的事’?咱们什么时候还有事了? 阿弥陀佛,到底谁才是受害者啊?老衲都快让这小崽子玩死了! “大师稍安勿躁!咱们的误会好说,”邬非鱼笑眯眯的看着快要气炸了的惠空,“倒是身上的烧伤要赶紧调理一下,大师是炼体硬功,最忌烫伤,否则火毒攻心,也是一桩麻烦。” 惠空闻言又是一愣,看着邬非鱼‘亲切’的笑容,一时怔住了。 确实,自己是炼体出身,属于外功,烧伤之后必须立即排出火毒,否则后患无穷,大意不得。 再看其余几怪已经围了上来,想必这小子也跑不了,于是惠空从善如流,退了两步,坐下来马上就开始运功,逼出身上的火毒。 观众里面最震惊的莫过于周慧文,想不到这个连门口李黑子都想欺负一下的年轻人,居然有这样的实力和胆色。 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狗眼看人低,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看着依然云淡风轻的邬非鱼,他不禁心生感慨,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大神啊,今晚上山庄注定不会太平静…… 自己刚刚结识的兄弟露了高明的一手,虽然达到了一战成名的目的,可还是担心他被四怪围攻,毕竟他们都是成名已久的一方大豪。 他可不相信邬非鱼有这样的实力,能够正面硬杠黑龙涧五怪,外加一个虎视眈眈的铁佛。 于是周慧文急忙上前劝道:“各位爷,大家都是山庄的客人,看着庄主的面上——” “放你妈的屁,姓周的,给老子滚一边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三怪怒声呵斥道。 “希望等会不要败得太难看吧。”周慧文讷讷而退,不敢说话了,只好嘀咕了一声,“唉,邬老弟,还是自求多福吧。” 幸好邬非鱼没听到,否则听起来好像是灭自己兄弟的威风,长了对手的志气。 这也难怪,即便是刚才占尽上风,也几乎没人看好他,认为这两人之所以会吃亏,多半是因为轻敌所致。 另一边的胡九筒,毫不关心正在对峙的几人,正在惶惶然,到处寻找散落一地的绝世美味。 最后还真给他找到了一点干净的肉丝,抿进嘴里,闭上眼睛慢慢咀嚼着,品味着。 很快,那张胖脸上逐渐红亮起来,小眼睛马上瞪得溜圆:“我靠!这,这像是,雪花魔蛛——” 别说,这个死胖子还真不愧为吃货之名,居然还能品出如此生僻的食材,果然那一身肥肉,不是白长的。 “我靠,刚才那么大一盘雪花魔蛛摆在我的面前,我居然没有好好珍惜——”胡九筒一声怪叫站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几怪的包围圈,一把抓住邬非鱼的胳膊,“兄弟,还有没有了?” 还没等邬非鱼说话,二怪已经开了腔:“死胖子,你也想插一杠子?” “不,不,不,”胡九筒摇晃着胖乎乎的大手,拍了拍自己的圆滚滚的肚皮,“你们的恩怨胖子不管,只是想要一口吃的,这难道很过分吗?” 二怪瞪着眼,狠狠吸了一口气,凶巴巴的看着他:“胡九筒,大家都是徐庄主的客人,我们兄弟给你留了面子,最好少管闲事。” 看上去大肚便便的胡九筒,这一次却是毫不退让:“小弟为了口吃的站出来,已经够丢人的了,想不到哥几个还不赏口饭,这是不是有点太欺负胖子了?” 他毫不避讳自己嘴馋,甚至还有几分洋洋得意,并不以为耻。 第二十六章 一手托两家 看来这胖子真是个正儿八经的吃货,为了吃到美食,还是蛮拼的。 “胡胖子,今天这档子事你是兜不住的,要是不把这小子摆平,我们五怪以后还怎么混?” “我们是长得丑了一点,难道就不要脸啊?” “就是,俺们弟兄有个规矩,一旦动手就是不死不休,胡兄值得吗?” 四怪七嘴八舌的说道,几人之间的形势更加紧张,大战一触即发。 “谢谢胡兄高义,对付他们还不需要麻烦胡兄出手,其实小弟一人足矣。”邬非鱼淡淡一笑,轻轻把胡九筒推开,“不就是烤蜘蛛嘛,收拾完了他们几个再吃也不晚。” 话音未落,遭到无视的二怪,已经忍不住先扑了上来。 周慧文见状急忙喊道:“邬先生,小心他手上的暗器。” 四怪之中二怪最为精明,武功虽然偏弱,但出手也是最为阴狠。 昔年得了一件精巧的暗器,名叫蝎尾针,状如指环,藏于掌指之间,伤人于无形,极为歹毒。 “小心得了吗?”二怪一掌抓向邬非鱼的面门,趁着托举之时,另外一掌乌光闪动,直接印向他的胸膛,“小子,躺下吧。” 邬非鱼又是身体变虚,正在二怪感觉一掌击空之际,他跟着叼住了对方的手腕,顺势反扭了过来。 二怪亦非弱者,另一手急忙回肘一击,来了一招反擒拿,十分毒辣。 邬非鱼似乎早已料到二怪会出这招,松手前送,屈膝上顶,顺势一蹬对方的屁股:“二爷,还是你先躺下吧。” 二怪回肘击空,屁股上又挨了一脚,再也控制不住身体,一头撞在地上,整个人来了一个狗吃屎。 动作招数不算新奇,关键在于时机把握,毫厘之差,胜负已分。 二怪的反应也很快捷,只是慢了一步,被踢了一个狗吃屎。 虽然马上就一跃而起,但是大嘴上沾满了泥灰和散落一地的饭菜,比大怪还狼狈。 虽然并没有受伤,可这一下子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是极强。 三怪在后面怒吼一声,举起一只椅子猛砸下来,邬非鱼好像是来不及躲闪,只好出手架住。 这一下倒是架住了,旁边的四怪看出闪出了空挡,有便宜不占,那不是王八蛋嘛。 当下猛地一拳,打在了邬非鱼的胸口,嘴里怒喝一声:“去你的。” 这一拳看上去打得很实落,邬非鱼踉跄而退,撞翻了身后的桌子,恰好跌倒在惠空的脚下。 惠空刚刚恢复过来,看见如此好事送上门来,怎么能就此放过? 抬腿就是一脚,邬非鱼在下面及时挡住了,惠空的一双铁拳却趁势从上面擂鼓般打了下来,宛如泰山压顶。 虽然邬非鱼也架住了沙包一样的拳头,却被这势大力沉的一招震了出去,有点狼狈,不过也没有受伤。 二怪赶了上来,抬脚就踢,麻蛋,痛打落水狗的时候,终于到了。 邬非鱼却麻溜的跳了起来,闪开了那一脚:“好了,玩笑到此为止,小弟已经完成兄台安排下的任务了。” 二怪收住了脚,看着他愣愣的道:“小崽子,你胡说什么?” 邬非鱼笑道:“二爷不是和惠空大师打赌,说你的暗器伤了他,就可以赢三百两银子吗?小弟幸不辱命,已经可以交差了。” 说着,邬非鱼笑眯眯的摊开手掌,托着一枚黑黝黝的指环,赫然正是二怪的独门暗器蝎尾针。 二怪急忙看自己的手指,手上的指环,却早已不知何时不见了。 他顿时勃然大怒,大喝一声:“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偷走我的指环?” 邬非鱼抛着指环玩着,笑道:“二爷,不是刚才咱们假装交手,你自己褪下来交给我的吗?” 另一边的惠空这才知道中招,急忙看自己的手掌,果然左手心已经多了一个小黑点。 而且还有黑色的血液渗出,手腕和小臂也开始发麻了,正是中毒的迹象。 惠空也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厉害,马上运气止住了毒性蔓延,冲着二怪怒吼道:“王八蛋!原来你们是串通好了算计洒家,拿命来吧!” 一边怒吼着,一边扑了上来,心里已经起了玉石俱焚的心思。 二怪急忙摆手示意:“大师且慢,别听这小子挑拨——” 邬非鱼笑着打断了二怪,道:“二爷,我怎么是挑拨呢,要不是你给我,这么珍贵的独门暗器,怎么会到了我手上呢?” 这话没毛病,二怪无言以对,气得直翻白眼,因为自己确实弄不明白什么时候丢的指环。 这时胡九筒在旁边拉住了惠空,问道:“大师,你们打没打过这个赌?” “打他娘的头,”惠空怒吼道,“这明明就是这几个丑八怪看不起俺,才变着法算计洒家!” “二爷,原来你是骗我的,”邬非鱼转过身,一脸愕然,“你们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戏耍别人不当回事,在下可惹不起惠空大师呀。” 二怪怒目圆睁,满脑子浆糊,却一时不知道如何辩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面夺命双煞也站了起来,穆青庄说道:“老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 “我当然知道利害,二爷说是开个小玩笑,哪知道这是用我顶缸啊?”邬非鱼看上去也是有些急赤白脸了,“我说二爷,你们要是想和大师过不去,可以明刀明枪的来呀,利用我来算计人,这可就是你不对了。” 大怪的眼睛虽然还有些肿胀,不过此时已经能看见东西了:“老二,到底怎么回事?” 二怪心里明白自己掉进坑里了,却一时分辨不得,急的直跳:“这小子含血喷人,弟兄们,宰了他。” 邬非鱼倒是很滑溜,不等几怪围上来,就躲到了惠空身后:“大师救命,他们想要杀人灭口,您可得为我做主。” 惠空气得浑身发抖,把伤臂用布条扎住,摘下脖子上的那一串硕大佛珠,厉声喝道:“王八蛋,一起上吧,洒家虽然让你们算计了,拉你们三俩个一起上路还没问题。” “大师,大家有话好说,先把事情弄明白,”穆青庄伸手拦住惠空,然后朝着邬非鱼说道,“老弟,还是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适才小弟正想来投效庄主,路上遇到二爷从一家窑子里出来,问明白是到本庄之后,他说你们是好朋友,让我和惠空大师开个玩笑,用指环轻轻刺大师一下,说是赢了钱给我一半。”邬非鱼难得的收起欠揍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另外,他们弟兄们以后还在山庄里罩着我,在下一听有这等好事,就答应了。要不然,给我个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招惹大师呀。” 这一番说辞合情合理,不只是惠空,就连大怪都有些疑惑。 众所周知,自家兄弟的指环爱逾性命,从不离身,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到了邬非鱼手里。 而且五怪和这个鲁莽的铁佛,也是一直心存嫌隙,自己兄弟整他一下出气,也是完全有可能。 所以大怪也是心底存疑,看了二怪一眼,沉吟着考虑如何收场。 穆青庄也是弄不清谁真谁假,看见五怪都不再说话,于是冲着二怪说道:“二爷,不管是不是玩笑,把解药拿出来,先给大师解毒再说。” 这一句话说到了要点上,只要先把毒解了,剩下的都可以慢慢商议。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二怪身上,惠空尤其热烈。 但是,二怪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怔怔的说道:“解药不在我身上,不知道丢哪里了。” “老二,别玩了,”大怪也急了,“你的解药不是一直不离身吗?” 作为受害者,惠空自然是更急了:“那还不赶紧去找?!” “来不及了,这毒性发作太快了,”二怪说道,“幸好大师马上就闭了气血运行,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多这条手臂废了就是。” 惠空大怒,猛地回头:“放你娘的狗屁,洒家就这么被你们白白玩丢了一条胳膊?!” 几怪没敢去触这个霉头,都注意到惠空显然是动了真怒,额头和脖颈上青筋根根暴起,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随时都会暴走。 其余几怪苦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当面问明白事情真相,因为以前在一次冲突过后,二怪确实说过要收拾惠空的话。 兄弟五人在山庄当客卿,人多势众,隐隐有高人一等的意思,谁不另眼相看? 唯有这个铁佛惠空仗着一身横练硬功,一直并不买账,早已成为了五怪的眼中钉。 五怪单打独斗,谁都不是这个花和尚的对手,但要是五怪联手,他却不太够看。 正因大家都有能力互相伤害,这才相安无事,现在废了他一条胳膊,实力必定受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眼下大怪一听解药丢了,更是半信半疑,因为这个二弟的脾气自己最清楚。 二怪为人谨慎,解药从不离身,哪能轻易丢了? 这事有太多的巧合,也就更像是个坑了,若说背后没有隐情,打死他也不信。 因为从开局发展到现在,一直都是这小子占据了主导,这就已经具备了阴谋的所有要素。 第二十七章 再起波澜 关键是邬非鱼言之凿凿,不似作伪,大怪不由得更相信了几分。 他估计,这应该是确有其事,二怪现在虽然矢口否认,大概只是面子功夫而已,毕竟这事至少要有个交代。 大怪沉吟着说道:“大师,我二弟和这小子各执一词,你我也不必为此伤了和气,还是请庄主出来主持公道吧。” 虽然惠空不会因此丧命,但失去一条胳膊,实力至少也要去了三分之一,这一幕他们还是比较喜闻乐见的。 对于自己弟兄来说,去掉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正好又有机会,把屎盆子扣在了邬非鱼头上,何乐不为? 所以说,不管这事的真相如何,这个黑锅邬非鱼都算是背定了。 穆青庄问道:“那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傻等下去吧?” 大怪沉声说道:“我相信二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肯定都是这小子在捣鬼,等到真相大白之后,我们兄弟绝不会放过他的。” “你特么的放了些轻巧屁,一句话就揭过去了?”惠空不干了,“咱家这条胳膊怎么办?” “大师,你招子最好放明白点,咱们兄弟可不是怕你。”大怪还真没把受伤的惠空放在眼里,冷哼一声,“莫说眼下真假莫辩,就算是二弟真做了这事,你又能奈我何?你咬我呀!?” 惠空闻言大怒,暴跳而起,正要奋不顾身,扑上去拼命,邬非鱼急忙拉住了他。 “大师,稍安勿躁,真气运动很容易让毒性失控。”他苦口婆心的劝道,“等我和他理论明白,再做计较。” 听到这‘温馨提示’,惠空一怔,倒是镇定下来,但是心头怒火难抑,恨恨的骂道:“滚蛋!还不是你这臭小子做的好事!” “这下子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邬非鱼满脸委屈,“小弟真的只以为你们好朋友开玩笑,哪里知道是他们利用小弟算计大师啊?等会见了庄主,一定给大师讨回公道。” “呸!”惠空愤恨难消,“见庄主,讨公道?凭你也配!” 虽然依然愤怒,他心里却是已经相信,这小子就是受到了二怪的蛊惑,这才来阴自己。 “大师不要小瞧人,小弟原先以为黑龙涧五怪多么厉害,现在看来还真是名不符实,不过尔尔。”邬非鱼松开了手,笑笑道,“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但如有大师相助,还真不怕他们。大不了一个字,干死这几个王八蛋!” 周慧文在后面嘴角抽搐,咱们到底谁不识数啊,这是一个字吗? 惠空一想这话也在理,刚才邬非鱼施展的那几下子颇为巧妙,和几怪动手也是凭着自身实力,还真不是单纯的嘴炮。 现在自己少了一条胳膊,肯定干不过五怪,如果加上这小子,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因此他也点了点头:“好,咱们一起见庄主去。” 二怪跨步向前:“两位不急,先把指环还给我。” 惠空急忙拦住:“这是证据,不能给他。” 邬非鱼依然一副云淡风轻,耸耸肩:“无所谓,小弟留着这个没用,要是不小心伤了自己,那才叫冤枉呢。” 说着,随手就把指环递了过去,看上去丝毫没有在意。 大怪抢先一步,伸出手来:“拿来,给我。” 几人当中,大怪的实力最强,也最善于随机应变,不过上来就被邬非鱼弄伤了眼睛,视物有些模糊,一直没有机会再出手。 但见自己几个兄弟连续击中了这小子好几下,却依然毫发无伤,很是邪门,只有自己出其不意出手,才能制住他。 尤其是现在他和惠空联手,也是个麻烦,最好是‘一不小心’弄死他,死无对证不说,还能绝了一门后患。 而且这小子不过是一个新人,即便是弄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因此大怪已然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默运玄功,一边伸手去接戒指,一边准备先下手为强,一击致命。 邬非鱼笑嘻嘻的,依然一脸纯真灿烂,毫无防备的把指环递了过去。 只见大怪左手接过指环,右掌蓄势已久,对准对方的胸膛迅猛击出,疾若闪电。 但是邬非鱼动作也是快的出奇,伸手就托住大怪的手掌,口中笑着调侃道:“大爷,在下可是男人,也想来袭x?!” 话音未落,只听大怪一声怪叫,但觉掌心刺疼,顿时把手缩了回来,比伸出去的时候迅速多了。 来不及回应邬非鱼的调侃,急忙摊开手,只见右手掌心钉着自己二弟的宝贝指环,左手却是攥着一枚不知道他从哪里摸来的普通铁环。 “哟,大爷,你可真是性急,”邬非鱼一脸的坏笑,“怎么连碳炉上的铁环都抢去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喃喃喃,自己也弄伤了不是?可见天意难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大怪自然知道这玩意儿的厉害,根本无暇顾及邬非鱼的胡说八道,急忙运气阻止毒性蔓延。 明明知道这一次,邬非鱼这是专门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偏偏自己就眼睁睁的跳进去了,还无话可说。 这一波操作众人看的眼花缭乱,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结束了。 四怪怔怔的问道:“大哥,你们这是要干嘛?” 邬非鱼看上去有点惶恐,假惺惺的说道:“唉,这下可惨了,二爷解药丢了,大爷的手掌也伤了,这可怎么办啊?” 任谁都知道这厮是在幸灾乐祸,尤其是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看上去也十分惹人厌,至少在五怪眼里就是如此。 看见事情已经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周慧文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带着这个大兄弟,来趟这个浑水了。 此刻事情闹大了,眼见自己也插不上手,还唯恐五怪迁怒于他,吓得瑟瑟发抖,像是鹌鹑一般缩在角落里。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惠空心下大悦,哈哈笑道,“王八蛋,你也有今天!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啊!” 看着心情畅快的惠空,其余几怪大怒,挽起袖子就要上来拼命。 大怪比较冷静,没去理睬他俩的冷嘲热讽,叫道:“兄弟们,都先回来,你们玩不过这小子。” 大怪的武功最强,脑子也最清醒,所以才能成为五怪之首。 现在受伤之后,整体实力大打折扣,贸然出手,即便能搞过邬非鱼和惠空,也要付出相当惨烈的代价。 大怪压下心底的火气,阴恻恻的说道:“好小子,老子倒是小瞧你了。” “不,你说错了!”邬非鱼不住摇头,嗤笑道,“就凭你们几块货色,还真没有资格瞧我。” 黑龙涧五怪一齐阴狠的盯着气焰嚣张的邬非鱼,一个个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咬的牙齿咯吱咯吱响。 “你找死……”最小的五怪双眼遍布血丝,气势汹汹,明显愤怒到了极致,正要说话,却被大怪按住了。 大怪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么畏手畏脚,会让别人看轻自己兄弟们? 可是有了刚才的教训,只剩下弟兄四个能动手,一旦撕破脸,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丑东西,你倒是接着嚣张啊?”惠空此时心情大好,前跨一步,“来来来,现在咱俩都是一只胳膊,不妨下场比划比划。” 观战的赤瓜群众对他们只会比‘谁更惨’的行为哭笑不得,不过,也更乐于看到这一幕,这出戏码的剧本应该叫‘坐山观虎斗’。 “你们还要脸不?现在是比赛谁比较倒霉吗?” “是比谁伤的更重吧?看起来惠空好像中毒更深一些。” “你们好歹也是成名英雄,连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简直把脸都丢尽了,老子不屑与之为伍。” “想不到名震一时的黑龙涧五怪,居然只是徒有虚名啊……” 场上的大戏还在继续,听到旁边的议论声,五怪的脸色都很难看。 “事到如今,你就别掖着藏着了。”那边大怪顾不得理睬观众的冷嘲热讽,转头对着二怪沉声说道,“二弟,你还是把解药拿出来吧,难道真要看着哥哥残废不成?” 此时必须要尽快恢复伤势,快刀斩乱麻,将其击杀,才不至于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二怪苦着脸:“大哥,真的丢了。” 大怪一愣,脸色更难看了:“窝草,你不是开玩笑?” “大哥,都这个时候了,小弟怎么敢开玩笑?”二怪急忙解释道,“这小子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也没定什么赌约。” 大怪沉吟着:“那,你的指环怎么会到了他的手上?” 二怪急的瞪大眼睛:“大哥,我也不知道啊。” “咱们弟兄们认栽了吧,这一次是真遇到高人了,”大怪刚才的嚣张气焰一点都不剩,长叹一声,“这小子手法倒是没什么,这份心机,可着实厉害。” 如果一开始还觉得这小子只是身法滑溜,口舌便捷,现在又加了一样,还有一肚子的坏水。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缘故吧,直到现在,五怪也没有觉得自己技不如人。 一直认为邬非鱼不过是仗着身法灵活,加上有点小花招,这才暂时占据上风而已。 第二十八章 最后的解药 可是,谁也不敢真的小看邬非鱼,毕竟心机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他才什么年纪啊,就有如此计谋武功,也着实罕见。 现在五怪就很尴尬了,要打就是两败俱伤,放手又心有不甘,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怪能忍,手下的弟兄可忍不住,三怪在后面就很不服气。 他气愤愤的说道:“大哥何必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咱们弟兄联手,我就不信还宰不了一个毛头小子!” 大怪立马就不高兴了,你这是怀疑大哥的判断,还是迷信自己的实力? 老子不过是伤了一条胳膊,你就这么急着要跳出来,想要造大哥的反吗? “这小子上来先弄伤我的眼睛,再废了我的一条胳膊,这都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他瞪了自己兄弟一眼,摇摇头,“要是我没受伤的话,还可以一战,现在就别上去丢人现眼了。” 这话一出,没人再敢说什么,毕竟,大怪的见识武功,还是比他们要高出一筹。 “好小子,算你狠。”三怪说道,“我们弟兄先给你把账记下了!” “小崽子,先让你蹦跶几天,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几个人也开始纷纷说着场面话,准备离开,显然是不想再继续了,也就是说,怂了。 黑龙涧五怪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却是极为团结,一直以来唯大怪马首是瞻,现在大哥开口认怂,谁也不敢再坚持。 “是不是还有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没说?”邬非鱼笑嘻嘻的,继续冷嘲热讽,“什么为兄弟两肋插刀,狗屁,你们这就是插兄弟两刀嘛。” 嘿嘿,都这样了还能忍住,看来不是真爱啊,差评。 谁也看不懂邬非鱼到底想要干什么,既然得了便宜,你就别卖乖了呀,毕竟,五怪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大怪豁然转头,眼睛紧紧地盯着得意洋洋的邬非鱼,目光之中的怒火,再也掩盖不住。 似乎一言不合,马上就要翻脸,豁上两败俱伤,也要弄死这个毒舌。 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老大铁青的脸色,作为兄弟,其余四怪都明白,自己大哥心中的怒火,已经憋屈到了一个极致。 二怪结结巴巴的问道:“大哥,要是你的胳膊好好的呢?” “那还可以干一架,至少,我相信咱们不会输给他们。”大怪肯定地说道,“现在,唉,什么也别说了。” 二怪一言不发,一把从大哥手里抢过自己的指环,找到一个地方旋转了几下,竟然把指环分开拉直了。 然后从里面倒出两粒米粒大小的药丸,一粒给大怪内服,一粒碾碎了外敷。 只见大怪的伤口立马流出红色的鲜血,胳膊上麻痒立消,在盏茶之间,竟然恢复如初。 大怪挥动几下胳膊,精神不禁为之一振:“二弟,你这是——” 二怪讷讷的说道:“蝎尾针的解药!” “你的解药不是丢了吗?”大怪不解的问道。 “我身上的解药是丢了,这是我留着救命用的。”二怪解释道,“若非是大哥您,就是我老子伤了,小弟也不会拿出来的。” 大怪有些不满的道:“二弟,你也未免太小心了,有弟兄们在,谁敢来捋虎须?” “小心驶得万年船哪,”二怪顿了一顿,瞄了邬非鱼一眼,“小弟这也是防着对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好吧,我就是随便说说,”大怪转头对着惠空说道,“大师,对不住了,你也看到了,我兄弟的解药连我们都不知道,若不是兄弟情深,连我都不会管——” “算了吧,别演戏了,”惠空打断大怪的解释,脸色越来越难看,“洒家又不是三岁孩子,你们就不用装了。山水有相逢,咱们走着瞧。” 自己的手臂受伤,现在上去绝对吃亏,所以,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当缩头乌龟了,不过,心里头也是相当郁闷。 大怪情知结怨已深,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而且目前的形势已经被邬非鱼搅和乱了,已是失去了人和,再争斗下去也是有害无益。 因此冷笑一声:“铁佛,你要是不服气,尽管划出道来,哥几个接着就是了,等你胳膊方便的时候,弟兄们随时奉陪。” 说完,大怪又对着邬非鱼道:“小子,你这手嫁祸江东之计挺高明啊!不过这里也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等会见过庄主之后,有你好受的。” 说着,大怪一挥手:“弟兄们,走,咱们去见庄主。” 几怪摔摔打打的纷纷跟在大怪身后,怀着满腔怒火退了席,谁都知道,双方今天这梁子算是结大了。 刚开始进门的时候,穆青庄就看着邬非鱼挺顺眼,原本还想在他吃亏的时候,上前去帮他一把。 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别的不说,这个年轻人的心智,比那几个丑八怪加起来都要高,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唉,现在混黑道不需要脑子吗?穆青庄都开始替几个人的智商捉急了。 他退回到原先的位子上坐下,也准备看戏了,抓了一把瓜子,开始安心做一个吃瓜。 “这年轻人有点意思,耍弄起人来,还真是有一套。”穆青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孩子,点评道。 小姑娘也是喃喃说道:“这个大哥哥,真的……好厉害呢……” 自打邬非鱼一进来,小姑娘就直勾勾的盯着看,就像是看一朵花,显然对他也很感兴趣。 现在听自己父亲夸奖邬非鱼,小丫头就下意识地感叹了一句,话刚说出口,马上就羞涩了,偷偷看了一眼父亲,并没有察觉什么。 “这个年轻人不一般啊!”夏晚晴也一直关注着场上的几个人,感叹道,“庄哥,你有没有发觉,他出手有点怪怪的……” 穆青庄沉吟了一会,神色凝重的说道:“这个年轻人只是在戏耍五怪,并没有真正出手,他的实力应该远不止此……” 夏晚晴吃了一惊:“啊?对阵的可是五怪啊,那他要高到一个什么程度……” “妈妈,难道他们看不出来那个大哥哥在戏弄他们吗?”小姑娘都忍不住问道。 “是啊,这几个坏蛋还敢吓唬你,活该被人家教训!”夏晚晴爱怜的把闺女搂在怀里,“有机会一定好好谢谢这个叔叔!” “嗯,我喜欢这个大哥哥!”小姑娘忽闪着大眼睛,“一定会打死这几只臭猪。” 在小孩子的童话世界里,当坏人的智商都很低,所以他们一般都活不到第二集。 同时,夏晚晴忍不住腹诽起来:孩子都能看出来的事,你们几个丑八怪还看不明白? 你们都是怎么混黑社会的?连孩子的智商都拉低了,能活到现在可真不容易啊。 今天看的最开心的莫过于夺命双煞领着的小闺女了,每个人都有英雄崇拜情结,小萝莉也不例外。 随着五怪的离开,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一口一个‘哥哥’甜甜地叫着,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大哥哥,你可真厉害,那几个臭家伙加一块都打不过你。” 有趣的是,小姑娘一眼就相中了他,看上去十分投缘。 瞪着一双比水晶还要漂亮的眼眸,盯着邬非鱼,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还很可爱地抓着他的胳膊,生怕跑了似的。 “你该叫叔叔!”邬非鱼摸了摸小姑娘油光水滑的秀发,爱怜的纠正道,“那是他们没本事,不是叔叔有多厉害。” 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姑娘真得漂亮得有些犯规了,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一个才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还没长开,就已经可以说是绝色了,再过几年还能差了? “桃子,不要纠缠叔叔,那样子很不礼貌。”夏晚晴把自己闺女从邬非鱼身边拉开,“这孩子被黑龙涧五怪吓唬过,想不到还是老弟给她出了气,所以这才如此缠人,还请勿怪才好。” “没事,这孩子嘴甜,也很可爱,我也很喜欢呢。”邬非鱼客气的说道。 “嘻嘻,大哥哥都说没事了——”小萝莉低低嘟囔了一声,看上去有些委屈,但是顽皮的目光看着邬非鱼,偷偷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 小姑娘没听妈妈的话,叫邬非鱼叔叔,而是一直延续自己原先的叫法。 大概看着邬非鱼本就年轻,不过是比自己大了个十岁八岁,也就只能当大哥哥吧。 邬非鱼也懒得去纠正,看样子这个小姑娘被父母当成宝贝一样,就连出来闯江湖都一直带在身边,所以有些宠溺,这也不足为奇。 否则,也不至于在应该天真无邪的年纪,还这么古灵精怪。 看着主角们都一一离开,显然是好戏谢幕了,围观的赤瓜群众也都开始散场了。 嘿,居然还可以这么玩!三三两两兴奋的议论着,刚才上演的大戏,足够他们嚼一阵子舌头了。 对于这一战,邬非鱼是靠自身实力,还是耍阴谋诡计,从而最终获胜,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并没有形成统一的认识。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年轻人绝对就此一战成名了。 从今以后,邬非鱼的大名,很快将要响彻整个江湖,真要‘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了。 第二十九章 救命之药 大戏落幕,吃瓜们也是曲终人散,夺命双煞也领着闺女过来告辞。 “黑龙涧五怪从来都是小肚鸡肠,行事不择手段。”夏晚晴叮嘱道,“兄弟以后小心一点,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谢谢兄嫂,以后想要我死的人会更多,他们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算什么东西?”邬非鱼脸上毫无惧色,满不在乎的笑笑,“这几块货徒有虚名而已,还不值得小弟重视。” “哦,原来老弟早就胸有成竹啊,”穆青庄笑笑,“不过,小心他们上庄主面前搬弄是非,老弟还是早做防备为好。” 邬非鱼淡淡一笑,毫不在意:“是非自有公论,相信庄主也不是一个不辨是非之人,就让给他们一个原告好了。” “哦,这样么……”穆青庄沉吟了一下,“既如此,为兄倒是多虑了。” 小桃子也是甜甜的挥手再见:“大哥哥,再见!” 邬非鱼也是微笑着回应:“乖,再见!回去做个好梦!” 从他淡定的眸子中,夏晚晴没有看到半点担忧的色彩,依然老神在在,就像是听到一只蝼蚁要来挑衅一样。 很明显,这家伙还留有后手,大概是因为只是来求职的,不可能上来就痛下杀手,所以才会对五怪网开一面。 也就是拿着他们当个垫脚石,让自己顺利上位,并没想赶尽杀绝,要不然五怪还真不一定能走出去。 看着邬非鱼高深莫测的样子,她心里头莫名冒出个念头:如果五怪再来惹他,可能真的会被团灭! 这其实很吓人了,自己夫妻俩也就是跟五怪差不多的实力,换言之,他们对上邬非鱼,很有可能也是毫无胜算。 身后的惠空倒是急了:“邬老弟,咱们还是先去找庄主说明白原委吧,五怪人多嘴杂,几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到时候别再把屎盆子,真的扣在咱们头上。” “没关系,我就不信他们能一手遮天。”环顾周围的观众散尽,邬非鱼这才转过身来,“倒是大师你的胳膊,必须要抓紧时间治疗了。” 惠空此刻一直在运用内息,压制着体内的毒性,但依然阻止不了那股毒性不住蔓延。 他一脸苦笑:“刚才你也看见了,这是二怪的独门秘方,他的弟兄们都不知道,还有谁能解得了?!” “嘿嘿,解铃还须系铃人,小弟就能解了。”邬非鱼神秘的笑了笑,朝着依然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周慧文使了个眼色,“还请周管家搭把手,找个安静之所,我来给大师解毒。” 看着站在一边的胡九筒,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这才想起了刚才谁都没捞着吃的美味。 邬非鱼不禁哑然失笑,看来这个吃货还真是嘴馋,这么一场大戏都没让他忘了那虫子。 他告诉胡九筒,灶上还有两份,全都送给他了,随便享用。 事有轻重缓急,当下邬非鱼别过感激不尽的胡九筒,和周慧文两人扶着半信半疑的惠空,来到了旁边的一间静室。 而在胡九筒的心理,那雪花魔蛛比什么都重要,直接一溜烟就没影了,去独享大餐去了。 惠空并不是很相信邬非鱼可以解毒,直到他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摸出一只精致的玉瓶,从里面倒出两粒米粒大小的药丸。 和二怪的解药一般无二,同样也是一粒内服,一粒碾碎了外敷。 或许是中毒时间有点长,没有像大怪那样药到病除,但是惠空的伤口处却很快就流出了黑水,肿胀和麻痒也渐渐褪去了,显然就是对症解药。 惠空大喜,顿时精神为之一振:“老弟,这是什么灵丹妙药?” 邬非鱼微微一笑:“嘿嘿,当然是蝎尾针的解药。” “洒家知道是解药,你是怎么弄到手的?”惠空翻看着手里的玉瓶,不解的问道。 “小弟又不傻,二怪说是和大师开玩笑,小弟也得防着他耍诈不是?”邬非鱼轻笑着,“要是为了一个玩笑,得罪了大师,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啊?” 周慧文也是一头雾水,在旁边急道:“我的好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一下说清楚不好吗?” 本来周慧文只是想结交一个有实力的朋友,想不到傍上了这么一棵大树,就凭着邬非鱼展露出来的实力,大厅里恐怕没几人是他的对手。 这可是一条货真价实的大腿,以后一定得抱好了。 “我答应了帮助二怪之后,作为条件之一,就是必须有解药,我才会和大师开这个玩笑。要不是有指环和解药在手,我也不放心啊。”邬非鱼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敢确定这就是真的解药,直到二怪矢口否认,最后让大怪逼着没办法,拿出来备份,这才知道他们果然是想要拿着在下顶缸。” 惠空勃然大怒道:“窝草!这么说他们真的是想害洒家?!” “哪能假得了?最后还故意演了这么一出双簧,却是演砸了。”邬非鱼不紧不慢,继续拱了一把火,“要不是把大怪也伤了,说不定还真的就让他们蒙混过关了。” 果然,惠空顿时就火冒三丈,一拳砸在桌子上:“洒家不宰了那几个丑八怪,誓不为人!” 邬非鱼笑道:“幸亏大师明白事理,否则小弟既得罪了大师,还背了黑锅,再被灭了口,那可真就死不瞑目了。” “老弟,你放心,以后有洒家罩着你,”惠空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膛,“这件事不管老弟的事,这笔账洒家记在五怪头上,绝不会让老弟吃亏便是。” 说着,挥了挥胳膊,感觉已经痊愈,他的心情也是大好,如果再次对上五怪,不介意教他们学做人。 “那可就谢谢大师的提携了,小弟感激不尽。”邬非鱼满脸笑容,拱了拱手道。 惠空豪爽的说道:“老弟身手不凡,今天咱们也是一见如故,要是庄主主持公道还则罢了,要不然,咱们弟兄联手,宰了那五怪都行。” 现在胳膊上的毒性尽去,惠空大悦,越看邬非鱼越顺眼,恨不得马上就要换帖拜把子。 邬非鱼显然没有花和尚这般‘情投意合’,反而十分冷静,对于眼下的局势,看的也非常清楚。 “大家都是客卿,徐庄主不一定方便表态,但是火并一场恐怕是在所难免了。”当下,他目光闪动着分析道,“大师还是稍安勿躁,不能过早暴露已经解毒。若是五怪敢动手,到时候不妨送给他们一个惊喜。” 惠空一向豪爽,闻言站起身来:“还是你们读书人花花肠子多,好,洒家就听你的,说干就干,咱们这就去弄死他们。” 看着惠空那不服就干的样子,邬非鱼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忽悠这么一个毫无智商可言的莽撞人,还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啊。 而对于眼前形势不乐观的人,显然不止惠空一个人,周慧文就依然忧心忡忡,并不认为这个兄弟可以翻盘。 “兄弟,到底行不行啊?你们只有两个人,他们可是五个人。”他看了惠空一眼,咬咬牙低声说道,“实在不行,换一家东翁就是了,老弟年少有为,在那里还不吃饭啊,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 作为山庄的大管家来说,周慧文其实已经算是严重违规了,这话基本上就是一个典型的吃里扒外。 由此也可以看出来,他虽然不认为邬非鱼可以逆转,但对这个人还是非常认可的。 “小弟初次进关,第一仗就当了缩头乌龟,以后再想出头就难了。放心吧,那几个丑八怪暂时还翻不了天。”邬非鱼不以为然的笑道,“小弟就留在这里了,中州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别的地方可就差远了。” 邬非鱼也是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肩膀,示意自己哪里也不会去,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周慧文想了想说道:“既然兄弟想在这里立足,那就只有死磕黑龙涧五怪了,只要把他们干趴下,庄主自然另眼相待。现当今的江湖上,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 惠空也是愤然道:“洒家也早就受够了,要不是人单势孤,早就想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现在有了老弟相助,想必那几个王八蛋也不敢造次。” 他跟黑龙涧五怪积怨已久,即便是没有邬非鱼的挑唆,翻脸也是迟早的事。 “等会见了庄主再说吧,最好不要麻烦到两位,你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邬非鱼波澜不惊的笑道,“既然大师已经谅解了小弟,有了大师的支持,庄主多少也得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周慧文也是缓缓点头,“老弟自己也一定要小心应对呀!” “谢谢老哥,小弟自然省的。”邬非鱼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不如咱们今天先到此为止,等到庄主召唤的时候再说,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闻言,周慧文也跟着站了起来:“邬先生,惠空大师,你们早点休息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庄主就会找咱们回话了。” 惠空原本还想继续套套近乎,现在听两人这么一说,只得一起出门,劝了几句多加小心之类的客套话。 第三十章 母老虎挡道 不同于忧心忡忡的周慧文,这两人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一个是没心没肺,另一个则是胸有成竹。 “兄弟,这边请,我带你先去客房休息。”周慧文随即一摆手,两人便跟惠空道了别,各自回屋歇息。 他主管的是外堂,不能安排内堂的事务,只能把邬非鱼带到外堂的客房里歇息。 一路上人多眼杂,周慧文也是没有多说废话,只是带着这个风云人物,来到了一排客房最里面的一间。 客房的条件还算不错,虽然不如内堂,可也窗明几亮,床铺也很整洁舒适。 周慧文进门前又四下看了看,关上门后长吁了一口气,这才低声说:“您可真是大爷啊,差点坑死我。咱们不是说好了对付那个胡九筒么,您怎么不声不响的来了这么一手呢?!” “嘿嘿,我这不是看着那小胖子挺好玩的,有点不忍心下手嘛。”邬非鱼又恢复那一副‘羞涩’的微笑,“幸好那几个丑八怪,也不像老兄说的那么厉害,不难对付。” 这话在别人听起来有点狂妄,但却并不是自大,因为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邬大爷,我算是看明白了,那五个怪物,哪怕是加上惠空,您都足以应付。”周慧文叹息着,心有余悸的摇摇头,“他们不知道您是修士,也没往那方面想,所以看不透术法的玄妙。不过这空空妙手虽然神乎其技,却是瞒不过庄主,到时候您该如何自圆其说?” 作为一个八面玲珑的管家,周慧文的眼力还是不错的,远非一般的江湖之士能比。 加上早就知道邬非鱼是修士的身份,所以虽然没看见用的是什么手法,但却明白绝非是表面上的那样,而且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一出他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 邬非鱼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庄主求才若渴,又怎么会斤斤计较?” “我的好兄弟,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您的做法分明就是故意来砸场子的,谁还敢重用您啊?初来乍到就玩了这么一出,要是熟了那还不得把庄子都拆了啊?”周慧文看着邬非鱼毫不在乎的样子,实在看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事到如今,咱们唯有一口咬定,就是二怪指使您干的,实在不行,老哥哥就豁上拉着惠空大师站出来,给你作证——” “老兄果然是个热心肠,小弟先谢谢了,以后如果兄弟小有所成,一定不负老兄今日之情。”邬非鱼打断了他的话,笑道,“事情呢,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老兄就别管了。这时候你们要是也陷进来,反而不美,尽管跟惠空大师一道,安心看戏就好。” 别人不明白,邬非鱼可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自己设计好的剧情发展。 所以,周慧文一直是心急如焚,他则是云淡风轻,一心只想把这个热心肠的大哥送走,也好早点睡觉。 “兄弟,事到如今,哥哥还怎么能安心啊?不过,还是要劝一句,毕竟您涉世未深,太过自大不一定是好事,”看着睡意朦胧的他,周慧文叹了一口气,“您看,眼前这一道坎就不好过,何谈以后呢?” “在老兄的眼里,小弟还没有点狂妄的资本吗?”邬非鱼傲然一笑,反问一句,“放心吧,小弟心中早有计较,你们只管看热闹就行,肯定不会关键时候掉链子就是了。” “兄弟,您真的早就计划好了?庄主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周慧文一怔,“咱们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最好丑话说在前头。” “放心吧,您呐,老兄鞍前马后的操劳,小弟不会坑你的,”邬非鱼拽了一句京腔,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掌握,您就擎好吧。” 周慧文竖起了大拇指:“我的爷,您还真是有一套,如此甚好,倒是哥哥多虑了。” “五怪就是知道了我故意挑唆惠空,和他们打上一架又如何?”邬非鱼淡淡一笑,“这可是口说无凭的事,等会庄主要是问起来,老兄也别做的太过明显,只需暗中帮衬一二即可。” 周慧文连连点头,拱拱手,急匆匆的出去了,外面的那堆烂摊子还没收拾呢。 不同于焦头烂额的周管家,在他走后,邬非鱼连澡都没洗,随即就脱了鞋,拉开床上的被子,合衣躺下。 不到十秒钟,小酣响起,这厮居然就跟个没事人儿一样,没心没肺的睡着了,浑然不管外面早已天翻地覆。 这也难怪,连续几天没日没夜的奔波,不眠不休,一直在不断地搞事情,真的有些累了。 虽然完全可以用打坐修炼来代替,可是,邬大少并不是一个习惯苦修之人,更喜欢怎么舒服怎么来。 一夜无话,不知睡了多久,周慧文又风风火火的来了将他叫醒。 “老弟,果然不出您所料,大怪把庄主找来了,狠狠的告了一通黑状。”他神色凝重的说道,“我拉着惠空大师,大家都在礼仪堂,等您出面三曹对案呢。” 邬非鱼答应一声,随即起身,也不管浑身的褶皱,随便擦了一把脸,往外就走。 周慧文紧跟在后面,边走边低声说道:“还有一个和庄主齐名的客人也在,等会您可要小心一点回话。” “哦?谁呀?”邬非鱼连脚步都没停,只是淡淡的问道,“看这样子,来头不小嘛。” 周慧文答道:“嗯,是凌霄阁的俞仲舒,和庄主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今天却是不知为何突然登门拜访。” 这人确实来头不小,这个凌霄阁跟大鑫山庄乃是骷髅会的三大巨头之一,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不过,邬非鱼显然没当回事,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继续前行。 反倒是周慧文,对邬非鱼的无视,不禁为之一呆,以为他至少应该站住脚,好好想一下如何应对。 “还有一个人,兄弟你也一定要注意,就是内院礼仪堂的柴堂主。”周慧文紧走几步,低声说道,“这里可是她的地盘,而且似乎气也不顺呢。这可是个母老虎,兄弟一定要小心……” 刚才还一直云淡风轻的邬非鱼,此刻,却是上了心,随即站住了脚步。 “哦?母老虎?”他兴致勃勃的问道,“长得如何,漂亮不漂亮?” 周慧文又是一怔,随即苦笑一声,难道能告诉你,这个母老虎其实是个绝色美女么? 而且她以打伤了大鑫山庄十几条觊觎其美色的色狼着称,其中致死五人,从而荣获了‘母老虎’这一殊荣。 “我说大爷哎!您还有这份闲心哪?”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快走吧,只要安全过了眼前这一关,有的是机会见识这位母老虎。” 邬非鱼被拖着前行,还在继续追问道:“哎,不要那么急吗,先说说,这个母老虎长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回答了,说话间,两人已经穿房过屋,来到了宽敞的礼仪厅外。 拐过墙角,远远就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笔直的站在那里。 还未走近,就感觉到了一股冲天的杀气,就像是一柄宝剑,矗立在那里。 只见一名双十年华的少女背负宝剑,当道而立。 虽然这个美少女战士身材婀娜多姿,风姿绰约,此时却杀气腾腾,像一只随时准备狩猎的雌豹。 “咦,小妞条子不错嘛,这就是那个母老虎么?”邬非鱼顿时眼前一亮,口无遮拦的问道。 这倒不是他饥不择食,只不过秀色可餐啊,有美女可以欣赏,自然是一件赏心悦目之事。 修真是一门在无尽岁月中,枯燥乏味的修行,来到这花花绿绿的俗世,若是不在这红尘之中历练一番,岂不辜负了这美好时光? 周慧文吓了一跳,急忙低声说道:“大爷,这就是玉女神剑柴丽珊,一手剑法可不是乱盖的,您惹谁也别惹她,这绝对是一只母老虎,连庄主都要礼让三分。” 两人说着话,又走近了几步,这一下,看得更清楚了。 柴丽珊虽然是一个女孩子,却穿着一身男装,看上去英姿飒爽,宛如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就连飘飘秀发都被剪掉了一半,扎成了一个马尾,干净利索,显得随性而潇洒,自带一股野性。 这女孩不施脂粉,素颜朝天,容貌相当俏丽,肤色微黑,呈现出一种英气——好一朵美丽的黑牡丹。 英气勃勃的柴丽珊,除了容颜不俗,身材还十分高挑,一双修长玉腿圆润结实,身材苗条却十分柔韧,皮肤闪烁着一种健康的麦色,更具中性之美。 唯一的缺点就是胸前有点平,屁股也没有那般圆润,没有多少女人味。 别的女孩子都是前凸后翘,这个母老虎倒好,整个一空前绝后。 甚至,邬大少还有点猥琐的寻思,这个母老虎的美名,是指的性格还是身材啊? 尤其看到那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他心里已经有几分不喜,麻蛋,拽什么拽,哥又不想泡一个男人婆。 第三十一章 偏向虎山行 当然,这些也就是想想,这些都是女孩子的痛点,若是不想自己作死,那就最好不要去碰触逆鳞。 要是被她们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绝对会不顾一切,先把自己掐死。 本来柴丽珊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此时转眼一看邬非鱼那色眯眯的眼神,脸色愈加冷冽,立刻体感温度骤降三十度。 而不知死活的邬非鱼,似乎对方的杀气并没有影响到那份花心,停住脚步,首先在女孩那魔鬼般的身材上打量一番。 “柴堂主,你这是出来迎接我们吗?”他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要是脸上再带几分笑容,就会更漂亮一些了。” 话音未落,周慧文马上就脸色大变,这厮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见过一些色迷心窍的男人,去招惹这个母老虎,最后的结局无一例外,全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即便是这样,那些死人之中,也没有跟邬非鱼这般‘直白’。 作为一只资深母老虎,从来没有人拿她当个女孩子看待,在大鑫山庄,这可是禁忌一般的存在。 当下,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邬非鱼,跟这位姑奶奶口花花,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和黑龙涧五怪的事情还没解决,眼看着都火烧眉毛了,您老人家还有心情在这里撩骚哪? 撩就撩吧,还偏偏去挑选了这么一个母老虎,难道没听过老虎屁股摸不得吗? 周慧文用默哀一样的眼光看着这位兄弟,后退几步,摆出一副此人与我无关的模样。 您老人家抗折腾,哥哥我还没活够呢,第一次见面就敢去调戏这只母老虎,这就是光着屁股上吊,既不要脸又不要命啊! 就连周慧文都如此担心,作为被调侃的本尊,气势不凡的柴丽珊自然更是怒不可遏。 “好一个登徒子——”一句话就让柴丽珊瞬间破功,怒喝一声,秀眉倒竖。 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宝剑已经抵住了邬非鱼的咽喉,剑尖上的杀气,甚至在脖子周围,都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后面的周慧文已经不忍直视,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这一次不是吓得,而是真的有点丢人。 丝毫没有替邬非鱼安危担忧,这厮搞事情的能力绝对毋庸置疑,五怪那般恶人,在他手上都没占到便宜,更不用说这么一个美娇娘了。 即便是柴丽珊再如何强势,也改变不了这是一个女孩子的事实。 “不知道柴堂主和黑龙涧五怪是什么关系?”邬非鱼毫不在乎抵在自己喉结上的利剑,都没闪避,继续欣赏着少女绝美的俏脸。 “呸!”柴丽珊剑尖一紧,终于忍不住开口回答道,“谁认识那几个王八蛋。” 他笑嘻嘻的说道:“那为什么还要替他们杀人灭口呢?” 说完,邬非鱼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推开脖子上的宝剑,举步上了台阶。 柴丽珊半举着宝剑,顿时为之哑口无言,因为这厮虽然混蛋,说的却是实情。 如果自己真的对他动手,导致三堂会审不能进行,确实就是等于变相帮助了那五个丑八怪,这逻辑没毛病。 “哼,本堂主先留你一条狗命,进去自证清白吧。”柴丽珊略一权衡,收起宝剑。 “唔唔,这就对了嘛……”邬非鱼含含糊糊的说道,“啧啧,漂亮,简直就是倾国倾城啊……” 不过,他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继续上下打量着柴丽珊,心里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想法。 柴丽珊盯着他那双正在自己身上乱看的色眼,磨着小虎牙,冷冷说道:“要是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也不影响你作证吧?” 邬非鱼依然一副嬉皮笑脸的二世祖模样:“唉,想不到实话实说也会招来杀身之祸,下次一定说你长得丑,比黑龙涧五怪还难看。” 一句话又让柴丽珊处于暴走的边缘,这厮居然还敢在本堂主面前胡沁,这如何能忍? 宝剑再次出鞘,她的俏脸上也露出嗔怒之色,冷哼一声:“你难道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小生好怕怕,”邬非鱼笑嘻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却是一点没有害怕的样子,“柴堂主武功盖世,想必不会杀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吧?” 柴丽珊有点奇怪的问道:“你不是带着宝剑吗?” “呵呵,谁不知道柴堂主剑法无双,现在拔剑,那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嘛。”邬非鱼倒背着手,依然云淡风轻,“所以本少就不献丑了,这样还安全一点,你说对吗?” “聪明的选择,”柴丽珊终于笑了,虽然是冷笑,但也瞬间如同春回大地,“恭喜,你及时捡了一条命。” 说着,收剑回鞘,干脆利索,连看都不看,锵的一声,就插进了背后的剑鞘中。 窝草,这厮还真是一股清流啊,就连认怂,都能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看见邬非鱼三言两语,就搞定了这只母老虎,周慧文在后面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得不说,这厮还真是有点会玩啊,这一招连母老虎都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捧杀吧!? “进去吧,在我的礼仪堂,有我罩着你,绝对不会让你吃亏就是。本堂主剑下,从不亏公道。”柴丽珊说完,转身就走,娉娉婷婷,十分动人。 邬非鱼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那个‘罩’,这个字,用得极妙! 大妹子,不是哥说你,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没长开,恐怕真的罩不住啊。 “谢谢柴堂主罩着,在下感激不尽。”说完,邬非鱼回头得意的对着周慧文抛了一个小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周慧文忍不住挑起了大拇哥,真是高手啊,看来这个小兄弟不只是搞事情有一手,撩妹也是一套一套的,连这个冰山美人都舍得解冻了。 “柴堂主,你的东西掉了,”邬非鱼跨前一步,摊开手掌,掌心有一枚小巧玲珑的玉佩,“幸好,我帮你捡起来了。” 看见这厮根本就不知道见好就收,居然还有续集,周慧文的一颗心顿时又揪了起来。 “哼哼,胆子不小啊,敢在我身上搞鬼了,”柴丽珊情知是眼前这个男人玩的小把戏,却也不得不佩服,“不过,我居然没看穿你的手法,看来你还想要讨教一番!” 话虽说是要讨教,语气却是冷的要掉冰碴子,像是马上要翻脸的节奏。 随即,宝剑第三次出鞘,把他掌心的那枚玉佩挑了起来,手腕一抖,寒光闪过,那个价值不菲的饰物,就变成了一对粉末,落了下来。 “哪里哪里,”这一下弄巧成拙,邬非鱼也感觉有点讪讪然,“在下只不过是拾金不昧而已。” “那你还敢在这里掉枪花?!”柴丽珊刚刚缓解的脸色,再次冰冻,“你三番五次搞事情,莫非是想泡我?” 这话可不好接啊,一言不合,那把铮明瓦亮的长刀子,就该捅过来了。 “唉,事到如今,我就说实话吧!”邬非鱼似乎有点腼腆,鼓足勇气说道,“其实,在下一点都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 “什么?!”周慧文和柴丽珊一齐惊呼起来。 “对,你们没听错,我就是喜欢男人,”邬非鱼一把拉过来周慧文,“尤其是像周哥这样成熟的男人……” 麻蛋,敢情自己跟一只兔子叨叨了半天,这特么的都叫什么事啊?! 想不到一向低眉顺眼的周慧文,居然也是一个断背山上的爬坡老汉,底下敢情一直憋着一根搅屎棍子呢。 邬非鱼的这个暴雷,直接把柴大堂主雷的外焦里嫩,不能自已。 看着两人古怪的表情,柴丽珊一阵恶寒,冷若冰霜的俏脸,瞬间破功,差点吐出来。 “喜欢女人也不让,喜欢男人也不行,我也太难了……”邬非鱼低声嘟囔着,真的有点娘。 柴丽珊再也绷不住了,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直接连宝剑都扔了,转身就是一阵反胃:“呕……” 看见柴丽珊忍不住跑到一边干呕起来,也算是把道路让了出来,邬非鱼拉了一把依然处在懵逼状态的周慧文,洋洋得意的跨上了台阶。 此刻,邬非鱼反倒不急了,捏着嗓子说道:“柴堂主,跟你聊天真愉快……” 柴丽珊连身子都没转过来,只是在背后摆了摆手:“赶紧滚蛋,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呕……” 这一摆手,就好像是赶讨厌的苍蝇一样,恨不得两人离得越远越好。 邬非鱼不紧不慢的说道:“能够有以后,看来这一关是过了。” “滚滚滚,赶紧给我马不停蹄地滚……”柴丽珊低着头,怒吼道。 邬非鱼这才哈哈一笑,迈步就走,走了几步才发觉不对劲,回头一看,周慧文神色怪异,站在原地根本就没动。 “周兄,走啊,你不是说庄主还在等着咱们吗?”邬非鱼奇怪的说道。 周慧文警惕的望着他,双手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自己的后面,讷讷的说道:“老弟,你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 邬非鱼一怔,这才明白,敢情刚才这玩笑开大了,不只是把柴丽珊给戏弄了,就连周慧文也是半信半疑了。 “滚蛋,你把兄弟想成什么人了?!”邬非鱼不敢再捏着嗓子,张嘴笑骂道,“我那就是跟柴堂主开个玩笑,你怎么也当真了?” 周慧文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是这厮在戏弄柴丽珊呢,难道就不怕这个母老虎真的翻脸吗? 第三十二章 步步惊心 在山庄这么多年,周慧文从来都没有看见柴丽珊如此失态过,还以为她永远都是淡定自若呢! 可谁知道,现在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孩,居然被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弄得欲仙欲死,直接就不能自已。 看着柴丽珊蹲在那里,吐得昏天黑地,根本就无暇他顾,不禁有点可怜起来。 刚才周慧文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不知道这个母老虎回过味来的时候,会有多么抓狂。 “快走吧,您可真是我的大爷,刚才都替你捏了一把汗。”他凑过来低声说道,“还有,把你的眼珠子收好,小心掉出来。” 邬非鱼此时站在柴丽珊的身后,正在欣赏那弯腰翘臀的美姿,津津有味,一点也没有取向的问题。 “怎么,周兄还怕小弟的眼珠子会掉进去吗?”他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暧昧的说道,“就是掉进去,恐怕也会直接漏出来吧?” 说完,哈哈一笑,不再口花花,抬脚就走。 周慧文可不敢跟这位大爷这般放肆,身材问题一向是这位姑奶奶的逆鳞,一旦触及,那可就是天崩地裂。 当下干笑一声,紧跟两步,眼看离着柴丽珊有一段距离了,这才凑了过来。 “老弟,柴堂主向来是言出必践,肯定会站在咱们这一边的。”他也是低声说道,“有了这位母老虎罩着,咱们就不用担心了。” “老兄,咱们可是大好男儿,不能妄自菲薄。你这话既贬低了我,又看不起自己。”邬非鱼停住了脚步,正色道,“我就是故意让她碰个钉子,杀杀傲气。接下来的事,就凭她一个堂主,还真罩不住。” 周慧文彻底懵了,有点口吃:“大、大爷,您还想干嘛啊?” “走吧,天塌不下来。”说完,邬非鱼胜似闲庭信步一般,昂首进入了大厅。 周慧文的脑子迷迷糊糊,自从认识这个兄弟以来,自己好心好意嘱咐了多少次,什么事不能干,什么人惹不得。 谁知自己不说还好一些,说过之后,这位大神一样不落的全做了个遍。 敢情自己刚才那么多的口水都白白浪费了,要不是看着邬非鱼过了青春期,都考虑他是不是有逆反心理。 柴丽珊干呕了一顿,却没吐出什么东西,擦了擦嘴站起身来。 远远听见了邬非鱼张狂的笑声,估计自己多半是被戏弄了,当下不禁是又羞又怒。 自己好歹也是个堂堂的礼仪堂堂主,一向凶威赫赫,谁见了不得恭敬有加? 谁知却被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混蛋给戏耍了,要是就此作罢,以后还怎么在山庄里混哪? 这个场子是必须要找回来的,这事关一个面子的问题,柴丽珊稍微整理了一下,恨恨的跟了上去。 转过大门,但见富丽堂皇的大厅内黑压压坐满了人,不过却鸦雀无声,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正中端坐两人,上首主位之人魁梧雄壮,肌肉虬结,手中一对玉胆,不住在掌指间滚动翻飞,正是名震江湖的庄主徐六合。 对面之人想必就是刚才提到过的凌霄阁主俞仲舒,一副白净面皮,一双细长眼眸之内精光四射,一看就是精于算计之人。 杀气腾腾的黑龙涧五怪和惠空、胡九筒、燕山双义、夺命双煞等人分坐两侧,另外还有诸多初次见面的江湖豪客。 “参见庄主,”周慧文上前躬身行礼,“邬先生带到。” 徐六合连看都不看他,放下茶杯,眼神锐利无匹,犹如利剑一般,径直刺向了邬非鱼:“这位就是邬先生吗?” 这一句‘先生’,颇有讲究,因为在江湖上,只有修士,才可以称之为先生。 他的这一句话,就很明显点出来了,已经掌握了邬非鱼的身份。 这个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在自己家里发生什么事,他这个主人会不知道吗? 而邬非鱼闻言,瞄了一眼徐六合,转身往外就走。 周慧文急忙拉住了他,低声道:“邬大爷,您这是干什么?” “这是个假的徐六合,我来干嘛?”邬非鱼冷冷说道。 周慧文急了:“邬大爷!您就别开玩笑了,这位就是如假包换的徐庄主。” 拉着他的胳膊,周慧文叫苦不迭,小祖宗,您可真能作啊。 俗话说得好,堤高于岸,浪必摧之,您这就是浪催的啊! “在下虽然未曾谋面,但江湖上传言徐庄主礼贤下士,号称孟尝在世,”说到这里,邬非鱼瞟了一眼徐六合,“虽然在下寂寂无名,不配庄主亲自迎出中门,但真的玉胆追魂对待江湖朋友,绝对不会如此趾高气扬,高高在上!” 就在众人一怔之间,徐六合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拱手道:“邬先生见责的极是,倒是本庄主失礼了。”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圣人一千多年前就明白的道理,他现在当然也很清楚。 “哗众取宠,故弄玄虚耳!”旁边的俞仲舒冷冷说道,“徐兄何必理睬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乱棒打出去就是。” 邬非鱼手指俞仲舒,转头问周慧文:“这个满嘴胡吣的老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 “嘘,邬大爷,可不敢这么说,”周慧文吓了一跳,急忙又抓住了他的胳臂,“这位是凌霄阁的俞仲舒阁主。” 大爷,您这是要跟所有人为敌吗?怎么还见一个怼一个啊?! 俞仲舒贵为凌霄阁主,可是跟庄主平起平坐的一方大豪,这位可不是黑龙涧五怪,绝对不是邬非鱼这才出道的小子,所能抗衡的。 后面紧跟而至的柴丽珊也有些惊讶了,这厮又在做什么妖啊,现在这都火烧眉毛了,居然还敢在这里到处拉仇恨?! “哦,原来是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匹夫啊。”邬非鱼转过头来,满脸不屑,“江湖传言姓俞的心胸狭窄,目中无人,就是个气人有笑人无的卑鄙小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活腻了?”俞仲舒闻言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再胡说八道一句试试?老子弄死你跟捏死一只臭虫一样!” “俞阁主是不是有点太张狂了?”邬非鱼直接无视了他的愤怒,轻描淡写的说道,“这里可不是你的凌霄阁,暂时也不是你俞仲舒的别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徐庄主做主了?!” 虽然只是淡淡几句话,却是非常诛心,俞仲舒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之处。 当下有点不好意思,对着徐六合道:“徐兄,对不住了,刚才这小子欺人太甚,小弟有点太激动了,还请徐兄千万别见怪。” 徐六合神色不动,依然满脸含笑,似乎对邬非鱼不卑不亢的态度很是欣赏:“邬先生,方才俞阁主为自己的失礼,已经道过歉了,还是别往心里去了。” 一旁的俞仲舒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盟友,突然冒出来如此一手,顺势把自己陷进坑里了。 扎心了,老铁!他的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来! 这一句比邬非鱼的话更伤人,这就像是正在人前装逼呢,却被自己人兜屁股踹了一脚的感觉。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吃了一个烧鸡大窝脖,好歹自己也是一方诸侯,就不能留几分薄面啊? 俞仲舒顿时脸色涨红,就像是日了狗一般,当下恼羞成怒:“徐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俞兄的意思吗?”徐六合转头淡淡一笑,“俞兄教小弟待客之道,小弟也替俞兄做主一次,这有什么不对吗?也只有我们兄弟交情足够,这才畅所欲言。大家一切都看我了,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话虽说的客客气气,但其中的含义,和徐六合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却是传递出一个极为不善的信号。 俞仲舒知道是自己方才情急之下,喧宾夺主,已经犯了江湖大忌。 现在已经招惹的徐六合极为反感了,再继续争论孰是孰非,没有任何意义不说,弄不好还会更加尴尬。 “那就任凭徐兄定夺就好。”俞仲舒讪讪的说道,比吃了个苍蝇还腻歪。 强龙不压地头蛇,当下他也只好忍气吞声,憋了一肚子火,慢慢坐了下来。 徐六合这才对着邬非鱼再次拱手:“听说邬先生有意来本庄共襄义举,老徐自然是十分欢迎,适才失礼之处,还请担待一二。” 邬非鱼拱手还礼:“这可不敢当,在下来此只是混碗饭吃而已。” “邬先生言重了,老徐才疏学浅,全靠道上朋友们抬爱,不吝赐教,这才有了大鑫山庄的今天。”徐六合含笑道,“别的不说,老徐何德何能,蒙邬先生亲自登门指教,老徐已是万分荣幸。” “庄主过谦了,指教是真不敢当啊!”邬非鱼懒洋洋的站在那里,侃侃而谈,“别的不说,这里的环境光洁照人,一尘不染,席地而坐也没问题。不过小弟一身风沙,还真怕坐下去会脏了徐庄主的地板。” 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要是椅子茶水赶紧送上,本少可以陪你再扯一会儿淡。 若是没有,不好意思,本少就再次失陪了。 第三十三章 三堂会审 徐六合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小子伶牙俐齿,还真是一点都不饶人啊。 他不怒反喜,哈哈大笑:“邬老弟责备的是,老徐疏忽了,周管家,你们怎么做事的,还不赶紧给客人看座。” 这当然是句托词,徐六合压根就没打算准备什么座位,这个一来就把山庄搅得鸡飞狗跳的毛头小子,只想先给他来一个下马威。 本来还想上来就施展雷霆手段,把这事快刀斩乱麻,赶紧了结。 这样既打压了这小子的威风,也顺便杀鸡儆猴,警告一下俞仲舒这个老狐狸。 孰料计划不如不变化快,反被这小子将了一军,就连一向精明的俞仲舒,都在他那里吃了瘪。 不知为何,徐六合反而觉得这样很对胃口,对这个小伙子居然也是越看越顺眼,称呼也从先生变成了老弟。 称呼上的变化,也表明了心境的不同,至少不是那么生分了。 一听到庄主吩咐,周慧文松了一口气,显然这事算是应付过去了。 于是,他赶紧转身去找了一把椅子,却有些为难,不知放在哪里合适,转了一圈,最后自作聪明的放在了惠空的身边。 徐六合满意的点点头:“邬兄弟,请坐,上茶。” 邬非鱼也没再继续出什么幺蛾子,从善如流,含笑看了一眼铁佛,顺势坐了下来。 这一路上,他根本就没出手,仅仅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已经重挫了诸人的锋芒。 背后的柴丽珊作为第一个参与者,全程见证了这小子的手段,不禁也是啧啧称奇。 心中的杀意也随之消减了不少,毕竟,这是一个连庄主都敢怼的猛人,恶心自己一下,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这一出风波刚结束,对面的二怪已是忍不住跳了出来:“庄主,这小子来了,也该把咱们的事情掰扯明白了吧?” 眼看徐六合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好,再这么继续加深感情,只会对自己兄弟们不利。 看过昨晚大片的赤瓜群众,精神都为之一振,哇,这是要上演续集了吗? “昨晚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打不相识嘛,以后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依本庄主之见,不如就此作罢,如何?”徐六合迟疑着,面露难色的说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相逢一笑泯恩仇嘛。” 他显然只想和稀泥,事情的真相并不重要,大家都相安无事就好。 大怪蹭的站了起来:“不行!我回去问过弟兄们,没人和他打赌,更没有算计惠空大师,完全是这小子一个人在搞鬼。” 先不说报仇这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两人联起手来,那样弟兄们更加被动。 徐六合不悦道:“老弟,我也问过惠空,他和你的说法却是不一样哦。” 二怪也站起来,叫道:“徐庄主,在下以性命担保,绝无此事。” 徐六合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那就是本庄主在胡说咯?” 二怪楞了一下,才说道:“我们兄弟不是这个意思,一定是那小子在忽悠庄主。” “诸位弟兄,你们看这是什么?”徐六合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玉瓶,“这是惠空交给我的,姑且说指环是邬先生偷走的,但这解药又怎么解释?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走指环,还顺走解药,居然还没有一个人发现?你们觉得可能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二怪真的傻眼了,那表情不是日了狗,更像是被狗日了。 大怪也愣住了,也确实如徐六合所说,要是真的在那种情况下偷走指环还有解药,那么多人都没看出来,岂不是取他们的性命也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这也太可怕了吧?别说徐六合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 因此大怪一双绿油油的怪眼盯住了二怪,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清楚的猫腻,就是不知道出在谁身上了。 二怪更是冤得跟窦娥一样,忍不住叫了起来:“大哥,我是真的没和这小子有过任何纠葛,也不知道解药怎么会到了他手上。” 自己兄弟当然还是相信的,大怪叹了一口气,可事实俱在,铁证如山,根本就辩无可辩啊。 心里也知道自己弟兄们被套路了,而且还是个连环套,环环相扣,想跑都跑不了。 不过,这里面肯定有个重要的关节没捋顺,所以才百思不得其解。 大怪第一次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好歹也是一把年纪了,纵横江湖数十载,居然玩不过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明明知道眼前是个火坑,怎么就和四个猪一样的兄弟,手拉手的跳了进去呢? “我们兄弟认栽了,无话可说,还请庄主明鉴。”说完,大怪顿了顿,又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叹气了,发现自己居然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像个娘们。 “别的不管,但洒家这条胳膊怎么办?”惠空跳了起来,怒吼道。 憋了一肚子火的大怪也挽起袖子,勃然大怒:“别以为你铁佛有多大本事,咱们兄弟还真不惧你,要不是碍于庄主的面子,你早就死八回了!” 惠空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摘下佛珠就要冲上去,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能动手就别吵吵,能整死就不留活口,这就是铁佛的尿性。 邬非鱼一把拉住了惠空:“大师别急,事情弄清楚了就好,一切有庄主为咱们做主,你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一听这话在理,惠空这才气冲冲的坐下,朝着徐六合一拱手:“庄主英明,洒家就等你一句话了。” 他也明白,凭自己的口才想要把这事说明白,似乎有点困难,还不如就交给邬非鱼去交涉。 “既然你们都不肯善罢甘休,本庄主也不好强人所难,”徐六合沉吟着,转头对着邬非鱼,“你们只要别在内院切磋,就算是给本庄主一个面子,老弟你看意下如何?” 这也不算是推诿之词,江湖规矩,遇事不决,就问拳头。 拳头大就有理,没有那本事,就赶紧自认倒霉。 不过,说是切磋,其实都明白,双方一旦动手,几乎就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且,徐六合的这番表态,其实已经很偏向五怪了,因为邬非鱼一方只有两人,一对一,或许还行,二对五,恐怕是个必败的局面。 五怪自然是大喜过望,不屑的看着两人,面有得色。 “虽然徐庄主选择了置身事外,在下也无可厚非,但惠空大师可是受到了实质性的伤害啊。”邬非鱼淡淡一笑,“这样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也太过委屈了大师,似乎有失公允啊。” 这话也没毛病,江湖中人,道义为先,哪怕就是黑道中人,也都是先把道义挂在嘴边。 而邬非鱼的这番话,其实算是相当严厉了,已经在变相指责徐六合偏袒五怪,几乎就是打脸了。 “你们各执一词,想要化解矛盾,并不容易,”徐六合的脸色很难看,目光凌厉起来,盯着他慢慢说道,“不过,本庄主执掌一方,在此落地生根多少年,你们以为眼皮底下发生的事情,还会瞒得过老徐的耳目吗?” 周慧文做贼心虚,忍不住两股颤栗,脸上变色,不住低头偷偷瞟着邬非鱼,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替这位大爷捏了一把汗了。 “在下愚钝,还请庄主明示!”邬非鱼这个始作俑者倒是神色不动,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老徐立足江湖,周围强敌环伺,每日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岂敢有丝毫懈怠?”徐六合慢慢说道,其中不乏炫耀之意,“邬先生虽然深藏不露,但是来到中州之后的一举一动,除了在妖兽森林做了什么,暂时不清楚以外,其余尽在本庄主掌握之中。” 邬非鱼也相信,他这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真的有可能掌握了自己的行踪。 以徐六合的能力,执掌大鑫山庄将近二十年,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也太水了。 不过,邬非鱼并不在意,本来就没想过要掩饰自己的行踪,又何必担心露出狗腿呢? 你们所掌握的,只是哥不想隐瞒的那部分,至于那些见不得人的隐私,你们还没有那个本事触碰得到。 他早已对此有所防备,既然想要煽风点火,又岂能做出引火烧身的傻事? “庄主如果真的耳目聪敏,在下就斗胆问一句,”邬非鱼毫不在乎周围众多的凌厉眼神,依然从容问道,“假如有人意图不利于本庄,想必庄主也能提前得到讯息,防患于未然喽?” 还没等徐六合回答,俞仲舒抢先开了口:“这是当然,我们骷髅会同气连枝,势力遍布于江湖上每个角落,消息灵通,什么风吹草动都逃脱不了我们的监视。” 邬非鱼没理睬他,继续对着徐六合说道:“既然如此,像是五怪这样的成名人物,行踪也一定全都在庄主的掌握之中吧?” 这话一出,底下众人一阵骚动,纷纷开始交头接耳,顿时嗡嗡声一片。 各种各样的神色都有,而这其中,尤以黑龙涧五怪的脸色最为难看,就像是集体吃了什么剧毒之物一般。 第三十四章 意外的真相 只要明眼人,都能发现五怪的脸色不对了,一众吃瓜很期待,这位搅屎棍子一样的大神,这一次还有什么暴雷。 “那是自然,”徐六合瞟了一眼脸色大变的五怪,“五位壮士来到本庄一年多来,一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我们一直颇为相得。” 邬非鱼悠然喝了一口茶,继续发问:“那么庄主可知道,他们来本庄之前,先去了什么地方吗?” “哦?看来邬老弟也很关心他们的行踪嘛,不妨说来听听。”徐六合指尖在椅子扶手上轻轻叩着,但目光开始变得阴冷起来。 “在下有确凿的证据,五怪在投奔庄主之前,曾经在凌霄阁住了二十二天。”邬非鱼笑眯眯的喝了一口茶,突然抛出一个石破天惊的真相,“这事不知道庄主知否?” 此言一出,众皆一片哗然,纷纷看向了黑龙涧五怪,一个个杀气腾腾。 不论是为了表忠心也好,装腔作势也罢,这个气势必须要先做足。 邬非鱼刚说完,三怪就跳了起来:“放屁!那时候咱们还在黑龙涧捉兔子玩呢……” 大怪摆摆手,打断了自己兄弟的辩解,知道他心直口快,别再秃噜出什么不该说的事情。 他沉下脸来:“老三,这小子连给咱们兄弟提鞋都不配,你搭理他干嘛?这不是贬低了咱们兄弟的身份吗?” 三怪不敢顶嘴,嘟囔道:“我这不是听不下去,这小子血口喷人了嘛。” 邬非鱼根本就没理睬大怪的挖苦,也没管他们相互之间的斗嘴,只是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几个人。 “既然你们弟兄跳出来了,在下就不妨透露一下消息来源,”邬非鱼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俞阁主有一个贴身侍卫亲口告诉我,你们五怪隐秘的进入了凌霄阁的内院,住了二十多天之后,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悄悄让俞阁主亲自送了出来,然后就到了徐庄主这里。” “徐兄,本来小弟对这种漏洞百出的诬陷,不屑一顾。”俞仲舒一副气极反笑的样子,反驳道,“但话赶话说到这里,本阁主就想问一句,我的内院全是女眷,一个侍卫又怎么会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看见五个大男人在里面进出自如?” 这个老东西还真是老奸巨猾,也相当的老谋深算,轻轻一句话,就直指要害,直接就把邬非鱼架在了火上。 “嘿嘿,这事就是出在了女人身上,”邬非鱼轻轻干咳一声,笑容有些猥琐,“大伙都知道,咱们这位三爷最喜女色,有一天酒后来了兴致,把俞阁主贴身侍卫的老婆给上了,据说花样还不少,差点把人家玩残了……” 三怪怒吼一声,忍不住再次跳了出来,打断了邬非鱼的陈述:“你小子放屁,老子在那里二十多天,根本就没碰过女人!” 邬非鱼淡淡一笑,耸耸肩,端起了旁边的茶杯:“哦,那有可能是在下弄错了,诸位就当是放屁好了。” 三怪这一句‘根本就没玩过女人’,虽然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却说明确实在凌霄阁待过,这就等于承认了邬非鱼所言非虚。 大怪一时哑口无言,脸黑得像锅底,恶狠狠的盯了自己这个猪一样的队友一眼,这一刻,真有一巴掌拍死自己这个结拜兄弟的冲动。 妈的,当初就不该和他一个头磕在地上,相信就是一个猪头,也比他强。 三怪还没回过味来,不知道自己亲爱的老大,为什么要用那样幽怨的眼神看自己。 对于这个少根筋的二愣子,吃瓜们也集体表现出了无语,果然,智商是硬伤啊。 而其中最尴尬的人,自然非俞仲舒莫属了。 原以为这就是一个根本没有任何证据的无头官司,直接死不认账就好,自己这样的身份,也不至于让对方随便屈打成招。 谁知突然被自己人暴雷,而且摁得死死的,这一刻,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下,他那凌厉的眼神,就恶狠狠的射了过去,大怪心虚的没敢对视,直接低下了头。 而俞仲舒自以为这眼神交流的很隐秘,却全都被徐六合看在眼里,脸色早已沉了下来。 “俞兄,你有意邀请五位早说嘛,兄弟就不横插这一杠子了。”他阴恻恻的笑道,“你看,现在尴尬了不是?!” 自己兄弟的破嘴,直接证实了确有其事,大怪虽然气的脸色涨紫,但还是心有不甘,想要再抢救一下。 他嗫嚅的解释道:“徐庄主,您可千万别误会,咱们确实是在凌霄阁落过脚,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我们才离开……” “嗯,有道理,”邬非鱼品了一口茶,悠然又拱了一把火,“啧啧,在内院和女眷一起住了二十多天,这才道不同不相为谋,这话用在这里,倒也挺有趣。” 俞仲舒的脸色早已变得很难看:“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先别管邬老弟什么意思,”还没等邬非鱼说话,徐六合淡淡的开了口,“几位老弟,你们不觉得应该给老徐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徐六合一直都面带笑意,说的话也都合情合理,语气也是慢条斯理,可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了这和风细雨之中,蕴含的那浓浓火药味。 不知道为什么,俞仲舒等人并没有多么气馁,所说的每一个字,也都是蕴含机锋。 不过,要说起来谁更胜一筹,自然还是徐六合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俞仲舒毕竟也是一个狠角色,抱着膀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合则聚,不合则离,且行且珍惜,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哇,俞阁主你好有文化啊,还收不收小弟?”邬非鱼作出一脸的小星星状,“且行且珍惜,这话好有深度,我喜欢。” “徐兄,这小子既然事事明白,何不让他先解释一下呢?”俞仲舒没理睬邬非鱼的插诨打科,向着徐六合建议道,“小弟现在严重怀疑,这小子此行的目的不纯……” “嘿嘿,让我给你一个解释?可以啊,”邬非鱼指着自己的鼻子,依然是笑嘻嘻的,“道理简单,小弟不甘居于洛城,想要扩大势力,徐庄主这里位置适中,财力雄厚,历来是群雄必争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先拿下这里最为适合……” “放屁,你小子再胡说八道,老子宰了你!”三怪急的要扑上来拼命,却被大怪及时拖住了。 因为此时徐六合显然已经动了真怒,只见手里的玉胆开始加速滚动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飞到某位头上。 李金印背后的金鞭已经握在了手里,柴丽珊也不住抚摸着自己肩头的剑柄,两人也都是满脸煞气。 “老徐向来待友以诚,你们来到鄙庄之后,本庄主自觉并没有亏了几位。”徐六合来回看着几个人,脸上冷的快要掉下冰碴子,“现在看来,几位早就是别有所图,根本就是养不熟啊。大概再过几天,本庄主这点家业,马上就要改姓换主了吧?!” 这时候什么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大怪情知怎么辩解都不管用了,现在只是找一个什么样的台阶,顺利下去的问题了。 当下心一横,冷笑道:“徐庄主,咱们兄弟几人到哪里也是吃香的喝辣的,只为仰慕庄主高义,这才结伴投效。想不到庄主被小人挑拨离间,心生嫌疑,兄弟们也只好告辞了。” 俞仲舒也顺势说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诸位壮士,上一次嫌弃凌霄阁,现在俞某再次邀请,欢迎诸位到洛城小聚一番,共创大业,如何?” 事到如今,唯有把话挑明白了,想必徐六合也不会真的撕破脸,毕竟明面上还是盟友嘛。 “你们当大鑫山庄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菜市场吗,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柴丽珊利剑出鞘,愤然道,“既然俞阁主是盟友,那就请随意,五怪给我留下!” “柴堂主,话说到这一步,俞某也干脆承认好了,凌霄阁财力孱弱,生活艰苦,本阁主又不想亏待朋友,这才忍痛割爱,请五位义士来中州发展。”俞仲舒也是面沉似水,“咱们本为盟友,虽然心生嫌隙,也不该做出如此兄弟阋墙之事。俞某言尽于此,如果诸位还想要强行拦阻的话,最后吃亏的不一定是谁呢……” “让你们走了才是笑话,今天必须给本庄一个交代!”柴丽珊一跃而出,当庭持剑而立,“本堂主还真不信邪,大鑫山庄虽然不是龙潭虎穴,我倒想要看看,就凭你们那两下子,能不能闯出去。” 俞仲舒毫不畏惧,负手而立,冷笑道:“你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知道什么,本阁主就是站在这里不出手,你不妨问问徐六合,他敢不敢动我一根汗毛?” 果然,徐六合犹豫片刻,说道:“柴堂主,宁可人负我,我不可负人,咱们这个庙太小,装不下诸位大神,让他们走吧。” 此话一出,众皆愕然,不明白为什么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徐六合,为什么会突然怂了。 第三十五章 盟友决裂 一手挑起战火的邬非鱼,此时反倒是跟没事人一样,喝着茶水,欣赏着众人的表演。 很显然,徐六合和俞仲舒之间,抛开表面上的盟友关系,还有着别人所不知晓的一层隐情,恐怕就连柴丽珊李金印都不清楚。 要不然,俞仲舒也不会深陷如此绝境,还能淡定自若,邬非鱼可不相信这老家伙有这么好的心态。 “交友至此,老徐感觉很是失败,虽然寒心,但以后也该引以为戒,”徐六合似乎有点心灰意冷的意思,接着说道,“君子绝交,不出恶言,今天本庄主就放他们一马,如若下次再犯到老徐手中,决不轻饶。” 这显然只是场面话的说辞,自然不能得到众人的认同,堂下众人顿时群情汹涌,议论纷纷。 大概意思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能轻易放过五怪,否则,对本庄名声不利。 “都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了,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柴丽珊先急了,“庄主,若是轻易放过他们,以后咱们大鑫山庄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啊……” “我意已决!”徐六合不容置疑的摆手道,“好歹我们还是盟友,要是拼个你死我活,岂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在座的诸位还有谁想走的,本庄主送上一份程仪恭送,再见面还是朋友。”说到这里,徐六合站了起来,语气一转,“但是今天留下的朋友,老徐当做是自己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是再有胆敢背叛者,杀无赦!” 说到最后,徐六合已经是声色俱厉,杀气腾腾。 威严的声音如洪钟大吕一般,浩浩荡荡的在大厅里回荡,显然是动了真怒。 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议论之声嗡嗡不绝,任何人对于眼前的这一幕,都是始料未及。 不过,一眼看过去,几乎个个都是对五怪怒目而视,也就是说,这几块货在这里一年多,一个朋友都没有,可想而知,做人是多么失败。 惠空第一个振臂响应,叫道:“谁再当反骨仔,洒家活撕了他。” “大师一片赤诚,本庄主先行谢过。”徐六合回首一笑,“朋友们相识一场,好聚好散,李堂主,替我送送那些有更好前程的朋友。” 俞仲舒和黑龙涧五怪早就萌生了退意,现在却只能默然而立,有些尴尬,一时不知是走还是留。 “怎么,几位,还打算让本庄主管饭不成?”徐六合目不斜视,冷冷说道。 “徐庄主,先别急,洒家的胳膊怎么算?俺铁佛可是咽不下这口气!”惠空怒目圆睁,一副此仇不报非君子的架势。 “大师稍安勿躁,此事包在老徐身上,总不会让自家兄弟吃亏便是。”徐六合淡淡说道。 “徐庄主别过了,咱们弟兄在凌霄阁恭候诸位,到时自然有个交代。”大怪拱拱手,率先往外走去。 “如此甚好,过几天本庄主陪大师一同前往凌霄阁,你们各凭本事解决。”徐六合似是被大怪激起了火气,沉着脸说道,“虽然老徐不便出手相助,但是俞阁主想要拉偏架,也得掂量掂量。” 俞仲舒没接徐六合的话茬,却是恶狠狠的盯上了老神在在的邬非鱼,一字一顿的说道:“还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小子,你很让我意外啊!” 咬牙切齿的看着坏了自己好事的邬非鱼,怒火一下子冲上头顶,真想现在就出手掐死他。 “嘿嘿,在下可是吓大的!”邬非鱼嘻嘻一笑,说道,“俞阁主,您要是再聊一会天,可就没有这么容易收场了!” 转眼见徐六合杀气毕露,到底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俞仲舒不敢再逞口舌之利,也是拱拱手,干咳一声,率剩下三怪扬长而去。 邬非鱼毫不在乎俞仲舒的威胁,麻蛋,说几句狠话谁还不会? 虱子多了不咬人,老子还差你们几只小爬虫?太早玩死了反而没意思了。 “邬先生,柴堂主,还有周管家暂且留下,”徐六合挥挥手,吩咐道,“其余人等,李堂主看着安排去留,等会禀告一声就行了。” 其余准备看续集的众人,这才恋恋不舍的散去,由李金印陪着鱼贯而出,各自回去决定去留。 谁都没想到,一出无间道的续集,居然就这么静悄悄的偃旗息鼓了。 原以为这会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戏,却没想到雷声大雨点小,这有点像是运了半天劲,最后却只是憋出一个蔫屁。 宽敞的大厅里,由原来的高朋满座,到现在只剩下徐六合、邬非鱼、柴丽珊和周慧文四个人。 “邬先生真是好手段啊,一曲楚歌声,散尽百万兵,”徐六合回身慢慢坐下,微笑道,“老弟只是略施小计,就把本庄搅得天翻地覆,人人自危啊。” 邬非鱼毫无当了搅屎棍子的觉悟,也是微笑道:“庄主见笑了,在下只是为本庄略尽绵薄而已。” “笑话!本庄主还没糊涂到连五怪的身份,都看不透的地步。”徐六合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语气也开始不善,“何况你那一手偷龙转凤耍的并不是那么天衣无缝,只是没人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是个修士而已。” “这小子居然是个修士?”柴丽珊讶然道,“庄主,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他早就设计好的?” 她也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还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所谓的争斗、裁决到最后揭穿卧底,这一切的一切,都揭示了这是一个早有预谋的圈套。 只是如此精密的布局,环环相扣,居然是眼前这个弱冠少年挖的一个大坑,还真是让人意外。 他这个坑不分敌友,不只是黑龙涧五怪,就连那个盟友惠空也一块装进去了。 这一刻,柴丽珊还真是细思恐极,瞬间感觉自己的脊背发凉,这也太阴险可怕了吧? 亏自己还在门口信誓旦旦的担保公平,现在想来,真真可笑至极。 “不错,这一切都是邬大修士设的局。若非本庄主早就知道五怪心怀叵测,有心将他们除去,又岂容他胡闹。”徐六合脸上依然挂着笑容,说道,“不过,现在老徐想让邬先生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周慧文闻言大惊失色,忍不住去看邬非鱼,只见他依然一脸从容,居然还在微笑着。 “原来庄主也是在借刀杀人啊,就知道这点小把戏瞒不过高人。”邬非鱼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这也算是在下的投名状吧,希望能引起庄主注意,以便接下来会有更好地合作。” 这个徐六合也不简单啊,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第一个明确说出自己手法出处的人。 这也难怪,毕竟徐六合号称法武双修,要是连这么个小戏法都看不穿,那也太让人失望了。 “那么邬先生看着老徐的所作所为,还合格吗?”徐六合微笑着,但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动怒的前兆,“现在请邬先生说说,咱们之间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吧。” “当今天下大乱,群雄四起,逐鹿中原,想必以庄主的雄才大略,不会甘于现状,屈居人下。”邬非鱼依然老神在在,侃侃而谈,“在下不才,愿为庄主的宏图伟业略尽绵薄。” 闻言,徐六合哈哈狂笑起来,半晌才停下:“邬先生,现在你来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来辅佐我?” 邬非鱼不为所动,依然满脸笑容的看着徐六合,一直等他说完了,才拍着胸脯说道:“就凭在下满腔热血,以及胸中的万千丘壑,足矣。” 话音未落,只见徐六合右臂一振,掌中的一对玉胆激射而出。 徐六合法武双修,灵力修为至少不低于邬非鱼,武修更不是他所能比肩。 如此近距离的猝然一击,加上他还坐在椅子上,更是避无可避,这已经不是试探了,更像是要一击致命。 看见那两只玉胆激射而至,邬非鱼差一点就要叫起来,我草,怎么还说打就打啊? 按理说刚才你自己放走的那几个人,才是包藏祸心的大反派啊,偷袭本少算什么本事?! 难道是你自己引狼入室被本少挑明,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 但他已经来不及腹诽了,电光石火之间,玉胆一前一后,已爆射至面门。 万般无奈之下,邬非鱼顺着玉胆的方向朝后倒去,顺势把屁股下坚硬的椅子甩了出去,被势大力沉的玉胆打得粉碎。 虽然没有挡住第一枚玉胆,好歹也缓了一缓,他才有时间躲开之后,扯下腰间的宝剑,连鞘击中了另外一枚。 还没等松了一口气,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居然打了一个空。 邬非鱼心底一沉,随即呯的一声闷响,身上一阵剧疼。 不知何时,另外一枚消失了的玉胆,居然悄无声息的绕到了后面,正中背心。 但邬非鱼反应奇快,身子顺势前扑,卸了一部分力道,把伤害降低到最低,手里的带鞘宝剑前伸,直刺徐六合。 徐六合坦然负手而立,不遮不挡,任由邬非鱼这一招击中自己的胸膛,只见宝剑再也被一股外放的灵力崩开,难以寸进。 这一手一主一副,一虚一实,正是徐六合法武双修的精粹之所在。 第三十六章 初露锋芒 反击失利,邬非鱼随手连鞘带剑扔在地上,脸上却没有丝毫失手后的气馁。 他抱拳道:“庄主法武双修,果然是名不虚传,在下领教了。” “老弟不只是反应灵敏,手底下也不含糊呀,”徐六合淡淡一笑,随手一招,收回自己的玉胆,“不只是挡住了我的第一枚玉胆,就是后面这一枚,居然也硬抗住了。” 邬非鱼满脸愧色道:“幸蒙庄主手下留情,在下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哦?”徐六合饶有兴趣的看着依然淡定的邬非鱼,“老弟怎么知道老徐手下留情了呢?” “庄主玉胆追魂,出手从不落空,若非手下留情,在下怎会站在这里,”邬非鱼淡淡一笑,“再说前后两只玉胆力道相差巨大,所以在下才会被击中一胆,还能毫发无伤。” “哈哈,老弟不只是手底下来得,这份眼力也是相当不一般啊!”徐六合哈哈大笑起来,夸奖道。 这就是男人之间的交际,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只有打过一场,才会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不过,这只是邬非鱼故意展现出来的表像而已,他心底的想法可没有这么真挚。 靠,你还好意思说,本少好好的一个在美女面前装逼的桥段,被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家伙这一下偷袭,给硬生生的演绎成了傻逼。 邬非鱼心里很不爽,腹诽不已,当然,也就是想想。 两人的交手兔起鹘落,快逾闪电,身后的柴丽珊正拔剑欲发,上前助攻,这一场偷袭与反偷袭已告结束。 此时,她闻言一怔:“原来庄主只是想考教一下邬先生?” 邬非鱼转身正色道:“前面一胆势大力沉,在下几不能当,背后担当主攻的一胆却是点到为止,否则在下至少要重伤倒地了。” “原来如此,”柴丽珊撇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凭着肉身抵挡住了这一击呢,原来庄主根本就是在放水。” 邬非鱼略显尴尬的一笑:“柴堂主说笑了,江湖中谁能受庄主全力一击而不倒呢,恐怕还没有吧?!” 这几句话徐六合极为受用,微微一笑道:“老弟过谦了,第二枚玉胆固然没有发力,第一枚却是老徐一身功力之所聚,老弟能及时避开,这份功力,可是比老徐也是不遑多让啊。” “徐庄主两胆离手,一心两用,轻重天壤之别,这一份力道控制,简直是妙到毫巅啊。”邬非鱼似乎满眼都是小星星,“我相信庄主最多只是用了六成功力,要是再重一点,小弟万难抵挡。” 他满脸的崇拜之情,娓娓道来,恰是徐六合这一招的卖点所在。 “嘿嘿,老弟慧眼如炬啊,想卖个人情都不行,”徐六合傲然一笑,嘴上却谦逊说道,“不过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老徐这点小把戏,实在拿不出手啊。” 柴丽珊依然一脸懵逼,傻傻问道:“庄主,他说的对吗?”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单是老弟这份见识就不一般。”徐六合频频点头,显然被邬非鱼的点评搔到了痒处,显得颇为满意。 柴丽珊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我看庄主最多用了三成力,要是用六成力,他能挡住才怪。” “好了,实力的高低本来就是一个武者的隐私,既然邬老弟不愿暴露,咱们也就不必要深究了,”徐六合没过多理睬这个傲娇的女孩,拍了拍邬非鱼的肩膀:“不过,柴堂主,我可是提醒你一下,若是小看了邬老弟,可是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这话似乎另有所指,言语之间,也是大有深意。 邬非鱼直接装作没听懂,拱手道:“谢谢庄主理解。” 柴丽珊则是撇撇嘴,不置可否,显然并不认可徐六合的结论。 “好说,咱们不说这个了,”徐六合霸气的挥挥手,“邬老弟,先前是交浅不敢言深,现在咱们弟兄可要推心置腹,好好谈谈了。” “在下正想请庄主明示!”邬非鱼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柴堂主,你也来坐下,咱们可以深入合计一下,”徐六合招呼道,又对着周慧文摆摆手,“周管家,你先回避一下,吩咐下人,除了李堂主,任何人不得入内。” 唯一一个看了上下两集全本的周慧文,早已被一连串过山车般的操作弄得晕头转向,一直处于懵逼状态,直到此刻听到徐六合吩咐自己,这才回过神来。 显然自己抱住的这根大腿,已经被庄主认可,引为心腹,周慧文这才转忧为喜,当下答应一声,兴冲冲的出去了。 等到邬非鱼和柴丽珊坐下,徐六合这才清清嗓子,问道:“邬老弟,明人不说暗话,你对于目前江湖上各方的态势怎么看?” “当今江湖,乃骷髅会之江湖,所谓名门正派早已被打残了,唯有龟缩一隅以求自保。也就是说,现在谁掌握了骷髅会,谁就是江湖盟主。”邬非鱼两眼放光,也不废话,开口就是直奔主题,“实不相瞒,小弟来此之前,曾经游历各地,对目前的各大势力均有所接触,最后才决定投效徐庄主。” “这话倒是不假,”徐六合意味深长的看了邬非鱼一眼,说道:“在这么短的时间,老弟居然可以深入心腹,就连凌霄阁的内院秘事也都掌握了,倒是真不简单。”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嘛,谁都有这个担心。 再隐秘的勾当,也难逃有心人的观察,这事想想就不寒而栗。 “其实这就是个意外。”邬非鱼稍带自嘲的一笑,也颇为自豪,“小弟最喜结交三教九流之辈,也在凌霄阁待过一段时间,但一直在外围游荡,偶然听侍卫醉酒后说起五怪入院之事。但关于三怪***女,却是小弟虚构,故意往他身上扣屎盆子。还请徐庄主见谅。” 反正五怪坏事做多了,欺男霸女,奸淫掳掠等等,无恶不作,也不差这一件了。 现在各种屎盆子,管他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都往他们脑袋上扣就准没错,谁也不会真的去一一核实。 “无妨,如此看来老弟真是有心人,善于见微知着,”徐六合微笑道,这才转向了重点,“老弟转了这么多地方,为何最后要选择大鑫山庄呢?” “明面上小弟一定说是久闻庄主礼贤下士,广收天下豪杰,且不问出身,不计过往,一心共谋义举。”邬非鱼嘻嘻一笑,“因为庄主侠肝义胆,知人善任,四方英雄闻风来投。” 柴丽珊翻了翻白眼:“你就直说我们龙蛇混杂,一群乌合之众呗。” “但说实在话,在下只是习惯于观察细枝末节,从中寻找真相,所谓魔鬼藏在细节中。”邬非鱼没理睬她的讥讽,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小弟看了一圈,唯有徐庄主才像那么回事,其余诸子,皆不足为道。” “我们骷髅会几大盟友的实力都相差不大,邬先生凭什么单单看中了老徐呢?”徐六合笑吟吟的看着他,“单纯一句像那么回事,可不足以说服我。” “经过在下的观察,绝大多数的势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凝聚力。不外乎就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大哥,领着几个同床异梦、各怀心事的所谓小弟,这样的组织最后能成什么事?”邬非鱼侃侃而谈,“最终不是被他人吞并,就是随波逐流,泯然众人矣。” 柴丽珊不觉问道:“那么我们大鑫山庄呢,跟他们有什么不同?” “大鑫山庄看上去跟他们没什么两样,实则外松内紧,大有乾坤。”邬非鱼瞄了徐六合一眼,“也唯有这样的势力,才不负在下这一身所学。也唯有徐庄主这样的枭雄,才值得在下为之抛头颅洒热血!” 说到最后,颇有几分慷慨激昂的意思了,就连柴丽珊都听的有些入迷。 忍不住问道:“邬先生,那么你投效庄主,所谓何求呢?” “年轻人贵在折腾嘛,邬某只想一展胸中抱负,不负平生所学而已。”邬非鱼看了这个小迷妹一眼,傲然一笑,伸出手掌,猛然一攥,“对于在下来说,需要有一个合适的平台,一展抱负。如果假以时日,一统江湖不再是梦,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柴丽珊揶揄一笑,露出一排好看的小白牙:“探囊取物?好大的口气,你也太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了。” “小柴妹妹,这不是口气大,这是实力。”邬非鱼毫不见外的改了称呼,嘻嘻一笑,“长得丑,那才叫狂妄,像哥哥如此英俊潇洒,就不能称之为狂妄,应该叫自信。” 对于‘小柴妹妹’这个称呼,柴丽珊冷哼一声,邬非鱼自恋的态度,也让她非常不爽。 她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忍不住想要揍人,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江湖新人,是不是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 邬非鱼自然也看出来‘小柴妹妹’很不爽,哥也想低调一点,奈何实力不允许呀! 第三十七章 隆中对 虽然都看不惯装逼,但邬非鱼确实是实力不俗,这个任谁都抹杀不了。 按照他的能力,做一个富甲一方的巨贾,或者是割据大豪,相信并非是难事。 但他说要一统江湖,登顶巅峰,说实话,只靠眼下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还是远远不够看。 但徐六合并没有急着反驳,而柴丽珊显然领会了自家领导的意图,一直在跟邬非鱼盘道。 不过,邬非鱼压根就不想和一个没有决策权的下属扯淡,于是没说几句话,两人就把天给聊死了。 柴丽珊紧咬小虎牙,就想要掀桌子,忍了半晌才说道:“你很嚣张啊,但是我更希望你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我也知道,只靠纸上谈兵,很难让人信服,”邬非鱼沉吟着说道,“按照在下的设想,现在的时机就很合适实施,这可是一个让山庄崛起的绝佳机会。” 说完,瞄了一眼徐六合,只见他似乎在想着什么,有点心不在焉,一直在任由两人在互相问答,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柴丽珊撇了撇嘴:“什么机会?一统江湖的机会吗?” 邬非鱼点了点头:“想要一统江湖,就必须先一统骷髅会,这是个必不可少的次序。” 这时候,徐六合突然回过神来,苦笑道:“邬先生想要施展抱负无可厚非,可惜老徐小富即安,不思进取,只怕老弟找错人了吧?” 说着,他还叹了口气,装成无可奈何的模样,其实,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庄主何必自欺欺人?都被人骑到头上了,这时候再韬光养晦,似乎晚点了吧?”邬非鱼显然早就做过功课,哂笑一声,略带调侃的说道,“想要避免战争,唯有以战止战,此乃自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 以战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委曲求全求和平,则和平亡。 这个道理其实都明白,江湖更是如此,想要避免自己被消灭,唯有先下手为强,抢先吞并别人。 “既然如此,邬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凭什么去一统江湖?”徐六合的问话也很犀利,一针见血。 “在下善于将兵,而庄主善于将将,各司其职,大事可期。”邬非鱼随口答道,“但这其中,最关键的还是庄主的信任,以及一个合适的平台。” 徐六合还没开口,柴丽珊先听不下去了:“哼,好大的口气,你这是以淮阴侯自居吗?” “邬某一身所学虽不敢说是能与韩信相提并论,但也不宜妄自菲薄。若是凭这身本事,只想要醇酒美人,养尊处优,应该还不太难,”邬非鱼正色道,“但在下还不想这么早就养老,消磨了雄心壮志。好男儿自然应该有一番作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才是修者应该追求的目标。” 徐六合再次沉声问道:“一统江湖先不说,邬先生就试着分析一下,如何才能一统骷髅会吧!”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更何况,贵联盟并非牢不可破的铁板一块。”邬非鱼继续挥舞着拳头,慷慨陈词,“明面上骷髅会一堂和气,互相提携帮助,实际上呢?早已是拉帮结派,各怀鬼胎,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就是我们各个击破的基础。” 骷髅会内部不和,大概已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了,没人敢指望盟友之间的守望相助,恐怕只有没睡醒的才会做这样的美梦吧? 再说了,即便是某一方势力想要独善其身,那也是一厢情愿,今日五怪卧底之事,就是一个例证。 现在的骷髅会虽然说不上是一盘散沙,但却远没有最初创业时的融洽了,只有白道挑衅的时候,才有那么点联盟的意思。 这就有点像是相处并不好的兄弟,一旦有外部势力入侵的时候,自然是团结抗敌,一致对外。 要是一旦外敌除尽,内患立即就显现出来,顿时祸起萧墙。 “非不为也,实不能也。老徐势单力薄,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徐六合沉默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我们几家大一点的势力,相差无几,无论那两家对杀,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哪能撑得住如此消耗?” 这也是大鑫山庄现在面临的状况,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是好的,实际上很有可能是杀敌不到一千,自损却不止一千。 这里面的关键之处,他自然清楚,这一番话,也是点在了腰眼上。 “其实没有那么复杂,现在联盟中的诸多盟友之间,都是麻杆打狼,两下怕。”邬非鱼沾着茶水,在茶几上点点画画,“双方都有这样的顾虑,所以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全力以赴,大打出手,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只需斩其首脑,收服下属即可。” 这里面的道理,徐六合也清楚,本来实力相当的双方,一方全力以赴,一方只是用了八成,以有心算无心,胜负自然注定了。 所以这一次,他也开始不自觉的发问了:“那么,邬先生,你认为咱们应该先打下哪里呢?” “江湖争霸不能依靠匹夫之勇,在下注意到,本联盟的大多数盟友并非是门派传承,都是利益驱动走到一起,这都是他们的软肋。”邬非鱼自信的说道,“群龙无首之下,只要许以重利,便能全盘接受其势力。只要先全力拿下一家,形成一股合力,剩下的这些林林散散的势力,自然不战而降,都将成为我们的盘中餐。” “唔,这话有几分道理。”徐六合认真考虑着他的话,频频点头。 “咱们一旦开打,就要全力以赴,狮子搏兔,上来就一定要把目标彻底打残。”说到这里,邬非鱼顿了顿,“无所谓正邪,谁冒头打谁,只要是有可能威胁到我们的任何势力,就要消灭在摇篮之中,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 “嗯,这是自然,一战就要让其彻底失去斗志。”徐六合也是不自觉的暗暗点头,说道。 “很多不甘平庸之士,只等徐庄主振臂一呼,即可里应外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本联盟。”看见徐六合都开始承认自己所说,邬非鱼谈兴更浓,“到时候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江湖盟主,就是天下也是唾手可得。在下只求徐庄主到时‘苟富贵,勿相忘’可也。” 邬非鱼口才便捷,辅以激情四射的手势,一番演讲抑扬顿挫,声情并茂,极富感染力,称之为当代的苏秦张仪,丝毫都不为过。 尤其是一句‘苟富贵勿相忘’,更是勾起了徐六合的雄心壮志,也都忍不住有些小激动。 一个成功的演讲家,最清楚如何吸引眼球,上来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成功把对方的好奇心挑逗起来,然后接下来就好办了。 邬非鱼的这一番口吐莲花般的演讲,堪称精彩,尤其画的那张大饼,最能打动人心。 柴丽珊就被他这一通忽悠,成功洗脑,体内的血液渐渐滚热,有种想立刻提剑大杀四方的冲动。 自从加盟大鑫山庄以后,为了维持现状,她一直如履薄冰,前怕狼后怕虎,唯恐为他人所乘。 邬非鱼来了之后,忽然提出要以攻为守,上来就干这么刺激的大事,让人不由热血沸腾起来。 当下,她也激动的攥着粉拳:“庄主,成王败寇,我们搏一把,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靠,这小家伙连口才都这么牛逼?”听完之后,徐六合并没有给予表态,先暗自感叹起来。 打打杀杀的真埋没了这副好口条,想来某些邪教传销的导师,也不过如此吧。 一瞬间,他眼光闪烁,竟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说实话,徐六合确实已经有些心动了,嘴上却沉吟道:“话说的倒是不错,但老徐认为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我知道,庄主又要去找飞羽堂那几个智囊核计一下,”柴丽珊看了自己的领导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道,“百无一用是书生,等到他们商议完了,黄花菜都凉了,还能干成什么大事?!” “老徐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们做主,不过有些细节问题,他们还是比咱们几个大老粗周到的多。”徐六合站了起来,并不为所动,“柴堂主,你先带着邬先生到处转转,让李堂主安排住宿,来日方长嘛,咱们慢慢计较。” “庄主有所顾虑也属正常,我们都是光棍一根,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得失止于一身。”邬非鱼说着也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庄主却是把全副身家押上,我们输得起,庄主输不起,自然需要全盘权衡。” 劝将不如激将,徐六合自然听懂了其中的内涵,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竟然直接是默认了。 作为一个说客,最怕的就是对方没有野心,那样即便是说破大天来,也不能轻易蛊惑。 可一旦有了想要开疆拓土的雄心,也就有了所谓的游说空间,自然不用担心对方不上钩。 而徐六合如此阵仗,如此霸气,肯定是野心勃勃之辈,说不动心,那都是假的。 作为一位资深大豪,徐六合早已不是什么东西都会动心,不过这一刻,他承认,真的心动了。 其实,到了如此江湖地位的江湖大豪,一般很难被说服,更多的只是守成之辈。 如果一旦被说服,大概率只是因为你的观点,恰巧符合他更大的利益。 第三十八章 冰山初融 柴丽珊还有些不甘心,正想要再说什么,邬非鱼拉着她就走了。 这傻孩子,看不出来你们庄主早就人老成精了,能是那种轻易交心的人吗? 谋定而后动,才是一方霸主应有的素质,而不是仅凭一时的头脑发热。 他们只负责把别人忽悠的热血沸腾,然后让那些炮灰去帮助自己冲锋陷阵,建功立业。 自己则躲在安全区,摇旗呐喊,出谋划策,这就是将将和将兵的区别。 邬非鱼现在还真没有占便宜的意思,只是觉得不能再让柴丽珊继续劝说下去了,没用不说,弄不好还只会适得其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冰山一般的高冷女孩,居然任由他拉住了自己的玉手,并没有挣脱。 这一幕,要是让周慧文看见,估计又要惊掉一地眼珠子。 然而,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现在邬非鱼偏偏就这么做了,而且,柴丽珊抵触的心理,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强烈。 这已经足以让身后的徐六合瞬间石化了,对于自己这个属下的脾气,他可是最清楚不过了,这小妮子是要动春心了吗? 要知道,他破格提拔柴丽珊,绝不是看重那份出众的姿色,而是确实有那个能力,猛的一塌糊涂。 而且,这小妮子性格刚烈,也从来没有任何人敢于如此放肆过,或许是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吧?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徐六合甚至在心底,开始给这个口若悬河的小兄弟默哀了。 在他看来,显然邬非鱼在一个错误的时间,牵了一个错误的小手。 但是,徐六合还是忘记了一句俗话,那就是‘女人心,海底针’。 任谁都没想到,这个时候的柴丽珊,已经开始对于邬非鱼的来历,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修士,除了自身实力相当不错之外,而且还有如此计谋口才,傻子也能看出,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才,为什么要到大鑫山庄来谋求发展?单纯就是因为徐六合的人品好吗? 大鑫山庄明面上的实力还算是不错,可江湖老油条都知道,比起那些隐藏的势力来说,最多也就算是一个二流罢了。 现在刚出了门口,柴丽珊忽然站住了,甩开了他的手,突然玩味一笑。 这是邬非鱼第一次看见她露出笑容,而且那张绝美俏脸展颜一笑的时候,居然是如此灿烂,令他瞬间销魂! 看着他有点痴迷的样子,还是让这个男人婆的虚荣心,小小的满足了一把。 甚至还有心情,还像是普通的女孩子那样,调皮的在他眼前晃了晃玉手。 等到他的目光再次聚焦之后,柴丽珊这才开了口:“原来你大闹山庄的最终目标,是为了说服庄主出山,统一骷髅会吧?而那几只丑八怪,只不过是盘开胃小菜,对吗?” “嘿嘿,五怪还不配在下出手,庄主也并非哥哥的最终目标,”邬非鱼依然有些走神,随口答道,“哥哥另有所求,不为世人所知也。” 看着邬非鱼逼格闪亮的样子,柴丽珊在心里鄙夷的一笑,给他按上了一个新的头衔:色胚加装逼犯。 “庄主都还不够格,你到底想干什么呀?”柴丽珊很配合捧了一次哏,吃惊的张大了小嘴,“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另有所求,到底是什么呀?” 不论真假,柴丽珊小表情还是很可爱的,杏眼圆睁,樱唇微张,呲着两只洁白的小虎牙。 俨然一副见到了大头鬼,震惊不已的模样。 “既然不为世人所知,那就是不能随便示人,还请小柴妹妹谅解。”邬非鱼微微一笑,答道。 看着他那高深莫测的样子,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柴丽珊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徐六合可是一个老江湖了,而且还亲自出手试过,这就说明至少这厮绝不单纯是一个嘴炮。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刚才所说很有可能并非是大话,那么跟庄主的那一下较量,应该不是他的真正实力。 要不然,他绝不会孤身犯险不说,就连事后的神态,也不会如此淡定。 由此看来,很有可能是觉得庄主没有倾尽全力,他也不屑于出手。 这个有点异想天开的猜测,把柴丽珊吓了一大跳,连庄主都没放在眼里,这怎么可能啊? 此刻,她已经忘了追问邬非鱼的另有所求,只想知道他的术法,到底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她显然低估了这厮的无耻,典型的顺着秆子往上爬,这是天下男人的通病。 因为考虑得太过出神,浑然没注意到,自己的玉手,又被他趁机抓在了手中。 两人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一对卿卿我我的少年男女,正在执手相看,喁喁私语呢。 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被男人抓住自己的玉手,但柴丽珊并没有太过矫情,再说了,除了刚开始感觉有点异样之外,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她并没有急于撤退,略显急迫的问道:“邬兄这一身术法,已经到了何种境界?是跟谁学的呀?”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邬非鱼随口答道,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柴丽珊性急的说道:“废话,那还用说吗?当然是真话了。” “哥哥出师未久,还真不知道自己到了一个何种地步,要不然也不会被庄主修理的这么惨了。”既然可以占便宜,邬非鱼也是有问必答,“至于我的师父嘛,只不过是个野狐禅,一个在塞外大漠,无所事事的游方道士。”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母老虎,发现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凶猛嘛。 而且,这小妮子还真是挺漂亮的,一双乌溜溜的杏核眼,睫毛特别长密,扑闪扑闪的像是会说话。 这个年纪并不算大的假小子,素颜朝天,不施脂粉,穿着一身男性的紧身武士服,尽显中性之美。 宽松的裤子里,隐约能看到修长结实的玉腿轮廓,柔韧的蛮腰上,扎着一条黄色丝绦,胸部不算大,却充满一种特有的张力,几欲裂衣而出。 柴丽珊撇了撇嘴:“野狐禅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你骗鬼去吧!” “看看,哥哥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你怎么还不信了呢?”邬非鱼很委屈的说道,“一个穷逼师父而已,值得哥哥骗你么?” “本堂主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师父,才能调教出如此优秀的徒弟罢了。”柴丽珊说着,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玉手抽了回来。 这个明显水花太大的回答,柴丽珊并不相信,不说实话还想占便宜,天下哪有这好事! 开玩笑,要不是有事问他,才不让那狗爪子乱动呢,哪只动了剁哪只! 而且,这个坏小子的答案,应付的成分更大一些,显然不能让她满意。 “家师哪里会调教,哥哥基本上都是靠着自学成材,”邬非鱼猥琐的一笑,“其实那个老东西就是一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落拓老道,当初收留我只不过就是伺候他而已。还有就是想自己死了以后,不至于曝尸荒野。” 说着,有些遗憾的看了看那只修长玉手,只能看捞不着摸,心情就差了许多。 而且哥说的确实都是实话,至于信不信,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哼,不想说拉到,我还不稀问呢!”柴丽珊把头一扭,说道。 遇到这样的惫赖小子,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对付,她也只能再次回归了小儿女的本色。 看着她瞪着眼,撇着小嘴,一副你骗人的神态,这才是一个正常女孩子应有的模样嘛。 “真的,我师父一心想让我也和他一样,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洞天福地,潜心修行,追求修真大道。”邬非鱼急忙解释道,“哥哥实在忍受不了那样枯燥乏味的修炼生活,这才离开,准备自己出来闯一闯,好男儿志在四方嘛。” “你说自己都不知道到了何种境界,你觉得我会相信么?”柴丽珊脸色稍缓,“这个只需跟同行稍作交流,不就明白了吗?” “哥是真的不知道。本来师门规矩,就不能轻易动用术法,更别提跟同行交流了。”邬非鱼苦笑一下,“我自己估摸着,大概算是中流水平吧。” 柴丽珊不由翻了个白眼:“那你现在这样,不是违背师训吗?” 邬非鱼恢复了最初的嬉皮笑脸:“这可不算,因为哥哥是被迫的,总不能活人被尿憋死吧?” 这个狡猾的小妮子,这么红口白牙的就想套哥哥的话,连门儿都没有,哥才不上当呢。 求人办事,至少先发点福利嘛,要求也不高,握住小手就行。 不过,看着柴丽珊那宜嗔宜喜的俏脸,他又不禁开始怀疑起来自己的决心,这个小辣妞要是让自己抱一抱,告不告诉她实情呢? 在这一刻,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呢,他就已经开始为此纠结起来。 听到这小色鬼的回答滴水不漏,把柴丽珊恨的牙直痒痒,这是早就对姐有所防备吗? 这一刻,眼前这个口花花的小子,更加有些让人看不透了。 其实,柴丽珊所不知道的是,他所言并非全是假话,至少也是半真半假。 这只不过是一个怎么理解的问题,因为邬非鱼的遭遇太过奇葩,就是那么荒诞,以至于听起来就有点拿着实话骗人的意思了。 第三十九章 多方试探 邬非鱼今天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让柴丽珊大开眼界,原来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这么一类的无耻之徒! 不过,因为徐六合早有授意,她虽然很不满意,却并没有翻脸,要不然早就拔刀子砍人了。 邬非鱼先前的回答,就有点编故事的嫌疑,松开玉手之后,更是滴水不漏。 对于从这小子嘴里套话,她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只是随口问道:“你们师门规矩还挺多的嘛,还有什么,说来听听。” 宗门之间的规矩各不相同,有很多帮派的门规具有相当的特殊性,说不定就可以借此推断出到底是哪一方势力。 “有,当然有了。”邬非鱼顿时又来了精神,“哥哥刚一进门,那个便宜师父首先就说了,本门最大的戒条。” “哦,那是什么呢?”她也被勾起了兴趣,忍不住开口问道。 “本门第一戒条:有妞不泡,大逆不道!”邬大少满脸虔诚的说道,“现在哥哥嘛,正在执行师门第一戒条!” 此刻,这厮满脸花痴状,贱忒嘻嘻,就一个字,欠揍! 柴丽珊自然明白自己被调戏了,但作为一个下属,她还是比较尽职尽责的,因为看出来了这小子在庄主心目中的分量,这才一直强压怒火。 要不然,即便不是直接下手宰了,也至少让他满地找牙。 “你不是喜欢男人嘛,怎么,现在不装了?”柴丽珊咬着小虎牙,冷冷瞄了他一眼,“我现在可以理解你是转了性,想要泡我吗?” 他急忙如点头如小鸡啄米:“当然,如果可以话……” 她直接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这不切实际的梦想:“呸!你还真是什么事都敢想,什么梦都敢做!” “嘿嘿,要是没有点追求,那还叫男人吗?”邬非鱼轻佻的笑道。 他并不以为耻,嘴上占着便宜,也没有奢望真的会梦想成真。 不过,业界也有一条真理,那就是多撒鱼饵,总会有鱼儿上钩的。 看着邬非鱼那猪哥样,她心里刚刚积攒起来的一点好感,瞬间就荡然无存。 “臭流氓,你早晚要毁在这张口无遮拦的破嘴上。”柴丽珊终于被他的不要脸破功,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这么一句话。 但是她的愤怒,直接被邬大少无视了,反而兴致勃勃的欣赏起了母老虎那娇嗔薄怒的俏模样。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人们常说,英雄难过情关,此言在哥哥这里,也照样通用……” 看着他那副贱兮兮的模样,柴丽珊泄气了,翻着白眼,腮帮子都气鼓鼓的,总不能真的弄死他吧? 现在她有着无从下手的感觉,还真是宁可欺君子,不可辱小人啊。 这厮就是块滚刀肉,打不赢,说不过,还不如他脸皮厚,气的柴丽珊直想骂人。 她瞪了嬉皮笑脸的邬非鱼一眼,哼了一声:“就你这模样,狗屁的英雄,滚蛋!” 说完,柴丽珊一甩额前刘海,迈开大长腿,转身就走。 惹不起,总能躲得起,老娘走行了吧? “小柴妹妹,庄主不是让你送我去找李堂主吗?”邬非鱼色眯眯的在后面喊道。 他丝毫不担心柴丽珊会撕破脸皮,如果可以翻脸的话,这个母老虎估计早就动手打人了。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接到了徐六合的某种指示,想要摸摸自己的海底。 结果搭上了一只玉手,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套出来,只见识了城墙厚的一张脸。 “哼,占着本堂主的便宜,还想要我伺候你?想多了吧?!”柴丽珊连头都没回,只是远远扔下一句话。 现在只想尽快离这个混蛋远一点,这小子的又贱又滑嘴还紧,如果继续呆在这里的话,真有可能忍不住一拳怼歪那张臭脸! 屁用的信息没得到,自己还被揩油,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麻蛋,老娘这一次亏大发了。 见面之前就听说过,这个邬非鱼口才便捷,诡计多端,现在看起来,果然名不虚传。 现在又多知道了这厮的一个优点,就是还特别不要脸,也难怪他那么厉害,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嘛。 邬非鱼一愣神的功夫,这个长腿妹妹飘然远去,但走到墙角处,却是神使鬼差的回眸一笑,这才真的离开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代表着根本就没生气,下一次还可以继续啊? 不过,也并没有追上去,他当然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见好就收,才是泡妞的最佳选项。 初见柴丽珊时,还觉得她身上的冷傲之气太多了一些,感觉有点生硬,这才故意出言相戏。 现在只是稍加调教,就越变越好看,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有开发潜力的假小子。 刚开始邬非鱼也就是嘴上口花花,占点便宜而已,现在被自己这么一撩,少女风情显露出来,他还真的有点心动了。 看着那矫健曼妙的背影,他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一点失落的意思都没有,直到美人儿走的没影了,这才去找李金印。 李金印倒是客客气气,两人寒暄几句,随即给他安排了好了客房。 聚义堂也叫内院,条件可比外院强多了,满园的花红柳绿,房间也是精美而安静,还有专门的仆人伺候。 他给邬非鱼的印象还不错,外表粗鲁,其实为人很是谨慎,不该说的一句不说,但自己分内之事绝对安排的妥妥帖帖。 不过,老是觉得他有点阴沉沉的,缺乏江湖儿女应有的活力和豪气,远不如柴丽珊可爱。 山庄的福利待遇还是不错的,虽然他并非是贪图享受之人,但还是很满意。 邬非鱼没有修炼,现在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只有机缘到了之后,才能突破。 他双手放在脑后,躺在柔软的床铺上,默默的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忽然肚子里咕噜咕噜响了起来,这才记起自己从昨晚上就没吃饭,只顾得挖坑阴人了。 紧接着又被三曹会审了半天,只喝了两碗生津化食的好茶,粒米未进,而现在天已近午,饥火开始上拱了。 他越想越饿,有点受不了,就爬了起来,想出门看看到什么地方找食吃,门口及时传来了一阵轻柔的敲门声。 开得门来,站着一个干头净脸的小姑娘,盈盈给邬非鱼行礼:“邬大爷,您好,我是后院的丫鬟小琴。” “哦哦,小琴姑娘你好,”他微微一愣,“你来得正好,能不能告诉我,哪里能找到吃的?” 小琴抿嘴轻笑:“奴婢就是奉命来请邬大爷,到后面私宅吃饭的。” “哦,吃饭?正好!庄主都邀请了哪几位客人呀?”邬非鱼洗了一把脸,随口问道。 “就只有您一个,哦,这还是庄主第一次邀请外人进入私宅呢。”女孩看见邬非鱼擦完脸,让开门口,“如果大爷梳洗完了,那就请吧。” “哟,还真是荣幸啊。”邬非鱼一边随口说着,一边寻思徐六合找自己干什么,“既然如此,咱们走吧。” 邬非鱼负手而行,跟在小琴身后,欣赏着眼前不住摆动的娇小身子,这小妮子年纪不大,倒是颇有风致。 可惜没走几步,很快就到了后门,小琴把邬非鱼送到这里之后,微微躬身,告罪一声,然后就自顾自走了。 院门虚掩,门外早已有两个青衣小帽的家丁,牵着一匹高头大马站在那里,看样子早已等候多时。 看见邬非鱼过来,为首之人微微颔首:“邬大爷,您请1” 说完,就把缰绳往他手里一塞,两人迅速闪开。 “有点意思。”邬非鱼看在眼里,心底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但还是不动声色的翻身上马,“雕虫小技而已,任凭你千般变化,本少自是一力破之!” 果然,刚骑上去,胯下这匹马立刻吼叫着站立起来,不住暴跳着,拼命颠簸着,想要把他甩下来。 而且力量大的出奇,这显然是一匹未经驯化的野马,应该还有一些妖兽的血脉。 邬非鱼立刻俯下上身,紧紧贴着马颈,双腿牢牢夹住了马腹,一手用力勒住缰绳,一手伸到马颈底下,不住抚摸着,嘴里不住灰灰轻唤着,同时悄悄释放出一丝灵力。 这是邬非鱼在妖兽森林时,被那条寄生龙入体后,附带的一种功能。 在斩杀那只雪花魔蛛的时候,他就发现一般的妖兽,在感知到老龙的气息后,就会瑟瑟发抖,失去控制。 于是,在遇到这一匹野性难驯的骏马之时,他就想在这头杂种身上,试试这血脉压制如何。 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在感受到龙族的气息后,虽然仅仅是一闪即逝,野马也很快就安静下来。 若是释放多了,估计这马就吓瘫了,根本就迈不开腿。 外加邬非鱼恩威并施的调教,它那碗口大的蹄子轻轻刨着地面,喷着响鼻,乖乖站住了,俯首帖耳。 他心里也明白,显然这是一道考题,要是连个畜生都摆不平,能不能见到徐六合都难说。 “邬大爷,您可真厉害,这畜生还没人能驯服呢,小的佩服。”那两名家丁恭维着跑了过来。 说着,其中一人在马屁股上用力拍了一记,那匹野马立即箭一般窜了出去,顺着一条几乎看不出来的山路跑了下去。 邬非鱼听到家丁的赞扬,正想摆个拉风的造型,装一把逼,谁知他们突然拍了一记马屁,胯下马提速又快,差点闪下来。 第四十章 山庄秘卫 邬大少吓了一跳,要是现在马失前蹄,那可就前功尽弃了,刚才那些造型就白瞎了。 不过,他并没责怪家丁,而是任由胯下骏马驰骋起来,信马由缰。 也知道这是主人利用老马识途,把闲杂人等排除在外,将人为泄密的可能降到最低,借此来达到保密的目的。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由此可见,徐六合找自己绝对不是单纯吃饭喝酒,或许,跟自己心中设计的差不多。 风驰电掣之下,不多时,在山谷的尽头,就看见了绿荫遮映下,露出一处精致的宅院。 在这片隐秘的地带中,有一座小巧玲珑的庄园,院落不大,却十分精致,既有农家之休闲,也有文人之优雅。 远远就能看到亭台泉瀑,梧桐青翠,近前从半开的院门中,更是有姹紫嫣红,绿草如茵,甚至隐隐还能嗅到院中药田的扑鼻清香。 宅子虽然偏僻,胜在环境清幽,布局精致可人,乃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再往前走,还能感觉出阵法的气息,虽然在邬非鱼眼里,这算不上什么,但毕竟这可是修士才玩的东西,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先是药圃,现在又是阵法,大鑫山庄的这一处私宅,隐藏的秘密可不少啊! 看见布置有阵法之后,邬非鱼已经收住缰绳,开始放慢了速度,慢慢端详起来。 “来人止步!”眼见临近阵法入口,耳边突闻一声中气十足的断喝。 邬非鱼正在看得入迷,突然遭到野蛮打断,心中已然不悦。 不过,他还是轻轻勒住了马:“在下邬非鱼,奉庄主之命前来,还请通报一声。” “下马,摘剑,进去吧。”路旁的隐秘之处,闪出一条彪形大汉,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 邬非鱼倒是听清了,却丝毫没在意这所谓的规矩,嘴角反倒露出一丝冷笑。 他已经起了坏心,并没有打算照对方说的来,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后续手段。 麻蛋,哥好歹也算是你们领导请来的唯一客人,特么的就这态度? 到了他如今这个境界,想要做一些事情,根本不需要和几个下人解释什么,以势压人,反倒是更方便一些。 “对不起,在下习惯剑不离手,恕难从命。”邬非鱼端坐马上,居高临下,也是冷冷说道。 其实,他身上的佩剑就是一把大路货,也就是能起个装逼的作用,别的还真没什么。 主要就是他很不爽对方刚才打断了自己,还有这命令式的语气,所以就想看看,本少就是不摘,你奈我何? 这其中也有一点想要试探对方的意思,因为这大汉很明显不同于庄内的一众豪杰,显得精干许多。 大概这就是山庄的秘密力量了,不知道战力如何,还有多少人? “这是规矩,请下来吧。”大汉说着,毫不客气的伸手就来拉马缰。 邬非鱼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用这种口气说话,哥的面子何在啊?今天就教教你们待客之道。 “在下乃是庄主的客人,这是谁给你们定下的这破规矩?”他坐在马上岿然不动,话里透着几分怒气,“几只小奶狗而已,也敢跟本少递爪子!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是在和什么样的存在说话!” 淡淡的声音落下,没有杀气,却让大汉感觉到一丝寒意。 他一向喜欢扮猪吃老虎,现在也是神色格外平静,声音很淡,很轻。 不知为何,前面的大汉却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居然不能直视。 他惊骇的发现自己的气势,在这个毫无内劲波动的小子面前,被彻底压制了。 感觉邬非鱼身上的气势很强大,就好像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庄主一般,这怎么可能? 虽然对方威势逼人,但是想到自己的职责,大汉还是一咬牙,猛然伸手抓住了那条马缰。 “在下职责所在,还请下马!” 邬非鱼就有点生气了,还真是不识抬举啊,看来不和你妈睡一觉,你就不知道谁是你爹。 此时他居高临下,手里的马缰一抖,多出来一段软软的绳子,就像鞭子一样,啪的一声,抽在大汉的手背上。 那条细细的缰绳,看起来去势并不快,那大汉却偏偏避不开,顿时就被抽了个正着,疼不可当。 他惨叫一声松开了手,手背立时就肿了起来,很有可能骨头都断了,至少这几天不用想再跟人动手了。 当下,吃了大亏的汉子怪叫一声,抽出背后的宝剑,恼怒的扑了上来。 另一侧的树上,随着一声怒喝,一柄寒光闪烁的利剑也迅猛斩了下来,隐隐带着风雷之声,显然还隐藏着一个高手。 两人上下夹击,声威赫赫,除了武修的剑招,还夹杂着凌厉的灵气波动。 也就是说,这两个看家护院的武士,居然也是法武双修,虽然道行不深,但这个可是绝对错不了。 窝草,法武双修什么时候变成路边的大白菜,连个看家狗都会了? 邬非鱼微感惊讶,但却是夷然不惧,这么两只小角色,还真没放在眼里。 只见他一提缰绳,胯下骏马人立起来,不只是避过了两人的夹击,而且铁蹄顺势弹出,正落在最初那人的后背上。 那大汉躲避不及,随即一声闷哼,被踢的倒了下来。 持剑大汉正欲前扑,只觉眼前一花,那条软鞭一样的缰绳,再次抽了下来。 大汉吃了一惊,急忙挥剑格挡,却忘记了缰绳是软的,这一下正中面门,劈脸打倒在地。 他俩想不到来人手底下还真有两下子花活,虽然有点出其不意,但即便是正面硬杠,也肯定讨不到好。 两个人都是被一招秒杀,身上的伤倒不要紧,面子受伤事就大了。 人家连兵刃都没动,只靠着手里的缰绳,就放倒了他们,侮辱性极强。 作为私宅的秘卫,一向眼高于顶,什么时候还受过这样的羞辱? 两人恼羞成怒,一齐怒吼一声,从地上跳起来,就要扑上去。 “李强,还不赶紧住手!”正在这时,徐六合及时走了出来,制止了他们的反扑,“邬老弟,这才是你的真功夫吧?上午幸亏手下留情,要不然老徐还真招架不住呢。” 下属们的执行力倒是不错,闻声立即收剑后退,满面羞惭的站在路边。 其实徐六合的内心远不如表面这样淡定,所谓窥斑知豹,仅仅只是出手瞬间,他就猜到了许多东西。 自己手下的实力,他当然很清楚,拿下他们也并非难事,但是要如此举重若轻,可就有一定难度了。 原来还想看看邬非鱼阵法上的造诣,奈何下属实在不争气,连一招都挡不住。 而且这小子下手也忒狠,要是出来晚了,这两个秘卫说不定真的就废了。 看着他异样的眼神,邬非鱼的心里非常想说一句,哥也不想这么高调,但实力不允许啊。 虽然占了不少便宜,但是邬非鱼还是要卖乖的,这也是他的一贯作风。 他的脸色很难看,冷哼一声:“徐庄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下一步是不是要亲自出手,把小弟拿下啊?” “没有的事,老弟言重了,”徐六合哈哈大笑,抱拳说道,“前几天就被这匹杂种马摔了一跤,老徐再也不敢靠近,只好借助兄弟高超的马上功夫驯化一番;至于这几个混账东西,仗着自己学了两手三脚猫的功夫,一直就目中无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正好老弟之手好好教教他们做人,也未尝不是好事。” 说着,他为了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走上前去,亲自拉住了马缰。 其实这事他做的挺不地道,寥寥几句话,就将几个手下给卖了。 但同时又显得很光棍,上来就把两件事都作了交待,姿态又放得很低,倒让邬非鱼没法借题发挥了。 “嗯,确实有点差劲!”他也是好借坡下马,苦笑道,“只怕庄主的孟尝之名,都要被这些蠢东西败坏光了。” “极是极是,”徐六合不住点头,上来挽住了他的胳膊,“其实这也怪我,平时这里从来没有外人,他们也不懂如何待客,倒是看家护院还马马虎虎。” 邬非鱼冷笑道:“就这两下子还看家护院呐?师娘教的吧?能自保就烧高香了。” 两个秘卫闻言大怒,恨不得将这个混蛋碎尸万段,打伤了他们不算,嘴上还要占尽便宜,这不是诚心拿他们下人开涮吗? 奈何技不如人啊,这话他们也只敢在心里说说,按照这厮的凶残,要是胆敢说出口,弄不好可能真的会死人的。 “嘿嘿,还真让老弟猜着了,他们的功夫就是贱内教的。”徐六合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好了,邬老弟就放过他们吧,否则待会儿你嫂子迁怒于哥哥,又要唠叨半天了。” 他的姿态摆得很足,一点也没有当庄主的架子,一口一个老弟,实在让人没法借题发挥。 看见主人都如此谦卑,两个大汉也很识趣,及时的躬身行礼:“小的们失礼之处,还请邬先生海涵。” 这话倒也很真诚,谁让自己打不过人家呢,受辱也是必然。 邬非鱼刚才出手,毫不客气的直接打脸,还顺便诛了个心,已经在他们心里留下阴影了。 第四十一章 神秘智囊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邬非鱼虽然余怒未消,却是不好意思再发作了。 只是这么一来,却是被打断了原先的思路,没办法继续探查下去了。 “嘿嘿,这也怪在下平时喜欢恃强凌弱、仗势欺人,”他轻轻一笑,“事发突然,刚才下手也不知道轻重,庄主勿怪才好。” 其实,这话有点反说的意思,讥讽两个秘卫装逼不成反被x。 “无妨,无妨,老弟请进。”徐六合和他把臂前行,向后摆了摆手,两人强忍伤疼,行礼退下,又回去潜伏起来。 两个秘卫抚摸着自己的伤处,望着邬非鱼的背影,这小子年级比自己还小,不只是实力强悍,挖苦人也是一把好手。 人与人的差距难道就这么大吗?这个喜欢打脸的臭小子,足以成为他们修行之路上的梦魇。 徐六合这才问道:“凭心而论,老弟觉得他们的功夫如何?” “嗯,资质不错,实力尚可,应变不足。”邬非鱼实话实说,“法武不能相融,自然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 “老弟果然是法眼如电!不瞒你说,他们几个都是你那个嫂嫂训练出来的,哥哥的修行之道并不适合这些秘卫。”徐六合挑起了大拇指,“本来以为还不错,哪怕遇到高手也可一战。现在看来女人就是不行,以后还要麻烦老弟多多费心啊。” “呵呵,刚才是小弟胡说八道,还请徐庄主在嫂夫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邬非鱼赶紧告罪,“其实他们的身手算是相当不错了,只是临敌经验略有欠缺,如若以此争霸江湖,恐怕还需一些时日。” 哥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谁知道他们还真是师娘教出来的啊?若是这位嫂夫人的脾气臭一些,以后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你我弟兄闲聊,何须在意女人的看法!”徐六合毫不以为仵,摆摆手,“老弟直说无妨,不必有所顾忌。” “小弟说的就是实情,岂敢虚言搪塞。”邬非鱼正色说道,“小弟看他两人的步伐,暗合奇门八卦,应该还修行一门群斗的剑阵吧?可惜只有两人,没能让小弟开开眼。”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老弟啊!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进去细谈如何?”徐六合显然不想提及这个话题,“老弟,里面请——” 邬非鱼施施然走进了大门,至此第一关算是通过了,单看第二关都是些什么内容了,不要让哥失望才好。 两人来到客厅,正中摆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酒席,八盘八碗,热炒冷拼,好一桌山珍海味。 虽然珍馐满桌,眼前的筷子却是没动,足见徐六合真是诚心诚意在等他开席。 邬非鱼没料到,屋里除了徐六合之外,居然还坐着两个半老头子。 一个大肚便便,笑容可掬,像是商贾地主,一个干瘦如柴,一身酸腐之气,好似私塾先生一样。 因为没有人告诉他,徐六合还邀请了其他人,在看见两个半老头子的时候,还是不由一怔。 这两人一看就是普通人,也就是说,既不是武修,也不是灵修。 本来以为徐六合是找自己来商议如何江湖争霸,想不到这里等着自己的,居然是这么两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东西,这就让人有点费解了。 大鑫山庄乃是一个江湖帮派,徐六合又是一介草莽,现在忽然多出来这么两个普通老头,怎么看,都有点不伦不类。 不过,两人的外在形象搭配起来很有意思,若不是知道徐六合为人严谨,邬非鱼甚至都在怀疑,这是不是要请这两人给自己来一段相声。 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两个喜感十足的老头子,突然想起来一句歇后语,王母娘娘做梦喊太白金星——老宝贝。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嗤的轻笑了一声,屋内两人正在喝茶闲聊着什么,在听见笑声之后,这才住了嘴,一齐抬头看了过来。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徐六合在后面关好门之后,过来笑着一指邬非鱼,“这位就是我提到的邬非鱼邬先生,这两位是老徐的智囊,这位瘦的叫王三笠,那一位胖子叫柳胜伦。” 邬非鱼瞬间想起了柴丽珊在大厅时,曾经吐槽,对于庄上神秘兮兮的智囊相当不满,看来就是这两个老厌物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微一抱拳:“哦,在下见过两位先生!” 两人急忙起身还礼,同时也在不住打量着邬非鱼,想要找出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值得徐六合如此器重。 “老徐多年来仰仗两位先生运筹帷幄之中,颇多建树,得力匪浅啊。”说着,徐六合拉开椅子,率先坐下,“来来,诸位坐下说话。” 两人急忙躬身,连道惭愧,也是随即落座。 “庄主过谦了,老朽两人只是一介迂腐书生耳,全仗庄主雄才大略,武功盖世,方才打下一片天地。”王三笠谄媚的笑道,“现在又得邬先生鼎力相助,无异于如虎添翼,相信一统江湖不远矣。” 邬非鱼走上前来,客套两句,分主宾坐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前,几人一直不咸不淡的闲扯着,都在互相打量、试探。 “咱们就是纯粹闲聊啊,”柳胜伦啜了一口酒,瞄着邬非鱼说道,“我俩都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邬先生对于江湖中的正邪之分,是如何看待的?” 其实这个问题,要说容易也容易,要说复杂也复杂。 容易之处在于,这本来就是两个有着绝对话语权的阵营,给自己划分出来的,谁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 要说复杂,那就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 所谓正邪,主要是指所修的功法,‘正’主要代表就是一些传承宗门、世家子弟,一般来说,他们并不跟朝廷作对,作风也比较正派。 反之,‘邪’则是一些江湖草莽,土匪大盗,以及一些修行损人利己功法的散修,他们杀人越货,为所欲为,并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 “这还不简单,当年黑道主动挑起事端,双方死伤无数,导致无数冤魂,这不就是邪吗?”王三笠眨巴着小眼睛,“白道没有挑衅,不过是被迫进行一场自卫战而已,这应该算是正吧。” 邬非鱼看得很清楚,两人这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其实就是在挖坑呢。 因为骷髅会本身就属于黑道,也就是王三笠口中的‘邪’,这不就是自己骂自己吗? 不用说了,这一出双簧,就是故意唱给自己听的,而其中或许也有徐六合的授意。 邬非鱼一向不怕事,既然你们出招了,本少若是不接,岂不是浪费了感情。 演戏嘛,谁又不是不会,既然你们拿出剧本了,跟着演下去就是了。 “正邪之间,本就是很难区分的。”邬非鱼也喝了半杯酒,叹了一口气,“当年属于黑道的骷髅会率先挑起战火,不也是为了给自己的争取更广阔的生存空间吗?至于名门正派,面对黑道中人,向来也都是赶尽杀绝,何尝又有半点怜悯……修士倒不属于两道,也照样为了一点修炼资源,杀人夺宝,动辄灭族绝宗……又比两道之人好到哪里去呢?” 这是大实话,只要是江湖中人,一旦惹上了仇杀,往往都是不分年幼老弱,一概斩草除根。 无论隶属黑白的哪个帮派,为了一己之私,又何尝真的光明磊落过呢?! 不过,这就是江湖,没有以德报怨,只有冤冤相报。 今天你对敌人仁慈,明天,等待你的说不定就是残忍! 邬非鱼的这一通长篇大论一出,让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一时无话。 徐六合喝了杯中酒,有些悲天悯人的说道:“最终只是苦了那些殃及池鱼的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不过,这话听起来就是假惺惺,江湖上谁不知道,大鑫山庄的徐六合向来杀伐决断,没有丝毫妇人之仁?! “善哉斯言!”最后邬非鱼一锤定音,下了结论,“所以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黑白之分,只有成王败寇之别。” “好了,咱们不谈论正邪之争了,”最后还是徐六合率先打破了几个人的闲扯,“邬老弟,今日之事,老徐与两位先生商议过了……” “黑龙涧五怪和俞仲舒的来意,早就在我们的预料当中,”柳胜伦打断了他的话,“只是庄主碍于盟友身份,不便翻脸,幸亏邬先生洞悉其奸,使出雷霆手段将其除去,这才省去诸多后顾之忧。” 邬非鱼有些诧异的看着抢话的柳胜伦,又看了一眼略显尴尬的徐六合,瞬间明白了什么。 当下冷笑着说道:“二位这算是干什么?既然早就知道,为何还要养虎遗患?难不成非要等到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才会有所行动吗?” “邬先生所虑极是,但我们认为时机还远未成熟,”王三笠拈着鼠须,陪笑道,“所以我们虽然知道五怪是卧底,却苦无真凭实据,不能贸然对盟友下手,否则难免落个同室操戈之嫌。” 几句话一出,邬非鱼就听出来了,这个长着两撇鼠须的王三笠,要比他那个率先跳出来的同伴,要狡诈得多。 果然应了那一句话,相由心生,老话从来都不会说错。 第四十二章 舌战谋士 邬非鱼知道和所谓的谋士打交道,就一定不能拖泥带水,必须快刀斩乱麻。 要是被这些斯文败类,拖入他们习惯的节奏,那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心灵煎熬。 只有上来先从气势上压制住对方,来个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把他们的思维逻辑先彻底打乱了再说。 “去特么的盟友,你们的这种做法,请恕在下无法苟同,”邬非鱼愤然说道,“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我的建议是先下手为强。庄主既然有意争霸江湖,就不应该瞻前顾后,直接快刀斩乱麻就好。” “老弟说的有理,老徐早就受够了这份鸟气了!”徐六合举杯一饮而尽,恶狠狠的一蹲酒杯,“本来老徐还担心师出无名,现在好了,打瞌睡来了送枕头的。咱们就先灭了凌霄阁,想必也没人会说什么,谁让他们犯我在先!” “听庄主说,邬先生早已胸有成竹,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下,老朽也好拾遗补缺。”柳胜伦说道,“咱们这么多人,好歹也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对不?” “在下相信山庄内肯定还有其他的卧底,所以,一定要保持足够的机密才行。”邬非鱼笑笑,“当然,只要你们计划足够完美,在下也不是强词夺理之人,保证任由差遣便是。” “邬先生还是信不过我们啊,”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至于我们的忠诚,庄主可以证明。” “这不是忠诚与否的问题,”邬非鱼根本不为所动,微微一笑道,“既然两位质疑在下的计划,那么两位能不能先把你们的打算,给我们透个底呢?” 王三笠发现邬非鱼虽然年轻,为人却是相当谨慎,精明,滴水不漏,一句话就把他们逼入了死角。 他只好嗫嚅说道:“时间太过仓促,我们只有了一个初步的构思,还没来得及进步一细化呢。” 邬非鱼也不强人所难:“不着急,等两位设计好了,再配合在下的腹案进行吧。” “这样也行,但有个问题却不得不防,”柳胜伦抚摸着圆圆肉肉的下巴,沉吟着说道,“当初咱们这个联盟,就是为了消灭所谓名门正派而成立,既然咱们想要先一统骷髅会,就必须防备其他门派趁着我们内斗,借机渔利才行。” “所以说,我们的行动必须保证突然性,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袭,等到他们得知讯息,我们早就收工了,他们如何渔利?”邬非鱼自信满满地说道。 王三笠提出了质疑:“这个恐怕办不到,不说别的,咱们庄内就有不少各大势力的卧底,谁能一一分辨清楚?” “那是你们太傻,太愚蠢,在下不才,强项就是反间。”邬非鱼不屑的白了他们一眼,“况且利用敌人传出的消息,更容易取信于人,也能收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装逼被打脸?这可不是哥的作风,更喜欢打别人的脸。 “邬先生,攘外必先安内,这是至理名言,什么时候都不过时。”王三笠捻须微笑,透出一股又奸又滑的味道,“庄主把半生家业付之一掷,我们作为谋士,必须保证整个山庄的安全,所以,我们建议先把内奸除掉,然后方可行动。” 邬非鱼针锋相对的说道:“争霸江湖岂能没有一点牺牲?若是贪图安逸,那还不如就此金盆洗手,安心做个富家翁算了!” “谋士的责任,就是要避免这些无谓的牺牲,要不然,还要我们干嘛?”王三笠针锋相对的说道。 双方各抒己见,一时唇枪舌剑,各有利弊,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两人还是有点轻视邬非鱼,在他们看来,这个夸夸其谈的毛头小子,说不定就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骗子。 不过就是想靠着耍耍嘴炮,弄俩钱花花罢了,而现在遇到‘英明睿智’的两大智囊,他就成了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苦逼。 “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既然如此,就按照你们的计划进行好了。”邬非鱼无可无不可的耸了耸肩,拿起筷子,开始品尝起来眼前的美食。 “那好,既然要开战了,就一定要祭品。”此刻,胖乎乎的柳胜伦也变得杀气腾腾,“来人,先把祭旗的祭品带上来。” 门外应声进来四名大汉,抬着夺命双煞两口子,走了进来。 邬非鱼停下了筷子,愕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早就知道夺命双煞当年所谓叛出师门,乃是一个骗局,实则是七大门派的卧底,之所以一直没动他们,就是为了今天。”王三笠狭长的眸子不住闪烁,观察着邬非鱼的神色,“现在我们就要踏上争霸之路,正好用他们来祭旗。” 邬非鱼淡淡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喝酒吃菜,再没理会。 这就有点尴尬了,就像是说相声少了捧哏的,这还怎么演下去?现在改单口也来不及了啊! 柳胜伦干咳一声,说道:“祭旗应该是主帅之责,还请邬先生亲自动手。” 一抹危险的气息,在邬非鱼眯起来的眸子里若隐若现,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杀气。 自己初来乍到,不信任也说得过去,可是表现得如此赤裸裸,就有点侮辱人了。 当然,这可不是简单吹胡子瞪眼痛骂一顿,乱杀一气,就能解决问题的,这就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 他沉声道:“你们这不是祭旗,而是要逼着在下献上投名状啊,当本少是什么人了?” 柳胜伦丝毫没察觉有什么不妥,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邬非鱼气急败坏,自露马脚的一面。 他舔了舔嘴唇:“为了显示诚意,还请邬先生勉为其难才是。” 这也确实可以算是投名状,不论什么原因,残杀同门,历来都会被同道所不齿。 而这一点,对于邬非鱼是不是名门正派中人,至关重要,这也是个一招致命的软肋。 虽然邬非鱼早就已经猜测到二人不会轻易放自己过关,但还是没想到,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厌物,居然会如此阴险。 他已经动了真怒,灵气隐隐在周身流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就连徐六合也觉得,自己这两位谋士虽然出谋划策有一套,但这事确实做的有点过分。 人品卑鄙,做事无底线,实乃斯文败类。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两个老东西还没有意识到迫在眉睫的危机,依然固执己见,确实有点不开眼。 于是,在徐六合的眼中,如今两人又多了一条取死之道:不识时务,外加眼瞎。 不过,现在双方都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不分出个胜负,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徐六合并不看好自己的两位智囊,因为他们还没领教过这小子的杀伐决断。 他但笑不语,决定不掺和了,饶有兴趣的抿着酒,静观事态发展。 “你们这是在教在下怎么做事吗?”邬非鱼冷哼一声,一股杀气油然而生,“不行,在下的下一步计划里,夺命双煞还有重用,不能轻杀。” 其实他很清楚,夺命双煞是不是间谍暂且不说,但一定是因为和自己走的太近,才会遭受如此不白之冤。 “邬先生,您是不是忘了?现在是执行‘我们’的计划!”柳胜伦冷冷说道。 邬非鱼现在已经一句话都不想解释了,麻蛋,这两个老东西,你们已经成功恶心到我了! 自己以为给哥出了一个难题,马上你们就会知道,这就是在捅着马蜂窝玩呢。 他玩味的看着两人,既然如此,那就来吧,别被蛰的一头包才好。 看着他莫测高深的笑容,两人也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悄然滋生。 “那好,等会儿在下祭旗之后,要是两位不给一个满意的说法,可别怪在下给你们一个说法。”邬非鱼似笑非笑的看了柳胜伦一眼。 说完,把手随便挥了两下,像是赶走了一只讨厌的苍蝇,随即,继续喝酒吃菜。 除了徐六合看见他出了手,近在咫尺的两个老头子,居然一无察觉。 等了一会,不见他行动,柳胜伦忍不住催促道:“还请邬先生开始祭旗!” 邬非鱼抬起头,贱贱一笑:“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能拿两个死人来祭旗呢?” 油光光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正是他那种人畜无害的招牌笑容。 柳胜伦本能的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马上起身去察看躺在地上的夺命双煞。 片刻,他脸色惨白的抬起头来,看着王三笠:“没气了,真的都死了。” 王三笠也是吓了一跳,把手里的鼠须都扯断了几根:“我只是派人用迷香把他们迷倒,就带到这里来了,怎么会——” 说着,他也急忙起身,去和柳胜伦一起察看夺命双煞的死因。 但即便站在旁边的秘卫,也被邬非鱼这神出鬼没的一手唬住了,确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杀死的夺命双煞,以及何时动的手。 唯有刚才他挥手的时候,感觉到了一阵微弱的灵气波动,想必他就是那个时候出手了。 邬非鱼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两人,不屑的一笑,回过身来,举起酒杯:“来,庄主,小弟敬你一杯。” 徐六合心不在焉的喝了酒,却也一直在留神察看夺命双煞的周身,因为刚才知道邬非鱼出了手,却也没看透其中的玄机。 第四十三章 局势逆转 徐六合都没看出来的破绽,尸体前的那两个老东西,更是找不到一点头绪。 惶急的找了半天,柳胜伦终于才在穆青庄的胸口发现了异常,那里的衣服轻轻一动,就直接腐朽了。 透过衣服的破洞,已经可以看见里面的肌肤,隐隐约约有一些诡异。 他急忙解开衣领,只见在其胸口上,赫然多了一个黝黑的指印。 那个深入肌理的乌指印,黑如泼墨,就像是被拇指按上去的一般,纹路清晰可辨,宛如烙印一般。 “这是魔功!”柳胜伦就像是被蛰了一样,急忙收手,骇然叫了起来。 无论黑道白道,对于魔教的印象都不算美好,关键是他们的术法太诡异,手段太歹毒。 “行啊,老家伙有点见识,以后谁要是说你一无是处,在下第一个不答应。”看着手足无措的两位谋士,邬非鱼调侃道。 两人显然已经顾不上他的戏谑了,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术法,却知道这是属于魔功的一种指法,类似于化骨绵掌摧心手之类。 杀人于无形,中者无不立毙当场,心脏尽碎,极为阴狠,正是魔功的特点。 距离这么远,这小子照样可以隔空伤人,在场的诸人,或许只有徐六合才能做到。 再看旁边的夏晚晴,胸口处的衣衫也有类似的破损,都不用检查,估计也是遭了同样的毒手。 柳胜伦大惊起身,脸色煞白,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一黑,差点没有晕过去。 “我们两个都是普通人,看不出来还有情可原。”他看着眼前的护卫,涩声问道,“你们说说看,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抬着穆青庄的两个彪形大汉早就傻眼了,其中一人惶恐的回道:“属下不知,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看着那个瘆人的黑指印,几个秘卫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唯恐下一个轮到自己头上。 “你们还有脸说不知道?”王三笠咬牙切齿的怒道,“人在你们手上,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你们难道也是死人?” 对面这个煞神的压力太大了,两人没处发泄,唯有这几个倒霉的秘卫,成为了他们的泄愤对象。 “神乎其技啊,想不到邬老弟还是一个魔修。”看着穆青庄胸口那黝黑的指印,徐六合不无忌惮的说道,“幸亏在大厅里你没用这一招,否则出其不意,老徐还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呢!” 邬非鱼举杯示意,谦逊的说道:“徐庄主说笑了!这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耳,若非被形势所迫,断然不会拿出来贻笑大方。”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一齐举杯,尽在不言中。 这边在相谈甚欢,那边的两人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这一招算不算是祭旗另说,但是,这魔教的手段却是骗不了人。 这样也就意味着邬非鱼魔修的身份,已然是确凿无疑,身上的嫌疑算是自动漂白了。 众所周知,自古以来,魔教中人就跟白道势不两立,更不用说合谋对付黑道了。 而且,名门正派里也是不可能修炼魔功的,这是立身根本的原则,也就是说,他无论处于什么目的,但至少和白道绝无关系。 邬大少的身份倒是漂白了,出这个馊主意的两个老东西,现在就很尴尬了,站也不是走也不行,一时不知所措。 尤其在见识了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手段之后,对于他们两个普通人来说,个中恐惧的滋味,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了。 眼见邬非鱼的嫌疑尽去,徐六合也开心的大笑起来,但毕竟两个老厌物还属于山庄的人,也不能真的让他们下不来台。 他只好亲自出面,给他们打了个圆场:“两位先生,回来喝酒吧。连老徐都看不透的东西,你们俩就别在那里丢人现眼了。” 两人面面相觑,还是王三笠脸色苍白的走了回来,陪着笑脸说道:“邬先生真乃神人也,鄙人有眼无珠,佩服、佩服。” “刚才确实是我等孟浪了,失礼之处,还请邬先生见谅啊!”柳胜伦也是抱拳行礼,歉然说道。 两人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现在姿态放的非常低,说到最后,都有了一股子谄媚的味道。 出乎两人的意料,邬非鱼非常热情的站起来,把两人让回座位,然后拉过来一张椅子,一屁股坐在中间。 “来,两位先生请坐。”他双手分别圈住了两人的肩头,“二位,在此弥留之际,不想说点什么吗?” 二人刚刚放下去的小心脏,瞬间又揪了起来,看向人畜无害的邬非鱼,忽然间感觉到阵阵寒意。 什么叫弥留之际啊?你这是告诉我们,大限要到了吗?这小子不会真的想要弄死我们吧? 邬非鱼那一双大手往两人的脖子上一放,就像是如来佛祖的五指山,而他们则是山下的猴子,根本就动弹不得。 两人所不知道的是,这厮根本就是个变x,此时已经开始往外冒坏水了,杀人哪有诛心好玩啊? 你们不是自觉谋略无双嘛,用别的都算是欺负你们,本少就在你们最擅长的领域,完虐你们。 跟本少玩扮猪吃虎那一套,不是小瞧你们这两个老家伙,还是嫩了一点。 这时候,是不是还应该说一句台词啊?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风水轮流转! 双方都属于腹黑男系列,嘴上一个比一个甜,下手比谁都狠,实力演绎‘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的肥皂剧情节。 “邬先生,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脸色大变的柳胜伦,干笑了两声说道。 他们这辈子,大概也没经历过如此恐怖的遭遇,没当场趴下,已经算是很顽强了。 “你看本少的样子,像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吗?”邬非鱼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再说了,就你们那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德性,本少可没那份闲心,去陪你们逗闷子。” 他现在已经恢复了本少的自称,既然已经撕破脸了,还客气个屁呀?! 王三笠也是心有余悸,强笑一声:“邬先生,好歹我们也混迹江湖多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就不要吓我们了吧?” “哦?是吗?能把人拍死的风浪你们见过吗?”邬非鱼收起笑容,认真的说道,“大叔,一个人有自信是好事,但是盲目的自信,只会让你们死得更快。”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笑容可掬的年轻人,带给他们极大的恐惧,每一次温柔地抚摸,都让他俩愈发喘不过气来。 “邬先生,这完全都是误会……”王三笠颤声说道。 “误会?那本少现在一不小心捏死你们,是不是也算误会?”邬非鱼冷冷一笑,“你们放心,等会动手的时候,本少会尽量轻一点……” 闻言,两人急忙想要起身,却觉得肩头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就像是泰山压顶一般,一下子就把他们老老实实的压回到了椅子上。 两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邬非鱼的杀意,要是自己因此而稀里糊涂的丧了命,不知道会不会哭晕在厕所? 还有就是,若是过了奈何桥,那边还需不需要厕所啊? “你们就这么着急去陪伴那两口子吗?要不要试试能否逃出本少的掌心?”两人的耳边,随即响起一个柔和的声音,“不过,友情提示一下,本少认为两位的机会不大!” 人有逆鳞,触之必死!既然决定了要挑衅本少的威严,那么就要做好了承受相应的怒火。 煽风点火的时候,你们倒是痛快了,现在该知道还有一个词,叫玩火自焚了吧? 说着,邬非鱼居高临下,又在两人的脖颈上分别轻轻拍了几下,似乎在找下刀的部位,一副摸头杀的节奏…… 感受着脖子后面那只冰凉的魔爪,两人都要吓哭了,屁股底下仿佛着火一般,本能的又想跳起来,但随即就被摁住了。 夺命双煞死的时候,两人眼睁睁的看着都没发觉,现在这个煞神的魔掌,又放在自己的脑后,说不怕是假的。 以邬非鱼的心狠手辣,弄死他俩,相信比捏死两只臭虫麻烦不了多少。 既然挣脱不开,那就只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只是两个人吭哧了半天,才发现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们该不会又想说,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一次就算了吧?”邬非鱼看穿了两人的想法,不住摇头,“换个说法吧,这借口都烂大街了,太俗。” 两人顿时为之语塞,一齐心惊胆战的闭上了嘴巴,巧合的是,柳胜伦还真的刚想要说这句话。 “老实说,你们这种货色,本少本来是懒得计较,怕跌份儿,”邬非鱼捏着两人的脖子,像是抓着两只小鸡,手上开始发力,“但你们屡屡挑战本少的底线,不得不说,今天你俩成功的恶心到我了。” 后面的山庄秘卫看到两人命悬一线,这可是自己的直系领导啊,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正欲上前解救,身体才动,只见邬非鱼一瞪眼,面前的筷子突然自己飞了起来。 就那么诡异的悬在眼前,宛如两只待发的利箭,又像是两条吐着乌芯的毒蛇。 第四十四章 修理智囊 秘卫们本就是法武双修,都有一点术法基础,自然认识这是修士的手段,但却远非自己所能力敌。 甚至还能在两根小小的筷子上,感受到丝丝凛冽的剑气,随时可以刺穿一切。 两个老家伙不懂其中的利害,可是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被人家的气机给提前锁定了啊! 只要谁敢轻举妄动,就会激发对方这致命的一击,当场就吓得几个人一动都不敢动,唯恐产生误判。 虽然只有两根筷子,他们是四五个人,可谁敢保证别的筷子会一直老实呆在桌上? 很显然,这个年轻人的术法,比他们高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至少也是他们师父一级的强者。 能不能救人另说,估计他们就是真的冲上去了,也是白给。 没办法,两位谋士大人只能自求多福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两个老家伙终于知道,昨天赫赫有名的黑龙涧五怪,为什么会在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少年手下,狼狈的落荒而逃了。 感觉到邬非鱼微凉的手掌在脖子后面不住抚摸,这一刻,两人真的惊恐无比,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像是爬满了正欲咬人的毒蛇一般。 “邬先生,你就是想杀我们,也至少得有个理由吧?”王三笠终究是人老成精,在这生死关头,忽然嘶声喊了一句。 “嘿嘿,本少杀人,随心而为,还需要理由吗?”邬非鱼冷酷的一笑,霸气的回应道,“要是阿三阿四,阿猫阿狗都要一个理由,那本少岂不是什么也不用干了?!” 两人被邬非鱼吃的死死的,浑身冷汗涔涔,哑口无言,深怕这厮真的下毒手,那可就是两条活生生的老命啊。 “邬先生,我们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但看在徐庄主的面子上,你至少要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吧?”柳胜伦忽然也哀求道。 “唔,这是个不错的理由,”那个吓死人的声音,此时也柔和了一些,“你们真的应该庆幸庄主也在这里,不然你俩每人都已经是死八回了。” “谢谢邬先生手下留情!”听邬非鱼这么一说,两人刚开始还看到了一点希望,但是他却并没有松手,从眼中也看不出半点怜悯之情,顿时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别说本少不给你们机会,”这时,那个宛如地狱传来的声音,继续在两人耳边响起,“徐庄主,麻烦你开始击节计数,十息之内,如果本少还没听到一个完美的解释,这里就会多了两具尸体,你俩就陪伴着夺命双煞,一起去奈何桥上打麻将吧。” 就凭你们这两个老棒子,还敢擅自给自己加戏,当真以为你们是小说里的男主角啊? 错了,你们只不过是死跑龙套的,不会活到下集的,本少才是那个风流潇洒的男主! 在见识过邬非鱼的狠辣之后,两人早已噤若寒蝉,万一这厮非要诛杀自己这两个‘智囊’,继续祭旗,根本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两人哪里有计划啊?本来只不过就想试探一下,这小子是不是白道派来的卧底,谁知道这么难缠啊? 在发现了他是魔修之后,两人就已经后悔了,但已势成骑虎。 现在弄巧成拙不说,自己的小命还攥在人家手里,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两人频频看向徐六合,指望他能站出来给自己辩白几句,至少在名义上,这还是自己的东翁。 但是,这位大鑫山庄的主人,直接选择了不闻不问,看样子是准备让自己的这两位智囊,自谋生路了。 其实,邬非鱼这一番做作,还真不一定就是想把两人弄死,而是想让他们供出背后的主使。 他也清楚很有可能这就是徐六合的意思,所以才想极限施压,逼出他们的底牌。 但是想不到这两块老腊肉,嘴还挺紧,都被逼成这副德行了,还是不肯松口。 这说明了什么?显然是所图不小,担心牵连太深,他们根本就扛不住。 看到这里,邬非鱼的兴致也就更大了,不想玩都不行。 几个人都不怀疑他的手段和决心,眼见求救无望,两人只能自救了。 柳胜伦脸色煞白,告饶道:“邬先生,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 “这位先生,本少跟你不熟,请不要随便套近乎好吗?”邬非鱼置若罔闻,微笑着说道,“本少正在洗耳恭听你们的计划呢,再不说就不用说了。” 放在脖颈后面的那双手,适时轻轻抖动了一下,两人顿时吓得亡魂皆冒,更觉得自己就像是伸颈待宰的鸡鸭一般。 这厮都是什么恶趣味啊,两人宛如判了斩立决的犯人,那把鬼头大刀高高悬在头上,偏偏就是不落下来。 徐六合心中一叹,轻咳一声:“两位,既然如此,那就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庄主,我们的计划再完美,邬先生也会鸡蛋里挑骨头的。”王三笠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现在就按照邬先生的计划进行好了。” 变脸如翻书的邬非鱼,脸色变得冷了下来:“晚了,本少按照你们所说,把人杀了,现在就想听听你们的计划。” 王三笠看着徐六合,哀求道:“庄主,我们都是按照您的吩咐……” “两位先生,还请慎言,”徐六合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邬非鱼,无可奈何的说道,“这跟本庄主何干?都怪你们刚才逼人太甚。” 柳胜伦声音颤抖的说道:“庄主,您可不能过河拆桥呀……” “老徐向来待人以诚,老弟真心辅佐我争霸天下,你们偏偏不信,还非说他是白道派来的卧底。”徐六合叹了一口气,“如今闹到如此地步,已是愧对老弟,老徐可不会再替你们擦屁股。” 这的确是实话,本来他俩稍加隐忍,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但是现在全搞砸了,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翔也是翔了。 “本少最恨你们这种只会夸夸其谈之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邬非鱼并不在乎三人之间的矛盾,冷笑一声,“杀几个人本少并不在乎,但是就怕长此以往,就会冷了江湖朋友们的心,大家都去另择高明。那么庄主就将独木难支,只好龟缩中州一隅,失去争霸江湖的最佳时机。” 咝!王三笠和柳胜伦听了这话,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大爷,这个黑锅可是有点大啊,老朽能不能背得动啊? 两人幽怨的看了邬非鱼一眼,明明一肚子坏水,之前却装着一副清纯小白的样子,只怕这厮也不是什么好人。 作为喜欢算计人的谋士,一辈子都是玩弄阴谋诡计,也曾见过喜欢猫戏老鼠的恶趣味。 但是大玩活人,还这么喜欢诛心的主儿,王三笠和柳胜伦还真是头一次见识。 相比之下,两个人所依仗的背后主谋,智商余额严重不足,简直就像是个笑话。 就在此时,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压力陡增,王三笠忍不住尖声叫道:“庄主,邬非鱼杀了我们,你如何交代?” 想不到这一次徐六合铁了心,根本不为所动:“笑话,你们咎由自取,老徐要交代什么?” 以下犯上,态度还这么嚣张,若说里面没猫腻,傻子也不信。 “给别人一个交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本少到现在也没有学会,你们有什么窍门吗?”一瞬间,邬非鱼脸上似乎闪过一丝黑气,沉声道,“在下言尽于此,还请庄主开始计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两人太过跋扈所致,纯属不作死就不会死。 徐六合大概也不满刚才王三笠的威胁,当下不再求情,拿起筷子敲着桌子,开始计数。 邬非鱼脸上杀机密布,随着宛如催命一般的敲击声,两人汗如雨下,浑身抖若筛糠。 嗯,你们两个老梆子忍耐力还真是不错,不过,现在是你们着急,我不急,本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玩。 两人不修武功术法,靠的就是口才和智谋,可惜,今天这两个强项都不好使了,而且还是在自己的主场,全部都被这小子彻底碾压。 当徐六合数到八时,这也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两人再也撑不住了。 柳胜伦慌忙叫了起来:“停!邬先生,夺命双煞还好好的待在外面呢。” 邬非鱼一翻眼皮,不为所动:“本少要死人何用?” 柳胜伦急忙对着两名大汉吩咐道:“快,快把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去掉。” 转过头来,他那胖脸上尽是谄媚之色:“邬先生的计划极为高明,与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怎么会轻易丢掉这么一招妙棋呢?” 眼见性命无虞,王三笠脸上也恢复了狡猾的微笑:“庄主认为邬先生是不可多得的帅才,疑人不用疑人不用,我们就是为了给庄主释疑,才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邬先生见谅。” 此时大汉已把夺命双煞脸上的人皮面具去除,果然不是本尊,仅仅是轮廓相似,然后施以小术耳。 第四十五章 义结金兰 徐六合停止了计数,邬非鱼也瞥了一眼那两个替死鬼,脸色稍缓。 “哼,即便本少是卧底,也完全可以杀死同伙以自保,你们这一手李代桃僵,玩得可不怎么高明啊。”他冷笑道,“就凭这脑残智商,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混上本庄智囊的?!” “邬先生把夺命双煞看的太简单了,夫妻二人已在庄主身边卧底数年,虽然未得完全信任,却也没有丝毫破绽,这就足以证明两人的能力。”王三笠狡辩道,“如果真的杀了他们,名门正派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凶手的。” “夺命双煞真的早就是卧底吗?证据确凿吗?我怎么不知道?”徐六合有些生气的说道。 王三笠随口说道:“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没必要麻烦庄主处理。” “本庄都被人渗透成筛子了,这还是小事?”邬非鱼皱着眉,在两个谋士脸上来回看着,“我怎么觉得你们还有不少事情瞒着庄主?” 这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是正中要害,一语致死。 三人的脸色都是颇为尴尬,但因为牵扯到山庄的一些隐情,却又不便解释。 对于庄内的现状,两位谋士自然是无不知晓,虽然徐六合也想了解,但碍于职能所限,也是不便随意置喙什么。 柳胜伦也觉得王三笠有些过分,想起了邬非鱼的手段,赶紧打了个圆场,给徐六合一个台阶下。 他急忙补充道:“庄主日理万机,还要修炼,这点小事本就是老朽的分内之事,庄主早就与我们达成协议,不需事事通报。庄主,您说,对不对啊?” 徐六合这才脸色稍缓:“老徐为人粗鲁,不通谋略,所以才请两位先生代为操劳。” 邬非鱼斜眼看着两个彻底失去斗志的谋士,这才轻轻放开了手,起身回到原先的座位上。 “哼哼,就怕你们辜负了庄主的一番信任啊!”他冷冷一笑,“你们俩还真是不愧为最佳搭档啊,欺上瞒下倒是配合默契,臭味相投!连本少都要为你们的表演鼓掌了。” “老朽跟庄主相知多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柳胜伦强笑一声,“我们的计划,也是屡获庄主支持……” “哼,要是让你们这样的草包继续出谋划策,大鑫山庄充其量也就只能欺行霸市,鱼肉百姓,当一个街头恶霸了。”邬非鱼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搞好了,也就是组织几个恶徒占山为王,这些人在江湖上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土匪!” 这话不假,值此乱世,胸无大志,偏安一隅,不是土匪是什么? 刚刚领教过邬非鱼的凶残,此时面对他的冷嘲热讽,两人也不敢轻易反驳,只好选择了装聋作哑。 虽然眼前的危机看似已经解除,但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却从未消失,只要惹得这个魔王一个不高兴,随时还会落下来。 两人铩羽而归之后,已经轻易不敢再轻易批评这个魔王,这也让他们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王三笠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问道:“那么请问邬先生,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呢?” 邬非鱼抬起眼,也仅仅是瞟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关你屁事!” 王大谋士顿时为之语塞,不敢再说话,显然,这个煞神的那口恶气还没出尽。 邬非鱼一直看起来颇有教养,即便是威胁要宰了两人的时候,也一直并没有恶语相向。 现在却直接大爆粗口,有碍观瞻不说,也确实让这个首席智囊无言以对,也就俗话说的,把天给聊死了。 尤其是这厮还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要宰人,让两个文弱老书生,如何敢惹?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徐六合,希望这个东翁,能出面给自己主持公道。 其实徐六合夹在中间也很为难,一边是旧情难却,另一边则是新欢难拒,自己该如何平衡? “老弟,咱们不能因为刚才的一点不愉快,影响到接下来的计划,是不是?”思来想去,徐六合还是只能开口,打破这个僵局,“来,大家共同举杯,为了精诚团结,一起干一杯。” 作为一庄之主,徐六合的身份可是不同于两个老家伙,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现在提议干杯,大家自然没有异议,一起举杯,喝了杯中酒。 放下酒杯,邬非鱼随意品尝着小菜,问道:“不知道在庄主心中,对小弟是如何评价呢?” 徐六合显然也没想到,邬非鱼的思维跨度这么大,一句话就扯到了对自己的看法上。 当下略一沉吟,才说道:“老弟术法高绝,智计百出,乃是不世出的人才,老徐十分佩服。” 在验明身份之后,他的态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比之刚进门之时,更近了一步, 闻言,邬非鱼哈哈一笑:“庄主高抬小弟了,小弟不过江湖上一个落拓修士,懂一点阴谋诡计,实在算不上‘不世出的人才’。” “哪里哪里,老弟太自谦了。”徐六合频频摇头,“今日过后,老弟必将成为江湖上炙手可热的人物,谁不想巴结交好?” 邬非鱼淡淡一笑:“良禽择木而栖,也不是一件易事。” 徐六合沉吟着,突然冒出一句比他更石破天惊的话:“你我兄弟一见如故,如蒙不弃,老徐愿与老弟义结金兰,福祸与共。不知意下如何?” 看着平地冒出来的‘大哥’,这确实有点超出邬非鱼的预料,愕然道:“这可折煞小弟了,如何高攀得起?” 自己刚才的思想跨度已经够的大了,想不到徐六合更是离谱,直接来了一招南辕北辙。 徐六合似乎是心意已决,哈哈大笑:“高攀的是老徐才对,老弟实力不下于我,计谋更是高出百筹,有如此高才辅佐,称霸江湖,指日可待啊。” 邬非鱼感动地说道:“大哥高义,承蒙不弃,小弟受宠若惊,愿执鞭牵马,为大哥略尽绵薄。” “从此以后,老弟就是我大鑫山庄的二庄主了。”徐六合高兴的说道,“你我兄弟携手,共同打出一片天地!” 这一番举动,更像是一个励志故事:初来乍到,却在一夜之间,就让惠空、夺命双煞以及那个母老虎等人,成为了自己的下属,唯命是从,谁的人生能比他更彪悍? 虽然羡煞许多人,不过,在听到两人的这一段惊世基情时,两大智囊差点一块从椅子上摔下来。 王三笠一口气没喘好,被自己的唾沫呛着了,剧烈咳嗽起来,恨不得连肺叶子都能咳出来。 “庄主结交朋友,老朽等本来无可厚非。”看见两人相谈甚欢的架势,柳胜伦率先出言反对,“但就此任命为二庄主,会不会有点太儿戏了?” 两人把持山庄内部事务多年,早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家后院,现在突然跳出来一个毛头小子,要吃掉他们的午餐,这如何能行? 而且这小子诡计多端,心狠手辣,要是等他真的在山庄里站稳了脚跟,两人独享大权的好日子,也就差不多到头了。 邬非鱼连看都没看他,只是自顾自跟徐六合干了一杯酒,这才淡淡问道:“哦?以柳先生之见,该如何安排本少呢?” 柳胜伦一时语塞,在他面前表达不同意见,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至少梁静茹给不了。 王三笠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微微摇头示意,别再去招惹这个要命的大神。 不懂妥协会伤人,太圆滑没有底线会被人伤,因此做人一定要椭圆才行。 “老柳也是一番好意,邬先生千万别往心里去。”王三笠陪着笑,谄媚的凑过来说道,“恭贺二庄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必将传为一段佳话。” “极是极是,刚才老朽一时口误,还请见谅。”柳胜伦也随即反应过来,附和道,“咱们马上开香堂,昭告天下,两位庄主当众换帖,义结金兰……”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都想错了,邬大少专门就打笑脸人。 “大哥以无双国士待我,我以满腔热血报之。”邬非鱼的变脸速度可比狗脸快多了,“我辈相交,贵在交心,何须那些繁文缛节?!” 当下他倒了一杯酒,屈膝行礼,双手奉上,徐六合急忙还礼,兄弟俩推杯换盏,这就算是礼成了。 王三笠在旁边陪笑奉承道:“两位庄主结义之后,当今江湖之上称雄者,唯大庄主与二庄主耳。” “两位庄主一语定乾坤,不让古人之桃园结义,实在可喜可贺。”柳胜伦倒满了酒杯,“来,让我们共贺此杯。” 当下与王三笠先干为敬,徐六合也干了一杯,邬非鱼却只是冷冷看着,直接没动酒杯。 柳胜伦笑道:“这算是一杯喜酒,二庄主也不肯赏脸?” “话不投机半句多。”邬非鱼脸上冷得像是要掉下冰碴子,“对于兄长,本少可以抛头颅洒热血,要是看着不顺眼的人,嘿嘿……” 两人自讨了个没趣,邬非鱼这话里话外的威胁意味,不言自明。 这边兄弟俩不再理睬其他,执手相视,惺惺相惜,但觉胸中基情澎湃,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只看徐六合那越看越欢喜的模样,王三笠甚至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他的私生子,说不是亲爹,都没人相信。 第四十六章 清君侧 两大谋士已经被邬非鱼吓破了胆子,现在别说是惹他发火,就是想一想那凶残的手段,都觉得头皮发麻。 刚刚又碰了一鼻子灰,但看着邬非鱼冷的快要结冰的脸色,却又不敢再说什么,只好讪讪坐下。 徐六合看着两人被自己的结义兄弟整的十分难堪,心下不忍,打了个哈哈:“两位酒喝的差不多了就请便吧,我和兄弟今日结义,相见恨晚,不醉无归。” 他倒是想给两人个台阶,赶紧就坡下驴,该干嘛干嘛去。 可惜,两人却并不甘心就此灰溜溜的滚蛋,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 有句话说的很贴切,不作死就不会死,于是,这两个讨厌的老家伙,就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柳胜伦干笑一声:“两位庄主今日结义,实乃一大盛事,老朽还想叨扰一杯水酒,不知可否?” 在他的心中,觉得自己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另外一层身份保护,不看僧面看佛面,邬非鱼再如何嚣张,还是要有所顾忌的。 殊不知,邬非鱼根本就没想给他们留任何情面,此时已经下定决心,要赶走这俩碍手碍脚的老东西了。 所谓举一反三,透过刚才和两位谋士辩论的时候,仅从只言片语中暴露出的一点信息,他就推测出了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在他们眼里,邬非鱼只不过是图一时嘴上痛快而已,根本就不知道已经暴露了很多东西。 他直接没理睬一心献媚的两人,看着徐六合说道:“大哥,小弟有一个不情之请。” 徐六合一摆手:“你我兄弟无须客气,有话请说。” 王柳二人不知道邬非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尴尬的坐在一边,等着他自己揭开谜底。 “小弟年轻气盛,从不会屈居人下,也知道大哥一直不甘雌伏,难得如今风云际会,你我兄弟都有心要大干一场,”邬非鱼端起酒杯,和徐六合碰了一下,“只不过嘛……” “老弟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不用婆婆妈妈的,”徐六合豪爽的一饮而尽,把酒杯在桌上重重一放,“你我既然结义,我的就是你的,山庄里的一切人员钱粮,任凭兄弟调度使用。” “既然你我兄弟共谋大事,这就需要一个绝对私密的地方,既不能引人注意,还要随时可以联系上大哥。”邬非鱼斟酌着,慢慢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说道,“嗯,我看这个地方就不错,要是再把闲杂人等清理一下,那就更完美了。” 说话间,他的眼神就不住往两大智囊那边瞟,笑容说不出的阴森。 这边徐六合还在沉吟着,那边柳胜伦已经反应过来:“二庄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把我们扫地出门吗?” “恭喜你,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品。”邬非鱼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语气,“两位刚才有句话,本少很赞成。” 王三笠不觉捧哏道:“什么话?” “攘外必先安内啊!”邬非鱼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二位操劳多年,也该享享清福了,没事种种花,养养鸟,纳几房小妾,啧啧,那小日子……” 他微闭着双眼,摇头晃脑的说着,一副艳羡不已的样子,好像恨不得自己马上也去找几个小老婆。 “二庄主,此话当真?”王三笠眯缝着细眼,问道。 “当然,比真金白银还真!”邬非鱼很干脆的答道。 大有一股‘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模样,嗯,和小人得志没什么区别。 “不行,”想不到刚才还唯唯诺诺的柳胜伦断然拒绝,打断了邬非鱼的话,“我们手头上还有许多工作没做完……” 在这个山庄里,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情,从来就没有可以随心所欲、一手遮天的事,哪怕是庄主也不行。 “对不起,两位从现在开始失业了,”听闻此言,邬非鱼收起了那可爱的笑容,露出狰狞的面目,“给你们一个时辰,要是过时还有不相干的人等在这里晃悠,可别怪本少六亲不认,女的先x后杀,男的先杀后x!” 两个人吓了一跳,这位上任还不到一炷香时间的二庄主,怎么像个变态的流氓呐? 王三笠也是一改软弱的神态,据理力争:“二庄主,这里可不是一言堂,由不得你胡来。” 柳胜伦也马上附和道:“就是,二庄主如此霸道,何以服众?” “何以服众?本少只对大哥负责,为什么要服众?”邬非鱼张狂的哈哈一笑,“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实力才是唯一。只要谁不服,那就一个字,杀!” 说出这个‘杀’字的时候,他的脸上隐隐透出一股狠辣,杀气腾腾,宛如刚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魔神。 估计真要是惹得他发飙,连这个刚结拜的大哥都未必能降住,更不要说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朽了。 就连刚才还试图强硬一下的王三笠,都感觉到了一阵毛骨悚然,两股战栗。 但还是开口劝道:“二庄主,靠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在下觉得,还是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为好。” “靠,你们已经不是本庄之人了,本少凭什么还给你们留一线?”邬非鱼不屑的说道,“本少就是敢这么猖狂,有本事你咬我啊?” 从投靠大鑫山庄的那一天起,两人就当了背后势力的带路党,一直在山庄内呼风唤雨,操控大小事务。 迫于对背后组织的忌惮,徐六合一直也很少会说什么,却没想到今天在邬非鱼这里,两人撞了一个头破血流。 眼见这厮就是一个混不吝,有理也说不通,两人没办法,只好把目标转移到了徐六合身上。 “徐庄主,这也是你的意思吗?”王三笠阴沉沉的说道。 “咳咳,那什么,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兄弟的意思,就是老徐的意思!”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却是很清楚。 王三笠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嗯,明白了!徐庄主,老朽倒是小瞧了你。” “不,是大哥太高看你们了。”邬非鱼在旁边冷冷一笑,说道。 这不是什么个人之间的仇恨,而是一种权力之争,不论是谁,也不论自己的能力大小,都想让自己手中的权力更大一些。 “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做人千万不要狂妄自大,否则,迟早要惹祸上身的。”柳胜伦皱了皱眉头,阴恻恻的说道。 “友情提醒一下,本少并非嗜血之人,但也很讨厌有些阿猫阿狗的叽叽歪歪。”看着两人不住瞟着徐六合,邬非鱼冷笑一声,“要是以后有什么人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还请两位告知一声,也好让人收尸。” 这二人的来头虽然不小,但在他眼里,背景这东西没有任何意义,跟背影差不多。 这两个老东西自身没有什么武力,比拼智商更是不行,和蝼蚁区别不大。 只要他们胆敢认不清形势,继续纠缠不清,那么他也不介意随手将这两只臭虫捏死。 徐六合怜悯的看了眼王三笠和柳胜伦,这两个傻子,大概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面对一个什么样子的怪物,你们真的以为他不敢杀人吗? 两人也够悲催的,满腹的委屈和恐惧来不及吐槽半句,马上就要被赶出去了,连个申诉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只好无可奈何的看着徐六合:“庄主,您看这事,我们——” 没等徐六合说话,邬非鱼就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霸道的说道:“我的意思就是大哥的意思,你们已经浪费一刻钟了。” 两人可以跟徐六合卖惨,但这个凶狠的邬非鱼,可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之情,根本就不惯毛病。 讲不过还好一点,大概最多也就是赶紧滚蛋;要是真的讲得过,这个狠人会不会恼羞成怒、暴起杀人,这可就不好说了。 话说到这步田地,徐六合也只好顺着邬非鱼:“两位,还是换种方式品味美好生活去吧,田园将芜胡不归?” 柳胜伦把心一横,说道:“我们俩人操劳十数年,庄主至少应该有个交代吧?!” 狠话这几天听得太多,邬非鱼都有些厌了,尤其是这两个老家伙。 “交代什么?”他已经失去了耐心,表现得很强势,“缺你们吃喝,还是少你们花销?连养老送终喝花酒都包圆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王三笠梗着脖子说道:“无他,只要庄主给一个辞退我们的理由!” 徐六合想了想,说道:“黑龙涧五怪和俞仲舒暗通款曲,你们竟然一无所知,这是严重失职,仅仅是辞退你们,已经是老徐念及旧情了。” “庄主这么说就不对了吧,这不是联盟内部的潜规则吗?”柳胜伦委屈的叫了起来。 整个骷髅会都知道,自己的下属里面,不只是有白道的卧底,盟友之间,相互也派了不少如五怪一样的灰色人员。 但这么多年以来,大家都心照不宣,最多就是不让他们涉及核心机密,仅此而已。 自从邬非鱼来了之后,怎么全都变了,这居然成为了一个扫地出门的借口,这不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第四十七章 丧家之犬 但既然是潜规则,那就不叫规则,打破也就打破了。 “谁制定的潜规则?要不是老徐这对玉胆还镇得住场子,恐怕两位早就是俞仲舒的座上宾了吧?”徐六合冷笑道,“老徐虽然鲁莽,但还不算傻。” 他的这一番表态,充分说明了一个事实,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 邬非鱼来之前,你们还有用,这才捧在手里,就是个精致的琉璃盏;现在没用了,松开手掉在地上,你们就是一堆玻璃碴子。 两位首席智囊从此风光不再,就此沦为弃子的下场,这就是他俩接下来就要面对的现实。 看见徐六合态度转硬,一点也没有挽留的意思,这两人也是马上就见风使舵。 王三笠马上接口道:“老柳你说什么气话?咱们鞍前马后辛苦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庄主怎么忍心就这样把我们扫地出门?” “还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邬非鱼淡淡的说道,“你们继续赖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而且,本少这个人脾气很不好,可不懂尊老爱幼那一套……” 这一番话说的倒是轻描淡写,但两个人还是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激愤得身体都在颤抖。 很想说一句,好你个孽障,真是岂有此理!有这么明目张胆欺负老人的吗? 柳胜伦不禁为之气结:“你,你们太霸道了吧?这不但是要诛心,还要鞭尸啊?” 邬非鱼满不在乎的说道:“对啊,本少就喜欢痛打落水狗,怎么,在水里你还想咬我呀?” “既然如此,咱们好聚好散,还请庄主允许我俩告退返乡吧,这地方我们也实在待不下去了。”王三笠也是相当愤懑,气哼哼的说道。 “散伙,必须散伙!我们窝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不能见天日不说,现在又多了一个祖宗,谁能伺候得了!”柳胜伦气的浑身哆嗦。 两人虽然可以制约徐六合,但却只能在背后控制,做个隐形人,以至于就连山庄里的人,知道他们的也没几个。 更遑论外面的花花世界了,其中宛如坐牢一般的辛酸,外人根本就想象不到。 徐六合淡淡说道:“好吧,老徐马上通知账房,给两位准备一份丰厚程仪,两位先生,慢走不送。” 虽然贵为一庄之主,他也不愿意多费脑筋,捋不顺的事直接用钱摆平就是,多大点儿事啊。 大鑫山庄格言之一:能用钱摆平的事,那都不叫事儿。 作为分管业务的职责所在,两人当然清楚大鑫山庄的财务状况,明面上还是一掷千金,夜夜笙歌,号称一方豪强。 实则早已一穷二白,负债累累,都快要揭不开锅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也就是说,徐六合嘴里的那份所谓丰厚程仪,根本就拿不出多少,估计比打发叫花子也强不到哪里去。 “徐庄主,谢了,这份‘丰厚程仪’,您还是留着自用吧。”当下王三笠一抱拳,不屑的说道,“老朽告辞了,老柳,咱们走!” 看见这两位老先生,事到如今还敢装逼,邬非鱼的那个暴脾气,就再也压不住了。 麻蛋,看来本少给你们留下印象还是太仁慈了,临走之前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两位先别着急拒绝嘛,还没听程仪有多少呢,”他再次露出招牌式的甜笑,“现在庄上有本少替你们做主,每人五百万的程仪,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哼,二庄主以为这是过家家呀?”王三笠就像是看傻逼一样,讥笑道,“你还以为庄主是个富豪呢?现在庄上其实只剩下个空架子而已。” 说完,他呵呵笑了起来,被邬非鱼压制了全场,现在终于扳回来一城,真有种扬眉吐气的舒爽感。 “这点小钱何必庄上花费?本少个人就赞助了。”邬非鱼上前一手一个,搂住了两人的肩膀,就像是亲密无间的弟兄,“本少保证不会偷工减料,每一张银票上的阎王判官城隍爷,都印刷得清清楚楚。” 我草,我草!两人一齐打了个哆嗦,这才明白邬非鱼要私人赞助的意思,敢情是冥币呀! 两人顿时脸色惨白,两股颤栗,都快要吓尿了,实在有些给谋士一行丢脸。 柳胜伦强笑道:“呵呵,二庄主,不劳破费了,老朽等,暂时还用不到……” 虽然被屡次三番的戏弄,可慑于邬非鱼的淫威,二人却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就连脸上的笑容,都不敢少了一丝。 他们可以威胁徐六合,毕竟他是联盟内部的人员,还可以用规则束缚。 可是,邬非鱼就不一样了,规则管不到不说,这厮还是一个混不吝,杀人不眨眼啊。 “两位,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何苦再去招惹我这个老弟呢。”徐六合在旁边看得明白,叹息了一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俗话说得好,梁园虽好,却非久留之家! 两个人很快就做出决断,这鬼地方,着实是没办法待了,太他么折磨人了,多待一分钟,都会吓死人…… 现在有了徐六合这句话,王三笠马上就坡下驴,赶紧搂住了差点压不住棺材板的柳胜伦。 陪着笑脸说道:“庄主有了二庄主这等得力臂助,自然用不上我等,在下就此告退,还请两位庄主改日来喝老朽的纳妾喜酒。” 徐六合本来就不愿逼人太甚,也不愿把事闹大,当下说道:“到时定当叨扰,两位慢走。” 这也等于给了一个台阶下,两人连连道谢,小心退下。 “还请两位把死人和活人一齐带走吧,”邬非鱼在后面淡淡说道,“还有,明天本少要是看见有人少了一根汗毛,就唯你们是问。” 两人又是连连称是,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命令秘卫抬上尸体,这才灰溜溜的走了。 这个混蛋可是不讲武德,鬼知道会不会反悔,继续欺负一下这两把老骨头。 所以两人觉得还是赶紧走为上策,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且越远越好。 辛辛苦苦给这小子挖了一个坑,谁知把自己装进去了,每人只扛回去一具尸体。 邬非鱼对于两人抱头鼠窜噤的样子很满意,这正是自己想要的效果,转身坐下,又端起了酒杯。 “来,大哥,还请满饮此杯!”邬非鱼张狂的笑道,“小弟来跟大哥说一下,咱们如何实现称霸江湖的小目标……” 走在后面的王三笠,闻言又是一个趔趄,麻蛋,什么时候称霸江湖,也成为谁都可以实现的理想,与轻易超越的小目标了?! 最高级的打脸是什么?不是动手打人,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像是此刻的两大谋士,原先还想给邬非鱼一个下马威,哪怕顺利过关,也要彻底打消他的锐气和傲气。 想不到现在却被邬非鱼顺势来了个反杀,弄了个灰头土脸不说,现在连智囊地位都没保住,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就这也是靠着认怂及时,徐六合念及旧情,这才好不容易让那个凶神恶煞般的小子松了口。 两人一路无话,只是快步如飞,急急如丧家之犬,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们现在算是住在一起,中间是公用的办公区域,一边一人一间,是各自的卧室。 作为大鑫山庄的两大智囊,其实他们的住处已经算是比较简陋了,最多的是书籍和一些账本,码放的整整齐齐,看上去更像是两个老学究的住所,或者是账房。 前面的柳胜伦气冲冲推门而入,后面的王三笠探查一番周围全无人迹之后,这才关门。 关门之后,柳胜伦率先开了口:“老王,现在咱们怎么办?” 王三笠想起邬非鱼凶狠的面容,打了个寒噤:“还能怎么办?滚蛋呗!” 两人一时无话,原来觉得即便是给邬非鱼一个头衔,就如现在的二庄主,其实这也就不过是个鸡肋位置。 毕竟上面还有徐六合和自己在呢,有他们掣肘,也不怕这小子翻了天。 实在说不过去的时候,不妨就让这个邬非鱼也啃两口鸡肋,拉他入伙就是了,毕竟拿了手软,吃了嘴短。 但是让他们没料到的是,这个小子虽然年轻,胃口却着实不小,不仅是啃了鸡肋,还要接着杀鸡。 两人顶着邬非鱼的威胁,甚至不惜吵翻了天,目的只有一个,刀下留鸡。 想不到不只是这小子下手忒狠,徐六合也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过河拆桥,这才导致了两人只能连连退让。 现在更干脆,这小子直接连鸡窝都拆了,从根子上,彻底把他们清除出去。 “唉,我觉得哪怕就是真的放手,背后那人,也肯定不会放过咱们。”柳胜伦想了一下,泄气的说道,“现在咱俩就是两头不落好啊,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啊。” 说完,他瘫坐在椅子上,无力的放松了四肢,就像是个待死之人一样。 眼前的情况就是如此,这是一个必死的局面,要不然,何苦在邬非鱼的淫威之下,坚持那么久呢? “事到如今,咱们也只能暂时先离开了。”王三笠的细眼之中,闪烁着颓丧之气,“就跟上面如实汇报吧,这么大事,毕竟不是咱们所能控制的,让他们去对付那小子吧。” 柳胜伦不甘心的问道:“那咱们就这么滚蛋了?上面能放过咱们吗?” “老柳啊,这么多年以来,咱们也算是享尽荣华富贵了,也值了。”王三笠苦笑一声,“上面想要怎么处理咱们,随他去吧。” 在如此乱世,两人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在大鑫山庄占据一席之地,吃喝玩乐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现在前后都是自己不可抗拒的存在,不随他去,还能怎么样呢? 这就像是武大郎吃砒霜,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啊。 第四十八章 制定战术 几家欢喜几家忧,两大智囊在担心自己的下场,后面新结拜的弟兄俩则是开怀畅饮起来。 看着两人丧家犬一样的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徐六合觉得比起自己亲手抽这两只猪头几巴掌,都更加解气。 “痛快!”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老子早就看着两个老厌物不爽了,受尽了夹板气,今天才算是出了一口鸟气。” 他现在才发现,有的时候蛮不讲理,才是最快达到自己目的的有效手段。 “大家都在演戏罢了,他们以为小弟只是个被玩转在股掌之中的菜鸟,所以才会掉以轻心。”邬非鱼谦虚地说道,“这一次小弟越殂代疱,太过嚣张跋扈,还请大哥见谅。” 他一招就替徐六合祛除顽疾,还做了一回恶人,这份背锅侠的人情大了去了。 不过,他心里最想说的却是另外一句话:大哥,不用谢我,有时间把你家闺女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就好! “没有的事,哥哥早就受够了这两个老东西了,苦于各种原因,没办法下手。”徐六合却是摆摆手,自斟自饮了一杯,喷着酒气说道,“幸亏老弟行此雷霆手段,一举根除后患,大哥应该谢谢老弟才是。” 邬非鱼端起酒壶倒酒:“大哥,太客气了!不谈那两个老东西了,咱们兄弟今日一醉方休。” “来,干杯!”徐六合举着酒杯,摇晃着说道,“老徐身为一庄之主,今日方才扬眉吐气。” 邬非鱼自身实力不错,不过跟那两个老家伙斗智,徐六合的确是有点不看好,而且觉得他不可能有半点机会。 可是,又实在不想再过那种为他人操控,每天睁眼都能看到未来的生活了。 所以才会任由他们自由发挥,虽然其中有考量邬非鱼的意思,其实主要还是对此不抱太大希望。 想不到邬非鱼强势出手,直接把两人虐的体无完肤,只好灰溜溜的滚蛋了。 如今面对这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个选择也许是一飞冲天的机会,也可能是大败亏输,一夜返贫,反正就是孤注一掷了! “这也正是小弟百思不得其解之处,”邬非鱼奇怪的问道,“大哥乃人中龙凤,何须仰人鼻息?” “你以为我想呀?”徐六合又喝了一杯,沮丧的说道,“我的如夫人训练了一批死士,你见过的这几个都是其中之一,身手都还不错吧?但在两个老厌物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不可能吧?这也太夸张了。”邬非鱼震惊的说道,“他们不就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吗?” “难惹的不是这两个东西,而是他们手下还有六名修士,叫做灵使,而且个个都已突破了大宇级,都是货真价实的修真之士。”徐六合苦笑道,“术法的厉害你我都知道,我手下这一批三十六个贴身侍卫,估计连两个灵使都拿不下来。” 现在徐六合是武尊之境,对应修士的境界,最多也就是玄阶。 一般来说,修士虽然稀少,但实力却是比武修要高不少,一下子多了好几个顶尖战力,确实不好对付。 “都是修士呀,还一下好几个,这就难办了。”邬非鱼沉思起来,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种棘手的表情,“大哥只靠这三十六个侍卫,力量确实单薄了一些。” 修士因为功法的特殊性,需要静坐苦修,一般极少参与到江湖之争中,想不到在这里就有好几个。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哥哥并不想和他们撕破脸。”徐六合欲言又止,狠狠的灌下去一杯酒,“兄弟,不是哥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适才也就是你那一手魔功吓住了他们,要不然灵使尽出,即便是咱们弟兄两个联手,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啊。” 邬非鱼不以为然的说道:“有没有那么夸张?” “有,而且绝对不是夸张!”徐六合很肯定的说道。 “要是时间允许,还可以另起炉灶,再训练一批人出来,小弟相信不会弱于他们。”邬非鱼慢慢咂着杯中酒,“可惜时不我待呀,今天闹了这么一出,马上就会传遍江湖,说不定就会有人先下手为强了。” “既然如此,咱们就先不管那两个老东西,也抓紧时间行动吧!”徐六合重重的一蹲酒杯,终于下定了决心,“明天我宣布贤弟为二庄主的时候,同时也宣布所有的人员都听贤弟调遣。” 他也是个杀伐果决之辈,反正不管上面同意与否,这一战势在必行,那就不如先干了再说。 “兵贵神速!”邬非鱼点点头,“咱们这计划就是讲究一个突然性,要是失了先手,那可就被动了。” “只是前院龙蛇混杂,各种势力都有,甄别起来比较麻烦啊。”徐六合犹豫了一下,“这些人壮壮声势还行,动手的话,还是有点差强人意。” 各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想让一盘散沙合在一处,神仙都头痛。 “大哥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了。”邬非鱼自负的一笑,“任何人,任何事,都有软肋,只要找对了地方,一点都不难对付。” “哦?就怕咱们太过高调,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啊!”徐六合依然还是没有打消自己的顾虑,“若是白道突然出手夹击,咱们如何能全身而退?” “大哥,放心吧!要是名门正派的人,知道咱们同室操戈,高兴还来不及呢,岂能坏我们的好事?”邬非鱼喝了一口酒,“至于联盟中的那几个卧底就更好办了,只要使用得当,给他们透露几个假消息,小弟担保他们溃不成军,连一个回合都走不下来。” 双方交战,攻心为上,如果趁机离间,这时候比兵战都好使。 徐六合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那几个成名人物,个个桀骜不驯,极难派遣,贤弟打算怎么办?” “这个就更简单了,一个人只要有欲望,就有软肋。”邬非鱼给他倒上酒,从容的碰了杯,“对付这些人只能是恩威并施,明天一早就先施恩,紧接下来的攻伐之战,自然就能看到我们的威势了。” 徐六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觉问道:“然后呢?” 看着像个小学生一样的大哥,邬非鱼还是很满意这个态度的,也只有彻底得到他的信任,下一步才能大展拳脚。 “现在首先要做的,自然就是怀柔了。”他微微一笑:“到时候小弟在前面攻城掠寨,大哥在后面广布恩德,咱们弟兄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何愁天下英雄,不入你我兄弟彀中?!” 有人愿意主动为自己冲锋陷阵,任谁都愿意见到这一幕,徐六合自然也不例外。 他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如此一来,哥哥会不会有点坐享其成的意思?” “无妨!对付江湖中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杀止杀。”邬非鱼摆摆手,慢慢说着,“这些事太血腥,大哥做起来并不方便,还是让小弟来做好了。” 说完,他似乎有些羞涩的一笑,眨巴着眼睛,嘴上说着如何杀人,脸上却依然是人畜无害。 其实,只有和他熟悉的人才知道,这个时候肯定已经是杀机涌动,现在正盘算着什么挖坑阴人的鬼点子呢。 说实话,邬非鱼还真看不上这些乌合之众,这些人装门面撑场子没问题,真要是血腥厮杀的时候,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对于很多江湖豪客来说,有奶便是娘,这句话绝非空穴来风。 或贪财、或贪色、或贪权,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才能让这些大爷拼命。 其实这也好理解,想让狗咬人,也得给块骨头不是?! 这些人是没有灵魂的,至于为什么拼命,和为谁拼命,统统都不知道。 开什么玩笑,这些玩意儿都干我鸟事,这里可是江湖。 只要找到了破绽,什么人也好对付,邬非鱼并不担心这些江湖豪客不服从安排。 至于如何使用他们,他还需要慢慢核计一下,相信只要对症下药,就保管药到病除。 自己只需要拿出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的诡计,就有信心可以让所有的属下都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该建议极具诱惑力,这里面的道理太简单了,一切由他在前面厮杀,徐六合在后面收获,怎么看,都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徐六合略加思索,随即就做出了决定:“这个错不了,兄弟只管放手去干,哥哥虽然鲁直,打个配合还不会掉链子。” 说完,兄弟两人又是相视大笑,举杯一饮而尽,一场决定许多江湖人命运的大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大哥,现在我想先说说初步的战略方针。”邬非鱼略一沉吟,说道,“我的计划是首先兼并骷髅会,这样在接下来对付名门正派的时候,才能如臂使指,同仇敌忾。原先还担心师出无名,现在俞仲舒先招惹了咱们,大可以名正言顺的吞并他们,先斩后奏,事后只要对本联盟打个招呼就行了。” 邬非鱼开始从头阐述自己的计划,徐六合听的很认真,因为太过出神,已经不再喝酒。 “老弟,俞仲舒的实力可是不比咱们低多少啊,对付起来并不容易。”徐六合认真的思考着,说道。 “关于突袭方向,这个等会咱们再说。”邬非鱼神秘的一笑,“第一次出击务求迅雷不及掩耳,等别人反应过来,咱们大势已成,他们就只能仰仗我们的鼻息了。” 看着侃侃而谈的结拜兄弟,徐六合忽然有种感觉,自己一把年纪好像是都活到了狗身上。 第四十九章 隐秘内幕 兵者,诡道也,作战计划不宜过早暴露,这个道理徐六合也懂,很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 “哥哥的一切都交给兄弟了,尽管使用便是。”徐六合站起来给邬非鱼倒酒,“兄弟还有什么不能确定之处,尽管开口。” 他有点吃不准的就是会馆那帮子‘英雄好汉’,这些人一直是貌合神离,就是一盘散沙,实在是难堪大用。 一个已经习惯了各行其是的组织,绝对没办法统一号令,属下彼此相疑,又怎么会攥成一只有力的拳头呢? 想不到现在邬非鱼看待问题如此透彻,一句话就点在了死穴上,让他顿时有种‘原来这么简单’的感觉。 “大哥手下会馆里的那些人,对付起来并不难,交给小弟便是。”邬非鱼思索着,问道,“其他还有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 “我收服的人里面,比较贴心的只有两个,李金印就是一条直汉子,好对付。只有那个柴丽珊,兄弟要上点心。”徐六合很干脆的说道,“这个小妞性格刚烈,宁折不弯,手底下也不弱,多少人打她的主意,都倒在她的剑下。” 邬非鱼笑道:“小弟领教过了,跟母老虎一样,是真够瞧的。” “哥哥瞧她似乎对兄弟还有那么几分意思,实在不行就收了吧,那绝对是如虎添翼啊。”徐六合笑嘻嘻的调侃道。 “嘿嘿,这个不合适吧……”邬非鱼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心里还是很诚实的。 说不动心是假的,除非和这个有着特殊味道的小美妞,有什么深仇大恨。 在他看来,山下的老虎不咬人,模样还挺可爱,如果真的收了,确实也是一段佳话。 像是这样姿色的野蛮女友,一旦真的加入自己的后宫行列中,那绝对都是排在极品一栏。 尤其想起柴丽珊嗔怒之时,那不胜娇艳,红扑扑的脸蛋,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搂过来亲上一口。 徐六合哈哈一笑:“兄弟尽管上就是了,关键时刻哥哥帮你一把!” “这事美则美矣,不过,大哥你还真是有点乱点鸳鸯谱了。”他短暂的失了一下神,苦笑一下,“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差点刀兵相见,这个母老虎的屁股,小弟还真不太敢摸啊。” 现在轮到徐六合一脸高深莫测的说教了:“贤弟还是不懂女人心啊,要是她对你没意思,早就一剑劈过来了,还跟你费什么话?!” “还是随缘吧,现在没时间去玩那些花前月下,先回归正题吧。”邬非鱼摆了摆手,笑道,“现在咱们高端的战力有点不足,刚才大哥不是说,那两个老东西手上还有几个修士么……” 这一句话,似乎触碰到了某种禁忌,徐六合的脸色一变:“那些灵使万万动不得!” “怎么动不得?”邬非鱼一脸迷茫,“这几个修士的身手高绝,不为世人所知,正适合搞偷袭突击。” 徐六合仍是不住摇头,嘿然不语,但是那意思已经是很明确了。 邬非鱼奇怪的问道:“大哥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看着徐六合只是摇头喝酒,坚决不松口,但还是释放了一个相当耐人寻味的信号。 “其实大哥就是不说,小弟也能猜个大概。骷髅会每个巨头身边都有这么两个人,本事平平,却掌控着帮派内的实权。”邬非鱼又接着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样的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们背后,还有一个庞然大物,在操控着骷髅会的一举一动……” 徐六合脸色剧变,打断了他的推测,低声说道:“老弟是个明白人,最好还是别往下说了,心到神知就好,否则,难逃杀身之祸。” “小弟只是随口一猜,想不到还真的是另有隐情啊。”邬非鱼收起笑容,脸色也凝重起来,“既然大哥身不由己,如此一来,咱们的计划是不是要调整一下?” “不妨,一切依计行事即可。”徐六合强笑着说道,“行动上的自由,哥哥还是有的。” “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邬非鱼叹息道,“小弟是担心咱们拼死拼活打下来的天下,却由别人坐享其成啊。”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只要努力过了就好。”徐六合倒是很能看得开,“何况咱们又不是没有收获,只要咱们达到了一定的实力,自然就有了话语权。” 其实徐六合的话都说到这一步,谜底无疑是呼之欲出了,但这是一个令人相当沮丧的答案。 “唉,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邬非鱼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也在不住摇头,“小弟实在不甘心徒为他人做嫁衣啊!” “其实老弟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话说到这一步,哥哥不妨再透一点底。”徐六合看了一眼周围,苦笑着低声道,“在我们骷髅会的背后,不是有几个人,而是有一股你想象不到的庞大势力。虽然名不见江湖,但里面高手如云,如你我这般身手,也就只能干个打杂跑腿的差事而已。” “要真是那样的话,那我们还玩个锤子!”邬非鱼把筷子一扔,愤愤不平的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还不如学柳胜伦他们,回家纳几房小妾,种花养鱼呢。” 他觉得很憋屈,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一顿,现在居然连打酱油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一刻,仿佛天上飘过五个字,这叫什么事。 “老弟,先听我把话说完,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嘛。”徐六合拉着颇为激动的邬非鱼重新坐下,“这事还是有点干头的,只要咱们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就可以和背后的势力讨价还价,独霸江湖没有咱们的份,但掌控整个骷髅会,绝对没问题。” 邬非鱼哼哼道:“小弟向来是宁为鸡头不为牛后,屈居人下的事,小弟可是干不来。” 没有逼可以装,又没有妞可以泡,眼前操蛋的局势,让他浑身都提不起劲来。 说实话,他可真的不想当那个人傻出力多的冤大头,还没有那个做活**的觉悟。 “哥哥又岂是甘居人下之辈?!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实力就是硬伤啊。”徐六合苦口婆心的劝道,“哥哥再透一点底,我们骷髅会明面上风光无限,横行无忌,但是在人家眼里,连个狗屁都不是啊。” “卧槽,那这个势力得牛逼到什么程度啊?”邬非鱼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不可想象啊!”徐六合的眼里充满了敬畏,“这么和你说吧,如果我们大鑫山庄是一个小县官,那么这个势力就是朝廷,就是庙堂,我们离着核心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邬非鱼虎躯一震,想不到这个组织如此庞大,现在露出水面的,才是冰山一角而已。 “这是什么组织啊?”他的言语中充满了震惊,喃喃说道,“这么一个足以毁灭你们所有人的势力,小弟为何一直没有听说过呢?” “就这哥哥也是自抬身价的说法呢,其实组织内如哥哥这般身手,车载斗量,不可胜数。”徐六合又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组织极端隐秘,名称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到兄弟入了他们法眼,吸纳加入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的。” 邬非鱼不解的问道:“那组织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呢?” 徐六合很干脆的答道:“当然是一统江湖!” “如大哥所说,既然有如此实力,早就可以达成目的了,何必还要鬼鬼祟祟,暗中行事?”邬非鱼不解的问道。 “兄弟虽然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年,也比别人深入得多,其实你看到的远非真相。”徐六合微笑着说道,“表面上名门正派已经被我们打残了,但实际上几乎每家都偷偷培养了不少修士,暗中虎视眈眈,这才直接导致了现在冷战僵持的局面。” 势均力敌,才是斗而不破的基础,若是实力悬殊,早就被另一方碾压了。 邬非鱼显然没掌握这个信息,惊讶的说道:“据小弟所知,名门正派都是武修啊,从来没听说他们还有修士。” “看看,老弟孤陋寡闻了吧,”徐六合凑了过来,低声说道,“江湖上只要是实力差不多的门派,谁也没放松对修道的追求,只是秘不示人而已。每一家都精选弟子,暗中修炼,成为门派当中的中流砥柱,所以才维持着白道众多门派残而不废的局面。” 这就是白道最大的依仗,之所以称之为底牌,那自然因为这就是压箱底的东西,若非关键时刻,是绝对不能轻易示人的。 “对于咱们弟兄来说,这就是一个死局啊。”邬非鱼给结拜大哥倒上酒,惋惜的说道,“小弟先前是真不知道还有如此内情,现在看来原先的计划行不通了,只好错失了这个一跃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说完,自嘲的一笑,感觉自己还是有点年少轻狂了,主要是那个背后势力,隐藏的也太深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走的太顺,有些飘了,找不到北了。 是啊,也唯有这样才说得通,为什么双方会有十几年的和平共处。 大家都有强大的底蕴,足以毁灭对方的根基,这样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维持了暂时的相安无事,这就叫麻杆打狼——两下怕。 就像是核武器一样,只有在发射架上的时候,才最有威慑力。 第五十章 约法三章 邬非鱼有些消沉,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瞬间经历了从满腔热情,到跌落谷底的全过程。 这也难怪,任谁筹谋多年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心情都会很失落。 “组织里面还是有几个高人的,或许早就居安思危,看明白了眼前这个四面楚歌的局势。知道已经有大股的暗流在蠢蠢欲动,几乎快要到了爆发的临界点,这才选择了蛰伏!”看着意志消沉的兄弟,徐六合倒是反过来开始劝解,“所以说,我们的这个计划,至少前半部分暂时还是行得通的。” 邬非鱼沉闷的说道:“那有什么用?只搞一个骷髅会有什么意思?最终还不是要仰人鼻息?” “哥哥身在其中,凡事都要瞻前顾后。做起事来难免畏手畏脚。”徐六合也开启了忽悠模式,“可老弟就不一样了,初来乍到,还没加入组织,行事没有什么顾虑,尽管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便是,只是最后的收益,有可能达不到预期而已。” 或许真如徐六合所言,背后的组织更乐见于一个有强力手腕的属下,力压各路盟友,创立一个无上宗门,统御一方。 这样能够增加不少统治力不说,对于名门正派的牵制作用也更大,指挥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现在徐六合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倒是比邬非鱼更加热切,没有了先前的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邬非鱼也渐渐明白了,估计这个所谓组织的实力,和名门正派隐藏的力量,大家势均力敌,都不能保证自己足以完虐对方。 可又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引来暗藏力量的打击,双方两败俱伤,所以多年以来,才会一直维持着眼下这个斗而不破的冷战格局。 这么分析下来,要是单纯统一骷髅会,背后的组织大概率不会阻挠,甚至还有可能暗中提供某些便利。 一个整合起来的骷髅会,才会更有价值,任何一家白道门派,都顶不住它的打击。 如此一来,甚至可以消耗各大门派中暗藏的修士力量,至少也可以做到引蛇出洞。 “小弟现在有些明白了,咱们就如他们所愿,先来个窝里反,统一骷髅会再说。”邬非鱼的眼睛又开始放光了,“我估计这个所谓组织,也是希望我们跳出来,让对手以为这就是核心,对骷髅会展开攻击,从而暴露自己真正的底牌。这样背后的组织就可以在暗处徐徐图之,既能消耗白道的隐藏力量,又不至于伤其根本。” 他越说信心越足,分析的也是头头是道,还真是应了那一句古话,叫做‘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透’。 “这样一来咱们不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了吗?那可是一个活脱脱的靶子啊,此事还需慎重啊。”现在轮到徐六合提出质疑了。 “大哥,您这就错了,恰恰相反,小弟认为咱们还是不改初衷,以雷霆手段横扫诸位盟友,这样才能坚定组织支持我们的决心。”邬非鱼自信满满的说道,“如果能吃得下骷髅会,相信组织肯定会对我们刮目相看。那么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高风险也就意味着高收益,只有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才能具有真正的话语权。 “可是咱们的力量还是很有限呀……”徐六合忧心忡忡的说道,“这种互相拼消耗的手段,分明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而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对耗的实力。” “咱们可以借力打力,驱虎吞狼嘛!”邬非鱼自信的指着自己的脑袋点了点,“成就霸业不能靠蛮力,关键还是要靠这儿。” 他现在已经算是指明了方向,毕竟一旦发生内讧,主要还是要靠着江湖上的那些黑道中人去厮杀。 而这些人也没什么追求,本来就是受到利益驱使,这才来到山庄,只要有钱,这样的‘好汉’要多少有多少。 说白了就是一帮编外人员,只适合当炮灰,不足以谋大事。 徐六合这才不说什么了,大的战略方向确定了,现在就剩下战术细节的推敲了。 邬非鱼很喜欢一句话,叫做细节决定成败,这是至理名言,也是历史总结下来的珍贵经验! 所以除了战略方针,在细节的处理上,邬非鱼也是追求精益求精,绝不会马虎。 “说起运筹帷幄,那可得仰仗老弟了,动脑子耍阴谋,哥哥可是一窍不通。”徐六合嘿嘿笑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说实话,哥哥能有今天的成就,还真多亏那两个老家伙在后面出谋划策呢。” 这也是他容忍至今的原因,抛开确实脱离不了组织,这两个人也并非是一无是处。 “他们算个屁呀,现在看起来,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邬非鱼不屑的说道,“遇到一点突发状况,就六神无主,不知所措,这样的庸才也配叫智囊?如果这个所谓组织里,都是这样的货色,那么小弟倒是不介意和他们斗上一斗。” 徐六合急忙摆手,心有余悸的说道:“万万不可!咱们斗一下骷髅会还可以,背后的组织却是惹不得,老弟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大哥,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是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决心,畏首畏尾,咱们的努力成果,最终肯定会便宜了那个组织,徒为他人做了嫁衣!”这一次,邬非鱼很坚决,“眼下就有一个例子,俞仲舒为什么敢于屡屡挑衅我们?还不是因为得到了组织的默许!他们可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有实力,就能决定在组织内部的地位。” “干自然是要干的,要不然哥哥也不会如此巴结老弟,但一定要谨慎行事。”徐六合止住了邬非鱼,继续说道,“要是让哥哥冲锋陷阵还行,要是出谋划策可就差远了,李金印这个草包和柴丽珊,动脑子也不行。这么多年以来,唯有老弟的才干,哥哥是真的心悦诚服,才看到了出人头地的曙光啊。” 相比于声名赫赫的江湖名流,邬非鱼很是低调,又是刚刚出道,鲜少在江湖上行走。 他既没有朋友,又没有亲人帮派,只是孓然一身,单打独斗的力量毕竟有限,这样的人一般都不会视为威胁。 “那好,既然哥哥下定决心,那么小弟就追随大哥大干一场。”邬非鱼握住了他的手掌,“因为外部环境变了,现在小弟的条件也要修改一下,想和哥哥约法三章……” 徐六合重重的点了点头,很坚决地说道:“兄弟但说无妨!” 邬非鱼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小弟可以全权处理庄上的任何事务。” “没问题!”徐六合满口答应,“那些江湖上的朋友和老徐也只是道义之交,没有涉及组织的任何机密,但如何使用他们还需要一点手腕。李金印和柴丽珊涉足未深,只是约略知道一点皮毛,差遣起来也没问题,现在他们还不如你知道的多呢。” 邬非鱼淡淡一笑,说道:“大哥请放心,御下之道,小弟还多少懂一点。” 徐六合很真诚的说道:“老弟尽管放手去干,必要时哥哥拉下这张老脸,请他们赏个薄面,大概还好使。” “第二点,”邬非鱼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小弟的一切计划安排,只是对外保密,每件事大哥必须全程参与。小弟的所作所为只向大哥一个人负责,不受其他任何约束,包括背后的组织。” “全程参与倒是没问题,不过,如果组织通过我来控制老弟呢?”徐六合第一次露出有些为难的神情,苦笑着说道,“老弟你也知道,哥哥确实是身不由己啊。” “嘿嘿,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邬非鱼狡猾的一笑,“虽然小弟肯定事事汇报,但大哥可以推说什么也不知道啊。就说小弟为人嚣张跋扈,独断专行,什么屎盆子都往小弟身上扣好了,反正小弟名声早就臭了。” 徐六合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可以试试看,但是组织无孔不入,想要瞒过他们的耳目,恐怕不容易。”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小弟说说第三条,也即是最重要的一条,”说到这里,邬非鱼的表情严肃起来,“大哥千万不要把我推荐给组织,小弟绝不参与他们的任何机密,以免顾虑太多,行动起来前怕狼后怕虎。” “为什么呀?”徐六合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反正老弟早晚也要加入,趁早不趁晚啊。” “大哥你还不明白其中利害,要是处处看人脸色,那还有什么劲。”邬非鱼说道,“过早受制于人,不容易出人头地,小弟只想有了自己的势力之后,能够直接进入组织的核心决策层,这样才有搞头。” “可是组织要是坚持非加入不可呢?没有个合适的理由拒绝,可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徐六合紧紧皱着眉头说道。 “大哥就是太过实在,那还不简单嘛,就说对小弟的了解还不够深入,不能引狼入室,一句话不就结了。”邬非鱼晃了晃酒壶,把最后一点酒倒出来,“等我们有了与那些大佬平起平坐的资格,所有的质疑自然烟消云散,那时候咱们还不是一言九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话什么时候都不过时,一旦得势,无数以前瞧不起你的人,都会主动来巴结,阿谀奉承,这就是人性。 第五十一章 不避妻子 邬非鱼其实还是很渴望这一次能够一炮打响,毕竟这是出道之后的第一战,初战失利,诸事不宜。 一个人如果成功了,放屁都有道理,若是失败了,再有道理也是放屁。 “兄弟是个有心人,老徐有如此兄弟,何愁大事不成,”徐六合摇摇晃晃的和他碰了一下酒杯,“来,咱们兄弟干一杯,祝我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邬非鱼干了杯中酒,把酒杯一翻,也是豪气干云:“大哥,见过探囊取物吗?就是那么简单。” “兄弟啊,你就是一颗蒙尘的珍珠,迟早会露出光芒的。”徐六合呵呵一笑,“只是没有想到,你的光芒竟然会这么的耀眼,还没等到擦拭,就已经耀眼到让哥哥都有压力了。” “小弟行走江湖,但求随心所欲,干嘛要在乎这些虚名?”邬非鱼似乎也有些沾酒,“小弟就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一点罢了。如今纷纷扰扰的江湖,岂不正好适合我辈横行?!” 说完,兄弟两人一起干了一杯酒,同时一亮杯底,相视大笑起来。 在这个年纪,拥有这等实力和智慧,还敢于如此异想天开,放眼整个江湖,恐怕也就只有这一个怪胎了吧?! 此时,两人已经有了酒意,相当有默契的不再谈论如何一统江湖,而是只说一些风花雪月之事,一些男人都懂得的逸闻趣事。 徐六合又命人送上一坛酒,两人呼卢喝雉,不时爆发出一阵会心的大笑,气氛相当融洽。 弟兄俩边说边喝,这一下时间就长了,不觉已是日薄西山。 脚下的空酒坛已有四五个,徐六合仍然极为亢奋,频频劝酒,杯到酒干,不觉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就这样还是嫌酒上得太慢,不住呼唤下人备酒,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架势。 “大哥,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今天到此为止吧。”邬非鱼面上仍是酒意不显,劝阻着还在到处找酒的徐六合,“眼下一切还毫无头绪,小弟性急,只想马上接手,以便规划接下来的行动。” 听他这么一说,徐六合也并未真的喝醉,虽然有点扫兴,但也停了下来。 毕竟大局为重,接下来要干的事,可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此话有理,”徐六合酒品还不错,都喝到这步田地了,还是一劝就听,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吧,哥哥带你去认识一下你嫂子和孩子……” 邬非鱼急忙止住:“这都什么时候了,又喝成这样子,现在去拜见嫂子,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吧。” “你还非见不可,”徐六合的脸上露出迷之微笑,说道,“首先不避妻子,显示大哥诚意满满;其次咱们既然想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只能动用自己的私房钱,哥哥的这点家底,都在孩子手里攥着呢。” 邬非鱼奇怪的问道:“大哥的私房钱能有多少,足够支持我们的行动吗?” “兄弟你这就孤陋寡闻了,难道没人告诉你,徐家大小姐是个经商天才吗?”徐六合骄傲的说道,“不客气的说,大哥下辖的四郡之中,大约有三分之一以上的产业,都是哥哥的私产,一直由你这个侄女在打理呢。” 这已经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了,由此可见他在中州的势力,说是一手遮天,都毫不为过。 “哦?侄女还真是多才多艺啊。”邬非鱼微微一笑。 只听说徐家大小姐姿色出众,可没想到还有这方面的才能啊,居然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江湖上,能够独当一面。 徐六合不厌其烦,又给邬非鱼介绍了一番骷髅会的经营机制,他这才恍然大悟。 所有明面上的收入,都由组织控制使用,每一文钱的用途都是清清楚楚,徐六合只是担了一个虚名,实际上得不到多少好处。 这些钱由王三笠和柳胜伦两人掌控,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大鑫山庄的财务状况,这也就是两人在那样的情况下,依然还敢叫板的主要原因。 但组织上却不会干涉私人经营,也只有这部分收入,才会真正由徐六合支配。 两人把臂而出,边说边走,出得大厅,再经过一段曲廊,又是一重雅致的院落。 院中寂无人声,里面上花厅门窗紧闭,却隐隐有一股草药之香溢出,似乎里面有病人。 本来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邬非鱼的鼻子太尖,一下子就嗅出来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因为其中隐隐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烟火之气,绝不同于燃烧木炭,这应该是炼丹特有的气息。 他神色微微一动,随即便若无其事的走开了,显然这里面另有隐情。 跟着徐六合来到厢房,推开门来,这里是一处账房一般的所在,十几口大木箱子整整齐齐码在一起,有两口打开的箱子里,露出厚厚的一大摞账本。 屋内有四个女人,一个美艳无双的少妇,正要起身开门,一个妙龄少女坐在桌前,正诧异的抬头看着进门的两人,还有两个年纪不大的垂髫丫鬟,正在端茶倒水。 四女看见徐六合,一齐敛衽为礼,都是面有异色,看着后面的邬非鱼。 因为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庄主以外的任何人来过,他不但是第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你大嫂常年卧病在床,从不见外人,兄弟就不必多礼了,”徐六合一指眼前的少妇,“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二嫂,尹樱萍。” 艳丽少妇微微俯身行礼,颇为性感的脸庞上微微一红,看着邬非鱼嫣然一笑,媚意盎然。 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位教导出那一批彪悍护卫的二嫂,居然很是年轻漂亮。 面如白玉,黛眉入鬓,凤眸琼鼻,唇红娇嫩,竟有一副美艳之姿。 或许是因为两人来的太过突然,尹樱萍一副居家打扮,身着宽松的衣裙。 腮边两缕发丝散落,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慵懒,少妇风情若隐若现。 见礼过后,她笑吟吟的伸出一只玉手,优雅的轻抚了下柔顺的秀发,几缕青丝划过其脸颊,映衬着雪白地肌肤,更增添了三分诱惑。 小嫂子容颜艳美俏丽,眉宇间的那一丝掩不住的柔媚,对男人有着绝对致命的杀伤力。 自己这位结拜大哥好艳福啊,邬非鱼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义嫂,表面上神色未动,心里却有些感慨。 突然,心中一动,他急忙把目光移开,要是自己色眯眯的样子被大哥发现,那可是极为不妥。 若是真的醋坛子打翻了,说不定真的会冲冠一怒,不顾结义之情,先把自己这个义弟弄死。 出师未捷身先死,岂不冤枉? 当下,邬非鱼收敛心神,脸上神色不起,抱拳行礼,宛如一个谦谦君子。 任谁都看不出他此时的龌龊心思,瞬间,就已经目不斜视,进入了贤者状态。 果然是人生不易,全靠演技,且行且珍惜。 目光一转后,另外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孩,正从堆积如山的账本后面盈盈直起腰来,邬非鱼一见之下,身形更是突然一震。 即便是以他那坚如磐石的道心,也是顿生波澜,竟然有了刹那间的失神。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样的词汇用在这个女孩身上,都显得太乏味、太俗气。 绝美的容颜,根本不需要任何脂粉来点缀,用在那白嫩如玉的肌肤上,都只是画蛇添足。 少女皮肤白皙,身材苗条,相貌绝美,鼻子小巧,秀眉入鬓,一双明眸清澈如水。 那优雅从容的神情,举手投足间的风姿,再配上那双仿佛会说话的黑眸,透露出一种温文尔雅的灵动之气。 只是美少女大概是常年居家,脸色略显莹白,少了一层血色,嫩白皮肤下的青色血管若隐若现,泛着一抹略显病态的嫣红。 犹如不食烟火的仙子一般,如梦如幻,让人看了竟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因其姿色太过惊人,任谁一见此女,都会兴起一种不容亵渎的念头,不但不会有非分之想,反而会生出用心呵护的感觉。 跟刚才的性感少妇,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韵味,女孩身上更多的则是清纯和灵秀。 那白皙的脸蛋上,更泛起了一丝红晕,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稍显突兀的邬非鱼,显然对他充满了好奇。 不用猜就可知道,这一位绝色少女,大概就是徐六合所说的那位善于理财的闺女了。 “卧槽,长得可真美啊,我是看到了一个女神吗?”邬非鱼顿时怔住了,口干舌燥,感觉那颗小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传闻,徐家大小姐姿色动人,宛如天仙,乃是江湖第一美女。 原以为只是演绎,想不到居然是真的,而且,比想象中更加惊艳,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甚至,比邬非鱼刚刚撩拨过的柴丽珊,在姿色上都要稳胜一筹。 在见到柴丽珊的时候,调戏几句,开个小玩笑,都是信手拈来,毫无压力。 现在,见到了这位的姿容之后,为她的绝美容颜所慑,居然感觉张口结舌,一时想不出应该说什么话来。 只是小弟想不明白,大哥你相貌粗豪,是怎么养出一个如此倾国倾城的闺女的? 第五十二章 徐家有女 虽然徐家大小姐艳名远播,但若非亲眼所见,邬非鱼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绝色! 即便是冷艳的柴丽珊,虽然也是姿色出众,可跟人家一比,差距也很明显啊。 抛开在颜色上的差距不说,两人的气质迥异,毫无疑问,徐燕蝶也绝对是女神般的存在啊。 说实话,邬非鱼心里也很喜欢柴丽珊这种性格,虽然看起来冷若冰霜,其实敢爱敢恨,勇于直面一切。 而眼前这个仙子,则是恰恰相反,婉约含蓄,又十分清纯,自带一股不敢亵渎的仙气。 尤其是身材上的比拼,那差距就更大了,那个假小子真是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你看看人家,凹凸有致,盘靓条顺,一个字,完美! 邬非鱼的目中露出一丝惊艳之色,此女单论姿容,绝对是他所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没有之一。 如果说刚才看见尹樱萍的时候,邬非鱼还可以收放自如,现在则是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了。 俗话说,别怪哥哥不是人,只怪妹妹太迷人,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或许在外人眼里,此时的邬非鱼面对如此绝色,肯定爽翻天了。 其实,这货还真的是有苦自家知,现在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因为有这么一个绝世尤物可望而不可即,只能看不能吃,脸上还要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我也太难了! 这边他看的直直发呆,耳边传来徐六合缥缈的话语:“老弟,这是小女燕蝶,你们先认识一下,以后还要多多合作。” “见过叔叔。”女孩微微一笑,俯身行礼,“叔叔请坐。” 美人一笑,犹如百花盛开,竟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邬非鱼又陷入了另外一种恍惚,惊为天人。 很难想象,一个有如此姿色的女孩子,居然还是理财专家,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还有如此才华。 邬非鱼定了定神,赶紧还礼,却没有了刚才见嫂嫂时的淡定,而是多了一丝慌乱。 自从认识柴丽珊以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感觉自己的自制力更差了。 如今有如此美女当面,他都感觉自己有点儿把持不住了,保不齐再多看一会儿,整个人都要飘飘欲仙了。 看来自己这位大哥还真是有一套啊,不光只是收了一个如此性感妩媚的小老婆,居然还养了一个不食人间香火的仙子闺女。 单看这方面,这位徐庄主就绝非凡人,妥妥的成功人士啊。 在见到徐燕蝶之后,他第一次有了想要成家的念头,像哥这样的花样美男,总不能靠一些歪门邪道来帮忙解决吧? 甚至,他已经展开了进一步的遐想,不知道结拜之后,是否影响自己当大哥的女婿啊? 呸呸,自己都在瞎想些什么呀,刚才已经在心里对大哥的小妾想入非非,难道还要再意x一次人家的闺女吗? 这事虽然属于情不自禁,只不过,这未免也太邪恶了吧,是不是自己天生就有当渣男的潜质啊? 其实,这也很正常,每一个男人的灵魂深处,都隐藏着一颗‘帝王心’,喜欢娇妻美妾,三宫六院。 江山在手,美女我有,这都是男人的本色,跟渣不渣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这边邬非鱼在纠结伦理道德问题,那边的‘娘俩’也在打量着他,兴趣满满。 说实话,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多么英俊,但那挂在嘴角的微笑,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不过,总觉得这位叔叔身上,始终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似乎并不是那么单纯。 特别是那一双看起来天真无邪的眸子,黝黑深邃,就像是一个黑洞,能够吞噬一切一般。 “真是没羞没臊。”旁边俏丽的小丫鬟看得明白,十分不满邬非鱼的猪哥样,涨红着小脸,小声的嘀咕着。 声音稚嫩清脆,虽然不大,但是,足够所有人都听到了。 这两个小女孩看打扮像是小丫鬟,不过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大大的,长相也是异常清纯可爱。 “多嘴!”徐燕蝶瞟了小姑娘一眼,呵斥道,“还不赶紧给客人倒茶。” 两个小丫鬟吐了吐舌头,还是很明白自己的位置,随即开始渲茶倒水,也没敢再多说话。 “咳咳,这小丫头,还真是伶俐可人呢!”邬非鱼老脸一红,也是赶紧收摄心神,慢慢坐下,不敢再去胡思乱想。 再继续失礼,那就不是装逼了,纯粹是傻逼一个。 “老爷,这就是您说的那位邬叔叔吧,长的可真帅呀。”尹樱萍素手一挽额前的一缕青丝,娇媚的说道。 同时,似笑非笑的眯眼看着邬非鱼,一双明亮的秋眸,闪过一丝难以辨明的异样神情。 “你们这位邬叔叔可不只是人长得帅,还是一个高人呢。”徐六合毫不介意自己老婆的风情外露,笑道,“今天一出手,就把那两个老厌物轻而易举的赶走了,你们是没看到,可真是痛快啊。” 尹樱萍一怔,收起了性感的微笑,正色道:“老爷,您觉得这样合适吗?” 这位如夫人一向外粗内细,表面大大咧咧,其实却是心细如发,这才是徐六合的真正贴心人。 “管他呢,为了这两个老东西,老子可没少生闷气,连你们都跟着吃了不少夹板气。”徐六合摆了摆手,“现在好了,邬老弟三言两语,就把两个老东西摆布的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的卷铺盖滚蛋了。” 徐六合又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通,邬非鱼如何施展手段,举重若轻的把两个老家伙吓得屁滚尿流,说到两人夹着尾巴狼狈而去的时候,把几个女孩子都逗得咯咯娇笑起来。 徐燕蝶不是很喜欢多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父亲叙说,偶尔听到有趣之处,也只是莞尔一笑。 倒是尹樱萍比较活跃,唇角边一直泛着若隐若现的笑意,娇滴滴的说道:“还真是大快人心呢,你们不知道那两个老家伙有多讨厌,每次为了应付他们查账,要浪费我们不少时间呢。” 邬非鱼进门后也很少说话,就怕言多必失,露出自己好色的狗腿,毕竟大哥还在呢。 幸好他也不是那种容易虫子上头的男人,还是有自己的原则,在经历了最初的意乱情迷之后,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稳定住了心神。 所以,虽然眼珠子咕噜噜的一刻不停,饱餐秀色,脸色却是一本正经,至少看起来还不是那么急色。 此时听到尹樱萍的话,邬非鱼方才问道:“大哥的私产不是无需上报吗?” 尹樱萍气哼哼的说道:“谁说不是呢,那两个老东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就怕我们侵吞公产,每月都要人家申报私产。” 邬非鱼微微皱眉道:“那我们的产业岂不是被他们了解得清清楚楚?这样很容易受制于人的。” “兄弟放心好了,绝对够你招兵买马的。”徐六合拍了拍身边的木箱子,低声说道,“你这侄女可是个做账高手,账面上的东西做的都是滴水不漏,每次审核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其实光是哥哥私藏的灵石,也早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了。” 邬非鱼笑道:“那小弟就放心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只要有钱,什么鬼都要来抢着推磨。” 即便修士也不是不食烟火的神仙,虽然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能的。 除了骷髅会这般庞然大物,其他都是人人自危,都怕枪打出头鸟,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现如今的江湖,再无所谓的兄弟道义,只看背叛的代价是不是够大。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保管一个个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而此时邬非鱼看上去神色淡然,其实心里却是远没有那么平静,打从认识这‘娘俩’开始,一直波澜起伏。 真的有点招架不住这‘娘俩’的诱惑,可惜,干眼馋捞不着。 他虽然没有再表现出色狼嘴脸,却一直关注着姐妹花一般的两个美女,继续胡思乱想。 唉,实在不行,今晚上就要去找大夫,买上一批六味地黄丸,免得影响到本少的一世英名。 麻蛋,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如此看来,此行还真不一定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呢! 这一次来到大鑫山庄,大概不会一帆风顺,少不得要福祸相依了。 或许是天性使然,徐燕蝶在打过招呼之后,就一直说话不多,绝大多数都是在听他们交流。 而且身上自有一股出尘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使人只能远观,不敢亵渎。 说得好听一点,叫冰清玉洁,可在邬非鱼看来,这就是扮清纯。 只要是正常的女孩子,都有七情六欲,所谓的高冷,不过就是一种伪装而已。 看着这个很容易导致某些功能丧失的绝色女孩,总觉得这样端着实在没意思,还是想一个办法,让她卸下那一副圣女装比较好。 叔叔是过来自己装逼的,不是来看你们装逼的,哪怕你长得再漂亮也不行。 第五十三章 敲门砖 而此时,邬非鱼已经收敛心神,恢复了正常,开启了自己习惯的装逼模式。 因为就在此刻,他想起了自己辛辛苦苦去搞来的敲门砖,只不过前期太过顺利,一直没能发挥作用。 现在想要跟仙子搞好关系,正好可以派上用场,说不定真的能敲开徐大小姐的闺房呢。 所以,在心神稍定之后,他话锋突然一转:“侄女既然叫我叔叔,又是初次见面,本就应该送上一份见面礼。只是被大哥拉着鲁莽闯入,一直没有机会……” 别人或许还没什么,作为老江湖的尹樱萍,却是感觉到了一股故意卖弄的气息,让人有些讨厌。 你一个江湖浪子,衣衫破旧,身无长物,还会有什么好东西? 这小子大概不知道大鑫山庄现在拥有的财富,用富可敌国来形容,都一点不为过吧? 她咯咯娇笑一声,打断了邬非鱼的话:“叔叔,要是金银珠宝什么的俗物,就不要拿出来了……” “大哥,小弟入庄之时,在门口看见一个悬赏榜,上面有一张是悬赏寻求玄玉狐……”邬非鱼神色淡定,微微一笑,“现在看来,倒是小弟有些自作多情了……” “来,叔叔,喝茶。”尹樱萍反应很迅速,顺手接过小丫鬟泡好的茶,递了上来。 这娘们变脸之快,出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邬非鱼都为之一怔。 刚才还举止优雅的徐燕蝶,也是瞬间如消融的雪岭冰川,跨前一步,一把抓住邬非鱼的胳膊。 “叔叔可是知道那玄玉狐的消息?”女孩的迫切之情,溢于言表,“叔叔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啊?”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若非这个‘叔叔’有了绝对的把握,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 邬非鱼也低估了玄玉狐对于这两个美女的冲击力,徐燕蝶玉手抓过来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的一阵恍惚。 那充满青春气息的身体,好巧不巧的,正好压在了他的胳膊上,而且她自己还一点都没察觉。 只是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上,患得患失的神情,溢于言表,眼神也是瞬息万变,勾魂夺魄。 旁边的徐六合忍不住干咳了两声,闺女啊,晓不晓得,你可是一个大家闺秀啊? 刚才就不是很淑女嘛,现在这样主动去抓着一个认识了还不到一炷香时间的男人,真的好吗? 邬非鱼却觉得这样就很好,回过神来之后。就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漂亮侄女,这正是自己想要的效果。 享受着少女娇躯的弹性,嗅着那一阵阵的淡淡幽香,他有些沉醉了。 不过,这一次邬非鱼表现得并没有太过分:“不是我说,不就是一只灵宠嘛,至于吗?” “它可不仅仅是一只灵宠,还是……”徐燕蝶差点脱口而出,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侄女一直就很喜欢玄玉狐,可以说是梦寐以求,只是不知叔叔……” 这时候,她也似乎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说着就松开了手,身子后移了一点。 邬非鱼略微有些失望:“唔,叔叔曾经去过妖兽森林,见到过这种小东西……” 这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自己入庄伊始,就公然宣布要去找敲门砖,很多人都知道。 “不知,是什么样的?可曾抓获?”徐燕蝶紧紧攥着粉拳,神情相当紧张。 邬非鱼继续慢吞吞的卖着关子:“这东西快如闪电,善于隐形,可不好抓啊……” “哎呀,好人,你就别吊人家胃口了。快说说,抓到了没有嘛……”尹樱萍急不可耐的说道。 这娘们都急的脸红脖子粗了,正四处寻摸着,看看能不能找到板砖,把这个逗人心急的家伙拍死。 看着两个女人被撩拨得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就该翻脸了,也好适可而止了。 邬非鱼这才不紧不慢的把手插进自己的怀里,说道:“那叔叔现在就送给侄女一个小惊喜吧。” 看着他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徐燕蝶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紧紧盯住了一举一动。 紧张的气息蔓延开来,连尹樱萍和两个小丫鬟也忍不住好奇心,悄悄凑了上来。 作为一代逼王的邬非鱼,就像个表演大师,牢牢控制住了场上每一个观众的情绪。 只见他笑眯眯的从怀里缩回手来,慢慢打开,摊开的手掌之上,蜷缩着毛绒绒的一团雪球。 那小东西似乎正在酣睡,紧紧缩在掌心,那模样真的萌极了。 过了片刻,在几个女孩的粗重喘息声中,这团娇小玲珑的雪白毛球慢慢动了。 先是一只粉红色的鼻尖露了出来,和周围雪白的毛发相映成趣,此刻可爱的眼部毛发已经缓缓舒展开来。 这小东西睁开眼,两只漆黑如豆的圆眼珠,咕噜噜的转个不停,打量着周围,这娇怯软萌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生怜惜。 “哇,真的是玄玉狐!”徐燕蝶激动的轻呼,呼吸急促起来。 忍不住爱心泛滥,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颤抖的纤细玉指,轻轻抚摸着柔软的毛发,生怕吓着这个可爱的小生灵。 不过另外几个女孩还是大气都不敢出,忍住了伸手去抚摸的冲动——毕竟这小宝贝看着还是很胆小怕人的样子,万一惊到,那可就不好交代了,有人真的会发疯。 连几个矜持的女孩子,都能为这个小东西如痴如醉到这种地步,可见其软萌可爱,已经达到了何等夸张的地步。 玄玉狐看起来有点习惯了徐燕蝶轻柔温暖的抚摸,而且还觉得有点舒服,乖乖地任由女孩嫩滑的小手抚摸着,紧紧圈起来的小身子也放松了下来,还打起了微不可闻的小呼噜。 白皙如玉的小手和玄玉狐细滑洁白的皮毛几不可分,一时分不清哪一个更白,哪一个更软。 香风扑面,伴随着温润的触感,邬非鱼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少女的温软玉手不小心触碰到了自己的掌心。 虽然一触即收,但是那种滑腻温软的触感,却是在他的心头掠过一阵火热。 姑娘们为玄玉狐所吸引,目不转睛,根本就没有发现,那只大色狼也同样目不转睛,欣赏着几个美人儿的一举一动。 女孩身上本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此刻几个人一齐来到面前,那幽幽的体香便更为浓郁,沁人心脾。 抚摸了好一会儿,徐燕蝶抿了抿小嘴,然后好像是做了很大的努力才下定了决心,温软的小手轻轻捧起了玄玉狐。 邬非鱼正陶醉于少女的艳色和体香之中,等到发觉自己掌心一空时,玄玉狐已经易手。 “小心……”邬非鱼急忙说了一句,但是,已经晚了。 话音未落,徐燕蝶只觉玉手一轻,那只可爱的小东西已经无声无息的不见了。 围着的四女都惊呆了,居然就这么眼巴巴看着玄玉狐消失在了自己眼前,宛如雪花融化在了空气中一般。 呃?一切都仿佛是定格了一样,片刻后,回过神来的徐燕蝶,发出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我的玄玉狐——” 刚才还像是大家闺秀一样的文静女孩,现在居然像是一个失去了幼崽的母兽,疯了一般到处翻腾起来。 其余几个人也慌了神,急忙陪着漫无目标的翻箱倒柜,就差掘地三尺了,却哪里还能找到? “我觉得送出的这个礼物,弄不好就是一个错误。”邬非鱼喃喃说道。 看着几个疯狂搜寻的女孩子,屋里被冷落的两个男人,唯有相视苦笑。 当几个女孩把最初的惊慌失措发泄过后,还是尹樱萍更冷静,率先想到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和徐燕蝶对视一眼,于是年纪差不多大的娘俩,立刻就把目标对准了邬非鱼,一齐围了上来。 “叔叔,我知道,你既然能把它抓住,就还能找回来,对吧?”徐燕蝶几乎都要哭了,扑到了邬非鱼身上,急切的抓着他的胳膊摇晃着,“我知道你行的,对不对?你一定能行的,叔叔那么大的本事……” “小蝶,你轻一点,把叔叔晃晕了,可没人帮你找回玄玉狐了。”尹樱萍也轻佻了很多,逗起了这个有些失态的便宜闺女。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徐燕蝶几乎瞬间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叔叔能行。” 邬非鱼唯有苦笑,叔叔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不过,也好像确实只有自己能找得回来。 清醒过来的徐燕蝶随即浑身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趴在了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身上,俏丽的小脸一下子都红透了。 马上放开了邬非鱼——天哪,我刚才在做什么呀? 徐燕蝶羞涩的辩解道:“姨娘,不……不许笑话人家,都怪叔叔不早提醒……” 卧槽,邬非鱼很无语,这是什么逻辑? 哥可是一直在欣赏秀色,什么也没说好不好,这不是躺着也中枪么? 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什么都没做,你们上来就把玄玉狐抢走了,还连句客气话都没有。 现在玄玉狐跑了,你们还把屎盆子扣在哥头上,这不就是典型的老婆跑了怨邻居嘛? 第五十四章 投其所好 不过,邬非鱼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千万不要和女人讲道理,除非是想自找麻烦。 “大侄女,你既然这么喜欢玄玉狐,那么你说一下,它都有什么特点?”邬非鱼并没有急于出手,而是忽然提出来这么一个问题。 话说到这一步,显然这个‘叔叔’有办法找回,徐燕蝶也就不着急了。 “我想一想啊,”她定了定神,慢慢整理着自己的思路,“玄玉狐因为喜食灵药而闻名,是一种妖兽森林特有的妖兽。此兽天生善于躲避追踪,皮毛能随周围环境变色,变身后鲜少有人能识。真正静如木石,动如闪电。攻击力不强,但聪明伶俐,驯化之后,善解人意。” “不错,不错,”邬非鱼轻轻鼓掌,以示鼓励,“还有呢?” 徐燕蝶的美眸开始放光了:“玄玉狐虽然善于变幻,但并非绝对无人能识。” “虽然是鲜少,但不是绝对,那就是说还是有办法能识破,对吧?”尹樱萍也听得入了迷,忍不住问道。 “是啊,那就需要一种特殊的能力,一种修真界很少有人修炼的瞳术,洞幽神眼!”徐燕蝶说着,目光转向了邬非鱼,语气中,意味深长,“我想,咱们这位叔叔,大概就是这鲜少之人其中的一个。” 邬非鱼也没想到,一句话,居然就让徐燕蝶联想到了这里。 看来这妮子,还真是不一般啊,单是这一份举一反三的本事,就足以让人惊讶了。 “咳咳,没那么玄乎,叔叔的眼力只不过是好一点。”邬非鱼干咳一声,腼腆的笑了笑,“不过,我记得玄玉狐好像还有一点特殊的能力……” “叔叔,你在不赶紧找回来,”徐燕蝶似乎有点急不可待了,居然开始娇嗔起来,“要是我的玄玉狐跑了,人家可不跟你算完。” 邬非鱼心里已经起了疑心,这妮子似乎不想让自己继续说下去,难道这里面还另有隐情? 是想瞒着谁?是自己,还是尹樱萍,亦或是,徐六合? 他心里虽然疑虑重重,脸色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而是眼里忽然间闪过一抹促狭之色。 “哎呀,叔叔好累呀……”邬非鱼扶着自己的老腰,说道。 “馨儿,给叔叔捶背。” “叔叔的杯子空了……” “玉儿,给叔叔上茶。” “这还差不多。”邬非鱼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茶。 谱摆的差不多了,这才懒洋洋的伸出了一只手,冲着一个方向弹了两下响指,然后手掌在眼前摊开,一派装逼大侠的风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手掌上,这正是邬非鱼最喜欢的效果,他很满意。 不过,就这样好像是要饭的乞丐一样伸出手,就能找到玄玉狐?那不是活见鬼了吗?当然,这只是徐燕蝶的腹诽。 这时,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他那只在悬在半空中空空如也的手掌上,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出现了异常。 空气好像是发生了一阵波动,一个娇小玲珑的虚影,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渐渐凝实。 那只几个人差点把屋子拆了也没找到的玄玉狐,居然就真的这么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就像当初消失一样突兀。 凭空出现,凭空消失,就是这么神奇。 一对黑漆漆的小圆眼睛,咕噜噜的转着,歪着头,萌萌的看着几个人。 这样聪明伶俐的小东西,一般人是找不到的,也不是可以轻易降服的。 但是,现在邬非鱼却随意一张手,它却乖乖自投罗网,这是什么操作啊? 这小东西不会是他养的吧?看到这样离奇的一幕,几个人震惊不已。 屋里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凭空出现在掌上的玄玉狐,如梦如幻。 它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小精灵一样,在邬非鱼的手上十分欢快的东嗅嗅西闻闻,仿佛有着说不尽的快乐一样。 徐燕蝶不敢置信的看看邬非鱼,又看看玄玉狐,抬起一双白嫩的玉手,激动的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这是变戏法吗?”她呢喃说道,“还是说,它已经认主了?” 过了片刻,少女再也忍不住,第一个扑了上来,不过这一次没敢动手,攀着邬非鱼的胳膊,不住察看着失而复得的小宝贝。 她惊喜的问道:“你是怎么找到它的?哦,忘了,你有瞳术。还有,它为什么会主动回来找你呢?” 邬非鱼似笑非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儿:“大侄女,你这是和谁说话呢?” “哦,对不起,”徐燕蝶满脸堆满可爱的甜笑,“叔叔,请您赐教。” 邬非鱼惬意的品了一口茶,满意的说道:“嗯,大概是它觉得叔叔人品好吧!” 他自然不会现在就告诉这个小靓妞,这小东西的口粮还全都在哥这里呢,它又能跑到哪里去? “呸,听爹回来说你干的那些事,就知道叔叔不是一个好东西,哪里来的人品?!”徐燕蝶轻声啐了一口,说道。 嘴上说着不是好人,娇柔的身子却依然靠在这个坏人身边,并没有离开这个没品之人。 或许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身子却很诚实,早已出卖了主人,已经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邬非鱼很享受这样的装逼时刻,得意洋洋的看着满眼小星星的大侄女,现在才觉得,自己当初辛辛苦苦找到的敲门砖,还是蛮值得的。 当爹的哪看得了这个啊?这哪里是责骂啊,分明是撒娇好不好? 徐六合分明有点吃味了,忍不住说道:“哎呀,闺女呀,老爹好累啊……” “那边有椅子。”自己闺女连头都没回,随意说道。 “老爹也好渴呀……”徐六合依然在坚持。 不料这黑心小棉袄来了一句更狠的:“那不有茶壶茶碗嘛,自己倒吧。” 靠!徐六合差点就要骂出来了,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对于闺女的敷衍了事,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哎呀,我说闺女,你爹还不如一只畜生吗?” 徐六合号称一家之主,可此刻才发现,貌似在这屋子里,自己的地位才是最低的,连那只刚来的小畜生都比自己强,而且看上去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我就喜欢畜生,你管我。”徐燕蝶心满意足的看着邬非鱼手心里的小宝贝,眼里似乎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 “唉,什么世道,”徐六合被噎得直翻白眼,转头对着邬非鱼恨恨的低声道,“都怪你弄回来的那只畜生,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就弄死呢。” 大哥,你是指人还是指动物啊?别介啊,还是都给小婿留着吧。 这句话把早已不再单纯的邬非鱼,都雷得外焦里嫩,已经打乱了所有接下来搭讪的思路。 幸好这话那几个女人都没听见,她们早已被玄玉狐迷住了,根本无暇他顾。 闺女有了宠物就不在乎自己老爹感受,老爹也想把闺女弄死,这一对奇葩父女,也太禽兽不如了。 徐燕蝶心情极好,真的无视了别人的感受,也忘记了自己的矜持,完全就是一个喜欢萌宠的小女孩。 “叔叔,求求你,教教我怎么才能让玄玉狐乖乖待在这里吧。”徐燕蝶抬起娇靥,软语相求道。 早已被色所迷的邬大少,哪里还受得了这个,当场就投降了。 “食色,性也,不只是人,妖兽也一样,只要有口吃的就行。”他很痛快的说道。 说着,随手摸出一粒枣子一样的果子,放在玄玉狐的身边,那只小东西马上抱着啃了起来。 他抓起徐燕蝶温软玉手,把正在吃东西的玄玉狐放在白嫩的掌心,果然,那个小东西只顾得吃,再也没有逃跑的意思了。 虽然很快就放开了,但是徐燕蝶柔若无骨的小手,还是给邬非鱼留下了美妙的感受。 “这,这是青玉果吧?”徐燕蝶显然研究过它的习性,也有点见识,“叔叔大概就是用这个诱捕的玄玉狐吧?” “行啊,大侄女,连这都知道,不错!”邬非鱼挑起了大拇哥,“这东西是一味灵药,也是玄玉狐的指定美食,对它们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 “只是,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新鲜的青玉果呢?”徐燕蝶疑惑的问道。 靠,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但是,显然邬非鱼不可能把真相告诉她的。 他也只能打了个马虎眼:“呵呵,这是叔叔的独家秘方,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要知道,妖兽森林之行,最大的收获就是发现了这个结界,那可是足以让无数修士为之疯狂的东西。 在这个修炼资源极度匮乏的年代,只要是脑子还正常的修士,就不会轻易泄露这个秘密。 再说了,即便是徐燕蝶再漂亮,两人八字还没一撇呢,邬非鱼哪怕是初哥,也还没色令智昏到那个地步。 欣赏一下,开个玩笑,这些都无伤大雅,若是真的要整花活,还是要慎重一点滴。 闯荡江湖日久,他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好东西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唯一,没有第二个选项。 在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儿女情长,也没有所谓的好心有好报,只有自身实力足够强大,才是硬道理! 第五十五章 奇葩一家 这边邬大少在趁机饱餐秀色,那边有人早就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了口。 “哼,卖什么关子,就跟谁稀罕知道似的!”尹樱萍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说,叔叔,您口水都快淌下来了,要不要擦一擦啊?” “嘿嘿,一说起话来,就忘了。”邬非鱼恋恋不舍的收回色眼,又抛给女孩一只装满这种果子的袋子,“这青玉果也不能多吃,只能当个诱饵,让它不能离开就行了。” “谢谢叔叔!”徐燕蝶喜出望外的接过袋子,“这个侄女自有分寸!”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徐燕蝶:“再让你学个乖,玄玉狐的粪便晒干后可以制香,功能安心凝神。具体还有什么作用,叔叔就不知道了,侄女你知道吗?” 邬非鱼嘴上说着不知道,眼里却有一种古怪的神色,注视着徐燕蝶,因为他此时想起了玄玉狐的另外一种功能。 “还有这功能么……”徐燕蝶也是微微一怔,装作没听见,却没有接话,只是继续用青玉果逗着玄玉狐,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邬非鱼也是注意到了大侄女的异样,目光闪动,仿佛明白了什么。 旁边的尹樱萍看着这‘叔侄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反正就是直觉,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若是邬非鱼知道此时她心中所想,肯定会感慨,有的时候,女人这种生物真他么奇怪,没有任何来由,直觉却是准的吓人。 “叔叔可不能偏心啊,人家也叫你叔叔,是不是也有什么见面礼呀?”尹樱萍似乎有些克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媚眼流转,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楚楚可怜的说着。 这是赤裸裸的反撩啊,这个性感少妇,居然当着自家男人的面,也表现的这么主动,这是什么情况啊? 是想上演一出潘大姐和西门大官人的爱情惊悚剧吗?可也不能不接呐,那不是显得更有事了吗? “咳咳,待我想想啊,什么东西才符合嫂嫂的气质——”邬非鱼因为没有准备,还就真的有点尴尬了,所以只能充了一把傻。 他摸了摸鼻子,不敢乱说话了,同时心中警兆大作,撩一把闺女也就罢了,当面调戏嫂嫂,这后果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担得起的。 “嫂嫂的术法功底大概已经很精深了吧?”邬非鱼打量了一下尹樱萍,一点也不敢造次,几乎是一字一句斟酌着说道,“小弟这里有一枚五级雪花蜘蛛的内丹,炼制成丹后,正好可以助嫂嫂一臂之力。” 说着,邬非鱼轻轻一抛,就把一粒闪烁着乌光的珠子,扔给了尹樱萍。 少妇大喜,接过来一看,入手滑润清凉,内蕴灵气,果然是一粒五级妖兽的内丹。 此刻练功正到了一个瓶颈,自己也正急需这东西,忍不住宜喜宜嗔的又撩了一把:“谢谢叔叔,您可真是体贴人。” 说完此话,她就想起了这话很容易让人想歪,忍不住贝齿轻咬,水汪汪的大眼睛脉脉瞟了一眼邬非鱼,俏脸上升起了一丝红晕,更加的艳光逼人。 “唉,好人做到底吧,”邬非鱼又落落大方的摸出一对小一些的黑珠子,扔给了两个小丫鬟,“一直麻烦小妹妹端茶倒水,也不容易,便宜你们俩了。” 两个小姑娘虽然不认识,但也知道是好东西,喜滋滋的接过来,谢了邬非鱼,对他的印象果然改观了不少。 她俩很乖巧,单是这份机灵可人,就足以弥补那份青涩稚嫩了。 而且,自己还对人家的主子有想法,把关系处理好了,自然没亏吃。 有句话说得好,再坚固的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其实他想说的是,端茶倒水多没劲,要是能给自己铺床叠被,那就更好了。 主人绝色,丫鬟伶俐,一妻二妾,正是如今江湖标配。 以后真不知道哪个混蛋,有这等福气,才能生受她们主仆三人。 “这是雪花魔珠的眼睛!”尹樱萍却是识货之人,媚眼里寒光一闪,落在到了那一对珠子上,“叔叔出手可真是大方呀。” 虽然比不得内丹,这一对魔蛛的眼珠也是不可多得的稀罕物件,经常佩戴,可以凝神静气,养神安心。 看来这个邬非鱼去了一趟妖兽森林,果然是超值,弄不好是真的挖到矿了。 见邬非鱼随手打赏,便给了一对魔蛛的眼睛,尹樱萍甚至都想问一下,大爷,您还缺丫鬟不? 不到三十岁的轻熟女,前凸后翘,腰细腿长,风情万种的那一类。 “咳咳,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前几天上妖兽森林去碰运气,谁知道遇上一只半死的魔蛛,被我捡了个便宜。”邬非鱼索性又掏出一节魔蛛的节肢,递给两个小丫鬟,“这东西味道不错,直接调料烤制就好,送给嫂嫂尝个新鲜。” “这可就要谢谢叔叔了,嫂嫂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嘴馋一点。”尹樱萍说着,还舔了一下樱唇,“馨儿,你直接送到厨下加工一下,再让他们做点醒酒汤之类,今儿个就留叔叔在这里吃晚饭了。” 刚才她还没发觉,现在却是看明白了,这东西可不是从怀里摸出来的,这个邬非鱼身上应该还有一只储物的法宝——乾坤戒。 这东西是修士专用,也叫纳戒,可容纳成千上万倍的东西,一只品阶高的乾坤戒,甚至可以容纳整个院子那么大的东西。 里面保持绝对的真空,不能容纳活物,可是用来携带东西十分方便,也十分难得,只有修士的灵力才能催动打开。 这东西也可算是一宗极为难得的空间法宝了,一般的修士甚至都没见过,至少整个大鑫山庄就没有。 乾坤戒一般不会轻易示人,邬非鱼此举,也没有隐瞒自己底牌的意思,显示了其某种程度上的特殊背景。 对于共进晚餐,邬非鱼不是不想,确实是不敢啊,讪讪道:“这怎么好意思……” 虽然大哥不是很在意嫂嫂的性感外露,但他也是有底线的,撩撩人家闺女也就罢了,连人家的小老婆也不放过,这就有点太过人渣了。 现在他被这一家人的奇葩关系,搞得有点上头,尤其是那个妖艳妩媚的小嫂嫂。 真不明白徐六合是怎么能够容忍老婆如此行径,难道当武大郎也有瘾么?可看起来不像啊! 尹樱萍娇艳的一摆手:“叔叔送了那么贵重的礼物给我们,管一顿饭也是应该的,你说是么?” 对于嫂嫂有点过火的挑逗,邬非鱼现在根本就不敢多说什么,甚至都不敢直视大哥,唯恐露出狗腿,引起兄弟反目。 徐六合看着自己小妾有点大尺度的嬉闹,仿佛对于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并没有大惊小怪,直到看见邬非鱼拿出魔蛛肉时,才微笑着开口。 “好了,兄弟,你就别客气了。”他在旁边接话道,“适才在前面一直没有机会细说,现在正好让你嫂嫂跟侄女,一起帮着拿个主意。” 闻言,邬非鱼不好再推脱,只能应承下来。 这顿饭还真是非吃不可,刚才也确实有很多事情并没有说透彻,而徐六合也需要这两个女人帮他分析一下利害。 做菜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几个女人自然是继续跟玄玉狐玩耍,而两个男人,彻底沦为了边缘人士。 “兄弟可真是好运气,连五级妖兽都能捡到。”徐六合含笑喝着茶,“这可是好东西呀,老徐当年也吃过一次,嫩滑如蟹肉,滋味鲜美,吃一口余香缠舌,至今难忘。” “嘿嘿,小弟差点就被这东西逆袭成功了,好不容易才弄死它,”邬非鱼笑道,“今天兄弟这一下可是大放血了,等会一定和哥哥多喝几杯,要不真能心疼坏了。”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雪花魔蛛就端了上来,果然鲜美,再配上几样下酒小菜,邬非鱼和他们一家子一起吃喝起来。 美食倒还罢了,关键是秀色可餐啊,这顿饭可谓是他出道以来吃得最可口的了。 徐六合见多识广,邬非鱼知道的也挺多,弟兄俩谈吐颇为投机。 有了合适的谈资,更有合适的听众,这一顿饭就吃得有滋有味了。 “樱萍,你多吃点,这东西对你修炼的功法有好处。”徐六合给自己的小老婆布完菜,又转头对着邬非鱼,举起酒杯,“兄弟,咱们喝酒。” 邬非鱼举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大哥,少喝点吧,等会咱们还要议事呢。” 尹樱萍也陪着喝了点酒,但此时已经收起了妩媚的笑容,端着酒杯问道:“老爷,你们最近是不是要有什么大动作?” 徐六合点点头:“嗯,还是原计划,可能力度要大一点,进度也要提前。” 徐燕蝶从玄玉狐身上抬起头来:“爹,会不会有点仓促了?” 邬非鱼淡淡一笑,抢先答道:“只要大小姐的钱粮能跟上,那就绝无任何问题。” 尹樱萍很难得的正色道:“那么,接下来,就要麻烦叔叔,把整个计划详细说一下了。” 这才是真正的一箭穿心!邬非鱼此前所做的一切,只要这一关过不了,就统统化为乌有。 第五十六章 惊天陷阱 因为两个男人刚喝完酒不久,并不算饿,而美女的饭量也并不大,所以,这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倒是把那只魔蛛腿几乎吃完了。 “走吧,咱们上书房细谈,这里太乱了。”徐六合站起身来,一边率先在前面带路,一边跟邬非鱼说道,“兄弟,哥哥是个粗人,你的那些计划跟我说了也白说,还是先把她俩说服吧。” 书房可以算是徐六合的机要重地了,防护自然很严密,甚至在周围还布置了几道防御法阵。 也只有这样的密室,才适合谈论如此重要之事,不虞机密外泄。 徐六合虽然总说自己是个粗人,但是书房布置的相当雅致,看上去颇有几分品味。 整整齐齐的两大排书架,书桌条案,文房四宝,香薰古琴,文玩古董,一应俱全,还是蛮像那么回事的。 尹樱萍在最后面端着茶具进来,随手关好门,笑道:“老爷说的对,叔叔打算怎么样,就先透露一点内幕吧,说不定我们三个臭皮匠,能给你这个诸葛亮一点合理化建议呢。” 邬非鱼正倒背着手,在屋里慢慢踱步,不住打量着精致的书架上的摆件和书籍。 “嫂嫂抬举了,诸葛亮可不敢当啊。”此时闻言,他也是没有矫情,直接说道,“大哥,嫂嫂,接下来,小弟说的话可能会有点让你们感到意外,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咱们弟兄们互相信任的基础上,还请见谅。” 尹樱萍一边倒茶,一边娇笑一声:“叔叔直说无妨,嫂嫂虽然是一介女子,但还是经历过一些阵仗的,相信还能撑得住。” “相信以大哥嫂嫂的情报搜集能力,应该已经知道小弟早就进入江湖了,”邬非鱼脸上渐渐露出神秘的微笑,忽然停下脚步,“但有一点可能你们都没有想到,其实小弟介入之深,恐怕要比你们想象的要多一点。” “哦?”尹樱萍用一对如梦如幻的凄迷美目,勾了邬非鱼一眼,一副大感兴趣的样子,“叔叔不妨说来听听。” 在她看来,这个小叔子不过就是在故弄玄虚而已,根本就不知道,大鑫山庄的情报搜集能力,已经到了一种何等恐怖的地步。 徐六合则是坐在桌前,却一直没有说话,拿起茶壶自斟自饮,慢慢喝着茶水,任凭自己的小老婆和邬非鱼交流,沉浸在醒酒状态中。 “比如说,”邬非鱼转过身来,拍了拍身边的书架,脸上似笑非笑,“小弟知道,这书架后面有个暗格,里面还有一张藏宝图……” 这轻轻的一句话,宛如天外惊雷,让屋里的这一家三口齐齐身体一震,不可思议的盯着邬非鱼。 正在低头喝茶的徐六合猛地抬起了头,眼神锐利起来;不住媚笑的尹樱萍,也顿时张大了小嘴,忘记了维持形象;就连徐燕蝶也停止了抚摸手上的玄玉狐,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不错,是有一个暗格,不少自己人都知道。”还是徐六合反应最快,先回过神来,故作轻松的端起了茶壶,“但那张图,哥哥自信收藏极为隐秘,连她娘俩都不知道的事情,兄弟是如何知道的?” “你们没必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样小弟心里没底。”邬非鱼淡淡一笑,摆了摆手,又说出一句更加石破天惊的话,“因为这张藏宝图,就是小弟亲手制作的!” “什么?!”三人齐齐惊呼出声。 这轻轻一句话,更是让徐六合宛如五雷轰顶,再次失态,手里茶壶的水汩汩流出而不自觉。 直到滚烫的茶水流到了腿上,这才一机灵,清醒过来。 就这么几句话,也确如邬非鱼刚开始所言,不只是让他们感到意外,已经让三人纷纷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 不过,邬非鱼很清楚,现在可不是装逼的好时候,一旦这一家人绷不住,暴起灭口,岂不冤枉? “因为小弟抛出藏宝图的时候,上面涂抹了一种极为特殊的香料,这种东西不止是可以防腐,让藏宝图更加结实耐用。还有一种怪怪的味道,经久不去。一般人并不注意,可只要是稍加训练的有心人,就可以闻到。”邬非鱼飞快的又接了一句,“而这个书架后面,就有那种特殊的味道,自然一闻便知。” 有一句话他没敢说,这种涂料不只是气味独特,最大的功效却是为了做旧,显得地图年代更加久远。 徐六合还是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不住摇头,苦笑不已,脸上写落了失落。 “亏大哥当初还如获至宝,唉——”他不住叹息着,喃喃自语,“身为他人的玩物而不自知,悲哀,真是一种悲哀啊。” 他一时没从这个消息的震撼之中走出来,神驰天外,似乎还在回忆当年那场惨烈的夺宝大战。 这藏宝图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金银珠宝之类,而是一个修真秘境,一个上古大能的修行之所,据说里面集合了其一生所藏之宝物。 据图上记载,里面的天材地宝无数,甚至还有各类上古传承,在这个修行资源极度匮乏的年代,妥妥的修真者梦寐以求的洞天福地。 当年为了得到这张藏宝图,搅动的整个江湖都是一片腥风血雨,参与争夺的几大派阀,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沉重。 那一次的各方大混战,乃是十几年前黑白两道大战之后,最为惨烈的一次冲突了。 所有的夺宝之人根本就不分敌我,只要谁得到了藏宝图,马上就成为了各方的众矢之的,遭到围攻。 最后甚至都引动了各方秘藏的底牌,介入到冲突之中,而且都有不少的死伤。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东西对于修士的诱惑,不可谓不大。 一连混战了半月之久,在数易其手之后,最终还是骷髅会得到了藏宝图,并由高层出面调停,才压制下来。 徐六合当时也是精锐尽出,在付出惨烈代价之后,好不容易才抢到这份藏宝图,视若拱璧,一直珍藏至今。 而其他势力,同样死伤无数,最终也只是在高层的调停之下,得到了一个摹本而已。 几个人都在消化这个暴雷般的消息,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份来之不易的藏宝图,其实就是一个完美的大坑。 而挖这个大坑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现在也不过二十出头,当年他才多大? 但直到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邬非鱼挖着个坑的目的何在。 “叔叔可真能挖坑啊,您的这个计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尹樱萍看着这个戏耍了所有人的年轻人,忍不住率先发问。 “大约三年前吧,小弟是先得到了藏宝图,然后出山的。”邬非鱼有些歉然的一笑,“在抛出地图之前,我也没料到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叔叔,真不知道该说您是一个妖孽呢,还是一个坏蛋——”尹樱萍幽幽叹了一口气,含沙射影地说道。 “嘻嘻,小弟也想知道。”邬非鱼嬉笑着,瞥了一眼半天没说话的徐六合。 自己这个义兄有些消沉,看来还没从当年的阴影中走出来,毕竟,这则消息带来的冲击力,太震撼了。 “你不用看老爷,他可从来没说你坏话,因为叔叔早就从根上坏了。”尹樱萍咬着樱唇,毫不掩饰的说道,不过像是有点误会了邬非鱼。 这个嫂嫂还真是有意思,一般女人嘴里男人的坏,是有另外一层含义的。 只是,当着自己的老公这么说话,真的好吗? 尹樱萍也看了一眼徐六合,问道:“叔叔,为什么要抛出这张假图呀?” 邬非鱼自然知道,仅凭几句话,可是远远没有打消三个人的疑虑,所以,只能继续解释下去。 “谁告诉你这张藏宝图是假的?绝对是真图无疑,终南秘境也确实存在,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上钩。”看着依然好像在云里雾里的三个人,邬非鱼都点不忍心继续摧残他们了,“毕竟,那些人也不是傻子,假图是蒙混不过去的。” “用真图来钓鱼,叔叔难道就不怕别人捷足先登,抢先进入秘境吗?”尹樱萍继续问道。 “其实,叔叔就隐瞒了这小小的一点。”说到这里,邬非鱼仿佛有点腼腆,“得到藏宝图的人并不知道,那地方时机未到,就绝对不会开启,再大的本事也只能一直在外围打转,不得其门而入。” 徐燕蝶也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叔叔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呢?” “其实,地图这只是当时计划的第一步,”邬非鱼微微一笑,“当年我抛出藏宝图的时候,原想浑水摸鱼,趁乱出山,从而闯出一片天地的。” “那你出山了吗?”徐燕蝶继续追问道。 “当然是出了,不过就是那时候,我发现有一大批修士介入了夺宝大战,结果把计划全都打乱了。”邬非鱼不厌其烦,有问必答,“那时候我才知道,各大门派都有自己的秘密实力,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你以后怎么办的?”尹樱萍听得津津有味。 “还能怎么办?只能继续蛰伏呗。”邬非鱼苦笑了一下,“小弟原来觉得自己实力还可以,结果才发现,比自己牛逼的大有人在,就只好缩起头来当乌龟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想出头了?”尹樱萍继续问道,似乎还没听够。 “因为小弟察觉到,黑白两道的力量积蓄了这么多年,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大战马上就要爆发,再不出山就晚了。”邬非鱼答道,“也就是说,这一仗想打也得打,不想打还得打,形势逼人强啊!所以,大哥这边再不行动,就只能让别人占据先机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若是不抢先一步吞并别人,就会被别人所吞并,这就是如今的形势。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也是至理名言。 这事也无所谓道义不道义,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第五十七章 因势利导 在把他们一家人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邬非鱼这才放下心来,有问必答,毫无勉强之意。 他神色淡定,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似乎只是在说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故事。 其实得到这张藏宝图的时候,上面还有一句话,被邬非鱼故意留了下来,这句话才是关键所在。 否则即便是得到了藏宝图,也只是一张废纸,擦屁股都嫌硌得慌。 虽然他还没有彻底悟透,但只有解开这句话,然后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段,才能进入秘境,这是确凿无疑的。 除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邬非鱼几乎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同时言外之意也说得很明白,如果没有他的支持,任何人也只能望宝兴叹。 几个人也都很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只有徐燕蝶似乎刚刚回过神来,突然的抬头问了一句:“叔叔,那里面好玩吗?什么时候才可以进去啊?” 少女依然齿白唇红,一双眸子十分明亮,清澈,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企图。 “谁都没进去过,怎么会知道好玩不好玩?”邬非鱼瞥了她一眼,随口答道,“不过,大家都知道一个秘境,对于修士意味着什么,我想肯定对修真者有着极大地诱惑力。” 另外,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他早就知道,每个骷髅会的成员背后,都隐藏着几名修士,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核心力量。 而在赶走王三笠和柳胜伦的时候,就猜测到他们身边的灵使不在家,否则两人不会乖乖离开的,徐六合也不会好几次欲言又止。 顺着这个思路推下去,很容易就可以猜到,这些修士都去干嘛了。 至于挖坑过程嘛,没人问,邬非鱼也没说,当然,就是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 当时就是因为发现了骷髅会隐藏的秘密力量之后,才根据手里的藏宝图,设计了这个陷阱,可以说针对性极强。 他当初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一切全是自己一手策划,亲自实施,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所以,受到伤害最严重的一方,还是骷髅会,因为他们最先得到的消息,也是最先开始发生的冲突,而且还是内讧。 白道中人虽然也参与了这次争夺,却是知道的晚了一些,虽然也有伤亡,却并不算大。 就是因为原先强势的黑道,被消耗了一部分实力,这才被迫老实了几年。 若是徐六合得知内情,不知道会不会不顾结义之情,先来把拜弟做掉。 换个角度来看,这就是邬非鱼专门针对骷髅会做了一个局,首先特意安排了一个人投奔骷髅会的神剑宫,而这张藏宝图就是投名状。 同时又故意在喝酒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这个秘密无意中泄露给自己的朋友,而这个朋友恰好是九幽门的卧底,又恰好懂一点术法,十分清楚秘境的价值。 于是,在各方的推波助澜下,成功引起了一场大规模的血拼。 然后,战火外溢蔓延,成功的把整个骷髅会都卷了进来,甚至还有几家消息灵通的白道门派,也加入到了这次夺宝大战。 也正是那一次惨烈的争夺战,让最早参与争夺的两派,精锐尽失,雄起的美梦被彻底掐死在摇篮里。 争霸之路还没开始,就先损失了大批好手,伤到了根基,后面还再怎么玩? 所以当初最先参与抢夺的两大帮派元气大伤,早早沦为三流帮派,成为了其他盟友的附庸。 大概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样一个道理:千万不要把所谓的秘密告诉身边的好朋友,因为好朋友也有好朋友。 而邬非鱼,正是利用了这样的一个人性弱点,成功点燃了导火索。 也正是各方的‘不懈努力’,共同把这个阴谋做到了极致,若非他主动揭开谜底,至今都无人知晓。 “小弟也知道,这么做是还有风险的,”邬非鱼意味深长的说道,“若非为了获得大哥的信任,小弟原来是准备让这个秘密烂在心里的。” 要想一个秘密不被泄露,要么对方把你当自己人,要么,就是早就把你当成一个死人。 所以说,这话没毛病,不泄密的前提只有这两种情况:大家如果是自己人,是绝对的亲近,信任关系,自然不需要隐瞒什么秘密,而一个死人,则永远没有说出秘密的机会。 “人的贪欲才是关键啊——”徐六合叹了一口气,也很识趣的没有去追问什么,只是起身推开书架,后面果然有一个暗格。 然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按了几下,打开暗格,拿出一张发黄的羊皮纸,正是那张藏宝图。 看着这张让自己损兵折将的废纸,他十分感慨,当年就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对象,抢了一件错误的东西。 自己新结拜的这位义弟还真是一个腹黑军师的材料,年纪轻轻就知道人心的贪婪是一种罪恶,以及如何加以利用。 这张藏宝图就是一个血淋淋的证据,他先挑起人性的贪婪,再借其中的罪恶乱中取利。 这几乎可以说就是一个阳谋,让你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坑,还不得不跳。 这厮对于人性的把握,精准如斯,怎么说呢?有点不像这个年纪的人所能做出来的事。 在座的几人都不是笨人,整整三年啊,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当年轰动一时的宝图抢夺战,居然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完美骗局,一个惊天大坑。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当时还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一手策划。 要是他今天不说,所有人都依然蒙在鼓里,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三个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都有些崇拜了,这绝对是一个人才啊,只凭这一点,就妥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乱世奸雄。 现在徐六合的世界观,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还认为这个太过青涩的结义兄弟,只不过是凭着一腔孤勇。 现在则不尽然,这小子看起来更喜欢挖坑阴人,以后还真要防着他这一手啊。 三人眼神复杂的看着邬非鱼,各自有不同的心境,一时之间,居然都忘了继续发问。 邬非鱼在众人眼前挥了挥手,笑道:“好了,诸位,藏宝图这一段算是第一步,现在翻篇了。” 几个人这才回过神来,尹樱萍也是苦笑不已,挑起一根白生生的大拇哥:“大兄弟还真是有一套啊,一个字,绝!” “大哥,大嫂还有大侄女,话说到这一步呢,有一句话我不得不提醒一下你们,”邬非鱼收起笑容,目光炯炯的看着三人,“此事其中的利害,毋庸赘言,我希望这件事就此止住,不要外传。” “这个没问题,大家都不是那种碎嘴八婆。”徐六合说到这里,顿了顿,“那么,老弟接下来又是如何计划的呢?” “原先小弟还不知道,现在明白了一个问题,整个骷髅会的灵使,应该都去终南秘境按图索骥去了吧?”邬非鱼有点明知故问的说道,“要是咱们把在做没用功的属下修士秘密召回,许以重酬,参与我们的一统大业。大哥,你们可以想象出来,会是什么结果吧?” 一个实力差不多的修士,绝对是一股强大的战略力量,几人联手,几乎可以完虐任何一家普通的武道宗门。 这是一个三年前就开始了的布局,以有心算无心,已是占据了绝对优势。 再加上这么一股强悍战力,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一统骷髅会之战,应该就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其实掌握了这个秘密,想必邬非鱼最后找谁来合作,结果都差不多,毕竟,那几家有实力问鼎的盟友,彼此的家底都差不多。 也就是俗话所说,只要站在这个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居然连他们都算计进去了?老弟你还真是敢想啊!”徐六合吃惊的看着他,“你可知道,这些灵使只听命于背后组织,大哥也不能随意调遣。” “不能随意调遣,这不还是可以调遣嘛。”邬非鱼嘻嘻一笑,“只要大哥保证联系到他们,这个说服工作,就由小弟来做好了。” 徐六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哥哥也只能说去试试,但是不敢保证一定会成功。” 邬非鱼满意的点点头:“大哥出马,一定可以,要不然,这个庄主的身份也有点太水了吧?” “三天!最多我只能给你争取到三天的时间,无论完成与否,都要让他们回去。”徐六合抬起头来,伸出三根指头,“而且,绝对不能出现任何伤亡!” 每一个修士,都是组织的宝贝疙瘩,倾注了太多的修炼资源,毕竟,他们才是与白道抗衡的底牌。 会馆里的那些所谓好汉们,根本就没办法与之相提并论,哪怕把他们全都搭上,背后组织也不希望任何一个修士,有什么三长两短。 邬非鱼大喜:“没问题!小弟保证,他们毛都不会少一根!” 他显然不是很在意因为自己挖坑,所带来的负面影响,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自己调整过来。 谁都知道,在当今乱世之中,什么道义、面子,统统都是虚的,只有自身实力的强大,才是立身的根本。 在解决了顶尖战力不足的问题,接下来,就要开始阐述整个作战计划了。 第五十八章 声东击西 被接二连三的暴雷,震撼到迷迷糊糊的三个人,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劲爆消息中,真正走出来。 邬非鱼收起嬉皮笑脸,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地图,牢牢的钉在身后的墙上,这是一张各大势力的分布图。 三个人都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同时好奇心也暗暗调动起来。 “目前江湖上的态势,诸位都是明白人,就不用小弟一一赘述了,”邬非鱼就像是个私塾先生,看着下面坐着的三个学生,“现在咱们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尹樱萍又恢复了原先的性感妩媚,娇声道:“还请叔叔明示!” 邬非鱼难得一本正经,明亮的眼光在三个人脸上来回看着,开启了严肃的忽悠模式:“现在,你们谁来告诉我,根据你们自己的感觉,我们的第一拳,应该打在哪里?” 徐六合毕竟是一庄之主,或许还不太适应这小学生一般的角色,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切,傻子都知道,当然是俞仲舒那个王八蛋咯。”尹樱萍一脸鄙视的表情,嘟着小嘴的样子十分迷人。 “嫂嫂,说得非常好,那么你最不想招惹的又是谁呢?”邬非鱼鼓励着,让自己这个便宜嫂嫂继续提问。 徐六合自恃身份,徐燕蝶却是本来话就不多,也就只有她最合适当一个孜孜好学的小学生了。 这就像是说相声,少了一个捧哏的,再精彩的段子,都会索然无味,而这位嫂嫂就很合格。 “应该是雍州扶风郡的天策府吧,”还是尹樱萍回答,伸了个懒腰,凹凸有致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骷髅会实力最强的就应该是管清泉那个死胖子了,下面还网罗有三家盟友,自己手下的高人也有不少,离着我们也最远。” “情况也确实如此,”邬非鱼从旁边随手拿起一把连鞘宝剑,当做教鞭,指点着墙上的地图,“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管清泉的天策府实力最强,除了获得三个骷髅会的盟友支持,几乎占据了本联盟将近一半的势力,另外还有大大小小二十四家黑道小帮派依附他们,应该是块最难啃的硬骨头。” 尹樱萍点点头:“嗯,而且这个死胖子自身的实力也不俗,至少也跟我们老爷差不多。” “嗯,换一个角度来说,管清泉肯定也是想不到,自己会是最先受到攻击的那一个倒霉蛋,对吧?”邬非鱼分析道,“虽然天策府的实力最强,但是他们的注意力,肯定不会放在本联盟之内——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居安思危这样的觉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尤其是来自身边的威胁。 “不是,我说兄弟,叔叔,你想干什么呀?”尹樱萍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乱,说话都有点磕巴,“你不会是想先动这个胖子吧?” 邬非鱼笑眯眯的看着尹樱萍,嘿嘿,嫂嫂,咱们不急,叫什么都行,哥不挑。 “那又如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有心算无心,咱们又是全力以赴,拿下天策府绝对不是什么难事。”他自信的说道,“展示了一次实力之后,余下的几家肯定早已成为惊弓之鸟,我们再运用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手段,那些所谓盟友,看见最厉害的天策府都被咱们打的那般惨,稀里糊涂的谁会出兵相救?谁又敢去做那出头鸟?” 锦上添花人人都喜欢,却没有多少人会选择雪中送炭,江湖之中更是如此。 各种阴招层出不穷,相互勾心斗角,能把人性的灰暗面无限放大。 “那我们……”尹樱萍一时不知从何问起,欲言又止。 “小弟早就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咱们受到强势的攻击,谁会来救我们?”邬非鱼自问自答,“我想不会有任何人!谁也不愿意引火烧身,都想明哲保身。都担心一着不慎,陷入万劫不复!明面上骷髅会说是互通声气,互相支援,大家伙报团取暖。但是稍微聪明一点的巨头,则是不断忽悠其他盟友去顶雷,自己只会渔翁得利。” 尹樱萍已经慢慢清醒过来:“是呀,管清泉还至少有三家盟友啊,不论加上哪一家,我们都是必败的局面!” 邬非鱼目光炯炯的看着三人:“话是这么说,可惜啊!每一个都只打自己的小算盘,谁会傻到去舍己为人?要知道,这个火坑一旦跳进去,可就出不来了,最后只会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三人一齐点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就是人性的劣根。 “所以,小弟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先难后易。如果把这块最硬的骨头啃下来,那么,我相信,剩下的其余诸位盟友的抵抗意志就会瞬间瓦解。到时候跳得最高的俞仲舒之流,一个个恨不得箪食壶浆,以迎王师。”邬非鱼微笑道,继续侃侃而谈,“我可以肯定,只要是骷髅会背后的势力不出面,绝对没有一家会去拉盟友一把。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背后势力出手之前,造成一个既成事实的局面,那上面也只好默认了。” 三个人静静地思考着他这异想天开的作战计划,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邬非鱼也不急,说完后就坐下慢慢喝着茶水,等待着解答三人的提问。 “别的不说,要论单挑,我们和管清泉实力相差不多,即便是依靠突袭能拿下天策府,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还那里有余力讨伐别人呢?”这一次,是徐六合率先开了口。 “绝对不会出现那样的局面!所有的人马小弟都不需要,只带上山庄的秘卫,加上那几名修士,突袭天策府就足矣,而且将是一次完美的碾压。”邬非鱼露出神秘的微笑,肯定地说道,“这一次还保证把管清泉连根拔起,春风吹的再大,他都没有丝毫再生的机会。” 徐六合怀疑道:“那个死胖子实力可是不弱,又是诡计多端,岂能轻易就范?” “只要我们保证了进攻的突然性,直接来一招猛虎掏心,拿下管清泉就行了。这些看起来貌似不可一世的所谓强大势力,就会像是一排骨牌一样,一个个倒下去的。”邬非鱼说到这里,语气变得轻松起来,“等到正在坐山观虎斗的人整明白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去收获渔翁之利?只有等着被我们各个击破,从容收割。” “那么叔叔准备什么时候收拾俞仲舒呢?”徐燕蝶也沉浸在邬非鱼的计划之中,忍不住问道。 “整个洛城方向都不用去管他,在见识到了我们的雷霆手段之后,保险这个凌霄阁阁主,马上就会主动负荆请罪。”邬非鱼胸有成竹的说道,“我们需要考虑的,不过是投降之后,如何给他如何定位的问题。” 兵法有云,心战为上,兵战为下,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邬非鱼的计划很大胆,但是极具有操作性,而且,他的口才也确实不错,阐述的也很清楚。 一番图文并茂的解说,让三个人频频点头,基本上已经不再质疑。 邬非鱼摸出一个写的密密麻麻的本子,翻开其中一页:“战略方面说完了,现在咱们来研究一下战术。”尹樱萍伸头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圈圈点点,像是乱草一样,写满了很多东西。那些字单个拆开,好像还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大哥,我想做如下部署:首先,我们利用夺命双煞两口子的身份,来稳住名门正派的干预力量,或者延缓他们的反应时间。”说到这里,邬非鱼看着徐六合诧异的眼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哥,你莫非以为小弟真的会相信,他们真是名门正派的反骨仔?” “咳咳——”徐六合有点小尴尬,干咳一声,摆了摆手,“哪里,哪里,兄弟请继续。” 邬非鱼这才继续说道:“然后我们把前院的所有人员集中起来,全部出动,去凌霄阁找俞仲舒那个王八蛋算账——” “叔叔,你不是说要让这个死胖子主动来负荆请罪么?”徐燕蝶提出了异议,说明一直听的很认真。 “好侄女,就不能先听叔叔把话说完?”邬非鱼叹了口气,“我们先把讨伐俞仲舒的声势造足,在江湖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凌霄阁的时候,然后由小弟率领一众精锐,突袭天策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荡平整个雍州。” “那我们何时动手呀?”尹樱萍问道。 “嘿嘿,听说再有五天就是管清泉的四十八岁大寿,我想,这份本命年大礼,他肯定很喜欢。”邬非鱼又露出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一点也不像是在谈论屠杀一个强大的门派,就仿佛是准备杀死一只小鸡一样。 而他们讨论计划的样子,也不像是足以让江湖能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统一大战,而更像是在研究那一只鸡更肥,做起来更好吃。 徐六合双目精光爆闪:“好!明天老徐马上传令,即日起进入战备状态,封锁消息,做好大战准备,杀他个片甲不留……” “不不不,大哥,咱们不能这么做,”邬非鱼连连摇头,压低了声音,“咱们这一出声东击西不是这么玩的,应该如此这般……” 邬非鱼低语一阵,徐六合听的连连点头,只想说一句,这个义弟简直是太特么阴险了! 第五十九章 变天前夜 这个计划很大胆,按照设想,此次讨伐凌霄阁,声势一定要造足,越大越好。 所有的会馆中的江湖知名人物,一定要全部带去,造成倾巢而出的假象。 而邬非鱼则是轻车简从,只带领三十六个后院秘卫,然后去说服那六名灵使,就在管清泉生日当天,突袭天策府。 可以想象,本来大家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到凌霄阁方向,加上又是自己的寿辰,防御肯定要松懈不少。 这时候遭到突袭,伤害肯定会无限放大,那个死胖子能顶住这一股精锐的偷袭,那才是怪事。 徐六合在心里都开始有点替自己这位‘盟友’悲哀了,这个死胖子怎么就这么倒霉,糊里糊涂的,被这么个妖孽惦记上了。 要是在生日当天,看见这么个煞星来找寿星,双星闪耀,就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心情喝寿酒。 “在消灭了管清泉之后,我们用最快的速度整合余部,全部集中到中都,俞仲舒能够抵挡得住吗?”邬非鱼看着徐燕蝶,“有钱能使鬼推磨,管清泉的钱库如果不够的话,这时候就要动用大侄女的私房钱了。我相信天策府并不是铁板一块,只要利益足够,愿意跟我们合作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财侣法地,这个所谓的身外之物可是排在第一位的,钱可通神,无论放在谁的身上也都是一样好使。 江湖中人的所谓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代价不够罢了,并不足为虑。 在邬非鱼的心中,一向对于这些江湖好汉的战力并不如何看好,也就是造造声势,当个炮灰还行。 天策府的人员构成,也跟大鑫山庄大同小异,真正的死硬铁杆,还是他们那几个核心人物,以及嫡系的秘卫。 只要把那几个死忠搞定,剩下的那些门客豪杰,晓以利害,真金白银砸下去,瞬间便会倒向自己一方。 对于这些人的伤亡,邬非鱼并没有放在心上,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任何一场革命都是需要付出一定牺牲的代价。 “那么叔叔呢?多少钱可以让你背叛?”听到这里,徐燕蝶突然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问道。 那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盯着邬非鱼,十分少见的闪着一缕寒光。 邬非鱼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阐述事实的一句话,就给自己拉足了仇恨,居然会被这个小妮子借题发挥,将了自己一军。 看着徐燕蝶那有点犀利的眼神,看来,这个大侄女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孩子啊。 “嘿嘿,口误,口误,”邬非鱼随即表情严肃,也打消了玩味之意,正色说道,“叔叔可是真正的大丈夫,一向坚贞不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安能为阿堵之物折腰?!大鑫山庄就是我们的后花园,这里将是我们江湖争霸的出发点,根据地,我们都是为了理想,甘愿抛头颅洒热血……” 一家人神色怪异的看着他,这厮瞬间就如传销导师附体,口若悬河的忽悠起来。 看他那口喷白沫的模样,要是没人阻止,说不定真的可以从现在,一直滔滔不绝的说到明天早上。 虽然这有点越描越黑的嫌疑,但这只是关于道德问题,跟这个作战计划根本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不知道徐燕蝶哪根筋抽了,突然抛出了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惹来了这么一通长篇大论。 这与是否信任无关,刚才邬非鱼的藏宝图计划,其实已经彻底折服了这家人。 这小子早已用自身的实力,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只不过是扔出了那么一张纸,就让整个骷髅会就跟狗抢骨头一样,乱成了一锅粥,从而搅乱了整个江湖格局。 尤其是还把骷髅会的最强战力,都牢牢拴在了这个所谓的藏宝图上,根本无暇他顾,这才为白道争取到了些许的喘息之机。 现在就看谁醒悟的早了,只要抓住了这个时间差,此消彼长之下,完全有可能偷袭成功。 邬非鱼的一番插诨打科,成功化解了徐燕蝶的诛心一问,待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又开始了进一步的探讨。 三人就计划的完善,行动的细节,以及后勤的支援,等等,都做了详尽的研究。 甚至就连应对突发事件的预案,如白道趁机渔利等等,都一一做了补充,确保万无一失,使整个计划,更具操作性。 徐六合插不上嘴,主动担当了丫鬟的角色,不住给他们渲茶倒水,并不轻易说话。 一旦有争论激烈的时候,他也只是在一边喝着茶水,看着讨论激烈的三个人,老怀甚慰。 这小子就是上天派给大鑫山庄的福将啊,说是运筹帷幄,都有点委屈了这个大智若妖的年轻人。 甚至徐六合都在怀疑,大概来大鑫山庄之前,这厮就已经计划好了每一步,预见到了以后可能出现的局面。 他很满意自己这个拜弟的初次亮相,虽然并不喜欢煽情,还真的有一种丈人看女婿般的感觉。 而且看着闺女对他的态度,在这一刻,居然还想到了‘欢喜冤家’这个词。 徐燕蝶还想重复以前的策略,配合小妈来一出黑脸红脸,但遗憾的是,这个方法已经失效。 除了讨论作战方案之外,邬非鱼根本就不跟她谈论任何道德问题,如果这个大侄女一再坚持,那立马就让其见识自己口花花的另一面。 而且,这厮还喜欢不依不饶,在被美女质疑道德之后,他反倒是更加放飞了自我,就差动手动脚了。 一番荤素段子轮番上阵,把个清纯玉女搞得面红耳赤,根本就没法接话,只好草草收场。 邬非鱼对于自己的口才还是充满信心的,虽然手脚老实,嘴上的便宜可一点都没少占。 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认识邬非鱼,她们有些诧异的发现了他的另一面——这厮居然还是个话痨! 一旦开启了话匣子,邬非鱼比她们这些女人,还能扯淡。 真如江水滔滔不绝,让两个美女感觉自己的脑浆子都要沸腾了,根本就难以招架啊。 还有就是邬非鱼除了过人的智力,和别的男人最大不同,就在于胆大包天,完全就是一个得寸进丈的货色。 就在反驳徐燕蝶的同时,也不忘撩拨一下两个美女,别忘了,徐六合就坐在旁边啊。 这厮直接视若无睹,嬉闹依旧,甚至比之那些登徒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六合也没办法,只好埋怨自己的妻女,好好的谈你们的作战计划不好吗,非要聊什么道德啊? 简直就是乱弹琴嘛,这厮如果有节操,还用的着混黑道吗? 由此看来,要是敢给他三分颜色,马上就敢给你开染坊! 而且,她们很快就发现远远低估了这个怪蜀黍脸皮的厚度,在无耻这一领域,同样也展现出了无敌之姿! 还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两个美女再也不敢轻易滋事。 当然,跟邬非鱼的这一场智斗,也给她们一种耳目一新的体验,这种感觉很有意思,也很有趣。 怎么说呢?就像是初恋少女在等待男友,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不过,徐六合反倒是更放心了,没有缺点的圣人,谁都不敢放心使用。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或贪财,或好色,或嗜酒,或喜赌,总之,一个人身上也只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这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在江湖上,徐六合绝对算得上是老炮了,也经常遇到他之毒药我之蜜糖这样的情况。 如果说有一个人,能够让他欣赏的话,却并不一定能入得了这两个女人的法眼。 无他,自己这个闺女太挑剔了,就连性感妩媚的尹樱萍,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但凡事都会有例外,这个邬非鱼就改变了这个惯例,除了跟自己对上了眼,现在和小妾闺女,相处得也是十分融洽。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们还挺给面子,任由这厮口花花,若是换了别人如此放肆,早就乱棍打出去了。 这小子还真有一套啊,绝对是男女老幼,一齐通杀的狠角色! 大鑫山庄后院的密室当中,烛火彻夜未熄,浓茶也是换了一次又一次,四个人毫无倦意,也是研究了整整一夜。 这一夜,很多人注定无眠。 山庄前面的会馆之中,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许多好汉依然在呼卢喝雉,彻夜狂欢,一派祥和景象。 当然,他们酒后谈论最多的话题,还是因为邬非鱼的到来,引发的诸多争议,或褒或贬,不一而足。 其实,对于这些基本没什么立场的江湖中人来说,只要场面火辣劲爆,足够他们以后在茶余饭后的谈资就可以了。 只要不是针对自己,一切都无所谓,只管看戏就好。 所有人都依然歌舞升平,丝毫都不觉得跟往常有什么不一样,并没有意识到马上就要变天了。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这些英雄好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早已被人算计,马上就要被当做炮灰推到第一线了。 同时,也有人在为他们祈祷,还是好好享受最后的安逸生活吧,因为有一个人,马上就要下场了。 第六十章 扑朔迷离 天刚麻麻亮,穆青庄照例就早早醒了过来,浑然不知自己夫妻俩昨晚上已经‘被死亡’了一次。 但是,副作用还是有一点的,除了脑袋依然有些昏昏沉沉之外,某些方面也有些不受控制。 他刚一睁眼,就看到了怀中海棠春睡中的妻子,不由心中一动。 夏晚晴身上穿着一袭粉色的睡衣,那慵懒的模样,极具诱惑力与杀伤力。 温香软玉抱满怀,让穆青庄心中的邪念,不由得潜滋暗长。 因为身在江湖,整天疲于互相算计,征战杀伐,这样安静祥和的机会并不算多。 此时娇妻在怀,穆青庄当下再也按耐不住,就悄悄起身,晨起,正是干好事的时候。 “庄哥……你这是要干嘛……”夏晚晴迷迷糊糊地推拒着,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妻子这半推半就的慵懒神态,反倒越发激起穆青庄的原始本能,猛然翻身就趴了上去。 被丈夫沉重的一压,夏晚晴娇吟一声,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也跟着开始火热起来。 不过,当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丈夫那张熟悉的黑脸。 而是被自己的脸部上方,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那里悬空有一个球状的小东西,就像是磷火一样,在淡淡的发着微光。 夏晚晴吃了一惊,搓了搓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又仔细端详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这才惊讶的用手肘捅了捅趴在自己身上的丈夫,穆青庄一怔,看到妻子的神色不对,顺着她的眼光扭头一看,瞬间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作为一名老牌江湖,他还没有亢奋到让自己失去理智的地步,很识趣的从妻子身上爬了下来。 穆青庄紧紧盯着这个诡异的东西,浑身绷紧,只是所有的动作很轻,也很慢,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初次看着这个小小的光球,他也是吓了一跳,跟妻子一样仔细打量着这玩意儿,也没看出个二五。 两口子围观了半天,最后还是穆青庄就试探着用手动了一下,就像是捅破了一个气泡,光华散去,一个小纸卷就落了下来。 两人一齐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一种传达信息的手段,只是有点诡异莫测。 居然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瞒过了一直保持警觉的两人,直接就送到了床头。 不过,作为武修,这并不在两人的认知范围之内,只是本能觉得有点像是修士的术法,但并不能确定。 由于就在眼前,纸卷还没打开,就先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淡淡传了出来,穆青庄心里一阵悸动。 两口子都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惊奇地看着对方的反应。 突然,两人一齐展颜,有一种大喜过望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 因为眼前的这个小纸卷,这就是他们夫妻等待已久的东西,一觉醒来,发现就在眼前,又怎么不让人惊喜莫名呢。 在大鑫山庄卧底三年多,枯燥乏味不说,还要事事小心,虚与委蛇,唯恐身份败露。 因为一直没有什么任务,只是潜伏待命,早就快要郁闷死了,现在才终于看到希望了。 当初夫妻两个不惜自污,投身事敌,甚至带上年幼的孩子,以示决心,就是为了这个特殊的使命。 三年来,两口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连睡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无法排遣内心的苦楚和枯燥,两口子一度产生了不如就这样沉沦下去的想法,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 但是,幸好心中那一份对于宗门的忠诚,让他们才能及时清醒过来,没有就此意志消沉。 就像昨晚的酒场上,虽然气氛热烈,两人也没敢深入交流。 在确定没有什么新鲜一点的东西之后,即便夏晚晴滴酒未沾,两口子也是早早就借故离场,从来不敢有须臾放纵。 做卧底工作就是这样,魔鬼藏在细节里,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可能造成整个行动的失败,真可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在无间界,合情合理并没有什么作用,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瞧了对方的智慧,否则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他们做卧底时接到的最高指示,就是哪怕一无所获,也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期间两人受到过无数次的试探,所有的一切跟自己人如出一辙,但都被他们一一识破。 对手的手法很有技巧,甚至连格式水印,都跟真正的指令一模一样,毫无破绽,语气也完全是自己人,就连联络暗号都分毫不差。 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因为这就足以说明对手已经深入核心,且高居宗门的决策层,这一切都让他们暗自胆战心惊。 按照大鑫山庄的规矩,两口子都把这些指令,第一时间就交给了徐六合,任凭他来发落。 每次他都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说了一些贤伉俪果然忠心之类的场面话,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估计至少是没全信。 可是对方根本就没有料到,他们的上级有一个更加周密的安排,真正的联络密令毫不出奇,只有一种奇怪的气味。 就是他们现在嗅到的这种味道,独一无二,这才是他们真正应该无条件执行的东西。 怀着喜悦的心情,两人头对着头,战战兢兢地打开了联络秘信,比之当初第一次接到情书都要紧张。 这张小小的纸片上,写着两行蝇头小楷,有些潦草,词句也很简洁。 纸条不大,纸质也很粗糙,密令里面的内容更简单,只有寥寥八个字:来者不拒,莫问前程。 两口子身份特殊,辛辛苦苦卧底多年,牵一发而动全身,自然不是鲁莽之辈。 夫妻两人拿着密令,翻来覆去仔细的看了无数遍内容,确认无误之后,这才销毁了纸条,就开始推敲起来。 “相公,你先说说,看出什么来了?”因为收到密令之后的激动,夏晚晴也兴奋的有些娇喘。 看着穆青庄依然在沉吟不语,十分罕见的嗲声嗲气的语气,甚至那水蛇腰都迫不急待的扭动起来。 “语焉不详,不知所云。”穆青庄显然比自己夫人沉稳得多,一边沉思着,一边问道,“娘子,这事你怎么看呢?” “内容先不说,你觉得咱们这个联络人,会是谁呢?”夏晚晴是个急性子,首先提到了邬非鱼,“会不会是那个新来的邬非鱼?他应该就是一个修士。” 夏晚晴的怀疑不无道理,因为只有他来了以后,两口子马上就接到了真正的密令,这也太巧了吧? “不太可能……”穆青庄沉思着,说道,“这小子的表现很怪异,这可不像一个卧底的做派。” 两人又找出了一些疑点,很快就排除了邬非鱼,因为他初来乍到不说,还很喜欢装逼。 一个卧底的最基本的特征,就是大智若愚,行事低调。 而且对于任何事都要保持着好奇心,但是表面上,却一定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这个年轻人做事太过张扬了,甚至就像是专门来捣乱的一样,初来乍到,就搞的大鑫山庄鸡飞狗跳,满城风雨。 他这特立独行的做事风格,其实对于稳重的穆青庄来说,还是挺不能接受的。 这个年轻人心性确实不错,可无论他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也不至于刚进门就闹得这里天翻地覆啊。 知道他很想获得庄主的赏识,但是在装逼之前,就不能先关心一下其他人的内心感受么? 如果是一个卧底的话,这样时时刻刻都处在众人的关注之下,还怎么不动声色的开展工作,还怎么搞情报搜集? 他如果真的是被宗门派来做领导,这脑袋得被门缝挤成什么样子,才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这样的鲁莽行径要是都能行得通的话,他们两口子何必蜗居数年,而一无所获? 他们为此忍辱负重数载,殚精竭虑,至今也就是刚刚站稳脚跟。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毛头小子,嚣张跋扈,多半不是自己要找的联络人,更像是一个急于出人头地的江湖新人。 基本排除了邬非鱼不是目标人物之后,两口子又想了半天,也一时摸不着头绪,只好接着又开始研究字面的意思。 从密令上的内容看来,这一次大鑫山庄马上就要有所动作了,应该要放大招了。 既然有行动,那么他们作为其中的一员,就必定会有任务安排。 按照明面上的意思来看,应该就是让他们来者不拒,无条件执行对方的命令,别管什么后果。 这样做的好处倒是很明显,就是可以更进一步消除对手的怀疑,更加稳固目前的地位。 但是也有一个问题,就是得到如此重要的情报,是不是应该马上向宗门汇报,早做防备啊? 可如果这样的话,密令上的那句莫问前程,又作何解释呢? 两口子反复推敲,百思不得其解,摸不清其中的真正含义。 最后穆青庄说道:“密令上既然说了来者不拒,咱们就该干嘛干嘛,至于这句莫问前程,咱们就不理会了,只管执行,一切后果让这个人负责好了。” 夏晚晴长喘了一口气:“眼下只好先这样了,不管是谁,这个人至少比我们成功,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潜入了山庄核心,这才是真正的高人……” 解决了密令的问题,穆青庄看着妻子娇艳的俏脸,忍不住心火再起,想要把刚才没做完的繁衍大业,继续下去。 “你想要干什么?”柴丽珊俏脸微红,退了两步,很是警惕。 穆青庄嘻嘻一笑:“老夫老妻在一起,还能干嘛?” “不要!”夏晚晴很干脆的拒绝,但是媚眼流波,哪里有半点不要的意思? 第六十一章 庄主相邀 就在两口子拉拉扯扯,即将入港之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之声:“两位,早安。” 两口子相视一眼,赶紧收拾好密令的灰烬,整理好各自的衣衫之后,穆青庄这才出来打开了房门,原来是管家周慧文。 “周管家,早啊!”穆青庄故意打了一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昨晚在下贪喝了几杯酒,不觉就起来晚了。” 周慧文点点头:“嗯,确实不算早了,这都快要日上三竿了。” “周管家,今天怎么来内院了,有什么急事么?”穆青庄搓了搓眼,问道,“不会是专程来讨论起床早晚的问题吧?” “好叫两位知晓,鄙人从今天起,总管里外两院,”周慧文微微躬身,满脸的春风得意,“初担重任,还请贤伉俪多多指教。” 穆青庄微微一怔,随即笑着抱拳:“恭喜周兄,百丈竿头更进一步。” “好说好说,”周慧文回礼,说道,“小弟全是托了二庄主的福,全凭他老人家提携,才有今天的地位。” 随后出来的夏晚晴一愣,这才奇道:“哪来的二庄主啊?徐庄主还有弟兄?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呢?” “好叫两位得知,这位二庄主,就是前天刚来的邬大爷,”周慧文微微笑道,“昨晚上和庄主抵足夜谈,相见恨晚。两位俱是心怀天下之人,意气相投,已经交换兰谱,义结金兰了。” 夺命双煞身体一震,相视一眼,心底一齐掀起了惊涛骇浪,想不到昨晚还发生了一件这么天大的事情啊。 穆青庄勉强笑道:“还真不是猛龙不过江啊,早就知道邬老弟不是池中之物,只是想不到如此迅速,便一飞冲天。我们这就去贺喜……” 夏晚晴看着眼前满脸崇敬之情的周慧文,心中一阵阵的冷笑,两人在研究了一番之后,她对于邬非鱼的看法,负面情绪增加了不少。 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即便是跻身山庄高层,位列其二,这又能成什么气候呢? “是啊,这位邬老弟摇身一变,野鸡变凤凰了。”夏晚晴轻轻笑道,“早年这位老弟隐居塞外,还未出道江湖,便已有逐鹿中原、一统武林的雄心壮志,当真令人佩服得紧呢。” 夏晚晴笑容虽然温柔甜美,但语气中却充满了轻蔑讥嘲之意,只可惜满心得意的周慧文,一时间并未听出其中的内涵。 “庄主一早就宣布了这个喜讯,现在大家都在前厅贺喜呢,”周慧文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说道,“如此喜事怎么能少得了贤伉俪呢?兄弟正是奉了二庄主之命,前来邀请两位!” 夏晚晴笑道:“周管家还请稍候,待我们两口子稍加梳洗,马上就到。” “两位请便,兄弟在门外等候就行。”周慧文笑道,“二庄主一直夸赞贤伉俪古道热肠,而且吩咐两位不到不准开席,不准催促,若不是那个惠空性急,兄弟也不敢来打扰。” 闻言,两人又是一怔,告罪一声,随即转身回屋。 夏晚晴快速一边梳洗,一边低声问道:“庄哥,此事你怎么看?” “嘿,还真是小瞧这个大兄弟了,”穆青庄也是手脚不停,抓紧时间换衣,同样是低声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见机行事就是了。” 两人一边交流,一边收拾,稍微一整仪容出了门,周慧文果然一直在门外候着。 穆青庄出门后,又是客气了几句,三人这才一齐向着前厅走去。 夏晚晴边走边问道:“周总管现在接掌了两院,原来的李金印堂主呢?哪里去了?” 周慧文随即答道:“二庄主已经全权接管了整个山庄,李堂主具体如何安排却是没说,想必还有更重要的职位,等着履新吧!只是公布了柴丽珊柴堂主的任命,眼下已经进入了飞羽堂。” 这个任命本身就透着一股子诡异,可真是让两口子大吃一惊,一齐停住了脚步,对视一眼。 因为两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若非有重大变故,断然不会有如此调整。 夏晚晴收起惊讶之色,问道:“那不等于是降级了吗?柴堂主如何肯干?” “可不咋滴,柴堂主一听当时就炸了,听说差点和二庄主动了刀子呢。”周慧文满脸的钦佩,说道,“可是二庄主一说配上了两位副堂主,这位姑奶奶竟然也就答应了。你们倒是猜猜看,这两位副堂主是谁?” 夏晚晴急道:“哎呀,周总管,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看,两位副堂主是哪路大神……” “这两位可都是徐庄主身边的亲近之人,一位是如夫人,一位是大小姐,这可是标准的低职高配啊。”周慧文笑了笑,也没继续卖弄,“你们也该知道,这两位名头不行,身份却是极为特殊,足以配得上柴堂主吧?怎么样,两位,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夏晚晴一双美目瞪得溜圆,张大了小嘴,半晌才说道:“何止是意外,这也太令人震惊了,那么娇滴滴的两个小美人儿……” 都知道徐六合有一个美艳无双的小妾,还有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儿,可是见过她们的人并不多,而且两人也从来都不掺和江湖之事。 现在突闻两人出山,居然还出任了飞羽堂的副堂主,这怎么不让他们惊愕万分呢? “两位副堂主美则美矣,娇滴滴却不见得,虽然从不在人前施展,听说确实有两把刷子。”周慧文满脸都是敬仰之情,笑道,“这也就是二庄主的面子够大,一般人还真指使不动这三位大神呢。” 这一招可真是透着邪性,想必这一波神操作,大概就是出自这位二庄主之手。 这些江湖人士龙蛇混杂,一个个桀骜不驯,自命不凡。 还有很多贪图虚名之人,只有酒肉钱财收买不了他们,还必须要有一定的手腕才行。 或者跟徐六合一样,拿出不避妻子的勇气,显得诚意满满,才会让这些豪杰之士归心。 江湖中人讲究的就是一个逼格,只要摸准了脉,这比起周公吐哺都要好使。 周慧文在前面意气风发的带路,后面两口子一时无语,一齐怅然了。 眼见前厅在即,他又突然扔出来一个更加劲爆的炸弹:“哦,还有一个消息,听说庄主的后院,还解雇了两位智囊……” “什么……”前面还能强自镇定的夺命双煞,这一次是真的大惊失色了。 如果说前面的种种是一颗炸弹的话,那么这个消息的威力,基本上就相当于核弹了。 别人不知道,他俩可是清楚这两个智囊在山庄里面的作用,不客气的说,这几乎就是太上皇一般的存在。 夺命双煞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查出两人的存在,而且他们身负的任务,也是最近才查明,想不到居然被直接给废了。 不用问了,这显然又是这个二庄主的手笔,一出手就直点山庄的命门,让两人不由直抽凉气。 我靠,这小子疯了吧,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呀?! 这一件件的突发事件,让夺命双煞真是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一直嗡嗡作响,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此时的心情。 而另一边,周慧文的心情显然大好,并没有意识到夺命双煞的失态。 一直在前面喋喋不休的赞美着邬非鱼,似乎那个当上二庄主的人,就是他儿子一般。 夺命双煞一边走着,一边支支吾吾的敷衍着,心中却是颇为不平静。 这个邬非鱼可真是好手段啊,才来了没两天,就把徐六合搞定了。 交出全部权力不说,还把自己的整个身家妻子全都贡献出来,现在竟然又把两位智囊给清理出去了。 这样就等于帮着邬非鱼解除了外部的所有束缚,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夫妻俩面面相觑,徐六合这得中了多大的邪,才会有如此魄力啊! 这个神秘莫测的邬非鱼到底是什么来路啊,先是把惠空和五怪一齐玩弄于鼓掌,且游刃有余;紧接着又把俞仲舒摆布的服服帖帖,铩羽而归;现在又把徐六合忽悠的言听计从,孤注一掷…… 这一连串的骚操作,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来形容,都毫不为过,唉,这个大兄弟也太可怕了吧? 面对这瞬息万变的局面,夫妻俩越走步履越沉重,心里发冷,对于接下来的宴会,怎么有种即将上刑场的感觉? 感觉自己现在已经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宛如两只羔羊一样被推出来,独自面对一群饿狼。 夫妻俩忧心忡忡,徐六合有了一个如此得力的助手,想必以后的工作更难展开。 眼下找自己去参加这鸿门宴,还不一定挖了一个什么样的大坑,在等着两口子呢。 现在两人对邬非鱼充满了一份敬畏和警惕,至于他的来历和目的,更是增添了许多神秘的色彩。 刚才对于他还是满满的鄙视之感,现在早已荡然无存了,有的全都是未知。 第六十二章 宴无好宴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两口子豁然抬头,不觉前厅已经到了。 山庄的前厅十分高大宽敞,中间是一个纵贯两头的超长巨桌,主要是当做众豪杰的议事之所,也可以在这里举办大型宴会。 夺命双煞一进门,就看见了对面雄踞在主位的两位庄主,下面则是一百多号平时人五人六的那些英雄好汉。 他们的左侧,就是李金印和柴丽珊,最上面的两个座位却是虚席以待,这是除了主位,全桌最尊贵的位子。 夫妻俩刚进门,两位庄主就率先站了起来,热情欢迎他们的到来。 虽然也有些人不情愿,但是看在庄主的面子上,也是勉强起来迎接。 邬非鱼率先热情洋溢的开了口:“两位请上座,我们可是早恭候多时了,等会可要罚贤伉俪多喝几杯啊。” 两口子自从进庄以来,还从未享受过如此殊荣,穆青庄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他惶恐不安的抱拳行了一个罗圈礼,面带愧色的说道:“是我们两口子昨晚上贪杯,以致今天起来晚了,失礼之处,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徐六合笑道:“两位可是今天的主宾。哪里来的失礼?请上座。” 看着周慧文替他们拉开了椅子,穆青庄不好意思说道:“这绝不敢当,愚夫妇何德何能,敢居此高位?” 惠空早已不耐烦了,大声说道:“让你们坐就坐,婆婆妈妈的,耽误了洒家吃酒。” 邬非鱼笑道:“两位请坐吧,在下自有道理,保管兄嫂不至于坐不住便是。” 闻言,夺命双煞不好再推辞,别别扭扭的告罪坐下,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周慧文也敬陪末座,吩咐下人马上端菜上酒,一声令下,美酒美食流水一样送了上来。 趁着这个空隙,徐六合先开了口:“一早叨扰贤伉俪,实属无奈,确实有些特殊之事,非两位不可……” 夺命双煞觉得自己已经很低调了,没想到还是引起了徐六合的注意,惹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穆青庄笑道:“莫非是为了二庄主贺喜?愚夫妇方才听说……” 徐六合摆了摆手:“那是我们弟兄两人的一点私事,不敢惊动诸位。” 众人皆是一愣,大感意外,要知道,所有人都是为此而来。 徐六合却像是卖关子似的,朝着柴丽珊微一点头:“柴堂主,麻烦你把东西拿出来吧。” 柴丽珊从后面拿出一叠东西,由周慧文上前接过,一一分发给众人,大家伙儿一看,原来是一张见票即兑的一万两龙头银票。 这徐六合好大的手笔啊!要知道,这大厅里可有一百多号人啊,也就是说,一百多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送出去了。 燕山双义的老大白玉虎,扬了扬崭新的银票,不解的问道:“徐庄主,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要把我们赶走吧?” “老徐与诸位肝胆相照,正欲建功创业,哪里还会把弟兄们赶走?那岂不是自断手足吗?”徐六合站了起来,声如洪钟,“在此只想问诸位一句,老徐为人如何?待弟兄们又如何?” 惠空也站了起来,神情亢奋的嚷道:“庄主仗义疏财,义薄云天,江湖中人钦佩至极。只要庄主振臂一呼,兄弟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妙语连珠,就像是照着剧本念下来的一样。 这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个胸无点墨的莽和尚,倒更像是什么来着?嗯,就是一个托儿。 夏晚晴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表演华而不实,太过浮夸,差评! 穆青庄则是冷眼旁观,直到现在连对方的目的还不清楚呢,又在这样群情汹涌的氛围之下,坐在主宾之位,自然不便过早表态。 “多谢大师夸赞。”徐六合环视着在座的一众人等,“老徐一贯待人以诚,换来的却是狼心狗肺,若非邬老弟来到山庄,揭穿黑龙涧五怪的阴谋,老徐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啊。即便再不是人,总不能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吧……” 惠空激动地大声说道:“庄主,只要您一声令下,洒家这就去凌霄阁,拧下那几只狗头。” 在惠空的带动之下,又有几个人跳了出来,随声附和,开启了集体群喷的模式,把那几个反骨仔喷得体无完肤。 白玉虎却是比较冷静,缓缓问道:“庄主是否怀疑,我们这些人里面,还有内奸?” “非也。”徐六合摇头说道,“在座的诸位都是有家有业,不想卷入老徐争斗,又不便明说,那么这张银票就算是分手程仪,大家不伤和气……” “我们蒙庄主盛情款待,好酒好肉的伺候着,从不图报。”惠空继续大叫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们却一走了之,在江湖道义上就说不过去,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呀?这不是陷我等于不仁不义吗?!” 这秃驴差一点就要一把鼻涕一把泪了,说的那叫一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啊。 先是义愤填膺地声讨了那几个江湖败类一番,最后还成功把大家伙儿架在了道义的制高点上,让人即便是想要拒绝,都开不了口。 为了附和徐六合,他也是蛮拼的,也不知道许了什么好处。 燕山双义的白玉彪也说道:“惠空大师说得对!只要庄主吩咐一声,在下弟兄水火不避,万死不辞。” 有了领头羊,当下众人也不甘落后,纷纷慷慨陈词,争相附和。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耍嘴炮嘛,又不会掉块肉,谁还不会? 待到众人声音稍低,徐六合才朗声说道:“诸位义薄云天,令人十分感动。本来老徐只想守住这一份基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人偏偏惦记着这点产业。老徐好歹也是个男人,少不得要抗争一番……” 惠空撸起袖子:“庄主,您就带着我们一家家杀将过去,洒家倒要看看还有何人能抵挡住我等。” 江湖规矩就是如此操蛋,哪怕是奸佞小人,也要把道义这块金字招牌,先擦得铮明瓦亮。 即便是先前被赶走的黑龙涧五怪和俞仲舒,都把这义气两字,喊的贼溜。 徐六合转头看着邬非鱼,笑道:“邬老弟,你看——”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以前可以吃了东家吃西家,这回他们真的是自己作死了。”邬非鱼也站了起来,“徐大哥乃是忠厚长者,宁可天下人负了他,他也不肯负了天下人。若非如此,昨天岂会放那五怪和俞仲舒轻易离开?!” 胡九筒一直在闷头大吃,此时有东西垫了底,方才开口说道:“承蒙庄主不弃,现在又是用人之时,在下只有一把子笨力气,也不愿置身事外,兄弟该如何做呢?” 他胖乎乎的,看起来像是有点蠢笨,在纷纷攘攘的议论中,一番话说得却是有条不紊,极为上道。 穆青庄一直没说话,眼下已经是群情激奋,自己的位置又很重要,再不表态有点说不过去。 也随即说道:“胡大侠说的极是,愚夫妇的功夫也还马马虎虎,请庄主只管吩咐就是。” “兄嫂稍安勿躁,咱们江湖人讲究一个开门红,这第一炮尤为重要。”邬非鱼笑道,“我和庄主商议了一下,之所以把最重要的位置留给两位,是因为有一个只有贤伉俪才能完成的任务。” 夏晚晴一头雾水,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弟兄俩到底要干什么,奇怪的问道:“邬老弟还是先说说是什么任务吧,愚夫妇笨手笨脚,别再把庄主的大事办砸了。” “我们这个联盟成立的本意,原来就是为了不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欺压。现在我们如果自相残杀,对手肯定会落井下石,坐收渔人之利,这可不是我们想看到的。”邬非鱼给夺命双煞一边倒酒,一边介绍情况,“两位以前和几个比较大的门派都有一点交情,这任务就是想办法说服他们,按兵不动即可。” 夏晚晴说道:“他们怎么会听我们的呢?当初就是因为意见相左,不容于门派,我们这才托庇于庄主,以求自保。” 现在对方意图不明,夺命双煞当然不能上来就答应,现在只有先把自身情况说明,看他如何安排。 断然拒绝也不妥,这不就是主动给对手送弹药嘛,毕竟,自己好歹还算是徐六合的手下,也不能抗命不遵。 如今之计,唯有先虚与委蛇,稳住阵脚再说。 邬非鱼微微一笑:“有些事情现在太明白并不合适。只要兄嫂答应助这一臂之力,小弟自有计较。” 这话不说还好,现在一听之后,这两口子就更担心了。 不过,这一次说什么也躲不过去了,早就被各种暴雷搞的焦头烂额的夺命双煞更加烧脑,肾上腺素怕是早就上头了。 就在此时,穆青庄想起了那张密令上的话,那句‘来者不拒,莫问前程’,莫非就是应在此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能拼一把了。 “既然如此,愚夫妇再继续推辞就不合适了,”当下穆青庄也是朗声说道,“承蒙庄主护佑,属下情愿粉身以报,任凭驱使便是。” 徐六合大喜:“老徐与贤伉俪道义之交,绝无挟恩图报之意,只愿我们弟兄一起,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夏晚晴自然明白丈夫的意思,索性也是豁上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当下也是慨然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两口子也想跟随庄主,证明我们的实力,绝不会让那些昔日同门见笑便是。” 虽然双方各有所图,两口子觉得目前还是先应承下来为妙,‘莫问前程’嘛。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虽然身在宴席上,但是,他们还是感到了大战之前的那种紧迫感。 第六十三章 酒场如战场 上 乱世就是舞台,每个人都想要登台秀一把,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不分忠奸,都有这样的冲动。 搞定了夺命双煞之后,邬非鱼这才转过身来,趁此机会,立即再次开启了忽悠模式。 “善哉斯言,嫂夫人巾帼不让须眉,真是让我等惭愧。”邬非鱼大笑鼓掌,“诸位,嫂子都有这样的气魄,我们岂能落后于女流之辈?我们要用自己手中的利剑,打出属于我们的基业!说大点,咱们这是为了共襄义举,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说的实惠一点,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老婆孩子,更好的安居乐业!弟兄们,来吧!让我们都把酒倒满,小弟和诸位真正的战士们满饮此杯,明天我们一起踏上征程,共同争霸天下!” 众人轰然响应,高高举起酒杯,个个热血澎湃,豪情万丈。 不管邬非鱼是忠是奸,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出色的演说家,聊聊几句话,就把众人忽悠的热血上头,不辨是非。 即便是有几个明白人,在这样的气氛渲染下,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喊了起来,这就叫做从众心理。 邬非鱼虽然年纪轻轻,倒是这一份忽悠的功力,十分深厚,即便是那些心灵导师或者专业营销,也会自愧不如。 接下来又是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之后,在场的众人都被邬非鱼把脑子洗的跟豆腐渣一样,雪白稀碎,没有一点自主思考的能力。 就连夺命双煞这样心有所属的卧底,都感觉热血沸腾,忍不住马上就要拔剑冲上战场,跟着大杀四方! 但两人毕竟属于心志坚定之辈,热血稍冷,还是不由暗暗心惊,这小子是哪里来的怪物啊,别的不说,单是这一副口才,竟是如此烧脑! 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更是如吃了枪药,顺便还打了一管子鸡血,一个个狂呼乱叫着,粗口俚语乱飞,丝毫不顾以往的形象。 按照江湖规矩,言必带三字国骂,格外提气不说,还加重了语气的冲击力,实在值得常用。 徐六合举杯喝了一声:“老徐愿与诸位同道好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背此言,猪狗不如!” 说完喝了杯中酒以后,屈指弹出,只见酒杯带着一阵奇异的啸声激射而出,正中门口坚硬的石柱之上。 深深陷入其中,而杯子则完整无缺,宛如镶嵌上去一般。 众人欢呼叫好,又是一阵热血上头,江湖中人,本就是武力为王。 只要实力足够,哪怕是酒后的醉话呓语,那也是金科玉律。 忽然人群中,一个声音在呼喊:“二庄主,也来一个!” 只见邬非鱼晒然一笑,抓起自己眼前的两只硕大的酒壶,随手一丢,酒壶沿着两条诡异的弧线,在桌子上蹦蹦跳跳的滑了出去。 奇妙的是,仿佛计算好了一半,两只酒壶兵分两路,滑到每个酒杯前面,恰好好处的一歪,酒水分毫不差的注入酒杯。 而且随后继续往前跳跃而去,直到最后一杯,正好停住,就好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宠物一般。 显然这不是武修的手法,在座的众人并没有修士,都被这一手杂耍一般的玩意儿迷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他们弟兄两个每人露了一手,一个刚猛无俦,一个妙到毫巅,一番操作猛如虎,众皆叹服。 “二庄主居然是一个修士!”有人惊叫了起来,“二庄主术法如此精妙,我等何愁大事不成。” 众人都知道这二庄主刚进门就先与人干了一架,而且是一对五,外加一个惠空,据说也没落了下风。 按照会馆的规矩,说好了新人进门,就要先来一顿杀威棒,得让新来的小弟们,明白谁才是老大。 可是邬非鱼露了这么一手,如果原先还有人想要出手一试的心理,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这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是连黑龙涧五怪都敢招惹,谁还敢去捋虎须? 要是真有那不开眼之人去执行‘潜规则’,弄不好真的会被反杀,被这小子逮住就是一顿好打。 一时之间,大家伙儿都被弟兄俩的绝世风采所倾倒,一个是驰骋冲杀的狠人,一个是术法高明的修士,一个比一个猛,个顶个的妖孽。 “小小戏法,不成敬意,只是为了博诸君一笑而已。”邬非鱼举起酒杯,“诸位同仁,今日杯中饮酒,明天刀头舔血,干!” 众人又都是满腔热血,只觉唯有火辣辣的烈酒才能配上此时的气氛,才能彰显自己的气质和风度。 每个人都是一杯杯往下猛灌,只觉得这个时候不多喝一点,连自己都对不起! 所谓无酒不成席,作为一种江湖文化,这时候要是不喝酒,那场面简直无法想象。 于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场面就更加热闹起来。 俗话说得好,酒品如人品,只有喝了酒之后,才能真正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只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喝酒,还要喝好,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除了酒量要足够好,还要看一个人的社交能力,知识储备也要足够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要不然,你都不知道跟周围的人聊点什么。 “你说你连酒都不喝,还能干点啥?!”嘈杂的人群中,忽然传出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也不知道谁又被鄙视了。 “好朋友们,是汉子的换大碗啊!”惠空的一声嚎叫,彻底点燃了酒彪子们的激情。 于是,在此起彼伏的呼喝声中,下人们又抱上来了一大摞海碗,倒满酒,再喝干。 这个死秃驴唯恐天下不乱,自身的酒量也是极好,就跟喝白水一样,跟周围的人一碗碗灌将下去。 同时,极力煽动着酒场上的气氛,不断跟身边能抓到的人拼酒,毫不担心会喝出什么麻烦。 今天惠空不知道得了什么好处,从疑似当托开始,到现在维持酒场的热度,都格外卖力。 也有极个别不善饮酒,也确实是量不如人,只好苦苦相求放小弟一马。 可是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下,说了也等于白说,跟本没人理会。 昔日称兄道弟的好友,也一个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照样端着吓人的大海碗不依不饶,就差捏着鼻子往下灌了。 一坛坛的美酒被抱了上来,喝到最后,醉的最厉害的当属徐六合。 这也好理解,每个人都是举着酒杯过来慷慨激昂的表白着,他也只好陪着如喝水一般往下倒着美酒。 此情此景,喝醉了才正常,要是这样也没事,那才是真的出了鬼。 邬非鱼也喝了不少,不过他本身酒量奇大,又有术法托底,基本可以免疫酒精,自然也是来者不拒,杯到酒干。 酒局刚开始自由发挥,胡九筒就贼眉贼眼的凑了过来,胖脸上似乎还有点小羞涩:“那个,二庄主,不知道,你还有没有……” 邬非鱼也是个机灵人,一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呵呵,胡兄是为了那虫子而来吧?” “小弟没吃也就罢了,现在还真有点上瘾了呢……”胡九筒按捺不住心情,激动地搓着胖乎乎的小手,两眼放光,频频点头。 看着这小胖子的喉结一直都在不住滚动,邬非鱼也是很理解这吃货的心情,很大方的掏出一节后肢,递了过去。 胡九筒大喜,连声感谢,抱着东西一溜烟跑后厨去了,不用想,这个死胖子又去吃独食了。 而这个时候,某些进入角色快一点的酒鬼们,已经有人拎着酒坛子,开始大呼小叫的约酒了。 酒宴这才到一半,有很多人就已经把该出的丑,全都出完了。 至此,酒局已是渐入佳境,但这时候喝醉了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那几个不喝酒的人。 譬如说,此时的柴丽珊看着热火朝天的场面,原本不太对付的几个人,都开始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唯独没人搭理自己,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也不知道是平日里雌威太盛,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反正就是被所有人直接无视了。 而且因为职责所在,偏偏还不能提前离开,那感觉,简直就是百无聊赖,生不如死。 其实柴丽珊的自身条件虽然不能跟徐燕蝶相比,但还是相当不错的,就连夏晚晴那温柔如水的少妇风情,也能被她甩出好几条街。 可就是这样的妙人儿,即便是男人们都喝成这幅德行了,楞是没人敢靠前,由此可见,这个英气勃勃的假小子,是何等的凶威赫赫。 “都是自家兄弟,当然要一视同仁,看你一个人傻乎乎的在那里实在可怜,咱们喝一个吧,我们绝不会因为酒量高低,而歧视任何一个人的。”这时候,邬非鱼好心的过来劝酒了,顺手还来补了一刀,“哦,忘了,你是个女人。我喝酒你喝茶吧,女孩子嘛,随意一点也好。” 说完,还很随意的拍了拍柴丽珊的香肩,就像是男人之间常做的那样,同时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个并不十分出众的胸口。 有一句话,他很想说出来:妹子,您本来胸就小,要是再像条母老虎,可就真的没人敢要了。 此时这个新晋二庄主的表现,不像是来约酒的,反倒有点像是来约架的,一个专门摸老虎屁股的酒彪子。 第六十四章 酒场如战场 中 看着领导那怪异的眼神,柴丽珊都快要被气疯了,我了个大擦,老娘这是被调戏了,还是被歧视了? 你笑话老娘不能喝酒也就算了,但你最后那一眼,是几个意思?是笑话老娘胸小吗? 这唯一的缺憾,一向是她的逆鳞,自然也格外敏感。 柴丽珊非常厌恶地皱了皱眉,躲开了他的第二下勾肩搭背,一句话都没说,但有一股杀气在开始积蓄。 自己虽然不拘小节,不过对于一个黄花大闺女来说,众目睽睽之下,这种有点过分的轻佻,还是感觉非常不适应。 不过,她很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吵架不是对手,要是打架,能不能打得过先不说,关键是这场合也不适合内讧啊。 所以,虽然她对于邬非鱼的无礼,满肚子的怒火,但是只能生生压住,独自一个人生闷气。 而且他那各种出色的能力,柴丽珊已经有了几分清醒的认识,并没有急于发飙。 等到这一段结束之后,本姑娘非要让这厮明白,什么叫老虎屁股摸不得。 柴丽珊确实是性格豪爽,但却并不莽撞,知道眼下并不是自己使性子的时候。 不过,若是以后跟邬非鱼搭档干活,这厮绝对有得苦头吃了。 才当上领导还不到一个屁时辰,就如此轻浮无状,这还有王法吗? 很显然,这个所谓的二庄主,太自以为是了,只有别人去适应他的所作所为,而绝不会去迎合任何人。 邬非鱼虚让几句之后,礼貌性的举杯,用酒润一下喉咙,转身悠悠飘过柴丽珊的眼前,继续投入到火热的大熔炉之中。 有心人看见这无比吊诡的一幕,就引来了一阵沸腾,大家也是啧啧称奇,这小子才来了几天? 不知道这个母老虎是大鑫山庄的禁忌吗?发起飙来,从来都是六亲不认的。 现在这位新晋领导居然就敢明目张胆的去勾肩搭背,这要放在以前,柴丽珊可不会管他是不是副庄主,直接就掏刀子捅人了。 可能不等酒宴结束,这厮就会含笑九泉了,这会儿大家伙儿该排队上人情了。 邬非鱼有一副好口才,凑过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几句话就让那群男人欢声雷动,怪叫声一片。 隐隐还有人往柴丽珊这边看了几眼,显然他们说的话题应该跟自己有关,这一下更把她给郁闷坏了。 这臭流氓凭什么招惹了自己,还可以若无其事,还能洋洋得意的炫耀?麻蛋,气死人了! 要不是这个场合不允许,真想给这个混蛋背后插上两刀,管他是不是领导。 从这一刻起,柴丽珊的心中就开始积压下了一股熊熊的怒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两个人同时点燃,一了百了。 但是,她又发现了邬非鱼的一个不凡之处,这小子与人沟通的能力极强,几句话之间,就跟那一帮酒鬼打成了一片。 当然,同样郁闷的人可不止她一个,还有两个同病相怜的失意之人,那就是夺命双煞。 来此三年多,两人还从没见过如此和谐团结的大鑫山庄,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样。 或许在酒精的催化下,加上邬非鱼的长袖善舞,大家的情绪被彻底点燃了,变得更加奔放,交流也更加融洽。 两口子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嗨皮的欢乐聚会,真不好说他们兄弟两人到底是谁起的作用更大,谁的魅力更多。 倒不是夫妻俩想借此达到什么目的,而是因为有了心事,更担心酒后失言,根本就融入不进去这个大家庭。 但此情此景,却又不能不喝,于是饮了几杯之后,夫妻俩对视一眼,然后就开始装醉了。 为了表演的更真实一些,穆青庄还卷着舌头说了句:“我没事,晚晴,再给我倒满——” 夏晚晴也虚情假意的加上一句:“青庄,你没事吧?要不别喝了,哎呀,算了算了,咱们先回去睡觉得了。” 于是穆青庄假装不让,其实暗中窃喜,以为是脱离苦海,殊不知,迎接他们两口子的却是无边无际的痛苦时光。 酒场也是一个江湖,一帮人坐在一起推杯换盏,看似言笑晏晏,热情如火,其实里面的水很深。 尤其是两人的特殊身份,从入座开始,端茶,敬酒和吹牛说醉话,每一项都是技术活,每一项都要把握的恰到好处。 同时还要小心翼翼,因为你不知道哪里有个坑,正在等着你往下跳呢。 所以,真正的高手都有一身好本事,那就是把正事拐着弯谈,坏事换着法的绕,话里藏锋,步步为营,小心试探,稳健摸索。 酒场如战场嘛,这在无间界,叫做炼心。 以前遇到这样的场合,应付几句也就过去了,今天依然尝试着照方抓药,但是很快就发现这一次不灵了。 因为他俩坐的位置是主宾,除了两位庄主,这就是最尊贵的客人,众人瞩目的焦点。 在徐六合醉酒离场之后,自然就把夫妻俩亮了出来,瞬间就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于是,一个个‘令狐冲’冒了出来,以惠空这个花和尚为首,丑态百出的醉鬼们拎着酒壶围了上来。 进行到现在,整个酒局这才算是达到了高潮,喝酒,要的就是这样的热烈氛围,要是单纯拼酒,那还不如一人一坛,灌下去算完。 大家一个个东倒西歪,纷纷过来敬酒,一拨紧接着一拨,你方唱罢我登场。 “小弟,真的,真的,不能再喝了……” “为什么,给个理由先……” “刚喝过了,庄主吩咐过了,明天还有出征呢……” “穆大侠,这个理由就不要再说了,我们也算是知道你了,原来是有老婆管着呢……” “我……”还没等疲于应付的穆青庄说完,就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又是一顿猛灌。 来了这么多年,夺命双煞还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居然如此受‘欢迎’。 劝酒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其中还有几个傻逼拉着穆青庄,非要这场结束之后,再一起去逛窑子,喝花酒。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邀请他,咱们喝完这一杯一起去找小桃红吧,这小婊砸活真不错,这个你懂的。 说的有鼻子有眼,言之凿凿,宛如大家真的是‘同道中人’一样。 就连夏晚晴都在怀疑,自己老公是不是真的早有前科,要不然,他们为什么不找别人啊? 她咬着樱唇,恨恨的看着几个酒彪子,你们真以为老娘是摆设啊,就真的好惹吗? 也不想想,当着老婆的面,非要拉人家男人去嫖x,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难道真的是那个叫梁静茹的戏子吗? “这个混蛋,等会回去就学潘金莲,给大郎喂上药!”夏晚晴看着虚与委蛇的老公,虽然知道他也是身不由己,却还是恼怒异常。 但是心中倍感委屈还不敢说,为了掩饰两人的偷工减料,只能像那个没出息的吃货胡九筒一样,闷着头一通胡吃海塞。 终于有人发现了郁闷的夏晚晴,酒壮怂人胆,色眯眯的凑了过来。 于是这边酒彪子们继续骚扰穆青庄,另有两个自命风流的脑残,过去找夏晚晴。 子曾经曰过,酒后不流氓,肯定不正常。 夏晚晴攥着一把长嘴的酒壶,巧妙地顶开了两个想趁机揩油的混蛋,而且那几下还用上了内劲,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若不是因为身份特殊,她都恨不得马上就一走了之,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根本就适应不了这种场合。 穆青庄在对面恰好正对着这一幕,不由得火往上撞,老婆长得好看一点还真是够累的,什么人都敢惦记。 看来今天又有事干了,一边需要应付醉鬼,另一边还要进行老婆保卫战。 即便是这样,还有人含糊不清的过来献殷勤,幸好知道夺命双煞的威名,不敢太放肆。 也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过来敬酒,主要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可有一条,喝酒就行。 夏晚晴不堪其扰,偷偷找了一把茶壶放在身后,把杯子里换上茶水,或许有人看见了,却因为是美女,只喝茶也不会有人太过较真。 但即便是以茶代酒,叨叨到最后,她却也喝了不少,把自己撑得要死,腰围都大了两圈。 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只是这个旁观者,并不是那么好做的。 在酒精的刺激下,更多的人声音开始起高了,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纵横捭阖,粪土当年万户侯。 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儿,就没他们不知道的,也没有办不到的。 总之一句话,喝酒前,他们是江湖人,喝酒后,江湖就是他们家的。 想找灭绝师太呀?好办,一句话的事,包在我身上,一起睡觉都行; 你说的那个狗屁大侠,算个毛线,连我师兄一招都接不住; 还有那个谁那是我兄弟,当年单刀赴会独闯龙潭虎穴,杀了那个谁来?忘了。 听那说法,一个个手眼通天,武林至尊都是他的后生晚辈。 于是越喝到后来,惠空几个人越来劲,搂着醉酒的几个混蛋颠三倒四,一句话能说八回。 可是他们越谈兴正浓,那几个清醒的人就越听不下去,一个个如坐针毡,巴不得早点结束,脱离苦海。 不怕沙雕多,就怕沙雕凑一窝,现在这一帮醉鬼,就是一窝沙雕。 第六十五章 酒场如战场 下 酒场的主陪副陪,外加三陪四陪,位置不同,职责也不一样。 徐六合作为主陪,威望自然不低,只管把握整个酒局的发展方向; 而作为副陪的邬非鱼,则靠的就是酒量了,一定要让这帮子英雄好汉们喝好; 而惠空这个三陪,胆量更是不小,几乎兼具了副陪的大部分职责; 至于靠色相的柴丽珊,那就只能呵呵了,滴酒未沾。 由此可见,不止喝酒是个技术活,陪酒的技术含量也不低。 按照职责所在,本来柴丽珊还想劝他们少喝一点,以免喝酒误事。 明天就要出征,并不适合带酒上岗,毕竟这可是事关大鑫山庄生死存亡的大事啊。 可不知道这两位领导人是怎么想的,不但不阻止,反而像是担心他们喝不醉,一直都在不住劝酒。 而且因为柴丽珊完全无法融入其中,此时那一帮子英雄好汉又都是烧刀子上头,无论说什么都压根就没人听。 这样的热情,徐六合都不一定能挡得住,更不要说一介女流了。 大家热血沸腾的把胸脯子拍得山响,都在拼命往下灌酒,谁要听她的逆耳忠言? 最后在她三番五次的催逼之下,这一场酒局这才准备结束,却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看着醉得东倒西歪的众人,邬非鱼很满意,对于这一次战前动员大会给予了高度评价。 大家伙儿一致认为,这是一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具有划时代里程碑式的意义。 并约定要把此项大家喜闻乐见的活动继续下去,等到大战过后易地再喝,饮马凌霄阁。 虽然邬非鱼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也没表现出来自己很清醒,看上去像是马上就要倒下的状态,却偏偏就是不倒下。 这事也有讲究,大家一起喝酒,我们都倒地了,就你一个人囫囵着,你什么意思? 如果让一起喝酒的小伙伴们发现酒量差距太大,醒酒之后的第一反应,肯定就是你小子是不是在骗我? 知道真相,自尊心受到伤害,不知道真相,积攒的名声就毁了,以后谁还找你喝酒? 于是,在满堂和气之中,大家伙儿乱哄哄的表完态,然后,总算是结束了。 散场的时候,很多人依然是前言不搭后语,驴唇不对马嘴。 邬非鱼太会煽情了,把酒场的气氛搞得极为热烈,就连几个平时极为严谨的老江湖,都喝的有点找不着北。 还有更多的奇葩彻底喝高了,一个个在抢着做人体喷壶,正趴在粪堆那里头对着头,做喷泉比赛呢。 这里面还有一个比柴丽珊更不幸的人,那就是新上任的大总管——周慧文。 在这样的场合上,如果真的不想喝酒,唯一有效的理由就是庄主有令。 周慧文今天原本好歹也算是个新贵,仅仅就是因为奉命不能喝酒,被人呼来喝去,最后也只能沦落为渲酒倒茶的杂役,就像个碎催一般,忙得不亦乐乎。 而且,他比柴丽珊更悲催,因为酒场结束之后,还要负责把那些不省人事的酒鬼们,一一送回去。 还要保证他们第二天一觉醒来,是睡在床上,而不是粪堆。 毕竟这是在山庄里举行的盛大酒宴,总不能让那些名闻天下的英雄好汉们,吐完酒之后,直接趴在粪堆上睡吧? 这可不仅仅是让人对于山庄的人性化服务产生质疑,而对于那些豪杰大侠的光辉形象,也是一个不小的人生污点。 若是真的让他们滚一夜的粪球,好不容易攒下的一世英名,可就真的毁于一旦了。 令人意外的是,在场上喊得最厉害的惠空,饮酒无数,现在居然自己还能走路,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而且对于重点照顾的对象夺命双煞夫妻,也执行的很到位,一直关爱有加,根本与铁佛一贯暴躁的德性,严重不相符。 一直都在问你们没事吧,没事吧,就那么几丈远的地方,也非要亲自送他们回去。 “在下确实没什么本事,看家的本事就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啊。”见推脱不过去,穆青庄也只好顺势倚在惠空身上,醉三麻四的说道,“就连喝酒,也远远不是大师的对手。” 对此,惠空十分得意,说道:“洒家没有别的本事,也就是酒量大一点。来来,还有嫂嫂,这边走,小心脚下……” 面对惠空的热情,这两口子也不好全力拒绝,推推搡搡的终于来到了宿舍,整个过程絮叨了大约两刻钟。 最后,两个基情四射的大男人,在房间门口恋恋不舍,手拉手互道保重,千叮咛万嘱咐,这才依依惜别。 看那副情深义重的模样,要不是夏晚晴还在旁边,这哥俩说不定真的会来一个拥抱,甚至吻别…… 咳,咳,这狗血的一幕,让一直装醉的夏晚晴,差点直接就喷了出来。 也就是没有被好事者看见,要不然,必定会十分感慨,这年头没有眼镜,眼珠子跌落一地,绝对有的是。 常于同好争高下,莫与醉鬼论短长,这就是现在夺命双煞的心情。 逃一样进门之后,夏晚晴赶紧关上房门,若是关晚了,担心那个余兴未消的花和尚,说不定真的能把他们两口子,直接送到床上去。 过了一会,只听门外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显然是那个热心肠的铁佛,总算是回去了。 “哎呀我的妈呀——”夏晚晴进了屋就倚在房门上,这时候才长出了一口气,不禁哑然失笑起来,“再也不参加了,真是生不如死啊!” 在酒场上自作聪明的换酒之后,就那么清醒的看着场上的群魔乱舞,有好几次,感觉还不如真的喝醉了才好呢。 “嘘……”穆青庄靠在夏晚晴身上,依然是醉眼迷离的状态,却在小心查看着周围的动静。 但是一只手,却是悄悄的从妻子的衣衫下摆伸了进去,轻车熟路的忙活了起来。 即便是再如何熟悉,也让穆青庄心头火热,忍不住手上加了几分力气。 夏晚晴低哼一声,原以为丈夫发现了什么,现在才看见这家伙神态暧昧,差一点就要扯掉自己那略显碍事的上衣了。 另一只手也正在自己身上到处乱摸,显然是想把早上没办完的事,继续进行下去。 “你占便宜就明着占就是了,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她一把抓住了那只作乱的魔爪,白了丈夫一眼,“莫不是真的想要趁机去找那小桃红?” 穆青庄苦笑了一下,讪讪的抽回了自己的大手,正要开口调笑几句,突然眼前的空气一阵波动,眨眼之间,这屋里就多了一个人。 今晚上的主角邬非鱼,也就是新晋的二庄主,就这么诡异的出现在了这个门窗紧闭的屋里。 “没看见啊,小弟什么都没看到!”看见两人正在亲热,邬非鱼也没有掩饰的意思,直接开起了玩笑。 也丝毫没有感觉到尴尬,就那么以手遮脸,从大张的指缝里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他脸上的神态,说不出来是调侃还是神秘,反正就透着那么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咳咳,你,呃,二庄主,你怎么来了……”穆青庄烫手一般的松开妻子,就像是被捉奸在床一样,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虽然这并不是偷晴,两口子还是吓了一跳,毕竟,正在干的可是最为隐秘的房中之事。 尤其是夏晚晴,更是臊得满脸通红,手忙脚乱的转过身去收拾衣裳,不过这么一来,反倒成了最好的掩饰。 穆青庄很奇怪,刚才自己明明查看过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啊,这小子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而且,刚才分手的时候,分明看见他和柴丽珊还在掰扯不清呢,怎么一转眼就跑到这儿来了? 还有,我们两口子正在亲热呢,你突然横插一杠子,如果吓出什么生理疾病了,你小子赔吗? 这幸亏是明媒正娶的合法夫妻,在行周公之礼,这要是干点别的,还真是没办法解释了。 穆青庄尴尬的干咳一声,夏晚晴直接羞涩的躲进了内室,屋内的气氛这才算是恢复了正常。 “不好意思啊,小弟确有要事,来的唐突,希望没打扰兄嫂的好事。”邬非鱼笑了笑,“至于穿墙而入嘛,只是修士的一个小术法,不值得大惊小怪。” 这小子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没有一点歉意。 不过,他上来就把来意,以及穿墙而入之事,都做了一个交代,两口子倒也不好借题发挥,只能一笑了之。 在邬非鱼解释的空档,两口子定下神来,心下凛然,暗道幸亏没来得及交谈,否则就不是隔墙有耳了,而是直接三人开会了。 “二庄主,你不是来捉奸的吧?我们这可是明媒正娶的啊……”为了掩饰自己惊慌,穆青庄做出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自嘲了一下。 要论开玩笑扯淡,邬非鱼更不是省油的灯:“看哥哥说的,小弟哪里敢来捉奸啊?偷师学艺,观摩一下技术,倒还是差不多。” 穆青庄本就是个实在人,这一下就被弄得脸红脖子粗,这天根本就聊不下去了,只有继续装醉,脚步蹒跚的要去给他倒水。 邬非鱼这才端正神色,淡淡一笑:“喝杯水倒是无妨,但是穆兄可就别装了,太假。”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咱们这样互相尴尬,有意思吗? 第六十六章 古怪的计划 穆青庄就很尴尬的站住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果然一点也不摇晃。 不好意思的一笑:“老弟见谅,愚夫妇担心明天误事,酒量又小,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穆兄,这话可就见外了啊,我们是什么交情,岂是他人能比。”邬非鱼摆摆手,也不知道是让他别装了,还是想说别人比不了,“徐大哥早有安排,让小弟去挡住那几个最能折腾的醉鬼,否则,兄嫂今天可不会如此轻松过关。”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两口子自然明白邬非鱼的言外之意,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愚兄先谢过两位庄主的厚爱了。”穆青庄抱拳说道,已经恢复了正常。 “现在,咱们可以谈一谈了吧?”邬非鱼眨了眨眼,笑道。 看着他有些戏谑的神色,一点也不像是来发号施令的领导,倒有几分邻家偷窥的坏小子,在抓到了自己的把柄一般。 听见要说正事了,大家也都是明白人,没必要再矫情。 夏晚晴已经恢复了正常,挽了挽额前乱发,从内室走了出来。 她微笑着说道:“承蒙两位庄主关照。老弟这是有任务安排我们吧?” 在这举手投足间,少妇诱人的风情展露无遗,邬非鱼现在才发现这位嫂嫂真的是一个美人儿。 那动人的面容、丰满的娇躯,让人有一种赏心悦目,心醉神迷之感。 同样都是少妇,和性感的尹樱萍截然不同,这个夏晚晴在成熟的妩媚之中,还多了一抹英武之色。 “是的,确实有一件大事,需要兄嫂去做。”邬非鱼收敛心神,淡淡笑了笑,“今天的酒局是我和徐大哥故意弄成这样子的,因为马上就要行动,我们要给两位尽量争取多一点的时间,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来不及反应。想必兄嫂能体谅小弟的这一番良苦用心……” 这小子还真会扯虎皮做大旗,把庄主都给搬出来了,直接有事说事不好吗?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累,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说明白的事情,非要把那些车轱辘话,来回倒腾几遍再说。 “不会这么急吧?不过,据说山庄里面不是还有内奸嘛,你们就不担心消息外泄吗?”夏晚晴不无揶揄的说道。 “疥癣之疾,不足为虑!”邬非鱼也是皮笑肉不笑的瞄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这些人我看至少要到明天早上出发的时候,才能醒过来,即便是有内奸,也来不及通风报信。我们给兄嫂争取到了整整一夜的时间作为缓冲,如此一来,想必你们在路上会安全得多。” 感受到了他话里的杀气,夺命双煞心里一惊,这是要玩真格的啊,可是,为什么要如此急迫啊? 不过,这也很有可能是邬非鱼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需要大量的政绩来佐证。 这小子倒是绝对有足够的魄力,才来了几天,就想要下一盘如此大棋,只是如此仓促,就不怕玩现了吗? 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是为他们着想,但是也堵死了所有可能泄密的道路,果然是迅雷不及掩耳啊。 两人开始佩服昨晚上下密令那个人的先见之明了,因为邬非鱼根本就不给他们任何准备的时间,两口子最多也就是眼神交流,更不要说跟外界联络了。 眼下的情况,已经十分紧急,想要找个替死鬼,也都绝无可能。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让穆青庄心里很不爽,冷笑道:“这么说,两位庄主是真的完全信任愚夫妇了?” “错!是徐庄主相信,小弟不相信。”邬非鱼轻轻摆手,“这一战就是两位自证清白的关键时刻,我相信,战后兄嫂的努力,肯定会堵住那些小人的悠悠之口。” 听到他的解释,让夺命双煞又是一愣,我草,这厮还真是直白啊。 穆青庄苦笑道:“二庄主还真看得起我们啊,既然如此,那就请直接示下吧。” 也不知道是他已经习惯了实话实说,还是时间太过紧迫,当下也不再扯淡,直接就开始了布置。 “昆仑派就在中都吧?听说你们的崆峒派和他们的关系一向不错,想必兄嫂和派内的高层也熟悉吧?”邬非鱼含笑说道,“这一次两位的任务,就是把我们的全盘计划告诉昆仑派,让他们不要错过这个渔翁得利的机会,趁着内讧,一举消灭骷髅会的这两股势力。” 闻言,夺命双煞直接惊呆了,面面相觑,我了个大草,这是什么操作啊?你到底是站在那头的?我怎么傻傻看不清啊? 原先还一直担心没有办法通风报信,现在一下子变成了奉命泄密,机会就在眼前,两人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半晌,穆青庄才说道:“我们这不是成了内奸了吗?这以后还怎么在山庄立足?” “小弟和徐庄主明白就好,管别人的看法干嘛,”邬非鱼笑了笑,“穆兄尽管执行好了,一切有我们在兜着呢。” 穆青庄还是疑惑未解:“愚兄冒昧问一句,我们这么做,对山庄有什么好处啊?” “小弟认为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在得到消息之后,首先第一个反应肯定会是狐疑,然后是观望,看着我们火并,驱虎吞狼,何乐不为?”邬非鱼解释道,“他们巴不得看着我们狗咬狗,两嘴毛,最好打个两败俱伤才好呢。” 站在敌对的立场上,这无疑才是明智的选择,也唯有如此,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二庄主就不怕玩脱了?”夏晚晴忽然插嘴道,“要是昆仑派真的集合几大门派,把我们包了饺子怎么办?” “其实我们这是声东击西之计,徐大哥只是大张旗鼓找俞仲舒算账,但却不会真正开战。”只听邬非鱼耐心的回答道,“逼迫对方把所有的注意力和精锐,全部集中在凌霄阁的时候,再由小弟带领一路人马,先把周围几郡各个击破,剪其羽翼。唇亡则齿寒,我们这时再兵合一处,在其手下无心恋战之际,全力打下洛城。然后我们遥相呼应,进可攻退可守,择肥而噬,何愁大事不成?!” 在这刹那之间,夺命双煞听的都是一阵恍惚,看着信心爆棚的邬非鱼,惊为天人。 说白了,这一计几乎可以算是阳谋,即便是他们知道邬非鱼想要做什么,也根本就没法防御。 他的计划很严密,一环紧扣一环,把所有的因素巧妙而合理地融合到一处,让你明明知道这是个坑,也不得不往下跳。 夺命双煞想得都入了神,甚至已经忘去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一心替那些对头们感到悲哀。 不得不说,这一计可真够毒辣的,如果该计划得以实施,白道中人在集体观望,俞仲舒则全力防御,邬非鱼收拾周围那几个内部空虚的小势力,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甚至还可以利用手里的俘虏,乱其军心,要挟那些属下,反噬其主,啧啧,简直杀人都不见血。 按照俞仲舒的自私尿性,绝对会如他所料那样,把下属几郡的主力全部抽调一空,让这小子从容剪其羽翼,继而形成包围之势。 这一招对于两头不能兼顾的俞仲舒来说,防不胜防,如果得以实施,这绝对就是一场灾难。 “这样么……”夏晚晴心里也有些没底了,因为前后都仔细想过了,这计划成功的可能性相当之大。 穆青庄毕竟江湖经验也相当丰富,当下提出异议:“这里面还是有一个漏洞。如果昆仑派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一旦拉下脸和凌霄阁联手,前后夹击,我们能顶住两家的全力进攻吗?” “他们肯定也会这么想,但是更关心自家安全,要是前面还没搞定,后院又起了火,这绝不是他们所能承受之重。”邬非鱼分析道,“所以,等到他们明白过来之后,也根本就来不及救援。兵贵神速,小弟相信等到我们拿下凌霄阁,那些墨守成规的老头子们还在争论不休呢。” 夏晚晴嗫嚅着,说道:“可是……” “没有可是,兄嫂若是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邬非鱼打断了她的问话,自负的笑道,“好了,还有什么疑问战后再说吧。现在兄嫂抓紧时间出发吧,两位到了昆仑派传递出消息以后,只管静观其变就行,别的一概不用搭理。” 穆青庄实在没办法推辞了,无奈的答道:“好吧,既然二庄主早已成竹在胸,愚夫妇从命便是。” 话已至此,夺命双煞也只好点到为止,情知此时不宜过多发问,这个邬非鱼太精明了,再问多了绝对会引起怀疑。 “还有,我会让宋大胆跟在兄嫂身后,两位如果有突发情况不能处理,想要联系小弟,尽管告诉他就行,他知道怎么通知我。”邬非鱼说着站了起来,“这是我们争霸之路的第一步,让我们共勉吧,加油!” 微微一笑,最后他还顽皮的做了一个夸张的加油动作,倒背着双手,施施然走了出去。 一点都没有大战之前的紧张,似乎只是过来跟老朋友约酒一样,轻松而写意。 第六十七章 敌人的敌人 看着邬非鱼潇洒离去的背影,夺命双煞面面相觑,还在消化这个古怪的作战计划,宋大胆就走了进来,催促他们马上出发。 两口子没办法,只能真的像是宿醉未醒一样,无精打彩的跟着宋大胆走了出去。 让他们惊讶的是,外面早已备好了五匹坐骑,人却只有三个,这样马匹可以轮流歇息。 最夸张的是,马背上面居然每人还备有一个革囊,路上的各种饮食一应俱全,显然是打算让他们赶夜路了。 没有任何传递情报的机会,而自己的门派若是不能及时了解这个作战计划,届时他们将无法应对这一场动荡。 邬非鱼的计划环环相扣,毫无破绽,让他们即便是知道了如此重要的情报,都根本没时间送出去。 这简直就是要断人后路,绝人生路啊。 而且还有宋大胆一路跟随,夺命双煞也只好星夜兼程,歇马不歇人,一行人只用了一天一夜,就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中都。 然后,宋大胆跟两人约定好了联络地点,就独自走了,不知所踪,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夺命双煞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不停蹄,直奔昆仑派,求见罗九龙。 可是到了昆仑派,登门拜访的时候,才知道掌门罗九龙闭了死关,任何人不得打扰。 事关重大,底层的弟子不管用,几个长老也不敢擅作决定,把夺命双煞急的捶胸顿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夫妻两人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动用了紧急联络密令,罗九龙这才出关。 在听了夺命双煞的汇报之后,他也感觉到事态严重,当下把两人请到了密室,进一步介绍详情。 两人详细阐述了最近大鑫山庄发生的一切,以及所掌握的行动细节,其中,着重介绍了邬非鱼其人,边说边摇头,赞叹不已。 “绝对不能让他们统一起来!目前骷髅会虽然号称是联盟,但是因为太过松散,彼此之间摩擦不断,内耗不止,尚可收到互相掣肘之功。”听了两人的密报之后,罗九龙沉吟半晌,才斩钉截铁的说道,“一旦真的完成了统一,这将是我们白道的一大劲敌。” “这事的真假还要斟酌一下,罗掌门你想啊,凭我们的底细,他们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来完成?”夏晚晴劝道,“我们可没有那种自信,已经彻底融入到了山庄里面。” “即便是有这个可能也不行!一旦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言出法随,我们所有的名门正派都要面临一个强大的威胁。”说到这里,罗九龙神色严峻起来,“我们毕竟分居各地,很容易就会被他们各个击破。所以,坚决不能让大鑫山庄兼并凌霄阁!” 两口子看着态度坚决的罗九龙,总感觉哪个地方有点不对劲,但是偏偏又说不出来。 穆青庄犹豫了一下,建议道:“罗掌门,咱们是不是把长老们召集起来,开个会研究一下啊?” “已经来不及了,事不宜迟,我马上安排所有的核心弟子和长老们,秘密潜伏至凌霄阁附近,待机而动。”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缓和下来,“咱们也给这个毛头小子唱一出空城计,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罗掌门,还请你三思啊。”穆青庄神色凝重的说道,“邬非鱼此人诡计多端,善于随机应变,如果让他发现我们倾巢出动去支援凌霄阁,说不定真的会杀上昆仑派,破了我们的空城计。” “哼,老夫既然敢倾巢而出,就有相应的对策,”罗九龙自负的说道,“既然是唱空城计,就唱的彻底一点好了,老夫把门内物资转移出去,只剩下几个老弱病残留守即可,他邬非鱼再厉害,还能把屋子也搬走不成?” 罗九龙说完自己的妙计,忍不住捋须微笑,颇有诸葛遗风。 夺命双煞面面相觑,半晌,穆青庄才说:“若是根本重地被黑道占领,罗掌门不担心贵派的一世清誉,就此毁于一旦吗?” “贤伉俪来此之前,我们就已经发现俞仲舒正在厉兵秣马,严阵以待,当时还以为骷髅会马上要对白道展开行动。”罗九龙长叹一声,说道,“我们来不及召集支援,所以本门中早就坚壁清野,随时可以疏散撤离,保存有生力量。没想到这一切的源头,居然是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在作怪。” 夏晚晴也是想不通,为什么罗九龙会如此不遗余力,搞这空城计:“那咱们也犯不上为了一个凌霄阁,而搭上一个昆仑派吧?” “你们也知道,我们要对付的,绝不仅仅是表面上的骷髅会,关键是其背后隐藏的神秘组织。不能过早暴露我们的真正实力,这是十几家掌门达成的共识。”罗九龙解释道,“现在敌暗我明,尚未一战而暴露底牌,这可不是我们想要的。” “那我们也不能跟对头合作呀,坐山观虎斗不好吗?”夏晚晴还是不能理解。 “我们只是为了平衡双方的力量,让他们消耗的更厉害一点,阻止大鑫山庄一统骷髅会。”罗九龙辩解道,“如果一旦他们出现了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那么就等于把所有分散的力量集中起来,无论哪一家单凭表面上的实力,都是万万抵挡不住,那个背后势力操纵着骷髅会,就可以逐一蚕食掉我们。” 这个观点也有一定的道理,在双方都不想暴露自己底牌的情况下,一个统一起来的骷髅会,绝对会成为各个名门正派的噩梦。 “我们也怀疑这个邬非鱼的真实目的,他搞的这个这个兼并盟友之策,很有可能也得到了背后势力的默许。”穆青庄也开了口,“不过,关键是这个小子还有什么后续手段,我们还不清楚啊。” 说到这里,想到了邬非鱼的妖孽,就连穆青庄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 “嗯,我觉得这小子虽然来历成谜,但不太可能是出自背后组织,只不过是凑巧迎合了某些需要罢了。”罗九龙点头,说道,“目前为止,那股势力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谜。虽然对抗了将近二十年,直到现在也依然一无所知,由此可见,该组织的严密。” 夏晚晴也是无力的叹道:“是啊,目前骷髅会是一盘散沙,还算是有迹可循,如果真的被统一,我们再想深入,那就几乎不可能了。” 穆青庄愁眉不展:“那我们该如何向邬非鱼汇报?这小子精明过人,可不好糊弄。” “据实汇报就行,我倒要看看,这个邬非鱼知道我们和凌霄阁暗中联手,还有没有这个魄力一肩挑两家?”罗九龙不屑的挥了挥手,“我想,大概率会是灰溜溜的偃旗息鼓,知难而退吧,” 穆青庄忍不住提醒道:“此子大智若妖,且胆大包天,罗掌门,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哪!” “没那个!以上虽是推测,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罗九龙同样对自己的计划信心满满,“否则,我们就会力求毕其功于一役,全力绞杀大鑫山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啊。哈哈……” 这个嚣张的邬非鱼,已经成功激起了罗九龙的火气,此刻双眼之中寒光四射,胆敢来到老子家门口装逼?你小子也真是不知道死活啊! 不知道为什么,穆青庄总觉得罗九龙有点太过轻敌,如果这小子那么好对付,还轮到你来收拾? 只不过他欲言又止,没有在继续劝解,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他们只能自求邬非鱼没料到这一步吧。 他可是亲眼见识过邬非鱼的手段,绝对会让轻视的任何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只要是你们敢来,那就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但这并不是让罗九龙感觉到愤怒的原因所在,喃喃自语说道,“哼哼,居然还敢威胁到了本门,老夫最讨厌被人威胁了!” 是啊,要是邬非鱼知道作为势不两立的两派,在他的威逼之下,居然摒弃前嫌,联手抗敌,会作何感想? 三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如何向邬非鱼汇报的细节,然后分头行动。 双方分开之后,夺命双煞又合计了一会儿,总觉得这个罗九龙今天的表现,有点诡异。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解释太过牵强,疑点颇多。 别的不说,就说跟凌霄阁的合作,居然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提出来了,似乎根本就没有对方是否同意的顾虑。 作为对立的两派,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默契了?难道仅仅是因为邬非鱼要来了的原因吗? 两口子一路上合计了半天,也没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也只好作罢。 继续下山去找宋大胆,按照所议,让他给邬非鱼回信,同时着重强调了两派将要联手的消息,提醒他们千万小心行事。 而罗九龙则是去了凌霄阁,一是安排周围的自家精锐继续潜伏,二是找俞仲舒商议两派如何联手抗敌之事。 说实话,若非夺命双煞如此重视这个邬非鱼,强调再三,他都不想去找俞仲舒。 到现在还是觉得这有点小题大做,黑白两派联手对付一个小娃娃,传出去名声可是不太好听啊。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老夫的家门口,还轮得到一个小小的大鑫山庄装五作六的? 第六十八章 各有安排 从凌霄阁回来之后,罗九龙马上就召集宗门所有的高层,紧急开了一个会。 在会上,他半真半假的汇报现在面临的严峻形势,很快就达成了跟俞仲舒合作的共识。 首先强调了唇亡齿寒的道理,这也能说得通,随后提出的驱虎吞狼之策,貌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反正各打各的,又不是真正合作,消灭了大鑫山庄之后,大家依然还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双方现在加强联系,也只不过是为形势所迫,为了更好地迎击来犯之敌,对此所有的长老均无异议。 把高层们搞定了之后,再把所有门下弟子都集中到了一起,召开了一个所谓的战前动员会,把大鑫山庄将要来犯,也向他们公布了一下。 不过,他只说了大鑫山庄千里来袭的消息,大家应该奋勇杀敌,至于跟凌霄阁的合作之事,却是只字未提。 昆仑派自从当年那次黑白大战之后,再未参加过太大的冲突,有生力量保存的还是很完整的。 但这同时也说明他们的新生代,并没有见识过真正的血腥厮杀,不知道其中的残酷,现在听说有敌来犯,反倒马上就群情激昂起来。 所以,虽然罗九龙的口才并不是很出众,却依然忽悠的与会众人一个个摩拳擦掌,热血沸腾。 纷纷表示只要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真的来了,必死无疑,他们的棺材盖已经盖到了脖颈! 再经领导有目的性的稍加引导,所有昆仑门下的新生代都没法淡定了,心里真有点痒痒了。 年轻人们心里对大战的渴望,已经迫不及待,甚至巴不得大鑫山庄的敌人明天就来。 与声势如虹的昆仑派不同,俞仲舒可是深知大鑫山庄的实力,而且也见识过邬非鱼的手段。 在得知大鑫山庄即将杀过来的时候,他早已成为了惊弓之鸟,惴惴不安,现在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不出所料,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把附属几郡的精锐全部集中起来,全力保护凌霄阁。 至于下属的地盘和后院该如何安置,他则采取了欺骗手段,只说这是跟徐六合的私人恩怨,与他们的家属无关,对方绝对不会赶尽杀绝。 这个说法虽然有人质疑,但是却不多,也很快就被平息下来。 俞仲舒的解释是,大家毕竟都是盟友,只要凌霄阁不倒,自然有人来出面调停。 仔细一想,这个说法似乎也能成立,一众下属也就渐渐打消疑虑留了下来,支持凌霄阁御敌。 这边夺命双煞发出消息之后,还在等着回信呢,宋大胆却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丝毫动静。 具体是被白道抓了,还是因为别的事情绊住了,他们一概不知。 而两人又不知道如何主动联系到他,只能在住处傻等,度日如年。 只有罗九龙偶尔还有片言只语传过来,让夫妻俩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外面的情况。 就这样一连过了七八天,一直什么屁事也没有发生,却把这两口子弄的坐立不安,每日里备受胡思乱想的煎熬。 就像是钝刀子杀人,最难受的不是生死瞬间,反而是那种心急如焚的等待过程。 这一刻,他们两人真的后悔来做这个信使,竟然有一种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这时候罗九龙和俞仲舒却得到了消息,徐六合那边的出师大会上搞得很隆重,在一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之后,亲自率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离开了中州,杀奔中都而来。 听闻风声,整个凌霄阁都在严阵以待,又紧张了两天,却依然不见大鑫山庄的踪迹。 再去打探时,发现来势汹汹的大鑫山庄大部队,这行军速度却是实在不敢恭维,这七八天的时间过去了,居然才走了还不到一半的路程。 要知道,夺命双煞三人才用了一天一夜,就已经赶到了啊,这些人难道是一群只会在粪池里乱爬的蛆吗? 这一票准备杀上凌霄阁的好汉们,一路上吃喝玩乐,走走停停,任谁见了,都看不出来这是要去生死相搏,倒像是出门游山玩水的旅行团一般。 而那个喜欢喝酒闹事的惠空,居然还在半路上,因为一个粉头,和当地的一帮混混们打了起来。 一个秃驴明目张胆的嫖x,这已经够奇葩的了,居然还敢不服从管理,这不就是欠削吗? 惠空也真是没有想到,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也有这种敢欺负大鑫山庄好汉的地头蛇。 他顿时怒不可遏,挽起袖子就冲了上去,麻蛋,为非作歹哪里还轮得到你们啊?! 叔可忍,婶不可忍,当然一定要让他们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于是,几个小混混装逼不成反被日,被大展神威的惠空,一个人就打得鼻青脸肿,抱头鼠窜,生生都给虐成狗。 而且打完之后,他并没有急于离开,继续跟哥几个喝酒听曲,调戏粉头,一副不服来咬我的架势。 混混们先前被打的一脸懵,待晃过神儿,雷霆震怒,要是找不回场子,以后还怎么管理城市啊? 于是再继续组织人马约架,小混混也不想想其中的差距,让一个秃驴就祸害这样,还有心一块去浪呢? 混混们根本就没料到,不只是他们有帮手,人家大鑫山庄的全部主力也都在这里呢。 于是,只需三五个人出手,就把小混混们都给虐哭了,满地打滚,不少人两只手拍着地面,一个个呼天抢地的,像一群死了男人的娘们。 喜欢围观看热闹,是很古老的传统,大鑫山庄的众人也不例外。 这边也只是派出几个好勇斗狠之徒,参与了斗殴,更多的人则是作壁上观,给同伴们加油助威。 这场正戏以外的苦肉戏,演出太成功了,吸引了数千人的围观,轰动一时。 于是有下场演戏的,也有当赤瓜观战的,甚至还有维持秩序的,一大帮人堵住了路口大半天。 为此惊动了地方官府,派了不少衙役前来拿人,这些人对付老百姓如狼似虎,可对上比他们更加凶残的绿林好汉们,也是秒怂。 “我们是大鑫山庄的属下,正准备上中都去杀人呢。”白玉彪笑嘻嘻的对着班头说道,“没事,哥几个,回吧!就是这几个不长眼的,在这里玩碰瓷呢,教训完他们就走。” 而旁边的白玉虎,兴奋的直嚷嚷,差一点就要当街卖门票了。 知道他们的身份之后,班头吓了一跳,这些人官府也管不了啊,只能灰溜溜的回去,向上司禀报。 上司也是后怕不已,什么,这是要去中都火拼的黑道势力?麻蛋,刚才怎么不早汇报呢? 他对着一众手下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狗子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个就知道放马后炮,什么人都能惹的吗? 这些人可是连朝廷都不敢动的势力,本老爷只是一个七品芝麻官,连跟人家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你们能活着回来,就该感谢祖宗保佑,赶紧去给你们家祖坟烧香上供吧。 于是,官府也不敢管了,一切全凭大鑫山庄做主,只能暗暗祈祷这帮子大爷们,别杀太多的人就好。 幸亏这帮人也只是当酒后找个乐子,并没有闹出人命,教训完混混之后,继续寻欢作乐。 大鑫山庄的这一帮人,就这么活生生的为了一件风流小事,居然耽误了整整一天。 这一下子把那些在凌霄阁周围潜伏待命的各色人等,一个个都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那些等着看大戏的赤瓜群众们,也把脖子都快要抻断了,人家还在路上优哉游哉的喝酒泡小妞呢。 舞台早就搭好了,观众也都在等着看戏,谁知唱戏的却迟迟不来,这叫什么事啊,这不就是典型的砸场子吗? 这边折腾的相当热闹,而作为整场大戏导演的邬非鱼,此刻到底干什么去了呢? 邬非鱼在和徐六合商定好了之后,第一件所做的事,就是先把尹樱萍训练的三十六个秘卫,全部连夜就派了出去。 所有人轻车快马,夜行晓住,隐蔽行踪,目标直指天策府。 这边,在送走了夺命双煞之后,邬非鱼等人也一刻不闲,立即便上了路。 同样也是三人五骑,连准备的革囊都是一样,显然也是准备赶夜路,同样也是一番长途跋涉。 唯一不同的是,夺命双煞是西行而去,而他们则是北上,直奔中原腹地。 也就是说,此刻的大鑫山庄,已经真正成为了一个空城,精锐尽出,只有两个美女,带着一帮老弱病残留守。 “兄弟,哥哥啥也不说了,祝你马到成功!”徐六合紧紧握住他的手,用力摇晃了几下。 “大哥,你就等着小弟的好消息吧,必不负所托便是。”邬非鱼依然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说完,翻身上马,对着旁边的李金印和柴丽珊轻轻招手:“出发!” 徐六合带着尹樱萍和徐燕蝶,目送三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忽然有些感慨。 此番一去,要么见证这个冉冉升起的新人一战成名,要么眼下便是最后的生离死别。 而邬非鱼则是头也不回,带着两人,快马加鞭,蹄声隆隆,一路疾驰,第一站的目标是终南山。 只不过这一次的主战场,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并不是在整个江湖都关注的凌霄阁,而是数千里之外的天策府。 这场由邬非鱼一手导演的大戏,缓缓拉开了帷幕,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正式开演了。 第六十九章 终南山下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因修真大能太乙真人在此修道而得名。 其山雄伟秀丽,怪石嶙峋,终年云雾缭绕,古人称赞其为‘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 相传,山中盛产上品灵石,乃是古之修道名山。 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终南。 这一次,邬非鱼要去的第一站,就在终南山脚下,名叫周至郡。 只不过不是寻仙问道,而是专门来找人助拳,山庄的修士都在这里寻宝呢。 被他的那张藏宝图所诱惑,得到信息的几家势力,都派了不少人马驻扎于此。 在没有见到宝物之前,所有人暂时都相安无事,但谁都不想屈居人后,试图能够分一杯羹。 周至郡有大鑫山庄的一处秘密联络点,要想见到山庄的灵使,只有先找到飞羽堂的下属,由联络员出面,才能找到他们。 三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同样也是风尘仆仆,在第二天擦黑的时候,终于进入了周至郡。 人虽然还不算太饿,但是胯下的马匹需要喂料饮水,不然真就顶不住了。 顾不得欣赏终南山的美景,几个人急忙找了一处客栈歇下之后,然后分头行事。 柴丽珊自去洗漱休息,邬非鱼则是不管不顾的拉开被子,直接倒头就睡。 李金印拿着庄主的信物文书,马上去联系大鑫山庄的飞羽堂人员,然后去找在终南仙域寻宝的自家灵使。 等到邬非鱼再醒过来的时候,李金印带着一个面目阴狠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气势十足,一看就不同于一般武者。 “属下龙武子,见过二庄主。”龙武子虽然自称属下,却是神情倨傲,一点没有屈居人下之意。 显然,李金印已经把他的身份,告知了眼前的这个龙武子。 “有点意思!”邬非鱼眼光闪动,上下打量着这个不一样的下属。 他的修为要高于这个龙武子,一眼就看出来这并非武者,体内有灵力流淌的气息。 也就是说,这个龙武子是一个真正的修士,看上去达到了玄阶,实力还算是不错,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邬非鱼很满意,如果其余几人也跟他的实力差不多的话,就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李金印走前一步,低声说道:“二庄主,这就是山庄的灵使,龙队长就是他们的头儿。属下已经把他们全都秘密带出来了,正在城外待命。” 恰逢午夜,悄悄出去,悄悄回来,严格按照邬非鱼的指令,并没有惊动其他势力的修士,秘密把自己山庄的六名灵使带出来,听候调遣。 邬非鱼点点头:“没惊动其他人吧?” “应该没有,属下离开的时候,还做了一点掩饰,即便是落在有心人眼里,发现我们不在的时候,至少也是两天之后了。”李金印肯定的回答,“人是带出来了,其他的二庄主看着办吧。” “做得不错!”邬非鱼表扬道,“两天时间,已经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了。”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前提,就是邬非鱼必须说服他们,这些修士一向倨傲得很,并不那么好说话。 他们虽然名义上保护着大鑫山庄,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相隶属,徐六合并没有权力指挥。 他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抛出了一个王炸:“龙队长,山庄需要你们出手一次,代价是每人三百块灵石,甚至还有可能更多,你们可愿意?” 在这个修炼资源相当匮乏的年代,这已经算是出手相当豪阔了,足够支持他们修炼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这诱惑自然抵挡不住。 龙武子虽然喜出望外,但却并没有失去理智:“不知需要多长时间?” 对方的反应,都在邬非鱼的意料之中,淡淡一笑:“算上来回时间,三天足矣。” 龙武子也很干脆,直接抱拳躬身:“属下恭听二庄主差遣。” 这可是三百灵石啊,这是修士获取灵力的主要来源,属于不可再生资源,可以帮助他们进一步提升修为。 而且只不过是三天时间,应该可以做到瞒天过海,这一笔横财算是赚定了! 所谓财侣法地,一个修士平时的修炼,离不开大量的资源消耗,一般的宗门还真的养不起几个。 这也难怪修士们对那两个老头子言听计从,因为他俩掌控着大鑫山庄的财政大权,也就意味着掌控了修士急需的修真资源! 龙武子并没有问出手的对象是谁,对于修士来说,这个并不是问题,他们只关心如何才能得到资源。 “我们这一次是要去雍州,分为两路出发,李堂主带着龙队长一路,我和柴堂主一路,路上一定注意低调一点。”邬非鱼也不客气,直接对着龙武子开始了任务安排,“两天后的早上,我们都会到达扶风郡,那里有一家叫做同仁客栈的老店,就在那里集合,到时候另有安排。” 邬非鱼的命令简单明了,两人都没有废话,只是点点头,意思是听明白了。 “等会你们不要一起出去,另外,如果坐骑不够,也不要在同一家骡马店雇佣车辆马匹,尽量掩人耳目,一切都必须秘密进行。” 邬非鱼很细心,也很谨慎,为了保密起见,直到现在连柴丽珊和李金印都不知道此行的真正目的。 只是告诉他们到时候赶到集合地点,再做安排,其他一概不知。 然后,李金印和龙武子领命而去,邬非鱼这才溜溜达达的出来,敲响了柴丽珊的房门。 开门后,邬非鱼看着刚刚出浴的女孩,直接看呆了,好半天才喃喃自语道:“小柴妹妹,你可真美!” 柴丽珊当门而立,头发未干,发梢还是沾着几粒晶莹的水滴,一张俏脸上红通通,更是少见的流露出了一丝妩媚。 完全不同于往常中性的扮相,除了两只裸露的玉足之外,整个曼妙的身材倒是包裹的严严实实。 身上穿着件白底雕花的单薄衫子,柔柔的秀发向后扎起一条活泼的马尾,突显了线条优美的修长身材。 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虽然少女的风情显露,但却依然就像是一个女将,英姿飒爽,整个人焕发着独属于武者的英气。 那妩媚诱人的形态,火爆的身材,勾魂摄魄,对于邬非鱼的冲击力,简直是爆炸性的。 如此诱惑的一幕,让他不禁色心大起,情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差点就要流出来的口水。 就像是一个登徒子,扶着门框,嘻嘻一笑,闭上眼睛,一脸的陶醉状。 然后,在空气中轻嗅了一下:“哇,香,好香!” 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柴丽珊伸出纤纤玉指,顶在额头上,轻呸了一声。 就这还是领导呢,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真讨厌。 嘴上虽然嘟囔着,她却难得没有嗔怒,只是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喂,瞎看什么呢!”正当他那一双色眼,还在滴溜溜乱瞄的时候,柴丽珊开了口,“你来就是为了拍马屁么?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艰涩地说:“李堂主他们出发了,咱们也该动身了——” “下次再乱看,小心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柴丽珊恶狠狠的说完之后,白了他一眼,“等着,换一下衣服。” 那流水的眸子波光粼粼,好似活了一般,并没有多少杀气。 看着她关了门,邬非鱼靠在门口等着,慢慢回味着,只觉得有一股小火苗在心底燃烧起来。 也许这丫头没觉得怎么样,可他却是感到了一阵口干舌燥,身体和心里也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要不是眼下急于赶路,说不定真的会跟进去,调戏一番这个迷人的野丫头。 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换了一身男装的柴丽珊,又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情。 宛如一个俊秀的翩翩少年,更显英气十足,原本冷若冰霜的脸庞,衬着这中性的装扮,自带野性的动人味道,更显另类的迷人风姿。 脸蛋细滑绝美,一双杏眼甚是明亮,灵动有神,英武俊秀。 乌黑的秀发被挽成一个武士髻,玉颈颀长,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诱惑,给人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 甚至让邬非鱼都心生恍惚,不禁感叹,我的天哪,要是…… 他几乎看直了眼,急忙上前一步,殷勤的接过柴丽珊手里的革囊。 邬二庄主腆着脸,嬉皮笑脸的说道:“好一个俊俏少爷,这要是大白天出门,还不迷死一片小姐姑娘啊?!” 柴丽珊虽然一身男装,神情却是似羞似嗔,另有一种诱人姿态。 看着邬非鱼那色眯眯的样子,少女精致的脸蛋瞬间泛起一层红晕,心中闪过一丝不快。 “二庄主不会是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吧?”柴丽珊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别看了,舌头都快淌地上了……” 说着,侧身越过他,率先往前走去,线条优美的背影,充满了青春活力,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说不出的韵味。 看着这一身男装的背影,邬非鱼愣了半晌,这才拎着革囊追了上去。 第一次发现,这个下属的面具似乎也不少,有风情万种的,有天真可爱的,有刁蛮任性的,也有冷若冰霜的…… 第七十章 夜宿古刹 两人不管李金印如何安排行程,也乘着茫茫夜色,悄悄离开了周至郡。 纵马奔驰,看着柴丽珊时前时后的身影和模糊的面容,有如此朝气蓬勃的少女相伴,不再感觉赶夜路是一件苦差事。 但是一声沉闷的雷声,打断了邬非鱼做梦娶媳妇的思绪。 柴丽珊也放慢了速度,看了看有些压抑的夜空:“空气都变得有些潮湿了,好像是要下雨……” “小柴妹妹,不是好像,是已经开始下了,而且风也不大,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邬非鱼感觉到了几滴粘在脸上的雨丝,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加快一点速度,咱们需要找个地方避雨了。” 他是一个修士,有的是办法不惧水火,可柴丽珊就不行了,淋雨之后就很容易生病。 这一句突兀的提议,让柴丽珊一愣,却是没说什么,樱唇微张,随即就闭上了,一提马缰,唏律律的跟着跑了下去。 两人又跑了一阵子,雨却是越下越大了起来,视线愈加模糊,已经没办法继续寻找避雨之所了。 “前面有一处宅院,咱们就去那里,避一避雨再走……”跑在前面带路的邬非鱼忽然喊了一句。 声音飘飘忽忽的传到耳朵里,柴丽珊微微一怔,前面只有一片雨幕,并没发现什么建筑。 又跑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了朦朦胧胧的田野里,闪出一处院落。 柴丽珊有点奇怪,这段距离可不近啊,这厮的眼力也太好了吧? 刚才那一会儿愣神,可是又跑了三四里路,这个神神秘秘的二庄主,到底还有多少底牌没有暴露出来啊? 两人跑到近处一看,难免有些失望,这里不过是一处破败的古庙,摇摇欲坠。 因为年久失修,早已墙倒屋漏,泥胎的神像也碎了一地,都认不出这是什么神只。 邬非鱼一马当先,进去大殿转了一圈,出来以后喊道:“小柴妹妹,进来吧,里面还可以勉强避雨,哦,连马匹也牵进来吧……” 进去一看,整个大殿只是坍塌了一半,另外一半倒是足够两人两骑避雨之用。 邬非鱼卸下马鞍之后,又找了一些还没湿透的干草,拆下来不少门框木窗放在上面,和干草堆在一起。 然后手指轻轻一捻,指尖跳出一朵带着一圈黑晕的小火苗,随手一弹,一个火堆就这么烧了起来。 柴丽珊并没有插手帮忙,只是在旁边歪着头,解开自己湿漉漉的发髻,拧着自己秀发上的雨水。 饶有兴趣的看着邬非鱼熟练的忙里忙外,一看平时就经常做这些活计,轻车熟路,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直到看见他指尖的火焰,柴丽珊脸色才有些凝重起来。 手法倒是不稀奇,她也不是没见过修士特有的真火,但是像这样黑乎乎的火焰,却是初次得见,怎么看都透着一丝诡异。 看样子邬非鱼也没打算瞒着她,回头笑了笑,温柔的说道:“小柴妹妹,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脱下来烤一烤吧,等会再赶路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凉了。” 这丫头虽然穿着衣服,却被雨水打湿,大片肌肤若隐若现暴露在他的眼前,似乎还是挺有几份料的。 柴丽珊看到了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湿透了,已经是春光乍泄。 当下,她忍不住啐骂道:“坏蛋,你的节操又掉了。” 邬非鱼嘻嘻一笑:“胡说,本庄主从来不带那东西。” “那就先收好你的狗眼!”柴丽珊又是轻啐一声,急急忙忙的把胸口遮住。 “嘿嘿,还真是多亏了这场雨,才发现小妹的身材竟然如此美妙。”邬非鱼轻笑一声,收起眼神,正色说道,“说真的,还是快换衣服吧,小心被冷风吹病了。” 就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一样,话音未落,就有一阵冷风裹挟着雨珠从外面吹了进来,柴丽珊顿时打了个寒噤,感觉到了一阵冷意。 “二庄主是不是还想说,最好在你眼前换?”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领导,语气中不乏调侃之意。 这小妞俏脸冷厉,身材却似魔鬼,啧啧,如果真的有机会那啥,感觉应该会很不错吧? “如果可以,自然求之不得——”邬非鱼无意识的说道,抬头就看见了柴丽珊那利剑一般的眼神,赶忙改口,“咳咳,哪能啊,哥哥是那样的登徒子么,回避一下就是了。” “二庄主不是登徒子,那就没有登徒子了,”柴丽珊鄙夷的说道,“不过呢,外面风大雨大,小妹也不忍心让领导出去……” “就是,就是,还是小柴妹妹体谅哥哥。”邬非鱼大喜过望,连连点头。 “那就麻烦二庄主转过身去吧,小妹要换衣服了,”少女脸颊轻红,看着他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无奈的摇头,“不过,二庄主可千万不要回头哦,不然小妹会生气的,一生气就会杀人的……” 说着,明晃晃的宝剑出鞘,就这么直直插在面前的地上,闪动着森森寒光。 她虽然语气轻柔,但是邬非鱼却不敢不听,毫不怀疑这个小妮子绝对会说到做到。 不久前两人结下的梁子,还一直没有化解呢,如果有机会,柴丽珊绝不介意公报私仇。 滑溜一下眼珠子,口花花两句就罢了,如果越过底线,这个暴力小妞真的会以下犯上。 现在已经算是很给他这个领导面子了,这野丫头不只是身材像魔鬼,那火爆脾气,更像是魔鬼。 邬非鱼惋惜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坐在马鞍上,看着外面的雨水,一心牵挂着身后的尤物,心中起伏不定。 无聊之余,他吐了一口气,随手捡起一根枯枝,在面前划来划去,不住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念…… 确定他不会回头,柴丽珊这才站了起来,眼睛紧紧盯着那个背影,开始慢慢脱起衣服。 江湖儿女本就没有那么多讲究,而且自己只是换外衣,她也并没有多么矫情。 湿透的男装紧紧贴在身上,更是把少女那姣好修长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完美无缺的展现出来。 但是有一个意外,却让她始料不及,恰在这时,邬非鱼发现了眼前有一汪水洼。 就像是镜子一般,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正在换衣服的少女,居然就这么完完全全的反射进了这个色狼的眼里。 而柴丽珊警惕的解开了纽扣,密切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浑然没有发现自己早已入坑。 此时只看见他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并没有不轨的企图,也彻底放下心来。 但即便是这样,毕竟这也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而且还要宽衣解带,柴丽珊也猛然间忸怩了起来。 少女绝美的脸颊上燃起两抹火烧云,美眸中更是泛着亮晶晶的光泽,以前的英武霸气,似乎在这一刻,化作了绕指柔情。 这个发现让邬非鱼不由吸了一口凉气,激动得不要不要的,更是差一点就要鼻血横流。 他偷偷目测了一下,这个暴力小妞的身材绝对正点,凹凸有致,浑圆结实,前拱后翘,配合那一双无敌的大长腿,真是完美的尤物。 女孩一边换衣服,一边看着那个宽厚的背影,心里就有股异样的感觉升起。 本来这个平时身穿武士服的美少女,在邬非鱼的眼里,简直就跟一个假小子没什么区别。 可现在好了,这母老虎把外衣一脱,身上也只有薄薄的贴身亵衣,好身材顿时暴露无余,形成一副极其挑逗的性感画面…… 就好像一枚被蒙尘的珍珠,抹去了上面的尘土,瞬间就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尽管算不上暴露,但是邬大少完全可以自动脑补没看见的东西啊,谁让他脑子好使呢。 举手投足间,他那一颗不那么纯洁的小心脏,瞬间加速跳动起来,差一点就要引爆。 这强烈的冲击,完全受不鸟了,简直就是视觉炸弹啊。 就像是一颗炸弹落入了池塘,邬非鱼感觉自己体温骤然上升,不过,要是仅仅这样就马失前蹄,那可真就丢人丢大发了。 被柴丽珊发现了自己如此龌龊,说不定真的会一刀子捅下去,让这个新晋领导鸡飞蛋打。 幸好,眼前的美景很快就被柴丽珊遮掩起来,这才挽救了邬大官人的一世清誉。 女孩手脚轻快的换好衣服,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二庄主,我换好了,可以转过来了。” 语气中居然带着一丝妩媚,全无之前的冰冷,仿佛有了一点开始融化的迹象, “唉,真是可惜啊——”邬非鱼长叹一声,意犹未尽的转过身来。 柴丽珊误以为是因为没有看到自己换衣服而失落,却没想到这个坏家伙借着水坑的反射,早已把美好尽收眼底。 女孩有些受不了那灼灼的目光,粉颊微红,眼波心虚的偏到一边,居然不敢与他继续对视。 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美女如此曼妙的风姿,却要强行坐怀不乱,我也太难了。 邬非鱼没有站起来,就这么从下往上看去,却看到了女孩那两条结实修长的大长腿,亭亭玉立。 容颜绝美,一头飘逸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玉肩上。 换回女装的柴丽珊,很有韵味,又是另外一种美丽。 第七十一章 路见不平 在一个春天的雨夜,孤男寡女,荒郊野外,怎么看,都具备了所有玩暧昧的要素。 “小柴妹妹,来烤火吧。”邬非鱼费劲的把自己色眯眯的眼光收回来,却故意把马鞍子拖到自己眼前。 柴丽珊也没拒绝,收敛衣裙走上前来,俏脸微红,盈盈坐下。 迷迷糊糊的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在无言的目光交流中,感觉到彼此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这一刻,女人就是干柴,男人就是烈火,只等落下一颗火星,火势便会燎原。 正当邬非鱼魂不守舍,幻想着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异变陡生…… “啊——” 外面的雨地里传来一声惨叫,仿佛还是女孩子的声音,随即‘噗通’一声,一个沉闷的物体摔倒在了大门外。 “呀——”正在意乱神迷的柴丽珊,也是一声低呼,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马上跳了起来。 俏立在邬非鱼的眼前,一双白嫩玉手一时不知放在哪儿才好,绝美的俏脸上飞起了两团红晕。 这个一向强势的假小子,这一刻居然手足无措,就像是换回了女装,少女的本能也随之回归。 那眉间的几缕淡淡春潮,让这原本英姿飒爽的假小子,多了几分柔媚娇羞的气息。 邬非鱼看着恢复清明的她,叹息一声,心底的另外一种火气却升了起来。 当然,这和刚才被女孩撩起的火气截然不同,这一次的火气,是想要杀人的火气。 这就像是肉都到了嘴边,突然被人把筷子夺走了,不让吃了的感觉! 邬非鱼也跟着站了起来,气愤的走到了门口,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胆敢坏了本少的兴致。 不远处,正趴着一个浑身泥泞的人影,艰难的抬起了头,正在一下下往这个方向爬了过来。 他的眼力很好,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那个爬过来的人影果然是个女人,但也只能看出个大致的样貌。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很显然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浑身都是泥水,已经看不出来身上衣服的颜色。 那张脸上也满是污渍,具体长相,什么表情,全都无法分辨。 看这个女人那样子,想来是受了不轻的伤势,发现这里有火光,这才挣扎着跑过来求救。 大概实在没什么力气了,这才摔倒在了最后一段路上,惊动了里面的这一对野鸳鸯。 现在泄了那口气,女人趴在泥水里急促喘息着,就连往前爬行几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后面柴丽珊也整理好了衣服,走了过来,吃惊的说道:“呀,这个人受伤了,快,快救人呀……” “后面还有人来了,先别急着做烂好人。”邬非鱼一把拉住正要冲出去救人的她,沉声说道,“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他根本就没打算出手,首先,这件事情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自己还有要务在身,不想节外生枝; 其次,刚才要不是这个女人的一声尖叫,说不定和柴丽珊成就好事了,本少不落井下石,已经是烧高香了,凭什么还要帮她? 这时,果然远处的雨幕中,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七八条黑乎乎的身影,呈现出一个扇面形,慢慢围拢过来,显然就是追杀她的凶手。 趴在泥水里的女人看见了追兵,显然也听到了邬非鱼说的话,也看明白了他们打算置身事外,不想多管闲事。 这可是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近在咫尺,却又感觉是远在天涯,她的心底很失望。 对方的冷酷无情,令她心里感到咫尺天涯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心灰意冷的情绪:“唉,居然真的是见死不救,现在的江湖上,为什么人心会冷漠至此……” 先是愤怒,继而绝望,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女人不再爬行,只是竭尽全力坐了起来,就那么狼狈的坐在雨地里,已经不想再卑微的求生。 然后挽了一下脸上的缕缕乱发,露出满是污渍的面色,竟然让邬非鱼感觉到了一种大家闺秀的优雅。 显然她的教养很好,不想让自己死前的模样太过不堪,尽量体面一些。 “这份心态倒是不错。”邬非鱼暗自点头。 落难至此,却依然保持着最后的自尊,倒是别有一种风情,这份难能可贵的气质,他还是颇为欣赏的。 后面的七八个大汉很快就围了上来,一个个黑巾蒙面,只露出两只杀气腾腾的眼睛,充满一股凶悍之气,一看就知道绝非善类。 当先一人看了一眼当门而立的邬非鱼,发现只是两个年轻人,便再也没搭理。 那几个手下也看见了他们,直接选择了视而不见,占据了几个要点,确保猎物跑不掉。 带头之人走到坐在泥地的女人身边,得意的说道:“凌小姐,您可真能跑啊,弟兄们整整追了一夜,要不是先前受了伤,还真就让您给逃了。” 女人倔强的仰着脸:“任天熊,你们也知道本小姐的背景,废话少说,给个痛快吧。” 她的声音很清脆,听起来应该没有多大年纪,此时却毫无阶下囚的颓废,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凌小姐,您还是没看清眼下的形势啊,”那个任天熊顿了顿,瞟了一眼邬非鱼,“您可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儿啊,就这么杀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后面的大汉哄笑起来,纷纷说道,“二哥说得有理,先x后杀才是我们的服务宗旨!” “二哥,您先上,小弟跟着喝口汤就行。” “第二可轮不到你,还有老子呢。” 此女声音清脆,妩媚的让人骨头发轻,身材也是极为美妙,湿透了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就像是一只熟透的水蜜桃,勾动着男性的荷尔蒙。 哪怕是邬非鱼眼下这种想要置身事外的心境,都有了一些动摇。 这么好的大白菜,总不能眼巴巴看着被这么一群猪拱了吧?这不应该是本少才能做的事吗? “还真是个妖精!”任天熊咽了口唾液,目光炙热的看着眼前春光外泄的美女,“小妞,你想自己脱呢,还是大爷帮你脱?” 听着大汉们的污言秽语,女人感到了绝望,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被一群猪猡糟践,旁边居然还有人见死不救,还有比这更难堪的羞辱吗? 她本能地绷紧了身子,眼泪忍不住哗哗的往下流,更悲催的是,即便是再如何不甘心,现在也是羊入虎口,根本无力挣扎。 怎么碰上这么一群不解风情的歹徒啊,难道自己的清白和生命,今天就要一齐毁在这里了吗? “邬先生,这可是百年难遇的英雄救美的机会,您老人家不想上去装一把?”柴丽珊用胳膊肘拐了一下邬非鱼,揶揄道。 他很干脆的答道:“装逼可不好,哥哥现在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正在作壁上观的两人,自然也看得出来这帮人起了歹意,甚至有了一种变x的淫心。 邬非鱼已经有了介入的心思,但眼下显然还不是最佳的救人时机,还是先委屈一下这小妞了,哥哥保你便是。 哪怕只是为了讨假小子的一个欢心,也是蛮值得出手的,英雄救美这个活,还是勉为其难接了吧。 尤其还是自己的女人,求着让自己泡妞,干嘛不去? 而且,还是完事之后,完全不用负责的那种,现在只缺一个契机。 “那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做坏事……”柴丽珊咬着樱唇说道。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刺激?”邬非鱼邪笑着,悄悄伸过手去,揽住了她的小蛮腰,低声说道,“现在上去有什么意思,先观摩一会儿,跟着学几招再说。”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啊!大家交流一下,相必以后能更好的丰富人民群众的业余文化生活。 只能暂时搂着美人看大戏了,上去排队也不太合适,估计他们也不能答应让自己加塞。 “任天熊,你还算是男人么?”这凌小姐表情惊骇,看着逼上来的任天熊,如同白日见鬼一般,拼命后退,“堂堂的天策府,难道就会欺负女孩子吗……” 此时她一看死前还要受辱,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气势,瞬间土崩瓦解,流露出少女的柔弱。 这个娇小无助的女孩,衣衫不整的坐在泥地里,给人一种楚楚可怜之感,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怜惜一番。 刚刚明白过来邬非鱼话里的调戏之意,柴丽珊一把打掉了伸过来的魔爪,也不看看都是什么时候了,还满脑子的男盗女娼! 一时之间,她恼羞成怒,正想要奋不顾身先自相残杀一把的时候—— 不料邬非鱼听到那个女人的叫声之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一把拉住了怒不可遏的柴丽珊。 “这个任天熊,应该是天策府的人吧?”邬非鱼眯缝着眼,忽然问了一句,成功的引开了她的注意力。 “嗯,他正是管清泉的结拜兄弟之一,应该算是二把手。”柴丽珊扭头看着一脸诡异的他,讥讽道,“怎么,怕了?” 邬非鱼心下已经是大喜过望,这可真是瞌睡了送枕头啊,本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找个借口介入呢,你们就巴巴的送人头来了。 其实让柴丽珊想不到的是,此刻他非但并不惧怕,甚至心里头有了一丝亢奋,而且绝对不是刚才色色的那一种。 一群人的大战啊,真的……好刺激,好羞耻啊,好想继续看下去啊,可惜…… 第七十二章 英雄救美 本少可是正人君子,堂堂的大鑫山庄二庄主,尤其是还当着自己下属的面,怎么可以喜欢这种低级趣味? 谁都不知道,就在这片刻功夫,邬非鱼的脑子像是马达一样飞速转了起来,很快就有了一个比原先更加完美的计划。 不仅仅是下定了踩着这个任天熊装逼的决心,连如何把他们一锅端掉的构思,都已经瞬间成型,甚至还设计了一个更长远的方案!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的众人,突然展颜一笑:“等会你不准贸然出手,一切看我行事。” 柴丽珊顿时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啊,以前这个坏蛋阴那个俞仲舒的时候,就是笑的这么灿烂。 “还真没有看出来,你是这样的男人。”柴丽珊玩味的看着他,意有所指。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本能的直觉:虽然与外面那女人素昧平生,不过,以这厮有异性没人性的脾气,绝对不会真的坐视不管。 这辣手摧花嘛,他自己干还行,别人想干,而且还是在前面,这事可就要掂量掂量了。 这边两人在商议,那边几个大汉也在嘀嘀咕咕,商议着对付他们。 望着楚楚动人的凌小姐,任天熊正欲扑上去,背后的一个黑衣大汉开口问道:“二哥,这两个人怎么办?” 虽然看不清两人的相貌,但是,背后的火光却映衬出,这就是一对青年男女。 其实任天熊早就看到了这两个年轻人,看见他们不敢出手,直觉认为这不过是两只弱鸡而已,一直懒得理会。 于是他随口说道:“一样的规矩,先把那小子宰了,女的就先留给你们玩玩,然后再杀,记住,手脚干净一点。” 柴丽珊站在门里,虽然背着火光看不清面目,但是只看那曼妙的体型,就知道这是一个尤物。 那个身高体壮的大汉大喜,当下说了一句,“谢谢二哥!” 然后带着几个人,搓着手,径直冲着两人走了过来。 大汉两眼放光,这两个年轻人一看就不难对付,至于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想必就是来此偷晴的少年男女。 那个男的看上去并不如何强壮,典型的废物渣子,不过那个女的娇躯曼妙,绝对是最好的猎物。 哎呀!甚至有人边走边美美地闭上眼睛,开始憧憬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老天爷真是对他们太好了,正觉得狼多肉少的时候,一个这么好的小妞又送上门来。 “活着不好吗?”邬非鱼自然看出了他们的企图,忍不住一声叹息,“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难道你们不知道即便是当坏蛋,都需要有脑子吗?做个反派都不合格! 他都忍不住有些腹诽起来,刚开始确实不愿意掺和这些破事,但不想惹事,却并不代表就是怕事。 更何况,他在得知任天熊是天策府的人之后,瞬间就有了一个比观看直播更加有趣的计划。 说实话,他做事从来都不讲究是不是符合礼仪道德,哪怕是别人眼中大逆不道的坏事,都做过好几次。 杀人灭口、绑架勒索什么的,在他眼里都是很寻常的小事,自己也干过,虽然次数不多。 “慢来,慢来,”邬非鱼迎着大汉走了出来,伸手冲着几个人摆了摆,“你们先等一下,我有句话想要问问这个小妞。” 几个大汉不禁愣住了,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嘴上没毛的小伙子想要干什么,嫌自己的小命活得太长吗? 于是,在无数只眼睛的注视下,他迈步而出,施施然走到了那个凌小姐大约两丈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这地方就相当于包围圈的中心,颇有几分羊入虎口的意思,倒是不怕他跑了。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众目睽睽之下,邬非鱼又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笑容,“看见诸位大展雄风,小弟一时技痒,想要一起劫个色,还请诸位给个方便。” 说完,居然还文质彬彬的抱了抱拳,行了一个罗圈礼。 这一下,别说准备霸王硬上弓的任天熊愣住了,就连那宛如待宰羔羊的凌小姐也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时候连劫色也可以这么理直气壮了?还有,本小姐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抢手,让这小子不顾死活的也要冲上来? 别人看着他这人畜无害的笑容,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柴丽珊一看就知道,这个臭东西又在憋着什么坏水,准备阴人呢。 她可是亲眼见识过自家领导的手段,保证足够刺激解馋,忍不住开始替这几个色狼默哀起来。 被打扰了好事的任天熊,此时也和刚才邬非鱼被打扰时的心情一样,忍不住气极而笑:“请问这位兄弟,你想怎么劫色啊?” “小弟不喜欢强迫,只问这个小妞一句话就行,她要是不同意呢,小弟扭头就走,你们继续。”邬非鱼伸出一根指头,笑眯眯的说道,“还请这位老大,行个方便。” 反正都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天熊艺高人胆大,也不怕他翻起什么浪花,倒想看看,这小子能整出什么花活来。 当下大笑道:“想不到这位老弟还是个妙人啊,老夫倒也想看看,你能弄出什么幺蛾子,请——” 既然这小子抢着出来送死,老子也不介意先戏弄一番,再取他狗命,想来也更有趣。 “谢谢这位老大,”邬非鱼跨前一步,微微弯腰,对着坐在地上的女人说道,“凌小姐,在下问的这句话,事关你的性命,你可一定考虑明白了再回答,懂吗?” 泥地里的女人愣愣的点点头,和所有人一样,都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能嫁给我吗?”邬非鱼笑嘻嘻的问道。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宛如一道炸雷,在头顶上响起,把所有人都雷的外焦里嫩。 我了个大擦,这算什么?刑场上的婚礼? 此时天色已是麻麻亮,雨也几乎停了,众人基本上都能看清楚邬非鱼的面目。 这是个甚至可以说有点清秀的年轻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神经病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我临死前还要戏弄一番吗?”凌小姐坐在泥地里,悲愤交加的嘶吼道。 她愤怒的看着嬉皮笑脸的邬非鱼,只觉这厮甚至比想要强上自己的任天熊,还要可恶一万倍。 凌小姐欲哭无泪,本小姐怎么这么惨啊!要是眼光能杀人,这个死赖皮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相信在下的身份还配得上凌小姐,说不定以后你还会哭着喊着嫁给我呢。再说,你还有得选择吗?”邬非鱼毫不以为忤,迎着对方的怒火,淡淡一笑,“只要凌小姐答应在下的求婚,在下马上就替老婆大人宰了他们。” 忍不了了,本小姐实在忍不了,要不是实在伤的太重,早就跳起来拼命了。 凌小姐热血冲头,气急败坏的大声说道:“好,只要你杀了他们,本小姐就嫁给你!” 柴丽珊揉了揉眉心,开始心疼起这个可怜巴巴的小妞来,因为你们或许还不知道,许下的比欠他的都要厉害。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吗,”邬非鱼慢慢直起腰来,“在下相信凌小姐的人品,咱们一言为定!” 说着,他连看不看,大手往后一挥,正被雷的云里雾里的任天熊一愣,只见一团拳头大小的黑乎乎的东西扑面而来。 任天熊一个机灵,回过神来,大喝一声:“好小子,还敢偷袭老子,你还嫩了点!” 他也是个老江湖了,号称铁拳无敌,一双铁拳刀枪不入,当下一拳就向着眼前的那一团乌光打了过去。 邬非鱼甩出那团乌溜溜的玩意儿之后,再也没看任天熊,又对着眼前另外三个人下了手。 只见他手指轻弹,又是三团小一些的乌光,分别飞了出去,直扑三人。 这时,任天熊拳风嚯嚯,已经打在了那东西之上,随即一怔,因为这一团乌光根本没有实质,这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打在了空处。 任天熊还没等收回拳来,只觉拳锋一疼,那团东西居然牢牢粘在上面,甩不下来了。 他这才赫然发现,这居然是一团发着诡异黑光的火焰。 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他顿时就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怪叫:“卧槽,这是真火,这小子是修士!” 但他说晚了,另外三个人也和他一样,被那团激射而至的黑色火焰粘在身上,甩不掉,扑不灭,宛如跗骨之蛆。 这怪火遇水不熄,风吹不灭,十分难缠。 除了主人可以收回来之外,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把沾着火焰的地方,直接切下来。 在弹出真火之后,邬非鱼随即一声轻笑,挥拳攻了上去。 本来任天熊的功夫还不弱,即便是打不过他,也能抵挡几下子,但是还要同时应付手上的真火,就有点左支右绌,手忙脚乱了。 其余三个人自顾不暇,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偶尔几下反击,也是不痛不痒。 不多时,就被邬非鱼找到一个破绽,趁乱凌空一掌,打在了正在一名大汉的胸膛上。 只听扑的一声轻响,他的身体猛然定住,整个胸口都塌了下去,随即软绵绵的倒在了泥水里。 邬非鱼随手从他身上抽出一把大刀,猛地一挥,砍向离着自己最近的任天熊。 他正在活蹦乱跳的时候,人头落地,兀自瞪着大眼,死不瞑目。 其余两名大汉大吃一惊,其中一人猛然拔出一把匕首,壮士断腕,把自己的胳膊切了下来。 剩下一人,真火灼烧的地方是在后背,砍又不能砍,打又打不过,当下忍住钻心的剧痛,撒腿就跑。 身后带着一溜黑烟,就像是一只屁股起火的乌鸦。 邬非鱼阴笑一声:“还挺聪明,可惜晚了!” 说话间,挥刀把他的脑袋也切了下来,接着把大刀扔了出去,疾若流星,追上了另外一名逃跑的蒙面大汉,把他活生生的钉在了泥地里。 另外四名大汉正在围攻柴丽珊,这边已经结束了战斗,随着邬非鱼的加入,也没有了任何悬念,没几招,就被两人一一斩杀。 第七十三章 趁火打劫 诡异的是,即便是那些人死了,身上的黑色火焰还是不灭,消肉蚀骨,直到把所有的尸体烧成一把黑色焦炭。 邬非鱼不急不慢的走过去,把自己射出去的真火,一一回收了起来。 这一切仅仅只是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追杀凌小姐的八个高手,就被砍瓜削菜一般,杀的干干净净,死无葬身之地了。 柴丽珊表面上平静,其实心中却是早已惊涛骇浪,一时看不透他的底蕴到底有多深厚。 那一日徐六合试探他的时候,要是也如现在这般,相信即便是猛如庄主,在他手下也讨不了好。 邬非鱼把任天熊的脑袋提起来,用他的衣服包好,就这么血淋淋的收了起来,也不知道想拿来干嘛。 坐在泥地里的凌小姐从他动手开始,就这么一直宛如雕像一般,傻傻的坐在那里,直到大战结束,兀自还没回过神来。 直到他走过来,凌小姐打了个激灵,方才清醒过来,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念头——这还是人吗?! 自家所有的护卫都抵挡不住的歹徒,就这么在他挥手之间,轻而易举的灰飞烟灭,就像是拍了几只苍蝇。 现在这个魔神就来到了她眼前,依然是人畜无害的笑容,笑嘻嘻的伸出了一只手:“娘子请起!” 在他抓住了那只滑腻小手的瞬间,两人都是身体微震。 邬非鱼是因为冰凉玉手柔若无骨,摸上去太过诱人,心底邪念大盛;而凌小姐的感受则是截然相反,很简单的两个字,害怕。 凌小姐颤声问道:“你居然真的是个修士,还练出了真火!?” 和那些歹徒们一样,她也对眼前这个年轻修士,依然抱着不能置信的态度,根本没注意他嘴里的称呼。 邬非鱼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是啊,娘子现在知道嫁给相公,咱们还算是般配吧?” 凌小姐哪敢拒绝啊,讷讷无言,没看见那几个不信邪的人,早已化作了泥碳了嘛。 “小生名叫邬非鱼,请问娘子芳名?”邬非鱼蹲下来,近距离看着那张沾满泥水的小脸,想要看看这个便宜娘子的长相如何。 但除了能看出大概轮廓还不错之外,再细致的东西,却是被污渍掩盖住了。 “我……”凌小姐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柴丽珊翻了个白眼,把这厮文绉绉的辞令和惺惺作态,在心底给他翻译成了言简意赅的大白话:我想睡你! 邬非鱼离着太近了,这让早已是惊弓之鸟的小妮子,一颗小心肝儿砰砰狂跳起来,几乎都要跳出胸膛了。 她拼命的低着头,尖尖的下巴,几乎都快要碰触到发育良好的胸口了,说不上来是害羞还是害怕。 “你还能起来吗?”邬非鱼没有继续纠结小妮子的姓名,问道。 “我试试……”凌小姐哪敢麻烦他啊,急忙一手撑地,想要起身。 却不料刚一用力,就觉得浑身上下的伤口,宛如再次撕裂一般,当时痛得惨叫一声,摔倒在泥水里。 邬非鱼伸出手来,毫不客气的拉起了她,发现确实伤得很重。 背后有两道伤口,深可见骨,也难怪无力再逃。 小妮子差点再次摔倒,突觉一只狼爪子穿进裙底,还顺便搭在了腿弯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在怀里,那个娇怯怯的身子柔若无物,几乎感受不到多少重量。 “不要……”凌小姐惊叫起来,被他一抱,更觉娇躯酥软无力,“放开我,你要干嘛……” 虽然没被吓得尖叫出声,但小妮子的脸色更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本能的拒绝起来。 这男人啊,口花花也就罢了,想不到还敢得寸进尺,直接出手揩油吃豆腐。 “我就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啊?”他干脆来了一个公主抱,笑嘻嘻的说道:“我无耻,我下流,我好色,你咬我啊?” 凌小姐大羞之下,就想要挣脱,可是稍微用力,伤口又是巨疼难忍,只能无奈的放弃了。 她感觉自己的面颊烧得厉害,男人的气息熏得浑身发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感觉羞愧不已。 虽然隔了好几层衣裳,而且还泥水淋漓,邬非鱼仍能清晰的感触到女孩子那惊人的弹性,还有淡淡的动人体香。 这种销魂蚀骨的美妙感觉,呃,这已经不能用诱惑来形容了,令他不免想入非非。 可是柴丽珊还在身后站着呢,实在也不方便太过赤裸裸,小妞刚刚这么扭动了两下,邬非鱼就已经抱着她走进了大殿内。 凌小姐觉得自己这一次在劫难逃了,只能死死的盯着他,如果眼神可以射箭的话,这个臭流氓早就千疮百孔了。 邬非鱼把她放在一处干燥的地方,很严肃的说道:“咱们还没行礼,别净想那些好事,小生是绝不会随便跟你洞房的……” “我……”凌小姐明白自己刚才误会了,顿时羞涩万分。 原以为这厮试图非礼,现在看来人家只是纯粹把自己抱进来,以免坐在泥水里罢了。 她当下正色说道:“不管怎么样,小女子还是谢谢邬先生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生当牛做马……” 听着这烂大街的托辞,邬非鱼忍不住打断了:“靠,打住!你直说没看上俺呗。” 凌小姐奇怪的问道:“邬先生为何这么说?” “虽然相公初涉江湖,也知道这都是拒绝的套路,这个俺懂滴。”邬非鱼做出一副憨憨的模样,“要是看上俺,就换了另一套说辞,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了……” 凌小姐尴尬的一笑:“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人家不都是这么说么……” 邬非鱼嘻嘻一笑,看着凌小姐略显羞涩的神情,看起来这个小妞还真是单纯呢。 “好了,下面那就让相公替你纠正一下说辞吧,”他不等姑娘开口,就接着说道,“先提醒娘子一下,相公从小心底就很自卑,心理很脆弱,很容易受伤害。你现在用摧残幼小心灵的方式,来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不是很过分?你是不是也不想恩将仇报?那么,现在你应该说‘小女子唯有以身相许’才对。” “呃……”小姑娘再次为之语塞,不知说什么才好。 虽然被这一篇车轱辘话绕的有点懵,不过却听明白了‘以身相许’,她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喂,你们这就开始打情骂俏了?是不是更过分?”还没等她回答,柴丽珊就先不高兴了,“这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呐,你们就这么急着秀恩爱,合适吗?” 如果两人偷偷摸摸的暧昧一下,姐也就默认了,眼不见心不烦嘛。 但现在这两个狗男女居然敢当在自己的面,公然打情骂俏,这让她这个先入为主的正牌,情以何堪? 凌小姐俏脸绯红,小心脏砰砰乱跳,羞得几乎要把小脑袋,再次扎进自己胸前去。 “好吧,咱们的婚事以后再说。”邬非鱼这才懒洋洋的站起身来,扔给柴丽珊一瓶丹药,“小柴妹妹,这是伤药。一粒捏碎了外敷,一粒内服,麻烦给你家嫂嫂包扎一下伤口,我们还没圆房,不是很方便。” “呸!”柴丽珊直接把药扔了回去,真想啐他个满脸花,“你自己包扎吧,老娘不伺候!” 麻蛋,这还没怎么滴呢,就连嫂嫂都整出来了,真是禽兽。 刚才你这混蛋又搂又抱,该占的便宜一点没落下,你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邬非鱼倒出一粒黑不溜秋的丹药,吹嘘道:“这可是相公的独门秘方所制的灵丹妙药,当时收口,一个时辰结疤,两个时辰痊愈,三个时辰活蹦乱跳……” 柴丽珊最讨厌自己这个领导吹牛了,忍不住打断了他的天花乱坠的介绍,冷冷说道:“你再继续吹下去,不用等她过门,就该先考虑一下续弦了!” 邬非鱼讪讪一笑,想要先检查一下伤口的时候,凌小姐却是吓得连忙坐直,一把抓住那只狼爪子,抵死不从。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邪气十足的目光掠过之处,犹如蚂蚁爬过似的,让女孩本能的感觉很不适应。 可是,不要说这小妞重伤未愈,即便是全盛时期,又哪里是这个禽兽的对手? “啊……”凌小姐闷哼一声,眼泪汪汪的抬起头,一副可怜兮兮的痛楚表情。 “我说娘子,你这样相公怎么给你上药呢?不上药怎么能好呢?不好怎么能回家呢?不回家我怎么去提亲呢……”邬非鱼絮絮叨叨的劝说道。 不过,任他说的天花乱坠,凌小姐就是不肯松口,两人一时僵持住了。 两人这拉拉扯扯的一幕,引得柴丽珊忍不住望过来,瞬间就明白了原委。 领导的这种不良嗜好,她早已是见惯不怪,若是单独跟这小妞相处,说不定早就吃干抹净了。 虽然心中不满,柴丽珊还是走过去,伸手就先在某人的后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然后夺过来丹药,把邬非鱼赶到一边去,给凌小姐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准备东西包扎。 接触到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似笑非笑的神情,凌小姐那毫无血色的玉颊,居然腾的飞红起来。 这心情怎么说呢?就像是自己偷了本该属于这个姐姐的东西一样,有种心虚的感觉。 好在处理伤口的时候,邬非鱼虽然就在眼前,但却是背对着她俩,否则,真的要羞死人了。 第七十四章 便宜相公 撕开破碎的衣衫,露出伤口,小妮子伤的还是挺重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跌倒在泥水里,无力挣扎。 尤其是白生生的玉背上有两道伤口,深可见骨,柴丽珊敷药的时候也有点‘不小心’,动作稍嫌粗鲁,好几次捅到了伤口里。 但是这个娇怯怯的凌小姐,愣是一声没吭,就连她都是敬佩不已。 柴丽珊也不好意思再‘不小心’,轻手轻脚的处理好伤口,还找出一身自己的衣衫,给她换上。 邬非鱼的丹药还是很管用的,别的不说,敷上之后,当场就止住了血。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刚才还动弹不得的凌小姐,敷药后已然可以挣扎着起身,而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洗脸! 用自己破碎衣衫上的布条,沾着点点滴滴的雨水,把脸上的泥污擦掉。 瞬间,整个破庙都为之一亮,艳光四射,柴丽珊都有些看呆了。 想不到这小妞居然还是个天生尤物,看着这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儿,加上那种伤后的那种娇怯怯,真乃我见犹怜。 “姐姐……您,这是……”看着假小子异样的眼神,凌小姐玉颊绯红,不安的扭动身躯,心头突突乱跳。 只见柴丽珊咬着自己殷红的朱唇,看着自己呆呆发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也让她更心虚了。 柴丽珊发现了小妮子的不安,搂着那小身子,柔声道:“哦,别怕,有姐呢,你已经没事了!” “姐姐……不是……”回过魂来的凌小姐,顿时大羞,想要挣脱搂抱,可身子却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两人虽然都是女人,但毕竟是初次见面,就如此亲密拥抱,小妮子还是很不适应的。 但是,柴丽珊本来就是个大咧咧的性子,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只觉得反正又不是那个臭流氓,抱一下也没什么。 好半晌,惊魂未定的凌小姐这才回过魂来,虽然再没挣扎,那一张玉颊却是越发的通红。 幸好这样的情形没有多长时间,趁着柴丽珊手臂稍松,凌小姐就不动声色的悄悄移开了身子。 在敷药的时候,柴丽珊就发现邬非鱼给自己的丹药相当灵验,确如他所言,立时止血,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口。 而且看那样子,如果恢复得好,恐怕连伤疤都不见得会留下多少。 包括吃下的丹药,也是效果明显,疼痛立消,没多时,凌小姐脸上居然有了一丝血色,堪比灵丹妙药。 这和以前自己用过的那些创伤药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这让柴丽珊惊讶非常。 有心开口问问,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却看见那个坏东西放下药就倒背着手走开了。 她的眼珠子已经开始咕噜噜转了起来,看样子要想个办法,从这家伙手里多搞一点这样的丹药。 他们本来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营生,有了这样神奇的丹药,绝对就是一层强有力的保障,用多了一条命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谢谢姐姐,小妹凌小乔,以后必当报答两位的救命之恩。”洗完脸之后,凌小乔就像是用完了全身的力气,虚弱的说道。 “我叫柴丽珊。”柴丽珊装作轻描淡写的问道,“你是那条道上的啊?天策府的人为什么追杀你呀?” “还不是因为……咳咳……”凌小乔欲言又止,俏脸上流露出一股为难之色,“想来是一些家里的利益之争吧。” 柴丽珊知道这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看她的言谈举止,自带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随口问了几句,看见凌小乔不愿多说,当下也没苦苦相逼,随她去了。 邬非鱼有些时候还是很君子的,打从转过身去之后,这一阵子就很安静,没有任何的花招。 倒背着手站在门口,看着外面淫雨霏霏的天气,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两个人已经包扎完毕,他这才转过身来,凌小乔已经擦干净了脸上的污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虽然早就知道她容貌不俗,但是露出真容的这一刻,邬非鱼还是被惊呆了。 凌小乔的身材娇柔苗条,换了柴丽珊的衣衫,穿在身上有些肥大,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俏脸,却掩盖不了那明艳动人的绝色。 看上去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柳眉弯弯如月,美眸晶亮灵动,瑶鼻小巧秀挺,微翘的樱唇却是有些发白。 那宽大的衣领处露出了大片雪玉的肌肤,好似透明一般,颈项间细滑娇嫩,珠圆玉润,妙到毫巅。 乌黑的头发,云水般的披散在凌小乔的窄窄香肩上,在黑发的映衬下,美得让人心碎。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上那种清纯气质,少女长发飘飘,体态婀娜多姿,举止得体,比一般的大家闺秀,还要优雅得多。 这一切,无不吸引着邬非鱼,那一双色眯眯的目光,在凌小乔身上不断的划过,只觉内心的气血上涌,险些炸开。 自从转过身来,他的双眼就始终未离那洁白如玉的娇容,可以肯定凌小乔绝对是那种清纯剔透,家世远超常人的女孩子。 我草,赚大发了,哥的人品大爆发啊。 随便一出手,无意中救回来的小娘子,居然是一个倾城倾国的绝色! 一时感概万千,哥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第一次开口提亲,就整回来一个如此出众的娘子。 小美人儿自带一种贵族一般的气质,但又多了几分的清甜可人,而且声音格外清脆娇柔,即便只听那莺歌燕声,都觉格外的清爽。 她眉目如画,清丽难言,跟柴丽珊站在一起,两人气质迥异,如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娘子啊,你觉得什么时候相公去提亲合适啊?”说着,他就带着一脸猪哥样,凑了上来。 而且还悄悄抓起了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相当熟练自然,就像真的是自己娘子一样。 “提……什么亲……”凌小乔有些懵,结结巴巴的问道。 同时,柔嫩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但却没有把手抽回去的意思,静静的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白嫩润滑的小手。 只是剧烈起伏的酥胸,能让人看出少女的心情是怎样的起伏不定,既不是害怕,也不是害羞,总之,很复杂。 “娘子放心,哥哥可是一个正人君子,苟且之事是绝对不会做的。”邬非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过几天哥哥就亲自登门提亲,没有明媒正娶之前,不会随便乱来……” “呃……”闻言,凌小乔顿时为之语塞。 她差一点啐这个正人君子一脸盐汽水,嘴上说不做苟且之事,您老人家的狼爪子,这是在干嘛呢? 看这厮色眯眯的样子,要不是柴姐姐还在,现在就能扑上来,就地洞房。 不知为什么,凌小乔没有太过羞涩,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第一次用全新的目光去审视自己这个‘便宜相公’。 这时候她才发觉,这厮展现出来截然不同的两幅面孔,全都给自己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刚才在场上以寡敌众,他就展现了老谋深算和杀伐决断的一面,谈笑风生间,强敌灰飞烟灭。 手段狠辣歹毒,就像是毒蛇一样,一击致命。 原本以为如此不择手段之人,性情必定是冷酷无情,但是现在来看,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厮在杀完人之后,居然还是一个喜欢口花花的登徒子,和闹市里的小痞子没什么两样。 这个男人两种截然不同的嘴脸,还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哪一个才是他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他虽然有点粗俗,还有点口无遮拦,但对自己的呵护却是毋庸置疑的,透着浓浓的关怀,总能感觉到心里热乎乎的。 甚至,凌小乔还真有了那么一丝恍惚,如果这家伙真的登门提亲,自己要不要答应他啊? 就在这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相当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妹妹,你可小心点,你这位相公就是个贼——专门偷少女芳心的贼。” 凌小乔微感愕然的扭头一看,只见冷艳的柴丽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自己身后,正在冷冷看着他们呢。 “啊……”女孩顿时大羞,猛地把玉手抽了回来,看了邬非鱼一眼,迅速低下头去,白皙的耳根处都有些红了起来。 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凌小乔并不是对于他的撩拨无动于衷,那通红的小脸,就是最好的印证。 只是被柴丽珊横插了一杠子,弄得她羞涩不已,这才被迫分开。 “而且这个混蛋还是个骗子,把你卖了都不带打招呼的,小妹妹,可千万当心啊,要不然,你哭的时候还在后面呢。”柴丽珊一副语重心长的劝道。 “啊?姐姐,你咋知道?”凌小乔抬起头来,问道。 “我试过,行不行啊?”柴丽珊很不耐烦,翻了个白眼。 “你什么时候试过?再说了,这是下属该说的话吗?!”邬非鱼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站了起来,一点都没有被人抓了现行的觉悟。 不过,柴丽珊这番打翻了醋坛子之后的风姿,却让他大感头痛起来。 按下葫芦起来瓢,两边都讨了个没趣,这可真的有点得不偿失了。 幸好,这厮脸皮奇厚,且早就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过硬本领,并没有觉得太尴尬。 第七十五章 美女也坑 此时,邬非鱼已经收敛心神,恢复了正常,俨然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 他再次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改口说道:“凌小姐,在下现在有一件大事想要请你帮忙,不知当讲不当讲……” 凌小乔一如既往的单纯,甜甜一笑:“帮什么忙呀?小妹什么都不会,就担心别再坏了你们的大事……” “不需要你干什么,只要站在相公身边就行了。”邬非鱼摆摆手,“到时候无论相公说什么,你只管点头便好。” 这个要求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凌小乔没有多想,便满口答应下来。 她直觉认为,反正‘便宜相公’是救命恩人,绝对不会坑自己。 自己本就无以为报,既然不能真的以身相许,帮点小忙,也是应该的。 所以,不论他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凌小乔也不可能拒绝,毕竟,他们看上去也不像是坏人。 这个邬非鱼最多也就是口上占点便宜,其实还是蛮守规矩的,只不过偶尔有点小坏,吓得人家的小心肝扑腾扑腾直跳…… 最主要的是,如果离开了这两人,凌小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上哪里去。 她其实就是一个江湖小白,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属于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傻白甜。 离开了身边的护卫丫鬟,自身难保不说,甚至都有可能饿死,直觉还是留在他们身边更安全一点。 对于已经心生依赖的凌小乔,柴丽珊倒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身边还有一个大色狼啊。 在她看来,只要这个臭流氓想,什么好孩子都能让他带跑偏了。 现在被他故意诱导之下,这两人的关系正在朝着不正当的方向发展,也就是俗称的狗男女。 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看自己领导那色眯眯的笑容,以及屁颠颠的狗腿子德行,若说对这小妮子一点想法都没有,鬼都不信。 “你打算怎么安排她?”柴丽珊冲着凌小乔努了努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小柴妹妹,看你那样子,没把哥哥往好地方想啊。”邬非鱼眯缝着眼,坏坏一笑,“你该不会把哥哥当成拐卖妇女的人贩子了吧?” 柴丽珊皱着秀眉,摇头道:“说不好,总感觉你像是在憋着什么坏水呢。” 凌小乔正扶着柴丽珊的一条胳膊试着站起来,闻言说道:“我看邬大哥这么善良,一定不是坏人!” 柴丽珊没再说话,毕竟自己跟他才是一伙的,上下级的关系在那里摆着呢,只要没有突破红线,就不能随便干涉领导的决定。 她只是有些怜悯的看了看旁边兀自脸带春色的凌小乔,这个小傻妞,就等着这个坏蛋把你卖了,你还在给他数钱吧。 “休息的差不多了,咱们也该走了。”邬非鱼又是人畜无害的微微一笑,没有继续探讨这个送命题。 然后转身开始麻利的绑上马鞍,熄灭柴火,去除一些杀人的痕迹,张罗着上路。 因为凌小乔身上有伤,不能骑马,再加上多余的马匹都留给了李金印,所以,只好和柴丽珊共乘一骑,而且速度还不能快。 幸好两个女孩子都是身材苗条,骑在马上也不算是很拥挤,不至于给马匹造成太大的负担。 本来邬非鱼是想让凌小乔跟自己共骑的,美其名曰,男女搭配,骑马不累。 柴丽珊哪里还能容忍这厮公然耍流氓,直接给了领导一个大白眼,毫不犹豫的把凌小乔拉了过来。 就这样,邬非鱼带着两个绝色少女上了路,若非天刚麻麻亮,不知道要招来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扫射。 本来还想低调一点的旅程,居然被硬生生的演绎成了一场浪漫之旅,在别人眼里,这简直就是双x一般的香艳啊。 三人优哉游哉的慢慢走着,直到天光大亮之后,才在一个小城里,找了一家简陋的小客栈休息打尖。 因为凌小乔有伤在身,天气也不好,还有隐藏行踪的需要,邬非鱼觉得最好还是雇一个马车。 房间也只是开了一间,因为不能正儿八经的睡觉,只能稍事休息,马上就要出发。 对于这个安排,两个美女自然没有意见,邬非鱼出去雇马车的时候,她们还抓紧时间,洗了一个澡。 不吃饭不睡觉都可以,不洗澡可真的不行,身上太难受了。 凌小乔先前疲于奔命,浑身污垢,狼狈不堪,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彻底清洗一下自己。 不同于大大咧咧的柴丽珊,凌小乔出身于正儿八经的名门望族,宽衣之时,还是颇为羞涩的。 柴丽珊关好门后,低笑一声,先将自己的衣服脱掉,开始帮娇柔无力的凌小乔解带宽衣。 三下两下将女孩变成了一只明白羊,从来没有见过天日的软玉娇躯,顿时轻轻颤抖起来。 不过,凌小乔想到昨晚给自己敷药的时候,这个姐姐可是早就把里外都看了个精光,所以,很快也就释然了。 说不定自己后背的伤口,还要麻烦姐姐继续给自己敷药呢。 邬非鱼下楼之后,哪里肯自己出去跑腿,直接扔出一锭大银,老板接过之后,早就屁颠颠的跑去雇车了。 让老板辛苦一趟,既不张扬,自己还省事,两全其美。 哼着小曲回到房间的时候,两个女孩子已经开始洗浴了,隔着门就能听到里面哗哗的水流之声,和美女的窃窃私语。 虽然他脸上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但心里还是有点痒痒了。 凌小乔容颜绝美,温柔纯真,教养极好,一看就是一个大家闺秀。 而柴丽珊虽说影影绰绰的见过一次反光,但那修长结实的形体,还是给他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象。 想到美女出浴的画面,而且还是两个绝色,举手投足间,啧啧…… 这如何能顶得住啊,邬非鱼甚至在想,要不要帮她们检查一下门窗,是否严丝合缝啊? 要不还是算了吧,那样做也太没底线了,简直就是无耻的偷x嘛,格调实在有点不太高啊。 想我堂堂邬大少,大鑫山庄的二庄主,好歹也是一个领导,怎么可以做出这样龌蹉的事情? 若是被抓了现行,必然名声扫地,以后还怎么指挥下属? 本少可是一个正人君子,一向风流而不下流,岂能如此无品? 哥姓邬不假,可也不能真污啊,这既无趣,也不符合自己的风格。 我邬大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加上智谋无双,手段高超,还有什么勾搭不到的小妞? 一个是涉世未深,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另一个则是四肢不发达,头脑也简单,还喜欢虚张声势的假小子,若是真的有所企图,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必此时白白做渣男呢? 邬非鱼决定离开这诱惑之地,可是,那销魂的画面,美丽得如同一个不愿醒来的艳梦。 想到这里,他的呼吸有些粗重了,步子越走越沉重,脑子里面甚至开始幻想那无比美妙的画面…… 这里面可是哥的便宜娘子,跟想要潜规则的美女属下啊,千辛万苦到了这一步,没有错过的理由啊…… 片刻之后,猥琐的猎奇思想还是战胜了理智,几乎瞬间就折了回来,身法快如闪电,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里面的门栓,哪里还能挡得住邬大少的那双空空妙手,三个呼吸之间,他已经坐在了屋里的床上了。 去他么的人品,加上见鬼的底线,本少不是那个死太监柳下惠,乃是一条血气方刚的汉子! 你想啊,明明知道有两个如此绝色的美少女在里面出浴,却让他在那坐怀不乱,那岂不是老猫枕咸鱼吗? 这个决定不可谓不爽,但是比较龌龊,邬非鱼现在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渣了。 不过,江湖规矩,贼不走空,否则对主家不利。 而此时,浴室内又有了新变化,凌小乔眼下忧患尽去,跟柴丽珊也渐渐熟络起来,一时欢声笑语,尽显纯真性情。 所以,果断返回来的的邬大少,暗自庆幸自己的英明,虽然不能亲眼目睹美人儿出浴,听听声音也是极好的。 这个时候,正在洗浴的两个女孩,已经算是彻底放开了,柴丽珊又有了新的发现。 凌小乔身上的创伤之严重,自己亲手给她敷过药,可以说是比谁都清楚。 在经过短短一个多时辰后,现在居然不止是结疤,而是被水泡软了,轻轻一搓,就只剩下了一条长长的红线。 就像是一道划痕一样,看上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 而且凌小乔底气十足,脸色如常,丝毫没有气血两亏的迹象,显然已经彻底痊愈。 记得敷药之时邬非鱼就吹嘘过,‘当时收口,一个时辰结疤,两个时辰痊愈,三个时辰活蹦乱跳’。 原以为他不过就是为了泡妞,而故意夸大其词,想不到这居然是真的。 这可是妥妥的灵丹妙药啊,这一下造成的冲击,几乎让柴丽珊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她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有时间一定要找领导好好探讨一番,关于创伤药的炼制问题。 甚至连坑都想好了怎么挖,这厮不是花心吗,就给他个机会,然后再翻脸,顺便敲他一笔,嘎嘎…… 第七十七章 惨遭逆转 小柴妹妹果然是奇女子啊,心肠之歹毒,手段之狠辣,一般姐妹绝对是望尘莫及。 这波操作,非常好的诠释了什么叫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不为毒,最毒妇人心。 不过,邬非鱼跟女人打交道,有一个准则,太过麻烦的女人,他一般不会去招惹,不是说怕麻烦,而是不喜欢麻烦。 很显然,这个母老虎虽然凶悍,却并不属于这种类型,很符合他那奇葩的‘审美标准’。 而且,他生性惫赖,嘴上虽然喊得震天响,但却并没有多少痛改前非的意思。 甚至心里已经起了报复的念头,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哥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 这就是用生命在演戏啊,如今的邬非鱼,已经钻进了某种极端的牛角尖。 虽然身体上的伤害,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严重,但是,任谁在最有快感的时候被打断,心里都会很不爽。 看见领导疼的满地打滚,母老虎对于这断子绝孙脚很满意,并不在乎是不是真的会给他造成什么伤害。 在认识邬非鱼之后,这小子一直嚣张跋扈,还真没吃过什么瘪,这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 机会难得啊,柴丽珊决定在他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大粒盐。 随即轻笑一声,蹲了下来,柔声问道:“疼吗?” 虽然语气温柔,但就是听不出愧疚的意思,也没有半点心虚,反倒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疼……”邬非鱼的样子似乎真的很疼,满头大汗,双目赤红,连声音都颤抖了,有点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小公鸡。 “嗯,疼就对了,说明还有感觉,应该还没被斩草除根。”柴丽珊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我草,这说的是人话吗?要是以后不能人道了,你赔啊? 此时疼痛稍减,邬非鱼立即就愤懑的叫了起来:“哥不管,小柴妹妹,你必须得赔我……” “哦,赔你?怎么赔你?”柴丽珊依然笑吟吟的问道。 邬非鱼疼的越厉害,叫的越惨烈,她的心情就越爽,有种大仇得报的愉悦。 不过,她自己还没意识到,因为是蹲在邬非鱼面前,加上还穿着裙子,此时已经是春色满园关不住了。 “反正你给我弄坏了,就必须要赔我,要不然……”邬非鱼看着近在咫尺的玉足,甚至已经开始贼眉贼眼的想要继续往里探索了。 但是,那色眯眯的眼神,马上就被柴丽珊捕捉到了,不由得更加火撞顶梁。 还真是个禽兽啊,那里都要被废掉了,居然还不忘那点事,看来老娘还是下手太轻啊! 如果没有人教过你什么叫做非礼勿视,老娘今天不介意可以免费再给你上一课! “怎么赔你?你那意思,是不是想要我陪你睡一觉啊?”柴丽珊站了起来,突然又恢复了出脚前,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 邬非鱼下意识的接了一句:“那敢情好……” 话音未落,那只嫩生生的玉足,突然再次出击,还是一样的力道,还是一样的位置。 不过,这一次他已经有了防备,柴丽珊想要再得手,呃,得脚,就基本没这可能了。 看着她的玉足再次踢了过来,邬非鱼只是微微笑了下,身体猛然往上一扑,就顺势抱住了那条结实的大长腿。 本来正在卖惨的他,紧紧抱住修长的玉腿,动作麻利之极,哪有半点蛋碎一地的样子? 柴丽珊显然也没想到他会有此一招,身体顿时就失去了平衡,往前一倾,一声惊呼,嗤的一声,就被拉了一个一字马。 果然是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啊,不过这咔的一声,并不是真的扯着蛋了,因为蛋碎是没有声音的。 这一声却是发生了一件远比扯蛋更加赏心悦目的事情,柴丽珊的这个惊天一字马,带来的冲击力,丝毫不亚于刚才邬大少的蛋碎一地。 在劈腿下落的时候,那条紫色长裙,就像是梦露被吹起的裙摆,瞬间飞扬起来。 虽然马上就被按住了裙裾,可眼尖的邬大少,还发现了一抹惊心动魄的红色。 子曾经曰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是本命年,那么这母老虎的内心一定是热情似火,翻译成白话文,就是闷骚。 想不到一向冷若冰霜的假小子,居然还有如此风骚的一面,这一发现,让他更加兴奋莫名。 当然,他可不是闷声发大财,嘴里叫的比刚才更响了:“哎呀……疼死我了……出人命了……救人哪……谋杀亲夫啊……” 柴丽珊虽然也算是久经江湖,厮杀无数,但是,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奇葩呀? 先是重心骤失,一双手到处乱抓,还好,总算抓住了邬非鱼的脑袋,也算是勉强可以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然后,还没等自己惊呼出声,就先被邬大少的惨嚎声给吓了一跳,瞬间就慌了手脚,哪里还顾得自己早已被吃了豆腐? 本来她强势出手,想给流氓领导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想不到现在却变成了发送福利。 这厮嘴上叫的震天响,整个人却是抱着玉腿就不撒手,爱怎怎! 而柴丽珊则以为这属于挨揍之后的本能反应,根本就没注意到他那些猥琐的小动作,和嘴角得意的坏笑。 两人就这么在地上滚做了一团,邬非鱼砸吧着嘴巴,笑纳大礼的同时,也把厚颜无耻,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柴丽珊连忙挣扎着,试图要把自己的玉腿抽回来,却哪里抽的动? 又不敢抬起另外一只脚去踢他,那样会让自己的裙底风光暴露无遗,亏吃得更大,福利送得更多。 邬非鱼也不知道是真的害怕她继续蹂躏自己,还是有别的想法,把那条玉腿牢牢抱在怀里,打死也不松手。 这厮叫起来也是底气十足,显然并没有被刚才那‘入魂’的一脚,踢得废掉武功。 花容失色的柴丽珊,连忙伸出一只手,死死压住裙裾,另一只手死命的掐住那只趴在自己腿上的大脑袋,阻止他继续得寸进尺。 两人居然就这么诡异的僵持住了,刚刚还得意洋洋的柴丽珊,惊慌失措,刚才有多嚣张,如今就有多狼狈! 场面相当香艳火热,这尴尬的一幕,这情景,让人不想歪都难。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凌小乔,粉脸红红的,已经彻底懵了。 在邬非鱼遭到致命打击的时候,凌小乔早就已经出来了,也大致明白了整个原委。 很显然,自己这个‘便宜相公’忍不住又开始浪了,可惜,这一次选择错了对象和时机,被柴丽珊反杀了。 而且‘相公’又叫的那么凄惨,听得女孩的小心脏,不由得揪了起来,反倒暗自埋怨起了柴丽珊出手狠毒。 真是个浪小鱼儿,惹谁不好,非要惹她,以后千万老实点吧,一时不浪你能死? 这时候,被看光也被吃光的柴丽珊,在彷徨无助之下,忽然发现了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的凌小乔。 就像是看见大救星一样,叫了起来:“你是个死人呀?!还不赶紧过来,把这个臭流氓拉开,快放我起来!” 无数次面对血腥厮杀都不曾胆怯的她,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向手无缚鸡之力的凌小乔求救了,没错,其实就是怂了…… 凌小乔这才明白,敢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这个替自己出头的强势姐姐,一直在吃着亏呢。 于是急忙上前,把邬非鱼拉开,忍住笑劝道:“好了,邬大哥,都快起来吧……” “就不,这个母老虎就知道谋杀亲夫,哥要是松手,又该打我了……”说着,邬非鱼还老实不客气地把脸贴上去,厮磨了几下。 又想去亲上口时,被一只白嫩的柔荑挡住了大嘴:“好啦,快放开姐姐吧,她不会再打你了……” 本来就是绝代佳人的凌小乔,再摆出如此一副软语相求的姿态,真是害人不浅啊。 没办法,邬非鱼只好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还不忘再看最后一眼。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个领导,虽然有寡人之疾,也不能没有底线的好色。 “不许看!”柴丽珊已经清醒过来,马上就把裙摆拉了下来,嗔怒道。 这等羞煞人的事儿,还要凌小乔来出面解决,她已经无地自容了,颜面无存,恨不得找个裂缝钻进去。 邬非鱼心满意足,嘟囔了一句:“嗯,又不是没看过。” “你说什么?!”柴丽珊柳眉倒竖,又是一脚踢了过来。 邬非鱼哈哈一笑,置之不理,随手挡开了那只玉足。 不过,还是没有继续纠缠,随后转过头去,躲到了窗前,有些事不能太过分。 差点看光了凌小乔,还顺带着轻薄了一把假小子,买一送一,这一次算是赚大发了。 “今天的事,你们谁也不准说出去!”柴丽珊捏着粉拳,威胁道,“要不然,有你好看!” “有什么可说的?再好看也没你好看啊!”邬非鱼低声嘟囔着,也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 他的这波操作,反应不可谓不快,心机不可谓不深,尤其是演技,更是精湛,妥妥的影帝级别。 直到现在,柴丽珊也没发觉,这厮其实就是为了吃自己的豆腐,这才诸般做作。 第七十八章 携美同行 “好啦好啦,你们再闹下去,就该耽误上路了。”凌小乔软语腻声的劝解道。 这小妮子果然不是一般的聪明灵慧,这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两人这才不再斗嘴。 “你还在这里干嘛?还想接着调戏我们吗?”柴丽珊翻了翻白眼,“还不赶紧出去准备车子去!” “你们以为哥调戏女人,就那么快乐吗?”邬非鱼叹息一声,貌似苦恼的说道,“你们都错了,哥的快乐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柴丽珊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如果说之前刚刚才见识什么叫不要脸,那么现在总算是彻底知道什么叫做无耻了。 “这臭流氓……”柴丽珊大怒,抓起自己的一只靴子扔了过去,不过,今儿她的反应一再迟钝,领导早就乐颠颠的跑出去了。 靴子重重的撞在门上,原本还算是有点暧昧的画面,差一点就转变成了一场追杀。 刚才几个人闹得动静太大,两女收拾好了下来的时候,在看见满脸怪异笑容的老板,就连柴丽珊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应该是邬非鱼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摆平了,老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客气的恭送她们出门。 有了刚才的教训,柴丽珊已经换回了男装,凌小乔也是不施脂粉,尽量不让自己那么引人瞩目。 邬非鱼早已候在车旁,有银子托底,老板办事还是挺靠谱的,很符合他的要求。 马车就是很普通的那一种,结实低调,车棚也很宽敞,车夫看上去也挺可靠,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 三个人依次钻进车厢,吩咐一声,外面的车夫随即挥动马鞭,再次踏上了旅途。 有如此绝色的两个美女同行,即便是吃不到,看着也养眼,心里也舒坦。 邬非鱼有些小激动的钻进车厢,脸上仍然挂着那副嘚色的笑容,换做别人,这样的笑容根本就没法刺激到柴丽珊。 可偏偏,这样的笑容是在这厮脸上,这就很烦人了。 尤其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幕,她依然是余怒未消,看着领导的笑脸,也就愈发讨厌了。 “呵呵呵,娘子,相公来了……”邬非鱼显然没有吃一堑长一智的觉悟,搓着手,跟凌小乔套起了磁。 “邬大哥,快坐好,马车就要出发了――”凌小乔也是甜甜的打着招呼。 她微微翘起樱红的朱唇,尽现少女的媚惑,这一股娇憨媚态,足以让男人心动,恨不得马上咬一口。 “小妹儿,洗白白之后更漂亮了啊,等相公忙完了这一单,咱们就成亲,好不好?”邬非鱼细细打量了几眼,心里还真的有些蠢蠢欲动。 女孩刚刚出浴,看上去光滑细嫩,肤若凝脂,便如画中的人儿一般。 “邬大哥,你又开始油嘴滑舌了。”凌小乔笑靥如花,随口答道。 现在已经知道这家伙只是喜欢口花花,她也根本没当真,权当是聊天打发时间了。 “难道我赞美自己漂亮的小宝贝娘子,就不是正经话么?”邬非鱼嬉笑着说道。 他心里痒痒的,脑袋越来越近,也不用打草稿,那甜言蜜语张嘴就来。 不过,邬大少似乎忘了,车厢里可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人,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母老虎呢。 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要气炸了,忍不住又要掏出刀子了。 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就这么公开撒狗粮,真的好吗? 就不能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吗?还是想让老娘在旁边再观看一次直播?这怎么可以! “你这个死禽兽,还想要继续纠缠小乔妹妹吗?”柴丽珊两眼喷火,一字一顿的说道,“信不信老娘现在就弄死你?” 这种感觉,说起来还真是挺让人蛋疼的,泡妞到了要紧的关头,屡屡被人横插了一杠子了,换了谁都会郁闷。 被坏了好事的邬非鱼很不爽,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小柴妹妹,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哪只狗眼看到哥哥我纠缠小乔妹妹了?” “本姑娘两只眼睛……你敢骂我是狗?”柴丽珊大怒,挽起袖子就要打人。 这下轮到邬非鱼头大了,莫非这母老虎的大姨妈来了,要不然怎么如此容易动怒啊? 柴丽珊哪里知道领导正在关心下属的生理周期啊,若是知道这厮的龌龊心思,恐怕就不跟他废话,直接一刀子就捅过来了。 对于自己这个脾气火爆的下属,邬大少还是有一点认识的,刚刚就挨了一记十分销魂的撩阴脚。 要么理性一点立马认怂,要么请出来走两步,因为自己这个无法无天的手下,真的会以下犯上、大义灭亲。 “好了好了,你不是狗,这总成了吧?”邬非鱼眼珠一转,换了一个话题,“小柴妹妹,看你脸上满满的酸味,不会是吃醋了吧?” 柴丽珊也不想真的翻脸,只是鄙夷的撇了撇嘴:“吃醋?哼,笑话!本姑娘吃的哪门子醋啊?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 “既然不是吃醋,那就别多嘴多舌,哥还要给娘子检查一下伤势呢。”邬非鱼成功的化险为夷,继续自己的泡妞大业,“来,娘子,坐到这儿来,让相公好好看看,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闻言,柴丽珊的俏脸更黑了,刚才在客栈里就已经被你看光了,怎么,还嫌看得不够仔细,想要再复习一遍吗? “二庄主,我记得你那里也受过伤,”柴丽珊皮笑肉不笑的,起身坐到了他的身边,“来,让我也看看。” “小柴妹妹,我警告你,有些东西女孩子是不能碰的,小心哥哥变成禽兽啊。”邬非鱼看着气势汹汹的柴丽珊,咽了口唾沫,说道。 “你想当禽兽,还是禽兽不如啊?”柴丽珊嘻嘻地一笑,贴的更紧了。 据说,这是一个在江湖上流传已久的段子:一对男女迫于无奈同睡一张床,女人睡觉前对男人说:你敢碰我一下,就是禽兽。 结果男人很听话,一夜都很安份,动也不敢动。 第二天一早,女人醒来,啪就往男人脸上甩了一巴掌,骂道:禽兽不如。 柴丽珊刚刚说的这话,难道也是这个意思? 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谁都一样,是不是这个母老虎也开了窍啊? 正在胡思乱想间,柴丽珊笑眯眯的,呲着一口细密的小白牙,那一只纤纤玉手弯曲如虎爪,突然冲着他抓了过去。 我草,我草,邬非鱼惊出一身冷汗,瞬间就明白了这个母老虎想干什么。 现在的女孩子都是谁教出来的,怎么什么都会啊…… 刚才还想要给娘子检查身体的邬大夫,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瞬间就坐到了柴丽珊刚才的位置,顺势往凌小乔身后一躲。 就连身为武尊的柴丽珊,都没看清这厮是怎么过去的,只觉得眼前一花,两人就已经完成了移形换位。 邬非鱼紧紧抱住凌小乔的柔嫩娇躯,将头埋在白皙的后颈上:“娘子救我……” 脖颈间的皮肤尤为娇嫩,被‘相公’热热的气息一喷,美少女只觉得自己的后颈奇痒无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娇羞的轻唤道:“邬大哥,不要啊……” 这一声叫唤很细很轻,但是听在柴丽珊的耳朵里,全然变了味,脸色就更难看了。 您老人家可真是抗造啊。 可是,现在她被搞得一点脾气都没有,软的硬的全都使出来了,这厮该干嘛干嘛,根本就不管用啊。 这根本就是一粒打不碎,嚼不烂,煮不熟的铜豌豆嘛。 无奈之下,柴丽珊踢了踢他的小腿:“好了,别揩油了,再继续非礼小乔妹妹,我就真的让你一辈子都只能看了……” 听了这话之后,邬非鱼哼了一声,大约是心有不甘,遂带有满脸的愤懑,从凌小乔身后直起腰来。 演戏演全套,在他脸上,只有委屈和郁闷,毫无破绽,根本看不出他刚刚就是在美滋滋的吃人家豆腐。 “小柴妹妹,能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啊?”邬非鱼就那么大咧咧的坐在那里,“下次对领导尊敬一点,说话客气一点,否则……” “否则怎么样?”柴丽珊都要被气笑了,瞄了他那里一眼,“还有,若是再有下次,本姑娘不介意帮你一把。” 说着,修长的中指跟食指做一个剪刀的动作,警告这厮再敢乱来的话,一定就切了它。 邬非鱼不说话了,车厢实在太小了,若是母老虎想要现在做手术,根本就无处可逃。 别人要是说出这话来,或许还有可能只是吓唬,但是从这个母老虎嘴里说出来,那就绝对不仅仅是威胁了,而是她真的能干得出来。 麻蛋,咱们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看来跟这个假小子就是天生相克啊,鸡狗不到头,白马碰青牛。 第七十九章 作战部署 虽然邬非鱼嘴上认怂,却一点都没有幡然醒悟的意思,依然心安理得的继续占她们的便宜。 不能动手动脚,那就口花花,反正一路上很嗨皮。 凌小乔心思纯净,有时候看起来就跟没脑子似的,弄不弄就被吃了豆腐,而她也并不是很介意。 不过,这也不奇怪,就连这样的事都没放在心上,那就是没脑子。 为了她不至于吃亏吃到姥姥家,柴丽珊把心都操碎了,也把领导算是彻底得罪透了。 她一点也不把他这个二庄主放在眼里,动辄拳脚相向,对于一些‘乱命’也是拒不执行。 寸步不离的陪着凌小乔,就是多看一眼也不行,这直接导致了邬非鱼根本就没有一丝可乘之机。 于是,他也只能悲催的看着两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干馋捞不着。 无处下嘴的邬大少极度郁闷,绝色尤物就在眼前而不可得,天底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他几乎忍不住就要仰天长啸了:老天爷啊,我上辈子究竟造的什么孽啊,你竟然要派这个母老虎来惩罚我? 很想质问柴丽珊一句:小柴妹妹,哥又不泡你,凭什么不让泡小乔?这小妮子是你妹妹,还是你闺女? 当然,这话也没敢问出来,而柴丽珊也根本没有丝毫顾忌他的想法,完完全全把凌小乔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不容染指。 二女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形成了一个攻守同盟,邬非鱼也明白,只要有这个母老虎在,就没有机会占便宜。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纠结,自己可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尊严的好色之徒,岂能被儿女情长所羁绊? 幸好即便是不能吃豆腐揩油,一路有美女相伴,秀色可餐,倒也不寂寞。 就这样,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原计划当天中午赶到扶风郡,愣是被拖到了晚上。 就这还是邬非鱼许给了车把式双倍的佣金,好歹没有晚了太多,在城门关闭之前,及时赶到了。 为了不至于太过招摇,邬非鱼只让马车送到城门口,从革囊里摸出一锭五十两大银,直接抛给车把式,把他欢天喜地打发回去了。 就在此时,城墙边上跑过来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跟邬非鱼嘀咕了几句,递给他几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然后就消失了。 显然这是在传递情报一类的东西,邬非鱼则是不动声色,一目十行的看完,领着两个美女,顺利进了城,悄悄赶到了同仁客栈。 柴丽珊带着凌小乔去打尖休息,邬非鱼连饭都没顾的吃,直接就去找到了先期到达的那三十六名后院秘卫。 他们的队长还是李强,就是那个被邬非鱼抽了一鞭子的护卫,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其实,他的实力也没有那么不堪,只不过是轻敌在先,邬非鱼又下手狠辣,这才闹了个灰头土脸。 因为前期早已铺垫好了,眼下只是实施阶段,所以布置任务也并没有多么复杂。 邬非鱼环视了一圈黑压压的人头,这些秘卫纪律性相当好,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动静,就连放屁咳嗽都没有。 对此,他很满意,也不多说废话,上来就介绍了这一次的作战计划: 首先,让几个人去天策府的对面,搞到一所住房,留下人手,观察动态; 其次,由李强带着两个人,连夜去铜锁胡同,去找一个带着孩子名叫范美英的女人,把她们娘俩,外加一佣一仆,一个不落,全部秘密抓捕,送到那所租来的房子里,等待下一步指示。 第三,所有人在天策府周围隐蔽待命,看到邬非鱼开始在正门闹事,吸引注意力之时,然后分由其他三方隐蔽攻击前进,逢人便杀,不得放走任何一人。 最后,各路人马在中央寿宴的大厅汇合,完成最后的剿杀。 虽然不知道这一次的作战目的,但是很显然,他已经有了相当细致的情报,这才做出相应的部署。 然后,邬非鱼又做了更进一步的分工,先拔出六人,监视城外会馆的门客豪杰,一旦有所异动,马上想办法迟滞他们的行动。 剩下的三十名秘卫,则是跟随在自己和那六名修士身后,五人一组,剪除天策府那些看家护院的外围人员,务求没有漏网之鱼。 直到此时,李强才知道还有灵使的存在,明白不需要自己对付那些天策府的高端战力,这些秘卫还是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对于他们这些山庄精锐来说,只要不是遇到邬非鱼这种级别的大咖,收拾这些小喽啰,还是不在话下。 这些人的执行力还是没问题的,只有在最初得知要攻击天策府的时候,才表现出了一些骚动,但是没人去问为什么。 然后这些山庄秘卫领命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各自按计划行事。 邬非鱼从未上过战场,也是第一次策划这样的突袭,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指挥才能,这一番布置井井有条,十分严密。 看见他们像是幽灵一样,隐匿于黑夜之中,邬非鱼这才汇合了两个美女,三人一起去找李金印。 李金印带着修士早就到了,几个人望眼欲穿,直接迫不及待的围了上来。 连最简单的寒暄都没有,邬非鱼掏出一张简易的天策府地形图,这才告诉他们,明天的行动,就是要拿下天策府。 这些灵使不同于唯命是从的山庄护卫,要想坚定他们的决心,还是要费一番唇舌的。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一次的任务,居然是进攻天策府,一个个都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虽然是修士,但一向也是依附于骷髅会,对于天策府的实力还是很了解的。 这个家伙的胆子太大,嘴也太紧了,这么大的动作,怎么一直隐瞒到现在才吐露,要不是指望我们去拼命,是不是还不想说啊? 如果不是马上就要开始大刀阔斧的动手收割了,恐怕所有人都还要继续被蒙在鼓里呢…… 柴丽珊和李金印还好一些,毕竟,两人见识过这个二庄主的手段,也知道他并不像外表那样,看起来有些无厘头。 龙武子他们虽然也很惊讶,但只要有灵石可拿,具体想要攻击谁,问题都不大。 而且他们实力强大,至少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大不了一走了之就是了。 这其中,最意外的当属凌小乔了,这小妮子可是刚刚经历了天策府的荼毒,那就是梦魇一般的存在。 “啊!?”她被震撼的大脑一片空白,眼中流露出了浓浓的不可思议,“你们这是玩真的?” “当然是真的!”邬非鱼微微一笑,“谁让他们得罪娘子的?” 凌小乔虽然少不更事,但也知道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还是一时消化不了这个爆炸性的信息。 首先,这个笑起来天真无邪的邬大哥,居然是黑道中人,还是大鑫山庄的二庄主。 其次,他们竟然要进攻天策府这个庞然大物,而且连自己算上,也才只有区区不到十个人。 最后,这么大胆的计划,完全是由这个口花花的‘便宜相公’来指挥策划,这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啊? “这怎么可能做到啊?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凌小乔不住喃喃自语,震惊的软倒在椅子上,根本顾不得自己的形象。 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 要是他们知道,这计划邬非鱼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会做何感想? 看见所有人消化的差不多了,然后邬非鱼开始介绍情况,安排攻击任务。 不同于选址在城外的大鑫山庄,天策府是建立在城里的,而且以前确实是一个王府,被管清泉施展各种手段拿下,成立了威震江湖的一方势力。 天策府所有道上的朋友都住在城外的别院里,而管清泉做寿,也担心这些人借酒闹事,所以从来不让他们参加内院的寿宴,只是安排了酒席赏赐等等。 管清泉过生日只邀请自己的几个结拜兄弟,亲朋好友,以及地位跟自己相当的人物参加。 嫡系的内院弟子,只是负责安保,防备一些意外发生。 这也是天策府多年以来的惯例,但也给了别人偷袭的机会,当然,狂妄的他们从来不考虑这种可能。 显然邬非鱼是早就掌握了这一规律,所以,制定计划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别院的这一股势力。 他对于天策府的情况,已经研究过多年,若非掌控了他们所有的动态,何谈统一整个骷髅会?! 即便是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他也知道这一次是兵行险着,毕竟灭门这种事,大家都是第一次干。 不过,直到现在,所有人也不知道邬非鱼跟徐六合的密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攻打天策府。 大家只知道,也许是纯属巧合,也许是精心布局,反正二庄主眼下找到了一个将对手集中起来,一并解决的机会。 “其实龙武子最清楚诸位的战力,以一当百也绝无问题,眼下各派势力中最精锐的修士,都被滞留在终南仙域,谁能抵挡得住你们这些虎狼之师?”介绍完计划之后,邬非鱼目光炯炯的看着在座的所有人,充满信心的说道,“等到他们赶回来,什么黄花菜都凉了,只能给天策府出殡了。” 按照他的估计,哪怕就是出殡,修士们也不会来,除非有相应的修炼资源。 换句话说,龙武子他们这些修士,此行也只是为了灵石,就算是接了一单私活罢了。 第八十章 洗脑讲师 龙武子答应了是不假,可当时没说是要进攻强大的天策府,如何让这些修士坚定决心,还要费一番口舌。 严格来说,这计划确实很大胆,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但这也就意味着一般人绝对想不到。 而且,邬非鱼的保密工作相当到位,直到现在,就连柴丽珊都不知道他的全盘计划。 至于山庄的那批精锐护卫,灵使们直到现在,也才知道邬非鱼还布置了其他人手,但是所有人并不知道邬非鱼究竟想要做到哪一步。 不过,只靠这么一点力量,想要全歼天策府,这似乎是一个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这一切,都不在修士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两人一组,互相配合,只管从其他三个方向杀入天策府就好。 而最为凶险的正门,则由邬二庄主和两个美人儿负责,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打上去。 “二庄主,属下一直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咱们用什么借口开战?”李金印忽然开口说道,“我们跟天策府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冲突,毕竟,彼此还是名义上的盟友嘛。” “李堂主不必担心,凌小姐已经把这个问题完美的解决了!”邬非鱼环视一周,最后才看着凌小乔,“凌小姐已经答应嫁给我,本少乃是堂堂大鑫山庄的二当家,自己的老婆居然被天策府的任天熊率众追杀,要不是救援及时,差一点就被那些王八蛋侮辱。这还是盟友吗?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嘛。” 对于这位半路上冒出来的‘二庄主夫人’,李金印并不认识,惊讶的问道:“这是真的吗?” 柴丽珊很配合的点点头:“确实如二庄主所言,我就一直在现场。” 此刻,她也才知道,这厮把人家小姑娘留下来,敢情是这个打算啊,早就知道没憋好屁。 “这些混蛋明目张胆的骑在我们山庄的脖子上拉屎,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邬非鱼攥起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此仇不报非君子,大家都身为男人,不能保全妻子,那还叫爷们吗?” 只是简单的一通忽悠,不只是让李金印无话可说,也让许多灵使的呼吸粗重,眼神也变得炽热了起来。 虽然很多人明明知道所谓的凌小乔事件,很有可能是邬非鱼栽赃陷害,硬按在管清泉头上的屎盆子。 但没人去考究这事的真假,大家伙儿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因为这何尝不是杀人越货的最佳借口? 当下一个个群情激愤,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拔出刀子,去灭了天策府。 柴丽珊看着开始骚动的几个修士,不由撇了撇小嘴,哼,真没出息,这厮才开了个头,你们这就开始鸡冻了? 看来所谓灵使,也不过如此嘛,术法再高,智商也是硬伤啊! 这才是这个混蛋的第一课,要是再听下去,保险这个坏蛋让你们吃翔,也能有人抢着去。 “以诸位的实力,在修真界都已经是顶尖高手了,对付这些连二流都算不上的武修,已经够丢人的了。尤其还是有心算无心,弄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臭虫还简单。”邬非鱼自信满满的说道,“如果还有人担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那么我负责任的告诉你,他们所有人,根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犯我大鑫山庄者,虽远必诛!” 他的口才无双,这一通演讲,把个天策府说得一文不值,似乎宰杀管清泉之流,简直就像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有个别头脑没洗彻底的修士暗自嘀咕,这么简单还找我们干嘛?难道这群人大老远的从终南山跑到扶风郡,就是来打酱油的? 邬非鱼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现象,却并不担心,因为还有杀手锏没有祭出来。 “男人嘛,行走江湖就应该横行无忌,方是男儿本色!”说到这里,他才终于抛出了最大的筹码,“我们拿下天策府,大鑫山庄只要天策府的府库,内库的灵石,无论多少,本庄主也可以做主,给你们一半。府里的子女财帛,敞开了可着你们造,奸淫掳掠随便玩,前提只有一个,只要你们能拿得动,肾不亏就行。” 最后这一段,把几个人的兽性充分调动起来,顿时一阵骚动,要不是邬非鱼控制着,差点就要欢呼起来了。 这就相当于屠城了,虽然乍闻觉得血腥残忍,毕竟这样确实没有人性。 但是稍加推敲,也就感到不足为奇了,提振士气,没有比这玩意儿更好的东西了。 人在江湖飘,图的是个什么?除了快意恩仇,无非就是财色二字。 天策府叱咤江湖多少年,想必府库充实,富可敌国;至于美色嘛,有了钱之后,最不缺的就是美娇娘。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胆小不得将军做,瞻前顾后如何是真丈夫? 只要是干完这一单,全都齐活了,确实值得搏一把。 邬非鱼深知,要想首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手,那就必须先把自己人的气势鼓动起来。 因为凌小乔的突然出现,耽误了一点功夫,而明天就是管清泉的寿辰,这个时间就有点紧张了。 本来为了保密,每一项任务都是环环相扣,现在就更是容不得一点马虎了,基本上没有任何的补救机会。 所以,邬非鱼也只能尽量把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极致,减少一切犯错误的可能。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于邬非鱼的安排感到亢奋,毕竟,还是有追求不同的人,比如说,那两个美女。 尤其是对于他公开宣扬奸淫掳掠的做法很不满,毕竟,大家都是女人,听着就相当刺耳。 “好你个姓邬的,本姑娘算是彻底被你套路了。”柴丽珊无比窝火,顿时俏脸就黑了,“看上去人模狗样,谁知道还真的是一肚子男盗女娼啊!” 作战计划直到现在才公布,也就罢了,毕竟还有保密的需要,对此她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但是,现在为了忽悠修士们参与杀戮,居然拿着美色说事,这就有点过分了。 不过,柴丽珊还是感到了一种无能为力,除了地位之外,弱小就是原罪啊。 这就是现如今的江湖,奉行的就是弱肉强食的法则,没有悲天悯人的圣贤。 在听明白邬非鱼的战前动员之后,凌小乔心里也很不舒服,毕竟自己两天前就有过类似的遭遇。 对于要自己帮忙的那件事,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安,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看来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把自己推出去顶雷不说,还公然鼓动手下干那事,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嘛。 此刻,想到这些,好脾气如她,顿时也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了。 但却是有苦说不出,谁让自己觉得他是个好人,早早就答应了帮忙呢? 如此一来,那些将要受到荼毒的女人们,会不会把自己也当做是帮凶啊? 虽然天策府侵犯自己在先,理应得到报应,只是这么一来,到底谁才是受害者啊? 此时凌小乔才知道,男人根本都是一丘之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敢情自己一直就没脱离这个黑道圈子,这不是才脱虎穴,又入狼口吗? 此刻凌小乔已心生悔意,早知有这残忍的桥段,鬼才会答应呢。 可是现在早已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估计要是坚决不从的话,这个‘便宜相公’真能把自己先那啥再那啥。 为自己的清白和小命考虑,眼下只能是和这个喜欢阴人的‘邬大哥’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柴丽珊也注意到了同样正在凌乱的凌小乔,怜悯的看了一眼,这个傻孩子,想了一路子好事,现在才知道自己也变成参赛选手了吧? “小妹妹,你只有跟我们一条道走到黑了,想要中途下船可没戏。”柴丽珊咧嘴一笑,意味深长:“欢迎你也加入这个游戏……” 白皙的嘴角,翘着一道好看的弧度,笑的宛若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一般。 毕竟,她跟凌小乔还是有差距的,真正见识过血腥与杀戮,所以,只是短短的不适之后,很快就把态度端正了。 她也才知道邬非鱼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当初救了凌小乔,原来还以为他另有所图,沉迷于美色呢。 现在看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嘛,敢情凌小乔也被这厮当成了一个开战借口,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节奏啊。 现在这个痴情妹子,应该能更深刻的领悟‘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这句话的真谛了吧? 想到这里,柴丽珊的心情莫名的有点小爽,自己一路上的干醋算是白吃了,敢情这个混蛋在这儿等着这个花痴妹子呢。 邬非鱼还在和龙武子他们窃窃私语,不时爆发出一阵男人才懂得轻笑,柴丽珊也懒得再去矫情。 这里面的所有人,包括两个美女,都已经被邬大少忽悠的没有了自主思考,毫不怀疑能做到他所说的一切。 尤其是见识过邬非鱼妖孽的柴丽珊,虽然没有给过好脸色,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心里早就对他产生了一种盲目的信任。 自从认识以来,从得到庄主信任,到整个山庄的大洗牌,再到这一次突袭天策府,这个坏蛋创造的奇迹还少吗? 而且,这厮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演说家,忽悠功底不可小觑,相当擅于抓住人的心理! 明明想找帮手帮着他去杀人,去灭门,却搞得好像为大家谋福利一样,这些好基友还偏偏就相信了 这个坏蛋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把看似不可能,变成可能。 全凭一张嘴,就忽悠的众修士去火中取栗,还真是好一个蛊惑人心的灵魂导师啊。 第八十一章 大战之前 单凭这么几个人的力量,就想去剿灭天策府这个庞然大物,在所有人的眼里,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虽然邬非鱼早已是成竹在胸,但计划也并不是天衣无缝,全无破绽。 因为时间还是有些紧张,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比如说,去铜锁胡同的那几个人能不能抓捕成功;再比如说要如何在发起攻击之时,保证天策府的别院按兵不动;还有就是消灭了天策府以后,又如何解决依附的各派势力,等等。 计划的仓促实施,意味着变数太多,种种潜在的风险,都是目前无暇顾及到的问题。 目前唯一能够控制的,便是肯定会把天策府连根拔起,至于最后会有多少伤亡,谁也说不准。 而且还要保证斩草除根,没有漏网之鱼,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现在即便顾虑再多,也是没用了,已经是箭在弦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是一次骷髅会两大势力的摊牌,邬非鱼坚信自己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绝对值得冒险一试。 计议已定,大家各自分头行事,现在也只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不同于紧张兮兮的诸人,邬非鱼安排完之后,就钻进房间,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阳光普照,万里无云,决定命运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暮春时节,春雨过后,暖洋洋的春日晒在身上,这样的好天气,最适合在墙角晒晒太阳,捉捉虱子。 邬非鱼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感觉杀几个人,抄家灭门,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群人默默地吃着早餐,谁也没说话,有一股大战前的凝重。 此时,他的心情和这个好天气很匹配,一点没有即将深入虎穴的紧张感,反而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期待。 就像是一只尾随在羊群之后的猛虎,马上就要大开杀戒,美餐一顿的美妙感觉。 “天策府只不过是拥有现在,而我们将得到明天!”浑身充斥着战斗欲望的邬非鱼,下达了最后的命令,“既然谁都没有选择逃避,那么咱们就全力以赴的去干吧。先生们,走,在下带你们去享受美味的正餐!” 说完,他一挥手,带着两个美女,率先走出了同仁客栈。 身后的灵使们也都是鱼贯而出,消失在了门外开始喧闹起来的街道上,就像是准备围剿猎物的群鲨一样。 众人已经约定好了,远处天策府鞭炮齐鸣之际,就是他们开始行动之时,也是杀戮的信号。 天策府的众人还在喜气洋洋的准备着寿宴,浑然不知一张大网,已经悄然张开,向着他们兜了过来。 直至目前为止,一切还算是差强人意,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纰漏。 出门前,邬非鱼交给凌小乔一个精致的木头匣子,她晃了一下,感觉里面的东西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重。 她不解的问道;“邬大哥,这是什么呀?” 邬非鱼只是神秘一笑:“还能是什么,咱们要去参加寿宴啊,总不能空着手吧?!” 两人自然不信,这都要杀人灭门了,还整个屁的寿礼啊? 柴丽珊在旁边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盯着邬非鱼,再看看凌小乔手中的箱子,脸上的好奇之色更浓了。 这就是一个二尺见方的小箱子,她也实在想不出来,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但肯定不会是无用之物,否则,邬非鱼也不用郑重其事,专门让凌小乔提着了。 不过,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这厮说不定又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在坑小乔妹妹呢。 看着两人诡异的神色,凌小乔也有些犹豫了,更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礼物了。 木头匣子并没有锁住,她有心想要打开看看,但又担心真的弄出一些女孩子害怕的玩意儿。 抬头看见邬非鱼和柴丽珊已经出发了,一时也不好再浪费时间,只得作罢。 雨后的春日,空气清新,旭日初升下,晨曦中的扶风郡更美了。 青石板铺成的正街笔直而宽阔,勤劳的百姓,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随着太阳的升起,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叫卖的呐喊,和熙熙攘攘的讨价还价声,各种各样的生活气息,给这座中原名城平添了许多繁华和生气。 邬非鱼带着两位美女,安步当车,欣赏着两侧各色各样的店铺和琳琅满目的货物,大摇大摆的向着天策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不急不慢,神态悠闲的打量着街边的风景,中间还折下一条新秀的柳枝,轻松地摇晃着。 这三人的举止没有一丝异常,宛如出门踏青游玩的文人骚客,带着妻妾出行,哪里像是要去制造灭门惨案的凶手? 中途还停下来,买了一点小吃,请两位美女品尝,饶有兴致的点评一番。 甚至还钻进某个成衣店,给两人买了几身衣衫,不厌其烦的让她们试穿。 出来后,凌小乔把装衣服的包袱跨在胳膊上,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箱子,靠着一身男装的柴丽珊。 郎才女貌,倒是颇为般配,就像是一对要回娘家的新婚小两口。 邬非鱼一直有一搭无一搭,跟两人胡扯着,一点都没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 他倒是胸有成竹,凌小乔直接就是没心没肺,而柴丽珊则一直是心神不宁,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而就在三人悠闲逛街的时候,不知不觉中,时近中午,吉时已到。 不远处的天策府,果然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好一派热闹喜庆的景象。 听到了喧闹声,邬非鱼这才扔下了手里的小吃,拍了拍手,加快了脚步。 十里长街,马上就会被复仇的鲜血浸染,那朵隐忍十数年的蓓蕾,将会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于杀戮之中绽放。 距离本来就并不算远,即便是几个人如此悠闲,也没用了多长时间,就来到了天策府的门口。 此刻观礼完毕,所有的贺客都已经进去了,马上就要进入宴席阶段了。 爆竹的硝烟还未散尽,邬非鱼就来到了门口,却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先打量起了天策府。 经过多年的经营,天策府看上去就很土豪,几乎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比之许多真正的王府都要壮观! 周围绿树环绕,小桥流水,雕梁画栋,红墙绿瓦,除了浓重的土豪气息,还透露出一种王霸之气。 即便是身出名门的凌小乔,也忍不住对天策府的奢华,有了一丝赞叹,她家都比不上这里气派。 天策府足足占据了二十多亩地,虽然不如大鑫山庄大,但是一个在城外,一个在闹市,位置上的不同,从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一种身份上的差距。 而且,大门口就是扶风郡的中心街道,四通八达,进出十分方便。 这里地处扶风郡最好的地段,周围的邻居也都是达官贵人,后门是一条繁华的生意街道,出门走不远,几乎就可以买到所有需要的生活用品。 这一带就属天策府占地面积最大,也是环境最好的一栋府邸。 这在扶风郡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意味着财大气粗,意味着权势熏天。 宽敞大气的府门,布置的很是喜庆,张灯结彩,到了晚间,想必更加绚丽辉煌。 可惜,到不了晚上了,这里马上将要被血腥淹没! 邬非鱼看着府门口满地的爆竹皮,轻轻叹了口气,天策府作威作福这么多年,这一次就让本少做一个终结者吧。 “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俺不免要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邬非鱼一手拉着一个美女,意气风发。 这‘两男一女’的奇怪组合,很快就引起了门口几个护卫的注意,天策府好歹也算是个江湖宗门,有些事情还是早就有所防备。 来到这里的祝寿之人,哪怕就是草莽之辈,这时候也要打扮的人模狗样,宛如衣冠禽兽。 男的衣冠楚楚,油头粉面;女的穿金戴银,光彩照人,这才是过来喝酒祝寿之人的正常装束。 像是邬非鱼他们,就显得过于随便了,一点也不正式。 这一身简单的打扮,在这里显得相当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寒酸,连看门的都不如。 士子不像士子,土匪不像土匪,反正就是有点不伦不类。 再加上旁边一个不男不女的中性人,和一个貌美如花的美少女,这个组合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诡异。 邬非鱼到处打量着,探头探脑,俨然像是一个想要开开眼界的乡巴佬。 就连一伙的柴丽珊,都想要离他远一点,这厮现在的形象和表现出来的神态,确实有点影响市容。 这也让那些护卫一度怀疑,这几个人究竟是来观礼的,还是来整活的? 在一个资深黑道老大的门前晃来晃去,即便不是来惹事,也不会没人管。 门口轮值的正是护卫队长刘忠清,今天是天策府正主大喜之日,作为其得力的手下之一,责无旁贷的担负起了门口的接待安保工作。 看见有些鬼鬼祟祟的邬非鱼,他坐在大门里面,说了一句:“李三,去看看什么情况,没事就让他们赶紧滚蛋。” 闻言,站在门口的一个护卫,挺胸突肚,大喝了一声:“来人止步!这里是天策府,无关人等,敬请远离!” 开玩笑,这里可是天策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吗?要饭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第八十二章 恶客登门 此时里面的酒宴已经开始,该来的早都到齐了,鞭炮齐鸣的时候,正是开席的吉时。 主要依附于天策府的所有势力,那些头脑首领,都已经入场坐定,开始饮酒作乐了。 三节两寿,本就是府上的大日子,而今天又恰逢府主的本命年生日,自然更加隆重。 门口的护卫们也都披红挂彩,除了赏银,还赐下席面,可以跟着喝酒吃肉。 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正是闲暇时间,用不了多一会儿,他们也可以轮流喝一点了。 一马当先的那个叫李三的护卫,身材魁梧,胳膊上也是刺龙画虎,十分凶恶。 此时听了队长的吩咐,心里虽然不爽,可也不敢不出来,于是,就出现了那一幕经典的对白。 “小子,你瞅啥呀?!” “瞅你咋地?” “再瞅试试?!” “试试就试试!” 天策府威名远扬近二十载,这么嚣张跋扈的恶客,护卫们还从没见过,一时间都愣住了。 “李三且慢动手!”门房内的刘忠清发了话,“小子,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若是想来砸场子,恐怕是找错了地方!” “本少是来贺寿的贵客,还不赶紧滚过来好好伺候着?!”邬非鱼喝道,“麻蛋,披了一身狗皮,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如果抛开太过普通的外表,邬非鱼的气势还是很唬人的,至少看上去并不像是闲得蛋疼的街溜子。 突然,门内的一个护卫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我草,这是哪家的贵客啊,老子怎么看着像一个要饭的呢?” 后面的三四个人一齐笑了起来,“还本少呢,哈哈,笑死我了……” “这地方是他能来的吗?要饭找错门了吧?” 现场一片哄堂大笑,肆无忌惮,哈哈…… 关键是邬非鱼太年轻了,相貌平平,衣着普通,实在不像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没有孝敬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口出不逊,教训他一顿都是轻的,弄不好连小命都要留下。 而且,还敢叫嚣着让他们伺候着,这小子不会是连脑子也坏掉了吧? 老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说的就是这些护卫们。 坐在门房里的刘忠清,也是探出头来,不屑笑道:“既然这位少爷来贺寿,那么,贺礼呢?” “喏,在我娘子手里呢。”邬非鱼笑眯眯的任由对方嘲讽,毫不以为忤,随手往后一指。 几个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这才发现了后面身姿曼妙,提着箱子款款走过来的凌小乔。 所有人的眼光立刻就落在了她的身上,那一刹那,都感到了一阵悸动。 凌小乔太漂亮了,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毫不为过,少女之美,不可芳收! 那精致的五官,弯月般的柳叶眉,一双明眸如星辰如明月,娇巧的琼鼻,粉腮含羞,小巧的两瓣樱唇,如花般的俏脸娇羞含情。 女孩嫩滑白皙额前,一绺柔顺的黑发随风飘拂,白玉般晶莹的雪肌嫩泽如柔蜜,吹弹可破,提着箱子的纤手皓肤如玉,宛如透明一般。 护卫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色眯眯的眼神,已经触碰到了邬非鱼的逆鳞。 麻蛋,这可是本少的女人,你们那么色眯眯的瞅着是什么意思? 原先还不想跟这些狗腿子们一般见识,现在已经决定不会放过他们了,让本少先拿这些牲口开刀。 良久,那个刘忠清率先清醒过来,碍于他‘娘子’的绝色,口气已经缓和了好多。 他干咳一声:“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嘿嘿,本少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邬非鱼眉头一挑,轻蔑的说道。 这还是看在美女的面子上,这才问了他一句,结果就被当场就怼了回来。 一向都是刘忠清仗势欺人,想不到来人比自己还要张狂,根本就不把堂堂的天策府放在眼里。 他强压怒火,摆了摆手:“先打开箱子,我们要检查一下。”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检查本少的东西?!”邬非鱼负手而立,鼻孔朝天,一脸的嚣张。 只此一句,王霸之气尽露,更显得愈发不可一世,同时,也成功的激起了几个护卫的怒火。 “你!小子,我看你是故意来捣乱的吧?”刘忠清手指着他,脸色冷了下来,呵斥道,“弟兄们,把这小子给我打断腿赶出去!” 几个小弟早就义愤填膺,现在自然更是忍不住了,挽袖子露胳膊的冲了上来。 身边的一直没说话的柴丽珊,突然笑了! 笑得很不屑,笑得很嘲讽,笑得很怜悯。 “你笑什么!?”刘忠清一愣,忍不住质问道。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可悲吗?”她淡然反问一声,“死到临头,尚不自知,犹在到处狂吠……” 咝……众人皆是一阵倒吸凉气,咱们好像是又被骂了啊,这是什么情况哪? 这三人的脑子是让门挤了,还是让牲口踢了?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李三先忍不住了,怒不可遏:“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你死定了……” 众护卫也是一阵哗然:“竟然敢惹我们刘头,弄死他……” 不作死就不会死!护卫们这一次是真火了,怒不可遏的冲了上来。 然而,反观邬非鱼,一脸的云淡风轻,一双眸子波澜不惊,似乎想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后面的柴丽则是珊微微一笑,领导的黑手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现在忍不住有些心疼这几条趾高气扬的狗腿子了。 他依然笑嘻嘻的,拿着那根柳条摇晃着,完全不把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放在眼里。 姐俩笑嘻嘻的看着他戏弄那些狗子,很自觉的退到一边,安心当起赤瓜群众,看起热闹来。 看那架势,要是再有一包瓜子,就更完美了。 两个如此绝色的女孩凑到一起,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宛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看的邬非鱼春心荡漾,不装一把,感觉都对不起自己。 她们虽然有些讨厌动不动就装逼的德性,但是,却并不代表她俩不相信他那惊人的战斗力。 他欣赏着两个美女,对于几名气势汹汹围上来的护卫,直接不屑一顾。 其实成年人的世界也很简单,不需要太多的口舌之争,拳头便能决定一切。 果然,一马当先撸袖子的两个护卫,冲上去的快,飞回来的更快。 第一个冲上来的李三指头几乎点在了邬非鱼的鼻子上,结果指头先是被撅折了,又挨了一脚,打着滚飞了出去,肋骨尽折,胸口都塌了下去; 他抬起的腿,回收的时候随即劈在第二个护卫头上,这小子当场就跪了,膝盖撞击在青石地面上,只听到一声‘咔嚓’脆响,膝盖骨片片碎裂。 两个气势汹汹的护卫,被一招秒杀! “啊!”两人就像是比赛一样,一齐鬼哭狼嚎起来。 身后还没来得及冲过来的护卫顿时吓傻了,这小子一脸风轻云淡,只是抬了抬脚,两个兄弟竟然这般就被轻易摆平了。 对方甚至连手都懒得动,几个护卫都是差不多的实力,上去也是白给啊。 “大哥,这、这来踢馆的家伙是个硬茬子!”最后一个小弟语气颤抖,感觉到了一阵热流,顺着裤裆静悄悄的淌了下来。 虽然看出来对方完全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但是刘忠清还是咬咬牙:“妈的,都给我上,弄死这小崽子!” 不对吧,老大,这小子如此凶狠,还要我们上,这到底是谁弄死谁啊? 不过,他们虽然腹诽不已,谁也不敢说出来,明明知道这就是去送人头,也只能闭着眼睛往前冲,谁让自己只是一条狗腿子呢,就是这么命苦啊! 护卫们内心只能祈祷,挨揍的时候对方下手轻一点,可别打得连老妈都不认识自己就好! 邬非鱼冷笑一声:“你们自己找死,那可就怨不得本少心狠手辣了!” 扑通……毫无悬念,最后一名护卫也是被一脚踢进了大门内,生死不知。 这种三脚猫的功夫面对他这个级别的大神来说,实在是不禁玩,连热身都算不上,只是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战斗就已经进入了尾声。 硕果仅存的刘忠清,刚才的嚣张气焰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吓得不住倒退着,整个人都哆嗦不成个了。 他手中依然摇晃着那根比自己指头还要细的柳枝,刘忠清的眼角一阵跳动。 刚才算是看明白了,他挥动这根柳枝的时候,一点也不亚于一根钢鞭,有一个兄弟挨上了一下,瞬间就是骨断筋折。 刘忠清这才发现,有些人的实力和诡谲,根本不是自己这个层次所能够揣度的。 “这也太没意思了,你们府主在哪,带我去见见他。”邬非鱼潇洒的甩了甩一丝不乱的头发,“本少的礼物,他必须当面查收。” 说完,冲着两个美女抛了一个媚眼,摆了一个骚包的造型,惹得两个女孩娇笑不已。 然后,他转身远远的看见了李金印,举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开始行动。 这才迈着魔鬼的步伐,冲着刘忠清步步紧逼了上去,几个人都随之跟着进了大门。 他们进去之后,远远跟在最后的李金印,带领一组大鑫山庄的秘卫,把两个身受重伤的护卫,像是抓小鸡一般提进了大门。 探头看了周围一眼,随即那两扇代表着威严和不可一世的大门,慢慢关上了…… 第八十三章 一步杀一人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邬非鱼比赵客更狠,因为随处都是天策府的人,都不用走一步就要杀一人。 而且他的恶趣味也非同一般,不像一般江湖人,上来先咬牙切齿的交代几句场面上的狠话。 他看起来更像是故意折磨人,只是和风细雨的一步步走着,不断地打倒对手,却并不直接杀掉,任由他们哀嚎惨叫。 这让刘忠清感觉就像是玩游戏一样,一直抱有希望,一直在不断喊人上前来送人头。 而他则是逐渐蚕食,大概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轻易露出獠牙。 突然,刘忠清发现再如何叫喊,再也没人敢靠前,四周只有倒在地上的护卫。 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全都绑上块,也打不过人家。 他顿时就打了个冷战,惊慌失措的后退着,终于感到了绝望。 这个一脸人畜无害的乡巴佬,想不到居然还是个心机婊,我真草了,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刘忠清倒是一直没敢逃跑,他也早就看明白了,根本就逃不掉。 怎么看,这个笑眯眯的家伙,就像是个张开血盆大嘴的恶狼,随时都能把他们一口吞下…… “这怎么可能,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警告你,这里可是天策府,你胆敢乱来,我就,我就……” 邬非鱼一边摇头,一边向前走着,叹息道:“好好的做人不好吗?干嘛非要当狗呢?而且还是在这里当狗!” 一路上也遇到过比刘忠清还要强悍的高手,但是在邬非鱼的手下,根本就没有一合之将。 一脚或者一柳枝抽下去,当场就飞了出去,非死即伤,随着他的前行,身后留下了一路惨嚎之声。 狼狈的刘忠清并没有看到,后面跟进的李金印,带着几名大鑫山庄的精锐,已经将那些半死不活的天策府众人,全部料理干净了。 他们即便是活着,也已经遭到了邬非鱼的重创,也就是再补上一刀的事。 “刘忠清!你们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在里面都听到了,你这个队长还想不想干了?!”一个愤怒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杀到第二进的时候,从里面急匆匆出来一个矮墩墩、胖乎乎的青年,迎面遇到了惊慌失措的刘忠清,忍不住就呵斥起来。 显然,外面的动静太大了,已经惊动了里面,但是,谁都没料到事态会如此严重。 这人正是管清泉的儿子管子恒,嚣张跋扈,自带一股王霸之气。 此刻,刘忠清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差点就哭了出来:“大少爷,这小子是故意来捣乱的,小的们都不是对手……” 那模样就好像狗正朝人狂吠,被踹了两脚,然后夹着尾巴跑回来找主人求助一样。 看到他这怂包样,管子恒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大门都看不住,真是废物。” “这句话我赞成,确实是废物。”邬非鱼还在摇晃着手上的柳枝,在后面淡淡说道。 旁边还有两个美女看着呢,此时不装一把,更待何时?! “你是谁?从哪里来的?”管子恒眼神闪动,不住瞟着两个美女。 “大少爷,他就是那个来砸场子的人。”刘忠清急忙凑过去说道,“这小子心狠手辣,弟兄们都被打伤了。” 管子恒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阁下到底是什么人,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到本府闹事?” 开玩笑,这里可是天策府,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也得给我老老实实趴着。 “你又是啥玩意儿,凭什么敢来质问本少?”邬非鱼柳枝轻点,指着管子恒冷冷说道,轻蔑之情溢于言表。 他何曾被人如此指着鼻尖质问过?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就敢如此张狂! 尤其是在如此漂亮的美人儿面前,居然被人羞辱,这如何能忍? 双目之中闪烁着两团火焰,他愤怒道:“小子,就凭我爸是管清泉,就凭我是少府主,就凭这里是我的地盘,够不够!?” 他怒火冲天,气的浑身颤抖,嘴角在抽搐,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的。 今日若非顾及老爹做寿,恐怕都懒得废话,早就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碎尸万段了。 “小狗崽子,不过就是扯着你爹的虎皮,出来狐假虎威而已,只会到处乱叫,算是什么鸟玩意儿?!”邬非鱼面无表情,冷笑道,“多享受一会儿花天酒地的生活不好吗?干嘛凭着好好的酒席不吃,非要急着跳出来送死呢?” 其实,早在见到管子恒之前,他就早已有了斩草除根的觉悟,自然不会嘴下留德。 就权当是猫戏老鼠了,仇人之子,死的太过痛快了,难消心头之恨。 刘忠清也是目瞪口呆,窝草,这是什么情况啊,是要不死不休了吗?! 欺辱自己也就罢了,但是管子恒是什么人?他可是少府主,老爹就是管清泉啊! 提到天策府,多少人都要为之颤抖的地方,那可是他家的啊! “好!阁下还真是敢说!”管子恒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体内一股澎湃的杀意涌了出来,“看来还真的不把天策府放在眼里,不给你一点教训,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本府无人?!” 作为少府主,管子恒从未受过如此侮辱,现在已经不再顾忌老爹是不是过寿,忍不住就要动手了。 关键是这厮看上去没有丝毫内力的痕迹,又这么年轻,即便有三头六臂,估计也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就这么一个废柴,居然还敢打上门来,三番五次羞辱自己,当真是作死! 尤其还带着一个如此漂亮的小娘子,作为色中饿鬼的管子恒来说,那必须是不能放过啊。 “还是回去请家长来吧,本少不想跟小朋友动手,免得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邬非鱼苦口婆心的教育道,“再说了,伤到那些花花草草的也不好嘛……” 我草,这是故意拱火啊!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嘛! 虽然看出来他存心找事,管子恒还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忍辱负重,小不忍则乱大谋等等,这些都已统统不在选项范围之内。 愤怒已经烧光了他的理智,忍不住拔出宝剑,怒喝一声,纵身就扑了上来。 剑如游龙,寒光闪烁,施展出了惊人的变化,三息之内,剑招变化十八次,或是刺,或是挑,或是抹,或是缠…… 少府主手中这柄宝剑看来真的下过一番苦功,一系列的变化,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浑然天成,又犹如羚羊挂角一般,捉摸不定。 但是邬非鱼就像是闲庭信步一般,手中的柳枝连消带打,身体闪转腾挪之间,竟然如抽丝剥茧一般,一一化解于无形。 虽然对方没刺中,他也一直没有反击,只是将杀招不住给卸掉。 “还真是没什么挑战性,还真是很弱啊——”邬非鱼叹息一声,很失望。 原本还想戏弄一番,谁知这只小老鼠压根就还没断奶,那有什么意思? 见识过天策府的秘技后,他顿时就不想玩这游戏了,还是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好了。 一念至此,邬非鱼的招式就变了,在剑光闪烁间,手中的柳枝挺的笔直,宛如一柄利剑,突然从一个空档中刺了进去。 管子恒急忙挥剑格挡,那根柔软的柳枝猛然变刺为抽,重重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哪里还是柔弱的柳枝啊,简直就像是钢条一般,有两颗后槽牙都被打掉了。 他忍不住怪叫一声,急忙挥舞手中的宝剑封堵,后背上却又挨了一下。 而且颇为沉重,直接把管子恒打了一个趔趄,还没等站稳,邬非鱼手中的柳枝开始挥动起来。 就像是剪刀一样,把一身华贵的锦袍划得褴褛不堪,直接改造成了乞丐装,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几不能蔽体。 同时还在他身上留下了大量细密的伤口,虽多却不致命,只是疼痛难忍,鲜血淋漓。 管子恒大骇,这才意识到远非这小子的对手,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气势,顿时烟消云散,拔腿就跑。 只是刚转过身去,只见邬非鱼手中的柳枝一抖,一片柳叶飞了起来,宛如一柄飞镖,正打在他的大腿上,居然直接穿透了。 飞花摘叶!也只有这种内家的极致功夫,才能将一片柔不胜力的树叶上,附着杀人夺命的威力。 管子恒惨叫一声,整个人直接来了一个狗吃屎,扑倒在了地上,居然被一片树叶子,打成这副熊样子。 若非是对方手下留情,名倾一时的管少府主,已经上黄泉边喝汤了。 那一根柔软的柳枝,比什么神兵利器都好使,即便是管子恒那柄锋利的宝剑,都难伤片叶。 柳枝上包裹了一层罡气,可是跟武修的内劲又不太一样,就像剑气一般,挡者披靡。 只要是邬非鱼想,早就可以结束这场战斗,都不用放开来玩,这个黑二代就死翘翘了。 其实,在遇到的这些人之中,管子恒已经算是一个高手了,就这,也不够他玩的。 “小子,竟然还敢伤我,等我爹出来,非弄死你不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管子恒嘴上说着狠话,其实早就怂了。 在他心目中,一向无恶不作的笑面狼,那就是无敌的存在,也是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保障。 “嘿嘿,本少打了小狗,就想引来大狗。”邬非鱼淡淡说道,“要不然,就凭你这样的小狗崽子,还不值得本少如此大费周章。” 管子恒绝对不怀疑他的杀心,当下,虽然身上疼痛难忍,还是咬牙忍住了。 府上这些人的武功跟这厮比起来,简直是隔了一条大河波浪宽,就跟过家家一样,完全就没有可比性。 第八十四章 开打方式 本来邬非鱼以为,自己在外面搞得如此热闹,至少也要有几个分量差不多的高手,出来查看一番。 谁知只出来了一个管子恒,身份倒是还行,但实力还真不够看。 管子恒也是倒霉催的,自告奋勇出来察看,哪里知道这个煞神会如此凶残啊? 人家可是连他爹都没放在眼里,若是早知道这么个狠人来了,再借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呐。 同时,还有一点大惑不解,大家同为差不多年龄的江湖中人,为什么他这般强悍,甚至能甩自己好几条街? 一直被誉为天才的管子恒,心气太高了,可能是平时也习惯了别人的曲意逢迎,溜须拍马,所以一向觉得自己很厉害。 不夸张的说,至少在扶风郡,只要他老爹不倒,他就是神! 看着管子恒如此凄惨,都没钓出来大鱼,邬大少倒也没怎么意外,直接打进去就是了。 光棍不吃眼前亏啊,管子恒坐在地上,阴狠的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邬非鱼也很清楚,这个所谓黑二代的尿性,现在只剩下了色厉内荏而已。 俗话说得好,人怂嘴不怂,输人不输阵嘛。 “呵呵,这就对了嘛。不过,你的眼神,本少很不喜欢!”邬非鱼嘴里调侃着,悠然走了过来,“本少的服务宗旨就是一包到底,管杀管埋——” 还没等管子恒反应过来,那根要命的柳枝已经刺在了他的脐下三寸,宛如利剑一般,直接捅破了丹田气海。 似乎不管什么神兵利器,都不如邬非鱼手里的那一根柳枝好使,能刺,能挡,能抽,还能发暗器。 “你竟敢废了我的武功——”管子恒颤声说道,当下惊怒不已。 感觉到了丹田的刺痛,和身体上的那种软弱无力,一时万念俱灰。 自己引以为傲的二十多载的苦修,在这个煞星面前,变成了可笑的肥皂泡,一戳就碎。 这不是缺胳膊断腿,丹田被废就是废了,意味着以后不能武道,就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了! 心高气傲的少府主,宛如一下被抽去了浑身的骨头一般,软瘫在地。 “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邬非鱼一脸的理所当然,“你的武功只会仗势欺人,还留它作甚?” 别说是观战的赤瓜群众,就连管子恒意识到了以后的悲惨遭遇,感觉还不如直接干脆杀了自己更利索。 苦大仇深的他,被一根柳枝就打进了地狱,一时间生无可恋,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对于很多武修来说,武道重于泰山,比自己的性命都要紧。 而这阴狠一击,就瞬间击垮了管子恒的所有信念,杀人简单,诛心更容易。 “你居然下手如此狠毒,一定会遭到报应的……”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死死盯着邬非鱼,却不知双方早已仇深似海。 “报应?你们还有资格说报应?!”邬非鱼淡淡一声嗤笑,“今天你的遭遇,就是你爹当年的报应!” 现在知道报应了,早干嘛去了?如今这叫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他眼里,现在凄惨无比的管子恒,就是一个‘父债子还’的现身说法。 刘忠清早已如同惊弓之鸟,只是慢慢一步步往大厅那边挪着,就怕动作稍大,引起这个煞星的‘关照’。 看着他就那么笑眯眯的逼了上来,管子恒只当要下毒手了,顿时心生恐惧,屎尿齐流。 他已经无力躲避,只是惊恐的叫了起来:“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仗势欺人了……” 邬非鱼并没有杀他,只是随随便便伸手抓起一条腿,往前走去,宛如拖着一只准备宰杀的猪狗。 管子恒已经无力求救,如今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剩下的只是满满的悔恨,不知道自家老子什么时候惹了这么一个煞神。 邬非鱼一边走,手中的柳枝不时轻颤,每一下,就飞出去一片柳叶,旋转着,划出美妙的弧线。 他现在已经不再留情,每一次,都会收割一条人命,所过之处,无一漏网。 等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邬非鱼手中的那根柳枝,已是只剩下一条光秃秃的柳枝了。 其实对于这血腥的残暴行径,他也有些惊讶,心里像是有一股压抑已久的澎湃戾气,急于宣泄而出。 可是他一点也不想控制,或许是早年间那段家破人亡的惨痛经历,在心底堆积了太多的杀戮欲望。 要知道,当初自己家里三四十口挚爱亲人,除了自己,无一活口啊! 刘忠清早已肝胆俱裂,终于看见大厅的大门,忍不住鼓起最后一丝勇气,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 同时,嘴里嘶吼起来:“府主,救命啊……” “终于找到正主了么,那就可以好好玩玩了……”邬非鱼轻轻一笑,手中的秃枝利箭一般激射而出。 “啊——”刘忠清发出最后的一声惨叫,整个身体被背后强大的冲击力,带动着撞开了厅门,扑了进去。 前面的都是开场的铺垫,真正的大戏,现在才算是正式开演了! 大厅内正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是酒至微醺,正在宾主把酒言欢的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刘忠清猛的扑了进来,踉跄几步,轰然倒地。 整个寿宴大厅十分喜庆,布置得富丽堂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里面摆放了大约十桌酒席,有将近一百人左右的宾客,外加佣人护卫,林林总总,怎么也得有将近二百人。 此刻,被刘忠清这么一冲,人声鼎沸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仿佛按了暂停键一样,大厅里几乎可以用鸦雀无声来形容。 刘忠清的背心上就像是被嫁接了一根柳枝,就那么光秃秃的插了进去,不知道有多深,但人却是眼看着没气了。 所有人都定格在原地,呆呆地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方式。 大家眼神僵硬的从刘忠清的尸体上移开,看着拖着一个肉球慢慢走进来的邬非鱼,这一刻,宛如恶魔白日降临。 堂堂的天策府,这是在青天白日之下,被人打上门了?这小子是吃错药了,还是药吃多了? 所有人都在绞尽脑汁,拼命搜索着邬非鱼的信息,想遍了黑白两道,也没找到符合的人选。 而且他的样子太过普通,也太过年轻,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深厚背景的样子。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这是许多人的第一感觉。 管清泉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打上门来的年轻人,心里也在快速的思考着他的来历和目的。 其实早就发觉到了外面有点不对劲,但他为人阴沉,城府极深,并没有表现出来。 此时依然安坐在主位上,冷眼旁观,只有一股森然的杀气透露出来。 麻蛋,老子叱咤江湖数十年,从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这一次是被人欺负到家了吗? “管府主,纵子行凶,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随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 待客?待什么客?你杀气腾腾的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打上门来,有半点来做客的样子吗? “小子,你是从哪里来的?”管清泉手下的头号大将赵荣飞,忍不住跳了出来:“敢到这里闹事,你活腻了吧……” 邬非鱼随手把管子恒扔下,拍了拍手,抬头冷冰冰的看着他:“嘿嘿,谁活腻了还不一定呢……” 大厅里的人一时还没注意到,被邬非鱼拖着那个破麻袋一样的玩意儿,居然还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熟人。 凄惨无比的管子恒,趴在地上抬起头来,弱弱的喊了一声:“赵叔,杀了他……” 说完,早已面目全非的少府主,居然委屈的像个娘们一样,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这一喊一哭,天策府里的人都认出来了,敢情这个像是死狗一样被拖进来的人,是本府的未来接班人啊! “啊,真的是大少爷……”几个人顿时就围了上去。 “我草,刚才我还以为是个臭要饭的呢……”这名‘心直口快’的下属,马上就被旁边的人给捂住了嘴。 “小五,快……扶着我过去,让我爹看看,我……我被这小子废了……”管子恒对着一名属下虚弱的吩咐道,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旁边的属下犹豫着,把他拉起来,半架着软绵绵的身子,强忍住身上的臭味和血腥味,往管清泉那边走去。 几个人边走边看着邬非鱼,生怕暴起阻止,而他则视若无睹,根本就懒得搭理。 都是砧板上的鱼肉,还能逃到哪里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不错不错,”邬非鱼环顾了一下周围惊诧的众人,“人到的挺齐啊,也好,省的再出去挨个找了!” 这听起来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因为谁也不敢相信,这小子打谱把所有人都留在这里。 这是一个一网打尽的绝佳机会,只要拿住了这些大咖,他们那些手下再强悍又能如何,还不是任人宰割? “好小子,老子要活撕了你——”话音刚落,赵荣飞率先反应过来。 他离得也最近,突然扑了上来,整个人如猎豹般迅猛。 刚才还有些投鼠忌器,担心邬非鱼用管子恒要挟,现在没有了把柄,忍不住就含怒出手了。 作为管清泉的拜把兄弟之一,赵荣飞绰号武疯子,成名绝技乃是一手刚猛无俦的疯魔神拳。 人如其名,不疯魔不成活,拳出不归,只有进攻,没有防守,带着一股疯魔般的悍勇之气! 他蓄势已久,此时更是气势如虹,拳风猎猎,根本没有任何留手。 第八十五章 步步紧逼 但是赵荣飞并不知道,今天遇到了一个喜欢以柔克刚的对手,如此大开大合的进攻,只怕玩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在邬非鱼眼里,这些招式看上去很酷炫,其实却是破绽百出,很容易一击致命。 这就像玩游戏时,boSS暴走的状态一样,撑过这段之后,就是对手实力最弱的时候。 “拳法倒是不错,奈何,智力是硬伤啊!”邬非鱼侧身闪过,嘴里讥笑道。 哗啦啦!众人一看动真格的了,纷纷躲到了墙角,让开他们的打斗范围,以免被殃及池鱼。 天策府众也纷纷抽出兵刃,围了上来,倒不是为了助拳,而是以免这小子逃走。 怎么看,这小子就是来送人头,而且老板还在座,这时候不好好表现一番,更待何时? 管清泉半辈子混迹于黑道,仇家无数,一时还真想不出邬非鱼的来历。 不过,此时乍逢变故,他却是丝毫不乱,尽显枭雄本色。 即便是看着管子恒垂垂欲死,哀声连连,也依然坐在主位上,稳如老狗,只是把一道道命令,冷静的传送出去。 现在这小子什么来路,为什么要到府里闹事,具体还有哪些后手,都亟需弄清楚,才好做出相应的部署。 不过,他相信这小子绝对不是单枪匹马,甚至就连闹事也很有可能只是个幌子,应该还有其他更厉害的后续手段。 或许还有大批高手,在暗中窥伺,准备给自己一个沉重打击,所有这一切,都不得不防。 只不过,他万万想不到的是,邬非鱼的手段远比想象中的更加阴狠毒辣,也迅速得多。 人家就是奔着灭门而来,准备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消灭天策府! 而且,这一路闹出的动静着实不小,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成功掩饰了来自其他方向的突袭。 管清泉虽然有些后知后觉,发布了一道道的命令出去,但已经是注定没什么鸟用了。 因为他根本就想不到,外面的形势之糟糕,比眼前所见要严重得多,也恶劣得多。 天策府的一干人等不住叫好,给赵荣飞加油,即便平时看不惯的人,也不会这时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都巴望着他能大展神威,赶紧拿下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这一闹,已经成功搅坏了所有人贺寿的好心情。 不过,他们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打算,只是团团围住,以免对手落败之后逃脱。 无论如何脑洞大开,这小子都没有一点胜算,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在天策府这边。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在幻想,在接下来的庆功宴上,该说点什么了! 毕竟,这时候赵荣飞占据了场上的主动,一双铁拳也是打的虎虎生风,气势十足,还是相当有看头的。 不疯魔不成活,唯有以毫无章法和疯狂,才能加剧对方心中的恐惧和绝望。 然而现在,对面那个来闹事的小子,只是一味在游走缠斗,根本就不敢正面硬杠,很显然处于劣势。 但是,此时场上的真实情况,却远非他们所见那般轻松,而是有苦自家知。 赵荣飞起初还在全力出手,试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面压制住邬非鱼,尽快拿下这个闹事的小子。 然而,很快他便发现,自己所击出的拳风,全部打在了空处,而且对方反击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大。 赵荣飞出拳越来越快,对方的速度也随之加快,而且力量也在不断越强。 他已经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恶性循环中,看起来拳出如风,凶威赫赫,其实却是越打越害怕。 眼前这个年轻人只是身形飘忽的闪躲避让,偶尔才会出手格挡,脸上也并没有露出丝毫凶悍之色。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在这云淡风轻之中,却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就从两人的心理准备上来说,赵荣飞其实出手的时候就已经输了,更遑论邬非鱼的强悍并不弱于他。 就在一次攻防转换之间,赵荣飞忽然间浑身冰冷,恰在这时,邬非鱼踏前一步,右掌一挥直接迎了上去。 没想到他居然敢硬碰硬,赵荣飞的应对也显得有几分仓促,只来得及往前走了一小步,便直接出拳相迎。 第一次真正出手硬怼的邬非鱼,看起来轻描淡写,可是当两个人的拳掌真的碰撞到一起的时候,却是发出一声让人震耳欲聋的巨响。 呯!以两人的交手之处为中心,形成了一股强烈的冲击波,就连离得稍近的一些护卫,都被震的东倒西歪,不住后退。 作为风暴中心的赵荣飞,则是惨叫一声,那一只铁拳血肉模糊,臂骨寸寸断裂,粗壮的胳膊像是软皮蛇一样耷拉了下来。 雄壮的身躯犹如炮弹一般,直接倒飞了出去,轰的一声,砸进了后面的墙上。 只见光滑如镜的墙壁上,片片龟裂,形成蛛网一般的裂缝,然后赵荣飞整个人都塌陷了进去,宛如镶嵌在上面一般。 刚才还气势如虎的他,口中鲜血狂喷,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见是不活了。 谁都没料到,邬非鱼的一拳之威,沛莫能御,居然强悍至斯。 天策府所有的叫好声戛然而止,大眼瞪小眼,鸦雀无声。 都知道赵荣飞的一双铁拳很强大,难逢对手,应该很快就会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锤杀。 可谁能想到,猎物忽然间变成了猎人,这个年轻人居然比他更加凶残! 眼前所见,让所有观众都目瞪口呆,原以为是赵荣飞一边倒的强势碾压,谁知看到的却是被吊打的一幕。 刚才护卫们一直都在跃跃欲试,若非是他实力强大,无需帮忙,他们早就一拥而上,乱刀砍死这小子了。 而邬非鱼突然露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一拳,瞬间就打消了所有人的冲动,一个个变得躲躲闪闪起来。 开什么玩笑,赵荣飞乃是本府第二高手,连他都不是对手,除了位列本府第一高手的府主,谁还敢上去送死? 这就是邬非鱼的目的,初战必须下死手,拿出狮子搏兔之势,一战便要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明白,本少的实力远非尔等所能抵抗,你们动不得也惹不起,一旦强行出头,就要付出惨疼的代价。 自己这一方毕竟是人单势孤,所以还是要攻心为上,尽量避免被围殴的局面。 倒不是害怕落败,只是单纯不喜欢那样手忙脚乱,还是这样一点点蚕食消灭,让对方在恐惧颤抖中慢慢灭亡,这才好玩。 在真正终极对决之前,就先瓦解了天策府一众喽啰的斗志,这才是计划的本意。 “打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废物,那叫欺负人,一点都没意思。”邬非鱼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了一眼管清泉父子,“现在才有点意思,你一拳我一脚,有来有往,这才叫打架。” 言语间,嘲讽之意显露无疑,但是,现在已经没人敢于质疑,因为他绝对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他展现出来的实力,同样也震惊了跟在身后的柴丽珊,知道这小子一直有所隐瞒,但却没想到强悍如斯。 凌小乔看不明白,只觉得很热闹,但是她却知道这一拳意味着什么。 赵荣飞乃是天策府的第二高手,跟管清泉和徐六合都是同一个级别的武修,现在却不是邬非鱼的一拳之敌。 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两位骷髅会的一派之首,是不是也顶不住他的全力一击啊? 有如此实力,却为何要屈居人下呢?她都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这边柴丽珊在懵逼,那边的管大府主也是头疼不已,无比苦恼,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管清泉江湖人称笑面狼,笑里藏刀,为人极为阴狠,无恶不作。 可是现在儿子被人废了,拜把兄弟被人打残了,死活不知,居然还在主位上稳稳的坐着,只是面色阴沉似水。 如今都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了,他自然是恨意十足,怒火肯定也不会少。 若是没见识过这个年轻人的手段,恐怕护犊子心切的天策府主,早就要跳出来杀人了…… 别人不知道他的德性,至少在几个亲信的眼里,府主早已没有了表面上的从容冷静,只不过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而已。 吃瓜们都在敬佩管清泉的沉着,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大将之风,殊不知他的心里早已是叫苦不迭。 邬非鱼施展出来那一拳,深深震撼了这位黑道大鳄,自问若是换做自己,恐怕也不太好接。 而且从那一拳之中,感觉到了灵力的波动,这就让他更加懵逼了。 因为这个来砸场子的小子,若真的是个修士,那麻烦就更大了。 修士的难缠,管清泉还是很清楚的,即便是能够对付得了,这随之而来的也是一堆麻烦。 别的不说,即便是不敌,一个修士想要逃跑,一般人也拦不住。 虽然自己恶贯满盈,做过不少坏事,可不记得得罪过什么修真之士啊? 就在赵荣飞被打飞了的一瞬间,管清泉浑身发凉,就好像遇到了饥饿的凶兽一般,忽然间生出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于是,最初时那满腔的杀意,立时就如潮水一般的退却,开始考虑如何才能体面的收场了。 有句话叫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太久的安逸生活,早已消磨了所有的雄心壮志和凶悍的魄力。 第八十六章 一场乱战 眼下这局面就十分尴尬了,无人可派,无话可谈,管清泉第一次生出力不从心的感慨。 实际情况并不单纯是因为不敢放手一搏,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根本就无人可用啊! 最清楚赵荣飞实力的人莫过于管清泉,可以说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自己,他就是第二高手。 眼下他都被这个对手一招败北,人家看起来还犹有余力,自己上去都不一定好使,还有谁能抵挡得住? 环顾四周,所有的下属目光开始躲闪起来,不敢跟领导交接,唯恐把自己派上去送人头,让他顿生‘狗到用时方恨少’之感。 一众前来喝寿酒的客人们,虽然其中不乏高手,可一个个都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更不会替他强行出头。 此刻,管大府主满脸赤红,讷讷无言,如同便秘一般,不消说,这就是怂了啊! 这一幕可真是少见,只此一样,便可值得赤瓜们津津有味的至少说上个大半年了。 他除了对邬非鱼心生恐惧之外,对自己的手下也是失望不已,不只是自身实力不济,关键时刻也是无能至极。 刚刚分管情报的手下悄悄汇报说,至今还是没搞明白,这个小子究竟是从什么鬼地方冒出来的。 姓甚名谁,隶属于哪方势力,如何潜入的扶风郡,这些统统都不知道。 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现在了自己家里,整个天策府的一干人等,居然毫无察觉。 更不要说来人目的何在了,根本就不知道是为了寻仇,还是打劫,亦或是兼并…… 若非今日被杀上门来,眼看就要死到临头了,所有人还都被蒙在鼓里。 看来,今日如果渡过难关,本府的情报系统也该整顿了,当然,要是能撑到那一天的话。 听完汇报后,管清泉的脸色比吃了屎还要难看,颇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麻蛋,果然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啊。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招惹上了魔鬼,否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崽子,怎么可能如此棘手呢? 就在邬非鱼堵在门口装逼的时候,刚才喝下去的寿酒就管用了,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天策府雄踞扶风郡近二十载,自然也不全都是草包,还是有几个狠人的。 只听一声怒喝,最小的一个把兄弟吕东百,及时跳了出来,避免了全场集体装死的尴尬。 管清泉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兄弟,本府主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加油! “小崽子,你猖狂啥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统统没用,”吕东百是结拜兄弟里面的老小,此时借着酒劲拍案而起,“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别跟这小子废话,给我削死他!” 有人带头,又经过这一番叫嚣,还是得到了几个铁杆的响应,顿时有四五个人轰然站了出来,手持兵刃,从各个方向围了上来。 “嗯,虽然你的实力不咋样,但是这句话我很喜欢,”邬非鱼点点头,“今后装逼的时候,说不定本少会借用一下。” 绝对的实力?还真是凑巧,本少刚好有,而且还不少,就怕你们这些蝼蚁承受不住! 他淡淡一笑,依旧是一副负手而立的装逼姿态,完全没有把围上来的五六个人放在眼里。 虽然明明知道这些人远非这个年轻人的对手,管清泉却是没有阻止,任凭自己的狗腿子上去咬人。 这样至少看起来还有几分颜面,自己也可以趁此机会,一探虚实。 “又不是让你们磕头拜寿,慢腾腾的干嘛?”邬非鱼轻笑一声,挑衅道,“想要找死,就赶紧放马过来!” 你们那一套唬别人还行,跟本少就省省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小子,你可是不知道死活啊,要我跪下磕头,问过我的兄弟了吗?”吕东百嘴里说着狠话,却像是塞满了黄连,有苦说不出。 因为此时挺身而出的几个人,实力还不如自己,希望中的那几个大咖,一个都没有站出来,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作壁上观。 但是,羞刀难入鞘啊,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有些时候,面子这个东西,也真是害人不浅,就比如说,死要面子活受罪…… “希望这一次来的别是银样镴枪头,来来回回也只会那几招,那样也太过无趣了!”邬非鱼看着扑上来的几个人,轻轻打了个哈欠,“本少现在就试试你的兄弟们,希望你们的拳头,也跟嘴巴一样硬!” 说着,他缓步向前,还顺手抄起了旁边桌子上的酒杯,也不管是谁的,一饮而尽。 “这酒不错……”话音刚落,就把酒杯曲指一弹,射了出去。 同时,还有两双筷子紧随其后,就像是四枝离弦之箭,激射而出,可他什么时候摸起来的筷子,却是谁都没看见。 冲在最前面的四个人,只觉眼前一花,每人的眉心都扎着一根筷子,深入额骨,几个人一声不吭,翻身倒地,眼见是死翘翘了。 唯有最远的吕东百反应稍快一些,而且是只酒杯,及时避开了要害,只是射在肩膀上,直接被打翻在地。 虽然幸运的躲过了一劫,只是那一声嚎叫,一点也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 如果他是自己作死的话,那几个被忽悠着上来送菜的小伙伴,就确实有点无妄之灾了。 不过,这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吕东百一直在惨叫着,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要碎掉了。 作为管清泉的铁杆打手,他本想上来表表孝心装个逼,结果遇上了这个变态,反而不只是被打脸,还被彻底打残了。 唯一的一个幸存者,动作慢了半拍,冲到邬非鱼面前的时候,刚刚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周围的小伙伴们已经纷纷倒了下去。 眼见周围的同伙非死即伤,纷纷倒地,只有这厮很突兀的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这位大侠,你举着刀子想要干嘛?想要杀人吗?”邬非鱼微微一笑,拍了拍他汗津津的胖脸,“以后玩刀子的时候小心一点,很容易伤到自己的。” 这人没有任何反应,傻傻的任由他‘轻薄’自己,两眼失神的举着大刀,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 邬非鱼并没有理睬这名幸运儿,从身边走了过去,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周围的吃瓜忽然闻到一阵异味,有眼尖的人也发现,这名幸运儿的胯下屎尿齐流,居然已经被吓到失禁了。 “回家给你的祖坟上上香,磕几个头吧,本少今天心情好,暂时饶你不死了。”邬非鱼嫌弃的远离几步,调侃声也悠悠传来,“敢这般举着刀子吓唬本少,还能活着站在这里,你还是第一个。” 一次出手,就要让对手一定牢记教训,想要再次递爪子的时候,就不敢那么肆无忌惮。 旁边的赤瓜群众一阵骚动,惊叹四起,很多人都知道这几个蝼蚁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却没想到他们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惨。 邬非鱼依然是满脸的人畜无害,但是在周围一众吃瓜的眼中,这笑容就已经十分瘆人了。 这简直就是一只洪荒猛兽啊,只要敢冲上去,马上就会被吞的连渣都不剩! 这个喜欢拿着大活人当玩具的坏小子,显然是在故意戏弄对手,根本就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邬非鱼看着歪着半边身子的吕东百,闲庭信步的朝前走去,边走边说:“至于你嘛,跪不跪,是你的选择,但你的小命,可是在本少手里攥着呢。” 就在这时,只听‘当啷’一声,身后那名幸运儿手中的兵刃落地,整个人也是轰然倒下,竟然早已是肝胆俱裂,活生生的吓晕了! 吕东百看着这个步步紧逼的大魔头,不住退缩着,面如土色,求助的目光,忍不住扭头朝周围的人群看去。 而天策府的一众属下和所谓的盟友们,却是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插进裤裆里,害怕的腿软脚麻。 人生处处是江湖啊,在这一刻,大家一起把‘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句话的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 有了吕东百这个傻缺的前车之鉴,现在更没人敢轻易出头了,大家喝喝酒看看戏,不香吗? 再说了,谁都不是傻子,第二高手赵荣飞被一击毙命之后,也就是这个缺心眼的吕东百跳了出来,然后还没等出手就被这小子打残了。 混江湖的第一真理,出头鸟先死,出头的椽子先烂。 所谓的忠诚和道义,在生死关头面前,就跟个连味都没有的屁一样。 果然冲动是魔鬼啊,宁愿自己被人看成是胆小鬼,也不想莫名其妙的送了小命。 许多人甚至忽然间幡然醒悟,觉得混黑道或许并不是什么有前途的行当,实在不行明天就改行,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管清泉一直在隐忍,等着分散在各处的手下闻讯赶来,大家一起出手,全力弄死这小子。 有资格在这里喝酒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一方大咖,但是真正的贴心人并不多,多数是各方势力的话事人,都是一群趋利避害的墙头草。 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强,众敌臣服,你弱,狗也敢爬到身上乱吠! 第八十七章 送人头 看着周围神色各异的众人,管清泉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管如何,天策府在今天算是彻底沦为笑柄了。 但是,他显然还是低估了对手的心狠手辣,这一次可不单单是来砸场子这么简单,而是要把整个天策府连根拔起! 邬非鱼也在等,按照原定的计划,外面的龙武子等人,应该悄无声息的把天策府的外围羽翼剪除,尽量避免一拥而上的混战局面。 天策府里还是有几把好手的,一旦搞成一场乱战,自己这一方面难免出现伤亡,若是再陷入僵持,则更加不利。 所幸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这种夹生饭的状况,看来外围的绞杀,进行的还是蛮顺利的。 双方都不想现在就放手一搏,单从这一点上来看,两人其实还是很有默契呢。 邬非鱼已经走到了大厅中央的位置,吃瓜们潮水一般向后退去,唯恐波及到自己。 现在跟管清泉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障碍,已经直面这个名震江湖的一方大枭了。 管清泉身穿黑红相间的寿袍,比真实年纪略微显老一些,蒜鼻厚唇,八字眉下,一双绿豆小眼,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皮肤微黑,个子不高,矮矮胖胖,一句话形容:比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全是腰。 那张油腻腻的胖脸上,天生带着标志性的阴狠笑容,这大概就是那笑面狼的来历了吧。 而此刻,一连串豆粒般的汗珠子顺着那张胖脸流了下来,配上那颇有喜感的笑容,显得有些怪诞。 他环顾四周,所有宾客的目光都不跟他交汇,或低头饮酒,或仰脸看屋顶,或与身边之人窃窃私语…… 周围倒是还有十几个天策府的护卫,虽然没有逃跑,但显然已经丧失了斗志,根本就不堪大用。 这些废物像是拉稀一样,能站住已经算是不错了,连一半的战斗力都使不出来。 管清泉的脸色很难看,眼见再也没人敢出来当炮灰,心底的失望之情,再也掩饰不住。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正是此刻管清泉内心的真实写照。 这种从天堂坠入地狱般的体验,落差实在太大了,再怎么强自镇定也没用。 不过,都到这步田地了,若是再不站出来说几句场面话,也实在不行了,因为已经被这小子挤兑到了墙角,退无可退了。 管清泉慢慢站了起来,不停在心里告诫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位兄弟,看起来有点面生啊,怎么称呼?师承何人啊?”那张驰名江湖的胖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有什么事情非要打打杀杀的呢,咱们不妨坐下来喝一杯,慢慢商量嘛……” 此言一出,周围赤瓜一片愕然,这还是那个睚眦必报的笑面狼吗? “哟,知道硬的玩不下去了,开始来软的?”邬非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揶揄道,“这可不符合管大府主的一贯作风啊。” “我想跟这位兄弟没什么深仇大恨吧?”管清泉强笑道,“还有什么是一顿酒不能解决的?一顿不行,那就两顿嘛。” 吃瓜们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叱咤江湖数十年的笑面狼,已经彻底不要脸了,只想要命。 “就你这模样,还敢叫笑面狼啊?”邬非鱼调侃道,“难道就没人告诉你,你笑起来其实很像狗吗?” 他不只是手底下了得,一语致死的能力也不一般,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 “呃……”管清泉的表情顿时僵住了,感觉到今天的事情,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了。 因为他现如今的身份摆在那里,笑面狼这个称呼,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叫了,知道的都是一些资深的老江湖了,或者,就是昔日的仇家! “切——”角落里有个赤瓜轻蔑的冷哼了一声,说道:“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毛头小子,随便露了一手,这就认怂了?还天策府主呢,不嫌丢人吗?” “就是嘛,士可杀不可辱啊……” “我看如果管府主真的放手一搏,未必就能输给这小子……” “胡说,你没看见连续几次,都是天策府落了下风嘛……” 在最初的震撼之后,人们很快就接受了管清泉认怂的现实,他们开始交头接耳,鄙夷的议论了起来。 但是正主依然笑眯眯的,根本就不为所动,麻蛋,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们要是不服,也过来试试。 这些缩头乌龟懂什么战略战术啊,名声于我如浮云,这世间没有任何道德能束缚,你们说本府主是个怂包,那就真当一次又如何? 当本府主一手遮天,横行江湖的时候,又有谁敢诋毁半句? 现在管清泉一心想要等待援军,要把‘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战术,彻底落到实处了。 除了还没回来的任天熊,外面还有两个结义兄弟,任何一个人过来帮一把,管清泉都有信心,把这小子拿下。 现在也唯有这两人可以来救驾了,也只有他们才有这个实力,也是最可靠之人,对自己忠诚不二。 即便是两人不能及时得到消息,如果府中铁卫尽出,相信也可以度过这次危机。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就不相信这小子能有三头六臂,每人一拳下去,估计他就是活着,也是扁的。 哪怕是用人海战术,消耗掉他的一部分实力也好,照样能给自己增添不少胜算。 当然这也不只是管清泉的一厢情愿,他在拖时间,而邬非鱼恰好也不急,两人都没有漏算了那些下属的忠诚。 更巧的是,两个人都在等同一件事,是希望还是绝望,要看双方场外的对抗结果。 只是管清泉不知道,时间拖得越久,自己失去得东西也就越多。 而邬非鱼也一直在等秘卫发来的信号,却是迟迟未到,外面的情况又一无所知,所以也不急于出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管清泉陪着笑脸,忍不住问道:“管某不知道何处得罪了这位兄弟,非要苦苦相逼呢?” 邬非鱼转身招招手,把凌小乔叫过来,光明正大的一把揽住了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在女孩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又顺便在那张惦记了好久的俏脸上,吻了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这种名正言顺眼占便宜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这一幕看的柴丽珊嘴角直抽抽:大哥,咱们是来秀肌肉的,不是让你们来秀恩爱。 对于邬非鱼在前面大杀四方,两个人都没有多少害怕的意思,柴丽珊是因为自身实力强大,久经杀戮,根本就无须担心。 而凌小乔这个傻白甜嘛,则是因为无知,无知者无畏。 “管大府主认识她吧?”邬非鱼及时揽紧了了正要羞涩反抗的凌小乔,“本少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贱内,请多关照。” 凌小乔几近酥软的娇躯,柔顺的依偎在邬非鱼身边,脸色嫣红,一抹羞意让她显的格外动人。 不过,虽然她天姿国色,但却是从未现身江湖,根本就没人认识。 管清泉也是一脸懵逼:“还真抱歉,管某不认识……” “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派人追杀她呢?”邬非鱼频频摇头,放开了正在等待着进一步动作的凌小乔,“管大府主敢做不敢当,这样可不好。” “天地良心,管某从未做过这等禽兽不如之事……”管清泉急忙赌咒道。 他已经被邬非鱼不着边际的质问搞晕了,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只是现在脑子太乱,一时还没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邬非鱼指点着龟缩在一旁的吕东百,“那个谁谁,你过来,对,不用看别人,就是你。过来把箱子拿去,给你家主子看看。” 看着管清泉脑子似浆糊,邬非鱼决定再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帮他清醒一下。 吕东百看了看老大,见他微微点头同意,这才走过来,胆战心惊的把凌小乔手里的箱子接了过去,小心翼翼的送到主桌上。 “打开。”管清泉连动没动,命令道。 吕东百颤颤巍巍的打开箱子,忽然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带着管清泉也吓了一跳。 “这是,是……是……任二哥……” 吕东百还在结结巴巴,管清泉已经看清楚了箱子里的东西,不是任天熊的人头是什么?! “什么?!”他忍不住手上发力,按着的桌子哗啦一声,顿时片片碎裂。 那个箱子也打翻在地,里面咕噜噜滚出一只血肉模糊的人头,怒目虬张,龇牙咧嘴,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果然是天策府的二当家,任天熊。 要知道,管清泉为人阴狠,颇有城府,遇事从来都是镇定自若。 而这一次看见任天熊的人头,居然如此失态,可见这事对他的心理,造成了多么大的冲击! 虽然天策府一贯无法无天,但是派人公然截杀这个神秘莫测的凌小乔,其中的后果,还真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 现在看见送上来的人头,他瞬间就明白了凌小乔的身份,也自然知道事情是败露了。 如果说刚才还有些微妥协的余地,现在则是彻底没有了,只有全力把这小子留下了。 希望今天的这些宾客,不会走漏什么风声,要不然,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第八十八章 心战为上 不少心思机敏之人,已经暗生退意,刚才那两场厮杀还可以作壁上观,在看见任天熊血淋淋的首级之后,很多人的想法开始变了。 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偶发事件,里面一定有什么惊天大阴谋,说不定前面就有一个大坑,等着他们去填呢。 这个血淋淋的首级,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根本就是一个瓦解斗志的绝佳利器,人虽然死了,脑袋还是很有用的。 刚刚从邬非鱼的非礼中缓过来的凌小乔,也是再次被成功恶心到了,忍不住一阵反胃,转身就外跑。 “呕——”凌小乔还没跑到门口就喷了,当场开始呕吐起来。 一张绝美的俏脸瞬间跟锅底一样的漆黑,自己一直小心翼翼保管着箱子,敢情是提了一路子的血葫芦啊——呕! 这才是真正的送人头啊,亏自己还这么相信他!凌小乔一边呕吐,一边恨恨的想着。 心下对这个屡次套路自己的‘便宜相公’,已经不能简单用愤怒来表达此时的心情了,恨不能亲手掐死他。 小女子没有得罪你吧?人家好歹还是一个长得不差的美女啊,你怎么就可着俺一个人坑啊…… 一时间,邬非鱼成了全民公敌,就连忠实拥趸凌小乔,都忍不住想要反水。 柴丽珊在后面看着领导,这才明白了当初的真实意图,箱子里的人头,也为这一波神操作,做了完美的注解。 尤其是最后推出凌小乔这一记神来之笔,她更是彻底被折服,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只不过,这厮也真够狠心的,连这样的美少女,都照坑不误,简直渣得毫无人性,这还是人吗? 便宜占的如此清新脱俗,阴人也阴的干脆利索,直接把一个冰清玉洁的小姑娘,坑的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看着吐无可吐的凌小乔,柴丽珊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上前轻轻拍着玉背,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安抚这个已经生无可恋的苦命孩子。 同时,瞟着正在装逼的邬非鱼,这厮当时救下凌小乔,当时就是想让她来背锅吗? 作为猪脚的邬非鱼,原本绝对是场上的焦点,现在柴丽珊这一走动,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对嘛,这小子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同伙呀。 而且,这个有心人就是负责情报搜集的堂主,恰巧还认得柴丽珊。 本来柴丽珊的存在,就不是什么秘密,现在跟着这小子一起来到天策府,还是能说明很多问题的。 他马上就趴在了管清泉的耳边,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府主,也算是一个极其重大的线索。 闻言,管清泉睚眦欲裂,怒不可遏,强忍着要骂娘的冲动,愤怒的站了起来。 麻蛋,我倒是什么人在捣鬼,敢情是徐六合这个老王八蛋,在自己背后捅刀子啊! 原先以为只是突发事件,忍气吞声也就罢了,现在兄弟的人头都送到这里了,摆明了这就是大鑫山庄的一个阴谋啊。 这个老东西是谁给他的勇气,敢于跟自己开战,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实力了? 不过,这一次确实给天策府造成了重创,已经是一个无可挽回的事实了。 脸面就不要说了,早就丢光了,关键是自己结义的弟兄,却已是五去其三,两死一伤,实力大减。 吕东百被打废了,任天熊的人头在这里,还有一个至今还在墙上挂着呢。 这都是天策府最忠实的铁杆,跟着自己东征西杀,要是再不给他们一个交代,恐怕连棺材板也摁不住了吧?! 如果不清楚邬非鱼的底细,说不定还不敢轻易动手,现在知道这一切的背后主使是徐六合,那就不一样了。 大家毕竟是盟友,彼此之间可是知根知底的,天策府实力绝不弱于大鑫山庄,甚至还有可能高出一筹。 徐六合为了吞掉天策府,出手也够绝情,上来就把本府主的独子废了,结拜兄弟们死伤过半,此仇不报,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至于依然捉摸不透的邬非鱼,管清泉已经不再像原先那般忌惮,这小子再如何诡异,不过就是徐六合养的一条狗,又能高明到哪里去? 只是仗着会一点莫名其妙的术法,在这里虚张声势,试图掩盖徐六合的真正目的罢了。 管清泉已经彻底下定了决心,关上了和平的大门,唯有一战! 跟大鑫山庄并称骷髅会两大势力,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管清泉还是很清楚双方的实力差距。 相信徐六合绝非想要兼并天策府,那么简单,或许还有更大的图谋。 想当年,自己好歹也是傲气冲天,雄霸一方的人物,值此危急存亡之秋,是不是也应该放手一搏了啊?! 现在箭在弦上,即便再拿不准的事情也得实施了,绝不能让他们全身而退,事后再慢慢收拾徐六合,前提是如果还有事后。 “好个徐六合!好个大鑫山庄!你们这是要不死不休了!”管清泉狞笑一声,一字一顿的说道,“小子,放马过来吧,想要吞掉天策府,就看你们有没有那副好牙口了!” 龙有逆鳞,人有傲骨,触之必死。 对于管清泉的怒火,邬非鱼毫不在意:“哟,终于猜出来了?不嫌晚点了吗?” “本府主宣布,自即日起,大鑫山庄不再是我们的盟友,乃是天策府不共戴天的头号大敌,”管清泉声音冷厉的宣布,“所有天策府的属下,以及盟友们听好,一经发现对方,立即格杀勿论,本府主必有重谢!若是提头来见,自有赏金花红奉上!” 不共戴天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至死不休!有我无你! 管清泉发誓,以后再不管什么盟友不盟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弄死对方再说,而且还要极尽羞辱折磨,最终彻底把大鑫山庄斩草除根! 邬非鱼不无讥讽的笑道:“呵呵,管大府主,还真舍得下血本啊!不知道在下的人头,能值多少花红啊?” “吕东百,死了没有?没死就给老子站起来!”管清泉直接没理睬他的调侃,怒喝一声,“立即关闭门窗,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 吕东百强忍疼痛,答应一声,硬撑起身子,挥了挥手,带着几名手下,去把守门户。 管清泉已经适应了邬非鱼制造混乱效应的本事,决心这一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他。 只不过,未料到人家这次根本就不是打算兼并天策府,而是想要将其连根拔起。 所以说,管清泉命令手下紧闭门窗,也恰好是正中下怀,邬非鱼自然也就懒得去管,并不不介意给他一个惊喜。 “男人的天下,可不是靠嘴炮打下来的,而是靠拳头,”邬非鱼就像是看小丑一样,看着神色狞厉的管清泉,“没有一点真本事,就乖乖的当个缩头乌龟,至少可以长命百岁,您说是不?” 此时他看见了负责北门的龙武子现身窗外,悄悄的点了一下头,再一转眼,果然所有的门窗那里,都出现了熟悉的面孔。 当下吃了一颗定心丸,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一时间底气十足。 此时管清泉心中升起了浓浓的危机感,或许这一次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坎了,要是栽了,以后就真的没法在道上立足了。 “诸位好朋友,有没有想要跟本府主一起,诛杀此獠的好汉?”管清泉环顾着四周,“无论哪一位盟友出手,本府主情愿拿出黄金千两,以示感谢!” 苦等援军不至的他,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盟友了,不惜抛出高额赏金,换取小伙伴们的出手相助。 这完全是完全是病急乱投医,现在吃瓜们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敢情还是骷髅会的盟友啊,我们一个外人跟着掺和什么? 即便是那几家隶属于天策府的骷髅会势力,也选择了观望,反正都是窝里斗,谁输谁赢都无所谓,最多不过是换了一个带头大哥罢了。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管清泉虽然嘴上喊得山响,可独自面对这个神秘小子的时候,实在没有多大的把握。 只能忽悠哪一个缺心眼的盟友,这时候会跳出来抵挡一阵,至少自己再出手的时候,也多了一些把握不是?! 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若不是嫌弃那帮子别院里的门客,太过无法无天,就该把他们留在这里喝酒了。 那些人可比这些盟友好忽悠多了,只要半斤黄汤灌下去,什么坑都敢往下跳。 “我老婆的身份尊贵无比,先不说你们能不能惹得起,盟友们都是讲道义之人,会帮着你欺男霸女吗?”邬非鱼表现出来一种很不屑一顾的神情,“管府主,您是不是还没睡醒哪?” 这话果然按下了那几颗蠢蠢欲动的小心脏,对呀,这个女孩还不知道什么来路呢,一旦真的惹祸上身,确实得不偿失。 管清泉的想法是很丰满,但是遇到了一肚子坏水的邬大少,于是就变得很骨感了。 “来吧,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对决,本少领教一下管大府主的高招!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邬非鱼笑嘻嘻的挑衅道,同时也不忘挑拨离间,“本少要是败了,没说的,这个小美妞归你。要是侥幸赢了个一招半式,这个小妞还是本少的,管大府主也要给一个说法,如何?” 这一番胡说八道,并非是为了羞辱凌小乔,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相信了双方的这一次内讧,仅仅就是一场争风吃醋的战争。 为了一个女人,搭上了整个势力的前途,其实已经犯了大忌,几个有心出手的人,马上就打了退堂鼓。 第八十九章 失道寡助 这其中改变了主意的人,就包括了天策府最重要的几个骷髅会盟友,而他们原本是最有可能抗衡邬非鱼的主力。 现在被这个屎盆子扣下来,大家几乎一边倒的认为,这是你自己的私事好不好? 你抢别人的老婆,人家当然要反抗啊,凭啥把我们拉下水,我们又不傻。 于是,所有人都选择了继续做吃瓜,胜负未分之际,谁也不想去趟这浑水。 “快意恩仇,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才是真丈夫,哥挺你!”一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赤瓜喊道。 “你懂什么?管府主这就叫借刀杀人,驱虎吞狼!”其中一个骷髅会的盟友不屑的说道。 “啧啧,爱江山更爱美人啊,想不到管府主还是个痴情种子啊……” 管清泉满脸黑线,看了一眼七嘴八舌的盟友们,暗叹一声,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他直到现在都弄不明白,好端端的一顿寿宴,怎么就变成了竞技场了呢? 再说了,自己的人品有那么差嘛,在如此生死关头,居然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邬非鱼跟管清泉的正面硬杠,从心战开始,见招拆招,现在还占据了道德上的制高点。 在场的还是有几个明白人,自然知道骷髅会说起来都是盟友,但一直是各取所需,而非铁板一块。 一个联盟,总有一个守成的老大,和崛起的老二之间,为了领导地位而导致的摩擦、争斗。 老大总是要防备着老二的篡权夺位,为此不惜明争暗斗,就像是天敌一样。 总而言之一句话,只想当老二的盟友,就绝不会是一个好老大! 如果带头大哥真的是一个只知道玩女人,出了事还要小弟们挡枪,跟着这样的老大,那就要多想想,到底值不值得为他卖命了! 场上都是老江湖了,明哲保身都玩的很溜,更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要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 有钱人都比较惜命,这一点倒是真理,就比如,此刻的各路大咖。 于是,被邬非鱼稍加挑拨,几个人退的更是往后了,甚至有个别没心没肺的盟友,居然还开始悠闲的倒上了酒! 就连邬非鱼都没想到,效果如此之好,刚才不过随意多说了几句,几个人便悄悄的偃旗息鼓了,看来这几家暗地里的矛盾可不小啊。 当然现实中,管清泉并没有因为美色而去劫持凌小乔,应该是另有其他目的,但是谁在乎真相啊。 大家最容易相信的就是谣言,然后在不同场合复述一百遍,并且最终成功说服自己,将它当成铁案。 在座的这几个盟友,一点都没有同仇敌忾的意思,心安理得做起了吃瓜,看那样子,待会看到高潮部分,说不定还能叫个好。 看着这些养不熟的白眼狼,管清泉就恨得牙根直痒痒,麻蛋,你们以为天策府是什么,这里是戏园子吗? 对于眼前内忧外患的局面,显得有点始料未及,可他虽然很失望,但也并未乱了方寸。 像这样的枭雄,在还没翻开底牌之前,就会认命,就会变得躺平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管清泉是一个心狠手辣,机关算尽的老狐狸,能在人才众多的骷髅会位列群雄之首,绝非靠的是运气。 “拿刀来!”他沉声喝道,没有人当炮灰,只有亲自下场了,“真以为本府主是软柿子吗?” 他惯用的兵刃叫做龙鳞宝刀,刀刃修长,锋利无比,亮如一泓秋水,刀身上布满了鳞片一样的暗纹,因此得名。 宝刀伴随着他一路厮杀,饮血无数,为其创建天策府,居功至伟。 他神色凝重的接过刀来,知道这小子绝对不简单,今天稍有不慎,甚至会以悲剧收场。 “对付一个无名小卒还要亲自劳动府主大驾,本少都觉得你们天策府确实是没落了。”邬非鱼也是用脚尖轻轻一挑,一根桌子腿就抄在了手中,指点着他,“尽管放马过来吧,让在下也见识一下天策府的手段!” 他的神态轻佻,言语不屑,根本就没把马上要拼命的管大府主放在眼里。 “这是要玩真格的了——”众赤瓜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细节。 天策府主激斗这个诡异的毛头小子,场面绝对火爆过瘾,比刚才的开场戏还要来得精彩刺激! 这一次,管清泉真的要拼老命了!尽管希望和绝望,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长久以来,他混迹黑道,一直很强势,是一个习惯了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他家里往上倒推几辈,也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勾结草莽,鱼肉乡亲的劣迹,其骨子里就有‘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基因传承。 只可惜,他为人吝啬,精于算计,在处理盟友之间的关系上,经常因为利益分配闹得不欢而散。 但他依然不改初衷,刻薄寡恩,甚至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不惜屡屡破坏联盟的游戏规则。 所以,虽然管清泉仍旧对于盟友还存在着不切实际的期待,但是积怨已久,谁也不会真正替他火中取栗。 互帮互助的盟友精神,在这里变成了稀缺资源,果然是‘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炉香’啊! 管清泉一番做作,也没忽悠到一个属下和盟友肯跟他并肩作战,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不过,若是火力全开,他并不认为邬非鱼能够抵挡,只不过如此轻易就让其他人把自己摸了个底儿掉,总是有些不甘心。 在底牌尽出的情况下,自己的赢面很大,只是不想出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被他人渔翁得利! “小子,江湖很大,大到你无法想象,有的人,是你根本得罪不起的!”管清泉冷笑了起来,慢慢拔出下属递过来的宝刀,一字一顿的说道,“本府主今天就让你败得心服口服!” “别净说些没用的屁话!”邬非鱼摇了摇头:“还是抄家伙上吧,本少喜欢能动手就别吵吵,能整死就不留活口。” “小崽子,你这是要逼着本府主拼命啊!”管清泉咬牙切齿的说道,不难听出其中的悲壮之意,“小子,你不该这么嚣张,老夫苦心经营天策府数十载,岂能没有一点底蕴?今日你必将折在这里!” 突然,他那肥胖的身子动了起来,以其不相称的灵活,猛然前扑,手中的龙鳞宝刀顺势挥动起来。 一道足有一丈多长的光芒,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威势,霍然砍了下来,赫然竟是刀芒。 谁也想不到,他已经练成了刀芒外放的境界,这已经不是武尊,差不多是半步武皇了。 管清泉出手就是王炸,不给对手任何喘息之机,毕竟也是多少年的老江湖了,怎么可能犯下‘阴沟里翻船’这么低级的失误呢? 这老货突然起了拼命之心,邬非鱼在仓促之间拎着那根桌子腿,左支右挡,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俗话说,哀兵必胜,往往悲哀到了极致,绝望到了极致,总会爆发出异乎寻常的力量。 不少吃瓜不禁摇头,这小子用这么随意的东西,与半步武皇的管清泉以死相搏,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刀光霍霍,占尽上风的管清泉,厉喝一声:“这一次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来抵挡本府主的怒火?” 这一把刀施展起来确实是出神入化,有着单刀的势大力沉,同时兼具剑法的飘逸轻灵,偶尔还会带起一层凌厉的刀芒,把周围的一切都扫的粉碎。 这一次她也是真怒了,红着眼珠子,一把刀也是大开大合,威力十足。 只不过,他展现出来的功夫,明显迥异于自己的几位拜把兄弟,比之赵荣飞都要高明不少,一下子提升了至少两个档次。 凛冽的刀锋霍霍,围着邬非鱼如跗骨之蛆,紧追不舍,大有将其立毙刀下之势。 而邬非鱼整个人更像是被卷入狂风骇浪之中的一叶轻舟,随着那波涛到处飘荡,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方向。 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厮的强项就是防守反击,以及对于战局的把控能力。 最善于在对手进攻之际寻找破绽,偶尔来一次突袭,就是一击必中,就像是对阵赵荣飞那样。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是某位一代宗师总结的八字真言。 邬非鱼的身法并没有什么太过特异之处,就是一个字,快! 闪躲之际,快逾闪电,更多的时候,就连那无坚不摧的刀芒都追不上,只是在原地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他身上笼罩着一股淡淡的雾气,若有若无,整个人都有些虚幻,看上去十分妖异。 先前对阵赵荣飞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迹象,难道说,这小子一直有所保留? 锵!一道刀光划出耀眼光焰,斜劈而至,而此时邬非鱼正值换招之际,身法用尽,已经是避无可避了。 但是,诡异的一幕又出现了,只见他的身影,瞬间扭曲了起来,就像是浑身上下没有骨头一般,居然避开了那必杀的一刀。 哇!看戏的吃瓜们一阵哗然,这也实在是太邪门了一些,让人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一次真可谓不虚此行了,在见识了管清泉的隐忍功夫和绝地反击,又能欣赏到如此非人类的身法,每个人都看的目眩神迷。 那道犀利的刀光,就这么被邬非鱼举重若轻的闪了过去,仿佛犹有余力。 但刀芒不停,直冲云霄,就像是切蛋糕一般,直接就在房顶上开了一个天窗,大量的破砖碎瓦掉落下来。 第九十章 互暴底牌 就在这灰尘弥漫的一瞬间,邬非鱼悍然出手了,那根桌腿脱手而出,就像是标枪一般直射管清泉的面门。 就在他回刀格挡之际,胸口不可避免的露出了空档,而邬非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如同一只善于捕食的猎豹一般,直接撞进了管清泉的怀里,手掌如刀,疾若闪电,结结实实的印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完了!”缩在墙角的管子恒痛苦的闭上了眼,已经彻底绝望了。 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始至终,这小子根本就是在戏耍他们。 此刻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比自己强了可不是一星半点,若是之前真想要整死自己,估计早就死了十个八个来回了。 旁边的吕东百看了他一眼,少府主,还是先节哀吧,刚才我们比你还惨。 但在这时,只听嘭的一声闷响,管清泉的身体上闪烁过一阵光华,形成了一层护罩。 和邬非鱼那被一层淡淡黑气包裹着的手掌相接,然后光圈宛如玻璃一般破碎,消失在了空气中。 而管清泉只是后退几步,卸去了那一掌之威,竟是安然无恙。 “这是什么功夫啊?”所有人都懵了,邬非鱼展示了自己匪夷所思的进攻,而管清泉的防御更是出人意料。 一击过后,两个人居然出现了一种默契的僵持,遥相对峙,谁也没有急于出手。 “想不到管大府主身上居然还有如此珍贵的护体符箓,躲过了本少的这一记绝杀。”邬非鱼淡淡地开了口。 好不容易才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却被对方躲过了这一记必杀,但他并没有多么沮丧。 而逃过一劫的管清泉,没有马上接话,也一点没有劫后余生的兴奋,双眉紧锁,似乎有什么事没想通。 心底隐隐有一股莫名的恐惧,就连标志性的笑容都僵在了那张胖脸上,看上去就像烧制失败的‘大阿福’一样。 “你,你居然还是个魔修?!”他陡然想到了什么,喉结几次滚动,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眼。 一双小眼睛瞪得滚圆,一只手抬起,颤抖着指着邬非鱼,满脸的惊骇之色。 这一刻,一直稳如老狗的管大府主,脸色终于变了,眼中都多了一抹惊恐! “哟,眼力不错,居然被你看出来了。”邬非鱼并没有否认,依然淡淡说道,“本少也没想到,黑道巨擘的管府主,居然还是法武双修,真是让人意外啊。” 哇——两人的对话,让场下又是一阵哗然,忍不住惊呼起来。 谁都没有料到,一向以武修身份示人的管清泉,已臻半步武皇不说,竟然跟徐六合一样,也是一个修为强大的法武双修! 只不过他隐藏的更深,时至今日,才被邬非鱼试探出来。 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邬非鱼,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敢于质疑,绝对是一个猛得令人发指的狠人。 而且这个魔修的身份,更加惊世骇俗,对于管清泉的法武双修身份,反倒是直接自动过滤了。 邬非鱼是个修士,场下的不少人都看出来了,毕竟灵力的波动不同于内劲,瞒不过所有人。 如果说,击飞赵荣飞那一拳还不敢确定的话,刚才打在管清泉胸口的那一击,已然确定无疑,那就是修士的手段。 但说他是魔修,还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恐怕也只有场上挨了必杀一击的管清泉,才能体会到其中不一样的滋味。 无他,在这个世界上,因为资源匮乏,修真之士本来就不多,而魔修就更少了,也更加诡异。 传说,魔道睚眦必报,不择手段,而且个个实力强大诡异,冷酷无情,极为难惹。 魔修也因为功法特殊,神秘莫测,不容于这个世界。 自从昔年道魔之争过后,绝大部分魔修被绞杀殆尽,已经很多年没有现身江湖了。 “居然还是玄阶修为?”他紧紧盯着邬非鱼,声音充满了苦涩,“你绝对不是大鑫山庄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行啊你,连这都能看出来。”邬非鱼饶有兴致的看着吃了翔一般的管清泉,“不过,看你并不以为然嘛,是不是还有底牌啊?一并拿出来吧!” 管清泉在经过了最初的惊骇之后,此时却是有苦说不出,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招惹了个妖孽。 这个邬非鱼不但是个修士,居然还是个魔修,更加骇人听闻的是,还已经修炼至了恐怖的玄阶! 一个如此年轻的魔修,潜力无限,这注定就是逆天的存在啊。 要知道,作为门派战略级大杀器的龙武子,才是玄阶,而他又加上一个魔修身份,那就不是一般的吓人了。 这小子虽然现在看上去人畜无害,但是在众人眼中,已经是堪比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了。 徐六合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煞神啊,倒不是不能力敌,关键是激怒了一个发飙的魔修,所引发的后果,谁能承担得起? 真不知道是徐六合的幸运,还是自己的不幸,唉,说多了全是泪啊。 “我预感到了他不简单,可是没想到,他会是一个玄阶魔修啊……”站在门口的龙武子,也在喃喃说道。 早就猜到了他很强,但却没有想到居然是个魔修,而且修为如此高深。 要知道,自己也才是玄级而已,为此修行了四十年,而他才是什么年纪? “天哪,他居然是一个魔修?我整天想报复他,他应该不屑于和我计较吧,人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啊……”凌小乔有些失神,也在喃喃自语。 在场最凌乱之人,莫过于她了,前后的反差太大了。 仅仅是这几天,所经历的过山车一般的大起大落,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有这么多。 她因为出身有点特殊,对于魔修一道,还是有所了解的。 她根本就没想到,自己随便想找个人客串一次挡箭牌,结果不只是救了自己一命,居然还是一个玄阶魔修。 看来这一次自己还真是否极泰来了,居然会傍上这么一棵大树,只是听说魔修都有些冷酷无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就连这几天一直跟他朝夕相伴的柴丽珊,都震撼的睁大了美眸,对于这个领导的手段,以后要重新认识了。 “这就是你的底牌吗?竟然恐怖如斯!”一时之间,她也都不由想痴了。 一共见过邬非鱼出手三次,一次比一次强势,每次都很震撼,每次的心情也都不一样。 只不过每次都觉得,这厮不过仅仅是比对手略胜一筹而已,但是,直到现在,面对如此强大的管清泉,居然还是略胜一筹! 天底下绝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柴丽珊此刻却是心乱如麻,丝毫没有理出个头绪。 各方人等都在各自盘算,这个过程写来很长,其实很短暂,不过几十秒罢了,但是在众人的脑海中,却仿佛经过了很久,很久。 “还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管清泉喃喃自语。 此刻,他的心中除了震惊,最多的就是恐惧了,明白这一次即便是想要拼个鱼死网破,恐怕都是一种奢望。 他心里面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方面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双方仍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另一方面,对方是一个玄阶魔修,只要想走,就凭天策府还真留不下他。 拼上天策府的底蕴,或许还可以打败他,但修士神出鬼没的各种术法,却是防不胜防。 现在管清泉也理解了这小子为什么敢于深入虎穴,敢情人家完全可以来去自如,有恃无恐啊! 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经历真正的搏杀,他的战斗细胞和当年的血性,已经几乎是荡然无存,此时一心只想如何才能蒙混过关。 他毕竟是一方大枭,虽败不乱,眼珠子转的飞快,在紧张的寻找破局之法。 “你我之间,毕竟还是盟友嘛,何必要起内讧呢?”管清泉的胖脸上,再次挤出了僵硬的笑容,“咱们似乎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吧?” 这话说的倒也没毛病,他毕竟是一块老姜,考虑事情比较全面,一句话就说到了点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他还是懂一些的。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扯淡的。 直到现在,他也没整明白邬非鱼的意图,竟然是为了灭门而来,并不是自己先入为主的以为,这只是跟徐六合的联盟老大之争。 “夺妻之仇这还不算吗?”邬非鱼微笑着说道,却一点没有老婆被夺的懊恼,“废话少说,动手吧。” 别人不知道,管清泉可是很清楚,这厮就是为了找个借口,这才把屎盆子扣在自己身上。 偏偏还没法反驳,因为他们确实派人绑架凌小乔,还被人抓了个现行,连人头都送回来了。 “难道非要拼个两败俱伤吗?这岂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吗?”他微露尴尬之色,皱眉道,“以后天策府上下,唯大鑫山庄之命是从,如何?” 他的语气中,已经有了色厉内荏的意味,也是,打又没法打,堵又堵不住,这还怎么玩? 虽然所有人都惊讶于管清泉的认怂态度,但吃瓜们反倒有点理解他了,得罪一个实力如此之高的魔修,确实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第九十一章 败局已定 虽然管清泉低下了头,自认为诚意满满,但是,显然有人并不这么想。 “两败俱伤?你想什么呢?!”邬非鱼突然放声长笑,“你们还有资格说两败俱伤?你们也配?!” 他笑的相当张扬,狂傲本色显露无疑,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小子,你凭什么如此嚣张?”惨遭鄙视的管清泉,有点恼羞成怒了,“这里可是我天策府的地盘!” 老子都已经认输了,还不放过,你这是到底想要哪样啊? “你的地盘怎么了,觉得本少没有嚣张的资本吗?”邬非鱼反问道,“本少的手段,你不是刚刚领教过了么!” “爹,别跟他浪费口舌了,杀了便是……”管子恒在后面咬牙切齿的喊道。 吃过疗伤丹药之后,他的精神恢复了不少,虽然武功恢复不了,但性命却是保住了。 他并不知道玄阶魔修意味着什么,此时仍然天真的认为自己老子就是天下第一,这小子不过是在负隅顽抗罢了。 “妈呀,吓死宝宝了,赶紧来口奶压压惊。”邬非鱼伸手轻拍自己的胸口,眼光却色眯眯的瞟着门口的两个美女。 齐齐惹来两道鄙视的白眼,这个臭流氓还真是无耻之尤,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口花花? 他还真是心宽,这都要动手灭人家满门了,还有这心思哪? 不过,这也符合这厮的一贯作风,恰如此前表现出来的色胆包天一脉相承,无缝对接。 “小兔崽子闭嘴,你这个坑爹的蠢货,老子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玩意儿,当初早知道就把你弄墙上刮腻子了!”听到自己儿子的‘鼓励’,管清泉气不打一处来,连掩饰都省略了。 要是老子可以动手,还用你这个小王八蛋说?你以为老子就不想弄死他吗? “口误,口误。”被自己老爹骂了个狗血淋头,管子恒一点脾气没有,干笑起来,“你们继续……” 靠,你不是一直在占据上风吗?被这小子不痛不痒的打了一下,屁事也没有,老子也不是没看见。 现在不过随口说了句实话而已,你瞎嚷嚷什么?老子招谁惹谁了? 在心底腹诽完之后,管子恒继续心安理得的当着赤瓜群众,看着自己老爹随时准备拼老命。 他一点都没有坑爹的觉悟,心底还在感慨,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骂完儿子之后,管清泉冷汗都打湿了整个后背,生怕邬非鱼一个不爽,直接开怼。 “不好意思,这小王八蛋就是个脑残,不会说人话。”他连忙朝着邬非鱼道歉,“先生术法高强,管某自愧不如,咱们不如就此罢手。无论先生有何要求,都可商量,不知意下如何?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闻言,有吃瓜不可思议的说道:“我的天哪!这是一方大豪应该说的话吗?这也太软了吧,就没有大夫建议他吃药吗?” “呸!这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狼吗?我看还不如吃屎狗呢!”还有观众发出嗤之以鼻的嘘声。 “就是,直接特么的一头撞死算了,太丢人!” “唉,以后这黑道也没法混了,太没前途……” 弱国无外交,人弱了也没朋友,只有落井下石的损友。 这些说风凉话的人,多数都是天策府的盟友,曾经幻想的依靠。 “咱们永远不会再见面了,也就不用留一线了,本少没兴趣和一个死人扯淡。”邬非鱼淡淡说道。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句话应该在十七年前说,现在才说,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他早已下决心要把天策府连根拔起了,抛开血海深仇不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自己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留着天策府在,就等于养一条毒蛇,天知道什么时候会给自己反咬一口。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硬怼宛如巨人的天策府,当所有人都认为不可力敌的时候,还能义无反顾杀过去的人,才是真的猛士。 因为天策府当家的几个人物,绝对都是能上得了台面的猛人,比之大鑫山庄要强不少。 个个能打能抗,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是一支不折不扣的黑道梦之队,而管清泉,则是这梦幻组合的绝对主角。 无论怎么看,天策府都是胜券在握,无懈可击,但现实却是所能想到的最坏结果。 没人想到天策府会输,而且还输的这么惨,除了邬非鱼。 就像是女人脱衣服一样,眼看着就要春光乍泄了,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小东西,遮住了最渴望的眼神。 邬非鱼的底牌也是这样,每每被逼上绝境之时,就有出其不意的一招,立马就能反败为胜。 他早就习惯了凡事留一手,处处隐藏自己的实力,总在不经意之间,给所有人带来一个‘惊喜’。 如此一来,天策府的台柱子已经被彻底打断了,就连管清泉亲自出马,也是难挽颓势。 而这小子的底牌还有多少,谁也不知道,但肯定还有。 管清泉也被他的信口开河所误导,错判了眼前的局势,屡屡贻误战机。 至今他也没意识到,自己最大的败因就是废话太多,也太自负了,亮给对手的破绽也是数不胜数。 若不是那一张珍贵至极的护身符箓,在危急时刻救了他一命,现在就跟那两个结拜兄弟一起,在奈何桥上斗地主了。 此时的邬非鱼,更没有把丧失斗志的管清泉放在眼里,这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 而且,龙武子已经赶了过来,这就说明把所有的爪牙拔了一个七七八八。 趁他病,要他命,这就是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被拒绝之后,管清泉也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意,算是彻底被逼上绝路,已经起了破釜沉舟之心。 他一直在酝酿着放大招,不知道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吗? 刚才的那一次挫败,这只不过是他其中的一道底牌被废罢了,还远远没有达到绝望的地步。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紧握手中的龙鳞宝刀,眼中杀机涌现,此子绝不能留! 双目之中陡然间爆出狠厉之色,一声不吭,趁着邬非鱼扭头‘卖骚’的时候,猛然又是揉身扑了上来,挥刀就砍。 其实,邬非鱼早有防备,仍然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逼格,不慌不忙,脚尖轻轻一点,又挑起一根桌子腿,迎了上去。 匹练般的粗长刀芒劈了下来,清脆的铿锵声响起,那根木头居然也发出了宛如金石相交的声音。 两人又战到了一起,满腔的怨气和愤怒,则是让管清泉不留任何后手,刀法也显得更加狂暴,以此宣泄心中的恐惧和无助。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成名,盛名之下无虚士,也必定鲜有说错的时候。 虽说有借助主场作战的地利因素,但管清泉毕竟还是很有实力的一方大豪,给邬非鱼也确实制造了不小的威胁。 既然双方已经彻底撕破脸了,也就不需要再端着了,他把一根桌腿舞的也是虎虎生风,并不逊色管清泉的龙鳞宝刀。 邬非鱼火力全开,气势在节节攀升,周身的黑气也似乎更加浓郁了几分。 一时间,黑雾滚滚,渐渐把邬非鱼包裹起来,根本就看不清人影,显然,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 管清泉挥舞着龙鳞宝刀,施展出自己的成名绝技,但却像是一个人在练刀,盲目的砍向缥缈的雾气里。 根本就无法确定邬非鱼的身影,全都砍到了空气中,黑雾里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虽然他含愤出手,再次卷土重来,但是这次邬非鱼早就有了准备,很快占据了上风。 原先管清泉还担心误伤魔修,不好收场,现在看来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眼下最应该担心的,反而是自己的这条老命,至于其他的么,真的想多了。 几招过后,他的内力已经不济,身法上又被碾压,更是颓势尽显,已然有些顶不住气势如虹的邬非鱼了。 而且这小子太滑溜了,步伐神妙,本来就虚无缥缈的人影,更是模糊不清。 管清泉所能捕捉到的,只有一道道残影,分不清真假。 只见一条裹挟着黑雾的人影宛如幽灵一般,在刀光剑影中来回飘忽不定,任凭他如何挥刀,也没有任何办法砍中。 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次管大府主输定了,败亡只是迟早的问题。 现在的管清泉,越打越心惊,对于争胜早就彻底死心了,已经有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心思。 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显然,现在可不是当勇者的好时候,只要人还在,就充满了无限可能! 逃,以他的实力应该能得逃了,虽然太过丢份,但是,小命都没了,留着面子也没用。 明知干不过还要硬干,那是脑子被驴踢了,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但是,身后的这一片基业,可是当年自己一寸基业一片血,一点点打下来的,如此轻易放手,岂能不心疼? 虽然管清泉也算是一方大枭,但也没有摆脱小农意识,可这种优柔寡断有时真的会害死人。 第九十二章 一线生机 患得患失中,败招出现了,只见那本来以为要结结实实劈在邬非鱼身上的一刀,竟然再次诡异的砍在了空处! 管清泉心中一惊,那果然不是真身,只是一道虚影。 势在必得的一招落空,他马上就要变招,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高手相争,只差毫厘! 而邬非鱼本尊早已闪到了他的身侧,抬起了手,很是装逼的握了个夸张的拳形,一拳轻飘飘的打了出去。 看上去似乎毫无力道,轰在管清泉的身上之时,却是显得威力十足。 管清泉闷哼一声,再次连连后退,身上又一道符箓闪烁,勉强挡住了这一击。 虽然没有受伤,他心里的苦涩,却是难以用笔墨来形容,竟然有种‘大清亡了’的悲哀。 “哟,管大府主身上的护体符箓不少啊。”黑雾散去,邬非鱼依然云淡风轻的缓步向前,“本少很想知道,你还能顶住几拳啊?” 他笑眯眯的调侃着,看上去还是那么的人畜无害,但是不站在对立面,就永远不知道这小子有多么吓人。 一拳也顶不住!管清泉很清楚,现在自己最大的底牌都被破光了,鱼死网破也是不可能了。 为今之计,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将今日的耻辱全部压在心底,硬拼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鱼肯定是死了,网破却不见得。 于是,几近绝望的管大府主,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自己那十几个畏畏缩缩的下属。 领导需要你们的时候到了,大家一拥而上,乱刀砍死他,蚁多咬死象嘛! 即便是咬不死,把他缠住总可以吧,给领导争取干大事的时间。 当然,已经起了逃心的管大府主,这个所谓大事,自然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至于自己那个残而不废的儿子,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老子先走一步,咱们爷俩有缘再见吧! 不得不说,枭雄就是枭雄,杀伐相当果决,瞬间就下定了决心。 “弟兄们,给我上,大家一起出手,砍死这个小兔崽子!”管清泉刀指邬非鱼,怒喝一声,“砍一刀,赏黄金千两,砍死他,天策府的财产给你们一半!” 这一声怒喝,倒是颇有声势,由于有符箓护体,他并没有受伤,看上去依然中气十足。 奈何曲高和寡,价码倒是足够诱人,但那也要有命挣啊! 您老人家都不是对手,我们上去还不是白给嘛,有什么事你们这些大boSS直接办就行了,找我们这些小喽啰干嘛啊?! 迫于领导的淫威,没办法,十几个手下躲躲闪闪的围了上来。 那模样根本就不是要上来砍人,倒有几分像是碰瓷,既想要冲上去讹人,又怕被撞死的那种状态。 看那怂样子,仿佛根本就不用打,跺跺脚就能吓得躺下几个。 兵败如山倒,人人求自保,这就是天策府的整体现状。 早就失去了雄心壮志的管清泉,已经彻底怂了,而手下那些个习惯了欺软怕硬的小弟们,勇气还能剩下几分呢?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关键时刻,还是那个身残志坚的吕东百,歪着身子跳了出来:“兄弟们,削他!” “杀——”那十几个人没办法,只能稀稀拉拉的喊了一声,硬着头皮冲了上来。 原先还带有几分猫戏老鼠的意思,现在全都围了上来,邬非鱼也是起了杀心。 当下哈哈一笑:“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一点都不担心管清泉能跑出去,四周的口子都扎上了,他再有本事,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而邬非鱼手中的桌子腿带着呜呜的怪声,向着四周挥洒而出,居然也有一道像是刀芒一样的玩意儿,匹练一般挥洒而出。 这一招,表面上看似是武技,实则蕴含了术法的精髓,宛如泰山压顶一般,就连管清泉也不敢硬杠。 这也让所有围上来的人,瞬间就体会到了一个四字成语——螳臂当车。 只听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所有人都倒飞而出,撞在后面的桌椅上,非死即伤,哀声一片。 如果说前面是小打小闹,就算是零售的话,这一下就直接来了个批发,把所有的天策府下属,全都给包圆了。 此刻,作为一府之主的管清泉,看见属下扑了上去,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 有些时候,仇恨只能暂时埋在心底,徒逞匹夫之勇,只会害人害己,这就是他此时心中唯一的念头。 外面还有自己两个结拜兄弟,还有将近一百属下,加上别院那二百多名各方大豪,一旦召集起来,未尝就不能翻盘。 所以说,先留下这有用之身,只要安然度过眼前这一劫,那便依然是岁月静好。 可惜,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啊。 想法虽好,只不过他却忘了,下属的执行力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压根就没想到,这十几个平时看起来如狼似虎的属下,居然连邬非鱼的一击都挡不住,被直接一招团灭。 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里面自身最强之人就是吕东百,早就已经被打残了不说,实力也才武尊初期而已,怎么可能抵得住一个足以媲美武皇的邬非鱼呢? 而此时这一切,都不在管清泉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如同疯狗一般朝着门口扑了过去,一心就要跑路。 他真的被邬非鱼吓着了,竟然疏忽了前面门口把守的两个人,早就已经不是天策府的人马了。 两个闪身之间,人已到了门口,眼见再一个闪身,即可逃之夭夭。 而守在那里的龙武子和李金印,就像是哼哈二将一样,牢牢地把住了厅门。 看见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管清泉,两人同时心里一凛,急忙催动手中的兵刃,一齐招呼了上去。 李金印乃是武尊后期巅峰的顶尖高手,龙武子则是玄阶中级修士,两人单打独斗,或许谁都不是管清泉的对手。 但是两人联手,情况就不一样了,虽不至于一招致胜,但是,拦下管大府主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金印一挥金鞭,狞笑一声:“管府主,此路不通!” 话语间,那一条黄灿灿的金鞭,如同山岳一般,带着滚滚的奔雷之势,从右边直击而来。 管清泉凛然一惊,我草,大意了,敢情不是自己人啊。 当下来不及多想,急忙挥舞龙鳞宝刀,迎了上去。 恰在此时,背后又骤然传来一阵凌厉的劲风,后发先至,令他顿时有些顾此失彼。 当下,他也没法继续跑路了,往旁边一闪,就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一般,手中的宝刀往后背一横,就架住了龙武子的致命一剑。 虽然挡住了两人的偷袭,身子却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离开了门口,脸色一片铁青。 高手,而且这又是一个绝对的修真者!这是管清泉的第一反应。 幸好,两人也没有乘胜追击,只是把他逼离了门口,便冷冷的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管大府主,没有继续攻击。 管清泉自然认识李金印,作为大鑫山庄的第二高手,出手阻止也属正常; 但是旁边的龙武子,他确实是不认识,不知道何时大鑫山庄又冒出来一个修士,而且术法还相当不错。 主要是骷髅会的灵使们属于背后组织,他们这些明面上的话事人,根本就没资格调派,所以一时没往这方面想。 不过,自己想要闯过两人联手这一关,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显然,身后的那小子,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没办法,管清泉也只好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扭过头来,就看见邬非鱼站在原地根本就没动,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就像是在看一只落水狗一般,眼中的讥笑之意,毫不掩饰。 而自己那最后的一批炮灰,则是散落在邬非鱼的周围,非死即伤,或者不省人事,乱七八糟的躺了一地。 转身的时候,管清泉偷偷瞄了一眼窗户,果然每一个窗外都是人影幢幢,已经被人把守住了。 这个发现,让管清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不出意外的话,外面的两个兄弟和下属,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这一套组合拳玩的是真漂亮啊!先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不声不响的拿下了外围,直接形成了瓮中捉鳖的态势。 徐六合那个大老粗,干不出如此天衣无缝的细活,想来是这小子的手笔。 计划周密,术法精深,外加嘴炮犀利,简直就是全方位无死角啊,这特么的还玩个锤子啊? 管清泉凄凉的环顾四周,天策府的一众下属,已经死伤殆尽,只剩下了自己一个孤家寡人还能站着。 哦,忘了,还有一干盟友和朋友,都缩在墙角,等着看戏呢。 他不由苦笑了一声,为之自嘲,有一种万念俱灰之感。 在这一刻,曾经不可一世的管大府主,感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一种‘空虚寂寞冷’的无助感,也油然而生。 想不到自己堂堂的天策府主,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逼迫到了一个如此绝境,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这个世界最惨的是什么?就像是在股市,你觉得已经抄底了,没有想到下面还有十八层地狱,在等着你自己跳下去。 第九十三章 黔驴技穷 看着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惶惶不可终日的管清泉,邬非鱼心中畅快,终于忍不住纵声狂笑起来。 这时候,身边就缺少了一个凑趣之人,及时捧哏‘将军为何发笑?’,然后,这逼就装的更完美了。 可惜,周围除了伤者就是死人,就连那个一向话多的凌小乔,也是远远的躲在门口,没人来接这个梗。 幸好,被羞辱得体无完肤的管大府主,面色憋得一片通红,忍不住怒喝了一句:“小子,你狂什么?本府主还没死呢……” “哈哈……没事,本少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个笑话……”邬非鱼摆了摆手,“让我再笑会儿,马上就好。” 正是这一问一答,这才避免了邬大少逼格不够完美的缺憾,嗯,就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等会本少给你一个痛快。 虽然逃生无望,管清泉却并不死心,慢慢的环视周围,看着有些冷漠的所谓盟友,一股莫名的悲壮之感,涌上心头。 “诸位,亲爱的盟友们,咱们可是曾经一起厮杀拼搏过的战友啊,你们就忍心看着天策府倒下吗?!”管清泉的声音格外凝重,煽情地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杀了我管清泉,这小子就会放过你们?你们都错了,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在他眼里,咱们都是一伙的!管某的今日,就是诸位的明天!醒醒吧,我的盟友,我的兄弟们!” 他真的被逼急了,这番说辞,声情并茂,宛如杜鹃啼血,还是蛮有冲击力的。 在逃命无门,求饶无果之后,管清泉也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形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尤其是最后几句,几乎是用嘶吼喊出来的,在这生死关头,他的求生欲望已经更上了最后一层楼。 能不能忽悠几只炮灰来挡枪,就在此一举了,这几乎已经是管清泉的最后一线生机。 还别说,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血泪控诉,将盟友之间兔死狐悲的情绪给调动起来,还真有人蠢蠢欲动起来。 “这位先生,大家毕竟还是盟友嘛,杀人不过头点地,还是暂且收手吧……”一个身躯粗壮的大汉站了起来,劝道。 另外一个半老头子也开口说道:“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 友谊的小船还是先撑住的好,总不能看着管大府主当面被人宰了,自己什么也不做,这也不太合适。 虽然心中对这个煞神有所忌惮,但作为盟友,管清泉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他们也只好出面做个和事佬。 动手倒不至于,也没人敢,他们的觉悟也没达到那程度,最多不过是站出来说几句,打打圆场。 就在一众盟友各怀鬼胎的时候,突然,啪啪的掌声响了起来。 “想不到这个老狗还真是长了一个好嘴,还在做垂死挣扎。”正是邬非鱼及时补了一刀,“既然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少就让你彻底死了这条心。” 他一眼就看穿了管清泉的小心思,不是吹,就这点连初级都算不上的忽悠道行,本少能甩这个老小子好几条街。 跟本少玩心眼,斗嘴炮,他算老几?! “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本少是什么人吗?为了不让管大府主死到临头,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认识认识。”邬非鱼淡淡的说道,“诸位同仁,本少乃是大鑫山庄的二庄主邬非鱼,今日跟管清泉纯属私人恩怨,是他先出手强抢本少的夫人,人证物证具在,告官也是他输。谁要是想替他火中取栗,不妨也站出来,跟这个老棒子同生共死,本少不介意枉死城里多添几道冤魂!” 这一番话合情合理,盟友们心里头也是幡然醒悟,对嘛,你不仁在先,也就别怪人家不义了。 你们打架,我们看戏就好,咱们所谓盟友的感情,还没到可以生死相托的地步。 也有吃瓜疑惑地问道:“邬非鱼?没听说黑道上还有这么一号人啊?” “就是啊,大鑫山庄倒是知道,没听说徐六合还有个兄弟啊?” “嗯,还真没听说过,别再是打着徐庄主的幌子,出来拉虎皮做大旗吧?” “现在黑道这么难混,还有那样的傻子,上赶着往里钻?” 几位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吃瓜本色显露无疑。 “看见门口那两位了吗?”邬非鱼回手一指门口的李金印和柴丽珊,“那是本山庄李金印和柴丽珊两位堂主,大家都不陌生吧?” 因为邬大少的逼格太闪亮,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还真没几个人注意到门口的柴丽珊。 不过,这两位的威名比邬非鱼可是强多了,几个头脑基本上都认识,自然疑虑尽去。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站在一个魔修的对立面,谁都会心生忐忑,还真需要一定的勇气。 今日一战之后,所有人一定都会认识这个煞星,就连赫赫有名的天策府都被逼到了如此绝境,这样的狠茬子,离着远点不吃亏! 这一次天策府对上邬非鱼,算是踢到铁板上了,而且还不止一块! 两人都不急于出手,管清泉依然没有放弃求生的念头,邬非鱼也想在杀人之前,先诛个心。 管清泉至今还想给自己加戏,正在试图搭个戏台重新上场,奈何他不是猪脚,只是撒了一地的狗血,然后台子就塌了。 两人针锋相对,邬非鱼也是用寥寥几句话,就把管清泉咸鱼翻身的希望,彻底泯灭在摇篮之中。 一个出招,一个破解,以至于本该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双方愣是来了一个中场休息。 两人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波接一波的轮番忽悠,赤瓜群众晕头转向,直呼看不明白,还不如暂时作壁上观。 稍微有些忧患意识的盟友,这个时候也都看到了这个煞神的危险,谁都不想卷入到这个并不属于自己的漩涡之中。 只要这些所谓盟友心存疑虑,就绝不会全力以赴,上来直接赤身肉搏,彼此打个鼻青脸肿。 而邬非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心有狐疑,就不会轻易出手,只会隔岸观火。 管清泉看着有几个盟友准备站起来,正当为之一喜的时候,邬非鱼这一番话,让那并不是很高明的激将法,一下子就被破功,那些刚刚站起来的人马上又坐下了。 仿佛几个人就是想要站起来,不过伸一个懒腰而已,而管大府主却表错了情,笑容僵在脸上,场面真的是相当尴尬。 眼前的局势,对于他来说,或许就是危急存亡之时; 而对于盟友们来说,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最多也就是城头变幻大王旗而已。 天下乌鸦一般黑,谁当老大不是当,安心做自己的小弟就好。 管清泉很憋屈,觉得全世界都负了曾经那么强大,而又‘豪爽’的自己,实在是太不公平。 但只顾自怨自艾,却根本就不曾反思,这一切的根源,究竟在哪里。 所谓有因才有果,只有昔日种下了因,现在才有了恶果。 两人的这一番嘴炮,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邬非鱼装了一回逼之后,继续慢悠悠的向管清泉走去。 “其实骷髅会谁做带头大哥,与我何干?”邬非鱼边走边环顾了一下周围,“本少现在只想要杀人,又不是要以德服人……” 话里威胁的意味昭然若揭,所有人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就像是钉在了椅子上一样。 大敌当前,管清泉终于彻底慌乱了,一边往后退一边喊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弟兄们,一起上……” 话说到这里,自己就主动戛然而止,所有属下都在地上躺着呢,还怎么一起上啊? 这么说也不对,除了站立的管清泉,还有一个残而不废的当代好青年,坐在旁边正在等着老子绝地反击呢。 “你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差点忘了,管大府主还有一个好儿子……”邬非鱼突然眼珠一转,就看见了管子恒,坏笑着说了一句。 自从进入宴会大厅以来,他一直是被动出手的一方,现在想要主动一次,可惜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兵刃。 这时被管清泉所启发,他马上又把矛头对准了少府主,反正此时双方已是水火难融,也不管什么无耻不无耻了。 邬非鱼突然向旁边横向掠出,这一次率先出手,就像是捉小鸡一样,一把抓起还在准备看着自己老爹大发神威的管子恒。 在少府主尖利的惊叫声中,邬非鱼抢先发难,直接把管子恒当做武器,对着管清泉就抡了过去。 这就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被他抓在手里的管子恒,此刻就是那条倒霉的鱼。 “嘿嘿,给你们一个上阵父子兵的机会!”邬非鱼抡动手里真如胖头鱼一样的管子恒,大喝一声,“老狗,接招!”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一招果然是很管用,管清泉瞬间就懵逼了,急忙闪避,我草,还带这么玩的? 本来实力上就略逊一筹,投鼠忌器之下,又要束手束脚,那不光等着挨揍吗? 他瞬间就悔青了肠子,这更像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事瞎叫唤什么啊,这一声反而提醒了这个坏小子。 第九十四章 人形兵器 被抓着脚踝轮起来的管子恒更懵逼,认为自己已经尽可能低调了,怎么还会天降横祸啊? 自己一直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旁边,正看到高潮迭起的时候,突然就以如此意想不到的方式,直接入戏了。 瞬间,场上就由原先的二人转,变成了斗地主。 悲催的少府主被邬非鱼抡动起来,在鬼哭狼嚎声中,瞬间就实现了旋转自由,就像是一个人体风火轮,360度俾睨众生。 还从没人体验过这种甩来甩去的快乐,简直能令人亢奋至死,在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纵享大风车般的全新体验。 刚刚被废了的少府主,此刻爆发出惊人的潜力,那几声惨嚎之声叫起来惊天动地,底气十足。 只是声音有点变了调,就像是门口的阿黄,去年被骟了的时候,那种马上就要活不下去的感觉。 “管大少,挺住,不要叫唤了,你已经不小了,不是个孩子了……”有吃瓜忍受不住少府主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忍不住开口劝道。 “少府主啊,别怕,不会晕车的……” “咬咬牙,马上就到站了……” 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吃瓜在大喊着,安慰着滴溜溜旋转的管子恒,也不管能不能听见,自嗨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并没感到有多么血腥,只是觉着这一幕有些滑稽,话音中也充斥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 其实很多明眼人都知道,这样下去管氏父子根本就没法玩,在心里早就为他们爷俩一齐默哀了。 邬非鱼把人体兵器抡的虎虎生风,姿势不到位也不要紧,反正只要管清泉反攻,就把儿子当做盾牌顶上去,他马上就会收手。 于是,只攻不守的他兴致大发,越抡越快,父老乡亲们一阵阵的惊呼尖叫,就是最大的鼓励和动力来源。 他虽然提着圆滚滚的管子恒,但是身法和速度,竟然还能快到这种肉眼都无法洞悉和扑捉的程度! 刚抡动起来的那一刻,少府主还能体会到疾风掠过的速度与激情,叫起来也是高亢如云,声振屋瓦。 不过,在最初的刺激过后,整个人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就像是这个世界都已经不存在了一样。 虽然少府主很快就没有了动静,不过这个‘大风车呀滴溜溜转’的故事,永远都会留在传说里。 而在这危急关头,管大府主也展现了以其肥猪一样的身姿,绝不相符的高超灵活性。 眼见父子俩就要亲密接触了,可偏偏就是不撞,每次总是能够有惊无险的擦肩而过。 管清泉刚开始还能依靠哇哇大叫的儿子,来确定对手的大致方位,可惜,很快声音就短路了,他马上就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邬非鱼毫无怜悯之心,怎么要命怎么玩,本少原来就是来杀人灭门的,又不是来开善堂的。 “这人形兵器打在身上,谁特么的还能顶得住啊……”看着激烈的战场,有吃瓜感叹道。 “还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又有人感慨道,也不知道是夸邬非鱼,还是他手中的大风车。 “屁话,管子恒也是少年,怎么就知道鬼叫?”同伴反驳道。 “并不是所有的虫子都能变成蝴蝶,因为有的是他娘的蛆!” 众赤瓜闻之皆笑,一时之间,居然缓解了不少大战的紧张血腥。 宾客们说话并无顾忌,一个个唾沫横飞,嬉笑怒骂,根本就不考虑主人的感受。 管清泉的自身实力还不错,奈何身子板实在太过肥胖,短时间之内还行,时间一长,肯定顶不住。 要不是亲生儿子还被邬非鱼提在手中,很多观众甚至都怀疑他能不能继续坚持,说不定早就落荒而逃了。 场上攻防之势已然被逆转,这样没有前途的老大,根本就没有什么必要替他担心。 柴丽珊一直没有出手,打从救下凌小乔那一次之后,邬非鱼就包办了一切,根本就不需要她帮忙一样。 直到现在都杀到天策府了,连一次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几乎沦为了一个看客,最多也就是打打酱油。 按照先前的约定,这一次她也只管防止意外事件发生,无需亲自出马,嗯,顺便看看戏。 说实话,这一次做吃瓜,她还真是获益匪浅,有不少东西甚至可以说直接颠覆了原先的认知。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凌小乔属于前者,柴丽珊则是属于‘看门道’的那一类。 在第一次管清泉下场之后,两人大打出手,柴丽珊认为自家领导的胜算并不大,除非有人帮忙。 结果却是让人大跌眼镜,若非是靠着符箓护体,赫赫有名的管大府主,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第二次出手偷袭,又消耗了一张符箓之后,其实在这个时候,她就知道,天策府败局已定。 符箓并不像是护甲这一类的法宝,而是属于消耗性的东西,用一张就少一张,还死贵。 除非自己是个符箓大师,或者家里有矿,要不然,这东西价值不菲,即便是土豪身上也没几张。 在看见管清泉跑路被李金印所阻之后,她更是彻底放下心来,要说看戏,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加入了吃瓜战队。 在看见邬非鱼突出奇招,祭出奇葩兵器的时候,更是不禁莞尔,甚至差一点就叫起好来。 一路奔波数千里,外防敌人,内防领导,精神状态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 唯有此刻,那一颗悬着的小心脏,才算是放了下来,甚至想去抓把瓜子,顺便点评几句。 正如不知死活的管子恒一般,投鼠忌器的管清泉,此刻内心也是崩溃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管大府主已经是披头散发,双目之中遍布血丝,仿佛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一般。 盯着邬非鱼手中声息越来越低的儿子,咬牙切齿,犹如狰狞困兽,挥舞着手里的龙鳞宝刀,已经有些乱了章法。 他忽然收刀后退,气喘吁吁的盯着邬非鱼:“小子,是个男人就放下犬子,有本事冲老夫来……” “老狗,本少是不是男人,还轮不到你来评判,”闻言,邬非鱼噗嗤一笑,依然是神定气闲,“至于有没有本事嘛,本少单枪匹马,对付你们爷俩联手,这还不算本事吗?” 说着,还意味深长的扭头瞄了自己的两个美女一眼,似乎在说,哥是不是男人,应该由你们说了算才对。 就是这色眯眯的一眼,让柴丽珊秒懂了这厮的龌龊心思,顿时就毛了。 臭流氓,还没玩够是不是,要不要老娘现在就下场,陪你这个男人好好玩玩啊? 就在他‘发浪’的空挡,管清泉一声不吭,再次挥刀扑了上来,动作敏捷得跟刚才差一点就要咽气的样子,宛如换了一个人。 管清泉也想翻盘,也想卷土重来,可惜他的土不算多,风也不够大,刮不起来什么沙尘暴。 于是,虽然他怒吼连连的反扑,可一次次都被人形兵器打了回来,一次败的比一次惨烈。 这个邬非鱼体内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灵力,源源不断的供应着他肆意挥霍,把个人形兵器挥舞的滴水不漏。 昔日名震江湖的天策府主,活生生的被逼成了一个只知道怪叫的跳梁小丑。 刀光剑影之中,忽然,一条胳膊飞了出来,而胳膊的主人只是闷哼一声,几乎微不可查,显然已经是垂垂欲死。 啊!管清泉撕心裂肺的长嚎起来,就像是一只失去了幼崽的孤狼一样。 即便是阴狠如管大府主,在这一瞬间,心灵也遭受了严重暴击!绝对是超过一万点的暴击! 隔着高墙大院,远处的民众都能听到这一声狼嚎一般的怒吼,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其实他吼得越是惨烈,情绪越是激动,越是说明心中此时有多么的恐惧。 被彻底逼上悬崖边的他,此时已经顾不上自己儿子的死活,长嚎过后,放开了手脚,大开大合的杀了过来,俨然已经放弃了残废的犬子。 事有轻重缓急,人有艰难取舍,在这一点上,作为一代枭雄的管清泉,还是能拎得清。 自己若是就此挂了,想必自己儿子的下场也只能是更凄惨,这就是‘覆巢之下无完卵’。 他已经彻底疯狂了,事到如今,还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杀出一条血路,拼得一线生机。 一个人之所以会发飙,便是因为面对着无法接受的事情,不能正常应付,唯有疯狂一途。 奈何管清泉根本就算计不过对方,自身实力也不够瞧,眼下都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了,最终多半也只能惨败收场。 即便是这样,负隅顽抗的他照样也是越打越心凉,这小子阴险手段层出不穷,简直就是个变态的怪物! 拿着少府主做挡箭牌的同时,还不忘出手偷袭,而且专挑管清泉回防不及的时候下手,弄得他屡屡顾此失彼,应接不暇。 困兽犹斗的他,还不知道这厮有‘杀人先诛心’的怪癖,在一次次做着最后的努力,却又一次次的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第九十五章 困兽犹斗 管大府主已经彻底疯狂了,刀光霍霍,瞬息之间,龙鳞宝刀施展出了压箱底的‘追魂八式’。 这是他赖以成名立万的绝技,刀不轻出,出必追魂! 这夺命追魂的招式虽然威力巨大,但太过耗费灵力,若不是真的被逼急了,他还真不想轻易施展。 邬非鱼的破解之道就更简单了,在刀锋临体的那一瞬间,及时把管少府主送了上去。 管清泉收招不迭,于是,在威猛无俦的‘追魂八式’之下,锋利的龙鳞宝刀,就像是绞肉机一样,把管少府主整个人卷了进去。 ‘追魂八式’果然威猛,他那犬子身上的零件,马上就开始伴随着鲜血,雨点般飞出。 一只脚,一只手,继而是胳膊、大腿、花花绿绿的下水,最后还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一向娇生惯养的管子恒,今天也真够悲催的,先是被废了武功,又被抓住当了人形兵器。 最后在一招之间,就这样活生生的被自己老爹大卸八块,落了个死无全尸,不是吹,都可以直接下锅了…… 管清泉忙不迭收住绝招的时候,龙鳞宝刀已经完成了切割大业,刀锋依然亮如秋水,滴血不沾。 他已经彻底呆住了,这一次没有习惯性的吹一下刀刃,摆一个逼格闪亮的造型。 而邬非鱼也是停了下来,并没有乘胜追击,一时颇有感慨。 没想到这老货杀伐果决,还真能下得去手啊,本少受累问一句——这是亲生的吗? 这一幕太过血腥,刚刚还在津津有味看戏的吃瓜们,许多人已经不忍观看,扭过头去。 凌小乔早已是吐无可吐,只是转身又一番干呕,这一幕注定要在这个纯洁少女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了。 同时,心在滴血的管清泉,也被自己的盟友骂成了狗屎。 傻子都能看出来,从符箓被打爆的那一刻起,他只不过就是在垂死挣扎而已。 实力不济,命根子还攥在人家手里,还特么的打个什么劲啊?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看不出人家就是在故意耍你吗? 当时就应该马上跪下来给人家磕头道歉,多说过年话,这才是硬道理啊。 你看,现在好了吧,连儿子都玩没了,是彻底没了那种…… 此时场上确实很血腥,一个拎着滴血不沾的龙鳞宝刀,一个提着一条血肉模糊的残肢,两人站在一堆碎肉之间,谁也没有再出手。 按照邬大少一贯喜欢雪上加霜的尿性,既然剌开了口子,那是必须要再撒上一把大粒盐,要不怎么叫诛心呢? “啧啧,看不出来啊,管大府主真乃一代枭雄,自己作的孽,自己亲自了结,大魄力啊,本少佩服!”邬非鱼打量着手中不住滴血的大腿,“俗话说,虎毒不食子,管大府主大义灭亲,比老虎都厉害!那叫什么来着?我记得这就叫‘彪’吧?” 已经彻底‘彪’了的管清泉,木然而立,并没有理睬他的讥讽挖苦,也不知道是沉浸在丧子之痛中,还是在思考如何脱身。 此时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众叛亲离,一众盟友都在看着他一个人浴血奋战,没有任何人想出来帮一把。 属下也早已死伤殆尽,独子又被他亲手所杀,外无援兵,内无实力,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花招能帮他翻盘。 披头散发的管清泉,浑身血腥,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儿子的,整个人充满了穷途末路的悲凉。 这就跟年迈老弱的雄狮,会被赶出狮群的下场,是同样的道理,这就是残酷的丛林法则。 但是,管清泉不愧为一代枭雄,很快就从这人间惨剧中走了出来,只不过一时并没有急于出手。 看着邬非鱼似乎只顾调侃,并没有注意自己,说的兴起,甚至有点贪说忘了卖的意思。 喜欢玩偷袭的管清泉,再次看到了机会,马上准备孤注一掷。 他不动声色,已经把内力遍布全身,暗暗把灵力灌注在手中的龙鳞宝刀之上。 趁着邬非鱼走神的刹那,只见刀锋忽然闪烁出璀璨的光芒,人刀合一,合身扑了上去。 这是他鼓起全部的力量,玉石俱碎的一招,只攻不守,乃是毕生功力之所聚,不成功便成仁。 可惜,邬非鱼看似吊儿郎当,其实一直在提防着他呢。 这威猛无俦的致命一击,在他看来,更像是回光返照,不值一哂。 而这拼尽全力的一刀,也的确是轰击在邬非鱼的身上,瞬间刀光霍霍,黑雾弥漫。 不过,管清泉并没有得手后的喜悦,黑雾散去,邬非鱼竟然就这样再次不可思议的消失了…… 就在他大叫不好的时候,提刀反击的刹那,邬非鱼突然现身在背后,手上提着那段仅剩下的一条大腿,就那么血淋淋的打了出去。 一条残肢的威力居然不亚于一根狼牙棒,隐隐带着风雷之声,排山倒海般的打在了管清泉的身上。 这个时机也把控的恰到好处,正是他旧力消退,新力未生之时,势不可挡。 在邬非鱼这全力一击之下,他瞬间就感觉到了那种无可匹敌的威势,和死到临头的恐惧,顿时亡魂皆冒。 一股沛莫能御的狂暴巨力袭来,管清泉回防不及,被结结实实的轰击了出去。 整个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自己儿子的大腿砸飞了,鲜血就像是花洒一样喷了出来,经历了一波从天堂落入了地狱的全过程。 管清泉仰面躺在犬子的那一堆碎肉里,并未当场毙命,但大家都知道,这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是邬非鱼第三次击中,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符箓闪烁…… 一代枭雄就此陨落,任谁都想不到名震天下的天策府,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谢幕,不败则已,一败涂地。 爷俩现在终于团圆了,一起趴在那里,不只是接地气,还很接地府…… 全场几乎是鸦雀无声,只有管清泉的喘息,就像是破旧的风箱,粗重而急促,显示着他暂时还活着。 吃瓜们早就预料到了管清泉落败的结局,但这一刻真正来临之时,还是被震撼到了。 名震一方的天策府,这是真的要垮了吗?怎么感觉有点不太真实啊? 场面虽然很血腥,不过经历了最初的不适之后,也就没觉得很残忍了。 江湖中人,本就不避刀枪,也见惯了杀戮,并没有多么抗拒。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级别的巅峰对决,只是感觉紧张刺激,甚至还有人在两大高手的拼杀之际,隐隐领悟到了不少关于武修和灵修的不同之处。 不过,这一波三折的过程,和狗血的结果,还是出乎不少人的意料之外。 原以为这个毛头小子只不过是来搅局的,或者是来负责吸引火力,应该另有高人埋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毕竟,这是在实力强大的天策府主场啊,若说没有后手,就这么贸然闯了进来,傻子都不信。 可任何事情都有例外,这厮居然真的凭着一己之力,强杀了诸多天策府大佬,最后一举打倒管大府主,可以说是完胜。 他虽然貌不惊人,但却生猛的一塌糊涂,直接来了一招猛虎掏心,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从邬非鱼现身大厅的那一刻起,几乎没有人看好这个毛头小子,都懒得出手相助,甚至担心那样会不会有点耽误寿星公装逼啊? 而管清泉最初也不想假借他人之手,这个非常Low的逼,还是自己人来装的好。 说不定还可以趁机炫耀一下武力,杀鸡儆猴,震慑一下那几个有异心的盟友。 但是两个拜弟上去一死一伤之后,这才发现这小子竟然如此强悍,等到真正重视起来的时候,局面已经有点失控了。 一众盟友也是见风使舵,原先担心上去帮倒忙,现在则是害怕自己上去就是炮灰了。 天策府被全面压制,而在这个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所有盟友都见识了邬非鱼的凶残,很自觉的退缩了。 关键发现他还是一个魔修之后,更是没人再肯出手了,谁都不想去招惹这个无穷无尽的麻烦。 能不能抗揍先不说,实在犯不上为天策府去捅这个马蜂窝,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而且这些人自身实力最多也就是和赵荣飞不相上下,技高一筹的管大府主都不是敌手,自己上去就是送人头。 尤其这还有难得一见的‘学习观摩’机会,传言天策府主实力强横,公认的联盟第一高手,盟友们都想亲眼看一下,跟自己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传说中半步武皇的管清泉,居然还是法武双修,而且修为精深,远超众人想象。 而更加让人大跌眼镜的,则是这个妖异的狠人,原先以为他就是上来负责搞笑,马上就会被天策府拿下。 结果全场只有他一个人在嗨皮,一边装着逼,一边就顺便把一方霸主的管清泉,完全踩在了脚底下…… 一个毫不起眼的江湖新人,就这么简简单单‘翻身农奴把歌唱’了——这个世界简直是太疯狂了! 第九十六章 杀人先诛心 一再颠覆的认知,让众吃瓜的脑浆子就像是一团浆糊,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就连最了解他的柴丽珊,至今还没从一连串的懵圈中走出来,感觉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这位新晋二庄主在救凌小乔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虽然很意外,但勉强还能接受。 可如今对阵管清泉,那可真是彻底刷新三观了,还有他的杀伐冷血,一点都不像那个差点被自己踢爆蛋蛋的臭流氓。 即便是早就知道要攻击天策府,她也根本就没想到,邬非鱼会强横如斯,居然连管清泉都不是对手。 而且他做的如此绝情,这已经不是盟友的兼并了,基本上就是冲着灭门去的啊! 一战之后,整个嫡系非死即伤,几乎无一幸免,管清泉自己也是差一点被打死,现在的天策府,也就剩下个名字了。 这一场大战,揪紧了所有人的心,除了一个人——没心没肺的凌小乔。 小妮子四肢一点都不发达,头脑还很简单,除了管清泉杀子那一幕太过血腥之外,其他的也跟着看的津津有味。 她本来武功就不怎么高,比戏台子上那些花拳绣腿也强不了多少,加上心思纯净,所以,根本就不明白此行的凶险。 反正自从邬非鱼在破庙外救了她之后,就一门心思的认定,这个喜欢口花花的‘便宜相公’,跟无所不能的超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把裤衩穿在了里面。 邬非鱼展现出来的血腥手段,以及魔修的身份,当时让她心里有些疙瘩,但很快就过去了。 她被相公的耍帅装酷所吸引,转移了注意力,一心做起了小迷妹。 每个少女都有一个英雄情结,大概凌小乔自己都没发现,这一份若有若无的情意,已经悄悄系在‘便宜相公’的身上了。 而此时,作为场上的第二猪脚管清泉,一边吐血,一边捂住胸口,慢慢的坐了起来。 这老伙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这样都打不死,难道你的名字叫小强吗?就连邬非鱼都有几分佩服了。 只不过此刻他的模样极为凄惨,内功灵力全无,骨头断了无数,浑身血肉模糊,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身下那一堆碎肉的。 不过,法武双修之人,一般都是武修主攻,灵修防御,而管清泉的灵力差不多也达到了黄阶巅峰,防御力还是很惊人的。 所以,邬非鱼那一击虽然凶猛,但却一时要不了他的老命。 看起来伤势严重,其实只要稍加恢复,他还是犹有余力一战的。 只不过根基被铲除,此刻管大府主已经是万念俱灰,根本提不起半点抗争之意而已。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着身边的一块块碎肉,都是自己的骨血,他虽然为人冷血无情,也照样是悲愤难抑。 人世间最伤心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尤其这个黑发人,还是自己用宝刀亲自送走的。 饶是他阴狠冷酷,看着支离破碎的儿子,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嘴里爆发出了嘶哑的嗬嗬悲声。 骄横不可一世的管清泉,抱着儿子血肉模糊的脑袋,坐在血泊里不顾形象的痛哭流涕。 这一刻,曾经雄霸一方的管大府主,浑身血污,跟路边上等死的癞皮狗没什么两样。 所有的斗志,都早已崩塌;曾经的雄心,更是不复存在。 “小子,大家毕竟名义上还在同一面大旗下,内讧也就罢了,你竟然如此残忍,非要赶尽杀绝。你可知道,这是很严重的内耗,就不怕背后组织找上门吗?”终于,他抬起血泪狼藉的老脸,仿佛老了几十岁,“这已经碰触到了他们的底线,如果传到上面去,至少也是一个‘自相残杀,让敌人坐收渔人之利’的死罪。” 确实,虽然骷髅会不禁兼并,可那是建立在不能互相消耗的基础上,这厮倒好,直接把天策府连根拔起了。 直到现在,虽然场面惨烈,手段血腥,但他依然认为这是一次盟友之间的吞并,而非是仇杀。 而且这口不择言的一句话,当众暴露了组织的存在,也已经犯了大忌,但是现在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可以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家破人亡之际,任何威胁都是无能为力的,除非有了一线生机。 他嘶哑的声音之中,也没有什么想要报仇雪恨的怒意,而是充斥着一种难言的悲伤。 “残忍?你还有脸跟我说残忍?这样的事情你们做过多少?这话你自己不觉得无耻吗?”邬非鱼冷笑一声,开启了灵魂追问,“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这些规则不都是你们制定的吗?” 这可真是荒谬,妥妥的双标狗嘛,别的不说,单是当年那场灭门血案,自己怎么对付他们都不为过。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至于背后组织的问题,他直接选择了自动回避,不做过多纠缠,这是早就定好了的原则。 管清泉闻言一怔,无言以对,大概是想起了自己平常也算是作恶多端,杀人无数,也确实轮不到自己说‘残忍’二字。 这一刻,他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自己的双手早已是沾满了血腥,现在落了个如此下场,这大概就是报应不爽吧。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接受了现实一般,语气平静了一些:“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邬非鱼嘿嘿一笑:“不想怎么样,也就是杀几个人,顺手再灭个门……” “阁下说笑了。”管清泉脸上微微变色,“咱们还没有那么大的仇怨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和你在开玩笑吗?”杀人必先诛心,这是邬非鱼最喜欢的套路。 在骷髅会这个联盟之内,不禁杀伐切磋,兼并盟友也基本上可以算是潜规则了。 可是如果过度的自我消耗,拼光了对付白道的有生力量,那就是另外一个概念了。 而管清泉一直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即便是身陷绝境,他也并不是很担心自身安全。 但是,现在听这小子话里的意思,似乎有点自以为是了,很有可能真的要彻底铲除天策府。 想了想,他还是不得要领,喟然长叹:“成王败寇,阁下想要怎么对付管某,尽管下手便是。” 管清泉虽然认命了,但是却低估了某人的恶趣味,好不容易才大仇得报,哪里肯轻易弄死他。 “唉,本少就是心软!这样吧,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少也不是嗜杀之人,今天就网开一面,”邬非鱼诚恳的说道,“只要管大府主自裁,本少就只诛首恶,不计从犯,如何?”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厮的老毛病又犯了,又要玩那猫戏老鼠那一套把戏了。 就连不熟悉的吃瓜,都不禁腹诽:大哥,你这假惺惺做的也太明显了吧?傻子都能看出您老人家的虚伪! 其实这也就是随口一说,诚心给管清泉添堵,像他这么自私自利的小人,从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怎么可能自杀? 而且少府主已经被杀,他已经没有了什么念想,若是自己再挂了,那么这个天策府存在与否,真的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管清泉心中也早已跑起了千万匹草泥马,老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如此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别的不说,从你进门开始,这都杀了多少人了,还不叫嗜杀? 但是现在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不要说嘲讽几句了,就是他要宰了自己,那也只能是引颈待戮。 这就是公羊绑在板凳上,要刮毛还是要割蛋,全都随人家的便了。 管清泉低着头,心灰意冷的说道:“老夫已经是偌大年纪,自戕不详,还是麻烦阁下动手吧,只求给个痛快就好!” 邬非鱼不再理睬毫无斗志的老东西,看着周围倒了一地的残兵败将,眼里满是鄙视之色。 “本少要杀了你们的府主,难道就没人出来救驾吗?”邬非鱼笑吟吟的看着几个趴在地上的护卫,说道,“那个谁谁,对,说的就是你。刚开始的时候就数你笑得声大,本少记住你了。不用装死了,过来,本少就喜欢你的笑容,再笑一个看看……” “不,不……这位大侠,大爷……您记错了……”那厮坐在地上,把头都快扎进裤裆了,声音也是越说越低,“小的,笑起来很难看……不笑也罢……” 环顾四周,就没人敢跟自己对视,这让邬大逼王根本就没有借机发飙的机会。 “管大府主就只是这点凝聚力?本少可是有点失望啊。”他叹息道,“好吧,接下来,本少要彻底踏平天策府,你们想必也不会有意见吧?” 全场仍然是鸦雀无声,所有还活着的天策府众人,一个个或低着头,或直接趴在地上,似乎集体在数蚂蚁,只求自己的‘笑容’没有被这个煞神记住。 有意见?开什么玩笑?府主倒是有意见,都被这小子打了个半死不活,我们怎么还敢有意见? 所有人这时候也看明白了,天策府大势已去,已经无药可救了。 疾在骨髓,在精血,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 第九十七章 法宝灵叶 看着惶恐不安的一众天策府人,邬非鱼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只不过,他现在并不急于下手,就像是做了一道大菜,细嚼慢咽才有味道。 “管大府主,时辰已到,也该上路了吧?”邬非鱼低头看着管清泉,笑吟吟的说道。 管清泉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唉,还是麻烦阁下送一程吧——” “好吧,管大府主,安心上路吧,本少会给你准备一副好发送……”邬非鱼依然一脸饱含阳光的微笑,志得意满的弯下了腰,准备帮他一把。 尽管管清泉已经败的一塌糊涂,摆出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姿态,但‘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尿性,外加还有最后一张底牌,让他并不肯就此乖乖授首。 眼见机会难得,他浑然忘了前几次偷袭无果的教训,还是忍不住再次拼死一搏。 就在邬非鱼弯腰伸手的刹那之间,只见管清泉猛然抬头,大嘴一张,口中喷出了一片树叶一样的东西。 像是轮锯般飞速旋转着,直扑他的哽嗓咽喉,这赫然是一件法器。 如果一个人真的破釜沉舟狠下心来,即便他只是个凡夫俗子,也一定可以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能量。 更何况管清泉这样一个高手,这拼死一击的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灵叶如刀,隐于舌下,例不轻发,一击必杀。 这是昔年的制器大师齐玄子,亲手所制的一件法器,薄如蝉翼,可以贴在舌下,一经催发,疾若闪电,防不胜防,实乃近身偷袭的神器。 这已经是他唯一保命的东西了,倒是和那两张符箓一样,全都施展出来,一点也没糟践。 如果这样还拿不下这小子,说明两人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也就只能认命——可以去死了! 这叶子一样的玩意儿,锋锐如刀,直接打在邬非鱼近在咫尺的脖颈上。 可管清泉在喷出灵叶之后,一颗心迅速沉入谷底,没有一点得手后的喜悦,反而隐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 而他反应也很迅速,那肥胖的身子随即一跃而起,双臂张开,根本来不及转身,就这么和邬非鱼面对面倒飞而出,宛如一只大鸟,往后掠去。 他早就看好了退路,屋顶上有自己打出来的一个大洞,若是从那里跑出去,逃出生天的机会也不是没有。 任谁都不会想到,身材臃肿如土豆的管大府主,还有这么一手漂亮的轻功。 动作快如惊鸿,瞬间就已经达到了一个极致,这是他平生最快的一次,也注定了是最后一次。 之所以会如此迅捷,是因为此刻活着的欲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大概狗急跳墙就是这么来的吧。 速度快的都已经有些失真,这足以证明,他是多么渴望能够活着离开自己的府邸。 管清泉足够隐忍,也有胆子来赌这最后一击,最关键的是——他赌输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逆袭成功的时候,只见那法宝穿过了邬非鱼,悄无声息的切入了房梁之中,不见踪迹。 就像是热刀切牛油,中间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就这么一闪即逝。 从邬非鱼的脑袋部分开始,整个人宛若一团烟雾一样的四散了开来,这竟然又是一团虚影! “唉,怎么就是不死心呢!”一声叹息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要急着走嘛,说好了本少送府主一程——” 话音未落,邬非鱼的身影就在前方不远处显现出来,而且管大府主直接飞过了他的上方,两人居然走的是同一条路线。 显然是这厮早就料到了他不肯轻易就范,甚至连逃跑路线都想到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或许就是故意为之。 说时迟那时快,邬非鱼猛然一拳,凌空击出,管清泉根本就来不及招架,那股刚猛的拳劲正中胸口。 只见一道黑乎乎的气旋扶摇直上,隐隐带着风雷之声,显然邬非鱼的修为,已经到了灵气外放的境界。 噗的一声,管清泉的胸口就塌了下去,凌空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宛如爆出了一朵艳丽至极的花朵。 先前儿子当了一次人形兵器,现在老爹又做了人形喷壶,洒下了漫天血雨。 然后,邬非鱼用脚挑起管大府主的龙鳞宝刀,随手一拍,那宝刀宛如标枪一般,呼啸着直追而去。 刀锋所向之处,灵力通达,劲风激射,什么人都插翅难逃。 管清泉自己都知道这一次在劫难逃了,不过,没有人再去关心他此时的表情,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份极度的恐惧和绝望。 他身在半空中,避无可避,什么都来不及做,也做不了什么。 电光石火之间,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珍若性命的龙鳞宝刀,直直插入了自己的腹部,沛莫能当。 一股大力传来,这一下让管清泉的去势更快,就像是炮弹一般,马上就体会到了儿子玩大风车时的速度与激情。 “啊——”这一下子像是打通了上下气门,他顿时大声惨叫起来。 他满眼都是悔意,原以为自己用灵叶的这一次偷袭,是死中求活的一招,却没想到变成了追魂索命的败招,妥妥的自作孽不可活啊。 管清泉长声惨嚎着,宛如鸣笛狂奔的云霄飞车,强大的冲击力带着肥胖的身子,划空而过。 最后撞击在大厅的正壁上,一道道裂纹犹如蛛网一般,瞬间在背后炸开。 那柄锋锐的宝刀余势不减,穿透了他的身体,把那个圆滚滚的球状物,牢牢钉在了墙壁上! 整个身子悬挂在半空,轻轻摇晃着,就像是钟摆一样,嗯,丧钟。 这最终一击过后,邬非鱼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体内的灵力几乎消耗一空。 他一直都在有意识的误导管清泉,既然早就知道这老货惜命,又怎么会不留一手呢? 而且这厮的最大爱好就是杀人诛心,就喜欢看着对手,从天堂跌落地狱的那个过程。 所以才会屡屡露出破绽,让他能够寻找到一个发动致命一击的机会,而刚才的那个好机会,很轻巧的就被管大府主给及时抓住了…… 这样的安排也有足够的考量,上来先让管清泉自裁以谢天下,结果他不但不肯,还一心想要逆袭,这可不仅仅只是针对邬非鱼了,而且还相当于背叛了那些下属。 因为邬非鱼说过,只要他自杀,就赦免所有天策府的下属。 当然,这话本身就包含着离间他们的意思,并非真的想要放过他们,只是为了更简单更轻松的各个击破罢了。 咳咳,这样会不会有‘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嫌疑啊…… 咳咳咳……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响起,挂在墙上的管大府主,再次展现了强大的生命力。 他艰难的抬起头,盯着邬非鱼,喷出一口血,满嘴的苦涩。 这厮一定是故意的,一直在逗引自己出手,然后就是为了这名正言顺的这一击。 后知后觉的管清泉,就连自我了断都是一种奢望,浑身上下疼痛难忍,还要忍受来自四面八方‘瞻仰’的眼光。 如果真的死了,一了百了,自然不会再有恐惧和痛苦。 现在不只是没死,意识还非常清醒,那就有点煎熬了。 这个昔日在众人眼中,叱咤江湖数十载,如神明一般的一代枭雄,彻底跌落了神坛。 就这么浑身都是血,就像是一个破布口袋一般挂在墙上,鲜血宛如瀑布一般,洋洋洒洒的滴落下来。 那一柄生死相依的龙鳞宝刀,正插在管清泉的肚子里,寿星公紧紧贴在中央那个鲜红的巨大寿字上,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只不过在吃瓜们看来,这前后的落差,可实在是有点大啊。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眼见他人完了! 邬非鱼溜溜达达的走了过去,抬头看着宛如耶稣受刑一样的管大府主,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看他那一步三摇的嘚瑟样,要不是被条件所限,说不定就会当场飚一曲某歌星的‘倍儿爽’。 “完美!”邬非鱼洋洋自得的说着,鼻孔朝天,一副小人得志的架势。 管清泉情知自己此时即便是求饶,最终也难逃一死,白白受他羞辱,还不如临死前痛快一把呢。 “呸……”管清泉想要啐他个满脸花,却根本就没有能力喷出去,一口血沫子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没亲身经历过这一幕的人,或许并不知道,眼看着仇人嘚瑟,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感觉其实还是很糙蛋的。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邬非鱼不住摇头,似乎极为惋惜,“输了就是输了,垂死挣扎,只会让那些被你抛弃的下属,更加看不起你!这又是何苦呢?何必呢?” 我草,老子什么时候抛弃手下了,这不是往头上扣屎盆子嘛! 他挣扎着抬头,果然那几个趴在地上的属下,露出了狐疑的目光,就连一向忠心耿耿的吕东百,也是悄悄地转过了头去。 所有人都在想办法离开这个人间炼狱,不然迟早会被这老鬼坑死,或者被那个煞神玩死! 属下们早就把管清泉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你这老货贼心不死,可把我们所有人都坑苦了! “我……”管清泉急怒攻心,刚要辩解,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厮的这一计还真是歹毒啊,直到如今还在挑拨离间,玩诛心那一套。 可惜,这些愚蠢的土拨鼠,根本就不知道,这厮心狠手辣,最终一个都不会放过,要将屠杀进行到底了。 不过,管清泉并没打算说出来,既然他们放弃了旧主,老夫干嘛还要提醒这些白眼狼。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老夫这里,行、不、通! 第九十八章 血腥往事 这一幕,邬非鱼还是喜闻乐见的,笑吟吟的打量着像是灶台上腊肉一般的管大府主,心情十分舒畅。 “啧啧,管大府主,挂在上面舒服吗?要不要本少给你换一个姿势啊?”他假惺惺的问道,脑子里还在寻思怎么折磨一下这个老东西。 “少他妈……玩猫哭耗子……那一套……”管清泉狰狞的笑着,虚弱的说道,“操,这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给管某……一个痛快……老子十八年……之后……还是……一条好汉……” 这老货十之八九是失心疯犯了吧?自己都挂在墙上了,还敢激怒这个魔王。 属下们都有点怀疑,邬非鱼那一刀,不是插在了领导的肚子上,而是打在头上,把这他的脑袋打坏了。 这老东西绝对是活够了,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心中却是集体在为他默哀。 “笑得真难看!看来管大府主还是有所期待啊,”邬非鱼慢慢走过去,仰着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恭喜你,成功的激怒了本少了……” 管清泉依然强硬:“那又……如何……” “看来你对本少的认识还不够深刻啊。”邬非鱼盯着他,喊了一声,“李堂主——” 李金印在身后轰然答应:“属下在!” “把所有天策府一众贼子,全部给我拿下!等候本少发落!”邬非鱼头也没回,脸色森然的吩咐道,“一定要小心甄别,不要冒犯了咱们的盟友。” 其实这很好辨认,所有的天策府的高手,不是在墙上挂着,就是在地上趴着; 那些仆人丫鬟则是瑟瑟发抖,全都缩在墙角,唯恐殃及池鱼。 只有这些所谓盟友,一直坐在桌上看戏,跟天策府之人泾渭分明,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是!”李金印带着几个秘卫,如狼似虎的走了过去。 邬非鱼这一说,给个别聪明人提了醒,立即转身悄悄开溜。 随即发现每个门口窗户前面,都站着一个术法高强的修真者,轻易就把这几个聪明人打了回来。 还有更多脑子不是那么灵光的人,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像是掐了头的苍蝇,盲目的到处乱窜。 或许是被邬非鱼残暴震慑住了,或许是被那人畜无害迷惑了,也或许心存一份侥幸,居然没有一个人试图反抗。 俗话说,烂船也有三斤钉,但在天策府这些人的身上,根本就看不出这一点。 从头到尾,那三四十个天策府的仆人丫鬟,连同幸存的那十几个受伤护卫,每个人都在想尽一切办法逃避,毫无抗争之心,显然这帮人的心理,已经彻底崩溃了。 而失去了管清泉拜把兄弟这几个最强战力,龙武子李金印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反抗,所有天策府人就乖乖的束手就擒,比抓一群猪还简单。 邬非鱼这才离开被死死的钉在了墙壁上管清泉,转身看了一下场面,然后向着那几桌盟友走去。 原先杀气腾腾的脸上,在转身的刹那之间,马上就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宛如一个阳光大男孩,比翻书快多了。 两个美女注意到了他的神色转变,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这厮又准备对这些所谓的盟友们下手了! 不了解的人,很难把他跟刚才那个心狠手辣的煞神联系到一起,可以说直接是判若两人。 “来人,给我们的贵客倒上酒。”邬非鱼看着管清泉的三大盟友,笑嘻嘻的说道,“待李堂主处理完这些垃圾,和盟友们还有要事相商。” 一看邬非鱼表现出来了诚意,所有惴惴不安的盟友,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渐渐放松下来。 “在下等苦天策府久矣,幸得邬庄主救我们于水火……”先有盟友对他放低了姿态,奉承道。 紧接着又有盟友急忙表忠心:“大家本来就是联盟嘛,诛杀内部奸佞,邬先生术法高强,义不容辞啊……” “大家一定唯二庄主马首是瞻,共创辉煌……” 一个个七嘴八舌,都仿佛是受害人一般,急于撇清与管清泉的关系。 表白自己一直跟天策府保持着绝对的距离,若不是迫于淫威,打死都不会来参加这劳什子寿礼。 在见识了邬非鱼的凶残之后,这个时候谁敢和管清泉沾上关系,那绝对是找死。 所以,一群人都用不认识的眼神,盯着挂在半空中的管清泉,谁也不敢表现出哪怕是一丝怜悯和同情。 管清泉又吐了一口血,高高挂在墙壁上,以耶稣的视角,看着下面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 嘿嘿,你们这些混蛋,以为只有管某是待宰的羔羊吗? 你们这些死猪,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洗干净,撒上了作料,摆上了餐桌,就等着这个畜生来享用吗…… 已是奄奄一息的他,看着一个个麻木不仁的盟友,还真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思,却忘记了眼下的局势都是谁一手造成的。 “报告二庄主,一众贼子全部拿下!”李金印过来汇报道。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邬非鱼微笑着,看着眼前微微有些躁动的二十几个手下,很随意地问道。 “所有男丁一概斩杀,所有妻妾仆妇全部成擒!”李金印大声回答道。 说着,从后腰上扯下一个革囊,随手一抖,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滚了出来,正是管清泉的另外两个结义兄弟的首级。 这一下,他们结义的所有兄弟,算是真正大团圆了。 欲哭无泪的管清泉,这才知道为何援兵迟迟未至,敢情早就让人给团灭了啊! 直到现在所有人才恍然大悟,敢情这个魔王其实早就开始下毒手了,外面的杀戮居然比里面还要残忍。 于是,人群中刚刚有些安静的情绪,瞬间有了一阵波动,尤其是天策府那帮人,更加狂躁不安。 这也难怪,死者都是昔日的袍泽战友,或者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突闻噩耗,难免有些许激动。 而那些被抓起来的女人孩子,也有自己的妻儿,如何不牵挂? 管清泉更是愤怒,因为这里面不只是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兄弟下属,还有自己那份不切实际的期望啊。 “你这个……小畜生……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他忍不住扭动起来,低垂的脑袋也抬起来,双目喷出悲怆的怒火。 邬非鱼往前走了几步,很罕见的表现出了愤怒和仇恨的情绪,仰着脸,死死盯着管清泉。 “千万不要跟本少说什么心狠手辣,你还记得十七年前那个冬天,都做过什么吗?”他用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淡淡的说道,“你们当年不是用更残忍更血腥的手段,灭了昌邑魏氏一门吗?” 他的声音低微,但是其中的肃杀之气,却是让管清泉打了一个寒噤,即便是刚才挨了那一下致命一击,都没有这么可怕。 对于那些血腥往事,他怎么可能忘记,那可是人生的第一桶金啊,也是疯狂杀戮的开始,简直就是刻骨铭心。 “啊——”只过了片刻,管清泉显然是回忆起来那次灭门血案,双目圆睁,满脸的不可思议,“难道……你就是……那个……” 他的脑海中蹦出一个幼小瘦弱的身影,以及那一双倔强坚定地眼神,慢慢和眼前这个少年重叠起来,这才有些恍然。 “没错,本少就是当年那个被你打下悬崖的小男孩。”邬非鱼低声说道,已经恢复了平静,看着挂在墙上艰难挣扎的他,“当年本少就说过,现在,我回来了!” 管清泉马上就明白了了对方为什么会如此残酷无情,原来是老相识啊,在这个世界上,果然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 此时的他有一些迷离,显然陷入了那一段峥嵘岁月之中,恨自己怎么会百密一疏,留下了这么一个祸根。 就在自己眼前,生动上演了一出现实版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怨不得这小子非要除恶务尽啊!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报应从不会缺席,只是稍微有点迟到而已。 一时之间,管清泉心潮起伏,几乎忘了眼下的局势,半晌,才被腹部的巨疼唤回。 这个一直笑眯眯的小子,伪装的太深也太好了,从头到尾一直都在误导自己,若不是他自己主动揭开,至今还以为只是联盟内部的窝里斗。 想不到从一开始,这厮就是奔着报仇雪恨来的,简直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恶魔! “原来如此……想不到……你小子……还真是命大……嗯……老子当年……还真是大意了……”管清泉懊悔不已,面目愈发狰狞,“好一个……小狼崽子……终于……长出獠牙……来了……” 邬非鱼淡淡一笑:“这是自然,猛虎虽凶,若没有爪牙,如何狩猎江湖?” 既然捋清了当年恩怨,管清泉知道自己今日已是绝无幸免,于是,恢复了以往的枭雄本色。 他依然语气狠厉,狞笑道:“管某……生平……奸淫掳掠……作恶无数……早就是……该死之人……如今……了却一段……因果而已……还有何憾……” 被邬非鱼数次重击,却都不是致命要害,看他现在受到刺激之后,竟然有些回光返照的意思。 但是,管清泉显然低估了对手的凶残,因为现在才是噩梦的开始。 第九十九章 人间炼狱 有句俗话说得好,小人的报复,从早到晚。 邬非鱼是不是小人不好说,但绝对不是一个君子,更何况隐忍了那么多年,没有一天忘却这血海深仇。 现在仇人落在自己手里,只想好好炮制修理,又岂能轻易给他一个痛快! 而管清泉也是昏了头,也低估了他的手段,这个时候还敢说狠话,除了图一时之快,换来更多的折磨,还能得到什么? “好一个了却因果,善哉斯言!”善于诛心的邬大少爷,轻轻的鼓掌,“本少最喜欢硬汉子,只是管大府主求死不能,求生不得之际,不要让本少失望才好。” “管某……叱咤江湖……数十载……什么场面……没见过……尽管来吧……”管清泉已经有些疯狂了,艰难的咬牙说道。 既然知道这是一个必死的局面,又已经家破人亡,他也已经彻底放飞自我,表现得还是很光棍的。 “嘿嘿,那就如你所愿,本少这里有一个买一送一的大礼包,希望管大府主喜欢。”邬非鱼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森森笑着说道,“要是等会管大府主还能笑得出来,本少就服了你。” 说着,回头冲着李金印喊了一声:“李堂主,到对面把人给我带过来。” 李金印答应着出去了,邬非鱼就这么阴恻恻的冷笑着,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只觉得管清泉心里直发毛,不知道这厮又要出什么阴招,后悔招惹他了。 邬非鱼回头冲着凌小乔和柴丽珊,微微笑道:“两位美女,请你们回避一下,等会的节目,可能会有一点少儿不宜。” “切——”柴丽珊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杀几个人嘛,本堂主又不是没干过!” 好好的一场寿宴,都被活生生搞成了屠宰场,就连父子相残、大卸八块的戏码都整出来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少儿不宜? 而且此时正吹着飞舞的瓜子皮,欣赏着年度大片,看的正嗨呢,怎么舍得离开? 凌小乔倒是没想那么多,反正只要跟在‘相公’身边就好,至于少儿不宜嘛,那是什么东东? 不过,柴丽珊话刚说完,就看见邬非鱼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招牌式的笑容,心里当场就咯噔了一下。 主要是最近与他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受益’颇多,智商明显的上来了不少。 正想再多问一句的时候,李金印押着范美英和一个小孩进来了,刚才还垂垂欲死的管清泉瞬间激动起来…… 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窖,牙齿都不禁咯咯作响,这可是他唯一的念想,也是最后的一点香火传承啊! 很少有人知道,除了府上的一子一女之外,他在外面还养了一个外宅,而且还替他生了一个儿子。 管清泉十分疼爱这对母子,对于这个小儿子的喜爱,甚至超过了管子恒。 他自信这娘俩隐藏得足够隐秘的了,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家里的黄脸婆都没有发觉,这个邬非鱼是如何得知这层关系的? 但是,此时的他早已顾不得考虑,这个大恶人是怎么了解这一切的,当下忍不住绝望的嘶吼起来。 用手拼命抓住插在肚子上的刀柄,两眼都流出了血泪:“你敢动他们……一下……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这时候的管清泉面目狰狞,真正体会到了,这个魔鬼嘴里所说生不如死的含义。 居然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摧残,还有把自己内心的唯一希望,一点点折磨碾碎,直至绝望…… 生无可恋的管大府主,此时虽然被钉在墙上,还是拼起最后一点余力,扭动起来,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啊啊之声。 “管大府主,你人不人的时候本少都照宰不误,还会怕你鬼不鬼不成?很快你就会知道,在本少的手上,就是想要做鬼,都是一种奢望!”邬非鱼呲着一口小白牙,依然满脸的人畜无害,“嗯,你放心,本少这就送他们上路,省的黄泉路上,早已上路的那些人说本少不公。” 克星!这个魔鬼一定是我命里的克星!管清泉盯着云淡风轻的邬非鱼,一抹深深的恐惧绝望涌上心头。 抛出这个重磅炸弹后,所造成的效果邬非鱼很满意,欣赏了一会儿他垂死挣扎的美妙姿态,这才转过身来。 然后招了招手,把后面的李金印和龙武子叫过来;“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一个字,杀!” 李金印问道:“还请二庄主示下,都杀哪些人?” 邬非鱼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管清泉,伸出一根食指,举起来摇了摇。 “二庄主,是只杀这个老棒子吗?”李金印不解的问道。 “错!本庄主的意思是一直杀,直至灭门,鸡犬不留!”邬非鱼脸上笑容不减,微微摇头,“不论顺逆,不论从属,全部诛杀。整个天策府,只要敢留下一只会喘气的玩意儿,本少就斩杀你们一个人作为补偿,动手!” 说到最后,邬非鱼的笑容已经收起,语气已经是变得阴森恐怖,真的像个地狱里来的恶魔一样。 “你这个恶魔……必将……万劫不复……必将……死无葬身之地……”管清泉面目狰狞,血泪成河,嘶吼起来,宛如垂死的野兽,没有一点人声了。 听到这一道没有人性的命令,他就忍不住再次拼命挣扎起来,但此刻自身都难保,还能改变什么呢? 邬非鱼从插在管清泉肚子里的刀柄上,用手指轻轻沾了一滴鲜血,抿进嘴里,微微闭着双眼,似乎想要品尝一下仇人之血的滋味。 “血债,果然只能用鲜血来偿还啊。”他喃喃说道。 不得不说,仇家鲜血的味道,还是蛮不错的,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也很悦耳。 杀一人是罪,屠万人为雄!此时,邬非鱼的满腔仇恨,汇聚成一个字:杀! “二庄主,还有这么多漂亮女人呢,会不会太浪费了?”龙武子犹犹豫豫的凑了上来,眼神中充满了兽欲,“弟兄们在那个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憋了这么久……” “嘿嘿,不就是强x嘛,那就先x后杀便是了,直说无妨。”邬非鱼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管清泉,微微一笑,“龙队长,杀死和玩死都一样,本少不会计较。男人嘛,大气一点,想做尽管去做。本少做事从来不管过程如何,只看最终结果。” 这一番没有邪恶只有更邪恶的话,他说来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随便,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要干这令人发指的恶行。 “谢谢二庄主体谅!”龙武子大喜,得意的回头,冲着几个手下挥了一下手,“弟兄们,都来开开荤,男的宰了,女的先x后杀……” 修士们由于常年服食丹饵,很容易积攒了一些莫名的邪火,如果不能及时发泄,有些时候就会走火入魔。 发泄的方式很多,单看个人的喜好,或杀戮、或行房,或酗酒等等…… 正宗道门在这方面要好得多,道家本身追求的就是一个清静无为,灭除心魔。 但是别的修行之法,只求效率,并不如何看重心态,只关心最后不会走火入魔就行。 于是,某些方面的释放,就变得尤为重要了,甚至是必须的一环。 龙武子他们隐蔽在山庄之内的时候还好一些,驻守在终南山之后,除了寻找那个神秘之境就是苦修,根本就没有机会放纵。 而眼前就有最好的发泄工具,机会难得,也算是废物利用了,岂有放过之理? 于是,龙武子一声令下,一场鸡犬不留的变态屠杀,就在这个大厅里开始了。 管清泉高高在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残酷的灭门惨案,而且,还是被灭的自己家的门。 自己那些曾经不可一世,横行霸道的手下们,此刻就像是一群待宰的猪羊,不住惨叫着,被一顿乱刀无情的斩杀。 而那些丫鬟仆妇,就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然后绝望的发现根本就无处可逃,很快被那些不断邪火旺盛的修士和护卫扑倒…… 几十个垂死挣扎的属下被砍下了脑袋,毫无抵抗之力的女人,留在了最后,或者被杀,或者被施暴。 一时之间,女人哭叫,男人狂笑,整个天策府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不过这一切,有因才有果,都是管清泉昔日做下的孽! 活该他以前坏事做尽,现在只不过是报应到了,这就叫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能被管清泉收为外宅,范美英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老早就被盯上了。 “你们黑道不是最讲道义吗,祸不及家人啊,就不能放过我们母子吗?”范美英不住后退,护住了身后的幼子,哀求道,“大爷,他还是个孩子……” 看着眼前的血腥杀戮,她根本顾不上撕扯自己衣衫的禽兽们,忍不住绝望的叫了起来。 “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管清泉,你这个王八蛋,到底做了什么孽,招来如此报应……” “天策府的大男人们,全都是没卵子的废物!” 大厅里到处是一片哀嚎,所有的人都在痛骂管清泉,到底干了多少缺德事啊,居然招来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煞星? 但是此刻被唾骂的管清泉,自己还挂在墙上呢,已到油尽灯枯之时,即便再如何忏悔,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第一零零章 辣手灭门 而此刻,大厅里还有一个同样悔恨不已的人,那就是刚刚还嘴硬的柴丽珊。 在龙武子他们扑倒范美英的那一刻,她瞬间就明白了,那个坏蛋所说‘少儿不宜’的真正含义。 他居然指的不是杀人,而是这些禽兽之行,我了个大擦,确实是有点少儿不宜啊…… 满脸涨红的母老虎,看着眼前血腥肮脏的一幕,几欲作呕,狠狠的啐了一口,直接拉着快要晕过去的凌小乔就跑了出去。 嘴里愤愤的骂骂咧咧,男人都是下流龌龊,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尤其是这个流氓领导! 想想刚才他最后那个诡异的笑容,现在才知道,这个死禽兽让她们回避一下,居然真的是一番好意! 邬非鱼闭着眼睛,就像是欣赏美妙的音乐一样,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惨叫。 又像是在缅怀早已逝去的亲人,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今天已经报仇雪恨了! 公道与审判,虽然来得有点晚,但从未缺席! 良久,方才豁然睁开双眸,寒光四射,犹如魔神临世,睥睨众生。 目光所向,亦是快意恩仇的终极目标所在,而那里,正是人间炼狱一般的屠杀现场。 “管大府主,现在感想如何啊?”邬非鱼看着如狼似虎的手下,不断挥起了血淋淋的屠刀,微微笑道,“本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希望管大府主能把握住,再不说可就没机会了。” 于是,眼睁睁看着就要灭门的管清泉,紧紧攥着自己腹部那柄要命的宝刀,鼓起了最后一点力气:“邬庄主……大侠……大爷……小人就是个畜生……不该和您老……作对……放过那孩子……” 刚才还很光棍的他,忙不迭的忏悔着,只求这个煞神能够给自己留下一点香火,尽管这个希望不大。 这一刻,他所有的自尊彻底被粉碎,要是能下来的话,估计早就叩头如捣蒜了。 若是被他亲手送走的管子恒有灵,知道自己老子居然为了这个‘小弟弟’,肯如此放下自尊,难保不会被自己老爹气的活过来…… 邬非鱼微笑着,看着挂在墙上口不择言的仇人,欣赏了一会儿那份无助和恐惧,慢悠悠的说道:“管大府主,虽然说得不错,但是,晚了……” 管清泉这才意识到这个恶魔根本就是在故意戏弄自己,看着那边挥起的屠刀,和一个个嗷嗷狂叫的禽兽,自己的亲人子女在挣扎惨叫,目眦欲裂:“你这个……畜生……居然还在……玩我……” 当一个人绝望和仇恨达到了极致,整个人是麻木的,甚至疼痛都不是那么强烈,所以直到现在,他居然还很清醒。 如果时光能倒流,那一天在铁笼山顶,一定不会只把这个小狼崽子打下山去,而是一定要捉住,亲手剥皮抽筋,剁成碎肉下酒。 邬非鱼享受了一会管清泉的绝望,才慢悠悠的说道:“对啊,本少就是在玩你,怎么,想咬我啊?好怕怕……” 什么叫复仇?就是只有仇人的鲜血才能洗刷的执念,还要杀人诛心,一样不少。 而且为了避免养虎为患,直接斩草除根,不给一点春风吹又生的机会! 看着惨无人道的现场,大仇得报的邬非鱼,心情十分美妙,隐忍了十几年啊,一朝心愿得偿,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那帮手下一个个也都是残暴无情,杀人如割草,一时之间,人头滚滚。 就连那些被他们刚刚摧残过的女人们,也没能幸免,还真是先x后杀…… 这场惨绝人寰的残忍杀戮,整个江湖马上就会为之震动,仅凭一己之力搅起一场腥风血雨,也可以称的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该杀的杀,该x的x,把冷酷无情的报复发挥到了一个极致,想必很长时间都不会被人超越。 无论主人仆从,侍妾丫鬟,就连鸡窝里的小鸡仔,都掏出来摔死,到最后果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邬非鱼说到做到,居然真的给管清泉灭了门,血淋淋的诠释了他刚说过的一个词,鸡犬不留。 此时,挂在那个大大的寿字上的管清泉,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偶尔只是微微抽搐一下。 想不到这老货的生命力如此顽强,身体屡遭重创,精神又被如此摧残,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就连邬非鱼都有些诧异。 不过,此刻生不如死的管清泉,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整个人处在弥留之际,精气神在快速消散,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连续的全方位打击,本就让他到了崩溃的边缘,马上就要‘寿终正寝’了,眼前的一幕顶多只是往坑里推了一把而已。 管清泉向来以狠辣血腥着称,称霸江湖多年,身上不知道背负了多少人命,也不知道糟蹋过多少女子,毁灭过多少家庭,连自己都认为死得不冤。 现在,终于到了恶有恶报的时候了,当年杀人全家时有多残忍,现在就有多痛苦。 他已经发不出任何惨叫,就连想要死得体面一些,也成为了一种奢望。 像是一头剖开腔子,等着把血放干净的猪羊一样,挂在墙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两行血泪控制不住的滑落,也不知道他心中是否也在悔不当初,如同垂死的野兽,发出最后一声嘶哑的低嚎:“我恨啊……” 随即,管清泉那颗圆滚滚的脑袋重重的垂了下来,跟斜对面的赵荣飞遥相呼应,定格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从邬非鱼进门开始,两人就斗智斗勇,交锋过多少次了? 管清泉从来就没有占过任何上风,就像是猫戏老鼠一样,自己的尊严乃至生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碾压,被践踏。 而邬非鱼心中的正邪之分本来就很淡,血债血偿本就是天经地义,对于自己复仇的手段,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残忍。 不过,弄死一个罪该万死之人,总是心情更加舒畅一些,至少管清泉早已恶贯满盈,死有余辜。 而此时,选择袖手旁观的一干盟友人等,真是有些惊呆了! 我们只是想看一出戏而已,但……没有想到你这么狠毒,这么重口味啊。 行走江湖那么多年,像这般赶尽杀绝的猛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啊。 一击致命,斩草除根,毫不手软。 曾经那么强横的管大府主,想要投降都不行,最后就连想要投胎,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迫于邬非鱼表现出来的凶残,没有一个人敢于退场,更不要说出言劝阻了。 开什么玩笑,就连大名鼎鼎的天策府,人家说灭就灭了,周围还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在虎视眈眈呢,谁敢这个时候去摸老虎屁股?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嘛,只要战火不会烧到自己身上,没人会为死定了的管大府主鸣冤。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煞神能够一言九鼎,刚刚说过只会找管清泉算账这句话,还能够有效。 而这正是邬非鱼想要的效果,这就叫做杀鸡儆猴,现在已经立好了威,接下来的谈判,想必会顺利很多。 所有追随邬非鱼的属下们也都想不到,他居然真的做到了,偌大一个高高在上的天策府,说灭就灭了。 天策府所有的嫡系主力,全部都集中在这里了,竟然真的被一次性屠戮了个干干净净! 邬非鱼转过身来,看着那噤若寒蝉的盟友们,现在享受完了报仇的快感,该办正事了! 转身之间,还是那副社会小白一般的笑容,一边走向众人,一边摊手耸肩,似乎有些遗憾。 “唉,真没意思。原来本少还想把管大府主的肥肉割下来,让他一片片吃下去,想必味道不错。”他不无遗憾的嘟囔着,“看着自己被剔成了骨架,肯定也很过瘾吧……” 说话间,邬非鱼用脚轻轻一勾,扶起一张椅子,就那么坐在了骷髅会一众盟友的面前,一点都不见外。 他这一番怨言声音也不算小,他们自然也听到了,其中还真有人受不了,总觉得太过恶心。 也有人试探着问道:“二庄主,您这么做,可算是把天策府给灭门了啊,难道真的不怕背后组织找上门来吗?” “嘿嘿,谁让这个死胖子得罪我老婆的?组织还能管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吗?”邬非鱼嘻嘻一笑,“在下向来惧内,老婆大人的一句话,那可跟圣旨一样啊。” 凌小乔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被将错就错拉上了这条贼船不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替‘便宜相公’背黑锅了。 邬非鱼心理素质极强,刚刚做了如此残忍之事,似乎也没有什么不适,一点也不影响食欲。 说着话,随手撕开桌上的一只八宝鸭子,就那么油腻腻的大嚼起来。 盟友们可没他那么好的心情,不禁暗自皱眉,越发看不懂这小子想要干什么了。 邬非鱼嘴里塞满了东西,含含糊糊的说道:“吃啊,你们怎么不吃啊,别客气,来来,这冰糖肘子看起来也不错,都尝尝……” 也难为他刚刚血洗了天策府上下之后,居然还有胃口吃东西,而且还是那么油腻的鸡鸭猪肘之类。 要不是刚刚见识了他的凶残,掀桌子倒不一定,拂袖而去是肯定的了。 第一零一章 城下之盟 整个天策府从发家到灭门,还真是一部血泪史啊,有血有泪,还有屎。 从挂在墙上的管清泉身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几个字,那就是——谁能比我惨? 管清泉自身实力强横,名震江湖几十载,以他们结拜兄弟为核心,加上一众属下及其家属,整个嫡系已达二百多人,已经可以算是一流势力了。 现在却被这厮挥手之间,灰飞烟灭,天策府正式被这个屠夫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就此宣告功能性灭绝。 不过,邬非鱼在确立了自己邪恶的魔修形象之后,也就收起了游戏之心,演戏太过就容易穿帮。 眼前虽然控制住了局面,但毕竟自己手里还是一穷二白,没有多少筹码,这几家盟友的分量,至少目前看来还是有些沉甸甸的。 其实他还真是有点多虑了,在见识了那惨绝人寰的现场之后,已经让所有盟友的头发都竖了起来,毛骨悚然。 只觉一股股阴风嗖嗖地吹了过来,直到现在还没停呢…… 邬非鱼笑吟吟的看着身边那些个目瞪口呆的盟友,随手扯起桌布擦了擦手,这才停止了进食。 “唉,在下天生就是心慈手软,见不得血腥,”他假惺惺的叹了口气,“诸位大哥,还请见谅,败了大家伙儿的兴致,等会在下先罚酒三杯……” 此话一出,别说眼前的骷髅会众人,就是旁边大鑫山庄的手下,脸色也都很怪异。 一个个脸皮抽搐,腹诽不已,就这还心慈手软哪? 刚才人头滚滚的时候,他么的命令就是你下的,玩得最嗨的也是你! 见不得血腥?你刚刚把整个天策府杀了个干干净净,连一只鸡都没留下来!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猫哭耗子假慈悲,他么说的就是你! 一个脑筋灵光的盟友及时开了口:“二庄主客气了,管清泉此獠十恶不赦,早就该杀,此举正是替天行道……” 有这个不要脸的带头,其他人也马上跟进:“极是极是,这等猪狗不如之人,混迹于我们黑道,我等实在是羞与为伍……” “这已经是便宜他了,等会还应该挫骨扬灰才是,万万不能心软……” 盟友们虽然心里腹诽,但是嘴上却是一点都不敢说出来,就连脸上谄媚的笑容,都不曾少了一丝。 众人纷纷表态,跟管大府主彻底划清界限,一个个表现得义愤填膺,恨不得把这个死人弄活了再让他死一遍才好。 邬非鱼满面春风,笑眯眯的听着,感觉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这才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 “诸位都是我们骷髅会的精英之士,都知道一个道理,蛇无头不行。”他环顾周围,慢慢说道,“现在管大府主已经上西天玩去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谈谈重新结盟的问题了……” 所有人的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子,面面相觑,同时脊背忍不住一阵发冷,该来的还是要来啊。 而且,这位想要当带头大哥的主儿,看起来可是不大好伺候啊。 这厮刚刚用一场灭门成功立威,那就是杀鸡儆猴啊,眼下谁处于主导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这厮嘴上说是谈谈,那还不是一言堂,谁敢还价啊? 哦,还真有一个,不过已经挂在墙上,被这厮玩死了。 这个大魔王这时候找他们谈合作,说是乘人之危都是轻的,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趁火打劫,而且连火都是他放的! 不过,那二十几个人谁也不肯率先表态,各怀鬼胎,表情不一。 “本庄主一向宽宏大量,对于盟友们以前如何附逆天策府,就既往不咎了。”邬非鱼收起了嬉皮笑脸,打起了官腔,“现在不计前嫌,还请诸位考虑一下咱们的合作事宜。” 众人看着这个一本正经的煞神,纷纷表示很无语,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心胸更狭窄的人吗? 血淋淋的例子就摆在眼前,貌似那个敢于反抗他的管清泉,挂在墙上,已经凉透了。 不过,连死有余辜的管清泉都到那般田地了,还如此惜命,他们同样也不想死…… 其实细想起来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换一个带头大哥嘛,刚才邬非鱼已经用实力证明,这个靠山还是很硬的。 于是,又是一番七嘴八舌的表忠心,歌功颂德,中心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坚决拥护大鑫山庄上台,来做我们的领头羊。 一旦有命令,小弟们必将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这马屁拍的舒坦,本庄主很喜欢!”邬非鱼又开始绽放出笑容。 但是‘本庄主’这个自称,却是不换了,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他这一段的心路历程。 当众人表白完之后,只见他把眼前的桌布掀开,任由上面的残羹剩饭和盘碟稀里哗啦的掉落一地,然后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来。 他把纸扔在桌上,笑眯眯的看着还在犹豫挣扎的一众‘准盟友’,然后一张张分发给各个势力的话事人,原来是十七份提前拟定好了的盟约。 “诸位,好好看一下条约啊,到时候别说本庄主坑人……”邬非鱼笑眯眯的说道。 他一点也不着急,眼前这血淋淋的现场,也没影响到那份好心情。 甚至还从旁边拎起一只还没开封的酒坛,拍开泥封,就那么悠然自得的对着坛口喝了起来。 虽然众人如此低三下四,递了软话,显然邬非鱼并没有打算放过盟友们,也并不在乎能不能挽回友谊,只想打消所有的抗拒之心。 有细心的盟友这才赫然发现,这十几份盟约,居然连一张都没有多余,显然是按人头早就准备好的。 脑筋快一点的人,已经有点不寒而栗了,我靠,要不要这么神奇啊?! 每一家的话事人正好人手一张,也就是说,今天都有哪些势力前来贺寿,早就在人家的掌握之中了。 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就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设计好的阴谋,绝不像是巧合,显然就是有意为之! 而且,这一步步走来,也都有迹可循。 从进门开始闹事,到所谓的为妻报仇,又到亮明身份,最后一直到管清泉的灭门——这一切的一切,更像是一个提前挖好的大坑! 众人忽然间有一种不详之感,邬非鱼布下的这个局,真的只是用来消灭天策府吗? 甚至有人怀疑,其实他早就可以拿下管清泉,而之所以费尽心机搞得如此血腥,或许就是为了逼迫他们签下这个城下之盟。 这厮从一开始,就在打盟友们的主意,压根没有想过让这些人置身事外! 有时候,很难把一个如此阴险奸诈的小人,跟刚才那个大杀四方的煞神联系起来。 不过,虽然抵挡不住邬非鱼的凶残,但是也不能没有表示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把自己推进火坑吧? 连看都不用看,这个所谓盟约,肯定是一个丧权辱人的不平等条约。 “本少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不服就干!”看见‘众盟友’开始犹豫,他已经有点不耐烦,随手一指吕东百的尸体,“我很喜欢他说过的一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人上来也是炮灰。” 众皆无语,那一张张老脸黑得像是锅底,有人已经开始在心里恨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寿宴,奉承管清泉? 现在倒好,突然杀出来这小子横空插了一杠子,非要把自己拉上贼船,这下什么老本都亏光了! 甚至有人开始悔恨,要是开始的时候就和管清泉一起,放手一搏,未必就是这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不过,更多的人则是有贼心没贼胆,这个问题也就是想想,根本就不敢表现出来。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也就是骗骗那些白痴炮灰,所有人还没等开战,只是看了一场别人之间的厮杀,就已然丧失了勇气。 这小子明明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干,却让这些人不仅感受到了强大的威压,还有那凌厉的杀机,着实让人胆寒。 所以,盟友们的胆小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这一切即便是不想做,可轮到他们说了算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管清泉那个血淋淋的例子还挂在那里呢,谁敢不听?! 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现在还坐在这里的二十几个人,只有三个骷髅会的盟友实力还不错,如果齐心协力,勉强能挡住三四个修士。 剩下的十几家一方豪强,可就有点不够看了,也就是马马虎虎可以充当摇旗呐喊的角色,上去那就是送人头啊,绝非这一干狠人的对手。 很显然,现在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骷髅会的那三家话事人身上,只看他们是什么态度。 各人打着自家的小算盘,谁都不肯做那只倒霉的出头鸟,只想让别人先做一个表率,看看会是什么下场。 可是,这样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加上天策府的败亡,此时大势已去,众人根本就是无力回天。 就算这些盟友侥幸躲过了这一劫,以后再面对更加强大起来的大鑫山庄,谁敢再有反抗之心? 第一零二章 投名状 这趟天策府之行,盟友们注定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了,反而连自尊加名誉,都被一次性败了个精光。 这也怨不得别人,关键是这个邬非鱼,对于人心的把控太厉害了。 他并不是上来就一棍子打死,而是步步为营,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在谈笑风生之间,慢慢把他们一个个引入早就挖好的坑中。 此刻站在坑底,才有人意识到自己不过一只猴子,而这小子根本就是耍猴的。 邬非鱼冷冷一笑,眼前茫然不知所措的一众盟友,令他想起了一句话: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其志也。 他们这些人就是一群被斩了将帅的士兵,被夺了志气的匹夫,就是一群无头苍蝇。 都这时候了,还在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一盘散沙,也给了自己从容各个击破的机会,他们注定成不了什么气候! 看着邬非鱼身后提着滴血屠刀的虎狼手下,盟友们也实在没有多少勇气,可以让他们奋起反抗,只能寄希望于这个新换的带头大哥,不会那么难伺候。 为眼前的形势所迫,犹豫再三,当下霸拳宗的宗主一言不发,率先提起笔,颤巍巍的签上了自己周飞虎的大名。 当然,这个颤巍巍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愤怒和屈辱。 这一幕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白毛女’,杨白劳含泪卖女的场景。 万事开头难,有人开了头,剩下的人也就只能乖乖的签下卖身契,却很少有人去细看条约的内容。 无非就是老调重弹,令行禁止之类的单方面约束条款,反正老老实实的听话就对了。 “这就对了嘛,来人,给诸位盟友倒酒,为我们签约成功干一杯,”邬非鱼收起条约,吩咐道,“当然,按照约定,诸位还是要先交纳一份投名状……” 这又是什么幺蛾子?众盟友又是一阵哗然,只觉得眼下的剧本发展,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有嘴快的盟友忍不住问道:“二庄主,投名状是什么东西……” “所谓的投名状,就是一种保证我们盟友关系的好东西。”邬非鱼笑嘻嘻的说道,“你们尽管放心,其实这就是一个保障,本少用名誉保证,只要咱们合作愉快,这绝对是安全无害的。”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二庄主,不会就是王伦逼着林冲搞得那玩意儿吧……” 还没等说完马上就被同伴捂住了嘴巴,陪笑道:“这孩子早上来的时候,吃错药了……” “聪明!还是这位朋友见多识广!”邬非鱼并不以为忤,还在继续忽悠,“诸位,机会不等人,人却可以等机会。现在,机会就在你们面前,还在犹豫什么?只要拿出你们的诚意,我们从此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虽然他说的天花乱坠,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投名状绝非善物,恐怕真的交纳了之后,会有‘身不由己’的特殊功效。 再说了,就你这德行,还有名誉可言吗? 周飞虎冷冷问道:“咱们若是合作不愉快呢?是不是就有害了?” 邬非鱼挑了挑眉毛,抛了一个风骚的‘媚眼’过去:“嘻嘻,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周宗主,你懂得!” “二庄主,首恶已经伏诛,我们又都签了盟约,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霸拳宗宗主满脸的无奈,苦笑道。 “我看还是交纳吧,可以证明宗主诚意满满,真心和我们大鑫山庄结盟……”邬非鱼很真诚地说道,“本庄主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候,再出什么意外……” 他还想再解释一下具体的原因,但是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继续煽情。 “老子就是不玩了,你能拿我怎么样?!”一个健壮大汉终于忍受不了越来越过分的欺诈,悲愤的跳了起来,大吼道,“我就不信,你能把我们都杀了!” 声音倒是狠厉,但总是给人一种心虚的感觉,好像是在故意掩饰自己的恐惧。 这个人是黑虎寨的寨主刘金刚,刚刚拍案而起,眼见周围居然没有一个人跟着响应,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 其实他还真不一定就是想反抗,很有可能是被眼前这种一环紧似一环的套路,给逼得失去理智了,这才‘一不小心’就跳了出来。 “哦,果然是一条硬汉,这位好汉是黑虎寨的刘金刚刘寨主吧?”邬非鱼显然早就有所防备,一眼就认出了这只出头鸟,但依然不改那一副云淡风轻,“本庄主就喜欢和这样的痛快人打交道。来人哪,给我拿下这个痛快的好汉——” 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总要做足功课,免得遇到类似情况,慌了手脚。 身后的手下轰然答应,刘金刚虽然实力不济,但坐以待毙也不是他的风格。 遗憾的是,他上来就被邬非鱼的杀机锁定,令其神魂浮动,没出几招就乱了章法。 没有任何悬念,下场当然是也只有一个,刘金刚反抗了没几下,就被如狼似虎的李金印打倒在地。 然后封了气海丹田,提了过来,扔在地上。 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出面助阵,邬非鱼表现得太凶残太邪门,谁都不想去触这个魔王的霉头,这是人性趋利避害的本能。 正所谓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无利可图,谁跟你白玩? 刘金刚的鲁莽之举,给本就想要杀一儆百的邬非鱼,递上了一把屠刀。 这就跟一个兔子去挑衅狮子一样,唯一的结果就是直接被吃掉,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虽然没人敢于仗义执言,但所有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猪狗一样的东西,给脸不要脸!”邬非鱼沉下脸来,翻脸比翻书都快,“把他拖出去宰了,等会陪着管大府主一路走好。” 他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刘金刚,在除掉管清泉之后,现在更加肆无忌惮。 如果天策府还完整的话,恐怕任谁都要好好掂量掂量他们的态度,如今只剩下这几条杂鱼,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好小子,你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盟友相残……唔唔……” 刘金刚还没喊完,就被李金印一把捏住了脖子,就像是拖死狗一样,直接拉出去陪葬了。 “有一句话,叫做雷霆雨露,皆是天恩……”邬非鱼叹息着,假惺惺的说道,“好歹也算是盟友一场,让你进入轮回,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常言道,恩威并施,方能使人死心塌地。 相比于恩惠,他更相信赤裸裸的威胁,刀悬在头顶,随时都可能落下,只有这样,才能让其真心的为我所用。 听着刘金刚渐渐远去的惨叫声,众人默然良久,周飞虎才开口问道:“二庄主,大家都想知道,这个投名状要如何交纳?总不能互相残杀吧?” “本庄主知道咱们骷髅会的规矩,大概每家的情况也都差不多。”邬非鱼嘻嘻一笑,“你们是不是背后也有两个智囊,在操控着宗门的一切事务啊?” 周飞虎看了周围的人一眼,感觉很诧异,这可是组织的机密,在这么公开的场合谈论,有点不太合适吧? 但这是邬非鱼先提及,他也只好点点头:“不错。” 邬非鱼接着问道:“你们是不是也很讨厌他们,恨不能早早赶走?” 周飞虎皱起了眉头:“二庄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直说好了。” 邬非鱼收起嬉皮笑脸,神色凝重的说道:“本庄主要你们做的,就是回去把这两位智囊,给我全都宰了。” 周飞虎和两位同伴一齐大惊失色,当即异口同声的一口回绝:“这绝不可能。” 其他人不清楚,这三家的话事人可是很清楚,这两个智囊在骷髅会里面的地位。 其实这两人就是背后组织的代言人,只要他们打个小报告,就能让这些看起来嚣张跋扈的一方大豪,吃不了兜着走。 谁都没料到,他所说的这个投名状,居然是拿着这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下手。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歹毒,只要真的杀了这两人,这也等于断了所有人的后路。 这么一来,就真的绑在大鑫山庄这辆黑车上了,想中途下去都不行。 “诸位,先不要那么急着拒绝嘛。”这些人的反应,都在邬非鱼的预料之内,“你们只要静下心来想一想,就知道除掉他们的好处了。” “二庄主,在下冒昧问一句。”又是一阵沉默过后,忽然周飞虎抬起头来,“既然好处这么多,你们大鑫山庄的智囊,已经除掉了吗?” 在无数道注视的目光中,邬非鱼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这是自然!本庄主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除掉了这两个老厌物!” 所有人都没出声,但是很显然,他们的抵触心理,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 其实,他也完全可以用修士的手段,来保证盟友们的忠诚,比如说,通过神魂印记之类的术法,就可以达到这个效果。 不过,那样只有自己才能控制,就相当于变成了他们向自己效忠了,这与初衷不符。 还是最好让他们无路可退,这样既展示了自己的无私,也能保证一众盟友不敢出工不出力。 现在看来这一招很正确,也很及时,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邬非鱼这杀一儆百之计,既清除了异己,又瓦解了盟友之间的友谊,同时还将他们的抗拒之心彻底粉碎。 这个火候可不好把握啊,如若过早,很容易同仇敌忾,激起哗变; 但如若过晚,则又失去了震慑效果,现在正是一锤定音的好机会。 第一零三章 强敌变强援 众人现在才知道,做他的敌人固然是危险的,而做他的盟友却是致命的。 不少人在暗自悔恨,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不过,没有一个人敢于出面硬杠,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一个刚刚被拖了出去陪葬,另外一个挂在墙上,尸骨未寒。 “周宗主,咱们现在怎么办?”有人在低声问旁边的霸拳宗宗主。 周飞虎没好气的说道:“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我们现在里外不是人,除了听天由命,还能怎么办!” 所有人都感到很憋屈,却慑于邬非鱼的凶残,只能乖乖做了缩头乌龟。 这其实也反应了此时他们怯懦的心里,跑不了又不敢反抗,屈服只是早晚的事。 相对而言,他们对于邬非鱼的忌惮,更甚于这投名状,逆来顺受反倒是最好的选择。 大家也都知道,这不过就是大鑫山庄为了控制他们,所采取的一个手段而已,而不是为了要命。 最主要的还是心里的那道坎难过,吃翔倒没什么,关键是味不对啊! 也就是说,邬非鱼此举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是极强,大家这才一时难以接受。 看出了盟友们的犹豫,于是,邬大少品着酒,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邬先生,二庄主,能不能给我们留一点退路,不要做得这么绝啊……”另外一个骷髅会的盟友壮起胆子,上前陪着笑脸说道。 “退路?你们还要什么退路?”邬非鱼淡淡一笑,不屑的说道,“弱者没有任何条件可言。” 听到这侮辱性的答复,所有的盟友居然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了愤怒,都在告诫自己一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另外一人也凑过来:“邬庄主,我们交了投名状以后,不会被背后组织追杀吧?” “你这是对我们大鑫山庄的侮辱!”邬非鱼淡淡扫了他一眼,“放手干便是,本庄主用名誉保证,他们绝对不会追究。” “真的?这可是相当于背叛啊。” “天塌下来有我们顶着,怕什么?”他自负的一笑:“不过呢,本庄主担心到时候赶你走,都不会走了。” “我们如果不交,还能一起愉快地玩耍吗?”有人弱弱的问道。 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扯淡的…… 邬非鱼看着眼前这位有点天真的儿童,都懒得回答了,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然后只是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有些话说的过于直白就没意思了。 这个选择太过艰难,似是一瞬间,又似是千百年。 而有先见之明的霸拳宗宗主,此刻脸色惨白,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了些什么。 犹豫良久,还是脸带苦涩的说道:“我同意交纳投名状!下一步该如何做,还请二庄主示下。” “这个不用担心,本庄主会派人搞定的。”邬非鱼展颜一笑,“诸位只需要提供一点他们的信息,到时候再把这个黑锅背起来就好。” 邬非鱼已经计划好了,就让那几个修士去办就好,最多也不过耽误半天的时间,有那么多的灵石垫底,想必谁也不会在意多杀几个人。 那几个修士最次也是达到了黄阶,悄无声息的去暗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糟老头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论是收买人心也好,为了自己行事方便也罢,这几个号称智囊的老东西,都是必须要铲除的。 有人开了头,其余两人也不再纠结,也都松口答应了。 签完城下之盟,邬非鱼再去看管清泉时,才发现这老货忍受不了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摧残,双目圆睁,血泪干涸,早已含恨而尽。 一代枭雄,管清泉,卒! 他身上分离出来了一个灰蒙蒙的东西,那大概就是魂魄吧,放不下的那份执念,还在眷恋的徘徊着…… 邬非鱼轻轻挥了挥手,一团黑黝黝的诡异火焰燃起,瞬间就把仅剩下的一点魂魄烧了个精光。 果然是做鬼都不行,真正的魂飞魄散,彻底灰飞烟灭。 杀戮是原罪这话说的不假,但是杀那些罪无可恕的屠夫狂魔,也可以照样心安理得。 无论是管清泉还是手下的那些弟兄,死在他们手下的冤魂数不胜数,早已罪无可恕。 所以邬非鱼在这里杀人如割草,却没有丝毫的心理障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望着管清泉死不瞑目的尸体,他还是颇有感慨,正所谓,到头一梦,万境归空。 雄霸一方的天策府,在他的眼里,就好像猪狗一般,轻轻松松就拿下了,却在一众赤瓜心里面掀起了惊涛骇浪。 做这厮的对头就是这么一个下场,投降不行,投胎也不行! 对于管清泉来说,这就是一场浩劫,相比之下,为了那二十几个人的加盟,邬非鱼所施展的手段,简直可以说是菩萨心肠。 至此,计划完美收官,己方只是伤亡了几个秘卫,便灭了不可一世的天策府,收服了其麾下依附的势力,可以继续执行预定的方案了。 “周宗主,咱们为了以后更好地合作,干一杯如何?”邬非鱼笑眯眯的提议道,“来人,换大碗,今日不醉无归。” 周飞虎不置可否,自有大鑫山庄的下属,上前给他们一一斟满酒。 他乃是管清泉之下,实打实的第二高手,即便是赵荣飞在世,也不见得是其对手。 现在天策府已经被灭门,他也就自然成了这些没娘孩子的老大,一言一行,足以左右另外两家盟友的态度。 看见周飞虎一声不吭的端起了酒碗,所有人也不再矫情,纷纷举起来干了这一碗郁闷酒。 “既然诸位喝了这杯酒,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小弟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邬非鱼放下酒碗,示意手下继续斟酒,“前段时间凌霄阁到大鑫山庄寻衅滋事,大家都知道吧?” 这一句话,把所有人的兴趣都调动起来,因为这事在江湖上闹得很大,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 不少人不自觉的点头,纷纷放下原先的情绪,想要听听邬非鱼这个权威的解答。 所有人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就是大鑫山庄大张旗鼓的去找凌霄阁算账,现在为什么他们没事,反倒是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天策府,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也就是因为这个消息,大家放松了警惕,这才为邬非鱼所乘。 按照天策府的判断,这一次两家必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自己坐山观虎斗就好,只等最后去收渔人之利。 原先管清泉还想在寿宴之后,就把下属组织起来开一个会,就是如何做好这个渔翁。 最好能够双方两败俱伤,一举兼并这两家,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一家独大。 那么整个骷髅会,管清泉将拥有一半以上的实力,即便是背后组织,也要另眼相看。 想不到这个鹬蚌还没打起来,就突然出现了邬非鱼这一只奇兵,上来就先把渔翁给灭了,这让几乎所有人的脑回路,全都凌乱起来。 他们不是应该在中都一带,等着跟凌霄阁火拼吗,怎么突然之间,就跑到扶风郡,杀上天策府了呢? 而且,天策府的实力在整个骷髅会里,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老大了,谁给了他们如此大的胆子,居然敢千里奔袭? 这一系列问题,就像是卡在嗓子眼上的鱼刺,实在是不吐不快啊。 邬非鱼轻轻的呷了一口酒:“我们其实是打着攻打凌霄阁的幌子,集中了全部精锐,突袭天策府。” 周飞虎看了一眼周围的山庄秘卫,和那几个修士,有些惊讶的说道:“就这,你们就敢杀上天策府?会不会太儿戏了?” “你们要是一拥而上,本庄主当然招架不住。”邬非鱼神秘一笑,“我们计划的时候,是把诸位盟友,和那些江湖豪客,排除在外的,一心只对付管清泉的嫡系就好。” “二庄主,你先别急,容我先捋捋。”周飞虎连连摆手,沉吟着说道,“你明明知道所有的盟友都在参加寿宴,而那些江湖豪客又近在咫尺,凭什么认为我们不可能出手?” 邬非鱼能怎么说?难道告诉周飞虎,哥纯属猜测,全凭运气? 还是说,早就料定了所谓骷髅会联盟,只不过是一盘散沙,哥只要各个击破就好? 所以,他也只能卖个关子了:“这一点,不到最后,本庄主还真不便透露,还请周宗主见谅。” 这点周飞虎也能理解,毕竟战事还在继续,事关如此机密,确实不宜过早泄露。 “那么,接下来,二庄主要如何安排我等?”周飞虎也是一个老江湖,一句话就点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 “还真别说,若是周宗主不先开口,本庄主还真的不好说这话。”邬非鱼正色道,“小弟恭请周宗主,率领所有的好朋友们,立刻赶往城外的会馆埋伏,等会咱们一起去‘说服’那帮子好汉。” 周飞虎略一沉吟,环视一周:“老夫这边倒是好说,就是不知道这几位……” 众人齐齐翻了个白眼,靠,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若是敢反对,那不是惹这个煞神发飙吗? 一干盟友虽然腹诽不已,但还是纷纷表示,唯周宗主马首是瞻。 话都说透了,众人又喝了一杯酒,也没有了推杯换盏的心情,纷纷起身,如约前往城外。 这一刻,所有盟友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虽然被迫交纳了投名状,但总算是死里逃生了。 在亲眼见证了这个魔神大杀四方的残忍,和层出不穷的手段,最后居然还能活着走出来,真好啊…… 什么卧榻之侧啊,唇亡齿寒啊,统统见鬼去吧!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这才是真理。 第一零四章 坐地分赃 在一众盟友眼里,这个煞神已经成为了一个禁忌,不要说对付他了,想起来都头疼。 看见周飞虎他们纷纷离开,李金印这才押着两个账房一样的半老头子,走了进来。 这大概就是天策府所谓的智囊了,每一家骷髅会的势力背后,都有这么两块货,在暗中把控着一切。 在进入天策府之前,他就吩咐过,只有这两人不能杀,留给自己来处理。 他早就有了计划,需要两人的配合,来稳住城外会馆的那帮豪客。 现在柴丽珊可是对于自己这个领导,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厮太特么的变态了! 单是这一份杀伐果决,就已经给假小子的芳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上来就用无人可敌的姿态,几乎完全凭着一己之力,就摆平了整个管清泉集团! 看着邬非鱼举重若轻的姿态,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即便是自己和那几个修士不来,这个死变态也能独力颠覆天策府。 而自己这些人最大的作用,只不过是为了保证整个天策府,连一只苍蝇都跑不出去。 看上去,邬非鱼好像是艰难获胜,仅仅又是略胜一筹,不过,若是次数多了,就没人相信这是什么巧合了。 传闻,徐六合的追魂玉胆跟管清泉的龙鳞宝刀比拼过一次,那一次可是龙鳞宝刀更胜一筹。 以此类推,邬非鱼连管清泉都弄死了,如果对上徐六合,是不是也会轻松获胜啊? “小柴妹妹,那么看着我干嘛?”邬非鱼笑眯眯的问道,“难道哥哥脸上有朵花?” “呸,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还隐藏了多少手段。”柴丽珊撇了撇嘴,意味深长的说道,“现在都有点搞不清,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还能干什么?这不是为了咱们山庄的振兴大业嘛,哥哥可是真的呕心沥血……” “少来,那些大道理您老就别说了。”柴丽珊赶紧打断了他的胡咧咧,“你要的人,现在带来了,准备怎么处理啊?” “你们就是天策府的智囊?说说吧,都知道些什么?”邬非鱼转过了头,瞬间脸色如常,淡淡说道,“若是浪费本庄主的时间,下场你们知道吧?” 两人急忙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大厅里到处都是尸体,赫赫有名的管大府主跟赵荣飞一起,也都还在墙上挂着,说不吓人是假的。 他们哆哆嗦嗦的把整个天策府的情况说了一遍,跟大鑫山庄大同小异,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东西。 听完汇报之后,邬非鱼沉吟了一下:“整个天策府,加上管清泉的私房钱,大约还有多少钱粮库存?” 一个智囊应声答道:“现银有一百七十万两左右,银票三百万,其他珠玉宝石不在其中,那些东西都是府主单独珍藏。” “现在城外的别院,由谁负责,这人怎么样?”邬非鱼继续问道,“还有,别院里一共有多少门客?” “堂主叫薛柏涛,乃是府主的心腹,为人就是有点贪财。”智囊答道,“门客有二百三十人左右吧。” “你们跟这个薛柏涛关系如何?” “关系尚可,见面客客气气的那种。” “李堂主,你去取三百万两银票,让这两个老家伙带领,马上去搞定这个薛柏涛,”邬非鱼不再问话,转身对李金印吩咐道,“一个字,用钱砸死他们。” 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叫事。 “若是发生冲突,该如何处理?”李金印有些不自信的问道。 “你先和周飞虎汇合,以防不测。另外,我再让那几个修士跟着你一起去,想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邬非鱼想了想说道,“这边的事情,尽量的先隐瞒下来,晚些时候我过去找你。” 他指着那两个智囊说道:“这两人嘛,要是好好配合,就先留着。如果妄图逃跑,或者破坏计划,直接让他们去找东翁喝孟婆汤就行。” 两人面面相觑,忍不住一阵苦笑,心里却把管清泉的的亲娘后妈都骂了个遍。 你招惹谁不好,偏偏还招惹了这么一个煞神,把自己玩死了不说,还把老夫都陷进来了。 “得令!”李金印像是抓小鸡一样,抓着两人,“走吧,您哪。” 邬非鱼又把龙武子叫过来,“龙队长,让你的手下跟着李堂主走一趟,然后在回程时再顺路办一点小事,你们就没事了。” 龙武子迟疑道:“二庄主,你答应我们的事……” “龙队长,修真之人可不能太过计较身外之物哦……”邬非鱼微微一笑,“好了,先安排人去吧。你单独留下,然后咱们就去看看,这位笑面狼到底给咱们留下了多大的惊喜。” 龙武子大喜,乐滋滋的跑了出去,让手下的几个修士,跟着李金印去办事。 然后,邬非鱼又把李强叫了过来:“李队长,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们了,严密把守天策府,许进不许出。一旦有敌来犯,及时发出警报。” 他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安排一系列的保卫工作,以及清理现场。 按照邬非鱼的指示,把所有人和鸡狗骡马等动物的尸体,全部扔进了后院池塘里面,被这厮放了一把诡异的黑火,就这么付之一炬。 这把黑火相当诡异,遇水不熄,大火整整烧了大半天,池塘里面的鱼鳖虾蟹也未能幸免,全都随之化为灰烬。 原先波光粼粼的花园池塘,直接变成了化粪池,臭不可闻。 名噪一时的天策府,就这么彻底消失了,鸡犬不留。 从此,煞神的大名就此传播开来,闻者丧胆,唯恐避之不及。 大局已定,现在是享受战果的时间,邬非鱼早就瞄上了管清泉腰上的那一串钥匙。 不再关心忙忙碌碌的秘卫,邬非鱼带着两位美女和龙武子,转弯抹角,来到了管清泉的卧室内。 邬非鱼扫了一眼,熟门熟路的推开床铺上的被褥,下面露出一个精钢所制的巨大铺板,若不是有人领着,很难发现这个隐秘的门户。 他取出那条得自管清泉的钥匙试了试,插进锁眼,提起了钢板,露出一条往下的通道。 随手拿过一个烛台,点燃后一马当先,毫不迟疑的走了下去。 几个人看着这厮宛如到了自己家一样,都很惊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熟悉管清泉的住处。 甚至柴丽珊还在心里充满恶趣味的猜测,这厮不会是跟这里谁偷晴,才知道这个秘密的吧? 但是一愣神,邬非鱼已经下到底了,几个人来不及细想,急忙一个个跟了下去。 通道狭窄黑暗,但是却并不算长,没几步就来到了一个地下室。 几个人都是第一次进到这里,大感新奇,忍不住四下打量起来。 这是一个极大的密室,整个四壁包括房顶脚底,都是青油油地发出金属的光泽。 邬非鱼走到一边墙前,伸手在墙上摸了几下,然后往墙壁上敲去,果然铛铛作响,居然均是钢铁所铸。 回音既重且沉,密室四周墙壁,就像是一口巨大的铁棺材,整个埋在了卧室之下,不怕水淹火烧,极为坚固隐秘。 里面一排排的货架上,整整齐齐的排放着各式各样的天材地宝、兵刃、秘籍等等,各种修炼的资源应有尽有。 墙角的几十口大箱子里,满满都是奇珍异宝,琳琅满目,闪烁着诱人的莹光。 如果换算成银两,这将是一个天文数字,看来管清泉多年搜刮的家财,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邬非鱼的眼光浏览了一圈,对这些阿堵之物并不如何感冒,他只关心修炼资源这一类的东西。 最后在墙角处的货架上,果然找到了一大堆码放整齐的灵石,就像是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 当下喊了龙武子一声,迈步走了过去:“这里大概有三万左右的灵石吧,龙队长,这一仗你们灵使居功至伟,小弟就替庄主做主,咱们对半分了吧。” 一半就是一万五,这一下比起当初的约定,可是一下子多了将近十倍。 龙武子大喜过望,颤声道:“谢谢二庄主赏赐,日后如有驱策,属下等必然万死不辞!” 说不动心是假的,单单是这一批灵石,也足以值回票价了。 要知道,作为修炼的必需品,灵石在这个世界上极其稀少,对于一个门派来说,属于真正的战略性物资,较小一点的门派则是直接没有。 作为山庄的灵使,一个月只有三块灵石,而他作为队长,也只有五块而已。 就这点东西,还不够他们每月修炼所用,仅仅是处于一个吃不饱饿不死的地步。 如今一下就凭空得了这么多,一下子解决了根本性的问题,这如何不让人惊喜万分? 给手下每人一千,估计乐的鼻涕泡都能吹出来,还不对自己感恩戴德? 剩下的还有差不多一万块,自己就可以独吞了,足够几十年修炼的资源,这一次确实是赚大了。 心怀鸿鹄之志的邬非鱼,深谙恩威并施之道,反正慷他人之慨,又不耗费自己分毫,何乐不为。 酬劳给了他们,具体怎么分配,那就跟自己无关了。 他也懒得去细分,很随意的从中间划开,收起一半的灵石,毕竟自己也需要灵石修行。 然后转头对着柴丽珊和凌小乔:“两位美女,你们也随意挑选几样吧,就不要客气了,庄主那边自有哥哥担待。” 有好东西可拿,两人也是很开心,答应一声,各自去寻找心仪之物。 这一逼装的完美,好几次都是假借凌小乔的名义,从而为干掉天策府,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现在让她随便选几件礼物,就算是‘背锅’之后的补偿吧,这也合情合理。 第一零五章 怪异兽骨 然后,邬非鱼这才慢慢翻看着密室里面的宝物,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喜欢之物。 忽然,脑海中响起来了一个声音:“咦,那是什么?” “嗯?这是……”邬非鱼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体内还有一条寄生龙,正是这条老蛆发出的声音。 在出了妖兽森林之后,老龙就一直在沉睡,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苏醒过来,此时已经控制不住的躁动了起来。 老龙的语气变得激动万分,甚至有点语无伦次:“小鱼儿,快,快,快把那个东西拿过来我看看,对对,就是那个……” “这是什么?”邬非鱼根据它的指点,来到了一个货架前,上面摆放着一根仿佛是妖兽腿骨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了眼前。 邬非鱼先是一怔,继而露出疑惑之色,并没急于拿起来,而是细细的打量起来。 这是一根某种巨大动物的骨头,应该是腿骨的一部分,十分粗大,上面散发着一种宛如玉石一般的光泽。 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玩意儿,但有一点毋庸置疑,该妖兽生前应该属于一种体型十分庞大的生物。 它给自己起了一个绰号倒好说,哥不跟畜生一般见识,主要是以前被连续坑了两次,邬非鱼已经不怎么相信那个资深老蛆了。 “想不到啊,居然还能碰到这等机缘,仅凭这玩意就不虚此行,小鱼儿,赶紧拿来给我看看——”老龙现在已经看清了眼前之物,忍不住催促道。 老龙乃是修行数万年的老怪物,见多识广,早已古井不波,很少有事情能让它如此动容。 现在如此迫切,其中必有蹊跷,邬非鱼甚至怀疑,难道这是老龙的生前遗蜕,被人炖了棒子骨? 按照邬大少的尿性,一向是别人着急上火,他更喜欢反其道而行,慢慢抻着再说。 他更倾向于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倒背着手围着那根兽骨打转,并没有听老龙忽悠去拿起来。 这个死蛔虫可不是什么好鸟,在妖兽森林可把自己坑惨了,这个仇还没报呢。 “小鱼儿,赶紧拿起那个东西,老龙以后必有厚报。”老龙急不可耐的说道。 这一来邬非鱼就更不急了,而且还开始扭头看着别处架子上的宝物,似乎想要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好东西。 这一下老龙急坏了,连大爷都喊出来了,为今之计,只有放下身段,先稳住这个小子,拿到那块兽骨再说。 谁让自己寄人篱下呢?毕竟腿长在邬非鱼身上,最大的话语权自然也在他这里,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打从入住这具身体以后,老龙便明白一个道理,千万别跟他对着干,这厮就是头顺毛驴,好言好语的商量着,比什么阴谋诡计都好使。 这个小子花花肠子太多了,要不是第一次出其不意,自己这条强龙,还真压不过这条地头蛇。 就连上古大战之时,对阵那些神魔怪兽,老龙都没有这么心虚过。 看见这位大爷,依然不为所动,老龙急了,只好开始许诺。 答应以后有什么不明白之处,绝对是有问必答,若是有什么机缘,绝对第一时间告知,若是想学什么功法,只要一句话…… 邬非鱼这才心满意足的微微一笑,这只死禽兽还是蛮上道的嘛,早这么说不就结了。 他发现了老龙的几大特点:首先,虽然它没有凝成实体,但是神识之力相当强大,堪比雷达,当时世无人能及; 其次,作为一个活了数万年的老怪物,那绝对就是一本活动的小百度啊,这知识储备,完全可以碾压任何宗门; 第三,这条老长虫手上五花八门的功法之类的肯定不少,一旦日后需要,那还不跟图书馆一样方便? 现在主动送上竹杠让自己敲,到时候可不能轻易放过它,这个死禽兽的房租,至今还没交呢。 当下伸手拿起那根兽骨,没想到这玩意其重无比,大意之下,他差一点没提起来,两只手才勉强能端起来。 要知道,自己这一双臂膀,多不敢说,三五千斤的东西,还是不在话下的。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妖兽的骨头,居然如此沉重,这么一段兽骨的重量,已经远超同等大小的黄金了,由此可见,这玩意儿的密度有多大。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一段兽骨,管清泉也会郑重其事的收藏在这里,确实有它的不凡之处。 就在此时,邬非鱼只觉手臂一阵清凉,随即一股吞噬之力,迅速沿着自己的胳膊传到了手上。 不知道老龙用了什么法术,迫不及待的吞噬起来,只见那根原先晶莹如玉的兽骨,一阵光华流动过后,随即暗淡下来。 邬非鱼不禁想起了老龙在妖兽森林时,吸取混沌原液时的情景,和眼前这一幕何其相似,如出一辙,只不过现在发生在自己体内,只有当事人知道而已。 无声无息之间,那根兽骨竟然就这么在邬非鱼的手上,越来越轻,最终变成了一根枯骨。 微微一用力,宛如火化后的骨灰,化作一把齑粉,洋洋洒洒,一堆粉末一样的东西,从指缝间散落在地上。 邬非鱼惊讶万分,我草,这是什么术法,这么牛逼? 老龙汲取完了兽骨精华之后,意犹未尽,讷讷说道:“小鱼儿,能不能求你办点事?” 邬非鱼很干脆的拒绝了:“不能!” 老龙很诧异:“我还没说什么事呢,你不用这么急着拒绝吧?” “你不就是想问这根兽骨从哪里得来的吗?然后让我再去跑一趟,对吧?”邬非鱼气愤愤的说道,“现在晚了,这根兽骨的主人,已经被我弄死了。” 老龙很郁闷的不再说话了,碰上一个不等开口就知道你想说什么的坏小子,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其余三个人远远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他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正常。 邬非鱼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手,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管清泉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弄这么根烂骨头干嘛?!弄了一手骨头渣子,真是莫名其妙。” 此时他的脑海中,却响起了老龙惊喜的声音:“我靠,想不到这个世界上不只是还有龙骨遗存,里面居然还有三滴真龙精血,这可顶的上数百年苦修了,小子,你可真是老龙的福星啊——” 他情知是因为老龙汲取了兽骨中的精血,才导致兽骨腐朽,心里很不爽。 说是龙骨,自己还没看清什么模样呢,就被它吸成了渣滓,连个招呼都不打。 这蛆倒是心满意足了,可自己还是两手空空呢,哥是那种施恩不图报的人吗? 他当下哼了一声,愤愤说道:“那你准备怎么感谢你的福星呢?” “看你这副小家子气,刚才我吞噬兽骨精华的时候,顺便给你的手臂打通了经脉,你可以慢慢参悟,自有妙用。”老龙鄙夷道。 你不会说的是麒麟臂吧?还用你打通吗,那是哥天生自带的本命神通。 一边腹诽着,邬非鱼一边随手抓起三四块灵石,沿着老龙的运功路线,慢慢运功吞噬。 果然,随着灵石化为粉末,一股灵气从掌心传导而上,瞬间大战消耗的灵气,就被补充了不少,比起平常运功汲取,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邬非鱼大喜,又抓了几块灵石,默运玄功,一下子就让气海恢复到了圆满,宛若无数条小溪注满河流,十分快捷。 “你先慢慢玩着,老龙要沉眠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三滴精血。”体内的老龙更是激动万分,以前觉得自己凝实身体还是遥遥无期,现在却是看见了一线希望。 “好唻,您先忙着——”邬非鱼心情大好,也是点头如小鸡吃米。 今天第一次发现,那条寄生龙在自己身体里,似乎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坏事,偶尔还是可以占点小便宜。 这边一人一兽偷偷摸摸聊得正欢,那边两个美女也很有情绪,不时传来阵阵惊呼,显然发现了什么珍稀之物。 邬非鱼在身上把灵石粉末擦了擦,也不急于继续吞噬,慢慢欣赏起来管清泉的收藏。 除了灵石,他只要灵药之类的天材地宝,还有几柄宝剑,看上去品相也还不错,被他收了起来,其他的一概没要。 “老大,你要这个干吗?找人炼丹吗?”柴丽珊恰好看见了,就好奇的问道。 “小柴妹妹看不出来吗?”邬非鱼干咳一声,倒背着手,一副道貌岸然的禽兽模样,“其实,哥哥是一名正儿八经的炼丹师。” “我呸!”柴丽珊显然不相信,毫不客气的啐了炼丹大师一个满脸花,扬长而去。 管清泉为人吝啬狠毒,爱财如命,极其善于巧取豪夺,独霸雍州将近二十年,多年来还真是积攒下了不菲的家产。 想不到最后为他人做嫁衣,都便宜了自己的灭门凶手一行,每个人都收获颇丰。 而且,邬非鱼还发现了一条崭新的致富之路,以后要是缺钱缺灵石了,只要灭一次门,什么都有了。 现在分赃完毕,要抓紧时间行动了,天策府被灭门的消息,很快就会像是风儿一样,传遍四面八方。 第一零六章 尘埃落定 邬非鱼这一次表现的很抢眼,也很血腥,尤其是魔修的身份,更是让其增添了不少邪恶的成分。 这些已经足够吓人的了,就连跟管清泉平起平坐的周飞虎他们几个盟友,都被压制的死死的。 如果说以前他的名字还仅仅是在大鑫山庄内部流传,用不了几天,江湖上如果还有人不认识邬大少爷,那么就不用混了。 很快,无论敌友都会意识到,大鑫山庄只怕马上就会如太阳一样冉冉升起了,中兴之势必定不可挡也。 或许会真的有那么一天,大鑫山庄将在这个年轻人手中崛起,称霸当代。 按照原定计划,在解决完别院的豪客之后,马上就把周飞虎他们派出去,整顿人马先行一步。 在消息还没扩散开之前,跟徐六合汇合,围困凌霄阁。 自己只要把别院里的那帮子豪杰先稳住了,那就暂时不急了,需要一点时间,让这个消息充分发酵。 先前是徐六合给突袭天策府打掩护,现在自己声名鹊起,正好可以掩护西征大军的行踪,继续声东击西。 四个人离开密室后,邬非鱼就得到了周飞虎已经埋伏好了的报告,马上就开始安排接下来的计划。 集合所有人马,全部赶到城外的别院,只留下几个伤员和闲杂人等,留在天策府善后。 现在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邬非鱼并不担心这一群乌合之众造反,若是要动手,以现有的力量,分分钟就能灭掉他们。 但他暂时还不想那么干,这些人上战场不行,但是用来造势还是不错的,呜呜嚷嚷,看起来挺吓人。 当大队人马悄悄围住别院的时候,正是掌灯时分,所有人都在大厅,准备开饭,被堵了个正着。 李金印已经用钱摆平了堂主薛柏涛,有他在旁边帮衬,事情就变得容易了很多。 管清泉在世的时候,内心是有点看不起这些貌合神离的门客,一直都是把心思放在经营自己那帮子嫡系身上。 这个思路固然不错,可也直接导致了这帮大爷们,对于天策府的归属感并不强,所以也更好收买。 要不然,管清泉也不至于大摆宴席的时候,让这些人在城外开了一个‘分会场’,这也为天策府的分崩离析,埋下了伏笔。 这给了邬非鱼从容各个击破的机会,同时也让接下来的分化工作,变得简单起来。 所以,不要说把天策府灭亡的消息封锁住了,即便是知道了,想要给管大府主报仇雪恨的‘忠勇之士’,恐怕也是寥寥无几。 其实这一点,徐六合做的要比他好得多,后院秘卫根本就没人知道,那些门客也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大鑫山庄唯一的主心骨,牛叉得很。 天策府的别院,跟大鑫山庄的会馆基本上就是一个意思,人员构成大差不离,也都是一帮原则性不强的散兵游勇,只不过队伍更大一些。 邬非鱼先跟薛柏涛交流了一下,大致了解了这些豪客们的情况,然后这才组织他们一起研讨如何攻打凌霄阁的相关事宜。 大家都是一丘之貉,用的套路也差不多,演讲稿都和大鑫山庄的大同小异。 他再次施展忽悠大法,尽量煽动起这帮土匪的戾气,而忽略了自身的归属。 故意模糊了天策府和大鑫山庄,只强调了大家都是隶属骷髅会,应该一切行动服从联盟调遣。 同时展开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的策略,稍微展示了一下武力,然后大批银子赏赐下来,众人自然无不心悦诚服。 尤其是周飞虎他们几个高手往哪里一杵,绝大多数人都认识他,比说什么都好使。 于是,天策府的一众豪客,就这么被生生剥离开来,成了大鑫山庄的第二纵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果然,应了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江湖中人无所谓忠诚,只是背叛的代价够不够而已。 说实话,对于一代忽悠大师邬非鱼来说,接收这帮队伍,还真没什么成就感,小菜一碟。 彻底解决完天策府之后,龙武子带着手下的修士,草草吃了点东西,星夜出发,兴冲冲的赶往那三个盟友家里。 按图索骥,把每家的那两个智囊找出来宰了,这才赶回终南山。 而周飞虎他们一干盟友,邬非鱼也懒得给他们抚平心灵创伤,只是催促他们早点上路,以最快的速度,去跟徐六合的大部队汇合,一切按照既定计划实施。 李金印的任务则是整合完毕这边的势力之后,押着管清泉的金银财宝等,集合所有的别院高手,随后赶往中都。 而邬非鱼和柴丽珊单独行动,准备顺道多走一趟,护送有伤在身的凌小乔回家,反正时间也来得及。 计较已定,喧宾夺主的邬非鱼,又重新大排筵席,祝贺签约成功,其中在座的各位新晋盟友心中五味杂陈,不能一一细表。 这一次他并没有跟豪客们拼酒,开场白过后,就交给李金印主持,然后悄悄拉着两个美女妹妹,‘商议明天行程’去了。 原本还要修炼补充的灵力,却在学会了新的术法之后,变得简单了起来,转瞬之间,就满血复活,为他赢得了一个粉红色的夜晚。 连续多日来的谋划奔波,一直绷着那根弦,终于松懈了下来。 加上刚刚经历了一天跌宕起伏的大场面打斗,和血腥杀戮之后,也很疲惫,现在正是最需要放松的时候。 邬非鱼的‘三人行程会议’,并没有安排在宴会厅的雅间里,而是找了一间差不多的客房,直接‘吃住谈’一条龙了。 柴丽珊和凌小乔过来的时候,他忙前忙后,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已经开始往桌上摆开菜肴了。 客房里的设施虽然简陋,但是烛光晚餐很精致,酒水也不错,除了一男二女的搭配有点奢侈之外,气氛还是很温馨的。 柴丽珊一马当先,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精美菜肴。 “哟哟哟,老大,你这是想干什么呀?”她看着桌上的酒菜,调侃道,“白灼大虾,嗯,还有清蒸武昌鱼,这是什么,难道是猴头菇……” 她站在桌前,看着满桌子的美味,啧啧称奇,满脸的调侃之意。 虽然这一桌菜肴,对于现在的邬非鱼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毕竟,眼下整个天策府,他才是真正的大拿。 菜肴都相对清淡,走的还是精致可口的路线,很适合女孩子的口味,显然安排的时候,费过一番苦心。 夜晚、静室、美酒佳肴,加上三个青年男女,若说里面没有鬼,鬼都不信。 “马马虎虎吧,两位美女吃好就行。”邬非鱼搓了搓手,“没有别的意思,咱们这一路走到现在,你们姐俩也没少出力,哥哥略备薄酒一杯,以示感谢。” “这么一大坛子女儿红,外加这一桌子美味佳肴,啧啧,怎么看,这就是别有用心的节奏呀。”柴丽珊瞟了一眼桌上的酒,说道。 面对盛宴,她马上就起了戒心,毕竟,自己领导早已是前科累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用在他身上,绝对错不了。 凌小乔从后面钻出来,两眼放光的看着满桌的菜肴,直接伸手抓起了一只大虾。 一边吸啜,一边问道:“姐,不就是一顿饭嘛,哪有那么多道道啊。” “你个小黄毛丫头除了吃,还知道什么!?”柴丽珊不屑的瞟了她一眼,“其实吧,我觉得咱们跟这个臭流氓的感情,也就是一盘酱牛肉的份,还远没到大鱼大虾的地步,更不用说猴头菇了。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我是第一个不信。” 凌小乔根本就没心思听她说教,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姐,咱们能不能先坐下,边吃边聊呀?” 获救以来,一路奔波,她根本就没时间好好休息吃饭,现在已经是尘埃落定,看见如此一桌美味佳肴,自然忍不住食指大动了。 “就是,有什么问题咱们不能在酒桌上说的?”邬非鱼笑眯眯的接上话,“小柴妹妹跟哥哥一点都不默契,还是娘子深知我心……” 不知不觉中,邬非鱼已经轻轻揽住了凌小乔纤细光滑的小蛮腰,伸过鼻子去,在那细嫩的脖颈之间,狠狠地吸了一下。 “娘子身上好香啊……”说着,然后闭上眼睛,看他的样子,就像瘾君子抽了一口白面儿一样。 凌小乔本能的想要挣扎,跟自己‘相公’拉开距离,但马上就发现根本行不通。 前面是桌子,后面是流氓,把个女孩挤在中间,动弹不得。 现在这情形,怎么看都象倭寇小片里公车狼、电车痴汉的邪恶情节,而他就是片里头的猪角。 其实,这不能算是挤,几乎就是拥抱了,因为两人的身体本来就挨贴着,这一挣扎,那更是紧密无间了。 凌小乔心头小鹿突突乱跳,羞赧至极,却又无力挣脱,越来越软的柔嫩娇躯,也渐渐倒进了他的怀里。 可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天雷勾动地火之际,这个软玉温香的美梦,还没做就醒了。 柴丽珊一直在看着菜肴,突然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一点声息了,本能的一抬头,马上就看见了眼前香艳的一幕。 顿时俏脸一黑,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啊。 胆敢当着老娘的面撒狗粮,这就是病啊,得治! 于是,母老虎马上就出手治病,当即二话不说,抬起大长腿,一脚就踢了过去。 本来还想找那个要害部位下手,可惜被凌小乔挡住,只好随随便便踢上一脚,算是便宜这个臭流氓了。 凌小乔推开相公,飞快地跳了起来,低着头站在那里,满脸赤红,捏着自己的衣角,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作业的小学生。 猝不及防之下,此时的邬非鱼也是被踹了一个趔趄,眦牙咧嘴的一脸怪相,幽怨的看着愤怒的柴丽珊。 小柴妹妹啊,哥可是你的领导啊,结果倒好,你直接当贼防了。 屡次坏好事不说,哥拿你当亲人,你这就是把哥当仇人啊。 第一零七章 宴无好宴 邬非鱼从不跟女人动手,既落人口实又容易把名声搞臭,得不偿失,根本没必要。 厮混熟了之后,柴丽珊见识了他的种种无耻行径,越发不拿着庄主当个干部。 一点都没有因为这厮实力强悍,刚刚大杀四方,而有所顾忌,一旦不爽,照揍不误。 这也就是手上没有合适的家伙,要不然刚才那一幕,就不仅仅是踹一脚那么轻松了,说不定真能以下犯上,直接把领导给骟了。 看着嗔怒的假小子,那透着几分英气与野性的俏脸,邬非鱼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一脚踢在了大腿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杀伤力,充其量,也就是有一点侮辱性质而已。 对于来自美女的虐待,他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甘之如饴,毫无憋屈之感。 跟化身魔修时的凶神恶煞相比,此时的邬非鱼宛如换了一个人,脸上还带着邻家男孩一般的小腼腆,继续笑眯眯的招呼者两个美女。 凌小乔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套路啊,白皙的玉手轻轻抬了起来,如果柴丽珊继续上前补刀,她一定会阻止的。 尽管大家都知道,那一记柴氏绝招,不太可能轻易对他造成伤害,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不过,她马上就发现,自己真的有点想多了…… 邬非鱼嘴角上扬,居然是十分受用的样子,这绝不是被人侮辱之后该有的表情。 “嘿嘿,打是亲骂是爱,感情深了拿脚踹!”他嘻嘻一笑,随即正色道,“女孩子家家的,以后不要弄不弄就动手动脚,要不是看你只是在哥身上轻轻蹭了一下,这一次决不轻饶。” 柴丽珊这一脚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其实力量还是蛮大的,要不然也不至于把他踹了一个趔趄。 在旁边的凌小乔,看着这两人另类的交流方式,先是目瞪口呆,紧接着就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 这一位看起来色胆包天,敢情就是一个怂货啊,到现在还死要面子活受罪。 柴丽珊也是拿着这个惫赖领导没有任何办法,当下再也绷不住,噗嗤一笑:“小乔妹妹,你这个相公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以后离他远一点,靠近这个臭流氓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占了便宜!” “哦,知道啦……”凌小乔答应一声,脸色微红,却又偷偷冲着邬非鱼,浅浅一笑,显然并没把这‘友情提示’放在心上。 但是这么一闹,已经化解了其中的醋意,邬大少靠着厚颜无耻,成功躲过一劫。 邬大少若无其事的拍了拍留在裤子上的鞋印,把手一摆:“两位美女,请入座——” 说着,还殷勤的给两位美女拉开椅子,伺候姐俩入座,自己这才在对面坐下。 凌小乔早已迫不及待:“谢谢。人家早就饿了呢……” 刚才虽然被调戏了,但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一点也不影响吃饭的好心情,一坐下,马上就抄起了筷子。 女孩子很少能抗拒美食的诱惑,她也压根没拿自己当过外人,直接自顾自吃了起来。 边吃边赞不绝口,反倒是把‘相公’跟‘姐姐’,晾在了一边。 对于刚才的小插曲,谁都没放在心上,一笑而过。 此时,那只小炭炉上的酒已温好,散发出淡淡的醇香,十分诱人。 “如此良辰美景,哥哥有幸,得两位绝世佳人相陪,不饮已醉啊。”邬非鱼摇头晃脑的说道,提起酒壶,每人倒了一杯酒,“两位妹妹,请——” 柴丽珊微微一笑,也不矫情,端起酒杯:“老大,请——” 没有哪一个女孩子不喜欢男人的赞美,即便是凶悍如母老虎,也不例外。 凌小乔也放下了筷子,举起了酒杯:“邬大哥,人家想问你一个事,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肯定是不合适啊。”邬非鱼跟她俩碰了一下酒杯,笑嘻嘻的说道,“今天咱们只谈风月,不说正事!整天被这些破事缠着,哥哥都快要崩溃了。” 就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上来就直接把口子堵死了,根本就不给任何可乘之机。 “怎么,老大今天想要彻底放松一下?”柴丽珊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的率先把酒喝掉,问道。 “是啊,真想一醉方休。”邬非鱼也是随即一饮而尽,叹息道,“你也知道,从进了山庄就一直是连轴转,根本就没有这机会啊……” “偷得浮生半日闲啊!”柴丽珊偷偷冲着凌小乔丢了一个眼色,“要不,今天就让两个妹妹,陪你多喝几杯,可否?” “当真?”邬非鱼大喜,“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嘴上说是‘不敢请耳’,其实他心里马上就警惕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话可不仅仅只是用在男人身上合适。 有时候,一些居心叵测的女人,也同样适用这句话,比如说,眼前这个笑得像小狐狸的母老虎。 这妮子似乎目的不是很单纯啊,邬非鱼心中暗笑,顿时就起了戏弄之心。 难得有人给自己下套,还是两个美女,要不就陪她们玩玩? “谢谢两位妹妹如此善解人意,哥哥废话就不说了,请——”他再次举杯,三人相视一笑,一齐喝了。 今天的天策府一战,他智计百出,大展神威,场上的形势也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最终经过一番血拼,这才一战封神。 表现相当抢眼,一时间圈粉无数,其中就包括眼前这两个小妞。 而且这一路上,他变化多端,或者插诨打科,或者一本正经,或者是谦谦君子,或者是卑鄙小人…… 不客气的说,两人都不知道他换了多少副面具,直到现在也吃不准,哪一个才是他的庐山真面目。 这一切,都像是猫爪子一样,不住抓挠着她们的好奇心。 两个人都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他——但是都忘了一句俗话,好奇害死猫啊。 眼下这姐俩,浑然不知自己的那份好奇心,在某人的有意误导之下,真的会害了自己。 于是,这三个各自打着如意算盘的男女,就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来,妹妹们,咱们再走一个!”邬非鱼端起酒杯,朝着两个美女示意了一下,“两位美女,咱们边喝边聊。” 柴丽珊知道他的酒量不小,所以姐俩也很有默契,基本上是轮流上阵,很少一起干杯。 而且表现的恰如其分,就像是小迷妹见到了偶像一样,有人斟酒,有人夹菜,把他伺候得熨熨帖帖。 甚至,两人主动把椅子移到了他身侧,把刚才调戏凌小乔的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邬大哥,说实话,人家觉得你可真是了不起啊。”凌小乔托着香腮,崇拜之情溢于言表,“你这样一身惊天动地的本事,若是为朝廷效力,定能搏一个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说着,那动人的眼波再也未看别人一下,似乎眼里除了邬非鱼,再也没有其他。 “唉,相公天生就是个劳碌命啊,过不惯那种混吃等死的安逸生活。”邬非鱼一边叹息,一边摇头,“整天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干着凡夫俗子都能做的事,那还辛辛苦苦的修炼了干嘛?!” “原来邬大哥胸怀高远,还是一个有志青年啊,”凌小乔拍手笑道,“小妹果然没看错你,来来,再敬哥哥一杯。” “呵呵,还是娘子知我,那便足以说明咱们确实是有缘啊。来,干杯——” 虽然柴丽珊也想把这厮灌醉,不过现在看着凌小乔如此不遗余力的献着殷勤,心里又开始有些恍惚,看起来这个臭流氓在小妮子心中的位置,不是一般的高啊。 打从上次没能套出邬非鱼的来历,她一直就很不甘心,现在又亲眼目睹了种种神奇之处,更是按捺不住那份八卦之火。 于是,她也忍不住从另外一边凑了过去,也换上一副小迷妹的表情,就连声音都带着一份迷人的慵懒。 “老大,你真的是一个玄阶魔修吗?”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她眼神迷离的问道,“玄阶修士我也见过,应该没有这么强悍啊?” “嘿嘿,不瞒妹妹说,哥哥是真的不知道达到了什么阶,能有多大的实力,”邬非鱼看起来就像是沾酒了,“跟管清泉对垒,哥那啥,一点把握都没有,全靠一个‘蒙’字……” “什么……”柴丽珊一怔,失声叫道,差一点就要跳了起来。 全山庄的人被你忽悠着出来攻打实力强大的天策府,一个不小心,随时都有可能被反杀,现在你告诉我,全靠的是一个‘蒙’字?! “老大,你跟我说实话,从计划开始直到现在,到底有多少把握?”她努力不让自己失态,压抑着火气问道。 “嘿嘿,哥哥直到现在也不相信,居然就这么轻易拿下了天策府。”邬非鱼笑眯眯的说着,侧身又跟凌小乔碰了一下杯子,“说实话,当时若是他们一拥而上的话,说不定咱们也只好暂避锋芒了……” 柴丽珊虽然没给他好脸色,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很佩服这份敢想敢干的精神,最关键的是,最后竟然还成功了。 “暂避锋芒?就是落荒而逃呗!”她有些愤懑的质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联合起来,一致对付我们呢?一旦真的联手,咱们怎么办?” “其实他们只有联手,才是唯一的出路,这也是哥哥最为担心的事情。”邬非鱼喝干了杯中酒,把玩着酒杯,“如果真的出现那样的情况,那么我们会很麻烦,最后只能靠实力说话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在这样大场面的血腥对决之下,多死几个人实在算不得什么。 第一零八章 醉翁之意 换句话说,现在他们还能全须全尾地坐在这里,推杯换盏,完全就是靠拼人品? “既然连你都含糊,那你还敢赌的这么大?”柴丽珊有些不满的说道。 “不是吹,哥哥人品好,还从来没有赌输过。”邬非鱼微微一笑,说道,“哥早就想过了,也就是多死几个人而已……” 柴丽珊很难得的沉默了一下,才问道:“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就不怕整个山庄为了你这孤注一掷,陷入万劫不复?” “即便知道联手是唯一的破解之道,可是,你觉得他们会吗?”邬非鱼喝了一杯酒,继续回答她的提问,“大家都想保存实力,让别人先出来当炮灰,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被我们各个击破,谁都保不住,这就是人性。正是他们盟友之间的互相猜忌、不信任,才给了我们纵横捭阖的机会。” 柴丽珊不说话了,因为牵扯到‘人性’这么高大上的东西,自己实在搞不懂,真的有几分不明觉厉的意思。 看见她不说话了,凌小乔及时补上了这个空档,跟邬非鱼干了一杯。 “邬大哥,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一拥而上呢?刚开始只有咱们三个人,他们可是有一百多高手啊!”她显然想起来当时的场面,还是有些后怕。 “上来赵荣飞被我打倒之后,已经把他们吓住了,这就叫先声夺人。”邬非鱼殷勤的倒着酒,给两个美女夹着菜,“每个人都没意识到当时的危机,都觉得别人可以先上来跟我对耗,为什么自己还要当这个出头鸟呢?等到发现这个想法很错误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这就有点像是添灯油战术,死了一个再派上去一个,最终却被一个个打掉,一点点把对方的实力消耗干净。 不过,话虽是说得这么轻松,但是作为一堂之主的柴丽珊可是清楚,除了自身实力强悍之外,这里面对于人性心态的把握,必须相当深入才行。 这厮显然是早就做足了功课啊,单是牵扯到的前期情报,就是一个海量的数字。 否则,怎么会对天策府的一干人等的脾气性格,都把握的如此精准? 除了山庄的情报系统,他应该还有属于自己的渠道组织,才能够在短期内就搜集到如此多的信息,这并不是一个轻易就可以完成的任务。 他曾经说为此准备了三年,倒也不是虚言应付,应该是确有其事。 柴丽珊看着已经微醺的邬非鱼,忽然有了一种冲动,很想知道在他掌握的情报中,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嗯,这个瞒天过海玩的很成功,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们的最终目标,居然会是整个天策府集团。”她压制下自己的冲动,敬了领导一杯酒,“在管清泉倒下去之前,谁都认为这只是个人恩怨,所以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得不说,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高,的确是高!” 当时邬非鱼拉凌小乔上贼船的时候,她一度不置可否,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啊,收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奇效。 “其实他们今天最致命的失误,你们知道是什么吗?”得到美女的赞扬,邬非鱼也是越说越兴奋,再次独自喝了一杯酒,“就是他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了,当时只要管清泉早一点发现外面不对劲,就会拼死一搏,咱们还是要有一番苦战的。只要场面一失控,接下来就会演变成一场惨烈的持久战,我们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完成收编。” 身在局中不知局,柴丽珊本来就不知道整个计划,经过他如此这般抽丝剥茧的分析之后,方才如梦初醒。 计划比之最初有些许改动,主要就是针对这些破绽量身定制,由此可见,他对于对手的性格弱点,掌握到了一种何等恐怖的地步。 一语点醒梦中人,两个女孩也是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不住附和。 邬非鱼看着姐俩眼里越来越多的小星星,很兴奋,喝了点酒以后,谈兴也很高,此情此景,最适合装一把。 要是忽悠成功了的话,那就能赢取美女芳心,说不定还会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如果要是失败了的话,最多也就是浪费一点口水,脸皮厚若城墙的邬大少,也绝对不会放在心上! 而且所说的话题,针对的都是他的得意之作,一下子被搔到了痒处,自然也是越说兴致越高。 当一个人历经艰辛取得成功的时候,最需要鲜花和掌声来赞美、鼓励,尤其是当这些都来自于两个漂亮美女的时候,更能刺激某种欲望。 “老大,你可真是会扮猪吃老虎哪,挖了这么大一个大坑,这一下子填进去多少人啊。”柴丽珊美眸一转,借着酒劲感慨了一句,“小妹算是彻底服了,谁不服你我不服谁!” 此时,她已经有了多打探一些内幕消息的想法,话里话外,开始故意向某些方面引导。 “嘿嘿,小柴妹妹,你这不像是夸奖人,更像是在夸奖一个怪物嘛。”邬非鱼醉眼乜斜,瞟着两人,“娘子,相公是个怪物,你怕不怕啊?” 凌小乔吐了吐舌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轻轻眨动,似乎在悄悄说,你就是一个怪物,还敢咬我? “有什么好怕的?邬大哥本事越大,小妹感觉越安全呢。”她已经习惯了邬非鱼的称呼,依然微微娇笑着举起酒杯,“说真的,邬大哥,你的术法跟谁学的,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此时她也是喝的小脸通红,尤其是那一张红艳艳的小嘴,微微开合之间,微微抖动,看上去十分诱人。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个问题恰好也是柴丽珊想要知道的,马上也竖起耳朵,关注了起来。 邬非鱼酒后的意志力本来就薄弱,顿时血气上涌,忍不住就想要啃上一口。 他色眯眯的说道:“娘子,这样吧,你要是同意给亲一口,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姐姐,邬大哥又在调戏我……”凌小乔大羞,扭头向柴丽珊告状,只是那娇羞嗔薄的神态,越发妩媚动人,我见犹怜。 很难得,柴丽珊这一次并没有仗义出手,因为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媚眼流转,看着贼心不死的邬非鱼,也及时补了一句:“我也想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底牌呢?” 邬非鱼很受用她态度上的转变,嘿嘿一笑:“不是哥哥有多么厉害,其实只不过是道上同行们的衬托罢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他们水平太次呗?”柴丽珊有些不满的说道,“我们都知道你厉害,可是,能不能说点具体的,别总是弄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糊弄人?” “哼,就是,我们又不是敌人,再胡说八道,就不理你了!”凌小乔气鼓鼓的扭过去了身子。 “你们是不是以为,哥哥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诡计多端取胜,其他方面都稀松平常?”邬非鱼真的有点喝多了,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其实错了,你们都错了,本少爷天赋异禀,文武双全,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 听到越扯越远,柴丽珊忍不住打断了他:“真的想象不出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师父,才能教育出来你这样一个奇葩……” 这个母老虎语气中,难得流露出少女的娇嗔之情,似是软语相求,又似是在轻嗔薄怒。 “我师父是塞外大漠的一个老道士……”邬非鱼一边倒酒,一边随口说道。 “滚粗!不说拉倒!”柴丽珊瞬间破功,原形毕露。 当即一声娇喝,直接跳了起来,扬起粉拳就想要捶人。 这老掉牙的身份简历,瞬间把她有些迷离的情绪唤醒,忍不住打断了他复读式的回答。 要不是还没吃饱,眼前装着猴头菇的大菜盘子,真能连汤加水,一齐飞到那张讨厌的笑脸上。 这都是什么人嘛,多说一点你能死啊,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聊天了?! 就这德行,还整天到处泡妞,到底会不会哄女孩子啊? 这样子人家很受伤的,知道不?在这一刻,柴丽珊甚至对于自己的魅力,都产生了怀疑。 这货论智商,杠杠滴,论情商,简直就是个渣啊,根本不解风情嘛! 邬非鱼似乎才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一脸的委屈:“不说实话还不行,说了你们还不信,哥哥也太难了……” “那就闭嘴……接着喝酒……”柴丽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悻悻地坐了下来。 “邬大哥,这个也保密呀?小妹也很好奇呢。”凌小乔还是不死心,继续追问道,“我想令师一定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厉害人物,要不然也教不出来这么优秀的弟子。” “既然你们不相信实话,那么就说一个精彩一些的故事!”邬非鱼嘻嘻一笑,完全复制了某个小说的情节来解释,“相公小时候去山上砍柴,不小心掉下山崖,困了十几年,全靠挖野菜吃野果为生。幸好捡了一本破书,胡乱练了一顿,算是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这才找出一条出路,好不容易熬出来。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那你在山崖底下找到的那本破书,是不是叫什么《真经》或者《宝典》啊?”凌小乔显然也听出不对头,只好陪着他随口胡扯。 “你这是在怀疑我们的智商吗?”柴丽珊则是双目冷冷地看着他,胸口剧烈起伏,随时处于爆走的边沿。 差一点就挨上揍的邬大少,根本就没有幡然醒悟的意思,看着美女们的眉眼流波,此时感觉身上的骨头似乎都轻了二两。 都不用劝,自己就情不自禁的又喝了一杯,吆西,秀色可餐呐…… 第一零九章 谁算计谁 当察觉到姐俩的企图时,邬非鱼都想笑了,而且是发自内心的那种。 眯缝着色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别有用心的女孩们,这点初级都算不上的小伎俩,他如何看不出来? 还想给人家下套是吧?不是哥们吹,能让这俩傻妞自己数着钱,然后把自己给卖了。 虽然邬非鱼很满意两个美女的表现,有点飘飘欲仙,却并没有色令智昏。 装痴卖傻的同时,照样占便宜揩油,回答的也是汤水不漏。 开始有些自恋的回答,还算是正常,可越说越不像话,这也招致了两个美女娇嗔加白眼的伺候。 若不是还想套话,早就大义灭亲,让这厮满地找牙了。 “当我没说过,咱们重新开始。”邬非鱼被女孩瞪得有些心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再度展现自己无赖的一面,“要不,你们每人让哥哥亲一口,保证有问必答,而且绝无虚言,如何?” 他色眯眯的说着,话音刚落,一个白生生的东西就飞了过来。 幸亏他反应奇快,一把就抓住了柴丽珊劈面打过来的一只玉掌,甚至还在上面摸了一把。 “用不用再陪你睡一觉?”柴丽珊对他的厚颜无耻和信口开河非常不满,俏脸上满是冷意。 抽了一把没抽动,她紧接着就把手边的酒杯也扔了过来,这才得以及时脱离魔爪。 也就是酒坛子远了够不着,要不然,就换上这个大家伙抡过来了。 “咳咳,你把哥哥当成什么人了?”邬非鱼赶紧松手,接住丢过来的酒杯,要不然就该满脸花了。 不过这一搅和,再也没法追问下去了,两人第一次合作挖坑,就此宣告失败。 直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除了诡计多端之外,他的那一身术法到底是怎么修的,到底师承何人。 凌小乔还好说一些,毕竟对于修真界不甚了解,求知欲也不是那么强烈,过去也就过去了。 柴丽珊就不一样了,不只是带有一定的目的性,而且她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了。 但是,她同样也想不明白,这厮就算是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时间也不太够用啊,这里面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于是,本来应该掀桌子的戏码,就凭女人们好奇心大过天的本性,竟然就这么生生压了下来。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既然这厮不说实话,那就说明还没喝多,现在什么都不问了,加把劲先灌醉了再说。 在邬非鱼看不见的地方,姐俩对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在无言的交流中,达成了某种默契。 共同的八卦天性,让两个女孩一拍即合,准备一起去寻找答案。 可惜,梦想和现实的差距,常常是遥不可及的,而她们对于这一切并不自知。 这一番不动声色的互动,其实早已落入了邬非鱼的眼里,瞬间就明白了两人的打算,不由心中大乐。 对付女孩子并不复杂,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绝对不能让她们拧成一股绳,不然就不好控制。 只要先让她们心生嫌隙,才能互相制衡,分而治之。 邬非鱼心里的坏水不由冒了出来,将就这两个小妞的智商来说,还想给哥挖坑哪,最后被带跑偏到天上去,一点都不奇怪。 “邬大哥,小妹敬你一杯酒,你真的做小妹的大哥好不好?”凌小乔给他倒了一杯酒,率先发难。 “当然不好了,你可是亲口许给相公了。”邬非鱼醉醺醺的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这是咱俩的缘分,这都是上辈子修来的……” “邬大哥,你先放手,咱们再说缘分的事,行吗?”凌小乔满脸通红,挣了一下,哪里挣的动? 邬非鱼兀自抚摸着那只玉手,喃喃说道:“娘子啊,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咱俩怎么着,也得算是修了一万年了吧……” 他呵呵傻笑着,嘴里一边胡说八道,一边大吃娘子的豆腐。 “邬大哥,放手,姐姐在看着呢,”凌小乔羞涩不已,说道,“咱们还是先喝酒吧,丢死人了……” “丢人?丢什么人?”邬非鱼瞪着醉眼,说道,“她愿意看,那就看好了!哥哥摸自家娘子的小手,有什么可丢人的?” 说着,还挑衅般的瞟了柴丽珊一眼,这一番话说得厚颜无耻,理直气壮,没有一点身为领导,而应有的羞愧感。 “老大,刚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自罚一杯,来,陪小妹一起喝了吧。”看见邬非鱼表现得很痛快,柴丽珊也不甘人后,及时端起了酒杯,顺便给凌小乔解了围。 这一次,她极为难得的说了软话,为了套出领导的话来,这妮子也是拼了。 邬非鱼醉眼朦胧的看着她:“咱们这都什么感情了,还叫老大,没劲,叫哥哥好了——” “酒桌无父子,更别提兄妹了,喝!”柴丽珊豪爽的先干为敬,说道。 “邬大哥,小妹最敬佩英雄,敬你一杯!”凌小乔缓了一缓,马上又凑了上来。 两个女孩一边一个,劝酒夹菜,邬大少统统来者不拒。 除了凌小乔这个香饽饽外,柴丽珊虽然性子有点野,可也是女神级别的尤物啊,岂能无动于衷? “你们不会是想要灌酒吧?知道哥哥的外号是什么吗?酒神!”邬非鱼在女孩们身上挨挨擦擦,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接下来你们就会知道,哥哥不是吹牛,而是真的很牛。” 酒鬼们从来都是这样,看上去豪气冲天,但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喝高了。 柴丽珊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就给他灌了下去:“快喝吧,真牛。” 于是,心情大好的邬非鱼,明目张胆的大吃豆腐,一副色不迷人人自迷的姿态。 她们吐气如兰,轻声软语的劝着酒,他只管一杯杯往下倒着,却趁机享尽了温柔之福。 很快,一坛酒就已经见底了,柴丽珊又让下人送了一坛子,还重新加了木炭,继续执行灌酒大业。 就是头驴也架不住这么灌法啊,半个时辰不到,邬大少就开始醉眼迷离了。 三人喝到现在,都再没有涉及正题,对于两个都不善于玩弄心机的女孩子来说,隐忍至今,这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就在姐俩以为阴谋得逞,准备要套几句话的时候,满脸通红的邬非鱼似乎想要站起来出去方便,却猛然脚下一软,倒在了柴丽珊身上。 柴丽珊本能的起身一推,却又把他那软绵绵的身子,推倒在凌小乔身上。 凌小乔刚推回去,却又被马上退货,这一次更是直接滚到了怀里。 抱着那强健的身躯,只觉一阵男性的气息扑面而至,一阵迷糊,一时竟然忘了躲避。 “小妹妹,你真可爱,哥哥真想你……”邬非鱼嗅了一下少女的芬芳,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然后脑袋一歪,直接倒在了女孩的怀里,另一边也没撒手,连带着柴丽珊也一起倒在了后面的床上。 那动作那姿势,要多假有多假,但是,这姐俩居然丝毫没有怀疑,只觉得他很有可能是真的不胜酒力了。 凌小乔单纯善良,看不出来还有情可原,柴丽珊可是老江湖了,居然也没看透这点小把戏。 “二庄主?”柴丽珊拍了拍他的脸颊,试探性的叫了一下,邬非鱼没有任何反应。 “咱们是不是让邬大哥喝得太多了?”凌小乔心虚的问道。 姐俩大眼瞪小眼,对倒在自己怀里的邬非鱼,已经丧失了最起码的判断。 凌小乔俏脸上红晕犹未褪去,那一丝如梦如幻的星眸中,流露出的也不知是羞涩?还是酒意? “他的酒量应该没那么差劲啊,上一次我觉得比这一次喝的要多,看起来问题也不是很大啊。”柴丽珊趴在另外一侧,说道。 好在邬非鱼眼睛一直闭着,似乎真的不省人事,这个无所不能的混世魔王,居然就这么被她俩喝趴了。 女孩们偷偷松了一口气,凌小乔看着趴在另一边的柴丽珊,问道:“姐,现在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让这个混蛋先睡吧。”柴丽珊气哼哼的说道。 眼见费了一晚上的功夫,一无所获,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两人都没有对付醉鬼的经验,只是有些手忙脚乱的推搡着软倒在身上的男人,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来。 看着烂泥一样的邬非鱼,姐俩没办法,只好又伺候着他躺下,拉过来被子盖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酣然进入梦乡的他,两个女孩直觉哪个地方不对劲,却一时谁都说不出来。 凌小乔的一双美眸望着那张充满男子汉气息的脸,咽了咽口水,感觉心里有了一丝异样。 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柴丽珊,而自己姐妹也正好在偷偷的看着自己,都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姐妹两人面面相觑,呆了半晌,然后叹了一口气,一起俏然撤退。 被这坏蛋揩了一顿油,还什么也没得到,果然是好奇害死猫啊,这次真的是亏大了。 她俩前脚出门,后脚邬非鱼就坐起来了,嘴角挂着坏笑,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哪里有一点醉意? 第一一零章 春光之旅 一觉醒来,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也到了事了拂衣去的时间了。 第二天一早,所有的盟友豪杰都按照计划开始了行动,纷纷离开了扶风郡的别院。 邬非鱼美美的睡一觉,起来洗漱完毕,就去找那姐俩,看见每人两个的黑眼圈,忍不住就想笑。 “昨晚上哥哥居然喝醉了,失礼之处,还请两位妹妹多多包涵啊。”他活动着老腰,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女孩,“哥哥做了一晚上的艳梦,居然梦到左拥右抱着两个妹妹,差一点就滚到了一起,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看到了对方俏脸上悄悄冒出来的红晕,出奇的都没有出言反驳。 昨晚上姐俩被揩油不说,现在还被这个坏蛋当面调侃,却又没法反驳,这上哪说理去? 凌小乔的目的地是到乐安郡,邬非鱼只要稍微纠正一下路线就可以,偏不了多少路。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尤其还是这么漂亮的小娘子。 匆匆吃了早饭,稍微准备了一下,邬非鱼留下人善后,有些人还是要除掉的,比如说,那两个智囊和薛柏涛。 然后,三个人就上了路,这一次不是来时的千头万绪,时间和心情上都要宽松了不少。 因为凌小乔骑马技术很一般,而且也担心伤势没有痊愈,所以邬非鱼还是找了一架马车,虽然慢一点,但这样大家都可以少受一点颠簸之苦。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打算,跟两个美女同处一个狭小的车厢里,耳鬓厮磨,油水大大滴,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柴丽珊也不骑马了,跟着凌小乔沾光,率先钻进了车里。 这个马车乃是天策府的专车,车厢宽大舒适,自然不是上一次那个破车能比。 邬非鱼看出便宜,紧跟在后面低着头也钻了进去,吃吃豆腐揩揩油,调戏一下小乔妹妹,不亦乐乎。 下一秒钟,凌小乔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身后的这个流氓相公,竟然趁机蹭了一下,看见自己回望,还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很无语,看着一脸无辜的邬非鱼,只想说一句,相公,你还真是随时随地都不忘耍流氓啊。 柴丽珊的回应就简单直接多了,正好刚坐下,大长腿还在门口那里呢,抬腿一脚就把顶头上司踹了出去。 猝不及防之下,邬大少直接倒飞了出去,摔了一个屁股墩。 看见倒在地上的领导,她还得意的做了个鬼脸,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忍无可忍的柴丽珊直接把领导给踹了出去,因为严重怀疑会图谋不轨,顺便又给他安排了一个新岗位——赶车。 原先有一个车夫,柴丽珊从邬非鱼的革囊里摸出一锭银子,扔给了他,直接打发走了。 此时离城不到十里路,这些银子足以连马车都买下来,车夫自然是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美梦破碎的邬大少相当气愤,麻蛋,有这么欺负领导的吗? 把哥赶出来就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还用自己的钱让自己竞争上岗,这就有点欺人太甚了。 但是,车夫被赶走了,总要有人赶车啊,没办法,他也只好持鞭上岗了。 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邬非鱼乖乖拿着鞭子,坐在车辕上,客串起了车夫,居然也有模有样。 所幸,虽然在外面饱受风尘之苦,但有两美在身后相伴,倒也不至于旅途寂寞。 一路上,有这个活宝在,自然欢声笑语不断,当然不会觉得无聊。 两个女孩宛如春兰秋菊,陪伴在自己身边,邬非鱼说不出的兴奋,忍不住唱起了小曲。 嗓音好坏暂且不说,内容却是稍嫌不堪,其中居然还有最为色友喜闻乐见的十八x。 此时他满嘴的下流小调,就像个街头小痞子,哪里还有半点领导群雄、大杀四方的魔头模样? 活脱脱就是一个准备逛窑子的色胚形象,说是浪荡无形的臭流氓,也一点都不为过。 虽然凌小乔似懂非懂,可是还有一个在江湖上闯荡了好几年的柴丽珊啊,自然知道这小曲的来历。 听他唱到第三摸的时候,她就忍不住了:“二庄主,你唱歌我们不反对,车上还有女孩子呢,能不能换一个高雅一点的?” “小柴妹妹。哥哥就会这一首啊。”邬非鱼靠在车门上,洋洋得意的说完,继续开唱。 柴丽珊终于忍无可忍,大发雌威,一脚就踢了出去:“那就不准唱了。” 邬大歌神毫无招架之力,只好乖乖闭了嘴,这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恶人自有恶人磨。 但是美女当前,他怎么可能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就像是老猫枕咸鱼,休想。 于是邬大少不唱小调了,从善如流,换了一首高雅的来唱。 “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他用鞭子敲击着车辕,想起那句吟那句,虽然不是那么合辙押韵,却充满了一种苍凉感,把李大爷空有一腔抱负,却始终怀才不遇的韵味吟诵出来。 就连无所不能的圣贤也不例外,在宇宙天地面前,渺小如朝生暮死的蜉蝣。 人生苦短啊!要是能经常和昨晚上一样,左拥右抱,一醉方休,及时行乐,人生还有何憾?! 一时间,摇头晃脑的邬大少,陶醉在自己的境界之中,看起来倒也慷慨激昂,催人尿下。 “好!这个好!好有男子汉的气势哦。”凌小乔拍着白生生的玉手,适时开了口,“邬大哥,看来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给小妹说说呗……” 看见他有感而发,一时不能自拔,此时若能趁虚而入,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这样的机会可不好找啊,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她白嫩的玉手托住了香腮,歪着可爱的小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邬非鱼。 一心等着他讲故事,似乎不想漏掉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一副小迷妹的表情。 邬非鱼鄙夷的瞟了她一眼,这个小妮子,熟了以后才发现,也不是一个省心的乖丫头,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套话。 “傻妹子,吃了多少次亏了还不长记性,这得要吃到啥时候才是个头啊……”柴丽珊以手扶额,嘀咕着。 很为这个傻姑娘担心,这智商也没谁了,难怪这个臭流氓每次都挑她下手。 相同的亏,柴丽珊已经吃过一次,可不想再吃第二次。 这厮那模样带着三分假正经,还有三分无赖,加上三分痞性,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这时候的邬非鱼果然像是在回忆,慢慢开了口:“其实人这一生之中,一直生活在一个忽悠的圈子里。刚懂事的时候,被父母忽悠:不听话,爱哭鼻子,大灰狼会来抓走去吃掉;从师之后,又被师父忽悠:只有好好练功,以后才有前途;踏上江湖,还是被老大忽悠:只要有权有势,才能为所欲为,过上欺男霸女的幸福生活;而现在,又被小妞忽悠:乖乖听话,才给亲亲。唉,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忽悠的世界啊。” 说到最后,嘴角一翘,已经憋不住想笑了。 他很小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不被人忽悠,就得学会忽悠别人。 而忽悠一个胸大无脑的小迷妹,并不能体现出其真实功力,充其量也就是一堂基础课而已。 “大哥真坏,人家什么时候说让你亲亲了?就知道占妹妹便宜……”听的正入神的凌小乔扬起小粉拳,娇嗔着不依了。 “相公身上的故事可多了,不过,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哦。”邬非鱼说着,享受小粉拳拳按摩般的轻击,忍不住贱笑起来。 呸!又被流氓相公调戏了,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 凌小乔依然不死心:“大哥,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就不能找几样可以说的,随便说一点吗?” 邬非鱼也很干脆:“可以说的?那就没什么说的了……” 两个女孩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特别是凌小乔,那张漂亮的小脸直接黑了下来。 一句话就直接把天聊死了,要不是胡说八道的这个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向好脾气的她,差一点就指着鼻子骂街了。 看着那娇嗔薄怒的动人模样,那句‘饱暖思**’的真理开始在邬非鱼身上起作用了,有些放肆的欣赏着眼前这个冰清玉洁的美少女。 “小乔妹妹,我问你一个事儿,你觉得男女之间,有没有纯纯的友谊?”他忽然开口问道。 在他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男女之间根本就没有纯洁的友谊,要么是搞不到,要么就是无能,没有第三种可能。 看着邬非鱼那色迷迷的眼神,两个女孩子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坏痞子心里想的是些什么东西。 “别的男人或许有,你根本就没有。”柴丽珊翻了翻白眼,直接就堵死了领导的非分之想。 邬非鱼满脸黑线,小柴妹妹,你还会不会聊天啊?不会聊天就少说几句不好吗? 不会聊天的女孩子,没有几个男人喜欢,很容易嫁不出去的。 起码你也意思意思,假装想想,让哥把这个逼装完,这一上来就直抓死穴的,还怎么玩啊? 知道你为什么早来了好几年,还要让哥领导吗——管得太宽! 第一一一章 脑筋急转弯 邬大少愤愤看着假小子,坏人好事如杀人父母,知道不,这是病……得治! 要不是眼前还有一个小乔妹妹可以调戏,他早就腾出工夫,开始着手给这个母老虎‘治病’了。 但是,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偷偷的腹诽,却不敢说出来,他还不想死得太难看。 那个母老虎正在盯着自己运气呢,一言不合,她可不管自己是不是领导,真能背后捅上一刀子。 邬非鱼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两个女孩子已经结成了统一战线,一致对外,这个外,自然就是自己了。 或许是受到所谓的患难见真情的影响,一个刻意呵护,一个言听计从,基本上不给自己下蛆的空隙。 不过,暂时还真找不到对付她的好办法,怕是一时半会不可能再有机会吃豆腐了。 以这个母老虎的尿性,想公然吃豆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难度太大,恐怕只能慢慢来了。 对于凌小乔这个傻丫头,估计拿下来问题不大,倒是这个假小子,恐怕还是要下点猛药才行。 况且自己和两个女孩子都已经有点不清不楚,得手只是早晚,若是现在就这么急于求成的话,那只能适得其反。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总是要有所取舍,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作为一个‘狗不咬人拿棍捅’的主儿,一时不惹点事,就浑身难受。 邬非鱼悠闲的靠在车门上:“小乔妹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哥哥给你们出个谜语吧。” “好啊,好啊。”凌小乔拍手道,“邬大哥,快说吧。” 柴丽珊白了她一眼,咱们三个人,就数你智商低,还敢往上凑,活该调戏死你。 邬非鱼笑眯眯的说道:“你们说,嫦娥为什么要养兔子呀?” 凌小乔本来就是一个傻白甜,哪里能猜得出邬大少出的题目,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差不多的答案。 她年纪尚小,本就心性单纯,加上对‘救命恩人’心有崇拜,又怎知这厮有着太多的黑暗面,就连出的脑筋急转弯,也是如此三俗? 作为一个死捧哏的,她还真是尽心尽力:“邬大哥,你说为什么呀?” 邬非鱼呵呵一笑:“因为她们都喜欢胡萝卜呀,一个用,一个吃——” 说着,眼神一挑,刻意瞄了一眼两个少女,然后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意。 那副贱贱的表情,简单的两个字来形容,欠揍! 看到他色眯眯的眼神,凌小乔警惕的把双手护在胸前,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你乱看什么!小心妹妹打你哦。” “别那么小气嘛,女孩子也要大度一点,才会招人喜欢。”邬非鱼一点没有收敛,依然还是那副猪哥样,“老夫看你这小妞有容乃大,将来必成大器,哎呀……” 砰!话还没说完,他的头上突然就挨了重重的一拳,瞬间一阵发蒙。 凌小乔还在苦苦思索,为什么嫦娥和兔子都喜欢胡萝卜,柴丽珊却已经反应过来。 见这厮蹬鼻子上脸,出了如此下流的题目,又去调戏凌小乔,也很干脆,没等他说完,就直接开始动手了。 能动手就别吵吵,能整死就不留活口——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暴脾气的柴丽珊可不会跟他叽叽歪歪,一把揪住了衣领子,粉拳抡圆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锤。 这个暴力小妞下手忒狠,打得邬非鱼抱头鼠窜,可是马车前面就屁大点地方,还能逃到哪里去? “小柴妹妹……有话好好说……好了……咱能不能不打脸……”他手忙脚乱的格挡着,还是被打了好几下子,“好了……哥哥错了……再也不敢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果然是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啊。 凌小乔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姐姐才是真正的狠角色啊,一点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觉悟。 柴丽珊则是越打越爽,有点收不住手的意思,心情也随之美丽了许多,有钱难买心里爽嘛。 “娘子,救命啊,这个母老虎要谋杀亲夫……”邬非鱼大叫起来,像条泥鳅一样,反身从她的胳膊下面蹿了出去。 他扔下还在行驶中的马车,一头钻进了车厢里,似乎是慌不择路,一把抱住了凌小乔。 正在大发雌威的柴丽珊,不禁一怔,卧槽,这厮不按套路出牌啊,你们这是闹的哪一出? “不,不要……”凌小乔被他一抱,娇躯就先酥了一半,再被男性浓烈的气息一冲,更是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也真说不清楚是倒霉还是故意,正好成了这个坏蛋的挡箭牌,挡在了两人中间。 邬非鱼认识柴丽珊要早一些,也曾想过要拿下她,但是这一刻,抱着娇躯酥软的凌小乔,他承认,真的想移情别恋了。 他禁不住心情激荡,竟然想就这样抱着娘子,一路走下去。 而柴丽珊晃过神来,两人已经抱成一团了,靠,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一时之间,三观尽毁。 看着眼前这火辣香艳的一幕,她张了张小嘴想说话,但却什么也没说。 我是大方一些不假,但是……小乔妹妹,你这未免也太直接了吧,就这么从了,确定不用半推半就的掩饰一下? 柴丽珊本来挺豪爽的,也一直占主动,从气势上全面碾压领导,现在这么一来,就有点尴尬了。 而且这厮躲的角度很刁钻,不论从哪个方向打过去,他只需要把凌小乔轻轻移动,就足以挡下所有的攻击。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坏小子居然会来这么一手,反将自己一军,赤果果的抱着凌小乔大揩其油。 你可真是一个渣男啊,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占女孩子的便宜,根本不分场合,随时随地。 这两个狗男女也不在意自己的存在与否,一个半推半就的挣扎,一个真刀真枪的揩油,一时之间,柴丽珊也是叹为观止。 两人公然做如此暧昧之事,要么人家把你当成可以一起共享某些事的自己人,要么,就是把你当成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甲。 一起共享,自然不需要隐瞒什么秘密;而路人甲,则永远没有威胁到他们的机会。 防火防盗防闺蜜,这话是不假,可也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还是错算一步,那就是邬非鱼的反应速度和无耻程度。 可是现在自己怎么办啊?是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还是先出去,给这对奸夫淫妇腾个地方? “咳咳……不是……我说你们……确定就要在这里……那啥吗……”柴丽珊忍不住开了口。 这已经算是表达了很强烈的不满,要不要如此过分啊,这里还有一个人呢! 其实邬非鱼也很想说一句,哥这么忙,哪有功夫瞎耽误,揩油要趁早啊,你爱干嘛干嘛去吧。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小柴妹妹,不用回避,你继续。”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把凌小乔挡在自己身前,目光火热地看着恼怒不已的柴丽珊,眼神肆无忌惮地扫来扫去。 细看之下,这个假小子还是挺耐看的,该突的地方突,该翘的地方翘。 尤其是她身上那股野性,更容易引起男人的征服欲,大概是男人都有一点犯贱吧,邬非鱼就特别喜欢这一口。 但是小乔妹妹也不差啊,脸蛋超美,身娇体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姐俩也是醉了,第一次见识到一个色狼揩油,也敢如此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不过,这倒也不意外,揩油吃豆腐,这才是邬大少的本色出演。 这一路走来,这厮一直就是这么的骚包,色胆包天,压根就不知道节操为何物。 柴丽珊的银牙又不觉狠狠咬起,在心头暗暗骂道:男人,这就是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虽然她为人豪迈,但是这个男人好歹也算是‘钦定’的备胎,居然胆敢公然撒狗粮,心里不觉已是醋意大发。 “呸,你个登徒子,还不赶紧放开小乔妹妹!”她也想让自己凶一点,但是这一句话喊的,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邬非鱼笑嘻嘻的从凌小乔的肩头上看过来:“哥哥不是登徒子,是好男人。” 柴丽珊翻了个白眼:“哼,好字后面,你漏了一个色字。” 好男人,好色男人,我了个去,你这不是诽谤领导吗? 麻蛋,哥要是不潜规则你,都对不起这句好色男人! 看着她几欲喷火的眼睛,邬非鱼却嘻嘻笑着,故意挑逗道:“小柴妹妹,那么看着哥哥干嘛?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吃你个死人头,我警告你,别玩火啊!”柴丽珊说着,鄙视的又白了他一眼。 “还说不是吃醋,这态度,分明就是吃了满满一坛子陈年老醋。”邬非鱼抱着凌小乔越来越软的娇躯,洋洋得意的说道。 你们这两个小妖精,难道不知道招惹了一个好色男人,会有很严重地后果吗? 凌小乔俏脸涨得通红,差点哭了,没你们这样合起伙来欺负人的! 要打便打,不打就赶紧让这个‘便宜相公’回去赶车,老是在这里侃大山,互飙狠话,有意思吗? 你们倒是玩的开心了,可人家身上的什么油,都被这坏蛋揩光了! 她那楚楚可怜的神色,我见犹怜,让邬非鱼都不忍心再继续调戏这个清纯如白纸的少女了。 又看着对面柴丽珊略带些幽怨的眼神,他也觉得有点过火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凌小乔。 第一一二章 招蜂引蝶 柴丽珊这才如释重负,原本寒冷如冰的神情,也立即缓和了许多。 凌小乔反倒羞得有点抬不起头,大眼睛悄悄睁开了一线,偷偷地瞧着邬非鱼,小脸红扑扑的,明明没喝酒,却跟喝醉了似的。 邬非鱼哄人的甜言蜜语都不用经过脑子,张口就来:“谢谢娘子的救命之恩,要不然相公非要被这个恶婆娘活活打死不可……” 说着,还嬉皮笑脸的施了一礼,滑稽夸张,马上就化解了刚才的尴尬,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虽然邬非鱼已经放开了凌小乔,但是,有人却并不想就此放过他。 柴丽珊恶狠狠的盯着他,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厮又是故技重施,在自己的手下没吃亏不说,还趁机吃了姐俩不少豆腐。 可以说到目前为止,这是她遇到过最为奸猾的一个男人,已经超越了常人的范畴,有点属于‘另类’了。 她发现自己现在又多了一个癖好,那就是看着领导那张欠扁的脸,拳头就发痒,忍不住就想揍他,没有任何理由。 “娘子,你还没猜出相公出的题目呢,”邬大少依然还在不知死活的调戏着凌小乔,“要不,你让相公亲一口,就告诉你答案,好不好?” “嘻嘻,小妹的好奇心还没到那种程度呢,说不定有忍不住的人会去亲你……”凌小乔嬉笑着说道,有意无意的瞄了柴丽珊一眼,“赶紧回去赶你的车吧,小心再跑偏了。” 而此时的柴丽珊,已经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正处在暴走的边缘。 “哦,对了,差点忘了,咱们这车没车夫……”邬非鱼一拍脑门,赶紧钻出去,这才作罢。 调戏完美女之后,就在低着头经过柴丽珊身边的时候,这个母老虎冷不防出手,扯住了他的一只耳朵。 “二庄主,你现在想吃豆腐,还是想吃胡萝卜啊?”她冷冷的问道。 “疼,疼,疼!小柴妹妹,快放手!哥哥吃饱了,什么也不吃了……”邬非鱼歪着脑袋,龇牙咧嘴的嚷道。 “本姑娘比老中医还老中医,专治各种不服。”柴丽珊咬着牙根,死命的拧着他的耳朵,“二庄主,你要是不服,尽管试试……” “服了,哥哥真的服了。”邬非鱼抓住那只越来越用力的玉手,可怜巴巴的说道,“小柴妹妹,外面的马车还没人赶呢,要是再掉沟里……” 闻言,她也担心一车三命的下场,同时,也算是彻底把顶头上司折服了,不想再胡闹下去。 柴丽珊恨恨的又重重拧了一下这才松手,就此顺坡下驴,放他重新回去赶车。 这厮不着调归不着调,但那一身实力绝对不是闹着玩的,若真的是急眼了,自己这样的武修估计,他一只手就收拾了。 只不过她并没有看见,歪着头的邬非鱼,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这绝不是告饶服软的表情。 “男人,就是这么贱,”柴丽珊甩了甩手,教导着有些看直眼的凌小乔,“以后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不用看我的面子,往死里整就行。” 这句话还没说完,凌小乔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猛烈的咳嗽起来。 我的姐呀,这就是个活阎王啊,除了姐姐您之外谁能惹得起? 管清泉那么牛逼的人物,说弄死就弄死了,全家上下将近二百口人,被这厮杀了个干干净净,连笼子里的鸟都掏出来摔死了,你让我去招惹这么一个煞神? 她一脸怪异地看着小柴姐姐,现在才发现,敢情这也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啊。 一言不合,拳脚相向,即便是凶狠如邬非鱼,也是照扁不误。 而如今,不光发现了柴丽珊如此强悍的一面,就连这个‘便宜相公’的德行,也是让她大开眼界。 确如柴丽珊所言,你硬他就软,你软他就硬,一直都是自己主动找虐,天生喜欢招猫递狗,看上去就是那么贱。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煞神吗,为搏红颜一笑,不惜灭了天策府满门。 他这一系列的骚操作,让少女很费解,难道说,男人就是这德行,浑身都是贱骨头? 邬非鱼幽怨的回过头来,看着洋洋得意的柴丽珊,满脸的无辜,我说小柴妹妹,你这样得了便宜又卖乖有意思吗? 哥不就是随口说了一个段子嘛,谁能想到一个大姑娘家家的,瞬间就秒懂啊? 不消说,你这也算是老司机了吧,这也怪我咯? “麻蛋,总有一天,哥要把你调理成一只小乖猫,见面就叫老公。”邬非鱼小声嘀咕着。 柴丽珊就像是一只踩到尾巴的小野猫,瞬间就瞪起眼来:“喂,臭流氓!在那里嘀咕什么呢?!” “算你狠!”邬非鱼悻悻的说了一句,乖乖的夹着尾巴出去,继续重操旧业。 好汉不吃眼前亏嘛,跟她认怂既不是第一次,想来也不是最后一次,习惯了就好,没什么好丢人的。 他从不打女人,也很少跟她们吵架,有时候根本就属于不可理喻,吵赢了不光彩,吵输了更丢人。 只是经过这么一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设,已然倒塌。 在小乔妹妹的心中,哥的口碑算是彻底凉凉了,这一世英名啊,全都打包喂了路边的那只流浪狗。 早知道这样,刚才就应该趁机多吃几口豆腐,省得白白让这个母老虎又拧了一顿耳朵。 令人惊奇的是,被柴丽珊暴打了一顿,他也叫的震天响,任谁都以为必定是鼻青脸肿的下场。 但是,这厮除了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之外,脸上居然没有一点伤痕,甚至下手最狠的耳朵上,也是连个红印子都没有。 柴丽珊也有点搞不懂,要不是自己的手还疼,几乎以为自己刚刚揪住的那东西,弄不好就是一只猪耳朵。 小插曲过后,邬非鱼继续回去赶车,还是一贯嬉皮笑脸的样子,该调戏的时候照样调戏,没有丝毫收敛。 没人理睬的时候,嘴里又继续唱他的下流小调,虽然不至于像十八x那么低俗,但也确实有些不堪入耳。 同时,在心里开始盘算怎么占假小子一次便宜,不能什么豆腐都还没捞着吃,就平白无故的挨了一顿胖揍,哥是那种吃哑巴亏的人么? 柴丽珊英姿飒爽,正值妙龄,飘飘长发削去了半截,扎成利落的马尾,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洋溢着中性之美。 而清纯可爱的凌小乔,吹弹可破的脸蛋,丰满凹凸的身材,艳丽娇容上,那一双水汪汪的俏媚眼回眸流转,缥缈灵动,甚是清纯可人。 用邬大少的审美观来看,这姐俩一刚一柔,简直就是两种极致,宛如春兰秋菊,具有相当强的互补性。 若是真的有了非分之想,那么这两个美女,无疑就是最佳人选。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多多益善,这大概就是多数男人的劣根性吧! 姐俩已经适应了这色眯眯的眼神,知道这厮爱看美女,两人也不怕看,也就由他去了。 反正干看捞不着,急死这个臭流氓。 甚至两双美腿还交叉摆在眼前,就这样晃啊晃的,弄得他不住扭头偷看,根本无心赶车。 邬非鱼口才便给不说,又极会察言观色,装傻充愣,一路上占尽了便宜,不时引来美女们阵阵娇嗔笑骂。 两个绝色少女开心的嬉闹着,洒下一串串欢快的银铃般的娇笑声,宛如天籁,引来无数偷窥美景的色眼。 女人是祸水,这句老话真没说错,像这种极品美女,而且一下子就是两个,无论走到哪都绝对是关注的焦点,最是容易招惹是非。 三人正在谈笑之间,旁边一匹白马泼刺刺的跑了过去,马上的骑士忽然轻咦一声,居然又勒马兜转了回来。 此时正值凌小乔,伸出了一只春葱般的纤纤王手,挑开了门帘,正在跟邬非鱼调笑。 那个马上骑士回头的时候,正好门帘往上一掀,看见了这惊艳的一幕。 一个秀发如云、秋波如水的绝色少女,不胜娇慵地斜斜倚在车门边,如水的秋波一转,然后凝注在邬非鱼身上。 而且车厢里还有一个同样是姿色不俗,宛如冰山的女神,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别有一番韵味。 马上骑士惊为天人,瞬间就像是被电到了一样,不由自主的就圈马凑了上来。 看见有人过来,凌小乔这才把身子一缩,回到了车里。 “这位兄台请了——”这个骑士目中神光,极为充足,显见是一个身手不弱的武修。 嘴上叫着这位兄台,双手却情不自禁,正了正帽子,整了整衣衫,作出一副潇洒之态。 同时却歪起了脸,一双色眼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车门,似是嗅到了腥味的猫儿。 江湖人常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邬非鱼眉毛一高一低,也是斜着眼望去,光棍眼里不容沙子,作为同道中人,他自然知道这位仁兄上来搭讪的意思。 言犹未了,他冷哼一声,当下长长的马鞭向后轻挥,准确的把车厢上的帘子打了下来,遮住了里面的春光。 这一下才算是挽救了这位同道,及时回过神来,没把眼珠子淌出来。 第一一三章 白马神剑 邬大少对这位横插一杠子的同行,可没什么好感,老子正在过三人世界呢,你这算干什么?也想来分一杯羹吗? “你要干嘛?”他毫不客气地问道。 “在下白马神剑宋仲基,姑苏寒山门下——”察觉到他拒人千里的态度,这位白马神剑并没有多在意。 目光落到邬非鱼身上,如刀一样打量了一下,心中就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这小子虽然长得还算是马马虎虎,但打扮的很普通,不修边幅,应该是大户人家里面的下人。 而且,他身上没有一点内劲流露出来,竟是个不会武功的废柴。 宋仲基顿时就起了三分轻视之心,既然不会武功,那就没有必要来江湖上的那一套了,直接一点就好。 在察觉到对方的企图之后,这个时候如果还本本分分的赶车,老老实实的聊天,那就不是他邬大少了。 两人都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这个寒门之子看上去人模狗样,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未成功人士,只有一肚子男盗女娼。 自身素质不怎么样,品味又低,自我感觉还挺良好,其实就是一个爱秀下限耍无知的傻逼。 如此一个送上门来的冤大头,若是不戏耍一番,岂不是对不起他? “在下姓邬,你这个寒门之子送终鸡,有何指教啊?”邬非鱼大喇喇的说道。 他也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从这位油头粉面的送终鸡神色之中,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了自己最初的判断。 不出意外的话,大约这只鸡就是两位美女招来的狂蜂浪蝶。 看见自己被鄙视了,宋仲基忍住了上涌的怒气,低声下气的问道:“请问,你们这是要去干嘛呀?” “在下准备送两位小姐到安阳郡去探亲。”邬非鱼随口说道。 宋仲基惊喜的说道:“好巧啊,在下恰好也要去安阳,不知可否同行?” “腿长在你身上,在下又不是你家长辈,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邬非鱼气哼哼的怼了一句。 话都说到这一步,这位寒门之子的目的,也是昭然若揭了,就差脸上刻上‘登徒子’三个大字了。 麻蛋,这是要光明正大挖墙角啊,若是不给这个娘娘腔一点教训,还真以为哥没脾气是吧? 这只鸡是色令智昏啊,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没听说有主的干粮不能碰吗? 感觉到了他的敌意,宋仲基并不在乎,一个废柴的心情如何,实在不值得自己关心。 又客气的聊了几句,总而言之,宋仲基就是想要旁敲侧击,多知道一些两位小姐的情况。 邬大少看着满面春色的白马神剑,略一思忖,忽然间心中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 正好自己愁着没有机会进到车厢,跟两位美女谈谈人生理想,这个送终鸡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既然他这么迫切,那么自己是不是索性做一次好人,满足他这个小小的愿望哪? 于是,邬非鱼笑吟吟,就像是看小丑一样,几乎是有问必答,也不管能说不能说,什么都往外秃噜,同时渐渐的向着某个方面引导。 他表现得就像个乡下地主家的奴才一样,没有什么见识,嘴还碎。 鸡哥问道:“几位是哪里人啊?” 邬大少答道:“嘿嘿,一个小小的山庄,说了宋公子也不知道。” 说着,脸上又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肚子里的那股子坏水,想压都压不住。 宋仲基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问道:“两位小姐婚否?” “待字闺中!”邬非鱼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在家学习一点针织女红,诗词歌赋之类。”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相当于含蓄的暗示宋仲基,两个小姐年少清纯,不谙世事,很容易上钩。 这一‘发现’,让他顿时就处于躁动状态,几乎忘记了自己姓什么。 但是邬非鱼的笑容,落在柴丽珊的眼里,却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虽然不清楚这厮想要干什么,不过,显然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直觉还是很灵的,可惜,这个宋仲基就没有这么好的觉悟了。 柴丽珊若有所思,从侧面看着一脸奸诈的领导,嘴角却露出一抹浅笑,嗯,又有好戏看了。 她用胳膊肘捅了捅凌小乔,轻声道:“喏,这娘娘腔要倒霉了……” 凌小乔也是往外看了一眼,担心地说道:“这人看上去挺有两下子,邬大哥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吧?” “他能惹出什么乱子?”柴丽珊撇了撇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臭流氓,这些日子就一直让别人出乱子了。” 闻言,凌小乔也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嗯,也是,还没见邬大哥吃过谁的亏呢。” 说着,还情不自禁的瞟了她一眼,在心里又补了一句:除了你以外。 柴丽珊鄙夷的看着外面的宋仲基:“哼哼,如果这只死鸡知道面对的这个人,刚刚杀了管清泉全家,保险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凌小乔也是掩嘴而笑,一时间如百花盛开,就连柴丽珊都看得一阵失神。 心道,这妮子还真是个妖精啊,难怪那个死禽兽拼上挨一顿揍,也要揩一把油呢。 两个女孩都露出饶有兴趣之色,耐心等着看好戏,每人抓了一把瓜子,只待开锣。 车厢外的搭讪还在继续,弄明白了邬非鱼的身份后,称呼也随之变成了小哥。 宋仲基先问道:“小哥,你骨骼如此精奇,为何不修武功啊?” 邬非鱼的称呼也随之变了,不住摇头:“鸡哥过奖了,在下根本就不是那块材料啊。” 宋仲基又抛出了一个诱饵:“若是小哥有意习武,由本少给你介绍一个合适的宗门,如何?” “在下资质愚钝,哪里赶得上鸡哥的天赋?”邬非鱼笑眯眯的答道,“也就是仗着有把子笨力气,混口饭吃罢了。” 两人各怀鬼胎,却是越聊越投机,宋仲基在马上探过身子,仔细倾听着他的忽悠,频频点头,大有几分‘倾盖如故,白首如新’的意思。 而邬非鱼为了他的泡妞大业,也是不惜出谋划策,循循善诱,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至于到最后这只送终鸡,是在哪个坑里趴着,就要看具体情况而定了。 宋仲基鼓起勇气问道:“不知两位小姐平时都做些什么?喜欢那一类的郎君啊?” “当然是彬彬有礼的公子少爷,尤其是再懂一点诗词歌赋,如果再加上豪爽大方,那就更好了。” 邬大少说的唾沫横飞,不断鼓励宋仲基,男人嘛,有时候不一定要花钱泡妞,还是可以拼一下颜值,比如本少。 当然,你颜值差一点也没关系,那方面可一定要跟上,大家都是男人,你懂得。 而且,我们家小姐就喜欢勤劳有为的年轻人,只要展现出踏踏实实的一面,就足以抱得美人归。 最后,还再三提醒,一定要有耐心,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宋仲基频频点头赞成,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一个奸猾之徒,确实也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就很容易扯着蛋。 那样小美妞们就会认为,本少是一个不知廉耻的浪荡公子,要是上来就演砸了,估计以后再想牵手就难了。 他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问道:“不知小哥,你可曾有机会,一亲芳泽?” “鸡哥千万不能胡说!”邬非鱼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答道,“两位小姐冰清玉洁,乃是在下心目中的女神,岂容随意亵渎?!” 虽然说着不容亵渎,但嘴角上流露出那丝得意之情,还是被宋仲基敏锐的抓住了,里面的内涵,只要是个男人都懂。 看不出来啊,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居然还是一个花丛高手啊,比自己高了好几层楼那么高。 就凭着这么一个卑贱的下人身份,居然还能获得小姐的青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 宋仲基佩服的五体投地,差一点就要喊上一句,大神,请收下在下的膝盖。 有此名师指路,何愁泡不到小妞,想到美妙处,他不禁咧着嘴呵呵傻笑起来。 果然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感觉现在本少泡妞的水平又提升了不少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理论结合实践了。 他试探着问道:“那么,小哥,在下有心想认识一下两位小姐,可否给引见一下……” 在他看来,这个废柴下人都可以一亲芳泽,不过是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罢了。 自己若是不插一杠子也说不过去啊,难道堂堂的白马神剑,还不如一个杂役小厮? “我们小姐乃是大家闺秀,出门之时,老爷交代过了,不得与外人随便搭话。”邬非鱼两只鼻孔朝天,“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轻易见到我们小姐。” “哦……”宋仲基为之语塞,麻蛋,我堂堂的白马神剑,什么时候沦为阿猫阿狗了? “不好意思啊,在下不是说鸡哥你是阿猫阿狗,只是打个比喻。”邬非鱼微微一笑,说道。 “小哥,你不会还没搞定吧?”宋仲基眼珠子一转,用上了激将法。 “嘿嘿,鸡哥有所不知,”邬非鱼鬼鬼祟祟的往后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小姐已经被在下调理成了乖乖猫,让她往东不敢往西,让她追狗,不敢撵鸡……” 说着,还抛了一个暧昧的小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第一一四章 死鸡上岗 他说话越是吞吞吐吐,宋仲基越是心急如焚,恨不得上去扒开这厮的嘴,一次说个明白。 此刻心底一片火热,咽了一口唾沫:“真的假的啊……” “必须是真的啊,比真金白银还真。”邬非鱼神秘一笑,暧昧地说道,“啧啧,那滋味,绝妙啊,只要有了一次之后,就再也忘不了,还会想第二次……” “小哥,能不能让在下也去体验一番啊?”宋仲基顿时双颊潮红,两眼放光,“尽管放心,在下必有厚报!” “倒也不是不行,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随即有些为难的说道,“除非……” “除非怎么样啊,小哥,你倒是说呀……”宋仲基急不可耐的说道。 邬非鱼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样太过委屈鸡哥了……” 幸好宋仲基也是个吃过见过的主儿,马上就明白了什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大银,很识趣的塞了过去。 谄媚的笑道:“小哥直言无妨,在下绝对不会怪罪于你。” 邬非鱼掂了掂银子,这才满意的说道:“老爷说是外人不得搭话,鸡哥变成自己人不就得了?” 这也算是一个变通,不能跟外人搭话,可是只要成为自己人,这个约束也就不存在了。 宋仲基略微一沉吟,眼前一亮:“小哥的意思是说,让我跟着你一起干?” 邬非鱼点点头:“我就知道,这也有点太委屈了鸡哥,还是算了吧,就当没说……” “委屈什么呀,为了小姐鞍前马后,这就是在下的荣幸啊。”宋仲基越说越兴奋,“小哥,我看你赶车这活就挺好,你们还招人不?” 又不是真的要去当一辈子下人,只是想玩玩这两个小美妞,暂时客串一下,得手之后,本少依然还是尊贵的宋公子。 “倒是还有两个名额。”邬非鱼干脆利落的说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得回去禀报老爷才行。” 说着,便不再说话了,又把脸扭到一边扮高冷去了。 宋仲基一阵火大,这么嚣张霸道的废柴,我白马神剑还真是第一次见,跟老子玩傲娇是不是? 本少就看你能傲娇到什么程度,暂时先让你嚣张着,迟早玩死你。 “那在下现在就想试试手,行不……”当下,宋仲基满脸堆笑,弱弱的问道,同时又塞过来一锭银子。 面前这个车夫,可是能决定自己是否成功的关键,就装一次孙子又如何? “那可万万使不得呀,鸡哥是何等身份……”他嘴上说着使不得,手里的鞭子早就递了过去。 被宋仲基眼疾手快,一把‘抢’了过去:“小哥暂且一歇,由在下代劳就行。” 邬非鱼微微一笑,本来以为他能跟自己客气客气,想不到还真是不客气,那么哥也就不客气了,恭喜,现在你可以光荣上岗了。 虽然这只送终鸡的长相还说得过去,但是,智商始终是硬伤,连他都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钻进套了。 可见鸡就是鸡,更何况还送终了,按字面理解的话,就是死鸡。 连声道谢的宋仲基,把自己的白马拴在一边,用一式拉风的轻功身法跳了过来,乖乖的赶起了马车。 车厢里的两个女孩,已经明白邬非鱼想要干什么了,现在终于见识了什么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如果不是她们早就知道这个家伙的为人,估计也会上当,被忽悠瘸了。 看着邬非鱼把手里的两锭银子抛起来掂了掂,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似乎在嘲笑这个花了二十两银子,才竞争岗位成功的大傻逼。 这个死骗子,真是长了一张好嘴,骗死人不偿命,不去拐卖人口,都他么白瞎这人才了。 “鸡哥暂且先赶着车,在下还需要进去先跟小姐们禀告一声。”邬非鱼打了个哈哈,笑眯眯的起身,“若是实在不能胜任的话,鸡哥早点说话啊……” 宋仲基大概是第一次赶车,有点手忙脚乱:“小哥尽管去忙,不就是赶车嘛,在下绝无问题。” 幸好驾车的马匹并不是车马店里那样的大路货,训练有素,一般不会乱跑。 刚才邬非鱼为了吃豆腐,有一段时间直接没管,都照样跑的四平八稳,只不过速度慢了一点。 一个资质还不错的武修,基本上一点就会,没有什么难度。 不过,就算学会了赶车,也肯定要有一个适应过程,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影响自己过三人世界了。 教会了徒弟赶车,邬非鱼这个师父自然就光荣的下岗了,一撩门帘,满脸贱笑的钻进了车厢。 卖了半天片儿汤,接下来和两个美女的游戏,才是最好的慰藉。 “娘子,我……”邬非鱼刚想说什么,随即就被打断了。 “谁是你娘子?真是皮厚!”柴丽珊马上开口打断了他,跟凌小乔一起,不约而同的飞起了白眼。 邬非鱼陪着笑脸:“妹妹,这一次哥没惹你们吧……” 柴丽珊依然板着俏脸,冷声说道:“刚才你跟外面那个登徒子胡说了些什么?” 她本身就是个武尊,耳力也很好,两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听了个大概。 “咳咳,这不就是为了糊弄外面那个凯子嘛,千万别往心里去。”邬非鱼有些尴尬的挤挤眼,低声说道,“妹妹,都配合着点啊,逗逗这个送终鸡。” 柴丽珊扑哧一下乐出了声,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骂道:“臭流氓,就知道没存好心,你就缺德吧!” 邬非鱼笑嘻嘻的说道:“这还叫缺德?要是哥哥闲着没事干,想要找人谈人生的时候,你们不让,那才叫缺德呢。” 这厮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色胆包天之下,谁知道会不会真的对自己姐俩缺一次德? 柴丽珊赶紧举手投降:“得,您哪,继续找那个送终鸡缺德去吧。” 说归说,姐俩还都是少女心性,自然不会拒绝,长路漫漫,找点乐子消遣一下,无可厚非。 跟他也算是很熟络了,尤其是柴丽珊,基本上对于领导行事的风格,差不多已经吃透了。 熟到一个什么程度呢?只要这厮翘翘尾巴,大概就知道要拉什么屎。 这坏蛋性情顽劣,本就是个‘狗不咬人拿棍捅’的主儿,除非有豆腐可吃,还能老实那么一会儿。 但是这一次,邬非鱼和凌小乔,都低估了柴丽珊体内的恶作剧基因。 俗话说近墨者黑,跟着领导厮混的时间长了,她也学会了不少阴人的手段,忍不住也想给这个送终鸡挖一次坑。 眼见这么一只傻鸟自己撞到了枪口上,甚至不需要邬非鱼嘱咐,她也会用尽全力去配合,摆这个宋仲基一道。 于是,她眼珠一转,率先开了口,轻声说道:“哥哥,还有多久才能到安阳郡啊?” 这时的母老虎,语气温柔,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完全看不出来刚才收拾邬非鱼时,那盛气凌人的影子。 邬非鱼想了一下:“嗯,赶到那里的话,大概至少要黑天了吧?” 就在这时,在两人的眼皮底下,柴丽珊突然冒出来一句更加惊世骇俗的话。 “哥哥,要是太晚了的话,人家就不能给你暖床了……”她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说道,而且音量保证那只鸡恰好能够听到。 柴丽珊有样学样,跟着一个坏蛋领导,也学会了睁眼编瞎话。 邬非鱼还没等坐下,就听见这毁三观的声音,不由先打了一个寒战,我靠,这就入戏了? 那娇媚的声音,要是让假小子盘起头发,涂脂抹粉,再拿着条手绢,往门框上一靠,嘴里喊一句‘大爷,来玩啊’,想必会更应景吧? 只是这一幕太过辣眼睛,邬非鱼都不好意思继续往下瞎寻思了。 认识这么久,见识了太多暴力的一面,这么顽皮的假小子,还真是第一次见。 凌小乔则是差一点让自己的口水呛着,瞪大了美眸看着她,这还是那个只会家暴的母老虎姐姐吗? 邬非鱼一顿,这才说道:“别闹,妹妹还在这里呢,两人一起很累的……” 该操作略显骚气,话音刚落,只听外面扑通一声,堂堂的白马神剑,居然掉到车下面去了。 车厢内的三个人齐齐一愣,邬非鱼伸出头来,这才看见白马神剑正躺在后面的官道上的尘土里呢。 这一次马失前蹄,导致马车的一个轮子,直接轧过了他的一条大腿,正在龇牙咧嘴的往上爬。 邬非鱼强忍住笑,假惺惺的喊道:“鸡哥是不是不太习惯?要是不行,还是算了吧……” “没事没事,刚才就是一个不小心……”宋仲基赶紧一骨碌爬起来,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他的轻功颇为了得,虽然瘸着一条腿,但一提气就赶了上来,说着话,又是满身尘土的爬上车来。 也不知道这厮是羞涩了,还是被两人的对话刺激到了,反正就是满脸通红,都忘了自己要干些什么。 “鸡哥,你可千万不要勉强啊。”邬非鱼拖着长腔说道。 灰头土脸的宋仲基,尴尬的说道:“咳咳,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小哥你请便吧……” 邬非鱼这才缩回头,车内的两个女孩已经笑的前仰后合,还不敢出声,憋得很辛苦。 第一一五章 一坑到底 良久,柴丽珊才顽皮的冲他挤挤眼,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刚刚偷到鸡的小狐狸。 邬大少刚抬起手想要说点什么,看见这难得一见的笑容,却又不禁心神一荡。 柴丽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情不自禁的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少女的风情乍露,眼波流转,笑靥如花,哪里还有半点母老虎的模样? 卧槽,这野丫头可真是个祸水,当别人不来惹她时,她就去惹别人,连自己都被撩拨的心痒痒的。 看看人家小乔妹妹,一直都是温柔纯真,矜持娴雅,什么时候像她这么乱撩人了? 柴丽珊鼓着腮帮子,自然明白顶头上司的意思,很不服气的把那只爪子打掉,你自己还撩拨别人呢,凭什么说我?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不是赤裸裸的双标嘛。 看着这两人像哑剧一般的指手画脚,凌小乔拼命忍住笑,都快要憋出内伤了。 “我们姐妹可是有节操的,这也太羞人了。”半晌,柴丽珊又是假装娇羞的说道,“再说了,妹妹年纪还小呢,不能干这种事的。” 她已经玩上瘾了,进入到角色之中不能自拔,非要把这个宋仲基一坑到底了。 凌小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俩了,这个臭相公胡闹也就罢了,他本身就一直是没下限。 可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也跟着这么恶搞,真的好吗? 看不出来啊,姐姐你真的很有节操,全都碎了一地,多到怎么掉都掉不光。 她很无语,都懒得给这个性情大变的姐妹打掩护,你们自嗨就好。 这个火力全开的豪爽姐妹,跟那个随时都带着色念的坏蛋,真是天生一对,玩死人都不偿命。 不过,有人压根就不想只是唱二人转,早就打算把她也拖下水,三人一起斗地主了。 就在凌小乔胡思乱想中,突然感觉有人把自己的裙子往上撩起,一只狼爪子在腿上到处摸索着,立时把她吓了一跳。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相公,这厮胆子太大了,难道说,真的疯了么? 虽然已经默认了某人偶尔吃吃豆腐,但现在,柴丽珊还在这里呢,居然就如此色胆包天,开始胡作非为,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凌小乔不由大羞,一把抓住这只魔爪,正想呵斥两句。 可抬头一看,却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个坏蛋,而是玩性大发的柴丽珊。 这个坏姐姐正抓在自己大腿上肉最嫩的地方,不住挤眉弄眼,提醒她注意配合,要不然就要上手段了。 凌小乔没办法,只好开口了:“哎呀,那事太羞人了,你们开心就好,不要扯上人家嘛……” “一次十两银子!”邬非鱼赞许的点点头,含笑斜睨着凌小乔,伸出一根手指。 凌小乔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禁面红耳赤:“绝对不行啦,人家不是那样的人。” 邬非鱼继续伸着那根指头:“一百两。” “你把人家当什么人啦?”凌小乔俏脸更红,却是真的有点恼羞成怒了。 “二百两。”邬非鱼的指头变成了两根,看着娇艳欲滴的‘娘子’,呼吸都有点急促了,满脸都是憧憬的神情。 天姿国色的凌小乔,对于这个自制力本来就极低,又有着某种嗜好的‘相公’来说,妥妥就是祸水啊,简直是要命。 柴丽珊低下头,望着她小巧的鼻梁,樱桃小嘴,眸子里故意划过一抹不悦。 那只魔爪又开始在大腿内侧活动了,显然是在威胁凌小乔,最好顺着这个专门打造的角色来演下去。 凌小乔大羞,这一对狗男女自己不要脸也就罢了,干嘛还非要逼着人家也加入啊?人家还是个孩子啊,你们这不是逼良为娼嘛! 不过,迫于淫威,她也只能入戏了,按照两人的剧本走了下来,紧紧绷住了俏脸,就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一刻,她心里有过抗争,但最终那邪恶的念头,打败了心里尚存的一丝善良。 再加上被彪悍的柴丽珊捏住了要害,感觉那一只魔爪,甚至比某人都可怕! 两人联手,逼得凌小乔都要哭了: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于是,她只好憋着笑,捂着羞脸,认命般的说道:“今晚……我和姐姐……都是你的人……” 配合着说完了这更要命的一句话,马上就慌忙挣脱坏姐姐的魔爪,把小脸都几乎扎进了自己的胸前。 而且,她说完马上就后悔了,呸,我这都是说了些什么?!这是那个清纯如玉的我,应该说的话吗? 饶是邬非鱼如此淡定的心性,也被这句彪悍的回答,彻底给惊着了。 额滴那个神呀,他在心里禁不住暗暗做起了美梦,跟这么两个极品春风一度,恐怕是每一个男人的终极追求吧? 两个美女如此柔美,把个邬非鱼都诱惑的如此不堪,外面的宋仲基更是顶不住了。 凌小乔娇怯怯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宋仲基好歹也是一个武尊,听得也是真真切切。 先是差点再次掉落车下,然后猛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两股鼻血已经窜了出来,同时,在前面弯下了腰,差一点就要叫出声。 我勒个去,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才二百两就搞定了如此绝色的一对姐妹花? 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要是三百两的话,是不是就不要当人了? 姐妹花轻声漫语的几句话,就差点让宋仲基到了高超,脑瓜子嗡嗡滴,一片凌乱。 都说红颜祸水,这杀伤力,杠杠滴,真心顶不住啊! 可是,他的第一波骚动还没过去,第二波又紧跟着来了。 还是那个豪放的女声:“哥哥啊,二百两就把小妹拿下了,要是有人出到五百两,是不是连我都要卖了呀?” 接下来的当然是那个讨厌的男声:“肯定不卖!” 女声更兴奋了,似乎亲了那个小子一口:“哥哥这是觉得妹妹太好,不舍得吗?” 男人嫌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一个又不值五百两,这种昧良心的钱哥哥不能赚!要是两个一起的话,还差不多。” 接着只听啪的一声,似乎有人挨了一巴掌,显然是车内的美女生气了。 而真实情况,也是大差不离,跟母老虎说这样欠揍的话,只挨了一巴掌,真心不冤。 卧槽,卧槽,卧槽!外面的宋仲基已经连叫了三个卧槽,才区区五百两就可以姐妹兼收? 本少高兴的时候吃一顿大餐,也就是才这个价啊,你们还是人吗? 这一波狗粮撒的,你们就不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吗?这么赤裸裸的挑逗一个单身狗,真的好吗? 不过,此时的邬非鱼虽然挨了一巴掌,却是心里大爽,巴不得她们说话算话,嘿嘿…… “哥哥,你放心吧,我和姐姐都是合格的小妾,绝对不会争风吃醋的。”在柴丽珊威胁下,凌小乔只好又添了一把火。 这句话更是让外面的宋仲基彻底惊呆了,满肚子的花花肠子不住打转,鼻血喷了个满脸,哪里还顾得赶车? 根本就毋庸置疑,姐姐已经被这小子征服,妹妹估计也很快就会沦陷,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年纪不大,不只是心花,手段也很厉害啊! 这般绝色的姐妹花都对他如此死心塌地,这岂止是个合格的小白脸,简直就是一个男人公敌嘛! 要是自己能跟着他多学几手,出去撩妹,那绝对是一撩一个准啊! 有这么漂亮的两条花船踩着,妥妥的就是人生巅峰啊,还奋斗个屁呀! 对此,宋仲基十分不解,这个既不帅又没钱的废柴,凭什么会有如此艳福啊? 柴丽珊一改以前不假辞色的高冷,眼波流转,勾人魂魄,那一张宜嗔宜喜的娇靥,几乎占据了邬非鱼的整个视线。 这一番戏演下来,不止诱惑的宋仲基不要不要的,就连邬大导演都已经有了假戏真做的想法。 当下,他忍不住凑了上去,看看有没有机会落实梦想,万一真的实现了呢? 万事皆有可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柴妹妹,哥哥现在真的有种心动的感觉呢……”邬非鱼含情脉脉的说道。 “嗯,小妹好像也有呢……”柴丽珊仿佛也有些意动,故意拖着长腔说道,不过,总让人感觉有种坏坏的感觉。 邬非鱼心里还纳闷,认识假小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会突然就想通了? 他正色道:“妹妹,哥哥是认真的!” “哦,哥哥,小妹是开玩笑的……”柴丽珊说着,就再也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 果然,这紧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就打消了领导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这很柴丽珊。 邬非鱼顿时为之气结,麻蛋,又被假小子反撩了。 这个时候她已经玩上瘾了,就连自己的顶头上司也不放过,照样戏弄不误。 而且,语气神情也是越来越自然,就像是个演技精湛的老戏骨,就连邬非鱼都没看出来。 想不到假小子除了童心未泯,还真是蛮有几分才情,不去当演员都有点可惜了,就这演技,绝逼能拿个影后啥的。 第一一六章 凯子宋仲基 里面的邬非鱼是玩嗨了,外面的宋仲基却是备受煎熬,堂堂的白马神剑,简直就成了一个苦命的碎催。 一边是风尘仆仆的赶车,心灵上还要遭受一万点的暴击;一边是那个混蛋和姐妹花之间,不住的秀恩爱,撒狗粮——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听着里面的软语莺声,想象着那香艳画面,弄的他心急如焚,尤其是想起了适才的惊鸿一瞥,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特么的白活了。 感觉自己以前身边的所有女人,一个个都是那么的俗不可耐,面目可憎,简直就像是猪狗一样。 身后的这两个丽人的惊艳亮相,无与伦比,实乃平生仅见。 所以,不管姐俩是否有意,都要出手了,至于‘小哥’的态度,则被他自动忽略了。 从三个人的对话中,大致可以判断出来,那个极具中性之美的丽人,恐怕已经沦陷了,但是,还有一个更加可爱的小美人儿啊。 而且,她还要漂亮那么一点点,对那小子也只是有一些隐约的情愫,现在动手还不算晚。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想到这里,宋仲基再也忍不住了,俗话说,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如果自己不主动一点,这姓邬的小子左拥右抱,一头扎进桃花井里,肯定舍不得让位。 他决定出击,就算是这小子怪罪下来,也总比眼睁睁的看着这么漂亮的姐妹花,都被他一个人独占了强吧? 再说了,这小子就是一个废柴,就算是真的翻了脸,又能怎么样? 实在不行,就先把他弄死,然后霸王硬上弓,虽然那样子并不符合自己的本意,可也比这样备受煎熬强。 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小心脏咚咚咚的加速跳动起来,伸手敲了敲车门,把邬非鱼叫了出来。 好在这个混蛋一叫就出来了,否则,这一大堆狗粮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真能撑出个好歹来。 邬非鱼从车里探出一个脑袋来,满脸的不高兴,这个也好理解,谁从温柔乡里被拖出来会开心啊? “鸡哥,你什么意思啊?”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冷冷说道,“你知道一个男人在最爽的时候,被人打断是什么滋味吗?” 说话的时候,他虽然没有疾言厉色,但是语气中已经流露出了几分森然,就连宋仲基这个武尊级别的高手,都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但来不及细想了,为什么一个废柴会给自己如此大的压力,他此刻已经虫子上头,满脑子都是那一对姐妹花的倩影。 他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小哥,在下知道对不起你,可是,您进去的时间太长了,我实在等不及了呀……” “鸡哥,心急喝不得热粥啊!”邬非鱼脸色稍缓,语重心长的说道,“在下若不是先给你铺垫一下,热热场子,两位小姐又是冰清玉洁,你上去还不得给打出来呀?” 宋仲基苦着一张脸,满是可怜相:“小哥,道理在下懂得,可您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鸡哥,你知道有句古训,叫做‘欲速则不达’吧?”邬非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要是步子迈得太大,很容易扯到蛋啊!” 此时宋仲基欲火焚身,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咬咬牙,这一次直接塞过去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小哥,说吧,什么条件你才肯让出来?” “哦,你就是想找里面的两个小妞探探口风,是吧?早说啊。”邬非鱼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笑眯眯的把银票塞进怀里,竟然是意想不到的痛快,“只要她们答应了,在下怎样都行。” 他嘴角上弯,你大概是没见过母老虎长得什么样子,是吧? 这一次哥就发发善心,让你开开眼,就是车里某人那样! 还有,这假小子连老夫都敢戏耍,现在也不妨出一道难题,看她怎么对付这个送终鸡。 这个凯子就是一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而哥则是更喜欢用上半身思考,用下本身做事。 “真的?”宋仲基大喜过望,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那我可要进去了……” 邬非鱼整个人很干脆的钻了出来,笑眯眯的一摆手:“请便。” 就这么简单?眼见好事在即,宋仲基心里本能的有了一点不真实的感觉,反倒有些犹豫起来。 虽然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对于美人儿的渴望,很快就把所有的疑虑打消了。 同时,还对这个人渣始乱终弃的行径,表示了自己的鄙视——禽兽! 人家姐妹俩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还如此漂亮,居然就这么被这厮插上根稻草给贱卖了,这也太不拿玉女当盘菜了。 本以为自己就够不要脸的了,想不到这厮比自己还要无耻,而且更加绝情,弃美女如敝履。 虽然得到了一亲芳泽的机会,宋仲基心中却很是替两个美女不忿,想不到为了区区一千两银子,这厮就居然如此轻易的拱手相让了。 对于赢得美人儿的青睐,乃至独获芳心,宋仲基还是很自信的。 他从小生活优渥,生在大富之家,又是家族的未来继承人,自身条件还是不错的; 加上还有一点点武修的天分,拜入寒山门下,从小就是人见人夸的文武双修之才,没理由不自恋一点。 赶了半天马车,现在终于苦尽甘来,有了和两个美女面对面的机会,他心里简直像吃了蜜一样,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了。 什么叫色字上一把刀?作为江湖中人应有的警惕,很快就被他抛诸于脑后。 宋仲基根本就想象不到,车里这母老虎的可怕,就算是不屑于杀人,可要让他脱一层皮,也仅仅是举手之劳。 急不可耐的撩开门帘,刚探进头来,就看见了坐在最外面的柴丽珊,正冷冷的看着他。 只见她一头长发束成马尾,在脑后肆意飞扬,长发下露出一张线条分明的俏脸,在玄色武士服的衬托下,显得英姿飒爽,有一种另类的诱惑。 武士劲装勾勒出的曲线,充满张力,洋溢着青春野性,一眼望去,在视觉上就有一种无以伦比的冲击力。 举手投足之间,英气慑人,让宋仲基根本就无暇他顾,就连其身后的凌小乔,都没顾得看上一眼。 被其雌威所慑,他心中顿时一凛,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来。 嘴里情不自禁的说道:“小生宋仲基,今日何幸,蒙两位小姐开恩,让小生一睹仙颜……” 柴丽珊依然是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言简意赅的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这话从何说起啊,小生只是想找两位小姐谈谈诗词歌赋,聊聊人生理想……”宋仲基讷讷的说道,一时摸不着头脑。 他一厢情愿的认为,这或许并不是柴丽珊的真实想法,从先前的表现来看,更多的可能只是害羞,拉不下来脸面而已。 “我们可没你那么有追求,有理想,公子怕是找错人了。”柴丽珊眼珠一转,脸色有些缓和,不再横眉冷对,语气中似乎还带着点小遗憾。 坐在外面重操旧业的邬非鱼,已经听出来这野丫头已经起了坏心,可惜,宋仲基却是没有这样的觉悟。 他急忙说道:“在下倒是谈不上有什么理想追求,只不过……” 话还没说完,就被柴丽珊打断了,坏坏一笑:“您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还不够有理想有追求吗?” 后面的凌小乔都已经憋出内伤了,趴在柴丽珊的玉背上直抽抽,还不敢笑出声,唯恐破坏了姐姐的戏路。 这么简单的套路都看不明白,这只送终鸡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原先以为这厮只是脑子不好,可前提至少得有个脑子啊,他的脑袋里面装的都是屎吗?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宋仲基结结巴巴的问道。 这剧情有点不对啊,他也有点懵逼,不过却没往恶作剧这方面去想。 他已经色令智昏了,只是觉得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的白马神剑,没理由被人鄙视啊,这难道是这个假小子的一种反撩手段吗? 就算是傻白甜的凌小乔,也都听出来这句话的讽刺之意,姐姐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压根就对这只鸡不感冒。 柴丽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什么意思都不明白,宋公子这智商堪忧啊!” 刚才宋仲基被她的气势所慑,一直不敢抬头,此时一咬牙直起腰来,决定破釜沉舟,成败在此一举。 直到现在,他兀自还不觉悟,愤愤不平的说道:“为什么?小生年少多金,英俊潇洒,哪一点不如外面那小子?” 凌小乔则是缩在柴丽珊身后,不住暗自摇头叹气,脸色时喜时忧,模样甚是古怪。 唉,你个瓜娃子,难道能告诉你,我们只不过是在故意逗傻子玩吗? 柴丽珊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看见在外面一直憋着笑的邬非鱼,显然这厮看戏看的正上瘾呢。 咬牙切齿之间,忽然贼起飞智,一股坏水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宋公子,其实我们姐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被这厮威逼利诱,这才委身于这个禽兽。”她青葱玉指一指车门外的领导,低声说道,“如果公子能伸张正义,打死这个坏蛋,我们姐俩就……” 说着说着,眼圈仿佛都有些红了,声音也变了,越说越低,最后几不可闻,但是其中的意思,只要是个男人都懂得。 第一一七章 剧本拿反了 窝草,这是什么操作啊,不带这么玩的,哥只想看戏,不想演戏。 她的声音虽然很低,但邬非鱼什么功力啊,还是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明白。 同样的话,落在宋仲基的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按照他的理解,显然这两个美女因为另有隐情,这才委身于这小子,却又不好明说,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求救啊。 剧情很简单,英雄救美之后,接下来当然就是以身相许啊! 一时间,他都有点受宠若惊,甚至展开无限的遐想,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其实,柴丽珊低下头,只不过是掩饰自己脸上的笑容,担心被这个送终鸡发现,从而穿帮罢了。 臭流氓,你敢底下捅刀子,我就敢背后打你黑枪,还以颜色。 来呀,互相伤害啊,谁怕谁,不就是相爱相杀嘛,谁不会呀? 正在看戏的邬非鱼,颇感无奈,我靠,这样也能躺枪? 这假小子学坏了呀,明显是想将这个宋仲基忽悠瘸了以后,躲在一边看两个色狼之间的对决大戏。 更令人气愤的是,这个已经彻底入戏的野丫头,正在用自己惯用的套路来对付自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小柴妹妹,你就不能把智商拉低那么一点点吗,这样子很容易嫁不出去的,没有几个男人会喜欢太聪明的女孩子。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玩疯了的假小子,就是一个起了坏心的女人加小人,甚至不惜开始卖惨。 邬非鱼都懒得去解释,永远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尤其是跑偏了的柴丽珊,根本就是一种无法理喻的动物。 更何况,这个游戏本来就是自己发起的,哥又不是玩不起。 俗话说得好,同行是冤家,更何况是为了同一个目标的两只色狼。 见猎心喜的宋仲基,打从一开始,就瞅着他不顺眼,嘴上奉承,心底鄙夷。 奈何两个美人儿一直没有得手,还有需要他的地方,很多事情也只能是暗自腹诽。 现在奉了假小子的懿旨,正好拿着鸡毛当令箭,狠狠修理这厮一番,必须要把‘扯虎皮做大旗’进行到底。 虫子上脑的宋仲基,在听了柴丽珊的‘哭诉’之后,瞬间人品大爆发,当即义愤填膺,马上就要替她们出头。 这个渣男简直就是始乱终弃嘛,也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还拿不拿如此可爱漂亮的美女当回事了? “想不到朗朗乾坤之下,居然还有如此禽兽!”宋仲基把胸脯拍的山响,义正词严的说道,“你们放心,本少现在就出去拿下他,任凭两位小姐发落!” “多谢公子仗义执言,不过,你可千万要小心啊!”柴丽珊戏精附体,珠泪盈盈,欲语还休,“有句话我私人送给你,这个坏蛋穷凶极恶,很不简单……” 正在温馨提示之间,看见了宋仲基身后某人幽怨的眼神,似乎在说:小柴妹妹,你太皮了,扯上人家干嘛,哥有那么坏吗? 要是看着这只送终鸡顺眼,就留着玩几天,要是看着不顺眼,就拿出你母老虎的劲头,上去一反一正两个耳光,保险他跑的比兔子还快。 柴丽珊微不可察的冲他挤了挤眼,然后傲娇的扭过头去:本姑娘就喜欢这样,你能奈我何?不服咬我呀? 每次跟自己的顶头上司斗智斗勇,她都一直处于下风,牙根都恨得直痒痒。 想要让这厮吃一次瘪,这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他太滑溜了,实力又强悍,做到这一点太难了。 现在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机会,有了这么一个大山炮去上演‘窝里斗’,又岂会轻易放过? 虽然这个宋仲基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可这也算是自己斗智的胜利,好歹也是一次反击。 眼看着他满脸的幽怨,柴丽珊忍不住就要开怀大笑,急忙低下了头,却又是另外一种动人风情。 对于眼前这个宋大义士,她觉得已经戏弄的差不多了,真没必要继续拱火下去了。 但要说给这个瓜娃子创造一个机会,反将自己的顶头上司一军,她绝对不带丝毫犹豫。 狗咬狗,两嘴毛,本小姐还是很乐见这一幕的。 而已经被彻底忽悠得兽血沸腾的宋仲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哪里会把一个废柴放在眼里。 不过就是一只弱鸡嘛,吓唬你们女人还行,在本少眼里,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他当即扭过头来,已经是眼泛绿光,斜眼瞧着邬非鱼,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想动手修理一顿。 因为在他眼中的这块废柴,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中充满了戏谑之意。 邬非鱼在听到假小子祸水东引的计划之后,在佩服这妮子脑洞大开的同时,也是有点哭笑不得,哥就不能愉快地当一个吃瓜吗? 小柴妹妹,这就是给自己加戏啊,哥知道你的演技好,不过下次能不能按照领导的剧本来? 看着一副苦大仇深的宋仲基,邬非鱼摸了摸鼻子,苦笑一下,喃喃自语道:“靠!这特么的都叫什么事,不知道这算不算媳妇娶进房,媒人丢过墙?” 现在已经离着目的地不算远了,这个送终鸡识相还则罢了,若是想要动手,哼哼,那就别怪老夫卸磨杀驴了。 一个男人有野心是件好事,但是,大方向万万不能出错,否则,理智就会被欲望所吞噬,走上一条不归路。 宋仲基凶巴巴转身的时候,柴丽珊却一直低着头,似乎想在车厢里找出几只蚂蚁来。 其实嘴角已经微微的翘起,嘴里也在喃喃自语:“嘿嘿,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天真的流氓,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煞神不要紧,倒是多动动脑子想想啊,人家凭什么有恃无恐?并不是所有笑眯眯的都是好人。 她的喃喃自语,只有凌小乔听见了,也知道这是故意给这个登徒子挖了一个坑。 见识过两次相公的手段,知道他出手太过凶残,这妮子心肠最软,当下就起了不忍之意。 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该提醒他一下,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因为柴丽珊及时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后,她立马缩了缩脖子,就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着这个送终鸡耀武扬威的背影,说实话,他的人品还没有那么坏,就是有点实诚得过了头。 真不知道就这么一块货,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去撩拨完了柴丽珊,又来硬杠邬非鱼。 只一个母老虎,就够他喝一壶的了,混合双打之下,死几个来回都是轻的,这么一只弱鸡,还真不够这一对狗男女玩的。 这两人哪一个都不好惹,妥妥的雌雄大盗,即便是柴丽珊,也都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扭过头来的宋仲基,逼格闪亮,造型拉风,哪里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如此一尊大神啊? 只是盯着邬非鱼,一个劲儿地冷笑,笑得后面的两个美女,都替他心里发毛。 在这个傻子眼前,可是一个刚刚杀了管清泉全家的狠人,沾上了就别想抖搂下来。 一旦真的惹怒了这厮,弄死个把送终鸡,绝对跟捏死一只小鸡仔没什么两样。 看着他不知死活地替美女出头,邬非鱼在心里已经给这位仁兄设计好了该有的形象:瞅着这副趋炎附势的嘴脸,要是换上一身皇宫服务员的服装,手里拿着一柄拂尘,捏着兰花指,啧啧…… 他在给‘鸡哥’设计造型的时候,宋仲基也在打量着自己的这位‘小哥’,依然没有感受到丝毫内功,不禁直皱眉头。 心里反倒有些奇怪了,天下的男人也未死光,两位天仙一般的美人儿,怎么会偏偏瞧上这么块废料? 没权没势不说,还没有丝毫武功,人品也更差劲,难道姐俩眼都瞎了么? 宋仲基先摆了一个自己最为得意的造型:一手按剑,一手前伸,指头都几乎要点在了邬非鱼的鼻子上。 “小子,想不到你居然是一个禽兽,两位小姐如此天姿国色,你也忍心始乱终弃?”他翻脸比翻书还快,“今天若是不教训你一番,他日还不一定有多少良家妇女,惨遭荼毒!本少今天少不得要替天行道!” 转眼间,小哥就变成了小子,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对于拿下邬非鱼,已经是势在必得。 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杀气腾腾,加上颇为拉风的造型,倒是很有一番装逼大侠的气概。 “鸡哥,做事之前最好先想想后果啊!”邬非鱼轻轻按下快要点在鼻子上的手指,笑眯眯的看着他,“在下一害怕,出手就没个轻重,很容易把人打死,不瞒你说,现在我就很紧张!” 这一番苦口婆心,在宋仲基看来,这就是标准的色厉内荏。 就连眼神都有点躲躲闪闪,这么几句狠话,听起来底气就不是那么足。 看来这个乡巴佬,和自己之前的猜想完全一致,最多就是练了几下花架子的土鳖而已! 这小子虽然看起来还算是淡定,不过就是心理素质好一点,却改变不了自己是弱鸡的事实。 第一一八章 狗咬狗 宋仲基酷酷的一笑:“嘿嘿,其实你应该先打听一下,白马神剑是什么样的存在,就不敢这么自负了!” 邬非鱼听了笑的就更开心了:“鸡哥,你不就是个寒门之子嘛,还能飞上天?” 宋仲基已经懒得跟他废话,率先跳了下来,伸手拉住马车。 摆出一副大灰狼的架势,看着眼前的小白兔,心里盘算是用什么方法收拾他。 既要突出自己的英明神武,还要poSS摆的漂亮,让两位美女一见倾心。 “本少奉姑娘的懿旨,特来领教兄台高招。”宋仲基潇洒的甩了甩头发,牛逼轰轰的说道,“不想在美女面前丢人现眼的话,咱们就走远一点,本少不想太过惊世骇俗。” “真巧,在下也是这么想的……”邬非鱼依然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微微一摆手,“鸡哥,您请——” 虽然白马神剑已经位列武尊,但是在他眼里,还是远远不够看。 单是在这一次灭门之行中,就弄死了很多武尊,毕竟,最初制定的目标就是管清泉,一个堪比武皇之境的黑道巨擘。 所以说,鸡哥,一定切记,以后遇到比你牛逼的人,在他们面前可千万别装逼! 哥俩一前一后,走进了路边的树林,两人都很放松,就像是因为内急,中途准备找地方放水的旅客。 两个美女自然也不肯放过这等高潮迭起的大戏,一齐下车,紧随其后。 色令智昏的宋仲基,也不想想邬非鱼为什么明明是个弱鸡,还敢跟着来,难道真的是活够了么? 要知道,这可是情敌间的约架,不是约x啊。 尤其是后面的两个美女,为什么也敢来看这等血腥的场面,正常的女孩子早就躲在后面,唯恐避之不及了。 这诸多的疑点,早已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宋仲基,自动过滤出去了。 打死他都不会想到,这几个狗男女会如此恶趣味,联手坑了一次不算,紧接着又来了第二季! 宋仲基一马当先,来到了密林深处,找到了一个适合干坏事的所在,站住了脚。 邬非鱼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身后就是两个吃瓜美女。 “宋公子,小心驶得万年船啊,我们挺你……”柴丽珊娇笑着说道,又拱了一把火。 这个小坏蛋满脸的娇憨、顽皮,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清澈灵动,看上去一点暴力和阴谋的意思都没有,宛如泉水一样纯净。 不要说宋仲基了,就连邬大少见了,都是一阵恍惚。 一起观战的凌小乔,突然发现,初次见面时的那个豪爽女战士不见了,就像是被邬非鱼传染了一样,也学得一肚子坏水。 自家相公的毒性可真大啊,居然生生把一个冰山女神,变成了一个心机婊。 她可是见识过两人的凶残,真有点可怜起这个信心爆棚的宋仲基了,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其实他做的也不算是太过分,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最多也就是觊觎美色。 虽然这样的登徒子很讨厌,女人都不喜欢,但至少罪不至死。 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在这一对雌雄大盗面前,自己的话一点分量都没有。 只是心里面嘀咕了一句,要是看自己的面子,这个‘便宜相公’别整的太血腥就好。 “哼,这样的废柴,本少还不放在眼里!”宋仲基可没有‘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觉悟,依然自信满满的说道,“小子,这里山清水秀,埋骨于此,也算是对得起你了吧?” 按照他的思路,这简直就是自己的装逼史上,一次最佳的开场白,自己都觉得逼格贼亮。 有这么漂亮的两个‘啦啦队员’在旁边呐喊助威,白马神剑自然是底气十足,更想多说几句这样酷酷的狠话,撑撑场面。 直到现在,他都是自我感觉良好,一点没有醒悟的迹象,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人生有两大悲剧,其中一种就是太过踌躇满志,信心与自身实力严重不符,说的正是此时此刻的宋大侠。 对于这个喜欢装逼的同行,邬非鱼颇为不齿,在心里下了一个评价:没有哥的本事,却有哥的毛病啊。 “听到了没有,我很厉害的,你肯定打不过我的……”他很‘诚恳’的劝道。 宋仲基负手而立,很牛逼的一笑,这话本身色厉内荏的意味,已经不言自明。 “就是一个会两手三脚猫功夫的小白脸而已,连内力都没有,本少一只手就可以收拾三五个!”他牛逼轰轰的说道,“小子,你那一套吓唬一下无知少女,乡村愚夫什么的还行。遇到像本少这样的高手,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鸡哥,在下至少还把你引荐给了两位小姐,现在过河拆桥,良心不会疼吗?”邬非鱼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这简直就是有异性没人性嘛!” 宋仲基大义凛然的呵斥道:“呸!本少一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岂能去干那苟且之事,与尔等宵小为伍?” “苟且之事?鸡哥,自己撒泡尿照照看,你额头上就带着色狼两个字。”邬非鱼笑眯眯的说道,“这才多大一会功夫,你居然就敢用这种口吻,这么跟‘小哥’说话了?是不是色心壮色胆啊?” 对此,宋仲基直接嗤之以鼻:“开玩笑!对付你这样的废物,本少还需要壮胆?” 姐俩在一边冷眼旁观,看着两只色狼的表演,至于谁的逼格更亮,高下立判。 邬非鱼意味深长的说道:“鸡哥,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在下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千万不可自误啊……” 这场色狼之间的内斗,怕是真的只能让人感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了…… 两人一个趾高气扬,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一个不动声色,只等凯子自己往坑里跳。 姐俩也不禁暗自感慨:都是臭不要脸的流氓,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真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卑鄙之徒,即便是再如何强大,在下也要为民除害!”宋仲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唉,没说的,划出道来吧,在下领教兄台的高招——” 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词严,貌似很牛逼的样子,却没有看见那边的始作俑者,早已笑得花枝乱颤呢! 看到哥俩杠上了,在感叹色狼之间的友谊是如此脆弱的同时,柴丽珊心中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这个宋仲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给他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邬非鱼就更加不用说了,整天就知道挖坑阴人,而且每一次,貌似都不会吃什么亏。 于是,让他们狗咬狗,成了她的首选,看热闹嘛,那自然是不怕事大了! 鸡飞狼跳,这画面,想必也会很精彩吧? “宋公子,加油,姐看好你噢……”柴丽珊在后面喊道。 虽然唯恐天下不乱,但若是仔细看一下,就知道她至今还在演戏,甚至脸上还带着满满的崇拜之色。 “两位小姐,就等着瞧好吧!”宋仲基潇洒的甩了甩头发,一派装逼大侠的范儿,“小子,尽管放马过来!” “装逼遭雷劈,这句话你听过没有?”邬非鱼对他的智商也感到很无语,忍不住好心的提醒道,“鸡哥,你这不是装逼,根本就是一个傻逼!” 他忍不住直摇头,就这么简单被假小子当枪使了,还在这里穷嘚瑟,难道是真的虫子上头了? 邬非鱼在这边咸吃萝卜淡操心,那边的宋仲基则是摩拳擦掌,以为桃花运将至,忍不住就想要浪一把。 而两个美女看得明白,这只鸡如果低调一点还好说,要是把这个装逼同仁惹毛了,桃花运马上就变成一场桃花劫! 心地善良的凌小乔,第一次发现居然还有比自己更傻更天真的脑残,远远看着志得意满的宋仲基,甚至都有点可怜这个倒霉的孩子了。 这个彪子千万有点逼数,要是真的激怒了这个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的魔王,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宋仲基倒是正式入戏了:“废话少说,动手吧!” 既然决定了要替两个美女出头,前戏已经足够,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拆自己的台啊。 邬非鱼表现得太淡定了,让他也曾闪过那么一丝疑惑,难道这小子真的是一个高手,在扮猪吃虎?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就算是知道里面有猫腻也已经晚了,自己约的x,只能含着泪打完。 “鸡哥,不用这么正式吧?”看着他心存犹豫,邬非鱼又及时软了一把,“在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用不着赶尽杀绝吧?” 脸上也适时展露出几分小惊恐,随后又恰如其分地转化出了一丝愤怒,把个‘输人不输阵’演绎得淋漓尽致。 信心刚刚出现波动的宋仲基,马上注意到了他神情的变化,更加期盼能借着这个‘情敌’,获得美人儿的青睐。 “好了,出手吧,本少不会下重手的。”看着他那怯懦的样子,宋仲基也是心一软,放松了口气,“别说不给你机会,尽管放马过来,本少让你三招便是。” 他已经拉开了架势准备开打,准备踩着这个怂蛋,来展示一下自己的英雄气概。 如果这个乡巴佬都能是个妖孽,那么他们这些所谓的‘一代天骄’,岂不是成了笑话? 第一一九章 终鸡一战 殊不知,正是这一时心软,让一向喜欢不留后患的邬大少,也没有了杀心,及时救了自己一命。 听说不会下重手,只见原先畏畏缩缩的他,神色一缓,似乎这才壮起胆子慢慢靠近。 “真的?可不要骗人哟……”直到现在,他依然还在演戏,“鸡哥,不要以为在下是个好欺负的软蛋,哼,你可听过兔子急了也咬人这句话?” 这厮的演技太精湛了,宋仲基彻底被懵逼,顺着这条死路就跑了下去。 “兔子就是兔子,一辈子也别想咬着人。”他不屑的说道,“要是能打倒我,本少当场就吃了你拉的屎,拉多少,吃多少!” “靠,你想的美!”邬非鱼扑哧一声,都忍不住乐了,“这个赌还真不敢打,在下能吃能拉,就怕一泡翔把鸡哥撑死。” 想起那画面,两个美女都不禁莞尔,这两个逗比还真是笑死人不偿命啊! 其实在场的四个人,大概也只有宋仲基自己不知道,就凭那点武尊初级的实力,就连柴丽珊都可以完虐他。 甚至连个捧哏的角色都不够格,充其量,也就是个负责搞笑的死跑龙套的。 看见宋仲基已经摆开了架势,柴丽珊两眼放光,也开始兴奋起来,马上找出瓜子来,就要有好戏看了! 她们很相信邬非鱼的实力,估计这一次的狗咬狗,将会以某条狗完虐另外一条狗而告终。 姐俩猜测的还是很靠谱的,不得不说,被坑的次数多了,脑瓜子也跟着灵光了不少。 两人都已经是摩拳擦掌,拼完了人品,现在直接要拼刺刀了。 凌小乔已经开始在为宋大侠默哀了,像是看一个小丑一样,暗叹这个白马神剑是真牛啊。 教训这个刚刚灭了天策府的大魔王,就跟教训自己孙子似的,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跟他抢女人! 不知道这就是他的逆鳞啊?完事儿后还摆姿势,装酷呢,真正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这特么的就是啊,你招惹谁不好,偏偏非要招惹这个煞神。 她都不忍心看了,躲在柴丽珊的身后,小声嘀咕:“姐,咱们是不是有点过分啊,这也太蔫坏了吧?” 话音刚落,就被柴丽珊狠狠的掐了一下,把剩下的话都给抓了回去:“死妮子,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开什么玩笑,这都已经开演了,你居然想要退票,那怎么能行? “出手吧,说让你三招就让三招,希望你能接住本少的一招!”此时,宋仲基早已默运玄功,内力布满全身,等着让这小子自己上来吃一个暗亏。 脚下不丁不八,威风凛凛,身上的衣衫都要鼓荡起来,显然内劲已经有了相当不错的造诣。 邬非鱼差点就要笑了,这都死到临头了,还顾得摆poSS呢?是担心死的太难看吗? 还真没见过为博美人儿一笑,拼命也要浪一把的装逼犯。 即便是他放手一搏,都不见得能抵挡住自己的三招,现在居然还敢先让自己三招,这不是寿星公上吊,活腻了嘛! 你以为自己是谁呀,真以为这个所谓的送终鸡,是公鸡中的战斗鸡么? “鸡哥,在下要来了,别乱动啊,打到要害可别怪我啊,小心了——”邬非鱼嘟嘟囔囔的说着,随即就出招了。 没见他摆什么架子,也没运什么内劲,只是随手轻飘飘的一拳打了过来。 这个拳头,既不像沙包那么大,也没有布满了劲力,甚至说起来,还有些虚浮,给人一种花架子的感觉。 这根本就不是武修的招数,甚至连街头混混打架的王八拳都不如,就连宋仲基也没有想到,这样的玩意儿居然也敢拿出来叫板。 起初他还在暗自嗤笑,等到临近的时候,这才惊恐的发现,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在眼前迅速放大凝实。 邬非鱼压根就没打算给他装逼的机会,那一拳蕴含的灵力爆发出来,就像是山崩一般,一股势不可挡的威压瞬间袭来。 宋仲基大骇,被吓得魂飞魄散,这特么是什么招数啊? 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传来,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一齐炸了起来,那是恐惧到了极点的一种本能…… 那感觉,就像是孙猴子被佛祖压在五指山下时,那一瞬间的无助和绝望! 心中只闪过一个念头,卧槽,这一次踢到铁板上了! 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最后的震撼,只来得及提起双臂,本能的挡在了胸口。 两个女孩看着那只黑黝黝的巨掌,也随之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惊悸,忍不住掩住了张大的小嘴。 最终这铺天盖地的一招,正面击中了宋仲基,以胸腹为中心,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列飞驰的列车撞上了一样,被瞬间击飞。 这看上去石破天惊的一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威势,打在他身上,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响,就宛如远山传来的一声轻雷。 白马神剑整个人还在空中,满口的鲜血已经不要钱似的喷了出来,点点似桃,宛如天女散花。 一连撞断两棵大树,身上的骨头也不知道断了多少,这才两眼发直,随即顺着第三棵树滑了下来,瘫倒在了树下。 送终鸡已经翻了白眼,就连凌小乔都知道,这个寒门之子是真的寒了。 嘴里就像是喝了洗衣液一样,大量的白沫夹杂着血水,顺着嘴角不停流了出来。 他的五官已经移位了,满脸的惊恐之色,彻底定格在最后那一刻。 即便是侥幸活命,这一次踢到铁板上的惨痛经历,也足够他后半辈子消化的了。 相信这位白马神剑的寡人之疾,绝对会不治而愈,估计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再犯了。 幸亏这一次把‘情敌’得罪得还不算是太狠,所以这一击之下,宋仲基暂时还只是接地气,没有当场就接了地府。 就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及时响起:“泡妞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爹就没告诉你,有主的干粮不能碰吗……” 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在这一刻,陡然间明白了许多疑问。 此时才想起来,江湖上还有一种更为可怕的一类人——修士。 就这已经是邬非鱼看在美女的面子上,没有下狠手,不想搞得太血腥。 要是这一拳再往下几寸,打在丹田上,那么送终鸡即便是活下来,这二十多年苦修得来的内力,也会瞬间化为乌有。 本来还想试一下‘柴氏撩阴脚’,担心这只鸡真的会鸡飞蛋打,这才没有踢出那一脚。 鸡哥可没有那么妖孽的体质,否则,这辈子不死也就这样了,只能进宫伺候皇上了。 就这么点实力也敢来挖墙角,也是想瞎了心,真不知道这个白马神剑,是太过愚蠢还是无知!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怕是以后既不敢装逼了,也不敢在花丛中兴风作浪。 或许他这一时心软也影响到了邬大少,这才有了一念之仁,并没有直接送走了他。 真不知道宋仲基是幸运,还是点儿背,反正不管怎么说,暂时还算是留了一口气。 本来邬非鱼就没安好心,从让‘鸡哥’上车开始,主要就是想忽悠他上岗,做免费的苦力赶车。 偶尔他也可以客串一下背锅侠,给自己顶雷,现在头顶上的雷炸了,自然也就该归位了。 宋仲基也是猪油蒙了心,就跟很多装逼犯一样,一出场就浪的要死,把自己的底牌都迫不及待的亮了出来。 结果被另外一个更大的装逼犯,给轻松干掉了,如果真的能醒过来,估计第一件事就是先上厕所里哭一场。 这里面固然有托大的原因,但谁都没想到,邬非鱼的随手一击,居然就给他造成了如此重创! 耗子突然变成猫,宋仲基不只是没习惯过来,就连反应也是慢了一拍。 其实,这确实不是他太弱,而是邬非鱼的实力太强了,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这只鸡倒飞而出的声势太过惊人,两个女孩子看的也是心里直颤,这小身子骨还能要吗…… “喂,你不会真的把他打死了吧?”柴丽珊问道。 对于这狗咬狗的一幕,虽然喜闻乐见,也是她一手促成,但还是跑到人事不省的宋仲基跟前,轻轻用脚踢了一下,看看是死是活。 宋仲基的胸膛还是微微起伏,显然并没有当场挂了,就是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就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刚刚这厮可是把偌大一个天策府,杀的干干净净。 邬非鱼大喇喇的一摆手:“也就是断了几根骨头,看你们的面子,这一次哥就不跟这只鸡一般见识了。” 凌小乔也走了过来:“你把他打成这样,现在怎么办?扔在这里很容易出事的。” 邬非鱼过去一把抓起只剩了半口气的宋仲基,像是提着一只小鸡,丢到了草丛里,还好心的把他的马匹拴在了旁边。 “能出什么事?他是色狼,跟周围的野狼是本家,不会兄弟相残的。”他拍了拍手,看着丢了半条命的宋仲基,叹了一口气,“鸡哥,以后跟着本少学着点,没事少泡妞,多多积德行善啊。” 至于这只送终鸡的死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是被人‘捡尸’,还是成了野兽的晚饭,这都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习惯就好了。 第一二零章 再起波澜 这一次两人联手挖坑,配合相当默契,把那个宋仲基戏弄得不要不要的,算是这对表演系师生间的第一次倾情演出。 “哼,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们还会积德?缺德我信……”柴丽珊在后面鄙夷的说道。 邬非鱼对于失去了‘死鸡’这个碎催,颇为惋惜,因为这意味着剩下的路还要自己来当这个车夫。 “缺不缺德我不知道,但是,以后出门在外,少嘚瑟才是真理啊。”他叹了一口气,“唉,你说老实赶车多好,非要听信谗言……” “你说什么?再说一句试试!”柴丽珊大怒,娇叱一声。 说着跨前一步,从后面一脚就踢在了他的屁股上,把领导踹了一个趔趄——这就是口无遮拦的代价。 随着宋仲基的人事不省,这里的插曲已经告一段落,她又恢复了原本的做派,一言不合,直接开怼。 别看她大大咧咧,十分豪爽,其实就是一个最爱记仇的假小子。 果然,蛮不讲理的母老虎作风,才是正常的柴丽珊…… “大姐,你是不是打上瘾了?”邬非鱼捂着屁股,苦着脸,“在你们的挑唆下,把车夫打残了,最后还是要哥来赶车,这不是谗言是什么……” “你还敢说……”柴丽珊抬脚想要再踢,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姐俩紧随其后,至于躺在草稞子里的那个傻缺,没人再去理睬。 他把自己送到这一对雌雄大盗的嘴里,直到被怼了个半死,都还没醒悟过来。 讲真,虽然两人都是好色之徒,但是各方面的差距确实有点大,从实力到智商,都被邬大少完全碾压。 一个是九天上的神龙,一个就是地沟里的蛆虫,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对于两人独特的沟通方式,凌小乔看的目瞪口呆,就算是父亲手下的那帮子江湖人士,也没见过这般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的上下级。 在少女的心目当中,这个满嘴口花花的相公,几乎就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想不到被一个女汉子虐成了狗。 她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感觉小柴姐姐也没什么啊,怎么会这么吊呢? 毕竟,邬非鱼大杀四方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呢,要是真的翻了脸,她多半还是不太够看。 两人的这波狗血操作,对于她的智商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而站在柴丽珊的角度上,却是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不过,领导这种望而生畏的态度,她还是颇感欣慰的。 接下两人之间的火花碰撞,也以自己全面胜出而结束,完美收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回到车前,看着满脸郁闷的领导,柴丽珊随手就抄起鞭子,一只脚踩在车辕上,仰着精致的下巴,一副女王范儿。 她霸气的问道:“怎么,是不是有点不服气啊?” “嘿嘿,哥哥哪儿都服……”邬非鱼讪讪说道。 他也是看的有点直眼,这姿势,这道具,让人不想歪都难啊。 这也就是在官道上,要是换个地方,估计脑洞大开的邬大少,鼻血就该流下来了…… 柴丽珊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一边用鞭子轻轻敲击着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一边冷冷说道:“小子,好像有点言不由衷啊!” 邬非鱼故意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哪儿敢啊!您玩得开心就好!” 麻蛋,这个母老虎可是从不讲武德,现在手里可是有了家伙,一句话说不好,鞭子就该抽下来了。 虽然不一定能对他造成伤害,但是堂堂二庄主,被自己下属打得满街乱窜,毕竟对形象不利。 对此,他有一种无力感,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哥好歹也算是这死丫头的领导吧,就不能给留三分薄面吗? “哼,算你小子识相!”柴丽珊扔下鞭子,一边翘着屁股往车厢里钻,一边回头说道,“你也可以选择不干,大不了本姑娘来赶车就是了。不要以为死了张屠户,我们就要吃带毛猪!” “你赶车?我看还是算了吧……”邬非鱼无奈的重操旧业,继续当起了车夫。 说实话,还真不敢让这位姑奶奶赶车,在里面坐着都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来,要是真的出来抛头露面,指不定会惹出多大乱子呢。 其实,他还是很呵护姐俩的,颇有一种担心自家女人闯了祸,自己作为一家之长,不得不去给她们擦屁股的意思。 这一段插曲过后,三人继续赶路,坐在车厢的长凳上,柴丽珊舒服的伸直了大长腿,搭在了对面。 凌小乔也是有样学样,把脚抬高了放在对面长凳上,整个人也随即放松下来。 柴丽珊因为穿着武士裤还没什么,但是凌小乔的长裙滑下之后,可就有些勾人了。 倒也没有露出太多,只有一截凝脂般的半截小腿,这就已经足够了,把个邬大少诱惑的不行。 发现了这一段的美妙之后,坐在前面赶车的他,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一边忍不住频频回头,时不时的瞟上两眼。 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窥春色,殊不知,这一切早就落在了柴丽珊的眼里。 她忍不住就是一声冷叱:“喂,臭流氓,往哪里看呢?” “嘿嘿,有点辣眼睛。”邬非鱼看着她刀锋一样的眼神,讪讪一笑。 “那就闭上你的色眼!”柴丽珊冷哼一声,“再胡看八看,把你那一对狗眼挖出来。” “好,我不看!”邬非鱼嘴里虽然这样答应着,但是那里能忍得住,心里暗道,有这么好的美景不看才是傻逼。 于是,他再次回头的时候,马上被柴丽珊不动声色地给凌小乔拉下裙子遮住了。 真当老娘是假的?还想吃豆腐,先吃老娘一脚! 然后一条结实的大长腿飞了起来,结结实实的踹在邬非鱼的后背上,差点把自己的领导兼车夫,直接踹到车下。 作为一个喜欢劝人向善的母老虎,能动手的时候,绝对不会瞎吵吵,要是能整死的话,她并不介意不留活口。 和这样的色狼也没法沟通,只有用拳脚来说话,还要打在要命的地方,才能收到一点效果。 一脚下去,规矩三分钟,要是跟上一次那样,还能多老实一会儿。 现在脸也被打了,气也顺了,只是撑过了这一段,这一对冤家大概率又会再度相见欢。 还不知自己春光外泄的凌小乔,一脸懵逼,不知道这两人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动起手来了。 更出奇的是,打人的柴丽珊什么也没解释,挨打的邬非鱼也硬是没吭声,竟然就是一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模样。 以暴易暴果然是至理名言,只有行动上的暴力,才能制止得了这厮的语言暴力。 而邬非鱼的想法要复杂的多,除了偷看美女不占理之外,自己那有点小龌龊的想法,也确实让人有点心虚。 眼下吃的亏,以后一定会找回场子,只不过需要一个契机。 反正已经成臭流氓了,那么就再提高一下自己的追求,只要是有机会多吃一点豆腐,那就什么仇都报了。 泡妞嘛,关键在于一个‘泡’字,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这都需要一个尺寸的把握。 要想在花丛里混的风生水起,就一定要懂得融入,不但要合群,还要学会装蒜,不然永远也只能是一个局外人。 甚至还想起了某位大人物的话——男人嘛,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凌小乔也明白,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猫腻,大眼睛轱辘着,用眼角偷瞄着他俩的表情。 不过,以她的智商,跟这两个老江湖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邬非鱼背上的鞋底印,又看看柴丽珊阴沉下来的俏脸,虽然满腹疑惑,也愣是没敢问。 于是,三个人谁也再没互相说话,保持了一种怪异的暂时宁静,瞬间进入贤者时间。 只有邬非鱼最闲不住,动不动的粉拳相加,也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老实了片刻之后,在外面又敲着车帮子,自顾自的唱了起来,还是那种不着四六的破烂小调。 柴丽珊愤愤的在心中腹诽着,这个死色胚和那个躺在草窝里的窝囊废,一个二皮脸,一个死不要脸,都是一丘之貉。 真恨不得再出一脚,送他离开,千里之外。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度,但就是忍不住。 想找出自己什么时侯开始,如此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就变成这样了。 从最初的二庄主,到现在的臭流氓,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上的不同,但是细细一想,就可以发现,这个傲娇豪放的女孩,对自己领导的态度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有些事做起来也是一点都不见外,显然已经不仅仅是把他当成一个领导,那么简单了。 或许,这个神经大条的女汉子,还不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稀里糊涂的陷进去了。 柴丽珊在这边若有所思,凌小乔也有些心神不定,两个人都有一点剪不断理还乱的意思。 第一二一章 一波未平 赶车的邬非鱼虽然也很迷恋这一刻,却一直保持着一份警惕,很快就发现了路边的行人,有一点不对劲。 “妹妹们,咱们好像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他眯缝着眼,看着刚刚超过自己的一个骑驴妇女,提醒两个女孩子。 “我怎么看不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呀?”凌小乔几乎趴在了他的后背上,顺着眼光看见了那个女人,“不就是一个庄户娘们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这是第二次超过我们了。”邬非鱼心不在焉的说道,鼻子里尽是诱人的清香。 “小妹,过来,这坏蛋就是危言耸听,趁机占便宜!”柴丽珊在后面拍了她一把,“都这么大的姑娘了,就没有点自我防范意识吗?”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看不惯领导吃豆腐,尤其是凌小乔的豆腐。 在柴丽珊的提醒下,小妮子这才发觉两人的身体已经贴在了一起,顿时脸颊微微红了起来。 不禁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邬非鱼,他什么时候都可以占女孩子的便宜,也确实令人防不胜防啊。 “莫作怪,哥这是在给你们说正经事儿呢。”邬非鱼正色说道。 凌小乔娇羞的将身体离开了几寸,依然好奇的问道,“邬大哥,凭什么说她不对头呢?” 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模样平平,也就是那张驴脸,稍微有点扎眼。 打扮也很普通,挎着一个包袱,看上去干头净脸,一点也没有什么异常。 两人看了半天,也没瞧出来哪里有半点不对,这根本就是一个打算回娘家的村妇嘛。 但他那郑重其事的样子,也绝非是无的放矢,当下更是好奇心大盛,忘了自己刚刚还被占过便宜。 邬非鱼回头看了又趴上来的娘子一眼,赶紧的把头偏开,有些不得劲的挪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咱们坐的可是马车,要是那个白马神剑超过咱们很正常,”他眯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一个乡下妇女,骑着一头瘦驴,怎么会连续两次超过我们?你们觉得这正常吗?” 柴丽珊也是若有所思,沉吟着说道:“对呀……有几分道理……” 其实,在说前面‘对呀’时,她仍是茫然不解,只是顺嘴答音。 直到说完之后,这才恍然大悟,整个人兴奋的差一点就要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邬非鱼。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驴的脚程可是比马差了不少啊,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两个可能,”她得意的看了领导一眼,急慌慌的说道,“要么这头驴非同一般,要么就是这个女人骑术精湛,而这些,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村妇身上……” 她只顾得说话,浑然没有注意到,刚才自己的这一把力量有点大,已经让邬非鱼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后仰。 而身后恰好又是没有任何防备的凌小乔,这一下算是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彻底躺进了少女的怀里。 而她也没有了最初那么激烈的反应,似乎都很自然,在潜意识里对于这个‘便宜相公’,也已经开始不设防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这一下算是无心插柳,等于是柴丽珊在帮着领导占便宜。 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大美女就在身边,且如此温婉可人,却干馋捞不着,邬大少已经快憋出内伤了。 现在机会难得,要是再不让占点便宜,这还有王法吗? 虽然是有点猝不及防,他可根本就舍不得离开,哪里还顾得上母老虎就在身边? 当然,要是可以再玩一点少儿不宜的小游戏,那就更好了。 而两个女孩只顾得跟着他的思路,分析‘案情’,根本就没注意到已经被揩油,凌小乔也只是觉得有些不得劲,随手往外推了一把。 柴丽珊这么一分析,凌小乔也明白过来,满脸都是崇拜之色:“肯定就是这样了……你们好厉害,都好聪明啊……” 邬非鱼不动声色的微笑着:“继续说说看,你们还看出来了些什么?” 凌小乔有点冷静了下来,虽然推开了他,但还是抱着一只胳臂,两人的身子也在柔柔的不停碰触着。 她继续饶有兴致的说道:“除了姐姐说的疑点,我觉得这个女人之所以要两次超过我们,我想,定是因为想要查看车厢内的情况,这才又看了一遍。”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邬非鱼嘴上夸着,趁机在她滑腻的俏脸上轻扭了一把。 凌小乔并不在意这有些轻薄的动作,由衷赞叹道:“邬大哥,你也真是厉害呢,对于身边的小事都观察的这么仔细,心思也如此细腻。” 当然,他的这个小动作也被柴丽珊看在眼里,不由大翻白眼。 这个臭男人,表面看着一本正经,可这个小妖精稍加辞色,马上就露出了色狼的本性,就没有一个好玩意儿。 柴丽珊也懒得再管,淡淡的说道:“嗯,这坏蛋那一双毒眼,本来就比一般人厉害不少。” “说来简单,但要练就这么一双毒眼,真是谈何容易啊,”彻底被折服的凌小乔叹息一声,满眼小星星,看着他说道,“否则咱们也有眼睛,为何单单大哥能看出来,咱们却视而不见呢?!” 每个人都有眼睛,但不是都有眼光,每个人都有脑袋,但不一定有智慧。 邬非鱼听着小美人儿的赞美之词,享受着软玉温香,装逼的老毛病忍不住又犯了。 “娘子,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魔鬼藏在细节里!”有便宜可占,他也是出奇的耐心,“所以,相公观察事物的角度,和一般人略微有些不一样,更喜欢从小处着眼……” “呸!说你胖还喘起来了。”柴丽珊把再次像膏药一样贴上去的凌小乔拉开,“妹妹,咱们不理这个装逼犯。” 她嘴上虽然不屑一顾,其实心下还是暗暗佩服,这厮的脑洞还真是不一般的大。 面前的这个男人和自己年纪差不多,自身实力强悍不说,心思也如此缜密,就连观察力,竟然也敏锐到这般地步。 不明所以的凌小乔被拉开,很不满的看了她一眼,继续问道:“那么,这个女人跟着咱们,想要干什么呢?” 淡雅如菊的美少女,当门而坐,裙带飘飘,白衣飞舞,恍如月宫里谪落的仙子。 她纯洁高雅,不沾染一丝的人间烟火,身上独有一股钟灵之气,更显得楚楚动人。 “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邬非鱼瞟了一眼身边的姐俩,“你们就是那两只漂亮的玉璧,而哥哥就是那个倒霉的匹夫。” 俗话说,红颜祸水,像凌小乔这种天仙级别的美少女,再加上一个英姿飒爽的柴丽珊,两股祸水合在一起,那简直就是祸水中的滚滚洪流啊! 宋仲基见了两人之后,就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现在躺在草稞子里,连死活都不知道。 这一次更过分,居然还勾引来了一个老娘们,甩都甩不掉,可见两个美女的魅力之大,根本就是通杀啊。 对于这个村妇的目的,邬非鱼大致有了判断,反正不是什么好人,收拾起来也不至于有什么良心上的负担。 想到这里,他转过脸看着不远处若即若离的女人,眼神中尽是玩味不屑的笑容。 真想玩是吧,好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陪你这个死婆娘玩玩,看看到底是谁玩谁! 希望她能顶住了,不要像那只送终鸡一样,还没等尽兴就挂了。 到时候别怪在下出手太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已经起了杀心的邬非鱼一点都不着急,这一次不妨让两个美女先出招,她俩玩够了自己再收拾这个老娘们。 马车继续前行,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是不少的,很多人的目光,都已不知不觉间落在车上两个绝色少女身上。 但女孩们的心思,却始终在邬非鱼身上,被这厮的胡说八道所吸引。 看着渐渐靠近的村妇,邬非鱼的嘴角又泛起标志性的笑容,渐渐扩散,洋溢满脸。 凌小乔嫣然一笑:“邬大哥,你想要干什么呀?笑的好奸诈哟。” “哥哥想要干什么,妹妹们想必也能猜到个大概吧?”邬非鱼凝视着马蹄扬起的灰尘,轻笑一声,“要是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捋虎须,哥还不烦死了?” “邬大哥,话可不要说得太满啊,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凌小乔娇笑着提醒道,却一点都不担心。 这一路走来,光看着这厮给别人挖坑了,什么时候见他吃过亏? 柴丽珊撇了撇嘴:“你心里打的算盘,纵然不说,我们也能猜到几分,不用在这里装神弄鬼了。” “闲来无事,说说又有何妨,就权当是解闷了。”邬非鱼笑吟吟的说道,一双色眼到处乱瞟。 “想必你这个死装逼犯,又要玩示敌以弱那一套,然后再抛出诱饵,让对方主动送人头上门,淡定收割一波……”柴丽珊早已习惯了他色眯眯的目光,也没当回事。 “冰雪聪明!知我者,小柴妹妹也,这才像最佳拍档嘛。”邬非鱼有些张狂的大笑道。 忽然间,他不想再低调下去了,只做心慈手软的活菩萨多没意思啊,如果换一个人见人怕的魔王人设,应该也很有搞头。 第一二二章 一波又起 麻蛋,就连这个年老色衰的乡下老娘们,都想要来踩一脚,难道就是看着本少长得太帅好欺负吗? 心情愉悦的邬非鱼,突地画风一转,又变得出奇的大胆起来。 手指轻轻划过母老虎嫩滑的面颊,唱了起来:“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俺不免要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还没等假小子发飙,他已经收回手去,手腕猛然一抖,掌中的鞭子就甩了出去,鞭稍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 上一次唱这歌的时候,是在天策府的门口,然后就真的把管清泉全家杀了个干干净净,这一次又开始唱了起来,显然是杀心再起。 他毫不在意柴丽珊咬牙切齿的表情,和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目光,依然在哼唱着荒腔走板的俚语小调。 只是不知道这番戾气要是表现出来,会不会吓着两个美女,不过,这一路走来,也差不多该习惯了。 毕竟,从破庙偶遇开始,两人可是亲眼目睹了,他亲手制造的一连串血案。 就在这时,那个妇人居然从另外一侧靠了过来,跟他们并辔而行,甚至还扭头望着探出头来的凌小乔,和善的一笑。 凌小乔因为有邬非鱼这个保护神托底,也并没有把这个装神弄鬼的村妇放在心上,也报以有些轻蔑的一笑。 此时双方已经是近在咫尺,三人也都多瞅了两眼,这才看清这个跟了自己半天的老婆娘。 她也就是四十左右的年纪,除了驴脸上那一双三角眼显得有些阴险之外,其他倒也中规中矩,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村妇。 而凌小乔的展颜一笑,顿时百媚生娇,宛如鲜花绽放,就连那个村妇都有点看痴了。 就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三角眼都开始亮了起来,已经铁了心要下手了。 当然,她之所以敢如此大胆,也跟邬非鱼善于伪装有关,单纯从外表看起来,这三人的组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杀伤力。 凌小乔一看就是个大家闺秀,手无缚鸡之力,跟个花瓶差不多。 而柴丽珊却是一个实打实的武尊,看上去要扎手一些,但因为她还有秘技傍身,也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至于赶车的邬非鱼,相貌平平,内力不显,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车夫,直接被她自动忽略。 而且,他也一直没有干涉,任由这个村妇靠近,柴丽珊跟老虔婆的实力相差无几,这一次不妨让两个女孩子当一回主角。 未经清贫难做人,不经打击老天真——人生,本来就是一个不断学习成长的过程。 如果这个老娘们做的过火,她们招架不住,邬非鱼并不介意出手相助,而且,还是那种斩草除根式的教做人。 狼也好狗也罢,只要有一次彻底的打服了它,以后这样的畜生再见到都不用动手,就先夹着尾巴跑了。 这老虔婆也是瞎了那一双狗眼,这么大一根狐狸尾巴不好好夹住,还故意亮出来显摆,这不是自己作死嘛。 刚才被凌小乔的绝色容光所慑,这八婆并没有注意到邬非鱼冷冷的眼神和淡定的神情,这本来就不是一个普通车夫应有的姿态。 而且面对一个外人,显然不怀好意的靠将上来,他居然连出言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那妇人直接无视了他,眼珠一转,突然冲着凌小乔问道:“这位漂亮的小娘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凌小乔年少心里藏不住事,直接冷笑着说道:“干嘛要告诉你?你又不是什么正经人!” “不错,我不是什么正经人,你们难道就是好人吗?说不定还是三个江洋大盗伪装的呢。”那八婆一怔,咯咯笑了起来,“要不,让老姨上来看看?” 这话很轻佻,显然并没把他们当盘菜,直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准备接下来就要动手了。 说话间,那妇人身子突然一侧,轻巧的离开驴背,就把着车厢门爬了上来。 这老娘们直接无视了身后的邬非鱼,凌小乔更是被一下子就挤住了,首选目标就是在她看来最强大的假小子。 最里面的柴丽珊一愣,还没来得及起身阻止,前面又被凌小乔挡住没法出手,居然就这么被她挤进了车厢。 柴丽珊却是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没等她站稳,随手一招擒拿手,就招呼了过去。 那八婆急忙还以颜色,居然也是一个武尊级别的高手,两人对了一招,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但柴丽珊已经让过凌小乔,出招连绵不绝,继续攻了上来。 受到车厢的限制,两人的招式都没有大开大合,只是以擒拿寸拳之类的近身相搏之术,短兵相接,展开了互攻。 柴丽珊这一连串的出手,也是颇为犀利,一阵密如炒豆的爆响过后,她玉手一挥间,突然劲力爆发,村妇招架不迭,随即踉跄而退。 那妇人看似节节败退,其实在后退之际,扬起衣袖,里面藏着的迷魂药粉,就要挥洒而出。 这是江左孟家独门秘制的东西,只要是嗅到一丝,哪怕是武皇级别的高手,恐怕也要中招。 这也算是她的杀手锏,且屡试不爽,同时,这药粉在这狭窄密闭的空间施展出来,更见威力。 邬非鱼一直在赶车,任由三个女人厮打,安心做自己的吃瓜,并没有急于出手干预。 不过,他虽似在挥鞭策马,其实三人每一个动作,尤其是那妇人的一举一动,都未能逃过那一双毒眼。 这女人袖子里的东西对自己无效,可柴丽珊就不一定能防得住,关键时刻,他才终于出手了。 那八婆被柴丽珊一推,向着门口倒了下来,扬手撒药之际,胸前更是空门大开。 眼看着药粉就要脱手而出,邬大少也不讲武德,直接抢先出手,对准那八婆的胸口,悍然抓了下去。 妇人哪里会想到身后还有这么一个阴险小人啊,而且出手就是攻敌之所必救,哪还顾得撒什么药粉啊。 这厮刚刚还是萌萌哒,转眼之间,这就变成了猛猛打。 这一声不吭就直接出手偷袭的卑鄙秉性,和他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根本就没有一点能够联系到一起的地方。 这个挺阳光的年轻人,出手的部位居然还如此下流,那八婆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手忙脚乱的招架了上去。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这厮的阴险,只顾挡住了上面,底下却是空挡大露。 被他抬腿就是一脚,正踹在下腹部,整个人立马就嗷的一声,像是一枚出膛的炮弹一样,飞了出去。 那妇人惨叫着,一股刀绞般的巨疼瞬间传遍全身,人还在半空中,一口老血就像是打开了花洒,直接喷了出来。 那张驴脸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五官都有些挪位,整个都不好了。 邬非鱼心狠脚辣,从妇人倒飞而出的身子,就可想而知,这一脚的力量有多强大。 这一脚的落点也颇为歹毒,往上一点,就是丹田,看这力度,差一点就直接把她的武功给废了。 再往下一点,就是女人的不齿之处,那里若是挨上这么一脚,就连邬非鱼也想象不出那会是什么样子。 那八婆虽然伤得不轻,还不至于要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挣扎着爬起来就仓皇逃命了,连驴都不要了。 而且,这老娘们的身法颇为迅捷,只是几个闪身,就已经扑入了路边的密林之中,很快就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邬非鱼这一下并没有使用术法,就是单纯的武技,所以,这个老娘们的伤势也算不上致命。 他并没有追上去,不只是担心被调虎离山,也觉得这个八婆已经跟踪了这么长时间,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既然算准了她还会再来自投罗网,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坐收送上来的人头不香吗? 这几下出手很快,兔起鹳落,就连身边的凌小乔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个村妇就已经被踢飞了。 柴丽珊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眼神古怪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点啥才好。 这厮的出手固然称得上是稳准狠,可从另外一个角度,再一次领教了领导的无耻,简直就是不忍直视啊。 对于他的不讲武德,她俩已经不知道领教了多少回,只是这一抓一脚,说心里话,也实是太……太那个了点。 邬非鱼也发现了她怪异的眼神,又是略带腼腆的一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罪过,罪过。”他看了看自己的魔爪,坏坏的一笑,“嘿嘿,可惜,没捞着试试手感……” “虽然她不是个好人,但是你何必……下手那么狠呢……”柴丽珊想起了刚才那一幕,忍不住说道。 “哥这一脚,还是跟着你学的呢,不足之处,还请多多指教啊。”邬非鱼得意洋洋的说道。 “呸,你还真好意思说!”柴丽珊鄙夷的说道,“对一介女流之辈,使用如此下流的招数,也就你能干出来……” “嘿嘿,哥从来打女人的,但这老虔婆也实在太欠扁了。”邬非鱼贱贱的一笑,“居然敢来骚扰本少的女人,不知道有主的干粮碰不得吗?” 呸,谁是你女人?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能混为一谈嘛?人家那只是为了自卫好不好?现在你这算干什么? 这就是耍流氓,知道不?只不过对象换了一个心怀叵测的八婆而已。 第一二三章 无心插柳 虽然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老虔婆本来就是敌人,也不能就此指责他做得不对。 柴丽珊不再去理他,口头上占点便宜已经不重要了,如果真的掰扯起来,又是一场没完没了的胡搅蛮缠。 那八婆最后想要抛出来的东西,被邬非鱼及时打掉,落在了车门口,不用看就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玩意。 她弯腰把那个药包捡起来,这东西内置爆珠,一触即炸,稍有不慎就会中招。 里面的药粉无差别攻击,几乎是避无可避,颇为阴毒。 柴丽珊心有余悸的说道:“好悬哪!这里面是迷魂香吧?刚才还真有些大意了……” “嗯,谁也想不到这老虔婆会如此歹毒,要不是哥及时出手,至少小乔妹妹就躲不过去。”没等说完,邬大少随即又补上了一句,“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也不用不好意思承认,这也没什么丢人的……” 敢明目张胆拿着这个母老虎开涮的人,这世上大概除了这厮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但这就是实情,确实是由于柴丽珊有些轻敌,这才为人所乘。 若非邬非鱼及时出手阻止,她倒是问题不大,但凌小乔肯定要中招了。 “有些话,你最好想好了再说……”柴丽珊正要威胁他,忽然脸色大变,猛然起身,厉声喝道,“快掉头,追上那个死八婆!” “早就跑没影了,追她干嘛?”邬非鱼说着,拦下急于钻出车厢的她,趁机一把搂住那柔韧的小蛮腰。 她的身材虽然算不上胸凸臀翘那般火辣,但曼妙的曲线中却透着一种野性的诱惑,令人不由怦然心动。 “快追,要不然来不及了……”柴丽珊急的声音都变了。 两人的姿势非常暧昧,急吼吼的她根本就无暇顾及是不是被揩油了,一心只想挣脱。 邬非鱼色眯眯的看着她:“小柴妹妹,可是丢了什么要紧东西么?” 柴丽珊一言不发,脸色很是难看,忽然,心念一动,停止了挣扎。 仰着俏脸看着他,问道:“我丢了东西,你怎么会知道?” “嘿嘿,小柴妹妹,你大概忘了哥哥的看家本事了……”说着,邬非鱼脸上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大手一翻,掌心出现了一块紫玉龙佩和一只精致的革囊。 柴丽珊大喜,一把抢过玉佩,翻看无误之后,随即收了起来。 “谢谢你啦……”她轻轻挣脱了怀抱,满脸喜悦,“这可是……人家最重要的东西,怎么……怎么会到了你手里?” “你们以为那一招是为了吃豆腐啊?不要把哥想的那么龌龊好吗?”邬非鱼翻了个白眼,“哥还没有那么重口味,就是吃豆腐,也只吃你们的。” “好啦,人家知道老大威武,快点说说,东西是怎么到了你手上的?”柴丽珊已经顾不上他的调侃了,“要是说得好,说不定人家也会给你奖励呢。” “那老虔婆借着近身缠斗,偷了你的东西,哥哥早就看见了,后面和她交手的时候就偷了回来,还顺手牵羊,把这只革囊也勾了出来。”邬非鱼得意的摇晃着手里的革囊,笑道,“不是哥吹,此刻就算那个八婆自己,都不一定知道丢了东西呢。” 这倒不是吹,刚才他那一脚太过阴狠,现在那个老虔婆还能活动就不错了。 柴丽珊娇靥微红,感激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幸亏有你帮忙,这个人情,小妹记下了。” 邬非鱼恬着脸:“嘿嘿,小柴妹妹,哥哥这一手偷龙转凤还看的过去吗?你不是要给奖励嘛,值不值一个香吻?” 感激之余,柴丽珊美目深注的看着他,突然,白皙的嘴角突又一弯,再次嫣然一笑。 娇躯往前一探,柔软的樱唇在他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一触即收。 不知怎么的,一向以反应迅捷出名的邬大少,这一次居然也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就像第一次被女孩子亲吻的初哥一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就被这从天而降的馅饼打晕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动不动就施暴的假小子,竟然会主动献吻。 完全可以证明了人生无常,意外和惊喜,永远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偷吻得手后,一向强势的柴丽珊,居然也是少女风情显露无疑,媚眼流转,柔情似水。 看来那个玉佩,对她真的很重要,现在邬非鱼都想要当面感谢那个死八婆了。 “这一次确实很感谢,小妹就如你所愿!”一吻过后,假小子俏脸羞红,嘴里却故意装作轻松的说道,“没别的意思啊,这只是表达人家的谢意而已,你可别想歪了啊……” 嘴上说着别想歪了,其实她的心里早就歪了,而且还歪的很离谱。 邬非鱼失神一般,喃喃自语:“想歪?怎么算是想歪了,明明是很正点嘛……” 既能玩得了狂野,也能耍得了性感,这种尤物大概说的就是柴丽珊。 此时,这个毛头小子被她的一个轻吻,搞的神魂俱醉,差点当场失态。 这厮一向喜欢偷女孩子的芳心,这一次却像是被假小子勾了魂,真的有些魂不守舍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他,满心欢喜,看着初解风情的少女,这还是那个暴力小妞吗? 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嘛,妹子,你这就是在玩玩火啊。 小柴妹妹,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能不能提前先说一声?提个醒不会怀孕吧? 哪怕是有个暗示也好啊,让哥早有个准备,也能更好的配合一下,这样蜻蜓点水般的来了这么一口,实在不过瘾啊。 柴丽珊又是俏脸一红:“人家没有别的意思,就当是奖励天下第一的空空妙手好了……” 邬非鱼终于彻底回过神来,故意说道:“谁是第一空空妙手?那个八婆么?” 柴丽珊已经渡过了最初的那个冲动阶段,只是俏脸微红的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凌小乔,然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她嘻嘻一笑,故意轻松的说道:“论空空妙手,那个死八婆也算是相当了得,居然连小妹都没察觉。不过,有老大在此,这天下第一神偷的美名,却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 邬非鱼也恢复了常态,贼忒嬉嬉的说道:“骂哥哥是小偷,还说是美名,不行,要罚你再奖励一次……” “不要得寸进尺啊,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你已经领完奖品了。”柴丽珊不着痕迹的瞟了凌小乔一眼,“要是还没亲够,就去亲你家娘子去。” 凌小乔被这一波变故给整的眼花缭乱,从老虔婆上车,到被打跑,紧接着就是玉佩的失而复得,一时目眩神迷,傻傻没缓过神来。 而且她生性纯洁,即便是看着两人大玩暧昧,心里也没有多少醋意。 殊不知,柴丽珊此时已经有了祸水东引的坏心,就像是投名状一样,还寻思着拉她一起下水呢。 毕竟,姐俩现在同一条贼船上,同舟共济,有很多事情还需要互相配合才行。 无数争风吃醋的例子证明,一心吃独食的人,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说不定最后就是一拍两瞪眼,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大家谁都捞不着。 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家这么投缘,姐也不是白叫的,咱们姐妹共同和谐发展,多好。 “得寸进尺?那还不是拜小柴妹妹所赐。”邬非鱼嬉皮笑脸的说道,“敢情你们只管放火,不管灭火啊?” 这个关于奖品的创意很好,不过,听起来似乎还有续集啊。 不过,柴丽珊却没再理睬他,而是贴近了凌小乔的耳边,低声说道:“眼馋了吧?想不想试试?滋味不错哟……” 想要自己不被耻笑,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对方也拉下水,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此乃千古不变的至理名言。 闻言,凌小乔很害羞的推了她一把,俏脸绯红,偷偷看了‘便宜相公’一眼,却看到那张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微笑,色眯眯的盯着自己。 虽然没听到柴丽珊跟她说了什么,但是两人暧昧的神情,还是让邬非鱼猜了个大概。 抬头看着凌小乔幽怨的眼神时,他也表示很无语,如果不是假小子偷袭,又怎么会弱智到当着另外一个美女的面,狂撒狗粮呢? 他还有颇有几分自知之明的,并不敢做齐人之福那样的美梦,重在参与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至少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很显然,姐俩都对自己有了那么一点意思,万一操之过急,把已经上钩的鱼儿给吓跑了,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邬非鱼虽然还在坚守岗位,可这个时候三个人各怀鬼胎,早已没人去关心马车,爱上哪儿上哪儿。 “娘子,你没丢什么东西吧?”邬非鱼讪笑着,打破了僵局,看着凌小乔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价格优惠了啊。” 想起柴丽珊刚才说过的话,凌小乔那才褪青涩的娇靥之上,也难以抑制地涌上一层潮红,在这一刻,真的心动了。 那种想要一试的冲动,怎么挡也挡不住,明显感觉自己的思维都有些混乱了。 第一二四章 有花堪折 邬非鱼有点花心,凌小乔早就知道,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圣人,这是男人的天性。 整天窝在一朵朵鲜花之间,想要片叶不沾身,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她仅仅是微微失落了一下,心里很快就释然了。 此刻听到‘相公’的合理化建议,也是颇为意动,唯有这样,大家或许才不会那么尴尬。 “好啊,”凌小乔心弦波动,满口答应了下来,“小妹若有需要的话,一定麻烦邬大哥。” “你确定现在不尝尝吗?走过路过别错过啊!”邬非鱼循循善诱道,“其实,很好玩的,没看见你姐都不舍得离开了吗?” 闻言,凌小乔忽然欠起身来,伸手撑住门框,探出一颗小脑袋。 “真的假的?”她显然已经有了几分心动,“大哥不会趁机多吃多占吧?” 一看有戏,邬非鱼顿时大喜,就像是看见了小红帽的狼外婆:“就那么轻轻碰一下而已,又不是让你干别的,来吧,试试吧,很好玩的……” 凌小乔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或许是好奇害死猫,也或许是这厮太会忽悠,迷迷糊糊地就有些相信了。 反正两人也暧昧过好几次了,再加上姐姐也亲自做了示范,试试就试试吧。 “好吧,就当是提前预约好了——”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乖巧的凑过羞红的粉脸来。 两个女孩子都低估了玩火的后果,而邬非鱼又是一个给几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的主儿,这样的好机会,又怎能把握不住? 只见这厮趁机迎上去,一把扳住凌小乔的俏脸,连句客气话都不说,抱起来就啃。 “唔……”少女的小嘴中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就被那张狼吻占据了,瞬间就蒙了,不是说好了亲脸的吗? 可是,在他那颇具侵略性的进攻中,女孩子引以为傲的半推半就,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凌小乔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自己的灵魂和心脏都要被吸出来一般。 柴丽珊直接看傻眼了,自己这是被合理利用了吗?靠,这个小妮子,没表面那么单纯啊! 小乔妹妹你也真是的,姐把你拉下水,不是来撒狗粮刺激我的,你应该是来挡枪的。 什么叫得寸进尺,什么叫引狼入室,这特么的就是。 她忽然发现自己错的厉害,非常想说一句话:妹妹,你的节操呢,咱们女孩子要点脸可好? 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真有种自己挖坑,自己往里跳的感觉。 对此本来持包容开放态度的她,远远低估了一件事,那就是凌小乔的无畏,和领导的无耻。 也不想想,只要锄头挥的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本来这事就是在自己的怂恿下才发生的,现在该怎么收场啊? 常言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情窦初开的少女呢! 此时这两个狗男女,已经不能用肆无忌惮四个字来形容了,要是继续放任下去,就地洞房都不是没有可能。 这完全超乎预料之外,一点都不符合伦理纲常,直接颠覆了假小子对于男女关系的认知! 作为始作俑者的她,心中自是百味杂陈——难道这就是命么? 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难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柴丽珊度秒如年,看得好不难受,表面上还得装作没事人一样,可难为死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她目光闪烁,出乎意料的并没有阻止,颇有些‘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的姿态。 在这个世界上,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绝对堪比一场战争,只是少了一些硝烟味而已。 在经过了最初的眩晕之后,凌小乔从迷失中渐渐清醒过来,忽然间看见了柴丽珊不悲不喜的神色,顿时娇羞失色。 急忙捶打着‘相公’宽厚的胸膛,身子也是羞涩的往后退缩,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 食髓知味的邬非鱼哪里肯放手,已经有了想要更加深入的打算,任由凌小乔的粉拳捶打,机会难得,有花堪折直须折啊。 他是个老炮,并没有凌小乔那般沉醉,也一直在关注着柴丽珊的一举一动,但她很意外的并没有干涉。 这也直接导致了邬大少的沉沦,宁杀错不放过,豁上再刺激一次母老虎,也要‘将革命进行到底’了,继续探索人生真谛。 而此刻凌小乔表现出来的半推半就,给了柴丽珊介入的最佳借口,佯装生气的站了起来,上手拧住了领导的耳朵。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有点借题发挥,咬牙切齿的下着死手,“臭流氓,尝尝就得了,还真当个营生干了!” 终于,在姐姐的‘帮助’下,即便是凌小乔再如何不舍,也只好挣扎着脱身了。 她的俏脸羞得通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偷偷看着满脸揶揄的柴丽珊,差点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嘿嘿……妹妹,哥哥,我不是故意的!”邬非鱼心满意足的说道,挣脱了母老虎的魔爪。 嘴上虽然道着歉,但是在这一刻,这厮极为不厚道的笑了,顿时就把凌小乔惹恼了。 尤其是看着柴丽珊怪异的眼神,无地自容的她,顿时把矛头对准了旁边龇牙咧嘴的‘相公’。 嗔怪道:“都怪你,臭大哥,这可跟咱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便宜占尽的邬非鱼愣了下,随即哈哈一笑:“娘子,相公这是在教你世道险恶,千万不要轻信于人的道理哪!” 说着,看了那娇艳欲滴的樱唇一眼,舔了一下自己嘴上的余香,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凌小乔小脸通红,气哼哼的说道:“臭大哥,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就知道占人家便宜。” 但是这个坏蛋的脑回路和正常人可不一样,看着有点急赤白脸的她,本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一贯作风,还要继续落井下石。 “唔,娘子的技术可有点不怎么样啊,以后还要多加练习哪。”他开始点评起来,“你是不是第一次啊,怎么像是狗啃骨头……” 这就不只是伤自尊的问题了,一向好脾气的凌小乔,差点就要暴走了,他的话音未落,恼羞成怒的小粉拳就抡了上来。 “呸呸呸!你还好意思说!”小妮子也豁出去了,俏脸涨红的怒怼道,“人家还没说亲了一头牛呢!”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柴丽珊,此时也正色道:“嗯,妹妹要是不说,我还觉得自己刚才啃了一只猪呢。” 说着,自己先憋不住笑了,又低低的跟凌小乔说了几句什么话,两个女孩子笑成一团,羞涩尽去。 邬非鱼自然也不是善茬,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时故态复萌,忍不住就口花花了起来。 “嗯,猪狗牛都齐了,为了让妹妹们加深对于禽兽的认识,哥哥觉得有必要再来一次。”他坏笑着说道,“哥哥就吃点亏,包教包会,还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冲哥来吧……” 经历过刚才的‘奖品’风波之后,三个人都有点放开了,他也不是很在意假小子的反应了。 这一次凌小乔不再上当,断然拒绝:“不玩了!你自己做美梦吧……” 话音未落,就看到他露出色眯眯的猪哥样,转过身来作势欲扑。 首当其冲的她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整个人往后仰倒,靠在了柴丽珊的怀里。 “臭流氓,你还想干嘛?!”柴丽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顾忌,抬腿就踹了过去。 她本就是个行事果断的女汉子,并不想让这尴尬的一幕继续下去,所以准备亲自验证一下这艘友谊的小船。 这一脚对着那张大脸踢了过去,没办法,谁让这猪头距离最近,笑容也最贱呢,看着就是那么欠踹! 但是踢出去之后就后悔了,要是偷袭的话,说不定还有可能,现在两人是面对面,弄不好就吃亏了。 果然,邬大少轻轻侧身,就躲过了这一脚。 他心底也是颇为幽怨,刚才还好好的,哪有说变脸就变脸的? 这假小子真是不讲武德,不解风情也就罢了,打人还专门打脸! 不过,他也没再趁机纠缠,及时见好就收,又回到了岗位上。 “好你个臭流氓,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柴丽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就不能给你一点机会,什么时候都不忘揩油……” 不过,这一次她也只是逼迫领导放手,并没有继续追杀。 “嘿嘿,哥哥不是戒不了色,是戒不了咱们的感情啊。”邬非鱼也没有多少失落,却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 虽然再没继续玩亲亲,但调戏几句,嘴上占点便宜,却是在所难免。 这一度是母老虎给自己划下的底线,如今却被践踏的一塌糊涂,让红线彻底变成了虚线。 经过了有点出格的嬉闹之后,两个女孩的心境,都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大家经过几度嬉戏之后,现在相互之间早已春温大盛,暧昧之气弥漫开来。 三个人今天这是玩家碰上玩家了,一只色狼面对两个动了春心的美女,最后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第一二五章 悄悄话 上 经过这一番深入的交流,她们的言谈举止也渐渐地不再那么拘谨,同时松动的还有心防。 作为心灵导师的邬非鱼,对于两个女孩子心理上的微妙变化,把握得还是相当准确的。 虽然不知道她俩把自己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至少可以肯定都充满了好奇,外加几分敬仰之情,这些都是可以进一步发酵的元素。 眼下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打开她们的心灵枷锁,找到那条直达灵魂深处的通道。 柴丽珊毕竟也不是啥事不懂的黄毛丫头,而且为人也比较理性,很快就意识到女孩子玩火的危险性。 这样继续下去,甚至都不排除擦枪走火的可能——别看今日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 就像是农夫丢掉了自己的羊以后,就要赶快扎紧篱笆,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打住!差不多就行了啊。”她拢了拢额前的乱发,一语双关的说道,“老大,还是老实回去赶车吧,小心跑偏了。” 邬非鱼也很识趣,秒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今天的便宜已经占了不少,见好就收才是王道。 于是,他也没有继续纠缠,很多事不能操之过急,慢火炖出来的汤才好喝。 姐俩一直都有各自的小心思,并且在暗地里也较着劲,这些他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点破。 而且,这样算起来,自己里外一点都不吃亏,自然乐见其成。 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利用女孩之间的塑料姐妹情,说不定还可以左右逢源呢。 争相上位的女孩子,最好对付,就像是突然没了智商,幼稚得跟三岁小孩一样。 他志得意满,雄赳赳气昂昂的转过身,重新持鞭上岗,继续赶车。 其实,他们嬉闹的时间并不算是太长,但却让姐俩都有种走钢丝般的感觉,步步惊心啊。 如果说以前她俩还是生涩的,那么现在经过这一次香艳之旅,都被撩拨得柔软了不少。 这个神经大条的假小子,可真是一个极好的损友,不只是把姐妹给陷进去了,自己这个帮凶也被撩的春心荡漾。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女孩子可以挑食,绝不可以挑事,今天这个坏蛋就给她们上了生动的一课。 大家暂时都安静下来,随后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再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邬非鱼反而更加提高了警惕,按照那个八婆的阴狠秉性,绝不会就此罢手,这很有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尤其是他翻看顺手牵羊摸回来的那只革囊,里面居然是十几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每一张都巧夺天工,栩栩如生,显然不是凡品。 价值不菲就不用说了,这玩意儿绝对是独门秘制,一般人就是再有钱,也不见得能够买到。 这也就意味着,那个来历不明的老虔婆,背后的势力绝对不可小觑,必须预防一二才是。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正是倦鸟归林,夕阳西下的时候。 一边要急于赶路,一边还要提防那个死八婆,就连邬非鱼也没心情继续调戏女孩子了。 他把身后的门帘子放了下来,有一句没一句的瞎哼哼着小调,一边赶车,一边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没有了他的搞怪,反而让车厢里的姐俩有些不适应了,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 本来以为给姐俩留下一个独立的空间,应该是谈笑风生,欢歌笑语不断。 不过事实和他想象的正好相反,姐俩坐在车厢里,各怀心事,相对无语。 就连偶尔的眼神交流,都有些躲躲闪闪,找不到一个打破尴尬的话题。 “姐姐,我……”凌小乔忽然鼓足勇气开了口,却欲言又止。 假小子瞟了她一眼,有点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 凌小乔扑哧一声笑了:“姐啊,干嘛还像啊,人家本来就是个娘们嘛。” 柴丽珊也不禁莞尔,这一下,算是打破僵局了。 小妮子低着小脑袋,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怯怯的靠了过来。 瞄了她一眼,低声说道:“姐,和我说说他的事吧……” 这个所谓的他,显然就是正在赶车的邬非鱼,不过,这话的信息量很大啊,是有些动心了吗? 少女的心思纯净,没有那些弯弯绕,虽然有些羞涩,可还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所以,即便是她问的有点唐突,但是在柴丽珊心里,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谁还没年轻过啊?! 两人虽然性格迥异,但都不是那种心机婊,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是颇为投缘。 这个小妮子清纯如白纸,根本就没有什么弯弯绕,不只是值得男人拥有,也值得女人去结交。 而且,两人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交情,又经过了一路上的嬉闹,关系因此又近了一步,更不要提什么争风吃醋了。 不过,让人尴尬的是,柴丽珊突然发现,面对她的问题,自己居然没什么可说的。 倒不是因为自己藏着掖着,而是对于领导的信息,自己掌握的太少了,甚至可以说少的可怜! 除了那些人尽皆知的壮举,哪怕是较为隐秘一点的小事,现在想起来,自己也都是一无所知! 而且,凌小乔最多也就是对大鑫山庄发生的一些事,或许不清楚,其他都是全程参与,知道的并不比自己少。 柴丽珊脸上确实有点挂不住了,干咳一声:“咳咳,小乔妹妹,想要知道些什么呀?” 凌小乔或许是因为害羞,一直没有抬头,也就一直没有发现她那怪异的神色。 “邬大哥,到底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她低着小脑袋,轻轻的继续问道,“他的家庭,师承,反正,姐姐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呗……” 柴丽珊苦笑了一下,你这个死妮子还真是会问,可不就是知道什么说什么嘛。 可是真的无话可说呀,难道要告诉你,其实,姐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么? 你以为这些个问题姐就不想知道吗?不是没问过,而是这厮又奸又滑,除了被吃了一顿豆腐,什么也没得到啊。 她不自在的拢了拢额前秀发:“咳咳,这个嘛,姐也不知道啊……” 铁了心要刨根问底的凌小乔,显然会错了意,沉默了一下:“那就,说一点能说的吧……” 柴丽珊也是颇为头疼,说一点能说的?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这得是中了什么样的毒,才能够让这个冰清玉洁的少女,这么拉下脸来,打听一个男人的消息啊。 看来这个小妮子,在那个坏蛋手里吃亏还是太少了,教训不够深刻啊,呵呵。 不过,现在山庄的计划已经实施得差不多了,保密性也就没有那么强了,透露一点倒也无妨。 柴丽珊也很爽快,略微一沉吟,竹筒倒豆子一般,直接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从他到山庄闹事,到不知为何一夜之间获得庄主青睐,然后一手策划实施了天策府的灭门,等等。 有些事早就如骨鲠在喉,今天终于有了一个愿意倾听的人,自然是不吐不快。 每每提起他的一些‘壮举’,柴丽珊总是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跟以前的冷若冰霜判若两人。 语气中还带着丝丝炫耀之意,仿若这个坏小子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而是她的亲生儿子一般,充满了自豪和骄傲! 凌小乔一直默不作声,静静聆听着她讲述邬非鱼的故事,想着自己的心事。 直到她说完之后,还是半晌没有吭声,在消化串联这些信息。 虽然内容并不尽如人意,但对于邬非鱼其人,还是增加了不少新的认识。 本来以为这样喜欢装逼的人物,在江湖上肯定也是十分高调的,只有现在才知道,这厮居然是低调的吓人。 在他来到山庄之前,甚至负责情报的柴丽珊,都没听说过有这一号人。 这哥们儿平时看上去不着四六,喜欢口花花揩油吃豆腐,就像是街边的小痞子,也没什么太过特别之处。 但是术法之强大诡异,出手之狠辣无情,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 他一旦认真起来,所表现出来杀伐决断的一面,跟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就连他的自身实力,也是掩藏的极深,完全不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 甚至柴丽珊直到现在也怀疑,即便是这样,弄不好也不是他全部。 若不是这一次一起出来攻打天策府,打死她都不会相信,就是这么一个登徒子,居然会是一个顶尖的魔修。 她虽然是一个武修,但作为一个老江湖,对于修真界的一些轶闻,也知道的不少。 在印象中,因为修行之路太过枯燥漫长,修士至少也是一些耐得住寂寞的半老头子,古董刻板,不近人情。 而总是贼忒嬉嬉的邬非鱼,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另类,完全颠覆了所有人对修真界的认知。 这厮不只是年轻的一塌糊涂,而且飞扬跳脱,更喜欢灯红酒绿,花天酒地的生活,就像是一个花花大少。 任谁见了这么一块活宝,都不会跟修士联系到一起,这根本就是两个物种好不好。 第一二六章 悄悄话 下 除了自身实力强悍得离谱之外,这厮的演技也相当出众,一肚子坏水,极其善于挖坑使绊子。 一般人看见这个人畜无害的外表,都容易产生误判,这也是导致众多对手在他面前纷纷折戟沉沙,死不瞑目的一个很重要因素。 不要说别人,柴丽珊初次遇到他的时候,都曾经以为这就是一只弱鸡,差一点就要出手教训一番。 当时还认为他充其量也就是跟自己不相上下,若是真的对上徐庄主,最多也就是可以支撑个十招八招。 现在看来,不只是自己走了眼,就连徐六合这个老江湖,招子也不怎么亮啊。 江湖上早有公论,管清泉乃是骷髅会第一高手,却被他直接当众虐杀,偌大一个天策府,就此灰飞烟灭。 换句话说,徐六合如果对上自己新收的这个小弟,大概率是必败无疑,不过,能走上几招就不好说了。 这时候,听了半天故事的凌小乔开口了:“姐,他真的很厉害吗?” 柴丽珊点点头:“嗯,那是当然,而且这个坏蛋还不是一般的牛逼!” 凌小乔抬起头来,又问了一句相当无脑的话:“那他为什么打不过你呢?” 看着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柴丽珊差点要骂出来了,你这个死妮子,会不会聊天啊? 你以为这厮真的打不过我么?就连管清泉那样的狠人,说弄死就弄死了,若是真的翻了脸,姐也真心招架不住啊。 每次他挨揍之后,只是宣称不打女人,才不跟她们一般见识,而且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也只有借着这个缘由,女人们才能如此肆无忌惮,作威作福。 唯有作为当事人的柴丽珊最清楚,这还真的不是他装逼,而是确实牛逼。 她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过了半晌,才有点泄气的说道:“唉,说句灭自家威风的话,他要是真的还手,三招之内吧……” 想想也确实有点过分,论职务,他是领导,论实力,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论心机,能甩自己好几条街…… 偏偏一言不合,自己居然敢对一个实力如此强悍的领导非打即骂,也真没谁了。 凌小乔也是露出仰慕之色,喃喃自语道:“邬大哥,他原来真的这么能打呀……” “你以为呢?”看着她那一副花痴样子,柴丽珊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说道,“前面那个送终鸡和刚才那个八婆,也就是运气好,你那个邬大哥一心惦记着吃咱们的豆腐,这才留下他们的狗命。若是两人明白过来,回家就该给自家祖宗烧香磕头了。” 凌小乔可真没往这方面想,有些意外的抬起头:“姐,你是说邬大哥是为了咱俩,这才放过那两个人吗?” “别看他实力强大,其实心眼比针鼻也大不了多少,尤其就是受不了装逼的时候,被另外一个‘同行’给打断。那只送终鸡不知死活,就是吃了这个亏。”柴丽珊说着,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而那个八婆,若是就此老老实实躲起来,也就罢了,若是再遇见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得不说,作为邬非鱼的得力下属,她的这一番剖析,还是比较到位的。 姐俩想起来宋仲基那个凯子,被他们戏弄的团团转而犹不自知,到现在还想笑。 凌小乔也是轻笑一声:“不会吧?我看邬大哥挺大度,也不像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哪?” 柴丽珊哼哼冷笑一声:“哼,那是对你大度,要是换了别人,到时候你再看看。” 凌小乔诧异道:“真的假的呀?男人也这么小心眼吗?” 柴丽珊鄙夷的说道:“怎么,是不是很失望啊?” 凌小乔倒是很坦荡:“失望倒谈不上,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那就收起你的好奇心!尤其是对你那个邬大哥。”柴丽珊冷冷打断了她,“切记,这个男人嘴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不能相信的,就连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充满了谎言。” 说到这里,不知道她又联想到了什么,神色暗淡了下来,很显然,又勾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 凌小乔也很识趣的不说话了,得,又把天聊死了! 两人对视一眼,各怀鬼胎,再次陷入了沉默。 看着小妮子那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这让柴丽珊也有一点吃味,这死丫头显然是动春心了。 她的资本还是很雄厚的,哪怕是同性姐妹,看到那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都不由得心神荡漾、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美少女风情乍露,我见犹怜,也难怪那个死禽兽就像是狗皮膏药,粘上就揭不下来了。 最终,凌小乔还是忍不住问道:“姐,你喜欢邬大哥吗?” 现在轮到柴丽珊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才闷闷的说了一句:“哼,眼瞎了才会看上他……” 先不说人在江湖,维持一段感情有多难,这厮见一个爱一个的德行,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坎。 聪明的女孩子都明白,男人最喜欢省心的女人,一定要大度,不能胡搅蛮缠。 虽然柴丽珊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男人的欢心,可是,臣妾是真的做不到啊。 按理说,一个像邬非鱼这样的腹黑男,想要有权有势很简单,自身实力又强大,找个三妻四妾的也很正常。 这本就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女人们虽然也不喜欢自家男人花心,但要是遇到一个这样强有力的靠山,那爷绝对不能放过呀。 哪怕当时心里会有一点不舒服,但也不能改变什么,最后还是要委曲求全。 柴丽珊也说不明白,自己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反正有一定的好感,这是可以肯定的。 她还是很能看开的,心中也没想那么远,只要顺其自然就好。 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整天刀头舔血,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顾及儿女情长,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这并不是她的觉悟有多么高,而是形势比人强——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但是,老娘就想问这厮一句,撩拨了这么多女人干嘛啊,这是嫌麻烦太少了吗? 柴丽珊也是一个女人,当然明白女人有多麻烦,就说眼前这个凌小乔,恐怕这个混蛋领导早就头疼了,甚至都因为她而改变了行程。 凌小乔沉吟了一下,这才接着问道:“那,姐姐,咱们以后准备怎么办呀?” 这小妮子也难得玩了一个文字技巧,故意不说‘你’,而是说‘咱们’。 这点小花招,自然瞒不过柴丽珊这个老江湖,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真瞧不出来啊,原来这妮子也是个心机婊啊。 “怎么办,凉拌!”她此刻已经放下了,大度的说道,“先不说姐的事,你怎么样,需要姐给你牵牵线吗?” “哦,我……”凌小乔脸色微微一红,心中也是禁不住冒出了一阵暖意,眼神闪烁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身在名门望族的男女,从来都由不得自己主宰情感,多半都是政治联姻,所以,未来怎么样,现在还真不好说。 “妹妹,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柴丽珊看着俏脸微红的少女,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这话一说出口,她都在暗骂自己,这算干什么,给两人拉皮条吗? “姐,你说什么呀……”此时凌小乔早已听的羞涩不已,趴在她身上不敢抬头。 但却不得不承认,这话说的很有诱惑力,这同样也是自己一直羞于直面的一点。 柴丽珊看着少女因为羞涩而微微泛红的漂亮脸蛋,微微一笑,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妹妹,江湖上有一句话,叫做出门如贵妇,在家似荡女。”她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事还是要主动一点啊。” 这话没毛病,一个女人首先要从视觉上留住了男人,才有机会进入到下一个环节。 接下来就是要留住这个男人的心,说白了,就是某些东西要到位。 不过,这话对于纯真的凌小乔来说,还是有点太深奥,根本就领会不到其中的精髓。 看着懵懂的小妮子,柴丽珊也是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过多解释,不是不想,而是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孩子家嘛,本身很容易就会对强大而智慧的男人生出好感,而前面那个‘车夫’,恰好就符合这样的择偶标准。 不管怎么样,这种带着几分痞性,亦庄亦谐的坏男人,对于女孩子还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站在江湖这个角度上来看,他自身实力强悍,有勇有谋,也确实能给她们带来一种安全感。 若是置身生活之中,他口才便给,言语有趣,相当善于讨女孩子们的欢心。 而且这厮简直就是百搭啊,学识渊博,花样百出,几乎可以满足女人对于另一半的各种期待。 如果想要杀人放火,可以去找他,那叫一个心狠手辣、干脆利索; 想要少踩坑,也可以去请教,他自己本身就是挖坑阴人的专家; 若是喜欢花前月下,吟诗作词,他文雅起来堪比诗人墨客,就连口花花,都是四六句子; 甚至感到枯燥乏味,也可以去找他唠嗑,保险聊一天话题都不带重样的。 这样强大且有趣的男人,确实值得拥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 第一二七章 夜宿黑店 况且,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一些看起来不可理喻的行为,她们却信手拈来,甘之如饴。 即便是明明知道对方是个渣男,也依然会很傻很天真,不惜飞蛾扑火,也要顽固坚持。 要想表述明白她们的迷惑行为,或许可以用‘当局者迷’四个字来解释,才更为恰当。 被柴丽珊的‘名人名言’整的有点懵圈,凌小乔脑子还没捋清楚,却忽然八卦心起:“姐姐,你难道对他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柴丽珊望着少女如水般清澈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这才大方的点了点头:“当然有,就在咱们初次相遇的那一天,好不容易想要开窍了,但是你却闯了进来……” 这事她也是压抑了很久,那一次自己被这个坏蛋撩拨得可不轻,差一点就要形成心底的阴影了。 若非是凌小乔横插了一杠子,还真不好说会发生什么,按照当时的发展趋势,肯定是要被占了不少便宜。 闻言,凌小乔一怔,这才想起来,当时两人确实有些古怪,还以为他们是故意见死不救,原来毛病出在这儿啊! 她笑嘻嘻的说道:“姐姐,对不起啊!小妹也不想坏你们的好事,可是当时的情况太危急,也是身不由己啊……” 小妮子嘴上说着对不起,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已经弯了起来,哪里有半点道歉的诚意,反倒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死妮子,可别怪姐姐没提醒你,你这个相公的花花肠子可着实不少啊,小心玩死你哦……”柴丽珊点了点她的额头,直言道。 按理说,在自己的竞争对手面前,有很多话题都是有所禁忌的,但是柴丽珊显然已经彻底把小妮子当成了自己人,直言不讳。 凌小乔却并没把这警告放在心上,咯咯娇笑起来:“还能玩死?嘿嘿,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柴丽珊顿时一脸懵逼,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妮子才认识这厮几天啊,竟然已经被带跑偏到了这种地步! 荤话张口就来,这样的虎狼之词,不是应该由外面那个赶车的渣男来说吗? “妹妹,你可得想清楚了,这事总归是咱们女孩子吃亏啊,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一点便宜都落不下啊。”经过短暂的错愕,她才劝说道。 凌小乔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的说道:“反正我的命早就扔在了那个破庙外面,就算是还给了邬大哥,那又如何?” 柴丽珊为之语塞,没办法,在那份懵懂的感情诱导下,少女的心防就是这么不堪一击,整个人都会变得格外疯狂且执着! 确实,邬非鱼挺花心,这一点他自己也并不避讳,谁在旁边也不影响揩油吃豆腐,能活活气死个人。 可是,这个花心大少也不是一无是处,他的优点还是蛮多的,也算是瑕不掩瑜吧。 至少这厮对身边的女人很体贴,从来不会强人所难,就是调戏女孩子的时候,也只是顺意而为,并不强求,也算是风流不下流。 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绝非明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色急,可以甩那宋仲基之流好几条街。 男人嘛,有几分好逑之心,在所难免,这是基因里的东西。 更何况,至今也没听说他有妻室,追求女孩子也没什么毛病,名正言顺。 而且这厮实力强悍,又非常诙谐讨喜,有事能抗,没事取乐,独获青睐也就在所难免。 不像其他少年成名的俊杰,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走路恨不得仰头看天装大爷,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 若是真的比起来,其实就是草包一个,给他提鞋都不配。 就在姐俩探讨人生的时候,在前面赶车的邬非鱼,突然说道:“妹妹们,我们有麻烦了。” 柴丽珊挑起门帘,看了看外面,在不知不觉中,天已经擦黑了。 他所说的麻烦,跟上一次不一样,而是要赶紧找地方住宿打尖,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三人的目的地本来就是安阳郡,当时虽然是为了糊弄送终鸡当车夫,倒也不是随口瞎扯。 按照他们现有的配置,若是快马加鞭,在天黑前应该就能赶到。 可是,上午被送终鸡闹了一次,下午那个死八婆又来添乱,再加上邬非鱼一路耍宝搞怪,一心揩油,都没怎么专心赶路。 到现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一百多里的路程,眼见今天是没戏了。 若是晚上再继续赶一夜路,邬非鱼和柴丽珊倒是没什么,估计这个千娇百媚的凌大小姐,很可能就扛不下来了。 午饭本来就是在车上解决的,简单糊弄了一下,他们又错过了宿头,现在已经有些棘手了。 刚才只顾得玩闹,没注意到时间,此刻天已近晚,三个人还在路上吃土。 眼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再不赶紧找客栈,就真的只能露宿荒郊野外了。 就在这时候,邬非鱼突然发现前方高高挑出了一串灯笼,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远远看起来,没有什么东西比这更诱人了,仿佛是可口的饭菜,和柔软的床铺在召唤着他们一般。 三人大喜,急忙赶车走到近前一看,这真的是一处客栈。 客栈不算大,而且位置也偏僻,不过坐落在官道旁边,应该没什么问题。 再说了,有邬非鱼这个煞星在,还怕有问题吗?该他们担心才对。 他不去找别人的麻烦,已经是为和谐社会做贡献了,还有人敢来触这霉头? 一切由邬非鱼做主,当下停下车,一马当先,进入店中。 其实,他们也没有别的选项,不管乐意不乐意,都要凑合一宿了。 推门便是大厅,厅内已然点起了烛火,中央炉火熊熊,进门就有一股温暖之意,扑面而来。 有三个男人围炉而坐,居中的中年人身材肥胖,挺胸突肚,脸上带着一团和气,像是老板; 旁边还有一人身材威猛,须发如戟,围着油腻腻的围裙,一看就是厨子; 另外一个肩搭毛巾的年轻人,低眉顺眼,不用问,自然就是店小二了。 客栈里面冷冷清清,生意有点惨淡,看样子像是要打烊了。 三人面前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一些酒菜之类,邬非鱼他们进门之前,几个人正在喝酒呢。 酒菜也是很简单,也不知是为什么,他们都在自斟自饮,彼此也不交谈,看来生意不好,也影响到了各自的心情。 看见客人进门,店小二倒是尽职尽责的站了起来,主动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几位客官,前面可以吃饭,随便点;后面可以住宿,随便住;您看看需要点什么?” “都需要,先开三间上房,有什么拿手的酒菜,尽管端上来就是。”邬非鱼四下打量着,很随意的说道。 另外两人抬头看了一眼,仍未说话,继续你一杯,我一杯饮酒,仿佛没看见来人一样,显得有些怪异。 “有没有热水洗澡啊?人家身上都脏死了。”凌小乔从后面走了出来,不关心吃喝,进门就先想要洗香香。 却被柴丽珊一把拉到身后,低声说道:“也不看看什么状况就乱说话!就是让你去洗澡,你敢吗?” 这边姐俩一开口,那边两人方才看了过来,顿时瞪大了醉眼。 凌小乔不用说,那就是妥妥祸国殃民等级的女神,即便是柴丽珊的姿色,那也是不可多见的美女。 屋内的三个人瞬间就被惊艳到了,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绝色的美女,以姐俩如此过人的姿容,想不留下深刻的印象都难。 邬非鱼笑嘻嘻的,及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挡住了窥探的目光,扭头让女孩们先上客房。 虽然几个人看起来不大像是正经生意人,但他毫不在乎,真惹到自己,宰了便是,几个小毛贼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想在哥面前搞事情,那纯粹就是寿星公上吊,活腻歪了! 店小二听着邬非鱼的吩咐,不住点头应承着,然后端着蜡烛给三人带路,就直接引到后面客房去了。 客栈只有前后两进,前面吃饭,后面住宿。 客房里面布置的也是马马虎虎,算不上干净整洁,但不管怎么说,要比露宿野外强多了。 这里的生意果然不是很好,邬非鱼放开神识,观察了一下,整个客栈除了他们三个客人,就再没有别人了。 店小二的服务还是很周到的,很快就送来了一大桶热水,让几个人洗漱一下,等到洗完,饭菜也就该差不多了。 邬非鱼觉得这里有点诡异,所以也没让姐俩离开,就直接把木桶提到里面,简单擦洗一下就好。 趁着这个空挡,他起身到处转了转,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一次,邬大少并没有试图窥伺,而是规规矩矩的守在门外,一直等到两人洗完。 她们神清气爽的出来,果然饭菜也好了,热气腾腾的端了上来,然后三人才开始吃饭。 店小二看起来表现也很正常,恭恭敬敬的把饭菜送上来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出去了。 但是邬非鱼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认为还是小心一点为妙,先是检查了酒菜没有问题以后,才让女孩们吃饭。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在江湖上,再如何小心也不为过。 第一二八章 车船店脚牙 邬非鱼跟柴丽珊都是老江湖了,这也是出门在外的常规操作,小心驶得万年船。 凌小乔却是个江湖小白,不解的问:“这店可是在官道上啊,他们还敢乱来吗?” 虽然没发现什么破绽,但邬非鱼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家店一定有猫腻! “子曰,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他冷笑一声,“小心一点没亏吃。” 凌小乔有些不解的问道:“子曰?哪个‘子’说过这话?我怎么不知道啊?” 邬非鱼笑嘻嘻的看着她:“老子说的!” 凌小乔就更奇怪了:“老子我知道,但没记得他说过这话呀?” “妹妹别理他,这坏蛋就不会好好说话。”柴丽珊拉了她一把,不满的说道,“本来这孩子还明白点,让你这么一解释,反倒更糊涂了。” 店里给准备了六个小菜一坛酒,有肉有鱼有蔬菜,虽然算不上美味,但也不算难吃。 凌小乔吃了几口菜,又开口问道:“咱们的底细他们都不知道,就敢贸然下手吗?” 邬非鱼打开那坛酒:“如果说刚开始还没有起意的话,在看见你们以后,就肯定生出歹心了。” 说着,他就眯缝起了眼睛,敢来惹我? 真不知道谁给你们的勇气,是不是以为本少面善好欺负? 这次让你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这都是轻的,惹恼了本少,一把火烧了这黑店。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凌小乔还在纠结这句‘子曰’,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他们都该死呀?” “车船,指的是船至河中,船家不打过河钱,车到半途,就开始坐地起价;店是指店小二和店老板,都是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之人,唯利是图;脚是指脚夫,一不留神,经常就把客人的东西就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偷盗成性;至于这个牙,就是那些经纪之类,两头吃,更不像个东西。”邬非鱼耐心的解释道,“他们也经常干一些黑道上杀人越货的勾当,或者帮凶,因而有了这一句坊间俗话,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这三个人都不是好人吗?”凌小乔还不是很明白,愣愣的问道,“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啊?” 这句话顿时招来了两人的鄙夷,要是连你都能看出来,这帮人早就该饿死了。 “你以为他们会把杀人放火写在脸上吗?不是谁都像你那样胸……胸无城府啊!”邬非鱼一时口快,差点没将胸大无脑顺口秃噜出来。 “无凭无据,你就先别瞎猜疑了。”柴丽珊撇了撇嘴,说道,“他们就是起了歹心,也该先摸摸咱们的海底吧?” “有点意思,要是咱们原先遇到的那个死八婆,也和他们有勾结呢?”邬非鱼的眼睛又眯缝起来了,思维跳跃幅度很大,一下子又转到了在路上强行搭车的那个妇女身上,“现在我很怀疑,她极有可能就是所谓的牙婆。” “邬大哥,什么叫牙婆啊?”又是凌小乔好奇的问道。 “车船店脚牙,这其中就包括牙行,也叫牙纪,女的叫牙婆。”邬非鱼对这一行当很熟悉,说起来头头是道,“原先就是做生意的中间人,在黑道上,大多是指偷摸干贩卖人口勾当的人,俗称人贩子。” 那个老虔婆从外貌上就很符合,因为这一类的人贩子,一般都喜欢骑着一头驴,走街串巷,所以也叫驴友。 这些人贩子悄然滋生于乡村之间,让女同伙骑驴,游弋于乡间村落,寻找下手的目标,是为驴行。 这些人个个能说会道,一旦遇到看上眼的女子,便大肆搭讪,一来二去,彼此熟稔,便结为驴友同行。 然后七绕八绕,趁着女子放松了戒心,或绑或迷,便被他们拐卖,便落入人贩子之手。 邬非鱼不厌其烦的讲解着,反正长夜漫漫,闲来无事,就权当讲故事了,凌小乔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些东西柴丽珊自然也知道,但却没有他了解的这么详细,说的也没有这么生动。 他一边讲故事,一边打开酒闻了闻,味道还不错,酒里也没额外加料。 于是就给自己倒了一碗,原来还想说服两个美女陪着喝一杯,自斟自饮没什么意思。 可惜,姐俩上次跟这厮喝酒有了阴影,打死都不理这茬,只能对影成三人了。 “这种人就该杀头,如同社会的毒瘤,必须彻底摘除!”凌小乔攥起小粉拳,气愤的说道。 “你以为拐卖人口就是残忍了?”邬非鱼瞟了她一眼,“其实拐卖妇女还算是好的,更可恶的是这些人还会诱拐儿童,是为采生折割。” 所谓采生,就是用迷药拍花等下三滥手段诱拐儿童,而所谓折割,则是把孩子制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残疾怪物,或供人观览,或行乞敛财。 被采生折割的孩子十难活一,绝大多数都会被活活折磨致死,十分残忍。 “这情景想想就很吓人,难道就没人管吗?”凌小乔害怕了,有些毛骨悚然。 “诱拐人口,甭客气,按律一概枭首示众,以儆效尤。”邬非鱼一边喝着酒,一边讲解着,“非法贩卖人口,当场磔刑伺候。知道啥叫磔刑不?见过肢解牛羊吧,那就叫磔。和杀猪宰羊有一点不同,必须趁着犯人还活着,就开始剔骨离肉,分解肢体,最后才是割断咽喉。也就是俗话说的千刀万剐,这可比砍头来的过瘾多了。” 他故意说的阴气森森,杀气腾腾,不用说胆子小的凌小乔,就连柴丽珊都听得有点不自在。 “邬大哥,那咱们怎么办呀?”凌小乔怯生生的问道,“我有点害怕。” 想起那悲惨的一幕,小妮子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全都站起来了,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往邬非鱼那边靠了靠。 “从安全的角度来说,今晚上咱们三个人都不能分开。”邬非鱼一脸严肃的说道,“这样才能保护好小乔妹妹。” 凌小乔为难的看着那张单人床铺,问道:“只有一张床,怎么睡三个人呀?” “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相公可以睡在最外边。”邬非鱼义正辞严的说道。 可惜,这点小伎俩也就是骗骗凌小乔,旁边还有一个老江湖呢。 “滚蛋!”柴丽珊终于发飙了,差点喷他一脸唾沫星子,“臭流氓,你怎么不说躺在我们中间?” 这么费尽心机,一本正经的骗我们上床,不嫌亏心吗? 借口还这么冠冕堂皇,要不是姐清楚你的为人,差点就相信了! “被妹妹这么一说,哥哥倒是真的有点想了。”邬非鱼喝了一口酒,笑眯眯的说道,“不过,这么‘正当’的要求,也实在不好意思提啊,就是说了,你们也肯定不会同意……” 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貌似这个合理化提议真心不错,比做艳梦还要美哩。 闻言,惹得怒气未消的柴丽珊,瞬间瞪大了杏眼,又想要掀桌子揍人。 顺着杆子往上爬,一向都是这个坏蛋的拿手好戏,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占便宜呢…… “哼,想骗我们上床?没门!”凌小乔也反应过来,气愤的晃了晃自己的小粉拳,“人家刚才只不过是试探了一下,你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大色狼!” 小妮子满脸不屑的表情,就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睿智:想骗人家没那么容易,本姑娘可是读过小学的人! 邬非鱼色眯眯的看着故意板起脸来的她:嘿嘿,你也就是卖卖萌还行,编瞎话还得跟着相公学啊。 他坏坏的笑着,更正道:“娘子,色狼应该露出狼尾巴,不是狐狸尾巴,不信你看看……” “你好歹也是二庄主,代表了咱们山庄的形象。”柴丽珊翻了个白眼,也表示了自己对领导的不齿,“你可倒好,只要是小乔妹妹的嘴角一歪,满嘴的口水就淌出来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要是我的嘴角一歪的呢?”邬非鱼嬉笑道。 “那还是你自己的口水就淌出来了,加上眼歪嘴斜……”柴丽珊鄙夷的说道,“脑残什么样,你就什么样!” 眼见忽悠失败,邬非鱼以手捂胸,一脸悲愤状:“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哥哥的一番好心就这么被妹子当成了驴肝肺!” “我们吃饱了,你在这里慢慢玩自己的口水吧,我们可当不起你的好心。”柴丽珊把筷子一扔,站了起来,“妹妹,我们回去睡觉吧。” 说着,一把推开了起身的邬非鱼,拉着还有点不舍的凌小乔,扬长而去。 邬非鱼原来还想再纠缠一番,结果那个母老虎二话不说,转身就是一脚,直接打消了他所有的不良企图。 麻蛋,把哥的好事就这么搅黄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还打不得骂不得,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虽然眼下风平浪静,他们还是做了一些安全措施,把最顶折腾的邬非鱼留在了最外面那一间客房。 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凌小乔,则被安排在了最里面的房间,无论谁想进去,都要先过他们这两道关。 以邬大少的实力,想要瞒过他的耳目,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胆敢来摸老虎屁股,请先摸摸自己肩膀上有几颗脑袋,够不够本少砍。 第一二九章 百密一疏 有人呵护的感觉就是好啊,当然,并不是所有人的生活,都是理所当然的岁月静好。 只不过是忽略了背后,有人在默默付出,替他们负重前行。 姐俩离开后,因为旅途劳顿,也没继续嬉闹,各自回屋休息。 邬非鱼又倒了一碗酒,不紧不慢的喝着,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至于眼前的这家客栈,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三两只小猫小狗还没资格让他操心。 进门的时候就发现,这三个人明显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但是实力平平,单打独斗,连柴丽珊都打不过。 不过,他还是决定今晚上不睡了,到了这一层次的修真者,完全可以用打坐修炼来代替睡眠。 说起来邬大少还是很怜香惜玉的,既然已经把两个女孩看成是自己的禁脔,就不会让她们发生任何意外。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软’。 自己平常吃了人家那么多豆腐,适当付出一点,也是应当应分。 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男人嘛,一定要有担当,不能只惦记着那点子春晓美事。 但想不到的是,即便如此周密的安排,还是百密一疏,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正值午夜时分,邬非鱼正在盘膝打坐,当听到最里面的房间有一丝异响传出,他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 可是踹开房门冲进去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凌小乔竟然就这么神秘的消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对方选择下手的对象,偏偏还是武功心机最弱的凌小乔。 邬非鱼骂了一句,麻蛋,还真是会找人下手,黄鼠狼单挑病鸭子下嘴啊! 看见床上被褥凌乱,他把手插进被窝里试了一下,还有热热的温度,这就说明人刚刚还在这里睡觉。 他转身就跑,冲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柴丽珊也刚刚出门,立刻喊了一句:“小乔出事了,你马上把这里面的所有人控制住,我去追追看……” 话音未落,邬非鱼已是腾空而起,脚下在窗台上轻轻一点,整个身子像是一缕轻烟,冉冉上升。 他的身法很诡异,就像只汽球一样,滞空时间超长不说,还一直在慢慢升起。 在这种情况下,目力的作用不大,他彻底放开神识,在黑暗的旷野里四下搜索。 他现在的神识之力已经很强大了,千米之内,就连只耗子都逃不过追踪。 不过这一次寻找良久,还是一无所获,他也只好落下来。 邬非鱼相信自己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即便是身手比自己高出一筹之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脱离了自己的神识之外。 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屋子里了,应该有一些异常之处,被自己疏忽了。 于是,他马上回屋去搜寻,屋里的东西很简单,一眼看到底,能藏人的地方也就只有床底了。 果然,在掀开床铺之后,就发现了翻板机关,下面有一个地洞,不用说了,人就是在这里丢的。 难怪能避过他的神识,原来是钻地道里去了,这特么根本就是一家黑店啊,没跑了。 邬非鱼打开机关后,随手凝结出一个火球弹进去,紧接着就跳了下去,毫不在意是不是有埋伏。 里面是一条狭长的地道,他一刻也不停留,放开神识在前面探路,就直接追了上去。 然而,追到出口以后才发现,这里是一处废弃的房屋,洞口还有攀爬过的新鲜痕迹,显然人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不过,门外紧靠着一个十字路口,痕迹杂乱,这就让邬非鱼无所适从了,算是彻底失去了凌小乔的踪迹。 他还真不敢赌,若是追错了方向,背道而驰,以后就是想补救也来不及。 把人追丢了之后,他只好悻悻的回来了,准备找掌柜的好好谈谈,看看到底是谁敢来摸老虎屁股。 而这个时候,客栈院子里激战正酣,柴丽珊还没拿下三个人。 想不到他们几个居然还真有两把刷子,尤其是那个厨子,挥舞着一把厚背砍刀,大开大合,虎虎生风。 那个胖掌柜则是出招阴狠,三人配合无间,连柴丽珊都一时拿他们没办法。 不过,这三人倒是一个没跑,大概觉得吃定他们俩,这也让邬非鱼稍感慰籍。 “你们还没玩够吗?”他阴沉着脸,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小二,去弄死他!”掌柜的大喊一声,“这里我俩就够了。” 店小二答应一声,转身提着剑就冲了上来,分心便刺。 几个人原以为他身上一点没有内力的气息,也只是银样镴枪头,不堪一击。 谁知动手后才发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才是那个最大的boSS,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加上把人追丢了,他的火气也大,下手自然也就重了一点,不见点红,这口气根本就出不来。 首当其冲的店小二,被他当胸一拳,打得飞了出去,肋骨断了一大片。 还没等小二落地,他的攻击已经到了厨子的头上,一脚踢出,照样也是一招秒杀。 两条腿被他齐根扫断,扔了大刀,满地打着滚哀嚎起来。 剩下那个掌柜的就更不够看了,正想转身逃跑,被他一脚踢在了穴道上,丝毫动弹不得。 他加入战团之后,没有运用丝毫灵力,拳拳到肉,全凭快如闪电的技巧,也就是两三下子,就把三个人全都打翻在地。 一个个断胳膊折腿,眼前这几个乌合之众,给他做热身运动的资格都没有! 三个人后悔不迭,卧槽,这哪里是肥羊,分明是一头凶狠的老虎嘛! 几个人躺在地上呻吟着,这才明白,这回是真踢到铁板上了! 就好像是从天堂一下子掉到地狱,刚才还有恃无恐的三人,现在如同吃了屎一样,一脸的懊悔。 即便是这样,邬非鱼的心情也很不好,以本少的智谋实力,居然在这么一条阴沟里翻了船,这简直就是打脸嘛。 而且时间拖得越长,凌小乔也就越是凶多吉少,让他根本就没心情扯淡,只想抓紧时间审问出下落。 拿下三人之后,他也毫不客气,每人赏了一脚,直接踢回了最初他们喝酒的火炉旁。 “小子,你还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人吧?”那掌柜的躺在地上,兀自叫嚣,“最好赶紧把我们放了,要不然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邬非鱼紧跟着走了进去:“后悔?麻烦你告诉我这两个字是怎么写?” 没等告诉怎么写,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踢在了他的腮帮子上。 他惨叫一声,整个人打着滚翻了出去,在空中就喷出了一口老血,牙齿都甩出来两颗。 “你……”老板还没缓过来,一句话还没说完,第二脚再次飞过来,然后第三脚…… 你特么的都这德行了,竟然还还敢出言恫吓,不知道本少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吗?! 带头的老板原来就数他受伤最轻,现在只因为说了一句狠话,就被踹了个半死,整个脸也被踢成了猪头。 这让其他两人更是半疼半吓地打了个哆嗦,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老实的就像是见了猫儿的老鼠。 看见三个人都老实了,气也出的差不多了,他这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看着躺在地上的老板。 老板的那张胖脸,整个又胖了一圈,已经分不清五官了,血肉模糊,脑门上还紫里泛青的鼓起来好大一个包。 邬非鱼笑眯眯的说道:“老板是吧?起来坐吧,吃点什么?本少请客。” 这一阵子,打打杀杀的事情太多了,他都已经厌烦了,如果能用几句话完成的事情,何必非要动手呢? “我,我刚吃过……不饿。”老板满嘴都是血沫子,说话还漏风,胆战心惊的看着邬非鱼,都差点哭了。 聊天都能把人聊哭了,老板这把年纪了,还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 关键是邬非鱼笑眯眯的样子很吓人,越是这样和蔼可亲,他就越是害怕,毛骨悚然。 不是有句话,叫做笑里藏刀吗,说的就是这个煞神。 这也是他的一贯德性,越是着急上火,越是冷静,并不急于做出一些判断。 现在就想借着折磨他们的机会,先让自己稳住,然后再采取行动。 难得他现在还有这份闲心,这都火烧眉毛了,还在戏弄这个胖老板,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看邬非鱼玩的这么开心,柴丽珊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苦笑一下,由着这厮折腾。 只要领导不是耍流氓,她一直都是言听计从,因为他确实有那个能力。 她只是不知道,这厮会用什么古怪的手段审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是了。 那个宋仲基只是来搭了个讪,就被整了个半死不活,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成了野兽的口粮。 他明明马上就要下毒手了,还是满脸虚伪的笑容,看上去似乎一点火气都没有。 要是换了柴丽珊,早就已经把桌子掀了,然后每人先卸下一条胳膊腿的再说。 当然,这就是其一贯的尿性,要是谁都能看出来想干什么,那也就不是邬非鱼了。 谁都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一脸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实力最高,也最风骚。 第一三零章 严刑拷打 被激怒后的邬非鱼,跟魔鬼还是有区别的,至少魔鬼还可以谈判! 无论掌柜的招供与否,他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没人可以冒犯了本少,还能够安然无恙。 想活命是别指望了,毕竟大家是成年人了,都这么忙,就别做梦了。 在他这里,被触碰到了逆鳞之后,压根就没有投降之说,直接等着投胎就行了。 他也完全没有按着柴丽珊想象中的剧本走,只想让掌柜的早点招了,然后送他们上西天,本少好去杀人放火。 旁边的小桌上,还有一些残羹冷炙,他也不嫌弃,抓起厨子那把厚背砍刀,挑了一块什么东西,放进自己的嘴里。 “老兄啊,还是起来吃点吧,等一会还抗揍。”刚含含糊糊的说完,他就把嘴里的东西吐在了掌柜的脸上,“呸,这是什么玩意儿,是人吃的东西吗?还不如人肉好吃呢。” 掌柜的被暴走了一顿,还踹中了穴道,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只能任人宰割。 他此刻脸都吓绿了:“不是,我……” 还没等说完,那把大砍刀又指向了他,轻若无物般挥舞着,在身上不住划动,本就褴褛的衣物纷纷破碎,露出白花花的一堆肥肉。 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娴熟之极,却没伤到丝毫皮肉,只浪费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 “不要挑战本少的耐心,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邬非鱼用大砍刀修理着自己的指甲,淡淡说道,“现在给你个机会,老板大人,可以说点本少感兴趣的东西了吧?” 掌柜的当然知道他想要知道什么,可这事关本门机密,只要是还有一线可能,就想蒙混过关。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满脸的肥肉都在哆嗦着说道:“这位大侠,在下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可是,这一次他严重低估了眼前这个煞神的凶残,话音未落,那把明晃晃的大砍刀就落了下来。 “啊——”他猛然惨叫起来。 邬非鱼也不跟他废话,用刀背一下子拍在那只胖乎乎的小手上,把两根指头砸的扁扁的,眼见是没什么用了。 麻蛋,明明可以用武力解决的问题,偏偏想要用嘴巴来解决,本少还是太善良了。 “还是老人说的对,刀枪无眼,棍棒少玩,看,打到手了吧。”邬非鱼笑嘻嘻的提醒道,看着不住哀嚎的老板,满脸的真诚。 “大侠,在下真的……”还没说完,整个右手余下的三根手指又被砸扁,老板凄惨的大叫起来,“啊——” 这一招相当阴狠,并不是简单的切下来,而是直接连指骨拍碎,一动就是钻心的疼痛。 那种滋味,想想就格外酸爽,远不如直接剁掉来的利索。 十指连心啊,这种剧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更何况本就被打了个半死的胖老板。 被同样打倒在地上的店小二离着老板最近,被溅了一脸血,干脆一声不吭地吓晕了过去。 “给脸不要脸,还真以为本少可欺吗?”邬非鱼收起了笑容,“本少不是来和你们讲道理的,是来杀人的。” 冷冷说完,又是一刀落下,把整个已经变形的右手直接砍了下来。 掌柜的又是嗷的一声惨叫,忍不住泪流满面,大爷,您还什么都没问,就直接剁手,这都是什么套路啊? 人家一般不都是先提问,人犯拒不交代,这才抗拒从严吗? 看着惨嚎的胖老板,邬非鱼郁闷的心终于舒展了一些,脸上再度浮现出一丝笑容。 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发泄方式是什么?当然是将自己的痛苦转嫁到对手身上啊! 他的目标又转向了满脸惊恐的厨子:“你们老板意志坚强,估计能坚持到第七根手指,如果不信,你们谁来和本少打个赌……” 两人一齐拼命摇头,当场泪崩,这个煞神此时笑眯眯的脸庞,在摇曳的炉火映照下,比魔鬼都要可怕。 要知道,他可不仅仅是一个刽子手,更是一个把握人心的好手。 “掌柜的,今天你有福了!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几个人,有机会尝尝自己爪子的滋味。”邬非鱼一刀插在那只早已扭曲变形的小胖手上,放在炉火上烧烤着,“我们那里有一句俗话,还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么就两顿……” 断掌发出一阵吱吱油脂爆燃的声响,一股皮肉焦糊的气味瞬间散播开来,中人欲呕。 邬非鱼烤着那只手掌,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又开始在老板脱毛猪一样的身上转悠。 最后停留在命根子那里,看那意思,大概是想让这个死胖子吃完自己的爪子之后,再请他尝尝自己的烤鞭花是什么滋味。 “不要!”疼的死去活来的老板,已经彻底崩溃了,大叫起来,“是妙真庵,那个女孩被送到那里去了……” 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特么就是啊! 看这小子的血腥手段,真能让自己活生生品尝一下烤自己爪子的滋味,要是拒绝,弄不好喂狗都将是一种奢望。 这只半生不熟的烤爪子,大概率是会像填鸭子一样,硬生生塞进自己的肚子里。 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摧残下,他心脏巨颤,所有的侥幸被这个恶魔打得粉碎,内心的恐惧抑制不住的蔓延开来。 掌柜的在黑道上摸爬滚打数十年,以前也不是没见过穷凶极恶之人,然而与眼前这位的诛心手段相比,却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继续,说重点,本少不想听废话。”邬非鱼淡淡说道,“友情提示一下,如果你不想连另外一只爪子也烤了,现在最好把忘了的东西赶紧补上!” 掌柜的毫不怀疑,这个煞神绝对能说到做到,而且看那冷血模样,一点也不介意多剌下点什么。 现在自己这只手虽然被烤了,但是如果及时痛改前非,说不定还能保住其他的零件。 “你们路上遇到的那个牙婆叫孟丽梅,江湖人称梅姨,乃是专为妙真庵搜寻绝色少女或是伶俐幼童之人。”打开了话匣子,老板再也没有什么忌讳,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今天在路上就看上了那位姑娘,结果被大侠打跑了。然后她就来到了这里,找到了小人们……” 邬非鱼瞟了一眼正在喘粗气的老板,有点不耐烦:“接着说,还要本少一句句的问你吗?” “此去西南约十二里,有一处妙真庵,庵里的外堂上通官府,下勾黑道,专做贩卖人口的买卖。”胖老板吓了一跳,急忙赶紧说道,“这个客栈其实就是庵里的一处眼线,那个梅姨,就是我们的上级……” 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此时他相当识时务,比小猫咪都乖巧。 不能说他胆小,只能说在邬非鱼这种变态恶魔面前,没有任何顽抗到底的勇气,和耍花样的胆子。 这个煞神真的是太可怕了,特别是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都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其实在这种小角色的眼里,忠诚什么的本来就是当球踢的玩意,说丢就丢,远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 如果不是顾忌两位同伴还在,说不定早就招了,还能免除那只右手的烧烤之灾。 旁边冷眼旁观的柴丽珊,早已有些不耐烦,并不认可领导的审讯方式。 在她看来,哪有那么麻烦,不交代直接弄死就完了,反正还有两个舌头,在生死面前,就不怕他们嘴硬。 在柴丽珊的眼里,故意显摆的不是别人,而是眼前这个装逼犯。 即便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她也认为领导就是在故弄玄虚,玩弄摧残心理的那一套把戏,这不是臭显摆是什么? 不过,现在已经顾不得‘纠正’领导的错误了,刚才还埋怨他的手段有点残忍,此时却又觉得不够了。 她忍不住又上前加了一脚,大怒道:“你们做这种伤天害理的坏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幸好掌柜的很有觉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是在心里叫苦不迭。 惨不忍睹的胖脸上,还要陪着谄笑:“小人也是身不由己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在利欲驱使下,私贩人口屡禁不止,犹如雨后割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 自古至今,贩卖人口这都是一个肥的流油,吃香喝辣的行当,从业者甚众。 他们对于这个妙真庵还真不陌生,不论有没有这方面的需要,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了解和耳闻。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而这个妙真庵,就是这一行里面的翘楚,能量极大。 据说,许多达官权贵需要的昆仑奴,新罗婢,都要找上她们。 妙真庵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宗门,非黑非白,门派功法也是自成一派,最近十几年依靠官府的力量,发展势头迅猛。 她们分为内门外门,内门有着劝人向善的庵堂,和一心礼佛修行的女尼弟子; 而外门,则是鱼龙混杂,广布眼线,甚至多数人还从事着贩卖人口的罪恶勾当。 内门庇佑外门,外门养着内门,就是这么一个相辅相成的关系。 在这里,墙内或许是天堂,而一墙之隔,就很有可能是地狱。 第一三一章 斩草除根 但是这些在邬非鱼的眼里,都不重要,只要招惹上了本少,那就等着承受那份滔天的怒火吧。 此刻他已经起了杀心,今夜的妙真庵,必定会血流成河。 他站起来,拉开激动的柴丽珊,继续问道:“她们把本少的朋友抓去,一般会怎么处理?” “按照大侠朋友的姿色,应该是会卖给一些王公贵族吧。”胖老板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急忙补充一句,“不过,短时间之内,那位小姐应该还是安全的……” “这个短时间之内,到底是多长时间?”邬非鱼语气变得有点不耐烦,“就不能一下说清楚吗?是不是还需要本少问一句,你才说一句?” “岂敢岂敢!小人说的这个短时间之内,就是说至少在天明之前,那位小姐是不会离开妙真庵的。”胖老板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梅姨,呸,那个老虔婆,身上似乎带着伤,她急着要先回去调理……” 邬非鱼冷哼一声,此时却已收起了笑脸,阴森森的说道:“这个妙真庵里面是个什么布局,有多少差不多的高手,你且一一说来。” 掌柜的的顿时精神为之一振,若是他们知道了妙真庵的实力,说不定真的就会知难而退,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是在下瞧不起人,您二位要想救人可不易。梅姨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招惹上诸位大侠。”他瞄着两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们虽然身手高绝,但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妙真庵,无异于以卵击石,主持大师那就是神仙般的存在……” 这话倒不是夸张,反而是一番好意,唯恐落下什么,被这厮抓住了把柄,再给自己身上卸下几个零件。 所以这才事无巨细,都要一一汇报,别再到时候这个煞神吃了亏,再回头迁怒于自己。 现在根本就不敢轻易刺激这个煞神,他绝不介意杀自己这只肥鸡,给那另外两只瘦猴看。 “你说什么?神仙一般的存在?”邬非鱼冷冷瞟了他一眼,“本少刚才没有听清楚,你最好想明白了再说……” 胖老板神色僵硬,干笑一声:“咳咳,小人一时口误,那个死贼秃就是一只臭虫,当不起您二位的随手一击……” “我也听说过,这个妙真庵真的很邪门。”柴丽珊看了一眼老板,低声对邬非鱼说道,“我昔日机缘巧合之下,曾经和那位主持大师有过一面之缘,确实不是易与之辈。” 邬非鱼却并不是很在意,不屑的说道:“哼哼,比之管清泉如何?” “那是肯定要差一点,不过,她们人多势众,还是小心一点为妙。”柴丽珊沉吟了一下,“有些东西,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好,别再阴沟里翻了船。” “阴沟里翻船?”邬非鱼自信满满的看了她一眼,“哥哥什么时候干过这么不靠谱的事儿了?” 柴丽珊也是翻了个白眼,哼哼两声:“现在这事,我就觉得有点不靠谱……” 其实,对于妙真庵的情况,邬非鱼所知肯定比柴丽珊要多一些,毕竟,那里有不少男人们喜闻乐见的项目,很容易让人记住。 “去是一定要去的,不过要好好计划一下。”说着,他就开始行动起来,“事不宜迟,收拾东西,马上出发,有事路上再说。” 吃哑巴亏可不是邬非鱼的风格,既然有人胆敢捋虎须,不狠狠的给对方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岂不是对不起他们的一片‘苦心’? “在下恭祝大侠马到成功——”胖老板松了一口气,终于要把这个煞神送走了,老子还要赶紧去看大夫呢。 “谢谢老板,你不说话本少还差点把你忘了,”邬非鱼笑嘻嘻的过去踢了他两脚,解除了身上的封禁,“一起吧,顺便回去拜访一下自己的领导们。” 胖老板瞬间懵圈,这位大神的思维跳跃有点飘,加上惊魂未定,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节奏。 本来看这厮要离开了,三人这才算松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了几句人话。 谁知,这口气还没等喘匀和,邬非鱼紧接着说的话,就差点没有把他们一齐噎死。 过了好一会儿,掌柜的这才缓过神来,这分明是让自己当带路党啊。 这事过后,即便是留下了一条小命,那些尼姑们也不会放过自己的,至少也是一个吃里扒外的罪过。 他平白生出一种无妄之灾的感觉,看着两个小弟有点幸灾乐祸的眼神,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让你丫嘴贱! 麻蛋,又是空欢喜一场,老板不禁吸了吸鼻子,一时间真的是欲哭无泪。 邬非鱼冲着他招了招手:“喂,那个谁谁,你过来一下,本少有好事便宜你。” 闻言,胖老板那脸色比死了亲娘还难看,麻蛋,自从你来了之后,老子就没有过好事,净特么的倒霉了。 可是又不敢不听啊,跑也不敢跑,只好愁眉苦脸,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 就那一身的肥肉,跑是肯定跑不过这个煞神,躲又能躲到哪里去?什么地方能藏得住那个像口锅一样的肚腩? 邬非鱼一边牵马,一边冲着客栈努了努嘴:“你们家的地方,你这个当掌柜的最清楚,去,自己放把火,把这里给我烧了。” 早就说过了,如果敢惹了本少,就烧了你的黑店,现在说到做到。 胖老板吃了一惊,这剧本不对啊,江湖上不是说‘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吗? 怎么到了这厮手里,就成了斩草除根,赶尽杀绝了呢? 胖老板讷讷说道:“里面还有两个人呢,不知少侠要如何处置?” “看不出来啊,你倒是挺仗义,不过呢,本少不介意你跟他们一起‘同生共死’。”邬非鱼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如果这把火烧的不旺,哪个地方还有一点残留,你这口死肥猪就自己填上吧。”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等于是宣判了两人的死刑,立即执行的那种。 听到这句话之后,胖老板脸上的表情那是相当精彩,苦涩得连柴丽珊见了之后,都忍不住想要跟着吐酸水。 亲手把自己的两个兄弟推进火海,那画面太美,她都不敢想象。 纠结了半晌,她终于忍不住了:“你看他们不顺眼,宰了就是,何必多此一举呢?” 邬非鱼冷冷一笑:“这么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毛贼,还值得哥哥动手?他们家的祖坟还没长那根蒿子!” 柴丽珊为之语塞,自己领导这口太重了,杀人放火自己都不想动手了,反倒更喜欢看他们自相残杀。 恶人自有恶人磨啊,这个死胖子遇到这么一个恶趣味的坏蛋,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突然之间,胖老板呵呵笑了起来,只不过说这是笑实在有点牵强,似哭似笑,整个脸上的肌肉也很僵硬,看着好像是中风后遗症一样。 说起来,这个死胖子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当然知道脸面不能当饭吃的道理,活着才是王道啊。 于是,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觉悟,他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拿起了一个火把。 为了自己活命,就算杀再多的手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起毁尸灭迹,胖老板也算是个行家,仅仅靠着一只左手,很快就在四下里点起了十几个火头。 刚开始厨子和店小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根本没想到,邬非鱼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等到周围都开始烧起来的时候,两人这时候才感觉不对头了,可惜,为时已晚。 本身的封禁还没解除,身上的伤势又很严重,眼看着四下里火起,两人除了拼命嘶喊,什么也做不了。 两人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趴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这把无情的熊熊大火,把自己吞噬。 听到屋里葬身火海的两个兄弟,那凄惨的叫声,胖老板也是神色凄苦,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啊。 不过,平日里伤天害理的事情做的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这也算是报应啊,当初他们是怎么发的家,他比谁都清楚,正应了一句话,‘苍天何曾饶过谁’呢? 现在好了,随着友谊小船说翻就翻,掌柜多年的努力全都化为了灰烬,也算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看着眼前的冲天大火,邬非鱼面无表情的坐在车上,没有丝毫怜悯之情,胆敢冒犯本少者,皆是死罪。 了解的人,知道这是他的一贯做派,睚眦必报,除恶务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厮才是杀人放火的强盗。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残忍,和这几个人的所作所为相比,这已经算是为民除害的善举了。 渐渐那两人彻底没声音了,胖老板如丧考妣,原先的三人团伙,现在只剩下自己这根独苗了。 怔怔看了一会儿那越烧越旺的大火,这才苦丧着脸的走了回来,整个人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有些事现在做了,以后难免要遭到良心的谴责,要是不做的话,马上就会遭到这厮的‘谴责’,他考虑再三,还是从了吧…… 第一三二章 捉放曹 邬非鱼微笑着,看着失魂落魄的掌柜,不过,这笑容落在他眼中,就显得格外瘆人了。 旁边还有一个那么有味道的美女,可这厮偏偏就是不看,唯独只对着胖老板一个劲的发笑,直把他笑的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从自身实力到心理,已经把他彻底整垮了,打心底犯怵。 别说反抗了,随随便便一个眼神,就能把他吓了个半死,都要胆战心惊的寻思老半天。 看那个死胖子诚惶诚恐的样子,估计连逃走都没有勇气,在邬非鱼面前,就像是一只和毒蛇对上眼的小青蛙一般。 邬非鱼嘲讽道:“看不出来啊,你倒是能屈能伸,还真能下得去手。” 胖老板那沾满干涸血迹的胖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不是您吩咐的嘛,小人岂敢违抗。” “来,上车,带路,去妙真庵。”邬非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想死的太快,死的太惨,就不要试图跟本少耍花样。” 当然,论起玩心眼,胖老板即便是找上他那两个死鬼兄弟一起,也照样不是个。 闻言,他又是悚然一惊,急忙说道:“不敢,小人再也不敢了……” 看着这个唯唯诺诺的死胖子,邬非鱼把鞭子递给他:“你拉着个死人脸给谁看呢?上了新岗位,应该脸带笑容……” 有了这个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赶车的重任自然就交给他了。 胖老板嘴上唯唯诺诺,心里却是腹诽不已:脸带笑容?大哥,在您老人家这血腥手段之下,我没哭出声来,已经算是好样的了。 满脸苦涩的他哪敢不听,乖乖接过鞭子,坐在了车辕上,开始了自己的新工作。 邬非鱼和柴丽珊坐在车厢里,胖老板赶着马车,缓缓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开了这么多年黑店,赶车胖老板倒也不外行,虽然只剩下一只左手,照样把车赶得四平八稳。 一路上,虽然和柴丽珊独处,邬非鱼却也没趁机卿卿我我。 而是细细询问老板一些妙真庵的一些人员构成和安排,何处住宿,何处吃饭,自己朋友会囚禁在何处等等,边问边不时皱眉思索,默默筹划。 没多时,他皱起的眉头就渐渐放松了下来,又浮现出那种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 柴丽珊在对面看得明白,这正是这个主儿准备阴人之前,所特有的表情。 “这位少侠,你觉得能打过妙真庵主吗?”老板一边赶车,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如果说她不是我的对手,你相信吗?”邬非鱼笑眯眯的反问道。现在计划已定,他也放松下来,并不介意逗逗这个死胖子。 胖老板很肯定的摇摇头:“不信。” “那还问!”邬非鱼一句话,就直接把天聊死了。 一句话差点把胖子给噎死,麻蛋,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等到你真的上了妙真庵,看老子怎么慢慢炮制你们! “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你就死了那份心吧。”邬非鱼突然说道。 “大侠,您说什么?小人怎么听不懂啊?”老板吓了一跳,讷讷说道。 偷偷扭头一看,只见邬非鱼的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正皮笑肉不笑的盯住了自己,仿佛看透了内心所想。 “少玩君子报仇那一套,你还早呢,本少耍心眼的时候,你大概还在撒尿和泥呢。”邬非鱼冷哼一声。 胖子吓出一身冷汗,当下不敢再看他,急忙乖乖赶车。 如果不是自己玩没了的右手不时提醒,他也不敢相信,这个表面看起来充满阳光的大男孩,下手如此狠辣无情。 他觉得以后自己的三观要重新更正了,这厮就是妥妥的人不可貌相啊。 十几里路并不远,掌柜的又是轻车熟路,转眼即至。 “少侠,前面就是妙真庵了,请您示下。”老板恭恭敬敬的说道。 眼前已到了山脚下,黑暗中的山顶,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处庞大的建筑物,这里想必就是妙真庵了。 “哦,先上路边找个隐蔽之所,等到天亮咱们再光明正大的登门拜山。”邬非鱼的声音从车厢里面传来,“老板也辛苦了,就近找个地方歇歇吧。不要试图逃跑,否则后果自负!” 胖老板悄悄松了一口气:“谢谢大侠关心小人。” 车厢里,邬非鱼深知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凑到柴丽珊跟前,嬉皮笑脸的低声说道:“小柴妹妹,配合一下,等会哥哥玩一招欲擒故纵,给你看看。” 柴丽珊也是低声问道:“你想要我怎么配合?” 邬非鱼趴到她白皙的耳边,如此这般,细语一番。 其实,他完全可以用传音入密一类的方法来交流,不过,这样还可以光明正大的顺便揩点油。 听完领导的计划之后,柴丽珊的脸色顿时就微微有些发红,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 反正一来二去的忽悠了几句,她居然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没有吭声,也算是默许了。 而且,热热的气息喷进耳朵里,把她撩拨的痒痒的,似乎身上也跟着热了起来。 看着她都难得露出了少女的娇羞,邬非鱼很满意,越发觉得这计划设计的是如此美好。 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柴丽珊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在别的地方上:“你的意思是,先放跑这个老板,然后再顺藤摸瓜?” “一点就透!果然是最佳搭档。”邬非鱼赞许的说道,“小崽子被揍了之后,跑出来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先回家找他妈告状吧?” “嗯,好一招‘挟弹者,又在其后’啊。”柴丽珊不由轻轻点头,喃喃说道。 现在已经来不及验明这个死胖子口供的真假,而且妙真庵整体实力强大,投鼠忌器之下,这无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直接来了一招猛虎偷心,在对方察觉之前,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想不到面对如此强敌,他却是这般艺高人胆大,让柴丽珊不由感慨唏嘘。 隔着门帘看着外面半蹲着的黑影,果然并不老实,不住东张西望,显然是在寻找等一会儿逃跑的路线。 柴丽珊暗暗感叹,人跟人之间的脑回路,果真是天差地别,跟这个妖孽比起来,这个死胖子简直就是一只猪。 眼前这个坏蛋阴人的招数,环环相扣,不知道甩了他多少条街。 看见柴丽珊答应了计划,邬非鱼自然知道此时该如何去假戏真做,于是,邬氏独门骚操作开始了。 他老实不客气地靠到柴丽珊身边,伸手过去轻轻一拉,把个假小子就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在如此幽静的环境中,过着二人世界,真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柴丽珊俏脸微红的推开他,啐了他一口:“呸!你这是要救人呢,还是趁机吃豆腐?!” 邬非鱼讪讪一笑,却没舍得松手,她更是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忍不住扭动起来。 这边两人在半真半假的大玩暧昧,而蹲坐在旁边的老板也正在纠结,考虑接下来该如何自保。 忽然,马车轻微的晃动起来,随即,一阵若有若无的诱人之声,便持续散播开来。 作为一个老江湖,胖子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不由竖起了耳朵。 车厢门口的薄帘挡不住里面的那股春意,不断散发出来,也让他跟着遐想起来。 “呸!真是禽兽,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干这事。”胖老板不禁心中大骂这两个撒狗粮的狗男女,“真可惜了,那么有味道的一个美女,落在了这个煞神手里。唉,好白菜都特么让猪拱了。” 不过骂归骂,他自然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一旦搅了这个煞星的好事,那怒火一般人可真承受不住啊。 两人拉拉扯扯之时发出的响声,加上隐隐约约的私语声,撩拨的老板也跟着想入非非起来。 此时,他的心志已被色欲和嫉妒蒙蔽,压根就没有想到这里面会有什么猫腻。 而车厢内演戏的两人,也呈现出愈演愈烈之势,这是要假戏真做的节奏啊。 正在里面的两人渐入佳境之时,外面的老板这时突然醒悟过来,窝草,这不正是逃出生天的天赐良机吗? 说实话,现在想起来那个心狠手辣的小子,还觉得两股战战,一刻都不想再面对那个凶残的怪物。 这叫天无绝人之路啊!想到这里,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轻轻抬起脚来,蹑手蹑脚地踏出了自由的第一步。 只不过,他遇到的是邬非鱼,一个被修真耽误的天才演员,若不是为了挖坑,哪里还轮到这个死胖子逃走。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早就落入圈套之中,在迈出去了第二步,发觉后面还没动静,这才又迈出去了第三步…… 邬非鱼倒是不介意继续再演一会儿,但是,柴丽珊却有点忍不住了,差一点就要出去,一脚把这个胆小的死胖子踢跑。 这就是第一步计划,给这个死胖子唱一出捉放曹,然后衔尾追踪,先把凌小乔救出来再说。 他很讨厌授人以柄的感觉,若是对方发现不敌,到时候把人质推出来,是两败俱伤还是灰溜溜的撤退? 毕竟,他们只有两个人,这可不是突袭天策府,这一次各种不利的因素太多。 不过,只要是先救出人质来就好办了,进可攻退可走,可以尽情浪一把。 第一三三章 悲催小乔 本来积威之下,胖子也不敢逃跑,已经没有了一只手,实在不想再嚯嚯其他零件。 但是,眼下这厮正在忙着干那事,他也明白,男人只要虫子上头,即便是天塌下来,也得先忙活完了再说。 这时候要是还不快跑,傻乎乎的等着看直播,那就真的是不可救药了。 听完领导的计划,柴丽珊就这么半真半假的矫情了一下,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想的,反正两人拉拉扯扯的就腻歪在了一起。 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让人有点迷醉倒是真的,邬非鱼也就成了她第一个没有抗拒的男人。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即便是知道老板已经跑了,这厮也依然没松手,正应了那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虽然早就预感到了领导不安好心,但是没想到,这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自然,那么顺理成章。 看着这个被吓破胆的死胖子,终于开窍了,就像是偷鸡的小贼一样,蹑手蹑脚的离开,柴丽珊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老小子一跑路,后面却留下了一地鸡毛。 鱼儿跑远了,后面的柴大主演,已经发热的头脑,瞬间恢复清明。 “滚蛋!人都跑了,你还真是占便宜没够了……”柴丽珊大发娇嗔道。 一张俏脸跟块红布似的,也害怕得寸进尺,连忙推开他,一跃而起,闪身就想跟着玩消失。 这个担心绝非多余,这都是有过前科的,根据领导的一贯德行,他绝对干得出来。 邬非鱼看着她难得的羞涩模样,坏笑一声:“嘿嘿,这不就是搂草打兔子的事儿嘛……” 男女之间的关系真是奇怪,只要有过一次越界接触,以后再揩油吃豆腐的时候,连半推半就都省了。 凌小乔还在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本正经,有点做贼心虚的意思。 但当两人独处时,暧昧就好像成了一种礼仪,自然而然的就做了,柴丽珊也没有那么抵触。 正在邬大少忙得不亦乐乎之际,被捉走的凌小乔日子却一点也不好过,用度秒如年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她是在沉睡之际,被那个梅姨用迷香悄悄迷昏,然后打开翻板,进来把人掳走。 而邬非鱼反应太迅速了,老家伙在刚刚关好翻板的时候,甚至都听到了破门而入的声音。 若非是他没想到人是从地道进来的,导致开始就追错了方向,即便是梅姨轻功再好,恐怕也难以脱身。 邬非鱼上来就选择了升空,寻找踪迹,而梅姨偏偏是遁地而走,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功夫,就把目标追丢了。 他的神识之力再如何强大,还做不到能够探测到地下,这才让梅姨惊险逃脱。 而梅姨离开地道之后,也根本就没敢走大道,直接掠上了树梢,翻山越岭而去,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邬非鱼也幸亏没有选择孤注一掷,要不然,追不到人不说,肯定还要白白浪费掉不少宝贵的时间。 梅姨压根也没料到,这一次招惹了这位大神,会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后果。 反而觉得让一个如此强劲的对手,在自己手下吃瘪,颇有一点成就感。 至于客栈三个手下的安危,她压根就没考虑,因为宗门的名头在那里摆着呢,这就是最好的护身符。 她不认为邬非鱼有那份实力,或者胆量,敢于冒犯妙真庵。 而且当时小腹部挨了一脚,吃了伤药也一直在隐隐作痛,这让她的那股怒火,一股脑的倾泻到了凌小乔这个倒霉孩子的身上。 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凌小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近在咫尺的死人脸。 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正是在路上遇到的那个老虔婆,也就是那个死人贩子。 少女只觉的自己浑身冰凉,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一样,本能的就想要躲的越远越好。 她惊恐的尖叫着,拼命向后倒退着,修长玉腿不住乱踢,试图躲开不住阴笑的梅姨。 谁知这个八婆用的迷药颇为歹毒,手脚虽能活动,却是虚弱无力,打在身上就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看着步步紧逼的她,凌小乔忍不住急了:“滚开,死八婆,不要过来……” 牙婆一把按住她的玉腿,狞笑道:“臭丫头,还真是泼辣,到了这里还敢不听话么?” 说着,一双魔爪竟然像是男流氓一样,直接向着她的胸前抓了过来。 “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把你这双爪子剁掉,眼珠子挖出来……”凌小乔双手捂胸,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已经有点慌不择言了。 虽然听邬非鱼说过牙婆的阴险狠毒,却是做梦都想不到,竟然有一天,这样的惨剧真的会落在自己身上。 因为挣扎而散乱的一头青丝,加上粉脸那一股羞怯哀怨的神色,也为少女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姿,不禁令人心生怜惜之情。 但是,这一切在老虔婆眼里,却都是浮云,根本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 “臭丫头,还敢吓唬你姨,”牙婆喋喋怪笑起来,“让姨来告诉你,什么才是威胁……” 凌小乔可还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处子,还没享受爱情的甜美,又怎么能让这个死八婆侮辱。 若是自己那个‘便宜相公’也就罢了,偏偏还是这个让人恐惧万分的死人贩,那感觉和心境就绝不一样了…… 她顿时尖叫一声,拼命挣扎起来,可惜,本来就是迷香未解,浑身乏力,哪里能挣得脱? 此时突遭凌辱,少女只觉全身酸软,悲愤莫名,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连死的心都有了。 “小丫头,你也可以跟以前那些孩子们一样,叫我梅姨。”牙婆肆意蹂躏着无力抗争的少女,咯咯奸笑着,“本来只想给你洗个澡,卖个好价钱。既然你不识相,只好先享用了你再说……” 说到最后,这个死八婆的嗓音一变,居然发出了粗豪的男声,一时难辨雄雌。 凌小乔更是大惊失色,急的不住尖叫,泪流满面,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凉透了,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样。 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哪里是这个人妖的对手,急怒攻心之下,更是软作一团。 这个杀千刀的人贩子在耳边狞笑,魔爪在身上肆虐,她却根本就无力反抗。 眼见倔强下去,只能让这个死人妖继续蹂躏,万般无奈之下,凌小乔也只能勉强忍住了满腔悲愤,泪目中流露出了乞怜的神色。 牙婆看到了少女眼中的屈服之意,这才松手,咯咯狞笑:“小丫头,现在老实了么?” 此时,凌小乔除了委屈点头,乖乖任由摆布,只能安慰自己,就权当被狗咬了一口,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牙婆望了望楚楚可怜的少女,轻轻赞叹了一声,然后准备给她洗澡。 凌小乔此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由拿捏。 感受到身上的清凉,但觉自己的脑子‘轰’的一声,热血冲上头顶,耳根火一般地烧了起来,紧紧闭起眼睛,哪敢再看。 她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手脚酸软,心里既不是羞涩,也不是崩溃,只是痛恨命运的不公。 不但这个伤天害理的人贩子是个畜生,就连老天爷也是个畜生,要不然为何老是一次次折磨自己? 先是被天策府追杀,险些被先x后杀;现在又被这个不知男女的死人妖捉来,还不知道要如何蹂躏自己。 细数下来,竟然一个个都是觊觎自己美色的卑鄙无耻之徒,全是漂亮惹的祸啊。 少女有如待宰的羔羊般,蜷曲在床上,不住轻颤,令人难描难叙。 所有的希望都随着身上的衣裙褪去,凌小乔也终于知道了绝望是一种什么感觉——心里没有悲哀,没有愤怒,没有恐惧,没有痛苦…… 而是整个身心,都已经完完全全的麻木了,五感俱失,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牙婆也都看的有些失神,轻笑道:“果然是个绝妙的美人儿……” 话音未落,凌小乔就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水声响起,自己的娇躯随即被放入了一个温暖的浴桶之内。 牙婆的面容竟又恢复了最初的淳朴敦厚,声音也换回了女声:“真乖,梅姨给你洗香香……” 接着,便是一阵撩水之声,然后就是轻柔的揉搓搓洗。 凌小乔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正在洗剥干净,下一步就要装在盘子里,准备给什么禽兽享用一般。 她的眼睛闭得更紧,心里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便宜相公,宛如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只是在心底呐喊:“邬大哥……相公……快来救我呀……只要让我离开这里……我就任由你……” 绝望如潮水一般翻涌而来,将凌小乔整个淹没,也只能在心里全心全意的呼唤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点内心的痛苦。 而她更担心的是,不知道此刻‘相公’是否发现,自己已经被掳走,正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不过,她一直都坚信,相公会来把自己救出苦海,他最擅长在绝境之中缔造各种奇迹,能常人所不能…… 第一三四章 黎明之前 可惜,邬非鱼这个时候根本就听不到‘娘子’的呼唤,正在和下属起腻子呢。 柴丽珊想要躲开的企图没有得逞,被领导以掌柜的还没走远为借口,把她堵在了车厢里。 他可不会轻易改邪归正,就连在最喜欢玩暴力的假小子面前,也依然保留着用生命揩油的一贯嗜好。 她的容颜、身段、气质,也无一不是绝妙,这身打扮有些男性化,看上去英姿飒爽,另有一番风情。 现在母老虎已经变成了乖乖猫,正在极力想将心中那份羞人的念头,给压抑下去。 然而心中越是这样想,思想却偏偏不受控制,反而脸红心跳得更加厉害了。 邬大少一如既往的不要脸,也一直在得寸进尺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男人拉着女人手的时候,就想着怎么搂入怀中;当如愿拥抱的时候,就想着怎么亲到她;当亲到之后,又会怎么样呢? 就在他正准备更进一步,恰在此时,柴丽珊忽然激灵一下,从意乱情迷之下及时清醒过来。 她顿时大羞,悄咪咪的尝点甜头就得了,谁知道这厮居然蹬鼻子上脸,公然开始登堂入室了。 “好了,老大,别玩了啊!再耽误下去,那个死胖子就跑远了……”柴丽珊紧紧攥住了那只魔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虽然被吃了豆腐,这一次她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暴走,反而是慢声轻语,恢复了女孩子应有的本色。 两人的这一次暧昧,似乎唤醒了女孩自然的本性,整个人也变得羞柔了起来。 话一说出口,就连柴丽珊都惊讶于自己的语气,竟然是那样的柔情似水。 总归还是女人啊,天生就是水做的,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邬非鱼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假小子,也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从她嘴里,听到‘老大’这个有些上头的称呼。 柴丽珊就那么直直望着他,那双清澈的美眸中,也蒙上了一层迷雾。 邬非鱼怔了一怔,随即咧嘴一笑,一时之间,竟舍不得放开了。 “游戏已经开始了,岂能半途而废?”他色眯眯的笑道,“那个死胖子,就是一只蛆啊,跑了这么半天,才到了半山腰。” 隔着门帘,只见这个死胖子为了不惊动两人,居然就真的那么一直轻手轻脚的离开,极力不发出一点声响。 同时还一步三回首,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速度奇慢无比,就连邬非鱼都有点佩服他的耐心了。 关键是邬大少那凶神恶煞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在这个死胖子心里,这就是做梦都能吓醒的存在。 说实话,仅仅是一只手的伤疼,作为一个武修来说,也不见得就是扛不住。 可是,他表现出来的可不只是凶残,甚至可以说还很变态,一旦真的被捉回去,不知道还有什么邪恶的手段在等着自己。 杀人诛心,这就是邬非鱼的独家手段,血腥且有效。 回头看着领导痴痴迷迷的样子,在得意的同时,柴丽珊也感觉到了一点羞涩。 “少废话,松手!”她不由娇嗔道:“他要是爬一宿,你就要一直这么把便宜占下去吗?” “哥哥这是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啊,就不能鼓励一下吗?”邬非鱼并不为所动,反倒更加的死皮赖脸,“此情此景,最适合来一点激动人心的东西,要不然,哪里来的动力……” 果然还是那个无耻之徒,什么时候都不忘占便宜不说,还把如此龌龊之事,说的义正辞严,冠冕堂皇,也真是没谁了。 柴丽珊也是无可奈何:“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家什么油水都被你揩光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邬非鱼化身为赖皮,不要脸地说道:“好妹妹,再让哥哥亲一下就行。” 细说起来,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柴丽珊也就点点头,闭上眼,把玉颊送了上去。 再次轻轻地将女孩揽进怀里,邬非鱼温柔的亲吻了一下柔嫩光滑的俏脸,一触即收。 这一次柴丽珊很大方,他也表现得很绅士,也很识趣,并没有去得寸进尺。 两人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也就仅限于此了,邬非鱼也不想越过最后的底线,适可而止最好。 双方都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接纳彼此,男欢女爱虽然甜美诱人,但在这种情况下,得到的越多,却越空虚。 他承认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在关键时刻,还是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一吻之后,两人谁也没说话,一齐把目光投向了龟速爬行的胖老板,就这样默然而坐,直到渐渐平静下来。 “嗯,老大,该干正事了。”柴丽珊扬起俏脸,娇媚的瞟了他一眼,“若是这一次你能将小乔妹妹救回来……那还不是随便你……” 不过,假小子却是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更是轻不可闻,但是邬非鱼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急不可耐的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带反悔的……” 想到那一副美妙画面,邬大少激动的几乎都要发出狼嚎声,随便我?本少随便起来可不是人哟! “去你的。看你那色眯眯的模样,又在想什么好事了吧?”柴丽珊大笑起来,彻底清醒过来,“也就是你那个便宜娘子,才会随便你……” 作为一个得力的下属,她大概也能猜到顶头上司的花花肠子,这叫什么事啊,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睡了姐? 姐给你脸了是吧?是不是再折腾一会儿,咱们就要战友变x友了? 就这么眨眼间,她又恢复了母老虎本色,拍了领导的脑袋一巴掌,彻底结束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邬非鱼当然不会纠结于这些东西,看见那个死胖子也确实跑远了,就顺势放开了她。 “一个时辰之后,你再跟上来,不要轻易出手,一定要伺机而动。”他吩咐道,“不出意外的话,哥哥就该搞定了那帮贼秃驴。” 柴丽珊点点头,叮嘱道:“你也万事小心一点,别去逞强,如果事不可为,那就先保全自己为重。” “放心吧,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哥哥对付女人还是有一套的,不管有没有头发!”邬非鱼邪魅一笑,猛然长身而起,“困难面前有哥哥,哥哥面前无困难。” 看着柔情似水的柴丽珊,就宛如一个送夫出征的妻子,他忽然感觉生活有了盼头,顿时意气风发。 山里的夜很黑,天气也是阴沉沉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丝的潮气,预示着一场春雨即将来临。 而此时远处的胖老板,已经快要跑到妙真庵门口,只剩下了一个隐隐约约的黑影。 邬非鱼站在车辕上,摆了一个自认为酷到掉渣的姿势,然后轻轻一跃,整个人腾空而起。 只见修长的身躯冉冉上升,双臂微张,衣衫迎风猎猎作响,宛如一只准备捕猎的巨大鹰隼,滑向了黑暗中的山顶。 其实,他完全可以用更快捷更隐蔽的术法追上去,可是哪有这个poSS拉风? 这个就是邬大少一贯的德行,想让他有逼不装,就仨字——办不到。 果然,柴丽珊痴迷的看着消失在夜空中的男人,一时间心神俱醉,静静站了很长时间,一动没动。 黎明之前,应该是最黑暗的时候,也是人们最为放松的时刻。 酣睡的人们睡得更沉,执勤的护卫最为疲劳,即便是修炼一整夜的修士,也是昏昏欲睡。 邬非鱼就像是暗夜中的精灵,远远盯着胖老板,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妙真庵。 此时,他就悬停在半空中,俯瞰着下方的死胖子,和整个妙真庵。 掌柜的一直小心翼翼,在不住向后看,唯恐他追了上来,殊不知,那个煞神已经来到了头顶上。 妙真庵静静坐落在山顶上,这个尼姑庙还真是不小,大体分为了前后两个院落。 前面小一些的院子应该就是妙真庵,简单得有点寒碜,不过,倒有几分佛门净地的意思; 而后面一墙之隔的那个院落,要比前面这个正头香主要大不少,但看外貌就奢华得多,极其精致,倒有点像是一处豪门别院。 既然前面是作为掩护的寺庙,那么想要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自然应该隐秘一点,看起来主要的秘密应该在后院。 邬非鱼一直紧紧盯住的胖老板,果然是绕过了妙真庵,直奔后面的别院而来。 想不到的是,这个老小子鬼头鬼脑的看了一圈周围,居然来到了一个花园里面。 他放开了自己的神识,马上就敏锐的发现,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花园里面,居然还有不少埋伏。 最重要的是,这几个暗哨的身手还都不低,潜伏在花园周围的要点,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难道担心有人来偷这些花花草草吗? 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邪笑,悄无声息的摸了上去,先把他们的耳目去掉。 不过,单是清理眼线,就费了他好大一阵子功夫,而那个死胖子转了几转,突然就失去了踪影。 邬非鱼并不着急,都追到家门口了,还能再逃到哪里去? 在空中略微窥探一下,稍加判断,随即向着花园的东北角方向滑落下来,说不清为什么,大概只是一种直觉吧。 第一三五章 劫后重逢 那个带路党最后的消失之处,是一个颇有几分匠心的漂亮花园,里面有小桥流水,名花异木,甚至还有一座小巧玲珑的假山。 可是,即便是以邬非鱼观察之细致,脑洞之大开,看了一圈愣是没找出有什么可疑之处。 难道哥看走眼了?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换一个地方,或者抓一个舌头来问问,鼻子下面是大路嘛。 忽然,拐角处闪出一只小小的身影,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抱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 眼见事有转机,邬非鱼也就不急了,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见小丫鬟匆匆走到假山之前,在一个盆景上摸索了几下,看上去极为精致完美的假山居然慢慢裂开,显出了一扇小门。 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比一个成年人大不了多少的假山,居然还有如此精密的机关,这一下,连邬非鱼都是大开眼界。 小门开启之际,里面隐隐透出烛火之光,也算是让他看明白了,里面是一条向下的地道。 连问都不用问,这里既然如此隐秘,肯定是一个要穴。 小丫鬟闪身而入,小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再次恢复成了一个静静矗立的假山。 不多时,她又出来了,手里的包袱却不见了,看样子就是为了来送东西。 待到那小丫鬟走远,邬非鱼立刻闪身过去,仔细打量着那个盆景,却发现遇到了难题。 盆景很明显就是通过左右旋转,来控制暗门的开关,但是具体向哪一边转,刚才可没看清楚。 这机关设计得如此严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方向转反了,说不定就会触发警报,打草惊蛇。 邬非鱼不敢轻举妄动,凝聚目力,终于通过盆景底座的划痕,看出了一点端倪。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当下抱着花盆一转,运气还不错,暗门随之慢慢打开了。 他毫不犹豫地闪身而入,顺着一条狭窄的地道走了下去,台阶不算长,墙壁上的灯火也是明灭不定,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又推开了一扇门,眼前有两个身躯健壮的护卫目**光,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突如其来的邬非鱼。 “妈的,那个小美人在哪里啊?小亲亲,本少来了——”邬非鱼反应极快,瞎话张嘴就来。 脸上笑眯眯的,嘴里顺口胡说八道着,已是靠近了那两个虎背熊腰的护卫。 “站住!你是谁?”因为这小子的微笑太有欺骗性,前面的那一名护卫反应有点慢,伸手欲抓,但为时已晚。 此时已经进入了邬非鱼的攻击范围,抬手一封,底下顺势就是一脚,该护卫应声倒飞而出,当场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而且,还正撞在后面那个同伴身上,两人一齐做了滚地葫芦,但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哼。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邬非鱼也不再手下留情,第一个人刚刚坐起来,被他赶上去一巴掌,脑袋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眼见是不活了,第二个更是干脆利索的一脚就送走了。 然后顺着通道快步走了下去,初极狭,渐行渐宽,但是装饰得很精美。 就连两侧的墙壁上,都是色彩艳丽的春图,栩栩如生,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这里也不像是地牢,如果不是知道处于如此隐秘的地下,邬非鱼一定会认为这里就是一个寻欢作乐的销金窟。 而且通道挺长,两侧各有十几处房门,邬非鱼站在通道中间,一时不知道先打开哪一个是好。 忽然,身边的一扇门打开了一条缝,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屋内之人。 邬非鱼不管三七二十一,随即强悍的扑过去,直接破门而入,正好撞入一个人的怀里。 对方显然更是懵逼,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忙想要推开。 邬非鱼也不管是男女,抓住对方的胸口一抖,就顺势封住了这个倒霉蛋。 那人一声没吭,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他随即关闭了身后的房门。 这才有时间抬头在周围巡视了一圈,这里虽然处于地下,却没有如坟墓中一般阴暗气息,和阴森湿寒的黝暗地牢截然不同。 这间小屋虽然不大,里面灯火通明,一眼就能看到底。 房间内布置的也很简洁,却是极其精致,一床一台一几,几上有琴有兰,墙上甚至还挂着一幅仕女图。 整个房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除了没有窗户,就像是一处姑娘家的闺房。 中间摆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浴桶,床上躺着一人,一动不动,似乎正在睡觉,看起来也没什么威胁。 邬非鱼松了一口气,这才低头看那个被自己打晕的这个倒霉蛋,卧槽,竟然还是个老熟人,正是那个叫做孟丽梅的牙婆。 “嘿,还真是冤家路窄啊,得来全不费工夫……”他顿时大喜,有了这个死八婆,凌小乔的下落就应该不成问题了。 差一点就要笑出声,哥的运气要不要这么好,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 他没理睬倒在地上的孟丽梅,当走到床前的时候,这才真正惊喜万分了。 只见一个绝色少女躺在那里,双颊玫瑰般娇红,仍覆盖着一粒粒珍珠般的汗珠,紧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琼鼻樱唇中,却是娇喘细细…… 那是一种纯情少女所独有的清纯风韵,动人情处,难以言表。 而这个身穿崭新衣衫的女孩,天姿国色,不是凌小乔,又是何人? 空间密闭,少女在床,这不就是自己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吗? 做梦都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以这样香艳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 那一张魂牵梦萦无数次的娇容,毫无瑕疵,完美至极,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啊。 凌小乔看上去沉睡未醒,就那么静静躺在那里,任由观看。 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娘子,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省了许多麻烦。 如果说第一眼看见她是一把火,那么真正让这把火燃烧起来,就是少女的风情了。 如此精彩,如此诱人,这才是让一个男人为之疯狂的根源所在。 邬非鱼也看的痴了,怔怔的看了半天,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果然是天香国色,果然是绝色无双啊……” 半晌,他缓过神来,这才缓步上前,略微检查了一下。 发现她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大概就是中了一点迷药,而且,马上就要苏醒! 身边扔着刚才那个小丫鬟拿着的包袱皮,显然里面的东西,正是凌小乔身上新换的衣衫。 邬非鱼放心了,就这样静静地欣赏着少女的睡姿,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猥琐的意思,只是一种欣赏的心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晕迷之中的凌小乔,只觉有个亲切而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呼唤:“娘子,醒来……相公来了……” 这声音飘飘荡荡,虚无缥缈,宛如从天际传来。 似乎感觉到了和那个死八婆不一样,她的心头一阵震颤,慢慢张开了迷茫的美眸。 等到眼睛再次聚焦的时候,看清楚近在咫尺的人儿,顿时也是呆若木鸡。 眼前是一张苦思冥想的大脸蛋子,带着一点坏笑,贼忒嬉嬉的看着自己,不是邬非鱼又是谁? “邬大哥,是你么……”凌小乔的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不能置信的嗫嚅道,“相公……怎么会是你……这是在做梦吧……我一定是被那个死八婆整疯了……” 她的嗓音被牙婆折磨之下,喊的有些嘶哑,但在邬非鱼听来,仍是那么动听,只是多了一份怜惜。 喃喃说着,少女又闭上了眼睛,只想沉浸在美梦之中,不愿醒来。 邬非鱼看的心疼不已,温柔的俯下身去:“娘子,是我,真是你的相公来了……” 说话间,看着楚楚可怜的凌小乔,邬非鱼心中涌起一股柔情,忍不住一把握住了柔若无骨的小手。 感受到手上真实的触觉,凌小乔又是浑身一颤,长长的睫毛如折扇般再次缓缓打开。 美眸中满是惊喜、激动、紧张,甚至还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一刹那间,变幻了无数种表情,各种各样的神态出现在少女完美的俏脸上,淋漓尽致的展现出复杂的情绪,变脸都没这么精彩。 看着她渐渐稳定下来,邬非鱼呵呵一笑:“再见到相公,开心不?” 确定了这不是做梦,凌小乔一颗心立时像是要自嗓子里跳了出来,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这突然而来的惊喜,犹如浪潮一般,席卷而至,眼中早已忍不住热泪满眶。 哇的一声,她浑然不顾其他,一把揽住邬非鱼的脖颈,宛如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痛哭起来。 “邬大哥,太好了,这不是梦,真的是你来了……”少女颤声说道,激动的热泪夺眶而出。 这一刻,她泣不成声,这是喜出望外的热泪,也是劫后重生的喜泪。 “邬大哥,告诉我……这不是做梦……”凌小乔用尽全身气力,搂住了邬非鱼的脖子。 紧紧贴在了他身上,宛如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再也不肯放手。 “这当然是真的,不过娘子你这么热情,真是让相公把持不住啊。”邬非鱼被搂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调侃道。 虽然被诱惑的食指大动,心里也仍保留着那份怜惜,不忍心趁虚而入,轻薄这个苦命的孩子。 第一三六章 少女情怀 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肤如凝脂,软玉温香,总认为那是书生的夸张之词,今天他总算相信了。 凌小乔拼命抱紧自己的便宜相公,仿佛一个荒漠之中极度饥渴的人找到了泉眼,贪婪地吸唆着泉眼里的泉水,生怕烟花易冷,美梦易醒。 邬非鱼也是怜惜不已,这可怜的孩子,真的是被吓坏了。 方才还生出一种异常的感觉,但此刻看着少女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心头却只有一股熊熊的怒火。 他脸上虽然还是笑吟吟的,但却是生出了凛然杀气,这一次真的被这个八婆给惹火了。 凌小乔喃喃说道:“我就知道,大哥不会让我受坏人欺负的……我早就知道……” 她拼尽全力拥抱着,发泄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心中的那份渴望。 那是一抹能够让人彻底融化的温柔,更是一股能够使人从灵魂深处,彻底爆发出强大动力的源泉。 原先那个梅姨带来的恐惧、绝望,渐渐淡化,她晕晕乎乎的趴在便宜相公的怀里,浑然忘了身外的一切,宛如置身天上一般。 这一刻,男人也没觉得这样有何不妥,两人就这么相依相偎,其中的情意,再也无需语言表达。 凌小乔喃喃叙说着自己被掳走之后的遭遇,仿佛只要说出来给相公听了,也就得到了释怀。 少女只想一诉衷肠,紧紧依偎在相公的怀里,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融入到了他的身体里。 她仰着俊俏的小脸,一双明如秋水的眼波,从凄迷的泪目中看着这个男人,几番樱唇微启,几番欲言又止。 邬非鱼一直静静的倾听着,并没有插话,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等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大开杀戒,用鲜血平息自己的怒火。 凌小乔虽然年纪不大,性情也单纯,可举止娴雅,言谈矜持,流展出高贵的绝世风华,一看就是出身名门。 这么一个可爱的美少女,什么时候还遭受过如此凌辱,如此折磨? 尤其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掳走,她又如此信赖自己,若不杀个人头滚滚,都对不起那声‘相公’! 就连凌小乔都感觉到了那凌厉的杀机,但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虽然对身处的这个环境仍旧是惴惴不安,但她还是鼓足勇气,仰着脉脉含羞的娇靥,献上了自己的樱唇。 幸福来得太突然,邬大少瞬间有点懵圈,是我不明白,还是这世界变化快? 差点都要长啸了,美女在怀,主动献吻,这特么的谁能忍得住啊! 早就期待着小妮子落入自己的魔爪,但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而且她还沦陷得这么彻底。 就在这剑及履及的时候,躺在地上的牙婆发出了一声呻吟,似乎马上就要醒来。 声音不大,却不啻平地惊雷,邬非鱼暗骂一声,麻蛋,早知道就弄死这个耽误好事的死八婆了。 因为依然身处险地,他一直并未丧失应有的警惕,而且同时也延续了一贯的坏运气。 虽然眼前这一幕很诱人,但他的头脑还没有被欲火烧糊涂,也不是那种只知道发泄的禽兽,只能以后择日再约了。 于是,荡漾起来的心海,马上安静下来,昂扬的斗志,随即也偃旗息鼓了——果然是美梦最容易让尿憋醒啊! 哪怕再如何色急,他还没无耻到可以当着一个人贩子的面,去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凌小乔却没发现那个堪称‘死敌’的梅姨,即将苏醒,依然心醉神迷的躺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自己的憧憬。 少女情怀总是诗啊!不只是热情,同时也很多情。 如果说之前的暧昧,只是像抛进池塘的石子一样,掀起了一丝丝的微澜,现在少女的心里完全像是引爆了一颗炸弹,激起了滔天巨浪。 邬非鱼感受到了那份激动,当下拍了拍玉背,放开了她,实在过不了心理的那一关。 “一个女孩子嘛,还是矜持一点的好……”他微微一笑,柔声说道,“等到下一次,找一个适合风花雪月的好地方,咱们再继续,好不好?” 他自己也想不到,居然有一天,自己会为了送上门来的艳福,而纠结不已。 关键是她的样子真的很羞涩,也非常的诱人,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后,都会生出一种想要犯罪的念头。 凌小乔一脸羞怯的坐了起来,有点意犹未尽,又有点奇怪这个色色的‘便宜相公’,为什么会突然悬崖勒马。 依然热烈的看着他,充满了一种痴迷的疯魔,现在只想不顾一切,去回报这个屡次救自己于水火的男人。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也知道自己并未脱险,不过,却没发现躺在门口的那个生死大仇。 然后,小妮子很生猛的冒出来一句虎狼之词:“你们男人不是都讲究,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嘛……” “咳咳,我说娘子啊,你这是有多么希望把自己送出去……”邬非鱼忍不住以后扶额,说道。 他被雷得外焦里嫩,娘子啊,相公可不是柳下惠啊,你这么三番五次的反撩,万一真的把持不住怎么办? 看着依然不想放弃的凌小乔,他都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感觉自己说这话确实都有些昧良心! 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没那么无底线,还可以抢救一下。 邬非鱼虽是花心,但毕竟也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无论如何,眼下都不适合发生什么春晓美事。 “人家都不担心,你还怕什么……”凌小乔似乎有点不满的说道。 她只想用自己缕缕的情丝,千缠百绕,把这个男人紧紧束缚在自己身上,让他刻骨铭心,挣不开,斩不断。 美少女面容姣好,冰清玉洁,令人一见钟情,至死不忘。 此时又是情根深种,甚至自动投怀送抱,不惜以身相托,如何不令人感动呢。 如此绝色的多情少女,哥从来都是多多益善,若非情不得已,又怎么会拒绝呢? 邬非鱼正为自己坐怀不乱的错误决定感到惋惜,闻言坏心又起,顺手在那个小脸蛋上拧了一把。 “娘子啊,相公可是正人君子,绝不会趁人之危的,”他叹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了一个正当的理由了,“而且,现在可不是入洞房的时候,至少也要等到解决完了这些人渣再说吧……” 毕竟那个老虔婆也在这里,有些事做起来束手束脚,无法迸发出应有的激情,又怎么可能带来两情相悦与浪漫呢? 看明白了他不会继续了,凌小乔有些失望,甚至对自己的魅力都产生了怀疑。 难道,自己就那么没有吸引力,在‘相公’的心中,还不足以让他化身禽兽么? 看着他那宛如圣人在世的模样,心里也是颇有感慨,这根本就不是‘相公’平时色眯眯的状态嘛。 虽然心有不甘,但刚才的表白,已经用光了少女所有的勇气,现在哪里还有胆子重复一次? 我刚才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爆发,渐渐清醒过来的凌小乔,自己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当下羞得连白嫩的脖颈都红了,就算是心里再不舍,也不好意思继续这么腻歪下去了。 不过,虽然有点失落,她心里甜丝丝的,也知道相公是为了自己着想,只好恋恋不舍的起身,整理凌乱的衣衫。 才认识这个坏蛋才几天呀?自己就对他开放到如此程度,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唉,自己这辈子能丢的节操,现在算是全都丢光了,渣都不剩一点。 邬非鱼很自觉的转过身去,看着悠悠醒转的孟丽梅,笑容冷厉。 想起初见凌小乔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和刚才的大煞风景,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好好修理你这个死八婆一顿,都对不起自己那好不容易才‘息怒’的小弟弟! “娘子,相公知道你受尽了委屈,现在就给你讨个公道。”他开口说道,“你说吧,要怎么修理这个老虔婆?” 闻言,凌小乔这才发现门口的地上,躺着的居然是梅姨,果然,复仇之念一生,顿时就忘了刚才的羞涩和尴尬。 这一刻,她不只是体会到了电灯泡的可恶,还有那份强烈的恨意。 她一边走,一边开始挽袖子了,准备上前去报仇雪恨。 早就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教这个死八婆尝尝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现在机会来了。 眼前的这一幕,用铁一般的事实,教会了我们一个道理——世事无常,千万别狂。 两人站在孟丽梅跟前,邬非鱼哪里还跟她客气,两脚就把人彻底踹醒。 他笑眯眯的看着恢复了神志的老虔婆:“大婶,再看到本少,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刚刚清醒过来的人贩子脸色剧变,全都是惊,根本就没有半点喜。 她倒是认出邬非鱼来了,一时却想不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嗫嚅说道:“咳咳,是,是挺意外……” 原以为即便是对方知道是自己干的,也不敢就这么公然上妙真庵来要人,只能吃个哑巴亏。 梅姨只是挨了他一脚,还没见识过其他的手段,加上又是刚刚苏醒,还真没搞清即将面临的状况。 看见满脸杀气的凌小乔走过来时,这才意识到这只煮熟的鸭子,是真的要飞了。 一时间竟有些不能置信——窝草,自己这是在家里被翻盘了吗? 第一三七章 风水轮流转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呐,现在家里来人了,也该轮到本姑娘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凌小乔化悲痛为力量,冲上去就是没头没脸的两脚,把个老东西踹的满嘴是血,鼻青脸肿。 能把一向温柔似水的小妮子,给刺激到如此发飙,由此可见,这个老虔婆给孩子心里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邬非鱼也是没有干涉,故意让她发泄一下,如果一直堵在心里,真有可能形成心病。 梅姨刚开始还被踢得有些懵逼,不过一会儿之后,惊恐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面目狰狞起来。 这个人贩子虽然被揍的满脸血污,却一点也没有改过自新的觉悟,恶狠狠地盯着兀自摩拳擦掌的凌小乔。 作为从业多年的资深老炮,她研究的就是各色人等的心理,深知一个女孩子再怎么强势,也比男人好对付。 而且,她也很清楚女孩子们性格上的软弱天性,准备先在气势上压一头,然后吃定这个柔弱的少女。 所以,从一开始,梅姨就回避跟邬非鱼纠缠,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凌小乔。 老家伙自然知道自己折磨她的经过,现在落入敌手,大致也明白随之而来的报复。 但还是凶狠强横的逼视着对方,就是想先从心理上恐吓一下这个清纯的少女,让她下不了这个毒手。 “小丫头,还想跟梅姨动手吗?”孟丽梅欠起身来,冲她狂吠着,面目狠厉,看上去十分瘆人。 她脸上的肌肉不住抖动着,居然就那么开始发生了变化,从一个相貌尚可的中年夫人,变成了一副阴森可怖的恶妇模样。 其实,这才是她的庐山真面目,另外一副面孔,则是独门秘法之下的一种伪装。 只见她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上,瞪着一双三角眼,呲着一口黄板牙,加上满脸的横肉和污血,还真不是一般的吓人。 “好你个死八婆,还有这么欺负人的?现在你才是阶下囚,好不好?”凌小乔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过,还是有些胆寒了,“哼,本姑娘打你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呢,让邬大哥来折磨死你。” 看着人贩子凶狠的眼光,把她弄的又是愤怒,又是害怕,还真是不敢下手了。 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相公,让他来对付这个恶妇,正是以毒攻毒,恶人最怕恶人磨。 “嘿嘿,折磨死我?你就不怕梅姨变成厉鬼,天天晚上找你吗……”说着,梅姨冲着她就是一阵喋喋怪笑。 她浑然不知大祸临头,不敢向邬非鱼呲牙,但恐吓一下女孩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虽然她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却依然还敢如此嚣张,最大的底气,还是来源于对于宗门实力的信心。 自己或许不是对手,可若是一旦惊动了门内之人,绝对可以让这一对少年男女吃不了兜着走。 邬非鱼在旁边看得很清楚,还是很佩服这个老虔婆的易容之术,居然可以靠着脸部肌肉的变化,就能达到一种脱胎换骨的效果。 不过,这一招也就是可以吓唬一下凌小乔,对于邬大少这等心狠手辣之人来说,还是有点小儿科。 此刻,他越看火越大,麻蛋,本少还是第一次见到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别人的脑残。 眼见这个老虔婆都这般模样了,居然还敢如此猖獗,他真是无语至极,麻蛋,真当家里没男人了吗? 邬非鱼原来还想看一出娘子复仇记,现在这个死八婆还越搞越上劲了,实在是有点忍无可忍了,欺负老实孩子的意图也太明显了。 而且一点都不避讳,蹬鼻子上脸,要是不修理一顿,都对不起自己。 梅姨就坐在面前,仰着那张丑脸,狂妄的叫嚣着,这个姿势太适合打脸了,看着就让人手痒。 当下,邬非鱼从后面伸出手来,毫不客气的劈脸就是一巴掌。 啪!直接抽在孟丽梅那张驴脸上,很清脆的一声,连他的手都感觉到了一阵发麻。 这一下没有一点留手,牙婆本就干瘦的身体都是在原地打了个转,一头撞在墙上,摔倒在地,口鼻一齐流出血来。 “这第一巴掌,纯粹就是本少手痒痒,看着你不爽!” 邬非鱼走过去,把还在发蒙的梅姨又提起来,又甩了一个更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牙齿都飞出去两颗。 “这一下,是因为你长得太丑,虽然不是你的错,但是还敢出来吓人,这就是你不对了。” 这么好的装逼机会,他怎么会轻易错过?当下一点没手软,甩手就是两记势大力沉的响亮耳刮子! 孟丽梅的死人脸早已又红又肿,满面血污,他还是毫不怜惜的又打了下去。 “这一次,是因为你居然还敢脱我家娘子的衣服,这本来应该是本少干的事啊……” 邬非鱼愤愤不平的甩着自己的手掌,因为没捞着亲自给娘子宽衣解带而痛心疾首,下手也更重。 凌小乔很羞涩,但也很开心,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爽啊! 这一次大仇得报不说,自己的男人又如此给力,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邬非鱼把老虔婆打倒之后,还是愤恨难消,也懒得再弯腰,直接对着她劈头盖脸的又踢了两脚。 “这两脚,是本少免费送的,让你这个老贱人知道,修理你都不需要任何理由!” 这两脚也不知道踢在什么地方,孟丽梅怪叫了一声,翻滚了出去,就像被抽了筋一样,在地上不住抽搐起来。 半晌,她才艰难的抬起头来,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嘴里的鲜血。 那一张布满血污的丑脸上,不受控制地一抽一抽的,就像是中风的后遗症一样,愈加狰狞可怖。 不过,这些都是皮外伤,在这个老虔婆的脸上,也看不出想要屈服的迹象,还真是不愧为敢顶着磔刑犯案的人贩子。 她面目可憎,恨恨的看着眼前折磨自己的邬非鱼,却忘了这本就是自作自受,现在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大婶,你这么看着本少干嘛?是不是觉得不大好看?”邬非鱼露出洁白的牙齿,淡淡一笑,“嘿嘿,不好看不要紧,慢慢看,你就会发现,越看越不好看。” 孟丽梅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态,迎着他平淡的目光,没有丝毫悔意。 虽然屡屡在邬非鱼手上吃瘪,她却一直没机会,亲自领教一下那些残酷手段,所以,才敢于直面硬杠这个煞神。 她觉得不过就是一个有几分实力的毛头小子,运气好一点,才瞎猫碰上死耗子,找到这里罢了。 刚才自己也是大意失荆州,猝不及防之下,才被这小子偷袭得手,否则,还不一定谁笑到最后呢。 邬非鱼也想不到这个老虔婆还真是挺有几分硬气,果然,人贩子都是冷血无情,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以前好像听谁说过一句话,极度的恐惧之后就是愤怒,不知道这个老虔婆是不是也属于该类型。 “大婶,现在咱们能不能探讨一下,你这种拐卖妇女儿童的行为,该当何罪?”邬非鱼探过身子,依然是笑容满面,“磔刑!听说过吗?翻译过来就是千刀万剐!” 他一点不在意孟丽梅仇恨的眼光,一边耐心的给人贩子普法,一边随手拿起梳妆台上一把小巧修眉刀。 轻轻一挥,小刀便划开了她的腰间系带,轻巧地分开了衣衫,都未伤到老东西分毫肌肤,刹那间,已是中门大开。 “啧啧,大婶的身材不错啊,”邬非鱼啧啧称赞道,“这时候要是再扭上几扭,卖弄点风骚,那就更完美了——” 两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凌小乔含恨暗道:“原来你也是个重口味的好色之徒,枉我如此对你,你见了这个年老色衰的丑八怪,居然还是如此色眯眯,我……” 看见划开牙婆的衣衫,她的眼睛便开始恶狠狠的瞪着自家相公,虽然知道这绝不是虫子上脑,但也忍不住露出几分吃味之色。 孟丽梅却看到了脱身的一线机会,只要他暂时不想杀死自己就好办,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个不停,在打着逃跑的鬼主意。 “梅姨,是吧?你干这一行很多年了吧,见识过千刀万剐吗?”邬非鱼还在喋喋不休的自嗨,“也就是说,要把人犯割上三千六百刀,还不能断气。若是数目不对,那是不行滴,说明功夫还没练到家。本少恰好也学过一点皮毛,要不,您亲自来点评一下手艺潮不潮,如何?” 孟丽梅满含怨毒的盯着他,对此直接嗤之以鼻,不就是拿着磔刑吓唬人嘛,老娘玩这一套的时候,你小子还穿着开裆裤呢! 其实,无论是想要报仇雪恨的凌小乔,还是心狠手辣的人贩子,都低估了邬非鱼的凶残狠毒。 从梅姨掳走凌小乔的时候,他就没打算轻易放过这个老虔婆了,不拿出一点手段来,这不是让人耻笑本少无能嘛。 既然寻常的办法都不管用,那么就多加点料,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少更高明。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现在本少这个流氓都变好了,你个老虔婆凭什么耍流氓? 第一三八章 人狠话也多 邬非鱼虽然一向不喜欢欺负女人,但只要真的碰触到了他的逆鳞,绝对是翻脸不认人。 而且对付这种残忍狠毒的人贩子,更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本少还没来得及宠爱的女人,就被你这个死八婆先收拾了一顿,这笔账还没算清楚呢,凭什么还敢凶她?这是欺负家里没人吗? 瞥了几眼兀自逞强的梅姨,也没再继续动手,嗯,本少就喜欢修理不服管教之人。 他温柔的捏开牙婆的嘴巴,把她的一只手轻轻塞了进去,叮嘱道:“乖,咬住,待会可能会有一点不适……” 就在孟丽梅和凌小乔都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的时候,只见这厮手里的那把修眉刀,猛然从牙婆已然下垂的左胸中间划了下去。 嗤的一声,就像是切开一个苹果一样,一剖两半,白花花的两片翻了出来。 选择这个部位下刀,邬非鱼肯定是有过考量,虽然惨不忍睹,造成的疼痛也最强,流血却是不多。 只见孟丽梅沉闷的嘶吼一声,猛然欠起身来,额头脖子上青筋暴起。 但是邬非鱼及时抓住了她嘴里的那只手,死死摁在那里,堵住了那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嚎。 这也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就仿佛是个人体解剖的专家一般,切入点十分准确。 “不好意思啊,很久没干这个了,这手艺有点潮,还请多担待。”他笑眯眯的松开了手,在梅姨脸上擦了擦修眉刀上的血渍,“还真是挺佩服你的,敢来绑架本少的女人,胆儿够肥的。” 邬非鱼向来非常护短,尤其是对凌小乔格外呵护,现在报复这个心肠歹毒的人贩子,折磨起来更是没有丝毫的底线。 只要胆敢招惹上了本少,那便是死罪不免,活罪也是难逃。 虽然梅姨背对着凌小乔,这血淋淋的一幕她并没有看清,但也知道是这个老虔婆遭受到了某人的酷刑。 她哪里见过这个呀,早已吓得捂住自己的小嘴,两条玉腿不住颤抖,差点晕了过去。 哪怕是心里一直想要报复梅姨,她也不敢去看,唯恐避之不及,那里还顾得吃干醋? 即便是这样,看见那挥洒而出的斑斑血迹,少女也是惊骇莫名,紧紧捂住自己的小嘴,险些惊叫出声。 先前种种酸溜溜的设想,霎时间尽皆烟消云散,取而代之则是无尽的惊悚。 待到看清那道恐怖的伤口之后,凌小乔的嗓子眼就不由得一阵阵发紧,肚子里的苦胆水开始翻腾,马上就要呼之欲出…… 同是女人的她,自然清楚这地方有多么敏感,被划上一刀,这滋味,肯定酸爽透顶。 忍不住腹诽起来,我说相公啊,不知道还有女孩子在身边么,你提前说一声会死啊? 孟丽梅脸色惨白,这一刀痛到什么程度呢?就连塞在嘴里的那只手,都几乎被她自己咬断。 现在虽然已经抽出手来,却是一声都不敢叫唤,唯恐刺激到了这个煞神。 原以为他割开了自己的衣襟,看见了逃生的一线曙光,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希望,而是生不如死的磔刑。 此刻,她瞧见邬非鱼笑眯眯的神情,已经彻底变了,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哪里还有半分最初的狠厉? 胸脯上挨了一刀之后,孟丽梅就像是皮球一下子泄了气一般,斗志全消。 “大婶,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一声了,本少生气的时候,连自己都怕哦……”邬非鱼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微微一笑,“现在,你来告诉本少,为什么要绑架她?” 孟丽梅虽然疼痛难忍,听见这厮问话,却是丝毫不敢耽误。 她紧紧捂住伤口,喘着粗气,快速回答道:“没有……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见尊夫人年轻貌美……正好有一个大主顾需要……婆子就起了歹心……” “嗯,下一个问题,”邬非鱼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继续问道,“这里算是贵派的地牢吧?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梅姨的脸色有点慌乱:“这个,我,我真的……不能说……” 邬非鱼也根本就不惯毛病,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抓起牙婆的手捏开嘴就塞了进去。 她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个煞神要干什么,拼命想抽出来,但是,已经晚了。 于是,另外一边的胸脯也被麻利的切了一刀,而且这一刀伤口更长,一划到底,划到白生生的肚皮上,差一点就要开膛破肚了。 “宁死不屈的人肯定有,但绝不是你这种唯利是图的人贩子。”望着脸色惨白,不住颤抖的梅姨,邬非鱼微微一笑,“嘿嘿,只要你这个老东西能抗住了折磨,那本少不介意你继续嘴硬。” 他也懒得和梅姨瞎哔哔,正所谓,人狠话也多。 此刻凌小乔即便是要想拦阻,也已来不及,这个坏蛋手脚太快了。 只来得及回过头去,以免看到那血淋淋的场景,虽已紧紧合起眼睑,但还是听到了那一声沉闷的惨叫。 少女柔嫩的娇躯不住在打摆子,也不知道是可怜这个人贩子,还是被相公的血腥手段吓的。 不过,她也没出言劝阻,只能在心中幽幽叹息一声,老虔婆,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 “记住了,你们就是一群专门做坏事的禽兽,本来就是人人得而诛之。”邬非鱼继续苦口婆心的教育道,“也不要用那么幽怨的眼神看着本少,怎么对付你们也不为过。” 即便是说这样狠话的时候,他也还没忘和蔼的笑了笑,和说话时的语气相当不搭。 只是那呲着小白牙的笑容,落在梅姨眼里,却是远比那些恶鬼要恐怖得多,令人望而生畏。 孟丽梅有一种感觉,这个魔鬼或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根本就不想问什么事,这只是一个动手的借口罢了。 说不定这厮就是故意想折磨自己,给他的小情人报仇,问话的内容倒是在其次。 要真是这样,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假惺惺个屁啊? 于是,梅姨还在试图挣扎一下:“婆子知道做的事伤天害理,无论大侠有什么手段,也属于报应不爽,不过,这事实在……” 还是一样的套路,一手抓起她的胳膊往嘴里塞,同时又是一刀挥过。 这一次则是横掠而过,受伤的还是胸脯,现在则是彻底变成了蒜瓣一般,眼见是没什么用了。 梅姨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再次惨遭毒手,感觉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样。 不过,这才仅仅割了三下,离着三千六百刀差远了! “本少的手艺虽然潮了一点,但绝对不会少一刀的,你自己估摸着能抗住了几刀?”邬非鱼慢悠悠的说道,“本少能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信不信?” 虽然这事的可操作性难度极大,不过梅姨相信,这厮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再说了,成功与否都跟自己关系不大了,到时候恐怕只求速死了。 梅姨知道撞上狠茬了,更不敢接触他‘温柔’的目光了,太他么吓人了。 夜路走多了,果然遇到鬼,这个凶残的‘活鬼’,出手还真不含糊,也绝不会手软。 只是他年纪轻轻,从哪学的这些狠辣手段,怎么比人贩子还变态啊? 梅姨好歹也算是走南闯北多年,阅人无数,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狠戾无情的年轻人。 甚至她一度怀疑,这厮是不是真的干过刽子手啊,要不然,下刀怎么如此精确啊? 在还没动手之前,梅姨还觉得他这笑容很青涩,就像是个邻家大男孩,甚至还带着一点人畜无害。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么厉害,这笑容后面有多恐怖,刚刚自己已经体会过三次了。 甚至在想,如果恶魔也会微笑,想必就是这厮的模样吧? 孟丽梅知道,从此之后,即便是侥幸能活下来,也会一直沉浸在这个噩梦之中。 她浑身颤抖,这厮可真是会挑地方下刀,连气都不敢喘,太特么疼了。 用衣襟紧紧包裹住自己的胸口,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觉得那变成四瓣的东西,说不定还可以抢救一下。 “还要本少再问一遍吗?”邬非鱼欣赏着梅姨的变幻不定的脸色,笑眯眯的说道,“也不要想着编故事,否则,本少就让你变成故事!” 说完之后,而他也不急于得到答案,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梅姨,好像在找另外一个下刀的目标。 身体上的摧残和意志的崩溃,让孟丽梅的求生之心顿起,只觉无论多么重要的秘密,都不如有机会活下去重要——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若是再继续嘴硬下去,自己和那个秘密,怕是真的都要一起凉凉了。 为了一己之私不惜伤天害理之人,其实都是墙头草,随风摆柳,哪里还有什么坚贞不屈可言。 于是,孟丽梅只好强忍胸脯上的疼痛,颤抖着开了口。 “其实,里面只关押着几个诱拐来的女孩子,而婆子只是负责看管她们。”梅姨吞吞吐吐的说道。 说起来,这个人贩子的真实身份也挺让人意外,居然还是这里的牢头,而出去拐卖人口,只是她的第二职业。 第一三九章 宫斗大戏 梅姨言辞闪烁,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就三个字,扯犊子。 这里面必定另有隐情,邬非鱼不动声色,也并不急于揭破。 他可不相信,一个如此隐秘的地方,只是为了关押几个女孩子。 拿着那把折磨得梅姨心底阴影极其浓重的修眉刀,一边听她扯淡,一边慢慢修整着自己的指甲。 凌小乔则小鸟依人一般,紧紧靠在相公身上,根本就不关心梅姨说了些什么,眼里只有这个男人。 梅姨眼珠子乱转,紧张的连连咽着口水,看那频率,就连凌小乔都担心她哪一口没咽好,真能把自己呛死。 “大婶,你知道我想听什么,少拿这些屁话来糊弄本少。”终于,邬非鱼抬起头来,已经失去了耐心,“记住了,你已经让本少丢了一次人,再不老实一点,本少不介意让你丢一辈子的人。” 麻蛋,这老虔婆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要以为这里是个破庙,本少就一定是个吃斋念佛的善人!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梅姨的小心脏顿时揪了起来,暗暗叹了一口气,终于不敢再继续扯皮。 “这是我们妙真庵,最大的机密了。”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最里面的那间牢房,关押着前任掌门……” “大婶,有什么话就赶紧一次性说出来好不好?”看着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的的梅姨,邬非鱼冷冷一笑,“你以为这是说书呢?留个包袱等下半场再抖出来?” 既然已经决定打开话匣子,梅姨也就不再遮遮掩掩,随着这个兼职人贩子的娓娓道来,揭开了一段尘封已久的江湖秘辛。 从这个梅姨的叙述当中,两人了解到了一个与之前传闻中,迥然不同的妙真庵—— 妙真庵是个很有意思的门派,人员构成相当复杂,或僧或尼,那些俗家弟子里面,也是鱼龙混杂。 虽然门内弟子都是以方外之人的面貌出现,其实里面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并不好区分。 谁是真修行,谁是假道行?这就需要明眼之人一一甄别。 但在二十年前,妙真庵并不是这样的,而且还是一个比较保守的门派。 创派的掌门人妙真师太去世之后,接替她主持的却不是一个出家人,而是一个性感妖娆的俗家弟子,名唤东野瑞霞。 东野掌门年轻貌美,艳名远播,为人却甚是豁达豪爽,并不十分看重手中的权力。 倒是以后篡权的小师妹,反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尼,法名静虚,其实野心甚大,一直胸怀大志,心系四方,既不静也不虚。 静虚虽然是一个出家人,也不如师姐那般妖媚,却是十分工于心计,占有欲极强。 师父在世之时,某些东西尚不明显,在东野瑞霞执掌门户之后,她就开始一门心思的想要当家做主了。 不同于略显高调的性感师姐,娇怯怯的师妹却是心志坚定,城府深厚,喜怒不现于形色,这也是一名合格的阴谋家,所必备的基本素质。 而一手把师妹拉扯大的师姐,却是鬼迷心窍,对这个师妹极为疼爱,就像是一个宠溺孩子的母亲,几乎是有求必应。 在处理很多事情上,师妹明明是反骨显露,师姐也是听之任之,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位子,小师妹早就觊觎多时了。 于是,这个在师姐眼里乖巧的师妹,处心积虑的在要害位置上安插了许多自己人,整个妙真庵渐渐被其所把持。 在尝到了弄权的甜头之后,小师妹更加肆意妄为,野心也随之膨胀,这一切,也为后来的谋逆篡位埋下了伏笔。 东野瑞霞浑然不知即将变天,性感掌门碰上了弄权尼姑,暂时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师姐并没拿下师妹,尼姑也没急于扳倒掌门。 虽然偶尔也会露出马脚,但是每一次净虚的解释有理有据,而师姐也都选择相信自己师妹。 而这个时候,师姐身边早已全都是小师妹的亲信,几乎成了孤家寡人,彻底被架空。 为了迷惑自己的师姐,师妹甚至不惜自污,故意夜夜笙歌,只是为了等待最后的致命一击! 可笑师姐还为此苦口婆心,规劝小师妹,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但是,等到师姐的戒心越来越低的时候,师妹之前所有的隐忍,就成为了一个个的雷,彻底颠覆门派的爆雷。 这个傻白甜一样的掌门人,对此依然是一无察觉,一直缺乏足够的警惕。 滚滚的江湖争斗漩涡之中,一个不算显赫的门派想要独善其身,几乎是不可能的,最根本的一点,就是选择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但是,东野瑞霞选择的是不结盟路线,谁都不依靠,在洁身自好的同时,这也成为了最致命的一个弱点。 而净虚则是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在东野瑞霞的纵容之下,她暗中结交官府权贵,培养自己的势力。 但妙真庵也逐渐失去了原先的立派之本,或提供种种权钱勾兑,或给各种涩情交易充当中介,等等。 在攫取大量利益的同时,其外门实力逐渐壮大起来,并最终逆袭成功,把傻白甜的师姐扣押了起来,从而顺利上位。 所有人都低估了静虚,这个多年来一直对师姐毕恭毕敬的小师妹,居然是一个腹黑的心机婊。 她多年来都在处心积虑的伪装自己,欺骗了师姐,欺骗了整个妙真庵! 而这个东野瑞霞空有一门之权,却无管理驭下的手段,真是有点可惜了那副好皮囊。 到头来,成为了阶下囚之后,东野瑞霞这才发现,自己太不了解这个疼爱的师妹了,也太不了解人心。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被小师妹哄得团团转,玩弄于股掌之间。 毫无疑问,那个东野瑞霞看到自己最亲爱的师妹对自己痛下狠手之时,内心肯定是极度的震惊、愤懑和疼心。 没想到,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师妹,在不声不响之中,竟然给自己演了这么一出宫斗大戏! 真是好手段啊,手笔也大,这就是‘我待你像个宝,你对我像根草’的典型案例。 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逆袭桥段,在争权夺利的江湖上很常见,算不得有多么高明,却是最直接最有效的上位手段! 其实,如果姐俩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静虚完全可以避免不忠不孝的罪名,自己师姐对于掌门这个位子,远不如她想象中那么热爱。 但是,这个聪明的小师妹不敢啊,深信利字当头,谁也不会退让。 同时也不敢轻易试探,因为……人心是最经不起试探的东西。 这个姑息养奸的东野瑞霞也的确是够悲催的,成为了阶下囚之前,一点都没察觉自己早已被师妹当成了绊脚石,急于除之而后快。 傻乎乎的为师妹两肋插刀,结果拔出来的刀子,都让小师妹插回到了自己身上,还一连插了好几次,刀刀诛心。 这从侧面就能看出来,这个师妹也确实有两下子,手段高明,心机深沉,欺骗性极强。 绝逼是一个极好的阴谋家,仅仅是凭一己之力,就把师姐拉下马。连整个妙真庵都给算计了进去! 以有心算无心,一击制胜,果然,最毒的还是人心。 静虚掌权之后,虽然成功上位,但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还有几个持反对意见的门内大佬,分量也是颇为沉重的。 于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又是一番清洗。 她大肆铲除异己,手段极其狠辣,触之必死,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朝不用那朝人。 失去了原掌门的约束之后,妙真庵就不再是清净修行之所,成为了一个藏污纳垢之地。 下属的弟子门人,为所欲为,目无王法门规,一发而不可收。 其中有不少的僧尼,披着出家人的外衣,干的却是奸淫掳掠的罪恶勾当。 妙真庵勾结官匪,黑白两道也皆有关系,游走于各大门派势力之间,如鱼得水。 虽然很多人对其所作所为颇有微词,但鉴于妙真庵江湖地位的特殊性,还是纷纷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过多干涉。 而这个密室最深处的那一间牢房,里面圈禁的就是那位曾经的掌门人——东野瑞霞。 当上掌门之后,静虚把自己师姐只是圈禁,并没有赶尽杀绝,也算是照顾了几分昔日的姐妹情谊。 东野瑞霞无缘无故的失踪,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少,但是真正了解其中内幕者,却是寥寥无几。 就像是石子投入水面,在惊起了一圈波澜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邬非鱼也是感慨万千,想不到这个妙真庵里面,还上演过这么一出精彩绝伦的宫斗大戏。 其实不能单纯怪这个静虚野心膨胀,这也是东野瑞霞姑息养奸的结果,说到底,沟通很重要。 还真是讽刺啊,估计当时东野瑞霞内心是崩溃的,不光是实力被碾压了,智商同样也被碾压了…… 就这样,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师妹笑到了最后,她才是一个真正的赢家,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 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蛋,为何留空让人钻?都是自家亲姐妹,勾心斗角为哪般? 第一四零章 宫斗第二季 故事就是这么一个故事,大概就是师姐遇人不淑,师妹顺势取而代之,演绎了一段塑料姐妹情。 听起来合情合理,并不像是梅姨胡编乱造的剧本,说实话,她也没有那个胆子。 这剧情本身就是一件惊天秘闻,一波三折,充满了诡异和神秘! 凌小乔都听得入了迷,津津有味,靠在邬非鱼身上,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女孩子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爱恨情仇,相爱相杀的狗血故事,连邬非鱼都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还听到了一段精彩绝伦的宫斗戏。 嗯,整个戏码有始有终,情节跌宕起伏,看点颇多,这个人贩子讲的也很生动,此处应当点赞。 “这个东野瑞霞的人品有没有这么差啊?连自己的小师妹都要造她的反?”邬非鱼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自语道。 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姐妹,差距咋就这么大嘞,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作为一个合格的搅屎棍子,他捕捉机会的能力母庸质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精彩的大戏,马上就开始设计接下来的剧情了。 不妨给这出宫斗大戏来一场第二季,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入戏,而且哥必须是剧中的男猪脚。 两个女主也各有分工,师妹可以聊聊人生奋斗的目标、理想之类;而师姐嘛,据说姿色不错,可以一起把酒言欢,做点爱做的事情。 原本打算救出凌小乔来之后,顺便杀几个人,放一把火,然后一走了之。 现在他的兴致大增,反倒不急于离开了,该剧槽点不少,很想要认识一下这一对奇葩姐妹。 姐俩一个聪明绝顶,满肚子阴谋诡计;一个漂亮得迷死人不偿命,艳名远播,少不得要见识一番。 师姐手下高手乌央乌央的一大堆,自己也是一派之长,却被逆袭拉下马,真不知道是她太愚蠢,还是师妹太厉害。 而师妹单纯要把掌门控制起来,或许并不太难,难的是在把她抓了之后,还能让整个妙真庵感觉不到动荡,从而导致分裂。 同时还能以掌门人的身份,用自己的方式继续执掌门派,而不被门下弟子起来反对,从而瞒天过海,李代桃僵,这就有点太厉害了。 若说这里面没有点背景,只凭一介女流之辈,就能偷天换日,他还真有点不相信。 可这一切,偏偏就这么发生了,这背后的狗血剧情,哥喜欢。 “邬大哥,这个坏尼姑当真有两把刷子,和你有得一拼啊!”凌小乔侧脸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道,“能在这种情况下取其姐而代之,这就是一个狡猾阴险的大奸臣啊。” 靠在他身上,点评着精彩的宫斗剧,早已忘了眼下依然还在地牢里。 而邬非鱼并没有回应,眼珠子咕噜噜的快速转动,一个崭新的构思已经渐渐成型。 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啊,这样的剧本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难免有点审视疲劳,这一次换一个玩法,相信会更有趣一点。 不得不说,这姐俩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尤其是那个小师妹,身体里就像是装着某个宫斗女主的灵魂,背后的真相绝不会这么简单。 邬大少本身就是一个玩宫心计的好手,眼前的所有元素,都在指明了一个挖坑方向——既然大家都喜欢逆袭,那就不妨也玩一把。 即便是演砸了,对自己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最多也就是一地鸡毛。 若是一不小心成功了,那就是妥妥的一本万利,空手套白狼。 说起来,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没有斩草除根的净虚,留下了一个如此巨大的隐患,这也的确挺让人意外的。 要么害人别被抓住把柄,要么,就直接把人害死,不留后患。 如今小师妹不仅授人以柄,还被自己悄咪咪的摸上门来,在他看来,这就已经是必败之局了。 在江湖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话并没什么说服力,唯有成王败寇,才是王道。 也就是这一时的妇人之仁,让他的介入具备了可操作性,也给东野瑞霞的翻盘,带来了一线希望! 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啊,要是没有点矛盾,别人还怎么搞事情啊? 因果由天定,一饮一啄,或许不可避免…… 邬非鱼喃喃自语道:“既然这出戏还没唱完,那就由本少来替你们拉上大幕吧!” 此刻,他的脸上多了一丝狡诈和成竹在胸,少了几分狂傲和玩世不恭。 剑走偏锋的时候,他永远都是这么充满了鬼气,让人根本就无从捉摸! “走吧,咱们去认识一下这个昔日的老掌门。”邬非鱼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 他觉得有必要先去找美貌师姐谈一谈,在充份了解所有的情况之前,暂时不能妄下定论。 关键还要看她的心态,如果真的被岁月磨光了野心,这事也就没什么搞头了。 一般人被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这么多年,没长毛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有什么雄心壮志? 而孟丽梅闻言,心神一震,失声道:“什么,大侠要去救她?那……那怎么能行,莫非……莫非你是……” 从他如此热心参与这事来看,大概也不会只是想去见识一下老掌门的风采,应该另有所图。 要是真的把人救出来怎么办?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现任掌门的这一派系,假如真的让他做成了,这绝对是一个灭顶之灾。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邬非鱼淡淡一笑,“一事不烦二主,孟大婶,麻烦你头前带路吧。” 既然是如此隐秘的禁地,肯定要有一些防御措施,虽然挡不住他,但是很难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他一向不喜欢麻烦,而梅姨这个兼职牢头,肯定清楚里面的机关埋伏,在前面趟趟雷也是极好的,就算是废物利用了。 别看梅姨已经告诉了他们其中的隐秘,可那里绝对是本门的禁地啊,真心不想当这个带路党,这妥妥是个死罪啊! 他们自己找去,可以托词自己并不知情,可要是亲自带过去,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事大概率是纸包不住火,但是还能怎么样呢?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呀。 上次自己仅仅是因为回答慢了一点,就被整成了废人,现在岂敢再轻易作死? 惹火了这个煞星可不是玩的,孟丽梅已经被折磨出心理阴影了,觉悟也随之提高了不少。 再看邬非鱼那像是恶魔般的微笑,身体的某个部位撕裂了一般,马上就引发了强烈的不适。 可是不敢拒绝啊,她已经看到了这个煞星的笑容,和不容置疑的决心。 黯然叹道:“你们就是知道了也没用,婆子也没有办法进去。” 邬非鱼露出智珠在握的神色,淡淡说道:“这是本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梅姨是真没辙了,这个笑嘻嘻的年轻人,难道天生就是自己的克星么? 不过,她毕竟人老奸马老滑,很快就想明白了:不带路,现在就死,而且是惨死;带了路,最多就是以后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再说了,哪怕把这个煞神带去,可不等于就能把门打开,若是他自己没本事,这就怨不得别人了。 这么一想,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整个人顿时就轻松多了。 现在这人贩子识相多了,不就是做带路党吗?又不是没做过。 还别说,她也真够皮实的,愣是抱着自己的伤口,一声不吭的爬起来就走。 梅姨在前头带路,邬非鱼揽着凌小乔的小蛮腰,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那条狭长的密道走到头,居然还有一个拐弯,然后才是那间神秘的牢房。 密道里面有两处机关,梅姨犹豫了一下,相较于邬非鱼的手段来说,这有点小儿科,根本就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还不如展示一下自己的诚意,反正他们也破不开最后那道大门。 于是,梅姨主动上前,在墙角摸索了几下,关闭了机关。 整个密室能有多大?没走几步,就来到了东野瑞霞的门前。 一扇厚重古朴的大门出现在了眼前,邬非鱼随手敲了一下,发现居然是青铜所铸,而且,就连墙壁都是钢铁制成。 甚至比天策府那个地下宝库,都要坚固几分,外力难伤其分毫。 大门上面绘着一些奇怪的花鸟图案,显得神秘诡异,隐隐还有一层淡淡的灵力波动,一看就不是凡品。 “邬大哥,小心一点,这个门看上去就有点邪门,千万不要在阴沟里翻船哦!”就连凌小乔都看出不对劲了,紧紧贴着他的身上,叮嘱了一声。 “你怎么没告诉我,这门上还有修士的禁制啊?”邬非鱼站在门前,扭头看着人贩子,淡淡说道,“这是最后一次,我不计较你的疏忽,但不要再有下一次。” 孟丽梅浑身一抖,这个煞神连这也都能看出来?他怎么什么都懂啊? 她的头己垂下了,神色复杂,喃喃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早就应该知道……” 自己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个妖孽做敌人啊?这得是上辈子缺了多少大德啊?! 可偏偏造化弄人,自己选择了绑架他的小情人,这仇恨几乎可以说是不共戴天,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第一四一章 旁门左道 即便自己被折磨的如此凄惨,但梅姨却丝毫不敢有报仇的心思,对于这个煞神,更多的还是那种源自心底的恐惧。 经过邬大少的特殊教育之后,觉悟大幅提高的人贩子,老实至极,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如果不是敌人,她说不定还会为这个年轻人的逆天喝彩,期待一个崭新传奇的崛起。 “不错,我是没提醒你,这里还有修士的禁制。”梅姨突然抬起头,神情变得诡异了起来,“但我说过不让你们来的,因为即便来了也没用,这已经脱离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甚至她很期待,在这个年轻人脸上看到那种无可奈何,最终只能灰溜溜退出的挫败感。 “你怎么知道来了没用?”邬非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要用你的无知,来衡量本少的能力!” “这可是一位修真的大能所设,大侠纵有再大的本事,也是解不开的。”梅姨语气中,透着那么一点讥讽之意,“若能解开,婆子的名字倒着写……” 看着还在打量着禁制的邬非鱼,她的话至此戛然而住,也是在心里冷笑一声,下面的话说不说都是一样的。 修士的术法跟武修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路子,她可不相信,这个诡异的小子,连这个高段修士设下的禁制也挡不住。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不过当邬非鱼真正出手的时候,她马上就被惊呆了…… “最好现在就练练倒着写你的名字,开始的时候会不太习惯。”邬非鱼瞟了她一眼,“当然,前提是你还能活到那时候。” 说完,他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掌,轻轻按在青铜大门的中间。 只见一阵光华流动,果然浮现出大量的神秘字符,形成了一道结界,就像是透明的玻璃幕墙一样,阻止了他的继续深入。 这个所谓的禁制,说白了就是一种法阵,同样也需要动力来源,来维持它的运转。 离开了灵力的支持,阵法就自然而然的报废了,从老龙那里学来的吸收大法,正好可以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 他可不相信,这个阵法里面蕴含的灵力,超出了自己能够容纳的极限。 当下也懒得去破解,直接默运玄功,吞噬起来。 只见那只手掌泛起一阵灰蒙蒙的雾气,那些符文微微颤动了几下,然后就像是流水一般,纷纷向着掌心汇聚而去。 按在光幕上的手掌,就像是隐藏着一个无底黑洞,很快就把结界上的能量汲取一空。 不多时,光华渐渐暗淡,以手掌为中心,那道结界上呈现出蛛网一般的裂纹。 随后,整个光幕啵的一声轻响,发出宛如气球破碎的声音,结界就这样变成了一缕轻雾,消失在了空气中。 那个异常强大的禁制,就好像是被烧坏的电灯泡一样,闪了两下之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轻易被他破开了。 梅姨猛然瞪大了双眼,几乎都要爆粗口了,我了个大草,这不是那个传说中的修真高人所设吗,就这么简单玩完了? 她已经彻底懵逼了,感觉自己的脑子一阵阵的抽筋,这很明显已经不是武修的手段了,这小子不会也是一个修真者吧? 这个煞神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实在是太可怕,太恐怖,太诡异了,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甚至想起来跟这么一个大神作对,就不由让她的灵魂都要颤栗,真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此刻,人贩子早已在一边看的瞠目结舌,嘴巴自打张开之后,就再没有合上过。 甚至还有一溜亮晶晶的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来,都没有丝毫察觉。 言多必有失,这句话说得一点错都没有,她倒霉就是倒在这上面了,看来以后只能倒着写名字了。 瞧瞧这大耳刮子抽的,啧啧,打脸打的也太狠了吧? 邬非鱼连看都没看她,这个丧尽天良的老虔婆什么态度并不重要,在小乔妹妹面前装一把逼才是正事。 除了这道修士结界,上面还有一个精雕细琢的铜锁,浑然天成,中间刻着一个篆字‘鲁’,应该也是出自名家之手。 然后,他轻轻蹲下身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把精致的铜锁。 这几关设计的颇为精妙,想必那个打开阵法的东西,就是这把铜锁的钥匙。 而且这个锁鼻上还另有玄机,不能强行扭开,只能打开这把铜锁才行。 邬非鱼抬头看了看凌小乔,招招手,她马上乖巧的凑了上来。 而他只是微微一笑,突然伸手,从她头上把纤细的簪子拔了下来。 少女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也没有急于起身,而是适时用身体语言,表达了自己的好奇。 浑然不觉地靠过去,趴在相公的肩头,认真的看他如何开锁。 弄得邬非鱼心猿意马,好一阵才静下心神,把那只细长的簪子,捅进了锁眼,把耳朵贴在铜锁上,轻轻拨弄了起来。 动作轻柔,神情专注,就像是在倾听一曲美妙的乐曲一样。 屡教不改的梅姨,其实也是一个话痨,忍不住就想要打击他一下。 她悠然开了口:“这是制锁大师鲁豫子的得意之作,只有主持才有钥匙,没有钥匙,谁也进不去……” 邬非鱼瞄了她一眼,知道本少为什么老是想弄死你吗——嘴太碎! 话音未落,那只手一阵轻抖,一阵细细碎碎之声,地上落下一堆精巧的小零件。 只见他微微一笑:“娘子,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然后吧嗒一声,那把铜锁就掉了下来,也就是过去了几个呼吸的功夫。 他居然就靠着一枝簪子,打开了这把号称制锁大师鲁豫子的精品,让人着实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手法之妙,用劲之巧,实已出神入化。 这把鲁大师制作的名锁,他似乎拆解过无数次一样,轻而易举的就将锁芯给肢解了开来。 这样也行?梅姨从来没有想过,鲁豫子大师的铜锁,会被人暴力拆解,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这特么的才是高人啊!她几乎都要顶礼膜拜了,大神,请收下老婆子的膝盖! 总之,人贩子觉得自己的三观全都崩塌了,无所不能,无所不会,这是什么样的怪胎啊? 邬非鱼拍拍手站起身来,看着同样张口结舌的凌小乔,轻轻托着精致的下巴,把大张的樱唇给合了起来。 “早就告诉你了,本少就不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存在。”邬非鱼逼格闪亮的说道。 瞬间打开了装逼模式,装逼如风,常驻我心。 “魔法,你一定是会魔法……”梅姨喃喃自语,这一刻,连站立在他身边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眼前这个得意洋洋的煞神,所表现出来的神奇手段,让她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自己这是要脑残成什么样子,才会选择与这么一个妖孽为敌啊! 这个在凌小乔眼里凶神恶煞的人贩子,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下一刻,马上就要瘫倒在地一样。 也就是凌小乔这样的江湖小白,看不出这一手的奥妙,反正只知道自家相公很牛逼就是了。 但是在嘴上,却又是另外一番腔调了:“哼,这有什么呀,不就是一点旁门左道吗?” “嘿嘿,忘了告诉你了,”邬非鱼笑嘻嘻的,一把揽住了她的小蛮腰,“旁门左道正是相公的强项,娘子要不要尝尝?” “看把你能的,一时不装你会死呀?”凌小乔白了他一眼,喜滋滋的先献上香吻一枚。 少女此时就是有情饮水饱的年纪,该干的不该干的,全都干过了,哪里还有什么顾忌? 绝美的俏脸上有桃花绽放,眼里冒着小星星,心里全是自己这个‘便宜相公’,就像是犯了花痴一般。 美女爱英雄嘛,面对无所不能的邬大少,恐怕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把持不住,爱心泛滥吧。 无论是什么困难危险,都能乐观而淡定地解决,无论是什么机关陷阱,强仇大敌,只要有他出手,绝对都能迎刃而解。 甚至还不忘忙里偷闲,享受一波调戏美女的乐趣! 老虔婆对此很无语,作为一只单身老狗,面对这种硬生生塞狗粮的行径,到底有多么扎心,自然不言而喻。 “果然是有志不在年高啊……”她只是不住长叹,颓然垂首,再没看两人一眼。 对头表现得如此出色,除了悔不当初之外,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大概也只有一声叹息了。 虽然邬非鱼根本就不关心身后,但是,梅姨却是没有丝毫想要逃跑的想法,已经彻底断绝了耍花样的心思。 春心荡漾的凌小乔,此时眼里全无其他,只是俏脸含春,脉脉含情的看着邬大逼王。 抱着他的胳膊,不住蹭啊蹭,似乎真想擦出点火花,弥补一下先前的遗憾。 “你就不怕玩出火来呀?”邬非鱼轻轻捏了一下她秀气的小鼻子,轻轻拉开了那扇厚重的神秘之门,“来吧,让我们见识一下这个倒霉的前主持。” 可有些事情做了也就做了,要是挑明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凌小乔大羞,只好放开了手,低着头跟在身后,双手拉着自己的衣襟,惴惴不安,仿佛一个迟到的小学生。 第一四二章 前任掌门 打开门来,首先就是一股佛堂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邬非鱼倒背着手,一马当先,施施然进入了这个十分宽大的密室。 这个防守如此严密的房间,里面的布置出乎了绝大多数人的意料,跟想象中的牢狱截然不同。 第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富之家的卧室,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就连地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 房内布置的极其奢华不说,里面灯火辉煌,空气清新,没有一点憋闷或者不适的感觉。 身处此地,绝不会认为这里是一个囚牢,如果不是弥漫着檀香的气味,甚至会以为误入了少妇的闺房。 顺着香味看过去,墙角有一个小小的佛龛,里面供奉着观音大士像,面前的香炉里,插着三支檀香,青烟袅袅升起。 下面摆着一只陈旧的蒲团,一个人盘膝坐在上面,双掌合十,正在诵经礼佛。 这和屋里的华丽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在提醒他们,这里的主人,乃是一个居家修行的居士。 除此之外,屋内入目可见最多的东西,就是各种各样的书籍,四面都摆放着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堆满了书。 甚至还发现了几个修士专用的玉简,邬非鱼对于这个前任掌门的兴趣,就更加浓厚了。 他的目光打量了一圈,最终还是落在了墙角这个在蒲团上盘膝而坐,背向门口的女人身上。 背影相当完美,单从后面看起来,就知道这绝对是个尤物。 此女低头合什,体形婀娜,盘起的秀发随意挽在脑后,露出颀长白皙的脖颈,宛如天鹅一般优雅。 尤其是娇躯丰润,玉背圆润均匀,又在腰臀处很是夸张的收缩,形成一个曼妙的葫芦形,优美的曲线显得更加动人。 似是春睡方醒,又似是刚刚出浴,这个女人只是穿着一身柔软的轻袍,肌肤胜雪,白衣如仙。 这里就是一处单间,即便是再大,距离能有多远? 从邬非鱼所站之处看过去,除了这位前任掌门曼妙的背影之外,就连那细嫩白皙的脖颈上,细微的淡蓝色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 凭心而论,他也不愿意从后面这样肆无忌惮的看一个女人,谁也不想戴上一个猥琐的帽子,但是,真心忍不住啊…… 咕咚一声,他很是没节操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美色当前,没点反应那还叫男人吗? 很显然,邬大少不叫柳下惠,也没有坐怀不乱的定力。 不是吹,这也得亏凌小乔还跟在后面,若是独自一人,说不定早就冲上去了。 先好好瞅瞅这勾人小娘子的庐山真面目再说,啊呸,得说是去谈谈人生追求啥的。 他们进门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所以,这个女人应该是知道来人了,或许是因为没有诵完经,所以一直没有转身。 正在邬非鱼神魂颠倒之际,忽然,一个慵懒的声音响了起来:“现在,外面是什么时节了?” 这当然是那个女人问的,宛如叹息一般,听来却是有一点点的沙哑,充满了一种另类的诱惑。 邬非鱼反应很快,随口答道:“春已至,天渐暖,日渐长,东风频吹花正香……” 女人一怔,也不知道是因为答案,还是说话之人,反正肯定都挺意外。 过了一会才叹息道:“匆匆那年时光去,又是一年春来早啊……” 这女人不但谈吐优雅,而且,绝对是个有趣的妙人儿。 单单冲这独特有味的嗓音,邬非鱼就感觉值一回票价了,继续接道:“一朝春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愿做佛前一朵莲,无叶无根宜修禅,耐得梵心随西去,无缘尘世等千年。”女人吟罢,又是一声叹息,“唉,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还是略带慵懒沙哑的话语,宛如三月春风中的轻柔柳絮,那般令人沉醉。 这话说出后,或许是触动了什么心思,反正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邬非鱼也并不着急,这位前掌门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不过,他也没有解释,只是继续四下打量着,若有所思。 看见相公摆出一副文采风流的模样,凌小乔又是好一番鄙视,大哥,你这是猴子请来的逗比么? 术法武功什么的,她或许不太懂,但是诗词歌赋还是有几分功底的。 他们说的话也听得明白,不过就是一些伤春悲秋的玩意儿,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吟诗作对。 虽然搞不懂这两人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却也明白其中必有隐情,就没有随便打扰。 按照自己对‘便宜相公’的了解,看见美女的时候,这厮一般不都是口花花,然后上去就开始调戏吃豆腐吗? 现在却拿出一副文人骚客的模样,看来他为了泡妞,还是读过几本书的,也真舍得下本…… 不过,如果换成一个熟悉他的人,听起来味儿那就不一样了,肯定能注意到其中的猫腻。 这货除非闲得蛋疼,要不然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跑这里来掉书包,八成是给这个前任掌门下好什么套了。 东野瑞霞仿佛是在感慨年华的逝去,而邬非鱼则是暗示妙真庵的现状,两个人就借着诗词歌赋,完成了一波说服与被说服的工作。 最终,东野瑞霞表达了自己一心向佛的态度,听来像是跟什么人有过约定,邬非鱼不知道内情,就没有继续接下去。 不过,不只是凌小乔一个人懵逼,就连这里的主人梅姨,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们自然是老相识了,作为这里的牢头,她不只要看管那些拐来的女孩子们,更重要的则是需要照顾好这位特殊‘客人’的饮食起居。 只不过,梅姨还从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过这位先掌门,只能通过一些特殊渠道,解决她的各种需要。 这位前掌门可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儿,自从被囚禁在这里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不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是喜怒无常,难以捉摸。 这也好理解,不论是谁,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巨大落差,心情都不会太好。 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前掌门居然还有如此斯文的一面,跟一位素昧平生的年轻人掉书包。 东野瑞霞毕竟也是一任掌门,规矩不能少了,她进门后就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但是,这并不妨碍活动心眼啊,她也不理解,都特么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拽文啊? 不是应该先是迫不及待的迎上来,然后跟着这个煞神冲出去,大杀四方,把掌门之位夺回来吗? 这不科学啊,这小子发疯就罢了,毕竟,妙真庵的死活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作为一个阶下囚,面对从天而降的馅饼,一点都不急于脱困,这就让人有些费解了。 良久,那女人才幽幽一叹,再度开了口:“小朋友似乎并非是本门中人啊,为何来此?” 邬非鱼恭恭敬敬的答道:“在下乃是大鑫山庄副庄主,恭迎东野掌门出山!” “大鑫山庄?就是徐六合那一伙人吗?”东野瑞霞悠悠说道,“本掌门认赌服输,说不出去,就绝对不会出去,毋庸多言。” 邬非鱼的语气间,也依然满是崇敬之意:“东野掌门果然是光明磊落之人,单凭这份气度,也值得在下赴汤蹈火了。” 先不说她信不信,梅姨就已经在心里开始腹诽:这小子就是来找自家小情人的,什么时候为了我们家的前掌门赴汤蹈火了? “唉,当年棋差一着,满盘皆输,”东野瑞霞轻叹一声,“不过因此得以潜心修行十几年,倒是有点因祸得福了……” 江湖中人,对于胜负看的极重,越是高手,越是斤斤计较,一招之差,成王败寇。 但是,这个东野瑞霞面对昔年突然降临的打击,居然还能淡然以对,是以这个女人的胸襟气度,越发令人钦佩。 邬非鱼微微一笑,继续吟诵了一阙词:“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这一首词,又让东野瑞霞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现在妙真庵是不是发生什么变故了?” “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涌动。”邬非鱼答道,“说是危急存亡之秋,也毫不为过。” 这话没错啊,不要说别的,单凭这个死人贩子绑架了本少的女人,就已经是灭门的死罪了。 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即便是不把妙真庵从江湖上除名,至少也要扒一层皮。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喜欢痛打落水狗之人,妙真庵若是真的被他打残,落井下石之辈必将蜂拥而至,可不就是危急存亡之秋吗? 闻言,东野瑞霞轻轻伸了个懒腰,反倒是喃喃自语:“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外面是早晨了吧,又一天开始了……”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伤感之意,根本就不像是清心寡欲之人,应该发出的感慨。 接着,女人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纤纤玉手,缓缓将头上的发髻打散,只见满头如云的柔发,宛如瀑布一般倾泄而下,披散在圆润的两肩。 轻轻摇晃了几下自己的满头秀发,这位妙真庵的前任掌门,柳腰轻折,一张苍白而清艳的面容,缓缓转了过来…… 第一四三章 冰雪丽人 虽然早就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在这位前任掌门转过来的时候,邬非鱼还是小小的惊艳了一把。 瞥见她的真正面容,他那略带轻狂的面容,在一霎眼之间,还是变得有些呆滞起来。 可不仅仅只是漂亮,看到这张俏脸,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眉目如画。 这个女人不施粉黛,肌肤娇嫩细腻,由两种简简单单的颜色组成,一眼望去,黑白分明。 就像一张黑白两色的工笔画像,没有一丝杂色,看上去十分妖异。 或许因为多年没有光照,脸上更没有半分血色,白皙如透明一般,还能隐隐看到娇嫩皮肤下的筋脉,透着一股林黛玉一般的病态之美。 甚至连那薄薄的两片樱唇,都是一片粉色,亮丽的烛光映在这张苍白的面庞上,依然如霜似雪,竟不能为其增加半分杂色。 一时之间,邬非鱼竟然无法判断这究竟是她的真实面目,抑或是修炼了什么非比寻常的功法! 女人半阖着眼帘,闪烁着黑白分明的眼波,一绺如墨的秀发耷拉下来,遮住了半面白皙如玉的娇靥,自有一种出尘绝俗的妖艳。 面对邬非鱼这个猴子请来的救兵,那张绝美的丽容上没有半分表情,只是冷冷看着他,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看来昔年艳名远播的传言,也并非是以讹传讹,她也绝对有自傲的资本。 虽然面色苍白如雪,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却丝毫不影响这丽人的完美。 这个尤物的背影就已经是我见犹怜,待到真正转过身来,更是愧煞许多女人。 丝质的薄裙下摆并不算是很长,完美无瑕的精致小腿和白嫩玉足,没有任何掩饰,就这么嫩生生的暴露出来。 这个冰雪丽人五官精致,实际年龄却并不小了,可看上去要年轻得多,宛如三十出头的少妇。 只是眉宇间仿佛有化不开的寒意,几缕发丝飘在额前,给人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就像是冰雪雕刻而成的美人儿一般。 骤然看见了这个宛如冰山女神一般的面容,纵然有邬非鱼在身边,凌小乔也不禁自心底打了个寒噤,一股凛然之意油然而生。 “这就是……那个东野瑞霞吗?”几个人的目光,一齐投向眼前的这个丽人。 邬非鱼也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跳的更快了:“这被小师妹赶下台的倒霉蛋,长的有点好看啊……” 现在这丽人病恹恹的样子,真的很诡异,但也有一种另类的风情,我见犹怜,正常男人看到都会产生出一种想要犯罪的念头。 坐怀不乱,这句话说来容易,能有这等心性之人,却是非常罕见的,这其中绝对不包括邬大少。 惊为天人的他,从丽人那雪白耀眼的玉容上,艰难的移开眼神:“你……你就是东野掌门?” 他虽然心志坚定,但仍被其艳光所慑,语气微微有些迟疑。 别忘了,邬非鱼终究还是个男人,见猎心喜,这也正是天下任何同胞都难以避免的通病。 “如假包换。”绝色丽人神色不动,又自嘲般的说道,“想不到绝迹江湖十余载,都没人认识本掌门了。” 不过,邬非鱼并没有真正虫子上头,对于这种所谓的圣女婊,也一直很难有认同感。 道理很简单,装逼是男人干的事,因为没有,所以才装,你自己就有,还装什么装? 在哥面前装逼,这点道行还是差不少火候啊,就是跟关公门前耍大刀差不多的作死行为。 但邬大逼王还是点点头:“嗯,东野掌门在此静修十数载,功力大进,实乃可喜可贺啊。” 进门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东野瑞霞已臻武尊大成,单从武修内劲这方面来说,比之徐六合也是不遑多让。 在这段被囚禁的日子里,看来她并没有虚度光阴,也没有被禁锢功力,实力甚至还有了不小的进步。 而且书架上还有修士专用的玉简,由此也可以推断出,她或许还尝试过法武双修。 “哦?这位大侠,咱们以前见过面吗?”对于他的恭维,东野瑞霞并没在意,“你又是依靠什么,知道本掌门功力大进?” 她也是毫不留情,上来就戳穿了对方的假客气,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 但在邬非鱼眼里,这个东野瑞霞看上去一副玉洁冰清,拒人千里的样子,其实也没有真正能做到清心寡欲。 沦为阶下囚近二十年,无论是谁的心性都会发生一些变化,有点偏激,愤世嫉俗,这也好理解。 这个女人虽然脸上冷若冰霜,却是媚骨天成,从根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清高逼格,只不过是一只脚踏在红尘里,一只脚在红尘外,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姿态。 就像是现在的所谓导师,先以超低的成本炒高了自己的身价,然后待价而沽,说到底只是高明一些的营销策略罢了。 邬非鱼有些鄙视,还想摆谱呀?要是你真的如此牛逼,何至于落得个阶下囚呢? 既然不会聊天,那么本少就不妨教教你,如何正确的跟人交流。 “东野掌门昔年艳名远播,在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倒也名下无虚。”他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眼前的丽人,“不过,虽然美貌犹在,但是这份心性嘛,呵呵……” 东野瑞霞被怼的有点犯懵,麻蛋,老娘这是被一个黄口小儿给嘲笑了吗? 这小子本来看着还算是顺眼,谁知一开口,嘴上就没了把门的,上来就把她噎了个半死。 即便是以其多年牢狱生涯养成的淡定,都被这轻轻一句话,着实刺激得不轻。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初次相见给留点面子行不行? 即便是被自己师妹所乘,沦为江湖上的笑柄,老娘好歹也曾经是一派之主,不要脸啊? 咱们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互相尴尬,真的好吗? 东野瑞霞粉白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刺入手心,差一点就要一拳将这个口无遮拦的臭小子捶扁。 好容易咽下这口气之后,她这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子,想要在江湖上立足,仅仅靠嘴炮是不行的,还要靠头脑,懂吗?” 有一句话,邬非鱼差一点脱口而出:头脑?你有那玩意嘛? 你要是真有头脑的话,何至于当年在大好的形势下,被自己师妹逆袭成功,关进了这死人墓里啊? 您老人家都这副德行了,还好意思在哥面前瞎逼逼哪? 很显然,东野瑞霞嘴里所说的头脑,根本就与她无缘。 幸亏话到了嘴边,又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要是真的实话实说,估计不用那个小师妹动手,眼前的这个过气的师姐,就能扑上来掐死他。 “话是这么说,不过嘛,呵呵……”邬非鱼又是欲语还休,只是脸上的不屑,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而且,他嘴上肆意戏谑着,脸上也笑得很嘚瑟,显然就是故意为之。 闻言,东野瑞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太可恶了,这特么就是当面打脸嘛。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嘲笑老娘属于那种胸大无脑的花瓶,根本就没什么智商呗? 邬非鱼的再次‘呵呵’,让她几乎暴走,好你个臭小子,好歹老娘也是一代风流人物啊,居然再三挑衅底线! 但是,东野瑞霞早就厌烦了每天醒来之后,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一直渴望着改变。 眼前这小子,虽然言语刻薄,表情可憎,但好歹也是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所以,不管他有没有帮助自己的能力,倒也不必急于撕破脸,因为一句话就大打出手,实在有点得不偿失。 而且,直到现在她也没能确定,这厮到底是来干嘛的。 要说是想来合作,话里话外拱火的意味太明显;要说是故意来讽刺挖苦自己,也没人有那么大的闲心。 一念至此,东野瑞霞又把怒火压了下来,冷冷说道:“副庄主言犹未尽啊,不知道这个‘呵呵’是什么意思?” “窃闻当年江左东野氏,以地为姓,擅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邬非鱼就像是没看见她脸上的杀气一样,继续侃侃而谈,“今日有幸见识东野掌门的风采,实乃三生有幸。” 东野瑞霞脸上杀机隐现,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闻言,邬非鱼话锋一转:“想不到今日一见,堂堂东野后人,竟然沦落至此,也真是令人扼腕呢。” 这厮不仅会讨女人的欢心,而且撩拨她们的怒火,照样也是个行家,知道哪里刺挠哪里疼,让其失态暴走,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而他嘴里的说的这件事,正是东野瑞霞的逆鳞,就是一根最好的导火索。 这小子太气人了,一席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已经彻底把她的怒火点燃。 一直端着的高冷逼格,瞬间破功,苦心经营的人设,轰然倒塌。 “不错,本族以地为姓,是为东野。”东野瑞霞缓缓长身而起,就那么赤裸着雪白莲足,缓缓走了过来,“本掌门若非另有隐情,岂能辱没先祖?” 虽然这小子或许可以帮到自己,可她也没打算忍了这口气,任由讥讽。 动嘴不行,那就动手,她可不相信,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坏小子,会是自己的对手。 倒不一定非要弄死他,教训一顿却是势在必行,给老娘记住了,女人不好惹! 第一四四章 香艳比试 而邬非鱼却不这么想,哥来救你出去,甚至主动帮助复辟,这就相当于天上掉馅饼啊。 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敢装逼,若是不趁机捞一票,就等着把自己大腿掐青了吧。 怎么说这也是东野瑞霞没有擦干净的屁股,现在哥肯出手替你擦,你们就真该庆幸,供奉的菩萨显灵了。 不过呢,这位前掌门有点不识好歹啊,似乎还没认清眼前的形势,兀自沉浸在昔日的荣光里,还没睡醒呢。 于是,本着‘疖子不挤不出脓’的思想,邬大少鼓动自己的毒舌,哪句过瘾说哪句。 看见已经被撩拨出真火的东野瑞霞,唯恐天下不乱的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若是她已经彻底死了心,无欲无求,还真的不好办呢。 他轻轻一笑,又补了一句更狠的话:“另有隐情?不会是因为姑息养奸,才为小人所乘吧?” 这句话更捅在了她的肺管子上,生生撕开了原先的伤疤,又揉了一把大粒盐。 别的本事先不说,要是论起口舌之利,他那张破嘴毒性太大了,妥妥气死人不偿命啊,两个东野瑞霞都不见得能抗住。 “现在就该把你这一条毒舌,给割下来。”她已经走了过来,随时都可能暴起出手,“就让本掌门看看,你手底下的功夫,是不是也跟舌头一样厉害!” 说实话,若非他步步紧逼,这一架还真不想打。 这小子给她的感觉很诡异,身上没有丝毫内劲波动的痕迹,却一直在挑衅自己的底线,真不知道是什么底牌,能够支撑着他如此狂妄。 可现在已经被逼入了墙角,若是再继续隐忍,那可真就成了谁都想要捏一把的软柿子了。 实际上,东野瑞霞也陷入了一个跟绝大多数人一样的误区,根本就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居然还是一个修有所成的修真者。 这一下连凌小乔都看出来了,这座火山是真的要爆发了,这也难怪,巴巴的跑到家门口来堵着打人家的脸,这不是自己找锤嘛! 泥人还有个土性呢,估计这一次耍嘴皮子的后果,真的会很严重。 小妮子心里面开始不住犯嘀咕,大哥,你这是准备进行拉仇恨的第二季吗? 不知道这女人被关了这么多年,肯定怨气冲天,就像是个火药桶,点火就炸啊? 不论想干什么,一见面就激怒对方,这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而是在玩火啊,实乃取祸之道。 “哟,东野掌门这是被戳到痛处了吗,不会是想要打在下吧?”邬非鱼依然是那副嬉皮笑脸的德行,“嘿嘿,友情提示一句,要是真动起手来,你可就算是得罪流氓了。在下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揭下来就是一块皮。” 他倒不是怕技不如人,这个让自己师妹给阴了的师姐,即便是再强悍,还能强到哪里去? 不过就是一个武修功力还不错的女人,充其量像传言那样,不也是个倒霉透顶的过气掌门人么? 什么是撩人的最高境界?那就是能动嘴的时候,绝对不动手…… 东野瑞霞站住了脚,神色怪异的看着他,这就是你的底牌吗? 老娘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威胁人的,怎么,现如今的江湖上,流行玩滚刀肉那一套了? 邬非鱼依然逼格闪亮的负手而立,现在丽人走的近了,看的更清楚了。 这个昔日的掌门倒是保养有方,驻颜有术,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半老徐娘。 宛如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娇嫩多汁,已经熟得快要落地的那种。 由于他们来的太唐突,丽人并没有梳妆打扮,只是随意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轻衫,一副休闲的居家打扮。 裙裾过膝,露出两条白皙浑圆的精致小腿,赤裸着白嫩的玉足,饱满的玉趾踩在地毯上,如同一颗颗珍珠,闪闪发亮。 邬非鱼有种一探究竟的冲动,可那样就真的是往死里得罪了,所以,这个美好的念头,也只能在心里面想想。 看着他色眯眯的眼神,本来就已经十分不爽的东野瑞霞,更是愤怒,冰冷的绝美容颜上,已经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原先雪白的俏脸微微涨红,两道漆黑的眉毛已经竖了起来,薄薄的粉唇紧紧抿着,真的已经有些怒不可遏了。 处于暴走边缘的她,反倒比刚才冷若冰霜的样子,更添几分丽色,即便是恼怒不已,也不可否认这是个绝对的美人儿。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出手吧。”她冷冷抬起了双手,摆出一个起手势,“今天本掌门就让你知道,口无遮拦是什么下场!” “阿弥陀佛,施主,你又犯嗔戒了。”邬非鱼眯缝着眼,笑的更开心了,“女人怎么能打打杀杀呢,在家里做做饭,伺候一下男人,不好吗?” 对于他依然还在作死的话语,屋内的三个女人集体懵逼,这厮不是太勇猛,就是太白痴。 话里话外的挑衅意味,已经是昭然若揭,仿佛迫不及待的想要干一架:不是想要教训我吗?您受累,赶紧亲自下场来试试吧…… 虽然他只是玄阶修士,连地阶都没达到,可是在武尊大成的东野瑞霞面前,至少也是稳稳高出一筹,还真不惧一战。 这事从一开始,邬非鱼就知道,哪怕是双方真心要合作,为了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这一架也是非打不可。 毕竟,这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光靠嘴炮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如果她真的想要拥有自由的意志,那么现在两人的对决,就是一场被故意折腾起来的挑战。 心神稍微一恍惚之后,忍无可忍的东野瑞霞终于出手了,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掌,挟带着强劲的内力,快如闪电,直扣邬非鱼的前胸。 “哟,小妞,玩真的呀?”他微微一笑,随手格挡开去,闪身避过。 东野瑞霞身法轻灵,玉掌翻飞,宛如片片狂风裹挟的落叶,围绕着他周身要穴,或点或拍,不住袭来。 邬非鱼一直没有还手,只是靠着快捷的身法和移动,闪躲着对方一轮轮的狂攻。 不过,东野瑞霞却是越打心里越震惊,这小子的身法很诡异,比自己都快了几分,这还怎么玩呀? 其实,邬非鱼手上的招式还是武修的路子,内里却是修士的底子,只不过两者搭配的很好,一般人看不出来罢了。 而且,东野瑞霞的实力只是比柴丽珊略高一筹,比之管清泉之流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也没有法武双修的底蕴。 如果他愿意,这个妙真庵的前任掌门,甚至最多也就是三招,就可以被轻松拿下。 可是哪有现在这样好玩啊?她在拼命攻击,邬非鱼则是好整以暇,欣赏着丽人的美姿,间或还能名正言顺的吃一点豆腐。 这美娇娘扭动娇躯之间,翩然若蝶,可见其身形修美柔韧。 把他撩拨的不要不要的,恨不得这一场争斗,就这么继续打下去才好。 终于,不堪情挑的东野瑞霞,感觉就要崩溃了,忍不住施展出了自己的终极杀招——碎玉掌。 囚禁于此十几年,妙真庵的这一套不传之秘,她已经修至大成,含恨之下施展出来,更是威力惊人。 一双玉掌宛如雪花飘飘,片片都迸发出凌厉的煞气,盘旋着攻了上去,一时间,周围空气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只有在这时候,邬非鱼才算是收起了嬉闹之心,正儿八经的应对起来。 突然之间,他就插入了一个空档,随即悍然出手,就像是捉蝴蝶一般,把那两只翻飞的玉掌捏在手中。 东野瑞霞大惊,顺势提膝,就冲着对方的裆下撞去。 “呀,姐姐可真狠心,想要小弟断子绝孙么?”邬非鱼调笑道。 说话之间,已经捏着她的手掌,翻身转到了后面,那一记膝撞自然而然的落了空。 东野瑞霞习武数十年,身段柔韧,变招迅速,修长玉腿扬起,脚尖过肩,直击身后他的面门。 邬非鱼嘻嘻一笑,脑袋微微后仰,挺胯向前,顺势把她顶在了墙上。 惯性之下,她顿时就失去了平衡,那一条玉腿也根本来不及收回,摆了一个标准的朝天一字马,被身后的邬非鱼挤住,丝毫动弹不得。 双手被擒,腿又收不回来,整个人就这么被死死的压在墙上,就算是孙猴子,别想在五指山下翻身! 而且,那条柔滑的长裙也被分了开来幸好不是面对面,要不然,这厮的福利就更大了。 两人争斗的场面瞬间变了味,这暧昧的情景,让人不想歪都难。 这丢人的姿势,让东野瑞霞羞愧欲死,可是刚才话说的大了点,现在让她主动认输,又真心办不到。 而恰好邬大少也是色迷心窍,舍不得就此放手,两人居然就这么僵住了。 虽然心里充满着无尽的恨意,只是被他那热热的气息一喷,东野瑞霞更是感觉宛如芒刺在背。 她可不是凌小乔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至少已经算是资深熟女,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当下羞得无地自容,极为抓狂,恨得连‘一剪梅’的心思都有了。 不过,这事也就是想想,眼下压根就没办法脱身,只能祈祷这小子别太过分就好。 第一四五章 被反撩了 正人君子都是差不多的高尚,卑鄙之人,却是各有各的不要脸。 身后的邬非鱼显然并不会太老实,被压在墙上的东野瑞霞,想死的心都有了,老娘这是被猥亵了吗? 丽人紧咬的牙缝里,蹦出两个很不淑女的字眼:“我靠……” 在她的心里,对于这厮的无耻程度,又要做一个新的评估了。 背上趴着这么一个发了情的色狼,傻子都知道,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刚才只是略略挣扎了一下,立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把个堂堂的一代掌门,当场就给吓得一动也不敢乱动。 而且这厮的擒拿也很有讲究,扭住手腕的同时,有意无意的恰好压在她的腰眼上,阻止了内劲的凝聚,根本就没法反击。 也就是说,虽然没在他身上感觉到内力,但这绝对是个高手,这是确凿无疑了。 而且这厮行事随心所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压根就没有什么底线。 光棍不吃眼前亏啊,所以,她虽然没有挣脱,也一直没敢说什么狠话,担心激怒了身后的这个坏蛋,那么就不仅仅是被揩油这么简单了。 但就目前的尴尬来看,这小娘皮在心里骂几句大街,绝对是免不了的。 不过,丽人的不住扭动,也让邬非鱼不住龇牙咧嘴,呼吸都跟着紊乱了不少。 虽然已经制住了东野瑞霞,而且也吃了不少豆腐,但这事儿并没有结束,按照邬大少的一贯德性,还要在嘴上占尽便宜再说。 人至贱则无敌嘛,既然敢出手招惹了哥哥,那就应该有被揩油的觉悟。 “我说大姐,你别乱动了好不好?这样很容易出事的。”他暧昧的打趣道。 边说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力求把占便宜进行到最大化,全方位的吃豆腐。 虽然东野瑞霞恼羞成怒,却是没法回头,只能恶狠狠的说道: 邬大少艰难的吐了口气:“大姐,这也能怪我咯?” 东野瑞霞恨不得找个裂缝钻进去,凤眸翻白,这样不要脸的话,也亏你好意思说得出来。 当下,恨恨道:“那就赶紧放开老娘,麻溜滚蛋!” 这厮露出一副比窦娥还要冤枉的表情,很干脆的拒绝了她:“不行!放开你还要纠缠不休怎么办?” 他心里有点小得意,麻蛋,非要哥拿出绝招,你这小娘皮才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 东野瑞霞眼珠子转了几转,在这样一个被全面压制的局势下,想要脱困而出,也唯有剑走偏锋了! “弟弟,好弟弟,姐姐这么叫你行吗?”她忽然开口,魅声轻叫道,“你把姐姐都弄疼了,松一松手,好么……” 打死邬大少都想不到,这个冷若冰霜的丽人,居然会突然露出如此魅惑的一面,就连声音都是如此销魂。 更不用说,那张美轮美奂的侧颜,还带着欲拒还迎的羞容,直接让他瞬间就飘上了云端。 “不是,我说,大姐,你这是要,干嘛啊……”他脸上的表情,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你到底是想杀我,还是想睡我呀?” 东野瑞霞努力回头,抛了一个媚眼:“好弟弟,人家就是想干点什么,也干不了啊……” 邬大少眉花眼笑,想干嘛?当然想干了,嘿嘿,这是下了圣旨吗? 这里面的暗示性太强了,就像是划燃了一根火柴,嗤的一声,就把这厮内心邪恶的小火苗给点了起来。 其实,东野瑞霞的整个气势已经一落千丈,即便是放手,那也不可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眼下的情形,那就是老骚货遇上了臭流氓,完全可以尽情的浪一把。 于是,他色眯眯的放开了手:“嘿嘿,想不到姐姐,竟然如此善解人意……” 刚才两人这一通纠缠,而东野瑞霞的衣衫本就是宽松,放手之后,衣领也跟着松开了不少,几乎就是罗裳半解。 邬非鱼神魂颠倒,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扶住了美娇娘那正在转过来的身子…… 这人吧,一得意就容易忘形,色令智昏嘛。 就在此时,东野瑞霞突然变脸,反手对着那张冰糖脸就是一巴掌。 邬大少正在想好事呢,距离又近,猝不及防之下,立马就中招了。 神魂颠倒之际,忽然看见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带着风声,直扑面门。 只来得及叫了一声‘窝草’,然后啪的一声,就脆生生的挨了一记! 东野瑞霞脸带寒霜,双手叉腰,破口大骂:“臭流氓,真不要脸,居然连女人都敢欺负,你特么的还算是个男人么……” 虽然不敢动手了,但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先在气势上就压住了邬大少,居然没有及时怼回来。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啊,大姐,你刚才冷若冰霜的人设都哪里去了?怎么跟个泼妇一样骂大街啊? 他摸着自己的腮帮子,只能苦笑不已,很罕见的吃了一次哑巴亏。 这一个大耳帖子挨得真特么冤,虽然吃了不少豆腐,可是,那能怨哥吗? 都怪你自己在那里乱扭乱动,就是换了柳下惠,都有推倒的冲动啊。 麻蛋,看来真的不能得罪女人,特别是美女,不管是有没有头发。 挨了揍之后,他这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当然,也没想要报复,谁让自己占了人家那么多便宜呢,就算是两清了吧。 不得不说,这厮为了揩油也是蛮拼的,也真应了某位业界大咖的话,男人嘛,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至于那侮辱性极强的一记耳光,会不会伤及脸面,邬大少从来不放在心上,为搏美人一笑,谁还要那玩意儿啊? 不过,这个过气掌门的套路,不可谓不深,也不可谓不险。 因为一旦有机会弄假成真,邬非鱼可不会客气,自然是乐得假戏真做,最终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幸好,这一幕并没有出现,只是一拍两散,大家都没得玩了! 本来开局还是蛮不错的,但是人性的贪婪,毁了这一切。 看着他脸上的指印,东野瑞霞心情好了很多,刚刚被吃干抹净的郁闷,消散一空。 这小子打从进门之后,就处处压了自己一头,现在什么气都出了。 刚才这一巴掌,她可是真是铆足了吃奶的劲,直到现在自己的小手还在隐隐发麻呢。 “小弟弟,不好意思啊,刚才姐姐下手重了一点。”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亲手留下的印章,“在想入非非的时候被打断,是不是很不爽啊?” 邬非鱼目光一凝,扫向了正在优雅整理衣衫的她,嘿嘿,这小娘皮有点意思啊,这时候还敢调侃自己,莫非真以为流氓好欺负么? “确实很不爽,不过,看样子,姐姐准备给小弟一点补偿了?”他毫不在意脸上的五爪印,在身后的椅子上随意坐了下来,“要是肉偿的话,小弟还可以考虑一下,其他的就免谈了。” 东野瑞霞一怔,这小子还真有点色胆包天的意思,吃了这么大的亏都不长记性,看来教训还是不够深刻啊。 当然,在亲自体验了他的实力之后,还真不敢轻易翻脸。 刚才虽然略占上风,但她并不认为可以稳胜一筹,说的好听一点是没有胜算,若是真的性命相搏,那就是必死无疑。 而且这厮根本就不知道尊老爱幼,毫无底线,面对女人都照样下手,就是一个拼命占便宜的无赖。 现在见识过他的卑鄙,那滋味可不怎么样,谁都不想再来一次。 既然不能来硬的,那就换一种方式,让这毛头小子知道,什么叫老虎屁股摸不得! “想要肉偿,是吗?”东野瑞霞雪白的小手,轻轻的捏着领口,似乎随时准备拉开,“小弟弟,要不要她们回避一下啊?” 说着,那丽人还妖娆的走了过来,一步三摇,尽显性感美姿。 这个狐狸精还真是个祸害啊,邬非鱼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欲望,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真有可能重蹈覆辙。 不过,被反撩的感觉就是爽啊,真心不想拒绝。 “小娘皮……你知道么……这是在玩火!”他做出一副弱弱的模样,说道。 东野瑞霞很得意的站在面前,居高临下,就像是女流氓一般,伸出葱白玉指,大胆地挑起了他的下巴。 “嘻嘻,只许州官玩火,不许百姓点灯么?”女王一般的丽人,直接跟他来了一个面对面,“姐姐就是喜欢玩火,怎么了?你咬我啊!” 这生猛的一句话,就像是一团无形的火花,在两人之间点燃,连带着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 假如被美女反撩了,怎么办?最高赞的答案,那就是必须撩回来。 “原来姐姐喜欢玩火呀?真巧,小弟也喜欢……”邬非鱼说着,色眯眯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领口处,顿时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被大锤重击了一下。 原本东野瑞霞的领口还算是严密,但是,刚才故意往下拉了一点,现在俯下身的时候,里面有多少春光也挡不住了。 “你……看什么……我靠……”顺着这厮直愣愣的眼光,东野瑞霞低头一看,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母猫一样,瞬间就跳了起来。 这特么不是送福利么,麻蛋,这一次亏大发了! 她手忙脚乱的拉紧了领口,像反撩这一类的套路,说说还是可以的,无伤大雅。 但真要落到实处的话,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行,根本就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第一四六章 另一个版本 在男人面前突生状况,东野瑞霞的俏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是羞涩?是意外?抑或是憧憬? 唯独女人春光外泄之后,应该有的愤怒和尴尬,却是一点都没有。 邬大少的眼珠子都差点掉进沟里,暗自发誓,如果这小娘皮胆敢再一次挑战自己的忍耐力,绝对会毫不客气地证明一下,什么叫玩火! “咳咳,小弟,什么也没看见!”他干咳一声,擦了擦鼻血,很自然的收回了目光。 呃,同时还要声明一点,是你自己走光,不关我事啊! 再说了,是你自己主动送货上门,不看也不合适,这也不能全怪我吧? 其实,装岔劈了的东野瑞霞,也是气苦至极,这一次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小子吃软不吃硬,本来想戏弄他一下,也好往回找找场子。 结果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什么好东西都被看光了,麻蛋,这一次老娘吃亏都吃到姥姥家了! 尤其是看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这个坏小子,那股嘚瑟的劲儿,她从未感觉一个人的笑容,居然会如此刺眼! “臭小子,占了老娘的便宜,肯定非常得意吧?”东野瑞霞恶狠狠的盯着他,“我警告你,不要觉得女人的豆腐那么好吃,小心噎死!” “嘿嘿,败军之将,何以言勇?”邬非鱼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那冷冰冰的俏脸,毫不在乎自己脸上的巴掌印,“真不知道是你傻,还是被关糊涂了,连现在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就敢在这里放狠话?难怪妙真庵会堕落至此!” 哥之所以还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无非就是借了生活要有仪式感这股东风,要不然,谁还肯在这里跟你瞎逼逼? 不过,这句话好像是触动了东野瑞霞的心事,居然出奇的没有反驳,一下子沉默下来。 其实,早在她执掌门户的时候,很多问题就已经存在了,门内大佬也觉得妙真庵难成气候,能够维持现状就算是不错了。 只不过被他毫不客气的直接挑明了,一时之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她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坐到了身后的床沿上,重新开始审视着悠然自得的邬非鱼。 “我想,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东野瑞霞很严肃的开了口,“说说吧,你们为什么找上我?” 眼前这个年轻人,绝不仅仅是为了揩油,这才来到这里,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先不妨听听他的观点,如果目标一致,倒也不是不能合作。 对于丽人觉悟的提升,邬非鱼早就有所预料,若不是吃了人家许多豆腐,只是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就足以让他拂袖而去。 他也清楚,虽然这娘们刚刚被自己戏弄得不轻,但也同时成功搅乱了原先的古井不波,从而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为什么找你?大姐你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他淡淡的说道,“小弟现在只想听听,你有什么打算,最好提供点让人感兴趣的东西,也好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必要。” 东野瑞霞顿时语塞,这怎么说啊,难道要告诉他,自己为什么一身功力仍在,却乖乖呆在这里吗? 其实,妙真庵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也绝不是吃瓜们所理解的宫斗剧,而是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要知道,整个事件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她们也不过就是其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而在这个大坑内,还有深不见底的旋涡,远非普通势力所能抗衡…… “对于当年那段秘辛,本掌门也懒得和你们分说,”此言一出,东野瑞霞倒是镇静下来了,“总之一句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哎,咱们好好说话,你站起来干什么……” 邬非鱼站起身来,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一副随时准备闪人的架势。 “大姐,你要是这个态度,那我们就没法愉快的聊天了。”他淡淡的说道,“现在是什么处境,你自己没点数吗?还这么半遮半掩的,有意思吗?” 麻蛋,本少就想听‘懒得分说’那一部分,要是扯淡的话,你们还差的远呢。 别人都是吃人的嘴短,这厮却是该吃的豆腐照吃不误,该挖苦的半句也不会落下。 刚刚揩完油,马上就修理起这个苦主来,那也照样是拔刀无情。 东野瑞霞差点就要掀桌子了,这个混蛋,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留,吃了姐那么多豆腐,难道都喂狗了么? 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女人哎,而且还是一个肤白貌美的大美女,就不能大度一点,非要逼着自己低头才行么? 不过,他绝对有说这话的资本,虽然刚才没试出深浅,那实力却足以跟门内的任何一个高手抗衡,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的不说,若是关键时候把这个秘密武器祭出来,绝对能亮瞎所有人的钛合金狗眼。 有了这么一个大杀器,自身的武功也精进不少,再加上在外面还有一点隐藏的势力,未必就没有翻盘的可能。 “小弟弟,少安毋躁嘛!”她只好委委屈屈的挤出一丝笑容,“还请先坐下来,大家开诚布公的交流一下,好不好?” 本来,东野瑞霞应该先道个歉,或者解释一下,毕竟自己才是落败的一方。 只不过,还有他人在侧,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实在是难以放下掌门的架子,不如在态度上先服个软,然后就直奔主题。 “嗯,开诚布公,这个词我喜欢,要不,就先谈谈?”邬非鱼这才重新坐回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但是,大姐最好不要给小弟编故事,以免发生误判!” 东野瑞霞的傲娇已经被彻底打压下去,有点无精打采:“嗯,本掌门既然这么说了,就绝不会有所隐瞒。” 邬非鱼也是吃准了这一点,眼下着急上火的应该是她,这事自己并不是非做不可, 有了互信的基础,双方自然可以合作,若还是先前高高在上的姿态,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哥还不伺候了呢。 “大姐,先想好了再说!”他嘿嘿一笑,“说起吃斋念佛,或许不如大姐,但要论起编瞎话,不客气的说,小弟可以让你俩。” “人家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东野瑞霞不满的瞟了他一眼,“如果有不能公开的门内机密,人家自会说明。” “嗯,这才是合作的正确打开方式。”邬非鱼满意的点点头,“咱们就从你们姐妹为什么决裂,开始说起吧。”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故事至少应该有两个版本,他刚刚才听说了一个,倒也不妨再听听这个主演的剧本。 当初听这宫斗大戏的时候,邬非鱼就有了一个疑惑:这出姐妹反目的戏码,恰好发生在十几年前,那不正是骷髅会崛起的时间节点吗? 事出反常即为妖,要说两者纯属巧合,并无虚构,向来喜欢阴谋论的他,第一个就不相信。 若非想要知道背后的真相,他还真不屑于帮助这个过气的掌门复辟,既不让占便宜脾气还臭,本少可不是那种喜欢助人为乐的大善人。 而这个突破口,就在东野瑞霞的身上,相信只要她自己捋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就会乖乖合作。 女人嘛,都是感性的动物,无论平时表现的如何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一旦被揭去伪装的铠甲,就会露出柔弱的腹部。 一个无欲无求的人,谁都没有什么好办法说服,就像是狗咬刺猬,没地方下嘴,无欲则刚嘛。 但是,只要有所求就好办,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蛋。 壮志未酬的东野瑞霞,当然不是没缝的蛋,所以才会有了让某个苍蝇下蛆的机会。 于是,邬非鱼也不废话,开口就直指要害,其中也不乏威胁的意味。 你这个小娘皮最好别掉枪花,要是把哥惹火了,不介意再让你们姐俩主演宫斗第二季! 连剧本都不用换,依然是相爱相杀的狗血剧情,反正你们姐妹都是本色出演…… 东野瑞霞翻了个白眼,你小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不要命不问什么。 犹豫了一下,但既然已经决定合作,她也就不打算再隐瞒什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终于开了口。 于是,在她的侃侃而谈之中,邬非鱼他们又听到了另外一个版本的宫斗大戏: 东野瑞霞的武修天分较高,属于比较有天赋的那种,而师妹或许是因为太过精明,在武道一途上的成就,反而不如师姐。 至于师妹想上位的野心,其实师姐也一直都知道,但是,双方在武道上的差距颇大,她也一直并不是很在意。 多年以来,姐俩也就一直维持着这份塑料姐妹情,直到有一天,师妹遇到了一个改变她命运的奇人。 师妹在那奇人的指点下,实力突飞猛进,而这一切,师姐一直都蒙在鼓里。 最终,修有所成的师妹,找上门来摊牌的时候,姐俩相约擂台上一决高下。 师姐决定给师妹好好上一课,一个足以让她打消所有野心的教训,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实力可以决定很多东西。 不过,等到真动起手来的时候,师姐这才赫然发现,师妹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姐俩的实力正好掉了个,自己已经远非其对手。 于是,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姐俩一番争斗之后,师姐就到了这里,且一待就是十八年。 第一四七章 心灰意冷 故事就是这么一个经过,其中最关键之处,就是那个突如其来的神秘奇人,这也正是邬非鱼最感兴趣的地方。 正是因为他的出现,才让师妹的功力一日千里,最终逆袭成功。 东野瑞霞就是主要当事人,无疑这个版本的剧情,更有说服力一些。 “依我看来,小姐姐的思路就不对,当初之所以败北,其实跟武功的高低关系不大。”他悠然开了口,“这其中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自身的管理能力不足,二是这个神秘人的介入。大概主要的就是这两个因素。” 说着,他伸出两根指头,摇头晃脑,一副随时准备指点迷津的神棍姿态。 东野瑞霞颇为不服,说道:“第二条也就罢了,但是,第一条因素,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邬非鱼的蔫坏,这个笑嘻嘻的坏小子,最喜欢干的事,便是给人心尖子上剌上一道口子,顺便再撒上把盐。 “一门之长,绝不单纯是以武功高低来衡量的,还要辅以其管理能力和德行,才能决定。”邬非鱼瞟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揭短,“如果是一个皇帝,那就治理好自己的国家,若只是一个县令,那就造福一县百姓,而要是仅仅一家之主,那就管好自己的大小老婆和孩子。但若只有管理个三两个人的本事,却非要治理一个国家,那就像是小马拉大车,肯定会弄成一团糟。” 一席话,说得确实刻薄,但却很扎心,东野瑞霞满脸通红,哑口无言。 她郁闷的几乎要吐血,雪白的面皮都在抽搐,麻蛋,你这厮还会说人话不? 咱们可是准合作方,不是竞争对手,用得着捅人肺管子么? 不过,脑海里依然还回荡着他说过的那些话,这里面的道理都懂,或许真的是自己德不配位,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执掌门户。 看着冰雪丽人眼中跳动的火苗,邬非鱼却是鄙夷的一笑:小姐姐,连师妹那种心机婊都搞不定,难道哥还冤枉了你? 想要在哥面前扮清高,装冷傲,注定是要失败的,根本不惯毛病。 早就看透了你外表已经放下,内心却一直都不甘心的本质,所以,纠结之后,还要乖乖臣服。 一个人只要有了欲望,就有了可以说服的软肋,能够坚守初心之人,毕竟还是极少数。 明白了人性的弱点之后,就会知道,任谁都有软肋,关键在于如何才能找到。 “别说,相公的这个比喻,还是很贴切的。”凌小乔在旁边嘟囔道。 看着东野瑞霞无言以对,邬非鱼哼了一声,仿佛教训学生一样,最后又补了一刀:“攘外必先安!要是连自己手下小弟都摆不平,还当什么家长啊?还不如就让师妹接着干下去好了。” 东野瑞霞恼羞成怒,你这么再三撩拨老娘,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是没吃药呢,还是药吃多了? 若非确实打不过他,刚才又在心里留下了阴影,真想撕破脸再干一架。 她恶狠狠的说道:“像你这样口无遮拦的毛头小子,这张破嘴早晚会给自己惹祸的,每年江湖上不知要死多少这样的嘴炮!” 看着邬非鱼那邪恶的笑容,她只能放一句狠话,来挽回一点颜面。 但是,刚刚那一席入木三分的分析,又在提醒自己,这小子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胸无城府。 “那是不是没有机会了?”凌小乔听的很入迷,靠在邬非鱼身边,一脸期待的说道。 “嗯,除非我能打得过我师妹,否则,一切都是空谈。”东野瑞霞沉重的点点头,颓然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说多了都是病。” 这确实已经成了她的心病,被关在这里以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师妹的功力会进步如此神速,即便是有那个神秘人的帮助,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啊? 这事想了十几年,纠结至今,都没能找到答案。 看着那意志消沉的模样,邬非鱼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出意外的话,大概还在为师妹功力大进那事困惑呢。 他轻轻挑眉说道:“小姐姐,你要是答应我一个要求,小弟就为你解惑,如何?” “好啊,什么要求?”东野瑞霞随口说道,但随即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心中的疑惑?” 邬非鱼神神秘秘的一笑:“当然知道,小弟会读心术啊。” 东野瑞霞自然不信:“那你先说说看,小姐姐现在心中的疑虑是什么?” 他轻轻一笑,随口答道:“这有何难,无非就是为了令师妹功力如何大进,担心至今难敌而已。” “哟,还真是小姐姐肚子里的虫子呀,居然被你猜中了?”东野瑞霞惊讶的说道,“现在说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邬非鱼露出一副财迷样:“嘿嘿,其实要求也不算高,就是咱们事成之后,让小弟随便到贵派内库,去挑几样东西而已。” “这要求并不算高呀?”美人翻了一个白眼,不过,随即爽快的答应下来,“好啊,咱们一言为定。” 这就跟‘兄弟打雁’那个寓言一样,反正东西现在也不是自己的,答应了也就答应了,这跟空头支票有什么区别? 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迎着邬非鱼的目光,从长长的睫毛中望了过去,里面充满了期待。 “还请小姐姐原谅,小弟在这里先卖个小关子,”邬非鱼嘻嘻一笑,“你不妨回想一下,当初跟令师妹比武之时,与刚才和我的那一场比较起来,有何不同?” 说完,他便没有理睬苦思冥想的东野瑞霞,看似不经意地顺势揽住了凌小乔的小蛮腰。 凌小乔俏脸微红,偷偷看了一眼什么都不顾的东野瑞霞,也就由他去了。 正在邬非鱼把玩着嫩滑小手的时候,突听东野瑞霞娇呼一声:“我知道了,你和我师妹有些路数是差不多的,用的是同一种神通!” 邬非鱼依然没有松手,微微一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东野瑞霞茫然摇头,下意识的问道:“对呀,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和你师妹一样,都是修炼过术法的修士。”邬非鱼肯定的说道,“何为术法,就是修士专门的神通。现在你明白了吗?” “术法我知道,可我师父也不会呀,师妹从哪里学的?”东野瑞霞还是不明白。 “刚才咱们不是一直在说,还有一个神秘的奇人吗?”邬非鱼都快要被这个胸大无脑的美人气乐了,“这事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就算术法是那个人教的,可真的能速成吗?”东野瑞霞还是不解的问道,“我估计师妹最多也就是练了有两年吧,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呢?” “如果接触过真正的修士,你就会明白,有些玄妙的事情不是不存在,而只是你们的眼界太窄,看不明白罢了。”邬非鱼叹息一声,“据我所知,应该是这个神秘人掌握了法武兼修的秘术,能够在短时间之内,通过术法的加持,可以让一个武修战力倍增。” 东野瑞霞震惊不已:“居然有此神奇秘术?” 邬非鱼肯定的点点头:“肯定有,我见过至少有两个人,就有类似的奇遇。”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由想起了徐六合跟管清泉,这两人就是一夜成名,也都是法武兼修,这才造就了一代枭雄的霸业。 想必这个小师妹也是有了术法的加持,这个胸大无脑的师姐,能打得过那才叫出了鬼呢。 听君一席话,东野瑞霞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了当时师妹的种种怪异的行径,现在才得到了完美的解释。 “原来如此,”她的两眼放光,“那我也可以修炼法武双修吗?” “修真讲究的是顺其自然,最终返璞归真,”邬非鱼直言不讳的答道,“只有悟性好的人,有一个玄之又玄的灵魂,才有修炼的资格。” 闻言,东野瑞霞顿时泄了气:“嗯,我连那些晦涩难懂的修炼功法,都根本搞不明白,更不要说修炼了。” “有时候一条道走到黑,未必就能见到光明,说不定换个方向,很快就走出了那条死胡同。”邬非鱼并没有很在意她的失落,意味深长的说道。 在将东野瑞霞的心结解开之后,他又重新恢复了最初那云淡风轻的笑容,一点没有揩油吃豆腐的痞子相。 “只能感慨一句,世事无常啊。”东野瑞霞叹息一声,甚至生出一种在此终老也不错的想法,“唉,人生百年,弹指便过……何苦再去打打杀杀呢……” 看着心灰意冷的她,邬非鱼也并没指望马上就能开窍,还需要哥亲自指点迷津才行啊! “昔日韩信忍胯下之辱,勾践甘愿为奴,这都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邬非鱼盯着那对饱满的酥胸,慢慢说道,“可是小姐姐,应该还有底牌吧?真的甘心就此沉沦下去吗?” 闻言,东野瑞霞还是忍不住呼吸有点急促起来,轻抚着自己如云的秀发,绝美俏脸上的神情变幻,显然内心颇不平静。 “当年那一场内斗之中,就根本没有所谓的胜利者。”她似乎都忘了自己怎么会跑到地牢里,长叹一声,“那段时间的血流得已经够多的了,本掌门的手上再也不愿沾上同门的鲜血……” 也不知道这个前任掌门想起了什么,居然在这个时候幡然醒悟,开始心怀慈悲了,不想再继续自己人革自己人的命了。 第一四八章 对症下药 两人不打不相识,认识到自己的差距后,东野瑞霞也不敢再傲娇,只好放下了自己的身段。 有了聊天的基础,话题就也有点随意起来,畅所欲言,果然再也没有隐瞒。 不过,本来应该是谈论风花雪月,玩玩暧昧的好机会,现在却一直在篡权夺位这个话题上切磋,确实有点煞风景。 东野瑞霞也是个名门闺秀,只因家生变故,不得已托身庵堂,跟着师父弃文习武。 却又忍受不了青灯礼佛的寂寞,不肯真正出家,最终选择了带发修行。 虽然打造了冷傲高洁的人设,但是在邬非鱼看来,这只不过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法,圣母婊实锤了。 看着依然意兴阑珊的东野瑞霞,他并没有急于揭穿,先顺着眼下的思路,继续说服教育。 他痛心疾首的说道:“当年妙真庵在江湖中素称戒律精严,普度众生,为世人敬仰。即便是武技,也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可是现在呢?已经彻底沦为了下九流,东野掌门知道吗?” 这话没说几句,一顶大帽子直接就扣下来了,倒也一针见血,颇为诛心。 东野瑞霞下意识的接了句:“什么下九流?” “现在贵门乌烟瘴气,藏污纳垢,早已不堪入目。男盗女娼不说,居然还拐卖人口,这不是下九流是什么?”邬非鱼义愤填膺的说道,“眼看着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唉,在下实在是疼心啊……” 又到了他最喜欢的展示演技环节了,几乎是一瞬间,就找准了影帝的位置。 东野瑞霞有点不太相信:“不会吧?师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呀?” “她跟你说这个干嘛?那不是自讨没趣吗?”邬非鱼越说越兴奋,“小姐姐,你是没看到妙真庵的现状啊,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啊。啧啧,其中妙处,一言难尽呐。” 虽然纯属道听途说,但真相并不重要,哪怕是杜撰都不要紧,只要能‘睡服’这个丽人就行。 东野瑞霞怀疑道:“这个说法就有点过了吧?外堂或许是鱼龙混杂,谁也不敢保证。但要说内门弟子也如此不堪,绝无可能……” “绝无可能?你不亲自去看看怎么知道不可能?”邬非鱼的表情更加夸张,“小姐姐,绝对是触目惊心啊,你打算就这么看着妙真庵堕落下去吗?不要忘了,这才是你的根本啊啊……” 当然,这一切纯是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不刺激不产卵!这就是他针对‘小姐姐’这个圣母婊,专门开的药方,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天地良心,他手里可没有什么证据,来支持自己胡说八道。 而且也不会傻到真的去寻找作奸犯科的罪证,就现在所说的这些,也多数是他‘想当然’的剧本情节,目的只有一个——让她走出去! 只要走出这个地牢,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是他有一张好嘴啊,最擅长颠倒黑白。 现在如果手上有一包面粉,他都有把握让东野瑞霞相信,这就是你的宝贝师妹准备屠灭江湖的大规模生化毒药! 有无数的实践证明,告黑状压根就不需要什么依据,只需要消息足够震撼,即可。 邬非鱼把自己的角色定位成了一个‘热血青年’,满脸都是忧国忧民,差一点就要捶胸顿足了。 在痛斥妙真庵肮脏堕落的同时,还苦口婆心的指责她,为何还要固执己见,至今不肯认清现实。 这也是现代讲师教授们,最惯用的洗脑手段,根本就不给你思考的机会,用一连串的灵魂拷问,让听众只有乖乖跟着他的思路走下去。 东野瑞霞的心里激荡着一圈圈的涟漪,那一份犹豫也在缓缓消失,一双媚眼中一阵阵闪动着光芒——这是真的么? 在邬大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开导之下,藏在她心底的那一份不甘,就像是个私生子,尽管不想承认它的存在,但还是来敲门了。 原本不过就是矫情一下,做做样子,只等一个顺水推舟的机会,要不怎么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圣母婊? 如今有了一个出山的绝佳借口,只有下定决心的那一层窗户纸,等着把它捅破就行。 不过,邬大少可没有好人做到底的觉悟,只是把眼下的局势剖析明白,这个雷到底扛不扛,让她自己做出最后的决定。 他还不想亲自去冲锋陷阵,这可不是单纯的浴血奋战,主要还是一场斗智斗勇的心理对决。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东野瑞霞斟酌着措辞,缓缓说道,“本掌门不敢把宝全都压在一个人身上,还是请邬庄主给我一个必须的理由。” 她毕竟做过一任掌门,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自己和他不一样,可以放下一切,无所顾忌。 自己身后就是妙真庵,还有众多的同门姐妹弟子,不能不考虑周全。 光脚的和穿鞋的,站的位置不同,想法也不一样。 人家东野掌门的嫩脚丫虽然光着,可至少还踩着地毯呢,凭什么要听这个泥腿子的忽悠? “我命由我不由天,小弟喜欢把握自己命运的感觉。”邬非鱼虽然语气和风细雨,但是却是字字诛心,“归根结底,最关键还是在于你的决心,小弟说的天花乱坠,又有什么用?这样也改变不了妙真庵的悲惨结局啊!而你就是一个应该消失在十几年前的人,已经多赚了这么多年,够本了。现在为了宗门,放开手脚去拼搏一次,不好吗?” 东野瑞霞轻轻摇头,目光坚定,等着他抛出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位卑莫劝人,区区一个大鑫山庄的副庄主,可真的不太够用,只想靠着纸上谈兵,自然难以服人。 他除了红口白牙之外,随身只带着一个漂亮小姑娘,说出来游山玩水,这我信。 可就这么两个人,想要去面对整个妙真庵,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不是耍嘴炮是什么? “小姐姐,以为只凭小弟自己,就拿不下妙真庵吗?我告诉你,错!”看着她还是不肯松口,邬非鱼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天策府因为劫持我家娘子,被本少挥手之间灭了门,鸡犬不留,你们又能强到那里去?现在这个老虔婆也犯了同样的错误,若是没人出面化解,妙真庵的覆灭就在旦夕之间!小弟可不相信,只凭着你的小师妹,就能逃过这一劫!” 言外之意很清楚,当然,你可以不管,但你们妙真庵的这笔账,本少是必须要清算的。 不仅仅是当事人梅姨的性命难保,就连身后的妙真庵,也都要搭进去,很有可能全都随之灰飞烟灭。 这个猛料的说服力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天策府雄霸江湖近二十年,赫赫有名,大家自然都知道。 东野瑞霞在这里的待遇,就像是专门关押高官的监狱一样,除了限制人身自由,其他条件一点也不差。 甚至包括现掌门得到的消息,都是一式两份,专门有一份送阅前掌门,所以,她的信息并不闭塞。 而孟丽梅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拐卖妇女儿童,她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情报的搜集。 所以,这个消息虽然还未扩散,但她俩都知道,就在两天前,整个天策府被人直接灭了门,一百多口人无一生还。 上从八十岁的耄耋老人,下至嗷嗷待哺的幼儿,一个都没有放过。 甚至就连在外执行任务的任天熊,都未能幸免,也被砍下了脑袋,送回天策府跟把兄弟们团圆了。 听说当时下达的命令,谁如果放走一只鸡一只狗,都要用人命来填补…… 不过,下达这个鸡犬不留的血腥命令之人,来历神秘,少有人识。 虽然天策府行事嚣张跋扈,手段残忍,江湖上树敌无数,但其实力却是母庸质疑。 所以,这个屠夫的强悍,也差不到哪里去,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全家,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因为掌握的信息有限,许多东西也是真假难辨,一时之间,谁都没把他跟那个煞神联系到一起。 灭门的起因更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因为一个女人,冲冠一怒为红颜;也有说是因为昔年仇恨,人家就是来‘试问天天饶过谁’的;而更主流的说法,则是倾向于是因为骷髅会要重新洗牌…… 而其中的过程,更是令人咋舌,据说带头之人几乎就是凭借一己之力,横扫了整个天策府的主力。 在屠杀了管清泉满门之后,居然还能带领一众手下全身而退,传言下一步兵锋将要直指凌霄阁。 现在东野瑞霞和孟丽梅突然得知,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年轻人,就是该惨案的元凶,当场震惊的无以复加,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的真实身份实在是太震撼,两人全都蒙了,下巴都掉落在地上了——窝草,这是什么剧情啊? 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子,竟然就是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灭门煞神?这也实在是太不搭了吧? 如果是真的,那么东野瑞霞刚刚才跟这小子打了一架,只是被吃了点豆腐,现在看来,是真的手下留情了。 否则,连人也能被他吃了,而且都不吐骨头。 第一四九章 两个狗男女 这一刻,一向以凶残着称的梅姨,也只能像个傻x一样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是真的被吓住了。 这才知道一直在和谁纠缠不清,自己一路上不知死活撩拨的,敢情是这个魔头啊! 就像是一只小老鼠,不断挑衅打盹的老虎一样,连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现在看来,自己只是被割了几刀,没有更加残酷的大刑伺候,已经算是佛祖保佑了。 而且,俗话还说了,冤有头债有主,可自己既是头又是主啊! 良久,东野瑞霞才开了口,声音有点发涩:“孟婆子,他说的可是真的?” 人贩子结结巴巴的说道:“天策府被灭门之事,属下倒是知道,只是,想不到就是这位大爷……” 想起来传闻中他的血腥手段,她吓得灵魂都在发颤,面无血色,嘴唇颤抖,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这个消息的劲爆程度,可比姐俩的宫斗大戏震撼多了,直到现在也是难以置信。 东野瑞霞内心也直犯嘀咕,单纯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这小子到底什么可怕之处。 但是交过手之后,她也知道,这小子除了自身实力强悍之外,就连那一肚子花花肠子,随便提溜出一根,一般人也绝对应付不了。 在看到连这个老虔婆都是战战兢兢,一直敬而远之、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早已是相信了七八分。 那些关于这小子的传说,应该实锤了,就是那么杀伐果决! 现在得到了明确的答案,东野瑞霞也亲自试探过这个合作伙伴的实力,这一下原先的计划,就要全盘重新考虑了。 如果拉纤把绳子拉断,单凭一己之力又做不了什么,那么这个机会真的就会从手中溜走。 这个笑里藏刀的坏小子,肯定不会介意,让妙真庵陷入万劫不复。 而且他绝对有那个实力,毕竟相较于势力强横的天策府,两者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倾巢之下无完卵,到时候谁都无法独善其身,遭到重创的只有宗门。 也就是说,不管东野瑞霞乐不乐意,都必须要合作了。 这就是阳谋,什么东西都摆在桌面上,即便是知道前面是个坑,也只得往下跳。 相比整个门派的存续,个人的恩怨实在不足为道,这也是她最终下定决心的原因。 但这感觉并不好,她因为内心的羞愤,就连身子也都在轻颤不已,反倒有点弱不胜衣的意味。 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娇怯怯的美人儿,却像是一头护崽的雌兽,带给人难以言喻的狠厉,散发出赫赫凶威。 因为邬非鱼刚才的一席话,虽然没有直接威胁,但是,言外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 那就是你们最好乖乖听话,否则,那就别怪拿背后的宗门来泄愤,关键是他确实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而且,他还占据了道德制高点,也算是师出有名,谁让梅姨先去招惹了人家的小情人呢? 按照这厮血腥残酷的手段来看,这绝对不是说说,而是真能干得出来。 东野瑞霞虽然已经认清了眼前的局势,但仍旧是目光冷然,看着老神在在的他:“哼,二庄主,早晚有一天,本掌门会再跟你打过一场,看看传言到底有多少水分!” 为了回应威胁,她已经收起了先前的暧昧称呼,由原先的‘小弟弟’,改成了现在的‘二庄主’。 至于刚才和邬非鱼的交手,她并没有拿出全部实力,相信若是以命搏命,至少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不过,这是建立在他技止此耳的基础上,若是同样也有所保留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她判断邬非鱼的实力,至少要比自己高出一筹,甚至面对现如今的师妹,恐怕也不会落了下风。 得出这个结论,她有些沮丧,也非常不甘心,自己还没出山,就被挫了锐气,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而邬非鱼看出了她心有不甘,却没有继续开导的意思,话都说到这步田地了,若是还执迷不悟,哥还真不拦着。 他依然吊儿郎当的调侃道:“小姐姐若是不服气,完全可以再出手试一下,虽然小弟不一定是敌手,不过,抵挡个一字马什么的,还能扛得住。” 说这话的时候,他除了神态轻浮,言辞也是颇多双关,很容易让人想歪。 东野瑞霞自然懂得其中的戏谑之意,又被气得不轻,粉脸涨红,这一次不是因为羞涩,而是确实是被他给惹恼了。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凌小乔揉着眉心,叹息着,知道自己这个相公装逼的老毛病又犯了。 俗话说,装逼遭雷劈,从头劈到底。 刚刚挨了那么一记响亮的耳光,爪印子还在上面呢,就这还不长记性,真不知道是要夸你还是骂你。 相公啊,要是玩游戏的话,你的血槽指数现在就已经被清零了。 看着怡然自得的他,东野瑞霞也实在没有多大的把握,争斗再度开启的话,是不是还能够和平收场。 考虑再三,最终也只好愤愤的泄了气,放下已经扬起来的玉掌。 暗自忖道:这厮绝对是有恃无恐,实力强悍且一肚子坏水,现在如此淡定,指不定又挖了一个什么坑呢…… “终归还是执念太深啊。”片刻之后,她长长吐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形势比人强啊!东野瑞霞已经熄灭了刚刚又被激起的怒火,开始认真考虑他的建议了。 或许这个小色鬼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与其在这里跟宗门同朽,还不如出去放手一搏。 若是能借着他的力量,摆脱背后的桎梏,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只不过,这也是一把豪赌。 雄心再起之后,她顿时感觉人生有了方向,接下来的一切也就有了意义。 机会难得呀,可不仅仅只是离开这蜗居近二十年的地牢,除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豪情,那便是对于宗门的责任了! 别看这一次只是言语交锋,从个人得失到宗门安危,这里面的利益和套路,却是环环相扣,层出不穷。 什么韬光养晦,什么道心修行,什么冷若冰霜,这一切统统都没有邬非鱼那一根口条好使,一波唇枪舌剑之下,都成了一个冷笑话。 东野瑞霞就这么沦陷了,道心失守,心魔焉得不生?外魔焉得不至?悲夫。 慢慢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忽然之间,感觉读懂了对方所想,某些东西再次奇妙的交集在了一起。 这丽人展颜一笑,娇靥上那种令人惊栗的寒意,刹那之间,宛如阳春白雪,便在这一声轻笑中化去。 眼波轻轻在他脸上一转,秀气的双颊上胭脂未施,却已是白里透红,如抹上一层天边的彩霞。 邬非鱼色与魂授,少女笑起来有如百合初放,牡丹盛开;而这妖女一笑,却是勾魂摄魄,中人欲醉…… 于是,这个前一秒还是令人畏惧的冷酷煞神,见到美人儿的销魂笑容,马上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色鬼。 这么一个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人心的尤物,只怕是圣人都会头脑发热,邬大少的魂不守舍,那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解冻之后的东野瑞霞,看上去性感妩媚,眼波流转,原本莹白如玉的面靥,泛起丝丝羞红,妖艳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邬非鱼正想说几句暖味的话撩一下,突然发现凌小乔幽怨的目光,正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才想起,自家娘子还在身边呢! “还真是天生媚骨啊!”他喃喃自语,恋恋不舍的将视线收回。 这个小娘皮电光四射,只这一手撩人的性感,就远非凌小乔之流的青涩少女所能比拟。 可惜,朱颜辞镜花辞树,毕竟是美人迟暮,芳华将逝啊! 这丽人娇靥含笑,犹在盯着他:“小弟弟,你不会是在猜测小姐姐的年纪吧?” “没错,小弟正有此意呢!”邬非鱼看上去有点小惊讶,口中却毫不造作的说道,“只是担心唐突佳人,不敢冒昧。” 这句话虽然很坦诚,但却像是石子投入不波的古井,让丽人的心里也不禁为之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她突然低下头去,如云的秀发像绸缎一样地垂落了下来,散落在眼前,遮住了大半绝美的面容,也掩住了那份落寞! “小弟弟,胡乱猜测女人的年龄,可是有点不太礼貌啊,”她幽幽叹息了一声,“女人到了姐姐这个时候,都不愿谈起自己的年纪了,不猜也罢!” 邬非鱼侧目望去,只见她那秀丽绝伦的娇靥上,泛起了丝丝伤感,眉目间凝聚着幽怨感慨,这就是年华既去的闺中怨妇,内心的真实写照。 这个问题太敏感,自然不便探讨,他垂首敛眉,目光也不再轻薄,以免产生误会。 口中却情不自禁的安慰道:“小姐姐媚骨天生,性感妖娆,一旦出山,不知有多少豪杰英雄爱慕不已,何苦还要如此自怨自艾呢?” 咯咯娇笑一声,东野瑞霞伸手一抚自己嫩滑的面靥,有点小开心:“你这小色鬼可真会说话,可惜,谁又真能留得住这似水流年呢?小姐姐都已是徐娘半老,哪里来的性感妖娆?” 说着,她盈盈站了起来,光着白嫩的脚丫子踩在厚实的地毯上,一只玉手轻轻勾着一边衣襟。 眉眼流转,仿佛是在说,要是不信,小姐姐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此刻丽人一脸的春色盎然,哪里还有半点幽怨?尽显一个成熟心机婊之本色。 第一五零章 忽悠的艺术 几句话就能让冰山解冻,放眼当今巧言令色之徒,只要邬大嘴炮排第二,绝对没人敢排第一。 这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也是东野瑞霞情愿放下身段,主动化干戈为玉帛的主要原因之一。 笑嘻嘻的看着搔首弄姿的‘小姐姐’,这是要开始施展美人计了吗?这个环节哥喜欢,请继续。 “小弟也是男人啊,这个最有发言权。”他脸上色眯眯,嘴里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弟自问道心还不错,可是见了姐姐这种烟视媚行的性感丽人,早已把持不住。若非,咳咳——” 若非凌小乔在他腰间的软肉上狠狠抓了一把,及时帮助刹车,还不知道会顺嘴秃噜出什么来呢。 但这也足以让东野瑞霞芳心大悦了,恨不得立马冲上来,给这个口花花的坏小子一个奖赏。 虽然嘴上是在叹息着自己青春虚度,年华逝去,但是,哪有女人不喜欢容颜常驻,永远对男人保持着一份吸引力呢? 这一刻,信心倍增的东野瑞霞,容光焕发,气质更为精彩,不仅糅合了高冷和性感,还平添了几分摄人心魄的妖魅。 就像个传说中的蛇蝎美人,一边是美的近乎下流,一边是冷酷无情,天生就拥有着惑乱天下的魅力。 虽然她一向自视甚高,对于男人更是不假辞色,但此刻却已在不知不觉之中,被邬非鱼暖如春风的笑容与花言巧语所陶醉,渐渐流露出了本该严守的一缕性感。 一般人很难能抵挡得住东野瑞霞的媚骨天生,即便是嬉戏红尘的邬非鱼,心绪也都有了些许的紊乱。 当老骚货遇上大色狼,两人自然是臭味相投,一时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事人或许自己还不明白,但是,作为最善于揣摩人心的人贩子,冷眼旁观的梅姨,却是完全能够对两人的暧昧,了然于胸。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种种迹象表明,自己的这个前主人,至少已经对这个小子开始感兴趣了。 而且两人不打不相识,就像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欢喜冤家,现在已经有了一点言听计从的意味。 这小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表露出哪怕是一丁点,想要控制她的痕迹,却于嬉笑怒骂之中一切尽在掌握,这是何等深沉的心机啊! 不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教育说服,而是在用他独有的方式,润物细无声,一点点的攻破东野瑞霞的心理防线,令其深陷彀中而不自觉,这才是这厮的最可怕之处。 这对梅姨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或许这个前掌门成功上位之日,就是自己倒大霉之时。 但是,两个人谁都惹不起,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有余却力不足! 经过了短暂的性感展示之后,东野瑞霞已经恢复了清明,秋波如水,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象是要将这位合作伙伴里里外外看个透彻。 “嗯,很有意思的一个小家伙,”丽人笑眯眯的说道,“小弟弟,现在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做?” 进门之初,这厮言语无礼,神憎鬼厌,一点都不招人待见,没打得满地找牙已是万幸,自然也懒得问他。 现在言谈投机,心态上就有了根本性的转变,这才发现聊了半天,居然连最重要的东西都没问。 邬非鱼神色不变,一抱拳,笑嘻嘻的说道:“小弟自然是唯小姐姐马首是瞻了……” 这可不是东野瑞霞想要的答案,一时没反应过来,当时就一愣。 白皙如玉的手指,停留在自己那漆黑的头发上,就正如黑丝绒缎上细致的象牙雕刻。 “哎,少来这一套,”她急忙摆手,“姐姐几斤几两,自己清楚,还是你来说说吧。” 这一番文攻武斗下来,她还是认清了技不如人的现实,并没有局限于谁执掌主导权而去矫情。 谁让自己被全面碾压呢,让这小子领导一次,只要保住了妙真庵,老娘也认了。 虽然她也担心这是在挖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凡事都该有动机,这小子阴谋诡计确实不少,可妙真庵还真没有值得他惦记的东西。 一个武修宗门的府库,并没有多少修士需要的资源,先前的种种条件,不过是合作的一个借口。 其实,她还真是高看了邬非鱼,这厮只要达到目的,根本就不管阴谋阳谋。 越是具有冒险精神,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最后得到的也就越多。 至于妙真庵的安危,他也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只想知道背后的真相。 对自己说服教育对象的态度,邬导师感到非常满意,于是,也就勉为其难点拨一番了。 他并非不清楚‘小姐姐’的担心,按照以前的套路,墨守成规的话,是不会轻易成功的。 所以,这一次他也没打算跟妙真庵硬杠,还是要不走寻常路。 “现在的江湖上看似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其实早已是暗流涌动。”邬非鱼叹息道,“从我们骷髅会之间的内斗,就可见一斑。小姐姐还是早作打算才是。” 东野瑞霞看了他一眼:“别的姐姐也不关心,也管不了,只想知道我们妙真庵的命运,最终会走向何方?” “贵门的命运如何,这个决定权握在你手里,也同样握在令师妹手里,”邬非鱼目光闪烁,“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就看谁更主动了。” 丽人直接翻了一个大白眼给他:“废话,大道理谁都会说,我只想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急什么,有些事情还是要先捋清楚的好,免得到了生死相搏的时候,还有心理负担。”邬非鱼不急不躁的说道,“小姐姐,不是小弟挑拨,并不是什么人都跟你一样厚道,要不然,你怎么会成为了阶下囚呢?” 他就是故意挑起的这个话题,原计划也是如此,还想着看姐俩的宫斗第二季呢。 不过,一说起这个话题,东野瑞霞就有点烦躁:“至于我们姐妹的事,你就不要管了,直接说说,怎么才能挽救妙真庵吧。” “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控制住了你师妹,其他就完全不用担心什么了。”邬非鱼自信地说道,“妙真庵里还有什么你收拾不了的事情,以及难以对付的高手,也一并交给小弟解决。” 对于自己信口开河,挑拨姐俩内斗,他从不觉得自己厚颜无耻,这也是整个计划的一环。 成王败寇,过程并不重要,最后结果才是唯一,不是吗? 只有最后的成功才是硬道理,其他都是浮云,都是可以抛弃的虚妄。 东野瑞霞喃喃说道:“非走这一步不可吗?” “小姐姐,到现在你还是没有从姊妹情深的泥淖中拔出来啊。”邬非鱼叹息一声,很无奈的说道,“想要既保全了宗门,又顾及到了姐妹感情,你也不想想,天下哪里还有这样的好事?” 东野瑞霞咬着樱唇,说道:“你不是无所不能吗?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还吹什么大气?” “大姐,两全其美的事,谁都想要,但是,你师妹也想要吗?”邬非鱼无奈的提醒道,都被逼的叫大姐了,“既然想革命,就会有牺牲。最终的结果是不可控的,根本就不可能两者兼顾。瞻前顾后只会导致进退失据,到头来谁也保不住……” 东野瑞霞不说话了,原以为自己一只脚在外,一只脚在内,这样进退自如,可攻可守。 但是经过邬非鱼的分析后,结果却很打脸,很有可能是鸡飞蛋打的一个局面。 很快,她就抬起头来,只是脸色愈加苍白:“我不管,反正要是那样的话,我宁肯不出去了……” 看着直接撒赖的一代掌门,邬非鱼也是无计可施,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好吧,真怕了你了。要不这样吧,咱们先上去,大方向不变,我出面把你师妹拖住,其他的你自己见机行事吧!” 这个建议倒是都能接受,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是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不会也能令双方都满意。 他的这一番忽悠,句句点在了关节上,不可谓不精彩。 再加上天策府被灭门的现实威慑,此时的东野瑞霞,也不得不委曲求全。 而且这个家伙口才非常好,脑洞也很大,说话抑扬顿挫,总是能把她吊得要死要活。 刚开始还认为绝无可能,但是很快,东野瑞霞就渐渐被吸引住了,于是,一点点妥协了。 如果说之前还是摇摆不定,那么现在就是铁了心了,感觉就算是改变不了结果,但应该还是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 东野瑞霞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女人,但是发现自己渐渐地,已经被这个能说会道的小色鬼给说服了。 他一直吹嘘自己这口条,可顶十万精兵,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虽然只是听说前掌门也被囚在这里之后,才灵光一闪的计划,然而,这却是一步好棋。 这可是一个坐享其成的好机会啊,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一旦玩脱了,也大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全无后顾之忧。 空手套白狼,是他最喜欢干的事,邬非鱼想想都要笑了。 可是还没等到笑完,就要从新来过了,两人的角色换了过来。 因为东野瑞霞已经下定决心了,不能把自己师妹打倒,也不能让妙真庵垮掉。 这就等于给他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这一出宫斗大戏看不成了不说,弄不好还要麻烦自己挑大梁,还没有出场费,主演活**。 第一五一章 谁更吃亏 原先等这对塑料姐妹花彻底闹翻之后,自己只要坐山观虎斗,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只要让这个性感丽人复辟成功,就完全可以用宗门安危的理由,请求解开谜团,她们还敢不答应吗? 如此一来,很有可能揭开背后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同时也就多了一枚足以钳制他的棋子。 只不过邬大少低估了她们的姐妹之情,在旧情难忘的东野瑞霞面前,跟原计划有了一点小出入,两人相当于来了一次角色互换。 这事的操作难度有点大,一旦牵扯到了自身利益,谁都会患得患失。 他心里也直犯嘀咕,要不把梅姨几个主犯直接宰了,然后就闪人,至于‘小姐姐’嘛,自生自灭好了。 然而,看着她愁眉不展的俏脸,说明心里也确实是放不下,而不是故意矫情。 忍不住心中微微一动,暗忖道:江湖传言,这个东野瑞霞如何心狠手辣,艳名远播,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同样需要男人呵护的女人嘛。 而且,背后那个神秘人的来历,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也不想就此放手。 甚至对于此人的兴趣,已经超过了东野瑞霞,也超过了这一出自己导演的宫斗大戏。 两个人的关系在最初的暧昧之后,温度慢慢降了下来,心照不宣的各自思考起来自己的利益。 正在双方都心有千千结的时候,哪知东野瑞霞突然‘噗哧’一声,先笑了起来。 “嘻嘻,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撒赖,倒也蛮有趣的。”她突又顿住笑声,侧过头来,“人家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小弟弟只管去办就好了,不准讨价还价。听到了没有?” 闻言,邬大少顿时为之气结,大姐,你把小弟当成什么人了?这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 小弟是吃你家大米了,还是睡你家姑娘了? 就不怕小弟一气之下,直接撂挑子,坑得你连裤子都提不上么? 但他依然点头如小鸡吃米:“没问题,小姐姐只管开心就好,不用管小弟弟的感受。” 但东野瑞霞还是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疑惑的问道:“那你什么表情啊?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没什么。”邬非鱼摆摆手,赶紧岔开话题,“想知道小弟为什么会如此费尽口舌,一定要‘说服’你再次出山吗?” 虽然在‘睡服’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但美人儿根本就没没注意到这个语言陷阱,很干脆地答道:“想。” 他笑容收敛,半真半假地说道:“其实,只是因为小弟不忍心看着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就此沦落风尘。毕竟,咱们也算是朋友一场,也想搏一个日久了生情的机会……” 不过,这一次没有忽悠到美人,东野瑞霞翻了个白眼:“说人话。” 邬非鱼嘻嘻一笑:“那就要看看小姐姐,想要听什么样的人话了。” “说完了我们妙真庵的事,现在麻烦小弟弟来说说自己吧。”东野瑞霞也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你们准备从妙真庵得到什么?千万别说是为了我们内库的那几件东西啊。” 其实她还真不是疑心病又犯了,更不是杞人忧天,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若是没有好处,谁会平白无故的去扛雷? 本掌门可不是那些年幼无知的小姑娘,几句甜言蜜语就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主持宗门许多年,尔虞我诈,互相算计之类的破事见得多了,就是从没见过纯粹是助人为乐的善人。 她可不相信,这个色眯眯的小家伙,是来参加义务劳动的时代好青年。 正所谓,无利不起早,这才符合江湖中人的主流价值观。 而且东野瑞霞情商还不错,对男人的了解,也远非凌小乔之类的小姑娘可比,她还没自恋到一个如此腹黑的大神,会对自己一见钟情。 如果两人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萍水相逢的话,她并不介意来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毕竟这小子亦庄亦谐,谈吐也很幽默,一个成熟的单身女人,不会拒绝和一个有趣的男人来一次浪漫邂逅。 但是牵扯到宗门利益的话,就不能这么轻率了,因为男女之间一旦突破了那层关系,就什么都变味了。 不过,这事还真把邬大少想得太复杂了,要不是被梅姨引狼入室,这个小小的妙真庵还真懒得多看一眼。 细说起来,就连他说的去内库看一眼,也只是个由头,来掩饰自己调查那个神秘人的真实想法。 他本身是一个修真者,和武修所需要的资源截然不同,而且这些尼姑们连吃饭都要出去化缘,还能有什么好玩意儿? 要东西没东西,要人么,嗯,这个掌门人倒是还行…… “若说小弟是学善人做好事,小姐姐肯定也不信。”邬非鱼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并不在乎她的表情有多么认真,“小弟只希望帮助你复位成功之后,能够跟大鑫山庄全面合作,如此,足矣。”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就是哥的人设。 不用感谢哥,不忘初心,这才是我辈修行者的正确打开方式。 “这就些?”东野瑞霞怀疑的看着这个一口一个叫着自己小姐姐的大兄弟,实在看不出他有那么高的觉悟。 合作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一件事,其中牵扯到费用分摊,利益分配,双方亮出各自的底线和原则,逐渐弥合分歧,缩小差距,等等。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方才脸红脖子粗的达成协议,这才叫谈判。 您老人家倒好,轻飘飘的这么两句话,就把这么大的盘子给定下了,这会不会太儿戏了啊? “当然,只要小姐姐出去后稍加打听,便知道小弟本就是个急公好义之士,江湖人称及时雨赛孟尝。”邬大少顺嘴胡扯“这一次就是纯粹的雪中送炭,绝对没有其他私心杂念。” 他嘴上说的慷慨激昂,心中却是另外一套想法,如果告诉你,哥本来只是为了过来找娘子,这事不过是搂草打兔子,当添头附送的,双方会不会先内讧一把? 闻言,东野瑞霞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以前双方不熟悉,这么说有可能还让人半信半疑。 现在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之后,打死也不信哪,只有一股想骂娘的冲动。 说你是为了杀人,或者为了女人,这些理由我都信,若说你是为了雪中送炭,老娘这辈子即便是再不要烧炭了,也不信! 良久,她绝美的脸颊才狠狠抽搐了一下:“小弟弟,和姐姐合作的前提条件,就是至少得要脸!” 邬大少也是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好你个贱人,哥好心来施以援手,你就是这样定位恩人的情操? “小姐姐,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啊……”他一副心疼至极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声,“再说了,小弟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么?” “害怕打脸?你还有脸吗……”东野瑞霞捂住俏脸,无奈的说,“小姐姐这人说话直,别介意啊。” “小姐姐,你说话直干嘛还要捂着脸?是不是暗示我,有些事尽管不要脸的去干?”邬非鱼笑眯眯的说道,看着被自己修理得无语的丽人,心情很愉悦。 “滚蛋,捂脸是因为你的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东野瑞霞忍俊不禁,媚眼流转,嗔怒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小姐姐说话确实是够直接,一看就是胸……胸无城俯。”邬非鱼越说越高兴,差点连胸大无脑也顺嘴秃噜出来,“不过,小弟一向口齿伶俐,哪里来的唾沫星子,这不是冤枉人么?要不,小弟给你擦擦脸?” 麻蛋,难怪这妙真庵一天不如一天,掌门人脑子就不是很清楚,这时候还顾得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缠不清。 “男人嘛,都是差不多的玩意儿。”东野瑞霞白了他一眼,“看见女人就转了腿肚子,就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因为这位小弟弟拼命吃豆腐的德性,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点先入为主,导致看待问题越来越缺乏客观性。 “你们把小弟当成什么人了?好心塞,好心疼!”邬非鱼愤愤不平,捶胸顿足,宛如被女人背叛的痴情男,“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明明知道这小子就是在耍宝,而且演技太过浮夸,根本就不值得相信,但东野瑞霞心中却很满意,白皙的嘴角露出一个勾人的笑容。 “姐姐还能冤枉了你不成?刚才是谁因为揩油挨揍了?”她露出一抹浅笑,伸出一根青葱玉指,“其实,小弟弟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要想吃豆腐并不难,只要满足一个条件就行。” 窝草,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难道说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占便宜? “小姐姐尽管吩咐,小弟弟无不从命。”邬非鱼眉开眼笑的看着丽人白嫩修长的玉指,故意把小弟弟三字咬的格外重。 “这个条件呢,小姐姐暂时还没想起来,”东野瑞霞媚眼轻弯,就像一只准备偷鸡的小狐狸,“不过小弟弟放心,要你做的这件事情呢,绝对不会是杀人放火,也不会超出你的能力。” 这套路听起来似乎有点耳熟啊,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坑! “小姐姐还真是看得起我啊。”邬非鱼嘀咕着,“说得比唱的好听,若是趁机上了小弟弟,难道也答应?” 他疑惑地看着那娇媚的脸蛋,和乱飞的媚眼,咽了一口唾沫,不是我说,小姐姐,你不会是想真的要老牛吃嫩草吧? 呸!哥动动心思也就罢了,你有这想法是不是不太合适啊,那还不得活活美死!? 第一五二章 执子之手 东野瑞霞哪里知道他的花花肠子,居然会如此龌龊啊,还以为在担心自己吃亏呢。 看着他那迟疑的眼光,又急忙抛了个媚眼,补充道:“姐姐不会坑你的,首先肯定要让你心甘情愿,又不违背自己的良心……” 邬非鱼干笑一声:“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小弟可是一个有节操有追求的时代好青年……” 麻麻滴,都是老中医,你跟我这儿扯什么偏方啊? 小姐姐,你忽悠人的道行还嫩了点,哥给人挖坑的时候,你恐怕还在吃奶吧? “呸!你想什么呢?”东野瑞霞终于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扬手欲打,忽然又觉得这有点打情骂俏的嫌疑,这才没有落下去。 不过,丽人身上那特有的娇憨,还是使邬非鱼的心跳陡然加快,看着那宜嗔宜喜的模样,一时无法将目光移开。 显然,所有人都低估了邬非鱼的不要脸,和记吃不记打的德性。 男人嘛,都是得寸进尺的动物,永远也别指望他们能主动适可而止。 “小姐姐,你别说了,是小弟误会了!”他瞬间就被‘睡服’了,趁机一把攥住了那只还没放下的嫩滑小手,显得诚意满满,“只要小姐姐一声令下,小弟弟上山下海,在所不辞。” 这个时候还不占点便宜,那还是他邬非鱼吗?这货始终在花丛中厮混,一贯色胆包天,对此类红尘之事极为热衷。 也应了那句老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你干嘛——”东野瑞霞娇叱道,急忙往回抽手,却哪里抽的动? 但是,这一声‘你干嘛’在邬非鱼听来,已经变了味,更像是发出了邀请一样——你干嘛,当然干了! 而且,他非常善于把握机会,及时抓住了那只玉手,任谁都觉得这不过就是在表达自己的诚意。 丽人的娇躯瞬间绷紧了几秒钟,还真有些不适应,但又实在不想打击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 他色眯眯的一笑:“嘿嘿,小姐姐不妨猜猜小弟要干嘛?” 传说东野瑞霞艳名远播,其实骨子里却是个很传统的女人,所以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轻薄之举。 就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般,她才缓过神来,娇嗔道:“这还用的着猜,不就是趁机揩油么?” “女人不是水做的骨肉么,怎么会有油呢?”邬非鱼嘴里胡说八道着,有些色急的握紧了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 除了玉掌在握,丽人就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样,洋溢着水分充足的蜜汁,令人恨不得咬上一口才甘心! 而她也很有觉悟,第一下没有挣脱之后,便任由他抓着自己的玉手,也没有再继续坚持。 求人办事还能一点都不付出吗,这些人情世故,大家都懂得。 只凭着红口白牙这么一说,就让他去当炮灰,实在有点勉为其难。 东野瑞霞细碎贝齿轻咬芳唇,美目轻转,一张美绝人寰的粉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那娇羞的模样真是荡人心魄。 虽然她修行了几十年,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可是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占便宜,是以前所没有经历过的…… 正值妙龄之时就当上了掌门,一方面要面对宗门的内忧外患,另一方面还要跟小师妹斗智斗勇,根本就无暇顾及儿女情长。 随后又在花信之年,就成为了阶下囚,把人生最好的十八年,白白扔在了地下。 也就是说,已是徐娘半老的东野掌门,至今还是个雏儿,有多大岁数就是多少年的那种。 现在谈不上眷恋不眷恋,反正东野瑞霞很享受这感觉倒是真的,脑中一片空白,心神飘飘荡荡。 在明眼人看来,这就等于是不打自招——堕落还真是一种享受啊!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就被眼前这个坏蛋带进沟里了,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这个被称为眼下江湖上最血腥最危险的男人,显然也颇受丽人的青睐,实力演绎什么叫凭本事吃饭,不管是硬饭还是软饭。 看着相公不要脸的表演,凌小乔身体一晃,又差点儿就倒下去了,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啊,怎么,你们这算是表白了吗? 看着自己相公,肆无忌惮的和另外一个女人撩骚,早在心里把这对狗男女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们到底想闹哪样啊!? 我们家相公一直就是这么个德行,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怎么也这样啊,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啊? 以前一起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叫人家牛夫人了,简直就是禽兽! 对于他们厮混在一起,公然当面撒狗粮,凌小乔相当的不爽。 感觉就是这个妖女把相公给带坏了,你们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不知道老牛不能吃嫩草啊? 关键是相公虽然目光飘忽,但却没有一次是望向自己,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凌小乔很生气,后果却一点也不严重,因为她一点都没办法。 又想起了和邬非鱼那‘空有其名,却无其实’的关系,顿时就泄了气,名不正言不顺啊。 所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用来形容此时柔肠寸断的她,再合适不过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正常一点的男人,应该会吃一堑长一智,多考虑一下自己女人的感受。 而此时的邬非鱼,显然已经不太正常了,眼里却只有眼前这个宛如白化病一般的丽人,只知道最难消受美人恩。 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娘子’,早已打翻了醋坛子,眼中射出杀人的怒火。 没心没肺,泡妞不累,正是这货的本色。 一个是冰雪丽人,满满的御姐风范,加上这只色眯眯的小狼狗,这对组合怎么看都扎眼。 不过,在邬非鱼看来,这并没有什么,说到底只是一场游戏,认真你就输了。 渐渐地,东野瑞霞也放心了,这个坏家伙虽然看起来色胆包天,但也算是风流不下流。 仅仅只是拉着小手,也并不是太过分,都在女人的承受范围之内。 这个家伙也是蔫坏,花花肠子也多,每次把她撩拨得心里痒痒的时候,总会及时‘适可而止’。 随后还跟着来上一句:“不好意思,小弟情不自禁,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不过,也就是说说,小手照样是坚决不放。 虽然东野瑞霞比凌小乔大了不少,已经不再年轻,但也一样经不起这个坏小子的挑逗。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是满腹怨气,一副‘别理我,老娘烦着呢’的模样,就算是身边人,也很难相处。 就像高高开在雪山上一朵雪莲花一样,虽然外表漂亮,但是却只能孤芳自赏,永远都是凌寒独自开,清冷而坚强地绽放着。 然而就在刚才玉手被握住的那一瞬间,这朵绝美的雪莲花,就失去方向了。 而此时的东野掌门,笑靥如花,哪里还有半点初见时的冷若冰霜? 她十几岁便已出道江湖,许多看见自己绝美容颜的少年豪杰,虽然自命不凡,可一个个都是魂不守舍,甚至至今还能清楚地记得,他们那可怜而又可笑的痴迷神情。 但是,慑于她的威名,一个个也只能远观,不敢亵玩。 从来没有任何一人像邬非鱼一样,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绝色所震慑,谈笑风生之间,一本正经的占着便宜,而且那么理所当然。 对于他的轻薄举止,东野瑞霞也十分明白继续沉沦下去的后果是多么的严重,本能的想要抗拒。 但是,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美好,为了留住这片刻的温存,居然什么也不顾了。 什么掌门威仪,什么女人矜持,什么宗门大业,统统抛诸脑后。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出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的戏码,在密不透风的地牢里,居然也能照样上演的风生水起。 在邬大导演的刻意引导之下,无论何时何地,再如何突兀的剧情,一点都不会显得意外。 而且如过山车一般的波澜起伏,让人目不暇接,极具观赏性。 这个冰雪女神也不是盖的,一点也不顾忌旁边两个观众的感受,公然持美行凶,我行我素的狂撒狗粮。 旁边一老一小两个吃瓜,眼珠子都掉落在地上,如同石化一般,不知所措。 眼巴巴的看着大秀暧昧的一对狗男女,这一幕来得是如此猝不及防,这在刚进门的时候,根本就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情。 谁曾想到,两人这般无法无天,在谈论宗门安危之时,突然整出了这么一个执子之手的桥段,下一步是不是要与子偕老了啊? 这也忒明目张胆了,这豆腐吃的是赤裸裸,根本就不知道节操是什么东西。 像他这样的臭流氓,也就是欺负凌小乔好脾气,若是被柴丽珊看见,不是吹,早被死八回了。 还敢当面吃其他女人的豆腐,看把你给能的! 凌小乔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两个人合在一起的双手,如果眼神能吃醋的话,估计早就不是酸死就是撑死了。 虽然心里酸溜溜的,她还是对相公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的天啊,这个坏家伙上辈子是什么玩意儿啊?连人贩子的头头都能让你拐跑了…… 第一五三章 牵走喂狗 邬大少只顾调戏美女,仿佛忘了迫在眉睫的危机,而东野瑞霞也一点都不着急,两人都在比拼对方的耐心。 他们之间的暧昧,看起来已经渐入佳境,果然节操掉了,想再捡起来就难了。 还是那句话,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博弈,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其实,他做得并不算是很出格,好色有品,玩笑有度嘛。 有一位前辈曾经说过,得寸进尺的最高境界,就是揩最多的油,听最少的抱怨。 如果上来就揩的太狠了,好好的一只小母鸡,被生生扒成了白条,脾气再好也不会干啊。 就在这时,心神荡漾的东野瑞霞偶然一抬头,正好面对着醋意满满的凌小乔。 看着少女那幽怨的眼神,她也感觉有点不得劲,俏脸晕红,赶紧抽出了自己的玉手。 这里毕竟是尼姑庵,不是野鸡堂子,有些事还真不好太过分。 “小姐姐,你的小手可真滑呀。小弟弟有个护手秘方,可好使了,要不要试试啊?”邬非鱼意犹未尽,这贱贱的声音之中,可是满满地骚情! “下次吧,还是先把眼前这事解决了再说,来日方长嘛。”丽人无声的媚笑,“既然大家都准备合作了,总是有机会的。” 虽然心里有些空空落落,但她也知道不能再被调戏下去了,否则不用他变身禽兽,自己说不定就先沦陷了。 这话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如此,反正邬大少已经想歪了。 “那么,小姐姐,什么时候才算是来日啊?”他嗅着手上残留的清香,色眯眯的问道。 这厮故意在这个‘日’上加重了语气,更加显得那么骚气无下限。 男女之间,一旦有了那层不纯洁的想法之后,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愉快地玩耍了。 “滚蛋!”东野瑞霞也是秒懂,嗔骂一句,“我们可是盟友,咱们之间就是纯粹的友情。” 既然已经决定开始谈正事,丽人就坐直了身子,不再玩笑,一双修长的玉腿一伸一屈地相叠起来,又恢复了那个优雅端庄的掌门人。 “嘿嘿,没关系,友情变色情,其实没有多么复杂。”邬非鱼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继续调侃着准备‘改邪归正’的美人,依然是口无遮拦。 三女都被这句虎狼之词雷得外焦内嫩,这厮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这种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不是应该早就被掐死了吗? 你不考虑别人的感受,难道就一点都不顾忌,自家娘子是怎么想的吗? 如果不是还有大事相托,东野瑞霞都忍不住想要过去先暴揍这奸猾小子一顿,当然,前提是要打得过他。 她直接扭过头去,都有点不想理睬这个混蛋了,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这满嘴胡吣的德行,都是跟谁学的啊? 丽人的‘良心发现’,却让扯淡扯得正嗨的邬大少,颇为失落,这感觉就像是洗澡的时候,沐浴液都涂好了,忽然,水停了。 遭到冷遇后的他,悻悻的得出一个结论,长期得不到发泄的小姐姐,已经沦为一种不可理喻的生物。 东野瑞霞不想跟他聊天,凌小乔更是没有好脸色,根本就找不到人可以撩骚,都想要找趴在地上的梅姨谈谈人生理想了。 凌小乔有足够的理由生气,这一对狗男女实在无耻,都特么吃饱了撑的,跑这煽情撒狗粮,走错片场吧?! “这就玩完了?别介啊,你不是就好这一口么,顺便把色也收了吧!”她忽然冷冷冒出雷死人不偿命的一句。 听到这酸溜溜的讥讽,东野瑞霞的俏脸都黑了,你当我们妙真庵是什么地方?野鸡窝吗? 这个小丫头,跟老娘有仇吗,怎么老拿自己开涮哪? 转念一想,也对,这个漂亮的小妮子和自己或许是真的有仇,夺夫之仇。 不管怎么说,人家还顶着一个娘子的名分,可以名正言顺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邬非鱼像是也才发现娘子的存在,不满的撇了撇嘴,擦,相公什么成色鬼了? 这是要秋后算账的节奏啊,而且这个罪名一旦被落实,如果再传到外面那个母老虎的耳朵里,那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每个女人都会对自己喜欢的人吃醋,无论是少女还是熟女,爱吃醋的习惯都是改变不了的,只不过表现形式稍有不同而已。 比如说,外面的柴丽珊,就喜欢用暴力发泄自己的醋意。 可以想象,她可绝不同于这个傻白甜,在得知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四个字来形容,简单粗暴。 这个野丫头可是光棍眼里不揉沙子,真敢下死手,若是有了这前科,以后再想要偷腥那就难如登天了。 所以,此时也只能打死也不招,反正也就是握握小手,又不是真的干那啥。 嗯,就是握手的时间有点长,还有,嘴里淌了一地的口水,也没法解释。 “你能不能正能量一点?相公像是那样的臭流氓吗?”邬非鱼擦了擦口水,一本正经地说道,“相公在和东野掌门谈论正事好不好?” 他这才明白东野瑞霞刚才还好好的玩暧昧,怎么会突然打了退堂鼓,敢情是你这个死丫头在作怪呀,这个小坑货,早知道不带你来玩了。 “不是像,根本就是。”凌小乔冷哼一声,说道。 人家又不瞎,是不是耍流氓还是分得清的,有你们这种拉着手谈正事的吗? “我们可是盟友。”话说出来,邬非鱼自己都觉得那么苍白无力。 “床上的盟友吗?”凌小乔没好气的怼道。 不愧是原配,理直气壮,说这色色的荤话一点都不脸红。 反倒是旁边的东野瑞霞,被闹了个大红脸,颇为尴尬。 “老虎不发威当我病猫,总有一天,相公非收拾你一顿不可。”邬非鱼拍了凌小乔一把,以示惩戒。 “敢来惹本姑娘,小心调戏死你。”凌小乔嘟着嘴,娇嗔道。 小脸蛋上红馥馥的,大大的明眸中秋水含波,虽然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抗议,可也并没真的放在心上。 都说同行是冤家,但是凌小乔早就知道,相公太花心了,根本就不可能一棵树上吊死。 他的小迷妹又不是只有这一个,除了已经知道的柴丽珊,其他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所以说,这话也就是说说,要是他的每个女人都要吃醋的话,那还不得撑死? 再说她也并不看好这段忘年恋,被这厮坑过的人还少吗?对此自己就深有体会。 这两人也实在是不伦不类,出去以后肯定逃不过悠悠之口,舌头底下压死人啊。 宁肯相信这只是他在利用这个冰雪丽人,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自己看不透罢了。 想到这里,凌小乔顿时也就释然了,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樱唇含笑,菱嘴生辉,令人心荡神摇,遐思不断。 “行啊,既然娘子都这么叫板了,那相公要是不让你试一次,都对不起你!”邬非鱼兴冲冲的说道。 这小妮子进步很快,相处时间并不算很长,配合的却已经相当默契,没有让包袱掉在地上。 如果把这份善解人意,放在某个方面的话,那份快乐一定是无与伦比的。 虽然中途被打断很不爽,不过这个冰雪女神率先失去了耐心,这个进展还是可以满意的。 男人嘛,不能虫子上脑,随时可以控制自己的下半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得不说,邬非鱼这个打岔玩的不错,几个人都转移了注意力,开始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好了,你们别闹了,现在咱们也该谈谈如何重出江湖了。”邬非鱼收起那贱贱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 一句话,又惹来两个美人的一阵白眼,一直都是谁在闹,你没个数吗?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还不快说。”东野瑞霞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却更像是在撒娇。 “唉,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啊。”邬非鱼色眯眯的盯着冰雪丽人的白嫩小手说道,似乎另有所指。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东野瑞霞又是一阵脸红,差点发飙:“你还有没有正行啊,不想说的话,就赶紧滚蛋!” 见势不妙,邬非鱼赶紧乖乖开始介绍自己的计划:“我相信,东野掌门肯定不会是孤家寡人,外面应该还有忠于自己的势力吧?” 一旦开始了办正事,两人都收起了玩笑的口吻,变得正式起来。 “嗯,这是肯定的。”东野瑞霞点点头,“当年那场所谓的血洗,更多的是做给外人看的。其实绝大多数都是因为不甘心做他人的走狗,而被那个神秘人所害。” 邬非鱼顺势引到了自己的初衷上:“嗯,所以说,我们有必要弄清这个神秘人的身份,以便对症下药。” “这个人真的很神秘,我想了十几年,都没有一点头绪。”东野瑞霞显得有些为难,“恐怕只能事后去找师妹了,也唯有她才知道里面的全部真相。所以说,咱们不能把事办拧了。” “这个好办,我给你争取到两个时辰的时间,来说服你的属下。”他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也很期待,这个神秘人物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东野瑞霞也有些期待:“那咱们该如何开始呢?” “我的计策很简单,那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邬非鱼微笑着,不慌不忙,把自己心中拟定好的计划全盘托出…… 第一五四章 重施故伎 计划并不算复杂,套路还是那些套路,基本上就是上一次的翻版。 只不过剧情换成了宫斗那一套,合纵连横,然后两路出击,跟东野瑞霞一明一暗,接着玩天策府灭门差不多的战术。 这一招很好使,若是只用一次的话,实在有点可惜,说到底也就是老黄瓜刷绿漆而已。 作为修栈道的一方,这一次邬非鱼继续在明,先出去搞事情,吸引妙真庵的注意。 这声东击西之计,轻车熟路,他玩的最溜,且屡试不爽。 这样即便是无法战胜静虚,但是却可以拖住她,哪怕阻止的时间不会太久,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因为作为暗度陈仓的一方,东野瑞霞出去联络旧部,所需要的时间也并不多! 邬非鱼很清楚,她并没有说出全部真相,肯定还会有自己的后手。 别的不说,至少还有几个心腹,依然在妙真庵占据高位,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而且还通过什么秘密渠道,一直保持着联系,要不然,她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本出去跟师妹叫板。 他可不相信,堂堂的一代掌门,会被自己这个来路不明之人,寥寥几句话就能打动。 她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制造出来的这个空档,出去搞定后院,然后才出来摊牌。 跟自己一起,对付那个狡猾的小师妹,完成最后一击。 邬非鱼对于自己的斤两还是拎得清的,并没有想要单挑整个妙真庵,也没有那样的动力。 只需要拖住小师妹就行,并不需要真刀真枪的厮杀,最关键的部分还是姐妹对决。 只是这么一来,就不能安心看这一出亲自导演的宫斗大戏了,而且还要亲自下场,去给这娘们当炮灰。 刚才自己只是摸了摸小手,就要付出这么多,麻蛋,这一次真是亏掉底裤了! 东野瑞霞静静地听着,也想看看这个色眯眯的坏小子,终究是真有本事,还是跟登徒子一样眼高手低,徒有其表。 擒贼先擒王,作为兵家至理名言,是有一定道理的。 只要合力先拿下静虚,剩下的几个小虾米,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群龙无首之下,再大的一盘散沙都没有什么用处,就是这么简单。 不用指望无心恋战的小喽啰们,去狙击两个势在必得的大咖,最多也就是有几个死忠会挣扎一下。 这一点就连东野瑞霞深表赞同,在这个世界上,锦上添花的人不少,但是,雪中送炭的可实在是不多。 人情冷暖,只有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体会才最深刻,就如这位前掌门。 所有的反抗注定都是徒劳的,因为邬非鱼很清楚自己的实力,那个小师妹多半不会是敌手。 但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就凭丽人只是摸摸小手的交情,还没有那么大的脸。 之所以要求东野瑞霞回来联手,是因为这毕竟是她们的家事,自己不方便掺和,清官难断家务事嘛。 这也算对得起小姐姐了,介入别人的家事太深,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 有头发的女人就已经够麻烦的了,若是再加上一个秃头小师妹,那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啊? 说不定人家关起门来,互诉衷肠之后,还是好姐妹,那岂不就是把自己陷坑里去了吗? 而且按照现在东野瑞霞的状态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所以,最好还是留一个后手。 自己所求,并不是一代新人换旧人的狗血剧情,只想了解清楚那个神秘人的身份。 经此一战之后,相信妙真庵这个逆袭圣地,会再次成为江湖上的一个热点。 这看似小说一般的精彩推演,绝非凭空想象,而是有理有据,丝丝入扣。 邬非鱼侃侃而谈,和忽悠徐六合出兵如出一辙,作为一个最喜欢的拿手好戏,讲解起来很流畅,没有一点磕绊。 而且抑扬顿挫,语气速度把握的恰到好处,比说书人都要专业。 听完他自信满满的全盘计划,东野瑞霞呆呆地坐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被彻底震撼到了。 这家伙也太牛了吧?仅凭脑洞大开的推测,就将自己多年来暗中的万般筹谋,苦心经营随口说了出来。 因为这个计划,和她想要东山再起时的安排,几乎并无二致,只是额外增加了他自己的戏码。 要不是身处这个密不透风的地牢里,她几乎都要怀疑自己说梦话的时候,是不是被这厮偷听了,真是太神奇了。 大概只有一种情况,才有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把计划构思的如此圆满。 那就是这小子在和自己大玩暧昧的时候,根本就是敷衍了事,脑子里其实就已经开始设计整个行动。 而且很快就已经完成了整个构思,只是在自己坚持要求留下师妹之后,才稍微做了一点调整。 不需要殚精竭虑,也不需要其他的情报配合,全靠自己的推理想象,一套完美的逆袭方案就新鲜出炉了。 这绝非是纸上谈兵,因为跟东野瑞霞的计划契合度很高,只需要一切行动听指挥就行了。 也就是说,人家泡着妞就把活干了,不服都不行。 他也没有阴沟里翻船的担忧,这么一个足以震动整个江湖的大事,随口娓娓道来,就像是平常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虽然因为邬非鱼的意外到来,时间上有些仓促,但是,这厮脑袋灵光,实力强大,也为他们增加了不少胜算。 而且他本身也应该得到尊重,江湖规矩,谁的实力强,谁就有理,脑洞大也是实力的一种。 实力强悍,大智若妖,这厮就是个妖孽啊! 听完计划之后,东野瑞霞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了师妹的结局,他的出现,就是为了让对手无路可走吗? 她呆了半晌,心里忍不住幽幽叹息一声,暗中思忖道:虽然自负貌美如花,但也不如眼前这个美少女;原以为自己也算是才智一流,可随随便便冒出来一个坏小子,就比自己高出不止一筹,失败啊…… 回过神来之后,看着他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剥光了一样,毫无隐私可言。 对此,她感到很不自在,也很想问个明白,这小子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但也清楚他不会轻易妥协的,要是跟凌小乔一样,摆出一副不惜上房揭瓦的架势,东野瑞霞还真做不出来。 这小子又尖又滑,估计除了自取其辱之外,多半也不会有什么积极性的结果。 凌小乔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那里摆着呢,刚才也想刨根问底,结果除了被这厮白白吃了一顿豆腐,什么也没得到。 “被你们这么坑法,那个可怜的小师妹不是被玩死了,就是哭晕在厕所里了。”凌小乔紧紧靠在他身上,很迷恋相公指挥若定的姿态。 邬非鱼扭过头来,笑嘻嘻的逗她道:“娘子,你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说来听听。” “人家这不是夸你嘛,”凌小乔轻轻锤了他一下,还是忍不住叹息道,“真不知道你还有多少让人蛋疼的鬼点子啊。” “你哪来的这玩意儿?掏出来让相公看看。”邬非鱼伸出一只手,认真地问道。 这一下,凌小乔也知道自己的语病了,当即恼羞成怒。 虽说也曾坦承了娘子的身份,可是当着另外一个美女的面,被自家相公如此挤兑,脸上还真有些挂不住。 关键是这些粗口俚语,都是跟着他学得啊,今天就这么顺口就秃噜出来了。 于是,一向温柔清纯的少女,也被成功的激怒了。 早已忍耐多时的凌小乔不由分说,一把抓住相公腰部的一块嫩肉,咬着一口小细牙,采着往下生撕。 虽然并不疼,但邬非鱼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可以完美反杀这俏丽活泼的小妮子。 这一出手,就相当于给了他一个吃豆腐的完美借口,毕竟两人的关系在那里摆着呢,完全没有一点负担。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东野瑞霞一时感慨万千,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酸?是怨?是想? 眼见两人一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就有点看不下去了,一张俏脸就沉了下来,意思意思就得了,你们还真当个事干了? “咳咳,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真当本掌门是个隐形人不成?” 不论心中有什么感想,被人如此无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也总算是体会到刚才凌小乔的心情了。 “东野掌门,你准备好出去了吗?”邬非鱼放开羞涩难当又十分开心的凌小乔,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看着他很听话的放开了手,东野瑞霞心里莫名的有些开心,轻轻梳理着自己瀑布一般的秀发,轻轻一笑:“小弟弟,你看人家现在这样子,能见得了人吗?” 上天是公平的,给了她一副颠倒众生的绝美皮囊,却又失去了许多更应该珍惜的东西。 当下邬非鱼就色眯眯的笑了起来:“小姐姐,你要是见不得人,别的女孩子都该找条地沟钻进去了!” 听到他的赞美,不管是真心,还是花言巧语,东野瑞霞全心全意的笑了起来,瞬间就宛如春回大地,整个人都似已浸浴在甜美的涟漪中。 只见这个再也没有半分冷漠的丽人,媚眼流转,秀发如云,白皙如玉的俏脸上,也多了几分粉红的颜色。 衬着雪白的轻衫,宛如一朵娇娜柔媚的盛开牡丹,哪里有半分见不得人的样子? 第一五五章 脱困而出 就是一朵再美的鲜花,若是没有人欣赏,也跟狗尾巴草没什么两样。 赞美一个女孩子是越多越好吗?错,关键还是要说到点子上。 邬非鱼轻轻一句话,就让刚才还在泛酸的东野瑞霞,瞬间开怀。 “小弟弟的嘴可真甜啊,有些地方,的确和常人不同。”东野瑞霞噗哧一笑,柔声道,“难怪……年纪虽轻,就能把偌大的江湖搅得一片血雨腥风!” “连这都看出来了?小姐姐,你也不是一般人啊。”邬非鱼往前挺了挺,色眯眯的说道。 东野瑞霞笑靥如花:“姐姐还真不敢跟你比,嗯,甘拜下风。” “小姐姐,都叫你姐了,为了咱们姐弟勾搭成……哦,不,合作成功,要不要亲一个?”他看着小姐姐丰润的樱唇,“你也知道,这纯属礼仪性质……” “呸,你要是叫我妈,是不是还要搂着你困一宿啊?”东野瑞霞心情不错,居然还娇嗔着开了一个玩笑。 而邬大少接下来的骚操作,就更是劲爆了,瞬间惊呆了三女。 他起身就凑了上去,似乎随时都要倒在丽人的身上,嘴里弱弱的喊了一声:“妈妈……” 在他这里,脸皮就是最神奇的东西,可大可小,可厚可薄,甚至还可有可无。 看着他那软萌的‘娇态’,三个女人顿时一齐绝倒,一时之间,三观尽毁。 饶是资深熟女的东野瑞霞,面对这样无下限的调戏,还真有点顶不住。 她终于玩不下去了,再也不在乎关键时刻谁帮自己绝地反击,飞起一脚,踢在了这位‘大儿子’的屁股上。 然后,满脸羞红的娇叱了一声:“滚蛋!” 邬非鱼心情舒爽,连躲都没躲,生受了小姐姐的玉足撩臀。 凡事有度,过犹不及,撩骚至此,恰到好处。 双方都感觉到了暧昧,却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最是令人沉醉。 看着这惫赖小子,东野瑞霞算是彻底服气了,打不过,说不过,什么话还都能接住,真是无计可施了。 每一次交锋,都处于绝对的下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大吃豆腐,自己净特么吃亏了。 对于这贱无下限的无耻,她也只能直翻白眼,这厮修炼的功夫,不会是都在脸皮上吧? 他就是有那本事,光靠嘴皮子就能让你怒,让你狂,让你咣咣撞大墙! “好了,别闹了,咱们说点有营养的吧。”她也不能跟着胡闹,就转移到了正题上,“咱们什么时候动手,给个准话吧。你这个小色鬼就知道耍流氓,别再色迷心窍,耽误了大事。” “放心吧,小弟心里有数呢,就在庵里做早课的时候动手吧。”邬非鱼毫不在意的说道,“到那时候,估计那几个被制住的暗哨,也该被发现了,自然就会排查到这里,咱们就可以行动了。” 既然自己是准备做鱼饵,那就不怕高调,闹得动静越大越好。 说实话,他还真没把妙真庵放在眼里,这一次扯虎皮不做大旗,最多也就是做一条虎皮裙。 东野瑞霞依然不无忧虑的说道:“万一早被发现了呢?至少也该有个应急预案吧?” 邬非鱼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继续欣赏着巧笑俨俨的丽人美姿,随口道:“小弟弟办事,小姐姐放心,只有一万,没有万一!” 就在这时,正在饱餐秀色的他微微一怔,闭眼感受了一下。 “唉,小姐姐你这嘴简直就是开光了,说什么来什么。果然提前暴露了,早知道就不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他然后略带遗憾的说道,“好了,小姐姐准备一下吧,现在外面来了两个败兴的家伙。”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脸上也并没有多少失落,先办正事要紧,揩油吃豆腐,都是捎带手的事。 东野瑞霞在他闭眼的时候,感觉到了一阵异常的波动,顿时大吃一惊,这难道就是神识外放? 在如此密闭的环境之下,还能发现外面的情况,显然已经脱离了武修认识的范畴。 “小弟弟,你居然已经到了神识外放之境了?”她眼前一亮,问道。 他是个修真者早就猜到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达到了如此高的境界,这一次,说不定真的会给自己小师妹一个惊喜呢。 每一张底牌,对这位前任掌门的冲击,可谓是无以复加。 “怎么,不像吗?”邬非鱼笑眯眯的倒背着手,走了两步,颇具装逼大侠的范儿。 若是没有这点手段,他也不敢在这里跟两个美女撩骚,置正事于不顾。 正是因为可以提前发现来人,这才一直老神在在,不急不忙的大吃豆腐。 “哪敢啊?只是有点意外罢了。”东野瑞霞笑道。 达到神识外放至少也是玄阶修士,理论上能够对应武修的武尊巅峰,可是因为术法的诡异,还是修士更难对付一些。 “小姐姐,准备好了吗?”邬非鱼已经准备出去大杀四方,“小弟先出去陪你师妹玩玩,小姐姐,祝你好运!” “小弟弟,有劳了,还请手下留情!”东野瑞霞也站起身来,抱拳说道。 说话间,娇媚性感的神态已经收了起来,变得意气风发,粉脸含威,隐然已是恢复了一派宗主的气派! 同时把自己与生俱来的妖魅气息,充分调动起来,诠释了一个气场十足的女王本色。 “比我预料的早了一点,既然来了,那就开练吧!”邬非鱼伸了个懒腰,一把拉起了凌小乔的纤纤玉手,“走,娘子,相公带你出去装逼带你飞。” 看那样子,根本就不是要出去杀人,就像是要去自家花院里散步一样。 “相公,你想让我去杀人还是去放火?”凌小乔杀气腾腾的说道。 只要相公在身边,这个胆小柔弱的美少女,什么事都敢干,反正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她现在的觉悟提升很快,子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板凳拖着走。 邬非鱼哭笑不得,拧了一下少女娇俏的小鼻子:“你以为这是闹胡子呢?你能自保就是给相公最大的帮助了。” 还是自家娘子可爱,就像是小迷妹一样,能够满足自己所有的装逼欲望。 凌小乔嘻嘻一笑,两只小手分别搭上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再也不想放开。 东野瑞霞也凑了上来,这一次却不是卖弄风骚,而是用力抓了一下邬非鱼的胳膊,很严肃的看着他。 “小子,你可千万别过早挂掉,不然小姐姐还得换一个下家。”她那如吐幽兰馨香的檀口,凑到邬非鱼的耳边媚声说道。 她是真的把这个坏小子当作了自己的合作伙伴,起码可以保证,把自己小师妹拖住两个时辰。 而且他还主动去做鱼饵,承担了绝大多数的压力,这确实让人有点感动。 这也让被吃了许多豆腐,认为自己亏大了的东野掌门,立刻感受到了人间处处有真情。 “嗯,反正你那边尽量进行的快一点就好了。”邬非鱼拍了拍她的玉手,“早点过来帮忙,要是太晚的话,说不定就只能替我们报仇了。” “让小弟弟这么一说,小姐姐倒有点后悔了呢,这是不是有点太自私啊?”东野瑞霞也知道这厮是在矫情,娇笑一声。 “别介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邬非鱼风骚的一撩额前乱发,“此时上面已然大乱,正是小弟大显身手之际。” 丽人咬着樱唇,再次叮嘱道:“小弟弟,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下毒手,那些可都是姐姐的手下啊。” “好吧,只要她们不是很过分,小弟弟不会滥杀无辜的。”邬非鱼看了一眼缩在一边的孟丽梅,淡淡说道,“看在小姐姐的面子上,这个老虔婆也留给你处置吧,走了。” 其实,东野瑞霞只是这么随便说一嘴而已,并不认为自己这个便宜弟弟,真的有威胁到整个宗门的实力。 但她根本就料想不到,邬非鱼已经是玄阶巅峰,差一步就可以晋级,若是底牌尽出的话,妙真庵还真顶不住他嚯嚯。 他揽着凌小乔潇洒离去,所带来的无形压力,也随之消失,那个人贩子更是都要瘫在地上。 东野瑞霞或许还不摸底细,梅姨跟他打过两次交道,却是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知道这位笑眯眯的主儿可不只是喜欢阴人,实力绝对强横,且心狠手辣,还真没有什么他不敢做的。 杀人灭门什么的对他来说,就如吃饭喝水一般,习以为常,毕竟,天策府殷鉴不远。 想到他毒辣的手段,梅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感觉胸前更疼了。 刚才跟东野瑞霞的交手,在打斗之际,还能有时间吃她的豆腐,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自己那个到现在还蒙在鼓里的现任掌门,倘若真的对上了这个煞星,有心算无心,恐怕还真会吃大亏。 确实,邬非鱼打从出道以来,就一直是忙着各种挖坑,各种忽悠,各种杀人诛心,各种阴谋阳谋,很多对手直到被阴死,都是一只糊涂鬼…… 这也是导致他至今名声不显的原因之一,而且离开山庄之后,他一直就致力于一件事,那就是消灭天策府,或者是在消灭天策府的路上。 如果两个地方都没有,那就不用找了,这厮泡妞去了。 第一五六章 重出江湖 于无声处听惊雷,此时妙真庵这个佛门圣地,看起来依然是一派祥和,其实处处都已经是充满了杀机! 不过,此时的邬非鱼已经不打算低调了,既然决定了当炮灰,那自然就应该搞搞事情。 虽然不能真的痛下杀手,但是教训一顿还是难免的,要不然这口恶气还真出不来。 这已经是看在东野瑞霞的面子上了,要不然,他原来打算先砍下二三十个光头再慢慢掰扯。 眼下,在这个计划当中,他就是一只鱼饵,任务就是拖住静虚这条大鱼。 所以,他必须要闹起来,还要保证动静足够大,这样才能够把掌门的女秃驴给引出来。 如果,暗处的东野瑞霞动作足够快,那么这就是一次先发制人的突袭,然后两人就可以联手,发动一次外科手术式的打击。 这是最好的结果,直接来一个斩首行动,一举拿下静虚,一劳永逸。 妙真庵在她的执掌下,以修行掩人耳目,其实就是暗地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或许这本来就是她们迫于压力之下的一种自保方式,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只是换个思路混江湖罢了。 这些道义上的梗,在邬大少眼里都不叫事,前提是不要招惹他,一旦太岁头上动土,那么不叫事也是事了。 在通道中走着走着,他就先不见人了,只留下一句:“娘子你慢慢出来就行,相公先去把外面那两只苍蝇拍死。” 外面此时已是天光大亮,凌小乔出来的时候,只见假山前趴着两个妙真庵的弟子,邬非鱼已经向着前面的院子走去。 既然想要找晦气,当然要到前院的主殿啊,那里才是内堂的根本重地。 天空果然开始下雨了,绵绵春雨粘在脸上,虽然有点凉,但却是让人神清气爽,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虽然下面的牢房里并不憋闷,但总觉得还是有些压抑,直到现在才感觉舒服多了。 邬非鱼一马当先,很随意的走过去,直接就推开了殿门,就像是到了自己家里一样。 蓦然,里面一道凌厉的掌风打了出来,至少也是武尊的实力。 他早有防备,毫不在意的抬手封了回去,然后下面还顺势踢了一脚,只听嘭的一声,里面传出一声闷哼。 逼退了偷袭之人,他也没停留,随即抬腿跨进了殿门。 只见里面出手偷袭的一个中年尼姑,脸上赤红,就像是喝醉了一般,踉踉跄跄,在大殿中不住后退着,顺势踏步泄力。 邬非鱼这一脚太狠了,女尼虽然并没有什么明显受伤的迹象,但是脚步沉重,脚下所踩的方砖,已经有了丝丝裂纹。 他此行本来就没打算低调,既然有人急着跳出来,那么也不介意先杀了这只老母鸡,吓唬一下其他几只光头猴。 女尼眸子一缩,邬非鱼已经冲着她走了过来,背负双手,胜似闲庭信步,宛如一个普通的香客一般。 屋里还有僧俗十几个人,都是满脸凝重,却没有一人敢阻拦,也根本来不及! “你们是怎么开门做买卖的,怎么连个话都不问就直接动手?”邬非鱼一点没有做贼心虚的觉悟,直接无视了大殿里的众人,慢悠悠的训斥道,“本少教教你怎么做生意,学着点啊。” 这个时候女尼刚刚站稳脚跟,还没压下去翻腾的气血,只能呆立当场,毫无还手之力,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这位大爷,在那里发财?怎么称呼?有什么需要小女子效劳的?”邬非鱼捏着嗓子说道,然后抬起手,戳了戳尼姑的胸脯,“瞧瞧,这样说了之后,是不是好多了?你也舒服,本少也舒服——” 这举止根本就不是轻浮,而是直接耍流氓了,这厮居然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供奉着菩萨的大殿之上,非礼了一位出家人!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麻蛋,谁让你出手偷袭的,不知道本少最讨厌不宣而战吗? 既然你不要脸在先,那么本少非礼你也就理所当然了,大家都是这么无耻,谁也别笑话谁,子曾经曰过,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位身手不弱的尼姑也不是一般人,乃是妙真庵的一名长老,也是殿内实力最高之人。 最令所有人震惊的是,她就这么任由邬非鱼的指头杵了过来,竟然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击。 抛开女性的羞涩不说,也是人体的要害啊,就这么被对手戳来戳去,自己却不闪不避,这明显就不正常。 殿内的其他人实力太低,根本就没看出来女尼正在用尽全力,才能压住气血,若是这口气松了,势必会身受重伤不可。 此刻女尼压下了狂暴的真气,被戳中的地方也恢复了知觉,一鼓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这才反应过来。 卧槽,这个臭流氓,竟然就这么了吗? 女尼本来就脾气火爆,此时更加恼羞成怒,忍不住就想要跳起来拼命,却突然发现自己早已动弹不得。 原来邬非鱼戳在她身上的那几下,并非单纯是为了揩油,顺势还封住了穴道。 顿时,她失声叫了起来:“你这个混蛋,对我做了什么?!” 众所周知,她虽然被袭胸,但让人无法动弹的穴道却并不是在那里。 而邬非鱼别的地方又没动,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制住了她,谁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手法。 这已经超出了武修的理解范围了,那女尼双目露出惊恐之色,就好像一个人在走夜路的时候,突然遇到了鬼一样。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她瞬间就看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在场的所有人,她已经是最强者了,剩下的更加不堪,这特么的还怎么玩啊? 看出了实力上的悬殊,一时间,众人谁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邬非鱼笑眯眯的收回了手指,却及时补了一刀:“这位大姐,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啊,不会是得了什么急病了吧?抓紧时间去看大夫吧,出家人也是人,也有三病五灾,不要以为有佛祖保佑就死不了……” 中年女尼彻底抓狂了,自己明明被非礼了,为什么这个禽兽还这么理直气壮?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耍流氓都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啊……”她忍不住尖叫起来。 她简直是要疯了,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怎么能这样毫无底线?无耻,下流,卑鄙…… 其实这位中年尼姑还是有几分徐娘之姿,宽敞僧衣下的胸脯,正被气得一抖一抖的,倒也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门口的凌小乔一阵头大,真想直接冲过去,先拉回来这个臭流氓。 人家只想问一句,我说相公啊,什么时候您老人家的口味这么重了?! 你连这么老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尼姑,都不打算放过了? 这个坏蛋天生就是一个麻烦制造者,要不就是被别人找麻烦,要是一时没有人找麻烦,那么他就会去找别人的麻烦。 这时,邬非鱼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尖锐的叫了起来:“你这个禽兽,不准动我师叔……” “松弛干瘪,手感一般。”邬非鱼都懒得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魔爪,有点嫌弃的点评道。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笑人不笑胸。 邬大少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打脸,最喜欢笑胸。 武道被碾压,身体也被羞辱,这个中年尼姑脸色涨紫,怒火攻心,猛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往后便倒。 邬非鱼不为所动,侧了侧身,躲开了飞溅的怒血。 抬头随意看着那十几个面色不善的妙真庵弟子,嘿嘿笑了一下,冲着她们一呲牙,说出来一段更加欠揍的话。 “这位光头大婶,你这是何必呢?”他贱贱的坏笑道,“出家人不宜动怒,您老人家居然还能气到吐血,算不算是犯了嗔戒啊?” 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哦,忘了,出家人应该吃素吧,那就坐下来吃根辣条,没有什么矛盾是一根辣条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来两根好了…… 闻言,刚刚倒下去的女尼,怒气更盛,又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后面喊话的俗家弟子,看见自己师叔再度吐血,终于忍不住了,持剑扑了上来。 听到身后的破风之声,邬非鱼轻飘飘的一个转身,避开了背后劈过来的一剑,然后轻轻一伸手,准确的捉住了那只攥剑的纤细玉腕。 这是这一个身材纤弱的女孩,不过,她的实力更低,自然又被轻松拿捏。 他的所有动作都是一板一眼,看上去也并不算太快,但是那个女孩偏偏就奈何不得,就像是主动送上去的一般。 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小动作,让所有蠢蠢欲动的人们,顿时安静下来。 因为他的出手实在是太准确,太轻松,就像是在戏台子上的排练一样。 “放开我……”女孩惊恐的尖叫道。 邬非鱼当然不会就此放手,这才有机会看清这张扭曲的俏脸,以及那双怒目圆睁的杏眼。 虽然身材单薄了一些,但这个女孩长得还不错,十分白皙,不过,淡淡的妆容,掩饰不住俏脸上的那几粒雀斑,倒是另有一番风味。 她或许就是因为年纪不大,更加容易冲动,看上去就是那种傻大胆。 属于那种心里头没点逼数,嘴上又不肯服软的女孩子,其实也是最好对付的一类人。 第一五七章 单挑变群殴 一味的扮猪吃老虎,那也太没意思了,偶尔客串一次调戏良家的恶少,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哟,还是一个美女呀。”邬非鱼轻佻的抬起手,挑起白皙的下巴,“不过,小妞,你应该在床上撒野,而不是在这里。” 女孩仰着小脸,紧紧闭着眼睛,强自镇定:“臭流氓,你最好放开我,我师父很厉害的……” “哪一位是你师父啊?指出来给哥瞅瞅!”邬非鱼笑眯眯的说道,“要不,你拜我为师吧,哥哥的功夫很厉害的,你师父打不过我……” 说着,又在那只尖尖的下巴上摸了一把,活脱脱就是一个欺男霸女的纨绔。 “姐姐们,帮忙,快来帮忙啊!”女孩被轻薄之后,睁开眼打量着周围的同门,惶然无助的喊道,“大家一起出手,打死这个臭流氓!” 她看不见身后的邬非鱼在干什么,而自己的身体又无法移动,那种无助更加让人惊悚。 果然是烦恼皆因强出头啊,她只能像一头要被送进屠宰场的羊羔,眼睁睁的看着屠刀落在自己的身上,却丝毫动弹不得。 “贫尼静心,还请施主放开老尼师侄!”这时候,旁边传来一声沉喝。 四下又围上来了三名年纪已经不轻的女尼,可都是实力平平,最多也就是宗师之境。 甚至还不如最初出手的那个尼姑,他都有点意兴阑珊,懒得出手,不过,这已经是大殿内仅存的最强战力了。 什么单挑?什么成名人物?什么维护门派声誉? 这一刻,所有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统统都被抛之脑外,当务之急是只要拿下这小子,这些根本就不叫事。 “呵呵,你们这是要从单挑,变成群殴吗?”邬非鱼贱兮兮的看着几个女尼,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堂堂的妙真庵,就是这么一直不要脸过来的吗?” 邬非鱼本来还以为迫于妙真庵的威名,这些人会选择单打独斗,不会有人真的拉下脸来,围殴自己。 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贼秃根本就不和他矫情,发现单挑不行之后,转眼就是一场三打一的乱战局面。 三个尼姑也不跟他废话,围上来之后,或拳或掌或剑,一起出手,纷纷向他攻了上来。 不过,邬非鱼的目的并不是要打倒她们,而是为了把静虚吸引过来,动静越大越好。 所以,他也没有急于出手,而是施展身法,跟几个尼姑游斗起来。 这三人看似劲风飒飒,内力四射,占据了上风,其实却根本就没有丝毫威胁,至今连个衣角都没摸到。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实力明显要高于三人联手,且不止一筹。 邬非鱼一直都没有还击,三个尼姑就已经是叫苦不迭,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怎么如此难缠啊? “这就是妙真庵的高手?本少可是有点失望啊……”他喃喃自语道。 在见识过三个女尼的实力之后,逼也装的差不多了,他已经有些玩够了。 可是,直到现在还没逼出净虚,看来必须要下点猛药才行,不刺激不产卵嘛。 于是,正在缠斗中的邬非鱼,突然就出手了,双臂大张,宛如雄鹰展翅,无数道掌影,携带这沛莫能御的灵力,呈扇面形向着她们涌了过来。 三人大惊,急忙出手抵挡,只听一声闷响,每个人的身上都狠狠的挨了一击。 因为速度太快,宛如同时发生的一样,就连声音,听起来也只有一声。 强大的力量,瞬间把三个女尼同时打了出去,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而出。 就这还是邬非鱼留手了,三个人一齐倒地不起,虽然伤势不轻,但却是性命无忧,只不过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而已。 要知道,这三人已经算是妙真庵的一流战力了,想不到以多打少之下,还能被人团灭,剩下的人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这诡异的手法,闻所未闻,但却威力强大,让所有人都遍体生寒。 一时间,众人噤声,谁也不敢上前,就连倒地的三名女尼,都没人上前救助。 这不是不担心她们的安危,而是对于未知的一种恐惧,一时都吓坏了。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此时,剩下的十几个人都集体选择了继续沉默。 邬非鱼打倒几个尼姑之后,并没有多看一眼,而是缓步回到了那个雀斑女孩的眼前。 此时,她依然无法动弹,看着默默无语的同门,自己也是很纠结。 完了,人家这么漂亮,这个下流无耻的禽兽调戏完之后,肯定还要得寸进尺,说不定还会遭到凌辱,那该怎么办啊? 看这个臭流氓贱兮兮的模样,多半还有什么不良嗜好,自己是选择逆来顺受,还是宁死不屈,守身如玉? 不过,他手下可真有一套,那么多师叔也打不过,长得也还马马虎虎,要不,就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嘿嘿,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就在她纠结之际,邬非鱼凑了上来,“哦,忘了,你不是出家人,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凌小乔在后面听到了这句话,顿时怒不可遏,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连小妹妹都叫出来了,真肉麻。 她决定要向某个人举报:本姑娘收拾不了你,自有能修理你的人! “你这个臭流氓,赶紧放开我,要不然,我师父绝不会放过你……”女孩虽然很心虚,但还是很勇敢的叫道。 但是这一次,她低估了邬非鱼的无耻,也高估了自己门派的威慑力。 邬非鱼可不惯毛病,邪邪的一笑:“回答错误……” 一把抓起女孩的纤纤玉手,一起攥住那把锋利的短剑,从她胸前一划而过。 这一下相当精确,女孩的衣衫被划开,却没有伤到内里丝毫皮肉。 这一招和刑讯孟丽梅时的场面何其相似,就连凌小乔都吓得一哆嗦,唯恐那血淋淋的一幕再现。 其他人更是惨不忍睹,有几个甚至都惊叫出声,忍不住闭上了眼。 这才是真实的邬大少,走到哪里,祸害就跟到哪里。 不会因为对方是个老人就心存怜悯,也不会面对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而手下留情。 被他嚯嚯的那个女孩,甚至都感觉到了锋利冰冷的刀锋划过自己的肌肤,忍不住尖叫一声,浑身汗毛直立,顿时胆气全消。 这才知道自己一向刁蛮,只不过是别人的容忍,世上的男人也未必个个对自己都情有独钟。 虽然没有春光外泄,但是对于一个女孩子的心理来说,还是很致命的一种摧残。 其实换了谁都一样,坚贞不屈那是嘴上说说的事,如果真的临到自己头上,那就不是一回事了。 在这一刻,任何嘴炮都是毫无意义,女孩感觉还是从了的好。 “嘿嘿,恃强凌弱,欺男霸女,这是本少最喜欢干的事。”邬非鱼得意洋洋的宣布,“现在,小妹妹,可以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看着他那猪哥样,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一种感觉,做人,真的可以无耻到毫无底线。 待到惊魂初定,这个姿色尚可的女孩,看见自己的身体安然无恙,这才抽抽噎噎的说道:“我叫岳彩云……” 她不敢再倔强,再说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再继续坚持下去毫无意义。 只好委屈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一个人再如何坚强,基本的求生欲还是战胜了其他。 “好名字,当年明月在,曾照彩云归。”邬非鱼在她白皙的脖颈边嗅了一口,赞叹道,“早这么乖不就好了嘛,来,给哥哥笑一个。” “这位大侠,您就放过我吧……”岳彩云带着哭腔说道,“人家实在笑不出来……” 阿弥陀佛,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强盗逻辑嘛,人家没哭出声来,都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还要强颜欢笑? “哥哥最喜欢看小妹妹笑了,要不然,就会很不开心的。”邬非鱼拿着那把短剑,在她身上轻轻擦拭着,“哥哥听说爱笑的女孩子,运气一般都不会太差,说不定看你笑的好看,就心软放了你呢。” 岳彩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大哥,后面还有半句,你怎么不说了?那是因为运气差的女孩根本就笑不出来啊! 老天爷,本姑娘的运气还要差成什么样子,才能遇到这么个死变态啊? 可是,她虽然腹诽不已,但是却不敢违抗这个笑眯眯的坏蛋,脸上带着眼泪,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虽然周围还有十几个同门,却也没有人再敢上前,救下这个运气差到极点的岳彩云。 刚才出手的那几个实力最强的师叔级高手,都被这厮打倒了,还有谁敢出头? 妙真庵所有女人,不论有没有头发,全都一改喜欢八卦的好习惯,一个个哑口无言。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邬大少大发淫威,处在一个打不过又不能走的尴尬位置上,就这么僵持住了。 于是,人多势众的妙真庵诸人,就这么在自己的地盘上,被邬非鱼一个人给压住了,无计可施。 那几个没整明白的,一个被人家几乎是搂在怀里,肆意轻薄; 剩下的都躺在地上,吐着老血,慢慢在琢磨呢,也不知道现在想通了没有。 第一五八章 又被卖了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单打独斗,谁也不是对手,即便是一拥而上,也不见得能拿下他。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如此,那还干嘛上去送菜? 同样被打倒在地的静心师太,也算是一个老油条了,强撑起身子,对着旁边一个小尼姑使了一个颜色,让她赶紧去通知主持。 看着小尼姑悄悄从边门出去,而这个煞神正在醉心于岳彩云内衣的颜色,居然也没阻止,她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邬非鱼站在岳彩云的侧后方,就像是检查货物一般,往里瞄了一眼,里面的内衣若隐若现,已经能够看到那一抹春光的轮廓。 “靠,这是没发育还是营养不良?这么小,也好意思出来滥竽充数?”他不住摇头嘟囔着,撇嘴嫌弃道,“这样的货色值不了多少钱,麻蛋,别再砸手里。” 迷迷糊糊的岳彩云,听见他喃喃自语,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坏蛋对自己做了什么,这个臭流氓,刚才居然偷看了自己的胸脯! 更过分的是,自己居然还被嫌弃了!不过,本姑娘真的有那么小吗? 这厮还真是不怕拉仇恨,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公然笑话两个女人的胸了,而且评价极其恶毒。 你这么贬低一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知道女人是很记仇的一种生物吗? 哪怕是出家之人,也很注意形象的好不好? 而且这家伙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自己的师叔被粗暴袭x不说,就连自己都差点被割掉。 想起这些,岳彩云就有些泄气,颤声道:“你到底想要哪样啊……” “想要哪样?就你这样还能干点什么?”邬非鱼鄙夷的瞥了一眼飞机场,“胸小屁股瘦,不好生养。哥现在有点后悔了……” “啊……”岳彩云尖叫起来,瞬间抓狂。 本姑娘这是又被当面羞辱了吗?以后这个结论早晚是要传出去的,肯定会被那些无良闺蜜耻笑的,这以后要如何做人啊?! 要怎么才能为自己正名呢?大概也唯有这个臭流氓的鲜血,才能一雪前耻吧? 但转念又想了一下,却悲催的发现,要是单纯依靠自己的力量报仇,多半是想瞎了心。 报仇无望不说,一个搞不好,说不定就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 “师父,你要替我报仇啊!”岳彩云悲愤欲死,咬牙切齿的喊了起来。 其实,邬非鱼倒也不是那么色急,关键是不知道那个净虚什么时候过来,这段时间还能干点什么? 他还不至于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也就是故意逗逗这个小妮子,真没有吃她豆腐的打算。 这个岳彩云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身上一点油水都没有,还揩个屁的油!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消磨时间呗,而且,这个小妞还挺有意思的。 岳彩云也就是比凌小乔大一些,哪里经得起这个老流氓的撩拨?很快就已经面红耳赤,恼羞成怒。 “这位大侠,哦,不,这位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啊。”静心师太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了口,“有什么话,能不能放开本门这位弟子再说?” 不能不管了,如果让这个混蛋继续下去,大概‘妙真庵弟子公然在大殿上白日宣淫’的话题,明天就会传遍江湖。 如此一来,妙真庵的名声估计就算是响彻半边天了,以后谁还敢来投靠?门下的弟子们都有可能‘离家出走’。 “没问题。不过,师太,这里你说了算吗?那就给本少报个价吧?”邬非鱼把下巴放在岳彩云的香肩上,笑眯眯的看着静心师太,“这个小妞虽然小了点,还干巴巴的,但还算马马虎虎,聊胜于无,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生养?” 静心师太还没开口,后面的凌小乔已经忍不住了,几乎咬碎了满口的小细白牙:相公,你这也太不要脸了,这是准备让二人世界,变成三口之家的节奏吗? “你要她来干嘛?你们有那么熟吗?”小妮子当下阴阳怪气地说道,“人家小就小了,碍你眼了,还是吃你家大米了?” 相公也真是,人家只是小着玩玩,还有机会再发育的,哪像你无耻的那么认真?! “师太放心,如果不合适,明年就给你们送回来便是。说不定买一个,还两个,你们赚大发了!”邬非鱼没理娘子,越说越高兴,都有点秃噜上瘾了,“说不定日久了生情,赶都赶不走哩。” 凌小乔和满屋的真假尼姑,一齐大怒,一个个用喷火的目光,看着信口雌黄的邬大少。 这个流氓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这么不要脸的荤话,也能这般名正言顺的当众说出来。 这也就是凌小乔脾气好,要是换了柴丽珊那个火爆性子,估计早就已经冲过去,先跟这个臭流氓的内讧一场再说。 嫌弃人家胸小屁股瘦,还想买一还二,想什么好事呢?!就不怕被没收作案工具么? 不过,现在这边妙真庵的诸人,可没那么悠闲的心情,去理睬邬非鱼的撩骚,关键还是要如何收场。 愤怒归愤怒,有几个人还是壮起胆子走过去,救治躺在地上的几个师叔。 邬非鱼也懒得理睬,但还真没人敢靠过来,所以也只有岳彩云还没脱困,不过,她也没受什么伤,暂时还不要紧。 “不过嘛,既然我家娘子也说不好,那相公就不要了。”邬非鱼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放开了她,转头看着凌小乔,“不过,我说娘子啊,相公在办事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打断啊,这个习惯可不好,很容易导致男人不行的……” 听着邬非鱼开口闭口都是下三路的事儿,凌小乔听不懂,静心师太可是过来人,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施主,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能不能回去再说?”静心实在是忍无可忍,“本门的弟子又不是猪猡,不会买卖的!现在你们要是没事的话,那就好走不送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厮实力强悍,恐怕除了掌门之外,谁都不是对手,眼下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怎么没事?”邬非鱼诡异一笑,回身冲着自家娘子招了招手。 凌小乔吃亏多了,也开始长心了,直觉相公这个时候找上自己,多半没什么好事情,但还是有点不太情愿地走了过去。 “听说贵宝号买卖人口,既然不想卖,那总可以买吧?”邬非鱼很自然的揽住了她的小蛮腰,还在那张嫩滑的俏脸上亲了一口,“本少昨天输了一点银钱,愿赌服输,情愿把娘子卖断给你们,给开个价吧。” 静虚被这一波骚操作,直接整懵逼了:“这位施主,你这是何意啊……” “本少的娘子,可比你们这些营养不良的货色强多了,”邬非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作为一个专业人士,相信你们的价格也很公道吧?” 回过神来,静心师太矢口否认:“想必施主搞错了,妙真庵乃是佛门净地,岂是藏污纳垢之所?” “唉,这么漂亮的娘子,真不舍得啊。”邬非鱼抬起头来,“少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赶紧的,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要不然本少要反悔了。” 静心师太不再跟他纠缠不清,就地盘膝打坐,运功疗伤。 我靠,友尽!凌小乔气的七窍生烟,忍不住都想要爆粗口了。 万万想不到,都这时候了,居然又被这个臭相公卖了一次! 这也太阴险了,逮着一个就往死里坑,而且那么多人就喜欢坑自己,是不是觉得自己人更好坑啊? 不过,想到自己人这个词,凌小乔心底一热,居然就这么软了下来。 她侧过俏脸,蜻蜓点水一般,亲了邬非鱼一口:“相公,给你个香吻,以后不要再卖人家了,好不好?” 他再次救了自己以后,凌小乔感觉自己的心境,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他面前,好像就连少女应有的羞涩,都减少了许多。 不再回避那份暧昧,和挑逗的小动作,甚至自己也跟着变得更加大胆了许多。 “不卖人,哪里来的香吻?!”得了便宜又卖乖的邬非鱼依然还是那么无耻,一点都没有痛改前非的觉悟。 小妮子俏脸黑如锅底,再一次强烈认为自己所托非人:你大爷的,你就不能换个人坑啊?本姑娘不玩了。 少女咬着小碎牙,一把抓住他腰间的软肉,死命拧了一圈。 这一幕和天策府被灭门如出一辙,这才认识多久?就被这坏蛋卖了两次,你就这么怕砸手里吗?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自己郎君这只色虎,早晚要把自己连皮带骨头吃个干净才算完。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这个冤大头的名号,估计很快就要扬名四海了。 甚至凌小乔一度认为,自己弄不好一直在这个坏蛋挖的坑里待着,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邬大少龇牙咧嘴,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其实,即便是凌小乔这一次下了死手,也是一点都不疼。 在外人看来,这个坏小子的演技真好,看起来就像是真的,铁了心要卖老婆了。 就差配上句台词了;各位行行好,这个老婆是真心养不起啊,赶紧买走吧,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第一五九章 正主现身 但在妙真庵的人看来,这就是一对打情骂俏的狗男女,在狂撒狗粮,故意给她们添堵呢。 哪会想到,这个坏蛋却是暗怀鬼胎,连自己人都坑,而且不止一次用这个可怜的美少女堵枪眼了。 凌小乔也不待见他,彻底不想搭理相公了,邬大少也只好又回来继续找这帮尼姑的麻烦。 他冷冷笑道:“这么大的一个生意,不会连万儿八千两的金子,都拿不出来吧?” “什么,万儿八千两的金子?”众人齐齐吓了一跳。 内堂不同于外堂,一向清苦,肯定拿不出来这么大的一笔巨款。 即便是财大气粗的后院,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恐怕也要伤筋动骨了。 虽说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叫事,但妙真庵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这厮分明就是故意来找事的。 再说了,这小丫头确实是漂亮,但也值不了那个价啊,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敲诈嘛,真以为自己是公主啊? 而且这波操作也颇为奇葩,哪有拿着自己人,强买强卖的道理啊? 说到买卖人口,妙真庵众人也是一个个脸色铁青,虽然都是外堂所为,但毕竟顶着妙真庵的牌子,不认也不行。 不过,有很多事情,可以干,却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了那句话,既想当婊砸又想立牌坊。 静心师太被人搀扶着,颤巍巍的站起来:“这位施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都被骑在头上撒尿了,静心师太还是按耐住了脾气,一心想要坚持到自己的掌门过来裁决。 事关宗门声誉,她也不想背这个黑锅,拖延时间就好。 “就是,这只怕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旁边的一个俗家弟子也在一边附和道。 反正只要将这个小祖宗稳住了,妙真庵的面子勉强也就算是保住了,所以不管他胡闹成什么样子,总是先等掌门来了再说。 “不承认是吧?”邬非鱼搂着凌小乔,毫不在意周围各种各样的眼光,“那也好办,把孟丽梅叫出来吧,就是她找我来的。” 他的瞎话张嘴就来,但是这一招,可谓是既狠且毒,基本上可以说死无对证。 因为梅姨就在东野瑞霞手里,等找到他们的时候,不论死活,也都是到了该摊牌之时了。 山下那个胖掌柜,或许早已把所有的事情都报告给了她们,但是在这个时候,是不是事实很重要吗? 哥本来就是为了胡搅蛮缠,故意找茬来的,又不是过来讲理当善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只要是有实力,就可以为所欲为,指鹿为马,因为有绝对的话语权啊。 对此他很想感慨一句,本少也想低调一点,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进门之后,邬非鱼开口闭口,一直都是在谈论人口买卖,已经认定了妙真庵就是一个贩卖妇女儿童的贼窟。 即便就在威严庄重的佛像下面,照样污言秽语,信口雌黄。 且行为不端,举止轻浮,调戏妇女,这在佛门来说本就是大忌,甚至可是说是重罪。 这就是对整个佛门的羞辱,如果说这样都不算亵渎佛祖,那什么才算? 看那架势,要不是大殿上还有不少人,说不定这厮真能搂着两个女孩,就地演绎一段风花雪月之事。 都知道他罪无可赦,可惜实力不济,只能徒唤奈何。 一拥而上都不是对手,也只能任由这个坏小子作威作福,在大殿之上胡说八道,信口开河了。 恰在这束手无策之时,门外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什么人胆敢来我佛门净地,对佛祖不敬,妖言惑众?” 话音刚落,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尼,莲步轻移,带着两个人出现在了门口。 顿时,就连受伤的几个人,也勉强起来,众人一齐躬身行礼:“参见掌门!” 不用说了,这个颇有威严的带头女尼,就是这一次的正主,也就是妙真庵主持——静虚师太。 邬非鱼侧身望去,只见这个静虚虽然不如师姐那么惊艳,但也算得上是中人之姿。 目如秋水,冷面生辉,看上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阴险狡猾,只是脸上线条有点生硬,显出那么几分柔中带刚的气质。 一身干净整洁的灰色僧衣,包裹着娇小瘦削的身体,头戴毗卢冠,简单而不简约,大方又得体。 静虚师太缓缓走来,衣袂飘飘,步步生莲,身上还真有那么点禅意流淌,犹如佛子降临凡尘。 单以相貌而言,师姐要比师妹漂亮不少,性感妩媚,妖娆诱人,说是个反派,还真会有人相信。 但是这个颇有几分佛性的师妹,看起来更像是与世无争的出家人,妥妥就是一家之主的逼格。 至少这幅卖相,端庄威严,看上去比她师姐要靠谱得多。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啊?”静虚师太看着岳彩云,语气中带着一点宠溺。 “师父,我……”岳彩云珠泪盈眶,要不是身体受制,马上就要扑进静虚的怀里,哭诉一番。 “好了,师父都知道了……”她走到两人身边,随手想给她俩解开封制。 第一次居然没成功,这时才发现还是修士手法,静虚师太终于有了一点讶异,忍不住扭头看了老神在在的邬非鱼一眼。 她换了另外一种手法,不动声色的替两人解开封制,这才往里面走去。 他并没有阻止救人,因为净虚和想象中的形象大相径庭,心中若有所思,一时有点出神。 此刻开口问道:“这位……就是静虚师太吧……久仰大名!” 静虚师太冷冷一笑,停步回眸:“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来妙真庵闹事?是不是以为佛门弟子就不敢降魔卫道了?!” 邬非鱼目光抬处,只见这位传闻中的妙真庵掌门,冷厉的望着自己,看来看去,最多也就是三十许人而已。 如果不是那上位者的威严,和刚才的寒意乍现,静虚师太看上去就是一个修行有成的出家人,和奸诈的反骨仔压根就不沾边。 他心中却不禁大奇:这静虚年纪轻轻,道貌岸然,看上去并不像是个作奸犯科之辈,为何江湖上却有这般恶名? 莫非她一边以出家人的保护色掩饰自己,向外人频频传送错误信号,一边为了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惜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只听静虚师太又自轻轻冷笑道:“本掌门问你的话,你怎么不回答啊?莫非做贼心虚?” 邬非鱼赶紧收回心神,干咳两声,又恢复了那副看起来有几分羞涩的样子,口中讷讷道:“本少与……师太本来就素不相识……一时有点出神,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静虚师太那冷厉的眼神又射了过来:“刚才你一定在想着一些心事,这才有些分神吧?是不是觉得本掌门的形象,为何和江湖传言有些不符?” 想不到她居然如此脑洞大开,一下就能猜中邬非鱼心中所想,看来这个小师妹还真是有几把刷子啊,心机婊实锤了。 这还是邬非鱼出道多年以来,第一次遇到有人如此善于观察和思考,然后举一反三。 语声方了,他都忍不住鼓掌了,赞叹道:“聪明!正如静虚掌门所言。” 静虚师太神色淡然,始终没有动雷霆之怒,但是比起发怒更有威慑力。 进门后,一直是云淡风轻,但是能让所有人都感觉那股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 看见静虚出现,凌小乔很自觉的后退几步,这个级别的斗争,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掺和的。 不过,她也明白,自己背的锅,现在终于可以甩下来了。 反正有这个逼格闪亮的相公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保护好自己就行。 倒是可以抓上一把瓜子,泡上一壶好茶,在墙角那里支上个马扎,看这个臭相公自导自演的这一出好戏了。 如果静虚的手段再激烈一点,让这个高傲的坏蛋稍微吃点瘪,那么就更有趣了。 自从认识邬非鱼以来,就一直看他装逼了,还真没吃过什么人的亏,哦,除了家里那个母老虎。 当然,只能是小小的教训一下,让他长点记性就行了,若是下手太重,自己也不舍得,毕竟这是自家相公啊。 可惜,邬大少在经过了最初的小小惊讶之后,已经恢复了原先的德性。 本着‘同行是冤家’的觉悟,他最见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装逼。 而这个神色淡然,不怒自威的静虚师太,就成功的被其纳入了装逼犯的行列。 装逼是要被雷劈的,关键是在同仁面前,更需要安装一根避雷针。 静虚师太哪里知道已经触犯了‘同行’的忌讳,依然还在冷冷问道:“你究竟是谁?来这里想干嘛?” “嘿嘿,听说贵门要开什么无遮大会,本少乃是应邀来参会的嘉宾。”既然女主登场,邬非鱼也就无所忌惮的喷了起来,“恰好本少是一个贪财好色之人,而你们有钱也有女人,很多漂亮的女人和很多钱。” 静虚师太一愕,深吸一口气,才压住了怒火:“什么?无遮大会?你这是听谁胡说八道?” 无遮大会又称无碍大会,本意是指佛门布施僧俗的公开斋会,所谓无遮,乃是不分贵贱,僧俗,智愚,善恶,一律平等看待之意。 而看这厮那猥琐的表情,显然是故意曲解了无遮大会其中的含义,赋予了其色情的意味。 第一六零章 讨个说法 静虚师太城府极深,一向喜怒不露于表,此时在邬非鱼的胡搅蛮缠下,也不禁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老尼姑早已是怒火万丈,转过身子看向他,眼中多了几分杀气。 邬非鱼像是没看见一样,言之凿凿的说道:“贵派有个孟丽梅吧?据说职位还不低,就是她邀请我来的。” “这个人就是一个外门堂主,本门之事,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静虚师太那两道淡眉皱了起来,有点嫌弃的说道,“倒是施主你,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信口开河,打伤我门弟子,该当何罪?” “该当何罪,你们这是唱双簧吧?不就是想要杀价嘛,这里面的弯弯绕,我懂!”邬非鱼像是没看见她冷厉的脸色,继续笑嘻嘻的满嘴跑火车,“顺便说一句,想压价,没门儿!本少可是一个雁过拔毛的小人,就是一只老母鸡从家门口经过,也要捉回家下个蛋再放走。” 靠,这都是什么人啊,‘小人’可不是什么好词,又不是传统美德,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一番? 这就是拿着不要脸当有趣啊!凌小乔在后面小脸也抽搐一下,再次刷新了对厚颜无耻的认知。 直到现在,他还是一口咬定了买卖人口之事,依然在讨价还价。 静虚师太并不知道梅姨已经犯了事,手下也没来得及汇报相关的情况,一直以为这个小子就是故意上门找茬,浑然不觉后院已经起火。 最重要的是,邬非鱼那个吊儿郎当的痞子样,起了极大地迷惑作用,让一贯谨慎的她,也产生了严重的误判。 先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现在只想给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一点教训,佛门中人也不是吃素的! 自己亲自在宗门坐镇,居然被这么个小混混欺负上门来,还打伤了几个人,差一点就把整个门户都给挑了。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蹬鼻子上脸,以后本掌门的威严何在啊?! 静虚冷冷看着他:“哼,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死到临头还敢在这里信口雌黄。” “师太,你这是又何必呢?买卖不成人情在嘛。”邬非鱼依然一脸的云淡风轻,“用不着那么急着翻脸嘛,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他本就是来找茬的,自然不惧威胁,更何况现在已经是虱子多了不怕痒,既然已经不死不休,那就不怕再多拉一点仇恨。 而这一副有恃无恐的滚刀肉做派,也让不摸虚实的静虚师太,疑虑丛生,一时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她缓步走到前面中间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环视着自己门下,谁亏谁赚,一目了然。 “你们这几个人也实在有些小家子气,稍微吃点小亏,就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出家人的风骨?”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自己的门下训斥道。 “师父,不是我们小肚鸡肠,是这个坏蛋太欺负人!”岳彩云低着头站在那里,搓着衣角,委委屈屈的说道,“他上来就把师叔她们打伤了,徒儿上前理论,也被羞辱了一顿……” 说着,想起了刚才那可怕的一幕,她忍不住又泫然欲滴。 “什么?难道你们就这么任由他胡来吗?”静虚锐利的目光直射邬非鱼。 “这个坏蛋太厉害了,三个师叔一起出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岳彩云声音越说越低,偷偷瞄了邬非鱼一眼。 闻言,静虚师太也是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心里却已经是翻江倒海。 这三位同门姐妹的实力,她自然很清楚,自己对上一个稳赢,对上两个略占上风,对上三个的话,多半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而邬非鱼居然能够击败了三人联手,这份实力,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了,这小子至今都如此淡定,也就好理解了。 “施主,你是何门派?此来所为何事?”静虚看着兀自在东张西望的邬非鱼,淡淡的问道。 说话的语气已经有所和缓了,在摸清海底之前,暂时只能先礼后兵了。 “你们这里也算是佛门净地?连规矩都不懂?”邬非鱼没理睬静虚的问题,指挥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尼姑,“那个谁谁,把椅子给本少搬过来,对,不用看别人,就是说你。” 小尼姑求助似的看向静虚,只见掌门人点了点头,这才磨磨蹭蹭的去搬了一把椅子,心惊胆战的送了过来。 静虚师太干脆更大方一点,又对着岳彩云一努嘴:“彩云,再给他上杯茶!” “师父……”岳彩云不情不愿的叫道。 静虚看了她一眼,柔声说道:“好孩子,快去吧,师父自有分寸。” “这就对了嘛,难怪能当上掌门人,还挺上道。还真别说,本少开始喜欢妙真庵了。”邬非鱼舒舒服服的坐下来,“唉,人上了年纪就是不行啊,你们是不知道啊,刚才打架有多累,哪还有力气站着听你们瞎哔哔。” 闻言,一众吃瓜齐齐啐了一口,呸,毛都没长齐呢,就敢自称上了年纪? 众人自然知道这厮就是在装逼,但是没人敢去指责,毕竟,实力在那里摆着呢,要是能打过他,早就翻脸了。 邬非鱼浑然不察对方的怒火,摆了一个葛优瘫,笑眯眯的架起二郎腿,轻浮的抖动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虽然他一直表现得很嚣张,但是却并没有把事做绝,毕竟东野瑞霞提前嘱咐过了,所以出手的时候也很有分寸。 在见到静虚师太的那一刻起,结合起来东野瑞霞奇怪的表情,他就确定了其中必有蹊跷。 不过,今日施加给妙真庵的耻辱,以及所带来的负面效应,虽然他不在意,但有人一定要在意的! 不论是为了自己的脸面,还是宗门的名誉,静虚都不会善罢甘休,这一战恐怕也是在所难免。 岳彩云端着茶杯送了过来,气愤的在旁边小几上重重一放,转身就走。 “嗯,茶还不错,不过,小妞,你不会在里面吐口水了吧”邬非鱼端起茶杯,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开口调侃道。 “你……”岳彩云转身刚要发作,随即想到了什么,展颜一笑,“没错,就是吐了口水,你爱喝不喝!” “美人口水,本少最爱!”邬非鱼哈哈一笑,并不以为意,直接喝了一口,“嗯,现在就好多了,你们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 “施主适才所说,都是戏言吧?”静虚师太并不在乎他轻佻的态度,直截了当的问道,“那么,现在能不能告诉贫尼,你到底是哪一派门下?” 邬非鱼轻轻的呷着茶,答道:“本少乃是大鑫山庄属下,还请静虚掌门多多关照。” 他故意没有提及二庄主的身份,自己现在已经是凶名在外,借给静虚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轻易在太岁头上动土。 在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后,她们肯定会更加小心行事,不排除还有没有其他变数,那样就不好玩了。 “没听说大鑫山庄还有这么年轻的狠人啊?新加入的……哦,失敬,失敬……”静虚微微皱眉,“不过,妙真庵跟大鑫山庄素无交集,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施主因何来此闹事啊?” 这已经是她看在天策府的灭门事件上,所以才会对他如此客气,不过,只知道那是大鑫山庄二庄主所为,却不知道实际经过,更不要说凶手的真实面目了。 显然,年少轻狂的邬非鱼,还不足以让她跟那个杀伐决断的二庄主,两者联系到一起。 打死她也想不到,这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正是血案真凶。 也就是因为这多一句话少一句话的事儿,直接导致了整个剑拔弩张的形势,差一点就变得不可收拾。 “你以为本少想来呀?满院子都是尼姑,这来了以后还怎么赌钱啊……”邬非鱼嘟嘟囔囔,也是实话实说,“那是因为你们妙真庵的人,绑架了本少的娘子,今天就是特意上山来讨个说法的。” “居然有这等事……”静虚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不知施主可否给本掌门一点时间,查明真相?” 外堂弟子胡作非为的行径,她也不是不知道,迫于一些不为外人道的原因,并不方便出手治理。 “理所应当,师太请便!”邬非鱼微微一笑,慢悠悠的说道,“师太只要把孟丽梅跟山下那个掌柜的找来,一问便知。” 静虚师太扭头,跟身后的人吩咐几句,跟她一起来的两人随即领命而去。 妙真庵的人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邬非鱼一杯茶还没喝完,就已经找到了胖掌柜,便把他带到了偏殿。 于是,邬非鱼就再次见到了这个老熟人,没错,就是那个来报信的掌柜,正畏畏缩缩的顺着墙根溜了进来。 不来不行啊,大boSS发话了,自己作为门下弟子,即便是再如何不想面对这个煞星,也不得不来啊。 而且,胖掌柜并不认为邬非鱼敢在这里撒野,毕竟,被他敬若神灵的掌门,就坐在前边。 不过看着瑟瑟发抖的掌柜,邬非鱼并没打算放过他,在人贩子手底下混饭吃,哪有什么好人啊? “哟,这不是掌柜的嘛?”邬非鱼笑眯眯说道,“呵呵,爪子好利索了么,来,走两步给本少看看。” 刚开始掌柜的还以为借着静虚的威名,可以狐假虎威,出一口恶气,这才大着胆子过来。 但是听到邬非鱼一开口,就是毫不客气的调侃,马上就知道人家根本就没把掌门放在眼里。 第一六一章 和解条件 这个死胖子反应挺快,也是急忙越过他,往前紧走两步,来到了静虚眼前,噗通跪下,直接大礼参拜。 恨不得把脑袋扎进裤裆里,整个人都缩成了一个球,声音哆嗦:“属下客栈掌柜曹吉祥,参见掌门……” “人要面对现实,不要自欺欺人。”邬非鱼看着他,调侃道,“嘿嘿,掌柜的,你这是准备找个耗子洞,钻进去过冬吗?” 这个名叫曹吉祥的胖掌柜,哪里还敢搭话,脑袋夹在两腿之间,耗子洞倒是没找到,却恨不得找堆沙子,直接把头埋进去算了…… 静虚师太倒是沉住了气,问了一句:“曹掌柜,你可知道这位施主为何要到本门闹事吗?” 曹吉祥偷偷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梅姨的踪迹,却意外的看见了站在墙角的凌小乔,这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这个时候,这小姑娘不是应该还被梅姨关着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说,梅姨和这厮之间有什么交易?但唯独没有想到她被救出来的可能性。 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捋清这些了,迅速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他马上就老实的交代了:“前天,孟堂主来到客栈,吩咐小人准备接待三位客人。属下不敢不从,也就任由她安排了。最后,孟堂主迷晕了那位姑娘,然后就带走了……” 在自家大boSS和这个煞神面前,曹吉祥很痛快的把一切都坦白了,那叫一个麻利,都不用严刑逼供,就全招了。 “就这些?”静虚师太已经又皱起了眉头。 “还有……还有,就是……”曹吉祥偷偷瞥了一眼邬非鱼,嗫嚅着说道,“客栈……让这位大爷……一把火烧了……属下的兄弟们……也尽数丧身火海……” “想必掌柜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吧?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还请静虚掌门严惩。”邬非鱼高高翘着二郎腿,看着缩在远处的掌柜,冷冷说道,“给你们一个面子,现在动手,本少就只诛首恶,不牵连他人!若是有人想要心存侥幸,惹怒了本少,就不是这个价码了。” 听到他语带威胁,本来还感觉理亏的静虚师太,柳眉竖起,顿时就火了。 还没等掌门发话,曹吉祥急忙举起自己的断手,哭咧咧的补充了一句:“还有……属下的这一只手……也是让这位大爷……给砍断的……” “说实话,本少不喜欢当什么匡扶正义的侠客英雄,但是你们打扰了和美女们春宵一刻的心情,这很不好。”邬非鱼淡淡说道,“就你这只猪爪子,连当利息都不够。” “施主,你不明白我们妙真庵的一些难言之隐。”静虚沉吟了片刻,还是压制住了火气,“贫尼建议,这事就此作罢。咱们互有伤害,就算是两清了,不知意下如何?” “本少可不管你们什么隐情不隐情,早就警告过曹掌柜,千万不要惹我。”邬非鱼不高兴的说道,“虽然你们是小门小派,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做小人。坏了本少的好事,而不会受到惩罚,这还有王法么?” 这话没毛病,就像是自己家的孩子在外面闯了祸,作为监护人,自然要出来承担相应的责任。 说实话,像掌柜这种小人物,在邬非鱼的眼里,连蝼蚁都不算,只不过是一个上门闹事的引子而已。 他一点也不想多管闲事,只要不招惹自己,杀人放火都不会去多看一眼。 匡扶正义?屁,那都是浮云,也就只能糊弄毛孩子。 可一旦惹毛了这个煞神,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来自于他的报复,那绝对是从早到晚,每时每刻。 不过,他有些强势,这话一说出来,马上就引起了妙真庵诸人的一阵骚动。 毕竟,站在妙真庵的角度看来,这近乎丧权辱国的和解条件,已经让她们感到屈辱了。 想不到这厮居然还不同意,继续不依不饶,他以为自己是谁呀? “施主,这就有点过了吧,你以为这是哪里?想杀就杀,想惩罚谁就惩罚谁?”静虚师太也紧紧盯着他,面沉似水,“你是不是忘记了,这是谁的地盘?” 那个被他非礼过的中年女尼,也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启禀掌门,此子不光狂妄无礼,而且还肆意猥亵本门弟子,其罪当诛!” “那么你们来告诉本少,这里是什么地方?”邬非鱼打量了一下周围众人,淡淡一笑,讥讽道,“这里是官府衙门?还是大雷音寺?” 这就是邬大少的本性,有逼不装,浑身难受。 只是这一句轻佻无礼的话,不只是羞辱了妙真庵,居然还敢牵扯到了佛祖,于是,瞬间就拉满了仇恨值。 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没法继续对话了,当然,这厮是不是还愿意跟她们交流,也是一个大问题。 虽然态度很嚣张,但谁也不可否认,至少在这个大殿里,他是那一个分量最重的玩家。 “施主,本掌门不管你是什么来历,凌辱佛门弟子,那已经是罪不可赦。”静虚师太看着不以为然的他,一股忍不住想要发飙的冲动油然而生,“现在还胆敢在妙真庵大放厥词,亵渎佛祖,更是罪上加罪!” 邬非鱼把手里的茶杯轻轻放下,抬起头来:“那又怎么样呢?本少到底能不能惹得起你们小小一个妙真庵,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 “本掌门知道,你还有不少底牌,没有施展出来。”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样子,静虚师太也被逼到了墙角,“但是,若是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恐怕本门的数百弟子,也难以信服。” “静虚掌门,你这是准备以势压人吗?”邬非鱼邪邪的一笑,语带轻薄,“嘿嘿,师太,老衲觉得还是应该走出去,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 虽然已经成功的被激起了怒火,可静虚师太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一时还真不敢贸然翻脸。 也不知道这份底气是从何而来,难道自己一直都看错人了,其实他是一个扮猪吃虎的高手? 还有,刚才封住岳彩云的手法,显然并非是武修一脉,难道他还是个修真者? “本掌门也知道,施主背后必定有靠山,所以才会如此嚣张。”静虚慢慢说道,“不然的话,像是施主这种尖酸刻薄的性格,早就被人打死了。” 她并没有急于大打出手,想要先摸清对方的底细再说,这小子的表现太过淡定,反常即是妖! 作为一方掌门,静虚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讲究出招稳准狠,不发则已,一击必中。 “静虚掌门,有一件事你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邬非鱼微笑着,轻轻摇了摇一根立起的手指,霸气的说道,“本少自己就是一座山,何需再找什么靠山!?” 静虚师太见他油盐不进,水火不侵,而且,要看就要火拼了,至今也没有任何示弱的迹象。 情知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江湖上奇人辈出,谁也不敢说就能包打天下。 她更加惊疑不定:“施主,你到底是什么人?” 邬非鱼呲牙一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么?本少就是大鑫山庄属下,难道这身份还不够看吗?” 净虚伸出双手,止住了周围已经开始躁动的同门,知道此时徒逞口舌之力,没有任何好处。 她压下心头的火气:“既然施主不同意本掌门的意见,那么现在不妨你来说说,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这就对了嘛,静虚掌门还算是个明白人。”邬非鱼伸出两根手指,“也罢,冤有头债有主,本少也不是嗜杀之人。只要妙真庵从梅姨往下,二十颗人头,有毛没毛不论。用来平息本少的怒火,此事就此揭过。” 当下,他的笑容越发邪魅,眯缝着眼睛,看着一众凌乱的妙真庵人等。 一番话说的云淡风轻,他所说的那二十颗血淋淋的人头,就像是二十根胡萝卜那般轻松。 妙真庵诸人再也压不住怒火,顿时乱作一团:“卧槽,二十颗人头,这厮吃错药了吧……” “掌门人,虽然外门弟子很过分,但好歹也是妙真庵的人啊……” “掌门,小妹愿意出手,拿下这个狂徒……” “就这还不算嗜杀,那啥样子才算啊……” 在这一刻,她们都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七嘴八舌,都开始议论纷纷,躁动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之意。 下属的话就像是火上浇油,隐忍至今,这厮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已经让静虚出离的愤怒。 决定不管是不是大鑫山庄的属下,也要给他一个教训,装逼有你这么个装法的吗?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 静虚师太站了起来:“施主,你在说这话之前,就不考虑一下我们的脸面吗?” 邬非鱼直接还是那副葛优瘫的德行,慢悠悠的说道:“脸面?本少只要二十颗人头,你认为没给你们脸面吗?” “都要我们献上二十颗人头了,这还算是留了脸面?”静虚师太都要气笑了,都罕见的抬高了声音,“欺负人也没有这么个欺负法,这也太过分了吧?!” “过分?嘿嘿,师太大概还不知道吧,你们究竟惹了多么大的祸!”邬非鱼这才慢慢站了起来,“现在本少就来告诉你们,为什么要灭了他管清泉满门上下——就是因为任天熊想要掳掠我的娘子,本少这才追到扶风郡,杀了他全家!现在师太你来说说,本少只要二十颗人头,是不是给了你们脸面?” 作为一方大枭的天策府,威名可比妙真庵大多了,当然,下场也惨多了。 比较起来,确实是给了脸面,而且这面子还不小。 第一六二章 静虚屈服 人的名树的影,若问当今江湖上谁的名字最为显赫,无疑就是眼前这位灭了天策府的煞神。 虽然还没真正传播开,但对于一些势力的高层,却早已不是秘密。 静虚师太面露异色,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站了起来,颤声问道:“请问施主,可是大鑫山庄的二庄主?” “本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邬非鱼是也,现忝居大鑫山庄二庄主之职,徐六合就是我的结拜大哥。”邬非鱼邪邪一笑,“现在,还请师太告诉我,本少是不是过分?” 即便是以静虚师太如此心性,还是被震撼的双眼瞬间圆睁,口中亦不禁脱口说道:“邬非鱼?你果真就是那个大鑫山庄,二庄主……” 就像是灵魂出壳了一样,呆呆站立半晌,这才重重坐下,嘴里也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原来他就是大鑫山庄的二庄主啊,难怪一直如此淡定,底气十足,现在终于明白了。 这个煞神可是亲手灭了天策府满门啊,鸡犬不留,整个扶风四郡都表示了对他的臣服。 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二庄主,那么这一仗就不用打了,也不用考虑,乖乖献上二十颗人头就行。 即便是这样很跌份,也让整个妙真庵都颜面无光,可总比灭门强多了。 毕竟,扶风郡距此不远,两天时间,就足以让她们知道很多事情。 这个邬非鱼以前默默无闻,想不到一夜之间,不鸣则已,一飞冲天。 就连管清泉那等枭雄,被这个狠毒的二庄主盯上了之后,大半天的时间,就被屠了满门。 理论上,妙真庵跟天策府都属于二流门派,但是,静虚师太却知道,不论整体战力还是高手数量,自己远远不如天策府。 而且,对于这厮睚眦必报的德行,也是略有耳闻,一旦咬住猎物就绝不会轻易松口,一定要连皮带骨全都吞下去才行。 天策府血淋淋的例子就在那里摆着,大概到现在还没干透呢,所以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妙。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血流成河,成为天策府灭门事件的妙真庵版本。 不就是二十颗人头嘛,反正都是外门弟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死了也就死了。 “似乎,本少很有名气啊……”邬非鱼呲着一口细密小白牙,笑的有点意味深长。 让他很满意的是,当报上自己的姓名后,无论是静虚师太,还是她的一众手下,都对自己行了一次庄重的注目礼。 惊诧的目光整齐划一,都齐刷刷的落在自己身上了,无一例外。 尤其是那个岳彩云,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差点就要惊叫出声,就连脸上的雀斑,都有点熠熠生辉。 谁都没料到,传闻中的那个灭门煞神,居然如此年轻,最关键的是,还很贱! “可是,这个大鑫山庄的二庄主,也真的很流氓啊,还对人家那样……”当然,这话她也就敢在心中说说,嘴里是半个字都不敢讲的。 甚至就连表情和目光,都不敢流露出半点内心的真实想法,要是被这厮发现,真的会被玩死的。 这个二庄主,还当真是深藏不露啊,今天算是开眼了,知道了什么叫闻名不如见面。 看见众人膜拜的眼神,邬非鱼的虚荣心顿时就膨胀起来,看来杀人全家也是一种威慑,居然可以不战而屈之。 这就对了,这才是应该有的态度嘛,好歹本少还这么帅,也算是一枚风流倜傥的浊世佳公子啊。 这里面最震惊,最愤怒的却不是她们的掌门人,也不是岳彩云,而是一直跟在静虚身后的一个女尼,静玉。 作为静虚最信任的心腹,她负责情报搜集,本身实力也是相当强悍,基本上就是一人之下的副掌门。 而刚才出去传召曹吉祥的就是她,而曹掌柜回来报信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正是这个静玉。 要是早知道这么一尊大神当面,哪里还敢叽叽歪歪啊?直接砍下二十颗脑袋,赶紧送走这个煞神,才是正道。 而曹吉祥告诉静玉的信息,却是跟眼前的现实南辕北辙,没有一点靠谱的地方,可以说是大错特错。 不过,这还真有点冤枉了这个曹吉祥,原先第一眼看见邬非鱼一行人的时候,要是梅姨不去宰肥羊,他都想要自己动手了。 在他的印象中,这不过就是一个小白脸,身手比自己强点,手段狠辣一点而已。 而且,为了鼓动静玉出手,他甚至还在某些方面,做了一点‘科学’的隐瞒…… 于是,这个灭了天策府的超级猛人,在曹吉祥的误导下,成了一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而且,因为时间紧促,静玉根本就没有功夫去核实,结果,就没有做出相应的安排。 曹吉祥无意之中,反倒帮了邬非鱼一个大忙,什么叫引狼入室?这他么的就是! 静玉师太几欲喷火的目光,很快就寻找到了源头,那个谁谁你来告诉我,这就是你保证的没问题? 还有这个刚刚杀人全家的狠人,就是你嘴里所说的那个只知道泡妞的小白脸? 同样憋屈的还有掌门人静虚师太,虽然也很识时务,在得知邬非鱼的身份之后,痛快的认怂了。 可是,就这么窝窝囊囊的屈服,在她执掌门户十几年的时间里,还真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糗事。 她的脸色很难看,毕竟,谁被人在家里逼成这样,心里也不会好受。 最终,静虚还是沮丧的答应了邬非鱼的要求:“好吧,既然二庄主来此讨要一个说法,本掌门就答应你……” 话音未落,只剩下一只手的曹吉祥,已经应声瘫倒在了地上。 作为一个始作俑者,既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也误导了自家领导,等待他的命运,可想而知。 估计自己在那二十颗人头之列,排名肯定会很高,至少是前三名的待遇。 没想到,即便是逃回了宗门,最终还是难逃一死,而且,多半还是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邬非鱼诧异的问道:“静虚掌门这就答应了?” “本掌门虽然不是大丈夫,但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静虚师太不悦道,“二庄主,这是在怀疑本掌门的诚信吗?” “那倒不是,”邬非鱼摆摆手,“只不过觉得剧情不应该是这样啊,这让本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啊!” 静虚师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二庄主,那你还想怎么样?” “师太你至少要安排几个小弟过来比划两下子,本少把他们打倒,然后你再上来跟我打,把你也打倒之后,再低头认怂,这样才好玩嘛。”邬非鱼依然满脸官司的样子,对于自己的嚣张也毫不掩饰,“无论打过打不过,好歹也上来试试嘛。” 众人又是一阵凌乱,靠,要是能打倒你这个混蛋,我们还能等到现在?早就上去乱刀分尸了! 佛祖啊!赐下来两道闪电,劈死这个无耻的王八蛋吧!所有的妙真庵人等都在祷告。 看着那一道道杀人的凌厉眼神,想起了邬非鱼那血腥手段,曹掌柜情不自禁的眼眶潮湿,都要吓哭了。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看样子他真是被邬非鱼给折磨的伤心了,都留下阴影了。 强烈的求生欲,让曹吉祥本能的只想要立刻转身就跑,但是多年的江湖经验却告诉他,绝对走不了了! 他经营客栈十数年,还是很精明的,环视了一圈,马上就确定了现在场上,谁才是那根救命稻草。 “都怪小人眼瞎,心生歹念,居然敢对二庄主的娘子下手,”他连滚带爬的来到邬非鱼的脚下,磕头如捣蒜,“认打认罚,全凭掌门和二庄主处置。” 说着,曹掌柜并且抡圆了巴掌扇自己,一点都不作假,扇得自己那张胖脸啪啪直响,几下就口鼻喷血! 没办法,下手轻了不行啊,这个笑嘻嘻的小白脸太他么吓人了。 落在他手里,想死都不是一件容易事,不知道还有多少狠辣手段,等着收拾自己呢。 邬非鱼都没愿意搭理他,一脚就把他踢到了一边,既然跟静虚谈好了价码,现在都懒得再出手。 麻蛋,一只蝼蚁而已,还不值得本少去费劲。 最初的震撼和惊诧过后,所有人开始安静下来,仔细打量着这个传闻中双手沾满血腥的二庄主。 他的相貌并不算很帅,看上去正值青春盛年,一脸的人畜无害。 可是无论怎么看,都很难与那个动不动就要杀人全家的冷血煞神,重叠在一起。 而且,邬非鱼来到之后的各种骚操作,也着实是亮瞎了所有人的钛合金狗眼。 这厮怀里抱着一个美少女,居然还在试图勾搭岳彩云,若不是人家女孩子躲得快,就被他得手了。 就这,还巴巴的冲着人家撩骚呢,全无灭了天策府满门的杀气和威严,反倒更像是一个市井无赖在调戏良家。 一众吃瓜人等也是纷纷惊诧莫名,这位心狠手辣的大鑫山庄二庄主,居然会是这么一副流氓德行。 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啊,刚才他的禽兽之行,众人可是亲眼目睹,这与传闻中杀人如麻的形象严重不符啊。 第一六三章 姐妹对决 不过,在自报家门之后,所有想要对付他的人,包括静虚师太在内,所有人都要重新掂量一下了。 既然邬非鱼就是大鑫山庄的那个煞神,那么问题就来了,他是单枪匹马来到妙真庵的吗? 抛开这个坏蛋的自身实力不说,鬼知道他带没带着灭门的全班人马过来? 如果来了,现在部署在哪里?最重要的是,他想干什么?具体的攻击目标是什么,现在该如何应对? 这一切,都是净虚等人急需搞清楚的重点,反正绝不相信这厮就是单纯来兴师问罪。 但是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不知道,哪怕是足智多谋的净虚,一时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更遑论如何下手了。 此时静虚师太的脑子转的飞快,敏锐的斗争直觉,让她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 其实,所有人都多虑了,邬非鱼的本意还真不是针对妙真庵,这纯属是个意外。 而且,他真的就是单枪匹马,因为原先并没有打算跟谁干仗,他手下也就只有一个柴丽珊。 若不是梅姨绑架了凌小乔,他都不会多看妙真庵一眼,自己过着左拥右抱的腐败生活,难道不香吗? 只不过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勾搭上了东野瑞霞,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尤其是那个神秘人,这才不惜亲自出马。 所以,眼下他也不想过分刺激静虚师太,有事你们姐俩商议就好,不要把哥也牵扯进来。 眼看着计划正在按照自己设定的方向发展,而对手很快就要成为猎物而不自知,这也是一种享受。 再说了,其他人或许奈何不了他,但是,静虚师太就不一样了。 论实力这个老尼姑至少有一战之力,手底下高手也不少,真的铁了心硬怼的话,只怕这个二庄主的身份,不见得能唬住她。 也就是说,只要邬非鱼顶不住压力,就会前功尽弃,只能被迫大打出手。 但是撑住了这一波,东野瑞霞清理完外围之后,她们就会变成纸老虎,不堪一击。 他一直就不想亲自下场,跟一帮子有头发没头发的女人打成一团,赢了不露脸,输了更丢人。 而且答应了东野瑞霞手下留情,面对一群嗷嗷叫着要弄死自己的大小尼姑,还不能下毒手,想想那场面,净特么吃亏了。 所以,那就只能按照最初的设想,把这个难题还是留给她们姐俩,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哥都没意见。 邬非鱼笃定妙真庵在没有摸清底细之前,绝对不敢轻易撕破脸,因为那份战绩太骄人了,暂时还能镇得住场子。 自身实力也在那里摆着呢,哥日子不好过,老妹儿也别想独善其身,光脚的邬大少还会怕一个穿着破鞋的老尼姑? 大概是迫于先前的赫赫凶威,自始至终,居然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质疑他的身份。 也没人怀疑江湖传言的真实性,或者是某个正派安排的内奸来搅混水,反正他这么一说,就全都信了。 因为这个坏小子确实太诡异了,一直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股子邪气。 最重要的是,这厮比任何一个无耻之徒都更加不要脸,更加卑鄙下流,一般的门派还真培养不出这样神憎鬼厌的异类。 这样的坏蛋在江湖上,要是没点底牌,大概一天都活不到黑。 就连眼前的妙真庵众人,不论有没有头发,每个人都想要弄死他。 静虚师太也想要打死他,因为眼前这个贱兮兮的二庄主,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只差脸上刻下四个字——我是坏人! 尤其是那幽邃的目光,闪烁不定,显然是在盘算着怎么坑人呢,这让净虚越发觉得这就是一个腹黑男。 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都说同类相惜,静虚师太也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此时,邬非鱼已经把凌小乔叫到眼前,同时还在调戏着不远处的岳彩云,宛如一个花心大少。 看着在跟女人们胡搅蛮缠的邬非鱼,她突然打了一个机灵,全身汗毛陡然竖了起来,如同遇到危险的野兽一般,完全是一种本能。 之前一直淡定从容的静虚师太猛然站了起来,厉声喊道:“来人,马上封闭山门!剩下的人跟我去后院……”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了一个娇媚的笑声:“师妹,这么着急干嘛,这是想姐姐了吗?” 整个大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落针可闻,完全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一个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啊,大殿里有几个资深的长老面面相觑,咱们这是集体出现幻听了吗? 这一次各种反转太多太大了,所有人都是蒙圈的,完全反应不过来! 外面不断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显然是来人跟弟子们打了起来,开始了短兵相接。 而反应最快的便是静虚师太,反倒是慢慢坐了下来:“是呀,小妹真的想姐姐了呢。” 说着,第一时间就恨恨的盯了一眼依然在口花花的邬非鱼,今天玩的这一出,敢情就是一个调虎离山的套路啊。 感受到了那凌厉的眼神,邬非鱼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就好像在告诉他,整件事情和自己无关一般。 还装!静虚师太暗骂一句,除了你这小鬼,谁还会出这幺蛾子? 而且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小贱人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一直都没消散。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此时的始作俑者邬大少,浑身已经是千疮百孔。 邬大少不由得呼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了,前戏已经演完了,接下来该你们姐俩出场了。 哎呀妈呀!哥亲自导演的这一出大戏,高超部分终于要来了,差点都要演不下去了。 要是自己被迫亲自出马,那就太失败了,还是姐俩的撕逼大战更有意思。 这一刻,静虚师太这才幡然醒悟,并不是她们准备关门打狗,而是这小子跟师姐联手,给自己设下的一个反杀之局…… 从最开始的胡搅蛮缠,煽风点火,到后来的故弄玄虚,都是这小子成心把这池子水搅浑,然后由东野瑞霞去暗度陈仓。 虽说这一切都是自己轻敌造成的,可邬非鱼这个影帝的精彩表演,也为这出戏加分不少,好人都能让他带跑偏了。 不过,这怨不得谁,所有这些都有前因,这才造就了现在的果。 静虚瞬间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个七七八八,心里也明白大概落入了他人彀中,此刻再想亡羊补牢,恐怕为时已晚。 既然知道是徒劳无功,再继续纠缠只能辱没了身份,徒增笑料,还不如静观事态变化,最多也就是怎么拿来的再怎么还回去而已。 她自嘲的摇了摇头,八十岁的老娘倒绷孩儿,今天自己确实是棋差一着,输给了师姐和这小子。 想到这里,静虚师太缓缓端起了茶杯,好整以暇的品了起来。 能在鱼龙混杂的江湖上生存至今,在夹缝中左右逢源,她自然也不是易与之辈。 关键时刻反应敏捷,应对正确,才是她最大的依仗。 不过,直到现在,还有几个关键环节没想明白,这也导致了自己总是慢了半拍。 比如,这小子是什么时候跟师姐勾搭上的,又是如何得知囚禁之地,又是怎么把她给放出来的?等等。 这一个个谜团,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可若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认输,任谁都不会甘心。 事实上,杀伐决断这种东西,她一直不缺。 作为一方掌门,心中的格局要大,不能在意一时得失,一定要有纵览全局的胸怀。 一旦失利就要马上想办法止损,绝对不能跟着对手的节奏来,那样最终只能是走向深渊,俗称掉沟里。 就在此时,外面的嘈杂之声,突然停了下来,显然是胜负已分。 殿门缓缓打开,宛如雪女的东野瑞霞,摇摆着杨柳枝条一样柔软的腰肢,妖精一般走了进来。 脸色依然苍白如雪,本来就娇嫩白净的皮肤,像晶莹的羊脂白玉凝集而成,莹莹生辉。 她刻意换了一身庄重一些的衣服,不过,比起自己的小师妹,还是妖娆了不少。 这姐妹两人的外貌气质恰好是两个极端,师妹法相庄严,却是一个狡猾的心机婊;师姐妩媚性感,骨子里就是一个矫情的绿茶婊。 谁是真佛子,谁是假行僧,还真是傻傻分不清啊。 原来东野瑞霞觉得救人如救火,唯恐迟了会让小弟弟遭遇到什么不测,所以抓紧时间处理完了外围,急急赶来。 谁知赶来一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啊,大殿里一团和谐,相谈甚欢,若是再晚一点的话,大概双方就会聊聊午饭吃点什么了。 原先的牵挂和担忧,全都换成了不解和幽怨,跟深闺怨妇没什么区别。 邬非鱼有些头大,只好转过脸去,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她这弃妇般的小眼神。 咱们又没发生什么超友谊之事,充其量只是握手的交情,你这么哀怨的看着哥,想要干嘛? 不会是被哥的绝世风采迷住了吧,要不要找个时间‘深入’交流一下? 唉,一个人太优秀了,也是没办法,这桃花运都上赶着挤过来了,挡也挡不住啊。 第一六四章 终将面对 姐妹俩这一次时隔十几年的见面,并没有一上来就剑拔弩张,反而显得温情脉脉。 看那架势,等会若是聊开了,两人说不定还真能整出一出‘执手相看泪眼’的戏码。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啊。”东野瑞霞面向师妹,展颜一笑,“世事无常,师妹,这十几年未见面,你过得还好么?” 一边往前走着,一边伸手轻轻一抚,几乎可达腰际的如云秀发,长长的披了下来。 静虚师太垂首敛眉,双掌合什:“姐姐风采不减,真是可喜可贺,小妹深感欣慰。” “岁月不但是把杀猪刀,还是把诛心剑。”东野瑞霞走到邬非鱼的前面,就停住了脚步,“姐姐这是人未老,心先衰啊。” 虽然嘴上说着未老先衰,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她们这位前掌门神采奕奕,玉面生辉,显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哪。 对于她们虚情假意的言辞,邬非鱼在旁边看得颇为乏味,麻蛋,既然是仇人相见,那就必须要分外眼红啊,还假惺惺个有什么劲! 能动手就别吵吵,能整死就别留活口,无非是成王败寇而已! 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精,谁不知道谁啊,还在这里扯什么聊斋? 哥也想看看,一对女性高手之间的对决,打到最后,会不会跟泼妇一样,撕头发抓脸,满地打滚。 那边邬大少充满了对于撕逼的期待,这边的回忆杀还在继续,似乎友谊的小船一时半会儿还翻不了。 “小妹昔年杀伐过重,屡遭打击,实力也是大不如前了。”静虚依然是低眉垂目,“如今姐姐来了,正好可以为宗门分忧。” “姐姐当年那颗火热的雄心,早已被无尽的岁月,折磨得冰冷如死了。”东野瑞霞叹息道,“师妹还是免不了要继续操劳啊。” “好了,咱们就先不说这个了。”静虚淡淡一笑,“咱们姐妹好不容易见面,能不能聊点让我们都愉快的话题?” “好啊,既然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东野瑞霞玉手往前一伸,“还是妹妹先请吧。” 她决定将计就计,倒是要看看,自己这个小师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来人,给我师姐看座。”静虚师太一脸的淡定从容,“姐姐要不要先喝一杯茶?小妹这里有上好的毛尖,记得姐姐最喜欢这个。” “如此甚好。”东野瑞霞也是一笑,“难得妹妹还是这么善解人意。” 姐妹两人都是微笑着,互相打量着对方,仿佛都不打算提起以前的恩怨情仇,更不要说翻脸不认人了。 相打无好手,只要大家不撕破脸,再大的恩怨就还有得聊。 东野瑞霞也是一脸淡然,就在师妹的身边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伸手可及。 温柔的望着静虚师太,那目光并没有半分杀气,就像在看昔日的那个小师妹。 静虚确实有点心虚,错过了师姐充满柔情的眼神,却又正好看到了正在百无聊赖的邬非鱼,顿时又勾起了她的八卦之心。 只要是女人,不管头顶上有没有头发,都好这一口。 “师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静虚终于还是开了口,不再遮遮掩掩,“今天的这一切,都是这小子设的局吧?” 师姐的为人一贯不喜欢阴谋诡计,这些套路颇为高明,一看就不是她的手笔。 既然不是师姐在布局,那么这一切,就应该都是这个二庄主在下蛆了! “嗯,这些确实都是他的鬼主意。”东野瑞霞情不自禁的瞟了邬非鱼一眼,“至于怎么认识的这小子嘛,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虽然有些事不能挑明,但是明面上,这个顺水人情还是要给他记上的! 静虚师太也在看着邬非鱼,眼眸一眯,也是嘿然无语,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在得到了师姐的肯定之后,就连一向喜欢玩弄权谋的静心,都不得不佩服这坑货,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演技老辣,一击必中,根本就不是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所能玩出来的,唉,真是莫欺少年穷啊…… 又是无语半晌,还是静虚先低声问了出来:“师姐,这位二庄主,可不是什么小杂鱼啊,所图非小,你就不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确实,这小子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不过,姐不担心麻烦,还怕他跑了呢。”东野瑞霞妩媚一笑,语带双关的说道,“你也知道,很少能有男人入得了姐姐的法眼,若是时机合适,说不定还可以更进一步呢!” 在众目睽睽之下,讨论如此私密的问题,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而且她的回答很坦诚,也很直接,如果不是玩笑,那么就只能是暴雷了。 “姐姐,你在逗我吧?”以静虚师太的淡定,也被吓了一跳,“会不会玩得太大了啊?” 同时她也有些疑惑,不管是从哪一个角度来说,两人都不应该是一路人啊,难道是早就有奸情了吗? 但这又不太可能啊,因为地牢还是很严密的,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更进不去。 “嘿嘿,姐姐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不可能阴沟里翻船吧?”东野瑞霞又瞄了邬非鱼一眼,半开玩笑地说道,“趁着姿色犹在,能抓着一点青春的尾巴,也算是一点补偿吧!” “这说不定是只开花不结果啊,”静虚默然,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姐姐只想要当那朵花,结不结果并不重要吗?” 她已经分不清师姐说的是真还是假,也只好顺着这个话题延续了下去,反正大家都是女人,本来就喜欢八卦。 说到这里,东野瑞霞俏脸微红的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何况姐姐长得又不是很难看,难道还怕拿不下他吗?” 这一番话,可以说直言不讳,妩媚性感的她,自信可以完全满足男人的视觉需求。 幸好静虚师太从小就跟着这位师姐长大,知道她一向喜欢特立独行,而且经过了刚才的铺垫,并没有感到太多惊讶。 “哦?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她只是淡淡一扬眉,“小妹在这里还要先祝贺姐姐了。” “现在祝贺还是有点早了,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嘿嘿……”东野瑞霞攥着粉拳,像个女流氓一样,邪魅的笑道。 闻言,虽然很了解这个敢说敢做的师姐,静虚师太此刻还是被这大胆的言辞给吓着了。 但也只能是苦笑连连,无言以对,即便是都是长舌头的女人,也照样能把天聊死。 女人还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两人原本都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眼看就要大打出手,居然还能跟闺蜜一样,八卦起了男人。 于是,轮到围观的邬大赤瓜,有些懵逼了,在一旁倍感无奈。 很显然这姐俩已经脱离剧本,自行加戏了,怎么,你们这是要演绎一出姊妹情深,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戏码么? 开什么玩笑,你们两位好歹也是妙真庵大佬级别的人物啊,应该先拼个你死我活才对嘛。 现在倒好,像是两个菜市场上遇到的买菜大妈,絮絮叨叨的唠起嗑来,这样有意思么? 既然当初选择了背叛,那就血拼到底吧,哪怕打翻在地,也要再踏上一只脚! 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这姐俩就是在上演‘塑料姐妹情’的情景剧呢,只等前戏一过,马上就会暴起撕逼。 邬大导演微微一笑,当下看破也不说破,既然你们都喜欢演戏,那就演好了,安心做个观众也不错。 “自己选择的剧本,含泪也要唱完,”他充满期待的喃喃说道,“尽管好戏才刚刚开始,但哥已经看到了结局!” 如果这把火烧不起来,他一定不介意在背后煽煽风,给她们姐妹的对决加点作料。 作为一个出色的编剧,虽然没有帮人帮到底的觉悟,但是演戏演全套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这一次弄不好他要失望了,姐俩都做过一任掌门,并不是那种容易冲动的人。 两人谁都不愿意看到同室操戈的一幕,无论谁输谁赢,整个妙真庵肯定会很受伤。 其中的利害还是很清楚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反复斟酌,仔细权衡。 姐俩不论谁上台,都要面临着一个相同的问题,如何才能保全宗门。 妙真庵此时正站在十字路口上,确实也该反思一下,以后何去何从了。 一旦选择错误,无疑是一场灾难,元气大伤是免不了的,甚至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因为各方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大殿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这时外面又有了一阵打斗声,不可避免的传了进来。 静虚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静心师姐,麻烦你出去一下,让她们都进来吧,有些事情,也该解决了。” 身边的女尼领命出去了,不多时,十几个人走了进来,有僧有俗。 看来刚才的战斗也很激烈,所有人都是气息萎靡,甚至还有人身上已经带伤。 进门之后,大家很自觉的分成了两派,走到各自的阵营那边,东野瑞霞的那一帮人只有三四个,劣势还是明显的。 双方依然是怒目相视,显然是余怒未消,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翻脸。 至此,所有的隐患和危险元素都已集齐了,只等一根导火索。 第一六五章 忙里偷闲 眼前的局势依然是一触即发,用火药桶来形容都毫不为过,只不过暂时还没引爆而已。 外面的大环境已经变了,妙真庵也确实该换一种思路了,要不然,必将被这个世界所淘汰。 想要继续维持现状,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现在已经失去了这种可能性。 解决眼下的危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由姐俩来引爆这个雷,局面大概率会失去控制,对于妙真庵来说,这或许就是一个灭顶之灾; 要么就只能跟邬非鱼合作,借力摆脱那个神秘人的控制,重新洗牌,这同样也是一次豪赌。 静心师太走到掌门身后,正向要说什么,却被静虚抬起手止住了。 她还是那一副淡然的模样:“师姐,门中的所有骨干,都在这里了,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东野瑞霞环顾着周围自己昔日的手下,果然,两派所有重要的党羽,基本上全都来了。 “师妹,咱俩之间的恩怨,暂时先一放,”东野瑞霞已经收起了刚才的柔情,目光锐利,“对于宗门未来的出路,师妹有什么规划,不妨当着所有人的面,开诚布公的说出来吧。” 虽然自己手下人少,但都是精英,实力强悍,而且最强大的师妹,现在有了邬非鱼的牵制,已经不太可能形成威胁。 离开了师妹,对方阵营的那几个昔日同门,她自信还是能够拿得下来。 他们的行动已经足够快了,除非那个神秘人还留有后手,或者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幕,否则,今日注定是要变天了。 以前的蛰伏都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有了邬非鱼这个大杀器,她已经无需再忍。 东野瑞霞现在也学聪明了,直接把球踢给了师妹,单看她是什么意思了。 静心师太把目光投向了邬非鱼,这个刚刚认识的大鑫山庄二庄主,正是眼下动乱的根源! 她其实也想维持现状,目前时机并不成熟,而现在仅仅是多了一个吊儿郎当的街痞子,总觉得这事不太靠谱。 而且,这小子大闹了一顿,自己接着还要跟他合作,面子往哪搁? 他还极其擅长拉仇恨,从门下弟子那几欲吃人的目光里,就可见一斑。 可师姐偏偏鬼迷心窍,极为信任这个江湖新贵,这直接导致了眼前进退不得的尴尬局面。 最关键的是,他的一身实力可不是盖的,加上又是百密一疏,就让师姐逆袭成功,眨眼之间,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看着邬非鱼还是那一副百无一用小书生的模样,这也太能装了,若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肯定也会被瞒过去。 想到这里,静虚师太心下竟然羡慕起了师姐,早说自己也去结交一个这样的妖孽啊。 他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啊,简直就是黏上毛比猴子都精,装上獠牙比毒蛇还毒! 之前觉得自己好歹也是精明过人的一方掌门,但在这一次的交锋中,几乎完败,就是蠢笨如猪一般的表现啊。 但她心里并没有多少仇恨,更多的是失败的沮丧,那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不自知的巨大心理落差,这就是最直白的羞辱! 佛曰,得意时,心持一份凝重,会走的更远,失意时,心存一份希望,就能走出困顿。 看见姐俩叽叽歪歪个没完,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邬非鱼渐渐失去了兴趣。 “无敌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他感慨道,高高翘着二郎腿,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很拉风的造型。 环顾四周,却发现根本没人观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两代掌门的身上,就连自己最忠实的拥趸凌小乔,都远远的站在墙角那里。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颇有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惆怅。 不过,逼格闪亮的邬大少,还是被凌小乔鄙视了。 “呸,呸,臭不要脸……”作为唯一的观众,后面的她注意到了相公的‘惆怅’,绝美的脸蛋微微颤了一下,轻轻啐了两口。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啊,看起来这个坏蛋装逼时的口头禅,都是一样一样的,不过,我喜欢。 还真别说,这个坏蛋自恋的样子,虽然谈不上帅气,但十分霸气。 自然散发出一股让人着迷的气息,这是属于他的独特魅力,不是情根深种的女人,一般不会懂得品味! 凌小乔的低声鄙视,还是被邬非鱼听到了,回头看了看少女宜嗔宜喜的模样,忍不住心里开始痒痒起来。 当下微微一笑,脚下轻轻一点,屁股下面的椅子宛如滑冰一样往后溜去,恰好停在她身边。 他意外的发现,这个位置还真不错,垂下来的经缦挡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两人即便是偷偷做点小动作,也不是很显眼。 从这里能看见大殿里的一切,对他俩看戏影响却并不大。 只不过,就在佛像下面大玩暧昧,也不知道佛祖会不会怪罪,但是邬大少已经顾不上了。 他对这个地方很满意,准备带着凌小妞,欣赏一出窝里斗的大戏。 “娘子,累了吧?过来坐。”邬非鱼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邀请道。 惴惴不安的凌小乔,偷偷看了一下周围,绝美的俏脸渐渐有些红了,发现根本就没人关注自己,这才悄悄走到男人身边。 发现邬非鱼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身上乱看,她不由得胸口一缩道:“相公,你……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小妮子就很紧张,她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叫相公,平时都是喊邬大哥。 邬非鱼迫不及待的拉住了柔嫩的小手,凑了上去,凌小乔也没有太过矫情。 几乎站不住脚的她,被轻轻一拉,一阵香风袭人,娇躯轻轻一弹,便顺势靠了过来。 凌小乔居然还是没有反对,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点都不矜持,少女应有的羞涩,现在已经淡了很多。 其实,一个女孩子只要曾经有过一次,被男人突破了内心的防线,就会变得几乎是没有底线可言了。 邬非鱼笑嘻嘻的看着她:“娘子,要不要准备一点瓜子点心啊?马上就会有一场真正的好戏开演了。” “你还能吃下去吗?”凌小乔居高临下,俏脸羞红的看着他。 “啊?为什么吃不下啊?”邬非鱼不解的说道。 “哼,刚才吃了那么多豆腐,还怎么吃得下瓜子点心?”凌小乔酸溜溜的看了一眼岳彩云的背影,咬着樱唇说道,“有些人还真是不自觉,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 你吃豆腐倒是吃爽了,人家的狗粮也都吃饱了,你们这一对狗男女撒狗粮的时候,也不看看现场有没有单身狗。 邬非鱼稍微愣了一下,也是呵呵贱笑起来:“娘子,你这是吃醋了吗?” 少女依偎在他身边,俏脸上布满令人心荡神驰的艳光,一张樱桃朱唇斜翘,浮现出动人心弦的春意,真是艳媚如花。 “对啊,就是吃醋了。”面红耳赤的她,吃吃笑了一下,低声问道,“相公,你刚才制住了那个色眯眯的小尼姑,为什么又放过了她?” 娘子,你这话就有点过了啊,人家只不过是被相公英俊潇洒的英雄气概所迷惑,芳心一时飘忽不定,这才有点失态。 可是到了你嘴里,怎么就成了色眯眯了呢? 再说了,那小妮子也不是尼姑啊,人家不是有头发嘛,眷恋红尘也很正常啊。 “因为相公触景生情,突然想起来一个故事。”此情此景,让邬非鱼不由想起来一个段子,“以前有一只猴子,施展法术,把七个国色天香的仙女给定住了,然后,居然就这么转身去摘桃去了……” 知道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凌小乔还是愿意捧哏,随口说道:“猴子摘桃,这不挺正常的吗,也没什么奇怪的啊?” 邬非鱼笑眯眯的答道:“怎么不奇怪,由此可见,禽兽就是禽兽……” “要是换你呢?”凌小乔笑眯眯的看着他,温软小手已经直接向着腰间的嫩肉摸了下去。 邬非鱼顿时呵呵地笑着,像只大尾巴狼:“咳咳,相公总不能禽兽不如吧……” 闻言,她这才放开了手:“哼,算你识相。” 说着,再也绷不住了,咯咯娇笑起来,在他脸上香了一口,算作改口费。 邬非鱼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刚才真的有点飘了,幸亏反应快,免了一顿好打。 解除了危机,凌小乔的小手,就那么很自然的放在他的腰间,并没有撤回来。 于是,他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娘子,你的小手放在那里要干嘛?也想要学那猴子偷桃吗?” 凌小乔大羞,一张俏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但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中,却象是要滴出水来一般,少女那种既羞怯又妖媚的神情,看得他又是一阵心动。 跟这个‘流氓相公’认识以来,她也不是那么纯洁了,自然明白这厮话里挑逗的意思。 却鼓起勇气,低声道:“人家是你娘子嘛,你有多少桃子都是我的,怎么能说是偷呢?” 没想到一向清纯的凌小乔,居然也会这么污,让邬非鱼顿时乐不可支,呼吸急促起来,差点儿手舞足蹈。 在印象中,身边的女孩子,就数凌小乔最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斯文秀气,心底纯净。 想不到现在连这么纯洁的女孩子,都被带跑偏了,也不知道跟那个混蛋学的。 第一六六章 美梦易醒 凌小乔姿色俱佳,犹如仙子落凡,最让人心动的是,少女散发出来的那种绝世风情。 甜甜的莹洁脸庞,五官精致绝美,樱唇闪过淡淡一抹殷红,引得邬大少直想一尝滋味。 而且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两人现在的姿势可以说是相当暧昧了,她居然也不在乎,这在前几天,还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邬非鱼早已忘记了身外的一切,魂飞天外,随时都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跟这么漂亮一个美少女缠绵,要是半点反应都没有,那还是男人吗? 忍到现在还没兽性大发,已经算是很克制了,他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看着已经不再那么保守的少女,他不禁一阵失神,不得不说,现在的凌小乔更加有味道了,还真是越看越带劲。 “妹妹,你可真漂亮。”邬非鱼迷醉的说着。 “哥哥,你可真有眼光。”少女柔媚的娇笑着,回应道。 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拍女孩子的马屁?答案只有一个,想要骑马。 邬非鱼脑子里那些色色的小虫子,马上就开始活跃起来,只想立即骑上这个迷死人的胭脂马。 凌小乔也是有些羞涩,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言辞会变得如此大胆奔放,平常这自制力也没有这么差啊? 或许,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慢慢陷入一场意乱情迷之中,情动难禁且不计后果。 咳咳!见多识广的邬非鱼,虽然对这一幕喜闻乐见,可还是被她有些出格的言谈举止给雷到了。 被呛到的后果就是,他发现自己真的被诱惑到了,心里又开始有些邪恶了,这样送上门来的好事应该笑纳才对啊。 嘿嘿,正人君子不好意思乱来,但是,哥可是一个坏人,嘎嘎嘎…… 凌小乔除了长得祸国殃民,身材还那么完美,简直就是乱花迷人眼,春光无限好啊。 看见那色眯眯的目光,凌小乔本能的还想要再娇嗔一下,但生生忍住了,唯恐火上浇油。 打从认识邬非鱼以来,一直相公娘子的叫着,且呵护有加,时间一久,让她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真的就是那个予取予求的娘子了。 看着她欲拒还迎的模样,邬非鱼也真是醉了,难道小妹妹你没看出来,哥哥只是开个玩笑吗? 用这样的姿态,来面对一个意志不太坚定的色狼,很容易出事的,知道不? 两个人的身体不住挨挨擦擦,就像是短路的电线一样,互相磨蹭出了大量的火花。 不过,邬大少还是很讲究的,知道该适可而止了,总不能真的就地洞房吧? 要是让妙真庵的那些大小尼姑,看见两人居然在佛祖眼皮子底下,干出如此苟且之事,估计真能拎着菜刀跟他拼命。 就在他心虚的从布幔后面探出头来,想要看看形势的时候,这才猛然发现,偌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早就已经是空无一人。 我了个大擦,原先要死要活的那一大票人马,居然一个都不见了,整个大殿里就只剩下了他俩。 难道她们忽然良心发现,想要给两人腾出个隐秘之处,也好方便行事? 先前两人只顾狂撒狗粮,根本就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没发现她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究竟错过了什么?”邬非鱼喃喃自语,实在想不通刚才发生了什么。 有一点连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确定,一定是出岔子了,而且还是脱离了剧本的大事。 靠,红颜祸水啊,刚才真的有点飘了,这人一飘就容易误事。 跟凌小乔起腻子的时候,怪不得就一直感觉哪里不对劲,敢情是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了啊。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都干了些什么? 邬大少一边发出灵魂三连问,一边对于自己因情误事,也颇为自责,关键是除了眼前这事,跟柴丽珊约定的时间也到了。 她可是个急性子,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头,一怒之下,真能把这座尼姑庵给拆了。 至少这一顿臭骂是脱不了的:你们这俩狗男女,老娘在外面担惊受怕,你们却在这里一心想着胡天胡地,一时不撒狗粮会死啊?! 主要还是这小妮子实在太诱人了,直接把他给整蒙圈了,这虫子一上头,至今还没从恍惚中走出来。 想到了还在外面眼巴巴等着的母老虎,瞬间,邬非鱼欲火全消,彻底清醒过来。 虽然凌小乔热情依旧,但是,他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于是,深吸一口气,总算把那股悸动压下去了,哥可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忽然感觉到他老实了下来,凌小乔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只觉一阵莫名的空虚涌上心头。 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你,你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咱们两口子什么时候都可以继续,可现在却是不行,来活了。”邬非鱼说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俩眼都是放着绿光。 闻言,凌小乔脸颊顿时一红,美眸也随之垂了下去,未经人事并不代表就什么都不懂。 有些少女所能想象到的香艳画面,总会在不经意间,浮现在脑海之中。 仔细想想,邬非鱼也觉得自己够悲催的,连续几次的春晓美事,好像没一次能够顺利进行到底。 虽是豆腐没少吃,每次却只能落得个中途夭折,美梦易醒。 总是在紧要关头,就会被一些各种各样的意外因素所打断,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真真令人抓狂。 这种来自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郁闷,简直能让人原地炸裂。 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就是一个天煞孤星,跟美女们八字不合,怕是与这好事有缘无份了。 这就像是洗澡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连沐浴液都涂好了,那边有个缺德玩意却把水龙头给关了。 所幸,他的心态还是很健康的,始终坚信一句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凌小乔也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意外,抬头看着他严肃的神色,并不像是恶作剧。 她也探出头去看了看,自然发现了周围的异样,这才哀怨的叹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低头收拾自己凌乱的衣裙,和散乱的心情。 “小妖精,这一次怕是真的要误事了。”说着,邬非鱼恋恋不舍的拍了她一记,也站起身来,“走吧,咱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很自然的伸手,揽住了凌小乔,虽然什么也做不了,揩点油还是很有必要的。 哥什么时候都不当伪君子,只想做一个有便宜就占的真小人。 “哥哥你好坏啊!这时候还不忘占人家的便宜。”凌小乔娇嗔道,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感觉。 其实,这也好理解,以前她就像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就连一步一趋都是规规矩矩,不敢逾越一点。 忽然遇见邬非鱼,所有的这一切,都随着他的到来,被彻底颠覆了。 虽然暂时还搞不清这一份懵懂,不过,他却满足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于那种美好的一切向往。 在她的眼里,‘相公’就是完美无瑕的,自己崇拜的偶像,一个无所不能的男神。 不过,她可以不管眼前的局势,尽情放飞自我,邬非鱼可不行,还有一堆让人蛋疼的破事在等着呢。 别的不说,妙真庵里谁死谁活,一概与他无关,但唯独东野瑞霞绝对不能出事。 占了便宜就走,邬非鱼可以做到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但大鱼还没路出水面啊。 眼看着主要演员都离场了,这只煮熟的鸭子又要飞了,邬非鱼心情自然不会太好。 麻蛋,本导演还没发话呢,两个女主和群演,居然就集体翘班了,这分明就是拿着村长不当干部嘛。 虽然成人之美是一种传统美德,不过他可不相信妙真庵的众人离开这里,真的是为了给自己腾地方。 这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一个比直播男欢女爱更值得关注的意外。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东野瑞霞一定是心甘情愿离开的,现场除了没人,一切都井井有条。 静虚武功虽然比她高,但是还做不到悄无声息,就能把人掳走。 这么推理下来,应该是姐俩达成了一个什么共识,眼下大概就是出去落实这个东西。 经历了最初的惊讶和不解之后,邬非鱼已经镇定下来,很快就把形势判断了个七七八八。 眼下她们无论出现什么变化,对后续的影响都不会太大,最多就是耽误了一点功夫而已。 想明白了这些,他现在反而倒不着急了,还可以趁机再调戏一会儿自家娘子了。 “她们人都到哪里去了?”凌小乔清醒过来之后,也是很奇怪的问道。 其实她也就是随口一问,没那份闲心管别人如何,只要自己相公在身边就足够了,反正天塌下来由他顶着。 “她们这就是在自己家里,爱去哪儿去哪。”邬非鱼拉着柔若无骨的小手,“咱们大概有两种应对方法,你想先听哪一个?” “大哥,有什么主意就快说吧,您还有心情逗闷子呐?”女孩不满的说道。 好事被打断,她也是颇为幽怨,这就是三心二意带来的恶果。 大哥,以后咱们能不能干一行爱一行,泡妞就是泡妞,别去想着研究其他的事,好不好? 第一六七章 又见彩云 麻蛋,小妮子本事见长啊,居然连相公都敢抢白了,刚才就真该给她点厉害瞧瞧。 邬非鱼贱兮兮的说道:“被动一点的办法嘛,就是咱俩在这里等着,顺便还可以干点你和我都爱做的事……” 凌小乔翻了翻白眼,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打住!现在人家可真没那心情了,你还是直接说主动一点的办法吧。”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就像是少女的矜持突然回来了一样,一点那样的想法都没有了。 邬非鱼拍了她一下:“这里面肯定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咱们现在应该出去看看……” “那还用你说,傻子都知道该出去看看。”凌小乔直翻白眼,“大哥,我看只要不干那事,你脑子里就像是少根弦一样。” “傻子知道该上哪里去看吗?”邬非鱼把她拉到前面,色眯眯的眼睛逼视着,“要不咱们被动一点,继续未竟的事业吧。不吃两口豆腐提提神,相公干什么都没劲啊。” “哼,怕你啊?尽管放马过来,谁吃亏还不一定呢。”小妮子娇嗔着,直接一个媚眼就抛了过来。 在邬非鱼的不断努力之下,原来的那个清纯少女不见了,已经彻底被这个坏蛋带跑偏了,污得不能再污。 而且也学了不少套路,具体表现如下:吃了亏就卖惨,犯了错就卖萌,占了便宜就卖乖,见了他就卖笑,最后还说不定会卖x…… 凌小乔却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好,只要面对相公的调戏,总是无力抵抗,迷迷糊糊的就从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坏蛋还这么有趣,越看越顺眼,没几下,就被撩拨的春心荡漾,忍不住就想要和他发生点什么。 偏偏邬大少还就得意这一口,现在想明白了‘不过如此’之后,随即就把刚才还碎碎念念的‘正事’,给扔到了九霄云外。 他一把扳过来娘子,邪笑道:“嘿,你这个死妮子,叫板是不?相公这个暴脾气……” 吱的一声,低头就在那白皙细腻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怀中美人儿娇吟一声,就缩起了脖子。 被啃了一口后,凌小乔就彻底打回了原形:“哎呀,相公,人家错了,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相公厉害了么?”邬非鱼笑眯眯的看着她,似乎一言不合,马上就会再来一次。 “好啦,好啦,人家知道你厉害了。”凌小乔不敢再玩火,只好岔开了话题,“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吧,别再耽误了您的大事……” “急什么,天又塌不下来,车到山前必有路嘛!”邬非鱼又亲了一口,才放开了她,“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相公亲自导演的这出戏,还会一直延续下去,最终会成为一个神奇的传说!” 说归说,他并没有再闹,拉着凌小乔走了出去。 打开门,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雨更大了一些,细细密密,绵绵不绝。 整个大殿外面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刚才的那些尼姑和俗家弟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但是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禅唱之声,应该是到了早课的时间,难道她们都去念经去了? 就在邬非鱼考虑着要到哪里找个人来问问的时候,远远的墙角处,拐过来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小小人影。 仔细一看,嘿,敢情还是一个老相好,岳彩云。 女孩袅袅娜娜的走到近前,低眉敛目,微微一躬身:“二庄主,掌门有请。” 言简意赅的说完,急忙转身就想走,一刻也不想在他面前多待。 却被邬非鱼开口叫住:“且慢。” 说话间,岳彩云还没等转过身来,他已经凑了过去,从身后一把攥住了那只撑伞的温软小手。 女孩娇躯剧震,差点把伞都扔了,脸上的雀斑都红了。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她浑身僵硬,却一动都不敢动。 胸小无脑,还自命清高,对付这种女孩子,最简单不过了,直接上手就好。 岳彩云打心底怵他,第一次见面就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早意暗暗发誓,坚决不与这个坏蛋再有任何交集和瓜葛。 这一次原本她也是打死都不肯再见这个登徒子,可师命难违啊,迫于无奈,最后还是磨磨蹭蹭的来了。 所以,当他的下巴还是和上次一样,放在香肩上的时候,被那股骇人的气息一冲,女孩瞬间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 当下芳心剧颤,她顿时就发出了一模一样的一声娇呼:“不要……” 还没叫唤完,呼出的热气就喷了过来,女孩随即娇躯一软,立马就有些崩溃了。 邬非鱼邪邪一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哥哥就是想问你点事,好好的你急着跑什么?难不成是做贼心虚……” 如果放在认识他之前,岳彩云无论如何也不能吃这个哑巴亏,绝对一巴掌就扇过去了。 可是,这厮的‘毒性’太大了,就像是小老鼠遇到了大花猫,直接麻了爪子。 这一次虽然没有被制住,她却也没有力气挣扎,整个身子都摇摇欲坠,竟像是马上就要软倒在地上一样。 那股邪恶的气息从脖颈那里散播开来,全身都跟着有点麻麻痒痒的,芳心不由得掀起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咕噜……凌小乔就站在后面吞了一口唾沫,内心气愤不已,刚才豆腐没吃饱,这是要补上吗? 是不是想在这里来一场‘雨中即景’啊,人家要回避一下吗?你们也太直接了吧? 不过,我们家相公是无耻了一点,但是他凑上来,你这个假尼姑就不能躲开吗? 有主儿的干粮不能动啊,不知道夺人所爱,就是与人为仇的道理吗? 那里长得没有二两肉不是她的错,可是没有自知之明,那就真的是该死了。 邬非鱼没在意后面腹诽不已的凌小乔,继续在岳彩云耳边问道:“小妹妹,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能不能告诉哥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为什么都走了?” 岳彩云都要哭了,大哥,什么不打不相识,人家那是挨打好不好? “师父和师伯都是有大智慧的人,为了宗门的利益,决定化干戈为玉帛,”她低着小脑袋,嗫嚅着说道,“现在所有人都在内殿里,等着她俩的磋商结果呢……” 邬非鱼依旧握着那只小手,在背后问道:“那么是谁想见哥哥呢?” 直到现在,这个登徒子并没有继续进一步的调戏,岳彩云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感觉自然了一点。 “师父和师伯都想请您过去。”她现在的状态已经轻松了一些,“她们一直在争论不休,探讨到最后,好像是有一件关键之事难以取舍,现在请二庄主前去决断……” 邬非鱼轻笑一声:“哦?这么说,她们姐俩都想我了?” 眼见话题又开始跑偏,岳彩云哪里还敢搭话,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任由他自己猜想。 他嘴上占着便宜,脑子却开始飞快的转动起来,局势发展到了这一步,确实有点出乎预料。 本来以为通过扶持东野瑞霞,投机取巧,从中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可现在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毕竟那姐俩也不是傻子,祸起萧墙的后果也都明白。 到时候这个挑起宫斗的罪魁祸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那么妙真庵估计也就真的走到了灭亡的尽头了。 这个本来就没有什么太大背景的二流门派,底蕴也并不算是多么雄厚,单单只是来自神秘人的怒火,弄死十回八回都正常…… 就连邬非鱼也没想到,这一出应该是你死我活的宫斗大戏,居然真的会握手言和。 马上就要高超之际,姐俩联手生生改变了剧本,演绎成了一笑泯恩仇的戏码。 不过,这应该是当下最为明智的选择,双方实力相当,一旦陷入乱战,必然会导致宗门分裂,局势更加险恶。 无论谁最终胜出,都将要面临一个更大的烂摊子,恐怕都笑不出来。 除非整个妙真庵都拧成了一股绳,一致对外,不然只怕都不能立足于江湖。 自身实力本来就不足,如今外忧仍在,内患未除,此时若是再有内耗,这绝对是一条取死之道。 最好就是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把这些暴雷一一排除,否则,妙真庵就是个放在大街边上任人践踏的垃圾。 这姐俩还都算是清醒,暂时先搁置争议,并没有因为私仇,而置宗门利益于不顾。 当然,大鑫山庄要是真的能拉上一把,她们给点过桥费作为回报,也是天经地义,但是首先要保证不能过河拆桥才行。 攘外必先安内,在这一点上,姐俩达成了共识,就此摒弃前嫌。 想要把自己手里的屠刀磨快,那就必须先整合内部资源,下一步才能抵挡住来自江湖的明枪暗箭。 究竟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全看掌舵者对于自己宗门的未来如何定位。 东野瑞霞很喜欢邬非鱼说过的一句话,细节决定成败。 既然大的方针政策确定下来了,剩下的细节,就要慢慢核计了,务求做到完美无缺。 而这个诡计多端的邬非鱼,既有智力也有实力,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第一六八章 掌门有请 宗门利益才是她们摒弃前嫌的动力来源,而这个邬非鱼,则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抛开姐俩的恩怨情仇不说,对于妙真庵背后的那个神秘人物,他也是非常感兴趣。 为了多了解一点关于此人的信息,也应该伸手拉她们一把,来作为交换。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势利,即便是算不上得利的渔翁,但至少也要得到一些现实的好处。 当然,也有个别无良者,在吃光豆腐之后,不仅不念人家的好,反而嫌弃人家油水太少,所以,又有‘升米恩斗米仇’之说。 就像是眼下的邬大少,一边调戏小妞,一边问话,很快就把里面的各种关节理顺通了。 以他的智商,这姐俩具体是什么打算,也猜了个大概。 这应该是小姐姐的意思,无外乎就是想让自己给她们继续打工,解决眼前的麻烦。 若是姐俩拿出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倒也不妨顺手牵羊,帮点小忙。 可想要白嫖,那也是想瞎了心,哥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天下本来就没有白吃的午餐,命运中的所有馈赠,其实早都已经悄悄标好了价格。 她们要是讲究一点的话,什么都好说,要是不讲究,那么本少也不介意帮她们讲究。 想明白了之后,他这才放开了岳彩云的小手,回头招呼道:“走吧,咱们去会会这一对重归于好的冤家。” 他让凌小乔过来,两个女孩子共撑着一把伞,在前面带路。 看见他终于问完了话,也并没有继续占便宜,岳彩云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这才算是落了地。 她拍了拍胸前的飞机场,惊魂未定地说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这个变态,想对人家做什么坏事呢!” “你想得美!哥哥放过你,是不是有点失望啊?”邬非鱼哭笑不得,啪,一巴掌啪在女孩的翘臀上,“嗯,手感还不错嘛,哥哥喜欢先杀后x,你要不要试试?” 上次就已经教训过你了,还敢出言无忌,再不吃你一次豆腐,都对不起你亲自送货上门。 岳彩云尖叫一声,嗤的一声,就往前蹿了出去,就像是中了箭的兔子一样迅捷。 转身看见他站在原地没动,这才松了口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看着邬非鱼一言不合就直接上手,凌小乔的脸当场都黑了,咱们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好不容易才忍住一伞抽在他那只猪头上的冲动,扭过头去,以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自己再当场发飙。 正应了那句话——做他的敌人是痛苦的,做朋友是致命的,现在看来,做他的女人,那叫一个生不如死啊。 她盯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岳彩云,攥着伞把的手指愈发用力,骨节都发白了,一字一句道:“你们觉得这样好吗?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岳彩云更觉冤枉,被揩油的是我好不好,怎么弄得反倒像是你们吃亏了? “好了,快走吧,人家该等急了。”邬非鱼浑不在意,顺手拍了娘子一把,率先往前走去。 凌小乔倒没叫唤,生受了这一记咸猪手,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那么单纯,根本就没必要大惊小怪。 刚才在密室里的时候,何止是动手动脚,只要是差不多能做的,早都做过了。 男女之间就是这么奇怪,只要有过一次越界,以后也就顺理成章了。 在人前还一本正经,若是有暧昧的机会,吃一下豆腐也就成了正常的礼仪。 看上去纯洁如玉的凌小乔,虽然不谙世事,但是绝对有闷骚的潜质,早就适应了相公的揩油行为。 邬非鱼安步当车,不紧不慢的走入了雨中,就像是没有看见外面正在下雨一样。 说来也怪,他虽然没有打伞,却没有淋湿,就连头上的发丝,都不曾湿了一根。 那些雨滴就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一样,在他头顶上就纷纷向周围滴落。 还有就是脚下,虽然地面上已经有了积水,但是他的脚底宛如凌空一般,走过去的时候,甚至那些水洼都没有一丝波动。 岳彩云注意到了这些异象,惊讶的张大了小嘴,再也合不拢。 不同于武道小白的凌小乔,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毕竟是从小就专心武修,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这显然是邬非鱼运功阻挡的结果,如此举重若轻,即可劲力贯穿上下,她觉得自己师父也不见得能够做到。 若非万不得已,他很少展示自己的术法,都让人忽视了本就是一个修士的事实。 甚至在见到本尊之后,如果不知道他的底细,也根本就看不出这还是一个可以杀人全家的狠人。 其实,滴水不沾的术法,邬非鱼现在至少知道五十种,而这些对于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叫事。 岳彩云自然不知道他是一个修士,只觉得功法奇妙,闻所未闻。 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个轻浮的登徒子,实力居然如斯强悍。 也难怪人家进入妙真庵,如入无人之境,连掌门都没放在眼里,敢情是有所依仗啊! 望着邬非鱼潇洒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两个女孩子的心里几乎同时都变得古怪起来。 他一步跨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收起了那些不正经的神色,像是瞬间换了一个人一样,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度。 门内还是个登徒子,一步之遥,居然就化身成为了一个上位者,就是这么奇妙。 时而轻狂放荡,时而足智多谋,时而飞扬跳脱,时而强横霸道,就连凌小乔也有点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相公的真正面目了。 陪着一路走来,他也并未刻意隐瞒什么,所作所为,也都尽收眼底,所以倒也算不上有多惊讶。 这个坏蛋依然很喜欢装逼,还常常戏弄身边的女人,干一些让人抓狂的事,但却并不是很过分。 让人觉得明明这样很讨厌,但是却一个个照样乐此不疲,这其中就包括眼前这个才第二次见面的平胸妹。 而邬非鱼从来也没有依靠自己的强大战力去撩妹,那样索然无味,并不符合自己的价值观。 他反倒是有许多稀奇古怪的花招,就足以让她们屈服,根本就不敢心生报复的念头——难道这就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一路无话,邬非鱼也再没出什么幺蛾子,只是把前面带路的位置,还给了岳彩云。 他施施然跟在后面,听着悠扬禅唱,四下打量着妙真庵的建筑和景观,并不在乎即将面对的那两个相爱相杀的姐俩。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神奇,前一分钟,姐俩还在打打杀杀,后一分钟,居然可以把酒言欢,共商国是。 女子,妙也,真者,贞也,既想真又想妙,这个妙真庵还真是有点意思,真妙。 岳彩云和凌小乔共同撑着一把伞,带着两人来到一个门口站着两个俗家弟子的大殿,这才收起雨伞,轻轻推开了殿门。 “二庄主,请进。”她微微躬身,说道,“师尊和师伯就在里面,等着两位议事。” 邬非鱼微微一笑,也并没有什么戒备之心,带着凌小乔跨进了殿门:“谢谢。” 岳彩云留在了门口,从外面轻轻掩住了殿门,显然,她的身份还不够资格进入这里。 进门之后,倒把凌小乔吓了一跳,不算太大的内殿里,居然或站或坐,静悄悄的候着二三十个妙真庵弟子。 这些人都是一言不发,就连相互之间的眼神交流都没有,一个个垂目凝神,就像是入定一样,在外面根本就听不到一点动静。 加上阴天下雨,屋内的光线有点暗,遽然看到这么一大票人,不声不响的站在略显阴森的大殿里,乍一看,还真是有点吓人。 看来这一次的商议结果,将要决定妙真庵以后何去何从,无论尼姑还是俗家弟子,个个都是神色凝重,极为重视。 最里面还有一个套间,显然,那姐俩就在那里,而这些人,只不过是在等着这个房门打开的一刹那。 久闻妙真庵艳名远播,邬非鱼还是很想开开眼,如果有几个像是岳彩云那样的妹子,并不介意再调戏一番。 于是,他并没有急着进入内室,反倒像是检阅部队的将军,倒背着手,悠闲的走了过去,想要看看妙真庵里都有些什么货色。 他毫不在乎众人不善的眼光,宛如相面一般,挨个看了一圈。 结果让邬大少大失所望,这几十个人不是太老,就是太丑,居然连一个看着顺眼的都没有。 难怪要靠着贩卖人口养活门派,就这群鬼见愁一般的相貌,谁肯来供养香火? 一个个顶着一张死人脸,三分像人七分倒像是泥胎,这都是从什么破地方找来的啊,才能集齐这么多丑女人? 靠,他差点就要骂出来了,就这德行也好意思等在这里,成为门面担当?是真的想要吓唬什么人吗? 大婶,长得丑不是你们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你们恶心到我了知不知道?让本少对这里的女人失去了兴趣和期待,你们就是妙真庵的罪人…… 第一六九章 和平演变 腹诽不已的邬大少,瞬间兴趣全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稍微打量了一下周围,一步三摇,穿过人群,冲着最里面的那间静室走去。 他很斯文的抬手敲了敲门,朗声说道:“大鑫山庄门下,求见妙真庵主持。” “请进。”里面一个女声传了出来。 邬非鱼应声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当然是那个风情万种的小姐姐东野瑞霞。 她坐在主位上,挑了挑绣眉,抛了个媚眼,似乎在说,小弟弟,又看见小姐姐了,高兴不? 房间里的气氛很微妙,几个人看似心平气和的坐在那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姐妹俩几乎已经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却仍然是一副姐俩好的模样,只不过是相亲相爱,还是相爱相杀,这就说不准了。 看得出来,东野瑞霞的心情不错,无他,因为邬非鱼当时提出的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 除了全程无碍之外,就连他建议的最终解决方案,师妹也只是稍加思索,便答应了,并没有太大的异议。 所以,她们几个大咖才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利益划分,只是单纯应对接下来的危局。 东野瑞霞是彻底被折服了,这个便宜小弟弟还真是算无余策啊,即便是在自己有所保留的情况下,整个局势的发展,依然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就眼前的形势看来,这次冒险无疑应该是成功了,在避免了反目成仇的前提下,可以称的上是一帆风顺。 这才是她们想要看到的结果,最终妙真庵才会成为那个最大赢家,没有之一。 这一把姐妹之间的博弈,邬非鱼作为一个局外人,展现出了惊人的魄力,过人的谋略,非常的手段,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连静虚听闻这一切,均是出自这个年轻人的手笔之后,也是叹为观止,连说输的不冤。 但是,作为唱对手戏的师姐,其实也很想说一句,和这种怪胎做朋友,也实在是压力山大啊! 自身实力被碾压,智商更是远远不如,就连跟他一起的小姑娘,都长得倾国倾城。 关键这厮脸皮还其厚无比,实在想不出来在哪一方面上,还能占据一点上风。 做他的对手是危险的,而做他的朋友,同样也很致命。 屋里只有四个人,两尼两俗,两尼是静虚和静心两位师太,两俗除了东野瑞霞,还有一个是邬非鱼没见过的中年妇女。 最先引起邬非鱼注意的正是这个俗家打扮的中年妇女,第一眼看过去,就感觉到了她身上强大的气息。 她显然就是东野瑞霞那一派的人物,而且身份地位应该很高,至少也是可以跟她们姐妹可以平起平坐的大佬。 这个女人身材健壮,相貌平平,但谁都不敢轻视,因为她的实力,隐隐已达半步武皇之境。 在一边的椅子上盘膝而坐,闭目养神,邬非鱼进门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睁开。 她走的也是武修一路,但却比东野瑞霞更为强悍,静虚是法武双修,直到现在也没出过手,不好说孰高孰低。 邬非鱼暗忖,这大概就是‘小姐姐’留下的后手了吧,估计实力也足以抗衡静虚,要不然也不敢这么装逼。 单以武道修为来看,静虚甚至都不如师姐,但是,有了灵修的加持,战力绝对不容小觑。 而东野瑞霞很清楚师妹的虚实,还把这个人请来,其实力之高,可见一斑。 在被这个中年妇女小小意外了一下之后,邬非鱼便转移了视线,马上就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姐俩虽然都是居中而坐,但是,东野瑞霞却是坐在上首,静虚坐在下首。 这就说明,‘小姐姐’显然是复辟成功了,而且还是兵不血刃,应该是在相关问题上,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昔日阶下囚,今天座上主。 看来自己还真是低估了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啊,静虚还真的如此心甘情愿,就交出了当年苦心积虑得来的权力。 或者说,这个小姐姐并没有说实话,这里面应该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邬非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幸亏当初就不想介入,要不然真的白白作小人了。 只是可惜了本少亲自执导的宫斗大戏了,还没看过瘾,就已经落幕了。 不过,虽然被师姐逼宫,但是作为下台干部的静虚,脸上并没有多少失落之意,这倒是奇怪得很。 甚至她身上还有一种仿佛涅盘般的变化,也就是说,这个尼姑在下台后,在思想跟境界上反而升华了。 他啧啧称奇,说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笃定,只觉得无官一身轻的静心师太,竟然出现了一种宁静祥和的韵味。 卸任之后,有了一种勘破了红尘般的大彻大悟,反倒像是找到了佛家真谛。 经过最初的惊异之后,邬非鱼又恢复了原先那个痞子相,满面春风的打起了招呼。 “哟,这不是小姐姐嘛,别来无恙吧,还没被师妹打死呀?”他贱笑着,“要不要来个爱的抱抱,安慰一下?” 东野瑞霞微微一笑,瞄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离开密室之后的她,坠入了红尘,不再那么冷若冰霜,多了一抹女王般的韵味,更是性感妩媚,惹人血脉贲张。 静虚则是波澜不惊,双目微垂,置若罔闻,反倒是旁边的静心,顿时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而且身边有了几个高手压阵,也给她带来了不少底气:“二庄主,请注意你的措辞,这里可不容许你信口开河!” “口误,口误,没看到小师妹也在啊,”邬非鱼笑嘻嘻的看着静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起来咱们还是有机会成为一家人的嘛,是不是呀,‘小姐姐’?” 一时之间,包括凌小乔在内,屋内的五个女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这小子信口雌黄不说,还一来就企图再次掀起两位领导内斗的戏中戏,能给他好脸色才怪。 这才是邬非鱼的一贯作风,你们看不惯我,而我也不爽你们,既然如此,凭什么还要捧你们的臭脚? 东野瑞霞是见多了他的做派,而静心在这瞬间则是被雷的外焦里嫩,一时无言以对。 静虚这才睁开眼,不悦道:“邬施主,这里乃是佛门修行之地,最好还是慎言。” 邬非鱼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关起门来,咱们都是一家人,就不用那么见外了吧……” 屋内的所有人都有点凌乱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天哪,怎么就不浪死他? 这小子这不是贱,这是十分贱,贱人之中的战斗贱,男男女女加一块,都没见过这么贱的贱货! 静虚师太又恢复了原先的敛眉垂目,不愿逞这口舌之利,也不想再听这货瞎咧咧。 本门目前所面临的内忧外困,就够自己头疼的了,还嫌不够乱? 既然是师姐引来的朋友,那就由她去解决,自己没必要去蹚浑水。 邬非鱼一点也不嫌自己被冷落,又把目光投向了静心师太:“哟,这位我见过,当时忘了请教了芳名,啊,不对,应该叫法号……” 静心看见掌门人的态度之后,也不再理他,也是双目下垂,瞬间就已经入定。 自己也不想忍气吞声,奈何实力不允许啊,她可是领教过这厮的手段,不想再去自取其辱。 而邬大少则是亲自用行动,诠释了‘狗不咬人拿棍捅’这句话的真谛,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热脸贴了凉屁股。 看见静心师太不理睬自己,随即就把目标转移到了下一个人身上:“这一位大婶倒是初次见面,还没请教芳名?想必你不会和那些没趣的尼姑一样古板吧,来,笑一个……”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都没想到这混蛋如此胆大包天,居然连这个马蜂窝都敢去捅。 饶是东野瑞霞知道这位小弟弟向来无法无天,同样被这句话震撼的找不到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要知道,这个人可是妙真庵硕果仅存的元老,一向并不过问门内之事,一心只是修炼。 看起来貌似中年,实际上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因为内功深厚,这才驻颜有术。 此人是东野瑞霞等人的师叔,实力强悍,乃是门中的第一高手。 闻言,妇人双目倏地张开,宛如两道闪电:“你叫我什么?!” 这位‘大婶’身体粗壮,嗓音洪亮,脾气也像男人一般火爆,嚯的站了起来。 想不到刚才还在大放厥词的邬非鱼,瞬间秒怂,一缩脖子,嗖的一声,躲到了东野瑞霞的身后。 “小姐姐,赶紧护驾,有人想要谋害朕。”他从身后探出头来,“你可要罩着小弟弟啊,要不然挂了,小姐姐就没男人使唤了。” 所有人都是被这波骚操作给惊呆了,瞠目结舌,就连东野瑞霞脸上的笑容也都凝固了,不知道如何处理。 这装模作样的神情,她已经不陌生了,在跟自己交手之前,那副贱格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身后的同伙凌小乔,也是鄙视不已,小妮子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跟相公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一副‘我不认识这货’的模样。 第一七零章 那道门槛 这个中年妇女抛开自身实力不说,在宗门中的地位也是相当尊崇,人人都称之为老神仙,实乃妙真庵的定海神针。 想不到在这货嘴里,却变成了卖菜大婶,任谁听了不火大? “你呀,这张嘴怎么还是这么贫,什么人也敢调侃!”东野瑞霞自然明白他是在耍宝,叹息一声,“这是我们师叔叶素月,连我都要很尊敬的前辈,还不赶紧过来赔罪!” “原来是叶师叔呀,小子年幼无知,还请勿怪。”邬非鱼从善如流,笑嘻嘻的转出来,果然是一脸无知的贱样。 看着这厮欠揍的表情,叶素月虽然仍旧很恼火,但也知道这小子相当诡异,并不好惹。 对上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坏小子,她心里还是有点虚,并不想逞那匹夫之勇。 这厮明明看上去就是个不谙武功的小白脸,却照样混的风生水起,若说没点道行,谁也不信。 据说他是个修士,而且实力不俗,但是连自己都看不出深浅,这就很吓人了。 还真不敢轻易结下这个梁子,毕竟现在的妙真庵,也实在经不起折腾了,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倒也不好真的翻脸。 此时他又道了歉,虽然没有半点诚意,但也就顺坡下驴,缓缓坐了下去。 但叶素月还是冷哼一声:“小子,别在这里胡搅蛮缠了,小心祸从口出!” 瞥了一眼,这厮依然嬉皮笑脸,神色不改,显然自己的身份和实力,并没有唬住这小子。 不过,这般拿着搅屎棍子当资本炫耀的奇葩,以前还真是从没见过,今天也算是开眼了。 “好了,师叔,您就别跟这个臭小子一般见识了,”东野瑞霞看见她依然愤愤难平,趁着没来得及接上火,赶紧开口打了个圆场,“他不过就是口无遮拦,喜欢开玩笑罢了。” 说着,她悄悄擦了一把冷汗,心里祈祷这厮千万可别再搞事情了,姐的小心脏实在经不起任何刺激了。 如果师叔有绝对把握揍他一顿,倒不介意给他一个教训,可是,就怕事与愿违啊。 好在邬非鱼也明白她的心思,做了个鬼脸,嘻嘻一笑:“幸亏有小姐姐罩着,要不然,嘿嘿……” 这话也可以反过来理解,你们这位师叔,要不是由你‘罩着’,哥照样要她好看…… 虽然及时认怂,可他并没有半点尴尬之意,似乎这只不过是陪‘小姐姐’做了一个小游戏而已。 不过,他却是从各方的反应中,推测出了很多东西。 首先,就是这两派应该是达成了共识,如今只剩下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需要进一步完善; 其次,这个实力最高的师叔,应该就是来镇场子的,并不参与任何决断。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们铁了心要让自己这头悲催的老黄牛,继续替她们拉犁…… 东野瑞霞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说道:“哟,堂堂的大鑫山庄二庄主,居然还要依靠女人来保护,吃软饭吃成这副德行,你也好意思说?” “吃软饭怎么了,我吃软饭我光荣。”邬非鱼色眯眯的打量着眼前的她,“吃小姐姐的软饭,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你说是不?” 她并不在意这厮吃什么饭,笑嘻嘻的问道:“哟,你吃软饭还有脸了?” “你们以为软饭好吃吗?这话让小弟弟都要笑了,毕竟吃软饭也是一种本事啊。”邬非鱼自鸣得意的炫耀道,“既要出得厅堂,也要上得欢床,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一般人能干得了么?” 他除了厚颜无耻之外,还非常善于打蛇随棍上,给点阳光就灿烂。 这一番话,颇有一种‘我吃软饭我骄傲’的觉悟,再次刷新了人们对浪贱的认知。 “哟,别说,十几年没见过男人了,小姐姐还真想试试呢。”面对小弟弟的挑逗,东野瑞霞神色不变,依然媚笑着说道,“都说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就不怕吃了你么?” 接着,她轻轻往后一靠,整个娇躯就慵懒地依在椅子背上,瞄着邬非鱼,勾了勾白嫩如葱的玉指。 挑逗的意味太明显了,再配上那窈窕的身材,和诱惑的姿势,很难不让男人想入非非。 这个小姐姐还真有当狐狸精的潜质啊,而且生冷不忌,随随便便一个魅惑的动作,都能勾人心魄。 看见这个一言不合,马上就要反撩的虎狼之女,邬非鱼瞬间迷途知返,不敢再出言相戏。 看来什么时候都不能随便撩拨女人啊,不管是大美女,还是小美女。 羞涩了,真的羞涩了,感觉这一次真的被小姐姐玩坏了。 “好了,好了,就是一句玩笑而已,真不经逗。”他急忙摆手,“都是一家人,何必非要搞到真刀真枪的地步呢。” 旁边的凌小乔忍不住咬牙切齿,这条臭小鱼儿,你死定了! 本姑娘治不了你,有人会让你马上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如狼似虎! 跟满腹怨气的凌小乔和叶素月不同,静虚师太一直都很冷静,更多关注的却是他这么做的目的。 这厮虽然一直在胡说八道,满嘴口花花,但其中也不乏试探之意。 而且这么一闹,直接打乱了原先的计划,不知不觉之中,就跟着他的步骤走了。 净虚好像是有点懂了,为什么这厮既浪且贱,且口无遮拦,居然还能够活到现在了。 除了实力不俗之外,还因为他的脸皮够厚,人也足够无耻,还满肚子坏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东野瑞霞白了他一眼,咯咯一笑:“呸,原来小弟弟就是个银样镴枪头啊,中看不中用!” 玩笑归玩笑,像邬非鱼这样的异类,她从来就没奢望自己能够控制,只要能在关键时刻助自己一臂之力,那就已经足够了。 “咳咳,小姐姐客气了,不是不‘抱’,时候未到啊!”邬非鱼干笑一声,“说说吧,把小弟传唤过来,有何指教啊?” 在他看来,双方毕竟分属不同的世界,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实在不宜介入太深。 说的再具体一点,可以适当提供一定的帮助,也可以暧昧一下,但她终归不属于自己的菜。 “德行!那就先办正事。”东野瑞霞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最末端的两张椅子,“喏,早给你们准备好座位了,暂且先坐下,等我们跟师叔商议完了之后,再来聆听你的高见。” 至此,这一对狗男女这才停止了发浪,终于把跑偏到爪哇国的话题,勉强给拉了回来。 邬非鱼倒是无所谓,走到椅子那里坐下,就像是进了洗浴中心一般,高高翘起来的二郎腿,随随便便就来了一个葛优瘫。 叶素月并没有真正翻篇,此时看见他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她盯着邬非鱼,慢慢说道:“要想咱们跟这小子合作,没问题!先接住老婆子一招再说,否则,免谈!” “师叔,你可千万不能小看了这个坏小子。”东野瑞霞转过来摇了摇头,冲着她郑重的说道,“我和他交过手,虽然和我们走的路子不一样,但是本身的实力,跟你和师妹也差不了多少。” 这话其实已经相当贬低邬非鱼了,她自觉至少能撑个十招八招,她们可给不了那么大的压力。 “和我差不多?难道那个小子已经进入到那个门槛了?这怎么可能?”叶素月猛然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的说道。 她已经是半步武皇了,若是对应修士的境界,应该是玄阶,如此年轻的玄阶修真者,这相当不可思议。 甚至她都觉得这个师侄是不是被关了太久,脑子都有点糊涂了,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搞不清了。 都知道修士比之武修更加不易,修行之路漫长而枯燥,而这毛孩子才几岁啊,怎么可能迈过那道门槛?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邬非鱼身上,看来还有太多不可理喻的东西啊…… 静虚师太自己就是法武双修,也早就清楚邬非鱼是个修士,若是单以修真而论,自己最多也就是大宇初阶。 在如今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上,想要进入到黄阶之上的门槛,没有海量的资源,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 修真一途,唯有达到黄阶以上,才能称之为修真,否则,是能算是修士。 净虚自身武尊的实力,也就勉强能对付黄阶以下的修士,再高一点的层次,胜算就不大了。 但是有了灵力的加持,有信心跟黄阶一战,不过对上这个诡异莫测的邬非鱼,她可没有那么足的底气。 不过,幸好这样的奇葩并不算多,而且像他这么年轻的修真者,恐怕放眼整个江湖,恐怕也是蝎子尾巴——独一份了。 东野瑞霞苦笑了一下:“我和静心师姐,都跟他交过手,还是师姐来说说,这小子的实力如何吧。” 静心老脸涨红,吭哧了半天,才说道:“我们三个人不知道他是修士,才吃了个大亏……” 三打一已经够不要脸的了,更丢人的是,居然还没打过,被人家一招团灭,这就更没法忍受了。 不过,她也是满嘴苦涩,自己就那么倒霉,遇到了这么一个怪胎。 人家也没想到,这厮居然是个修士啊,你们以为修真者就是满大街的白菜,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吗? 第一七一章 合作的条件 本来几个姐妹都不赞成和邬非鱼绑在一起,因为他看起来太年轻了,即便不会坏事,但也不像是靠谱的盟友。 但他如果真的如此强悍,那么,所有的判断都要重新评估了。 别的不说,他打架的本事确实是一流,就连东野瑞霞也是甘拜下风,被吃了不少豆腐,也只能忍气吞声。 静心脸色发白,回忆起了当时可怕的情景,实际上,她自己也明白,即便是知道他是修士,结局恐怕也是差不多。 叶素月沉声说道:“你就直说,能支撑住他几招?” 因为担心师叔产生误判,她顾不上脸面,这一次回答的很直白:“一招!甚至只要他想,我很有可能连一招也接不住!” 邬非鱼舒舒服服的侧躺在那里,百无聊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开始专心的修理着自己的指甲。 她们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当然听到议论了些什么,不过懒得接话。 他也确实并没有把叶素月放在眼里,都过气好久的老东西了,早就该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混吃等死了。 她实力虽然不俗,但充其量也就是和徐六合管清泉之流相当,在他眼里,也就那样。 不过,他并不想动手,收拾一个大婶倒没什么,最多也就是落了个欺负老弱病残的恶名。 但是让她漂亮的师侄伤心,影响了后续发展,那可就不太好了。 而且,她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呢,交手之际还想要继续隐藏实力,恐怕就不太可能了。 这并不是邬大少想要看到的,所以说,这一架能不打最好还是不打。 这个老家伙明显的还不死心,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儿,还想要硬着头皮上来试,那不是傻嘛。 连这么浅显的东西都看不明白,这帮子真假尼姑,就是天天吃斋念佛,虚火上攻,把脑子都烧坏了…… 眼前的局势,早在邬非鱼过来之前,几个人已经合计好了,现在就缺一个强有力的外援。 按照妙真庵的整体实力来看,还是太过孱弱,尤其是缺乏顶尖战力,不足以跟那个神秘人相抗衡。 邬非鱼术法强横,至少跟那个神秘人有一战之力,可以为自己一方增加不少胜算。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跟他的合作,也是势在必行。 而且他所在的大鑫山庄,突然爆发出来的强大实力,令所有道上同行都为之瞠目结舌。 现在又刚刚灭了天策府,风头一时无两,两家结盟的话,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论是谁上台,首先不能让门派分裂,把内部整合起来,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平台。 这也是请叶素月出来坐镇的目的,谁出面主持工作都无所谓,自己人先别打起来就行。 在面对自己同门的时候,东野瑞霞收起了原先的轻佻不羁,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睿智高冷的掌门人。 “师叔,姐妹们,这小子的最出色之处,并不是他的术法。”东野瑞霞环视着三位同门,侃侃而谈,“这小子皮厚心黑,诡计多端,天生就是个做狗头军师的材料,玩弄权术,挖坑阴人才是他的本行。咱们现在的目标已经定好了,就让他给出谋划策,拿出一个整体计划,你们意下如何?” 静心师太点点头,又添了一把火:“嗯,这小子确实是一肚子坏水,谁沾上谁倒霉,我觉得可以让他试一试……” 对于两人的‘溢美之词’,邬非鱼腹诽不已,靠,有你们这么夸人的嘛,哥怎么听着像是骂人啊? 不过,却毫不为忤,倒有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 即便是真的夸人,他也不是很感冒,切,这就是要玩捧杀嘛。 这本来就是你们自己的家事,现在倒好,既不想出力又不想动脑,一心只要白嫖,就哥一个人吃亏了。 这摆明了就是要让哥来拉帮套嘛,不瞒您说,在下专业挖坑二十多年,你们觉得能坑得了吗? 哥可是至今没占到什么便宜,最多也就是把小姐姐顶在墙上碰了一下屁股,可也挨了一记大耳刮子啊,早就两清了。 既想马儿跑得好,又想马儿不吃草,现在连价钱都没谈,居然就直接把这最重要的一步给省略了,是你们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 “小姐姐,你们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啊……”邬非鱼掏了掏耳朵,终于忍不住了,说道。 他本来不想接话的,可这帮子老娘们越说越开心,就像是笃定了自己肯定会学**一样。 真不知道谁给你们的自信,哥是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吃了你们的豆腐? 既不说给什么报酬,也不征求一下意见,真的以为谁都是施主? 千万不要以为哥不好意思拒绝,别的本事没有,吃饱了骂厨子都干过好几次了。 不要脸的功夫绝对是杠杠的,那脸皮厚的,恐怕几锥子都扎不透,啧啧,连自己都佩服,不信就来试试。 东野瑞霞玉手轻轻一撩鬓边乱发,微微一笑:“既然大家坐在同一条船上,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小弟弟现在也该知道一些本门的隐秘了……” “打住!小姐姐,还是留着你们的诚意吧,小弟可不想当什么义务工!”邬非鱼果断拒绝,“这是贵派的私事,外人还是不要掺和的好,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嘛。而且小弟人微言轻,贸然介入的话,何以服众?” 本来就是来当吃瓜看戏的,现在你们非要让哥来当这个主角,还不给任何片酬,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东野瑞霞一怔,随即满脸幽怨的说道:“你这个小冤家,口口声声说是一家人,现在要办正事了,却又说那话了……” 没想到这厮居然真的如此绝情,当初握着手,答应要好好待人家一辈子的。 关键时刻,你变心了,要个包包也不给我,你不再爱我了。 闻言,邬非鱼立马就叫起了撞天屈:“小姐姐,小弟什么时候干过如此禽兽之行,咱们怎么就成了一家人了?这可真是六月飞霜,风花雪月……” 这一刻,他演技爆发,瞬间化身闺中怨妇,呼天抢地的喊了起来。 可惜,早已领教过这厮胡搅蛮缠的功力,谁也没理睬他这一套,大家都是成年人,同样的错误还会连续犯两次吗? 只有东野瑞霞噗嗤一笑,立马春暖花开:“小弟弟要是帮助我们度过这一劫,咱们自然就成为了一家人,这么理解不对吗?” 呸!凌小乔极为不齿,在后面暗暗啐了一口,你们就那么巴望着成为一家人吗? 这两个狗男女还真找对付了,男贱女浪,活脱脱两个戏精! “小姐姐,就你们这到处乱攀亲的德性,这不就是人情薄如纸嘛,成为一家人又有何用?”邬非鱼依然不肯松口,“这是你们内部的问题,与别人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何必非要拉小弟下水呢?” 要知道,本来妙真庵的根基就不稳定,能把自己的家务整明白了,就已经烧高香了,更不要说给别人提供帮助了。 而自己想要的,不过就是那个神秘人的一点信息,跟付出压根就不成正比。 可这帮子尼姑想要的远不止此,居然还打算让自己内忧外患一把抓,是你们的光头让门夹了,还是哥的脑袋让驴踢了? 如果顺利还好说,可一旦失败了,两头不是人不说,最后抛出来的,很有可能是难以想象的王炸! 可是这个小姐姐,这一次铁了心要吃定这个小弟弟了,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你们男人真是没劲,帮这么点小忙,还非要人家付出点什么吗?”东野瑞霞不满的翻着白眼,加上精致绝美的面孔,曼妙无边,“不过,干柴烈火啊,肯定很好玩,我喜欢!” 能让这小子动心的筹码并不多,而这份妖娆的熟女风情,恰好就是其中最具杀伤力的一个。 丽人盈盈一笑,站了起来,迈着猫步向前走来,让邬大少的心头顿时就有些火热。 他咽了一口口水:“小姐姐,咱不带这么玩的,什么条件都还没谈呢,这让小弟弟很难办啊……” 还有,小姐姐,你能不能轻一点扭,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负担已经很重了吗? 这性感尤物在面前这么乱晃,真的让人难以把持,邬大色狼坚持到现在还没松口,已经算是相当难能可贵了。 东野瑞霞在他面前站住脚:“很难办吗?原先谈好的条件也不要了吗?小弟弟不会是想要义务劳动吧?小姐姐可是求之不得呢。” 这娘们根本就不理这茬,这一连串的自说自话,让他直接就没有任何机会插嘴。 这一次轮到邬非鱼翻白眼了:“咳咳,小弟还是觉得外边更凉快,就去雨地里待一会儿吧。” 现在才想起来要走,晚了!你当我们妙真庵是公厕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东野瑞霞双手按在椅背上,俯下身子盯着他,樱唇勾勒一道迷人的弧度,满脸的妩媚笑容。 尤其是那两座大山,随时都有可能压下来,让他不禁心神飘摇。 “都这时候了,小弟弟还想要一走了之?”丽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另外一番味道,“那样小姐姐会很不高兴的,说不定一不小心会把小弟弟的火点起来,让你没法出去见人……” 说完,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往下瞄了瞄,随后咯咯的娇笑了起来。 邬非鱼闻言大惊,我靠,这么狠毒? 他毫不怀疑,这个小姐姐绝对敢说敢做,到时候丢人的还是自己。 第一七二章 盖章有效 麻蛋,还真是有样学样,先软后硬,色诱不成就玩横的,坏习惯总是更容易被模仿。 “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啊。”邬大少欲哭无泪,掩面哀叹,“我说,小姐姐,你们这么往死里欺负一个老实人,有意思吗?” 呸!此言一出,屋内的所有人,包括凌小乔在内,齐齐啐了一口。 虽说他演技不错,声情并茂,可是,就连两个出家人都表示了自己的鄙视。 说谁老实都行,唯独这位不行,一个走哪哪热闹的人,会是老实人,谁信啊? 那些被他血腥灭了门的天策府人等,到现在多半还在黄泉路上,一块跳着脚骂娘呢! 这小子还真的是油盐不进啊!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除非给予他足够的刺激。 东野瑞霞几乎都要贴到他脸上了,吐气如兰的继续下了一剂猛药:“当然有意思啊!小弟弟喜欢吃软饭,小姐姐喜欢欺负老实人,这不正好是一对绝配吗!?” 邬非鱼双手抱胸,双腿蜷上来,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宛如遇到色狼的小姑娘,叫了起来:“不要,不要过来,我好怕怕……” 可夸张的言行,火热的眼神,却暴露了其色狼的本质。 单纯只听声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坏小子真的想要拒绝,其实嘴上喊着不要,心中早已是爽歪歪了。 东野瑞霞笑靥如花,摁着他的双肩,俯视着这个小弟弟,却是远看越有趣。 这一刻,心中已是下定决心,不管他同意与否,都要把这个游戏玩到底了。 可是,她还没意识到,有些事情并不是如想象的那样,往往一旦开始玩火,那就离着开火不远了。 丽人就像是女王一样,伸出葱白玉指,轻轻勾起了他的下巴,仿佛一言不合,马上就要整活一样。 邬非鱼含泪闭上了眼,靠了过去,看样子是准备从了。 唉,常在江湖飘,哪能不挨撩! 东野瑞霞身上带着一股独特的芳香,没有之前的淡雅迷人,让人心旷神怡,但却中人欲醉,仿佛喝了酒一般。 此刻,她也正咬着鲜艳的红唇,内心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似雪的俏脸上显出带着几分微红的冷艳。 正在此刻,旁边凌小乔的一声冷哼,让邬非鱼悚然一惊,瞬间清醒过来。 “小姐姐,你先等一下,这是要闹哪样啊?”他干咳一声,如正人君子一般,“一言不合,就要直接付诸行动,咱们这样真的好吗?” 你不会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在这里直接来一段直播吧?你们刚才讨论的是剧本吗?卖不卖票啊? 东野瑞霞盈盈一笑,吐气如兰:“你说呢?” 他心虚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众人,唯有凌小乔,在那里咬牙切齿,独自生闷气。 只见小姐姐的那些同门,貌似早已司空见惯,直接选择了色即是空。 邬非鱼自然没把娘子的郁闷放在心上,回过头来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俏脸,不禁又是一阵失神。 看着丽人全然不顾自己掌门人的身份,大展妖娆风姿,他不禁腹诽,麻蛋,你们这里是尼姑庵,还是丽春院呐? 眼前这一幕,跟刚才和凌小乔在偏殿里很相似,只不过那时候是邬非鱼占据主动,现在主卫颠倒,变成了小姐姐在主导形势的发展。 他警惕的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俏脸,双臂护住了胸前,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 “小姐姐,你要干什么?小弟可是一个正人君子!”他看上去就像是饿狼爪下的小白兔,眼里却在冒着绿光,“我警告你,不能乱来啊,你在哪里也打不过我的……” 丽人又是展颜一笑:“既然咱们已经是盟友了,至少也要有个仪式感吧?” “小姐姐,先等一下,咱们什么还没谈呢,怎么就成盟友了?”邬非鱼趁着还没色迷心窍,赶紧提出了质疑,“合作需要两厢情愿,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嘻嘻,偶尔来一次‘拉郎配’,也不要紧吧?”说完,她就探过了身子。 “哎,哎,你想干什么?小弟可是守身如玉,宁死不从……”话音刚落,一只柔嫩的玉手,已经划过了他的脸颊之上。 东野瑞霞本来想玩的更大一点,比如说,献上一枚香吻之类。 可事到临头,还是没敢点火,只是用手摸了一把。 即便是这样,邬大少也没抗住,虽然没堵住嘴,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魂都飞了。 全然没想到,这个性感丽人会居然会如此大胆,在一众属下的窥视之下,真的敢于反撩。 她的娇靥绯红:“这个,就算是盖章有效了吧?小弟弟,你可不能反悔哟……” “咳咳,小姐姐,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啊?”邬非鱼看出了她的犹豫,“不能你说有效就有效啊,这不是摆明了以大欺小吗……” 说着,他摸了摸脸颊,充满期待的看着丽人的樱唇,控制不住轻轻吞咽了一口唾沫,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嘴唇。 那略显风骚的动作,却像在提醒东野瑞霞:小姐姐,不是小弟挑理,这章不对啊,地方也盖错了。 不过,这种仪式感小弟好喜欢啊,刚才还没准备好,能不能重新盖一次章啊? 东野瑞霞媚眼流转,问道:“那你还想怎么样呢?总不能真的想让小姐姐在这里献吻吧……” 有很多事情,是能做不能说的,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就把小弟弟的渴望挑明了。 这么一来,弄得他也很被动:“咳咳,小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弟不过是想提醒你,盖章的地方不对……” 这话在东野瑞霞听起来,那就是在说,只要是章盖对了,咱们这就算是签约成功了。 所以,领悟了言外之意的她,也没矫情,演戏演全套嘛! 下一秒,她直接探过来脑袋,美眸微闭,那性感的樱唇就颤巍巍的嘟了起来,刹那间,芳香扑鼻。 邬非鱼瞬间瞪大了双眼,哇,自己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这娘们居然就玩真的? 小弟知道自己很优秀,可是,小姐姐也不用这么拼吧? 你难道看不出,小弟弟只是想缓解一下气氛,随口那么一说嘛? 何必这么认真啊,现在小弟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难道真的就此盖章有效么? 不过,看着这个红彤彤的‘印章’,想必那滋味不错,真的好想来一口。 东野瑞霞娇喘细细的眯缝着眼,看着满脸渴望的男人,脸蛋红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显然,邬非鱼犹豫了,她的思想也很纠结,两人都有点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忽然,她有点羞涩起来,不敢再继续玩火,站直了身子,想要临阵脱逃了。 这个时候,邬大少当然不能放手啊,只管点火不管救火,那怎么能行?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被一个女人吃干抹净,而自己只能被动接受,这可绝不是邬非鱼的风格。 当即下意识抓住了玉手,而主动挑起战火的东野瑞霞,立马就有点手足无措了。 幸亏又是凌小乔关键时刻的一阵剧烈的咳嗽,才让她宛如醍醐灌顶,突然打了个激灵,猛然推开了差一点就要趴过来的男人。 悬崖勒马的东野瑞霞,俏脸涨红的直起身子,半晌都没开口。 刚才虽然一直是她在主动出击,但是对于自己的冲击也很大,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自处。 “现在看到了小姐姐的诚意,想必不会再推辞了吧?”她终于又开了口,语气却是起伏不大,“要是这样还不同意,那么就只能任由你开出条件了。” 邬非鱼目光一抬,娇靥微增羞涩的她,竟如初垂凡尘的仙子,有了一种入世的柔媚。 本来他就没想要在这里占她的便宜,只不过直接拒绝不太合适,这才想借着胡搅蛮缠,先糊弄过去再说。 想不到小姐姐也真是死心眼,直接顺水推舟,反客为主,把他弄得都有些下不来台。 不过,在看到她这不惜一切的决心之后,邬大少反倒真的有些佩服这种对于宗门的执着了。 四目相交,他看到了美眸中的坚决,不禁轻叹一声:“小姐姐,你这是何苦呢,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嘛……”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道理,即便是出家人,也都懂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东野瑞霞收起了刚才的妩媚,神色有些凝重,徐徐说道,“为了妙真庵,小姐姐可是什么都能豁得出去,什么条件都敢答应。” 邬非鱼又是一声叹息,只好屈服了:“看来小弟不下水是不行了,说吧,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听见他终于松了口,东野瑞霞这才于咳两声,便将刚才的娇羞掩饰了过去:“很简单,就是希望小弟弟站在妙真庵的角度上,先给我们做一个全面的规划,如何才能摆脱他人的控制。” 卧槽,邬非鱼差点骂出声来,你们管这个叫很简单啊? “早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但是,你们这餐费有点贵啊。”他苦笑了一下,“现在小弟对于妙真庵的情况一无所知,更不要说面对的敌人了,你们总不能让我瞎蒙吧?” 这话一出,就算是一言为定了,以后只能给妙真庵打长工了,她们还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用付费,怎么算,这笔买卖都亏大发了。 可即便是这样,从她的态度上来看,还是觉得自己付出得太少,要不然,也不会随口就说了个‘很简单’。 要不是他雁过拔毛的本性,她们连这些客套话都不想说,让堂堂的花心大少,做一回真正的活**。 第一七三章 失落的静虚 邬非鱼的拒绝并非是无理取闹,因为这就是替她们火中取栗,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 抛开那个神秘人的外患不说,妙真庵的内忧也很严重,只是两派的融合,就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所以,不可能一蹴而就,也不是一个全面规划,就可以解决的。 也就是说,除了要设定一个战略方针之外,还需要长期的扶贫,才能让妙真庵逐步走上正轨。 而她们所付出的报酬,也只不过是小姐姐走了个猫步,过来撩骚了一把而已。 原来还想捞回点本,现在他一点这方面的想法也没有了,只是看了几眼走秀的代价就如此昂贵,要是真干点别的,那还不得卖肾啊? 东野瑞霞开心笑道:“小弟弟放心,你马上就会知道一切。” 妙真庵的几个人都是老人,对于东野瑞霞的做派也习以为常了,波澜不惊,任由这位掌门人放飞自我。 大家都是一个山头的狐狸,谁还不知道谁啊,属下们集体选择了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只有旁边的凌小乔醋意大发,那一双白眼也不知道翻了多少次,却是屁用不管。 这两人越来越过分,居然还开始撒狗粮,还有原配在此呢,你们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你们两个臭不要脸的,这就叫浪催的,知道不? 原来还以为自己男人就够浪的了,现在看来,这个老女人浪起来一点也不差,简直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狗男女。 江湖谚语有云,婊砸配狗,天长地久,说的就是他们。 要不是玩不过这俩奸夫淫妇,凌小乔早就翻脸打人了,这也太能拉仇恨了,难怪那么多人都惦记着想要弄死他们。 只有差点被逆推的邬非鱼,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刚刚火起,随即就结束了。 被小姐姐给下了个鱼饵,没吃到鱼不说,还他么弄了一身腥。 哥专业挖坑二十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坑了,等会说什么也要找回场子,要不然真就没脸混了。 东野瑞霞发现他一直没吭声,心里也有些发虚:“小弟弟,现在,咱们算是合作伙伴了吗?” 女人已经定下神来,声音依然柔媚而性感,让人不由心跳加速。 “当然,盖章有效,”邬非鱼也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有点意犹未尽的看着那湿润樱唇,“要是小姐姐你还信不过小弟弟,咱们不如再加深一次,你看如何?” “好啦,真是个馋猫,尝尝鲜就得了,还吃起来没够了。”东野瑞霞眼波流转,微微一笑,“还有姐妹们在看着呢,多丢人啊。” 卧槽,你现在知道有人看着害羞,早干嘛去了? 还有,我尝着什么了?怎么还没够了?扎心了,老铁! 这特么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把小弟引上了贼船之后,又开始玩清纯,这不是摆明了戏弄傻小子么? “想要人出力干活,总得有点甜头吧?再说了,小弟若是真的分文不收,你们敢信吗?”邬非鱼的色眼到处乱瞄,依然满嘴跑火车,“咱们这感情倒是没问题,可是,跟她们有那么熟么?” 这个色家伙,还真是狼性动物啊,都这时候了,还不忘雁过拔毛! 都说这厮拼命占便宜,从来不吃亏,原本以为是夸大之词,现在看来,尤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就叫大局为重嘛,她们都是小姐姐的家人,又不是外人。”如此没有觉悟的话一出,就连一直风情万种的东野瑞霞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要小弟弟帮助本门度过眼前的这一劫,以后还不有的是机会么?到时候想怎么样都行。” 闻言,邬非鱼心里更加鄙视了,麻蛋,这不就是画大饼么? 小姐姐的信誉已经坏了,刚才盖章就偷工减料,到现在还没吃到嘴里呢,事成之后岂不只剩下过河拆桥了? 一毛不拔,就想让小弟陪着你们去义务劳动,真的以为我脑子里进水了不成? 不过,这事借口还不够充分,显然不能就此撂挑子,最好还是以进为退才行。 “看来这个忙,还非帮不可了。”邬非鱼吐了一口气,“不过,小弟还是只对付那个神秘人吧,反正都是两个外人,谁被谁打死也不心疼。至于贵门的机密嘛,小弟能不能不听?” 他这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了,可东野瑞霞这一次却像是铁了心,根本不为所动:“不行,你不听也得听。” “你们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小弟的命可真苦啊,”邬非鱼愁眉苦脸的嘟囔着,“就不能只做爱做的事啊,再这么干下去,真的会死人的,死很多人……” 小弟不是跟你客气,真心不想掺和你们家的破事,知道多了都是病啊。 美人嘻嘻一笑:“先苦后甜,这不是正好?” “好吧,那么小弟弟就勉为其难先听一听了,”邬非鱼像是妥协了,叹息道,“咱们一起商量一下,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困局吧。” 闻言,狐狸精这才直起娇躯,算是放过了他,走回了原先的位置。 要开始整活了,她身上的妩媚性感瞬间消失,化身为一个冷峻内敛的掌门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上位者的杀伐决断。 不过,对于眼前这个喜欢口花花的二庄主,妙真庵其余的三个核心人物,却并没有她这样的信心。 尤其是一向冷静睿智的静虚师太,也说不清为什么,每次看见师姐对他信赖有加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心慌…… 可是,面对师姐这个实力强悍的盟友,实在没有多少资本任性,那就只能认命了。 不敢奢求他为妙真庵做出多大的贡献,只希望这个搅屎棍千万不要把事情搞砸就好,我们这小门小户实在经不起嚯嚯啊! 但很不幸的是,静虚师太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因为邬非鱼一开口,就是单刀直入,直奔妙真庵的命门而来。 “在下知道你们姐妹的关系,绝对不像外界传说中的那样不堪。不过,这属于个人隐私,我就不问了。妙真庵内部的情况,诸位只要精诚团结,其实也问题不大。”说到正事,他就不再嬉皮笑脸,“外部面临的情况,也基本上都在明面上摆着,这些也不用说了。” 他的指头轻轻叩着椅子扶手,一副沉思状,“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个问题,就是关于背后那个神秘人的来历,以及你们掌握他的所有情况。咱们的合作,就从这里开始吧……” 这本来就是跟妙真庵合作的唯一条件,所谓的宝库云云,只是为了混淆视听,故意那么随口一说。 而且,这也是他唯一感兴趣的东西,至于帮助妙真庵,暂时还只能是看心情。 开玩笑,阅尽花丛的邬大少是什么人,岂能轻易就屈服在半吻之下? 闻言,反应最激烈的,居然是一直镇定自若的静虚。 她神态坚决的说道:“不行!除了这个问题之外,别的你尽管问。” 这一切,都在邬非鱼的预料之中,应对办法也很简单。 “哦,是我说得不够明白吗?其他所有问题,在下一概都不感兴趣。连这点诚意都没有,还谈什么合作?”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走了,娘子,咱们回家喽。” “哎,你……”东野瑞霞抬了抬手,却是没说出什么。 首先,这个问题作为出手的条件,她是早就答应了;其次,师妹当时也没明确的反对,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怎么就掉链子了呢? 她有些不满的扭过头来:“师妹,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你怎么还……” “邬施主,暂且留步。”静虚脸上的神色很纠结,“贫尼不是不想说,只是这里面的水太深,不想连你们也卷进来啊……” 邬非鱼发现了她的犹豫,停住了脚步,回头邪邪一笑:“嘿嘿,师太,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问题吧,老衲这边百无禁忌。” “也罢,既然你们坚持,贫尼也就拼一把了。”静虚已经顾不得关心他的调侃,顿了顿说道,“在说出来之前,还请邬施主接贫尼一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对抗那人的实力。” 说着,静虚师太站了起来,往前跨出一步,渊渟岳峙,果然是一派宗师的风范。 邬非鱼淡定的转过身来,负手而立:“出手吧,让我看看,威震一方的妙真庵第一高手,到底有多少实力……” 这才是江湖中人谈判的正确打开方式,拳头决定一切! 所有人顿时睁大了双眼,都想看一下这个装逼犯的底蕴,是真牛逼还是吹牛逼。 静虚师太一怔:“咱们不用上后面的演武场吗?这里如此狭窄,人员也不少,别再误伤……” “嘿嘿,那就不用出手了,你不是我的对手。”邬非鱼打断了她的话,呵呵一笑,“即便是达到了灵气外放,但不能控放自如,终究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邬非鱼早就知道静虚不是自己的对手,本来也想见识一下她的法武双修,达到了一个何种境界。 但她还不能控制灵气外放,显然灵修这一方面的差距,还是有点太大,他连出手的兴趣都欠奉。 甚至要是对上管清泉,估计她最多也只能支撑三四十招,更不用说面对自己了,所以,为了双方的脸面,还是算了吧。 第一七四章 第三个版本 一个修士达到灵气外放,说明已经是黄阶之上了,而控放自如,则至少已经是玄阶修真者。 即便是以静虚师太法武双修的实力,拼上老命,也就是勉强可以匹敌玄阶初级,所以,根本就无需动手,高下立判。 在场的诸人,也只有他们两人修炼过术法,这话的意思,别人不一定明白,静虚可是一点就透。 她瞬间睁大了眼睛,失声叫了起来:“灵力控放自如!那你岂不是……” 邬非鱼很装逼的点了点头:“不错!师太现在还有信心吗?” 虽然这话颇伤自尊,但却是事实,看着傲然而立的邬非鱼,静虚居然连想要讨个说法的欲望都没有。 她缓缓点头,满嘴苦涩:“确实,没必要交手了……” 心里虽有不甘,奈何实力是硬伤啊,打不过还要强行出头,那就是真的自取其辱了。 看她那苦涩的神情,大家就明白了双方的差距,可对于邬非鱼的真正实力,还是一无所知。 只凭着寥寥几句话,就不战而屈人,而且对方还是手段狠辣、实力强悍的妙真庵掌门人,这嘴炮的功夫就有点利害了。 妙真庵诸人可以说是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因为盟友的强大而庆幸,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的弱小而倍感失落。 静虚定了定神,转身回去坐下,却抬头先看了凌小乔一眼。 对于她的心思,邬非鱼也是秒懂,这是因为牵扯到很多不为人知的隐情,不想知道的人太多。 这也很好理解,人之常情嘛,于是,他就顺便给凌小乔安排了一个任务。 让她去把山下马车上的柴丽珊给带进来,约定的时间早就过了,这个野丫头还不一定折腾成什么样呢。 凌小乔自然也明白,这是为了不让自己知道那个神秘人的事情,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只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小郁闷,偶尔相公注意到了自己,还成了一个‘闲杂人等’,难道人家就那么喜欢当碎催吗? 但对她来说,这些都是无所谓,只要相公不是在趁机壮大后宫,自己还懒得操那份闲心呢。 这些人除了撒狗粮刺激自己这个原配,说话的内容也没什么意思,她早已倍感无聊。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那一对狗男女在撩骚的时候,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慨,其他时间根本就无所事事,几乎变成了闲人马大姐。 静虚师太也把岳彩云喊进来,嘱咐了几句,让她们一起去把人带上来,好歹这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更方便一些。 没有了外人,作为唯一的亲历者,就由静虚师太来讲述这一段隐秘往事。 随着她缓缓的叙述中,邬非鱼得知了跟江湖流传的这一出宫斗剧,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版本。 让时间拨回到十九年前,那时候的妙真庵,除了香火不错,也只能算是一个有几分实力的小门派。 门内弟子有僧有俗,但都循规蹈矩,修炼的武功,大多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看家护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 在黑白两道的纷争上,也一直置身事外,从不参与江湖上的那些破事。 当时的小师妹还是很有上进心的,潜心礼佛练功,和东野瑞霞的关系一直也很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走到师姐的对立面。 平时也只是在妙真庵的发展理念上,两人略有分歧,远没到刀兵相见的地步。 可是,老天还是和她们这个与世无争的门派,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在那个说多了都是泪的年代,一个没有靠山的末流门派,想要独善其身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庵里来了三个黑衣蒙面人,公然宣称要让妙真庵成为他们的附膺。 当时的掌门人东野瑞霞,当然不肯答应,也是仗着年轻气盛,率领一众同门奋起反抗。 不过,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结果对方只是区区三个人,她们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纷纷倒下,直接被强势碾压。 关键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来历,施展的也都是从未见过的手段,已经超出了武修的认知范畴,根本就无从招架。 后来才知道,这三个人都是修士,而且都是已经达到了黄阶之上的修真者。 据说,这也并非是对方的顶尖战力,却秒杀了妙真庵的所有高手,毫无还手之力。 法武两界的比拼由来已久,修真者无疑占据着绝对的上风,这是道上的共识。 落败后的东野瑞霞誓死不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妙真庵面临着马上就要被灭门的危机。 而随着她的黯然落败,其他同门也是失魂落魄,六神无主。 一时之间,面对即将吞噬宗门的黑洞,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让她们走出眼前这个困境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静虚师太挺身而出,选择了和师姐截然不同的道路,声称可以臣服。 她并没有像师姐一样,一条道走到黑,既然无力挣扎,那就只能委曲求全。 在那三个蒙面人的密谋下,为了权力的合法性,甚至还主导了一场所谓的掌门之战,主角就是她们姐妹俩。 直到两人交手的时候,东野瑞霞这才赫然发现,一向被自己在武道上压制的师妹,竟然像换了个人一样,爆发出跟原先迥然不同的力量。 结果就是,她还没从上一场惨败中走出来,马上又遭遇到了另外一场惨败。 即便是自己有所防备,在面对一个已经看不透虚实的师妹,恐怕结局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现在随着师妹的诉说,这才知道那三个蒙面人,早在一年前就找上了她。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蒙面人随随便便展示了几手术法,瞬间就让她明白了双方的巨大差距。 那是一股根本就无从抗拒的力量,即便是集合所有的同门,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说是螳臂当车都毫不为过。 如果不是妙真庵还有一点用处,恐怕灭门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像是端掉了一个蚂蚁窝一样简单。 于是,识时务的静虚,在经历了一番权衡利弊之后,为了不被灭门,最终还是成为了他人的傀儡,唯命是从,且发誓不向任何人泄露。 没办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当然,也并非是全无好处,为了彻底打败师姐,黑衣人还秘密传授了跟武修兼容的术法,这才让她从而开启了一条法武双修之路。 这一次蒙面人的来袭,就是为了扶持静虚顺利夺权,然后为其所用。 这一切看似偶然的必然,为以后静虚的上位,扫清了所有障碍。 所有的抗争力量,都被冠以前任掌门余孽的罪名,然后遭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压。 那时候,成功掌权的静虚,被许多同门视为妙真庵的叛徒,而她也从未解释过,哪怕背负一个谋权篡位、残杀同门的骂名。 不过,不管当时是何种动机,用何种方式,跟这三个神秘人物合作,但妙真庵已经走向了分裂,却是不争的事实。 可悲哀的是,作为被碾压的一方,要么灭亡,要么屈服,静虚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就这样,那三个黑衣蒙面人,一直在背后牢牢控制着整个妙真庵,直到现在。 幸好他们的要求,并不算是多么过分,一般不参与庵里的事务决策,仅仅是依靠妙真庵提供的保护,成立了一个外门。 而他们所有的一切活动,主要都是依托外门展开,只要不是找上门来的麻烦,也无需静虚出面解决。 所谓外门的主营业务,就是不择手段的拐卖妇女儿童,那些神秘人只需要漂亮的年轻美女,和有一定天赋的孩子。 淘汰下来之后,剩下的人才会卖出去,任由他们处置。 不出意外的话,美女大概就是为了眼前的享受,而那些儿童则是为了将来的发展,这个并不难猜测。 除了明面上的这些,外门还有一个职责,那就是情报的搜集。 众所周知,一个势力的发展和壮大,都离不开各方信息的支持,从而做出正确的判断。 从此以后,妙真庵门风大变,而其藏污纳垢之名,也跟这场变故密不可分。 而静虚师太也只能忍辱负重,虚与委蛇,尽量保留妙真庵的一点火种,背后一直在寻找机会,试图摆脱那些人的控制。 她生性外柔内刚,并不甘雌伏,忍辱偷生这么多年,一直派人秘密跟踪调查这伙藏头露尾的蒙面人。 可将近二十年过去了,搜集到的有用信息并不多,居然一直都没摸清暗中操控自己的是什么势力,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知道那三个粉碎她们静修美梦的黑衣蒙面人,仅仅是那个神秘势力派出来执行任务的狗腿子。 他们还有数目不详的上级,而且个个都是修真者,术法极其强大。 所有人都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来去无影,行踪诡秘,净虚师太偷偷亲自出马过几次,根本就追不上,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这就是傀儡的可悲之处,就连助纣为虐,都是稀里糊涂。 由此可见蒙面人的组织之严谨,实力之雄厚,远非妙真庵所能力敌。 因为这个神秘势力的强势介入,姐俩的付出也不尽相同,师姐换来了将近二十年的牢狱之灾,师妹则是同样岁月的忍辱偷生。 第一七五章 美人耍赖 这姐俩采取的应对策略不一样,但所做出的牺牲,对于妙真庵来说,就像是大乘佛教与小乘佛教。 大乘小乘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什么? 大乘佛教比之小乘佛教更加无私,更加勇于奉献自我,讲究的先渡人,后渡己,有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 而小乘佛教则注重于先渡己,后渡人,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只有先把自己保全好了,才能够去帮助他人,若是自己都保不住,更遑论其他呢? 而她们的选择,一反一正,恰如大乘小乘,但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宗门的存亡。 当年这段羞于启齿的秘辛,不堪回首,在静虚的严令之下,成为了门内一个不能谈论的禁忌,也因此衍生出了诸多的版本。 如今十几年过去,净虚用这种屈辱的方式来保全了妙真庵,随着邬非鱼的到来,却让两人有机会解开了以前的误会,就此‘一笑泯恩仇’。 而这位风头一时无两的大鑫山庄二庄主,绝非浪得虚名,也让她们看到了获得新生的曙光。 或许这个行事乖张的坏小子,就是那个冥冥之中,可以带领她们走出迷茫的救世主。 在他的各种骚操作之下,原先还不成熟的时机,自然而然的就被催熟了。 他打开密室大门上那个法阵的时候,应该同时向外界传递了某种信息,现在就是想要继续韬光养晦,恐怕也没办法了。 那正是当初的幕后黑手,为了困住东野瑞霞,亲自布下的东西。 于是,就在邬非鱼和凌小乔在卿卿我我,无暇他顾的时候,门内诸位大佬达成一致意见,放下成见,先解决这燃眉之急。 如今的江湖上波谲云诡,群狼环伺,如果还继续拉帮结派的搞内斗,无异自绝于一众弟子同门。 至于这个家谁说了算的问题,既然姐妹俩重归于好,话都说开了,还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静虚是铁了心不想再干下去,对于神秘人实力上的差距,她是体会最深的一个,实在是没有信心带领宗门去对抗整个幕后组织。 东野瑞霞很理解师妹的恐惧,自己就亲自见识过邬非鱼的诡异和强大,完全就是一边倒的碾压。 想必当年师妹也经历了差不多的事情吧,所以才在心里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阴影,直到现在还没消除。 自己也只能先勉为其难,暂时执掌门户,以后遇事多沟通就是了。 大家也都看明白了,只有度过眼前的危机,妙真庵才有资格谈论未来。 在姐俩重归于好的大背景之下,那朵宫斗的小火苗,悄无声息的在爆炸前夕被扑灭了。 这场邬大导演期待已久的大戏,最终并没有按照他的剧本演下去,就这么静悄悄的闭幕了。 他对于这个众人皆大欢喜的结果,还是有些小失望,就像是偷偷放了一个闷屁,不响,还一点味都没有。 而由于他出场时的逼格太亮,自始至终都刻着色狼两个字,一般人不敢把宝押在这么一块浪货身上。 叶素月和静虚也隐隐有了一丝担忧,就这德行,见了美女就拔不动腿,不坏事就不错了,还指望他在关键时候拉一把? 本来妙真庵都是女性,如果前面刚赶走狼,后脚又迎来虎,那可只能自作自受了。 这就是典型的驱虎吞狼啊,无论谁输谁赢,结果似乎都不太美妙。 其实,或许是被其外表所惑,她们都低估了邬大少的追求,以及对于权力的漠视。 他的目标乃是星辰和大海,岂是这小小的妙真庵,所能留得住的? 肯在这里听你们讲故事,指点迷津,这已经是看在性感妩媚的掌门面子上了,否则,任由说的天花乱坠,他一刻都不会停留。 当然,若是有几个长相风骚,还会调情的小尼姑陪着,想必也是极好的。 可他这真实的想法若让众人得知,即便是她们不介意,保证有人一定会打死这浪货。 这里面也就只有东野瑞霞,几乎是无条件信任这个小弟弟,知道他这只是喜欢口花花,过过嘴瘾。 这厮都已经答应义务劳动了,再不让动动花花肠子,也实在说不过去。 当然,她也清楚自己这座小庙,根本就留不下这尊大神,他也绝非表面上那样色急。 别的不说,单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放眼整个江湖都找不出来如此绝色,哪里还会看上妙真庵的这些庸脂俗粉? 现在只能施展以柔克刚的手段,最大程度的逼迫他施以援手,帮助妙真庵渡过眼前的这一次危机。 她也知道,要想说服这个比泥鳅还滑的坏小子,来趟这一湾浑水,有不小的难度。 经过短暂的几次接触,她对于邬非鱼也有了一定的认识,始终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个坏小子吃软不吃硬,而且脸皮厚的出奇,见了美女就像是狗皮膏药,不吃够了豆腐,休想甩下来。 尤其是他的心理素质极佳,泰山崩于前而色心不改,根本就没办法从脸色上,发现半点端倪。 同时他还十分现实,无利不起早,小算盘打得叮当乱响。 没有一定的好处,哪怕眼睁睁看着妙真庵灭门,眼都不会眨一下。 这一次本来就是个意外,要不是还有神秘人这块诱饵,他肯定不会多管闲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才不会干这出力不讨好的事呢,自己身上的麻烦,比她们都多。 费时费力,还没有多少便宜可占,他可不想陪着白忙一场。 在听完静虚所讲那个神秘人物的来历之后,有过短暂的一段沉默,大家都在各自消化着这个石破天惊的信息。 然后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思考着如何应对这个艰难的困境,都没有急于发声。 最后还是东野瑞霞笑眯眯的先开了口:“小弟弟,故事讲完了,你的要求也已经满足了,现在不想说点什么吗?” 邬非鱼抬起头,愣愣的说道:“小姐姐,你说的是啥子?小弟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 这话其实就是委婉的拒绝了,他已经存着几分置身事外的心思。 确实有人会雪中送炭,但他是那种人吗?显然不是。 你们该干嘛干嘛,就当我不存在就好,哥只是……路过。 说实话,听完之后他还是有点失望的,这倒不是过河拆桥,而是这故事里的干货太少。 除了可以断定这个神秘人,就是出自骷髅会背后的组织之外,其他跟自己先前的猜测差不多。 若是这个背后组织好对付的话,自己何苦还要布下那么大的局,暂时托身大鑫山庄呢? 东野瑞霞也很清楚,跟这小子就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只有打破常规,不按套路出牌,或许还能打动他。 “小弟弟,眼前的状况你还看不明白吗?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啊。”她显得很有耐心,“一方面是让你有机会装逼,另一方面,是为了让你还债。” “装逼我懂,虽然小弟没有,每天也照样装。”邬非鱼这一次是真的有些不解了,“不过,这个还债从何而来?小弟不记得欠过什么人的钱啊?” 美人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紧不慢的陪他胡扯:“咯咯,小弟弟原来不只是会装逼,更会装糊涂啊。” 邬大少知道真的惹上麻烦了,这一次不是自己要当狗皮膏药,而是被小姐姐给粘住了。 他愁眉苦脸的说道:“这个小弟不用装,是真的糊涂啊。还请小姐姐提醒一下。” “小姐姐在地下住的好好的,你干嘛要把人家弄出来啊?”丽人幽怨的看着他,“现在好了,一出来就要面对这个操蛋的局面,你说,是不是欠了小姐姐的债?” 卧槽,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邬非鱼的脸都要绿了,拜托,你们就是想要赖人,能不能找个好一点的借口啊? 他哭丧着脸道:“小姐姐,你的意思是说,小弟救你是救错了呗?” “当然!小姐姐当初就是因为实在没办法了,这才被迫躲起来。谁知咋就这么命苦啊,偏偏你又救我出来,这下你说怎么办?”东野瑞霞显得有几分苦大仇深,“你也知道,原先还有师妹顶雷,现在全都由小姐姐来扛啊……” “要不,再把你送回去?”邬非鱼试探着问道。 “晚了!法阵被破,对方已经得到消息,彻底回不去了!”她像个怨妇一般,喋喋不休的说道,“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他忍不住长长吐了一口气:“小姐姐,你好歹也是一代掌门,还长得貌美如花,可你觉得这样赖上一个大色狼,真的合适吗?” “小弟弟,自信点,把那个‘吗’字去掉,咱们是真的合适!”东野瑞霞很喜欢看他吃瘪模样,笑嘻嘻的说道,“小姐姐就是喜欢勾引你这样有本事的男人呢。” 卧槽,五个卧槽已经不足以表达邬大少的幽怨之情了,就像是吃了两斤砒霜,瞬间脸黑如锅底。 从来就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因为‘万花丛中过’这样的好事,落在自己头上而苦恼。 第一七六章 暴走的丽人 看着铁了心赖上自己的小姐姐,邬非鱼的脑瓜子真的开始疼了,人家什么条件都答应,想胡搅蛮缠都没有借口。 “小姐姐,小弟除了泡妞,可是什么都不会,你勾引这样的大色狼有什么用啊?”他苦口婆心的开导起来,“别怪小弟没提醒你,妙真庵里可都是女弟子,到时候一旦把持不住,发生什么意外,休怪言之不预!” 东野瑞霞丝毫不为所动,理直气壮的答道:“小弟弟能看上哪个弟子,是她们的福分,到时候小姐姐肯定陪送一份丰厚的嫁妆便是。” 他叹了一口气:“小弟又馋又懒,还喜欢撒酒疯,整天到处惹是生非,杀人放火,你就不怕给妙真庵惹来一大堆不必要的麻烦啊?” 美人笑吟吟的看着他:“不怕!有小弟弟在,谁还怕麻烦啊。” 这厮属于那种人狠话也多的奇葩,就连天策府那样强大的势力惹毛了他,都被灭了门,祖宗坟上冒多少青烟都不好使。 只是这么一来,邬大少真是无计可施了:“你们要钱没有,要人也不给,小弟弟也很难办啊。” 看见他终于松口了,东野瑞霞这才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怎么没有!小姐姐的就是小弟弟的,以后就当妙真庵是自己家好了,予取予求,全部由你说了算!” 邬非鱼不禁翻了个白眼,哥有病啊,拿着尼姑庵当自己家? 同时对她这个馊主意,表达了自己的鄙视,小姐姐,你这是为了方便自己监守自盗吗? 不过,明人不装暗逼,虽然没把妙真庵的生死存亡放在眼里,但他还是决定把有些事情挑明。 至于她们相信与否,以后该何去何从,那就看自己的选择了。 “以庵为家就算了,小弟暂时还有栖身之所。”他看向满脸期待的东野瑞霞,“不过,江湖纷争,伤亡在所难免,你们也能接受吗?”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东野瑞霞也是神色郑重的说道,“众生皆有灵性,尽量少造一点杀孽,我佛会谅解的。” “刀枪无眼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恐怕不可避免!”邬非鱼收起了笑容,轻轻摇头,“小弟也不妨明言,我们正在下一盘大棋,看似和你们无关,实则足以影响到江湖中的每一个人,所以最好要早做打算,以防各种不测。” 对于他口称的大棋,几个女人还是集体持怀疑态度的,认为这就是故意夸大其词,好让她们知难而退。 纷纷苦笑着摇摇头,我们掌门人都做出如此牺牲了,这个坏小子还想怎么样啊?总不能真的以身相许吧? 即便是在东野瑞霞听来,这话也没有多少可信性,大概这厮的老毛病又犯了,纯粹就是为了装逼。 还特么的下一盘大棋,有多大?有没有老娘的胸大? 姐姐都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了,还陪着扯荤段子,就为了换来你的一盘大棋吗? 但她还是挤出一丝笑容:“不知道小姐姐有没有那份荣幸,听一下这盘大棋都是如何布局的啊?” 邬非鱼歉然一笑:“不好意思啊,小姐姐,现在已经算是泄露门内机密了,还是别让小弟为难了。” 东野瑞霞真的有点不高兴了,都已经把妙真庵拖下水了,现在却连下一步要往哪里走,都要藏着掖着,有你这样的合作伙伴吗? “好吧,那小姐姐换一个说法。”她压抑住火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一些,“接下来,我们妙真庵要该怎么做呢?” “还能怎么做,该干嘛干嘛。”邬非鱼淡淡一笑,“先把自己内部整饬好,然后就下手清除外门那些渣滓,这个就不用小弟教你了吧?” 闻言,东野瑞霞那一张绝美的俏脸,彻底的黑了,差点喷他一脸盐汽水,这特么还用你说? 你以为我不想么?如果不是因为这些迫在眉睫的威胁,早就着手清理门户了。 若说先前还不敢确定,这厮是在敷衍了事,现在算是彻底实锤了。 看着气急败坏的她,邬非鱼哑然失笑,满怀关心的说道:“小姐姐,不能太生气啊,脸上会出皱纹的。” “狗屁的小姐姐,你就是我大爷啊。”东野瑞霞骂骂咧咧的,越想越气,“这都火烧眉毛了,您还顾得扯闲篇哪?” 她先入为主的认为,邬非鱼是因为欲求不满,所以心生怨恨,这才故意耍大牌。 你也不想想,都把人家逼到了不要脸的地步了,还有必要这样得寸进尺吗? “小姐姐,不是小弟说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了,怎么就如此沉不住气呢?”邬非鱼笑嘻嘻的说道,“有什么要求完全可以提出来嘛,咱们这关系,还有不好意思说的事情吗?” 东野瑞霞差点再次暴走,麻蛋,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嘛,你的脸皮不发烧吗? 找你这个小弟弟过来,是干什么吃的呢?不会只是为了吃豆腐的吧? 老娘都快要让你吃干抹净了,现在却毫不犹豫的一推六二五,这一刻,她觉得更扎心了。 “虽说当初小弟弟是为了救我,这才强行破开的法阵,不过,毕竟还是打草惊蛇了,恐怕对方不会坐视不管的。”她尽量将声音放平缓了一些,“单纯依靠妙真庵的力量,是肯定无法抗拒的,所以,我就想问你一句,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事分轻重急缓,人也分高低远近啊!不为别的,就念在刚才被这厮吃了若干豆腐的份上,也要帮一把啊。 对此,邬非鱼也感觉自己很冤枉,就算是吃豆腐,也是小姐姐吃了小弟弟的豆腐才对啊。 因为自始自终,都是东野瑞霞占据主动,自己根本一直就是动心不动手。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嘛,这个太简单了。小弟有两个办法,可供你们选择。”他不以为然的说道,“第一个办法,由小弟出手,把那个法阵恢复原样。第二嘛,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两耳不闻窗外事,等着我们山庄接下来的行动。到时候对方自顾不暇,哪里还来得及管你们?” 这一番话听起来更像是糊弄鬼,但若是了解他们整个计划的话,就会知道,这个办法绝对是可行的。 现在双方的幕后黑手,都是同一伙人,目标是一致的。 而整个骷髅会,接下来就要遭到大鑫山庄的猛烈攻击,背后组织马上就会焦头烂额,根本就无暇他顾。 相比较而言,妙真庵只是疥癣之疾,应该会轻易渡过难关。 可惜,因为诸多原因,邬非鱼不能把话说的太明白,也就只好任由这帮子真假尼姑继续误会下去了。 此时,东野瑞霞很生气,也很幽怨,恨不得将自己这个小弟弟一口吞掉。 真的以为他就是为了一己私利,这才故意百般推辞,不得不忍下心中几欲勃发的恼怒,再次站了起来。 “你这个小冤家啊,到底怎么样才肯帮忙?开个条件吧!”她无奈的说道,“妙真庵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你最大的支持。” 一时之间,邬非鱼还真没法解释,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既然已经先入为主的产生了误解,要是哭着喊着送上门去,人家肯定更不相信。 还不如笑纳了送上门来的大礼,说不定在吃豆腐的时候,小姐姐忽然就开窍了呢? 这就像是求人办事,若是坚持不收礼,人家还以为你没有诚心,只有收下礼物,才会皆大欢喜,宾主尽欢。 “总算说到了点子上,这才能看出来你们的诚意嘛。”他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风格,饶有趣味的看着小姐姐,“要不,咱们先换个地方谈谈?比如说,原先那个地牢,就很适合谈人生谈理想……” 东野瑞霞快要气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混蛋还有心情胡说八道,刚才占便宜的时候,怎么就不这么叽叽歪歪? 你还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敢情刚才老娘的豆腐,都喂狗了? 这一刻,她觉得整个人都要炸了,若是再继续纠缠下去,真的会提前十几年进入更年期。 “小弟弟,你这是有多么饥渴啊,只惦记着裤腰带下面那点事儿!”她恶狠狠的盯着这个满嘴胡吣的小弟弟,几乎要骂了出来,“还有,即便小姐姐答应,你就敢迎战吗?” 宽大的衣袖垂了下来,掩住了那一双白皙的玉掌,已经紧紧攥了起来,恨不得掐死这个小弟弟。 说这话的时候,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丝毫不忌讳他异样的眼光。 丽人身材高挑,长发飘飘,白里透红的肌肤,宛如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诱惑十足。 “这有什么不敢的?”邬非鱼自然不会被对方的调戏击败,嘻嘻一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又不会掉一块肉。” 这一幕跟刚才如出一辙,心境却是截然不同,东野瑞霞只能强颜欢笑,寻机‘睡服’这个小坏蛋。 她轻声说道:“咱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深入了解一下?” “深入……了解,小弟弟当然没问题,只怕……”邬非鱼欲言又止,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 在场的妙真庵几个人都是资深成年人了,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其中的内涵,当下一个个脸就黑了。 这个色眯眯的坏家伙,还真是贪得无厌啊,好歹他都名震整个江湖了,怎么还是一副小混混的模样? 第一七八章 分析局势 对于误解,邬大少从来都是懒得解释,简简单单一句话,夏虫不可以语冰! 今天虽然是第一次被女人全面拿捏,但那是建立在目标一致的基础上,而不是她们的本事有多么大。 对于他的王之蔑视,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也能察觉得到,对此的解读也是各不尽同。 “邬长老放心好了,只要度过这次难关,继续做你的甩手掌柜就行,我们绝不会成为负担。”作为掌门人,东野瑞霞有些话还是要交代一下的,“不到生死关头,妙真庵的一切,都不用麻烦您这位大少爷了。” 尽管这话说得非常委婉,但邬非鱼还是听出了里面的潜台词:办完事以后,就可以滚蛋了,出了这个门,你爱祸害谁就祸害谁,就不要挂挂着本门的那几个女弟子了,人渣! 掌门人都是如此,叶素月等人自然更没有好脸色,但都没人插话,任由她自由发挥。 对此东野瑞霞也曾专门叮嘱过,尽量不要去招惹这个坏小子,毕竟是两路人,以后很有可能再也没有交集。 所以,不能用这种发飙时的表现,来衡量他的好坏,目前看起来,还是很好相处的。 除了肆无忌惮一点,为人张狂一点,还有点好色之外,至少还有自己的底线,这是毋庸置疑的。 双方就在撩拨与反撩的欢快气氛中,宛如儿戏一般,确定了合作的关系。 作为一个性感撩人的美女掌门,如此大胆刺激撩拨男人,也会让一众属下陷入选择困难症。 然后,场上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妙真庵的几个人在各自纠结,邬非鱼也在独自沉思。 确定了三个黑衣蒙面人的身份,就可以当做是骷髅会背后的那个神秘势力,来并案对待了。 他可不相信,江湖上还有行事风格完全一致的另外一个庞大势力,那除非是见了鬼。 甚至还可以断定,至少在外门,也有两个类似大鑫山庄那两名智囊一般的人物,在把控着所有的一切。 所以,跟妙真庵建立统一战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大家同仇敌忾,目标一致,合作起来不会有太多隔阂。 “邬长老,想的差不多了,也该指点迷津了吧?”东野瑞霞笑眯眯的开口说道,“智者劳心,我相信,小弟弟能给我们指明道路!” 这话把邬非鱼的地位抬得就有点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赞成这个观点,其他三人就保留了自己的意见。 毕竟,她们对于这个灭了天策府满门的煞神,只知道凶威赫赫的一面,而其真正的底蕴,还不是很了解。 看着一直在嘟嘟囔囔的静心,这让东野瑞霞有些不高兴,挥挥手道:“好了,小弟弟今天算是由我包了,什么都必须听他的,现在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这话说的很容易让人误解,好像他是失足妇女一样,而且还是既卖艺又卖身的那种。 要是换一个场景,想必会更合适,比如说,在搞某种交易的时候,最好还是角色互换。 邬大长老就很幽怨,小姐姐,你这话很容易让人想歪啊,以后有些话能不能先过过脑子? 不过,他并没有太过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直起身子,开始阐述自己的规划。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知道诸位对在下还是心存疑虑,咱们先暂时放下成见,一起分析一下眼前的这个局面!”他清了清嗓子,语速平稳,“先从那几个黑衣蒙面人的身份说起吧,相信你们也早就有了自己的判断。现在诸位姑且听我一说,看看咱们的观点能不能对得上。” 闻言,静虚师太就先忍不住睁开了眼,因为这几个神秘蒙面人的来历,早就已经给她落下了心病。 在心里闷了这么久,也纠结了将近二十年,早已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现在忽然有人主动提及,她禁不住就开口应道:“邬施主,还请一一道来。” “你们都知道,在下是一个修士,就先从术法的角度来谈一点自己的看法。”邬非鱼并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江湖上达到那种级别的修真者,一般都有一股追求天道的执念,多数人都是独来独往,会选择一处蕴含灵秀的所在,造一方秘境,独善其身,极少会关心身外之事。” 他随口分析着,却是一开口就抓住了妙真庵几个人的心里,一个个屏住了呼吸,听他娓娓道来。 “三个修真者一起出现,来威逼一个并不算太强大的门派,又不是为了修行资源。这样的情况下,结果只能有一个,”他看了一眼像是小学生一样的三个人,“那就是这三个人本来就是隶属同一个门派,奉命行事。为了某种需要,这才让妙真庵替他们搜罗少女,拐卖儿童。” 静虚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唔,不错,不错,为什么我就没想到呢?” “而据我所知,现在的修真界,虽然有不少遁世不出的修真世家,但能有如此众多修真者的门派,却也并不多见。而同时符合诸多条件的,更是屈指可数。”邬非鱼自信的微笑着,“如此一来,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莫非就是……”静虚师太张嘴欲说,却被他摆了摆手,止住了。 她毕竟也是掌门多年,知道的隐秘也要多一些,经此提醒,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 但眼下并不是公开的好时机,所以,这才阻止住了她,自己心知肚明就好。 “找到了幕后黑手,现在再来说一说对方控制你们的手段,”邬非鱼轻轻摸着自己的下巴,继续说道,“从密室大门上的法阵来看,并不是太复杂,破解起来难度也不算太大,更大的用途或许只是起一个报警的作用。在囚禁了东野掌门之后,又用整个妙真庵的安危,来威胁静虚师太就范,从而胁迫整个宗门助纣为虐。而你们迫于自身实力不足,一直也没敢反抗,净虚师太也被种下了禁制,对吧?” 嘴上虽然是询问,但他眼中爆发出的强大自负,只看众人惊讶的面面相觑,就足以证明,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真相。 静虚讶然看着他:“邬长老,你能看出我身上不对吗?” “应该是修炼的术法有问题,咱们还是先来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个留到最后再说。”邬非鱼轻轻点点头,“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对方对于自身的实力很自信。在他们眼中,你们远没有想象中的重要,甚至,还不如外门的作用更大,其实就是起到了一个保护伞的作用。” 听到这里,对于他精准的层层剖析,妙真庵的四个人真是不服都不行了。 刚才他所说的一切,她们可是研究了好多年,才得出的结论啊! 而这个看上去没个正形的小子,只是凭着门内的一段秘闻,居然就凭空猜测到了这层次,这智商,也真是没谁了。 人比人气死人,就他这清奇的脑回路,实在是不给别人活路啊! 以后还有人敢称天才吗?只要有这小子在,大家都变成了蠢材。 邬非鱼看着一个个佩服的五体投地的众人,潇洒的甩了甩额前刘海:是时候让你们感受一下复合型人才的威力了! 现在应该知道了,哥鄙视你们是有理由的,我们不一样! 他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众人的敬仰之情,然后,朕心……甚慰!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不要杀上门去?”那个体形壮硕的叶素月,脑子和身体完全不成正比,率先忍不住问道。 三个矮了一辈的同门,一齐白了她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屋里就五个人,就属你没脑子,还话多。 先不说能不能找对门,就是找到了,你能打得过谁? 作为妙真庵元老级别的人物,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你也一定得明白。 “既然找到了病根,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对症下药了。”邬非鱼淡淡一笑,“这事其实很简单,你们受到先入为主的思想局限,不会灵活变通。既然对方想隐身幕后,为什么不能逼迫他主动现身呢?” “愿闻其详。”所有人的态度都变了,一个个恭恭敬敬,像是课堂上向老师提问的小学生。 “你们以为天策府被灭门就是惊天动地了?错了,我们大鑫山庄接下来还有更大的动作,已经准备趁势崛起了。”邬非鱼说得兴起,还是忍不住透露了出来些许计划,“马上就要江湖大乱,所有的门派肯定都是自顾不暇了。这其中最坐不住的,就是这个神秘势力了,因为我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了他们的底线,已经隐忍不下去了。换句话说,只要我们不倒下去,就永远轮不到先拿你们开刀。” 先前说这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质疑他存心敷衍,现在再次重复,却再也没人怀疑。 这看似简单的答案,这么易行的办法,为什么只有他能想到呢? 难道真的因为自己的思想太过僵化,他的脑子里就多了一根弦? 但是更多的人认为,关键就在于她们没有这厮那么大胆无耻和不择手段,只有疯子才会明白疯子的想法。 第一七九章 应对之策 看着众人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的敬仰之情,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装逼成功的邬大少,也照样逼格闪亮,意气风发。 震惊过后,东野瑞霞忍不住问道:“那我们妙真庵应该怎么办?” 邬非鱼摆了摆手:“不用主动出击,你们此时只需要按兵不动,抓紧时间修炼,肃清门内的一切异己。不一定非要清理干净,但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关键时候要为我所用,这就足够了。”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众人心理的阴霾,顿时豁然开朗。 原先那些模棱两可的回答,此时也就变得合情合理,现在才知道,这小子早就告诉了答案,只是自己愚昧不解而已。 “你们放心好了,等会小弟就先去把那个阵法恢复。对方暂时不会把你们怎么样,最多也就是派个使者询问一番。”他若无其事的说道,“实在不行,你们只管把一切脏水往我身上泼,什么逼良为娼啦,威逼利诱啦,无恶不作啦,等等。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小弟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又不想做什么圣人,不需要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东野瑞霞翻了个白眼:“这是泼脏水吗?你本来就是这么无耻的坏蛋好不好!” 邬大少略显尴尬的干咳一声,对于这种在自己装逼的关键时刻,喜欢泼冷水的恶劣行为,一向是深恶痛绝! 麻蛋,早晚有一天,小弟弟非让你体验一把,什么叫逼良为娼! 不过,这事也是想想就好,这个娘们现在可是掌门人,一声令下,包管有不少于一百个光头小尼姑,提刀追着砍。 “想要实现独立自主,就不能依靠别人的施舍,当然,也不能蛮干,一切还是要有目的有计划才行。”环顾着妙真庵的几个人,他赶紧岔开话题,“一定要注意先后次序,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一个宗门,从长远的利益来看,就应该首先培养弟子们的归属感和荣誉感,要有一种为了门派不惜牺牲一切的忠诚。”他摇动唇舌,侃侃而谈,“就像静虚师太那样,默默付出,不计回报,这就是榜样,而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此举也是大有深意,他并不想因为一个名誉长老的头衔,就真的跟她们绑在一辆车上。 现在最好的办法,只有鼓起她们自身的斗志,去放手一搏。 如果自己都没有了抗争的勇气,无论别人怎么帮助,最终都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定要坚信,胜利总有一天会到来的,但不是现在;以后的形势肯定会越来越好,但是它首先会变得更糟。 “其实,你们以前没接触过术法,也是被那几个修真者给唬住了,武修并非一无是处,只要应对得当,至少有一战之力。”他耐心地解释道,“管他千变万化,我自以力破之。武道中有一句话,叫做一力降十会,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灵修也不是无敌的,当武修的力量已经超出承受峰值的时候,再花哨的技巧也是毫无意义,足以做到碾压!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修士也不是不会死,捅上一刀也疼,扎深了照样也要命。”邬非鱼继续侃侃而谈,“这么多年,小弟明白了一个真理,人生在世,只有两种活法!要么被规则改变,要么亲手改变规则!我想你们都是一代强者,不会甘居人下,也希望成为后者吧?!” 一番忽悠之后,成功的给她们洗了一遍脑子,把原本滑落到低谷的状态,又弄得像打了鸡血似的。 恨不得马上就去厮杀一番,即便是再多的修真者来了,也在自己手下走不了几招。 静心师太急吼吼的说道:“邬长老,你尽管吩咐吧,贫尼保证第一个冲上去!” “师太这个态度,老衲深感欣慰啊!既然是斗争,那就免不了流血牺牲,这需要正确面对。大家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你不残忍,别人就会对你残忍。”邬非鱼喝了口茶,继续高谈阔论,“女人也不能没有血性,你们修炼这么多年的功夫,不能只是为了在干那啥的时候,多摆几个姿势。” “滚,不带点色你就不会说话啊?”东野瑞霞娇叱道。 虽说是小姐姐娇嗔着白了一眼,但是,其中更多的则是赞赏,这厮鼓舞士气也是一把好手啊。 看着就连两个师太都被忽悠的大为意动,她终于明白了,那无数个关于这个小弟弟善于蛊惑人心的传说,还真不是言过其实! 邬非鱼本来很不喜欢这个连集体服装都不发的活动,但是看着妙真庵众人的仰慕之情,说着说着就习惯了,也开始慢慢融入了这个长老的新角色之中。 “直到如今,我还是当年那句话,宁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性感妖媚的东野瑞霞,猛然站了起来,此时却是充满了热血和豪情,“弱小不是命,是病。卑躬屈膝也不是命,同样是一种病。姐妹们,该治了!” 说着,这小姐姐还瞟了一眼邬非鱼,风情万种,似乎也在等着他的夸奖。 他也是善解人意,马上就热烈的鼓起了掌:“哇,真精彩!早知道小姐姐‘口才’这么好,小弟就不该献丑了。” 得到鼓励,丽人更加得意了,挥舞着粉拳:“邬长老虽然有时候满嘴喷粪,但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们这一身功夫不是拿来供人看戏的花架子,关键时刻得用上。要不然,我们辛辛苦苦的修炼了干嘛?” 一个门派的领导人,如果内心不够强大,连最起码对抗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注定只有一个下场——失败。 若非亲眼得见,谁都不会相信这冰清玉洁的丽人,不止是长相绝美,这‘卖拐’的功夫,同样也不外行。 其实,妙真庵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即便是没有邬非鱼的闯入,她们也忍不了多久,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 而他的到来,只不过是一个落入干柴堆的火星,加快了爆发的速度而已。 眼下的妙真庵,已经退无可退,只剩下华山一条道,那就是奋起反抗。 “邬长老,还是麻烦你说一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整个江湖还没有真正乱起来,一旦我们被幕后的神秘人盯上,实在是招架不住啊。”东野瑞霞看着他,柔声说道,“一客不烦二主,索性就麻烦小弟弟给拿个主意,在其位谋其政嘛……” 刚才还被夸‘满嘴喷粪’的邬非鱼,小小的鄙视了她一下:好了,小姐姐,你就别说这话了。 第一次听这话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成就感,但是现在再说一遍,就好像是你们让我干活,还不给钱,然后有点过意不去的意思。 唉,我欲出手救世人,奈何世人皆负我。 “攘外必先安内,当前应该做的是如何自保。为此,我给你们几个建议。”他很快就从纠结中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第一步,首先封锁整个妙真庵,严禁任何人出入,最大程度延缓消息走漏的时间,尽一切可能拖延对方的反应速度。然后查清楚门内的卧底,清理门户,保持宗门的纯洁性。” 他觉得没有必要再去培训她们,如何辨别一个内鬼了,但凡做贼心虚,都会有一些各种各样的外在表现,这些都瞒不过一个明眼人的细心观察。 “清理门户,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如果估计不错的话,我的存在恐怕不再是个秘密了,对方如果信息通畅的话,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他继续补充道,“你们完全可以把小弟渲染成一个嚣张跋扈、杀人如麻的恶人,即便是处决的那些外门中人,小弟也完全可以背锅。” “第二步,外门也不一定必须连根拔起,完全可以充分利用他们的眼线,尽最大努力搜罗各种情报。你们要时刻注意江湖动态,做到知己知彼,这样才能正确应对,这一点很重要。”他看着静心叮嘱道。 对于妙真庵的战斗力,他还是持保留态度,作为最高战力的叶素月,也就是比静虚略胜一筹而已。 只有她们的情报搜集能力,应该还是不错的,可以期待一下。 毕竟,拐卖人口最需要的就是消息,从他和两个女孩露面不久,梅姨就能迅速缀上他们,由此可想而知,她们的情报网络不会太弱。 “第三步,整军备战,外松内紧,一旦强敌来袭,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一定要做到来之能战,战之能胜。”邬非鱼看着妙真庵的四个人,“我离开这里之后,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从西北传来,整个江湖马上就会为之大乱。只要能坚持到那时候,肯定没人会再去关注你们的动向了,才算是暂时安全了。” “第四步,对于妙真庵和大鑫山庄的关系,你们四位明白就好,任由别人猜疑去吧。不承认,不否认,也不解释,半信半疑,这样的效果反而更好。” 这确实是一套进可攻退可守的组合拳,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应对之策,妙真庵也只能先等着他把这湾水彻底搅浑。 当然,前提是她们能够坚持到那时候,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第一八零章 奇葩长老 所谓门槛,迈过去了就是门,迈不过去就是槛。 人生的沟沟坎坎,多数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致,只要有足够的能力趟过去,那就是一片坦途。 邬大少还是很敬业的,自从被小姐姐打开话匣子之后,那张嘴便再也没停过,一直都是他在主讲。 进入角色后的邬大讲师很亢奋,直说的嘴角带沫,一时之间,有点刹不住车的意思。 “在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里,大鑫山庄主要是应对江湖巨变,你们必须要靠自己了。”他最后提醒道,“把自己门派的命运,寄希望于对手大发慈悲,或者指望别人施舍,都是机会主义思想在作怪。这对于自己的宗门姐妹,都是很不负责任的。” 如今江湖上的所谓盟友,最多就是来站场子呐喊助威,对此他深有体会,管清泉就是死在没认清这个问题上。 盟友跟吃瓜群众的唯一区别,就是说不定还能吼几声,壮壮声势,帮个人场。 如果你自身的实力不够,那么这个友情是很廉价的,只有等值的交换,才能得到合理的互帮互助。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点冷酷无情,但这就是现实,江湖尤其如此。 “嗯,邬长老说的太对了,在现如今的江湖上,只有一种人才能够活下来,那就是做一个强者。”在这一刻,东野瑞霞也都被小弟弟打动了,“师妹,我觉得有些门派的不传之秘,也该解封了,你们认为呢?” 刚才一言不合就开怼的狠劲早已完全消失了,甚至有了一种倾诉的欲望,这一次,并不完全是为了撩骚。 净虚点点头,很支持师姐的这个观点,那些秘技这时候不用,死了就没用了。 “妙真庵是逆势崛起,还是就此沉沦,决定权就在在座的诸位手中。而现在你们需要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坚持到最后。”邬非鱼环顾着四个大佬,“你们缺的不是实力,而是信心,只要有拼死一搏的勇气,完全不成问题。” 眼下,这既是一次危机,也是一次机会,一次摆脱控制,证明自己的机会。 “小姐姐很期待咱们能并肩作战的那一天,希望小弟弟别让人家失望啊。”东野瑞霞美眸放光,看着他说道。 邬非鱼依然还是那副色眯眯的模样:“小弟弟从来没有让女人失望过,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虽然跟脸上的色胚像很不搭,但这话足够霸气,而他也确实有着自信的资本。 看着信心满满的他,几个人都有些恍惚,征服……与被征服! 每一个女人内心,都有一种渴望被男人征服的基因,尼姑也是女人啊。 如今,这个邬非鱼的横空出世,不仅以强大的手段和几近于妖的智慧征服了几个人,而且还以无双的辩才睡服了她们,哦,说服。 东野瑞霞内心里,一直萦绕着一股强烈的执念,还有一种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冲动。 身为一方掌门,闯荡江湖多年,不说是久经战场,也是杀伐决断之辈,然而此刻,已经是柔肠百结。 当年这个资深熟女,在圈子中也是艳名远播,确实是有些不羁,但绝不是放荡。 倒不是不想,也不是因为身处佛门,只不过一直没有一个心仪的男人,来把自己彻底征服。 放眼整个江湖上的青年才俊也不少,可直到她莫名其妙的消失,也没听说花落谁家,只留下了各种版本的传说。 在随后的十多年里,东野瑞霞真的是古井不波,一直在反思修行,苦苦寻找破解术法之道。 现在,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弟弟,不止让她看到了宗门未来的希望,心底的那潭死水也开始泛起了涟漪! 静虚师太看向自己师姐的时候,恰好看见她妖娆一笑,撩了一下额前散乱下来的秀发,美眸扑闪扑闪的,满载魅惑,颇具撩人之姿。 她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师姐的性格,看上去性感撩人,风情万种。 其实却是外柔内刚,宁折不弯,绝对不会委曲求全。 要不然也不会囚禁地下十八年,依然不改初心,至死不悔。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刚烈的女人,却跟这个年轻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并不像是逢场作戏那么简单。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师姐用那种眼神去看一个男人。 那里面透露出的意思,剪不断,理还乱,似是欣喜又似是幽怨。 邬非鱼的这一通演讲,说得滔滔不绝,确实是精彩绝伦。 既有一本正经的分析时事,也有偶尔的插诨打科,思想跨度极大,脑子转弯稍微慢了一点,就会跟不上他的节奏,被甩下车来。 比如说,一向耿直的叶素月,虽然一直在座,可到最后都只听得一脸蒙逼,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掌门,要不是这小子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我肯定以为他是个久经风浪的老妖怪,一定不会想到居然是个口花花的小屁孩。”心直口快的静心,也在小声地对东野瑞霞感叹道。 现在演讲已经几近结束,她们也很自觉的进入了课间讨论环节,畅所欲言,并不在意讲师是不是就在眼前。 东野瑞霞瞟了自己的小弟弟一眼,依旧妩媚的说道:“嘿嘿,弄不好这小子还真的是一个老妖怪附体,现在很有可能只是在故意装嫩!” “邬长老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好色了。”静心想起了偏殿那一幕,还是有些气愤,“若是没有了这个缺点,他几乎就能堪比完美的圣人了。” “嗯,这点师妹倒是赞成,这小子虽然长得丑,但是一点也不影响想得美!”东野瑞霞点点头,“我这辈子就服过俩人,一个是西门庆,一个就是这货,满肚子花花绿绿,脸皮还贼厚……” 几个人的议论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旁边的邬非鱼,听清楚每一个字。 他当场脸就绿了,本讲师还没走呢,就开始公开批评了? 你们如此污蔑本长老是什么意思,打算现在就要卸磨杀驴吗?!要不要咱们先内讧一把? 他很不爽的翻了翻眼皮:“小姐姐,小弟没记得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啊,咋还败坏人家的名声呢?” “哼,亏你也好意思说,这不都是明摆着的事么?”东野瑞霞白了他一眼,眼皮上翻,“小姐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邬非鱼正色道:“你们可以说我坏,说我色,唯独不能评价小弟的模样……” 让他想不到的是,这娘们也很不爽:“哼,小姐姐就是觉得你不如西门庆呢,怎么,不行吗?” 说完,就转过头去,不再去理他。 静心也没好气道:“就是,难道你不知道,女人天生八卦心就很强吗?” 邬非鱼的老脸黑了又黑,靠,你怎么知道哥长得不如那个色狼同行,难道你们熟悉吗? 真特么是一群事儿妈,有求于哥的时候,也没见你们一个个的这么喜欢八卦。 以前,他一直都听说过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但是,总觉得堂堂的妙真庵掌门人,一副冰雪女神的模样,想必不会如此低俗刻薄。 现在一看,狗屁,俗话怎么说的那么准呢? 这娘们还没过河就想拆桥不说,还蛮不讲理,强势霸道,活脱脱就是一个女王变态版。 估计就是干那啥,也喜欢皮鞭蜡烛啥的,说不定都会请‘姐夫’挨个尝尝。 当然,妙真庵几个人嘴上虽然贬低,但是,那份滔滔的敬仰之情,却一点都不少。 她们算是彻底被折服了,就连静虚师太都抬起了头,出神的看着依然没个正形的邬非鱼。 有这么一副会忽悠人的好口才,不去当一个传销导师,真是太可惜了这材料。 不是别人太废渣,而是这个人太妖孽,甚至有些时候,这两个字已经无法形容了。 众人直至现在,也无法界定邬非鱼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行事亦正亦邪,每每随心所欲,毫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有的时候人畜无害,还有点小顽皮,偶尔还会耍点小流氓,跟普通的街头混混,差不多就是一路货色。 在刚才和东野瑞霞的斗智斗勇中,就把这一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令人叹为观止。 这个人除了口才无双之外,身上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种一般人所不具备的特质。 说是霸气侧漏也好,自负也罢,反正就是这种独特的气质,才更容易打动一个人,陷入其单凭口舌营造的虚幻之中,而不能自拔。 但是血腥灭门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杀了个人头滚滚,简直就是个嗜血成性的大魔头。 这厮从来不担心自己的人设崩塌,因为崩塌本来就是他的人设。 在江湖上遇到这样可怕的人物,一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马上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这一点早已不可能;要么千万别得罪他,即便做不成朋友,也一定不能做敌人。 一个高智商的小人,太可怕了,一旦有了这样一个对手,以后恐怕连睡觉都将是一种奢望。 这时候静虚师太心中甚至还有点小小的庆幸,多亏师姐拉上了这个喜欢玩弄阴谋诡计的坏小子,一起来玩这个游戏。 要不然,不知道如何应对那个神秘人不说,还凭空多了一个这样的对手,大概只能集体洗好了光头,等着他来砍了。 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凡事都有其两面性。 静虚师太忽然想起一段偈语:“什么是佛,什么是魔,为正则为佛,为恶则为魔,若佛若魔,皆在一念之间。” 第一八一章 盛情相邀 早在打算隔岸观火之前,邬非鱼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这个结局打破了自己想看宫斗剧的美梦,可对于妙真庵来说,却是喜闻乐见的一幕。 具体他真正答应合作的原因,她们并不是很清楚,反正肯定不是为了助人为乐。 尤其是东野瑞霞,还以为多半是自己的手段征服了小弟弟,颇有几分沾沾自喜。 但事情背后的真相,或许超出了众人的想象,而她也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不管她们想不想摆脱幕后神秘人的控制,无论是要安于现状,还是继续蛰伏,邬非鱼都必须要出手。 只要涉及到大鑫山庄背后的组织,都是邬非鱼的攻击目标,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妙真庵背后的神秘人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换句话说,尼姑们完全可以躺平,因为不管别人什么态度,他都要干下去。 可她们不知道还有这一出啊,还以为他为了妙真庵遭受了多大的委屈,一个个感恩戴德,为自己无以回报感到惭愧不已。 所以,对于掌门人的骚操作,不管是犯花痴也好,为了宗门牺牲自我也罢,众人也是看在眼里,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虽然她举止有些轻浮,跟一个毛头小子打情骂俏,也有失掌门威严,但那可都是为了门派啊。 甚至几个大佬也都看到了他的价值,自己也确实没有那份能力说服他,只能麻烦掌门人亲自出马。 时势造英雄不假,但也要天时地利人和啊,比如眼前的邬非鱼,运气就不错,轻易就得到了这么一个左右逢源的机会。 也就是说,这本来就是搂草打兔子的事儿,他只是捎带着白白占了尼姑们一个空头人情。 而那个复辟成功的掌门人,眼里更像是要淌出蜜来,恨不得马上就要做点什么。 关键的是,一直都是东野瑞霞主动,而这个坏小子似乎还只是半推半就的样子。 人家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重纱。 但是在这里,事情却有些反转,这句老话好像不太成立啊。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貌似一直是东野瑞霞占据上风,其实,真正的主导者,还是这个占了便宜又卖乖的坏小子。 “真是一场孽缘啊。”静虚师太暗暗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虽然我是一个出家人,四大皆空,但是,并不代表什么都不懂。 大事已定,只剩下一些细枝末节需要补充,邬非鱼也懒得再去操心,对于这些老江湖来说,这根本就不叫事儿。 他悠闲地在一边品着茶,打量着四周,任由四位大佬叽叽喳喳的讨论相关事宜。 关于外门的存留与否,大家的观点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必须‘停业整顿’。 除了搜集情报那一块业务,其余的全部停止乃至废除,孟丽梅和曹吉祥也要以死谢罪。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这里有个现成的背锅侠,这可是邬大少自己要求的,演戏演全套嘛。 这倒并非全都是为了他,因为外门本来就属于挂靠的单位,基本上全都听命于那个幕后神秘人,属于优先清理的对象。 当然,她们不会去真的施行磔刑,最多也就是一刀砍了,倒也省了千刀万剐之苦,不失出家人的悲悯之情。 这些人杀了也就杀了,也没什么惋惜的,说到底也不过是寄生在权贵之上的蛀虫,干着丧尽天良的勾当,本来就该死。 若非碍于情报信息来源问题,东野瑞霞都想要把整个外门,全部连根拔起。 这还是邬非鱼认为不妥,现在大敌当前,不宜自废耳目,只诛首恶就好,这才放了他们一马。 解决完妙真庵的事物,接下来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他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窗前。 推开窗户,外面的清新空气,裹挟着丝丝细雨,扑面而来,冲散了屋内压抑沉闷的气息。 “你们命好,待在家里就把事办了。本庄主就是个劳碌命啊,马上还得风雨兼程。”他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春雨,“好啦,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也该曲终人散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哥就是这么低调! 闻言,所有人都跟着长吁了一口气,这个冤家,终于闹够了么?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急于赶人,有人对于这么早就玩完了,还心有遗憾。 东野瑞霞盈盈站起,莲步轻移,走上前把他的身子轻轻扳了过来。 “小弟弟,矫情的话就不说了,江湖颇多凶险,以后多多保重。”她颇有些伤感,直直的盯住了邬非鱼,“我们妙真庵虽然是小门小户,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她眼波灵动,宛如两潭泓瞳似星辰,紧紧盯着他的双眼,似乎想从里面找到点不舍或者依恋。 可惜,她什么也没找到,只见那眼神无比的幽邃,就像是深不见底潭水。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足足有一分钟。 要不是知根知底的人,绝对会被这厮清澈的眼神给迷惑住了,即便是她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也是哈,这个坏家伙花花肠子那么多,脸皮这么厚,能从他的外表看出什么,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小姐姐,你这样看着人家干什么?小弟脸上又没有花!”邬非鱼有点腼腆的微笑着,一本正经地扯着淡,“我知道自己长得很帅,但也不需要这样看吧?小弟弟会害羞的。” 东野瑞霞大囧,原以为这个色痞子会有所心动,至少也得意思意思吧? 不料当场翻车,一点面子都没给,白白浪费了一顿感情不说,反倒弄得自己有点下不来台。 会不会聊天啊,美人儿俏脸涨红,忍不住暗暗有点小尴尬。 但心里又直觉太过反常,有豆腐都不吃,这还是那个小色痞吗? “小姐姐只是在想,天已近午,人是铁,饭是钢,你们也该饿了吧?吃顿饭再走嘛,也好让我们聊表一下谢意。”她找到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挽住了邬非鱼的胳膊,“人不留天留嘛,外面阴雨霏霏,还是等停了雨再走吧。” 大概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诚意,在这一刻,她毫不忌讳的贴了上来。 一向意志不太坚定的邬大少,瞬间心跳加速,我了个大擦,这是临别前的福利吗? “你们一个尼姑庵,想必就是一些粗茶淡饭,青菜豆腐之类。”可他嘴里却是另外一番说辞,“没酒没肉,又没有小妞作陪,这样的寒酸宴席,有什么好吃的?还是算了吧。” 这不要脸的话一出,邬大长老刚刚的形象建设,就全打了水漂,妙真庵众人的目光一齐杀了过来,你他么的还真敢说啊! 会不会说人话啊!像你这样口无遮拦的痞子,都应该是先砍了再问。 因为这话不只是玷污了妙真庵的这个清净之地,还冤枉了她们的诚意,最重要的是,还小瞧了青菜豆腐的诱惑。 妙真庵的斋饭在江湖上颇有名气,色香味俱佳,不提前个十天半个月预约,根本就排不上号。 甚至有人为了一饱口腹之欲,不惜赶路数百里,只是因为这一顿素斋,一度达到了一饭难求的地步。 不过对于邬大少这种不可一餐无肉,不可一日无美女的俗人来说,就有点‘俏媚眼做给瞎子看’的意思了。 卧槽,东野瑞霞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干脆的拒绝过呢,也没在别人面前这么憋屈过,尤其还是带着镇庙之宝,被这个男人直接拒之门外。 她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人世间最扎心的事情,莫过于此。 但是,她还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大风大浪都过来多少了,岂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轻易露了怯呢? “像小弟弟这样的成功人士,应该少吃一点大鱼大肉,多吃一点我们的素斋,那叫真正的养生,懂不?那些吃不饱饭的苦逼们,吃青菜豆腐,单纯就是为了充饥,那才叫寒酸。”她也不能生气,给了有些无知的小弟弟一个台阶下,“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新厌旧嘛,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呢。你确定不尝尝吗?” 同样的事情,若是柴丽珊在这里,早就一脚踢上来了,小样,给脸不要脸是吧?! 但是,东野瑞霞很懂得给男人留面子,也很会说话,这么一来,哪个男人忍心拒绝! 媚眼乱飞不说,尤其是那句‘换个口味’,很容易产生歧义,一下子就说到了邬大少的心坎里。 “哦,这个嘛……”他也是个老司机了,听出了里面的内涵,顿时就有些犹豫了。 “小姐姐也知道妙真庵的池子小了,盛不住你这条大鱼,放心,我们不会再强求什么了。”东野瑞霞抱紧了小弟弟的胳膊,宛如依人小鸟一般,“但是小弟弟出心出力,就这么饿着肚子上路,人家笑话我们管不起饭不说,小姐姐也不落忍啊。” 同时,她幽怨的看着小弟弟,轻轻摇晃着怀里的胳膊,仿佛如果继续拒绝,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本来被迫认怂自保,是一个略显尴尬的桥段,当然,要是当事人恰好也喜欢这一口,那就顺理成章,变成了一段催人尿下的狗血故事。 第一八二章 狭路相逢 这一招很厉害,明明知道就是在演戏,但是架不住男人就吃这一套啊。 此时的东野瑞霞,楚楚可怜,软语款款,仿佛要找人倾诉自己的悲惨遭遇。 实际上却是眉眼风流,风姿绰约,整个人显得妩媚而性感,哪里有半点凄苦的模样? 这娘们也是蛮拼的,果然是戏如人生啊,其实演戏不需要演技,而生活才是真正离不开这东西。 邬大少嘴上拒绝着,但早已是千肯万肯,不就是一顿饭嘛,到哪里吃不是吃。 哥也想见识一下,这些小尼姑的‘青菜豆腐’,油水足不足,要不要这么夸张? 于是,他当下就生受了小姐姐的盛情,咽了一口口水:“要不,小弟就去尝尝你们的‘美味’?” 坐怀不乱,在邬大少的字典里,是没有这个词的,这还没坐怀呢,就乱的一塌糊涂。 听到他答应了,东野瑞霞自然也很开心,喜滋滋的说道:“这就对了嘛,小姐姐马上安排下去。” 心里暗暗得意,小样,不来点绝招,还真当老娘是那么好拒绝的吗? “小弟那两个朋友,现在怎么样了?”邬非鱼定了定神,“麻烦小姐姐派人去看一下,吃完饭,我们就一起赶路,还有一堆事等着呢。” 她自然是满口答应:“没问题,一切交给小姐姐便是。” 心情大好的东野瑞霞走到门口,叫过了一个弟子,吩咐了几句,弟子随即领命而去。 随即,又唤过来一个弟子,马上去安排最高规格的素斋宴席,准备盛情款待这位新上任的名誉长老。 这边岳彩云带着凌小乔,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了柴丽珊。 这时候,邬非鱼的这个得力下属,正躺在马车里睡得正香呢,他担心的情况,一点都没出现。 若是他亲眼目睹小柴妹妹睡觉流口水的这一幕,必定老怀甚慰,扎心了,老铁。 领导在里面都拼了老命,你在外面睡大觉,倒是特么的心宽! 当初鼓动着哥哥去救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状态,都恨不得要以身相许了啊! 现在不是应该一直担心哥的安危,望眼欲穿,很焦急很揪心吗? 自从邬大少进入妙真庵之后,一去便杳无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 柴丽珊考虑再三,觉得这个坏蛋一定会活的好好的,因为俗话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 这个一肚子坏水的领导,都快要坏透气了,且得活呢。 从来都是他阴别人,自己一点亏都不肯吃,即便是救不出来人,至少自保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再说了,自己担心再多,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一睡解千愁。 于是,前脚邬大少刚走,估计也就是刚到妙真庵,后脚想通了的柴堂主,也懒得再去浪费脑细胞,就这么没心没肺的进入了梦乡。 也是连日奔波,昨晚又折腾了一宿,这一觉也是睡得格外香甜,直到凌小乔找来,这才醒来。 在看见她的瞬间,小妮子就像是看见了亲人一样,忍不住扑了上去,喜极而泣。 这其中,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有来自那个混蛋让自己打翻了好几次醋坛子的委屈。 柴丽珊也是疼爱的拍了拍她,颇多唏嘘,怜惜不已。 两女一路同行,彼此感情日渐加深,也曾互相吐露过心底的小秘密,也可算是一段岁月静好的回忆。 现在两人再度重逢,都很开心,听她说明白来龙去脉,假小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就跟着走了。 凌小乔一边山上,一边介绍了获救后的情况,重点自然是八卦女人最喜欢的那些绯闻,也没少了煽风点火,添油加醋,颇具长舌妇的潜质。 东野瑞霞带着几个人出来,往后殿走的时候,迎面正碰上了匆匆赶来的两个女孩子。 看见杀气腾腾的属下,邬非鱼的双眼眯缝起来,瞬间想到了一个词,狭路相逢。 两人倒是早就过来了,一直在别处喝茶,等着他们磋商的消息,此时得到庵内弟子传讯,立马就过来了。 柴丽珊依然是女扮男装,穿一身英气飒爽的武士装,扎起头发来,宛如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就是那些小尼姑多看一眼都会被掰弯。 “哟,这位就是邬长老的朋友吧?正好,一起去吃饭吧。”东野瑞霞眼前都不有为之一亮,美眸流动,轻声细语的邀请道。 柴丽珊没有急于说话,锐利的眼眸就落在迎面而来的她身上,即便是同为女人,却也是微微有些失神。 狐狸精!而且还是一个犯了白化病的妖女,这是柴丽珊的第一反应。 只见丽人莲步轻移,飘逸而来,体态纤柔丰润,妖娆多姿,媚骨天生。 宛如仙玉般精心雕琢而成的容颜,明艳冷冽,近乎完美,挑不出一点瑕疵。 白嫩细滑的肌肤,几近雪玉,自带一股妖冶的性感。 这个女人不但容貌绝色,妩媚动人,就连略带沙哑的嗓音都这么魅惑,哪个男人能扛得住? 更不用说那个喜欢猎艳的流氓领导了,妥妥的就是女人公敌啊! 刚才邬非鱼在探讨‘大事’之际,两个女孩子也没闲着,凌小乔自然早就把这一对狗男女之间的那点狗血故事,剧透给了她。 原先柴丽珊还有点半信半疑,毕竟也就是才大半天的时间,这厮马上就能勾搭上尼姑的头头,这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此刻,她已经信了,而且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俩神色之间的不正常,这才似笑非笑的正面对上了东野瑞霞。 “这位就是东野掌门吧,在下大鑫山庄门下柴丽珊,见过诸位!”柴丽珊不卑不亢的答道,像是男人一样抱拳行礼。 两人平静而视,同样优秀同样漂亮的两个美女,就这么四目相对,火花四射…… 邬非鱼马上就嗅到了火药味,作为花心大少,情商自然也是颇高。 急忙摸着自己的肚子,打了个圆场:“东野掌门,快到斋堂了吧?小弟似乎闻到煎豆腐的香味了,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柴丽珊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二庄主,你就那么想吃豆腐吗?这吃了半天了,还没吃饱呀?” 他有点不尴不尬,讷讷笑道:“哥昨晚上就没吃饱,又忙活到了现在,都饿得快要挠墙了,哪里还能捞着吃豆腐……” 柴丽珊的女扮男装,自然瞒不过东野瑞霞的一双眼睛,尤其是一开口,马上就确定无疑了。 那略带寒意的目光,射在了她的身上,不住打量着这个充满野性的假小子。 听到那讥讽的话语,东野瑞霞也不是善茬,最后目光落在了她那不算是‘太突出’的部位上,当即故意往上挺了挺自己的胸脯。 “呵呵,吃豆腐嘛,还是我们的好吃,不是什么地方都有豆腐可吃……”她也是随即皮笑肉不笑的回怼道,“你说是不是啊,邬长老?” 这反击足够犀利,一语双关用的也是绝妙,单就字眼上来看,一点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是,经过她这尖酸刻薄的语气说出来,再加上那不屑的小眼神,让人不联想点什么都不行。 反正在柴丽珊看来,这个狐狸精就是纯属含沙射影,跟骂人没什么两样。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而女人之间的战争,最喜欢的就是打脸! 不信就仔细观察一下,就连市场上卖菜大妈要是打起架来,第一下的本能动作,也是抓脸。 而胸小一直就是假小子的逆鳞,东野瑞霞的这一句话,就是直接怼在了脸上,她会咽下这口气吗? 瞬间,她的眼里就火星子四溅,好你个狐狸精,本姑娘还没找你算账,居然就敢先来挑衅,是不是没见过死狐狸什么样啊?! “呵呵,吃豆腐呢,还是嫩的好吃,老豆腐只能喂猪了。”她冷笑着针锋相对,“就是不知道再加一把火的话,会不会把老豆腐烤糊了……” 她不阴不阳的说着,四下打量,似乎在找合适的放火点。 邬非鱼往前跨了一步,急忙伸开双手:“且慢……” 看见两女都是针尖对麦芒的时候,阅人无数的他,哪里还不知道打翻醋坛子了? 此时一言不合,接下来马上就是撸袖子撕逼的桥段,这也是男人面临小三原配争锋之时,最为无解的死局! 左边,新欢气势汹汹,右边,旧爱醋意滔滔,这如何是好? 众人纷纷抄起了手,等着看这个号称智计无双的家伙,如何破局。 但几乎没人看好他,甚至都已在心里集体默哀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厮马上就要面临一场女子双打了。 不过,这点小事还真难不住花丛中打滚出来的邬大少,而且,早在凌小乔出去找人之时,就有所防备了。 只见他跨前一步,一把就将准备开撕的假小子搂在怀里,她大惊失色,挣了好几下,都没挣开。 “小柴妹妹,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当初就该听你的,小心一点才是……”邬非鱼紧紧抱住了她,把脸埋在脖颈边,喃喃说着,“哥哥被困在地下监狱的时候,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看见你,我,我,真的很开心……” 嗓音略显嘶哑,就连语气中应有的那点表示劫后余生的小颤音,都被拿捏的十分精准巧妙。 任谁听到后,都会觉得这就是真情流露,确实饱含重逢后的喜悦。 虽然情况基本上属实,但也并非是全对,只是被他偷换了某些概念。 男人切记,该撒谎的时候一定要撒谎,但千万不要纯属虚构,最好就是七八分真,二三分假。 第一八三章 不依不饶 话里话外的透露出的意思就是,哥哥为了你一句话,就去赴汤蹈火,就问你感动不感动? 这就等于是从道德制高点上,抢先一步把柴丽珊绑架了,就算是明知道在演戏,也是有火发不出来。 谁让当初她一时心软,主动央求着这厮去救人的呢?所以说,他遭受的那些风险,自己确实有一定的责任。 只是还没等捋顺明白,就感觉自己的脑子一阵迷糊,一时间居然忘了挣脱。 众人直接惊呆了,倒吸一口凉气,脖子后面的冷气,简直就是嗖嗖直刮。 若说这两人公然抱在一起,是否伤风败俗就先不说了,可这里是佛门净土,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尤其是凌小乔,更是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她可是很清楚这位母老虎姐姐的杀伤力,居然也被相公拿捏得死死的。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吃瓜们不是被撩拨的柴丽珊,里面的猫腻还是一眼就能看穿。 这小子的心思太飘了,连特么的揩油都这么简单粗暴,不讲技巧! 做出亏心事之后,还这样理直气壮当众占另外一个女孩子的便宜,继续骗人骗感情,这都是什么套路呀? 真是行行出状元,今年格外多啊。 看到这里,东野瑞霞白皙的嘴角猛地一抽,看着旁边的凌小乔,很不爽的问道:“你们平时玩起来,从来都是这么直接吗?” 简单一想就知道,两女跟这个小弟弟都有着不同寻觉的关系,至少两情相悦是跑不了的。 但是,只有猜测是一回事,眼见为实却是另一回事。 而听到她的质问,一脸懵逼的凌小乔更加懵逼,你问我,我问谁呀?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啊。 就在邬大少暗喜阴谋得逞的时候,一股凉风裹挟着几颗雨点,落在了柴丽珊仰着的俏脸上,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那空洞的目光,开始慢慢聚焦,卧槽,这个臭流氓对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柴丽珊猛然一把推开他,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狠狠白了一眼:“少耍流氓,肯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赶快从实招来。” 但是这话听上去就没有多少底气,带着一丝色厉内荏的意思,至于刚才还熊熊燃烧的怒火嘛,早就烟消云散了。 可即便是如此,邬非鱼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这个问题同样也是一个送命题,无论怎么回答,都不会让她满意。 说没有,她不信,要说有,那就是活够了。 而且假小子下手没轻没重,此时醋火正旺,一言不合,真的有可能让自己先丢了面子再丢里子。 既然没有正确答案,那就不需要回答,只能继续胡搅蛮缠了。 当下,他色眯眯的盯着柴丽珊,又一碗迷魂汤就灌了下去:“小柴妹妹,咱们不去说那些无聊的话题了。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像是春天的花儿一样……” 柴丽珊一怔:“你先等一会儿,我知道我笑起来很好看,可是我明明没笑啊,这是在凶你好不好?” “小柴妹妹,你可真是一个傻丫头啊,咱们之间的关系,贵在理解,有必要那么认真吗?” 此时邬非鱼只能快速转移她的注意力,万一彻底回过味来,就真的没法收场了。 本来她就是来兴师问罪,结果发现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只是什么都没问出来,还被占了这么大的便宜,那麻烦可真就大了。 幸亏柴丽珊一时没绕过这个弯来,脑瓜子嗡嗡的:“老大,不是我说……你……” “好了,什么你的我的,咱们先吃饭,有什么事以后再说。”邬非鱼打断了她的话,殷勤的一摆手,“小柴妹妹,这边请……” 这一招以进为退,既排除了这个随时有可能爆炸的炸药包,又向众人展示了自己处理危机的能力,真可谓一石二鸟。 这世间最难说的便是情字,最难过的则是情关,一旦动情,再怎么执着的女人,也就有了软肋。 道理都懂,可偏偏,情难自禁。 女人在发现男人出轨的时候,最需要男人做什么? 不是追究谁对谁错,也不是事情的真相,而是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 而这个态度,就决定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就决定了接下来的结局。 被带跑偏了的柴丽珊,懵懵懂懂的跟在领导身后,顺着走廊慢慢走了下去。 还在等着看戏的吃瓜们,一个个都惊得合不上嘴,卧槽!这样也行? 是这个世界变化快,还是我等方外之人,已经跟不上发展的步伐? 几个尼姑的眸子缩到极点,嘴里只会喃喃说着,除了阿弥陀佛,就是卧槽! 看到这里,众人这才明白,这个英气勃勃的假小子,看上去凶威赫赫,其实早就已经沦陷了。 别的不说,这厮还真是有一套,上来就先把三个美女挨个撩了一回,居然还活着,想不服都不行。 再说这演技,绝对是杠杠滴,还真特么有点通神了的意思,可比刚才和东野瑞霞之间的斗法,精彩太多了。 这小子只是靠着混淆概念,煞有介事的煽了几句情,还占了人家女孩子这么大的便宜,却偏偏就这么轻易的蒙混过关了。 “阿弥陀佛,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脑洞大。”这是所有尼姑们的共同心声。 这个臭流氓套路这么多,以后当了自家长老还怎么得了?救命,心好累啊。 一瞬间,所有人看向邬非鱼的目光里,震撼中夹杂着惊讶,惊讶中带着敬仰,然后,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作为过来人的东野瑞霞,和别人的感觉不一样,敬仰之情中还带着一份醋意,醋意中就多了些许的怒火! 这个小弟弟真特么不是个东西,把自己都撩拨成那样了,还当众跟别的女孩子撒狗粮,一心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老娘的痛苦之上! 本来应该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撕逼之战,现在硬生生换了主角,让老娘这个主角瞬间就变成了观众,这特么的都叫什么事呀? 麻蛋,顶好的一副好牌,打的稀巴烂,这一次何止亏了,简直亏大发了。 柴丽珊的遭遇,很好的诠释了一句话,何为强x不成反**。 不过,东野瑞霞感觉自己即便是跟她换过来,也不见得就能做得更好,多半招架不住邬大少这脑洞大开的一招,照样也会找不着北。 看见两人的那股子腻歪劲儿,对于以后有可能发生的姐妹pK,她也有些不太看好,第一次感觉有些拿捏不住小弟弟了。 想到这里,她很幽怨,美眸中忽闪着两朵火苗,你以为女人的心是可以轻易付出的吗?随随便便任由男人玩弄践踏? 小冤家,秀完恩爱,你就可以去死了! “两位,这边请,顺着这条走廊走到头,才是吃饭的地方。”实在看不下去的东野瑞霞,紧赶几步,给两人引路,“那边是弟子们的休息之所,你们不会这么早就想要睡觉了吧?” 说完,她就率先顺着廊道走了,让他们在后面慢慢体会话里的内涵。 两人正在不尴不尬之际,这悠悠的一句话,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声音不大,却像是一场及时雨,挽救了两个人。 彻底清醒过来的柴丽珊,一张俏脸瞬间就红了,一把推开了领导,赶紧低着头收拾着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赶紧跟了上去。 她也很悲催,本来自己怒气冲天的想要来讨个说法,想不到却变成了送货上门,被这厮白白占了许多便宜。 被他这一波骚操作,搞得不知所措,此时哪里还能记得起初衷? 邬非鱼得意扬扬的嗅着残留的余香,嘿嘿,眼睛一闭一睁,这一关就过去了。 论演技,还是论泡妞技巧,亦或是对人性的把握,又有谁比得上本少啊?!嘎嘎嘎…… 渡过难关的他心得意满,看着前面落荒而逃的柴丽珊,笑眯眯的说道:“小柴妹妹,不好意思啊,刚才哥哥劫后余生,见到了你太激动了,一时把握不住……” 闻言,柴丽珊站住脚,扭头翻个白眼:“滚蛋!都怪你,还不让她们笑话死呀?人家以后还怎么见人!” 她也不傻,这厮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追问下去,这才故意整这一出。 现在先把便宜占完了,又开始卖乖,搞的自己好无知好幼稚,像个傻妞。 唉,跟这个喜欢玩弄阴谋诡计的臭流氓待在一起,有多少心眼也不够用啊。 邬非鱼也跟了上去,信誓旦旦的表白着:“小柴妹妹,哥哥发誓绝对是清白的,只留给你……” 柴丽珊忍不住啐了一口,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誓言:“呸,要是发誓管用,你老人家早就让雷劈碎了。” 邬大少觉得自己确实比窦娥还要冤枉,只是小姐姐撩骚了几下而已,就是真的想出轨,也没有机会啊。 “要不我去把她们都干掉,以自证清白?”他看着东野瑞霞几个人窈窕的背影,杀气腾腾的说道。 “去吧,剩下一个也别回来啊!”柴丽珊翻了翻白眼,这色痞子看见那个狐狸精就拔不动腿,还舍得辣手摧花? 邬非鱼看着这个特迷人的翻白眼动作,嬉皮笑脸的说道:“既然小柴妹妹发话了,哥哥就暂且放她们一马。” 呸,不舍的就直说,我是让你去杀人灭口,不是让你在这里拍这不痛不痒的马屁。 第一八四章 撕逼第二季 明目张胆大吃美女们的豆腐,却又屡屡全身而退,这让邬大少很难不飘,这妥妥就是绝大多数屌丝的人生巅峰啊。 女孩子都希望男人只喜欢自己一个,而男人则希望自己的女人们,不要有这样的希望。 哪个男人不想妻妾成群,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不过这样伟大的‘理想’,在这几个女人面前,他是打死也不敢流露半点的。 对于如何应付‘老婆多了耽误饭’这一尴尬局面,邬大少还是很有几分心得。 虽然没有驾照,不过,他绝对算是一个老司机了。 而且还从来不缺车开,也不会单独绑在哪一辆私家车上,关键是还有各种各样的花招,来保证不会翻车。 这就是哥的本事,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在这有些荒诞的见面礼过后,一行人这才跟在东野瑞霞后面,安安稳稳的去吃饭。 柴丽珊远远看着那个狐狸精摇曳生姿的背影,胸大屁股翘,腿长人漂亮,正是那个臭流氓喜欢的类型。 忍不住腹诽不已,这个骚娘们还真是浪里透浪,就不怕把腰扭断吗? 要不是担心坏了领导的大计,恐怕早就从后面,一脚就把她踹翻了。 “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暂且就放过你这一次。”刚才被邬非鱼这么一闹,她的怒火基本上也就消散的差不多了,“先声明啊,本姑娘并非不知道你那点小把戏,只是不想把双方的关系闹得太僵。下不为例,这绝不是戏言。” 邬大少暗戳戳的一笑,是不是戏言,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事了。 你们要是姐俩好了,联起手来,本少还不得天天死去活来? 但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半点,只能干笑几声,就此作罢。 柴丽珊就这样被自己领导吃干抹净之后,暂时只能偃旗息鼓,这也直接影响了接下来三个女人之间的乱战格局。 由之前的二元角逐变成了三分天下,前者寡头对寡头,不利于邬非鱼建设后宫的大业;后者则必然导致女人们面对他时,只能依靠单打独斗,处于一个相对的劣势。 “哥哥就知道,妹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山庄,有了你这个堂主,可真是我们兄弟修了八辈子的福气。”邬非鱼也只好昧着良心,顺着她说下去,“走吧,别让人家等得太久……” 感觉那只魔爪又自然而然的揽住了自己的小蛮腰,柴丽珊也是无语了,这家伙真能得寸进尺,顺着杆子往上爬,前世是猴子吧? 看着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不由翻了个白眼:“滚蛋!” 虽然嘴上说是让他滚蛋,却没有打掉那只的魔爪,因为马上就会再次搭上来,除非真的翻脸。 于是,雄赳赳气昂昂的邬大少,搂着母老虎潇洒的往前走去,成功度过了眼前的危机。 “唉,有时候一个人太优秀了,也真是一种罪过啊。”他一点都没有劫后余生的觉悟,依然洋洋得意的炫耀着。 本来不想理他,但柴丽珊还是忍不住怼了一句:“是不是优秀到打不死?” 邬大少顿时缩了缩脖子:“嘿嘿,其实,哥哥乃是凡夫俗子一枚,挨打也疼,喝多了也吐。” 嘴上虽然认怂,但他真的有些膨胀了,这么无解的局面,本少就靠着吃吃豆腐吹吹耳边风,轻而易举的搞定了,不费吹灰之力。 柴丽珊终于看不下去他的嘚瑟了,忍无可忍,一把打掉了这个无耻之徒的手:“老大,求你了,能不能要点脸?你不吐,人家都要吐了……” 邬大少没羞没臊的又搂了过来:“哥也想低调,实力不允许啊。” “一时不装逼,你会死啊?”假小子又想打人了。 “哥就是穿着内裤,也装不了那玩意儿啊,只有你们,才有那先天优势……” 嘴里胡说八道过后,趁着小妹儿还没明白过来,手上嘴上一齐占够便宜的邬大少,赶紧顺着走廊追了上去。 因为这已经触碰到了假小子的底线,他也确实没优秀到‘打不死’,于是乎,赶紧闪人。 凌小乔先一步来到了斋堂门口,并没有跟着进去,柴丽珊和邬非鱼在后面嘀嘀咕咕,自己也不想单独面对东野瑞霞。 此时看见两人走了过来,急忙就迎了上去,邬非鱼负手而行,胜似闲庭信步,率先走了进去。 柴丽珊没有跟随他进去,而且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甚至让人感觉到一丝寒意。 她虽然豪爽,可也不是那种傻白甜,虽然不知道这个妖媚的丽人和自己领导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用屁股想想,也知道绝对不会单纯。 拉住了凌小乔,她低声问道:“我来之前,这两个贱货是不是还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凌小乔随即抬起头来,感觉到了她的身子紧绷,攥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更是越发的抓紧了。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赶紧摇头道:“姐姐,你就别问了,人家可不想你们再打起来。” 这话比‘此地无银三百两’还要明白,好了妹妹,你不用说了,姐姐秒懂。 柴丽珊的俏脸上露出一道冷酷的笑容,眼眸中的杀机也是越发炽烈,果然知道多了都是病啊。 如果邬非鱼知道小乔妹妹如此‘讲义气’,肯定朕心甚慰,会一边吐血一边说:虽然讲义气是一个良好的品德,但是女孩子要是讲起义气来,那就显得很愚蠢了。 本来还以为相公指点这么长时间了,多少也该长了一点脑子,现在看起来,除了舌头长了不少之外,脑子还是那么一丁点儿。 娘子啊,长点心吧,你吃的亏已经不少了! 斋堂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很素雅,香火气息并不算是很浓郁,倒是多了不少红尘之气。 看来这也是庵里斋菜的功劳,经常在这里招待那些布施过后的信徒,沾染上了不少俗世的烟火气息。 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作为主人和最尊贵的客人,东野瑞霞和邬非鱼,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上。 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座次,但也有看不下去的个别人,觉得这一幕有点扎眼。 柴丽珊因为跟凌小乔说了几句话,拖拖拉拉走到了最后,此时还没进门,一眼就看见了当门而坐的两个人。 就像是一对准备接待客人的主人,居中而坐,等着她们落座。 一向眼里不揉沙子的假小子,看见公然示威似的两个人,当场就炸了。 她轻轻把凌小乔的小手拿开,说道:“小乔妹妹,给我一刻钟,先解决一下私人恩怨,要不然,姐姐吃不下去……” 作为邬非鱼认识最早的女人,她当然有足够的底气,来面对这些敢于挑衅的狐狸精。 刚才不想翻脸,那是为了顾全大局,想不到你们还敢蹬鼻子上脸,越来越过分,麻蛋,这些新账旧账也该好好算一下了! “臭小鱼儿!你给我死过来!”她站在门口,咬牙切齿的喊道。 邬非鱼正和小姐姐腿挨着腿,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沾点便宜呢,乍闻河东狮吼,顿时就吓了一跳。 傻子都能听出其中的怒火,直让凌小乔都听的心头一颤,暗道这一次的事儿,恐怕不能轻易算完了。 因为还隔着好几步呢,柴丽珊只能暂时丢掉了老拳出击这一基本技能,但依然保留了狮子吼这门神功。 刚才两女撕逼,很容易影响到双方的合作,所以,谁都不想两人打起来。 但是,现在她跟邬非鱼之间的争锋,充其量也就是上下级的关系不睦,属于内部矛盾,其他人还真不好插嘴。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想天下太平,还是有不少好事之徒,看热闹不怕事大的。 尤其是被邬非鱼欺负过一次的静心师太,那张老脸笑得跟菊花盛开似的——阿弥陀佛,果然是湛湛青天不可欺啊! 喜欢八卦本来就是女人的天性,不管有没有头发,这个是根本改变不了的。 而且,假小子那一声狮吼太过嘹亮,足以振聋发聩,还吸引来了不少门内弟子的注视。 其中就不乏刚刚经历了那一场内斗的骨干,大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远远看来,不由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所有人的意见几乎一致,有人要挨揍了,这个嚣张至极的邬大少,在这群尼姑里面的名声,确实有点差劲…… “阿弥陀佛,自作孽,不可活啊……” “善哉善哉,眼前报,来的快……” “哇,这一次咱们还真是同仇敌忾啊,贫尼开始对重振本门有信心了……” 女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都惊异的发现,原先因为内斗撕裂的关系,这一刻,居然因为这厮的倒霉,难得的空前团结起来。 哪怕是现在已经心如止水的静虚师太,也都想要看一下,这个传言中强大无匹的邬非鱼,是如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 谁让你有了女人还去撩拨我们领导呢?你不倒霉谁倒霉呀?你要是不被人打得像个猪头,大家伙儿怎么开心啊? 女侠,快下手吧,下毒手,而且越毒越好。 把这个坏小子打出屎来,我们都没意见,会有很多人抢着打扫的。 第一八五章 化险为夷 而作为资深狐狸精的东野瑞霞,也是没有一点出面解围的觉悟,甚至还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抢了一个看戏的好位置。 满脸媚笑的看着邬非鱼,看那样子,就差再抓上一把瓜子了。 “小弟弟,需要帮忙的话,就言语一声啊……”说着,她还唯恐天下不乱的抛了个飞吻,然后再给了个小眼神,小弟弟你自己领会就好。 嘿嘿,姐姐早就警告过你,火中取栗的次数多了,早晚会烧到手。 眼前这湾水太浑了,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趟进去,安心看戏为好,且看自己的小弟弟如何来处理这个近乎无解的危机。 “卧槽!这边都火烧眉毛了,还玩什么暧昧啊,这不是把小弟往火坑里推吗?”这一刻,邬非鱼的脸都绿了,心中想要骂娘的想法油然而生,“麻蛋,上阵杀敌你不行,幸灾乐祸倒是第一名。” 从某个方面来说,他还是挺同情东野瑞霞,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换谁被人关在地底下十八年,心理都有点不正常。 作为撩骚高手,他也很清楚这一场不白之冤的由来,说白了,这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引起来的,就是刚才那场撕逼大戏的第二季。 柴丽珊已经挽起了袖子,既然两派之间不能撕破脸,现在姐教训自家领导,总不管你们的事了吧? 江湖固然很复杂,女人之间的江湖,只能是更加复杂。 只是,邬非鱼心里也觉得自己很冤枉,这假小子也太过敏感了。 哥要是真的干了点什么,也就罢了,可现在什么还没干呢,这就开始干醋满天飞了? 当然,吃起醋来的女人是惹不得的,也是不可理喻的,不需要任何理由,单凭直觉就可以发飙。 唉,这一次又是因为这该死的直觉……还真是女人不讲道理的最佳借口啊! 这假小子的第六感也太强了吧,果然女人是越漂亮,直觉就越可怕,然后就可以公然持美行凶!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邬非鱼觉得她只凭着自己看小姐姐的一个眼神,就能确定很多东西。 比如说是否已经出轨,是否得手,甚至,都不需要看! 凡是一个花心的男人,想在花丛间立足,就必须学会低头。 这一次因为事发突然,他也没想到这事还有续集,还没想好如何体面又有尊严的给她一颗顺心丸吃。 所以,起身之后,包括往前走的时候,就像是镜头里的慢动作一样,同时,脑子里开动了小马达。 来到怒发冲冠的柴丽珊面前,身上的汗毛猛地竖了起来,不好,有杀气! 这个小娘皮这一次显然是真怒了,想要以下犯上,谋杀领导! 看着那纠结的小表情,柴丽珊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某个地方,上一次就是因为这个,领导才会屈服。 那一次牛刀小试,是在这厮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来了一记独门绝招,让他直接躺平。 果然,在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里,该同志就很听话,乖的像小猫咪一样。 看来还是这一招还挺管用啊,要是胆敢在像刚才那般放肆,就不妨请他再温习一次蛋碎一地的感觉。 所以,最好现在就开始祈祷,好人一生平安吧,呸,他再如何祈祷,也是个坏蛋。 邬大少敏锐的发现了她不怀好意的目光,似乎一言不合,马上就掀翻鸟窝,来一个覆巢之下无完卵。 麻蛋,怎么还想用这一招啊?拿着哥的玩意儿威胁哥,你们这样有意思吗? 悄无声息的侧了侧身,让开了自己的要害,上一次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他,国之重器,不可示人啊。 在现实的威胁下,他立刻抛开心中的旖旎,振作精神,进入脑洞全开的状态。 原先那一招显然不行了,现在要重新想办法安抚她,要不然,马上就会很蛋疼。 眼下有两个选择:A:立即转身逃走,躲到东野瑞霞身后,离开眼前的危险源,越远越好; b:往前一步走,双膝跪下,承认自己只是心灵出轨,肉体一直守身如玉。 两个选择,第一个会死得很惨,第二个会死得更惨。 当然,这根本就难不倒邬大少,几乎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他决定选择死得比这两个加起来都要惨的那个选项,于是,毫不犹豫的选了——c。 只见此时应该夹着尾巴逃之夭夭的邬非鱼,瞬间往前跨了一步,直接跟柴丽珊面对面。 他却也没有跪下,反而一把就将假小子刚刚挽起袖子,准备揍他时露出的玉腕,紧紧的抓住了…… “柴堂主,快进来!赶紧吃完饭还有要事相商!”邬大少仿佛浑然没有发觉眼前的生死危机,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说道。 柴丽珊也很激动,一把就推开了他:“滚蛋!” 她全身恶寒,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麻蛋,用刚刚摸过那女人的臭爪子,再来摸自己,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 而后又嫌弃的使劲甩了甩自己的玉手,感觉就像是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邬大少的这一番骚操作,显然让她的火气更大了,下一步,马上就是山崩地裂。 同时,众人又是惊掉了一地眼球:卧槽,这小子脑子被驴踢了吧,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动手动脚,这无疑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嘛! 这出其不意的一幕,让众人看见了邬大少的头顶上,飘过来了闪闪发亮的七个字,不作死就不会死! 许多人不由感叹,丧事喜办,我最服他。 不过,邬非鱼坚信一点,那就是所谓危机,就是危险中自有机会。 就在众人准备看一出‘烈女杀夫’大戏的时候,然而,下一秒,他的演技开始大爆发了。 此刻,众人的眼睛直了,一个个都快成斗鸡眼了,她们看到了什么? 解除危机的最佳方法,当然是不能跟着对方的思路走,邬大少的脑回路就很清奇。 “柴堂主,先别急,听哥给你介绍一下。”他也是瞬间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这边的妙真庵呢,我刚担任了一个名誉长老,算是盟友;那边呢,是咱们的老东家,也当着一个二庄主。现在正在洽谈双方合作呢,怎么,这是要先内讧一把吗?你好歹也是山庄的领导,因私废公,担得起这个罪名吗?” 此言一出,假小子马上就冷静下来,反而彻底没脾气了,悄悄散去了身上的内力。 毕竟,这确实是实情,无论如何,眼下都不是泄愤的时候,刚才确实是自己冲动了。 邬大少这一招连打带消,轻轻一句话,就直接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把醋意大发的母老虎,吃的死死的,也算是一物降一物吧。 一场危机,就这么被这厮三言两语的摆平了,顺利过关。 只不过嘛,最初那些花花绿绿的美好想法,还没等开始,就已经胎死腹中了。 就这么简单?周围等着看戏的吃瓜们,都是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神当中,都能看出来想说的三个同样的字:真服了…… 当然,出于女人的本能和天生的领地意识,东野瑞霞和柴丽珊都感觉到了对方强烈的敌意,这绝非三言两语就能打消的! “不要以为我脾气好,就容易糊弄!”柴丽珊盯着他,恨恨的说了句,“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这话怎么听,也不像是对邬非鱼一个人说的,似乎还包括了其他什么人。 这一次暂时就先放过这一对狗男女,等到逮着机会就往死里锤,要不然难消这口恶气。 只是邬非鱼暗自腹诽了一句:开什么玩笑,您什么时候脾气好了?不过,好糊弄倒是真的。 “好了,先吃饭,有什么事等有时间咱们私聊,”他毫不在乎,摆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据说这里的斋菜绝妙,吃了就知道,你那二十几年就算是白活了……” 他很明白,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透彻了,即便柴丽珊还想翻脸,现在也没机会了。 柴丽珊站着没动,气呼呼的说道:“你请客也就罢了,要是别人请客,我可不敢保证,哪一句话没说好,会不会翻脸掀桌子……” “三个女人一台戏嘛,现在就把台子拆了,还怎么登台唱戏啊?哥也想看看,还能整出点啥。”邬非鱼笑嘻嘻的拍了拍她的香肩,转身就走,“算给领导几分薄面,来吧,哥哥饿极了可是真的会咬人……” 还想要三个女人给你唱戏?柴丽珊不禁翻了个白眼,臭流氓,就不怕活活美死你?! 这条臭小鱼儿,姐是让你去救人,也确实是救了,但是,我也没让你这个混蛋再搭上一个啊。 这算什么,现在你老人家这可是脚踏三条船啊!一条腿一艘船? 这是三个人斗地主玩够了,现在又找上了这个女人,是准备支桌子打麻将么? 假小子在后面咬牙切齿,邬非鱼已经回到了原先的座位上,云淡风轻的坐下来,一点都不担心她会乱来。 刚才那一顶‘因私废公’的大帽子扣下来,就已经足够了,都是明白事理的领导者,相信谁都不会轻举妄动。 当然,这都是在正常状态下的思路,要是非正常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比如说,酒后。 众吃瓜很失望,这才刚吹响开场哨呢,马上就进入了垃圾时间。 第一八六章 三女同台 其实,吃瓜们并不知道,邬大少不敢说天性如此,可也撩拨过不少美女,其中就不乏母老虎河东狮。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厮照样还是活蹦乱跳,身边的美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也没见过谁能治得了他。 摆平——背对着柴丽珊,得意扬扬的他冲着小姐姐摊开手,耸了耸肩,做了一个鬼脸,无声的来了一次炫耀。 看着小弟弟那一副贱贱的样子,刚刚释怀的东野瑞霞,还是忍不住想要搞残了他,然后养他一辈子。 她扭头看了一眼趾高气昂的邬非鱼,秀眉一颦,摇摇头:“那个小妹妹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了?就没做点什么吗?” 邬非鱼一怔,下意识道:“没有啊,怎么了?” “你贱贱的样子,真的很欠抽。”东野瑞霞不卑不亢,只有冷冷的声音淡淡落下,“看来有人还是舍不得下手啊,等会小姐姐找个机会,亲手把这个缺憾补上。” 随即,她的目光移动,也看向同一个位置,冷冷一笑。 邬非鱼一想到在假小子手里的遭遇,又一想刚才的态度,随即便感觉到冰冷的寒意,忍不住一缩。 靠,你们都喜欢拿着同一招吓唬,有意思吗? 遭受威胁的邬大少,实在有些无语,刚才是你们姐俩pK,怎么忽然之间,又把矛头一起对准哥了? 女人的世界,好复杂啊,一个资深狐狸精的套路,更加难以捉摸! 自诩深谙女人芳心的他,对小姐姐的骚操作,真的有些傻傻看不清了。 除了心思单纯的凌小乔,那一个横眉竖眼的暴力妞,再加上这一个心机婊,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对于接下来的三英战吕布,邬大少开始头疼了,第一次感觉到了心里面没底了,真的怕会输掉啊! 倒是东野瑞霞很快就从这个问题上摆脱出来,作为一方掌门,自控能力还是不错的。 早就知道凌小乔和他的关系不一般,这时英姿飒爽的柴丽珊又加入进来,两个女孩子不只是年轻,偏偏又是风情万种,实在是压力山大啊! 虽然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在看到两人的时候,她还是颇为失落的,同时心底里也生出那么一丝羡慕和嫉妒。 不过转念一想,一个如此强大的男人,身边多几个美女,这也确实很正常,这不正好说明他优秀吗? 自古以来,上至皇帝,下到百姓,哪个有实力的男人不是后宫无数,佳丽三千? 就连那些小地主家里,多收了个三五斗,还想纳个小妾呢。 这就是女人们的悲哀,对于那些上位者来说,她们只不过是一件附庸品而已。 其实东野瑞霞的内心也是颇为纠结,因为他至今只不过是跟自己调过几次情,言辞暧昧一点罢了,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 说起来,还是自己死乞白赖,请他做了一个名誉长老,非要上赶着吃这干醋,确实有点牵强。 更何况,他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绝色之姿,自己唯一在容貌上的一点优势,在这里也是荡然无存。 反倒是那两个女孩子,青春靓丽,最可气的是,她们看起来显然比自己更加般配,更加适合。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还不如这个喜欢施暴的柴丽珊,至少两人还是上下级的关系,有着共同的价值观。 而刚才他们三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很得意,俨然一副人生赢家的模样。 看来狐狸精的路线是走不通了,以后还是转型吧,弄不好只能寄希望于这厮念一点旧情了。 即便是有心搏一把,可年龄是硬伤啊,自己都没有跟小姑娘们同台的底气。 不过,现在应该做的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而不只是惦记着争宠,先帮宗门渡过眼前这道难关再说。 所以说,他身边的女人再多,暂时也跟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想到这里,东野瑞霞长吁了一口气,看见柴丽珊才溜溜达达的走了过来,虽然初见就发生了一点不愉快,但有些礼数还是要讲的。 “柴堂主,请上座。”她不再纠结,站起身来,主动转向了柴丽珊,“刚才慢待了,还请妹妹不要见怪啊。” 她转过脸去时,已经是春风满面,主动放低了身段,全然没有了面对邬非鱼时的冷若冰霜。 这就是女人啊,变脸如翻书,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俗话说,拳头不打笑脸人,这点素质柴丽珊还是有的。 看着东野瑞霞微笑着迎了上来,她也是波澜不惊,一丝不苟的抱拳行礼道:“柴丽珊谢过东野掌门。” 完全就是初次见面之时,公事公办的客套,刚才两人互怼的尴尬,都很默契的忽略了。 但是落在邬非鱼的眼中,就完全是另外一个解读方法了。 不得不说,女人都是好演员,演技不低,而且很自然,一点都不浮夸。 你说一个本来喜欢玩暴力的野丫头,现在看起来却比大家闺秀还要知书达理,怎么看,都有点别扭。 本质就是悍妇,还装什么淑女啊,还是原先的母老虎形象更适合你。 原来豪爽的小柴妹妹,你是这样的一个人哪,也是一个赤裸裸的心机婊。 唉!普天之下,女人之间的宫斗心计,果然走到哪里都是一样一样的。 一个个都这么善变,最最关键是还都这么漂亮,这一股股的红颜祸水,哥还怎么应付得了哦! “起来!这个位置你坐不合适!”柴丽珊冷着一张俏脸,来到了领导面前,“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邬非鱼一怔,显然她是想挽回一点颜面,故意横插了一杠子,并非单纯是吃醋。 他苦笑一下,乖乖起身让位,半句废话都没有。 不过,虽然没有给他好脸色,但两人的关系之密切,却是显而易见的。 东野瑞霞也有点头疼,看来以后如果想要合作,真得慢慢适应这种氛围了。 至少在明面上,她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欣然接纳了这个建议,你们开心就好。 “以后咱们就要并肩战斗了,都是自家姐妹,叫掌门是不是有点见外了啊?”她眼波流转,浅笑道,“我的岁数大一点,若是妹妹不嫌弃,就直接叫姐姐好了。” “好的,姐姐。”面对她的真诚相邀,柴丽珊也不矫情,痛快的答应了。 这一刻,阴霾散去,哪怕都明白这只不过是一段标准的塑料姐妹情,但看上去还都是客客气气的。 大家忽然间发现,或许自己真的是多虑了,女人之间的相处,好像并没有那么复杂。 人情练达即文章,两人都是一方领导,并没有疏忽这最基本的礼仪,在江湖上混,有的时候,人情世故要远远大于自身的实力。 她们不约而同的都没理睬灰溜溜的邬非鱼,心照不宣的结成了同盟,一致对外。 东野瑞霞选择了优先跟他的后宫处理好关系,社会人都知道,裙带关系比什么都好使。 至于本尊嘛,男人都那德行,只要是给他们点甜头,保险跑的比狗都快。 再说了,老娘貌美如花,长得也不错,岂是这个小坏蛋所能抗拒的? 计较已定,她没有像一般江湖人物一样,继续说那些套话,上前拉住了柴丽珊的手,两人并肩坐到了主位上。 只看这一幕,根本就想不到刚才两人差一点就要大打出手,反倒像是多年没见的闺蜜一样。 虽然东野瑞霞妖娆妩媚,也喜欢吃醋,但作为一个资深心机婊,一直还是很理性的,一番操作也是张弛有度,进退有序。 单从这一点上说起来,就已经胜过了这两个黄毛丫头不少。 欲速则不达啊,这就像下围棋,而这个男人就像是棋盘,主要看谁在他的心里,攻占更多的地盘。 你品,你细品,是不是这么个理? 凌小乔也跟着坐到了旁边,三个女人凑在一起,低声嘀嘀咕咕了起来。 直接把邬非鱼晾在了一边,三个美人儿不理睬,那三个老家伙也是低眉敛目,直接无视了场上的一切。 他起身后看了一下座位,对面是那两个老尼姑,那个魁梧的叶素月,坐在了副陪的位置上。 显然,他不会去跟这个老姑婆坐在一起,只好敬陪末座,去找小乔妹妹挤一挤了。 也就是说,作为最尊贵的客人,也是唯一的一位男宾,身份显赫的邬大长老,坐在席尾不说,居然根本就没人搭理。 这让他十分气愤,你们就是懒得理我,哪怕找几个漂亮小尼姑伺候着也行啊,懂不懂待客之道啊? 三个人越说越近乎,脑袋都凑到了一起,在聊一些女人之间的闺中蜜事,偶尔还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女人之间的共同语言本来就不少,一时间相谈甚欢,颇为惺惺相惜,再加上东野瑞霞的曲意奉承,没用多久就打得一团火热了。 柴丽珊和凌小乔这对姐妹花,很明显早已组成了统一战线,自己如果再继续孤芳自赏,那岂不等于是自绝于人民自绝于组织? 这个花心渣男的身边,肯定不止她们三个,如果现在加入她俩的团队,以后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第一八七章 邬大丫鬟 邬非鱼不禁苦笑连连,全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刚才还剑拔弩张,怎么就突然亲如姐妹了?不是应该分外眼红吗? 现在的女人心都这么大吗?无论怎样也不可能像是闺蜜一样啊,这也太假了吧? 大家又不是很熟,而且还是不尴不尬的关系,有什么可尬聊的? 两个刚才还醋意大发的女人,加上一个低头倾听的少女,就像是三个心里各自藏着小秘密的小女生,居然也能聊的风生水起。 如此和谐的一幕,实在是令人费解,还是说自己想多了? 凭良心说,若非在一旁亲眼目睹,打死他都不相信会有这么一个和谐的结果。 一个心高气傲的掌门人,并不是那种八面玲珑之人;一个喜欢暴力的耿直婊,嫉恶如仇,也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感;外加一个虽然聪明,但却不谙世事的单纯妞。 这样截然不同的三个女人,怎么看都应该是一台大戏啊,怎么就能一笑泯恩仇呢? 应该是打成一团,然后施展泼妇骂街神功,抓头发挠脸,这才是正常操作啊! “我倒,这几个小妞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被彻底晾在一边的邬大少,饶是智计无双,这时候也是绞尽脑汁,百思不得其解。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啊!当时在地下密室没捋清楚的事情,估计这一辈子也弄不明白了。 偷偷瞄着邬非鱼呆若木鸡的表情,东野瑞霞十分满意,那一张绝美俏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明媚了。 其实,心地善良单纯的凌小乔,对于自己的相公遭遇到的不公平待遇,提出过自己的不同意见。 却是立即被两个姐姐亲切的问候了一下智商:“你傻啊,忘了这一路上,他是怎么坑你的了?” 于是,凌小乔只好弃暗投明,抛弃了便宜相公,融入到了姐妹情深之中。 在原地石化了一段时间之后,没人搭理的邬非鱼,这才自嘲的笑了一下,主动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呆着去了。 他随意溜达着,观看着屋里的陈设布置,三个美女都不理睬自己,满腔情怀和荤话都没人倾诉,真的有些百无聊赖。 那几个老家伙就不用想了,可总不能随便抓一个小尼姑,就拉过来陪着自己聊天吧? 这也太没品了,自己好歹还是一方长老啊,还是要自重一点的好。 而其他妙真庵众人,在见识过他的毒性之后,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脆弱的心灵不受伤害,也都很自觉的远离了这个煞神。 这样的素斋还真是素啊,连点油水都没有,吃起来多没劲啊。 堂堂的一门长老,也不安排两个差不多的女弟子陪着共进午餐,还有个屁的当头啊? 幸亏邬大少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在此无聊之际,找到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那三个言笑晏晏的美女,从自己站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能看见桌子底下那一排大长腿。 三人谈到兴起时,来回交叉打开,直晃眼啊。 如果此刻一阵春风吹过来,那裙裾要是飞扬起来的话,马上就会带来盎然的绿意。 三女都没发现那一双色眯眯的桃花眼,尤其是身穿薄裙的东野瑞霞,虽然不至于饱餐春色,倒也看到了不少风景。 但是,邬大少完全可以自行脑补啊,瞬间脑洞大开。 甚至都有了一个极度美好、极度不要脸的想法——当然,这等好事也就是想想,毕竟太过扯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让女孩子们知道了他的龌龊心思,肯定会骂上一句:臭流氓,在现实中耍流氓还没耍够,还在脑子里继续意x呢? 然后姐妹齐上,乱拳打死这个臭流氓,若是被小柴妹妹捉住,会被割掉的,懂不? 就在邬大少自娱自乐的时候,开始上菜了,妙真庵的几个弟子穿梭不断,很快就堆满了桌子。 虽然没有走兽飞禽,鲍参翅肚等荤菜,但是各种精美的素菜铺满整个桌面。 其中还有几道菜更是用珍贵的灵药作为原材料,独家秘制的药膳,这才是妙真庵享誉江湖的招牌菜。 可惜,因为这里是寺庙,所以这么好的菜肴,也没有上酒。 这让一向酒色不分家的邬大少如何忍受?酒为色之媒,不喝酒,来人间干嘛? 在他的坚持下,东野瑞霞还是给上了一点素酒,虽然味道很淡,但也聊胜于无。 她直接把一个酒坛子塞给邬长老,让他自斟自饮,然后就再没理睬,转身伺候起了两个小妹妹。 作为东道主,她拿起另外一瓶果露,给她们分别倒上了一点,然后殷勤的给两个妹妹不住布菜。 “来,小乔妹妹尝尝这道菜,这可是凤仙树的嫩芽做的,只有春天这时候才能吃到。吃了以后滋润气色,虽然妹妹的气色本来就很好……” “来,柴妹妹,你尝尝这个,炮制后的龙胆草,功能强筋骨,壮经脉,有病治病,无病健身……” “还有这个,你们也尝尝,味道也还说得过去,有滋补的功效……” 东野瑞霞像个热心肠的大姐姐,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两个女孩,介绍着妙真庵素斋的特色,不住给她们夹过去一些,请她俩品尝。 柴丽珊和凌小乔姐妹相聚,也算是劫后重逢,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当下心情大好,来者不拒。 三女之间亦是频频举杯对饮,互动频繁,谈笑风生,竟相处的越来越融洽。 三女性格迥异,阅历不尽相同,年龄差距也不小,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现在看来,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 泡妞技巧之中,有一招威力十分巨大,那就是先把她身边的闺蜜或者家人搞定。 反之亦然,东野瑞霞既然决定了要横插一杠子,那就要先和他身边人搞好关系。 不管是为了宗门利益,还是假公济私,都必须要巴结好这个小弟弟,我太难了。 一个人有时候看上去有很多种选择,但实际上根本就没得选,就像是现在的妙真庵。 既然决定了合作,那就只能无条件的相信小弟弟,而和他的女人处理好关系,也算是一种变通,曲线救国嘛。 那个小色狼好打发,多抛几个媚眼就行,而两个女孩本来就是一个豪爽,一个单纯,也并不难相处。 对于这个热情的大姐姐也没什么太深的成见,再加上她曲意奉承,很快就把这姐俩哄得团团转。 至于邬大长老,啊呀,不好意思,忘了还有这么一号。 而邬大少看着三个女人你来我往的挺热闹,也曾经想过要加入,却被断然拒绝,根本不带他玩。 柴丽珊像是赶苍蝇一样,摆了摆手:“去,那里是门口,出门右滚。” 然后三人继续窃窃私语,不时咯咯娇笑,似乎在进行着一个针对他的阴谋,又似乎只是交流一些女儿家之间的小秘密。 那股子亲热劲头,简直就跟多少年没回娘家的出嫁亲姐妹一样,有着说不完的话,唠不完的磕。 对此,邬非鱼十分鄙视,呸,一看就属于那种演技浮于表面的塑料姐妹情,真虚伪! 终于,他实在耐不住寂寞了,忍不住想要打破这份塑料姐妹情了。 于是,他轻轻干咳了一声,敲了几下桌子,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你们玩的倒是挺嗨,有谁关心过哥的感受了吗? 这才引起小姐姐的注意,似乎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人,樱唇弯起,露出一道揶揄的笑意。 “哟,对不起啊,是不是没有酒了?”她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满脸幽怨的邬大少,“正好,去,再顺便拿两瓶果露给妹妹。” “唉,相公,你怎么就不能主动一点,这还用姐姐说嘛,看不见人家杯子里没东西了?!”也不知道凌小乔着了什么魔,也跟着撒着娇说道,“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是怎么当人家相公的?!” “二庄主,赶紧快去,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事还没翻篇呢,什么后果你懂得。”紧接着,柴丽珊冷冷的话语又飘了过来,“若是惹得本姑娘不高兴了,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有了东野瑞霞带头,两个女孩也都底气十足,纷纷毫不客气的支使起来,局势又变成了一边倒。 邬大碎催根本就没机会说话,被教训的有点懵逼,卧槽,哥招谁惹谁了,打招呼是为了让你们关心一下单身狗,不是为了当使唤丫头。 当然,女人们也有自己的道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既然想泡我们,多干点活难道不应该吗? 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给你一个捧臭脚,和立功赎罪的机会。 若是不听使唤,行啊,反正有大把的帅哥在排队等着呢,你愿意看见那一幕吗? 第一八八章 火中取栗 三个各怀鬼胎的女人抱团,妥妥就是男人的噩梦啊,要说里面没点事,谁信啊? 凌小乔也就罢了,剩下那两个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是逮着机会,绝对舍得下死手。 邬大少都不敢往下想了,女人固然可怕,如果恰好喜欢记仇,那就更可怕了。 这样几个女人凑到一起,要是任由她们发飙,那下场,啧啧…… 一男一女叫享受,左拥右抱那就是刺激了,现在才发现,三个女人凑到一起,就只剩下煎熬了。 外加三个老僧入定般的老女人,守着这么一群女人,那简直就是摧残嘛。 他虽然满肚子怨言,但是脸上的笑容都不敢少了一丝,俨然一个跑堂打杂的店小二。 想到后果的严重性,只好赶紧悲催的起身,乖乖地抱起酒坛子,殷勤的给三位姑奶奶倒上。 “三位大小姐,将就着喝点素酒吧,换换口味。”他一边倒着酒,一边笑容满面的说道。 东野瑞霞点点头:“唔,我们的素酒还是不错的,也挺适合女孩子,两位妹妹不妨尝尝。” 因为邬大丫鬟觉悟的提高,也就没戏可看了,静虚三人很失望。 她们饭量本来就小,此时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而且这几个人貌似也没什么正经话题,根本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 于是,跟东野瑞霞说了一声,都没理睬屁颠颠的邬大长老,直接回避了,眼不见心不烦。 叶素月出门前专门走过去,鬼鬼祟祟的跟掌门低语几句,偷偷塞给她一个东西,还瞄了邬大长老一眼,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事。 这下好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邬大少好好地享受了一番当碎催的快乐。 “还真别说,这素酒的味道真不错。”柴丽珊吧唧着嘴说道,“喂,那个谁谁,再给我倒上……” “相公,人家筷子掉在地上额了,能不能再去找一双啊?” “小弟弟,看不见酒喝光了么,赶紧再去拿点啊,这样的小事还要人家说么?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什么士可杀不可辱,邬大少压根就没有这个概念,在这三个女人的眼中,只怕他这个士,既可以杀,也可以辱! 他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是拎得清的,心中就算有一万个不爽,也不敢表现在脸上,生怕给这几个女人围殴的借口。 邬大少很郁闷,面对着三个女人的猖獗与放肆,还不让吃豆腐,这特么的都叫什么事啊! 这个世界上最憋屈的惩罚借口是什么?那就是我们让你干活,是为了你好! 现在他大概就是这种情形了,被三个大小妖精指使的团团转,直想撂挑子。 干馋吃不到嘴里可不是他的性格,想我堂堂杀人灭门的大鑫山庄二庄主,兼妙真庵名誉长老,什么时候沦为跑腿打杂的碎催了? 看来哥喜欢辣手摧花的名声还没有传出来啊,竟然让这三个美人儿没有半点敬畏之心,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鉴定女人之间是不是塑料友谊,就像是狗一样,丢一根骨头,就能看出来。 邬大少决定,亲自当一回测试女人团结与否的骨头,插进她们中间,他可不相信这是铁板一块。 最重要的是三个女人各具风情,无一不美,无一不动人,有的娇媚天真,有的勾人心魄,有的惹火性感,确实值得搏一把。 东野瑞霞是靠性感勾魂,凌小乔是用清纯勾人,而柴丽珊则是全凭野蛮撩人。 三种迥然不同的风姿,恰如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这一次,邬非鱼把突破点放在了泼辣的柴丽珊身上,不只是因为她恰好坐在中间,这个下属还是承接另外两人的纽带,也是所有矛盾的暴风眼。 这厮的脑回路是跟正常人不一样,上来就敢拿着最为惹不得的母老虎下手,一般人都会认为这就是标准的酒精上头。 现在看来,她就是那只拦路虎,只要突破了这一点,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她再有本事,也是一个女孩子,充其量也就是像故意表现出来的那样,不也就是个豪爽的耿直婊么? 老鼠怕猫,那是谣传,现在且看哥是怎么把这个小野猫搞定的。 邬非鱼站在后面,就像是发现猎物一般,笑眯眯的盯上了她。 柴丽珊那强大的直觉再次发挥了作用,本能的察觉到了什么,娇躯绷紧,一下子坐直了。 他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你们不是想要哥当牛做马么,那就做戏做全套,把碎催本质进行到底! 从后面伸手搭上了柴丽珊圆润的玉肩,柔声说道:“小柴妹妹,这几天舟车劳顿,累坏了吧?哥哥恰好会一点按摩手法,给你好好放松一下吧。” 还没等到她拒绝,就感觉到两只狼爪子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娇躯为之僵硬了三秒钟,还没等到心境平稳,手掌微微一收,开始按摩起来。 “嗯……”假小子猝不及防,却还是舒服的发出了一声情不自禁的颤音。 邬非鱼下手极准,一下子就拿住了几个大穴,瞬间,她就感觉一阵舒爽传来…… 另外两个人也不说话了,眼神怪异的看着卖力服务的邬大技师,和闭着眼如痴如醉的姐妹,自己的身子也有种发颤的感觉。 本来就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想不到这厮还真是有一套,一下子就让她浑身僵硬的筋脉和肌肉,很快就放松下来。 任由那双魔爪在自己的后背游移按揉着,柴丽珊发现这坏小子的手法简直绝了,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事,绝对经过名师指点。 而且他手上透过来的灵力,跟武修的内劲迥然不同,不只是能够放松筋骨,仿佛可以直达灵魂一样。 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奴才,像这等优质服务,即便是入宫伺候皇上,也绝对合格! 她还没等发飙,就被这绝妙的手法征服了,难道真的要应验那一句话? 有些东西就好比强x,与其奋力反抗,不如静下心来慢慢享受? 柴丽珊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明明大家形成了默契,都不搭理这个坏家伙的,偏偏自己就先坏了规矩。 主要这个流氓技师,上来就提供了这让人难以拒绝的服务,自己也只能却之不恭,先笑纳大礼再说。 谁说吃人家最短的?享受完了该挨揍还要挨揍。 这坏蛋自己就喜欢吃饱了骂厨子,这也算是上行下效吧。 她们也想不到他居然还有这么一手,手法不但专业,而且认穴精准,轻重合适,还夹杂着那么一点点色色,真是绝佳的享受啊。 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邬大技师也逐渐露出了真实面目。 柴丽珊身子微微一紧,闭着美眸,嘴里说了一句:“老大,按摩归按摩,可别过分了啊……” “小柴妹妹,按照你的身体状况,应该做个全套,”他手上没停,嘴里说道,“难道你自己没发现吗,好紧啊!” “老大,尽管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但我知道你又想耍流氓了。”柴丽珊闭着眼睛继续享受着,说道,“不要以为你伺候的好,本姑娘就不会发飙……” “哪有啊,妹子,你不纯洁了。”邬大少一顿,讪讪说道,“哥哥是说你腰上的肌肉太紧了,也该按摩一下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解释,柴丽珊就秒懂了,浑身瞬间就更紧了。 “老大,你要是再敢继续胡说八道的话,本姑娘会让你以后想耍流氓也耍不成,只能进宫伺候皇上。”柴丽珊淡淡的说了一句,却比什么威胁都管用。 邬大技师一点都不怀疑该客户的心狠手辣,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一旦施展柴门绝技的话,估计自己都够呛能够反应过来。 而且这个死妮子是有家暴前科的,哪里要命就招呼哪里,若是让她得逞,以后撒尿是站着还是蹲着,可就两说了。 别人怕他这个灭门凶手,这个下属可真没放在眼里,一言不合,绝对敢对领导下黑手。 飘了,真的飘了,邬大少的腿也立马夹紧了。 他干笑了一声,嬉皮笑脸的说道:“小柴妹妹,再说一遍,不准侮辱哥哥的专业精神……” 嘴上解释着,丝毫不敢造次,赶紧继续小心服务,免得乐极生悲。 这就足以让人匪夷所思了,两个姐妹也都看直了眼,就算他按摩技术再好,也不应该如此夸张啊! 分明就是揩油嘛,什么按摩,狗屁! 这恰如在地牢里时,以正义之名,光明正大占便宜那一幕的重现。 东野瑞霞愤愤不平,感觉遭到了背叛,女人们原先团结一致的心态,瞬间就土崩瓦解。 从开始的不屑一顾,到现在的心生不满,她还是忍不住狠狠剜了小弟弟一眼,这两个狗男女一定是故意的! “好你个死吃软饭的,就知道故弄玄虚,早晚要进宫!”看着眼前这令人不忍直视的一幕,东野瑞霞低低骂了一句。 “对啊,小弟弟就是喜欢吃软饭,你咬我啊?”邬非鱼微笑着说道,把咬字说得非常重。 看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小弟弟,东野瑞霞气得胸口不断起伏,麻蛋,你还能更加恬不知耻一些吗? 第一八九章 撩骚与反撩 东野瑞霞也清楚,对于男人来说,一味的奉承抬举,并不一定就能让他当个好孩子,恰如其分的展示一下野蛮的一面,往往效果更佳。 想到这里,她的小手又开始发痒了,忍不住摩拳擦掌,真的好想找个发力点,一把抓下去啊。 但眼下时机不成熟,她也只好媚笑着说道:“嘻嘻,小姐姐被幽禁二十年,都已经不知肉味了,真的好想开开荤呢。” 受累问一句,想让人家从哪里下嘴,自己选一个吧。 还真是什么都敢于尝试啊,女人发飙的时候,可是真敢咬人,一口下去,连皮带肉就是一大块。 能不能告诉小姐姐,男人虫子上头的时候,都是这么不怕死么? 她这话已经相当开放了,若不是知道身份,根本就想不到,堂堂一门之长居然也会如此豪言无忌。 “嚯,小姐姐还真是个老司机啊,连这么内涵的话都听得出来。”邬非鱼色眯眯的说道,瞧这意思,也是可以期待的咯? 事实上这一点都不奇怪,她毕竟也是一个资深熟女,对于有些事的了解,绝不是那些青涩女孩可以比拟的。 东野瑞霞已经有些上火了,真怕管不住自己:“小姐姐不只是能听得出来,还能做得出来,小弟弟,你信不信?” 邬大少心里开始发痒了,忍不住拱了一把火:“嘿嘿,不是小弟挑事,这个还真不信。” 依稀可见,小姐姐那双灵澈的美眸,有一股火苗儿开始跳动起来。 小弟弟,你肯定以为现在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算是走上人生巅峰了吧? 说实话,就你这样又贱又浪的反派,根本就活不过第二集的! 原本老老实实做你的碎催就挺好,非要过来作死,接下来只会死得更难看。 就连凌小乔也都听出了东野瑞霞话里的杀气,而且他手下还有一个母老虎,这妥妥就是两个火药桶啊。 相公,你是咋想的啊,同时招惹两个这样的女人,是吃错药了还是忘记吃药了? 可想而知,接下来两个姐姐的雷霆之怒,邬大官人被打得半死都算是轻的,大概率会以Ko完胜。 最后实在受不了这种压力,所以少女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下,和这三人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免得溅一身血。 而邬非鱼一点都不担心,只要自己的按摩没结束,小姐姐就绝对不会动手,那样就会同时得罪两个人,眼下最多也就是打个嘴炮。 至于手下的母老虎,因为没有借口,也不会轻易发飙,所以,暂时还是安全的。 论起对于人心的把握,尤其是美女,邬大少还是有点自信的。 嘿嘿,不是我说,你们最多也就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远远没有看清楚内在的本质啊。 女人之间所谓的塑料姐妹情,就是如此脆弱,根本就经不起任何考验,一旦一碗水没有端平,马上就出现了裂痕。 就你们这样,还想团结起来一致对外,门儿都没有! 于是,在小姐姐的冲天杀气之中,邬大技师开始淡定的进行服务收尾,结束这次香艳的半套大保剑。 随后,他很自然地坐了下来,挤在一脸舒爽的柴丽珊和郁闷的东野瑞霞中间,云淡风轻,给自己倒了一杯素酒。 这么一来,四个人全都挤到了一边,对面反而空无一人,看上去就很诡异。 凌小乔彻底懵了,相公,你这,这是要疯啊,这算不算是羊入虎口啊?! 把你的小姐姐都撩拨成那样了,还敢送货上门,这不是寿星公上吊,找死吗? 她有点傻傻想不通,是我没有看明白,还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别的不说,相公这份拼命占便宜的胆识,也真没谁了。 邬非鱼当然不是被虫子啃坏了脑袋,只不过对于如何打破女人联盟这个世纪难题,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就必须有一定的付出罢了。 “小弟弟,小姐姐也是腰酸背痛,好想按摩一次啊。”东野瑞霞说着,往前探过了身子。 但是在桌子底下,她悄悄把小手放在了小弟弟的腰间软肉上,死命抓了一把。 面上却是盈盈一笑,只是那笑容布满寒意,似乎里面藏着一把刀子。 她却并不知道,只要不是要害,这厮基本上都可以无视,自己竭尽全力的一抓,跟挠痒痒差不了多少。 “小姐姐,按摩就算了。”邬非鱼一本正经的拒绝了,“现在咱们该谈谈两派如何合作了吧?小弟很想听听你们能够付出什么条件。” 虽然他也很想做出回应,但是还有两个人在眼巴巴看着呢,就屁大一点地方,还能浪到哪里去? 刚才就已经很过分了,如果一逼没装好,前面的成果就会瞬间化为乌有。 他心虚的看了一眼柴丽珊,貌似并没注意到两人在桌子底下的小动作,这才放下心来。 甚至在谈起合作的时候,她还主动向一边靠了靠,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东野瑞霞媚笑一下,低声说道:“合作还要什么条件啊?全凭小弟弟做主就行。一种方式不行,咱们还可以换一种嘛!”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以让所有人听到,而且其中的挑衅意味,就连凌小乔这傻妞也能听出来。 两个女孩也不由得一愕,这个狐狸精,这是又要做什么妖啊? 咱们说好的团结呢?姐妹情呢?这算不算是主动破坏规矩啊? 倒是一向胆大包天的邬非鱼吓了一跳,偷偷摸摸的玩玩暧昧还行,可当着柴丽珊的面,跟另外一个女人调情,还真是有那份贼心没那份贼胆。 当下,他正色说道:“小姐姐,恐怕你要失望了!小弟人称大鑫山庄柳下惠,一向是出了名的坐怀不乱……” 话音未落,只觉自己的腰间突然一紧,那只小手已经再次抓了上来:“别提那个死人,根本就不是男人,小弟弟,你不会真的像他一样无能吧?” 丽人吐气如兰,声音柔媚,满满都是诱惑。 关键是这一把还抓得还这么自然,可俏脸上神色不动,没有一丝烟火气。 邬大少看了一眼正在大快朵颐的柴丽珊,根本不关心这边发生了什么,就像是在告诉他俩,姐已经玩够了,现在给你们腾地方了! 他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嬉皮笑脸的低声说道:“小弟是不是男人,小姐姐要不要鉴定一下?” “这样出来的鉴定结果很不可靠啊,要不,咱们换一个地方?”东野瑞霞的声音更低了,就像是耳语一般。 邬非鱼没敢继续这个话题,混迹红尘的时间也不短了,不说阅女无数,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奔放的女人,就跟怕砸在手里一样,急着把自己给推销出去。 可是,旁边还有两个女孩子呢,也不知道这三个人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这才让她放飞自我。 不过,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马上拒绝,站起来严词呵斥一番,然后给这个狐狸精,普及一下‘有主的干粮不能碰’的道理。 但是,此时的小姐姐太诱人了,俏脸含春,媚眼流波,活脱脱就是一个狐狸精,话说的重一点都不舍得,哪里还肯推开。 不过,享受归享受,他还没烧脑到认为自己有颠倒众生的魅力,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个坑。 换在以前,别说左拥右抱了,就是有这个苗头,单单一个柴丽珊,就能把自己砍成八段。 这个时候可不敢飘啊,一不小心,就是鸡飞蛋打,前功尽弃的结局。 没办法,江湖险恶啊!万一真的是小姐姐在下套呢? 她被关了那么久,心理已经有些不正常了,永远都是那个不稳定因素,只看那双到处乱转的媚眼,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于是,邬大少清了清嗓子,再也不管那只作恶的小魔爪,抓起筷子,开始品尝起来桌子上的素斋。 反正小姐姐也不会如假小子一般,下手毫不留情,只要是她们有所保留,就不会对自己构成伤害。 既然后顾无忧,那还怕她作甚?由她耍子去! 邬非鱼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不时还闭眼吧嗒几下嘴,也不知是享受味蕾上的美味,还是桌下销魂的暧昧。 妙哉,妙哉!真当浮一大白啊! 柴丽珊也不是不知道他们背后的小动作,但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情侣,没法宣示主权。 如果当初将错就错,发生了点什么的话,那或许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虽然没法要求他从一而终,但至少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出面教训一顿,也算是对彼此关系有一个清晰的定义。 谁说女人不能装逼,在这个浮躁的世界上,男女都一样。 可惜,她们都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无耻和狡猾,对于如何正确吃豆腐的相关伎俩,他早已烂熟于胸。 刚才强行加塞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把他当场打出来,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邬大少自然乐得左右逢源,享受着她们半真半假的争风吃醋,暗地里却是几乎笑破了肚皮。 在肯定了柴丽珊不会轻易出手之后,他直接无视了小姐姐的威胁,挤在两人中间,心安理得的吃喝起来。 嗯,妙真庵的素酒一般般,太过平淡,适合女人饮用,但是斋菜真心不错,确有独到之处。 第一九零章 惨遭偷袭 就连东野瑞霞也都有些佩服他了,别人胆大,还是身包胆,这坏蛋的胆大,就是胆包身啊。 经此一试,只试出了他色胆包天,虽然也小小的给了个教训,可那色心也没改正到哪里去。 只有心地单纯的凌小乔,还是有点担心相公的作死之举,轻轻瞅了一眼,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这可真是个浪小鱼儿啊,这个所谓的浪子,就剩下浪了。 两个姐姐还在身边呢,就又忍不住开始浪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她一向心思单纯,并没有让她们感到任何的醋意,甚至还有些温情脉脉的意味。 对于这一点,邬非鱼还是把握得很到位的,现在能对自己姐妹讲义气,当然也会对相公重情重义。 等会一旦玩脱了,如果黑锅太大的话,就刚好送给这个可爱的娘子,来替自己背好了,反正也没人真的会忍心伤害她的。 所以,千万不可丢掉了‘三从四德’这个自古以来的传统美德,继续坚持下去吧,相公看好你哟。 桀桀桀!他越想越美,此时又是左右逢源,当下忍不住就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以示对小姐姐反撩的尊重之意。 俗话说得好,一个人要是飘了,就很容易阴沟里翻船。 什么时候都要牢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就在邬大少感觉口干舌燥,飘飘欲仙的之际,就连东野瑞霞也看不惯他那嘚瑟的样子了。 眼珠子转了转,想起了素月师叔的话,就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轻轻推到了他的面前。 作为本门第一人,叶素月一直以没能跟邬非鱼真正交一次手,而感到颇为遗憾。 借口为了宗门的安危,想要试探一下他的真实战力,离开之前的那次耳语,便是担心掌门忘记了。 刚开始东野瑞霞是反对的,但净虚师太也赞成这个做法,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作为执掌门户多年的一代掌门人,她也算是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杀伐决断自然不缺。 在问明白了如何试探之后,也就勉强同意了,自己也想看看,这个小弟弟的极限在哪里。 邬非鱼停下了筷子,看着这个锦盒,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呀?不会是定情礼物吧?咱们还用得着虚情假意么?” “你想得美!”东野瑞霞媚笑着说道,“这是我师叔昔年偶然得到的一个法器,不知道威力如何,还请小弟弟给鉴定一下。” 邬非鱼瞥了她一眼,继续埋头大吃,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小弟是个外行,不懂法器鉴赏,还是另请高明吧。” 东野瑞霞却并不死心:“小弟弟已经很高明了,小姐姐还没见过比你更高的修士呢,你就给掌一眼吧。” 邬非鱼这才抬起头,邪邪一笑:“要是定情之物嘛,小弟还有点兴趣,其他的就算了,大家虚浮虚浮得了……” 东野瑞霞步步紧逼:“就是定情之物,要不要看看呢?” 邬非鱼叹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筷子,意味深长的说道:“好吧,既然小姐姐都这么说了,小弟再不赏玩一番,岂不令人失望。” 说着,就拿起锦盒随手掂了掂,打量了起来。 这是一个木制的盒子,小巧玲珑,外面包上锦帛,用金丝银线勾勒出一些古怪的图案,看上去颇为精致。 邬非鱼微微一笑,随手就打开了锦盒,蓦然间,眼前光华闪动,三道金光激射而出。 他双手挥动如扑蝶,抓住了射向面门和胸口的两道金光,但直射小腹丹田的那一道,却是再也没有第三只手来阻挡。 猝然生变,处于一种武修遇到危险事物的本能,柴丽珊不愧为玉女神剑,反应也是极为快速,猛地站了起来。 紧接着宝剑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对准东野瑞霞就迅猛的刺了出去,攻敌必所救。 意识到了是他遭到了暗算,这一剑刺出去的时候就重了一些,甚至还加了内劲,隐隐有风雷之声。 骤然被袭的邬大少,值此身心放松之际,又是近在咫尺,哪里还能躲得过去啊? 而且这一次是力道十足,又是直奔丹田要害,至少也是想要把人给废了啊。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那道金光便直射而入。 遭此无妄之灾后,邬大少嗷的一声,整个就像个虾米一样,捂着小肚子就弯了起来,倒在了东野瑞霞的身上。 不过这一下,却恰好给她解了围,柴丽珊的这雷霆一剑,差点刺到了自家领导身上。 她忙不迭的收剑,却是依然保持着警惕,迅速判断形势,随时可以再次出击。 “你……你这是干嘛……”她的脸色很难看,嘴里则是娇叱道,“东野掌门,你难道不想解释一下吗?” 东野瑞霞却感觉她有点小题大做:“不就是一个黄阶法器嘛,至于这么紧张么……” “黄阶法器?那地方本来就很要命好不好,弄不好就要废了。”柴丽珊依然保持着进攻的姿势,“我们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这么毒辣的手段来对付他?” 看着缩成一团的领导,她的脸当场就黑透了,看着满脸无辜的东野瑞霞,有种马上想要拼死一搏的冲动。 东野瑞霞弱弱的说了一句:“我只是想试试小弟弟的实力……” 她扒拉着怀里的小弟弟,直到现在也没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认为他就是在装模作样,趁机揩油。 “小弟弟,不就是一个小玩意嘛,用的着反应这么激烈吗?”她低下头问道,看着怀里一脸痛苦状的小弟弟,及时补了一刀。 邬非鱼勉强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小姐姐一眼,有你们这样试探的么?还没完没了了! “干你妹的,弄不好真的碎了……碎了……”他面目狰狞,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小姐姐,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咋还是这么不着调呢!” 这话很容易让人想歪,加上他是蜷在东野瑞霞的怀里,还真不好判断到底是哪里受了伤。 而东野瑞霞则是不以为然,认定小弟弟就是在故意演戏,想骗姐妹们同情的拥抱,要不然,为何还要继续赖在自己怀里不起来呢? 于是,她笑眯眯的回了一句:“小姐姐倒有一个妹妹,你要是想干,人家还真不拦着。” 邬非鱼瞬间就想到了静虚师太,喝那张永远没有表情的死人脸,感觉自己不只是身体,就连感情也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身心一齐受伤的他只觉生无可恋,真他么的太冤了,毛都没摸到一根,就被小姐姐给搞的差点废了。 “小姐姐,咱不带这么玩的。”他苦着脸,抽着冷气说道,“那东西可是很重要的,一旦被废了,这辈子就完了。” 邬非鱼还真不全都是在装模作样,刚才那一下子快逾闪电,实在是防不胜防。 对于一个全无防备的人来说,若是真的打在丹田上,绝对不啻于灭顶之灾啊! “哼,反正以后还不一定便宜了谁呢,姐先痛快一下再说。”东野瑞霞没有半点安慰一下的觉悟,依然笑嘻嘻的调侃道。 既然想要混淆概念,那就来吧,谁也不是玩不起。 不过,这一次歪打正着,并非是邬非鱼的演技不过关,而是她自始至终就认为不可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卧槽,你狠!”邬非鱼怒目圆睁,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奇葩了。 要是被自己泡的妞给玩废了,邬大官人也可算是未战成名了,以后在江湖中传诵起来,肯定又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啊。 女人一旦作起妖来,女神都能跟女神经差不多,比如说,眼前这个满脸无辜的小姐姐。 他幽怨的看着无所谓的东野瑞霞,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还是不想再搭理这个狐狸精。 想不到她居然还有脸继续调侃自己:“小弟弟,你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小姐姐干嘛呀?难道你也想咬我?人家可没东西让你咬啊。” 邬非鱼顿时无语了,污,太污了,简直比小弟弟还要污。 小姐姐,这么不知廉耻的话,你一个堂堂的掌门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啊? 你这就是拿着无知当有趣,懂不?这就是缺点,可不能当成卖点啊。 唉,老天爷把冰清玉洁的容貌,给了一个污成这样的你,是不是有点眼瞎啊? “小姐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的啊?”邬非鱼叹了一口气,“现在,小弟只想弱弱地问一句,你……你面对如此英俊潇洒的绝世帅哥,居然也能下如此黑手,于心何忍啊?” “小弟弟,就别装了,要是黄阶法器都能给你造成伤害,这也太水了吧?”东野瑞霞依然满脸不在乎,娇笑一声,“你要是再继续装模作样的话,信不信小姐姐就不让你继续揩油?!” 卧槽!邬非鱼再次无语,这个世界太疯狂了,竟然有美女胆敢如此赤裸裸的威胁色狼! 他欲哭无泪,尼玛,打从上了这尼姑庵,哥怎么就这么苦逼了? 先是娘子被绑架,稀里糊涂的打了一架,又被小姐姐给拉上了贼船,当了这么个有名无实的破长老。 现在更变本加厉了,莫名其妙的被偷袭了不说,还特么的被揶揄威胁了一顿,有你们这么欺负流氓的嘛?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什么时候色狼居然变成了弱势群体,吃豆腐也变成了高危职业? 第一九一章 女人的江湖 摊上一个逮着哪打哪的母老虎,哥就已经够艰难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连招呼都不打,就偷偷下毒手的小姐姐,还让不让人活了? 刚才两人的动作都很快,凌小乔并没看见事发过程,只听他惨叫一声就倒了下去,除了最初吓了一跳之外,也没当回事。 毕竟自家相公前科累累,于是,就先入为主的认为,大概是他去占人家的便宜,一不小心却被反杀了,活该! 不过,相公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让东野瑞霞恼恨到了这种地步,下如此狠手? 柴丽珊乃是武尊修为,倒是看明白了整个过程,但是这波操作却真心看不懂了。 突施暗算的狐狸精固然毫不惊慌,而受害者虽然满脸痛苦状,却依然在侃侃而谈,一点都不像是被废了的倒霉蛋! 姐俩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是错过了什么吗? 不过,有过几次经验的假小子,看两人那样子,基本上就猜了个大概。 这个臭流氓就曾经用这招占过不少便宜,套路虽然老了一点,但是依然很管用。 这厮表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其实却是神情愉悦,反倒更像是在……揩油! 看到这里,柴丽珊哪里还不清楚,这才回剑入鞘,慢慢散去了全身的内力。 心里难免就有些鄙夷了,老大你也真是的,吃豆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跑人家里来占便宜,这个狐狸精岂是好相与的? 一句话就能喊来几十个光头小尼姑,活生生的把你剁成素丸子! 其实两人这一次还真都冤枉了邬非鱼,确实是因为东野瑞霞偷袭在先,才会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而东野瑞霞则是一直坚信,这厮就是在装模作样,一心只是为了赖在自己怀里。 关键这事还没法解释,难道能说是因为自己只是因为想要试探一下他的实力,这才不小心波及到了其他地方? 既然两个小妞已经认定了他是自作自受,也就只好将错就错了,也算是把这厮的流氓行径给实锤了。 她一声不吭,也不推开小弟弟,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三人的神情变幻,就像个有觉悟的吃瓜一样。 如果说满脸无辜状的小姐姐,和漠不关心的下属都不是良人,那么接下来出场的便宜娘子,应该就是唯一的真爱了。 刚才的这一幕,兔起鹳落,虽然她没吓到,倒是惊得不轻。 关键是这厮的表演太过真实,大概就唯有这个小妮子,才会担心他是不是真的受了伤。 现在稳定下来了,她就有心想要查看一下,看了一眼‘痛不欲生’的相公:“姐姐,相公真的会被打坏了吗?” 柴丽珊不以为然,说道:“哪里那么容易坏?你家男人顶折腾得很,你看,你快看那里,他还在动哪。” 她判断这厮多半是没事,只是为了占便宜的时候不挨揍,这才故意装出来的,以前就这么干过,且不止一次。 其他围观的两只小吃瓜也是议论纷纷,好奇的看着邬大少的倾情出演,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就像是后世人们见到有人打架时,第一反应不是救人,而是先拍下来发朋友圈,同样的道理。 不过她俩的表现还是有所不同的,一个是看热闹不怕事大,一个是本性善良,一心只想上前给他疗伤。 邬大少看着姐俩异样的眼光,知道大概是穿帮了,再继续下去就该挨揍了。 他还是很识趣的,讪笑着慢慢直起腰来,离开了小姐姐的怀抱。 但脸上看上去还是颇为气愤,你们都这样盯着哥干什么!这是没见过被狐狸精阴了的倒霉鬼吗? 不过,凌小乔很不开心的靠在柴丽珊身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想起了当日相公救助自己的时候,不只是打死了坏人,还细心拿出药来,让姐姐给自己包扎伤口,自己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啊? 她低着头小脑袋,期期艾艾的鼓足勇气:“相公,你是不是受伤了呀?要不,小妹给你看看,然后敷上点药吧。” 柴丽珊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傻妹妹已经主动请缨了,唉,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呀? 你就别来添乱了,让我省点心好吗?安心做个吃瓜不香吗? 不过,能让一个清纯的小姑娘说出这些话,真心不容易,这厮也算是演出成功了。 这么一通卖力的表演,三个吃瓜两个不信,若是再连这个傻白甜都蒙不了,这演技也太烂了。 “不用,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邬大少倒吸着凉气说道,表现得像是马上就不行了的模样。 看着天真无邪的妹子,有一种快要被萌哭的冲动,不过,他还没敢奢望真的会有这等好事。 娘子,哥就是真的想,旁边还有两只母老虎在虎视眈眈呢,搞不好就是悲剧重演,这副小身板也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妹妹,矜持一点!”柴丽珊的俏脸也黑了,“他没那么容易废掉的,就是想要骗你呢……” 她算是看出来了,小妮子这是被这个坏蛋给套路了,忍不住爱心泛滥了。 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傻妞,最容易上当受骗,吃了这厮多少亏了,还不长记性。 看她那满脸的疼惜的样子,要不是早已提醒过了,说不定现在已经上去检查一番了。 而且这丫头神经很大条,居然觉得这很有意义,一直都在跃跃欲试。 现在轮到柴丽珊无语了,妹妹,你难道不知道好奇会害死猫吗? “相公,好点了吗?你该不会让我们守活寡吧?”凌小乔壮着胆子说道,“还是让小妹看看吧,哦,忘了,我也不是很懂,要不,让姐姐给你敷点药吧……” 少女嘴上说的倒是挺大胆,但是俏脸上所流露的那种真诚之色,却委实令人动心。 而这种没有任何杂质的温情,正是两个姐姐所不具备的,也算是她的独家优势了。 不过,所有人都低估了少女的决心,柴丽珊紧拦慢拦,还是晚了一步。 凌小乔已经跨前一步,拿起邬非鱼双手,掀开了衣服,去查看捂住的丹田部位。 虽然及时把她拉了回来,这下柴丽珊就更不忿了:“你这小脑袋瓜里,都装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有些男人不值得同情,知道吗?!” 她快要让这个妹妹蠢哭了,差点一巴掌就烀过去了,只是说说也就罢了,谁也没让你这么认真啊! 而又一次遭遇截胡的邬非鱼,差点就要长啸了,现在已经开始后悔,就不应该带这个屡屡败坏自己好事的下属出来。 但他还是被这份难得的关心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丫头就是一个标准的傻白甜,虽然早就知道她单纯,却不知道真的就像是白纸一样啊! 这一刻,邬大少感觉就是再多挨几下也完全值得,甚至已经开始展开无限的遐思,直到凌小乔被生气的柴丽珊拉到身后。 心里却愤愤不平,你不解风情也就罢了,凭什么非要干涉领导的私生活啊? 当然,这话也就是敢腹诽一下,若是真的被这个母老虎看出来,绝对不介意再让他遭受第二次伤害。 而被拉开的凌小乔也很不服气,满脸不乐意的说道:“姐姐,你干嘛呀,没看见相公受伤了吗?” 难道你要先来吗?什么时候连救死扶伤也要论资排辈了吗?我是年纪小一点,难道就不能抚慰一下自家相公么? 你们别瞧不起人,难道没看见我一出手,相公就一脸的舒爽? “妹妹,以后没事的时候多看点书,”柴丽珊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萌妹子,语重心长的说道,“还有,看书的时候,千万不要低着头看。” 凌小乔依然满脸呆萌,奇怪的问道:“姐姐,为什么呀?眼睛会花吗?” 柴丽珊恨恨的在她白皙的额头上剜了一指头,长叹一声:“妹妹,眼睛花一点不要紧,姐姐是怕你低头的时候,脑袋里的水会倒出来啊。” 这时候,邬大少感觉应该支持一下自己的娘子,不能让这假小子继续给她洗脑了,所以就及时开口了。 “哎,还别说,”他满脸感激的说道,“经过娘子的回春妙手这么一摸,还真的好了很多啊。谢谢啦,以后有机会再来几次,肯定手到病除。” “是吗?太好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相公不用客气。”凌小乔像是个小迷妹似的,双手捧在胸口,开心的说道,“以后相公要是那里不舒服,尽管来找我好了。” 柴丽珊又好气,又好笑,一巴掌拍在‘乔神医’的小脑袋上:“你想哪去了,能不能长点脑子啊?你也真是没用,什么便宜都被这个坏蛋占尽了。” 虽然凌小乔被教训了,但是却不明白为什么,相公明明一动没动,怎么还会占尽自己的便宜呢? 忍不住反驳道:“谁说人家一点用也没有?其实,人家也是可以用的,关键看你们想怎么用了。” 柴丽珊一口老血憋在喉咙处,差点没喷出来,你还真是敢说呀! 看着一心还想要给这个坏蛋送温暖的凌小乔,感觉自己是教育不好这个被邬非鱼洗脑都洗残了的傻妮子了。 没办法,既然她不开窍,那就只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了。 她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同样一脸不忿的领导:“最好收起你那小心思,少过来撩拨小乔,要是再调皮,小心我真的给你割了去!” 卧槽,有你这样当下属的吗?本来觉得智商应该也不低呀,怎么情商是负数啊? 第一九二章 满血复活 唉,一个懂得太多的女人,太不可爱了! 邬大少满腹幽怨,暗暗忖道:好个小贱人,领导白白教育你这么长时间,思想觉悟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永远都有一颗不忘家暴的心。 有机会哥一定先潜规则你这个死妮子,看来下一步可以考虑举办一期,如何端正思想认识的培训班了。 倒要看看,有朝一日真的那啥,她们是不是还敢这么嚣张,课堂上可是哥的主场。 这一对上下级四目相对,进行了一次无声的较量,最终还是以领导的败退而结束。 此时,看着面色不善的下属,邬大少干咳一声,辩解道:“咳咳……现在队伍不好带啊,有些东西老是抗令不遵,哥也拿它没办法啊……” 两人搭档日久,还是很有一些默契,一个故意一语双关,另一个也是秒懂。 “要不要我帮你管教一下呀?”假小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也省的它以后不小心跑出来,到处惹祸!” “嘿嘿,那就不用麻烦妹妹了……”邬非鱼只觉一阵凉飕飕的穿裆风掠过,瞬间就坐直了身子,讪讪说道。 但是,心里还是极为不服,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哥愿意让娘子瞅瞅‘伤情’,怎么了? 再说了,哥的女人想干啥就干啥,我都舍不得多说几句,你凭什么冲她吆三喝四的? 当然,这话邬大少在心里想想就好,要是让这个母老虎听到自己的心声,真的会拿刀砍死自己。 再一刀刀分尸,然后包括不服管教的那啥,都会剁碎了喂狗。 邬大少因为嘴贱,被这个得力的手下摧残过很多次,已经有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可不敢撩拨假小子,并不代表他就想要改邪归正,现在把目标转移到了自家娘子身上了,就喜欢她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确实,凌小乔只是一头雾水的在旁边看热闹,也听不懂里面的内涵,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这两个姐姐懂得可真多,会很多让人既又好玩又神奇的东西,看来自己以后还要多加学习啊。 饮食男女嘛,要怎样做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这很重要。 满脸期待的看着凌小乔:“娘子有一双回春妙手,以后还要坚持给相公治疗啊……” “滚蛋!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德行,整天想什么好事呢?”柴丽珊的眼里已经开始火花四射,满脸嫌弃的看着领导,“口水就快要流到肚脐眼了,还让不让我们吃饭了?” 他居然真的擦了擦口水,依然色眯眯的盯着凌小乔,说道:“嘿嘿,一个男人,如果没有梦想,没有追求,那跟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你还嫌不够彻底,是不是呀?”柴丽珊抬手就打。 已成惊弓之鸟的邬大少,一直在防着她呢,麻利地跳了起来,躲过了这一巴掌。 瞬间就满血复活,果然活蹦乱跳,屁事儿没有。 有时候治好你的,不一定是大夫,也有可能是一只喜欢往伤口上撒盐的母老虎。 他一点也没觉得尴尬,又笑嘻嘻的凑了过去:“娘子,真的一点都不疼了,好神奇呀……” 柴丽珊已经被这个赖皮弄的很无语了,偏过头去,忍不住闭眼摆手,“滚滚滚,给我赶紧滚,滚的越远越好!别惹的我再发火!” 邬大少本想再回原位上坐下,可看见她真的面色不善,只觉得某个部位不由一缩,老虎屁股摸不得啊。 站在假小子的身后,作势挥了挥拳头,在彰显自己愤怒的同时,也让其纸老虎的本质暴露无遗。 “你这么色眯眯的干嘛?!”似乎有心理感应,柴丽珊猛然回过头,两道漆黑的柳眉竖了起来,“是不是还想吃豆腐呀?” 你妹,邬大少神色悲愤,当我不想啊? 如果不是你这个母老虎挡路,说不定早就成就好事了,哪里还有功夫在这里跟你瞎叽歪! 坏人好事,日后生孩子会没屁眼的,懂不? 呸呸,她的后代不也是自己的嘛,若真如此,会不会对自己的子孙不利啊? 柴丽珊又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你还敢用这样的眼神凶我?不服气吗?我告诉你,不服也得服。” “服,怎么不服,不服谁也得服你啊。”邬大少歪着头,苦笑不已,很果断的认怂,“哥好歹也是你的领导,就不能留几分薄面吗?” 这小娘皮一点都没有下属应有的本分,对领导非但没有半点尊重,张嘴就是各种威胁,而且抬手就打…… “哼,算你识相。”柴丽珊这才满意的放开了手,“想要人家尊重,首先自己要靠谱。以后要是还想耍流氓,姐可不管你是不是领导,照揍不误!” 邬大少的悲惨遭遇,让凌小乔都快要看哭了,这个便宜相公能活着认识自己,中间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小妮子满脸忧郁的看着假小子,再看看一旁的东野瑞霞,低声对邬非鱼提醒道:“大哥,以后老实点儿吧,我怎么看着两个姐姐的脾气,都不怎么好对付啊……” 邬非鱼也很郁闷,深吸了一口气:“还用你说?相公早就知道了。” “哼,那你还敢到处撩骚?”凌小乔也不禁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就是记吃不记打……” 这才是真爱啊,邬非鱼顿时色心又起:“嘿嘿,那相公撩自己娘子,应该没问题吧?” 两人颇有几分情调,你一言我一语聊的正开心,有人却看不下去了。 作为东道主,兼始作俑者,东野瑞霞在假小子介入后,就主动选择了旁观。 现在觉得自己也该闪亮登场了,伸出一只白生生的玉手:“便宜也占够了,戏也演完了,把东西拿来吧。” 邬非鱼随手扔给她三枚金钱,鄙夷的说道:“这玩意儿叫夺命金钱吧?下次别弄这些破烂货,来试探小弟的深浅,丢不起那人……” 东野瑞霞一直在注意着实验结果,也只看明白邬非鱼接住了两枚,至于第三枚金钱是如何到了他手上,却是一无所知。 这厮的动作迅速,她是早就领教过了,但却没想到手上的速度,居然也快到了如此地步。 但是,旁边的两个小妮子还在眼巴巴的看着呢,显然现在不是解疑答惑的好时候。 于是,她拿起筷子,殷勤的招呼着三个人,开始收拾这个烂摊子。 “妹妹们,时候不早啦,赶紧吃饭吧,素斋凉了口感就不行了。”她满脸春风的说道,“来来,柴妹妹请,凌妹妹请,呃,邬长老,请……” 虽然被挖苦了一顿,但她心底还是万万不想真的撕破脸,既不敢也舍不得。 除了离不开这个小弟弟的帮助之外,和一个这样的小人结仇,完全就是不智之举,那才叫真正的拉仇恨。 因为他几乎什么都不稀罕,权势,地位,金钱,统统不在乎,除了女人,漂亮的女人。 只要被他看上了,就是挖空心思的想要占便宜,至于想不想发生点啥,主要是看当时的心情。 抛开这个明显的软肋,一个无欲无求的真小人还是很可怕的,处心积虑对付一个人的时候,几乎就是防不胜防,寝食难安。 关键是这厮有一肚子坏水,还这么卑鄙无耻,要是真的翻了脸,谁能招架得住? 虽然最初不惜一切拉拢他,主要是想绑架这份同盟关系,但这也很有可能就是个馊主意,最终变成了肉包子打狗。 而她为了拉这个坏小子入伙,也是拼了,不惜把自己当做了一个肉包子。 小弟弟就是那只小狼狗,只要吃了老娘的肉包子,总不能吃干抹净,就此撒手不管吧? 最好这小子能够体谅到小姐姐的难处,当时自己提出这个‘引进人才’计划时,顶着何等压力啊! 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简直就是千夫所指啊,都觉得这样做不值得,即便是保住了妙真庵,也不是那么光彩,但是,东野瑞霞还是义无反顾的这么做了。 关键是他能否抵挡得住那个神秘人,至今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结论,但在妙真庵里找不到对手,这一点却是确凿无疑的。 在宗门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这小子的出现了,这也未尝不是天意。 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翻身良机,而且稍纵即逝。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 此时重新被正式邀请入座,习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邬大少,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差点被围殴了,不但毫不收敛,还更变本加厉了。 看见他故态复萌,东野瑞霞和柴丽珊非常有默契,选择了默默吃饭,绝不搭话。 唯有凌小乔太单纯,总是会迎合着他的一些荤话,做出一些呆萌的反应,深得朕心。 看着小妮子屡屡被调戏而不自知,两个姐姐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还是开了腔。 “二庄主,还敢这么嚣张,是不是姐下手太轻了?”柴丽珊终于忍无可忍,愤愤的说道。 “嗯,看起来和以前一样,放浪而轻浮,你就不怕再挨揍吗?!”东野瑞霞神色不善地盯着他,冷冷说道。 这绝对不是虚言恫吓,而是有可能真实发生的状况,女子双打啊,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我#¥%……”伤不起的邬大少顿时炸毛了,方自泛起的色心,立刻消失,大怒道:“你们是不是觉得哥好欺负?想要鱼死网破……” 你妹的,打几下也就罢了,还敢当着我家娘子的面,赤裸裸的炫耀,这是要逼着哥跟你们亮剑哪。 第一九三章 离开妙真庵 邬大少愤然而起,挽袖子露胳膊,似乎一言不合,下一秒就要跟两个美女撕逼。 “对呀,就是觉得你好欺负,有问题么?”柴丽珊冷冷说道。 说着,瞥了一眼某个地方,顿时让他想起以前被这个手下,按在地上摩擦蹂躏的画面。 邬大少当场就怂了,面皮都在抽搐,小柴妹妹,你这是认真的吗?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世道啊,望着这个暴躁的母老虎,愿望落空的他真想骂娘,可眼下也只能黑着脸忍了。 “嘿嘿,没什么,哥就是随便问问。”他讪讪一笑,“小柴妹妹,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这里面是不是有啥误会呀?” 看见领导秒怂,柴丽珊这才冷冷一笑,不再搭理他。 果然,能动手就别吵吵,没有什么比拳头更有说服力的东西了,大家都深谙其中的道理。 东野瑞霞看着柴丽珊,轻轻一笑,显然对这个妹妹此刻该出手时就出手的英勇表现,十分赞赏。 邬大少愤愤不平的喝了一杯淡出鸟来的素酒,吃着美味的斋饭,却味同嚼蜡。 看着眼前的三个美女,心里冒出来了许多各种各样的想法,很美好,也很虚幻。 这一顿饭,大家本身都没什么心思吃,加上中间各种撩拨与反撩,下雨天光线也昏暗,四个人一直吃到天色擦黑,这才算是结束。 按照东野瑞霞的意思,晚上先在庵里对付着住一宿,明天停雨了再走,更加安全不说,也不至于那么辛苦。 但是邬非鱼坚持雨天赶夜路,抛开不易引人注意之外,还有其他几方面的考量: 一是因为一路上意外频出,导致时间上有点紧张了,已经不能再悠闲的拖下去了; 二是妙真庵的行动也要抓紧时间,速战速决,而他们留在这里,显然东野瑞霞也要分心不少; 最后,也是最主要的一点,是想要抢在消息传出去之前,赶紧把凌霄阁那边的事情摆平。 否则,一旦被对手反应过来,多方出击,到时候一定会顾此失彼。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作为整个战局的总设计师,任何一个细节都要尽量做到极致完美。 细节决定成败!这是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对手可是能够操纵骷髅会的神秘组织,面对一个如此可怕的庞然大物,再如何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另外,邬非鱼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似乎前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一般。 这让他很好奇,因为修真者的直觉,并非是女人无厘头的猜忌,而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感应。 虽然有点玄妙,说不清道不明,但绝对是事出有因。 两个女孩倒没什么意见,一切还是要看邬非鱼的安排,也唯有此时,方能看出他是个领导。 于是,吃饱喝足之后,三个人收拾一下,准备动身赶路。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是东野瑞霞命人准备了一点干粮饮水,雨具衣物之类。 至于原先提出到宝库溜一圈的条件,他连提都没提,一群苦哈哈的穷尼姑,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东野瑞霞坚持要把他们送到山脚下不远处的小镇上,因为庵里不能酗酒,所以一定要到这里来找个酒馆,喝一杯送行酒,聊表地主之谊。 既然当初他提出来了酒水太淡,那就一定要吃饱管够,佛家规矩,斋僧不饱,等于活埋。 “小姐姐在那个鬼地方,一呆就是十几年,也该出来散散心了,你看,今日春雨蒙蒙,草木清新,是何等的怡人?”东野瑞霞轻轻叹了一口气,“此情此景,与弟弟妹妹们把酒言欢,岂非也是一大乐事?” “小弟先弱弱的问一下,喝了酒之后,你们会不会乱来?”邬非鱼微笑着点头,接口道。 嘴上说着弱弱,其实两只色眼正在滴溜溜的乱转,一看就没按什么好心。 “呸,你想得美!谁会跟你乱来?!”柴丽珊毫不客气,啐了他满脸的盐汽水,“告诉你,我们可是很有节操的。” “那还有什么劲,不去!”邬大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小姐姐请留步,走了!” 这倒不是矫情,既然不是自己的菜,那还瞎扒拉个什么劲。 东野瑞霞娇笑一声,急忙拉住了作势欲走的他,另一只手揽住了又要挽袖子揍人的柴丽珊。 “小弟弟,你就别端着了,走吧,包你满意就是了。”现在的她才算是恢复了正常,说话也郑重了许多,“小柴妹妹你也别急,我们小小的妙真庵,虽然装不下你们这几尊大神,只有一杯薄酒,表达心意,这个面子还是要给姐姐吧?” 收敛起妩媚的她,看不出丝毫的母老虎气质,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带着淑女般的优雅,全无刚才的性感妩媚。 “这才有点意思,有菜无酒不成席嘛。”邬大少这才色色一笑,“那还叨叨啥,走着——” “呸,还是贼心不死,是吧?”东野瑞霞微笑着,还是忍不住挑明了,“我们姐妹几个,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小弟弟要想乱来,还得多多努力呢!” 邬非鱼吹起了流氓哨,那口哨声中满满都是调戏:“行啊,小姐姐,等会咱们再一起探讨一下人生,好不好啊?” 东野瑞霞满脸媚笑:“小弟弟说话还是如此风趣,看来刚才姐妹们还是下手轻了啊!” “嘿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他也是浪笑一声,“一旦有幸成为小弟的目标,就是各种死缠烂打,百折不回,除非得到手,否则咱们这段孽缘是结束不了的。” 这倒是实情,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各种手段频出,嬉笑怒骂的小弟弟,就给东野瑞霞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就像是在一池死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终于把古井不波的心境,彻底给搅乱了。 说归说闹归闹,其实她心里还真是有点不舍,这个色痞子每次都是若即若离,却又可望而不可及。 这坏蛋就像是故意的一样,先将自己推入深渊,然后再出手拉一把。 这感觉很操蛋,要么开始就别推下去,要么别拉最后这一把,总是这样吊着人家,有意思吗? 她并不介意发生点什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反倒还可以名正言顺的要求他对自己和宗门负责。 作为一派之长,首先要以大局为重,既然自己选择了重回领导岗位,那就要担负起这份责任。 现在虽然很想提一些要求,但是却羞于启齿,关键是他除了口花花,至今连个过分一点的事儿都没有干,实在是师出无名啊。 虽然她看起来比静虚都要年轻不少,但毕竟已经是徐娘半老,真实年龄在那里摆着呢,很多事也就剩下想想了。 东野瑞霞开始分析自己的心理,目前达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属于‘想要,需要,还是必要’。 最终认为自己也就是处于‘想要’而已,距离‘必要’,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也就是说,现在选择保持适当的距离,还来得及。 甚至她已经决定了,从即日起,要拿起自律的戒尺,学会对某些诱惑说不。 跟这个小弟弟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将那份好感化作祝福,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有句诗说得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看起来性感妩媚,其实骨子里还是清高孤傲,要不然,也不至于被囚禁地下十几年,也未曾屈服。 天生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骨子里自有一种傲气,现在只能把这份憧憬与希冀,深深埋在了心里。 一旦放下心里的包袱,东野瑞霞浑身轻松,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杀伐决断。 出了山门,邬非鱼站在霏霏的细雨中,长长伸了一个懒腰,那一股躁动之意立刻全被惊散。 山中的微风裹挟着湿气,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柔柔的扑面而来。 耳边传来阵阵禅唱,内心一片沉静,让人真的好想把这一刻留住。 三个美女站在身边,山风吹动,裙倨飞舞,曼妙的身躯竟似也要乘风飞去,翩然若仙。 迎着吹面不寒的杨柳风,一行人来到了山脚下,找到了自己的马车,上车往前没走多远,就来到了一处小镇。 说是小镇,其实就是一个不大的集市,主要是针对妙真庵香客服务的一些相关小生意。 最多的买卖自然是香烛元宝之类,也有几家客栈酒馆,几个人随便找了一家,走了进去。 因为天气不好,店里的生意很冷淡,里面只有一个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店小二,他们四个人是店里唯一的一桌客人。 因为刚刚吃完素斋时间不长,四人并不觉得饿,只是为了纯粹的喝一个告别酒。 邬非鱼敲了敲柜台,叫醒了店小二,先要了一坛好酒,然后简简单单的点了几样特色小吃之类来下酒。 坐下之后,不等上菜,他就给三女倒上酒,慢慢喝了起来。 男人之间喝酒,和跟女人喝酒,绝对是不一样的。 跟男人在一起,一定要吆五喝六,喝酒之前老子是江湖中人,几杯黄汤下肚以后,整个江湖都是老子的,要的就是那种气势; 而跟女人喝酒,酒为色之媒,讲究的是那种暖色调,深情款款,一杯酒慢慢品尝,然后在郎情妾意之中,渐渐沉醉。 第一九四章 雨夜来客 小店不大,只有四五张小餐桌,并没有什么雅间,只能在大厅里凑合一下了。 店里本来就没有其他客人,点的菜又不复杂,后厨锅碗瓢盆一阵叮当乱响,很快就做好了。 上好了酒菜之后,邬非鱼就赶走了有点碎嘴子的店小二,秀恩爱的时候旁边有个哥们在眼巴巴的看着,总觉得有些不得劲。 威胁他胆敢再出来瞎哔哔,耽误了本少泡妞,不结账都是轻的,说不定一把火就烧了这个黑店。 他那样子还是挺唬人的,加上出手大方,随手就是一锭大银扔过去,瞬间就打消了店小二所有的顾虑。 拿着这些足以买下整个店面的赏钱,一溜烟跑到后面,打死也不出来,双方也都乐的落个清闲。 东野瑞霞端着酒杯,心中极为感慨,十几年不见天日,几乎都忘了喝酒是什么感觉。 倒是最喜欢这种氛围的邬非鱼,一反常态,没有了平日的飞扬跳脱,极为难得的很少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反常即是妖啊,狗走千里吃屎,狼走千里吃肉! 要让他有逼不装,有便宜不占,那可是比登天还要困难的一件事。 喝了几杯酒后,几个女人都敏感的发现了这非比寻常的一点,就连凌小乔都看出来了,其中必有蹊跷。 东野瑞霞率先忍不住问道:“小弟弟,你怎么了?是这酒不好喝呢,还是妹妹们不好玩啊?” “别瞎说,咱们谁玩谁啊?”邬非鱼强笑了一下,还是接住了这个梗,“没什么,来,咱们接着喝。” “行了,你也别瞒着了,那点官司都在脑门上写着呢。”柴丽珊还是很了解他的,“说说吧,是不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里坐下来之后,就一直心惊肉跳,有些心神不定。”邬非鱼倒也没有矫情,端着酒杯慢慢啜饮着,“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弄不好有什么地方,超出了我们原先的预计。” 这跟原先在山上时的那种感觉不一样,应该是遗漏了什么,或者说低估了对方的反应。 一头雾水的凌小乔,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呀?就不能说点咱们都能听懂的话吗?再这么下去,人家都要急死了。” “小乔妹妹你别急,先听他说。”东野瑞霞拦住了急不可耐的凌小乔,凝重的说道,“形势没那么严峻吧?怎么能肯定你的预感是坏事,而不是好事呢?” “小姐姐,你好歹也是一方掌门啊,怎么还这么幼稚啊?现在这样的形式下,哪里还有什么好事。”邬非鱼不满的瞟了小姐姐一眼,“我也想这些只不过是自己疑心生暗鬼,但应该确实是哪个地方出了纰漏。” 还好小姐姐长得漂亮,如果是长得丑的话,他绝对就会将口中的幼稚,改成弱智。 她依然不死心的问道:“何以见得呢?” “这一切的判断,来自于一个领导者对于局势的把控,加上超强的智慧,这才形成了一种对潜在危险的本能感知!”他用手里的空酒杯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道,“这一点小弟还是很自信的,这预感还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东野瑞霞沉吟了一下,问道:“依你所见,毛病出在哪里呢?” “一个人在犯了错之后,最先想到的处理方法是什么?”邬非鱼分析道,“一定是先把事件捂住,而不是向上司汇报。然后在造成后果之前,把它扭转过来。在强压之下,如果下属认为自己有能力解决,弄不好就会铤而走险。” 随着江湖形势的不断恶化,越来越多的槽点将要被点燃,确实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只要有一个环节倒下,就会引起连锁反应,迅速导致崩盘。 所谓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就是如此。 三女听了这有点煞风景的话,都陷入了沉思,一时气氛有点沉闷。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小酒馆里又来客人了。 来者单身一人,是个身材高瘦的老者,留着一把山羊胡,身穿粗布长衫,撑着一把油纸伞,湿漉漉的推门走了进来。 进门后,他收起雨伞,先是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就发现了邬非鱼他们。 毕竟,酒馆里就这么一桌客人,几个人又很扎眼,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老者自来熟的对着邬非鱼咧嘴一笑,露出两只焦黄的大板牙,貌似还挺开心。 邬非鱼皱了皱眉头,这个冲着自己淫笑的老小子是谁啊?不会是什么地方不正常吧? 刚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在心里打了个激灵,心中下了一个定论,这就是一个假装有一套的老骚货! 再看那一脸笑眯眯的奸诈相,印象更差了几分,弄不好这就是遇到同行了啊。 正在邬非鱼寻思这个诡异的糟老头子,没事儿干嘛对着自己卖笑的时候,他脸上笑容未减,居然迈步向着他们走来。 他施施然走过来,拱手又是一个罗圈礼,微笑着说道:“几位客官,不介意小老儿在这里坐坐吧?” “你没毛病吧?”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思想,邬非鱼当即断然拒绝,“当然介意了,没看见我们有女客吗?” 麻蛋,本少正在跟三个天仙般的美女谈感情呢,你个老东西没事瞎掺和个屁呀!不消说,这又是一个欠踹的老装逼货…… 若是一个美女,他很乐意一起挤一挤,大家揩油还方便。 可是这样一个讨厌的老棒子,非要和自己的女人挤在一起,那岂不就是摆明了想要吃她们的豆腐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但没想到那老头人老脸皮也厚,依然不想离开:“大家出门在外,慈悲为怀,方便为本。小老儿只是来讨一杯热茶御寒,可否?” 看着死乞白赖的老梆子,邬非鱼想起一个美女们经常形容自己的词语:臭不要脸! 真当本少傻呀?此人一看就是居心不良,岂能引狼入室? “来,老头儿,那边是你刚进来的大门,外边凉快,去那待着吧。”邬非鱼站了起来,脸色已经冷了下来,“要不,本少送你一程?” 他拦住了还想往上凑的老家伙,神色冷厉,再不识趣的话,马上就要扔出去。 无缘无故的插上这一脚,若是因此耽误了本少泡美妞,那就是百死莫赎! 像你这样的糟老头子,本少从七八岁的时候开始,不知道揍了多少,最好乖乖滚蛋。 老头子做出一副可怜样,苦着一张老脸:“这位大爷,老头子年老体弱,外面又是风雨交加,你们如何忍心赶我出去淋雨?” 见这个不可理喻的老头子存心赖在这里,柴丽珊抬起眼皮瞅了一眼,也意识到了里面肯定有猫腻。 “老头儿,这里不欢迎你,出门请左滚。”她厌恶的说道,“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纪了,都懒得浪费口水,早就大耳刮子扇上去了。” 老东西这一番颇为煽情的话,没打动一心想把他扔出去的邬非鱼,柴丽珊也是愤怒依旧,倒是旁边的凌小乔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她拉了拉柴丽珊的袖子,微微摇头:“姐姐,老人淋了雨会生病的,还是不要吧。咱们这桌子也够大,让他坐下喝杯热茶便是。” 看见终于有人帮自己说话了,老东西顿时眉开眼笑,满脸菊花开。 “还是这位小姐心善,好人好报,将来必定嫁给一位如意郎君!”老头子一边说,一边想要坐下来。 “且慢——”邬非鱼毫不客气的拉住了赖皮老头,并趁机悄悄查看了一下他的气息。 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了一跳,看不出来啊,这个长相猥琐的老头子不但是一个修士,而且功力居然还不低。 经过了一番刻意伪装,他的气息十分隐晦,若非是抓住了手腕,轻易还真发现不了。 当下,他的脸色微变,这老家伙玩的挺花啊,竟然还是一个陈年的麻雷子——老炮啊。 用屁股想想也知道,这肯定不是误会,而是来者不善,只是暂时还不好确定,到底是什么来路。 嘿嘿,这事越来越有趣了,你个老棒子演的还挺像的嘛,这是想跟本少拼一把演技咯? 那好啊,本少倒不介意陪着这老东西玩玩,顺便摸摸海底。 此一时彼一时,邬非鱼立即改变了主意,决定留下他,倒想看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好吧,老头儿,看见那张桌子了吧?”他反而出手拦住了依然想要掰扯明白的柴丽珊,笑嘻嘻的说道,“去,吃什么随意,本少请你。” 留下一个来历不明的高手在身边,虽然凶险,但总好过躲在暗处偷偷放冷箭。 富贵险中求嘛,本少最擅长的,本来就是火中取栗。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还想要息事宁人,那还是老夫的作风吗?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小老儿拿你们当朋友,你们却当我是乞丐?”老头子反倒有些不高兴了,“小老儿虽然穷苦,可也不是随便接受施舍之人。” 邬非鱼坏坏一笑,调侃道:“嘿嘿,本少也知道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所以,这不算是施舍,这叫精准扶贫。” 老东西一双老眼并不昏花,偶尔开合间,精光四射,不过,却一直没有仔细看过自己。 很明显,他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自己身上。 既然想玩扮猪吃虎,本少倒不介意陪着秀一把演技,顺便教教这老东西怎么做人。 第一九五章 半仙来了 看着邬非鱼反复无常的态度,柴丽珊也都感觉到了一丝诧异,这里面有事啊! 难道仅仅就是因为老家伙坏了他的好事,所以才会成为了眼中之钉,肉中之刺? 其实她还真是想错了,老家伙因为邬非鱼身上气息不显,相貌平平,一看就是一个小角色,自然懒得再搭理他。 就像是没听见话里的讥讽之意,他自来熟的拉过来一张凳子,不由分说就在东野瑞霞的身边坐了下来。 “相见即是缘,先来自我介绍一下,”他环视着三个美女,“小老儿名叫赵楚峰,因为粗通相法,以算卦为生,大家都叫我赵半仙。不如给几位相一下面,权当抵了这顿饭钱,以免误会,不知意下如何?” 粗看起来,似乎只是为了消除这个乞丐之名的尴尬,邬非鱼心里却明白,他的目的并不单纯。 而坐在对面的东野瑞霞一直没说话,神色极为凝重,看上去有点坐立不安。 桌下的两条玉腿交叠在了一起,不住打开再交叉,有一次甚至碰到了另外一边的邬非鱼。 这自然不是在故意调情,这一下就引起了他的注意,立马就感觉到了小姐姐的神情不对头。 她的脸色有点苍白,身子僵直,眼神也是躲躲闪闪,全无刚才性感撩人的风采。 宛如身边有一条随时要暴起咬人的毒蛇,既不敢起来离开,坐着也是浑身难受。 两人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他却知道这个小姐姐外柔内刚,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气场强大的女王式人物。 看上去性感娇媚,但杀伐决断的魄力一点都不少,要不然当年也不会选她执掌妙真庵,独当一面。 很显然,毛病就出在眼前这个凭空出现的老神棍身上,让这个颇为强势的女人,也感到了威胁。 “呵呵!想不到老头儿还是一个趣人,”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啊,就权当是解闷了,你且说说看。” 邬非鱼有点看明白了,他们之间应该是早就认识了,或者说,东野瑞霞知道这个老头子的身份。 她被单独关了十几年,今天才刚刚获释,那些所谓熟人,肯定都是在囚禁之前认识的。 照此推理下来,这个赵半仙的来历,几乎就要呼之欲出了。 对于东野瑞霞来说,当年的那一场惨败,无疑是这一辈子最大的梦魇。 这恐惧源自于灵魂的深处,即便时隔二十年,也没有一丝淡忘。 于是,一向喜欢阴谋论的邬大少,心思电转,立即就对这个怪老头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断。 他应该就是来自于当年打败东野瑞霞的背后势力,甚至有可能就是当时动手的三人之一,现在为了妙真庵的变故,找上门来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啊,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邬非鱼在心里冷笑一声,难怪从第一眼起,就看他不像个好鸟,敢情这是遇到正头香主了啊! 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也省的本少去找你们了,而且这个老神棍很喜欢装逼,尤其让他不爽,必须要在专业上征服这个同行! 关键是他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实力,对于这种被无视,邬非鱼并没有生气,反而还很喜闻乐见。 在有心算无心之下,玩死个把糟老头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有一句老话,叫做冤家路窄,敢在本少面前装逼,那就是死罪。 在装逼界,最忌讳的就是遇到另外一个装逼犯,因为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跟本少拼装逼?还敢抢风头,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自信!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盘算着怎么给这个半仙,来一点后半辈子都忘不了的教训。 赵半仙哪里知道,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子只是淡淡瞟了自己一眼,就有如此复杂的内心戏啊? 自觉掌控全场的他,坐下后也不管是谁的杯子,就拿过来喝了一口茶,在三女脸上依次扫了一眼,继续开始瞎白话。 “小老儿擅长观面相,批八字,看流年。大事可推三十六,小事可算七十二。”果然,他的眼光上来就落在了东野瑞霞的身上,“不知这位姑娘想算点什么呢?” “那就看看面相吧。”东野瑞霞显然有点魂不守舍,随口说道。 “这位姑娘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可惜两眼无神,双眉带煞,恐怕不日内,将有血光之灾啊。”赵半仙手指快速掐动,一本正经的说道,“卦象如此,小老儿直言,还请恕罪。” 东野瑞霞愣了愣:“那该如何才能破解呢?” “姑娘应该是来自东方吧,”老头抬眼看了一下门口,嘴角露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东方属木,木生火,火克金,金者,兵者为金。姑娘应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最好是恢复原状。若是一意孤行,怕是马上就有刀兵之祸啊。” “老头儿,你能说人话吗?”柴丽珊也察觉到了东野瑞霞的异常,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赵半仙一怔:“这位姑娘,老夫说的就是人话啊。” 柴丽珊冷冷说道:“既然是人话,那为何我们都听不懂啊?” 邬非鱼没去听两人斗嘴,但是赵半仙脸上那诡异的表情,却被他看在了眼里。 正在这时,他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悄悄转过头,顺着老神棍的眼光向侧后方瞄去。 只见门口的桌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高一矮两个灰衣人,正在缓缓坐下来。 邬非鱼脸上神色不动,心里却是咯噔一下,警兆大作。 因为这两个人如何进门的,自己居然毫无察觉——高手,这两人是高手。 其中固然有被赵半仙吸引了绝大部分注意力的原因,但是,这两人的实力,绝对不可小觑。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两人倒是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从流露出来的气息来看,他们不只是修士,而且还是达到了惊人的玄阶。 对于这份大手笔,他心里也震撼的一批,要不要上来就玩得这么大啊? 这一次他们竟然派了三个玄阶高手,阵容如此豪华,来执行对于妙真庵的狙击任务,显然对此极为重视,势在必得。 什么时候玄阶修士变得烂大街了?加上自己,这么一家小店里,居然已经有了四位! 他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虽然有信心拿下他们,但局面要更加严峻。 同时,也没料到对手的反应会如此迅速、激烈,雷厉风行,竟然连夜赶来善后。 本来以为这个背后势力,对于妙真庵的易主,只是走走过场,不会动真格的,毕竟,这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手的决心,而且这三个人都不是那种小虾米,堪比当年碾压当年妙真庵的力量,注定今天轻易不会善罢甘休了。 “其实,姑娘是贵人多忘事,小老儿十几年前曾经为姑娘算过一卦,”赵半仙依然在解卦,食指沾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弯弯曲曲的奇怪图案:“当时的卦象显示,姑娘流年不利,当有牢狱之灾,不知应验与否?” 东野瑞霞深吸了一口气,从牙缝里一字一字的挤出来一句话:“一一应验,果然是铁口神算!” 此话一出,就连柴丽珊也听出来了,既然提到了十几年前的事情,那么这个赵半仙的身份也就算是挑明了。 悄悄瞟了一眼领导,只见他老神在在,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有眼珠子在转个不停,这正是准备坑人的标志性反应。 看见他有所防备,柴丽珊随即就放了心,不再干涉,只等着看戏就好。 那边还在老家伙神神叨叨的算命,这边的邬大少已经开动了脑筋,准备对付这三个高手了。 若是单打独斗,他有信心弄死每一个人,但若是一拥而上,胜负还真不好说。 不过,你们以为本少会那么天真,跟你们面对面硬杠吗? 那可就真的想多了,阴不死你们,都对不起哥这个挖坑小王子的光荣称号! 他瞬间就下定了决心,嘿嘿,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啊。 直接掀桌子动手肯定是不行的,自己倒是没什么,但她们三个女人呢?刀枪无眼,伤了谁都心疼啊。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各个击破,抢先将一切危险消灭于萌芽之中! 争取在这个老棒子回过神来之前,先下手为强,搞死门口那两块货,因为他们傻得更厉害! 这俩傻逼看起来冷酷无比,其实,邬非鱼马上就找到了破绽,随即就有了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心中计较已定,他瞬间化身为半仙粉丝,满脸都是崇拜的神情,敬仰之情瞬间爆棚。 “哇塞,真的有那么神奇吗?看来今天真的没白来,得见高人,小子真是三生有幸啊。大师一定要给我也来一卦,小子最近极其迷茫,急需大师指点迷津。”他激动地说道,“小二,把你们最好的菜都给本少端上来,把最好的酒拿出来,我要好好敬大师一杯。” 这几下马屁,没有丝毫烟火气,拍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妙到毫巅,让赵楚峰极为受用! 他满意的揽须微笑,看着满眼都是小星星的邬小迷弟,也不像是刚开始那么讨厌了,嗯,这小子还是很上道嘛。 对于他的前倨后恭,赵半仙丝毫没有起疑心,只觉这几记马屁拍下来,整个身体都快要飘起来,很享受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 第一九六章 大飙演技 但是,邬非鱼的喊叫,注定不会有任何回应,店小二可不敢轻易出来。 打扰了这个土豪的好事,他可是放过狠话,要烧了这个黑店,还要把银子要回去。 “靠,这是什么破店,人都哪去了?耽误大师给本少卜卦,你们能担待得起吗?”邬非鱼看了一圈,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麻蛋,还要本少亲自去催,死小二,你这赏钱是不用想了……” 他嘟嘟囔囔的朝着后厨走去,边走边挽袖子,一副耽误了老子好事,要把店小二打出翔来的架势。 而赵半仙显然也没有识破这小伎俩,毫不起疑,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回头和东野瑞霞解卦。 关键是邬非鱼脸上的笑容太具欺骗性了,有点初涉江湖的青涩未褪,有点小人得志的趾高气扬,关键还有点偶遇大师后的小惊喜…… 如此高超的演技,如果参加奥斯卡评奖的话,最佳男主角舍我其谁哉! 三女当然不会认为他想要溜号,应该是有意为之,大概这坏小子的老毛病又犯了,故意示敌以弱,如此这般,才好扮猪吃虎。 看见他这出神入化的演技,坐在对面的柴丽珊,都不禁拍案叫绝。 这厮露出那人畜无害的笑容之时,看着目无余子的赵半仙,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她甚至在心里已经开始为老神棍默哀了,嗯,这又是一个被单纯外表欺骗的老倒霉蛋啊。 柴丽珊笑嘻嘻的看着同样笑容满面的赵半仙,目露调侃之意:我们笑笑也就罢了,你这老神棍笑毛! 知道我们亲爱的领导,挖了一个什么样的坑,在等着你吗? 如果见识了他的手段之后,要是还能笑出来的话,就让这坏小子跟着你姓! 几个人目送着邬非鱼踉踉跄跄,仿佛有了几分醉意,歪歪斜斜的向着后面的厨房而去。 进去之后,喊了几声,他再没出来,反倒跑出来了另外一个人。 一边小跑,一边道歉:“来喽,不好意思啊,几位客官,慢待勿怪。” 这人就像是他和店小二的结合体,模样是邬非鱼,口音却像是店小二。 而且身上还穿了一身饭店服务员的专用制服,脑袋上扣着一个小帽,故意压低了帽舌,肩膀上搭着一块黑得像油毡的毛巾,围着一块油腻的围裙,带着一身葱花味,就粉墨登场了。 “哎呀呀,怠慢了!这两位客官,这是本店的菜谱,随便看随便点。”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已经来到了门口那两人的背后,“只要您能点出来,小店就能做出来。煎炸烹煮,焖溜熬炖,能说出来的名堂,小店统统不在话下……” 邬非鱼脚步沉重,气息内敛,不用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没有丝毫武功的普通人。 最绝的就是那一口碎嘴子,居然也被他学的惟妙惟肖,卷着舌头说着土话,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活脱脱就是刚才那个贫嘴的店小二。 就连正面对着的柴丽珊,刚开始都没看出丝毫破绽,更遑论他人了。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乃是千古不变的兵家法则,也是邬大少惯用的套路。 那两个装酷的傻缺自然更没察觉,也没人看见邬非鱼在两个人背后做了什么手脚,只是停顿了一下,没等到回答,就把菜谱放在桌上之后,便再也没理睬他们。 然后,他淡然自若的转身,又从柜台上拿了一只烛台和一只酒壶,向着东野瑞霞这边走来。 “几位客官,给你们多添一点灯光,看看你们还需要点什么?”邬非鱼说着,把烛台和酒壶都放在靠近赵楚峰的桌子上,随即在原先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坐下后,他随手提起脚下的酒坛子,把刚刚拿过来的酒壶装满,然后给几个人添酒。 他的扮相还是很有一套的,说话的声音也依然模仿店小二,直到现在,几个人才认出来。 谁也顾不上取笑他的打扮,不明真相的几个女人,感觉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片场啊? 都傻傻的看着他,搞不清楚为什么转眼之间,就换上了这么一身打扮,这是要角色扮演吗? 可以肯定这绝非是无的放矢,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只是谁都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套路罢了。 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全无刚才的崇拜之情,讥讽的看着还在夸夸其谈的赵大神棍,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弄得赵半仙也很不自在,你这么盯着我看什么?老夫脸上有花吗?怪渗人的。 “老头儿,你叫什么来着?算了,还是不用说了,谁管呢。”邬非鱼笑眯眯的看着他,“我想你也该白话完了吧?要不要本少也露一小手啊?” 赵大神棍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本少也粗通相术,不论死人还是活人,什么样的脸都能相。”邬非鱼已经恢复了自己的腔调,神秘的一笑,“不如现在也拾人牙慧,给赵大师相一面,看不准,分文不取,看准了,只要你回答一个小小的问题。如何?” 愣愣的看着一身青衣小帽的他,赵半仙还没从这角色转换之中走出来,晕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这位大师鼻孔朝天,大口无棱,两耳无轮,且印堂发黑,这就是标准的乌云压顶之相啊。”邬非鱼清了清嗓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慢慢说道,“而且逼格暗淡,主凶多吉少,诸事皆不宜啊。还是速速磕头赔罪,越响越好,慢了恐怕就要曝尸荒野了。” 这一通胡扯,似是而非,乍一听还真能唬住人,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半仙也感觉怪怪的,总觉的这小子话里话外,带着一种戏谑之意,看上去不是来看相的,反倒像是专门来打脸的。 还别说,半仙的感觉就是不一般,还是很靠谱的。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想要在某人眼前展示自己的演技,太小儿科了。 在逼王面前装逼,就像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一样——这不是上赶着挨削嘛! “嘿嘿,小子,还真能掰活,小看你了啊。”赵半仙的眼睛也眯了起来,“也好,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老夫就跟你掰扯掰扯。” 现在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来历多数这厮已经知道了,再继续装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于是,准备撕破脸的他也直起腰来,就连自称,也不再是‘小老儿’,而是恢复了逼格更亮的‘老夫’。 只见这老货好整以暇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副猫戏老鼠的架势,却还不知道自己最大的底牌早已被掀开了。 反观胜券在握的邬大少,也不急于动手,嘿嘿,别看现在跳的欢,马上就要拉清单! 他笑眯眯的调侃道:“嘿嘿,谁教的你下雨天打孩子?下雨就应该打伞啊,打什么孩子啊,人家孩子招你惹你了?!” 说着,他也是有样学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示意一下,然后慢慢啜了一口。 一大一小两个戏精都是端着酒杯,笑眯眯的看着对方,似乎下一步马上就要碰杯,走一个。 这哪里像是生死大敌啊?简直就是一条胡同的爷俩,在摆龙门阵唠家常嘛! 三个女人已经懵逼了,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根本就跟不上节奏,这个坏蛋的内心戏太复杂多变了。 “老夫如此镇定自若,是因为坚信,像你这种小虾米,是闹不出多大动静的。”赵半仙慢慢吸啜着杯中酒,自负的说道,“至于你的底气从何而来,老夫不知道。不过,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老东西,你们习惯了坐井观天,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邬非鱼慢慢吸着酒水,唧唧作响,“难道你们就不明白,小虾米也有成为吃人大鳄的一天吗?” 老东西都不急,他就更没理由着急了,逗逗老王八蛋玩玩,也挺有意思。 赵半仙得意洋洋的显摆道:“小子,你们就不知道这个坑有多么深,谁也别想爬出来!” “嘿嘿,这个太简单了,把脑子里的水倒出来,就能漂起来了。”邬非鱼见招拆招,脸上的笑容一丝都没少。 “呵呵,还真是有意思。你的脑子哪里来的那么多水?”赵半仙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则是坏坏一笑:“嘻嘻,本少脑子没有那么多水,跳进那么深的坑里干嘛?” 噗嗤!三个女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连刚才紧张万分的东野瑞霞都忍不住笑喷了。 凌小乔浑身颤抖,狠狠抓着柴丽珊的大腿,都快要憋出内伤了。 刚才刀光剑影的肃杀荡然无存,充满了欢乐祥和的逗比气氛,几个女人都笑成了一团。 赵楚峰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直到现在也不明白,这小子凭什么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不知道老夫随手可以捏死你们这几只蝼蚁吗? 现在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开心的,就是这几个不知道深浅的大傻妞了,因为她们根本就不知道门口那两个高手的存在。 此时,柴丽珊发现邬非鱼和这个老头子还是很对口味的,一样的装模作样,一样一本正经的装逼,还都一样喜欢满嘴跑火车。 两人确实有不少共同点,不只是都喜欢打嘴炮,从说话的语气到行事风格,再到那份莫名的自信,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若非模样一点都不像,立场也是仇敌,差点都要以为这个逼格闪亮的邬非鱼,就是这个老神棍失散多年的亲儿子了! 第一九七章 暴打半仙 赵楚峰也发觉似乎哪个地方出了纰漏,但却没有找到,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眼前这小子虽然诡异,但一点内劲都没有,这样的废柴,还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虽然自己就是个修真者,却偏偏就没把邬非鱼往这方面想,无他,因为他实在太年轻了。 一个二十几岁的修士,能有个二三阶就不错了,更遑论达到自己都看不透的高度了。 甚至,他都怀疑过这身服务员制服,难道就是因为油水够足,才给了这厮的自信吗? 尤其是肩上搭的那块油光黑亮的破毛巾,格外扎眼,要不是配上相应的服装,根本就想象不出来,这块破布是干嘛用的。 赵楚峰百思不得其解,这一身奇葩装束是能刀枪不入,还是可以隐形飞天? 要不然,是什么才让他如此底气十足,有恃无恐?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赵半仙收起了笑容,阴恻恻的说道,“你们这些蝼蚁最可悲的地方,就是招惹了一个超然的存在,而不自知!” 这老货变脸变得还真快,别有意味地看着邬非鱼,满脸戏谑。 “嘿嘿,你一定不知道,本少也是你惹不起的存在吧?”邬非鱼笑呵呵的看着老神棍,“我和你赌一百两银子,哦,还是改成一两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这就如同在下棋一样,自己还在举棋不定的时候,对手已经走完下一步了。 甚至后面的第二步就要将死了,而他还在为刚刚想到自觉很妙的这一步棋,而自鸣得意。 “年轻人,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赵半仙说完,忍不住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个灰衣人,看见他们依然稳如泰山,当下心神大定。 邬非鱼则是一如既往地一脸淡定,微笑道:“本少才疏学浅,还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麻烦你写出来给我看看。” 被三番五次的戏弄,赵半仙极度震怒,整个人就像是马上要炸开了一样,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眼前这小子大概就是喜欢哗众取宠,刚才面对自己的时候,还是毕恭毕敬,战战兢兢。 现在居然是满脸嫌弃鄙夷的样子,不但态度散漫,而且三番五次的挑衅自己,这如何能忍? 顿时,赵半仙目露凶光,狠狠瞪了过去:“你!小子,做人不要太狂,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的小命着想,也该为你的女人们想想,不是吗?” 就连他自己也没料到,这一句狠话不要紧,邬非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美女们却率先炸锅了。 柴丽珊早就看着这个老东西不爽了,闻言再也忍不住了,老棒子,你胆儿也太肥了吧? 你先把话说清楚了,这是什么意思?当本姑娘是软柿子吗? 上一个这么嘴贱的人,就是你身边的那个坏小子,若不是看他还有点用处,早就剁成肉馅喂狗了。 至于你嘛,就是一个只会耍嘴炮的老棒子,凭什么也敢在本姑娘面前公然叫板? 当下,假小子突地拍案而起:“老棒子,你给自己算过没有?你还能活多久?” 赵半仙一怔,顿了顿说道:“医不自治,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不能给自己推算。” 柴丽珊扶着桌子,上身前倾:“刚才本姑娘也给你看了看面相,你长了一张臭嘴,当主横死。” 赵半仙一愣,问道:“老夫的嘴怎么就跟横死联系上了?” “因为你的嘴不只是太臭,还太贱,嘴贱的人死得快,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爷不长眼了。”柴丽珊也是满面寒霜,说道。 这时候,赵楚峰的脸上也露出不悦之色:“这位姑娘,老夫并未出言侮辱,你怎么能诅咒老夫呢?” 有意思,邬非鱼饶有兴致的把身子往后一靠,静静地看着假小子的表演,一点也没有帮腔的意思。 他换了一只酒壶,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铁了心要做一只模范吃瓜了。 只是看向赵半仙的眼光,充满了怜悯,就像是看一个智障,在挑逗一只饥饿的食人猛兽一样。 傻叉,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遭遇到什么,那滋味,啧啧,那叫一个酸爽透顶! 对此,邬大少可是深有体会,眼前的这位可不仅仅是只母老虎那么简单,简直就是一条人形母暴龙啊。 他对着不知深浅的赵大神棍挑了挑大拇哥,无知者无畏啊,难道没人告诉你,女人不能惹吗? 嘿嘿,就你这个老棒子胆子肥,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好汉! “这小子是本姑娘罩着的,我们可以随便打骂,你凭什么吓唬他?”柴丽珊指了指邬非鱼,“而且还敢来跟我们叫嚣,你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就连邬非鱼的嘴角都在不住抽搐,脸黑如锅底,妹子,你会不会聊天啊? 这么煽情的一句话,怎么到你嘴里全变味了? “就凭你们?大言不惭!谁给你的自信?”赵半仙的态度依然臭得很,傲然一笑,下巴朝天,哼了一声,“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 话未说完,赵大师就跪了,被柴丽珊一巴掌,就打断了这逼格闪亮的表演。 俗话说得好,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 只看见一只白生生的玉手从眼前挥过,赵半仙还想要吐槽一下对手实力,简直是太弱了。 很轻松的就能避开,甚至还可以借机反攻,估计她最多也就是能够招架三两招。 他不屑的笑了笑,哼,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就这两下也敢跟老夫动手? 很自负的抬起手,正想侧身避开,顺势一招‘笑指天南’,即可拿下柴丽珊。 谁知关键时候却掉链子,刚刚侧过来的身子突然一软,嗯,就是心有余力不足的那种感觉。 后果就是自己像是主动把脸送上去,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帖子,干脆利索,那叫一个脆生。 扇的连人带椅子原地转了两圈,只觉得眼冒金星,脑瓜子也是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懵逼了。 若是此刻他清醒的话,很想弱弱问一句:江湖规矩,打人不打脸,笑人不笑胸。我没笑你胸,你干嘛打我脸? 只是他没机会发问了,还没等稳住,第二个耳光便又落下来了,这一巴掌势大力沉,直接把这老小子打翻在地。 “老王八蛋,老眼昏花的老棒子。打从一进门就开始唧唧歪歪,真拿自己当个人物啊,是不是觉得本姑娘不存在呀?”柴丽珊一边骂,一边抬脚就踹。 喊了两句老棒子,又没头没脸的踢了两脚,赵大神棍已经是脸红如血,艳若桃花。 邬非鱼笑眯眯的看着柴丽珊撒野,瞧瞧,同样是脸红,你这老东西跟我家女人们的脸蛋差得太远了,真是人比人,急死人呀。 东野瑞霞和凌小乔也都惊呆了,都还在等待着一场暴风骤雨的对决呢,谁知道这个装逼老炮就这么简单的挂了,而且还是被秒杀! 上来就被母老虎的闪电五连鞭给干翻了,虽然有点不讲武德,可什么时候女人讲过那玩意儿? 赵半仙刚进门时的这一番做作,看起来道貌岸然,仙气飘飘,一派高手的风采。 原来只是虚张声势,雷声大,雨点小,竟然是一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完全是一边倒式的碾压,虚有其表的赵半仙,被揍的顾头不顾腚,让柴丽珊几下子就虐成了狗。 她悍然出手的时候,东野瑞霞可是见识过修士的恐怖,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看到赵半仙被打翻在地又踏上一只脚,她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却也是一脸茫然,什么时候修真者变得这么好欺负了? 等到赵半仙发出了惨叫声,就连凌小乔也都开始亢奋了,她俩已经完全欲罢不能,跃跃欲试了! 看出来了便宜,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观战的两个‘女拳师’也忍不住下场了。 纷纷挽起袖子,加入痛打落水狗的战斗,谁能忍住痛扁一个玄阶高手的诱惑啊。 趁他病要他命,这一下,两个女人即便是不心动也要行动了。 尤其是东野瑞霞,更是冲上去拳脚交加,疯狂发泄着压抑多年的愤懑。 刚才还仙风道骨的赵半仙,被三个女人像是踢皮球一样打得鬼哭狼嚎,从北墙根一路干到了南墙根。 “鬼叫什么?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什么修真,什么术法,统统都没有那一双双粉拳玉足好使。 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在泼妇打架一般的攻势下,都成了可笑的垂死挣扎。 以前在邬大少身上练出来的王八拳,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还一点都不用留手,没头没脸的招呼了下来。 什么叫淑女?什么叫矜持?这一刻,她们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这几个词! 谁都想不到,居然还有如此荒唐的一幕,堂堂一个玄级高手,被一群小辈扁的找不着北,关键还是女人。 恐惧、愤怒、郁闷、迷茫、懵逼,此时赵大神棍感觉自己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弄明白,还有很多秘术神通没来得及施展,就他娘的一个晃神儿,被这几个小娘皮打得满地找牙,直接怀疑人生了。 他抱着脑袋惨叫着,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此时内心只有一个想法,窝草,死定了,这三个疯女人一定会把老夫活活打死的! 这三个美女还真是一点面子不留,哪里要命打哪里,让赵半仙根本就无路可走。 第一九八章 暴走的美女 打得兴起的柴丽珊又抓起一把椅子,没头没脸的继续砸下去,椅子碎了,就挥舞着两条椅子腿,像是大风车一样轮了起来。 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敢跑出来招摇撞骗。虽然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但是姐小名叫母老虎……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于一些变老的坏人,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刚开始假小子一个人发飙,赵半仙就招架不住了,随着另外那两个女魔头的下场,让他的悲惨遭遇更是雪上加霜。 三女组成了一个施暴小分队,刚刚还目中无人的他,稀里糊涂的就悲剧了。 一派道风仙骨的老神棍,被姐仨揍得满地打滚,想停都停不下来。 三个女人争先恐后扑上去,根本就没有因为他年纪大而手下留情,现在不趁机落井下石,还要待到什么时候? 在这一刻,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邬非鱼悠然喝了一杯酒,丝毫不担心她们的安危,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听到赵半仙凄惨的呼救声,他都想要笑了,这个自以为还有帮手的空巢老人,不会有人来给您养老了,只要送终…… 老棒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敢在本少面前装逼,这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面对三个放飞自我的女人,现在就连自己说话,都不一定好使。 就连一向温柔清纯的凌小乔,都全身充满着战斗欲,兴奋地满脸通红,披头散发的玩嗨了。 这哪里还是淑女啊,简直就是三只母老虎嘛! 赵半仙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招惹了一只母老虎,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居然敢同时得罪了三个,最后估计连渣滓都剩不下了! 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做梦,比如说,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失去灵力,这三个美女为什么会如此疯狂,最关键的是,为什么那两个猪队友会见死不救…… 这一切的一切,谁能来给老夫解释一下? 空有一身术法,却是无法控制,明明自己的修为完全可以轻易对付这三个女人,可现实却是,自己被生生打成了一坨屎! 自己那么大的惨叫声,和女人们的娇叱声,加上如此激烈的打斗声,就是个死人,想听不到都难。 可偏偏自己的那两个同伴,置若罔闻,依然冷酷无比的端坐在那里,像两个死人…… 邬非鱼任由几个女人自由发挥,撒野使泼,笑眯眯的看着乱成一团的现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现场已经惨不忍睹,这可是三只母老虎一齐发飙,真不好想象这个老棒子最后还能剩下几根完整的骨头。 尤其是小姐姐,提着裙子追杀的场面,太特么诱人了,那两条美腿轮流飞起狠踹,啧啧……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三个女人终于打累了,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东野瑞霞最后又狠狠的踢了赵半仙一脚,这一场三人混打才算是结束。 这一脚正好把人踢到了邬非鱼眼前,知道他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想要询问这个老棒子,所以,三人只马马虎虎的打了个半死就算了。 说半死,还真是差不多,当时有多猖狂,现在就有多凄凉。 赵半仙原先瘦削的脸庞此时整个大了一圈,一把胡子被撕扯的七零八落,鼻青脸肿,血肉模糊,就像是个刚割下来的猪头; 身上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整个人都缩成了软软的一圈,就像是一只大号的死蛆。 衣服也是七零八落,刚进门时的仙风道骨是荡然无存了,倒是手上如果再拿上一个破碗,活脱脱就是一个吃百家饭的叫花子,都特么不用化妆! 不过,他毕竟是一个玄阶修真者,底子在那里摆着呢,若是以为这就是一个被打坏的糟老头子,那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此时他看上去外伤很严重,但是根基未损,假以时日,恢复起来并不困难。 既然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了,他也很干脆的趴在地上继续装死,暗地里却在默运玄功,希望可以早点恢复过来。 希望到时能找回一点场子,不然的话,这张老脸可就真没地方搁了。 但前提是,得有人让他活到‘假以时日’那个时候才行。 至此,两个装逼犯的一通pK,以老神棍完败,邬大少完胜落幕。 装逼失败的赵楚峰,还没有开始表演,就已经被对手看穿了套路,那个时候就胜负已分。 而显然技高不止一筹的邬大少,装完逼都要说几句谢幕词了,赵大神棍还没有想明白,自己是如何中招的。 看着这个装逼同行,被女人们虐成了狗,邬非鱼很满意。 相信刚才这一幕很快就会作为一个经典,在江湖上传播开来,东野瑞霞很长时间以后还在感慨:姐这辈子,就指着这高光一刻活着了。 邬非鱼揽过来气喘吁吁的凌小乔,爱惜的抚摸着两只微微发红的粉拳,叹息道:“唉,看来相公这辈子注定要吃软饭了,连动手打人这样的粗活,都要娘子来做。” 听他提起来这个,凌小乔也很纳闷:“对啊,相公为什么你不出手啊,真的好过瘾啊……” “嘿嘿,相公要是出手,就怕你们没得玩了,”邬非鱼坏坏的一笑,“不过,你们也真卖力,这老王八蛋一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你们这么折腾。” 东野瑞霞还是很理智的,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这个老神棍绝非仅仅是个嘴炮,一身术法可不是吹出来的。 凭借她们的实力,是绝对不可能打倒他的,弄不好还会被反杀。 在自己心目中神一般的老神棍,上来就被柴丽珊一巴掌就抡翻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再看到一直老神在在的邬大少,若是还想不到问题出在他身上,那也白瞎这个妙真庵的掌门人了。 媚眼流波的看着他:“小弟弟,你就不想解释一下吗?” “小姐姐,你弄错了吧,小弟可真没什么好解释的,”邬非鱼依然揣着明白装糊涂,笑嘻嘻的说道,“主要还是三位美女太威武,这老货太差劲……” 姐仨齐齐翻了个白眼,要是玄阶修真者也算差劲的话,那什么境界才算是高手? 刚刚挨了女人们一顿胖揍的赵半仙,趴在地上更郁闷了,恨不得马上找条地缝钻进去。 一个个两眼放光的看着我作甚?老夫根本就不认识你们! “姐姐们,快看嗨!这个老棒子居然害羞了,脸红了……”凌小乔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 赵大神棍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好半天才喘匀那口气:“这位姑娘,老夫那是被你们打的……” “本姑娘打的又怎么样?你咬我?”得到一次充分发泄的柴丽珊,看着瘫在地上的赵半仙,心情不错。 他顿时哑口无言,颓然地望着这个母暴龙,抹了一把鼻血,宁打壮士不惹女人,说的便是她了。 和邬非鱼胡说八道了半天也没事,只不过稍微提了一下女人,立马就被削成这个德行了。 此时,他也是悔不当初,没事跑这里来装什么逼啊,打从进门之后,倒霉事就是一件接着一件。 比身体上的伤害更严重的问题,则是来自郁闷的情绪,白白挨了一顿揍,他也没搞明白任何一个疑团。 “那个猥琐的老棒子,不许伸舌头,口水淌地上要你舔干净了啊!”东野瑞霞拍了拍手,以前累积的阴霾一扫而空,神清气爽。 赵半仙则是真的被打怕了,面有惧色,嘴角发颤,把那一口血水合着打掉的牙齿,一齐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赵大师,怎么样,本少算的准不准?演砸了吧?”大局已定,邬非鱼慢慢喝着酒,享受着胜利后的放松时光,“跟本少飙演技玩心眼?就凭你?还差得远哪!” 在东野瑞霞的提示下,赵大神棍也觉得毛病弄不好还真是出在这小子身上。 他趴在地上,把这口气喘匀和了,忍不住问道:“敢问阁下,你究竟是什么人?” “嘿嘿,本少是什么人,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邬非鱼轻佻的笑了笑:“还是继续跳大神装神棍吧,这个职业很有前途呢,废渣。” “这一切,包括妙真庵的变故,都是你在搞鬼吧?”赵废渣还是不死心,“据我所知,江湖上就没有这么一号狠人啊?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哪?” 这话一出,东野瑞霞都在感慨,果然是金子在到哪里都发光啊,连这个老棒子都看出来了,这个小子不一般。 “唉,没办法,本少天生就是这么优秀!”邬非鱼很装逼的看了一眼美女们,“直到现在还搞不清本少的身份,你们的情报也太渣了吧?” 赵楚峰擦了擦嘴角,喘了一口粗气:“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似乎还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啊!”邬非鱼吸了一口酒,瞥了他一眼,“现在你是阶下囚,是我们在问你,而只有多说一些本少想听到的东西,才会成为放你一马的理由。当然,你要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忠诚,宁死不屈,本少还真不拦着。” 我们之间就是锤子和钉子的关系,只要本少心情不爽的时候,就可以捶你一顿,不需要任何理由。 虽然语气轻淡,但是他身上绽放出强大的自信,此刻俯视着趴在地上的赵楚峰,宛如君临天下的帝王一般。 第一九九章 忍辱负重 若是在刚进门的时候,看见他逼格如此闪亮,赵楚峰早就掀桌子动手了。 作为业界的同行,他也看不得别人在自己眼前装,在这一点上,两人的心情是一样的。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啊,自己刚被三个女人海扁了一顿,揍了个半死。 现在别说打架了,就是想要坐起来,暂时都办不到。 而且这个小坏蛋看上去笑眯眯的,可是满脸的奸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眼前这一切,多半就是这小子动的手脚,但具体是如何搞的鬼,至今都是一头雾水。 作为一个久经江湖的老狐狸,有一双见过太多套路的眼睛,但这一次却硬是没找到毛病出在哪里。 报仇是不用指望了,自己身负重伤,还有三个母老虎跟他是一伙儿的,若是冒然出手,只会自取其辱,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只能寄希望于通过自己忍辱负重,让对方掉以轻心,然后积蓄一点灵力之后,看看能不能催动术法逃走,这才是正解。 巴不得和这个坏小子多磨一会儿嘴皮子,这样才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恢复对体内灵气的控制。 因为他刚刚惊喜的发现,原先莫名其妙被封禁的灵气,居然开始慢慢活动起来了。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啊。”赵半仙还是很识趣的,长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既然做错了事,总得承担相应的后果。认打认杀,老夫接着便是。” 走过太多雨天路滑的道路,深谙实力不济就会被人耍,就会被人扁的精髓。 “赵大师,不要这么垂头丧气嘛,来,看着我,说一点本少感兴趣的东西。”说着,邬非鱼还伸手在老东西的头顶上拍了拍,就像是抚摸小狗一样,“本少保证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这一下恰好拍在卤门上,把赵半仙刚刚开始流动的灵气截断,抢点极准。 脑袋被按住,赵楚峰顿时汗如雨下,脸色苍白,既不敢躲开,又不敢搭话。 他可不相信真的会放过自己,任谁平白多了一个玄阶对手,想想都会头疼。 心里却很悲愤,都这个时候了,还跟老夫玩摸头杀哪? 但这时也就是腹诽几句,一点也不敢流露出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赵楚峰强笑了一下:“老夫是一时失手不假,落在你们手里,生死你说了算,但也不用这么戏弄于我吧?” “说不说在你,放不放在我!”邬非鱼淡淡一笑,“佛说,信我者,得永生!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 他满嘴鬼话,信口雌黄,那一派神神道道的模样,比这个正宗老神棍还像神棍。 什么都不说,还指望本少会放过你吗?神棍老先生,都这把年纪了,也应该不会再天真了。 赵半仙表现得可怜极了,嗫嚅着说道:“那个,咱们说话归说话,能不能先高抬贵手,把您的手拿开。” 被那只魔爪放在自己的要害上,太特么吓人了,灵气无法流动不说,关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按下去。 他也曾悄悄勘察了一下邬非鱼的气息,似乎也是一个修士,只是灵力微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能把自己坑成这样,还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这辈子要是还没到头的话,在见识了这个小坏蛋的阴险之后,就再也不会如此仇视第二个人了。 这也正印证了装逼界的一句名言:你很会装逼,所以,你要死。 想到这里,赵半仙又是一阵头疼,忍不住咳嗽起来,嘴角沁出不少血迹。 邬非鱼倒是没继续坚持,放开手后,还假惺惺的扯起赵半仙自己的衣襟,温柔的给他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 “赵大师,现在是不是知道谁大言不惭了?”他笑眯眯的调侃道,“不过,这几个女人也太不像话了,不管怎么说,您老好歹也是堂堂的玄阶大师啊,怎么能让她们打成狗一样呢?” 这演技,完全和刚才判若两人啊,表演浮夸不说,还特么的太假,假的不能再假了。 赵半仙不由得脖子一缩,脸都鼓起黑筋了,真的好想将嘴里的血水啐他一脸。 靠,要不是你这个坏小子,老夫还不至于这么惨呢,亏你还有脸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麻蛋,子系中山狼,得志更猖狂。 “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聊天了吗?”邬非鱼笑眯眯的,果然很像一只大尾巴狼,“我想,你懂本少想要知道点什么了吧?” 赵半仙虚弱地扶着一张凳子起身,瘫坐在地上,额头挂豆大的汗滴,咬着牙说道:“不成功便成仁!一死而已,何惧之有?老夫早已看淡,什么都无所谓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老羊绑在条凳上,是刮毛还是割蛋,随便你们玩了。 “不成仁那就成死人,对吧?嘿嘿,在本少这里,哪怕是死,都将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邬非鱼坏坏一笑,歪头看着三个美女说道,“比如说,把你交给美女们,我想,她们肯定很喜欢和你聊天的。” 一句话,又惹来美人儿们的一阵白眼:人家是淑女好不好,什么时候成了你吓唬人的母老虎了? 能拿着自己的女人,当成一个逼人口供的工具,这厮也是独一份了,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软饭王所能形容得了! 赵半仙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他,窝草,这么阴损的招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鬼才想跟你的女人们聊天呢,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小命聊进去了。 老夫也很无奈啊,也想当那打死都不招的烈士,玩一把横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奈何实力……根本就没有啊。 关键是这三个美女也确实太彪悍了,要是再复习一次混打的话,真的扛不住啊。 这把老骨头是一定会被给拆光的,这就不用说了,主要是那份让女人摧残的耻辱,让一个堂堂玄阶修士情何以堪啊? 看着虎视眈眈的三只母老虎,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这个世界好黑暗啊,居然还有娇滴滴的女人,比男人都要凶残。 在赵大神棍表示了屈服后,邬非鱼这才放下了他的衣襟,挑了个干净一点的衣服内里把手擦干净,直起腰来。 他淡淡的问道:“现在,就先说说你的来头吧,本少也想看看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说不定一害怕,就放过你了呢?” 听到他上来就问到了要穴上,赵楚峰想到了宗门的强大底蕴,腰杆子也不由自主的挺了起来。 “不是威胁你们,老夫背后的势力,是一般人远远想象不到的强大,根本就不是你们所能抗衡的。”他显得很硬气,“只要你放了我们,咱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妙真庵老夫也不去了,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 本来他想要随便胡说一个宗派,或者推到自己的两个同伴身上,但那样的话也太侮辱这个坏小子的智商了。 若是真的翻了脸,估计无论那一招都接不住,所以才只能乖乖妥协。 事关宗门机密,他还真不敢轻易泄露,只能先吓唬一下,希望他们能够知难而退。 赵大神棍对于眼前的局势,还是拎得清:首先,这个年轻人不好糊弄,再者,自己的那两个同伴到现在一动不动,明显也是中招了。 前有强敌,后无援兵,能坚持到现在,老夫也算是对得起组织了。 “老棒子,你怕不是还活在梦里?”邬非鱼还没说话,东野瑞霞先愤怒了,“轻轻一句话,想要就此媾和,哪能对得起本掌门那十几年的牢狱之灾么?我妙真庵门内的姐妹们也不答应啊!” 赵半仙面目已经恢复了一点平静:“不管怎么说,老夫奉劝东野掌门,千万不要冲动,若是做出什么过激的傻事来,难免招来灭门之祸!” “赵大师,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揍么?就是因为你这张嘴太碎,太聒噪!”邬非鱼抬手就是一巴掌,再次把他打翻,“您这是还没看清楚形势,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啊?刚才要不是本少拉着,她们弄死个把老棺材瓤子,可是分分钟的事儿,还特么的敢在这里叽叽歪歪!” 此时听闻这老东西的狂妄之语,他已经下决心不会善罢甘休了,任何威胁到自己利益的存在,都要扼杀在萌芽状态。 再次被抡翻之后,赵半仙也很郁闷,那是因为你拉着吗?明明是这三个疯女人打累了才停下,好不好? 但是那一对绿油油的眼光看过来的时候,他立刻收起了所有的腹诽,慢慢爬了起来。 他幽幽说道:“老夫落在你们手里,还不是任由搓扁还是揉圆?何必再找一些牵强附会的借口呢?” 邬非鱼笑眯眯的讥讽道:“哟呵,大师似乎很有怨言啊。” 赵楚峰愤愤说道:“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现在的他还是很有上进心,总觉自己背靠宗门,他们不敢轻易下毒手,或许还能再抢救一下。 “果然不愧是玄阶大修士啊,皮糙肉厚能抗揍,这么快就底气十足了。”说着,邬大少又是一巴掌,就轮翻了‘抗揍’的赵大修士,“告诉你多少次了,本少打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赵楚峰趴在地上,想哭都找不准音儿,刚刚听到夸奖,正想客气几句的时候,就突然遭到了打脸。 而且还是那么阴损,卡着点来上一下子,直接打断了体内的灵力运行。 第二零零章 第一个谜团 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来到这儿之后,打脸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全都是他么的大窟窿! 刚刚凝聚起来的一点力量,也瞬间就被打散,相当于一下子就清零了。 卧槽,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啊,我让你夸我了吗? 前功尽弃的赵半仙,趴在地上欲哭无泪,夸一句给一巴掌,还让不让人活了? 吃了亏还不敢哼哼,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老夫的一世英名啊。 落在这么一个小肚鸡肠、且满肚子坏水的小王八蛋手中,恐怕接下来想要偷偷摸摸恢复就更困难了。 “麻蛋,都说打你也不露脸了,还特么往上凑!”邬非鱼提起手来,甩了几下,“您老人家都是阶下囚了,还敢这么拽,天生就是欠扁!” 他确实很想知道一些情况,来佐证某些猜测,但还没有渴望到,可以容忍这个老棒子在自己面前装逼的地步。 一个既不配合还想浪一把的老货,就算在组织里地位再高,知道的秘密再多,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弄死。 再说了,那个神秘的组织肯定不会让一个掌握着核心机密,还有可能泄露的人,出来执行任务。 不出意外的话,他所知道的秘密大概也很有限,最多也就是一点皮毛。 “唉,老夫不是拽,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老神棍感叹道,“老夫也是倒霉催的,接了这么一个要命的差事……” 他没办法,一边应付着喜怒无常的邬大少,一边再次慢慢运行着灵力,继续积攒着来之不易的灵力。 “你不倒霉,美女们怎么会开心呢?”邬非鱼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依然调侃道,“只有你的样子很可笑的时候,她们才会开心,可本少偏偏又喜欢她们的笑容,没办法,只好忍痛牺牲你了。” “卧槽……”赵大神棍差点没忍住,就要口吐芬芳。 你当老夫是什么?供人取乐的戏子,还是跳梁小丑? “本少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现在咱们换一个双方都喜欢的聊天方式吧。”邬非鱼笑眯眯的看着,心里早已在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的赵半仙,“比如,赵大师是不是一直很困惑,自己的灵力为什么突然运转不动了?” 有时候,自己装了一手好逼,也很想跟人分享,就跟功成名就之后,必须衣锦还乡一个道理。 这一下子抓住了赵半仙的小心脏,都忘了运功,急忙小鸡啄米一样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这个问题已经上升到可以跟他遭受重创一样的高度,成为自己最为渴望解开的一个谜团了。 “你还记得这个吧?”邬非鱼随手提起后面的酒壶,在赵半仙眼前晃了晃。 赵楚峰一阵恍惚,有道电光在脑海里闪过:“这不是咱们喝酒的酒壶吗?我查看过的,就是一把普通的酒壶,不是那种如意壶……” 说着,他还把酒壶接过来,打开壶盖,没错,就是酒馆里常见的普通酒器。 邬非鱼笑眯眯的说道:“酒壶是没有任何问题,那么,里面的酒呢?” 赵大神棍又是一阵迷糊:“酒有什么问题?你不是也喝了吗?你要是不喝的话,我也不会喝啊……” “俗话说得好,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邬非鱼笑眯眯的说道,“其实有时候,俗话不一定全都正确,吃错了东西也会要命的。” 赵楚峰眉头紧锁,把各种可能都想了一遍,还是没能捋出个所以然来。 看那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邬非鱼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微微一笑:“你听说过一种东西,叫做封神散吗?” 赵楚峰愣愣的点头:“当然知道啊,我这里现在还有一些呢。” 封神散乃是修士必备的药物,不但不是毒药,而且对于修真者来说,甚至还可以说是救命药。 在修士发现自己即将走火入魔之际,服用该药散,可以迅速造成灵力运行迟滞,暂时封禁全身经脉,从而争取到了慢慢化解危机的时间。 邬非鱼继续启发他:“嘿嘿,那你知道它的作用吗?” “知道啊,不就是暂时封禁……卧槽,你给我喝了封神散……”赵大神棍这才恍然大悟,要不是腿断了几截,差一点就跳了起来。 这么一解释就全对上了,封神散并非是无色无味,若是细心品尝,还是有迹可循的。 但从来没人把它当成毒药来用,所以,他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而且这玩意儿只能在短时间之内,才会有效,很快就会消散。 所以,他在挨了一顿胖揍之后,封神散的药效已经过去,灵力才开始慢慢运转。 若非当时被三个美女揍得满地乱滚,现在应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最多也就剩下一点皮外伤。 “嗯,现在才明白吗?是不是有点晚了?”邬非鱼就跟没事人儿一样,笑眯眯的问道,“现在你告诉我,还敢不敢在本少面前装逼了?” “我……”赵楚峰顿时为之语塞。 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他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因为当时看见邬非鱼在倒酒喝,显得很牛掰的样子,为了不让对手专美于前,自己就也倒了一杯酒喝了。 注意,是自己倒的,全程没有任何人强迫。 不过,当时从酒坛子里倒酒的时候,自己可是眼巴巴的看着啊,不对,那把酒壶是他带过来的,估计那时候就已经下好药了。 而且,为了分散注意力,这厮还拿了一个烛台,故意说是来送光明,害得自己还专门查看了一番。 卧槽,卧槽,卧槽,开了窍的赵大神棍,差点吐血三升,然后找块豆腐撞死。 麻蛋,早知道跟这厮一起装什么逼啊,这一次真的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了’。 难怪前辈们不断告诫,装逼遭雷劈,从头劈到底,一点都没错。 想明白了这些关节之后,赵楚峰承认了自己这是一次失败的装逼,而且很致命。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抬起头来问道:“不对啊,当时你也喝了,岂不是也无法运转灵力?” “对啊,所以本少一直没动手啊。”邬非鱼笑眯眯的点点头,大方地承认了,“本少跟你一样,当时也是个废柴……” “我要是不喝酒的话,你怎么办?”赵楚峰不解的问道,“那岂不是只能害了你自己?” “养了多少年驴,还能不知道个驴脾气?”邬非鱼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大家都是业内同行,看见别人已经逼格闪亮,你要是还能忍得住,肯定是个假的装逼犯!” 赵楚峰顿时无言以对,这个毋庸置疑,即便是当初没浪那一把,这坏小子肯定也有办法,让自己主动喝了那杯封神散。 “这些美女呢,本少谁都不舍得伤害,”他看着同样听的入迷的三个女人,淡淡地笑了一下,“没办法,只好伤害我自己了。唉,想想以后的日子,本少都开始有点肾疼了……” 其实,如果当时神棍哥不喝酒,只要拖延一点时间,药效自然就会过去,这也是他的后续手段。 闻言,三个美女的眼光一齐射了过来,不过,除了凌小乔认真的看东看西,其他两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厮根本就是在装模作样。 不过,她们的敬佩之情可是一点都没少,这厮还真有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魄力,这一次竟然连自己都舍了出去。 别说是几个美女了,就连见多识广的这个老神棍,都没有见过这种奇葩的操作。 麻蛋,这都是什么套路啊,居然敢冒着一起同归于尽的风险,还玩的不亦乐乎,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不常理出牌的人吗? 看着那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他却觉一阵寒气从心底升起,如果恶魔也会微笑,应该就是这厮的样子。 即便是把自己给坑死了,他也必须承认,从头到尾,一计套一计,环环相扣,这坑挖的相当之完美,堪称无懈可击! 只要有一个地方不到位,那这个游戏根本就玩不下去了,瞬间就会崩溃。 他几乎就要当场顶礼膜拜了,大神,请收下老夫的膝盖。 感觉这厮的脑回路,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上。 赵大神棍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不得不感叹,这厮还真是挖了一手好坑啊。 “你这是连女人们动手的时间节点,都算计到了吗?”他已经没有恨意了,只是有些无语。 因为封神散的药效并不长,可以说稍纵即逝,而自己来的很突然,显然之前他们之间并没有相关的沟通。 “嗯,我身边的女人,一向脾气都不太好,最见不得有人装逼。”邬非鱼微笑道,“所以,她们要发飙,本少也拉不住,因为我的功力也受到了封禁,一样打不过她们。” “喂,你说谁脾气不好啊?”柴丽珊挽起袖子,坏笑着凑了过来,“刚才我可是听说,某人失去灵力了,现在再挨上一拳,是不是还能那么顽强?” “小弟弟,也就是说,你骗了这个神棍,然后顺便连我们都骗了,是吧?”东野瑞霞也凑了上来,“你这个狗东西,就不能给点暗示吗?” 虽然刚才打的很爽,但那确实就是一时冲动,现在想想还后怕。 所以,她也有些愤愤不平,这坏小子连自己人都不言语一声,害得自己一直担惊受怕,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揍他。 第二零一章 坑你没商量 打从认识之后,邬非鱼就一直掌控着一切,手段也是鬼神莫测,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要不是确实打不过他,早就出手教训了。 关键是他真的很强悍,就连那地方,也遭到了数次重创,可至今还是活蹦乱跳,照样招蜂引蝶。 现在,这机会终于来了,可得好好把握住了:姐妹们,抄家伙! 柴丽珊开始兴奋的挽袖子,打死是不行的,马马虎虎打个半死,出口恶气,这总没问题吧? 很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坏坏一笑:“嘿嘿,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你懂得……” 邬非鱼笑嘻嘻的说道:“这个解释还不够满意吗?哥狠起来对自己都照样下毒手,你们的心理也该平衡了吧?” 凌小乔看了看自己白嫩的玉掌,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说刚才怎么打着那么顺手呢,还以为自己的武功长进了,原来是相公早就动过手脚了啊。” 东野瑞霞也是不满的说道:“当然不满意啊,你知道我们动手的时候,心里多没有底吗?” “那又怎么样?你们是不是都很想打我?”邬非鱼非但一点慌张的意思都没有,还依然笑眯眯的,“友情提醒一句,哥哥可是碰瓷高手,一碰就倒,一倒下就不起来,到时候吃喝拉撒,全都要你们伺候,最好有个思想准备。” 这句话不管真假,确实是管用,柴丽珊居然真的就没动手。 看了一眼依然瘫坐在地上的赵大神棍,又回头看了看他,有点意外的问道:“你早就已经恢复了吧?刚才为什么不过来帮忙?” “嘿嘿,其实恢复了也没有多久,只不过比你们预料的早了那么一点点。”邬非鱼坏坏一笑,“看着你们玩的那么开心,哥哥就没有忍心打扰。” 趁着他正在撩骚,赵半仙偷偷瞄了一眼自己带来的两个属下,发现他们还是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一时间心头火气蹭蹭直往上冒。 丢你老母,老夫在这里闹腾的惊天动地,都快被玩死了,你们还在那里等着看热闹? 前半场就已经被活生生的忽悠瘸了,后半场你们还指望老夫唱独角戏?难道你们都是死人? 想到‘死人’,赵半仙心里咯噔一下,实在不敢想下去了,太他么吓人了。 而且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刚开始也曾怀疑他们出了意外,但两人的实力并不低啊,怎么可能就悄无声息的着了道? 百思不解的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了,看来谁都靠不住,只有自己放手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所以,他干脆当起了缩头乌龟,悄悄运转灵力,听着邬非鱼口若悬河的调戏三个美女,别提有多么乖巧了。 “名之下无虚士,这个老棒子的修为比当年更高了。”东野瑞霞神色凝重,看着坐在地上的赵半仙,“要不是小弟弟先摆了他一道,恐怕咱们四个人也打不过他。” “不管白猫黑猫,抓着老鼠就是好猫。”邬非鱼低头看着赵半仙,不以为然的说道,“现在,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的灵力,基本上已经可以正常运行了?” 赵大神棍心中暗喜,竟然没人发觉自己的小动作,爆发的时机马上就要到了! 谁知话音未落,趁着他一愣神的时候,邬非鱼突然抬起脚,一下子踢在了他的丹田部位。 他正在大功告成之际,实在是想不到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上,这厮会突然出手偷袭自己。 散功的痛苦让他瞬间面皮紫涨,双目圆睁如铜铃,身体像是打摆子一样颤抖起来。 邬非鱼依然笑嘻嘻的,调侃说道:“赵大师,别抻着了,有了快感你就喊——” “啊——”赵半仙一声闷吼,身体猛然绷紧,随后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了地上。 刚才这厮就来过这么一下子了,就在自己眼看就要逃出生天之际,马上又换汤不换药的又温习了一遍,而且,这一次更重。 这一脚颇为阴损,还是蓄势已久的重手,把他的内乾坤直接踢得粉碎,就像掉在地上的琉璃盏一样。 浑身的灵力彻底消失无踪,甚至以后连个普通人都不如,真正的糟老头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 换句话说,就相当于把他性命交修的五六十年修为,给彻底废了。 邬非鱼满脸关切的问道:“赵大师,怎么样了?是不是喊出来就舒服了很多?” 赵半仙艰难的抬起头来,双目赤红,颤声道:“你这个小恶魔,居然废了我的修行。老夫要把你碎尸万段!” 不过,这句咬牙切齿的诅咒,听起来似乎有点耳熟,应该不久之前刚刚有人喊过。 旁观的柴丽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哦,对了,那个喊话的人叫管清泉,已经被这个坏蛋灭门了,连小鸡仔都没留下一只。 “狠话少说,小心挨揍。想要把本少碎尸万段的人太多了,你算老几?”邬非鱼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无所谓的说道,“如果你这老货还是全须全影的时候,放这狠话,说不定本少还有所顾忌。现在就是一个残废的糟老头子,居然还胆敢出言恫吓,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赵楚峰哑口无言,对这小子的认识更加深刻了,一次或许是无意之举,可连续几次呢,还是凑巧吗? 别的不知道,可一旦巧合的事情太多了,那就绝不是巧合了。 这厮第一次出手,就应该是故意为之,为了把自己刚刚凝聚起来的灵力给打散,后面一直都是在猫戏老鼠。 自己原以为隐蔽的小动作,早就被人家看得明明白白,之所以当时不管,大概就是为了更好的恶心自己。 让自己不断在希望与绝望之间来回挣扎,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是。 赵楚峰瞪着血红的眼睛,嘶声问道:“小子,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邬非鱼淡淡一笑:“杀人啊,那么残忍血腥的事情,本少可不敢做,想想都觉得怕怕……” 呸!这句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一齐表示了自己的鄙夷,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你也好意思说? 尤其是柴丽珊和凌小乔,这一路走来,亲眼见证了这厮杀人如麻,血腥灭门,现在居然还腆着脸说害怕…… 赵楚峰不甘心的问道:“那你为何要选择这时候才废掉老夫?” “因为赵大师快要恢复过来了啊,本少胆子太小,害怕打不过你嘛。”邬非鱼看着陷入绝境的他,耸了耸肩,“您老人家对于宗门又是忠心耿耿,一问三不知,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留着你。本少已经提醒过了,奈何你太忠诚啊,错过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窝草!装逼过度的赵大神棍老泪纵横,这套路不对啊,不是应该再三询问,老夫不说,你们再继续威逼,然后开出条件,讨价还价一番,这才开始交代吗? 你小子倒好,就那么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老夫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和你客气一下,谁知道一言不合,就直接下毒手啊? 唉,说来也是命苦,怎么就遇到一个这么喜欢折磨人的变态啊? 被摧残到怀疑人生的赵半仙,先是挨了三个女人一顿胖揍,又被这个笑眯眯的坏小子废掉了内乾坤,现在想哭都找不到调。 男的浪女的狠,这么几个‘志同道合’的坑货,是怎么凑到一块的啊? 每一次都是猝不及防,这坏小子更是防不胜防,坑人没商量。 这种感觉就像溺水之际,看到一根救命稻草,正要抓住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抽走了一样。 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活了六十多年的赵楚峰,闯荡江湖几十载,第一次明白了何为人心险恶,总是在自己最意想不到的关头,才给予致命一击。 一条腿已经踏上奈何桥的他,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的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真心伤不起啊,这坏小子猫戏老鼠的把戏,已经玩的出神入化了,比自己见过的那些老江湖都溜多了。 “最后给你这一下,是因为你这么一把年纪了,居然还那么天真。”邬非鱼的耐心出奇的好,不厌其烦的解释着,“装逼不要紧,关键是当着本少女人的面装,这就有点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了……” 现在最开心的莫过于大仇得报的东野瑞霞,得意的看着瘫在地上的他,你个老棒子才发现这小子喜欢阴人吗? 跟他认识了才整整一天,就被吃了不计其数的豆腐,老娘说什么了吗?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心潮澎湃,那里还顾得自己要克制情绪的誓言? 突然探过身去,伸手扣住邬非鱼的脖子,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口,一触即收。 “你别想多了啊,我,我就是想,感谢一下罢了……”东野瑞霞强装镇定的说道,“谢谢小弟弟帮我报了大仇,解开了心结……” “嗯,明白,咱们这就是一吻定情。”邬非鱼摸了摸脸上的吻痕,看着娇羞的小姐姐,哈哈一笑,“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谁敢惹了你,就报小弟的名号……” 东野瑞霞顿时羞得玉颊飞红,有些事做了也就做了,但是当面说出来,还真真是羞煞人,不过,老娘喜欢。 不过,说归说,小弟弟太飘了,明明就在眼前,但是又看不清楚,看不真切。 而且,这个男人的心思太深沉,也恰恰就是因为有了那份若即若离的期待感,才让人更加容易就此沉沦。 第二零二章 第二个谜团 老东西苦逼的神情,自然瞒不过目光如炬的邬大少,也很清楚这份怨愤从何而来。 他满意的看着此时死死盯着自己的赵大神棍,嗯,本少就喜欢看你们那副恨我入骨,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赵大师,以后要习惯过一个废渣的生活了。”他轻轻拍了拍赵半仙的头顶,很关心的嘱咐道,“走路的时候一定要收着点,步子不要迈的太大,容易扯到蛋。” 哀莫大于心死啊,赵半仙对于自己的处境,还是拎得清的。 他有气无力的说道:“不劳牵挂,小老儿自然明白,唯死而已。”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有意思,刚才即便是被三个女人揍成那德行,他也照样自称老夫。 现在邬大少一脚踢下去,这个一直趾高气扬的赵大神棍,就立马变成了小老儿。 “看你那么伤心,满脸懊悔,是不是觉得心有不甘啊?”邬大少就像是个尊老爱幼的善人一样,和蔼的问道。 赵大神棍低下了头,低声答道:“小老儿不敢。” 他虽然嘴上说着不敢,看那神态,心里还是颇不服气。 若说是玩弄阴谋诡计,自然是甘拜下风,可要是说起实力来,那只能是呵呵了。 他至今都认为邬非鱼的段位并不高,不过就是靠着出其不意,这才偷袭得手,阴了自己一把。 “本少其实最讨厌打打杀杀,更喜欢以德服人。”邬非鱼依旧好整以暇,继续唠嗑,“要不是担心美女们受伤,才懒得耍这些小手段呢。即便是真刀真枪的对阵,本少也至少占了七成的赢面。你信不信?” 吹牛谁还不会呀,就凭你这‘以德服人’的觉悟,赵半仙就不相信。 习惯了装逼的他,只是轻蔑的一笑,这么年轻的修士,境界又能高到哪里去? 可是他又不敢说出来,谁让人家是砧板,自己是鱼肉呢? 不过,还是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不知道这位小先生,如今是何境界啊?达到大宇阶了吗?” 这是邬非鱼第一次谈论自己的修为,东野瑞霞虽然知道很强悍,但还从来没见过他真正出手,所以对此也是半信半疑。 也唯有柴丽珊知道他并没有吹牛,毕竟,当时杀管清泉的时候,自己就在现场,那一次这小子可是完胜了一个半步武皇。 对于赵楚峰的讥讽,邬非鱼并不在意,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淡淡一笑,换了一个角度,回答这个问题:“嘿嘿,尬聊了半天,赵大师大概还不知道栽在什么人的手里吧?” 闻言,萎靡的赵大神棍,精神都为之一振:“小老儿正想请教,您是何方神圣啊?” 邬非鱼瞟了他一眼:“大师不是能掐会算吗?不妨先试着猜上一猜。” 想不到赵半仙还真的接了这个话茬,沉吟着说道:“这位小先生不像是名门正派,因为他们虽然也很虚伪,但还不至于如此不择手段;但也不像是黑道中人,因为做事还有一点底线;连黑白都不能确定,还真是不好猜,先生能否提示一二……” 邬非鱼哈哈一笑:“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什么是道,什么是魔?其实这就是一个伪命题。” 赵楚峰眉头紧皱:“所谓正邪不两立,小老儿真的是越说越糊涂了。” “你知道天策府的灭门事件吗?”邬非鱼卖了一个小关子。 “这个谁还不知道啊,想不到风光无限的天策府,就这么说没就没了。”赵楚峰感慨道。 确实,现在江湖也不好混了,就连那么牛掰的黑道大拿,都让人给连根拔起。 “嘿嘿,不好意思,那就是不才的杰作。”他傲然一笑,“重新认识一下,本少邬非鱼,忝居大鑫山庄的二庄主。如果赵大师不服气,完全可以组织人马来报仇,只要不怕死就好。” 卧槽——赵大神棍猛然瞪大了三角眼,自己怎么把这么一个狠人给忘了? 若说最近江湖上谁的风头最劲,自然非此子莫属,大名就像是洗脑神曲一般,不断被人重复提及,耳朵都几乎听出茧子来了。 这厮先是凭借一己之力,把个大鑫山庄搅了个天翻地覆,独获徐六合青睐;单打独斗,力杀一方枭雄管清泉,只靠着轻车简从,就灭了天策府满门…… 额滴个神呀!还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这么大一尊如雷贯耳的大神,就在眼前,居然被自己当成了一个废渣! 半晌,他才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猛然拍在了自己的脸上,“你就是那个孤身勇闯大鑫山庄,灭了天策府满门的邬非鱼?!” “没错!正是本少!如假包换!”邬非鱼贱贱一笑,“现在大师是不是死也瞑目了?” “狼崽子,也就是你这个狼崽子,才能让小老儿栽了这么大一跟头……”赵半仙浑身哆嗦,又打了自己的老脸一巴掌,啪啪作响,“唉,小老儿当真是瞎了一双狗眼啊,不冤,一点都不冤……” 此刻,他已经被震撼到麻木了,心中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早就听说这位二庄主脾气不怎么好,一言不合就灭人满门,今日得见,果是传说中的尿性。 可叹自己上来就没认出来这个煞神,居然还以为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毛头小子,这个跟头真他么的栽到姥姥家了。 这下倒好,一逼没装好,当场叉劈了,丢人现眼都是小事儿,如此窝囊的丢了小命才是最让人憋屈。 还真是误把冯京当马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死了都闭不上眼。 更为悲催的是,直到现在邬非鱼都没有真正出手,只靠着一点小手段,就把他们玩弄于鼓掌。 这也难怪赵半仙没认出来,这厮太会伪装了,一直都是在扮猪吃虎。 而且谁也没告诉他,这个杀人如麻的煞神,阴人技术如此高超啊。 加上极具欺骗性的外表,若是想坑谁,那还不是一溜跟头啊。 根本就想不到,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演技如此出众,都到了可以去奥斯卡领小金人的水准! 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胸无城府的阳光大男孩,原来这只是为了让对手放松警惕,从而一击致命。 偏偏就是这样的小伎俩,却被他屡试不爽,每每轻易得逞。 邬非鱼依然笑眯眯的问道:“认识了本少,没让赵大师失望吧?” “我特么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才让小老儿遇到了你这么个怪物!”赵半仙恨恨的说道。 现在终于确定了,从一进门开始,就被这坏小子的天真无邪给骗到坑里了,至今也没能爬出来。 他面皮抽搐,双眼无神,嘴里也不知道碎碎念念些什么,不时还扇自己几记耳光。 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态了,只是知道打从进入小酒馆的这个大门起,噩梦就开始了。 这小子都是跟谁学的啊,怎么如此善于把握人心,比自己这个江湖老油条都狠毒。 自己最喜欢的诛心环节过后,邬非鱼不再理睬宛如祥林嫂一样的赵大废人,转过头去,开始给几个女人倒酒。 “闹了这么长时间,都又饿了吧,来,咱们边吃边聊。”邬非鱼冲着三女说道,“我想,你们也有不少疑问吧,也都不要慎着了,尽管问吧。哥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东野瑞霞瞄了一眼门口那两个一动不动的灰衣人,低身问道:“小弟弟,我瞅着这个老棒子一直想往门口靠,至今还在不住看,那两个人跟他是不是一伙的啊?” 屋里再一次死一般的静寂,邬非鱼笑眯眯的看着三个女人,又瞟了一眼瘫坐在面前的赵半仙。 四个人的目光惊人的一致,齐刷刷的看向了他,不约而同的都充满了疑问。 这就对了嘛,有问题就要说出来,千万别憋着。 你们憋着,本少也装不成逼,对谁都不好。 “他们当然是一伙的,对不对啊,赵大师。”邬非鱼都没回头,浅浅的吸了一口酒,“而且,他们还是一起来的,然后分头进门,赵大师负责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这两人准备从后面突袭,对吧?” 赵大神棍猛然抬起头来,简直就是跟见鬼了一般:“你,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相公,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一起的?”凌小乔好奇的问道,“他们不是一起进来的不说,也根本没有任何一致的地方啊。” 要不是预设立场,谁会想到进门之后,就一动不动的两个人,会和这个老棒子有关系啊? “那是你们观察不仔细,或者说,只是流于事物的表面现象,而不去思考本质。”邬非鱼也不卖关子,“比如就说眼前这事,这两个人进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他们脱去蓑衣之后,膝盖之下都湿了,而且,湿的程度和位置,与咱们这位赵大师是完全一样的。” “这能说明什么啊?”几个人完全被吸引了,“就凭这个,你就断定他们是一伙的?” “这就说明三个人在进门之前,所处的环境是完全一致的。他们是从同一个方向,用相同的雨具,以及相同的赶路方式,来到这里的。”邬非鱼慢慢啜饮着酒水,不厌其烦的开始给几个人慢慢讲解着,“但是,这两人是披着蓑衣,而赵大师则是打着伞的。为什么不同的雨具,身上打湿的部位却是一样?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几个人的目光看向赵楚峰的裤腿,再看看那两个灰衣人,果然如他所说,膝盖以下,全都是湿漉漉的。 第二零三章 倒霉的杀手 死死盯着一脸平静讲故事的邬非鱼,赵半仙直到现在都难以置信,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这个狡猾的小王八蛋,眼毒的恶棍,竟然连这点小事都注意到了,你这得有多妖孽啊! “外面的雨势并不算太大,在有雨具的情况下,除非是骑马,要不然是不会把下半身湿成这样的。而我们并没有听到马蹄声,这恰好佐证了他们这是在欲盖弥彰。”邬非鱼淡淡一笑,“他们一定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这才在远处下马,然后赵大师故意换成雨伞,装作互不相识,从而达到瞒天过海的目的。” 他把三人的行动娓娓道来,宛如亲眼目睹一般,这清奇的脑回路,真的让人无话可说。 不用说脑子相对单纯的两个女孩了,就连东野瑞霞也迷糊了:“即便他们都是骑马来的,你又怎么能肯定就是要来杀我们的人?” “还在山上的时候,我就担心消息外泄。咱们虽然及时封锁了人员外出,但在解开地下密室大门上的法阵时,那上面应该隐藏着施法者的手段,这就相当于自带报警功能。”邬非鱼看了她一眼,分析道,“当时我就在想,若是对方知道了小姐姐已经脱困,他们会有什么应对方法呢?” 不只是三个美女,就连赵大神棍也全都听得入了迷,浑然忘记了自己眼下的处境。 有逼可装,邬大少自然不肯放过,就像是个说书先生一样,在四个人仰慕的眼神中,继续侃侃而谈。 “如何能以最快的速度,清除这事造成的不利后果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人查明原因之后,先进行威逼利诱,如果不行就实行斩首,派出高手狙杀主要首脑人物,令我们群龙无首。”他喝了一口酒,润了一下嗓子,继续说道,“赵大神棍自然就是前面游说之人,所以上来就找上了东野掌门。而随后这两人,显然就是其门内执行清理任务的杀手,随时准备发动突袭。” 东野瑞霞还是有些不明白:“小弟弟,当时你坚持连夜下山,就是这个原因吗?” “只能说有一部分,赵大师应该已经跟门内的卧底取得了联系,这才及时在这里堵住了我们。”邬非鱼点点头,“因为赵大师得到的信息不太准确,并不清楚谁是那个高手,所以才没有急于动手。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把小柴妹妹误认为是最应该防范的对象,而小弟嘛,貌不惊人,又没有内力修为,自然就被当成了一个小杂鱼。” 抛开赵半仙震撼的眼神,美女们回想了一下,大致情形还真差不多。 柴丽珊疑惑的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动手?” 邬非鱼微微一笑:“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赵大师什么时候口气开始强硬的?” 东野瑞霞想了一下,很肯定地说道:“嗯,就是在给我看相的时候。” “你们只顾得听赵大师瞎白活,根本就没注意周围的环境。”邬非鱼带着揶揄的语气说道,“他的口气变得强硬之际,就是这两个帮手的进门之时。正是因为随时可以动手,所以他才有了底气,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注意到了那两个灰衣人。本少说的对吗,赵大师?” 赵楚峰觉得实在是难以置信:“我记得你只是随便瞟了一眼啊,就能看出来这么多事吗?” 对于这一点,他记得很清楚,邬非鱼只是顺着自己的目光看了一眼,随即就转开了。 而且嘴里还一直在和自己胡扯,表达着仰慕之情,脸上也是神色不动,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想不到这厮一眼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还马上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并付诸行动。 “嘿嘿,本少眼神一向不错,不需要死盯着看。”邬非鱼很装逼的一笑,“这就像是鉴赏古董一样,一点瑕疵就足以全盘否定,更何况你们的破绽可不止一处。” 赵楚峰叹了一口气:“天意啊,就这么个小小的疑点,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破绽,你居然都能挑出这么一大堆毛病来。” 即便是已经说的如此直白了,他还是有点难以置信,这厮居然就是靠着这么点蛛丝马迹,推理出来了事情的真相。 “这个碎嘴子在忽悠小姐姐的时候,声音并不小,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唯有这两人进门后就一直低着头,甚至都没有往这边看一眼,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嘛。”邬非鱼看着赵半仙,缓缓说道,“这或许就是因为两人的演技不如赵大师,唯恐露出马脚,所以才没敢靠前。” 凌小乔也是好奇的问道:“相公你早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怎么还敢让这个糟老头子过来呀?” 邬非鱼爱怜的摸了一把她仰着的俏脸:“因为相公这是故意在请君入瓮,然后好瓮中捉鳖啊。” “既然相公发现了不对劲,然后怎么解决的呢?”凌小乔不安的瞟了那两人一眼,低声追问道。 “既然起了疑心,那就要仔细的观察一下了。哥发现这两人身上都隐隐有细微的灵力波动,这说明他们很紧张,一直蓄势待发,显然是在等待一个动手的契机。”邬非鱼继续阐述着自己的分析,“而且这两人的术法不弱,哥担心一旦动手后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所以才决定先下手为强。” 这也是他的一贯作风,等到对手出招的时候再反击?那叫后下手遭殃,也叫傻叉,一个活不过三章的绿叶! “我发现了赵大师还有同伙之后,这才假装去找小二,借故离开,”他把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而赵大师那时候有了坚强的后盾,只顾得瞎逼逼,根本就不在意这么一个小角色,所以才给了我各个击破的机会。” 凌小乔看见自家相公放下酒杯,赶紧殷勤的倒满:“这么说,相公扮成这个脏兮兮的店小二,就是为了对付那两个人?” “嗯,其实不光你们被赵大师吸引住了,同样,这两个同伙的注意力也全在他身上。”邬非鱼很满意的拍了拍那只滑腻的玉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次的行动是由我们这位赵大师指挥的,他们都在等待着自己领导摔杯为号呢。” “据我所知,邬庄主虽然也是修真者,功力最多也就是和小老儿那两个下属差不多,如何能悄无声息的干掉了他们?”这一次,问话却是同样沉迷于背后真相的赵楚峰。 “首先,你们对于本少的实力,根本就一无所知。之所以可以悄无声息的干掉这两个人,因为本少发现一个小秘密——”邬非鱼轻蔑的一笑,然后顿了顿,卖了一个小关子,“这两人根本就是女人。” “啊,臭流氓,你居然对女人敏感到如此地步?这么远都能闻到骚味!”这是愤愤不平的柴丽珊,吃了一口飞醋。 “对呀,你又怎么知道她俩是女人?”打量着侧对着自己的一个灰衣人,东野瑞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说实话,她们的易容术太高明了,直到现在我也没找什么破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邬非鱼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注意一下,看看这两个人的坐姿,能不能找出一点反常之处?” 在他的提示下,柴丽珊先发现了一点异常:“不就是靠的近一点吗,这又怎么了?这个也有问题么?” “当然有啊,你看咱们,即便是如此亲密的关系,也都是每人占据一边。”邬非鱼指着那两个灰衣人说道,“而唯有不常出门的女子,本能上有点怯场,才会挤在一起坐,而任由其他三面空闲着。我扮成小二站在她们身后的时候,又发现了掩饰不住的耳环眼,这一下,什么都明白了。” 柴丽珊忍不住问道:“等等,你虽然知道是女人,那又和干掉她们有什么关系?” “既然她们是不常出门的女人,那么江湖经验就不会太多,难免就会缺少应有的防备。”邬非鱼言语之间充满了得意,继续说道,“一般修真者的功法是有罩门的,运功之时,罩门极为脆弱。只不过随着功力的加深,罩门也在不断变强,到最后也就不能成为一个破绽而已。而绝大多数女修的罩门都是在后背的素阴脉上,哥哥又恰好站在她们的身后,所以随手试了一下,结果,一不小心赌对了。” 他又忍不住开始逼格闪亮了,而且除了几个美女之外,还有一个只能看着自己装的同行,这种感觉,倍儿爽。 不过,他嘴上虽然说得轻松,可这份敏锐的洞察力,如此冷静的头脑,和杀伐决断的手段,让人想不佩服都难。 赵大神棍彻底无语了,连这都能算计到,这特么还是人吗? 柴丽珊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看不出来啊,二庄主还真是挺摸女人的。” “那是当然,哥哥从小就天赋异禀,习惯观察各色人等的职业特点,生活方式等等。”邬非鱼没有理会她的讥讽,洋洋得意的炫耀道,“若非如此,岂能轻易解决掉两个强敌?!” 真不知道她们领导是怎么想的,没有调查研究,就随便派出两个女杀手,来对付一只大色狼,这不就是拿着肉包子打狗吗? 第二零四章 谜底揭晓 可怜这两片连名字都没有的绿叶,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不讲武德的邬大少给阴了,死的透透的。 “那么说,这两个女同伙早就被小弟弟搞定了?”东野瑞霞这时也放下了凝重的心情,开始兴奋起来。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邬非鱼点点头,笑嘻嘻的说道,“小弟弟向来擅长搞女人,要是连这么两个傻大姐都搞不定,那岂不是白穿了一回制服?” 三个女人齐齐翻了个白眼,用自己的方式各自表达了一番‘敬仰’之情,这才兴奋的起身,去看那两个到死都稀里糊涂的女人。 来到面前,只见那两个倒霉的杀手面目僵硬,眼睛都是直勾勾的,一动不动的看着前面的桌子。 从后面看上去,两人的耳朵垂上,果然都有耳环眼。 其中一人正在给另外一人倒茶,但是手里的茶壶早就倒干了,还在保持着倒水的动作,就像是被点了穴道。 而同伴也是举着茶碗在接着,茶碗早就满了,溢了出来,茶水流满了一桌子,同样是沙雕一样。 她俩都毫无生气,很显然早就挂了,眼看着都快要凉透了。 在两人后背的素阴脉上,赫然被各自插进去一把细长的剔骨尖刀,直没入柄。 这一下偷袭的手法也是极为巧妙,一击毙命,捅进去那么长的刀子,居然一滴鲜血都没有流出来。 力道也是恰到好处,两人的坐姿都没有任何变化,就连杯中的水都没洒出来,难怪赵大神棍一直没发现端倪。 显然这一刀宛如切豆腐一般,直捅了进去,两人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当场就一命呜呼了。 如此轻易除掉了两个高手,除了他伪装的太好之外,还真得好好感谢一下赵大神棍。 这个老东西真真是一个最佳损友,只顾得自己耍嘴炮,结果没想到给对手打了一个极好的掩护。 自己的嘴皮子倒是痛快了,结果大敌未动,自己先挖了一个坑,就把队友们全给装进去了。 两个同伴用冷冰冰的尸体,很好的证明了一件事,什么叫猪队友,什么叫贪说忘了卖。 而这略显卑鄙的手段,虽然有点上不了台面,也不讲武德,但不可否认,很管用。 这事干的,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是不是很邬非鱼? “这两人有那么凶悍可怕吗?”柴丽珊嘀嘀咕咕,好奇的试着戳了戳两人的脸。 “绝对有!”答话的却不是邬非鱼,而是垂头丧气的赵半仙,“她们的功力只是比小老儿略差一筹,两人联手的话,小老儿也不是对手。” 抱着不见黄河不死心的觉悟,他也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坚持着跟了过来,不只是好奇,心中还有太多的疑团,需要解开。 而且他一直喜欢刨根问底的德行,即便是经过了血的教训,也依然没有改变。 被抢了风头的邬非鱼,眼睛一眯:老棒子,你很爱表现啊,看来本少还是下手太轻了。 不过,他脸上却是神色不变,微笑着对柴丽珊说道:“小柴妹妹,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刺一剑试一试。” 柴丽珊当然不信,于是拔剑刺了一下灰衣人的肩膀,想不到居然被弹了起来,身体却毫发无损。 她心里很不服气,又加力刺了一下,依然没能刺入。 这两剑虽然把衣服刺破了,但是裸露出来的白皙肌肤上,只留下了浅浅的印痕。 忍不住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人都死了还这么厉害,活着的话岂不是更强大?” 东野瑞霞也是双目一缩:“小弟弟的这两把刀子,难道是神兵利器?” “就是随手从后面厨房顺来的,普普通通的剔骨刀。”邬非鱼笑嘻嘻的答道。 看着震惊不已的两个美女,他上前把女人后腰上的剔骨刀拔了出来,随手一折,果然应声而断。 两人的目光又是一凛,东野瑞霞惊讶的问道:“这也太牛了吧,难道小弟弟的实力居然强悍如斯吗?” 要知道,柴丽珊都没能刺破她们的皮肤,而邬非鱼则是直接拿着两把普通的刀子,直接把人都捅死了,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也没那么夸张。”邬非鱼后退一步,淡淡一笑,“现在你再试试。” 柴丽珊挺剑再刺,果然是嗤的一声,应声而入。 “这是修真者的功法特点,当灵气鼓胀欲发之时,突然被我强行截断素阴脉,筋脉之内自然气血鼓胀,所以才会强如铁石。”看着一脸迷惑的三女,邬非鱼解释道,“刀子拔出来之后,泄了那股灵气,也就和一般的尸体没什么两样了。” 虽然他主动回答了几个问题,但明白真相之后的赵半仙,心里早已是悔恨欲绝。 不只是心疼同伴被杀,还有因为自负,以及对于形势的错误判断,葬送了这一切。 本来上面派了他们来察看妙真庵的变故,当时还觉得有点杀鸡焉用宰牛刀的嫌疑,结果一不留神,就被这小子直接给团灭了。 不过,直到现在,他也不认为这厮是靠实力赢下的这一局,只不过是自己大意失荆州罢了。 老东西的反应落在邬非鱼的眼里,还是颇感欣慰的,要是早有这觉悟,本少还有借口把你给废了吗? “咱们先来解开谜底,你们先看她俩身上被打湿的痕迹,是不是和赵大师一样?”邬非鱼用筷子指了一下两个女人的小腿,又点了一下手掌,就像是给小学生上课的老师一样,“还有,你们来看,她们的右手虎口,有着明显的老茧,和周围白皙的肌肤颇为不符,这很显然就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现在是不是一目了然?” 虽然早就有了预感,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赵楚峰心中的最后一线希望,至此才算是彻底破灭。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他,万念俱灰,自己的终极底牌,也变成了最后的笑话。 看着两个同伴僵硬的尸体,再看看逼格闪亮的邬非鱼,侃侃而谈,这简直就是在自己心里捅了一刀,再把伤口重新撕开,然后用大粒盐摩擦啊。 “直到现在小老儿还像是做梦一样,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认命般的说道,“小老儿是真白活了这几十年啊,也彻底服输了。邬先生观察之仔细,思维之缜密,真是细思恐极!选择与你为敌,小老儿真是替他们悲哀啊。” 这一番分析起来条理清楚,却句句话都像是钢刀一般,穿透了他的心脏和自负。 大意了,若是在卖嘴皮子的时候,多注意观察一下这个坏小子的一举一动,或者一进门就马上动手,不用多说废话。 这样的话,结果很有可能就会完全不一样了,但是,他没有。 一步错步步错,此后的每一步,都是让前一步所犯下的错误,进一步扩大,最终导致了全军覆没。 难怪江湖上有云,绝大多数的反派,都是死于话多啊。 不过,忽然之间,赵大神棍觉得自己仅仅是被废了修行,似乎还是不错的结果。 再看看自己的两个同伴,号称门内的金牌杀手,谁能比她们更惨?! 苦修数十载,今日出山,寸功未建,就被直接暗算致死,连个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做了糊涂鬼。 搞不好现在到了奈何桥上,也还没整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来找孟婆要汤喝了。 东野瑞霞也是难得和赵大神棍有了同感:“是啊。小弟弟,真想割开你的脑子看看,到底比我们多了几根脑回路。” 他说的一直都是云淡风轻,可哪一个环节都不能出毛病,这诸多条件加在一起,简直就不是正常人的思维了。 妖孽啊!这个词就应该就是给这厮量身打造的专称,用在其他人身上,根本就发挥不出其中的真正内涵。 “嘿嘿,哥只是把你们修炼的时间,都用来装逼而已!”邬非鱼骚包的一甩头,“所以,小弟除了英俊潇洒之外,其他一无是处。” “你们先等一等,脑子还是有点乱,让我慢慢捋一捋。”柴丽珊抱着自己的脑袋,还在苦苦思索。 东野瑞霞也是无奈的说道:“平时看起来你也是蛮机灵的,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怎么还是没捋出个头绪来?” 就像那道小学奥数题,简简单单进水出水的问题,却是难死多少小学生。 凌小乔则是没有这方面的苦恼,因为根本不需要想的那么明白,只要拥有了这个男人,就足以解决所有问题。 少女媚眼流转,看着自己的便宜相公,骄傲地说道:“我们家相公就是厉害,不只是会撩骚,其实他坑人的时候,鬼心眼也是蛮多的。” 说完,也学着东野瑞霞的做派,红唇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落在了邬非鱼的脸颊之上,做完这件事,还炫耀一般的看了看两个姐姐! “这也值得显摆?真是痴巴老婆夸汉子。”柴丽珊翻了个白眼,拍了她的屁股一下,“瞧你这点出息,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 凌小乔毫不在意,直接宣布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人家刚刚决定了,以后非他不嫁了,这一次绝对是自愿,不存在任何包办与强迫。” 这一刻,看向邬非鱼的眼光,也是越来越柔和了,越看越喜欢。 随随便便一出手,强敌灰飞烟灭,在少女的心中,这个喜欢坑人的相公,已经成功由大色狼进化为老狐狸了。 如果以后抱上了这条大腿,何止是有了靠山,简直就是珠穆朗玛峰啊! 第二零五章 说服半仙 这场大胜与邬非鱼的谋略和智慧密不可分,也进一步验证了‘一只狼领导一群羊,照样能打败一只羊领导的一群狼’是个真理。 更何况这是一只最喜欢阴人的色狼,要搞死两个女人,还不是动动小指的事儿? 邬非鱼都懒得去揭开她们的易容,两个心存歹意的女人,既然不能上,还关心那么多作甚? 即便是长得花容月貌,也休想让本少怜香惜玉,该出手时就出手。 东野瑞霞则是走上前去,找到了女人鬓边的结合处,肆无忌惮的撕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查看她的真实面目。 这是两个中年妇女,相貌平平,并无出彩之处,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也不会太显眼的大众脸。 她们十分吻合刺客不张扬的外貌特征,只是没料到,被邬大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刺杀于此。 倒是刚刚揭下来的那两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引起了三个女人的兴趣,凑过去好奇的翻看着。 危机彻底解除之后,几个女人也是彻底放开了,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闹将起来。 空中瓜子皮横飞,地上瓜皮乱扔,一边提出各种疑问,中间还夹杂着打情骂俏,她们作为胜利的一方,当然有权利享受这一切。 而此时赵半仙可没有她们这么好的心情,面如死灰,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倍感绝望。 俗语云,法不传六耳,他可不认为邬非鱼这么不厌其烦的讲解,就是单纯为了给自己解疑答惑。 他们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当着自己的面,讨论着如此私密的话题,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当自己人,要么就是当死人。 前者似乎绝无可能,那么就只有后者了,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本来想要好好导演一场大戏,既展示了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得到上级的青睐。 但因为这个原以为是群演的坏小子参与,导致剧情的发展,彻底脱离了原来设计好的剧本,结果就是让自己的人生早早谢幕。 死到临头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到处都特么的是戏精啊。 可见做人不能太狂,不一定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死跑龙套的,分分钟都能弄死你! 在那个小娘皮一巴掌扇过来的瞬间,一切就已经结束了,什么人生理想、修真大道全都毁了。 被彻底玩废了之后,随着数十载苦修毁于一旦,自己这一辈子的人生疾苦,也算是走到头了。 “真是弱爆了,本少略施小计,你们就玩完了。唉,无敌的人生也真是无聊啊……”邬非鱼叹息着,做了一个简洁的总结,“空虚,寂寞,冷!” 三个女人再次集体无语了,对于他的自恋,纷纷表达了自己的不齿! 都知道你很优秀,可是,这样的话不应该由我们来说吗? 王婆卖瓜就不说了,还抢了别人的台词,你让我们说什么呀? 跟这样不要脸到无底线的人聊天,太容易把天聊死了。 半晌,东野瑞霞忍不住问道:“妹妹,这个男人……他一直都是这么无耻吗?” “对,一直这么臭不要脸,且无任何节操。” “简直让姐姐大开眼界啊,果然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啊。” 虽然嘴上骂着他,但是三女心里还是把这个坏蛋,佩服到五体投地。 这次反袭杀,再次展示了他强大的控场能力,没有任何瑕疵,完美收官。 同时,她们把这个老棒子揍了个半死,信心大增,也对修真者感觉不再是那么神秘可怕了。 经过这一次狙杀失败之后,他们背后的势力也需要改变策略了,很有可能成为了一个攻防转换的分水岭,至少可以赢得不少时间。 估计在没有搞清楚妙真庵的底细之前,暂时不会再派杀手来了,不论任何门派势力,一下子失去了三名玄阶高手,都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尤其是赵楚峰这个大神棍,实力已经达到了玄阶高级,这样的修真者已经很少现身江湖了,想不到今天却在这里折戟沉沙。 “以前的不愉快,就让它过去吧。”邬非鱼走回去坐下,笑眯眯的看着赵半仙,“赵大师,现在咱们可以谈谈了吗?” 他之所以肯事无巨细,和盘托出,并非是存了什么好心思,而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废物利用的妙招,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妙真庵的问题。 因为这事需要赵半仙的配合,只有把他修理得心悦诚服,才好展开下一步的说服工作。 他此刻早已万念俱灰,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置可否。 别看这个喜欢满嘴跑火车的半仙不靠谱,但到关键时刻,还是很忠心耿耿的,直到被废了内乾坤,都没供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或者说,他清楚本门对付叛徒的残酷手段,根本不敢随便出卖组织。 柴丽珊在旁边就有点不高兴了,你老人家都是阶下囚了,还敢这么吊? 看来这个老棺材瓤子不服啊!总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要不要帮他好好提高一下觉悟啊? “我们领导都已经这么诚恳了,面子给的也够足了,你个老棒子竟然也没点反应?”她倒也懂事,挽了挽袖子,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接着揍人的架势,“不会好好说话,是不?那咱们换一个交流方式,别怪姑奶奶心狠手辣就好。” 东野瑞霞也在冷眼旁观,这个老神棍若真想要守口如瓶,看老娘不把他的隔夜粪都打出来才怪! 她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眯起,缓缓说道:“老东西,小心拉断了缰绳,收不了尾啊。” 人生失去方向的赵大神棍,瞬间就清醒过来,感到了遍体发冷:卧槽,你们都眼冒绿光,看着老夫干什么?人家只不过是暂时迷路了而已! 被三女打出心理阴影的他,脸色极差,派出两个母老虎挽着袖子找老夫聊天?你们这是几个意思? 被一顿群殴之后,他对于这几个女人的尿性,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刚才就是这个泼妇,拎着一把椅子,把自己圈在墙旮旯,两条椅子腿都打折了。 把自己打的只剩一口气不说,就连那把颇有几分仙气的山羊胡,都被薅的七零八落。 再看那张老脸,上面还残留着被三女打出来的血迹,现在没有了灵气护体,要是再被这个母暴龙摁在地上爆锤一顿,真能把他给打哭了。 柴丽珊是邬非鱼的老下属,跟领导之间的配合,还是很默契的。 既然她主动选择了唱白脸,那么邬非鱼也就只能接着唱红脸了。 “老赵啊,别以为本少废了你的内乾坤,是害了你,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啊。”他开启了忽悠模式,语重心长的说道,“一只凶猛的野兽,唯有去掉了爪牙,才会让人安心。你说对不?” 赵大神棍一听,都快要气笑了,麻蛋,敢情按照你这个逻辑,老夫还要谢谢你不成? 他木然说道:“小老儿已是残废之躯,所知也有限,若是邬庄主心生怜悯,就放老头子一条生路吧!” “老赵啊,现在手下死了,你也废了,还能上哪里去?出去就是一死,回去死得更快。与我们合作,才是你唯一的出路。”邬非鱼满脸诚恳的展开了说服教育,“你品,你细品,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这还真不是纯粹的忽悠,赵楚峰自然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只是选择跟他合作,心里确实有点不托底,这会不会是与狼共舞啊? 他的脸色变幻不定,心里犹豫不决,可谓是五味杂陈。 这就是白脸红脸的妙用了,如果说这个大鑫山庄的二庄主,是一个混蛋的话,那么这几个女人就是恶魔。 当被白脸恶魔摧残过后,又面对着一个红脸混蛋的时候,就会感觉幸福的不得了,宛如置身于天堂——从地狱到天堂。 虽然他们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为了让自己屈服,只不过采取的手法不同。 既然成为了阶下囚,那么对方不可能不询问一些关于组织内部的情况,这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自从他被废了以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自己是应该乖乖交代,还是打死也不招呢? 前面之所以顽抗到底,那是因为还不确定两个女杀手已经挂了,对于翻盘,还有所期待。 现在则是彻底没有任何想法了,要么跟那两个女杀手一起去找孟婆唠嗑,要么老老实实招供,没有第三个选择。 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挽救一下,至少还能留下半条老命,苟延残喘几年吧。 此时的赵楚峰,与其说是信心动摇,不如说是期待着对方递过来一个梯子,也好体面的顺坡下驴。 邬非鱼看着渐渐绷不住了的他,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个老棒子马上就会松口了。 “老赵啊,现在老弱病残这四个名额,你老人家全都占齐了。上苍有好生之德,本少也不是一个喜欢蹂躏他人的变态,确实也下不了手。”他苦口婆心的继续开导着,及时送上了一个台阶,“但是那几个女人可就不好说了,看见没,刑讯逼供那都是家常便饭,什么皮鞭啊,滴蜡啊,十大酷刑啊,她们玩的溜着呢。反正本少是顶不住,也不知道你这老胳膊老腿,能顶住几个回合?” 这话一出,赵大神棍听没听进去不知道,反正好几道想要杀人眼神,一齐射了过来。 你当我们是什么,渣滓洞的女看守么?还有,你确定那几样刑罚是审讯手段而不是别的? 第二零六章 浮出水面 赵半仙已经活了六十多年了,不再是愣头楞脑的年轻人了,这人只要上了年纪,就会更加惜命! 此时他最珍惜的,除去已经丢光了的颜面,和一身修为之外,就是仅剩的这半条老命了! 坦白了固然组织上不会放过自己,可是不说的话,他们现在就不会放过自己,肯定死得更快。 两害相权取其轻。被废掉之后,老命已经去了大半,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就此丢掉,不是吗? “老赵啊,你也别端着了,差不多就得了。”邬非鱼笑眯眯的,继续拱了一把火,“只要老实配合,本少说过,会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只有一次,千万不可自误啊。” 本来赵楚峰也不想就这么认怂的,但是架不住他说的有道理啊,坦白从宽。 哎,仔细一想,有点意思啊,坦白了就可以从宽,既然从宽,那就可以活命,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确如二庄主所言,小老儿现在已是进退两难了,只怕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啊。”他长叹一声,神色黯然,抱拳行礼,“二庄主,您想知道点什么?小老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几个女人也是大开眼界,传闻这个神秘组织的人员都是宁死不屈,忠心耿耿,想不到还真的被这厮给‘睡服’了。 这还是当初侃侃而谈,宛如一言可定人生死的赵半仙吗?分明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丧家犬嘛! “来,老赵啊,坐这边,这么大年纪了还站着,让人看见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尊老爱幼呢。”听见他松了口,邬非鱼顿时热情地将他拉了过来,“咱们一起边喝边聊,让本少也听听你们组织里,都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这一番矫情的表演,又让美女们集体翻了一阵白眼,这演技,完全没有刚才那么出彩,假得太过分了,五星差评。 邬非鱼一接触到他的身体时,老棒子还是吓得哆嗦了一下,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 这就是一个能让人做噩梦的狠角色啊,虽然至今都没有看到他真正出手,但造成心理上的震撼,绝对比那三个女人的联手暴击,还要强烈得多。 这次任务的失败,自己固然负有很大的责任,先坑了队友,又顺便把自己也坑了进去。 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个小子太会演戏了,眼太毒,坏心眼也多,花招层出不穷,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自己那两个女下属的实力,赵楚峰还是非常了解的,特别是在战力值这方面,一向鲜有敌手! 可就是这么两个牛逼的杀手,在他的面前,却连一个回合都没走下来,就直接送走了。 刚刚接到任务的时候,原先还以为上面是大材小用,现在看起来,来再多的人,恐怕也不够人家嚯嚯的啊。 这厮只是略施小计,这个刺杀三人组就已经玩完了,集体被团灭。 回头再看变成冷冰冰尸体的同伴,赵楚峰差一点就要老泪纵横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啊。 这巨大的心理落差,对于已经报废的他来说,造成的冲击是难以想像的,结果更是让人无法接受,直到现在也像是在做梦! 哪个坑货说的杀鸡焉用宰牛刀?这特么的简直就是坑爹嘛,典型的拿错剧本啊! 唉,这是自己这辈子犯的最大一个错误,在一个最不恰当的时候,装了一个最不合时宜的逼。 自己现在总算是脱离苦海了,倒是组织上遇到了一个这样狡猾的对手,若是再被他抢占了先机,以后还怎么得了哦! 邬非鱼很理解他此时颓废的心情,并没有急着催促,反倒是很体贴的给老神棍倒了一杯酒。 赵楚峰收回目光,举杯一饮而尽,这才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三个美女一齐围了上来,除了凌小乔在当故事听之外,其他两人还是很关心背后的真相。 她们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神秘组织的内幕,从他的叙述当中,窥见了其中的冰山一角。 东野瑞霞也是第一次有机会,了解这个控制妙真庵达十七八年之久的神秘势力,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他们有一个对外的称号,叫做常青藤,很文艺范的一个名字。 但即便是这个名称,女人们也是第一次听说,都是一脸懵逼。 具体的根据地在哪里,这可是绝对的机密,就连赵半仙这样的玄阶高手都不知道。 由此可见,该组织之严密,行事之谨慎,还是相当有一套的。 他只是一个打理外围的附属人员,按照上级指令行事,采购根据地需要的物品等等一些小事,这才是其主营业务。 偶尔也会接到额外指示,清理各种安全隐患,就像是清道夫一样。 虽然他在外围的级别已经不算低了,但依然没有机会进入组织内部,所接触到的内幕实在不多。 唯有一次遇到重大事件,需要进出根据地,也有专门的接引使者,封闭了五感之后,再使用特殊的传送阵法送进去。 他平常就是生活在外面的,有一个专门用来伪装的身份,真的就是一个算命先生,甚至在当地还小有名气。 那两个被邬非鱼阴死的女人,反而是内门之人,来自于一个叫做冷刃的部门,专门负责外出清理杀戮。 也确如邬非鱼分析的那样,她们平时除了执行任务,就在组织内部修炼,极少接触其他,个个性格孤僻。 相互之间也很冷血,只知道奉命行事,六亲不认,说白了,就是一群杀人机器。 她们虽然是生活在根据地,但是知道的还真不一定有赵楚峰多,平时修炼,到时杀人,根本就不能算是正常人。 所以,即便是留下活口也没用,她们都有专门的玉碎心法,就是用于失手之后自我了断。 这两人属于冷刃中的精英,还是能排得上号的那种,据赵楚峰所知,她们还从未失过手。 但就是这样的高手,在邬非鱼面前,却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至于组织上为什么反应如此迅速,也如他猜测的一样,那个密室大门上的法阵,有当初布阵者的一缕神识,一旦遭到破坏,根据地马上就能得到信息。 设在妙真庵内部的卧底,也在第一时间就发出了情报,他们恰好就在附近,这才快速做出了反应。 本来在这个时候,妙真庵事变确实也不是当务之急,想不到组织上居然会如此重视此事,反应如此激烈迅速,而且还派了他们三个高手来趟这一潭浑水。 说到这里的时候,邬非鱼打断了他的话,沉吟着问道:“老赵,先等一下。你们组织内部的决策层,是不是由好几个人组成,或者是分为多个势均力敌的阵营?” 赵楚峰猛然睁大了眼睛:“二庄主,为何有此一问呢?” “这很简单,对于天策府被灭门做出的反应,你们组织显得太慢了,妙真庵之事又太过迅速激烈,而骷髅会之变的分量显然要沉重得多。如果不是领导层争论不休,难以说服对方,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让一个庞大严谨的组织,做出的决策如此互相矛盾。”邬非鱼淡淡一笑,“至于你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这并不是所有领导者的共识,仅仅只是某一方的独断专行,偷偷夹带的私货。” 赵楚峰奇怪的问道:“二庄主是从什么地方做出的判断呢?” “你们裤腿上的雨水很多,但是外面的雨却并不大,这就说明你们应该是赶了很长的一段路。”邬非鱼慢慢喝了一杯酒,“也就是说,你们根据地应该很远,如果二三百里的路程,修士根本就不需要骑马。” “妙真庵事变刚刚过去了还不到一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就来不及探讨研究如何处理。除非你们是早就整装待发,得到消息之后,马上就行动,但这显然并不现实。”他很骚包的甩了甩头发,悠然说道,“而你们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会派出三个玄阶高手,来对付一个小小的妙真庵,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最初的目标。” 赵大神棍脸上的惊讶之色更盛:“二庄主,您不妨继续分析下去。” “我们大鑫山庄和天策府应该分别属于不同的阵营,因为各自的利益,所以几方势力才会争论不休,一直难以有个真正的结论。”邬非鱼继续抽丝剥茧一般,分析道,“虽然本少也不想如此自恋,可也唯有骷髅会那样的大事件,才值得让这个叫做常青藤的背后组织,摆出如此大的阵仗,虽然晚了一点。” 不同于美女们的初次听说这个神秘组织,他所了解的信息要多得多,只不过一直不想引人注意罢了。 他早就根据种种蛛丝马迹,判断出妙真庵背后的神秘人,必定跟大鑫山庄背后的组织,就是同一伙人。 所有做出的决策,也是依据这个前提展开,所以才会笃定妙真庵暂时不会有事,但没料到背后组织的领导层,居然内卷也是如此激烈。 细节决定成败,他一直都是一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而且非常善于举一反三,换位思考。 既然掌握了这些,要是还捋不明白,那他可就真是白活了。 赵楚峰像是看妖怪一样,紧紧盯着他,半天都没做声,这特么的还是人吗? 被震撼到无以复加的他,心中的敬仰之情已经完全不能用滔滔江水来形容了,而是掀起了狂暴的滔天巨浪了! 第二零七章 离别之际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这何止是十年,简直就是百年千年嘛! 邬非鱼的这一番分析,有理有据,头头是道,宛如当时在场亲眼目睹一样精准。 赵楚峰已经彻底傻眼了,自己掌握的东西,人家全都知道,而自己不清楚的部分,他也推理了出来,而且严丝合缝,合情合理。 江湖上那些什么青年才俊麒麟儿,和他一比,简直就是一坨狗屎! 柴丽珊正听到兴头上,突然卡住了,自然忍不住出声了:“还有什么,你们倒是接着说呀!老棒子你看他干嘛,他脸上有屎啊?” “厉害!真是太厉害了!以前情报分析说二庄主为人多谋善断,大智若妖。小老儿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还是远远不能说明二庄主的妖孽啊。”赵楚峰边挑起大拇哥边摇头,同时不住叹息,“举一反三,不,应该是举一反十,窥一斑而知全豹,小老儿平生阅人无数,今日算是彻底拜服了。” 生子当如邬非鱼啊!赵大神棍对于他的妖孽智商,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认知。 “嘿嘿,那本少就再让你小小的拜服一下!”邬非鱼提起酒壶,一边倒酒一边继续说道,“想必你们得到的消息里面,对于本少的描述,恐怕也是语焉不详吧?而且对于我们的行踪,也一直是慢了一拍,还以为在扶风郡忙着给天策府善后吧?所以才绝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一起,以至于造成了接下来的轻视和疏忽。对吗?” 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年轻人,赵半仙在一瞬间涌现出来了一个巨大的错觉:这就是一个生不出任何勇气与之为敌的人! 关键在于他的行事风格,一个没有任何底线,且有如此头脑的对手,太可怕了。 对于骷髅会的变故,常青藤内部的意见确实分为了好几派,早就已经吵翻了天:有极力赞成当场格杀勿论的,也有默许既成事实的,当然更主流的观点,则是想要趁此机会让大鑫山庄壮大,然后挑头火拼白道。 明面上各方达成了共识,先来落实天策府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看徐六合想要达成一个什么目的,再相机行事。 而他们之所以连夜冒雨赶来,却是为了避过保护大鑫山庄这一派的耳目,打着处理骷髅会内讧的幌子,暗中狙杀邬非鱼等人,先斩后奏。 走到半路上,才接到妙真庵卧底的密报,临时过来打打酱油。 妙真庵属于自己顶头上司那一方阵营,反正早晚也要过来看看,现在正好顺路,就想先来走个过场。 只是没料到他们的行动目标,跟妙真庵事件的主角,居然会是同一个人,阴差阳错之下,双方就在这里撞车了。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他们本来就是出来对付天策府的元凶,竟然就这么神奇的合二为一了。 这就像是正欺负小孩子呢,谁知家里大人就在旁边眼巴巴瞅着,还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彪形大汉,你说人家会怎么办? 其实,许多内情赵楚峰也并不清楚,只是知道一点皮毛,反倒因为邬非鱼深入浅出的一番剖析,而豁然开朗。 “虽然二庄主智计无双,我们这一次也确实是一败涂地,但是小老儿不建议你们和常青藤作对。”他最后诚恳的规劝道,“据我所知,被你们杀死的这两个杀手,虽然在冷刃里算是精英,可在整个组织里面,只能算是底层。超级高手更是车载斗量,不可胜数,绝非你们一个小小的大鑫山庄所能抗衡的。” 柴丽珊却很不服气的说道:“我就不相信这个所谓的常青藤有那么厉害,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这就有点有点皇帝不急身边人急的意思,邬非鱼嘴角勾勒出一道玩味的笑容,继续喝酒吃菜,不置可否。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也懒得开口问话了,慢慢喝着杯中酒,不住的盘算着各种可能,以及如何应付接下来的种种变化。 随着盟友的增多,和不断取得的战果,战线也相应的越拉越长。 若是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必然会导致顾此失彼,一不小心就会全面崩盘。 看着沉默不语的他,几个人第一次发现这个一直飞扬跳脱的坏小子,似乎也有很重的心事。 柴丽珊曾经很希望自己也可以像他那样睿智,现在好开心,没成为那样的人。 要不然,连他都要头疼的问题落在自己身上,非要愁死不可。 赵楚峰也是一言不发,可现在的心境,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自己带着两个高阶杀手,来执行一场看起来简单不过的任务,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被团灭,三个人全都留在了这里。 三女也是一时无语,各怀心事,看着沉思中的男人。 邬非鱼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没个正形,但是专注于某个问题的时候,却很迷人,整个人宛如一潭幽静的湖水一样。 这种深不可测的气质、心境,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这未免也太让人沉醉了吧! 随着了解的增多,几个人反而感觉更加看不透他了,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感觉好似远在天涯,永远也难以触及。 有一句话说的好,请不要凝视深渊,因为当你凝视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终于,邬非鱼的神色慢慢放松了,恢复了以前的阳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却正是他的招牌式笑容。 往往看到这样的笑容时,才是最为让人安心的,因为这意味着困扰着他的难题,已经找到了解决之道。 他伸了个懒腰,却没有站起来,自顾自的说道:“姐妹们,这天也不早了,你们吃的如何了?吃饱了差不多该赶路了。” 正在出神的东野瑞霞闻言,身子微微一震,喃哺自语:“你们,这,这就要走了吗?” 下山时已经决定放弃的东野瑞霞,在离别来临之际,刹那间就再次迷茫了,就连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 她有些六神无主,下意识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自己依然细滑白皙的面靥,不知道该不该再抢救一下。 人生最美丽的时光即将过去,美人迟暮总会让人伤感,她只觉一股怨哀忧郁挥之不去,难以消解。 毕竟,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啊。 东野瑞霞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付出一切留下他,或许都要比这样煎熬要好一些。 那样事后或许会感到有一点草率,但绝对不会再有遗憾。 最为让她不可理解的是,自己好歹也算是吃过见过的主儿,怎么会两次都摔进同一个坑中呢? “活都干完了,危机暂时解除,我们还不走,留在这里干嘛!?”邬非鱼还是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们妙真庵不管花天酒地,又不让自己泡小妞,没意思。” 都说是女人心海底针,他就是个神仙,也想不到此时小姐姐心中的波澜起伏。 就在这话一说出来的时候,东野瑞霞深吸了一口气,瞄了一眼柴丽珊,低下了头,准备痛下决心。 只要无愧于心,姐妹们的那些看法,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 这一刻,已经下定了决心,有些事情必须要挑明了。 她咬了咬牙,轻抚秀发,幽幽的开了口:“两位妹妹,我可以和邬长老私下谈谈吗?” 柴丽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警惕的盯着她,考虑这个狐狸精准备要和领导说什么。 这主意变的有点快啊,而且脸色也有点不对劲,指不定想干什么坏事呢! 但是还没等她捋明白,单纯的凌小乔就答应了:“都是自己人,干嘛还那么客气啊,有什么事你们尽管去谈好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咱们姐妹都是靠在同一棵大树下乘凉的人,就不需要那么见外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嘛。 柴丽珊有些遇到猪队友了的郁闷,恨恨的剜了她一眼,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一份塑料姐妹情还是要有所顾忌的。 有意思!此言一出,就连那个老不正经的神棍,都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小妹儿,你还是嫩了点啊。 他也在心中感叹,这分明是三个痴情种,遇上了同一个薄情汉滴节奏啊…… 不过这两人也确实有点欺负人,就像是一个狐媚子在你的家里,抢走你的男人,还要你必须去喝一杯喜酒一样。 这都不能算是偷情了,分明就是妻妾之间的争宠,公然示威了。 “那就谢谢妹妹了。”东野瑞霞低着头,轻声说道,“邬长老,还请借一步说话。” 她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没想到自己的坚持,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被打了个粉碎,再次回到了原点。 放下一段感情,用了全部的力量,旧情复燃,或许仅需一瞬。 唉,一顿操作猛如虎,回头一看原地杵。 后面寂寞如雪的姐俩对视一眼,也是颇为无奈,看来这个姐姐真的想要作妖了。 一向没心没肺的凌小乔,也在不住抬起手掌,抚弄着鬓边的柔发,似乎心中也平添了许多心事。 弄不好以后的竞争对手又要多了一个,唉,做这个坏蛋的娘子,我太难了。 主要是她太妖娆妩媚了,无论是容貌气质身材皆属精品当中的精品,加上心机颇深,一般男人很难抵挡这个尤物的诱惑。 其实,东野瑞霞也很无奈,小妹妹,你以为姐姐想这样吗? 你们还是像花一样的年纪,是不会理解一个到了豆腐渣一样年纪的女人,这份美人迟暮的苍凉心境。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有这么个妙人肯吃这块老豆腐,姐姐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第二零八章 谁勾引谁 邬非鱼早就观察好了,色眯眯的拥着小姐姐,往旁边的房间走去,那里有一个狭小的储物间。 浑然不顾身后这同病相怜的姐俩是什么感受,即便是她们在心中已经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骂成了种猪。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共赴巫山,先不管这事的真假,怎么看都像是在示威。 看着两人的背影,猝不及防被塞了满嘴狗粮的柴丽珊,原先的敬仰之情顿时化为乌有,心中莫名冒出了一股酸气。 窝草,现在秀恩爱都这么直接吗?你们的不要脸,敢不敢再明目张胆一些? 女人之间的感情太不靠谱了,有需要的时候才是姊妹情深,不需要的时候,狗屁都不是! 明明是想勾引我们家的汉子,还特么这般卖关子,觉得我们都是傻子吗? 不过,这事也不能只怪这个妖精,一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凡事都要一分为二的辩证看待。 这个臭小鱼儿也不是个正经东西,人家扔出块骨头,就屁颠颠跟着跑了。 所以,她转头又在心中破口大骂自家领导,你特么的就不能稍稍婉拒一下,也让我们有一点颜面吗? 但这样的事情单凭粗暴阻挡,是肯定不行的,只能在心里各路的批判这俩狗男女,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打从认识这个花心浪子,这妖精就各种撩骚,在背后抛媚眼撬墙角的事儿就没少干。 我们碍于情面,一直是看透不说透,继续做朋友。 现在竟然蹬鼻子上脸,居然要明铺暗盖了,单单一个厚颜无耻,都不能形容了啊。 相比纠结的柴丽珊,凌小乔的想法就要开明了许多,他身边有几个女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谁让自己相公如此优秀呢? 反正相公心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就好,因为自己也就只会卖卖萌,撒撒娇,就是傻白甜一枚。 除了长得不错之外,其他一无是处,根本就没资格吃醋…… 凌小乔虽然单纯,但是并不傻,这时候也揉了揉脑袋,有点后悔了。 但却不是因为邬非鱼,或者东野瑞霞,而是一肚子火气的柴丽珊。 她们之间的感情要比东野瑞霞好得多,自然也能体会姐姐此时心里的郁闷,但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开解。 为了避免这个母老虎发飙,只能小心翼翼的陪着聊聊天,舒缓一下心情。 “姐姐,你说相公和东野掌门会去做什么?”她悄悄凑了过来,低声问道,显得有几分没话找话的意思。 柴丽珊恨恨的盯着关上了的房门,心不在焉的说道:“嗯,除了做那不要脸的破事,还能有什么事需要背着我们的?!” 闻言,凌小乔玉手托腮,也开始忧心忡忡起来:“那以后咱们该怎么办啊?她会不会撇开我们两个,直接单飞呀?” “只需记住三点,保管你这正宫的位置跑不了。”柴丽珊转过头来,伸出了三根修长的玉指,一脸的语重心长,“第一,坚持;第二,不要脸;第三,坚持不要脸。你没发现,这个狐狸精就是一直这么做的吗?” 凌小乔绝美无双的眼眸望向了她,满脸的敬仰之情:“姐姐,你懂得真多。” 柴丽珊一脸的不开心:“这家伙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若是没有我们在场,说不定真能搞出什么事情来,以后要严加看管了。” “得,又多了一个。”凌小乔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 简简单单五个字,多么令人浮想连翩! 东野瑞霞进门后就皱起了秀眉,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 里面连把椅子都没有,只有一张简单的床铺,而且还不是那么干净,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大概是店小二看门时的住宿之所。 但这些在邬非鱼的眼里,都不叫事,在那里做不是做? 书房和茅房,并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一个办公,一个办事而已。 “来吧,小姐姐,赶紧来吧,小弟……想死你了!”邬非鱼关上门之后,马上就张开了双臂,色急的说道。 美人一怔,呃?!你想什么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抬起头来,瞪了一眼,随即反应过来,笑得花枝招展,风情万种。 她轻笑着说道:“小弟弟,你脑子里除了男男女女那点子事,就不能想点好事吗?” 邬非鱼恬不知耻的说道:“小弟我一直都在想好事啊,你没发现吗?来吧,咱们抓紧时间……” 东野瑞霞憋住笑:“人家是想说,咱们之间……” “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能干不能说的,说白了就没意思了。”他急不可耐的说着,拉着纤纤玉手,对小姐姐眨了眨眼睛,你懂的。 东野瑞霞啐了他一口,一副委屈的模样:“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都这时候了,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咱们平心而论,姐姐哪里对不起你了……” 邬非鱼坏笑一声:“平胸而论?这有点不公平啊,小弟弟哪能论得过你啊,小姐姐的先天优势太过巨大,这不是欺负人嘛。” 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自己根本就给不了妙真庵任何承诺了,又不想在这事上欺骗她们,只能故意胡搅蛮缠。 眼看分别在即,他可不想把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人设,随意浪费在这样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当然,牵扯到个人感情的话也不能随意褒贬,那更伤人自尊。 可是,难道要告诉她说:亲爱的小姐姐,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我们单纯维持这种泡友关系,可好? 他甚至相信,只要敢把这话说出来,保证这个妖娆的小姐姐,就敢把自己的那啥割下来送给自己。 如果大家都是逢场作戏,做一些成年人都爱做的事,倒也没什么,可若是影响到接下来的计划安排,那就另当别论了。 江湖喋血,大家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谁敢保证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基于这个原因,所以他这才屡屡辜负了这些女人们的美意,即便是凌小乔,也都忍疼没有下手。 东野瑞霞有些凶巴巴的看着总是跑偏的小弟弟,不知道为啥,这个时候有点想要揍人的冲动。 “小弟弟,你这么瞎说有意思么?”她压抑着自己的火气,幽怨的说道,“叫你过来,小姐姐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嘿嘿,还请小姐姐给提个醒,小弟实在想不起来,还欠了谁什么东西?”邬非鱼嬉皮笑脸的说道。 她实在有些无语了,果然是夏虫不可语冰,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啊。 这位人神共愤的小弟弟,若是不知道底细,看上去就是一个比普通人略胜一筹的主儿。 但偏偏就是这个貌似平平无奇的坏蛋,却一手挑起了江湖上的血雨腥风,所到之处鸡飞狗跳。 还惹得大家闺秀名媛侠女,纷纷趋之若鹜,恨不得跟他发生点什么。 最终,东野瑞霞还是叹了一口气,带着一股熟女的芳香,扶着邬非鱼的肩膀,轻轻把他推倒,坐在那个破床上。 她有点洁癖,就这么俯下身子,居高临下,美眸深注,紧紧盯着他。 “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什么身份?”她恨恨的说道,“不会吃干抹净,现在就想一走了之吧?” “你先等一会儿,小弟什么时候吃干抹净了?”邬非鱼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东野瑞霞花貌如昨,身段纤柔修长,冰肌柔骨,冷艳的气质中带着一股别样的诱惑。 丽人就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成熟诱人,有些东西不可避免的展现在了眼前,让他的视线再也无法转移。 他感觉鼻尖有些火热,下意识看了上去,这死妖精!难道想让小弟弟重温童年的美好生活吗? 看着那色眯眯的眼神,东野瑞霞再也忍不住了,声音提高了十几个分贝:“小弟弟,你还兼任我们妙真庵的长老,不会连这也忘了吧?” 眼见小弟弟又开始浪起来了,此刻她已经没有心情撩骚,也顾不上他的龌龊想法,而是有更重要的考量。 眼见背后势力已经找上门来了,若是没有防御之策,到时候妙真庵怎么办? 若是早有所防备还行,挑明了就好,要不然自己就要多长个心眼了。 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邬非鱼,这个狡猾的狐狸精,就是想要把小弟弟绑在你们这架破车上啊。 “呃,小姐姐你这是说哪里话!”他继续装疯卖傻,笑嘻嘻的答道,“那个神棍不是已经拿下了嘛,小弟承诺之事已经了结,你还担心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美女近在咫尺,他表现出来的竟然不是激动和亢奋,更多的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欣赏着丽人的美好,那副纯情的模样仿佛在说:小弟可是个正人君子啊,一向坐怀不乱,小时候上幼儿园的时候,还得过小红花呢! 他当然知道其实女人是需要哄的,但是怎么哄,却是个技术活。 总不能好死不死,说一句,我错了吧? 其实这个时候,上来就说一句我错了,才是真的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肯定还不等说完,就有一连串的反问:你还知道你错了呀,你错了哪里,你知道吗?以后你还敢不敢了?你要怎么对待我呀? 一连串的灵魂拷问,根本就不需要答案,保险能让你的脑浆子瞬间沸腾。 第二零九章 悬崖勒马 东野瑞霞自然也有自己的苦衷,为了门派利益,有很多东西都是可以放弃的,更何况一段不成熟的感情呢。 她跟宗门捆绑得太紧密了,就如同连体婴儿一样,已经互相长到对方的骨肉里面了,根本就没法分离。 每一次的强行切割,都是疼彻心脾,鲜血淋漓。 所以说,为了妙真庵牺牲一下自己,也就理所应当了。 既然从一开始有了这样的觉悟,对于邬非鱼的一些小暧昧,也就不是那么抗拒了。 确实,这厮并没有从妙真庵得到什么好处,若是再不让占点便宜,那也真有点说不过去。 按照他平常的尿性,现在还肯陪着她们玩,这已经算是相当够意思了。 当然,这也确实有点不合时宜,东野瑞霞也没那份闲情逸致,只希望他点到为止就好。 不过,这已经是邬非鱼所能想到的最佳折中方案了,既无伤大雅,又稍微平衡了一下郁闷的心情。 而且,来自这个白化妖女的诱惑太难抗拒,某些羞羞的想法,起码超过了三十次。 更加不要脸的龌龊念头,也起码幻想了十次以上,只是别人不得而知罢了。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一蹴而就,泡妞嘛,就如同尝一杯老酒,品一盏好茶,需要慢慢点评,而且越品越有味。 此时两人还并未彻底沦陷,都在斟酌着接下来该如何措辞,突然,外面传来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接着像是假小子在呵斥什么人,不消说,自然是那个废人赵大神棍,一不小心触了霉头,正在指桑骂槐呢。 他们自然清楚毛病出在哪里,很显然,这就是她故意为之,醋火中烧的杰作。 按照其一贯的尿性来说,最喜欢煞风景,尤其是坏自家领导的好事。 惊醒之后的东野瑞霞,顿时羞涩不已,有一种偷晴被捉的尴尬。 处于对两位妹妹的愧疚,她急忙打掉了那只魔爪:“喂,小弟弟,好了,别闹了,外面妹妹们该不乐意了……” 面对这不和谐的声音,邬大少早已司空见惯,基本上已经实现了免疫。 只是嘻嘻一笑:“不要管她,闹够了就好了……” “我们不能这样,不只是辜负了妹妹们的信任,对谁也都没有好处。”东野瑞霞俏脸上布满红晕,对自己刚才的意乱情迷颇为自责,“小姐姐找你是确实有事,不是来让你吃豆腐揩油……” 闻言,邬非鱼的身子也是僵硬了数秒,停止了跑马圈地,有些遗憾的看着近在眼前的无边春色。 “麻蛋,每次都是这样,到了突破的最后关头,就有坏人从中作梗……”他不满的嘟囔着,慢慢抬起了头,就差那么一点啊,马上就要一览众山小了。 他一直恪守自己的原则,既然对方选择了拒绝,那么就不会再死缠烂打。 正确的事情在错误的时间做,是双倍的错,伤害也加倍。 这世上,只有克制内心欲望的男人,而没有能做到面对美色不动于心的男人。 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既然思想已经失守,距离梦想成真还会远吗!? 然而,这个时候,东野瑞霞又怎么可能让吃饱了豆腐的小弟弟,就此轻易吃干抹净呢? 甚至有那么一瞬,还有一股冲动,如果小弟弟一定坚持,那么,说不定从了也就从了。 所以,嘴上虽然说着不要,甚至还主动推开了他,却已经准备好马上就要‘舍得一身剐,要把低俗变高雅’了。 却没想到这色痞子,竟然会真的从善如流,说收就收了。 眨眼之间,邬非鱼已经坐直了身子,恢复了平静。 满脸的一本正经,眼睛里没有一丝慌乱,就像刚才那个色急的流氓,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其实他很明白,虽然及时收手,但小姐姐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既然选择了吃豆腐,那么也早就准备好了要被狠狠的宰一刀了。 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那凭什么不先吃饱了再说? 喘息稍定,东野瑞霞俏脸羞红,看着若无其事的小弟弟,终于还是忍不住扑哧一笑。 “真想不到,小弟弟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悬崖勒马,小姐姐还真是佩服呢……”她挑起白生生的拇指,“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才最值得敬佩,也是真正能做大事的人。” “嘿嘿,小姐姐太厉害,小弟不敢不勒马啊,要不然,该换成被你吃干抹净了。”邬非鱼的目光中有着说不尽的戏谑,“原来还以为你们妙真庵,都是吃素的,现在看来,传言真的害死人哪……” “又开始口花花了,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东野瑞霞的青葱玉指点在了他的额头上,“人家本来确实是有要事相商,现在被你这么一闹,弄得真跟偷情一样了。” 邬非鱼看着满脸红晕的小姐姐,又是一声坏笑:“嘿嘿,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偷晴更重要呢?” 东野瑞霞知道这厮的德行,一旦胡说八道起来,真能说上了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跟着他的步子来。 “其实,小姐姐想要的并不多,简单说来,就是想抱住你们的大腿,求一个保全宗门而已。”她直接没搭理邬非鱼的话茬,自顾自的说道,“你愿意找多少女人,想要灭了谁,我们统统都不管,只是希望在接下来的江湖巨变中,有我们妙真庵的一席安身之地即可。”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点怀疑,在收拾了赵大神棍三人之后,她算是彻底被折服了。 这厮的真实战力虽然依然没有完全暴露,单是这一份挖坑阴人的手段,就已经十分恐怖了。 “小弟最喜欢美女抱大腿了,尤其是小姐姐,什么时候来抱都行。”邬非鱼嘻嘻一笑,眼眸中划过一道狡黠,“其实,就是小姐姐不说,小弟也早就给你们想到了,总不能只吃豆腐不办事吧?” 这还真的不是虚言搪塞,早在她们群殴赵大神棍的时候,他的心中灵光闪现,已经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妙计。 要不然,也不会对待老家伙如此和颜悦色,有问必答,容忍至今。 “真的么?还是小弟弟最好了。”东野瑞霞闻言大喜,差一点又要扑上来,“只要能保证我们安全渡过眼前的难关,从此以后,小姐姐加上整个妙真庵,就都是你的了!” 这个小弟弟虽然喜欢口花花,但是品行还是不错的,不至于口惠而实不至。 “出家人不打诳语。”邬非鱼笑眯眯的点点头,“除了小姐姐,其他的就算了,没兴趣。” 他可以保证,即便是刚才真的有什么过分之举,只要小姐姐听到了这个计划,绝对会在所不惜。 东野瑞霞算得上是绝色,长发披肩,眼含秋水,明如晨星,唇如粉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性感尤物。 女人如花,每个女人都像是一种花,如果要用花来比喻,牡丹花酒再合适不过。 天姿国色,妖娆丰满,花开正艳。 所以,即便是早就知道小姐姐如此曲意奉承的目的不纯,但是如此妩媚撩人,善解人意,邬大少并不介意先领了奖品再说。 “说吧,想要姐姐怎么感谢你?”东野瑞霞眉眼流波,脉脉含情的看着他,里面的内涵不言而喻。 只是这一次连她也失算了,自始至终,邬大少都没被那点子事冲昏了头脑,所有的做作,只是欲擒故纵的小伎俩。 他的追求早已升华了,只要那一份芳心的彻底征服,而不仅仅是夹杂着功名利禄的一时欢好。 虽然和自己谋划多年的大计比起来,根本就看不上那二两肉带来的快活,但并不会拒绝大战之后的放松。 而适当的调情,就是绝佳的方式,尤其还是跟如此妖异的小姐姐。 “感谢就不必了,咱们丑话提前说开,不要玩弄什么明哲保身的小心思。”邬非鱼郑重的说道,“千万记住盟友之间的义务,这才是放手一搏的前提,一旦需要的时候,你们全力以赴就好。” 这个要求实在不算高,东野瑞霞自然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头,没口子的答应着。 不过,那一对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还是成功引起了她的怀疑。 “我警告你啊,最好整出点实事来。”疑心大起的她提醒道,“不要以为小姐姐被关傻了,人又单纯,就想要凭着几句花言巧语的糊弄我。” 不过,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自己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幼稚白痴的话,不是白白给了他装逼的机会吗? “亏你想得出来,小弟弟是那种人吗?”果然,邬非鱼满脸悲愤的叫了起来,“再说了,什么时候你单纯了?” 小姐姐,这是有多么不相信小弟啊,这是非要把你就地正法,才会相信吗? “好吧,算小姐姐不对,咱们不说这个了。”东野瑞霞扑哧一笑,“你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们妙真庵还是有点家底的……” “小姐姐,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咱们这关系,再说这个不就见外了吗?”邬非鱼嘿嘿一笑,打断了小姐姐的话,“你们那点家底,还是自己留着吧,想要发展壮大,离不开修炼资源。” 闻言,东野瑞霞心中更喜,得意一笑,总算是还有点良心。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顾虑,男人毕竟不是那只拉磨的驴子,想打就打,还要干活,却连一把草料都不喂。 那样最乖的驴子也会跑掉的,无论是谁都要担心跑慢了,就会被卸磨杀驴。 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这才是最佳的御人之道。 第二一二章 两虎相争 都说吃醋之中的女人,往往智商为零,但是做起有罪推断来,倒是有如开挂。 柴丽珊闯荡江湖多年,虽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但还是知道一点男女之事的。 他们在里面大约待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要说什么都没干,时间就有点长,要说是真的发生了点什么,时间又有点短。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们到底做了什么?都做到哪一步了? 这个狐狸精早就巴不得粘上这个小坏蛋,所以并不存在抗拒不从的问题,难道是他年纪轻轻,就被掏空了身子,根本就不行了? 她站起身来,倒背着手,把这对狗男女上下的打量着,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儿,尤其是这个狐狸精,越看越不顺眼。 脸上红晕未褪也就罢了,就连身上的衣衫,看起来也很不对劲,只是一时找不到毛病出在哪里。 不同于做贼心虚的东野瑞霞,即便是做了贼心也不虚的邬非鱼,就没那么容易看出破绽了。 “小柴妹妹,这么看我们干嘛?”他笑眯眯的,依然一脸云淡风轻的调侃道,“是哥哥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还是以为我们在里面真的干了什么苟且之事?” 东野瑞霞也大致明白妹妹们的意思,于是,也急忙表示:“我们可是清白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柴丽珊自然是不信的,哼,不说正好,说一句多一句,这就叫越描越黑! 所以,当即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解释:“呸,信你们才怪!也不知道谁在山上的时候,当着我和妹妹的面,把这个坏蛋往死里诱惑。现在说你们是清白的,骗鬼呀?” 老底直接被揭穿,东野瑞霞瞬间闹了一个大红脸,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甚至,都不想再看到她俩。 这么一会儿不见,豪爽的妹妹都变成了小诸葛了,这种事怎么一猜一个准丫? 她很想说一句:我想出去看看天气,外面还下雨吗? 虽然事实并不是她们想象的那样,不过,这事还真没法掰扯,有点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翔也是翔了的嫌疑。 而且,虽然没有惊心动魄的肉戏,但是暧昧的小动作,确实也没少干,尤其是那件惹人遐思的‘小礼物’。 “姐姐,我家相公的滋味怎么样啊?”凌小乔鬼头鬼脑的凑过去,低声问道。 东野瑞霞当然不会承认,姐又不缺心眼,这事就应该守口如瓶,打死都不能招。 她表现得正气凛然,一把推开了这个好奇的小妮子:“死丫头,真不害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但不知道是傻人有傻福,还是故意为之,她这么随手一推,凌小乔就娇呼一声,整个人轻盈的倒进了邬非鱼怀里。 就像是小狗一般,抽动着鼻子,一个傻白甜瞬间进化为小戏精。 “哼,色痞相公,还说没事,满身都是姐姐的味道!”趴在便宜相公怀里,她撒娇一般的嗲声道,“柴姐姐,快来好好审查一下!” 邬非鱼揽住了主动投怀送抱的她,倒还是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依然淡定自若。 笑眯眯的说道:“欢迎之至,你们想从哪里查起啊?” 面对假小子的咄咄逼人,东野瑞霞可做不到如他一般镇定,一直就像是怀里揣着一只小兔子一般,惴惴不安,不敢和她眼神对视。 大家的底子可都不怎么干净,谁的屁股底下还没有点翔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还是先想一下,如何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说吧。 可尽管她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被妹妹们看出什么不对头,但想不到怕什么来什么,还真的让柴丽珊找到了破绽。 因为送给邬非鱼的小礼物,东野瑞霞胸前脱离了束缚,紧紧贴在衣衫上,若隐若现,恰好被眼尖的柴丽珊捕捉到了。 窝草,这说明了什么?里面这是没穿内衣啊,这一下奸情算是实锤了!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在邬非鱼的身边时间长了,这个原先耿直的野丫头,也学了不少阴人的坏心眼。 她眯起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狡黠,坏笑着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在邬非鱼刚刚抓过的地方,也分毫不差的抓了一把。 嘴里却假惺惺的娇笑着说道:“姐姐,你也太不讲究了,怎么会把衣服弄的皱成这样子,妹妹给你抻抻……” 东野瑞霞正在心惶惶呢,哪里会想到这个豪爽的妹子,会从耿直婊变成了一个腹黑女啊? 压根就没料到,假小子直接跳过了先说狠话的套路,变成了直抓重点。 而且这一下抢点精准,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再次被袭x,东野瑞霞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不喊也不行啊,这个死丫头手劲真不小,加上又是二次伤害,这不是要人命嘛。 如果说,刚才还算是在遮遮掩掩的阴影之下徘徊,而现在的她,则是被这个野丫头一把就直接抓入了深坑。 这次奇袭,一下把邬大赤瓜都惊到了,忍不住狂汗,还有这种操作? 这就不是一个女孩子该干的事啊,女人也能乱抓吗?这也太火爆了吧? 假小子下手之黑,就连邬非鱼看了都觉得疼,在一边直咧嘴。 以后哥谁都不服,就服你——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东野瑞霞不禁大羞,挣扎了一下,居然都没有挣脱,更是疼的又叫了一声。 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剧痛之下,一把也抓向了这个罪魁祸首的同样的部位:“好你个小蹄子,居然下如此毒手,姐姐和你拼了……” 柴丽珊一边推挡,一边笑骂道:“嘻嘻,姐姐,你丫的趁人之危的事干得还少呀?” 两人就此展开了撕逼大战:不行,不行,刚才又被抓了一把,不能白吃亏,我要报复。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来呀,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既然要搞事情,自然还是共同分摊伤害更好一些,最好的对象,自然莫过于自己的姐妹,这就是塑料姐妹情的真实写照! 或逞一时之快,或另有隐情,不得而知。 邬非鱼看的津津有味,都忘了吃豆腐,看来不只是老衲一个人喜欢这调调,假小子果然是志同道合的好战友啊! 不过,哥抓那里是为了爽,你们抓那是是为了什么?难道每个女人都是潜在的施虐狂? 一个性感姐姐,一个直爽妹妹,姐俩捉对厮杀,尖叫声不断,渐渐不再局限于一城一地的得失。 两女实力相当,战火一旦扩散,尤其重点都集中在对方脆弱的敏感部位,这无疑是双方的噩梦。 卧槽,那里也能抓?不对,不对,这一下太往下了;可惜,这一下抓偏了…… 论起耍流氓来,谁说女子不如男?简直就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整个小酒馆里鸡飞狗跳,裙裾乱飞,这一刻,两女不只是矜持崩了,人设也崩了。 原本优雅清高的姐俩,半真半假的嬉闹起来,一时三观全毁,节操尽碎。 互相伤害的二女,尖叫连连,捂了上边,护不了下边。 谁是两虎相争的最大赢家?无疑是邬大少了,小板凳一坐,搂着娘子,倒上一杯小酒,一边看戏,一边在心中暗暗点评。 论长相,两个美女各有千秋,身材曲线也足够魔鬼,都是绝对的一流火爆。 气质虽然不尽相同,一个性感妩媚,一个火辣热情,不过嘛,本少都很喜欢…… 她们不只是对男人下手狠辣,对自己姐妹也是毫不含糊,专门挑那些‘要命’的地方下手。 姐俩都很默契的都没使用武功,只凭各自天生的技能,肉身相搏。 如此一来,反而是豪爽野蛮的柴丽珊,对付温婉优雅的东野瑞霞,显得更加游刃有余。 加上刚才东野瑞霞早就主动解除了武装,缺少了那层防护,愈加不敌,慢慢就落了下风。 她不知道柴丽珊此时什么感觉,但是觉得不能再继续闹下去了,否则会有当场丢丑的危险。 俗话说得好,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突然,东野瑞霞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柴丽珊根本就不为所动,你这骚狐狸,明明知道母老虎凶猛,还敢乱打我们领导的主意。 “啊……疼疼疼……”她缩着身子,喘着粗气告饶了,“妹妹啊……大家就是开个玩笑,何必这么较真呢……” 柴丽珊低声质问道:“你吃独食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妹妹?要是说一句软话就有用,我还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这灵魂拷问让东野瑞霞无言以对,占了上风的假小子,显然不打算就此轻易放过,这个抢着喝了头道汤的狐媚子。 “妹妹,好妹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她抓着那只魔爪。 她得意扬扬的调侃道:“哼,现在知道不敢了?晚了……” 东野瑞霞没办法,只好找旁边的邬非鱼搬救兵了,不断抛着媚眼:“啊……小弟弟,快来……快来救驾……” 柴丽珊忍不住都要笑了,你是眼瞎呢,还是被抓糊涂了? 咱们姐妹这是一对一的单挑,谁敢来救你?就是这个坏蛋想,可是他敢吗? 第二一三章 浑水摸鱼 邬非鱼倒不是不敢,更多的是不舍,这么精彩的好戏,千年难遇啊! 在两女的娇笑尖叫声中,欣赏了不少的美妙春光,绝对是火辣诱人,看着就贼拉带劲。 好比两个从天而降的馅饼,一下子砸在了头上,香喷喷的,只是闻闻就有了食欲,哪里还肯阻止? 所以说,他是真心不想掺和,耽误了自己看戏不说,关键这还是一个出力不讨好的营生。 一旦处理不好,两个人都会翻脸,转眼就会是一场女子双打。 既然双方都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那就只能装聋作哑了。 东野瑞霞没能得到他的帮助,恨的牙痒痒:小姐姐现在可真的自身难保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有心情看热闹,这是要活活气死我呀? 姐的命咋就这么苦呢,还没让你得手呢,这就要始乱终弃了? 只听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天下乌鸦一般黑,看来只要是男人,都是一样的德行! 两个女人都很讲武德,即便闹到这步田地,依然谁也没有动用内功,显得默契十足。 占据先机的柴丽珊,又在背后开始乱动起来,而且这一次做的更过分,已经不是有伤风化,而是确实有些辣眼睛了。 东野瑞霞挣扎不开,告饶不理,没办法,只好再次找邬非鱼求救。 “小弟弟,救命呀……非礼啊……”她惊叫连连。 “你这个臭小鱼儿,敢上来试试!”柴丽珊压在她的身上,恶狠狠的威胁道,“这个浪姐姐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敢上来伸爪子,那就死定了。” 东野瑞霞也是豁上了:“好你个小蹄子,竟然敢骂我浪,有本事放姐姐起来,看看到底是谁更浪!” 假小子大怒:“好啊,你还敢嘴硬,今天非要让你浪够了不可……” 她这一下不知道抓在了东野瑞霞的什么地方,顿时连叫声都岔了音:“啊,小弟弟,快快……” 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越来越不像话,邬非鱼也只好挺身而出,再向虎山行。 他的破解之道简单粗暴,走过去把两个像麻花一样的女人,直接一齐揽进了怀里。 嘴里假惺惺地劝解道:“好了,好了,都看哥哥的面子了,小柴妹妹,放开小姐姐吧,有什么事冲哥哥来。” “臭小鱼儿,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啊!”假小子虎目圆睁,“要是胆敢剥夺我给姐姐送惊喜的机会,以后就跟你没完没了!” “小弟弟,不用怕,有小姐姐帮着你,咱们一块干她……”东野瑞霞赶紧煽动道,唯恐他撒手不管。 吃了这么大的亏,她自然很想报复回来,这死妮子下手太黑,都被整得有几分内出血了。 邬非鱼脸都绿了,你猪脑子啊,这时候还敢嘴硬,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你也知道她下手有多黑,还敢煽风点火,嫌我死的不够难看是吧?! 这个野丫头战力强悍,当年一个人,愣是把山庄里的一众色狼,打得到处乱窜,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 现在小弟肯出来劝架,已经是冒着生命危险了,有点数吧! “小姐姐,今天我就要批评你了,怎么连我们柴堂主都敢招惹啊?”邬非鱼赶紧义正词严的说道,“你不知道小柴妹妹是我心目中的母……哦,女神吗?” 他和稀泥的事情干得多了,对此早已驾轻就熟,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捧谁,什么时候该骂谁。 这两个衣衫不整的美女,都趴在自己怀里,不啻是两块大肥肉啊,若是趁机揩点油水,想必也是极好的。 更何况两败俱伤的姐俩,都早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就无力挣扎。 如鱼得水的邬大少,想法也很简单,本少又不是什么道德卫士,有便宜不占,那才是真的王八蛋。 只是如此一来,这哪里还有什么劝架啊,分明是两头通吃,一网打尽好不好。 坐收渔人之利的他极为得意,唉,本少的生活一向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最终,即便是不依不饶的柴丽珊,也被他假借劝解之名,夹着脖子啃了两口,也只好乖乖的松了手。 “狐狸精姐姐,以后你要乖乖的,知道吗?”假小子又敲打了一句,这才就坡下驴。 有些话还是先说开得好,虽然有点不对付,但不得不承认这妖女十分有魅力。 而这个色鬼领导最喜此类尤物,意志又不坚定,保不准哪天就会失足。 闻言,东野瑞霞忙不迭的点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在这个小魔女手里活下来了。 一天云彩散,两女都是披头散发,俏脸通红的看着对方,身上的衣裙也皱成一团,就像是刚刚和狗打过架一样。 邬大和平使者却是满脸愁容,一点都没有揩油后的喜悦,反倒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跟内心的窃喜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双方的矛盾化解之后,焦点自然而然就转移到了他身上,这一通浑水摸鱼,肯定会招致两人的反击。 东野瑞霞最多也就是指责他没有做到一碗水端平,让自己吃了许多亏,场面上做了做样子就揭过去了。 柴丽珊可是光棍眼里不揉沙子,绝对会秋后算账,若是看见他这等愁眉苦脸的模样,或许下手就会轻一点,但这一顿打却是避免不了。 邬非鱼眼珠子一转,看到了旁边的凌小乔,顿时计上心头。 小乔妹妹,到相公这里来!有个好玩的东西给你背着玩玩,毕竟背了那么多次锅,现在应该已经……习惯了。 “好人难做啊,哥哥给你们拉开了架,到头来还被喷?我,我也……太难了!”他看着又开始挽袖子的柴丽珊,毫不要脸的把锅甩给了自家娘子,“都是小乔妹妹,非要逼着我上来……” 凌小乔温婉单纯,没人好意思跟她计较,但是某些同志嘛,甭想吃干抹净。 同样惊掉了一地眼珠子的,还有一言不发看戏的老神棍:卧槽,这样也行? 对这厮花里胡哨的劝架方式,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脑回路果然是清奇,老夫表示实名羡慕。 他算是看明白了,围绕在身边的这三个美女,早晚谁都逃不出这坏小子的手掌心。 她们自以为是高明的棋手,还沾沾自喜,一个个心里美得要命。 其实都是跳不出他这个棋盘的棋子,只能任由摆布,玩弄于股掌。 唉,这都是什么世道啊,连这样的坏蛋都如此抢手,老夫咋就这么命苦呢? 他有什么好的呀?一包坏水,一天到晚就知道坑人。 赵大神棍一边感叹,一边摇了摇头,但是却没想到,这一幕恰好落在了正在寻找机会的邬非鱼眼里。 嗯,刚才只顾得美女在怀了,倒是把你这个老棒子给忘了,看这样子,这是有点不服气呀! 正好两个美女余怒未消,这一次就借这老家伙一用,转移一下她们的注意力,也算是为了社会和谐,发挥点余热了。 起了坏心的他,随手拿起那把要了女杀手小命的剔骨尖刀,把玩了起来。 那把锋利的尖刀闪着寒光,就像是活了一般,在他手上翻滚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尖刀却忽然脱手,擦着老神棍的鼻尖,正正的插在了眼前的桌子上。 “不好意思,失手了……咦……”就像是刚刚才发现了老神棍,邬非鱼一脸诧异,“你是人是鬼?怎么整成这副德行啊,是想吓唬什么人么?” 刚才他在屋里大享温柔之福的时候,醋火中烧的假小子为了泄愤,故意找茬给老神棍单独上了一课。 而且下手颇重,主要集中在了头脸,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老脸上除了鞋底印子就是血污,一时还真不好辨认。 此刻的老神棍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失手?失你个鬼! 你这明明就是为了讨好美女们,转移视线,这才故意修理老夫好吗! 虽然心中一万头草泥马飞速掠过,可眼下他就是个阶下囚,哪里还敢说什么? 来了三个人,让这小子独自收拾了一对半,两死一残。 如果稍露不满,真说不定会来第二次失手,而且落点就不是桌子了! 他陪着小心说道:“小老儿赵楚峰,咱们刚刚才交流过……” 邬非鱼一翻眼皮:“赵楚峰是谁?本少认识吗?” 真要了亲命!赵楚峰欲哭无泪,不带这么玩的,刚才小老儿也没敢打扰您装逼泡妞啊? 可是,面对准备胡搅蛮缠的邬非鱼,他脸上的笑容都不敢少了半点:“咳咳,二庄主,您怎么贵人多忘事啊,小老儿身上的伤,还是您身边的这几位美女给留下的……” “她们都可是淑女啊,怎么会动手打你?”邬非鱼冷冷一笑,“不用说了,肯定是你这个糟老头子的不对了。惹了本少还好说,要是惹了她们,那就是你该死了……” 赵半仙虽是年老成精的人物,但却是摸不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眼珠子快速转动,寻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二庄主,您大人有大量,都怪小老儿当初真是瞎了眼,误把龙凤看成了鸡蛇,”赵楚峰拱手说道,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在二庄主和诸位美女的教育下,小老儿已经痛改前非。如今又被废了修行,手无缚鸡之力,还请高抬贵手,放小老儿一马。” 说着,连连作揖,几欲落泪,也确实让人不忍下手。 老夫为了留下这半条老命,都已经如此卑微,甚至连常青藤都出卖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啊,非要玩死我这个糟老头子吗? 第二一四章 男人的礼物 其实,邬非鱼也是有自己的苦衷,你以为豆腐就那么好吃啊? 而且还是同时吃了三个美女的豆腐,她们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要是开始发飙,那必将是惊天动地啊。 没看见本少为了找人背锅,连清纯可爱的娘子都推出去了吗? 就连这也只是暂时的,现在本少也没办法了,只好牺牲你这个老神棍,转移一下她俩的注意力了。 不得不说,这一招还很管用,打从他对上赵半仙之后,柴丽珊已经不再步步紧逼,只是冷眼旁观。 所以,邬非鱼只能再接再厉,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继续收拾赵半仙。 “哦,放你一马?凭什么啊?赵大师能不能给本少个理由啊?” 老东西悄悄往后退开了一些,尽量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以免这厮一言不合,再次‘失手’。 他也看明白了,凌小乔的心眼最好,故意靠着近一点,到时候就向她求情就好,这样活命的几率也大一些。 “如果小老儿不来找东野掌门的麻烦,那么,二庄主的帮助就只能停留在口头上,也没有办法知道常青藤那么多的信息。对吧?”他又露出狡猾的微笑,“再说了,刚才的询问也太过笼统,说不定还需要小老儿解疑答惑呢。留着小老儿一条老命,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虽然对他的观点不置可否,邬非鱼还是微微一笑:“行啊,赵大师,有点急智嘛,说得好像是有道理。恭喜,你可以活下来了。” 闻言,赵楚峰急忙抱拳:“谢过恩典!只要二庄主吩咐一声,小老儿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这才偷偷擦了一把冷汗,长长松了一口气,整个后背都湿了,就连刚才挨揍都没这么紧张。 这虽然就是一句客气话,但邬大少可不会跟他‘客气’直接揪住了小辫子。 “嗯,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喂,老赵,你跑那么远干嘛?”他回到原处坐下后,招呼道,“过来吧,现在有个好事便宜你……” 赵大神棍差点哭了,我说大爷,认识您老人家之后,老夫哪里还有过什么好事啊? 就连老命,都只剩下了半条,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要拿走…… “二庄主,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小老儿一向耳力不错,在这里也能听到……”他站在原地没动,点头哈腰的说道。 那表情就像是门口看门的阿黄,看见店小二时摇尾巴的样子,骨子里都透着讨好的意味。 邬非鱼微微一笑:“你用得着那么害怕吗?本少可是个好人,从不滥杀无辜……”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在心里齐齐的骂了一句:呸,你要是好人,这天下还有坏人吗? “小姐姐,你送给了小弟一份礼物,这就是回礼。”他微笑着扭头,看着身边各种褒贬的女人们,“小弟给你们找了一个便宜师父,经济实惠。就是有点不顶折腾,以后用起来悠着点就行……” 只是他的想法太飘了,东野瑞霞根本就跟不上节奏,强仇大敌突然变成了师父,一般人很难转过这个弯来。 她一脸懵逼的问道:“什么便宜师父啊?他可是我们的对头,能教什么呀?” “你傻啊?忘了你师妹是如何变强的吗?”邬非鱼冲着赵半仙努努嘴,“根源就在眼前,你还要小弟说得多明白啊?” “二庄主,这就是你说的好事?不会是想让我教给她们本门的修炼功法吧?”赵楚峰率先反应过来,直接叫了起来,“这个还请恕罪,小老儿实在无法从命……” “老赵啊,你想想,要是真的做了东野掌门的师父,有二百多个莺莺燕燕的大小尼姑围着你,有头发的没头发的,老的少的,总有一款适合你。”邬非鱼忽悠道,“有这样的好事,我都替你美得慌,要不是本少脱不开身,自己都想来这里谋一份差事了……” 赵大神棍讷讷无语,并没有感觉有多美,别人没听明白,他可是听懂了话里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想要在老夫的有生之年,继续榨取剩余价值啊。 这厮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不想付出什么报酬,让自己给他的姘头义务打工,简单说来,就是白嫖。 先不说那二百多个大小尼姑乐意不乐意,即便是真的送给了自己,就敢要了吗? 别的先不说,都这把年纪了,是嫌老夫死的不够快吗? 一旦不小心整出个‘马上风’,也算是‘工伤’么? 最关键是这里面还牵扯到了门派的不传之秘,若是泄露出去,那就是彻底走上了不归路,门内绝对会不计一切追杀自己。 所以,老东西再如何惜命,也不想为这厮的泡妞埋单。 “二庄主,谢谢您的美意了。不过,能不能收回成命啊?”赵楚峰终于还是鼓足勇气,哭丧着脸说道,“您看,小老儿本来就已经是过了耳顺之年,现在只有残命一条,实在经不起折腾啊……” “唔,老赵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啊。”邬非鱼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那么等到明天一早,本少就亲自恭送赵大师回归宗门,颐养天年,你看如何?” 赵楚峰闻言大惊:“万万不可,一介半死之人,担不起二庄主如此厚爱,只要放小老儿离开,生死有命就好!” 组织上向来对于失败者的惩罚很严厉,要是把他送回去,那就只有一个字,死。 无需其他,只一条‘泄露本门机密’的罪名,就足够他死八回的了。 “小姐姐,看见了没?老赵还是舍不得离开咱们啊。”邬非鱼皮笑肉不笑的调侃道,“要是以后老赵再调皮的话,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闻言,赵大神棍气的浑身直哆嗦,麻蛋,你这是自己玩够了不算,还要让姘头接着玩啊! 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恶毒的人类吗?究竟是怎样的躯体,才能装得下如此海量的邪恶啊? 但他只能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这坏蛋将来一定没有好下场,老夫诅咒你守着再多的美女,也不举…… “小弟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东野瑞霞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驱虎吞狼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啊,这不是为了赶走一个恶棍,又找来另外一个恶棍吗?” “小姐姐,不是小弟说你,你比他还傻!”邬非鱼翻了个白眼,“现在真有点怀疑小姐姐的智商了,能不能胜任掌门这份工作……” 她显然还没想明白,愣愣的问道:“小弟弟,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老赵再不济,原先可也是个玄阶巅峰的高手啊,掌握着各种绝顶的术法。尤其是法武双修之术,那可绝对是独门绝技啊。”邬非鱼不厌其烦的解释道,“现在他已经被废了术法,没有一点威胁,而你们只需要付出一日三餐,就聘请到了一个如此优秀的顾问。这样的好事,你上哪里去找啊?” 东野瑞霞终于明白过来,恍然大悟: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法武双修之术,可是连小师妹都不敢外传的好东西啊! 而且赵大神棍已经被这厮给废了,就如同一头猛虎,失去了爪牙,连一只小白兔都弄不死。 虽然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其实错了,凤凰就是一根毛都不剩,那也比鸡强。 她顿时大喜,搓着手说道:“极是,极是,这就是小弟弟说的大礼吧?小姐姐那就笑纳了啊……” 邬非鱼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样,小姐姐对小弟这个礼物还算满意吗?” “满意,必须满意啊。”想通了之后,她兴奋的连连点头,“小姐姐先替妙真庵上下,谢过小弟弟的礼物了!” 也就是邬非鱼这样奇葩的脑回路,才能想到如何废物利用,这一招真绝了。 这个老神棍可是个宝啊,当年小师妹只是修炼了一年多的法武双修,就轻松超越了自己。 要是门内弟子们都一齐修炼该秘法,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宗门的实力,将有一个质的飞跃。 对于修真白痴的自己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活动的小百度啊,随叫随到不说,而且绝对的人畜无害。 现在他就是修真界的王语嫣,只会说,不会做,终其一生,都没有再和妙真庵为敌的资格。 “当然,割韭菜也是有技巧的,一次不能割得太狠,要是下刀太深的话,就会割死的,细水长流才好。”邬非鱼最后嘱咐道,“还有,不管怎么说,赵大师也是你们的半个师父,必要的福利待遇,一定要保障的……” “嗯,小弟弟尽管放心,我们妙真庵必然不会亏待赵大师便是……”东野瑞霞除了拼命点头,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 虽然眼前的离别,是一件让人伤感的事,但似乎也不再是那么凄苦了。 旁边的赵大神棍相当郁闷,你们倒是说得挺热闹,难道就不关心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吗? 不过,这牢骚在心里发一下就好,还真不敢说出来,这厮真能让自己追那两个属下到地下去团圆。 也是自己活该倒霉,三个修真界的顶级杀手,愣是没有玩过一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 难怪江湖有云,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啊。 第二一五章 离别之前 说通了小姐姐之后,邬非鱼终于又想起了老神棍:“老赵啊,不用我多说,现在你也想明白了吧?” 话虽然说得客气,可言外之意也很明显,想不通也得干,你的态度并不重要。 要是女人吞吞吐吐,哥还是挺喜欢的,男人就不要娘们唧唧的了。 赵楚峰也很明白其中的道理,这厮对待美女可以不厌其烦,自己绝对没有那么好的待遇。 “小老儿也不想答应,奈何人在矮檐下啊。”他闷闷的说道,“小老儿现在这个样子,还有拒绝的资格吗?” “这么说,老赵算是答应了?”邬大少又是呵呵一笑,“别以为这是害你,本少这一次可真的是为了你好。” 赵楚峰气愤愤的哼了一声:“小老儿可没看出来,哪里是为了我好!” “老赵,你想啊,现在你已经是个残废,又不为宗门所容,恐怕在外面也只能东躲xZ,苟延残喘吧?弄不好偷偷吃碗面,都不舍得加肉。”邬非鱼侃侃而谈,“若是你上了妙真庵,免费提供食宿,保障人身安全不说,还有那么多莺莺燕燕的大小美女陪着,简直就是老有所依老有所养啊。现在你再想想,是不是有种受宠若惊的赶脚?” 虽然这厮很混蛋,但不可否认,这一番话说得倒是句句在理,一下子就点中了他的死穴。 但就是太过憋屈,老神棍愤愤的说道:“受宠是不用想了,光剩下若惊了!” 邬非鱼嘻嘻一笑:“老赵,不是我说你,客气得过分了啊,咱俩谁跟谁啊……” 要不是被废了,赵大神棍已经骂出声来了:麻蛋,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夫跟你客气了? 对于他想要骂娘的心情,邬大少根本就不想关心,这么大一坨翔都塞嘴里了,还能不让人家在背后抱怨几句么? 他应该已经认清了面临的形势,根本就不敢胡来,暂时还离不开妙真庵的庇护。 眼下众叛亲离,连自己人都想要宰了他,现成的大腿还不赶紧抱牢,那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了。 万事开头难,既然选择了背叛常青藤,那就不差再多一条罪状。 邬非鱼笃定他最多也就是为了面子矫情一下,最后还得乖乖服软,这是由人的生存本能所决定的。 至于以后如何让赵大神棍真正为我所用,这就不是他需要担心的了,太简单了。 如果连一个只剩下半条命的丧家犬都摆不平,那东野瑞霞也太水了,根本就不值得自己费心劳力的扶持。 把妙真庵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该闹的也闹够了,该占的便宜也占得差不多了,也就到了离别的时间。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哥就是这么低调。 现在大局已定,邬非鱼到后面找到店小二换回衣服,一起走了出来。 随手从赵半仙怀里掏出一大袋银子,连看没看就扔给了店小二,让他去雇一辆马车,剩下的都算是赏钱。 邬非鱼倒是自己有马车,但是,东野瑞霞和赵大神棍必须要有一个代步工具,送他俩回到庵里去。 这一袋银子,买下这个小酒馆都富裕,但是邬非鱼认为该赏。 这小子可真是够实诚的,说是不让他出来,自己在前面差一点连店都要拆了,愣是没出来看一眼。 就连自己进去找他换衣服,也是屁话都没问,干脆利索的换了。 只不过在心里嘀咕了两句,现在的公子少爷可真会玩,这是要整制服吗? 这身油腻腻的服装,自己穿上都腻歪,没听说还有其他功能啊? 但只要有钱赚就好,他可不理会别人拿来做什么,只认白花花的银子。 店小二接过钱袋子,倒是欢天喜地出去了,马车都不用出去找,店里就有现成的一辆,又白得了一份钱。 不过这一来,刚刚逃离生天的赵大神棍,就更加郁闷了,气得稀稀落落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去你大爷的!这分明就是往伤口上撒盐嘛,老神棍真想喷死这个骑在头上撒尿的坏小子。 挨了一顿毒打就不提了,都是自找的,不过连挨揍的钱都要自己出,这也太特么欺负人了吧? 认识这厮以来,满地都是大坑,自己还不敢爬出来,要不然先前的揍都白挨了。 就在不久之前,自己带着两名高手,意气风发而来,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杀气腾腾? 可惜,你大爷还是你大爷,你大妈早已不是你大妈,一逼没装好,惨遭团灭。 俗话说得好,‘装b一时爽,全家火葬场’,现在真信了。 这时候,店小二已经把马车麻利的拉出来了,在院子里套马呢。 “赵大师,把你的同伴一起请上车吧,回去之后麻烦东野掌门给找个好地方,风光大葬吧。”还没等赵大神棍从前面的屈辱中走出来,邬大少更过分的就又来了,“大家好歹也算是同门一场,不能同生共死,但完全可以在死后不离不弃嘛。” “唉,能捡个全尸就已经算是烧了高香,还谈什么风光大葬?”赵大神棍颓废的说道。 幸好两个女杀手尸体也不算太沉,要不然,以他现在的残废之躯,还真不一定能搬动。 他一边吃力的挪动昔日的同门,一边忍不住内牛满面,这就是命啊,一失足成千古恨。 垂头丧气的搬着同伴的尸体,当初风光无限的赵大神棍,颇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三女有些同情地看着这个愤愤不平,却又只能忍辱负重的赵大搬尸工,居然没人嘲笑他。 人家好歹曾经也是个玄阶高手啊,虽然现在被废了,也不能可着一个孤寡老人糟践啊,这是不是有点不太人道啊? 不过,现在邬大少就是这里最大的尿壶,谁敢不尿他啊?那不是活腻歪了吗? 离别在即,东野瑞霞也是无心其他,轻轻咬着嘴唇,有一股离愁别绪在心底回荡。 在血雨腥风的江湖上,这一转身,很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这短短一天的时间里,两人相爱相杀,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眼前的离别,比以前的三十多年都要精彩。 她已经有点难分难舍的意思了,单单从情感的角度来说,甚至觉得自己以前的岁月,简直都是白活了。 那扇关了三十多年的大门,被这个坏小子花了三分钟就打开了,然后又把里面搅了一个稀里哗啦,现在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却是让东野瑞霞永生难忘,就像是一个疤痕,留下了,就永久在那里。 她甚至给自己来了一个灵魂拷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么? 可两人虽然屡屡擦出火花,但想要真正品尝到其中的滋味,还是有段不小的距离。 这玩意儿就像是一种美食,有人在你面前不停的说有多好吃,你肯定想去尝尝,当然,要是有机会能尝到的话。 柴丽珊不由侧目,你们过分了啊,差不多就行了,还没完没了了,这是撒狗粮上瘾了么? “要不要给你们腾个地方,整出点事来再走?”她依然是语出惊人,翻了翻白眼,紧跟着又来了一句神评论,“现在不用急着哭鼻子抹泪,等回去想明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一次哭个够!” 刚给你们点好脸色,这两个狗男女就蹬鼻子上脸,就想着盟友变泡友,居然还整出‘执手相看泪眼’的戏码。 正值花信之年的女孩子,永远不会明白一个急于抓住青春尾巴的熟女,一旦放纵起来,有多么可怕。 柴丽珊这一时激动的气话,脱口而出,不说正好,说一句多一句。 不只没把野心打掉,反而像是提醒了东野瑞霞,既然妹妹如此‘厚爱’,姐姐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眼下离别在即,即便是浪一把,似乎也无可厚非。 她也觉得自己的表现还是过于隐晦,空洞无物,不够具体。 于是,东野瑞霞丝毫不顾及妹妹们要杀人的目光,凑过去,用几近耳语的声音说道:“小弟弟,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小姐姐还等着你来指导工作呢,下次再见面,什么都好说……” 这话相当直白,配上那乱飞的媚眼,几乎可以算是正式发出了邀请,什么‘指导工作’‘都好说’,只要是过来人,都懂得。 “小姐姐,看来你也知道什么叫春宵一刻值千金呀。”邬非鱼也是邪邪一笑,低声调侃道,“刚才在那间小屋里,你就让小弟丢了千金,你说,该怎么赔我?” 闻言,小姐姐也是秒懂,低低的浪笑一声:“急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嘛,下次再见面,小姐姐让你一次花个够……” 这个‘花’,也是可以多方面来理解,看来东野瑞霞当年艳名远播,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看那样子,要不是人多眼杂,她真能抓起鼓槌,当场给他们来一段擂鼓战金山。 对于自己小姐姐的这种善解人意,邬非鱼满意的笑了起来:“小姐姐,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你还真的很适用这种生活啊。” “小弟弟,你是做大事的人,可惜小姐姐碍于宗门事务,不能一路相伴。”东野瑞霞瞄了那姐俩一眼,低声对小弟弟说道,“两个妹妹都不错,找个机会收了吧,也为以后的江湖争霸,多添几分助力。” 人在江湖,面对的诱惑很多,糖衣炮弹,红粉骷髅之类,时间久了,难免会中招。 即便是男人在外面胡作非为,女人也是鞭长莫及,还不如索性挑明白了,这样还落了个深明大义的美名,男人也喜欢。 第二一六章 月宫传说 邬非鱼闻言嘿嘿奸笑了起来,这觉悟,妥妥就是贤内助啊。 知道无法阻止男人花心,就干脆做了个顺水人情,这算计也不可谓不深!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蛊惑自己多收几房,但这个理由却是最冠冕堂皇,让人都不好意思拒绝。 他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嗯,这话我爱听!小姐姐,看不出来啊,还真是贤惠啊,就连劝男人泡妞,竟然也能说得如此清新。” 说起来,东野瑞霞偷男人还行,偷换概念嘛,就差了那么点意思。 不过,明明知道这有些言不由衷,但邬非鱼还是颇感欣慰的,毕竟,这也是一种态度嘛。 不得不说,小姐姐这御夫之道,越来越娴熟了。 嘿嘿,果然是有了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才是让人进步的关键所在啊。 在姐妹花的刺激下,有了危机意识的小姐姐,这思想觉悟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煽情过后,即便再如何不舍,也该分别了,那边姐俩早就看不下去了。 “好了,不用那么伤感,咱们又不是永别。”邬非鱼拍拍丽人的胳膊,“我相信,咱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东野瑞霞抬起朦胧泪目:“小弟弟,江湖险恶啊,你可千万小心点,别让姐妹们还没做新娘,先做小寡妇啊。” 邬非鱼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小姐姐,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小弟死的,只有美女和时间。” 她依然在碎碎念念:“可我真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也知道,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很灵的……” “你还相信这玩意儿啊?”邬非鱼嗤笑一声,“女人的直觉,除了在抓男人偷晴好使之外,其他一无用处!” 他倒没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也没有更深一步交流的打算,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好。 既然你们只是花了团购的价钱,那就只能享受团购的服务,现在已经相当超值了。 他从乾坤戒中取出一块修士用的灵石,在捣鼓着什么,似乎在镌刻符箓。 两人并肩站在小酒馆门口,店小二还在套车,赵大神棍则艰难的把两个同门搬到车上去。 东野瑞霞渭然一声长叹:“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哪!” 闻言,邬大少贱贱一笑,“除了嫦娥奔月,你还知道关于月宫,都有什么传说吗?” 东野瑞霞点点头:“知道啊,吴刚伐桂嘛。” 邬非鱼又问道:“可你知道,那一对孤男寡女,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吗?” 她愣了一下,不知不觉的当了一次捧哏:“不知道呀,是因为后羿吗?” “不对!毛病是出在吴刚身上。”他坏坏一笑,“因为那个男人的名字不对,无欲则刚嘛,他和那只兔子才是一伙的。” 东野瑞霞也算是老江湖,知道小弟弟的段子又准备把自己往沟里带了,自然不肯吃亏。 “呸!”她啐了一口,反唇相讥,“你们都是本家,连毛病也差不多,不会有什么家族病史之类的吧?” “此邬非彼吴,我们可没有这么不争气的本家。”邬非鱼不屑的说道。 她气哼哼的说道:“那可不好说,只看表现的话,你们还真有不少共同之处。” “小弟有那么差劲吗?那你知道为什么嫦娥明明发现了玉兔不正常,还不把它炖了吗?”邬非鱼转移了话题,“作为一个女人,你也知道女人一旦吃起醋来,那可是不管它是兔子还是人,统统都是杀无赦的。” 东野瑞霞的好奇心也被挑动起来,即便知道这是一个荤段子,还是忍不住不解的问道:“对啊,为什么呀?” 他微笑道:“在解释人畜之间的复杂关系之前,先请小姐姐回答一个问题,你知道兔子最喜欢吃什么吗?” “当然知道,胡萝卜嘛。”她还是一头雾水。 “真聪明,可是你知道胡萝卜还有别的用途吗?”邬非鱼笑眯眯的问道。 看着小弟弟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好有道理的样子,东野瑞霞摇了摇头,一时还没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不过,按照小弟弟卑鄙下流的流氓思路,顺着捋下去,很快就恍然大悟了。 东野瑞霞的表情,就仿佛真的吃了胡萝卜一般,脸色涨紫,极度不适,差点就要作呕。 顿时,心中的离愁别绪,和对于月宫的美好神话一起,全部被这厮打包送给了门边的阿黄。 她一把推开了身边的邬大少,娇嗔道:“小弟弟,你每天脑子里面都塞满了这种像屎一样的东西吗?” 邬非鱼嘻嘻一笑,没有再继续纠缠,手里的东西也做好了。 只见他的指尖有一缕诡异的黑色真火萦绕着,在那块半透明的灵石之中,留下了一个淡淡黑线画成的符箓。 “小姐姐,这是一个传讯灵符,就是类似于当时你门上的那个阵法。”他随手把东西递给了东野瑞霞,解释道,“一旦遇到生死关头,就把它捏碎,我马上就能够感应到,自然会赶来解围。” 东野瑞霞还是很识货的,知道这就相当于宗门又多了一层保障,马上就忘了那个段子带来的窘迫。 “这还差不多!”她喜滋滋的接过来灵石,低声说道,“小弟弟,这一次如果你胆敢放我鸽子,小姐姐真的会让你做吴刚的。” 在小弟弟的循循善诱之下,小姐姐也是彻底放飞自我了,言辞格外大胆、火辣,终于成功跨入了色女之列。 邬非鱼色眯眯的笑了,对小姐姐这别开生面的威胁充满了期待,心想,能及时才怪! 如果真的遇到了紧急情况,就你这个态度,可以试着猜一下,小弟应该怎么办? 来而不往非礼也,为了报答小姐姐如此骚气的答案,他转身上了一趟后面的厨房。 再回来时,神神秘秘的塞给了她一个精美的玉匣子,一看里面的东西就不是寻常之物。 “这个你收下,等到夜深人静,孤枕难眠之时再打开,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哟,切记……”邬非鱼郑重的说完,转身向着姐妹花一招手,“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妹妹们,上车了。” 这一次倒是干脆利索,不再拖泥带水,似乎怕被留下一样。 “那成,小姐姐就不跟你见外了,”东野瑞霞接过玉盒,使劲向他们摆着手,“天黑路滑,江湖复杂,一路珍重啊。小弟弟再见,妹妹们,再见,欢迎你们再来找姐姐玩啊……” “狐狸精姐姐,咱们各自保重,他日江湖相见!”两个女孩也跟她挥手作别,玉足轻点,上车钻进了车厢。 邬非鱼随即跳上车辕,向后面摆了摆手,扬起了马鞭,一声脆响,马车就飞快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此时细雨已经停了,东野瑞霞站在泥地里,望着远去的马车背影,笑意也渐渐收敛了起来。 “真想跟着你们一起浪迹天涯啊……”她喃喃自语着,目光失神,满面呆滞。 她感觉自己是中毒了,这应该是情毒,一种叫做一见钟情的剧毒。 可惜,她还是很清醒的认识到了,两人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这特么就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现实就是这么造化弄人。 东野瑞霞俏立良久,直到马车看不见影子了,这才缓过神来。 赵大神棍跟店小二站在身后,恭恭敬敬,就像是一对跟班。 看到这两人,她的脸色才回复了清冷,看来这个老神棍是真的被修理好了,思想境界提高了不少。 “走吧,咱们上妙真庵!”东野瑞霞说完,就钻进了马车里。 店小二自然是义不容辞,担任了车夫的角色,想不到那土豪给了那么多银子,居然只是上一次山,今天算是赚大发了。 赵楚峰也很有觉悟,直接跳到了另一边,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至于身后的小酒馆,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这里已经成了他的伤心之地。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妙真庵,打发走了店小二,已是午夜时分。 几个核心的师姐师妹,包括叶素月这个师叔,都还没睡,在等着这个掌门人。 看见她只带着赵大神棍和两具尸体回来了,所有人都很意外,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 叶素月眉目一掀,有些怪异的看着她,是你做的还不够好,还是那坏小子的良心被狗吃了? 她不解的问道:“你们几个姐妹就属你长得最漂亮,居然没被那小子拐走?” 虽然邬非鱼把妙真庵闹了个鸡飞狗跳,但是对他的印象还不是很糟糕,毕竟实力在那里摆着,强者为尊嘛。 “咳咳!师叔说什么呢?”东野瑞霞猛地咳嗽了一声,神色窘迫的说道,“你们都误会了,师侄并非是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当时为了逼他就范,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师姐,你就没再挽留他一下吗?”净虚师太沉吟着问道,“这小子人品不咋地,但一身实力却是非同小可。” 叶素月也点点头:“嗯,若是有了那小子相助,咱们的胜算应该会大了不少,至少也有了一战之力。” “唉,终究是咱们这个庙太小了,装不下这尊大佛啊。”东野瑞霞也有些黯然,“而且他的眼界也是颇高,一般的庸脂俗粉,根本就看不上。” “呸,掌门师妹付出了那么多,这臭小子还想怎么样啊?看我再见到他,一把捏死这个小坏蛋。”静心师太也是愤愤不平的说道。 东野瑞霞一时无言以对,俏脸露出些许难堪之色,这话怎么接? 难道告诉她们,自己差一点都要牺牲色相了,也没能留下那小子吗?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像他那样的花心渣男,或许只有得不到的女人,才是永生难忘的。 第二一七章 情为何物 看着那一双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东野瑞霞第一次感觉到了女人喜欢八卦,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作为一派之长,追求本门的安全,固然是职责所在,但自己毕竟还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思想上偶尔开点小差,也无伤大雅吧——她很想对姐妹们如是说。 “现在不提他了,咱们先谈谈正事。”为了掩饰尴尬,她赶紧扭头朝内室走去,“你们知道吗,虽然没把这小子留下来,不过,咱们眼前的危机,已经彻底解除了。那个背后势力派来的人,被他在山下直接给反杀了。” “真的!?”静虚很罕见的一把抓住师姐的胳膊,性急的问道,“师姐,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件事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时不时的扎一下,已经严重影响了道心,想不到今天却被邬非鱼给拔了出来。 打从这个‘名誉长老’来了之后,一点好事都没干,把妙真庵闹了个天翻地覆不说,还连那个神秘势力也给惊动了。 几个人离开之后,作为门派内的核心,她们几个人一直都是提心吊胆,苦苦思考着如何才能渡过眼前的难关。 想不到掌门只是下山转了一圈,回来问题就解决了,这惊喜来的也太突然了吧? 几个人顿时就围了上来,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又是好奇。 “抓回来的这个老头儿,就是当年来征服我们妙真庵的三个蒙面人之一,”东野瑞霞环视着周围亢奋的同门,脸上洋溢着骄傲,“现在被他给废了,你们过一会来细细审问一下吧,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外面那个精神萎靡的糟老头子,居然就是差点灭了妙真庵的三个高手之一,这确实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赵楚峰刚刚被废了修为,外伤也不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已经算是底蕴深厚了。 经过一番修整之后,蓬头垢面倒是不至于,但衣衫破烂,身上隐隐还有干涸的血迹。 关键是那点头哈腰的德行,卑微至极,实在难以跟仙风道骨的修真者联系起来。 要是换上一身民国时期的短打,再挎上一把盒子炮,啧啧,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汉奸狗腿子。 静虚和静心还是难以置信,因为当年那场变故,她俩都在场,至今还是刻骨铭心。 那三个蒙面人的真实战力,她们都亲自领教过,妥妥是需要仰望的存在,几乎不可战胜。 那如此牛逼轰轰的人物,居然被这个不着四六的年轻人,轻易就给捉了回来,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要是她们知道,再加上那两个死人,战力一点也不弱于当年的那三个人,却被他一个人全部拿下,估计更要惊掉一地眼球了。 恐怕以后再见到邬非鱼的时候,那份敬仰之情,就不是一条简单的滔滔河水,所能比拟的了。 性格豪爽的叶素月早就忍不住了,急不可耐的问道:“小妮子,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把详情一一说来!” 一句话说完,周围就凑过来了七八个光头,生怕落下一句。 于是,东野瑞霞只能把下山后,在那个小酒馆的遭遇,详细的复述了一遍。 那一场遭遇战,因为邬非鱼出的都是阴招,所以,并不是很激烈,也不是很血腥。 但是整个过程却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极具观赏性。 尤其是三个美女暴打玄阶修士那一段,相当令人振奋,这也是东野瑞霞着重渲染的得意之举。 几个吃瓜听得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凝气敛神,唯恐错过了每一个细节。 诸人听到邬非鱼全靠着挖坑耍嘴炮,就拿下了三个玄阶高手,不禁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即便是出家人,也都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了:卧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妖孽啊? 要知道,参加过当年那场大战的人,都知道修士的恐怖,那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却被这小子如同杀猪宰羊一般,收拾了个明明白白,虽然对其真实的战力存疑,这也恰好从另一方面证明了他的强大。 妙真庵这次灭门危机,在谈笑风生之间,就这么完美翻篇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所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莫过于此吧。 几个人都在心里暗自庆幸,这得亏掌门人明智,拉拢住了这么一个大神,让自己的阵营之中,增加了不少筹码。 看来这一次妙真庵找了一个好靠山啊,就连去送个人,也成了下山摘桃,抢夺胜利果实,这是否意味着以后就要否极泰来了? 在生擒神棍哥之后,妙真庵的安全已经得到了极大的保障,虽然手段有点胜之不武,拿不上台面,但是,只要是把威胁解除,就比什么都好使,就值得她们膜拜。 尤其是听到邬非鱼已经把老神棍折服,彻底为我所用之后,妙真庵的所有核心人物,几乎都要沸腾了。 一直宛如古井不波静虚师太,更是激动地老泪纵横,几近失态。 只有她最清楚,那门法武双修的强大威力,若是真的在宗门之中得以推广,妙真庵的崛起也就指日可待了。 本来妙真庵的诸人,除了东野瑞霞之外,没人能看得惯嚣张跋扈的邬大少。 这厮实在是太不靠谱了,不只是举止轻浮,喜欢口花花,还到处吃豆腐揩油,连出家人都不放过。 那份惫赖的德性,比之市井之间的小痞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则是彻底颠覆了三观,所有人对他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谁让人家有足够的理由张狂呢,脑回路还如此清奇,即便是挖坑阴人,那也是实力的一种。 叶素月对于没能跟他交手,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实在忍不住了:“小妮子,你说师叔要是出手,多少招能拿下他?” “师叔,想多了吧?你还想拿下他?”东野瑞霞翻了个白眼,“如果他全力出手,不出意外的话,三招,就能分出胜负!” 这话说得太直白,有点伤自尊,但却是实情,叶素月顿时为之气馁。 静虚师太沉吟了一下:“师姐,你估计他的实力到底到了哪一步?” “不好说,虽然他一直没有出手,不过,我觉得那个赵楚峰即便是早有防备,恐怕也不是对手,这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玄阶巅峰修士!”东野瑞霞想了一下,说道,“过会儿师妹不妨问问老家伙,两人毕竟都是修士,也能说得比较客观准确。” 静虚师太点点头:“嗯,师姐说得有理。” “外面那个老家伙就交给你们了,不要贸然动手,先礼后兵。咱们制定一个合适的审讯计划,慢慢修理,以后宗门中兴还要指望他呢。”东野瑞霞站起身来,“我今天很累了,想先去休息一下。” 她准备先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从头一天晚上就被邬非鱼找上门来,各种各样的麻烦就一直没有间断,连喘口气都没时间。 中间还打了好几架,尤其是晚上的这一次,虽然很过瘾,但确实很疲劳。 说实话,体力的消耗还在其次,精神上所受到的压力,却不可谓不严重。 除了跟同门斗智斗勇,在和小弟弟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挖了一个坑等着自己往里跳,防不胜防。 一直都在撩拨与反撩拨之中挣扎,一天下来,真是身心俱疲。 静虚也站起来,恭送师姐:“好的,师姐,你尽管休息吧,这后续的事物就交给我们吧。” 既然重新执掌门户,东野瑞霞已经不需要回到地下密室了,而是有了一个新的卧室。 这里布置的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闺房,精雅而温馨,淡淡的灯光里,弥漫着一股幽幽的檀香之气。 她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冷艳,彷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真的已过去。 只是内心却远没有表面上的平静,有些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的就放下,一直在患得患失中挣扎。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虽然没有挑明,这也是两人之间的共识。 可邬非鱼的冷静自持,和最后义无反顾的离开,每每思及,总是会刺痛她那颗脆弱的小心脏。 滑入浴桶之中,还在继续胡思乱想,如果当时任由放纵下去,他会干些什么呢? 目光无意中落在了他送给自己那个玉匣子上,这应该是修士用来装灵药的东西,玉质莹润,价值不菲。 想起了他的话,于是就躺在浴桶里,打开了这个包装精美的玉匣。 一根棒槌一样的东西,静静地躺在天鹅绒的垫子上,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 不过怎么看,这东西都有点眼熟,怎么就像是……胡萝卜呢…… 等到拿在手里的时候,东野瑞霞终于确定了,这特么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胡萝卜! 想起了邬非鱼之前讲的那个故事,显然是受到了某种启发,这才临时起意,从小酒馆的厨房里顺出来送给了自己。 “不要脸,死变态……”瞬间,东野瑞霞低声咬牙切齿的骂着,心底的那股杀气就压不住了,“你这条小死鱼,洗干净给老娘等着……” 虽然心中发着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弟弟,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良久,才自嘲的一笑,这根突兀出现的胡萝卜,极大的丰富了她的想象力。 最后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对于这种羞于见人的念头,充满了一种罪恶感。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第二一八章 心灵感应 走的是景,来的是缘,人人都喜欢看景,但更应该惜缘。 东野瑞霞正在碎碎念念的对象,此时正在策马扬鞭,迎着湿润的夜风,颇有一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畅快。 但是这份好心情,并没有保持多久,因为刚踏上官道,柴丽珊就开始秋后算账了。 血淋淋的事实,永远胜过花巧的雄辩,这两个狗男女在屋里肯定不会那么老实,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隐忍至今才开始发作,这已经是给妙真庵的那个假尼姑,留了几分面子了。 “二庄主,那个狐狸精的滋味如何啊?”她在身后阴阳怪气说道,“这么好玩的事儿,不想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邬非鱼立马在前面叫了起来:“小柴妹妹,你什么意思?有这么提着醋瓶子,跟领导说话的吗?” 他相当讨厌女人猜疑,主要是她们吃醋的时候,猜的太特么准了。 对于领导的演技,和撒谎不打草稿的秉性,柴丽珊还是很清楚的,尤其是这事还是亲眼所见,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假小子从后面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来了一招标准的锁喉压颈:“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亲嘴了,是不是还吐舌头了?” “卧槽,这是要屈打成招呀,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亲嘴了?”邬非鱼艰难的说道,“你要是再用点力,哥哥就不只是吐舌头了,还能吐血呢。” 嗯,其实他一直也很想问一句-----若是那件‘小礼物’一旦被发现,一顿暴打是免不了的,最终会拄拐还是坐轮椅?在线急等! 如本人回复不及时,直接来收尸就行,挂了。 “少胡搅蛮缠,回答问题!”柴丽珊娇喝道,但是手下却已经悄悄地松了一点劲。 “就是一个临别前的慰藉而已,你也不是没有过……”邬非鱼无奈的说道。 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谦恭,却偏偏一点都没有谦恭的样子,因为这事本来就是她自己吃飞醋。 捉奸拿双,对于这样无凭无据的猜测,他自然是打死都不会招。 “呸!想什么呢,谁跟你们那样不要脸,怎么不活活美死你?”柴丽珊愤愤的松开了手,恨恨的说道,“像你这种狼心狗肺的渣男,一辈子也别想那好事了,做梦娶媳妇去吧……” “那可谁也说不准。”邬非鱼一甩鞭子,得意洋洋的说道,“哥不只是要想好事,还真有可能找个瞎了眼的老婆,给我们家传宗接代呢……” 这倒是真心话,若是这些美女只能看不能动,再漂亮也跟哥没关系,能够繁衍后代才是关键。 对于两人之间的斗争,凌小乔向来都是站在相公这边的,认为柴丽珊纯粹就是无理取闹。 因为这话说得没毛病啊,女人嘛,本来生孩子就是第一要素嘛。 就连七出之条,也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 而且很多时候相公只不过是打打嘴炮,又没真的干什么,对于男人来说,有点花花心思这不都是很正常吗? 圣人有云,论迹不论心,论心自古无完人。 想到这里,凌小乔就把她拉了回来:“好啦,姐姐别生气了,相公也不是故意的,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哼,我就是看不惯那个狐狸精,再怎么说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吧!”柴丽珊忿忿的坐下,“就她那年龄,还想老牛吃嫩草?我呸!要是不知道的人看起来,还以为是我妈呢。” 凌小乔噗嗤一笑:“人家也没那么老吧……”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正常情况之下,邬非鱼一定会加入的,或者调侃一下。 但是这一次并没有,因为这个时候的他,已经被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分心了。 邬非鱼一直没和任何人说,在妙真庵山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心神不宁。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自己,心烦意乱,有一股按捺不住的暴戾杀气,急于从心底突破出来。 究其原因,或许妙真庵是方圆数百里之内,最高的一个制高点,就像是信号塔一样,更容易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信息。 而当时感受到的悸动来源,恰好就在他们前进的路线上,虽然具体位置还不清楚,但大致方向是不会错的。 所以,这才一直托词时间紧张,坚持连夜赶路,急于找出这个不安的源头。 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事搞清楚,修真界有一句话:不明白的东西才可怕,只要眼睛能发现,就总有办法能对付…… 但是,这种共鸣一般的感应,在刚才马车启动的时候,又突然消失了。 既然决定了去探索,邬非鱼反而不那么急了,始终相信一句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而此刻在一个不知名的秘地里,盘膝坐着四个身穿白袍的古怪老者,震惊无比,突然一齐睁开了眼。 看着供桌上环绕着无尽魔气的玉盒,这非比寻常的异象,四个人都惊讶无比。 他们在这里已经修行数十载,一直试图联系到眼前的圣物,可惜,一直都很安静,偶尔也只是泛起一阵轻微的波动而已。 而这一次,圣物的躁动却是颇不寻常,异象连连,极不稳定。 一股黑气盘旋而上,连接到了结界上,就像是龙卷风一样,但却一点都没有外泄。 只有一股恐怖的威压降临,整个秘境之中都感觉到了震怖,宛如一个看不见的魔鬼将要破封而出,就连外围的结界都出现了颤动。 其中一个白袍人忍不住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圣物要出世了吗?” 话音未落,这种突如其来的异象又一下子消失了,那些翻滚的魔气,也纷纷进入了玉盒,就像是倦鸟归林一般。 再不论如何去刺激,都没有了动静,再次陷入了沉睡。 那个为首的白袍人没有回答自己的兄弟,只是喃喃地说道:“难道是这圣物不甘寂寞了吗?还是说,有人在召唤它?” 正在赶路的邬非鱼突然打了几个喷嚏,心中不由嘀咕起来,这是谁想本少了? 不会是小姐姐吧,难道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打开了自己送给她的礼物了? 凉风扑面,他已经从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盘点这一次的妙真庵之行,无论怎么算,都是自己吃了大亏。 细想想,初衷就是为了救人,除此之外几乎一无所获,跟自己的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至于吃吃豆腐揩揩油,收点香艳小礼物,则被他自动过滤出去了。 被迫当了一顿免费军师,只获得了一个长老的虚名,然后又帮着她们摆平了老神棍,让妙真庵短时间之内,可以高枕无忧。 现在只能苦哈哈的赶夜路不说,甚至自己还一时冲动,答应随叫随到,给尼姑们当免费打手,实在是亏本至极。 而东野瑞霞除了那些口惠而实不至的花活,只是付出了一条用过的布布,就收获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外加一个可供救急的灭火队员。 看来自己这个小姐姐,不只是长相撩人,同时还非常善于持家啊。 这一波操作,真是堪称教科书一般的薅羊毛,让自己这亏吃的,无怨无悔。 如果有双十一这样的活动,她们肯定是投入最少,得到回报最多的那一部分网红。 不过,邬非鱼抚摸着那条柔软的粉色丝织物,感觉要是让自己再重新选一次,肯定还是愿意吃这个亏。 前面的他在想入非非,后面的柴丽珊没有了对手,这出戏自然也就唱不下去了, 望着前面那个厚重的背影,搂着昏昏欲睡的凌小乔,她的心情也是颇不平静。 在妙真庵的时候,东野瑞霞就一直紧紧贴在邬非鱼的身边,不管不顾的狂撒狗粮。 自己虽然不开心,也不好像狗抢骨头一样,拉下脸来跟那个狐狸精撕逼。 现在则是完全不一样了,还是原先的三人行,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英雄固然难过美人关,但是美人又何尝不如是?一样难过英雄关呢! 自从和这个二庄主离开大鑫山庄之后,就经常遭到来自于这个禽兽领导的各种骚扰,各种潜规则。 这让原来什么也不懂的假小子,也开始慢慢开窍了,偶尔就会想到一些羞羞的东西。 比如说,现在就想起邬非鱼前去营救凌小乔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那张绝美的俏脸,在黑暗中悄悄爬上了一抹红霞。 如果当时只要放松那么一点点,或许现在就可以大大方方跟他一起扬鞭策马了,想想就让人兴奋。 虽然经常对领导非打即骂,但自己并非属于那种控制欲特别强的女孩子,或许只是各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一样。 关键是邬非鱼有些时候,并不把自己当作女孩子看待,只是当成他的一个战友,或者下属,这就有点过分了。 芳心如麻的柴丽珊,其实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领导成功洗脑了,一直都是在节节败退,心中划下的红线,也早就被践踏成了虚线。 一份情感可以是良药,也可以是毒药,关键在于一个度。 而此刻近在咫尺,随时都可以走上不归路的她与他,就已经中了这情感之毒。 第二一九章 美妙的误会 这时,前面的邬非鱼再次感应到了那股悸动,心里面更加为之不安,这已经是连续第三次了。 原先还不敢确定,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这个东西至少跟自己在某一层面上,存在着某种联系,所以才能屡屡产生感应。 随着轻快的马蹄声,体内的灵力波动也是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怪异,身体竟然也越来越热,就像是一锅开水。 真是见鬼了,事出反常即是妖,这是有什么灵异现象要出现吗? 刚想要运功探查一番,但是在这个时候,那股反常感觉却如同顽皮的精灵一般,瞬间又消失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错觉,或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的的确确有什么东西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而且,大方向也是正确的,正在慢慢接近目标,如果想要一探究竟,现在就应该确定一下这东西的具体位置了。 当下,他放慢了车速回过头来,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看见靠在柴丽珊肩膀上的凌小乔,轻声问道:“小乔妹妹睡了吗?” 这妮子只会些花架子,内功也不济,折腾了整整一天两夜,能熬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嗯,睡了。有事吗?”柴丽珊轻声说道。 只要领导不是发浪,她还是很配合的,并没有那么暴力。 她扭头看了一眼肩头上的凌小乔,似乎想到了什么,脸庞不知为何更加潮红几分。 “哥哥突然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悸动,仿佛要发生什么事一般,”邬非鱼笑了笑,“所以,现在需要小柴妹妹替我做一件事。” “感觉到体内一股激动?”柴丽珊一怔,眼睛亮得像星星,呼吸急促起来,“那你什么意思,现在就要做吗?” 邬非鱼并没有发现她的异状:“是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于小柴妹妹来说就是举手之劳,这一次真的要麻烦了。” 柴丽珊美眸流转,俏脸红的就像能滴出血来:“只是,不知道怎么个举手之劳啊……” 她难得有些羞涩了,而且这句话听上去,就很有内涵啊。 想不到一向机敏的邬大少,这一次居然没反应过来,奇怪的问道:“这个很简单,你不会吗?” 女孩犹豫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黑暗中那张模模糊糊的脸,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气息喷过来,脑子中又是一阵迷糊。 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就很微妙,既不是同仁,又不是恋人,但偏偏又都沾点边,而且已经有点超友谊了…… 关键是随着日渐发展,柴丽珊内心深处的那团小火苗,已经是越烧越旺了。 她顿了顿,鼓足勇气说道:“不会可以学嘛……谁生来就会呢……” 或许是他不好意思把话说的太过直白,不过既然已经说到这一步,自己主动一点又怕什么呢? 在这个各路狐狸精辈出,朝秦暮楚的时代,一个女人如果不及时自我变革,推陈出新,那就只能等着别人来革你的命了。 于是,柴丽珊放开怀里的凌小乔,主动凑了上去,轻轻柔柔的坐到了他的身边。 这是什么情况?邬非鱼顿时就怔住了,嗯?赶车还有这福利? 难道这是在无聊的雨夜,她故意搞出一点小情调,想要给这寂寞的旅途增加乐趣么? 嘿嘿,这个下属还真是给力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居然就是如此大的惊喜! 而且动作自然顺畅,毫无半点勉强之意,水到渠成。 这个一向野蛮成性的假小子,也有如此善解人意的一面,让哥怎能不喜欢呢?! 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原因,只能归结为哥长得太帅,个人魅力太大。 不过,邬非鱼很快就回过神来,这可不像是她的一贯作风啊,不会是误会了哥的意思罢? 小柴妹妹,哥哥知道你豪爽,但没想到奔放到这种程度啊,咋啥活都接啊? 这一幕真的很让人心动啊,尤其还流露出绝对不多见的温柔风情,有那么一秒钟,他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将错就错。 “虽然哥哥也很想,但还是要先说一句,妹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他叹了一口气,“哥哥只是突然感觉到前面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所以想要感悟一番。想让你代劳赶一会儿车,你想哪去了?” 这句煞风景的话,瞬间就把刚才的旖旎氛围,毁的干干净净。 柴丽珊像是被蛇咬了一口,快速的坐直了身子,连脖颈都红透了,同时无尽的失落之感油然而生! 为了掩饰尴尬,娇嗔着拍了他一把:“哼,一天到晚不靠谱,连话都说不清楚,不理你了。” 但是这一次拍打却是软弱无力,宛如春风拂过一般,还不如说抚摸更为恰当。 一个女孩子只有身上软的时候,嘴巴才最硬,现在的柴丽珊,就是如此。 邬大少一阵懵逼,哥就数这次最正经,怎么到了你那里就成不靠谱了? 她身上那种难得一见的小儿女风情,愈加动人,他又差点再次迷失。 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相对,却是谁也再没动作,也没言语,都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 人就是这样,若是刚才趁着那股子勇气还在,再过分的事情,做了也就做了。 若是一旦泄了那股子劲头,想要再续前缘,那就难了。 良久,马车自己慢慢停了下来,车身一震,邬非鱼这才惊醒过来,靠,被小柴妹妹这一挑逗,什么正事都忘了。 他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小柴妹妹,刚才哥哥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现在你来赶车,我需要研究一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刚才又是一阵心悸,再次引起了共鸣,让他兴致更浓。 但不能确定这是馅饼还是陷阱,所以这才想让柴丽珊赶车,自己集中神识之力,准备好好查询一番,谁知却引起了一个美妙的误会。 柴丽珊一把夺过鞭子,娇嗔道:“赶车就赶车,明说就是了,这么遮遮掩掩的有意思么?” 对于她欲盖弥彰的意图,邬非鱼只是微微一笑,看破不说破。 这野丫头懂得可真不少啊,刚才如果顺水推舟的话,这一次的潜规有很大的机会成功。 一日千里啊,想想就带劲,还有,这成语用在这里,绝对恰如其分。 可惜啊,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多如果!一旦错过,也就真的错过了。 想起刚才的乌龙一幕,他在黑暗中轻轻的笑了,有机会一定要再尝试一次。 刚刚解决了赵大神棍那帮人,他又感应到了那股莫名其妙的能量,前面吉凶难料,半点都不敢马虎。 他一直对于周围环境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一个人什么时候最容易犯错?答案就是上一个危机,刚刚被解除的时候。 幸亏邬大少是真的顾不上,否则这一次柴丽珊吃的这个亏,真能亏到姥姥家。 “就是现在这个方向,保持匀速前进,注意周围的变化,有什么异常,就喊我一声,不要自作主张。”邬非鱼郑重的叮嘱道,“最后哥哥再套用一句江湖俗话,穷寇莫追,逢林莫入……” 凌小乔本来就睡不实落,马车停住的时候,也跟着清醒过来,弄明白眼前的状况,就主动和柴丽珊一起出去赶车。 邬非鱼独自盘腿坐在车厢里面,总有一丝心神不定在萦绕,有一个神秘的物件在前方不住召唤,吸引着他。 一时想不通这是什么情况,索性也就不再继续思考,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任由姐俩驾车前行,默运玄功,放出神识,跟着感觉走。 不过越往前走,那份心惊肉跳的感觉也就越来越明显,显然这是渐渐接近源头了。 而此时神秘之地的四个白袍人,也再次发现了圣物的躁动,一天之内连续三次发生这样的异象,这让他们面面相觑,心里面震惊不已。 这四人同属魔教,当年发现了本教的镇教之宝,一份隐藏着天大秘密的藏宝图,几个人起了贪心,为此不惜叛教而出。 他们按图索骥,找到了这里,然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进入到这秘境,最终确定了这居然是本教的一件圣物。 四个人欣喜若狂,因为这意味着,只要得到了这件宝贝的认可,那么就可以凭之成为本教至圣。 如果走到了那一步,已经是绝世无双的存在,将来必定是天下群魔的共主。 约定好了将来的利益分配之后,几个人马上就投入到了解开封印,得到宝物承认的钻研之中。 结果数十年来,用尽了浑身解数,却一直都是徒劳无功,迄今都未见过其庐山真面目。 除了依靠这件宝贝散发出来的魔气,提升了不小的修为,功力更加精进以外,甚至都不能确定这是什么圣物。 现在突然之间,却和某个存在产生了共鸣,四人心中怎么能不为之喜忧参半呢?! 一时之间,四人相对无语,心里面是千回百转,不知道这一次是福还是祸。 要么,这个如此桀骜不驯的宝贝,马上就要出世;要么,就是真命天子来了,即将成为有主之物! 别人不知道,他们四人研究多年,相当清楚其中的利害。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绝对是天翻地覆的大事,整个江湖都要为之颤抖,用惊世骇俗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要变天了,圣物一出,魔教当立! 第二二零章 恐怖的开场 那边四个人坐卧难安,这边马车里面的邬非鱼也是心神不宁,眼皮一直在跳,这就是要出事呀! 不过,他已经铁了心要追根溯源了,既然想不通其中的原因,那跟着感觉走就对了。 坐在车里面,他尽量的放开了神识,捕捉时不时划过的波动。 外面的马车却是越走越慢,柴大司机已经顾不上赶车了,姐俩打量着黑黢黢的道路,也是紧张万分。 要不是还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大神,在车厢里面撑腰,两人早就撂挑子不玩了。 凌小乔心惊胆战的说道:“姐姐,我以前听人说,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吹口哨……” “纯粹是胡说八道,我早就试过了,根本不管用。” “不过,姐姐,我怎么觉得咱们像是迷路了啊,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 柴丽珊一直心不在焉,加上只注意了前面的道路,反倒不如一直东张西望的凌小乔。 被这个傻妞一提醒,她也看出不对头了,马上就发现了异常。 她们正走在一条与先前的官道,截然不同的小路上,两边全是茂密的灌木丛,远处是大片的参天古树。 不知不觉中走上了邪路,而且是越走越窄,现在就是想要回头,都已经来不及了,正在犹豫的时候,就连来时的道路也找不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景象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黑漆漆的雨夜,居然有了一丝迷蒙的亮光。 一股股似雾非雾的东西包围上来,弥漫在四周,带着丝丝煞气,肌肤都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透着阴森森的意味。 四下里能见度极低,却只是影响到了两三丈的高度,反倒是空中的景象看得比较清楚,十分邪门。 只见迷蒙的天空之上,一轮朦朦胧胧的血色上弦月高悬,散发着妖异的光芒,映照的周围一片暗红色。 头顶上的那些树枝,形成了一个个古怪的阴影,宛如无间地狱那些随时扑下来的厉鬼。 周围没有风雨声,也没有虫鸣,更没有生物发出的声响,寂静得让人心惊胆战。 除了车轮带起的沙沙声,就是她们略显粗重的喘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响,仿佛来到了寂静无声的外太空。 没有身临其境,是体会不到的,这是一种怎样的可怕体验。 即便是一向胆大的柴丽珊,也在心里直犯嘀咕,这特么的是出门忘了看黄历了吧? 她记得很清楚,来的时候,天空一直都是阴云密布,淫雨霏霏。 这里却根本就没有下雨,地面十分干燥,连空气都没有丝毫的湿气。 下了一天一夜的春雨,对这里没有一点影响,仿佛是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血月高悬的天空中,不时有一道道闪电无声的划过,却不足以照亮周围的景象。 远处时不时还传来一阵阵的空气波动,摄人心魄,似乎有一个怪兽在用超声波咆哮一般。 这哪里还是她们熟悉的世界啊?要是再加上恐怖的配音,简直就是指环王的拍摄现场嘛! “这可是上古的护宗大阵啊,里面充斥着滚滚魔气,难道是一个魔鬼结界吗?”不知道什么时候,邬非鱼也悄无声息的钻出脑袋来,“这一次,弄不好真的是夜路走多了终遇鬼……” 他这一开口,把本就杯弓蛇影的姐俩吓了一大跳,一齐失声惊叫起来。 周围的气氛如此诡异静谧,此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开口说话,换了谁也要吓一跳啊。 凌小乔一向胆小,后背的衣衫早就已经湿透,现在又受到惊吓,整个人都直接软了。 其实不止是她,就连一向胆大包天的假小子,心里的那根弦也一直都紧绷着呢。 她的反应奇快,反手一掌就打了过去,却被邬非鱼轻轻松松的抓住了手腕。 看明白是邬非鱼,她顿时就怒了:“你想吓死我们呀?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就在刚才的时候,邬非鱼再次感觉到了那个神秘之物与之共鸣,知道自己走对了,当下就再也坐不住了。 不料,刚钻出来,就吓了两个女孩子一跳不说,还再次失去了那个神秘的感应,很喜欢跟他捉迷藏。 凌小乔看见他就像是就看见了救星一样,反身一猫腰,直接就钻进了相公的怀里,瑟瑟发抖。 娇小的身子蜷缩着,感受那宽厚的胸膛,有力的心跳,整个人才慢慢稳定下来。 她有个好处,就是有些事很能想得开,反正天塌了,也有你们两位大个顶着,轮不到本姑娘去瞎操心。 依在他怀中,凌小乔露出小脸,心有余悸的问道:“相公,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怎么会如此可怕啊,咱们不会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吧?” 邬非鱼饶有兴致的四处打量着:“嗯,不好说,弄不好还真的是地狱……”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些装神弄鬼的手段,吓唬两个女孩还行,但是对于他来说,就有点不够看了。 当年在阵法一道上,他还是颇有涉猎的,眼前这些诡异的景象,不只是没有恐惧,反倒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个阵法显然是出自神出鬼没的魔教手笔,而且还不是近几年才有的产物,充满了沧桑的气息。 这应该是威力强大的护教大阵,与之相配套的,里面还有一个魔鬼结界。 功能是封锁九天十地,里面充斥着浓郁的魔气,都没有丝毫泄露。 也就是邬非鱼身怀魔功,对于魔气格外敏感,要不然,即便走到这里都不一定能感受到。 都不用猜,这里肯定是一个魔教的重要所在,或者藏有魔道重宝,否则不会投入如此牛掰的安保措施。 确定了源头之后,他的兴趣更浓了,对于这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的神秘器物,愈发充满了期待。 “咱们这是进入到了一个阵法里面了,而且还是魔教的看家手段。”他兴致盎然的环视着周围,“不过,哥哥很好奇,这个阵法还依然是完整无缺,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若是单纯迷路了,偶然误打误撞,或许还可以解释现在的处境。 但是阵法可不一样啊,他们怎么会闯过那无数道的防御埋伏,走到这里来的? 是因为逆天的运气,还是冥冥之中的那个神秘召唤? “我们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一直顺着路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柴丽珊随口答道,“老大,咱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就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不要顾忌其他。”邬非鱼吩咐道,“出了问题有哥兜着,你只管赶好车就行。” 虽然前方吉凶难料,但也必须去一探究竟了,要不然,以后肯定会遗憾终生。 虽然他自己整不明白,不过,这份镇定自若,却影响到了两个女孩,也跟着慢慢放松下来。 在分辨清楚眼前的阵法之后,留下柴丽珊独自在外面赶着车,他回到了车里继续放出神识,同时指挥着前进的方向。 凌小乔立马也随之钻到了车里,唯有在他身边,方才心安。 “还真瞧得起本姑娘啊。”柴丽珊缩了缩脖子,嘀咕道,“这地方鬼气森森的,别再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她心里也有些发毛,总感觉在某个地方,有一双神秘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走了没两步,她就在浓雾之中发现了两个影影绰绰的人形,当即抽出宝剑,凝神戒备。 到近前一看,这才看清是两具跪在地上的尸体,身穿奇形怪状的白袍,姿势诡异,双手上举,像是在祈求什么。 看上去已经死了很久,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腐烂,只是整个肌肉组织里的水分几乎全都失去了,紧紧贴在骨骼上,形成了两具干尸。 柴丽珊毕竟也是血雨腥风里杀出来的,并不忌讳尸体,用宝剑捅了捅,这才回头汇报。 “老大,这里发现了两个干尸,现在该怎么办啊?” 邬非鱼并没有出来察看,只是吩咐道:“只要他们不动,就别管了,接着往前走吧。” “早就死透了,都快成骷髅架子了,还动个屁呀。”柴丽珊嘟囔着,重新拿起了马鞭。 “不要小瞧了魔教的手段,一切皆有可能,注意点好。”他提醒道。 她满不在乎的说道:“早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就不信,还能跳起来咬我不成……” 话还没说完,从马车里好奇探出头来的凌小乔,就指着她的身后,脸如死灰,嘴唇哆嗦着说道:“姐,小心,那两人真的活了……” 柴丽珊轻笑一声:“你这死妮子,吓糊涂了吧……” 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嘎巴嘎巴’的怪异声响,她急忙转过身来。 只见原先跪在地上的那两个干尸,真的缓慢动了起来,身上的尘土簌簌落下。 动作虽然十分僵硬,但确实是复活了,正在准备站起来,在阴森的背景下,宛如两个活鬼。 两个骷髅头转了过来,黑洞洞的眼眶就像是能视物一样,齐刷刷的看向了柴丽珊。 一般人看见这诡异的一幕,即便是没有被吓死,也必定手足无措。 柴丽珊好歹是一个武尊,虽然也吃了一惊,却是一点都不慌乱,只是暗骂自己是乌鸦嘴,还真特么的是一语成谶了。 第二二一章 迷魂岭禁地 先下手为强,柴丽珊的反应很快,电光石火之间,跳起来一剑就劈了过去。 噗的一声,如中败革,把其中一具干尸刺倒在地。 然后剑光嚯嚯,又向着另外一个攻了过去,照样也是一招就干倒。 可还没等她松口气,地上的行尸又爬起来了,而且这一次的动作,很明显比刚才要快了一些。 柴丽珊上前又是两剑,劈翻了干尸,但照样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除了身上的白袍被刺破了几道口子,尸体竟然是坚韧异常,毫发无损。 那锐利无匹的一剑刺在身上,不痛不痒,造成的伤害可以直接忽略不计。 于是,一人两尸,就此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在不断打倒与爬起之间来回反复。 但是,它们的动作却是越来越灵活,击倒一次的招数也是越来越多,若是继续打下去,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这已经超出了武修的能力范畴,柴丽珊累的气喘吁吁,渐渐萌生了退意。 老规矩,有困难找领导,还是留给那个混蛋去玩吧。 就在这时,一具行尸躲过了宝剑,大张着干枯的双臂,龇牙咧嘴,直接对着柴丽珊抱了上来。 而她的招式已经用老,先机已失,就在此时,一只诡异的大手突然从旁边伸了出来。 邬非鱼就像是一阵风刮过来,一把就掐住了干柴一样的细脖子,另外一只手并起两指如剑,噗的一声,就直接插进了它的胸口。 拔出漆黑如墨的手指,一股黑气就从创口里冒了出来,然后随手扔在了地上。 整个干尸宛如拔了塞子的充气娃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马上瘪了下去。 然后就开始裂开,片片崩碎,随即就化作了一抔尘土,连渣子都没留下。 他如法炮制,消灭了另外一具干尸,易于反掌。 柴丽珊看得目瞪口呆,窝草,就这么简单? 两个刀枪不入的干尸,把自己闹得手忙脚乱,在他手上却成了嫩豆腐,一指头就戳碎了。 “不是我说,这是什么情况啊?”看着那只慢慢变回原来颜色的手指,她愣愣的问道,“你不用跟我们解释一下吗?” “这玩意儿叫做行尸,是举行某种祭祀时的牺牲,专门为了保护陵墓或者看守什么东西而设立,一旦有外来者擅自闯入,就会唤醒它们。”邬非鱼解释道,“他们在生前就被人种下了诅咒,一旦法身被破,就直接灰飞烟灭了。” 柴丽珊还是想要刨根问底:“这是什么功夫啊?为什么我弄不死它,你轻轻一指头就点死了?” 邬非鱼自然清楚她想要知道些什么,主动回避了问题的重点,只是说明了行尸的来历和特点。 “它们因为魂魄被禁锢在体内,死后不入轮回,所以才会不死不灭,刀剑难伤。其实只要方法得当,找到罩门,轻松就能应对。”他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动用了行尸来做护卫,这个手笔可绝对不简单啊,接下来恐怕要更头疼了。”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同于这个云淡风轻的装逼犯,柴丽珊内心充满了巨大的挫败感。 难道武修跟灵修的差距,就这么大吗?还是说,这厮只是一直在扮猪吃虎,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 只是瞟了一眼,邬非鱼就明白了她的困惑,这么好的装逼机会岂能放过? “好了,你也不用那么纠结了。”他不厌其烦的解释道,“这些行尸生前就是魔修,而且专门祭炼过,铜皮铁骨,只有胸口的大椎穴才是唯一的罩门。唯有先泄了它们体内的魔气,魂魄的执念才能消散,也就自动尘归尘土归土了。等着看吧,前面应该还有这一类的怪物,到时候你可以再出手试试。” 听他这么一说,柴丽珊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要不然,真就该找块豆腐撞死了。 “老大,刚才咱们明明在官道上,好好的赶路,怎么稀里糊涂就到这里了?”她打量着周围,还是满脸的不解,“这玩意儿也太邪门了吧,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让咱们着了道。” 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在心境发生变化的时候,对邬非鱼的称呼也会随之改变,而且叫起来相当自然,毫无违和感。 对他使用过诸多称呼,比如说,二庄主、禽兽、臭流氓、臭小鱼儿等等,不一而足,花样繁多。 但是,只有在叫‘老大’的时候,才是最亲切最信任,把他真正当成了可以依靠的人。 “这个护教大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也就是妹妹们人品好,哥哥这才跟着你们沾了光。”邬非鱼仍旧没挑明,只是嘻嘻一笑,“要不然,就算是哥,想要打开也要费一番功夫呢!” 说完,他看看周围,吩咐道:“娘子,你且进车里去,小柴妹妹,把鞭子给我,你在一边照顾一二即可。” 凌小乔乖乖钻进了车厢,随即又把小脑袋探出来问道:“相公,咱们这是钻进别人的圈套里了吗?” “嘿嘿,哥哥倒要看看,这个圈套,最后套住了谁!”邬非鱼云淡风轻的说道,“破阵之道,只有先破了阵眼才行。要不然,只怕要一辈子被困在这里了。” 他刚才已经把周围的情况勘察了个七七八八,大致有了一个判断,如何应对心中也有了一定的计较。 这里的手段虽然诡异莫测,但那是针对一般人而言,这阵仗对于他来说,还是有点不太够看。 有句俗话说得好,你之蜜糖,他之毒药。 两具干尸复活之后,似乎打破了某种封锁,让邬非鱼瞬间感觉到了阵法之内的气息。 虽然稍纵即逝,但他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除了那股熟悉的悸动,魔力也是格外充沛。 而且跟自己功法的锲合度相当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甚至当场想要就地坐下,马上修炼一番,吸收那股独特力量。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依靠道家修为,艰难的转化成魔力,用以维持体内的道魔平衡。 他所修的功法固然强大,可资源的需求也相当庞大,而且魔力在这个世界上太过稀少。 这就导致他体内的魔道修为,一直都是处于一个入不敷出的状态,这也是修为上不去的根本因素。 现在感应到了核心区域的澎湃魔力,这就像是老饕见到了盛宴,怎能不让他激动万分呢? 不过,他暂时还不想跟姐俩说明,这毕竟属于截然不同的领域,在常人眼里太过匪夷所思,解释起来也费劲。 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修真白痴,对付武修什么的还凑合,至少不会手忙脚乱。 而这些纯粹灵修的东西,已经超出了基本认知,这姐俩并没有什么概念。 隔行如隔山,这根本就是狗咬刺猬,没处下嘴。 外行人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入手,现在邬非鱼只是祈祷,到时候别给自己添乱就行了。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几年前曾经路过,想起相关传言之后,还专门来此探查了一番。 在距离官道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不算太大的山丘,那里林木茂盛,怪石林立,一年四季迷雾重重,难见其真容。 那里各种异事不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常常有人迷失其中,故名迷魂岭。 这地方在修真界,也算是小有名气,留下了不少怪诞的传闻。 据说这迷魂岭深处有一个神秘的禁地,入者即死,十分邪门,偶尔也有不信邪的修士进去探险,却从未听说有过生还者。 传言这里是一处魔教密窟,被魔道高人施法所屏蔽,非同道中人,根本就难以一窥庐山真面目。 也有人说,这里根本就是魔鬼的沉睡之地,一旦被惊醒,那将是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 甚至还有人相信,这里根本就是魔教的一个传承之地,里面藏有魔道至宝,得之将无敌于天下! 种种传闻,为这禁地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但都离不开一个要点——魔道。 不过,绝大多数人只闻其名,就连最外围的阵法都难以突破,更不要说进入其中了。 在迷魂岭的外围,经常能发现探险者面目狰狞的遗体,但真正的禁地所在,却一直是个谜。 这也给其披上了神秘凶险的外衣,即便如此,依然吸引了众多修士,不惜飞蛾扑火。 不同于那些来此撞大运的散修,邬非鱼对于阵法以及魔道,都有过系统的学习和研究,一度对里面的东西充满了期待。 即便是他如此吻合的条件,也只是到达了护教大阵外围,由于阵法太过繁杂深奥,一般的手段还真破解不了。 加上又有要事缠身,只是走马观花转了一圈,最终只能抱憾而归。 主要当时并没有感应到任何异常,核心区域的方位也不能确定,否则一定检验一下自己的破阵水平,同时满足小小的好奇心。 这应该就是阵法的功劳了,把所有的一切全都禁锢在了里面,未曾泄露分毫。 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暴露了其中的气息,导致双方产生了共鸣,这才吸引自己来到了这里。 那两个怪物的存在也佐证了,传言并非全都是虚构,空穴来风,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第二二二章 万魔朝宗 虽然已经确定了禁地的存在,但还有很多疑团未解,比如说,为什么是迷魂岭? 若说里面有好东西,距离官道太近,根本就没有隐秘性可言,起不到保护的作用。 若说没有,这诡异莫测的行尸和护教大阵,又该作何解释?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已经误打误撞的进来了,自然要一探究竟。 计较已定,邬非鱼马鞭轻挥,马车再度启动,施施然又往前走了起来,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 随着了解的日渐加深,两女看到这个熟悉的笑容,也知道这是他成竹在胸的表现,自然也跟着放下心来。 这厮对上美女的时候,确实有点让人心里没底,面对无边春色,并没有多少抵抗力。 但若是正经起来,其实还是很靠谱的,这个笑眯眯的坏小子,有着诸多神鬼不测的杀伐手段。 走着走着,邬非鱼突然停住马车,一边观察着周围,一边手指快速掐动起来。 不多时,他摸出一根毫不起眼的炭条,手指一搓,随即点燃。 炭条上冒出一股白烟,诡异的直立起来,凝而不散,直直的向上升起,宛如一根白色的线绳。 “两位妹妹,请上眼呐——”说着,他就伸出食指,对着空中的什么地方,就像是鬼画符一般,挥洒起来。 那些怪烟跟着他的手指,在空中凝聚成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图案,散发出一种辛辣的味道。 柴丽珊知道这是道家的符箓之术,但是,却没想到他已经达到了可以凌空画符的境界。 还没等惊讶完毕,他已经画完了,随手一推,那个古怪的图案就向前飘了过去。 然后开始慢慢变淡,融入到了雾气中,随即,周围的景色立马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饱含煞气的迷雾,如汤泼雪,飞快的消散了。 眼前的景物清晰起来,阵法后面的真面目也彻底显现出来,只是真相并不怎么美好。 眼前所见,已经没有了任何植物,就像是置身于荒漠,只有光秃秃的地面,还有随处可见跟外面行尸一模一样的怪物。 场面相当壮观,第一眼看上去,宛如置身始皇帝的兵马俑军阵之中,庄严肃穆,震撼不已。 密密麻麻的跪在那里,按照一定的方位排列,虽然木然无声,但令人格外压抑,有密集恐惧症当场就能抽过去。 天空中时不时的划过忽明忽暗的闪电,更显得阴气森森,增加了不少恐怖的意味。 柴丽珊倒是不怕什么行尸,自己刚刚学会了消灭它们的窍门,若是单挑,倒不介意试一试。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怪物不会跟自己讲什么武德,多半还是群殴。 可眼前是成千上万的行尸,一拥而上的话,一人打一拳,都能把自己生生锤扁。 一念及此,她彻底就打消了挑衅的念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邬非鱼。 这厮虽然色眯眯的,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实力摆在那里呢,至今还真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他。 凌小乔缩在他身后,心里越是害怕,还越是想看,然后就更害怕。 她的脸色发白,后背直冒凉气,几乎吓得丢掉半条命,紧紧抓住了邬非鱼的衣服。 颤声问道:“相公,这里怎么这么多死尸啊,要是一齐扑上来怎么办?” 邬非鱼对于一些歪门邪道知知颇深,既然是魔道的手段,想必不会六亲不认。 他的周身释放出了大量的魔气,把姐俩一齐包在里面,试着往前走了几步,果然没有引起‘尸变’。 “跟着走,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他仔细观察着周围,头也没回的叮嘱道,“只要不去招惹他们,就不会有问题。” “这么多的尸体,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会死在这里?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手笔啊?”柴丽珊奇怪的问道。 “这个阵法应该就是魔教的镇教之宝,万魔朝宗大阵了。以前只在书上见识过,想不到在这里就有一座。”邬非鱼边走边解释道,“为了某种形式的祭祀,这些人甘愿成为了祭品。他们生前应该是魔教最狂热的教徒,严格说起来,应该叫僵尸。这些怪物的怨气更加浓重,比外面那两个家伙更棘手,已经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护卫,一旦唤醒,就会成为了无敌的杀戮机器。” 经过他这么一说,两人这才注意到,这些尸体一个个身材高大,身穿统一样式的铠甲,不知道在这里跪了多少岁月。 他们全都头颅低垂,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都是冲着同一个方向,双手放在胸前,摆了一个诡异的姿势,果然是在举行一种什么仪式。 这就是一场给地狱魔鬼召开的追悼会,这些姿势诡异的僵尸,或许是在做一种连神父都没见过的集体忏悔。 只是一次就要献祭这么多忠心耿耿的信徒,实在令人难以置信,看来这魔教人才凋零,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马匹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打死也不肯前进一步,最后干脆瘫倒在了地上。 三个人也只能下了车步行,置身于尸体群中,似乎隐隐还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 太特么吓人了!这里已经成为了充满惊悚与阴森的地狱,恐怖鬼故事最理想的开场之地! 可前面即便是刀山火海,邬非鱼也要闯一闯了,本能的感觉到了机缘就在前方。 在打开阵法的一瞬间,那些浓郁的魔力就像是看见亲人一般,拼命往体内钻,浑身的汗毛都全部打开,几乎忍不住都要长啸了。 若不是还有两个美女跟在身边,他并不介意在这里闭关上一阵子,让道魔二气更加融合。 相信再出来时,修为定能再上一个台阶,即便是对付某些高阶修真者,也就多了几分把握。 邬非鱼早早就注意到了远处的一个高台,四四方方,全部由白色的巨石筑成,跟周围的灰暗色调显得格格不入。 就这么孤零零的矗立在中央,周围也没有任何障碍,想看不见都难。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更加扎眼的东西,很显然,那里就是整个诡异源头的中心。 而周围那些诡异的僵尸,正是全都朝向这个位置,那里也是它们的止步之处。 高台的正面,有一条宽大的台阶,直通台顶,因为角度的关系,暂时看不清上面还有什么东西。 继续往前走,就能看清周围巨石构成的墙壁上,画满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花纹。 隐约也能看出一点端倪,似乎是一些鬼怪神仙之类,如果不靠近了观察,很难看出具体表达的是什么。 两个女孩自然也看见了这个突兀的高台,柴丽珊忍不住问道:“老大,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看着不像个正经玩意儿啊?” “哥哥给你们普及一下魔教的知识,这个万魔朝宗,也叫五道魔阵,除了要有仪式感之外,最主要的功能就是供奉。汲取万魔之力,滋养其中的宝物。”邬非鱼微微一笑,“现在可以肯定了,这里面有东西,而且还是好东西!” 耗费了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仅仅是为了安保,里面供养的东西那还得了? 他的眼睛已经不自觉的弯了起来,这就是雪中送炭啊,单是这磅礴无匹的魔气,就值得搏一回了。 凌小乔趴在他的后背上,也是好奇的问道:“好东西,什么好东西啊?” “相公不是神仙,也没来过这里,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邬非鱼笑呵呵的说道,“不过呢,里面的东西肯定是抢破头的宝贝,天大的宝贝……” 凌小乔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啊,这么好的宝贝,肯定会有机关埋伏吧?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呀?” “小傻瓜,只是外围就有这么多僵尸守卫着,你说有没有危险?”邬非鱼转过头来,看着高台,“只不过东西就在这里,不拿的话,相公会过意不去的。” 发现了这个主要用于祭祀的祭坛之后,他已经确定,这个高台之上,肯定供奉着魔教的什么东西。 而且这个东西绝非凡物,极有可能就是像传说中的那样,一旦出世,必将惊天动地的宝物。 “跟着我,别乱跑,什么东西也别乱动。”邬非鱼叮嘱道。 说完后,摇晃着手里那只普通的长杆马鞭,施施然往前走去,就像是带着美人郊游一样,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意思。 两个女孩自然忙不迭的跟了上去,这话其实都不用嘱咐,姐俩早就噤若寒蝉,恨不得寸步不离,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柴丽珊虽然胆大,但却并不莽撞,知道什么时候当虎,什么时候做猫。 邬非鱼往前走的时候,并不是顺着道路,有时候往旁边走几步,再倒回来; 有时候明明道路在眼前,却偏偏要去穿过全是僵尸的空隙,显然是在踏着方位,遵循着一定的规律。 看得出来,他认识这个阵法,至少也知道怎样才能走过去。 当下,两女不敢怠慢,亦步亦趋的紧跟着,一路上倒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终于,有惊无险的来到了面前,整个硕大的祭坛上圆下方,大约有四五十丈高。 周围刻有一些图案,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仿佛就是一些半妖半神的大魔,在战斗厮杀的场景,充满了魔幻神秘的色彩。 第二二三章 破开结界 祭坛中间有一道长长的台阶,可以直通坛顶,两边按照一定的规律,摆满了白花花的头骨。 祭坛之前有一个古怪的池子,就像是一个放大版的八角水井,黑黝黝的深不可测,散发着莽荒古老的气息。 走到近前的时候,邬非鱼突然心有感应,不由探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急忙缩回了脑袋,脸色煞白。 这口怪井不只是幽深,里面还有一团白茫茫的雾气,按照逆时针方向旋转着,形成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光团。 这个宛如暴风眼一样的东西,不仅能够影响到神志,甚至直刺灵魂深处,就连他引以为傲的强大神识,都跟着振荡不已。 可现在他根本就不敢节外生枝,只有把祭坛上面的东西先搞定,再来研究‘井下’的玄机。 抬头仰望着眼前的高台,他注意到天空上方的那轮上弦血月,此刻似乎更加圆满了一些。 就在此时,整个祭坛弥漫出来强大的威压,他突然感觉到了自己内乾坤震荡起来,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蠢蠢欲动。 与那神秘之物再次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一身气血都变得更加活跃,在体内流转的速度更快了,几乎都要沸腾了。 这是他自从踏上修真之路以来,从未有过的异象,一时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只好任由其就这么流转不息。 此刻,也只有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可是,在感受到修炼瓶颈开始松动的时候,原先一直强自淡定的邬非鱼,也忍不住开始躁动起来。 他激动地大口喘息着,眼眸中出现了一道猩红之色,甚至可以说是亢奋和狂热! 此时他满脸凝重,浑身轻颤着,强行压制住体内的那股洪荒之力。 脑子里面不断浮现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细细想来,竟然跟祭坛周围的那些图案,有几分相似。 只是随着那些怪诞画面的清晰,身体越来越热,那团烈焰也越烧越猛。 那股登顶的欲望,已经无法遏制,甚至不惜赴汤蹈火,粉身碎骨。 邬非鱼双手平伸,宛如前面有一扇看不见的门户,正在寻找进门的把手。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切都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就像是迈开右腿,左腿也不知不觉跟上去一样。 两个女孩跟在他身后,紧紧靠在一起,浑身不自在,总感觉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啊……”凌小乔突然尖叫了一声,紧紧抓住了柴丽珊。 柴丽珊也吓了一跳,嗔怪道:“死妮子,一惊一乍的干嘛呀?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 “不是,姐姐,你看那里……”凌小乔哆嗦着,双目圆睁,惊恐的指着她身后。 还没等她转身,后面就传来了一阵密集的‘嘎巴嘎巴’的细微响声,就像是炒豆子一样。 这声音太熟悉了,刚刚还在那两个行尸的身上听到过,只是这一次的声音更大,也更加密集。 柴丽珊身体僵硬,慢慢转过身来,只见离着自己最近的那几具僵尸,正在缓慢的活动着脖颈和手臂,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 “这……就是要……尸变啊……难道……这些老粽子……都要复活了么……”凌小乔声音颤抖的说着,都快要吓哭了。 单单是两只行尸,就已经让柴丽珊疲于应付了,若是成千上万个活死人一拥而上,即便是知道了破解的法门,自己肯定还是招架不住。 这一次就连一向彪悍的她,也不敢轻易去尝试了,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齐刷刷的立了起来。 看着慢慢逼上来的行尸走肉一般的怪物,两个女孩紧张不已,转过身来准备求救,又是吃了一惊。 邬非鱼早就已经开始行动了,把手里的马鞭随手插在地上,左手伸出,按住了一道玻璃幕墙一样的透明屏障。 这堵墙凭空出现,上面浮现出大量的黑色符文,不住流转,宛如一群凌空飞舞的怪虫。 符文逐渐凝聚,最终形成了一只硕大的骷髅头,巨目阔嘴,面目狰狞,头上长着两只怪异的长角。 骷髅大张着嘴巴,那只恐怖的黑洞里,仿佛正在发出凄厉的咆哮,让人不由生出一种心律不齐的感觉。 而邬非鱼正抬起右手,两指分开如叉,直接插进了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里,口中念念有词。 这些晦涩难明的咒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突然就不受控制的从嘴里吐露出来。 但效果也是很明显,那只古怪的骷髅头扭曲起来,似乎在拼命尖叫,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两个女孩被这更加怪诞的一幕,震惊的目瞪口呆,一时忘了身后步步紧逼的僵尸。 眼看着光幕上的那些符文流动起来,飞快的向着骷髅的眼窝涌了过来,好像是急着回家一样。 黑气形成了一条条黑色的细蛇,源源不断,越来越密,也越聚越多,最后竟然密密麻麻,如同渔网一般。 他的掌心宛如一个无底黑洞,吞噬着那些符文,骷髅图案也是越来越淡。 没用多久,已经把整个光屏上的符文,全部都吸收一空。 他的破阵之道一向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简单粗暴,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技术性。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只要维持阵法的动力消失,自然也就破了。 从老龙那里得来的吞天大法着实奇妙,只要是能量一类的东西,什么东西都不忌口。 此刻,高台之上那几个隐隐约约的人影,正在被眼前的异象所吸引,一时无暇他顾。 不同于之前所见到那些跪着的僵尸,他们并非是死人,身穿白袍,盘膝而坐,标准五心朝天的修炼姿势。 就在透明幕墙消失的那一刻,被怪事搞得焦头烂额的一个白袍人,突然有所感应,心里面为之一颤,猛然站了起来。 正好看见了下面正在施法的邬非鱼,震惊之余,他当即怒喝一声:“你是谁——” 话音未落,最后一缕黑气已然被吸了过来,整个光幕就像是破碎了的蛋壳,啵的一声轻响,点点星光洒落于四周。 瞬间一切都归于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刚才的一幕仅仅只是错觉一般。 打开眼前这道屏障之后,一股浓郁十倍的魔气扑面而来,邬非鱼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差点舒服的想要叫唤起来。 宛如置身于温泉之中,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一齐打开,而且体内的共鸣更加清晰,却没有丝毫的躁动。 怎么说呢,就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含情脉脉,马上就要热情迸发前的时刻。 那个居高临下的白袍人,在起身的那一刻,邬非鱼就已经看见了,但却没有太过在意。 宝物早已有主,这都在预料之中,但那又怎么样呢? 自古以来,天材地宝都是唯有德者据之,实力的强大,也是一种品德。 感受到那浓郁至极的魔力之后,他已经不顾一切想要得到那件东西,为此不惜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上面那东西绝对是件至宝,谁都不会轻易撒手,既然双方都势在必得,一场争夺必然在所难免。 那白袍老者自然非易于之辈,但无论怎样的存在,都无法阻止他那一探究竟的欲望。 “妹妹们,咱们上去吧。”邬非鱼随意拍了拍手掌,头也没回的说道,“等会可能会动手,这个层面的斗法,不是你们所能参与的,到时候自保就行,千万不可逞强出手!” 说完,他就一马当先,带着两个女孩,拾阶而上。 至于后面那些苏醒过来的僵尸,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多看一眼,或者说,根本就没必要。 在发现了结界的存在之后,他就明白,这些看似恐怖的僵尸军团,是有一定活动范围的。 它们显然只是护卫,保护着祭坛上的那个东西,什么时候看门狗也可以登堂入室了? 所以说,只要上了这个台阶,应该就能够避免这些怪物的侵扰。 姐俩很相信他的判断,老老实实的跟在身后,只是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身上的不解之谜更多了。 白袍老者震惊之余,锐利的眼神自动略过了两个美女,直接投注到了邬非鱼的身上。 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原因,或许是他气场太强大了,自带光环。 虽然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明显,祭坛的结界正是被这小子破开了,双方之间再无任何障碍。 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老头的脸色整个都不好了,被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这里,直到破开了最后的一道屏障才发觉,今天这个脸可丢大发了。 这事透着那么一股子邪气,也太过不可思议,要知道,外围的护教大阵和眼前的这个结界,可是上古大能亲自布下的神物啊。 即便是自己兄弟们,依靠开门的玉牌,依然苦心钻研十几年,这才勉强打开。 如今不明不白的被人破掉不说,还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眼前,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啊? 固然是因为圣物的异常,吸引了他们绝大部分的注意力,可是,这也不应该毫无察觉啊。 千百年以来,都未曾有人强行闯入过这里,也从未能攻破这严密玄奥的防御。 不料却被这个毛头小子,用如此荒诞的手段,轻而易举的化解于无形,这特么都是什么打开方式啊? 第二二四章 魔教四圣使 其实,邬非鱼远没有看起来那般轻松,想要强行吸收那些精纯的魔气为己所用,一时半会还是力有不逮。 眼下只要让对方摸不透自己,赶紧做好开战的准备,这才是正路。 他一边嘴里胡说八道,一边眼珠子咕噜噜到处乱转,寻找出手的良机。 而让白袍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小子是如何把结界上的魔气收归己有,自己居然压根就看不懂,和已知的术法也都截然不同! 要知道,他们在此苦修数十载,尝试过无数种可能,唯独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上古大能布下的结界,却被人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破开。 这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这些最纯正的魔气也是这道结界的动力源泉,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现在却被吞噬一空。 而白袍老者正在目瞪口呆,苦苦思索着他的来历,对于走上来的三个人,直接视若无睹,并未出手阻拦。 柴丽珊拉了拉邬非鱼的衣袖,低声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个人的功力,比那个老神棍还强大啊?你行吗?” 邬非鱼淡淡一笑,自信地说道:“把‘吗’字去掉,我行!” 不知为何,他们踏上第一道台阶之后,后面的那些怪物就像是失去了目标,也都停了下来,继续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 成功跨上最后一级台阶,整个祭坛上的一切,也就尽收眼底。 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祭坛虽然很大,但却是很空旷,一目了然。 不知道是不是原有的东西都被消耗殆尽,上面的东西并不多,跟周围的豪华阵容相比,根本就不匹配,甚至可以说简单得有点寒酸。 除了四个身穿白袍的老头之外,也就只有一桌、一鼎、一盒而已,整个祭坛上显得空空荡荡。 供桌摆在最中间的位置,上面放着那个四四方方的玉盒,大约有三尺见方,前面还有四碟稀奇古怪的贡品。 虽然再没有引起共鸣,可邬非鱼还是一眼就相中了这个玉盒,如果一定要说这里有宝物,那么,大概就非它莫属了。 玉盒的质地极佳,雕刻精致,四壁阴外着古朴的鸟兽花纹,使用朱砂填描,古色古香,一看就不是凡物。 供桌之前是个巨大的青铜鼎,周身也是刻满了各种浮雕,却并非常见的仙佛瑞兽,多数是一些鬼怪妖魔之类,显得邪气森森。 大鼎里面也是魔气缭绕,仿佛燃烧着蓝幽幽的鬼火,显然里面的祭祀之物,也是颇有来头。 说实话,看到这些简单的摆设,邬非鱼还是有点小失望。 就这么点破烂玩意,你们搞这么大的阵仗干嘛啊,这特么的不是坑人么,简直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大鼎两边一站三坐,有四个身穿白袍的古怪老者,阴气森森,形容邪恶,不尽相同,一看就知道这几人绝非善类。 高手,而且是魔道的修真高手!邬非鱼瞟了一眼,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这四个白袍怪人的术法,每一个人都不低于刚刚摆平的赵楚峰,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单打独斗,他还有一定的把握,若是一对四,那就是妥妥的找虐! 既然力量不成正比,那就别怪老夫不讲武德了,你们耗子尾汁! 只是还要照顾到身后的两个女孩子,出手之际,势必投鼠忌器,影响到自己的偷袭。 如果独自一人的话,即便是不敌,他也有足够的能力自保,最多也就是铩羽而归。 正是因为有了这姐俩,那就只能硬杠到底了,一步也不能退,因为自己身后,根本就是无路可退! 男人嘛,找女人总不能只是为了图个一时快活,然后就始乱终弃吧,那岂不就是渣男行径吗? 俗世之中,还有‘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之说呢,我辈修真之士,更做不出那般抛妻弃子之事! 哥也想看看,自己被逼到生死关头的时候,潜力到底有多大,爆发出来的战力有多强! 而这四个怪模怪样的老头子,就是极好的试刀石,虽然个头有点偏大…… 此时四人圆睁怪眼,绿油油的八道邪光,一齐射到了三个人的身上。 直到现在,也只有最初那个白袍老者站了起来,其余三人坐着连动都没动,显示了他们对于来人的轻蔑。 一个倾国倾城的普通美少女,一个武尊级别的武修,还有一个看起来没有任何危险的毛头小子,实在不值得他们重视。 那个站立着的白袍人,却看见他打开了结界,并未掉以轻心,阴森森的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呵呵,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们觉得这样有意思吗?”邬非鱼淡淡一笑,满脸一如既往的清纯,“你们不是一直都在等着本少的到来吗?” 说着,他若有若无的释放出了一缕魔气,果然是魔教同仁。 “等着你到来?你算什么东西?”白袍人似乎也有些奇怪,皱眉说道,“我们兄弟在此闭门修炼法术数十年,不入红尘,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这小子是魔道出身,这已经是毋庸置疑了,要不然也不会轻易穿过那些僵尸。 但那又怎么样呢?当年为了得到这件宝物,可是做下了许多人神共愤之事。 所以说,不管这三个人是什么来路,都必死无疑。 后面坐着的另外一个白袍人也开了口:“大哥,从昨晚起,圣物就一直躁动不安,不会是因为这个小子吧?” 闻言,四个人一凛,别说,还真有这可能。 一起打量着一脸人畜无害的邬非鱼,总觉得他有些诡异,可是哪里不对劲,却又偏偏说不上来。 “呸,这小子何德何能,神物会为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几次就要突破结界的镇压?!” “我也觉得二哥说得有道理,这小子要是能引起圣物的共鸣,那老子早就是魔主了!” 这也难怪,这小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公子哥,带着两个刚泡来的小妞,想要找个春宵一度的地方,然后不知深浅,一头撞进了阵法里。 后面一个白袍老者一脸凝重的说道:“不对,我能感觉到这小子的很古怪,或许真的跟圣物有所关联,也未可知。” 两个女孩子都很正常,倒是那个假小子的气血相当旺盛,不过,也就是个有两手功夫的武修而已。 唯有邬非鱼身上的气息,可不只有魔气的存在,还有一些混混沌沌的力量,似是而非,令人难以捉摸。 武修肯定不是了,因为这绝非内劲,但是说他是个修士吧,那股气息半正半邪,又实在不好说。 站立的白袍人沉吟着,开口问道:“喂,小子,你是个魔修吧?来自什么门派?” 邬非鱼笑嘻嘻的任由几个人议论着自己,并未干预,一直在消化刚刚吸收的魔气,同时打量着供桌上的那个玉盒。 玉盒里面的东西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很显然,这周围浓郁异常的魔气,正是源于它的存在。 近日来自己的心烦意燥,也肯定与之相关,就是一时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跟它产生联系。 而这个东西,显然对于这四个人来说,也是至关重要之物,要不然,也不会在此静坐苦修数十载。 哪怕现在不去争夺这个东西,想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单单是为了保密,这四个老头子也不会放过自己。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此时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邬非鱼闻言笑道,“咱们初次见面,就打听这么私密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这轻薄的话语,却让那站立的白袍老者更加惊疑不定,这小子表现得太淡定了,完全就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有点高深莫测的意思。 而且在破开下面结界的时候,露出的那一手就相当玄奥,直到现在也没弄清楚那是什么术法。 如此一来,这还真唬住了他们,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当下他强行压住了那股火气:“老夫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同行光临,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邬非鱼淡淡一笑:“嘿嘿,要不,老丈先说明一下你们的来历,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如何?” 想不到老头子倒是很爽快:“老夫宋剑秋,我们兄弟四人,乃是魔教四圣使。小子,你到底是何来历?” “哦,本少名叫邬非鱼……”他随口答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宋剑秋等了半晌,也没等他说出下面的话来,麻蛋,敢情老夫唠叨半天,就换来这么一个破名字啊? 你小子才二十几岁,老夫归隐至今都已经三四十年,哪里知道是条什么鱼啊? 他杀心顿起,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老夫不管你是谁,老老实实地交代,为何来此,意欲何为?” “本少只是偶然路过,想不到打扰了几位修行,叨扰之处,还请见谅!”邬非鱼嘻嘻一笑,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想必几位高人,也不会与本少一般见识!既然诸位不欢迎,我们现在就告辞,打扰了!” 说完,略一拱手,招呼上两个女孩,转身就走。 这一波操作相当骚气,等到宋剑秋反应过来,三个人都已经走下去好几阶了。 他从未听说过魔教四圣使的名头,因为他们单单只是归隐的时间,就已经比自己的年龄都要长了不少。 而在当年,四人晋升玄阶,联手闯荡江湖,可是威震整个修真界的存在,谁敢不给几分薄面? 现在却被一个毛头小子三番两次的戏弄,若是就此放走,情何以堪啊? 第二二五章 悍然出手 让四圣使想不到的是,不只是他们存了杀心,邬非鱼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而这一招以退为进,只是为了缩短双方的距离,从而保证一击必中。 “站住!”宋剑秋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阴恻恻的说道,“话还没说明白,就想走?是不是也太拿我们四圣使不当回事了?” 另一个坐着的白袍老者也跟着站了起来,跨前一步,怒声喝道:“小子,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否则……” 邬非鱼示意两个女孩子就待在这里,以免殃及池鱼,然后慢慢转过身来,嘿嘿,你以为本少真的想走吗? 哥也正想找借口开战呢,你这个傻逼就自己撞到枪口来,真是好巧啊。 “否则怎样?是不是看着本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就觉得好欺负了?”他转过身来,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老头子的威胁,“我告诉你,本少不喜欢惹事,可不代表怕事。” 供桌上的那个东西双方都势在必得,已经注定不会善罢甘休了,至于什么态度,反而关系不大了。 双方都在互相摸底细,其实此事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都不打算给对方留下活路。 既然你们不想放本少离开,那没办法,本少也只能先不让你们活下去了。 计较已定,邬非鱼心里已经有数了,既然一定要动手,那凭什么还要低声下气呢? 输赢先不说,至少先在嘴上痛快了,在气势上压到他们再说。 他向来喜欢扮猪吃虎,所以,故意营造出一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妄姿态,好让几个老家伙掉以轻心。 这样才有机会,送出自己的‘大礼包’,相信他们肯定会惊喜连连! 邬非鱼混不吝的痞子相,果然激怒了对方,领头的白袍人还没说话,后面的又一个白袍老者也忍不住了,猛然站了起来。 “麻蛋,这小子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他挽起袖子往前走着,“大哥,甭跟他废话!让小弟先把这小子拿下,直接搜魂就是,倒想看看他凭什么敢这么嚣张!” 我们好歹也是玄级巅峰高手啊,也是要面子的,就不能给魔教四圣使最起码的尊重吗? 虽然我们隐居几十年,不求闻达于世,可人的名树的影儿,至少也要流露出一点敬畏之情嘛! “就凭你这么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丑东西,也敢妄言拿下本少?”邬非鱼淡淡一笑,回头对着两个女孩说道,“妹妹,你们暂且靠后站,哥要开始装逼了!” 说完,就往上走去,还是那副目空一切的尿性。 闻言,两个女孩就乖巧的往下走了几级台阶,然后转身仰望着对阵的几个人。 姐俩也没劝阻,知道邬非鱼决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改变,也不要指望会临阵退缩,因为他的骨子里根本就没有那个基因。 柴丽珊虽然不是修士,但还是能够感觉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庞大威压,甚至超过了赵楚峰,而且一下子还是四个! 她随口问凌小乔:“小乔妹妹,用你的小脑袋猜一下,他们谁会赢?”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好意思问!”凌小乔扭过小脸,有些不屑的反问道,“你居然还对这四个丑八怪抱有信心?” 好吧,算我没问!对于她的盲目自信,被鄙视的柴丽珊,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你要是知道这四个怪物是什么人,大概是什么实力,就不会这么天真了。 现在这个小妮子已经被邬非鱼彻底给洗脑了,本来就容量不大的小脑袋瓜子,被洗得干干净净! 她对于这个便宜相公,有着一种迷之自信,简称迷信。 什么叫迷信?说白了,就是迷迷糊糊就信了。 而作为撩骚高手的邬非鱼,可不只是会撩拨美女,这拉仇恨的本事,堪比他的泡妞功夫。 轻轻一句话,就让魔道四圣使,齐齐站了起来,怒目而视,都想过来掐死他! 当先那个白袍老者更是火撞顶梁,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家伙,就这样藐视了? 即使弟兄们不耻笑,自己再不出来装一下逼,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邬非鱼迎了上去,拍了拍手邪笑道:“丑八怪,你想怎么死?本少成全你。” 他一向喜欢装逼,但却相当讨厌别人在自己眼前装,这是源自于同行间赤裸裸的仇恨。 以其一贯的尿性,必定要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逼王。 邬非鱼并不惧于一战,加上急于弄明白供桌上的神秘圣物,早就跃跃欲试了。 而显然对方是将其视若性命一般,绝对不会轻易撒手,所以,这一架非打不可。 不过,走过来的那个白袍老者却没有这觉悟,两人都用相同的目光看着对方,就连此刻心里想说的话,也是一样一样的——你这个白痴! 感受到这个吊儿郎当的小痞子,收起笑容之后,瞬间释放出来的凛冽杀意,那白袍老者橘皮一样的老脸,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目光不由仔细扫去,发现他流露出的气息并不如何强大,比自己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也就是说,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初入玄级的修士而已,虽然相较于他的年龄已经足够惊艳,但是要在自己面前叫板,显然还不太够格。 老头子心中顿时放松下来,却又心头涌起一股怒意,一股被蝼蚁冒犯之后的愤怒!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自己弟兄四个可是正儿八经的玄级巅峰,却给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丑跳脸了。 而且突破在即,却被这小子打断,单单这一条,已经是不赦之罪。 圣者不可辱,堂堂的魔道四圣使,岂是一个黄口小儿随意所能侮辱的?! 但是,这一次老家伙显然是产生了误判,因为邬非鱼的真正实力,一点也不弱于他,甚至还要高出一筹。 而且还有九个内乾坤的灵力可供循环使用,灵力几乎就是无穷无尽,这才是他敢于叫板的最大底牌。 此时他还是那么淡然,就那么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眼神中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甚至心中隐隐有点兴奋,但脸上故意表现出来的那份不屑和挑衅之情,却是溢于言表。 在四圣使看来,这小子此举称之为以卵击石,应该是十分恰当了! 相比于主动拉仇恨的邬非鱼,心胸不怎么宽广的二圣使,此刻却是暴怒不已。 他怒不可遏冲上来,却是给了对方各个击破的机会,正中邬大少的下怀。 邬非鱼贱贱的一笑:“不是本少挑事,让这么块货来打头阵,你那些兄弟是怎么想的……” “老夫掐指一算,这小子就是一只弱鸡,最多能挡住二哥三招。”一个白袍老头儿捋着稀稀落落的几根胡须,俨然一副翻版老神棍的模样。 他或许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弱鸡,最喜欢和神棍谈人生谈理想了,尤其是你们这种假装有一套的半仙。 他们都低估了这小子的无耻和胆大包天,以及豁上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决心。 谁都没想到,他居然胆敢抢先出手,说打就打,一点征兆都没有。 而且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一点后手都不留,竟然是想毕其功于一役。 这厮不只是泡妞的时候,该出手时就出手,真正对阵之时,也是毫不含糊。 邬非鱼从小就在师父的哼哼教导之下,明白了一个真理:天下功夫,唯快不破。 只有速度够快,才是最好的防御,也是最好的进攻。 要战便战,速战速决,先发制人,不讲武德,向来是邬大少克敌制胜的四大优良传统。 说实话,魔道四圣使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若是真的知道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说不定还真的不敢如此托大了。 那白袍老者负手而立,鼻孔朝天:“出手吧,老夫先出手都算是欺负你,让你三招……” 话还没说完,回应就来了,就在对面的老家伙还在摆造型的时候,邬非鱼已经悍然出手。 他早已运功多时,也不废话,抬手就是一记怪蟒出洞,雄浑的灵力龙卷风一般,就这样直接轰了出去! 没有任何的花哨,就一个字,快! 首当其冲的白袍老头上来就没在意,面对这不讲武德的突袭,此时惊恐的看着势不可挡的巨掌,闪电一般,在自己眼前越拉越大。 这一掌裹挟着炙热的力量,仿佛撕裂了空气,带出一股凌厉的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然正中白袍老头的胸膛。 虽然抬起胳膊及时挡在了胸前,却是犹如火星撞地球一般,依然被打得翻滚而出。 老家伙在空中就开始狂喷鲜血,就像个皮球一样,撞在了供桌前的结界上,然后被弹了出去。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个老神棍就趴那了,准确说,是被他口中所说的弱鸡揍趴下的。 本来在真实战力上,邬非鱼因为自身术法的特性,就高出一筹。 现在老家伙又是轻敌在先,而他又是全力以赴,结果自然就是被一招秒杀! 而且下手极为狠辣,本着‘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思想,没有任何留手,一击就让率先跳出来的这个老东西,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迸发出去的滚滚灵力,犹如爆炸开来一般,旁边的三个白袍老头也都受到了波及,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居然法术通玄,随手一击,都拥有着不低于场上任何人的可怕威力…… 第二二六章 独战四圣使 谁都没料到,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出手居然如何狠辣,第一招就是如此的石破天惊。 他根本没有试探的意思,就这么简单粗暴的直接打了过来,完全是一副以命相搏的架势! 与人生死相搏的时候,除却实力上的强弱之外,更讲究一个针对性的技巧与策略,在实力差距不大的前提下,这两样东西就尤为重要了。 胜不胜在敌,败不败在已,乃是千古至理名言。 身后的两个女孩彻底傻了,尤其是柴丽珊,眼睛都瞪得提溜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这是什么鬼? 这个整天被她们虐得死去活来的坏小子,一掌之威,居然恐怖如斯! 本来在血洗天策府的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可怕战力,已经让所有人都咋舌不已了,现在才知道,还是小看了这厮。 只觉眼前一阵强劲的火气刮过,漫天的劲风之中,随即连滚带爬的甩出了一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 仔细一瞧,哎呀,这不是那个刚才还十分嚣张的白袍二哥嘛。 这一逼没装好,被更善于装逼的邬大逼王,一下子就打成了傻逼。 刚才那一掌,已经可以算是邬非鱼的最强一招,一上来就是狮子搏兔,一击致命。 饶是如此,首当其冲的二圣使也没一下子就彻底挂了,堪堪顶住了第一轮强攻,勉强活了下来。 如果说他一上来就端正态度,全力以赴的话,未尝不能一战,至少也不会败得如此迅速。 趁着他摆poSS时候,邬非鱼已经成功缩短了攻击距离,直接悍然出手。 而且谁也没料到,这个年纪轻轻的修真者,居然会猛的一塌糊涂啊。 段位上虽然大家都差不多,但是一方目中无人,抱着猫戏老鼠的心理对敌; 而另一方则是以有心算无心,直接打算毕其功于一役,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最开始的轻敌,导致了落败的不只是二圣使,还决定了他们四个人接下来的命运。 所以,从邬非鱼出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四圣使的悲惨结局。 所谓棋差一着,满盘皆输,不外如是。 邬大少的尿性是遇强愈强,四圣使所施加的巨大压力,带来的却是更大的疯狂。 看上去处于绝对劣势的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单挑,目标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而是准备把四圣使整个一勺烩。 圣使们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底牌是什么,还一个个都很张狂,觉得自己优秀的够呛。 俗话说,贪心不足蛇吞象啊,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蛇吞了象,还是象撑死了蛇。 要说起整体实力,或许双方的差距还不小,但要是说起技战术的综合运用,他可以完虐四圣使…… 一拳轰飞了二圣使之后,其他三个圣使也受到了波及,一个个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邬非鱼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老哥四个还没等回过神来,就很彪悍攻了上来。 趁着他们立足不稳,一招招势大力沉的攻击,就落了下来。 上来咣当先一脚踹翻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老神棍,他直接被这个自己口中的弱鸡,踹成一坨屎。 开玩笑,装逼可是本少的专利,你们敢在这里装逼?门儿都没有,本少就是装逼的祖宗。 这一脚踹完之后,绝不停留,鬼魅一般冲到那个叫宋剑秋的大圣使身边,像是炮弹一样的拳头,把刚爬起来的他一下子又打翻在地。 这一拳上蕴含的灵力之强大,宛如撞上一列疾驰的火车一般,直接打着滚就滑了出去。 最后一个挨揍的是排行老四的圣使,他也仅仅是招架住了上面的拳头,却被底下的顺势一脚,挑在了裆下。 修士也是男人,这个老东西的叫声都岔了音,整个人立马就像是风筝一般,飞了起来。 此刻,邬非鱼制定的一挑四战术,彻底贯彻了下来,立收奇效! 所谓的魔道四圣使,这么四个术法通神、牛逼闪闪的人物,也一下子被打得没有了脾气。 被这个不讲武德的年轻人撵着爆锤,根本没有机会还手,被揍得惨叫连连,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若非被劈的远了一点,再加上还有两个兄弟在前面阻挡了一下,第一个挨揍的白袍老头,估计用不了几下子,就被起了杀心的邬大少弄死了。 这样换来的后果就是,导致魔道四圣使集体沦陷了,一个个被虐出了翔,这代价也不可谓不重。 居然还敢让本少三招?你们脑袋里面只有一坨翔吗?还是修炼傻了? 真不知道你们四块老货,哪里来的自信,论单兵实力确实差不多,不过本少有脑子啊。 邬非鱼出招越来越快,这一波无差别攻击,宛如水银泻地一般,四个人根本就招架不住。 招数简单粗暴,却偏偏威力大的出奇,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滞,嗷嗷的追着打。 关键这小子的身法还快得出奇,脚下施展出鬼影神步,就在四圣使遭到重挫之后,马上继续追着四个人,开始了又一波狂虐。 他有意识的把四个人往一块赶,这样就可以更好的把控场上的局势,只是如此一来,走位就显得很重要了。 缩地成寸之类的术法,邬非鱼知道的不下十种,恰巧这些对于玄阶修士来说,施展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 这就相当于每次只是和其中一人单练,而且他们都是失去了先手,只等着挨揍的个体。 那老哥四个被打翻在地之后,就没再站起来,被他赶上去,就像是打地鼠一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就是一顿痛扁。 这四个人被这个他们眼中的战五渣打成了渣,劈得眼花缭乱,入目不见其他,唯有一道道黑乎乎的灵力在乱飞,劈头盖脸的一顿猛削。 接下来的画面,就极为酷炫了,在邬非鱼的故意施为之下,再现了黑客帝国里阿汤哥吊打黑衣人的那一幕,四个人一个个此起彼伏的被打得飞了起来。 而且他早就算准了落点,抢点很准,下手也够黑,力道足够强大。 就像是丢沙包一样,第一个倒霉蛋还没等落地,第二个又被打飞了,然后立马又转向了第三个。 关键是每一拳蕴含的灵气,居然还夹带着修士的真火,根本就防不胜防啊! 每次出手,都能把周围的空气都点燃了一样,让挨揍的四圣使叫苦不迭,卧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术法?! 他们在半空中咆哮着,所有的防守在这漫天灵力攻击面前,就像是一张薄纸一般,被轻易撕裂了,霸道之极! 磅礴的灵力带着漆黑的热浪,遮天蔽日,就像是洪荒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一样,几乎都要把四个被打得半残的老头子烤焦了。 堂堂魔道四圣使什么时候还遭受过如此屈辱?四个人真的被打哭了,其中不乏憋屈、不甘! 一个个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声,若非是亲眼看着他们被痛打,根本就不会想到,这居然是人类发出的声音! 现在挨揍的四个人都明白了,这绝不是想用就能随便用的东西,尤其是第一招,绝对是一门无上神通! 类似的顶尖术法,不到万不得已,任何一个修士是不会轻易动用,弄不好就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使用这样的秘术,固然威力巨大,但却需要海量的灵力支持。 一招就足以抽干修士体内的所有灵力,一般不到鱼死网破,谁都不会随便施展。 不过,这小子磅礴的真气,就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他是怎么做到的? 根本就不需要蓄力的过程,随手而发,而且每一发都宛如全力出击,这就十分恐怖了。 甚至,他们都有些含糊了,这真的是自己所知道的修真术法吗? 此时邬非鱼爆发出来的恐怖战力,恐怕一般的地阶高手都要自叹弗如,根本就不是玄阶所能抗衡。 唉,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逆天吗?这一次,他们算是彻底领会到了什么叫少年不可辱了! 两个女孩都抬头看着那在空中来回纵横的灵气,还有那四个空中飞人,一时间目眩神迷。 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太刺激了,太震撼了,果然是狂拽酷炫吊炸天! 其实四大圣使需要的也并不多,只要任何一个人,获得一个喘息之机,那就可以出招绊住了邬非鱼,有很大希望扭转战局。 但是邬大少岂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总是在关键的时候,给他们最致命的一击,抢点极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可这小子就像是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劳累,什么叫灵力枯竭一样,肆意挥洒,尽情释放。 四大圣使叫苦连天,被揍得屁滚尿流,要知道,当年他们在魔道之中,那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常言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四圣使可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当年初入玄级的时候,四人出手,那怕是高出一个大阶的高手,也只能退避三舍,不敢撄其锋也。 可惜,或许是碍于天资实在有限,闭关苦修数十载,始终没有跨出那最关键的一步,这进步的速度也确实慢了些。 现在即将突破玄阶的四大圣使联手,竟然也如此干脆利落的败北,毫不含糊。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以前也没什么交集啊,谁让他来的? 果然应了那句话,打败你的不一定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也可能就是一个路人甲。 第二二七章 外强中干 邬非鱼毫不手软,依然在疯狂追杀四圣使,看上去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而实际情况却是,即便是以他这般妖孽的灵力储备,眼下也已经疲惫不堪,可以说是到了强弩之末。 除了最初的那一波闪电五连鞭,一下子把四个人给揍蒙了之外,其实后续的攻击,威力已经大打折扣。 尤其是四个人分摊了伤害,这也让他想要短时间内解决战斗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变得微乎其微。 可是这个时候只要稍有松懈,说不定真能被翻盘,谁能笑到最后,还犹未可知! 不过,四圣使更不好受,不要说联手反击了,就是招架他那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昔日威名赫赫的四圣使,就这样被一个年轻人生生给虐成了狗,不,四条蛆,全身骨骼尽碎的蛆。 即便是以后能养好了,恐怕一身实力,也要不可避免的下滑了。 不过现在,能在这个狠茬子手下留下一条老命,那都已经是一种万幸了,谁还敢奢望其他。 按照江湖经验来说,打群架的时候,若是以一敌多,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逐个击破。 俗话说得好,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才是对付群殴的良策。 谁知道这小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上来把他们来了个一锅焖,不讲武德的偷袭,外加威力强大的闪电五连鞭,当场就把四人给干蒙了。 看似毫无章法,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乱拳,活生生打死了四个老师父。 关键是心里憋屈啊,一时大意,一身通天彻地的术法还没来得及施展呐,就被打成了一坨翔。 那感觉,就像吃了一个秤砣,上不去下不来,横在心里,感觉很是堵得慌。 看着依然在大发神威的邬大少,四圣使几乎都要集体哀嚎了:大圣!我们知道你很牛逼了,赶紧收了神通吧。 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四圣使的心声,还是这个小魔王打累了,反正是终于停手了。 于是,逃过一劫的四圣使,就像是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的从空中坠落了下来。 邬非鱼一直在寻找机会,试图把其中的两三个圣使彻底废掉,至少也要废掉一半。 可惜,四个老家伙也很狡猾,及时护住了修士内乾坤,别的地方任由攻击,也确实无法抵挡。 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就是四圣使虽然灰头土脸,须发半焦,高手的风采全无,其实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凄惨。 而且除了二圣使被彻底打残了之外,其余三人并未伤及根本,只要有了喘息之机,还是可以快速恢复的。 也就是说,即便是被虐到如今,他们也不是全无战力,还是勉强可以出手,只不过会伤上加伤,彻底伤了根基。 抛开外伤不说,双方之间的这一场争斗,邬非鱼的优势也没有表面上那么明显。 他自己也很遗憾,最终功亏一篑,但眼下精疲力尽,实在撑不下去了,只好放弃原先的计划。 他的术法虽然酷炫,但却是太过耗费灵力,尤其是第一招,上来就耗费了一整个内乾坤的灵力。 即便是他这般有九个内乾坤,而且还是道魔双修的妖孽,最终也是难以为继了。 魔道四圣使的模样极为凄惨,浑身衣衫褴褛,几不蔽体,须发被烧得就像是秃子一样,稀稀拉拉,不成人样。 一个个鼻青脸肿,浑身是被烤焦的血迹,除了内乾坤还没破裂之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 不是吹,就他们现在这模样,妥妥就是一个乞丐四人组,都不用化妆,每人一个破碗,即可找个热闹的街头,直接上岗。 邬非鱼虽然也是疲惫不堪,几欲瘫倒,看起来却没有多么狼狈,因为自始至终,都是他在打人。 那老哥四个则是毫无还手之力,打从老二装逼劈叉了以后,四人一直都处在被动挨打的囧境。 也就是说,这一场搏杀只是以邬非鱼的惨胜,而暂时告一段落。 他并不敢掉以轻心,虽然现在自己不过是只纸老虎,但是,气势上还是要有一定虎威的。 此时,宛若杀神下凡的邬老虎,逼格闪亮,似乎灵力也没有丝毫的衰退。 反而是一步一步,拖着魔鬼的步伐,朝着被打成四坨翔的四圣使逼了过来。 真实情况却是此时的内乾坤空空荡荡,浑身酸软,几乎没有再战之力,他第一次感觉到,打人也是很累的。 但是他还需要继续伪装下去,在四圣使明白过来自己是纸老虎之前,各个击破,把威胁彻底解除。 邬大少故意走得很慢,在装逼的同时,也在悄悄抓紧时间恢复。 下垂的袖子,遮住了他手上的小动作,偷偷攥着两块灵石,拼命的吞噬修行。 看着步步紧逼过来的他,四圣使每个人都流露出了恐惧中带着迷茫的神色,至今还没弄明白,刚才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 四个玄阶巅峰的高手,硬是没干过一个玄阶初级,这小子简直就是屌炸了,要上天啊! 尤其是邬非鱼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力,更是给他们留下了惨痛而深刻的印象,究竟是怎样的玄奥术法,才能承受得住如此海量的消耗啊? 这特么的不科学啊,不过,要是科学有用的话,还要天才干什么? 他们原以为,已经见识过太多足够变态的修真达人了,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像邬非鱼这么逆天,这么妖孽的存在! 真正超越凡俗的术法天才,自然有跨越境界对敌,掌握更高等力量的能力。 但是差着两个段位,而且还是一对四,结果却是一边倒的碾压,这该是何等的不可思议,何等的不可一世! 也正是因此,他们才能深切感受到,邬非鱼的实力究竟是何等的恐怖。 四人趴在地上,早就顾不得装逼了,而是真的懵逼了。 你们有没有明白人,受累说一声,让我也明白明白。 印象中的耗子突然变成了猫,他们根本就接受不了这样的角色转换,且得适应呢。 四圣使一直以为邬非鱼三人只是小猎物,没想到,人家才是真正的猎人,自己反而成了被猎杀的对象! 两个在台阶上观战的女孩,也是同样懵逼,两双美目紧紧盯着前方的几人。 这一次倒不是担心,恰恰就是因为结局太过完美,所以才显得那般不真实! 姐俩面面相觑,难以置信,难不成咱们这是还没睡醒吗? 看来睡眠不足就是耽误事儿,不只是影响美容,还影响自己的智商和判断。 眼前的这一幕信息量超大,简直令人难以接受,一场实力悬殊的高手对决,就这么结束了?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她们第三次看见邬非鱼真正出手,一次比一次酷炫。 第一次在破庙的时候,只是觉得他弹出去的真火,太过诡异,令人防不胜防,所以才会轻易取胜。 没想到今天再一看,真的动起手来,那团小火苗居然也是如此可怕,势不可挡。 第二次则是在天策府,这厮大展神威,杀得人头滚滚,就连叱咤江湖数十年的管清泉,也直落了个灰飞烟灭。 打从这厮一出山,就把整个江湖搅了个天翻地覆,举世皆惊。 你说一个年纪轻轻的修士,仗着神通术法,出其不意斩杀众多武修,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 好吧,这个我们用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是现在,单挑四个高于自己的修士,而且还是一边倒的完虐,这特么的就有点太夸张了! 邬非鱼所展现出的实力,简直就是灭同级如虐狗啊,这跨度实在太大了,已经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关键施展术法的攻击力也太恐怖了,他的这一身修为从何而来?难道真的有天生的妖孽存在吗? 反正至少柴丽珊从来没有看见这厮修炼过,对于自己的师承来历,也一直是讳莫如深,三缄其口。 认识他以来,除了杀人就是泡妞,根本就没见他干过什么跟修行有关的任何事。 难道只能归结为天天吃美女们的豆腐,把他撑的上火了,所以才会如此爆棚? 邬非鱼吊打四圣使的场面充满了一种暴力美感,两个女孩看着大展神威的男人,不由得心驰神摇。 在颠覆了以前认知的同时,已经彻底被征服,甚至有了一阵莫名的恍惚。 现在看来,前面被他阴死的常青藤那两个杀手,即便是加上老神棍,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也完全不够看啊。 最多也就是闹得动静大一点,出的力多一点,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原来这厮还真不是吹牛,当时纯粹就是为了好玩,才陪着他们玩了一出猫鼠游戏。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不同于被洗脑的凌小乔,柴丽珊有着自己清晰的判断。 她眼中神一样的庄主徐六合,即便是已经半步武皇,估计最多也就是跟一个白袍老头的实力相当。 现在二庄主却是同时吊打了四个,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哪有这种强悍的实力?! 现在柴丽珊突然发现这个领导有些陌生了,一肚子阴谋诡计就不说了,连术法都这般强大,他怎么会屈尊当一个区区的二庄主? 这可不只是有点太屈才的问题了,而是他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确实值得玩味! 想到这里,看向邬非鱼的目光中,不禁带上了一丝困惑,他究竟还隐藏了多少秘密啊?这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量也太大了! 第二二八章 对飚演技 邬非鱼虽然占尽了上风,靠的却是突然袭击,和对方的轻敌,即便这样,也是底牌尽出,全力以赴。 跟四个比自己段位高两级的魔修动手,要是还敢藏私的话,那就真的是作死了。 说句真心话,若非是那神秘圣物太过诱人,他也不想招惹这样的对头。 要是面对面硬怼的话,他最多可以对付四圣使其中的两个,而且结局也会很惨烈。 取得这个成果,有相当一部分靠的是战术运用得当,这一次也算是压榨出来了自己的全部潜力。 这一次的发挥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体内的灵力彻底枯竭,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动用。 若是强行出手,无异于自杀,势必会对根基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他暂时还不想走到那一步。 所以,眼前还不能露怯啊,先把四个老棒子唬住了再说。 如果哪一个圣使犯浑,拼上命给自己来一下,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如此一来,气场就十分重要了,幸好四个人已经被打怕了,从心底就发憷,做到这一点大概并不难。 不管做什么事,都需要先形成一个气场,一旦形成,气场里面的人就会不自觉的失去了独立的思考意识,任由摆布。 眼下也是同样的道理,他那强大的气场已经完成了前期铺垫,完全掌控了局势,接下来自然就是水到渠成。 确实,四圣使早就在心里留下阴影了,四个字形容,生无可恋。 这厮太凶残了,眼下别说动手了,就连他多咳嗽几声,都要寻思老半天。 俗话说来的都是客,可是这一次,来的全是祸啊。 为首那个叫宋剑秋的白袍老者,强撑起身子,喘息着说道:“这位先生,适才是老夫弟兄们鲁莽了,得罪之处,还请海涵!老夫等情愿认打认罚,看在大家都是魔修一道的面子上,还请手下留情才是!” 虽然邬非鱼并非是纯粹的魔修,有点似是而非,但是真火和灵气里的魔气,却是掩饰不了的。 而且,攀点关系也是好的,至少也不吃亏,所以,也被他直接当做了同行。 “哦?那么你们先来说说,既然知道是同道中人,为什么要对本少无礼呢?”邬非鱼神色不动,笑眯眯的站在他面前,问道。 现在他并不介意陪四个重伤的孤寡老人聊聊天,唠会嗑,消磨一下时间。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自己那恐怖的恢复能力,和诡异的吞噬手段,最终也只能是自己率先满血复活。 宋剑秋已经被彻底打服了:“这个全是老夫等有眼不识泰山,想要仗势欺人,只是没想到,这一次踢到了铁板上。现在先生只要说出来条件,老夫等无不从命。” 不得不说,这个老东西还是很光棍的,见势不妙,马上就软了下来。 不服软也不行啊,这小子下手忒黑,现在自己兄弟们重伤之下,更是无法应对。 他已经想好了,即便是这小子提出想要宝物,自己也只能暂时拱手相让,先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该不要脸的时候,还是不要脸吧,和命比起来,脸面算个屁。 兄弟们在这厮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挂了,已经是祖宗积了八辈子大德,哪里还敢要什么自行车啊。 而且他能打开外围的阵法,和祭坛的结界,却不代表着就可以破开供桌前的神秘封印。 登顶祭坛的自己弟兄们可不是唯一,前面也曾经有过不少魔修来过,扫荡了其他的宝物,唯独对于这个封印毫无办法。 他们苦苦钻研几十载,也始终不得其法,他可不相信,这么一个毛头小子会有手段解开这个千年难题。 邬非鱼也有自己的打算,既然想各个击破,那就不能给对方太多思考的时间,只能不断发问,借以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多说一些不一定有用,但是一定是对方很感兴趣的废话。 他一边不断的默运玄功,压制着狂暴散乱的气息,一边拼命吞噬着灵石里面的灵力,缓慢恢复着自己的实力。 “既然老头儿你都这么说了,本少倒是有一事想要请教,”他笑眯眯看着软瘫在地上的四个人,“我想,咱们现在可以谈谈,这个桌子上的东西了……” 他早就注意到了,有一个诡异的现象,即便是他们打得天崩地裂,仿佛整个祭坛都要裂开了一般。 但如此凌厉的攻击打在青铜鼎和供桌上,这些东西居然纹丝不动,没有丝毫损伤。 现在大战结束,自然可以研究一下了,因为没有其他玩意儿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他并不介意答案的真假,主要还是这个话题太敏感,既然想要掩盖自己外强内干的本质,那就只有爆出点猛料才行。 谁让自己实力不济呢,只能用其他的方式去弥补,等恢复过来之后,这才一击必杀。 宋剑秋沉吟了一下,才缓缓说道:“这个恐怕办不到!这本身就是老夫兄弟的职责所在,不容有任何疏忽,也没有任何的谈判余地,还请原谅!” 这是他故意为之,虽然可以暂时放弃圣物,但也要表现的很为难,这也是一种策略。 作为一个失败者,实在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资本,这是唯一的筹码。 不只是邬非鱼想要拖延时间,他也想抓紧时间恢复,现在双方都有同样的想法,自然谁都不想打起来。 作为一个老奸巨猾的老江湖来说,当然懂得只有把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手上,才能摆脱眼下的困境。 确实,自己没有一边聊天,一边修炼的本事,但是,可以给小弟们争取这个机会啊! 也只能寄希望于的兄弟之间的配合默契,能够明白哥哥的这一片苦心,抓紧这个机会恢复,这才是翻盘的唯一机会。 要不然,堂堂的魔道四圣使,今天恐怕真的就要不明不白的全部折在这里了。 其实,这个不用过多暗示,作为修真者的本能,只要一有时间,第一要务就是恢复自己消耗的灵力,修复身体的创伤。 双方尔虞我诈,刚才是自身实力的斗法,现在则是智力和演技上的比拼,败的一方,面临的将是万劫不复! “老家伙,看来你是还没弄明白,眼前到底是谁说了算啊。”邬非鱼很嚣张的哈哈一笑,“给你个机会,自己好好想想,应该怎么说……” 这厮的德性依然是那么欠抽,狂妄跋扈,不可一世。 不过,这也完全符合一个胜利者应有的骄横,一点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假冒伪劣。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的他可等不了那么久,恨不得只争朝夕! “邬先生,你可不要欺人太甚啊!”宋剑秋也是不卑不亢的说道,“否则,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老夫豁上自爆,一起玩完便是……” 这并非是虚言恫吓,而是切实存在的一种风险,这也是邬非鱼即便如此艰难,也一直没有让对方绝望的原因。 因为一旦真的激怒了某位圣使,豁上玉石俱焚的话,谁都扛不住一个玄阶巅峰高手临死前的全力一击。 即便是站在台阶下的两个女孩,也难免受到波及,他一直视其为禁脔,不想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 不过,他脸上却是看不出丝毫紧张,又是张狂的一笑:“怎么,宋先生这是拒绝了该提议,本少可以这么理解吗?” 宋剑秋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但是内心瞬间就揪了起来:“若是邬先生非要苦苦相逼,老夫唯有以死相拼!” “嘿嘿,先别那么急着放弃嘛,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呢。”邬非鱼微笑着摇了摇手指,“何不问问你的这些兄弟们,听听他们的意见呢?” 让你先嚣张着,等会哥不把你修理得裤子都提不上,算你没穿。 宋剑秋的表情也是极其古怪,总觉得他这笑容之中,不是那么简单,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 怎么说呢,那眼神就贼忒嬉嬉,宛如一只马上就要偷到鸡的小狐狸一般。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的转身蹲了下来,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二圣使,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要不,这位先生先来?”邬非鱼依然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说说看,你们都有些什么想法?” 虽然嘴上客客气气,但是眼神里的那份蔑视,就仿佛四圣使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辈。 突然被对手用如此诡异的眼神盯着,这就是被人堵着门挑衅啊,让人内心有一种相当抓狂的感觉,想不发飙都难。 更何况,二圣使也知道自身的情况,数十载性命交修的功力,就在刚才已经被这小子给废了,这让他变得相当疯狂。 “呸,你个小崽子,嚣张什么?老夫就是豁上一死,你也休想得到圣物!”他艰难的从地面上抬起头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过就是老夫轻敌,才让你这小子一时得势罢了……” 他的脸色煞白,面目狰狞,浑身溢出血水,四人就数他伤势最严重。 此刻,强行忍着身体内外剧烈的疼痛,想要起身再作困兽之斗,只不过浑身的骨头已经散架,几次挣扎,几次趴下。 这一次的失利,可谓是刻骨铭心,不只是颜面尽失,整个人也是彻底被废了,这也让他丧失了基本的理智! 装逼最失败的案例,莫过于刚装完,紧接着就被打脸,就像此时的二圣使。 第二二九章 圣使之殇 宋剑秋大惊失色:卧槽!真是猪队友啊,特么的怕什么来什么! 兄弟,说狠话的时候,你就不能先看看自己是什么状况吗? 不装逼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是装逼一定会死! 宋剑秋想要阻止,已经晚了,因为邬非鱼早就想杀一儆百,缺的只是一个借口,所以才故意激怒于他。 前期的铺垫已经完成,所有的欲盖弥彰,终究都会图穷匕见。 “本少友情提示过了,机会只有一次。”他邪魅的一笑,语气也骤降到了冰点,“先下去给你的弟兄们占好位置,若是答复不能让本少满意的话,就送他们一起去找你打麻将。” 当下也不再废话,运起刚刚凝聚的一点灵力,突然出手,捏着脖子提起二圣使,扬手就扔进了供桌前面那个青铜鼎里。 只听一声惨叫,一股黑气冒了出来,随即悄无声息,显然是入鼎即化,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那股黑气向着后面飘了过去,消散于供桌的上空,这玩意果然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 双方斗法之际,他就发现了这里的奇异之处,供桌之上显然有一层不同于结界的东西,那些惊天动地的攻击打在其上,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前面的那只青铜鼎也非凡物,那些威力巨大的力量全都被其无声无息的吞噬,波澜不惊。 有鉴于此,他也想看看,扔进去个大活人,会有什么异象,如今稍作实验,果然是邪气森森。 事发突然,几个圣使都还没来得反应,老二就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至于为什么要选二圣使下手,那是因为他不只是被废了,还敢嘴硬,最适合拿来立威。 这厮变脸也太快了,前一秒还言笑晏晏,下一秒说出手就出手,根本就百无禁忌。 整个祭坛上鸦雀无声,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骤然凝固了一样! 刚开局之时,二圣使可谓是豪气干云,一马当先,何等的神威凛凛。 可惜,装逼犯遇到了逼王,结局实在是令人唏嘘,妥妥就是一个装逼失败之反面典型。 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就搭上了自己的一条老命,所以啊,做人还是踏实一点好,没事千万不要胡乱装逼。 只是这一下之后,刚刚积攒起来的那点灵力,又重新归零了。 禁术的反噬之力在空荡荡的体内肆虐,带来了可怕的后果,以他现在的状态,好几次差点站立不住。 但他还要继续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随随便便一挥手,都能让‘樯橹灰飞烟灭’。 “本少实力如此高绝,都没敢嚣张,你凭什么呜呜喳喳?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没学会做人要低调吗?”邬大少鄙夷的说道,“没实力还要装逼,是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的。” 作为一直喜欢扮猪吃虎的他,在演技方面的造诣,自是没的说。 人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心理,别看宋剑秋总把自爆挂在嘴边,也绝对不会为了弟兄们搭上自己的性命。 所以,就被邬大少钻了空子,抓紧时机,能坑死一个是一个。 剩余的三个圣使都是满眼的不可置信,一个玄级巅峰高手,就这么说死就死了? “二哥——”半晌才清醒过来的老四,突然凄厉的喊了一声,目眦欲裂,一时为之气结。 他瞪着猩红的眼睛,犹如一头绝境之中的野兽,死死盯着邬非鱼,一双怪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宛如马上就要爆炸一般。 兄弟们数十年相守于此,朝夕相处,感情已经极为深厚,此时眼看着二圣使身死道消,兔死狐悲之下,自然是愤怒异常。 邬非鱼无奈的重新开始凝聚灵力,脸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看着剩下的三人,那眼神要多鄙视有多鄙视。 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怎么,不服气啊,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幸好这里的气息虽然诡异,但却是魔气充盈,恢复起来要比想象中迅速得多。 这个时候,他们这才想起来邬非鱼之前说过的话,机会只有一次! 而且刚才也确实给过了,可自己不珍惜,那么就怪不得人家了,收回这个机会了。 原本以为这厮只是在耍嘴炮,正常的谈判不都是你来我往,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嘛,为啥到了他这里换了套路了啊? 看着他那若无其事的笑容,三个人的心理瞬间都升起了一股凉意,这哪里还是微笑啊,简直就是魔鬼在勾魂好不好?! 宋剑秋面皮紫涨,就连脖子上的青筋也暴跳不止,整个身体随即鼓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一样。 虽然自己属于弱势群体,可小弟都被弄死了,若是没有点表示,这小子还不更加得寸进尺啊? 他嘴里嘶声喊道:“小子,这都是你逼的,那就别怪老夫玉石俱焚了……” “老东西,别天真了,你真以为自爆就能伤到本少?”邬非鱼还是像个没事人儿一样,一点干涉的意思都没有,“你若是不信,完全可以试试,然后,让你的兄弟们上坟的时候,告诉你结果。哦,忘了,他们也要追随你去了……” 他不是不害怕,玄阶修士若是自爆,那杀伤力绝对恐怖,而且还是无差别攻击。 所以,这依然是在赌,就赌四圣使之间的感情,没有达到为了其他弟兄们,甘愿牺牲自我的程度。 双方已经有过一次血拼,紧接着又斗了一阵智商,眼下则进入了对飚心理素质的阶段。 第一次悍然出手,兄弟四人集体让这厮给揍了个半死;第二局斗智商,又搭上了一个老二;现在开始拼心理素质,就不知道轮到谁倒霉了。 现在双方都是底牌尽出,都不敢冒然再启战端,唯有看谁能忽悠到谁。 就像是炸金花,双方手里都是烂牌,谁也没有底气率先开牌一样。 看着邬非鱼那若无其事的架势,宋剑秋犹豫了,想起了他那诡异莫测的手段,一时间真的恍惚了。 而且刚刚把二圣使扔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身上确实依旧有灵力波动。 现在真的傻傻分不清,这小子是确实留有后手,还是在虚张声势。 他色厉内荏的嚷道:“小崽子,少特么的吹牛,老夫就不相信,你还有余力对付我们。” 不过,刚刚想要运功自爆的势头,却是很自觉的停止了,毕竟,谁都不想死。 “干嘛要对付你们啊?那个嘴炮反正已经是废人一个了,死了也就死了。你们可不一样啊,只要答案可以让本少满意,未尝不能放你们一马。”邬非鱼负手而立,宛如刚刚杀了一只鸡,“现在,咱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吗?” 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手上早就捏了一把汗,此时,看见宋剑秋停止了自爆,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反倒是宋剑秋有些傻了,嗯?这是什么操作?刚刚把老夫的兄弟给弄死,还想要接着谈判? “小子,不要以为你杀了老夫二弟,就会没事了!”他厉声喝道,“东西休想!我们兄弟生死与共,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嘿嘿,老东西,你可千万别误会,本少一点拦你的意思都没有。”邬非鱼淡淡一笑,“啧啧,玄阶巅峰的修士自爆啊,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壮观美景啊!可惜,观众实在太少了点。” 他环视了周围一眼,遗憾的吧嗒了几下嘴,仿佛如果时间允许,真的会出去拉几个吃瓜卖票一样。 “小子,你不要嚣张的太早了啊!我们弟兄不会放过你的!”老东西这话,自己听着都不是那么硬气。 这厮自始至终都是那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实在是看不出来心境的变化,这也让他根本就不敢拼死一搏。 若是真如他所说,自爆也能躲开,那么只能坑了自家弟兄,人家只需假以时日,完全可以自己解开这里的秘密。 而且,四圣使已经避世三十多年,确实也没有了当初的狠辣和血性。 “废话少说!现在,你是想继续自爆呢,还是想谈一谈?”邬非鱼嗤笑一声,“另外,如果你确定自己活够了,不用跟你的兄弟们开会研究一下吗?” 他这不是第一次叫板了,其中的那份挖苦讥讽之意,不言自明。 而且此刻压制住了体内肆虐的魔气,已经正常运转起来,恢复起来快了许多。 趁着这个空档,他又积蓄了一点灵力,准备再找一个圣使下手,就看谁先跳出来了。 夜长梦多,这就是三个定时炸弹啊,不一定什么时候就炸了,必须要尽快解决掉。 四圣使里面的老四,是被邬非鱼最后一个打倒的,也是受伤最轻的一个。 而且,他的脾气一向也不是很好,听到邬非鱼的挑衅之言,此时哪里还能忍得住? 当下,他就忍不住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小逼崽子,你狂什么狂?!早晚有一天……” 话音未落,早就蓄势待发的邬非鱼,都懒得弯腰,鬼魅般的跨前一步,抬腿就是一脚。 四圣使虽然已经恢复了一些灵力,但是外伤严重,根本就挡不住这蓄谋已久的一招。 于是,根本搞不清楚目前状况的他,就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直接给踢进了青铜鼎里。 又是一个措手不及,他一路在空中翻滚着惨叫着,追随恋恋不舍的二哥去了,连为自己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三零章 玩弄于鼓掌 这个坏小子那里是问话啊,分明是赤裸裸的羞辱嘛,硬塞你嘴里一坨翔,还要问你香不香。 冲冠一怒的后果都知道,但只要是人就忍不住,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这倒不是邬大少欺负人上瘾,只要是这老家伙跳出来的时机太好了,不满足他喜欢被虐的小小要求,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 而且用脚也比较隐蔽,保证对手来不及反应,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他压根就无力连续出招,若是一击不中,难保不会让他们看出破绽,那就将前功尽弃。 这个时候已经胜券在握,没必要以身犯险,不如趁着积威仍在,快刀斩乱麻…… “麻蛋,真当本少的话都是放屁吗?谁给你的勇气,敢在这里大放厥词?”邬非鱼提起腿,掸了掸裤脚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本少可没那份闲心,跟你们在这里扯犊子!” 这一次强行出手带来的后果,就是灵力又被消耗一空,可此时在装逼的道路上已经越走越远了,根本就不可能回头了。 其实,他何尝不明白这是在玩火,但形势所迫,不得不继续走下去。 他也给自己留了一条不是那么安全的后路,如果哪位大爷真的自爆,打算躲到那个青铜鼎的后面,想必可以规避绝大多数的伤害。 所以说,即便是如此艰难,他也没打算让柴丽珊来帮忙,不想让女人因为自己而涉险。 武修即便是能够幸免,也必然会遭到重创,至少也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这个毋庸置疑。 他一直都在赌,输了,落荒而逃,赢了,大杀四方! 不料,这一次硕果仅存的两位圣使,反应远没有第一次那么激烈,居然什么话都没有说。 看来温水煮青蛙这一招还真管用啊,要是上来二话不说就把二圣使弄死,剩下的三个人肯定急了,绝对会有人不惜同归于尽。 若是哪个老愣头青,一时冲动,抱着自己同年同月同日死,那可就真的太冤了。 这般一步步蚕食,各个击破,反倒不会激起太大的反应,然后顺利的全部消灭。 四圣使之中当属宋剑秋的功力最高,奈何他一直在陪着邬非鱼扯淡,反倒并没有恢复多少。 他呆呆的看着那口大鼎,良久,才无力的垂下了脑袋,黯然一声长叹。 喃喃说道:“邬先生,不就是讨价还价的事么?突然下此毒手,是不是有点过了?” “是觉得本少提不动刀了,还是这老棒子飘了?”邬非鱼瞥了他一眼,“现在,你们的选择就多了,自己挑一个吧。” 看着依然举重若轻的他,两圣使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眩晕,已经搞不清楚这小子的真正实力,究竟达到什么层次了。 他们并不知道邬非鱼可以一心多用,即便是聊天唠嗑,一点也不耽误继续运功恢复。 再加上那影帝级的演技,让他们本能的认为,这小子的灵力深不可测,不能轻易招惹。 说实话,老二死了也就死了,反正他已经被彻底废了,没有任何恢复的可能。 老四开口叫板的时候,宋剑秋要是能活动的话,早就把他的嘴给缝上了。 可惜邬非鱼下手太快,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唯有一声叹息。 甚至还在惋惜,若是真的想要找死,还不如干脆抱着这厮自爆,为哥哥们争取一线生机,最终却这么白白死了,实在不值。 看着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杀神,愤怒加上恐惧,让他浑身颤抖,偏偏又鼓不起反抗的勇气! 除了玉石俱焚,其他的招数一概没用,所以,在理智回归之后,这个选项已经被排在了最后。 关键是这小子心狠手辣,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直接就把两个兄弟先后都给顺进了青铜鼎里。 要知道,那可是真正的灰飞烟灭,永不超生啊。 此时,剩下的老三也是悲愤莫名,差一点就要吐血三升,甘霖娘!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言不合就弄死,这都是什么操作啊?如今的年轻人都是这么直接吗? 不过,他们要比那两个死鬼兄弟理智得多,纷纷选择了闭嘴,敢怒不敢言。 而且一接触到邬非鱼笑眯眯的眼神,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心虚的侧过去了头。 老夫根本就没看你,正趴在这儿数蚂蚁呢。 仅仅一个眼神对接之后,两人眼眸中的怒火,也不约而同的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则是惊恐、畏惧,还有求生的欲望! 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万一真的走狗屎运,这个坏小子大发善心,放了自己一马呢? 虽然此举很有可能照样是凶多吉少,可至少还是有一线生机,总好过绝望不是? 这招瞒天过海之计,已经彻底骗过了两个圣使,不只是乖乖当起了缩头乌龟,对于翻盘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最关键的是邬非鱼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可怕了,术法玄奥,威力巨大,为人心狠手辣,凶残血腥,还有点变态…… 对于两人的神色变化,邬大少自然看在眼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就此成功躲过一劫。 那一波闪电五连鞭,虽然把他们都虐得生活不能自理,看起来牛逼轰轰,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 聚是一团火,散开满天星,令所有人防不胜防。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应付着真火灼烧,根本就无法集中精力对付那诡异的进攻,落败也就在所难免。 但实际情况却是有苦自家知,他也是第一次施展这些酷炫狂拽吊炸天的秘术,没料到竟然如此耗费灵力。 除了场面上很好看之外,里子早就是一塌糊涂,结果也不尽如人意,只是废了一个圣使,远未达到预期。 即便这样,也导致体内的灵力一直处于枯竭状态,比对手也强不到哪里去。 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缟素也,正是邬大少此刻的窘状。 眼见速战速决无望,他马上就动用了另一项克敌制胜的法宝——耍嘴炮。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是邬大少另一样克敌制胜的可怕武器。 全靠着制造话题,转移视线,出其不意等等小伎俩,争取到一点时间,积攒有限的力量,趁机杀只鸡吓唬剩下的几只猴子。 一只不行就再杀一只,直到剩下的猴子不敢再上蹿下跳为止,反正本来的目标就是什么都不留! 而两人则为他的杀伐血腥所慑,居然也没往虚张声势那方面考虑,这就十分考验演技了。 期间只有宋剑秋有过那么一点疑惑,一闪而过,这小子才什么年纪啊,实力真的恐怖如斯吗? 但是这灵光一现,也马上就被邬非鱼咄咄逼人的操作给粉碎了,环环相扣,根本就不给他们思考判断的机会。 他太过强势了,带来的压力太大,令人不容置疑。 “本少向来胆小,一句狠话就吓死宝宝了,只好先请他们闭上嘴了。”邬非鱼一边抓紧时间运转玄功,一边陪着两位圣使闲扯,“我想,两位能体谅本少的苦衷吧?”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为何这个小子还敢不断的拉仇恨?分明是有恃无恐嘛! 想到这里,患得患失的宋剑秋,仿佛冷水浇头一般,瞬间清醒过来,自然是被他的手段吓醒的! 既然不能力敌,那么就只有智取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这两人吃错药了,活该,一切都是自找的。”他的虎躯一震,当机立断的软了下来,陪着笑脸说道,“老朽早就看着两个老王八蛋不爽了,如果邬先生不动手,老朽都要灭了他们,只是想不到最后还要麻烦您亲自来清理门户。” 嘴上虽然说着活该,心里却在滴血,暗自更是腹诽不已。 一言不合就弄死,杀玄级巅峰高手如割鸡,这特么也叫胆小?这叫心狠手辣好不好!? 不过,他若是知道邬大少出道以来的战绩和秉性,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 “你们很识时务,至少还有一份敬畏之心,就说明还有救。”邬非鱼微微一笑,很诚恳的说道,“看开一点,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削?你说对吧?现在咱们可以心平气和的交流了吗?” 两圣使还能说什么呢,人在矮眼下不得不低头啊,只能默默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好吧,我们认栽了。”宋剑秋声音嘶哑的问道,“不知邬先生想要知道点什么?” 两个兄弟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那里呢,怂一时,能活一世,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看来你能活到今天,还不算太笨。”邬非鱼淡淡地一笑,重新又蹲了下来,拉起大圣使破碎的衣襟,慢慢给他擦着脸上干涸的血水,“好了,现在谁来告诉本少,这是一个什么地方?你们在这里干嘛?” 两人一听,面面相觑,顿时心里就是一片哀嚎,连说五个卧槽! 这个哑巴亏吃的,真特么冤,敢情人家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既然不知道,那你来干嘛啊?难道就是专门为了坑我们弟兄们吗? 眼看就要突破在即的兄弟四人,跟这厮稀里糊涂的打了一架,结果死了一半废了一半,下场老惨了。 这就是一个伤心的故事,什么都不用说了,这特么的就是命啊! 第二三一章 供奉之地 不过,在稳定下来情绪之后,宋剑秋马上就抓住了里面的机会:既然这小子是无意之中闯进来,那么,肯定不清楚这里面的诡异。 老夫是不是可以借着这里的玄机,而他又如此好奇,顺便挖个坑啊? 只要这厮一不小心掉进坑里,那就什么仇都报了,都不用自己动手。 别人不知道,四圣使却是很清楚这里面的神秘,即便是他们潜心研究三十多年,至今也没掌握哪怕是最外围的力量。 这个圣物的可怕与强大,由此也可见一斑,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即便是被发现,也是在他逼问之下没办法才说的,怨不得别人。 宋剑秋越想越妙,决心利用这个圣物,挖一个坑,摆他一道。 “邬先生,不怕您笑话,我们兄弟们在此潜心研究数十年,其实一直未曾碰触到里面的圣物。”他假装犹豫半晌,终于开了口,“不过呢,老夫奉劝一句,那里面太过凶险,最好还是轻易不要打开为妙。” 这话要多加有多假,里面拱火的意思却是昭然若揭,劝将不如激将嘛。 心怀鬼胎的他,那一对咕噜噜乱转的小眼睛,落在邬非鱼的眼里,都忍不住想要笑了。 你这不会是想给本少挖坑吧?那是从眼前这一条绝路,走上另外一条绝路! 本少还是心太善啊,直到现在你们还不死心,居然还敢痴心妄想! 嘿嘿,看来还没玩够是吧?好,本少就勉为其难,陪你好好玩玩! 记得下去喝孟婆汤的时候,多喝上一碗,要不然下辈子在噩梦里,还能见到本少的音容笑貌。 “这个本少自有分寸,就不劳操心了,只管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就好。”邬非鱼还是那副目空一切的表情,“本少一身通天彻地的术法,岂是你们这等山野村夫所能了解的?” 他也不急于揭穿,人生已如此艰难,看破不说破嘛。 “唉,看来邬先生是铁了心要得到圣物啊!也罢,或许真的跟您有缘呢。”宋剑秋做出一副无奈之状,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昔年我们兄弟从总坛得到了一份上古藏宝图,然后按图索骥来到了这里,几经摸索之后,终于发现了隐藏的阵法。” 按照藏宝图上的记载,这里是上古时期的一处极魔之眼,里面有着无穷无尽的精纯魔气。 这里本来相当偏僻,只是后来时过境迁,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被魔道祖师发现这处洞天福地之后,就打造成了一个祭祀之地,专门供奉某件魔道至宝。 至于这件东西是什么,上面没有细说,只知道这是一件极品宝物,足以让魔道中人不惜一切,都要抢夺的天地至宝。 或许是一件逆天的法器,也或许一门强大的术法,当然,也可能是号令天下群魔的一个信物…… 这就有点像是开盲盒了,可就流露出的种种异象来看,绝对值得赌一把。 奈何这处供养之地传自上古,布阵者的手法和各种各样的相关术法,比现在的神通高出一个天花板都不止。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是历时多年,这才最终通过了最外围的阵法,进入到了其中。 台下那些行尸走肉,都是昔年魔教大能施以秘法制成的僵尸,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被当做了护坛使者。 幸好他们也是魔修的身份,还有进入的地图,僵尸们并没有发动攻击,要不然,单这一关就过不了。 即便如此也是如履薄冰,几经转折,方才走到了祭坛下。 说实话,当时他们还是很失望的,想不到如此庞大的阵仗,居然只有一个看上去有些光秃秃的石碓! 若非感觉到里面澎湃的魔力,一点都没有外泄的迹象,几个人差一点就要半途而废了。 又是经过多年的破解攻关,依靠当时跟藏宝图一起得到的一枚玉符,这才通过了结界,进入到了祭坛之上。 四个人仔细研究之后,最终断定这确实就是千年之前,魔道圣物的供养之地! 这供桌之上的玉盒里,装的就是那件魔道圣物,只是这一次,任他们手段尽出,却是无论如何也都打不开了。 供桌的周围有一股很诡异的力量,存在着一个比结界更加玄奥的东西。 还是宋剑秋要更加见多识广一些,觉得这或许就是一种上古封印之法,在镇压里面宝物的同时,也保证不会让闲散人等染指。 虽然至今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但这一套玄奥的手法,即便是在上古时期,也是了不得的手段。 也就是说,这里面一定有东西,而且还很不一般,要不然还真对不起这阵仗。 最关键的是一直未曾解封,这也就意味着许多来到这里的前辈,也都止步于此,这才保留至今。 这让他们喜忧参半,喜的是东西仍在,忧的是,自己有那个本事得到吗? 在发现圣物的时候,自然是喜出望外,但这种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现实,又着实让人崩溃。 按照他们当时的实力,根本就不够看,除非能够达到地阶,或许才可一试。 于是他们四人计较一番之后,决定一边修行,一边研究。 幸好因为有极魔之眼的存在,这里的魔气相当充盈,足以弥补所有的缺憾。 这里相当于一个魔道修士的秘境,在这个资源匮乏的时代,简直就是一个千年难逢的洞天福地。 他们也恰好需要这么一个地方修炼,所以除了采购必要的天材地宝,就一直在此闭关至今,已有数十年没有离开了。 近期四人都感觉到了瓶颈开始松动,马上就要面临进阶,准备找个机会突破,然后打开供桌上的禁制,进去取宝。 但就在这个关键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宝贝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躁动不安,异象频出。 说到这里,宋剑秋就停了下来,偷偷瞄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并不甘心失败,当年兄弟四人为了这件圣物,甚至不惜叛教而出,当然不肯轻易把所有的秘密和盘托出。 那样的话,他们大半辈子的心血,数十载的隐忍,都要前功尽弃,白白便宜了这小子。 供桌上面那个东西蕴含的力量,有多么狂霸无匹,没有任何人比自己更清楚了。 这小子打不开还则罢了,若是一旦破开,稍有不慎,身死道消都是轻的,说不定就是跟自己那两位小弟同一个下场。 所以从决定开口起,大圣使就存了一个骗邬非鱼去打开供桌禁制的心思,自己好坐收渔人之利,从而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他一直听得很认真,应该也相信了自己七分真三分假的叙述,剩下的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只要有那个圣物在手,这点皮毛之伤算得了什么,恐怕连一天都用不了,就会痊愈,甚至还有可能借此更上一层楼。 随着讲述,邬非鱼也不由为之动容,频频打量着那宝物,就像是真的相信了,迫不及待的马上就要探索一番! 大圣使不禁暗自赞叹自己的手段高超,演技出众,虽然这小子智商不错,下手也够狠,可是,毕竟还是嫩了一点,年轻就是硬伤啊。 他忍不住在心中狂笑起来,心道:任你术法通天,毕竟还是一个毛孩子,真是好骗啊,一看就是没经历多少江湖险恶的伤害! 这个心狠手辣的小杂碎,饶你奸似鬼,也得喝老子的洗脚水! 老夫若是等会再‘真诚’的补充几句,然后卖一下无奈、可怜,这小子肯定就更加深信不疑了! 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特么的就是啊! 即便是在他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依然不耽误宋剑秋做美梦,差一点就要为自己的妙计喝彩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邬非鱼,他心里乐开了花,有种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慰。 只要这小子敢去打开禁制,嘿嘿,就可以开香槟庆祝了。说不定,还能有渔人得利的大礼包砸中自己! 不过,让他始料不及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智商,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两人都喜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究竟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还不一定呢! 从一开始,邬非鱼就知道,宋剑秋的话只能当故事来听,不能全信,也不能一概否定。 这里面如何取舍,只能自己来做判断,他脸上不动声色,依然表现得兴致满满:“那依你之见,要怎样才能拿到桌上的东西呢?” 前面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重点所做的铺垫,现在,见证奇迹的时刻终于来了! “经过我们多年的潜心研究,青铜鼎旁边的那个玉符,就是破解禁制上的关键。”大圣使稳住了心神,急忙说道,“但具体要如何操作,老夫等孤陋寡闻,却是不得而知,还需要仰仗邬先生大才。” 邬非鱼转头一看,果然,在青铜鼎旁边的凹槽里,有一枚白莹莹的玉符,静静的躺在那里。 玉符三指宽,半尺长,形如刀币,一面有齿,上面浅浅的布满了符文。 这也正是当年他们赖以破开祭坛上的结界,得以进入其中的钥匙,也是打开供桌前禁制的关键。 至此,邬非鱼想要了解的也就差不多了,老家伙的剩余价值也基本上被榨干,可以去死了。 第二三二章 完美收官 可惜忽悠这一混江湖必备之技能,还从来没有评比过,否则,邬大少自信必然是天阶级别的存在! 宋剑秋那点拿不上台面的手段太过拙劣浮夸,根本就不值一提,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那点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呢,落在他的眼里,都要笑了,想跟本少玩‘卖拐’那一套? 老棒子,可真是瞎了你的狗眼,本少分分钟就能让你明白,何谓小巫见大巫。 知道本少以前是干啥的不?知道啥叫‘二人转’不? “原来是这样啊……”他脸上却是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欲言欲止,“这其中难道就没什么危险吗?” 宋剑秋故意装出一副真诚的模样:“这个,说实话……原先是有一点危险的,但那主要是在外围。经过我们兄弟多年的努力,已经破除的七七八八,现在只差临门一脚了。没想到,就在这时候,您来了!” 说着,他还长叹一声,一副惋惜的模样,还想要继续给他增加一点信心。 “你是不是觉得本少年轻可欺,就故意编了这么一套说辞,让本少以身犯险,好为你的兄弟们报仇?”邬非鱼突然狂笑一声,变脸如翻书,“这一招驱虎吞狼,本来确实不错,可惜让你这个蠢货演砸了。” 猝不及防之下,宋剑秋有点懵圈,嗯?这是什么操作?这画风转的有点快啊! 邬非鱼冷笑一声,嗯,演技太过做作,浮于表面,差评! 趁着大圣使正在心神震荡之际,他凝聚起灵力,突然身形暴涨,动如脱兔,一把向着身后的三圣使抓了过去。 三圣使虽惊不乱,居然躲过了这一击,身子微晃,向后逃窜。 邬非鱼如附骨之疽一般扑了上去,又是迎面一掌,直击了过去。 而老家伙身法已经用老,来不及躲避,只好出手招架住了这一记看似凌厉的掌法。 不料,这竟然是虚招,根本就没有任何力道,让他的那一招反击落在了空处,身形不由为之前扑。 这时,邬大少的真正杀招来了,底下的一脚,正踢在前倾的上半身,顿时就让三圣使原地起飞。 紧接着,一只沙包一样的拳头就凌空出现在了面前,他只来得及护住了要害,整个身子却是不可避免的被打飞了出去。 这一招虽然造成的伤害不大,但可怕的是,飞行的方向跟死去的两个兄弟高度吻合,不可避免的重蹈覆辙了。 于是,身体失去控制的三圣使,带着一串惨叫声飞了过去,空中转体三圈半,难度系数极高,一头扎进了青铜鼎内。 然后,凄厉的叫声戛然而止,显然跟另外两个兄弟团聚了。 “喏,又一个,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这车翻的……”邬非鱼若无其事的拍拍手,转过身来,“本少一直在提醒你们,忽悠有风险,说话需谨慎!你看,遭报应了吧?” 硕果仅存的宋剑秋,最初以为他是要出手对付自己的,想不到这一次对付的居然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老三。 而且被阴死的三圣使也很冤枉,给你讲故事的是我们家老大,有火该冲他发呀,老夫一直在缩着头恢复呢,又没惹到你。 殊不知,这就是邬非鱼一定要优先弄死他的唯一原因,再不动手就真的要恢复了。 即便是偷袭,也差点让他逃脱,若是双方真的拉开了距离,那就麻烦了。 而宋剑秋这个孤寡老人,一直在陪着自己唠嗑,根本就没时间修炼,可以暂且往后放一放。 宋剑秋紧紧盯着他,目光相对,几乎要喷射出火花。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三弟就要成功了,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这厮绕过自己,再次悍然出手了。 这一下不只是要了老三的命,还彻底葬送了翻盘的希望,让他顿时就陷入了疯狂之中。 他嘶声怒喊道:“你为什么如此残忍,非要赶尽杀绝……” “为什么?因为他快要恢复了啊。任何一个想给别人挖坑的人,一定要先做好被坑的准备。”邬非鱼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们那些小伎俩,以为本少不知道么?本少可是玩弄阴谋诡计的祖宗!” 人人都有求生的欲望,这无可厚非,关键是在于你们以为本少智商不够,可以随意欺骗,这就该死了! 宋剑秋顿时哑口无言,这才知道敢情人家早就洞悉了自己的小算计,一直在逗傻子玩呢。 这是早就剧透了吗?当一个合格的演员,真特么不容易! 此刻被邬非鱼那没有任何表情的目光锁定,饶是他那般狠辣的心性,竟也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这小子可是刚刚弄死了三个弟兄的猛人啊,以自己的残废之躯,上去跟这么个狠茬子硬拼,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只能呆呆的看着那口吞噬了三个弟兄的青铜鼎,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已经有些麻木了。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更何况一起生活了三四十年的兄弟呢! 宋剑秋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说道:“老朽等年老昏聩,难免有不理智的时候,何必非要下死手呢?” 邬非鱼森然一笑:“原谅你们是阎王爷该做的事情,而本少能做的,就是送你们去见他!”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厚道人,不过这一轮补刀,就有点鞭尸的味道了。 固然是圣使们欺骗在先该死,不过按照邬大少能整死就绝不留活口的一贯作风,即便是说的没毛病,也早晚会找个借口弄死他们的。 他做事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决不想留下什么后患。 “这老头什么都交代了,你还不放过他么?”凌小乔到现在还处于懵逼的状态,看着满脸血污的三圣使,有些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愣愣的说了一句。 两个女孩子眼看着没有什么危险了,已经离开台阶,走到了邬非鱼的身后,有些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本来按照他喜欢装逼的尿性,有了这句绝妙的捧哏,这个时候一定会大装特装,顺便大揩其油的,但是奈何身子实在不给力啊。 “这死老头子骗人的话你也信?”邬非鱼回头看了她一眼,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娘子,咱们才是一伙的,请注意你的立场。” “至于你嘛,本少最喜欢跟你唠嗑了,等会再来亲热一下,”他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可以在这段时间内,把故事编的尽量真实一点,别像刚才这么不靠谱。” 只是那笑容里面,阴森森的,透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意味。 还没等宋剑秋想明白其中的猫腻,底下突然伸出一只手,透骨一指,正点在他的丹田之上,把内乾坤打得粉碎。 他惨叫一声,刚刚开始流转起来的灵力,瞬间烟消云散,而且这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凝结了——整个人被废了! 同时被废的还有‘自爆’这唯一底牌,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要挟到他们。 堂堂的四圣使之首,魔修翘楚宋剑秋,在偷偷摸摸卧薪尝胆了这么久,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就这还是准备留着他唠嗑的结果,否则,早就让他们老哥四个,在青铜鼎里面喜相逢了。 至此,最后一个圣使也被彻底摆平了,完美收官。 昔年创造无数骄人战绩、威震一方的魔道四圣使,惨遭团灭。 邬非鱼也彻底暴露了纸老虎的本质,疲态尽显,在发出这最后一击之后,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不该欺骗本少。”他看着浑身乱颤的大圣使,遗憾的说道,“既然要给本少讲故事,那就只能先让你们变成故事。” 具体如果乖乖听话,会不会真的放过他们,大概只有天知道了。 被废了内乾坤的宋剑秋,根本无暇听他瞎白话些什么,腹内宛如刀绞,简直就像是凌迟一样,身体剧颤,脸色铁青,显然十分痛苦。 良久,他的身体猛然拱起,终于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怪叫:“啊……” 想不到威风凛凛,逼格闪亮的邬大少,被他的这一声嘶吼,居然震得双腿一软,翻身摔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悲愤莫名的宋剑秋都惊呆了,居然忘了身体的伤疼,一时愣住了。 窝草,这是什么造型啊,挺别致呀,这是又要出什么新花招么? 而站在身后的两个女孩,也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邬大少,就这么华丽丽的摔了一个嘴啃泥! 勉强点出那一指以后,邬非鱼最后积攒的那点灵力,终于彻底告罄,油尽灯枯,加上那根一直绷紧的弦断了,自然撑不住了。 就像是一根稻草一样,被人轻轻一吹,立马就东倒西歪。 两个女孩也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搀扶,这是什么最新的装逼套路啊?居然还要趴在地上玩? 其实,透支过度的邬大少,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亲自挖的这个坑,实在是太深了,不光是坑了四圣使,就连自己掉进坑里,也一时半会都爬不上来。 “我说,你们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赶紧把哥哥扶起来……”他虚弱的说道,现在真的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这一下着实摔得不轻,嘴角都磕破了,渗出一丝血迹,这还是两个女孩第一次见到他流血,虽然只有很少一点。 就连声音也是断断续续,若不是柴丽珊耳力好,根本就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第二三三章 真相大白 邬非鱼也实在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因为这是平生第一次,品尝到有心无力的滋味。 两个女孩这才急忙蹲了下去:“老大,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姐俩根本就顾不上什么避嫌,慌乱的在他身上到处摸索着,想要看看到底伤在了什么地方。 若是在平时,邬大少绝不会放过这等吃豆腐的良机,可惜,此刻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阳痿男,遇到了心仪的绝色女神,正在宽衣解带一样,自己却只有想法没有办法…… 已经疲累欲死的他,既没心思享受,也没办法制止,只好任由姐俩摆布。 凌小乔甚至还艰难的把他扶起来,毫不避讳的揽在自己怀里,找不到伤在哪里,就坚决不放开。 最终还是柴丽珊发现了眼前的尴尬,率先住了手:“喂,差不多就得了,快起来吧。小心豆腐吃多了,真的撑死你……” “这一次还真不是装,确实是起不来了。”邬非鱼苦笑了一下,虚弱的说道,“麻烦你们帮我坐起来,摆一个修炼的姿势,哥哥先恢复一下再和你们细说……” 他虽然身上没有伤,但是脸色惨白如纸,相当难看,整个人也是摇摇欲坠,几次差点瘫倒在地。 于是,柴丽珊只好出手帮着打坐,然后在旁边固定住了,他这才勉强开始了运功。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虚弱,整个身子就像是面条一样,如果不扶的话,真的就会滑到地上。 姐俩这才确信,这厮还真不是想要趁机吃豆腐,实在是扛不住了。 想想这也算是正常,完虐了四个玄阶巅峰修士,要是他还能安然无恙的话,那才是真的出了鬼呢。 柴丽珊算是彻底服了,这个死色狼狠起来,竟然敢于跟四个比自己高出两个段位的高手硬杠,比平头哥都生猛。 打不过就换了套路,生生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把四个加起来将近三百岁的老妖怪,给忽悠的自己跳进了坑里。 一招招环环相扣,天衣无缝,把几个人都坑死了,还不知道毛病出在哪里。 在搞定了四圣使之后,邬非鱼再也不需要继续伪装下去了,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了柴丽珊的身上,盘膝而坐,慢慢运转灵力。 他一直在强撑,出其不意的把还没醒悟过来的三圣使给阴了之后,其实早已是银样镴枪头,根本就不堪一击了。 这一次玩的确实有点大,就连最后点出的那一指,如果宋剑秋稍微那么招架一下,他也没有余力继续补招了。 即便是这样,屡屡强行出手造成的反噬,也开始显现出来。 让邬非鱼浑身剧痛,整个经脉里的灵力运行,都相当艰涩缓慢。 和四圣使那一战,看起来很拉风,像是一场轻松愉快的单方面碾压。 其实,整个过程非常凶险,如果四圣使中哪怕只要有一个人,敢于拼死一搏,最终鹿死谁手,还真的尚未可知。 因为一旦迟滞了进攻,让其他人缓过那口气来,就有可能变成一场围殴。 而他的实力最多也只能对付两个,若是四人一拥而上,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这时,反射弧超长的宋剑秋,看到萎靡不堪的邬非鱼,才发现了其中的猫腻,顿时回想起来之前忽悠他的那一幕。 这个坏小子明明知道自己在骗他,可还在陪着胡扯,为什么? 他根本就不急于知道所谓的圣物真相,只不过想要争取时间,恢复一点灵力,好趁机下毒手而已。 就说嘛,那一招威力巨大的禁忌之术,不是那么好施展的,代价也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后知后觉的宋剑秋,此时方才如梦方醒,嘶声喊道:“你……你这个小畜生……居然一直在骗我们……” 话音未落,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内乾坤破碎的伤势倒没那么严重,关键是急火攻心所致。 这小子的野心远远超除了一般人的想象,从开始就图谋把他们一勺烩,最关键的是,这一次蛇吞象居然还成功了。 堂堂的魔教四圣使,被人给团灭了,就已经够憋屈的了,想不到还在智商上,又被完虐了一把。 四个人加起来也将近三百岁了,却被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给好好地上了一课,坑得尸骨无存。 看见气急败坏的他,邬非鱼满意的笑了,虽然脸色依然很难看,但却笑得很开心——又是一次完美的装逼! “对啊,本少就是在骗你们啊,从头到尾,都是在玩你们。你也是个修士,又不是不知道,正常人哪来那么多的灵力?!”邬非鱼笑眯眯的看着他,讥笑道,“不过,你不是也照样骗了本少嘛,现在也不怪你们了,咱们就算是扯平了。” 运行一周天之后,他现在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这里魔气充盈,恢复起来很快,不再那么狼狈。 而且杀人诛心,往伤口上撒盐,一向是他最喜欢干的事。 面前再次遭到羞辱的大圣使,则是愤恨欲狂,只想扑上来掐死他。 这个喜欢阴人的戏精,居然一个人就坑死了一大串儿的弟兄们,最后还饶上了自己这个废人。 弟兄们的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唉,还真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啊! 老家伙一声嘶吼,目眦欲裂,居然爬了起来:“我和你拼了……” 这一次根本就不需要邬大少出手,旁边的柴丽珊可不惯他毛病,一脚就踹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 然后老家伙老老实实的趴在了那里,动弹不得,只是双目赤红的紧紧盯住了这坑货。 堂堂的玄阶巅峰的修真高手,居然被一个武尊踩在脚下,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刚想要挣扎一下,被她抬起大长腿又痛踹了一顿,他这才彻底认清了形势,不敢再去逞一时之勇。 原先有术法护体,武尊造成的伤害,连给他挠痒痒都算不上。 可惜,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已经被废了,若是不识时务,再上去就是自己找虐,绝对是求锤得锤! “早就提醒过你们,本少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心眼还小,千万考虑好了再说,否则,到时候别怪本少翻脸不认人。现在相信了么?”邬非鱼满脸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贱笑,“而且你在开始编故事的时候,早就知道需要面对什么样的后果了,只是忽略了本少的决心!” 宋剑秋哑口无言,老老实实趴在这里,总结一下刚才这场实力悬殊,结局却大跌眼镜的斗法。 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在场上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确实值得生疑。 有一点可以肯定,弟兄们虽然败了,但绝对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被他一个人就单方面吊打。 场面上这小子表现得确实很酷炫,但那主要都是因为弟兄们最初的轻敌所导致,上来就失去了先手。 他攻击的速度固然很快,威力却绝非如表现出来的那样势不可挡,造成的伤害也并非不可承受。 如果真有那份实力,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弟兄们凌空打爆,何苦打了那么多拳,才在落地后一个个害死? 而且第一波攻击过后,除了首当其冲的老二被废之外,其余人也仅仅是伤筋动骨,内伤却并不严重。 稍加恢复,就有一战之力,最多暂时失去了巅峰时期的威力罢了。 若非这个坏小子及时出手打断,甚至自己都完全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迅速恢复七八成的战力,那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概念了。 这说明什么?肯定是这厮因为追求速度,放弃了杀伤力,导致力量分散了,所以不足以一击致命。 可叹自己弟兄们从没见过他那种怪异的术法和打法,上来就被打蒙了,居然一直到死,都没有人反应过来。 哪怕是自己,也是因为这厮没能抵挡住那一声散功前的嘶吼,方才想通了这里面的猫腻。 “卧槽!卧槽!卧槽……”终于明白过来的大圣使,更加悲愤欲狂。 想起来被阴死的兄弟们,他就真心为他们不值,恨得以头撞地,砰砰作响,血泪横流。 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个坏小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小萌新,也不是什么英雄豪杰,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腹黑小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管什么坑蒙拐骗,只要好使就行。 反倒是自己弟兄们虽然号称魔道四圣使,却因为眼高于顶,被其单纯外表所蒙蔽,不了解一个阴险小人到底有多么无下限。 枉他们一直混迹魔道数十载,还天真的以为自己也算是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可是和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小子一比,这才知道,自己弟兄们那点小把戏,什么都不是。 弟兄四人修为高绝,阅人无数,居然谁都没看透这小子外强中干的实质,就这么引颈待戮,被他一个个的轻易弄死了。 早知如此,倒不如壮士断腕,拉着他一起自爆而死,至少也是轰轰烈烈,不辱一世凶名! 众弟兄都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侥幸心理,缺少拼死一搏的勇气,这才导致了晚节不保,轻易的被各个击破。 被一个毛头小子戏弄于股掌之间,最后落得个身死道消的悲惨下场,岂不可叹可悲?! 此等极致侮辱,哪怕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难洗今日这满面之羞啊! 自己那三个兄弟要是黄泉下得知真相,肯定会从那个青铜鼎里爬出来,什么棺材盖子都压不住。 第二三四章 好奇害死猫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谁会想到一个看上去满脸阳光的年轻人,居然如此奸诈,如此胆大包天呢? 某剧中有一句很牛的话,叫做我消灭你,与你无关。 这句话说的虽然不太合逻辑,但却是充满了一股霸气,也可以概括这次整个事件的过程,和发展的基本规律。 对于这一战,邬非鱼还是很满意的,魔道四圣使被坑死了三个,剩下的一个也被玩了个半死,可谓是大获全胜。 这也充分证明了他现如今的实力,一下子就搞定了四个玄阶巅峰高手,在同阶之中完全可以做到横推无敌了。 虽然这里面有取巧的成分,但这都是建立在本身实力的基础上,以及战略战术的完美结合。 对于这样的骄人战绩,两个女孩已经麻木了,对此见怪不怪,一路走来,见识了太多属于这个男人创造的奇迹。 大局已定,邬大少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只等恢复过来再去研究如何打开那个封印。 他的功法特点,就是一旦运转起来,完全可以自主吸收吞噬,无需静坐修炼。 四圣使就是因为不明白这一点,一直误以为他的灵力浩瀚如海,这才上了这个恶当。 其实,宋剑秋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在处于绝对下风的时候,能够做到败而不乱,这算是超水平发挥了。 “现在,你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他看着被母老虎踩在脚下宋剑秋,笑眯眯的调侃道,“是不是有点悔不当初?” 大圣使一眼就看穿了他装逼的企图,愤愤的啐了一口血痰:“小崽子,你狂什么?老夫不过就是没有看破你发力过猛,后继乏力的本质,才让你钻了空子罢了。” “不是路不平,那是你不行。输了就是输了,不要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邬非鱼微微一笑,挖苦道。 宋剑秋根本就不为所动:“小子,少特么在这里装大尾巴狼,不就是想要得到里面的东西吗?老子偏偏就是不告诉你,有本事你杀了我!” 作为一个诛心高手,邬非鱼从来就不担心对手嘴硬,轻轻一句话,就让他彻底破防。 “你难道不希望本少去打开那个禁制?就不想看看会发生什么吗?”他微微一笑,“还是说,你担心本少遇险,这才不肯说啊?”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直指宋剑秋的唯一执念,一下子就把他给打动了。 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个供桌的禁制本就是凶险异常,任谁上去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岂不正好可以让他去送死吗? 一想到这厮惨遭屠戮的画面,他就激动的浑身颤抖,有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快意,从某处蔓延了起来。 宋剑秋当即爬了起来,起身的动作都情不自禁的加大了几分,带动了伤处,忍不住闷哼一声。 “好啊,小子,既然你想要找死,老夫就成全你!”他狞笑一声,“看见那只玉符了吗?那就是打开禁制的钥匙,只要找到钥匙孔直接插进去就行了,当然,前提是你能找得到。老夫也友情提示一下,我们就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应该插在哪里,这才耽搁了这么多年。” 邬非鱼知道,这话肯定是真的,因为他正想着看自己倒霉呢,巴不得能够打开封印。 至于里面还有什么危险,都懒得问,即便他说了,就敢相信吗? 而且他们都没进去过,所知也必定有限,所以,本少不给你这个装逼的机会,憋死这个老棒子! 这一招果然让想要等着卖弄的大圣使脸色如便秘,邬非鱼随口讥讽了两句,扶着柴丽珊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即便是做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也是双腿打颤,舌头都要累的吐出来了,大口喘着气,全无刚才装逼时,举重若轻的风采。 既然已经知道了如何打开禁制,那么就完全没必要急于一时,先恢复功力,才是当务之急。 当下不再理睬郁闷非常的大圣使,至于他是死是活,关本少屁事! 本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毁人不倦,等会有时间,再来关心一下你这个孤寡老人的悲惨遭遇。 “小柴妹妹,我现在必须马上恢复一下,大概需要一个时辰左右,麻烦你们给我护法。”他转过头来,郑重的对着柴丽珊说道,“千万注意,在我醒来之前,什么东西都不要乱动。” 说完,他就踉踉跄跄的走到供桌前,围着转了一圈,主要把观察的重点放在了那只青铜鼎上。 过了一会儿,才直起腰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暗暗点头,似乎有所发现。 眼下他只想静一静,一边恢复功力,一边可以思考一些东西。 然后这才盘膝坐下,双手掐了一个古怪的法诀,便不再动弹了。 他早就察觉到了,这里才是魔气最浓郁的地方,修炼起来也是事半功倍,相信很快就能恢复。 这也是他这道魔双修功法的特异之处,只要是灵力和魔力的范畴,都可以吞噬吸收,然后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而他现在最缺乏的,就是一直极为难得的魔气,而这里最不缺的,恰恰就是这个玩意儿。 从修炼的角度来看,这里滔天的魔气跟道家的灵气并无两样,只是需要平衡原先超标的道修部分,而显得弥加珍贵。 相信这一次修炼过后,魔气不足的现状,必定会得到彻底的改观,在修为上也会因此而更上一层楼。 邬非鱼入定之后,只剩下一个残废老头子,两个女孩就觉得有些无聊,便好奇的四处随便溜达起来。 只是让邬非鱼始料未及的是,刚才再三嘱咐柴丽珊不要乱动,可万事皆有例外。 一向脾气有点鲁莽的柴丽珊,倒是一直规规矩矩,反而是资深的乖乖女凌小乔,这一次轮到她出场作妖了…… 激斗四圣使的时候,双方打得天翻地覆,这个供桌和青铜鼎却不受丝毫干扰,仿佛不处于同一空间一般。 两个女孩看在眼里,早就深感好奇,但只是围观,并未伸手,因为邬非鱼有言在先,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的警告和女孩子天生的直觉,都清晰地传达着这样的讯息——这个东西很危险! 凌小乔并没有走远,本能的感觉只要待在相公身边,那就是最安全的,但却是疏忽了一点,他的周围恰恰也正是魔气最浓郁的地方。 所以,她很快就有点不对了,整个人一阵迷糊,心跳也是越来越快。 或许就是因为太过靠近,魔气已经影响到了神志,仿佛有个拿着棒棒糖的恶魔,在不断地挑逗着她的神经。 无形的诱惑和女孩子的好奇相碰撞,于是,便爆发出了能使理智泯灭的冲动! 虽然仅存的一丝清明告诉她,这是错觉,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耳边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萦绕着,不断蛊惑着她去看一看,青铜鼎里面的玄妙世界。 这种感觉是如此真实而强烈,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即使是一向乖巧听话的凌小乔,也不例外。 而武尊修为的柴丽珊,自制力要强大了不少,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所以看了几眼,就远远的离开了这里。 凌小乔就不行了,被魔气所侵染,一股跃跃欲试的强烈欲望涌现出来,渐渐占据了主导。 随后,她就有点压抑不住了,迷迷糊糊中,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谁也没注意到她的举止,此时软瘫在地的大圣使,却是看得明明白白,自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虽然对付不了那个坏小子,但若是他身边的女人遭了殃,也算是稍微泄了一下心头之恨。 他已经按捺不住心头的狂喜,屏住呼吸,注视着凌小乔的一举一动。 神使鬼差一般,凌小乔无意识的伸出玉手,轻轻抚摸着那只冷冰冰的青铜鼎。 不知为什么,上面那些恐怖狰狞的怪兽图案,她一点都不害怕,玉手拂过,宛如情人的面孔。 这是一个神兽饕餮的图案,整个画面上除了一双溜圆的小眼睛,只有一只巨大到有些夸张的吞天大口。 凌小乔摸上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只巨嘴竟然诡异的弯了起来,就像是在微笑一样。 当她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的时候,这个恐怖的大嘴里面,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紧紧粘住了她的玉手。 她浑身一颤,突然清醒过来,顿时吓了一跳,拼命尖叫起来。 一边惊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嘴,一边在手忙脚乱的挣扎,我这都是做了些什么? 一时的好奇心,变成了催命符,这一次是真的要好奇害死猫了! 少女的俏脸都绿了,胡乱挣扎着,想要抽回来,哪里还能挣得脱? 看样子除非从手腕那里断开,否则绝对无法脱身。 凌小乔直接吓哭了,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邬非鱼,一个劲儿地大喊相公救命。 柴丽珊正在远处看着祭坛下面,忽然那些安稳的行尸走肉躁动起来,这时就听到了后面凌小乔的尖叫声。 回头一看大惊失色,急忙赶过来察看,但她也是无计可施。 她本能的抓住那只被吸住的玉手,想要帮凌小乔拉出来,忽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把手腕先扣住了。 “往后站,这个你玩不了。”她回头一看,正是邬非鱼及时醒过来了,“待会就是天塌下来,你们也不准插手,这个东西很邪门!” 说着,一只大手按在了凌小乔的手背上,另外一只大手捏着法诀,在饕餮的大嘴上一拍,借着一震之力,这才快速把她那只玉手抽了出来。 随即揽住了纤细的小蛮腰,借着转身的力量,向后甩了过去,凌小乔这才得以脱身。 第二三五章 吸收魔气 其实,邬非鱼的修炼还远没结束,只不过因为冥冥之中自有感应,及时被惊醒过来。 这才赶紧收功,过来把这个惹祸的小妖精救下来,自己顶替了上去。 这一波无师自通的操作,如行云流水,就连趴在地上的大圣使,都看直了眼,还有这种操作? 这是几个意思啊?他不是从没来过这里吗?可为什么玩得如此六六六啊? 这青铜鼎上的力量,不同于周围浓郁的魔力,而是一种更加神秘的吞噬之力。 不论是谁想破解,首先必须明白其中的玄机,其次就是要有足够的实力,而且还要应对得当,一步都不能错。 这几个条件,无论怎么看,这小子都不具备,所以,他才有恃无恐的交代了开启之法。 但是,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却偏偏就这么在眼前发生了,这让他隐隐感觉这小子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他到底是什么来路啊,弟兄们要缺多少大德,才能招惹这么一个煞神,引来这无妄之灾啊?大圣使越想越糊涂。 柴丽珊急忙扶住踉踉跄跄落下来的凌小乔,责备道:“干嘛那么莽撞啊,知不知道你刚才已经到鬼门关门口转了一圈?要不是你家相公接班,现在你只能找孟婆卖萌去了。” 凌小乔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心有余悸的拍拍自己的胸脯:“吓死我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就没有了自主意识,迷迷糊糊的走过去,感觉那就是相公……” 整个人突然就变成一个只知道唯命是从的傀儡,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告诉自己,不顾一切的靠过去! 但是摸上去之后,随之眼前的景象就彻底改变了,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的战场,被无数亡魂幽灵缠身,在围绕着自己追魂索命一般! 凌小乔吓得拼命想要抽身逃走,却被紧紧吸住,脱身不得,徒劳无功的胡乱挣扎,却抓不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只能拼命尖叫,直到相公这个大救星突然赶来,把自己拉了出来。 宋剑秋愣愣的看着云淡风轻的邬非鱼:“你是怎么做到的?” 邬非鱼的手一直按在饕餮的大嘴上,控制着自己的灵力,慢慢查看着里面的奥妙。 本来没必要搭理他,但那炫耀的本能一直在作祟,看着几双渴望的小眼神,忍不住就又装了一把。 “很简单,要靠这儿!”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洋洋得意的说道,“一股吞噬之力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术法。” 宋剑秋一看见他那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就感到心烦,冷笑一声:“有本事你倒是打开封印呀?吹牛谁还不会!” “小事一桩!”邬非鱼轻轻一笑,“都不用查,我就敢肯定,这祭坛铺的地砖,一定是九九八十一块。宋大爷,对不对啊?” 宋剑秋脱口问了一句:“对啊,你怎么知道?” “九九八十一,看到这个数字,你们最先想到的是什么?”邬非鱼转向两个女孩问道,因为她们也很想知道。 “八卦!”柴丽珊答道,环视着四周,“不过,这里四四方方,跟八卦阵可有点不搭边啊。” “八卦确实应该是个圆形,这个没错。但这里面还配上了四大凶兽作为阵脚的四象阵,形成天圆地方的阵势,一般人就看不出来了。”邬非鱼还在抚摸着青铜鼎,解释道。 众人一看,青铜鼎的四周,果然是四种上古凶兽:饕餮,毕方,穷奇,相柳。 宋剑秋潜心研究多少年,一点就透,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两种阵法,却想不到还可以结合起来使用,压根就没往这方向去考虑。 但他兀自还在嘴硬:“你就是看出来又如何?知道钥匙该插在哪里吗?” 这些年来,就一直卡在了这里,愣是没找到钥匙孔,也没有任何相关记载。 “不要用你们那猪脑子,来跟本少相提并论!猪永远是猪,就是长了个人样子,骨子里还是只猪!”邬非鱼鄙夷的一笑,“还有,谁告诉你们,钥匙一定是要插进钥匙孔里的?” 他在阵法之道上的造诣,观察事务之仔细,以及脑洞之大开,自然远非四圣使之流可比。 说着,就弯腰把那只玉符,放回到原先青铜鼎下面的凹槽里,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而这里,以前宋剑秋认为只是一个放钥匙的地方,从来没想过还有其他的功能。 至于如何启动,那就更简单了,饕餮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当然是贪吃啊。 邬非鱼可不相信这图案仅仅是为了装饰,而且刚刚凌小乔还亲自试验过,它那强大的吞噬之力。 他按住了那只饕餮的大嘴,把自己刚刚好不容易才吸收的魔气,一股脑的灌输了进去。 那个图案再次活了过来,然后他用力一推,然后,令人惊掉眼球的一幕出现了。 这个堪比山岳一般沉重的青铜鼎,因为鼎脚有了玉符垫齐了那个凹槽,居然向后滑了过去,直直的撞向了供桌前的那个封印之上。 一阵光华闪烁,两者竟然就这么诡异的融合在了一起,随即,仿佛唤醒了某个远古的神魔,远远传来了一声震天的咆哮。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迷之吟唱开始在天地间回响,宛如佛家念经,又似魔鬼低语…… 周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结界内的僵尸都更加躁动起来,张着黑洞洞的大嘴,冒出了缕缕魔气。 所有的魔气汇聚而来,笼罩在整个供桌之前,把邬非鱼整个包裹在了里面。 而且越来越浓郁,里面的人影和事物,也是越来越模糊,最终只能看到一团漆黑的浓雾。 魔气里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封印就像是一道球形幕墙一样浮现出来,上面布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 符文闪烁,慢慢流转起来,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聚拢成了一个诡异的牛头人形的怪物! 这魔神高大魁梧,顶盔掼甲,血红战袍,头顶犄角,背生双翅,鹰视狼顾,倒提一只丈八长矛,显得杀气腾腾。 这人法相庄严,霸气侧漏,神威凛凛的矗立于天地之间,自有一股血腥阴森的杀气冲天而起。 他身上环绕着一层黑气,整个人宛如九幽走出来的神魔,一种无可匹敌的威压蔓延开来,仿佛天地风云都为之色变。 背景好像是刚刚大战过后的战场,到处都是尸山血海,充满了血与火的残酷和杀戮。 周围的那些兵将也不是凡人,长相狞恶,更多的则是奇形怪状,三头六臂的各路神魔妖兽,浑身洋溢着暴虐和嗜杀的气息。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中间魔神一样的统帅,应该就是当年的魔界之主——魔皇蚩尤。 昔年神魔大战,跟炎黄联军约架在涿鹿,双方都派出了几乎全部神话主角的全明星阵容,最终蚩尤落败被杀。 此役非战之罪,纯属双方实力相差悬殊,骁勇善战的大魔蚩尤,也得到了对手的尊崇。 作为正义世界的对立面,即便是在战败之后,黄帝也依然尊其为‘兵主’,是谓战神。 而这个结界,正是消失在历史长河的涿鹿古战场,脚下的这个祭坛正处于战场的中心,昔日的战神点将台。 台下的那些僵尸,正是蚩尤当年赖以征战天下的无敌子弟兵,九黎战士。 此刻,周围的魔气继续狂涌而至,越来越强烈,一阵阵的冲天煞气开始凝聚,邬非鱼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禁锢住了! 随即,就像是打开了一扇神秘的时空之门,他似乎也置身于这个上古的神魔战场,惊动了里面的大魔,阴森森的看了过来。 就连战场上的那些神魔,也都齐刷刷的抬起头来,一起大张着嘴巴,无声的呐喊着什么。 感受到这冥冥之中的凝视,他并没有任何的恐惧,反倒是莫名有了一种亲切感。 随着魔气灌体,邬非鱼并没意识到自己的外形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就连气息也跟里面的怪人高度契合,看上去有点半人半魔了。 周身缭绕着滚滚的魔气,单单只是看他现在的形象,与之前那飞扬跳脱的痞子德性,完全判若两人! 而最吓人的,还是那一双眼睛,就像是吃了死孩子肉一样,变的鲜红欲滴,给人一股渗入灵魂深处的恐惧之感。 经过这一波操作之后,眼前这个封印上的魔气,流转的速度明显开始加快了,甚至已经有了外溢的迹象。 邬非鱼浑身漆黑,看似模样狰狞,痴痴傻傻,实则并未真正入魔,一直保持着灵台的清明。 眼下能想到的应对之策,自然也唯有吞噬了,这跟饕餮图案的古怪功能倒是如出一辙。 他运转吞天大法,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来者不拒。 周身黑气翻涌,封印上的那些黑色符文,突然喷涌而出,顺着手臂蜿蜒而上,迅速蔓延全身。 周围的魔气越来越淡,他的全身却是黑气缭绕,开始吹气一般慢慢膨胀起来,整个人都随之大了一圈。 原先空荡荡的九个内乾坤,全部都充满了浓郁的魔气,甚至有些吃撑了的感觉。 此刻也只能抗争到底了,就像是推着巨石上山,稍一松懈,就是反过来被碾压成泥的结局。 第二三六章 蛇吞象 邬非鱼在苦苦挣扎,同一时刻,祭坛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新的变化。 整个结界内的天地伟力不住开合,风起云涌,原本还算是明亮的上空,一下子暗了下来,有神魔的气息在其中若隐若现。 禁制之内供桌上的那只玉盒,血红色的魔纹显化出来,染上了一层醒目的赤红。 宛如血管一般,顺着纹路流动起来,有一股毁天灭地的异象幻化而出。 这还不算完,玉盒之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苏醒,传出一种超声波一般的低沉魔音,明明听不见,可偏偏感觉那种咆哮声响彻天地之间。 好似受到了感染一样,整个结界的主色调也渐渐变成了暗红色,血腥狂暴的气氛在不断地蔓延开来。 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站在这高高的祭坛之上,头顶上的那一轮猩红的血月渐臻圆满,同时慢慢压了下来,触手可及。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来自血月之中的庞大威压,月盈月缺,代表了魔道的变幻莫测,和天威难料。 显然,这一波操作已经把某个存在唤醒了,流露出的气息,让周围的一切也都跟着躁动起来了。 这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了,就会没完没了,一刻都不停止,想止都止不住。 不得不感叹昔年这位魔道前辈的通天手段,即便是好莱坞的顶级特效团队,也整不出这样的效果,太震撼了! 和其他人的感受截然不同,正处于整个风暴中心的邬非鱼,却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来自远古的呼唤,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坚持下去。 但他此刻体内的灵力,已经达到了一个饱和状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浑身肌肉鼓荡,精气四溢。 整个人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膨胀,已经开始撑破衣服了,好像下一刻就要爆炸了一样。 随着大量的魔气强行涌入,他感觉已经有些不胜负荷,就连内乾坤都被涨开一条条的裂纹。 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修为也一直都在缓慢上升,感觉现在就是马上突破,也不在话下。 那股撕裂般的疼痛,并没有影响到他那股不屈的意志,只是拼命的运功,让灵力流转的速度加快,把更多的魔气收为己用。 但还是挡不住那些涌入的狂暴魔气,当消化的速度跟不上进食的时候,结果就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积食。 就像是淤积的堰塞湖,那股庞大的能量越积越多,终有决堤的时候。 嗤嗤嗤!为了不被撑爆,他也只好被迫晋阶了。 身上的气息,在这一刻飞快的提升,周身闪烁着一层诡异的幽光,更加疯狂的吸收着封印之力。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周围的各种力量已被吸收殆尽,已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了。 随着周围魔气的淡去,邬非鱼那‘育肥过度’的身形也渐渐显现出来,整个人都比原先大了一圈。 顿时所有的人都安静了,只不过有喜有忧,心境各自不同。 原先看不清的时候,姐俩是牵肠挂肚,而眼前的这一幕,却是更加让人揪心。 而宋剑秋就不一样了,要不是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几乎都要开心的跳了起来。 臭小子,千防万防,还是中招了吧?这就是报应啊! 他可是十分清楚这神秘的封印之力,有多么狂暴霸道,不属于任何已知的力量,十分难以驾驭,更不要说收归己用了。 而且一旦开始反噬,绝不是那么容易承受,最好的结果是筋脉尽断,成为一个废人。 当年仅仅是吸收了一丝,就让自己吃足了苦头,足足化解了半年多,方才恢复。 自己弟兄四人合力,都无法抵御那股力量,所以才会拖延至今,一直没敢再次尝试。 而现在已经几乎感受不到那股封印之力了,大概是这小子不知深浅,几乎全部都吸收完了。 眼前邬非鱼那吹了气一般的身体,正是魔气入体,开始遭到反噬的迹象。 而以他如今的境界,还是有点不够看,尤其还是单打独斗,即便是再如何逆天,也根本无法抵挡。 不出意外的话,那股力量已经在他体内翻江倒海,接下来就是活活把自己撑死。 最后要么走火入魔,要么直接爆体而亡,根本就没有第三种结果! 他露出舒畅至极的笑容,这个妖孽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扎在心头上,现在这根刺终于可以拔出来了。 被废了之后,他早就没有了求生欲,一直就指着这点奔头活着呢。 在他看来,邬非鱼这一次是百分之百的死定了,眼见大仇得报,又怎能不让人喜极欲狂呢? 即便识破了老夫的计策又怎么样?中间虽有曲折,现在还不是照样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这也好理解,在这个资源匮乏的时代,修士们的选择并不多。 只要有机会能让实力更进一步,完全可以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去尝试一切可能。 这个毛头小子也是如此,被圣物强大的力量遮蔽了双眼,在这所谓的机缘面前,犹如飞蛾扑火般冲了上去。 可惜,不作死就不会死啊!什么叫贪心不足蛇吞象,什么叫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这就是了! 此时这个困兽犹斗的生死大仇,在作垂死挣扎,却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不由自主的走上绝路,天下最快意之事,莫过于此。 “禁制破,天劫降,封印开,魔头现。”他喃喃念叨着古怪的偈语,长长吐了一口气。 说实话,邬非鱼能走到这一步,已经相当出乎他的预料了,坚持的时间也长了许多。 但那又怎么样呢,最终还是要为自己的自负和狂妄买单! 旁边姐俩虽不知这话的真正含义,可从他口中说出,那叫一个阴气森森,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极度的亢奋之下,宋剑秋都有些忘乎所以:“小子,老夫承认你的确很有一套,也确实有资本这么狂傲。但你还是小瞧了这封印之力,最终一定会死的很惨很惨,死无葬身之地的那种。” 作为一个魔道修士,他的眼界自非两个门外汉可比,还在这里潜心钻研了数十载,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权威。 柴丽珊闻言,绣眉一挑,心中那种很不好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怎么会这样啊?我们该怎样才能救他啊?”她此时也是慌了神,有些病急乱投医,竟然问起旁边的对头,毕竟,只有他才是个修士。 按说双方都是生死大仇,心胸谈不上宽广的大圣使,应该安心看着大仇得报就好,但是架不住他是个话痨啊。 那种报仇在即的快感,如骨鲠在喉,一股不吐不快的欲望,让他实在难以遏制,哪怕是给这厮的女人添添堵也好。 “嘿嘿,也不怕告诉你,反正你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宋剑秋阴森森的一笑,“看见他身上的黑气了没?那是魔气入体,已经开始魔化了。若是承受住了,以后他就是一个只知道嗜杀的恶魔,若是承受不住,很快就像爆竹一样,砰的一声,炸的粉身碎骨……” 此时,老家伙那沾满干涸血迹的面皮不住抽搐,流露出一种癫狂的亢奋。 凌小乔更慌了:“啊?现在该怎么办啊?” “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当年我们集中四人之力,都抗衡不了这股力量,这小子就等着灰飞烟灭吧,啊,呵呵……”大圣使对邬非鱼恨之入骨,说到这里,忍不住快意的狂笑了起来。 听到这里,两个女孩心如刀绞,看着邬非鱼扭曲变形的侧脸,多半这老家伙所言非虚。 不过,他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倒让乖乖女的凌小乔先看不下去了,上前一脚就踢了过去:“好你这个老棒子,再敢诅咒我们相公,本姑娘现在就先掐死你,让你去找那几块棺材瓤子团聚!” 一直温柔似水的女孩,此刻美眸赤红,抬脚没头没脸的乱踢着,居然也是杀气凛然,尽显母老虎的潜质。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一时情急之下,未免有些失态,这也好理解。 再怎么说,相公也是为了救自己才会以身犯险,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也绝不允许这个老东西在这里幸灾乐祸。 柴丽珊急忙拉住了还要赶上去继续补刀的她:“好了,妹妹,不能再打了,会出人命的。” 确实不能再踢了,因为大圣使已经成功激怒了凌小乔,下手根本就没有轻重。 刚才含恨出击,更是用尽了吃奶的劲,几脚下去,他也就剩下一口气在那儿吊着了。 若是任由她继续发飙,怕真的会直接踹死这个老废渣。 他本来就已经是七老八十了,早就被邬非鱼虐得浑身骨断筋折,现在又被废了,更是连个普通老头都不如。 倒不是柴丽珊心善,而是邬非鱼留下这个老东西,大概还有什么用处,若是真的失手打死了,说不定就会误了大事。 但是,如果要是胆敢继续胡言乱语,那么都不需要凌小乔再出手,她绝对保证老家伙一辈子都会后悔,甚至……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就是弄死一个半死的老棺材瓤子,此刻这两个母老虎已经红了眼,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大圣使趴在那里,吐了一口血,一时间抬不起头来,哪里还能继续挑衅? 这一次多嘴,没把这条老命搭进去,都算是姐俩格外开恩了! 一时间,他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没有一点力气再说半句废话,先拼命把那口气喘匀和了再说。 第二三七章 天命所归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凌小乔按上饕餮的那一瞬间,邬非鱼于冥冥之中,骤然有了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 师父当年传给自己的那颗魔种,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沉睡,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一点动静,一度怀疑它是不是被煮熟了才送给自己。 谁知就在这时,那粒魔种突然复活了不说,竟然还神奇的跟里面这个所谓圣物,建立起了某种联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甚至能感觉到两者之间的欢呼,还有一种久别重逢般的喜悦。 怎么说这种感觉呢,就像是干枯的禾苗,垂垂欲死,一场甘霖从天而降一样,瞬间就爆发出了强大的生机! 于是,他稍加分析,很容易就得出了一个结论:里面的东西跟魔种同根同源,连日来的共鸣,正是因为这个圣物。 虽然至今还不能确定是什么,但已经可以肯定,它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随即就像是感受到了神谕一般,灵光一闪,马上就明白了应该做什么,以及该怎么做。 也就是说,只有身怀如魔种这样的同源之物,才能得到圣物的认可,从内部打开封印,否则,其他全是白搭。 所以说,魔教四圣使从一开始就走上了歧途,无论在这里待多久,都是瞎耽误工夫,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解开。 有很多事情,不要以为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就能成功。 若是早在出发的时候,就选错了方向,结果也就只能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就是不知道,那三个因此被坑死的圣使,若是明白了其中的真相,能不能从那口大鼎里爬出来。 要不是凌小乔误打误撞抢先动了手,邬非鱼甚至比现在都要轻松得多,至少不至于如此狼狈。 被海量的魔气强行灌体,有两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一是如何吸收,二是如何避免入魔后引起的精神错乱。 邬非鱼之所以能够渡过难关,这一切源于修炼功法的特殊性,因为他本就是道魔同修,早已道心种魔,恰好完美避过了入魔这一难关。 而且以前从未遇到魔气如此充盈的机会,只修道家的后果就是收支严重不平衡,一直无法做到道魔交融。 更何况现如今资源匮乏,道修都不容易,上哪找这么多的魔气? 今天吸纳了大量的精纯魔气,也只不过是补上以前的亏欠,虽然稍有波折,可也算是越过了这一道天堑。 只不过这道魔同修固然可以对症下药,但是限制条件太多了,放眼整个修真界,也就仅此一人而已。 这一下所有条件就都符合要求了,破开封印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吸收了封印之力以后,此刻的邬非鱼,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滚滚的魔气,不断壮大着内乾坤。 反而是体内属于道家的灵力,出现了严重不足,眼下只有把体内的潜力彻底激发出来,努力维持着双方的平衡。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体内灵气鼓荡,邬非鱼忍不住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来发泄一番。 宛如龙吟一般,震得整个结界都跟着簌簌抖动起来,这一刻,天地都为之色变! 噗的一声,他上身的衣服四分五裂,向四周激射而出,仿佛一群翩翩翻飞的蝴蝶。 健壮的躯体裸露出来,棱角分明,浑身黑黢黢的,真如生铁铸造的一般。 紧绷的肌肉坟起如丘,上面是一条条暴起的筋脉,活蛇一样蜿蜒蠕动,极为恐怖。 血管凸起,似乎下一刻马上就要爆裂,肌肤上面的毛孔里,沁出了一层豆大的汗珠,夹带着丝丝血迹,滚滚而下。 后面的姐俩目瞪口呆,差点都要认不出他了,这哪里还是熟悉的那个口花花的流氓啊? 他已经化身为一个体型高大,拳头上能站人,胳膊上能走马,胸口碎大石的超级绿巨人。 谁都没想到,他的衣服下面,居然还包裹着如此夸张的肌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此刻,邬非鱼就宛如魔神降临,长发飘舞,伫立在祭坛之上,自有一种俾睨群雄,顶天立地的气势。 宋剑秋早已经是目瞪口呆,他只是隐约知道一点端倪,这小子大概借着这无尽的折磨中,在参悟神识的奥秘,打熬自身的修为。 但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若是看到正面,就知道他此刻绝不轻松,双目紧闭,面色狰狞,仿佛身陷梦魇当中一般。 他不只是要承受着身体上胀裂的痛苦,还在经历着更加艰难的心魔煎熬,这也是解开封印必不可少的一步。 传说中,若是谁能破开禁制,得到其中的圣物,就将立地化魔,成为一代魔道主宰。 这个说法虽然未经证实,但是看到眼前这一幕,或许这个传言并非纯属虚构。 可宋剑秋毕竟只是一个魔修,岂能明白以魔入道的玄妙,以及天命所归的机缘因果! 邬非鱼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整个人也是在崩溃的边缘挣扎,全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在苦苦支撑。 姐俩望着那个威严的背影,肃然起敬,似乎不论面对怎样难以忍受的磨砺,这个男人都绝不会被击垮。 这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一幕,让她们不禁为之心折,迷恋不已,不由心驰神往……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凌小乔心疼的看着那张扭曲的侧脸和不住颤抖的身躯,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相公,你这是为了人家才迫不得已出手的啊。”她绝美的眸子波光闪闪,喃喃自语道,“现在你究竟在经历什么?为什么会看起来如此痛苦啊……” “大小姐,别过去添乱了!”柴丽珊拉住了她,“谁都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虽然只是一介武修,但却明白现在谁都帮不了他,只能依靠自身的意志和实力,熬过这一关才行。 而且,看他那样子,应该暂时神志还未迷失,并非跟三圣使所说的那样,已经走火入魔。 下一刻,邬非鱼身上的黑气又是一阵鼓动,气势又是一变,姐俩被魔气越逼越远,已经到了祭坛的边缘。 铺天盖地的魔气滚滚而来,封印上的符文已经开始变淡了,他的整个人也再次淹没在一片诡异的黑气之中。 突然,那股股魔气收敛起来,顺着他肌肤的毛孔钻了进去,居然被全部融入了身体之中。 那个充斥着巨大能量的封印,看似坚不可摧,此刻却点点晶光闪烁,就此悄无声息的消散,就跟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祭坛上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谁也没有说话,四周也是寂静的吓人,落针可闻! 封印就这么被打破了?这不科学啊?要知道,当初四圣使可是费了几十年的时间,都没打开这个恶魔结界啊。 但是,一股强大无匹的威压冲天而起,整个结界都在它面前瑟瑟发抖,揭示了封印被打开的事实。 “这是什么情况?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胎啊,居然能承受住了如此海量的魔气灌体?”宋剑秋已经被震撼到失神了。 这里面最明白其中利害的人,就非他莫属了,毕竟已经研究了数十年,但依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啊?用了什么神奇的术法,才能够把整个封印的魔气吸纳一空? 那浩如烟海的封印之力,能否为人所吸收先不说,单是其中的狂暴和霸道,就不是一般修士所能承受。 哪怕是自己兄弟四人在晋级地阶也做不到,当时的计划是慢慢抽离化解,这才打开封印。 可这小子却是照单全收,为什么在自己这里是毒药,而到了他那里就成了蜜糖?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而且他跟封印之力两者的契合度相当高,宛如水乳交融,没有任何排斥,这是圣物的真正主人出现了吗? 所谓圣物,本身没有什么特定的属性,乃是一股力量的本源,只要机缘足够,天下魔道中人都可以吸纳。 这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可以无限使用的充电宝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修炼资源,也无需考虑魔气枯竭与否。 所以,无论谁遇到,那绝对是不惜一切都要得到的至圣宝物,任你修为通天都难以抵挡其中的诱惑。 但四圣使不知道的是,想要得到圣物,除了必须要有相应破开封印的法诀和玉符,最关键的是要得到它的认可。 也就是说,必须是圣物承认的主人出现,才能够做到这些。 但邬非鱼既没有法诀,自然并非是技术性打开,而是被迫选择了一种更直接更暴力的方法。 那就是把支撑封印运转的魔力,全部吞噬一空,这个看似不可能的破解之道。 失去了力量的支持,封印也就自然打开了,很好理解,但几乎无人能够做到。 当年四大圣使研究这个结界已经有数十年了,也是因为不知道打开的法诀,几经实验之后,他们选择了和邬非鱼一样的办法。 但是那一次,宋剑秋也只是浅尝辄止,还差点就要因此爆体而亡。 最终得出一个令人沮丧的结论:在没有相关口诀的情况下,除非功力能够达到在很短的时间内,全部吸纳封印上的力量,才可以破封。 第二三八章 福兮祸兮 因为这个封印相当玄妙,可以吸纳天地之间的灵气,生生不息,来补充自身的消耗。 那就只有在它来不及补充之前,一鼓作气破开才行,同时还要保证自己不受走火入魔的影响。 也就是说,除非这个破封之人的功力,比布下封印的大能更加强大,才能做到这一点。 而在如今的末法时代,术法断层暂且不说,关键还在于资源匮乏,天地间的灵气也几近枯竭。 在此背景之下,显然已经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这也是封印至今无人能破的最主要原因。 “为什么这小子还没有入魔?还是说,他本来就是魔!?”宋剑秋眉头紧锁,喃喃自语,趴在原地一动不动,越想越糊涂。 他可不认为这小子会比那个布阵大能更强大,想来除了运气出奇的好,应该还有其他的机缘。 而且也不相信他真的吸收了那海量魔气,还可以安然无恙,只觉大概是掌握了某种诡异的术法,可以消除封印之力。 兄弟四人几乎倾尽毕生之力,来研究这个祭坛,此刻眼见封印消失,那份好奇心居然暂时压倒了仇恨。 看着前面宛如雕像一般的背影,不知道这厮如今是什么状态,更不清楚封印之内的情况。 邬非鱼赤裸着结实的上半身,身体表面流出大量的汗水,夹杂着血丝,不住滴落在地面上,宛如置身于烘炉之中。 此时他通体黝黑,魔气四射,夹杂着可以毁天灭地的气息,平添了一种慑人之威。 在道魔并济之下,他的身体倒是很像变成了不朽魔躯,但神志清醒,并没有出现化魔的迹象。 邬非鱼的修炼还在继续,超然忘我,就像是饥渴了很久的老饕,贪婪的消化吸收着那磅礴的封印之力。 他依然控制住体内的灵气,不让自己急于跨出那一步,还想要把根基打得更牢靠一些再说。 支撑到现在,所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在运用灵气转化魔力的同时,自身的境界也在蹭蹭往上涨。 修为节节攀升,很快就达到了玄阶巅峰,甚至已经超过了巅峰时期的魔道四圣使。 不仅如此,他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浑身魔气森森,比魔修还像魔修,整个人都产生了质变! 身上那恐怖的气息在波动,偶尔泄露开来,一股极为凛冽,势不可挡的煞气,瞬间就席卷了整个祭坛! 下一刻,一股绝强的恐怖威压,骤然从他身上绽放而出,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是一种站在巅峰之上的强者,俯视蝼蚁众生的气势,散发着无上的神威! 相同的境界,怎么可能撼动同阶的心神?这绝对是来自高阶的压力! 大圣使脸色大变,从灵魂深处,浮现出一股面对神魔时无能为力的恐惧,整个人都剧烈颤动起来! 虽然已经被废了,但是他的眼力还在,眼前的这一幕,这也是最不愿意看到的。 他一时难以相信自己的感受,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这个生死大仇不仅仅是成功破开了封印,修为居然也就此跨入了半步地阶。 即便是弟兄们都好好的,如果单挑的话,谁还是他的对手? 修为比自己低的时候,都可以把弟兄们整成这幅德行,现在恐怕足以秒杀任何一个人! 看到这里,他整个人都开始凌乱了,也没看见这小子施展什么特别的手段啊,难道纯粹就是因为人品好吗? 此时,宋剑秋才悲催的发现,刚才还是高兴的太早了,这特么根本就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这过山车一般的剧情,大起大落,让他就像是石化了一般,张着嘴巴,瞪着眼睛,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大半辈子性命交修的修为被废,眼下唯一的梦想又破碎了,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生活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这个可怜的孤寡老人,再次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浓浓的恶意。 他已经被完全抛弃了,就是想哭,都找不着调子! 兄弟四人忍受着空虚寂寞冷,苦心钻研数十年,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破开封印,得到圣物,好成就大道。 谁知这么多年一事无成不说,众兄弟还落了个身死道消,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而这小子来了才多久?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 居然就这么直接剽窃了他们所有的成果,就此登上人生巅峰,还特么连句客气话都没有! 也就是说,自己弟兄们为之奋斗一生的终点,成为了人家脚下的一条起跑线。 这就像是四人辛辛苦苦一辈子,攒钱盖屋准备娶媳妇,等到入洞房的时候,才发现被这小子捷足先登了,全部的努力徒为他做了嫁衣。 甚至在他成功晋级之际,大圣使都在怀疑,昔年布置这结界的那个魔道大能,是不是这小子的便宜老子啊? 这一切,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嘛,说不定这就是那个上古大能,故意给自己这个私生子准备的遗产。 在别人眼里难如登天的封印,被人家随手就破开了,竟然还顺势一下子就晋了两级! 这完全就是现代职场上萝卜招聘的翻版,丝丝入扣,无缝对接,要说里面没有黑幕,谁信哪? 宋剑秋胸中的那一股愤懑之气,在体内奔流不休,热血瞬间冲破了面门,老脸顿时就像是火烧一般。 在这一刻,他妒火中烧,眼睛血红,脑海之中,被一股怒意充斥着,简直羞愤到想要自杀了啊! 就这还是他自我克制的原因,要不然早就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冲上去质问一句——凭什么? 但他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内乾坤早已被废了,身体也是骨断筋折,若是上去自讨没趣,这小子放个屁都能蹦死自己。 即便是这厮不出手,旁边的那两个美娇娘,随便一个人都能踢死他。 大圣使血泪满面,一颗心也在滴血,忍不住仰天长叹,天道何其不公啊! 而邬非鱼此时却是有苦自己知道,远不是别人眼里的轻松加愉快。 魔气灌体之后,很快就达到了一个极限,有种下一秒就要原地炸裂的感觉。 若不是因为自身修炼的功法极为特殊,加上内乾坤当时几乎枯竭的缘故,那海啸一般的魔气冲击过来根本就承受不住,早已爆体而亡了。 即便是这样,他也感觉浑身涨的裂疼,肌肉都在抽搐,从内乾坤到脚指头都几欲爆炸。 而且至今依然身处最可怕的入魔边缘,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只凭着一股意志在坚持。 周身围绕着紫黑色的符文,乌芒闪烁,魔气滚滚,看起来十分诡异。 这倒不是他有意而为,只是还无法控制这刚刚得到的力量,导致魔力有些外溢。 眼下封印已经破开,但是,自身问题还远未解决,内乾坤面临的巨大压力,也依然如泰山压顶一般,丝毫未减。 邬非鱼一直处于一个内外交困的窘境,到处都在报警,却根本就无暇弥补。 此时,如果顺势晋阶,境况要好一些,但他还没做好相关的准备,不到最后关头,还不想走出这一步。 修行如逆水行舟,进步太快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步子迈大了,很容易扯着蛋。 一口吃成的胖子,也只能是虚胖,经不起大风大浪的考验。 他虽然屡获机缘,却突破的如此之慢,主要是因为内乾坤的构成,跟其他修士都不太一样。 九个内乾坤的好处,就是可以容纳比别人更多的灵力,底蕴也足够雄厚,这也是他敢于同时挑战四大圣使的底气所在。 不过,这也意味着,他的每一次晋级,需要比一般的修士多付出百倍的努力。 而且每一次突破,对于资源的需求也是格外巨大,在这个世界上,很难收集那么多的灵力,能够支撑一次成功的晋级。 自从被师父赶下山之后,没有了灵脉的供应,邬非鱼已经很久没有进步了。 经过这几年的积累,跨入玄阶巅峰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但直接晋级地阶,他还真没敢想。 现在他已经很满意了,当时不过是初级,就已经战力不凡,足以单挑玄级巅峰高手,实打实的同阶无敌。 而在成功晋级巅峰之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完全可以越一个大阶挑战了,但具体相当于地阶几级,那就不好说了。 他的功法特性就是先苦后甜,破而后立,前期虽然困难一些,却是战力强悍,所谓的厚积薄发便是如此。 邬非鱼的应对策略很简单,就是全力压制住了体内沸腾了一样的魔气,然后采用釜底抽薪的办法,慢慢用灵力化解。 经过艰难的吸收融合之后,虽然还不能动用这股力量,但是局面已经好转了很多,至少,那股庞大的魔气不再到处肆虐。 可是,还没等缓过这口气来,他马上就发现了另外一个严峻的问题,在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盯上了自己。 更糟糕的是,自己一直在全力压制体内那股磅礴无匹的魔力,根本就分不出一点精力来应对。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是有一条毒蛇,随时准备跳出来择人而噬,而自己却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一般! 第二三九章 圣物现身 就在邬非鱼患得患失之际,封印被彻底破开了,刹那间,仿佛释放出来了一只来自远古的魔神,发出了一声兴奋的咆哮。 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威压,着实令人胆寒,若非他还在拼命压制体内的魔气,动弹不得,说不定早就转身落荒而逃了。 他虽然感觉到不对劲,可自身问题还没解决,又来不及察看,更无法判断吉凶。 当然,他也不是那种轻言放弃之人,滚滚魔气灌体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也要得到这个宝贝。 仅仅只是封印之力就已如此恐怖,这里面的东西绝对称得上是一件至宝,而且更适合自己的功法。 就适用性这一点来说,恐怕当时在妖兽森林里遇到的混沌原液,与之相比或许都要逊色。 他睁开眼,看向了供桌之上,那只装着圣物的玉盒,此时已然是近在眼前,伸手可及。 整只玉盒被一团浓墨一般的魔气包裹住,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更加凝实浓郁,不住翻滚蠕动,宛如一团化不开的黑色胶水。 眼下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正是这团在供桌上的滚滚魔气,里面有什么东西盯上了自己。 这个魔气组成的圆球,在不断的伸缩鼓荡,里面传来压抑不住的狂暴气息。 而且仔细观察后,他惊恐的发现,整个魔球已经变得极为不稳定,就像是一只不胜负荷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他浑身的汗毛顿时全部都炸开了,卧槽,这是什么状况啊,这,难道是哥打开的方式不对? 那个黑球之上晶光闪烁,魔气不断的翻涌,里面传出了一声声沉闷的怒吼,似乎有一只远古巨兽,马上就要爆发雷霆之怒! 感受到那个魔球传来恐怖的威压,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透露了出来,他真的有些含糊了。 跑又跑不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哥也太难了! 这团恐怖的魔气不住滚动,中间的旋涡也在不住发生着变化,走马灯一样幻化出各种奇形怪状。 最后定格成一只怪眼,还未睁开,就让邬非鱼整个人直接被禁锢在那里,独自面对其中的灭世之威。 感觉自己置身于那个神魔战场,周围全都是神通广大的恶魔怪兽,任由自己拼命厮杀,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摆脱追杀而至的敌人。 眼下不管他同意与否,都已经身不由己的卷入了这场圣物的争夺之中,无路可退。 他顿时叫苦不迭,麻蛋,哥连什么东西都不清楚,是福是祸也不知道,这不是强买强卖嘛。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太特么难受了,不要行不行啊? 可是,腹诽归腹诽,根本就由不得他选择,此时也只能拼死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要咬牙渡过这个生死关头,或许就会否极泰来,迎来一次翻天覆地的蜕变。 邬非鱼并没有怨天尤人,此时反倒越发的冷静,正是这一份坚毅沉着,让他无数次从生死之境里化险为夷。 他很快就稳定了心神,一边继续全力吸收着体内的魔气,一边静观其变。 旁观的三个人为异象所吸引,谁都没注意到封印破开的时候,整个天空宛如黑压压的乌云,慢慢压了下来。 周围悄无声息的暗了下来,就差有人喊一嗓子:诸位看官,天黑请闭眼呐! 一时间,整个结界内波谲云诡,在无声的涌动,夜幕即将降临! 魔球上隐隐有一道黑色旋涡产生,内部像是有一只吸尘器,把外面所有的魔气都飞快的吸入其中。 那东西果然是一只巨大的血红色眼睛,正在慢慢睁开,眉毛宛然,眼瞳俱全。 只是眼神里邪气森然,充斥着血腥杀戮,带着毁天灭地的煞气,简直就是一只来自于地狱的恶魔之眼! 这只魔眼就那么冷冰冰的看着邬非鱼,没有任何情感,看得他心里直发毛,却没有任何办法对抗。 魔球继续吸收着周围的魔气,那股浓墨一样的黑色反而在慢慢变淡,影影绰绰已经能够看清里面的变化了。 那只神秘的玉盒,正在缓缓的打开,里面的东西马上就要重见天日了。 而那个眼睛一样的漩涡,就像是那个诡异的玉盒,打开后的一道缝隙显化而成! 此时泄露出来的威压,铺天盖地,让邬非鱼避无可避,只能被动的直面这一切。 这一刻,他感觉到了自己神魂开始剧烈的振动起来,体内刚刚压制住的魔气,也再次沸腾起来,在呼应着玉盒里面发出的召唤。 甚至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当这恶魔之眼彻底睁开的时候,便代表着圣物的神秘面纱被撩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发! 玉盒猛然打开,周围浓郁的魔气瞬间涌入,紧接着一阵滚动,里面一个漆黑如墨的黑球激射而出。 邬非鱼玩儿了命的挣脱束缚,奋力调动全部的力量,但也只能来得及双手抬起,堪堪遮掩在自己胸前。 双手死死顶住了那个激射而至的怪物,此时已是近在眼前,他这才真正看清这个所谓圣物的庐山真面目。 这个自动送货上门的东西,黑漆漆的,大约有脸盆大小,上面隐隐凸显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符文,散发出莽荒的气息。 看起来这就是一个黑色的骷髅头,头顶上有两只牛一样的犄角,两只黑洞洞的眼窝,幽暗深邃,阴森可怖。 这个诡异的玩意儿宛如活物一般,具有自己的神志,甚至邬非鱼都可以感觉到它在狞笑。 尤其是那只大张的巨嘴,两排黑漆漆的獠牙,随时准备向着自己扑上来,把整个人吞噬进去。 这圣物非金非玉,入手光滑坚硬,如玉石一般,入手也极其沉重,还带着一股彻骨的肃杀之气。 那凛冽的寒气透骨而来,就像是捧着一块亘古寒冰,连灵魂都能冻木了。 仿佛是由九幽而来的魔气,凝聚而成,然后实质化了一般。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它头顶的位置,里面还封着一个东西,跟这个黑黢黢的骷髅头显然并非一体,相当怪异。 这东西看上去并不十分扎眼,有几分像是一根簪子,直溜溜的竖在那里。 簪子大约有一扎长,弥漫着一股妖异之光,居然比魔气滚滚的魔球,还要黑上那么几分。 这东西似乎可以吸收光线,自带一股冲天的煞气,随时就要吞噬周围的生机! 透过这个诡异的骷髅头,邬非鱼都能感觉到它很危险,甚至超过了刚才那只魔气凝结成的怪眼。 这东西绝非凡物,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它具体不凡到什么程度,到底有什么功能,这些都已经无从考证。 只怕除了当初的那位魔道前辈,当世无人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 邬非鱼直觉的认为,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人间应有之物,更应该是来自于九幽之下的魔兵! 当这所谓的圣物,落入他手中的时候,周围的人也才看清了大概的形状。 就连守护了它几十年的大圣使,恰好趴在邬非鱼的左侧,也顺带着托了他的福,第一次见到圣物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能看出来这圣物入手极沉,托在他手中,感觉都是沉甸甸的十分吃力,重逾千斤。 隔着如此之远,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那股凛冽煞气,绝对比一般的冰块要冷很多很多。 他本能的产生了一阵恍惚,这圣物虽然已然现世,但却又不是那么真实,给人一种雾里看花般的感觉。 大圣使揉了揉眼睛,勉强欠起身子,试图看得更仔细一点——这不会是上古典籍中记载的那个魔头吧? 难道说,自己弟兄们辛辛苦苦守护了数十年的圣物,会是这件绝世至宝? 但那东西已经消失了数千年,只剩下传说,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由想走上前,好好看看这个自己数十年来可望而不可即的圣物。 而邬非鱼此刻却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对于自己有多大的胃口,还是能够拎得清。 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把被撑死的感觉,如果可能的话,甚至都想要把这个所谓的圣物送给大圣使。 因为这玩意儿给他的感觉极度邪恶,极度危险,一个不小心,自己绝对会遭到反噬,而且是死无全尸的那种。 这个古怪魔球里面蕴含的力量,比之刚才那个封印,都要强大了无数倍,宛如皓月跟萤火虫的差距。 里面的魔气已经被压缩到了一个极致,一股股森寒的气息,不断的涌现出来。 其中的那股澎湃巨力远超想象,即便是泄露出来的这冰山一角,也几能毁天灭地。 如果说之前破印时的魔力灌体,还勉强能够招架得住,而现在这个所谓的圣物,绝对不是自己目前的实力所能吃得下。 而且还能感觉到了圣物的躁动,压力也随之加大,一心只想跟自己体内的魔种融合。 所谓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个道理他很明白,但是这只大象非要钻进蛇肚子里,你让蛇怎么办啊? 现在邬非鱼就像是那个无奈的蛇,捧在手里的圣物,彻底成为了烫手的山芋,吃不下,丢不掉,还特么冻手! 第二四零章 圣物归宿 虽然谁都知道这是一件好东西,但里面蕴含的能量太大了,相对来说,邬非鱼的修为还是太弱,绝对吃不消。 仅仅只是清理封印之力,自己的内乾坤就已经被撑到了一个极致,再也无福消受丝毫灵力了! 就像是快要爆炸的气球,甚至表面都出现丝丝的裂痕,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迫于眼前的形势,他不敢再继续压制自己的修为,只能放开自己的内乾坤,被迫晋阶了。 一时间,气血节节攀升,周身魔气萦绕,如若幽冥魔神附体一般。 山雨欲来风满楼,在这一刻,居然让整个结界风起云涌,甚至出现了一种乌云压城一般的窒息感。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邬非鱼有过一次类似的经验,这应该就是突破境界之时,引动了天劫所致。 修士晋级艰难,道魔同修之体尤其不易,这固然是他都想要的机缘,但是现在却压根就没有那个能力应付啊。 进阶之前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各类天材地宝,灵药灵石,都要多多益善,以备不时之需。 而自己刚刚连续进了两级,原来打算再沉淀一段时间,才敢想晋一个大阶,谁知形势逼人强,不行也得行了。 也不知道是这个圣物太过逆天,还是这个世界上本就不该出现邬非鱼这样的妖孽,反正天劫来了。 在祭坛的上方,正在凝结着劫云,只待劫雷成型,马上就会降下! 劫云里面,那股惊天动地的能量在不断凝聚,仿佛一击就要毁灭整个世界一般! 似乎他和那个圣物,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为天地所不容,一定要先除之而后快! 所谓天劫,就是一旦一方出现不容于世的力量,或者逆天妖孽,天道就要降下劫雷,将其诛杀。 一个修士,按照常理来说,一生中只有达到天阶之后,想要走得更远,才会出现天劫,其名也是由此而来。 邬非鱼在达到黄阶的时候,已经有过一次渡劫的经历,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虽然很凝重,却并没有太过担心。 不过,在感觉到这劫云里蕴含的恐怖威力后,还是让他大吃一惊,卧槽,难道天道要铁了心要灭杀自己? 老天爷,哥是偷吃你家蟠桃了,还是上了王母娘娘,用得着这么下死手么? 都说人定胜天,他还是很清楚修士在面对天劫之时,那一种无能为力的渺小。 他只能嘶声喊了一句:“赶紧走,到马车那里去,越远越好……” 躲到老鼠洞里都没用,天劫会一直跟着自己的,现在也只能先让姐俩保证自身的安全。 一旦那股毁天灭地的威能外溢,周围所有的一切,都会随之灰飞烟灭。 此时邬非鱼身上破碎的衣衫猎猎作响,怒发冲冠,满头黑发激扬,身上的肌肉坟起,板肋虬筋,力能扛鼎,宛如霸王在世。 他双手环抱着那只魔球,整个人充满了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和威武不屈的美感。 造型是没问题的,绝对的逼格闪亮,如果不是面目狰狞扭曲的话。 凌小乔看着苦苦挣扎的他,还想要上前安慰一番,却被相对比较冷静的柴丽珊直接拉走了。 柴丽珊很清楚,她们都不是修士,留在这里什么都帮不上,只能让他分心,反而适得其反。 至于瘫软在地的三圣使,谁还顾得上他,只能生死由命了。 两人下了台阶,才发现眼前那些恐怖的僵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都趴在了地上,恢复了原先拜祭的姿态。 大概是因为圣物现世之后,在那股天生的血脉压制之下,把他们统统打回了原形。 姐俩已经顾不上研究了,只要这些僵尸不阻拦就行,飞快的向着马车跑去。 就在这个时候,邬非鱼手里的魔球发生了异变,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只听‘嗡’的一声响起,圣物里面的簪子,竟然首先散发出了一缕缕黑黝黝的光芒来。 这乌黑的光芒带着一股邪气,妖异无比,竟然直接突破了那个圣物的包裹。 无法动弹的邬非鱼,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刹那之间,就被这道乌光击中了面门。 他这个时候没有任何防御,双手在外,又是近在咫尺,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只这一下,就把他打得整个头部向后猛然一扬,然后那枚簪子一样的东西,就此消失在了眉心。 仿佛这个东西根本就没有具体的实质,只是一道劲气,一击即散。 而相对坚固的颅骨,在这一道锐不可当的簪子面前,亦如空气一般,一穿而过! 从此以后,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邪物,就在他的眉心处留下了一道诡异的竖纹。 每当气血鼓荡之时,就会出现一枚竖着的眼睛,跟刚才看见的那只恶魔之眼,一模一样。 这枚竖眼一样的印记,加上他此刻的脸色又是黑如锅底,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很容易联想到这是不是包青天转世。 随着那东西消失在眉心,邬非鱼感应到了它出现在自己的识海之内,就那么诡异的悬空在那里。 他瞬间就有点懵逼,哥这是缺了多少德啊,怎么什么东西都往身上钻啊? 先是那块玉牌,紧接着就是那条老龙,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个东西,关键还是在更要命的识海里! 这个簪子一样的东西是什么,是好是坏,有什么用处,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他一概不知道。 但是,这簪子一样的邪物入体之后,却直接唤醒了邬非鱼心中的戾气,此刻暴虐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了,一心只想杀!杀!杀! 似乎只有不断的杀戮,血腥的发泄,才能缓解心中狂暴的煞气。 他再也不顾什么爆体而亡的后果,猛然握住了手里的骷髅头,疯狂的运行起来吞噬功法。 但是,他的手掌一阵光芒闪动,只见那个充满能量的骷髅头,竟然也一下子融入了进去。 过程倒是很顺利,就像是热刀切黄油,没有遇到任何阻力,然后整个消失在掌心的漩涡之中。 邬非鱼赶紧趁着这刹那间的清醒,马上运转道家术法,压下了心中那股暴涨的凶煞之气。 下一刻,他就发现这个骷髅头一样的圣物,完完整整的出现在自己的一个内乾坤里。 混沌气息萦绕,占据了整整一个内乾坤,塞得满满当当,但幸好里面蕴含的浓郁魔气并没有扩散。 他这才稍稍安心,毕竟也算是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让自己腾出足够的精力,来应对马上就要来临的天劫。 不过,在完全消化完这股能量之前,这个内乾坤算是废了,暂时失去了所有功能,只能当做仓库使用。 此时,邬非鱼已经来不及抱怨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体内那股磅礴的灵力,瞬间冲破了那一道屏障,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头顶上隐隐形成了三花聚顶之象,一股黑气冲天而起,气冲斗牛。 昔年老子一气化三清,说的正是修士圆满之时,勾动了天劫。 果不其然,在晋阶的那一刻起,天地异象更加明显。 整个祭坛上空的乌云凝聚的更加厚重,甚至已经有了丝丝闪电在表面划过,仿佛下一刻,马上就要怒劈下来! 苍穹之上,乌云继续翻滚,不断积蓄力量,凝聚成了一个个神魔的虚影,全身闪电密布,充斥着骇人的雷霆之力。 数不清的虚影在不断形成,冲着下方愤怒的咆哮着,迫不及待的想要冲下来肆虐一番。 邬非鱼此时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面目狰狞,看着天空中越来越狂暴的劫云,心中的战意浓烈,一股不屈的气势直冲云霄。 大圣使勉强坐了起来,仰望着天空的劫云,心中无比震撼。 他也是修士,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不过,这不科学啊!不是说只有达到天阶之后才会引动天阶吗? 这一次邬非鱼只是晋级地阶,居然也能引来天劫,这已经让人大跌眼镜了。 更何况,他引来的天劫,绝非寻常,天道的手笔显然不小。 还没等到降临,就有摧毁一切的威势,这样的天劫,在修真界的典籍中称之为死劫,从来没有能够渡过的记载。 一方面,他巴不得天劫把这个坑死弟兄们的坏小子劈死,为自己报仇雪恨; 另一方面,他也愈发搞不懂了,这厮到底是如何逆天的存在,才会引来天道的如此惩罚。 是因为天妒英才,还是天意难违,反正,哪一方面都不好惹。 不过,大圣使可不相信,他真的能够开创历史,扛过这次天阶,不出意外的话,必定是一个灰飞烟灭的结局。 虽然天威难测,邬非鱼却并不害怕,晋阶之后正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巩固自己的修为。 所以,凶威赫赫的天劫,被他直接当做了一块磨刀石。 看着战意盎然的邬非鱼,宋剑秋不禁嗤之以鼻,好个狂妄的小子,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把天劫看成打熬境界的工具了! 虽然是自己的仇人,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很有种,还是一个千年难遇的妖孽。 纵观漫长的修真历史,也绝对是惊才绝艳的一代天骄,除却极度膨胀的不自量力,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缺点了。 修真天赋绝佳,满肚子的阴谋诡计,现在又看见了其威武不屈的一面,就连作为敌人的大圣使,也都暗自钦佩不已。 第二四一章 灭世天劫 大圣使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强的自信,这可是灭世天劫啊,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所能抗拒的?! 在他眼里,视死如归的邬非鱼何其不智啊,与天道争锋,是何其的愚蠢! 虽然说屁股决定脑袋,站在敌对的离场上,他自然不愿意去承认仇人的优秀。 但是,不可否认,在这一刻的邬非鱼很mAN,那股‘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勇气,甚至都折服了这位生死大仇。 宋剑秋心中不由得一声叹息,可惜啊,这么好的修真天才,马上就要陨落了! 这天劫依靠下方的神魔战场,凝聚成十万八千只魔兵,除了天道的威能之外,其中更有魔主意志留存,威力无穷。 一旦触发,必将惊天动地,绝对不可能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渡劫成功!绝对! 眼看着天劫即将来临,大圣使不由亢奋起来,既为仇人马上就要灰飞烟灭,也为了亲眼见证了这一段历史,也算是死而无憾。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都想要倒上一杯红酒,点上一支雪茄,好好欣赏一出仇敌垂死挣扎的好戏。 跑到马车那里的两个女孩,也在仰望着空中的恐怖天象,忧心忡忡。 两个人都没见过天劫,但是柴丽珊闯荡江湖多年,对此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这是什么情况啊,天上黑压压的那一片,就是传说中的劫云吗? 为什么劫云之上,还有那么多的妖魔鬼怪的虚影,自家领导这是缺了多少大德啊? 以前听过有一种说法叫做天道平衡,意思是说,一旦诞生了威胁诸天的特殊存在,天道规则即将被打破,那么就会降下天劫,抹去那个不容于世的妖孽存在。 据说天劫是只有在突破天阶之上时,才独有的天地异象,这小子很明显还没有达到那个级别啊,怎么会勾动天罚? 就在这惊疑不定的时候,整个天空彻底黑了下来,终于迎来了至暗时刻。 “我……去……天劫真的要来了!”邬非鱼并没有害怕,反倒像是磕了药一般,提聚灵力,随时准备出手抗衡。 我也去!被邬非鱼废了的大圣使在天劫之下瑟瑟发抖,你自己作死我不管,可千万别再来害我这个孤寡老人啊! 可惜,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漫天雷霆之下,一个废人又能逃得到哪里去呢? 终于,在几个人惊恐的注视下,第一道紫黑色的雷霆闪烁着,伴随着厉啸声落了下来。 一道粗壮凝实的雷霆,宛如黑色巨龙一般,带着一股灭世之威,骤然击下! 卧槽,这是天上劈下的一道雷霆吗?这还是修真者渡劫吗?这不是贼老天要毁灭这个世界吧? 此时,劫雷之下的邬非鱼,深深懂得了什么叫做水深火热,不过也只能独自忍受着这一份煎熬。 这一刻,邬非鱼忍不住想要骂娘,但是没办法,作为一个逆天而行的修真者,岂能轻易臣服于天道的淫威? 想要涅盘成凤,就乖乖的去烈火中炼化,想要升天化龙,就好好的在龙门里磨炼。 所以,在雷霆落下的那一刻,邬非鱼唇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沙包一样的拳头骤然挥舞起来,就像是准备挡车的螳螂,奋力迎了上去。 人唯有感知到自己的渺小,才开始伟大。唯有抗争不止,最终才能得到圆满。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 昔年刑天尚有长戈在手,而现在的邬非鱼赤手空拳,照样迎着那道劫雷就打了上去,勇猛并不亚于古之战神。 在拳头和雷霆相互接触的一瞬间,传来一声猛烈的爆响,他并没有坚持多久,恐怖的雷霆直接落在了身上。 丝丝闪电之力在他的身体上面萦绕,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身体表面出现了大量的伤口,血肉模糊。 仅仅就是第一击,就把这个装逼界大咖,劈的身上衣衫成灰,头发卷曲,体无完肤,一下子就被打回了石器时代。 第一道劫雷就这么可怕,这得多大仇,多大恨啊? 就连躺在地上的大圣使,都被余波冲击到了祭坛一角,嘴角直抽抽。 脚下的祭坛也被劈的不成样子,稍近一点的边角,已经是轰然倒塌。 也就是中央大鼎那个所在,还保持着原先的模样,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 而此刻天道也被彻底激怒了,紧接着无尽的雷霆,犹如倾倒一般,疯狂的落了下来,目标直指那个祭坛上的渺小人影! 整个乌云中的无尽能量,呈现了一个漏斗形,宛如龙卷风一般,暴泻而下。 一道道闪电的光芒,异常刺眼,不住落下又不断的重新凝聚,那一刻,宛如世界末日。 粗大的雷霆闪电不住劈下来,邬非鱼只感觉自己就像是汪洋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撕得粉碎。 这一刻,已经摇摇欲坠的他,算是彻底弄明白了一个成语的真切含义——万劫不复! 认命?本少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两个字,只有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在这生死一线之际,感觉自己化身为祭坛周围的那一幅幅壁画中,那个天下无敌的魔神。 邬非鱼如战神附体,就那么赤手空拳,凝聚起全部的力量,一拳拳向着落下来的雷霆击去。 如魔如神的他,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无比亢奋。 带着不屈的意志,单枪匹马,嘶吼咆哮着,冲向了满天的雷电里,奋力搏杀。 一刹那间,就连闪电都失去原有的光芒,几乎都被打散,而他的一双拳头也早已是皮开肉绽,露出了森森拳骨。 正常修士应付法则惩罚,都是先积累沉淀自身,厚积薄发,然后再准备渡劫。 而邬非鱼则是因为事发突然,只能一边巩固自身,同时对抗天罚。 就像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次次被击倒,一次次爬起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向着落下来的雷电迎面打了上去。 他有一句名言,不喜欢威胁,只喜欢扼杀威胁,在此时,把这句话贯彻的淋漓尽致。 即便是面对如此恐怖的天劫,也是依然毫不畏惧,奋力抗争到底。 修真者以道心为重,一旦受损便是再无法破境提升,唯有不忘初心,才能砥砺前行,到达道心圆满之境。 在这一刻,作为生死大仇的大圣使都震撼了,看得热血沸腾,浑身颤抖。 放眼整个修真世界,还有几个修士在面对天罚之时,能够做到无所畏惧,一往无前? 不疯魔,不成活,天要亡我,我必破之!这就是邬非鱼此刻的状态。 这与他平时所表现出来的油滑秉性大相径庭,在与天道争锋之际,任何花里胡哨的阴谋诡计都没用,全凭自身实力抗衡。 而且,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攻势,根本就没有防守的概念,凭着一腔神魔般的意志硬抗。 这样硬碰硬的后果就是被雷劈得乌漆麻黑,浑身皮开肉绽,七窍中都流出了鲜血,看上去面目狰狞可怖。 这样的战术其实并不明智,至少在宋剑秋看来,就是有点犯二。 因为这种拼命三郎一般的打法,极其危险,一着不慎,那就是彻底的灰飞烟灭! 邬非鱼再一次爬起来,周身缭绕着一层漆黑的魔气,肌肉暴起,宛如一个生铁铸就的緑巨人,继续死磕到底。 即便是在如此威猛无比的天劫之下,此刻依然能够做到真气不散,已经算是相当逆天了。 那滚滚魔气凝成实质,在身体表面涌动,形成了一层铠甲,上面有一股隐而待发的威势,随时可以做出反击。 大圣使的脑袋里面嗡嗡作响,感觉自己的脑回路,都有点转不过弯来。 为什么在如此可怕的雷霆之下,这小子一次次打倒,还能一次次爬起来? 而且越战越勇,至今还有余力与天道抗争,这是一股什么样的信念在支撑着他? 即便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宋剑秋也感觉到了目眩神迷,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敬佩,与仇怨无关。 如此逆天的天赋和道心,是他修真数十年来闻所未闻,若是换成自己,刚才第一击雷霆,估计就能秒杀吧? 虽然心有不甘,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现实:福祸相依啊,这小子只要过了这一关,说不定真的会继承魔主的衣钵! 同样震撼的还有那两个女孩,远远看着被雷海淹没的祭坛,心中担心不已。 即便是隔得如此之远,也能感觉到雷霆中蕴含的恐怖威能,让她们心悸胆寒。 柴丽珊心中忍不住一阵嘀咕,这个平时色眯眯的臭流氓,到底是个什么奇葩货色啊? 这到底要做了多少孽,才会让天道如此愤怒,非要置其于死地啊? 凌小乔看着漫天骇人的雷电,怯怯的问道:“姐姐,相公不会出什么差错吧?会被雷劈死吗?” 柴丽珊看着单纯善良的少女,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叹息道:“放心吧,你家相公本事大得很,这点劫雷还奈何不了他的。” 凌小乔忧虑的说道:“姐姐,听说亏心事做多了,才会让雷劈,对吗?” “要是老天那么公道,你的这个便宜相公早就被劈碎了。”柴丽珊故作轻松的说道,“放心吧,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这只是在修士进阶时的渡劫而已。等会咱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虽然也不清楚最后结果会如何,但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慰着少女。 听到柴丽珊说的很有道理,凌小乔虽然还是忧心忡忡,但还是宽心不少。 姐俩也知道自己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这里暗暗祈祷,希望天无绝人之路,这一次能够逢凶化吉。 第二四二章 渡劫成功 有的时候,人的血性是被逼出来的,因为如果不能坚持到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邬非鱼也并非一味挨劈,随着与天道你来我往的斗争中,同时也在打熬自己的境界。 被雷劈的多了,也消耗了不少灵力,体内不堪承受的压力已经荡然无存,运转越来越圆润如意,就连神魂也都凝实了不少。 子曾经曰过,英雄是命大的,主角是打不死的。 有人能够在如此凶威赫赫的天劫之下,苟延残喘,那都已经是一种实力强大的表现了。 而这厮更加生猛,居然还有攻有守,渐渐把最初被动挨打的劣势扳了回来。 最后更是还打出了反攻之势,所有的异象尽数归一之后,邬非鱼信心爆棚,竟有了一种无所不能的自负。 这是实力大幅度提升后,所产生的一种错觉,此刻他更像是畅游于一片雷霆汇聚的海洋中,游刃有余。 头顶上依然电闪雷鸣,震耳欲聋,但这满天的雷霆,却再也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无尽的雷劫因为遭到凌厉的反击,而混乱起来,渐渐后继乏力。 邬非鱼立掌如刀,横斩竖划,拳掌之间,隐隐幻化出龙虎之形,竟带着一种远古之威,有横扫一切之势。 霸道的置身于雷海之上,一边消化汇聚着神罚之力,一边反击天劫,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风采。 他已经把劫云打得越来越淡,魔影也开始变虚,威能都减弱了下来,原先不可一世的天劫有了溃散的迹象。 终于,天空中的劫雷不再落下,至此算是渡劫成功了,此消彼长之下,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怕威势,弥漫于整个天地之间。 这一刻,他仍然身处于天罚之下,气息却在节节攀升,法相森严。 周围魔影重重,宛如来自九幽的修罗,似神非神,似魔非魔,却像是成为了衬托他的背景墙! 在这一刻,他就是魔神,主宰了世间的一切,一举一动,便可以左右整个天道的运行。 同时,这里的天地异象,也让无数的魔道强者纷纷惊醒,体内的魔气焦躁不安,几欲反噬其主。 一个个忍不住两股颤栗,胆战心惊,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这一片苍穹。 此刻结界已破,天劫造成的幻象显现出来,劫云铺天盖地,扶摇直上,远在万里之外都能看到。 雷海之上的虚空中,有一个峨冠博带的帝王虚影,傲然而立,在俯瞰着下面的世界,脚下则是群魔跪拜,臣服阶下。 在这一刻,举世皆惊,在这片雷海之上魔气滚滚,魅影幢幢,居然出现了万魔朝拜,奉君为主的景象! 又仿佛是万魔齐聚,行礼朝贺,恭祝魔道圣物择主成功! 无数的魔修纷纷出动,从四面八方赶来,想要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甚至不少人有了非分之想,来此争夺并不属于自己的机缘,想要强行分一杯羹。 邬非鱼可没想到引发的天地异动,已经吸引了这么多人的注意,只知道这一次自己真的是赚大了。 不只是晋级成功,这个圣物和自己的功法很匹配,契合度极高,修行绝对会事半功倍。 这个黑黢黢的骷髅头,犹如一个功能强大的充电宝,里面蕴含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力,以后再也不会因为缺乏魔道资源而发愁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一次融合的这个圣物,确如宋剑秋所想象的那样,乃是魔道至宝之首——魔头。 魔头魔心魔种,乃是魔道的三大本源之物,上古时期的神魔大战之后,就此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传说三样神物凑齐,即可真正化魔,自动成为天下群魔的共主,这是一种来自血脉上的天然职能。 虽然邬非鱼不认识魔头,但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所修的道心魔种而起。 由于那颗魔种早已深种自己体内,所以才会引起魔头的共鸣,两者同根同源,经过一番曲折,这才成功认主。 虽然他拥有的道家术法才是根基,但是却和那个魔道圣物关联紧密,这便意味着从此魔道的因果,已经和自己密不可分了。 当年入门之时,那粒魔种就被老道士植入体内,一直默默无闻。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自己的道行一向很不错,修行起来也是如鱼得水,进步神速,但惟有这粒种子,一直纹丝不动。 毕竟,老道吹得那么玄乎,他也没指望短短几年就能长成参天大树,但是,好歹发发芽,告诉我还没死,这总可以吧? 甚至邬非鱼一度怀疑,老道给自己的就是一粒假冒伪劣的种子,或者说,是被煮熟了之后才便宜的自己…… 要不是时不时还能感觉到种子的存在,他都要误以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着老酒,把种子给直接消化了。 此时魔头入体之后,魔种也宛如春回大地,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即将萌芽。 和那个魔球一样的东西,隐隐呼应,甚至能感应到那粒种子之内的律动,生机盎然,马上就要破土而出。 此刻这两样东西,相互之间格外的亲切融洽,甚至给了邬非鱼一种错觉,这两块货居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意味! 这分明就是系出同源之物本能的吸引,所以才能相辅相成,这也难怪老早就能够遥相共鸣了。 这两样东西凑到一起之后,抛开境界的提升,单以现在的战斗潜力来说,也比起先前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 这一刻,邬非鱼充满了一种期待,这粒小小的种子接下来会有什么变化,而一旦开花结果,又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 行功之时,那粒小东西和那个黑炭头息息相关,魔气缭绕,加上晋阶之后的信心爆棚,浑身上下充斥着可以撕裂一切的力量! 三种魔道神物已得其二,这一次收获实在太大了,以至于连邬非鱼的心性都无法保持冷静,忍不住仰天纵声狂笑起来! 声裂云霄,宛如龙吟一般,滚滚而出,向着刚才劫云的那片空中冲去。 之前还不觉得,但是现在他才发现,老道士传授给自己道魔双修的功法和那颗魔种,还真都是好东西呢。 刚刚被雷劈了个半死的邬非鱼,强壮的身体表面,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 他双拳一握,力量鼓荡,拳头表面竟然隐现黑色雷霆符文,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感受着身体里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境界突破之后,内乾坤也产生了巨大的质变。 如果说之前的内乾坤只是水井,那么现在就像是九个浩渺的湖泊一样,意味着可以承受更多的灵力。 大了不敢说,即便是面对地阶巅峰,他也有足够的信心,可以与之一战。 如魔道四圣使之流,在他的眼中已经如土鸡瓦狗,不值一提,即使不借助内乾坤的特殊和偷袭,也足以把四人团灭。 有一句话,叫做地阶之下皆蝼蚁,也就是说,此时邬非鱼才算是真正跨入了修真高手的行列。 而在黄级之下,连修真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以凡人的眼界,没有一个具体的区分标准,统称为修士。 他的目光深邃,看向远方,看的不是眼前的祭坛,也不是远处的姐妹花,而是血与火的江湖,以及未来的盛景。 虽然邬大高手逼格闪亮,自我感觉良好,但那副外在形象真就有些不敢恭维。 看着就像是刚刚从太上老君炼丹炉里跑出来的孙猴子,整个人烟熏火燎,一副逃难至此的非洲兄弟模样。 上半身的衣物早已在天劫之下,尽数化为灰烬,仅剩的裤子也都不能蔽体,比叫花子都惨。 束发的冠带不知所踪,本是如瀑的黑发,散落开来,已非原先的黑色,隐隐多了一抹赤红。 如铁的魔躯上,有一层浓郁的魔气缭绕于体表,古老的符文似隐若现,给他蒙上了一种诡异的色彩,宛如化身为远古神魔。 而且,曾经有过那么一瞬,他差一点就真的成为一个魔头了。 此时,邬非鱼所修术法的恐怖之处,也就显现出来了。 虽然有如此庞大的魔气灌体,居然还能保持着道心不泯,至今也没有入魔的迹象,反而获得了极大的机缘。 随着体外的魔气被不断吸收,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伤痕,即便是天道法则之力造成的伤害,也能快速地愈合恢复。 眼下的种种只能说明,他的内乾坤和肉体经过天劫淬炼之后,强度堪称真正的神魔之躯! 俗话说得好,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对此,历劫重生的邬非鱼,深有感触。 运功良久,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已经看不出原先魔神降世般的凶恶。 而且,满血复活之后,他身上的气息更加内敛,跟原先并无太大的区别。 被雷劈的伤痕累累的肌肤表面,褪下一层宛如死皮一样的东西,下面的肌肤光滑如玉,真的像是破茧重生一般。 丝丝灵力慢慢浸入了身体的每个角落里,让人浑身舒畅,有一种羽化登仙的感觉。 整个祭坛缭绕的滚滚魔气,和滔天的雷霆,此时已经渐渐散去,只剩下脱胎换骨后的邬非鱼。 第二四三章 劫后余生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修真界有一个所谓超凡入圣的说法,乃是指历劫之后,整个身体从后天转变成先天的一个过程。 蜕变之后的邬非鱼爽到了极点,仿佛二师兄吃了人参果,信心爆棚,浑身充满了强大无匹的力量。 他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同时也对渡劫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以前也有过一次天劫的经历,但和这惊天动地的大场面相比,那只是小打小闹,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身体因为雷劫的淬炼而发生了质变,完全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灵力和术法都会有一个大幅度的增长。 但邬非鱼一直还是很清醒,虽然实力得到了巨大提升,只不过其中的魔性太过强大,还是留下了一些隐患。 恰好跟以前的情况反了过来,体内道家的灵力已经不足以压制体内那无穷无尽的魔力,导致了力量的失衡,已经是东风压倒西风了。 魔力占据上风的后果,就是不太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很容易陷入杀伐由心之境。 一旦动用那股力量,心中就会充满一种嗜血的亢奋,整个人也会变得邪气森森。 幸好他是道魔同修,体内的道家之灵力,乃是压制魔气的克星,所以暂时还能保持着道心不泯,也不至于丧失神智,走火入魔。 两种水火不容的能量彼此克制,却又相辅相成,这才让邬非鱼在功力激增的同时,不被魔道中的那疯狂意念所左右。 如今即便是灵台恢复了清明,他依然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抑制着狂暴的魔道力量。 只能犹如囫囵吞枣一般,把那个魔球勉强禁锢在内乾坤里,根本就不敢轻易炼化。 这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吸收一个有着魔道圣物之称的至宝,所需要的时间,可不是三天两天,至少也是要以数十年来计算的。 下一步应该考虑一下,如何补充一下灵力来平衡,但这需求量实在是太大了,这样的机缘还真不好找。 进入阵法之后,这里就单成一方世界,禁止一切飞行术法,只能一步步来。 现在那种压抑之感骤然消失,原因只有一个,结界被打破了,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把这些捋顺明白了之后,邬非鱼并没有急于离开,总是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似乎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他就这么光着膀子,查看着祭坛上大战之后的情况,顺便打扫一下现场。 原先壮观神圣的祭坛,已经被天劫摧残的惨不忍睹,几乎看不出这在以前是干嘛用的。 表面已经被彻底打烂了,整齐硕大的条石都被劈得粉碎,就像是一个乱石堆起来的土丘。 只有放着供桌和青铜鼎的那一小块地方,还依然完好无损,就连上面古意盎然的神韵,都没少了一丝。 即便是傻子看了,也知道这不是凡物,按照邬大少一贯雁过拔毛的秉性,岂肯放过。 还在对抗天劫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劫雷,居然是针对那只看上去黑黢黢的巨鼎。 可见这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竟然不容于世,不被这个世界的法则所认可。 当时疲于保命,顾不得查看其中有什么猫腻,现在满血复活了,自然要研究一番了。 这个鼎很大,能到邬非鱼的胸口,宛如一口硕大的水缸。 材质应该是青铜所铸,极其沉重,打眼一看,和庙宇里那些常见的四足铜鼎,也没什么两样。 只有周围的图案,不同于普通的仙佛祥瑞,而是上古四大凶兽。 即便是背景,也是各种厉鬼恶魔,凶兽猛禽,等等。 鼎口也不是常见的天圆地方,而是一个椭圆形,像极了一个大张的怪物巨口,显得有些诡异,邪气森森。 正中的鼎口位置,有三个古色古香的篆字:化魔鼎。 这大概就是这口青铜鼎的名字了,看完了外部的图案,邬非鱼又继续查看里面。 毕竟,当初自己可是扔进去三个圣使,也该回访一下,看看有什么变化。 他趴在鼎口往里观看,吓了一跳,我靠,这是什么鬼? 巨鼎里面远非想象的那般一眼就能看到底,而是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幽蓝,深不可测。 放眼望去,广袤无垠,隐隐有云气缭绕,仿佛自成一方世界。 难怪那几个人扔进去连个水花都没有,这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嘛,不要说三个圣使了,看这样子就是填进去个千儿八百的人,也不一定能听个响儿。 这边他在研究这口大鼎,缩在后面的大圣使,已经是愤懑欲狂。 眼见邬非鱼大功告成,在悠然自得的查看着那口青铜鼎,已经油尽灯枯的他,心中的恨怒,已经难以言喻了。 原以为天劫之下,这厮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只个头大一点的蝼蚁,天道肯定会收了这个妖孽。 因为这只大个的蝼蚁,面对这赫赫天威,居然还敢逆天而行,这不是不自量力是什么? 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蝼蚁竟然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最可恨的是,这份机缘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 这小子一来就杀人夺宝,还连声谢谢都不说,这特么还有天理吗? 本来还觉得降下天劫这是老天爷开眼,要替自己弟兄们报仇雪恨,可残酷的现实证明,老天爷根本就没睁眼…… “啊……”大圣使发出一声徒劳的嘶吼,血泪横流,简直是坠落到了绝望的无底深渊! 这一声肝胆俱碎的嘶吼,却引起了邬非鱼的注意,随即邪魅一笑,转身走了过来。 “老宋,要不是这一声鬼叫,本少差点就把你给忘了。”他笑眯眯的打着招呼,主动关心起了这个残废的孤寡老人,“怎么样,现在感觉可好?” 宋剑秋抬起头,面目狰狞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崽子,老夫即便是化为厉鬼,也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邬非鱼歪着头,上下打量着他:“你是不是伤到头了,这时候还敢说这样的狠话?” 大圣使嘶声喊道:“老夫恨啊,恨天道不公,恨你这小崽子运气太好……” 邬非鱼打断了他的话:“先别急着恨了,跟本少说一说,这只鼎是什么情况吧?” “小崽子,你死了这份心吧!”大圣使狞笑着说道,“有本事就杀了老夫,反正你也休想得到!” 不过,邬非鱼根本就没想过,从他嘴里能套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只不过想借机试探一下反应,从而验证自己的一些判断。 “老棒子,我想你们大概也知道,祭坛下方的这个大阵,是什么来路吧?”他一点也不生气,也不等回答,就自顾自的说道,“既然这个阵法叫做万魔朝宗,这个鼎又叫做化魔鼎,不会一点说法都没有吧?” 宋剑秋却马上就被这寥寥几句话,勾起了兴趣,不再怒骂,而是静静的抬头,等着他继续讲下去。 确如这小子所说,他们还真的研究过过这个阵法,也知道一点来路,但一直认为它的作用只是保护祭坛而已。 这口大鼎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们关注的重点,认为这是打开封印的钥匙,毕竟,外人也只能接触到这口化魔鼎。 当初四人也没少下功夫,几乎什么法子都试过了,但却是一无所获。 甚至就连献祭这一招,都曾经试过,填进去不少人,照样一点效果都没有。 “本少只不过是想看看,这口大鼎一旦吃饱了,会发生什么变化。”邬非鱼也没卖关子,很干脆地说道,“我想不用多,大约有五个高阶位的魔修,就差不多够用了。” 大圣使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差不多什么?” “差不多就能看到这个大鼎带来的惊喜啊!”邬非鱼诡异的一笑,“你们四大圣使,再加上本少,恰好就是五个人,你不觉得有点巧合吗?” 大圣使更糊涂了:“那又怎么样?” “嘿嘿,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本少估计,如果把你也献祭给这口青铜鼎,大概会有什么变化出现,也未可知。”邬非鱼的笑意更浓,“本少知道一种五鬼开路的术法,今天想试试……” 大圣使闻言大怒,麻蛋,说了半天,原来是想让老子做那牺牲,祭献给这口化魔鼎啊! 别人不知道,他们四人都明白,一旦进入这口鼎中,会是一个什么下场,那就是妥妥的神魂俱灭啊! 他顿时双目尽赤,怒喝一声:“小崽子,你不得好死……” 可他本来体内的伤势就很严重,又被天劫波及,如今又是急怒攻心,当场就吐了一口老血,直接抽过去了。 “本少是不是好死,你是看不到了。”邬非鱼贱贱一笑,“但你们惹了本少,那就是肯定不得好死了……” 说完,就走过去,三下五除二把老家伙扒了个精光。 这倒不是什么恶趣味,他现在可是还光着屁股呢,这个老东西身上的袍子虽然也是破破烂烂,而且还瘦小了不少,但聊胜于无啊。 然后提起昏迷的宋剑秋,像是白条鸡一样,大头朝下,直接光溜溜的顺进了化魔鼎里,任由它吞噬了进去。 于是,硕果仅存的大圣使,就此悄无声息的翘了辫子,赤条条来,然后赤条条去。 邬非鱼一如既往地心狠手辣,只是为了试验某种猜测,一言不合,直接就把人下了锅。 这一下,魔道四圣使终于再次在青铜鼎里团聚了,一个都不少。 第二四四章 最后的果实 邬非鱼手掐法诀,在化魔鼎上画了一个怪模怪样的符箓,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满怀期待的把双手按了上去。 但是,这一次他注定要失望了,大鼎吞进去四大圣使之后,什么变化都没有。 任由使尽浑身解数,那口大鼎依然静悄悄的待在那里,没有丝毫反应。 很快,他就失去了耐心,直接破口大骂,麻蛋,什么狗屁的五鬼开路,不会是真的要本少去凑齐这五个鬼吧? 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就此罢休了,至于那只供桌和化魔鼎,他也很自然的收了起来,等有时间再慢慢研究这宝贝的用途。 大鼎相当沉重,好不容易才收进了乾坤戒里面,而且所占空间极大,以后找机会一定把它移出去。 就连那四碟贡品,他也没放过,若非乾坤戒里实在没有空闲之地了,这厮能把下面的碎石板都撬走。 关键是来不及了,随着封印之力的消失,结界内的天道平衡已然被打破,马上就会重归虚无。 而且这一次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想要低调都不行,势必引起了某些有心人的关注,这里很快就将成为一个关注的焦点。 所以,最好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闷声发财就好。 在吞噬掉那个魔头之后,那些游走在祭坛周围的行尸走肉,仿佛遇到了什么恐怖的打击,齐齐倒了下去。 随后,更是受到了天劫的波及,刹那间,化为一片白骨! 那一堆堆的枯骨散发出腐朽的气息,微风吹来,慢慢变成了尘土,在这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宛如过去了千百年。 它们守护祭坛的任务,在圣物认主之后就已经完成,失去了天道的压制,就此灰飞烟灭了。 从大圣使身上扒下来的那件破烂,压根就没法穿,只好勉强围在腰间遮羞。 若不是他亲手所为,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东西也能叫衣服。 宛如穿了一件夏威夷草裙,就这么赤裸着上身,清清凉凉的顺着祭坛走了下来。 结界崩塌的迹象更加明显了,上面空中不断有东西掉落下来,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就连天上的那一轮血月,也缓缓降落下来,却诡异的进入了祭坛前面的那个血魂池,一时间,里面光华大盛。 邬非鱼惊奇的停住了脚步,咦,这里还有惊喜! 大战之后的歌舞升平瞬间消失,盯着眼前这宛如月落西山一样的异象,心中警兆大生! 而在那轮血月入池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神魂在剧烈震荡,忍不住就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就在融合魔球的时候,他就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知道应该还有隐藏的奥秘,有待自己去参透领悟。 只不过当时保住小命要紧,暂时无暇顾及,这才放了下来。 当时还以为是化魔鼎的缘故,这才用大圣使试验了一下自己的猜想,或许是使用不当,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现在福至心灵,他马上兴趣大增,这一份遗落的机缘,或许就在眼前的那口大井里。 而此时,那个魔球与自己的内乾坤原先的晦涩紧张之感,居然在神魂震荡之中,出现了一丝松动。 如果说此前还拿它没办法的话,那么现在邬非鱼有了一种直觉,彻底融合的机会已经来了。 之前与那个魔球经历了一次生死大战,最终也囫囵吞枣般的融进了体内,但却一直没有真正臣服于自己。 邬非鱼也知道,那只不过是因为魔种的吸引,绝非自己的人品好。 当时仅仅是为了自保,只好把它强行吸纳,等以后机缘来临再说。 那个魔球让他有一种几乎要沸腾起来的感觉,而眼前这个东西却是温良如玉,散发出丝丝清凉之气,让人倍感神清气爽。 原先因为魔气的狂暴,而一直躁动不安的神魂,也瞬间安定下来——好东西啊! 邬非鱼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直到此刻终于确定了,自己寻寻觅觅的最后机缘,就是这里面的东西。 只有得到它,才能算是真正拥有了魔道圣物,这两者本身就是一种互相依存的共生关系。 造物主就是这么神奇,万物相生相克,早已有了定数。 可眼下只看见了这血月入池,也知道是好玩意儿,却连什么来历都不知道,这如何下手? 刚才已经吃够了强买强卖的亏,所以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那束光华,一点都不着急,只是耐心的静观其变。 邬非鱼从来不是一个莽撞之人,毕竟东西再好吃,自己也得有一副好胃口享受才行。 古人云,贪婪是许多祸事的原因,鸟翼系上黄金,就飞不起来了。 “血月化莲!”他体内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真不知道你这小子上辈子干了什么好事,本身已经如此妖孽了,就连机缘也是这么逆天。” 邬非鱼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原来正是体内的那条老龙在大发感慨。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宿主数次面临生死危机,加上又多了一个黑炭头做邻居,想要假装不知道都难。 尤其是渡劫时的场面之宏大,闻所未闻,老东西已经对他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彻底颠覆了以往只知道口花花的形象。 这小子关键时候还是相当敢于拼搏的,在它心中的形象也随之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一下子就从不要脸,进化到不要命的新高度。 亲眼见证了他经过一系列的不屈抗争,安然渡过了天劫不说,居然还在各种巧合之下,成功获得了这一份绝世机缘。 可以说,以后成长起来的邬非鱼,那怕如它们这样强大的神兽,也绝对不敢小觑,说不定还要仰望。 不过,修真之路本就是逆天之举,每前进一步都绝非易事,不到最后的一刻,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血月化莲?”邬非鱼奇怪的问道,“那是什么东东?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玩意儿啊?” “江湖中有一个常识,剧毒之物生存的地方,十步之内,必有解药。”老龙幽幽的说道,“这血月化莲,就是那个魔头的伴生之物,也是唯一可以化解走火入魔的天材地宝。” 根据它的说法,这个魔头蕴含的能量太霸道,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住,很容易就会魔化。 可作为魔道至宝,怎么会任由得到传承之人失去理智呢? 所以,为了稳固传承人的神魂,其周围必有天地之宝,伴生于左右。 于是,血月化莲也就应运而生,其中的广寒净魂莲乃是一件混沌之物,当初三界未分之时,就已经存在。 只要得到这东西,不仅可以避免一系列的后患,以后哪怕是神魂受损,也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修复。 如果以前还觉得邬非鱼不过如此的话,那此刻的老龙心里,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毕竟是上古强者才能玩的东西,如今却落在这么一个弱鸡手里,此子的机缘和潜力,连它都艳羡不已。 而此时的邬非鱼,在知道了由来之后,却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兴奋。 面对如此至宝,只是轻轻‘哦’了一声,面色淡然的看着那大口井,相当沉得住气。 一个小小的地阶修真者,竟给了老龙心里一种淡淡的不安,一股面对无上大能时的压抑之感油然而生! 蓦然,它想明白了,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笑了,这一刻,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幸运了。 自己本来只是寄人篱下的一缕残魂,只能依靠宿主来滋养,细说起来,房东的运气何尝不是房客的福气? 原先迫于无奈,依附于邬非鱼这样的蝼蚁,作为一只曾经统御一方世界的神兽来说,内心的落差还是可想而知。 现如今,他的不屈意志和逆天机缘,已经征服了孤傲不可一世的老龙,也为能够找到一个如此优秀的宿主,而感到老怀甚慰。 找到这个冤大头当房东之后,老龙就一直在悄悄的观察,从不主动发声,这也算是一个考核的过程。 如果他不能真正成长起来,那么就要考虑其他的选择,甚至完全有可能当做备胎放弃。 而邬非鱼出色的表现,也终于获得了它的认可,彻底打消了最后的一丝疑虑。 它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抉择,心甘情愿地成为其附庸,要全力辅佐这个妖孽宿主了。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怕只是为了自己,也要势在必行,因为这小子强大起来,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甚至,老龙心中竟然有了那么一丝嫉妒,这小子才什么年纪啊,以后成长起来那还得了? 经过这一波操作之后,他的内乾坤不只是壮大了数倍,而且还无比凝练,不要说是九个,就是一个,一般的同阶修士都很难与其匹敌。 它本来就是翱翔于九天之上的神龙,作为一种传说中的生物,已经生存了数万年之久。 本身的功法神通,各种传承秘术,应有尽有。 即便是如今功力不在,但那份见识和阅历,也远非这个末法时代的修真者能够望其项背。 单是它渊博的修真知识,可以说当世无人能出其右,妥妥就是一本移动的百科全书。 哪怕是早已身陨,只有残魂寄居在邬非鱼的体内,但也绝不是末法时代的地球上,那些野路子能够比拟的。 有了老龙的修真经验,邬非鱼以后会少走很多弯路,也不需要摸着石头过河,全靠自己领悟。 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只要老龙稍加指点,就终生受用不尽。 第二四五章 广寒净魂莲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获得伯乐的赏识固然重要,而能否得到名家的倾囊传授,则更是重中之重。 邬非鱼听得津津有味,虽然不知道老龙为什么突然提升了觉悟,变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只要肯指点迷津就行。 别人不认识这魔道圣物,但老龙可是一清二楚啊,他还是没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开始发问。 现如今在这个世界上,能说清楚宝物来龙去脉的,恐怕也就只有这只死禽兽了,且绝对没有之一。 按照它的说法,广寒净魂莲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成长起来,趁此机会先了解清楚这几件宝物的来历再说。 “刚才吸收的那个黑乎乎的圆球,听您的说法,似乎叫魔头吧?”邬非鱼谦虚的开口问道,“那就麻烦您先说说,这个东西是什么来路吧。” 于是,随着老龙的娓娓道来,他又知道了一段远古秘辛,自太古时期就有的一个传说: 蚩尤乃是天下魔道的共主,身高逾丈,背生双翅,刀枪不入。 而且不死不灭,只能被镇压封印,绝不可能被消灭。 魔由心生,只要神魂不死,感应到有缘人之后,就会觉醒全新的生机。 当年道魔大劫过后,魔神落败被镇压,魔躯也一分为九,就此散落洪荒,堙灭在历史的长河里。 魔道的没落,跟这几件传承至宝数千年未曾现世,有着直接的关系。 老龙告诉他,那个黝黑的骷髅头正是魔头,由精纯至极的魔气凝为实质之后所化,乃是魔道之主的三大本源之物。 自古以来,魔道就有一个后浪把前浪拍在沙滩上的规矩:历代魔主在身死道消之前,都会主动把自己的一身修为灌注其中,作为一件护道圣物传承下去。 而魔头中除了他们一身功力的凝聚之外,甚至还有个别神识强大的魔主意志留存,这也是其不死不灭的一个由来。 一旦彻底将其炼化,就可以得到前辈们的功力和传承,以后更将是神鬼辟易! 经过无数位魔主的积累,其中蕴含的能量之大,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即便是老龙所在的那个年代,都是一件天地至宝。 从理论上来说,魔修一旦有了魔头的加持,就将不会再有修行上的天花板,至今也从来没有人达到过极限,这才是其最恐怖的地方。 一个没有上限的修真者,让老龙都生出一种敬畏之感,要知道,它可是一条翱翔于九天之上的真龙啊! 所以说,虽然邬非鱼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最终把魔头收归己用,但是绝对物超所值。 这个福利十分巨大,这也意味着拥有了一个无穷无尽的魔力源泉! 从此和任何人比拼灵力,都可以肆意挥霍,而不用担心会脱力,完全可以做到同阶无敌。 以后想要战胜他,除非是天阶之上的高手,才或许可以做到。 邬非鱼只想狂笑一场,最初看到那个光秃秃的祭坛,心里十分失望,一度差点掉头就走。 现在他心满意足,有了这件宝物,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弄清楚魔头之后,他又想起了那个莫名其妙钻进识海的簪子,这同样是一个未解之谜。 那件东西就那么直挺挺的悬在识海中,仿佛是一柄没有剑格的缩小版短剑,但又有些似是而非,剑刃也没有开锋,反倒更像是一支簪子。 “那么在我识海里的那个东西呢?这又是什么宝贝?” “那也是当年某位魔主的传承之宝,这一下你可真的是中大奖了!”老龙淡淡地叹息道,“也不知道你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得到了这件拥有进化之力的神器。” 老龙感慨的介绍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法宝,乃是传说中的魂器。 有形无质,以魂力催发,可用意念伤人,能够杀人于无形。 它属于魔道之主独有的法宝,唤做失魂斩,是一种可以斩杀他人魂魄的神物。 失魂神斩,追魂索命,例不虚发;一斩亡魂,再斩夺命,沛莫能当! 而邬非鱼也没料到,这只看起来不起眼的簪子,来头这么大,竟然还是一件杀伐至宝。 而他居然把如此神物当做了簪子,真可谓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了,也是没谁了。 魂器和魂技是相辅相成的东西,缺一不可,就跟剑术和宝剑的关系一样。 既然决定了要全力扶持,老龙也不再藏私,随即传下一篇神念攻击的法诀,可以催动识海中的失魂神斩。 邬非鱼大喜,用心记下之后,随即争分夺秒,开始默默修行起来。 魂技的原理很简单,就是跟魂器彻底融合之后,即可用魂力催发,乃是绝佳的偷袭利器,防不胜防。 运行一周天之后,隐约与识海里面的那失魂斩有了某种联系,一缕心神附着其上,借此也领悟到了神魂的运用之妙。 那一瞬间,如臂使指,仿佛自己化身为神斩,神魂和魂器已经有了融合的迹象,显然已是小有所成。 虽然魂技还是很生涩,但他忍不住跃跃欲试,甚至都有点后悔把大圣使弄死的早了,早知道留着试试刀也不错。 老龙笑道:“小子,这术法怎么样?感觉如何?” “妙不可言!”邬非鱼咧嘴一笑,但觉得不过瘾,随即又补上了一句,“比跟女人上床爽多了。” 这比喻也没谁了,老龙也是醉了,哭笑不得:“卧槽,这特么能是一回事嘛……” 这一柄灵魂之剑在握,一时之间,邬大少信心爆棚,自带一股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气,足以横扫六合八荒。 当然,这东西固然威力巨大,但对于神魂的需求太高了,至少目前他这个层次还达不到收发由心。 刚才只是试着移动了一下,魂力居然就有了明显的消耗,微微感到了一丝头晕,若是真的用于实战,那还得了? 他喜滋滋的把失魂斩放归原处,对老龙这个住客的观感这才好了不少,两人之间的隔阂也消除了许多。 事情就有这么巧,他刚刚收回神斩,那个大口井里面,就已经开始大放光华。 血月入池之后,里面的光华就一直在不住闪烁,现在又冒出来了一株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生长起来。 老龙告诉他,这棵玉白色的莲花,就是那传说中的广寒净魂莲了。 它依靠吸食月光精华而生,因为先天条件极难凑齐,而且对于生长环境要求苛刻,这才伴随魔头一直沉睡于此。 这玩意的最大卖点就是极其稀少,又加上功效极为强大,绝对是一莲难求,每次现世都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的争夺。 结界破碎之后,高悬空中的血月摇摇欲坠,正是受到血池里面这广寒净魂莲的吸引,这才有了血月入池这等天地异象。 而在月之精华的催生下,净魂莲得以快速生长起来,‘广寒’之名也是由此而来。 然后重点来了!这广寒净魂莲最大的作用,就是壮大神魂,吸收之后,修士的识海和魂力,将会产生一个质的提升。 一种东西,如果能同时兼具神效和稀少,这才是它能够成为天地至宝的前提! 很快,一株莹莹生辉的莲花,亭亭玉立,在光华中摇曳着,就这么在池中缓缓显出了真容。 一个花苞顶在最高端,精致玲珑,那姣好的花瓣,晶莹剔透,像是一个雪润的玉球。 就在心念电转之际,这东西已经成长起来了,还在继续不断壮大,眼看着就要到了绽放的地步。 花苞通体有丝丝猩红色的纹路缠绕其上,纯净的魂力在表面如同精灵一般跳跃,不多时,已是含苞待放。 几乎可以肯定,祭坛上面的那个魔头,与坛下的这个大口井是有某种联系的,这几样东西本来就是一个套装。 至于是不是因为阴差阳错把四大圣使扔进去,这才加速了净魂莲的生长,暂时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四个玄阶巅峰修真者的神魂之力,每一个要比普通人强大无数倍,对于依靠魂力作为养料的净魂莲来说,无疑就是上好的化肥。 而且那个五鬼开路大法,也不仅仅是说说而已,而是一定有其道理在内,至少应该起到了一点催熟的作用。 具体是无心插柳,还是歪打正着,邬非鱼已经来不及仔细研究了。 因为随着月之精华的吸收,净魂莲飞快的成长、结苞,马上就要盛开了。 即便是还没有开花结果,他已经感受到了这东西对神魂的吸引,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广寒净魂莲对于修士的神魂来说,绝对可以算是大补之物,不知道可以顶多少年的艰苦修行。 而且,据老龙所说,只要有这东西在,几乎可以免疫来自神魂上的任何攻击。 即便是神魂受伤,它的修复功能也是相当强大,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痊愈。 这让一向贪婪的邬非鱼,不由得振奋起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老龙入住之后,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嗯,若是继续这么好好表现,可以考虑给这个老家伙,适当减免一部分房租了。 至于结界破碎,异象升空所带来的风险,跟眼前这株异宝相比,都可以暂时往后放一放。 尤其是他刚刚晋阶,自我膨胀的不轻,并不介意跟某位不知好歹的魔修,来一场巅峰对决,试试自己的真实战力。 第二四六章 一念花开 邬大少今天可是赚大发了,这简直就是给哥量身打造的好东西嘛,嗯,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福利套装吧!? 刚刚得到了一枚魔道至宝,同时还附送了一柄失魂斩,老龙马上就传授了魂技,眼下的魂莲又是收获在望,哥的人品大爆发啊! 这还真是瞌睡了送枕头,运气来了,什么也挡不住啊。 他搓着手,眼巴巴的静等花开,傻笑着跟个王八蛋似的。 这一份机缘就连见多识广的老龙,都羡慕的不要不要的,这运气太特么的逆天了。 邬非鱼也很有幸,亲眼见证了这一株天地至宝从落地生根,到盛开成熟的全过程。 从血月入池开始,整个都弥漫着一抹月华,眼见着一株萌芽从流光溢彩的池中顶了出来,汲天地之灵气,取皎月之精华。 然后慢慢一株分三叶,仿佛在演绎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的天道至理。 最后悄然绽放,花蕊乍现,宛如鸿蒙之初的开天辟地一般,一念花开! 月华在莲花表面流淌,恍若踏莲而行的露珠,而花瓣在‘啵、啵、啵’的微弱花开声中,俏然绽放。 净魂莲本身是由精纯的魂力构成,如梦似幻,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恍惚间,竟然直接影响到了神魂,产生了一种时间流逝加速的错觉,眨眼百年。 在莲花绽放的刹那之间,神魂随之一阵颤动,识海一阵沸腾,忍不住就要冲出来。 邬非鱼的呼吸突顿,凝神屏气,半晌说不出话来,再也没法移开自己的眼神。 有句俗话,叫做‘看眼里拔不出来’,就是他此刻的状态。 淡粉色的花瓣轻轻打开了,只见一股亮晶晶的东西喷涌而出,宛如仙霞一般,露出里面的莲蓬,渐趋完美。 它们散落于娇艳的魂莲之上,化作了一颗颗的美玉,从花瓣上滴落下来,顺着莲蓬中间的孔洞滑落而去。 花蓬整体呈现出一种玉白色,莹莹生辉,像是无暇美玉精心雕琢而成的一般。 莲蓬上生九孔,孔孔有子,犹如一粒粒的琥珀,珠圆玉润。 绽放之际,天地之间的魂力汇聚而来,俨然形成了一道道的旋风,浓郁无比的神魂之力弥漫开来,如滚动的仙泉浇灌着干涸的心田。 “美,很美,真的很美。”邬非鱼不由为之失神,喃喃地赞叹一声。 柔和的精魂之力在莲蓬上浮现,圣洁无双,一下子握住了他那颗小心脏,令人如痴如醉。 浩如烟海的纯净魂力,扑面而来,让人如饮琼浆,甚至能感觉到神魂都在壮大。 虽然老龙没说,但邬非鱼认为广寒净魂莲的功能绝非只是淬炼神魂,一定还有其他的妙用等着自己去发掘。 它应该已经超越了天材地宝的范畴,如果仅仅是一朵可以壮大神魂的莲花,似乎不太可能勾动天地异象才对。 可惜他目前的境界太低,其中玄妙之处,远非一个小小的地阶所能窥探。 老龙传下吸收魂莲的法诀之后,邬非鱼马上就按照相关的步骤,施行起来。 “你只是在这个位面上很妖孽,有点像是矬子里面拔将军,但却还是不能不明白这至宝的生克原理。”老龙喃喃说道,“相信我,你马上就能体会到其中的妙处了!” 看了他一路升级打怪的经历,它此刻也很期待,广寒净魂莲入体之后,这厮最终会成长为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邬非鱼双手前伸,如封似闭,默运吞噬大法,血池中浓郁的魂力受到了吸引,纷纷向着他涌来,随即被不断吞噬。 广寒净魂莲本体也是不住在虚实之间不住变幻,最后化为点点晶光,消失在他的掌心,融进了体内。 作为天地之间的至宝,虽然魂力很纯净,但也绝不是邬非鱼这种弱鸡所能承受的,识海瞬间就达到了一个饱和的状态。 对此,他早有防备,赶紧运转神魂,吸收消化这份天大的机缘。 只是坚持了不到片刻功夫,便已头昏脑涨,昏昏欲睡,浑然忘记了身外的一切。 识海之内,一如先前的魔气灌体,庞大的魂力已经沸腾,开始肆虐起来,这可是来自于灵魂上的煎熬啊! 自身的神魂之力确实壮大了不少,但是那股魂力宛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涌入了识海之内,粗暴拓展着相对狭小的空间。 在广寒净魂莲的不断冼炼之下,神魂震荡的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凶猛,识海开始剧烈的膨胀起来。 除了把自己的识海扩撑了无数倍之外,广寒净魂莲反馈过来的魂力极其纯净,蕴含着一股浓郁的太阴之力。 这股力量绝非已知的任何神魂之力,相信对于以后破开魔障,防止坠入只知杀戮的魔道,都将有着醍醐灌顶一般的警醒作用。 所以他虽然昏昏沉沉,疲惫不堪,却一直在苦苦坚持,缓慢而又坚定的吸收着这来之不易的机缘。 老龙惊诧的下巴几乎掉了下来,净魂莲固然很强大,但毕竟也没亲自使用过,这股海量的魂力涌过来的时候,连它都被吓了一跳。 它甚至有点后悔了,不该怂恿急于吸收魂莲,毕竟他此刻的境界太弱了。 一旦承受不住这股山呼海啸一般的力量,那么,下场就只有一个,神魂碎裂,变成了一个活死人。 但是,这个屡创奇迹的房东,再次给它带来了惊喜,魂力居然可以凝聚到了远超地阶的程度。 虽然早就知道他很妖孽,但自己还是小看了这小子的道心坚定,几乎已经完全颠覆了原先的认知。 他吸收的魂力越多,识海之中的意志之力就越坚强,以后能给自己的帮助就越大。 而此刻邬非鱼已经把净魂莲和周围的魂力,全都吸收一空,那一株天地至宝就在自己的识海之中,彻底扎下根来。 移植成功之后,马上就有一股淡淡的清凉传出,让他原先躁动的道心,瞬间全部安静下来。 这就好比是在炎热的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一股沁心的凉意舒爽的涌了上来,暑热尽除,让人忍不住想要舒服的打个嗝。 此时他神魂之强大,已经远远超过了本身的境界,甚至老龙已经预见到了,以后这厮神魂上的强悍手段,才是其更为逆天的底牌。 除此之外,在净魂莲的催动下,就连内乾坤那粒蠢蠢欲动的种子,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像是追了肥一样,它开始疯狂的成长起来了,一株黑漆漆的植物拔地而起,迅速长成了一棵诡异的小树苗。 树苗呈现出一种紫黑色,整株萦绕着丝丝的法则之力,似乎在迎风摇曳。 如果说之前因为魔头的融入,那粒种子算是刚刚萌芽,那么现在已经秀出枝叶,有点像是一把小雨伞。 又坚持了一会,这一波疯狂生长,才慢慢停止了下来。 而在此时,那株净魂莲却发生了异变,那一枚沉甸甸的莲蓬陡然崩碎,犹如最初见到的那般,化为晶光,消失在虚无的识海世界。 邬非鱼只来得及感受到了内乾坤里多了九粒晶莹的莲子,随即就在那股庞大魂力的冲击下,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整个神魂都旋转了起来,意识迅速模糊,来到了一片虚无缥缈的世界之中。 在这个世界的正中,那一株没有了莲蓬的净魂莲,整体呈现出玉白之色,静静的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之前得到的那枚失魂神斩,居然被挤到了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表面上也多了一缕诡异的猩红之色,并非最初的那般紫黑。 邬非鱼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是哪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自己的识海。 这是晋级地阶之后的福利,但不应该没有经过修炼就自动出现,估计多数跟净魂莲有关。 虽然心里并不如何惊慌,却有一个小小的尴尬,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出去。 据说人家都是进出自如,心念转动之间,即可完成。 自己却不知道为何,神魂完全被压制,就像是鬼打墙一样,只能在识海之内打转。 他判断这是因为自己的魂力太弱,才会被困在这里,如果壮大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脱困而出了。 邬非鱼试了一下,魂力倒是还能流转,于是,一边锤炼自己的神魂,一边打量着周围。 识海里没有声音,没有光线,但偏偏就能看见那株净魂莲,和那枚黑黢黢的混沌之物,静静悬在那里。 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查看着这枚魂器,果然是宝剑形状,上面镌刻着繁复的古老符文,隐隐有一股凛冽的杀意在流动。 他的眼神也一下子炽热了起来,充满了渴望,得到了广寒净魂莲之后,对于失魂神斩的掌控,肯定又可以提升一大截! 而且,这东西似乎也是有灵智之物,在打量它的时候,感觉到对方也在静悄悄的注视着自己。 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反正就有一种这样的感觉,甚至还能感受到其中那股桀骜不驯的气势。 以前就听说过,有些法器可以有器灵,要想完全掌控,那就必须先彻底收服它。 眼前的失魂斩可是高阶法宝,还是一件魂器,如果里面有一个器灵,完全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毕竟,这东西乃是昔年魔主之物,器灵心高气傲一点,看不上弱小的自己,这也无可厚非。 第二四七章 收服失魂斩 在同龄之中,邬非鱼很是很自信的,能与自己争锋的翘楚,真的是凤毛麟角,反正至今也没见到一个。 论实力,自己肯定比不上远古的那些魔主,但在现如今这个灵气匮乏的世界上,他还真不愿意妄自菲薄。 也就是说,即便是从失魂斩的角度来说,自己也绝对是最佳的人选,没有之一。 而且,送到嘴边的肥肉都不吃,那可不是邬大少的性格。 现在,他的执着才变成了真正的财富和优点,而不仅仅是挨揍的原因。 没办法,在很快就要刺刀见红之际,他太需要这一道保命的底牌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该怎么收服对方,早日为己所用呢? 他盯着失魂斩,急速开动脑筋,思索着对策,而对方也不屑于理睬,居然就这么僵住了。 在这个无声的世界里,感受不到外面的时间流逝,这一次的相互凝视,仿佛穿越了时空,双方一直保持着这种对峙的状态。 这就是一场‘谁先眨眼’的比拼,看看到底哪一方的耐心更好。 “我知道你很有一套,以前的主人太过强大,现在不甘心追随于一只弱鸡。”邬非鱼先忍不住了,开启了忽悠模式,“说实话,现在我还真没有能力承诺你什么,不过,具体你想要什么条件,才肯为我所用,大可说出来。也唯有如此,咱们才能实现共赢,你看怎么样?” 对方依然悄无声息,但是,他还是很敏锐的注意到了,失魂斩微微动了一下。 大喜之下,他立马就判断出来:首先,可以肯定失魂斩是有灵智的;其次,它也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最重要的是,它有点动心了…… “所以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自己乖乖地认我为主,我带你装逼带你飞。第二,你离开我的识海,哪里发财哪里去,大家好聚好散,不伤和气。”于是,他不失时机的继续拱了一把火,“不过,我建议你选第一种,毕竟想要再找到一个比我更合适的宿主,绝对没有了。看见旁边的广寒净魂莲了没?它都投靠于我了,你还犹豫什么?” 虽然邬非鱼自认为不是个好人,但是也有自己的原则,一直本着说服教育为主。 当然,他暂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老龙也联系不上,只能耍耍嘴炮。 说完这些之后,他也没有继续喋喋不休,而是留下足够的空间,让它自己去权衡。 其中的威胁之意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管你是多么强大的法宝,最好先搞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不是哥死乞白赖,而是你已经无家可归,应该是处于一个求收留的状态。 在本少的地盘上,最好老实一点,先要弄明白谁才是老大。 若是还不服气,除了眼前这朵莲花,等会你还可以到哥的内乾坤去开开眼。 看见那条袖珍龙了没?那可不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小爬虫,而是真正的神兽之主,在这里连龙王都要盘着! 凭你一根小小的簪子,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子?刚来就想要在这里装逼扮酷,门儿都没有。 在邬非鱼和失魂神斩斗智斗勇的时候,那边坐卧不安的姐俩,眼瞅着天劫已过,马上就迫不及待的找来了。 眼前的情况已经相当危急了,结界依然在持续崩塌,从上而下,天崩地裂。 原先庄严肃穆的高大祭坛,一点都看不出原先的模样,变成了一个堆满石头的荒丘。 很明显,此地不宜久留,这里可不像是女孩子应该待的地方。 两人远远就看见了,荒丘下面躺着一个黑黢黢的东西,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烧焦的木头桩子,无他,主要是太显眼了。 她们走过去端详了一番,才确定了这个看起来宛如非洲难民的黑炭,就是一心想找的邬非鱼。 他已经没有了绿巨人一般的威猛,又恢复了原先的体型,看上去也就是一个强壮一些的男人,毫无特异之处。 而且,此刻他的模样极为凄惨,除了几乎衣不蔽体之外,就连露在外面的肌肤,也都是烟熏火燎,宛如烤糊了的超大羊肉串。 整个人就像是刚从煤堆里刨出来的一样,连头发都被天劫给整了一个爆炸头,跟方便面似的支棱了开来。 “相公!”凌小乔大惊失色,连忙扑过去。 邬非鱼却是全无反应,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当下俏脸骤然变色,泫然欲滴。 但是仔细查看下来,他浑身上下并没有任何伤痕,偏偏如何叫唤,都没有丝毫反应。 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颗心直接都揪了起来,泪珠就再也忍不住了,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柴丽珊也跟了上来,第一眼看见的,却是他鼻孔间喷涌的鼻血,还是有些吃惊。 按照对这厮一贯尿性的理解,不禁想发出一个灵魂拷问:大哥,你这是梦见什么了,这么刺激?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也不能排除,看他的外在症状,很像是神魂受到了伤害。 从武修的角度来说,他只不过是昏迷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睡一觉就好了。 “姐姐,相公会不会真的是坏事做多了,被雷劈死了?”凌小乔仰脸问道,眼泪汪汪,充满了疼惜和担忧。 “傻妹妹,你家相公这个祸害,且得活呢,谁死了他都不会死。”柴丽珊感觉他只是暂时不省人事,没有什么大碍,“有可能在刚才的天劫之下,神魂受到了震荡吧,应该过一会儿就好了。” 她毕竟也是一个老江湖了,见多识广,这一番猜测还是蛮靠谱的。 刚刚已经试过了,这厮的呼吸很平稳,至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只要人没死就好办,柴丽珊知道有两种让人从昏迷中苏醒的方法,不过,眼下都不太适合。 人工呼吸不用考虑,要是直接抽嘴巴子,凌小乔肯定不会答应,所以,只能等着他自己慢慢醒过来了。 虽然想象不出来,刚才这个男人经历了什么,但只看那副惨样,肯定是无比艰难就是了。 如此狂暴的天劫,换做旁人恐怕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可他却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凭借强横的意志硬撑了下来。 经过这么一说,凌小乔稍稍放下心来,收起了泪水,缓缓在邬非鱼身边坐了下来,这时才意识到他居然如此狼狈。 凌小乔美眸闪动,头脑一热,突然掏出自己的手帕,擦拭起他的黑脸蛋来。 仿佛天经地义一般,她擦得很仔细,全然忘了刚才还哭鼻子抹泪,悲恸欲绝。 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就连九天上的仙女也是一样,若是男人真的吸引到了她们,就会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 邬非鱼身体表面虽然斑斑驳驳,却是可以擦掉的,就像是蜕皮一样,轻轻一抹,就会露出里面完好无损的肌肤。 虽然不如女人家白皙娇嫩,却是紧滑坚实,宛如玉石。 可惜,邬非鱼对于这一切全无知觉,只能辜负了少女的这一番似水柔情了。 喂喂喂,妹妹!姐姐还在这里呢,就不能晚一会再撒狗粮嘛! 柴丽珊在心中腹诽不休,哦,果然是傻人欢乐多啊,这觉悟,还真是他娘的喜人。 眼见她这般毫不犹豫地出手照料,自己也不好再横加干涉,尽管早就有了思想准备,但是心里还挺不是滋味。 果然,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犹豫得不到任何好处。 凌小乔从来不避讳自己的情感,刚才在祭坛上闯了祸,又是相公舍命相救,现在他被劈成这副德行,总觉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 这温凉的触碰,宛如初冬飘落的第一朵雪花,给浑浑噩噩的邬非鱼,带来一缕清爽的凉意。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已经对于这个所谓的失魂斩,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所谓魂器,其实跟飞剑的使用方法差不多,只不过它有形无质,兼具了杀人于无形的特性。 神剑无锋,大巧不工,这才是其真实的写照,让它有了神器的美誉。 邬非鱼自身的剑道修为相当高超,早已达到了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 而这一切,也成为了让失魂斩认主的基础,只要魂力达到一定的高度,操控起来并不难。 所以,识海之内的失魂神斩,经过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忽悠,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接下来的操作也就顺理成章了,它很快就被成功的睡服,乖乖地跟邬非鱼的心神联系在了一起。 也就是说,两者已经产生了融合,只要魂力足够的话,完全可以驱动了。 当然,暂时还是不行,但有了魂莲的存在,这一天并不会太久。 能够杀人于无形啊,这妥妥就是一件偷袭神器,绝对算得上一张底牌中的王炸! 他忍不住心中狂喜,境界稳固,神识强大,关键还有宝物套装已经正式入列,这一次可真是赚大发了啊。 搞定了神斩,此刻又被这股熟悉的温情一刺激,他马上就恢复了神智,意识再次回到体内。 清醒过来之后,还没睁开眼,鼻端就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随即就微微睁开眼,一个倾城倾国的小美人儿,映入眼帘,正在给自己脉脉的擦拭呢。 真是人在地上躺,喜从天上降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宛如梦中,竟是如此美妙、香甜,真不想从这个美好的梦境中醒来啊! 若非深入花丛,又怎知春色几许? 荷尔蒙的气息在迅速发酵,爱意如洪水一般释放出来,这就是属于老夫的福利啊。 第二四八章 邬氏草裙 突然发现了大睁双眼的色狼,凌小乔自己先吓了一跳,处于一种本能,猛然站了起来。 这一声惊叫还没出口,但有人反应比她还要快,抢先一步开了口。 “娘子,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躺在地上啊?”邬大少满脸困惑的问道,“刚才不会是你占了相公的便宜了吧?” “妹妹,这是……怎么了?”柴丽珊一看她突地起身,也跟着吃了一惊。 随即看见躺在地上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邬非鱼,就知道坏事了。 她可不是凌小乔那个傻妞,马上就明白过来,千防万防,还是被这坏小子给揩油了。 虽然刚才看似人事不省,但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这个臭流氓花招频出,又没有什么节操,啥事都能干得出来。 柴丽珊直接迈开大长腿跨了上来,刚开始邬非鱼还以为又到了大礼包环节,但马上就明白过来,自己似乎是有点想多了。 这脸色就不对,带着一股被欺骗的愤怒,充满了杀气! 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臭流氓,装死的本事见涨啊,差一点连我都信了……” 果然,紧接着那条修长结实的玉腿,就出现在了视线里,直接对着他的大脸蛋子踩了过来。 等等,亲爱的小柴妹妹,哥哥现在开始改邪归正,还来得及吗? 每次都是这样,正当好事将近的时候,肯定会有一个突如其来的状况,把自己的春晓美事搅了个一地鸡毛。 柴丽珊杏眼圆睁,那模样就像发怒的小母豹一样,充满了野性的张力,别有一番风情。 但此时的邬非鱼哪里还顾得欣赏啊,浑身绷紧,还真不敢再装死,因为继续躺下去,这个母暴龙会让他真死。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马上就做出了反应,要是晚了一步,这死妮子不知轻重的一脚踹下来,哥这张英俊潇洒的脸蛋就甭要了。 虽然现在实力大进,但他实在不想再次重温那‘入魂’的一脚,赶紧来了个懒驴打滚,避开那只大长腿,飞快的爬了起来。 身上仅有的破布片飞扬起来,甚至都不如孩子的屁股帘,这么一个翻滚,什么东西也兜不住了。 “啊……”他大声尖叫着跳了起来,捂胸大叫道,“看什么看,女色狼!” 看到这厮突然‘满血复活’,还有那碎布条下若隐若现的风光,让姐俩目瞪口呆,又羞又气。 有些东西,想象中是很美好的,可一旦看清其本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就像是开屏的孔雀一样,只看光鲜亮丽的正面就好,一定不要看后面,转过去你就会发现,那不过是屁股上的一撮毛罢了。 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一天,被安上了‘色狼’的罪名。 看着捂住自己胸膛尖叫的邬大少,你能不能更无耻一点啊,这个词是女人的专利,让我们来说才对啊! 抢了我们的台词不说,还特么的捂着胸口,不是应该先护住你下面吗? 姐俩彻底被这厮的不要脸给整无语了,你一个大男子,当着两个女孩子的面如此不雅观,这也就算了。 可你像个娘们一样捂着胸膛,叫的还那么大声,这是几个意思啊? 幸亏这里荒无人烟,若是被别人听到,还不一定怎么想我们姐妹呢。 这个时候,就连一向彪悍的柴丽珊,也顾不上继续伸张正义,早已臊的俏脸通红。 邬非鱼自然理直气壮,今天可是什么错误也没犯,就连指头尖都没有碰你们一下,吃亏的一直都是哥啊! 而且刚才在祭坛上,也一直都是哥在独扛大梁,你们可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白白再遭此无妄之灾! 不过,这一招‘倒打一耙’并不新鲜,纯属恶人先告状,但却是屡试不爽,反而把姐俩搞得手足无措,早就忘了追究责任。 细想想,这个操作是不是很神奇?脑回路是不是很清新? 已经彻底豁出去了的邬大少,把自己厚脸皮的一面彻底展现出来,为了不挨打,也是拼了。 一句简单的话就可以概括此行径,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良久,柴丽珊才镇定下来,嗤笑道:“切,老大,你捂错地方了,我们又不是没有,还比你的大,谁稀罕看你的。” “那可不一定……”邬非鱼嘻嘻一笑,知道危机已过,这才安心的放下手来。 玩味地冲着柴丽珊眨眨眼,浑然不在意自己的‘新潮草裙’,一副反正都是自己人,谁看不是看的样子。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这是我的,也是你们的,互相认识一下,挺好。 其实,他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实在没有可以遮羞的东西。 就连现在这些碎布条,还是从大圣使身上扒下来的,要不然,只能用手兜着了。 不过,凌小乔的羞涩,马上就被他的安然无恙,给彻底冲散了。 她眼中全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把柴丽珊扒拉开,一把拉住邬非鱼,到处查看着,想要检查一下少了什么零件。 “相公,你真的一点都没事吗?”她一边急慌慌的上下打量着,一边惊喜的说道,“你知道不,可想死我了……” 在等待消息的这段时间里,简直就是度秒如年,一刻不见,如隔三秋。 假小子就在旁边,邬非鱼也不敢造次,只是贱贱一笑:“嘿嘿,娘子啊,你是想死我了,还是想我死了?” 凌小乔自然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十分担忧地问道:“相公,你没事就好,刚才发生了什么啊……” “就是一点小意外,都是小意思啦,现在已经全都过去了……”邬非鱼嘻嘻一笑,随口岔开了话题。 虽然姐俩都是自己人,不过这些东西都属于底牌之列,尤其是还牵扯到一个修士的修行之秘,确实见不得光,她们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 但是,还没等他想好借口,只听到耳畔边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息。 刚才那一下,柴丽珊险些被凌小乔扯了个趔趄,忍不住骂了一句,你这死妮子有多急啊,这么慌慌张张的?难道真是女生外向么? 姐姐刚准备出一口气,你倒好,一看见男人就昏了筋,这就叫发花痴,懂不? “他能有什么事?一眼就能看到底,完好无损。”假小子斜眼瞟着他,冷冷开了口,“唉,真该在妙真庵的时候,跟那个假尼姑联手一道给你割了,也省得以后长针眼……” 邬非鱼的双腿一颤,心底涌起了一股蛋蛋的忧伤,这个野丫头可真是毫不避讳啊。 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告诉哥,什么叫最毒妇人心,真的好吗? 问题是这个母老虎真的能干出来啊,遭受了太多来自于她的伤害,而且每次下毒手的时候,都是马上就要入港,最得意忘形的时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几乎每一次都有她! 一个每每在关键时刻坏人好事的女人,太不可爱了! 心里在腹诽,但他还是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草裙装束,好歹算是勉强能够遮羞,也避免了直面威胁的尴尬。 虽然屡屡吃瘪,邬非鱼却并没有多少怨怼,甚至还很感谢姐俩的真情相待,都这么危险了还是不离不弃。 凌小乔的似水温柔,优雅纯洁,总是在举手投足之间,真情自然流露,与本性同在,藏不住也装不出。 少女的情怀总是诗,温婉,羞涩,朦胧,怀揣着对美好的向往,又带着一丝淡淡的担忧。 而柴丽珊则是那个真实的坏女孩,更愿意悦人先悦己,什么事都是自己先痛快了再说。 虽然表达的方式不一样,但照样可以直击男人的灵魂深处,让那颗不安分的小心脏更加躁动。 当然,过犹不及,若是把这母老虎真的惹毛了,甚至不只是击中,都能击碎了。 这也解释了邬大少的反常行为,两个女孩,两种迥然不同的关心,男人一般都不会淡定吧? 凌小乔神色怪异的来回看着两人,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哭了那么久,眼泪似乎都是白流了。 他依然活蹦乱跳,照样还能耍流氓,还是原来那个口花花的相公,只是看起来有点不甚雅观。 当下,凌小乔脸蛋绯红的解下了自己的外衣,给他围在了腰间,勉强遮住了小相公。 还没等她系好,后面的就伸过来一只玉手,直接给拉开了。 “妹妹,你给我记住,对男人下手一定要狠,千万不能惯着。”柴丽珊挥了挥拳头,恶狠狠的说道,“尤其是你家这个相公,就是个贱骨头,一天不打,真能上房揭瓦!” 虽然也知道这番苦口婆心,对于凌小乔这个花痴来说,基本上等于是废话,但就是忍不住。 她一直在思考同一个问题,怎么才能唤醒这个被洗脑洗成脑残的小白痴呢? 这么长时间以来,上下求索,没有找到一个答案。 “姐姐……”凌小乔还是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声,双眸中依然是一片不舍。 在看了邬非鱼整死四圣使之后,大家谁也不是傻子,知道人家一直让着她们呢,论动手谁能打得过这个狠人? 打不过,说不过,更玩不过,说到底,可不就剩下说几句狠话的本事了吗? 现在柴丽珊甚至怀疑,那几下不痛不痒的打上去,这个坏蛋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在故意调情。 第二四九章 结界崩塌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坏蛋开始,自己就想要弄死他,结果呢?吃的亏早就已经数不胜数了! 被这个渣男占了许多便宜不说,身边的女人还越弄越多,一个个都跟狐狸精似的。 知道早晚有一天要摊牌,必须直面这个囧局,问题是怎么解决?制定一个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吗? 就在几个人纠结之时,祭坛上方的天空之中,传来一声巨响,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结界有一处终于撑不住了,开始破碎崩溃,露出了个黑黢黢的大洞,还有向周围扩大之势!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计较那么多干嘛。”眼见大局已定,邬非鱼笑了笑,伸了个懒腰,“这里快要坍塌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他赤裸着上半身,在腰间围了一件女人薄衫,怎么看,都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看着这颇具喜感的画面,柴丽珊忍住了笑,坏笑着调侃道:“看不出来啊,小伙胸肌还挺发达。” 听起来像是在夸奖他,但其中的挖苦意味,已经昭然若揭了。 邬非鱼自然明白,说起来也是嘴欠,随口客气了一句:“那也不如你……” 话音未落,就被柴丽珊咣的一脚,踹在‘小伙’屁股上,像球一样滚下了荒丘。 麻蛋,还敢笑话老娘,早就看你不爽,还真是有屁股不怕踹! 邬非鱼一骨碌爬起来,冲她嚎了一嗓子:“小柴妹妹,你这么凶,活该你胸小……” 这一嗓子,嚎的自带王霸之气,不过,嚎完之后,撒腿就跑。 他很清楚,这一次算是捅破天了,特别是有关‘何以平天下’的问题,乃是这母老虎的逆鳞,谁碰谁死。 柴丽珊自然也是怒不可遏,抽出明晃晃的四十米大刀,杀气腾腾的追了上去,准备惩恶扬善! 对这厮就不能客气,忍住气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邬非鱼倒不见得有多么怕她,主要还是该离开了,结界已经开始崩塌,一旦破碎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 结界里面的好东西,早就被席卷一空,再也没有什么逗留的价值。 最大的麻烦,主要来自于这里掩饰不住的异象,逆天的宝物忽然现世,肯定勾起了不少修士的贪婪之心。 驴已经牵走了,剩下的橛子谁爱拔谁拔,自己快跑就对了。 柴丽珊追上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仇有没法报了,因为在马车旁边,除了那个罪魁祸首之外,还站着一个外人。 这是一个看上去有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身穿光闪闪的华袍,一脸的络腮胡须,瞪着一双牛眼,看上去很有一套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跑过来的两个女孩,不以为意的转过来:“小子,你最好给老夫说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家伙,你最好给本少赶紧让开!”想不到邬非鱼的火气比他还大,骂骂咧咧地说道,“本少泡妞碍着谁了,居然还遭雷劈了?!这他么的还有王法么?” 其实,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只想跑得越远越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自己得到的这些宝贝,随便哪一件拎出来,都是一场血雨腥风的争夺。 即便是现在功力大进,只怕也会反受其害,毕竟自己还没达到天下无敌的境界。 很明显,这个老头子只是最先到达的一个,肯定还有更多的修士,正在源源不断的往这里赶来。 眼下能不动手,最好就不动手,一旦被缠住,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想要脱身就难了。 于是,他故意装出一副纨绔子弟出来游玩,却偶然遭到雷劈的倒霉样子,企图蒙混过关。 老头子自然不认为他如此年轻,居然就是那个勾动天地异象的始作俑者,而且术法还相当高深。 再加上后面的两个女孩追上来,倒也符合少年男女在打情骂俏的人设,心底下已经相信了几分。 而且从三个人身上,他只能看出来也就只有柴丽珊一个武修,而且也不过是武尊之境,实在不像是什么硬茬子。 所以,他们虽然可疑,这小子的解释是无意之中误入这里,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小子,你在什么地方遭到的雷劈?”老头子皱眉问道。 这个很有必要搞清楚,雷击之处,应该就是宝物出世的地方。 “老头子,我警告你,本少正憋着火呢!像你这样的棺材瓤子,可顶不住本少的一拳啊,最好赶紧滚蛋。”邬非鱼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本少上打九十九,下打刚会走。不信去安阳郡打听一下,我小霸王的威名……” 他嘴上喋喋不休的说着,转身就向着女孩们走去,直接不再理睬老头子。 “走吧,娘子,这个老头子有病……”他说着,很自然上前,搂住了两只柳腰,邪笑道,“等会你们两个可要好好服侍,给本少压压惊……” 感受到搭上来的魔爪,柴丽珊身子一紧,却是没有挣扎,灵动的大眼睛眨了眨,蕴含着几分明悟的味道。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正在苦苦思索‘小霸王’是谁的华袍老头,乖乖的被邬非鱼拥着走了,毫无违和感。 而凌小乔自不用说,连姐姐都不反抗,她更是从善如流了。 邬大少得意洋洋的拥着姐俩,向着马车走去,一副迫不及待想要找地方发泄的纨绔模样。 而华袍老头本来也不想多事,又被邬非鱼训斥的有点蒙,出奇的并没有阻拦。 邬非鱼虽然出言不逊,但架不住心理把握的恰到好处,老头子就这么任由他们驾车离开。 两个女孩钻进马车之后,柴丽珊气鼓鼓的看着幸免于难的他,实在有些想不通。 这个老头子显然实力相当强大,一看就不好惹,这厮还敢那么嚣张,到最后居然还成功了,真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 不过,那个华袍老头还在后边眼睁睁的看着呢,她知道现在不是质问的时候,什么也不敢做,否则必然会引起怀疑。 她嘴上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心头却不禁有些迷惑起来,美眸之中明显流露出了一丝不解之色。 邬非鱼似乎知道她们的疑惑,坐在车辕上,不慌不忙的赶着车,低声说道:“什么也别问,这个老头子还没全信呢,先离开再说。” 刚走了二三百丈,果然后面传来了那个华袍老头的叫喊声:“好小子,差点被你蒙混过去,给老夫站住!” 因为这就是条单行线,而且前面结界的痕迹太过明显,所以这三人肯定就是从里面出来的,这一点确凿无疑。 若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如何能够无意中闯入修士的结界,然后还莫名其妙的遭了雷劈? 老头是上来就被唬住了,可这么长时间若是还想不明白,那他的智商也太低了。 邬非鱼叹了一口气,只好停下,该来的还是来了啊。 眼看着这戏就要演砸了,不过这他不愧是获奖演员,还想要试着救一下场。 看着飞奔过来的老头子,满脸不耐烦的说道:“老家伙,你可知道耽误了本少寻欢作乐,会是什么后果吗?” “卧槽,还敢装模作样!”老头狞笑了一声,手中出现了一把冒着红光的的铜剑,“本来想给你们一个痛快,可你这小子竟然敢欺骗老夫,不把你们切碎了,这口恶气还真出不来!” 这时候他也整明白了,这几个人肯定跟那个诡异的天象有关,至少也是知情人,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急于离开。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想不到老夫还真是运气爆棚啊,恰好堵住了这三个小家伙。 而且他们看起来也根本就没有什么抵抗力,就是三只弱鸡,手到擒来。 直到现在,他根本就没搞清楚对手的实力,更不明白此举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 这华袍老头的实力,大致与四大圣使相当,妥妥的一个修真高手。 若在平时,还可以称霸一方,可现在邬大少功力大进,肯正眼看他就算是很给面子了。 这个老东西非要赶上来找死,也只好成全他了,速战速决就好。 哥可不只有挑衅的本事,还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华袍老头正以为他会求饶的时候,只听话锋一变,邬非鱼冷冷说道:“本来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少也不想多造杀孽,想不到你这个老东西活腻了,还巴巴的自己上赶着来送死!” 老家伙闻言大怒:“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敢侮辱老夫,像你这样牙尖嘴利之徒,就该直接送入轮回!” “良言难劝该死鬼啊,不过,像你这样都一把年纪了,还一头扎到裤裆里的傻鸟,倒还真少见。”邬非鱼讥讽道,已经起了杀心。 他决定不放过这个老鬼了,能动手就可以解决的事,尽量还是别瞎逼逼了。 这老东西不只是耽误了自己的时间该死,最关键的是,他还看上人家的衣服了。 毕竟,自己这个半裸的造型太过扎眼,想要不引人注意都难。 而且自己刚刚得到了一件失魂斩,还不知道威力如何,倒也不妨拿这个倒霉鬼开开利市! “姐,你说……谁会赢?”凌小乔挑起门帘眼都不敢眨一下,盯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有些楞愣地问道。 “啊?这个问题还用问么?”柴丽珊一怔,“这个老头子再厉害,能有四大圣使牛逼?” 即便是知道老头子肯定不是他的敌手,姐俩也没料到,两人的战斗会如此之快,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已经分出了胜负。 第二五零章 盘点得失 怒不可遏的华袍老头,挥剑扑了上来,宝剑宛如起了火一般,卷起满天的火光,劈了过来。 邬非鱼就像是吓傻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凝神盯住了他。 心念一动,只见一缕黑芒从眉心透骨而出,裹挟着一股神念之力,从对方的额头之上激闪而过。 下一刻,老头的身子就像是定住了一样,满脸都是惊恐之色,只来得及在心中哀叹一声,卧槽,什么鬼! 一般的修真者都不曾见识过这样诡异的神魂攻击,更遑论失魂斩这样的法宝级别的魂器了。 他也只看见这个年轻人的眉心,仿佛出现了一只竖眼,突然张开吐出一道黑光,整个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劫数啊劫数!用一个字就能解释他的悲惨遭遇,这都是‘命’啊。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老家伙已经生息全无,竟似是被活生生吓死了一样! 邬非鱼祭出了失魂斩,就在那一瞬间,老头的神魂便悄然一分为二,快刀切豆腐一般容易! 得手之后,他也被震撼住了,窝草,这么牛逼! 这便是失魂神斩的威力,配合魂技发动的攻击,防不胜防,锐不可当。 只不过,这一击过后,识海中的神念之力,也随之被消耗一空。 即便是强大如邬非鱼,也感觉到了一阵眩晕,靠,玩大了! 自己目前的魂力还是太弱,催发一次都太过勉强,不过,这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杀如此高手比杀一只鸡还容易,只是在这转念之间,枉死城里就又多了一缕冤魂。 他一阵头晕眼花,身体不住摇晃着,已是摇摇欲坠。 根本就来不及解释,只来得及说了一声:“快,把我俩都弄车上,赶紧走……” 直到此刻,两个女孩还是一脸懵逼,这就结束了? 这特么还是人吗?如此强大的修士,他说灭就灭了,而且还是真正的秒杀! 这厮还是一如既往的牛,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结局。 柴丽珊反应要快一些,闻言赶紧掠过去,扶住他送回到了车上。 然后又快速提起老头子的尸体塞进了车里,亲自执鞭赶车,抓紧时间离开了这个诡异莫测的是非之地。 过了好一会儿,邬非鱼才清醒过来,除了还有点头晕,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至于魂力上的消耗,只能让魂莲慢慢补充了,这事也急不来。 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动手把老头扒了个精光,虽然华袍老者一点穿衣搭配都不懂,而且那金光闪闪的衣服也不合身,可也比赤身露体强吧? 穿好衣服之后,随手一把真火,就把他火化了,连点灰都没剩下,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凌小乔一直也不敢回头,等到一阵怪味飘过之后,才回过头,只看见一身华袍的邬大少,那个死老头子就那么神秘地消失了。 邬非鱼抹了一把脸,稍加恢复,随即就出去赶车了,把柴丽珊换了回来。 她虽然还是女扮男装,但也太过扎眼,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此时已是黎明时分,官道之上有了零零星星的行人,他们也顺利的融入了其中。 至此,三个人才松了一口气,这一劫算是暂时躲过去了。 这个结界乃是自成一方的世界,属于全封闭型,里面的环境季节轮回等等,跟外部全然不一样。 眼下被天劫所破,失去了法则的保护,所有的一切都将堙灭,就此尘归尘土归土了。 邬非鱼也是出来才发现,外面已经是清晨了,也就是说,他们在里面折腾了几乎是整整一夜。 被一招秒杀的华袍老头,他都懒得再去想是什么来历,本少还要赶路呐。 横竖就是一个住得不远的魔修,反应又快,被异象所吸引,这才巴巴的赶过来送死。 眼下主要担心身怀重宝的消息外泄,引来多方觊觎,那就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刚刚踏上官道,他就感觉到了周围的灵力波动,知道这是有修士在催动术法,赶去结界察看端倪。 麻蛋,就差一点啊,若是真的被众多修士缠住,恐怕真的要头疼了。 幸好所有人都急急忙忙的赶路,并没有注意到这一架普通马车,也想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才是正头香主。 他们注定要扑个空了,那里除了一大堆烂石头,什么都没剩下。 即便是祭坛下面那个落入血月的池子,在取走净魂莲之后,也被砸得破烂不堪,根本就看不出来原先是什么玩意儿。 幸好,虽然历经千辛万苦,但是这一切的付出,绝对物有所值。 邬非鱼悠闲地赶着马车,不紧不慢,终于有时间盘点一下此行的得与失了。 这一次可以说是赚大了,用一夜暴富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灭了四圣使,破了结界,这都是顺手而为,虽然艰辛,但也不值一提。 关键是先后降服了魔头,失魂神斩,广寒净魂莲,然后还顺便晋了个阶,渡了个劫…… 如今轻轻一握拳,全身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一朝突破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的美妙! 晋阶之后,体内的小乾坤已经扩大到了之前的十数倍,而且还是九个,全都充斥着磅礴的真元。 他相信单纯只是打一架,天阶之下几乎可以说不怵任何人,乃是不折不扣的修真强者。 神魂经过淬炼之后,已经拥有了足以媲美天阶的进步,其威势足以让任何对手都为之闻风丧胆。 那个送人头的华袍老者,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根本就挡不住失魂斩的一割。 邬非鱼甚至相信,以后即便是面对天阶修真者,都不见得能落多少下风,绝对有一战之力。 主要是那个失魂神斩,太诡异了,速度又快,实在是绝佳的阴人神器。 已经被他正式列入了最新的底牌之列,而且还是妥妥的王炸,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能动用。 可一旦豁上两败俱伤,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就连地阶巅峰都不好抵挡。 这个暴发户自己并不清楚,此行收获的这几件至宝,皆是天地之间的通灵之物,都达到了能够自己择主的地步。 它们的选择,其实跟老龙一样,看中的正是他那无穷无尽的潜力。 就像是一柄绝世神兵,只是暂时被剑鞘遮掩住了锋芒,只等利剑出鞘,就能惊天动地,斩破一切。 关键还有他的道心和毅力,刚刚就用亲身经历来证明了,一个人有多大的魄力,就会有多大的机遇。 所以说,这一次收服诸多宝物虽然不易,却也是一场互惠互利的双赢。 这几样逆天至宝,一个修士能得到任何一件的认可,那都是天大的机缘。 而邬非鱼直接来了个卷包会,这个魔道结界里面的所有宝物,都在这里凑齐了。 四圣使白白忙活了这么多年,倒也不算是为他人做嫁衣,而是自始至终,根本就没得到它们的认可。 要怪只能怪自己机缘未到,或者说实力不足,根本就没有那份资格来继承魔主传承。 它们为了完成某种约定,或者神秘的使命,一直都在等着真正的有缘人到来,直到邬非鱼的出现,沉寂数千年的至宝这才应运现世。 而福缘浅薄的四圣使,充其量只是当了三四十年的保管员而已。 在还没被师父赶下山的时候,邬非鱼就一直担心自己体内的道魔失衡问题,因为功法的主体是道修,已经达到了一个饱和的状态; 与之相辅相成的魔道,却是一直进展不大,而那颗魔种又并非是储存之物,其中蕴含的魔气太少,一时又找不到可以替代之物。 这几样外部的因素,导致了他的修炼达到了一个瓶颈之后,再难寸进,直到今天。 以前用以平衡的魔气,都是以道化魔,现在则正好倒了过来,而且哪有这样来的地道正宗,突破也就顺理成章了。 别人都是以荡平心魔为终生追求的目标,而他则是先以魔道强大自身,然后以魔入道。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功法大成之后,所面临走火入魔的风险,也是成倍增加。 修行四大要素,财侣法地,其中的财,指的就是庞大的修行资源。 所谓穷文富武,修真者也是如此,没钱没机缘,还修行个屁。 可世间洞天福地极其罕见,如铁笼悬泉这等宝地,也不知道引起多少修士的向往,但都难得一窥其真容。 缺少修炼资源,这也是邬非鱼自从下山以后,一直没能进步的主要原因,手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天材地宝供自己挥霍。 这回好了,一次杀人夺宝之后,一切发生了一个根本性的变化。 对于除掉魔道四圣使,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世间至宝唯有德者据之,这就是修真界的规矩。 四人的德行如何就不说了,不过,既然当初选择了杀人,就要有被人杀的觉悟。 得到了魔头这个宝物,一下子就解决了所有难题,而且从今以后,自己要为道家的灵力发愁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若是属于灵力的修炼,真就压不住魔了。 修炼的常识认为,道魔天生就是两个对立面,但也并非是绝对,有相爱也有相杀,才是一个完整的体系。 太阳之力攻其身,太阴之力伐其神,是谓阴阳调和。 第二五一章 温水煮青蛙 邬非鱼轻扬马鞭,越想越得意——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他丝毫不关心结界破碎之后会怎样,只要脱离了眼下的困境,有了足够的消化时间,根本就不惧以后的威胁。 在离开妙真庵的时候,东野瑞霞已经给他们准备了一些饮水酒食,以备不时之需。 干了大半夜的体力活,早已饿得心里直发慌,现在正好用上了。 他美滋滋的吃着点心,意得志满的赶着马车,带着两个美女,踏上了通往乐安郡的大道。 这个假尼姑小姐姐还真是贴心啊,知道疼人,难怪人常言道‘不怕渣女玩暧昧,就怕少妇三十岁’。 修真界有句名言‘佛魔不分家’,正是因为她,这才在妙真庵感悟了一天佛法,随即就堕入了这个诡异的魔界,收获了如此大的机缘。 而且一个百无禁忌的熟女,对于一向喜欢揩油吃豆腐的坏小子来说,杀伤力就太大了。 若不是时间上确实来不及,他真想调转车头回到妙真庵,找到小姐姐当面‘表示感谢’。 不过,要是让后面的假小子知道了他如此‘重情重义’,很难说下场会如何,毕竟前面关于‘何以平天下’的话题还没翻篇呢。 他在前面盘点着此行的得失,而车厢里的两个小妮子,也在各自想着心事。 邬非鱼这一次表现得太过逆天,强势诛杀四大圣使,又勾动了天劫,哪一样都足以在江湖上引起一场地震。 在见识了这惊天动地的绝世风采之后,对于这位大哥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另外一面,一时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大,刚才那个衣着怪异的老头子,是什么来路啊?”走了一会,柴丽珊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这个老头就是一个魔修,应该是咱们闹出的动静太大,过来查看什么情况的。”邬非鱼懒洋洋的靠在车上,随口答道,“本来哥哥也想尊老爱幼的,你们也看见了,是这个老家伙自己找死!” “他的术法很厉害吗?”柴丽珊咬着樱唇,问道。 刚才两人的交手太诡异了,她也只能看见一道乌光射出,快逾闪电,那个扑上来的华袍老头就挂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就像个沙雕。 这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杀人方式,感觉就是防不胜防,打心底就充满了对于未知的恐惧。 “嗯,还行,跟四圣使差不多吧。”邬非鱼不屑的说道。 “那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柴丽珊紧紧盯着他的侧脸,问道,“或者说,你要是现在对上徐庄主,他有几成胜算?” “妹妹,你想多了吧?”邬非鱼扭过头来,瞟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这个大哥,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啊!” 柴丽珊不说话了,对于他这个人,更加捉摸不透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自己,徐六合也一直在藏拙吗?可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啊? 他身上笼罩着一层诡异的神秘感,仿佛雾里看花一般,让人看不清摸不着。 别的不说,单说他最喜欢的泡妞项目来说,就透着那么的反常。 这厮习惯一开场就是以急吼吼的色狼形象示人,被自己修理了多少次,也是屡教不改,谁的豆腐都照吃不误。 两人第一次见面,并不算是愉快,作为大鑫山庄的渣男克星,居然上来就被调戏了。 她也曾咬牙要收拾这个臭流氓,可是坚持没几天,就直接败下阵来。 没报了仇不说,最终也没能独善其身,反而又被占了好几次便宜,那亏吃得不要不要的。 但柴丽珊静下心来之后,更相信这只是一种伪装,他本来就最喜欢扮猪吃虎,挖坑阴人。 凌小乔天姿国色,又是恰值青春年少,一般的牲口根本就顶不住那份诱惑,要是有他这样的机会,恐怕早就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自己的姿色也不错,也是屡次遭到戏耍,但每次都是点到为止,并不越雷池一步。 也就是说,吃豆腐揩油没问题,一旦牵扯到实质性的东西,就借故不玩了,这‘色狼’的称谓居然是有名无实。 甚至有好几次,还把黑锅扣在自己头上,莫名其妙的成了领导的最佳背锅侠。 每次看见凌小乔幽怨的眼神,她也是欲辩无言:妹子,姐也很冤枉好不好?! 不同于这个江湖小白,她还是有几分见识的,感觉领导在某方面还算是挺正常的,并非是从宫里跑出来的。 不过,他除了被女人虐(主要是自己),其他都还是相当给力的,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危机,哪一次掉过链子? 反正不论对手有多强大,在他手里就没讨过好,幸运的铩羽而归,运气差一点,直接就是死无全尸。 曾经,柴丽珊一度认为他的实力不如徐六合,可第一次在破庙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个认知给颠覆了。 随后的天策府灭门,收服妙真庵,计杀常青藤的女杀手,直到在祭坛上硬杠魔教四圣使…… 除了逆天的战力之外,这打破常规的行事方式,一般人也理解不了。 他嘴上喊的宗旨是能不动手就别吵吵,但更多是用别的方式解决问题,甚至还有点恶趣味,似乎很喜欢那种坑人的感觉。 最可怕的是,这厮对于人性的把握,让他每每在看似不可能的时候,收获出人意料的效果…… 随着两人的接触越来越密切,也逐渐了解更多这个男人世界的复杂性,更加深切的体会到了一个成语的内涵——深不可测。 越想越头大的柴丽珊,最终还是无奈的叹息一声:我的哥,究竟哪一个才是你的真面目啊? 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眼见前面是康庄大道,离着乐安郡又是越来越近,凌小乔的心情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遇袭之后她一心只想回家,找父母撒娇诉苦,膝下承欢,发泄一下遭遇到的不幸。 现在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居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想起自己的亲人了。 想起了这些,凌小乔越发的兴致消沉,偶尔说上两句话,也是无精打采,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自闭症啥的。 柴丽珊看了她一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妹妹,怎么啦?是不是想家了?” 这也很好理解,正常人都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大概这小妮子离家这么长时间,或许有些想亲人了。 只是这一次,她却是猜错了,而且错的很厉害。 凌小乔轻轻把头靠了过来,枕在她的香肩上,幽幽说道:“姐姐,你说以后咱们还会见面吗?” 柴丽珊轻轻一笑,调侃道:“当然会啊,你不是早就许给你家相公了么?” 闻言,凌小乔有点羞涩,又有点无奈的摇摇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忽然鼓足勇气低声说道,“姐,相公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柴丽珊一怔,下意识的问道:“他能吃能喝,能冲能打,还能有什么毛病?” 凌小乔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他,轻咬红唇,羞涩的说道:“有好几次,马上就要那样了,他又收了回去……你说,这是不是病啊……” 那几次虽然无功而返,可是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少女的芳心越来越乱。 “你不会以为你家相公是弯的吧?”柴丽珊撇了一眼车门口那个结实的背影,嗤嗤的笑了下,“还是说,他有毛病,所以才羞于见人?” 说到这里,自己先忍俊不禁,咯咯的娇笑了起来。 凌小乔那张绝美的脸蛋更红了,不依道:“姐姐,人家跟你说个真心话,你还来取笑人家……” 打闹几下之后,两人又沉默了半晌,柴丽珊突然问道:“哎,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个温水煮青蛙的故事?” 凌小乔摇了摇头,满脸疑惑,表示自己没听过。 “以前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有人将一只活青蛙抛进沸水里,那青蛙刚落入水中,马上就跳出来跑了;”她的目光闪烁,慢慢的讲道,“第二次,他又把那只活青蛙放到冷水里,然后慢慢加热,最后那只青蛙发现危险的时候,已经无力逃跑了,就这么被活活煮熟了。” “那姐姐现在告诉我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呢?”凌小乔瞪大了好看的大眼睛,“你该不会是又在忽悠我干什么傻事吧?” “就你那智商,干的哪样不是傻事?”柴丽珊鄙夷的白了她一眼,“我的意思是想说,咱们其实就像那只在温水中被煮熟的青蛙一样,已经无处可逃了——” 故事讲完,姐俩一齐不说话了,都是若有所思。 大家都知道邬非鱼很花心,他自己也从不避讳,这一点也毋庸讳言。 但如果一定不忘初心的话,大概也就只能选择做姐妹了,这也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当初在破庙相遇,两人一路走来,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各种各样的危机,甚至数次同生共死,已经有了一份深厚的姐妹情谊。 他和别的女人一起,哪怕是东野瑞霞,只要柴丽珊看见,肯定会想办法从中作梗; 唯有和凌小乔亲热,虽然心底也会吃醋,但却绝不会阻止,因为不只是她心无城府,关键是两人的关系还经过了官方认证,地位合法。 第二五二章 乐安郡 邬非鱼任由灵力运转,消化着暴涨的魔力,魂力也在慢慢恢复。 在前面赶马车之余,扭头看了一眼窃窃私语的两个人,老怀颇感欣慰。 同时,也有些不甘寂寞,于是提议让自己加入群聊。 “两位妹妹,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啊?能不能跟哥哥说说啊?” 鉴于以前吃的亏太多,柴丽珊断然拒绝:“又想占我们便宜吧?除了荤段子,你老人家还能有什么话题可聊?!” 凌小乔则不然,刚才已经冲淡了话题的沉重感,也很愿意再次上这个当。 当即拍手说道:“好呀,相公有什么好故事,不妨说来听听。” “哥哥出个谜语,让你们猜吧。”邬非鱼憋住了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有几个女孩子一起去挤牛奶,其他人不多时都挤了满满一大桶,只有一个女孩半天才挤了大半杯,你们猜猜这是为什么?” 凌小乔随口蒙了几个答案,都被否定了,于是,两个女孩陷入了苦苦思索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按照邬非鱼的一贯秉性,柴丽珊率先反应过来,脸蛋羞红,一只魔爪就从后面伸了出来。 虽然也知道真的动手,本姑娘打不过你,但是不代表不敢下手。 接下来,官道上响起了邬大少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啊……疼疼……小柴妹妹,轻一点,轻一点……哥哥错了,再也不敢了!” 柴丽珊自然清楚命门在哪里,又是故技重施,邬大少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 小柴妹妹,你可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如此粗野以后怎么能嫁得出去啊?不会真的要碰瓷哥哥吧? 要是真的把哥抓坏了,那砸在手里的日子,怎么一个暗无天日得了哦? 凌小乔瞪着一双美眸,茫然不知两人为什么闹成了一团,也不知道姐姐为何突然下毒手,只是某人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啊。 邬非鱼只能倒抽凉气,还不敢挣扎,被吃的死死的,彻底认怂了。 柴丽珊这才松开,得意的晃了晃粉拳:“呸,臭流氓!别以为你有两下子,本姑娘就不敢揍你了,再敢胡说八道,照扁不误!” 敏而好学的凌小乔,立即凑了上去,继续追问刚才那个话题的谜底。 柴丽珊的神色居然有些忸怩:“姑娘家家的,问些这个干嘛?说了你又不懂。” 凌小乔依然满脸好奇,态度也极为真诚:“正是因为人家不懂,才问你们啊,要是我都能听懂,那还有什么意思,对吧?” 被教训一顿的邬大少,没有丝毫尴尬,在前面开怀大笑起来。 见过有人说自己无知,但这是最直白、最理直气壮的一次。 柴丽珊的脸色更红了,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趴在这个虚心求教的妹妹耳边,吞吞吐吐的告诉了她一个基本的生理常识。 凌小乔猛然捂住了自己红彤彤的俏脸,娇嗔道:“哎呀,你们坏死了,人家以后再也不理你们了。” 邬非鱼在前面回过头来,嘿嘿坏笑着补了一刀:“娘子,如果你掌握了之后,都不用吃饭了,还是牛奶的味道更好……” 柴丽珊扬手赏了领导一个爆栗,再次怀疑自己遇人不淑,是不是跟错人了啊? 想到这里,悲叹一声,这个臭流氓的黑暗面太多太复杂,自己还是不要妄加揣测为好。 “相公,怎么会……”凌小乔话刚问出口,顺着便宜相公的流氓思维想下去,马上就明白了里面的内涵,“呕……” 因为脑补了那个场景,超过了一个少女所能承受的极限,引起了强烈不适,由此可见娘子还是很传统的,一句话就试出来了。 邬非鱼并不以为然,笑道:“古人云,食色性也。这可是人类传承所需要的基本技能,有那么肮脏吗……” “好了,你还是别说了,越说越恶心,”柴丽珊很清楚自己领导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赶紧打断了他的话,“人家说的那是人类传承,不是畜生……” “好你个死相公,人家跟你拼了……”止住了干呕之后,凌小乔又杀气腾腾的扑了过来。 然后,那一双莹白如玉的粉拳软绵绵的打了过来,就像是挠痒痒一般,邬大少也只好笑眯眯的生受了。 随即一双水汪汪的媚眼就飘了过来,发出一声猫叫一般的声音:“讨厌……” 整个过程中,柴丽珊都看的清清楚楚,几天没见,这小妮子的这波操作居然如此风骚。 妹妹,你能不能别这么作妖啊,这是要玩真格的,还是打情骂俏啊? 好歹姐姐还在这里呢,能不能避讳一点啊?之前没有看出来啊,竟然还有这样闷骚的潜质。 “老大,很好玩吗?要不要人家也来试试看啊?”柴丽珊也把头转了过来,语气清冷的说道。 这个小娘皮可真是破天荒头一次啊,但是很反常!事出反常即是妖,这里面肯定有阴……阴谋! 吃过无数次亏的邬非鱼,瞬间就坐直了身子,义正辞严的说道:“你想什么好事呢?哥哥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吗?” 卧槽,柴丽珊一听,都要气笑了! 您也太抬举自己了,朝三暮四能形容你丫那颗泛滥的爱心么?! “好了,妹妹,不要再搭理他了。”终于,她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把小妮子提溜了回来,“友情提示一下,现在咱们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官道上,尽量收敛一点。” “啊……”这才让凌小乔停止了暧昧,整个脖颈都红透了。 “就是,娘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做事注意点场合。”邬非鱼擦了擦嘴,一本正经的批评道。 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至于不小心吃了点豆腐嘛,咳咳,那纯属技术性失误。 吃醋中的母暴龙很可怕,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最好还是敬而远之。 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假小子,功力大进的邬大高手,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心里一阵忐忑。 刚才还在心里琢磨着一些少儿不宜的念头呢,现在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至少眼下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暗自感慨,还是一对一好啊,女人多了就是耽误事。 但柴丽珊也没有动手的理由,刚才是凌小乔这个小蹄子,主动去勾引的他,根本就没有借题发挥的机会,不好再继续胡搅蛮缠。 她不说话了,凌小乔却不开心了,好你个天杀的臭相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吃干抹净就想不认账了?门儿都没有。 当下,她幽幽的说道:“相公,你不觉得说这话很无耻吗?” 邬非鱼尴尬的一笑:“娘子,你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一根筋,凡事不要那么较真好吗?做人嘛,对自己好一点就行了,自己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不要太过执着就好……” 都知道这个母老虎不会管你,但她可是会管我啊,刚才你不是也都看见了吗,相公是真的惹不起啊。 “好了,别再继续忽悠下去了,你不烦我们也烦了。”柴丽珊及时制止了他的煽情。 倒也不是讨厌,只是觉得这么任由他继续胡说八道,说不定喝牛奶啊,双x啊之类的荤话,都会从那张破嘴里秃噜出来。 到那个时候,是该打死他好呢,还是打个半死好呢? 凌小乔讷讷无言,说实话,还真没有做好和相公谈人生谈理想的准备。 自从心有所属之后,她就一直都处于患得患失的焦灼之中,一开始只是偷偷摸摸玩玩暧昧,之后越玩越大胆。 陪吃陪喝陪玩,可以说除了最后的临门一脚,几乎什么都做过了。 经过邬非鱼的调x,凌小乔对于打情骂俏显然已经轻车熟路了,而且毫不避讳,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其实,她虽然单纯却并不傻,能看出来柴丽珊也不是没有想法。 被打断之后,她并没有多少吃味的意思,只有一种女人对待自己男人的骄傲! 她心中除了淡淡的失落之外,更多的,却是对于邬非鱼的优秀而感到自豪! 邬非鱼也很感慨,小柴妹妹对自己偏见太深了,这直接导致大量的人生感悟、生活常识,也没法传授给她们,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在把柴丽珊搞定之前,凌小乔是不用想了,至于其他的美好愿望,那更是遥遥无期。 而想拿下柴丽珊,则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个能将心底的那份狂野激情,彻底释放出来的爆点。 大家最终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这也不见得全都是坏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也不急于翻身农奴把歌唱,双方经历了多少套路,和撩拨与反杀,反而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邬非鱼便不再纠结,安心赶起了车,且让哥哥带你们一起装逼一起飞…… 其实,迷魂岭离着乐安郡已经不算很远了,他们的动作也算是迅速,赶到郡里的时候,正值旭日高升之时。 乐安郡很大,人口也不少,距离京城又近,算得上是一个繁华的所在。 街道两侧店铺鳞次栉比,人来人往,在这个乱世,这里也算是难得的一方净土了。 可见这里的执政者也并非是无能之辈,至少在保境安民这一方面,做的还不错。 第二五三章 满腹心事 走进城门,正赶上一天里最繁忙的时候,形形色色的商贩走卒,行人顾客,熙熙攘攘,处处都能听到叫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的讨价还价声,好不热闹。 行走其间,一种朴实无华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对于邬非鱼来说,已经很遥远了,如今重新出现在面前,居然有了一些迷恋。 滚滚红尘中,不仅仅只有刀口舔血的江湖豪客,更多的还是蝇营狗苟的平民百姓。 邬非鱼悠闲的赶着马车,慢慢走在这喧嚣的街道上,心情都跟着沉静下来。 如果真的带着两个女孩子,就此携美归隐于市,享尽齐人之福,想必也是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竟然开始羡慕起来身边这些只知道讨生活的凡夫俗子了,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这仅仅是一时感慨,很快便不再胡思乱想,眼下最需要找一个客栈,好好洗漱一番,这才是第一要务。 女孩子喜欢干净就不用说了,关键是邬非鱼,被天劫雷霆劈了一顿,浑身焦黑,蓬头垢面,撒上点孜然,都可以当烤肉卖了。 “这位老客,打尖还是住店?”路边一家客栈门口,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在下是这里的掌柜,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 邬非鱼打量了一下,客栈不大,还算是干净,随手扔过去一锭银子,吩咐道:“两间上好的客房,马上准备好热水洗浴,照顾好马匹。我们只是略事休息,吃过午饭就走。” “好唻,您要的这些都是现成的,老客里面请——”掌柜兴冲冲的接过银子,喊了一嗓子。 然后屁颠颠上前拉住了马车,等着车上的人下来,喊过小二,把马车拉去喂上草料饮水。 上楼之后,邬非鱼把两人送到了房门口,嘱咐了一句:“你们也回房间抓紧时间洗漱一下,等会出去吃完饭之后,就把小乔送去找她家人,咱们好继续赶路。” 看着他匆匆转身离去时的背影,凌小乔怔怔的站在原地,目光有了些许的迷离。 两人叫了一路的‘相公,娘子’,虽然最初玩笑的成分更大,但数次经历过生死之后,还真有些难分难舍。 她很清楚自己或许仅仅是一个过客,这湾浅滩,留不住这条真龙,总有一天会飞腾于九天之上。 他们毕竟分属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或许今天这一分手,将会再无相见之日,成为两人之间的永别。 可能够认清现实是一回事,离别近在眼前的时候,这才发现还真的放不下。 难道真的能做到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么?一个字,难! 那一次在密室里,要不是他关键时刻掉链子,两人之间早就该发生点什么了吧? 这种怜香惜玉的行为,展示了一个男人的担当和自制,真正打动了少女朦胧的情怀,且一直在心底发酵。 看着一时笑一时愁的凌小乔,柴丽珊当然清楚这妮子什么想法,那点心事都在脸上写着呢。 不由感慨那个渣男还真是有两下子,陈奕迅花了十年,才把情人沦为朋友,杨过和小龙女分别了十六年,才得以重逢。 而他仅仅用了不到十天,就让一个清纯少女,就此情根深种。 其实她也是个热心肠,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倒也乐见两人成就一番好事。 当下一伸手,轻轻搂住凌小乔柔嫩的纤腰:“怎么了,妹妹,是不是舍不得离开你家相公啊?” 被说中了心事,凌小乔浑身轻轻一颤,羞涩的说道:“姐姐老是取笑人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只是玩笑而已,这事根本就是八字没有一撇呢……” “八字没一撇不要紧啊……要不姐姐给你们一个机会,你现在就去找他,生米煮成熟饭,先把那一捺给划上?我就不信,他还敢不认账!?”柴丽珊柳眉一扬,霸气的说道。 说着就挽起了袖子,似乎下一刻就要把领导抓回来,就地上演一出拉郎配。 凌小乔俏脸晕红,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低头不语,但是心里却有些活动起来了。 “不是姐姐挑事儿,你再想一想,如果换成那个假尼姑会怎么样?那肯定会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先拿下啊。”柴丽珊循循善诱道,“先把名分定下来,其他世俗礼节之类,大可不必计较。” 就连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番叛经离道之言,会说的这么溜,连个磕绊都没有,颇得某人真传…… 少女情怀总是诗,被她这一番推波助澜的开导,凌小乔还真的忍不住有些意动了。 如果邬非鱼在这里,必定会给自己这个优秀的下属,发一个大大的奖章,这个皮条拉得实在是太好了。 凌小乔的姿色自然没的说,素颜朝天,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此刻,绝美的俏脸布满了动人的红晕,美少女亭亭玉立,凹凸有致的身材格外诱人。 修长的身材纤瘦苗条,但该有肉的地方,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要知道,就连吃过见过的邬大色狼,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可是用了四个字来形容,人间绝色! 柴丽珊上下打量着,痴痴地瞧看着,半晌,才终于艳羡地叹了口气:“啧啧,这身材,这模样,那个色胚子趴上去,肯定这辈子都不想下来了吧?不过,就这么便宜了那个坏蛋,姐姐可真是有点舍不得啊。” 她也是一个出落得极为漂亮的美女,虽然性格豪爽,可也不是什么喜欢孤芳自赏之人,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但此刻,看到楚楚动人的凌小乔,忽然也有些自惭形秽了。 闻言,凌小乔的俏脸腾的红了,娇嗔道:“哎呀,姐姐,你瞎说些什么呀?” “好了,快去吧。妹妹记住了,即便不能真的骑上了这匹劣马,也一定要他一个承诺哟!”柴丽珊嘻嘻笑着,轻轻把这个花痴小妹推出了房门,关门的时候扔下一句,“姐姐要洗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她还挤挤眼,一脸暧昧的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凌小乔觉得自己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凌小乔还是忍不住转身撑住了门,羞涩的问了一句:“姐,这样会不会让相公觉得人家很放荡啊?” 柴丽珊隔着门,就说了一句:“你家那个便宜相公非礼你的时候,难道就不放荡吗?” 大家都是年轻人嘛,凑到一起的时候,禽兽不如才是正常反应。 而如果在这个时候还能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拒绝诱惑的话,那就说明这厮有更大的图谋,以后可就真的要多长个心眼了。 把她推出去之后,柴丽珊却并没有立刻洗澡,而是揽镜自照,颇有几分顾影自怜的意味。 半晌才叹息一声,喃喃自嘲道:“唉,这是不是太过高风亮节了?除了本姑娘之外,怕是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会这么傻了吧!?” 镜子的那张绝美的俏脸也是充满了苦涩,像是在说:“确实挺傻的,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的傻瓜了。” 在姐俩算计男人的时候,此时邬非鱼看上去虽然有些疲乏,但神情却很愉悦。 一条崭新的毛巾,打湿了蒙在脸上,整个人已经舒舒服服的浸入了浴桶之中,享受着热水的浸泡。 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毛孔打开了,这几日忙忙碌碌的疲劳,一下子全都没有了。 他惬意的半躺在浴桶里,慢慢梳理着最近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而想的最多的,自然就是这一番在祭坛上的奇遇了。 仔细探查着自己的身体,除了神念之力尚未恢复之外,其他都已达到了巅峰状态。 尤其是那磅礴的魔力,更是让他满意,有了这番机缘,相信以前预估达到修真之巅的时间,又要提前不少。 搞清楚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也就不急于修炼了,放松下来之后,自然而然的也想起了如何处理那姐俩的关系。 虽然早就知道她们的心思,也曾有过这样那样的念头,但是干这事讲究的是一个水到渠成,勉勉强强就没意思了。 想让自己用情专一是不用寻思了,与其那样,还不如来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呢,哥就喜欢玩欲擒故纵! 站在门外,心神恍惚的凌小乔,一时不知所措,进不是退也不是,像是被姐姐推入了火坑一样。 打从认识相公以来,这事似乎都一直是他在占据主动吧? 现在自己却送上门来,是不是不太合适啊?会不会让相公觉得自己轻浮啊?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越来越迷离,心跳越来越快。 就在这时,邬非鱼察觉到了门外有人,神识外放,发现是正在纠结的凌小乔,一副进退两难的模样。 他马上就明白了了这妮子的来意,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这个小妮子还是忍不住了,想要飞蛾扑火了。 不过,现在可是青天白日啊,两人就此勾勾搭搭,真的好吗? 但是这么漂亮的美女亲自送货上门,自己就这么把人家晾在外面,会不会太伤妹子的心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邬非鱼拉下了脸上的毛巾,哀叹一声。 唉!好喜欢,好纠结,心好累啊! 不过,妹子就算进来了,也未必一定要做些什么啊;就算一起洗个鸳鸯x,也不一定要干那啥啊。 子曾经曰过,只要思想正,不怕光着腚,古人诚不欺我…… 第二五四章 少女情怀 关键这里的确有两只大号火药桶啊,而且巧合的是,火星子也一直都不缺。 门外的凌小乔在纠结,里面的邬非鱼也在不断给自己找理由,并且最终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当下,他计较已定,于是坏坏的一笑,悠然说道:“是娘子来了么?是不是想过来给相公搓背呀?”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像是一根鞭子,狠狠的抽了凌小乔一下子,瞬间打散了所有的勇气。 除了心慌,就是害怕,差一点就要转身而逃。 “想啥呢?”凌小乔定了定神,咬着嘴唇道,“我偏不进去,就是要急死你,这个坏相公……” “唉,你呀,真是个又顽皮,又可爱的小滑头,相公怎么舍得让你搓澡呢。”少女天真娇憨的风情稍显,邬大少已是按捺不住了,“进来吧,你的人生很迷茫,相公可以给你指点迷津……” 嘴上说的进来吧,就连门口的凌小乔也没想到,屋内的他已经从浴桶里起身,一阵雾气升腾,身体瞬间干爽,然后快速穿上衣服。 吃吃豆腐揩揩油也就罢了,要是玩真格的,那就不能只图一时痛快,必须做全面考量。 凌小乔这个女孩子,他确实很喜欢,如果时机成熟,并不介意做点爱做的事。 但绝不是现在,这一步一旦迈出去,可就真的收不回来了,暂时并不具备那样的条件。 于是,衣冠楚楚的邬大少,最终还是决定当一回柳下惠。 只见门开处,一个清纯绝美、气质优雅的少女,美眸含羞,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邬非鱼摸了一把鼻子,瞳孔一缩,神情有些古怪地看着风姿若仙的凌小乔。 那一双美钻般的凤眼中,投射出一股温柔迷人目光,虽然羞涩,却透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一向温柔天真的美少女,此时的眼波竟是如此深邃,就仿佛那湛蓝的海洋,又仿佛是男人春夜的美梦。 举手投足之间,名门闺秀的风范尽显,这幅勾人的样子让他瞬间就破防了,这妮子哪里还是原先的那个傻白甜,说是小妖精哥也信啊。 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差点就想要大喊一声:小娘子,无论你想干什么,相公都从了! 因为是‘心怀不轨’,凌小乔心慌的很厉害,差一点就要掩面而逃了。 她收摄起心神,咬着樱唇说道:“相公……咱们难道就要这样面对面的一直杵着吗?” 看着当门而立的相公,这算是干什么,人家是来勾引你的好不好? 起码给一点反应嘛,否则,人家会感觉很失败的! 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博弈,一旦一方退缩,对方就会趁虚而入,占据了主导地位。 若是不能一鼓作气拿下来,下次再想鼓足勇气,就难上加难了。 如梦初醒的邬大少伸出了一只大手,这才发出了邀请,歉意的说道:“只怪娘子太漂亮,相公都看入迷了。娘子,请进……” 俏脸微红的少女,莲步轻移,款款走了进来。 凌小乔走得很慢,还是有点扭扭捏捏,这似乎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说好的干柴烈火呢? 盈盈侧身走过邬非鱼身前的时候,她已经放松了许多,在一张宽大而舒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白生生的玉手轻轻搭在扶手上,摆出一个有些慵懒,也散发着诱惑的姿势,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仿佛在发出了无声的邀请:今有肤白貌美,腰细腿长,心灵纯洁,思想魅惑,青春无敌美少女一枚,就在眼前,你还犹豫什么? 说实话,小妮子这模样让人不想点那啥,都很难啊。 邬非鱼随即关门走了过来,在对面坐下,也想看看这小妮子能整出什么样的花活。 两人的面庞,相隔不过尺许的距离,四目相对,喘息可闻。 感受到喷涌在自己脸颊上的热气,凌小乔那颗小心脏,也跳得越来越快,仿佛有电芒在到处流窜。 “嘿嘿,娘子真的想给相公搓背么?”邬非鱼还没失去理智,坏坏一笑,“虽然相公喜欢做梦,这样的好事可从来不敢想啊。” 凌小乔俏脸之上布满红晕,像是一只骄傲的小母鸡一般,挑衅一般的盯着他。 “难道相公就没想过,或许美梦成真呢?” 她虽然还是很羞涩,但是那倔强的神情,却足以说明很多东西。 美人恩重啊,没想到这个清纯无邪的少女,不仅变得大胆开放,还这么懂事。 面对这大胆之举,邬非鱼也很纠结,要不就真的做一次无道昏君? 已经有过好几次悬崖勒马了,这就跟一个极品美女在怀里,却突然软了一样没劲。 关键事关男人的颜面,只要心理正常,就不想让女人有这样的误会啊! 如果再不展示一下实力,让人家姑娘不想歪都难,邬大少瞬间就理顺了其中的关系。 凌小乔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可具体接下来做点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相公作为一个资深色狼,倒是干脆一点啊,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有意思吗? 她朱唇微启,声音微不可闻,羞涩的说道:“相公,人家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很丢人啊?” 邬非鱼舔舔嘴唇,色眯眯的笑道:“不丢人,娘子永远是最漂亮最纯洁的女孩。” 凌小乔闻言欣喜无比,轻轻的欠身靠了过来,大脑一阵眩晕,将所有的世俗礼法,统统抛诸脑后了…… 温柔似水的美少女,柔和得像是江南的春风,总是给人以温馨纯净之感,就算是老僧古佛,也会为此刻绽放的风情所倾倒吧? 邬非鱼却是叹了口气,说道:“娘子,你还真是一个小妖精啊,就不怕真的玩出火来,相公真的做出什么禽兽之行?” 凌小乔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了眼帘,低声地说道:“你本来就是我相公嘛,一切都随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不是应该的吗?” 说到最后,声音轻到微不可闻,宛如蚊蚋一样,那一张娇艳欲滴的俏脸却是慢慢低了下来。 明明知道两人之间很难有一个结果,他的心里却唯有一个念头: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此刻少女真情流露,邬非鱼心醉神迷,差点被勾去魂魄。 绝美的容颜、动人的姿态、少女的情怀…… 这都是男人不可抗拒的诱惑,何况几样一齐摆在了邬非鱼的面前。 他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情,再次叹了一口气:“小坏蛋,都这个时候了,真的想让相公犯错误吗?” 凌小乔媚眼流转,娇声说道:“相公,你可见过像人家这么可爱的小坏蛋?” 他轻轻拧了一把那只白里透红的俏脸,说道:“当然没有。” 她也吃吃的笑了起来:“人家也没见过跟相公这么笨的色狼……” “可不敢再火上浇油了啊,相公可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圣人!”邬非鱼无奈的说道。 “相公,你可真是个坏相公……”凌小乔说着,往回缩了缩小脑袋。 邬非鱼有一个习惯,每当做出重大抉择的时候,总是要往回退一步,搞清楚有什么后果,然后才会做出决定。 自己虽然花心,但也不想始乱终弃,辜负了女人们的情感,尤其是身上还背负着其他使命。 凌小乔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他,确实不敢许她们一个未来,自然也就没法下手。 只好悄悄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贤者时间,让那躁动的浴网尽量的安静下来。 “娘子,下次找一个更合适的机会,再让咱们心想事成吧,好吗……”他强行压下那股邪火,试探着说道,“要不这一次,相公先到你家走上一趟,你说如何?” 凌小乔也很紧张,本来做出这种比较开放的‘壮举’,已经超出了一个女孩子的极限。 所以,她并没感觉这样有什么不妥,更没注意到相公患得患失的表情。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还会错了意:相公要去自己家啊,这可不仅仅是一个交代了,至少也可以算是‘见家长’了吧? 她俏脸羞红,吞吞吐吐的说道:“那,那,行吧……” 虽然只有几个字,但是说完了这话之后,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邬非鱼看着她那紧张不安的样子,笑嘻嘻的问道:“娘子,相公可不是什么好人,假如真的做了什么坏事,你会不会后悔?” “干嘛假如啊?试试不就知道了嘛……你这个傻瓜……”凌小乔瞄了他一眼,声音越说越小,终于悄无声息了。 她贝齿紧咬,颇为幽怨:相公,有一点确实没说错,你真的不是什么好人,说一套做一套,干这事都还不忘放人家鸽子。 不过,她毕竟还是个像白纸一样的少女,虽然有些不开心,但却没有那么多的纠结,只当是相公怜香惜玉了。 反倒是刚刚坐怀不乱的邬大少,心中一直在做着天人交战,都真的鄙视自己了。 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哥刚才一定是脑袋让驴给踢了,居然连这样的美人儿也舍得推开? 为了骑上这匹胭脂马,他一路上可没少拍马屁,但却屡屡犯罪中止,暂时还没突破底线。 可如何才能让其知难而退,又不伤害少女的自尊心,自己还不至于那么难受,这真的是一门技术活。 第二五五章 各有隐情 少女的情怀,轻柔的像是一场春夜的美梦,仿佛稍微大一点的风雨,就会把她揉碎。 但是,面对如此美丽多娇的少女,款款深情的表白,邬非鱼心中涌起了深深的歉意。 他一向吃软不吃硬,眼下也只能暂时先让这份热情降温,斟酌着措辞,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所幸这样的便宜话,邬大少的储存相当丰富,一通甜言蜜语,果然少女紧张的情绪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不过,凌小乔也有点心不在焉,忽然开口说道:“相公,你知道我为什么急着表明心意么?” 邬非鱼淡淡笑了笑:“虽然相公不是很自恋,但实在想不出来,一个女孩子这么做,除了爱我,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她紧紧的挽着男人的胳膊,幽幽叹了一口气:“人家自然是喜欢相公的,要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人家也不至于这样子……” 他依然淡淡一笑:“哦?说来听听。” 凌小乔默然半晌,才开口说道:“因为我们马上就要分开了,人家不想留有遗憾嘛。” 第一次有妹子主动邀x,居然还是一个分手x,这特么都算什么事啊! 邬非鱼虽然心情不是很爽,但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哥哥明白。” 他在出山之后的第一件事,首先就建立了相当强大的情报搜集系统,加上那超强的脑回路,早已掌握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虽然从来没有涉及其中的隐情,他也很理解凌小乔的决定,故意不再提起‘相公’这个称呼,想要逐渐淡化这一份不该有的情感。 但凌小乔不知道啊,还以为保密工作做的有多好呢,慢慢低下头去,犹豫着说道:“以后……以后咱们恐怕再也不会见面了……” 邬非鱼没心没肺的一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不挺好吗?” 既然已经打算克制自己,此时他化身为无欲无求的柳下惠,所以表现得有点不近人情,可说的也是真心话。 不过这个时候,柔情万种的凌小乔可接受不了如此残酷的现实,一个女孩子图的什么?不就是几句软语温存嘛。 她愤愤的推开了抱在怀里的胳膊,人家刚刚那么热情,虽然没有成功,可至少你也该有所表示吧?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哪怕只是说几句虚情假意的安慰话呢,人家心里也好受一点,不是吗? 在这个时候,跟一个女孩子大谈什么‘相忘于江湖’,自己觉得合适吗? 你好歹也算是资深色狼了,一向自诩阅女无数,连这么点道理都不懂吗? 自己这个便宜相公的智商,绝对是满分,但是这情商,满满都是负分啊! 以前你是怎么泡到妞的啊?大概除了柴丽珊那个男人婆,也就是我这个傻子还喜欢你了吧? 一向性情温柔的凌小乔,被这波骚操作整蒙了,半晌才激动的叫了起来:“去你妹的相濡以沫,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都是为什么吗?” 其实,久经风浪的邬非鱼,不仅早就知道了少女的情感,而且,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他背负血海深仇和重大使命下山,所经历过的风险坎坷不计其数,比很多人一辈子吃的盐还要多,女孩子的这点小心思,岂能看不透? 可惜,在贯彻计划最重要的关头,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凌小乔的背景和来历,早在救了她之后,大概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邬非鱼可是很清楚,这个坑有多么深,尤其是牵扯到朝廷,更不想轻易插手。 并且自己身上的麻烦一点都不比他们少,一般人根本就想象不到,接下来,自己会把老天捅一个多大的窟窿。 这时候选择划清界限,并非是冷酷无情,反而是对她们的一种保护。 一旦突破了最后的底线,两人就只能被迫绑在一架战车上,他自认还真没有那个本事两线作战,眉毛胡子一把抓。 此时他只能狠下心来说道:“其实,有些事情,相公早就知道了,还问了干嘛?” 不过,这话还是引起了误解,因为凌小乔根本就不相信,他会真的知道其中的内情。 自从获救之后,也只是说过自己的名字,对于来历家庭等等,一概闭口不谈,自认为这些根本就不会泄露。 可是,她远远低估了这个便宜相公的智慧,和那一双善于观察的毒眼,要不然,怎么会把人送到这里来? 通过一些情报,以及不经意间露出的蛛丝马迹,邬非鱼不只是早早就知道了凌小乔的身份,就连被任天熊追杀的原因,也都猜了个七七八八,所以才临时起意,让她客串了一把‘背锅侠’。 但是这一切,凌小乔还蒙在鼓里,一直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呢。 只觉得相公表现得忒绝情,上来几句话,就把天聊死了,你这是有多么不愿意跟我说话啊? 凌小乔很失落,即便是没真正那啥,人家只想找你倒倒苦水,连这么点情面都没有吗? 想不到自己找错人了,表错了情,这家伙根本就不解风情,一副拔那啥无情的德性。 而一个女孩子珍若性命的真情,对于这个渣男来说,居然就像是一颗糖,吃掉了就没有了。 邬非鱼却不是那么想,既然不愿意被道德绑架,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打压对方的期望值。 比方说有一个好心人,每天遇到一个乞丐,都会给他十块钱,要是忽然有一天只拿出了五块钱,他就会很不高兴。 这就是因为一上来就拉高了期望值,一旦未能达到预期,反倒好像是自己理亏一样。 如果把顺序颠倒一下,效果就会好多了:开始就先疯狂打压大家的期望值,只要熬过这一段艰难岁月,往后全是好消息。 认识凌小乔之后,他就刻意保持距离,仅仅只是拉拉小手亲亲嘴,一切都还来得及。 时候不到天不亮,总觉得有些话不挑明了,不好意思对这么一个清纯可爱的美少女下手。 大概没料到自家相公居然会是这个反应,凌小乔怔了怔,才叹了口气:“叫了你那么久相公,你的娘子现在要离开你,你……你难道心里一点都不难受?” 邬非鱼也叹了一口气:“这不身边还有好多备胎都喜欢相公嘛,纵然我有……” 话音未落,立即就意识到走嘴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坏了!飘了,有点飘了!接下来怕是要惨了! 女人是一种善变的生物,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绝对是判若两人的存在。 果然,一向清纯温婉的凌小乔,闻言大怒,奋力一拳就打了过来,粉脸涨得通红。 挥动两只洁白小巧的拳头,柔若无骨,雨点般落在了邬非鱼的胸膛上。 嗯,舒筋活血,通体舒爽,还有种难以言喻的柔美感,真想就让她这么一直捶下去。 看他那宛如马杀鸡一样的表情,凌小乔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杀伤力,连挠痒痒都不够格,只好恨恨的停住了。 “哼,等会就去和小柴姐姐说,你不只是想要骗人家上床,还把她当成了备胎。”她大眼睛转了转,恶狠狠的说道,“我要实名举报,看她不阉了你才怪!” 闻言,邬非鱼大惊,卧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啊?!一直都是你在勾引相公好不好? 这还是那个清纯无邪的美少女吗?这都是谁教的?年纪轻轻就学会了栽赃陷害,挑拨离间,一样不落! 唉,那个母老虎还没搞定,又多了一个良心大大坏了的娘子,以后这日子还怎么熬啊。 他再也没有刚才的云淡风轻,苦着脸:“娘子,咱不带这么玩的,明明是你主动……” 一下子就抓住了相公的软肋,凌小乔也很得意,挑了挑眉毛:“哦?意思是说人家占了你的便宜咯?咱们去找小柴姐姐评评这个理儿!” 邬非鱼的眼神很无辜,也很受伤:“娘子,还是不要了,做人要厚道啊。” 说起柴丽珊,他心里有些内疚,只顾得和凌小乔在这里大玩暧昧,却让她独守空房,觉得像是背叛了这个一点都不忠诚的下属一般。 每思及此,一股作为领导的自责就涌上心头,确实,哥应该一碗水端平才对嘛。 唉,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哼,刚才你的厚道上哪里去了?”凌小乔第一次占据了上风,气焰也嚣张起来。 小恶魔般的舔了舔殷红的嘴唇,一手伸向邬非鱼的脸庞,轻佻的摸了一把,就像是他常做的那样,也是没谁了。 邬大少换脸如翻书,立马堆起了一张笑脸:“娘子啊,你看哈,这都是咱俩的家事,把你小柴姐姐牵扯进来,是不是不太好啊?” 凌小乔身子前探,伸出纤纤玉指,勾起了便宜相公的下巴,像个女流氓一样的看着他。 “怎么,两个大美女一起陪你,还不得乐死啊?这不一直都是你的梦想吗?”她似笑非笑的说道,“别告诉我,你现在准备痛改前非了啊!” 窝草,这……这还是那个清纯无邪的懵懂小丫头吗? 看着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凌小乔,虽然动作和言辞更加奔放,但是被反撩了的邬大少,彻底惊呆了,居然都忘了趁机占便宜。 第二五六章 露出马脚 凌小乔可是一个白纸般的纯洁少女啊,如此大胆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更像是东野瑞霞的风格啊? 这是被姐姐们教坏了,还是被狐狸精附体了? 或许是认识邬非鱼之后,带来的新鲜和惊喜实在太多,她早就已经被带跑偏了。 再加上有两个‘好姐姐’的言传身教,本来性格就很单纯的小妮子,直接就被带沟里去了。 于是,眼见离别在即,唯恐怕时不我待,她决定洗心革面,和这俩色女彻底同流合污。 还好邬非鱼晋阶之后,定力更加强大,加上怜惜少女的一片痴情,这才没有色欲上头,辣手摧花。 担心再这么下去会擦枪走火,他最终还是忍痛起身,意志之坚决,前所未有。 不管是为了她们也好,另有算计也罢,他都要正儿八经的考虑清楚,如何处理好彼此的关系,才是当务之急。 尤其是小妮子对自己痴情一片,如果辜负了这一番情意,绝对是一种罪过。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眼下天已近午,也该出去吃点东西了。 中午先好好这一顿离别餐,至于送凌小乔回家之事,也只能顺延到下午了。 在进门的时候,邬非鱼就注意到了,在客栈的斜对面,就是一家衣帽店。 于是,他让凌小乔留在这里简单梳洗一下,自己出去置办一下行头。 身上还穿的是那个华袍老者的衣服,一点都不合身,不伦不类,看上去就像是个沙雕! 而且娘子陪伴自己这么久,马上就要回娘家,怎么着也要衣锦还乡吧? 他直接就换上了新衣服,顺便给凌小乔从里到外也买了一身,就连鞋袜,都是一应俱全。 焕然一新的邬非鱼,回到屋里的时候,再次令凌小乔眼前一亮。 晋阶之后,他不只是实力更加强大,就连整个人的外貌气质,也跟着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隐隐有了一股出尘之意。 凌小乔自然也就更加迷恋了,本来就想要给他留下一个永不磨灭的印象,眼下的机会就不错。 想起了‘姐姐们’的一贯做法,她也想抓紧最后的时间撩拨一下这个便宜相公,就这么风情万种的瞟着他。 “相公,这是给人家买的衣服么?好漂亮啊。”她媚眼一转,突然开口问道,“人家可以试试么?” 邬非鱼随口答道:“当然,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怎么,你还不回避呀?是不是真想看啊?”凌小乔媚笑着问道。 恰好刚刚梳洗打扮完毕,她随手就轻轻解开了扣子,铁了心要将诱惑进行到底了。 似乎还担心邬大色狼错过了一些不该错过的地方,是以举手投足之间,缓慢而优雅,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架势。 嗯,就是这样,那画面太过销魂,请自行脑补。 窝草,邬大少哪里能够想到还有这福利啊,口水淌了一地,两眼蹭蹭往外直冒火星子。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纽扣,让他瞬间火撞顶梁,鼻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的想要蹿出来。 “你们收拾好了就下来吧,我先下去结账……” 太丢脸了!他还没说完就捏着鼻子,转身落荒而逃,像是中了箭的兔子。 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若是当场喷出鼻血,那就糗大了,丢的人很可能比小妮子这辈子见过的人都多。 邬大少边跑边骂,靠!这都是哪个骚狐狸教的?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柴丽珊或者东野瑞霞作的孽,把好好一个清纯的美少女,活生生变成了吃人的小妖精。 看来传言都是真的,一个女孩子是纯洁还是性感,取决于她身边的那些所谓‘好姐妹’。 背后传来凌小乔咯咯的娇笑声,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虽然道貌岸然,也没有迈出最后那一步,可至少心目中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而且跟相公认识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在自己手上吃瘪,怎么能不令人开心呢!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吃错了药想要当圣人的基础上,若是动起真格的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相公,如果咱们有缘再见,我一定要让你重新认识你的娘子!”她喃喃自语,俏脸上泛起一丝红潮,神情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到时候不答应都不行,说不定,人家真的会把你逆推的。” 暂时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因为接下来,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自古美女爱英雄,邬非鱼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但绝对足够霸气,格外能打动少女的芳心。 他狼狈的关门逃跑之后,凌小乔也不再作妖,心满意足的换上新衣裳。 虽然知道时间很紧,她还是前后左右的看了一圈,确定没有破绽之后,这才打开门走了出来。 原来还想来一次鸳鸯戏水,没想到还真就是纯粹的戏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就像是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回到了房间,自以为没人知道,可一推门,心中顿时吓了一跳,所有残存的春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柴丽珊大马金刀的当门而坐,腰杆挺直,双手扶在腿上,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正在盯着自己呢。 “表白完了呀?这么快就把你家相公拿下了,孺子可教啊。”她轻轻拍了拍手,微笑着调侃道,“妹妹,感觉怎么样,是吃亏了还是意犹未尽啊?” “哦,没……没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凌小乔俏脸通红,嗫嚅着说道。 被这一顿抢白,她收起旖旎的回味,俏脸羞红,低着螓首,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角,就像是一个迟到被抓的小学生。 “嗯?是没做什么,还是做了也没什么呀?”柴丽珊挖苦道,站起身来,转着圈上下打量着她。 “哦,当然是……没做什么了……”凌小乔结结巴巴的说道。 柴丽珊哪里肯信,去找了那个混蛋一趟后,这妮子双眉带彩,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一笑一颦之间,多了一丝说不清的韵味。 等到看清楚的瞬间,眼睛都几乎要被刺到了,这还是刚才被自己推出去的那个小傻妞吗? 这前后变化真的是太大了,关键是什么滤镜、美颜、瘦脸,这些统统都没有,标准的素颜朝天啊。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柴丽珊嘴里念叨着,摸着自己的下巴,像个侦探一样琢磨着。 毕竟她也没经历过这事,只觉得或许是自家领导的毒性太大,转眼之间,就让一个懵懂的黄毛丫头脱胎换骨。 可凌小乔的样子并不像是吃了亏,反倒是占了天大便宜一般,完全与最初的想象大相径庭,这怎么可能啊? “哎呀,姐姐你干嘛呀?怎么学着疑神疑鬼的啊?”凌小乔没法解释,只好跺着脚娇嗔道。 虽然没做贼,但依然很心虚,哪里还敢接这个话茬啊? 她本来就是那种清纯型的美少女,相对传统保守一些,就像是笼子里的金丝雀,缺乏足够的社会历练。 和鬼精灵型的柴丽珊,正好截然相反,自然不是对手。 望着这个绝色小尤物,柴丽珊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个傻妹妹啊,长得太美了,这就是原罪啊。 她的打扮也有些古怪,不再是长发飘飘的造型,而是把那一头秀美的长发盘在了头上,像个刚出阁的小媳妇。 柴丽珊终于发现了这个最大的槽点,顿时,内心再一次承受了一万点暴击,忍不住口吐芬芳——靠! 好你个死妮子,不就是去表白了一下嘛,回来秀恩爱都秀到媒人头上了,这狗粮撒得也太直白了吧? 就像是偷吃了自己精心看护的糖果,还故意不擦嘴一样…… 柴丽珊自己也说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心态,不知为何,反正瞅见凌小乔这张宛如红苹果一般的俏脸,就莫名其妙的想要发火。 也不知是看他们不爽,还是被撬了墙角泛酸,抑或是出于对渣男喜新厌旧的气愤,反正就是各种不对付。 “唉,妹妹,你还是不了解你们家那只禽兽啊。”半晌,她才叹息道,“他只要是看见美女,想要下手的时候,都习惯客气一下。不过,你是第一个当真的。” “嘻嘻,是吗?那又怎么样呢?反正又没便宜别人。”凌小乔只是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小妹很单纯的,很容易认实。” 她也是故意顺水推舟,把话说得含含糊糊,许多事情都是这样,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装傻虽然不是她的强项,但此时一脸真诚地扮天真,演技颇得某人几分真传。 “你单纯?以前姐姐还真是这么认为的。”柴丽珊鄙夷的撇了撇嘴,毫不客气的揭穿了,“你以为别人都是聋子吗?现在才发现,妹妹的花样还真是不少……” 凌小乔忍不住捂住了羞红的俏脸,猛地一跺脚:“哎呀,姐姐你讨厌死了,这么说人家,再也不理你啦……” 她一直很小心,专门换了衣裳不说,进门后口风一直就很严,压根也没露出马脚啊。 柴丽珊却说得活灵活现,宛如亲眼目睹,这是故意在诈自己吧? 偷偷摸摸玩玩暧昧是一回事,但若是真的被捅破了窗户纸,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第二五七章 一地鸡毛 一个人心虚的时候,最好的掩饰方法是什么?当然是贼喊捉贼啊! 最为普遍的认识,谁喊得最响谁就有理,不是吗? 可笑单纯的小乔妹妹,毕竟还是嫩了一点,自然也没识破这个小伎俩,活生生被假小子给套路了。 不得不说,在演戏这方面,女人都是与生俱来的自带神通,天生就会用外表的假象,去掩盖真实的内心世界。 凌小乔低头不语了,心中却是颇为不服气,姐姐,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之前让我送货上门的是你,现在笑话人的还是你,女人天生善变我理解,可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其实,事情倒也没有想像的那么严重,即便是碰了有主的干粮,柴丽珊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只是想拿出主妇的杀威,吓唬一下这个越来越大胆的小妮子,以后偷了腥,记得把嘴擦干净! 而让凌小乔始料不及的是,客栈房间那堵薄薄的板墙,在武尊看来,就跟没有一样,想听不见都难。 柴丽珊前脚把她推入隔壁的那个‘火坑’,后脚就麻溜的洗完了澡,然后泡好了茶,准备了瓜子和点心,就等着听墙角看好戏呢。 他们也没怎么刻意低调,恰好她的内功又不错,再加上脑洞大开,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可凌小乔‘出色’的表现,还是让她大跌眼镜,一见面就直奔主题,没有多少矜持的成分不说,还差点就闹出了鸳鸯戏水的桥段。 虽然看不到当时的情况,也没听到多少打情骂俏的声音,但是完全可以自行脑补啊! 这小妮子玩的挺疯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一上来就要‘搓背’,平时看起来倒是冰清玉洁,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份闷骚的潜质。 不过,她实在想象不出,那个臭流氓又用了什么荒唐招儿,把个纯洁的乖乖女,撩拨得如此豪放大胆。 柴丽珊虽然大大咧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终究是心结难解啊。 想到那个‘惨烈’的画面,一时义愤填膺,眼眸直接就红了。 好你个臭小鱼儿,干正事也没见你这么卖力,这一次怕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吧?! 老天爷啊,刚才漫天雷霆的时候,为何不劈死这个渣男啊?! 现在这条臭咸鱼不只是翻了身,还特么跟这个死丫头一起撒狗粮,故意刺激老娘! 臭小鱼儿,你等着,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姐一定将你先剁成狗粮,再撒出去。 姐俩也是同人不同命,妹妹在那屋享受了多久,姐姐在这边就煎熬了多久,火气大一点,也纯属正常。 这一边,凌小乔即便知道这位姐姐也是目的不纯,另有所图,但还是很感谢这份大度。 她避开柴丽珊审视的目光,低着头向着床边走去,嘴里说道:“姐姐,咱们还是快收拾一下走吧,邬大哥该在下边等急了。” “现在知道害羞了,早干嘛去了啊?”柴丽珊一边讥讽,一边收起心底的凌乱,“哼,小小年纪,一点都不知道自爱,竟然这么不知深浅,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她扣帽子的本事,自然不是凌小乔所能比的,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 “哎呀,姐姐,人家真的什么也没做啦!”凌小乔背对着她,又是急的玉足乱跺,“再说下去,人家就真的没脸下去了……” 说着,她那光洁的玉颊飞起红霞,感觉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急,仿佛擂鼓一般。 虽然小妮子表现得恼羞成怒,但柴丽珊哪里肯信?没听说过谁去表白,还能聊的跟闹猫一样! 当下冷笑一声,哼哼,就你这个智商,还想着学着编瞎话呢? 咱们这个三人小团伙,加上拉车的那头瘸驴,你的智力水平也只能排在倒数第二。 柴丽珊也不想真的把她惹急了,便没有继续穷追猛打,只是调侃一句:“你可真是个小妖精啊,幸亏姐姐还在这里,要不然那个禽兽……” “你还说……” “好好,姐姐不说了。”柴丽珊也怕把她真的逗恼了,只好就此打住了,“反正以后多长个心眼,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姐姐,你不可否认相公很有本事吧?咱们以后还要依靠他吧?”凌小乔稳住了心神,反倒来劲了,瞬间化身为心灵导师,“当你面对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你会怎么办呢?难道只会责怪自己实力不济吗?” 小妮子昂首挺胸,理直气壮,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倒也颇有几分道理。 “好吧,算我什么也没说。”柴丽珊顿时泄了气,哑口无言。 一方面,因为这确实是实情,无可辩驳;而另一方面,是这小妞被他给彻底洗了脑,没救了。 不过,她也很诧异,没想到这小妮子突然变得伶牙俐齿了,还是第一次在嘴头上败给了她,这并不多见。 怎么去找了一趟那个坏蛋之后,就突然开窍了,连说的话都这么有哲理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要想会,跟着师父睡’? 难怪人家都说学坏就是一出溜的事,不过,这也太快了吧? 就是因为自家领导的毒性太大吗?嗯,这个形容,真是太恰当了。 “嘿,还真看不出来,这个臭流氓还真是有一套啊,这个该千刀万剐的死色鬼。”柴丽珊咬牙切齿的骂道,“回头非找他算账不可,好好一个纯洁的女孩子,都被嚯嚯成啥样了。” 虽然骂出来舒服一些,但也就是嘴上痛快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心底涌起一股无力感,唉,我太难了! 要论嘴皮子上的功夫,她只能甘拜下风,这厮太能说了,唐三藏都能让他怼得吐出舍利来。 凶威赫赫的四圣使被生生给忽悠死了,若说这厮能再把几个人给说活了,她都毫不怀疑。 而在见识了邬非鱼的渡劫之后,其实柴丽珊的心中,几乎就再也没有要对其施暴的念头。 连那么恐怖的灭世雷霆,都能硬生生的抗住,自己不痛不痒的打上去,说不定只能让他更加兴奋。 被毫不留情的拆穿后,凌小乔就已经很尴尬了,现在又听到她骂自己相公,顿时,就不想再聊了。 “不是你让我去的嘛,敢情是个火坑啊,这不是害人么!”凌小乔也顺势反将一军,低声嘟囔道,“不过,即便他就是一个坏蛋,但……我也喜欢他。” 你是不知道啊,这么爽的事情真的会上瘾,现在小妹一直在考虑一件事,一旦没得玩了怎么办? 一入侯门深似海,以后肯定就像是鸟儿进了笼子,想再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妹妹,麻烦你用胸前那对大灯想一想,男人有几个好东西?”柴丽珊看着这个有点脑残的妹妹,恨恨的说道,“让你意思意思就得了,只要他的一个承诺,你倒好,直接连自己都搭上了!还真是马尾巴拴豆腐,提不起来!” 这一次凌小乔却出奇的没有狡辩,也没有羞涩,只是叹息一声,美眸中盛满了落寞。 柴丽珊翻了个白眼:“你叹什么气?该叹气的是我好不好?” “姐姐,若是我说他一个指头都没动我,你信不?” “我信你个大头鬼!” 这就是一个饥饿的大色狼,跟小白兔同居一室的故事,结果可想而知。 “真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居然没占一点便宜就跑了。”凌小乔眼中满是迷惑,“是不是我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啊?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始乱终弃,啊,不对,还没乱就弃掉了……” 闻言,柴丽珊也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若是让自家领导不好色,那除非是狗都不吃翔了! 她满脸的惊奇:“你确定咱们说的是同一个人么?” 面对质疑,凌小乔没办法,只好把自己进门之后的遭遇,详细说了一遍。 柴丽珊越听越惊讶,这厮一向荒淫无耻,大家早都见怪不怪了,可若是忽然坐怀不乱,那反而不正常了, 在那样的情况下,这厮居然没有趁机乱来,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这话也确实找不出什么破绽,要么是这妮子的演技太到位,要么就是真的见鬼了。 剧情发展到这一步,是柴大导演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此时只觉得外面的天空上,肯定漂来了五个字,这叫什么事。 这样一个美女都主动送上门了,岂不正好名正言顺的笑纳大礼? 就像是把一条鲜鱼,放到猫窝里,而那只嘴馋的大花猫,居然会没吃一样。 “你妹的,这又是什么操作啊?”柴丽珊以手扶额,凌乱的喃喃自语,“这会不会就是个阴谋,只是为了欲擒故纵啊?” 只是‘你妹的’仨个字,在凌小乔听来,不是一般的刺耳:你妹的怎么了?就不能扬眉吐气一次么? 柴丽珊瞟了她一眼,干脆闭上了嘴,收拾包裹准备出门,不在纠结这个问题了。 只是在心里哀叹一句:小样,就这样的智商,小心让你家相公把你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要是没有十几年的脑残,还真整不出这事,在如今纷纷扰扰的社会上,确实算是难得的一汪清流了。 第二五八章 三国演义 少女怀春,本就是正常的一种本能,即便是柴丽珊的骨子里清高自傲,也不能免俗。 只不过,因为身上那强烈的使命感,让她不得不把那份情感伪装起来。 她对于邬非鱼的观感很复杂,一方面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一方面却一直琢磨不透。 这厮为人骄横跋扈,不可一世,而且行止由心,一切都是率性而为。 为到目的,不择手段,尤其是私生活极为不检点,根本就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和感受。 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卑鄙无耻,且颇有几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但效果极佳。 这样一个毫无底线且实力强悍的小人,可以不拿他当朋友,但绝不能得罪。 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他并不介意帮忙,可若是一旦伤害到自己的利益,那就不好说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展示了全然不同的各种分裂人格:腹黑男,心机婊,大色狼,变态狂,花花公子,灭门屠夫,修真高手…… 现在又多了一个谦谦君子的新外衣,相信这依然不是他的真实面目。 经过这一波操作,他又赋予了渣男这个词一个全新的含义,有的时候可以渣的很无耻,偶尔也可能像是柳下惠。 就在这时,邬大渣男来了,进门就满脸春风的打着招呼:“哟,你们姐俩在聊什么啊?这么热闹。” “没什么,就是和姐姐正在话别呢。”凌小乔瞬间眉开眼笑,急忙迎了上去。 邬非鱼皱眉看了看凌乱的房间:“你们这是有多少话啊,还没说完?让相公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柴丽珊俏脸一沉,怼道:“你还来干嘛?刚才还没折腾够呀?” 邬非鱼无奈的叹息一声:“小柴妹妹,在你的心目中,哥哥真的就那么坏吗?” 柴丽珊翻白了美眸,不是我们把你想得太坏,而是无数的事实证明,你就是那么坏好不好? “看看小乔妹妹,本来好好的孩子,现在都被你教坏了。”她不满的说道,“打从跟了你老人家之后,什么正经事都没学会,油嘴滑舌厚脸皮,一点都没个淑女样子。” 邬非鱼贱贱的一笑:“谁说的?那哥哥要验证一下。” 两个女孩都没想到这厮直接多了,也不管柴丽珊什么感想,打蛇随棍上,说干就干。 他很自然的凑上来,揽住了小乔的小蛮腰,往自己身前拉了过来。 而这个小妮子更过分,就像是示威一般,只是轻啐了一口,伸出纤手掐了一把,然后就顺势倒进了他的怀中。 这一波恩爱秀的猝不及防,看着他花样百出的手段,和凌小乔俏脸上那迷乱的表情,柴丽珊脸都绿了。 靠,你们这是有多饥渴啊,直接给老娘塞了一嘴狗粮! 她不禁翻白了媚眼儿,原以为早已释怀的心里,居然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了泛酸。 眼前的这一幕太窝心,偷腥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自己眼前赤裸裸的打情骂俏,真是快要受不了这两个狗男女了。 对于两人这种公然上眼药的方式,深恶痛绝,你们要点脸好吗? 柴丽珊脸蛋红透,粉拳握起,动手不合适,那就只能动动嘴了。 “小乔妹妹是你租来的吗?在那屋还没糟蹋够,又追到这里,是不是爬上去就不想下来了?”她还是忍不住喷了起来,“还有你,你家相公就是个臭流氓,你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跟着他疯什么啊?” 看在这小妮子的面子上,也只能硬生生咽下去了那满嘴的狗粮,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真想拔剑朝着那个孽根猛然砍过去,直接刺刀见红,若是斩断了这个罪恶的根源,整个世界就和谐美好了。 幸好两人也没有太过分,意思一下就分开了,点到为止,这才及时制止了一场血案的发生。 凌小乔扫了一眼无语的柴丽珊,眼中的得色更浓,却是连忙解释道:“姐姐,今日一别,或许咱们再也见不到了,妹妹心里难受,有些情不自禁……” 嘴上说着‘心里难受’,不知道为什么,柴丽珊的心中总觉得这小妮子有一丝莫名的示威之意。 不管是既做婊砸,又立牌坊也好,抑或是相见时难别亦难也罢,但炫耀过后,似乎真的有种柔肠寸断般的伤感。 也正是她及时扮可怜,这才避免了塑料姐妹情的破裂,要不然,柴丽珊可真能做出什么杀妹灭夫之类的事来。 关键是这种家暴惨案,她做起来得心应手,以前就在领导身上实验过了不止一次,效果不错。 从某个角度来看,这玩意和装逼秀恩爱一样,都有一定的成瘾性,而且一旦犯了就很难控制——现在柴丽珊的手脚就很痒。 可看着楚楚可怜的凌小乔,居然莫名其妙的又心软了,她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你们这事非要搁在光天化日下干吗?” “女人就是矫情啊,”邬非鱼瞟着她,坏笑着说道,“谁规定的非要晚上干?” 面对这虎狼之词,以及领导的惫赖德性,柴丽珊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只是冷冷的说道:“秀恩爱,死得快,这句话你听过没有?” “小柴妹妹,既然是恩爱,那就不怕秀!”邬非鱼笑眯眯的说道,“要不要哥哥也跟你秀一波?” 这就有点自己作死的意思了,而且,即便是看到假小子已经柳眉倒竖,他也根本就没有收敛,似乎笃定了不会动手。 “还是留着你们自己秀吧,我可不想引火烧身……”柴丽珊压抑着怒气说道。 “嘿嘿,小柴妹妹,是不是隔岸观火的滋味也不好受啊?”邬非鱼坏笑着,隔岸观火四个字咬得特别重,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虽然柴丽珊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从明面上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按照他的一贯秉性来分析,这里面绝对有内涵。 而且,这厮那贼忒嬉嬉的猪哥样,一看就没想什么好事。 于是,她也只能脑洞大开,稍加思索,大概也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臭流氓,你是不是又皮痒了?”柴丽珊瞬间就涨红了俏脸,还示威一般的晃了晃粉拳。 “还是省省吧,就你那点实力,嘿嘿,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邬非鱼笑嘻嘻的瞄了一眼两人的胸口,“有我们娘子在,哥哥暂时还没有想要潜规则你。” 这种贼兮兮的眼神,瞄着的部位,让人不想歪都难。 也不知道是不是柴丽珊太敏感,反正瞬间就跟自己唯一的逆鳞联系在了一起,心底顿时响起一声虎啸。 恼羞成怒的柴丽珊,只觉一股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那一张俏脸顿时就更红了,抬腿一脚就踢了过来。 邬大少连躲都没躲,直接任由这一脚踢在大腿上,除了裤子上多了一个鞋底印,屁事没有。 “你看看,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又要打打杀杀了,何必呢?”他叹了一口气,“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从了,以后家暴起来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了?哥都不好意思还手!” 卧槽,这都什么破领导啊,你会不会说话啊,有些话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好吗? 原来是真的不想玩以暴制暴那一套,奈何这厮的嘴太贱,也太特么欠抽了。 她气急败坏,浑然忘记了初衷,玉掌闪动,扬手便打了下来。 然而这个耿直boY,嘻嘻一笑,就抓住了这只送上门的玉手。 柴丽珊急忙想要把手抽出来,而他也在往回带,于是那个充满弹力的魔鬼娇躯,立即就被揽在了怀里,完成了左拥右抱的壮举。 邬大人渣最擅长的就是顺着杆子往上爬,也不管事后如何收场,有便宜可占的时候,毫不犹豫。 即便是面对暴走的母老虎,该占的便宜,一点都没落下,妥妥的江山易改,色心难移。 揩油要趁早啊,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一旦她反应过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嘴里却说道:“小乔妹妹,你姐舍不得你离开,你们多亲近一下吧……” 说着,就把姐俩重重的抱了一下,然后就及时把凌小乔推了过来,挡住了暴怒的母老虎。 不就是摸了老虎屁股嘛,到了邬大少这里也完全不叫事儿,再大的麻烦也都能搞定。 不过被凌小乔这么一挡,柴丽珊也没法继续追杀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厮吃完了豆腐,却依然逍遥法外。 姐俩有个共同的底线,至少还要维持目前的和谐团结,不想让人误会正在上演‘争宠’的狗血剧情。 而且在姐妹相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心甘情愿,还是猝不及防,反正柴丽珊瞬间就软了,从心理到身体。 原先面对凌小乔时,还有一点点的歉意,现在一拥过后,反而对某些未知充满了期待。 刚刚凝聚起来的杀气,也随着这一抱,随即就化为了乌有。 或许是在姐妹俩互相谦让的过程中,束缚了她有仇必报的个性,才使得在面对被揩油之时,显得从容了许多。 这一次吃了亏,竟然没有引起她太大的反应,只是半真半假的表达了一下愤怒,随即顺势就偃旗息鼓了。 就好像偌大的池塘里丢进去了一枚石子,溅起了一圈波浪之后,很快就归于平静了。 第二五九章 看着被相公非礼过的柴丽珊,居然俏脸一红,出奇的没有吭声,凌小乔在另外一边看得明明白白。 哼,刚才还好意思教育我,现在轮到你了,也不见得就能好到哪里去。 姐俩的遭遇如出一辙,这就叫桥归桥,路归路,走到最后却是殊途同归。 感觉到了柴丽珊态度上的变化,已经脱离了险境的邬大少,还不忘得了便宜又卖乖。 他忍不住再次犯贱,调侃了起来:“呵呵,刚才小柴妹妹的心跳可是挺快啊,现在是不是还胸怀利器,杀心顿起啊?” 早已习惯了领导的流氓做派,所以,柴丽珊很快就明白了这话里的内涵。 她已经无力吐槽了,这话也没法接下去:你特么的离了荤话就不会聊天么? 那张俏脸又是黑线乱窜,刚刚开始泛滥的柔情瞬间烟消云散,果然是杀心顿起。 柴丽珊的手抓住了剑柄,杀气腾腾的说道:“我这里倒是有一把利器,你要不要试试?” 眼见又把天聊死了,可邬大少是谁啊,果断的选择了服软。 他干笑一声:“还是算了吧,小柴妹妹的神兵利器,挡者披靡,谁敢轻撄其锋?” 男女之间就是如此,你可以抱怨,也能发发牢骚,甚至相爱相杀,但是,一定要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妥协。 当女汉子发起飙来,强如邬大修士也要甘拜下风,好几次血淋淋的教训,就是明证。 有此前车之鉴,以后口花花的时候,还是要小心应对为妙,介个娘们喜怒无常,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犯浑。 这野丫头就是这点不好,明明自己心里也想,却总是口是心非,远不如小乔妹妹善解人意。 最烦女人这种脾气了,为了掩饰某些真实想法,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而且为了证明自己的不容侵犯,一次比一次凶残。 但是,结果呢?要不是玩偷袭,哪一次你们占到便宜了? 也正因为如此,双方认识最久,却一直都是好事难成。 好几次都是箭在弦上了,弓却折了,莫非老夫真的跟假小子无缘? 甚至,他一度怀疑,这个野蛮女友是不是老天派来折磨自己的逗逼,每次春晓美事在即的时候,都会无疾而终。 “现在哥哥已经一碗水端平了,你们也该满意了吧?”邬非鱼看了姐俩一眼,“走吧,刚才我问过老板了,有一家馆子的菜做得不错,咱们去尝尝。” 柴丽珊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什么叫‘一碗水端平’?这是暗示我们刚才是在争宠吗?你以为自己是谁,情圣么? 不过,她心里的小火苗刚开始有点死灰复燃的迹象,但很快就熄灭了。 打不赢还说不过,就像狗咬刺猬一样,一点招都没有。 “唉,老大,整天这么口花花,不累么?”她已经有些无语了,“小乔妹妹竟然还喜欢上了你,真不知道这是前辈子造了多大的孽……” 邬非鱼嘴贱的老毛病又犯了:“嗯,这个‘上’字,用的真妙!哥哥也喜欢。” 他没有机会扩大战果,显然,这就是两人的底线了,只能小心翼翼的打着擦边球,在口头上占点便宜。 这一次就连凌小乔都听懂了,不禁也翻白了媚眼儿,相公,你说的这是人话么? 为了这个口花花,好几次都差点被姐姐打死,怎么就是不知道收敛一点啊? 柴丽珊果然睁大了眼睛,嗔骂道:“呸,同样的话,到了你嘴里就变了味,真恶心。” “怎么还急了,都是自己人,喜欢上了就上呗!”邬非鱼贱贱一笑,进入了信口雌黄的状态,“嘿嘿,来的都是客,过客也是客,该接还是要接……” 恐怕全天下的男人,也只有他才敢当着柴丽珊的面,这么肆无忌惮的大放厥词,且死不改悔。 不过此话一出,几乎是肉眼看见,她脖子后面的小绒毛都立了起来:“来来来,你给我说明白,到底是什么客,非要我们接不可?!” 邬非鱼也是秒怂,转身就往外走,嘴里低声嘟囔了一句:“哼,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不就是想当那啥立那啥嘛……” 可两人本来就是近在咫尺,即便声音再低,想不听见都难。 “站住!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了!”假小子柳眉倒竖,顿时就炸了,“想当那啥立那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后你就看着别人立吧,自己就别想了。” 她不是凌小乔那个傻白甜,不清楚其中的内涵,关键这厮说的每一个梗都听得懂,里面的意思完全明白啊。 虽说是不想再动手,但是这个臭流氓给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屡屡得寸进尺,此风绝不能涨。 仓啷一声,柴丽珊已经宝剑出鞘,轻车熟路的顶了上去,随时准备抢占要点。 剑刃闪着寒光,若是真的捅上去,必定十分酸爽,他已经领教过多次了。 套路虽老,但很管用,一见之下,他顿时感觉两股战战,某个东西紧缩起来。 这一下真的棘手了,柴丽珊抢点的能力毋庸置疑,而且又抢了先手,关键是自己的软肋基本处于完全不设防的状态啊。 这野丫头一向心狠手辣,那里又确实不抗造,一旦惹火了,真的会让自己体验一把‘覆巢之下无完卵’。 “当鸡……立断啊,还能立啥?”邬大少贼起飞智,急赤白脸的辩解着,满脸的无辜。 这话一说出口,他都有点佩服自己的机智了,笑得像只大尾巴狼。 面对这么一个死局,居然也能如此完美的圆了回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发飙的借口。 他不喜欢跟女人动手,尤其是自己身边的女人,赢了比赛,输了尊严。 但是斗嘴嘛,还是可以的,论到诡辩,邬大少还真没怕过谁。 哥一张嘴,能顶十万雄兵! 确实,要论满嘴跑火车,荤素全上,君子动口不动手那一套,就是十个柴丽珊绑一块,也不是邬大嘴炮的对手。 所以柴丽珊一直都是处于吃亏的状态,这一次也不例外,于是,很明智的选择了避战。 “唉,别的不服,这个小妹甘拜下风,你可真长了一张好嘴啊!”她不住摇头,也不知道是在佩服领导的急智,还是遗憾没找到借口下毒手,“要不是有了这么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你老人家都不知道死了几个来回了。” 有一种全力一击,却打在空气中的感觉,差一点就要脱力了,相当郁闷。 以后就不能让这厮开口,直接不分青红皂白,先暴打一顿再说,打残了自己养着就是了。 邬大少知道自己再次安全的逃过了一劫,全凭着这个不要脸的理由,免了一顿好打。 “嘿嘿,过奖过奖。”他干笑一声,贱兮兮的说道。 刚开始凌小乔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敢情还可以这么玩啊! 姐姐脸上的表情压根就不对,话说的倒是杀气腾腾,怎么还面带春色哪? 不是我说,你这是要发飙还是要发骚呀?人家是不是要回避啊? 她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寻常,就主动选择了转过身去收拾包裹,随时准备开路。 那意思无非就是告诉两人,咱们谁跟谁啊,不论你们想干什么,尽管下手就好,不用给我面子。 邬非鱼瞬间就明白了娘子释放出来的信号,差一点又要放飞自我,刚一迈步,大腿碰触到宝剑,才想起来还处在母老虎的威胁之下。 唉,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看看人家小乔妹妹,乖巧温柔,善解人意;你再看看自己,满脸杀气,一言不合就要家暴…… “嘶——小柴妹妹,姑娘家家的,咱们就不能矜持一点吗?”他龇牙咧嘴的说道。 柴丽珊嘿嘿一笑:“你满嘴跑火车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后果么?” 这个问题很致命,邬大少此刻才想起来一句忠告:不管自己的口才有多么无敌,千万不能跟女人争辩。 输了,会被她们活活怼死,赢了,很有可能变成太监。 幸好这时感觉她也没有杀意,赶紧悄悄扭了几下,脱离了宝剑的威胁,一本正经的挺直腰杆,背后却偷偷擦了一把冷汗。 幸亏本少当机立断啊,要不然,这个母老虎一刀子捅下去,真的就要当鸡立断了。 虽然暂时安全了,但是柴丽珊依然不动声色,宝剑也一直未曾归鞘。 眼睛也一直斜视着领导,似乎在等着他再次犯错误,随时准备发出致命的一割。 按照流氓领导的一贯德行,绝不会因为碰了钉子而泄气,只要没有真正撕破脸,这一帖狗皮膏药就休想撕下来。 这个担忧绝非无的放矢,在邬大少的心中,一直怀揣着潜规则母老虎的雄心壮志,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什么叫潜规则?就是不能明说,只能在背地里偷偷摸摸的行为。 意思就是说即便是陪睡,也没有任何承诺,只能白睡。 柴丽珊又不傻,哪里肯轻易就范啊,不过,对此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应对。 对付他就是简单粗暴的拔刀子招呼,别说,还真是管用,一招鲜,吃遍天。 凌小乔就不一样了,没心没肺,根本就不管身外之事。 相公爱说啥说啥,一概报以甜甜一笑,一般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梗。 只知道相公喜欢口花花,还很容易就犯贱,吃了多少亏,照样贼心不死。 但话又说回来,男人嘛,又有哪个不是贱骨头? 第二六零章 伤离别 这一刻,三人各怀鬼胎,各敲各的锣,各打各的鼓,每个人都玩的不亦乐乎,浑然忘了吃饭这事。 一个坏得掉渣的臭流氓,一个英气勃勃的假小子,一个情窦初开的美少女,这样的组合就显得相当吊诡了,怎么看都有点不伦不类。 只要是被一个叫邬非鱼的坏蛋盯上,日后就别想再安稳了,爱恨两难断。 对此,女孩们也是非常苦恼,遇到这么一个怪胎,真不知道老天爷是爱她们,还是要害她们。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女之间的脑回路,就是这么神奇! 就在各种纠结之际,这时,一个相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咱们什么时候吃饭啊?人家饿了……” 这个不解风情之人,自然就是那个傻白甜的凌小乔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根本就不管别人的感受。 柴丽珊顿时惊醒过来,虽然有点失落,但却知道这丫头说的没错,确实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好不容易有点开窍,现在也失去了兴趣,不禁翻了个白眼,收起了虚张声势的宝剑。 唉呀妈呀,这个死妮子吃错药了吧,这也太没眼力劲了!? 她一边悻悻的收拾包裹,一边腹诽不已,这个死丫头还真是个吃货啊,一贯遇敌在后,吃饭在前。 只想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刚才在那屋里咋没撑死你…… 凌小乔也想不明白,小柴姐姐为什么看起来很忧郁,有点不想理睬自己啊? “臭丫头,可真会煞风景啊,我日你……姐!”邬非鱼也很不舍,忍不住咬牙嘟囔了一句。 而此时,小乔她姐只好无声无息地扭过去了俏脸,装作没听见,只是在心底默念一句,姐也欢迎来…… 正当一肚子疑惑的凌小乔,还想要问什么的时候,柴丽珊手疾眼快,马上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好了,小乔妹妹,什么也别说了,你说一句多一句。”她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饿了吗,咱们现在就去吃饭,等会别噎着就行……” 邬非鱼最大的好处就是拿得起放得下,马上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此时看着满腹怨气的假小子,和依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傻白甜,调侃之心顿起。 “你俩好的时候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现在这是怎么了,是把裤子撑破了吗?”他看的好笑,一手搂住了一个美女,“走吧,山珍海味敞开了造,千万别给哥省钱……” 凌小乔拍手叫道:“好啊好啊,咱们快走吧,我早都等不及了……” 柴丽珊则是冷着脸,把他的手打掉:“给你脸了是吧?我看你不用去吃了,吃豆腐就吃饱了……” “走了……”邬非鱼也不气馁,哈哈一笑,转身就往外走。 原先暧昧的意境破坏了,即便是再勉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这种夹生的豆腐,邬大少还真的不屑于吃。 三个人玩的有点忘乎所以,早都已经过了饭点,被凌小乔一提醒,大家确实都感觉有点饿了,各种意义上的饿。 毕竟,刚刚这一出最多也就算是餐前甜点,是不可能喂饱像是邬大少这样的老饕。 他负手悠然前行,两个美女紧随其后,坐上那辆历经风雨的马车,前去酒楼就餐。 吃完饭送凌小乔回家,这一次千里走单骑才算是圆满结束,然后连夜赶路,直奔中都战场。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亲人了,凌小乔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那也意味着进入了牢笼,再也见不到相公和姐姐了。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对于凌小乔的身份,两人都没问过,她自己也一直都是讳莫如深。 邬非鱼早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要不然也不会直接送她到这里,所以也就无需再去求证。 至于消息从何而来,两个女孩也同样谁都没问,他也没有解释。 柴丽珊是不感兴趣,只要姐妹交好就行,管她什么来历呢,谁还没有点隐私啊? 至于为什么要到乐安郡,她也懒得过问,领导的思路太过天马行空,根本无从捉摸,作为下属只管服从便好。 而凌小乔则是属于没心没肺,只要相公在身边,那就一切都没问题。 直到到达目的地了,这才突然感觉有点奇怪,在客栈的时候自己第一次主动提及,却又被岔开了话题。 难道相公早就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才送到这里来的么?可他明明什么也没问啊? 之所以一直隐瞒,凌小乔也有自己的苦衷,她的父亲乃是朝廷重臣,权倾朝野,地位相当尊崇。 而她又深得父亲的宠爱,视如掌上明珠,那日天策府绑架她,就是想要借此来要挟。 她忽然开口问道:“相公,你怎么知道人家要到乐安郡啊?我记得一直并没有挑明这事啊?” 邬非鱼不紧不慢的赶着车:“这个很难猜吗?别忘了,相公可是能掐会算,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啊。” 柴丽珊现在才知道,原来凌小乔一直没说,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也顿时有了兴趣:“老大,说说呗,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那天小乔遇险的时候,我就开始在琢磨,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历,值得天策府的二当家,带着那么多好手追杀了一整夜?”邬非鱼也没卖关子,很干脆地解开了谜底,“而且很显然,任天熊并非是临时起意,这就是一场早就有预谋的绑架,想借小乔达到什么目的。” 柴丽珊继续追问道:“就凭这个,你就猜出小乔的身份了?” “小乔的身份非富即贵,这是毋庸置疑,但是,到底要尊崇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天策府如此大动干戈呢?”他分析道,“江湖中有这份‘荣幸’的人,可并不多,于是,我就换了一个思路,假如,小乔并非是江湖中人呢?” 两个女孩已经听得入了迷,不觉问道:“然后呢?” “小乔虽然单纯,但是身上的气质,却绝非是江湖草莽所能培养出来的,应该就是官宦世家出来的子弟,所独有的那种贵族之气。”邬非鱼不厌其烦的解释道,“而我收到的情报,朝廷分管江湖事务的安澜阁主已于日前离京,专程来乐安郡商谈国事,而这位王爷,恰好就姓凌,这么一联想,也就大差不离了。” 姐俩这才恍然,这事说起来很简单,但若是把这么多零零星星的信息串联到一起,需要何等的智慧啊! 要不然,为何这些东西都摆在眼前,她们如何就想不出来? 柴丽珊若有所思的问道:“所以你就在猜出来之后,临时改变了原先的计划,用小乔的身份,来逼管清泉狗急跳墙?” 邬非鱼点点头:“嗯,你不觉得这样更完美,更具有迷惑性吗?” 凌小乔更是心折不已,因为实情确如他所分析的那样,几乎分毫不差。 当初任天熊就是想要绑架自己,借此来威胁父王,从而获得某些利益。 所以,在自己骤然出现在天策府的时候,不管如何,管清泉都不会放过他们。 因为哪怕是强大如天策府,也不愿公然与朝廷作对,若凌王爷真是倾全力收拾一个小小的黑道势力,还是不在话下的。 “娘子,现在也该知道,我为何不想勉强你了吧?”邬非鱼叹息道,“就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了这层身份,又不想逼你做出选择,这才被迫忍痛割爱啊。” 凌小乔点点头,泪珠差点就要落下来了,既为相公的善解人意,也为自己的身不由己。 虽然自己乃是当朝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她宁愿舍弃这一切,跟着相公一起浪迹天涯。 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这才是凌小乔想要的生活,难道很过分吗? 但就是这个小小的要求,对于眼下的她来说,因为种种羁绊,也成为了一种奢望,臣妾是真的做不到啊。 细想起来,两人相识也不过才有六七天的时间,但是给凌小乔的感觉,就仿佛过了一辈子。 就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发生了许多惊心动魄的事情,每一件都足以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尤其是救命之恩,可是重于泰山啊,而且他还救过自己不止一次,岂是如此容易就能报答? 六七天的时间转眼即过,但她真正增长了许多见识,比这十几年的总和还要多。 抛开这些不说,这些天朝夕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坏坏的相公。 这就像是一段公主和王子的爱情故事,完全如童话一般美好。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无情,用一个个的狗血桥段,来证明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江湖上只有成王败寇,血雨腥风,江湖儿女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童话二字。 庙堂之上也是只有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更加不相信童话。 所以,理智回归之后,就此相忘于江湖,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 再也听不到相公坏坏的调戏,没有了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小游戏,也体会不到那让人心痒痒的暧昧,只剩下肝肠寸断…… 还没真正离别,凌小乔整个人已经陷入到深深的茫然之中,不知道何去何从。 可生活就是这么操蛋且真实,如果没有那么几分遗憾,又怎么体验到那柔肠婉转的千般滋味呢? 生离之殇,一见眼酸,二见肠断,三见,徒留一声叹息罢了。 第二六三章 两人继续作壁上观,看着左支右绌的假小子,邬大少在后面看得津津有味,根本就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 嘿嘿,小妞,你也有今天!欺负哥的本事来?你倒是再凶一个看看啊! 正在拉拉扯扯的王红玉却很幽怨,人家在勾引你啊,还这样端着,有意思吗? 好歹人家也是花魁啊,居然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让她感到了一种被无视的屈辱。 无计可施的柴丽珊,只能压下火气,昧着良心说:“红玉姑娘,这事勉强不来,强扭的瓜不甜啊……” 话音未落,便被王红玉娇声打断:“小哥哥,你也别跟人家装蒜了,天下还有不吃腥的猫儿吗?” 不怕渣女玩暧昧,就怕勾栏出祸水。 她已经彻底沉浸在自己臆想的世界之中,不能自拔,也就是俗称的发花痴。 按理说,执着的王大花魁专业技能很过硬,勾人的手法相当娴熟,在从事该行业的同行们眼中,妥妥就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 勾栏里有最经典的专宰童子鸡手法,刚开始含情脉脉,山盟海誓,可凯子一旦上钩之后,才知道现实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花钱不少,一点便宜都占不到,连姑娘的脚趾头都摸不着,顶多只能闻到一股狐狸精的骚味。 不过,一个再敬业的失足妇女,也有自己的精神追求,若是真的遇上了心仪的郎君,有的时候也会免费大酬宾,犒劳一下自己。 而这个让人心动的小帅哥,就是一个很适合倒贴的对象,更可贵的是,‘他’很有可能还是个‘雏儿’。 看明白了这一点,王花魁马上就有了更高的追求,不止要占点便宜那么简单,还想要吃了这只童子鸡。 在撩拨这个假货的时候,已经开足了马力,浪得无边无际。 看见柴丽珊尴尬紧张的神色,她更加得意了,伸出手搭在了对方的肩上,指甲上的豆蔻倒是闪着猩红,妖艳夺目。 红红的指甲划过情郎的腮边,一厢情愿的王花魁,心里开始隐隐兴奋起来。 像本小姐这样美貌和智慧并存的女人,对付这么一个小白脸,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嘛,现实可不是成人电影的片场,即便是她再如何奔放大胆,也没有当众演出的勇气。 她马上换了一招欲擒故纵,眼波中满是脉脉情意,靠在‘他’的耳边娇声说道:“这里……这里是公共场所哦,你可不能做坏事,传出去的话,人家的……名节可就毁了……” 王红玉嘴上说着不能做坏事,但是那一双媚眼中流露出来的,却是恨不得马上就做坏事的意味。 闻言,柴丽珊不禁脖子后面细密的汗毛一竖,差点又要开骂了,靠,你他么的就是一个特种行业的服务人员,要个屁的名声! 还有,我,我这是被一个同性给告白了吗?谁来可怜一下姐的一世英名啊!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能尽量不让这个花痴近身,勉强护住自己的要害。 但是架不住这个勾栏老手花样多啊,两人在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宛如天壤之别! 挡了上边护不住下面,若不是两人的实力相差悬殊,她差一点就要失守,被这骚娘们验明正身了。 感受着这异样的热情,在不知不觉中,假小子那张绝美的俏脸上,已经被挑逗的爬满红霞。 可这只是一场误会,打一顿肯定不合适,但是别的方法也不行啊。 这个狐狸精就像是发情了一样,死皮赖脸的硬往上粘,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红玉姑娘紧紧贴着她,并没有急着继续深入,反而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不住挨挨蹭蹭起来。 柴丽珊赶紧抓起那双想要作恶的温软玉手,摁在她的身后,然后不停地东张西望,寻找脱身之计。 被控制住的红玉姑娘不怒反笑,挺着胸脯就压了上来,哇,好野蛮,好另类,好喜欢。 束手无策的柴丽珊,不经意间眼角一转,看到了旁边的邬非鱼。 她也实在没辙了,只好再次找领导帮忙了,有困难,找组织嘛。 不过,这时候却发现了一个让她几乎要把肺都气炸的场景。 只见那个流氓领导正搂着凌小乔,靠在下方的楼梯扶手上,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的表演呢。 而那个嚷嚷着要急于吃饭的妹妹更不要脸,已经将自己的脸蛋贴了上去,和他不住秀恩爱呢。 我了个大擦,姐在这里都快要郁闷死了,你们还有心情看戏呢?能不能尊重一下演员这个职业啊? 是不是刚刚从演员变成了观众,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要边观摩边实习呀? 你们确定就这么把姐给卖了,不准备再抢救一下了? 也难怪她愤怒,四个人在楼梯上捉对厮杀,各玩各的,只是各人的心境却是天差地别,冷暖自知。 看到了柴丽珊几欲喷火的眼神,凌小乔赶紧捂住眼睛,还从大大的指缝里,得意的向着她挑了挑绣眉。 嘴里却不忘调侃道:“小妹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继续好了!” 窝草,还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啊,这个幸灾乐祸的小坏蛋,白跟着那个男人学坏了。 这一刀补得恰到好处,正中柴丽珊的软肋:这个小妮子进化的更加腹黑啊,已经被那个混蛋同化成了一个彻底的大反派。 就在她分神的那一刻,紧接着,忽然头皮一阵发麻,本能地感觉到危险的味道。 急忙转过身来,果然看见红玉姑娘趁虚而入,整个人再度贴了上来。 “好!在一起,在一起!”邬非鱼在下面鼓起掌来,“哈哈哈,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柴少,你就从了吧,千万不能辜负了人家红玉花魁的一番美意啊。” 甚至,他还幻想出两个女人在一起那啥的画面,顿时感觉自己都有点不好了。 闻言,陷入困境的柴丽珊直接暴走了,好你这个臭小鱼儿,不仅见死不救,居然还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啊。 反倒是王大花魁在鼓励之下,更是彻底放飞自我了,整个人全不设防,依偎进了假小子的怀里,大肆揩油吃豆腐! 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那张充满魅惑的俏脸上,仿佛写着几个大字——大爷,来玩呀! 这画面也太辣眼睛了,让人不忍直视,已经超越了人种和性别。 这一刻,邬非鱼都忍不住想要为这和谐有爱的一幕拍照留念了,真是太特么……感人了。 这一幕恰好落在了柴丽珊的眼里,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站直娇躯。 “臭流氓,你们这是合伙欺负人啊,有这么得寸进丈的吗?”她咬牙切齿的骂道,的一张俊脸已经彻底黑了,“赶紧把她给我弄走,想办法摆平这个花痴!要不然,后果你懂得……” 可惜,她还是怼错了对象,本来邬非鱼就没打算帮忙,现在又听到了这不合时宜的威胁,哪里还肯上前? “兄弟,你别想多了,男欢女爱才是正常的生活,以前都是见鬼了。”他都快要憋出内伤了,反倒是满脸真诚地劝解起来,“这位小姐也说了,大家都是逢场作戏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哈哈哈!小哥哥别心急,小妹来了!”红玉姑娘闻言大喜,如奉圣旨,还是这位大爷知道体恤女人啊! 而且主动权还在她的手里,好不容易才逮到一个机会,岂肯善罢甘休? 对于这个坑人的猪队友,柴丽珊满脸的黑线乱窜,这厮用起来是真好用,捅起刀子来,也是毫不含糊,哪儿疼就往哪儿扎。 “呃,你给我等着……”柴丽珊一时气结,胸脯高高的鼓了起来,充满杀气的目光,直射了过来。 大概这两个狗男女才是天生的一对,差不多的货色,连特么揩油的手法也都一样一样的。 唉,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啊,这一次的苟且,将会成为自己人生的一个污点,耻辱啊! 尤其是这个臭流氓,会不会认为自己的取向真有问题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特么还怎么有脸回去见江东父老啊? 但是……这话却不能说出来,甚至不能翻脸打人,否则,真就坐实x情了。 突然发现了她走神了,王红玉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顺着小帅哥的目光看了过去。 意外的发现,那个绝美清纯的小贱货,挤眉弄眼,两人赫然正在眉目传情呢。 而且当这个俊俏小哥看过去的时候,这个小浪蹄子竟然撅起花瓣一样的嘴唇,隔空送来了一个飞吻! 这个动作非常隐晦,弹指即逝,但还是被王红玉敏锐的捕捉到了。 她的思维早已被YY挤进了死胡同,哪里还能想到,这只不过就是姐妹之间的一个玩笑而已。 只觉这个小妖精这么浪,居然明目张胆,勾搭老娘看上的小帅哥。 小哥哥你也真是的,亏得人家就在眼前,有了我这么个百依百顺的大美人,你还想去偷腥? 剃头挑子一头热的王大花魁真的怒了,人渣啊,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男人都是该千刀万剐的种猪。 这一刻,打翻了醋坛子的她,更想把这个俊俏小哥拿下了,不惜一切,哪怕只是为了扞卫花魁的荣誉。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在玩火,这样下去很危险,但并不在乎。 男女之间本就如此,女人主动出击的时候,成功的概率大增,就此勾搭成x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第二六五章 虎狼之词 为了给自己的女人报仇,而去占另外一个女人的便宜,这事也就邬大少能做得出来。 真不知道该喊一句卧槽,还是感叹一声,这都叫什么事呀? 红玉姑娘俏脸涨红,恼羞成怒,双眼几乎要喷出火。 邬非鱼却依然乐呵呵的,满脸无辜的摊了摊手,毫无羞愧之意。 妹子,你看看,本少这是在满足你的要求啊,怎么还躲开了? “花大姐,你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干嘛?”他色眯眯的闻了闻自己的手,“你调戏了我的人,吃亏的应该是我才对啊,本少说什么了吗?” 现在他的心里已经好受多了,你吃了我女人的豆腐,哥替她吃回来了,咱们算是两清了。 反正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不用客气了,彼此彼此。 王红玉羞愤欲狂,自己只是撩拨了一下那个小白脸,没捞到多少实惠不说,还被这个臭流氓反手一把袭胸,白白揩了许多油水。 最气人的是,这厮还满脸的不屑,像是自己吃了多大亏似的。 她根本就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奇葩,很浪很贱,都刻进骨子里了。 半晌,她才气愤的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下流!” 邬大少是一个很博爱的人,并不歧视红玉花魁的职业,但是,对付她们这一类人,还是很有一套的。 他淡淡一笑:“下流?本少又不是女人,怎么会下流?” 闻言她不禁一怔,下意识的问道:“难道只有女人才会下流吗?” “当然!你每个月都会下流啊,自己不知道吗?”他邪笑道,“连这个都不懂,怎么混勾栏啊?要不要给你科普一下生理卫生啊?” 红玉姑娘又是一怔,瞬即反应过来,顿时为之气结:“好你个臭流氓,老娘和你拼了!” 但只是身子一动,某个地方还在隐隐作痛,随即就想起了这厮的手段,马上就老实了。 人家对自己的身份,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以势压人根本就行不通。 而且半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只知道辣手摧花,下手还挺黑。 最关键的是,女人撒野使泼那一套,对付这个流氓也不太管用,上去就是送菜,压根就不惯毛病。 邬非鱼笑眯眯的说道:“小娘子,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火急火燎的,有的是办法缓解你现在的焦虑。” 闻言她瞬间又愣了:“什么?” “古人云,一炮解千愁嘛。一炮不行,就多打几炮嘛。”邬非鱼贱贱一笑,“你这么骚,不会找不到人选吧?” “你……”这话一出,她的脸色就彻底变了,“这位大爷,你这是非要鱼死网破,一点后路都不想留了吗?” 虽然语带威胁,她却并没有继续张牙舞爪,只是眼神极其不善的盯着邬大少,恨不得食肉寝皮。 同时,她也有点想不通,这厮凭什么如此嚣张啊,难道还有什么通天的背景不成? 要不然,为何把仇恨都拉到了这个地步,还敢口花花啊? “什么叫不留后路,你想给我留什么后路?”邬非鱼依然笑眯眯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其恶毒,“也对啊,估计后路都比前路干净,本少倒对你的提议有点兴趣了,要不,找个机会先趟趟路?” 呸呸呸!这里面的梗一般人不懂,可红玉花魁是谁啊,瞬间秒懂! 一想到那邪恶的一幕,就连她的脸皮都是一阵抽搐,羞愤欲死。 这个人的脑子都装了些什么呀,居然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比自己还不要脸。 本来以为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只有自己才能为所欲为,可以肆无忌惮的践踏别人。 谁知道这个臭男人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且更加无赖流氓,简单粗暴,毫无风度可言,简直就是一个异类。 即便是红玉姑娘混迹勾栏多年,阅人无数,也从没见过一个人的嘴巴如此之毒! 他不只是嘴毒,关键还像是老妈子的裹脚布一样,碎! “这位大爷,最好还是嘴下积德为好!”她那一双妖媚的大眼睛,射出杀人般的眼神,“要不然,奴家保证你会死得很惨,而且还是死无葬身之地的那种!”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真的好想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让本少做一个风流鬼。”邬非鱼在实力两个字上,故意加重了语调,“友情提示一下,本少的实力很厉害,一条路是肯定行不通,还是两条路一起上吧。” 这么变态的话,也就只有他才能说得出来,居然还洋洋得意,仿佛是在臭显摆一样。 但是这句话,宛如在王红玉脸上重重抽了一鞭,浑身剧颤,真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啊。 这一张毒嘴,污得不能再污,更是让出身勾栏的这个女司机,都为之无言以对,接不上话来,太没有底线了啊。 即便是能接上来,也不敢接了,因为只要开口,他肯定还会有更加不堪的荤话,在等着自己。 还不知道会秃噜出多少虎狼之词,更加出格是肯定的,再往下,王大花魁都不敢想了……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好像赤脚站在烧红的铁板上,忍不住就要跳起来,离这个坏蛋越远越好。 旁边的凌小乔听得有点似是而非,但看红玉花魁的反应就知道,这些都不是什么好话。 这个妖艳贱货已经脸色铁青,都开始扭曲了,若不是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绝对会冲上来掐死他。 原来还从来不觉得毒舌会要命,现在她是有几分相信了,因为王大花魁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要抽过去了一样。 相公啊,你太皮了,说话的时候得注意点儿,这个仇恨是万万不能再拉下去了,这个娘们儿看起来并不好惹。 不过,邬大少一向是人贱嘴毒,这是从根子里出来的东西,谁都改变不了。 看见红玉姑娘不敢应战了,他搂着凌小乔昂然而过,还扔下了一句:“跟本少抢人?抢回去你会用吗?好好经营你大有前途的勾栏事业吧,别学人家磨豆腐了。” 别问本少怎么知道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阅尽天下猫片,心中早已无马。 王红玉的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了,身体不断颤抖,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来自这个臭流氓的羞辱,真是没玩完了啊,这已经不是从早到晚,而是分分秒秒了。 本来她都已经忍气吞声了,对方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这事差不多也该收场了,但他偏不。 都已经走过去了,忽然停住了脚步,连头也没回,又补了一刀:“还有,作为男人,给你一个忠告,下一次勾搭人的时候,最好先搞清楚公母再说……” 说完,没等红玉姑娘反应过来,就揽着小乔妹妹的小蛮腰,施施然离开了。 他一向都不是很在意阿猫阿狗的感受,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作为一代逼王,谁敢惹了本少,装逼打脸那是信手拈来,挥洒自如! 这一次,邬大少玩得就挺嗨,桥段也比电视剧更加精彩,更加狗血,剧情几经波折,至此完美落幕。 先是不辨雌雄的王大花魁调戏了假小子,弄得她落荒而逃,随后是邬大少闪亮登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只是把便宜全都变本加厉的占了回来,甚至连利息都额外加了不少。 但此时王红玉并没有听进去他的‘忠告’,也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独自在原地彻底凌乱了。 满腔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了了,整个人都处在暴走的边缘,哪里还顾得装什么花魁的优雅? 一连被赤裸裸的打脸了两次,仇恨值已经爆表,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个臭男人明明已经要走了,竟然还杀一个回马枪,更加恶毒的羞辱自己,这样真的会结死仇的知不知道?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才能让一个渣男乐此不疲的肆意践踏一个女人的尊严? 王大花魁的脸色已经扭曲的不像样子,显得很狰狞了:我日死你啊,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这样毫无底线的人渣啊? 以前自己所接触的客人,哪怕欲火冲天,也是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绝对不会如此粗鲁。 但斯文的背后,至于是男盗还是女娼,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王红玉已经决定,这事绝对不能善罢甘休,一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流氓。 还不能一下子打死,打个半死就行,自己一定要看着他跪地求饶受尽折磨,否则,难消这心头之恨。 老娘要把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羞辱,十倍百倍的讨回来,唯有这厮的鲜血才能洗净今日的耻辱! 这个笑眯眯的臭流氓,坏了自己的好事不说,还占了若干便宜,居然还特么满脸嫌弃! 难道就没听古人都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连圣人都不敢做的事,这个小王八蛋怎么敢?谁给他的胆子啊? 如果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们,自己的面子往哪搁啊,以后还怎么在乐安郡混啊? 被怒火烧昏了头的王红玉,彻底露出蛇蝎狠毒的一面,决心不惜一切报复。 而且,让三个外地人神秘消失,做起来也太简单了,还是那句话,不死不休! 这里可是老娘的地盘,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走廊,她仍然愤愤不已,今天老娘的靠山都在这里呢,等会看你怎么死! 心底这股复仇的火焰一旦烧起来,完全压制不住,一心只争朝夕。 都说女人不好惹,这个报仇欲,这个执行力,真心是有些吓人了。 第二六六章 花魁的报复 只是直到现在,王大花魁还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依然错认孔子为阳货,定说东施是西施。 报仇心切的她转身就去召集人马,但是脚步一趔趄,差点摔倒,又暗自咒骂了几句,这才扶着楼梯慢慢走了。 店小二在看见火药味渐浓的时候,就赶紧溜了,两边都得罪不起,就别惹火烧身了。 他很识趣的上菜去了,一路上感慨不已,这红玉花魁好歹也是一个角啊,你……也可以玩的这么嗨? 不过,也就敢腹诽一下,在得月楼里面,包括整个乐安郡,谁他么也惹不起这个骚狐狸啊。 人家背后的靠山大得能吓死个人,可谓是珠穆朗玛峰啊,除了本郡一哥,还站着乐安郡的权贵阶层。 甚至店小二在心里,开始为这几个外地客人默哀了,还真是地上的祸你不惹,去惹天上的祸啊。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后果,只是,可惜那两个极品小娘子了。 但是王花魁和店小二都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知道这一切,邬非鱼也不会放在心上,从来就没担心她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世界是不讲理的,也不讲王法,最终,还是要靠拳头说话。 刚刚晋阶的他正是信心爆棚的时候,岂会因为几只蝼蚁的愤怒,而惴惴不安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挽着相公进入房间后,凌小乔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柴丽珊,一脸坏笑的走了过去,那一颗想要吐槽的心实在压不住了。 没办法,假小子这一次闹出来的笑话实在太大了,加上王花魁的表白也是一个比一个出格,真的会笑死人不偿命。 “这位小哥哥,被当红花魁青睐的感觉如何啊?很过瘾吧?”她学着王红玉的动作,倒入了柴丽珊的怀里,“小哥哥,你扶着人家一点嘛……” “好你个死妮子,还没找你算账呢,居然还敢先拿姐姐开涮。”柴丽珊说着,狠狠的压住了她。 她现在完全不是对上王红玉的状态了,已经恢复了假小子的本色。 凌小乔一声惊叫,也不甘示弱,反手就抓了回去。 邬非鱼看了一眼在椅子上闹得人仰马翻的两人,不由一声叹息,这才是哥想要的幸福生活啊,只是很可惜,马上就要走到头了。 姐俩全然不顾形象,都有一个共同的认识,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也没便宜别人。 这或许就是和美女同行的乐趣之一吧,这一瞬间,邬非鱼就彻底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男人嘛,一定要会调理女人之间的关系,眼前的这一幕,就很和谐有爱。 此刻,他看着两个开心欢快的女孩,感觉生活从未如此的美好。 终于,姐俩闹够了,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 “姐姐郑重的警告你,今天这事,必须烂在肚子里……”柴丽珊咬着嘴唇,很严肃地低声说道,“若是你敢传出去,看姐姐不撕烂了你这张小嘴……” 今天闹的这个乌龙太糗了,若是流传出去,一世英名绝对就此毁于一旦。 “姐姐,人家没什么武功,被人调戏了,也就只能算了。”凌小乔忽闪着大眼睛,不解的问道,“可是对姐姐你来说……”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柴丽珊恶狠狠的打断了:“也就这么算了……” 不算完还能怎么办?难道能告诉她自己担心闹大了更难收场吗? 这还是第一次因为女扮男装带来了难堪,她现在考虑是不是也该换回来了。 凌小乔嘻嘻一笑:“其实,姐姐大可不必这么生气,相公已经替你报仇了。” 柴丽珊并不知道这事还有下集,不由挑了挑眉毛:“哦?报什么仇?” 凌小乔趴在耳边,叽叽喳喳把后面邬非鱼的所作所为,一点不落的告诉了她。 听到邬大少施展龙抓手方才脱困,柴丽珊立刻就表示了鄙夷,这特么的那里是报仇啊? 这一对狗男女,分明就是勾搭成奸好不好? 男的喜欢耍流氓,女的又肯卖骚,那还不一拍即合? 姐俩在放肆嬉闹,不时浅笑低语,邬非鱼心里早就开始痒痒起来,忽然有种‘重在参与’的冲动。 离别在即,以后再想借着搂草打兔子占便宜,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下,他很自然的起身,坐进了两个女孩的中间,三人挤在一起,空出来大半个桌面。 至于光天化日之下是否有伤风化,会不会有辱斯文,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 柴丽珊停下来,翻了翻白眼:“你干嘛?” 他眯起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柴堂主,以后对于某些关于领导的流言蜚语,一定要做到不信谣不传谣,知道不?” “哦?听说二庄主还替我报仇了,这不得谢谢你?”柴丽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说说吧,手感怎么样,是不是很爽啊?” 闻言,邬非鱼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就警觉起来,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啊。 每一次母老虎叫二庄主这个称呼,都没有什么好事,恐怕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他自然知道毛病出在哪里,狠狠瞪了凌小乔一眼,讪笑道:“一点小事,都是哥哥应该做的,不足挂齿,妹妹不必放在心上。” 至于手感这个话题,他可没敢接,这分明就是一道要命题啊,谁接谁死。 你想啊,理论上来说,其他女人有的东西,柴丽珊一样都不缺。 可是,过来的男人们都知道,这里面的差距太大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个难以把握,一个平易近人,能一样吗? 红玉花魁虽然在相貌上稍逊一筹,但人家资本雄厚啊,再回头看看假小子,那是真的‘假’啊,要是闭上眼,都特么分不清楚反正面! 看着领导那贼忒嘻嘻的眼神,作为得力下属的柴丽珊再熟悉不过了,这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那可不行啊,属下一向是恩怨分明,可不想欠谁的人情。”她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说说吧,还想吃点什么,这一顿我请。” 邬非鱼干笑一声:“分别在即,哥哥心情不好,忽然什么都吃不下了。” 听他这么一说,柴丽珊冷冷说道:“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咯?” “呵呵,只要是小柴妹妹的酒,不管是敬酒还是罚酒,哥哥都喝!”他强笑一声,心虚的说道。 “不就是抓了一下女人那里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凌小乔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急忙出面给相公解围,“现在咱们还是说说,吃什么东西吧,人家可早就饿了……” 毕竟这事是因自己这张大嘴巴而起,自然有义务解围,要不然,姐姐真的会把刚才的怒火,全都都转嫁到相公头上。 “好啊,就吃娘子吧,那就是秀色可餐哪!”邬非鱼立即接过了这个话题。 说着,还故意搞怪的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副饿狼一般的姿态…… 这下凌小乔的俏脸顿时就红了,这个臭相公,竟然还敢公然撩骚,这是担心自己没死透吗? 灾星未退,色心已起,看来这厮没救了,下半辈子全靠这个活着了。 不过,这么一闹,柴丽珊也只是赏了领导一个爆栗,不再纠结‘报仇’的过程了。 这事都是因为凌小乔多嘴而起,再继续追究下去,好像是有点把这妮子卖了的意思。 而且,这也是邬非鱼解决问题的一贯作风,不计手段,效果极佳。 她们早已见怪不怪了,这不是第一次了,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恰在这时,珍馐美味已经流水一样,端了上来,美食当前,也就化解了尴尬的氛围。 每个女人都是合格的吃货,尤其还是在饥饿的状态下,更是把打翻的那个小醋瓶子,马上就抛到了脑后。 邬非鱼提起酒壶,给每人倒了一杯酒,正式开始吃饭。 几杯开场酒下肚,就大吃大喝起来,时间不早了,大家都确实都饿了。 公道自在人心,实力即是公道,邬大少现在有足够的底气主持公道。 没人把刚才乌龙的小插曲当回事,红玉花魁本身就是有错在先,紧接着仗势欺人在后,占她点便宜作为教训,也无可厚非。 毕竟,这种事情无论男女,都应该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谁也强求不来。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含恨而去的王红玉,却正在挥起?头,努力给几个人挖下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她显然没打算就这么算了,他们没有不轨之心,可是自己有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嘛! 除了要让那个揩油的臭小子付出惨痛的代价,还挂挂着早跑了的俊俏小鲜肉呢。 俗话说得好,好马一定配好鞍嘛,但红玉姑娘所不知道的是,自己固然不是好鞍,‘他’更不是好马。 可一旦女人陷入了偏执,不论是否可行,便会想尽一切办法去付诸行动。 她此时已经彻底魔怔了,在乐安郡这一亩三分地上,是头虎得给老娘卧着,是条龙也得盘着! 女人可是一种记仇的生物,谁敢触这霉头,那就不是皮痒痒了,而是在找死,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的那种。 第二六七章 红玉逼宫 既然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侮辱了花魁,就得教教你们咋做人,要不然还怎么扮清高装逼啊? 但是王红玉绝不会亲自动手,还要保持优雅的风度呢,所以这样的粗活,一定要假手他人。 这事说起来也很简单,回去当着几个纨绔的面,小鸟依人般的哭诉几句,几滴花泪落下,梨花带雨,比啥都好使。 古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历史上许多权倾一时的大人物,不都是因为女人而毁了自己的江山基业吗? 最佳人选莫过于沈辰宇了,这个圈子里向来都是以这个第一公子,马首是瞻。 倒不是他有多么厉害,只不过是因为有一个很牛逼的老子,沈家鑫。 这个沈家鑫官拜节度使,乃是乐安郡的一把手,妥妥的封疆大吏! 在这里,你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谁,但是绝不可以不知道沈大人! 节度使一职是节制所属地方钱粮军队的最高长官,军政一把抓,若是辖区地处战略要地,牛逼就更大了,就像乐安郡这样。 沈家鑫手下掌控着数万标准的政府军精锐,而且政务处理的也不错,税收钱粮充足,就连朝廷都制约不了。 所以,虽然名义上还是朝廷官员,其实早已成尾大不掉之势,绝对有一方诸侯的势力。 关键还黑白两道通吃,就连沈家的府丁和供奉的战力,在江湖上也是都有一号。 所以说,王红玉找的这个靠山不可谓不大,杀几个人就是小事一桩,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当然,她绝不会说是因为见‘色’起意,撩汉不成反被搞,而是把自己描绘成一个为了清白,拼命抗争的受害者。 然后适当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让几个早已酒精上头的纨绔替自己出头,并不是什么难事。 俗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怕男人明着来,就怕女人玩儿阴的。 果然,听了王花魁的血泪控诉之后,就像是对着马蜂窝扔了一块石头,几个本来就有了七八分醉意的大少们,当场就炸了。 顿时义愤填膺,更有人拔出刀来,马上要去给几个外地人好看。 在自己的地盘上,弄死三个人,比捏死三只臭虫还容易,这都不叫事。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少爷小姐们,此刻就如菜市场的泼皮混子一般,满嘴脏话的开骂了,毫无风度可言。 沈辰宇直接将筷子拧断了,腾地站了起来,马上带着小弟们去找那几个外地客算账。 自家菜园子里的小白菜,在自己的地头上被一头外来的猪拱了,那还了得? 一大帮人带着保镖,吵吵嚷嚷的刚上楼梯之际,邬非鱼就察觉到了,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他的神识已经相当强大,马上就察觉到了杀气,顿时就来了精神。 刚刚突破了一个大境界,还一直没体会一下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巴不得能来一个差不多的人物,当成自己的磨刀石。 但是,再一细察对方的修为,顿时大失所望。 没有一个灵修不说,最高也就是宗师而已,甚至都不如柴丽珊,太没挑战性了。 他随即就泄了劲头,决定这一次就不出手了,不妨让假小子活动一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柴丽珊看着满脸官司的他,问道。 “唉,还不是你招惹的那只骚狐狸,回来找场子了。”邬非鱼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看不出来啊,小柴妹妹的魅力够大的呀,都追到这里来了。” 柴丽珊俏脸一红,嗔怒道:“这个娘们还没完没了了,老大,要不要给她一个教训?” “本庄主在此,妹妹尽管出手便是,一切都有哥哥给你兜着呢。”邬非鱼不怀好意的一笑,“别到时候舍不得辣手摧花就好。” 说着,悠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以前觉得都是自己的女人,出了事男人就应该站出来,不想看到她们受到任何伤害。 不为别的,这就是一种态度,这一点很重要。 现在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或许这思路并不正确,抓紧时间提高她们的自保能力,才是正确方向。 而且女人也应该适度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要不然那些积攒下的邪火,早晚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自己经常受到母老虎的蹂躏,至今仍有心里阴影,这就是明证。 怒气冲冲找上门来的这些人,最高的仅仅只是宗师阶段,而柴丽珊比他们高了整整一个段位,大小正好,就当是练练手了。 两人离开大鑫山庄之后,一直都是他掌控一切,出谋划策,动手杀人。 一向勇武过人的柴堂主,居然沦落成了打酱油的,基本上处于一种闲得发霉的状态。 她也一直没有什么太好的表现机会,除了家暴自己领导,也就是揍了一个已经半死的老神棍。 甚至,就连邬非鱼都快要忘了,她还是堂堂的大鑫山庄的堂主,一个正儿八经的武尊高手! 咣当,门被踹开了,未见其人,邬非鱼就先把他们低看了几分。 只要是纨绔,至少也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这类人的通病就是喜欢装腔作势,讲究的是一个逼格,一般不会这么粗鲁无礼。 而这些人首先在风度上就差了不少意思,以为这是明火执仗的闹胡子呢? 来了有十一二个人,男女都有,多数都是年轻气盛的青年。 当先踹开门的小黑胖子名叫许武陵,是沈辰宇的一个小弟,也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官二代。 虽然背景不如老大牛逼,可他老子乃是乐安郡的知府,也算是二号人物,足以支撑他横行霸道。 该同志脾气暴躁易怒,会几招花拳绣腿,有几分武修的功底,一向是沈辰宇的御用打手。 看似气势汹汹,实则草包一个,就是个没什么鸟用,还自以为是的混子。 当然,他也有着所有官二代的通病,除了擅长花天酒地之外,还相当欺善怕恶,见了比自己牛逼的人,怂的比谁都快。 若这小子长得正常一些,倒还可以忍受,但是歪嘴吊眉,眼睛还一个劲的频频挤着,从哪看都不顺眼。 就属于那种任谁见了都会莫名的手痒痒,忍不住见一次就想扁一次的反派,确实有点上不了台面。 但他一点都没有躲在家里不出门吓人的觉悟,反而格外喜欢招摇过市,长得难看怎么了?反正老子又看不见。 “你们谁欺负了红玉姑娘?给老子站出来,马上磕头道歉!”一马当先的许武陵,张狂的看着三个人,“否则,后果自负!” 邬非鱼都忍不住要笑了,看来这个丑八怪不仅弱,还很蠢! 就你们就这点实力,竟然敢在本少眼前叫板?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呀? 你们才应该考虑后果自负,保证接下来这将是一个装逼失败,帅不过三秒的翻车事故现场! 他淡淡一笑:“哦?本少倒想看看,如何后果自负?” “我们都是节度使府上的人,这后果你能承受得住吗?”这时,许武陵看见了旁边的凌小乔,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嘿嘿,这位小娘子长得可真美,要是答应给本少做个小妾,倒也可以放你们一马!” “瞎了你的狗眼!不管你的后台有多硬,给我好好说话。”邬非鱼冷冷哼了一声,脸色阴沉了下来,“否则,本少不介意把你们都留下!” 这可是他的逆鳞,这个小黑胖子不知死活,上来就碰触到了底线。 哥一般不惹事,一旦惹了,那都不叫事,叫传说。 后面的几个大纨绔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窝草,还挺横啊! 你特么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在这里跺跺脚,整个乐安郡都要抖三抖啊! 这么好的一个台阶摆在面前,还不赶紧顺坡下驴,偏偏要往火坑里跳,这他妈脑子进水了吧? 许武陵本来也想速战速决,开局就给对方来了个王炸,上来就是自报家门,真是没有想到,这样都没炸懵人家! 沈辰宇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摆了摆手,止住了小弟们的叫骂,开口问道:“朋友是何方神圣啊?为何欺负我们的同伴?” 作为乐安郡最大的纨绔,这已经可以说是相当客气了,这一幕并不多见。 “本少一路横推至此,杀敌如麻,所有人都只能仰望。所以说,本少除了敌人,从无任何朋友。”邬非鱼哂然一笑,骄横的说道,“你们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就行,倒也不用怕大水冲了龙王庙,就别套近乎了。” 这一席话十分霸气,顿时就让沈辰宇背后的小弟们炸了锅:“卧槽,这小子还真是敢说啊,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麻蛋,吹牛谁不会啊!” “就是,许少,给这把我的点颜色瞧瞧!” 一时间,背后的赤瓜们群情激昂,人声鼎沸。 被蔑视了的沈辰宇,脸色也不是很好,卧槽,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触霉头? 本少也是昏了头,跟这么一个乡巴佬客气个屁呀,直接弄死就完了。 到了乐安郡不拜码头也就罢了,居然还胆敢调戏了本少的女人,这也太不把我们这几条地头蛇当回事了吧?真以为纨绔不杀人吗? 第二六八章 一触即发 沈辰宇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邬非鱼,却发现对方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一次两人的看法出奇的一致,都想到了一块去了。 虽然感觉有些邪门,但沈辰宇还是阴恻恻的说道:“小子,不要把话说满,互相留点面子,这样大家都有台阶下。” 邬非鱼淡淡地看着他,继续说道:“靠脸吃饭,和靠面子吃饭,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我想你还没弄明白这里面的区别吧?” 闻言,沈辰宇一时有点懵圈,窝草,这是在骂我吃软饭吗? 究竟是什么让这厮这么拽,是强大的实力,还是背后的靠山? 还是说,他竟然脑残到了这等地步,在羞辱了本郡第一公子之后,至今依然木知觉也? “小子,虽然本少不喜欢仗势欺人,但还是想提醒你一下,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沈辰宇压抑着怒火说道。 不可否认,这就是一个拼爹的时代,无论你多么牛逼,总有一款名爹,你伤不起,也拼不起。 邬非鱼面对这直白的威胁,淡淡一笑:“哦?本少倒想听听,你到底是什么人,看看能不能惹得起。” 依稀记得曾经有个人叫嚣自己的爸爸是李某,结局似乎并不是很美好,本少倒不介意,让你们也走上这条路。 众人看着依然八风不动的邬非鱼,都特么快要大难临头了,还要表演?装,也不能这么装啊! 站在最前面的许武陵,竟是突然十分失态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都要弯下腰,几乎流出眼泪了! 因为堂堂本郡第一天团,居然在自己的地盘上,集体被一只虫子威胁了! 这虫子虽然看起来有点与众不同,可虫子就是虫子,一根指头就可以碾死! 柴丽珊看着许武陵的欠扁样子,就有一股手痒的冲动,比如这种身子粗腿短,大屁股圆脸…… 她忍不住站了起来,挽着袖子开口道:“小胖子,笑够了没?没笑够,就赶紧多笑笑,你们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刚才领导可是发话了,不要管那么多,玩开心了就行,出了事哥给你兜着。 为了这一刻,姐可是等了好久,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一个嚣张的邬非鱼,已经让几个大纨绔忍无可忍了,要不是沈辰宇看他有点邪门,早就动手了。 想不到这个假小子竟也是丝毫颜面都不给,上来就直截了当地表示了自己的蔑视,没有丝毫拐弯抹角的意思! 柴丽珊故意压粗了嗓子,脸上带着一丝生人勿近的表情,很高傲,也很冷,却充满了一种酷酷的中性之美。 若说是女人,太过刚强了一些,若说是男儿,却又俊俏无双,一时之间,众人雌雄莫辨。 不要说王红玉迷醉不已,就连一众纨绔,心里的基友之情,也是油然而生。 其实这也好理解,什么时候都有娘炮,一个大男人偏偏喜欢化妆保养,张嘴闭嘴都是一口娘娘腔; 既然有娘炮,那么自然也肯定少不了女汉子,大大咧咧,肆意张扬,一点也不怕事。 众人之所以没有怀疑假小子的性别,关键是她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了,霸气侧漏,甚至压过了旁边稳坐钓鱼台的邬非鱼。 尤其是她现在手早就痒痒了,正憋着劲一心想要打架斗殴找刺激呢,一般的阿猫阿狗,已经无法满足那强大的战斗欲望了。 而此时诸人的目光,已经从邬大少身上移开,不由的开始打量起了柴丽珊,顺便也看了旁边的凌小乔几眼。 待看清小妮子模样的瞬间,四下本已窃窃私语的几个人,顿时被其绝色所摄,为之瞠目结舌。 他们一起被震撼了,原先红玉花魁已认做是天下绝色,哪知眼前这个青涩少女,更比她美上那么几分。 花魁之美,犹可以用言语形容,这少女却美得超尘绝俗,仿佛下凡的仙子,清丽难言。 女孩正值二八年纪,亭亭玉立,绝美的外貌,哪怕为首的几个大少,阅女无数,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都是哪里来的极品啊!这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降落凡间的金童玉女,十分般配。 至于一直没起身的邬大少,则是直接被众人自动忽略了,太普通。 看见几个纨绔色眯眯的眼神,柴丽珊心里就有了几分不悦,怒意渐起。 原先被红玉花魁逼得落荒而逃,已经被她认为是奇耻大辱,这几个纨绔又跑来围观,正好旧仇新恨一起算! 她绝对有这份底气,抛开邬非鱼的逆天战力不说,就是作为黑道巨擘的大鑫山庄,也从来不会把地方官府放在眼里。 而且,即便是比拼靠山,有了骷髅会这个强大的联盟做后盾,也有足够的实力,抗衡孱弱的朝廷。 所以,即便是到了别人的地盘上,面对一方父母官,她也一点没有‘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觉悟,不服直接开打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邬非鱼这个妖孽撑腰,全身而退是绝没问题的,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哪还担心什么? 本姑娘倒想看看,究竟是你们这帮地头蛇的实力强,还是我这条过江龙的拳头硬! 于是,假小子跨前一步,当庭而立,一副尽管放马过来的姿态,根本就没把眼前的诸纨绔放在眼里。 王红玉这时候却及时拱了一把火,立即贴在了沈辰宇的背后,开口道:“大少,就是他们占了奴家的便宜,你得给人家做主啊。” 柴丽珊看着后面洋洋得意的王花魁,美眸中的火花已燃起,麻蛋,是你占了姐的便宜好不好,现在居然还敢倒打一耙! “你这个骚狐狸,现在不装了吗?”她冷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多找几个男人来撑场子,这才符合你欲求不满的气质!” 跟着邬非鱼时间长了,她嘴巴上的毒舌功夫,也是蹭蹭的往上涨。 这话说的很直接,也可以说柴丽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心虚,整个人恢复了原先的豪爽洒脱,冷酷而霸气。 “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给我们红玉姑娘道个歉,只要她肯原谅,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许武陵罕见的放低了身段,回头请示道,“沈大少,您看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为两女的容光所慑,一时之间,竟没有丝毫要与之为难的心思。 但是还没等沈辰宇发话,王红玉先不干了,自己还吃着亏呢,一句话就揭过去了,凭什么啊? “许少,这可不成啊,家人遭受了那么多羞辱,绝不会放过他们!”她依然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愤愤的说道,“本姑娘这个人呢,天生就有点强迫症,只要是我不舒服,别人也休想舒服……” 突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王红玉:“有病还他么的不趁早快治,在这里瞎哔哔什么?” “你说谁有病?嘴巴给我干净点!”王红玉有人撑腰,自然也不再隐忍,“就是这个臭流氓,有本事站出来说话!”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看打断自己的正是邬非鱼,她一时气得浑身颤抖,差点就要扑上去把他撕碎。 人善被人欺,如果继续忍让,对方肯定会得寸进尺,不依不饶。 还不如斩草除根,一了百了,自己也能出了这口恶气。 一马当先的柴丽珊倒没这么毒,只想把他们一次性打服了,也就是说,这一次动手势在难免,那就只能看谁的拳头更硬了。 “哟,这不是赫赫有名的王老师嘛,请原谅啊,您穿上衣服,本少差点没认出来。”邬非鱼这才笑眯眯的站起来,“受伤的部位好点了没?要不要本少给你按摩一下啊?” 闻言,红玉花魁顿时气得肝疼,咬牙切齿的喊道:“臭流氓,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许少,你还想看到什么时候!?” “您说,还回来干嘛,好好做你的花魁不好吗?”邬非鱼毫不在意,继续补上了一刀,“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既然觉得受到的侮辱还不够,教训也不深刻,那么本少索性就再多骂几句,再恶毒一点,多给你一些报仇的理由! 首先,这句王老师叫的就非常暧昧,就像是叫苍老师一样,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其次,那句诗更是让几个大少秒懂,浮想联翩,齐刷刷的看向了王大花魁。 王红玉压根就没想到,在自己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这小子依然不改毒舌本色,还敢继续打脸挑衅。 她只是看上了旁边的那个小白脸,对邬非鱼一直都没有任何想法,倒是在他手上吃了不小的亏。 邬非鱼没理睬被怼懵了的她,笑眯眯的转向了几个男人:“几位兄弟,看在天下色狼是一家的面子上,本少恳请诸位,你们千万不要因为王老师是一个二手货而歧视她,毕竟,她的心灵还是很纯洁的……” “啊……”王红玉尖叫一声,“够了!” 她可是当红花魁,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优雅万千,受万众追捧,何时遭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红极一方的红玉花魁,此时形象全无,状若疯狂,浑身颤抖,瞬间就把众人所有的绮念全部都掐掉了。 看着人设崩塌的红玉,大家统一了一个最基本的认识,这事还真不能怪她,主要是这厮的嘴太损了! 先不说这事谁更理亏,单从口舌之争上来看,红玉花魁这亏吃的就不轻。 这污得不能再污的荤话,能不能忍得下先不说,如果一旦传出去,马上就会成为乐安郡的笑柄。 第二六九章 大发雌威 在王大花魁的眼里,男人都是好色的动物,不管多么道貌岸然都抵挡不了美色的诱惑。 就凭着这一招,她在乐安郡呼风唤雨,已经成为了沈辰宇的代言人,可以说是其逆鳞。 但是今天却发生了一个意外,居然有人敢不买账,还一下子就是两个,而且性质都相当恶劣! 她可以不关心人身攻击,即便是被占点便宜也不在乎,可关系到自己的人设,那可就不一样了。 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混蛋,老娘要亲手把那张臭嘴撕碎,然后再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尤其是那条毒舌,一定要割下来,一寸寸切碎了喂狗,方解这心头之恨! “许少,你赶紧让这个混蛋,给我永远的闭上嘴……”她冲着最前面的许武陵嘶声喊道。 “红玉啊,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吗?”看见众人的怒火还没彻底燃烧,邬大少一脸深沉的加了一勺油,“男女之间就是如此,舒服舒服得了,何必非要计较什么名节。” 这份逼格闪亮的样子,让沈辰宇愈加不爽,整个乐安郡可是老子的地盘,就不能有比自己更会装逼的人! 当面调戏了本少的女人,占了便宜还卖乖,真的当我们不存在啊?! 他阴恻恻的说道:“许少,给我拿下这几个匪徒,等会好好审审,到底是受谁指使,胆敢来此扰乱本郡治安。” 虽然早就看出来这几个人都不简单,可那又怎么样? 哪个男人可以容忍自己头上顶绿油油的啊?只这一条,就是死罪! “好唻!放马过来吧!”许武陵答应一声,拉开了架势,在等着对方出手。 看着跃跃欲试的小黑胖子,柴丽珊不屑一笑,背负双手,随随便便的跨了出来。 这些纨绔子弟一个个眼高于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其实也就是吓唬一下老百姓还行,玩真格的差远了。 江湖争锋,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上场就是你死我活,最忌讳不清楚对手的实力,就冒然出手。 他们居然都不评估一下双方的差距,就敢公然叫板,这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眼下根本就不需要领导出手,自己就完全可以摆平,不客气地讲,团灭都不成问题。 她淡淡的问道:“小胖子,你想怎么死?” 许武陵自然也有十足的底气,若是以为纨绔只是会仗势欺人,鱼肉百姓,那么你们就想错了。 他好歹也下过十几年的功夫,乃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宗师级别的武修,收拾这么一个小白脸,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后面的纨绔们,都一脸同情的看着身材偏瘦的柴丽珊,有点不忍心看着这么一张俊俏的脸蛋,马上就要被打成猪头。 邬非鱼不慌不忙的坐了回去,悠然自得的喝着酒,一点都不担心对阵的假小子。 他把玩着一只纤纤玉手,居然还有心情挑逗着凌小乔,把娘子逗得掩面而笑,比沈辰宇他们还像纨绔子弟。 全场所有人也只有他最清楚这位下属的凶残,不管怎么说,曾经冒着蛋碎一地的风险,亲自体验过好几次。 尤其是那招独门绝技撩阴脚,更是防不胜防,那酸爽,啧啧,甚至,他都有些可怜这个小黑胖子了。 这个房间很大,把椅子拉开,完全有足够的空间让他们施展拳脚。 邬非鱼抛了一个眼色,一副妹妹尽管放心大胆地干,由哥哥给你擦屁股的模样。 这目中无人的小眼神,沈辰宇也看在了眼里,顿时疑惑丛生,反倒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自然看不透柴丽珊的深浅,而邬非鱼更是高深莫测,到现在都搞不懂这几个人什么来路,为何至今依然云淡风轻。 “好你个娘娘腔,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许武陵没注意到这些,只想赶紧拿下这三个人邀功,“红玉姑娘,本少把这几个人打个半死,就差不多了吧?” 此刻他战意爆棚,摩拳擦掌,一副随时都要扑上来的样子。 柴丽珊嘴角流露出一丝的冷笑,带着几分嘲讽的神色,这个小黑胖子功夫有点弱,智商更不行。 姐早就手痒想要揍人了,竟然还敢跳出来要当那出头鸟,没办法,只能拿你开刀了。 正在摆poss的许武陵,只觉得眼前一个矫健的身形闪了一下,如一支脱弦利箭一般,直接扑了上来, 这自然是早就按捺不住的柴丽珊,主动发起了攻击,刹那间,已是杀意如剑! “我靠!这么快!”他只来得及大骂了一声,瞬间就有种玩脱了的感觉。 按照一贯的规矩,下面应该是装逼时间呐,大家拉开了架势,亮出各自的造型,说几句狠话,然后再开战。 没料到这小白脸说打就打,毫不拖泥带水,一点都不按照套路出牌。 一路上,都是邬非鱼在前面遮风挡雨,装逼出风头,柴丽珊根本就没怎么出过手。 她一直都很郁闷,感觉自己就像个花瓶,只是个摆设,什么忙都帮不上。 就这已经是抬举自己了,卖萌撒娇一概不会,烹饪女红统统不懂,可以说除了家暴,一无是处。 此时,急于刷一波存在感的柴丽珊,犹如嗅到了腥味的猫儿,唯恐下手晚了对方再缩回去。 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自信,纵然姐不如那个臭流氓,锤这么几个只会花天酒地的货色还是绰绰有余。 她一直憋着一股火,所以直接就下了死手,上来就整了一个王炸。 一向横行霸道惯了的许武陵,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漂亮的小白脸,从来不知斯文为何物,看家的绝招就是踹裆。 怎么说呢,就连无所不能的邬大少,都经常中招,更不用说这个草包官二代了。 想要耍酷不要紧,能抗揍就行,就像我们领导一样。 通常有人在自己眼前装逼时,柴丽珊都会这般招呼过去,绝对比任何说教都要简明易懂,而且更加管用。 一脚下去,立马败火提神,改邪归正,要是挨上两脚,死活就不好说了,三脚嘛,即便是活下来,以后撒尿也只能蹲着了…… 不摸行情的许武陵,走位不够精确,被柴丽珊扑面的一拳晃花了眼,招架上面的时候,底下一记霸气侧漏的无影脚,命根子就被踢了个正着。 哇!酸爽!他嗷的一声,瞬间就蹦了起来,比猴儿蹿的都高。 那口气还没吐出来,母暴龙的一拳就紧跟着呼了上去,直接把他打翻在地,实力上的差距,可不是一脑袋虫子所能够弥补的。 其后的画面,无需去看,仅听声儿便好。 顾头不顾腚的小黑胖子,弯腰如大虾。叫唤的那叫一个惨啊。 就像是个圆滚滚的皮球,被假小子踢来踢去,根本就没有机会站起来,更遑论反击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某个部位不由得紧缩起来,看着就他么疼啊。 在这疾风暴雨般的打击之下,这个可怜孩子都不知道此时还囫囵着没,不会被大卸八块了吧? 大家伙儿都知道他有几分实力,且屡试屡爽,一向都是扮演急先锋的角色。 却没想到这一次阴沟里翻了船,毫无还手之力,被人家一招就干翻了。 眼巴巴看着这个金牌打手,都被扁成这副德行,其他人死活都没敢靠前。 “啊……”许武陵惨叫的声音就一直没停,都喊岔音了。 烦恼皆为强出头啊!他早已连肠子都悔青了,没事自己跳出来装什么逼啊。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这个小黑胖子本事不大,口气不小,挨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这一次的应对也一如既往的简单,也够粗暴,绝对够柴丽珊。 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大发雌威的她,出手毫不留情,往死里狠揍,既然要飞,那就索性一飞冲天。 这血腥的一幕,落在王大花魁的眼里,却是只有一个字,酷! 在犯了花痴的女人心里,长得帅的仇人,即便是再如何冷酷无情,也可以称之为有魅力有内涵,就如这个俊俏的‘小郎君’。 长得丑的朋友,多说半个字都该死,就像是满地乱滚的小黑胖子。 倒是沈辰宇的一张老脸,已经黑了个透顶,既为对方胆敢不买账,也为小弟被揍成这德行,太特么跌份了! 不过,直到现在他也没认为是许武陵本事不济,反倒觉得是轻敌所致,特别恨铁不成钢。 麻蛋,看见小白脸就麻了筋,你丫的不会是故意的吧,就不能走心一点嘛。 平时你们欺压百姓的时候,不是都很厉害吗,现在还好意思叫唤得那么大声? 咱们好歹也是本郡第一天团,丫的要点脸,行不? 柴丽珊的动作很快,运拳如飞,就在众人纠结的空档,已经完成了对小黑胖子的单方面碾压。 就听见砰地一声,一个黑乎乎的圆球飞了出去,自然是辜负众望的许大少,老老实实地趴在那里。 她倒是爽歪歪了,这一架打得酣畅淋漓,浑身舒坦。 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在见识了这个小白脸的凶残之后,不约而同的全都扮起了缩头乌龟。 过了一会,一个同伴壮起胆子,战战兢兢的过去把许武陵扶了起来。 小黑胖子整个人更胖了一圈,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发乱如鸟巢。 摇摇晃晃的吐了一口血痰,依然站都站不稳,满眼直冒金星儿。 浑身都是鞋底印子,原先牛逼哄哄的形象,也算是彻底坍塌了。 整个人看上去也更黑了,哦,不,那不是黑,是挨打后留下的淤青。 第二七零章 红颜祸水 还是那句话,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内,依然适用于眼前对峙的双方。 整个世界安静了,一贯嚣张跋扈的纨绔们,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许武陵顶着两个凸起的黑眼圈,扶着自己的老腰,除了皮肉伤之外,小弟弟整个也都是木的,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 某人那一脚的力道忒大,受创甚重,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用。 这也幸亏假小子一直看那张臭脸不爽,主要的目标就是打脸,这才没有让他当场挂掉,身上的骨头也没断几根。 不过,整个老脸也是火辣辣的,脑瓜子本来就不怎么清醒,这下更是特么的一团浆糊了。 别看他被虐成了猪头三,蔫不拉几的,像个漏了气的皮球一样。 但这小子简直就是滚刀肉体质,此刻居然还能站在那里,就连柴丽珊都有几分诧异,果然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啊。 只不过,此刻气焰全无,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恐惧之色,畏畏缩缩,生生被打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妈的,点子太扎手,这小白脸下手可真狠,老子打不过他。”他回头骂了句,“沈少,红玉姑娘,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 但这句场面话,却引起了队友们的集体鄙视,这可是咱们的主场啊,认怂认得也太直接了吧,你让正在等着报仇雪恨的王大花魁怎么想? 对于王红玉来说更难看,不亚于当头挨了一棒子,整个人都郁闷坏了。 兴师动众前来找场子,结果被揍了个不亦乐乎,人家倒是玩爽了,自己只得到了满满的失望,和空欢喜一场后的恼怒。 就不能指望这个死胖子,每次都是关键时候掉链子,果真是脑袋大脖子粗,不是伙夫就是猪啊。 这个肥宅被人家打了几下,马上就原形毕露,欺软怕硬的德性暴露无遗。 不过,红玉花魁说白了也只是一个戏子而已,还真不敢直接命令许武陵,只能独自生闷气。 感受到了同伴们的不满,小黑胖子回头又看了看冷笑不已的小白脸,不由缩了缩身体。 我也不想这样啊,也想雄起一把,奈何敌人的火力太凶猛啊! 你们也都看见了,在这个恐怖的小白脸面前,我那点三脚猫的本事,根本就不够看,唱征服都要跪着唱! 于是,打定主意之后,他一声不吭的缩回了脑袋,加上那圆滚滚的身子,像极了某种带壳的生物。 邬非鱼都被这种缩头乌龟的行为给逗乐了,活该,全屋人就数你跳的欢,不打你打谁? “娘子,你看这个小黑胖子像什么?” 凌小乔本来是想憋住不笑的,但实在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而且一发不可收。 这笑声格外愉悦,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只是这么一来,却让对面的纨绔们更难堪了,啪啪被打脸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见识过那个小白脸的凶残之后,谁都不敢再上去挑衅,‘前车之鉴’还在那里摆着呢。 只能一齐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许武陵,议论纷纷:“好你个渣渣,输人不输阵嘛,这么不要脸的话也好意思说出口!?” “就是,许少,咱们不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好歹咱们也是地头蛇啊,再怎么样也不能输了气势,以后要是传出去,丢不丢人哪!?” 许武陵也很委屈,本来以为自己这一方占据着绝对的主动,不论是战力也好,以势压人也罢,这几个外地人根本就没理由不屈服。 但这一次很明显是错判了形势,不只是被翻了盘,而且还面临着一个集体当缩头乌龟的尴尬局面。 作为场上最大的boSS,沈辰宇一直未再说话,只是脸色有些难看,虽然许武陵只是一个小弟,但是打狗也得看主人啊。 这个英俊得不像话的小白脸,确实很勇猛,但猛虎架不住群狼啊,外面还有好几个府里的高手呢,一拥而上的话,并非没有机会。 不过,虽然他是个堂堂的官二代,却一点都不傻,反而为人很精明,也很谨慎。 即便是小弟被揍成了猪头,沈辰宇的心中愤怒异常,也并没有急于表态,总觉得那里有点不对劲。 他又重新审视了一遍对手,眼前这几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依然老神在在,浑然没有大祸临头的觉悟。 这说明要么是他们不开眼,要么根本就没把这个第一天团放在眼里,不论哪一样,人家显然都有足够的底气。 尤其是后面那个在装深沉的小子,虽然不像是武林中人,但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一个有如此优秀下属的上位者,就是傻也不会傻到哪里去,看上去更像是一种骄傲到骨子里的强大自信。 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一直保持着一脸的淡定和胸有成竹,那一双眸子也是平淡无波,如同那天山之上平静的湖泊,深邃而悠远。 在这云淡风轻的外表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个不羁的灵魂,让人隐隐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危险。 一念至此,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沈辰宇有点含糊了,不得不往更深层考虑。 反常即是妖,如今这场合,很显然已经不能再继续叫板了,更适合打退堂鼓。 趁着现在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还得麻溜的快走,若跑慢了,说不定被逮住就是一顿胖揍。 而作为枕边人的红玉花魁,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顾虑,自然并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老娘喊你们来是狐假虎威的,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打酱油么? 只有这个小黑胖子出来挨了一顿揍,就准备收工,这算救兵还是送菜?分明就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嘛。 可是,这些纨绔又确实没那个实力,撒野更不行,骂街估计也够呛,思来想去,只好再去鼓动自己的老情人。 “沈少,这几个人图谋不轨,千万不能放过他们啊!”她咬着樱唇低声说道,“实在不行,就让外面的武师出手,先拿下他们再说。” 她这有些反常的举止,反倒让沈辰宇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异色! 看来这个骚货有什么东西没说啊,自始至终,都在忽悠自己出手,机智如他,居然都着了这娘们的道。 都说婊砸无情戏子无义,居然连自己都骗,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或许这时候,就该如许武陵所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及时收手。 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他认为即便是喊来外面的武师出手,也不见得就能占据绝对的优势。 既不想太跌份儿,又不能再生事端,这里面的学问就大了。 他也想过要找人背黑锅,但是这个锅太大,实在没有一个合适的背锅侠。 沈辰宇的目光从自己的一众小弟脸上扫过,随即都被一一否定,不堪大用啊,看来只有自己出马了。 “唉,早就告诉过你们,一定要以德服人,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成何体统!”他并没有理睬王红玉的支招,此刻变脸如翻书,打开折扇轻轻摇晃着,“三位,打个商量,杀人不过点头地,不如我们之间的恩怨就这么算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如何?”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只有脸都被怼歪了的许武陵,才觉得自己老大无比英明。 不长记性不行啊,这一次的教训太过深刻,谁爱出头谁去,反正一概跟老子无关。 当下悄无声息的往后挪了挪,不敢再多说一句,安静的做个乖宝宝就好。 其余几个同伴就没有这个觉悟了,用不敢置信的眼光望着沈辰宇,这还是那个乐安郡第一少吗? 这已经相当于示弱了,这是一个横行无忌的官二代,应该说的话吗?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这可是咱们的主场啊,就这么认怂了?以后还怎么出去鱼肉百姓啊?! 不过,他们可不敢质疑沈辰宇的决定,只是在后面小声的议论纷纷,却又没人出面‘摆事实讲道理’。 其实,这些问题并不难解释,哪有什么优柔寡断啊,还不是因为怂! 甚至就连一向算无遗策的邬非鱼,脸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哟,这个第一公子不简单哪。 都说官二代是仗势欺人的蠢猪,显然这个比喻并不绝对,偶尔还是有例外的。 “行啊,沈少能屈能伸,是个人物啊!”他挑起了大拇哥,“既然如此,那就请吧,慢走不送。”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位公子,请了——”面对小弟们的质疑,沈辰宇不管不顾,说完扭头就走。 只在心底冷笑一声,一群无知之徒,真的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吗? 没看见人家只是派出了一个小弟,就把咱们这边的最强战力,给揍得满地找牙? 谁若是不服,完全可以找他单挑,一拥而上也行,只要你们能拿下这三个人。 若是你们都不敢,那么就给我老老实实的闭上嘴,认怂就好。 不过,对于沈辰宇的决定,不只是一众纨绔不理解,王大花魁也更窝火。 你可是本郡第一大少啊,一手遮天,办这点小事就这么难吗? 她忍不住狂翻白眼,你们这就准备握手言和了吗,那自己的仇还怎么报? 红颜祸水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很多女人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搬弄是非,祸国殃民。 第二七一章 红玉出手 啊……王红玉额头青筋暴起,在心中愤怒的嘶叫起来,但也仅仅只是聊作发泄而已。 如果真的喊出来那也太丢人了,除了暴露自己无能之外,屁用不管。 自己好歹也是当红花魁,应该端庄优雅,风情万千,岂能如此失态? 可今天为了这个小冤家,弄的灰头土脸,最后只落了个露多大脸,现多大眼。 若是再连这个毒舌小子都搞不定,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于是,钻了牛角尖的红玉花魁,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决定。 “沈少,这混蛋败坏了奴家的清誉,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以后人家还怎么有脸活啊。”戏精附体的她一把拉住了沈辰宇,说到动情处,声泪俱下,“各位大少想一想,这就相当于一个流氓在你们家里,当面强暴了你的女人,而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还叫男人吗?” 四十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这一番诛心之问,直指灵魂深处,说得尤为激昂慷慨,催人尿下。 子曾经曰过,能力的终点,往往就是疯狂的起点。 王花魁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应该走极端,奈何所有的理智都已经被复仇的怒火吞噬,居然连最大恩主做出的决定,都敢于对着干。 她已经有些等不及了,想要主动出击,甚至不惜为此引火烧身。 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弄死那个污得不能再污的恶棍,方能解心头之恨。 “少爷们,这里可是乐安郡,我们的乐安郡!在这里,你们就是天!”看见队友们动了心,红玉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咱们要权有权,要势有势,凭什么让几个乡巴佬在这里耀武扬威?” 她这已经不是恼羞成怒,而是开始歇斯底里了,就连想要得到那个俊俏小哥的初衷,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这一次所采用的也是阳谋,故意刺激他们做为权贵的自尊和虚伪,让男人的热血沸腾之后,愤而出手,从而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而在场的纨绔们,果然闻声而动,因为这颇具煽动性的言语,情绪渐渐热烈了起来。 尤其是看着声情并茂的王大花魁,为了维护自己的清白,甚至都不惜一战,在这一刻,居然真的有了一种‘想要立牌坊’的逼格。 这个‘口舌’如此犀利,且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把几名公子哥的兽血已经彻底点燃! 妈蛋,不过就是一个勾栏戏子,还有个狗屁的清誉! 不过,骂归骂,红玉花魁的这一番唱捻做打,就连邬非鱼几乎都要为之击节叫好了。 不得不说,这个戏精作为贵圈第一花魁,果然不是白叫的,这一手相当高明。 她的年纪也不算是太大,却如此善于把握男人的心理,这妥妥就是红颜祸水嘛,妖精也不过如此。 这灵魂拷问一出,还是很能蛊惑人心的,就连不想扩大事态的沈辰宇,都没法再作壁上观了。 “嘿嘿,这就对了嘛,本少还是比较习惯这样直白的交流方式。”邬非鱼一声冷笑,再爆金句,“你那里本来就是蛇穴,为什么非要装狐狸洞呢?” 不客气的说,红玉花魁这一句‘不是男人’,就是个火坑,跳下去就是个死。 双方实力差距悬殊,所有人绑在一起,跟柴丽珊或许还能斗一下,若是逼到邬大少出手,想落个全尸都难。 介个娘们真是一个猪队友啊,坑完了小黑胖子不算,还撺掇着其他几个炮灰继续填坑。 而且这几个碎催还都愿意上这套,在她的蛊惑下,一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看着躁动的小伙伴们,沈辰宇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妈蛋,你这个胸大无脑的蠢货,知道什么啊? 连场上的局势都还没搞明白,就特么的瞎哔哔,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啊,能把你当做哑巴卖了吗? 这骚货平时看着还挺机灵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没吃药啊,还是药吃多了? 他在王红玉的身上,可是没少费功夫和金钱,想不到关键时候,还是被摆了一道。 事态的发展之所以渐渐失控,这个骚货在其中煽风点火,功不可没。 只图一时嘴上痛快,却看不清背后隐藏的风险,这就是把本少架在火上烤啊。 你们也不想想,三个外地人都不傻,凭什么敢跟一群地头蛇硬杠? 这么红嘴白牙的把狠话扔出去了,若真的是惹不起的主儿,到时候该怎么收场? 而且,这种可能性还不小,连人家手下的一个小白脸都打不过,若是这个神秘的正主出手,恐怕就会演变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沈辰宇可是清楚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一旦顾虑成真,很有可能对自己父子多年来的规划不利,那可就真的坑爹了。 其实,王红玉也明白他想要息事宁人的意思,若是放在往日,借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这般抗命。 奈何因爱生恨,那股子邪火,怎么压都压不住啊。 一见帅哥误终身,戏子和纨绔‘纯洁的革命友谊’,终究还是禁不起小鲜肉的考验。 红玉花魁虽然只是一个勾栏女子,还真是打心底瞧不起这几个官二代,最多也就是互取所需,为了满足某种需要的工具罢了。 若是几个准备替她出头的草包,知道了自己在女神心目中的地位,恐怕会失望到买块豆腐撞死吧? 一意孤行的王大花魁,用自己的迷之操作,很好的阐述了一个至理名言——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知道沈辰宇出门,身边从来都带着两个武尊级别的武师,也是府上的护卫教头兼职保镖的猛人。 从一开始,她就没指望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些纨绔以势欺人还行,若是对方不信邪,那就不好使了。 之所以明明知道他们不堪大用,她还一直不断拱火,打的就是这两个教头的主意。 这也是早就预留的后手,术业有专攻嘛,动手打架还是要找专业人士。 沈辰宇的武功其实并不弱,也已经达到宗师之境,而且心思缜密,单这一份‘知进退’的见识,就不是小弟们所能比拟。 他一直隐忍退让,也不让他们出手,绝不是脾气好度量大。 那是因为他早就看明白了,即便是把两人叫上来,也不见得就能轻松拿下这个小白脸,更遑论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正主。 只是许武陵打不过对方,还可以解释为大家都是年轻人,归咎成一时的意气之争,还能借着这个台阶下来。 若是教头出马,那性质可就要严重多了,要是还打不过人家,那乐子就大了! 到时候被迫动用老爹的力量来解决问题,能不能搞定先不说,势必会对未来的大计产生负面影响。 所以,沈辰宇很纠结,有心不管吧,一夜夫妻百夜恩,这个王红玉还没玩够呢; 要是真的出手,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年轻人,实在琢磨不透,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此人绝不好惹! 虽然当断不断是为大忌,但在这一刻,处于夹缝中的他,真的是进退两难。 可是这个难题,马上就被红玉花魁替他解开了,这娘们居然趁着这个空档,悄悄出去把两个教头唤了进来。 沈辰宇扭头看见两人的时候,瞥了一眼自作聪明的王红玉,瞬间整张脸就拉了下来,冰冷如霜。 他一向很讨厌手下人越殂代疱,红玉花魁的执着已经碰触到了底线,靠,不要以为陪着本少睡了几觉,就能轮到你们当家做主了! 但眼下显然不是教训女人的时候,还是先压下了那口气,静观事态发展。 邬非鱼则是继续旁若无人的喝酒吃菜,任由几个人小动作不断,并没有急于表态,有时候,暗逼比明逼装起来更爽。 牛刀小试之后的柴丽珊,依然站在原地冷眼旁观,不同于无心恋战的沈辰宇,此时她正是战意熊熊之时。 尤其是看见刚进门的这两个武师,居然跟自己的境界差不多时,更是眼前一亮。 她瞬间放飞自我,即便是对方现在认怂,也不见得就能轻易罢手,势必要将痛打落水狗进行到底了。 “诸位不请自来,打扰了我们庄主用餐,还想一走了之?以为这是走亲戚串门子呢?”柴丽珊学着领导的习惯动作,伸手弹了弹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而且好像还有人不服气啊,哪位想要替你们的花魁出头,不妨出来一战。” 这话释放出来一个信号:要想群殴还是单挑,尽管放马过来,姐不挑食。 怎么形容母暴龙的这种霸气呢?有一句电影台词非常贴切:不好意思,我不是针对你一个,这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面对这赤裸裸的挑衅,已经退无可退的沈辰宇,只好向后面挥了挥手,两个教头气冲冲的跨了出来。 “既然公子有这般兴致,你们就陪着过过招吧。两位师傅,点到为止就好,千万不要伤了人。”他微微一笑,“这位公子,这两位可是本少府上的教头,功力不弱,可要小心应对啊……” 嘴上貌似在好心提醒,其实巴不得两人能给自己争口气,好好修理这个嚣张的小白脸一顿。 第二七二章 如何收场 两个教头齐齐往前一站,柴丽珊的俏脸上终于出现一抹凝重,这才是真正的对手,刚才那个小黑胖子,只不过是一道开胃小菜。 这两人都是武修,同为武尊,但仅仅只是初阶。 单打独斗自己可以稳居上风,若是两人联手,还真没多大的把握。 最大的依仗是身后的领导,若是凭此放手一搏,才有机会打败他们。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柴丽珊扬声道,“牛皮倒是吹得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牛!看招……” 话音未落,她再一次抢先出手,足下一点,向着右边的教头扑了过去,不动如山,动如脱兔! 一出招就没有一点试探之意,上来就是全力以赴,狮子搏兔! 甚至都没有拔出宝剑,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冲了上去,她更喜欢这种拳拳到肉的感觉! 离开山庄之后,就一直处于一个打酱油的位置上,好不容易得到了展示自身实力的大好机会,岂会错过。 不要以为姐只会内斗,今天就证明给你们看看,外战也不外行! 双方临近之时,柴丽珊突然变招,五指一张,变拳为掌,修长的手掌穿过封挡,向着左边教头的胸膛拍去。 而一条结实有力的大长腿,则沿着右侧教头的步伐,顺势挑起,踢向小腹丹田,同时分击两人。 这一招没有丝毫的拖泥的带水,如鹰翔于天,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美妙绝仑却又杀意凛然,隐隐有了一派宗师的风范。 两人也没想到她第一招就是如此犀利,哪里还敢直撄其锋,一触即退。 但是这小白脸得势不饶人,一招紧接着一招,连绵不绝的攻了上来。 两人上来就被抢占了先机,此时只能连连招架,竟生出一种手忙脚乱的挫败感。 邬非鱼只是瞟了一眼,就知道他们的败局已定,本来就技差一筹,又失去了先手,落败只是早晚而已。 从他们出手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是注定了,只能是自取其辱。 反正自己也不吃亏,本来没想跟他们计较,揭过去就算了。 想不到还是不依不饶,继续返回来求打脸,大概是这帮人的脸太多了,只是特意跑来丢脸。 他对这个层面的厮杀没有多大兴趣,当下懒得再关注场上变化,跟娘子多喝几杯才是正事。 柴丽珊出招奇快,招招相扣,宛如有三头六臂一般,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之感。 直面的两个教头叫苦不迭,靠,怎么没人提醒一声,这个小白脸如此生猛啊? 从开始就被动挨打,他们很不适应这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很快就只剩下疲于招架了。 大战方兴未艾,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了,两人开局就乱了方寸,其实胜负已分。 沈辰宇自然也很沮丧,本来还指望两个教头出马,即便拿不下这个小白脸,至少也可以占据上风吧? 这样才能把后面那小子给逼出来,借以试探一下虚实,到时候再伺机说几句便宜话,也好体面的离场。 但没想到,他俩压根就施展不出有效的反击,确实让人失望透顶。 瞧瞧左支右绌的得力下属,都算是什么玩意啊,空有其表! 全场都被压着打,没有一招能够威胁到人家,白瞎了那么大的名头。 原先还以为蚁多咬死象,但自己明显是想多了,蝼蚁就是蝼蚁,再多也没用。 场上双方的出招都很快,转眼之间,已经交手十几招,两个教头已经被逼入了墙角。 以其现在进退失据的状态,碰到这个猛的一塌糊涂的小白脸,数招之内就会分出胜负。 就在这纠结之际,柴丽珊变招了,一声娇叱,整个人冲入了他们中间。 这哥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左右夹击,第一次开始了反攻。 而柴丽珊猛然开了修长的玉臂,修长的手掌摆动起来,姿势相当优美,仿佛白鹤亮翅一般。 虽然动作很好看,但是杀伤力巨大,内力十足,两人瞬间就感觉到了杀气扑面。 宛如平地忽起惊雷,一招必杀,这正是柴丽珊惯用的手段。 只见一只玉掌劲力爆发,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从右边教头的胸前划过,犹如锋利的宝剑一般。 那人想要格挡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噗的一声,如击败革,身体剧震,踉跄后退。 另外一只手荡开了左边教头的双臂,一只大长腿已经悄无声息的踢了过来,正中胸膛,也是惨叫一声,被直接踹飞了。 两人靠在墙上,以手抚胸,虽然没有倒地,但却是气血翻涌,脸上的青筋暴起,面孔闪过一丝不正常的潮红,随即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两个教头落败的那一刻,全场静寂,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结果无形中也给一向趾高气扬的一众纨绔们,带去了心灵上的极大冲击与震撼! 望着大发雌威的柴丽珊,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大家都知道两个教头的实力不低,这可是他们最大的依仗啊,居然就这么败了?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一个狠人啊?关键是这个小白脸仅仅只是一个下属,真不知道正主的实力会有多么恐怖。 众人此时才恍然大悟,沈辰宇为什么一直推三阻四,敢情是早就察觉到不对头了啊。 一时颇多感慨,老大果然不是白当的,自己确实是眼光短浅。 柴丽珊并没有乘胜追击,虽然犹有余力再战,不过双方并非是死仇,没必要赶尽杀绝。 而且这一战结束的虽然很快,消耗却也不小,还是先恢复实力要紧。 有邬非鱼在旁边,她一点都不担心有人趁虚而入,就这么一边调息着,一边看着对方,冷笑不已。 她环顾四周诸人,淡淡问道:“还有谁不服?尽管下场赐教!” 全场鸦雀无声,毕竟,技不如人,再怎么样逞强,都只不过是自寻其辱而已。 但是,这里可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啊,后面有个别机灵的,已经悄悄准备回去叫人了! 这才是标准的纨绔作风,打了孩子,大人自然应该出来找场子了。 “还有谁?”柴丽珊又淡淡问了一句,“你们不会是怂了吧?这可不像是地头蛇的作风啊。” 虽然语气淡然,但是威势犹在,没人敢与上前捋胡须,徒逞口舌之利。 就连两个教头也低下了头,乖乖的闭上了嘴,不闭也不行啊,真的会被打死的。 纨绔们更不敢回应,两个教头都不是对手,他们上去也是白给。 要是谁敢继续作妖,惹怒了这个小白脸,绝对会把所有人全都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这些人之前进门闹事的时候,一个个目中无人,咋咋呼呼,王霸之气侧漏,尽显英雄本色。 现在眼看不敌对方了,又统统缩起脖子,做起了缩头乌龟,这便是这群纨绔们的真实写照。 这都是些什么人哪!装逼凶如狼,打脸怂如狗,说的就是他们。 而这个凶狠的小白脸,仰成四十五度角的俊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这一句话,我在藐视你们所有人! 环视了一圈诸人的怂样,确定无人敢上之后,她这才冷冷一笑,施施然走了回来。 值得说一嘴的是,她那走路的姿势,龙行虎步,愣是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派头。 冲着邬非鱼一抱拳,傲然说道:“二庄主,幸不辱命!” 两人平日里再如何混不吝,场面上的礼仪还是没有任何问题,领导威严,下属恭敬。 邬非鱼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她顽皮的挤挤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这才发现,原来女人也喜欢装逼,比起自己这个装逼之王,也是毫不逊色啊。 这假小子骨子里真是不安分啊,这也就是长了个女儿身,这要是个男的,岂不是更要上天? 眼睁睁看着对手耀武扬威,一众公子哥愣是没人出头,都不想吃眼前亏。 有了前车之鉴摆在眼前,傻子才会上去找乐呵,不过,还是有个别人心中碎碎念念,怎么对付这个扎手的点子。 而相较于自己的猪队友,沈辰宇自始至终还是比较冷静的,从两个教头落败之时,他就明白这个场子恐怕找不回来了。 除非府上的那两名供奉出手,应该能够拿下他们,但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可以请得动他们。 仅仅只是意气之争,就要动用老爹的力量,或者一拥而上,从一开始就没在他的选项之内。 固然自己武功比之许武陵也是不遑多让,但是,对方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正主,也照样还没出手啊! 而且人家依然风轻云淡,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他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在里面,十分忌惮。 虽然还没具体想明白因为什么,可反常即是妖啊,不得不防! 所以,他一直在考虑,怎么才能既不伤双方的和气,又能保留最大的颜面,从眼前这个尴尬的局面中脱身。 可他也明白,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哪里如此容易就能找到? 一众小弟还在眼巴巴等着老大拿主意呢,而对方又直接无视了他们,旁若无人的继续吃喝,刚才还大打出手的双方,居然就这么诡异的僵持住了。 第二七三章 谁灭谁的门 两个教头相继落败,眼瞅着连最后的底牌都不好使,作为始作俑者的王红玉,更是麻了爪,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破局之法。 可看着得意洋洋的柴丽珊,和依然在玩深沉的邬非鱼,这口气又咽不下去,气得眼珠子都要红了。 回头再看看身边的这些纨绔子弟,一个个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心里更像吃了只苍蝇似的直发腻歪。 昔日横行霸道的第一天团,居然就这么认怂了,一齐都摞了挑子。 自己巴巴的找了一圈人来,除了被打了一顿脸,什么也没得到。 但是王红玉不愧为资深花魁,天生就是一个好演员,虽然心中早就波涛汹涌了,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少。 照样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白皙的嘴角也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就像是在看一出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闹剧。 其实内心远没有这么平静,瞳孔深处,藏着一丝深深的愤怒和狠毒。 红玉花魁艳名远播,固然是确实有几分姿色,但若是没有一定的心机手段,也不会轻易的成功上位。 可眼前的形势不容乐观,只要稍微有一点自知之明,便不会再有继续挑衅的想法,很显然对方并不好惹。 但此时她显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变得更加偏执,更加疯狂。 虽然屡经挫折,却依然不忘初心,并没有打算就此放手。 就江湖规矩来说,大家都是以武犯禁,同样都不被俗世法典所束缚,应该处于平等的地位。 意气之争,难免要分出个输赢,受伤也是家常便饭,就此罢手也没什么毛病,实在不服,再约架就是了。 更何况,柴丽珊并没有赶尽杀绝,双方仅仅是分出了胜负,交代几句场面话也就过去了。 但红玉花魁可不这么想,这里是乐安郡啊,我们家的地盘啊,所谓的江湖规矩,在这里有用吗? 任何规则,都是建立在绝对的实力之下,如果没有对等的地位,一切都免谈! 所以,她一心只想报复,不管用什么方法,只有拿下对方,才能够洗刷今日之羞。 三个外地人凭什么敢在这里如此嚣张,不就是能打一点吗?能跟官府抗衡吗? 面对拥有十万官兵,和绝对统治权的节度使来说,只靠个人武力又能改变什么呢? 最终获胜的只能是强权,任何江湖规矩都救不了你们…… 但沈辰宇可没有这么执着的想法啊,打是肯定不行的,人家的大boSS还没出手,自己这边就已经溃不成军,再继续纠缠就真的是自找难看了。 他也是一个酷爱装逼的人,以前因为位高权重,又在自己地盘上,偶尔岔劈了也没事。 自从这个来路不明的小白脸,忽然冒了出来,几个人就在装逼打脸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脸都要被打肿了。 原先一直不明白,这几个人为什么一直如此风淡云轻,现在终于懂了,当然是因为人家底气足啊。 自己算不算地头蛇先不说,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强龙啊,想要强压显然也是想瞎了心。 如果一个人的实力足够强大,遇到别人想要给自己挖坑的时候,直接碾压过去便是,破碎的只会是那个陷阱,而不会是强者。 沈辰宇倒是想要息事宁人,可总有那么几个猪队友,偶尔要跟自己的老大唱反调,比如恃宠而骄的红玉花魁。 刚刚坑了沈辰宇一把,当然不敢再惹,但是,可以刺激一下许武陵这个白痴啊。 他爹可是本郡的知府大人,军队当然无法调动,但是派遣几百个衙役府丁来撑一下场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既然连教头都打不过,这一次就用人海战术,不信还拿不下他们,蚁多咬死象嘛! 独自气恼了半晌的红玉花魁,突地银牙一咬,霍地转过头来,看着依然鼻青脸肿的小黑胖子。 “你们男人,一直都是这么没用吗?”她偏头问道,言辞激烈,“你摸着良心说说,奴家平时可曾亏待过你们?” 尽管心中的愤怒几乎都要压抑不住,但表情还是比较从容,我堂堂当红花魁,岂是一惊一乍之人? 没想到那个小黑胖子比她还要淡定,居然跟没有听到一般,直接就给无视了。 开玩笑,他敢搭话吗?不怕上去挨揍吗?刚刚可是亲自领教过那个小白脸的狠毒! 而且还真会挑地方下手,伤筋动骨还好说,可来自某个地方的伤害,可是男人的不能承受之重。 被兜裆踢了一脚,已经由原先的麻木,发展到疼痛难忍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用。 小黑胖子彻底在心里留下阴影了,对这个小白脸的恐惧,是刻在灵魂和蛋蛋上的。 老子好端端的一个纨绔,却因为替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女人出头,被人硬生生的废了武功,从此再无用武之地,你说冤不冤? 所以,对于还不依不饶的王红玉,他已经铁了心不搭理了,甭管有什么馊主意,自己不接招就是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哼,怂包,真是一条没有出息的走狗。”王红玉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老娘让你摸着良心说话,你特么捂着那里是几个意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人也被欺负到头上了,这几个公子哥愣是连个屁都没放出来,这还是男人吗? 麻蛋,一个个倒是人模狗样,可就是不堪大用,真是狗到用时方恨少啊。 许武陵则是更郁闷了:“卧槽,敢情刚才老子那一顿揍,都白挨了?” 还有,你这说的是人话么?这张嘴特么的比卖菜大妈都恶毒啊! 小黑胖子当场就不干了,捋了袖子就想要内讧一把,可扭头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沈辰宇,瞬间又泄了气。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谁让这骚货的靠山,比自己更加强大呢? “你个娘们瞎咋呼什么,要是真有能耐,你倒是上啊!”他愤愤的说道:“你还他么的是当红花魁呢,打不过完全可以色x啊。” 两人都在气头上,并没有多少掩饰的意思,听着他们斗嘴,邬非鱼都觉得好笑。 轻飘飘的扔下一句:“本少很直的,弯的东西玩不来,还是你们自己玩吧。” 可惜,这个包袱,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听明白,除了红玉花魁。 又来了!她真有点出离的愤怒了,可是论打架,自己看好的那个小帅哥,一个人就可以碾压全场; 论口才,又实在说不过这个满嘴荤话的臭流氓,这亏吃得能到姥姥家,现在说起来还全特么是眼泪! 还真别说,在小黑胖子的‘鼓励’下,一向矜持和自傲的王大花魁,居然还真的挺身而出了。 昂首挺胸的迈步向前,那逼格依然很拽,一点都没有屡遭打脸后的沮丧。 她不屑的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小黑胖子,那意思非常明白,看看老娘虽然没有那玩意儿,但也比你们更像个爷们。 而沈辰宇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骚货在抽什么风,竟然一反常态的不再躲到幕后。 “这位公子,我们的身份,你们也都明白了吧?”王红玉虽然语气轻柔,脸上还挂着笑容,但却是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奴家没有别的意思,只想问问你们,可曾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杀人的知县,灭门的府尹?”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提醒他,我们就是那个灭门的府尹,有权有势,杀人就跟杀鸡一样。 邬非鱼终于抬起头来,随手扯起桌围子,擦了擦油腻的双手。 “哟,还真别说,巧了,本少可不止听说过这句话,而且,还刚刚灭过别人的门!”他脸上也是笑眯眯的,“要不,咱们现在就开始一起动手,看看谁先把谁灭了门?” 官府方面,有凌小乔这位货真价实的公主在,只要不是弄死沈辰宇,杀再多的人也都没问题。 而一旦要是真把他给惹毛了,就算是把整个节度使府真的给灭了门,也不在话下。 虽然他脸上的笑容可掬,语气中的那份肃杀之气,却宛如刀锋一般锐利,令所有人都为之瑟瑟发抖。 首当其冲的王红玉,也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甚至已经后悔这一次的孟浪之举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辰宇,有些色厉内荏的说道:“这一位就是沈节度使的大公子,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妄言灭门?” 邬非鱼都有些无语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也不看看对手的实力有多强大,自己有多垃圾,无论被打脸多少次,总是觉得最后强权肯定能赢,真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 “哼哼,大概王花魁还没搞清楚一件事,本少想要灭门,从来不管对方是谁。”他淡淡微笑着,“踩死几个蝼蚁而已,还需要看什么背景吗?” 红玉花魁不知道的是,这话已经触碰到了底线,这厮一向很不喜欢被人威胁。 十几年前,自己被骷髅会追杀,最终家破人亡,差点被灭了门。 现在居然还敢拿着灭门来说事,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作死到这个地步吗? 一股凛冽的杀气,不由的冲体而出,让他的衣服都无风自动。 这还是进门之后,他第一次动了杀机,原先就是调侃为主,权当是找个乐子,消遣一下。 现在就有些不一样了,猛然之间已是杀气喷涌,气息极为可怖,仿佛整个人刚刚从尸山血海之中爬出来的一般。 第二七四章 煞神邬非鱼 如果说,邬非鱼是一头凶残的猛虎,对面的纨绔们就是一群小奶狗,根本就经不住这强大的威压外放。 只是这一下,直接让几个大纨绔的双腿间不断往里面紧缩,差点当场就给吓尿了。 当然,他们并不认为一个人的杀气,可以凌厉到如此程度,甚至怀疑这只不过是精神高度紧张之下,产生的某种幻觉。 至于这厮口称能把他们灭了门,更是没人相信,这样的高人不是没有,可遇到的几率实在太低,堪比凤毛麟角。 而且,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大能,也绝对不会是这副德行,至少也不应该如此年轻。 如果知道所言非虚,享誉江湖数十年的天策府,就是被他刚刚给灭了没几天,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人家随随便便的一掌,就能把他们任何一个人拍得三魂六魄飞散,肉身成灰,又会是怎样精彩的一副表情? 不过,无知者无畏,他要灭门的这狠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都绿了,完全惊呆了!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话说得太无知,太自大,你知道眼前这群人都是什么来历吗? 他们的老爹几乎囊括了整个乐安郡的管理层,单单一个沈辰宇,这可是乐安郡一把手之子啊,你能惹得起吗? 沈家鑫位高权重,手握十万精兵,属下高人无数,妥妥的一方诸侯啊。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敢大放厥词,要灭人家的满门,这不活脱脱一个没出院的神经病吗?没吃药就出门了吧? 邬非鱼的猖狂之语,也同样激怒了一直冷静克制的沈辰宇,话都说到这步田地了,要是再没点反应,就真的在乐安郡没法混了。 当下,他内心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冷笑一声:“这位公子,可否赏脸,把尊姓大名赐下?也好让本少知道我们全家是死在谁的手里。” 他也是杀心顿起,刚才三番五次的隐忍,已经耗光了所有的耐心,这是最后的一次试探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很邪门,虽然没有盛气凌人的傲气,反而有一种俯视蝼蚁般的超然之感。 看着神色凌厉起来的沈辰宇,邬非鱼似笑非笑的开了口:“杀尽天策府中丁,腰间屠刀血犹腥!纨绔不识修真士,只管吠吠问姓名!” 逼格闪亮的他,吟完诗之后,继续低头喝酒,再没理睬几个人。 哥就这么屌,不服就憋着。 “犬吠而已,无须在意。不就是灭门嘛,又不是什么大事。”他重新拿起筷子,招呼两个女孩,“来,咱们吃菜,尝尝这道鱼,嗯,这得月楼的饭菜味道不错。” 邬非鱼没有那么多纠结,毫不理会站在对面的几个人,津津有味的喝酒吃菜,偶尔还会撒一波狗粮。 他也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竟是根本没把这个乐安郡第一公子放在眼里。 什么狗屁的一哥?在本少眼里,特么的连一哥们都算不上! 话都说到这步田地了,若还是连诗里的意思都不明白,分分钟就能让你们全家集体做个糊涂鬼! 众纨绔不明所以,面面相觑,哟哟,就这还特么装呐?说一半留一半的有意思吗? 诗里的意思并非晦涩难懂,甚至还很直白,而沈辰宇更是敏锐的注意到了一个关键词,天策府! 他可不是这些草包公子哥,因为老子乃是本郡军政一把手,需要时刻掌握朝廷江湖上的最新动向,为此建立的情报网极其庞大。 沈家父子得到的信息也要快捷得多,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一般都瞒不过他们的耳目。 看着淡淡地品着杯中酒的邬非鱼,他把招惹不起的各路大咖狠人,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 然后对号入座,迷雾逐渐被拨开,真相也越来越清晰。 渐渐的,一个能把所有人都吓尿的名字慢慢浮现出来,哪怕是以沈辰宇的定力,也感觉到了一阵胆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卧槽,不会是这个煞神吧,本少的点子难道真的就这么背吗? 关键是这厮的模样太有欺骗性了,有时候像个口花花的混混,又一本正经的装大尾巴狼,转过头来又变成了揩油吃豆腐的色狼,可不管那一样,就是不像杀伐决断的煞神。 如果不是刻意提到了天策府这个关键词,他甚至都不会往这方面考虑。 可一旦猜测成真,那就是欲哭无泪,上一个得罪他的天策府,已经全家人手拉手投胎去了。 他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要不然,人家凭什么把他们全都得罪透了,还有心情继续逗闷子啊? 而且这一次,自己这伙人轮番上场,貌似得罪的也不轻啊…… 一旦处理不好,很有可能就会落了个玩火自焚的下场,我太难了! 最近江湖上的各大势力之间,都在盛传着关于邬非鱼的各种消息,传说有很多。 其中最恐怖的一则消息,莫过于灭了天策府的血腥手段,居然真的是鸡犬不留。 江湖上已经是谈‘鱼’色变,就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有个别好事者就给他起了一个雅号——魔鬼鱼! 若真的是这条大鱼游到了这里,那这一次可真就算是坑爹了,往死里坑的那一种。 于是,沈辰宇定了定神,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请问公子,尊姓可是邬?” “嘿嘿,还不算太笨,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邬非鱼抬起头来,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本少姓邬,名非鱼。还请沈大少多多指教啊。” 一副胜券在握的沈辰宇,瞬间就傻眼了,就连折扇掉落在地都没有发觉,只觉脑瓜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已经彻底凌乱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原来是二庄主当面,还请原谅在下有眼无珠……” 不知不觉中,他连称呼都改了,哪里还敢自称‘本少’啊,嫌自己死的慢吗? 而且越说声音越低,双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果然是报出家门惊煞人啊。 直到此刻才知道,人家不是狂,是牛,真牛! 如今的江湖上,谁若提到邬非鱼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管黑道白道,都要加上一个‘煞神’的前缀,由此可见,的确是凶威赫赫。 邬非鱼笑眯眯的看着手足无措的第一大少,你们非得把本少的老底掀起来,喏,把自己吓着了吧? 其实只要不是太过分,他自认还算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并不想到处拉仇恨。 双方的起因无非就是一个误会而已,没有根本性的矛盾,自己也没吃什么亏。 再说这个乐安郡一哥,也还算是比较识趣,并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 不过,看着他吓得那样,邬非鱼还是有些不解,本少有那么可怕吗?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似乎沈大少有点紧张啊。”邬非鱼笑眯眯的看着他,“放心,本少是个好人,只要不惹了我,从来不会滥杀无辜……” “那个谁谁,上茶,不,酒呢?麻溜的……”沈辰宇语无伦次的说道。 他都要哭了,我们知道你不滥杀无辜,关键是自己这伙人真的不是无辜啊,而且确实还惹了这个煞神。 自己还有大好的生活没有享受,光明的前途正在招手,皇图霸业即将实施,实在不想招惹这个杀人如麻的‘魔鬼鱼’。 坊间传闻,一路上因为莫须有的罪名,他干掉‘有理想有抱负’的时代好青年,可不在少数。 这一次真的被王红玉给坑惨了,没事欺负一下本地人不好吗,干嘛非要招惹这个煞神啊? 而且拉都拉不住,果然关键时刻跑出来捅你一刀的,都是自己人啊。 在心里早已把这个扫把星,骂到了第十八代祖宗上了,现在正在问候第十九代的女性…… 他打定了主意不背这个锅,大家都是成年人,敢作敢当,总不能只管放火,不管灭火吧? 王红玉可不认识这个煞神啊,也不知道其中的隐情,闻言只是傻傻地看着呆若木鸡的沈辰宇,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 邬非鱼灭了天策府的消息,并没有传播到她这个阶层,因为时间太短,还只在一些门阀大族的决策层流传。 沈辰宇现在一门心思在考虑如何才能化解眼前的危机,自顾不暇,自然没空和这些坑爹的小弟们多解释什么! “咱们究竟招惹了哪路神仙啊?”王红玉凑在小黑胖子的耳边,悄悄嘀咕了一句,“邬非鱼是谁?他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专业灭门的!”许武陵低声说道,“不认识这个煞神也就罢了,那总该知道他前几天做了什么吧?如果知道了他做过的任何一件事,你根本顾不得还在这里喋喋不休,早就吓尿裤子了。” 可惜王红玉是真的不知道,还想要继续追问,许武陵急忙堵住了她的嘴,浑身颤抖,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过,觉悟提高了之后,他心里就更害怕了,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这里虽然还是自己的地盘,可只要这个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的煞神在,就不适合人类继续待下去了。 第二七五章 危机·机遇 许武陵被这无妄之灾整得欲哭无泪,老子招谁惹谁了,为什么非要听这个贱货的蛊惑,好死不死去当了一把炮灰。 这可真是‘待要挨搞,满天飞x’啊!请自行计算心理阴影的面积。 因为他俩的窃窃私语,和惊慌失措的表情,顿时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一个纨绔凑到了他俩的眼前:“老许,这个邬非鱼,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怎么老大看起来有点怕他啊?” 许武陵偷偷看了一眼邬非鱼,这才用低沉的嗓音说道:“知道最近江湖上最轰动的消息是什么吗?听说过天策府被灭门了没?就是这个人干的!” 该纨绔慢慢缓过神来,打了个寒噤,震骇的看着小黑胖子:“哪个天策府啊?就是扶风郡那个黑道大拿吗?怎么,被人干掉了吗?” 对于小伙伴的一惊一乍,许武陵很不满,翻了个白眼。 “他是大鑫山庄的二庄主,前几天刚刚杀了管清泉一个鸡犬不留!那可是天策府啊,即便是咱们整个乐安郡的所有高手凑起来,都不见得能抗衡,却被他直接杀了个干干净净!”他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么个煞神说要灭门,你们还觉得是在虚言恫吓吗?现在我就想问问,你们怕不怕……” 话音一落,整个房间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一众小弟脸上都变了颜色,卧槽,何止是怕啊,现在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连许武陵都这么说,真实性是绝对毋庸置疑了,就连名噪一时的天策府都不够看,他们就差的更远了。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无比僵硬,残存的酒意,立马全消,化成一股冷汗顺着脊梁淌了下来,比什么醒酒药都好使。 尤其是红玉花魁,刚才一直在叫嚣着打打杀杀,甚至还威胁要灭门,现在立马就吓软了。 按照传说中的德性,恐怕一言不合,多半是自己先被灭了门。 其实,江湖传言也只是透露了一点皮毛,邬非鱼创造的奇迹太大了,也太多了。 他的前期部署,逆天实力,血腥手段,等等,每一样都骇人听闻。 只不过天策府的灭门事件,产生的效应实在太大了,连他自己也都始料未及。 这过去了才几天,但‘魔鬼鱼’的大名,已经成为了一种禁忌。 虽然消息还没有扩散,很多人并不清楚详细过程,也没有画影图形,不知道这个煞神的具体模样。 但是在一些势力的高层当中,已经引起了格外的警惕,他也成为了千万不能招惹的存在之一。 众纨绔均非孤陋寡闻之人,得知自己一直在挑衅的对象,居然是这么一尊大神的时候,立刻就开始瑟瑟发抖了。 这就像是几只小老鼠,一直在拿着小棍撩拨一只大花脸猫一样,嫌自己死得慢了啊! 好险好险!此时此刻,一众公子哥眼神极其不善,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王红玉这个罪魁祸首。 你不愿意得罪这个煞神,难道我们就愿意了?谁也没活够啊! 我们是二世祖不假,可也不是傻瓜,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当这个冤大头。 所有人都用吃人的眼光盯着她,恨不得弄死这个怂恿他们来找死的骚货,再也不想沾上半点关系。 女人喜欢找小鲜肉,这本来也无可厚非,但也别引狼入室啊! 没听说过一句话嘛,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 你好歹也算是当红花魁,混迹勾栏多年,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找个小奶狗玩玩也就罢了,可偏偏要找条大灰狼,自己作死也别扯上我们啊! 王大花魁错就错在搬弄是非之时,一门心思只挂挂着那个俊俏的小哥,竟然都没摸清楚人家的海底,把这么一尊大神当成了跳梁小丑。 然后进入了一厢情愿的YY之中,以为对方只是几个好拿捏的外乡人,反而把一众纨绔差点给集体阴死。 要知道,即便是作为乐安郡一把手的沈家鑫,除了手中多了几万官兵之外,沈府的顶尖战力还不如天策府。 江湖仇杀绝不同于冲锋陷阵,那号称十万的精锐在高手突袭面前,几乎起不了任何作用! 而这个邬二庄主,实力强横,绝对有能力在大军展开之前,就把整个乐安郡的首脑一锅端。 传闻他乃是魔修出身,睚眦必报,出手更是狠辣无情,尤其不好惹。 修士的手段,沈辰宇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总结起来四个字——防不胜防! 也就是说,即便是自己可以获胜,那又能怎么样呢?只要修士想跑,谁也拦不住! 常言道,只有千日杀贼,没有千日防贼。 有了这样一个仇家,后半辈子就四个字——寝食难安! 谁会想到,只是为了一个粉头争风吃醋的闹剧,竟然吸引来了这么几个大神,只怕沈家鑫知道了也要大惊失色吧。 老家伙自然也清楚,邬非鱼年纪轻轻,一战成名,绝对是需要敬而远之的一代凶人啊! 这后果就连沈辰宇都担待不起,若是被父亲知道闯了这么一个泼天大祸,恐怕真的会亲手把自己掐死! 他决定在自己被掐死之前,先掐死王红玉这个骚货来垫背,简直就是一只扫把星啊! 麻蛋,我就是一只猪,要不然怎么会相信另外一只猪! 他一边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一边像是站在老爹面前一样,恭恭敬敬,垂手而立,乖巧的像只猫儿一样。 而邬非鱼则是直接化身为吃货,和那姐俩吃吃喝喝,偶尔交流一下酒菜的味道。 在他的眼里,这几个纨绔确实不值得太重视,和个头大一点的蝼蚁,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几只癞皮狗挡了路,可以给它们滚开的机会,好狗不挡路嘛。 但若是它们不滚,反而乱吠的话,那就只能生生碾死了! 沈辰宇偷瞄着悠闲的三个人,心中也是颇为幽怨,大哥,你们装逼的时候,从来就不管别人的感受吗? 也不管我在这里吃紧,你们就知道紧吃,合适吗?要打要杀好歹也有点表示嘛。 但腹诽归腹诽,必须得承认一点,人家敢如此肆无忌惮,确实有足够的实力来支撑。 若非是带头大哥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所有人也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贱气啷当的年轻人,会是那个屠杀了天策府满门的煞神。 跟想象中凶神恶煞的形象截然不同,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混混,这个落差实在有点大啊! 先前传闻他已经调转枪口,去对付洛城的俞仲舒了,所以才一时没往这方面想,幸亏沈辰宇谨慎,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为今之计,是如何才能取得宽恕,几个纨绔在人家眼里算什么东西?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没人再想上去自取其辱,不要说这个煞神了,只那一个小白脸,就足以碾压全场。 他们充其量也就是官二代,人家可是妥妥的一代牛人啊,自身就极其强悍,拿什么跟他斗啊? 几个公子哥面面相觑,畏畏缩缩站在门口,场上的苗头万一不对付,也好用最快的速度夺门而逃。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纨绔们,现在就连屁都要小心翼翼的夹着放,唯恐引起这个煞神的‘格外关注’。 将半秒钟的东西活生生挤成无限长,这样才能无声无息,不至于太过突兀。 如果有味,打死都不会承认是自己干的,一定要推给…… 嗯,那个招来这煞神的红玉花魁,顶起这屁大点事,正好。 沈辰宇一直都在纠结如何善后,双眼充满了后怕,幸亏还没彻底摊牌,要不然真就把天给捅破了。 回头扫了一眼吓破胆的一众小弟,他忽然福至心灵,一个大胆的设想涌了上来。 他准备想尽一切办法手段,也要与这个煞神结交,化危机为机遇。 虽然双方一度大打出手,可换一个角度来说,这何尝不是一次相识的契机? 毕竟大家并没结下什么死仇,一切还没失控,尚留有一定的转圜余地。 尽管希望不大,总是值得尝试一番,有百利而无一害。 一念至此,沈辰宇打起精神,准备上前敬一杯酒,借着感谢对方手下留情的机会,顺便试探一下口风。 终于等到这个煞神放下了酒杯,抬起头来,沈辰宇内心一凛,赶紧收敛起心中的忐忑,抢先一步,拿起酒壶给三人倒酒。 然后如小媳妇见公婆一般,恭恭敬敬的行礼:“适才不知二庄主当面,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责罚。” 他虽然两股战战,但总算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来,然后悄悄吐了一口粗气。 “好了,不知者不罪。”邬非鱼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们走吧,不要打扰本少用餐。”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既往不咎了,也等于下了逐客令。 确定这事翻篇了,沈辰宇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这并不是自己的目的啊。 他随即抱拳,斟酌着说道:“二庄主,在下先前无意冒犯,深感惶恐,有意让店家另设一席,作为赔罪。不知意下如何?” “还是免了吧,心意到了就行,”邬非鱼连头都没抬,“本少马上还要赶路,你们请回吧。” 沈辰宇不想轻易放过这个巴结的机会,可三番两次发出邀请,人家却一直都是有一茬没一茬,爱答不理。 所谓相逢一笑泯恩仇,那都是屁话,但若是存在利益交换,凡事都有可能。 第二七六章 花魁下跪 实力不济还不服气,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不揍你揍谁! 不论是邬非鱼自身的实力也好,背后的大鑫山庄也罢,都已在天策府之战中展示了自己的强大,很快就将左右整个江湖的风云。 他们至少可以跟自家父子一较高下,即便是不能取胜,拼个两败俱伤还是没有问题的。 拉拢住了他,也就意味着有了一个与沈府势力相当的盟友,对于接下来跟朝廷的谈判,也多了一枚重要的筹码。 至于面子?能有结交一个牛人重要吗?整个沈府的前程又放在第几位? 恰在此时,他瞥见了旁边惶恐不安的王红玉,顿时就计上心头。 就是你了,来,红玉花魁,看在咱们好战友的情谊上,麻烦过来把锅背好。 “在下知道事情的起因,都是王红玉这贱婢主动挑衅所引起。”他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邬非鱼的脸色,“所以,在下决定把她交给二庄主,任由你们处置……” 这个贱货再如何不舍,也是不能要了,只好先让她当一波背锅侠了。 运气好的话,邬非鱼大人不记小人过,运气不好的话,也只能给她准备一副好发送了。 邬非鱼没有一点欣喜之色,卧槽,你这也太过深明大义了吧?这算不算拔那啥无情啊? 你们还真是不死心,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不过,本少是那样的人么! 先不说对红玉花魁有没有想法,关键身边还有个善于吃醋的母老虎啊,就这么赤裸裸的推给我,这不是把本少架在火上烤吗? 果然,沈辰宇这绝情的话刚说完,数道各色眼神就射了过来。 凌小乔不明觉厉,我们家相公不就是灭了个门,你们至于吓得连自家女人都送出来吗? 王红玉虽然早就有这觉悟,还是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微微有些悲哀,这就是自己的命啊! 从开始他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没事玩玩,有事顶缸。 在欢场上大家花花轿子人抬人,尊称一声花魁,要是不想卖这个面子,硬生生把一顶‘红颜祸水’的大帽子扣下来,自己又能怎么样,还不得照样生受吗? 不过,这两人感受可以忽略,唯有柴丽珊的态度,才最值得邬大少重视。 都不用看她的脸色,想起了那个母老虎的赫赫凶威,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应该作何选择。 刚才还一派装逼大侠风范的他,瞬间逼格全无,转过头来时,神色郑重了许多。 “咳咳,不是我说,沈大少你误会了吧?本少要你的女人干什么?”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家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人,谁还没有干过几件荒唐事?这次就既往不咎了,诸位请回吧……” 只是还没等到他说完,突然之间,一个人抢先前行几步,扑通…… 竟是王红玉卑躬屈膝,直接对着他跪下了,实打实的双膝跪地,然后大礼参拜! 这一招把在场的人全都看懵了,一向冷傲的王花魁在几个超级粉丝面前,生生给一个男人五体投地!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基本为零,她之所以敢于跑来寻仇,那是一时被假小子所迷,色令智昏所致。 由于一直对沈辰宇有一种不清醒的认识,经过这一次的‘大难临头各自飞’之后,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这个‘爸爸’恐怕是假的。 现在冷静下来,聪明的智商也再次占领高地了,马上就意识到了其中巨大的危机。 虽然她不认识邬非鱼,也不知道内情,可一个连沈辰宇都要诚惶诚恐的存在,自己竟然屡次挑衅,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要是早知道这厮如此牛掰,即便是当时要强上了自己,也不会有任何的反抗。 说不定还会因祸得福,毕竟这么粗的一条大腿,抱上了就意味着说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已经把原先的恩主彻底给得罪透了,若是能够跟这么一个牛人搭上交情,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红玉花魁也是个聪明人,很有几分知耻而后勇的决心,而且时机也把握的不错。 恰好顺着沈辰宇的话跪下了,既给了这个一哥面子,也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攀龙附凤的机会。 “邬公子……奴家有眼无珠,失礼之处……还请您原谅……”她匍匐在地,娇声微颤,“若是……不嫌红玉卑贱……奴家甘愿……为奴为婢……伺候公子……” 说着,王大花魁以额头轻叩邬非鱼的鞋面,这已经不是放下身段了,而是达到了一个极致的卑微,也就是俗称的跪舔! 不需要验证什么了,只是一个下属展现出来的雷霆手段,就让她打消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毕竟,自己还想活命呢! 按理说,也不应该这么快这么就屈服了,但是强烈的求生欲,让名噪一时的王大花魁忍不住腿就软了。 而且一旦被这个二庄主看上,那绝对就是麻雀变凤凰,毕竟两人还有过一段‘禄山之爪’的交情嘛! 所以趁热打铁,事不宜迟,抢先放下身段示好。 “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邬非鱼戏谑的一笑,“本少还没死呢,用不着双膝跪地……” 红玉花魁趴在地上没动:“奴婢不敢,除非公子答应……” 卧槽,你这是要讹上本少了吗?不就是试了一下软硬度嘛,碰瓷也要专业一点! 她毕竟是一个优秀的勾栏从业者,最擅长的就是卖笑,强颜欢笑毫无难度。 声音也是娇媚迷人,抱着邬大少的小腿,完全化身成为了女奴,先前的不甘和委屈早已消失无影。 这点还真是失足妇女的共性,都热衷追逐金钱权势,为了利益,不顾一切颜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会因此迎来一场史诗级的大运,当然,这不是段子里的春运,而是实打实的狗屎运。 好吧,凡事都不会一帆风顺,既然都已经放下身段了,只要再咬咬牙,荣华富贵的美好生活,将要再次向自己招手。 当然了,这一切还要有个前提,就是能坚持到这个煞神答应。 反倒是身后的那几个公子哥,当场觉得自己的狗眼都要闪瞎了,你好歹也是高高在上的当红花魁啊,怎么做事如此没有底线。 合着血拼到最后,你再出来收尾,卖笑当老好人,让我们来背锅,这特么不是拿我们当猴儿耍么! 邬非鱼应对这样的赖皮也很简明,神色淡然的转过身来,愿意跪舔就随你吧,喜欢就好,祝你玩得开心! 就着杯中酒小啜一口,时而眉头一凝,时而脸色舒展,似乎沉浸在美酒佳肴之中。 直接将跪伏于地的王花魁无视了,相当于将一个热面孔贴在了冷屁股上。 本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可转眼之间就卑贱的跪下求放过,前倨后恭的意味太明显了,凭什么还要给她脸? 不过,他还是挺佩服王花魁的心思敏捷,当机立断不说,单单就是这份能屈能伸,就远非那几个纨绔子弟所能及。 只不过想要借此绑架自己的同情心,那也是想瞎了心,本少帮不了你,自嗨就好。 对于邬大少这一波不按套路的操作,红玉花魁也很郁闷,杀人不过头点地,还想让人家怎么样啊? 为了今天的宴会,她也是挖空心思的打扮了一番,浓妆艳抹就不用说了,单单这身漂亮的轻纱罗裙,就把体形勾勒的十分曼妙。 这么一个身材火爆的美女,弯腰翘臀,趴在那里跪求,那个场面之火辣,姿势之妖娆,诸君可以自己想象一下。 前后左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就问你看了之后热不热? 红玉花魁表情高冷,身姿却是性感至极,那是一种跟柴凌两女迥然不同的风情。 当然,邬非鱼就是真有想法,也不敢表现出来。 这边都要火上房了,偏偏旁边还有一个母老虎在虎视眈眈,这特么哪里还是香艳啊,分明就是造孽嘛。 不过,还有站在王红玉背后的几个同道色友啊,一个个遐思联翩,淫思连连。 若不是邬非鱼的威势太过吓人,几个人早就忍不住扑上去了,至少也要先点评一波再说。 不过,现在也不错啊,在距离王大花魁不到三尺的地方,美滋滋地YY着那传世经典。 本着同行是冤家的原则,几个公子哥纷纷用鄙视的眼神,瞄着旁边蠢蠢欲动的色狼,十分不屑。 弄的周围那些小伙伴们,一个个也只能故作深沉,装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 谁也别说谁耍流氓,完全可以自行脑补一下那香艳场面,是何等销魂。 作为勾栏里的名角,王红玉用屁股想想,也知道自己身后这几块货的肮脏心思。 自己也不想这么自污下贱,但是没办法啊,这个笑眯眯的煞神太他么吓人了,轻轻瞟了一眼,就仿佛死神随时都会降临一样。 那几个权势熏天的大纨绔都被吓得噤若寒蝉,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除了委屈自保,又能做什么呢? 良久,发现邬非鱼丝毫不为所动,红玉花魁扶着他的膝盖,猛地抬起头来。 “邬公子,奴家鬼迷心窍,情知铸成大错,罪无可恕。”她坚定的直视着邬非鱼,义无反顾的说道,“若是不嫌弃奴家这蒲柳之姿,资质愚昧,情愿终生服侍公子,还望怜惜一二。” 她也想明白了,自己毕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名媛淑女,说白了,只不过就是一个戏子,高级点的交际花而已。 如今有机会能榜上大款,还要什么脸面啊,顾忌什么名声啊? 第二七七章 红玉献舞 此言一出,邬非鱼都有些惊讶,介个娘们还真是舍得下本啊。 虽然王花魁性感妖娆,媚骨天生,可是他很明白,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菜。 而且这明明是占本少的便宜嘛,想什么好事呢?怎么不活活美死你? 说实话,调戏一下花魁开开心,活跃一下气氛,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进一步的想法嘛,不是谦虚,暂时还真没有。 邬大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啊?要不然,怎么会是一副以身饲虎的架势啊?” 王红玉吓了一跳,急忙表白道:“奴家不敢。” 确实,她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其实心里还一直在幽怨,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惹谁不好,偏偏惹了这么一个尖酸刻薄的主儿。 不过,煞神也有煞神的好处,若是善加利用,未必就不能因祸得福。 “随你大小便,不过有一点需要说明白,”邬非鱼淡淡一笑,“本少还没有夺人所爱的习惯,所以,王大家还是不要想多了啊。” “奴家本就不敢高攀!” 邬非鱼环视了一下周围:“好了,起来吧,你老是这么跪着,谁还有心听你说话啊?” 红玉花魁再次垂下头:“奴家惶恐。” 看见她依然还不敢起来,邬大少色心早退,坏心又起。 既然红玉姑娘这么要求进步,那么本少也就勉为其难,陪你游戏一番吧。 调理一个女人,当然是要从她最珍贵的东西开始了,比如说,自尊! 大家都知道这个煞神很可怕,但还是低估了他骨子里的恶趣味,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劝人向善’。 作为一个花魁,长得如此妖娆,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当背靠的恩主足够强大的时候,还能维持着自己的超然和清高,一般人也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可是,一旦遇上更加强大的存在时,这种风情就是怀璧其罪了。 此刻,邬非鱼依然还是笑眯眯的,却充满了调侃和邪性! 虽然红玉姑娘觉悟提高了不少,但是还差点火候啊,尤其是价值观还要重新塑造。 而且邬非鱼一向很注意观察,擅长发现对手的弱点,一下子就找准了软肋。 “平心而论,王大家性感妖娆,身姿苗条,想必勾栏里的游戏也很精通吧?”邬非鱼伸手挑起了她尖尖的下巴,笑眯眯的说道,“就是不知道王大花魁,吹拉弹唱,你都会些什么呀?” 听到问及自己的专业,王红玉瞬间就来了精神,仰着精致的俏脸,也就顺势站了起来。 媚眼一抛,娇滴滴的答道:“奴家粗通音律,琴箫都能来两下,倒也学了一点粗浅的舞蹈,就怕入不得二庄主的法眼。” 作为一个当红花魁,这些都是基本功,而且她还颇有悟性,足以代表乐安郡娱乐的最高水平。 邬非鱼笑眯眯的说着,透着一股子戏谑:“那就来一段你最拿手的玩意儿助助兴,就权当是赔礼了。如何?” 碍于母老虎还在身边,也不好太过分,只能点到为止。 至于能演绎到那一步,就单看她认识问题的深刻程度了,有些话说的太明白,就不好玩了。 要不然,真想让红玉花魁把浑身的技艺,统统展示一遍。 看着高深莫测的他,王大花魁一声不发,好似早就知道男人想要的是啥。 只是脸色越发红艳,呼吸有些急促,身躯也是微微颤抖,内心也在挣扎。 原来这个煞神竟然喜好这一口啊,当然,这也不是什么毛病,但是要在这里当众展示,就需要一点勇气了。 现在真的深刻体会到了。! 只是犹豫了片刻,让众人惊掉眼珠子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脸上竟然露出妖艳的媚笑,看着依旧有点僵硬,却是实实在在的入戏了。 “奴家,遵命。”王红玉再一次行礼,深深一个万福。 以前听说过一句话,装逼一时爽,还债两行泪。 都怪自己刚开始挖的坑太深了。 为了能继续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接着被大官人们包养,她还是向眼前这个操蛋的现实屈服了。 幸好,这一切早就已经轻车熟路,只要过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关,其他的都不叫事。 这事说起来也很简单,只要把所谓的尊严一扔,完全可以昂首挺胸,走咯,卖笑去咯。 正所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只见王红玉媚眼流转,乳燕般轻盈一转,头上的簪子已经拔了出来,一头柔顺的秀发,瀑布般的飞泻而下。 肩上轻纱般的薄衫,同时也随着这轻轻一转被甩了下来,她手持轻纱,款款旋转起来。 随着舞姿的跃动,原本惶恐不安的俏脸上,此刻也泛起了妖娆的笑容,性感而媚艳,眉梢眼角,充满了销魂的春意。 舞姿还是很见功力的,光滑柔顺的发丝飘舞,衣裙无风自动,单单是一个亮相,看上去就显得翩然如仙,似欲乘风归去。 下一秒,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响了起来,红玉花魁边舞边唱,歌曲声音并不大,飘飘荡荡,似有似无,另有一番意境。 技艺真心不错,柔软的身子开始像蛇一般扭动起来,两只白皙的玉手,把一条轻柔的披肩,舞的眼花缭乱,宛如飞天。 顿时一众色狼的心脏如同揣了一只兔子一般,剧烈跳动起来,好你个骚货,还真敢跳啊。 这一切变化来得好快,片刻的功夫,这里已经由大打出手的战场,变成活色生香的销魂窟,温柔乡了。 犹如大地回春,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王红玉的舞姿是如此的从容,丝毫没有扭捏羞涩之意,火力全开,就像是在独自排练一样。 那妖娆妩媚的舞姿,略带沙哑的嗓音,简直勾人心魄,足以和顶级钢管舞艳星,一较高下了。 邬非鱼脸上的表情也越发丰富了,本来只是想看看花魁的底线在哪里,谁知这娘们理解得过于透彻,直接给来了一段天魔舞。 也真是的,早这么听说听道,何至于闹成这样啊? 凌小乔紧挨着他,看着那色眯眯的表情,眼皮狂跳。 晶莹的小耳朵瞬间就竖了起来,仿佛是一只被抢食的小母兽,相公,你又不听话了! 有色友以手掩面,从指缝间抱着批判的态度偷看着,不住叹息,唉,简直是有辱斯文啊。 根本就是不堪入目嘛,好你个小妖精,还敢不敢继续火爆一点?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还有,你们的眼睛凑得那么近干什么?以为这样就能看得更清楚了吗?干嘛不钻进去,那里才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呢。 没有想到啊,一直是冷若冰霜的王大花魁,居然还有如此放浪的一面。 而且其中的分寸把握极为到位,半遮半掩,犹抱琵琶半遮面,这才是最诱人的精髓所在。 作为入幕之宾,沈辰宇一直眉头紧锁,毕竟她是自己的女人,有追求是该支持,但是具体方式是不是可以商榷啊? 关键是你这样公然如此豪放,真的好吗?就不怕以后的名声受损吗? 这感觉,就像是自己的新娘,还七八成新呢,就主动爬上了别人的床,而且还是马上就要贞洁不保的那种。 这也表现出了王红玉的另外一个特质,擅长逢场作戏,而且关键时刻,绝对能放的开。 在贵圈厮混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就是演技啊! 胆大心细不要脸,死缠烂打善解衣,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娱圈演员的基本素质,古今皆同。 王红玉十分敬业,但周围的小伙伴们,似乎有点经不住诱惑,一个个洋相百出,状极不堪。 此时,热舞中的她,就在邬非鱼眼前不及三尺,伸出了一双皎白如玉的素手。 手指轻弹,如莲花怒放,轻柔的划动起来,那翘起的兰花指,就像是勾人的钩子一样。 仿佛发出了某种邀请,只等他一点头,马上就会投怀送抱。 这么粗的一条大腿就摆在自己眼前,此时不抱,何时抱? 王大花魁一直坚信一条行规,所谓的坐怀不乱,根本就不存在,纯属虚构。 任何一个男人,只要功能正常,绝没有那么纯粹和高洁,哪有不吃腥的猫儿啊。 邬非鱼虽然是个煞神不假,但年纪并不大,也正是喜欢游离花丛的风流之年,勾搭起来应该并不会太难。 若是真的和他发生了点什么,蚁后完全可以狐假虎威,只看沈辰宇那噤若寒蝉的模样就知道,这厮的名头有多么唬人。 有了这个靠山,拿下沈家父子自然不在话下,至少可以在乐安郡横着走! 红玉花魁越想越美,一时间,媚眼儿乱飞,舞姿越发轻盈,也就越发的卖力。 这样新颖销魂的舞技,闻所未闻,前所未见,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恨不得上去一起共舞一曲。 再加上曼声低吟,搔首弄姿,所以几个痴汉很快就沦陷了。 人生本当及时行乐,‘诗酒趁年华’,就是对此刻最好的注解。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七八章 邬大导师 这就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同样是好吃懒做,只因脸长得不一样,命运就截然不同。 比如熊猫和猪,就是如此,一个被宠,一个被捅。 邬大少关心的就只有这一点,三观不正没关系,哥只关心五官。 他固然心志坚定,还真是第一次欣赏如此香艳的舞姿,也是感觉口干舌燥,毕竟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啊。 此女果然善解人衣啊,这一套动作做起来,居然没有一点勉强的感觉,行云流水一般,啧啧,大有前途哇! 在这里看了这么一出好戏,他惊喜连连,一时也是眉飞色舞。 大家都是鲜衣怒马的年纪,只要心思纯净,偶尔荒唐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沈辰宇虽然是纨绔,还没有渣得太离谱,尚有一定的抢救价值,不妨放他一马,也算是为和谐社会做贡献了。 至此,王红玉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眼前的这一关算是过了。 但越是这个时候,越发不能飘啊,一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 听说被灭门的那个管清泉,如小丑一般表演了一番,结果人家没看上眼,最终全家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在这一刻,及时回头的王大花魁,已经忘记了最初的尴尬,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这段魔舞之中。 只是在转过身去之际,才得意地冲着沈辰宇挑了挑眉毛,大眼睛也弯成月牙形,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模样。 高,真的是高啊,看着魅惑的舞姿,沈辰宇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有想到啊,这个贱货竟然如此识大体,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 还有,这个煞神闻名不如见面,原来也是一个妙人啊,并没有那么冷酷无情。 分明就是跟我们是一般的货色,说不定还是第一等的花丛老手呢。 可这一幕在柴丽珊看来,不论领导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一律归咎于不正经。 这个狐狸精无疑就是在跟臭流氓发骚,可不只是有些辣眼睛那么简单,而是真有可能被勾上了这条破船。 他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好色,只要看见美女,随时都有可能揩油吃豆腐。 直接把自己的软肋暴露出来,那意思就像是在提醒对手,想要对付我,可以,除了美人计其他的一概都不好使。 无耻啊,你们这些脑残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呢?还有这个浪蹄子,人家跳舞是可爱,你简直就是可耻啊。 “臭小鱼儿,你要玩到什么时候!”她低声喝道,拳头捏的紧紧的,忍不住想要打人。 调戏一下我们就罢了,居然还如此大模大样的观看这个骚狐狸大跳这等浪舞,你还有点羞耻之心吗? 要不是盯得紧,这个贱货可能真的回假装不小心,直接坐就到领导腿上了…… 虽然臭流氓很讨厌,很花心,但只要姐有三寸气在,绝对不能让她勾引了去。 邬非鱼恍似未觉,哥就是这么‘直接且淳朴’,你们能把我咋滴? “好好,有一套,红玉姑娘,就凭这一曲舞蹈,绝对能红遍天下。”他色眯眯的拍着手叫好道,“而且,不需要任何资本,躺着就能赚钱,连感情都不需要付出……” 柴丽珊顿时眼睛一缩,杀机凛然,麻蛋,还敢来? 一点都没糟践你姓这个‘邬’字,还真的是污啊! 刚才只是拿捏了几个软柿子,上来就被五连鞭干翻了,这股邪火一直没机会发出来。 害得心里就像长草了似的,这个闹心啊,弄不好还要靠以下犯上解决! 邬非鱼感受到了熟悉的杀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对于下属的杀伤力,有过切身体会。 绝不能让她先动手,必须先发制人,不给发飙的机会才行。 于是,不等她拔出刀子,邬非鱼就干咳一声,抢先义正辞严的开了口:“本来只是想要教育你们如何才能重新做人,这都弄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当本少是什么人了?口味有那么重吗?这简直就是不堪入目嘛,哎呀,不行了啊,我这眼睛都要瞎了……” 柴丽珊都要气笑了,呸!这个臭流氓还好意思说是不堪入目! 要不是刚才看见他两眼溜圆,盯着那个浪货都不错眼珠,本姑娘差点就信了。 如果在以前,她肯定至少会先内讧一把,但是这一次,情绪相对稳定一些。 不管真假,领导还是及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为此,也就留了几分薄面。 她只是瞪了一下眼,低低的说了一声:“哼,算你识相!” 俗话说得好,乖女孩没糖吃,野女孩走天下。 不过,这俗话似乎说的也不对,凌小乔那个乖乖女,不照样吃的满嘴流蜜吗? “人家好歹也是个花魁,即便跳的再烂,咱们也得叫个好啊!”邬非鱼陪笑道,赶紧就坡下驴,“断人财路,权当杀人父母嘛……” 言外之意就是说,我就是随便客气客气,想不到你们还都当真了。 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柴丽珊居然没再继续硬怼,只是冷哼一声,就此作罢。 看来适度的发泄真的很重要,刚才的两场打斗,消耗了她不少的火气。 呸!旁边的一众纨绔,顿时把一脸正气的邬非鱼鄙视了一番,这话说的比我们都无耻,刚才就数您眼瞪得最圆,口水淌得最多! 正在卖力跳舞的王大花魁,更是委屈得要命,得,又被卖了一次。 一张嫩脸仿佛能滴出血来。心说这是不是你们一起设计好的,故意朝死了玩弄人家的尊严? 也真是倒霉催的,虽然没让观众失望,但出卖了一顿色相不说,还挨了一顿挖苦,要不是心理足够强大,都能憋屈死啊! 柴丽珊深吸一口气,只是黑着俏脸来回打量着,显然贼心不死的两人。 好你个贱人,不要脸的臭流氓,敢情你们还敢接着想这好事啊!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早晚有一天,让你们一次爽个够,爽死这一对狗男女! 不过,她却不想在这里教训领导,这样一来,显得自己和这个勾栏女子一样没有素质。 她气鼓鼓地想着,突然展颜一笑,绝美的面孔如同冰河解冻:“我说老大,咱们是不是也该干嘛干嘛了?时间可是不早了。” “好吧,还是别跳了,你的诚意本少已经看到了。”邬非鱼摆了摆手,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的说道,“以后招子放亮一点,找男人的时候,不能只看外表,也要看清楚实质……” 他已经满足了暗戳戳的恶趣味,傲娇的王大花魁也表示了痛改前非的决心,继续玩下去已经没什么意思。 这话红玉花魁依然有点摸不着头脑,反倒把假小子闹了个大红脸,差一点跟他翻脸。 虽然在大功告成之际,被强行叫停了,王大花魁有些失望,但大致了解这个‘魔鬼鱼’的德性。 被柴丽珊这么一搅合,邬大少显然也没有了继续的心情。 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虽然不能和王大花魁愉快的玩耍了,还可以和几个色友交流一下观后感嘛。 “这一次就这么算了,我们柴堂主看见红玉姑娘如此真诚,动了恻隐之心,本少也不好过多干涉。”他调侃道,“所以,才用拳头来给你们讲了一点道理。不过,这又不是为了杀人全家,下手也就轻了一点,下次保证不会这么拖泥带水了。” “二庄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在下怎么有点听不懂啊?”沈辰宇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问道。 “放心吧,本少从来都不会秋后算账,更喜欢有仇当场就报。”邬非鱼淡淡一笑,“柴堂主,以后也要注意一点,既然动手了,那就别跟个娘们似的瞎吵吵,以后能整死就坚决不留活口。现在明白了吗?” 柴丽珊有点傻眼,卧槽,姐白白当了一回碎催,还特么打出毛病来了? 众纨绔顿时都为之汗颜,尤其是那个小黑胖子,都被打出翔来了,就这敢情人家还手下留情了啊? 这个煞神虽然脸带笑容,说话也是云淡风轻,但是,所有人却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寒意。 现如今纨绔也不好当了,被一个外乡人跟教训孙子一样,又打又骂,自己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都什么世道啊? “这一次是我们做的过分了,贵属下也确实是手下留情了,这个情在下领了。”沈辰宇昧着良心说道,“在乐安郡,在下还有一点小势力,有需要帮忙之处,还请二庄主尽管吩咐。” “吩咐就免了,但是友情提醒一下,我这个属下不是很喜欢被女人纠缠,你们千万要小心一点。”邬非鱼‘善意’的提醒道,“‘他’只是喜欢像本少这样的英俊少年,红玉姑娘,千万不能自误啊。” 这话听起来就很容易让人误会,语气中也故意带了点暧昧之意,神情间还‘不小心’流露出一丝欲盖弥彰。 本来柴丽珊并没有那么男性化,只不过战力彪悍,气场强大。 可被这厮故意误导,加上先入为主,这一下算是坐实了假小子的‘性别’和‘取向’。 王红玉心中像是有一万头神兽呼啸而过,嘴里连声叫着‘窝草’,一把拍到了自己的脑门上,‘恍然大悟’,大意了! 难怪这小郎君不理睬自己的诱惑啊,敢情就是一个兔儿爷嘛,真可惜了那副好皮囊,也不知道图了个啥。 这么俊俏的小哥,居然取向有问题,这特么的不是暴殄天物嘛…… 好不容易邂逅了如此中意的小帅哥,结果那份郎情妾意的美好幻想,还没开始,就此胎死腹中。 被邬大少轻轻一句话,意境就给破坏得干干净净,渣都不剩一点!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七九章 树倒猢狲散 假小子更是愤怒至极,卧槽,我的青春你做主就罢了,合着连喜欢男女也都是你说了算? 作为一名合格的家暴女,手上的力道自然不错,这次也是发了狠,神色狰狞的掐着,非要给自己讨一个说法不可。 这两人的关系,已经稳定发展成为了两只活宝,见不得离不开,就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相信这一把若是抓实了,一定能够满足邬大少所有的燥热欲望,以后再想骗财骗色,恐怕就只能是一种奢望了。 于是,在那只魔爪抓过来的瞬间,邬非鱼立即全身绷紧,御敌于国门之外。 一向贱得很稳定的他,每次面对柴丽珊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心猿意马,都怪妹妹太迷人,害的哥哥不是人啊。 虽然没看见桌下的交锋,但上面的表情落在众人眼里,反倒更坐实了他刚才说的话,两人之间确实有那么点不正常。 别的不说,单是这打情骂俏的模样,要说里面没事,谁信哪? 凌小乔的姿色倾国倾城,就连这个战力不俗的下属,也都俊俏无双,难怪这厮看不上花魁之流的庸脂俗粉。 要不是威慑力摆在那里,有两个好基友都忍不住想要探讨一番,这个变态是如何做到‘收支平衡’的? 众人不由齐刷刷的望向了温柔可爱的凌小乔,好奇这三人是怎么才能和平共处,作为女人应该很辛苦吧? “既然二庄主没有其他吩咐,在下就不打扰三位了,祝你们用餐愉快!”沈辰宇收起心底的好奇,一刻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拱手说道,“在下等这就告辞……” “不急,咱们一见如故,还有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交流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邬非鱼突然来了兴致,“诸位都是乐安郡的精英,想必对于本郡的情况很熟悉吧?” 沈辰宇不知道他想要干嘛,只好含糊的应对道:“嘿嘿,在下等精英倒是算不上,不过就是几个喜欢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而已。” “唉,本少以前也不喜欢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现在反倒真有些羡慕了。”邬非鱼幽幽的说道,扫视了一眼诸人,“那感觉一定好爽,沈少,是不是啊?” 沈辰宇吓了一跳,窝草,你这不会是想要为民除害吧? 他急忙辩解道:“这个嘛,其实我们也算不上什么真正的纨绔,就是喜欢装逼一点而已。” 邬非鱼微微挑眉:“哟,你们还会装逼哪?咱们这不是同行嘛。” 俗话说得好,只有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您这话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听着就有点不对劲啊,沈辰宇心底凛然,哪里还敢跟这个煞神论同行,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他强笑道:“在下等也不会装,这不就让这位小哥给打脸了嘛。” “嗯,知道打脸说明还有救。通过今天的翻车,我想大家对其中的风险有了更深的认识,希望在以后的装逼过程中,能够吸取教训,正确装逼。”邬非鱼化身为教人为善的心灵导师,苦口婆心的教导着,“如果能改掉一些坏习惯,互相切磋学习,还是有很大进步空间的。” 不知道为何,他打开了导师模式,就有点停不下来的意思。 直接现身说法,亲自演绎‘有逼不装,大逆不道’的至理名言。 关键是刚刚招惹了那个母老虎,如果不赶紧转移注意力,到时候给自己再补上一刀,谁受得了啊?! 所有人都腹诽不已:呸!论装逼谁能有你强?即便是有,也不敢超越您老人家啊! 但这也就敢在心里想想,脸上半点都不敢流露出来,甚至连那份恭敬,都不敢少了一丝。 开玩笑,谁敢啊?那个小黑胖子也是乐安郡有头有脸的高手加官二代,完全可以横行无忌。 结果就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一逼没装好,被这个小白脸活生生的打得像个猪头。 一点都不讲武德,上来就是闪电五连鞭,直接把人干翻了。 几个公子哥也就是耗子扛枪窝里横的本事,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血腥厮杀,上来就被两人的凶悍给震慑住了。 此刻真如听话的小学生一般,唯唯诺诺,点头如小鸡啄米。 邬非鱼不喜欢刷存在感的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当真像是一个斯斯文文的落魄秀才。 可若是真的顽皮起来,瞬间就化身为传销导师,那叫一个没完没了,滔滔不绝,让人听得脑浆子都要沸腾了…… 关键是邬非鱼的名声不是很好,除了手段狠辣,大概就是喜怒无常的特性了。 几个纨绔吃喝玩乐还行,可要伺候人就差点事了,尤其是这样似乎是性格分裂的异类。 所以,对于这个煞神从人文的角度,侃侃而谈的时候,只能缩着脖子装死,就像是课堂上根本听不懂老师讲了啥的学渣。 王红玉也是心不在焉,木头般杵在那里,一颗心也是飘飘荡荡,不着边际。 邬非鱼的苦口婆心一点都没听进去,一心惦记着怎么才能把小帅哥掰直了。 却在转眼间,看到了柴丽珊似笑非笑的眼神,俏脸之上顿时飞起了一片绯红,热辣辣的燃烧起来。 要知道,自己跳舞的时候,就是跳给这个小冤家看的,也不知道‘他’感觉如何,是否满意。 柴丽珊顿时发觉了她那变了味的眼神,当即杏眼圆睁,冷冷的瞪了回去。 她向来不喜欢女人卖弄风骚,对于王大花魁的天魔舞,更是不齿,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见了男人就发骚吗? 犯了花痴的王红玉,却是误解了柴丽珊的厌恶,不由低下了头,心头鹿撞。 此刻竟然有些慌了,这、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在阴差阳错的误会之下,两人也算是有过一段‘孽缘’,只不过‘多情总被无情恼’,幻想着‘道是无情却有情’。 至今她也没想明白,好好的一段才子佳人的情缘,为什么会在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昨日黄花。 柴丽珊哪里知道此刻她还在对自己念念不忘啊?要不是有邬非鱼的赫赫凶名镇压,说不定早就忍不住过来表白了。 看着口吐莲花,不住调侃一众纨绔的领导,也是听得直揉自己的眉心,自然知道他又动了什么坏心思。 这厮还真是能瞎白活啊,他们都这么惨了,还不打算放过? 一副老师教育学生的模样,评头论足,硬把揍得人家满地乱爬,说得跟高台教化一般——有用拳脚讲道理的吗? 不过,尽管知道他在信口开河,但为啥听起来却无言以对,似乎还挺有道理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回路跟人类不一样,这个坏蛋行事天马行空一般,常人难以捉摸。 每次都只是猜中了开头,过程半真半假,但偏偏没有一次能猜对结局。 邬非鱼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从来不会无端端的去招惹别人,但是一旦遭到挑衅,那就等于是在作死。 他在安分的时候,低调的几乎被人遗忘,一旦作起妖来,随心所欲,不惜掀起腥风血雨。 看着那几个畏畏缩缩的公子哥,刚才还趾高气扬,此时,却是被一个比他们还坏的坏蛋,彻底将尊严给践踏成了一坨翔! 所谓的官二代,本来最为依仗的就是家世,当权势彻底失去了作用之后,他们什么也不是。 这就是现世报嘛,他们几个人刚进门时那各种嚣张,各种言语的挑衅,俨然一副群狼吃肥羊的场景即将上演…… 结果呢,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纯粹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打脸打的可真疼啊。 现在想来,人家根本是瞧不上这些渣渣,随手就能捏死,他们所谓的靠山,也不过就是大一点的坟头罢了。 不过幸好邬非鱼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之辈,既然已经把账算完了,倒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当下,他摆了摆手,示意都退下去了:“大家都散了吧,沈大少,你且留步,一客不烦二主,本少还有一点小事想要麻烦一下。” 正想离开的沈辰宇有些愣住了,生怕这个煞神改了主意,一个应对不当,再重操‘灭门’旧业。 看着沈辰宇苦着脸,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看上去沈少的脸色不太好看啊,是不是觉得本少这人太能折腾了啊?” 靠,敢情你自己也知道能折腾,那还不快改! 不过,这些话沈辰宇还真不敢反驳,只是讪讪一笑:“哪里哪里,二庄主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说着,扭头看着正在窃窃私语,马上就要作鸟兽散的小弟们,他眼神微凝,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在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一个惯常的做派:老大,不好意思,我们只管惹事,从来不擦屁股。 江湖规矩,死道友不死贫道嘛!要不然,大家是如何活到现在的啊?! 现在脸都丢尽了,已经没人再去想报复的事儿,现在就连最亲密的铁粉,都不相信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八零章 队伍不好带 这一幕,正是得势的狸猫欢似虎,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 沈辰宇是官二代中少有的明白人,早就知道这些小弟们只能共富贵,不会跟自己同患难。 大家之所以一起玩,那是因为圈子相同,价值观也差不多,自然一拍即合。 换句话说,所谓的社交就是价值互换,只有对他有一定的价值,别人才会高看你一眼,这个跟利益的多少成正比。 他一声不吭,就那么冷眼旁观,任由手下小弟们嘟嘟囔囔的要‘大难临头各自飞’。 只是没料到,第一个开口闪人的,居然是那个最铁杆的许武陵。 “那个,沈少,你也知道,小弟鸡飞蛋碎了,不去看医生的话,真的会不孕不育的!”小黑胖子也清楚老大的难处,唯唯诺诺的说道,“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可不想我们许家绝后啊……” “沈少,小弟也要急着回去写一本书,就叫论正确装逼的重要性。”另一个逗比小弟也急忙说道,“现在正好有了灵感,要赶紧记下来……” 沈辰宇脸都要绿了,小黑胖子的借口还靠谱一些,这个小王八羔子说的是人话吗? 就你认识那两个字,还想要写书,咋不说要上天呢? 麻蛋,这借口还不如不找呢,说了更特么添堵! 难怪那个谁谁说过,斯文不是装的,孙子才是装的。 原本纨绔都是自私自利、横行霸道的混蛋,一向欺软怕硬,遇到狠茬子就怂了。 现在一听这个煞神居然大发慈悲,把他们放生了,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跑路,只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你们若是这么不讲究,本少可要骂娘了。”他凝视着自己的小弟们,微微叹息一声,“贪生怕死就直说好了,真当本少是傻子么?” 添个蛤蟆四两力,不用你们出面,好歹留下一个人来陪着啊,不止你们怕死,老子也害怕啊! 说走就走,扔下老大一个孤家寡人应付这个煞神,有你们这么给人当小弟的吗? “沈少,二庄主已经说了,有事要找您,我们留在这里也不合适,您看……”小弟嗫嚅着解释道。 “那就滚吧,马不停蹄的快滚……”沈辰宇心情奇劣,黑着脸骂道。 一众小弟如蒙大赦,一阵鸡飞狗跳,纷纷夺门而出,立刻树倒猢狲散。 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了沈辰宇一个人杵在那里,连王红玉都跑了。 伴君如伴虎啊,说实话,这个煞神可比皇帝吓人多了。 独自面对的时候,心里还真没有底,就连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栗! 一帮人就像是脱离了牢笼的鸟儿一样,走着走着,不知道谁的步伐加快了;带动了大家伙儿,快着快着,一齐变小跑了;最后,干脆也不顾形象了,一个个撒丫子开溜了。 最神奇的当属那个小黑胖子了,顶着满脸娟秀美妙的鞋底印,夹着腿跑起来,速度居然也不慢。 此刻捂着他的小老腰,一瘸一拐的,两条小短腿捯饬的飞快。 老大,对不起了!不是小弟不想留下来帮把手,只不过刚才上前装了一把,结果上边被揍成了猪头,下边蛋碎一地,现在连胆子都给打没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正是这些纨绔子弟的优良品质,也是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还能活到现在的不二法门。 这些人更懂得如何才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些让自己丢份的人和事,一些不利的风言风语,也许一个转身之间,就变成了他们对外夸夸其谈的炫耀资本。 江湖传言,这个笑眯眯的煞神喜怒无常,杀人全家就和家常便饭一样,轻松加愉快。 哥几个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个应对不好,自己倒霉都算是小事,说不定还要连累家人,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别看几个人平时男人装的要死,女人浪的要死,但事到临头,所有人的反应都是出奇的一致——怕得要死。 恐惧之心就像是会传染一样,就连舞娘红玉,现在都想从良了。 再也没有丝毫旖旎之心,生怕跑慢了就会情债肉偿一样,赶紧溜之大吉。 柴丽珊并没有为难她,毕竟勾引领导也只是为了自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刚才为了活命,王大花魁也是拼了,这一番做作,几乎就等于给沈大少当面戴了顶大帽子,一顶翠绿翠绿的大草原。 原先她一直都是以冰清玉洁的形象示人,可是一见了这个煞神,展现的完全就是阴暗丑陋的另一面。 而且很明显,这放荡不羁还是不收钱的,与素日的冰山女神做派,完全是背道而驰! 她自然知道这么一来,算是把以前自己塑造的人设,给彻底毁了。 大家都看得真切,到底骨子里该有多浪,才能做到如此豪放呢? 以后再见到沈辰宇,不被挖苦才怪呢,笑话自己天生下贱都是轻的,说不定真的会就此打入冷宫。 但眼下保命要紧,名声于我如浮云,那都是身外之物,不要也罢。 沈辰宇本来就是想要过来装一把大爷,享受一下鱼肉百姓之乐,谁知来了个真大爷,而且还是一个要命的大爷! 在这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剧情几度反转,弄得他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 让他始料未及的东西太多了,意外频出,各种惊爆眼球的消息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一众小弟,沈辰宇狠狠深吸一口气,一句酝酿已久的破口大骂,终是未能骂出口。 心中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悲凉,果然是只有落潮的时候,才知道谁在裸泳! 自己咋就一直没瞧出来呢,平时赤胆忠心的小弟们,骨子里居然如此无耻,你们的忠诚呢?口口声声的义气呢? 他心下忐忑不安,不得不独自面对诡异莫测的邬非鱼,想了很多种可能,却猜不出来为什么单单要留下自己。 不过,沈辰宇毕竟也是心思缜密之辈,觉得他既然能放过了小弟们,说明并没有想要赶尽杀绝的意思。 双方这一次交集只是一次偶发事件,而且还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求虐,所以,也不存在什么阴谋论,应该确实是另有他事。 其实,他还真是想多了,邬非鱼有事不假,可只是一点小事。 双方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现在打痛快了,也玩痛快了,这时需要和这个乐安郡第一少坐下聊点正事了。 邬非鱼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随手一指旁边的椅子:“沈少,请坐。” 沈辰宇又是一抱拳:“谢谢赐座,也谢谢二庄主留了那几个蠢材一命,算是给在下留了几分薄面,不胜感激。” 这话说得很大气,仿佛已经习惯这些损友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颇有一种自家孩子闯了祸,自己作为家长给他们擦屁股的感觉。 虽然因为猪队友的怂恿,错失了和邬非鱼交好的机会,关上了这扇机遇的大门。 但他并没有太过纠结,这点肚量还是有的,成大事不拘小节嘛。 只是小弟们直接集体落荒而逃,让自家老大殿后,这就有点过分了,确实令人寒心。 但也只能将错就错,把姿态放高一点,尽量给邬非鱼留下一个好印象,否则,那就等于自己焊死了闪转腾挪的空间。 邬非鱼也是暗暗点头,看来这是一个有想法的纨绔啊,也确实有两把刷子,并不像大多数的官二代那样一无是处。 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久闻沈大少心智过人,不妨猜测一下,本庄主干嘛要单独留下你?”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两个人还真有点像,都是心机深沉之辈,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听话听音,邬非鱼居然还有心情猜谜,这就说明并没有什么恶意。 沈辰宇悄悄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这个煞神的心情还不错,应该不是针对自己。 他小心翼翼的答道:“二庄主运筹帷幄,术法通神,在我等眼中,那是神仙一般的做派,岂是凡夫俗子所能妄加揣测的?” 虽然遵命坐了下来,可他正襟危坐,而且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处,一副面对尊长的模样。 身上根本就没有一点官二代的纨绔气息,毕恭毕敬,倒更像是一个聆听家长批评的熊孩子。 其实他的回答也是颇为滑头,瞎白活一通,一点干货都没有。 邬非鱼哈哈一笑:“好,这马屁拍得舒坦,不带一丝烟火气,令人飘飘然而不自觉,足见沈大少功力之深。” 沈辰宇也是报以谄媚一笑:“哪里,二庄主客气了,在下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千万不能飘啊,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了好几岁的年轻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小心一点没亏吃。 这一次肯定不会是单纯扯淡,更不会无端谈人生谈理想,多半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 按照这位爷的德性,肯定不会是平白无故来到此处,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是想要捅谁的刀子了,或许乐安郡的什么人,马上就要倒霉了。 他没有继续胡乱猜测,为今之计,也唯有以不变应万变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八一章 小乔的身份 沈辰宇身上的闪光点还是不少的,比如说,即便是已经焦虑到了这般地步,却依然还能够沉得住气,弯得下腰,抬得起头。 作为本郡最大的地头蛇,进门之后,还能抗住了数次嚣张的挑衅,就可见一斑。 邬非鱼早就发觉这位一哥不简单,狡猾奸诈,只看这一份隐忍功夫就知道是个人物。 所以才一直引而不发,等着欣赏他接下来的表演,看看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邬非鱼笑了笑,说道:“好了,虚头巴脑的话就别说了,沈少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是什么事情吗?” 而沈辰宇看着他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总觉得有些心虚,不敢表现得太过圆滑精明,至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阴险狡诈。 他老老实实的答道:“二庄主尽管吩咐,在下无不从命!” 这厮虽然一直和颜悦色,可今天剧情反转的太多,说不定正在准备继续坑自己一把呢,只不过换上了另外一个版本。 确实,沈辰宇的心智性格还是很出色的,在一众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之中,显得有些另类。 要不是因为胸有大志,单单靠着崽卖爷田心不疼,小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很清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在自己实力不如人家之前,只能乖乖地夹着尾巴做人。 所以,一定要承认过去,接受现实,这样才能面对未来! 刚进门的时候,小弟们看着老大小心谨慎的样子,一直有人心里不爽,这小子也不过和我等年纪差不多,至于那么畏手畏脚嘛! 凭着乐安郡第一少的名头,加上一众小弟们的实力,为什么不拼一把试试? 但是,沈辰宇比他们要清醒的多,无数残酷的事实证明,莽撞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很有可能是不能承受之重。 能人背后有能人,没有装逼的命,谁还敢得了装逼的病啊? 这个担心并非是多余,很快,在许武陵被胖揍一顿之后,得到了证实。 小伙伴们这才明白了老大的英明之处,一个个吓得肝胆俱寒,彻底变成了缩头乌龟,没有了先前的狂妄。 吃了一次亏,沈辰宇心里反倒释怀了,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这几位确实是不能招惹的大神。 在这世界上,从来都不缺牛逼之人,但是,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是真的牛逼啊…… 而且这厮就是赤裸裸的唯心主义,谁一旦触了霉头,不只是身体备受折磨,肯定还要被诛心。 两人又暗藏机锋的说了几句,但是本着冤家宜解不宜结的中心思想,倒也无伤大雅。 换做别人,或许早就翻车了,沈辰宇却是一直小心翼翼的陪着扯闲篇,汤水不漏,不给他发飙的机会。 看来满嘴跑火车这事,也分着段位呢,这两位显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邬非鱼轻轻的啜了一口酒,微笑道:“既然沈少没有这个兴致,咱们就不闲扯了,还是言归正传吧。” 沈辰宇闻言精神为之一振,心想,干货终于来了! “二庄主请讲。” 邬非鱼淡淡问道:“靖安王爷凌若虚,如今就在贵府上吧?” 这句话声音并不大,却像是炸雷一样,在三个人的耳边响起。 敬陪末座的沈辰宇,本来一直是应对得体,看上去镇定自若。 即便是在气势上被邬非鱼所压制,也一直是不卑不亢,进退有据,尽显第一大少的风采。 此刻却像屁股底下着了火似的,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射起来,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无他,靖安王爷身份尊贵,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妥妥的皇亲国戚。 总揽朝廷针对江湖的一切事宜,手下高手无数,一举一动自然敏感异常。 这个管理江湖事务的机构,为了不那么高调,朝廷还特意起了一个文绉绉的名字——安澜阁。 而凌若虚就是阁主,当日天策府也是为了相要挟,这才绑架了凌小乔,只不过邬非鱼恰逢其会,这才徒为他做了嫁衣。 王爷此行极为隐秘,而且还是昨晚半夜悄悄直接进入了内府,整个乐安郡也就是自己父子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 如此机密之事,却从这个煞神的嘴里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这是耳目太厉害,还是另有所图? 他把自己手下的小弟全都放走,显然也是不想让消息外泄,而故意为之。 那么,问题来了,他想要干什么,若是真的对王爷不利该怎么办? 而最要命的是,这个泄露王爷行踪的罪名,会不会按在自己父子头上啊?到时候该如何自证清白? 一念至此,就像是屁股底下有一根烧红了的锥子一样,能坐得住才怪! 另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则是凌小乔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凌若虚正是她的父亲! 打从在破庙获救之后,他就一直没问过任何相关问题,现在想来,若非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谁会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啊?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要知道,他们在四五天之前就赶往乐安郡,那是不是意味着,邬非鱼早就掌握了父王的计划安排? 邬非鱼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无比震惊的沈辰宇,等着他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沈辰宇一头雾水,整个脑瓜子嗡嗡的,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一个早就挖好的坑里了啊…… 柴丽珊则只是安静的喝酒吃菜,浑然不管身外之事,一路上看惯了领导的妖孽,创造了太多的奇迹,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她,你们家那个臭流氓,刚刚把天捅破了,也一点都不意外。 不过,此时她心里的疑惑更多了,看看领导,再看看凌小乔,一时还无法把刚刚得到的信息串联起来。 在两人开始谈起正事的时候,那边姐俩虽然震惊,却都一直没再说话,她们并不是那种不分轻重之人,不会轻易出言打扰。 同样懵逼的沈辰宇,看着对面神色各异的男女,很想说一句,本少也很困惑啊,你们谁能给我说说啊? 但对方既然开了口,这个问题又不敢不回答,他咬了咬牙:“二庄主,此事事关重大,若不明白您如何得知这个消息,还请原谅在下不敢答复。” 邬非鱼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若是本少告诉你,这都是推测出来的,你信不信?” “二庄主智慧若海,岂是在下所能企及?”沈辰宇当然不信,虽然嘴上客气,但脸上不屑的神情,还是清晰地表明了这一点。 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你跟我扯什么聊斋啊,但是,这个逼装的相当完美,必须给100分。 “本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不过,也没必要太过较真,听听就好。”邬非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其实这并不难猜,要不要让本少再猜一下,凌王爷此时正在干嘛?” 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把一种名为神棍的气质,当真是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一下反倒把沈辰宇的兴趣给勾起来了:“哦?想不到二庄主还有如此本事啊,不妨让在下开开眼!” 邬非鱼淡淡一笑:“现在凌王爷想必彻夜未眠,正在与令尊共议时艰吧。” 虽然你也很有一套,但是千万不要和本少相提并论,我们之间好有一比: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看着他那自信的眼神,沈辰宇顿时满嘴的苦涩,赛过吃了黄连,这世上居然真有如此妖孽之人。 因为这确实就是实情,从凌王爷昨晚半夜到来之后,就跟父亲两人关在书房里秉烛夜谈,就连早饭都没出来吃。 虽然不知道两人谈了些什么,但毋庸置疑,肯定与当下的时局有关,而且还一定是举足轻重的大事。 也就是说,这个猜测十有八九没问题,只是让人难以接受罢了。 此时沈辰宇的脑子像个马达一般,转得飞快,脸上的神色也是惊疑不定。 他在思考一个委婉的答案,既不惹怒这个煞神,也不会暴露王爷的行踪——唉,我太难了。 而邬非鱼只是在悠然啜着杯中酒,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抓耳挠腮的他,一点都不着急。 良久,沈辰宇终于决定松口了,抬头看见淡然的邬大少,又是微微一怔,这也太能沉得住气了。 “如您所说,凌王爷确实在昨晚上来到了本府,此时正和家父密议政事呢。”他苦笑着摇摇头,给出了确定答案,“现在不知在下可否多嘴问一下,二庄主想要找凌王爷,到底有何贵干呐?”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官二代,要是不想坑爹,那就必须要考虑全面,不能像那几个猪队友一样,不管不顾,小车不倒只管推。 这个问题他当然可以不回答,不过在拒绝的时候,也要承受着更大的压力。 权衡再三,在那强大的气场下,沈辰宇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邬非鱼又喝了一口酒,此刻嘴角却是露出一丝笑意,有些狡诈的韵味:“沈少,其中内情就不必打听了,但是有一点你尽管放心好了,本少绝不会做出不利于凌王爷的事情就是了。” 沈辰宇也是无语了,麻蛋,敢情回答了你的问题,就不管我的疑问了啊? 这不是典型的双标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八二章 千里送娇娘 沈辰宇有点后悔了,自己怎么就脑子抽筋,和这个煞神交流这个敏感的话题。 要知道,随意暴露朝廷重臣的行踪,置国家领导人于险地,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小的罪过。 一旦在自家地盘上出了意外,这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眼下正值朝廷想要削弱诸侯之际,这也是一个绝佳的问罪借口。 做官最关心的是什么?首先就是自身安全啊,一旦自身难保,那就意味着一切都是空谈。 尤其是在这个动荡的局势下,如何确保领导的安全出行,一直是下属的重中之重。 但是,邬大少根本就不管幽怨的沈辰宇,在知道了想要的消息之后,已经不打算扯淡了。 这顿午餐菜点了不少,却吃的不多,只是因为各种加戏,耽搁了太多时间。 “走吧,咱们吃的差不多了,也该去拜会一下凌王爷了。”邬非鱼擦了擦嘴,站了起来,看着还在一脑门官司的沈辰宇,笑道,“怎么,沈少这是怕我带着两个女孩子,去刺王杀驾吗?” 沈辰宇身子为之一震:“岂敢岂敢,二庄主既然吃好了,您请——” 这话一下子就把他点醒了,王爷身边必有高人,加上节度使府里的力量,邬非鱼虽然强悍,还是不够看。 而且即便不想让他去,自己也阻止不了,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免得当场下不来台,到时候再见机行事便是。 这是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就这么三个人,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 “等会下楼之后,还请沈少前面带路!”邬非鱼笑了笑,摆了摆手。 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带着两个女孩子,率先走了出去。 事已至此,沈辰宇也只好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下了楼,各自上车。 柴丽珊早就满腹疑惑,为什么领导的意图,让人越来越看不懂了呢? 可碍于沈辰宇还在,也不好发问,疑问一直堆积在心里,挥之不去。 等到沈辰宇刚上了车,她就急不可待的低声问道:“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天机不可泄露。”邬非鱼深吸一口气,一脸的高深莫测状,“其实这事没有那么复杂,常言道,套路太深,容易翻车……” 话音刚落,他的屁股上便挨了一脚,夸张的叫了一声,一个趔趄就趴在了车辕上。 柴丽珊鄙夷的拍了拍手,问啥啥不说,还敢在这里装逼,纯属揍得轻了,只有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本姑娘早就忍你很久了,在屋里的时候没打到,别以为就已经躲过去了。 每次看见领导逼格闪亮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打人,这厮一天到晚就知道装逼泡妞口花花,连句人话都不会说。 这一番做作过后,这口恶气也算是出了,不过,心中的疑问还是没有解开。 这个臭流氓说一半留一半,故意吊人胃口,实在是太可恶了。 想要好好来点情调的时候,偏偏就满嘴跑火车,现在想问个话,却又在装犊子…… 张嘴闭口都是荤段子,还喜欢动手动脚,关键今天调戏的对象还是那个红玉花魁,更该打…… “啊,相公,你不赶车趴在那里干嘛啊?”凌小乔随后走了过来,奇怪的问道。 她走在最后,又有点走神,所以,并没看见自家相公被人揍了。 就听见嗷的一声,相公就趴在那里了,等看到横眉冷对的柴丽珊,自然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都不用问,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他又犯贱了。 “不是相公不想赶车,而是差点就被打跪了。”邬非鱼抬头幽怨的看了一眼两个美女,忍不住抱怨道,“现在就想问一句,哥招你惹你了?还是吃你家大米了?” 一言不合,抬手就打,而且还打顺了手,根本不管在哪里,领导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看着扑上来的凌小乔,柴丽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当先钻进了车厢,并没有搭理两人。 马上就要各自回归原先的生活了,他们肯定又要争分夺秒的撒狗粮了,留下来只会辣眼睛,担心自己忍不住就要棒打鸳鸯。 看着嘘寒问暖的凌小乔,她还是有点羡慕,哦,人傻欢乐多,原来幸福也可以如此简单。 至于领导会不会真的受伤,她并不关心,这厮皮实着呢。 幸亏沈辰宇的车已经启动,两人也就没有继续,上车跟了过去。 邬大少得意洋洋的跳上车,果然一点事都没有,只是在后腰上多了一只鞋印子。 看着自己留下的‘罪证’,柴丽珊忍不住调侃道:“小乔,眼前这情况,有句话怎么形容来着?” 凌小乔也注意到了鞋印,满脸的清纯的答道:“嗯,装逼不成反被x?” 咳咳,柴丽珊差点没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呛死,卧槽,这还是那个纯洁的小萌妹吗? 本来姐那意思是让你接一句说,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哪怕是说句偷鸡不成蚀把米也成啊,您倒好,直接整了一个虎狼之词! 当然,说话要是有一个好捧哏的,会有趣很多,但是,咱们女孩子也不能太没有底线啊。 笑过之后,她也是啧啧称奇,发现这妮子也是一块好货,大有潜力可挖,只是偶尔有点喜欢犯二。 “多好的一个孩子呀,就这么白瞎了。”柴丽珊叹息道,抬头对着车门喊道,“你也别装了,还不赶紧教育一下你家娘子,要不然早晚就学坏了!” 面对这‘进步巨大’的清纯少女,邬大少也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娘子啊,你可有点污啊。 跟了相公之后,应该叫做邬乔氏吧,虽然挂了一个‘邬’字,但你也不能真的‘污’啊。 面对这个口花花的好机会,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样就挺好。” 也不知道是没个荤段子提神,还是真的伤离别,反正这一次他似乎有什么心事,整个人都蔫不拉几的。 这样的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这厮看上了谁家娘们,要么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想要去嚯嚯谁呢。 红玉花魁那个狐狸精虽然十分魅惑,自己也有点吃味,但以他的眼界来说,还真未必能瞧得上眼。 那么就只剩下想要算计某个人了,目标也很明确,这位折了锐气的本郡一哥,就是很好的目标。 具体有后续的大礼包要送给沈大少,因为不知道领导想要达成什么目的,暂时还真不好猜。 看着前面轻快的马车,柴丽珊甚至都有点同情他了,若是没把这个一哥的裤子坑掉,都算他没穿。 得月楼距离节度使衙门并不远,所以,不能装逼的时间转眼即过。 乐安郡的节度使府,看上去中规中矩,跟其他地方同级的衙门,并没有什么两样。 沈辰宇一路陪着小心,带着三人来到了府门,抢先下了车,一溜小跑过来伺候着。 “二庄主,鄙府到了。”他来到眼前,垂手而立,恭恭敬敬的说道,“在下该如何向凌王爷禀报,还请二庄主示下。” 这话问的很学问,主要还是想要摸摸对方的海底,以便做出相应的对策。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顺风顺水,这一次却是踢到了铁板上,脸都被打肿了,不得不小心行事。 虽然已经到了家门口,却也不敢装逼,三十六拜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 门口的家丁护卫齐齐一愣,都忘了上前迎接,卧槽,这是哪路大神啊,自家公子居然如此恭敬? 等到发现这个所谓的大咖,居然是赶车的那普通小子时,更是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沈辰宇好歹也是本郡一哥啊,而现在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一比,反倒像是一哥们了。 没办法,谁让这厮太过妖孽呢,一个小祸害,遇到了一个大了无数倍的大祸害,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很简单,就一句话,小乔回来了。”邬非鱼连头都没回,扶着两个女孩下车,“我们也不为难你,就在门房等着回信好了。” 说着,就拥着美女很自觉的往门房走去,单就这份逼格来说,已经拿捏的很有范儿了。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打发了?沈辰宇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更像是一个恶作剧啊,这样真的好吗? 邬非鱼脸上却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像是大尾巴狼一样,实在说不上来是在故意装逼,还是真的底气十足。 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跟第一眼看见他时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同。 沈辰宇心中微微有些嫉妒,这厮比自己还要小几岁,城府竟然这么深。 这正是他一直追求的超然心性,磨炼了这么多年,至今连人家一半的沉着都没有。 不过,也根本不需要与他争辩什么,如果里面真有什么猫腻,自有凌王爷处置。 “好吧,还请几位稍候,容在下前去禀报。”他深深看了一眼,又转头对着门房和护卫说道,“这几位是本少最重要的客人,你们好生招待,胆敢怠慢,扒了你们的皮!” 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众人唯唯诺诺,齐声答应。 沈辰宇安排府丁把马车拴好,然后冲着邬非鱼略一拱手,便匆匆离开了。 作为一尊名噪一时的大神,人家已经留足了面子,自己若还是不识相,那就谁也救不了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八三章 近乡情怯 都不用猜也知道,这小子绝对不会先去找凌若虚,肯定是去找他老子沈家鑫商议对策去了。 邬非鱼对此漠不关心,反正把凌小乔交给她父亲之后,这一趟千里送娇娘的任务,也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他一点都不见外的进了门房里,自来熟的找出茶壶茶碗,洗刷干净之后,开始泡茶。 直接无视了护卫们诧异的目光,招呼着两个女孩喝茶,就像是到了自己家里一样。 凌小乔哪里还有心思喝茶啊,满心都是离愁别绪,咬着樱唇望着便宜相公的一举一动,心里一直在胡思乱想。 但却并没有说什么,门口还有几个护卫,在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呢,有些话也不方便在这里讨论。 女孩子都是感性的,初陷情网的少女尤其如此。 “相公知道自己很帅,你也不用这么看吧?是不是越看感觉自己的压力越大啊?”邬非鱼贱贱的一笑,递上去了一杯粗涩的茶水,“其实娘子千万别自惭不如,就以颜值而论,还是勉强可以配得上相公的。” 哪怕是离别在即,他也并没有因此改变什么,还是一如既往地自我感觉良好。 “讨厌啦……”凌小乔没有想到他突然会冒出这么一句,心中一阵娇羞,扬手欲打,但是却没舍得。 她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样,本能地都会崇拜强者,男人越强,她们越会陷入其中,最终不可自拔。 第一次见面,是邬非鱼在破庙救了她,接着就是陪着一起把天策府灭了门,彻底连根拔起。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也算是给自己报了仇,连同救命之恩也就牢牢记下了。 一路上朝夕相处,期间了解得更深,他的插诨打科,诙谐幽默,更是让其芳心大悦,迷恋不已。 从那个时候起,凌小乔就已经沦陷了一大半,感觉再也离不开这个便宜相公了。 而随后的妙真庵之行,再次劫后余生,她就算是彻底陷进去了,至于会有什么后果,早就被抛在九霄云外。 对那一次差点擦枪走火,凌小乔并没有丝毫后悔,反而对接下来能否进一步发展,更是充满了期待。 这是一个实力强大且很有趣的坏蛋,相当符合女孩子的择偶标准,当然不能就此轻易放过,就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在这一瞬间,凌小乔回忆杀满满,全是爱情的味道。 所以,她并没有接过茶碗,反倒是把自己温软的双手,包住了那只大手的外面。 看着温婉可人的少女,邬非鱼反倒不好继续轻薄了,任由她享受着最后的温馨。 “相公,知道你不稀罕功名利禄之类的俗物,人家也不劝了。”凌小乔轻轻的说着,突然又露出顽皮的笑容,“不过,我爸那个老财主,确实有不少好东西的,你们修士最喜欢的灵丹妙药和灵石都有不少呢。什么都不要的话,只能白白便宜了他。如果有机会的话,尽量能弄多少就弄多少,就当人家的谢礼了。” 邬非鱼差点就笑喷了,都说是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但看她现在的表现,这个小棉袄绝对是黑心棉,明显有点漏风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算计自己老爹的财产,若是真的跟着邬非鱼跑了,绝对能把家当全部都席卷一空。 以前人家常说‘女生外向’,他还不相信,现在看见这个浑身是洞的小棉袄,实在是佩服古人的智慧啊。 他用另外一只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忍住笑问道:“唔,虽然主意不错,可第一次见面就狮子大开口,是不是不合适啊?” “哪还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啊?若是那个老家伙非要固执己见,那么咱们就只有私奔了,以后的吃穿啊、生活啊、创业啊,哪一样不需要花钱……”凌小乔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至于拿多少嘛,那就看他的态度了,要是不反对也就罢了。要是胆敢不同意,哼哼……” 而且她似乎还挺得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完全是一副胳膊肘往外拐的架势。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若是被她老子知道闺女如此黑心,不知道会不会哭晕在厕所。 邬非鱼也是老怀甚慰,原来这个小坏蛋都已经计划好了,若是老泰山不同意,那就携款离家出走。 想不到这个傻白甜的萌妹子,居然也有自己的小算计,看她那洋洋得意的神情,心底真的感动坏了。 可若是小妮子真的送上门来,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一旦生米煮成熟饭,那就只能砸在手里了。 不过,这个纯洁的美少女,,纯洁天真+无公害,撒娇卖萌时又那么可爱,真的砸在手里也没什么不好。 “娘子,放心吧,你若不离,我必不弃。”邬非鱼说着,然后轻轻的笑道,“不过,事情还没严重到离家出走的地步,一个老泰山而已,相公还是可以轻松摆平的。” “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现在后悔也晚了,已经被相公吃得死死的了。”凌小乔故意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只能砸手里了,人家以后就只能靠相公养活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很幽怨,但是清纯的俏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她深知侯门一入深似海,抓紧一切时间,享受着眼前的一切,只争朝夕。 知父莫如女,眼下气氛虽然轻松温馨,但是作为贴心小棉袄,她还是很明白父亲说一不二的行事风格。 多年以来,凌若虚一直把持当朝的江湖势力,手下高人无数,自然有自己的霸气。 顺者昌,逆者杀,受亿万人尊崇,威震天下。 而这一路走来,凌小乔见识了同样强势的邬非鱼,也是横推无敌,势如破竹。 翁婿两人若是肯强强联手,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独霸江湖,也只是一念之间。 即便是威加海内,有朝一日登临庙堂之巅,也都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两人都太强势了,如果父王至高无上的威严,受到了心高气傲的便宜相公挑战,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真的不敢想。 不记得听谁说过,岳父和女婿,总归是天敌啊! 两人在你侬我侬的时候,穿着一身很有质感男装的柴丽珊,并没有坐下,一直负手站在后面。 目不斜视,位置正确,相当规矩,上下级的关系一目了然。 在正式的场合,她还是很给领导面子的,一点都没有恃宠而骄的意思,完全就是一个合格的下属。 此时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这臭流氓可真够没溜的,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巧舌如簧的给人家小姑娘灌迷魂汤呢。 花言巧语的话是说了一套又一套,不要脸的破事,却干了一堆又一堆。 可叹这个小妮子直到现在还浑然不觉,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个臭相公,被卖了还在帮着数钱。 就在此时,一个人带着小丫头走了进来,正是去而复返的沈辰宇。 他进去禀告之后,已经明白了凌小乔的身份,此时满脸惊讶的看着邬非鱼身边那个纯真无暇的美少女,这……就是那位公主殿下么? 当时还以为就数她好欺负呢,谁知这小妞的身份无比尊贵,甚至能够直达天听,贵不可言! 而且还吃惊的发现,她正满脸幸福状的抱着邬非鱼的胳膊,眉梢含春,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察言观色,就能够看出来,两人举止亲密,显然关系匪浅。 “我靠,堂堂的公主殿下,竟然委身于一个草莽之辈,这可真是天下奇闻了。而且看他们那样子,会不会早就做出了苟且之事啊?”沈辰宇心怀恶意的暗自揣测着,,“大哥,你胆儿挺肥啊,连公主殿下都不放过,啧啧,实乃我辈之楷模啊!” 一时间,他惊为天人,心中的敬仰之情,已经不能单单用滔滔江水来形容了:大哥,你这是吃熊心豹子胆了吧? 只要不是傻子就都明白,这个马蜂窝可是有着皇室血统,不是谁想捅就能捅的。 虽然没有人告诉真相,但是精明的沈辰宇,还是在神色不动之间,马上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善于钻营的他,立马就意识到,只要善加利用,一个大好的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 他先是暗暗抱拳示意天空,代表对王权的无上尊敬,然后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哦,这位想必就是凌小姐吧?王爷在内宅有请——” 凌王爷没有指示,他也没敢当场揭破凌小乔的身份,只是言语之间前倨后恭,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同时也在暗自庆幸,幸亏当时多长了个心眼,没和那些猪队友一般见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先招惹了这个喜欢灭门的煞神,又得罪了位高权重的凌王爷,无论江湖还是庙堂,将再无他们父子的容身之所啊…… “相……邬大哥,我先进去了,等会再来找你……”凌小乔站起身来,恋恋不舍的说道。 “没事,进去吧。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马上就会再见面的。”邬非鱼微笑着摆了摆手,“记住,输人不输阵,一定要拿出你姐姐那种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啊。” 凌小乔噗嗤一笑,心头的离愁别绪稍解,这才迈步离开。 身后小丫头马上乖巧的过来搀扶着,和沈辰宇一道,恭恭敬敬的带着一步三回头的她走了进去。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八四章 劫后重逢 亲人相见在即,凌小乔患得患失的心情并没有改善多少,心怀忐忑,有一种近乡情怯般的感觉。 不过她也知道,这应该是在父王的积威之下,所导致的心虚,并非就真的是因为故乡情结。 一行人转朱阁,低绮户,来到了精致华美的府衙内宅。 “父王——”凌小乔进门就发现了正在负手而立的凌若虚,立刻展颜欢笑,如欢快的小鸟一般,扑了上去。 劫后重逢,恍如做梦一般,父女两人都是喜不自禁。 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凌若虚,都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怜爱不已。 凌若虚是一个神色威严的中年人,剑眉柳髯,不怒自威,身穿团龙锦袍,龙行虎步,颇具几分帝王之姿。 父女俩分开不过是短短的七八天时间,却像是过了好久,期间意外频出,各种跌宕起伏,不能一一言表。 当初一起离京,凌小乔因为贪玩,落后了一点路程,结果差一点就导致了天人永隔。 遭袭之时,手下护卫丫鬟尽皆被杀,只有女儿下落不明,凌王爷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这个噩耗。 他当场震怒不已,居然有人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劫持的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小闺女。 对于爱女被袭击,他自然明白这是某家江湖势力所为,准备绑架之后,借此来要挟朝廷。 于是,他马上派出高手驰援,沿途几经查询,却是毫无踪影。 不只是凌小乔,就连那些匪徒,都没留下一丝线索,就像是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 当时在破庙里,邬非鱼一把火把匪徒们烧了个干干净净,又正好下着雨,能找到才怪。 一众手下立即动用了一切手段,却一无所获,追索无果之下,几乎让凌若虚崩溃。 直到后来得到线报,说是在天策府的灭门现场,曾经发现过公主殿下的芳踪,并且当场指认是管清泉派人追杀自己。 而跟凌小乔一起之人,正是大鑫山庄的二庄主,两人举止亲密,一看关系就非同一般。 邬非鱼的身份随即也查明了,由他以此为借口,出手把天策府杀的鸡犬不留,从此‘魔鬼鱼’的大名响彻整个江湖! 但凌若虚却更糊涂了,小乔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又跟大鑫山庄扯上了关系? 按理说,他们两家才是盟友啊,居然为了自家闺女反目成仇,甚至直接把天策府给抹掉,这根本就难以自圆其说。 不过,江湖传言并不足为信,这事无论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一时冲动下的结果,更像是早就有预谋的一次突袭。 毕竟天策府号称骷髅会第一势力,即便是仓皇应战,也不该如此轻易就被老二给灭了门啊。 也就是说,这里面一定有不为外人所知的隐情,而这些才是令人最感兴趣的东西。 作为一名优秀的阴谋论者,这些信息就如同杠杆一样,只要支点合适,就足以撬动整个地球! 这边凌若虚百思不得其解,好消息是对方并未限制凌小乔的人身自由,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在大惊大喜之余,他立即派出王府精锐,衔尾急追,想要先把凌小乔救回来再说。 但是,邬非鱼的行动太诡秘了,天马行空一般,根本就无法判断下一步会去哪里。 在消灭了天策府之后,所有的情报都指征,他应该立即北上策应徐六合,一起对付凌霄阁。 谁知这厮离开扶风郡就没影了,中途竟然出现在了妙真庵,跟那帮尼姑莫名其妙的搅在了一起。 等属下闻讯赶到的时候,又再次失去了他的行踪,消失一天一夜之后,又突然来到了自己面前。 几番阴差阳错之下,每每让那些追踪而至的高手慢了半拍,只能跟在后面吃土。 关键是对方的动机不清,去向不明,这让凌若虚还没安稳的一颗心,又再次悬了起来。 此刻眼见闺女无恙归来,这才真的放心,大喜过望之余,也有很多的谜团等待她来揭开。 重逢的喜悦过后,凌若虚仔细打量着历经苦难的爱女,只觉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但到底是哪里变了,却是一时说不清。 其实凌小乔自己都没发觉,在两情相悦之后,已经褪去了黄毛丫头的青涩,开始绽放出女孩子的万种风情了。 她自然没有父王的那些弯弯绕,只是觉得很开心,还没等询问,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这些天的遭遇,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毕竟,短短几天的时间,就经历过了好几次的死里逃生,实在是太过惊心动魄,足以让她刻骨铭心。 凌若虚爱怜的抚摸着闺女的秀发,任由她叽叽喳喳的叙说着,满脸都是宠溺之色。 他可不是闺女那种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丫头,有意无意的引导着,很快就弄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毕竟自己的位置在那里摆着,对立面又是龙蛇混杂的江湖,惦记的人实在太多,很多事情不得不防,再如何谨慎也不为过。 如今朝廷经不起任何意外,只能集中全力去维持皇权,影响力根本就辐射不到江湖,实在不宜节外生枝。 当听到邬非鱼几乎以一己之力,挑翻了天策府的全部顶端战力,也是忍不住目光闪烁,顿起爱才之心。 他缓缓说道:“嗯,此人倒是真有两下子,若是投靠朝廷,为父倒是可以保其一生荣华富贵。” 凌小乔缓缓摇头,黯然说道:“他一向淡泊名利,荣华富贵亦如浮云一般,是绝不会走上这条路的。” 当初说要敲诈父亲,也就是个戏言,根本就没人当真。 笑话,天策府那么多的金银珠宝,人家都没放在眼里,岂能为那点功名利禄所打动? 要是真想收买,把自己闺女搭上还差不多,还得答应他可以三妻四妾。 凌若虚轻哼了一声,对于‘淡泊名利’这个说法不置可否,却没有打断闺女的叙说。 当听到他诡计多端,还有一副好口才时,这才暗暗摇头,心中明白了些什么。 邬非鱼一战成名固然不假,但除了实力不错之外,其他方面的风评并不高。 比如说,嚣张跋扈,做事毫无底线,其实就是一个运气好一点的小痞子。 为人油滑轻浮口花花,靠着卖卖嘴炮,骗骗那些没什么见识的纯真小姑娘。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偏见,当谈及那段惊心动魄的渡劫场面时,反而让他更加深了这种怀疑。 而且凌小乔本身就是一个外行,很多地方也是语焉不详,那就更加实锤了。 因为常年经营江湖事宜,关于修真的常识,凌若虚了解颇深。 一个修士的实力,只有达到不容于大道法则之时,才会落下天劫,将之毁灭。 这样的情形,通常是修为达到天阶后期,羽化飞升之际,才会出现。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成则证道化仙,败则灰飞烟灭! 若是对方七老八十,苦修数十载,或许还说得过去,可他如此年轻,那就绝无可能引动天罚。 江湖上类似的骗人套路数不胜数,说不定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故意制造了一场渡劫假象,以此为噱头,博取女孩子的欢心。 总之,凌若虚是打死都不会相信,有人会如此逆天。 凌小乔说得滔滔不绝,其中自然也有所隐瞒,那就是自己和邬非鱼的关系。 虽然只是一带而过,但是精明老道的凌若虚,还是听出了闺女无意中暴露出来的那份情愫。 他马上就敏锐感觉到,宝贝女儿在离家的这短短几天时间,可能已经心有所属了。 这个对象也并不难猜,大概就是她嘴里那个救命恩人,所谓大鑫山庄的二庄主,一个喜欢故弄玄虚的年轻人。 朝廷的谍报系统相当强大,对于天策府上下被灭的过程,如此重大的江湖事件,凌若虚自然早就掌握了。 而作为亲历者的闺女,此时亲口说来,虽然言之凿凿,却更加离谱,总觉得有些言过其实。 在发现了闺女的秘密后,这一切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凌若虚反而释然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反过来也是如此,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基本上等于零。 由此判断,这小子实力或许会有一些,但大概率不会如此强悍。 判断清楚邬非鱼的底细,凌若虚顿感索然无味,也就放弃了拉拢的心思。 这就是一个利用套路想要攀龙附凤的拆白党而已,一步登天就别想了,还是安心当你的山大王吧! 而且他也不看好这一段姻缘,虽然邬非鱼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名声鹊起,风头一时无两,但毕竟只是一个江湖草莽。 一个是江湖上二流势力的副庄主,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当朝公主,地位悬殊,这就是一个典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故事! 对于自家闺女的德行,凌若虚还是拎得清,这孩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社会阅历,就像是白纸一样。 骗她太容易不过了,一点小花招,就足以骗得这个傻丫头死心塌地。 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也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灰姑娘和青蛙王子的故事,毕竟只能发生在童话里。 所以,不论是出于阴谋论也好,对自家闺女的爱护也罢,凌若虚虽然没见过这位‘乘龙快婿’,但在心里已经把他给枪毙了。 虽然朝廷羸弱,政权疲软,但皇室的纯正血统,也不是那些阿猫阿狗所能玷污的!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八五章 女儿的忠告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散修,仗着有两手术法,硬要拱我家的小白菜,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难道是梁静茹么? 毕竟,门不当户不对,堂堂的当朝王爷,居然招了一个杀人放火的草莽女婿,老夫的颜面何存?皇家的威严何在? 不过,凌若虚虽然打定了主意要‘棒打鸳鸯’,但却并不想撕破脸,这小子确实有点邪性。 眼下皇权统治日渐式微,即便不能成为盟友,也不宜树敌太多。 难道说,你要是吃了一个鸡蛋,觉得不好吃,就一定要去找那个母鸡掰扯明白吗? 可他要是知道,自家宝贝闺女一直巴不得,想要和这个自己看不起的登徒子发生点苟且之事,会不会哀叹世风日下,家门不幸? “小乔啊,你回来就好,父王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他微笑着岔开了话题,“你不知道为父这几天,一直都是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啊。” 凌小乔甜甜一笑:“谢谢父王牵挂,女儿不孝,让父亲大人担心了。” 凌若虚摆了摆手:“嗯,至于救了你的那个二庄主,为父一定重重赏赐,好好感谢于他。” 在江湖人的眼里,哪里有施恩不图报之说?所谓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是无利不起早而已。 自己父亲语境的变化,自然被凌小乔捕捉到了,急忙说道:“父王,我说过了,邬大哥绝非等闲之辈,也不会贪恋那点赏赐……” “哼,不想要赏赐,还想要什么?难道想要本王赐婚不成?!”凌若虚冷哼一声,不耐烦的打断了闺女的辩解,“一介草莽而已,为父打了半辈子交道,知道他们最想要的是什么。” 尽管从线报中,大致了解过邬非鱼的所作所为,这个亦正亦邪的年轻人,还是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但自己乃是当朝王爷,代表的是白道,而他则是大鑫山庄的二庄主,属于黑道人物,本质上双方的立场是敌对关系。 虽然为了利益,大家并不排除跟任何势力的合作,但其中还牵扯到了闺女的感情,那就不一样了。 所以,为了闺女的幸福,他决心做一次恶人,彻底疏远邬非鱼。 而且自己最喜欢的小女儿,脱困之后,一点也不急于回家,只是跟这小子在外面卿卿我我,难免让他心有失落之感。 就像一盆好不容易才养大的鲜花,正在含苞待放的时候,来了一个油嘴滑舌的坏小子,毫不客气的连盆都端走了,还在这里洋洋得意的炫耀,换谁都不会答应啊。 凌小乔上前一步,拉着父亲的胳膊摇晃着,急切的说道:“父王,邬大哥不只是有通天彻地的术法,还有神鬼莫测的心机,绝对是栋梁之材,您可千万不能慢待啊……” 情急之下,为了不至于让父王误判,她也顾不得真情流露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敢大搞瞒字诀? 看着闺女焦急的神情,凌若虚整个人都不好了,若不是你爹这把老骨头还禁得起折腾,还不得被你摇散了架? 不禁暗道一声,果然是女生外向啊,那小子有那么好吗? 同时,在私仇和脸面的作祟之下,他心底更是坚定了决心,必须要阻止此事。 当下冷哼一声,说道:“哼,如今江湖动荡,侠以武犯禁,那些草莽眼里只有杀戮,视王法如儿戏,早就该彻底整治了。” “父王,邬大哥可不是一般的草莽!术法的诡异不用女儿多说,您比谁都清楚!”看见父亲不为所动,她更急了,“关键这个人睚眦必报,从来不管对方是谁……” 凌若虚冷冷一笑:“那又如何?凭他一个小小的修士,还敢跟朝廷作对不成?” “父王,即便是邬大哥不能为朝廷所用,但是有一点,算是女儿求您,千万,千万,千万不要逼他跟您作对。”凌小乔已经有点慌不择言了,“这个人的心计术法,实在是太可怕了,绝对超出了您的想象!” 为了引起父亲的重视,她连续用了三个千万,来强调邬非鱼的妖孽,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说三遍。 想起了便宜相公收拾敌人的狠毒和阴险,虽然不可能针对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哦?一个小小山庄的二庄主,又能厉害到哪里去?”看见闺女惶急的神情,凌若虚终于有了一丝好奇,“他的实力比起你叶叔叔如何?能走上几招?” 叶玄机乃是凌若虚手下最为器重的统领,已臻半步武皇之境,属于实力超绝的头号大将。 “虽然我连三脚猫都算不上,但是却知道,双方的差距之大。”凌小乔叹息一声,“依叶叔叔的实力,能在邬大哥手中不至于败得太惨,就已经是不俗的表现了。” 这已经是她所能想到最低调的说法了,既能说明白邬非鱼的强悍,可以知难而退,也不想太过刺激到父王的尊严。 但凌若虚哪里会理解闺女的苦心,这不过是她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故意言过其实。 他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当场就有点怒了:“一派胡言!你叶叔叔武功超凡入圣,又岂是你这小丫头所敢妄言的?!” 闺女的忠告左耳进,右耳出,被他直接无视了。 凌小乔看着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父亲,实在不想眼睁睁看着双方走上对抗,而且,她坚信最后落败的一定是父王这一方。 她急的几乎要落泪,弱弱的说道:“父王,要怎么样你才相信,闺女说的这些话句句属实呢?” 这反将一军,凌若虚一时难以答复,不论相信与否,口说无凭,应该拿出确凿的证据才行。 否则,这个死心眼的小妮子,显然已经钻进了牛角尖,根本就没法说服。 但姜还是老的辣,沉吟片刻,他就想到了两条路线并行的计划。 “这事你就别管了,等会我会安排你叶叔叔去试一下他的身手,再让你沈叔叔测一下他的智商。这总行了吧?”凌若虚爱怜的看着她,说道,“闺女放心,为父会让他们点到为止,绝对不会伤了你的救命恩人就是了。” “父王,你真想试一试他,闺女也不反对,但一定要让他们下手的时候有个分寸。”凌小乔顿了顿,忧心忡忡的说道,“这不是害怕邬大哥不敌,而是为他们的自身安危着想。一旦碰触了他的底线,真的会被打死的,这绝非危言耸听!” 凌若虚不以为然的一笑:“充其量,也就是个嘴上没毛的小子,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 “绝对有!而且他们一定招架不住!”她罕见的绷着俏脸,严肃地说道,“据女儿对邬大哥的了解,有两点一定要注意,第一,他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种人;第二,若是被激怒了,他可是真敢杀人,不管是谁!” 邬非鱼的蔫坏和手段,她都亲身领教过了,即便是换上父王亲自面对,恐怕也依然无法应对。 而且他的演技太好了,根本就防不胜防,有可能前一秒还叫着小甜甜,下一刻就成了油锅里的狗肉。 认识他这不到十天的时间,自己就被连续坑了好几次,连声招呼都不打。 偏偏每次还都是心甘情愿,乐呵呵的帮他数完钱,这才知道又被卖了。 可被他寥寥几句话,又迷得神魂颠倒,说啥是啥。 幸亏这个坏相公并非真心想要一坑到底,只是喜欢恶作剧,即便这样每次也都被折磨的欲仙欲死。 凌若虚哪里知道闺女心里的纠结,只觉得她这一次格外难缠,絮叨起来没完没了,难道青春期变成更年期了? 不知道被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药,说话语无伦次,一点都不靠谱。 这孩子平日里的聪明伶俐都哪里去了?这分明是为了一个才见了几面的小子,要逼得老子仰天长啸啊! 当下,他嘴里含含糊糊的应付着,却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测试邬非鱼的计划。 若是这个闺女所谓的‘救命恩人’,确有真材实料,倒是可以赐他个一官半职,为朝廷效力。 而且还可以利用这个毛头小子,趁机挖一个坑,逼出沈家父子的底牌,自己里外都不亏。 借力打力,向来是凌王爷的拿手好戏,不妨在此秀一把‘手劲’。 可如果只是一个想借机吃软饭的小白脸,那么,凌若虚不介意让他跟身后的整个大鑫山庄,付出惨痛的代价。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如果面对整个骷髅会,确实力有不逮,可仅仅只是对付单个江湖上的二流势力,他还是有能力把他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但若是这一切都是实情,又该如何自处?难道真的任由这个大鑫山庄的野猪,拱了自家小白菜么? 答案是肯定的!只要一个人有了足以动摇政权的能力,凌若虚绝对会妥协,皇家一向都有‘和亲’的优良传统。 对此凌小乔也是心知肚明,却无力改变什么,只是心底颇多幽怨,好歹也是父王的亲闺女啊,又不是充话费送的。 其实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一个人在身居高位的情况下,就不会那么在乎亲情了,皇家尤甚。 无情最是帝王家,这句话深刻揭露了权贵阶层的自私本质,只要利益足够大,完全可以牺牲掉任何人,除了自己。 即便是最为尊崇的公主殿下,都可以为国远嫁蛮夷,更遑论凌小乔这样一个分支的公主呢。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八六章 各方心思 天朝的官僚主义是有渊源的,一点都不比后人差,打起官腔来简直能把人急死,等水落石出的时候,估计血都凉了。 凌若虚作为资深权贵,更是精于此道,一手太极玩得出神入化,滴水不漏。 只是解释起来一点都不走心,太过敷衍了事,就连凌小乔这样的傻白甜都看出来了。 明明知道父亲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偏偏还没办法把话说得太透彻,急的小妮子没法没法的。 经过多日相处,便宜相公的尿性还是了解一些的,自己和他怎么疯玩疯闹都可以,也都能够容忍。 可要是换了别人碰触到了逆鳞,哪怕是自己的父亲,她也不敢保证,这厮会不会翻脸。 他的行动随机性很强,把自己送回来之后,接下来是不是还要顺手整个大活,谁都不好说。 一边是父女亲情,一边是救命之恩,足以让凌小乔头疼了,一时难以取舍,我太难了。 但是关于邬非鱼的真实情况,又不能全盘托出,为了取信于父亲,今天暴露的已经不少了,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而且,即便是说出来,父亲也未必肯信,哪怕是为了自尊,也一定会出手验证一下。 所以,如果真的挑明了,反而会适得其反,还不如就让他们自己去出手相试,让父王碰一下硬钉子也好。 只能寄希望于相公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要下死手才好,要不然,最后谁都没法收场。 至于提过的私奔计划,哪里还敢启齿,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好时机。 这事也就是私底下说说还行,想要弄真格的,确实还有点打怵。 人言可畏就不说了,单单父亲就绝对不会容忍,所以说,这事暂时只能死扛到底。 早已情根深种的凌小乔暗下决心,哪怕私奔不成,也要伺机找便宜相公先出轨再说。 她已经彻底陷进去了,这一次不再甘心做一个等待爱情降临的小公主了,这个男人正是自己的真命天子,绝对值得托付终身! 没办法,那个坏蛋的吸引力太大了,更优秀的少年才俊或许有,但一定没有他有趣。 而某些有趣的青年,又没有他本事大,一个强悍且有意思的妖孽,这个世界上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让他们父女知道邬非鱼的真正底蕴,不晓得凌若虚会不会‘幡然醒悟’,硬把闺女塞进他。 这边父女俩在各自盘算着,如何才能让对方不再坚持己见,那边的邬非鱼则悠闲的喝着粗茶,早已有了一个崭新的计划。 本来只要确定了凌若虚在沈府,完全可以放下凌小乔就走,哥可是‘施恩不图报’的真君子,功名利禄都不放在眼里,还在这里干嘛? 但是忽然之间,他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或许可以再搏一把。 凌若虚来此的目的并不难猜,大概率就是如何拉拉沈家鑫,朝廷开出价码,然后双方讨价还价。 乐安郡作为京城的西北门户,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影响到政权的安危。 而沈家鑫独霸一方,手握军政大权,拥兵自重,立场一直隐晦不明,随时都有可能变生腋肘。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生意,无关忠心与否,关键在于利益的大小。 只是双方的诉求不尽相同,协议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达成,一天半日的恐怕掰扯不明白。 这在雁过拔毛的邬大少眼里,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宰人良机啊,必定能够左右逢源! 在势均力敌的前提下,若是有第三方势力介入,完全可以两家通吃。 他早就料定,凌小乔父女团聚之后,肯定要费一番口舌,试图说服父亲招安这个‘毛脚女婿’。 可是,这个傻孩子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如何能打动一个意志坚定的老官僚? 所以说,最后的结果,也一定是娘子妥协,泰山大人获胜。 而沈辰宇进去后一时半会儿没出来,自然也是去找他老爹商议,如何应付自己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作为权倾一方的节度使,肯定希望自己的势力更大,地盘更稳固,不能出现任何不可控的因素。 而邬非鱼已经是恶名在外,不容小觑,就是他们眼中的那个变数,自然要小心应对,以免产生误判。 眼下的局势很微妙,凌若虚和沈家鑫也不是傻子,他估计谁都不会选择与自己发生激烈冲突,让对方坐收渔人之利。 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自己实力的高低一般人还真不清楚,这就很难让他们抉择。 最终的结果,这两边大概都会出手相试,只不过具体的方式方法,暂时还不得而知。 主子们都在各自烧脑,门口的几个护卫在恭送自家少爷带着凌小乔进去之后,也正在纠结着。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谁来节度使府办事,不得先给几个门卫孝敬一番? 十两八两不少,百儿八十不多,主要就是一个态度问题。 他们平时当大爷当惯了,虽然自家少爷再三嘱咐过,不可慢待,否则严惩不贷。 可衣着平平的邬非鱼,内劲全无,实在没有什么出彩之处,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好脸色了。 道理很简单,谁见过所谓的贵客,被主人扔在了门房上,不闻不问? 其实,这是因为沈辰宇既不想把他们直接送给凌若虚,自己又没办法直接留下,不知道该如何安置,最终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但是这一切,护卫们不清楚啊,更不会体谅主子们的一片苦心。 尤其是看着这厮自来熟的给自己泡茶,然后大模大样的装大爷,大有鸠占鹊巢之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安保一把手呢,这就有点叔可忍婶不可忍了。 所以说,保安的思想建设一定要跟上,他们虽然成事不足,但败事有余啊。 无知者无畏,若是让护卫们知道了邬大少的‘丰功伟绩’,也不知道脸上会如何精彩。 更出奇的是,对于被下人们冷落,这个煞神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只是慢慢喝着粗涩的茶水,有一搭无一搭的和柴丽珊磨着牙,一点看不出来这是个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的魔王。 其实,只要不是太出格,他还是挺喜欢被人无视,如此就不需要刻意伪装什么,毕竟,端着也是很累的。 不过,有时候邬非鱼也会计较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拿几个狗腿子开开心,想必也无伤大雅。 狗不咬人拿棍捅嘛,他可不怕护卫们的觉悟高,要不然,如何打发这无聊时光? 恰巧,有人跟他想到一块去了,狗子们也很闲,很想找个乐子。 在看着柴丽珊修长的身材,以及那雌雄难辨的俊美面孔,几个护卫就忍不住开始八卦了,全然忘了‘好奇害死猫’的教训。 在谈论她的性别问题时,全然没有刻意低声,在邬非鱼看起来,这就有点‘想吃海鲜来了卖虾皮’的意思了。 这可真是坑浅王八多啊,在背后议论别人如此私密的问题,本来就不是很合适,起码也别让正主听到好吗? 眼里一向不揉沙子的假小子,这一次却出奇的没有急于发飙,这事还是交给领导来处理比较合适。 这厮满肚子花花肠子,挖坑的手段也比自己高明多了,保险这又是一次‘狗咬狗’的好戏。 看着声音越来越大的护卫们,邬大少心中的坏水果然是压不住的往外冒,盘算着如何修理一下这几个好奇的‘七品官’。 为什么说是又一次呢,因为在节度使府的这个‘王八池’里,可不止一次有人得罪过他了。 寻衅滋事也是个技术活,让你既挨了揍,还只能吃哑巴亏,打落牙齿和血吞。 比如说,扮猪吃虎,就是邬大少很喜欢用的套路,说实话,还真的挺喜欢这种角色扮演。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折扇,手摇装逼神器,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 “不用理睬这几个狗腿子,就是一些小角色,还没有让我们生气的资格。”他斜睨着几个府丁,讥讽道,“还是让这几块货先开心一会儿吧,等会就没有这么好的兴致了。” 这话同样也没有降低调门,四个护卫自然全都听到了,每多说一个字,带头的护卫队长怒气就更盛了一些。 窝草,老子这是被这个小赤佬给鄙视了吗? 虽然只是狗腿子的头头,可作为节度使府护卫队长的卢洪牛,也是乐安郡小有名气的人物,谁敢不给几分薄面? 他站在门口转身质问道:“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们?” “嘿嘿,我知道你们早就看不惯本少,没关系,看不惯可以装瞎嘛。”邬大少摇了几下折扇,贱笑道,“至于你们嘛,狗腿子而已,本少倒确实没瞧在眼里……” 窝草,此刻听到他出言不逊,卢队长顿时火撞顶梁,这小子不给点孝敬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出言挖苦? 看来你这小子,是没挨过‘七品官’的打啊,老子不介意教教你节度使衙门的规矩! 于是,护卫队长大人先忍不住挺胸凸肚的走了过来,一副主子是老大,他老二的架势。 这个装模作样的乡巴佬一二再,再而三的挑战老爷们的极限,若是不给他的颜色看看,真当节度使衙门是菜市场了? 虽然他的实力马马虎虎,但这并不妨碍‘老子上面有人’的自豪感,笃定这两个年轻人不敢在这里放肆。 第二八七章 狐假虎威 这些狂妄自大的狗腿子最傻了,撩拨他们的上套再简单不过,只要稍加挑逗,吃屎都能抢着凑上去。 看着怒气冲冲的卢洪牛,迈着王八步走过来,柴丽珊其实还挺同情他的。 你们还是不知道江湖险恶啊,根本就想不到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怪物,碰上自家领导这种喜欢挖坑阴人的坏蛋,可以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身材高大的卢队长按着桌子,居高临下,盯着依然老神在在的邬非鱼,开口道:“小子,你敢看不起我们节度使府?” 这也是套路,上来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为自己接下来的出手,提前找一个正当的理由。 说这话的时候,就连柴丽珊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显然一言不合,马上就要开撕。 邬非鱼满脸的天真无邪,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对啊!就是看不起你们,节度使府很牛逼吗?本少还真没放在眼里。” 说着,慢条斯理的端起眼前的粗茶,吸了一口,再没看卢洪牛一眼,一副不服就干的模样。 双手插兜的意思就是,要么没有对手,要么不是对手。 这话呛火的意味更浓,就连节度使府都包括在内,一起被鄙视了。 就相当于不仅仅是主动跳进了对方的言语陷阱,而且态度还十分嚣张,勾了勾指头,不服来咬我呀! “小子,你不吹牛嘴能起皮啊?”卢队长已是怒不可遏,忍不住挽起了袖子,显摆着沙包一样大的拳头,“还敢公然蔑视节度使府,有本事咱们出去比划比划?” 就这?还跟我装?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把你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邬非鱼终于抬头正视着他,贱笑着问道:“想要动手没问题,本少就一个条件,你可抗揍?” “还行吧……”卢洪牛不明所以。愣愣的答道。 “嘿嘿,就喜欢你这句还行,巴巴跑来,让本少打脸,着实的勇气可嘉。”邬非鱼摇了几下折扇,转头对着柴丽珊说道,“柴堂主,那就下场陪他们玩玩吧,下手轻一点啊,别搞出人命来就行,毕竟咱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杀人的。” 正准备拉开马扎看戏的柴丽珊,闻言微微一怔,嗯?套路不对啊,换玩法了? 在听到这个坏蛋故意把‘玩玩’加重了语气,她翻了个白眼,好端端的一个词被他用过之后,就已经影响到了在文字上的纯粹性。 这个词应该只能用在自己人身上,哪怕是用在自己姐妹身上,也是可以的。 如果用在几个狗腿子身上,只会玷污了这个有趣的词汇。 不过,每逢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捧逗配合,这样才能让游戏更有意思。 于是,邬非鱼在前面铺垫好之后,接下来,就轮到她及时出场了。 “我们二庄主只是阐述了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而已。”柴丽珊淡淡的扫了一眼,“但是你们非要求着打脸,不扇一顿,都对不起凑上来的那只猪头!” 虽然腹诽不已,但在行动上却很配合领导,随即应声跨前一步。 其实她早就忍不住了,也是时候展示一下自己的王霸之气,教训一下这几只唧唧歪歪的苍蝇。 只是太过叫鲁莽,太少又显得柔弱,这个度可不好把握啊。 两人合作已经日臻熟练,实践证明,小柴同志还是相当靠得住滴。 柴丽珊的凶猛,护卫们的少主人刚刚见识过,但他们可没挨过小白脸的打啊。 卢队长俯视着矮了半头的假小子,突然狂笑起来,一时间笑得前仰后合,轻蔑意味溢于言表。 这个拿着装逼神器的小子,简直是个活宝啊,不会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吧?! 说完了狠话,居然派出这么一个秀气的小白脸来当小丑,这就是买一送一啊,是担心我们玩的不能尽兴吗? 不过,这两人也真能沉住了气,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在狂笑,谁都没有阻止的意思。 直到他笑够了,柴丽珊才满脸的不屑一顾,眼睛里面露出一丝戏谑。 “趁此机会,还是多笑笑吧,要不然,待会哭都找不到调!” 卢洪牛自负的往前欠身,指着自己的大脸蛋子,说道:“喏,大爷的脸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扇扇看……” 但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小白脸不讲武德的尿性,话音未落,就看见一只秀气的玉掌在眼前无限放大,然后啪的一声,重重的扇在了脸上。 这边刚抬手,那边巴掌就打在了脸庞上,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太快了! 卢队长被这一下扇的转了一个圈,还没等停下,右脸上又挨了一下,很干脆的又转了回去,随即应声倒地! 然后,他便老老实实的趴那了,被母暴龙一反一正两个耳帖子,直接给打懵了。 邬非鱼在后面笑嘻嘻的补了一刀:“不怪我们啊,你们都听到了吧?是他自己主动要求打脸的,这要求还真奇怪……” 柴丽珊霸气的瞟了其余三人一眼,见没人敢继续出头,冷哼一声,施施然走了回去。 原本有恃无恐的三个护卫,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头儿就被揍趴下了,立即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敢在节度使府上动手打人,要么是活够了,要么就是人家确实有那个实力。 抛开这些不说,面对如此快捷的身手,几个人就是一拥而上,恐怕也是毫无胜算。 这两记大耳刮子不只是极快,而且极重,那叫一个脆生,后槽牙都飞出去了两颗,就连他们在后面都看得直咧嘴。 主动找抽的卢洪牛,更是被扇的整个脑瓜子嗡嗡作响,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这一下虽然他有点托大,假小子也有偷袭的嫌疑,不过,谁让你把脸送过去求打脸来着? 不知道有什么样子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小弟吗? 一向豪爽的假小子,早被自家领导带跑偏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半晌,卢洪牛才有点清醒,趴在地上发出了灵魂三连问:我是谁,我为什么趴在这里,最关键的是,怎么脸疼…… 他又摇了摇头,终于想起发生了什么,一边起身,一边叫了起来:“好你个小白脸,还真敢动手……” 话音未落,柴丽珊伸出大长腿,咣当又是一脚,直接踢在了他的面门上。 卢队长一头又扎在地上,被踹的鼻血横飞,俩眼直冒金星儿,额头上还磕起了一个包。 看见队长被一个外人狂虐,那三个小弟愣是没敢上前,替自己领导找回场子,连句狠话都不敢说。 他们已经被吓破胆子了,原先之所以有叫板的底气,那是以能够扯虎皮做大旗为前提的…… 当发现所谓的虎皮,只能做围裙的时候,立马就暴露出了纸老虎的本质。 且不说实力上的差距,气势已经先泄了,斗志全无,续集自然就进行不下去了。 三个护卫不敢再去招惹柴丽珊,只好蹲下去围观着自己队长,看看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卢洪牛被揍的口鼻窜血,两腮坟起,一边印着一个猩红的巴掌印,看着就特娘的疼啊。 尤其是正中的那半个鞋底印,格外醒目,也格外养眼。 四个人一起嘴贱,却只有领导一个人被打脸,也算是身先士卒,为大家伙儿顶雷了。 不过,我们大家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也仅仅是如此了啊,别的想都别想。 良久,卢队长才悠悠醒转,脑海里浮现出经典三连问的第二季。 我被揍了我知道,但我为什么会趴在这里?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你们三个都没事? 终于,他的眼珠子彻底聚焦了,慢慢坐了起来,幽怨的看着跟没事人一样的母老虎。 两人就坐在自己眼前,继续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茶,就像是在自家炕头上一样。 这可是在自家地盘上啊,本来想要狐假虎威,教训这厮一顿,结果连自己也搭上了都不好使。 从实际情况来看,应该是拿错了剧本,直接让人家把剧情翻转了。 本来笃定这两人不敢轻易捋虎须,想不到这小白脸不只是敢出手,而且还是连续两次打脸。 卢洪牛已经顾不上伤势了,在自己家门口,当着一众手下的面,被人狠狠羞辱了一顿,心里比吃了一坨屎还要难受。 但在邬大少看来,这几个不知深浅的狗腿子,又给自己提供了不可多得的装逼机会,要不趁机装一回,简直都对不起母老虎的付出。 “真是无趣!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们就这么点能耐吗?”邬非鱼以手掩口打了个哈欠,话却说的很毒,“以后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要想装逼,先回娘胎改造一番再来吧!” 输人不输阵,卢洪牛也色厉内荏的叫道:“小子,你少狂!要不是看在我们少爷的面子上,你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哦?要不你再来试试,能不能弄死我吧。”邬非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过呢,本少还是奉劝你们一句,千万不要用以卵击石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愚蠢!” 啪啪啪!空气中又仿佛传来了清脆之极的打脸声,格外刺耳。 这厮完全就是一幅小人得志的丑陋嘴脸,谁都听得出这话里的尖酸刻薄,可是,偏偏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洋洋得意的看着生无可恋的护卫队长,仿佛刚才是他出手一般,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觉悟,可以说将无耻发挥到了一个极致。 第二八八章 修理看门狗 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冒领了别人的劳动成果,总得背着点人吧? 邬大少倒好,堂而皇之的接受了狗腿子们畏惧的注目礼,就差站起来‘我先简单说两句’了。 靠,假小子不由撇了撇嘴,在后面竖起一根手指,都不用看,也知道是哪根。 看着逼格闪亮的领导,你这么不要脸,就不怕未来的岳父大人知道吗? 动手打架正常都是男人家干的事,却让人家出手,你确定不是来搞笑的吗? 姐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在前面负责搞,你一个大老爷们,只在后面负责笑,也好意思嘚瑟? 这虽然是一个好问题,但在厚脸皮的这一领域,他什么时候输过? 这一刻,柴丽珊觉得有机会还是要提醒一下,就您老人家这副贱兮兮的德行……确实挺欠揍的! 闯荡江湖多年,也曾遇见过不少贱人,可是和他比起来,个个都好像是正人君子一般,因为这个臭流氓早已超越了无耻这一范畴。 无数的例子,再次佐证了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脑洞大这句名言。 这个评价虽然偏颇了一点,但是话糙理不糙啊,为了领导的人设,最好还是要多听听群众的呼声。 挨了揍之后,卢洪牛已经理智了很多,这时候想起来还不知道人家的来历:“小子,你们是何方人氏?来此何干?” 邬大少贱贱一笑:“嘿嘿,我看你就是狗仗‘人士’……” “你……”这个‘谐音梗’让卢洪牛怒目圆睁,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刚才挨揍都没这么憋屈。 护卫们看着满脸自得的邬非鱼,刚刚熄灭的怒火再次燃起,头皮和脸皮都快要一齐炸开了。 窝草,刚才你只是动动嘴好不好?有什么好嘚瑟的?有本事让这个小白脸一边去,咱们单挑试试! 四个人都被刺激得不轻,如果可能的话,真想把眼前这家伙的毒舌活生生撕成碎片! 但现实却是残酷的,他们既没有这样做的魄力,也没有这种实力。 本来谁都不想真的打架,只图一时嘴上痛快,可为什么听了这小子几句话,就忍不住上去主动求打脸了呢? 把事弄大了谁都没好处,节度使府虽然牛逼的一批,可这两人至少还是自家少爷的客人。 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这个出手如风的小白脸,就是以狗腿子的身份,主动挑衅,说起来就已经很过份了。 更悲催的是,居然还踢到了铁板上,挨完了揍还要被诛心,这亏特么吃得都能到姥姥家! 以前常常狗仗人势,且屡试不爽,想不到今天居然不灵了。 不过,看着虎视眈眈的小白脸,还真不敢轻举妄动,刚才那两巴掌早就把他们打回了原形。 就连刚才的卢大出头鸟,也只能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只想恪尽看门狗的职责。 “你什么你?这么多人在这里,就属你闹得最欢,不揍个半死,都对不起你这张大脸蛋子!”邬非鱼笑眯眯的看着心有不甘的他,继续拱火,“我们家柴堂主只给了你两个耳帖子,外加一脚,已经是看在本少的面子上了,回去偷偷烧高香吧。” “哼,今天算老子倒霉,遇上你们这两个装模作样的乡巴佬。等会少爷出来,再等着老子的怒火吧。”卢洪牛愤愤甩开同伴扶他的手,说着场面上的狠话。 他倒真的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谁都能看出已经是色厉内荏,这只是最后的一点倔强罢了,想要护住那点可怜的遮羞布。 好歹也是乐安郡第一衙门的看门狗,就这么灰溜溜的认怂了,以后面子往哪搁啊? 但说这话的后果,显然超出了他的预计,就连他们的主子都在人家手下屡屡吃瘪,几条狗子又能怎么样呢? 结果这句狠话一说完,邬非鱼轻轻一句话,就让护卫队长遭受到了更大的羞辱。 “嘿嘿,都这般熊样了还非要嘴贱,好好活着不好吗?”他似笑非笑的说道,“柴堂主,看来教训的还不够深刻啊,到现在这条疯狗的嘴巴还是不干净,接茬干吧……” 话音未落,柴丽珊应声弹起,双脚快速踢出,在空中就已经完成了闪电五连鞭。 江湖上哪有那么多的‘君子动口不动手’,解决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动手就别吵吵’,要是不翻脸,那就只能等着别人对你不要脸! 这几脚踢得干脆利索,叫一声就滚出去一个哭爹喊娘的狗子,就像是喊麦一样,很有节奏感,就差配上dJ了。 邬非鱼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护卫们也都理解了话里的意思,奈何没有柴丽珊理解得透彻,直接来了个一勺烩。 他们根本来不及招架,就直接被踢飞了,若不是见机得快,提上了一口真气,被废掉都很正常。 这一次不只是卢队长又温习了一遍,就连三个小弟也都跟着遭了殃,被踹成了滚地葫芦。 活该挨揍,叫板之前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还真的是作得一手好死…… “本堂主虽然不想跟几只看门狗一般见识,但不介意收拾一下贱人。”母老虎打完收工,拍了拍裤腿说道,“就连府上的教头都不是对手,你们算个屁呀!” 卢队长又挨了一次揍之后,当场就清醒了不少,伤势虽然不如第一次严重,可哪里还敢接话? 而且听那话音,敢情早就跟教头们交过手了啊,貌似还占了上风。 那两位比他还高着一个等级呢,收拾他们这么几块货,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由此可见,人家根本就不是狂,而是确实有那个资本啊! 明白真相之后的卢队长,差点都要哭了,您这么两位大神,撩拨我们几只小虾米干嘛啊? 如果担忧成真,那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这又是一个‘调戏不成反被x’的惨案,而且等会少主人出来免不了还有一顿好打。 既然知道了惹不起,还要继续装逼,都不用人家出手,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真的会被活活打成傻逼。 殷鉴不远啊,要是还敢顶风而上的话,那才是脑子被打坏了,腿子们还没脑残到那个地步。 被这个小白脸教训过之后,这些个所谓的‘七品官’,纷纷开始痛改前非,直接就夹起了尾巴,哪里还有先前的威风? 关键是职责所在,护卫们还不敢轻易离开,即便是一个个被揍的鼻青脸肿,依然还扶着老腰在‘坚守岗位’。 如此一来,卢队长反倒心理平衡了,大家都一个德行,谁也不用笑话谁了。 几个难兄难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这么远远站在门外窃窃私语,商议着如何才能给少主人一个交代。 能够成为节度使府的门面担当,几个人除了人高马大,体格健壮之外,还真不是那种‘只长身子不长脑子’的莽汉。 谁都不傻,对于眼前自己一手造成的局面,心里都跟一面镜子似的。 这锅能背吗,锅也不干哪,肯定要漏。 不管怎么说,谁都不敢再出头了,当缩头乌龟虽然跌份,至少狗命暂时还能保住。 既然不敢再玩火,那就还是及早认怂为妙,招惹不起就尽量敬而远之。 这一次虎犬之间的pK,以狗子们的完败,母老虎的大胜而落幕。 现在没有了苍蝇烦人,耳边终于清净了,整个世界也都安静多了。 猛虎不吃伏肉,看着那几个畏畏缩缩的狗腿子,两人都失去了继续修理的兴趣。 柴丽珊乌黑的眼珠子不住转动,看着贼忒嘻嘻的领导,作为一个标准的耿直婊,问了一个特别耿直的问题。 她忽然开了口:“喂,老大,你卑鄙无耻,好色犯贱,可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偏偏喜欢跟你在一起呢?” 邬非鱼脸色一板,严肃的说道:“以后不准肆意诋毁领导的形象,听到没?” 她歪着头,笑眯眯的说道:“嗯,你的形象还需要诋毁吗?这是实话实说好不好!” 邬大少居然为之语塞,怔了一下才说道:“不是我说,哥有那么不要脸么?” 柴丽珊认真的点点头:“嗯,绝对有,就这还算是遮着说呢。” 邬非鱼伸出手,嘴上没占到便宜,那就从别的地方弥补吧。 忽然看到假小子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想起了往日的悲惨遭遇,他干笑一声,及时缩了回去。 差一点忘了,这可是母老虎啊,不是温柔如水的娘子。 上一次就是没吃到豆腐不说,早上刚见面就是一顿家暴,然后还甩了一天的脸子。 晚上回忆杀,又被扁了一顿,合着这一天什么都没做,净他么挨揍了。 柴丽珊自然知道领导的顾虑,对于他这‘知错就改’的觉悟,还是颇感欣慰,看来是真长记性了。 当下抿嘴一笑:“老大,知道为啥揍你不?” 邬非鱼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好泡妞……” 对于这直白的回答,她反而一怔:“那为啥还屡教不改呢?” “泡妞好……” 柴丽珊顿时为之气结,喘了口气才问道:“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泡好妞……” 面对这惫赖货,柴丽珊都要无语了:“你能不能不要如此自甘堕落?” “妞好泡……” “滚粗……”母老虎终于破功,被逼的口吐芬芳了。 邬大少这突如其来的骚,差点闪了她的小蛮腰,再次成功的把天聊死了。 第二八九章 关于小乔 虽然很少有人了解一个真实的邬非鱼,但这并不妨碍女孩们喜欢他,只能尽量努力的还原真相,虽然这个过程会有一点扫兴。 柴丽珊都快要被气疯了,真想把他那根毒舌从臭嘴里扯出来,打个死结再塞回去,省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但这一次邬非鱼却没有把犯贱进行到底,似乎触动了哪根神经,开始玩起了深沉。 看着若有所思的领导,她有些奇怪,刚才还好好的满嘴跑火车,怎么毫无征兆地就突然装起了大尾巴狼? 眼前的这几个小插曲,不可能对他有丝毫困扰,直觉上以为这就是舍不得离开娇俏可人的凌小乔所致。 说来这位花心大少也实在是够悲催的,一路上费尽心思,拍了无数的马屁,一度差点就要骑上马了,现在却只能被迫下马。 想必以后要再见一面,都不是一件容易事——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按照领导的一贯尿性,遇到类似的情况,一般会如何处理?自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于是,有样学样的假小子,悠然开了口:“喂,老大,你说公主殿下现在干嘛呢?” 邬非鱼又给自己续了一杯粗茶:“还能干嘛?父女久别重逢,先和她老爹抱头痛哭,然后互诉衷肠呗。” “我觉得不对,”柴丽珊绷住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估计正在玩命的夸你呢。” 邬非鱼一怔,说道:“夸我干嘛?” “还能干嘛?好让她爹知道自己找了一个乘龙快婿啊。”柴丽珊再也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若是她老爹知道自己的宝贝闺女被拐跑了,肯定老怀甚慰,说不定先赐你个一官半职,还有一份不菲的嫁妆呢。到时候,您老人家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属下哟。” “唔,你还别说,真有这可能。”邬非鱼坏坏一笑,“不是哥吹,要是打开后宫大门,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创造出来一个民族……” 男人嘛,梦想当然还是要有的,要不然喝多了的时候,都不知道跟人家聊点啥。 不过,这事也就是说说,母老虎知道了他的这个‘伟大抱负’后,差点啐一个满脸花。 “呸!要是给你多找几头母猪,明年肉价还要暴跌呢……”看着邬大种猪那满脸憧憬的神情,她鄙夷的说道,“我是不是得夸你一句,天真的太可爱了?别净想好事了,不要以为癞蛤蟆真的能吃到天鹅肉!” “这可不敢说!天鹅飞蛤蟆追,她再高贵咱们也别自卑,哥就不信她飞不累。”邬非鱼有些自恋的说道,“就怕这个小妮子太过性急,忍不住跟她爹摊了牌,什么都往外秃噜,那就麻烦了。” 操之过急的后果,就是自己这个位高权重的便宜丈人,乍闻‘喜讯’之后,感情上就先接受不了。 你想啊,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家好不容易养大的小白菜,被一只突如其来的野猪拱了,心里肯定有一万头神兽掠过。 尤其是两人的身份还如此悬殊,老家伙绝对不会轻易松口,现在指不定憋着什么阴招,要收拾他这个‘乘龙快婿’呢。 “唔,那个傻丫头心思单纯,连私奔的心都有了,还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柴丽珊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不过,不菲的嫁妆是不用想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摆平这个便宜泰山,才是首要大事。” 凌若虚在江湖上颇有威名,向来是以杀伐决断,善于借力打力着称。 老头子一辈子强势,生出的女儿却如此单纯善良,简单的像是一张白纸,实在不知道继承了哪一方面的基因。 “小乔这边倒是好说,关键是那个老奸巨猾的老泰山,着实令人头疼。”邬非鱼沉吟着说道,“细说起来,事情也不难解决,但想要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可就有点难度了。” 这追求确实有点飘,这厮不只是想要拿下人家闺女,还要搞定她爹,也就是他这样的牲口敢想这样的好事。 可不管怎么说,凌小乔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还是有目共睹的。 虽然屡屡给小妮子下套,但那纯粹都是恶作剧,为搏一笑而已。 如果一旦发现她有危险,绝对不惜一切代价,第一时间就会冲上去,确实尽到了一个‘相公’的职责。 就像是妙真庵那次,因为那个人贩子梅姨招惹了凌小乔,这厮差点把掌门人拐跑了不说,还硬生生把偌大一个门派,搅得天翻地覆,最后被迫重新洗牌。 他对于凌小乔的宠爱,由此可见一斑,妥妥一个宠妻狂魔嘛。 一个女孩子从被宠爱到被宠坏的整个过程,肯定是很幸福的,就问作为单身狗的你,羡慕不羡慕?! “依我看,抽空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到时候携妻带子回娘家,老泰山还能把你打出去不成?”看着领导陷入了纠结,柴丽珊一脸的坏笑,“两位打破了世俗的偏见,日后必将成就一段佳话。属下先给你们道喜了!” 能够让这厮都感到棘手的事情并不多见,若是此时还不乘机落井下石,那还是她母老虎吗? 一想到这对‘翁婿’相见时那温馨和谐的场面,她都不由弯了弯秀眉,笑了起来,娇靥如月亮一般,俏皮又可爱。 不过,邬非鱼早就理清了各方的关系,其实这事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凌若虚虽然贵为王爷,权威煊赫,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 除了要保境安民,消灭一切反抗势力,巩固皇权的统治,还要应对来自皇帝和那些同僚的打压削弱,朝野的压力相当之大。 在这样内忧外患的大环境下,一个成熟的统治者,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而不是傻乎乎的另树强敌。 这就是一个崇尚实力的世界,只要等到自己真正强大起来,这还叫事吗?便宜泰山自己就哭着喊着把闺女塞过来了! “皇上不急太监急!”他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假小子,“看中了就留下,看不中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不是挺好吗?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这可不好说,伴君如伴虎啊!您这位老泰山,可是当朝主管江湖事务的王爷啊!”柴丽珊故意一脸沉重的说道,“您老人家就是一个黑道混混,还敢一路追到这里,已经算是色胆包天了!不过,为了追求真爱,不惜一切代价,小妹还是很佩服的!” 说到最后,满脸都是敬仰之情,似乎马上就要给他点个赞。 “小柴妹妹,怎么看,都有一股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意思啊?”邬非鱼眯起了眼睛,伸过手搭上了她的香肩,“放心,咱俩谁跟谁呀?通房大丫头的位置给你留着呢,谁也抢不走!” 说实话,假小子还真不适合做大,太能闹腾,好好的一段鱼水情,都能搅和成一滩浑水。 自己抛出去的包袱人家没接,现在轮到柴丽珊吃瘪了,顿时浓眉就竖了起来,一把打掉了那只狗爪子。 靠,这是飘柔带来的自信,还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明明知道这厮实力强悍,还是忍不住想要揍他的原因,太贱!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想这好事哪?”她那一张俏脸不由沉了下来,“是不是给了你一点好脸色,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啊?” 邬非鱼一看自己这个属下又要暴走,心里也很叫屈,麻蛋,开不起玩笑就别开啊! 一言不合就玩家暴,自己还不好意思还手,这算哪门子能耐啊? “小柴妹妹,这就没劲了啊。”说着,他冲外面使了个眼色,“咱们不就是闲聊天嘛,怎么还带翻脸的?” 幸亏柴丽珊也很识大体,知道这个时候并不适合任性,也就及时冷静下来了。 毕竟刚刚教训了狗腿子,自己接着内讧,而且人就在门口还没走,不论谁输赢,这不都是白白让他们看笑话嘛? 所以,不论再怎么郁闷,这样亲痛仇快的事,都是万万不能干滴。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换了一个话题:“喂,老大,以后准备怎么安排小乔妹妹啊?” “还能怎么安排?只能让她爹先代养呗。”邬非鱼轻飘飘的说道,“等到咱们山庄熬过这段艰难岁月,登顶江湖之巅,泰山大人也自然就想开了,说不定主动敲锣打鼓的就给送来了。” 他说的是真心话,自己到处飘零,四海为家,暂时还真不适合成家立业。 而且醇酒美人,最影响亮剑的速度,尤以后者为甚。 “怎么不活活美死你!就这么肯定小乔妹妹非你不嫁吗?”柴丽珊很奇怪的问道,“说不定人家早就受够了,正好趁此机会,一脚把你踹了呢?” “嘿嘿,绝对不可能!这傻丫头就是个死心眼,好养不挑食,人傻没记性。”邬非鱼坏坏一笑,“就是被卖了一次,第二次再卖的时候,她还会帮着数钱。” 从第一天认识之后,单纯可爱的凌小乔,就被这个坏蛋骗过多少次了? 每一次明白真相之后,都发誓不再理睬他了,可结果呢? 三言两语之后,这傻妞马上又被撩的花枝乱颤,眼前就是个火坑,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第二九零章 初见沈家鑫 柴丽珊噗嗤一笑,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单单在天策府这小妮子不就被连着卖了两次吗? “你是准备吃定了这孩子了呗?可着一个人坑是不是不太厚道啊?”想起了那个呆萌妹子,她心里就不由一暖,“好好珍惜吧!人家好歹也是个公主,皇亲国戚,配你个草莽之徒,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一扇不愿意打开的门,一直敲,不只是不礼貌,还降低了自己的身价。”邬非鱼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柴妹妹,咱们虽然身处黑道,但也不宜妄自菲薄啊!” 看着他大有深意的笑容,两人这么一本正经交流的时候,还是不多见的,柴丽珊也为之一怔。 这话显然已经有些脱离了主题,不过也太隐晦了,根本就搞不清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时候,沈辰宇回来了,一眼就看见卢洪牛那肿胀的大脸蛋子,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这些狗奴才平时仗势欺人惯了,肯定又去招惹这两位大神了,只是没料到碰上了硬茬子,被人家修理了一顿。 他愤愤的指点着,恨不得先给这个猪头几个耳刮子,平时倒是挺机灵的一个奴才,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没看见主子都像个跟班一样,跑前跑后,谁都知道这位是大boSS,就你们眼瞎啊? 就这样的猪队友,按照影视剧里的剧情,在战场上就要被拉出去枪毙三回! 不过,里面的正主没发话,沈辰宇也没顾得理睬他们,抬脚就进了房门。 “哎呀,不好意思,小弟安排不周,慢待了两位。”他脸上瞬间就堆满了假笑,“这几个不开眼的狗才,刚才是不是惹两位生气了?小弟驭下无方,两位多担待一点,小弟这就去砍了这几个狗头!” “几只小猫小狗而已,犯不上跟他们一般见识。”邬非鱼摆摆手,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沈少这是进京去接王爷大驾了吗?还是说凌王爷出门观光旅游去了,被乐安郡的美景迷恋到失联了,刚刚出去喊他们回家?” “呵呵,官场规矩就是如此,该走的程序一步都错不得,还请邬兄见谅。”沈辰宇干笑一声,然后很正式的躬身说道,“二庄主,家父有请,还请到里面说话。” 此时,他已是彻底端正态度了,远非先前还心心念念,想着如何找回场子的心态可比。 无他,跟沈家鑫交流过后,父子俩更明白了这位‘魔鬼鱼’的恐怖之处,不得不打起十分精神来应对。 “嗯?不是凌王爷应该才是正主吗?现在怎么沈大人先出马了?是在下的身份不够格吗?”邬非鱼坐着没动,笑眯眯的问道。 他嘴里调侃着,心思电转,这话里的信息量可不小啊,这是要抢先拉拢自己,还是奉命试探啊? “嗨,刚才不是说官僚主义害死人嘛,非要按部就班的晋见嘛。”沈辰宇知道他看破了自己的安排,略显尴尬的解释道,“规矩确实繁杂冗长,小弟也是不胜其烦,邬兄莫怪。” “原来如此,没有什么意外就好。沈少,请,柴堂主,咱们走。”邬非鱼微微一笑,这才站了起来,跟着他走了进去。 门口那几只狗子只看少主人的态度,心里就已经凉了半截,找回场子是不用指望了,还是考虑一下等会该如何甩锅吧。 虽然还心有不甘,但也不敢露出分毫不敬,老老实实地恭送两位大神离开。 至于他们是畏惧还是仇恨,邬大少直接选择了无视,倒背着手,扬长而去。 刚才闲来无聊找点乐子,可以逗狗玩玩,现在有正事了,自然也就不屑理睬了。 本来这一次的见面并不在计划之内,对于这位节度使大人的目的,邬非鱼也产生了一点兴趣。 在这个群雄并起的乱世上,沈家鑫能够完全掌控乐安四郡,一直牢牢把控住了大权,就连朝廷都要投鼠忌器,始终也没有被架空。 单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个人应该还是有几把刷子,相当不简单。 今天既然遇上了,那么就不妨给他个机会,坐下来谈一谈,大家一起盘盘道。 权当是下了一步闲棋,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 而且,江湖中可不只是打打杀杀,也有人情世故,面子都是互相给的。 沈辰宇在他这里撞得满头包,刚刚又把人家的门面担当给毁了,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低调一点没亏吃。 其实沈辰宇并不傻,反而算得上是个精明人,只不过今天遇到的对手太过逆天,这才被硬压了一头。 凌若虚倒是想让沈家鑫先出手相试,可父子俩商议之后,认为在朝廷态度未明之前,不宜分散精力。 显然凌若虚对他也颇为忌惮,那就不妨先摸摸海底,既不激怒于他,也算是完成了试探的任务。 不管怎么说,这厮的赫赫凶威可不是虚构的,天策府被灭门实实在在也是他一手做下的血案。 对于这样的狠人,即便是不能为我所用,也是万万不能得罪。 结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沈辰宇只是进去转了一圈,这些奴才就在外面把天给捅破了。 眼前的这一幕差点没让他昏过去,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自己人坑了,不过这一次并不是王红玉那头母猪,而是另外一头。 这些猪队友仿佛嫌主人死的不够快一样,非要火上浇油,去撩拨这个煞神。 都不用想,回头这个迁怒的对象,一定就是自己。 幸亏人家懒得跟狗腿子一般见识,并没有多说什么,要不然,当场乐呵就大了。 沈辰宇当先引路,出门又恶狠狠的瞪了卢洪牛一眼,等会送走了这两尊大佛,再回头找他们算账。 带领两人来到了正中的客厅,邬非鱼进门后扫了一眼,也很自觉的在下方客位上坐下了。 柴丽珊并没有坐下,往他身后一站,按剑而立,很本分的充当着下属的角色,尽职尽责。 然后由仆人端上茶,沈辰宇告罪一声,就出去请他老子。 这也是所谓的官场规矩,即便是心里再如何焦虑,也一定要摆足了排场,以彰显主人的地位和威严。 没多久,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沈辰宇陪侍在侧,一个人身穿官袍,迈着官步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脸白如刚出锅的馒头,油光水滑的中年胖子,肉墩墩的腮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看上去就自带喜感。 但一双小眼却精光闪烁,双眉隐隐带煞,官威十足,身后跟着两个虎背熊腰的护卫。 此人正是乐安郡的一把手沈家鑫,奉凌王爷之命,前来试探一下邬非鱼的深浅。 其实,即便是没有凌若虚的指示,他也想来会一会这个声名鹊起的煞神,毕竟,最近的江湖上,到处都在流传着‘魔鬼鱼’的传说。 他也很好奇,这个一出道就把江湖搅得翻天覆地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作为一方枭雄,招贤纳士是份内之事,若是他名副其实,倒也不妨拉拢一下。 沈家鑫站住了脚,笑眯眯的打着招呼:“这位先生,想必就是名震江湖的邬庄主吧?” 邬非鱼倒也没托大,起身抱拳:“好说,在下正是邬非鱼!这位就是沈大人吧,幸会幸会……” “呵呵,彼此彼此。邬庄主请坐。”沈家鑫微微一笑,走到了主位上坐下。 两人在简单的寒暄过后,不约而同的端起茶杯,互相打量着对方,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虽然沈家鑫没有多么开心,但是圆乎乎的胖脸上,天生就挂着职业性的笑容。 可在邬非鱼看来,这就是标准的笑面虎,脸上笑眯眯,底下捅刀子,当下心中不由警兆大增! 有一类管理者雄赳赳气昂昂,跟个斗鸡一样,到处找茬干架,看似不可一世。 其实他们并不可怕,最多也只能混到一个职场中层,适合当冲锋陷阵的炮灰。 而那些真正位高权重的上位者,反而时常面带微笑,令人如沐春风,和熙温暖的就像是邻家遛弯的大叔。 当所有人以为他为人和善,很好说话的时候,屠刀已经挥起来了,砍瓜切菜一般,把反抗自己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被自己刚刚灭了门的管清泉,也属于此类,乍一打眼,两人除了皮肤的颜色有所差异,神态上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 尤其是那肥肥胖胖的肚腩,大腹便便,就像是同一口锅扣出来的一般。 诸位看官请注意,不论是白胖子还是黑胖子,虽然都很容易让人联想成猪,但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这个笑眯眯的白胖子,一看就非常狡猾,跟管清泉一样,都善于扮猪吃虎,指的就是这种猪。 还有一种胖子,就是许武陵那样的肥宅,他们根本不用扮,就是猪! 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炮灰都当不好,嗯,比猪还像猪…… 邬非鱼眯缝着眼,在观察着这个封疆大吏,而沈家鑫也在仔细端详着这个风头正劲的江湖新贵。 第二九一章 勾心斗角 沈家鑫可一点都不敢轻视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王爷的亲自嘱咐就不必说了,单单那份骄人的战绩,就足以自傲。 凭着一己之力,就灭了天策府满门,这个满面春风的小清新,绝对值得高看一眼。 而且出身相当神秘,官府都查不到他的来历,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大鑫山庄,好像突然之间冒出来的一样。 然后就是大闹山庄,成功上位,出山的第一件事,便是灭了大名鼎鼎的天策府,可以说是一战封神。 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一颗江湖新星,就这样一飞冲天了! 目前‘魔鬼鱼’的大名,还仅限于一些势力的高层间流传,相信用不了几天,马上就会传遍整个江湖。 不论是独行大盗,还是江湖游侠,甚至市井之间的贩夫走卒,卖菜小贩,所有人都会疯传他的‘丰功伟绩’。 血腥的手段,强悍的实力,神鬼莫测的诡计等等,都具备了所有的狗血因素,为一众吃瓜在茶余饭后,提供了津津乐道的谈资。 要知道,灭门不能用杀死了二百个人这样笼统概括,而是‘杀死了一个人’这样残酷的血案,连续发生了两百次。 这个初露锋芒的二庄主,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能拉拢到自己麾下自然是最好,即便是不能为己所用,也绝不能成为敌人。 因此,作为执政一方的一把手,野心勃勃的沈家鑫,对他近期的一举一动,一直相当关注。 他绝对有重视的理由,抛开自己手上号称十万之众的官兵,若是单论节度使府的底蕴,甚至都不如天策府。 换句话说,如果招惹到了这个煞神,哪天给他也来上这么一下的话,下场比管清泉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己可没有那么多的顶尖战力挡枪,最终只会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综合手上的信息,邬非鱼有几点特性,让这位同样老谋深算的节度使大人,印象极为深刻。 首先,这个年轻人隐藏极深,出现在大鑫山庄之前,甚至都找不到哪怕是一丝关于他的信息; 其次,就是他的心狠手辣,名噪一时的天策府,居然在这个煞神的手上,连一个回合都没走下来,就被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第三,必须提一嘴其玩弄谋略的天赋了,对于人心的把握相当精准,步步为营,可以说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这最后一点嘛,是这厮的演技高超,善于扮猪吃虎。 谈笑风生之间,樯橹灰飞烟灭,一路横推无敌,被他阴死的大枭,听说可不止一个管清泉。 陆陆续续传回来的消息,虽然没有消灭了天策府那么震撼,也足以令人肃然起敬。 所以,这位节度使大人对于邬非鱼也算是神交已久,多上点心也就好理解了。 没见面之前,他直观的判断,这大鑫山庄的二庄主如此老到狠辣,杀伐果决,肯定是鹰视狼顾,一看就知道是个非常阴险狡猾的枭雄。 今日一见,才知道大错特错,出现在面前的竟是一个满面春风的年轻人,相貌平平,彬彬有礼,一副人畜无害的德行。 谈话间,满脸都是云淡风轻,而且笑容也很阳光,没有一点阴暗奸诈的意思。 就是这么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屠夫,举手投足之间,甚至还相当斯文,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谈吐之间,甚至还透出一点酸酸的文艺范儿,更像是一个有点落魄的小秀才,没有丝毫的草莽气息。 总之,根本就不可能把他和那个喜欢挖坑,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的‘魔鬼鱼’,联想到一起。 观察的差不多了,沈家鑫端起盖杯,轻轻抿了一口,瞟了邬非鱼一眼,想要等着他先开口亮明来意。 谁知这厮直接连眼皮都没抬,捧着茶杯细细啜饮,淡定的细品着杯中滋味,没有一点想要先开口的意思。 好像这辈子就没喝过这么好的茶一样,都不舍得放下杯子了。 双方都很清楚,这其实就是个耐心的较量,一个比一比谁先眨眼的游戏。 沈家鑫等了一会,发现这小子的养性功夫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这么一来,可就把自己原来设想的开场白给打乱了,只能见机行事了。 放下了盖杯,他吐出一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二庄主,这茶怎么样啊?” “绝妙,好茶!”邬非鱼轻轻抿了一口,抬起头来,含笑回道,“上品的雨前龙井,大概摘下来还不到十天吧。” “二庄主果然是行家,想不到不只是术法高强,居然还懂得品茶,在你这个年纪可不多见。”沈家鑫夸赞道,这句话是真心的。 原以为他就是在故意做做样子,只是为了跟自己比拼耐心,殊不知还真的懂茶。 “在下哪里懂什么品茶,只不过嘴馋了一点,天生喜欢满足口腹之欲而已。”邬非鱼淡淡一笑,“这时候的雨前龙井可是有价无市啊,今日在下有幸,跟着大人沾光了。” 这总算是开了场,接下来,才进入我们的邬大少最喜欢的环节,正式开启了本轮装逼! 沈家鑫笑道:“呵呵,宝剑赠英雄,胭脂送佳人。难得遇到识货之人,本府还有一些,二庄主行前不妨带上两斤。” “谢谢沈大人美意了。”邬非鱼含笑拱手,“美食不可尽用,好东西品尝一下即可,若是多了,反而就不觉得珍惜了。” “想不到二庄主还是个妙人。请——”沈家鑫端起茶杯示意道。 这个最近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煞神,具体的战力如何,不需要沈家鑫担心,自有凌王爷去试探。 据说这小子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一但掌握不好分寸,立马就是刀兵相见。 幸好这个出力不讨好的活,被上司主动接了过去,现在沈节度使只想考校一下他的智商。 达到这样高度的官僚,多数都已经消磨了雄心壮志,并不喜欢打打杀杀,若非迫不得已,谁都不想轻易撕破脸。 这小子实力强悍,战力爆棚,这也就算了,拳怕少壮嘛,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也确实不顶折腾。 偏偏听说智力也相当逆天,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妖孽吗?这就让人很不服气了。 这让我们这些自以为老奸巨猾的中老年人,情何以堪,还有没有活路啊? 上来在心性的比拼上,沈家鑫已经落了下风,这小子一直稳如老狗,居然比一个老官僚都要高出一筹,这同样让他不能接受。 所谓窥斑见豹,相信传言非虚,在其他方面他肯定也会很出色。 两人尬聊到现在,对方依然不急不躁,耐心十足,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直捣黄龙了。 “二庄主,本府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沈家鑫笑眯眯的开口问道。 邬非鱼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一笑:“自无不可,大人请说。” “咱们只是闲聊天,得罪之处,二庄主莫怪啊。”沈家鑫像只老狐狸一样的看着他,微笑着问道,“二庄主实力强悍,术法超绝,不知师承何人啊?” 这个问题并不算过分,背靠大树好乘凉嘛,有很多人甚至喜欢上来就先自报家门,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唉,说来惭愧,在下的这个所谓师父,乃是一个走街串巷的胡同串子,一辈子以给人算命蒙几个小钱为生,实在不值一提。”邬非鱼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就会这么几手不成气候的小玩意儿,在下也是不争气,只学到了一点皮毛。实在当不起‘术法高绝’,倒叫大人见笑了。” 又是这一套!这让已经竖起耳朵的柴丽珊,顿时把脸扭到了一边。 她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认识这个流氓领导以后,就不止一次问过同样的问题。 这坏蛋一次一个说法,每次还都不一样,至今换了少说三个版本。 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假话,还偏偏没法掰扯,这不是诚心气人么?! 自从进门之后,她就保持着下属的姿态,一直都是站在邬非鱼的身后。 此时听到这个混账答案,跟以前如出一辙,顿时就勾起了心底的仇怨,差点一巴掌就呼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柴丽珊都能看明白的事儿,沈家鑫这个老狐狸自然更是清楚,知道他不想谈论此事,也就只能作罢。 他干笑一声:“呵呵,二庄主客气了。你这几手不成气候的小玩意儿,让偌大一个天策府就此除名,谁敢见笑啊?!” “嘿嘿,大人抬举了。”邬非鱼随口应付道,“并非是在下多么出众,只是管清泉名不符实罢了。” “二庄主是个修士吧?不知道已经达到了何等阶级啊?”沈家鑫继续刨根问底,“当然,这个话题有点私密,二庄主完全可以不回答。” 卧槽,你会说人话么?要是可以不回答,还问了干嘛? “这个问题以前就有人问过,在下不是不想说,而是实在说不清啊。”邬非鱼神色不变,看了柴丽珊一眼,“在下本就是个野狐禅,对于修士如何分级,一窍不通,并不敢妄言,不想因此误导了大人的判断。” 沈家鑫也想不到这小子年纪轻轻,居然如此油滑,一番说辞滴水不漏,让人明明知道他是在信口雌黄,却偏偏挑不出什么毛病。 第二九二章 反将一军 沈家鑫虽然憋屈,却一直没有以势压人的念头,毕竟‘魔鬼鱼’的大名在那里摆着呢,谁都要先掂量掂量。 能降得住这厮的人不是没有,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面绝对不包括自己,哪怕是动用底牌都不行。 而且这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弄不好还落了个两败俱伤,最终只能白白便宜了凌若虚,这可是他不想看到的。 现在对于邬非鱼的认识,又多了一个方面,那就是他嘴上的功夫同样不俗。 本来只想摸摸虚实,可人家几句话就把路给堵上了,直接把天给聊死了。 没办法,他只好随之又换了一个话题:“请问二庄主,此行大驾光临乐安郡,不知有何需要本府效劳之处呢?” 邬非鱼又是一笑:“不敢劳动大人,在下此行确实就是为了护送凌小姐,这才路过贵宝地,并没有其他意思。” 这倒是实情,若非千里送娇娘,还真的不会来到乐安郡,这里跟原先的计划并没有什么交集。 沈家鑫瞟了他一眼:“呵呵,本府听说犬子跟二庄主发生过一点不愉快,还以为这是要兴师问罪呢。” 这话说得客气,但却隐含问责之意,这里是老夫的地盘,最好老实一点! “一点小误会,不值一提!以大人的实力,想必早就知道了在下的为人。”邬非鱼轻轻抿了一口茶,针锋相对的说道,“在下一直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每次都是别人挑衅在先,这才被动反击。这一点,想必贵公子体会更深。” 他这一番话,同样是绵里藏针,但是其中不怕任何威胁的意味,却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哥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如果自觉头铁的话,尽管可以试试。 “唔,二庄主还真是性情中人。”沈家鑫略显尴尬的说道,“本府倒是听说天策府被灭的起因,就是因为招惹到了二庄主的内人?” 想不到他如此直截了当,强势的一语致死,没有丝毫的弯弯绕。 相信这小子并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是绝对有收拾残局的能力,这才故意放话给自己听。 邬非鱼点点头:“不错。在下乃一介鲁莽匹夫,只会逞一时之勇,同室操戈,倒让沈大人见笑了。” 对于‘内人’这个敏感词,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一语带过,给沈大人留下了一个遐想的空间。 “岂敢岂敢,二庄主快意恩仇,正是英雄本色。”沈家鑫稳定了一下情绪,才继续问道:“本府再冒昧问一句,不知二庄主接下来的行程,要如何安排呢?” 邬非鱼回望一眼:“在下无意中救了小乔姑娘,如今已经安全送达,自然是回去了。” 面对权倾一方的节度使大人,他毫无惧色,对答如流。 至于具体内容的真假嘛,你们自己判断就好,反正有问有答,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而且全程一直面带微笑,不卑不亢,显然这个节度使大人,还不足以对其构成什么压力。 “看来倒是本府多虑了。”沈家鑫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还以为贵山庄有其他行动,担心发生误判呢,原来是要得胜还朝了啊。” “大人对在下的行踪很关心啊,”邬非鱼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真没想到,沈大人不只是治理政务有方,对江湖上的动态也很上心嘛。” 沈家鑫呵呵一笑:“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嘛,本府也不能免俗啊。” “噢?沈大人身居庙堂,居然还心系江湖?”邬非鱼放下茶杯,“大人不妨点评一下当今江湖风云,让在下也跟着长长见识,如何?” 对于这招转守为攻,沈家鑫一时语塞,因为确实没有思想准备,根本就无从谈起。 若说是朝廷之事,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但若论江湖动态,人家才是真正的行家啊,这不是逼着老夫班门弄斧嘛。 就像是一个最烂学渣,跟学霸交流作业一样,即便是口吐莲花,也只会给人一个纸上谈兵的印象,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沈家鑫不得不佩服,这个一夜成名的年轻人,绝非浪得虚名。 一直不骄不躁,顺势而为,这一手太极打的如此之老道,即便是在当今的庙堂上也不多见。 “心系江湖可真不敢当,有几则未经证实的信息,倒是可以与二庄主切磋交流。”沈家鑫有点心虚的说道,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气势,“而且未经证实,只是道听途说,仅供二庄主参考。” “大人但说无妨,在下自会判断。”邬非鱼一笑,“庙堂之事,在下不关心,自然也无需多说。在下身在草莽,只关心江湖之事。” “二庄主横空出世之后,江湖已不再平静。”沈家鑫叹息一声,一时居然真的有些茫然,“千头万绪,本府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要不,就从在下所处的骷髅会说起,如何?”邬非鱼提议道,“在下也想知道,本联盟在朝廷的眼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沈家鑫一怔:“这不是你们的家事务嘛,还需要问一个外人么?” 起初的本意是想要试探一下他的虚实和来意,怎么攻防角色转换过来了?咱们到底是谁摸谁的海底啊? “知己知彼,总是没什么亏吃。”邬非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当然,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那就权当在下什么也没说。” 卧槽,沈家鑫更郁闷了,这小子学的还真快,马上就活学活用,把这话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不过,节度使府的情报系统还是很发达的,对于朝廷和江湖上的动态都掌握了不少,倒也不至于无话可说。 “这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嘛,岂有不便之说?”他挤出一丝笑容,“本府确实也有一些小道消息,想要找二庄主求证。” 邬非鱼笑了笑:“大人请讲,但凡在下知道,肯定不会推辞便是。” 两个人还是有必要交流一下各自的信息,单纯只是关于骷髅会内部的一些秘闻,只要不涉及沈家鑫的利益,那就百无禁忌。 所以,问答之间,也没有什么顾虑,不需要遮遮掩掩。 “本府听说贵庄本次行动,乃是早有预谋,不知二庄主可否给与证实?”沈家鑫也不再客气,“还有,贵庄是否准备统一骷髅会?接下来会不会还有更大的手笔?” 若是此次灭门仅限于两家内斗,短时间之内并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可一旦风险外溢,恐怕最终谁都难以独善其身。 “沈大人耳目不少,一定知道在下与凌小姐的相识,纯属偶然,何来预谋之说?”邬非鱼很干脆的说道,“至于是否会扩大战争,完全看徐庄主的意思,在下只是奉命行事。” 这个解释有点牵强,但也并非是无稽之谈,确实是因为凌小乔才改变了原先的计划,自然也就不存在‘预谋’之说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他更是一推六二五,直接让自家老大背起了锅,先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沈家鑫对于这个答案很不满意,靠,说了等于没说,净是些屁话! 他自然不死心,还想要刨根问底:“如此说来,二庄主以前并不知道公主的身份了?” 以邬大少的奸猾,自然半点破绽都不会露,连句实落话都没有。 “嗯,这就是一个意外。”他睁着眼说瞎话,“在下本就是混迹草莽,哪里会想到无意中救了一个落难之人,居然是公主殿下?在下从未敢想,凌小姐口风也紧,直至今日中午才知道还有这等隐情。” 这个答案跟实际情况并没有太大出入,接下来两人多数都集中在类似的话题上,这小子依然云淡风轻,一旦跑题就往自家老大身上推。 虽然对沈家鑫没有什么影响,可也没有半点收获啊,这特么的不白忙活一场了么? 当然,这也没出圈,确如邬非鱼所言,莫谈国事,只说江湖。 而他的问题,也很是有技巧,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只字不提…… 即便是沈家鑫关于骷髅会的疑问,这厮也是避重就轻,三言两语就应付过去,更多的时候在借机反问。 很多问题看似是随意发问,也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沈家鑫回答起来也没什么顾虑。 可是依照他超高的智商,以及强大的推理能力,却每每从片言只语中,窥探到更多的东西。 邬大少显得无比敬业,喋喋不休,乐此不疲。 虽然两人聊得倒是挺热闹,但沈家鑫得到的信息实在有限,苍白空洞,没有一点价值。 于是,尴尬的一幕出现了,堂堂的节度使大人忽悠人的道行,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年轻人,而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凌若虚交代的事情,愣是啥都没打听出来,反倒是自己被盘了个底儿掉。 “这……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如此出类拔萃,这是要上天啊!”沈家鑫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茶杯,痛心疾首的暗想着,“如此优秀的年轻人,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孩子呢?!” 在那么一瞬间,甚至有了那么一丝悔意,当年怎么没把自己那个犬子甩在墙上,按照这个版本重新再来一次。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家的犬子,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还真是天地之间有杆秤啊! 第二九三章 另一个战场 原本,沈家鑫对于自己儿子的表现,已经非常满意了。 确实,沈辰宇比起周围的一众纨绔来,要优秀了不少,一度让他老怀甚慰。 以后的发展也是顺风顺水,爷俩联手把乐安郡经营的铁桶一般,直接整成了自己的领地。 可跟邬非鱼一比,两人的差距还是太大了,抛开自身实力不说,单是他这一份随机应变的心性,常人就难以企及。 这个年轻人太出色了,全方位碾压同辈人,沈辰宇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都看不到人家的车尾灯! 这一番较量下来,显然沈家鑫处于下风,但因为话题一直都在围绕江湖形势,倒也没什么损失,只不过让原先的计划彻底落了空。 就是这个比自己儿子还要小几岁的年轻人,缔造了许多神话的血腥煞神,此时却滴水不漏,高深莫测,根本没法琢磨他的真实意图。 唉,妖孽啊,天策府被这小子灭了门,一点都不冤。 小鬼,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有这么深沉的心思呢?是不是被哪一只老狐狸附体了啊? 这样老谋深算的可不好,你们这个年纪,应该阳光一点,这样才能给我们这些老东西留一点颜面。 不过,他对于骷髅会所知毕竟有限,邬非鱼收获也并没有多么大,也只能根据这些信息,来佐证一些自己的判断。 一直在后面充当吃瓜的柴丽珊,肚子里当然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在旁边听两人瞎白话了半天,最后才总算明白了一点原委。 敢情这一大一小两个心机婊,文绉绉的说了半天,一句干货都没有,全都是他么的废话啊,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吗? 什么问题到了他们这里,都能搞的巨复杂,神烦这样勾心斗角,你们不累吗,简单点好不好? 不过,现在又见识了领导的另一面,不只是喜欢和女孩子口花花,跟一个老官僚打太极的时候,居然也可以玩得这么666。 虽然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有一点,柴丽珊还是看明白了。 那个老奸巨猾的沈大人,嘴炮的功力还远远不到家,显然没在邬非鱼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白白浪费了许多口水。 反观自家领导,在两人的言谈交锋之际,频频有直刺灵魂的一问,加上他那大开的脑洞,似乎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这个臭流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还真是有一套。 就像是个老戏骨,演技炉火纯青,唱念做打,每个角色都能驾驭的游刃有余,诠释的入骨三分。 尬聊至今,沈家鑫也不是不明白他的意图,一无所获之后,终于失去了耐心,不想继续玩下去了。 “二庄主请稍坐,凌王爷为了表示感谢,专门责令安排一下晚宴,此时大概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本府去看看就回。”他忍不住站了起来,“辰宇,你们都是年轻人,话题也比我这个老头子多,不妨多交流交流。” 这事明摆着不会就此罢手,自己没占到便宜,只好找背后的凌王爷商议对策去了。 倒不是说他们真的有多么感恩,只是邬非鱼的战绩太过骄人,那些传闻实在太可怕了,不谨慎一点不行啊。 可若是得到他的加盟,绝对会如虎添翼,有这么一个拉拢的机会,谁都不想放过。 沈家鑫也流露出招揽之意,奈何这座庙实在太小,真的装不下这尊大神! 邬非鱼故意愕然说道:“沈大人,还是不要破费了吧,在下琐事缠身,马上还要赶路呢。” “哪里有让客人饿着肚子走的道理啊?就是本府答应,凌王爷也不肯答应啊。”沈家鑫打了个哈哈,“二庄主尽管放宽心,一顿饭而已,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邬非鱼明白,这一波的试探,只不过是开胃小菜,接下来才是真正的主餐,不会比鸿门宴轻松多少。 倘若就此拒绝,岂非让你们小瞧了本少的手段?倒要看看,泰山大人还有多少底牌可以出! 当下,他也不揭穿,微笑着起身,拱手回道:“既然盛情难却,在下就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沈大人简单一点就好。” 就这样,沈节度使几乎就是空手而归,只能感叹着‘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三十年’,去找上司汇报了。 凌若虚看着悻悻而归的他,心里面有点纳闷,这可不像是老狐狸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作风啊。 就像是刚刚打了败仗的逃兵一样,去时趾高气扬,归来垂头丧气。 光看模样就知道,这一趟收获不大,指不定在那小子手上,还吃了什么哑巴亏呢。 不就是去探探虚实嘛,他究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之事,能让叱咤一方的封疆大吏,挫败成这个颓废样子? 凌若虚心生好奇,面上却是微微皱眉,说道:“沈大人的脸色不太好啊,不会是白走一趟吧?” “王爷圣明。唉,果真是长江后浪拍前浪啊。”沈家鑫苦笑了一下,又长叹一声,“这小子是个人物啊!年纪轻轻就如此沉稳老辣,口才犀利,下官自愧不如。” 说着,他一边摇头,一边竖起了大拇指——此子甚吊,我服。 今天算是见识了,传说果然是真的,这个大鑫山庄的二庄主,绝对是个妖孽。 别的不说,单单就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自己这些老东西和他一比,就跟闹着玩似的。 “吆喝,堂堂的封疆大吏竟然吃瘪了?真是稀奇啊。”凌若虚盯着一脸苦逼的他,“这小子真的如此难缠?” “何止是难缠啊!这小子上来就给了一个下马威,逼得下官只好改变了原计划。”沈家鑫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俩攀谈的倒是不少,他的态度也算是恭谨有礼,但是事后想想,这小子竟然一句干货都没透露,反倒把我们这边的情报,打探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在邬非鱼那里伤了自尊,但这事无须瞒报,一则自己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没有必要胡言乱语; 二则若是因为自己的汇报不实,从而引起凌王爷的误判,对双方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这第三嘛,若是凌王爷也不服气,不妨亲自出马较量一番,下官倒也可以围观一波。 “唔,有点意思,”凌若虚瞟了自己闺女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玩味之色,“想不到沈大人对这小子的评价如此之高,看来值得本王继续玩下去了。” 沈家鑫的这一番话,反而从侧面证实了凌小乔所言非虚,看来这个邬非鱼确实有两把刷子。 “王爷,这小子可不好对付啊,还是小心一点为妙。”他提醒道。 “哼哼,沈大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凌若虚冷笑一声,“对付江湖草莽,必须要用雷霆手段,大不了除恶务尽便是。就像是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你若刻意去收拾它,反而很难拍到。但若寄宿的腐肉没了,它自己就玩完了。” 他这么想也没毛病,若对象是背后的那个联盟,倒还值得重视。 大鑫山庄只是个江湖的二流势力,单打独斗,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 即便是吞并了天策府,也不过就是个头大了一些,对朝廷还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 所以,他在言语间,轻视之意溢于言表,总之,邬非鱼暂时还没能入得了法眼。 “王爷,此子绝非等闲之辈,千万马虎不得,不可慢待啊。”沈家鑫一脸的凝重,“原先下官也以为他即便再如何优秀,毕竟年纪在那里摆着呢,还能逆天到哪里去?今日一见,虽然没有看见他的实力如何,但窥斑见豹,从说话办事的方式上,就能看出来,这个年轻人并不好招惹。” 最近江湖上几乎全都是他的传说,可亲眼得见之后,只能是更加震撼,和道听途说完全是两回事! 凌若虚还是不以为然:“哼,这样的所谓高手,本王手下多如繁星,还能不知道如何对付?” “王爷,您错了!”沈家鑫依然不住摇头,“您的那些手下才是那点点繁星,而他,则是太阳,至不济也是一个月亮……” 凌若虚的眉头皱得更紧:“沈大人,这是不是有点抬举他了?” “绝无此意!如果可能的话,下官建议千万不要站在他的对立面!”沈家鑫再次郑重的提醒道,“当然,这只是下官的片面之言,一切还需王爷定夺。” “嗯,本王知道了,等会自有人出手一试。”凌若虚揽须微笑,早已胸有成竹,“希望这个邬非鱼,确如沈大人所说,不要让本王失望才好。” 他有自己的判断,而且从来不喜欢跟下属解释,也没有这个必要。 凌小乔就站在旁边,虽然不敢随便插话,但现在终于听见有人跟自己持同一观点,还是挺开心的。 似乎能看到自己那个便宜相公,那种装逼成功后的坏笑,她那绝美的俏脸上,也露出‘早就知道是这样’的微笑。 因为这个结果,早就在沈家鑫去的时候就注定了,只是父亲不肯相信罢了。 这个死白胖子哪里会是那个坏蛋的对手,他可不只是能打能装能忽悠,玩深沉也是一把好手。 第二九四章 统领叶玄机 不过,凌若虚也有自己的考量,邬非鱼虽然有些强悍,其实在他心中并没有多么重要。 大鑫山庄终究只是一帮以武犯禁的江湖匪类,对于朝廷来说,充其量也就是疥癣之疾。 一个权倾一方的节度使,对于朝廷的态度,足以影响整个政局,这个老狐狸才是真正的心腹之患! 如今朝廷羸弱,主弱臣强,对于这些割据一方的土皇帝,还真拿他们没什么好办法。 他们是不存在所谓忠诚的,每每在朝廷需要帮助的关键时刻,为了一己之私,阳奉阴违,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你强,我就服你,你弱,我就取而代之! 这几乎已经成了诸侯们普遍的共识,纷纷扩充实力,拥兵自重,只待时局有变。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揭竿而起的叛贼,这也是朝廷的当务之急。 这些起义军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帝国的统治,只等协调好各方关系之后,就准备出兵平叛。 朝廷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在官兵们剿灭那些公然打出旗号的反贼时,这些节度使之类的大爷们不要扯后腿,甚至资敌就好。 至于这些臣子们的帮助,有固然更好,没有也不敢奢望,只希望能借助一下外力,稳定住眼前的局势。 而一味安抚,只会让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朝廷的财政也不允许; 若非迫不得已也绝不会强行收编,一旦撕破脸,那就是两败俱伤。 现在只能尽力维持现状,然后徐徐图之,最好是让他们跟朝廷之外的任何势力对耗,这才是上策。 凌若虚此次离京,就是落实‘潜消异己势力’的既定方针,而不是舍本逐末,对付大鑫山庄那样的江湖草莽。 这个突如其来的‘赘婿’,或许就是一个绝佳的利用对象,若是使用得当,未尝不是一步妙棋。 他望着沈家鑫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嘿嘿,你以为这就是本王的全部计划吗? 不,刚刚这些只是一道开幕的前戏,马上会正式进入真刀真枪的幻灯片大戏时间。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口,眼神闪烁,盘算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之前闺女老是说,那个小子如何如何厉害,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一定是没见过高手的真正战力。 一个毛头小子而已,等会手下的统领一定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已经安排叶玄机前去一试,此时此刻嘛,双方应该已经见上面了,坐等着传回来的好消息就行了。 这时候的凌若虚,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矛盾心理。既想邬非鱼在叶统领手下吃一次瘪,又对他的真正实力充满了期待。 邬非鱼根本就不知道便宜泰山会如此纠结,反而谈兴正浓,既然老的离开了,这不还有小的嘛。 他笑眯眯的看着沈辰宇,称赞道:“令尊大人才思敏捷,果然是国家栋梁啊!” 沈辰宇微微躬身:“二庄主谬赞了!家父只不过尽到了为官一任的本份而已,当不起栋梁二字。” “必须当得起啊!”邬非鱼微笑道,“贤父子治理地方有方,又手握重兵,妥妥就是土皇帝嘛,这不是栋梁是什么?” 沈辰宇吓了一跳,窝草,你自己满嘴跑火车也就罢了,也别连累我们啊。 有很多事可以做但不能说,否则,只凭‘土皇帝’三个字,若是上达天听,虽然不至于抄家灭族,至少也给了政敌以弹劾的口实。 “邬兄还请慎言,我们比不得你们笑傲江湖,自由自在,可以畅所欲言。”他强笑道,“家父毕竟身在朝廷,还是要避讳一下的。还请理解。” “呵呵,那倒也是。”邬非鱼倒也没继续纠缠,“如今安阳郡兵精粮足,占据战略要地,想必凌王爷来此,也要给贤父子几分薄面吧?” 沈辰宇又是一个窝草,差点就脱口而出:你这是诚心的吧?怎么什么要命说什么啊? 这个话题同样也十分敏感,他刚想要斟酌辩白,一个青衣小帽的仆人走了进来。 仆人先对他行了一礼,然后躬身向邬非鱼相邀:“邬庄主,我们老爷内宅有请。” “今天跟贤父子交流,获益匪浅,邬某幸甚。”邬非鱼随即站了起来,“既然令尊大人发话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他一起身,沈辰宇这才松了一口气,居然有种送瘟神般的喜悦。 要不然任由他继续信口雌黄,还不一定顺嘴秃噜出什么,反正别指望狗嘴里能吐出象牙。 “邬兄,柴堂主,两位请先行一步。小弟略事收拾,随后就到。” 两人这才跟在仆人身后,施施然走了出来,向着内院走去。 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前面的月牙门那里,转出来一条身穿紫袍的魁梧大汉,雄赳赳气昂昂,迎面走来。 此人正是禁卫军的统领叶玄机,沈家鑫无功而返之后,奉命来试探邬非鱼的虚实。 第一眼看见这个试探对象的时候,他不由一愣,心里有些怪异。 邬非鱼给人的第一观感实在是太离谱了,相貌平平,吊儿郎当,活脱脱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街边痞子。 他实在想不明白,就这么一个平淡无奇的小瘪三,凭什么值得王爷如此重视? 听说他还是一个修士,只是如此年轻,即便是在娘胎里开始修炼,又能有多大的道行? 就算是再如何逆天,也要有个限度吧,毕竟年纪在那里摆着呢! 让自己堂堂一个禁卫军大统领,亲自来出手试探,是不是太给他脸了啊?! 这可真是一个无聊的游戏啊,叶玄机感到了一阵乏味,顿时有点意兴阑珊。 邬非鱼自然也看到了这个身材高大,肩宽背厚,孔武有力的猛将兄。 他的眼神一凛,这个志得意满,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大汉,恐怕也是来者不善啊。 唉,他在心底叹息一声,对于自己招黑的能力,也是无语了。 哥这是招谁惹谁了,哪怕再如何低调,麻烦却总是会主动找上门来,难道是实力不允许吗? 不过他并没有把叶玄机放在眼里,一个比柴丽珊略强的武尊巅峰而已,还真不值得重视。 他依然一步三晃,似乎毫无防备的走了过去,手里甚至还轻摇着那把装逼必备神器:折扇。 两人越走越近,看得更清楚了,叶玄机的嘴角弯起,心底更存了几分轻视。 在他看来,这个街溜子一般的小家伙,就如同手里的一团泥巴,可以任意揉搓。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叶玄机微微一笑,向着邬非鱼这边踏出一步,一记贴山靠就撞了过来。 这一下势大力沉,就像是一辆重型坦克一般,周围的空间都被挤压的瞬间扭曲。 他这一招糅合了武技的强横和内力的暗劲,已经施展出了七八成以上的实力。 “有点意思,这位大概就应该是传说中的王府大统领了吧?”邬非鱼眼眸一凝,“没想到还真是有两下子,内劲也是很不简单啊。” 说时迟那时快,他撤步侧身,双手猛然探出,一掌顶在了撞过来的肩头上,另外一掌却是悄无声息的按在了叶玄机的腰间。 两人肩掌接触之际,他两手的力道却是完全相反,叶玄机顿时感觉整个人就像是大风车一样,马上就要转了起来。 叶玄机大惊,马上气沉丹田,稳住重心,脚下咔咔之声响了起来。 柴丽珊下意识看向他的脚下,只见坚硬的青石板上,已是布满裂纹,像蛛网一样蔓延开来。 “这位大哥,你的步伐虚浮无力,是不是昨晚上逛窑子了啊?”邬非鱼神色不动,微笑道,“小弟这里有上好的壮阳丸,要不要来几粒?” 面对调侃,一脸懵逼的叶玄机,嚯的转过身来,邬非鱼已经收手了,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高手!他瞬间全身绷紧,不敢再大意,刚开始时的轻视之感,彻底荡然无存! 同时,借着转身拧步之间,一只手就探了出来,五指虬张,蓄满内劲,对着邬非鱼的胸膛就按了下来。 邬非鱼已经激起了他的斗志,这时已经毫无留手,用上了全部功力。 这一爪隐带风雷之声,大有一抓破万法之势,这正是他的成名绝技——神龙探海。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难免要切磋武技,讲究的就是一个‘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现在已然脱离了这个范畴,连这层遮羞布也要撕破,那就有点过分了。 当下,怒气升起的邬非鱼更加张狂,不闪不避,张开手指,迎着他抓过来的手掌,直接拍了上去。 这一掌一改他刚柔并济的风格,刚猛无俦,竟然是硬碰硬的杀招。 叶玄机又是大吃一惊,要知道,这一抓乃是自己全身功力之所聚,足以开山裂石,岂是血肉之躯所能抵挡? 但此时收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任由双方的两只手,撞在了一起。 掌爪相交,居然是无声无息,叶玄机这势大力沉的一招,就此被化解于无形,只能打了个寂寞。 他的招数被破,邬非鱼的灵力却不是那么好抵挡,随着一声闷雷般的撞击,一股沛莫能当的巨力冲了过来。 邬非鱼岿然不动,面不改色,叶玄机却是站立不住了,身形踉跄,连退两步,脚步所落之处,脚下的石板全部炸裂。 脸上也是一阵潮红,一口老血猛然涌了上来,连连运气,好不容易才压下去,已然是受了内伤。 单单外泄的术法劲气,就宛如怒潮一般,往两边狂涌而出! 第二九五章 惊天大招 凌厉的劲气迫体,旁边的柴丽珊都立足不住,退了一步,前来带路的仆人更像是一片落叶,被直吹了出去。 可以想象,邬非鱼的这一下反击究竟有多么威猛,给叶玄机造成了何等的压力,两人之间的再次较量,又一次完败下来。 不过,他并没有乘胜追击,依然云淡风轻的站在原地,逼格闪亮。 而叶大统领受到的打击可不仅仅是身体,内心也遭到了一万点暴击:卧槽,这是什么情况啊,是老子装逼的姿势没摆好吗? 堂堂的王府第一高手,出手偷袭,被轻描淡写的化解了不说,人家还犹有余力反击! 而且从头到尾,都是面带笑容,也只是往前踏出了一小步而已。 叶玄机的脑瓜子嗡嗡的,继续出手只能意味着再次打脸,甚至很有可能就此身陨道消。 可若是就此落荒而逃,本高手的颜面何存?王爷那里又如何交代? 他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收场了,所谓装逼不过一秒,说的就是眼前这尴尬的一幕。 这样的结果,柴丽珊早已见怪不怪,所有敢于用世俗的常识来衡量这个坏蛋的人,结果也只能自求多福! 什么,没有杀人的理由?那是你还不了解这厮的德性,料理这么块货色,还需要理由吗? 若是他心情好,打一顿,羞辱一番也就算了;可一旦遇上男人每月心烦意乱的那几天,那就算是捅了马蜂窝,想死都将是一种奢望! 叶大统领被吃得死死的,一直处于懵逼状态,满脸的不可置信,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不仅如此,在两掌相交之后,还有一抹诡异的灵力,在其丹田间激宕不休,产生了一种不堪重负的错觉,已无再战之力。 “喂,你这么色眯眯的盯着一个男人看,真的好吗?”邬非鱼仿佛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你天生就是个花痴,还是看本少太帅了?” 叶玄机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一次却不是因为对手实力太强,而是那突如其来的‘贱’。 他已经回过神来,虽然还不清楚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年轻人是何方神圣,但此刻已经看明白了。 这厮看似贱气啷当,却绝对不可匹敌,属于万万不能招惹的那一类狠人。 受挫之后,对自家主子也有了那么几分怨言:王爷,您让属下前来的时候,就不能提一句醒,也好早点有所防备吗? 结果整了个里外不是人,被直接啪啪打脸,不止是王府的颜面尽失,就连属下也无地自容。 您这是让我来出手相试,还是丢人现眼啊?这不是诚心害人嘛。 他在心里将刚才交手的过程,快速梳理了一遍,已经得出了结论。 最后一招已经全力以赴了,可人家显然还有后手,显然自己绝不是对手,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试出来了深浅。 虽然也还有底牌未动,但是他已经不敢再试了,而且不一定好使。 有那么一瞬间,叶大统领甚至觉得好似看向星辰大海一般,根本看不透这小子,深不可测。 作为武尊巅峰的大高手,面对这么一个逆天的大神,当即就萌生了退意。 反正王爷也没说一定要分出胜负,仅仅只是出手抻炼一下,那么再多让几步又能怎么样呢? 他揉了揉发闷的胸口,苦笑着抱拳道:“不好意思啊,王爷急招,本统领才不得不如此着急,冲撞了这位小哥,还请不要见怪才好。” 这个解释邬非鱼并不认同,靠,你上来二话不说,就给了本少两下子死手,只是因为走路不看道? 这话也就只有鬼才相信,您好歹也是个角儿啊,也好意思用这么烂的借口? 堂堂王府大统领也会睁着眼说瞎话,就连他都不得不佩服,这位猛将兄的厚颜无耻,都快要赶上自己了。 邬大少当然不肯就这么揭过去,女人打几下也就罢了,谁让哥好这一口呢。 但这么个抠脚大汉,也想打了就跑,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他当下就不干了,扭动着脖子,看着战意全无的叶大统领,嘴角挂满了戏谑玩味之意。 “想打就打,想走就走,问过本少了没!?”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热身结束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本少出手了?” 本少是那种吃哑巴亏的人嘛?打不过就想扯呼,门儿都没有! 笑容依旧是那么人畜无害,言辞也全无火气,但是落在叶大统领眼里,就有些瘆人了。 他心里直发毛,急忙摆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本统领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小哥还要不依不饶?犯不上得理不饶人吧?现在好歹也是在节度使府里,大家都是客人,何必非要撕破脸呢?” 有些话,他也不好说得太过直白,但是骂娘的心思,倒是有了不少。 小坏蛋,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年纪轻轻不学好,一点也不懂得尊老,用得着赶尽杀绝吗? “叶大统领是吧?这次可是你挑衅在先,教教你们做人的基本道理,这才是本少该做的事儿。”邬非鱼邪邪一笑,“相较于放你一马,本少更喜欢报仇不过夜,把问题一次性解决。” 哥就是单纯想修理你,谁还管这里是不是节度使府?就是在王府也照揍不误! 当手里有锤子的时候,在他看来,所有不顺眼的人都像是钉子,随便敲打就行了,更不要说这种主动上门找虐之人。 听到这充满挑衅意味的话,叶玄机当场就火了,怒目圆睁:“小子,千万不要把老实人逼急了,否则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叶统领,你就不嫌这话烫嘴吗?本少还就喜欢欺负老实人,软柿子好吃啊!”邬非鱼贱贱一笑,“既然你想要扮猪吃虎,那就要做好玩现了之后,被当猪捅的思想准备。” 其实,匹夫之怒,唯有面对君王的时候,依然还敢血溅五步,才能称的上是大勇。 而叶玄机所说,不过就是老实人走投无路时的无助表现,这是一种非常错误且危险的观点。 “好你个臭小子,还真是敢得寸进尺啊,给你脸了是不是?”叶玄机恼羞成怒,暴跳如雷,“来啊!咱们这一次不死不休,谁怕谁啊?!” 说着,同时还在挽袖子紧腰带,前腿抬起,后腿紧绷,一副要拼了老命的架势。 周身散发出来的劲力,震得身边那棵不算细的花树,都是一阵簌簌作响。 邬非鱼轻轻拍拍手:“好,果然是条汉子,尽管放马过来,本少接着便是!” 不管你是什么来路,反正只要敢捋虎须,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就叫作装逼遭雷劈! 不过,要想在官场上混,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懂进退,识时务,千万不要逞一时之勇,以卵击石。 在人家面前确实也没资格摆出所谓高手的姿态,或者说,没有那份拼死一搏的勇气。 现在叶玄机只有一个想法,离着这个怪物越远越好,走是不赶趟了,还是跑吧。 什么脸面,什么尊严,什么风度,统统都是浮云,一边凉快去。 柿子自然要捡软的捏,一旦真踢到了铁板也没关系,只要脸皮厚一点就行…… 但气势不能丢啊!叶大统领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样,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怎么看,都是马上就要放大招的节奏。 嘴上喊的是惊天地泣鬼神,而且装逼的姿势也已摆好,那逼格,何止晃眼,还很走心。 但是,接下来的举动,印证了他对‘贱’之一道照样有着极深的理解,让所有人都淌了一地哈喇子。 只是由于这波操作过骚,车速较快,诸位看官,一定要坐稳扶好。 便见叶大统领挽起袖子,拉开了架势,邬非鱼依然云淡风轻,却也凝神准备应战。 就连柴大吃瓜都准备好了瓜子马扎,准备看戏的时候,这货居然转身就跑了。 对,你没看错,叶大统领就是落荒而逃,而且腿脚极麻溜,只是闪了两下,转眼就没了影儿。 那一式轻功之高超,身法之飘逸迅捷,更是惊天地泣鬼神! 这一逼装的霸气侧漏,可跑起来也不慢,在眨眼的一瞬间,便直接逃之夭夭了。 远远只有一句话悠悠传来:“本统领有令在身,王爷急招,这次就算是打个平手,咱们下次再一决胜负。” 趁着现在还没丢太大的丑,也没彻底撕破脸,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过嘛,场面话还是要交代一下的,虽然是真的怂了,但这么糗的事,自然是不能授人以柄。 所谓输人不输阵,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落败,那样太过折损王府的威严,和第一统领的节操。 剩下的三个人当场都懵了,谁都没料到,这个外表粗豪的叶大统领,居然还有如此风骚的一面。 堂堂的王府第一统领,在努力和摆烂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努力摆烂。 这官府中人怎么全都一个德行啊,臭不要脸,就连临阵脱逃都这么清新脱俗,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除了死要面子活受罪之外,腿脚也是贼麻溜,跑起路来毫不含糊。 这一波骚操作,同样也把邬大少给整懵逼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逃跑了,只来得及骂一句:卧槽,这是什么鬼? 这就是叶大统领那个逗逼,想要展示自己的牛逼,然后装逼被打脸的一个全过程。 第二九六章 逗比统领 谁都没料到,叶大统领还有一个如此神奇的后手操作,打不过就跑,不带走一片云彩。 邬非鱼都被这一波骚操作闪了腰,麻蛋,哥姿势都摆好了,你就整了这么一出? 这一招固然有点不要脸,无疑很有效,因为就连他都始料未及。 一向机智如他,居然也没看清叶大统领的套路,果然是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此刻听到了墙外传来这个逗比的场面话,邬非鱼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啊。 固然自己从来都不知道羞耻为何物,有时候也是贱气逼人,但也有些想要把这个犯贱同行抓回来,再打一顿了。 不过,他气来得快也消的快,本来就没想要下死手,这样的趣人江湖上已经不多了,不妨就先放他一马。 而且这套路倒也别开生面,黑色幽默的效果瞬间拉满,博得了他的开怀一笑,也就懒得再去计较这一次的冒犯之举了。 邬非鱼笑着摇了摇头:“走吧,别让主人等急了。” 其实,在第一眼看见这个大统领的时候,他就认出来了,早已有了防备。 之所以没有赶尽杀绝,最主要还是他第一招并没有什么杀意,纯属试探性质,而且还有凌小乔的面子在里面。 若是真想痛打落水狗,即便是他占了先机,也没有任何机会逃跑,邬非鱼有的是办法,把这个大统领再抓回来。 他走了两步,却发现柴丽珊没跟上来,回头一看,还怔在原地出神呢。 连领导都被唬的一愣一愣,她更是措手不及,没料到这位外表粗豪的猛将兄,居然还特么的是个戏精! 靠,准备好的大招呢?说好的不死不休呢?怎么装完就直接脚底下抹油了呢? 既是不敢动手,口号喊得山响干嘛啊,该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吧?你们家王爷知道你这么风骚么? 她怔怔的问道:“我说老大,这个装逼货是不是跑路了?” 邬非鱼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小径,点点头:“嗯,好像是。”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莞尔,柴丽珊忍不住弯着腰,咯咯娇笑起来。 “堂堂王府大统领,居然像是个跳梁小丑,只负责来搞笑么?”想起来这个装逼犯那慌慌张张的背影,她的表情就极为精彩,“出场倒是牛逼哄哄,见势不妙,撒丫子就跑,这波声东击西,玩得很有个性啊!” 范儿倒是做得足足的,紧接着就来了一个神奇的大反转,在领导这个人精面前整了个瞒天过海,这个必须要点赞啊。 “真不知道该夸奖这位叶大统领知错就改好呢,还是他足够无耻,竟然连哥都被套路了。”邬非鱼也是笑着点头,“尤其是最后嚎那一嗓子,还是颇具娱乐精神的,把这一出闹剧,生生给演绎成了喜剧。” 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还给人一种虽败犹荣的感觉,这是多么伟大的装逼精神啊! 这演技也真没的说,就连邬非鱼这个老戏骨都被瞒过了,没有得到个小金人,都替他冤得慌。 柴丽珊憋着笑说道:“有些时候,虚张声势也是一种战略,若是拿捏的到位,确实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邬非鱼并没有什么被欺骗后的愤怒,反倒是嘴角却有意无意的弯了起来,挂着一丝笑意。 “这个世界已经很悲惨了,若是多几个像叶大统领一样的妙人,想必还能带来更多的欢笑。” 毕竟,他的主子有机会成为自己的老丈人,不能拱了人家的白菜,还不让摸摸底啊。 要不然,人家也不能放心把闺女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土匪啊,是不是这么个理?! 可即便如此,也应该杀鸡儆猴,不能让家里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挑衅这个乘龙快婿,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不错。 柴丽珊美眸一转,突然问道:“老大,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跟他较真吧?” “你猜!”邬非鱼却没接这个话题,嗤的一声,打开折扇,“前戏演完了,也该去会会正主了。” 当下不在纠结,安步当车,率先前行。 沈家鑫的嘴炮不好使,刚才叶玄机也吃了个哑巴亏,威逼利诱和武力震慑同时都不灵光,想必接下来该这位大boss上场了吧? 翁婿之间的斗法,心战为上,不战亦可屈人,不见硝烟的战场,才是最为凶险啊。 远远候在府门口的几个护卫,还没来得及进门,全都看到了两人交手的这一幕,一个个咋舌不已。 隔得如此之远,激荡的劲力,也都把他们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就连肌肤都被激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由此可见,邬非鱼适才的这一招,是何等的刚猛犀利,简直闻所未闻。 他到底有多么强悍,护卫们并不清楚,可这个叶大统领的战力,号称王府第一高手,他们虽然没见过,但早有耳闻。 却在这个笑嘻嘻的小子手下,只走了两招,就直接夹着尾巴跑了,比自己这几个狗腿子蹿的都快。 难怪人家根本就没把他们几个奴才放在眼里,面对蝼蚁的挑衅,大象会在意吗? 想起来刚才伸过头去找事的行径,卢洪牛就不寒而栗,真特么作得一手好死啊! 旁边小伙伴们恐惧的喘息声,就像是会传染一般,他的身体也都忍不住轻微的颤抖起来。 所有的不甘,都随着不远处的这一幕而烟消云散,化解于无形。 幸亏人家犯不上杀几条狗来恶心主人,否则,那一招团灭他们四个人都富裕。 只是那个小白脸出手,就能把他的脑袋拧下来,现在只是脸面受伤,小命好歹算是保住了,真得回家给祖坟上几炷香啊。 而跑远了的叶玄机,发现对方并没有追上来,这才放慢了脚步。 他以手抚胸,急喘了几口,强行运功,把那口怒血硬生生咽了回去。 嗓子眼还是有些发腥,想起来最后的交手,依然心有余悸。 第一招确实有些轻敌,只是用了六七分力,但最后这一击,可以说是已经全力以赴了。 而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却依然轻描淡写的接了下来,随手反击就让自己受了伤,这实力得有多强大啊? 双方的差距忒大,让他打了个寒噤,不由得在心底骂了一句:还他么试探个屁呀,人家那就叫深不可测好不好! 在这一刻,哪怕是尿性如叶大统领者,也不敢继续留下扯淡了,匆匆走了,明哲保身才是王道。 可以肯定的是,这两招对方都没有全力出手,否则也不会只让自己差点吐血。 也就是说这一次出手,白白被打了一次脸,也没能摸出他的底细,就是个笑话。 本来想阴这小子一下,没想到却挖了个坑,把自己给装进去了。 从成名立万,到现如今的王府第一统领,他什么样的高人没见过? 却没想到今天在一个年轻人手里,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王爷,您确定想要招惹这个妖孽吗? 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那小子出手有多么可怕,幸亏自己机灵,要是再不快闪,这辈子就不用跑了。 对于自己丢人现眼,叶玄机倒没放在心上,对方高了自己不止一筹,输得一点都不冤。 这一点他没看明白也想明白了,貌似王爷还有几分面子,自己见机又快,人家这才手下留情。 否则,若是这厮追上来,丢人就更丢大发了,他可不相信自己的轻功真的有那么好。 他叹了一口气,开始头痛怎么和凌王爷交代,怪罪倒不至于,可不满也是肯定有的,怎样说才能两全其美呢? 柴丽珊跟在领导身后,疑惑未解,美眸骨碌碌的转着,试着从他的角度来自己寻找答案。 这个叶玄机的实力并不弱,至少比自己要高出一筹,邬非鱼却轻而易举就把他打跑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在面对自己或者徐六合的时候,也会轻松拿捏啊? 这个坏蛋似乎比起以前强大了不少啊,是因为那次在祭坛上获得了机缘,还是原先就故意隐瞒了修为? 邬非鱼身上的谜团太多了,一方面,他杀伐决断,诡计多端,绝对是个狠角色,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而另一方面,他又油嘴滑舌,没个正形,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靠谱。 长相倒是并不让人讨厌,但绝对跟英俊不沾边,感觉总是坏坏的,色色的,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吃美女的豆腐。 但反过来看,这何尝不是一种伪装?若果真如此,那可就细思恐极了! 这样大智若妖的一个天才,看似除了美色之外什么都不计较,但柴丽珊并不相信他是真的看破了红尘。 更多的可能,或许这只是在韬光养晦,静待风云起,给对手以致命一击。 这个叶大统领简单粗暴,只会抖一点小机灵,根本就没有那资格,让这厮暴露更多的底牌。 不过,他这时候还故意藏着掖着,是想要送给泰山大人一个惊喜,还是另有所图? 以前这一类烧脑的问题,柴丽珊都不会特意去考虑,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脑回路。 可是跟着这个满肚子坏水的领导时间长了,被坑的次数太多,也渐渐学会动脑子了。 被吃了那么多的豆腐,还一点长进都没有,那岂不是白白被占便宜了么? 若是邬非鱼知道这位下属有如此觉悟,肯定也会老怀甚慰,坑人还真是个让人进步的好东西啊。 第二九七章 翁婿初见 穿过叶玄机逃跑的那道月牙门,没走几步,就来到了内宅的客厅门前。 前面的仆人推开门,邬非鱼大模大样的走了进去,一眼就见到了那位便宜老丈人。 虽说是第一次见到凌若虚,但他还是马上就确定了本尊身份,无他,那份上位者的气质别人是扮不来的。 抬眼瞧过去,只见凌王爷广额高颧,长眉如卧蚕,双目细长,鼻隆口方,一头花白的头发修饰得光滑整洁,一丝不乱。 这位拥有无上威权的王爷仪表堂堂,相貌端正,气质儒雅,自带一股皇家的威严。 他端坐在正位上,沈家鑫坐在客位相陪,凌小乔则是乖巧的坐在父亲的身边,含情脉脉的看着逼格闪亮的便宜相公。 旁边垂手而立之人,则是刚刚吃瘪的叶大统领,老神在在的看着邬非鱼,一点都不尴尬。 要不是脸色依然有点灰白,几乎都要让人怀疑刚刚落荒而逃者另有其人,这份唾面自干的心态,也是没谁了。 邬大少在犯贱这一领域,向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现在却被叶大统领生生比了下去,已经算是相当打脸了。 “相……呃,邬大哥,姐……呃,柴堂主,你们终于来了。”凌小乔站起身来,按捺住想要扑过来的冲动,有点语无伦次的打着招呼。 她嘴里说着话,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走到两人面前。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一脸严肃的老人家,就是我亲爱的父王了;这位笑眯眯的胖大人,就是这里的主人沈叔叔,想必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她向两人细数各路大咖的身份,“这位是我们王府的叶叔叔,还有这位沈公子,你们早就认识了……” 这股热乎劲,简直跟第一次带着毛脚女婿回家,满心欢喜的介绍自己七大姑八大姨一般,别提有多开心了。 “草民邬非鱼见过凌王爷,沈大人。”邬非鱼中规中矩的躬身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 虽然口称草民,但是却一点没有草民的觉悟,这也只是按照江湖规矩见礼而已。 凌若虚不置可否,素日就经常跟江湖人士打交道,倒不是很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柴丽珊爱怜的看着满心欢喜的凌小乔:“嗯,除了你父王,其他人我们也都已经见过了。” 在介绍完之后,姐俩就手拉手,不管不顾的躲到了一边,说起了悄悄话,任由这几个老狐狸去勾心斗角。 双方都没有急于开口,而邬大草民并不是低眉顺眼,而是将自己的目光,直直的迎了上去,没有丝毫退缩。 此时,已将这位当今朝廷最为位高权重的王爷瞧得更清楚了些,越发感到了那份凌人的气势。 便宜泰山身穿便服,神态也自然,却有一种不可方抑的王者之气自然流露出来,俗称霸气侧漏。 凌若虚见惯了大风大浪,更是波澜不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传奇少年。 对于这略显狂傲的直视,他并没丝毫不悦,尤其是这厮早就凶名在外,嚣张一点也属正常。 从头到脚仔细审视着云淡风轻的邬非鱼,如同老师面对调皮捣蛋的学生,总想找到他的痛脚。 邬非鱼相貌并不如何出众,但心态极佳,即便是面对气势凌人的便宜泰山,脸上也依然挂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当然,凌若虚不会以貌取人,也已经知道这些都是他故意伪装出来的假象,谁若胆敢轻视,必定落个灰头土脸。 智斗,沈家鑫那个老狐狸都赞口不绝,铩羽而归;武斗,王府大统领叶玄机也不是个儿,碰了一鼻子灰。 如果这样的人都不算妖孽,那什么叫妖孽? 这年头,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人才啊! 凌若虚那黝黑的眸子就像是一泓深潭,隐藏着深沉的心智,也象征着那绝非常人可比的,旺盛的精力和智力。 紧紧盯着邬非鱼,目中光芒更甚,越看越欣赏,心底先有了几分喜欢,果然是传言不虚啊。 虽然对于这小子未经请示汇报,擅自拱了自家的小白菜,凌若虚一直就不是很爽。 但如果他真的有那份实力,倒也不介意网开一面,甚至玉成此事都有可能。 当然,前提是这小子要效忠于朝廷,必须为我所用才行,他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小子已经具备了作为鹰犬的所有特性,论心性,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论自身实力,亦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邬非鱼用自身的战绩,证明了自己的优秀,而且,还有更大的潜力,正在一点点的展现出来。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简直就是一方统帅的绝佳材料啊。 凌若虚的手下不乏英雄豪杰,名仕高手,但若是独当一面,就差点儿道行了。 那些人最多不过是人中之杰,而这小子,简直就是人中之龙啊。 所以,对于他的不羁,凌若虚并不在意,只有大智若愚之人,方能镇定自若,处变不惊! 这事说来容易,但很多沉浸庙堂多年的老狐狸,都做不到这一点。 他如果不是在装腔作势,那就是真的有足够的底蕴,来支撑这份自信。 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一定还隐藏着诸多秘辛,充满了太多的未知。 感觉传言描述的仅仅是一点皮毛,还远远没有触及到内涵,还真是‘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啊。 凌若虚暂时也看不透,捋着胡须,眯缝起了眼,看着这个让自己手下屡屡吃瘪的年轻人。 半晌,才终于开口说道:“嗯,你就是大鑫山庄的二庄主邬非鱼?果然是卓尔不群,器宇轩昂,不错。来人,看座!” 他也想看看,让自己下属和闺女都赞不绝口的到底是个啥玩意儿,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谢谢。”对于便宜丈人流露出来的赏识,邬非鱼并没有半点受宠若惊的意思,不卑不亢的谢过后,在下手坐下。 “邬庄主,本王该先谢谢你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才是。需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便是。”凌若虚也是有心试探,“本王最喜欢结交江湖勇士,对于道上的朋友,从不吝惜。” 这倒是他的真心话,据宝贝闺女所言,短短几天就连续两次遇险,当时只要一个不小心,这个小棉袄就已经被撕扯得粉粉碎了。 尤其是天策府,秘密追杀绑架凌小乔,多半是为了制约自己。 有闺女做人质,势必投鼠忌器,应对起来很麻烦,幸亏被这个小子无意中给破解了。 对于那些江湖匪类的秉性,凌若虚比谁都清楚,所以说,自己那个傻白甜的闺女能活到现在,就是个奇迹。 而创造这个奇迹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见义勇为,本是我辈道义所在,况且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必定安然无恙。”邬非鱼微微一笑,“倒是在下因此见识了公主的绝世风采,实为天大之福,岂敢索酬。” 有些话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点到为止就好,没必要多说,戏份太足很容易穿帮。 凌小乔闻言窃喜,展颜一笑,忍不住芳心可可,先赏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媚眼过去。 “想不到如此浮躁的社会,居然还有邬庄主这样坚守道义的侠士,真乃社稷之福啊。”凌若虚也是大感欣慰,感慨地说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当今局势动荡,朝廷亟需有识之士,来帮助力挽狂澜,不知邬庄主是否有意为国效力啊?” “在下先谢过王爷抬举。只是在下一介莽夫,狂悖不羁,实在进不得庙堂。”邬非鱼站起来抱了抱拳,“在下只想诗酒为伴,游历江湖,如此足矣。” 不经意间,坐在斜对面的柴丽珊,看了一本正经扮清高的邬非鱼一眼,不过眼神却是斜的。 你这个臭流氓还真是个人才啊,拱白菜都拱到老丈人眼前了,居然还特么恬不知耻的卖弄纯洁。 邬非鱼及时捕捉到了这一丝不屑,好似能读出她的心语,贱贱一笑,暗想着下一次要不要霸王硬上弓,把这个野丫头先给潜规则了。 看看人家小乔,多么温柔可人,再看看你自己,同样都是女孩子,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心底的龌龊念头不住转动,脸上却依然气定神闲,该喝茶喝茶,该看女人看女人,两不耽误。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嘛,邬庄主,慎重考虑一下吧。”凌若虚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至于职位嘛,邬庄主尽管放心,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于你。” “在下此行的本意,确实只是为护送公主而来,绝非挟恩图报。”邬非鱼婉拒道,“而且在下还忝居大鑫山庄的副庄主,壮志未酬。所以,只能辜负王爷的一番美意了。” 凌若虚见他态度坚决,知道已经挽留不住,心中难免可惜。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既然如此,以后邬庄主若有所需,只管来找本王便是。”他沉吟一下,说道,“只是本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此刻却福至心灵,忽然有了一个计划,倒是可以一试。 此行的初衷,本就是搞平衡之道,消耗那些心怀不轨之辈的实力,而眼前的这个‘赘婿’,不就是一根极好的杠杆吗? 第二九八章 谁都不容易 对于便宜泰山的那点小心思,邬非鱼早就琢磨透了,可看在娘子的面子上,还真不好拒绝。 不看僧面看佛面,无论如何也要拉上一把,谁让自己拱了人家的小白菜呢。 既然无法推辞,还不如痛快一点,做个顺水人情呢。 也好给泰山大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以后得罪之时,也不至于拎起大扫帚赶出去。 于是,他也是略一沉吟,就松了口:“哦,在下跟令爱几经生死,也算是朋友了,王爷不妨说来听听。” “即便是本王不说,大概邬庄主也清楚朝廷面临的局势,说是危急存亡之秋,也毫不为过。”凌若虚斟酌着说道,“本王希望在朝廷危急之时,邬庄主能够施以援手,如此,感激不尽。” 谁都没想到,邬大少这一次居然没有讨价还价,答应得十分痛快:“只要没超过在下的能力范围,而且跟山庄的利益没有冲突,倒也可以考虑一下。” 其实这个承诺还真有些空头支票的嫌疑,如何认定,怎么考虑,全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这么肉头的便宜话,他张嘴就来,早已轻车熟路。 凌若虚哪里知道这位‘赘婿’的内心如此阴暗啊?一直日防夜守的水灵小白菜,一时疏于看管,就被猪拱了,那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扎心。 不过,看见这毛脚女婿如此上道,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 邬非鱼的骄人战绩在那里摆着呢,得到这一大强援之后,至少江湖之事,就可以分担不少压力。 修士的诡异之处,凌若虚比谁都清楚,若想刺杀某个人,那绝对是防不胜防。 即便是在战场上,一个强大的修真者,完全可以左右一场战争的最终走向。 他们领兵打仗或许不行,也难抵挡千军万马的冲击,可要是趁其不备取上将首级,妥妥如探囊取物一般。 为此,自古以来,道魔两家都有一个约定俗成的铁律,那就是修士不得干政,包括朝廷和江湖事务。 但是,十八年前的那一场黑白大战,礼崩乐坏,直接打破了这一规矩,双方的身后,或多或少,都有修士的身影。 “嗯,只要邬庄主肯仗义出手,本王绝对不会亏待朋友。”他很满意的说道,“朝局稳定之后,只管坐享荣华富贵便是。” “这些身外之物,倒是好说,”邬非鱼拱手说道,“在下本就是草莽中人,不习惯官场上的繁文缛节,还真没有为朝廷效力的福分。若是日后有冒犯之处,还请王爷万勿怪罪才好。” 凌若虚呵呵一笑:“好说,好说。” 眼下人多嘴杂,并不适合讨论此事,可只要留下了活扣,有的是机会慢慢磋商。 对于这位乘龙快婿的尿性,他还是不甚了解,总觉得只要是荣华富贵到位,很容易摆平。 他不是一个修士嘛,实在不行就用修炼资源砸死他,只许说不认识天材地宝,不许说你不要。 邬非鱼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在下和公主殿下相交甚好,份属晚辈。如今承蒙王爷厚爱,奉召相见,只是来时匆忙,未曾准备什么礼物……” 说到这里,他略一思忖,随手从腰间摘下一柄宝剑:“数日前在下偶得一兵,还算锋利,今日借花献佛,送与王爷,还请赏脸收下。” 他的这一番做作,虽然是一时心血来潮,但也有自己的考量。 首先一点,无疑就是为了凌小乔,即便是丈人不说,若是娘子开口,那也必须赴汤蹈火啊。 其次,若真的帮了便宜泰山的忙,日后再来拱白菜的时候,也不好直接翻脸吧? 最后,虽然没挑明了说,但合则两利的道理,大家都懂。 至少现在已经算是半个盟友了,互惠互利,对双方都有好处。 虽然朝廷势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很多事情,免不了还是要麻烦他们解决。 现在有了丈人这个招牌,以后官府方面,也必然是一路绿灯。 凌若虚目光闪烁:“此剑乃是邬庄主随身之物,本王怎好夺人所爱?” 邬非鱼呵呵一笑:“在下本来就不善刀兵,也只不过是为了装门面唬人而已。若是放在这里,才真的是明珠暗投呢。” 这话或许并非是虚言,因为即便是柴丽珊,也从未见他用过专门的兵器,都是就地取材,随手拿起来就杀人。 而且这兵宝剑并非是修士炼制的法器,在他看来,也就是锋利一点的兵刃,跟鸡肋无异。 凌若虚眯缝起了眼睛,盯住了那宝剑:“这大概是邬庄主得自天策府的战利品吧?” “王爷明鉴,这正是管清泉的藏品,”邬非鱼点点头,说道,“这老家伙虽然不会用剑,但是,眼光还算是不错。” 凌若虚本为武修,并不避讳刀兵,当下叶玄机上前接过,转送至眼前。 这剑尚未出鞘,单看外表就很不凡,镶金嵌玉,宝石点缀,极尽华美奢侈之能事。 只看卖相,凌若虚就先有了三分喜欢,拿在手上,微微一沉,入手居然十分沉重。 锵的一声轻响,剑拔出鞘,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这是一把造型古拙的长剑,亮如一泓秋水,极为锋利,可吹毛断发,绝对算得上是一柄神兵。 剑锋四尺九寸,柄长一尺,和凌若虚修长的体型极为相称,提在手中长短刚好。 他随手挽了几个剑花,寒霜扑面,剑光闪烁,果然有几分‘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的意境。 “果然是一把神兵!”凌若虚失声赞道,“不过,无功受禄,本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若是别的礼物也就罢了,唯有对于兵器之类的好玩意儿,他有种天生的喜爱。 “知道不好意思还要!”凌小乔在旁边小声嘟囔着,“脸皮真厚。” 说归说,对于相公主动献剑,她还是很感动的。 天策府那么多好东西,除了修士的资源,邬非鱼看上眼的没几件,却把如此贵重的一柄宝剑送给父王,足见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但是这话落在凌若虚的耳朵里,可就有点刺耳了,忍不住在心里直犯嘀咕: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这个小棉袄可就有点漏风啊,不会是被这小子换了黑心棉了吧? 以前可不是这样啊,嘘寒问暖,那叫一个贴心啊。 现在倒好,明明知道老子看上这把宝剑了,还故意说风凉话,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嘛。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让老子要还是不要啊?这死妮子,坑爹可真有一套! 凌若虚按捺住撕破小棉袄的冲动,又斜了一眼邬非鱼,还是厚颜把宝剑收下了。 “那本王就不客气了,谢谢美意,邬庄主有心了。”说着,他就把宝剑递给了叶玄机,“叶统领,暂且收起来吧。” 邬非鱼来之前显然做足了功课,对于他的一些喜好,了解的很清楚。 但凌若虚并不以为意,老夫倒想看看,这拱了自家小白菜的猪,究竟打了个什么如意算盘。 但是面对满脑子男盗女娼的邬大少,凌若虚再如何老道,也注定了不会有什么收获。 “宝剑赠英雄!正该如此。”邬非鱼淡淡一笑,随口说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倒让本王有些为难了。”凌若虚还是不免尴尬,一声干咳,捻须沉吟着说道,“可邬庄主刚刚灭了天策府,所获甚丰,俗物只怕也难入法眼。偏偏本王又出门在外,轻车简从,这倒有些难办了。” “其实这事很好解决,”邬非鱼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倒是有一个提议,就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哦,邬庄主的主意必定绝妙,本王洗耳恭听。”凌若虚眼前一亮,“你我虽然年龄差距悬殊,但一见如故,千万不要为俗世礼法所限,但讲无妨。” “在下喜好杯中之物,素闻王爷亦是同道中人,想必好酒也有不少,”邬非鱼微微一笑,“恰好沈大人又备好了美味佳肴,不知能否赐酒一杯?” 对于他流露出来的率性而为,凌若虚毫不为仵,反倒有些欣赏。 而且一杯酒就完美避过了眼下的尴尬,如此善解人意,也展示了他超高的情商,难怪能把闺女迷得魂不守舍。 “一杯岂能醉倒当世豪杰?!”凌若虚哈哈大笑起来,“久闻邬庄主杀伐决断,乃是当今青年才俊,想不到还是一个妙人儿,当浮一大白。” 说着,转头向着沈家鑫问道:“沈大人,酒席安排的如何了?” 沈家鑫起身答道:“下官早就已经吩咐了下去,此时应该差不多了。若是王爷觉得在这里气闷,咱们可以先去饮茶赏景,也是不错的。” 凌若虚微微颔首,转头向着邬非鱼:“邬庄主,咱们边品茶边谈,如何?” 邬非鱼起身抱拳:“如此甚好。” 凌若虚满意地点点头:“沈大人,请令公子也来坐陪吧,大家也都不是外人。而且年轻人之间共同的话题也多一些,免得让咱们两个老东西冷了场。” 此言一出,沈家鑫大喜,急忙站起来抱拳:“谢谢王爷抬爱,下官敢不从命。” 朝中有人好做官嘛,这绝对是至理名言,而且,凌若虚还不是一般的官。 得到了他的赏识,这就相当于这位当朝最有权势的王爷,给他们父子打开了一扇通往飞黄腾达的大门啊。 第二九九章 王爷的困境 话分两头说。不只是凌若虚想要摸底,邬非鱼也一直在关注着这个便宜丈人的一举一动。 虽然没说了几句话,而且多数都是客套话,但是凌若虚的拉拢之意已经昭然若揭了。 他之所以不肯急于挑明跟凌小乔的关系,就是因为看清了眼前的局势,在骷髅会的问题没有解决之前,不想过早介入这个烂泥潭。 现如今的朝廷势如危卵,就像是四下漏风的破屋,哪一处不需要修补? 看似风光无限的凌若虚,整天都在为此疲于奔命,已经沦为了救火队长。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大权在握的当朝第一王爷,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有苦自家知啊。 只看贼吃肉,没见贼挨揍,每一个光鲜亮丽的笑容背后,都有一个咬紧牙关拼命坚持的灵魂。 自从天现异象之后,加上灾荒不断,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各种谣言满天飞。 毕竟这个荧惑守心千年难遇,都知道此乃大凶之兆,骤然出现,还真是没法解释。 庙堂之上,各怀鬼胎;江湖之远,也是战火不断。 除了几个势大的诸侯不听调遣,拥兵自重之外,就连那些泥腿子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揭竿而起。 由此可见,朝廷对于治下的控制力,已经弱化成了什么样子。 朝中的那些官僚就更不用说了,党争不断,互相倾轧攻讦无数,皇帝每天收到诬告他人的小报告,都够整个后宫擦屁股的了。 朝堂上,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待死不活的模样,拿着朝廷的俸禄,尸位素餐,占着茅房不拉屎; 下了朝,却又贪墨枉法,尔虞我诈,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一个个龙精虎猛。 空有一腔热血,忠心报国,但处处掣肘不断,哪怕因为一点小小的利益,也会遇到来自各级官僚的层层阻力。 想想看,这都是些什么烂人啊,怎么能指望这么一帮子贪官污吏,来打理朝政呢? 由此导致朝廷的政权也跟着风雨飘摇,这个时候最需要一个中流砥柱,能够出来力挽狂澜。 于是,在这个危难关头,凌若虚也只能挺身而出,硬赶着鸭子上架。 奈何皇帝实在是难堪大用,虽然也很有追求,但确实没有那份复兴之才,只是坚信没有过不去的坎,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迷之自信。 也正是那个时候,各种乱七八糟的势力开始了野蛮生长,对朝廷构成了严重威胁。 如今选择的经营模式并非是对症之药,只是对巩固皇权有一些效果,结果就是谋权篡位的风险小了,但党争内耗却更严重了。 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行事逻辑简单粗暴,就一句话‘先达到目的,再解决风险’。 如此一来,既得利益集团要维持,新生权贵还要讨好,生生掏空了国家的根基,只能开启了一个头重脚轻,摇摇欲坠的新朝。 更糟糕的是,他还有很多上位者的通病:担心有人会功高震主,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叔叔也不行。 一般的外戚并不可怕,因为他们的权力合法性本身就来自于皇帝,收回与否,全在一念之间。 但麻烦之处在于,凌若虚可不仅仅是个外戚,本身还是群臣领袖。 同时还身兼大司马与太傅,内外一把抓,全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况且,作为一个皇亲国戚,他明明可以花天酒地,为所欲为,但却用最严格的自律来约束自己,而且折节为恭俭,这在腐朽透顶的朝廷之中,妥妥就是一股感人至深的清流。 只是如此一来,皇帝苦心经营的平衡就被打破了,拥立也好,平叛也罢,哪一样不是不世之功?这难免让他再一次心生不安。 这位叔叔的太有能力了,无论是整个鸿门宴上把自己弄死,还是拉开阵势直接开战,羽翼未丰的皇帝都没有多少反抗之力,可以说没有任何胜算。 他只能用最大恶意来猜测自己的叔叔,毕竟皇位可是个好东西啊,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啊? 你方唱罢我登场,风水轮流转,今年到谁家。 要是他老爹泉下有知,儿子还没过河就想要拆桥,估计坟头里面的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多少也要蹦跶几下。 有的时候,命运真的很神奇,似乎有一只看不到的巨手,在推动着走向未知。 凌若虚自己也明白,整个帝国从根子上就烂透了,即便是有能力战胜所有的对手,也不一定能赢得了这个时代。 君臣互相猜忌,同僚妒贤嫉能,手下又没有可用之人,这还怎么玩? 但是,抛开和先皇的血亲关系不说,这位皇兄对凌若虚几乎就是言必听计必从,只可惜早早殡天,让他根本就无以为报。 两人先有兄弟之情,再有知遇之恩,后有君臣之谊,他也只能尽力辅佐侄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为了避嫌,凌若虚交出了军权,只管理江湖事宜,成立了所谓的安澜阁,下辖四司,降魔,除妖,镇邪,伏波。 这虽然是为了维护朝廷政权所设立,但对于皇权却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主要职责就是解决军队之外的事情。 他早已退无可退了,毕竟,身后已是空无一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确实,为了维持皇权的统治,凌若虚早就已经是殚精竭虑,焦头烂额了,却只落了个‘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面临内忧外患的困境,就连这位最擅长借刀杀人的第一王爷,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就像是网中的鱼儿,明明知道是越挣越紧,但却不能停止挣扎。 整天马不停蹄的东奔西走,日夜操劳,连自己闺女被追杀都没有时间处理,长年累月下来,早已心力交瘁。 或许可以这样说,如今本朝正处于风雨飘摇,最没有方向感的时候。 想要挽大厦于将倾,却每每力不从心,但就此放弃又不甘心,总感觉还能抢救一下。 但这还远不是最糟糕的结果,朝廷孱弱,跳的最欢莫过于‘山高皇帝远’的各方封疆大吏们了。 老大都是这样软弱无能的德行,也就难怪小兄弟越来越不客气,纷纷自立山头了。 领头羊方寸已乱,进退失据,对手下小弟来说,这便是各自为政,各行其是的好机会。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这就是凌若虚面对的现状。 目前局势最直白的反应就是:江湖上侠以武犯禁,烽火不断;庙堂上却是政令不出京城,上下脱节。 或许有人会说,非常的时期,当用非常的手段,乱世用重典嘛。 想法固然不错,可在如此大背景之下,常常是一通操作猛如虎,仔细一看就是原地杵。 这种种乱象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政权的统治,对于已经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皇族来说,这就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 但越是这样,凌若虚觉得自己越要拼搏,这不是一个人的生死,事关整个家族的存亡与否。 不过,这是危机不假,更是对执政者治理能力的一次大考。 面对这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他并不甘心只能苟安一隅,见证历史,更想做一个力挽狂澜的参与者。 凌若虚此行确实是有要务在身,如何解决这些割据一方的诸侯,当权者形成的共识,采取的策略就是以点破面, 而占据地利人和的沈家鑫,首当其冲,被当做了容易拿捏的软柿子。 在拿下乐安郡之后,然后驱虎吞狼,收拾那些乱民,以及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势力。 皇上已经下定决心,要毕其功于一役,把所有的毒瘤彻底清除。 如何借力这些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们,让他们彼此内耗,就是凌若虚此行的任务,这同样也是无奈之举。 这些吸血鬼一边需要朝廷的粮饷,一边还要跟江湖匪类暗通款曲,根本就是打着红旗反红旗嘛。 作为当朝第一王爷,亲自出马来找沈家鑫,其实就是拿着这个老油条做一个切入点。 想要两面下注是不行的,要么跟朝廷站在一起,帮忙稳定政局,共度时艰,这样皆大欢喜; 要么跟政府作对,逼他造反,我们做敌人,不过,朝廷第一个优先对付你。 说白了,就是先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你了,现在球在你这一边,怎么踢,你说了算。 不管他最终的选择是什么,凌若虚自信暂时还能应付得了,逐步蚕食总好过到处救火。 双方之间的关系名义上是上下级,实则亦敌亦友,若即若离,只看利益的大小。 所以说,哪里有永远的朋友和所谓的忠诚,全都是生意罢了。 以凌若虚的能力和手段,外加上下全力配合的话,沈家鑫多半最终还是会选择跟朝廷合作,只要彻底打消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就行。 要做到这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就是要花上一点时间。 然而,朝廷已经千疮百孔,实在拖不起了,因为时间并不在自己这一边! 就连凌若虚都有些含糊,还能不能支撑那么久,时不我待啊! 可是,沈家鑫这些手握实权的诸侯们绝对能拖得起,一边吸血帝国,一边搜刮民脂民膏,怎一个惬意了得。 这等boSS级别的博弈,除了实力的碰撞之外,更是心理上的较量,这就是一个比谁先眨眼的游戏。 第三零零章 尾大不掉 当今圣上也想做一个明君,奈何心比天高,却志大才疏,不懂权术运用,对臣下刻薄寡恩,根本就笼络不住人心。 且为人刚愎自用,生性多疑,又急于求治,结果就是不治。 作为一国之君,其实这人还是蛮值得同情,登基之后就没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他不好女色,生活也很检点,从不怠政,绝对没有昏君的那些毛病,却把国家整成了这个样子,说白了,天生就不是那块料。 皇帝虽然不成器,但却很恋权,一心想要牢牢抓住手中的玉玺。 在他的脑子里,治理国家就是玩一场权力平衡之术,就像是玩跷跷板,谁冒头就打压谁。 所以在皇位不稳之时,就有意扶持几个节度使,来制约这位劳苦功高的叔叔,这也是‘帝王心术’的基本操作。 本来凌若虚就无意皇位,为了避嫌,很干脆的交出了手中的军权,一心治理江湖事宜。 不过,这同时也导致了一个恶果,那就是失去了这位强势王爷的弹压,各种外部势力趁势崛起,就此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在朝廷的纵容之下,原先权臣之间互相制约的格局就此荡然无存,却导致了权力过度的下放,最终形成了执政真空。 节度使乃是封疆大吏,一方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大权在握,在自己封地妥妥的就是土皇帝。 掌握了辖区的全部,掌政令,领属县,审讼案,征赋税,约官兵…… 最后两条尤其厉害,这就相当于钱粮和兵权都集中到了一个人的手中,在本地区他们完全可以为所欲为,一手遮天,比皇帝说话都好使。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谁,若是不知道节度使的大名,根本就活不到天黑。 诸如此类的节度使,足足有二十四个之多,还有其他坐大的势力,朝廷根本就难以兼顾。 沈家鑫虽然不是领军人物,但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大约排名在四五的样子,也就是说,上面至少还有三四个大佬。 大家都是一方军阀,自然明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理,站稳脚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展壮大忠于自己的力量。 经过多年的经营,每一个节度使的能量都不可小觑,手下少则数万军马,多则数十万,要是真的惹急了眼,确实不好收拾。 朝廷也不是没考虑削权,但那比杀了这些大人们的亲娘还严重,他们也不是酒囊饭袋,绝不会束手待毙。 若是倾国之力,对付一两个还马马虎虎,可一旦打草惊蛇,三五个联盟,就足以跟老东家分庭抗礼了。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把他们逼得太紧,直接走上跟当局对抗的道路。 主强臣弱还好一些,最多就是出一个暴君,臣下受苦,皇权却不至于旁落。 但皇帝太过软弱无能,掌控力跟不上,那么政权的分崩离析也只是时间问题。 在借助叔父的大力支持,消灭了一切觊觎皇位的力量之后,皇帝已经逐渐转变了原先谨小慎微的口风。 从高喊‘放权’的口号,开始玩起了关于价值观的问题,更加重视政策的‘性价比’。 思路决定出路,他立志做一个中兴之君,只是这一次的手段要更激进一些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再不赶紧集权,就只能让各方势力越做越大,最终自己也只能在这场博弈中被淘汰出局。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伤害的是帝国的根基,最终遭殃的还是皇权。 于是,最终皇帝下定决心要雄起一次,开始对这一系列顽疾动手了。 现在的局势,唯一有利的消息就是,看起来四下里冒烟,到处起火,可暂时还不能形成燎原之势。 关键在于这些势力缺少一个众望所归的带头大哥,只能各自为战,就是一盘散沙,这也给了朝廷各个击破的良机。 所以谁也不想做出头鸟,都在一边积蓄实力,一边观望,毕竟时局并不明朗。 几经推演之后,决定在这些不安定因素形成气候之前,利用节度使大爷们的势力,先把周围的毒瘤给清除干净,比如匪患,起义军,地方豪强,等等。 不削权可以,但是一定要消灭辖区内的其他势力,斩断他们‘养寇自重’的念想,同时也可以起到一个对耗的作用。 能成为一方诸侯,自然不是傻瓜,大家也都看穿了这‘驱虎吞狼’之计。 驱虎吞狼,你至少得是一只狼,若是食草动物上去,那叫送菜。 万事开头难,所以朝廷的这第一枪打在哪里,就很有讲究了。 这个目标一定要不大不小,既能吃得下,还不至于遭到反噬,同时还要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杀一儆百。 斟酌再三,最终这个突破口,就选在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战略枢纽——乐安郡。 而凌若虚的这一次突访,就想着趁着他们还没拧成一股绳,抢先拿下沈家鑫,毕其功于一役。 甚至已经做好了两败俱伤的思想准备,这样的杀伐手段凌若虚从来就不缺,关键时刻需要霹雳手段,才显菩萨心肠。 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强权,永远是强者独享的资格。 如果弱者也想要强势,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一个失败者承担不起的代价! 该战略若是成功了,就能以乐安郡为根据地,慢慢分化蚕食周围的各方势力,来一个中心开花。 一旦缓过眼前这口气来,朝廷中兴有望,未尝做不到重整江山,再振乃祖雄风。 但想要平衡各方势力,只凭皇权的影响力已经做不到这一点,要不然沈家鑫这个老滑头也不敢一再虚与委蛇,一拖再拖。 凌若虚来了之后,已经和他密谈了一夜,这个老狐狸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口号喊得山响,一点干货都没有。 一手太极玩的出神入化,一点无关痛痒的蝇头小利还可以让步,可牵扯到根本性的东西,那就免谈了。 就像一个平民说‘我如果有一百万两银子,我愿意把五十万献给朝廷’一样,看着好像慷慨激昂、十分大气。 但要是问‘如果你有十两银子,愿意上交五两给朝廷吗’,肯定会遭到断然拒绝——因为他可能真的有十两银子。 可是牛不喝水总不能强按头吧,凌若虚又不想出师不利,第一炮就放了个哑炮,更不想真的和沈家鑫撕破脸。 这个老狐狸在乐安郡苦心经营十几年,还是有不少的底牌,若是霸王硬上弓,他还真没有多少把握。 所以,狠话说说还行,可一旦真的翻脸,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打乱整个布局。 困难是早就有所预料,但要如何破局,凌若虚却一直没有什么好办法。 想要达成这个小目标还需要多方助力,而眼前闺女的这个救命恩人,或许就是个不错的借力对象。 经过沈家鑫和叶玄机的试探,这小子能说会道,比较上道,手底下又确实有两下子,这也让凌若虚感觉此事大有可为。 最好能把这位‘二庄主’拉入己方阵营,以后有很多自己不方便出面的脏活儿,完全可以让他去顶雷。 然后自己在旁边再小施手段,双管齐下,相信效果会好很多。 最好他能更识趣一点,配合自己唱一曲双簧,敲打一下沈家鑫,那就更完美了。 对此,凌若虚不敢有太大的奢望,按照闺女的说法,这小子一贯不按套路出牌,根本就不知道带来的是惊喜还是惊吓。 见面之后的第一印象,感觉他除了善解人意之外,似乎并没有传说的那么邪性。 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自家傻姑娘和沈家鑫这个江湖老油条,被这小子忽悠了,没有透过现象看清本质; 要么就是这厮手段高明,太会扮猪吃虎了,连自己都看走了眼,掉进坑里了还不自觉。 所以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争取最好的结果,做最坏的打算。 但是,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前提,拿就是邬非鱼和背后的大鑫山庄,有这个实力才行。 想要借刀杀人,首先刀子必须要足够锋利,钝刀子可对付不了沈大节度使。 不过,借刀归借刀,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借一把控制不了的刀子去杀人,不小心砍到自己,也是很疼的。 邬非鱼最近名头虽响,但凌若虚并不认为他有多么强悍,能够力压沈家鑫一头。 不过,如果形势需要,倒是不介意提供一些来自朝廷方面的帮助,这样双方才能势均力敌,互相伤害,自己坐收渔人之利。 凌若虚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即便是演砸了,也不过是再玩一招舍卒保车,反正有这个赘婿做背锅大侠。 他忍不住揽须微笑,至此,才有了那么一点‘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意思。 万一这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其实就是一个另类,败絮其外金玉其内呢? 那自己岂非憋到宝了?赢了血赚,输了不亏! 在自己的调教之下,假以时日,早晚有一天他会一飞冲天,绝对不至于辱没门庭! 若是此行顺利拿下乐安郡,这小子又表现出色,不妨提拔一下,给他一个入赘的机会,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至于他会不会答应,凌若虚根本就没考虑,而之前的拒绝,也被理所当然的归为半推半就了。 即便是邬非鱼有天大的能耐,还是太年轻了,就是一个江湖小白。 虽然来历神秘,但这也意味着得不到背后宗门的支持,最终的成就不会太大。 在他看来,只要大把的荣华富贵扔下来,傻子才会拒绝,哪里还有不同意的道理! 而且还有闺女这个抓手,据说他十分迷恋,还怕不乖乖就范? 年轻人总是容易被美色所吸引,哪里知道这世上唯有权势,才是最美妙的东西,可见草莽就是草莽啊! 第三零一章 各怀心思 只不过理是这么个理,其实这还真是凌若虚的一厢情愿,远远低估了这位‘赘婿’的尿性。 并不是什么人都会贪恋荣华富贵,屈服于强权,至少眼前的邬大少就是一个例外。 如果他知道凌若虚的如意算盘,肯定会嗤之以鼻,别闹了,就凭丈人杆子这两下子,连个乐安郡都搞不定,还想驾驭小婿,确定你们有那道行吗? 在看似满堂和气的交流过后,大家都是各怀鬼胎,互相试探,然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这才起身赴席。 凌若虚一马当先而行,沈家鑫落后半步,陪着上司边走边谈,邬非鱼和沈辰宇紧随其后。 凌小乔跟在后面走的极慢,心事重重,想着怎么才能把父王的计划,透露给便宜相公。 但是邬非鱼就像没有看见一样,只是和沈辰宇低声交流着什么,不时发出几声轻笑,差一点就要大打出手的两个人,此时居然十分投机。 心急如焚的她,却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泄密,直欲发狂。 在心里暗恨道:“还真是个冤家……求求你了,就不能走慢点,难道看不出来人家有要紧的话吗……平时你不是挺精明的嘛……” 她还是很了解自己父亲的,虽然透露了招揽之意,但在得知这位‘乘龙快婿’的桀骜不驯之后,也露出了一丝杀意。 道理很简单,这么好的一个人才,若是站错了队,那不就是平添一个强敌吗? 凌若虚毫不避讳的表明了自己的用人之道:只要不能为我所用,那就谁也不用了。 所以,凌小乔在劝解无果之后,只能从邬非鱼这里寻找一个解决之道,总不能让这一对翁婿真的打起来吧? 这倒不是要出卖父亲,只是不想双方发生误判,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甚至不客气的说,此举绝对是为了父亲的安危着想,因为这一路走来,她亲眼见识了相公太多的妖孽之举。 两人一起经历了数次危机,也见识过不少的各路枭雄豪强,一个个张牙舞爪,想要弄死他们。 但是,邬非鱼依然是邬非鱼,不论用什么方法,总之到现在,他依然是毫发无损,活蹦乱跳。 而那些想要他命的狠人们,五个字的评语就可以概括:死走逃亡伤! 沈家鑫把酒席安排在了后花园里,在一个叫做涵碧轩的亭榭里,坐落在池塘边上,由弯弯曲曲的廊道与后面的房屋相连。 亭榭足够宽敞、明亮、清静、雅致,周围的景致也很美。 一面是池塘,三面是面对着花园,可以垂钓养性,也可以品茗赏花,是一个极为幽静的去处。 花园并不算大,但是很精致,有亭台楼阁,假山怪石,以及各种奇花异草。 此时正值草长莺飞的季节,不凉不热,隐隐还有花草的芳香扑鼻而来,有几分置身无限春光里的惬意。 仲春时节,春意盎然,夕阳西下,小亭子周围花木扶疏,散发着清新的春天味道。 远离了江湖上的血雨腥风,心旷神怡之间,只想寻幽探胜,一醉方休。 看不出来啊,沈家鑫这个一身官僚之气的俗人,居然也有如此端正的三观,让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亭中放着一张八仙桌,上边摆着四干四鲜的蜜饯点心,以及各种新鲜瓜果,主菜还在等着他们落座之后才会上席。 看到这个清幽的环境,两个女孩都是喜欢不已,一时忘却了身上的烦恼。 邬非鱼也是暗自点头,想不到这个大白胖子还颇为有心,真是选了个好地方呢。 不管沈家鑫有什么打算,礼数上绝对没有任何问题,首先请凌若虚坐在了主位上。 其他人则是谦让一番之后,也就不管那些繁文缛节了,只是简单的分主宾坐下,看起来倒像是温馨和睦的一家人。 周围是赏心悦目的美景,和如花似玉的美人相伴,气氛旖旎,让人根本不想尔虞我诈的纷争,倒是很适合吟诗答对。 但是,这诗情画意的一幕,注定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随着众人的纷纷落座,好戏也就开始了。 今天,不只是凌若虚想要利用邬非鱼,给沈家鑫做局,从中获利。 而这个老狐狸也动了同样的歪歪心思,想要利用同一个人,给自己的老东家挖坑。 就这样,邬大少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两人角力的重心,一个双方都想要得到的筹码,举足轻重。 要说最不想两家牵手成功的人,绝对非沈家鑫莫属,他远比自己的上司更能认清这小子的价值。 凌若虚给自己的压力,更多是来自政治层面,而邬非鱼所带来的,则是直接对于生命的威胁。 先是沈辰宇回来的禀报,紧接着又奉命见识了这小子冷静的心境,刚才叶玄机又铩羽而归,综合这些之后,让他的危机感更为强烈。 沈家鑫很清楚,他一旦加入对面的阵营,凌若虚的底气绝对能得到空前的加强,将进一步压缩自己闪转腾挪的空间。 所以,在看见邬非鱼拒绝了邀请之后,他不由松了一口气,心底暗喜,巴不得双方就此反目成仇。 他也不是没有动过招揽的念头,奈何没有足以让其心动的资本,何必再去惹一身骚呢? 朝廷的赏赐人家都没看在眼里,乐安郡这个庙太小,根本就容不下这尊大佛。 不过,沈家鑫也是一个杀伐决断之辈,也动了跟凌若虚一样的心思,得不到就毁掉。 但是,怎么下手,由谁下手,这就有些为难了。 就眼下局势来说,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借刀杀人。 高高在上的凌若虚,和桀骜不驯的邬非鱼,这两人的性格都是如此鲜明强势,并非没有文章可做。 想到这里,沈家鑫轻咳一声,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儿子,爷俩对视一眼,看来这一次又想到了一块。 沈辰宇坐在老爹斜对面,一声不吭,但却一直在关注着邬非鱼的一举一动。 此时,他对于不温不火的邬非鱼也有些失望的,难道,之前面对自己时那目空一切的霸气,都是装出来的? 还是说,在感受到来自凌若虚那强势的压力之后,就怕了,不敢装了? 看来,所谓的‘煞神’,也不过如此嘛…… 倒是坐在对面的柴丽珊,引起了他的重视,一度痴迷于这种中性之美。 但他还是很理智的,知道什么人不能惹,毕竟亲眼见识过这位小白脸的战力。 而且柴丽珊的气场,依然还是那么霸气侧漏,甚至到了可以忽略其性别的地步。 在这场注定要勾心斗角的鸿门宴上,凌小乔是全场最希望邬非鱼归顺的人,甚至这种心情,都超过了父亲本人。 坐下后,她就紧靠着父亲,中间隔了柴丽珊,因为有心事想要表达,那双媚眼从坐下就没有停止,一直在不断的瞟着邬非鱼。 但是他要么跟沈辰宇窃窃私语,要么就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周围美景,偏偏没有往这边看一眼,似乎忘记了娘子的存在一般。 但是,这些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这就是在眉目传情了。 坐在中间的柴丽珊又不是傻子,眼也不瞎,岂会看不出来这小妮子有心事? 看着她暗送秋波的神态,旁若无人,若非隔着自己,只怕早就忍不住投怀送抱了。 她一向是个耿直婊,心中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又哪里会忍受两人隔空秀恩爱? 忍不住就翻白了媚眼儿,在鄙视这两个狗男女撒狗粮的同时,心中也充满了羡慕,还有几分的落寞。 但是却没想到,这一次还真是误解了凌小乔的心思,此时她哪里还顾得撩骚,满腔心事如鲠在喉,难以言表。 直至听到一声轻咳,凌小乔这才醒悟过来,扭头望向神情有些奇怪的柴丽珊,两道目光在半空中相遇了。 看着姐姐那怪异的眼神,她这才明白过来,刚才确实有点忘乎所以了。 偷偷瞄了父亲一眼,当下羞得面颊滚如火,突突乱跳的小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膛了,赶紧低下了小脑袋,满地找裂缝。 凌若虚根本就没注意到闺女的异样,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欣赏园景的邬非鱼,一门心思都在这位便宜女婿身上。 开口打破了场上的沉默:“二庄主,能不能猜测一下,本王邀请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呢?” 邬非鱼这才收回了目光,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但却难不住这位赘婿。 “嗯,让在下想想……”他看着便宜丈人,笑嘻嘻的说道,“王爷乃是万金之躯,日理万机,在下只不过是一介草民,游手好闲,大概不会是想找在下聊天……” 看着嬉皮笑脸的他,凌若虚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不是废话嘛,老夫这把年纪了,跟你一个毛头小子有什么好尬聊的? 他不置可否的伸出手掌,示意了一下,意思就是请你继续扯淡。 “看王爷如此严肃,想必是要谈一些正事。”邬非鱼清了清嗓子,这才正色道,“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话题,大概还是咱们双方如何才能加强互信,继续深化合作有关吧……” 反正小婿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即便是鸭子煮熟了,也要让它坚持着再飞一会儿。 一回生二回熟,大家若是聊开了,想必喊一声岳父大人,也不会有意见吧? 第三零二章 智斗泰山 作为分管江湖事宜的主管领导,面对一个强势崛起的黑道新贵,当然不可能视若无睹。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凌若虚也不是一点功课没做,尤其是在得知闺女跟邬非鱼的关系之后,搜集了大量关于他的情报。 在召见他之前,已经给这个传闻中的魔鬼鱼,亲自设计了Abc三种套餐。 相信总有一款适合这个毛头小子,对于能够顺利拿下他充满了信心,不要让老夫玩的不尽兴才好! 在Ab两种计划都宣告无效之后,凌若虚准备启动c计划,亲自出马敲打他了。 瞥了依然装傻充愣的邬非鱼一眼,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掌。 掌声骤响,远处一个王府侍卫捧着一个锦盒,快步走了上来。 来人打开盒子,将一束薄绢,双手送到凌若虚面前的桌上,然后悄然退下,又隐身于暗处。 凌若虚微微一笑:“最近整个江湖,被二庄主单枪匹马就搅了个天翻地覆,可谓是风头正劲,一时无两啊。” 邬非鱼淡淡一笑:“王爷过奖了。在下修为浅薄,都是在瞎胡闹,不值一哂。” 凌若虚把眼前的薄卷,推到他的眼前:“其实朝廷一直在关注着大鑫山庄的一举一动,不过呢,对于你们最终的目的,实在看不清楚啊,还望二庄主为我释疑。” 邬非鱼波澜不惊,打开了眼前的薄卷,上面密密麻麻写的,全是关于自己近日来的行踪。 将他何时进入大鑫山庄,如何取得徐六合的信任,又把天策府灭门的经过,一直到妙真庵,等等…… 对于邬非鱼最近的行踪,事无巨细,全都记载得清清楚楚,所有的信息,都截止到昨天。 其中,自然也提到了骷髅会,也将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斗智斗勇,调查得明明白白。 他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面上虽仍未动声色,心里却不禁暗暗吃了一惊。 因为这份情报太详细迅捷了,就像是有人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把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记录在案一样。 甚至他还在恶趣味的想着,自己差一点拱了凌小乔这颗小白菜,是不是也有人在暗中窥伺,只是碍于面子,这才没有拿出来啊? 内容倒是不重要,因为邬非鱼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要隐瞒,传出去倒也并不如何稀奇。 但凌若虚得到信息的速度太快了,委实想不出这里面的猫腻,会是谁把消息走漏了呢? 柴丽珊完全可以排除,即便是想要通风报信,也只能是徐六合,而绝非是跟朝廷合作。 而凌小乔就是一个江湖小白,毫无心机,有点什么心事都在脸上写呢。 根本不关心身边发生的一切,一心都在自己身上,要不然,那些坏人每次犯罪的目标,也不会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 更何况,上面记载的很多事情,她都是不在现场的,也没有那个动机。 可除了两个女孩之外,就只有自己了,难道,自己还会是自己的奸细?还是睡觉说梦话把自己给卖了? 不过,这些天不是杀人就是在赶路,几乎一直连轴转,根本就没时间睡觉啊。 以邬非鱼如此清奇的脑回路,都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能感叹朝廷强大的情报搜集能力。 不过,他也懒得再想,即便是你们知道了本少的一举一动,又能怎么样呢?有本事来咬我呀! 最多也就是证明了你们眼线众多罢了,至于本少渡劫泡妞之类的要紧事,还不是一样都没掌握吗? 他也不想浪费太多的脑细胞,在这种没营养的事情上,有本事放马过来。 但是在脸上还是表现出很震惊的样子,这也是对便宜丈人最起码的尊重。 费了这么大的劲,不就是想要看到这一幕嘛,看在你闺女的面子上,小婿就满足你这一次装逼的要求。 当下,邬非鱼满脸苦笑着摇头,缓缓将薄卷放在桌上推了回去,心情似已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凌若虚目光凝注着他,果然颇为自得,捻须微笑道:“二庄主,其中可有不实之处?” 虽然语气平淡,但是其中却饱含着上位者的凌人盛气,和对王权天然优势的炫耀之意。 言外之意就是,你别觉得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你们的一切,本王早已全程掌握。 面对便宜丈人的敲山震虎,邬非鱼已经恢复了原先的那份镇定自若,微笑着反问道:“实与不实,难道王爷自己不能肯定么?” 凌若虚傲然一笑:“呵呵,本王只是想请二庄主指正不足之处而已。” “凌王爷既然坚持,那么就请恕在下直言了。”邬非鱼端起眼前的茶杯,啜了一口,悠然说道,“确实有不实之处。” 凌若虚一怔:“哦?哪一处?” “王爷的手下,把在下都夸上天了,居然忍不住有些飘飘然了。”邬非鱼贱贱一笑,瞄了一眼凌小乔,“若是在下有个女儿,都恨不得要找一个这样的郎君了。” 这倒是实话,小婿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就挺好,若是让你女儿相伴左右,那就更好了。 “二庄主又何必自谦呢,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哪一样不是惊天动地之举?”感觉像是一拳打在空气中的凌若虚,收起自己的笑意,“就连本王,也都忌惮不已啊。” “嘿嘿,王爷谬赞了,在下惶恐。”邬非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在下只是一介散修,只会一点三脚猫的术法,仗着一点阴谋诡计,才一时侥幸得手罢了。” 凌若虚干笑一下:“阴谋诡计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只要达到目的即可,谁会在乎使用了什么手段呢?” 这也是实情,过程并不重要,大家要的只是结果,不是吗? “善哉斯言,还是王爷知我!”邬非鱼也是抚掌微笑,“其实在下一点都不想出人头地,都是道上朋友捧杀,有时间喝喝花酒泡泡美女,难道不好吗?” “这可不像是邬庄主应该说的话啊。”凌若虚已经有些摸不清这小子的路数了,“你们不是一直想要一统江湖吗?” “呵呵,这确实是在下的肺腑之言,混江湖最重要的不是做大做强,首先还是要能活下来。”邬非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只要活下来,就是个白痴,也有最终的话语权。那些出人头地的强者,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埋在土里了,过不了几年,就是一把烂骨头而已。” 凌若虚也是跟着拊掌大笑起来,说道:“如此高论,精辟至极,值得本王相敬一杯。” “王爷错爱,在下愧不敢当。”邬非鱼嘻嘻一笑。 世人碌碌,也逃不过这名利二字,但是,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 人们只会关心最终是谁胜出,而不去考虑胜利者使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所以说,活着很重要。 面对泰山大人的凌厉攻势,邬非鱼轻松的一一化解,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散步。 在唇来舌往之间,这一对翁婿之间,就出现了奇葩的一幕:丈人拼命想要夸奖一番,而女婿则是忙不迭的否认…… 经过一番交流,凌若虚反而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了,不由沉吟起来。 邬非鱼也收起了嬉皮笑脸,只是安静的享受着那杯清茶,似乎回味无穷。 半晌,凌若虚又开了口:“邬庄主,你的智谋实力,都是颇为可圈可点。本王旧话重提,有没有兴趣步入仕途,谋一个锦绣前程?” 又来了!邬非鱼暗地里叹了一口气,你不烦小婿都烦了。 “多谢厚爱。只是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他心里腹诽,嘴上却说道:“在下加入大鑫山庄之后,徐庄主待我不薄,答应兄弟们携手闯出一番事业。所以嘛,只好辜负王爷的厚爱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纵是有通天彻地的本事,有时也要为自己打算的,古往今来,又有哪一个人是为了别人活着?”凌若虚不急不慢的说道,“良禽择木而栖。昔日至圣先师,周游列国,所谋也不过是要择一明主,使自己才有所用而已。邬庄主,还请三思啊。” 说到这里,就像说书人一般,技巧性地停了下来,并没有把话说得太透彻。 经过刚才的一番唇枪舌剑的交锋,他已经对邬非鱼的印象大为改观,这一刻,确实是动了爱才之心。 面对老泰山抛出来的橄榄枝,邬非鱼依然不想接,虽然眼下麻烦会多一点,但并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计划实施。 “在下乃一介江湖草莽,岂敢与孔圣人相提并论?”他淡淡一笑,但是语气相当坚决,“再说了,在下性情顽劣,行事全无章法,只怕是入不得诸位大人的法眼。若是这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误了王爷的大计,在下可就真的是百死莫赎了。” 凌若虚沉吟不语,虽然他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但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心里还在琢磨着,怎么利用这小子来破局,摆沈家鑫一道。 他很不喜欢这种无力改变什么的感觉,自己好歹也是久居上位之人,一向强势霸道,气势凌人,掌控一切。 可是今天初见邬非鱼,上来就没能在气势上压倒,现在的主动权还被牢牢抓在对方手上,这让他很不爽。 第三零三章 又被调戏了 功夫在诗外,这句话不仅满足于笔墨文章,也同样适用于刀光剑影的江湖。 如今翁婿之间的交锋,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证明了这个真理。 这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宣告了便宜丈人三种方案的失败,这一套自认为威力十足的组合拳下来,竟是屁用不管。 邬非鱼倒没有觉得怎么样,大家不就是扯淡嘛,那就扯呗! 这个小婿最在行,无非就是云山雾罩的忽悠人,以后就知道了,这可是小婿的看家本事。 不过,凌若虚也是一个老江湖,既然他明确表示了拒绝,那就没必要继续勉强,上赶着不是买卖嘛。 既然双方没谈拢,何必再自讨没趣,还不如好好筹划一下,利用这小子给沈家鑫这个老狐狸下套呢。 于是,两人便不再继续尬聊这个话题,各自谈一些无关紧要之事,等着上菜。 听见便宜相公断然拒绝了父亲的邀请,凌小乔反倒是心中大急,忍不住用大腿碰了碰旁边的柴丽珊。 待到柴丽珊诧异的转过头来,她朝着邬非鱼努了努嘴,意思让姐姐想个办法劝劝他。 说实话,凌小乔是真心希望他能答应父亲的提议,这样既能避免翁婿之间的互相伤害,日后见面也方便。 甚至,如果再努力一下,就是双栖双飞也完全有可能。 看着凌小乔求助的眼神,柴丽珊明白她的心意,忍不住翻了白眼。 我说妹妹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姐姐,打打杀杀的还行,要论出谋划策,我能有什么正经主意啊?!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臭流氓的脾气,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可相当有主见,谁能劝得动啊? 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绝无更改的可能,反正自己是没有这个影响力。 于是,这虎妞也不虎了,反倒是埋首垂眸,像刚才领导那样品着茶,一本正经的搁那儿装淑女。 凌小乔看见姐姐往后一靠,一副不闻不问的架势,便知道她想置身事外,一心看戏了。 她对于邬非鱼的认识,还没有达到柴丽珊的高度,总觉得便宜相公还可以抢救一下。 当下,凌小乔伸出自己的修长玉腿,隔着柴丽珊,借着垂下来的桌布遮掩,踢了一下便宜相公的小腿,催促他答应父亲的提议。 然后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这个目不斜视的便宜相公,右脚在她的脚踝上一挑,飞快的把左手探下去,一把就抓住了那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玉足。 而且这厮做的极为隐蔽,除了两个女孩子之外,其他人居然一无察觉。 其实邬非鱼并不知道这是谁的脚,但不外乎就是这姐俩,反正早都已经吃过豆腐了,也不在乎多吃一次。 “咳咳……你……”凌小乔自然吓了一大跳,本能的缩腿推拒。 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自己的父亲就在身边,一旦暴露,实在是羞煞人…… 压根就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竟然敢在这种场合吃自己的豆腐,直接抓住了那只小脚…… 玉足在握,某色狼差一点就要贱贱的笑出了猪叫声。 平时都是自己主动出手揩油,今儿可是反过来了,居然有妹妹来吃自己的豆腐,这可得好好接着啊! 也不用猜,只看凌小乔的反应便知道,这个敢于撩拨自己的‘女流氓’,肯定就是自家娘子了! 不过,中间还隔着一个人呢,这小妮子怎么能伸得这么长,这说明了什么?当然是腿长韧性好啊。 其实,邬非鱼也并非是那种色迷心窍之人,依着小妮子那单纯的性子,恐怕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去玩暧昧。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内幕,想要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 他也就是瞥了一眼,几乎就是一转念间,就明白了便宜娘子的想法。 凌小乔也就是离开了两炷香的时间,根本就来不及跟其他人深度接触,那么这个消息的来源,应该就是凌若虚。 而便宜泰山除了想要收服自己,还能干什么?无非就是不让自己为他人所用呗。 现在招揽无望,那么接下来的,也就只能是示强了。 猜透了凌若虚的手段,他自然更不急了,不妨趁此机会,展示一下小婿的纵横辟阖之术。 于是,这厮直接无视了凌小乔的慌急,这些破事太煞风景,哪有小脚丫好玩啊…… “哦……”少女本能的挣了一下,哪里能挣脱? 父亲就在身边,也不敢用力挣扎,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才好。 绝美的俏脸上显得颇有些复杂,娇羞、紧张,还有些许的不安。 自己竟然在父王的眼皮子底下,跟相公大玩暧昧,这也太疯狂了,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羞耻…… 有一点她没搞清楚,若是凌若虚知道想要劝说邬非鱼归顺,一定是千肯万肯,巴不得提供一切便利,何至于如此偷偷摸摸呢? 柴丽珊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评语:这个臭流氓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多数情况下,是因为咱们女孩子的纵容和沉默。 就像是这一次,凌小乔就给吓住了,没有当场跳起来,心理素质已经算是进步很大了。 惊魂稍定之后,心中可是五味杂陈了,原来相公喜欢这个调调? 柴丽珊看着小妮子突然浑身一颤,差一点就要惊呼出声,惹得她疑惑不解的看过来。 因为两人本身就是紧挨着,知道凌小乔的腿还没撤回来,看到面颊又是羞的通红,神态忸怩,联想到自家领导的尿性,还是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桌上一共就六个人,若是有什么异常举动,很难瞒过其他人。 柴丽珊也只能强忍着低头察看的冲动,若无其事的继续品茶,很不适应这种感觉。 对于邬大少偷偷摸摸在桌底下搞小动作的无耻行为,她相当气愤,要不是凌若虚还在,真的就要掀桌子打人了。 可以得见,这母老虎的脸色很不好,该是想发火,又被硬生生憋住了。 “这葡萄真不错,味甘多汁,吸一口,齿颊留香。”邬非鱼笑眯眯的说道,“两位美女,不打算尝尝吗?” 他欣赏着少女羞急的动人神态,捏着一粒娇艳欲滴的葡萄,放在嘴里轻啜着。 看起来像是在向两人推荐新鲜的葡萄果子,可是,唯有凌小乔明白,相公嘴里的葡萄,而是……而是…… 只是,这死冤家胆子太大了,竟然也敢在这里动手动脚……真真是羞煞死人了…… 不知为什么,凌小乔竟生不出多少的抗拒之心,只是拼命的低着头,直羞得无地自容。 她玉颊通红,小心头儿突突狂跳,偷偷摸了摸自已的脸颊,好烫啊。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凌王爷应该没听说过这句话,否则,早就该发现自家闺女的不对劲了。 都说秀色可餐,第一个说出这话的人,必定是深谙其中三味的超级色友。 而娇羞绝色的凌小乔,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让人赏心悦目,忍不住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啊! 桌上的其他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邬非鱼竟然如此色胆包天,中间还隔着一个人,就吃起了公主的豆腐。 两个老狐狸在窃窃私语,而沈辰宇则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还真没人关心桌下的动静。 “小乔,你哪里不舒服么?”凌若虚终于发现了闺女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忍不住低声问道。 “没事,就是感觉有点热……”凌小乔低声说着,声如蚊蚋。 心中却在埋怨自己的便宜相公,冤家,这一次你可是把人家害死了…… 凌若虚爱怜的试了一下闺女的面颊,说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不要紧的。” 打死他都想不到,闺女正在吃着亏呢,直到现在还没放手。 “真的没……没什么……就是刚才的茶太烫了……”凌小乔支支吾吾的说着,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啊? 话虽没明说,但她明白这是父王发现了不对头,起疑心了。 这时候如果凌若虚看一眼桌底,那么,乐子可就大发了。 甚至都不敢想象,若是被发现了会是怎样的后果,想到这些,怎不令她羞急欲死? 偷偷瞥了一眼邬非鱼,依然是八风不动,颇有一丝得道高人的模样。 但是桌上却是一本正经,言行举止都很得体,没有流露出半点轻狂之态。 谁都不会想到,堂堂名动一时的煞神,竟然还有这么猥琐的一面,一肚子男盗女娼,就是一个好色的小鬼。 说他是不分场合也好,不把凌若虚之流放在眼里也罢,总之,就是一心想要揩油。 看见父亲回过了头,凌小乔刚要挣扎,邬非鱼的话悠悠响了起来。 他轻咳一声:“喝茶要慢慢品,心急就容易被烫着。” 千万别怪相公太贪心啊,你们也知道,哥就这德性,天生见不得美女,对于送上门来的豆腐,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凌小乔太漂亮了,天生就有一张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保护的绝世容颜,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初恋脸。 一个微笑就能迷倒万千男人,同时也是无数女孩的假想敌,邬大少如此神魂颠倒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三零四章 被反杀了 邬非鱼之所以有如此闲情逸致,原因很简单,他根本就不是来谈合作的,而是想渔翁得利。 凌若虚和沈家鑫的如意算盘都差不多,都想抛开对方直接跟自己面谈,拒绝中间商赚差价。 这就给了他左右逢源的机会,只要拿捏住了两人的这个软肋,那就不妨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只不过,他倒是玩美了,凌小乔却尴尬到了不能自已,真正领略了什么才是渣男风采。 连个使眼色的机会都没逮到,反倒是被揩了许多油,所谓的挣扎注定是一场徒劳。 在公开场合如此放肆,本身就已经够荒唐透顶了,而且还是当着父王的面,让人情何以堪…… 但此时的凌小乔已经是无法自拔了,若是强行挣脱,非让父亲看出破绽不可,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的柴丽珊。 柴丽珊也只好黑着脸凑上前来,准备提醒一下领导,咱们是来正事儿的,撒狗粮也要分场合。 邬非鱼却把脸亮了出来,在别人看来,似乎是在听取自己手下的意见,其实却是在暗暗盘算着,能不能趁机吃一下母老虎的豆腐啊?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他是真的想多了。 柴丽珊看穿了他的那点花花肠子,假借玩笑为由,一心只想行不轨之事。 以前就有过几次假戏真做,结果就是各种咸猪手、恶趣味之类的非正常接触,比比皆是,那豆腐吃的连渣都不剩。 虎妞那两道漆黑的眉毛已经立了起来,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估计那只纤纤玉掌,该印在这张大脸盘子上了。 “你能不能要点脸?!”她咬牙切齿,低声说了一句,“知道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可也别逮住人家女孩子就朝死里薅啊!” “都知道脸是个好东西,但是哥要脸有啥用?大口吃豆腐难道不香吗?”邬非鱼贱贱一笑,“不想让哥调戏妹妹,行啊,没问题,姐姐代替就好。耽误了哥哥的好事,只好妹债姐还,没毛病。” 本来他就善于挖坑阴人,但每次占便宜的时候,常常忘乎所以,被别人坑也就好理解了(主要是来自假小子)。 坑着坑着他也学聪明了,不能总是这么吃亏啊,一定要安全的吃豆腐,就比如眼前这个机会。 这个回答,也很有学问,一下子就把柴丽珊怼到无语了。 正是因为太过直白无耻,让她杀心顿起,节操都没了,还指望这个臭流氓会要脸? 好在邬非鱼还是很识时务,看见处于暴走边缘的下属,麻溜的收了手,及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唉,这个不要脸的相公,可害苦人家了。” 凌小乔飞快的收回脚,心虚的低下头,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但依然目光有些呆滞,我……我怎的这般没羞没臊? 心神稍定之后,俏丽的面颊依然是绯红含春,偷偷瞄了邬非鱼一眼。 柴丽珊感觉到凌小乔成功脱身,还没等松口气,桌子底下那只魔爪又伸了过来。 邬非鱼已经习惯了骚扰姐俩,而且笃定不会有激烈的反抗,柴丽珊虎归虎,但一直都很维护领导的形象。 所以,他这一回大胆的换了对象,表面上一本正经,居然直接摸到了虎腿上。 公然把‘糟粕’端上桌,这份勇气着实可嘉,但却没意识到,最终还是要为此付出代价。 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他亲自用自己色迷心窍的举动,深刻诠释这句话的真意。 “唔……”柴丽珊吓了一大跳,先是一愣,继而差一点就要尖叫出声。 不过,她的应变能力却远非涉世未深的凌小乔可比,只是经过了短暂的惊慌,很快就镇定下来。 俏脸上流露出颇为古怪的表情,这厮还真是不怕死啊,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竟然敢给姐递爪子了。 但这时候大打出手,尤其是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人都会很难堪。 “姓邬的,差不多就可以了啊,别逼得我掀桌子。”柴丽珊忍不住皱眉,低声说道。 如果换是别的时候,胆敢这么一副狼狼的登徒子模样,准保立马翻脸打人。 但是邬非鱼似乎吃定了她,根本就不为所动,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只不过,他误判了属下反抗的决心,所以,这一次注定要倒霉了。 柴丽珊可不是凌小乔,没有那么好的度量,能够容忍其胡作非为,并没有惯着毛病。 麻蛋,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领导,真特么开心。 当然,她不会公然行凶,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收拾这个臭色狼。 她轻轻按住了腿上的那只魔爪,唇角那一抹淡淡的诡异笑容,看上去显得很纯真,但又有种令人莫明不安的邪恶。 可惜,邬大少会错了情,还以为这是一种被揩油之后的无奈苦笑。 这一副与平时迥然有异的表情包,当然不是为了忍辱负重,讨流氓领导的欢心,她还没有吃哑巴亏的习惯。 拿了我的给我交出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当然,还有利息,母老虎放的是高利贷! 而邬非鱼也很快认识到了这一点,可惜,晚了点,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要想唤醒一个装睡的人,只靠拍拍肩膀喊喊名字,是不够的,必须给与迎头痛击才行。 就在邬非鱼沉浸在白日美梦里的时候,耳边隐隐响起了一声虎啸,没错,就是虎啸,母老虎的啸声! 还没等反应过来,那只魔爪忽然抓住了他的小指,使劲反向一扳。 “唔……”邬大少的脸上突然显出便秘般的表情,刚刚喝下的一口茶水,差一点就喷了出来。 这一次母老虎下手很黑,居然直接动用了内劲,甚至能够清晰听到骨折的声音。 窝草,这套路不对啊,这野丫头居然敢对领导下如此毒手,莫非得了失心疯不成? 毕竟他还没修炼到金刚不坏之境,而假小子又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武尊,针对弱点下手,一不小心就崴这里了。 若不是还在桌上,他早就跳起来了,这是受袭之后的本能反应。 但是,现在不行啊,还有这么多人在呢,也只能咬牙任由她施暴,直接掰断了指头。 也就是此时他的术法暴涨,肉身也足够强悍,很快就用灵力包裹住了伤处,以免狼爪子被废。 但动静已经够大了,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纷纷看了过来,他更不敢闹腾了。 在邬非鱼所认识的女孩子之中,柴丽珊不一定是最漂亮,但一定是最霸气的一个,敢恨敢爱,出手反杀并不稀奇! 大意了,他这一次就玩脱了,差点被整到吐血,想哭都找不到调。 这充分验证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的正确性,当初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悲催。 既然已经‘幡然醒悟’,柴丽珊也就任由抽回手,暂时放他一马。 只是吃吃笑道:“二庄主,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茶水太烫了?” 这个罪魁祸首满脸无辜,假惺惺的嘘寒问暖,但却促狭的眨了眨眼睛,直把邬大少搞得欲哭无泪。 正在各怀鬼胎的凌若虚和沈家鑫等人的眼光,都被吸引了过来,他也只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呵呵,在下正在考虑和王爷的合作,一时走神,还请见谅。”他强笑着说道,连笑容都不曾减少半分。 真的是玩火烧身了,既没法反击,还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来,在心底早就恨不得把她干翻了。 “噢,属下还以为二庄主老毛病又犯了呢,原来真的是茶水太烫了啊。”柴丽珊笑眯眯的说道,继续落井下石。 这一次轮到邬大少翻白眼了,别的女孩都是柔情似水,至于柴丽珊嘛,柔情是肯定没有的,似水倒是有可能,祸水。 比如说,泼水节用开水祝福的那个段子,这虎妞就绝对干得出来。 刚才确实被她的微笑迷惑住了,这野丫头进步不小啊,若是去做戏子,必定是头牌。 至此,上下级之间的交锋,再次以领导完败,下级逆袭成功而收场。 只是偷偷摸了一把大腿,结果直接就把指头扳折了,怎么算,自己都是亏大了,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缓过劲来之后,他幽怨的看着若无其事的柴丽珊:你这个死妮子等着,哥哥要是不报此仇,誓不罢休。 为此,他也颇为自责,自己也真是的,吃了多少次亏了,还是不长记性。 只要母老虎展颜一笑,顿觉百媚皆生,每次都看得眼睛发直,早就忘了自己姓啥,哪里还顾得其他。 假小子俏面上可谓是相当精彩,要多动人就有多动人,巧笑倩兮,风情万种,简直是迷死人不偿命呐。 甚至夸张到了有失女孩子的矜持,存有故意献媚的重大嫌疑,现在回头看来,全特么是坑啊。 这也难怪,抛开柴丽珊的绝色容貌不说,单止这份英姿飒爽的美态,顽皮中带着野性的那一份韵味,就足以让人难以抗拒了。 邬非鱼幽幽叹息一声,日后若真的和这虎妞成就好事,这日子,可怎么熬啊? 经过这神奇的一扳,兽血沸腾的邬大少欲念全消,果然是幡然醒悟,回归正常。 “我们老家有句俗语,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他看着得意洋洋的柴丽珊,恢复了原有的淡定,“不知道柴堂主的手上,香不香啊?” 这个臭流氓分明就是在故意示威,柴丽珊虽然强势扳回一城,但也被吃了豆腐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么暧昧羞人的事情,从他口中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一点没有挫败感不说,反倒有点炫耀的意思。 第三零五章 三方博弈 这事根本就没法掰扯,其他人不明所以,可若是反击,反倒会越描越黑。 同病相怜的姐俩,对于这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无耻之徒,实在是无话可说了,看他的眼神儿都齐刷刷的斜了。 说话的时候,邬大少并没有刻意低声,反而堂而皇之的举起手观察着,果然尾指已经被掰断了。 他毫不在意的把扭曲变形的指头掰回来,修士的恢复力还是很恐怖的,吃下一粒丹药,盏茶之间,就足以好的七七八八。 复位之后,他把那只揩足了油的狼爪子举到鼻下,用力抽动鼻子,一副陶醉的表情。 看那熏熏然的样子,仿佛要好好回味一番余香,这几天不洗手都有可能。 柴丽珊看到即便如此,他依然还照样犯贱,也真是醉了。 不过,刚才好歹也算是捞回来了一票,所以还不至于太失落。 她也示威性的抬起自己的魔爪晃了晃,似嗔似喜的瞄了领导一眼,俏脸上挂着一抹顽皮的笑容。 能让这个一心只想潜规则的流氓领导,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就算是被揩点油,也值了。 凌小乔则是一张俏丽的玉颊上,依然娇羞未退,晕红如初升的朝阳,一双桃花眼儿含情脉脉,水汪汪的透着一股浓浓的春情。 可惜,如此美景,邬大少已经没有功夫欣赏了,刚才闹得有点出格,几个人的目光全都投注到了自己身上。 就连凌若虚也回过头来,结束了跟沈家鑫的交流,两人一齐往这边看了过来。 他马上干咳一声,正襟危坐,开启脑洞大开模式,准备应对这个便宜丈人接下来的套路。 刚才凌小乔并没注意到受伤的手指,毕竟,他一直都是云淡风轻,谈笑自若。 根本就想不到嬉闹之间,柴丽珊下手如此之黑,居然硬生生掰断了他一根手指。 若是让她知道,一向无所不能的相公,居然被姐姐扭断了手指,心疼自不必说,这一顿埋怨肯定也少不了。 这治伤的丹药她也吃过,自然认识,奇怪的问道:“邬大哥,你吃药干嘛?哪里受伤了吗?” 邬非鱼自然不好意思说是吃豆腐,被母老虎反杀,把狼爪子都打折了。 但他一向善于找人背锅,看了站立在后面人模狗样的叶玄机一眼,叹了一口气:“唉,叶统领实力强悍,刚才交手的时候,猝不及防,受了一点小伤……” 凌小乔大惊失色,差一点就要不管不顾的过来察看一番,幸好随即发现了他脸色如常,似乎并无大碍。 看了一眼身边的父亲,她又坐下了,只是很关心的问道:“那……你不要紧吧……” 邬非鱼也没想到这小妮子反应如此激烈,赶紧解释道:“咳咳,没事,没事!叶统领也是奉命行事,大哥养几天就好了……” 这一下算是把叶大统领给卖了,公主那杀人的眼神,瞬间就射了过去。 叶玄机更是憋屈到要吐血了,几欲暴走,虽然是自己挑衅在先,可最后咱们到底是谁受到伤害了啊? 可这事偏偏还没法解释,抛开凌小乔的身份不好惹不说,自己被迫落荒而逃,好像也不怎么露脸。 而且,看公主那满头黑线,都不用想,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当然,邬非鱼也不想再继续挑事,凌小乔发飙当然不怕,而且也不会撒野使泼。 但假小子这个罪魁祸首就不好说了,恼羞成怒之下,她可不管什么场合,真的会闹出人命。 自己早就领教过多次,这野丫头绝不是一般的粗野强横,刚才的例子就是证明,最好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看见邬大少不再玩笑,两个女孩子也很识趣的赶紧收敛心神,再怎么说,她俩还是很了解这厮的尿性。 每当他一本正经的时候,那就是准备搞事情了,也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其实这出闹剧,并没有多长时间,只是姐俩做贼心虚,觉得度日如年罢了。 她们略显慌乱的神色,还是挺明显的,只不过另外几个人并没有太在意,或者说,根本就顾不上。 邬非鱼在各种骚操作的时候,其他几个人也在脑洞全开,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凌若虚捋着胡须,盘算着怎么把他收归麾下,即便是最终不答应,也要把这小子的剩余价值全都开发出来。 值此山雨欲来风满楼之际,他一直都是处于无人可用的窘状,有些独木难支,急需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沈家鑫在试探过后,对于这小子很忌惮,要是能借着他杀杀这个老狐狸的锐气,倒也不至于白白浪费了一番感情。 如果他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搅屎棍子功能,让这个老狐狸做出更大的让步,那就更完美了。 也唯有如此,才能证明他自己的价值,本王从不跟废物合作。 这样也才能有机会借力打力,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让这个老狐狸明白谁来了也不好使,本王才是你的衣食父母! 所谓弱国无外交,只有积攒下足够的筹码,才有资格上谈判桌。 手中有了底牌,下一步才会牵扯到谈判技巧问题,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 像凌若虚这样的高手,谈判技巧是绝对没问题的,向来十分注意期望值的管控。 两人磋商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取得什么太大的进展,就是不想让沈家鑫抱有太高的期望值。 不然稍微有那么一点不满足,他就会失望,甚至不惜毁约。 凌若虚也不想如此,奈何手上的筹码实在少得可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所以,只能先让他看到一点曙光,然后不断画饼,口惠而实不至。 即便是这样,也不想过早暴露为数不多的底牌,慢慢吊着沈家鑫的胃口,筹码也是一点点的往外放。 吃不吃得到先两说,就是得到了,也不能太容易。 这就是充分利用了人性的劣根,都说是无欲则刚,可古往今来,能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呢?! 一个人一旦有了贪念,只要善加诱导,说不定就会为我所用。 毕竟,庙堂文化的本质,就是一个大型名利场,当然会有大把的诱惑。 坦白来说,凌若虚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对于这样的套路也都早已是驾轻就熟,见怪不怪了。 但是这事要如何操作,就需要一些技巧了,他此时就一直在沉吟着,不断权衡。 沈家鑫手下还有十万人马,要是一下子就逼得无路可退,这只老兔子急了是真的会咬人。 想要在毫无优势可言的逆境之中,让帝国的战略得以顺利实施,首先就必须拿下沈家鑫,这是毋庸置疑的。 然后才可以纵横捭阖,在错综复杂的各大势力之间,让皇权的统治依然可以延续下去。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暂时和大鑫山庄结成联盟,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是眼前的这个二庄主颇为精明,如何能把他绑到同一辆战车上,想必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除了自家闺女,还真没发现他有什么明显的破绽,这也让凌若虚有种狗咬刺猬没处下嘴的感觉这才沉吟至今。 沈家鑫也不是傻子,知道凌若虚这个老油条,要比自己老谋深算得多,一直都在小心应对,也让他在谈判桌上占了不少便宜。 朝廷的困境是明摆着的事情,这个毋庸多言,惯常的运作模式他也很清楚。 根本就没人愿意去做这个出头鸟,所谓的磋商,说白了,就是赤裸裸的胁迫。 凌若虚已经很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大家都知道有些事会很疼,但是必须有人去做,然后就开始征求意见。 说是尊重沈家鑫的选择,其实就是很明确的告诉他,有些事想做得做不想做也得做,否则就会更疼。 所以说,在前面替朝廷挡枪,是臣下的本份,根本就没人强迫,纯属自愿,只管默默去做就好,还不能抱怨。 而让沈家鑫更想要骂娘的是,在牺牲了不少利益之后,这位王爷居然还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依然想要得寸进尺。 麻蛋,这胃口也太大了吧,这些死官僚,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沈家鑫也有自己的策略,许以一点蝇头小利之后,原来一个拖字诀,就足以应付。 你急我不急,反正时间在我们这一边,就看谁的耐力更好。 可就在这个时候,邬非鱼出现了,除了遭受来自朝野内外的‘夹板气’,又新添了一份‘堵’,真特么的喝口凉水都塞牙。 能杀人全家的屠夫不一定值得结交,可如果同时具备左右形势的实力,那么就一定要千方百计的拉拢。 而随着这个不确定因素加入之后,对于未来的走势,变得有点失控。 原来双方还可以势均力敌,讨价还价,但是现在,两位大咖都要看一个毛头小子的脸色行事,这让人如何不郁闷! 江山代有才人出,推陈出新的速度太快,总让人猝不及防,如果不能保持强大的自保能力,很快就会成为过眼云烟。 众所周知,乐安郡就那么巴掌大一点小地方,天气预报都嫌小,很难有发展壮大的空间。 可却被硬生生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现在沈家鑫不只是蛋疼,就连膀胱都不好了。 第三零六章 极限施压 场上最没有存在感的人,就非沈辰宇莫属了,既没有老爹那么深沉的心思,也没有明确的目标。 也正是因为无所事事,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偷瞟着,场上诸人的神色各异,被他一一尽收眼底。 虽然对几个人都很忌惮,可实在猜不透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尤其是对于柴丽珊的身份,更感兴趣。 哪怕是更加漂亮一些的凌小乔,也不如这个雌雄难辨的假小子,更加耐人寻味。 不过,打死他都不会想到,这个从酒楼一直打到节度使衙门的狠茬子,居然会是一个女儿身。 那张英姿飒爽的俏脸上,宜嗔宜喜,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沈辰宇也觉得心神俱醉,迷迷糊糊,浑身的骨头都轻了几两。 可痴迷归痴迷,在见识过她那强悍的战力之后,还真不敢造次,他还没到色令智昏的程度。 只有一个小白脸就够受得了,而邬非鱼也确如自己所料,竟然真的是位更加难惹的大神。 即便是邬非鱼自己,也不会想到,在无意介入的这出游戏里,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主角,所有的博弈也都在围绕着自己展开! 抛开杂念之后,他的脑子也在飞快地转动,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凌小乔,还真不想介入到这两个老官僚的勾心斗角之中。 本少不过是一个长得帅一点的浪子,登不得大雅之堂,哥还是喜欢快意恩仇,泡妞潇洒就好。 起初不想让刚有起色的大鑫山庄,沦为这些掌权者的工具,虽然并不惧怕跟他们打交道,但也背离了自己的初衷。 但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若是跟朝廷展开一定程度的合作,扯虎皮做大旗,或许还真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这样在面对骷髅会的时候,对方一定程度上还会投鼠忌器,畏手畏脚, 在如此复杂的局面下,他们虽然无法无天,可随便对当朝政权出手,另树强敌,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不过,邬非鱼也知道,这一次‘官匪勾结’,仅仅是红口白牙这么一说,凌若虚肯定不能满意,必须拿出切实可行的措施才行! 这位泰山大人可是位玩弄‘平衡之术’的高手,绝对不会替别人火中取栗,插足到江湖势力的内斗之间。 朝廷本来就已经焦头烂额,这时候再介入另外一场乱斗,是不愿意看到的,他们更喜欢坐收渔人之利! 按照惯例,黑白之间的纷争,只能止于江湖,这是朝野双方早就达成的一个不成文共识。 正是因为这个共识的存在,朝廷能提供的帮助实在有限,也仅仅局限于政治层面,摆明自己的态度。 若非里面还有可以一举两得的机会,邬非鱼还真没有攀龙附凤的觉悟。 扫了一眼桌上众人的神态,他的眼珠子一转,腰板立马挺的笔直,同时,某种逼格,也随之渐入佳境。 几个人已经不再各自为战,又重新开始聚焦,继续刚才的话题。 凌若虚呷了一口茶,瞥了他一眼:“二庄主,考虑的如何了?” “王爷,在下虽然不会改变初衷,不过,咱们倒是可以换一种方式合作。”邬非鱼微微一笑,说道,“在下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王爷的法眼啊……” 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小建议,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让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马上都洗耳恭听。 即便是心境沉稳如沈家鑫者,也被这轻薄语气惊呆了,这厮一本正经时很正经,胆大妄为时,着实不知天高地厚。 他嘴上说的谦逊,但是神情倨傲,有一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姿态,果然让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凌若虚,心中很不舒服。 先前的那个abc套餐均告失败之后,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看明白了这位‘赘婿’就是个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的主儿,得寸进丈才是正常操作。 有鉴于此,虽说也很想听听这个小建议,但也不能急于给他一点好脸色,不妨先敲打敲打,再来一次极限施压。 倒要看看,他到底还有多少底牌,值不值得本王迁就。 堂堂的当朝王爷,即便迫于形势,需要跟一帮江湖草莽合作,也应该是我们占据主导好不好? “合作?”凌若虚面色突然一沉,冷笑道,“一个小小的大鑫山庄,居然敢妄言和本王谈合作?你们凭什么?有那份实力吗?” 话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上位者的威严显露无疑。 邬非鱼神色不变,老泰山借机发飙的原因,不过就是想要抬高自己的身价,也好为接下来的谈判争取更多的筹码而已。 这都是‘小婿’玩剩下的套路,一路走来,啥大场面没见过? 您这一套吓唬孩子还行,对付小婿嘛,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意思。 他一点都不慌,明白这位王爷不过是一时抹不开面子,只要有个合适的台阶,对自己的小建议就一定会感兴趣。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揣测人心,也是一门学问。 面对似乎勃然大怒的凌若虚,他就跟没看见一样,依然稳如老狗。 只是淡淡一笑,悠然说道:“王爷以为对大鑫山庄了解的很透彻吗?那在下冒昧的问一下,您知道我们的真正底蕴是什么吗?” “侠以武犯禁,本为朝廷不容,而你们动辄杀人全家,已经碰触到了律法的底线。”凌若虚看着他毫不在乎的样子,语气越来越冷,“一个江湖的二流势力罢了,若非看在小女的面子上,本王挥手之间,就会灰飞烟灭,岂会放任你们在这里讨价还价!” 其实他也明白,恐怕最终还是不得不妥协,但为了以后占据更多的主导权,也不能轻易松口,至少也要杀杀这个年轻人的傲气。 说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也好,为了接下来的谈判也罢,都不能任由他如此嚣张。 可惜,面对便宜丈人的声色俱厉,邬非鱼视若无睹,一如既往地将装逼进行到底。 “朝廷的律法?呵呵,我好怕怕啊。”他张狂的一笑,蔑视之情,溢于言表,“在下且先请问王爷,除了那些众所周知的信息,你们还算是掌握了一些之外。王爷还知道我们哪些隐秘和计划,想要如何应对,不妨说来听听,也好让在下对于朝廷的律法心生敬畏……” 他依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正经时,毫无节操;正经起来,让人措手不及。 “若以为本王不知尔等的底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凌若虚依然冷笑道,“江湖之事,还有什么能够瞒过本王的耳目!” 若是换了一般人,还真就被这一番凌人的气势,给压制住了。 可惜,他今天遇到了这个‘贤婿’,还真是不一般。 最拿手的就是不按套路出牌,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邬非鱼端起茶壶,悠然给自己续了一杯茶,随口问道:“王爷可知在下师承何处?门派实力如何?” 凌若虚微微一愣,略显尴尬:“哦,这个,不知!” 说实话,不只是他,几乎所有认识邬非鱼的人,都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其中就包括身边的这两个女孩。 他脸带笑容,继续追问:“王爷可知山庄有多少修士,我们都与谁结盟,准备只是对付一个天策府还是真的要一统江湖?” 凌若虚重重把茶杯一放:“哼!” 邬非鱼毫不为仵,依然微笑着逼问道:“哼是知道,还是不知?” 凌若虚又气呼呼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喘着粗气道:“不知!” 看着有些乱了阵脚的他,邬非鱼也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王爷可知在下,是否真的就叫邬非鱼?” 这一下,凌若虚彻底愣住了,闷声道:“这个……不知,还是不知。” 邬非鱼好整以暇的缓缓放下茶杯:“嘿嘿,别的不知道也罢了,王爷连姓名都不能确定,又怎敢说对在下了如指掌?” 凌若虚顿时哑口无言,场上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翁婿之间的斗法,当然不会大打出手,但是,激烈程度却一点都不亚于当年的鸿门宴。 饶是老奸巨猾的凌若虚,也没想到这小子软硬不吃,如此难缠。 而且还善于绵里藏针,四两拨千斤,把自己的招数全都生生接了下来,还能反将一军。 沈家鑫没说错,这小子果然是口才便给,腹有锦绣。 楞了一下,凌若虚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声震屋瓦。 笑声过后,才冷笑说道:“好个伶牙俐齿,真可敌十万雄兵啊,难怪沈大人都甘拜下风。” “嘿嘿,王爷谬赞了,在下惶恐。”邬非鱼贱贱一笑,答道。 虽然口称惶恐,但脸上却依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是真的在夸奖自己一般。 按照眼前桌面上的情况来看,他有绝对的自信,与各路强者公开较量,哪怕是便宜泰山也可以照怼不误。 他强由他强,清风过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凌若虚也想找个破绽反击一下,奈何他的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句句在理,竟然一时间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第三零七章 一箭双雕 刚开始的时候,凌若虚还对邬非鱼有些不屑,认为不过是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耳。 经过这一番略骚的对答过后,对于他的认识,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单单魔鬼鱼煞神之类的名号,都不足以形容这小子的能力了,除了嘴炮无敌之外,至少还应该再加上贱无下限才对! 而且胆大妄为,连当朝王爷都敢硬杠不误,可若是动起手来,天策府说灭就灭了,一般人还真不敢跟他叫板。 能卖得了嘴皮子,也耍得了拳头,关键还特么是个戏精!这不就是朝廷最需要的全方位人才吗? 一时凌王爷如痴如醉,一心只想如何才能将他收为己用,哪里还顾得刚才被驳了面子? 至于这厮的品行如何,那都是身外之物,那个谁谁不是说过么,不管白猫黑猫,抓着老鼠就是好猫! 有如此得力助手,妥妥的如虎添翼啊,何惧江湖难平,庙堂不稳! 远的不说,就眼前沈家鑫这个老狐狸,这小子就能把他摆布得欲仙欲死。 只是这小家伙太过桀骜不驯,智商又高,极为难缠。 凌若虚也想找个破绽借题发挥,奈何他的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句句在理,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借着插诨打科的几句话,就成功掩饰了自己的真实意图,根本就不知道软肋在哪里。 他忍不住恨恨的感慨,还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这个小崽子不去角逐奥斯卡都可惜了。 小小的尴尬了一下,他只好再次冷冷一笑:“这可真不是谬赞,而是本王的真心感受。” 邬非鱼则是报以贱贱一笑:“嘿嘿,那么在下只好收下王爷的褒奖了。” 凌若虚为之语塞,这个臭小子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 可若是以权势压人,他能不能屈服且不论,那是弱者的行为,只能说明自己无能。 堂堂的当朝王爷,还真不屑于为之,也不想让他看低了自己。 说不过,打不得,还特么一肚子坏水,一时之间,还真没什么好办法来应对。 合则两利,斗则两伤,这一刻,在座的三方都想到了这句话,只是各自的心境有所不同。 那小姐俩也想不到,邬非鱼的反击如此的凌厉、霸气,两双妙目都一齐投注在了他的脸上。 这厮不只是对上她们的时候,可以口花花,即便是面对位高权重的凌王爷,也照样满嘴都是虎狼之词! 也就是说,他这喜欢犯贱的老毛病,根本就不看对象是谁,不分男女老幼,一概都是童叟无欺。 对于自己的父王吃瘪,并没有引起凌小乔多大的反感,相反,还对相公高看了一眼。 凌若虚一向沉稳严谨,不苟言笑,自带一股威严的王霸之气,从来没有人敢于忤逆。 没想到今天却在相公这里屡屡碰了钉子,还无可奈何,这让她的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情怀。 看着谈笑风生的邬大少,不为别的,就单凭这份胆色,就远非常人能及,此处值得点赞! 都说自信的人最完美,这一刻的他逼格闪亮,自带光环,更凸显了那独有的邪魅气质,令人不由都要为之倾倒。 邬非鱼瞟了姐俩一眼,带着邪邪笑意的目光中,充满了暧昧与得意,让两人瞬间爱意全无,不禁大翻白眼。 在怎么恶心人这方面,这厮如果承认第二,根本就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翁婿两人这一番针尖对麦芒的斗法,就连旁观的沈家父子,看的都有些心惊肉跳。 本以为极为不利的局面,陡然间就发生了逆转,若是他们真的就此翻脸,自己反而变成了坐收渔人之利的一方。 以凌若虚现有的滔天权势,就连沈家鑫都不敢硬碰硬,也只能避其锋芒,虚与委蛇。 而面对这位强势王爷的雷霆之怒,邬非鱼却依然侃侃而谈,且犹能绝地反击,丝毫不落下风。 爷俩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惊喜固然是有,可真的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 沈辰宇暗自庆幸,当初多亏自己谨慎,没有得罪这位煞神。 这厮连本朝第一王爷都没放在眼里,照样硬怼不误,更何况一个地方节度使呢? 自家父子上去就是白给,轻则头破血流,重则伤筋动骨啊。 而且还并非是无理取闹,寥寥几句话,就把凌若虚噎得直翻白眼,愣是无言以对! 难怪之前老爹总说自己上桌还不够资格呢,跟人家比起来确实格局太小,不够深谋远虑啊。 果然还是老奸才能巨猾啊,信哉斯言! 沈家鑫也是颇多感慨,这小子绝非是有勇无谋的江湖草莽,而是一个智计无双的冷血煞神。 现在又展现了他的另一面,不只是嘴炮犀利,还底气十足,视权贵如无物。 他很快就做出了置身事外的决定,即便是凌若虚招揽失败,自己也要敬而远之。 邬非鱼的能力在那里摆着呢,这个毋庸置疑,可问题是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驾驭啊! 这样的一尊大神,请回来不仅要当个祖宗一样好好供着,还时时担心被他篡权夺位,以后势必寝食难安。 至今凌若虚也没听到那个所谓‘小建议’,刚想要秀一把‘极限施压’,就被毫不留情的怼了回来,直接玩现了。 他眼光闪烁,还是有点不死心,既然口头上交锋没占到便宜,那么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对于这厮的真实战力到底如何,他还是半信半疑,决定再试探一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沈大人只看戏也很乏味吧?下面也该轮到这个老狐狸闪亮登场了,本王也很想知道你还有什么底牌。 朝廷一直对于这些节度使相当忌惮:若是臭味相投,他们就是听话的狗,可一旦利益相悖,很可能就变成了吃人的狼。 现在,就让这两人来一场pK吧,凌若虚还是很乐见一个‘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结果。 你们两个不都是很牛逼嘛,好啊,那就让本王看看,谁更牛逼吧! 邬非鱼算是一条过江龙,而沈家鑫则是一条正宗地头蛇,龙蛇相争,想必很精彩吧? 反正又不需要浪费自己半点力气,有沈家鑫这个老地主在这里,不用白不用,这种损人利己的剧情,他向来是喜闻乐见。 只是随便一想,凌若虚的心里便如一朵花儿绽放一般,阴霾尽去,脸上洋溢起来由衷的笑容。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果盘,微笑着说道:“主菜还没上,不如咱们先玩个小游戏,以助酒兴,两位意下如何?” 正在兴致勃勃等着看第二季的沈家鑫,闻言一怔,你们玩得好好的,牵扯到老夫干嘛? 你俩接着掐就好,老夫一定当一个文明吃瓜,绝不影响主角撕逼。 不过,凌若虚还在等着自己表态,虽然还不知道要搞什么鬼,但却明白,不用想好好看戏了。 他干咳了一声:“下官好说,全凭王爷吩咐。” 邬非鱼看了看大有深意的便宜丈人,又瞟了一眼旁边还一头雾水的沈家鑫,有点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自无不可。” 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是想拿着自己当枪使,趁机敲打一下沈家鑫。 但这事看破不说破,心知肚明就好,适当展示一下实力也不错。 “本王听说沈大人手下,有两名供奉,术法无双,能不能请出来,让大家认识一下啊?”凌若虚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邬非鱼,微笑着说道,“恰好,据小女所言,邬庄主也是一位修真之人,术法亦是不弱。怎么样,邬庄主,是不是也有些见猎心喜啊?” 这话倒是不假,确实听闺女说过,这个狡猾的小子除了心狠手辣之外,还是一个修士。 而沈家鑫的府上,据说也有两名术法高绝的修士,一直秘而不宣,作为自己最重要的底牌。 修士不同于武修,两者修的道截然不同,不属于一个神通之内,江湖中人常常闻之色变。 对于诡异的术法,那就是魔法一般的存在,一般武修遇上都没有太好的应对之术,只能凭着强横的内功肉身硬杠。 究其原因,术法虽然修行艰难,但威力格外强大,所以在一般人的眼里,修士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面纱,都是超人般的存在。 只是能够入门的修士本来就不多,修有所成者更是少之又少,一般不为世人所知。 邬非鱼闻言,哪里还不知道老泰山的如意算盘,当下,脏话就到了嘴边。 脸上黑线乱窜:靠,这都什么破丈人啊,有这么坑女婿的吗?就不能考虑一下小婿的感受啊? 替丈人杆子火中取栗也就罢了,关键对手还是两个不知底细的修士,若是在这里被逼出一部分底牌,那可真就亏大发了。 是不是觉得长得帅就好欺负啊?唯一可以让本少吃瘪的,从来只有美女,请问,你们凭什么?! 这便宜丈人的黑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了,一门心思想要自己和沈家鑫的手下打一架,好坐山观虎斗。 逼迫双方展示实力的同时,也顺便敲山震虎,以便接下来他们之间的谈判。 这么一来,既试探了双方的实力,又不用自己费半点力气,还打击了双方之间的互信,一箭数雕,何乐不为? 果然是便宜无好货啊,小婿如此卖力的帮便宜丈人,这个老家伙却更卖力的往火坑里推。 世风日下啊,我待泰山像个宝,你特么拿着小婿当根草啊! 第三零八章 两个苦命人 邬非鱼越想越生气,刚要发作,一抬头却看见了凌小乔楚楚可怜的眼神,里面充满了乞求和无奈。 他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刚刚还当着人家老子的面,占了那么多便宜,老泰山抽自己一顿,都算是轻的,只是当一次炮灰又算得了什么呢? 于情于理,也不好意思拔腿走人不是? “大家既然都是同道中人,有幸相聚于此,不如坐下来喝喝茶,聊聊修炼心得如何?”他深吸一口气,强笑着提议道,“实在不行,在下认输就是,何必非要打打杀杀,辜负了这大好春光呢?” 虽然内心十分不满,但这毕竟是未来的便宜丈人,所以即便是被坑了,语气也难得的没有那么冲。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凌若虚淡淡一笑,似乎吃定了他,“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又不忌讳刀兵,何况咱们这只不过是切磋一下,绝非生死相搏,点到为止即可。” 利用邬非鱼打压沈家鑫,这是见面之初就想好了的策略,其实这背后折射出的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之举。 他何尝不知道这么做有些不地道,可现在一穷二白,实在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啊。 沈家鑫等又在旁边虎视眈眈,怀不臣之心,只能委屈一下闺女的这个救命恩人,当一次救火队长了。 从本质上来说,这就是一种懦弱的生存之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有丝毫的王者之风。 但这个不要脸的行径,带来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的:这一战无论谁输谁赢,两家将再无可能私下苟合,说不定还能收到一个相互对耗的奇效。 邬非鱼这一方还好说,可对于沈家鑫绝对是一种牵制,这也是凌若虚非常乐意看到的结局。 “王爷,相打无好手啊!”邬非鱼叹息着说道,“修士之间的较量,胜负难分,一旦决出,很容易出现伤亡啊。” “无妨!随便下去玩玩,你们又无仇无怨,大家悠着点就好。”凌若虚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无论做什么,诚意很重要,而自身实力更重要。邬庄主,你说对不对啊?” 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和沈家鑫撕破脸皮,这个量级的权力整合,太过劳民伤财。 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对于羸弱的朝廷来说,都是二次伤害。 但是邬非鱼就不一样了,大鑫山庄属于黑道不说,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二流门派。 虽然最近灭了天策府,风头正劲,只是靠着收编了一部分江湖上的散兵游勇,这才勉强能够跻身一流。 但这些毕竟不是嫡系,而且顶尖的战力也没有增加多少,真正的实力还是有些存疑。 借着这个机会,看一看代表大鑫山庄的最高战力,和老狐狸秘藏的底牌,想必也是极好的。 “那好,一旦出现什么不测之事,还望王爷和沈大人多多包涵就好。”邬非鱼看着满脸微笑的便宜泰山,不爽的说道。 “无妨无妨!”凌若虚看他答应下来,开心地说道,“就比如这盘花生米,虽然有自己的价值,但承担不起一桌子菜,对不?” 他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噼里啪啦直响,玩得很嗨,但却轮到邬非鱼更郁闷了。 麻蛋,知道你很爽,可也别让小婿看出来啊。 这算是干什么?炫耀你有手段,玩弄我俩于股掌吗? 小婿肯帮你一把,完全是看在你闺女的面子上,可也不能拿着自己不当外人啊? 要是没有这个宝贝闺女罩着,这个朝廷的第一王爷就是个屁! 合作本来是为了双赢,敢情在你们官家这里,双赢的意思就是自己连着赢两次呗? 看着洋洋得意的便宜丈人,邬大少本来刚刚平稳下来的心情,因为他这不要脸的嘚瑟,又不好了。 脸色再一次黑的透亮了,怎么办?突然之间,真的很想掀桌子。 这也不能怪邬非鱼,任谁被坑到这般田地的时候,基本上都会有这冲动,除了美女,他还没有被人当枪使的经历呢。 连猜都不用猜,这两名供奉,肯定不好对付,要不然沈家鑫也不至于一直藏着掖着。 他倒不是担心输赢,以晋阶之后的强横实力来说,估计来的再多也不是个。 这点自负他还是有的,天阶不出,谁与争锋? 主要还是要看这两个所谓的供奉,能逼出自己什么后续手段,可不论多少,已经有点得不偿失了。 即便是知道凌若虚诚心拱火,他还是动了杀心,揍叶玄机的时候,确实还留着手呢,可你们也不能没完没了啊。 还有完没完了?就不能换个新鲜一点的玩法吗?你们不烦我都烦了。 打完一个来两个,打完这两个呢?是不是该来四个了?最后是不是还有一个大boSS在等着本少呢吧? 你们以为这是干什么?玩电子游戏啊?就不怕被当场打爆吗? 怎么说呢,邬非鱼倒不是怕打架,主要是当做试探他人的工具,被人操控的感觉很不爽。 要不是看在凌小乔的面子上,早就掀桌子走人了,管你什么狗屁王爷还是节度使。 可是,现在心有羁绊,也只好一声叹息,暂时配合一下了。 希望这个便宜丈人能领情,小婿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家娘子。 凌小乔早已泥潭深陷,贵为当朝公主,还义无反顾的陪着自己胡闹,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所以说,这一次不只是要倾情演出,还一定要演好,跟老泰山做一次实质上的盟友。 若是凌若虚发现自家的这朵鲜花,插在一坨没什么营养的牛粪上,说不定真的会想不开,不让自己接着拱。 这手段虽然下作,也确实不要脸了一点,但是,谁让他有个好闺女呢? 就勉为其难被利用一次,暂且给老泰山当一回打手,出手会会这两个所谓的供奉,就算是小婿初次登门的见面礼吧。 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想到了用情至深的娘子,邬非鱼便没有什么好纠结,长吁了一口气,很快也就释然了。 而抬头看着对面沈家鑫,那宛如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原先郁闷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这个老狐狸更悲催,上司出面约架,偏偏还要逼着自己拿出隐藏的底牌,那可是跟朝廷讨价还价的最后筹码了。 关键是对手还跟自己风马牛不相及,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号称煞神的对头,赢了不露脸,输了将彻底陷入被动,不郁闷才怪。 人就是这样,不管自己再如何糟糕,只要看到有人更倒霉,心理就会瞬间平衡了。 此时,老家伙的心里肯定比自己更窝火,大概至少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吧? 确实,沈节度使的心里极为恼火,这一招驱虎吞狼的险恶用心,他比谁都明白。 此刻在心里早就开始问候整个皇家的十八代祖宗了,这简直就是扔了一坨翔过来,还特么的直接糊在脸上啊。 但是现实情况既不允许拒绝,也不容他发作,只能捏着鼻子,一口一口的咽下去,甚至还要脸带笑容。 一拍两散的后果,不只是凌若虚不愿意看到,他更是承受不住。 眼下的形势,就是一众诸侯都在拼命发展自己的势力,谁都不肯当这个出头鸟,成为首要的打击目标。 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思,巴不得哪个傻逼先跳出来跟朝廷火拼,自己也好趁机坐大。 为了防止某个对手采取斩首行动,沈家鑫除了明面上的官兵,还偷偷高薪聘请了两位修真者做供奉,以确保自身安全。 现在倒好,不只是最大的机密外泄,还白白让凌若虚得到了一个坐收渔人之利的机会,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他恨恨的瞥了一眼邬非鱼,心情就更不好了,这厮笑眯眯的盯着自己,正在等着看笑话呢。 都怪这个臭小子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乐安郡,以前至少还可以快快乐乐做自己的土皇帝,被他横插了一杠子之后,想要好死都难了。 他以前从未怀疑过人生,此刻被凌若虚逼迫着尝试了一下,果然,整个天空都灰暗了下来。 那感觉,就像吃了一个秤砣,心里不止堵得慌,还直往下坠。 这两人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啊,单单一个凌若虚,就已经把自己折腾得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如今又对上了邬非鱼这个怪胎,压根就不按常理出牌,连王爷都被他怼得直翻白眼,换上自己估计也顶不住,只能跟他硬杠。 孙子兵法有云,上者伐谋,中者伐交,下者伐兵。 最高明的计谋,当属阳谋,让你即便是看明白了这是个坑,也不得不跳。 现在邬非鱼和沈家鑫一大一小两个人精,就被这一招阳谋搞得只想骂娘,却也不得不接着玩下去。 其实这也不算是凌若虚的创新,邬非鱼当初在天策府时,逼迫骷髅会几个盟友签订城下之盟,差不多用的也是这个招数。 而且凌若虚还要斯文一些,没有像他做的那么过分,为了逼迫一众盟友缴纳了投名状,都弄出了人命。 那一幕,就是明火执仗的下毒手了,宛如杨白劳卖喜儿,硬逼着按的手印。 现在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见报应不爽,天道好轮回! 第三零九章 翁婿约定 在民间流传着一句俗语,叫做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这是无数劳动人民亲自验证过的至理名言,就连凌若虚也在身体力行地践行此道,比如说,用权势逼迫他们先打上一架。 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在沈家鑫的眼里,邬非鱼与凌若虚实际上已经联手,这是不争的事实。 虽然他一直没有吭声,任由两人扯淡,可不仅仅是因为涵养好,而是在极度冷静的外表下,快要掩饰不住内心那出离的愤怒。 暂时招惹不起朝廷,这事不假,但还收拾不了你一个江湖草莽吗? 虽然邬非鱼做的没错,这种刀尖上跳舞的杂技,乃是古今中外弱小势力夹缝里求生存的必备技能。 但这种妄图不自量力想要以小博大,同时玩转朝野两大势力的伎俩,明显属于火中取栗,一旦演砸了,立刻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王爷,您和邬庄主先坐一下,下官去催催菜。”沈家鑫的脸色很不好看,站起身来说道。 若是这小子表现平平,还有可能离开安阳郡,但在被逼出底牌之后,已经没有这种可能了! 沈家鑫见识过修士的恐怖,若是千军万马一拥而上,固然难以抵挡,但人家会给你这个机会合围吗? 一个强大的修士出现在对方阵营里,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他绝对容忍不了。 所以,要么为我所用,要么就是彻底毁灭,再没有第二种选择! 在邬非鱼答应出手之后,他此刻也被激起了杀心,这一架已经非打不可,那就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了,不妨趁机除掉凌若虚的这个帮手。 既然准备亮出自己的底牌,那就露出爪牙立一次威,让他们见识一下安阳郡的顶尖战力。 看见他已经坐不住了,凌若虚知道想要下去安排一下相关事宜,这也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幕,自然不会阻拦。 随即微微点头:“沈大人请便。” 他对于自己这一招还是很满意的,这才是圆融世故,不显山不露水,就摆了两人一道。 沈辰宇也跟着起身,告罪一声,爷俩匆匆离开了。 刚转过回廊,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父亲,您真的要请出两位供奉么?那可是咱们最后的底牌了。” 沈家鑫好歹是一方诸侯,也是一头不信邪的主,从来不缺杀伐决断。 “哼哼,既然避不过去,那直接开打就是了。”他收起了脸上标志性的笑容,恶狠狠的说道,“凌若虚不是看好这小子嘛,老子这一次弄不死也得废了他,看他们还拿什么跟我斗!” “父亲,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啊,毕竟他刚刚把天策府杀了个鸡犬不留。”沈辰宇边走边忧心忡忡说道,“传说是因为天策府的二把手任天熊,绑架了这厮的娘子,这才被找上门去,杀了个干干净净。但依儿子所见,恐怕这个版本并非是他的本意,应该另有所图才是。” 这个担心不无道理,相当接近事情的真相,由此可见,虽然他号称纨绔,但还是有点眼光的。 “他就是一个小屁孩,偶尔耍耍嘴炮还行,一旦动起真格的来,基本上就是白给。”沈家鑫虽然也知道他很优秀,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屑,“只不过就是仗着心狠手辣,鬼心眼多一点罢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 “这小子桀骜不驯,必为后患,确实应该找个机会弄死他。”沈辰宇沉吟着说道,“可若是一旦那两位供奉,落了下风怎么办?” “老夫秘藏的杀手锏也不是吃素的,论术法分分钟就能碾压这个黄口小儿,他居然还敢叫板,纯粹就是活够了!”沈家鑫森然一笑,杀气腾腾的说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他最多不就是一条过江龙,在安阳郡这一亩三分地上,那也得给老子盘着!” 原以为已经拿捏住了凌若虚的软肋,谁知恰恰相反,居然还敢‘撂狠话,下最后通牒’,这让他如何不恼火? 沈辰宇劝道:“父亲,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为妙啊。” 邬非鱼来到这里以后,既不锋芒外露,也不尖酸刻薄,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让他一直觉得里面有什么阴谋。 “人家都骑到脖子上拉屎了,还小心个屁!既然非要逼迫老子亮剑,那就如他们所愿!真当老夫提不动刀吗?”沈家鑫彻底起了杀心,“修真可不同于武修,需要参悟苦修无数载才行,他才什么年纪?还能高明到哪里去?” 他一向自视甚高,所图非小,常常以蛰伏于石冢里的猛虎自居。 平时都是谨小慎微,轻手轻脚,只是为了麻痹对手,实际上内心一直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靠自己的拼搏获得利益与权势。 底牌的暴露,意味着朝廷有了戒心,‘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美梦,也就随之破碎了一大半。 谋划十几年的事业,突然要付诸东流,让沈家鑫有些不理智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凌若虚又好巧不巧地想要‘借钟馗打鬼’,让他如何不抓狂? 直到现在,两个老狐狸还没意识到,招惹了这个一肚子坏水,而且战力强悍的坏蛋,会有多么可怕的后果。 千万不要试图去唤醒他深藏于心的恶魔,那时候所有的良知根本就压制不住,必然会遭到反噬。 当时在天策府大开杀戒,就是如此,不管是穷凶极恶的帮凶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儿童,一概见人就砍,很快就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俨然成了人间炼狱。 两人都在惦记着要利用他去打击对方,殊不知,玩到最后还不一定坑了谁呢! 而且他们还忽视了邬非鱼的智商和手段,如果说他是一个专业的挖坑高手,而这两个老官僚,充其量只是业余玩家。 谁都没注意到他眼里闪过的戾气,这个时候依然还觉得这厮是人畜无害的同学,可以洗洗睡了。 虽然很不喜欢便宜丈人的手段,但也不能提上裤子就不认账啊,既然想玩,那就玩得大一点吧。 他只想狠狠的发泄一次,虽然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真的事到临头,还是很窝火。 沈家父子离开之后,邬非鱼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便宜丈人:“王爷,主人都走了,现在咱们可以谈谈出手的条件了吧?” 正在暗自开心的凌若虚,闻言一怔:“唔?邬庄主,什么意思?” 他们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低声,只是平平淡淡,俨然平常聊天一样。 不只是凌若虚盯住了他,就连两个女孩也纷纷抬起头来,一齐看向两人。 “明人不说暗话,在下知道王爷心里有什么打算。”邬非鱼淡淡一笑,开门见山的说道,“若是替你们除掉这两个供奉,不知肯出什么样的筹码?” “呵呵,有点意思。”凌若虚眯缝起了眼睛,看着他,慢慢说道,“那就要看看邬庄主想要什么筹码了。” “很简单,若是在下出手废了那两个什么狗屁供奉,王爷从今以后,不能勉强小乔姑娘做任何事。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约定,不知可否?”邬非鱼神色不动,“只要王爷答应了,在下就背起这个黑锅。” 这才是他原本的德行,无利不起早嘛,既然非出手不可,那就要争取利益最大化。 不客气的说,凌若虚除了自己闺女,其他还真没有能让他心动的东西。 但直接求婚显然时机并不合适,再怎么样,也要给老丈人留出一个适应的时间。 既然如此,那么就只能暂时给娘子争取一个相对宽松一点的空间,只待以后搞定了骷髅会,再该干嘛干嘛。 凌小乔自然更是感动满满,一时间芳心可可,恨不得立刻扑进相公的怀里。 连父亲都要如此重视的人物,肯定不好对付,相公为了自己的幸福,付出也太大了! 凌若虚沉吟不语,这话乍听起来有点多余,但里面的信息量可一点都不小。 邬非鱼的私心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这已经不是重点了,如何能消灭沈家鑫最大的依仗,让他老老实实坐回谈判桌,才是当务之急。 而让他唯一担心的是,条件太过简单,反而觉得里面还有什么别的猫腻。 “小乔再怎么说也是本王的掌上明珠,自小宠爱有加,难道还能委屈了她不成?”他慢慢斟酌着说道,“邬庄主完全可以换一个更好的条件,本王亦可考虑。” 邬非鱼嘻嘻一笑:“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在下只问王爷答应与否?” 这不由凌若虚不动心,无论从哪一边来看,这都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输赢对自己都有大大的好处,极具诱惑力。 考虑再三,他抬起头,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咱们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邬非鱼说着,抬起了手掌,翁婿两人击掌为誓。 这一击掌,就算是把凌小乔的姻缘给定下了,顺便也决定了这两名供奉的生死。 邬非鱼有十足的把握拿下他们,充其量就是两个玄阶修士而已,本少宰了都有半打! 至于更高的地阶修真者,不是瞧不起人,就凭沈家鑫的德性,还真请不动那样的大神。 马上就会有不止一场大戏,陆续开锣,各位看官请上眼哪。 第三一零章 大戏开幕 邬非鱼已经收起了嬉皮笑脸,大家差点都要以为经过了高僧点化,他准备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了。 殊不知他正在亲自执导一出更大的戏码,此刻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那两位反派上线,领取戏份了。 几个人依然在喝着茶水,吃着茶果蜜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等待着好戏的开幕。 “还真巧,跟王爷刚约定好,人就来了。”邬非鱼突然放下茶杯,淡淡的说了一句。 就连老天都在帮他推进剧情,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居然开始起雾了,而且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浓。 此刻天刚擦黑,精致漂亮的园林,突然变得若隐若现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阴森诡秘。 凌若虚瞟了他一眼,暗暗称赞:别的不说,这小子倒是好灵敏的感觉。 心中称赞,口中却微微笑道:“一点水雾而已,这里紧靠池塘,又正值春夏之交,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很明显不是正常的雾气,阴冷却不潮湿,带着一股子侵入心脾的寒意。 他是故意这么说,其实傻子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沈家鑫那所谓的供奉搞得鬼。 就仿佛是专门打脸一样,话音刚落,就在这时,突听雾气中一阵啸声响起,尖锐、凄厉、诡异。 声音莆一入耳,眨眼之间,啸声四起。 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反正人类绝不会发出这样怪声,倒像是传说中的鬼哭一般。 啸声本来还在远处,但刚刚入耳,便已到了近前,来势之快,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睁大眼睛看过去,偏偏迷雾中还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是隐隐有鬼影重重。 这怪声飘忽流动,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天地间立刻就被这种凄厉尖锐的啸声充满,宛如置身于人家炼狱! 众人便觉得有一股寒气,自背脊冒起,手脚立刻冰冷,就连凌若虚面上也微微变了颜色。 他嘴里喃喃说道:“你们还真是会给我长脸呐,本王刚说完,这鬼叫就冒出来了。” 也不知道他嘴里的这个‘你们’,是指沈家鑫爷俩,还是那两个神秘的供奉。 没人理会他的自说自话,凌小乔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目光顿时颤动了一下,然后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浑身开始发抖。 她指着远处的一点碧油油的亮光,颤声道:“鬼……鬼火……” 说着,少女本能的抓住了柴丽珊的胳膊,绝美的俏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恨不得钻到她怀里去。 柴丽珊毕竟见多识广,胆子也大,拍拍小手,安抚了她一下,示意没有问题,不要大惊小怪。 邬非鱼本身就是一个高级修真者,自然认得这是修士的手段,只不过有些阴气森森。 “有点意思,居然还不是幻术,而是正儿八经的邪修手段。”他也跟着喃喃自语,“这个沈家鑫本事不小嘛,还能找到这么邪恶的怪物!” “在普通人的认知当中,所谓鬼魂之类是不存在的,多半都是依靠一些手法或者某些自然现象,制造的错觉。”凌若虚显然知道这两位供奉的来历,却故意在卖关子,“更多的是想骗人钱财的玩意儿,对不对啊,邬庄主?” “那些虚幻的东西并不会主动伤人,只要道心坚定,造不成什么伤害。”邬非鱼收回了目光,“可这实打实是邪修的术法,能靠鬼气伤人,而不仅仅是故弄玄虚,可以在背后操控它们,驱使着对目标发动攻击。” 凌若虚目光闪烁:“哦?邬庄主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外行’,普及一下修真常识啊?” 柴丽珊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有些不安的问道:“邪修?那是什么鬼玩意?” “昔年有一位啖鬼道人,号称‘鬼道第一人’,创立了御鬼门。善于操神弄鬼,那一手养鬼之术,更是声名在外。邪门流行一时的御鬼符,据说就是出自他的首创。”他满脸的不屑,“可惜,这两位还不成气候,如果就只有这么两下子的话,在下会非常失望的。” 这一次倒不是故意装逼,若是那位门内的开山鼻祖亲自出手,他还有几分忌惮。 但这点术法太低级了,根本就不够看,吓唬一下普通人还行,若是拿出来跟高人争锋,那未免就有点儿戏了。 虽然都不属于武修的范畴,但各流派之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最正统的灵修是以修心为基础,而魔修则是恰好与之相反,以提升实力为首选,两者修行理念上不同,但都摆脱不了最终殊途同归。 而邪修则是更加另类得多,甚至可以说将其列为修士之内,都有些勉强。 无他,因为他们的功法违背了修行最根本的原理,而是一种损人利己的法门,借助一些鬼物来提高自己的实力。 魔修之所以被划归为邪门歪道,很大程度上也是受其所累,但其实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两个女孩子虽然感觉场面有些不适,但看到他淡定自若的神情,顿时就有了安全感。 凌若虚在这方面也所知甚少,仅仅停留在道听途说和自主脑补阶段,今天也是初次得见御鬼门的手段。 他微微一笑:“邬庄主说得如此轻松,能不能牛刀小试,让本王开开眼哪?”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要见识一下,这个无所不能的嘴炮,如何破解这诡异的邪修术法。 邬非鱼微微一笑,扔掉了手中的瓜子壳,突然面向迷雾之中的某处,朗声一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阁下何不过来一起喝一杯?” 话音刚落,突然,一点鬼火,就从他紧盯着方向,带着那惨厉的啸声,迎面飞来。 “嘿嘿,就这么点小伎俩,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说着,他捏起桌上的一个瓜子皮,随手嗤的一声弹了出去,那点鬼火应声而落。 突听迷雾中传出一声更加尖锐凄厉的长啸,鬼影重重,数十点鬼火,一齐亮了起来。 然后,嗤嗤之声大作,一道道碧磷磷的鬼火,冲着他破空急飞而来,来势迅捷,快如惊鸿闪电。 如此装逼良机,作为逼王的邬大少,岂会错过? 只见他不慌不慢,从桌上抓起一把瓜子皮,一搓一揉,反手就撒了出去。 迷雾中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鬼火,便已犹如流萤花雨般落了下来,落地即融,如汤泼雪。 他直接连头都没回,似乎浓雾中的东西,还不值得重视一样。 但那鬼火越灭越多,越来越密,眨眼又将空处补满,却是不再攻击。 凄厉的啸声也已越来越急,就像是被扼住了脖子发出的声音,显然周围已经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机,迫在眉睫。 邬非鱼悠然端起了茶杯,没有继续出手,总不能什么脏活累活全都小婿一个人包了吧? “在下这一手不成气候的玩意儿,不知道算不算抛砖引玉?”他瞄着凌若虚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王爷有没有见猎心喜之意啊?” 凌若虚倒是神色不惊,只是吐气开声:“安老何在?” 话音刚落,眼前的空气中一阵扭动,一道虚影突兀的站在了桌前。 这个凭空出现的鬼影一样的人,把柴丽珊吓了一跳,刚才竟一直未察觉有人在周边窥伺。 来人是一个干枯瘦小的老头,留着一撇鼠须,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猥琐,卖相很一般。 若不是此刻身上灵气鼓荡,一般人看见,绝对不会把他跟修士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在凌若虚的身边,叶玄机乃是明面上的第一高手,而真正的高手,却是这个神秘莫测的安老。 “咄——”安老一声厉叱,双臂齐振,衣袖鼓动,劲风骤起。 柴丽珊正要有所反应,却被邬非鱼紧紧抓住了玉手,按在了座位上。 只听他笑道:“在下还一直担心王爷孤身犯险,原来还有这等高人形影不离,天下还有何处去不得?” “雕虫小技耳,何足道哉。”说完,安老的衣袖就挥了出去。 一股灵力如海浪般涌了过去,随着一阵贬人肌肤的劲风刮过,周围那千百点鬼火纷纷熄灭。 邬非鱼长笑一声,说道:“待我助先生一臂之力。” 一句话说完,张口一喷,将刚刚喝进去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水雾弥漫,化作千百点银雨,飞激而出,就像是一道屏障一样。 随着这一道屏障的外扩,瞬间吞没了剩下的鬼火,就连周围的鬼雾,也被远远地逼开。 邬非鱼很得意,拊掌大笑道:“区区鬼火,原来连茶水也喝不得。” 这一手看似酷炫,其实却是投机取巧,一般人看不穿里面的猫腻。 但这个一般人,却并不包括安老,所以,不免让他低看了一眼。 老头子冷冷说道:“那也未必,阁下只不过是借着水能克火占了些便宜,若论真实功力,幽冥二老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邬非鱼目光闪动,微笑着说道:“幽冥二老?真的不好对付么?但……在下觉得,是不是放他们一马,还在你我的一念之间……” 凌若虚没有插话,只是看着两人各显神通,安坐不动。 这两人一个消灭了鬼火主力,一个却顺势坐收渔利,其实已经是高下立判。 不过,这个高人,在他看来却是略低一筹的邬非鱼,而非安老。 虽然涉嫌投机取巧,可这其中的时机、眼力以及手法,缺一不可,这不是高人是什么? 第三一一章 御鬼门人 凌若虚对于朝廷面临的困境实在无可奈何,也只有兵行险着,把宝全压在了邬非鱼身上,借此逼着沈家鑫当一次出头鸟。 就像是正在操盘瓜分一块很大的蛋糕,不断拉人上桌,可随着客人越来越多,蛋糕再大也不够分的了,怎么办? 结果当然是吃蛋糕的人自己就乱了起来,而最终获利的人,自然就是主持分蛋糕的朝廷。 如果这个计划得以实施,对正在观望的诸侯们,将是一次莫大的冲击。 凌若虚也确实大胆,把自己的打算直接当着两位受害人的面挑明,而他们除了在心里骂娘,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不共戴天的大仇,绝不会想出这么一招,沈家鑫就一边咬牙切齿,一边考虑是抢了凌王爷的老婆还是杀了他的老子。 其实他一向很小心,对于各路诸侯的支持都有所保留,多数都是虚与委蛇,唯恐行差踏错,导致局势生变。 性格上的狡诈机变,让他在各大势力之间游刃有余,该示弱时就示弱,慢慢积蓄自己的实力。 尤其是面对同样处于守势,一心想要躲在暗处的凌若虚,实在万不得已,真不想站在朝廷的对立面。 奈何凌若虚就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可他并非是一个合格的驯兽师啊,眼下只能被迫提前打开这个魔盒。 这个时候就别指望有人会雪中送炭了,他们只会挖个坑忽悠着你自己跳下去,然后往里面扔石头。 双方这一次冲突,是沈家鑫一个人的悲哀,换来的却是周围一群人的狂欢。 即便是这样,凌若虚也很不满意,不悦的冷哼了一声。 却非是针对即将登场的邬非鱼,而是对于沈家鑫安排的无差别攻击,极为不满。 显然这所谓的‘底牌’在来此之前,沈家鑫并没有特别说明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一网打了满河鱼。 常言道,做人嘴要甜,心要狠,该留的留,该滚的滚。 按照幽冥二老的表现来看,沈家鑫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从今以后,要么狠,要么滚。 流传在割据势力之间的那句‘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俗语,不知道别人信不信,老沈肯定是信了。 只是如此一来,美梦破碎之后的愤怒,让这只老狐狸失去了冷静,准备一翻两瞪眼了。 富贵险中求,若是不能把对手的气焰打下去,以后将永无出头之日! 眼下就只能看沈大人的一石两鸟,遇上了凌王爷的一箭双雕,谁的火力输出更猛了。 虽然凌若虚施展手段,让这位‘赘婿’充当了免费打手,但一点都没敢小瞧了他。 小心谨慎总没错,既然想要借刀杀人,就不能喇着自己的手,要不然,岂非成了笑话么? 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看走眼了,因为邬非鱼更喜欢杀人诛心,经常玩弄阴谋诡计,所以战力值被严重低估。 绝大多数的局外人,都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不过是靠着一点小聪明,才能屡屡得逞。 因此,凌若虚也没有太高的期待,只是寄希望于他能够重创幽冥二老,好趁机彻底收服沈家鑫就行,也不至于枉费了这许多心机。 更多的鬼火又涌了出来,只是在曲廊和亭榭外回旋飞舞,远远闪动,再也不敢冲到近前。 放眼望去,整个亭榭之外,已布满了点点鬼火,惨惨碧碧,飘飘荡荡,如千万点流星,在迷雾之中摇曳而过,显得更为阴森可怖。 四面的鬼火虽密集,啸声凄厉,但邬非鱼一击过后,并没有继续出手,而是神情悠闲举杯品茗,旁若无人。 这千万点诡秘阴森的幽灵鬼火,似乎只是特地为餐前佐酒准备的烟花。 凌若虚定下神来,微微一笑:“邬庄主真是好定力啊,满天鬼火,居然还闲心品茗,雅兴当真不浅。” 显然,这位王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变相催促他出手了。 “在下原来担心王爷独自举杯,无人相陪,既然这位先生来了,倒也有了几分出手的兴致。”邬非鱼邪魅一笑,“在下这就献丑,供王爷下酒。” 这话说得很有学问,不说担心王爷的安危,反而只怕独饮寂寞,啧啧,给老泰山的这一记马屁,拍的不带一丝烟火气。 拍马屁也是个技术活,一定要注意力度,要不然真的会把马给拍惊了。 “俗话说,鬼也怕恶人。”凌若虚两眼放光,“正好借助邬庄主的冲天煞气,来消灭这几只恶鬼。” 邬非鱼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让让在下把魔鬼送回地狱吧,那里才是它们该待的地方。” 说完,就站起身来,刷的一声,潇洒的打开折扇:退后,本少要开始装逼了。 然后安步当车,走了出去,大有一股探幽寻胜的悠闲意味。 无论是想要适当展示实力,还是为了讨好便宜丈人,形势所迫之下,此刻已是不得不出手了。 对方已经展开了无差别攻击,而凌小乔只是练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柴丽珊的武功还算是不错,但定力也不如清修之士。 按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只怕正主还没有现身,姐俩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这鬼哭之象先迷失了心智。 “值此良辰美景,这些鬼哭狼嚎之声,甚是让本王扫兴。”看见他如约出手,凌若虚也跟着拊掌大笑道,“邬庄主若是肯出手教训这些恶鬼,那真是再好也没有,本王当温酒以待。” 这一刻,他才松了口气,暗暗窃喜,双方终于要掐起来了。 只要这小子肯去,无论结果如何,自己的阴谋就已经得逞,至少成功了一半。 只不过邬非鱼也并非一时冲动,而且一点都不傻:哥姓邬不姓孙,绝不会去干赔本赚吆喝的买卖。 关键有足够的底气收拾幽冥二老,没有金刚钻,谁敢揽瓷器活啊。 作为一个修士,他还是很清楚,有些看似怪力乱神之事,绝对是真实存在的。 不用说别的,昔年那位创立了御鬼门的啖鬼道人,号称‘鬼道第一人’,就真的有操纵鬼魂的法力。 据说门派内骷髅无数,故又名骷髅谷,隔着三里地都能感觉到那股滔天的阴邪之气。 说到御鬼这玩意儿,只是好听一点的说法,其实就是把那些鬼魂炼为杀戮工具,为己所用。 他炼制的鬼将都是修士,生前阶级越高实力也就越强,而且不生不死,虚无缥缈,来无踪去无影,防不胜防。 养料也都是含冤而死的阴魂,煞气自然格外浓郁,然后以鬼道之术滋养十余年,待其完全化形,就具备了强大的杀伤力。 尸体早已尘归尘土归土,灵魂却不入轮回,享受着另类的‘长生不死’。 这种邪术惨无人道,逆天而行,全凭着到处寻找新的魂魄,供它们吸取生气,从而保持着旺盛的攻击性。 不要说武修了,就是一般的修士,在这些厉鬼面前,也如同秸秆一般脆弱。 啖鬼道人因为倒行逆施,四处掘人坟墓,终于激起了众怒,令道魔两家难得统一起来,一致对付御鬼门。 一场大战过后,开山祖师下落不明,不知死活,然后树倒猢狲散,手下的弟子也如同退潮一般散去。 大多数弟子被诛杀,残存者也只能隐姓埋名,偌大一个门派,就此凋零堙灭。 而邬非鱼不只是修为高深,还身怀洞幽神眼这样的异术,可以看破虚妄,自然也能看到隐藏在迷雾中的鬼魂。 幽冥二老最为依仗的隐身之术,在他面前形同虚设,根本就无所遁形。 其他的就更不够看了,只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说白了,最多也就是操神弄鬼的简化版本而已。 所以,他还真不是说大话,就这么两只小鬼,焉是黑山老妖的对手! 既然大家都在挖坑,那就要看谁挖得更深更大,谁先把谁埋了。 看见他真的要出手,凌小乔却大吃一惊,感觉一阵凉气顺着脖子灌进了脊梁,顿时打了个激灵,涌出一股不祥之感。 “相……邬大哥,你……你千万去不得……”她急忙喊道,“这些……恶鬼……会吃人的,听说……专吃人心肝……” 声音越说越小,浑身汗毛都站起来了,显然是想起了那些恶鬼的传说,已经吓破了胆子。 邬非鱼头也不回,笑道:“嘿嘿,哥哥这颗心,反正早晚要被狗吃了,倒不如便宜这些鬼物,不过,最好是个漂亮女鬼……” 有时候他还是挺喜欢这感觉,上场装逼是一个人的欢乐,留在这里则是一圈人的孤独。 柴丽珊暗暗啐了一口,小小的鄙视了一下领导,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还特么顾得胡说八道,也真可谓是极品了。 凌小乔不说话了,作为一个死忠粉,相公干什么都是对的,就连装逼都这么帅。 然后,在娘子含情脉脉的注视下,他洋洋洒洒的走了出去,颇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因为对付这个级别的幽冥二老,对于此时已经晋级地阶的邬大少来说,简直有些欺负人了,此时不装一把,更待何时! 更何况,大家都在眼巴巴等着自己的表演呢,哦不,是装逼! 第三一二章 邬少出马 漫天的鬼雾之中,鬼火点点,一道挺拔的身影茕茕独行,透着那么几分凄美。 这个男人天然就有把内裤穿出无形胜有形的境界,似乎马上就会燃烧所有的王霸之气,单身孤剑冲入鬼雾之中,斩妖除魔,大杀四方。 特别是小宇宙爆发的那一刻,剑光照耀了半边天,绝美而绚烂,邬大少按剑长啸,那是何等的风华绝世! “哎——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举起赶神鞭,鼓也不叫鼓,鞭也不叫鞭,驴皮鼓柳木圈……”就在一众吃瓜感慨之际,邬非鱼突然开了口,荒腔走板的嚎了起来,“五爪金龙归北海,千年王八回沙滩,老鸹喜鹊森林奔,家雀扑鸽奔房檐。叫声大仙咱把事儿办呐,哎嗨哟——” 所有人都在眼巴巴等着看邬大少大展神威呢,却整了这么一出,若不是关外三十年以上的老客,还真不知道唱的是啥。 凌若虚掌管江湖这么多年,自然听明白了这是什么,顿时神色怪异的盯着该逗比的背影, 小子,确定你不是上去搞笑的吗?站起来的时候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现在你告诉我仅仅是要去跳大神? 手里还摇着一把破扇子,若非性别不对,差一点就要以为这是从大明湖畔穿越过来的那个苦主。 他扭头看着自家闺女:“小乔,你们这位朋友以前到底是干嘛的啊?会的东西可不少啊。” 凌小乔愣愣的答道:“你不是知道了吗?哎,对了,父王,他唱的是什么呀?” 凌若虚终于见识了邬大少的骚操作,确实不是一般的骚:贤婿,你这是羊肉串吃多了反串了么? 他心里各种腹诽,脸上却依然是波澜不惊:“安老,你看如何?” “原先看他的气势,还以为双方差不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安老沉吟着说道,“现在看起来,一个字,悬!” 凌若虚对于这个答案显然不满意,轻哼了一声,回过头去,不想再看,有这么一个逗比‘赘婿’,还真他么的开心。 现在大神也跳了,下一步是要请保家仙还是天兵天将?能不能靠点谱啊? 就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之际,还没缓过来的这个空档,场上已经发生了剧变。 邬非鱼站在漫天鬼火之间,袍袖一缩,伸出右手食指,凌空点点画画起来。 他的动作就像是鬼画符,却在空中隐隐现出了佛家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一般来说,镇邪的咒语正常都是金光闪闪,充满了正能量,而该大师虚空画的符箓却是黑黝黝的,邪气森森。 怎么说呢,比之对面幽冥二老施展的手段,都更加瘆人,他倒更像是御鬼门真传。 但这一手却是相当管用,那些鬼雾纷纷退去,至于那密密麻麻的碧磷鬼火,则是悄无声息的湮灭于空中,如汤泼雪。 这一下凌空书写的符箓,其他人看不出其中的奥妙,后面的安老却是心头凛然。 所谓窥斑见豹,邬非鱼只露出这一手,就让他收起了先前的轻视之心,荡然无存。 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年轻人虽然喜欢搞怪耍宝,但绝不仅仅是个靠着耍嘴皮子的嘴炮,而是确实有一套。 “出来切磋一下嘛,藏头缩尾的,玩起来不尽兴。”邬非鱼拍了拍袖子,顿了一下,笑道,“这就是沈大人高薪聘请的供奉?也不过如此嘛。” 声音并不大,却是极具穿透力,一字字传到池塘上方厚重的迷雾之中。 本来背后弄鬼之人就已经相当惊讶,这一下更是感觉受到了侮辱,愤怒的啸声愈发凄厉,宛如群鬼夜嚎。 碧磷磷的迷雾开水一般翻滚起来,数不清的鬼影在其中闪动飘荡,实如地狱门开,群鬼夜现。 眼前的一幕幕幻象显现出来,如置身于十八层地狱,各种各样的凶恶厉鬼,正在行刑:剥皮抽筋,千刀万剐,刀山火海…… “看来在下的面子太小,请不动两位,只好移樽就教了。”邬非鱼对着池塘的方向,并不受丝毫影响,微笑道,“阁下既已来了,咱们不妨就在这水面玩玩,也免得伤及那些无辜的花花草草,可好?” 话音刚落,满天的鬼雾就像是活过来一样,滚滚而去,一齐涌到了池塘之上,显然答应了他的挑战。 虽然说着不过如此,邬非鱼心中还是挺意外,原以为两人不过学到了乃祖一点皮毛,现在看起来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非但飘如鬼魅,就连迷雾中的森森鬼气,也几乎凝聚成了实质,同时还能驱动阴魂惑人心神! 而且更深处还隐藏着一个鬼不鬼,魔不魔的东西,依然是邪修一路的手段。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玩意儿应该是啖鬼道人亲手制作的鬼将,才是两人赖以横行无忌的杀手锏。 “真希望你们能坚持的久一点,不要让本少扫兴才好……”嘴上喃喃说着,邬非鱼脚步丝毫不停,笔直走向池塘中。 他也想看看,这所谓的幽冥二老,除了装神弄鬼之外,那个怪物的战力如何。 进阶之后,他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演练一下,现在真正的实力到了一个何等境界。 迷雾退去之后,整个花园也是黑黝黝的,只有在回廊间的灯火照耀下,池塘闪烁着粼粼的波光,和上面的迷雾融为了一体。 远远望去,池塘上方就像是扣着一个巨大的透明罩子,所有的鬼雾阴魂,全部集中在了这里,聚而不散。 邬非鱼懒洋洋的轻摇折扇,直接无视了鬼雾的存在,毫不迟疑的踏上了水面。 依然还是那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点也没有生死相搏的紧张。 那副松松垮垮的模样,反倒有点像是要去赶早市买菜的大爷,若是手上提着个鸟笼子,更符合他现在的德行。 不同于武修登萍渡水的迅捷,邬非鱼整个人犹如一片毫不着力的羽毛,就那么轻飘飘的站在水波之上。 不住起伏的身形,像是一只点水的蜻蜓一样,在身后留下了一圈圈的涟漪。 两个女孩也都看呆了,这还是熟悉的那个喜欢口花花的臭流氓吗?原来他的轻身之术也这么厉害啊?! 安老自然更识货,站在凌若虚后面叹息道:“这一手‘踏水无波’的术法固然不错,可他的破阵手法,端的是妙到毫巅。若非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一个年纪轻轻的修士,居然有了如此深厚的底蕴。” 眼前的池塘明显布置着阵法,这小子随随便便就跨了上去,大有地藏王菩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风。 安老自己就是修士,自然明白其中的艰辛,他的实力已经很逆天了,想不到阵法一道上的造诣也不低。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小子为何这么博学多才,修为还会如此强大,就是从娘胎里开始修行也不行啊? 修真一道,分为八级,唯有达到黄级以上,才叫修真,达不到这个境界就只是修士而已。 而邬非鱼这么年轻,就已经修炼至如许境界,这已经是相当逆天的成就了。 想想自己苦逼的修行之路,就忍不住老泪纵横,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如此年纪,如此修为,说是妖孽也毫不为过,放在哪里都绝对是门派内全力培养的天才! 众所周知,邬非鱼乃是一个修士,关键还是一个极为护短的魔修! 换言之,沈家鑫一方已经输定了,即便是能够赢下这小子,可谁有那份实力,能够抵挡住一个魔道宗门的报复? 凌若虚面色变了变,缓缓开口问道:“这小子如果是对头,本王此刻只怕也难以安坐于此吧?” “此等雕虫小技,若是惊动王爷大驾,小老儿就真的要无颜食君之禄了。”说完之后,又有些不托底,安老随即又补了一句,“当然,这是建立在他没有后续手段的基础上。” 佩服归佩服,他毕竟没见过邬非鱼真正出手,也犯了想当然的老毛病,一点轻身遁形的术法,确实也反映不出太大的问题。 其实若两人放手一搏,结果还真不好说,安老多半会落了下风。 闻言,凌若虚住口不语,目光在黑暗中不住闪烁,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此时,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鬼火迷雾加速朝邬非鱼的身边汇聚而来,顷刻间,整个人便被重重迷雾所包围。 两个供奉早就在外围悄悄布置好了独门阵法,安阳郡周围数十里之内的煞气全都凝聚到了这里。 此刻用独门术法施展出来,更是寒雾阵阵,缥缈无定,吹得人遍体生寒,忍不住道心大乱。 看见迷雾轻易地包裹住了他,施法的两人也是暗喜: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这就有点托大了吧? 居然还敢单刀直入,来到阵法中心,跳,看你现在还怎么跳? 幽冥二老料想不到的是,邬非鱼修有洞幽神瞳,专破各种虚妄,这点鬼雾迷阵根本就阻挡不住视线。 他早就把里面阵法的关键之处看了个明白,就连坐在阵眼上的那个鬼将,也看了个仔细。 这个鬼将的实力很高,几乎达到了鬼帅的级别,已经成功化形。 也就是说,这个死鬼在生前的修为就不一般,至少也是玄阶巅峰。 就是卖相不咋的,身长四尺,腰细如干柴,面青发赤,巨口獠牙,有几分像是一只干瘪的山魈。 要是颜色再深一点,身体再粗壮一点,直接就能演阿凡达了。 这人原先就长得很丑陋,死相更难看,单看这脸色,应该就是惨遭横死。 邬非鱼忽然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这个压阵的鬼将,不会是那个失踪的啖鬼道人吧? 据悉,这位御鬼门的祖师本身的长相就是狰狞如鬼,身材枯干瘦小,满头红发。 若是真的是这位‘鬼道第一人’,有幸被弟子们制成了傀儡,得以不死不灭,不知道他这是祖坟上冒了青烟,还是上辈子缺了大德。 第三一三章 幽冥二老 幽冥二老早在来到安阳郡之初,就在外围悄悄布置好了独门阵法,周围数十里之内的煞气全都凝聚到了这里,以供修炼之用。 此刻用独门术法调动起来,更是寒雾阵阵,缥缈无定,吹得人遍体生寒,忍不住道心大乱。 但这些对于邬非鱼来说,不但毫无影响,甚至还可以籍此吸收感悟。 可笑两个供奉还以为困住了这个狂妄的小子,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就要将其击杀。 站在水面之上,可以窥见阵法之中的阴森鬼气弥漫,不断激荡,无数鬼哭神嚎之声此起彼伏。 迷雾之中阴气极重,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嚎叫,充满了鬼气和恶臭,冲击着五感六识。 雾气翻滚鬼影重重,无数形貌丑陋的恶鬼围了上来,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仿佛嗅到了血肉的鲜美,急于择人而噬。 这里面有强有弱,大约都是他们搜罗的孤魂野鬼,然后长年累月以阴煞之气豢养,这才生出诸般邪恶外象。 借助阵法的威力,调动阴魂发动的神魂攻击,引来万鬼齐哭的幻相。 邬非鱼施展神瞳,直接无视了周围的恶鬼和幻象,凌厉的目光穿透迷雾鬼影,落在一个嘴里念念有词的老者身上。 此人一身道装,面色惨白,三角眼,八字眉,满脸的衰相。 手持一个招魂幡,隐藏在诸般幻象之间,明明是活人,身上却无半分生气,甚至比那些厉鬼还要阴森恐怖。 此人正是幽冥二老之一的冥道人,修炼的幽冥煞气,乃是阴煞怨鬼散发出来的尸气所化,充斥着腐朽和死亡的味道。 除了能够攻击神魂,幽冥煞气对于肉体的腐蚀性也是极强,至阴至邪,歹毒无比。 不只是寻常修士唯恐避之不及,即便是真的鬼魂,也要忌惮不已。 他们所修之邪功需要终年潜伏阴煞之地,靠着吞噬尸气,搜集阴魂增进修为,所以才把自己炼成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样子。 得到了怨鬼煞气的灌体,以自身的血肉为媒介,把自己的神魂和幽冥煞气彻底融为一体,早已人鬼不分。 那个幽道人则在左后方,也是满脸的狰狞之相,手持铜铃,边摇边走,隐藏的也更好一些。 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找的,除了气息差不多,就连形象也都是一个德行,就像是同一部鬼片里跑出来的角色。 他们配合的倒是不错,一个喷云吐雾,操弄鬼火,一个鼓动厉鬼,驱使阴魂。 这些东西具都是有形无实,一般人还真不好防御,可惜,他们今天遇到的并不是一般人。 两人混迹于诸多恶鬼阴魂之中,自以为藏得天衣无缝,其实跟皇帝的新装差不多。 在邬非鱼的神目之下,根本就无所遁形,纤毫毕现,不是吹,连他们脸上有几个痦子,都瞒不过他。 幽冥二老依然在卖力的排兵布阵,装神弄鬼,浑然不知画皮早就被戳的千疮百孔,根本就装不下去了。 两人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除了那只压箱底的鬼将,恐怕也就只有隐形之术了,其他都是一般般。 看起来神出鬼没,可真正的战力就差点火候了,甚至还不如被邬非鱼坑杀的魔道四圣使。 但是因为鬼将太过诡异,实力强大,一般人对上难免手忙脚乱,自然也要难缠一些。 譬如说,幽冥二老跟四圣使单挑,战力要略逊一筹,但若不懂得如何破解邪功,那就不一定是对手了。 本来邬非鱼也想跟对付四圣使那样,上来就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样既隐藏了自己的底牌,也照样可以完成对泰山大人的承诺。 但是,这幽冥二老也很狡猾,既然已经把人困在了阵法之内,反倒不用急于一时了,根本就不给他近战的机会。 只是远远地驱动一些孤魂野鬼,前赴后继的扑上来,再伴以针对神魂的攻击,换做别人还真招架不住。 邬非鱼并不喜欢这样的厮杀,享受不到拳拳到肉的快感不说,甚至还有可能要暴露一部分底牌。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虽然幽冥二老隐身于杀机四伏的迷阵之中,不断发动攻击,貌似占据绝对优势。 但此战胜负,其实在邬大少决定出手的时候,就早已没有了任何悬念。 以其一贯的尿性来说,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在他眼里,幽冥二老比弱鸡强不了多少,只是如何能成功装逼,又不暴露真实战力,这才真的有些头疼,所以才迟迟没有出手。 场下的吃瓜们毕竟不是同宿舍的死党,也不全都是自己的红颜知己,还有一心想拉自己下水的准泰山,和潜在的诸多对头。 在逼王之王的三观里,人生即是一场戏,没人在乎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关键是如何正确装逼以及装逼时的心情。 这一架,他本来并不想打,赢了不露脸,输了还寒碜,虽然知道自己也不会输。 没有任何挑战性,还这么早就剧透了,一点都没意思。 但是幽冥二老可不这么想,一边施展术法,一边迷雾鬼火缠绕而上,尤其是其中夹杂的神魂攻击,愈发凌厉起来。 迷雾伤其肌肤,鬼火灼烧骨肉,厉鬼攻击神魂,还有众多阴魂虚影在张牙舞爪,乱其心神,可以说是全方位出击。 怎么看,被围住的这小子,这一次是死定了…… 而邬非鱼没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已经改变主意了,不妨先利用一下这两个怪物。 头一天刚刚收服了魔头,内乾坤里充斥着庞大的能量,正需要一块磨刀石,好让自己在磨砺中加快融合。 眼前这耀武扬威的幽冥二老,已经达到了玄阶,且善于操神弄鬼,还算是有几分实力。 如果再加上鬼将的帮助,还能在自己手下走上几招,看起来大小长短正合适。 修士战斗技巧的养成,也跟武修的厮杀差不多,斗法就是最好的修行方式,也是提升实力的必经之路。 他一直在默运灵力,并不想过早结束战斗,这才放任这两个老家伙放肆至今。 所以,承受着幽冥二老的各种攻击,只是被动防御,并没有主动出击。 而实际情况却是,就连他们引以为傲的遁形之术,在邬非鱼眼前都完全无效,又可以免疫攻击,这还怎么玩? 如果单纯想要拿下幽冥二老,不说一招秒杀,可也绝对不会超过三招。 这就是两只一丝不挂的老猴子,在面前光着屁股跳舞,既能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又能磨砺自身,何必急于结束呢? 可在众人看来,邬非鱼就是傻站在那里,被雾气跟鬼物所包围,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困境。 所谓内行看门道,唯有安老才注意到他的脚下踩着不丁不八,双手在胸前不住做着一些奇怪的动作,掐着什么法诀。 而看上去一直占据上风的幽冥二老,却是越打越害怕,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年轻人还真不是来搞笑的。 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逐步加强的神识攻击,直至释放出了最强的幽冥煞气,可以说是底牌尽出。 可这个年轻人依然像是开始时的样子,云淡风轻,浑不在意。 孤傲自负的幽冥二老,在这一刻竟然心虚了,不由生出了一丝想要落荒而逃的念头。 任由自己不断放大招,人家还在装逼扮酷,一直都没有还击,但那些凌厉的无上术法神通,仿佛都打在了空气中,连个响儿都没有。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双方特么的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啊! 而随着邬非鱼的转场,所有的迷雾和鬼火全部集中到了池塘之上,亭榭周围已经恢复了原先的精致如画。 方才还是阴森诡异的鬼域,一眨眼间,又变成了幽静可人的春光满园。 华灯初上,微风吹动,树影婆娑,若非池塘上还是满布愁云惨雾,几疑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场噩梦。 久攻无效之后,郁闷了对于鬼雾的掌控已经大不如从前,亭中的几个人,也能勉强看清池塘上这一场修士之间的争斗。 看见邬非鱼只守不攻,凌若虚微微皱眉沉吟着,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忍不住开口问道:“安老,这小子应该远远不止这点手段吧?莫非只不过是在试探虚实,真正厉害的大招,要到最后才放出来么?” 安老躬身回道:“闻得那幽冥二老一身邪功高绝,尤其是驱使鬼物的本事也是非同小可。这小子想要全身脱身,恐怕也非易事,更遑论还要取胜了。” 凝注着池塘上飘忽不定的重重鬼影,凌若虚的眼睛久久不眨,忽然,目光之中,渐渐有了笑意。 “安老此言差矣,本王虽然修为不如你,但是,这一次不赞成这个观点。”他淡淡的笑道,“本王笃定,这小子最终不只会安然无恙,还绝对有一击制胜的把握。” 他本身仅仅是一介武修,眼力自然也不如安老,但对于人性的把握,却要高出不止一个段位。 所有的判断,只是基于对邬非鱼的认识,知道他最喜欢玩猫鼠游戏,杀人还要诛心。 这厮的恶趣味就是虐心,那些对手一个个被虐的死去活来,苦不堪言。 第三一四章 修士斗法 按照修士的特性,高阶是能够看破低阶的修为,可是面对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安老却看不透他的境界。 只是闻言微微一愣,一击制胜?这可真的有点牛逼了啊。 即便是换成自己,想要制胜或许并不难,但肯定要大费周章才行。 所以,他并不相信凌若虚的推测,缓缓摇摇头:“幽冥二老成名多年,底蕴深厚,而且还有底牌未出,想要拿下他们,恐怕没那么简单。” “安老,可敢和本王对赌一次?”凌若虚抓起一把瓜子,悠然的剥着皮,说道。 旁人看不清池塘之上的详情,可是,对于安老这样的修真高手来说,这些障眼法一样的玩意儿,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迷雾中只有点点鬼火闪闪发光,两条人影飘忽其中,来去如箭,带着一连串尖锐的厉啸,围绕着邬非鱼不住打转。 幽冥二老双手不住掐念法诀,幽冥煞气就像是不花钱一样,直扑而上,仿佛已经全面压制住了邬非鱼。 反观处于旋涡中心的邬非鱼,举手投足间,悠然自得,犹如踏青游玩的学子,哪里像是在和人搏命斗法? “王爷如此一说,小老儿也觉得这个小子应该游刃有余,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下狠手。”安老沉吟着,紧紧盯住了他的一举一动,“幽冥二老虽然也犹有余力,似乎败相已露。” “这两位供奉如此卖力,想来也是得到了主子的授意,要让本王知难而退。”凌若虚却是微微冷笑,“嘿嘿,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一次怕是要踢到铁板上了。” 可以想象,幽冥二老被沈家鑫当做了大杀器,现在却败在这小子的手上,对于这个老狐狸的打击,不可谓不沉重。 对于邬非鱼的不满和不屑,早已烟消云散,一心盘算着如何才能让这小子归顺朝廷。 有了这个大杀器在手,对于沈家鑫的威慑,也就不言而喻了。 然后挟此战之余威,再去跟这只老狐狸谈判,想必也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就是有无底牌的差距,没有底牌就只能跟身边的人心平气和的说话,而有底牌的人,可以选择跟其他人心平气和的说话。 能被凌若虚这样的人物如此推崇,就连安老心里也不禁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难道这小子真的有那么妖孽吗? 他微微笑道:“在他们斗法之后,王爷想必心中已有计较?” 凌若虚捋须而笑,微微颔首,忽然启用了传音入密:“嗯,无论此战这小子是输是赢,本王都已在所不计,这样的人才,值得本王拉拢一番。” 他并不担心谈不拢,这小子一心想要拱自家小白菜,这就是最大的软肋。 有此小棉袄在手,足以高枕无忧,简直就是对付他的核武! 眼下朝廷太过孱弱,局面渐渐失控,皇权更是像个破筛子一样,到处都是窟窿。 远的不说,眼前的这个沈家鑫,就是一个老滑头,若是一意孤行的话,朝廷就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一众诸侯吃着朝廷的福利这么多年,左右逢源,尾大不掉不说,还渐有养虎为患之势。 说实话,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在沈家鑫心目中的地位,表面上客客气气,其实就是当猴儿耍呢! 凌王爷?那是什么牛马,敢来管节度使大人的闲事儿? 为此,凌若虚煞费苦心,头发是一把一把的往下掉,却一直没能打开这个僵局。 而被闺女拐回来的这小子,就是一个不错的破局者,这样备受煎熬的苦日子,总归有到头的一天。 邬非鱼精通谋略,擅长布局,且一身术法也不弱,妥妥就是一个全面型的人才。 若得此子为助,就是如虎添翼啊,实为朝廷之幸,亦不失为本王之福。 安老在王府的地位极其特殊,一直是凌若虚最为信任的人,也是最后的一道安全防线,重要性可见一斑。 两人之间也都是客客气气,畅所欲言,并无明显的君臣之分。 “话虽如此,但江湖草莽之辈,行事各为其主,很难确保对朝廷的忠诚。”安老也动用了秘术,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说道,“何况这小子意图不明,只怕难堪大用……” “此中利害,本王岂能不知?”凌若虚长叹一口气,“但值此非常时节,本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也只能病急乱投医,用这小子打压一下沈家鑫这个老狐狸。” 他自然不好意思透露打算用闺女相要挟,虽然纯属无奈,确实有点羞于启齿。 可如今的朝廷真的是没落了,老少更替,青黄不接,直接导致他这个号称最有权势的王爷,手下居然无人可用! 安老和叶玄机的实力倒也马马虎虎,但对于全盘的大局观,以及统御一方的能力,还是有点差强人意。 而邬非鱼的出现,则完美的弥补了这个缺憾,现在反而要担心如何才能让他死心塌地为己所用了。 此时,凌若虚早已改变了想要‘白嫖’的初衷,就他眼下暴露出来的实力来看,即便不能取胜,打个平局也绝无问题。 而且连安老都看不透,更没有十足的把握留下他,所以,现在又有了另外的打算。 既然确保不了一击绝杀,那就不能与之为敌,亲痛仇快,智者不为。 就算不能把他收归麾下,但拉拢住一个有如此实力的合作伙伴,也是一笔稳赔不赚的买卖! 安老耸然动容,问道:“这小子何德何能,当得起王爷如此厚爱?” 对于凌若虚的重视,他并不以为然,一只小虾米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修真一道,也跟武修一样,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安老,论术法,本王或许不如你。”凌若虚颇为自负的说道,“如论识人之明,本王还是有那么点心得的。” 说完,优哉游哉地吸了一口茶,如果这小子能给自己带来一个惊喜,本王不介意满足他的漫天要价。 毕竟,一旦最终邬非鱼真的完胜幽冥二老,这沈家的天,可谓就塌了一半啊! 失去了最大的底牌,沈家鑫这个老狐狸,还能靠什么跟朝廷讨价还价?! 这边两个男人在嘀嘀咕咕,旁边的两个女孩子,也没闲着,全神贯注的看着场上的战况。 “姐姐,你说相公他能赢吗?”凌小乔忧心忡忡的低声问道。 “哼,把那个‘吗’字去掉!”柴丽珊倒是看得很清楚,“你看看那个臭流氓的脸色,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确实,在满天的迷雾鬼火中,依稀还能看见,邬非鱼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 显然这厮胜券在握之下,老毛病又犯了,且逼格已经是渐入佳境。 “那他为什么不还手啊?”凌小乔不解的问道。 “哼,你是第一天认识这个臭流氓么?”柴丽珊鄙夷的说道,“他不装够了逼,能轻易出手吗?” 不愧为最得力的属下啊,真可谓是一语说尽了领导的德行,而且,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 邬非鱼给幽冥二老制造了一个升级模式,把自己的压力慢慢提高,让他们在不断打怪的同时,还要防着被怪反打。 灵力这东西,本少有滴是,大家慢慢玩,一点都不着急。 他是不着急,但是一直处于攻势的幽冥二老却是急了,心中叫苦不迭。 除了自身灵力的消耗,各种价值不菲的符箓,也是不要钱一样拼命往外扔,可这些全部都无济于事。 这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诡异的术法,两个老东西只觉得周围自己制造的雾气,反倒是越打越沉重。 就像是陷入泥淖之中一样,被压迫的几乎都要无法呼吸了,一度搞不清到底是谁在攻击谁! 想不到其貌不扬的这个年轻人底蕴会如此雄厚,就连他们数十年性命交修的功力,都是远远不如。 邬非鱼在化解了幽冥二老的进攻之后,甚至还来了一个反包围,释放出了庞大的灵力,沿着他们布置的阵法,慢慢向里渗透挤压。 他在阵法一道上的修为,比他们强了可不只是一星半点儿,可谓是鲁班门前耍大斧了。 你们不是想下套嘛,那咱们就一起让这个套,更结实一点好不好? 宛如一张看不见的天罗地网,把两人所有的阴魂煞气,全部都包裹在其中。 而且圈子还在一步步的收缩,让两个老家伙逃无可逃,就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四下碰壁。 逼得他们只能不住靠近邬非鱼,也不知道自己精心布置的这个阵法,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随着他们的垂死挣扎,圈子也越来越小,所有的煞气神通,都被一点点的消耗吞噬,若不出全力,根本就挡不住那越来越凌厉的杀机。 两人面对这闻所未闻的术法,惊骇欲绝,可即便是倾尽全力,却也像是泥牛入海,没有任何作用。 幽冥二老压力山大,越打越绝望,浑身汗如雨下,这么耗下去,最终还是难逃力竭落败的下场。 而且圈子还在一步步的缩小,靠,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他么的简直就是瓮中捉鳖嘛。 这么诡异的术法,比邪修都要邪门,看来只有拿出压箱底的杀手锏了,做殊死一搏。 第三一五章 双鬼拍门 幽冥二老压根想不到,就这么一会儿,弟兄俩已经拉着手在奈何桥前溜达了好几个来回,但凡阎王爷准点上班,都活不到现在。 从邬非鱼改变主意伊始,就一直在承受着不间断的神魂攻击,仅仅只是被动防守、感悟,不断打熬自身的神识修为。 至于那些针对肉身的术法,他直接就无视了,跟挠痒痒差不多,根本就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在融合到一定程度之后,觉得强度不够了,就适当提高一点压力,逼迫两个老家伙输出更强大的邪力。 斗法至今,感觉自己的神识,在此一战之后,应该可以增强不少。 或许连安老和凌若虚都没料到,凶威赫赫的幽冥二老都拼了老命,人家也只不过将其当做了磨炼自身的工具。 若非如此,都懒得出手周旋,虚与委蛇,早就弄死他们了。 换句话说,看不透的人固然危险,可若是真的知道了真相,说不定心里更没底。 除了亭榭中的几个吃瓜,远远的还有两个人站在阁楼上观战,而且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关心战况。 这正是借口出去安排酒菜,实则挖坑,一直再没回来的沈家父子,也是这出戏的幕后导演。 起初邬非鱼只是在那里被动挨打,爷俩还是颇感欣慰的,按照原先的计划,本来就是指使幽冥二老废了他,彻底打消凌若虚的幻想。 “麻蛋,我还以为他有多大的本事呢,不过技止此耳。”沈辰宇得意的冷笑道,“一个蝼蚁罢了,就应该老老实接受被碾压的事实。”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酸溜溜的,甚至还有些羡慕妒忌恨。 不管处境如何险恶,邬非鱼的神态一直很淡然,就连笑容都没变。 这种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心境,正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品质,看样子这辈子都难以企及了。 幸好,有幽冥二老及时出手,把这个祸害消灭在萌芽之中。 而沈家鑫的眼光和见识,要比儿子更加老道毒辣,也现实得多。 基于幽冥二老的诡异莫测和强大实力,双方都有一种幻觉,认为只要两人出手,足以完胜那个毛头小子。 他一度也很乐观,觉得这场斗法就是一边倒的碾压,就像是踢走路边的一颗小石子那么简单。 可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却是大大出乎了原先的预料,他的一颗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 即便是他不懂修真术法,也从两人的屡攻不下,和邬非鱼的云淡风轻之中,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情况有点不对劲啊,二老已经泄了先前的锐气,气势已经开始降下来了。”他叹了一口气,“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两块老货说不定要演砸了,或许咱们该提前另做打算了……” 一方面,对于自己起初的盲目乐观作出检讨;另一方面,对于邬非鱼的强悍,也是暗自感到心惊。 不过,眼前的绝境并没有让他轻易放弃,反而在心底产生了一个极为疯狂的想法。 主忧臣辱,现在到了你们替主人分忧的时候了,此刻已经顾不上两位供奉的死活了。 沈辰宇吃了一惊:“不可能吧,那小子一直都是毫无还手之力。父亲还请少安毋躁……” 沈家鑫没理睬儿子的规劝,略一沉吟,果断转头吩咐道:“发讯号,让二老不必留手了,不管死活,先给我弄死这小子!” 人生就是如此,失与得,生与死,往往皆在一念之间。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果这都不能扭转局势,那么就只有留下这个遗憾,让幽冥二老自己去承担好了。 这一切本就是他俩轻敌造成的,上来没有全力以赴,无疑是犯了个最大的错误,而现在就是纠正这个错误的时候。 谁都不想暴露最后的底牌,奈何手下实在不给力啊,老子还能怎么样,我也很绝望啊。 沈辰宇一向对老爹是言听计从,这一次却有些疑虑,毕竟幽冥二老还保持着进攻的态势,优势应该还在自己一方。 “父亲,您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事情真的严重到了那程度么?”沈辰宇盯着场上还在斗法的三个人,疑惑道,“二老或许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呢?” “底牌?这时候他们还有个屁的底牌。”沈家鑫失望的惨笑一声,“若是有底牌还不赶紧拿出来,恐怕以后就是真的想用,也没机会了。” 这并非是意气之言,而是作为一个老江湖,天生对危机的灵敏嗅觉,并且马上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沈辰宇还是有些不放心:“父亲,你确定要他们拿出所有的底牌么?可要是照样出了意外该怎么办?咱们可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意外?现在已经是天大的意外了!”沈家鑫愤愤的说道,“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而且还是二对一,如果再落败了,老子还有什么资格,去和凌若虚那个老狐狸叫板?还能有什么意外,比这个意外更意外?” 他显然对幽冥二老的表现很不满,需要各种资源的时候,老子都从不打折扣,偏偏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眼下根本就不敢指望两人能获胜,只能祈祷不要败的太难看,给自己保留一点颜面,这就已经烧高香了。 沈辰宇不甘心的看了最后一眼场上的情况,这才转身离开,出去发暗号了。 沈家鑫依然负手站在阁楼的窗前,看着气势越来越弱的幽冥二老,眉头紧皱,心里在盘算着怎么善后。 两人虽非无名之辈,对外宣称自己乃是老祖的真传弟子,其实,他们的术法大多是自行摸索的野路子。 啖鬼道人生性猜忌,刻薄寡恩,即便是对门下弟子也是如此,并没有留下多少好东西传世。 那些数量众多的阴魂厉鬼,也都是一些不上档次的普通货,邬非鱼都懒得动用吞天大法,直接就让它们烟消云散了。 若不是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太多,完全可以在数招之内拿下他们。 而他施展的术法是如此诡秘,魔气森森,幽冥二老感觉比自己这个正宗邪修,还要充满了邪气。 早已不堪重负的两人也很清楚,如果这么继续下去,落败是肯定的,只是能撑多久的问题。 兄弟俩对视一眼,合作多年,心意相通,不论是为了面子还是里子,都只能放手一搏了。 恰在此时,只听得远远又传来一声尖锐的异啸,中气十足,跟幽冥二老的怪叫声迥然不同。 啸声起时,幽冥二老似乎打了鸡血,顿时振作起来,一个拼命摇着断魂铃,一个挥舞招魂幡,口中念念有词,扔出了最后几张符箓。 只见重重鬼影宛如打了兴奋剂一般,突然跳跃呼啸起来,满天鬼火,也变得更加刺眼。 这联手一击集中了两人的全部底牌,透支了所有的力量,即便是侥幸得手,也伤到了修士的根基。 可为了脱身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们射出的不仅仅是邪力所化的利箭,还有满腔羞辱的怒火。 虽然这小子的犹有余力,这样也不一定就能反败为胜,可要是还敢藏着掖着,分分钟就得死在这里! 两人施展幽冥夺魂大法,不惜把最后一点阴煞之力全都催发出来,只为了祭出最强大的绝招——鬼将! 在御鬼一门的邪法之中,有一种制作傀儡的不传之秘,这也是其称之为‘御鬼’之名的由来。 其傀儡的选材,都是一些有术法在身的修士尸体,修为越高越好。 故而门内有一种说法:只要修为足够高,辅以秘法,历时数十年,就可以炼制成为所向无敌的法宝傀儡。 而作为门内祖师的啖鬼道人,就是当年最嚣张跋扈、手段最为令人发指、最骇人听闻的盗墓者。 只不过他偷盗的不是金银财宝之类的陪葬品,而是死者的尸体! 据其行为,说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也毫不为过。 而这个幽冥二老最为依仗的鬼将傀儡,正是当年那位无恶不作的啖鬼道人,由此可见,报应不爽,天道好循环。 祭出鬼将的同时,披头散发、满面狰狞的两个老家伙,宛如双鬼拍门,一齐扑了上来。 刹那之间,阴煞之气弥漫天地,带着腐朽的气息,疯狂涌动起来,隐隐就要突破邬非鱼的反包围了。 还没等吃瓜们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漫天迷雾鬼火之中,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声音,仿佛有千万个幽魂厉鬼在一齐怪啸,凄惨而尖锐。 沈家鑫当然知道这是幽冥二老的成名绝技,打死他也不相信,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能抵挡住两人数十年性命交修的魔音夺魂。 安老也是神色大变,急忙运转灵力,挡在了亭榭之前,把幽冥夺魂的攻击拒之门外,护住凌若虚。 他不知道邬非鱼如何破解这一招,即便是自己在这一招面前,恐怕也唯有暂避锋芒一条路。 浓浓的鬼雾之中,点点鬼火,就像是连成了一支支利箭,从四面八方射向处在中心位置的邬非鱼。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声震天的尖啸,与刚才的群鬼厉啸截然不同。 就像是成百上千把尖刀在一齐划玻璃,嘈杂而刺耳,让人瞬间就产生了一种心律不齐的憋闷感。 随着鬼雾煞气凝聚到了一处,那个一直压住阵眼的鬼将,千呼万唤始出来,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第三一六章 啖鬼道人 而这个强大无匹的鬼将现身之后,杀戮的气息冲天而起,伴随着尖利的咆哮,一道巍峨的法身也显现出来。 整个池塘之上,顿时阴魂嘶吼,厉鬼狂叫,变成了一个炼狱般的禁忌领域。 邬非鱼也在第一时间,就敏锐的感觉到了鬼将的变化,估计这是幽冥二老想要以进为退,放出最后的大招了。 旁人眼中只能看见魔雾滚滚,鬼啸阵阵,那具法身高大狞恶,难以抵挡。 但在邬非鱼的眼中,原先所有的阴魂和魔音根本就不值一哂,唯有这压阵眼的鬼将,才有那么点意思。 “嘿嘿,怎么,这是急眼了,要拼命了吗?”他轻轻一笑,喃喃说道,“本少还没玩够呢,你们就准备退场?现在才想起来要走,是不是晚点了?” 他邪邪一笑,带着一丝玩味之色,丝毫没把拼了命的幽冥二老放在眼里,只是饶有兴致的盯住了那只鬼将。 而摇摇欲坠的冥道人,突然站住了,愣愣的问了一个脑残的问题:“你为什么会一点都没事?你可以免疫我们的魔音夺魂吗?” 邬非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貌似腼腆的一笑:“嘿嘿,本少要是说什么感觉都没有,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幽冥二老自然听出了其中的调侃之意,当下大怒,再次蹂身而上,邬非鱼也是毫不在意的迎了上去。 有这么两块老货解闷,这一次的节度使府之行,倒也不至于那么无趣,现在就让本少看看,这两只老狗还剩下几颗牙! “何必非要打打杀杀呢,你们又打不过我。”说着,他抬起一只手,并指如剑,挥洒而出。 剑不轻发,一剑封喉! 一道凌厉的剑气划过,与祭在半空中的断魂铃和招魂幡,毫无悬念的碰撞到了一起。 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却只见威震邪道的两大邪能法器,悄无声息的一分为二,一剑便是两断。 这一剑是何等的锐不可当,犀利无比,幸亏是对物不对人,否则,就是幽冥二老也不能幸免。 仅仅是本命法器被破,两人就已经是如遭雷击,齐齐喷出一口精血,伤上加伤,更加颓靡不堪。 眼见大势已去,幽道人嘶声怒吼道:“小子,别得意的太早!就算我们兄弟下地狱,也要拉着你一起!” “那你们就先去吧,记得给本少占一个好位置!”邬非鱼满不在乎的一笑,贱贱的说道,“哦,忘了告诉你们了,阎王爷见了本少也要头疼,到时候不一定谁罩着谁呢。” 满嘴血污的两人,心意已决,不再搭理他的调侃,只是神色愈加狰狞。 兄弟俩对视一眼,决绝的轻轻点头,突然不约而同锤击自己的胸膛,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他们的面目愈加狰狞,双眼之中都流下了两行血泪,但这一口精血乃是故意为之,全都喷在了身后鬼将的身上。 这具僵尸的反应很怪,刚才打斗如此激烈,也没动弹分毫,就像是死物一般。 可这两口鲜血喷上去之后,却瞬间活了过来,绝非是刚才阴魂厉鬼,而是实打实的灵体! 啖鬼道人全须全尾,栩栩如生,该有的零件一个不少,睁开了猩红的双眼。 宛如活鬼一般,鸡皮鹤发,面目丑陋,凸目鼓唇,要是把两根突出的獠牙去掉,就是马王堆辛追夫人复活了一般。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这位鬼道第一人的脸上,还画满了稀奇古怪的符箓,就像是蛮夷的刺面纹身。 “传说居然是真的,这位小哥有麻烦了!这幽冥二老丧心病狂,把门内祖师炼制成了本命僵尸。”这一下,轮到安老脊梁开始冒凉气了,“看来当初那一批联手围攻御鬼门的道魔修士,还是下手轻了,这样的邪恶宗门就该彻底斩草除根。只是昔年那位鬼道第一人,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实在是可叹可惜!” 早就看那鬼将有几分眼熟,跟传说中的啖鬼道人十分相似,联想到御鬼一门的凶残,还有什么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这番话一出,立马就炸了营,凌小乔的反应最为激烈。 她腾的站了起来,颤声问道:“安爷爷,本命僵尸,那是什么东西?” “本命僵尸生前本来就是修士,被邪修施展秘法,炼制成为跟自己心神相连的傀儡。它们死后灵魂不散,不入轮回,成为了彻头彻尾的活死人。”安老叹息道,“傀儡实力强大,刀枪不入,难以伤及其皮毛。不过,如果再死的话,就真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 两个女孩子当时就毛了,齐声问道:“那怎么办?” “本命僵尸只凭本主命令行事,谁说都不管用。”安老叹息一声,“除非他能破开这怪物的防御,彻底让其灰飞烟灭。” 说话间,幽冥二老摇摇晃晃的站在水面上,嘴里发出低沉的呢喃声,开始念诵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具看上去僵硬沉重的僵尸,居然轻如鸿毛一般,可以在水面上站立而不至于下沉。 虽然还是没有一点生气,眼中却凶焰大盛,盯住了老神在在的邬非鱼。 突然,向着他就扑了过来,动作快逾闪电,居然十分迅捷。 “这……这不是……鬼将……”安老整个人楞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飞身而起的鬼将,神情比活见鬼还要恐惧。 僵尸只有进化到了飞僵的地步,才可以称之为鬼将,与单纯的傀儡有着天壤之别。 而这个怪物可不仅仅只是飞僵的实力,已经隐隐有了自己的灵智,赫然是一具灵僵! 它的本体生前虽然没有达到地阶,不过却在成为傀儡之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再次得到了进化。 这就意味着它达到了法宝的级别,也就是传闻中的鬼帅,实力堪比地阶的修真高手! 因为肉身强大,邪术诡异,有人称之为死神,也没有什么问题。 安老的一张橘皮老脸都黑了,窝草,先是邬非鱼,紧接着又出现了鬼帅,什么时候这等级别的大杀器也开始量产了? 他也明白,幽冥二老并没有那个道行,能够炼制这样高级的本命傀儡,多半是另有机缘。 难怪沈家鑫敢于跟朝廷叫板,有了如此强大的底牌作保障,忠臣孝子都能起了歹心。 虽然安老自身术法不俗,但说要硬杠法宝级别的鬼帅,恐怕还有一定的差距。 以幽冥二老现有的实力,只能依靠本命精血,这才催动了比自己高得多的本命僵尸,就像是小马拉大车,实在是太过勉强。 这一次即便是侥幸获胜,对其根基也是一次重创,境界都要为之跌落。 就这还不算完,两人催动起仅剩的一点本命精血,嘴里也发出凄厉的魔音,总之,所有的底牌已经一股脑的翻了出来,不成功便成仁! 时机拿捏之准,出手之阴狠果决,俱已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他们固然油尽灯枯,可想必对面那个小子也不会太好受,此刻放出鬼帅,就此翻盘也未可知。 幽冥二老如此热闹,对面的邬大少该如何应对?答案只要一个,装逼呗! 两人在催动怪物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抢先出手阻止,但却并没有那么做,反倒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当起了吃瓜。 但谁都没注意,他身上已经开始冒出了丝丝黑气,慢慢的渲染了开来。 当凶猛的鬼帅苏醒过来的一瞬间,蛰伏体内的那只魔头就感应到了,第一反应居然是,兴奋! 所以,在怪物扑过来的时候,他依然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做好了防御,想看看魔头要干嘛。 就在惊呼声一片之际,那具张牙舞爪的僵尸,突然一震,就在魔气边缘停住了。 宛如沙雕一样,保持着原先飞扑的造型,一动不动,十分怪异。 不同于迷迷糊糊的鬼将,鬼帅已经有了一定的神智,本能的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 就在所有人大惑不解的注视下,邬非鱼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就捏住了鬼帅那干枯的细脖子。 幽道人裂开满是血污的大嘴,狂笑着说道:“你能制住了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杀死鬼帅的人!” “嘿嘿,很遗憾,本少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邬非鱼邪邪一笑,“你们所谓的不死不灭,在本少手上根本就活不过三秒。” 话音刚落,他抬手一指,点在了鬼帅的额头上,看起来去轻飘飘的,并没什么力道,却破掉了它赖以成名的铜皮铁骨。 这一指带着一股道修的灼热之气,同时还夹杂着吞天魔功的犀利,天生就是灭鬼除邪的杀招。 这怪物仿佛还有痛感一样,一阵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从那干瘪的嘴里响了起来,悲苦而惨烈。 安老眼中难以抗衡的死神,宛如一只被戳破的气球,很快就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骷髅,彻底死翘翘。 “姐姐,快看,那个怪物是起火了吗?”凌小乔发出了一声惊叫。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被制住的怪物,七窍之中流出了一股黑褐色的东西,碰到了邬非鱼的手上,马上就如液化气般燃烧起来。 火焰却是诡异的黑色,溯流而上,顺着七窍的方向烧了过去,嘴巴、鼻孔、眼睛、耳朵,一齐冒出烟来。 邬非鱼这才松开掐住的干细脖子,那传闻不死不灭的鬼帅,就此变成了一具真正的尸体,砰然落水,慢慢沉了下去。 更出奇的是,这火居然遇水不熄,跟随着僵尸一起下沉,直至再也看不见了为止! 第三一七章 几家欢喜 修真界有个奇怪的悖论,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有些道修的解释说,道家的一尺需要魔教的一丈才能匹敌,因为术法的克制属性,稳稳压了魔修一头。 而这句话同样也可以用在邪修身上,魔修恰好就是他们天生的克星,这是一种来自血脉上的压制,后天的修为极难改变。 尤其是面对魔祖级别的至宝,小小邪修法宝算个毛啊,根本就承受不住强大无匹的威压,上来就是送人头,死人头。 单纯依靠自身的实力,邬非鱼虽然也有手段拿下鬼帅,但绝不会这么轻松写意,举重若轻。 自己都没想到,魔头的天然威压会如此强大,上来就全面压制住了貌似无敌的鬼帅,成全了一次完美无瑕的逼格。 而他需要做的事,只是释放出真火,就让一个强悍的灵僵连渣都不剩。 邬非鱼拍了拍衣袖,喃喃自语:“这下好了,世界清净了!只不过死神变成了死鬼,是不是有点不太正经啊?”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还身怀魔头这样的至宝,只是流露出一点气息,鬼帅就已经承受不住。 在抓住怪物的一瞬间,就已经运转吞天大法,吞噬掉了它身上的精气,然后随便一把火,毁尸灭迹。 这个世上或许是唯一的一只无敌鬼帅,就此灰飞烟灭,形神无存。 有一点邬非鱼并没有胡说,魔头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虽然妙用无穷,一般人难以理解也属正常。 经此一战之后,他一身魔功与魔头结合得更加融洽,体会到了妙到毫巅的韵味。 大局已定,不论隶属于哪个阵营,谁都没料到会是一个这样的结果,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大戏呢,差点集体闪了腰。 这就完了?这不科学啊,你们不会是串通好了摆拍吧?这也太菜了吧,真心对不起票价啊! 传说中强大无敌的鬼帅,却在邬非鱼的手下竟然像只小鸡仔,随手就给捏死了。 出场的时候狂拽酷炫吊炸天,却蔫不出出的悄没声放了个闷屁,不响,还没味。 让赫赫有名的幽冥二老彻底变成了一个笑话,不,两个。 不论抱着什么心态看戏,这一幕让所有的吃瓜都震撼到失神,是这厮太强大,还是那个‘死鬼’太水啊? 这里面最识货之人当属安老,和凌若虚对视了一眼,心中骇然:见过欺负人的,就没见过这么欺负鬼的,还是一只实力强大的鬼帅! 凌若虚自然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这小子说要废了沈家鑫的底牌,居然不是一句戏言,真的连鬼帅都落了个尸骨无存! 此刻心花怒放的他,笑得嘴都合不拢,问道:“安老,现在你以为如何?” 刚开始幽冥二老祭出鬼帅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这才明白沈家鑫敢于叫板的底气所在。 难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啊,这个怪物具有堪比地阶的实力,绝对可以横行一方。 幸亏有‘赘婿’出手,这才解除了后顾之忧,这个人情可不小啊! 被破了本命法宝之后,幽冥二老遭受了致命重创,即便是不死,再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王爷高见,小老儿拜服!”安老在旁边躬下身子,心悦诚服,“这灵僵实力强大,已经达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就是小老儿出手,也未必能如此轻松破开其防御。直到现在都想不通这小子用了什么神奇手段,居然可以轻而易举就把这怪物化为灰烬。” 他在观众群里境界最高,而且还是一个修真者,同样也感到不可思议。 虽然也知道魔修压制邪修的常识,可根本就看不懂其中的奥秘,理解不了那个强大的鬼帅,为何会在他面前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沙雕。 这个底牌频出的年轻人,仿佛隐藏在冰山下的宝藏一样,怎么挖都挖不完,怎么看也看不透。 凌若虚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道:“安老,他这是什么手段?为何那只鬼帅任由他烧死啊?” “这个,小老儿孤陋寡闻,还真的搞不清其中的缘由……”安老不由为之汗颜,讪讪答道。 这一次还真不是卖关子,而是确实不知道,于是,两人就一起无语了。 虽然凌若虚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却一点都不影响好心情,结果永远比过程更重要,不是吗? 没有了底牌之后,以后沈家鑫还凭什么敢叫板? 这只老狐狸必然会像条狗一样,任由拿捏,甚至只要自己愿意,马上就可以给沈节度使筹备治丧委员会了。 现在脑子里就有那个画面,以沈辰宇为首的孝子贤孙,跪在沈大人的灵前,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他不再说话,端杯轻吸一口茶水,悠然继续看戏,也想看看这小子还能放出什么幺蛾子。 幽冥二老成功激活鬼帅之后,一度看到了翻盘的希望,结果这朵刚刚燃起的希望小火苗,当场就被一泡尿给呲灭了,死得透透的。 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作死,去招惹了这么一个妖孽,把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 两人早已油尽灯枯,那口气泄了,当场就双双倒了下去,还一抽一抽的,就好像是癫痫病没好利索一样。 “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严重破坏了本少的心情,居然都没弄死你们……”邬非鱼摇摇头,嘟嘟囔囔的说道,“唉,本少也太好说话了。” 然后他跨前一步,一手抓住一条腿,就像是拖着两条死狗,把奄奄一息的幽冥二老,给拽到了岸边。 如果有熟悉他的人,看见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就知道这坏小子绝非是助人为乐,多半是老毛病又犯了。 江湖中人提起邬非鱼大名的时候,无不谈之色变,总是不由自主的联想起很多不好的贬义词,如残暴、嗜杀、血腥等等,但却很少有人注意到他的另外一个最主要的特性——诛心。 不论是黑道惯匪还是白道英雄,只要沾上了‘邬非鱼’三个字,不死也要扒层皮。 “这里适合养老,可不适合养尸。”邬非鱼皱眉说道,“还是让本少再做一次清洁工,来帮你们一把……” 场上的他果然并没打算就此罢休,刚刚实验了一下魔头的威压,何不再试试其他的功能呢? 他接下来的举止就很‘贴心’了,云淡风轻的立起一只手掌,随手一划,凌空现出一朵黑色火焰的虚影。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动作,只是轻轻往外一推,以那火焰为中心,瞬间就形成了一个龙卷风一样的旋涡。 那只邪恶的风暴眼,仿佛带着诡异的笑容,泰山压顶一般,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威能,缓缓镇压了下来。 只见漫天的迷雾鬼火,纷纷飞蛾扑火一般,向着那黑黝黝的火焰飞快的汇聚而去。 宛如一只无底的黑洞,鲸吞牛饮,自带一股吞天吐地的威势。 疯狂吸纳着涌过来的一切,那些雾气鬼火吸入之后,便悄无声息的化为了虚无。 在魔头的加持下,那股怪火威能焚烧天地,甚至包括幽魂厉鬼,全部焚烧一空。 阴霾尽去,整个花园的阴沉顿时消散一空,又恢复了原先的春风和熙。 幽冥二老的心在滴血,辛辛苦苦搜集了数十载的鬼煞之气,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而自己也只能看着。 眼下只能苟延残喘,根基被废,加起来也只剩下了半条命,急需恢复的阴煞之气又被烧了个精光,还真的只是苟活。 当然,这些损失跟鬼帅比起来都是小儿科,那是什么古怪的邪术啊,怎么连鬼物都能被整的犯迷糊啊? 鬼物跑上去主动送人头,这事根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们当场就懵逼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绝招,居然被这小子破解了个精光。 幽冥魔音本就是针对人的神魂,而两人并不知道,以邬非鱼的神魂之强,这几乎就等同于隔靴搔痒。 他的魂力不说天下无敌,却足以称得上是同阶无敌,更不要说仅仅是玄阶的幽冥二老了。 邬非鱼一脸戏谑,开玩笑呢,跟本少比拼神魂之力? 不好意思,术业有专攻,这正是本少的强项,足以能当你们的祖宗! 自从广寒净魂莲入体之后,他感觉自己的神魂,已经强大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 印象中,大概也就只有在师父身上,才感受到过这样几乎要令人窒息的威压。 不过,若非是想要检验一下自己的成色,邬非鱼也真懒得跟他们磨叽。 在邬大少的‘助人为乐’之下,两个老货已经快要疯了,这就是要断人生路啊。 这些鬼煞之气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鱼和水的关系,修炼疗伤都离不开它。 现在被这厮毫不犹豫的烧光了,再次验证了修士之间根本就没有友谊,只有赤裸裸的仇恨! 这小子举手投足就透着一股子邪性,咱们到底谁是邪修啊?怎么比自己还要坏呢? 在这怪物冒出来之后,两人对自身的邪功几乎完全失去了控制,就连神魂都剧颤起来。 以前无往不利的神魂攻击和腐蚀性极强的煞气,不起作用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强大无比的灵僵,会见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就彻底僵住? 法宝的价值自不必说,那可是性命交修的宝物,甚至比自己都要高了一阶,可在人家手里照样不堪一击,这难道是假冒伪劣吗? 第三一八章 悲催的幽冥 其实,这一场斗法从一开始就已经剧透了,只要有魔头在,别说这等货色了,就是比邬非鱼再高一层境界的邪修高手,都不一定好使。 眼睁睁的看着压箱底的各种法宝,不是被毁掉就是遭到吞噬,却一点招都没有,黔驴技穷的幽冥二老,彻底陷入了绝望。 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两个人,已是欲哭无泪,不由开始怀疑人生。 尤其是鬼帅这一记大招放出来,以为即便是不能弄死他,也至少要退避三舍,或许就可以趁机跑路。 谁承想,人家寸步未退不说,反而把两人所有压箱底的包袱抖搂了个干净,就连人也被牢牢压制住了,动弹不得。 随着雾气鬼火被彻底驱散一空,幽冥二老的真容,也是第一次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两人本就丑陋,屡遭打击之下,更是脸色惨白,胡须和胸前沾染了不少血迹,看起来愈加凄厉狰狞。 浑身大汗淋漓,身上的道袍都已被汗水打湿,神情惊恐,宛如见鬼一般。 炼成幽冥煞气和幽冥夺魂之后,又有灵僵压底,他俩一度自觉可以纵横江湖,难觅敌手了,这才应沈家鑫之邀出山。 可是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小小的阴沟里翻了船,还顺便把两人积攒了数十年的煞气和阴魂,全都焚烧吞噬一空。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怎么啥都不忌口,就不怕乱吃东西闹肚子吗? 关键是这小子使出来的都是什么鬼东西啊,那个怪模怪样火焰虽然诡异了一点,倒是有几分像是修士的真火。 只是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会是黑色的呢?再说了,他才多大啊,怎么可能修出真火呢? 而最让两人百思不解的是,那个无人能敌的灵僵,为何会突然就掉了链子? 僵尸一旦祭炼至灵僵,已经是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来去如风,可以说除了几个隐世家族的资深修真者,几乎无人能敌。 来去如风倒是都见识过了,确实防不胜防,但飞快的跑到人家眼前,却莫名其妙的断了电。 力大无穷和刀枪不入则根本没有机会展示,上去一个照面,就被人掐死了,直接变成了送人头。 别人只会以为灵僵太水,可幽冥二老却是深知这怪物的威力,一念及此,都是忍不住浑身发冷。 这和熙的春风,以及满园的绿色,居然没给他们带来一丝生活的希望。 所以,曾经的风光是真的,如今的落寞也不假。 幽冥二老肠子都悔青了,就是想哭都找不到调,这个满身邪气的小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都怪他们一向眼高于顶,结果混成了这个鸟样,小目标没完成不说,先把自己整了个半身不遂。 现在只能一边抓紧时间给自己疏通血管,一边瞄着猎物暗自运气,试图恢复几分实力。 江湖上一直都在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魔鬼鱼所经之处,寸草不生,就连路边上的狗也要踢上两脚”。 他也一直在打造放荡不羁的形象,但有很多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难以改变,比如说,恶趣味。 “你们两个老几,哦,老前辈,”把两人拖到岸边,他笑眯眯的弯下腰,关切问道,“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冥道人急喘了几口气,恶狠狠的说道:“托你的福,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他的声音嘶哑,还有点漏风,就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鸭子一样难听。 “不会说话就闭着嘴,没人当你是哑巴!”幽道人赶紧止住了他,又转回脸,陪着笑说道,“这位先生,甭跟糟老头子一般见识,他就是饿极了,有点低血糖,这才出现了脑部供血不足的现象……” 咱俩早已是底牌尽出,彻底油尽灯枯了,还闹什么闹啊,吃饱了撑的还是活腻歪了? 守着这么一个冷血煞神,还敢说狠话,你这是被打傻了,还是担心等会咱两挨雷劈的时候,死的不够催生? “唔,这个理由不错,很有趣。”邬非鱼满脸的皮笑肉不笑,“要不是本少正经上过小学,还真差一点就信了。” 幽道人连连摆手:“咳咳,不敢……不敢……” 他惶恐无助的看着这位‘热心肠’的大神,情不自禁的往后挪了挪,只想尽可能的离着远一点:大哥,快回火星吧,地球不欢迎你! 可这点距离根本就不叫事,两人就像如来掌心的孙猴子,无论再怎么折腾,也是插翅难逃。 “嘿嘿,本少虽然一向不喜欢高调,但绝不允许你们用如此低调的眼光看待……”邬非鱼的脸说变就变,已经开始拉长了。 身上那股令人胆颤心寒的魔气蔓延开来,就连亭榭里面的人都感受到了心悸,比这两个正经的邪修更邪乎。 那股阴森冷厉的灵力波动,令人汗毛根根竖竖起,不知道首当其冲的两个老货有何感受? 幽道人急忙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先生言重了,小老儿岂敢……岂敢……” 这已经严重脱离了幽冥二老的认知,根本就不知道他又想要放什么大招,更不用说如何化解了,这特么还玩个锤子! 可人家还没玩够啊,两人脸色扭曲,心里惊恐,也只能强陪笑脸相迎。 这毕竟不是寻常的江湖仇杀,打的是切磋的旗号,绝不可能在分出胜负之后,还会再痛下杀手。 可在功力尽失的前提下,他要是暗地里用上几个阴招,两人也照样受不了。 在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幽冥二老也曾经问过,什么样的对手,值得节度使大人如此重视? 沈家鑫的回答说是一个黄口小儿,就是一个不成气候的菜鸟,一只手就能掐死。 正是这位东翁的一席话,让两人彻底打消了顾虑,然后一顿操作猛如狗,差点把自己送走。 两人在心里把这位东家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N遍:沈大人,这特么就是你说的菜鸟? 谁家的菜鸟一招就能干翻近乎无敌的灵僵?那些传说中的天阶修真者也做不到吧? 你也太疼我们了,这一件大礼不只是料足,分量也是超了不少,老夫实在吃不消啊。 刚才还牛逼哄哄的两人,此时就像是寒风中褪了毛的鹌鹑,缩着脖子,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心里却宰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撑到哪一个好心人来救场。 看着斗志全无的两个人,这让此刻斗志昂扬的邬大少,不免感到有点失望。 忍不住啐了一口:“靠,真没劲……” 本少装逼还没装够呢,这俩老乌龟就想着扯呼,这可有点不够意思啊,再玩会儿呗。 “幽冥二老,是吧?”他的眼珠子不住转动,忽然换了一个话题,“你们兄弟的感情,似乎颇为深厚啊。” 幽道人不知道他的用意,只好干笑一声:“还行吧。我们兄弟一路修行,一路相伴,感情自然没的说……” “呵呵,你们的兄弟之情,还真是令人感动啊。”邬非鱼阴声怪气的说道,“不过,若是本少没记错的话,当时你为了躲在他身后,对于追魂铃控制减弱,才让你们的法宝一齐被毁掉的吧?我对你们的真挚友谊,表示由衷的钦佩……” 这一对看似是惺惺相惜的难兄难弟,一个是贪生怕死第一名,另外一个也不遑多让。 这就让邬大少有了挑拨离间的机会,即便是情比金坚的感情,只要有了裂缝,就再也补不回来了,这句话男女皆可通用。 “哪有,先生看走眼了吧?”冥道人强笑一声,嘴上虽然否认,可眼神却出卖了他,其中果然充满了狐疑。 说完,邬非鱼却不再纠结此事,既然已经下好蛆了,早晚有一天会变成苍蝇,也不急于这一时。 “好吧,就算本少看错了。”他随口就转移了话锋,“还有什么想跟你家主子交代的吗?若是你们没脸见他,本少可以代为转告。” 幽冥二老都快要疯了,为了这只猪已经被虐了个半死,葬送了一世凶名,还有什么可交代的?骂人的话算不算? “这位先生,我们兄弟俩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幽道人气哼哼的说道,“咱们就是切磋一下术法,也犯不上步步紧逼吧?” “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你们个活下去的机会。”邬非鱼瞟了一眼花园角门,“看见那门了吗?出门左滚,跑起来吧,老宝贝……” “先生,您到底是什么人?离开也行,能不能告诉我们,您使用的是什么术法?”冥道人终于有机会喘了气,忍不住开口问道,“若是方便的话,还请透露一二,让我们死了也可以瞑目。” 两人理解不了的不只是他术法怪异无敌,闻所未闻,重要的是这小子才什么年纪啊,居然就有如此修为? “嘿嘿,这个重要吗?不会是觉得自己不行了,就想攀亲套近乎吧?”邬非鱼依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怎么,现在知道锅是铁打的了?刚开始你们装神弄鬼的那些本事哪里去了?不过你放心,本少暂时还不想杀人,赶紧滚蛋!” 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麻蛋,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本少不敢杀人么? 别说这两块丑货了,为了完成对便宜丈人的承诺,绝对可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第三一九章 穷途末路 这也怨不得邬非鱼心狠手辣,确实是幽冥二老玩偷袭在先,痛下杀手在后,这就造成了留给自己的后路,可就越走越窄了。 不过,两人上来就处于劣势,被人家全面碾压,根本就没有机会撕破脸,也算是侥幸留下了一点转圜的余地。 邬非鱼的应对也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既然你们想要杀了本少,那么自己落败被杀,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小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别仗着术法诡异,就可以欺人太甚啊!”冥道人老脸涨红,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咬牙不行啊,两人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留在这里。 这绝不是说他们有多么忠心耿耿,准备唯有一死,报答沈节度使的知遇之恩。 而是一旦离开了这块养尸地,不要说修炼了,就是身上的伤势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到恢复,再也休想翻身。 “欺人太甚?”邬非鱼空闲的一只手掏了掏耳朵,冷冷说道,“就冲你们这藏头缩尾的德行,上来没一把火烧了这些鬼东西,就已经照顾了你们主子的面子,还敢说本少欺人太甚?”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但邬非鱼就是邬非鱼,打人专门打脸,骂人专门揭短。 这么不要脸的话一说出口,不止是幽冥二老觉得他欠揍,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要群殴一顿了。 现在柴丽珊终于知道为什么装逼容易遭雷劈了,以后坚决不能没有领导的本事,却有领导的臭毛病,太容易招黑了。 幽道人闻言抬起头来想要分辨,张了张嘴,却是无言以对,心堵到了不行。 “老夫一时失手而已,别给脸不要脸!你……”冥道人一句话没骂完,身上的压力陡增,马上就闭住了嘴。 一股怪力传来,瞬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像是要离体一般,偏偏此时体内的功力已是油尽灯枯,根本无力抗拒。 卧槽,莽撞了!忘了自己弟兄俩的小命,还捏在这小子手里呢。 幽冥二老的脸色苍白如鬼,额头上鼓起了一条条的青筋,不住颤抖,也不知道是心有不甘还是气愤,看上去相当狰狞可怖。 “嘿嘿,本少的脸从来都是自己挣的,不需要你们两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给!”邬非鱼毫不客气,继续落井下石,“关于这个问题,要不要本少再次亲自出手,与你们沟通一下?” 不好好修理你们一顿,给那个便宜丈人送人头,他怎么会乖乖把闺女交给本少呢?所以说,咱们这就叫不打不成交。 “好小子,你这是要赶尽杀绝了啊!”老家伙还在叫嚣着,“老夫也见识过不少妖孽天才,还从来没人如此嚣张跋扈呢,你算是第一个!” 输人不输阵嘛,在外头混的,面子最重要,尤其是自己东家,还不一定猫在什么地方盯着呢。 如今落败已是颜面尽失,还要闹得人尽皆知,两人矫情几句,也是正常的反应。 再怎么说,幽冥二老也是有名有号的人物,可这厮打完人又打脸,这以后还怎么在贵圈混啊? 那位老祖要是知道自己后代子孙们,在该领域被人欺负成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从塘底爬出来。 邬非鱼贱贱一笑:“本少倒是遇到过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说一些无谓的狠话,但是很不幸,暂时还没有一个人能活到现在。” 老家伙的脸色已经愈发狞厉了,怒声吼道:“老夫修行五六十年,还没见到过像你这样不知深浅的小子……” 邬非鱼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嘿嘿,你们要是再敢叽叽歪歪,那就算是活到头了。” 面对软硬不吃的邬非鱼,幽冥二老很无语,可事实胜于雄辩,确实技不如人,再如何耍嘴炮也是无用。 只不过成名数十年,就此低头认怂,让人情何以堪啊? 而且,即便是屈服,这小子似乎也不打算放过自己,至今还在步步紧逼,不嘴硬还能怎么办?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幽冥二老不住咬牙,继续强撑。 “再玩会嘛,本少刚开始在自家娘子面前表现一下,你们就准备闪人,这不是拆台嘛,有点不厚道啊。”邬非鱼邪魅的一笑,说道。 边说边扭动着脖子,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继续出手一样。 两人都在他的话语之中,感觉到了一股戏谑、调侃,就像是猫戏老鼠一样。 “这位先生,我们认栽了,大家都是各为其主,没必要一点情面都不留吧?”幽道人依然在苦苦相劝。 不是突然提高了觉悟,而是在邬非鱼调侃之时,幽冥二老察觉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杀机。 那是警告,也是威胁,胆敢抗拒到底,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啊。 面子固然很重要,但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该认怂的时候,还是要认的。 不是自己想低头,人在矮檐下,实在没办法啊。 本命法宝被毁,已经伤了元气,性命交修的煞气和积攒的阴气又被吞噬一空,又毁了根基,更糟糕的是,最大的底牌鬼帅也没了…… 油尽灯枯之后,若非是邬非鱼大发善心,把两人拖到了岸边,几乎就要当场沉塘。 实在没必要苦苦支撑,若是再不及时服软,恐怕就连老命也要丢在这里了。 眼看着这小子渐渐失去了耐心,幽冥二老连句场面话也不敢说了,就怕适得其反,把这个狠人的杀心勾起来。 而就在此时,回廊的另一头,已经出现了两个人影,快步走来,众人都看清楚了,正是去而复返的沈家父子。 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沈家鑫已经有足够的势力自立门户,乐安郡这个小地方太拥挤了,已经配不上他那颗想要割据一方的雄心。 无数的事实证明,软弱和仁义都无法成大事,也唯有善于机变,有勇有谋的杀伐之主,才能在这乱世中成就大事。 他不住揪着自己的须发,在紧张煎熬中,看完了这一场难得一见的斗法。 只是注意力太过集中,本来就不怎么茂密的头发,没几下就快要秃了。 然而就在那个灵僵化为灰烬的那一刻起,他就看明白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大势已去! 接下来的谈判,等待他的将不再是好话好说好商量,很有可能完全就是命令式。 连罪名都想给自己好了,只‘养寇自重,心存歹意’这一条,就足够自己喝一壶。 当然,这在游戏制定者的眼中,这些看似是罪大恶极,实则等同于‘莫须有’。 什么叫莫须有?意思是说,有些抄家灭族的大罪到底做不做并不重要,只要有人认为你做了就行。 以凌若虚为代表的朝廷,根本就是既当运动员,又是裁判员,甚至还真能整出‘堂下何人状告本官’的戏码。 而且他们从不担心师出无名,怀疑一旦产生,罪名自然成立。 所以说,为了不至于死的那么快,那么性感,只能抓紧时间重新寻找出路了。 该服软的服软,该低头时低头,哪怕是送人质也在所不惜,及时止损才是硬道理。 自己继续韬光养晦,慢慢积蓄实力,等待下一个轮回。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熬得住就出众,熬不住就出局。 幽冥二老终于见到了大救星,差一点就要喜极而泣,但是,很快就有人打碎了这个不切实际的美梦。 两人已经忘了,对面的这个人,他叫邬非鱼。 厚颜无耻是他的小名,道德沦丧是曾经外号,一点都不介意继续欺负一下老弱病残。 “哟,不好意思,一时激动,实在收不住了……”邬非鱼笑嘻嘻的说道。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吞噬之力,几乎就要把两人内乾坤翻了过来,连神魂都感觉到了那股撕裂的疼痛。 幽冥二老惊骇欲绝,甚至嗅到了浓浓的死亡气息,如果没有办法扛住这诡异的吸力,不只是自己要成为了废人,连神魂也将会被吞噬。 刚刚被灭了的灵僵傀儡,就是这么来的,负隅顽抗下去,那也将是自己的最终归宿。 若是自己的神魂俱灭,只剩下躯体,那就跟刚刚被一把火烧成灰的祖师一样了。 虽然外表完好无损,实力强大,其实就是一具活着的尸体——俗称植物人儿。 邬非鱼就是想要刻意废了幽冥二老,所以才下此毒手,两人已经跟废人没什么两样,基本上回天无力。 在那股怪力的撕扯之下,两人的内乾坤已经布满了蛛网一样的裂纹,就像个马上就要破碎的玻璃瓶子,一动就碎。 前半生靠惨无人道获得的东西,总会用后半生来偿还,这就是当下两人需要面对的残酷现实。 就在这时,沈家鑫带着儿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虽然神色还算淡定,不过这场面,他也着实罩不住。 幽冥二老幽怨的看着姗姗来迟的主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孩子刚死奶就来了。 沈家鑫并没有发现两个供奉的悲惨遭遇,以及憋屈得要吐血的心情,反而在心里腹诽不已。 麻蛋,两个老棺材瓤子,白白辜负了本府对你们的期望啊,连这么个毛头小子都拿不下来,自己还沦为笑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是这两人绝非沽名钓誉之辈,手底下的术法自己也是亲眼见识过的,四个字形容——鬼神莫测。 第三二零章 黯然退场 这么说来,真相就只有一个了,这小子骗了所有人,自身实力强悍得离谱! 然‘狗到用时方恨少’的大势,让沈家鑫不得不面对另外一个问题:作为四镇节度使,如何才能在落败之后,处理好与朝廷的关系? 大胆设想一下,若是自己一意孤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帮觊觎那张龙椅的‘同仁们’,马上就会上演互相自残这样看似矛盾却又不得不玩的戏码,谁先倒下就自认倒霉。 而一个成熟的政治家,绝对不会有意气之争,这时候,延续割据状态就成为了首选。 沈家鑫看似臃肿似猪,其实政治嗅觉极为灵敏,判断也比较准确,既不妄自菲薄,也很少盲目自信,是一个难得的人间清醒。 他猛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一定要看开些,可不就得看开些吗,眼前这个烂摊子还要自己收拾呢。 就像是下棋,已经失去了先手,就不要勉强继续下去了,那样只会越走越糟。 想要长治久安,就一定要向其他势力割让部分利益,同时还要对中央王朝保持足够的尊敬,哪怕只是表面上。 朝廷的新老交替尚未完成,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代,放眼整个新生代中,确实没有一个能够独挑大梁的中流砥柱。 所以,眼下先放低姿态,守住了自己的基本盘,未来还有机会上场一搏。 “邬庄主,果然是术法通神啊,下官佩服。”沈家鑫站在回廊里满脸堆笑,拱手说道,“见识过了邬庄主的神技,现在菜已做好,还请收了神通,一起入席。” 如果说之前对于邬非鱼只是有几分忌惮,那么现在,则是满满的畏惧了。 除此之外,内心之中更多的是不甘,一种马上就要被凌若虚借势压住的悲凉。 最大的底牌都不好使,还拿什么讨价还价啊?当一次缩头乌龟也就在所难免了。 败军之将难以言勇,只能任由宰割了,希望这位王爷下刀的时候,不要太黑就好。 “沈大人还真是体谅下情啊,在下早就饿了,就等着这句话呢。”邬非鱼笑吟吟的说道,“在下已经玩够了,想必两位供奉也累了,该喝两杯歇歇了。” 都说是吃人家的嘴短,而他则没有这么高的觉悟,该吃吃该喝喝,然后把嘴一擦,办起人家主人来,一点都不含糊。 既然把这个老狐狸的底牌逼出来,也重挫了他们的锐气,想必便宜丈人的心里也乐开了花,此战的初衷也就达到了。 “是本府慢待了,还请各位见谅。”沈家鑫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凌王爷请入席,邬庄主请,诸位请……” 他现在还不知道两位供奉已经被废了,总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这才舍出一张老脸,来被这小子调侃。 “杀人的县令,灭门的令尹。沈大人可是一方封疆大吏,给的面子一定得接着啊。”邬非鱼哈哈一笑,放过了已经成为废人的幽冥二老,“若非沈大人及时叫停,在下也害怕收不了场啊。” “邬庄主术法高深,本府佩服。”沈家鑫强笑道,“本府手下只有一点微末之技,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让邬庄主见笑了。” 他倒是很能拿得起放得下,既然选择了委曲求全,那就必须有唾面自干的勇气。 “哦?既然如此,那就谢谢承让啦,下一位!”邬非鱼霸气侧漏的喊了一嗓子,嚣张之情瞬间爆表。 自然没有人敢搭腔,这小子诡异莫测,有多少底牌能架得住这么嚯嚯啊? 刚刚脱离了灭顶之灾的幽冥二老,虽然愤恨欲狂,却只敢在心底腹诽:你特娘的,怎么不按套路来啊? 老子都认输了,还要废了我们的修为,哪有拉仇恨拉得这么狠的?! 而且那副小人得志的神态,着实有够难看,让人恨不得一口气儿掐到死。 可是两人已经成了真正的废人,浑身大汗淋漓,被折磨的半死不活,几欲虚脱。 两位供奉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强者人设,被邬非鱼彻底打回了原形,面子里子被撕了个底儿掉。 就这还是邬非鱼‘良心发现’,帮了他们一把,就在落败的那一瞬间,及时伸手揪住了两人的头发。 就像是回娘家的小媳妇,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将两人水淋淋的提了出来,然后走到了岸边,这才松手丢下。 幽冥二老浑身直颤,就像是被抽了筋一样,直接软瘫在那里。 堂堂的修真之士,若是被淹死了,这么憋屈的死法,恐怕马上就会成为修真界的‘传说’? 趁着邬大少在摆poss装逼,沈家鑫不动声色的靠了过来,找上了灰头土脸的两位供奉,想要了解一下,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实力。 他强压心中的怒火,低声问道:“二位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你们的术法,怎么会在这小小的阴沟里翻了船呢?” 两人惨白的老脸,瞬间胀得通红:靠,你真还好意思说,若非故意误导,老夫能吃这么大的亏么? 这下倒好,你丢了里子,我们丢了面子,可怜老夫的一世英名啊! 今天的出场斗法就是一个错误,而被迫激活灵僵,那就是为了掩盖第一个错误,而犯下的第二个错误。 已经被废了的幽冥二老定了定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没有提及自己的真实情况。 “沈大人,这小子根本是在扮猪吃虎!贫道怀疑他至今都没有拿出全部实力,恐怕高出我们可不止一筹啊。”幽道人恨恨的说道,“这厮术法诡异还在其次,那一身灵力浩如烟海,乃是贫道生平仅见,沈大人千万要小心应对啊。” 本来还以为杀鸡焉用宰牛刀,何必小题大做,兄弟俩收拾这么一个毛头小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现实却是给了两人一记耳光,打脸打得那叫一个脆生,这一次,他们确实败得无话可说。 这一番确实是肺腑之言,不仅仅是对于老东翁的忠告,更是一个谢幕总结。 沈家鑫闻言吓了一跳,卧槽,两个老东西都已经是玄阶了,这小子还高了不止一筹,那是什么级别啊? “这小子真的有那么强吗?你们会不会看错了啊?”他皱紧眉头,讷讷说道,“那要什么人才能对付得了啊?” “这个,就不是贫道这等水平,所能揣测的了。”幽冥二老苦笑道,“反正像我等这样的修士,上去再多,也是白给……” 他俩露了一抹自嘲,大家虽然同是修士,可是与这个小子比起来,自己弟兄俩跟笑话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想起了自己苦逼的修行岁月,真怀疑自己这数十年的性命交修,是不是都特么修到狗身上了? 沈家鑫嘿然不语,也不想把话说得太过严厉,而且还以为两位供奉只是透支了功力,将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至少目前为止,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还要指望他们散发最后的余热呢。 只是越想越发愁,这特么的是什么妖孽啊,都亮出最强底牌来了,还是不够看。 看着邬非鱼洋洋得意的身影,感觉自己的头皮还是一阵发麻,即使是位高权重如他,此刻也不由得反问了自己一句:这一次,是不是真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存在啊? 自己倒是没挨揍,但是那张老脸,却是被打肿了。 沈家鑫倒是放过幽冥二老了,但是却有人不想就此放过他们,摆完造型的邬大少,悠然转过身来。 “两位,不想再试试了?”他笑眯眯的看着被自己废了的幽冥二老,“说不定本少只是一个水系修士,占了在池塘上的便宜呢?” 踩人必踩脸,打人就打残,这一向是邬大少的规矩。 卧槽,两人一齐捂了胸口,敢情这小子拉我们一把,也不安好心,原来是因为打脸还没打够啊! 那一口酝酿已久的老血,含在嘴里,不知该咽下去,还是该吐出来。 “真的不试试了?不试的话,本少就要回去喝酒了啊?!”他做出抬脚欲走的架势,歪着头问道。 话语间,毫无高手风范,将一股市井间的泼皮无赖模样,演绎到了极致。 幽冥二老恨恨的看着小人得志的邬非鱼,你赢了我们无话可说,何必还要这么糟践人呢? 唉,不要脸的人哪都有,今年是特别多啊,怎么没人把这个祸害早点掐死啊。 “本少真的走了啊,你们确定不试了吗?”邬大少的耍贱还在继续,“还有,你们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本少的取向很正常。” 两人已经实在听不下去了,当下,也不管邬非鱼的公然挑衅叫板,怨毒的看了他一眼,打起最后一点精神爬了起来,这一对难兄难弟互相扶持着,蹒跚离去。 这一次离开,是真正的离开节度使府,就连沈家鑫也没有告知,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幽冥二老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既然已经成了废人,那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此时的两人,心是在滴血的,这一次真的被这个坏蛋害惨了,感觉自己就是两个被抛弃在路边的倒霉孩子。 第三二一章 斗法之后 虽然看见了他们直欲吃人的眼神,邬非鱼却一点没放在心上,一只猛虎,还会在意是不是被几只蝼蚁记恨吗? 从一开始他就清楚,这一次的赴约,便代表着鸿门宴和不公平。 但那又怎么样呢?本少不惧跟任何人一战,谁若想找不自在,只管放马过来好了,成全你们就是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神马都是浮云,神马都是虚妄。 “沈大人,不好意思啊,一时失手,伤了两位供奉。”邬非鱼瞟了沈家鑫一眼,假惺惺的叹息道,“在下早就说过了,相争无好手,相骂无好口,就怕伤了双方的和气啊……” “哪里哪里,伤了他们也是活该自己学艺不精,本府识人不明。”沈家鑫强笑一声,“倒是要谢谢邬庄主啊,让本府见识到了修真者的风采,真该当浮一大白啊。” 虽然心里在滴血,却只能强颜欢笑,宝宝心里苦,可宝宝不能说啊! “既然如此,这天也不早了,人也不少了,鸡也不叫了,狗也不咬了——”他贱贱一笑,“沈大人,现在是不是可以喝酒了……” “哎哟,对不住了,这事怨本府。”沈家鑫强笑一声,“邬庄主,请移步,酒菜已经备好。请——” 这一次修士间的斗法,没有短兵相接的近身搏杀,也没有大开大合的远程进攻,但是却充满了吊诡和玄幻,匪夷所思。 尤其是看不见的神魂之战,更是惊心动魄,凶险万分。 肉体的创伤还可痊愈,而神魂之伤,动辄就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啊。 邬非鱼完全有能力在踏上池塘之前,就结束这一切,可他偏偏没有这么做。 首先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自身实力,其次,若是把凌若虚和沈家鑫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那才真叫找事呢。 眼下磨砺自身的小目标已经完成,身上的魔力更加圆润自如,整体实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最重要的是见识了魔头的威力,仅仅是牛刀小试,幽冥二老就溃不成军,连鬼帅都被秒杀。 对于逼王之王来说,见好就收的道理,还是很清楚的。 眼下也装完了,目的也达到了,就暂且放他们一马,以免狗急跳墙。 邬非鱼自然清楚幽冥二老修炼的是邪功,伤天害理的事肯定没少做,可照样没放在心上。 本少既不是法官,又不是开善堂的,凭什么要去除恶扬善? 在他心中,对于正邪之分从来都看的极淡,既然存在,那么就是合理。 为人胸襟不可太窄,没必要一定要自居名门正派,批判旁人都是歪门邪道。 这正邪两字,原本难分,即便是正派弟子,若是心术不正,那便是邪派,而邪派中人一心向善,那便是正人君子。 当然,站在便宜丈人的角度来说,巴不得这小子连沈家鑫也给收拾一顿,接下来自己的思想工作肯定更好做。 但他也知道,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傻事,这位‘贤婿’是万万不会干的。 所以,还是免开尊口,省得自讨没趣,刚刚带来的惊喜已经很大了。 邬非鱼自然清楚便宜丈人的心思,可出面废了幽冥二老,已经是看在娘子的面子上了,还想得寸进尺,门儿都没有。 为了一个老是想占自己便宜的老泰山,去火中取栗,并非智者所为。 而且还没名没分,连个说法都没有,他还没下贱到这种程度。 光吃亏不占便宜,这可不是他的风格,断然不会干这等傻事。 天下没有的午餐,所以,小婿建议泰山大人以后最好还是下午再出门。 “幽冥二老实力不错,就是脑子不大灵光。以为召唤出来鬼帅,胜算就增加了吗?”邬非鱼跟沈家鑫并肩而行,笑嘻嘻的说道,“真不知道他们这个梦是怎么做的!”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本府今日算是真正开了眼。”沈家鑫不无谄媚的叹息道,“说实话,本府原先就算是口服心也不服,现在绝对是心服口服!” 邬非鱼没理睬他的奉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沈大人,还有多少底牌,不妨都叫出来试试,千万不要害怕失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叫做‘怕什么来什么’……” 沈大人满头冷汗,苦着一张白白胖胖的圆脸:“就这已经是本府的全部了,哪里还有什么底牌……” 而邬非鱼根本就没听他解释,万事留一线,江湖好相见,本少没有赶尽杀绝,已经算是留有面子了。 这时候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从凌若虚手里多弄点好处了,总是吃亏哪能行啊? 邬大少很体贴的留下满脸黑线的沈家鑫,在池塘边凌乱,洋洋洒洒的离开了。 留着沈家鑫,发挥最后的一点余热,才可以更好的和便宜丈人讨价还价,以免过河拆桥。 沈家鑫停下了脚步,目露凶光:好你个小兔崽子,你这是要上天哪,莫非以为本府真的不敢杀人么?! 这不只是明目张胆的挑衅,而且言辞之嚣张跋扈,简直是令人发指,毫不掩饰。 但是想到他那诡异的术法,和狠辣的手段,沈家鑫又泄了气,看着悠闲离开的背影,目光闪烁。 驻足良久,再次叹息一声,原先自以为进退自如的两条路,几乎都走不通了,瞥了一圈儿,只好也走了回来。 第一条路,当为上策,那就是收服这小子为己所用,但早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这条路已经被凌若虚捷足先登了,只要把闺女祭出来,这个色眯眯的小子,立马就会拜倒在石榴裙下。 自己可没有这么好的闺女,能够让这小子就范。 也就是说,这第一条路虽为上策,却是一条死路。 第二条路,那就是彻底除去邬非鱼,以绝后患,专心对付凌若虚。 既然不能为己所用,那就不能让他为对头效力,一拍两散,大家谁都别要了。 可是,如果当初就倾尽全力的话,或许还有可能打败他,但是要想留下一名修为如此高深的修士,这同样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修士来去无踪的术法,令人防不胜防,若是这厮在安阳郡这里吃了亏,只需隔三差五地‘拜访’一番,就足够让自己痛不欲生了。 这计划好的两条路都被堵死了,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和凌若虚的谈判,恐怕就更困难了。 可惜了,原本一手好牌,被这小子生生给玩烂了…… 原先打的如意算盘,是想要鱼和熊掌兼得,两头通吃,如今看起来,似乎想多了。 被邬非鱼这根搅屎棍子一通乱抡,原先以拖待变的策略肯定行不通了,只能暂时向凌若虚低头了。 吃饭的家伙被人家拿捏住了,确实是英雄气短,主动一点或许还能争取一个好态度。 抓紧时间收拾好这个烂摊子,重新布局,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失败者找理由,成功者找方法,这才是沈家鑫最应该考虑的问题。 双方修士的斗法已经结束了,但是留在人们心头的震撼,却远未平息。 邬非鱼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预料,不只是初次见面的凌若虚等人,包括柴丽珊也是如此。 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单纯喜欢灭门的煞神,现在看来,不仅传言不虚,甚至比传说中更加恐怖。 这个妖孽刚一出山,就把整个江湖搅得一片腥风血雨,单论最近谁的名头最响,自然非他莫属。 两个老狐狸都看明白了,这小子可不止是屠夫那么简单,如果真的得到了他的通力支持,绝对能迅速提升己方的整体影响力,也就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 在这一刻,凌若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拉住这小子了。 这恰恰是沈家鑫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但是从幽冥二老落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了说‘不’的权利。 这也很好的诠释了一个真理:人算不如天算啊! 这边几个看客还意犹未尽,又坚持等了一会,确定真的没戏了,这才各自收回了目光,纷纷议论起来。 幽冥二老的悲惨遭遇,外人看不出来,可是同为修士的安老,却是很清楚两人已经被废了,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这一号人物了。 他按捺住震撼的心情,把这一战的结果,悄悄告诉了主子。 凌若虚的心情自然是相当愉悦,推出邬非鱼的初衷,就是想打一个时间差。 时不我待呀,目前的这个节点,对于朝廷来说,用生死时速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必须抢时间来破坏诸侯间的合纵连横,让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最好结下不可调和的深仇大恨,相互之间的撕逼永远也不要停。 逼王施施然走了回来,果然已经开始上菜,一道道珍馐美味,流水一般端了上来。 “幸不辱命!”邬非鱼冲着便宜丈人含笑抱拳,“在下这份礼物,王爷可还喜欢?” 等会你们谈判之前,最好先把小婿打发满意了,那么一切都好说,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若是想一毛不拔,那是门儿都没有,本少连屁股都不拍就走人,临走还要把你闺女拐跑。 这逻辑一点儿都没毛病,也符合他的一贯作风——宁死不吃亏! 事实证明,找人合作,最好还是找个这样的猛人才靠谱。 特别是邬大少这号的浪种,人狠话还多,气死人不偿命。 第三二二章 奇货可居 作为这出大戏的总导演,凌若虚也没料到,结局会如此舒适。 原本只想打击一下沈家鑫的嚣张气焰,让接下来的谈判,也好更容易些。 可这个‘赘婿’太给力了,直接一步到位,彻底根除了沈家鑫的所有幻想,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经过他这一波骚操作,不但把不可能变为现实,而且还整出了一个升级版,这怎不让人喜出望外呢? 老夫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现在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打从来到这乐安郡之后,他就一直都被沈家鑫所压制,此刻才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沈家鑫灰头土脸的模样,好想跟这个老狐狸分享一下自己喜悦的心情,嘿嘿。 此刻,沈家鑫的遭遇,正应了那句老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凌若虚心里也很明白,刚才那一出大戏,邬非鱼肯如此卖力,就表明了一种想要合作的态度,也就是所谓的投名状。 既然他如此上道,那么有些事自己也就没必要保留了,养狗还要喂点骨头呢。 “来,邬庄主,请坐。”他捋须微微笑道,“前面你提到的那个合作的设想,本王一定慎重考虑,到时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邬非鱼自然清楚他的想法,只看那毫不掩饰的笑容,心里不知道有多美呢。 老泰山虽有点不怎么要脸,但起码自家娘子这几年还要依靠他养活,这一次的倾情演出就算是定亲礼了。 “多谢。”他拱手一礼,自管坐了下去,给自己斟了杯酒,大有‘温酒斩华雄’的逼格。 抬头看见柴丽珊若有所思的表情,骚包的撩了一把额前刘海,贱贱一笑:“柴堂主,看本庄主牛逼不?” 论逼格,还是邬大少玩的溜,整的那叫一个圆满。 柴丽珊回过神来,翻了个白眼:“不看!” 邬非鱼及时注意到了其中的歧义,正想调侃几句,如丧考妣的沈家鑫也走了过来。 原以为邬非鱼再如何牛逼,也顶不住幽冥二老的诡异术法,和数十年的性命交修,这才决定双方斗法。 只要搞定了这根搅屎棍子,就可以与凌若虚慢慢玩,反正时间在自己这一边,即便是暴露了底牌又能奈我何? 谁知道这个大鑫山庄的土鳖如此邪性,不但整的幽冥二老狼狈不堪,还把鬼帅都弄死了。 如此一来,底牌变成了废牌,这还怎么玩? 甚至都可以预见到了,凌若虚接下来咄咄逼人的嘴脸,和自己只能委曲求全的窘迫。 “沈大人手下果然是藏龙卧虎啊,若不是两位供奉最后留了几分情面,在下这一次可就丢脸丢大发了。”邬非鱼转头对沈家鑫招呼道:“在下先喝杯酒压压惊,失礼之处,两位莫怪。” 早就提醒过你们,打打杀杀的很麻烦,尤其是修士之间的比拼最是残酷,而一旦分出胜负,那必然也就见了生死。 可是你们不信啊!现在幽冥二老虽然没死,但也跟死了差不多。 他有意没有透露两人被废的真相,利用这个时间差,凌若虚应该有很大的操作空间,等到沈家鑫反应过来,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邬庄主请便,开心就好。”刚刚落座的沈家鑫尴尬的干咳一声,讪笑着说道,“本府应该谢过邬庄主手下留情,没有拆了那两把老骨头才是。”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样的糗事可没少干,只不过这一次最严重。 想要给人家下套,却把自己给装了进去,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麻蛋,今天是不是没查黄历啊,连喝口凉水,都特么塞牙! 他还不知道幽冥二老被废后,已经灰溜溜的离开了节度使府,要不然,可能感觉到的并不仅仅是塞牙这么简单了。 一直端足架子的凌若虚,并没有多少胜利者的姿态,趁机落井下石,反倒是更加和蔼可亲,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优越感。 两人之所以互相看不上眼,可不仅仅是私人恩怨,主要还是彼此之间站位上的差异。 朝廷一直想要先下手为强,解决诸侯割据的心腹大患,这时候就需要一个‘狼外婆’的角色,来吓唬这一众心怀不轨的‘臣子’。 而被阉割掉顶尖战力的沈家鑫,就很适合扮演这个角色,完全可以适当放权,让他去给朝廷冲锋陷阵。 形象一点来说,就是在驴头上挂一个它永远都吃不到嘴里的胡萝卜,只能乖乖跟着主人走。 凌若虚主动站了起来,笑脸相迎:“沈大人辛苦了,是本王考虑不周,伤了两位供奉,还请莫怪才是。” 沈家鑫受宠若惊,挤出一丝苦笑:“下官也是一时被宵小蒙蔽,居然拿着这么两块老货当成了宝贝,倒让王爷见笑了。” 老谋深算的他,在失利之后,自然更不肯把矛盾公开化。 但可以玩点阴招啊,暗中煽风点火还是可以的,支持那些胸怀大志的‘难兄难弟’们,去找一下‘皇帝轮流做’的感觉。 暂时依附于朝廷的羽翼之下,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作为走狗固然难以肆意发展壮大,却可以借助官府的力量,提高乐安郡的安全系数。 然后更深的隐藏起来,让他们先自己人打自己人,这就是用魔法来对抗魔法的真谛所在。 “哪里哪里,沈大人请——”凌若虚说着,开心的微笑起来,发自肺腑的那种。 沈家鑫急忙拱手:“王爷太客气了,下官担待不起。” 两人互相谦让着坐了下来,都很默契的谁都没有谈论刚才的斗法,甚至连正事都没提,只是一些家长里短之类的闲扯。 眼下并不是谈判的好时机,只要把自己的位置搞清楚,剩下的都不叫事。 在凌若虚看来,沈家鑫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十分狡猾难缠,配上那肥肥的肚腩,简直就是一只营养过剩的老狐狸。 来到乐安郡之后,大饼是一个接一个的画,而沈家鑫吃的津津有味,可自始至终,就是一句实落话都没有。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八面玲珑的老狐狸,居然被邬非鱼拿捏得死死的,根本就翻不起什么浪花。 现在同样都是画饼,这前后心境的落差,那可就是天壤之别了。 凌若虚终于在这位‘赘婿’的鼎力相助之下,彻底掌握了主动权,第一次有了谈判的底气。 一个成熟政治家的第一次,能说明很多问题,会传递出很多意味深长的信息。 两个大男人头对着头,窃窃私语,偶尔还有会心的微笑,全无刚才的刀光剑影,宛如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场面显得格外温馨。 这两人都不是善茬,很清楚所谓的官场规则,简单暴力从来不是有效的沟通方式,甚至可以说是愚蠢的,应该是背后捅刀子才对。 两个老官僚在玩虚头巴脑那一套,无暇顾及其他,这边三个人也没闲着。 凌小乔不懂术法,只会几手花拳绣腿,虽然一直在眼巴巴的看着,可也不清楚场上到底谁才是占据上风的一方。 小妮子很花痴的认为相公这一次是为了自己才出手,而且幽冥二老制造的声势也很唬人,只觉得眼花缭乱,比好莱坞大片都酷炫。 在场下就一直很担心,三个人分开之后,才知道最终是相公赢了,直到他全须全影的坐了下来,才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就像是一座取之不尽的宝藏,每每在危急关头,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邬非鱼瞟了她一眼,调笑道:“看什么看,难道不认识了么?” 凌小乔满眼都是小星星:“邬大哥,你可真有本事,连那么吓人的怪物,都能一把火烧死。” 邬大少顿时牛逼起来,清了清嗓子:“嘿嘿,不要崇拜哥,是他们太菜罢了。” 凌小乔俏脸晕红,鼓足勇气问道:“你帮了这么大的忙,有什么要求的话,父王一定不会拒绝?” “嘿嘿,想要降服老泰山,太简单了,没有比带个他的外孙更管用的了。”邬非鱼坏笑道,“关键岗位上有了自己人,绝对能确保成功。” 前半截还算是人话,勉强能听懂,后面的梗太深,直接把小妮子整了一个满脸懵逼。 就连柴丽珊都一时没反应过来,加上还有一些东西没搞明白,心不在焉,这才让他逃脱了一顿毒打。 她好歹也是个武尊,见识要比凌小乔深刻得多,悄声问道:“那两个老家伙为什么乖乖走了,是都被你废了?” 邬非鱼暂时还不想暴露实情,贱贱一笑:“嘿嘿,哥也知道不该欺骗孤寡老人,可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谁想到这俩老小子还真信了,乖乖回家养老去了,比小寡妇都好骗。这也能怨我咯?” 对于他的敷衍,柴丽珊并不死心:“还有,那个所谓鬼帅,据说十分难对付,堪比武皇,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你收拾了?” “哥别的好处没有,天生就是胆子大。”邬非鱼笑道,“只要钱给足,多少僵尸哥都能给你扛回来。所以,别拿什么鬼啊神啊的说事。” 柴丽珊大怒,一言不合,就想动手,既然这厮听不懂人话,那就准备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来问话。 自从跟着领导离开山庄之后,她的脾气性格变化不小,行事也是素无章法,高兴了办事,不高兴了就办人。 第三二三章 螃蟹宴 柴丽珊也有自己的三从四德,从不温柔,从不讲理,从不体贴;说不得,骂不得,更打不得,有人舍不得。 跟母老虎在一起绝对够劲,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挨上当头一棒,及时唤回跑远了的色心。 这个当头棒喝,具体是大头还是小头,在这里就不要追究了。 奈何邬非鱼早就吃定了她,世上没有怕女人的男人,只有尊重女人的男人。 笃定属下不会在这个场合大打出手,面对这扑面的杀气,直接视若无睹,举杯一饮而尽。 然后双目微闭,摇头晃脑夸赞道:“久闻王爷最喜杯中之物,果然是好酒。” 柴丽珊还真拿这个惫赖货没办法,家暴偶尔来上次那叫性格,多了那就叫不懂事了。 一向眼里不揉沙子的她,只能任由领导装逼而无动于衷,这在三个月前,绝对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邬大哥,父王的酒劲头大,你慢点喝,莫要喝醉了。”凌小乔脉脉含情的看着他,温柔的劝道。 单纯的小妮子一直认为便宜相公的酒量不怎么样,不喝正好,一喝就多。 忘不了第一次喝酒时的情形,被他借着醉酒后占尽了便宜,现在想想都羞人。 但这个可怜的孩子,至今都不知道这厮一直都是在装醉,只不过是在借机揩油而已。 于是,心疼相公的凌小乔,看着又倒上了第二杯,想出了一个很傻很天真的解决办法。 毫不犹豫的伸手把酒杯夺了过来,不由分说,直接仰头灌了下去。 这酒很烈,呛得她咳声连连,媚眼儿直翻白,光洁的玉颊一片嫣红,更平添了几分妩媚。 酒一入喉,便感觉如同吞了一块火炭,从咽喉到整根食道,火辣辣的如火一般燃烧起来。 邬非鱼早就忘了装醉揩油的事,刚想劝一句,却已是来不及了,手悬在半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酒鬼们都知道,替酒其实是一个很傻的行为,想不到小妮子毫不犹豫的就做了,只不过傻的有一点可爱。 一向口齿伶俐的他表示很无语,竟然少见的词穷了,却在心里多了几分感动。 真的不该欺骗这孩子,应该好好怜惜才对,什么时候反过来了,色狼倒成了被保护的对象呢? “你看看,小乔妹妹,其实……这……这,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不只是因为喝自己的酒被呛到了,关键酒杯也是自己的啊,这要是落到有心人的眼里,会引起怎样的联想呢? 看着便宜相公那灼人的目光,凌小乔低低应了一声,低下了头,白晰水嫩的脖颈上,都浮起一抹荡人心魄的红晕。 也不知是因为烈酒入腹,还是少女的羞涩,反正就是脸红。 凌小乔心性纯洁,早已被便宜相公所折服,芳心暗许,自是不必说了。 甚至即便是吃亏,也都习惯了便宜相公在身边,哪一次不是被卖了,还屁颠屁颠的帮着数钱? 若是没有这些套路,都有些不得劲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进府之前,更是大胆的向相公表明了心意,而父亲隐隐约约也知道了一点,当时也没怎么反对。 刚刚又帮助父亲搞定了那两个怪物,肯定不会再阻拦,那还有什么可忌讳的? 小妮子脉脉含情,那娇羞无那的表情神态,就好象刚刚过门的小媳妇,温顺羞涩的听从丈夫的吩咐。 美眸轻眨,宛如春风吹过湖面,瞬间就升起了足以动人心魄的层层涟漪。 这低头一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便有了具象的诠释。 吃瓜们看了更是直呼:这秀的哪里是一杯酒啊,分明是恩爱嘛。 邬非鱼心中不禁一荡,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又实在没办法干点什么,若是操之过急,反而不美。 这担心绝非多余,这一幕就被凌若虚看在眼里,有点懵圈,自己闺女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被刚才的斗法刺激到了?如若不然,怎么会光明正大的替男人喝酒呢,这合适吗? 他知道一点凌小乔的想法,可不知道走到了哪一步,这一次也多亏闺女的提醒,才没有错过邬非鱼。 不得不说,他画的这个大饼真的是又大又圆,还喷香,眼下还什么都没干呢,有一半已经切切实实的含到了嘴里。 看在他帮了这么大忙的面子上,只要不是太过分,也不想干涉。 而且像邬非鱼这样的猛人,可以做朋友,但并不适合当盟友。 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也可以插朋友两刀,而盟友则需要面对共同的敌人。 至于所谓的承诺,傻子才会相信,什么都比不过‘利益’二字。 失去了这个基础,诺言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旦干了,马上就荡然无存。 而且旁边还有一个英姿飒爽的柴丽珊,他也理不清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这才转过头来。 对着闺女低声说道:“女孩儿家家的喝什么酒,真是不成体统。” “父王,女儿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凌小乔低低的答道。 偷偷瞄了一眼,小脑袋低得更深了,一点都不敢接触父亲那宛如看透自己内心的目光。 不知为什么,心头儿象小鹿一般乱蹦乱跳,几乎要跳出胸膛。 而这一切落在沈辰宇的眼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小子到底是有什么魅力啊?仅仅只是因为实力强悍吗? 能够生擒公主之后,又敢如此公开秀恩爱,还成功躲过了来自当朝第一王爷的风头火势,这牛逼太大了! 看着有说有笑的几个人,沈家鑫心里也是相当凌乱,人家都是笑逐颜开,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六月飞雪。 自己可是先认识的这个妖孽啊,但却没看出来,他居然还是个如此有潜力的妖股。 若是早知如此,即便是豁上得罪了凌若虚,也不能让这两人见面啊。 现在倒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凌若虚对其示好拉拢,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这笔买卖真亏大了,给沈家鑫的感觉,就像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一样郁闷。 唉,老夫这是招谁惹谁了,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但沈家鑫毕竟也是混迹官场数十年,老谋深算,很快就想通了,从挫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不走出来又能怎么样呢?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原先还只有一个凌若虚值得自己重视,现在又加了这个搅屎棍子,更加棘手了。 传菜的仆人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螃蟹,打断了他的沉思,抬头看见凌若虚似笑非笑的神情,马上心中一凛,振作起来。 “呵呵,不是下官自夸,王爷的美酒固然不错,但又怎比得上此物?”他收敛了心神,指着刚端上来热气腾腾的一大盘螃蟹,“诸位也知道,乐安郡并不临海,在这里能吃到如此新鲜美味,下官还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凌王爷请用,邬庄主请用,诸位请用……” 说完,沈家鑫开始亲自执壶,给几个人倒酒,在旁边的银盆中洗了洗手,给每人眼前的碟中放了一只新鲜肥美的螃蟹。 “呵呵,这可是好东西啊!饕餮王孙应有酒,横行公子竟无肠。”邬非鱼搓着手,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若是知道沈大人准备了如此美味,在下早就举手投降,先来一只解解馋了。” 这话有点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让沈家鑫腹诽不已,但是,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现在虽然不是吃螃蟹的最佳季节,但春天的螃蟹却比秋天更加鲜美,各位不妨各自品尝。”他微笑着继续介绍道,“这东西趁热吃才有味,诸位不必客气,请——” 凌若虚看着前倨后恭的沈家鑫,心情十分畅美,捋须一笑,随即也吟诗一首。 “未游沧海早知名,有骨还从肉上生,莫道无心畏雷电,海龙王处也横行。”他瞟了两人一眼,称赞道,“安阳郡距离海边千里之遥,能在这里吃到如此美味,确实是沈大人有心了。” 邬非鱼首先掀开蟹盖,里面虽然没有膏肥籽满,但是一股热气腾腾的鲜味扑鼻而来,果然是美味的好东西啊。 “来来,柴堂主,小乔妹妹,只管净手,这螃蟹一物,一定要自己动手才有风味,若是要别人剥好,那便味同嚼蜡了。”邬非鱼自己先掰下一只蟹钳,招呼着两个女孩。 一般修士很少有喜欢满足口腹之欲的人,因为达到了一定的层次,对于饮食的需求,就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有的修炼到了一定程度,甚至可以完全辟谷,餐风饮露即可。 而邬非鱼显然是个例外,对于饮食一道格外喜欢,根本就没有‘绝食’的打算。 几个人就像是约好了一般,都没有再去煞风景,纷纷面对着眼前的螃蟹下了手。 一时之间,细细碎碎的咀嚼声响起,似乎都变成了吃货老饕一般。 “想不到邬兄不但精于术法,更懂得如何饮食啊。”沈辰宇陪着小心,笑道,“这美食一道,也是相当讲究,那些地主暴发户之流,有多少钱也是学不来的。” “沈兄谬赞了,小弟只是嘴馋而已,哪里懂得什么美食之道。”邬非鱼含含糊糊的说道,埋头大嚼起来。 “邬兄若是不懂,那可就真没多少人懂了。”沈辰宇笑着奉承道。 但邬非鱼对于螃蟹的兴趣,显然要浓厚得多,他也就很识趣的没有再继续瞎哔哔。 在见识了他挫败幽冥二老的手段之后,无论敌友,所有人都对这个年轻人肃然起敬,不敢再有半分轻视。 原先以为就是个青铜,等到出手的时候才发现,这厮居然是一个真正的王者! 第三二四章 泰山示好 在斗法胜出之后,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想要武力打压邬非鱼,已经没有任何可能。 一个轻易打败幽冥二老的猛人,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得起,那么就剩下了拉拢一途。 现在他已经得到了双方的认可,所拥有的强悍术法,足以影响到了整个局势的走向。 无论是拥有雄兵猛将也好,手握重权也罢,在一个强大的修真者面前,就跟手无寸铁的待宰羔羊没什么两样。 修士完全可以摆脱冲锋陷阵的战争模式,直接于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啊! 因此,他们的地位非常特殊,一旦达到了一定的高度,绝对是社会上的不安定因素。 所以,在业绩如此辉煌的背景下,邬非鱼想要重新上岗再就业,根本就不叫事,不论投靠谁,都要拿他当保家仙供着。 那么问题就来了,什么东西才能打动他?金钱,权势,还是美色? 凌若虚和沈家鑫可能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在一个年轻人面前,感觉到了一种无能为力。 就连已经达到地阶的安老,也看不透这小子的道行,这种情况意味着,至少两人差不多处于同一个境界。 这就十分恐怖了,要知道地阶已经属于顶级修真者了,整个朝廷记录在册的都没有几个,而这小子才什么年纪,居然也达到了这样的高度? 但是,这貌似不可能的事情,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了他的面前,再也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不信也得信啊! 在安老的提醒之下,凌若虚比沈家鑫更加认识到了邬非鱼的价值,一心想要旧话重提,再努力抢救一把试试。 他在银盆里洗了洗手,目光闪动,打量着眼里只有螃蟹的邬非鱼,其他人连瞧也不瞧一眼。 “邬庄主,本王原来也不想再多说废话,可现在还想要老调重弹。”凌若虚沉吟着,缓缓说道,“禽栖良木,人投名主,年轻人流浪于江湖之上,想要创出一番事业,殊为不易。在此,本王再问一句,不知道邬庄主有没有意向投身朝廷,谋一个封妻荫子,锦绣前程?” 按理说,现在的氛围并不适合谈论此事,尤其是沈家鑫还在旁边虎视眈眈,但是,他本能有一种危机意识,已经迫不及待了,唯恐被他人抢占了先机。 他的思想观念中,还是有一种传统的皇权优越感,所以这一番话,依然是以皇恩浩荡为出发点的。 但他压根就没想到,那些所谓皇帝朝廷,在这厮心中,连个屁都不是,又怎么会去为之服务呢? 邬非鱼吃蟹很有耐心,也很会吃,用眼前的蟹八件仔细挑出了蟹钳里面的肉丝,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品味着蟹肉的鲜美,最后才端起酒杯,冲了下去。 然后,放下酒杯,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才抬起头来。 他扔下手里的蟹壳,似笑非笑的看着便宜泰山:“王爷的意思,是想让在下为朝廷效力?” “正是。不知邬庄主意下如何?”凌若虚充满期待的看着他,说道。 邬非鱼在旁边的银盆里洗着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谢谢王爷抬爱,但在下已投身大鑫山庄,这半路跳槽的事儿,实在做不出来啊。” 对于凌若虚的高高在上,他显得很不屑:咱们还不是很熟,有些话不要那么想当然好吗,就像在使唤你们家女婿似的。 “小小的一个大鑫山庄,又怎么能够让邬庄主尽情施展才华呢?”凌若虚的兴趣却已完全投注在他身上,笑道,“想必徐庄主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耽误邬庄主的前程。” “王爷此言差矣。徐庄主乃是胸怀雄心大志之人,且对在下有知遇之恩,结义之情。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是没有这点做人之本,又如何立足于江湖呢?为情为义,在下都绝不会改换门庭。”邬非鱼闻言,敛去笑容,正色表明了自己的坚定信念,“多少年来,在下一直就像是大海中没有目标的小船,漂泊不得其所,现在终于有了栖身之处,岂能轻言放弃?” “邬庄主,此事难道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么?”凌若虚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江湖上血雨腥风的日子难道还没过够么?你自己倒是可以四海为家,可是以后的老婆孩子呢?也要跟着你颠沛流离么?” “庙堂也是一个圈子,在下只不过是一介草莽,若是往里硬挤,到头来,灰头土脸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了。”邬非鱼又端起了酒杯,“咱们就像是现在这样,喝喝酒,聊聊天,不是很好吗?” “难道朝廷在你的心目中,真的就是如此不值一哂么?”凌若虚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倒不至于。”邬非鱼嘻嘻一笑,“比如说,跟王爷的合作,在下就很期待,而且也可以全权做主。” “邬庄主重情重义,本王倒也不便勉强。”凌若虚没有办法了,“本王也希望我们的合作愉快,朝廷的大门也永远为邬庄主打开,想必小乔也很欢迎你随时来做客。” 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容,邬非鱼报以微微一笑,老泰山,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居然连闺女都抬了出来,不过,小婿喜欢。 说了半天废话,就最后这一句,才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谢谢王爷理解。在下其实就是一个俗人,胸无大志,等到大鑫山庄崛起之日,就是在下急流勇退之时。然后择一良人为妻,归隐田园,一心修真,这才是我辈的心之所向。”他随即端起酒杯,“呵呵,好了,咱们只谈这些俗事,不免辜负了沈大人的美味。来来,在下敬王爷和沈大人一杯。” 话里透着一股高深莫测的意味,众吃瓜越是听不懂,越显得高大上,看起来也更有名仕的风采,颇有魏晋遗风。 只是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大哥,就您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德行,还能耐得住寂寞?说出去连三岁孩子都骗不到! 邬大少也不废话,举杯示意之后,仰头一饮而尽,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果然只是吃蟹饮酒,谈一些江湖趣闻,风花雪月之类,绝口不再提那些所谓的‘俗事’。 再看旁边的沈家鑫,神情一直极为不自然,很明显,凌若虚此举摆明了就是为给自己多添一张底牌。 他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人所谓的合作,很有可能就是针对诸侯割据,弄不好现在就要联手摆自己一道。 怎么形容这操蛋的心情呢,就像是现在的官员,刚刚被纪委通知要去谈话一样,有一种朝不保夕之感。 沈家鑫本身就是先天不足,腰杆子都硬不起来,自己最大的底牌又被废了,还拿什么跟人家争锋呢? 凌若虚其实并非是弱不禁风,原先因为幽冥二老的存在,才只能被迫虚与委蛇。 打从幽冥二老落败之后,马上就直面安澜阁的威胁,他的心里不由一阵阵发慌。 凌若虚交出军权之后,专心经营安澜阁,主抓江湖事宜,而且权力极大,只对皇帝负责,完全凌驾于法律之上。 不论是皇亲国戚,一品要员,还是江湖草莽侠士,只要沾上‘安澜阁’三个字,不死也要扒层皮。 原先因为这几年世道不太平,这才高薪聘请了幽冥二老坐镇,任由他们破坏乐安郡的风水,秘密布置养尸地,如此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就是为了能保自己平安。 谁知竟然养了两个不干活只吃闲饭的神汉,关键时刻掉链子,都不用想,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所以,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就不难理解了,但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抛开从属关系不说,这一次也是自己人上去挑衅,然后惨遭打脸。 按照凌若虚的强势,皆大欢喜是不用想了,韬光养晦这一招也不灵了,屈服已是在所难免。 到最后决定自己地位的,只能是最大程度的体现出自己的价值与忠诚,以及给朝廷做出的贡献多少了。 要不然,别的不说,光是安澜阁出手,自己就扛不住。 好酒好菜好姑娘是不用想了,而是直接被廷尉逮捕,严刑拷打,先扣上一顶‘招抚邪修,怙恶不悛’的大帽子,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专门破坏平衡的搅屎棍子,一旦黑化,也是格外恐怖。 一个强大的修真者,来无影去无踪,威慑力巨大,完全可以改变战争规则。 那个将军横刀立马,举着大刀片子冲在前面,士兵在后面掩杀的战术模式,在他们面前根本就行不通。 沈家鑫能够独霸一方,也不是全靠运气,有着敏锐的政治嗅觉,和真知灼见。 纠结过后,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利害,转头和儿子低语了几句。 现在他还没意识到幽冥二老已经被废,更关心邬非鱼的态度和去留,若是真如他所说,将来未必就没有机会。 若是沈辰宇能够利用大家都是年轻人这个突破点,找个机会多加联系,摸清他的真实意图,再做决断也不迟。 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价格合情合理,就没有谈不来的买卖。 第三二五章 豪放的王爷 只不过,对于和朝廷的合作,邬非鱼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热络,而且便宜丈人的突破点也选择错误。 所谓威逼利诱,总要投其所好才行,连这个都没整明白,怎么可能轻易松口? 比如说,若是非要把闺女塞给自己,然后以此为筹码,逼迫就范,未尝就没有这种可能。 可惜,凌若虚也不知道是没想到这一层,还是舍不得拿自己的闺女交易,反正这个问题再也没提。 邬非鱼更不着急,先把娘子寄养在老泰山家里,等到养的白白胖胖,再来拐回家,也是极好的。 而且,翁婿两人扯淡都是一把好手,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倒是蛮有情调。 再加上喝了几杯烈酒之后,两人也都放开了,除了正事,什么都谈,百无禁忌。 从朝廷某位大员的小妾如何如何,一直扯到了安阳郡娱乐的产业现状,也就是所谓的青楼文化。 这一刻,凌若虚也放下了身段,似乎忘了闺女还在场上,自己还刚刚教训过‘成何体统’,反倒聊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在见识过邬非鱼的手段之后,所有人的态度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可是个宝贝疙瘩啊。 在他看来,只要把这个强有力的帮手拉拢住,脸面乃是身外之物,都是可以不要的。 两人无话不谈,而且生冷不忌,无论谁看,就是妥妥的真爱啊。 除了当今圣上,试问整个朝野上下,谁还有这般大的面子? 老泰山都这么开放,邬非鱼自然更不讲究,翁婿两人可谓一见如故,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一老一少一拍即合,边喝边聊,若非是差着辈份,照这么聊下去,当场磕头拜把子都不新鲜。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凌若虚这种量自身之物力,结与‘贤婿’之欢心的行为,要说里面没有阴谋,沈家鑫第一个就不信。 关于本郡的文化娱乐这个话题,沈家父子还是很有发言权的,毕竟这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尤其是沈辰宇跟红玉花魁那个交情,对于娱乐圈的现状,更是了如指掌。 于是,为了不让凌若虚专美于前,爷俩也是随后跟进,尬聊了起来。 别的不说,沈辰宇算是跟他同龄,先天就有优势,自然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沟通起来没有一点问题。 就像是现在玩王者荣耀、吃鸡等游戏,很多东西只能找同龄人交流,超过四十的大叔大妈根本就没法聊,他们共同的话题只有在菜市场上才能找到。 场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哪里还有刚才刀兵相见的尴尬,洋溢着一派安乐和谐。 男人的世界就是如此简单,喝了点酒之后,马上就想起了下面的‘色’字。 对于斗法之后的形势,和迫在眉睫的谈判,反倒成了次要问题。 说到兴奋处,四个大老爷们还不时爆发出会心的大笑,然后就是碰杯喝酒,把个国产特色的酒桌文化,演绎的淋漓尽致。 凌小乔脸色早已发黑,中间难免有异样的眼神看过来,这俩逗逼! 这翁婿俩越说越不像话,一个为老不尊老,一个信口开河,还真是特么的般配。 就跟说相声一样,有捧有逗,聊得热火朝天。 若是这老泰山得知自己闺女非他不嫁,再回想起来翁婿两人扯淡这事,不知道脸上会是怎样的精彩? 而且这位老不正经的王爷,摸着自己的下巴,捋着胡须频频点头附和,显然对该话题很感兴趣,一副深得朕心的模样。 沈家父子加入之后,四个人颇有情调的谈论着各种花边新闻轶事,越来越投机,恨不得马上就要出去验证一番。 凌小乔美眸中还有火苗燃放,看自己老子的眼神,都是斜的。 相公毕竟还是个年轻人,嘴上没个把门的还有个原谅,我们也都习惯了。 可你一个半老头子,尤其还是当着亲生闺女的面,八卦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真的好吗? 都恨不得马上拉过来问一句,老爹,您是咋想的啊? 相比凌乱的小乔妹妹,柴丽珊就淡定多了,早已习惯了流氓领导的做派,不说还好,越说越上脸。 本来自己的身份就是下属,很多事也轮不到自己多嘴,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不是吹,那盆鲜美的蟹子,很快就消灭干净了,她贡献了大半的战斗力。 邬大少当然就更无所谓,信口雌黄乃是本份,无耻早已常态化了,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便宜丈人可是当朝堂堂的王爷,安澜阁主,最有权势的皇亲国戚,人家都一点不在乎,荤段子照样张嘴就来。 自己就是一个小痞子,江湖草莽一枚,还要脸干嘛? 反正名声本来就不怎么样,大不了破罐子破摔,现在有便宜丈人陪绑,倒也值一回票价了。 邬非鱼嘴里一边随意应付着,一边剔着蟹壳里雪白的蟹肉,脑子也是转的飞快。 原本还以为凌若虚会很有节操,不会跟自己一样口无遮拦,说不定一个不爽,就直接离席而去,自己也好趁机走人。 谁承想他如此豪放,居然陪着自己尬聊各种少儿不宜,且没有任何不适。 其实凌若虚的心情很好理解,一直纠结于心的乐安郡问题,大概率就会迎刃而解,放飞一下自我也属正常。 不过,就怕这个老泰山尝到甜头,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小婿’。 所以,应该考虑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脱身,还不能让各方反应激烈。 既要摆脱给便宜丈人做打手,也不能伤了娘子的心,还要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个难度,可是有点大啊。 若非搭上二十年的阳寿,绝对想不出来,但是,邬非鱼就能! 他吃完了最后一只美味蟹钳之后,在旁边的银盆中洗了洗手,终于抬起头来。 看着旁边同样埋头大嚼的沈辰宇,眼珠子一转,一股坏水就冒了出来。 一个完美无缺的圣人,并不符合各方的利益,适时表现出自己劣性的一面,或许这样更能让身边这两只老狐狸放心拉拢。 而借着安阳郡第一少的名头,适当做一些出格的事,未尝不是一个‘自污’的好办法。 若是柴丽珊知道他的打算,肯定很不屑,这个流氓领导根本就不用自污,已经很污很污了。 就这德行,只能撒泡尿照照自己了,要是照镜子的话,镜子都能碎了! “沈公子,在下素闻安阳郡的红玉花魁艳冠群芳,声色歌舞乃是一绝。如此良辰美景,何不招来给大家献舞一曲,请王爷品鉴一番?”计较已定,邬非鱼笑眯眯的开口说道,“实在不行,咱们登门去欣赏一下舞姿声乐也行啊!”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第一次听到有人把沾花惹草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清新脱俗,充满了一股文艺气息。 但这话不论说的如何委婉,都改变不了想要出去花天酒地的事实,而且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明白了里面的内涵。 这一刻,文艺青年邬大少,手摇折扇,眼放邪光,宛如一个迫不及待要去享受声色犬马的花花公子一样。 将一个花心浪子的放荡不羁,演绎的淋漓尽致,其实在了解他的柴丽珊等人看来,这根本就是本色出演! 一石激起千层浪,桌上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又想要做什么妖。 刚刚在斗法中让所有人都心生畏惧的邬大少,几句话之间,人设便已轰然崩塌。 乍闻此言,两个女孩子的反应最为强烈,一口老血就直接给喷出来。 有没有人管啊?守着这么如花似玉的两个美女还不够,还一心想要出去浪,这还有政府吗,还有家法吗? 这个臭流氓还真是一头好猪啊,贼特么敬业,拱了这么多白菜还嫌不够,还要出去再整几朵野花换换口味。 这厮看来是家常菜已经吃腻了,总想尝尝外面的野味,还有那么多异父异母的‘好妹妹’,在等着他去关心呢。 柴丽珊再也无法保持原先的淡定,就差一口盐汽水喷过来:我呸,逛窑子就是逛窑子,还特么欣赏舞姿声乐! 跟这个不要脸的邬非鱼在一起,不但智商受到挑战,就连三观都会脱胎换骨。 虽然没有当场发作,但还是忍不住翻了翻美眸:我说,你这流氓的本性和不要脸,是祖传的?怎么时时刻刻都挂在嘴边呢? 若不是凌若虚在场,她肯定要先掀了桌子,再把那个祸根剪掉,哪怕一辈子守活寡,也要让这个人渣老老实实。 凌小乔更不会动粗,只是隔着柴丽珊,送来一个斜视的眼神儿:相公,你能要点儿脸吗?! 自己出去鬼混倒也罢了,还想找粉头款待便宜丈人,这就很过分了,有你这么做人家女婿的吗? 怎么,你是许下老泰山什么了吗?还是担心他恨你这个说了不算的‘赘婿’哪? 两个女孩虽然眼神不善,其实还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这厮脸皮奇厚不说,还特么抗揍!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邬非鱼看起来花心,其实还是很坚持原则的。 这就是一个态度问题,牵扯到了女孩子的自尊和矫情,对于自己被无视心生不满,必须表达一下自己的抗议。 就像现在那些小夫妻,听闻丈夫要出去应酬,不都是这样的反应吗? 第三二六章 赘婿的邀请 有七情六欲的叫人,没有就叫物,能控制住自己的情和欲,那才叫人物。 姐俩和邬非鱼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太了解他的做事风格了,这厮或许是一个博爱的男人,但绝非滥情。 虽然时常会做出一些惊人之举,但熟悉他的人还是能从蛛丝马迹之中,推测出些许的端倪。 说实话,那个所谓的花魁都见过,还不如自己姐妹漂亮呢,这个臭流氓的口味又那么刁,怎么会看上这样的残花败柳呢? 嘴上说要出去花花,心里不一定打着什么鬼主意,又要去坑哪个倒霉蛋,这才是他的正常操作。 两人都知道这位哥哥憋着一肚子坏水,柴丽珊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凌小乔,然后不动声色的冲着沈辰宇努了努嘴。 意思是说,看这厮笑眯眯盯着沈辰宇,多半是选中了这个乐安郡一哥,恭喜这位一号种子选手,就等着倒大霉。 这哥们大概还不知道?这货不只是泡妞打架是一头人才,挖坑阴人,同样也是一把好手。 我们姐妹和这厮如此熟悉,都没有一次能跟上那跳跃的思维,真要跟他一般见识,早就被活活气死了。 想想自己的胆子也真大,竟然和这样的奇葩相处了那么长时间,真的是对自己肃然起敬啊。 不过,俗话又说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若是这个臭流氓一个把持不住,真的湿了鞋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剪了去? 面对两个女孩不善的眼神,邬大少压根儿就不接茬,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沈辰宇。 再看一头雾水的沈辰宇,神情相当不自然,毕竟,宿花眠柳可不是什么露脸的事。 作为鱼肉一方的纨绔,他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儿,花天酒地的事一直就没少干,却看不明白这是玩的哪一出。 有些事偷偷做了也就做了,却并不适合公开交流,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 被当众邀请去风流,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鄙视自己,浑身凉飕飕的,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实在理解不了邬非鱼的脑回路,有了公主这么一个绝色泡友,还有这么一个另类风情的下属,就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烧高香才对。 如今却一门心思要出去潇洒走一回,你是怎么想的啊?脑子没被门挤了? 沈辰宇神情古怪的看了看邬非鱼,又看了看两个女孩,一时不知所措:“小弟愚钝,还请邬兄明示。” 这厮满脸的一本正经,绝不带半点玩笑意味,说的跟真事似的,弄的他差点儿就当真了。 邬非鱼扫了一眼,含笑说道:“别害怕,咱们就是单纯的探讨歌舞,放松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沈辰宇咧了咧嘴,没敢接话,只是暗自补充了一句:嗯,我倒是没什么,主要还是担心你害怕啊。 关键是这事太不靠谱了,敢在这样的场合上,满嘴胡沁也就罢了,碍于他的残暴,一般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只是还敢公然邀请泰山大人去风化场所,你让堂堂的当朝第一王爷,是去好呢还是不去好? 如果去,除了顾忌王爷的身份,还违背了道德底线,可要是不去,其实很想去。 如此奇葩,纵观整个王朝,上至庙堂,下到江湖,除了邬大少,绝找不出第二头。 若是在斗法之前,他说这话完全可以当成在放屁,但是现在,还真要仔细琢磨一番这屁的味道。 看过邬非鱼斗法之后,除了震撼于那逆天的战力,也给沈家父子留下了巨大的心里阴影。 这还是沈辰宇第一次看见自己父亲,如此忌惮一个人,要知道,这待遇连凌若虚这个王爷都不曾有过啊。 因此,他心中打定了主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我也不敢犟嘴,反正又打不过这个禽兽。 “长夜漫漫,酒足饭饱,若是回去倒头就睡,未免辜负了这无边春色。”邬非鱼舔了舔嘴唇,有些色眯眯的建议道,“在下以为,出去附庸风雅一番,想必也是极好的。” 大家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低智商脑残式的忽悠。 沈辰宇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子,也在银盆里洗了洗手,边洗边含笑问道:“原来邬兄还是一个颇解风情的妙人啊,想要怎么玩,还请尽管吩咐。在这安阳郡,这点小事,小弟还是能办到的。” 他当然不会真的认为邬非鱼会如此荒唐,多半另有打算,但也只能随声附和,见招拆招呗。 您当着自己老婆和泰山的面,都敢如此不要脸,本少就是光棍一条,还怕什么? 沈家鑫也开始洗手,却并没有干涉的意思,只是含笑看着两个年轻人在谈论那些浪漫的事儿。 他也不相信邬非鱼会真的去‘欣赏歌舞’,这小子的目的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这厮明明没憋什么好屁,偏偏还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现如今的戏精都特么如此敬业吗? 其实对于这事他还是乐见其成的,巴不得自己儿子和邬非鱼做朋友,至于上哪里去做朋友,那就无所谓了。 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x,那种感情,可非同一般啊。 而凌若虚也在含笑看戏,在收到了示好的大礼之后,心中大定,当然也知道闺女和他有些不清不楚,但那又怎么样呢? 眼下并非是讨论道德底线的问题,当务之急就是把这小子牢牢抓在手中,驱虎吞狼,不要被沈家鑫撬了墙角就好。 主要是得到了邬非鱼的支持之后,他的底气不是一般的足,仗势欺人这样的技术活,堂堂当朝王爷,干的也是溜着呢。 现在沈家鑫都不敢正眼看他,就连偶尔对视一下,也要马上谦卑的低下头,那眼神还得是恭恭敬敬的。 这在来到乐安郡之后还是头一遭,凌若虚龙心大悦,这才是王爷应有的待遇嘛! 几个男人本身就无意酒菜,时间也刚刚好,华灯初上,正是寻欢作乐的好时候。 大战之后,酒足饭饱,找红玉花魁谈谈小曲舞蹈,籍此度过这漫漫长夜,也是极好的。 “不知道这红玉花魁,现在何处啊?”邬非鱼瞟了沈辰宇一眼,随口问道。 沈辰宇含笑答道:“我们这里有一个倚红院,里面美女如云,雅士云集,就是红玉花魁的娘家。” 知道了红玉的工作单位,邬非鱼显然更提起了兴趣:“不知道这倚红院,除了红玉花魁的歌舞之外,都有些什么保留曲目啊?” “不瞒诸位,那里面各种各样的小曲艳调,诗词歌赋,应有尽有;姑娘们也是身怀绝技,吹拉弹唱,不一而足。只要你能想到的,她们就没有做不到的……”沈辰宇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冲着他挑了挑眉毛,挤了挤眼,做出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邬非鱼的眼睛已经眯缝起来:“哦?一个小小的倚红院,居然有这么给力的娱乐方式么?” “必须给力啊,单说那舞蹈,美人如玉,轻纱笼体,短裙赤足,啧啧,那效果比起咱们在得月楼,绝对不可同日而语啊。”沈辰宇说的眉飞色舞,“邬少,想不想一睹为快啊?” “嗯,听起来似乎有伤风化啊,要不,本少就勉为其难,去指导一下演出风格?”邬非鱼喜滋滋的说道,“既然沈少提议了,本少也觉得还是登门拜访一次比较合适,毕竟,当时的条件确实有点随意,难觅其中真味……” 这就是典型的既当x子又立牌坊,很三俗的人讨论如何反三俗。 “想不到和邬兄乃是同道中人啊,小弟愿意略尽地主之谊。”说到这里,沈辰宇压低了声音,“就是不知那位的脸面上……” 说着,冲那两位老家伙那边撇了撇嘴,自然是指凌若虚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这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凌若虚肯定能听到,只不过他却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 “嘿嘿,大家都是男人,有点小爱好也都理解。”邬非鱼笑嘻嘻的瞟了他一眼,“若是身在朝廷,自然不能如此无状!不过嘛,小弟本就是江湖草莽,做事但凭喜好,至于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其实都无所谓了。打从出道那天起,便已不知节操为何物了……” 说到这里,甚至还有了几分炫耀的意思,颇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架势。 早上鸡叫人,晚上人叫鸡,本来就是大多数江湖中人的生活常态。 江湖喋血,生死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听到鸡叫,很多人到了晚上,就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去叫鸡了。 朝廷命官却有诸多限制,不能随便狎妓嫖x,这是明令禁止的。 虽然没人当回事,但却是好说不好听,上不得台面。 其实这也是邬非鱼故意露出来的一个破绽,这一招瞒天过海,算是被他给整明白了。 金圣叹曾经总结过,一个人若是没有什么爱好,最好就不要跟他交往,‘因其无至性也’。 而前期跟便宜丈人的一番深入交流,也为他作妖提供了滋生的土壤,在此枝繁叶茂,遍地开花,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三二七章 邬少吃瘪 邬非鱼出道以来的名声毁誉参半,褒贬不一,总体说来,还是负面传闻更多一些。 江湖中人在提起‘魔鬼鱼’三字的时候,总会联想到许多贬义性词汇,如阴险、恐怖、残忍等等,一直是谈之色变的存在。 尤其是天策府被灭门之后,他一战成名,身后也留下一地的血腥和话题。 一个如此工于心计的强大修真者,若是没什么不良嗜好,基本上就没有什么破绽,想下套都不知道放什么饵料。 于是,他故意暴露出了‘好色’这一点抓手,可如此明目张胆的公开自己的喜好,却让有些人难以接受。 柴丽珊已经尽可能站在他的角度上,把这事往好的方向考虑了,可不怕你人见人爱,就怕你来者不拒啊。 即便是真的风流成性,好歹也要润色一下说辞,如此直白就不怕挨揍吗? “邬庄主,您可真给咱们大鑫山庄长脸啊。”她实在受不了这副丑恶嘴脸,终于还是忍不住出言挖苦道,“不就是出去看艳舞找野鸡嘛,干脆直说好了。” 这厮还真不让人省心呐,公然谈论如此不正经的话题,把她气得够呛。 看着理直气壮,一脸道貌岸然,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领导,她突然感觉手很痒。 连续几次都被揍成那副德行了,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撩骚,看来下手还是轻了,只伤及到了皮毛,没有触及其灵魂。 “柴堂主,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邬大少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庄主是第一次来到这乐安郡,跟这里的野鸡不熟……” “你确定咱俩说的是同一个物种吗?”柴丽珊冷冷的说道,“不熟也没关系,很快就‘熟’了,然后会打鸣的上桌,不会打鸣的上床……” 此比喻一出,一众男人不禁莞尔,为之拍案叫绝。 这或许就是被吃的豆腐多了,赋予了她不一样的灵感,随口一句就是虎狼之词,颇有几分领导的风采。 谁说野蛮在性感面前不堪一击,母老虎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初时感觉平平,实则越来越有趣,难怪邬非鱼不能自拔。 “呵呵,柴堂主进步很大嘛,这个比喻我喜欢。”他笑过之后,饶有兴致的说道,“不过,本庄主纠正一下,人家红玉花魁风流不下流,并非那种不会打鸣的野鸡。” 柴丽珊不屑地说道:“哼哼,你倒是真敢说,可我真不敢听。” 邬非鱼板着脸正色道,“本庄主受累给你普及一下,娼和妓是不同的,妓卖艺不卖身,娼卖身不卖艺,懂不?” 这倒不是他信口开河,而是确有其事,比如说,日本艺伎的称谓就是源自于此。 中国本土直到多年以后,逐渐模糊了娼妓的概念,两者合二为一,这个说法才特指失足妇女。 柴丽珊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过神来,银牙紧咬,狠狠地啐了他一脸盐汽水:“呸!流氓就是流氓,说破大天,也掩盖不了你寻花问柳的事实!” 邬非鱼无奈一笑:“柴堂主,先别激动嘛,本庄主有那么龌龊么?” “你有多么龌龊,自己不清楚么?”柴丽珊气哼哼的说道,“我就是因为情绪稳定才会只骂几句,要是真的激动了,早就掀桌子了!” 面对处在发飙边缘的母老虎,邬大少也不敢轻易再撩拨:“大家都是成年人,做点爱做的事,这无可厚非?” 柴丽珊直接一语致死:“成年人还有人死了呢,你怎么不去死!” 邬大少当场被噎得直翻白眼,母老虎再次成功把天聊死了。 她的实力到底有多强悍,别人不知道,但能把自家老大都怼成狗,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招惹的。 其实,王大花魁并没有那么不堪,差不多属于如今那种三线小明星,虽然本质上也是待价而沽,但比那些外围女要强上不少。 所谓的高冷,也不过是一个噱头,只是她特意反其道而行,连最起码的服务宗旨‘笑脸相迎’都省了。 谁让男人都喜欢这个调调呢?一番操作下来,纷纷争当舔狗。 说到底,她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而且善于自我炒作,最终目的也只是为了把自己包装一番,用一个更高的价钱,推销出去而已。 至于先前跟假小子的误会,毕竟正值虎狼之年,谁还没有个情不自禁的时候啊? 邬大少的信口开河,不要说眼里不揉沙子的柴丽珊了,就连一向开明的凌小乔,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相公你也真是的,当着我们女孩子的面,公然谈论去找另外一个女人,这不是拉仇恨么? 你说拉什么仇恨不好,偏偏还要去找一个勾栏女,不知道女孩子最忌讳这个么? 知道小柴姐姐不好惹,还是记吃不记打,挨了这么多揍,一点都不长进。 明明知道不能招惹女人,您老人家也是胆儿肥,偏偏就敢一下子得罪了俩。 被怼死之后,邬非鱼对于姐俩凌厉的眼神置若罔闻,转过身来,逮着沈辰宇便是一顿虚心请教。 两人脑袋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个没完,不是还发出一阵轻轻的x笑。 怎么说呢?那模样极其猥琐,咋看就像是俩淫贼,准备去干偷香窃玉的勾当。 而且显然不是初犯,业务颇为娴熟,就连一些黑话切口都知道。 这两个人本来是敌对的立场,一谈起情色,同时眼冒绿光,俨然找到了共同点,马上就成为了一对志同道合的色友。 哥俩越聊越开心,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意思,搞不好还真会找那王红玉,一块去潇洒走一回。 聊到兴起,还不时碰一下杯,根本就顾不上考虑别人的感受,已经到了旁若无人的地步。 这一幕在场的所有男人都理解,逢此乱世,江湖中人本身就是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能浪必须浪,要是认真,你就输了。 发现自己被无视了,姐俩都生出了一种想要掀桌子撒泼的冲动,你这是有多么不待见我们姐妹啊,难道我们还不如一个野鸡吗? 看着两人越说越起劲,柴丽珊横看竖看,强烈怀疑这个臭流氓就是故意的。 那一瞬,母老虎银牙崩碎,连掐死他的心思都生出来了。 老实说,打从认识他之后,柴丽珊的火气一直就不小,这个臭流氓总有法子,让她按捺不住。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花花肠子,有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领导,真特么高兴。 但这个时候两个老家伙还在呢,又不知道邬非鱼的打算是什么,还真不好发作。 凌若虚从他们开始谈起红玉花魁之后,便没有再继续陪着邬非鱼扯淡,而是慢慢品着酒,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选择了置身事外。 有些东西,他可比两个被妒火烧昏了头脑的女孩子,看得更透彻。 沈家父子的那点小算计,他早已是洞若观火:不过就是感受到威胁之后,想要趁此机会,跟邬非鱼处理好关系罢了。 邬非鱼在废了幽冥二老之后,就注定了跟沈家父子势成水火,再也没有联手的可能了,这一点他很放心。 眼前的亲密无间,只是一个假象,毕竟,没有了最大底牌的爷俩,确实不敢得罪这个煞神。 至于邬非鱼现在想要干什么,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这小子并没有这么色急,应该是另有隐情。 他和自己闺女的感情不一般,凌若虚早就知道,同时还跟这个姓柴的假小子不清不楚,现在又要跟沈辰宇一起出去找那个什么花魁,这就有点乱套了…… 凌若虚弄不明白邬非鱼的套路,干脆就不再掺和了,还是专心对付沈家鑫才是正事。 把幽冥二老这根眼中钉给拔了之后,也不怕他们还能翻起什么浪花,凌若虚现在最关心的,反而是接下来跟沈家鑫的谈判。 当然,闺女是不能跟他继续鬼混了,惹不起总能躲得起? 小乔太过单纯,一不小心就被这个一身邪气的坏小子,给带沟里去了。 “我们这把老骨头,不比年轻人,就不陪着出去风花雪月了,你们玩的开心一点。”说着,凌若虚站了起来,“沈大人,咱们早点休息,不要影响年轻人风流快活了。” “如此甚好,下官精神不济,早就有意早退一步。”沈家鑫也笑眯眯的站了起来,“辰宇,一定要陪好邬庄主啊。” 反正有儿子陪着,也不怕出什么幺蛾子,还是专心对付凌若虚才是。 “孩儿遵命。”沈辰宇急忙站起来,笑嘻嘻的躬身领命。 “恭送王爷和沈大人。”邬非鱼也跟着起身,笑眯眯的说道,“谢谢两位体谅下情。” 凌若虚拿起邬大少的装逼神器,看了看,然后轻轻在桌子上敲了三下:“嗯,不错,不错。小乔,咱们走。” 说完,放下折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旁人并没看出来什么,邬非鱼却是觉得有些奇怪,眯缝着眼瞄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虽然心中万分不舍,但凌小乔不敢不应,知道父亲这是不想让自己到那种风月场所。 “姐,邬大哥就交给你了,严加管教。”她凑到柴丽珊眼前,低声说道,“我暂且回避一下,就不留在这里影响你发挥了,别再到时候打得不够尽兴!” 说完后,小妮子低着头,面颊羞红,偷偷瞟了相公一眼,恋恋不舍的跟着父亲回去了。 至此,这一场修士之间的斗法,和跟两个老狐狸的暗战,方才告一段落。 第三二八章 乐极生悲 勤奋是美德不假,好色也可以原谅,可这两样加在一起,是真的会害死人的,多半受害者还都是自己人。 邬非鱼起身送三人离开,收回目光,按照他一贯狗不咬人拿棍捅的德行,自然闲不住。 便宜丈人离开之后,也就没有了这唯一的忌惮,开始放飞自我了。 看着旁边女扮男装的柴丽珊,依然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他也照样越看越心动。 男扮女装,那叫变态,女扮男装,那就是英姿飒爽。 尤其是气还没消的假小子,更多了一番冷艳的韵味,怎么看都是那般的迷人,那股子贱气便再也压不住了。 色胆包天的邬大少,一副无赖浪子的轻薄模样,很自觉的抬起胳膊,顺势就搭在了她的香肩上。 柴丽珊身材修长,两人差了不到半个头,属于吊膀子的最佳位置。 这颇为经典的姿势自然随性,透着几分亲密无间,还有点小暧昧。 在他看来这很正常,两人的关系也算是经过了官方认证,你懂我的故作矜持,我懂你的图谋不轨。 他倒不是诚心要揩油,更多的只是喜欢看假小子柳眉倒竖的娇嗔模样,那滋味可不是一般的香,所以想要‘软饭硬吃’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两个老狐狸走后,放飞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人,被吊膀子的柴丽珊,内心早已恨不得将他按在地上摩擦好几十个来回。 刚才之所以隐忍,只是因为凌若虚在场,一时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 啥是权宜之计,就是一旦有机会,那是一定要反扑的。 开始她心有旁骛,直到胳膊搭上来,才反应了过来,只是扭头看了看流氓领导,也没爱搭理。 姐可是一直手痒得很呢,这货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有这么个活宝领导,当真是生活处处有惊喜!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近乎轻佻的交流方式,反正躲避也没有用,就算打掉他的狼爪子,马上又会放回来。 不过,以前每次吃完豆腐,他都是不等完事儿,跑得比兔子还快。 可这一次玩得太飘了,居然忘记了这常规的避险操作,丝毫没意识到迫在眉睫的危机。 这一幕落在沈辰宇的眼里,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妥,反而还感慨人家上下级关系可真好,处的跟亲弟兄似的。 柴丽珊本来就是他的手下,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关系亲密一点也很正常。 他们都是出自大鑫山庄,既属于上下级,也是亲密的战友,那可是经过厮杀洗礼的过命交情。 两人论感情确实没得说,甚至比路边随便拐来的凌小乔,还要深厚那么一点。 邬大少扯淡是一把好手,假装斯文败类的时候,比谁都一本正经。 但是他显然忘了这个下属野蛮成性,有暴力倾向,一个不留神儿,就会挨上一顿好打。 可他偏偏还就吃这一套,那一记记粉拳打下来,宛如松骨按摩,格外舒畅。 这大概是男人的通病,一得意就忘形,一忘形就喜欢犯贱。 你说闷声发大财不好吗?邬大少偏不,手搭香肩,就开始犯贱了,这一次犯的还是嘴贱。 这要说头上没被枪指着,就直接浪起来,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不过,这也就给了某人施暴的借口。 “柴堂主,咱们一起去找王花魁玩玩如何?你好歹也算是回头客了,说不定还会打折呢。”他侧脸看着近在咫尺的柴丽珊,笑嘻嘻的建议道,“要是聊到位了,旧情重燃,那就更好了,把美人儿拐回家,我们必有一份心意送上。沈少,对不对啊?” 这话可不只是调侃了沈辰宇,还有刚才差点被红玉花魁逆推的母老虎,这也是她人生的一个污点。 对于心高气傲的假小子来说,这一次的艳遇就是一场败笔设定,一个绝不能随便揭开的逆鳞。 她就是太过理解自己领导的贱脾气,为了满足这个变态嗜好,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一记猴子偷桃就抓了过去。 邬非鱼吓了一跳,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要直接没收作案工具,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啊? 她这招断子绝孙绝户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如今含怒出手,更是狠辣凌厉。 得亏他反应快,若是慢了一点,这一爪子抓实了,怕是只能麻烦那个便宜丈人,在宫里给自己安排个好差事了。 挡住了这一记偷袭,他嘻嘻一笑,闪身又躲过了一记侧踹,撒腿就跑。 “不去就不去,干嘛动粗啊?”他躲在沈辰宇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来,冲着柴丽珊挤眉弄眼。 “你……给我过来!”假小子脸色如常,抬起一根修长如竹的玉指,轻轻勾了勾。 看上去态度很温和,甚至还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原本,应该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暖意。 可邬非鱼却是深知这母老虎的脾气,这分明是因为吃醋动了真怒啊,此刻只感到一阵寒意,自裆下冒了出来! 十个男人九个色,无关人品,十个女人九个吃醋,只是程度不同。 “柴堂主,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让沈公子笑话。”他连忙夹紧了大腿,藏的更严实了,打湿也不出来。 开玩笑,在她恼羞成怒之下,要是就这么过去,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邬庄主,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过来一下,不然以后你随时随地,可就得小心一点了。”柴丽珊目不斜视,淡淡说道,“属下担心会管不住自己的刀子哦……” 说着,随手从桌上摸出大八件里面的剪刀,不住在衣袖上摩擦着,剪刀的伤害性虽然不大,但是恐吓意味相当明显。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此仇不报,姐跟你姓。 邬非鱼本来完全可以不答应,也不能真的把自己怎么样,可是看着她眼里的幽怨,愣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好,柴堂主,先说好了啊,不准打脸,千万留几分颜面,哥哥还要靠脸吃饭哪……”邬大少畏畏缩缩的从沈辰宇身后走了出来,来到了眼前。 既然这顿揍跑不了,打几下也能扛得住,只是在祈祷她千万不要太心黑,尽挑要命的地方下手。 果然,还没等他站稳,一记撩阴腿就紧跟着踢过来了。 邬大少眼疾腿快,猛然一夹,就把那只万恶的玉足牢牢控制住了,这才避免了当‘鸡’立断的下场。 可是这人若是太过聪明了,不见得是好事,他就是吃了这个亏。 也可能是装逼的姿势,还没怎么摆好,假小子就动了手,导致他光顾得了下边,没注意到上边已经扬起了虎爪,准备来一次‘爱的教育’。 邬非鱼得意地一笑:“嘿嘿,又是这招,老夫早就防着呢……” 话没说完,那张老脸就红了,没错,让假小子抽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反倒提醒了柴丽珊:不是不让打脸吗,姐偏偏就喜欢打脸,打别的地方根本就不过瘾。 那一只魔爪抡圆了,跨越了千山万水,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他那张大脸蛋子上。 母老虎这一次换了套路,不再是惯用的伎俩,下面的这一脚居然是虚晃一招,上面这一记耳帖子,才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这一瞬间,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记结结实实的巴掌过后,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这修长秀气的玉掌,看上去十分漂亮,轻飘飘的,其实力道十足。 谁特么说一个巴掌拍不响,那是拍错了地方,你拍在脸上试试! 邬大少的脸上可谓是精彩纷呈,先是感觉脑瓜子一阵嗡嗡作响,腮帮子上掌痕宛然,紧接着迅速鼓了起来。 其惨状令闻者落泪,见者伤心,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看那样子,要是稍微再用点力,都不用整容了。 这对于一向颇为自恋的邬大少来说,这一次惨遭打脸,可谓是泡妞生涯的滑铁卢了。 说白了,就是乐极生悲,他挖了一个坑,然后就把自己给活埋了。 有时候他也自嘲喜欢犯贱,屡教不改,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变,只是换了一个背景挨揍。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个古来早有的真理,在这里又一次得到印证。 旁边的沈辰宇脖子一缩,双眼一睁,当场石化,不知道这两人是玩的哪一出。 两人的身手他都见过,按理说,邬非鱼想要躲过这一巴掌,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他偏偏生受了这一记大耳帖子,居然还像是很受用,这厮不会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卧槽,看着都疼啊。”沈辰宇暗暗咋舌,总觉的自己的腮帮子,也跟着火烧火燎起来。 “哈哈哈……”柴丽珊纵声大笑,带着扬眉吐气的快意,尽显魔女本色。 有那么一句话,只他俩能懂: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确实,邬非鱼完全可以不挨这一下子,不过这野丫头眼里一向不揉沙子,这股邪火要是不发出来,绝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才心甘情愿的生受了这一次打脸,而且表情还要到位,一定要表现出猝不及防的模样,哥太难了。 看着面前那张微微带着些许红霞,英俊到无法形容,仿佛不应存在于世间的完美容颜,饶是邬非鱼已经相当熟悉了,还是不由失神,觉得就是再挨一巴掌,也值了…… 第三二九章 浪贱到底 好男不跟女斗嘛,女人打男人,那叫勇气可嘉,值得鼓励;男人打女人,那就是禽兽不如,绝非君子所为。 虽然邬大少被揍的斯文扫地,有失冷血煞神的威仪,但是为搏美人一笑,这算得了什么。 假小子本来模样就极为清秀,若是柳眉倒竖,轻嗔薄怒,混合着那一种中性之美,他每次都要为之神魂颠倒。 所谓脸面要不要是两可的事,他自己也说过,根本就没把那玩意儿放在心上,尤其在美女面前。 说起来他这辈子可真没白活,能让假小子如此惦记的人,绝对不多,而这位贱无下限的领导,很荣幸的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柴堂主可还满意?要不要这边再来一下?”邬非鱼抹了一把额前的乱发,微笑着问道。 仿佛刚才那一下,是打在了旁边沈辰宇的脸上一般,这脸皮要厚成什么样子,才能如此淡定自若? 其实依照地阶修真者的能力,完全可以瞬间恢复脸皮上的创伤,可他偏不,浑不在意那鲜艳的掌印,就像是顶着荣誉勋章。 “咳咳,马马虎虎,这一次算你过关了。”柴丽珊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着,用宜嗔宜喜的眼神瞄了他一眼,“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是该夸你知错就改好呢,还是足够不要脸?” 她可是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巴掌有多狠,中午那个小黑胖子,就被抽得生生转了三圈才倒下。 而这个流氓领导只是偏了一下头,就没事了,并且犹有余暇关心自己的发型乱了没。 要不是自己的巴掌还隐隐作痛,那个大脸蛋子上五根红彤彤的指印也清晰可见,都要怀疑刚才是不是打错了人。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觉悟,还真没得说。 只是这么一来,反倒把她弄得蛮过意不去,有点后悔刚才下手太重,不过,确实很爽。 “现在应该不难看出来了?哥哥就是一个内向腼腆、成熟稳重的美男子,不会带着你去犯错误的。”邬非鱼依然厚着脸皮,恬不知耻的说道,“咱们出发,去见识一下红玉花魁的看家本事。” 俗话说的好,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柴丽珊很无语,翻了翻白眼:“您老人家的脸都快破相了,还惦记着出去花天酒地啊?是不是真的想再来一巴掌?” “自无不可。”邬非鱼笑嘻嘻的,竟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这一次打这边,那样看上去还对称。” 打了左脸给右脸,柴丽珊都要被这无赖德行气笑了,这货天生就是嘴贱欠抽,简直就是本山庄的一股清流啊! 看着他顶着脸上艳若桃李的巴掌印,还兀自洋洋自得,她实在绷不住了,掩嘴低笑。 这厮好歹也是自家领导,都说好了留几分颜面,自己却在盛怒之下,还是忍不住打了他的脸。 而且或许还真的不是单纯的去逛x子,就像是救了凌小乔那次,自己也曾经误会过。 但事实他真的是利用小妮子做局,顺利完成了任务,并且影响至今留存。 不过,这都怪他喜欢耍流氓不说,还特么嘴贱,逼着自己发飙,把一个青春无敌的美女,活生生演绎成了野蛮的女汉子。 如此惫赖的男人,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要为之抓狂,又爱又恨。 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习惯了对其施暴。 出手的时候,根本不假思索,就直奔某人的要害,而且毫不留情。 习以为常是一个很不好的特性,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不会介意再有第二次。 但别人根本就不知道邬非鱼经历了什么,而他似乎也适应了这种特殊的交流方式,且甘之如饴。 同时也可悲的发现,只要看见这假小子的倾城一笑,就忍不住迷醉其中,中招也就在所难免了。 沈辰宇看见那凸起来的巴掌印,不禁缩了缩脖子,暗自发誓,以后若是没有他的本事,千万不要有他的毛病。 其实他对于这个小白脸的印象也不怎么样,但是这一刻,很想对她说一句:干得漂亮! 嘿嘿,你不是牛逼嘛,这下好了,自己挖的坑,自己慢慢填。 但他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要是一不小心乐出声,那就是把刚刚泼出去的祸水,又给成功引回来了。 只是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被颠覆了:你们这是什么关系啊,凶名赫赫的魔鬼鱼,怎么反倒成了受气包? 这一幕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个小白脸狠毒起来,直接六亲不认,看起来更不好惹。 想起了在酒楼的挑衅,他忍不住就脊梁发冷,当初是谁给了自己勇气,怎么敢去招惹了这么一个残暴魔头啊。 这也是他们都没有怀疑柴丽珊性别的主要原因,无他,一般的女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强悍的气势。 这个斯文俊秀的小白脸,面对连鬼帅都能轻松拿下的领导,一言不合,说打就打。 而那个所谓的煞神,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定的唾面自干,连笑容都丝毫未减。 这厮确实是有一套,继续和柴丽珊窃窃私语,三言两语,就把她撩的花枝乱颤。 两人神情亲密,若不是脸上顶着一个鲜红的掌印,还以为只是在打情骂俏呢…… 这还是那个传闻中的魔鬼鱼吗?血腥到灭人满门也就罢了,一身术法神通还逆天到了连幽冥二老都要仰望的地步,甚至还在智谋口才上,拥有折服自己老爹和凌王爷的实力。 就是这么一个绝世妖孽,竟然被自己的下属,欺辱到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地步,这里面都藏着什么猫腻啊? 沈辰宇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有些头疼,这要是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会相信? 谁说这个煞神是一个心狠手辣、穷凶极恶之徒?绝对都是偏见! 甚至在心里恶意地猜测,这厮看起来放荡不羁,玩世不恭,会不会都是装的,其实有着受虐的倾向啊? 按照这个奇葩的思路走下去,这个心狠手辣的小白脸,或许就是用蜡烛皮鞭,满足了这个煞神的重口味。 现在这个彪悍的猛人,很明显不想去倚红院,连他都开始犹豫了,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意见。 偏偏两个人都不好惹,也惹不起,邬大少的小鞋不好穿,这个小白脸的小鞋也不大。 说来也真怪,柴丽珊如此俊美无双,第一眼看上去,居然很少有人会怀疑她是女扮男装。 究其原因,大概就是她气场强大,为人耿直,武力值又很惊人,一般人不会把这个脾气暴烈的女汉子,和温柔可人的女孩子联系到一起。 “沈公子,这天可是不早了,咱们该行动了?”邬非鱼忽然转身,对着正在胡思乱想的沈辰宇说道,“再继续这么拖拖拉拉,小弟窝在这里都要发霉了,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沈辰宇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这厮都被揍成这副德行了,还不忘出去花花,实乃我辈色友之楷模啊! 当下连连点头,笑道:“邬兄说的极是,正该经常放放风,窝着还能生崽不成?” 本就是暴走一族的柴丽珊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邬非鱼所说的内涵,脸颊瞬间红晕一片。 指着他的鼻子,咬牙切齿的说道:“臭流氓,你放出来试试?听说你的好兄弟煲汤大补,要不要尝尝?!” 邬非鱼顶着五根指头印,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它之大,一锅真的炖不下……” 话音未落,正在口花花的邬大少,只见假小子刀锋一样的眼光扫了过来,顿时住口,感觉某个部位凉风儿阵阵。 “我倒有点不信,一锅炖不下,要不要试试……”柴丽珊盯着他,冷冷说道。 大妹子,不能因为女扮男装,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女汉子好吗?! 你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这么生猛的虎狼之词张嘴就来,以后谁还能降得住啊? 邬非鱼干咳一声:“柴堂主,你听错了,本庄主说的是要去考察风土人情……” 柴丽珊翻了翻美眸:“本堂主还没到耳聋眼花的年纪呢,你最好看住自己的好兄弟,要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呸,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即便是没听清,她也不会信流氓领导的鬼话,连好兄弟都要放出来了,不是去干那啥,难不成是让它出来游山玩水? 邬非鱼一本正经的说道:“哥哥是那种只知道虫子上脑的色狼吗?想要了解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就要深入鸡层……” 柴丽珊没听懂‘鸡层’这个梗,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让他从容躲过了一顿好打。 只是撇了撇嘴:“咦?你特么还变成好人了?难不成现在的猫都不吃腥了?” 邬非鱼一脸坏笑,压低了声音:“哥哥是不是好人,妹妹完全可以试试。” 柴丽珊也压低了声音,但是咬牙切齿:“你见过哪个好人,带着自己的女人,去逛x子?!” “哦?”邬非鱼及时抓住了这个口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么说,妹妹终于承认是哥哥的女人了?” “你……”柴丽珊羞急之下,差点又要动手打人。 其实也觉得他并非那种不靠谱的人,此举说不定真有自己不知道的深意,可一听想要去那种地方,还是忍不住就要发飙。 有句话说的很好,在层层迷雾的背后,真相只有一个,要不,跟着他去看看…… 第三三零章 最终成行 想必很多人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劝赌不劝嫖! 这并非是名人名言,只是一句俗语,却是很多人都遵循的法则。 青楼本就是灯红酒绿的名利场,诱惑多多,男人很容易在这里迷了路,就此失魂落魄,不能自拔。 但作为胸怀大志的江湖儿女,单单吃饱喝足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进行更高层次的精神文明建设才行。 邬大少什么名人名言都听不进去,铁了心要去‘勘察民情’,决心要抱着批判的态度,去那倚红院走一遭。 他不再顾忌自己下属的态度,扭头对沈辰宇说道:“我们家的柴堂主,就是一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沈公子莫怪。” 沈辰宇看了看脸沉似水的柴丽珊,只是讪讪笑着说道:“邬兄,今天实在有点晚了,要不,咱们改日再去?” 麻蛋,这才什么时辰就晚了?地球人都知道,这个点正是勾栏里最热闹的时候。 就连柴丽珊都极为鄙夷,还真以为本姑娘是个嘛都不懂的乡巴佬么? 连个瞎话都不会编,还特么的乐安郡一哥呢,我呸! 邬非鱼似是忘了刚才的尴尬,微笑着说道:“只是去欣赏一下歌舞而已,又不是要娶亲入洞房,还要选个黄道吉日啊?” 柴丽珊刚刚要放晴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这个臭流氓揣着明白装糊涂,为了出去花天酒地,连到手的送分题都不要了! 不能指望自家领导回心转意,她也只能找个软柿子下手了,把矛头对准了沈辰宇。 “那个谁谁,不准搭理他!”她阴沉着俏脸说道,“这个臭流氓说的话,就当放屁就好,臭过这一阵子就散了。” “柴堂主,可不能随便诋毁领导的名声啊,本庄主真的就是去勘察风土人情。”说着,邬非鱼用肩膀顶了一下她的香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哥就是柳下惠在世啊,再多的美女在怀,都绝对不乱……” 再看柴丽珊,那张英气勃勃的绝世容颜上,已经满是黑线在乱窜。 如果怀中是凤姐或者如花,相信这厮会很好的继承发扬柳先生创立的优良传统。 可若是一位真正的漂亮大美女呢?就比如那个姓王的狐狸精。 胸大、腰细、臀翘、腿长,魔鬼一般的身材,还有一张锥子脸,更要命的是那妖姬一般的妩媚风情。 想起这些,她差点当场就要暴走,窝草,你觉得是自己飘了,还是姐扛不动刀了? 紧接着,她本能的做出了回应,使出让两个男人毕生难忘的那一记绝招,对着他的裤裆就踹了过来。 也得亏那厮早有准备,闪的足够麻溜,若是被那一脚踢中,不碎成一坨都不算完。 所以说,这个臭流氓就是个贱货,时刻都拿着自己的小兄弟在浪。 下手狠毒的假小子,对这个浪无底线的臭流氓的某些部位,情有独钟,出手就往这些地方招呼。 可惜这一次没能得手,但她却什么也没说,有些招数用得太多,就不灵了。 她也承认此举有点冲动,聚焦当下,虽然能够得到一定的发泄,但很难有长久的满足。 沈辰宇没发现邬非鱼背后的小动作,抬头看见她涨红的脸色,又不免一阵错愕。 若是未猜错的话,肯定是那哥们又去主动挑事了,多半还不是啥好事儿。 看到这里,他心里都不免叹服,这厮还真是头牛逼的人才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才吃了那么大的亏,脸上的指印子还在呢,居然还敢撩骚,就不怕她给你打对称了么? “柴堂主,你这么看我干嘛?”邬非鱼笑眯眯的看着轻嗔薄怒的柴丽珊,舔了舔嘴唇道,“哥哥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在床上床下都不随便……” 说到这里,忽然发现了柴丽珊眼里几欲喷射的怒火,赶紧住嘴。 妈的,真的有点飘了,得了便宜就不能卖乖,要不然一开车就刹不住,顺着嘴就秃噜出来了。 自从两人一起出来执行任务,邬大少还从来没有吃过男人的亏,反倒是三天两头被女人的修理。 出手的人无一例外,全是美女,尤其是以假小子居多。 每一次都很任性,理由也出奇的一致:这厮就是犯贱欠扁。 “是不是随便起来不是人啊?”她淡淡的说道。 白净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细白的银牙尽露,又开始挽袖子,紧紧的锁定了某个攻击目标。 既然喜欢找刺激,那就必须得让这个流氓刺激刺激。 邬非鱼见势不妙,立刻就找人扛雷,幸亏这时候传统背锅的第二棒选手——沈大少已经上线。 “沈少,贵郡除了红玉姑娘,还有没有差不多的货色?”他转过身去,低声问道。 “有倒是有几个,但比起红玉姑娘,还是差了那么点味儿。”沈辰宇瞟了柴丽珊一眼,也放低了声音,“若是邬兄喜欢,小弟倒是情愿割爱。” “沈少此言差矣,在下固然喜欢美女,但是绝对不会夺人所爱。”邬非鱼一本正经的说道,“咱们这一次,又不是为了干那啥,不就是为了考察贵宝地的风土人情么……” “此言甚善。”沈辰宇似乎颇受感动,“邬兄这个朋友,小弟是交定了。” 同是色狼的沈辰宇,自然知道这哥们是什么货色,也不会去阻止那颗飞蛾扑火的心。 果然,稍加试探,马上就原形毕露,一心想要去流连花丛,天下的渣男都是一个德行。 在两人扯淡的时候,邬非鱼放心大胆的把整个后背,都留给了柴丽珊,全无防备。 这个假小子虽然喜欢玩暴力,但领导一旦和别人谈事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打扰的,这一点他摸得很透。 厚颜无耻的邬大少,为了逃过这一顿毒打,就很不要脸的利用了下属对自己的信任。 沈辰宇若是知道,自己有幸成了他拈花惹草的背锅侠,一定觉得头顶上天雷滚滚。 果不其然,柴丽珊悻悻的住手了,无规矩不成方圆,谁让他是领导呢,总不能不分时间场合都要撕逼? 而且沈辰宇还在眼巴巴的看着呢,那样反倒像是打情骂俏,只能把这口气咽回去,这份憋屈愈发让她抓狂。 其实也知道他这就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故意玩弄的小把戏,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领导几分面子的。 而且真动起手来,自己也确实不是个,这一点事毋庸置疑。 这厮的实力绝不是盖的,别的不说,这一路他杀了多少狠人?哪一个不是名震一方的强者? 所以,即便是露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空档,估计最多也就是能让他狼狈一点,根本就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既然不痛不痒,那还出手干嘛?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看着越聊越兴奋的两人,柴丽珊算是彻底放弃治疗了,这一次的花街柳巷之行,拦是肯定拦不住了。 自家领导的秉性,她还是比较了解的,既然拿定了主意,那就一定要做的。 她虽然无力阻止,不过,却下定决心陪着去勾栏走一趟了。 不为别的,一定要替着小乔妹妹,看住了这个花心坏蛋。 那个花魁跳舞之时,单看这个臭流氓那色眯眯的样子,若是一个不留神,那个骚狐狸就该回家养胎了。 柴丽珊还真不相信,若是自己在场的话,他还有那份胆量公然勾勾搭搭。 当鸡立断,姐可是专业的,不信就试试。 大智若妖如邬非鱼,也料不到自己下属在这瞬间,已经转变了无数个念头。 若是了解她此时的想法,大概也会奇怪这个一向耿直的假小子,居然也开始变得腹黑了。 真搞不懂现在的女孩子,脑子里都装些什么啊,一心只想干涉领导的私生活,真是活久见。 “走了。”邬非鱼嘿嘿一笑,招呼了一声。 看柴丽珊还有些不情不愿,他贱贱的抬起自己那只沾满油水的左手,闭上眼睛,放在鼻下,夸张的深吸了一口气,真香啊! 一副回味无穷的陶醉模样,只是为了挑明一件事:嗯,哥就是这么贱,你能奈我何? 果然,柴丽珊忍不住翻了翻美眸,随即就跟了上来,不为别的,单单是为了找个由头揍他一顿,都要跟着走这一遭。 这厮妥妥的就是人至贱则无敌,根本就没法沟通,只有用拳头说话了。 但是还没等她发火,邬非鱼已经搂着沈辰宇走了,两人还在低声交流着,不用说,肯定是在谈论接下来如何倚红偎翠之事。 反正就是一句话,你爱来不来,哥不强求。 隐隐约约,沈辰宇也觉得两人的关系不正常,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既不像上下级,也不像是情侣,具体是什么关系,还真说不出来。 其实他也不是太相信,这个最近名声鹊起的煞神,会是一个轻薄的无行浪子。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还真不好妄加揣测。 既然来到了倚红院,那就不妨拜托王红玉把他拖下水,倒要看看,邬大庄主演的是哪一出。 石榴裙下无君子,杨柳丛中有客人。年少不知花落意,待知早已坠红尘。 身处红尘爱红尘,看破红尘了红尘。本是凡人坠红尘,何来缘由怪红尘。 第三三一章 倚红院 红玉花魁所在的倚红院,本系某位京官在此精心打造的别院,耗资巨万,煞费苦心,遍请名师高人,历时数十年,设计建筑而成。 整个宅院红墙碧瓦,花木扶疏,翠竹绕墙,很是幽静雅致。 因该处‘曲折幽深,阁楼错落,轩帘掩映,互相连属,倚红偎翠,如画中游’,故名倚红院。 这里分为前后两进,前面只是纵情声色,诗酒歌舞,要想进一步谈理想谈人生,那就要到后院。 里面有各色各样的女人,只要有钱,在这里可以满足一个色狼想要的一切。 不过,人家打出去的旗号可不是青楼,而是诗词歌赋的交流之所,客人里面也不乏才子名士或世家公子,甚至还有名媛闺秀。 只卖身不卖艺的那才叫娼妓,我们这里卖艺不卖身,请叫我们戏子(其实也照卖不误,视情况而定,主要看价格)。 后世对于这种既卖艺又卖身的叫法就比较多了,如主播、嫩模、外围女等等诸如此类。 干这一行也讲究一个逼格,很多事情能做不能说,在愉悦顾客的同时,也充分体现了既想当婊砸,又要立牌坊的服务宗旨。 一言以蔽之,这里就是一个销金窟,就一个字,贵! 当然,这些对于真正的富豪们说,毛都不是,那些时常过来寻欢作乐的纨绔们,为博美人一笑,也常常是挥金如土。 大把的银子直接往水里扔,眉头都不皱一下,不狠狠地宰一刀,实在对不起这些人傻钱多的土豪。 作为本郡的头号纳税大户,吸金能力超强,可没少给沈家父子做贡献。 这里的安保绝对没有问题,外围有节度使府做保护伞,自身的护卫能力也是不弱。 据说,曾有一个武尊在这里闹事,都被打断了双腿,丢了出来,就这还是看了他背后宗门的面子上,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这里距离节度使大人的官邸并不算远,同处一条街,隔着也就是二三百丈。 所以三人也没坐车,沈辰宇甚至也没喊上伴当,抛开本郡一哥的身份不说,有这么两个猛人相伴,什么样的歹徒能比他们更凶残? 只是走到门口嘱咐了护卫几句,然后就这么安步当车,洋洋洒洒的走了出去。 两人把臂前行,一路上谈笑风生,颇有几分寻幽探胜的兴致。 别说,沈辰宇脸上的猥琐表情,与那货还真是一样一样的,就像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难怪人说天下的流氓是一家。 柴丽珊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哪里知道看上去情投意合的两个人渣,其实是各怀鬼胎,都在惦记着给对方挖坑,还以为他们真的要去当一回连襟呢。 她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惦记着要把场子找回来,刚才这个臭流氓就惊险的玩了一次火,那就不妨再浇上一勺油! 盯着前面勾肩搭背的身影,暗自下定决心,如果他们铁了心要做那不齿之事,姐不介意闹出什么大闹青楼之类的桃色绯闻。 要是把姐真惹恼了,把那个鸡窝拆了都完全有可能,让他们不只是鸡飞狗跳,还会鸡飞蛋打。 站在倚红院的门口,入目之处,遍地都是美女,就连空气中,都带着醉人的脂粉香气——好一个销金窟啊! 夜晚的倚红院,乃是整个安阳郡最为繁华的所在,绝对没有之一。 里面灯火辉煌,不时传出悠扬的丝竹之声,以及咿咿呀呀的清脆唱腔,却并不喧哗嘈杂。 宛如商贾世家,在院子里举办堂会,至少在外面看不出来是个风月场所。 有不少纨绔公子哥挎着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进进出出,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不过,这种欢场既然开门纳客,肯定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日落黄昏后,只要身上带足银子,谁都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 但倚红院也不是那种野鸡窝,实力雄厚不说,还背靠节度使府,绝对没人敢来此寻衅滋事。 想来院子里玩,就必须遵守里面的规矩,否则,马上就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邬庄主,柴堂主,里面请——”沈辰宇殷勤的招呼道,自有门童跑上来为他们拉开了门。 刚才还在门外,就隐隐传来叮叮咚咚的丝竹之音,现在更是清晰悦耳。 进得门来才发现,倚红院的经营理念相当超前,与其说是勾栏,还不如说更像是个现代会所,难怪生意火爆。 大厅的中间位置,搭建了一个不大的舞台,下面是一桌桌的看客,观赏着台上的歌舞表演。 还有十几个衣着婉约的美女,穿花蝴蝶一般,轮流给各个桌子端茶倒水,送上水果和点心,还有一壶壶的美酒。 一楼大厅的场面有点乱哄哄的,不时会有一些好色之徒,调笑几句,惹得美女们娇嗔声不绝于耳。 但却绝对没人敢于太过放肆,除了假装斯文的因素之外,就是在这里闹事的下场,谁都承担不住,就一句话,想死都难! 倚红院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自身也是个藏龙卧虎的所在,各色人等混迹其中。 除了达官贵人,名流雅士,也有杀人越货的土匪绿林,很多不想见光的人物出入于此。 这一类人虽然粗俗,出手却是极为大方,来此只想找美女,没有别的要求。 他们也是老鸨最喜欢的消费人群,大把的金银撒出来,其余都交给她们这些专业人士去安排,很省心。 这些草莽之人大多都是鲁直之辈,性情‘淳朴’,从来不会遮遮掩掩。 而且也很通情达理,言辞诚恳,并不否认自己仅仅是附庸风雅,除了对女人的相貌有所挑剔,其他都不挑。 这当儿,倚红院里的表演早就已经开始,台上有一个年轻女子,端坐焚香,正在操琴,弹得居然是平沙落雁。 琴曲也叫雁落平沙,曲调悠扬流畅,表现出一点若有若无的雁鸣之声,宛如落雁之前盘旋顾盼的意境。 邬非鱼自己就是一个操琴高手,自然懂得鉴赏,不禁暗暗点头。 这操琴者相貌虽然算不得出众,琴技倒也能说得过去,尤其是在这种地方,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一曲终了,女子鞠躬下台,下面的吃瓜不管懂不懂,都跟着轰然叫起好来。 倚红院颇善经营之道,自然不会只搞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儿,接下来台上的画风又变。 这一次换上来几个年青美丽的女孩子登台表演,一个穿着清凉的女戏子,正在唱着什么小曲。 声音飘飘荡荡,如黄莺出谷,但又显得颇为清脆,悦耳。 还有两个同样舞姿曼妙的美人儿在伴舞,裙带飘飘,妙处隐隐。 虽然说,这几个女子谈不上国色天香,也不是什么绝世美女,但长得倒也不算难看,颇有几分姿色。 一轮轮不断有不同的美女上来,或献舞或唱曲,袅娜多姿,都带着不同的号牌,有点像是选秀时才艺展示的环节。 倚红院的老板还是很贴心的,很理解男人们的心思,估计这就是先献艺,再献身的套路。 打着演出的幌子,院子里姿色差不多的姑娘都会出来露个脸,就是为了让顾客们多一些选择,买东西也要讲究个货比三家嘛。 这些歌女美姬都比较专业,受过专门的训练,进行过一段时间的歌舞培训,才能得以登台表演。 据说她们之中的佼佼者,都经过名师指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果有需要,完全可以客串才女名媛之类的角色。 如果想要更进一步的交流,她们也修习过一些柔术与取悦男人的内媚之术,能满足各种口味的客户需要。 虽然身处勾栏,但这些女子身上却没有多少烟花气息,让人傻傻分不清,也不知道是真戏子还是失足女,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男人嘛,都喜欢这个调调,床上放浪一点就罢了,但是在床下,还是看上去清清白白的良家更受欢迎,哪怕明明知道是装的。 不论什么朝代的男人都有两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来这里的男人,有很多就是抱着这个伟大的理想,来试图拯救这些失足妇女于水火。 大堂乃是窗口,自然不便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想深入交流,那就要上收费更高的楼上包厢。 二楼三楼都有单独的包厢,在里面既可以看到下面的歌舞,做一些别的事情也更加隐蔽,当然,价格也更昂贵一些。 一般说来,前楼是不允许嫖宿的,要是看对了眼,想进一步加深感情,那就要到后院去开房。 倚红院里面的管理,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姑娘们在选择顾客这方面,也有相当程度的自由,一般并不会逼良为娼。 如果遇到一个自己心仪的男人,她们完全可以主动凑上前来,毛遂自荐,当然也有前提,那就是绝不能影响到单位创收。 大堂里的东西贵,二楼的玩意儿更贵,后院则直接就是天价——没有最贵,只有更贵。 这里是男人们花天酒地的乐园,也是一掷千金的纸醉金迷之所,一个任性的好地方——只要你有钱。 邬非鱼一马当先,昂然而入,虽然周围有不少莺莺燕燕的美女,但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这些庸脂俗粉跟他身边的女人比起来,除了个人的气质远远不如之外,即便是容貌也差了不少。 像是柴丽珊凌小乔这样的绝色美女,毕竟还是极为罕见,要不怎么能称的上是极品呢。 第三三二章 老鸨红姑 邬非鱼扫了一眼嘈杂的大堂,还未开口,就在这个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就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很突兀的钻到了他面前,还没开口,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就已经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穿金戴银,浑身金光闪闪,恨不得把所有的家底都穿在身上,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有钱。 她明显已不再年轻,身材也有些臃肿,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脂粉,都遮不住岁月的痕迹。 老骚货!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邬大少立即就赋予了这‘极高’的评价。 该骚货满面春风,带着职业性的假笑,一双不大的眼睛不住转动,显得心机颇深,应该就是这里的老板娘了,也就是俗称的老鸨。 如果把勾栏比做江湖,那么,想要长期稳坐盟主之位,该怎么做? 逼良为娼就是她们的拿手绝活,‘看人下菜碟’是基本操作,讲究翻脸如翻书,从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 有钱就是大爷,予取予求,没钱就只能呵呵了,一顿乱棍打出去。 这一类人向来是捧高踩低,翻脸无情,六亲不认,就连红玉花魁见了都要笑呵呵的,口称‘妈妈’。 而这位资深老鸨,从事专业十几年,能缺那份大德,自然不是傻子,最擅长察言观色。 “客爷,里面请。”老鸨满脸含笑的招呼道,“几位是上楼呢,还是大堂里随便坐坐?” 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面前的邬非鱼,心底先有了几分鄙视。 口气也迅速由‘上楼’,变成了‘随便坐坐’,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了他在老鸨心中的价值。 无他,这小子的卖相很一般,相貌平平,打扮普通,一看就不是什么有钱人。 而且身上也缺乏铜臭味,绝不是那种‘穿得烂,走得慢,怀里揣着几千万’的土豪煤老板。 但邬大少那是什么人啊?人渣中的战斗机,流氓群里的! 而他一贯的逼格,也绝非这老鸨所能理解:若是没有相应的实力,这身打扮就是寒酸,若是足够强大,那才叫低调。 他瞬间就读懂了老鸨的心思,窝草,呲着个大牙,还真敢想啊,本少有那么不堪么?可真对得起你这个霜打过的大脸蛋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还能好好说话,那就不是他邬大少了。 “这位大妈,哦,这样会不会把你叫老了?”他一脸清纯的歪着头,笑眯眯的打量着,“别说,让这粉一遮,还真是一点都不显老,好像是大姐一样。” 老鸨脸都绿了,整个人马上就不好了:靠,这不还是大妈么?真想啐这个不开眼的小子一脸狗屎! 但这笑容里带着一股邪性,让见多识广她都有些拿不准了,脂粉下面的脸皮都不由为之一紧。 忍住怒气问道:“这位爷,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熟悉的姑娘啊?” “本少途径安阳,无亲无故。”他扫了一眼大厅,笑眯眯的说道,“你们这里有鸡吗?” 窝草,后面的柴丽珊都差点一脚踹过来,这就开始公然叫鸡了? 家里的作业都做不完呢,还惦记着上课外兴趣班,是不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这一句话就点中了倚红院‘服务宗旨’的痛点:有些事能做不能说,还有些事,能说不能做。 这个词对于倚红院来说,谁都知道这是个禁忌,可这厮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鸨的一张老脸更是阴沉下来:“这位爷,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哦,这里不是饭馆啊?”他依然满脸的纯真,嘴里嘀嘀咕咕,“连个辣子鸡丁,小鸡炖蘑菇都没有么……” 老鸨也是满头黑线乱窜:“靠,你说的是会打鸣的那种啊……” 邬非鱼笑眯眯的反问一句:“你以为呢?” “呃……”老鸨顿时为之语塞。 忍不住就想口吐芬芳,这是哪里来的坏小子啊,你们家都这么说话吗?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老鸨,可在他面前就是个笑话,活生生被逗成了个大傻x。 柴丽珊也是为之绝倒,对于领导‘装疯卖傻,贱无下限’的尿性,又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 不怕遇到狠角色,就怕哥哥耍流氓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个把老鸨都整得无言以对的人,还能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都是半斤八两,就连那副无耻的嘴脸,都有得一拼,说的话也是那么不要脸。 所以,两人就是一路货色,谁挨揍都无所谓,安心看戏就好。 之前一直有一个不能确定的问题,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比自家领导更无耻的人,现在终于有了答案,没有。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有,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人只有一个——邬非鱼! 但老鸨心里更加没底了,不住打量着邬非鱼,从业几十年,还从来没遇到过怪物,居然能让自己上来就吃了一次瘪。 俗话说得好,买王八看盖儿,吃包子看馅,听书听得是赞儿,尿炕看的是片儿。 这小子太邪性,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尤其是那一双锐利的眼睛,淡淡看过来的时候,宛如能够直透人的灵魂一般。 感觉自己在那目光之下,什么都无所遁形,浑身都不自在。 邬非鱼随口问道:“不知道老板娘怎么称呼?” “奴家……名叫,红姑,别人都叫我红姐,客爷您,随便叫什么都行……”她结结巴巴的答道。 作为一个迎来送往的老鸨,很少遇到这样的情况,一下子有点心慌,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居然一直就没注意到跟在后面的沈辰宇。 而沈辰宇也没有上来打招呼的意思,甚至还往后缩了缩,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互怼。 两人貌似十分亲密,可在斗法落败之后,他这口气还没撒出来呢,一直想找一个冤大头替自己泻火,又怎么会主动解围? “哦,原来是小红啊,”邬非鱼上下打量着,邪魅一笑:“在这倚红院干多久了,至少有二三十年的工龄了?” 这里面的内涵太深,即便是吃过见过的‘红姑’,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让他从容躲过了当场撕逼。 “嗯,那个,客爷还真是好眼力……”说着,她突然反应过来。 立马就怒了,二三十年工龄,那至少也得三四十多岁的人了,这不就是笑话老娘年纪大么? 干这一行本就是吃青春饭,还有什么能比笑话一个资深从业者,人老珠黄更加恶毒的么? 窝草,这特么哪里是来开荤啊,分明是拿老娘开涮嘛! 一个外地佬,竟然胆敢连老娘都要调侃,是不是给你脸了? “哦,看我这脑子,你这一提红姑,本少想起来还真认识贵处的一个角儿,好像叫什么红玉,你们不会是姐妹……”邬非鱼还没等她说话,马上又扔出了一个炸,“还请通报一声,就说她今天中午的那位老相好来了……” 正要发作的红姑,闻言顿时一激灵,冷静下来,反倒有些好奇了。 毕竟红玉花魁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而且一向矫情,能请得动的人,一般都不好惹。 虽然说邬非鱼看上去普普通通,也很面生,但她在风尘中混迹日久,还是很快就发现了不凡之处。 在那副浑不在意的外表下,透着那么一股子清高孤傲,神秘莫测,随着交集渐多,却更加捉摸不透。 气场这玩意儿很微妙,摸不着看不见,可若是在某些环境,面对某个人,偏偏就会被对方所压制。 红姑马上就做出了判断,不管如何,暂时还不能翻脸,先摸摸这小子的海底再说。 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一旦对一个男人有了兴趣,不管自己年龄多大,都喜欢撒娇卖萌。 尤其是欢场中的女人,更是奔放,于是,红姑很自来熟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哟,那小妮子居然还有这等福气,认识这位大爷,对我们家红玉还满意吗?”她先抛了一个媚眼,凑了上来,“不过,她今晚上有点忙,恐怕不能出来伺候大爷了……” 虽然脸上很淡定,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邬大少,面对这个能吸土抽砖的红姑,还真有点头皮发麻了。 不过,他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并没有急于抽回胳膊,颇有一股随遇而安的自负。 “既然没时间那就算了。”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久闻倚红院的歌舞乃是一绝,本少这才慕名而来,就找一个可以欣赏歌舞的雅间。” “这位小哥,看不出来,原来还是一个雅士啊。”红姑娇声娇气的说道,“且跟奴家来,肯定会有哥哥喜欢的玩意儿……” “我说小红啊,能不能先放手?”邬非鱼忍不住干咳一声,“这里人来人往的,咱们这么亲密,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红姑噗嗤一下就乐了:“哟,脸皮还挺薄,小妹都不怕,你怕什么?” 就像是唯恐他跑了一样,抱得更紧了,嘴里更是连小妹都叫出来了。 邬非鱼看着紧紧贴上来的‘小妹’,心底一阵恶寒:麻蛋,也不看看自己这都什么年纪了,还装嫩呢,您老人家脸上皱纹都能把苍蝇夹死! 只想提醒一句:大妈,您老人家已经不年轻了,还如此卖弄,合适吗? 您已经人老珠黄,这并不是青春期延长,而是更年期提前了啊! 第三三三章 差点吓尿了 后面的柴丽珊,看着红姑上来就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差一点就要当场发飙。 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先认一口子,连‘小妹’都整出来了,这个干哥干妹,就是干柴烈火的那个‘干’? 这个狗皮膏药一样的老鸨,让她相当不爽,本姑娘是不是太客气了?不会是太给你们脸了?实在不行就该动个手了! 好好活着不好吗?永远有多远,你这个老骚猫最好就赶紧给我滚多远。 不过,这一次领导做的还不错,仅仅只是逢场作戏,一直都是那个老骚货在秀各种骚包。 好色有品可是一个修养问题,别以为这厮不挑食,什么干粮都会往嘴里塞。 既然如此,那就安心当吃瓜呗,说不准演到一半,为了争当主角就又打起来了。 当然,红姑还是没有注意到后面已经是柳眉倒竖的柴丽珊,和一心想要看戏的沈辰宇,依然跟邬非鱼在那里挨挨蹭蹭的起腻子呢。 一心只想摸清他的海底,大不了被占点便宜,就当是鬼上身了,而且这个鬼也并不难看。 “好了,小红,还是麻烦你带我们找个房间。”邬非鱼说着,就把胳膊抽了回来。 察觉到了他的厌恶之情,‘小妹’也瞬间变回了老鸨:“哟,这位爷,是嫌弃奴家了么?” “我说大婶,甭废话了,赶紧头前带路,本少还要欣赏歌舞呢,没时间在这里跟你叽叽歪歪。”邬非鱼也是拉下脸来,不悦的说道。 若是被美女如此纠缠,还有作为帅哥的优越感,可对方偏偏是一个中年大妈,还他么拼命装嫩,让他立马就感到了一阵恶寒,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随即就冒了出来。 红姑一怔,麻蛋,老娘这是在自己家里,被这小子鄙视了么? 她那一张‘粉’脸彻底阴沉下来:“年轻人,还挺狂啊。” 邬非鱼轻轻一笑:“嘿嘿,年轻人不狂傲一点,那还叫年轻人吗?” 红姑搞不懂他这份底气从何而来,拽什么拽啊,就这德性,也不像是白马王子啊,有个毛驴骑着就不错了。 “小子,出来混,一定要知道什么人你惹不起!”她脸上的横肉不由自主的抖动了几下,那股怒气已经压抑不住,“循规蹈矩不一定意味着没有出息,但至少能活得更长一点。” 老娘当年做天鹅的时候,你这毛头小子还是个蛋呢,信不信分分钟弄死你们? 邬非鱼居然很赞成的点点头:“嗯,确实,盲目自大肯定没出息,但本少可是有足够的底气,支撑这份狂傲!” “呸,你算个毛啊,敢在老娘这里耍横?”红姑心里的火蹭蹭的冒了出来,“你不是人生地不熟嘛,没关系,知道左右就行,看见后面那门了,赶紧出门左滚,越远越好!” “唔,这话还真有风趣。”邬非鱼笑笑说道,“可惜本少不会滚,麻烦你先来做个示范。” 红姑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提高声音吩咐道:“来几个喘气的,给老娘好好伺候这位爷!” 身后轰然答应,站出来四个挺胸凸肚的彪形大汉,围了上来,准备请这位爷‘出门左滚’。 这一切所谓的傲慢和偏见,都不过是因为她往后少看了一眼,没有看清这厮身后的真实底蕴造成的。 看见四只龟奴围住了他,红姑这才有空闲往后面随意瞟了一下,准备把他带来的人都打断腿扔出去。 没成想,第一眼就看见了一直没有出声的沈辰宇,当场就是一愣。 作为本郡的一哥,又是红玉花魁的恩客,同时还是自己最大的靠山,红姑自然熟的不能再熟。 除了红玉花魁这个‘固定客户’,院子里只要有了差不多的货色,都要先请他来品评鉴定,然后附送一笔不菲的‘鉴定费’。 “哎呀,这不是沈大少嘛,那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小红真是瞎了眼——”老鸨立马态度大变,满脸堆笑的贴了上去,“您里面请,奴家马上给您请来红玉花魁……” 看见沈辰宇,几个龟奴也立马就住了手,要不然,倒霉的一定是他们。 面对前后判若两人的红姑,邬非鱼依旧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并没有感到不满或者失落。 说实话,这等级别的蝼蚁,还真不值得他重视,要么不出手,出手全抬走。 这事还真不能怪红姑眼瞎,沈辰宇本来就是故意躲在后面的,而且还孤身一人,这与其一贯前呼后拥的逼格严重不符。 被这红姑缠住之后,原想看看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从侧面了解一下邬非鱼的应变能力。 被邬非鱼强势碾压之后,他虽然拼命巴结,却始终放不下这个心结,做不到‘相逢一笑泯恩仇,称兄道弟向未来’。 “还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邬兄神仙一般的人物,也敢胡乱撩拨!你们自己作死,可也别拉着本少陪绑啊!”沈辰宇冷冷呵斥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哪,这可不只是要砸自己的饭碗,还差点就要革了本少的命啊。知道不?” 他只能赶紧圆场,今天这事可不能演砸了,不然这个红姑就死定了不说,很有可能还会连累到了自己。 邬非鱼眉头微皱,知道沈辰宇一直心怀叵测,但却不愿意跟他们一般见识,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表演。 不过,却让他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比如说这里叫倚红院,还有一个叫红玉的花魁,老板娘也叫红姑,都有一个‘红’字,你们这是多么想红啊…… 看见沈辰宇毕恭毕敬的态度,老鸨顿时就吓出一身冷汗:大哥,愚人节玩笑可千万不能提前开啊! 这哥们隐藏的太深了,看上去其貌不扬,但身份恐怕不会简单,弄不好就是一个惹不起的大咖。 这一点并不难判断,就连本郡一哥这样的大纨绔,都要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脸上一直笑呵呵的伏低做小。 这么说,就像是小喽啰,突然发现自己正在玩命挑衅的对象,正是自家大boss的感觉。 其实这并不奇怪,在这个乱世上,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很多了不得的大人物都很低调,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和真容。 再想想自己刚才拼命作死的操作,她就感觉到了一股凉气,从头顶上灌了下来,一旦人家怪罪下来,自己这辈子都不用想吃四个菜了! 红姑能够胜任老鸨这份职业,靠的可是当机立断,心狠手辣,对自己也照样下得去手。 看着笑嘻嘻的邬非鱼,要是等到人家表态可就晚了,必须及时亮明自己的诚意才行。 一念及此,她抬手就给了自己两巴掌,没有丝毫的留手,啪啪有声,脂粉乱飞。 顿时,圆润的胖脸上更加圆润,指痕宛然,殷红一片。 “这位爷,适才小红,呃,婆子狗眼看人低,不知道大驾光临,还请赎罪。”虽然嘴角都沁出血丝,但她脸上的笑容依然,“大爷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婆子无不从命。” 作为本郡的第一纳税大户,沈辰宇自然不会任由这棵摇钱树倒下,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出马。 “好了,邬兄大人大量,不会跟你这老鸨一般见识,没的玷污了大好名声!”他摆了摆手,“赶紧吩咐下去,这一次可一定要好好伺候,美人美酒只管上,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否则,本少也保不住你!” 红姑连连称是,不住点头哈腰,知道他这是明贬暗保,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解围。 “这位邬兄,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不要说你们一个小小的倚红院,就是我们节度使府,都不敢丝毫怠慢!”沈辰宇这才扭头微笑颔首,介绍道,“以后一定睁大了狗眼,要不然,别怪本少翻脸不认人,一把火烧了你们的王八窝!” 红姑难免又是一番感恩戴德,当下陪着笑脸说道:“原来是邬大爷,很高兴认识您,还请……” 邬非鱼一直冷眼旁观,淡淡说道:“嗯,说不定是你们高兴的太早了。” 讲真,他对于老鸨的观感一向不好,倒不至于动手,但并不介意给她们添点堵。 不用说别的,只要把身后的母老虎放出来,就够她们喝一壶的。 眼见话不投机,沈辰宇只好再次出来打圆场,一摆手说道:“咱们不要被这死龟婆坏了兴致,邬兄请,柴堂主请……” 邬非鱼点点头:“嗯,若非是沈少明事理,可不会如此轻易收场。” 他并没有点破沈辰宇的小心思,看透不说透,继续做朋友。 红姑也不敢多说废话,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带路,殷勤的引导着三个人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堂,直奔二楼。 偷偷摸着自己的脸蛋,不住呼疼,暗自庆幸这位一哥出来的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刚才的那一幕再寻常不过,根本就没有引起注意,放着台上的美女不看,去围观如此煞风景的撕逼,那不是有病么? 沈辰宇边走边解释道:“这一次小弟越殂代疱,放过这龟婆一马,邬兄不会在意?” “成大事者不拘小姐嘛,哦,小节……”邬非鱼哈哈一笑,故态复萌,“沈少自便就好,这点小事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邬兄高风亮节,小弟佩服!”沈辰宇竖起了大拇指,“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邬大少贱贱一笑:“嘿嘿,解馋就行……” “家花不如野花香嘛,邬兄高见!”沈辰宇奉承道。 “那是,野花多少人浇水,能不香么?”说完,两人相视大笑,果然是臭味相投,所见略同。 由此看来,两人一直保持貌合神离的‘密切关系’,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第三三四章 艳遇不断 红姑也觉得自己很苦逼,做一线员工的时候,总是被恶客欺负,最后年老色衰,只能被迫转行做了老鸨。 还有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口诛笔伐,批评审判,其实就数他们来的最勤。 我们就是一个为男士服务的行业,好人坏人两头堵,根本就找不到前途在哪里。 人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资深从业者,虽然平时欺软怕硬,可也很怕死啊,怕得要死。 所以,在被自家靠山提高了认识之后,一直谨言慎行,如履薄冰,唯恐再惹出什么岔头。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寸,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眼看着前面就要到了包厢,意外还是发生了。 一行人正在往房间走着,旁边的包厢突然打开,里面一个人冲了出来,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了邬非鱼的怀里。 这居然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秀气雅致,眉眼间还带着一股青涩,一看就不是倚红院里的人。 小姑娘看上去跟凌小乔差不多的年纪,也的确是一个美人儿,眉清目秀,清清爽爽。 穿一身花衣,清丽脱俗,宛若空谷幽兰,带着几分小家碧玉的温婉。 邬非鱼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当真是十步之内,必有芳草。 这个女孩子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身上却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宛如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秀才。 这样一个带着丁香气息的清纯少女,应该撑着一把油伞,在蒙蒙细雨之中,穿过江南水乡的雨巷,来到自己面前。 可此时,这个女孩子衣衫不整,双目含泪,神色惊慌,显然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而且身后的屋内,传出了相当不和谐的嘈杂叫骂声,打破了他的遐思。 一般来说,邬非鱼从来不怕什么麻烦,可也没有当烂好人的兴趣,毕竟哥不是什么救世主,不能拯救所有人的苦难。 但这主角要是一个女孩子,尤其还是漂亮的美女,那就另当别论了。 “小妹妹留神,可别摔倒了。”他色眯眯的提醒道,“别怕,有哥哥在,谁也伤害不到你。” 看清楚是一个美少女,他顿时心花怒放,轻轻护住了那个柔若无骨的娇躯,决定给这个小妹妹挡一次子弹。 “谢谢这位大侠!”少女的身子微微一颤,轻轻啜泣起来。 似乎这就是一个宁静的港湾,而且邬大少的笑容也极具迷惑性,她并没有急于在第一时间拉开距离。 既然有美人儿主动投怀送抱,邬大少自然也不会就此轻易拒绝,这也是其一贯的优良传统。 这个神情慌急的小姑娘,梨花带雨,看着就那么楚楚动人。 这么一个香软可口的水蜜桃,送到了嘴边,与其让别的色狼糟蹋,还不如哥先啃一口呢。 虽然不是故意演绎英雄救美,可美少女与煞神的邂逅,已经满足了所有偶像剧的情节。 此刻就差来个慢镜头特写,男女主角相拥转圈,四目相对,再加上点背景音乐,不失为一出绝佳的狗血大戏。 看到这颇为戏剧性的一幕,所有的人都有点傻眼,尤其是柴丽珊更为凌乱,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这厮还真是走了桃花运,这样都能邂逅美女,上来就直接生扑,你们非要扎堆来吗? 妞来如山倒妞去如抽丝,对于一个守身如玉好几天的下半身动物来说,肯定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邬大少是什么货色,她最清楚不过,若是不好色,那么登天就不再是什么难事了。 他根本就抗拒不了这样的艳遇,一旦春心萌动,智力仅仅相当于一个三岁儿童,而且无药可救。 柴丽珊的秀眉已经拧了起来:姐还是太好说话了,如果以后要领养这只发了情的牲口,最好还是割了比较安全。 面对这个有过严重前科的臭流氓,一定要做到警钟长鸣,戒备之心常伴左右。 这个女孩子,作为地头蛇的沈辰宇倒是认识,正是本郡苏府上的千金。 毕竟这是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稍微有点头脸的人物,多多少少都跟节度使府有一点关联。 虽然倚红院不禁女客,打的旗号也是文艺交流,但本地人都知道,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风月场所。 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来这种地方,显然是不太合适,估计她多半是瞒着家里私自跑出来的。 但眼下一切都在邬非鱼的掌控之中,自己就没必要出头,那不是耽误人家吃豆腐嘛? 此刻邬大少也是有点迷乱:对不起,我心动了,不,应该对不起的是我,我激动了。 仲春时节,两人身上的衣服穿的都不多,此时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简直就是要命啊,不过这又怪的谁来? 他不自觉的视线下移,但是惊鸿一瞥之后,就赶紧移开了。 虽然好色,但却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登徒子,不想让这个惊魂未定的小美妞误会,这一点很重要。 不过这个浑身簌簌发抖的小妞,或许是真的吓坏了,居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更离谱的是,特么的还越靠越紧了! 身边的妙人儿偷偷的瞄了一眼,正好对上了他那颇有内涵的目光,突的一颤,白嫩的面颊没由来的飞红起来,心头儿砰砰乱跳。 那一张大脸就在眼前,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感觉很亲切,可又有几分侵略性,让人莫明奇妙的心慌意乱了起来。 一见钟情这个词太虚幻,简单直白的说法就是看着舒服,有眼缘,就有点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意思。 这少女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羞涩一笑,正要挣脱的时候,异变又起。 只听身边的屋内一声咆哮,却见一只亮银制成的酒壶,被人以重手法掷出,带着破风的啸声,直击而来。 在美人儿惊骇欲绝的注视下,邬非鱼轻描淡写的一扬手,就把酒壶兜入袖里。 动作并不快,只是挥了挥手,但那酒壶已经被轻轻捞在了手里。 这一下入手颇重,若是打在怀中美人的小脑袋上,怕是小命难保,显然扔出酒壶之人,手下并没丝毫留情。 邬非鱼素来最怜香惜玉,心里已是出离的愤怒,这是多大的仇多大恨啊,非要辣手摧花? 唉,他叹了一口气,已经起了杀心,就不能让哥好好吃一顿豆腐么,非要打打杀杀,你们又打不过我! 各位看官,下面请大家坐稳扶好,本少要开始表演了。 男人不骚,是个草包,可不能让小美人儿看扁了。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可是美女们的专利,你们凭什么以为挑衅了本少,还可以安然无恙? 邬非鱼怀抱美人,单手一抓一捏,看也不看,随手把酒壶抛了回去。 只闻一道厉啸掠过,那把被捏扁了的酒壶,宛如一块银饼,比来时更是快了数倍,一闪飞进了屋内,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嚎响起。 他扔出去了酒壶,理都不理,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怀里的女孩子。 她受惊抬头,才让邬非鱼看清楚了真面目,小妮子一头浓密的秀发,束在脑后,显得阳光健康,靓丽可人。 眼睛不算大,有点眯眯眼,却是亮如晨星,反倒是最有吸引力的一个部位。 她看人的时候很有意思,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在眯缝着眼睛打盹的猫儿一样。 男人看美眉,基本程序要做对,眼一眯魂就飞,酒不醉人人自醉。 尤其还是梨花带雨,现在又娇羞浅笑的表情,宛如雨后初晴,十分有感染力,让人心情都不由随之爽朗起来。 她的容貌虽然谈不上什么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但是,这斯斯文文的清纯笑容,却是充满了一种娟秀的魅力。 家境应该不错,细皮嫩肉,肌肤白皙细腻,身上也有不少配饰,环佩相碰之时,叮铛作响,清脆悦耳。 小妮子恐怕生平还是第一次,被男子这样抱着,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刚刚因为惊吓过度,一时不敢离开邬非鱼,就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邬大少欣赏美人之时,屋内两人直扑出来,一言不发,一个手中拿着柄银光闪闪的鬼头刀,锋芒闪动,直劈而下。 另一人手中却拿着柄锋利的短剑,隔空直刺而来,剑长不过一尺,自然招式奇诡,险绝阴狠。 卧槽,这两个是猴子请来的逗逼,简直就是大煞风景啊,你们就不能让本少多享受一会再出来找死吗? 邬非鱼心情奇劣,忍不住皱了皱眉,抬腿就是一脚,拿着鬼头刀那人已被踢得惨叫着飞了回去,但那柄短剑则已刺到了喉结处。 只见他那只空闲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收了回来,食中两指轻轻一并,就像是捏一只臭虫,竟将那柄短剑牢牢挟住。 拿剑之人惊恐万分,急于抽身,可纵然用尽了生平之力,竟也挣之不脱。 “辣手摧花,是为不仁;困兽犹斗,乃为不智。”邬非鱼美女在怀,微笑着侃侃而谈,“尔等虽属不仁不智之辈,念是初犯,姑且放你们一马,若是再来招惹本少,就没这么便宜了。滚!” 这一声‘滚’字,邬非鱼吐气开声之时,已经用上了一丝灵力。 只听一声惨呼,用剑之人已撒手,双手掩面,连滚带爬,逃回了屋内。 谈笑风生之间已经搞定了两人,那险绝诡异的武功招式,在他面前竟直如儿戏。 第三三五章 高兴的太早 邬非鱼可不仅仅只无耻好色这一个‘优点’,还有实力强悍,杀人如麻,做事不择手段等等优良品德。 这一接一扔,就已经试出来了,这几个人都是武修,品阶也不算太高。 所以,刚才那一席话并非是恐吓之言,如果继续纠缠不休,他并不介意顺手灭掉他们。 “好小子,你等着……”屋内有人想要说几句场面话,但是语气发抖,胆气尽丧,实在不想再招惹门外的这个大神。 邬非鱼本来这口气就还没出,对方竟然还敢主动找虐,那就不妨再满足一下他们‘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要求。 他手指还挟着那柄短剑,自言自语的说道:“嘿嘿,好像还是有点不服气,这个破铜烂铁,那就还给你们。” 说完,手指一抖一弹,短剑如急箭离弦,飞了出去。 那用剑之人刚刚站了起来,忽见剑光已经近在眼前,当下心胆皆丧,倒翻而出。 但那短剑已插入肩中,力道不减,咄的一声,直接把人钉在了后面的墙上。 屋内偶尔传出几声忍不住的闷哼,和粗重的喘息声,虽然都没有生命之危,但已无一人再敢出头。 走过了这一趟鬼门关,见识了这等凶狠的手段,不敢再轻易捋虎须。 谈笑风生之间,人家一只手就连续重创三个高手,这谁能惹得起? 就这状态下,若是还敢继续逞英雄的话,那不就成了傻逼吗? 再没脑子也不想找死,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里面所有人都噤若寒蝉,鸦雀无声,就是想放屁,也只能先夹住了。 柴丽珊和沈辰宇虽然站在他身后,也只是袖手旁观,一点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反倒是把个红姑看了个目瞪口呆。 刚才邬非鱼的那句‘高兴的太早了’,还以为只是口舌之争,想不到这么快就诠释了其中的真正含义。 倚红院本就是个是非之地,作为话事人的她,也算是经过了不少的风浪,还是有几分见识的。 现在已隐约明白了,沈辰宇为何要毕恭毕敬了,这人手段之强悍狠辣,竟是闻所未闻。 怀里的小美人儿,更是簌簌发抖,紧紧抱住了这条大粗腿,唯恐他撒手不管。 邬大少搂着粉嘟嘟,有点婴儿肥的阳光小美妞,意气风发。 哥可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也不管是个什么身份,既然自投罗网,那就先占足了便宜再说。 雁过拔毛,妞过揩油,这也好似成了他一直坚持的好习惯。 感觉到了那男人的气息,少女芳心突然突突狂跳起来,面颊滚烫如火烧。 幸好走廊里的灯火晦暗不明,别人看不清,否则,更羞死人了。 女孩子就是这样,不管刚刚遭遇了什么,哪怕是生死关头,只要开始知道羞涩了,那么就预示着刚刚的一切不幸,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从未感觉这有什么不妥,也没有过类似的体验,但为什么觉得这一切都很理所当然? 后面的柴丽珊被雷得外焦里嫩,根本就理解不了领导的脑回路,一直怀疑他是不是前列腺堵住了,把脑袋憋坏了。 她已经无力吐槽,这厮是不是工作作风出现了问题,只要是有妞可泡,什么都可以放下。 偏偏每一次还都能把事情给整圆满了,这到底是工作还是作风,一时还真捋不清这么丰富的词汇。 然而,怀抱阳光小美妞的邬大少,直接无视了其他,吃相很恶心。 看着流氓领导挤眉弄眼,一副得意洋洋的怪相,恨得她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忍不住飞起白眼儿,那贱贱的笑容,实在是太熟悉了。 你这是英雄救美,还是吃豆腐揩油啊,玩起来还没够了! 好端端的一个狗血桥段,硬是让这厮演绎成了一个流氓调戏两家的犯罪现场。 这就让享有大鑫山庄第一女恶霸美誉的柴大堂主,如何能忍? 尤其是这个萌哒哒的小美妞,仰着俏脸羞看的时候,眼中带泪,我见犹怜。 这个小美妞的魅力,不仅仅在于娇美的容貌,和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在于楚楚可怜中露出的斯文本性,清新可人,中人欲醉。 看着自家领导那春心荡漾的模样,恨不得照着宛如红苹果一样的脸蛋,啃上一口。 秀恩爱的结果,大家早都知道了,很快就演绎成了母老虎棒打鸳鸯的戏码。 就在邬大少渐入佳境,正想更上一层楼的时候,脚背上传来一阵疼痛,让他瞬间回魂。 抬头就看见了柴丽珊布满寒霜的俏脸,显然她是故意踩了这一脚,还像是踩烟头一般,用力碾了一圈。 这一下子足以让邬大少如梦醒来,看着柳眉倒竖的母老虎,既凌乱之极,又没有任何办法。 正常的女孩子,为了脸面也好,为了维护自己的淑女形象也罢,通常都会选择比较温和的手段。 比如说,佯装生气的样子快步离开,然后等着男人赶上去,甜言蜜语一番,这才慢慢和好如初。 这个耿直婊和其他人有所不同,直接选择了暴力拆解,有仇不过夜,当场就报了。 不只是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女汉子的眼里,同样也揉不进沙子! “用不着这么狠?哥这可是在积德行善做好事啊。”邬非鱼抬起头来,苦着脸,咧着嘴说道。 表情也极其到位,龇牙咧嘴,看起来不只是脚断了,还十分委屈,绝对是专科出身的戏精。 其实这一脚看起来挺凶,也确实用上了内劲,可对于已入地阶的邬大修士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这也算是狠?老大,您老人家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柴丽珊翻了翻白眼,“你已经不适合混江湖了,还是改行吃软饭,比这个有前途多了。” 即便是占据了上风,她也很失落,犹如被始乱终弃的小媳妇。 若不是名不正言不顺,那就不仅仅是踩一脚那么便宜了,如果家伙趁手,说不定都能把他的绝世神兵给喀嚓了。 一把剪刀,本来是裁缝的好帮手,可也是断人幸福的犯罪工具,还请谨慎使用。 “你以为哥不想啊?可是被你毁容了啊。”邬大少指了指自己的腮帮子,“以前还可以靠颜值吃饭,现在只能靠不要脸吃饭了。” 柴丽珊瞥了一眼依稀可见的指痕,回怼道:“活该!这就是到处撩骚的惩罚!” “这都什么年代了?讲究的可是自由开放。”邬非鱼没舍得放开小美妞,一本正经的辩解道,“哥哥从不关心什么贞节牌坊,从一而终。时代不同了,现在流行三妻四妾,喜新不厌旧。” 男人嘛,谁都愿意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就是地主多收了几斗租子,还想着纳个小妾呢。 柴丽珊面沉似水,冷冷说道:“哟嗬,你这本事可是见长啊,就连耍流氓都有借口了,还一套一套的?” 这厮的老毛病又犯了,对这个小妞有了非分之想,即便是一时不能得手,占点便宜也是好的。 “柴堂主,这就过分了啊,哥这叫见义勇为好不好?”邬非鱼板着脸,“怎么就成耍流氓了,有你这么编排领导的吗?” 怀里的小美妞可没有他那么厚的脸皮,只见那张俏脸一下红到了脖子上,深深地低下了小脑袋。 她就是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大家闺秀,还不适应这比较另类的交流方式,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虽然刚才的遭遇把她吓得不轻,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可被假小子这么一挤兑,哪里还好意思继续赖在他的怀抱? “咱们谁更过分?给我滚犊子!”柴丽珊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咆哮一声,“好狗不挡道!撒狗粮到狗窝里撒去!” 说完,毫不客气的拨拉开两人,在异样的眼神中,昂首挺胸走了过去,一副‘不服你咬我’的神态。 对于领导的反应,她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还故意挑衅一般的挺了挺并不算出众的胸膛,令某人口水直咽。 这个流氓就这德性了,不过呢,若是沈辰宇之流胆敢露出半点这种贼兮兮的眼神,准保先找一根明杖,然后亮瞎他的狗眼。 姐已经留了足够的面子了,奈何有些人不知道珍惜啊! 刚才小姑娘确实是遇到了坏人,这也绝非虚构,拉一把也是应该的。 现在人家已经脱险,还抱着不撒手,怎么,还想弄回去下崽啊? 而且还一口一个妹妹叫着,借着嘘寒问暖,大揩其油,这时候若是再忍着,只会助长某些歪风邪气。 尤其是他那副猪哥的死样子,貌似一本正经的护花,实则揩油吃豆腐,这让同样是女人的假小子情何以堪? 就不能指望这厮会悬崖勒马,这么高大上的东西,什么时候在他身上出现过? 小妹妹,姐这是在帮你,相信知道这厮的真面目之后,会哭得很伤心的。 醋火上升的柴丽珊并不知道安排的是哪一个房间,只管见门就进,仿佛就是来串门儿,留下一路鸡飞狗跳。 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凑,偶有房间正在上演一些少儿不宜的戏码,那就更尴尬了,惹得身后谩骂声一片。 回首间,那张颇为俊俏的脸颊上,多了一片片的红霞,煞是迷人。 红姑急忙追过去,引导着进入天字号房间,要是任由柴丽珊折腾下去,说不定连楼都要拆了。 那可真就应了邬非鱼那句友情提示,‘高兴的太早了’! 第三三六章 弱女卿怜 被再次教训过后,邬大少的觉悟获得了空前的提高:如果吃豆腐的时候母老虎在场,最好是先别急着犯贱,抓紧时间吃饱了再说,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掀了桌子。 虽然讨了个没趣,但他一贯没脸没皮,一点都不在乎。 看着消失的背影,只是沮丧于调戏大业的戛然而止,可面对这个暴走的母老虎,还真是没有道理可讲。 作为家暴的受害者,他每一次都是完全败下阵来,幽怨之情油然而生:麻蛋,咱俩到底谁是领导啊? 一点都没享受到霸道总裁的快乐,反倒被这个更加霸道的下属,搞得郁闷至极,这野丫头简直就是哥通往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作为一个下属,动不动就殴打欺负领导,为了和谐稳定,哥忍了。 可也不能拿着坏人好事当成工作啊,更可怕的是,若是中间没人横插一杠子,他居然有些不习惯了! 对此一直没找到好的应对方法,跟女人动粗就已经够不要脸的了,关键还因为畏手畏脚,每次都打不赢,那还不就剩下里外不是人了么? 但也很理解柴丽珊的心意,眼睁睁被塞了满嘴的狗粮,谁特么还能忍得住?发飙也就在所难免了。 每一个渴望爱情的女孩子,心里都是非常矛盾的,唯恐爱而不得,又担心被误会成轻浮不自重,这从她们半推半就的态度中就可以看出。 在认识柴丽珊之后,他就大胆地撩拨过几次,可惜,每一次都因为种种原因,被迫悬崖勒马了。 就像给正在高速上疾驶的汽车,正准备加速的时候,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不论男女,心里能痛快才怪。 邬非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过,扭头看见身边的阳光小美妞,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 而正因柴丽珊的离去,一脸懵逼的小姑娘,搞不懂两人这是整的哪一出。 此刻被邬大少那色眯眯的眼神所惊醒,还有唇角那一抹淡淡的笑容,光洁玉颊莫明奇妙的再次飞红起来。 低头搓着衣角,感觉心中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既有些羞涩,还有些莫名的期待。 天呀,我这是怎么啦?不会被轻轻抱了一下,便喜欢上了人家? 邬非鱼也不想再继续揩油,失去了先前的意境,若是刻意为之,那就没意思了。 而且这小妮子显然就是个棒槌,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管升飞机,不管降飞机啊,哥哥就是想要打下来,也没个地方啊,这不是要人命吗? 初次见面,不能下药太猛,说不定就会适得其反,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邬非鱼不由苦笑,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小妹妹,你没事了?刚才在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谢过救命之恩呢,若非公子仗义出手,小女子已遭毒手了。”阳光小美妞向他鞠身行礼,落落大方,“屋里有几个坏人,欲行那非礼之事,小女子誓死不从,幸亏为公子所救。” “哦?居然还会有这等事?等会哥哥给你主持公道。”邬非鱼笑眯眯的说道,“不知道小妹怎么称呼?” 老夫裤裆里有杀气,正找不到突破口呢,不妨就拿这几个贼人泄愤。 把自己的不爽转嫁到别人身上,有时候这招最管用,心情马上就会舒畅许多。 至于对方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更何况,还得罪了这么可爱的小妹妹,那就更该死了。 “谢谢公子!”那少女答道,“小女子姓苏,闺名卿怜,还请公子多多关照。” 一般女孩子是不能随便透露自己闺名的,但她还是很自然的说了出来,这也说明对于邬非鱼十分依赖,毫无戒心。 之前还担心会不会有些冒昧,现在看来完全是多余,这小美妞还挺上路。 他的脸上露出了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手中的装逼神器折扇唰的一声打开,还真有几分侠骨柔情的意思。 “苏小妹不用客气,见义勇为,正是我辈本分。”他大义凛然的说道,“本少邬非鱼,咱们相逢就是缘,若是小妹不嫌弃,直接叫哥哥好了。” 刚开始说的还蛮大气,只是最后一句却是稍显轻薄,尽显斯文败类的本色。 苏卿怜自然也感觉到了什么,羞得玉颊通红,却是螓首低垂,声音低如蚊蚋:“嗯,哥……哥哥……” 她还有些惊魂未定,只觉唯有在这个‘哥哥’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港湾。 放手之后有些不舍,想抱又不敢抱,只能羞涩的伸出手,偷偷勾住了他的衣角。 “好,好,总不能让你这句哥哥白叫了。”邬非鱼答应着,咧着嘴呵呵一笑,“有什么麻烦,哥哥一并给妹妹解决掉便是。” 苏卿怜低低应了一声,一接触这位哥哥的目光,还有那邪邪的笑容,就本能的感到羞赧不安,心头莫明奇妙的跳得厉害。 少女的心里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渴望和向往,同时又感到恐慌和紧张。 与其说这是情窦初开的感觉,倒不如说是初涉情网之后,整个人都有些茫然了。 对此,邬大少不禁有些得意,并且为自已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揩油借口:本少可是广大妇女姐妹的保护神,一定要把小美人的后顾之忧解决,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虽然不怕别人来找麻烦,但是苍蝇多了,也烦的很啊。 要做就要把事情做绝,斩草除根这种事,他就经常干,轻车熟路。 “卿怜,走,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胆敢欺负本少的妹妹。”邬非鱼主动拉住了‘妹妹’滑腻的小手,抬腿就走。 他在外面揩油期间,屋内静悄悄的,几乎针落可闻,很显然,里面的人已经彻底被镇住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急于表现自我的邬大少,就此会放过他们,更不会放过这个装逼的好机会。 只迈出去一步,苏卿怜却停了下来,想起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里面的人可不少啊,个个凶神恶煞,自己这个‘便宜哥哥’若是打不过里面的坏蛋,那该怎么办?这岂不是害了他么? 邬非鱼可是一个人精,一眼就看出了女孩子的顾虑,脸上的笑意更盛,嗯,有情有义,不错不错。 “走,有哥哥呢。”他没有解释什么,但是脸上那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却让苏卿怜吃了一颗定心丸。 能亲眼目睹这个‘哥哥’的大展雄风,一雪前耻,便是冒一次险也值了,若能再进一步…… 邬非鱼艺高人胆大,不由分说的抬起腿,咣当一脚踹碎了那扇半掩的木门,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 苏卿怜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角,小脑袋深深低垂着,不敢再去看差一点就让自己香消玉殒的那些恶棍。 若非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这个单纯善良的阳光小美妞,何至于如此恐惧? 屋里除了先前被打伤的几个人,还有三个大汉,正在围观躺在地上的同伴,闻声立刻跳了起来,眼神不善的看向门口的两人。 除了刚刚被自己弟兄们欺负过的小妞,只有一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的毛头小子时,几乎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闯啊。”一个大汉强撑着开了口,“小子,你没听说过,走错了门会死人?” “走错了门会不会死,本少不知道,但如果欺负了我的人,那个人一定会死!”邬非鱼扫视了一眼,“刚才是那个混蛋动的手?自己站出来,本少一向心软,只诛首恶,从犯剁去一只手就算了。” “你他么的活腻歪了?真特娘的以为我们双龙山的人好欺负吗?”离门最近的一条大汉率先跳了出来,破口大骂道。 先不管实力高低,绿林规矩,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 没等骂出第二句,眼前一花,邬非鱼就出现在了他面前,一脚踢了过去,疾若闪电一般。 这一脚去势太快,大汉还什么都没看清呢,就被踢中了小腹。 噗的一声闷响,那只雄壮的身躯就像是一只大风筝一样飞了起来,惨叫着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然后就像是面条一样滑了下来,口中鲜血直喷,满身的骨头碎了一大半,眼见是不活了。 这一招包含了对于‘小妹’受辱后的怜惜,还有在假小子那里吃瘪后的窝火,所以脚下并没有多少留情。 被家里的女流氓欺负就罢了,几个男流氓还想在本少面前耍横,也是想瞎了心! 这一招太过酷炫,屋里顿时乱作一团,就连地上躺着的那几块货,也咬牙爬了起来。 “哥几个,赶紧抄家伙,点子太扎手!” “大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赶紧起来拼了。” 邬非鱼轻轻掸了掸裤腿,看着几个人在摩拳擦掌,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微笑。 被其重创的四个人,至今都没有一合之敌,一直跟在后面的沈辰宇看得也很过瘾。 这可比池塘上的斗法,精彩好看多了,至少还能看明白几分奥妙。 他一直在默默扮演着透明人,并不干涉邬非鱼做任何事,此刻却不由为这霸气侧漏的一脚所折服。 “邬兄,还请收下小弟的双膝!”他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小弟对您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沈辰宇同学对邬大少精湛的装逼技术,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也要这么装上一回。 这个前一秒还在揩油吃豆腐,下一秒就大杀四方的超级浪货,实在是我辈楷模,只能被模仿,永远不会被超越。 第三三七章 邬少普法 屋里一共有六个人,一个个满脸横肉,身上的匪气极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来路。 邬非鱼就喜欢折磨这样的对手,既能让自己心情舒畅,还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所以,今天的这个瓜包熟包甜,吃瓜群众有福了。 他压根就没把这几个小毛贼当盘菜,即便是一拥而上,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盘乱炖。 所谓千穿马穿,马屁不穿,谁都愿意听几句奉承的话,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但沈辰宇的马屁也提醒了他,这一次不想太过高调,皱了皱眉,先把屋里的几个花容失色的服务员赶出去,然后挥手布下了一个结界。 首先,相打无好手,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敢上这里来寻欢作乐,能有几个遵纪守法之辈? 其次,既然打狗嘛,就应该先关门,免得跑出去乱叫唤。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占这个小美妞便宜的时候,不想别人打扰,因为,刚刚看见那只母老虎又转回来了。 一个修士想要布置结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事先设置符箓阵法之类的才行。 而自从邬非鱼吸收了那个魔头进阶之后,已经解锁了更多的术法神通,结界也是可以随手而为,这就是传说中的一阶一层天。 站在门口的三人,突然发觉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了,沈辰宇伸手试了试,眼前宛如有一面透明的玻璃墙,隔绝了里面的一切声响。 他认识这是修士手段,顿时又吃了一惊,当初幽冥二老施展之时,却不是这么简单的一挥而就,需要专门布置一段时间才行。 由此双方也高下立判,压根就不是一个量级,邬非鱼只不过懒得计较而已。 所谓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先前的池塘斗法,人家显然还留着手呢。 就像是一只大象,偶然把一只蝼蚁踩在了脚下,还会关心它的感受吗? 沈辰宇浑身冰凉,这小子的术法如此可怕,究竟达到了何等的境界啊? 不过,为什么依然在自己下属面前窝囊成那个样子,这又是神马操作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了旁边的柴丽珊一眼,这一对上下级的关系,有点不清不楚啊,生生把裙带子扯成了一团乱麻! 可想起了邬非鱼的豪横,这扇好奇的大门很快就关上了,不敢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即便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也只能暂时保持沉默,静观屋内事态的发展。 柴丽珊气恼的来到了天字号房,还没等坐下,就已经回过味来了:这事不对啊,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这个死禽兽才不会因为内疚而自责呢,恰恰相反,他一直就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自恋狂。 巴不得自己赶紧离开,别留下碍眼,影响他泡妞装大尾巴狼。 而且这里是什么地方?勾栏!男人最容易犯错误的地方。 最好旁边有个人看住了他,要是没人管的话,这哥们分分钟就能添人进口。 所以,她就及时回来了,果然看到了领导霸气侧漏的表演。 虽然不知道这一手需要什么段位才能施展,但也绝非是街边的大路货,显然这厮变得更强大了。 这时候屋里仅剩下两个完好无损的人,却是已经彻底抓瞎了,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真的是骑虎难下了。 可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尤其是涉及到面子和尊严的问题,即便是明明知道自己不敌,至少也要交代几句场面话。 都被人骑在头上拉屎了,若是连个屁都不敢放,还当什么山大王啊? 这不是为了装逼,仅仅就是一种江湖惯例,道上的人都这么干。 就在个别脑瓜灵活者,犹豫着是不是该及时晕倒装死,以便烘托气氛的时候,突然有人挺身而出。 有一条满脸都是络腮胡须的大汉,说他没有被邬非鱼的下马威吓倒也好,没认清形势也罢,却是壮着胆子站了出来。 他刚刚一直在照顾那个被踢飞的弟兄,看着渐渐僵硬尸体,忍不住一脸悲愤的叫了起来:“小子,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也实在是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你们知道什么叫欺人太甚?”邬非鱼的态度更是恶劣,打断了他的话,冷冷说道,“没人告诉你发言之前先举手么?看来本少还是太过心慈手软啊……” 话音未落,那只空闲的大手猛然张开,虚空做了一个抓握的手势,那胡须大汉就一路怒吼着,身不由己的冲着他飞了过来。 大汉不知道这是什么手法,让人根本就无从抗拒,像是飞蛾扑火一般,自投罗网。 然后吼声戛然而止,一百七八十斤的一个大活人,被他轻轻松松的捏住了脖子,提了起来,宛如抓住了一只小鸡。 粗壮的身躯整个软了下来,一张脸也是凸目张口,显得十分狰狞。 “哼,本少专治各种不服!”说着,邬非鱼手上一紧。 只听咔嚓一声,胡须男脑袋歪向一边,双目凸出眼眶,口中鲜血流出,竟然是被活生生的捏死了。 根本就不惯毛病,不是吹,连惨叫声都省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卧槽,这就是视人命如草芥啊,这小妞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恐怖杀手啊? 下手居然如此毒辣,能弄死就绝不留活口,直接不叨叨,比土匪还像土匪。 剩下的四个人只觉脖后发凉,人人自危,一心只想自保,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给自家弟兄讨个说法。 其中最值得警惕的是,一定要注意用词,一旦造句失败,很容易因此丢了小命。 随手扔下大汉的尸体,邬大少拍了拍手,仿佛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么几条小杂鱼,他还真没放在眼里,上来就极为霸道的强势碾压。 同时也很好的阐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人再多也没什么吊用。 那个胡须大汉还没死透,瘫在地上不时抽搐着,肯定还在为自己装的这个失败的逼,而懊悔不迭……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第一次出脚太快,不少人并没有看清,只看见自家兄弟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云霄飞车,撞墙而死。 第二次倒是看清了,可这是什么手段啊,怎么那哥们像是自己把脖子送过去找死一样啊? 本来还以为这是一场群殴乱局,可是他一出手,就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每一招看上去都有些花里胡哨,却是没法抵挡:一个被人直接怼在了墙上,一个刚刚被捏死,还有三个已经被废了一半。 最初领教过厉害的三个人,个个挂彩,伤势都不算重,可胆气尽丧,无人再敢轻撄其锋。 土匪也不是傻子,要说不怕是假的,一个个噤若寒蝉,畏惧的看着他。 仅仅是一个照面,就已经被折了一半人手,还玩个锤子! 这也多亏邬非鱼并不清楚当时的情况,并没有上来就下死手,反击的力度和准度把握得也很好,这才留下了活口。 若再多一点力道,这三块货多半已经组团上了奈何桥,端着孟婆汤干杯了。 今天调戏了这个小美妞,就是犯的最大错误,很有可能是这辈子最后的一个错误。 屋内只有一个大汉还全须全影的站立着,却是怕到要死,不要说反抗了,能站住就不错了。 表情更是精彩,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浑身都在发颤,满头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 几个凶残的暴徒,在更凶残的淫威之下,乖得像猫儿一样,谁都知道这一次真的踢到铁板上了。 他们的肠子早就悔青了,该是自己欺负了这个女孩子,现在家里来人了,多半是不会善罢甘休。 早上出门没看黄历,居然惹到这么一个大神,这特么不是来找乐呵,简直就是找死啊。 虽然恨不得把他连人带骨头给生吞了,但是架不住这个狠茬子太凶悍啊,不要说人人带伤,即便是好好的,也不见得是人家的对手啊。 破门而入后,那两个生龙活虎的兄弟上去,又被人家一脚一抓,轻描淡写的弄死了,跟捏死两只臭虫没什么区别。 连人家用的什么手段,实力如何,统统都一概不知,到死都是两个糊涂鬼。 在得知了苏卿怜的遭遇之后,邬非鱼便不再手下留情,出手就是直接送走。 “就凭这连武尊都不是的实力,居然也敢欺男霸女,现在做坏蛋的门槛都这么低了么?”他环视着几个人,痛心疾首的质问道,“谁给你们的胆子啊?就靠着这神憎鬼厌的德行吗?” 唯一全须全影之人,是一个麻脸大汉,一对小眼滴溜溜乱转,一看就是那种奸猾之徒。 “这位大侠,小人等有眼无珠,得罪了这位小姐,在此赔礼道歉了。”他壮起胆子行了一礼,“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小人感激不尽。” “欺负了我的人,红口白牙这么一说,就想翻篇了?”邬非鱼冷冷一笑,“这特么的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他并不在乎是不是冤假错案,都懒得问是非曲直,只要得罪了本少看好的女人,那就该死。 有罪的三扁担,没罪的也是扁担三,本少就是这么任性。 听到了这个煞神给自己‘普法’,麻皮大汉都要哭了:大哥,难道杀人不犯法吗,谁家的法律杀了再问啊? 第三三八章 劝人向善 邬大法官拖过一把椅子来,大马金刀的在几人对面坐下,一副升堂问案的架势。 抬头看了苏卿怜一眼,招了招手,示意‘妹妹’来到自己身边。 对面还有四个穷凶极恶的土匪,都拎着吃饭的家伙,虎视眈眈呢,他全然没放在眼里,一心只想继续调戏少女的壮举。 苏卿怜虽然还是有点忸怩,但觉得只在他身边才有安全感,也就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 俗话说,恶人还需恶人磨,虽然他的手段有些血腥,有点不适,但还是很解气的。 不管怎么说,想起这几个恶棍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死不足惜。 他们虽然凶恶,却被这个邻家哥哥一样的大男孩,揉捏的就像是猫爪下的一窝小老鼠。 那股敬仰之情,便再也无法抑制,自然也就如滔滔江水一般了。 这几个人都是盘踞在双龙山上的悍匪,绿林中出名的心狠手辣之徒,一向打家劫舍,欺男霸女,早就是死有余辜。 这六位当家虽然只是战五渣的本事,可都有当土匪的潜质,杀人放火欺负良善,绝对都是一把好手。 还有一点颇为志同道合,那就是他们都十分好色,酷爱寻花问柳。 这一次之所以来到乐安郡,并非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而是周围的老百姓和行旅商人,都被他们嚯嚯苦了,纷纷敬而远之。 一年到头,连人影都见不到几个,更别提女人了,几个人也只好远离巢穴,来此猎艳。 不过,他们也就是耗子扛枪窝里横的本事,所以在离开山寨之后,都一直是规规矩矩,花钱找乐子,倒也平安无事。 大笔银子扔出来,也就没人计较人品的问题,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想不到今晚上一时兴起,调戏了一个女孩子,却惹来了这么一个煞神,心里那份懊悔,就不用说了。 邬大少带着有色眼镜,打量着剩下的四个人,自然是越看越不顺眼,那眼神也变得冷森森的,已经起了杀心。 作为只能欺压良善的小毛贼,并没有多少见识,还是第一次领教到如此凌厉的气势,以及这么可怕的手段。 他们虽然不知道修士的威压,可那一种渗入灵魂深处般的恐惧之感,犹如毒蛇附体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尤其那充满妖异的眼神儿,说不出的邪恶,怎么说呢,就连双龙山的瓢把子看了,都感觉一阵尿颤,瞬间变成了乖巧的小绵羊。 不过,所有人都低估了邬大少的恶趣味,并没有意识到属于他们的‘幸福时光’,这才刚刚开始。 他阴阴的一笑:“诸位好汉不妨猜一猜,本少现在最想干的是什么,若是猜对了,说不定还会有惊喜哟。” 闻言,四个人的脸都绿了,靠,这特么的怎么猜? 双龙山的几位好汉那一张张茫然的脸庞,都刻着板板整整的两个大字:懵逼。 懵逼就对了,除了知道他很凶残很恐怖之外,连来路都傻傻搞不清楚,貌似说什么都不靠谱。 现在只能肯定一点,因为自己兄弟几个欺负了这个小美妞,人家打上门来讨个公道。 不过,这个时候谁敢再旧事重提啊?那不是提醒这小子,他们刚刚所做的罪恶勾当吗? 若是猜的不对更倒霉,拿着自己的小命来瞎蒙,这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又是什么? 其实,邬非鱼自从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之后,就没打算轻易饶过这几个人渣。 所以,这就是一道送命题,不论什么答案都不对,只是为了满足他那‘猫戏老鼠’的小癖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让他们几个大男人,逮着人家小姑娘就往死里欺负的? 只看他们欺软怕硬的德行,如果今天不是遇到自己,苏卿怜的遭遇会是何等悲惨。 此时此刻,看着抓耳挠腮的几个人,他架着二郎腿抖着脚,嘴角的揶揄之意更加明显。 “真为你们的智商捉急啊,这个很难猜吗?”他讥讽道,“给你们机会都抓不住,还有没有脑子啊,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如果实在猜不到,那就赶紧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多捡过年的话说,重点突出本少的英明神武,说不定一高兴,就把你们当个屁给放了。 该配合本少装逼的时候,这几个傻逼却在那里玩深沉,留着也没啥鸟用了。 “莫非这位大爷,是来,来整顿风月场所秩序的?”沉吟了好一会,一条脸上带着长长刀疤的大汉陪着笑脸说道。 这一下把邬非鱼都逗笑了,忍不住噗嗤一声,场上的气氛顿时欢快了不少。 这货的脑洞,开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一瞬间不知想了多少奇葩的事儿。 同样跟不上他这跳跃思维的还有苏卿怜,不就是要修理这几个坏蛋嘛,怎么又玩起猜谜逗闷子了? 而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嘛,是不是有点扯远了啊,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飞机。 她当然不会明白,这位便宜哥哥最喜欢干的事,那就是杀人之前,先顺便诛个心。 邬非鱼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觉得如果给这个小游戏再加上一点佐料,那就更好玩了。 “看在你们让本少如此开心的份上,那就暂且放你们一马……”他摸着鼻子,沉吟着说道。 “谢谢大侠不杀之恩……”几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急忙点头哈腰的说道。 终于捡回了半条命,四个人感激涕零,差一点就要跪下了。 但邬大少马上抛出了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让这份虚情假意的和谐氛围,瞬间烟消云散。 “嘿嘿,感谢的早了点,你们缺了如此大德,不会以为真的就这么简单放过你们?”他皱着眉头,看着四个人,“欺负了人家女孩子,连一点代价都不付出,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做坏事的成本也太低了?不得不说,虽然你们长得很丑,想得可是真美啊……” 几个人更是脸色发苦,只想骂人,大爷,你到底想要玩哪样啊? 我们都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了,连弟兄都被你弄死了两个,居然还不想就此罢休。 但现在已经顾不上质疑了,只想知道接下来,他准备怎么收拾自己弟兄。 那位瓢把子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大侠,不知您想要小的们怎么做,才会饶过这一次……” “其实也没什么,稍加薄惩即可。”邬非鱼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还没等他们放下心来就接着说道,“既然敢对女孩子动手动脚,那就每人剁去一只咸猪手,本少大度,要砍哪只手你们自己决定……” “啊——”四个人大惊失色,每人剁去一只手,这还算是薄惩? 几个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本来自身实力就不是那么强,再去掉一只手,以后能不能在这一行里混下去,都是个问题。 不过看着眼前两具还没僵硬的尸体,似乎这个惩罚,也确实算是放了一马。 他们丝毫不怀疑这厮的凶残和果决,自家兄弟一言不合就直接弄死了,尸骨未冷,再多弄死几个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 果然是报应不爽啊,这辈子占山为王,下辈子发配茅房。 邬非鱼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从来都是‘只有千日捉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从救下了柔弱的苏卿怜,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就准备一劳永逸的解决这帮子土匪,让他们彻底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这个所谓的惩罚,就是为了把他们逼上绝路,只能狗急跳墙。 下毒手之前,若是再有一个合理的借口,那才会让他们硬生生咽下‘自作孽不可活’的这一颗苦果。 先前那些虚伪的做作,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某些恶趣味,玩弄的猫鼠游戏。 那个头上被打了一个大包的大汉,强笑着说道:“这位大侠,不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在下乃是双龙山的瓢把子,还请给个面子……” 邬非鱼轻轻一笑:“嘿嘿,本少就是给你面子,敢要吗?” 什么双龙双蛇,算个屁呀,本少揍你们就是给你面子,得接着。 一个大汉拿着鬼头刀,不甘心的强站了起来,歇斯底里地低吼:“大哥,这小子根本就不给咱们活路啊,不如拼了……” 持短剑之人也是目露凶光,附和道:“就是,这小子做得太绝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么想也没毛病,眼前已是穷途末路,放手一搏或有一线生机,绝望说不定也会变成希望。 反倒是一直低声下气的大哥,对于眼下的局势看得很清楚:人家搂着小妞,一只手就收拾了两个兄弟,还拼个鸡毛呀! 这就是婴儿和巨人的差距,即便是弟兄们一拥而上,也就是多送几颗人头。 “好好,果然是条汉子,本少都有点佩服了。”邬非鱼轻轻地鼓掌,缓缓起了身,惬意的扭动着脖子,“就让本少见识一下,双龙山豪杰们的风采。” 他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大战前的凝重,就像是准备去遛弯的大爷一样。 其实,收拾这么几块货色,一个柴丽珊就足矣。 这一次邬大少肯亲自动手,关键还是因为美人当前,正是我辈装逼的大好时机,岂能随便让给他人! 第三三九章 何谓兄弟 在见识了邬非鱼恐怖的战力之后,所有人都看清了双方的差距,如果上去硬拼,跟以卵击石没什么两样。 可眼下被形势所逼,不得不赶紧开动脑筋,另想奇招,如何才能逃过此劫。 小弟想一拥而上,能逃出一个是一个;大哥则是一心盘算着如何才能让弟兄们上去扛雷,死道友不死贫道。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老大并不是白当的,那个一直唯唯诺诺的瓢把子,猛然间就爆发了! 只听他嘶吼一声:“兄弟们,跟这小子拼了,一起并肩子上啊——” 喊完之后,他就把两个刚才叫嚣最厉害的兄弟,死命往前一推,完事儿扭头就跑。 正在摆poss的小弟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身不由己的踉跄着向前冲去,挡住了邬非鱼的视线。 而老大则向着反方向蹿了出去,转身之间就已经跃了起来,对着身后的窗户就撞了过去。 他早就盘算好了,希望他们给力一点,能够绊住了邬非鱼,给自己争取更多的跑路时间。 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嘛。 下面就是熙熙攘攘的一楼大厅,若是有一个大活人从天而降的话,肯定会乱作一团。 然后趁机浑水摸鱼,混入人群中,未尝就没有机会逃出生天。 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能够活下来,至于怎么个活法,并不重要。 至于小弟的死活,别闹了,老大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谁还顾得上他们啊? 果然,背后捅自己的一刀的,都是自己的弟兄,信哉斯言。 瓢把子腾身而起的时候,邬非鱼果然没有来得及出手阻拦,他心里就更加得意了。 暗自留下了一句话:兄弟们,哥挺你们!你们坚持住,我走先。 是你们说要拼命的,至于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大哥先走为敬! 大哥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拿走不谢,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而那两个本来打算只喊喊号子的小弟,在老大的全力‘帮助’之下,身形更加迅捷,向着邬非鱼就扑了过来。 很显然,那两个热血沸腾的同伙,被当做了弃卒,成为了掩护自家老大脱身的第一道炮灰。 当然,这样的识时务之人,可不止瓢把子一个,这边还有一个人,就是唯一没受伤的那个麻皮大汉,也选择了同样的招数。 在看见大哥帮了身前小弟一把之后,他也是紧跟着跳起来,对着另外一扇窗户撞了上去。 这一幕,直接把门外的吃瓜都给整蒙了,说好的道义呢,老大的人设呢,怎么说崩就崩了呢? 这根本就不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简直就是树倒猢狲散嘛,而且最后还阴了自家兄弟一把。 瞬间,这个所谓的老大,与不讲武德的软骨头,划上了等号。 当然,同样的蠢货也不止一个,两人压根就没想到老大这是要自己去‘填坑’,这与原先设定的剧本就是南辕北辙。 不过,这又怨得了谁来?‘跟他拼了’这句狠话也是他们喊的,老大只不过及时帮了一把,根本就是求锤得锤! 他们用亲身经历告诉所有人,这人在倒霉的时候,做什么都是错的。 两人兀自还没搞清楚状况,依然沉浸在乱中取胜的臆想之中,也来不及多想,只能顺势扑了上去。 直到邬非鱼狰狞的面目近在咫尺了,才意识到了不对劲,貌似只有他们冲了上来,老大直接跑路了。 这俩货也真是倒霉催的,都死到临头了,还被自己人摆了一道。 难怪江湖真言有云,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前辈诚不欺我。 在最需要团结一心的时候,被最亲密的队友补了一刀,真真他么的让人‘喜极而泣’啊。 两个傻缺只来得及喊了一句‘窝草’,这两个特么的大哥……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一对王八蛋啊。 不得不说,从瓢把子能拿走老大这个称呼来看,绝对够鸡贼的,抢点也很准,选择在这个节点落井下石。 也正是小弟们热血沸腾的反扑,邬非鱼无暇他顾,只顾优先‘关照’他们,确实有更大的把握逃出去。 有句老话说过,人老精,鬼老灵。 岁数大一点自然更加贪生怕死,心眼也多一些,能够活到现在,也绝非偶然。 所谓江湖道义,结义之情,于我统统如浮云。 找小弟是为了什么呀?当然是在关键时刻,帮助老大挡子弹嘛。 不论是天才还是大哥,只有活下来,才是真正的成功,此刻及时开溜已成为了自保生存的不二法门。 两人的轻功也是发挥到了一个极致,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动如脱兔一般。 只要出了这个屋子,就成功了一半,基本上可以遁出这片伤心地。 他们一边在空中暗自庆幸自己机敏,一边不约而同的对小弟们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吐出两个字——‘傻勾’。 扑上来的小弟本想大家群殴这小子一顿,俗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父嘛。 不过,还没等姿势摆好,先是被自己老大在后面助了‘一臂之力’,比自己预计的快了不少,然后就看见半空中一只诡异的巨掌印了下来。 对面这杀气无比凝实的年轻人,抬起了手掌,直接劈了过去。 也不知是人品不好还是八字不合,本就走霉运的这两人,好事儿一件没赶上,坏事儿却是一件没拉下。 从最开始冲出来为老大出头,受伤的就是他俩,现在被出卖的还是这一对缺货。 两人正在张牙舞爪之际,就感觉到了一股炙热的龙卷风,猛然扑了过来,势不可挡。 他们只是一介宗师,根本就不认识这是什么手段,更不要说如何抵挡了,上来就被劈懵了。 而后,就宛如两片狂风中的树叶,飘飘荡荡的飞了出去。 还在空中,身体便被一团黑黝黝的烈焰所吞没,浑身上下都冒着黑烟儿,瞬间就给烤焦了。 这火焰十分怪诞,内焰并不是常见的橘黄色,而是一种诡异的黑色,外焰则是一种惨白色,只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怪火包裹上去,两人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直接爆燃了。 他们送死的姿势,像极了扑向火焰的飞蛾,下场也确是如此。 完事儿还没等落地,就没人样了,两个大活人被一下子打成了一撮飞灰,没错,灰飞烟灭的灰。 如果不是还有丝丝缕缕的灰烬,从空中缓缓落下,这两个人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这两个缺心眼的大山炮,用自己的弱智,外加两条小命,生动诠释了‘冲动是魔鬼’这句话的真切含义。 双方的动作都很快,电光石火之间,这边就已经玩完了。 邬非鱼释放出真火之后,并没有再看一眼,一脸戏谑的看向了撞向窗户的两人。 不得不说,这瓢把子的选择不可谓不高明,只是可惜,遇上了更加高明的邬非鱼。 身体还在空中,两人就已经开始暗自窃喜,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只听砰的一声,身躯猛然间就像是撞在了墙上,反弹回来,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挺挺的落了下来。 而且因为发力太猛,当场就撞懵逼了,趴在地上一头雾水,我靠,这窗户不会是画上去的? 两人的额头上都鼓起了一个大包,恍似顶着大大的红色灯泡,锃光瓦亮,鲜艳亮丽。 邬非鱼第一次出手,就把那个瓢把子的额头上,用亮银酒壶打起了一个大包,现在更是皮破血流,惨不忍睹。 这有点像某人装逼时闪亮的格调,当然,这两人的逼格,显然是傻逼。 幸亏当时是打算撞破窗户,所以提前护住了头脸,若非如此,说不定会落个撞墙自尽的下场。 麻蛋,不是说上帝关上门的时候,还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嘛,怎么直接就撞到铁板上了啊? 邬非鱼笑吟吟的看着两个自以为是的傻逼:嘿嘿,说不定你们误会了上帝,他的意思就是说,既然关上门了,那就别出来了,你们干嘛不听啊。 那笑容,乍看起来很和善,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可再仔细看,却又似是而非,仿佛带着一种慑人心神的诡异。 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在苏卿怜看来就是在变戏法,远没有刚开始的血腥吓人,反倒更好奇了。 看着便宜哥哥大展神威的绝世风采,她简直都要化身脑残粉了,那眼神甚至可以用迷醉来形容! “哇,这简直就是神仙手段嘛……”她满眼都是小星星,激动地感叹道。 邬大少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潇洒的甩了甩头发,逼格闪亮。 “这点小把戏也算是神仙手段?哗众取宠罢了。”他笑眯眯的翘着二郎腿,说道,“在哥哥的眼里,小妹才是神仙啊,神仙妹妹……” 苏卿怜不在乎这轻薄之语,已经是眼波朦胧,带着一抹少女的风情万种,开始重新审视着他。 人嘛,不算是很英俊,可以说是相貌平平,但是配合这神鬼莫测的手段,那可就了不得了,至少在她眼里,绝对当得起‘神仙’二字。 越看一颗小心脏跳的就越快,好似要跳出胸膛一般,这种奇怪的感觉刚刚就有过一次,现在又卷土重来了。 那些既好玩又神秘的调调,平时在书上看到过类似的描写,期间更是大胆的想象过,也曾有过自己的憧憬。 不知道这是不是所有怀春少女的通病,此刻她的情愫已经开始泛滥,眼中全是浓浓的敬仰之情,羞涩之心都放松了不少。 女孩子最为崇拜强权,面对一个如此牛掰的哥哥,妹妹哪里还能矜持得住? 第三四零章 季二当家 类似的反应邬大少自然不陌生,当下就有些惊喜了,哎呀,还有这等意外的福利? 这阳光小美妞该不会这么快就有想法了?这是被哥的人品征服了,马上就要发浪的节奏啊! 面对小妹的真情流露,哥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才对得起这一番似水柔情啊? 对于这等有味道的美女,哥从不会嫌多,来者不拒。 至于背景来历,坐怀不乱什么的,这档口,谁还顾得那个? 苏卿怜还没有领教过这位‘哥哥’的荒唐邪恶,不知道搂搂抱抱只是小儿科,正餐上桌前的开胃小菜。 先上车后补票的勾当,他都已经干过多次,两人一个轻车熟路,一个半推半就,结果自然是水到渠成。 邬大少在里面挨挨蹭蹭,玩得不亦乐乎,门口几个人看着他一个人的表演,也是目瞪口呆,惊骇万分。 虽然外面各色人等云集,其中的高手也不在少数,但任由里面打得天翻地覆,没有任何人察觉。 在结界的封锁之下,丝毫声音都传不出去,就像是看哑剧一样。 去而复返的柴丽珊也很郁闷,只能看不能听也就算了,一边倒的武打戏很快就演完了,眼看着向那情感戏的方向发展。 这个死禽兽为了泡妞,还真舍得下本,这么快就入戏了。 先是跟那个小妞眉来眼去,现在连小手都拉上了,好好的一出英雄救美,生生被搞出了红杏出墙的气氛。 看那样子,若是感情到了,都能演到洞房花烛夜! 这个臭流氓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正事不做,尽弄一些不相干的勾当,打打杀杀才是我们的主业好不好?泡妞这就叫不务正业! 若非前面有结界阻挡,母老虎真的能破门而入,‘提醒’一下:嘿,两位主演,你们可有点偏离剧本了啊。 沈辰宇所关注的重点自然不在这勾肩搭背上,邬非鱼表现出来的超强术法,让他看的眼都直了,忌惮不已。 尤其是见识了那团诡异火焰的威力,除了大开眼界之外,同时也震撼莫名,有一种无力抗拒的沮丧。 俗世的力量再如何强大,也无法与修真之士的术法争锋,一法破万军。 当务之急,首先要安抚住了这小子,如果无法回避,那就只能放弃原计划,暂时委曲求全。 而邬大少行事向来全凭心性喜好,从不遮遮掩掩,至于吃瓜们有什么想法,一概不在乎,爱咋滴咋滴。 最大的那根搅屎棍子柴丽珊,也被结界阻挡在外面,只能远观,不能靠前,嘎嘎…… 当然,初次见面就能发展到拉拉小手这般地步,已经算是望外之喜了。 顺其自然才是王道,操之过急,反而不美。 今天照样延续了邬大少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坏运气,就在准备得寸进尺的时候,再次被一个意外打断了。 “五弟,六弟,你们都上哪去了?”一个慌急的声音响了起来,“谁,谁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做贼心虚的苏卿怜,顿时惊醒,羞涩的回头望去。 这正是紧跟着瓢把子一起撞墙的老二,因为一直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清醒得也更早一些。 一睁眼就只看见兄弟们的刀剑落在地上,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几撮黑乎乎的东西散落一地…… 以前有过似曾相识的一幕,那是人体被彻底焚烧之后遗留下来的物质,俗称骨灰。 二当家的一阵懵逼,晃了晃脑袋,卧槽,这是被当场火化了吗? 不过,怎么会这么快啊?难道自己昏过去了很长时间吗? 不得不说,他的脑洞倒也不小,居然仅凭这点飞灰,就把事情猜测了个大概。 但这个结论也把他吓了一跳,就像是见了鬼一般,还没等爬起来就先惊叫出声。 这时也看见了旁边趴在地上的老大,比自己还惨,头破血流,至今还没缓过来。 他一上来就被酒壶狠狠的打了一下,紧接着又把自己撞得口吐白沫,落了个半身不遂,还在那里满脸是血的直抽抽呢。 也亏得两人没看见兄弟被化成灰的那一幕,不然,必定会更加颠覆三观,说不定现在就开始做噩梦了。 但是他这一声绝望的嘶吼,却像是响起了一个炸雷一样,足以让魂不守舍的苏卿怜,立刻从旖旎中清醒。 骇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不知羞耻的靠在了‘哥哥’的身上,那姿势,要多暧昧就要多暧昧。 少女面颊一红,羞急之下,就像是烫手一般,本能的脱离开了。 邬大少正在食髓知味,哪里肯轻易松手?一心只想美梦继续。 苏卿怜急忙抓住那只蠢蠢欲动的狼爪子,并且狠狠的在他肉多的地方掐了一把。 不分开不行啊,那爪子已经环住了自己的小蛮腰,下一步还不定要干什么呢。 “唉——”这边邬非鱼发出一声依依不舍的叹息。 他并非没有自己的底线,从来都是小节有污,大节不亏。 虽然苏卿怜的反抗,连毛毛雨都算不上,但他不喜欢霸王硬上弓的戏码。 并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那般开放,毕竟这小妞才认识了还不到两刻钟,占便宜也得有个限度不是? 但是被惊扰了好事的邬大少,心情奇劣,眼中的戾气当场就要压不住了,盯住了惶恐不安的二当家。 若是眼神儿能杀人,这个大煞风景的货,多半已接过了孟婆的碗,去黄泉路上追他的兄弟问个明白了。 坏人好事,其罪当诛! 刚才没空搭理他,但不代表不会记仇,看本少怎么炮制你这个死麻子,特别是那张欠抽的破嘴! “不用找了,你们那俩兄弟,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邬非鱼恢复了先前的淡定,阴阴一笑,“你如果想要去找他们,本少倒是可以送你一程。” 二当家坐在地上,吓了一跳,卧槽,还真的是被火化了啊? 这个笑眯眯的小子,还特么是人么,怎么比自己这个老牌土匪还凶残啊? 一言不合,就直接挫骨扬灰,连渣滓都不剩。 他彻底清醒过来,连忙摆手:“不,不要,小人不敢劳烦公子。” 说着,以手拄地,情不自禁的往后挪了挪身子,一心只想离着这个煞神远一点。 虽然知道这并不管用,但在极度恐惧之下,这是本能做出的反应。 “现在咱们来认识一下,免得连自己死在谁手里都稀里糊涂。”邬非鱼刷的一声,打开装逼神器,轻轻摇了几下,“本少邬非鱼,不知这位当家的怎么称呼啊?” “在下季临阁,原来是邬大少,当面……等等,你说什么?”他突然反应过来,双眼圆睁,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邬,非鱼……莫非,尊驾就是大鑫山庄的二庄主?” 说着,他的整个身子都跟着颤抖了起来,显然心里极为震撼,恐惧到了极限。 天策府被灭门的事情,已经沸沸扬扬的传开了,道上很多有头有脸的首脑和势力,从各种渠道确认了这条信息的真实性。 他们双龙山并不大,算是黑道上的一方小势力,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相信用不了几天时间,只要在道上混的人,这事很快就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发酵的速度比邬非鱼想象的还要快一些,想要的也正是这个效果。 “嘿嘿,看不出来啊,你们消息蛮灵通的嘛!”他大方的点了点头,呲着一口白牙,笑道,“怕什么,本少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不会吃了你的。” 听到这句话,季临阁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您客气,妖魔鬼怪哪有这么吓人啊?! 若不是这个煞神当面,他早就叫起来了:大爷啊,您都干了些啥,难道自己一点都没数吗?! 如今整个江湖的高层之间,传得最火的就是你,动不动就杀人全家,马上就可以夜哭止啼了。 管清泉那么牛逼的一个狠人,都被你灭了门,说自己不吓人,谁信哪? 你若不是吃人恶魔,整个双龙山上下,恐怕都是吃斋念佛的大善人了! 此时季临阁早已连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弟兄们得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才敢去招惹这么一尊大神啊? 但是这些话,也只敢在心中偷偷想想,就连神色之间,都不敢露出半点不敬! 他还是有点脑子的,为人很知道进退,在双龙山是一个军师一般的人物。 当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噗的一声,双膝跪地,直接大礼参拜。 “小人等有眼无珠,不知邬庄主大驾光临,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尽管责罚。”他趴在地上,颤声说道。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绿林中人更是注重这个,要不然,也不至于在被强势碾压的情况下,还敢撂上几句狠话。 可有的时候,里子比面子更重要,忍一时,就可以换来岁月静好,换几年花天酒地,难道不香吗? 于是,这个江湖悍匪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跪拜,怦然有声,就连额头上的那个大包,都磕的鲜血淋漓而不自觉。 由此可见,九死一生之后,他的心态崩溃到了何等地步。 第三四一章 壮士断腕 邬非鱼原先决定了要下手,那就必须斩草除根,而眼下就是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直接把几个小毛贼一勺烩,剩下的就交给那位本郡一哥来善后,能够鱼肉百姓这么多年,想必对于毁尸灭迹这一类的脏活,早已轻车熟路。 至于这样是否治标不治本,他并不关心,不管有多少狠人,统统治成标本就一切ok,一个字——杀! 但他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被季登阁这么一拜,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赶尽杀绝了。 他轻轻一笑:“责罚?本少说话可不太管用啊,早就告诉了你们应该怎么办,可就是没人肯听啊。” “嗯?”季临阁一怔,稍微一回忆,便想起了他刚刚说过的话,要每人留下一只手。 不过他也是个狠辣之人,二话不说,捡起地上那把小弟的短剑,寒光一闪,便把自己的左手齐腕砍掉。 季临阁瞬间脸色苍白,用右手紧紧攥住了血如泉涌的断腕,颤声问道:“邬庄主,这样,您可还满意?” “壮哉,勇士!季当家的果然是成大事之人,对自己都如此果决。但是你弄得到处血淋淋的,倒把本少凸显的像个煞风景的大坏蛋了。”邬非鱼顺手捞起便宜‘妹妹’柔若无骨的玉掌,不住抚摸把玩着,“实际上,本少是个心慈手软的好人,从不喜欢打打杀杀。” 他一战成名,杀得整个天策府鸡犬不留,从而整个江湖的各大势力都为之震荡,背后皆称之为人屠。 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自称好人,是道上同仁眼都瞎了,还是耳朵都聋了? 所以,听了这么不要脸的话,季临阁一口老血再也憋不住,直接喷了出去。 扎心了,老铁! 苏卿怜早就看傻了,一只小手捂住了小嘴,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浑然没有发觉自己的一只小手,正在被某人抱着,趁机啃了一口。 眼前这血淋淋的残酷一幕,可比刚才将两人泯灭成虚无的场景,在视觉上要震撼得多。 毕竟眼前这自己剁手的‘壮举’,太过简单粗暴,也太直观血腥。 苏卿怜乃是一个斯文的大家闺秀,根本就理解不了六个穷凶极恶的匪徒,怎么在他手下就任由拿捏,变成了待宰的小绵羊。 连剁自己手这样的疯狂之举,都能毫不眨眼的说干就干,这心里的阴影得有多大啊?! 她可不仅仅只是懵逼,更多的则是骇然,这显然已经超出了少女心理承受的极限。 一张俏脸煞白,嘴角抽搐,说不出话来,可见刚才这‘壮士断腕’,给小姑娘留下了多大的心理冲击…… 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么样,反正她只感觉自己的身子骨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忍不住就往下直出溜。 “妹妹这是等不及了,要跟哥哥谈谈人生,聊聊理想吗……”邬非鱼坏坏一笑,揽住了她,调侃道。 让他干起顺手揩油这个勾当来,还马马虎虎,若是规规矩矩,却是休想了。 但也仅仅只是揽住了少女的纤腰,并没有表现得太过猴急,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嘛。 泡妞需要耐心,这东东既然是泡,那就得慢慢来,这样才有情调。 不过,靠在那个坚实的臂膀上,苏卿怜并不讨厌这种陌生的感觉,反倒是脸红心跳,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便宜哥哥,耳根子都在发烫。 少女的玉颊更红了,媚眼如丝,邬非鱼看得心中不由一荡。 两人正在大玩暧昧呢,下面一直趴在地上的二当家可是看不见啊,还以为又要出什么损招收拾自己呢。 谁能想到这个煞神这档口还有心情泡妞啊,惶恐的他更是满脸上写满了迷惑,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他只好壮着胆子主动询问了。 “小的不知,邬庄主还有什么吩咐?”季临阁偷偷瞄着他,声音颤抖的问道。 正在享受软玉温香的邬大少,心情就很不爽了,靠,一时不煞风景会死啊?! “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就帮你们兄弟一把,去……”他不耐烦的说道,“都缺了一辈子德了,若是连这个都干不好,那以后还怎么打家劫舍、鱼肉百姓?” 说着,冲着躺在那边装死的瓢把子努了努嘴,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你们既然打断了本少的好事,那么就该有承受相应后果的觉悟,这一点都没毛病。 季临阁略微一想,毫不犹豫,抓起短剑就走了过去,死道友不死贫道嘛,老大刚才就是这么言传身教的。 “大哥,对不起了,你若不断手,就要断后了!”季临阁低声说道,“为了咱们可以活下去,小弟只好代劳了……” 说着,掌中寒光一闪,就把自己大哥的左手也生生给剁了下来。 瓢把子其实醒了有一会了,这阵子正闭着眼装死避祸呢,关键时刻一定要做缩头乌龟,向来是当老大的必备技能。 不过这一次演砸了,他闭着眼没看见二当家拎着刀子,还没反应过来,结果让小弟把自己一只手砍了。 手腕传来的巨疼,让大哥一怔,猛然身子挺起,怒目圆睁,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 随即又闭上眼倒了下去,这一次不用装,是真的又晕了过去。 季临阁还算是有点义气,撕下衣襟,用一只手艰难的给大哥止住血,这才起身。 双龙山老大悠悠醒转,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断腕,欲哭无泪。 他在江湖上号称刀盾双绝,右手刀左手盾,攻守兼备,十分凶悍强横。 现在倒好,直接让自己小弟给破了功,那只左手盾算是彻底废了。 老子拼了老命,把自己撞了个半死,就是为了能保住这只手啊。 到头来却被自家小弟,用挽救自己的生命为借口,把手给这么堂而皇之的剁去了,真特么的活活能冤死! 老天爷似乎很喜欢派一些活宝来,苦自己的心志:先是让那个煞神把手下小弟给宰了个七零八落,紧接着又自作聪明,整了个半身不遂,最后二弟化身剁手党,硬生生把自己搞残了。 看见他醒过来,季临阁急忙凑过去,在耳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低声说了一遍。 这个倒霉大哥的情绪,这才慢慢稳定下来,毕竟,小弟此举确实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才不得已而为之。 这个煞神的所作所为,也验正了那个血腥的传说非虚,不仅季临阁的脸色惨白,就连他也是吓得面无人色。 他虽然糊涂,但这潭浑水里养的是什么鱼,还是看的很清楚。 自己就是一个占山为王的小毛贼,名声不好,成分更不好,全靠组织宽大,这才从轻发落,没有全家问斩。 这也幸亏兄弟见机快,要不然,真的惹怒了魔鬼鱼,恐怕不仅仅是丢了一只手那么简单,这会儿大概都要凉透了。 俗话说,福祸相依,日前山寨发了一笔横财,弟兄六人这才下山来寻欢作乐,潇洒走一回。 这他么的惹谁不好,非要招惹这个大神,弟兄六人当场就挂了四个,只剩下两个独臂大侠。 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江湖上再也不会有双龙山这个名号了,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劫后余生的两人对视一眼,再看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和那撮飞灰,面上都浮现出了一抹兔死狐悲的凄凉之色。 想起以后面临的处境,又忍不住悲从中来,只想抱头痛哭一场。 用一个字来形容他们的悲惨遭遇,这就是‘命’啊,想说不识字都不行! 本来双龙山的弟兄们好歹算是一方豪强,手底下也不含糊,可是遇到了邬非鱼,就彻底抓瞎了。 关键是没见识过修士的手段,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应对,就算是想要拼命,也是无从下手,颇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意思。 你想啊,若是几个古代武功高强的侠客,突然遇到了一个拿着手枪的现代人,上来当当几枪,当场就被撂倒了,却连人家用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什么最唬人?答曰,未知! 这种源自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大的恐惧。 至今都不明白怎么翻了船的兄弟两人,一齐跪在了邬非鱼的眼前,没有丝毫想要反抗的念头。 “在下王占奎,忝居双龙山瓢把子,这次无意冒犯了邬庄主的虎威。以至于弟兄们非死即伤,这完全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老大托着断腕,低声开了口,“邬庄主若是气还没消,在下兄弟二人任凭责罚,绝无二话。还请高抬贵手,留我们一条贱命。” 两个穷凶极恶的悍匪,满脸都是悲苦之色,为了活命,自然是什么可怜说什么。 就差说出来那个江湖上的流行套路: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还不会叫爹的孩子,中间还有一个怀孕的老婆…… 打从知道这个大神当面,两人便不再有什么幻想了,所有的要求都乖乖满足就好。 否则,指不定还有什么手段,在等着自己呢,哪一招也接不住。 堂堂天策府都顶不住人家嚯嚯,双龙山至少还要差着一个段位,更加扛不住。 就会像网上很火的那句话一样:靠运气赚来的钱,总会凭实力亏掉! 第三四二章 人为刀俎 第三四三章 我为鱼肉 双龙山的几位当家的,在道上被人们称作悍匪,可跟邬非鱼一比,简直就是披着狼皮的小羊羔,这厮才是披着羊皮的饿狼。 看见两位山贼终于开窍了,至此,他那颗杀心才算是慢慢打消了,而是多了一点调侃之意。 “两位当家的真是慷慨,本少只好却之不恭,勉强收下了。”他笑呵呵的,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放心好了,本少一定会仗义疏财,替你们消灾祈福的,财去人安乐嘛。” “那,就劳烦邬庄主了……”哥俩都快要哭了,丢你老母,你这还叫勉强呀,就差明抢了! 不过,人家有足够的实力作保障,话也说得这么吃果果了,只有嫌命长才会傻乎乎的说不行。 万一惹恼了他,别说那点家底保不住,弄不好连脖子上吃饭的家伙都得搬家。 反倒是急于表现的季临阁,让王占奎心里很不爽,有种被自己小弟架到火堆上烤的感觉。 示好谁还不会呀,可即便是想要赎回自己的小命,这事也该自己来做啊。 你拿着大哥的钱去卖人情,这算什么事啊?绝对够得上卖友求荣的罪过了! 可眼下王占奎嘴上自然不敢反对,只是在心里把这个小弟的祖宗十八代,每一代都问候了n遍。 “现在这个世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打家劫舍也就是多挣几个打发叫花子的铜板。”最后,邬非鱼叹息道,“加上本少的不良爱好颇多,想攒下点家当以备不时之需,难啊……” 有了前面的铺垫,再开口要钱的时候,已经自然多了。 两人赶紧随声附和:“是啊,世道艰难,生活的确不易啊……” 现在表明立场已经不重要了,只能祈祷这个煞神拿了钱之后,也会遵守道上规矩,不再赶尽杀绝。 不论如何无耻之人,一般在对方愿意破财消灾的情况下,大多都会要点脸,做人留一线嘛。 不过,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有幸遇到的这个邬大少,还真不是一般情况。 两人还在天真的以为,他做事不会太绝,即便是私藏下一成两成,也足够自己隐居起来做个小地主的了。 他们是没见过灭门后的管清泉,这才抱着侥幸的心理,多了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若是见识过了他收辛苦费的手法,估计直接就能怀疑人生,连死的心都有了。 邬大少可不只是泡妞有一套,在敲骨吸髓这一方面上,也绝对是一把好手,高手中的高高手。 富丽堂皇的天策府,被邬大少扫荡过后,几乎变成了戈壁滩,寸草不生。 大家都知道如今流行一个财富自由的说法,可是,这些不义之财到了邬大少这里,就彻底失去了自由。 看着他略带调侃的眼神,王占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一个很不好的预感,瞬间就冒了出来。 不过,很快就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至于嘛,即便他真的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但毕竟是个年轻人,还能比自己更凶残? 真是日了狗了,自己好歹也是一方瓢把子,纵横江湖多少年,就不能有点出息吗? “你们看看,本少喜欢花天酒地,又喜欢装逼泡妞,哪一样不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持?”他边说边摇头,“所以,只能拼命的赚钱,而且还得赚很多很多,因为本少的女人也很多很多……” 他满脸的愤世嫉俗,就像是刚从工地上搬完砖回到工棚的农民工,正在向自家老乡发牢骚。 于是,跪在地上的两个‘老乡’,赶紧点头如小鸡啄米:“邬庄主所言极是……”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满足不了,人家还跟你个毛线啊?!”邬大少满脸的悲愤,继续吐槽,“不怕两位当家的笑话,本少除了杀人放火,其他并不擅长,如此挥霍无度,且无一技傍身,就是金山银山也得败光啊!” 他就像是祥林嫂一样,喋喋不休的诉着苦,一点都不急于结束这个敲竹杠的小游戏。 这瞎白活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学得来的,绝对有当传销导师的潜质。 两位当家的面面相觑,不敢轻易接话了,只能暗自腹诽:大爷,您这唯一的‘特长’,我们已经扛不住了,要是再多几样,这天底下的强盗们还有活路吗? “本少还是心底太善良了,远远不如两位当家的心狠手辣,生财有道啊,”他大有深意的盯着两人,“俗话说得好,仁不带兵,义不掌财嘛……” 王占奎狠了狠心,陪笑道:“双龙山虽然穷苦,但是三千两千的黄金,小的们回去凑凑,还是能够拿得出来……” 邬非鱼面带不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两位当家的有所不知,本少大手大脚的惯了,那点散碎银子,花不了几天啊……” 两人吓了一跳,三千两黄金几乎可以说是他们库存的所有了,足够一个大富之家十几年的花销。 可在他嘴里居然成了散碎银子,您老人家的胃口,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啊? 其实,这还真不是装逼,也不是胃口大,因为他说的就是实情。 如今囊空如洗不假,但那是因为他用不上那些俗物,不屑一顾。 他的乾坤戒里还有一万多块灵石,按照十比一来兑换,价值十几万两的黄金,相比而言,三千两确实也只能算是散碎银两。 在彻底折服了两人之后,邬大少更关心的是如何才能诛心,钱财倒在其次。 有一句话叫做‘好话说尽,坏事做绝’,用在此情此景,绝对合适。 他已经玩上了瘾,依然在苦口婆心的给两位当家的洗脑,介绍当下的生活之‘不易’。 看着一心想要帮助他们忆苦思甜的煞神,两人直接懵圈了,这特么的都是什么套路啊? 这就像是现在的公职人员,在向下岗工人大倒苦水,诉说自家生活的艰辛。 这脑袋要被门挤成啥样,才能干出这事啊? 哥俩口中的牙齿都要咬碎了,一边捏住疼痛的断腕,一边还要忍受他喋喋不休的说教,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了。 不要说那两个残废贼头了,看着苦大仇深的‘便宜哥哥’,就连旁边的苏卿怜也都有点蒙了,你们到底谁才是受害者啊? 屋内,他把竹杠敲得邦邦响,可是门外看哑剧的几个人,却有点看不下去了。 只见其人不闻其声,看上去双方像是在聊天侃大山,脸上偶尔还有笑容闪现,居然一副相谈甚欢的欢乐景象。 面对如此吊诡的一幕,我们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难道很过分吗? 可这厮偏偏设置了一个结界,什么都听不到,只能靠瞎猜,真是急死个人了。 抱怨最狠的,自然还是柴丽珊:你特么的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对领导这种不务正业的行为,她向来都是深恶痛绝,大哥,赶紧办完事走,跟两个贼头还有什么可尬聊的?你们聊开了还要结拜吗? 她幽怨的看着里面,平时看惯了大片,再去看哑剧,谁都不习惯。 至于他会不会吃亏,柴丽珊从来就没往这方面考虑,自家领导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这个词。 这个臭流氓一向如此,不靠谱时很不靠谱,正经起来,蔫坏。 别人落在他手里,只能巴望着少吃点亏,就已经烧高香了。 而且一般有事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连他都解决不了,自己去了也是白搭。 王占奎早就悔青了肠子,不就是调戏了一个小妞嘛,被弄死了四个弟兄,砍去了两只手,还要付出三千两黄金,这代价不可谓不沉重。 结果人家依然不依不饶,偏偏还得罪不起,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邬非鱼看着眼前的两个贼头,不温不火,任由两人跪在那里纠结。 他早就摸准了一个人在极度恐惧下的心理,对症下药,自然是一抓一个准儿! 正所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打劫,从来都是最快捷的一夜暴富之路。 而最重要的是,搜刮他们的不义之财,俗称黑吃黑,完全没有一点心理上的负担。 “好了,这天也不早了,鸡也不叫了,狗也不咬了,咱们也没必要继续矫情了。”邬非鱼露出一口小白牙,“还请两位汇报一下双龙山的财务状况,本少受累,给你们重新分配一下。” 两人都是一怔:“刚才咱们说的不就是给您的辛苦费吗?” “对啊,可也太少了!你们不会是准备用那么点散碎银子,就把本少打发了?”邬非鱼嘿嘿一笑,“丑话说在前面,本少会先问大当家的,等会再由二当家的补充不足之处。当然,要是谁想要耍小聪明,虚假瞒报,后果自负!莫谓言之不予!” 那哥俩已经蒙了,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敢情刚才都是瞎叨叨啊,那些小心思全都白费了。 而且他这一招也颇为阴损,两边的口供互相对照,哪里还能藏得住私房钱啊? 即便是想要给双龙山清仓,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最终还能剩下多少养老金,全都由这个煞神说了算。 都不用猜,他也不会太大方,看来以后要学会精打细算过日子了,花天酒地是不用想了,弄不好也就剩下‘一口饱饭片瓦遮身’。 这小子以前是干什么的啊?刚才还像个话痨,转眼又化身为审讯的高手,随便一招,都能点中自己的死穴。 第三四四章 达成交易 说起恃强凌弱这事,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多干几次就会发现,真特么的有瘾。 邬大少更是乐此不疲,还没等他们回话,就直接把二当家点住了昏穴,咕咚一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然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纸笔,笑眯眯的递给了王占奎,干脆利索,根本就不给两人任何解释和串供的机会。 “大当家的,您请。”邬非鱼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诸位可都是个明白人,不要破坏留给本少的好印象哟。” 王占奎愣愣的接过纸笔,当场就有点傻眼了,现在说自己不识字,是不是有点晚了啊? 山寨的那点家底,老二当然不可能全都清楚,可关键是他不知道,哪一部分秘藏是小弟没掌握的啊。 若是两人的口供对不上,都不用怀疑,这个煞神肯定会发飙,谁能承受得住那份怒火? 考虑再三,他还是没有找到破局之法,最终也只好乖乖的如实申报,不敢弄虚作假。 除死无大事啊,对方的气场太吓人了,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于是,心底掠过数万头草泥马的王大瓢把子,在不断纠结中,拿起了纸笔。 就像是学渣做作业,抱着上坟般的心情,磨磨蹭蹭的写了起来。 若是不合作,马上就死,若是写出来,至少还能多活几天。 只能暗暗祈祷,这厮的指头缝到时候宽一点,多给自己漏出点散碎银子。 邬大少也不催促,他该写就写,自己则一手轻轻抚摸着苏卿怜的玉手,该撩就撩。 反正就是搂草打兔子的事儿,和两个贼头斗智斗勇的同时,照样也没忘了占便宜。 王占奎写完之后,邬非鱼就随手把他点昏,再把二当家的弄醒,也给了纸笔,再写一份清单。 季临阁很识时务,也痛快得多,拿起笔来,刷刷点点,一挥而就,慷他人之慨,就是这么敞亮。 注定要被宰的老大,当然可以不关心,只是担心会不会溅自己一身血。 这简直就是绝户计啊,两个当家的被拿捏得死死的,彻底无计可施了,谁都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 邬大少搂着小妞,还不耽误敲竹杠,一目十行,很快就核实完了信息的真实性。 两份清单基本上没有大的出入,他扫了一眼,还是很满意的。 “嗯,看得出来,两位当家的都很诚实。恭喜,你们可以活下来了。”他点点头,“别哭丧着脸,就跟死了老子娘似的,来,给本少笑一个。” “邬庄主满意就好,不要考虑小人的感受。”王占奎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 这特么哪儿跟哪儿呀?爱笑的人走好运,这个说法我们也相信。 可就我们这个运气,如今还没哭出声来,已经算是很给‘魔鬼鱼’面子了,还想要笑一个?老子又不会卖笑! 十几年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辛辛苦苦多少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以后酸奶是喝不起了,要想回味,只能靠着舔瓶盖儿了,而且还是别人的瓶盖。 “看你这话说的,土匪就不是人了么?”邬非鱼板着脸教训道,“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这份工作还是很有前途的。” 两人被训的一愣一愣的:窝草,挺好的一句话,到了您老人家嘴里,全都变味了! 您的所作所为,也不见得能比我们好到哪里去,作为同道中人,咱能不能严肃一点? 看不起我们也就罢了,至少也得尊重一下土匪这个职业? 摧残着我们伤痕累累的幼小心灵就不说了,敲竹杠的同时,居然还有心思泡妞,这个工作态度就很成问题! 不过,想想也是,成王败寇嘛,就连自己的生死都只在人家的一念之间,谁还会去顾忌阶下囚的感受呢? 邬非鱼算是比较民主了,即便是在占尽上风的情况下,也并不介意两位当家的讨价还价。 当然,有想法说出来就好,至于同意与否,就跟他们无关了。 但死马当成活马医,希望总还是要有的,万一不小心实现了呢? 刚开始两人还是有些胆战心惊,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词,唯恐冒犯了这个煞神。 但是,一番交流下来,发现他似乎并不是那么严苛,这才陪着笑脸,乞求多施舍一点原本属于自己的银两。 邬大少也很理解两人的心情,毕竟连家底都抖搂出来了,若是再把人逼上绝路,真的有可能走向另外一个极端。 鸡飞蛋打倒是没什么,反正那点散碎银子也没放在眼里,大不了弄死他俩,随时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说实话,在修真者的眼里,只有修炼资源,也确实看不上这些俗物。 要不然,以邬大少的大好身手,也不至于在奔小康的道路上背道而驰,且越跑越远。 可是他不清楚双龙山还有没有能力报复苏卿怜,万一哪个死心眼的手下,雇凶卖命,就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若是双方没有纠葛,那就是事不关己,完全可以高高挂起。 如今可不一样了,揩了人家那么多油,不帮着彻底杜绝后患,实在说不过去。 尤其小妮子还如此信任自己,留下个隐患也不合适,只能尽最大可能减少发生意外的几率。 既然已经伸了手,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即便是留下两人的狗命,邬非鱼也打算把薅羊毛进行到底,男人都这德行,没钱什么都玩不转。 俗话说得好,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他很清楚金钱在一个人创业当中的作用。 他抱定了一个宗旨,那就是确保双龙山没有充足的资金,能够东山再起,一定要让他们既残且废。 双方各怀鬼胎,作为主导的邬非鱼,自然是多多益善,而这个想法刚好跟受害者的愿望相悖。 他们则希望在手下留情的同时,好歹能多留下点钱,可以让两个残疾人安度晚年。 邬非鱼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人,双龙山的土匪更是纯属败类,手段偏激一点也无可厚非。 不过,也尽量做到张弛有度,不至于让他们狗急跳墙。 人只要有希望,就不会铤而走险,眼下需要做的,就是测试对方容忍的底线在哪里。 拔最多的鹅毛,听最少的鹅叫,还要让这只鹅一直都笑呵呵的。 都说能用钱搞定的,那就不叫事,那是他们没遇到邬大少,在他这里,无论拿出多少钱来,都永远只能是第一步的‘小目标’。 邬大少耐心地跟两人扯着皮,从付款多少才能买命,继而扯到如何付账,确保安全无虞拿到那些金银细软,玩的不亦乐乎。 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正派耽于矫情。 这厮倒好,不只是个话痨,还不矫情,该占的便宜一点都没落下。 不只是手底下来得,嘴皮子更厉害,还有那一肚子坏心眼,相信就连阎王爷见了都要头疼。 江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不管坑蒙拐骗,只要有足够的自保手段就行。 两个贼头这才发现双方的巨大差距,像自己弟兄这样的傻大胆,能活到现在,真不知道是老天爷眷顾还是纯属意外。 没有多大本事还想要装逼欺负人,如此作死的行径,不死就真没天理了。 不过,邬非鱼为了妹妹殚精竭虑,反倒是在旁边的苏卿怜,并没有体会到哥哥的一番苦心。 他饰演的反派发力过猛,人设也过于油腻,简直都浮夸到了出表情包的地步。 苏卿怜也想不到视若神明的‘哥哥’,忽然原形毕露,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形象也是一落千丈。 刚开始的时候,他直接开口敲竹杠,已经让人很意外了,关键还有这铢锱必较的德行。 她只觉得天雷滚滚,脑袋瓜子都要炸了,这家伙,该有多么缺钱啊?! 看着像是菜市场上小贩一样讨价还价的三个人,苏卿怜再次生出要晕倒的感觉,这都是什么人啊,这个时候还顾得斤斤计较啊? 邬非鱼也就罢了,毕竟作为胜利方,一旦不爽,弄死两个手下败将跟玩儿似的。 可是你们这一对难兄难弟就有点过分了,半条命都没了,还舍命不舍财,这是几个意思? 都被整成这副苦逼模样了,难道你们以为靠着卖惨,还能翻盘不成? 而且,这里的大环境也不好,到处都是血淋淋的,还有两个死尸躺在那里,苏卿怜的心里有些发毛,只巴望着赶紧结束眼前的交易。 毕竟女孩子见不得这血腥的场面,一刻也不想待下去,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越远越好。 这两个悍匪现在看起来惨不忍睹,但是刚才把自己拖进房间的时候,那可是相当跋扈凶残,至今心底的阴影还在。 但那个可恶至极的‘哥哥’,一直在兴致勃勃的玩猫戏老鼠呢,说到兴起,偶尔还拿起桌上的酒壶,对着壶嘴美滋滋的喝上一口。 看‘哥哥’依然玩兴大发,苏卿怜又不好开口干涉,只能任由三人交易。 时间一久,居然也就有点习惯了,不再那么焦虑。 那一双明亮的毛毛眼,脉脉含情的看着,这个正在一门心思做生意的‘财迷哥哥’。 就像是一个贤惠的小妻子,宠溺的看着童心未泯的丈夫,在逗两个傻子玩。 第三四五章 签约成功 黑道上赫赫有名的双龙山瓢把子,居然被别人打劫了,这等事儿本身看着都新鲜。 最令人大跌眼镜的则是这帮‘悍匪’的表现,刚开始以为是一群凶猛的恶狼,如今一看,原来是特么的二哈。 传闻他们心狠手辣,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怎么在邬大少面前,比小奶狗还乖啊? 谁都猜不透邬非鱼的打算,只是简单弄死几个小毛贼,太没有技术含量,那还是魔鬼鱼的风格吗? 他一点都不急,长夜漫漫,大家坐下来慢慢谈,你们不是愿意扯嘛,那就对着扯呗,总有谈拢的时候。 期间费了许多心思,还有不少的口水,可也把两个贼头整的欲仙欲死,怀疑了无数次人生。 可在邬大少的世界里,这一切归结起来就两个字——好玩。 杀人诛心,其乐无穷,这才是最终的目的所在。 看那副悠闲的样子,不紧不慢,简直就像是坐在自家门口的大树下,跟老朋友喝茶聊天一般。 只不过瞧那娴熟的套路和宰杀手法,便知这个坏家伙,肯定不是头一回干这黑吃黑的勾当。 这边苏卿怜倒是安稳下来了,外面的柴丽珊却很不爽,尤其是看不懂里面整的是哪一出的时候。 这臭流氓一直都有沾花惹草的好习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地球人都知道。 对此,她已经习惯了,只要不是太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ok。 软绵绵靠在他身边的苏卿怜,心里怎么想的且不说,表面上貌似只是寻找一种安全感,暂时还没触及到她的底线,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个说法:恋爱中的女人,脑子都不太好使。 可看着有些痴迷的苏卿怜,她不免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弄不好又一朵鲜花,马上就要被牛粪熏坏了。 也不知道这个臭流氓有什么魅力,明明都知道很花心,但在外人面前,一众美女却不约而同的很注意维护他的形象,把飞蛾扑火这一脑残行为演绎的淋漓尽致。 相较于幽怨的假小子,沈辰宇心底则是五味杂陈,深受打击,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 在认识邬非鱼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属于当之无愧的‘别人家的孩子’,能力,野心,机遇,运气都很出色。 而实际上,自己引以为傲的各项指标,和他一比,确实有点一言难尽。 如果非要自我安慰,那就是两人选择的道路大相径庭,沈辰宇决定投身政治,封侯拜相,而邬非鱼则是铁了心要混江湖,做那闲云野鹤。 两人截然不同的走向早已注定,结果就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错过了今天,甚至连产生交集的机会都不大。 不过,作为吃瓜群众的觉悟还在,虽然沈辰宇很热爱围观直播,但三观还是挺正的,并没有打扰这对狗男女。 毕竟,男主角露出来的那一手大炼活人,还是很唬人的,谁都不敢轻易去触霉头。 在他手下,再强大的对手,都会跟纸老虎一样,根本就不堪一击。 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江湖悍匪,似乎很可怕,但一个有头脑的修真高手,却是更可怕。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的恐惧,看一眼,入骨三分。 除此之外,耐人寻味的是,也不知道他给这小妞灌了什么迷魂汤,把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忽悠的神魂颠倒,甘愿跟着瞎胡闹。 苏家也是一个名门望族,苏卿怜在本郡也算是小有名气,沈辰宇自然以前就认识。 只不过担心影响邬大少装逼,这才缩在后面,不便相认。 她出身官宦世家,书香门第,家境优渥,自幼饱读诗书,颇具才情,在这安阳郡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个才女。 既然是才女嘛,当然是喜爱卖弄才情,附庸风雅。 今天就是跟着诗社里的姐妹,和几个熟悉的世家子弟,相约来这倚红院小聚一番。 大家吟诗作对,比一比诗词歌赋,顺便欣赏一下这里有名的歌舞。 谁知还没到房间,就在走廊里碰上了双龙山的几个土匪,瓢把子王占奎一眼就看上了苏卿怜。 这也难怪,她在本郡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而且自带一股斯斯文文的秀气,另有一种韵味。 就连邬大少都颇为动心,这些采花大盗就更不用说了,第一眼就被迷住了,甚至都忘了倚红院的规矩。 可见色狼所见略同,两边的眼光也真是没说的,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没跑了。 于是,王占奎就耍了一个流传至今的套路,双方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故意碰瓷,抓住苏卿怜就不依不饶。 小弟们自然明白老大的心思,也随之一拥而上,纷纷起哄。 那些才华横溢的大才子,一向自视甚高,目无余子,开口闭口都是四六句子,之乎者也。 谁知土匪们听不懂不说,也根本不跟他们讲道理,直接整了个简单粗暴。 先是一通带着乡土味的臭骂,外加劈头盖脸的一顿拳打脚踢,几个读书人顿时就做了鸟兽散。 俗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土匪们本来就是故意找茬,压根就不讲武德,只管饱以老拳,文弱书生们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有一个心仪苏卿怜的秀才壮着胆子,上前试图说服土匪放人,却被一巴掌扇翻在地,摁在那一顿好揍。 这时候就看出另外一句老话,‘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正确性了,这群饱读诗书的才子们,居然再无一人敢于上前理论。 于是,两记大耳刮子再次扇过来之后,读书人再也忍受不下去土匪们的粗鲁,抱头鼠窜而去。 那一帮子满腹经纶的才子们,就这么把如花似玉的一个小美人,扔给了六个穷凶极恶的土匪,自己跑得比兔子还快,真乃是斯文扫地呐。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苏卿怜,就像是面对六只饿狼的小白兔,一直都在瑟瑟发抖。 心底的那份绝望,和对人性的痛恨,简直难以用言语表达。 幸亏这小妮子够机灵,假装给贼人们倒酒之际,趁其不备,泼了王占奎脸上一壶开水,这才逃了出来。 若非遇到怜香惜玉的邬大少,都不敢想象,被逮回去会有什么悲惨的遭遇在等着自己。 于是,孤独无援的苏小妞,对于关键时刻伸出援手的‘哥哥’,那份依赖和感激之情,就不用说了。 加上邬大少随即大展神威,直接把六个悍匪给打成了一坨翔,这一下,对他的崇拜之情,更是瞬间爆棚。 就像是梦中那个骑着白马的王子,神兵天降,在最关键的时刻,挽救自己于千钧一发。 少女懵懂的春心,由此抑制不住的开始泛滥,满眼都是小星星,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看着侃侃而谈的‘哥哥’,唇角那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苏卿怜心旌飘摇,不禁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那娇俏的脸蛋绯红一片,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滚烫的香腮,这一刻,居然莫名地心跳开始加速。 毫无疑问,对于怀春少女来说,一份懵懵懂懂的情愫,开始悄悄萌芽了! 做梦也没想到,那种美好而又神秘的一见钟情,竟然是在这种相当不合时宜的情况之下,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来临了! 这也难怪,除了救命之恩,他的强大实力,以及那坏坏的痞性,无不吸引着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若是此刻邬大少非要求更上一层楼,恐怕她都不一定会拒绝,说不定半推半就的从了。 而就在各自胡思乱想之际,这边关于双龙山资产的重组大业,终于在‘和谐’的气氛下,顺利完成。 甲方欲哭无泪,金银细软估计是渣都不剩,卡也被刷爆了,现在就想弱弱的问一句:我们合伙刷碗行吗?就当可怜两个残疾人了。 乙方虽然吃相难看,但却是诛心的大师级高手,期间威逼利诱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如今回看,手法相当超前,几千年都不会落伍。 “跟两位如此豪爽的瓢把子交易,本少很高兴。”邬大少笑眯眯的伸出了手,“希望咱们接下来的合作,更加愉快!” 卧槽,你这是玩上瘾了呀,是不是看着我们好欺负,想要再摧残一次啊?这是要一坑到底吗? 头一回见到有人敲诈完了,还这么厚颜无耻的握手再求合作,你特么的比我们土匪还不要脸。 可是,这个煞神已经伸出了手,也不敢不接啊! “感谢邬庄主抬爱,就怕小的们高攀不上啊!”王占奎紧紧咬牙,心里像是在滴血,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他伸出仅剩的右手,接住了这只让自己千金散尽的魔爪,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 双方的这一次握手,也算是从经济层面上,掐断了想要东山再起的最后一点念想。 邬非鱼提起酒壶:“两位当家的,今天可是个值得祝贺的日子,为了我们的友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季临阁谄媚的陪着笑脸:“邬庄主开心就好,小的们无福高攀,您尽管自便。” 双龙山诸雄非死即伤,硕果仅存的两人虽然保住了小命,可已经成了残废,又被迫把家财散尽,这也代表了从此江湖上再无这一号势力。 在邬大少敲骨吸髓式的盘剥之下,大概也就只剩了身上那几根毛了,同时,也正式宣告了今天这锅大杂烩,算是彻底凉凉了。 可见噩梦就是噩梦,即便是让尿憋醒了,梦境依然还是挥之不去。 第三四六章 交易完成 看着满面春风的邬非鱼,两人满嘴都是苦涩:您老人家倒是玩嗨了,我们哥俩算是被玩残了,彻底回到了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 谁都想不到,这厮年纪轻轻,手段竟然如此狠辣,套路如此之深,就连他们这两个老江湖都自愧不如。 寥寥几句话,就把双龙山整了个底儿掉,还没等到回家,那些辛辛苦苦搜刮的好东西都已经改了姓。 对于他的悲天悯人,以及摆出那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看起来满嘴的仁义,其实心里全是特么的生意。 两人虽然不敢置喙,但还是暗暗有点不齿,这厮就是个钱串子脑袋,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 最初还在暗自庆幸没有把全部身家都押上,一把赌输赢,现在看来,差不多就是一回鸟事。 纯粹就是武大郎喝药,喝是死,不喝也是死。 两个贼头肯定不会轻易就范,这早在邬非鱼预料之中,不过,哪里有压迫哪里才好玩嘛。 经过一番斗智斗勇之后,宰了这只肥猪,就可以过个好年了。 可刚过完了年没多久啊,就这点散碎银子,还真不一定能支撑到下一个年底。 好,有了这笔外快,先随便过个别的节也不错。 他摇晃着酒壶,笑眯眯的问道:“两位,咱们这也算是签约成功了?确定不喝一杯,庆祝一下?” 季临阁陪笑道:“邬庄主请自便,小的们若非不胜酒力,也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以至于得罪了两位。” 这特么的都要被玩死了,还敢跟你喝一杯,那心得多大呀? 关键还不知道这厮又憋了什么坏水呢,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人家随便哪一招,自己都接不住。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觉悟还是挺高的,自从那四个小弟挂了之后,就没敢奢望他会善罢甘休。 到现在还能活着,或许跟这一份光棍脾性也有一定的关系,生死关头,及时认清自我很重要。 虽然他们的格局不高,但却是很现实,输了就是输了,成王败寇。 比起自家那几个小弟,这已经是赚了,至少人还在,不是吗? 随手扔下喝空了的酒壶,邬非鱼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唉,现在才知道,仗义疏财也真他么累啊。” 单单这一站,就让双龙山硕果仅存的两位当家的,心底不禁又是一凛,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立了起来。 哥俩都不由自主的提起内劲,警惕的看着替自己仗义疏财的‘邬大善人’,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忌惮! 虽然这厮身上没有丝毫杀气,但两人都很清楚,如果想要收拾他们,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摆什么架子,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 在经历了‘痛失手足’之后,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谁都不想再体验一次。 王占奎仰着脸,陪着小心问道:“不知,邬庄主,还有什么吩咐?” 邬非鱼笑眯眯的伸出手,拍了拍兀自跪在地上的王大瓢把子的脑袋,就像是抚摸一只狗儿一样。 王占奎顿时浑身一震,我靠,这是想要……摸头杀吗?! “别那么紧张嘛,你我今日一见,也算是有缘,开心点。”邬大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缘之一字,最是玄妙,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你们很快就能体会到其中的妙处。” 他笑眯眯的看着两只肥羊,哦,不,两个有缘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缘分二字,几乎可以百搭,只要一句‘你我有缘’,立马就变成了说服教育的不二法门。 “邬庄主,所言极是……”王占奎忍住想要骂娘的冲动,勉强答道,“确实是小的们眼光短浅,太过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好一个笑里藏刀的奸贼啊,就是因为你,我们才落了个鸡飞蛋打的悲惨结局,这就是你说的缘分么? 弟兄俩为了求一条活路,每人都砍下一只手,败光了家底,还特么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啊?我们现在只想哭好不好? 但是两人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选择了打落牙齿和血吞,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 如今再争辩什么,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最后铁定还是自己吃亏。 祸从口出啊,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个煞神,指不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都是些俗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们至于哭丧着个脸嘛?”邬非鱼讥讽道。 季临阁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小的们都没见过什么世面,确实有点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倒让邬庄主见笑了。” 本来还想避重就轻,实在不行最多把大头给他,偷偷多留下个三瓜俩枣,也好以后在当残疾人的日子里,不至于那么艰难。 结果一看,好家伙,直接敲骨吸髓,这小子以前是干嘛的啊? 不只是滴水不漏,手段也刁钻,简直比自己这个资深土匪还要来得还要正宗! 仅仅是一番谈判下来,双龙山众匪多年搜刮的不义之财,就已经是荡然无存,毛都不剩。 早知这样,还矫情个屁啊,反正也打不过你,直接动手强抢就是了,何必还假惺惺的满嘴仁义道德呢? 邬非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唔,不错,你们居然还有这觉悟,看来本少没白费口水。” 季临阁仰着脸,谄媚的笑道:“这不都是邬庄主教导有方,小的们才能进步嘛……” 他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在暗自腹诽:若非有你的‘教导’,我们何至于一夜回到解放前哪? 都说既当表子,又立牌坊,形容一个人的恬不知耻,也都没有你这般不要脸! 把自己弟兄几个杀的杀,废的废,还要自己回去把金银细软打包,等着人家笑纳。 就像是天上都掉馅饼了,人家还不满意,说是不喜欢吃白菜,非要换成韭菜馅一样。 “嘿嘿,看不出来啊,你倒是会说话,这马屁拍得舒坦!”邬非鱼哈哈一笑,“刚才还寻思要不要多给你们留下点生活费,现在看来,倒是本少多虑了。两位这残而不废的精神,着实令人感动……” 两位当家的相对无语,满嘴苦涩,真是见过不要脸的,却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简直让人恶心透顶,就仿佛是被逼着吃了一坨翔,还非要唧着嘴说好吃一样,有这么欺负土匪的吗? 这里面演戏的成分太浓了,让人不得不怀疑,很有可能这厮故意借口见义勇为,其实就是为了为了宰他们一刀。 甚至还曾经有过那么一个荒唐念头,他在看见兄弟们欺负这个小美妞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是先乐出声来啊? 常言所说的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用在他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半晌,季临阁才惨然一笑,嗫嚅道:“小的们已经残废,要这些身外之物也确实无用,但求一个温饱,足矣……” 这小子太特么吓人了,下手狠毒不说,而且还喜怒无常,根本就无从捉摸。 他一直都是面带微笑,如果不出手,一点都看不出来就是那个杀人如麻的煞神。 一般的狠人,戾气都是摆在脸上,而这厮则是隐藏在骨子里,出手即入魂。 “嘿嘿,知足常乐嘛,容易满足的人一般都会长寿。”邬非鱼一笑,说道,“这些好习惯,希望你们继续保持。” 王占奎讪笑道:“那是自然,邬庄主尽管放心……” 说实话,刚开始讨价还价的时候,他心底还是有些鄙夷的。 若是自己态度凄惨一些,言辞再卑微一点,差不多就能打发了。 看来这个煞神也没见过什么直溜黄瓜,三千两黄金虽然不是小数目,对于一个小势力来说,也已经算是伤筋动骨。 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还在,假以时日,还是能够恢复元气。 而这小子显然不打算给双龙山这个机会,直接来了一招三曹对案,竭泽而渔,只想干一锤子买卖。 如今再回头看,只有在心里大叫‘窝草’的份了,这厮还真不是一般人啊,自己那点小心思,敢情早就被看穿了。 和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小子谈判,永远处在下风,半点都别想占便宜,只有被戏弄的份儿。 可这又怨得了谁来?总而言之一句话,弱国无外交,实力就是硬伤啊。 “今天难得有人请客,本少也想见识一下倚红院的花花绿绿,就不陪两位唠嗑了。”邬非鱼已经准备要走了,“两位瓢把子,有没有兴趣过来一起喝一杯啊?” 王占奎悄悄长出了一口气,满脸堆笑:“邬庄主请便,小的们哪有资格跟贵客们平起平坐?!” “邬庄主,不知道何时来双龙山做客啊?”季临阁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道,“到时候,小的们也好虚席以待。” 这话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意思就是想问什么时候来收账,也好早做准备。 “看来两位也没心思玩耍了。”邬非鱼扫了一眼两人的断腕处,“休息一下就回去准备,本少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再与两位把酒言欢。” 季临阁可是领教过了,他言笑晏晏的时候,总是令人感觉如沐春风,宛如邻家大男孩。 其实是个心机深沉,心狠手辣,动辄杀人灭户的主儿,不得不防。 可是,想要防备是一回事,能不能防住,又是另外一回事。 第三四七章 留下后手 两个贼头虽然被全面压制,但却一直都在奇怪一个最根本的问题:双方讨价还价如此热闹,可凭什么就能保证,自己一定会乖乖听话? 难道就不担心自己豁上山寨不要了,直接捐款跑路,找地方隐匿起来,安稳做个富家翁,他不香吗? 但这事哪里敢问啊,若是这位煞神真的一时疏忽,岂不是坑了自己么? 很快,接下来王占奎就用自身的体验,打消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才知道自己确实想多了。 邬大少漫不经心的揽着苏卿怜往外就走,刚到门口,只听咕咚一声,身后的王占奎倒在了地上。 只见他额头的青筋暴起,凸目怒睛,面目狰狞,嘴里嗬嗬叫着,就跟疯了一样,拼命撕扯起来自己的皮肉。 双手捏着‘非常六加七’的造型,浑身抽搐着,满嘴的白沫子,胃里的东西都开始了倒流。 旁边的季临阁顿时吓了一跳,我靠,这是什么情况,老大以前可没有羊癫疯的底子啊? 就在这错愕间,王占奎已经惨叫着,一边打滚,一边把脸面抓的血肉模糊,自己却浑然不觉。 手足无措的季临阁,突然福至心灵,豁然抬头,看向了邬非鱼。 只见他早就停下了脚步,施施然站在那里,连头都没回,仿佛早就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一样。 见此情景,他哪里还能不知道,难怪人家不担心自己携款潜逃,敢情这是留下后手了啊。 他马上跪下,叩头如捣蒜:“邬庄主,原谅小的们不知进退,还请施以援手,救助一二。季二给您磕头了……” 邬非鱼笑眯眯的转过身来:“哟,大当家的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还请邬庄主开恩!”季临阁不敢搭话,只管拼命叩头,既为了老大,也担心殃及自身。 “唉,本少又不是大夫,怎么什么破事都往我身上推啊?”邬非鱼这才一边嘟囔着,一边还是出手了。 也不知道他施展了什么手法,只是凌空虚点了几下,王占奎提起最后一股气,猛然往上一挺,然后重重瘫倒在地。 就这么一霎的功夫,他已经是把脸面撕扯的不成样子了,要不是及时出手救治,甚至连自己的眼珠子都有可能抠了出来。 他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瘫在地上,整个人都虚脱了。 想起了这个煞神曾经摸过自己的脑袋,当时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中招了——还真特么的是摸头杀啊! 浑浑噩噩间就已经着了道,那滋味,酸爽透顶,简直就是万蚁噬身,生不如死啊。 情知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警告,可刚刚也亲自体验过了,这主儿阴招太多,岂敢胡乱说话? 王占奎强打精神,翻身叩头行礼:“多谢邬庄主救命之恩,小的们一定忠心耿耿,不敢再有丝毫忤逆!” 这不是要不要脸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而且也很识趣,既然人家不说是自己下的蛆,他也不敢点破,只能感谢救命之恩。 虽然他心里也很想骂娘,可看着地上僵硬的尸体,还有化成飞灰的两个结义兄弟,都在提醒自己千万要谨言慎行。 暗自庆幸多亏自己机智,没有露出那些小心思,人家才只是薄施惩戒,好歹留下一条小命。 虽然一夜返贫,可毕竟还活着啊,这么一想,心里也就平衡了许多。 终于谈完了‘生意’,邬非鱼这才洋洋得意的转过头来,却发现苏卿怜靠在自己身边,早就看得出神了。 只见少女香腮微红,美眸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小鸟依人般的温柔,和小家碧玉的清纯,另有一种动人风姿,特别符合邬大少的口味。 不得不说,这小妮子还真是个祸水胚子,就这一瞬间,他差点就要一败涂地了,可耻地把人家给惦记上了…… 邬大少暗暗自责,有这么一个秀气的妹子在身边,不找地儿聊聊人生理想,咋净想着敲人竹杠呢? 不能调戏外面那个假小子,固然遗憾,但是,浪费小美眉这样的资源,同样也很可耻,都是极大的犯罪! 这就像是家花和野花的区别,虽然都是鲜花,但是味道迥然不同。 他满脑子的桃花美梦,后宫好象一直有点单调呢,这个阳光小美妞完全有资格入选,若是就此轻易放过,绝对是一大憾事。 不过,操作的难度可不小啊,抛开别的不说,如何通过柴丽珊这一关,貌似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过去邬非鱼一度以为,她的性格比较豪爽,喜欢直来直去,没有多少花花肠子。 即便是凌小乔横插了一杠子,反应也没有太过激烈,只是对于两人当众撒狗粮的行为,表达了自己的愤慨和谴责。 但在那之后,她总是有意无意的给自己添堵,一连坏了好几次春晓美事。 邬非鱼算是彻底认清了其真面目,这野丫头也不单纯啊,一旦吃起醋来,根本就是一个‘胸无大志’,却颇有城府的心机婊。 而且那醋性大发时的虎威,邬大少记忆犹新,一旦动了真怒,绝对会死的很惨。 所以,即便是揩油,也尽量做的不那么扎眼,这才符合偷腥的真谛。 不过,老话还说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尤其是苏卿怜那羞羞答答的模样,邬非鱼就感觉这偷偷摸摸的小游戏,真的是既有趣又刺激,一时舍不得放下。 他越来越喜欢玩这种小暧昧,不一定非要做点什么,但就是这种欲拒还迎的少女羞态,怎么都看不够。 而苏卿怜原先就是惊魂未定,加之很多事还很懵懂,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半推半就的也就从了。 现在外部危机解除,依然靠在他的身边,反倒成为了一种习惯,没有表现出太过强烈的抗拒意愿。 邬非鱼也很有分寸,最多就是拉拉小手,搂一把小蛮腰,这些都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搞定!苏小妹,咱们走,介绍你认识个朋友。”说着,他就把那只魔爪顺势搭了过来,搂着苏卿怜往外就走,“顺便找个地方谈谈人生理想,不知小妹意下如何?” 后面一句‘谈谈人生理想’的音色,还特别的加重,过来人自是懂的其中的含义,若是未经此事之人,多数是不懂。 苏卿怜没敢搭话,那只大手搭上来的时候,脸颊一红,仿佛怕痒一般,轻轻扭了几下。 虽然小妮子有点书呆子气,也有些懵懂无知,可智商还是有的,总觉得这话里面还有其他含义。 少女毕竟也到了及笄之年,再加上刚刚被‘哥哥’开导了一番,有些事已经是似懂非懂。 看着‘哥哥’脸上,带着一种令人莫明奇妙脸红心跳的邪恶,她的一张俏脸,已经有些火烧火燎起来。 “两位当家,本少就先走了,你们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也早点赶回去打包。”邬非鱼走到门口站住了,头也不回的吩咐道,“若是你们想要躲起来,以为本少就找不到,大可以试试,不过最好先想想后果。” 说实话,他还真不怕哥俩藏起来,就是躲到老鼠洞里,也有把握把他们给挖出来。 两人满头大汗,双腿直打颤,就差跪下再磕一个了:“不敢不敢,邬庄主尽管放心,小人们打死也不敢做这背信弃义之事,这就马上回去给您收拾……” 这表现太怂了,确实给黑道中人丢脸,奈何这位爷实在太凶残了。 这也说明了土匪就是土匪,和纸老虎的本质一样,只能欺压良善,遇上真正的狠人就拉稀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上比他们更加土匪的邬大少,一个个俯首贴耳,比猫儿都乖。 道上规矩,你断人财路,人家断你生路,这都属常规操作。 当然,你也可以任性,只要有那份实力就行。 刚刚可是领教过了,那滋味不要说是亲身体验了,就是回想起来,都要浑身发颤。 所以,最好还是按照这个煞神的吩咐,赶紧回去整理好自己的存货,等着他来查收,若是因此耽误了行程,又是一桩折磨人的借口。 “嗯,最后友情提示一下。”邬大少意味深长的说道,“在跑路之前,最好先弄明白了自己身上少了什么,多了什么再说……” 说话间,拉着苏卿怜的温软玉手,挥手打开了外面的结界。 揽着小美人儿,洒脱地走了出来,至于身后自己亲手制造的烂摊子,他才懒得管呢。 倚红院背靠节度使衙门,黑白两道通吃,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法外之地。 在这里弄死几个土匪,又算得了什么? 这可是除暴安良的善举啊,没让官府敲锣打鼓送锦旗就不错了。 不管以后能不能拿到自己的‘辛苦钱’,邬非鱼都很享受眼下的这种感觉,装逼泡妞两不误。 双龙山的两位当家,有点不明所以,每人少了一只手,这都是明摆着事。 可这多了什么,还真不好猜,难道就是刚刚让王大瓢把子死去活来的手段么? 两人在后面贴着墙壁站着,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以送瘟神的心态,恭送‘邬大善人’赶紧离开,越远越好,太特么吓人了。 这俩江湖老油条不是没有动过小心思,但是那个‘摸头杀’过后,所有的非分之想已经彻底烟消云散。 打定了主意,即便是逃出生天了,日后也得悠着点,这样的狠人绝对惹不得,随便放一个屁,说不定都能崩死咱们。 第三四八章 夜店转场 一心想要偷腥的邬大少,虽然很多小动作做得很隐蔽,其实完全是多虑了。 柴丽珊太了解自家领导的德性了,即便是没有亲眼看到,也能自动脑补很多东西。 他越是脸上笑眯眯的时候,肚子里的坏主意就越多,不是想要坑人就是准备揩油。 也就是说,她想要修理自家领导,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证据,想打就打,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都省了。 那边欺负完了小乔妹妹,这边又勾搭上了这个阳光小美妞,这癞蛤蟆还真的想吃天鹅肉啊。 居然还是一口吞两块,一鹅两吃,怎么也不怕噎死! 站在门口一直关注事态发展的她,嘴角一直不住抽搐,我说领导,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啊? 我们可是还站在门外,眼巴巴看着您老人家撒狗粮呢,难道不需要出来解释一下,关心一下单身狗的感受么? 这个臭流氓在里面倒是爽的要死,外面的柴丽珊,却是仿佛吃了三斤苍蝇屎似的,恶心得要死! 眼前这种还不算太过亲密的接触行为,暂时还能容忍,可按照这厮喜欢犯贱的尿性,相信过不了多一会,就该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柴丽珊并非蛮不讲理之辈,也很同情苏卿怜的遭遇。 女孩子家胆小怕事,遭到侵犯之后,吓得找个安全的避风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同为女人,这也能理解。 但作为一个有前科的臭流氓,要是趁机揩油,那就得挨揍了。 不一定非要打脸,但锤他个半身不遂,还是不在话下的。 若是玩高兴了,说不定趁其不备,真的剪掉点什么,把他送进皇宫去伺候皇上,这可不仅仅是嘴上说说,她绝对干得出来。 屋里的事情解决了,苏卿怜的心结也算是解开了,一颗悬着的小心脏彻底放了下来。 但看见屋外横眉立目的假小子,一时间搞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却莫名的紧张起来。 双方目光交接的瞬间,就慌的全身一抖,俏脸红透,就连嘴唇都在微微的颤动。 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局促不安了,就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在双龙山众匪眼里,苏卿怜就是一个凛然不可侵犯的烈女,然而站在柴丽珊面前,却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作为花丛老手的邬大少,也很善解人意,知道苏卿怜多半理解不了这么复杂的关系,显得有些拘谨。 这号称才女的女孩子知书达礼,并没见过多少世面,脑子不像自己这么歪。 再看柴丽珊那张英姿飒爽的绝色仙颜,已有点儿黑了,啐了一口。 都懒得跟他掰扯,打又打不过,这个臭流氓脸皮又厚得一锥子下去都扎不透,跟他讲理,那是自己找虐。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领导这好色的秉性,自己是改变不了什么了。 为了一己私欲,占便宜没够,可以说无孔不入,死不改悔。 连柴丽珊瞧了这番骚操作,都忍不住手痒痒,可见他是多么不招人待见,太能拉仇恨了。 大概在场的吃瓜随便拎出一个人来,要是能打得过的话,都会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邬非鱼讪讪的凑过来,刚想给两女介绍认识一下,柴丽珊冷哼一声,转身扬长而去,眼不见心不烦。 只剩下毕恭毕敬的沈辰宇,和震撼到兀自没有回魂的红姑,当然还有热脸贴在冷屁股上的邬大少。 不过,他并没有多么尴尬,早就习惯了属下不买账的常规操作。 而且家暴也越来越频繁了,轻易还真惹不得,强如邬大少,都被磨平了许多棱角。 若是就此开撕,别的倒在其次,关键是脸面上挂不住啊,刚刚在小美妞面前建立的人设,弄不好就此崩塌。 红颜祸水啊,绝对是千锤百炼的真理,更何况,这水还是滚开滚开的那种。 柴丽珊负气离开,躲在后面的沈辰宇,笑着迎了上来,对于邬非鱼跟苏卿怜之间的暧昧,直接选择了无视。 “邬少威武!”他目不斜视,微笑着恭维道,“邬少看似翩翩浊世佳公子,竟有如此惊天动地的神通,着实令人叹为观止啊。” 刚才虽然听不见,也看得似是而非,但在举手投足之间,双龙山的那几个悍匪,就死的死伤的伤,毫无还手之力。 对于这个煞神的实力,也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判断,现在只有结交之心,再无半点针对之意。 “沈少客气了,一点雕虫小技罢了,恐怕入不得大家法眼啊。”邬非鱼哈哈一笑,“倒是在你的地盘上贸然出手,会不会有点喧宾夺主啊?奈何本少就这脾气,最见不得横行霸道,视王法如无物之人,既然遇上了,忍不住就要教训一番了。” 他心里想着的是欲擒故纵,欲速则不达,让苏卿怜主动投怀送抱。 可表现出来却是落落大方,正人君子一般,似乎刚才的诸般操作,仅仅只是为了救助落难少女,见义勇为。 “邬少言重了,像他们这样的败类,本就该人人得而诛之才对。”沈辰宇笑道,“邬少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保一方平安,正是我辈楷模,岂有怪罪之说?” 对于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抢了风头,他没有半分怨言,一心只想巴结。 他还是很会做人的,这一捧一逗,邬大少的光辉形象立时就拔地而起。 表情也很到位,那份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邬大少颇为受用。 怪不得人家都说,自古真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 沈辰宇彻底认清了双方的差距,低眉顺眼,毕恭毕敬的伺候着,面对自家老子都没有这么小心。 若非邬非鱼还小几岁,双方的相貌差距也大,真能误会沈辰宇就是他的私生子,而且还是特孝顺的那种——第二十五孝。 至于刚才还想要一展雌威的红姑,就更不用说了,在见识了他的恐怖手段之后,差点当场吓尿了。 在她的眼中,双龙山的几个贼头,已经算是狠人了,没想到在人家手上,连一个回合都没走下来。 谈笑风生之间,两死两伤,还有两个直接找不到了,化成了飞灰。 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就连本郡一哥,都要老老实实的跟在屁股后头当跟班了。 只看邬非鱼的外表,谁也不会想到这居然会是一个刚刚团灭了双龙山的狠人,倒有几分像是携侣游春的士子纨绔。 实际上他可不是什么花花公子,害起人来,花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简直就是一尊披着人皮的魔鬼! 对于沈辰宇的识趣,邬非鱼满意的一笑:“沈少,赶紧去欣赏歌舞,别让这么几个小毛贼坏了你我的雅兴。” 趁着这个空档,沈辰宇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双龙山的两位瓢把子脸如死灰,瘫倒在地,但显然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 邬非鱼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手下留情,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邬少这是打算就此放过他们吗?”他忍不住提醒道,“难道就不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么?” 邬非鱼撇了他一眼,看不出来啊,这位乐安郡第一纨绔,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啊。 “哦,本少跟他们达成了协议,暂且放他们一马。”他不想解释得太详细,随口说道。 沈辰宇皱着眉头说道:“他们双龙山的人,反复无常,可不是什么善茬啊。” “切,一条狗对主人说,它永远都不再吃屎了,你会相信吗?”邬非鱼淡淡一笑,“但你要是废了它的爪牙,那么它就真的只能去吃屎了。” “邬少高见,小弟拜服。”沈辰宇又是一抱拳,笑道。 噗——旁边的苏卿怜,对于这个风趣形象的比喻,忍不住失态的笑出声来。 没想到这个‘哥哥’吐槽起人来,就跟他出手时一样,尖酸刻薄,直点死穴。 只是这么一来,跟沈辰宇面面相觑,不能再假装没看到了,毕竟两人的距离太近了。 “沈世兄,小妹这厢有礼了。”说着,她就上前一步,侧身盈盈见礼,“今天事发突然,失礼之处,沈世兄莫怪……” 毕竟沈辰宇乃是本郡一哥,面子是一定要给的,不能失了礼数。 此刻,她已经稳住了心神,重新回归了那个矜持有礼的小才女人设。 “苏小妹客气了。”沈辰宇也是大喇喇的一笑:“邬兄乃世外高人,洒脱不羁,但这一份救命恩情,可一定要牢记于心啊……” 他本来也想看破不说破,装聋作哑过去就完了,可既然苏卿怜主动开了口,不应付一下也说不过去。 “呵呵,好说,好说。”邬非鱼笑道,“这么漂亮的一朵鲜花,咱们本该好好呵护才是,岂能容狂蜂浪蝶骚扰。” 他倒是浑不在意,反把一个乖巧温顺的美少女,弄得娇羞不已,无地自容,真是羞煞个人。 “此言甚善!”沈辰宇很有眼色,赶紧岔开这个话题,头前带路,“邬兄这边请!” 这边的烂摊子自然有红姑善后,招呼过来了几个得力的伙计,过来帮着维持秩序。 即便是有结界阻隔,可走廊里人来人往的还有不少顾客,若是放任不管,按照国人连拉屎都要围观的德行,早就人满为患了。 第三四九章 天字号包厢 这也得力于红姑经验老到,善于处理此类突发状况,并没有沉迷于这一波眼花缭乱的表演,早早就做了妥善的安排。 所以,里面即便是打翻了天,外面依旧秩序井然,甚至都没人发觉异常。 “苏小妹,又来吟诗作对啊?”沈辰宇瞥了苏卿怜一眼,边走边问道,“这里可不是你们大家闺秀该来的地方啊,若是被伯父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双方的父辈同属安阳郡的上层人物,两家关系还算不错,而且这事若是传开,对于一个淑女的名声也不好听,所以这话并不过分。 苏卿怜再次敛身行礼:“沈世兄,今日之事,确实是小妹一时疏忽,还望在家父面前遮掩一二。” 如果被古板严谨的老学究父亲,知道自己居然到这种地方来,即便是不至于责骂,可这一顿训斥,肯定是跑不了的。 “这个倒没问题,为兄守口如瓶便是。”沈辰宇转身向着邬非鱼解释道,“邬兄大概还不知道?苏姑娘的令尊,乃是前朝礼部侍郎苏逸轩老大人,通阴阳晓八卦,学贯古今,号称当朝星象占卜第一人。” “哦,就是当年钦天监那位日观天象,发现太白经天的道号窥天的监正?”邬非鱼站住了,点点头,“这个倒也有所耳闻,苏大人在观星一道上建树颇深,实是当世奇人。” 他也有些意外,想不到这个秀气单纯的小妞,居然还有一个如此牛逼的老爹。 “邬兄有所不知,苏大人已经从礼部侍郎职位上卸任了。”沈辰宇微微一笑,“在观测到了荧惑守心之后,没多久就辞官回乡,不问政事了。目前正住在这乐安郡,家父还时常过府请教呢。” 从官职上来说,节度使官居一品,礼部侍郎只是个三品,实权上也逊色多了,但因为是京官,地方上的官员还是很客气的。 如今苏逸轩退居乐安郡,影响力和人脉并没有亏损多少,沈家鑫也一直是礼敬有加。 父辈曾经同朝为官,又同居一郡,所以,年轻一辈算得上是世交了。 而且一个本郡第一大少,一个是当地才女,要是相互之间不熟悉,那反倒是怪事了。 “哦,原来如此,苏姑娘也是名门之后啊。”邬非鱼瞥了她一眼,“苏大人学究天人,却就此归隐,可惜那一身学问了。” “家父想必自有计较,小妹可不敢随便置喙。”苏卿怜微微躬身,“倒是以后还要仰仗两位,多多关照老父才是。” 这个话主要还是针对沈辰宇说的,毕竟,自己全家都在乐安郡的治下,节度使正是此地最大的父母官。 “好说,好说。”沈辰宇哈哈一笑,“在下日常随家父过府,倒是有过几面之缘,早就有意向老大人请教天文历法。奈何俗务缠身,一直未得其便,有时间一定再度登门拜访。” 这话也就是客气客气,纯属一些社交辞令,他对于天文历法之类的东西并不感冒。 “沈世兄博学多才,小妹也素有耳闻,还请闲暇之时,过府一起探讨学问。”苏卿怜再次躬身。 沈辰宇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今日幸亏有邬兄在此,要不然,小妹可就要吃大亏了。” 苏卿怜又向‘哥哥’行了一礼:“沈世兄说的极是,卿怜再次谢谢邬大哥仗义出手,若非如此……” “大家都这么熟了,还这么客气干嘛?”邬非鱼说着,拉着苏卿怜就走,“走,没的让这么几块腌臜货,耽误了大家寻欢作乐的心情。” 刚刚宰了四个人,他浑然没放在心上,从血腥煞神变身为纨绔浪子,一步三摇,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按理说,苏卿怜应该拒绝这略显亲热的举动,毕竟双方认识未久,还没熟到那个份上。 但是,在那只温暖大手抓过来的时候,居然压根没想到要躲闪,就这么任由他牵着手走了。 红姑安排一个伶俐的小丫头,带领邬非鱼先行一步,然后把沈辰宇拉住了,想要打听一下这位大神的来历。 连本郡一哥都要夹着尾巴做人,甚至一言不合,当场就大开杀戒,这样的狠人,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这个连刀子都没掏,就杀死了一群恶狼的小绵羊,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看人下菜碟,这是开夜店的必备技能,红姑从来就不缺。 她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沈少,这位爷是什么路数啊?” “什么路数?肯定是本少都招惹不起的大人物!”沈辰宇冷冷瞥了她一眼,“我警告你,千万不要玩火,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他今天一直都在强颜欢笑,心情很不好,堂堂的本郡第一纨绔,什么时候还受过这样的委屈? 越来越多的证据证明,原先的那条路行不通了,继续走下去,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如今深深体会到了一句话的真切含义:人的痛苦,其实就是一种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 警告过后,他也没有再解释什么,快步追了上去,扔下了满脸幽怨的红姑。 人家就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没事招惹这么一个煞神干嘛?人家好歹也是奔四的人了,早就过了玩火的年纪好不好! 不过,她已经认识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这时候若是还敢狐假虎威,那不是牛逼,那叫傻逼! 这也多亏刚开始进门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把仇恨拉的太狠,这位大神才轻易放过了自己。 或许在人家眼里,自己就是蝼蚁一般,根本懒得计较,说不定就是自己想多了。 红姑愣了一下,马上又追了上来:“沈少,如何接待这位爷,你好歹给句话呀?” 沈辰宇在包厢门口站住了,低语了几句,不外乎就是安排接下来的诸般事宜,按照最高规格好好伺候便是。 但对于邬非鱼的来历,依然是讳莫如深,只是竖起指头往上指了指,满脸的苦涩。 红姑也是个人精,虽然搞不清楚这究竟是哪路大神,又是从哪里下凡的,但觉悟已经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沈辰宇,然后扭着丰满的屁股,领命而去。 作为最大的股东兼靠山,沈辰宇在这里有着无上的权威,绝对是wip中的战斗机。 最好的房间,当然是二楼直面舞台方向的天字号包厢,一百八十度无死角,尽收楼下美景。 最贴心的是窗户的设计,推开窗,可以观看台上的各种表演,以及台下的众生百态;关上后,则可以在里面各种嗨,各种寻欢作乐,而不至于担心有人大煞风景。 包厢的密闭性相当好,不用考虑春光外溢的问题;而且服务也是全方位的,绝对是客人至上,有求必应。 而这也正是本郡一哥的御用房间,无论生意如何火爆,都不会招待其他客人。 小丫鬟在前面引导着邬非鱼,来到了中间位置的天字号房间,然后推门而入。 包厢里布置的相当奢华,金碧辉煌,围着一圈像是榻榻米的东西,上面铺着柔软舒适的垫子。 面前的矮几上,摆满了各种时令鲜果,瓜子果脯之类。 每样东西不多,但相当精致,品质极高,看上去就很诱人。 那排场,丝毫不亚于刚刚离开的节度使府,不得不说,这帮子达官贵人们,还真是会享受。 里面灯火通明,除了两个伺候的小丫鬟,早已坐了一个气哼哼的母老虎。 居中按剑而坐,看那凛然的气势,并不是来寻欢作乐,反倒有几分将军升帐的意思。 也难怪她会恼火,说好了一辈子做基友,你却悄悄泡了妞。 邬非鱼自然知道她是因何生气,哥的套路要是这么简单就看明白了,以后还吃谁的豆腐去呀? 当下,他也不以为忤,洋洋自得的拥着苏卿怜来到了眼前。 “柴堂主,哥哥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苏卿怜苏姑娘。”他笑嘻嘻的先说明了两方的身份,“苏姑娘,这一位柴堂主呢,可是我们大鑫山庄的中流砥柱,两位不妨多亲近一下。” 他不介绍还好,说完了之后,苏卿怜更有些懵圈,傻傻分不清。 翩翩少年亦少女,安能辨我是雄雌?独具率真与蛮横的魅力。 她的玉颊隐现羞涩红云,轻轻躬身:“小女子卿怜,见过柴堂主。” “江湖草莽而已,苏姑娘不必客气。”柴丽珊起身还礼。 虽然至今余怒未消,但她并非是心胸狭窄之人,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绝不会因私废公。 即便是苏卿怜动了自己的‘干粮’,她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大度,并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而怪罪于小妮子。 冤有头债有主,这又不是人家的错,谁让某人天生好色,还如此不要脸呢,要算账也该去找他。 关键是自家领导的思维太飘,具体是想风花雪月,还是另有所图,谁都不知道。 这也不是自己该考虑的事情,但不能因为争风吃醋,而失了自己作为下属的本分。 如果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之下,耍耍手段倒是没问题,这都在正常的范围之内。 但是这一次,似乎并不仅仅是为了花天酒地,若是因此坏了领导的计划,肯定不合适。 至于苏卿怜的出现,这纯属是个意外,她还没那么小肚鸡肠,甩脸子给一个陌生的小姑娘看。 第三五零章 渣男的定义 倚红院的经营模式独树一帜,打的幌子并非是青楼,本质上就是如今的豪华会所,一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销金窟。 明面上算是文艺和休闲相结合的文雅所在,同时把相关服务做到了一个极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办不到。 那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也是为了迎合某些客人的需要,才提供的特殊服务,只能算是副业。 里面的奢华和超级享受,完全超乎了一般人的想象,就是那个年代的天上人间。 暗地里则主要是为了给沈家父子敛财,偷偷豢养修士,训练私军,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钱财支撑。 而且这样的方式不仅可以合理规避赋税,还能完美的掩人耳目,从而达到瞒天过海的目的。 所以说,倚红院表面上看似高大上,实则里面的水浑浊不清,而且局外人所了解的也绝非全部,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沈辰宇淡淡一笑,“几位请便,待在下看看台上还有什么精彩节目,也好早作安排。” 说完,不等回答就转身来到窗前,静静看着台上的歌舞,不再打扰他们。 他的情商一向不低,极有眼色,很会来事,这也算是相当善解人意了。 一进门就发现了柴丽珊的面色不善,自然不想掺和这一对奇葩的恩怨,哪一个都不好惹。 双方虽然相识未久,他可是既看见过贼吃肉,也见识过贼挨揍。 于是,他很明智的选择了置身事外——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出意外了。 侍立在角落里的那两个俊俏小丫头,也是训练有素,悄无声息的低垂着头,绝不会东张西望。 除了进门之后的端茶倒水之外,除非客人招呼,其他时候都是一声不吭。 眼观鼻,鼻观心,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这就给邬非鱼等人创造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他紧靠着柴丽珊坐了下来,顺便拉着苏卿怜,也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如此一来,就形成了左右逢源的局面,丝毫没把横眉立目的母老虎放在眼里,大有一种‘我伤害了你,还一笑而过’的架势。 柴丽珊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若非心中还有疑问未解,真有可能当场就掀了桌子。 她压下了心中的火气,低声问道:“刚才你在那屋里干什么呢?用得着那么鬼鬼祟祟么?” 邬非鱼得意洋洋的把自己索取‘辛苦费’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这才把里面发生的故事情节补齐。 “老大,您还有必要遮遮掩掩么?”柴丽珊有些鄙夷,“都缺了这么多次大德了,也不差抢劫这一点了。” “你懂什么!抢劫是犯法的,知道不?”邬大少道貌岸然的说道,“但只是因为辛苦费发生的争斗,那就是私人之间的经济纠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对于自家领导的‘普法’,柴丽珊也是哭笑不得,说起‘巧取豪夺’这事来,这厮还真是天赋异禀。 “你不是刚刚打劫了天策府么,那么多的金银细软,还不够花么?”她不解的问道,“何必连这样的小毛贼都不放过呢?他们能有多大的油水?” “蚂蚱腿也是肉啊!”邬非鱼不以为然的答道,“没有不择手段,哪来的家财万贯?” 她恨恨的说道:“我说老大,你整天就知道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能有更高一点的追求么?” 邬大少嘻嘻一笑:“哥的追求就是金钱和美女,这个够高大上的了?” 假小子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虎目圆睁:“滚蛋!” “这个也不爱听啊?那哥就换一个说法,”邬非鱼丝毫不以为忤,“哥的追求就是为了事业和爱情,这样说是不是会好了很多?” 不得不承认,这脑回路太过清奇,正常人根本就无法理解,也是没谁了。 柴丽珊彻底被打败了,无语至极,知道这个臭流氓的老毛病又犯了,根本就没法掰扯。 只能趁其不备,悄悄伸出手去,使劲抓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 这一下力道并不轻,只是如此一来,反倒是提醒了邬大少,忽然意识到,眼下正是揩油的大好机会。 以前曾经听说过一句话,越是有味道的女人越危险,可越是危险也越是有趣。 他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立即用袭臀还以颜色——亚当和夏娃会原谅哥坐怀就乱的。 这有点成心找不自在的嫌疑,众所周知,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如果非要找一个更麻烦的生物,那就非女汉子莫属了。 “你就是钱再多,也改变不了自己是禽兽的本质!”柴丽珊白了一眼,悄悄将那只狼爪子打掉。 不过,这也暴露了心底的纠结:希望他来献殷勤,又担心太过乱来。 女儿家的心思,真的是曲径通幽,好……复杂啊。 邬大少有点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哥本来就不是禽兽好不好?” 柴丽珊呲着小白牙一笑:“你看,自己都忘了?整个一禽兽不如嘛!” “窝草……”邬大少的魔爪再次抓了上去。 在这一点上,两人倒是难得想到一块儿去了,对这种低烈度的嬉闹并没有多少抗拒,都是一声不吭的互掐。 两人面无表情,底下闷声发大财,只不过,邬非鱼没有太过分,假小子也不再一心只想要泄愤,倒是暧昧的气氛愈加浓厚。 看来有的时候,即便是母老虎,也需要适度的阴阳调和才行啊。 柴丽珊冲着苏卿怜努了努嘴,低声问道:“那你跟这个女孩子,算是怎么回事啊?” 邬大少很淡定的答道:“哦,她呀,只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呸!现在我就很气愤!”柴丽珊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再次打掉了那只爪子,“想找女人明说就是,又没人拦着,何必找这么烂的借口呢!?” 想要这厮老老实实地交代问题,貌似是不可能了,那样反而就不正常了。 也不能玩下去了,再继续的话,勾起这厮的邪火,还真的不好收场。 “哥但凡是想找女人,随时可以想,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借口。”邬大少笑嘻嘻的说道。 同时也是心有遗憾,不能太过得意忘形,适可而止,否则就别怨母老虎玩家暴。 趁着现在还没挑起真火,赶紧见好就收,要不然,会不会在暴力虎爪下变得生活不能自理,都是个未知数。 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封建君主制社会,三纲五常,在人们心中早已根深蒂固。 别的女人都要遵守的信条,但是在假小子的眼里,这些都是狗屎,是糟粕,早就应该铲到历史的垃圾堆里去。 邬非鱼乖乖把爪子抽回来,这个野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野蛮了,一点都不给领导面子。 不过这一次都这样了,她居然没有掀桌子,也真是异数,想来克制得也够辛苦的…… 当然,也有一句话没出口,最辛苦的,只怕是旁边的这个小书呆子了。 三人本来就是排排坐,苏卿怜说不知道另外两人在搞小动作,那一定是自欺欺人。 苏卿怜在本质上,就是一个性情温宛的女孩子,一直羞赧的低着头,确实有些放不开。 如果说此时此刻,邬大少是春风得意的帝王,那么她既不像皇后也不像妃子,反倒像个被强抢入宫的良家少女,满脸的彷惶无助,不知如何自处。 他正享受偷偷摸摸带来的愉悦,一时忘形,哪里还顾得别人的感受? 这就导致坐在旁边的苏卿怜,只能冷眼旁观,被塞了一嘴狗粮。 对假小子的性别都是一头雾水,搞不懂两人的关系,还以为这两个‘男人’的口味有点另类,反倒把个千娇百媚的自己冷落在一边呢。 这真相实在有点雷人,总结起来就四个字——贵圈真乱。 作为一个花心大少,邬非鱼也有男人的通病,照样会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甚至还惦记着地里种的。 此时在柴丽珊这里碰了钉子,才注意到孤苦伶仃的苏卿怜,想想自己也太过自私,应该一视同仁才对嘛。 为了后宫大业,本少从未独宠哪一个,这一碗水端平了,各位彩旗才不会有意见。 想到这里,他笑眯眯的伸出手,正要搭在苏卿怜的腿上,谈谈人生理想,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杀气。 大意了!差点忘了自己的克星就在身边,刚才还吃了不少的豆腐,想必她此刻憋了一肚子火,正想找个地方发泄呢。 他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看去,果然,发现那两道漆黑柳眉已经拧起来的柴丽珊,杀气腾腾。 要想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揩油,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邬大少还真没那个胆子尝试。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真要惹急了这个‘优秀员工’,泡妞是肯定不用想了,就该先考虑会不会反过来炒了老板的鱿鱼。 在那一招柴氏必杀技之下,能保住领土完整,已属万幸,哪里还能顾得开疆拓土?所以,还是不去触那个霉头为妙。 他不爽的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没见过渣男么?” “渣男?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柴丽珊冷冷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叫渣男吗?那就是除了不专一之外,能满足一个女孩子对男人的所有向往,就你这样,只能算是人渣!” 女人都很容易喜欢渣男,这固然不假,但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个魅力,能够成为他们的终结者。 尤其是像自家领导这样放浪不羁,又能在情场上大杀四方的超级浪货,更是绝无可能。 第三五一章 最强天团 倚红院名义上是附庸风雅之所,有点类似文艺沙龙,只是‘服务’更加全面。 有许多文人骚客,甚至还会专门跑到这里吟风弄月,并以此为炫耀的资本呢。 院子里也非常会做生意,敏锐的抓住了这一商机,经常举办一些诗会之类的活动,附带着高大上的噱头,总会引来无数雅士的围观。 虽然普通人没有资格涉足,可即便是没进去过,也一定听说过这一盛况。 人人都有猎奇的心理,这些传闻或多或少,都能激起某些斯文败类心中那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纷纷趋之若鹜,来此潇洒走一回。 同时,也顺便推出了红玉花魁这个头牌,以其特立独行的逼格,迅速征服了一众新老顾客。 在这个圈子里,容貌永远是第一张的入场券,而王红玉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无疑就具备了先天上的优势。 只可惜,在欢场上厮混,只有容貌出色是不够的。 真正让她名声大噪的,却是那份出众的天赋,以及为其专门量身打造的人设。 多年来院子里不遗余力,调理其肌肤,修饰其容貌,一切都是按照‘瘦马’的标准来培养,历经十年多方能成材。 除了容颜不俗之外,还有琴棋书画舞,也都出类拔萃,乃是必备的瘦马才艺。 上知诗词歌赋,下知人体奥秘,能够在冰山女神与性感花魁之间来回自由切换。 红玉花魁迅速从一众佳丽中脱颖而出,声名鹊起,就连不少京城人士都慕名而来。 一个妩媚的眼神,就能让许多纨绔子弟勇往直前,甚至为之大打出手。 花魁的魅力可见一斑,既能让他们不惜为其战斗到最后一滴血,也可以花光自己身上的最后一文钱。 随着名气越来越大,身价也是水涨船高,一路飙升,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不过,这根本无法阻挡各路色男们的热情,被迷得晕头转向而不知悔改,为了一睹芳容,不惜豪掷千金。 在乐安郡,才子名士都以混迹于倚红院为风雅趣事,尤其是能以一睹红玉花魁的舞姿为荣。 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雅士’,在谈论诗词的时候,难免扯到风花雪月那方面。 好基友们交流一下心得体会,然后再发生点风流韵事,这是多么上档次啊…… 当然,来这里的雅士们,仅仅只有才情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雄厚的经济基础才行。 男人都很懂事,有钱了就想多照顾几个花旦,她们也很体贴,若是知道客人们没钱了,打死都不会在一起,免得大家一起受苦。 很多人只看见了花旦们的人前显贵,却不知道背后遭罪,残酷的现实并不懂得如何怜香惜玉。 尤其是那一段在‘妈妈’麾下学习的日子,或许这是她们人生最灰暗的时刻,所以,谁也不要去羡慕谁。 比如现如今的王红玉,看起来光鲜靓丽,粉丝无数,可能够拥有如今的地位,却是颇多坎坷。 圈内有句行话,玻璃的宿命就是被打破,花魁的宿命则是沦为男人的玩物。 干这一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相互之间的争奇斗艳,也就成为了一种常态。 可红玉花魁不仅仅是漂亮,还非常眼光,善于把握时机,这就很厉害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红玉出道之初就发现了行内一个与众不同‘商机’,开始大卖‘人淡如菊’的人设。 别说,男人还就吃这一套,一下子就抓住了他们喜新厌旧的本性。 就像是孩子看见了新鲜玩具,只要是没玩过的,谁都惦记着玩玩。 这一波反其道而行的操作,让她迅速火了起来: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哪个男人看了都上火。 红玉花魁也从此声名鹊起,很快就征服了众多拥趸,并从中受益良多,名利双收。 勾栏里向来有人踩人的传统,相互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闹起撬墙角那一套,谁也不比谁含糊。 于是,在这样的氛围下,也造就了红玉花魁工于心计的另一面。 而且在这一方面也慧眼独具,一出道就抱紧了沈辰宇这条粗大腿,并以‘忠诚、能干’这两个最主要的优点,独获青睐。 她的运气很好,至少沈辰宇觉得比较有投资价值,也一直信任有加,将其当做了自己的禁脔。 我让你满意,你让我开心,还能顺便创收,互惠互利,何乐不为。 不过,红玉花魁也很理智,知道自己看似众星捧月,其实根本就摆脱不了卑贱的出身,依然不被世俗理解。 走到哪里,总要面对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对其上下打量,然后再发出几声别有用心的‘怪笑’。 毕竟,这一行吃的就是青春饭,红颜易老,烟花易冷啊。 长江水后浪推前浪,没有人能够一直站在风口浪尖上,或许掉个屁股的功夫,就是新人的天下了。 对此,她一直都有着清醒的认识,并不甘心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一响贪欢,最后只能落了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下场。 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现有资源,来让自己最大利益化,才是她优先考虑的选项,也是最终追求的目标。 这才有了跟沈辰宇的合作,双方也不仅仅局限于床笫之间,还涉及到了很多除了政务之外的方方面面。 此刻的沈辰宇,还是很识趣的,进门后就趴在窗口欣赏楼下的歌舞,一直都没回头,似乎看的津津有味。 其实,他除了等待王红玉的到来,助自己一臂之力,还很关注身后的动静。 听到邬非鱼吃瘪,他还是很喜闻乐见的:嘿嘿,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请原谅小弟不厚道的笑了。 作为同道中人,他早就看破了邬非鱼的花花心思,故意给他们的苟且腾地方,成年人都知道这里头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但此举却是暗藏祸心,男男女女搅和在一起,哪里会有什么岁月静好,稳定和谐? 更多的是鸡飞狗跳,撕逼抓头发,原配斗小三,倚红院从来不缺类似的戏码。 别看都是千娇百媚的大美女,但是套路跟街头的痞子差不多,也经常有能动手就别吵吵的狗血剧情,‘你瞅啥’‘瞅你咋地’,只不过她们的逼格要华丽了那么一丢丢。 沈辰宇巴不得这几人的关系乱成一锅粥,那样或许才有机会从中获利,不妨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自己愿意主动找虐,又怪的谁来? 自从被全面压制住之后,第一大少的心情就一直很郁闷,往后余生,或许就指着这个笑话活着了。 不过,邬柴两人的关系有点特殊,除了上下级的关系,总还有许多难以言明的东西在里面。 他们毕竟是同气连枝,打断骨头连着筋,恨不得像夫妻那样,床头吵架床尾和。 所以,不能因为吵得面红耳赤,就认为是闹翻了;也不能因为执手相看笑眼,不舍得撒手,就觉得两人好得密不可分。 如果邬非鱼知道了这哥们心中所想,肯定也会大跌眼镜,故意抖这机灵,有意思吗? 哥就好这一口,管得着吗?说别的都是假的,终究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可即便是泡妞,他也有自己的原则:凡事有度,过犹不及。 眼下既然小妞不让泡了,邬大少又是个闲不住的主儿,正在想着要怎么找点乐子的时候,乐子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门开处,四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女,怀抱乐器,款款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赫然就是大家的老熟人,倚红院的当家头牌——红玉花魁。 在得到了红姑的指示后,带着同样身怀绝技的姐妹来此献艺,用一切手段安抚住了里面这位大神。 另外三个美女的姿色也同样不俗,乃是仅次于花魁的当红花旦,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 一个个天生媚骨,眼神拉丝,卖萌撒娇全都会,收放自如很到位。 虽然名气上稍有差异,可因为个人定位和风格不同,并不存在基本利益的冲突,反倒有很强的互补性。 美女们争奇斗艳,风情各异,组成了院子里的最强天团。 红姑这一次也是拿出了压箱底的玩意儿,极力讨好这位贵客,相信总有一款适合他。 四大美人同场竞技的一幕可不多见,若是老顾客们有幸看到,肯定会惊掉一地的眼珠子,这组合实在是太给力了。 如此强悍的阵容,即便是柳下惠之流的正人君子,都要魂不守舍,当场就能拿下。 邬大少的眼珠子当时就不够用的了,美不美先看腿,然后再看脸和嘴,腰要细臀要肥,最后看三围。 看得出来,红玉花魁来之前精心粉饰了一番,更加貌美如花。 一袭湛蓝底色带着各种鲜花图案的唐服,内衬雪白的亵衣,微微敞开的前襟,半隐半现出勾人魂魄的雪白沟壑。 这尤物低眉敛目,神情端庄,身上没有一点风尘气息,一眼看上去,宛如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就连邬非鱼也是暗暗叹息,可惜这个小扫货并不是自己的菜,否则…… 随着四个美女的到来,节目的大头就算是齐活了,夜店的生活这才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三五二章 好戏开场 四位当家花旦到来之后,自有小丫鬟上前摆设好了酒杯餐具,端上来果脯点心,还有几样时令的下酒小菜。 矮几旁边放着两坛好酒,就连温酒烧茶的碳炉,都一应俱全。 小丫鬟麻利的洗碗泡茶,伺候完了几位台柱子,就继续回到角落里等候吩咐。 红玉花魁真的是很漂亮,身如杨柳,性感妩媚,却又带着几分欲拒还迎的冷艳。 单看那一具皮囊就很有资本,肌肤如雪,吹弹可破,尖尖的瓜子脸,娇艳可人,绝对是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尤物。 露出颀长的脖颈,如同高傲的天鹅一般;弧度优雅的玉背腰臀,勾勒出完美的曲线,柔韧而又迷人,简直让人鼻血横流啊。 或许是因为红姑的授意,也或许是两人之间的默契,打从一进门,王红玉的眼里就只有邬非鱼,都没看沈辰宇一眼。 主要是这厮逼格满满,就只有他一个人头顶主角的光环,照亮了全场,其他都是浮云。 而且自己最大的倚仗,都像是吃瓜一般,远远坐在窗前,哪里还敢放肆? 王红玉倍感压力山大,却依然脸挂媚笑,带着三个歌姬,手持丝竹萧瑟,款款上前,给几个人盈盈施了一礼。 “奴家红玉,带着三位姐妹,真真、艾艾和莲莲,来伺候诸位少爷。”她一双媚眼轻瞄着邬非鱼,“不知道少爷们喜欢听个什么小曲?还是先来欣赏一段我们姐妹的歌舞?” 知道了客人身份惊人,也见识过人家的手段,她老老实实的陪着小心,等候吩咐。 “红玉姑娘不必多礼,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先请坐。”邬非鱼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摆了摆手,随意说道,“本少久闻倚红院的歌舞动人,等会自然要和沈少一一欣赏。” 说着,他打量着三个歌姬,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总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一样。 没看过西游记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梗,难道她们真的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吗? “邬庄主客气了,奴家乃是卑贱之人,不敢跟贵客平起平坐。”红玉姑娘低低应了一声,斜陪在旁边。 “红玉姑娘谈吐不俗,气质优雅,出道前想必是大家闺秀?”邬非鱼微笑问道。 “谢谢邬庄主褒奖,奴家出身平平,当不起大家闺秀……” “本少这可是真心话,并无虚妄之词。”邬非鱼一本正经的说道,“先前小有误会,沈少早已说明,红玉姑娘不必太过拘谨了。” 两个原本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男女,在有了那种关系之后,还能这般‘大公无私’,要说里面没有点猫腻,傻子都不信。 王红玉这才抬起头来,媚眼如丝,展颜娇笑道:“既然如此,奴家那就高攀了。” 说着,随即上前拿起了酒壶,给几位斟酒布菜,充当起了丫鬟的角色。 虽然这几句问答都是场面上的辞令,但却让她心中的阴影消散了不少,整个人开始放松下来。 这时,就能看出王花魁的真正魅力,千娇百媚,媚骨天生,那一双桃花眼勾魂夺魄,荡人心神。 单从性感的角度来说,对于男人的杀伤力,丝毫不亚于旁边的阳光小美妞。 柴丽珊看着不住吃吃浅笑的王红玉,低声骂道:“骚蹄子,还敢上来找不自在,纯粹是收拾得轻了!” 她可是清楚自家领导的德性,本来就是一个见色忘友之徒,如今这群骚狐狸再这般曲意奉承,能坐住了才怪。 王红玉当然知道这里的猪脚只有一位,就是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邬非鱼,单看沈辰宇那毕恭毕敬的态度,就知此言不虚。 至于旁边的那个心仪的小帅哥,曾经见识过一次,出手那叫一个凶悍,此时听到‘他’出言讥讽,哪里还敢接话? 打死都不敢再招惹了,只是在俯身斟酒的时候,偷偷瞄了几眼。 倒是身后的那三个歌姬,不明就里,瞪大了眼睛,这是神马情况啊? 看着正在盈盈行礼的红玉,这一幕太不可思议了,不会是姐姐拜错神了?这可是超规格待遇啊。 这里还有本郡第一大少之称的沈辰宇呢,难道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比他的身份更显赫吗? 哪怕是旁边那个冷若冰霜的帅哥哥,看起来酷酷的,俊美无比,也比他的气场强大啊。 不过,一脸云淡风轻的邬非鱼,都没站起来还礼,居然大喇喇的生受了花魁的这一拜。 她们也都是人精,再看看神色坦然的沈辰宇和红玉姐姐,随即就明白了什么。 这个人的身份,说不定还真没搞错,确实不是这个第一大少所能比拟的。 三个歌姬回过神来,不敢再胡乱猜测,规规矩矩的跟着红玉,近前行礼。 可此时距离更近了,目光转到假小子身上时,纷纷心中剧震,目瞪口呆,这世间居然真的有花样美男?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柴丽珊的卖相可比领导强多了,浓眉入鬓,瑶鼻薄唇,面如冠玉。 半截漆黑的短发高高扎着一个马尾,爽爽利利,看上去英姿飒爽,英俊异常。 我的天啊!就凭这个相貌,和这个身材,确实值得博一回啊! 一双双妙目,不住在‘他’身上打着转儿,盯着眼前俊俏异常的小郎君,一齐感到了阵阵失神。 俗话说,鸨儿爱钞,姐儿爱俏。 三女即便是在勾栏之中,阅人无数,也不曾见过如此俊俏的小哥,当场就看得呆了。 和当初的王红玉一样,错把冯京当马凉,几乎就要犯了花痴。 男人们都喜欢美女,哪怕就是只能看看,也觉得赏心悦目,所以才有秀色可餐之说; 其实女人也是如此,她们同样喜欢英俊潇洒的大帅哥,而且在某些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花痴们的眼里,无所谓对错与身份,颜值即正义。 这也难怪她们误会,谁见过哪个女人故意女扮男装,到一个风月场所找乐子啊? 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三人竟然谁都没怀疑假小子的身份,直觉这就是一个俊俏小伙子。 恨不得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晚上,打开心扉,来一段干柴遇上烈火的戏码。 红玉花魁因为吃过一次亏,不敢再轻易撩拨,原先是真爱,现在是真的不爱了。 可是,这姐几个不知道啊,不约而同的靠近了柴丽珊一侧,桃花眼不住放电,暗送秋波,各自打着小算盘。 恨不得马上让这位俊俏小哥,成为自己的入幕之宾,倒贴也愿意。 能够跟‘他’潇洒走一回,也不枉此生了,必定是人生一大乐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风流倜傥的美男子,英俊之中带有一股拒人千里的冷艳,令人根本就不敢滋生邪念。 而且一看就不是那种吃软饭的小白脸,那犀利的眼神之中,神光内蕴,洞彻肺腑,只怕还是个武道高手。 不过,三女并未因此气馁,对于自己的魅力还是颇有几分自信的,即便不如红玉花魁,也是相差无几。 若是只求一夕之欢,和这个小帅哥风流快活一番,想必也非难事。 她们不只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偷瞟着英姿飒爽的假小子,频频抛着媚眼,慢慢靠了过来。 “这位小哥,长得可真俊俏,不知道是哪里人氏啊?” “小哥哥如此英武,一定是海量,平时都喜欢喝什么酒呀?” “唔,这是我们院子里的秘制佳酿,外面可喝不到哟,小哥哥不妨多喝一杯。” 一个个争先恐后,就差没和姐妹们直接开撕,抢这个小郎君了。 一时间,原先端庄优雅的形象轰然倒塌,几个人身上泼洒了浓浓的‘绿茶香’,形象也是一落千丈。 对于几个大献殷勤的歌姬,柴丽珊视若无睹,只是扳着一张俏脸,一声不吭,慢慢品尝着杯中的美酒。 即便是早有心理上的准备,也知道这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她仍感到有点不适应。 不过,这都是自找的,还真不能翻脸,只能在心里暗骂这几只不要脸的狐狸精,最好不要太过分。 正在纠结之际,几个歌姬恬着脸凑了上来,纷纷抢着出手剥瓜子递水果了。 被冷落在一旁的邬大少,并没有感觉到不爽,反而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还很期待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这几个女人简直就等于是把脸伸过来找抽嘛,这个假小子到现在还没发飙,已经算是忍耐得很辛苦了。 沈辰宇自然也知道这几个姑娘动了春心,但并没有太过在意,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这个调调嘛。 倒是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跟王红玉沟通一下,早做安排。 “三位姑娘,好好伺候着本少的贵客!先把自己的拿手小曲献出几首,请几位爷品评。”他热情地招呼道,“红玉姑娘,还请移步,先跟本少介绍一下,你们都准备了哪些保留曲目。” 当下顾不得几个姐妹是否会丢人现眼,红玉盈盈起身,告了一声罪,丢下一个勾魂摄魄的媚眼,风摆杨柳一般扭动着,跟着沈辰宇来到了里面供客人休息的内室。 至于三个春心荡漾的姐妹,她不屑的一笑,老娘都不敢伸手,你们竟敢卖弄风骚,就不怕被剁去狐狸爪子? 第三五三章 悲催假小子 看着那娉娉婷婷的背影,邬非鱼眯缝起了眼睛,这里面有事啊…… 不出意外的话,大概这位一哥跟自己打的主意一样,都想通过这一次‘欣赏歌舞之旅’,探探对方的虚实。 第一次看到王红玉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这个女人不只是漂亮,还很精明。 相当善于利用自己的美貌,也足够果决,对于权力有着一股近似疯狂的执着和痴迷。 事实证明,她的眼光也很毒辣,放着沈辰宇这条粗大腿不抱,拼死也要搭上邬大少这趟顺风车。 当然,这并非就是想要放弃沈辰宇,多找几个靠山总没错。 毕竟,沈辰宇有着她所需要的一切,自身条件也很优秀,在那些所谓的高干子弟之中,犹如乔木高耸于荆棘。 而且这正是沈辰宇的意思,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拉拢住了邬非鱼。 说实话,从配合默契这个角度上来说,两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良配。 至于两人出去商议什么曲目,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无非就是想要通过一些手段,摸清关于自己的底细和打算,仅此而已。 虽然缺了女主,气氛并没逊色多少,这里毕竟是倚红院,不可能冷了客人的场子。 歌姬们不只是会吹拉弹唱,职业精神也相当不错,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冷落了其他客人。 姐妹几个搭档日久,彼此也都不客气,早已在心里锁定目标,准备各自‘觅食’了。 王红玉的背影还没消失,后面的三个姐妹就围了上来,争先恐后的给几个人倒水斟酒,媚笑着招呼瓜果点心。 七嘴八舌的介绍着:“几位少爷小姐,尝尝这个,据说是西域来的呢。” “奴家名唤真真,两位少爷还有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三位歌姬很有眼力价,因为邬非鱼身边还有苏卿怜在呢,看上去关系就不一般,所以,都很识趣的没有去招惹他们。 于是,在虚情假意的开场白过后,不约而同的把目标对准了俊俏的假小子。 “这位少爷,肯定是出身名门?”美女凑了过来,“奴家莲莲,还请公子多加关照。” “嘻嘻,肯定是,不然哪有这么俊俏风流!” 一位歌姬笑眯眯道:“奴家叫艾艾,小哥如此俊秀,真令奴家汗颜呢。” 那个莲莲大着胆子,抓住了柴丽珊的玉手,不住抚摸着:“就是,小哥细皮嫩肉的,比咱们还要水灵呢。” 三个人不等她回答,就一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越说越是上瘾。 歌姬们纷纷表白,同时也是宣誓主权:该帅草哥哥已是本小姐的菜了,姐妹们别再想什么歪念头了,各自洗洗睡。 正常的男人早已神魂颠倒,这时候若是再不解风情,会被美女恨死的,可惜,这个‘男人’并不正常。 “各位小姐,还请自重!”柴丽珊赶紧抽回手来,板着脸说道。 她哪里经过这样的风流阵仗啊,轻咳几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啧啧啧,少爷这衣裳有点脏了,要不要奴家浆洗一下呢?”一个美女更是假装伸手摸裤子,借机在柴丽珊的大腿上捏了几把,“哟,少爷还挺结实的呢。” “呃,诸位小姐,这样不好?小生……呃……”她本来就是女扮男装,这时候只怕穿帮,急忙挡住了几只伸过来乱摸的玉手。 “哟,还会害羞了呢,小哥是第一次来我们倚红院,要不要奴家略尽地主之宜,陪小哥随处观赏一番呢?保证不虚此行哦。” 几个重要的关节,故意加重了语气,挑逗的味道已经是很明显了,再如何不解风情之人都能听得出来。 偏偏这个假小子就是这么煞风景,急忙推开几乎要贴入怀里真真:“呃……这位姐姐……再这样下去,小生……就不客气了……” “小哥要如何不客气?只管往奴家身上发泄好了。”真真满眼都是小星星,“能一品小哥的风情,也是一大乐事哪,嘻嘻,人家都不好意思往下想了……” “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奴家巴不得小哥不客气呢。”艾艾也贴了上来,“本来就想要小哥负责的,你又摸过我,那就更跑不掉了。” “哦,那是你摸的我,好不好……”平时豪横的假小子,赶紧解释道。 可今儿却是秀才遇上兵,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只能左支右挡,拼命把几个色女拒之门外。 如果不是女扮男装,她早就叫起来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被同性如此吃果果的调戏,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这位小哥面带桃花,今日必有一场露水姻缘呢。奴家莲莲,年方二八,花容月貌,不妨考虑一下。嘻嘻。” “奴家艾艾,极其擅长暖床,公子要不要试试啊?” “多谢姐姐的美意,小生……心领了……”母老虎吓得连忙摇手,举手连连作揖,心里那份别扭就不用说了。 窝草,这究竟收了多少红包,才这么卖力啊? 切身体会到了倚红院姐妹们的热情,让她一时难以招架,不过,这又怎怪得了谁呢? 是怪她们眼神不济,还是自己的伪装技术高超?亦或是,自己本来长得就像一个鲁男子? 歌姬们都眼巴巴的看着她:“我们姐妹姿容也还过得去,又自动送上门,那个,嗯,小哥您看,更喜欢谁作陪啊?” 这话的意思,大家心里都明白,既然姐妹们都喜欢这位俊俏公子,不若就任凭‘他’做主,从中挑选一个。 这很公平,无论选谁都行,说不定另外两人好好表现,也可以吃点残羹冷炙呢! 众女语言上不住挑逗勾引,甚至开始动手动脚,差一点就要逆推了…… 也就假小子并不是什么公子哥,不然一般的男人,还真不一定能接住这么多的糖衣炮弹。 “姐姐们,小生一穷二白,你们就别费这劲了……何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柴丽珊结结巴巴的说道。 浑身冷汗直流,这可是她破天荒第一次服软讨饶,就连邬非鱼都没此殊荣。 “小哥哥,你这么说人家会伤心的,奴家可是一片真心,跟钱不钱的没关系……” 几个美女倒是玩得不亦乐乎,也很开放,但没人去指责什么,这就是她们的本职工作。 只不过有了这个绝世美男的存在,让这工作增添了更多的乐趣,也更加有动力。 在歌姬们看来,来的都是客,该接还得接。 就连被调戏的假小子,也没法真正翻脸,谁让自己偏要往这火坑里跳呢。 这里是倚红院,一个寻欢作乐的地方,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吃斋念佛。 这其实也应了那句话:女人喜欢帅哥,那是审美;男人喜欢美女,那就叫好色了…… 正在柴丽珊无计可施之际,忽然发现邬非鱼正在兴致勃勃的看戏,眨着眼睛,一脸意味深长的捉狭笑容。 面颊不由得更加飞红起来,这一刻,不再反对这厮花心,甚至恨不得能代替自己。 她恨恨的叫道:“好你个死人,还不过来帮忙?赶紧把这几个色女拉开……” 邬大少微微一笑,依然稳坐钓鱼台:“柴堂主,哥是真想帮你,可惜,心有余,而余额不足啊……” 这倒是实话,他对于俗世的金银细软一向并不感冒,口袋里只有充当暗器的那几文钱,就是最后的倔强。 不过,这反倒提醒了柴丽珊,急中生智,把最生猛也是靠得最紧的真真,顺势推到了旁边领导的怀里。 眼下哪里还顾得吃醋不吃醋啊,及时来了一个祸水东引,先应付过去再说。 贼起飞智的她,急忙向几位美女推荐道:“这位大爷……年少多金,几位姐姐……若是把他伺候好了,金银珠宝大大的有……”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但是被纠缠得实在没有办法,再这么下去的话,都要露馅了,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饮鸩止渴的招儿了。 这几个变态女流氓太会撩拨了,她已经被调戏得心脏乱跳面红耳赤,这感觉,好怪异啊。 幸好这个颇为美艳的歌姬还挺识趣,就势坐在了邬非鱼的怀里:“这位大爷,我们这里的酒水还是不错的,奴家陪您喝一杯。” 说着,一只玉手到处乱摸起来,摸着摸着,忍不住力道就大了起来,看那意思还想要掐一把。 邬非鱼看戏看的正上瘾,幸福来得太突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那个,沈少还没回来……好象不太合适……” 真真咯咯娇笑起来:“哟,不就喝杯水酒嘛,奴家又不会吃了你。” 话音未落,邬大少又惨遭了一把咸猪手,这也幸亏他货真价实,要是换了假小子那个西贝货,这乐子可就大发了。 “还真要辜负你们的这一片真情了,本少就是一个穷光蛋。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没有一样能搞定的。”他赶紧把那只小魔爪掏出来,举杯示意道,“要不,先这样,咱们还是喝酒好了……” 只要一个不留神,真真的那双纤纤玉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伸下去,还不如转移战场。 他平时固然喜欢揩油吃豆腐,绝不会吃这哑巴亏,但此情此景,确实不宜再去招惹一些无谓的桃花债。 第三五四章 算路比拼 其实邬大少也颇为郁闷,三个狐狸精长得都挺不错,哥也英俊潇洒,又透着一股子阳刚之气,本来应该更讨美女们的青睐。 谁知道这些歌姬一个个像是睁眼瞎,只管冲着‘只开花不结果’的假货,瞎运什么劲啊? 最后还要靠着人家的施舍,这才给匀过来一个,这不是瞧不起人么? 不过,苏卿怜还在旁边看着呢,既然要装风流不下流,自然得有一股绅士的风度。 所以,即便是美女在怀,他也只能坐怀不乱,眼巴巴的任由美女放肆了。 幸好苏卿怜自知身份,很乖巧的一直没有说话,一双灵动的毛眼眼,不时偷偷瞄瞄邬非鱼,又瞅瞅左支右挡的假小子,百般滋味不由涌上心头。 尤其是看着柴丽珊把真真推进他怀里的时候,心中微微泛起一股酸意,那感觉就好像自己喜欢的玩具,被人抢去了一样。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这几个歌姬连男人都敢调戏,觉得十分诧异和好奇,这事有那么好玩吗? 这也太生猛了,难道是因为哥哥某些方面的魅力太过强烈,她们难以自持了吗? 看着看着,还有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不敢再想下去。 面对即将发生的,也是未知的一切,充满了一种惶恐不安和焦虑。 这边鸡飞狗跳,另一边,也颇为精彩。 沈辰宇关好门,来到罗汉椅上坐下,抓起红玉花魁的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 入手滑腻,如同羊脂白玉一般,芳香迷人。 “红玉!”他有些心不在焉,低低叫了一声。 红玉花魁仿佛也有点走神,但还是本能地应道:“嗯,沈少有何吩咐?“ 声音很甜美,很娇嫩,带着微微的颤音,充满了一股魅惑之感。 单单听到这声音,就已经让人迷醉,忍不住就要怜惜一番。 “红玉,本少身边女人不少,说起来最疼的人也就是你了。”沈辰宇回过神来,嘴巴也很甜,“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实在是本少的贤内助啊。” 为了哄王红玉开心,他嘻皮笑脸的一副色痞样,不过,说的也确实是真心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幕并不多见,王红玉并没有很开心,反而一激灵,马上警惕起来。 她故意酸溜溜的说道:“哼,沈少身边红颜知已无数,你对多少女人说过这一套甜言蜜语?” 沈辰宇笑嘻嘻的说道:“本少发誓,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绝无虚言。” 虽然明明知道男人的话不可信,只不过他现在的态度,无疑是王红玉最希望看到的。 “想要人家干什么,赶紧快说,外面的那位贵客还在等着你呢。”她貌似非常幸福地闭上双眼,靠在沈辰宇的怀里,柔声提醒道。 “红玉,眼下确实想要你帮一个忙,而且还是一个事关本少身家性命的大忙。”沈辰宇看了看门口,低声问道,“如果让你去勾引外面那个小子,你有多大的把握?” 其实这是他在病急乱投医状态下的一次赌博,就赌邬非鱼是真的色急,还是另有所图。 女人上半身是诱惑,下半身是陷阱,很容易就把男人拉下水。 而男人上半身是修养,下半身是本色,能不能抗住诱惑,就看修养是否足够了。 这话一出,王红玉猛然睁开了眼,微微吃了一惊:“沈少,您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嫌弃红玉了吗?” 我勒个去!原来在这里挖了个坑等着我呢,这不就是让人家去色诱那小子吗? 她马上就明白了沈辰宇的想法,但是,脸上却是一副弃妇的幽怨模样,凄凄惨惨,难舍难分。 沈辰宇赶紧把泫然欲滴的王花魁拉入怀中,柔声说道:“本少怎么舍得呢,咱们好歹也算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嘛。” 这会儿温香软玉抱满怀了,耳旁传来偶偶细语,还有说话时呵出的热气,令他不只是耳朵痒痒的,心里也跟着痒了起来。 眼前的红玉花魁娇媚性感,那一股媚在骨子里的风情,虽然两人有过无数次的颠鸾倒凤,依然拨撩得他心神不定,邪念丛生,恨不得马上把这个小扫货推倒,就地正法。 “既然沈少舍不得,人家又不是那些人尽可夫的娼妓,绝不会去干那些下贱之事。”王红玉往他怀里拱了拱,娇媚的说道,“奴家是那种随随便便,见了男人就上的女人么?” 沈辰宇对于她的态度很不爽,可眼下又不是说狠话的时候,咳咳,这就没有意思了啊。 逢场作戏,这本来就是你们的看家本事嘛,现在跟我扮什么高冷? 大家都带着面具演戏,就你一个戏子偏偏不演,装作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这是打算让本少上去唱独角戏么? 问题是这出戏本少一个人也玩不转啊,大家一起演才逼真嘛,你若是不配合,那就甭玩了。 欢场女子就是靠不住啊,每次明明没有到达巅峰,却秀出一副惊涛拍岸的样子,让身上的男人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你以为本少不知道么? 连叫都不愿意叫,还怎么在勾栏里混呐?本少的戏都不愿意演,还怎么能进步啊? “红玉在本少的心中,永远是冰清玉洁的女神。”沈辰宇很清楚她的想法,继续大灌迷魂汤,“可是,迫于眼前的形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你知道本少的心里有多疼吗?” 红玉花魁幽幽说道:“红玉心中只有沈少一个人,若是想要人家去陪别的男人,唯有一死而已。” 说实话,她一点都不想接下这个‘出力不讨好’的活,倒不是真的想要从一而终,可自己一直走的都是高冷路线,这样很容易人设崩塌。 但这事最后肯定还是要答应,作为自己的恩主,尤其还是本郡最大的boss,自己没得选择。 不过,有些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的,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至不济,也要让他知道自己的付出有多么大,这是勾栏里的行规,也是一个套路。 “唉,红玉啊,你这么一说,本少心里更不好受了。”沈辰宇叹了一口气,“可是家父确实有求于这个邬非鱼啊,本少也实在没办法了,这才忍疼割爱,请红玉姑娘出马,虚与委蛇一番。当然,这一次帮了我们父子,难道还会亏待了你吗?” 王红玉很聪明,也一直很清醒,作为枕边人,也很了解他的想法。 靠,让人家去干这么不要脸的事,却说的却如此煽情,要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出卖自己的话,还真特么的被感动了。 人家就是一个小小的花魁,而且胃口不好,消化不了你画的饼,体格也不行,扛不住你埋得雷。 这就是一个应该被杀千刀的男人,自己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现在却弃之如敝履。 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之人的节操,在王红玉的心里,瞬间降到了负数,他说的话,现在连一根毛都不相信。 什么狗屁的第一大少,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我呸! 她沉吟了一下,才不情不愿的问道:“沈少,外面那小子什么来路啊?居然让你都畏之如虎?” 你们爷俩没本事,反倒靠着老娘去搞什么裙带关系,这都是人干的事儿吗? 除此之外,老娘好歹还是当红花魁,第一次像个礼物一样,被你送了出去,还没等玩腻了呢,就先找了个接盘侠! “这个人叫邬非鱼,乃是大鑫山庄的二庄主。别看他貌不惊人,但绝对是一个惹不得的煞神,千万要小心伺候啊!”沈辰宇神色一凛,“这一次让你出马,就是要摸摸他的海底,以及还有什么打算,越详细越好。” 腹诽过后,王红玉略一沉吟,马上就理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不论从哪一边说起来,都不容自己拒绝,毕竟在这安阳郡,还要看沈家父子的脸色行事。 话分两头说,老娘在这里被那小子干,回去之后被你干,其实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当然,要是外面那个俊俏的小帅哥也加入,啧啧,那就更赚大发了,老娘举起双腿欢迎! 也怪不得男人总是说女人贱,就像眼前的王大花魁,一直在挖空心思的想要给沈辰宇当小老婆,可这一转念之间,又巴不得爬上假小子的床了。 “奴家说过,红玉的一切都是沈少的,做任何事都可以。”她脸上却是一副即将就义的模样,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想要我勾引男人的话,沈少随时可以把他叫进来,奴家马上为你拿下。” 既想做婊砸,又要立牌坊,红玉花魁同样概莫例外。 她故意在说‘为你’的时候加重了语气,虽然心里已经在幻想着那个小白脸,但明面上还是一副为了沈辰宇不惜赴汤蹈火的姿态。 果然,沈辰宇也是颇为感动:“红玉,有把握么?” 红玉花魁直接起身,一脚踩在罗汉椅上,撩起了自己的裙子:“沈少,你想要奴家做到哪一步?” 果然是一只艳名远播的狐狸精啊,专勾男人魂魄,沈辰宇瞬间就心醉神迷,涌起一股失落感和恋恋不舍。 这么诱人的尤物,就要送到别人床上了,若非怕耽误了大事,真想现在就先啃上一口。 “事不宜迟,等会我会尽可能的灌醉他,剩下就看你的了。”他强摄心神,“尽你所有的手段,把能干的事全都干了。” 红玉花魁二话不说,转身坐在罗汉椅上,伸出修长笔直的玉腿,直接抬了起来,搭在沈辰宇的肩上。 然后小腿一弯,顺势一挺,就把他的整个人勾了过来。 这个霸气侧漏的姿势,性感魅惑而又无比火爆,这一刻的红玉花魁,真是艳绝人寰,夺人心魄…… 第三五五章 婊子配狗 出道伊始,红玉花魁就本着这样一个理念:打造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人设,以及高冷女神的逼格。 平时看起来优雅娴静,冷若冰霜,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但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直接触及到男人的本性。 放飞自我之后的她,画风大变,与平时的气质有了很大的不同,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宛如换了一个人一般,瞬间化身为性感妖女,一时还真适应不过来。 怎么说呢,就像是岛片里某位仰慕已久的知名老师,突然活生生走到了屌丝的眼前一样。 如此辣眼睛的一幕,香艳至极,别说是沈辰宇了,便是柳下惠也不禁会怦然心动。 某方面的抵抗力瞬间就跌落谷底,几近于零,对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呃……”他完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一下子趴了过去,浑身一颤,竟然胀红了脸。 两人已经算是非常熟悉了,但红玉花魁总有新花样,给他带来太多的意外和惊喜。 感觉自己身体的深处,有股莫明的热潮涌动,一半是王红玉这突如其来的喷血举动,另一半是因为那独有的气息。 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一个女子最不能明言之处,可谓低俗至极。 偏偏那来自视觉上的冲击,以及新颖的撩拨方式,带来了巨大的震撼,绝对是核弹级别。 “别,沈少……不要!”王红玉嘴上说着不要,但却紧紧搂着沈辰宇的后脑勺,“沈少,好哥哥……不要……唔……” 这一切板板正正的表现出了一个词:半推半就,或者欲拒还迎。 男人整天把女人视作玩物,恐怕他们并不知道,其实自己也是一件玩物,一直被女人玩着。 在这一瞬间,红玉花魁就把个‘做婊子树牌坊’的企业文化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 “红玉,还是你有办法,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招啊……”沈辰宇气喘吁吁的说道,“连本少都要酥了,那小子肯定也扛不住。” 体验着意乱情迷的滋味,他特别能理解这种感觉,相信一般男人都可以搞定。 说着,抬眼从下往上看了一眼,真有一种宁愿被这个小扫货掏空,直接死在她肚皮上的冲动。 “讨厌,就知道甜言蜜语的来骗人家……”王红玉娇嗔着,往前挺了挺,顶的他魂都要飞了。 “红玉,大家好歹同床共枕一场,不会对本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沈辰宇喘着粗气说道。 说实话,刚开始还担心她不答应,可一旦真的点头了,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红玉花魁至少还有七八成新呢,却要送给外面那个煞神享用,这事不只是好说不好听,还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抵触情绪在悄然滋生。 “沈少,你放心,奴家一定会把他们拿下!”王红玉面颊微微泛红,媚眼如丝的说道。 不过,所谓的信任都是有前提的,看上去已经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她,其实心里一直都很清醒,并不相信这些空头支票。 沈辰宇完全进入了忘我的状态,热情似火的到处乱拱着,含含糊糊的说道:“红玉,谢谢,事成之后,本少绝对不会亏待你……” 可惜,王红玉已经醒悟过来,看着迷醉在自己身上的他,心中鄙夷的一笑:老娘还在看剧本呢,你这就忍不住了? 你不是喜欢演戏吗,老娘现在就秀一把,乱世就是舞台,是时候展示自己的演员天赋了。 不是吹,论演技,你丫的差远了! 她对自己的魅力颇为自信,男人真特么的好骗,只要弄到床上去,比哈巴狗都乖。 没有什么问题是一泡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泡。 甚至都用不着付出什么成本,这事细究起来,谁占便宜还不一定呢。 此时的红玉花魁,两眼似闭非闭,嘴唇微微张启:“沈少,咱俩还用那么客气么,奴家的一切,都是您的……” 对于她的表白,沈辰宇貌似还挺受用:“红玉啊,只要办妥了这事,只要在本少的能力范围之内,你尽管开口!” 在这一刻,他也实在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还没坏透气,还是占有欲太强,看着娇艳性感的王花魁,竟然恋恋不舍起来。 “沈少……你真好……”王红玉大喜,全身颤抖着搂紧了他。 毋庸讳言,到目前为止,在她精心挑选的几个备胎当中,沈辰宇是最有希望转正的一个。 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给自己一个名分,哪怕只是个外宅也行,只求在这乱世上,能有一个可靠的男人。 但是再往深处一想,她忽然发现自己错的厉害,这根本就不是对待自己女人所应该表现出来的态度。 不论多么豁达的男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头顶,被人种植了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成为那个最环保的接盘侠。 即便这片大草原,是自己亲手种植,以后想起来肯定也很别扭。 男人们的德性,她最清楚不过了,哪怕是在倚红院里,也不会喜欢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冷炙。 道理很简单,老子凭什么捧着别人玩腻了的女人当成个宝? 别看现在他信誓旦旦,可这事若是把握不好,出力不讨好不说,说不定最后只会落得个鸡飞蛋打,两头不是人。 刚刚还想着如果这一次帮到了沈辰宇,自己可以借机上位,现在看来,恐怕只不过是想趁着在出手之前,再玩弄一次? 弄不好还在心里啐一口:见过缺心眼的,但没见过脑残成这样的傻逼! 一念至此,王红玉突然心里一寒,紧接着一股冷气蔓延全身,所有的旖旎,立刻化为泡影。 想象中的美好,都变得肮脏起来,就像是一具漂亮的皮囊,里面裹着一堆餐厨垃圾。 “沈少,你不会……过河拆桥……”她忽然娇喘着问道。 “红玉……你这是说什么话……本少是那种人嘛……”沈辰宇责怪道,她还想说什么,小嘴就被堵住了。 红玉花魁虽然没法说话,但在心里马上就给他补齐了:对,你就是那样的人! 想想他也确实够不容易的,连这种招儿都想得出来,可见外面那小子,对他们父子来说真的很重要。 可这一次竟然剧透了,还没等实施,就让她发现了背后不堪的真相,转眼之间,就被颠覆了三观。 院子里流传着一句名言: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跟其他的男人一样,他的承诺同样也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可信度基本为零。 可悲哀的是,自己根本就无力抗拒,只能听天由命。 因为一旦触及到了核心利益,这些人翻起脸来,绝对比自己脱裤子还快。 王红玉也是吃过见过的主儿,残酷的现实已经警醒了她,如果继续沉沦在这个五彩缤纷的梦境之中,注定只会自取其辱。 倚红院是什么地方?说白了就是高级一点的勾栏,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娱乐场所。 在这里,纯真的感情根本就不存在,只有交易、出卖和尔虞我诈。 要想把自己封闭在一个自欺欺人的虚幻之中,那么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梦醒后的始乱终弃,和一辈子的孤苦伶仃。 王红玉一边虚情假意的配合着他,一边暗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既然不能拒绝,那就不如与狼共舞! 俗话说得好,婊砸配狗,天长地久嘛。 这就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何不趁着这次机会,多给自己捞点实惠呢? 沈辰宇哪里能想到,在这意乱情迷之际,红玉花魁会突然醍醐灌顶,人间清醒? 魂游天外的他,抬起头来邪邪一笑:“红玉,好东西一定要自己先尝尝,要不,就把我当成是他,先练练手……” 美女都应该只能喜欢自己一个人,最好都不要和任何男人有瓜葛,其实……这是男人们的通病。 即便是在自然界,任何一个雄性动物都会这么做,因为这是保持后代纯洁性的一种本能。 “好啊……”话音未落,王花魁也很干脆的把他推开,站起身来。 这个时候一切的语言都是多余的,既然你情我愿,那就享受呗,想通了这一点,她也就报以破罐子破摔了。 于是,整个画风再变,虽然红玉花魁那一张俏脸依然布满红晕,但却贝齿轻咬,白皙的下巴上扬,恢复了先前的高冷模样。 身上没有丝毫风尘气息,一举一动,透着那么一股子优雅的韵味,仿佛冰清玉洁的女神一般! 这份气质很特殊,既像荡妇又似淑女,最是令沈辰宇陶醉其中,而又不能自拔。 别看她含而不露,宛如大家闺秀,窈窕淑女,其实勾人的技巧也相当高明。 她可不仅仅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再加上那种慵懒的神态,在妩媚撩人之中,平添了几分荡人心魄的性感神韵。 媚眼流波之间,那似嗔似喜的的模样,尤其是眉梢的那一抹春情,顿时就把他的骨头都软化了。 正所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更是如此。 沈辰宇顿时心起邪念,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外面的邬非鱼,眼神里全是探索和实践的冲动…… 第三五六章 另一台好戏 里面两人已经要死要活,剑拔弩张,外面的几个人也是渐入佳境。 邬非鱼虽然行事有点混不吝,也喜欢看着假小子出糗,但是这一次,她很明显已经有点急赤白脸了。 一直疲于应付两个色女的揩油,吃亏倒不至于,可若是再不出手制止,眼看着就要露馅了。 再考虑到身边的苏卿怜脸嫩,见不得这狂蜂浪蝶的场面,不想污染小姑娘纯洁的心灵。 “好了,摸两把就得了,别看她长得人模狗样,其实就是一个穷光蛋。”邬非鱼实在是看不下去,开口说道,“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她穷成啥样子,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耗子到她家转三圈,都是含着泪出来的。” 这话比什么大道理都有效,歌姬们顿时就住了手,有些鄙夷的看着假小子,挺好的一个小白脸,可惜了。 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嘛,人倒是长得真心不错,可能当饭吃么? “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小心被人骗财骗色。”他笑眯眯的说道,“还是过来陪本少喝酒,陪好了,重重有赏哦。”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柴丽珊,闻言大怒,狠狠剜了他一眼。 邬大少直接无视,说实话,这三个歌姬虽然长得还行,妩媚又性感,但毕竟是失足妇女,身上难免有一些风尘气息。 和身边的清纯少女比起来,气质和韵味差远了,若非为了继续把戏演下去,还真懒得出手。 歌姬的本职工作,本来就是让客人们开心的,陪谁都是陪。 听到有人发了话,自然不敢太过放肆,也就顺势住了手。 不过欢场上的话,谁也没有当真,所谓的重重有赏,听听就好。 其中一个美女,故意娇滴滴的问道:“大爷,奴家能不能先看看奖品啊。” 话音未落,邬非鱼就霸气的随手甩出一把金叶子,颇有几分煤老板的风采。 谁都没看清钱是从哪里摸出来的,金光灿灿的摆在眼前的桌上,顿时晃瞎了歌姬们的眼睛。 他很好色,这一点都不假,但并不贪财,即便搜刮双龙山,也是因为别有所图。 对于这些金银之类的阿堵之物,向来不感冒,身上也很少准备,所以一直处于‘心有余而余额不足’的状态。 人倒是闲得发慌,可一摸口袋,心里又开始发慌,没办法,只好求助于柴丽珊这个‘后勤保障部门’了。 当即就施展空空妙手,从她的怀里顺了一点,手法快捷自然,比掏自己的口袋都麻利。 在灭了天策府之后,他是看着柴丽珊为了携带方便,装了一些金叶子,如今正好拿出来一点救救急。 给她解围,当然要自己掏腰包,没理由让领导出力又出钱。 不过,这东西对于女人来说,尤其是风尘女子,这可比什么甜言蜜语都管用,三个歌姬顿时欢呼一声,一齐围了上来。 “哇,大爷,可真敞亮啊!”真真在他脸上啃了一口,“奴家爱死您了。” 艾艾也凑了过来:“土豪,咱们做朋友!” “切,看你们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没有这么夸张啊?”莲莲翻了个白眼,嘴里说着,却也贴了上去。 她们的眼睛里已经泛起小星星了,满是明晃晃的金叶子,其他全部扔到了九霄云外。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乃是至理名言,因为女人们都喜欢这些黄白之物,也愿意让那些有钱人变得更坏。 作为泡妞最有效的手段之一,男人们都会玩弄炫富之类的小把戏,这可比什么海誓山盟都提神。 直接把真金白银往外一扔,就能把绝大多数女人砸的头晕眼花,无往不利。 有钱不一定快乐,但只要有钱,就一定有人想方设法让你快乐。 歌姬们见钱眼开,立马就把柴丽珊这个小白脸抛到脑后,紧紧团结在邬大少的周围。 虽然这位大爷长得不如那位小哥哥,但是,架不住人家有钱,出手还大方啊! 所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就是如此现实。 当然,也有极为个的例子,比如说,旁边的这个假小子,就不怎么吃这一套。 有时候,邬非鱼甚至真的怀疑这位属下的性别,怎么还会有女人不喜欢金银珠宝呢? 不会是女扮男装的时间久了,真的把自己给中性化了? 领导往外扔金叶子的时候,柴丽珊就知道这是自己口袋里的钱,敢情这厮跟歌姬拉拉扯扯的时候,还整了这么一出啊。 大意了,果然是作风问题的背后,一定有经济问题! 麻蛋,幸亏只是顺走了几个钱去,若是偷点别的,是不是自己也照样一无察觉啊? 不过,这厮泡妞喝花酒也就罢了,还要偷自己的钱去装逼,这就有点过分了,要是不揍一顿,简直都没有天理了! 但这钱是拿下天策府的战利品,按照从属关系,领导绝对有权利支派。 而且这又是为了给自己解围,马上过河拆桥也不合适,只有暂时先把那口气咽下去了。 再说了,依某人的性子,这么多狐狸精主动送上门来,不占够了便宜,比狗不吃屎都要困难,不愁没机会施暴。 “喂,友情提示一下,伺候好了才有赏哦。”邬非鱼笑眯眯的敲了敲矮几,“接下来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这几个歌姬搭档已久,也算是眼眨眉毛动的战友了,暗暗地相互丢了个眼色,就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总而言之,这位大爷算是难得一见的大财主了,年少多金,长得又不难看,正是姑娘们最喜欢的服务对象。 歌姬们围着邬非鱼,狠狠的拍着马屁,脸不红,心不跳,同时捶腿揉肩,忙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此时,他却一本正经,应付自如,享受着歌姬们奉承的同时,还不住正告她们要注意保持自己的淑女形象,不要带坏了小朋友。 言外之意就是,哥乃有品味的色狼,几支残花败柳,还真没看在眼里。 柴丽珊在后面偷偷擦了一把汗,终于有机会松了一口气,看着得了便宜又卖乖的领导,这就是差距啊。 别说,这厮对付女人还真有几招散手,一句话就让她们趋之若鹜,干劲十足,就像是追逐腐肉的苍蝇。 “大爷,要怎样才算是陪好了呢?”莲莲的脸颊,已凑了上来,一抹迷人的幽香传来,沁人心脾。 “光喝酒的话,似乎单调了一点,最好有点彩头,玩起来才更有趣。”邬非鱼摸着下巴建议道,“咱们还是来点什么游戏,只要有本事,你们就把这些金叶子全都赢走,本少不差钱。” 这一番说辞,歌姬们还是很爱听的,这可是明晃晃的金子啊,谁不喜欢? 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也是有品的,勾栏也不例外。 倚红院的规矩,向来是以服务求发展,只要把客人伺候好了,心甘情愿的拿出多少真金白银都没关系,自己绝不能随便动手。 所以,即便是满桌金叶子,也没人去乱动。 而且也不是没有前提,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达到他说的这个‘陪好’,这里面的学问可就深了,不一而足。 不过,这土豪一看就是个老江湖,歌姬们担心划拳行酒令不是对手,于是,莲莲就提议摇骰子。 这是夜场必备之物,就像是自己吃饭的家伙一样,她们当然熟悉。 规则很简单,两个骰盅,每个六粒骰子,双方轮流来摇,然后猜加起来的点数,最接近者为赢。 这游戏很公平,运气成分还是蛮大的,要想赢就唯有挖空心思猜对点数。 至于赌注嘛,谁输谁喝一杯酒,若是不胜酒力,可以用其他东西代替。 如果是歌姬们输了,还不想喝酒,那就脱一件衣裳。 若是邬大少输了,可以喝一杯酒,或者脱衣裳,要是不想春光外泄,那就拿出一片金叶子。 他倒是无所谓,不过这一下,三个美女的积极性就被彻底调动起来了,一个个摩拳擦掌,谁的面子也不给了。 反正这里本来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男人们一向荒唐,她们也都习惯了,这已经算是比较斯文的玩法了。 而且还很符合双方的不同需求,充分照顾了姐儿爱钞的本质,又满足了邬大少猫戏老鼠的恶趣味。 怎么说呢,这几片金叶子就像是鱼饵一般,恰到好处的勾起了歌姬们的贪婪本能,一个个挽起袖子,凑了上来。 她们打起精神,心里也是想赢怕输,可谓是又爱又怕。 只是财帛动人心,那黄灿灿的一片,又瞬间就打消了所有的顾虑,说定离手,几个人开始玩骰子。 他的第一把处女秀堪称完美,都没转过头来,就猜对了摇出来的点数。 真真掀开骰盅,看了一眼,笑了笑:“还真让大爷猜对了,蒙的?” 又换了艾艾上来摇骰子,结果还是一样,她们倒也不耍赖,很痛快的喝了杯中酒。 因为本来是想要过来表演歌舞助兴,歌姬们穿得都比较轻薄,如果脱衣裳的话,输不了几局。 倒不是害羞,可也不能上来就脱啊,总要有个适应过程嘛。 所以,开始的几次输了之后,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喝酒。 从事本行业的女人应酬很多,酒量还是有的,多数还不错。 面对三个歌姬的挑战,邬非鱼应付起来兀自游刃有余,同时还不忘调侃点评几句。 男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女人不流氓,世界要灭亡,男女都流氓,世界才辉煌。 第三五七章 两个战场 与外面的热火朝天相比,静室里面的战况,要更加激烈得多。 王大花魁的玉颊上满是红霞,就像是一枝趴在墙头的红杏,等着采摘。 刚才还意乱情迷的她,忽然清醒过来,想起来找自己的初衷。 等到沈辰宇开始抓重点的时候,她就悄声问道:“沈少,你……你这是,要玩真的……” 沈辰宇早已忍不住了,贴着她的耳边,喘着粗气说道:“既然是红杏,这时候还不出墙,还想要等到花儿都谢了么?” 他心里也明白,眼下确实不是干那事的时候,但是要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悬崖勒马,却不是一件谁都能做到的事。 没办法,别怪哥哥不是人,只怪妹妹太迷人啊! 王红玉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开口,就赶紧娇媚的提醒道:“您可真是个小馋猫,这么一会儿,就等不及了么?” 沈辰宇趴在她怀里,含含糊糊的说道:“谁让你这小浪蹄子这么风骚,让人欲罢不能呢?” “这回恐怕只能先吊着您的胃口喽!那位爷还在外面等着您呢。”王红玉嘻嘻一笑,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您哪,先忍着点。” 那娇媚性感的尤物,诱惑无限,带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风情,就这么摆在了他的面前。 再想想一墙之隔的邬非鱼等人,宛如行走在悬崖边缘一般。 他只觉热血沸腾,脑瓜子嗡嗡的。 就这已经算是克制了。 既然主子自甘沉沦,王花魁也缓缓的闭上眼眸,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做仁义道德,统统都见鬼去。 老娘也早就受够了,只想把握当下,趁着青春年少,彻底放飞自我。 就在这时,她气喘吁吁的吐出了最后一句话:“沈少……咱们这样……会不会……误了……你家老爷子的……大事啊……” 这句话不啻于耳边响起了一个炸雷,把沈辰宇,瞬间惊醒,灵魂归位。 对啊,自己这是怎么了?老头子交代的事情,可是牵扯到身家性命啊,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丝毫马虎不得。 而且这么一激灵之后,蠢蠢欲动的激情就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顿时浴火全消。 短时间内想要再把火点起来,恐怕是够呛了。 感觉自己闯了祸的王大花魁,不敢再吭声,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脸色变幻不定的沈辰宇。 两人同床共枕了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沈辰宇瞟了一眼,就秒懂了她的担心。 “红玉,若非你提醒,差点就误了大事!”他急忙收摄心神,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身上凌乱的衣服,“以后有机会再补偿你,赶紧收拾一下,咱们依计行事。” 要是被外面那个坏小子捉奸在床,那麻烦可就大了,连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这屋里就他俩,即便是想要找人背锅,也至少得先有一个锅?! 这对野鸳鸯整理好之后,马上就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就像是做贼一样。 一眼就看见邬非鱼和几个美女玩得正嗨呢,似乎根本就没注意旁边都发生了些什么,这才松了一口气。 邬非鱼也是身陷花丛,两眼放光,正在和美女们呼卢喝雉,推杯换盏,战况颇为激烈。 他兴致很高,游刃有余的对付着那几个歌姬,还把旁边的小美妞挑逗的玉颊微红,心神荡漾,几乎难以自持。 这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无论到什么时候,一点都不老实。 苏卿怜世家出身,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窘况,还真有些不太习惯,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虽然认识不久,但已经知道这个‘哥哥’的某些不良习性,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被揩油了,又不是很过分,就由着他罢。 毕竟,‘哥哥’救过自己一命,虽然不至于以身相许,但被吃一点豆腐,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最多也就是挨挨蹭蹭,都在承受范围之内,还不至于触及到底线。 其实沈辰宇还是低估了邬非鱼的手段,即便是不动用神识,他那两只耳朵的灵敏度,也是远远超乎常人。 只要稍微一凝神,就能听到内室本能发出的那种声浪,马上就知道这两个狗男女在隔壁,偷偷摸摸的没干好事。 嫉妒倒是不至于,但心里那股坏水,可就忍不住往外冒了。 等会不妨适度刺激一下,让他们旧情复燃,自己也好趁机脱身,去看看便宜丈人给自己挖了一个什么样的坑。 沈辰宇走过来,一眼就看明白他们在玩什么了,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猜点数大小,轮流摇骰子坐庄。 四个人正玩的不亦乐乎,而且邬非鱼还是一对三,每输一次,要么喝一杯酒,要么脱一件衣服。 奇怪的是,四个人已经玩了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他一次都没输过,而三女也一直都在喝酒。 这事虽然不需要什么成本,金叶子也很诱人,可也不是那么容易拿到手。 开始玩游戏之前,歌姬们还是很有信心的,在欢场上厮混的时间长了,对于骰子的熟悉程度,并不亚于武修手中的兵器。 她们都有一点绝活,和很多行之有效的小手段,完全可以毫不费力的把那些金叶子赢过来。 然而造化弄人,几个人鬼使神差地一次都没赢过,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但是有明晃晃的金叶子摆在那里,她们愈发不信邪,越输越赌,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只是运气不好,但是接下来邬非鱼就像是开了挂一样,越赢越上瘾。 可说他作弊,轮到歌姬们的时候,人家根本就没动骰盅。 说有透视眼,他又压根不往这边看,只是不住调戏旁边的那个小姑娘。 邬非鱼都懒得辩解,不就是一个喝酒泡妞的小游戏嘛,也至于让本少出老千? 可是,每次摇完骰子之后,点数就自动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这也能算是作弊吗? 歌姬们越输越不服气,已经有点输红了眼的意思了,可是换了谁来摇骰子都一样,这更加勾起了她们的好胜心。 幸好赌注不算大,倒也能输得起,不就是一杯酒,一件衣裳的事儿嘛,这本来就是她们的日常工作。 姐妹三个轮番上阵,一会儿功夫,每人已经喝了十来杯酒,白晰的面颊渐渐浮起红晕,显得妖冶而娇艳。 对于一般的男人来说,这一幕绝对充满了极大的诱惑,可惜,她们面对的不是一般人。 邬大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种群美环绕的小游戏,只要是男人就喜欢玩,但也仅限于玩玩。 可偏偏有人不信邪,败局还在继续,最后有些不胜酒力,三个美女又开始脱衣裳来代替了。 而且艾艾撒着娇,非要连鞋袜也算是一件,可即便是如此,歌姬们也是输的惨不忍睹,差点就要全军覆没。 好在邬非鱼并没有想要灌醉歌姬们,趁机吃豆腐的意思,也不催逼,只要开心就好。 再加上选择的余地足够大,这才让三女不至于连底裤都不剩,勉强可以遮羞。 她们根本就不相信,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哥哥,不只是个摇骰子达人,还是一个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坏蛋。 于是,在‘谈钱伤感情’的光辉思想指引下,美女们就这么傻乎乎的被这厮套路至今。 注定是打错了算盘了,本想今天遇到肥羊了,挣几片金叶子花花,却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虎! 现在不只是歌姬们懵逼了,就是旁边的柴丽珊也看直了眼,都忘记了吃醋。 作为一个武修,见识自然远非他人可比,知道这绝非是运气,里面肯定有某些她们看不穿的猫腻。 要么,是这厮的耳力非凡,经过一定的训练之后,完全可以分辨出骰子的点数; 要么,就是他这个修士的级别,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段位,已经修炼出了自己的神识! 一念及此,她的美眸中异彩涟涟,看着领导的眼神,跟平时就有点不一样了,其中的心路转折,自是不必细说。 苏卿怜更不用提了,早就成了‘哥哥’的死忠粉,同样是秀眸迷漓,满眼都是小星星。 这个楚楚可怜的小美人,双手叠放到了‘哥哥’的肩膀上,垫着自己白皙的下巴,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浑然忘了其他。 这下邬大少算是享老福了,但也没有唐突佳人,唯恐被发觉后,就会把这福利收回去。 第三五九章 代理人之战 酒是好东西啊,满腔的幽怨,纠结成团的心事,很快就在来言去语之中,春风化雨,慢慢消解于无形。 面对这个救命恩人的轻薄,苏卿怜的反应倒并不是很激烈,一直都是这么一副逆来顺受、人见人怜的弱女子形象。 不过,她的酒量也确实有限,只是浅尝几口,洁白如玉的面颊就已满是红晕,格外的娇艳动人。 好在几杯水酒下肚,反倒是那张滚烫如火烧的羞脸,有了一个最好的掩饰。 而柴丽珊的酒品并不好,每逢有这等局面,一般都有借酒撒泼的情节,一言不合,拔拳相向。 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刺,妥妥的就是老虎屁股摸不得,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轻易给她发飙的借口? 所以,即便是吃豆腐,邬非鱼也并不过分,一直保持着清醒的认识。 问题的重点还是在这个母老虎身上,绝不会坐观自家领导左右逢源,作威作福。 这个臭流氓跟歌姬们勾三搭四还能容忍,可看到这里却不禁怒从心头起,火向胆边生! 这还当着本主的面呢,就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居然开始灌人家小姑娘喝酒,还特么开口闭口都是四六句子,我呸! 你这是嫌弃只揩油不过瘾,要来一个借酒失那啥吗?渣男实锤了! 当下忍不住双手握拳,恶狠狠的瞪着他,却发现人家根本就没看自己,一副见色忘义的嘴脸。 假小子的火气更盛,隔着红玉花魁悄悄伸过手去,对准某人肉多的地方狠狠的掐了一把。 齐人之福是很多男人们的追求,可眼看着就要梦想成真,却忽然发现无福消受,心情能好才怪。 突遭偷袭,邬非鱼当然清楚是谁在背后下毒手,可是不敢反击啊,心虚,怕挨揍。 他却故意扭头问王红玉:“红玉姑娘,忍不住了就明说,在背后搞小动作,有意思吗?” 王花魁一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明白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这时候就看出她会来事了,马上就把话接了过来。 “哦,邬少,是这样的,我看您挺忙的,就由奴家代替您和沈少轮流坐庄。”她媚笑着说道,“这样也可以让姐妹们喘口气,你和沈少也有机会干一杯,您看如何?” “完全没有问题,那就有劳红玉姑娘了。”说完,邬非鱼就回过头去,继续和苏卿怜腻歪在了一起。 红玉花魁则是收敛心神,挽起袖子,继续跟沈辰宇对赌。 而沈辰宇也是老神在在的坐在对面,周围是兴奋不已的那姐三个,都是张大了眼睛,等着看看这两人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好运。 于是,两个代理人闪亮登场,半真半假的摇起了骰盅,开始了新一轮的游戏。 这时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随着摇骰子的继续,沈辰宇居然同样是一把没赢,上来就连干了十几杯酒。 随后有几次王红玉故意放水,他竟然还能输掉,又喝了十几杯,这一下所有人都惊讶了,这不科学呀?! 根本就没法玩了,先前还可以说是人家出老千,现在裁判运动员都换上自己人了,这样还能一边倒,难道真的是见鬼了么? 大家都是一副打死都不相信的表情,几个女人更是急的握紧小拳头直跺脚,瞪大眼睛看着旁边的姐妹,却发现对方的眼珠比自己瞪得更圆。 甚至一度有人怀疑红玉花魁到底是站在哪一边,为什么随口那么一说,却偏偏就能猜中了呢? 沈辰宇和姐妹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怎么形容呢,就像是鸡窝里突然混进来一只黄鼠狼一样。 红玉花魁差一点就要哇的一声哭起来了:老天爷啊,咱们能不能别闹了,这是真的要六月飞雪吗? 这自然是邬大少的杰作了,以其堂堂地阶修真者出手,那还不是一拿一个准? 以他现如今的本事,隔空改变骰子的点数,而不被察觉,实在太过小儿科。 虽然心有所属,但是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包括骰盅的点数,全都逃不出他的敏锐感觉。 倒不是舍不得那几片金叶子,纯粹就是想灌沈辰宇的酒,这个东道主不倒下,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实施。 而且这一对狗男女也很过分,一个一心想把刚刚染绿的大帽子给自己扣在头上;一个拼命撒娇卖萌,只想让那个奸夫多赢几次。 邬非鱼在心中冷笑不已,本少若是不整蛊你们一顿,都对不起你们提供的犯罪场所! 有些人总觉得谁都不如自己,一心只想着操控别人,现在就让你们体会一下,被别人戏弄的滋味。 他恬着脸,及时回头又补了一刀:“看来本少今天鸿运当头啊,红玉姑娘,干的不错嘛,先鼓励一下。” 说着,随手一扒拉,就把一半的奖品,划给了王红玉。 没错,这一刀补得又快又准,就是给红玉花魁拉仇恨。 此刻她们最爱的金叶子,就像是十几把有毒的柳叶飞刀,直插要害。 那笑容里充满了‘一箭诛心’的戏谑,偏偏还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只是恨得牙根痒痒。 王红玉都要哭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邬少的赏赐……” 这不请自来的好运,早就让她心里发毛了,再加上邬大少的骚操作,更加实锤了,这特么根本就不是原先设计的剧本嘛。 老娘就是一个勾栏女,只会扮女神勾搭男人,绝不是什么赌神,嘴又没开过光,怎么会有这么旺的运气? 又玩了几把,两个代理人已经把自己所能想到的各种千术技巧,全都施展了出来,也照样改变不了一边倒的局面。 王红玉已经彻底无语了,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的运气居然会好到爆棚,偏偏还是在最不想要的时候。 就像是一个傻瓜,想要故意把钱输掉也不行,再如何离谱的点数都照样躺赢。 再看对面沈辰宇那白里透青的脸色,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喝醉了,反正就是不怎么好看。 柴丽珊虽然也没看出来是怎么做到的,却早就笃定这是领导在捣鬼,以她对修士术法的理解,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有些同情的看着已经有些急赤白脸的几个人,但凡有个花生米就着,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上头了。 心说就你们这智商,还敢跟这个臭流氓做游戏,简直就是游戏自己嘛。 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平时胆小如鼠之人,几杯黄汤下去,也会感觉自己就像无所不能的超人一样。 “我就不信了,再来……”不信邪的沈辰宇挽起袖子,继续战斗。 但是,又几轮猫尿灌下去后,他就陶醉在输红了眼的欢乐之中了,什么狗屁仙人跳,什么拉拢计划,统统抛在了脑后。 “邬兄,接着来,小弟,就不信点子这么背了,咦,怎么有四个骰盅,难怪老是猜错……”沈辰宇的舌头都大了眼也花了,似乎真的喝醉了。 又坚持了几把,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走霉运,只是情形更加不妙,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摇摇欲坠,看样子随时都会倒下。 他试图维持住温文尔雅的形象,脸上依然还挂着迷之微笑,只是为什么会笑,恐怕自己早都忘了。 作为有一定地位的男人,自然不屑于阿堵之物,只能选择喝酒或者脱衣服。 沈辰宇硬着头皮又喝了几杯,实在顶不住了,只好开始脱衣服。 邬非鱼笑得就更灿烂了,再玩几把,堂堂的乐安郡一哥,马上就要光着屁股跳‘贵妃醉酒’了。 那沈辰宇就跟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不管不顾,非要赢上一把不可。 可是,刚刚差一点连底裤都要输掉的歌姬们很明白,那种感觉有多么的无力。 俗话都说了,天下没有的午餐,为什么就不相信老话呢? 姐几个也有心想帮这个第一纨绔一把,恨不得把裤腰带都拿出来顶一次,前提是她们还有腰带的话。 这一次真的巨亏出血了,还好沈辰宇主动来填了这个坑,要不然姐妹们真就成白条鸡了。 在倚红院可没有拒绝客人要求一说,她们只要是伸了手,客人没尽兴,哪怕就是死在桌上,也不能主动结束。 王红玉叹了一口气,把骰盅一推,已经放弃治疗了。 “沈少,还是算了,您今天的点子太背了,玩到天明,输到天黑……”她瞥了邬非鱼一眼,皱着眉说道,“邬少。有时候奴家真的怀疑,您的眼睛是不是一双透视眼……不过,也不对……” 以她的见识,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更不敢妄下结论。 即便是沈辰宇,也只是知道修士术法很奇妙,具体操作却是两眼一抹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明明看上去稳赢的小游戏,却变成了一个填不完的坑,一直到把自己给坑死为止! 就像是有人说,你的一只手上有七根手指,你会信吗? 可伸出来的时候,偏偏就是七根明晃晃的手指头,这似乎也只能用魔法来解释了。 因为一把没输,红玉花魁滴酒未沾,一直还很清醒,也知道是时候放弃了。 赶紧结束这个吃亏吃到姥姥家的玩意儿,开始下一个环节,也就是所谓的重头戏。 第三六零章 重头戏 红玉花魁一向很有头脑,对人对事的判断,比一般男人都要准确得多,沈辰宇最佩服的就是这一点。 瞎子都能看出来,邬大少的实力恐怖,只要愿意,随时都能在这里开堂口,再不赶紧烧冷灶,就真烧不上了。 至于突然开挂了有什么猫腻,就没必要刨根问底了,不外乎就是一个自己未知的手法,及时止损才是当务之急。 本来双方的目的都不单纯,一个虚情假意,曲意奉承,一个诚心揩油,各有所图,自然是一拍即合。 眼见沈辰宇喝醉了,没有了这个第三者碍眼,两人更加如鱼得水。 于是,挨挨蹭蹭也就顺理成章了,再加上那乱飞的媚眼,给人以无限暇思。 哥哥在时我叫嫂,哥哥不在我叫宝。 在邬大少看来,这就是另一幅画面了——有妞不泡,大逆不道。 任何男人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没有进一步的行动,那么他一定不是男人,或者根本就是腰子进水了。 扫了一眼周围,对面的沈辰宇和那几个歌姬,都已经喝得醉眼惺忪,集体沦陷了。 柴丽珊则在苦思领导的手法,苏卿怜更是不管不顾,还真没人注意这边的情况。 他暗搓搓的一笑,不能干那啥,难道还不能摸两把解解馋? 邬非鱼反手在那张光滑水灵的脸颊上捏了一把,色眯眯的笑道:“嘿嘿,红玉花魁,大杀四方的感觉爽不?” 王红玉对于此类轻佻的小动作,并不反感,本来这就是自己的专业,反倒对这近似于调情的聊天方式,还挺喜欢。 “邬少,这手感如何?是不是比玩骰子更爽?”王红玉低声说着,抛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秋波过去,“值不值得浮一大白?” 语气中带着柔媚和性感,而且那半遮半掩的洁白沟壑,就在邬非鱼的眼前不住晃动,格外炫目。 “必须值得啊!红玉姑娘正是花正红,人自妙的时候,看着就这么可人疼。”邬非鱼也是低声调笑,随口喝了。 说实话,这小扫货的姿容身材,虽然称不上羞花闭月,沉鱼落雁,但那股冷艳中流露出来的春情,绝对是一个勾人魂魄的尤物。 感受到了邬非鱼异样的眼神,作为调情业务小能手的红玉花魁,马上就读懂了其中的邪恶。 她随即戏精附体,白嫩的面颊微微一红,似乎有些慌乱的低下头,贝齿轻咬丰润红唇,神态娇羞动人。 事到临头,她端起酒杯递了上去:“邬少,红玉最佩服有本事的男人,敬您一杯。” “呵呵,好说好说。”邬大少哈哈一笑,一饮而尽。 所谓的坐怀不乱,在他这里,依旧是不存在的。 看着予取予求的红玉花魁,火气就压不住了,蹭蹭往上直蹿。 然后那只刚刚拧了一把香腮的大手,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很有讲究的放在了一个最舒服的地方。 这厮还真是一个人才,满脸的一本正经,却在光明正大的干着不正经的勾当,哪软就往哪抓。 一个冷不防,玩儿命的抓了一把,简直比那禄山之爪都要凶残! 王红玉差一点就叫了出来,这都是什么野路子啊,特么的第一把觉得不过瘾,紧接着再来补上一刀? 您是爷人家是奴婢,找乐子也不敢拦着,不过,这下手也忒重了? 根本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就不怕人家掀桌子? 她嗔怪的白了一眼:“邬少,您好坏呀,必须再陪人家一杯……” 抓紧时间灌酒就对了,对于这等恼人之举,既不敢拒绝,又不能闹起来,怎么算也是自己吃亏。 为了自己,也为了主子的大计,最明智的选择唯有吃一次哑巴亏,而且,还要脸带笑容。 幸好只是抓了一把,要不然,冰山女神的形象真能让他给捏崩了。 邬大少举着那只凯旋而归的魔爪,凑到鼻子前嗅了一下,哇,真好闻! 此举又让红玉花魁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这人简直无耻到了极点,连揩油都这么骚气,仿佛本来就应该如此一般。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吃豆腐,居然吃的这么香,且毫无顾忌。 “不好意思,本少是不是有点太顽皮了?”他低声坏笑着,调侃道,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然后甩了甩额前乱发,那略显风骚的神情,仿佛在说:rry,职业习惯,希望红玉花魁可以理解。 王红玉也只有忍着,给了他一个魅惑的秋波,娇嗔道:“邬少,这是恭维奴家让您情不自禁呢,还是耻笑人家太过放荡啊?不行,得罚您一杯。” 美人娇羞薄嗔的神态,格外的诱人,随上说要‘罚就’,但显然也没把刚才吃亏的事放在心上。 邬大少也不推辞,喝了杯中酒,然后贱贱的一笑:“红玉姑娘这可不算是放荡,真正的放荡,应该是不收钱的。” 窝草!这话尤其损,可以说损到家了,让红玉花魁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比指桑骂槐还要恶劣十倍百倍,乍一听到,就惹得她俏脸一阵红一阵白,直接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她跟沈辰宇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纯粹的权色交易,从来都是不收钱的,只有利益输送。 怎么样,够损?杀人不见血,骂人不吐脏。 这厮还真特么的不像个玩意儿,一边吃豆腐,一边嘲笑人家的品行,这不就是典型的‘杀人诛心’吗? 大哥,咱不带这么玩的,您好歹也是一尊大神,占完了人家的便宜,扭头告诉我‘真正的放荡不收费’?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喽,开心就好。”她还只能咽下这口恶气,强颜欢笑,“邬少,为了我们的初次合作成功,奴家再敬一杯。” 说着,身体又贴了上来,没办法,谁让自己应了这个活呢。 “那是必须的,开业大吉,大吉大利。”邬大少笑眯眯的喝了。 还真没看出来啊,红玉花魁居然也有如此忍辱负重的一面,这么三番五次的折腾都依然是逆来顺受。 虽然很享受这服务态度,但是看她这股锲而不舍的浪劲儿,还真担心等会收不了场。 头一次因为戏演不下去而苦恼,尤其是那只母老虎就在旁边,更加不敢擅自加戏。 这野丫头打配合的默契,也是时灵时不灵,具体什么时候灵,谁都不知道。 “其实没必要用那么崇拜的眼神看我,本少只是个五毒俱全的坏蛋而已。”他放下酒杯,干咳了一声,身体不着痕迹地往苏卿怜那边移了移。 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着,担心柴丽珊吃味,而当场发飙。 现在各路角色都已就位,实在犯不上因为吃口豆腐,而被柴丽珊搅坏了一锅汤。 毕竟在欢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红玉花魁敏锐地发现了他的顾忌,简直就是秒懂啊。 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心里那个得瑟啊,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人呐? 她两眼放光,身体往上贴得更紧了,颇有点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意思。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娇笑着端起酒杯,“邬少就是万千美人心中的英雄哪,这个必须再走一个……” 邬非鱼呵呵一声怪笑:“红玉姑娘这是笑话本少坏啊,不行,必须陪着喝了这杯酒……” 红玉花魁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三个姐妹外加一个沈辰宇,费了半天劲都没劝进去的酒,邬大少一连喝了七八杯,连眼都不眨。 这里的酒未必就比二锅头更好喝,就是因为一个字,贵! 其实,他们都有点小瞧了柴丽珊,人家早就看明白了这两个人都是戏精,一个极具演戏天赋,一个拿过好莱坞的小金人。 这根本就不是劝酒,而是在拼酒,双方都是找借口灌酒。 而一些看似暧昧的举动,不过就是一些酒场上的小花招,酒后好办事嘛,这也是国际惯例,有什么好吃醋的? 大家肯定都是另有所图,她看不明白的地方还有很多,所以就不想贸然插手。 只要不是玩的太过火,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领导自己约的,含泪打完就好。 若是强迫之下,失去了做人的独立性,估计两人之间的那份信任,多数也就保不住了。 有了这样的觉悟,那么这个所谓的短板,也就不存在了。 你们愿意把别人的屁股当成脸蛋,那就尽管去做舔狗好了,管姐鸟事! 固然,晒狗粮是人的本性,可本姑娘要是想秀恩爱,哪里还轮到你们这些残花败柳? 对于自己的魅力,柴丽珊还是很自信的,也明白领导的喜好,只消勾勾指头,包管他跑得比狗都快。 这边忙着在打情骂俏,那边的沈辰宇消停了一会儿,有点清醒了。 “邬兄,不玩了,小弟怕是再玩下去,真的连裤子都要输掉了。”他摇了摇头,苦笑道,“小弟几乎忘了,邬兄看家的本事……” “哪里,沈少过谦了,这是让着本少呢。”邬非鱼微微一笑,把身体往后一靠,算是结束了这一轮的赌酒。 “说起来,美女们也不容易,今天玩得很开心,本少还是要赏的。”说着,他就把剩下的金叶子往外一推,“每人一份,再继续上酒,今儿个跟沈少一见如故,咱们必须把酒喝透了。” 这逼装的,完美诠释了男人的追求:要么杀人如麻,挥金如土;要么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第三六一章 春江花月夜 如果是自己凭本事赢的话,拿劳务费是理所当然,但若是输了,客人还给的话,那就是人情世故了。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女人又对胭脂水粉和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天生就没有什么抵抗力。 众美人喜出望外,欢呼着扑了上来,抢过金叶子纷纷道谢。 收到这份大礼后,对这个刚才还在心里大骂坏蛋的小子,此时方觉得这奸猾之徒看起来顺眼了不少,好感直接爆棚。 诸女见钱眼开,甚至腔调都变得愉悦了许多,那个比较大胆的真真,转过来抱着他就亲了一口。 其他姐妹也纷纷效仿,一时间莺莺燕燕,那一条条粉臂玉腿,到处乱晃,令人眼花缭乱。 在倚红院,没人会嫌钱多咬手,就像没有男人会嫌美女多一样,被榨成干尸也认了,同理。 邬非鱼目不暇接,魂飞色授,只好生受了这飞来艳福。 这一幕委实有些辣眼睛,不过,天王老子都管不了的事,谁还敢出头大煞风景?除了一个人。 捉鬼需要钟馗,捉贼需要警察,要想对付色狼,恐怕也只有母老虎了。 邬大少向来也只在乎她的感受,根本就不忌讳其他人异样的眼光。 柴丽珊在旁边不禁翻了翻白眼,究竟是男的会调x,还是女的见钱眼开? 领导有没有私房钱不知道,但那些装逼的金叶子,可是明明白白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去的啊。 拿着自己女人的钱,去讨好外面的野女人,还有比这更奇葩的渣男吗? 不过,既然决定了不再干涉,也就不想过多计较,最好事后能有个合理的说法,要不然,不介意给他一个说法。 “你们姐妹也真是的,让你们上来伺候少爷小姐,没事玩什么骰子啊。”王红玉拍拍手,拿出一副大姐大的气派,“姐妹们,拿出咱们的看家绝活来,让几位少爷小姐开开心。” 说着,率先站起身来,从旁边小丫鬟手里接过一管洞箫,准备献曲一首。 几个歌姬一齐媚笑着答应:“姐姐说的对,妹妹们听命便是。” 说着,一个滑音过去,试了几个音调,洞箫响起,赫然是‘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箫声呜咽,丝竹悦耳,歌声悠扬,倒也颇为应景。 这花魁果然并非是浪得虚名之人,不仅长得性感妩媚,善解人意,且颇有才情,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算得上色艺双绝。 在座的诸人,大概也就是柴丽珊不通音律,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懂一点。 箫声响起来的时候,大家都不由颔首,不得不说,这水平还是不错的,显然也下过一番苦功。 一句话的评价,得其形未得其神。 媚俗倒是足够,但比不得那些秦淮名家,达不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正在吹箫的王红玉,投入的踏着拍子,轻轻扭动腰身,全无妖娆魅惑,恢复了原先的清冷。 作为一个勾栏头牌,居然没有一点风尘气息,这一刻,反而有了那么一点洒脱优雅的味道。 歌姬们也是轻歌曼舞,扭动腰肢,踏着舞步走了上来。 几个人分散开,一个伺候一个,动作熟练,分工明确。 深情款款的贴了上来,全然没有原先的醉态可掬,必须承认,女人天生就是戏精,从事本行业者,尤甚。 不过,柴丽珊一向洁身自好,把属于自己的美人儿直接拒之门外,连碰都没碰,顺势就推给了领导。 弄得那个漂亮迷人的艾艾颇为心酸,难道天下真有不吃腥的猫儿么?这个小白脸不会有断袖之癖? 看那嫌弃的表情,可不是一个男人正常的反应啊,毕竟坐怀不乱之人,数千年就出了一个柳下惠。 但是这个想法很危险,若是让那假小子知道,把她撕了都是轻的,母暴龙可不是白叫的。 定位也就此明确下来,两个男人享受着歌姬的服务,两个女孩则是在一边赏曲看戏,互不干涉。 “唉,可怜的姑娘们,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苏卿怜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 这个色眯眯的‘哥哥’,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可就是这女人缘,实在是太太太好了! 围绕在邬非鱼身边的,都是妩媚性感的狐狸精,而且风格各异,总有一款适合,要说不动心,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心里有些吃味,但还是比较理解,如此强大的男人,不就该有个三妻四妾吗? 这边真真和艾艾已经随着曲子,没有半点忸怩,一边摇摆着,一边落落大方的凑了过来。 一个倒了一杯酒,柔情款款的送到了邬大少的唇边,服侍着一饮而尽,然后温柔的喂了一片果脯。 另外一个则是直接抬起他的一条腿,一边不轻不重的捶着,一边按摩起来。 邬非鱼色眯眯的说道:“姑娘们,若是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招,那就赶紧拿出来,伺候好了,照样有赏哦。” “邬兄身为贵客,刚才破费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现在也该轮到小弟出手了。”沈辰宇也是摆了个葛优瘫,躺在美人怀里,“姑娘们,把活干得漂亮点,今天的赏钱一律成双翻倍。” 歌姬们齐声道谢,一双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儿瞟了过来,嘴里咯咯娇笑道:“两位爷,您就瞧好,奴婢们绝对把您伺候满意喽。” 此时柴丽珊在一边冷冷地说道:“你们这是谁奖赏谁呀?一个夜夜做新郎,一个夜夜做新娘,这不正是你们共同的梦想吗?” “哥也是老大不小了,很多人又不能乱碰,有点花花肠子那还不是很正常吗?”邬非鱼闭着眼说了一句,“这一次可真的不怨哥,人家这是传统的服务项目。” 忍无可忍的她翻着白媚眼儿,阴阳怪气的呛声道:“糊弄鬼呢?你们能不能再不要点脸?!” 邬大少依然浑不在意:“柴堂主,怎么哪儿都有你?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喝了几杯酒之后,加上从两头传来的舒爽感,让他疏忽了母老虎的杀伤力。 不过,艾艾瞟了一眼柴丽珊凌厉的眼神,不禁缩了缩脖子,似乎有点冷,似乎又有点害怕。 她们身上的衣衫,和邬大少玩骰子的时候,早就成了赌注,被赢得差不多了。 苏卿怜心善,犹犹豫豫的说道:“邬大哥,那位姐姐身上的衣衫可不多了,您看……” 邬大少早已乐得合不拢腿,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看,怎么不看?还要目不转睛的看……” 苏卿怜有点不忍直视:“邬大哥,人家说的是要不要劝她多穿点啊?” 对面的沈辰宇含含糊糊的说道:“苏小妹,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多听多看,少说……” 歌姬们还很讲职业道德,即便是这样,也丝毫不影响服务质量。 尤其是这手法宛如春风,轻柔而温暖,比世上最正宗的按摩大师还要令人销魂。 邬大少舒舒服服的靠在一个歌姬的怀里,眼睛微闭,听着红玉花魁的洞箫,轻轻拍打着真真的大腿应和着,哼哼哈哈,一副销魂的模样。 喝着送到嘴边的美酒,一只大脚搭在另一人的腿上,享受着嫩滑小手的揉捏,简直不要太腐败。 柴丽珊依然很想打人,而且领导说的话有头无尾,光吃豆腐不干事,自然就当他瞎掰了。 但说话的语气,已经跟教训无关,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老大,你好歹也是山庄的二庄主啊!就不能像个绅士一样,矜持一点么?非要做个色中饿鬼,一顿撑死吗?” 邬大少连眼都没睁:“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柴丽珊不解的说道:“那就先说假话。” 邬大少眯缝着眼,笑嘻嘻的说道:“撑不死。” 柴丽珊顿时为之气结,不由脱口又问道:“那真话呢?” “真撑不死!”邬非鱼都快要憋不住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哥在床上有多厉害,吃饱了一顿之后,不吃不喝我能躺上三天……” 柴丽珊彻底放弃治疗了,端起杯喝了一口,得先缓一口气,要不然非气死不可。 说实话,这倚红院伺候客人的手法的确不赖,一般地方还真是没有这手艺。 只要是男人,有血有肉,在如此喷血的撩拨之下,若不动心,就必定是生理有了毛病。 看到这个大金主一脸享受的神态,姐俩越发卖力,各种手法齐上,极尽讨好之能事,把个邬大少摆布的哼哼唧唧,欲仙欲死。 而刚刚被怼了一句,柴丽珊已经很不爽了,现在这厮居然开始蹬鼻子上脸,眼眸中顿时有火苗窜出,生出一股想要掀桌子的冲动。 这也得亏是有点习以为常了,若是刚开始那会儿,根本就不叨叨,早特么一脚就踹过来了,肯定还是直奔命根子。 再说了,他的荒唐邪恶又不是一天了,抢救过多次,依然是死不改悔。 能改变自己的那是神,想要改变他人的,都是神经病。 眼下能做的也就是发泄几句怨言,诅咒他早晚有一天会因为兴奋过度,得了马上风,最终死得很西门庆。 第三六二章 劝酒达人 其实,邬非鱼一向都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即便是左拥右抱,也挡不住‘狗不咬人拿棍捅’的尿性。 偶尔睁眼,看见对面的沈辰宇,居然也是依偎在美人儿怀里,昏昏欲睡,享受着销魂的按摩服务,貌似直接选择了躺平。 看样子这位爷,也是一个颇有情调的主儿,想得挺美啊。 不过,这可不行啊,既然出手了,就不能中途退场。 邬非鱼不由撇了撇嘴,挑了挑眉,那眼神儿都是斜的,一股坏水就情不自禁的冒了出来。 沈辰宇还不知道自己又被盯上了,刚才大概是喝酒太急了,有点上头,放松下来之后,被莲莲按摩一番,已然缓解了不少。 “人生几何,对酒当歌,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邬非鱼闭着眼,突然悠悠冒出这么一句,“沈少,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一定要及时行乐啊。咱们弟兄一场,有没有那个情怀,一醉方休啊?” 说完,都不用自己动手,自有美人斟满酒,端着酒杯送到嘴边。 原先还有点顾忌柴丽珊吃飞醋,如今她都放任自流了,那还不是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闻言,沈辰宇摇摇晃晃的欠起身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反正还是那一副随时有可能趴下的状态。 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不瞒邬兄,情怀小弟倒是不缺,只是有点不胜酒力,就怕当场出丑啊。” 虽然他一直是以游手好闲,花天酒地的公子哥的形象示人,但不代表就是蠢。 恰恰相反,他一直都很精明,绝非其他纨绔可比。 而且常年混迹欢场,酒量还是很不错的,若非刚开始玩骰子喝猛了,一般的酒场还真是不在话下。 此刻故意做出不胜酒力的姿态,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原因,只是为了迷惑邬非鱼。 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装醉躲清闲,让红玉花魁出面挑大梁,自己在一边养精蓄锐,等着满血复活,最终坐享其成。 但是他的演技略显浮夸,在邬大少这类资深影帝的眼里,还是有点不太成熟,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绽。 当下在心里冷冷一笑,麻蛋,跟本少玩这一套,你还嫩了点。 都是水何必装醇,都是色狼又何必装羊。 “沈少,你我美人儿在怀,美酒斟满,人生之乐,莫过于此。”他看破不说破,似乎只关心风月,“此时若还是瞻前顾后,如何对得起这良辰美景?一杯水酒,又不是上阵厮杀,大不了一醉而已。” 客人率先一饮而尽,主人若是还没点表示,这就相当于打脸了。 无路可退的沈辰宇,被挤兑的直想骂人:靠,本少都已经认怂了,还是连条活路都不给留么? 不过,接触到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他心头又突的一跳,那些想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硬是没有说出来。 “邬兄的美意,小弟心领了,奈何酒量不济,只好甘拜下风!”他主动拱手认怂,“且容小弟先缓一缓,下一杯补上,如何?” “男子汉大丈夫,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夫复何求?”邬非鱼眯缝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莫非沈少还另有更高的追求不成?” 沈辰宇矫情了没几句,就把路堵死了,最终还是邬非鱼更胜一筹,成功的又把他忽悠上了贼船。 只好又端起了酒杯:“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小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确实如他所言,大家本就是过来寻欢作乐,若是辜负了美人美景,作为东道主也实在说不过去,显得太过别有用心。 没办法,他就像是喝药一般,勉强咽了下去,唉,还真是能人背后有能人,能人背后有人弄啊。 两人都是深谙酒场规则,一顿酒喝没喝好,自然是主人说了算。 若是有所求或者地位在自己之上,那就更应该劝他多喝点,岂有让客人喝不足的道理! 要不然,难以达成目的不说,自己还落了个一身不是,白白落人口实。 譬如眼前这兄弟俩推杯换盏的一幕,其实也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作为堂堂的安阳郡一哥,若是不想喝酒的时候,除了这个煞神,谁还能劝的下去? 于是,原本是寻欢作乐的花酒,随着沈辰宇的被迫下场pk,就这么硬生生的演变成了一场勾心斗角的宫斗戏。 再加上几个美女也都是嘴上就跟抹了蜜一样,善祷善颂,一杯杯美酒,流水一样灌了下去。 酒可是个好东西啊,开心的时候可以喝,悲伤的时候也可以喝。 勾搭女人的时候可以喝一点,使其乱性,对付高手之前也可以喝一点,以此壮胆。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酒能放大其中的快乐成分,可以让忧郁的人忘掉悲伤,高兴的人更加开怀。 有些人甚至把酒当成了生活中的必需品,没有它,简直就要活不下去。 但是,此时两个男人喝的不是酒,而是一种意志和智力上的较量。 “沈少,请——”邬非鱼脸上带着一抹不羁的玩味笑容,又殷勤的举起了酒杯,向沈辰宇示意,然后又是扬起脖子倒了下去。 作为倚红院一线的服务人员,几个歌姬的素质还是没得说,空杯马上倒满,冷场马上救场。 相较于虚无缥缈的‘魔鬼鱼’,她们当然偏向于自家‘幕后老板’,虽也发现他的神色有些异样,但又怎会想到其中的乾坤? 看见本郡一哥那便秘般的模样,真真也主动举起了酒杯:“沈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嘛。来来,小妹陪两位爷满饮此杯。” 沈辰宇自然明白她们之所以劝酒,不过是看在那些金叶子的份上,并非就是帮凶。 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在心里无奈的苦笑,还是喝了下去。 双方劝酒的套路都很高明,怎么说呢,就像是在谈一笔生意,你开价,我砍价,都在拼命的让对方多喝,自己尽量少喝。 酒场如战场,在为自已争取利益最大化的过程中,免不了尔虞我诈,唇枪舌剑,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这就意味着两人天生就是‘既生瑜何生亮’的关系,相爱才会相杀,注定要在酒场上拼个你死我活。 而邬大少的做法也颠覆了酒场上一起干杯的常规,敬酒词说完之后,随即就是一饮而尽,似乎根本不关心沈辰宇喝不喝,完全就是一副不设防的姿态。 可言外之意却是:哥都如此信任你了,你丫好意思不喝? 若是别人,沈辰宇还真有可能不喝,但自家父子确实是有所企图啊,这么点小小要求都不能满足,以后还怎么愉快地玩耍啊? 所谓酒品如人品,酒品若是如此不堪,人品也必定不咋滴,这就是酒场潜规则。 “无酒不江湖,无酒不英雄。”邬非鱼循循善诱的开导着,“我辈都是江湖大好男儿,何惧一醉?为了乐安郡更加辉煌的明天,再干一杯!” 他不只是撩妹花样不断,劝酒也很有新意,仿佛带着一种魔性,让人听了只觉得好有道理,根本无法抗拒。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沈辰宇苦笑着,也只好干杯。 艾艾就急忙拿起酒壶,殷勤的替两人分别斟上酒,尽职尽责。 两位都自认是影帝的大咖,一边在对飚演技,一边狠拼酒量。 沈辰宇刚开始是装,现在真有点喝高了,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若最终两败俱伤,只好让王红玉借这个机会,掂量一下对方的斤两。 借着出去如厕的机会,到粪堆那里狂吐一番之后,准备回来放手一搏。 而且还专门叮嘱伺候着的莲莲一番,让她回去暗示姐妹们,一起招呼那个小子,如果灌醉了本少重重有赏。 可惜,他自己还不知道,其实这是选择了一种最渣的方式。 沈辰宇自觉酒量不错,演技也不弱,以前经过了无数次的实践,也是无往不利。 但是落在邬非鱼的眼里,也就那样,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 而说到拼酒,他更要笑了,完全可以蜷起中指,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哥有个外号,叫喝酒‘无中指’! 世人眼里所谓的千杯不醉,也就是说说罢了,多半都是杜撰。 可在修者的眼里,根本就不叫事,若是三千杯,五千杯,乃至一万杯呢?这些都不在话下! “真正的男人,不可以没有美女相依,更不能没有美酒相伴。”邬非鱼依然在循循善诱,“酒后的男儿,可驰骋于沙场之上,弹剑于江湖之中,亦能流连于儿女之间,陶醉于桃源之内!酒,天生为男人而生,一壶在手,天下我有!” 他酒兴勃勃,侃侃而谈,时而意气风发,时而柔情绵绵,时而放浪不羁,时而惺惺相惜。 总之,他把推杯换盏时那些平平无奇的劝酒词,硬生生演绎成了慷慨激昂的励志演讲。 就这张嘴,气死苏秦张仪,怼懵铁齿铜牙纪晓岚。 一时间豪情万丈,大有相见恨晚,煮酒论英雄的架势。 他殷勤劝酒的一幕,落在旁人眼里,也都是暗赞不已,这位爷太特么会忽悠了,简直就是滔滔不绝,催人尿下啊。 就这口条,不去当导师,都可惜了这材料! 第三六三章 醉生梦死 尤其是柴丽珊,早已忘记了吃醋,被自家领导这一波骚操作,晃的眼花缭乱。 在腹诽之余,也不忘好奇的关注一下两个人的表现,看看哪一方更有可能坚持到底。 单从劝酒的方式上,沈辰宇已经完全处于下风,双方压根就不是一个量级。 如这等姿态,一个来回还没打下来,就已经晕头转向,顶不住几轮洗脑。 此时,他已经是满脸通红,舌头都大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被邬非鱼忽悠的,还是被那几杯黄汤给灌的。 “啧啧,还真没看出来,这厮长了一把好嘴啊,这劝酒的功夫,比自己强的太多了。”柴丽珊暗暗称赞道。 想起了当日和凌小乔一起灌他喝酒说的那些劝酒词,跟这一比,简直弱爆了,连小儿科都算不上。 至于沈辰宇心里有什么感受,她不清楚,若换是自己,必定早就已经找不着北。 周围的啧舌声不断,这小子何止玩的漂亮,简直秀出天际了,当事人沈辰宇的脑袋,更是一阵阵的发蒙。 看见邬大少又亮出了杯底,旁边的艾艾都跟着起哄,手底下也麻溜,早就倒满酒,欠起身来,给他送到嘴边,灌了下去。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得了人家的好处,至少明面上也要帮帮场子,否则,也实在说不过去。 你妹!沈辰宇一口老酒差点就要直喷而出,本少都喝成这个熊样了,特么的还往下硬灌,以后还想不想愉快的玩耍了? 果然是‘你们无情,我们无义’啊,平时白疼你们了,连这点眼力价都没有。 艾艾的出发点还是好的,本来想要趁机撒一下娇,缓解眼下略显尴尬的气氛。 但是,这杯酒刚刚灌下去,对面莲莲的脸色就不对了,她不由一怔,秒懂了姐妹眼神里的含义。 再看沈辰宇就跟吃了半斤砒霜一样的表情,顿时反应过来,糟糕,刚才好像是表错情了啊。 作为本郡一哥,他对于倚红院的影响之大,无与伦比,称之为太上皇都毫不为过。 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歌姬了,就连整个院子的死活,也只在一念之间! 要不然,红姑也不至于把红玉花魁这棵最大的摇钱树,白白闲置,来去自由。 在她们的心中,沈家的权力比皇帝都要大得多,在乐安郡就是一手遮天的存在,绝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 后知后觉的艾艾吓出一身冷汗,急忙给邬非鱼倒满酒,及时弥补自己的错误。 她端着酒杯倒进了他的怀里,笑容灿烂:“邬少,刚才沈少可是喝了,为了公平起见,小妹再敬您一杯……” 要不说这倚红院的服务人员有素质呢,这一番做作,各方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邬非鱼都不禁高看了这个倚红院一眼,连手下的歌姬都能调教得如此到位,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 当下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举杯干掉。 他还不屑于较真,不就是一杯水酒嘛,何苦为难人家女人呢。 如果说之前还要靠着一些小手段,来让沈辰宇多喝几杯的话,那么如今可是实打实的全凭自身酒量硬杠了。 对于刚才的小插曲,他并没放在心上,既然是酒场如战场,互相伤害才更符合此刻的气氛。 一边不住的跟几个人喝酒,一边还摇头晃脑的跟着王红玉的洞箫哼上几句,惬意得不行。 当然了,连着几圈酒喝下来,他似乎也有了五六分的酒意,而沈辰宇因为之前摇骰子,就多喝了几十杯,更是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了。 “邬兄……小弟,倒满……再干一杯……”沈辰宇含糊不清的说着,摇摇晃晃的举起了酒杯。 率先一饮而尽之后,此时酒意上涌,貌似醉得更厉害了。 转身就趴在莲莲的怀里吃吃的低笑着,到处乱拱,也不知道是在揩油,还是在擦嘴。 平时他一贯以谦谦君子的形象示人,想不到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连邬大少都看得有点腻歪人。 只看莲莲脸上那强颜欢笑,欲语还休的表情,就可见一斑。 虽说她也是勾栏出身,但是逼格较高,面对沈辰宇这腌臜的不良嗜好,心里也是嫌弃的不行。 邬大少当然不相信他真的喝醉了,只觉得确实挺下本,甚至不惜自贬身份。 欣赏着这拙劣的表演,他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不笑,忍得又实在辛苦,不得不说,这位一哥入戏有点深啊。 深深被这种能屈能伸,勇于扎根基层的臭不要脸精神所打动,都忍不住想要给他点个赞了。 看这吃豆腐的手法,圆润自然,浑然天成,就知道沈大少也是个中老手。 恐怕刚才在隔壁,跟王红玉偷腥的时候,应该玩得会更嗨? 邬非鱼贱贱的想着,开口说道:“沈少……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原来你的酒量蛮厉害的嘛……别光说不练,来,咱弟兄再走一个……” 又一杯黄汤下肚之后,他脸上也多了一丝不正常的酡红,随即跟着放飞自我了。 右手环搂着真真柔软的腰肢,另外一只手有点不安份的东摸一把西捏一下。 真真媚笑着,张开怀抱,毫不设防,一副欢迎吃豆腐的神态,要多撩人就有多撩人。 “这胸肌,啧啧……怎么……比哥哥还大呀……哥哥就是好奇,你是怎么长的……”邬非鱼呵呵傻笑着,满脸好奇。 这话又惹得几个女人一齐翻白了媚眼儿,都特么的摸了一晚上了,还好奇个屁呀,好色还差不多,哼哼。 不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此刻,除了揩油吃豆腐,还有什么能更好地回应这几个花痴美女们的热情服务呢? 唯一让邬大少担心的就是自己那位下属,一旦失控会很麻烦,眼下最想做的事情,恐怕就是对准自己的某个部位,死命踢上一脚? 正因为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才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甚至能感受到来自后背的凌厉目光,而适时装醉,则恰好完美的避开了这个困扰。 但他还是照吃豆腐不误,甚至在心里都已经想好了事后的万言检讨书:都怪自己思想品质不好,觉悟不高,立场不坚,定力不够,这才被糖衣炮弹打中…… “咯咯……小哥哥,你个大坏蛋……竟然……挑逗奴家……人家可是个正经的良家女子哟……”真真不住扭动着身子,断断续续的说道。 ‘良家’似乎是有点发痒,又似乎是娇羞,缩起了身子。 秀丽的面庞一片潮红,格外迷人,眯缝起来的眼眸,勾魂夺魄。 有句话怎么说嘞:生活就像是被强x,如果无法反抗,那就不如好好享受。 一时之间,这一对色狼不约而同的摒弃前嫌,不再拼酒,来了个半场休息。 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身边的美女身上,就像是比赛一样,大揩其油。 有了醉酒这个借口,遮住了羞脸,两人都色眯眯的猛吃起了身边美女们的豆腐,就差说一句——师太,你就从了老衲。 常言不是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吗? 那两个牲口,仿佛为了证明已经喝醉,争相放浪形骸,丑态百出。 谁会放着眼前如此绝好的机会不享受,去装什么狗屁君子柳下惠啊?那就是个不举的废物点心!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男人本着送上门的肥肉不吃白不吃的心态,到处占便宜; 女人也有了诱惑的心思,半推半就,恨不得当场就滚到一起。 察颜观色,揣摩大爷们的心思,这是本行业最基本的从业常识,最关键的还是要陪客人们玩的尽兴。 几个歌姬混迹勾栏日久,极其精于此道,又岂会不识好歹装清高,把金主们拒之门外? 要不怎么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呢,就凭这一份敬业精神,就值一回票价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开心,苏卿怜就是一脸的幽怨,芳心碎了一地。 人家就坐在身边,被占尽了便宜,你却又抱着那两个狐狸精,各种讨好巴结,难道良家真的不如风尘么? 小妮子柔肠百结,百思不得其解,估摸着这里面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打开方式! 苏卿怜和柴丽珊两个都是难得的绝色,都同样的冰清玉洁,却有着不一样的气质,早已被邬非鱼可耻的惦记上了。 不过,两人虽然姿容不俗,可并不符合此时的气氛,缺少了歌姬们那种性感妖娆的韵味,哪里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啊? 可是这一切她们不知道啊,只能自怨自艾,把樱唇都几乎咬破。 搞不懂男人那些奇怪的癖好,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又不能撕破脸,只好在心里默默地给这厮记下一笔笔的变天账。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此时王红玉的洞箫,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曲风,不再是‘世界名曲’,更像是‘地方曲种’。 新换的小曲宛如男女花前月下的窃窃私语,带着一点靡靡之音,一点一滴的诱发着某种潜在的本能。 于是,随着喝的酒越来越多,曲调也越来越撩人,让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不要说在场上直面的两个人,就连旁边一直没喝酒的苏卿怜,也涌起一股莫名的燥动。 感觉自已的面颊有些滚烫,抬手摸了摸,不安的扭动了一下娇躯,隐隐有了想入非非的迹象。 第三六四章 再生一计 沈辰宇在安阳郡被誉为四大公子之首,一向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以思路清晰,行事稳健着称。 他是正儿八经的外戚权贵出身,但并没有飞扬跋扈,不学无术,在一众纨绔中显得比较另类,犹如野鹤卓立于鸡群。 而且有这样的一个老子背书,自幼就光环笼罩,赢在了起跑线上。 加之他经营天赋颇高,眼光也好,声名远播,一度传言沈家要从此崛起了。 他利用自己的身份,一手扶持起了倚红院,乃是实打实的吸金兽。 正是因为有了倚红院之类的敛财机器,让沈家父子赚的盆满钵满,才有机会整军备武,生生支撑起了乐安郡这片天。 而在遇到邬非鱼之后,事事被压了一头不说,还带来了一万点伤害。 同时还有一个副作用,他好几次想要重新确认这个残酷的现实,结果就是不出意外的自取其辱。 一般人还真看不懂这以卵击石的骚操作,但这才是真正的沈辰宇,很明显是一个偏执型人格患者,特点也比较吻合。 当然,这些小伎俩对于邬大少来说,都不在话下,属于常规操作。 只不过不想显得众人皆醉我独醒,也就顺势假装醺醺然了,看看这一对狗男女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人生难得一知己,为了我们的特殊友谊,干杯……”他从美女怀里欠起身来,醉眼朦胧的看着沈辰宇,说道。 “沈少,邬少叫你,喝酒……”莲莲也荡笑一声,鼻息咻咻的说道。 沈辰宇挣扎着起身,似乎想要去端杯,却又发觉自己全身酸软无力,只好又重新倒了回去。 “沈少,喝醉了……”莲莲无奈的抬起头,说道。 果然,一哥窝在莲莲的怀里,头都抬不起来了,就像死猪一样,口水都流了一裤裆。 坐在对面几个人的眼光,都齐刷刷的看着那湿漉漉的地方,不知道这货是尿失禁,还是某种不可言明症状发作的征兆。 唉,你可是堂堂的第一大少啊,当着美女的面,就不能有点纨绔的装逼精神吗? 这飞流直下的一幕,把沈辰宇原先刻意打造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逼格,嚯嚯的一点都不剩。 原想大家一齐灌酒,即便是不把邬非鱼喝得钻桌底,也至少要满嘴跑火车才行,这样才会有操作的空间。 结果他在内室玩火的时候,人家居然只凭着玩骰子就把歌姬们摆平了,喝得晕头转向不说,差点连底裤都输掉。 沈辰宇接上班之后,也掉进了同一个陷阱,连套路都没换,直接被灌了个七晕八素。 四个人已经无力再战,只能寄希望于红玉花魁,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得住那层出不穷的花招。 很显然,大家都小看了这个一直面带笑容的坏小子,不只是低估了智商,也远远低估了酒量。 这厮是吃酒糟长大的?毕竟酒量的大小,除了天生的体质以外,还需要日积月累的练习才行。 但邬大少从小就跟着老酒鬼师父,拿着烧刀子当水喝,酒力早就练就出来了,哪是这种整天只会喝花酒的纨绔所能比拟? 当沈辰宇‘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时候,虽然他也表现出几分耍酒疯的症状,其实只是为了掩饰而已。 恰好此时王红玉的一曲终了,看见沈辰宇的糗样,和东倒西歪的姐妹们,也清楚该自己下场了。 当下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收起了洞箫,盈盈走了过来。 作为欢场老手,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灌酒的套路,也经历了太多的各色人等,阅历相当丰富。 在‘酒为色媒人’这方面,她的敏感度要比一般人强很多,加上又经过了沈辰宇的刻意强调,自然很容易往这方面放大联想。 “邬少,奴家陪您喝几杯,可好?”王红玉一脸心疼的样子,说道,“沈少真的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不能喝,就不喝呗。”邬非鱼乜斜着醉眼,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过,本少可还没尽兴呢,红玉姑娘还有什么精彩的保留节目,可不要藏私哟……” “要不,麻烦邬少搭把手,把沈少扶进内室,略事休息一下。”王红玉看着他,小心的说道,“安置好了沈少,奴家再出来陪着邬少一醉方休,您看如何?” 边说边宛如一个贤惠的妻子,给沈辰宇擦拭着口水,一点都不嫌弃。 不得不说,红玉花魁确实有一套,明明就是那种喜欢坐在宝马车里哭的拜金女,这时候看上去,就像是坐在二八大杠上笑的良家。 女人,天生自带表演的技能,加上身处的这个环境,她的演技已经日臻成熟,就算拿不到影后小金人,也至少达到提名级别了。 “沈少能有红玉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真是一件幸事啊。”邬非鱼颇有感慨的说着,站了起来,顺势拧了一把她的嫩腮,“本少可真是有些羡慕嫉妒呢……” 想不到王红玉不仅没有丝毫的反感,甚至还觉得极其自然,就好像是专门凑上去给他揩油一般。 “如此,有劳邬少了。”她的脸上又有点羞涩,低声说道,“安顿好了沈少,奴家补偿邬少便是。” 不得不说,红玉花魁也是一个老司机,这一次的情绪转换,圆润自然,演技纯熟。 “好说,好说。本少好期待哟……”说着,邬非鱼就走了过来,脚下也有些踉跄。 看见他随手抓起了沈辰宇的一只胳膊,有点浑不在意,王红玉也急忙上前,伸手扶住了另外一只胳膊。 其实,她想趁着这个机会,完成沈辰宇的嘱托,把邬非鱼拿下。 在这里很多事并不方便,尤其旁边这位俊俏的‘小哥哥’,一直让她爱恨交加。 吃过一次亏了,看见这个小白脸面沉似水,心里就有点打怵,根本放不开。 至今也不清楚柴丽珊的真正身份,姓名倒是真的,只是在最关键的性别问题上,把大家骗惨了。 一般都把她当成了一个初出茅庐,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愣头青,其实这就是一只货真价实的母老虎。 在酒楼里的时候,一个人就让他们七八个人闹了个灰头土脸,把小黑胖子给锤的满地找牙。 那血腥暴力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刻骨铭心,早就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怼,小帅哥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偏偏战力值又相当彪悍,绝对是一个惹不起的狠人。 红玉花魁现在一看到她,就感到自己心里的那道伤口又挣裂了,隐隐作痛。 不想一不小心,再次惹恼了那个英气逼人的‘小哥哥’,要不然,这小命能不能保得住先不说,痛扁一顿是跑不了的。 既然老娘招惹不起,躲得远远的,这总可以了? 但柴丽珊根本就没往这边看,只是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偶尔轻啜一下,眼神中带有一丝的落寞。 对于即将发生的故事,也早就有了觉悟——色字头上一把刀,先废银子后废腰。 换个角度来说,抛开眼前的种种,其实自家领导还是挺靠谱的。 首先,他看似嚣张乖戾,其实是个智商极高,思维周密的人,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其次,也并非就是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就是一个酒色之徒,要不然,倾国倾城的凌小乔第一个就跑不了。 第三,他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极强的目的性,虽然目标还不得而知,但绝非单纯的花天酒地。 综上所述,这事无论怎么看,都太像是一个坑了,所以,她也就懒得管了。 “不管红玉姑娘是准备上我,还是想要我上,这个机会本少给了!”邬非鱼看出了王花魁眼里的诱惑之意,邪邪一笑,“说,上哪?走起!” 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扶着沈辰宇往内室走去。 当然了,谁都知道,以他那肚子的花花肠子,肯定是不会老实了。 这就是搂草打兔子,在扶人的同时,也顺便揩揩油。 王红玉迎风摆柳一般,紧靠在他的身旁,那股勾魂媚骨的韵味,一般人很难抗拒。 是男人都好这一口,她也很懂大爷们的口味喜好,这份大礼,邬大少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嘻嘻。 女的有心勾搭成奸,半推半就,男的抱着‘野花不采白不采’的心思,大胆下手。 于是,两人勾勾搭搭,配合十分默契,闷声发大财。 进了内室之后,把沈辰宇往罗汉椅上一扔,红玉花魁白了他一眼,媚眼流波,这才轻啐了一口:“讨厌!” 另一边的莲莲目不斜视,伺候着沈辰宇,脱鞋搭被,就像是没看见一样。 能在勾栏里讨生活,无不是八面玲珑之辈,最擅察言观色,没这点基本技能,早就被人玩死了。 王红玉素有交际花之称,性情也是颇为伶俐多变,眼珠子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 大家姐妹一场,自己吃独食也不合适,把这个小蹄子也拉下水,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张开一只手臂,把身边的莲莲也搂了进来,娇羞的说道:“奴家对邬少一见倾心,有意恳求垂怜。只恐这蒲柳之姿,残花败柳之身,不入公子法眼。不如再加上莲莲,我们姐俩一起……” 话虽然没说完,但这言外之意,只要是个男人,自然就懂得。 男人的花心是天生的,当然,女人长得漂亮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要能够满足他们各种各样的猎奇心理。 来这里的客人们,很多都喜欢一些比较荒唐的调调,不同的游戏有不同的味道,各有各的美妙。 第三六五章 塑料姐妹情 女人都喜欢独房专宠,但此刻红玉花魁为了勾引这个难缠的坏小子,什么压箱底的招儿也得使出来了。 她不是什么人性大师,可也是个吃过见过的主儿,更是领教过许多的花活,对于男人的认识极深,绝不是这几个姐妹所能比拟的。 只有这时候,才真正考验塑料姐妹情了,现在有了莲莲这个炮灰,傻笔才会和这个坏蛋玩单挑对决呢。 若说谁最了解沈辰宇,自然非红玉花魁莫属,两人明铺暗盖好几年,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对于酒量也是了如指掌,并不相信这么点酒就能放倒他,多半是在故意装醉呢。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是在演戏,想演给谁看? 两人搭档日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顺着枕边人的思路捋下来,很快就明白了沈辰宇的打算。 想来就是创造机会,让自己表现一下,看能不能成功拿下这小子。 她从没想过会不成功,对于自已的容颜与魅力,还是很自信的,这安阳郡第一花魁的名号,那可不是白叫的。 于是,红玉花魁略一沉吟,马上就有了送醉鬼的提议。 说起美人计来,既不高尚也不可耻,甚至从某个角度来说,还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所以,不要在应该放荡的场合,还要假正经,在放飞自我的时候念叨什么礼义廉耻。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当红花魁,居然会主动提议,和自己的姐妹分享同一个男人。 作为配角的莲莲,也不是新人了,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并没有多说什么。 邬大少正值青春年少,出手又阔绰,若是真的发生点什么,倒也并不抗拒。 她虽然年纪轻轻,可也是个老司机,十分机灵,不过与王红玉的手段相比,还差着那么点儿意思。 “姐姐,还是不要了,会不会让别人以为咱们是个随便的女人啊?”她偷偷瞄了邬非鱼一眼,低声说道。 固然也很想抱紧这个一掷千金的土豪,可是这么荒唐的剧情,还真是有点难以接受。 王红玉翻了翻白眼,还怼了一句:“还装!谁不知道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作为一个过来人的莲莲,仍不免羞得玉颊通红:卧槽,合着我的青春你做主啊? 虽然人家不怎么纯洁,可这话说的也太特么扎心了,老铁! “姐姐,人家的口味可没有那么重啊!”她低声嘟囔着,话儿都不敢大声说了。 大家好歹都在‘卖艺不卖身’的同一面旗帜下,虽然名头不如花魁,但也没那么贱啊。 没想到自已竟然这么惨,让这个黑心的姐妹,直接当成了通房大丫头,随手就送了出去。 你当人家真的是公共厕所,只要是个男的就能上啊?你不要脸人家还要呢…… 不过,腹诽归腹诽,莲莲还真不敢造次,毕竟红玉花魁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双方地位悬殊。 怎么说呢,就像是主角跟群演的区别,一切都要跟着她转。 人家才是真正的有背景,而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一道背影。 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灰姑娘情节,想想可以,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王红玉看着旁边俏脸羞红的莲莲,忍不住催促道:“小蹄子,几个意思呀,装什么清纯,还不赶紧动手?!” “姐姐,这……”莲莲整张玉颊立时飞红起来,羞得无地自容。 可以想象得出,那一幕肯定很邪恶,甚至很荒唐,这……这也太羞人了? 她这一犹豫,就被红玉花魁啐了一口,虽然没说什么,也知道已经心生不满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作为主要当事人的邬大少,也被这个大胆的建议给震撼了一下,晕死! 这剧情,岛国电影都不敢这么演啊,不过,哥喜欢! 要不咋说人家是花魁呢,这么绝妙的主意,一般人还真想不出来。 他看着姐俩在做着思想斗争,这时候笑眯眯的加了把火:“红玉姑娘,本少可不喜欢强人所难啊……” 王红玉回过头来,发现他正轮流打量着两人,仿佛正在考虑先找谁下手一样。 “看什么看,还没看够啊?”她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百媚皆生,“要不我们姐妹先展示一下身材,麻烦邬少点评一下,到底谁更胜一筹,好不好呢?” 说着,她还示威似的挺起胸膛,绝美的曲线展露无疑。 邬大少挑起了大拇哥,难怪能把沈辰宇摆布的服服帖帖,这个小扫货的脑洞,还真特么的大啊。 不过,她绝逼是一个好助攻啊,总能恰到好处的搔到男人的痒痒肉上,可评为本场最佳。 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点的,到了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做彪子又立牌坊’的这块金字招牌啊。 “红玉姑娘,你们是不是应该先征求一下本少的意见啊?”他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训斥道,“你们把本少当成什么人了?像是那种荒淫无耻的登徒子吗?” 一早就知道红玉花魁外冷内热,其实跟那外围女差不多的德行,但却没想到这么豁得出去。 她的思维本来条理清楚,颇为明智,怎么涉及到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就如此疯狂了? 因为一己之私,居然就鼓动自己姐妹玩双x,这也确实有点超越了很多人想象的极限。 闻言,红玉花魁真想啐他个满脸花,麻蛋,豆腐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还装君子哪?! 不管怎么说,此时此刻,她是真心真意的想要帮助沈辰宇,豁上一身剐,要把皇帝拉下马。 而且,王红玉早就摸透了顾客们的心理,大都喜欢‘猎奇’这个调调,对于他们的口是心非,也已了然于胸。 她欠起身来,装模作样地端详了邬大少一会儿,摇了摇头:“您呐,不是象,整个就是一个荒淫无道的昏君啊。” 说完,就咯咯娇笑起来,花枝乱颤,身子不住扭动。 至于她嘴里的这个昏君,在这里妥妥就是一个褒义词,相信绝大多数的男人都会抢着做的。 邬非鱼却是难得保持着人间清醒,红玉花魁如此豪放,绝对不会是因为自己长得帅,至于那点黄白之物,多数也看不上。 那么,此举的目的,基本上就是昭然若揭了。 一念至此,他也是突然又生出玩心,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既然想要试试深浅,那便陪你们演一出好戏,反正时间尚早,权当找点儿乐子了。 “好你个骚蹄子,居然敢戏弄顾客,看本少怎么收拾你!”说完,他摆出一副饿狼扑食的架势,就把两女一齐搂住,压在了身下。 当然不是简单的推倒美女,别忘了,这张堪比大床的罗汉椅上,还有一个喝醉了的沈辰宇啊。 他一直不相信这家伙真的喝多了,既然想要给本少挖坑,那咱们就比试一下,最终谁的坑更深。 本少不相信,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头顶上多了一个hlbe大草原,还能安心看直播。 只有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啊,遇到喜欢挖坑的同道中人,他的满肚子坏水就像是泉眼一般,忍不住就往外冒。 “来,小宝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只是当一个吃瓜多没意思啊,重在参与嘛……” 话音未落,趁着两个美人儿主动送货上门,被邬非鱼毫不客气的扑倒,一齐堆在了沈辰宇身上,所有人就这么活生生的被迫入局了。 这‘三座大山’可是至少有三百多斤啊,即便是沈辰宇有武尊的底子,也够喝一壶的了。 不过,压下来的时候,他居然连吭都没吭一声,这让邬非鱼都有些佩服了。 说实话,其实邬大少还真没有那么邪恶的想法,主要就是给沈辰宇一点教训,做戏做全套嘛。 顺便吃点豆腐还可以,但这样胡天胡地的荒唐事,还真的做不出来。 他不是那种满脑虫子的昏君,始终越不过‘心理洁癖’这道梗,所以,红玉花魁注定要失望了。 若是非要玩得这么刺激,换成外面假小子或者苏卿怜,那就另当别论了,肯定早就举起双腿欢迎,至于红玉花魁嘛,呵呵…… “邬少,您还真是性急,若是还嫌不过瘾,外面的两个姐妹也是可以加入的……”王红玉气喘吁吁的低声说着,粉舌轻舔红唇,说不出的诱惑。 邬非鱼并没有急着一口回绝,先让子弹飞一会儿,那样才更有意思。 可聊天聊到这个份上,若是不做点什么,又确实说不去,此刻他的心里难免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你们舍得用自己的身体当鱼饵,那自己这条鲨鱼还有啥好纠结的,既然敢撒钩,本少就连钩带饵一齐吞下! 再说她们本就是勾栏出身,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良心谴责之类的心灵拷问,怎么看,自己都是一点都不吃亏。 被压在了身下,红玉花魁却忍不住偷乐起来,心说忍不住就对了。 老娘好歹也算是个花魁,话又说的如此直白,若是还能坐怀不乱,那可就真的出鬼了。 “妹妹,你怎么像根木头一样啊?他玩他的,你玩你的,两不耽误。”王红玉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低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当贞洁烈女啊?听姐姐的没错,只要咱们把邬少伺候好,保证‘日’后的荣华富贵,不可限量……” 刚才和沈辰宇心急火燎,也没敢打响第一枪,一直还没得到发泄,巴不得正儿八经的来一次。 现在有了姐妹做炮灰,不妨先上去趟趟雷,试试火力如何。 第三六六章 致命诱惑 反倒是莲莲有点接受不了,脑子一阵阵犯蒙,这也难怪,这么荒唐的事,换成谁都要三观崩碎。 看王红玉这保媒拉纤的架势,还真有点恶媒婆的意思,若是年老色衰之后,妥妥又是一个‘红姑’! 虽然说的都是大实话,但这也太过直白了,这是花魁该说的话么?你一贯的逼格不都是高冷女神吗? 其实,这才是圣女婊的真实面目,在貌似冰清玉洁的外表之下,都包藏着一颗闷骚的心。 俗话说,闺女好做,寡妇难当! 姐俩都是过来人,食髓知味,更是难以按捺住那股躁动。 那红玉花魁混迹本圈日久,套路颇深,莲莲虽然很机灵,却也稍逊一筹。 她又是习惯性地抿嘴一笑,突然伸手,一下子把莲莲的衣襟拉开。 这一招有点出乎预料,莲莲也没想到姐妹存了这么个坏心眼,反应慢了点,还没来得及掩盖,结果被逮了个正着。 显而易见,她们和大多数女人的心态一样,当对付不了外人的时候,更喜欢窝里横。 这有点像是投名状,反正自己已经湿了鞋,当然也不希望姐妹的脚是干的。 莲莲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图,甚至能想到接下来马上要发生什么,脑补出一幕幕让人羞羞的香艳画面。 不过,这该是两厢情愿的情节哪,怎么成了强买强卖了? 彻底放飞自我的王红玉,哪里还是那个花魁女神啊,简直就是个腐女嘛,难道是被流氓附体了么? 莲莲无语的看着把自己陷坑里的红玉,大家姐妹一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不过,花魁也有自己的考量,这可不仅仅是故意坑她,主要还是想让场上气氛预先热起来,下一步才能把邬非鱼拉下水。 因为他表现得很反常,在把她们灌醉之后,居然没有了后续动作,只是笑嘻嘻的看着姐妹们自嗨。 刚上手的时候,对于他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至少看起来像个普通男人一样,很容易就沉迷于酒色之中。 正常的情况下,姐俩都已经这样了,男人们不是应该迫不及待的扑上来,掀起一场天雷勾动地火的大战吗? 可是,这小子却老神在在的当起了吃瓜,只管放火不管灭火。 除了揩揩油,鼓动她们互相撕逼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了,这特么到底是几个意思啊?是不是打开的方式不对啊? 原先还自信满满的红玉花魁,已经不敢确定他会不会上钩了,如果真的被拒绝,自己的脸往哪儿搁啊? 还有,若是没能伺候好这个煞神,自己下不来台是小事,坏了沈少的计划,那就麻烦大了。 “邬少,我们姐妹这样子,您喜欢吗?”她的俏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媚笑着看着邬非鱼,“俗话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邬少天赋异禀,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啊,嘻嘻……” 这话传递出一个信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这有点像是在激将,意思是别光说不练啊,不服来战。 莲莲的脸上也是绯红一片,却并没有掩饰外泄的春光,甚至还故意往前挺了挺。 刚刚还羞涩的像个小女孩,一旦豪放起来就是个荡妇,发起骚真特么够劲! 原先‘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显得矜持而含蓄,却被红玉花魁最后这两声浪笑,出卖了其骚动的实质。 这个莲莲也是个闷骚货,看上去清纯文雅,其实也都是装的,干这行讲究的本就是一个逼格。 邬大少并没有急于出手,只是邪邪一笑:“还行,马马虎虎,不过嘛,你们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这点小把戏本少可没放在眼里啊……” 对于这前后判若两人的变化,他也没料到莲莲如此配合,这角色转换的也太快了? 这姐俩入戏还真深,都特么不用排练,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个山上下来的狐狸精! 莲莲当然也明白这话里的画外音,轻声啐了一口,刚想要反驳,却被王红玉猛然推了一把。 “哎,姐姐,你……”话音未落,作为援交主力的王红玉,嘻嘻哈哈的把个半裸的美人儿,直接送到了邬非鱼的怀里。 既然都到了婊砸配狗这地步了,还装个屁呀,双方一拍即合,默契地各取所需就行了。 善解人意的美人们,当然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办,轻车熟路,一切尽在不言中,春光无限。 女人一旦疯狂起来,有的时候,比男人更能豁得出去。 不过,她们因为太过投入,直接疏忽了下面沈辰宇的存在,已经开始嗨起来了。 但是邬大少可是一直没忘啊,又憋了一肚子坑人的坏水,自然是来者不拒。 在他的故意引导下,三个人又重新压到了沈辰宇身上,玩起了叠罗汉,根本就不管下面的床铺平不平。 这一下可苦了躺在最下层装醉的沈辰宇,‘三座大山’劈头盖脸的压下来,简直比人肉垫子还要惨。 “靠,没想到这俩小扫货竟然这般骚浪……”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暗暗骂道。 除了身体上的超负荷,心灵上还遭受了一万点暴击,这本来都是自己的待遇,却巴巴的送给了别人享受。 自己沦为了看客不说,还担心穿帮不敢乱动,这不特么的就是自己挖坑自己填么! 沈辰宇只觉得浑身的热血直冲脑门,嗡嗡作响,浑身颤抖,感觉连一秒钟都挺不下去了,只想翻身而起。 若非此时还不算是入戏太深,他早把身上的小娘皮掀下来,紧接着来一个乌龙大翻身,然后直捣黄龙…… 这个成语用在这里,听起来就很励志,若恰好男人也有那么点能力的话,往往能把其中的快乐成倍数的放大。 可惜,这想法固然很诱人,不过现在么,除了安心做好人肉垫子这份本职工作,什么也干不了。 计划已经启动,这一步迈出去容易,想要再收回来,可就难了。 对于自己想出的这个馊主意,沈辰宇已经后悔了,太过一厢情愿,有点很傻很天真的意思。 你要问一百个人,大概会有一百零一个都会反问一句,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啊? 可他真的是脑子不好吗?答案显然是肯定的,对! 即便是想要玩仙人跳也不要紧,可这个时候就入局,确实太早点了,直接成了一锅乱炖。 王红玉倒是很给力,执行力也不错,越来越大胆火辣,已经成功把男人某些不健康的想法都给挑逗起来了。 “邬少,原来您只是嘴上跟我们假客气啊。”她抬头瞟了邬大少一眼,媚笑道,“您看看,有些东西可不会撒谎啊,都开始提意见了。” 邬非鱼略感意外,这个一贯冷若冰霜的花魁,敢情还有这么生猛的一面啊。 若单论这勾人的狐媚之术,她可算是高手中的高高手,把莲莲甩出了不止一条街。 作为一个当红花魁来说,需要的不仅仅是绝色的容颜,和过硬的撩人技法,还要有为人处世的八面玲珑作为支撑才行。 这一番操作自然流畅,一看就不是初次干这事儿,只是画风如此彪悍,花魁的那些追求者们知道吗? “靠,这不是废话嘛!”邬大少理直气壮的怼了一句,“你们都这么卖力了,本少要是没点火气,那岂不是太看不起花魁了?” 好处他一向不是很在意名声,只要你们不担心本少是一个吃干抹净,拔腿无情的渣男就好。 他的小弟好不好惹,王红玉不知道,但是已经这样了,总得让这个小蹄子赶紧冲上去打响第一枪,死贫道还不如死道友嘛。 “妹妹,邬少可是发话了,咱们的服务没跟上啊。”她笑嘻嘻的看着莲莲,“邬少从来都是挥金如土,最是怜香惜玉,别说姐姐不给你们机会……” 能在这个圈子里立足,谁也不是傻子,莲莲还是从她那有点不自然地笑容里,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 心里不免又爱又怕,姐儿爱钞固然没错,可也担心掉进坑里啊。 道理很简单,有便宜谁还不赶紧上赶着?可小妹要是上了,你要干嘛去啊? 总不能是要学那陈老师,干那啥的时候,还要来几张即景照? 可是,从沈辰宇都要恭恭敬敬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这位爷多半惹不起,若伺候不到位,实在是后果难料啊。 “姐姐,这合适吗……”莲莲面颊微红,嗫嚅着说道,“这,会不会太那个了……” 心里倒是警惕起来了,可事到临头,她还是没有那份勇气拒绝,只好假装放不开了。 “凡事都有个第一次嘛,若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王红玉的笑容里充满了邪恶,蛊惑道,“男女之间,不都是这样吗?真情流露,才能皆大欢喜……” 莲莲接触到那隐含深意的目光,心头一跳,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傻子都能看出来这里面有事。 她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虽然还没弄清楚,但是想让自己当炮灰的意思,已经是确凿无疑了。 “姐姐,这个……小妹愚钝,还真玩不了……”她讷讷的说道,“要不……姐姐您先来,点拨一下……” 这话没毛病,您可是大姐,要玩也得由您先上啊,凡事总该有个长幼顺序嘛。 “邬少可是沈少最尊贵的客人,肯屈尊光临,已经是我们莫大的荣幸。”王红玉语带威胁的说道,“若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对于我们院子的声誉,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啊……” 这话声音不大,但却是极其严厉,而且已经上升到了‘声誉’这个层面,谁都招架不住啊。 可是,男女之间的这点事,找的是感觉,玩的是情调,归根结底,对象是谁才最重要。 第三六七章 谁是赢家 王红玉精明能干,骨子里的控制欲极强,即便是在这样迷乱的情形之下,也一直非常清醒的知道自已想要的是什么。 想在安阳郡这个平台上,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第一要务,那就必须巴结好被自己坐在屁股下的本郡一哥。 眼前就有这么个跪舔的机会,前提是拿下邬非鱼,这也是两人早就设计好了的戏码。 也唯有搞定这个小坏蛋,才能迈出下一步,所以她才会如此不遗余力,不惜突破了作为花魁的下限。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作用都是相互的,就像男人对女人充满迷恋一样,女人们又何尝不是对男人有着诸多好奇? 甚至在心里还为这放浪的行径,找了一个借口:这只不过是奉命行事,顺便为自己的未来铺路而已。 怪不得有人说,男人分两种,一种是好涩,一种是十分好涩; 女人也分两种,一种是假装清纯,一种是假装不清纯。 而红玉花魁就是如此,看起来清纯,办起事来,却一点都不清纯,不过,偏偏绝大多数的男人就吃这一套。 邬非鱼都被勾起了兴趣,唇角逸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舒舒服服的压在沈辰宇身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姐俩讨论剧情,并不干涉。 这一幕还真的是蛮有意思的,颇想看看,这两个女人接下来还会玩点啥花样。 不过,更多的还是想要戏弄沈辰宇,对于即将到来的昏君待遇,虽然有所期待,但却并不是当务之急。 从一开始,他就不想在这倚红院里真的干点什么,毕竟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外面还有自己的马子在虎视眈眈。 这事也要讲究个仪式感,天时地利人和,现在一样都没有。 只是红玉花魁这娘们太会玩了,也清楚男人的痒痒肉在哪里,用自己掌握的各种生卫知识,挑逗着眼前的猎物。 看似粗野,实则轻重力度,恰到好处,真的让人欲罢不能。 冰清玉洁的高冷女神,干的却是最诱惑最销魂的俗事,这冰火两重天的待遇,格外容易激发男人心底隐藏的某种东西。 红玉花魁手段尽出,曲意奉承,花中浪子把持不住,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面对这位性感娇媚的尤物,即便绞尽脑汁,搜肠刮肚,邬非鱼都找不到恰如其分的形容词,来描绘她那妖娆的面部表情,和生动的肢体语言。 不禁暗自感慨,连最当红的花魁都如此上路,还让其他姐妹怎么混下去啊,乐安郡第一头牌,实至名归。 每一次都能恰巧搔到痒处,邬大少感觉浑身的热血一下子就沸腾了,若不是亲身体会一番,根本就不知道何为爽歪歪。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阴阳两极,人类也是男女二性,彼此互相慰藉,互相吸引倾慕,原本就不存在谁更占便宜一说。 不过,邬大少的修为高深,道心坚定,在感觉到魂儿即将出窍之际,还是及时清醒过来。 而且,他身边从不缺少各种风姿的绝色美女,早就有了一定的免疫力,这个级别的诱惑,暂时还能扛得住。 看似放浪形骸,但是捉弄的成分占据了绝大多数,把红玉花魁的倾情表演当成了新鲜一点的游戏。 只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之余,感叹一句:“唉,本少命苦哇,有事自己办,没事还要被女人办……” 都不用问,肯定是沈辰宇想要摸自己的跟脚,才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让红玉花魁玩这美人计。 不过,遇到了更善于此道的邬大套路王,这点小把戏根本就不够看,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他绝不可能把两人怎么样,大家不过就是逢场作戏,不要去奢望有什么结果。 说到底,他只是姐俩风尘生涯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当然,过客也是客,该接还得接。 这牵扯不到什么道德问题,双方都是各有所图,他也只不过是女人们想要红杏出墙时,恰好路过墙边的路人甲…… 做人还是要有一定底线的好,他从来不会在错误的时间地点,去搞自己搞不定的人。 躺在身下的沈大少就‘幸福’多了,什么也不用干,就那么支着锅趴在那里,欣赏直播就好,根本就没人在意身处水深火热的本郡一哥。 什么叫天堂地狱,眼前的这一幕就是,人家在天堂里享受,自己则是趴在地狱里遭罪。 罗汉椅再如何宽大,可也不能代替床,四个人堆在上面,还是太过窄小了一些,几乎真的就是在叠罗汉。 不过,他已经渐渐有点麻木了,而且还从这种另类的小游戏之中,在不同的角度,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 要不还能怎么样呢?总不能掀翻这三个狗男女,取而代之? 关键这还都是自找的,男人都有这种很便宜的病,就一个字,贱! 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乱作一团,纠缠在了一起,也实在搞不清到底是谁在玩谁。 倚红院虽然号称‘卖艺不卖身’,但是风气开放,且两女久经战阵,压根就没怎么把这太当回事。 看着邬非鱼那色授魂与的模样,红玉花魁娇媚的一笑,不无得意地嘴角上扬,就像一条小母狗,在审视着自己爪下的肉骨头。 强将手下无弱兵,红玉花魁本身就是个戏精,而这个小妹也一点都不含糊。 莲莲也很配合,陪着红玉花魁上演着争宠的戏码,心甘情愿的充当那个红花下面的绿叶。 邬非鱼也明白,这只不过是为了剧情需要,姐俩这才如此卖力。 毕竟没情没份,自己又没帅到让女人犯花痴的地步,姐俩还如此敬业,那就肯定是为了演戏演全套了。 宛如两个出色的演员,为了在观众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表现得特别投入一样。 真不知道倚红院是怎么调教出来的员工,如果把这一幕拍成小电影,绝对秒杀波多和玛利亚。 仿佛生活在一部小白文里,而且还是一本大开后宫的那种都市小说,自己就是那个荒淫无道的主角昏君。 尤其让他感觉很爽的是,除了可以名正言顺的揩油占便宜,还可以顺便同情一下处在最底层的沈大少。 心里暗戳戳的一笑,不是想演戏嘛,本少就拉上两个女主角,陪这个人肉垫子好好玩玩,嘿嘿。 一向吃豆腐迫不及待的邬大少,这时候反倒像是个谦谦君子,不紧不慢的调戏着两个美女,稳如老狗。 这一下沈辰宇就更悲催了,被三座大山没头没脸的压住,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第一次如此讨厌美女的丰x肥臀。 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缩头乌龟,老老实实地趴在下面,任由这三个狗男女在自己的背上,肆无忌惮的寻欢作乐。 其实,如果有的选择,他早就不想继续了,可是,谁让自己选错了角色呢,自己约的,只能含着泪玩下去了。 若是没有上面这一场令人大喷鼻血的直播,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的他,估计早就昏睡过去了。 现在只能硬撑着,尽职尽责,做好自己人肉垫子的本职工作。 更让他亮瞎钛合金狗眼的是,一向冷若冰霜的红玉花魁,居然还有如此不羁的一面。 主动解x的很多东西,都是自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是这个小子却享受到了这独家待遇。 这才仅仅是序幕阶段,就已经如此火辣奔放,若是展开剧情,那还得了? 或许红玉主演是真心想要帮自己把他拉下水,也或许是这小子手段太高超,但这后院起火的戏码,却都是自己一手导演的。 沈大导演也是个人物,打死都不吭声,妥妥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戏精呐。 还真的是难为他,能够吃着乌龟肉,装个王八憨啊。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花样百出,连这都能忍得住,也是没谁了。 就这个装死的本郡一哥,还真特么是个人才,如果戴上一顶脆生生的瓜皮小绿帽,是不是会显得更精神啊? 能整出这么失败的套路,竖大拇指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该朝上,还是该朝下。 沈辰宇有一副好皮囊,风流多金,家世背景也绝对算得上是豪门,妥妥的官二代。 而且他行事也颇为稳重,既不坑爹也不败家,身上并没有沾染上多少二世祖们的各种纨绔习性。 当然,也不是说一点都没有,他喜欢摆场子,很会享受生活,尤其喜欢撩妹子泡妞。 对于他目前的身份来说,这就不是什么毛病,无可厚非。 按照他的条件,也根本就不需要去泡妞,很多妹子都是主动求泡,上赶着投怀送抱。 为此,沈辰宇也欠下了不少风流债,按照现在的流行标准来评价,就两个字——渣男。 不过,眼前红玉花魁展现出来不为人知的一面,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沈渣男来说,简直可以用‘挫败’二字来形容。 就连花丛圣手沈大少,都一下子热血沸腾了,由此可见,这一次这福利大了去了! 眼前这新奇疯狂的场景,才是正儿八经的大餐,而自己之前呢,更像是餐前的开胃小菜,不咸不淡,索然无味。 看到这些,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都叫什么事啊,本少可是堂堂的本郡一哥哎,却只能被迫躺在这里装死,光忙着给这几个狗男女见证奇迹了! 第三六八章 可欺不可欺 麻烦你们先搞清楚谁才是这里的主人好不好?在上面享受的那个人应该是本少啊,可为何沦为了吃瓜加肉垫子呢? 而这也确实成了沈辰宇今晚最大的痛点,全身微微颤抖,各种屈辱和打击交织在一起,直接开始怀疑人生。 面对自己一手设计的仙人跳,原以为可以坦然以对,可事到临头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当初压根就不该出这馊主意,果然是害人终害己,把自己给装进去了。 主要是这厮不按套路出牌,各种奇葩操作轮番上阵,虽然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他一度就要跳起来提醒一下:禽兽,放开那两个妹子,这儿还有一个大活人呢。 要是你们确实不愿意更换战场的话,麻烦先放本少起身,给狗男女们腾个地方,行不? 偷偷瞟着那厮稳如泰山的姿态,沈辰宇极为愤慨:装的倒是人模狗样,可如果把这道貌岸然的皮囊剥开,肯定都是花花绿绿的下水。 对于身上的压力山大,他也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麻蛋,不会是穿帮了? 这特么不是倒霉催的嘛,说不定人家早就看透了这套路,故意让哥垫背,拿自己寻开心。 可即便是有所怀疑,他也做不了什么,只好苦苦咬牙支撑,总不能中途罢演? 那样适得其反不说,若是这个煞神真的翻了脸,一般人还真扛不住那份怒火。 沈辰宇已经在心里忍不住开始哀嚎了,老天爷,快把这个一肚子坏水的逗逼收回去,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他了。 还有王红玉这个小扫货,也值得他连骂十个卧槽:本少还活着呢,你们居然就胆敢如此肆无忌惮,关键还解x了那么多的新花样! 本少如果不是装死的话,你们是不是还要上演‘大郎吃药’的戏码啊?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虽然并没有真刀真枪,可开场秀就足够精彩了,只是本少以前怎么没有这待遇啊? 他暗下决心,待到此间事了,就让这两个小浪蹄子,原封不动的再给本少来个全套,差一点都不行! 但是,他也不得不佩服,邬非鱼是真会玩,也真特么污啊,没白瞎了那个姓。 关键是某个方面的差异,跟人家一比较,那就更尴尬了,唉,一言难尽啊。 当然了,事关颜面,男人绝对不能说自己不如人,即便是真不行,也是打死都不会承认。 这种来自男人尊严的伤害,尤其让人难以忍受,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他早就蹦了起来,窜上跳下的先骂娘,说不定连床都掀了。 可是,这个家伙叫邬非鱼啊,一个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全家的魔鬼鱼! 强悍的实力就不说了,还如此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真不知道他是吃啥长大的。 最糟心的是,这个局还是自己一手布置的,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幸好,忍辱负重的觉悟他还是有的,如果没有收拾残局的能力,就不敢轻易放纵自己的脾气。 只是这巨大的心理落差,一时难以接受,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许武陵那帮小弟们绝对会笑掉大牙。 但是没办法,请神容易送神难,不作死就不会死。 原本应该是属于自己的良辰美景,结果却成了苦逼一枚,这个主角只能憋着粗气,心里流着泪,老老实实趴在下面当肉垫子。 那情形,就像是被人塞了满嘴翔,还要强颜欢笑一般。 进门之后,沈辰宇就一直处于被压迫的状态,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道生猛大餐,干馋捞不着。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都跟着热血沸腾了,这小子却依然老神在在,更多的只是出言调戏。 对于邬大少的‘不务正业’,他都不禁有些火烧火燎,恨不得亲自操刀上阵。 甚至都开始怀疑他的取向了:你丫的还是不是男人啊,光说不练,就知道耍嘴炮,都这时候了! 直接三下五除二, ‘皇帝不急太监急’,安阳郡第一大少急得牙根痒痒,除了想骂人,还是想骂人。 见过侮辱人的,没见过这么坚持不懈、全方位出击的,这分明就是骑在人家脖子上拉稀嘛! 不过,他估摸着,这厮肯定没憋什么好屁,说不定还有自己想象不到的打开方式。 起先设局的初衷,觉得邬非鱼毕竟也是个男人,而且还很好色,只要王红玉出马,应该轻松就可以拿下。 只要两人勾搭成奸,接下来跟凌若虚的谈判也就有了更多的底气,没敢奢望得到他的支持,只需保持中立即可。 那样就可以无惧来自朝廷的威胁,有了更大的转圜余地,这才是沈家父子的如意算盘。 可是万万没想到,至今没搞定这厮不说,还把自己硬生生卷了进来,被迫当了他们的一个背景墙。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的肠子都悔青了,若是豁上和邬非鱼拼一次酒,最后还真不一定谁先倒下呢。 哪怕就是自己喝醉了,也比现在这尴尬的处境好,至少还可以眼不见心不烦。 这边的姐俩也在不住犯嘀咕,目前采取的策略是点到为止,不让他一步到位,有点像是熬大鹰,不见兔子不撒手。 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持续不断的吊着他们的胃口,这是她们控制男人的不二法门,且屡试不爽。 越想得到,偏偏就不给他,一直把这些牲口逗得嗷嗷叫,自然也就予取予求,最终只能乖乖拜倒在石榴裙下。 男人就是这么贱,对容易上手的东西从来都不怎么珍惜,欲擒故纵才是勾男的最高境界。 红玉花魁使尽浑身解数,刻意撩拨,换做其他男人,早就变身为狼人扑上去了。 此计不可谓不高,演技也十分出彩,可惜,她们遇到的是技高一筹的邬大少。 别看他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样,貌似下一刻就要化身为禽兽,可偏偏就差那么一点点火候,屡屡于危急关头化解于无形。 于是,现在轮到两个美女郁闷了,靠,自己都忙出了一身臭汗,人家还跟个没事人儿一样,这到底是谁吊谁的胃口啊? 剧情发展到现在,王红玉反倒有了一种莫名的不安,因为猎物的表现太出乎预料了,反常即是妖啊。 此时她忽然意识到,一直都是这厮在占据着场上的主导优势,自己姐俩就像是两只猴子,跟着人家的手势在上蹿下跳。 他故意做出一副意乱情迷的样子,诱导她们误入歧途,自己只不过是坐在台上看戏而已。 结果就是在先入为主的误判下,姐俩累了个半死不说,还把自己搞的几乎不能自持,活像一对脑残花痴。 这个始作俑者却风雨不动,一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看着马戏团的两个小丑,任由自己姐妹出尽洋相。 王花魁终于意识到,自己错的厉害,这厮跟本就不是一般人,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色急。 而自己还拿着惯用的套路去对付他,这不是傻逼是什么? 那点小伎俩,在人家眼里,或许真的什么都不是! 不过,从沈辰宇找上她,商议仙人跳的那一刻起,就等于给眼前的这一幕定好调子了。 发现问题是另外一回事,正事儿还是得办,谁让自己接了这个活呢?! 红玉花魁只能将错就错了,用更大胆的眼神,火辣辣的看着邬非鱼,就两个字——勾引。 若用一句话来形容,或许会更直白:来,向我开炮。 但是姐俩注定要失望了,因为此刻把火烧起来的邬大少,已经准备想办法脱身了。 细细想来,这才是江湖上最渣的那种人:只管放火,不管救火。 留下快要吐血的沈辰宇,跟她们慢慢算账,这也算是冤冤相报,相爱相杀了。 甚至还美滋滋的脑补他们撕逼时的一些画面,当了一晚上缩头乌龟的沈辰宇,肯定会大展雄风,变着法的折磨这两个撒了欢的小浪蹄子? 按照现如今的流行语,可以给他们留下一个标题: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两个放飞自我的狐狸精,哪里知道这厮打了这么个缺德主意啊,依旧在瞟着如丝的媚眼儿,一个劲的往上凑呢。 “邬少,这时候可不早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红玉花魁凑上来娇声说道,“实在不过瘾的话,回头把外面那姐俩也叫进来,让奴家见识一下邬少的雄风!” 邬非鱼吓了一跳,卧槽,你还真疼我,单挑变双打,已经够难为人了,现在居然还想群殴?这是非要本少死在你们肚皮上吗? “红玉姑娘,本少是那种见色忘义之人吗?”他把脸一板,一本正经的说道,“至少,本少跟沈少还是朋友啊,怎么可以见色忘义呢?朋友妻不可欺嘛!” 他瞬间化身柳下惠,坐怀不乱,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论起撩妹来,他可是个中高手,善于因势利导,姐俩被摆布的欲罢不能,象两只待宰的绵羊。 王红玉是个非常有野心的女人,从来就没有那么忠诚,不可能单单为了沈辰宇的计划,就心甘情愿的付出这么多,多半也是另有所图。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虫子上脑,在这里胡天胡地,那样就真的没有底线了。 反正眼下已经把火点起来了,给沈辰宇的教训也足够了,还是让这一对狗男女狗咬狗去。 第三六九章 双重打击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来一次‘爱的奉献’了,想不到堂堂的红玉花魁,却遭到了更大的羞辱,一口老血差点就喷了出来。 这个臭流氓该占的便宜一点没落下,可以揩的油一滴没剩,除了最后一步,该干的不该干的全都干了一个遍。 马上就要剑及履及了,这时候却要扯呼,靠,敢情是管杀不管埋啊!? 这还是不是男人啊?把老娘的火都撩拨起来了,你跟我说‘朋友妻不可欺’? 王红玉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若是还拿不下他,这让花魁的脸面何存? 看着他那道貌岸然的样子,暗暗啐了一口,麻蛋,我们勾栏中人也没有你这般不要脸。 不过,她还是很有职业操守,心中虽然羞恼欲狂,脸上的媚笑却丝毫没减。 她也真是够豁得出去,全无平时的矜持,媚笑着来了一句虎狼之词:“奴家可是听说过,你们男人最喜欢做的就是‘朋友妻,不客气’……” 说着,娇艳柔嫩的唇角微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樱唇,无形中平添了几分荡人心魄的韵味,整个脸上都写满了醉人的春意。 就连‘博学多才’的邬大少,当场都被雷得外焦里嫩,窝草,居然还有这种解读? 好好的一句话,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全都变味了啊? “你们觉得本少,是那种没有节操之人吗?”他咽下一口口水,慢慢缓过来,“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点小游戏娱乐一下枯燥的生活,这无可厚非,你们千万不要想多了。” 说实话,他还真没把这个所谓花魁放在眼里,本少虽然不歧视失足妇女,可也别指望像沈辰宇一样,当你们的入幕之宾。 真搞不清楚,她们的自信从哪里来的,就敢打这个主意,本少可是有精神洁癖的好不好? 原先本着不玩白不玩的心态,马马虎虎的摸了几把,已经给足了花魁面子。 就凭着你们这样的货色,还敢自作多情,得寸进尺,居然想要登堂入室,怎么不活活美死你!是不是一直做梦没醒啊? 红玉花魁显然没有这个觉悟,严重怀疑自己的努力不够,这才导致了他至今还没有化身禽兽。 “邬少,来嘛,没人知道的。”她轻轻靠了上来,继续秀了一把金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棒空对月,要及时行乐啊……” “这样的好事,吃独食是不是不太够意思啊?”邬大少反手就来了一招祸水东引,“要不咱们还是把沈少叫起来,一起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还真别说,如果让外面那个假小子知道你们还想要鸠占鹊巢,估计马上就能破门而入,一手一个,活活掐死这姐俩。 “吃独食不香吗?男人一般不都是这德行么?”红玉花魁媚笑一声,“奴家可是听说,你们都喜欢‘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女人也可以插朋友两刀’……” 躺在下面的人肉垫子沈辰宇,差一点就要骂起来了,你们这何止是插了两刀啊,千刀万剐都没这个遭罪! 你们想干就赶紧,不想干就快滚,这么磨磨唧唧,非把本少凌迟了不可吗? “嘿嘿,那是一般男人,本少是一般人么?”邬大少嘿嘿一笑,自负的说道。 看见他想要收兵,王红玉自然不肯放手,如此紧要的关头,一心想要放我们的鸽子,这是男人干的事么? 虽然邬大少已经明确表示了拒绝,她却是坚信天下没有不吃腥的猫儿,愈挫愈勇,步步紧逼。 俗话说得好,打铁要趁热,这个时候得再加一把柴,才能让这把火彻底爆燃起来。 半躺在沈辰宇身上的红玉花魁,终于放出了终极大招,魅惑的抬起一条修长玉腿,在空中优雅的一屈一伸,顺势放到了邬非鱼的肩上。 这一招刚刚对沈辰宇用过,效果明显,勾引男人相当好使。 “光说不练假把式!邬少,让奴家看看您的真本事。”她娇滴滴的说道,“来嘛,证明一下您不是一般人……” 这招新奇而诱人,若不是邬大少今天吃错了药,估计这大半夜的,三个人真有可能就此同年同月同日生了。 天上都已经掉馅饼了,本该猛吞口水两眼发直的他,却意外发现了其中的破绽。 有句俗话说得好,唱戏别看后墙,吃饭别看厨房。 很不幸,红玉花魁一个不小心,全都暴露了出来。 作为一个花丛老手,还是很容易就分辨出来,这意味着什么。 而且他虽然在外面跟歌姬们猜骰子,但却早就知道内室的两人,都发生过一些什么故事。 你这是打算让本少来打扫战场吗? 这一下更加坚定了抽身的想法:行啊,这个小浪蹄子玩的挺疯啊,这分明就是奔着让本少接盘来的嘛。 “本少不过是偶尔路过,才顺便进来看看,主要是聊天谈人生,了解一下本郡的娱乐现状而已。”他坐直了身子,随时准备撤离,“现在已经玩够了,你们自嗨。实在不过瘾,这不还有沈少嘛。” “邬少,是奴家做的不够好吗?还是嫌弃我们出身不好?”王红玉眼圈一红,泫然欲滴。 她隐隐约约意识到了毛病出在哪里,刚才一心只想诱惑,确实是疏忽了,先前和沈辰宇差一点就滚了床单。 当时因为时间太紧,几乎没怎么清理,两人就一起跑了出去,明眼人还是很容易发现一丝端倪。 但她还是抱着意思侥幸,没想到这位煞神可不仅仅眼神歹毒,心思也是如此缜密,只是一打眼的功夫,就理清了很多东西。 但邬大少并没打算挑明,只是干咳一声:“嗯,这个嘛,纯属本少自身的原因,你们想多了。” 你们这对狗男女,还真是把‘既当婊子又立牌坊’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啊。 抛开别的不说,作为一个男人,没人愿意去背这样的黑锅。 这是要让本少这个冰清玉洁的骚年,跟沈辰宇这个缩头乌龟一起,头顶同一片绿油油的天空吗? “奴家怎么感觉邬少的这一席话,更像是个托辞呀?”红玉花魁还是那副委委屈屈的样子,“邬少龙精虎猛,自身又能有什么原因?要不要奴家给您检查一下?” 邬大少还真被这份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了:靠,看样子就是不在风口上,你丫的也可以上天呀! 说实话,他原本就没有多少男女之情,更多的只是为了坑沈辰宇一把,故意逢场作戏罢了。 加上又发现了红玉花魁一个这么大的破绽,而且是个男人就忍不了的东西,这还玩个屁呀? 于是,红玉花魁的这一记大招彻底变成了败招,他仅剩的一点好心情,也就此荡然无存了。 是吃了你们不少豆腐不假,可是你们也占了本少的便宜啊,咱们扯平了,没毛病呀。 但是,毕竟吃人家的嘴短,邬大少也不好意思太决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当然,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一肚子花花肠子的他,于是接下来的操作,就格外养眼了。 “唉,事到如今,有些话,本少也只好告诉你们了,”他故意看了一眼身下的沈辰宇,一脸便秘般的模样,“其实,本少不爱女人,只喜欢像沈少这样,英俊潇洒的少年英雄。若非如此,又怎么会纠缠至今?只可惜……” 红玉花魁娇躯剧震,如遭雷击,忙不迭的撒手,失声道:“你说什么……” 卧槽,您还真不是‘一般人’,弄了半天,敢情我们姐俩一直在断背山上,练习半坡起步呀? 本来这话里漏洞不少,可是他今天的表现太诡异了,不由令人心生疑虑。 尤其是联想到门外的假小子,跟他眉来眼去的一幕,在这里反倒成了一个强有力的注解,更增加了此事的可信度。 我说怎么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这位爷还在装柳下惠呢,敢情是‘爷’不假,不过是个‘兔儿爷’啊! 只是这么一来,这个仙人跳的主角,是不是也该换人了啊,应该让沈大少起来担纲主演哪? “现在你们明白,本少跟外面那个小白脸,为什么如此亲密无间了?”邬非鱼脸不红心不跳的就把母老虎给卖了,“其实,你们也很漂亮,可惜,本少早已心有所属,只能以后有机会,再续前缘了……” 这是第二次使用这招了,第一次调戏柴丽珊的时候,情急之下祭出此绝招,当场就把她给整吐了。 这才叫大招嘛,妥妥的立收奇效,他又怎么舍得就只用一次呢? 说着,这厮还满脸惭愧,摆出一副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在装醉的沈辰宇身上摸了一把。 似乎是在提醒王红玉,先把这笔帐记在沈大少头上,等着本少离开之后,大可找他讨回来。 不用说,这笔欠账肯定很邪恶荒唐,按照这姐俩的冲天干劲,绝对能把他折腾得要死要活的。 其实,邬非鱼看到这个姘头憋得如此辛苦,心里忍不住就想笑,今天这出挖坑大赛,可远比泡妞好玩多了。 第三七零章 双重伤害 红玉花魁虽然已经撒开了手,却还是心有疑惑,两眼带勾地盯着邬非鱼,有些不能置信。 经过刚才这一阵撩拨与反撩,大家好歹也算是‘知根知底’了,揩油吃豆腐的时候,您老少干了哪一样啊? 三个人一直玩的很嗨,只有最关键的一步,始终没有突破。 而且,这厮手法纯熟,让她们对于某些即将到来的东西,都有了热烈的期待,现在你告诉我不喜欢女人? 不过,这所有的疑惑,在联想到他和柴丽珊的互动时,很快全都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一幕太扎眼了,两个正常的男人,即便是关系再好,也绝对不会如此暧昧。 于是,在先入为主的思维影响下,就疏忽了女扮男装的这个可能性,理所当然的认定,某人的取向确实是‘不一般’了。 即便是吃过见过的红玉花魁,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癖好,如梦初醒,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感觉有点恶心:卧槽,老娘这是跟一个兔子玩了一晚上吗? 这也彻底颠覆了三观,你特么的有病,老娘可是很正常啊。 沈少,你也别撞死了,起来给老娘示范一下,这个仙人跳该怎么玩? 即便在倚红院经历了诸多风雨的洗礼,她还是接受不了,跟一个‘同志’并肩战斗。 莲莲虽然是第一次认识,但是对这个土豪的印象却是极为深刻,可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兔儿爷’啊。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心里自然也是很腻歪,就像是捧着一个烫手山芋。 不过,她的任务只是配合红玉花魁,也就是起了个助攻的作用,负担自然没有那么重,也没有多么纠结。 姐俩确实都已经尽力了,如果说,还有人能抗拒这极致的诱惑,那么这个人不是柳下惠,就是有病。 此刻的邬大少,既然不是柳下惠,那就只能是有病了。 于是,他凭借着这一手收放自如的演技,和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奇葩借口,立马就摆脱了两女的纠缠。 毕竟,这些比较另类敏感的癖好,正常人还真接受不了。 这一招确实有点膈应人,但却有一个优点:相当好使! 他可不想把自己的节操,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在这里,当然前提是,如果还有那玩意儿的话。 要是这样红玉花魁还继续往上贴的话,那也只能说:这娘们要么神经大条得跟大腿一样粗,要么就是太特么敬业了。 邬大少满脸的道貌岸然,上一秒还是虫子上头的大色狼,这一刻,则是化身为坐怀不乱的谦谦君子。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人的心态都会随着思考问题的角度不同,而不断发生变化。 虽然一下子就打消了那些不良企图,但却并不意味着,他会就此结束这个好玩的小游戏。 红玉花魁的所作所为,明显地有让自己吃‘残羹剩饭’的嫌疑,既然做错了事,那就应该得到相应的惩罚。 想让邬大少吃这么个哑巴亏,那是绝无可能的,你们都如此卖力的表演了,是不是应该鼓掌叫个好呐? “邬少,奴家……啊……”王红玉刚想要说什么,翘臀上便挨了重重一巴掌。 啪的一声,掌臀相交的声音很响亮,脆生生的,根本就不像是那种暧昧的袭臀。 这一下出手不轻,那种火辣辣的酸爽就不说了,甚至整个房间里面都有了回音。 这还真不是故意要辣手摧花,问题是这小浪蹄子竟然敢给本少下套,这确实有点欠揍…… “红玉姑娘,你说自己该不该打?”邬非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唔……奴家知错,请邬少责罚。”王红玉俏脸含春,语气中还有几分期待,这两巴掌下去,似乎有某种宣泄功能一般。 邬非鱼有些怪诞的看着她,那如丝媚眼中,并没有预料中的痛苦,却流露出诱人的媚笑。 卧槽,这娘们不会是就好这一口,原想小施薄惩,这难道是给她整圆满了吗? “咳咳,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好。”他脸色一扳,“行啊,你们还敢给本少挖坑,胆子不小啊!” 这话可就有点重了,王红玉吓了一跳,吞吞吐吐的说道:“奴家……不知,还请邬少……明示……” 她也是一个老江湖了,自然不肯轻易就范,只好把装傻进行到底。 邬非鱼站起身来,整理着自己的衣裳,叹了一口气:“红玉姑娘,还是先把裙子放下来,要不然,你的孩子们都该跑出来透气了。” 王红玉没听明白里面的梗,一下子愣住了:“嗯,我的孩子?透什么气?” 邬非鱼瞟了她的裙底一眼,坏笑着调侃道:“不用卖弄了,本少知道你的客人很多,门庭若市,还真是生意兴隆啊……” 红玉花魁顺着他的眼光一低头,马上就明白了这言外之意,赶紧放下裙子,合拢双腿。 她面颊赤红,窝草,难怪这厮一直过门不入,原来早就发现了还没‘刷锅’啊。 他的眼太毒了,嘴巴也毒,身上的每一根毛都是有毒的,这就是一个应该被扒皮抽筋的大坏蛋! 其实,作为花魁,一向相当注重仪表,精益求精,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 之所以会百密一疏,也都是因为当时两人太过投入,事后又手忙脚乱,这才出了纰漏。 偏偏这厮的眼很尖,联想又如此丰富,弄得她手足无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真是日了狗了,这个坏小子不会是早就瞅准了这一点,故意等到玩弄够了,这才说出来的? 因为屡次大煞风景,最后一丝和谐暧昧的氛围也已荡然无存,邬大少的取向不再是重点,而是根本就没法继续下去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王红玉不敢接触他那戏谑的眼神,低下头,发出一声幽幽叹息,这芳心可就真的乱了,不知道如何自圆其说。 可惜啊,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疏忽,最终导致功亏一篑。 关键两人当时确实什么也没发生,就是因为担心奸情败露,这才及时悬崖勒马。 本来想过解释的,可这种事从来都是越描越黑,既然说不清那还不如不说。 她心里充满了一种浓浓的挫败感,想我这第一花魁,号称色艺无双,自问还算有几分魅力。 可纵然使尽了洪荒之力,都成了苦哈哈的舔狗了,还是连这么个土包子都搞不定。 当时在沈辰宇面前,自己可是夸下了海口,觉得拿下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土匪,易如反掌。 而且自己付出如此之多,他就是个秤砣,也该捂热了? 谁知道这个坏小子居然如此难缠,脸皮厚如城墙就不说了,关键还特么一肚子坏水。 直到最后也楞是油盐不进,甚至还整出了个‘兔儿爷’的狗血剧情,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不是说酒后乱性吗,难道是骗人的?!还是说,老娘的魅力不够?”王红玉绝望的想着,太丢脸了。 堂堂的第一花魁,在这小子的眼里,却连一夜x的兴致都欠奉,这让她倍感伤害,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 本来都已经不惜自降身价了,可这丫的倒好,紧要关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白白浪费了那满满的一江春水……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红玉花魁在患得患失的时候,趴在底下的沈辰宇,却是看得明白。 这厮根本就不是取向的问题,纯粹就是在故意戏耍他们,如今玩够了,自然要撤退。 而且柴丽珊女扮男装的身份,他也是有过怀疑的,所以,邬非鱼说自己是个兔儿爷的时候,就知道这事没戏了。 今天可算是真正见识了他的无耻了,连自己人都照坑不误,全无底线,脸不红心不跳。 一向精明的红玉花魁,自己的底裤都被卖了,毛都没有捞到一根,还在开开心心的帮他数钱呢。 这完败的一幕,就像是一把锥子一样,不住捅刺着沈辰宇的小心脏。 本来完全可以避免这一切的,但先是鬼使神差的差点擦枪走火,结果没有捞到一点实惠不说,还被这厮揪住了小辫子。 这何止是尴尬,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啊,就是用自己的色急和弱智,去证明不作不死这句话的正确性。 在这个妖孽面前,自己的智商被全面碾压,活像是个跳梁小丑。 这坏小子太特么会坑人了,这么一会的功夫,王红玉这个倒霉孩子不只是被揩油,还被屡次打脸,吃了他多少亏了? 如果说,她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这厮就是一个狩猎经验丰富的老猎人,挖坑下套,无所不用其极。 饶是沈辰宇如此目无余子的心境,都不免竖起了大拇指:纵观所有的渣男中,您老人家也是扛把子,想得美玩得花,妥妥的大反派一个。 把人家堂堂的红玉花魁,撩拨的战意盎然,你丫倒好,直接偃旗息鼓,当了逃兵。 偏偏借口还堂堂正正,让人一点都挑不出毛病,除了自认倒霉,没有任何办法。 计划是肯定落空了,眼下只想这个坏小子赶紧提上裤子快滚,否则,红玉花魁只能在他挖出的巨大天坑里越陷越深。 可是,邬非鱼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让他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更不用说暗通款曲了。 他甚至愿意牺牲点什么,只要王红玉能听得见自己此刻心底的呼声——傻x,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你玩不过他的! 第三七一章 再遭羞辱 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现在才知道,就是让你在卧榻之侧酣睡,也根本就睡不着啊! 头顶上悬着一把大砍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若是这样都能睡着,那心得多大呀? 沈辰宇今天也是够倒霉的了,做了一晚上的人肉垫子,只是看了一场的直播。 除了被刺激的几度喷血,毛都没捞到一根,赔了夫人又折兵,真特么的亏大发了。 而且这事还注定了不会轻易过去,不可能造化一场春梦,事后了无痕迹。 就仿佛是一根刺,钉在心尖上,时不时的就会刺挠一下。 但他心底那杜鹃泣血般的哀嚎,红玉花魁注定是听不见了,依然还不死心,试图挽回剧本中的仙人跳。 沈辰宇恨不得马上爬起来,把这个傻妞拉开,大喊一声:妹子,别再执迷不悟了,醒来,人家就是在逗傻子玩呢。 可惜,他被死死压在下面,什么都做不了,心里遭受的羞辱,也已转变为了祈祷,希望这个噩梦赶紧结束。 说起来真的该烧香,邬非鱼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呼声,主动起身想要离开了。 两个美女在知道了这位爷是兔子的事实之后,经过了一阵思想斗争,心态已经放平了,确实还想抢救一下。 但他此时去意已决,既然没有什么新花样,也就失去了再玩下去的兴致。 “红玉姑娘的魅力绝对没问题,等下一次,先洗白白了,再来找本少,说不定那时口味就变了呢。”邬非鱼还是那么疏狂,坏坏的笑道,“本少虽然豪放,可也不习惯给别人刷锅……” 这话太过恶毒,就好像是先给了一个甜枣,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抽过去,换了谁都不会无动于衷。 闻言,红玉花魁不由恼羞成怒,紧紧压住了裙子,恨不得把这个嘴毒的坏小子,扔到外面的大街上去。 只看那邪恶的笑容,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厮不修口德不说,还有一副铁石心肠,就是一个冷血动物!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眼前的这个男人更渣,就是渣男中的! 在迈过了那一道坎之后,王红玉的心思转变得也很快,马上就镇定下来。 虽然被赤果果的打脸,但愤怒只是在转念之间,就连她脸上那迷人的媚笑,都不曾减少了半分。 而且演技随即爆发,露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啊……邬少,您可是冤枉奴家了……” 俏面上泫然欲滴,看起来楚楚动人,幽怨中夹杂着委屈,一时间竟让人不忍责怪。 这内媚之术,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不光是性感妖娆就可以,还得顺其自然,不能太过娇柔造作。 同时还要把男人的心理因素都归纳进去,这样才能把他们牢牢把控住,红玉花魁就深得其中精髓。 虽然面对诱惑无限,但邬非鱼早已是人间清醒了,这一招并不是很管用,都是一座山上的狐狸,扯什么聊斋啊? 事实胜于雄辩,都被直接抓了现行,还在这里装纯,有意思吗? 爱惜羽毛是好事,但前提你得是个鹰啊,你要只是个鸡毛掸子,那几根毛就无所谓了。 “红玉姑娘,你这样可不好啊。脱了裤子办事,提上裤子就不认账,这多让沈少伤心啊。”邬非鱼叹了一口气,瞄了一眼沈辰宇,“一旦喜讯传来,到底算谁的?” 都抓着小尾巴了,还总想着让本少当背锅侠,这思想很危险啊,万万要不得。 “哪有,邬少,奴家可真比窦娥还冤枉……”王红玉俏脸涨红的辩解道,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要不,还是您亲自验证一下……” 易身处之,其实也不能怪红玉花魁死不认账,因为确实是没有牵驴,只是拔了个橛子,留下了犯罪现场,这才引起了误会。 但话也只能说到这一步了,作为一个女人有如此应变能力,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哈哈!小浪蹄子,还真会顺着杆往上爬,刚刚夸你胖,接着就喘上了。”邬非鱼大笑起来,顺手又揩了一把油。 他也不想再深究,事情的真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 王红玉依然媚笑着说道:“邬少,您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算是好男人吗?” 被摆了一道,她并不以为忤,反倒更懂事了,这分明就是故意给邬大少送上装逼的机会嘛! “那肯定是本少这样玉树临风,男女通吃,可甜可咸的花样美男了。”他一甩额前刘海,臭美的说道,“如果英俊潇洒是一种罪过,那么本少已经犯了滔天大罪……” “人家承认您确实英俊潇洒,不过,可真不算是好男人。”王红玉赶紧打断了他的自夸,轻笑着说道,“明明知道女人撒谎,而又故意不揭穿,这才是好男人。至于您嘛,已经改变了人家的某些看法哟……” 我去,这个小婊砸还真是贼心不死啊,在这里等着本少哪? 妈蛋的,怪不得今天老是犯迷糊,这个久经沙场的当红花魁,话里有褒有贬,还相当有一套呢。 彻底放飞自我的女人不好惹啊,尤其是倚红院里的在编人员,一个个都特么的是大戏精。 也难怪沈辰宇这位本郡一哥,心甘情愿的趴在下面当缩头乌龟,有这么一位‘革命伴侣’,都能活活憋屈死。 说实话,抛开红玉花魁的职业不说,邬非鱼还是很欣赏这份随机应变的能力,但这并不代表着想要和她发生点什么。 跟读书人谈钱俗气,跟有钱人谈品位那就是傻气了,要是跟一个风尘女谈感情,那就是俗气加傻气了。 “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他脸上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想不到本少如此翩翩美少年,居然连个好男人都算不上,伤心哪……” 他可是修练成精的大妖怪,自然也不是白给,早已水火不侵,对付这么个小妖精,还是不在话下的。 “邬少就别矫情了,有我们姐妹这两大美女左拥右抱,厮磨半天,您都不肯赐一夕之欢,能算是好男人么?”王红玉扑哧一笑,“奴家算是看明白了,您的目标在于星辰大海,我们只是井底之蛙,实在上不了台面。” 花魁的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荤素全上,至今也都没让包袱掉在地上。 如果换了一般人,都被挤兑到这个地步了,哪里还能应对得当,游刃有余? “好了,不用再瞎哔哔了,本少感觉到了你们的诚意,对以后的合作也是十分期待。”邬非鱼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眼趴在下面的沈辰宇,“沈少的意思,你已经表达得十分清楚了,就此本少一言可决,有事尽管来找便是。等到他醒过来之后,红玉姑娘大可把这意思转达一下。” 这话说来容易,其实也就是说说,他一直在东征西伐,四海为家,上哪里去找人? 卖空头人情的事儿,他可是常干,做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今天的这一番做作,大概率就是沈辰宇的授意,其目的也已经是昭然若揭。 不过,这事他不想再操心,还是留给便宜丈人去头疼。 画风突转,红玉花魁闻言也是一怔,窝草,敢情早就穿帮了啊? “哦,邬少,您这是什么意思?是奴家姐妹招待不周,让您生气了么?”她还在装糊涂,恋恋不舍的在他身上到处乱瞄,“哪里做的不好,您尽管指出来,人家改还不行吗?” 她显然没料到,邬非鱼在剧透之后,依然还想放她们的鸽子,这时候应该以退为进才对哪。 从开始色诱到现在谈论合作,红玉花魁一直都是处于下风,但语气极其温柔,始终保持一脸的媚笑,专业素养极高。 看起来仿佛是迫不及待的勾引巴结,却绝对不是只会发骚,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每一个动作也都有深意。 就连邬大少都不禁感叹,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如果有一个合适的平台,未尝就不是一个人物。 若是只把她当做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床上泻火的工具,无聊时的玩物,那就大错特错了。 “好了,咱们就此一言为定了。你们在这里照顾好沈少,本少再出去喝两杯。”邬非鱼说着,抬腿就走。 再不快走,看两个美女的意思,肯定还会继续纠缠不清,这同样也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柳下惠并不是那么好做的。 一边往外走,一边苦笑,颇有一股‘拔剑四顾心茫然’之感。 他的腿脚儿还是很麻溜的,也不给红玉花魁挽留的机会,等到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门口。 这份拔腿无情的态度,让姐俩面面相觑,难道是刚才演技太浮夸,把戏给演砸了么? 邬非鱼表面上看似放荡不羁,心里却始终坚信一句话: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欲望,往往意味着掌控了成功的主动权。 关键是几个人在里面闹腾的时候并不短,外面却一直都是悄无声息,这也让他心里有点不安。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这句话用在假小子身上,肯定错不了。 第三七二章 后院失火 曾经年少轻狂,错过几个姑娘,只恨醒悟太晚,黄花菜已透凉。 看着飘然离开的邬非鱼,红玉花魁一阵失落,最终也没能逾越最后的鸿沟,感觉颇为遗憾。 就这么一犹豫的空档,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知道自己和这个男人失之交臂了,沈辰宇的计划也就此宣告失败。 情知他是挂念着外面的那个清纯小妹,麻麻滴,她有的老娘都有,为什么这些臭男人偏偏有眼不识金镶玉! 不对,外面还有一个小白脸,‘他’身上的东西自己还真没有,莫非,这厮真的有那方面的癖好? 红玉花魁心中充满了惆怅,唉,造化就是如此的弄人。 跟沈辰宇合伙搞这出仙人跳,她之所以肯不遗余力,并非觉悟有多高,也是有着诸多的考量。 邬非鱼显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连沈家父子都忌惮不已,若是能抱上这条粗腿,自己就是付出点什么,那也是物超所值。 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敌人少堵墙,他这样厚实的墙,那可是谁都不敢轻易逾越。 这货不止是会玩,实力还很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看看自己被戏弄的有多惨,就知道他有多大的价值。 邬非鱼之所以选择断然离开,那是因为在撩与反撩之际,对沈家父子的需求做过系统的分析,也捋清了他们的焦虑所在。 幽冥二老落败之后,节度使府在顶尖战力上,基本上已经无法抵挡来自朝廷的压力。 可又不甘心就此妥协,让自家父子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这才想要拉拢自己,平衡一下倾斜的天平。 他们暂时不知道幽冥二老已经被废了,还想绕开自己跟凌若虚直接对抗,这注定也就是想想了。 等到发现事情的真相,就会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所有的挣扎再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最后也只有乖乖接受凌若虚的漫天要价。 小婿也只能帮到这里了,该做的事都做了,剩下的临门一脚,就留给老泰山去做。 邬非鱼已经没有了把恶作剧进行到底的兴致,只不过世事无常,刚才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外面果然发生了意外。 他在这边深陷桃花井里,乐的都快要劈叉了,可自己倒是痛快了,没想到另外一把火也烧了起来。 不只是刚刚给沈辰宇的后院点了一把火,如今自己的后院同样也是火势喜人。 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 邬大少在内室昏天黑地的瞎折腾,那个得力下属在外面可也一点都没让他省心,可见报应不爽啊。 因为领导的失位,也给某些‘不法之徒’,大开了方便之门。 他在里面乐不思蜀,外面的那个猪队友也不甘寂寞,象个花心的纨绔一样,在勾三搭四撩妹子呢。 这对最佳搭档,相互之间默契的配合度,依旧堪称完美。 跟着领导混久了,泡妞这等技术活,柴丽珊已经干的很溜了,忽悠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傻妞,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也难怪几个女孩子,包括红玉花魁,看见女扮男装的假小子都情难自禁,这份卖相还是很酷炫的。 一身玄色武士装打扮,俊俏的脸蛋上并没有任何妆容,浓眉直鼻,英气逼人,极具中性之美。 只是那小麦色的肌肤,有点太过细腻,嫩滑如脂,连女人们都会羡慕妒忌。 再加上那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睛,唇角隐露的冷冽之意,就是一个英俊冷酷的少年侠客。 不仅令诸多女性心荡神驰,就连某些有不良嗜好之徒,都会忍不住想入非非。 于是,出现在苏卿怜面前的假小子,看上去就是一个风流潇洒,英气勃勃的翩翩美少年。 古往今来,男人都喜欢美女,同理,女人也喜欢帅哥。 苏卿怜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只不过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一般人还真是不敢招惹。 所以,当看到那张俊脸上露出的淡淡坏笑,她还是不禁打了个寒颤,总觉得那笑容,好诡异。 不过,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充满了诱惑,还有几分莫名的新奇。 苏卿怜长相清秀,称不上沉鱼落雁,羞花闭月,是一个小家碧玉的代表型少女。 秀美的脸蛋轮廓,精致的五官,白晰晶莹的肌肤,加上那种带着书卷气息的斯文气质,很完美的一个俊俏小秀才。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高中生一样,身上自带一股学生气息,文文静静,又是另一类动人的风韵。 柴丽珊就像是个女流氓一样,嘴里啧啧有声,从头到脚,色眯眯的打量着她。 把个少女看得局促不安,紧紧揪住自己的衣领,眼珠飞快转着,就是不敢与她对视。 这本能的躲闪看着有点儿憨憨的,很羞涩,但落在假小子的眼中,却是那般的好玩。 “妹子,穿的这么严密,还拿手挡着,太没公德心了?”柴丽珊盯着她白生生的脖颈,笑眯眯的说道。 苏卿怜本来就脸薄,听得心头一跳,哪里还敢说话,头低得更厉害了。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蔓延,一时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自己以前和别的男人,可是连手都没有牵过的啊,今天却已经被两个男人调戏了! 如果她知道柴丽珊的真实身份,恐怕更会无地自容,男的调戏完了,换个女的再来一遍,自己这也算是男女通杀吗? 此时,柴丽珊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而苏卿怜恐怕并不清楚,自己正在经历着什么。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去撩拨她,大概也是被这个女秀才的青涩娟秀所打动,才萌生出一丝bh情结。 “妹子,女孩子家矜持一点是好事,可不等于食古不化。”假小子用肩膀拐了她一下,循循善诱道,“跟哥哥说说,妹妹芳名叫什么?芳龄多少,许了人家没有?” 说着,就肆无忌惮的凑上来,观赏着阳光小美妞的羞态,甚至大胆的频送秋波,挨挨蹭蹭,各种花式撩。 跟了领导这段时间,别的没学会,这种撩妹戏人的手法倒是掌握了不少。 这并不难模仿,这些都是那个流氓领导在自己身上用过的,亲自体会过它的杀伤力。 现在又加上了自己的理解,用在了他的女人身上,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卿怜吓得花容失色,嗫嚅着说道:“这位公子,还请您自重……” 这个俊俏的小哥哥刚开始还只是说几句疯话,如今越来越过分了,居然还开始动手动脚了。 男人怎么都喜欢这样啊,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哪吃得消这个呀? 若是被另外那个‘哥哥’看见,不羞死人才怪,情急之下只好赶紧拒绝了。 女秀才的柔弱,却更加激发了假小子的强势,愈发放肆起来。 甚至还调侃了起来:“呵呵,小妹妹,你这不会就是半推半就?” 苏卿怜还真不是那意思,赶紧澄清:“不,不是……” 女人自然明白女人需要什么,柴大官人一出手,便是女孩子的软肋,让她根本无从招架。 软弱无力的反抗,更容易招致强势的镇压,不管是男流氓还是女流氓,都深谙这个道理。 当然,对于一个初涉情场的女孩子来说,并不需要那么复杂的手段,只要情话跟上,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估计没个跑。 没多大一会儿,便把一个纯真温柔的小姑娘,撩拨的巧笑倩兮,媚眼如丝了。 当她轻轻抓起温软小手的时候,苏卿怜娇躯微微一震,本能的感觉有点不妥。 但却并没有立即挣脱,或者起身躲开,只是一声不吭地把小脑袋低到了自己的胸口。 “小妹妹,你的小手可真白,真软啊……”柴丽珊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夸奖道。 苏卿怜马上就想要抽回小手,可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连凌小乔都不如,又怎么能够挣脱这位武尊的魔掌呢? 有些事情,与年龄大小和社会阅历,真的是要画上等号的。 如果说刚刚柴丽珊表现出来的暧昧,让苏卿怜除了紧张和恐慌,并没有太多其他想法。 但这一次牵手就不一样了,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从掌心直达内心,连身子都轻轻颤抖起来。 她的脑海里,一下子纷乱如麻,涌现出了许多各种各样的念头,又忽然一片空白,像是什么都没想。 那副羞不可抑的羞态,惹得柴丽珊都忍俊不禁,卟哧一声,低笑起来。 “不要……”小妮子惊叫一声,想要抽回手,却哪里抽的动? “这有什么,反正都是自己人,又没便宜别人。”柴丽珊凑上来,故意色眯眯的说道。 少女如水般的柔情,新奇有趣的恶作剧,还有那种戏弄别人的成就感,让她欲罢不能。 她眨着晶亮深邃的眼眸,大有深意的看着惶恐不已的苏卿怜,难怪那个流氓领导喜欢撩妹,现在终于理解了,原来这么有意思啊。 撩妹嘛,享受的就是这个撩的过程,嘎嘎。 ‘调戏’这个词,本来只局限于男女之间,而现在,柴丽珊又赋予了它一个崭新的含义。 第三七六章 再遭打击 目的已经达到,内室里随后的剧情发展,已经不在邬非鱼的考虑之中。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不过,却没想到沈辰宇还真的把持不住,正所谓灾星刚退,色心又起。 有些事不加节制,必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 而且一点都没有危机意识,这个时候还顾得裤裆里的那点子事,可见纨绔终究就是纨绔。 这也给邬非鱼留下了充分放飞自我的空间,所以,内室忙得热火朝天,外面的三个人,也是渐入佳境。 男女之间交流的方式一般有两个,要么躺着,要么站着,现在这两个男人,就在分别演绎这两种经典。 刚开始对于这画风突转,邬大少还是有一定的戒备之心,毕竟吃过母老虎不少亏,如今想起来还全是眼泪。 可实在又看不出来会有什么阴谋,能值得她如此下本,这分明就是故意发福利嘛! 那媚眼就跟不要钱一样,无限魅惑的眨啊眨,瞬间就把领导心里那股小火苗点燃了,蹭蹭往外直窜火星子。 天上的星星亮晶晶,一闪一闪,要人命。 “小妞,给大爷乐一个!”他心醉神迷的把手搭了上去,贱贱的笑道,“怎么,不给面子啊?那大爷给你乐一个……” 说着,还在那张嫩滑的俏脸上拧了一把,仿佛恋人之间做的那样。 假小子眉头轻蹙,翻了个白眼,但却没有阻止那挑逗性的动作。 甚至都没有翻脸,只是娇嗔一声:“讨厌……” 回归少女风情的柴丽珊,那样子特别有味道,让邬大少愈加兴奋,鼻中嗅着那醉人的幽香,直接被勾走了魂儿。 感觉有些不真实的他,幸福的跟个王八蛋似的,这可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场景啊。 虽然她的身子很生硬,还有一些迟疑,但绝对超爽,瞬间就让邬大官人沉醉在这难得一见的温情之中,不可自拔。 什么第一花魁,什么歌姬舞女,统统都是狗屎,都是浮云。 此时柔情乍露的母老虎,才是真正倾国倾城的女神,没错,就是那个他心中的女神,不是女神经。 “咳咳,”邬非鱼干咳了一声,狠狠吞了一口口水,只觉口干舌燥,“不是我说,你这是,要勾引领导吗……” 柴丽珊娇媚的一笑:“这若是真的勾引,你敢上吗?” 这就有点拱火的意味了,当场就把这牲口激的嗷嗷叫,恨不得马上就冲锋陷阵,大战三百回合。 “嘿,哥哥这暴脾气……”他怪叫一声,立马就挽起袖子了。 就是柳下惠也扛不住如此诱惑啊,这货急的抓耳挠腮,智商瞬间归零,情不自禁的抱了上去。 他并没有注意到,柴丽珊柔韧的腰腿,已经绷紧,整个人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姿态,仿佛随时发起攻击的雌豹,充斥着野性的张力。 “小哥哥,值此良辰美景,不如咱们先喝上一杯,培养一下情绪,你说可好?”她脸上却笑的很妖娆,轻柔而妩媚,自带某种魔力。 只一句小哥哥,就喊的他浑身酥麻,倒是让那个女秀才,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全身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 她的三观还是很正常的,看着大玩暧昧的两人,直接就蒙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男女在一起很好玩,这个刚刚体验过了,难不成,两个男人更有意思吗? 这个小白脸倒是好本事,男女通杀,才把自己撩拨的芳心大乱,转眼又跟哥哥勾勾搭搭。 而邬非鱼今晚刚刚在内室,享受到了一种另类的服务,虽然没有演完全本,但已经是爽歪歪了。 若是这姐俩也肯放下身段,上演一出‘齐人之福’的戏码,相信可以让爽感更加爆燃。 但是,很快他就会发现自己想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得力下属正在悄咪咪的挖了个大坑,准备把领导给活埋了。 别看现在蹦的欢,小心马上拉清单,到时候谁遭罪谁知道。 虫子上脑的邬非鱼,喜滋滋的张开怀抱,一下子把两个女孩子结结实实地搂在了怀里。 既然美人儿都主动送货上门了,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嘎嘎。 “哥哥……公子……请您自重……”苏卿怜突然遭到熊抱,羞得嘤咛一声,玉颊通红,本能的挣扎起来。 自己同时和两个男人,没脸没皮的搂在一块,这要传出去,还怎么做人啊? 两女一男称之为左拥右抱,两男一女那叫什么?是不是有点乱啊? 这个一直和自己大玩暧昧的小白脸,居然也乖巧的依偎在同一个男人的怀里,这都是什么骚操作啊? 看着近在咫尺的假小子那张俊脸,‘他’似乎不止是喜欢漂亮的姑娘,多半还有常人难以理解的不良嗜好。 苏卿怜突然感到了一丝恶寒,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男人拥抱,而且还一下就是俩。 ‘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是成双翻倍,她顿时就慌了手脚。 不过说真的,比起身边这个俊俏的小白脸来说,反倒是这个色眯眯的‘哥哥’,感觉更靠谱一些。 起码他看起来还算正常,至于假小子嘛,就有点一言难尽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个女人毫无预兆的调戏男人,那叫浪漫情怀;但是,如果一个男人突然拥抱女人,那就叫耍流氓,该挨揍了。 其实,若是邬非鱼小心一点,可以发现柴丽珊的身上,还是有很多地方相当反常。 反常即是妖啊,各种不同寻常的肢体语言,都能说明很多问题。 可惜,得意忘形之下,他忽略了母老虎的心不在焉,只以为这是女孩子的正常反应。 总是忘记了还有一句老话叫‘好了伤疤忘了疼’,每次都是自己在最开心的时候,屡屡遭到一些意外事件的伤害。 有道是,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总被无情恼。 柴丽珊这一波半真半假的吊诡操作,只把邬非鱼迷得心花怒放,龙颜大悦,浑然忘记了下属劣迹斑斑的前科,一点都没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觉悟。 只觉得这或许是老天爷开眼了,让这个假小子转了性,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母老虎也有一颗少女心’? 他向来喜欢喝最烈的酒,泡最野的妞,而且现如今的实力,也足以支撑浪一把。 但他有一个最大的缺点,一高兴了就喜欢犯贱,简直贱无底限,而且还是拉仇恨最快的那种。 “嘿嘿,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古人诚不欺我。”他色眯眯的说道。 一边享受着假小子的虚情假意,一边也没忘了旁边的苏卿怜,男人嘛,应该一碗水端平。 而柴丽珊则是另外一种感受,只想海扁这个流氓领导一顿,给他一个足以‘刻骨铭心’的教训。 与其将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不如当场就报了,现在他主动送上门来,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出出这口恶气。 “你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么?蹦跶的越欢死得越快!”她冷冷说道,“不要以为什么豆腐都可以吃,有些是有毒的,乱吃会死人的。” 他也确实欠修理,刚才在内室呆了这么久,若说没做点什么,打死那两个小浪蹄子也不信。 按照领导的一贯德性,应该先把那两只浪蹄子吃干抹净,然后再出来撩骚,这么干才符合其一贯‘拼命吃豆腐’的脾气秉性。 邬大少微微一怔:“当然听过,不过,这毒豆腐是什么?” 尽管柴丽珊已经杀气毕露了,但是,色迷心窍的他丝毫没有察觉,依然在想入非非。 在‘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这个舞台上,他从来都不会缺席。 “别说我不讲理,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三息之内放开你的狗爪子。”柴丽珊突然嫣然一笑,“一二三,好了,时间到,你放弃了。” 说话语速很快,可那张俏脸上却是笑眯眯的,太具迷惑性了。 所以,邬大少还在专心思考‘最后机会’的时候,她就悍然出手了。 下面猛然曲膝抬腿,重重的一记膝撞。 地阶修真者的抗打击能力太强悍,打别的地方根本就不管用,也就是这个唯一的软肋,才能把他打回原形。 经过几次试验之后,柴丽珊尤其是喜欢朝这里下黑手,看着这厮应声弓起来的时候,特别的解气。 麻蛋,窝边草还没啃完呢,就惦记着想要出去打野食了,不揍你揍谁? 这冲天一顶贼狠,也把正在意乱情迷的邬大少,撞的满脸泪花,瞬间就碉堡了! “哇……”他应声翻了个白眼,惨嚎一声,整个身子弯曲如虾。 不罗锅起来不行啊,这样多少可以缓解那种鸡飞蛋打的疼痛,差一点就把自己的大头塞到裤裆里。 宛如在寒冬中缩成一团的小鹌鹑,瑟瑟发抖,也不知道以后还好使不。 这一记撞膝,不止有打扰自己调戏女秀才的愤怒,还有他沾花惹草留下的祸根,新仇旧恨一起算,这力度自然不是一般的大。 完全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因为邬大少还没败火呢,一直处于战斗状态,现在突然遭袭,其中的酸爽滋味,可想而知。 他眼歪嘴斜,不住抽搐,像极了一个犯了病的癫痫患者,哪里还有刚才的意气风发?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蛋碎一地,那种疼痛,难以用言语形容,肯定超过了妹子的第一次。 第三七七章 都是戏精 女人是最温柔的生物,也可能是最致命的毒蛇,可以把男人带上天堂,也可以把他们送进地狱。 现在这句话,就在这个母老虎的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这才是正常状态下的柴丽珊,翻脸比翻书还快,能动手就别吵吵,能整死就不留活口。 上一秒还晴空万里,春风和煕,下一秒就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刚才那一番做作,全都是假象,只是为了麻痹自家领导,攻其不备。 想要对付他这样有一副玲珑心肝的坏蛋,必须要先把功课做足,准备充分,否则只会适得其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至于手段是不是有点卑鄙,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打流氓还需要理由吗? 看着不爽直接动手就是,反正这厮本来就欠揍,也不存在冤枉。 随时随地都在研究吃豆腐的奥义和精髓,并加以实践落实,这样的奇葩也是没谁了。 她这一下没有丝毫留手,那只修长结实的大长腿,就像是压不住的强力弹簧一样,猛然反弹了上来。 于是,邬大少就悲剧了,欲哭无泪,宝宝心里苦,可是宝宝没机会说啊! 要是真的伤及到了根本,除了断子绝孙之外,还有心灵上的伤害。 被自己的女下属,活生生的整成了太监,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千古奇闻了。 在抱着鸟窝哀嚎的时候,分明还看到了她居然还在扮鬼脸,悄悄挤了挤眼睛,满脸都是幸灾乐祸。 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不是皮裤太薄,就是棉裤没毛。 现在才明白她大献殷勤的目的,可惜有点晚了,已经散黄了。 弄不好以后只能戒色了,暂停一切娱乐设施,尤其是母老虎的这个娱乐场所,无限期停止营业。 面对这惨绝人寰的打击,即便是他一贯对待女人们很宽容,也有些想要骂人了…… 一心只想骂大街,什么难听骂什么,假小子所有的十八辈之内的女性全算上。 而更懵圈的则是苏卿怜,原先这两位一个娘,一个浪,还真是绝配。 可还没来得及捋明白两人的关系,柴丽珊就突然变了脸,这一记凶残的膝撞正中目标。 这是什么情况啊,她虽然没有过类似的遭遇,可看着都他么的疼啊。 但根本就没有时间多想了,邬非鱼就一头扎到了她怀里,浑身一抽一抽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断了……”他咬牙切齿,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却是嘶哑而沉闷,就像是前列腺发出的声儿。 他捂住了发声部位,原先笔直的腰背,弯的跟一张弓一样,站都站不稳了。 白白挨了这重重一击,还没捞着占便宜,那还不得冤死? 不过,被顶中了要害之后,邬大少的觉悟也提高了不少,自然不敢再去找那个母老虎揩油,可身边还有一个青涩的女秀才啊。 而且即便是被发现了破绽也没什么,都已经被揍成这幅德行了,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机会就在眼前,邬大少已经是虫子上脑,啥也不顾了,忍不住想要干点什么。 他瞬间就理清了其中的利害,于是,顺势就抱着苏卿怜倒了下去,在垫子上滚作了一团。 苏卿怜可不清楚这又是什么新花样啊,只来得及惊叫一声,抱着在自己怀里抽搐的邬非鱼,一动不敢动,不知所何是好。 偶尔一点不太过分的小动作,她倒也勉强还能接受,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哥哥’是直接实落的钻进了自己怀里啊。 不过,看着他那那痛苦的样子,貌似下一刻马上就要晕过去,又觉得不该狠心推开。 只能暗暗祈祷,‘哥哥’您可一定要挺住,千万别再整出别的幺蛾子了啊。 可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她惶急的抬起头来,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柴丽珊。 只见这个肇事者一脸的无所谓,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呢,既不干涉也毫无愧疚之意,仿佛这事根本和自己无关一样。 你们究竟有啥恩怨啊,刚才还风情万种的玩暧昧呢,怎么一转眼就掐起架了? 而且柴丽珊出手狠辣,看起来力道十足,并不像是闹着玩儿,直接就是奔着鸡飞蛋打去的。 她搞不懂这波迷之行为,是神马打开方式,想破了小脑袋,也没理出个头绪,只觉得贵圈真乱。 在看了邬非鱼狰狞的面目之后,她又明白了一个现实,那就是这个长相俊俏的小帅哥,似乎不怎么好惹啊。 ‘哥哥’那么牛逼的一个猛人,被‘他’一下子就干了个半死,显然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啊。 虽然长的有点娘,却比想象中还要可怕,一言不合,上来便逮着那要命的东西,朝死里下手。 不过,让一个娘炮一样的小白脸直接暴走,这个‘哥哥’得有多能作,才能拉来这么大的仇恨? 而每一次意外伤害的起因,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太喜欢犯贱。 这个贱气啷当的臭流氓,竟然还想一下子拱两颗小白菜,这不是作死么? 既然是耍流氓,首先得抗揍才行,各种因素叠加在一起,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记势大力沉的提膝撞鸡。 这也幸亏这个妖孽抗造,要不然,这一下非出人命不可。 假小子眼里一向揉不得沙子,而且一旦发飚,后果非常严重,简直比被摸了屁股的母老虎还要可怕。 “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她呲着细密的小白牙,看着满脸惶恐的苏卿怜,邪魅的一笑,“这厮占了你的便宜,姐已经替你教训过了,不过,不用谢我……” “我……什么,姐……”苏卿怜傻傻的问道,满脸懵逼。 刚才就听到邬非鱼叫小妞,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现在又听到‘他’自称是姐,呃,买噶地,这又是个神马情况啊? 柴丽珊并没有在意她的懵圈,只是鄙夷的看着自家领导,掸了掸自己的衣袖,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个臭不要脸的就是欠收拾,一天不打,就总想着上房揭瓦。 没办法,要想治疗领导的花心病,光靠着说说是不管用了,只能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别怪姐下手黑,关键是竟然还想一鹅两吃,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大概短时间内,他也就只能做一些吃天鹅的美梦了,嗯,最多也就是想想。 “啊呀,老大,你这是怎么啦?”柴丽珊装模作样的蹲了下来,笑眯眯的拍了拍那个大脸蛋子,“您老人家这造型,挺别致呀,不会是羊角风犯了?” 邬大少依然在龇牙咧嘴,羊角风犯没犯就不说了,反正这一刻,算是体会到了啥叫落井下石。 “你大爷的,这么损的招儿,你是跟谁学的?”他不住抽着冷气,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着问道。 你丫的,不知道自己那一膝盖有多重呀,若非那根棍儿是头朝上,肯定当场就撅折了。 当然,主要还是他一时鬼迷心窍,压根就没想过要去防备画风大变的假小子,这个大亏吃的,都他么到了姥姥家。 柴丽珊笑靥如花,调侃道:“小哥哥,这一次惊不惊喜,刺不刺激?嘻嘻!” 眼见自己的恶作剧得逞,她得意的娇笑起来,还萌哒哒地挤了一下媚眼…… 一瞬间,美艳不可方物,邬非鱼直接看呆了,觉得就是再挨一下子也值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犯贱? 他一直就得意这口,个中情趣和美妙,不足为外人道也。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麻蛋,你这是谋杀……” “我呸。”假小子朝着他的脸啐了一口,娇嗔道,“你是不是想说是谋杀亲夫?美得你,白日做梦呢。” “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哥还不乐意呢。”邬非鱼抬起头来说道,“跟你这个疯丫头在一起,动不动就下黑手,不定什么时候就断子绝孙了。” 美人诚可贵,蛋蛋价更高啊,哥还想留着传宗接代呢。 假小子哭笑不得,这个臭流氓还真是够贱呀,都这幅德行了,竟然还有心情逗闷子呐? 她随即耸了耸肩,鄙夷的说道:“哼,鼻涕泡都快要乐出来了,就这还不乐意啊?” 痛定思疼之余,邬大少的思维很敏捷,创伤未好,就把这事的起因和假小子的伎俩,已经捋顺的七七八八了。 敢情这野丫头也学会阴人了,从开始就一直在挖坑,接下来,就是各种花里胡哨的骚操作,只等着自己往坑里跳了。 这可真是个坑货,还有这么谋害领导的下属吗?还想不想进步了? 虽然不止一次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了,可也不能总逮着领导一个人,往死里坑? 其实若是细心一点,或者了解邬非鱼的真正实力,就会知道这一次的偷袭,根本就没有他表现出来得那样严重。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邬大少就领悟到了这句话的精髓。 或许是演技太过高超,姐俩愣是没看出什么破绽来,任由他趴在苏卿怜身上,白白吃了许多豆腐。 因为她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打不死的小强,而且这个世上,真的存在着这样神奇的物种。 第三七八章 至贱无敌 有句话说得好,治得了你脾气的人,是你爱的人,受得了你脾气的人,才是爱你的人。 而眼前这相爱相杀的两个男女,和这一系列的骚操作,就恰恰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在邬大少看来,这里面压根就不存在什么母老虎和家暴,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展示了一个男人的博大胸怀,以及呵护和包容…… 不过,两人只顾撩骚,却疏忽了身下还压着一个人呢,而且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 苏卿怜眨巴着毛毛眼,这里面好像没我什么事啊,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做个第三者,忍受这夹板气呢? 于是,就在两人准备开始第二轮较量的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哦……哥哥……你要是没事了的话……能不能先起来……你们再接着聊……” 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反抗,就任由‘哥哥’趴在身上那么久,真真是羞煞人了。 “哦,不好意思啊,忘了……”邬非鱼讪讪的说道,没法再继续装糊涂了,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温软的香怀。 刚才美女在怀的那一幕,确实是太香艳,太暧昧,也太荒唐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某处遭到的打击,在哭天喊地的时候,灵气运转几圈,基本上就无碍了。 之所以还继续趴在那里,纯粹就是为了吃豆腐,但只顾得跟柴丽珊耍嘴炮,并没有好好珍惜,等于白白把这福利退了回去。 “这就完了?连个说法都没有……”苏卿怜嘟起了小嘴,美眸之中,不禁闪过一丝幽怨之色。 她的脸上写满了尴尬,心里也是各种怨怼,只是没敢说出来。 邬非鱼翻身坐了起来,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自有歌姬凑过来伺候。 客人之间嬉闹的时候,她们是不会参与的,这点专业素养还是有的。 你们自嗨就好,我们安心做个吃瓜,难道不香吗? 邬大少慢慢喝着酒,没理睬羞涩的苏卿怜,而是想跟柴丽珊把刚才的事,好好掰扯明白。 “哥先声明,要是真的打坏了,找不到老婆,你得负责啊。”他看着嬉皮笑脸的柴丽珊,愤愤的说道,“吃干抹净就跑可不成,哥废了这辈子也是你的人!” “想得美!你泡妞的时候,是不是也很讨厌被人打扰啊?”柴丽珊振振有词的怼了回去,“人家也是这感觉,现在你来告诉我,横刀夺爱,该不该打?” 一提到这些,邬大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总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窝草,你泡了哥的妞还有理了?你这叫撬领导的墙角,懂么?”他都快要气炸了,“再说了,你确定有那功能么?咱们平胸而论……” 柴丽珊打断了他的话:“打住!你这都是什么文化啊?那叫平心而论好不好?” 邬非鱼邪邪一笑:“柴堂主,是你错了,胸不平何以平天下嘛。” 假小子勃然大怒,才明白过来这个梗,一下子戳在了痛处,一脚就踢了上去。 他早有防备,嘻嘻一笑,拉着苏卿怜一个转身,就把一个娇躯挡在了自己前面。 柴丽珊也只好忙不迭的收脚,叉腰而立,气呼呼的骂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拿着人家女孩子做挡箭牌?” 邬非鱼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放开了苏卿怜,悠然端起了酒杯。 “嘿嘿,你懂我的厚颜无耻,我知道你的故作矜持。”他笑嘻嘻的说道,“咱们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嘛……” 柴丽珊鄙视了他一眼:“呸!就你这副嘴脸,我看见就想吐!” “你是不是有喜了啊?先声明一点啊,不关我事!”邬大少这嘴贱的老毛病又犯了,“你要是不信,大可一试,说不定某些功能都不好使了!” 闻言,柴丽珊的俏脸又是黑如锅底,恨不得亲手撕了他这一张臭嘴,可要不是偷袭,根本就没这可能,上去也是白白送菜。 “我告诉你,刚才在里屋那事儿,还没翻篇呢,给我老实点。”柴丽珊恨恨的指着他,又开始翻旧账,“以后睡觉的时候,最好睁着一只眼,弄不好就会被斩草除根了。” 我勒个去,这么狠?说了半天,敢情这个母老虎还是吃了飞醋,这才痛下杀手啊。 看来女人就是女人,不管是斯文的女秀才,还是豪爽的女汉子,吃起醋来,跟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这特么不是冤枉人么?这可真是六月飞雪,天外横祸呀!”邬大少顿时叫起撞天屈,“细说起来,哥只不过是进去折磨了沈辰宇一顿罢了。你们非亲非故,干嘛要替他出头啊?” 靠,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哥可是为了你们,抛下了那么好玩的游戏,知道这要下多大的决心吗? 不过,这一记倒打一耙,立收奇效,柴丽珊为了避嫌,还真不好再继续纠缠不清。 “这一次就先放你一马,下次可没这么容易过关了,你好自为之。”她恶狠狠的说道,自然不肯承认是因为吃醋,只是有点不甘心。 “看不出来啊,演技进步不小啊,刚才演戏的时候,比演员还像演员,连哥哥都着了道。”邬大少依然是咧着嘴,“说说,故意勾引领导犯罪,这是几个意思?是不是想要假戏真唱啊?” 现在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他的某个部位还是一阵发麻,刚才确实是大意了,确实小看了这个假小子的套路。 柴丽珊就是个耿直婊,从来没有阴过人,突的来了这么一出,还真有些措手不及,立马就中招了。 以前都是自己忽悠女孩子,如今有些倒过来了,她这演技也不赖,至少也是属于‘获得提名’那一级。 台下狡猾成不了器,台上老实唱不了戏,现在她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柴丽珊依然嬉皮笑脸地看着他:“嘿嘿,我能理解为这是领导对属下的一种肯定吗?” 那杀伤力巨大的冲天一顶,是用实力向领导证明,只要你敢出轨,姐就能让你马上翻车。 “咱商量一下,以后动手归动手,能不能别朝着这里下黑手?”邬非鱼叹了一口气,“哥哥是家里的独苗,还指望它传递香火呢。” 他决定以后不再轻易相信女人了,多来几次的话,真能被连窝端了,这野丫头就是管杀不管埋啊。 鸡飞蛋打的觉悟,早就应该有了,这次是确实是被打怕了。 “那怎么办?除了这里之外,打在别的地方,也不管用啊……”她则是一脸无辜的说道。 “窝草,敢情这也是哥错了呗?是不是没得商量了?”邬大少一脸的郁闷,“哥好歹也是你的领导,就不能留几分薄面啊?” “主要是看见您老人家的贱笑,就感觉手脚发痒,忍不住想要做点什么。”柴丽珊瞪大眼睛,萌萌的说道,“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而你就特别容易吸引各路妖风,来摧之……” 如果说这混账话的不是她,邬大少当场就能炸了尸,敢情还是哥某些方面长错了? “靠,怪我咯?”他顿时就叫了起来,“难道哥长得一表人才也错了?” 但是,现在她却没有一点知错就改的觉悟,坏笑道:“不怪你,难道还能怪我?” 邬大少恨恨的说道:“你差点就亲手断送了自己未来的幸福,知道不?!” 话说回来,这个假小子就是个不谙人事的傻姑娘,根本就不懂某些东西的重要性。 柴丽珊得意一笑,继续拿他开涮:“嘻嘻,都到这时候了,您还挂挂这点子事啊?要是嫌命长的话,完全可以再试一试。” 想不到她除了挖坑,诡辩之才也是日益见长,伶牙俐齿,头头是道,一番针锋相对,居然怼得邬大少也直发蒙。 自己挨了揍,还没法找回场子,就连嘴上也没占到便宜,这上哪儿说理去? “妹子虐我千百遍,我待妹妹如初恋啊。”邬非鱼看着洋洋得意的她,直接耍开了无赖,“来,宝贝,求虐。” 柴丽珊也很头疼,算是服了这个一根筋的领导了,感觉只要是面对美女,他那无敌的智商就有些缺氧。 她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你有病?” “对啊,就是有病。”邬大少大方的点点头,“你也知道,这是职业病的一种,哥的专业就是耍流氓!” 他不肯吃这哑巴亏,既然都不按套路出牌,那就胡搅蛮缠呗,这可是哥的强项。 两人唧唧歪歪了半天,总结起来只有一个意思,互相调戏。 “耍流氓肯定很费肾?”柴丽珊眨巴着美眸,问道,“要不要让他们炖点鞭花,给你补补啊?” 邬大少自然是喜笑颜开:“好啊好啊,想不到你也有善解人意的一天,朕心甚慰啊。” “嗯,属下这就去安排,先准备一点炉火高汤之类。”柴丽珊笑吟吟的说道,“不过嘛,那一味主要的原材料,用你自己的……” 邬大少连叫了三遍窝草,裆下有一阵冷风吹过,顿时就感觉到了蛋蛋的忧伤。 敢情这母老虎还惦记着要把自己废了啊,果然是双重打击,伤害也是双重啊。 第三七九章 奇葩关系 人性就是这样,该认怂的时候,就一定不要逞强;该霸气的时候,则必须要侧漏。 画风大变的柴丽珊,套路是越来越娴熟,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至于她所展现出来挖坑怼人的一面,则更是罕见,已经颠覆了邬大少的认知。 “嘿嘿,哥一直龙精虎猛,再补就该鼻孔窜血了。”他稳住了心神,讪讪一笑,“谁若是不信,完全可以亲自来体验一下生活。” “好啊,要不要现在就试试啊?还有,友情提示一下,人家可是喜欢拿着剪子到处乱剪,若是伤到了花花草草,可别怪我言之不预啊。”柴丽珊也紧跟着打了个哈哈。 “唉,哥做君子的时候,受尽了女人的欺负,最后只能被迫做了色狼。”邬非鱼愤愤的说道,却也没有被吓退,“而你们这些女人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非要来审判哥,这特么的还有天理吗?好人还有活路吗?”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削。 刚才蛋碎一地的悲惨遭遇,他一开始了犯贱,就瞬间抛到了脑后,我辈江湖中人,受到点打击都是家常便饭。 柴丽珊翻了个白眼:“你这样的要是也能算好人,这个世界就真的没希望了。” 对于这种贱无下限的行为,实在是无语至极,都懒得再去理睬。 刚刚差点成了太监,转眼就又浪起来了,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啊! 若是下次再得手,非把这个臭流氓彻底打成渣渣不可,送回娘胎都不一定能改造好的那种。 “嗯,这个世界确实没救了,”邬非鱼点点头,“就连你这样的假冒伪劣,都出来骗人家小姑娘了,让我们这些正牌色狼情何以堪啊?” 两个女孩也是面面相觑,都有一种无力感,不知道拿着这个惫赖货怎么办,再次把天聊死了。 这厮长了一把好嘴不说,还特么属于演技派,声情并茂,虎狼之词张口就来,一般人还真招架不住。 柴丽珊不爽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卿怜,说道:“你丫的怎么看上了这么个贱货?赶紧踹了他,回头咱俩发展一下。” “你……我……”苏卿怜嗫嚅半天,也没有回答。 两人口中的虎狼之词不绝于耳,她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有些似是而非,似乎并不是原来的本意。 她的小脑瓜一向并不笨,往深处一想,光洁玉颊渐渐飞红起来。 这位俊俏公子口中的发展,肯定就指的是那事了,可您老人家是男是女还没确定呢,怎么‘发展’? 难道不管不论,直接三人大被同眠?这会不会太邪恶,太荒唐了啊? 面对这两个都曾经占过自己便宜的‘男人’,到底该如何自处,让她一时犯了难。 只不过,这个俊俏的小郎君,经过提醒以后,怎么越看越像是姐妹啊? 要真是一男两女,反倒更好接受一些,至少这样更正常一些。 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打情骂俏,也就说得通了,这样才合情合理,只是暂时还不习惯这种奇葩的交流方式。 “你们两个发展个屁呀,最后还不都是便宜了哥哥?”邬非鱼面对着两张如花娇靥,得意地说道。 “臭流氓,你就死了那条心!”柴丽珊柳眉倒竖,娇叱道,“与其让你糟蹋,还不如我先下手呢。” 说着,她也坐了过来,一把搂住了苏卿怜,霸气的揽在了怀里。 原先苏卿怜光顾得羞涩和惊慌了,如今近距离接触,稍加留意,果然发现了更多的破绽。 在大致判断了一下柴丽珊的性别之后,对于这一次被光明正大的揩油,她也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随即就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大家都是女孩子,又没法反抗,那就爱怎样便怎样罢,倒要看看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其实女人就是这样,有时喜欢活在别人的谎言里,或者活在自欺欺人的状态中。 看着假小子一本正经的揩自家姐妹的油,邬大少又好气又好笑。 从他的角度出发,从了也就从了,反正也不怎么吃亏。 只是苏卿怜这丫头惨了点,若是发现自己心仪的男人,突然变成了争宠的情敌,不知道会不会吐血三升? 他并没有多少醋意,只当是给自己保媒拉纤了:“嘿嘿,你们放心好了,若是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哥哥绝对会一碗水端平。” 到时候只要手段一出,什么女秀才女汉子,一个个都要乖乖雌伏。 他从另外一边凑了过来,意味深长的说道:“妹子,哥建议你趁着还来得及,最好还是换一个像哥这样的好男人,小白脸可有点靠不住啊。” 被这一对狗男女夹在了中间,苏卿怜哪里还敢接话,一颗小脑袋低了下去,恨不得扎进自己胸前的那道沟里。 今天也是大开眼界,叹为观止,真正领教了某人的贱格。 看见少女不回答,他依然不依不饶的追问道:“怎么,不舍得啊?那你介不介意多一个?” 苏卿怜没好意思说话,另一边的柴丽珊先看不下去,抬手就是一个爆栗。 “多一个什么啊?我还没死呢,就想着来填房了?”她横眉竖眼的呵斥道。 还是先前的套路,每当他想春晓美事的时候,假小子便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给与一次次的迎头痛击。 邬大少愤愤的反驳道:“呸,你知道什么啊?人家死了老婆,才叫填房,你就别在这里不懂装懂好不好?” 苏卿怜低着头,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好辛苦。 这一出戏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出场,这一对活宝自己就全包了,唱念做打,全套齐活。 对于这个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耍贱的‘哥哥’,心底也是颇为佩服。 第一眼看见这厮口吐白沫,趴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时候,都已经准备收尸了。 想不到转眼之间,就地满血复活不说,占起便宜来,还照样生龙活虎,逼格依旧,作的一手好死。 为了揩油,他还真是什么都不顾了,都被揍成那个德行了,还不忘犯贱,这就是要把自己往沟里顺的节奏啊。 于是,英雄救美的高大形象,在少女心中轰然倒塌,这就是一个狗不咬人拿棍捅的浪胚子。 “来来,现在就让你马上填房,行不行?”假小子又开始挽袖子了,“咱们要玩就玩大一点,一次性摆平,省得以后麻烦。” “圣人有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为真豪杰。就像是你这样,绝对称得上是条汉子。”邬大少挑起了大拇哥,称赞道,“这人嘛,千万别拿旁人的看法当回事儿,也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一条道走到黑就好。” 柴丽珊是彻底拿着这个惫赖领导没招了,恰恰证明了极限施压的一贯做法,根本就是失败的。 而此时的苏卿怜,却觉得这话好有哲理,正在慢慢体会其中的妙处呢。 她本来就是个小文青,被救之后,邬非鱼又是屡屡爆出金句,颇有几分机智,心里先有了一点欣赏之意。 其中就不乏优美的诗句,若是花前月下,喁喁细语,必定会让女孩子情思荡漾。 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点歪曲了原话的本意,需要好好琢磨才能明白其中的真意。 看着依然在侃侃而谈的邬非鱼,不知道是该相信直觉,还是这厮只不过是一时虫子上头。 渣男不是没见过,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这么有趣且有才的贱胚,还真是第一次见。 柴丽珊瞟了旁边的苏卿怜一眼,不屑的说道:“华而不实!最多也就是耍耍嘴炮,骗骗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这其实就是流氓领导用来骗泡的玩意儿,说实话,确实有点糟蹋了这么有哲理的好句子。 若是换做别人,早就被她扣上渣男的帽子,先按在地上摩擦了。 她从来对男人们不假辞色,也不会手下留情,一言不合,直接就下死手。 要不然,也不会凭着一介女流之辈,就把大鑫山庄的那群牲口,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天底下,恐怕也唯有这位独一无二的邬大少,才胆敢在她面前如此口无遮拦,且还能活到现在。 关键还是这厮太抗揍了,除了那不可描述之处,还真没有什么罩门,这也是她出手就往这里招呼的原因。 这变态的抗击打能力,以及某人拼命吃豆腐的决心,只怕也是天下第一了? 都知道他很花心,喜欢到处撩妹,其中也不乏像柴丽珊一样热爱暴力的女汉子。 但是这一路走来,你大爷还是你大爷,他一直都是安然无恙,倒是有不少美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吃干抹净了。 “那么你呢?除了耍嘴炮,还能干什么?”邬大少悠然的反击道,“你这才叫欺骗,要遭天谴的,懂吗?” 美人在怀,却能看不能吃,这不只是一种莫大的煎熬,而且根本就不符合他的性格。 男人嘛,就应该出手更加坚决一点,这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哪怕是胡搅蛮缠,或许也能够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说话间,他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苏卿怜的香肩上,跟柴丽珊形成了打擂台之势。 这俩浪货还越聊越起劲,简直就是裤裆里拉二胡——扯淡! 而作为台柱子的女秀才,则是一声不吭,内心的纠结正在加剧,不知道是应该推开,还是任由两人继续围着自己撕逼。 第三八零章 奇葩借口 男人喜欢看女人漂亮的脸蛋,女人喜欢听男人的甜言蜜语,所以女人学会了化妆,男人学会了忽悠。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已经渐渐有些收不住的意思了,苏卿怜被夹在中间,稀里糊涂的沦为了吃瓜。 邬大少可不只是在斗嘴,那只狼爪子也没闲着,暗地里偷偷揩了不少油水。 可母老虎在对面虎视眈眈,他也只能浅尝辄止,以免再次遭遇不测,毕竟殷鉴不远。 别再一不留神儿,被这个假小子从自己身上,给卸下来了什么零件。 嗯,这事儿,这个野丫头绝对干的出来。 但男人都是得寸进尺的生物,他也很快就开始了敷衍,一心只想更深入一步。 自家领导的尿性,别人不知道,柴丽珊可是门儿清。 惨遭无视后,眼看着领导的小火苗开始点燃,她心中的怒火也跟着烧了起来。 忍不住就再次出手,伸出粉拳,对着近在咫尺的大脑袋上狠狠敲了一记。 这‘第三者插足’来的猝不及防,让心猿意马的邬大少立马人间清醒,绝对算得上从天堂坠入地狱的神来之笔。 果然是当幸运女神想要抛弃你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会打,直接就办了。 “眼下什么情况你没点数吗?意思意思就得了,还没完没了了!”她那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要不要腾个地方,也好让你们成就美事啊?!” 不得不说,这借口名正言顺,也是一绝啊,堪称‘添堵界的一股清流’。 不过,因为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邬大少倒也没过多纠缠,而是‘从善如流’,乖乖的放了手。 他摸了摸脑门,愤愤说道:“有事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柴丽珊冷冷一笑:“既然知道了揩油要挨揍,为什么还要这么干呢?” 邬大少幽怨的抬起头来,跟她对视了一眼,还真就擦出了火花。 看着俏脸紧绷的假小子,按照他的理解,这恐怕不是要打抱不平,而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意思。 那股愤懑顿时烟消云散,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不就是为了让你体验一下摧残领导的喜悦,顺便满足一下那小小的虚荣心嘛。” 今天的柴丽珊前后反差极大,感觉也完全不同,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让他明白了什么叫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说实在的,邬非鱼身边不乏绝色美女,但假小子就是假小子,给予他的那种特殊感受,至少目前为止,无人可以取代。 万花丛中过,却从未见过其中的哪朵,比这朵带刺的玫瑰,更让他心神迷醉,欲罢不能。 柴丽珊啐了一口:“呸!即便是被摧残这副德行了,你这个臭流氓喜欢占便宜的本性,还是一点都没变。” “女为悦己者容嘛,你们女孩子打扮得花枝招展,漂漂亮亮,不就是为了吸引男人么?”邬非鱼笑嘻嘻的狡辩道,“若是男人们真的非礼勿视,你们早就该发飙了。” 这个臭流氓还真有些歪理邪说,不过细想想,好象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但说话有道理是一回事,挨揍是另外一回事,这并不是可以免打的理由。 “老大,刚才你在里屋的事,是不是该给一个说法啊?要是也有‘女为悦己者容’的剧情,那可是一个绝佳的发飙借口。”柴丽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她好歹也是个武尊,耳力绝非一般人可比,而且那几个狗男女也并未太过掩饰,大概还是知道了几分。 斜睨着自家领导,两只玉手有意无意的掰得咔咔作响,迫不及待的想要暴力输出一番。 当场就把邬大少给问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绕开了这个语言陷阱,展开了攻心之术。 “咳咳,你还好意思说!”他干咳一声,很严肃的说道,“刚才哥就没顾上说你,原以为你能在外面好好配合一下,可你都做了些什么?明白带来的后果吗?” 这一上纲上线,让正在跃跃欲试的假小子,闻言不禁一愣:“什么后果?这里面有我什么事?” “里屋的事先不说,哥哥已经安排好了,很快就要见分晓了。”邬非鱼瞄了旁边的苏卿怜一眼,低声说道,“倒是刚才哥哥所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你好啊!把人家女孩子撩拨的春心荡漾,而你又是一个西贝货,如果哥不出手揽过来,最后该如何收场?要是一旦闹起来,坏了原先的计划怎么办?你细品,是不是这么回事?” 柴丽珊又是一怔,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自己也是一时觉得好玩,现在看来,弄不好真的会好奇害死猫了。 看来这一次是自己考虑不周,不过,难道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个臭流氓么? 对了,他可不只占了小妮子的便宜,自己也吃着亏呢,好小子,差点让他绕进去。 她冷冷一笑:“那你还占了我的便宜呢,也是为了收场吗?” “让哥怎么说你好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斤斤计较这些小事?知道什么叫事急从权么?”邬非鱼鄙夷的瞥了她一眼,“再说了,哥哥帮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忙,就不该感谢一下么?” 卧槽,这臭流氓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明明知道这纯属强词夺理,偏偏害的柴丽珊无语以对。 她虽然刁蛮一点,却并非是胡搅蛮缠之人,既然自己没有占理,吃点亏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就知道故弄玄虚,懒得理你。”她撇了撇嘴,说道。 邬非鱼知道这一句话说出口,其实就等于是默认了被吃豆腐的现实,不打算再继续追究。 至于绷紧着面孔,满脸的苦大仇深,那不过是为了维持其自以为是的威慑力罢了。 于是,这一次的禽兽之行,他并没有付出相应的代价,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了关。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个天才儿童,连找的这个借口,都是那么清奇。 就仿佛能窥探人心一般,总是知道女孩子这时候在顾虑什么,同时又在渴望什么。 邬大少还是很知道进退的,占据上风之后,只是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并没有再继续卖弄唇舌,而是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不能再胡说八道下去了,弄不好高兴了再秃噜出些什么,那不是给这个母老虎秋后算账的机会么? 看见他老实了,柴丽珊也就懒得再计较,这才有空把目光放在苏卿怜的身上。 苏卿怜心虚的低下了头,有点手足无措,那孤独无助的神态,越发惹人怜惜。 那股子柔柔弱弱的模样,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也不免怦然心动。 但柴丽珊却是一阵冷笑,好你个小蹄子,刚才那股子浪劲儿哪里去了?现在还好意思扮可怜! 叫你浪你还真敢浪啊,不知道你这个‘哥哥’,就是个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的主儿吗? 告诉你,这厮肯就这么轻易放手,已经算便宜你了,就该先给姐磕一个。 她可是有过切身体会,要是被这厮缠上,各种揩油吃豆腐一齐上,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简直就是防不胜防啊。 柴丽珊也算是初解风情了,邬大少曾经差一点就占领了‘高地’,不过因为种种意外,最终没有真正攻克。 他很想鸳梦重温,而且轻车熟路,只要抗揍就行。 眼见自家领导怂了,苏卿怜也羞得有些抬不起头来,不甘寂寞的柴丽珊,又准备作妖了。 “真能装!不就是仗着读过几本书嘛,还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啊?”她凑过来,趴在邬非鱼的耳边低声说道,“老大,是不是动心了?要不要我来帮你上了她?” 猪队友语出惊人,邬大少被雷得身体一晃,一口老酒直接喷了出来。 就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德性,哥哥还敢要你帮忙?不拆台都算是好的了。 说不定在关键时刻,就会一剪子捅了过来,哥还想留着那啥,传宗接代呢。 当然,他也很清楚,这个所谓的帮忙,很大程度上只是为了调侃。 再说了,他刚刚可是被伤害过,心中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消除呢,哪里敢继续乱来? 而且时间地点场合,这些发生暧昧的要素一样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 “柴堂主,你把领导当成什么人了?”于是,一本正经的邬大少,断然拒绝了这个诱惑,“哥哥是那种为了一己之私,就可以放纵自己的色狼么?” 话音刚落,柴丽珊就啐了他个满脸花:“呸,你更能装!就你那几根花花肠子,谁不知道?还好意思在这里扮清纯!” 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足以让近在咫尺的苏卿怜,听个明白。 躺枪的她感觉很受伤,我去,你丫到底是干嘛的呀,枪口怎么掉转的这么快啊? 对于脸皮很薄的少女来说,柴丽珊的直言不讳尤其令人难堪,光洁照人的玉颊上,那一抹动人的红晕,久久都不能消散。 偶尔偷偷看了两人一下,又马上低下头去,说不出来这是什么心情,反正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他们在危机关头救了自己,固然可以开点小玩笑,可牵扯到底线问题,还是放不开。 原先的初衷还要不要坚持,女孩子的尊严该不该维护,这个问题一直在心里纠结。 苏卿怜羞涩的俏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不安,还有一丝丝掩饰不住的,期盼。 请记住这句话,男女之间的交流,根本就不需要智商,爱与恨,往往只是在一念之间。 第三八一章 奉旨吃鸡 虽然屡遭打击,邬大少却一直都是痴心不改,也就是说,暴力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不过,他没脸没皮不假,可也不是一味的虫子上头,依然有所克制。 遭到那致命一击之后,也仅仅只是把两个女孩抱住,占了点小便宜,并没继续‘报仇雪恨’。 “好啦,哥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他苦笑着说道,“一点都不知道给领导留个台阶下,真不知道你这个下属怎么当的……” 让假小子主动承认错误,太伤玻璃心,也基本上有点不大可能。 男子汉大丈夫嘛,能屈能伸,这时候就该展示出有担当的一面。 本来这就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问题,若是逼着人家女孩子先道歉的话,那就没劲了。 “哼,算你识相!”柴丽珊得意地说道,明显的也松了一口气。 终于占据了上风,她也增加了不少自信,骄傲的挺起胸膛,颇有几分示威之意。 修理完了领导,她又把目标转向靠在后面的苏卿怜:“还有你,躺的那么销魂,就不怕他假戏真做,把你就地正法了呀?” “怕呢,可不是担心影响你们说话么……”女秀才轻声回答,慢慢的直起身,声音软软糯糯,更显露出一副惹人怜惜的楚楚之态。 假小子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直接怼了上去:“知道怕还不赶紧起来?你这么横在那里,这个坏蛋哪里还有心思干别的呀?可不就剩下耍流氓了么?” 她上来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很干脆的把锅往女秀才身上一甩,连喊冤的机会都不给。 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玩味笑容,看着娇娇怯怯的苏卿怜,妹子,你自己不知道刚才那姿势有多么诱人吗? 不要说你那位‘色狼’哥哥了,就连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啊,难道不怕我俩一起兽性大发吗? 看着她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苏卿怜面颊涨红,就好象老鼠见了猫一般,瞬间秒怂,慌不迭的站了起来。 看着捏着衣角站在眼前,娇羞不胜的女秀才,柴丽珊的恶趣味再次泛滥起来。 “你怕什么呀?我能吃了你吗……”本来一直嚷嚷着要干正事的柴丽珊,拍了拍旁边的座位,示意她坐过来。 想起了她那邪恶的手段,苏卿怜没有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勇气,委委屈屈的坐了过去。 同时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鬼还知道怕恶人,何况人家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女子。 幸好这两人做的都不算是太过分,虽然一直都在挑战承受极限,可并未逾越多少。 “嗯,还真是个乖巧的可人儿啊……”看着脸颊滚烫如火烧的她,假小子咧着嘴笑了,这位娇羞的小美人还是挺识趣的嘛,嗯,姐喜欢。 揩油吃豆腐,那本就是邬大少最喜欢做的事情了,在领导的熏陶下,她也早已驾轻就熟。 就在苏卿怜坐下的时候,她不失时机的顺便抓了一把,别说,还真是挺有料,硬是要得。 苏卿怜哪里能想到,这个疑似姐妹还有这一手,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啊?当下,就被抓了一个满把。 “唔……”她本能的闷哼一声,浑身打了个激灵,原本僵硬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 幸好假小子的身份待定,她也不是第一次被非礼,深吸一口气,屏除心中杂念,马上就恢复过来。 急忙坐直身子的她,俏脸涨红,不禁翻白了媚眼,这两人怎么都一个德行啊,随时随地都能吃人家豆腐。 但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她也只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谁难受谁知道。 看见两人勾肩搭背的坐在一起,邬非鱼可就有点不高兴了,凭什么呀,这野丫头逮着领导的妞就不撒手了,非要整出点事不可吗? 他挨挨蹭蹭的凑了过来,坐在了柴丽珊的旁边:“我说,咱们不是说要干正事了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干什么正事?泡妞就是最大的正事!”假小子意气风发的揽住了苏卿怜的香肩,回头怼了他一句,“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自己觅食去。” 她毫不客气的插在两人之间,用自己的身体,遮住了领导的企图。 还惦记着玩隔山打牛?还是先洗洗睡,等会吹牛就有你的份了! 被直接很‘见外’的隔离开来的邬非鱼,心里相当不爽:麻蛋,什么时候山寨比正品都要牛逼了? “泡妞?你什么时候有了这能力?”他忍不住在后面嘟囔了一句,“这活你要是能干了,还要哥干嘛?” 但是,柴丽珊的回眸一笑,让他立马就感受到了一股寒意,缩了缩脖子,打消了继续‘交流学习’的念头。 也对,人家没追究先前的‘刑事责任’,就该找地方偷着乐了,何必再找不自在呢。 “让你吃鸡都不去?看来还是我们的吸引力更大啊。”她笑眯眯的说道,“要不,你也过来参上一股?” 吃鸡?觅食?邬非鱼又想起了了她刚刚说过一个词,顿时眼前一亮,这个建议好啊。 哥这就是奉旨泡妞啊,这可是你说的,等会儿不带翻脸的。 虽然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苦逼的表情:“唉,现在的妹子都学坏了,自己有得玩,就不管哥哥了……” 他出奇的没有狡辩,直接接受了这个‘合理化建议’,先爽了再说。 对于假小子的花式秀恩爱,邬大少脸上闪过一丝同情,几乎是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别看现在蹦的欢,小心将来拉清单啊。 然后很干脆的把剩下的烂摊子,扔给了两个女孩子,谁想收拾谁收拾,反正肉烂在锅里,也没便宜外人。 男人么,要想左右逢源,就一定不要在意其他人的鄙视的眼神,要学会在口水里游泳! 他嘴里嘟嘟囔囔,动作却很麻利,就像是猪配种出栏似的,噌的一下,就窜到了对面。 这报复简单而直接,既然你们不让占便宜,那哥就只能找更多的女人,吃更多的豆腐。 眼看着这个土豪突然‘回心转意’,真真和艾艾自然是大喜过望,马上倒酒揉肩,殷勤的伺候起来。 两人刚刚可是见识过假小子的凶残,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人家根本就不屑一顾,这才放下心来。 看见邬非鱼很干脆的闪人了,被柴丽珊搂在怀里的苏卿怜,则是坐立不安,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她只不过就是个小文青,幻想着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喜欢那种一轮明月,半亩荷塘的浪漫情调。 而面对这个雌雄莫辩的小白脸,她始终放不开,等会儿还不知道要怎么调戏自己呢,现在不只是想哭,想死的心思都有了。 在她心里已经成了一个梗,在听过的故事里,这样的妖人,应该跟东方不败才是一路。 这一对狗男女始终都是那么敬业,狠起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更不要说这么个弱女子了。 对于这种烧脑的复杂关系,苏卿怜是真心的理不清,也不喜欢,除了难堪还是难堪。 跟这两个浪货在一起,智商本来就不够用,这么直线降下去,马上就该返祖了。 也不知柴丽珊是无心,还是心存故意,两人就此形成了隔桌对峙的局面,各取所需,互不干涉。 就在苏卿怜纠结的时候,对面已经是推杯换盏,欢歌笑语一片。 一个浪子,两个歌姬,本来就是臭味相投,现在旧梦重温,自然一拍即合。 看见对面这‘和谐温馨’的一幕,轮到假小子开始郁闷了,这怎么还给他们整团圆了呢? 麻蛋,这都叫什么事呀,难道说,这就是作茧自缚吗? 所谓男女有别,女人办事确实有点患得患失,总是差了那么点当断就断的魄力。 看见邬大少潇洒的喝起了花酒,即便她这个耿直婊,还是忍不住泛酸了。 根本就无心调戏旁边的苏卿怜,暗自运了半天劲,投射了不少警告的眼神。 但邬大少根本就不为所动,没办法,她也只好无奈的回过头来。 却看见畏畏缩缩的苏卿怜,就像苟且偷生的小媳妇一样,满脸的哀怨,泫然欲滴。 为什么说只有女人最懂女人呢,柴丽珊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此刻的心境。 虽然她一向是以男装示人,也并不忌讳被认错,关键现在并不想让苏卿怜误会,自己就是个始乱终弃的登徒子。 靠,你个瓜娃子,就看不出来这只是一个小玩笑嘛,本小姐像是那种重口味的变态吗? “死丫头,是不是觉得我有毛病?”假小子当即一只手就搭了上去,凶巴巴的把她揽过来,“告诉你,姐取向正常,没那种不良啫好,只是,只是……” 这话该怎么说啊,难道告诉她,自己只是闲得蛋疼,这才突发奇想要浪一把? 还是说看见她跟自家领导搅在一起,自己看着不爽,就想要报复一下? 想到这里,偷偷瞄了他一眼,这一看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卧槽,这个臭流氓,根本就不管这边的死活,早已和歌姬们打成了一片,而且有说有笑,又有秧歌又有戏。 一派‘春风得意马蹄疾,夜夜笙歌到天明’的欢乐景象。 第三八二章 木兰当户 常言道,好奇害死猫,此时苏卿怜的八卦之心,已经再次被吞吞吐吐的假小子勾了起来,几乎忘了刚才遭遇的难堪。 其实,她还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如果早一点知道背后的隐情,也不至于这么纠结郁闷。 “嗯,这个可不好说……”苏卿怜还是有点懵,突然反应过来,“不是,你说,谁是姐?” 柴丽珊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该来的还是要来啊,自己约的,只能含着泪打完。 谁让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呢,也算是报应不爽了。 “姐姐本来就是女儿身嘛,只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这才女扮男装。”自作自受的她,趴在苏卿怜的耳边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花木兰不也是这样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什么?你,你居然还真的是……”虽然早就有所猜测,可乍闻暴雷,女秀才还是当场就跳了起来。 这事太过突兀,也太匪夷所思,对于三观就是一个彻底的颠覆。 像是一记响亮的大耳光,抽得脸上火辣辣的,她脾气再好,也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了。 花木兰也是女扮男装不假,可人家跟你一样,去干坏事了么? 你扮成男人,去撩拨另外一个女孩子,各种嗨,各种浪,你这是怎么想的啊? 这一次不仅仅是被同性姐妹给调戏了,关键是自己当时被她搂在怀里的时候,确实有点迷乱了啊,差点就摩擦出了火化。 幸好‘花木兰’早有防备,急忙按住她的香肩,重新坐了回去,这才没有太过失态。 “好了,你那么激动干嘛?”她不以为然的说道,“姐跟你一样,都是女孩子,刚才就是开了一个玩笑……” “怎么,会是这样呢……”苏卿怜双目空洞,喃喃自语。 刚才从两人的片言碎语中,已经隐隐约约有所怀疑,可是柴丽珊亲自证实的时候,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小妹妹,以后记得千万不要招惹像我这么俊俏的小郎君哦,”柴丽珊笑眯眯的看着手足无措的她,悠然补上了一刀,“那个坏蛋这一点倒是没说错,帅气一点的小白脸,确实没一个好东西。” 这一刀简直就是捅在了肺管子上啊,把苏卿怜不只是雷得外焦里嫩,还羞的无地自容,同时也点燃了心底的愤怒。 “你们,平时都是这么开玩笑的吗?仗着自己本事大,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她脸色煞白,咬着细白的的小牙,哽咽着质问道,“不要把女孩子的柔弱,当成你们可以肆意戏弄他人的理由!” 眼角的泪珠悄然滑落,女人的眼泪,不只是对男人有效,有时候对于同性也是效果奇佳。 面对这直入灵魂的血泪控诉,原先没当回事的柴丽珊,也不禁有些讪讪然了。 确实是自己不对在先,自然打不得骂不得,偏偏还不知道如何解决,颇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原本这只是个小小的恶作剧,谜底揭晓之后,却让苏卿怜感受到了更大的羞辱,身心备受伤害。 “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还要让姐给你赔礼道歉?”她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 原想只要澄清自己的身份,一切误会自然而然就会烟消云散,却没料到都全盘托出了,小妮子还是生气到了如此地步。 这事还真是棘手,就像是个烫手的山芋,一点都碰不得。 看来自己还是想简单了,也有点操之过急,反倒弄夹生了。 小妮子的反应太过激烈,不是应该‘人艰不拆’吗? 你笑笑我,我笑笑你,然后大家一笑而过,就此翻篇嘛。 若是苏卿怜知道这个‘女流氓’心中所想,肯定会更幽怨:你倒是笑得挺欢,可看见人家笑了吗? 她一言不发,只是抽抽噎噎的流泪,弄得母老虎也是唉声叹气,全然没有了面对领导时的跋扈,一点招都没有。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解释呢,到时候一走了之就好,爱咋滴咋滴。 难怪人家都管读书人叫书呆子,咱们都是女人,你也没吃多少亏,犯得上这么一根筋么? 不过,死脑筋都是这样,若是不把这个心结解开,很可能就会自己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 可如今弄巧成拙了,越描越黑,最终还真的让那个臭流氓一语成谶,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想起了这个乌鸦嘴,柴丽珊顿时眼前一亮,对嘛,有困难找领导啊! 他已经成了社会主义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她也很干脆,直接一杯酒泼了过去,唤醒了正沉浸在花天酒地中的邬大少。 恶声恶气的说道:“我都快要被烦死了,你还有心情吃花酒啊?过来帮忙!” 母老虎低头认怂的一幕,可真是不多见,看那样子,确实是草鸡了。 “咋滴,花酒都嫌不过瘾了,还要吃席啊?”邬大少舔了舔嘴边的酒水,笑眯眯的道。 “少特么废话,赶紧解释一下。”假小子勃然大怒,这一次连酒杯都扔了过来,“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还想吃席?若是这事办砸了,吃翔去你!” 死了人才吃席呢,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你就是个死人,姐先吃了你的席! “哥早就提醒过了,可你不信啊,非要一意孤行。”邬非鱼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悠然说道,“泡了哥的妞不说,还把哥赶走,现在自己收拾不了,想起哥这个冤大头来了?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 早就看明白了两人之间的龃龉,哪里肯管这样的破事,没有落井下石都算是好的了。 事实证明,能说服一个人的,最有效的东西只有南墙。 柴丽珊一边寻找可以‘唤醒’他的趁手家伙,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少在这里掉枪花,要是不麻溜儿的把这事摆平,那就别怪我不顾大局啊……” 她在苏卿怜那里吃了瘪,自然要找个地方发泄啊,于是,一向嘴贱的领导,就自然而然的承受了这无妄之灾。 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邬非鱼也清楚这位属下的尿性,掀桌子这等小事,一言不合,信手拈来。 眼见她真急了,为了不打乱计划,也只好亲自出面化解这段孽情,而且还要不打折扣。 “女人嘛,都是形式逻辑的典范,天生就有辩证逻辑的障碍。”他上来就先把这事给定了性,还顺势推到了一个新高度,“我们呢,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牵扯甚广,事关身家性命,暂时不能公开,还请卿怜原谅。而且这个事情太过复杂,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离开这里之后我们可以单独详谈,这样安排你满意吗?” 这个时候转移注意力是一方面,还一定要把问题说的很严重,若是继续追究,那就是不识大体。 这一套说辞太过深奥,苏卿怜果然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同时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就足以搪塞剩下来的所有质疑。 她有些茫然:“那么,这事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算了!”邬大少精准抓住了双方的痛点,坏坏一笑,“你不就是被人家占了一点便宜么,占回来不就完了?” 上一刻,还在斯斯文文,开口闭口都是蛮有哲理的句子,转眼间,就开始贼忒嘻嘻,满嘴口花花。 苏卿怜瞠目结舌,啊,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柴丽珊马上就给出了答案,这个可以有! 虽然他被迫拿出了解决方案,这主意也是有点馊,可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啊。 没办法,她只好咬咬牙,抓起苏卿怜的一只小手,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在验明正身的同时,这也足以说明了自己的诚意,姐都如此牺牲了,现在总该扯平了? 苏卿怜虽然也听到了他说的话,一时却没想明白,如何才能把便宜占回来。 更没想到,柴丽珊说干就干,直接让自己被迫来了一次袭x! 两人虽然都是女孩子,但她还是像被烫了一样,急忙抽了回来,一触即收。 嘴里不禁发出一声轻呼:“呀……” 男女之间的区别,她还是分得清的,凭胸而论,虽然没有自己的饱满,但已足够证明很多事情了。 证明真身之后,甚至还在心里充满恶意的寻思,难怪她女扮男装没人发现啊,敢情天生就有‘优势’啊! 柴丽珊的容貌算得上是绝色,即便是男装扮相,也丝毫不比苏卿怜逊色。 苏卿怜一直有点自惭形秽,直到发现了这不完美的一面。 可见老天爷还是很公平的,不只是给了她一张让女人都为之嫉妒的脸蛋,还附送了一个平天下的机会。 这脑洞大开的一幕太过血腥,邬非鱼的眼珠子差点就瞪了出来,母老虎果然是凶猛啊,连这一招都能想得出来,哥服! 看着苏卿怜的那只小手,按在自己日思夜想之处,恨不得能够亲自上去代替她检验一番。 那两座火山虽然不大,却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甘情愿的葬身其中,化为灰烬,身怀利器,让人杀心顿起啊! 柴丽珊显然误会了她的沉默,只当是这个理由不够充分,难道自己那里居然到了男女不分的地步了么? 若是再让她查看一次,也没有了刚才的勇气,反倒会让自己更加羞耻。 可为了照顾女秀才的情绪,她也只好凑过去,低声把自己的身份,以及易钗而弁的经过,绘声绘色叙述起来。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往外秃噜,首先他们此行的真实目的,就不能轻易暴露,直接略过就好。 就连某人那些偷鸡摸狗的下三滥手段,也是不能说的,有点上不了台面。 领导的面子还是要留滴,好歹也是公鸡头上的那点肉,大小是个官啊。 至于那些少儿不宜的部分,更是连提都没提,小妮子年纪还小,会影响身心健康成长的。 第三八三章 欲走还留 女孩子凑到一起,所聊最多的话题,首选自然是首饰、衣服和化妆品了,古今皆同。 如今虽然自证了身份,可若是把母老虎就此归结于女人之流,实属有点勉强。 让她打打杀杀的还行,可涉及到了针织女红,以及那些女人感兴趣的话题,统统一窍不通。 毕竟是两个圈子的人,也就是聊一些江湖逸闻,当然,其中说得最多的话题,还是关于邬非鱼的一些趣事。 不只是因为两个女孩子都感兴趣,关键是这厮确实能折腾,每出戏都有新花样。 想要交代完整的剧情,这个角儿根本就避不过去,若是不先把他安排明白,很多事都说不清楚。 既然已经打开了话匣子,为了解开两人之间的疙瘩,柴丽珊的这一番讲解,也是格外卖力。 因为都是亲身经历,说起来声情并茂,丝毫不亚于专业说书人。 她本来属于比较冷酷的性子,并不善于言辞,更喜欢能动手就别吵吵。 但在跟着领导这段时间里,不只是变得有些话痨,还掌握了不少话术技巧。 虽然在邬非鱼看来还上不了台面,但忽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还是不在话下的。 毫不夸张的说,还没等讲完剧情,就已经成功的把那颗少女之心,牢牢地吸引住了。 这个本身就有些喜欢猎奇的小文青,此时眉眼流波,悠然神往,哪里还有半点幽怨? 这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有趣,就像是在苏卿怜眼前,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她已经被这故事迷住了,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开始精彩起来,随着情节不断的变化着。 谜底揭开,以前的种种反常举止,这才全部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也是知书达理之流,随着事情的水落石出,这一段恩怨也就慢慢化解了。 瞄着柴丽珊背后的宝剑,开口问道:“姐姐,你们都是剑客吗?” “嗯,我马马虎虎算是。”柴丽珊抬头瞟了领导一眼,“至于你这位哥哥嘛,他可不是什么剑客,最多也就是一个贱人!” 苏卿怜抬头看着乐不可支的邬大少,正在倚红偎翠,爽的合不拢腿呢,果然很贱。 “邬大哥其实不是那样的人啊,只是故意做出那副样子罢了。”她噗嗤一笑,“姐姐,你们两人若是动起手来,谁更厉害啊?” 这个问题困惑已久,原先看见这一对狗男女就害怕被揩油,自然没法开口,现在真相大白,终于有机会问了出来。 她直觉邬非鱼的本事应该更大一些,双龙山贼头那么穷凶极恶,都被他修理的服服帖帖,比猫儿都乖。 可不知道为什么,跟柴丽珊对上的时候,这一切却反了过来。 屡屡被揍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最后差点就落了个鸡飞蛋打。 柴丽珊大大咧咧的说道:“大概是一九开。” 这个答案相当意外,苏卿怜诧异的说道:“哇,原来姐姐这么厉害啊,难怪邬大哥每次都打不过你。” “妹子,你错了,这个问题不是那么解释。”说起他的实力,柴丽珊就有些意志消沉,“我们武修里的所谓一九开,就是说一炷香之内,一连被开死九次的意思!” 这个算法很简单,自己打不过庄主,徐六合却一直屈居管清泉之下,而这位天策府主却在众多帮手的情况下,死在了他的手上。 说实话,这已经是在自己脸上贴金了,相较于这厮快逾闪电的术法,一炷香的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 高手相争,毫厘之差,就可以决定很多人的生死。 “什么……”苏卿怜失声道,毛毛眼快速眨动,一时之间,算不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良久,她才忍不住继续问道:“刚才你不是,差一点就要把他打死么?” “唉,一部分原因是偷袭,才能得手。而最主要的是,这厮多数时候都是装出来的,只不过想要趁机吃咱们的豆腐!”柴丽珊有些泄气的说道,“要不然,姐压根就没有任何机会。” 别的不说,自己那一招可是没有丝毫留手,相信即便是徐六合也扛不住。 而这厮虽然叫唤的惊天动地,脸部表情也很到位,可是吃饱了豆腐就爬了起来,活蹦乱跳,屁事没有。 苏卿怜张了张嘴,居然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这个问题确实太烧脑了,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啊。 对面的这朵奇葩,为了吃口豆腐竟然如此下本,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原来邬大哥是这么奇怪的人啊,”她叹息道,“现在小妹也在严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上辈子欠你的啊?” 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按照他现在的能力,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何苦要如此作践自己呢? 这在常人看来很不好理解,搞不懂他图了个啥子,难道就是单纯为了犯贱? 邬大少却觉得这一点都不丢人,甚至还乐此不疲,颇有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精神。 “哼哼,我欠他的还差不多。”柴丽珊气哼哼的说道,“你不知道跟着这么一块货有多么操心,时时要防着他潜规则不说,还到处沾花惹草,就没个消停时候,早晚有一天要被他气死。” 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刻不再是那个豪爽的假小子,反倒像是个怨妇。 渐渐地,两人之间的话题已不再单纯是因为解释,更像是小姐妹之间的叽叽歪歪。 苏卿怜满眼都是小星星,早已成功的黑转粉,变成了假小子最忠实的拥趸。 这个男女通吃的姐姐,当真是渊博呢,也不枉白白吃了人家那么多豆腐。 还有,那个放荡不羁的‘哥哥’,不只是有趣,还有实力强悍,大智若妖,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胎啊?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就变得好玩起来了,也更有意思了。 两人头对着头,一个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问;一个说得也是唾沫星子乱溅,有问必答。 邬非鱼看起来和两个歌姬玩的正嗨,可是耳朵太灵敏,两个女孩子的窃窃私语,几乎一字不漏的全都偷听到了。 你一个斯斯文文的女秀才,跟着瞎掺和什么呀,真难为了那一脸的书呆子气息之下,还藏了一颗八卦之心。 在谈话中得知,苏卿怜本身也是颇具才情,能度曲谱歌,会吟诗作对,善画竹石,为人单纯而不圆滑。 关键是家学渊源,擅长观星一道,还粗通相法,在周易八卦一道上,已经算是初入门槛。 以其双八年华,就已有如此造诣,如若假以时日,未必就不能继承乃父衣钵。 来此之前,曾经给自己起过一卦,乃是遇难成祥之兆,她也是好奇之下,才来趟这浑水。 虽说差点好奇害死猫,但也确如卦象所言,自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 这个书呆子的运气也不是一般的好,危难之际遇到了邬非鱼,成功获救不说,还遇到了这么另类的一个姐姐。 两人也不是什么登徒子,纯属就是一个误会,被恶趣味的姐妹搞了一个荒唐的恶作剧而已。 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一段说开了,也就翻篇了。 苏卿怜真诚的说道:“姐姐,谢谢你,也谢谢邬大哥!” “只是一句不咸不淡的谢谢,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柴丽珊呵呵一笑,调侃道,“英雄救美的最好结局,应该是以身相许才对嘛。” 她开着玩笑,突然意识到,最近自己的变化可是有点大啊,开始走领导的那条犯贱路线了。 就连说话办事的风格,也越来越便宜了,自己这算是堕落了吗? 放松之后的苏卿怜,狡黠一笑:“嘻嘻,那就把我许给你,敢要么?” 她一句话就把柴丽珊怼了个哑口无言,居然没敢接话,刚刚才把这事平息,哪里还敢再招惹? 眼前的这一幕,若是被大鑫山庄的那群牲口见到,绝对眼珠子都会掉了一地。 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女汉子,竟也会显露出小女子的姿态,啰里啰嗦的胡乱八卦。 此时,柴丽珊把前因后果已经说清楚了,误会尽去,小秀才反而更加痴缠着,把她的胳膊紧紧抱在怀里。 像是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被害者,呼天喊地要这个调戏了自己半天的假小子,再爱一次。 柴丽珊都能真切地感觉到那种难以言表的差距,麻蛋,这是几个意思啊?不会是故意显摆资本?这么刺激姐有意思吗? 她有意无意的往旁边瞟了一眼,看见喝得不亦乐乎的领导,心里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坏主意。 既然小妮子都主动送货上门了,且没有什么后遗症,这个女流氓哪里还会跟她客气? “姐姐可是吃过一次亏了,肯定是不敢要啊。”她突然意味深长的笑道,“但是找个下家接盘,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抬起修长的手指,在苏卿怜滑腻的俏脸上掐了掐,然后挑起白皙的下巴,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小秀才的姿容,绝对可以称的上是小家碧玉的典范,知书达理,斯文秀气。 虽然与倾城倾国的凌小乔还有一定的差距,可是因为读书多一些,增加了几分书卷气,另有一种‘书中自有颜如玉’的韵味。 腹有诗书气自华,一个从书海中走出来的女孩子,又怎么会差呢? 用一个比较现代的词语来形容,这就是典型的知性少女啊,绝大多数渣男都喜欢的类型,某个臭流氓尤其痴迷。 第三八四章 姐妹之约 两人的关系已经突飞猛进,刚才还要死要活,现在穿一条裤子都嫌肥,女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神奇。 在流氓领导持之以恒的教唆下,柴丽珊在理论上也算是半个过来人,虽然没有亲自实践过,至少有了相当的知识储备。 从苏卿怜那眉染春色的俏脸上,还有言谈举止之间,发现了不少足以说明问题的异样。 只是她这有些轻佻的触碰,怪异的眼神,让苏卿怜心里直发毛。 就仿佛是大房在给自己相公纳妾,看看相貌是否端正,人品是否忠厚,骨盆是否宽大好生养…… 接触到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苏卿怜警惕的抱起了臂膀,本能的遮住了自己的胸口。 她嗫嚅道:“姐姐,你,想干嘛?” 果然,柴丽珊笑嘻嘻的又瞄了她一眼,说出了只有姐妹之间才能问的悄悄话:“小妹妹,告诉姐姐,是不是看上你这个哥哥了?” 如此私密的话题都这么简单粗暴,出手直奔要害,很符合假小子一贯的风格。 刚才还像个调戏良家的女流氓,转眼之间,却变成了一个准备保媒拉纤的媒婆了。 这话问得很吃果果,不过,角色转换的有点快,太过突兀,苏卿怜愣了一下,才感觉到了羞涩难禁。 “姐姐,你说什么呀?人家还是个孩子……”她娇羞的说道,俏脸腾的红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话是以什么身份问的啊,闺蜜?下属?还是原配?抑或就是拉皮条? 饶是女秀才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一时也没怎么稳住,脑瓜子嗡嗡作响。 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所以,犯蒙就对了。 “孩子?这也有点太早熟了?”柴丽珊笑眯眯的打量着娇羞不已的她,“妹子也有十六七了?不算小了,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汗!合着我的青春你做主呗?怎么感觉有点把自己往沟里带的意思啊? 就只想弱弱的说一句,姐姐,咱们才认识了也就是两三个时辰,谈论这个合适么? 你自己不觉得尴尬,人家还尴尬呢。 那个‘哥哥’确实很出色,自己也不讨厌,在如今这个乱世,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配。 可惜,人家的胃口太小,根本就吃不了你画的大饼啊。 苏卿怜的小脑袋,都快要钻进自己的胸口了,鼓足勇气,讷讷的说道:“姐姐,这事人家说了可不算……” 那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要不是柴丽珊习武多年耳力好,根本就听不清。 这话可以有两种解读方式,其一,可以理解为我好说,主要看邬非鱼的意思而定;而另外一个说法则是比较传统,就是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在柴大媒婆这个不懂装懂的‘灵魂导师’眼里,直接自动忽略了第二条,那就只剩下前者了。 在她的主观认识里,一个女孩子若是看好了男方,肯定会羞答答的说,全凭妈妈吩咐;若是看不上则会说,女儿还想再陪几年妈妈。 现在两样都不说,那就是故意不提这茬,其实也算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了,说明这事有戏。 在这个神经大条的伪专家看来,简单明了就好,也根本不需要那些摇头不算点头算的形式了。 而邬非鱼那边就更好说了,以她对自家领导的了解,这根本就不叫事,有美女主动送上门来,那个臭流氓能跑得尘土飞扬。 “嗯,明白了。”她点点头,“不过呢,小妹妹,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苏卿怜一怔,也顾不上羞涩,抬起头来:“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怪姐姐没提醒你,这个男人确实很优秀,可也是实至名归的花心大少呀,以后身边的女人肯定不少。”柴丽珊很干脆的说道,“说不定这就是个火坑,你还打算往里跳吗?” 这绝对不是无的放矢,邬大少除了花心之外,那想一出是一出的德行,也并不适合所有人。 虽然大家都是女孩子,可她在这方面的经验,绝对比这个只知道诗词歌赋的书呆子要强得多。 只看苏卿怜的表现就该明白,若是一点那方面的想法都没有,又怎么会任由那个坏小子,肆意轻薄了那么久? “花心?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她忸怩着说道,“不过,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咱们说这个是不是早点了啊?” 这个一般女人都接受不了的封建糟粕,在名门望族的眼里,那就是家常便饭,反而是一夫一妻更为罕见。 所以说,花心根本就不是毛病,就连自己那个只知道天文历法的老学究父亲,还有好几房小妾呢。 “废话,若是八字都有了一撇,还用得着姐亲自出马?”柴丽珊翻了翻白眼,“只说你自己愿意不愿意就行。”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这个心思?”良久,女秀才娇羞的低下了头说道。 所谓的红杏出墙,现在墙已经不是障碍了,形同虚设,轻轻一碰就会分崩离析。 “哦?妹妹说什么?姐姐耳朵不好,没听清啊。”柴丽珊故意凑到了她面前,笑问道。 这一句玩笑话,让小秀才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破功,俏脸涨红的趴在了她身上。 急忙说道:“哎呀,羞死人啦,姐姐快别问了,人家什么也没说……”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意动,但毕竟还是脸皮太薄,哪里还能架得住如此调侃? “别怪姐姐说话直,我们江湖中人,讲究快意恩仇,遵从本心。”柴丽珊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要是真的喜欢,管他有没有想法,把前面的两只爪子放下。直接追上去就是了……” 意思很明确,如果不想抱憾而归,那就该抛开了女孩子心理上的顾忌,牢牢抓住眼前这个机会。 不过,让母老虎动手揍人还行,可要是做思想工作,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娇羞万分的苏卿怜,情不自禁的捂住了那滚烫的玉脸,却是打死也不肯再开口了。 首先这个建议就值得商榷,说的太笼统,也太彪悍,很多东西根本就没解释明白。 现在不论说什么,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若是人家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心思,让人情何以堪? 所以,也确如刚才所言,还是邬非鱼的态度更加重要一些。 而且这也并不见得就是姐姐的本意,她可是有过前科,刚才表明身份之前,自己差一点就要被撩拨的失态了。 结果吃了人家不少的豆腐不算,还要谈论这么羞人的问题,弄不好就是想看笑话! 这事听起来就不是那么靠谱,按理说,勾搭人家男人,没被原配拿捕追杀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有主动撮合的道理? 一个正常的女人,对待威胁自己地位,尤其是争宠的情敌,应该是除恶务尽啊,岂能主动引狼入室?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嘛。 但别人不知道的是,这句常言,在这里并不成立,因为柴丽珊本来就是腐女中的战斗机。 只要这厮有那份本事驾驭,搞一群母老虎都行,这本来就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所以,不论什么事,一旦遇上学坏了的假小子,一切皆有可能。 保媒拉纤也就不足为奇了,一旦弄假成真,也就是多了几个竞争对手而已。 女人天生就是一把宫心计的好手,即便是豪爽如柴丽珊,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这个臭流氓身边的花花草草太多了,堵是肯定堵不住了,那就只能是疏了。 拉上一个靠得住的盟友,团结一心,一致对外,也是不错的选项。 危机感十足的柴丽珊,决定把苏卿怜拉下水,订立一个攻守同盟,别的不说,里屋的那个红玉花魁就是一个强劲威胁。 “小蹄子,竟然还跟姐玩欲拒还迎那一套,你还嫩了点!”她咧嘴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那位救命恩人,可是还在等着你救他于水火呢。” 再次受到调戏,苏卿怜俏脸一红,把腰上那只魔爪打掉。 看了一眼放飞自我的邬非鱼,有点愣愣的问道:“他不是在那里好好的吗?看上去也很开心啊,怎么就需要拯救了?” 人家正爽着呢,现在要是过去那不叫拯救,那叫坏人好事,估计他真能掐死自己。 “你傻呀?那几个狐狸精就是啊,看不出来他眼看就要沦陷了吗?”柴丽珊语重心长的说道,“女人严谨一点没毛病,可认真不等于呆板,咱们也没有必要死搬教条,事急从权嘛……” 姐妹同心,其力断金,绝对可以赶走这些不三不四的狐狸精。 偏偏自家领导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主儿,尤其经不起美色的考验,稍加诱惑,就会翻车,比如说,红玉花魁。 这骚狐狸魅惑男人的本事都见识过,那叫一个骚气冲天啊,自己是远远不如,甘拜下风。 种种迹象表明,两人就是一丘之貉,一个浪一个贱,很容易就能勾搭成奸。 后宫里多了这么一个强劲的争宠对象,那才是妥妥的引狼入室呢,将来永无宁日。 第三八五章 隔壁有耳 苏卿怜这才恍然大悟,虽然没吭声,但在心里却已经默认了这个观点,似乎还真有几分道理。 别的不用说,这倚红院里的女人就没几个好东西,可是,邬非鱼却跟她们打得火热,乐不思蜀。 自己姐妹的容貌绝不次于她们,可是那些勾人的手段,却是自愧不如,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偏偏那些臭男人还就是喜欢这样的狐狸精,若是自己姐妹再不合作,恐怕还真的无法抗衡。 “到时候家里多了这些狐狸精,那日子还过不过了?”柴丽珊还在喋喋不休,“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你可要想清楚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啊……” 这倒是实话,抢‘小三’这碗饭的狐狸精太多了,轮到自己的时候,能留下点残羹剩饭就不错了。 还真别说,在威逼利诱之下,苏卿怜最终还是半推半就的屈服于她的‘淫威’,默许了可以一试。 毕竟小妮子没经过多少江湖险恶,很容易就被说服了,好端端的一个斯文女秀才,就这么生生给带跑偏了。 “姐姐,小妹听你的倒是没问题。”她犹犹豫豫的说道,“可小妹有点笨,别再到时候坏了你的大事……” “唉,妹妹啊,你让姐姐说你什么好啊?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柴丽珊脸上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不能指望每次都会有好运气,有人给你擦屁股。其实,男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只要有豆腐可以吃,跑得比狗都快。” 没办法了,苏卿怜也只好先答应了:“好,我尽力试试……” 搞定!柴丽珊阴谋得逞,颇为自得,此处是不是应该有掌声啊? “没问题!也不是让你打打杀杀,只要关键时刻抛几个媚眼,保险你那位哥哥找不着北,就像是牵狗一般简单。”她低声吩咐道,“到时候看姐姐的眼色行事,你只需在旁边配合一下就好。” 苏卿怜也只能点头答应,暂且拭目以待,看看这个姐姐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惊喜。 姐俩就此达成了某种默契,伦理道德这块绊脚石,已经成功的被搬走了。 女孩子嘛,又不是真的要红杏出墙,偶尔放飞一下自我,根本无伤大雅。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热恋中的女人智商严重下降,几乎为零’,嗯,这就是了。 在某人刻意的误导下,苏卿怜真有种坠入爱河的感觉,脑子也晕晕乎乎,根本就没有理智可言。 此刻,柴丽珊面带诡异的微笑,就像是摇晃着手中棒棒糖的怪蜀黍,在诱惑年幼无知的小朋友。 不费吹灰之力,三言两语,就把这个小傻妞成功忽悠瘸了,然后深藏功与名。 那一整套天花乱坠的说辞,若不是得了领导真传,鬼都不信的。 苏卿怜满眼都是小星星的看着她,这个战力爆棚的姐姐,敢情口才也很不一般。 思想工作做起来居然也是得心应手,果然是金子,放在哪里都闪光啊。 其实,最开始对于这个‘哥哥’,她还真说不上有什么男女之情,只是有些好感罢了。 主要是因为那一份救命的恩情,心底才有了那么一点喜欢,可也绝没上升到爱情的地步。 但是在半推半就的嬉闹过后,又被这么一通蛊惑式的洗脑,反而真的有种豁然开窍的感觉。 现在小妮子虽然还是羞羞答答,心中却多了一丝异样的期待,有点假戏真做的意思了。 可这事太过羞人,不管女孩们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会进行坚决的否认,以掩饰自己芳心大乱的现实。 哪怕这种迷乱,本来就是她们的初衷和梦想,但也过不了心理上的那道坎。 表面上姐俩看着一副和谐温馨的样子,不知道这只友谊的小船,在这个臭流氓的花海里,还能够走多远? 可惜,她们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接下来要对付的这个对象,无耻的程度。 邬大少坐在对面,在跟歌姬们花天酒地呢,推杯换盏,颇为受用。 你们不是总说哥流氓么,那就真的做一回流氓好了,我是流氓我怕谁! 他是当仁不让的导演兼第一男主,在歌姬们的倾情配合之下,生生演绎成了一堂现场教学课,一场具有浓郁岛国色彩的真人秀。 也就是说,对面的姐俩也被迫参与其中,扮演了学生兼吃瓜的角色。 双方看似互不干涉,可这一出戏,对于两人影响也颇深。 不管承认与否,至少在某些方面,充满了暗示的意味,在大开眼界的同时,还有一个潜移默化的反作用。 不过,这一次姐俩还真看走了眼,邬大少虽然忙得不亦乐乎,还真不是想吃豆腐,其实这都是烟雾。 因为接下来还要给沈辰宇下套,自己若是在外面洁身自好,任谁一看就是想要挖坑的节奏,哪里还会上当? 反正时间也来得及,闲着也是闲着,逢场作戏,打发一下这无聊的时间,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边姐俩不让动,这边还有备胎,且来者不拒。 新欢还没到位,旧爱不能缺席。 所以,他看上去放浪形骸,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就连两个女孩子的窃窃私语,都没放过。 他的耳目本来就异于常人,两女之间那些平时打死都不会说的悄悄话,就连全盘计划,也几乎一句都没落下。 刚开始对于这连小儿科都算不上的挖坑技术,直接嗤之以鼻,一看就不是蓝翔的毕业生。 可随后柴丽珊的这波骚操作,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惊喜,差点都要为之长啸了。 因为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大脑里哪根弦搭错了,忽然力劝小秀才赶紧来插队,否则,恐怕真的就要掉队了。 她一向最喜欢拆台,屡次坏了哥的好事,想不到这一次‘痛改前非’,这转变可真是让人喜大普奔哪。 这假小子也太贴心了?!有如此得力属下,夫复何求啊,嘎嘎! 这还是她第一次没砸场子,反而献上了神助攻,鼓励女秀才跟自己有一腿,要不要如此给力啊? 敢情这个母老虎不只是会家暴啊,知道体谅领导的不易,偶尔也会发点福利,总算是没白疼你! 以后在哥的全力支持下,拉皮条这个职业还是很有发展前途滴,看好你哟! 女人的世界,哥是真心看不懂啊。 就连柴丽珊这个耿直婊,都开始玩心眼下套子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有点不适应啊!不过,哥喜欢不适应…… 按照偷听到的消息,小秀才也是早就心动了,自己一时的心软,倒是错过了挽救这只迷途羔羊的最佳时机。 早知道还费那么大劲干嘛,你们根本就没必要整的这么复杂,只需一句话,哥保险屁颠颠的就从了。 他心中充满了兴奋的期待,她们都是不该错过的女孩子,哥向你们保证,以后一定喜新不厌旧,可好? 嘿嘿,你们想试试哥的长短,哥还想知道你们的深浅呢。 可眼下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欣赏两人的表演,心里却希望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也不知道是姐俩交流的太过投入,还是他的演技更高超,虽然一直都很谨慎,却没有发觉隔墙有耳。 看上去太正常不过了,三人在嬉闹着划拳喝酒,他也依然是那一副酒色之徒的形象。 而浑然不知自己早已入戏的姐俩,还在挖空心思,想要来嚯嚯第一男主呢,顺便收拾一下女主。 殊不知,早就剧透了,人家正在等着她们自投罗网呢。 她们哪能想到修士术法如此神妙,居然可以逆天到如此地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早就无所遁形了。 只要不是根本性的矛盾,女人之间处理问题的时候,要比男人简单得多。 邬非鱼依然在呼卢喝雉,越到这个时候,越能沉住气。 既然剧情已经铺开,那就任由姐俩自由发挥,自己安心做个‘受害者’就行。 所以,他并不打算干涉,顺其自然反而效果更好,就让两个女孩子尽情表演好了。 他在做着齐人之福的美梦,两个歌姬也在使尽浑身解数的伺候着,努力让这位色眯眯的金主,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她们的职业素养极好,虽然早已不胜酒力,但是却并没有因此而冷了场,继续巧舌如簧,在拼命灌这位土豪的酒。 千杯不醉?那就喝一万杯,就不相信还不醉。 邬大少一直摇摇晃晃,可偏偏就是不倒下,姐俩也不信邪,依然在苦苦支撑。 浑然不知自己早已钻进了人家的算计中,这样的坚持毫无意义,但凡有个花生米就着,也不至于这么上头。 当然,这些都还是小意思,关键是一些尺度,也渐渐的放开了。 酒量不行,可是她们还有美色啊,而且效果还不错。 事情演化到现在这个阶段,画风已经悄然发生改变,就连勾引也是赤裸裸,毫不掩饰。 对于男人本性的把握,作为专业人士的歌姬们,自然要比苏柴两女强得多。 她们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识过?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不吃腥的猫,这也是自信的来源。 所以,只要衣带一松,男人就没有个搞不定。 第三八六章 阴谋败露 直到现在歌姬们依然很自信:我们这可是倚红院天团组合啊,总有一款适合你,总有一个姐妹你能看得上。 甚至还有点后悔,刚才没有跟着进入内室,要不然,就轮到是我们先拔头筹了。 真真率先说道:“小哥哥,奴家再喝就要失态了,我们姐妹给您唱个小曲下酒,可好?” 邬非鱼醉醺醺的拧了她的腮帮子一把:“行啊,若是唱得好,本少有赏……” 两姐妹一齐媚笑起来,趴在他的身边,扭腰晃臀,接着就挑了一个本院的流行歌曲,轻唱了起来。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样还挺可爱…… 讲真,这个女声二重唱还真心不错,嗓音也好,小曲也颇为应景。 奈何邬大少心有所属,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里,歌姬们的倾情出演,可就有点俏媚眼做给瞎子看的意思了。 你们如此卖力,等会儿事成之后,可以找红姑领个盒饭,就说哥说的,千万别客气啊。 他一直在冷眼旁观女人的世界,看着口吐莲花的假小子,和随时准备化身炮灰的苏卿怜,不由得苦笑摇头。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你这么忽悠人家小姑娘,真的好吗? 看来刚才还没得到足够的教训啊,人家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你这是非要撞个头破血流,才肯回心转意么? 你也不想想,假的就是假的,总有暴露的时候,谁来善后? 要知道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尤其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更是死心眼。 这一次别想再找哥来给你擦屁股,体格太差,扛不住这颗暴雷。 也就是苏卿怜这个小傻妞,才会上这个当:难道就一点都不关心,你这个姐姐的出发点吗? 也不想想,现如今的社会上,还会有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圣贤么?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自己被出卖的这么干净,却一点都没怀疑,大有还要帮着数钱的意思。 都说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女人之间的塑料姐妹情,也是很不靠谱。 柴丽珊为了拉一个打一个,不仅把她给卖了个底儿掉,还让这个傻妞乐呵呵的去挡枪。 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是不知道女人的世界里,是不是也有这句话。 邬非鱼想的有点深,一时走神,忘了此刻的处境,嘴角浮起一种诡异的笑容。 这在别人看来,其实不算什么,可若是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就值得玩味了。 柴丽珊可是一直都在关注领导的动向,看着对面那若有所思的表情,顿时就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身上的汗毛当场就立起来了。 别人不知道,她可以算是最了解这厮了,对那层出不穷的各种手段,也知之颇深。 而且很清楚修士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也自然知道神识是怎么一回事,他刚刚就展示过这样的术法,来跟歌姬们赌骰子。 据说一个实力强大的修士,甚至可以把整个倚红院,都纳入自己的侦察范围之内,虫行蚁走也能做到尽在掌握! 妈的,疏忽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假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根筋,这恼羞成怒的劲头一上来,早就把刚刚拟定好的计划抛之脑后,先痛快了再说。 她猛然抬起头来,直视对面的领导,美眸中隐隐有火苗在绽放。 美梦未醒的邬大少,此时正脸带迷之微笑,神游天外,只是那笑容里充满了猥琐,不用问,只看表情就实锤了。 这个臭流氓肯定听到了自己的私房话,又在想什么花花绿绿的鬼点子,要不然,怎么会笑的这么银荡呢? 确实,邬非鱼此时春心早已荡漾,满脑子都是左拥右抱的邪念,幻想着如何假装中招,顺势和两个女孩滚成一团的美妙场景呢。 被假小子的杀气所激,猛然惊醒过来,这次轮到他的脊梁沟冒凉气了。 关键是还不知道哪里露出了狗腿,惹火了这只母老虎啊,这又该如何补救? 看见她眼中的怒火,邬大少当时都毛了,四目相对,这时候就要看谁的脑洞大,说话快了。 他贼起飞智,当即就色厉内荏的问道:“这么凶巴巴的看着哥干吗?是吃了你们的豆腐,还是踩了你们的尾巴?” 假小子倒没什么,早就习惯了领导的口花花,根本就不听叨叨,直接打过去就是了。 但是苏卿怜不知道啊,也根本意识不到,这就是风暴将起的前兆。 只是感觉到了场面的尴尬,她也只是勉为其难,好心好意的打了个圆场。 她低声一笑,娇嗔道:“人哪有尾巴……哥哥真风趣哎……” 无数次的经验证明,这时候最怕冷场,那样随之而来的暴风雨,真的会很猛烈。 可只要有人捧哏,就好办多了,这天就可以继续聊下去了,在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之中,再伺机化解。 邬大少想的倒是挺美,可一高兴,就又忍不住开始犯贱,直接自动把其中的风险给过滤掉了。 他的名言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有时候自己都怀疑,这算不算是一种受虐倾向啊? 要不然,怎么会屡次被母老虎按在地上摩擦,却依然乐此不疲呢? 已经浪起来的邬大少,摸着下巴,唇角微微一翘,露出一抹邪笑。 色眯眯的眼神在姐俩身上到处打量,贱嗖嗖的说道:“你们女孩子确实是没有尾巴,但哥哥嘛……” 看着流氓领导贱气啷当的模样,柴丽珊的心里原本就来气儿,关键是还明白这话中的含义啊,那就真的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了。 她的大长腿抬起,脚尖一挑,脚边的一个酒坛子就已经飞了起来。 然后凌空一掌,拍在坛子上,带着一股奇异的啸声,直接向着那张大脸蛋子撞了过去。 这一招隔山打牛,内劲透坛而出,凝而不散,正是她的看家绝技。 可惜,邬非鱼早有防备,抬手轻轻一招,那坛子就像是一片叶子,轻轻的落在了手上。 掂了掂手里的酒坛子,甚至还瞄了她的胸口一眼,暗戳戳的寻思着:人家都是带着胸器出门,你倒好,带的是暗器? “多谢赐酒!”他随手放下酒坛子,嘻嘻一笑,“等会哥哥一定多跟你喝几杯。” 柴丽珊早就知道不会打中,也没跟他啰嗦,只是冷冷说道:“你多出来的那根尾巴,是不是不想要了?” “嘿嘿,如果真的想要,哥哥给你们就是了,何必这么性急呢?”邬非鱼笑眯眯说道。 柴丽珊又是冷冷一笑:“我们要你那尾巴干嘛,煲汤吗?” 感受到了那股煞气,邬非鱼也不敢真把她逗急了,干笑一声:“煲汤谁喝?你们喝了也不管用啊。” 话说到这一步,柴丽珊也懒得再跟他瞎哔哔了,还是回归主题要紧。 “老实交代,你刚才是不是偷听我们说话了?”她满脸冰霜,依然在刨根问底。 邬非鱼这才明白毛病出在哪里,马上就意识到了其中的严重性,而且这个问题根本无解,就是一道送命题。 要是回答听到了,后果不用说也明白,打死都不会让你闭眼; 可若是回答不知道,这顿爆锤同样不可避免,因为假小子根本就不信。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都是死路一条。 这野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情绪有点不太稳定,很容易翻脸。 心情舒畅时怎么样都好说,不淡定时,那就真的是个母老虎了,比秀才遇到兵还难缠。 就像现在一样,刚才还准备保媒拉纤呢,转眼之间,就要‘爱之深责之切’了。 这愤怒的心情也好理解,任谁被偷听了那么私密的东西,还会淡定啊?更不要说眼里不揉沙子的母老虎了! 按照邬大少一贯的对策,一般都是先上来胡搅蛮缠,趁机转移注意力,然后进入一个逗比欢乐多的环节。 这样或许还有可能逃过这一劫,即便最后还是免不了一顿毒打,死得也要更舒服一些。 “哼,看你们说的,哥哥是那样龌龊的人嘛?!”他眼中全是无辜的小眼神,嘴里不住叫屈,“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 看上去就是个莫名躺枪的怨妇,满脸都是堪比窦娥般的哀怨,眼看就要滴下委屈的泪水了。 很可惜,虽然演技很逼真,但是这个下属太了解领导的德性了,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这一番演技太过浮夸了,你以为只有自己是戏精,就姐一个人是棒槌?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想死就说实话。”柴丽珊冷冷说道,“麻溜的,别说不给你机会!” 说着,抬起修长玉手,翻看着寒光闪闪的指尖,威胁的意味相当明显。 只要一言不合,马上就要扑上来,让他见识一下虎爪功的威力。 看着处于暴走边缘的柴丽珊,邬非鱼也知道此番若是打发个满意还好,如果一个不高兴,那就绝对不止是伤感情的问题了。 眼下的状况,跟某位大侠讲过的一句名言颇为契合:我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死路,另一条路也是死路。 第三八七章 第三只眼 两人对垒的结果,大家也早都看到了,只要一个回合,下属就能轻松ko领导。 就跟某位太极名家,遇见不讲武德的二愣子一样的下场,留下许多笑谈。 眼下也是要屈打成招的节奏,哥待你像个宝,你拿哥哥像根草啊! 邬非鱼没办法了,心里只想避避风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情急之下,只好祭出尿遁绝技。 他强笑着看了一下四周:“咳咳,刚才酒喝多了,哥哥想要去嘘嘘,你们谁想一起去?” 为了逃避这一顿毒打,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样蹩脚的理由都能找得出来。 即便是武修,对于这些生理上的小问题,都可以达到控放自如,更不要说一个修真者了。 于是,话音刚落,柴丽珊就欠起身来,毫不客气的一个爆栗敲了过去,立刻就让他学会了什么时候该闭嘴。 “要是不想让我把你打出尿来,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着,哪里也别想去!”她恶狠狠的说道,“直到把问题交代清楚了为止!” 邬大少颇不服气,拧着脖子道:“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撒尿放屁?” 但柴丽珊丝毫没有留情,直接怼了回去:“那就尿裤子里好了!” “你这是家暴!”邬非鱼真急了,抗议道。 “家暴?”柴丽珊冷冷说道,“是不是我帮你拿着,就不算家暴了呀?” 这画风,转变的也太快了?邬非鱼幻想着帮忙的那一幕,还真的有点心动了。 不过,看着母老虎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他又打了个寒噤,深深为刚刚产生的罪恶念头自责不已。 说实话,就是活人让尿憋死,也不敢轻易找她帮忙,人兽殊途啊。 这个死丫头本来就有很严重的暴力情结,若是真的敢在她面前亮家伙,管你想干什么,说不定就会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刀子剪子之类,先给咔嚓了再说,彻底斩草除根。 他讪讪一笑:“咳咳,谢谢,举手之劳,不敢麻烦。” 柴丽珊盯着看了一会儿,虽然被打了一顿岔,怒火减弱了不少,但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 “别扯那些没用的,你还没回答刚才的问题呢!” 虽然依然凶巴巴的,不过,邬非鱼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她语气上的变化,知道这一关大概率是只剩下嘴炮了。 不过,他还是装出满脸的无辜,说道:“哥哥发誓,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打住!”假小子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领导的话,“如果发誓有用,你早就被雷劈碎多少次了。说重点!” “呃……”邬非鱼傻呵呵的挠挠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边,“那你想听什么重点?” 还贱贱的一笑,似乎在说,哥身上就这么一个重点,想不想瞅瞅? 这厮一向喜欢犯贱,虽然看起来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丫鬟,但其中的调戏意味,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这一瞬间,假小子火撞顶梁,忍不住想要跳起来,将这个流氓领导打死,你离了下三路,就无话可说了么? 但是,她却是有火也不能发,因为这厮就是看了一眼自己的裆部,实在算不上过分。 她毫不怀疑,只要敢说出来,这个坏蛋肯定有一万句荤话在等着自己。 这就像是那个段子里说的,自己的东西看看也不行么?更何况,又没拿出来。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老司机,秒懂啊,怪我咯? 不是哥不纯洁,只能怪你们思想太脏! 屡屡被戏弄的柴丽珊,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跟这个臭流氓斗嘴,纯粹就是自己找虐。 这就是块滚刀肉嘛,即便是真的偷听到了,可就是打死都不承认,能拿他怎么样? 这么多次一直想找到这厮的命门,打七寸一招制敌,可最多也就是嘴上喊的惊天动地,其实还真没造成什么伤害。 而一旦有了防备之后,更是想都不要想,能够让他吃瘪的概率堪比国足夺冠。 打又打不赢,说又说不过,论心眼自己十个绑上一块,上去也不是个儿。 这特么还玩个锤子呀?能扒了他家的房子,还是把他媳妇卖了? “好,这一次就先放你一马。”柴丽珊黑漆漆的眼睛骨碌骨碌转了几下,“咱们就换一个轻松一点的话题,聊会儿天。” 邬非鱼拍了拍胸脯,夸张的松了口气,然后笑眯眯的问道:“嗯,这个可以有,就是不知道你想聊点什么呀?” “嗯,那就说说,你是怎么知道骰子大小的。”她故作轻松的问道,“据我所知,你们修士好像有一种神通,可以探查很多眼睛看不见的东西,俗称第三只眼。对吗?” 其实,这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只是换了一个问法,这家伙如果承认可以靠‘第三只眼’探查骰子点数,自然也能听到她们的悄悄话。 苏卿怜也是满脸好奇,静静的靠在假小子身上,等着他揭晓谜底。 两个歌姬也听到了这话,眼睛一亮,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满脸期待的看着邬大少。 她们也很想知道答案,这个问题早在心中憋了很长时间,为此差点连小裤裤都输掉。 只不过碍于倚红院的规矩,不能贸然发问,现在有人主动提及,自然不能错过。 “第三只眼?”邬非鱼嘴里嘟囔着,伸手向自己的屁股摸去。 假小子的反应极快,抬手就是一巴掌,娇嗔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么?我问你是不是有天眼通!天眼通,懂吗?” 这个所谓的天眼通,就是武修的一个说法,是从佛门功法里衍生出来的一门神通,作用有点类似于修士的神识。 两者颇有相似之处,虽然没有神识那么强大,但也是一门比较玄妙的侦查手段。 “天眼通我当然知道,”邬非鱼捂着自己的脑门,满脸的委屈,“可是,这跟我要在屁股上抓痒,有什么关系?” 巨汗!看着他满脸都是‘还能不能好好聊天’的幽怨,柴丽珊光洁的玉颊腾的飞红起来,明白自己又被流氓领导给套路了。 这厮满肚子坏水,瞎话更是张嘴就来,从来都不用打腹稿,这点任谁都服。 整张绝美的面颊胀得通红,这一次并非是因为羞涩,更多的是被戏弄之后的憋屈。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郑重的警告你,你已经成功的激起了我的怒火,小心发飙了啊。再不好好说话,后果自负!” 隐忍至今,结果就是来回瞎哔哔,连句实话都套不出来,泥人还有个土性呢。 邬非鱼也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了,看着恼羞成怒的她,这确实是爆发的前兆。 要是单纯眼下这个级别的攻击,他完全可以无视,甚至还有点甘之如饴的意思。 可是,这个母老虎不走寻常路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给来个鸡飞蛋打,谁特么受得了。 “你看,这就急了,还有一点下属的觉悟吗?”他有点腼腆的一笑,“其实,这只不过是一点跑江湖卖艺的小戏法,嘿嘿,不值一提。” 几个女人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下文呢,人家早已端起了酒杯,美滋滋的喝起酒来。 窝草,这就完了?糊弄鬼呢? 等了半天,却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假小子大怒,探过身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这样的小把戏我怎么不知道?要是跑江湖的都会这个,早特么乱套了。”她死命的拧着,咬牙切齿的说道,“完全可以靠此神技,去找几家赌场,大杀四方……” “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邬大少歪着头,一脸的恍然大悟,“幸亏你提醒,以后完全可以靠着这个小戏法,发家致富嘛……” 柴丽珊不理睬他的打岔,继续手上用力:“既然你说是小戏法,那就从头好好说说,让我也跟着学一手,有空也好出去装装逼!” “装逼?”邬非鱼说着,还不忘瞄了一眼柴赌王的某个部位,“你自己不是穿着吗?哥装是真的装,你们就不用装,货真价实……” 众女虽然一时弄不清楚其中的内涵,但看这厮那满脸的贱笑,已经意识到话里有话,话外有音。 按照柴丽珊对领导的了解,从猥琐的逻辑这方面想下去,还是很快就明白了里面的下流梗。 “真不要脸……”她从牙缝里蹦出四个字,手上又拧近了一圈。 就你这无耻的模样,不打一顿,真心对不起自己! “哥冤枉啊!简直就是六月飞雪哪!没有真凭实据,就非要屈打成招啊?”邬非鱼立即叫了起来,“哥最多也就是想想,能有多大的罪过?俗话说的好,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自古无完人嘛……” 他实在不想透露太多关于自身的隐秘,凭着只言片语,一些有心人可以推测出很多东西。 很多事物就是这样,一旦揭开了那层神秘的面纱,也就不那么值钱了,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所以,他一直想借着插科打诨,避过这个话题。 可是他越是遮遮掩掩,柴丽珊就越是好奇,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可不管哪一套,都有点急赤白脸了,都开始挽袖子了:“小样,非要逼着姐发飙,打你还需要理由吗?” 邬非鱼很清楚她的为人,有仇必报,绝不会过夜,尤其是遭到严重的挑衅之后! 这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他可是领教过多次,也知道这一关不好过。 母老虎之怒,无人能挡,迸发之时,如火如荼。 第三八八章 耍贱卖萌 但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一心想要面面俱到,什么便宜都想占,还不想挨揍,再牛逼的平衡高手来了也不好使。 所以说,让邬大少来背锅一点也不冤,谁让他会术法,脑洞还这么大,关键是还特么贼猥琐。 母老虎小脸一抹,袖子一挽,直接就不装了,抄起家伙开干。 邬大少咽了口口水:“郑重警告你啊,哥可是你的领导,不要不要得理不饶人……” “还知道自己不占理啊,揍的就是你这样的贱胚子。”柴丽珊站起来抬手就打,“别以为陪着笑脸就不打你,笑得太难看,恶心到我了……” 说着,挥舞着粉拳,没头没脸,一连捶了好几拳。 “窝草,你还真来……”邬大少抱头躲闪,“哥是真的冤枉啊,是不是现在就找棵歪脖子树吊死,以明我心,才肯放过?” 母老虎根本就不理这茬,一边打一边还瞪起了眼睛:“臭流氓,长本事了是?哟,你居然还敢招架?” 邬大少都要气笑了:“废话,不挡让你打死?” “不就那么不痛不痒的打几下过过瘾嘛,又不会闹出人命。”柴丽珊又捶了几拳,才笑眯眯的住了手,“打你肚子上一拳,脸上的肉跟着乱颤什么?一看就是装的……” “少来!要是再用点劲,哥还会吐血呢!”邬非鱼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就不怕吐你一脸……” “来,你吐一个看看,真的吐出血就放过你……”柴丽珊打得正兴起,早就觉得有点不过瘾,干脆直接扑过来,拳脚齐上。 “唉,最毒妇人心哪!”邬大少哀叹道,“靠,往哪儿踢,你还真要把哥打死啊……” 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翻身就跑,满屋乱窜,借着那几个人肉盾牌,东躲西闪。 母老虎闹家暴的时候,他从来都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甚至,连轻身术法之类的都不使用,全靠皮糙肉厚硬抗。 不经过的人是不知道,要是挨了几记粉拳松骨,那叫一个舒筋活血,神清气爽啊。 柴丽珊可没那么多顾忌,招招凶狠,抱定了一个信念:只要弄不死就往死里弄! 两条胳膊抡开了,宛如大风车一样,劈头盖脸的打将下来,看那架势,真能把他直接打散了架。 直到她感觉自己的手都疼了,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个臭流氓除了那个不可言状之处,别的地方打了也是白打,这才恨恨的住手。 不过,这厮看起来被打的满地乱爬,惨叫连连,狼狈不堪。 其实这个本该被碾压的坏蛋,顶着劈头盖脸的粉拳,居然还不老实,正在偷空忙闲的到处揩油呢。 女人其实很好对付,只要战术运用得当,很容易就会化危机为机遇。 借着躲避母老虎的名义,在几个美女身上爬过来滚过去,身手格外敏捷,想不沾点油水都难。 “唉,哥无意摧残女人,也不想被女人摧残,那还能怎么办?”邬大少装模作样的叹息道,“都被一口一个臭流氓叫着了,若是再不犯点花案,对得起这个光荣称号吗?” 一时间,他意气风发,东风吹战鼓擂,我是流氓我怕谁? 苏卿怜也是看得直摇头,想不明白‘哥哥’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为了占点口头上的便宜,居然如此下本,就不怕再给你一记冲天一顶? 当然,她也只是看到了表面现象,却没发现背后的猫腻。 邬非鱼的动作非常隐晦,且演技精湛,她也只看见施暴的假小子大展拳脚。 而他则是抱头鼠窜,时不时的往美女身上乱拱,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吃着亏。 他泡妞的逻辑一向很简单,以吃为主:把小妞惹恼了,吃一顿豆腐;玩笑开大了,吃一顿豆腐;转移视线,吃一顿豆腐…… 总之,吃豆腐就是万金油,哪里需要就擦哪里。 没有什么是吃一顿豆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吃两顿…… 用嬉笑打闹的方式,一边招架柴丽珊的拳脚,一边吃着所有人的豆腐。 歌姬们自然是来者不拒,而娇羞不已的苏卿怜,开始还想把他推出去,可是很快就招架不住这一对狗男女的无差别攻击了。 谁能想到,邬大少在如此劣势下,就靠着这一手卖惨,躲过了假小子的追杀不说,还占了那么多便宜。 直到柴丽珊气喘吁吁的住手时,这厮还眼冒绿光的盯着苏卿怜,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一般人根本就傻傻分不清,这个臭流氓到底是害怕挨揍,还是单纯馋人家的身子。 这几个女人里面,恐怕也就柴丽珊一个人,能够看透领导下流的小伎俩。 可一旦她的火气上来了,就算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也得等这个臭流氓挨完这顿打再说。 发泄怒火才是当务之急,教训的初衷反倒成了其次。 但是这一番任性施为,凶手反倒成了帮凶,白白成就了这厮不少好事。 两人一齐收工之后,果然如邬非鱼所料那样,不只是吃了豆腐没事,就连刚才的危机也安然渡过。 就仿佛是胜利宣言,他得意洋洋的斜眼瞄着柴丽珊,举起前爪,放在鼻下嗅了一口,满是迷人的芳香。 如果说,调戏性格内敛的小秀才,是为了那几分书香气息的话,那么和热情似火的母老虎斗法,就如同饮了一大杯醇厚的老酒,浓烈中带有一种火辣辣的味道,满满都是酣畅淋漓的青春碰撞。 摊上这么一个奇葩领导,柴丽珊已经生无可恋了,只能翻了一个白眼,由他继续炫耀无下限的贱格去了。 有时候真搞不清这是块什么货色,这是她闯荡江湖多年以来,见过最贱的一个人,没有之一。 如此赤裸裸的犯贱行径,哪里还是叱咤江湖的杀神啊?分明就是一个下三滥的色胚子嘛! 而他自己,也随时随刻都在亲自用行动,来证明这一点。 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浓浓的恶趣味,堂堂如大名鼎鼎的魔鬼鱼,居然也会为了口豆腐,如此奋不顾身,没羞没臊。 任何一个人,看见邬非鱼此时的做派,就一个字,贱;两个字,很贱;三个字非常贱;四个字,至贱无敌…… 亏自己心里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有时候甚至连脸皮都可以不要,唉,遇人不淑啊! 这也就是假小子习惯了领导的流氓做派,若是换了别人,被如此三番五次的调戏,即便不被气死,恐怕也得呕血三升。 看着幽怨不已的下属,邬非鱼毫不介怀,冲着她挤了一下眼,不服再来。 挤眼杀,这是泡妞的必杀绝技,柴丽珊可是一点都不感冒,送给他四个字的评语——色令智昏! 鉴于他今晚上的做派,正是对这个成语最好的诠释,一针见血。 柴丽珊鄙夷的翻了翻白眼:“臭流氓,人家卖萌是可爱,你卖萌就是可耻!” 不过,邬大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对于臭流氓、登徒子、色胚之类的骂名,早就实现了全面免疫。 “你以为耍流氓容易啊?这可是个技术活,并不是一件轻松省心的活动,并非什么人都可以随时随地的调戏美女。”他侃侃而谈,“要想成功吃到豆腐,首先,要足够不要脸,俗话说得好,脸皮厚,吃个够。其次,就是还要能软能硬,既能卖得了萌也能犯得了贱,这样才能没有机会创造机会。” 最后一条他没敢说,还一定要胆大心细,关键时刻还得抗揍,有不怕蛋碎一地的魄力和勇气…… 这理直气壮的一番话,当场就把母老虎锤出一口老血:“姐服了!这得多么不要脸,才能有这觉悟啊!” “我们辛辛苦苦的创业打天下,整日忙得一塌糊涂,为了什么?”邬大少一脸深沉的说道,“还不是为了以后可以安安稳稳的吃口豆腐嘛。” “你就那么想吃豆腐吗?怎么不噎死你!”柴丽珊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你们男人是不是觉得女人都挺傻的,只要下了钩,不用挂饵也能钓上来?” 邬非鱼自然知道这言外之意,不外乎就是还不甘心,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一个人喜欢刨根问底,很容易没朋友,知道不?”他眉头微微一皱,收起了笑容,“有些东西看着再好,自己也玩不了,就像是男女之别,知道有不一样的地方就行了。” ‘神识’这玩意,是玄阶以上修真者才有可能具备的神通,且不易修炼,并非每个修士都能够成功。 修真一道,与武修截然相反,本就是悟性为主,勤奋为辅,一般人即便知道了修行法门,也几乎没什么用处。 而他现如今的境界,本来即便是透露一点给柴丽珊也没关系,所担心的不过是这里人多嘴杂,传播出去又少了一张底牌。 在这一点上,两人的出发点几乎是相同的,只是防范的对象不一样而已。 柴丽珊这一次确实不是无理取闹,也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其中邬非鱼的站位,更是重中之重。 先前的一些行动还有理可循,可灭了天策府之后,他的态度愈发隐晦不明,敌友难辨。 第三八九章 不平等条约 关键是这厮的破坏力巨大,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令人不寒而栗,若是修为再达到了那层境界,很多事情就要重新评估了。 所以柴丽珊这才宁愿冒着天下之大不韪,逮着机会就要试探一下虚实,甚至不惜破坏规矩。 不过,看着他那副打死也不招的模样,知道再问也是白搭,这天又聊死了,也只好放弃了。 真相固然很重要,但无论如何也取代不了目前的互信基础,双方虽然配合默契,毕竟还没到那种真正‘知根知底’的程度。 开个玩笑倒也无伤大雅,可有的时候,好奇真的会害死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即便是夫妻之间,也有不可告人的羞事。 尤其是牵扯到个人的修行之秘,更是大忌,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将心比心,自己不也有许多隐秘之事,不能告诉别人么? 所以,永远不要强人所难,因为你可以强迫的人,都是你可以依赖的人。 柴丽珊有意翻篇,却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嗯,我就是成心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邬非鱼很不爽的说道:“靠,你眼里还有领导吗……” 话音未落,就被一阵大笑所打断:“说实话,姐看你这幅贱样就不爽,就是单纯逗流氓玩呢……” 说着,举起了杯子,一饮而尽,一场尴尬也随即烟消云散。 邬非鱼对于柴丽珊的包容度很高,即便是胡搅蛮缠,也从不放在心上。 若是有理的时候,只会趁机多吃点豆腐,然后顺势以理服人; 若是自己没理,更不用说,直接低头认怂,以德服人。 看见柴丽珊不再继续追问,他这才长吐了一口气,这一篇算是揭过去了。 属下给了脸,领导当然要赶紧接着,如果不识时务,天知道还会有什么更大的幺蛾子在等着自己。 对此,邬大少可是深有体会,这母老虎发起飚来,可谓是地动山摇,什么要命玩什么,不想死就到此为止。 “妹妹,咱们来玩骰子,还有那个谁谁,也过来一块热闹热闹,”柴丽珊不再理他,转过头来,招呼着所有的美女,“谁也不准和这个死骗子玩,憋死他。” 这一下就把邬大少彻底孤立起来,除非上内室找沈辰宇混战,否则就只能乖乖做孤家寡人。 见识过这母老虎的赫赫凶威之后,在座的诸人哪里还敢不答应,就连那个狠人都被当场干翻了,谁还敢轻撄其锋? 甚至在施暴之余,有人还偶有感概: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啊! 几个人应了一声,抿着嘴围了上来,掷骰子喝酒,果然没人理睬他。 两个歌姬很会察言观色,并不敢在假小子面前放肆,敛眉垂目,陪着小心在一边伺候着。 谁都能看出来她很不爽,要是这时候敢去触霉头,只能送他一个字,蠢! 还真别说,这一招可算是点中了邬大少的死穴,顿时就急眼了,窝草,敢情是我的地盘你做主呗? 可若是让他上去理论,还真不敢再去摸老虎屁股,一瞪眼就乖乖当了缩头乌龟。 这野丫头可一直憋着一股子邪火呢,除非脑子里灌进去整个太平洋,才会继续去捅这个马蜂窝玩。 挨了那致命的冲天一顶后,至今还不得劲,也不知道在冲动的时候总能及时悬崖勒马,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柴丽珊说是开玩笑,其实还是在记恨自己,公报私仇,就知道女人的话不能信。 于是,那边的女人们很快就打成了一片,这边邬大少就此沦为了看客。 只能咬牙切齿的发狠:这种野蛮女友,就算真的弄回家了,一般人能降得住吗?只有哥勉为其难了。 他暗暗下定决心,不能留着这个野丫头去害别人了,就应该让自己这种坏蛋去嚯嚯一辈子才对。 本来就不甘寂寞的邬大少,看了没一会儿就忍不住了,腆着脸凑了上来。 “妹妹们,咱们商量个事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起玩多好啊,”他嬉皮笑脸的说道,“哥英俊潇洒,还这么风趣……” “滚蛋!”假小子毫不客气的喷了他满脸盐汽水,“什么时候长得风趣也算风趣了?!” 她一心追究领导的刑事责任,早就忘了原先制定的计划,可是有个人没忘啊。 苏卿怜以为这是早就预定的一个环节,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何在,想必也需要自己的配合。 既然应了这个活,那就一定要好好演下去,于是,她决定仗义执言,借机表现一下自我。 “让邬大哥一个人在旁边多无聊啊,一起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瞄了邬非鱼一眼,轻声细语的说道,“只有咱们几个玩,也确实没意思……” “嗯,说的倒也是。好,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就暂且饶你这一回,不过么……”柴丽珊沉吟着,搜肠刮肚的想找一个收拾领导的办法,“这样,我们就接着掷骰子,谁输了喝酒……” 还没等邬非鱼脸上绽放出笑容,她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有鉴于你欺骗我们在先,这一次不准出手,只能在旁边喝酒。而且,我们谁输了,你都要陪着喝!” 也就是说,无论邬大少刚才是不是装醉,要玩就是一比四,同时还要脸带笑容。 不过呢,这话一出,邬非鱼的神色就有点怪异,感到匪夷所思,这还是那个豪爽的女汉子吗? 原计划想要装醉麻痹沈辰宇,此时并不适合窝里斗,可她又要变着法灌酒,都不用想,就知道目的不会太单纯。 他很快就整明白了这个属下的意思,大概就是想趁机把自己灌醉,或者作为报复,或者为了更容易套出话来。 对这个一贯直来直去的耿直婊,立马就高看了一眼,这有点‘母老虎会套路,谁也挡不住’的意思啊。 要是换做以前,这阵子早就把桌子先掀了,然后拎着把菜刀扑上来了。 不错,此处必须点赞,还知道迂回包抄了,有进步。 “这就是不平等条约,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邬非鱼苦着一张脸,嗫嚅着说道。 柴丽珊懒得跟他瞎哔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实人,那你玩不玩呢?” “当然玩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喽,哥哥又不是吓大的。”他一挺脖子,“不就是几杯水酒么,哥可是号称当代酒神,千杯不醉!” 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想我堂堂花丛邬大少,什么时候吃过女人的亏? 哦,忘了,眼前的这个母老虎是个例外,在她身上就吃了不少。 “我们几个算是一伙儿的,你可不能欺负人呀。”柴丽珊搂过来小秀才,笑眯眯的说道,“人家可都是女孩子,为了展示你的英雄气概,我们不论谁输了都只喝一半,你可要喝一整杯哦……” 这确实有点得寸进尺了,一句话就要翻倍喝,把自己的优势一下子又扩大了一倍。 邬酒神当场就叫了起来:“卧槽!这是谁欺负谁呀?英雄气概哥倒是不缺,可也没有你们这样蹬鼻子上脸的啊?” 明明知道这就是变着法的坑自己,而且还不让讨价还价,这上哪儿说理去? 柴丽珊悠然说了一句:“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自己看着办。”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假小子展颜一笑,邬大少马上就屁颠颠的凑了上去,任由蹂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贱骨头? 对于这明显是丧权辱人的不平等条约,他虽然很不甘心,可最终还是屈服了。 于是,在明知道这是个坑的前提下,他眼睛一闭,心一横,照样也咬咬牙跳了下去,颇有一种男人犯错,挨打立正的态度。 同时还开启了‘影帝模式’,他犹豫着点点头:“好……” 看着满脸愤愤然的他,柴丽珊大喜,生怕反悔,急忙说道:“咱们可不带反悔的啊,男人吐口唾沫都得是颗钉。” 邬非鱼严重怀疑,这死丫头刚才那一番做作,纯粹就是故意的,就等着自己往这坑里跳呢。 殊不知,柴丽珊在暗自得意,他心里也是冷笑不已。 大概本少的演技就马马虎虎的算是影帝那一级,比她们几个女人加起来,也就强了那么一丢丢。 要论扮猪吃虎,这几个人还是差了一点火候啊,哥哥阴人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 而且,他太了解假小子的尿性了,这一次要是被她压倒,那以后绝对抬不起头了。 老话说得好,得势的狸猫欢似虎,说的就是这只母老虎! 总之,这事绝对要一次性把她征服,而且还要赢得漂亮,彻底打掉其嚣张气焰,看以后还敢给领导下套不! 两个歌姬从事特殊行业多年,服务宗旨就是只要有奶便是娘,暂且不论。 假小子豪爽,小秀才清纯,演技还停留在初级阶段,那点心事都在脸上写着呢。 别人常说,女孩子的容貌和智商,一般都不会成正比,这话绝非空穴来风。 不是哥瞧不起你们,若是吃演员这碗饭,没有潜规则的话,只怕两个人要饿死一双。 第三九一章 重返酒场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奇葩,女人像男人,男人像牲口,一级压一级,母鸡压公鸡。 沈辰宇心中鄙夷不已,敢情看似牛逼普拉斯一般的存在,也有不好使的时候啊! 这狗血的一幕,让他没敢马上过去,除了担心自己也遭连累,还有进一步的考量。 不论从哪一边看,这位魔鬼鱼也不像是一个听话的乖宝宝啊,怎么会甘愿任人宰割,莫非还另有算计不成…… 他已经被整出心理阴影了,老老实实的做个吃瓜群众就很好,站在黄鹤楼上看翻船,难道不香吗? 万一惹得这小白脸动起手来,连这位牛人都被按在地上摩擦,自己这小身子骨更不顶折腾。 这本郡一哥的身份多半没什么威慑力,连自家领导都嚯嚯成那副德行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其他人的觉悟跟沈辰宇差不多,在外面的这个舞台上,就这俩货玩的最嗨,直接无视了别人的存在。 全场就剩下一个只知道往下灌酒的傻子,还有一个间歇性发作的疯子,在当主角唱大戏,其余全是吃瓜。 “哇,公子威武。”艾艾说着,赶紧给邬非鱼添满酒。 “那是!本少乃是当世酒神,千杯不醉!”邬非鱼含混不清的说道。 嘴上吹牛,心底却在感叹,你以为我想啊,谁让本少命犯桃花的? 唉,恐怕这辈子也逃不出这碗红颜祸水的祸害了,不过,有钱难买哥愿意啊。 邬非鱼直到现在也很清醒,自然第一眼就发现了沈辰宇,肚子里的坏水便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没办法,谁让自己天生就是一个热心肠,看见狗趴着不动,就想找根棍儿捅几下呢。 先看看是不是死狗,然后再考虑一下,到底是抢救还是下锅。 要是沈辰宇胆敢继续装死狗的话,哥不介意现在就准备葱姜大料,烧火支大锅,先炖了你。 “哟,沈少,忙完了?快来,咱们弟兄俩再喝一杯……”邬非鱼像是才看见他,热情的招呼道,“沈少先来玩几把,本少有些顶不住了,得暂时缓一缓……” 说着,他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招呼着,宛如风摆杨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反正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趴下。 就这么一会儿,沈辰宇大概看明白了几个人的游戏规则,不禁吓了一跳,窝草,玩的这么大啊? 大哥,你是咋想的啊,是真想把自己灌死吗?真以为自己是千杯不醉么? “好好,拿酒来,让本少陪着邬兄一醉方休……”他只是含糊不清的嚷嚷着,却站在那里摇晃着没挪步。 虽然嘴上应承着,心里却在叫苦不迭,你想死也别拉上本少啊! 您都喝成这德行了,谁上也不管用啊,除非本少是真的缺心眼,才会去替你扛雷。 你们家这只母老虎,还是留着自己玩,本少可是顶不住你们折腾,上去就跟送人头没什么两样。 眼下这形势,最佳选择无疑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让他们继续自相残杀,到时候出来收拾残局就好。 所以,他嘴里喊着一醉方休,完全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其实心里已经在准备如何痛打落水狗了。 邬非鱼是谁呀,自然知道他的小九九,若说是被两个狐狸精搞成了软脚虾还差不多。 麻蛋,本少发扬风格,便宜都让你一个人占尽了,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演戏?! 演戏也就罢了,可也要演的逼真一点嘛,弄不弄就剧透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沈少,你这可就不厚道了,怎么光说不练啊。”邬非鱼满脸酡红的说道,“你这是来看小弟这个人,还是来看笑话……” “哟,沈少可不能再喝了,就这还是惦记着邬少在外面,刚醒过来,就强撑着出来的呢。”红玉花魁还是很有眼力价的,笑靥如花的说道,“如果邬少还没尽兴,就让奴家陪着您再喝几杯,如何?” 说着,就风摆杨柳一般转过来,轻轻靠上去,柔情款款,艳光四射,眼中蕴含着万种柔情,令人难以拒绝。 给人的感觉像是个良家,令人不容亵渎;有时却又性感妖娆,十分开放。 正是这种冰火两重天一般的感觉,往往就会让男人痴迷其中,而不能自拔。 对于红玉花魁的及时救场,沈辰宇非常满意,这才是做姬妾的本分嘛,不枉本少疼你一场。 “欢迎,红玉姑娘,咱们,先喝一个再续前缘,来,满上……”邬非鱼乜斜着醉眼,端着酒杯说道。 王红玉从善如流,笑眯眯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亮了亮杯底:“邬少,红玉敬您,请——” 她轻轻扫了一眼,就看清了这里的激烈战况,只看旁边东倒西歪的酒坛子,也大约知道了他们喝了多少酒。 当时邬非鱼说是要出来再喝几杯的时候,她并不相信,以为只是托词,为了避开自己挖的坑。 现在看来,这家伙居然没说假话,还真的没少喝,至少也有八九分醉意了,就算是头驴,也架不住这么个灌法啊。 王红玉可一直没喝多少,依然算是有生力量,脸上客客气气,心里却有了几分鄙夷。 酒色之徒最容易对付,即便是让他敞开了蹦跶,也逃不出老娘的五指山。 王花魁自信满满,以自己现在的酒量,随时都可以解决这个醉鬼。 自己的恩主乃是安阳郡第一大少,不论从哪一方面说起来,都必须要帮帮场子。 沈辰宇的为人,没有人比她这个枕边人更清楚,若是真的让他出了糗,自己的下场简直都不可想象。 “来,红玉姑娘,干杯……”邬非鱼摇摇晃晃的伸手举杯,说道。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在王红玉权衡得失之际,一不留神,这酒杯一下子就直接顶在了她身上,打湿了衣衫。 “啊……”她反应很快,轻轻的惊叫一声,顺势就倚靠了过来。 她很有分寸,没敢从柴丽珊那边过来,而是选择了更好欺负的苏卿怜。 果然,稍微一挤,这小妮子就直接让出了空档,顺利的加塞成功。 “讨厌!这里可不能喝酒,倒是可以喝点别的东西。”她趴在邬非鱼耳边暧昧的说了一声,立即又扭了扭小蛮腰。 曼妙的身材性感火爆,完全是柔若无骨的触感,直接把邬大少磨得起火。 几乎马上就要趴上去,不管是酒还是啥,先喝上几口再说。 他醉醺醺的说道:“嘿嘿,别说,海棠春露啊,本少还真想品尝一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再没点表示,那简直就是不近人情嘛! 这两个浪货早就臭味相投了,只是时机一直不对付,眼下一个想要欲擒故纵,一个极尽勾引之能事,双方自然是一拍即合。 不过话说回来,谁都知道这就是逢场作戏,虚情假意,何必要斤斤计较呢? 人生本来就是一个大舞台,大家都是戏精,只不过有的人演技好一点,有的差一点而已。 王红玉娇滴滴的说道:“邬少,咱们一言为定啊!等会可不能再放人家鸽子了。” 轻车熟路的她,已是彻底放飞了,也赤果果的亮明了自己的态度。 兼之本院优秀的服务宗旨,并没有因为邬大少声称自己是个‘兔子’,而就此歧视特殊客人。 抱着众生平等的原则,红玉花魁一点都不避讳的靠了过来,深情款款的给他倒满酒。 邬非鱼一声狂笑:“没问题,只要陪本少先把酒喝好了,干啥都行……” 现在的这个画面,大家再熟悉不过了,好像不久前刚刚发生过。 王红玉大大方方的跟他碰了一下杯,又喝了下去,正式应邀参战。 原先的人设早已坍塌,勾引这位大神做点爱做的事,才是当下的第一要务。 虽然她的花容月貌并不比苏卿怜差,但是,邬大少还没有替别人‘刷锅’的习惯,也就是虚与委蛇而已。 所以,同样都是调戏,待遇却截然不同。 面对苏卿怜时,珍若拱璧,小心翼翼,唯恐小美人嫌弃自己粗野; 对于红玉花魁嘛,这就是一个道具,对于尺度的把握,自然就没那么严谨了。 王红玉靠在他身上,把杯中补满了酒,接着又是一通花言巧语,然后干杯。 邬非鱼大大咧咧的接受了这份轻佻,瞄着后面的沈辰宇,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把他拉下水。 本想拿这个一哥继续开涮,现在被这骚货挡了枪,他又不肯靠前,看来只能另想它法才行啊。 作为花魁,终日在酒场厮混,各式各样的祝酒词自然不少,张口就来。 “奴家谨以此酒,恭祝邬少大发神威,早日一统江湖。”她媚笑着说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好让奴家等人,跟着您沾点光……” “好说,好说……”说着,两人又是相视而笑,一饮而尽。 这对夫妻档,还真是挺有意思,一个拼命装缩头乌龟,一个卖力推销自己,这是嫌自己亏还没吃够吗? 因为久经官场,沈辰宇的疑心病重一些,留有后手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你堂堂的红玉花魁,都被当枪使了,居然还要如此仗义,难道那句‘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的老话,说错了吗? 第三九二章 谁是落水狗 作为沈辰宇最得力的情人兼下属,不仅要忠心耿耿,还要有较好的执行力,这样才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红玉花魁也是个人物,一般情况下,都能圆满完成他安排下来的任务,关键时刻还能抗雷顶缸,让恩主借坡下驴。 这才是最令沈辰宇着迷的地方,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她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花瓶那么简单。 有很多应酬,就喜欢带着她一起,除了炫耀之外,也可以帮着解决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的问题,这才是一个小三应有的本份。 “邬少有海河之量,这个难道也跟自身实力成对比么?”王红玉继续殷勤的倒满酒,“奴家今日真算是开眼了,再敬您一杯……” 邬非鱼醉醺醺的跟她碰了一下杯:“王花魁可真是会说话,又如此倾国倾城,本少也祝你早日心想事成,顺利上位……” “我的大爷啊,您是不是喝醉了啊,奴家可实在担当不起这样的赞誉,这不是折煞红玉么……”红玉花魁吓了一跳,偷偷瞄了沈辰宇一眼,嘴里赶紧辩白道,“奴家乃是卑贱之人,岂敢有如此奢望?咱们还是喝酒,祝您早日荣登武林至尊……” 小三都巴望着早日上位,这事可以想,也可以做,但说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邬非鱼张狂的一笑,一饮而尽,顺手还在她脸上拧了一把:“这话我爱听,这小嘴,啧啧,跟抹了蜜一样……” 说实在的,王红玉对于自己的定位还是十分准确的,所以,今天在沈辰宇面前,特意想要好好表现一番。 用事实来证明自己,不仅仅是在床上,即便是在桌上,也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这个本郡一哥一向很难伺候,喜欢以自我为中心,控制欲极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属下的不忠。 为了不让小弟们看透自己的心思,还总是故作高深,一副逼格闪亮的模样。 小小的戏耍了一把红玉花魁,邬非鱼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想如何引沈辰宇下场。 大家都明白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互相吹捧和恰当的赞美,是无论酒场还是官场上都常用的招数,也是快速拉近彼此距离的社交技能之一。 邬大少的酒品很好,即便这样也不偷奸耍滑,只要是话说开了,来者不拒,没办法,天生就是酒量大。 眼看着又是十几杯酒灌了下去,而此刻已经入戏的他,演技开始爆棚。 舌头打着卷,整个人就像是不倒翁一样,前仰后合,整个人已经是摇摇欲坠。 看起来一喝就倒,太好欺负了,心怀叵测的沈辰宇,意识到也该自己出场了。 他不想错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也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坐在了对面,加入了战团。 不加入不行啊,总不能因为躲酒,就彻底杜绝了跟这个家伙的沟通。 “哟,沈少这是终于醒酒了,还是起夜啊?”邬非鱼乜斜着醉眼,阴阳怪气的说道,“现在知道红玉花魁的重要性了?但凡身上有条腿压着,就不会起来的这么早……” 老老实实地躲在后面,缩起头来当王八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当个王八蛋,一心惦记着出头呢? 沈辰宇老脸一红:“咳咳,刚才酒喝多了,竟然被尿憋醒了,倒让邬兄笑话了。” “呵呵,沈少不会是年纪轻轻的肾就虚了?”邬非鱼‘关切’的说道,“刚好本少认识一个男科大夫,不妨去开一点六味地黄丸,好好调养一下。” “谢谢邬兄美意,小弟暂时还不需要。”沈辰宇干笑一声,“小弟被邬兄的潇洒所吸引,竟然忍不住想要再喝几杯,不知可否?” “呵呵,欢迎之至,沈少,请……” 沈辰宇加入之后,划拳掷骰子一概都用不上了,重新回归了酒桌文化,就是纯粹喝酒。 话题也不离风花雪月,儿女私情,除了正经话,什么都聊。 而这也恰好满足了沈辰宇和王红玉的要求,毕竟,邬非鱼展现出来百猜百中的手段,至今都无法破解。 于是,就形成了邬大少一拖二的局面,他独自一个人,单挑这一对狗男女。 不过,由此也能看出邬大少的酒量之恐怖了,先不说在两人出来之前喝了多少,单就眼下一对二的比拼,居然也没落了下风。 从刚开始打招呼的时候,他就是晃晃悠悠,直到现在,连王红玉都顶不住了,竟然还是那副不倒翁的德行。 而且几乎就是来者不拒,杯倒必干,大有‘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的豪情。 甚至红玉花魁难以下咽了,用双手抱住他,故作娇态地轻摇着求放过,也是毫不在意。 只不过,她这一下把自己倒是摘出来了,反而是把这个早已不胜酒力的沈大少,就给活生生的顺沟里去了。 你有美色可以卖弄,我们怎么办?这小子总不能真的是兔子? 所谓杀倒胡秫闪出狼,她这一撤,就成了两个男人之间的短兵相接。 沈辰宇就更不是个儿了,原先进内室时确实是装醉,如今至少也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幸亏刚出来的时候还继续装了一会,要不然早就歇菜了,即便是这样,又是连续十几杯下肚,也真的头晕眼花了。 他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失态,依然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一副酒神在世的模样。 天知道,坚持的有多么辛苦,唯恐一松劲,马上会就地卧倒。 也就是说,这许多人绑到一起,最多也只是跟邬非鱼拼了一个不相上下,或者说,只下不上。 柴丽珊看见有人代劳,自然不会说什么,静观其变就好。 从沈王二人加入伊始,就很自觉地把场子让了出来,搂着苏卿怜在一边安心看大戏。 邬非鱼绝不是单纯来喝这一顿花酒,这一点她早就已经看出来了,也是领导一贯的尿性,什么事都喜欢藏着掖着。 看着他和两人拼酒,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刚开始还想坐山观虎斗,想不到看着看着,自己先担心起来了。 关键是喝得太多了,若是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自己还故意整他干嘛啊? 这有点像是自家的顽皮孩子,自己再怎么责罚也没什么关系,如果换了一个外人,那怕只是骂一句,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了。 不过,单是从邬非鱼的表现上看,还真没有什么猫腻,仿佛就是为了喝酒而来。 缺少了介入的借口,又不知道自家领导什么打算,这就让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邬非鱼有点‘借酒破局’的架势,按照现在的状态,这个目标下一秒就会达成。 原不想干涉,可看到趴在他身上装死的红玉花魁,柴丽珊的心里还是很不爽。 灌了两碗猫尿,还真是蹬鼻子上脸,拿着撩骚当个正经营生干了。 麻蛋,等会若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姐非把你这个色眯眯的猪脑袋,活生生打成了狗脑袋不可。 这个混蛋表现得太色急,可打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这个混蛋哪一天少了美女相伴? 连姐的豆腐都能让你吃得喷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说实话,柴丽珊从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甚至可以说算是很大度。 如果对方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姑娘,并不介意他去勾勾搭搭,就像是眼前的这个小秀才。 甚至有些乐见其成,刚才还主动保媒拉纤,推销自家领导。 但如果出身不好,那就一切免谈,哪怕是貌美如花也不行,比如说,红玉花魁。 单纯逢场作戏,倒也无可厚非,若是想要假戏真做,那就呵呵了。 姐还没有和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共享同一个男人的习惯。 所以,她对于红玉花魁从不假以辞色,严防死守,篱笆扎得牢,野狗进不来。 看见王红玉再次举杯劝酒,她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按住邬非鱼的手腕,不让喝了。 “好了,别喝了,不知道脏净!”她翻了翻美眸,又对着红玉花魁嗔怒道,“你跟着瞎掺和什么?要想灌酒,至少也要公平一点?半路上横插一杠子算什么?还有没有起码的职业道德?” “小哥哥,你们说什么是什么,开心就好。”王红玉说着,就直起身来,不再装死。 她自然听出了话语里面的蔑视之意,却依然陪着职业性的笑脸,看不出有任何不满。 虽然已经有些醉意朦胧,她一直都很理智,也很乖巧。 不老实不行啊,这两个狠人谁也惹不起,随便拎出一个,都够自己喝一壶的。 这个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的魔鬼鱼很牛逼?就连第一大少都认怂了,不惜献上自己,只是为了搭上这根线。 可落在这个小白脸的手里,照样被虐的死去活来,妥妥就是个渣啊。 所以,看见柴丽珊发怒,她瞬间秒怂,不给借题发挥的机会。 莫说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花魁,即便是整个倚红院都算上,恐怕人家都不会鸟? 自己扛不住,靠山又靠不住,俺一个弱女子,除了有几分姿色,还能依靠什么?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的现实,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正所谓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第三九三章 曲终人散 见微知着与捕风捉影之间,很可能只隔了一张窗户纸,看破了,说开了,那就是见微知着。 而如今柴丽珊根本就把事情给弄拧巴了,这就叫捕风捉影,一个应对不当,前功尽弃,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这个母老虎啊,也就是玩玩打打杀杀之类的还行,要是动起脑子来,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每次看上去胸有成竹,似乎很有一套,最后却总是有条不紊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 眼见自己的计划,被属下的一片‘好心’打乱,邬非鱼也是哭笑不得,只好想办法补救。 他不悦的皱眉问道:“柴堂主,不是我说,你这随时随地都可以浪起来的德性,都是跟着谁学的?” 柴丽珊的回答也是言简意赅:“你!” “柴堂主,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乌烟瘴气的场合,可谁也没逼你来啊。”邬非鱼有些醉醺醺的说道,“这里可是倚红院,寻欢作乐的地方,麻烦你先搞搞清楚好不好?” “你一心惦记着腰以下那点事,就不知道抬头往上看看!”柴丽珊鄙夷的撇了撇嘴,“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太跌份!” “谁告诉你干事业一定要打打杀杀?”邬非鱼意味深长的说道,“有时候喝花酒也是一种工作方式,大家互相交流一下信息,聊聊某些方面的心得体会,又不会发生什么,何必如此较真啊?” 每次都是刚刚有那么点意思,就非要冲出来打岔,这是劝人还是杀人啊,有你们这么强拆的吗? 按照他一贯的尿性,就是死也要加戏,于是,当场就死给大家看了。 邬大少马上就被‘说服了’,因为母老虎忍不住再次悍然出手,一把揪住了猪耳朵:“还真会强词夺理,那就先搞清楚你!” “啊……疼……轻一点……哥错了,高抬贵手……”邬大少叫的惊天动地,其实并没有那么疼。 还是老一套,顺势倒在了苏卿怜的身上打着滚,一点都不顾忌自己的领导形象,脑子里只有一句老话,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他当然知道毛病出在哪里,但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总之在吃豆腐的同时,赶紧告饶就对了。 暴怒之下的母老虎,分分钟弄死个把流氓,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山庄里那些摸了老虎屁股的‘先烈’们,不就是这么作古的吗? 虽然可以无视这微不足道的暴力,而且也能轻易摆脱,但他并不急于脱身,没办法,男人就是这么贱。 厚实的脸皮,加上身下柔软的触感,完全抵消了这母老虎施加的羞辱性伤害。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欺负了我,我就只能欺负你妹妹了。 是不是有种‘昨日重现’的感觉?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一幕刚刚发生过。 都说烈女怕缠郎,大家终于知道这不男不女的假小子,是怎么被这个无赖生生掰直了的。 不过,他的声音越响亮,柴丽珊手上的力量就越大,当场还余外多赏了几个爆栗。 “你瞎叫唤什么?!这只是提醒你,凡事一定要适可而止。”她恨恨的用力拧着,呵斥道,“什么不三不四的酒都喝,耽误了大事算谁的?!” 她声色俱厉的教训着顶头上司,毫不顾忌这话已经得罪了所有人。 不过,语气虽然恶狠狠的,却仿佛是善于相夫教子的贤妻,其中恨铁不成钢的情意,不言自明。 苏卿怜也是想不明白,这个杀悍匪如砍瓜削菜一般的‘哥哥’,怎么在姐姐手里,就像是见了猫儿的老鼠一般,直接就麻了爪。 “柴……嗯,那个,柴堂主……能不能轻点,哥哥,他只不过就是多喝了几杯酒而已,何必小题大做呢……”她也有点打怵,但还是鼓起勇气,讷讷的劝道。 “唔,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柴丽珊瞄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这话说得很霸道,恚怒之中的她谁说情也不行,直接就让苏卿怜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弄得俏脸赤红,哑口无言。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无论是动手还是动嘴,这些对于邬非鱼来说,恐怕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如此容易就能让一个资深浪子回头吗?显然是想多了,但就是气不过。 借此也只不过想表达一个意思:我可以容忍很多事情,但不要越过底线。 若是心情好的时候,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吃豆腐揩油,都是毛毛雨。 姐不爽的时候,鸡鸭鹅都给我小心点,千万不要撞到枪口上,不一定谁就会倒霉了。 看到信息量超大的这一幕,旁边的红玉花魁目瞪口呆,真是大开眼界啊,简直颠覆了以前的认识。 这个小白脸出手迅捷有力,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如此‘和谐’的上下级关系,还真是少见。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真不知道当她领导的邬非鱼,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刚才幸亏没敢任性啊,‘他’只是嘲讽了自己两句,现在想想,简直都要偷笑了。 要知道,自己可是犯了勾引他的‘重罪’啊,按照这个小白脸凶残乖张的秉性,被打个半身不遂,都属于格外开恩了。 在柴丽珊看来,有些事情主要看态度,虽然这个狐狸精看着很不爽,但好在三观还算端正,可以宽大。 邬非鱼很清楚她的这股醋火,是从哪里点起来的,也自然明白该怎么灭火。 “差不多就行了!咱们回去再闹,好不好?”他歪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哥真的只是想跟沈少谈谈人生理想,不是诚心想要占谁的便宜……” 柴丽珊一听这解释,火气就更大了,靠,还真能扯,这个理由你自己信吗? 敢情刚才那些肉麻的玩意儿,都是跟沈辰宇学的啊,你觉得姐是聋了还是瞎了? “占便宜是不能收钱的,只要收了钱,就不算是占便宜。在这里,占便宜只不过是一种职业。”她一手提着邬非鱼的耳朵,斜睨着王红玉,“对不对啊,红玉花魁?” 这话没毛病,她们卖笑,自然就有人买笑,双方买卖自愿,压根就没有占便宜这一说。 “说的极是,想不到柴堂主不只是战力无双,就连说的话都这么有哲理性。”王红玉自然清楚话里的羞辱之意,却是依然娇笑着回了一句,恰到好处。 不得不承认,她绝对有成为宫斗圣手的潜质,这份能屈能伸一般人就做不到。 别的不说,单是这份唾面自干的职业操守,就足以证明花魁二字名下无虚。 若是抛开表现看实质,就会知道这美丽聪敏只是包装,阴狠毒辣才是内核。 看着逮谁怼谁的柴丽珊,王红玉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又忍不住有些鄙视。 心道,不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嘛,本花魁才不跟你一般见识呢。 这小白脸连自己的领导都不尊重,抬手就打张嘴就骂,一看就有暴力倾向。 这样的钢铁直男,即便是长得再英俊帅气,还怎么会有女孩子们喜欢呢? 直到现在,红玉花魁也没有识破她是易钗而弁,依然十分自恋。 对于假小子的作风,沈辰宇认识的要更加深刻,所以才能在事情尚未发酵之前,及时选择了明哲保身。 所以,他虽然心有不满,脸上可不敢流露出来半点,唯恐惹火烧身。 对于场上一边倒的吊打,他虽然不理解,但却知道邬非鱼的真实战力,绝非表现出来的这么渣。 节度使府的情报系统也不简单,所以,这些并不仅仅是建立在口口相传的基础上,还有很多信息来源可以佐证这一观点。 他可是亲眼见识过完虐幽冥二老的一幕,只凭这个实力,吊打整个安阳郡都富裕。 即便是这个让红玉花魁都望而却步的小白脸,在他面前估计也不够看,真要动起手来,大概也就是能招架个三招两式。 至于邬非鱼这么强悍的实力,为什么甘愿忍受下属的施暴,嗯,或许是打开的方式自己不理解。 反正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个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的神经病,一个经常性发作的女疯子,就是一对绝配。 小秀才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惨叫的邬大少,重重的叹了口气:“得饶人处且饶人,差不多就行了,毕竟哥哥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不妨暂且放他一马。” 谁知不劝还好,这一开口,柴丽珊又拧紧了一圈,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就像是被抢食的母老虎。 她恶狠狠的说道:“小样,还治不了你了!还喝不喝了?” “不喝了,坚决不喝了。”邬非鱼在她的手下咧着嘴,怎么看都是一脸的邪恶,“这酒就跟醋似的,根本就没法下咽,傻子才喝呢……” 柴丽珊这才恨恨的放开他:“不喝酒了,还不快滚,赖在这里干嘛?” 邬非鱼一怔:“早点了?我还没……” 柴丽珊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没干嘛?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再喝一杯喜酒不成?” 感受到了她的凛然之意,邬非鱼头又大了,显然这死丫头的邪火还没灭啊。 好,哥承认,被你彻底打败了。 看着叉腰而立的她,就这凶神恶煞的架势,不去演母老虎都白瞎了这造型。 第三九四章 谁是戏精 这一帮人个个都是戏精,但邬大少却是戏霸,左右着剧情的发展,是这一出戏的总导演。 而他故意表现出来的这种hold不住,以及两人矛盾公开化,会带来什么后果呢? 简单来说,这就是沈辰宇最希望看到的那一幕,能够暴露出更多的信息,可供解读研判。 柴丽珊的反应很有意思,邬非鱼也同样意味深长,给他留下了无限遐想的空间。 恐怕没什么比他此刻的心情更复杂和矛盾,提起来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言难尽。 即便这样,邬非鱼依然还在给自己加戏,这可不仅仅是一个胸怀的问题,也是一个继续保持神秘感的手段。 单纯从事后的结果来说,这就相当于极限跳伞,明明已经很危险了,还非要再加个052d系数的高难度跳水动作,不摔死才怪。 他想要作死谁也阻止不了,但这把火真的烧起来之后,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控制得了了。 邬非鱼低声嘟囔了一句:“麻蛋,就是个暴力狂!早晚有一天,哥非收了你不可……” 正觉不解恨的柴丽珊,闻言又转过头来,望着他淡淡的问道:“二庄主,属下耳朵不太好,您还有什么吩咐?能不能声音大一点?” 虽然语气平淡,但邬非鱼还是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机,浑身汗毛瞬间都竖起来了,本能的夹紧了腿,护住了自己唯一的罩门。 他幽幽的说道:“柴堂主,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口吻跟领导说话?这让我很不舒服的感觉。” 为了突出重点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柴丽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别,以后千万别说是我的领导,我特么都丢不起那人!” 可惜,这个单纯的野丫头显然没有听懂这个梗,一时间,邬大少寂寞如雪。 反倒是红玉花魁会心一笑,秒懂了这个内涵,因为这也属于本行业的专业技能之一。 音同意不同,其中的意境,更是天地之别。 不过,红玉花魁还是不能理解,你对自家兄弟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是不是你们还真的有什么变态嗜好啊?不过,这也恰好解释了,邬非鱼为什么会拒绝了自己姐妹的诱惑。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认识,越看两人的关系越不正常,想起这里面的种种不可明言之处,才真的让她不寒而栗。 不过,这话可不敢乱说,否则,这个俊俏小哥发起飙来,恐怕还真没人能救得了自己。 小白脸,小白脸,没有一个好心眼。 “靠!有你这么污蔑领导的吗?”邬非鱼不满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坐怀不乱才是哥的特色……” 柴丽珊立马回怼道:“这倒是实话,你的特色就是特别色!” 邬大少邪邪一笑:“唔,看来柴堂主深有体会啊!” 柴丽珊脸上微微一热:“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你渣男的实质,整天脑子就想着多找几个女人,享尽齐人之福……” “哥身边有两个人,一个是美女,另外一个也是美女,”邬非鱼狡辩道,“这不是齐人之福,只是说明了哥内心的孤独,寂寞。” 柴丽珊再次为之气结,拉着苏卿怜站了起来,不想跟这个嘴炮多说什么,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乌烟瘴气之地。 “不知所谓!”她居高临下,冷冷的盯着领导,“现在你灌饱黄汤了?” 邬非鱼一愣,顺口答道:“呃,这个,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脑门就又挨了一个爆栗,假小子恶声恶气的说道:“灌饱了还不赶紧滚出去,找个粪堆趴着去上挺?!” 邬非鱼倒是毫不介意,把旁边的红玉花魁往沈辰宇身上一推,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春风得意马蹄疾,夜夜笙歌到天明。”他大笑一声,“君子不夺人所好,如今把红玉姑娘完璧归赵。” 这个‘璧’字,又是加重了语气,似有所指。 不得不说,红玉花魁还是很有一套的,即便是知道她所从事的行业不怎么光彩,依然给人一种‘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既视感。 沈辰宇闻言抬起头来,含糊不清的问道:“邬兄,不急,咱们再喝几杯……” “不敢了,再喝下去,两边的醋坛子都要打翻了。”邬非鱼抄起眼前的酒杯,半真半假的说道,“本少打扰了两位的雅兴,甚是过意不去,就借杯中酒,算是赔罪……” 正要一饮而尽,耳朵又被假小子揪住了:“喝喝,怎么不喝死你这个臭酒鬼……” 这模样很滑稽,就像是被抓包之后,在交代生活作风问题的渣男。 邬非鱼耳朵被揪住,依然歪着头坚持喝酒,走到门口,恰好喝完。 头也不回,把酒杯随手往后一扔,分毫不差的落在红玉花魁的面前。 “邬兄,这话怎么说的?长夜漫漫,何必非要急于回去呢?”沈辰宇坚持着跟到门口,在后面喊道,“这不是让小弟落了个招待不周的罪名么,这怎么能行呢……” “沈少,你倒是舒服了,在下也要去风流快活了。”邬非鱼回头邪魅一笑,“在下要和苏姑娘,哦,还有柴堂主,我们去过三人世界了,你懂的……” 他醉醺醺的说着,还隔着苏卿怜的香肩,冲着沈辰宇挤了挤眼,抛了一个迷离的小眼神给他,自己去体会。 只是脚步依然踉跄,很自觉的双手架起,分别搭在两个女孩子的香肩上。 柴丽珊也懒得理他,此刻只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被揩油也捏着鼻子认了。 “恭送三位公子小姐——”红玉花魁俏脸含笑,站了起来,“奴家代沈少送送诸位。” 柴丽珊当即断然拒绝:“免了!这等货色我们领导还真看不上,你伺候好自己的客人就行了。” 说完,就酷酷的一甩头,打开门,扬长而去。 这一波骚操作,邬大少习惯唤其为:逼格。 她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这个男人你就别挂挂着了,不是你的菜,就不要揭锅盖。 肯跟你们喝酒,那是给你脸,也是男人们泡妞的一贯德性。 虽然我们家这个渣男喜欢大面积撒网,选择性捕捞,至于你嘛,被放生了。 双方的虚情假意,在柴丽珊的强势干预之下,化为了一地鸡毛,最后只能遗憾收场。 但是红玉花魁的心里,可就不知是什么滋味了,我去,老娘这是被人家给嫌弃了吗? 这个小白脸除了实力强悍,这嘴也很损,太容易拉仇恨了。 也就是老娘实在惹不起你们,要不然,早就翻脸了。 她当下嘿然无语,默默的退了回来,我们也是人好吗,犯不上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拉拢他们固然重要,但是人家也是要脸的,好歹也顶着第一花魁的光环哎,总不能真的跪舔? 为了这一次的挖坑,她也是做足了功课,最终却只是挖了个寂寞。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随着那扇雅致的房门缓缓关上,走廊里传来邬非鱼五音不全的歌声,貌似依然兴致不减。 他把一个放荡不羁的酒鬼嘴脸,演绎的淋漓尽致,看上去不只是贪杯,还很好色,且花样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内室,受了红玉花魁的启发,准备跟那两个女孩子一起,继续完成未竟的事业。 沈辰宇也是一个欢场老手,当然明白男女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当即在后面瞪大了双眼,卧槽,你们这么奔放吗? 想不到这那个小白脸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却玩的如此不羁,这都什么人啊。 他有点懵圈,感觉自己在无意之中,揭秘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复杂关系。 话已至此,他也没有继续挽留,大家都是色狼,有些客气话说多了就没意思了,太假。 而且这就是去寻欢作乐,又不是厮杀拼命,实在不方便团伙作案。 加上柴丽珊的脾气时晴时雨,有些不近人情,有很多事情也没法展开,还是先把思路捋顺了要紧。 这一次马马虎虎也不算是白来一趟,至少邬非鱼已经表明了立场,不会加入到朝廷的体制内。 更关键的是,如今已近三更,什么黄花菜也该凉了,继续回去当他的山大王就好。 沈辰宇坐了下来,恢复了几分清明,眼里的醉意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 “这个人,还真是个妖孽,确实是惹不起啊!”他喃喃说道。 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邬非鱼的心情很复杂,可以说是既想拉拢,但又恨又怕。 一方面,这厮的武力值太高,实在不好控制;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各方面也太过优秀,自己望尘莫及。 即便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上,他也没有丝毫与之为敌的信心,只剩下一肚子的羡慕嫉妒恨。 眼下为形势所迫,也为了自己父子的前途命运,竟然到了需要把自己的女人献出去的地步,这让不久之前还自觉站在权力之巅的沈辰宇,情何以堪啊?! 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表象看起来似乎是很美好,但并不意味着真相也是如此。 可发展到现在这地步,就只能继续深挖一下,透过现象看本质。 第三九五章 纨绔难当 沈辰宇也不容易,别人只看到了贼吃肉,并不知道贼挨揍有多狠! 身为本郡一哥,看似光鲜亮丽,权势滔天,此刻内心却充满了苦涩。 就连打包送出去的红玉花魁,都被直接拒收了,不只是谋划落了空,还遭到了更大的羞辱。 邬非鱼本就难搞,如今连酒色都留不住,几乎是无懈可击,暂时还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可以供自己打开局面。 “沈少,这话怎么说?”红玉花魁靠了上来,乖巧的给他倒满了酒。 沈辰宇一边慢慢喝着,一边扒拉了一下脚下的五六个酒坛子,却答非所问:“你觉得这个邬非鱼,今天喝醉了没有?” “绝对喝醉了!你看看,今天这是喝了多少了啊?”王红玉也在注视着东倒西歪的酒坛子,缓缓说道,“抛开刚开始没喝,这里的酒他自己喝了有一半?” “嗯,只多不少!在沈少出来之前,他让那个小白脸逼着喝了就有差不多两坛。”真真在旁边插了一句,“他都站不住了,好几次都是一碰就倒。” 沈辰宇冷冷一笑,那是人家演技好,你们这些傻逼的豆腐都被人吃光了,还被蒙在鼓里呢。 “其实你们都错了!这些酒对于他来说,应该问题不大。”他浅浅喝了一口酒,“抛开修士的那些手段不说,他最多也就是有了五六分醉意而已。” 真真失声道:“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我们院里最烈的酒了,就是一头牛也喝不了这么多啊。” 沈辰宇目光凛然,又是一声冷笑:“那是你们太过肤浅!千万不要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这小子!” 红玉花魁有些心不在焉,对于这位恩主今天的表现,确实有些寒心,根本体会不到他此时的苦衷。 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拔那啥无情,竟然为了一己之私,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把枕边人送出去,这得多么冷酷无耻啊。 两人看似还是那么的亲密无间,但一堵无形的墙,却已经生生地把两人的心分隔开了。 她若有所思,下意识的问道:“那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还能有什么?故意示敌以弱呗。”沈辰宇叹息道,“这小子应该是看出了一点端倪,这才故意装疯卖傻,戏弄咱们。” “沈少,我看他就是个酒色之徒,真有那么好的自控力吗?”王红玉则是对此表示了怀疑,“若非那个小白脸把他拖走,恐怕早就化身禽兽了。” “红玉啊,这个人的可怕,要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他愁容满面,不住摇头,“今晚上之所以肯虚与委蛇,或许只是因为咱们的所作所为,还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要不然……” 王红玉默然,过了一会才问道:“那咱们该怎么办啊?还有没有什么补救措施?” “还能怎么办,暂时只能静观其变了。”沈辰宇沮丧的说道,“现在看起来,咱们先前商议的那件事,十有八九早就被他识破了。” 虽然这一出仙人跳失败了,但并没有因此怪罪王红玉,这不是她不努力,相反还是蛮拼的。 奈何他们要对付的这个家伙又奸又滑,定力又太好,超出了所有人的预计。 看来传言就是传言,真的不能全信,天下哪里有这样坐怀不乱的流氓啊? 谁说他是个轻薄浪子,给我站出来,本少保证不会打死你。 红玉花魁闻言也很气愤,撇嘴骂道:“这个臭男人,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先前自己还信誓旦旦的下了保证书,说除非这小子不近女色,不然,就没有本花魁搞不定的男人。 如今却被残酷的现实,啪啪打脸,直接成了一个笑话。 “看来这小子走了以后,必须要向凌若虚适当做出一些让步了。”沈辰宇把酒一饮而尽,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只是可怜我们父子谨小慎微,苦苦经营了安阳四郡这么多年,真的不甘心啊……” 他一边大倒苦水,一边轻轻揽住了红玉花魁,此时也只有这个女人,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忠实的听众了。 王红玉默然不语,轻轻的靠进他的怀里,还好,这一次并没有因为办事不力而迁怒于自己,依旧还是最得宠的女人。 过了一会儿,她有些不解的问道:“他虽然实力不俗,不过就是一个黑道头目,朝廷凭什么要听他的呀?” “凭什么?你知道上午跟他在一起的那个绝色小妞是什么人吗?”沈辰宇自嘲的一笑,“她就是当今安澜阁主凌若虚的小女儿,实打实的当朝公主!” “什么?!”王红玉失声惊呼,“当朝公主怎么会跟一个土匪搅在了一起?而且看那样子,两人的关系可是不浅啊。” “岂止是不浅,听那意思,他们都已经私定终身了。”沈辰宇往后一靠,叹息道,“据说是这小子阴差阳错救了公主,两人一见钟情,把她给迷得神魂颠倒,言听计从……” “他倒是好福气,难怪看不上我们这些庸脂俗粉。”红玉花魁羡慕的说道,“能得到公主的青睐,以后岂不是可以攀龙附凤,一飞冲天?” 她本来还想继续抚慰一下这位恩主,反正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再如何疯狂也没问题。 但是沈辰宇的脸色很难看,心事重重,显然也没有那份心情寻欢作乐,也唯有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来还想好好结交一番这个魔鬼鱼,谁知道这条鱼太滑溜了,只是舔了舔鱼饵,就溜之大吉了。”他的心情确实很糟糕,“至今也没搞清楚这小子到底有何打算,只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老子在这里备受煎熬。” 这一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劳心费力不说,还亲手给自己扣了一顶绿帽子,想想都特么窝囊。 这厮也确实一肚子坏水,即便是这样,还不嫌事大,依然三番五次追问头顶上的小草帽变绿了,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原以为捂了这么长时间,就是秤砣也热了?”王红玉恨恨的说道,“别人都是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软,他可倒好,豆腐吃的喷香,吃饱喝足之后,拨腿就走,连个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也就是说,这一次企图通过一起嗨一把,来达到某些目的的计划,算是彻底落空了。 本来都把自己最喜欢的女人都献出来了,而王红玉也很卖力,服侍得也很到位,诚意满满,但阴差阳错的还是脱钩了。 刚才邬非鱼主动喝了不少酒,让他们一度看见了希望,拼上一醉,想要给他一个借酒湿身的机会。 但没想到的是,关键时候那个假小子又冒了出来,生生把一桩美事给搅和黄了。 而这个堂堂的江湖煞神,居然就这么干脆利索的认怂了,找了一个稀巴烂的借口,乖乖的跟着自己属下走了。 几经周转之后,最终还是让自己落了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你去找两个机灵一点的人,跟上去看看他最后去了哪里。”沈辰宇吩咐道,“谨慎一点,千万不要让他发现,实在不行就撤回来。” 王红玉答应一声,随即安排下去,倚红院自然有的是跟踪盯梢的人才。 对于邬非鱼和柴丽珊的关系,他至今百思不得其解,这已经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围。 两人的身份是透明的,明明这个邬非鱼才是二庄主,可为什么要对这个属下百依百顺呢? 难道柴丽珊还有领导的什么把柄吗?还是另有不为自己所知的隐情? 虽说天下渣男是一家,但是对于邬非鱼这匪夷所思的癖好,一般人还真是傻傻看不懂! 沈辰宇感觉十分烧脑,第一次觉得当个官二代也真累,并不能因为‘我爸爸是某某’,就可以为所欲为。 先不说那边还有一大堆烂事等着自己,目前最根本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想要长治久安,首先就得巩固自个老子的地位。 任何一个威胁老爹统治的因素,不论是来自于江湖还是庙堂,都必须早发现早搞定。 如果老爹一旦倒台了,自己也将一无所有,就连这些看似深情款款的粉头,都不会再鸟你。 因为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句话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当然,并非只有安阳郡如此,在当前混乱的局势之下,那些拥兵自重的诸侯境况都差不多。 他们跟朝廷的关系很微妙,割据基本上是半公开化了,但谁都不想率先捅破那层窗户纸。 双方都同样有两个选择,要么虚情假意,继续维持斗而不破的局面;要么就彻底撕破脸,拼个你死我活,不惜两败俱伤。 可僵持一旦被打破,就好比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很有可能会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飓风,掀起足以改变整个政局走向的风暴。 翻开历史就可以知道,第一个下场的人物不论多么牛逼,都没有成功坚持到底的先例。 所以,大家都在观望,广积粮,缓称王。 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自己父子先做出让步,继续韬光养晦。 也就是说,一刀先把自己给切了,以后再伺机东山再起,相信总有一天能转圜过来。 只不过他一直还不知道幽冥二老已经被废了,以后根本就没有机会振兴了,充其量也就是振动。 沈辰宇越想越头大,唉,这都什么世道啊,当个纨绔都这么累,我太难了! 第三九六章 倚红院外 这边沈辰宇‘柔肠百结’,那边邬大少慷慨而歌,豪情大发,即便是穿过依然人头攒动的大厅,也不能阻止这股热情。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虽然柴丽珊这无意的操作,仍然契合了原先的计划,但他一点都不感谢这位下属。 这一次绝对不是她有多么默契,演技有多么出众,完全就是无心插柳之作。 本来结局可以更完美,收割完最后一波福利,才会功成身退。 如今全被这母老虎搅和了,叫你来拯救单身狗,谁知一出手就要了狗命。 这野丫头完全是本色出演,这更像是甩锅没甩好,砸中了倒霉的沈辰宇。 而刚才三人‘把臂而行’,更是露了大脸,引起不少‘正人君子’的怒目侧视。 苏卿怜只是羞得低下小脑袋,一声不吭,却没有拒绝他的手搭上来。 幸好邬非鱼也并没有真正把身体的重量,让一个女孩子承担,只是作作样子。 不过,同样的事情,落在柴丽珊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看领导那副烂醉如泥的模样,就是想要搞什么花样,估计也已经是力不从心了? 刚才就是余怒未消,现在又继续得寸进尺,这如何能忍? 就在她正要发飙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先出去再说,别让沈辰宇看出什么破绽来。” 柴丽珊知道这是修士的神识传音,而在这里有这个能力的人,也就只有邬非鱼了。 虽然不清楚他想要干什么,但明白这不是任性的时候,也就打消了施暴的念头。 柴丽珊还是分得清轻重,当下两人一起架住了他,向外走去。 心里还有一点疑惑,他的声音听起来可是语气清晰,一点醉意都没有啊,不会一直是在演戏? 这个臭流氓至少喝了有两坛多,还要装醉阴人,或许真的在酝酿着什么大招。 不过,这并不是免于追究责任的理由,等会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有他好看的。 若是真的装醉,他演的也太像了,走起路来宛如风摆残荷,脚底拌蒜,一阵风都有可能吹倒。 至于唱腔就更不敢恭维了,这嘶哑的嗓音,跟被捏住脖子的公鸭有得一拼。 关键还趴在自己肩上,那些噪音就在耳边,根本就无处可逃,那可真叫一个生无可恋啊! 就像是某个段子写的,别人听歌是要钱,这厮直接是要命啊! 出了倚红院的大门,刚拐过弯,柴丽珊就站住了,侧脸看着依然在倾情演出的歌坛天王。 她冷冷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唱的很好听?” 邬非鱼停住了歌声,同样歪着头,依然用迷离的小眼神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一般一般,倒数第三……” 话音未落,假小子香肩一抖,就把邬非鱼的手甩了下来,跳起来狠狠的就是一个爆栗。 “知道倒数还敢在这里嚎丧!姐已经忍你很久了!”她黑挺的柳眉竖了起来,恶声恶气的说道,“给你个机会阐述理由,要不然,可别怪姐手黑!” 邬非鱼抬起头来的时候,只见双目清澈明亮,就像是一泓幽静的潭水,果然没有半点醉意。 他有点尴尬的看了苏卿怜一眼,摸着自己的脑门:“嘿嘿,这不是为了迷惑敌人嘛。” “好了,别装了。这里只有我们三个,没有敌人。”柴丽珊认真的问道,“最后出门前有点飘,如果沈辰宇也是装醉的话,说不定会会看出破绽,不要紧?” “紧,太紧了,紧的我……”邬非鱼趴在苏卿怜的香肩上,迷乱的说道。 而她面对这厮的揩油,则是面红耳赤的站在那里,浑身僵硬,一时间手足无措。 假小子毫不客气,一把揪住邬大少的一只耳朵,硬生生的把那只到处乱拱的猪脑袋扯了回来。 冷声说道:“少趁机占便宜,说正事!” “啊呀,要掉了,真的要扯掉了……”邬非鱼苦着脸,老老实实的继续答道,“不要紧,因为明天,我们就要远走高飞了。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后交集的机会也不会太大……不过,小柴妹妹,你能不能先松开哥哥?” 彻底打消了领导的色心,假小子这才恨恨的放开了他,甩甩手,麻蛋,这坏蛋连猪耳朵都这么结实。 或许是那句‘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触动了心思,苏卿怜娇躯微微一震,然后小脑袋就低垂了下去。 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只听她艰涩的问道:“柴姐姐,你们,明天,就要离开么?”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这一分别,或许就此无缘再见,确实如他所说,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苏卿怜心中伤感,莫名涌出来了一句诗: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情此夜难为情。 “嗯,还有很多事情,急需我们去处理呢。”柴丽珊点点头,“怎么,妹妹不舍得吗?” 苏卿怜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呐呐说道:“嗯,还真……有点呢……” 此刻已过午夜,将近三更,四处无人。 柴丽珊今天穿的是玄色的武士服,中腰战靴,漆黑的秀发扎了一束半截马尾,在脑后飘飘洒洒。 冲天的豪气中,带着几分飒爽英姿,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中性之美。 在搞定了领导,又离开了那个乌烟瘴气的倚红院,如今的心情显然好了很多。 看着柔柔弱弱的小秀才,想起了自己调逗她的一幕,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歉意。 最后,她还是控制不住心中越来越浓的恶趣味,突然出手,把苏卿怜推到倚红院的墙边,直接来了一个标准的壁咚。 苏卿怜微微吃了一惊,不知道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这一刻,她就像是个百变魔女,一改刚才的冷若冰霜,瞬间变回了那个豪爽火辣的假小子,展现出了一种绝不一样的风情。 看着楚楚可怜的小秀才,她似笑非笑的问道:“嘿嘿,跟姐姐说说,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他?” 苏卿怜羞得一批,几乎要立刻捂住她的嘴,这个姐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本来被壁咚就已经羞涩万分了,这车又开得猝不及防,让她脸色通红,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邬非鱼。 “姐姐……别闹了……人家自然是想你了……”她俏脸绯红,惶急地说道。 这野丫头真的很要命,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自己被调戏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呢,不认怂不行啊。 柴丽珊撇了撇嘴:“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想他?” 她看得很清楚,自然知道小妮子这话有多么的违心,同时也有点鄙视,人家还没怎么着你呢,魂儿已经被那货勾走了。 “两情若有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苏卿怜小脑袋低垂到了胸前,低声说道,“既然相见时难,又何必纠结于儿女情长呢?那岂不是更心苦?” 柴丽珊不禁翻白了媚眼儿:“你心苦什么,现在辛苦的是姐姐好不好?” 两人一个是说心苦,一个说得则是辛苦,是迥然不同的两种体验。 不过这种辛苦,假小子还是很喜欢干的,而且领导只能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愉悦。 这有点像是挑衅,又像是炫耀,姐就是当面泡你的马子了,你能奈我何? 只是苏卿怜本来说这番话,就已经鼓足了勇气,此刻被她调侃,心中更觉羞涩难当。 而且假小子依然是一身男装,极易引起误会,她不停的前后左右的偷偷看着,生怕有路人突然出现,那就更羞死人了。 柴丽珊也更放肆了,居然又伸出一根修长的玉指,轻轻勾住了她白皙的下巴,慢慢挑了起来。 借着朦胧的光线,依稀可以看出小秀才面容姣美,时隐时现的月光洒在那张俊俏的嫩脸上,使得整个面部更加清秀动人。 在她看来,这小妮子有点太过矫情,马马虎虎将就调戏一下,有助于以后的成长。 再看苏卿怜,那可就真真一脸懵逼了,仰着俏脸也不敢动,心里却不禁开始怀疑起来她的真正取向了。 我去!如果不是读书人素质高,她也想要骂娘,都几乎被搞得生无可恋了:大姐,是不是觉得人家老实,这就欺负上瘾了啊? 如果说邬非鱼的某些行为,荒唐一点还好理解,此刻这个姐姐的举动却更离谱更邪恶。 “靠!这也太生猛了?你们拿对剧本了吗?”旁边的邬非鱼咽了口唾沫,眼珠子都快要淌出来了,“这事不是应该哥来干吗?” 跟面对领导的杀气腾腾完全不同,假小子这出其不意的一招壁咚,除了惊艳之外,还带着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野性妖娆。 她就是这点好,虽然动不动就玩家暴,但总有一些意外之举,能带来不少福利。 这一波骚操作猝不及防,邬非鱼的表情也愈发精彩:这是男人不够,女人来凑的节奏吗? 这霸道的姿势,和小秀才娇柔欲滴的模样,这一幕,把他给彻底给吸引住了,一时心神俱醉。 只要这个假小子在,还真是处处有惊喜啊,真不枉哥哥这么疼你。 尤其是紧接着那玉指一勾,不只是调戏了小秀才,也同时勾走了自家领导的魂儿。 第三九七章 谁撩拨谁 别看柴丽珊平时没心没肺,还经常家暴,但这波大礼包派送,也足以让邬非鱼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要不咋说近墨者黑呢,跟着领导时间长了,别的不说,渣男习气学了个十足,整个人设基本上已经黑了一大半。 但苏卿怜却没有试图推开,也没有挣扎,就是那么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两个女孩各怀心事,看上去却仿佛在脉脉含情的互相凝视,其实一个虎视眈眈,一个强作镇定。 她这别出心裁的举止、台词,比之一个正宗色狼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整套泡妞的动作玩下来,毫无违和感。 邬大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这是系列剧第二季吗?你们这是要把百合进行到底吗? 他在一边看得热血沸腾,几乎就要长啸了,此处,应该有掌声啊! 这母老虎不去当女流氓,真可惜了这份潜质。 按理讲,现在他应该是最惆怅的那一个人,自己看好的小白菜,就这般被拱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而且这拱小白菜的,还特么是一只再熟悉不过的母猪,换了一般的牲口,这谁能忍得了啊? 但是,这时候就能看出头顶hlbe大草原的邬大少,与众不同的口味了。 他可绝不会做出‘棒打鸳鸯’这等煞风景之事,你们嗨皮就好,就当哥不存在。 津津有味的旁观着这一对小百合,似乎能给他带来极大的乐趣一般,看那架势,没上去帮着撮合就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他揣着手,两眼放光,一边看,一边心中却唏嘘不已。 唉,这姐俩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啊,既想大饱眼福,两边还要都照顾到,哥也太难了。 真是奇了怪了,假小子虽然喜欢穿男装,可实打实也是一个姑娘家,哪来这么多撩妹的花招啊? 人家都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这野丫头倒是不忌口,无论什么样的草都能啃上几口。 她喜欢恶作剧,这个早就知道,小秀才也肯跟着胡闹,这就有点新鲜了。 没有人能想到,这个野蛮成性的母老虎,居然也会有如此顽皮的一面,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这大概就是大多数渣男,不喜欢自己女人去欢场的原因,因为只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 一旦玩嗨了,被揩油吃豆腐就不说了,还很有可能就跟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就被绿了,不分公母。 自从邬大少横空出世之后,整个大鑫山庄的风气都为之焕然一新,令很多人颠覆了原先的认知。 作为威震一方的黑道势力,有个不怎么靠谱的二把手,就已经够让人大跌眼镜的了,如今又加上一个男女通杀的假小子,一般人根本就傻傻整不明白,这是一支怎样的队伍。 除了超强的战力之外,还增加了不少逗比欢乐多的因素,谁能看出来,这就是最近大火的杀人灭门二人组? 苏卿怜毕竟脸薄,看见姐姐大有深意的坏笑,光洁的面颊腾的飞红起来,慌忙垂下眼帘。 柴丽珊一手扶墙,一手勾起下巴,像只狗一样到处乱嗅,女秀才紧闭着双眼,不知所措。 一直易钗而弁的她,除了徐六合,对任何人都是不假辞色,一派拒人千里的范儿。 平常的生活也很无趣,除了练功和执行任务,几乎没有任何课外活动。 更不要说人情往来了,不只是从来没有男女之情,就连女生之间的交流都极为少见。 如今却突然来了这么一手,不只是令人惊掉眼球,还隐隐有些蛋疼。 虽然她们谁也没有那个玩意儿,但是,邬大少有啊。 不过,他并没打算干涉,打扰母老虎的后果就不用多说了,最最关键的是,还耽误了眼前的这一场好戏啊。 柴丽珊洋洋得意歪着头,欣赏着邬大少十分精彩的面部表情,眨了眨眼,一副‘我的草原我的马,我想咋耍就咋耍’的模样。 这野丫头也是没谁了,一边吃着小秀才的豆腐,一边还惦记着撩拨自家领导,如果她是一个男人的话,妥妥就是个花心渣男。 这一幕与其说是在戏弄苏卿怜,不如说是在向邬非鱼示威:你的女人怎么样,姐照样调戏! 男人能做到的事,姐也没问题,难不成只许你州官防火,不许我百姓点灯么? 其实这对于苏卿怜来说,很不公平,原本如此浪漫而煽情的春晓美事,跑到假小子这里,居然活活演绎成了耍流氓。 面对下属的猖狂,邬非鱼只是笑了笑,没敢吭声,空有一肚子想法,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也没料到,柴丽珊如此豪放,剑走偏锋的时候,较之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邬大少不掺和,就像是说传统相声,少了捧哏的,单口实在没什么意思。 于是,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因为没等到领导的配合,加之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趣,柴丽珊站直了身子,放过了苏卿怜。 临收回玉手之际,还得从她滑腻的俏脸上,揩上一把油当做利息,这若不是流氓行径,还能是什么呢? 诚然,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她也没有别的想法,不过是对那事有点好奇,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而已。 苏卿怜本能的缩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好歹都是女儿家啊,怎么可以如此轻浮,你是咋想的啊? 这若是传出去成何体统,还不定会演绎成啥样子呢,至少有辱斯文这个锅就跑不了! 邬大少看着脸有得色的下属,这哪里还是那个直爽的野丫头啊,分明就是个欺男霸女的女流氓嘛! 欺负领导不算,还调戏了自己的女人,居然还如此张狂,真是禽兽…… “次奥,俺咋这么命苦啊?难道真的没有王法了吗?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这一幕太辣眼睛,惹得邬大少喃喃自语,“阴阳相悖乃是人伦大忌啊,有本事放开那个妹子,让哥来……” 在这一刻,堂堂大杀四方的魔鬼鱼,竟然跟一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色狼蹂躏,却又不敢冲上去拼死一搏的文弱书生一样,满腔悲愤,却又无能为力。 他开始理解沈辰宇当时的心情了,麻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么? 很想摘下自己头顶上的帽子,比较一下颜色,到底谁更绿。 他一边自怨自艾,一边习惯性的摸着下巴,兴致盎然,很怀疑这个假小子是不是真的有百合基因。 不同状态下的柴丽珊,给他的感觉也迥然有异,别的不说,单单刚才的这一系列雷人之举,就相当给力。 曾经见识过无数种渣男撩妹的手段,却从没想到过,这个假小子居然也有这么深的套路。 “妈……妈蛋,你这是还没吃够亏么?”邬非鱼忍不住提醒道,“再这么下去……就不怕自己收不了场……” 真以为自己是杯红酒,等一个识货的人来品啊?其实就是板蓝根,有病的人才找你! 甚至考虑要不要上去强拆,这只小野猫可是疯得紧,弄不好真能把小妮子给掰弯了,那哥岂不亏大发了? 不过,这事也就是想想,他并不担心两人真的会发生什么,红杏出墙的前提是,至少得有那资本才行,而她俩显然并不具备。 “要你管!”假小子翻了个白眼,回怼了一句。 她已经习惯了面对领导时的恶霸角色,把脸一抹,马上就从多情的种子,变回了‘能动手就别吵吵’的街头痞子。 而作为主管领导,和一心想要潜规则下属的邬大庄主,很清楚其一贯作风。 有时候的确是很强势不假,做事也有点混不吝,可以说不考虑后果,天塌下来也得先痛快了再说。 就比如眼前这事,这样子撩拨哥哥是没问题,甚至还会举起双腿欢迎,可是人家小秀才也能接受么? 换句话说,这也是他最矛盾的地方,既希望两人继续下去,又不想因此而伤害到了苏卿怜。 那叛经离道的惊天壁咚,对柴丽珊来说或许只是个玩笑,但苏卿怜却做不到无动于衷。 邬大少幽怨的说道:“哥虽说是一个很正经的君子,可你们也不能总是这么考验我啊,这特么谁能忍得住?” 说到底,这位下属‘堕落’至此,自己就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所以试图还想挽救一下这只迷途羔羊。 柴丽珊身上这一系列的变化,都是自从跟着自己离开山庄之后才发生的,若说其中没有关联,首先自己就不信。 只不过她转变的如此彻底,包括邬非鱼在内,还真的始料未及。 柴丽珊哪里肯听,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还得意的说道:“那你就不能看点别的吗?” 邬非鱼的反应就很自然了:“别的有什么可看的?” 假小子不再理他,只是一脸邪魅的盯着苏卿怜,盘算着还有什么办法,才能刺激到自家领导。 眼看着苏卿怜已经被撩得不要不要的,邬非鱼觉得还是先把两人分开为妙,否则,这妮子早晚要被玩坏了。 哦,好,哥承认,是担心自己按捺不住。 只是简单粗暴的上前分开,是肯定不行的,小秀才脆弱的心灵肯定承受不住。 而被搅和了好事的柴丽珊,更不会答应,如何面对一只暴走的母老虎,同样的也是一个挑战。 第三九八章 午夜迷情 当然,要说邬非鱼居然会有如此好心,那就真把他想的太善良了。 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件事,哥的女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被调戏了,自己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做,是不是有点太怂了啊? 而对于柴丽珊这个‘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当代‘活x锋’,即便是以他对这位属下的了解,也不敢担保还有没有底线。 若说是单纯因为人品好,或者只是为了拍领导的马屁,就如此卖力,说出来就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谁都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按照正常的剧情设置,哥才是主角啊,这个母老虎就是个死跑龙套的,最多也就是站在身后摇摇扇子。 可是现在自己强行加戏不说,还把主角挤到了台下,活生生沦为了吃瓜,这就有点过分了。 主要的一点是因为三更将至,他还另有安排,等不及她们自己谢幕了。 有了最后的精彩助演,这一次的倚红院之行,再也没有遗憾了。 如何让两人‘和平分手’,同时还要随机应变的吃点豆腐,这份尺度的把握,太难了。 综合各方因素,这时候有点过分之举,应该也可以理解。 被撩拨的不知道东西南北的小秀才,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邬非鱼把自己的大脑袋,生生插了过去,放在了她的香肩上。 跟假小子直接来了个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王八瞅绿豆。 他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妹子,胆子不小啊,敢跟哥哥抢女人?就不怕连自己都搭上啊!?” 此刻有点迷乱的苏卿怜,立时就跳了起来,差一点摔倒,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倚红院本是寻欢作乐的场所,经常发生痴男怨女,难舍难离的情景,早都见怪不怪了。 不过,这个组合太过奇葩,足以吸引太多好奇的眼光。 一个美貌少女,一个男人,外加一个疑似男人,不论怎么看都有些吊诡。 第一感觉就是荒唐,第二感觉则是太荒唐。 很多色狼恨不得搭上二十年阳寿,只想代替邬大少来干这荒唐事儿。 直白的说,该行为非常反常识和反逻辑,即便是来这里的人都是吃过见过的主儿,可一般的脑回路还真理不清,除了蒙圈还是蒙圈。 但谁都不敢轻易过来围观,来倚红院干这事的主儿,有几个是善男信女? 只能感叹一句,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操作真心看不懂啊! 先前苏卿怜就被撩拨得不轻,邬大少接手的时候,基本上等于已经放弃了自救,红杏出墙只是个时间问题。 就看邬非鱼这个幸运儿,能在墙头上呆多长时间,能不能等到这枝红杏主动爬出来的那一刻了。 不过,相较于娟秀可人的小秀才,邬非鱼更关心假小子的态度。 两个女孩子的脾气性格大相径庭,有着本质的区别:小秀才斯文秀气,不谙世事,举手投足间,犹如一股清泉,清澈无暇,润物无声; 而假小子则截然相反,豪爽大方,就像是一杯美酒,不仅醇厚凛冽,而且足以激发某种元素,令人如醉如痴。 在所有美人情怀当中,她带给邬非鱼的感觉最特别,也最为回味无穷,这也是他‘历经苦难初心不改’的最主要原因。 你说都有这情怀了,悄咪咪的闷声发大财不香吗? 有句话说得好,别人挨饿你吃肉的时候,不唧嘴,就是一种美德,更是一种智慧。 而一向习惯犯贱的邬大少,似乎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偏偏就不,更喜欢得意忘形。 非要撒一把狗粮,刺激一下这个野蛮成性的母老虎,这也符合其一贯‘没事找抽’的独特作风。 虽然他的本意仅仅只是想要赶时间,可在扶住了苏卿怜的时候,还在冲着对面挤眉弄眼。 看那灼灼的目光,挑衅的意味太明显了,在柴丽珊看来,这就是在向刚才自己的炫耀致敬。 不只是领导在犯贱,她也很纠结,如何才能让其‘幡然醒悟’。 邬大少介入的时候,她并没有阻止,只是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不知如何是好,要么就是在凝聚洪荒之力。 玩得正海之际,突然被插了一杠子,任谁都会有点郁闷。 此刻看着嘚瑟的领导,这心里头便象是有一只猫爪子,挠得心痒痒的,只想动手。 真特么吃饱了撑的,跑这煽情,是姐脑袋被门挤了,还是走错片场了? 说句良心话,这一次柴丽珊原来并不打算干涉的,除非是有人诚心找不自在,就像是眼前的邬大少。 这厮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先前差点蛋碎一地,就该有某种觉悟的,还敢搁这臭显摆。 一念至此,那股想要揍人的冲动,就愈发的强烈了 她一直在不停的告诫自己,忍住,忍住,但还没等到最后,就真心忍不住了。 当下,柴丽珊也不废话,玉臂轻舒,一把就抓住了小秀才,硬生生从他怀里拖了出来。 底下的那夺命一脚,随即就跟了上去,却被早有防备的邬非鱼,轻易躲了过去。 不过,看在是自己挑事在先的面子上,这第二脚嘛,暂时就免了。 邬非鱼倒是问题不大,正在意乱情迷的苏卿怜,可就惨了。 她又被吓了一跳不说,这一下拖拽力量还挺大,差点就要摔一个跟头,勉强撑住了趔趄的身子,一脸哀怨的看着柴丽珊。 那娇娇怯怯的模样,就像是一枝风雨中的小雏菊,让人不忍伤害,只想要捧在手心,呵护一番。 她有些懵逼的问道:“姐,又怎么啦?” 假小子翻了翻白眼,一把搂过来说道:“你这个‘哥哥’有病,离他远点。” 有病这个词儿,用的是极妙,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就无需一一列举了。 邬非鱼在旁边狠狠吸了一口气,不免有些后悔,方才就不该做那烂好人,等道姐俩都入港之际,直接一勺烩了算逑。 好心拉你一把,反倒红口白牙的说哥有病,咱们三个人,就属你病得最厉害,也最邪乎。 自己掰着手指头算算,打从跟着哥出门以来,干过几件正经事? 动不动就家暴不说,居然还敢跟自家领导抢女人,有你动不动就拆台的下属,又如何才能壮大后宫,哦,不,壮大山庄呢? 眼下把一个好端端的小姑娘,直接带跑偏了,差一点就被掰弯了。 幸亏哥哥及时出手,才能挽救这只迷途羔羊,要不然,就白瞎了这个小秀才了。 刚刚在天字一号的表演,哥就很累很委屈了,若不是你这个野丫头故意找事,说不定早就跟小秀才找地方谈人生谈理想去了。 现在倒好,自己不玩还不让哥玩,到最后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真特么的晦气。 所以说,当个领导也很不容易啊,除了面对敌人的刀枪剑雨,还要防备自己下属不定时的暗算。 三个人一时无语,面面相觑,伫立于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夜凉如水,呼吸可闻。 在这一刻,小秀才媚眼流波,娇颜素雅,含羞而立,人淡如菊,看着就让人心疼。 此时邬非鱼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蹦出一句诗来: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不过,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实在没有空再浪漫下去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苏小妹先别回去了,沈辰宇已经安排好了客房,就在那里跟你柴姐姐凑合一宿。然后让他们找个人去跟家里打个招呼,免得担心。”他有条不紊的布置道,“小柴妹妹,哥还有一点尾巴需要处理,就不要管我了,办完了自会去找你们。” 柴丽珊点点头,知道他确实有事要办,也没问要去干什么,丝毫都不担心再回身后的倚红院。 一个能带着自己女人逛窑子的无耻之徒,想要去寻欢作乐,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借口。 但是,同样的话落在苏卿怜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她娇躯一震,花容微微有些失色,讷讷问道:“邬大哥……你这是……咱们不一起走么……”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虽然早就知道分别难免,但真的事到临头了,还真的有些失落。 “只是去赴一个约会,早就说好了。”邬非鱼怜惜的看着她,“有什么事就找柴姐姐,她会帮你解决的。” 他倒是云淡风轻,但是,苏卿怜看着眼前洒脱不羁的‘哥哥’,忽然有些伤感,生出珍惜眼前人的冲动。 既然离别在所难免,即便更过分一点,想必也没人笑话自己。 邬非鱼刚转过身来,想要跟柴丽珊单独交代几句,没想到苏卿怜突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后腰。 这个饱读诗书的小秀才,也确实有点闷骚的潜质,早就厌倦了孤芳自赏,宁愿零落成泥碾作尘,也希望还有暗香残留。 她表现得很勇敢,这一晚上经历了太多令人无法置信的东西,如今只不过是一个拥抱,又算得了什么呢? 完全看不清将来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只想活在当下,而一旦心结打开了,整个人也就变得率性起来。 什么三从四德,什么伦理纲常,什么俗世礼法,全都和自己的理智一起,化作了一片片的碎片,消失在这个黎明前的黑夜里。 这一刻,苏卿怜不想再虚度自己大好的青春,不想再自欺欺人,不想再…… 第三九九章 难说再见 仲春时节,倚红院外,芳菲四溢,春意盎然。 伊人即将远行,就此天各一方,少女芳心寸断,依依惜别。 作为花丛浪子的邬大少,在遭到突袭后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吃豆腐。 而是两只手悬在空中,不知道是该顺势搂住,还是先义正辞严的客气一下。 甚至都能感觉到她那颗小心脏,像个小兔子一样激烈的蹦哒着,几欲裂胸而出。 俗话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胸有丘壑的少女,正是对付男人的终极大杀器! “小妹,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他口是心非的说道,身体却很诚实的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 妹子,你这样让哥很为难啊,继续,还有母老虎在一旁虎视眈眈,拒绝,其实很想继续。 苏卿怜却没有这么多纠结,只是一声不吭,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就连柴丽珊都与‘哥哥’同流合污了,自己还要啥脸,装什么淑女? 老话常说,逃避不一定躲得过,面对不一定最难过。 小姑娘本来就是涉世不深,又未经风情,心里的小火苗也一直未曾熄灭,于是,就情不自禁了。 那激情燃烧的一刻,她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一心只想牢牢抓住这一次浪漫情怀的尾巴。 犹如这春夜初绽的花朵,正在轻轻摇曳,只等狂蜂浪蝶前来采撷。 这一刻,她竟然莫名其妙的恍惚起来,甘愿为此沉沦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情之一字,害人不浅的原因所在,心魔难除,这一段孽情亦难灭。 我到人世来,却被世人误,都说人间有情,谁知情为何物? 邬非鱼也有点傻眼,从来没有想过这斯斯文文的小秀才,竟然会如此大胆。 还以为这妮子会矜持到底呢,任由这份情感在心里发酵,宁可跟假小子相爱相杀,也不愿轻易暴露这段情意。 隐忍至此,对于一个懵懂少女来说,已属难能可贵了。 以前她就是白纸一张,可以说是胸大无脑的典范,被胸小有脑的假小子一顿哼哼教导之下,现如今脑袋瓜也灵光了不少。 所以说,要经常跟过来人打交道,被坑的多了,自然也就学乖了。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善于学习绝对是个好习惯。 若搁在以前,这个一身书呆子气的小秀才,绝不会如此豪放,哪怕再喜欢也不行。 这一切,主要得益于放飞自我的柴丽珊,然后就是这个很容易让人迷失的环境,最重要的,还有那个人。 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很适合眼下的气氛:让一个女孩子变得勇敢的最好方式,就是给她一个值得付出的男人。 常言道,万事开头难,并非说着玩儿的。 苏卿怜虽然是被带跑偏了,但也学会了不少东西,被假小子‘启蒙’之后,很多原本绝不会有的情怀,不敢尝试的事情,此刻都开始跃跃欲试。 虽然说是拥抱一下之后,随即便放开了手,宛如蜻蜓点水一般,但小姑娘已经羞涩得不要不要的,漂亮脸蛋上升腾起的红晕,也始终未消。 这本来就是基于恩情的基础上,延伸过来的一段情感,或许事过之后,她也会惊讶于自己的这份勇气。 酒是色媒人,这话一点也不假,若是没有那几杯酒兜底,还真干不出这事。 这一次的拥抱,不同于先前的被迫,完全是自发行为,苏卿怜也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崭新感受。 她这真情告白般的拥抱,落在柴丽珊的眼里,在后面差点惊掉一地眼珠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一手很是让人出乎意料。 “我去!撒狗粮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这么嚣张的吃独食?”柴丽珊瞪大眼睛,一脸愕然,“姐只是给你个机会尝尝鲜,现在倒好,竟然还想着要连盆端走!” 这可真是个实心眼的傻妹妹,姐姐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丫的就当真了?女人的话你也敢信? 一直以为苏卿怜就是个书呆子,思想单纯,性情柔弱,被自己欺负成那样,也是毫无怨言。 现在才知道,敢情这小妮子就是个闷骚货,习惯厚积薄发啊。 分开之后,小秀才羞涩难当,一张粉面宛如熟透的红苹果,把一颗小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胸前,再也不敢抬起来。 少女含羞的风情,以及那种妙不可言的婉约,总是那么令人心折,难以抗拒,邬大少感觉心都要醉了。 可碍于许多不能明说的因素,他并不想得寸进尺,一旦在少女的心海搅起风浪,必将后患无穷。 但始料未及的是,浅尝辄止的小秀才,却不这么认为。 难怪那些倚红院的歌姬们,一个比一个骚,争先恐后的往男人身上扑呢,原来这事这么好玩啊。 以后都不敢耻笑那些放浪的女人们了,这才是真正的为自己而活啊,自己这十几年都白白虚度了。 那种感觉妙不可言,让人欲罢不能,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心中并没有多少恐惧,反而有点跃跃欲试。 这么有意思的事儿,以前只是在书上看到过,不知道滋味如何?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人生苦短,难得遇到一个自己心仪的男人,机会还是要把握的,一念至此,心里又是豁然开朗。 苏卿怜勇敢的扬起脸,四目相对,一改往昔的羞涩,底气也大了许多。 女孩子家嘛,不管多么冰清玉洁,一旦碰上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冲动一点也属正常。 就连某个外国的大叔都说过,青年男子哪个不善钟情,妙龄少女谁个不善怀春? 认真起来的苏卿怜,情思难抑,关键是这个打开自己心扉的男人即将远行,又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呢。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小秀才眼里,一向可是眼高于顶,也只有‘哥哥’这样的妖孽,才有机会吹皱一池春水。 邬非鱼出道以来,一向以放荡不羁的形象示人,其实,很多人都低估了他的自控能力。 毕竟,对于他这样背负‘拯救地球’使命的苦逼来说,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实在担当不起更多的感情债。 他根本就不会被任何女人冲昏头脑,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好。 除了繁殖的本能之外,人与动物最根本的区别就在于,人类还有精神上的追求。 所以,他虽然欣然接受了这一切,但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满眼柔情的看着苏卿怜。 虽然不能真正上手,但却不介意享受一下少女的似水柔情。 不过,这些对于嘛事不懂的苏卿怜来说,已经足够了,静静的享受着那份懵懂的情丝,一颗心飘飘荡荡,宛如漂浮在水面上。 感觉犹如沐浴在清新的阳春白雪之中,直接疏忽了背后的假小子,也高估了女人的度量。 柴丽珊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剧本不对啊,这死丫头明明是故意给自己加戏嘛。 小妹儿,玩得挺野啊,居然还会眉目传情了。 这死孩子读书读傻了,读书人应有的矜持呢,节操呢? 都说女人愿意怀旧,男人喜欢追求新欢,问题是这新欢上位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啊? 看着脉脉含情的两人,她心中充满了苦涩,靠,还真是新人娶进房,媒人丢过墙啊。 若不是姐还在这里,这两人一个干柴,一个烈火,一拍即合,说不定真的能就地洞房…… 不过,柴丽珊并没有机会发飙,怎么说呢,这两人抱过之后,就只有眼神上的交流,并没有实际上的接触。 被迫入戏的假小子,因为走位的变化,让她的感觉完全不同。 而且想不注意都不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苏卿怜的好身材展露无遗,前凸后翘,十分完美。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假小子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此暴露无遗。 自己的尺寸似乎真有点不怎么及格,就这还是仅仅在目测的情况下,才得出的数据,实际上差不少呢。 柴丽珊不禁又翻白了秀眸,这脸就有些难看了:你们觉得这样刺激一个单身狗,有意思吗? 本来只需要按照原先写好的剧本,上去表演一下,意思意思得了。 但这个看起来书呆子气十足的小秀才,居然天生还是个戏精。 一下子就入戏了不说,还一发不可收,演得那叫一个投入,如果自己不是导演,真应该点个赞先。 二八佳人一朵花啊,水蜜桃虽还未完全成熟,但也可以吃了。 若非自己还在眼巴巴的盯着,两人会不会再做更加深入的可行性研究呢? 绕了这么一个大弯,她还貌似很仗义的把苏卿怜也拉了进来,随后又忍不住玩了一把壁咚,结果只是白白便宜了那个王八蛋。 但她实在没有干涉的借口,本来是姐妹谦让的一出戏码,一旦演变成了二女争夫,自己岂不就成了破坏塑料姐妹情的恶人了么? 曾经以为自己很洒脱的假小子,真正事到临头了,才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免俗。 对于邬非鱼的感情,直到现在也不好界定,有很多事情上,两人配合十分默契,根本无须多言,自然心有灵犀。 这里面包含的不仅仅是儿女私情,也不只是袍泽之情,更非单纯的友谊,似乎每样都有一点。 两人之间既不是一见钟情,也不存在日久生情,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约定。 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千万别去猜,因为连她们自己都不可能猜得对。 第四零零章 别亦难 只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这样的苦逼例子,比比皆是啊。 面对这真情流露的拥抱,邬大少虽然能躲开,可是,为什么要躲? 他虽然花心,但也有自己的底线:贪财有道,好色有品,玩笑有度。 苏卿怜表现得倒是很冲动,但自家领导居然没有趁机吃豆腐,这让柴丽珊相当意外。 这可不符合其一贯作风,这厮的脑回路跟其他地球人不一样,认为只要没占便宜,就是吃亏了。 不过,她毕竟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很快就释然了,既然你们让姐意外,那也不妨还给你们一次惊喜。 姐喜欢家暴的目的,并不是要跟领导制造冲突,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她负手转身,默默注视着黑夜里的无尽长路,留给两人自由发挥的空间。 这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许再难相见,一时难分难舍,也是人之常情。 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男女之情,更多只是一种伤离别的情绪宣泄,想来已经看淡了儿女情长,无关风月之事。 苏卿怜的姿容其实很不错,固然当不上沉鱼落雁羞月闭月,但斯文娟秀,典型的邻家小妹,可爱至极。 单论容貌,不如天香国色的凌小乔,却多了几分书香之气,颇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韵味。 她俏脸微红,低声地问道:“邬大哥,咱们,以后还会见面么?” “唔,这事不好说,还是随缘。”邬非鱼已经恢复了正常,轻轻一笑,“怎么,舍不得啊?” 说着,还伸出大手,在她白嫩滑腻的俏脸上,轻轻扭了一把。 娇嫩的皮肤细腻水灵,宛如一只刚刚熟透了的水蜜桃,只是轻轻一碰,指尖边缘已经泛起了红晕,就要流出醉人的蜜汁。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是在轻薄,只是大哥对小妹的那种喜欢,无关男女。 出于女孩子羞涩的本能,苏卿怜尚存一丝理智,还是象征性的忸怩了一下。 这并不算是躲闪,反而勇敢的抬起了头,目光灼热的看着他。 小妮子确实很青涩,自从被假小子和邬非鱼轮流‘启蒙’之后,心境上已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那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很奇妙。 “邬大哥,知道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也不稀罕女孩子的感谢,小妹也就不多说废话了。”她就像只温顺的小绵羊,轻柔的说道,“不过,这一份恩情,小妹自会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她也能感觉到邬非鱼情绪的变化,享受着这种兄长般的温情,更加珍惜眼下拥有的一切。 “傻丫头,今天只是一个意外,不用念念不忘。”邬非鱼拍了一下她的香肩,“我们或许只是你生命里的过客……” 在听到‘过客’这个词的时候,苏卿怜突然想到了他说的一句话‘过客也是客’,本能的产生了一种抵触心理。 当即倔强的打断了他的话:“小妹觉得这话不对,这世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眼下只是暂时的分别,将来也未必就不能再见面。” 邬非鱼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嗯,可能,有缘自会再见。” 虽然可以拔腿不认人,可有时候进去容易出来难,不想因为一己私欲,伤害到这个可爱的女孩子。 苏卿怜仰着一张白皙纯净的素脸,表面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已经不再是那个嘛事不懂的少女了。 心中早已是波澜起伏,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池塘,随着一圈圈涟漪散开,水面失去了平静。 ‘哥哥’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一团火焰,让人心甘情愿的做一只投火的飞蛾,陶醉在那份火热的激情之中。 仅仅只是脉脉含情的凝视,就让小秀才完全迷失了,理智一下子清零,忍不住就想要靠过去。 只感觉天地在旋转,一缕芳魂儿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在春夜的空中四处游荡…… 一向温润如玉的女秀才,玉颊绯红含春,媚眼如丝,到处乱飞。 虽然她没有修习过什么勾引男人的媚功,但是这份满脸清纯的专注,对于一个极力克制的男人来说,不啻往煤油里扔了一根火柴。 少女身上动人的香气,一个劲往鼻子里面钻,弄得心里痒痒的,让人没点想法都不行。 邬非鱼不安的干咳一声:“小妹儿,时候可不早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啊?” 这煞风景的话一说出口,他都想要扇自己几巴掌了:窝草,哥是不是被柳下惠那个死太监附体了啊?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居然都主动放弃了,这是咋想的啊? 他在心里叹息一声,归根结底,哥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流氓啊,渣的不够彻底。 小秀才低着小脑袋,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也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从未经历过这事,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接下来又该干点啥。 可即便是这样,逐渐沉迷其中的她,也没想要离开。 只是那一张清清爽爽的脸颊,多一抹红晕,感觉有一股莫明的热潮在涌动,慢慢的冲刷着自己脆弱的神经。 苏卿怜的内心也是极为纠结,这个色狼‘哥哥’都选择了悬崖勒马,自己毕竟是个姑娘家,是不是要点脸的好啊? 可是,那令人几近迷失的男子汉气息,让初尝滋味的她毅然抽身离去,心里既不舍得,也没有那份决心。 不过这一激动,胸前的小兔子也跟着活动了起来,邬非鱼看了个正着,顿时被晃得心神荡漾,兽血沸腾。 暗道,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啊,这大了一个型号,这诱惑力就蹭蹭的往上涨啊。 在这种关键时候,任何小幅度的摩擦震动,都能把火药桶给引爆了啊。 此时他的思想斗争也很激烈,如果化身为一匹追逐猎物的恶狼,那么早已迷失自我的苏卿怜,绝对甘愿成为一只舍身饲狼的小绵羊。 但是,两人还是有点一厢情愿了,低估了旁边母老虎搅屎棍的能力,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岂能轻易如他们所愿? 人在做天在看,哦,不对,是你们在做姐只能在看,这如何能忍? 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来都是悄无声息,而又充满了陷阱。 “差不多就行了,你不是还有正事要办么?想要吃豆腐的话,回倚红院开个房间就行!”柴丽珊头都没回的说道,“后面还有人在窥伺,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这个理由足够冠冕堂皇,属下只是担心领导玩野了,忘记了自己肩上的担子。 按照往常的德性,他一旦胡闹起来,根本就不管不顾,玩起来就是昏天黑地。 那一块水嫩的豆腐就在嘴边,忍到现在都没下嘴,已经相当出乎意料了,都让她怀疑这厮是不是姓邬了。 柴丽珊转过身来,这两人小打小闹的煽煽情也就算了,主要是还没完没了,而且那色眯眯的吃相也太难看。 即便是嘴上说要离开,这厮的眼睛也一直不离那沟壑之间,这么大的人了,不会还惦记着想要吃流食? 若是这么放任下去,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再不出手,真有可能‘误事’了。 在这意乱情迷的情况下,这一声娇嗔,不亚于在耳边引爆了一枚大炮仗。 苏卿怜大羞,马上后退一步,恨不得裂地钻入,自己怎么就这么不知羞耻呢? 邬非鱼扭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的说道:“是啊,也确实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这一次还真没有多少吃豆腐的心思,马上还要去赴约,根本就没时间在这里谈情说爱。 这也是他从善如流的原因,慰藉一下空虚的情感可以,但不能轻易被其羁绊。 他本就是率性而为的脾气,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何不妥,但在柴丽珊看来,这就有点矫情了。 唯一让她略感意外的是,这一次邬非鱼居然还挺自觉,并没有太过纠结,就连送到嘴边的豆腐都没吃。 甚至还不如苏卿怜更加开放主动,原计划是想让她独享温柔,趁机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可惜小妮子太过青涩,在邬大少这样的老油条面前,实在难堪大任。 人家还没怎么着呢,这个初尝滋味的小丫头,就已经情不自禁,放弃治疗了。 还能怎么办?也只有导演亲自出马了,若是任由她孤军奋战,不把魂儿勾走才怪。 这个冤家骨子里的邪恶,和那些花里胡哨的撩妹手段,她可是领教过,绝对让人把持不住。 打从邬非鱼离开山庄之后,除了杀人放火的时候,霸气十足之外,其他时候就一直是各种不着调,根本不符合老谋深算的巨擘气质。 虽然自己只是他的属下,干的却是老婆的活,一边防着那些狐狸精撬墙角,一边还要担心打乱他的计划安排。 有时候还要当他妈,不只是要为他的人身安全着想,而且随时还有可能闯祸,等着自己这个家长去擦屁股,简直都要操碎了心。 这一次的倚红院之行更过分,就连吃喝嫖赌的钱都要自己来出,姐怎么就那么贱呢? 都说自己是个母老虎,可摊上这么个活宝搭档,哪个女人能忍住不发飙?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一个人想要成功,就必须暂时放弃一些东西,譬如说,眼前的春晓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