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深陷》 第一章 两年后（上） 寒风站在路边看着凌骁的车子走远，冬夜的冷风夹杂着白天刚累积的雪花散落在寒风大衣上。 寒风望着凌骁远去的方向，想起凌骁在她下车前甩过的一句话：”这么拼命赚钱，不如嫁给我，什么都有了，考虑一下？“ “凌大人是准备使美男计让我放弃这个case吗，我怕是川总会剥了我的皮。凌大人早点回去休息，万一你们刚好幸运进入了二轮比稿，我们还要见面。”寒风顺势关上了车门，冲凌骁摆摆手。 就在刚刚，作为竞争对手，他们结束了本市经济扛把子——茂京公司年度供应商的提案会，被排在最后一名提名的寒风，已经从各位评委的脸上看出了厌倦，除了端坐正中的星尘总监，其他人已经明显不在状态。 寒风扫了眼坐在角落里的招商专员林冬，想起第一场提案之后凌骁和林冬间的眼神互换。小伎俩是真的多，连提案时间都能安排的明明白白，凌骁果然还是那个骚操作不断的业内知名人事。 川衡冲寒风打了个眼色，寒风拿出包里的秘密武器——一大袋……五花八门的零食，分给了各个评审。 川衡悠悠打开ppt及自带的大投影:“给大家带了一点见面礼，毕竟看了我们提案，99的人会饿。“ 寒风关掉房间的灯光，画面中游过来一群白鲟鱼及制作好的鱼子酱，接着跳转到香格里拉茂密的森林中刚长出的松茸，四川的竹林和刚熬制好的竹笋汤，新疆辽阔的草原和刚烤出的羊肉串…… “我们注意到茂京今年新推出出来的产品都增加了“新鲜”的概念，那么什么才是最新鲜的，我们理解为……原产地……“寒风盯着一本正经的川衡给吃的津津有味的评审们讲解创意的过程，脑海中想起川衡这些年借着全国各地提案为名带她游历过的祖国大好河山及吃过美味佳肴，这个片子的素材都是川衡“工作”过程中顺便拍下来的。 “创意在于日常的积累，要多体验生活啊。”川衡的名言，寒风牢记于心。 作为寒风的boss及领她入门的师傅，这个年龄将近40的钻石王老五是广告届的神话，能让川衡亲自提案的公司真的不多，大多数情况下他只是去公费旅游的。 这次川衡如此重视，一是觉得素材积累的太多了，要用一下，二是广告界新星凌骁也参与这次提案，从小道八卦消息得知，凌骁是川衡某个非常远房的侄子，也就工作了5年，从川衡手里抢走了不少客户。 这次提案寒风主负责，为了完成50几页的提案内容熬掉了几千根头发。后来得知自己被安排到最后一个提案，硬是删掉了一半，可惜掉了的头发也不会长起来了。 寒风暗中观察着评审的神色，端端正正的星尘在一帮吃相不太雅观的评审中显得格外的出挑，寒风掐指一算，大概是天蝎座，我喜欢。 对上星尘目光的一霎，寒风清醒了一下，继而看到旁边川衡探究的目光…… 第二章 两年后（下） 寒风迅速收回心智，职业假笑瞬间恢复。 原本一个小时的提案要压缩到半小时，还要留一点时间给茂京提问，茂京是个比较传统的企业，近两年才开始互联网转型，来之前还担心准备的提案内容会不会有点新潮，可没想到星尘很感兴趣。 茂京互联网转型，星尘作为新提拔上来的市场部总监被委以重任，之前的市场部人员混杂，很多“陈年”关系户老员工，名义上星尘是总监，在真正工作的时候处处掣肘，今天的评审席两个副总监不停的提出刁难的问题，连ppt排版都要挑一下没对齐。 川衡和寒风交流了一下眼神，两个副总监看来是被买通了啊，这个行业真的是连作弊都不遮掩了，这次提案凶多吉少。 待所有提案流程完毕，双方结束客套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寒风还想再努力一下，她绕到星尘面前，拿出手机：“星总，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后续您这里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双方礼貌互加，星尘微笑着说：“以后叫我星尘就好，大家都是打工仔，没什么总不总的。 走出提案区，川衡揶揄到：“我司已经落魄到需要寒大小姐亲自加甲方男老板微信才能中标的地步了吗？” “帅气多金年轻有为的帅哥谁不喜欢呢，寒大小姐已经为了工作，毕业两年还是单身，老板你就不怕我嫁不出去？”寒风回怼道。 川衡面无表情的脸上漾出“邪魅一笑”：“可以，寒大小姐说得都对。” 凌骁车停在川衡旁边，整个停车场仅剩的两台顶级豪车此时特别刺眼。 眼看着川衡和寒风越走越近，凌骁从车内探出头来：“川总，我帮你送寒小姐，最近刚搬的家，恰巧和寒小姐同路。” “大侄子这么好心，为叔还有点不适应，不麻烦大侄子了，我们小寒还年轻，对付邪门歪道的能力还差点。“川衡说着，示意寒风往和自己走。 寒风刚要转身，却被拉住了手腕，车里的凌骁不屑地看着川衡：“川总客气了，论邪门歪道谁比得过您啊，为了业绩不择手段这一点，您可是祖师爷。” 川衡在业界的名声很大，公司也是业界知名的清流，很少涉及不正当竞争，但凌骁的意思，似乎在暗示川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拍掉凌骁拉扯的手，寒风顺势走到后排拉开车门：“没事川总，要是我半小时还没到家，麻烦您报个警。” 凌骁冲川衡摇摇手，慢慢摇上了车窗开出停车场。 “为什么要送我？” “为什么上我车？” 两人透过后视镜对视一眼，寒风道：”因为想了解下你一直跟踪我的目的，最近一个月派人跟踪我的，是你安排的？我一个普普通通打工妹不值得凌总如此大费周章，你一定是想通过我，达成什么目的，要不你和我说说？“ 凌骁把车窗摇了下来，车外的冷风一下子灌进来，随即又摇上，似在掩饰些什么：“寒小姐很直接嘛，那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无缘无故来接近我，一年前就搬到我家小区，多次场合制造偶遇，我不觉得凌总是看上我了，那凌总定然是想通过我对付川衡，可你这样直接当着川衡的面接近我，不怕他有所防备？” 凌骁大笑起来：“什么都瞒不过寒小姐，我以为精心做的偶遇会让你爱上我呢，原来一切都在寒小姐掌控之中。我是要对付川衡，挑战他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我想尝试下一点点把把拥有的一切都摧毁，是种什么感觉。” 今年冬天格外寒冷，白天又下了一天的雪，而此时凌骁的车上连空调都没开，凌骁的话让寒风更是心头一冷。 第三章 两年前 川衡今日无事，在自己180平豪华湖景大办公室前欣赏湖景，今天的他特别的闲，以至于盯着一个女孩在楼前的湖景路迷路了4次他都看着津津有味，当初把办公楼选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有湖景有树林，方便员工去亲近自然寻找灵感，没想到却成为很多路痴的噩梦，直线距离300米的路，有些人能绕出来一个迷你马拉松。 马上要下班了，川衡想起今天貌似是毕业生集中面试的最后一天，索性把人事总监叫来了办公室询问一下情况。 人事总监把今天几个表现不错的简历交到川衡手里，交待了一下基本情况后又忍俊不禁地指了指其中一个：“这个姑娘就没想来我们这面试，是我说报销往返车票和食宿才来的，上午面试完一以为自己初试过不了，买了下午的城市一日游，我通知她来复试，她还问我这个票能不能报销。” 川衡仔细看了看姑娘的简历，总觉得有点面熟，抬头看了眼窗外想起来，这不是迷路四次的姑娘吗。人事总监默默观察着川衡的面部表情，心里盘算，川总办公室经常换助理，每年都是从刚毕业的学生里选，巧的是基本这些助理不管男女不到两年都走了，然后杳无音讯，大家背地里传什么的都有，可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每年新助理来大家都是抱着羡慕又同情的心态，眼看着川总上一个助理离职两个月了，递上来的助理人选一直没得到确认。 “川总，这个叫寒风的姑娘，各方面能力还是不错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来面试的正装看着还是借的，聊的过程中感觉对钱十分看重，家里今年要给哥哥买房，问我可不可以多加班赚点加班费。” 川衡又仔细看了看简历，心里默默把总监的话翻译了一遍，这姑娘缺钱，只要给钱啥都能做。心里暗自讥笑一下，自己这些年都把自己的名声糟践成什么样了。当老板的助理是个表面无比风光的事情，但背地里却有着各种诱惑，来自公司内部，来自甲方，来自竞争对手，他们收了什么好处，出卖了什么情报他都了如指掌，普通人在诱惑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就她，然后入职的时候多带着她走走湖景路。”川衡把简历还给人事总监，又面向湖景开始冥想。 寒风在南市逛了一整天，收到简川的录用通知后还是有些兴奋的，本来以为是去公费旅个游，没想到找到了一家是她之前签约的公司两倍工资的地方。简川是广告界赫赫有名的，寒风所在的学校一年也就能进1-2个特别优秀的人，当然寒风不知道自己是靠“迷路”获得了机会。 钱对于寒风来讲太重要了，即使简川业界知名都是加班狂魔，但对于寒风来讲，能赚到钱才是真的。游历了一天的南市，让寒风对这个城市有了莫名的好感，或者真的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在这个灯火辉煌的城市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家。 第四章 热搜第一了 溺水感，水进入鼻腔，激起一阵酸楚，四肢用力地滑动，可怎么也脱离不了当前的水面，仿佛是在深海里，周围一片漆黑。脚下被什么拖住，川衡向脚的方向看，两只惨白的手正顺着他的腿一点点向上，随即出现一张脸…… “啊！“川衡大喊一声，胸腔的压迫感顿时消失，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空气，头顶不断有水落下，他抬头望去，一个盆……一个女人…… “川衡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女声透露着紧张和关切。 川衡颓然地从椅子上爬起来，走到盥洗室，女人跟到门口轻敲门：“需要我帮你吗？你没事” 房间内安静了10分钟后，终于响起了开门声。 姬凡尘坐在川衡的大转椅上打量着已经换洗完毕的川衡：“又梦见他了？我今天听说一件事川衡，你是不是也知道了？简阳失踪多年的儿子找到了，竟然是被凌式集团的董事长凌非收养了。“ 川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倚着办公桌看着外面的湖景：“我知道了，上周去多唯提案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和简阳很像的人。” “13年前简阳旧案重大突破！简阳亲生子失忆后竟被富豪收养。”姬凡尘读着媒体报道的标题充满着讽刺：“这情节倒是可以写本书了，就是媒体的职业道德有待商榷，把人家小少爷的照片、所有信息都公布出来了，凌非要头疼了，多少人觊觎他的家产。” “微博上怎么说，上热搜了吗？”突然意识到什么，川衡立刻短线了负责凌氏集团日常舆情维护的营销一组组长，组长慌乱地跑进办公室：“炸了炸了，微博热搜第一了，网上文章现在有接近2000篇，还在不断增长，还是在核心媒体尚未完全参与的情况下。“ “舆论风向是什么。”川衡马上打开微博，果然一个大大的爆字。 “风向倒是很诡异，都在夸凌骁长得帅……讨论案情的反而有点少。还有一小部分……”组长欲言又止，但还是小声地说出：“一部分说您可能牵涉到简阳的案子里……。” 姬凡尘从大转椅上起来，查看着一组长手里的资料：“简川这家公司就是简阳和川衡一手创办的，只是可惜简阳被人杀害，只留下了一部分身体组织，剩余的部分到现在还没找到，后面简川成为了广告界的no1，大家有这种联想也是应该的，但是当年的案件我可以作证，川衡确实是和我们在开会，这个警方也是有定论的。“ 一组长点头称是：“这部分已经安排水军小范围发酵当年的报道，另外我们也在和凌氏保持沟通，那边的意思是减少大家对凌公子本人的关注，转化成对凌氏集团这些年做的社会责任的正面引导，同时关注资本市场的动向，最好能通过这件事拉伸一下凌氏股票。我们已经安排了大致10个方向的通稿，财经媒体也在约稿，刚查了下凌氏的股票，今天已经涨了5个点，明天财经稿件一出，预计还会再涨。“ “找下相熟的狗仔，爆点明星的恋爱故事。冲一下现在的热度，另外和微博对接，凌骁的照片都屏蔽掉，这张脸就是最大的热度了。”川衡盯着手机屏幕上凌骁的照片，溜尖的下颌，狭长的眼睛，推眼镜的动作让整个形象自带a感，比当时的简阳有过之而无不及，刚才查看微博的时候，发现竟然有人组建了凌骁的粉丝后援团，长得帅就是更容易得到世界的偏爱。 川衡暗想，这次的热搜来的有点太突然，似乎一切都是被精心安排过，发酵的焦点、媒体报道的新闻点，暗戳戳的针对他的黑点，仿佛一场告知和试探，简阳，你的儿子要来给你复仇了吗？ 第五章 你这是养蛊啊 川衡转过身看着还在办公室的姬凡尘，想来，和凡尘已经认识快15年了，从一个黄毛小丫头就开始跟着他，也是他的第一个助理，现在已经是简川的合伙人之一。 姬凡尘被川衡盯的有点发毛：“怎么？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川衡淡笑：“要是我之后的所有助理都有你一半聪慧，我就可以退休了，确实有事想让你帮忙，第一帮我调查下凌骁，我觉得今天这个事是针对我来的，第二……”川衡望着湖景路上的又迷路的小姑娘：“帮我带一个人。” 寒风觉得自己要死在这条湖景路上了，心里暗忖，修路这家伙有毛病，直路不修，修了个山路18湾。 入职第一天，寒风还是有些期待的，毕竟简川听闻特别豪气，老板闲着没事就喜欢发红包，自己作为老板的助理，岂不是要发财了？ 办完了一系列入职手续，寒风被领到一间办公室，寒风怯生生地推开门，发现屋里空无一人，瞬间轻松了一点，把包和随身衣物放到自己的办公位，人事交待了一些日常要做的事物之后就走了。 寒风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巡视了一圈，这应该是个女人的办公室，不过听说简川的老板是个帅大叔啊，难道内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办公环境还满意吗？”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寒风吓了一跳，转身印入眼帘一个身穿红色连体工装裤，高高瘦瘦，大约30岁样子的女人，正在饶有兴趣的打量她。 寒风迅速搜寻着之前查过的简川资料，唯一一位和面前这个女人年龄对得上的只有姬凡尘：“姬总您好，我是寒风，毕业于……今天开始很荣幸成为您的助理。”寒风把准备好的1分钟开场白完整的背了出来。 姬凡尘点点头说道：“前半年你不需要在这里办公，先去三组实习半年，那边评级达到a，才算过关哦。“ 寒风心里一盘算，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和目前还在简川的学长学姐私下沟通过，大概也了解了前面几任助理的主要工作，无非是一些简单的行政秘书的工作，经常和老板一起出差，有学长曾经警告过她，最好不要接这个岗位，几乎都没有因为正常原因离职的，他们私下猜测，老板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爱好，这些离职的人都收了封口费，离开了这个城市，也从来不跟前同事来往。 寒风倒是不害怕老板对她有什么企图，毕竟她对自身硬件并没有什么信心，刚进门的时候人事领着认识所有同事，寒风觉得自己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在这么多漂亮妹子中间，老板能看中她？除非老板瞎了…… 被领到传说中的三组的时候，寒风感觉大概自己不配出现在这个画面里，帅男靓女，妆容精致、满身名牌，lily、helen、victoria、nancy……啊吼吼。 三组组长易来，一个约么27、8岁的靓丽女子，看到寒风过来眼睛都没抬一下：“自己找地方坐，大家都挺忙的，没时间照顾你，victoria你负责带一下这个……昂……寒风小朋友，顺便教教她怎么收拾自己，不要丢我们组的人。“ victoria和周围其他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冲着易来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怎么又是我带人，我看起来很闲吗，历来进我们三组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这突然塞进来一个什么东西，还让我带，带不出来是想借此除掉我吗？” 易来抬头，皮笑肉不笑：“被你说对了，这是姬总交待下来的任务，半年之后要把寒风小朋友培养成能够独自撑起一个case的aountpnner，加油哦。 人事冲寒风讪讪一笑，这组人可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业务永远第一，火药味永远最浓，老板最喜欢看他们嚣张地斗来斗去，小姑娘还是自求多福。 另一边，姬凡尘来到川衡办公室：“你这是养蛊啊，从三组能活着出来的都是特种部队。” 川衡讥笑：“这不是你一手创建的吗，这种氛围的部门，我司仅此一个。” “不经历点刻骨铭心地磨练哪能脱胎换骨，磨难才是人生最大的导师。”姬凡尘说道。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这个蛊终究长成了什么……” 第六章 不能说的秘密 凌骁看着不断下降的热搜，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整个房间没有一丝光亮，厚厚的窗帘阻挡了外面一切的光亮，也阻挡了一切窥探。 凌骁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不喜欢光了，也许是爸爸从家里被陌生人带走，把他塞进衣柜的时候，他听到外面一阵阵叮叮当当，有人打开衣柜，透进一缕光线，他怕极了。 也许是在上学时被知道是凌非的儿子，狗仔、仇家、坏人一路跟拍的时候，他讨厌闪光灯那道光芒，也讨厌一切光芒。 黑暗中，有人轻敲门。 凌骁打开门，一道黑影闪进来，来人看不清脸，带着的口罩遮住了大部分的脸。 “简明，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给几家可控的媒体安排了专访。”简明是凌骁之前的名字，他每天活在凌骁的躯壳下，是一个人人羡慕的富二代，只要他想要，什么都会有，钱、女人、事业、地位，可他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这个秘密折磨了他13年。 凌骁给黑衣人一个信封：“把这几张照片扫描一下，用ai修复后发给营销号，我倒是要看看川衡还能不能保持淡定。” 黑衣人随手扭开台灯，借着微弱的光打开信封。是几张风景照。南市临海，这里拍的是南市的标志建筑，风神灯塔夜景。看照片，应该有10多年前的样子，那时的灯塔周围还没有修建风神广场，也没有新建的游乐园，只有新修的风神大道和聚在一起在海滩上烧烤的人群。 黑衣人疑惑：“这个和川衡有什么关系?我看只是普普通通的风景。” 凌骁拿出最后一张，从海滩情况来判断，应该已经是深夜，只剩下稀啦啦准备要离去的人群；“你仔细看这张照片风神路的尽头。” 黑衣人凑近快，路的尽头停着一辆车，和一个看不出来是上车还是下车的红衣女人。路灯斜射下来，照亮了一半的车牌，露出模模糊糊的数字：“这是？” “这是13年前7月13日，父亲出事的那天晚上，有个摄影爱好者在海边拍的延时，在一个摄影展上看到这组照片，总感觉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似乎这些照片在和我讲述一个什么故事。“凌骁拨弄着手里的照片，目光变换着不同的情绪，似被几张照片带入了一个梦境。”我找到了作者，才知道原来这组照片是那个时候拍的。“ “作者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晰，毕竟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老照片了。”黑衣人对此表达疑惑。 “因为他在那天拍照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另一个摄影爱好者，那个人后来成了他老婆。”凌骁说道。 黑衣人还是不是很理解，这个照片和川衡的关系，他重新拿起最后一张照片，盯着那个红衣女子和那辆车瞬间发出惊叫：“这是姬凡尘！这车牌号的后半部分是她的生日，我记得当时她当了川衡两年的助理，川衡送了她20岁的生日礼物……所以……“黑衣人惊讶到无以复加：”她说谎了，她给川衡做了伪证，那天她根本没有从22点到凌晨四点都在和川衡开会。“ 凌骁点点头，这是他默默调查这么多年唯一找到的能够指向川衡的证据，但是这不足以直接让川衡被怀疑，姬凡尘完全可以以别的理由，把这个时间差圆过去，他需要一步步引鱼上钩，来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 黑衣人领会了凌骁的意图：“我明天就安排营销号发13年前和现在的风神路对比，放心，肯定能让狐狸慢慢露出尾巴。” 第七章 我不是好惹的 周一的早晨各处都格外拥挤，寒风想不明白，难道大家只有周一都上班吗，为什么只有周一地铁人这么多，好不容易上车站在边边角角的她竟然被人挤下去了？！ 寒风一怒之下趁门还没关，顺手就把乱挤的那个大叔拉下来，自己迅速补进了空位，大叔竟然一下子被甩出了两米，回过头追着车厢骂骂咧咧，被维持秩序的地铁工作人员拦下。寒风冲着外面甩了个白眼。 寒风被挤在人墙和玻璃之间……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拍死在玻璃窗上的蚊子，慢慢感觉有些呼吸困难。正在思量着如何拓展下自己的生存空间，忽然觉得后背一松，寒风挣扎着回头看了看，一个高个子男孩冲她憨厚一笑：“我把书包拿下来了，看你脸憋的通红。” 寒风微笑着点了点头，幸好后面几站人群“流入量”小于“流出量”，让寒风告别了相依为命的玻璃窗，她仔细打量着刚才那个男孩，长长的睫毛，很方正的脸，一身运动装扮倒是衬托着几分阳光出来，好好收拾一下应该是蛮帅的样子。 男孩似乎感受到了寒风的目光，向这边看过来，幸好车辆及时到站，寒风立马溜了出去。一路狂飙到公司的湖景路，寒风此时想，要是能炸了这个湖该多好…… 五分钟后…… “咦，又见面了？” 寒风顺着声音的来源，瞥见了刚才的地铁男。 “你不是早就下车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地铁男疑惑的问到。 寒风第二次想炸了这个湖：“没事没事，我就……欣赏下风景。” 地铁男点点头：”嗯，那你注意时间哦，还有10分钟就要开晨会了。“ 寒风悻悻地在后面跟着地铁男，一边给自己找回面子：“我……看好了，上班，上班。” 周一的早上，川衡按惯例会组织一场所有人员的大晨会，虽然现在川衡已经不太管太细致的业务，但是作为公司的精神领袖，还是要传达他和大家在一起的精神。 奇怪的是，历来早来半小时的川衡，今天竟然还没出现在办公室。 寒风顺着公司的墙一点点的向工位挪去，生怕被聚集在一起等着开会的人群看见，哪知怕什么来什么？ “呦，这不是我们公司马上要被淘汰的聂加和吗，你怎么还有脸还上班，被你的愚蠢差点搞丢的客户，还是我劝了一周才劝回来的。“ 聂加和，寒风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此时的聂加和仿佛做错事的被老师罚站的小朋友，拿着背包靠在墙边，脸红的像星期六寒风吃的西瓜。 “那个什么东南西北风，你不要和他站在一起，他太晦气了，我司第一个被客户投诉的a（客户经理），差点弄丢了我们组几千万的大客户。不是我们组的人还插手我们组的事务，显着你了是么，你那廉价的正义感值几个钱啊。“寒风名义上的带教victoria冲这边喊着。 聂加和捏紧了拳头，寒风感觉下一秒他就爆发了。那边victoria还没有停的意思：“说你呢，聂加和，这个公司不欢迎你，请你自己主动离职。” “victoria，“一边凉快半天的寒风有点看不下去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记得这家公司的合伙人里面没有你，人事总监也不是你，聂加和也不是你下属，你凭什么让人离职？” 众人面面相觑，这刚来的黄毛丫头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在业绩导向的简川，三组简直可以横着走，victoria也是近些年的后起之秀，风头马上盖过了三组组长易来，大有想取而代之之意。本来上个月victoria拿下千万大客户就成为三组业绩最好的sad（高级客户总监），万万没想到，马上要签约了，聂加和把客户打了一顿。 victoria气不打一出来，本来差点丢了客户就要气死了，还要被一个黄毛丫头教训，穿过层层围观的人，抬手就给了聂加和一巴掌，反手还想再打的时候被寒风一下子控制住：“打人不打脸，你刚才骂也骂够了，现在还打人不好。” “关你什么事？”victoria一边挣扎，另一只手就往寒风脸上打过去，寒风一闪，一手抓住victoria两只手，顺手就扇了一巴掌：“我警告你，我不是好惹的，自由搏击我可是参加过比赛的，废了你这张脸可是轻而易举。” victoria快要气疯了，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悻悻地收回手，狠狠瞪了寒风一眼，灰溜溜的跑到厕所补妆。 一直没出声的易来，此时出来主持大局，大家先回到各自工位上，我来联系下川总和姬总，到时通知大家。 围观的众人看着没好戏看了也就各自散了。 寒风陪着聂加和走到湖边，聂加和气场还是很低，寒风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就陪他一起坐着。 “我可能真的不适合这个行业，为了业绩我做不出来很多事情，也不想看着我曾经的小伙伴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聂加和叹了口气，开始默默的收拾东西：“今天谢谢你帮我，本来今天也是我最后一天，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要听从自己的内心，赚钱之前先做好人。” “victoria是你曾经的小伙伴？”寒风问到。 “不是，是他们组的南夕，本来……”聂加和欲言又止，随后又苦笑一声：“都算了，不值得，该做的我都做了，可她不听我的，非要和甲方老头子出去吃饭，老头子手都上她的大腿了。” 寒风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整个人汗毛都竖了起来：“你和南夕……” “分手了……打了老头子之后，她就再也不和我联系了。”聂加和眼圈红了，眼角有一滴泪划了下来：“可能是我的成长，跟不上她的脚步了，她现在的工资有时候是我的三倍，我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还总是拖她后腿。” 寒风感觉自己的入职第一课有点惨重，本来满怀希望和信心的，结果被现实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你后面有什么打算吗，从这里辞职后。”寒风问道。 “可能会去考个研，这几年过了太多大人的日子，太累了，想回到学校找回青春。”聂加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寒风拍了拍聂加和的肩膀：振作起来，虽然你我今天第一天认识，但也算一起战斗过了，后面也要保持联系，虽然这个世界看起来不是很美好，但也要对未来有所期待。“ 聂加和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螺母？递给寒风：“我其实是个工科生，为了和南夕在一家公司，特意在小广告公司干了几年才来的简川，这是我大学亲手磨的，今天你帮我，我也没啥能送给你的，你收着，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加倍还。 寒风看着聂加和走远，悲伤还没来得及的时候，突然发现，哇，原来湖景路可以走直线出去啊……寒风收回思绪，看着湖边简川传媒几个大雕刻字，倒映在粼粼波光中，似乎，自己的人生，正式开始了。 第八章 迷雾重重 此时的川衡家里。 姬凡尘和川衡对坐无言，他们不知道此时的公司正在进行的闹剧，因为此时微博的热搜已经够他们头疼了。 “要不要去找到拍摄人问问情况？”姬凡尘说道。 川衡看起来很平静，倚在工业风格的椅子上，这个椅子很不舒服，坐久了就会觉得身上哪里都有一种不可名状的难受。川衡的家都是这些“友好度”极差，违背人类使用体验的家具。 他扒拉着几张照片反复看，其实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那个夜晚，单看这几张照片看不出什么端倪，姬凡尘只有一个模糊的侧影，车牌号也并没有很完全，十几年前也没有现在到处都是的摄像头。值得关注的不是这几张照片，而是放出来这几张照片背后的人，到底有什么意图。是想告诉他有人知道当年的真相，进而威胁他，还是只是想引蛇出洞，让他自乱阵脚？ “凡尘，你相信我吗？”川衡问道 姬凡尘深深了吸了口烟，烟气呛的她头有些痛：”我当然相信你，我相信简阳去世的事情与你无关，要不当年也不会帮你。“ 川衡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姬凡尘，从她18岁到现在，15年的时间，他还记得最初见到姬凡尘的样子，姬凡尘刚上大学，就到他和简阳合伙开的复印社旁边的餐馆打工，每周五晚上和周末来，结果做了两周，老板通知她试用期没过，不给她结算工资。 她气的到工商局投诉餐厅在洗碗池涮拖厕所的拖把，每天放学就站在餐厅门口，也不干别的，来一个人就盯着人家看，两天之后，老板服输了，把钱结给了她，但她并没有想走的意思，拿出一页a4纸，里面是他们学校这几年被老板坑过的学生名单，加起来足足也有50个了，都是被老板以各种理由拒付工钱的穷学生，老板也不是谁都不给，一般都是挑那些看起来老实，农村来的学生。 老板一边表面服软，一边暗示几个餐馆的服务人员抓住姬凡尘，姬凡尘冷冷一笑：“别动歪脑筋，我是学新闻的，我已经写好了一篇稿件，如果我一小时之后还没回学校，立马所有南市的媒体都将收到这个爆料。” 老板气不打一出来，彻底撕破脸，能在学校周围开餐馆的有几个没有势力的，还能被一个小姑娘威胁到，抓起来关几天也就怂了。 “呦，老板好本事，欺负穷学生，欺负小姑娘，碰巧被我用dv机拍下来了，老板要不要看看自己的丰功伟绩。“川衡和简阳慢悠悠地晃到老板面前，川衡一手把姬凡尘拉到自己身后。 川衡走到老板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眼睛，慢慢俯身到他耳边悄声说：“我知道你背后的关系是谁，你并不是这里真正的老板。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搬来那天我就调查清楚了你们全部的底细，你背后的老板怕是不知道你在这里胡作非为，当街作恶，克扣学生工资中饱私囊。“ 老板被川衡的气势吓到，颤声说：“你……还认识……认识我老板？” “嗯，也就饭桌上见过几次，我管他叫……威叔。”川衡扬起一丝微笑，假老板接近秃顶的头上满头大汗。 “哎呀，凡尘，误会，误会。”老板颠颠地跑到姬凡尘面前，卑躬屈膝到就差跪那了，”这些欠的钱，你再等我两天，我凑够钱马上给你。“ “滚！”川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老板屁颠颠跑回餐馆，大门都锁紧了。 从此，姬凡尘就一直在他们的复印店打工，后来他们又一起成立了一个小广告公司，开始时接一些学校的毕业作品和学生作业，后来慢慢的开始做一些小企业的logo设计，两年的时间就成为南市小有名气的广告公司。 可惜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简阳的命案。 那天川衡来找姬凡尘的时候，她第一次从川衡眼里看到惊慌失措。川衡说那天他和简阳因为经营理念产生了分歧，大吵了一架，简阳拿走了很多重要的公司资料，威胁他要马上分家，不然就把这些资料全部公之于众。 川衡一气之下就去简阳家里抢资料，资料是找到了，但简阳家的大门是打开的，家里空无一人，连简阳的儿子简明也不见了。川衡尝试着到处去找简阳，结果一无所获，第二天就传来了简阳疑似被谋杀的消息。 “警察这两天一定会来找我们了解情况的，凡尘你要帮帮我，就说昨天我一直和你在公司开会研究方案，一直到凌晨。”这是第一次川衡显露出于年龄相符的稚气感，这些年看他一直在外面乘风破浪，让姬凡尘觉得25岁的川衡和33岁的简阳一样成熟。 ”你可以和警察说出真相啊，你去找过简阳，可他家里没人，你只是去拿回来资料。“姬凡尘说道。 “不，那些资料不能让警察知道……”川衡失控大吼，看着一夜没睡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你以为这些年简川发展起来真的是因为我们几个毛人吗？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不做一些违法的事情怎么会有发展，简阳太单纯了，他平时只负责做做方案，外面的一切关系都需要我去打通，他不理解我……“ 姬凡尘不说话，拉住川衡的手：”现在简阳没有了，只剩我们两个，我一直记得当初你们救我的样子，所以今天我能答应你所有的请求，但是……以后咱们不做不好的事情了好吗？简阳已经没有了，我不想再失去你。“ 一席话让川衡略微平复了心情，他又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和姬凡尘对好口供后，各自分开。 13年过去了，姬凡尘对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仍然有很多疑问，她得到的消息都是川衡告诉她的，这中间有很多谜团还不是很清楚，第一，简阳的儿子简明当晚去哪了？为什么又会被凌非收养。第二，简阳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川衡去的时候他家门是开的？是谁去了简阳家？又或者……是川衡对她撒了谎……姬凡尘此时觉得头更疼了。 第九章 迷雾重重（二） 姬凡尘站起身，久坐的酸痛感一阵阵袭来，她突然意识到川衡这些家具大概是有深意的，他不喜欢别人在他的空间久留，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几个大字：赶紧走。 正在愣神，邮箱收到一封邮件，是之前她委托人调查的凌骁被收养的背景。 川衡从回忆中出来，掐灭了即将燃到手指的烟：“之前关于凌骁的调查如何了，我猜想这次也一定和他有关系。” 姬凡尘粗略的扫了眼发来的内容，除了一些报纸上写过的内容，还新增了一些细节：“目前查到他在简阳出事一周之后在凌非家门口被电动车撞了，肇事者撞完人之后逃走了，凌非家小女儿出去玩的时候看见了他，把他救了。听说凌非原来不想收养他，是凌非的女儿一直嚷着要个哥哥。” 这段历史川衡倒是第一次听说，凌家起家比较晚，之前生意一直做的不温不火，也没人在意他家到底有几个孩子。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在收养凌骁的第二年，凌氏抓住了移动互联网的浪潮，开始做线上网店卖服装，一下子就成为了华南最大的贸易公司。 两年前凌氏集团内部传的沸沸扬扬，说凌骁要回国加入凌氏市场部，没想到凌骁却悄声入职了简川最大的竞争对手奥丰。 奇怪的是，有了凌骁加持的奥丰依然输了，简川反而取得了凌氏的全年服务框架合同。 现在得知凌骁并非亲生子让上面的一切似乎合理了一些，凌非对凌骁还是有所防备，不是亲生的，能给良好的教育和生活已经不错了，再要去谋求更多，怕是有些困难。 “我沟通了上次爆料的首发媒体主编，说是一家娱乐媒体偶然从两个阿婆的聊天中得知的凌非私生子的线索，顺藤摸瓜，没想到摸出来一个刑事瓜，娱记不太敢爆，私信给了媒体小编。”姬凡尘把主编和娱记的信息都发给了川衡，从她的经验来看，这两个人和凌骁都没有直接的关系链。 “这一切未免也太巧了……”川衡低声呢喃，凌骁、凌非、简阳、奥丰……无数的人物在他脑海中旋转，此时似乎他的对立面都聚集在一起，似乎在密谋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这种不确定感几乎让他抓狂。 时间似乎在这个房间静止了，直到姬凡尘的手机猝然响起。姬凡尘打开了免提，是易来：“姬总，您和川总在一起吗，这周的打气会还开吗？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想单独和您汇报下。” 川衡向姬凡尘打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姬凡尘关掉免提：“怎么了，川总没去公司吗，我今天不太舒服在家里休息了。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川总当面汇报。”略微寒暄了几句后，姬凡尘挂断了电话。 “我们被未知吓得失去了理智。”川衡说到：“既然对方已经两次挑衅，如果我们此时有什么举动，岂不是正合他意。凡尘，你先不用继续调查了，既然他们这么想玩，我就来认真陪他们玩玩。” 姬凡尘点头表示附和，如果对方已经有足够证据证明川衡和当年的案子有关，是不需要这样反复试探的，恰是这样密集的进攻更显得对方想要他们紧张，进而暴露更多破绽。可是川衡似乎被影响到了。 按理说13年前的川衡所谓的他做过的“非法”的事情，无非就是贿赂一下甲方，但川衡如今的反应让姬凡尘觉得，川衡似乎要隐藏一个更大的秘密，才会对这些试探如此紧张。 此时，姬凡尘想到另一个疑点，就是如果真如川衡所说，简阳的意外和他无关，那么面对老友的儿子突然出现这一事实，第一件要做的事不是去相认吗？川衡似乎早就认定凌骁是来报仇的，为什么?简阳消失的当晚，凌骁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川衡，知道凌骁还活着，你不是该开心吗?毕竟这是简阳的血脉。为何还让我调查他?”姬凡尘内心的疑惑太多了，她和简阳因为年龄的关系关系并不亲密，凌骁她也就见过几次，可川衡不是，他们有亲戚关系，这样的反应太不符合常理。 “你不信任我？……” “我没有。”姬凡尘打川衡的话：“我只是觉得你对我隐藏了很多事情，你那天去简阳家是不是不只是找资料？你做了伤害简阳的事被凌骁看到了？你……” “好了！我现在不想聊这个话题……总之我向你保证，我没有伤害简阳，也没有伤害凌骁，但我需要向你坦白的是，我当时去简阳家里，他家并不是空无一人，我在柜子里看到了凌骁，我们对视了一眼，但我很快听到了楼梯的脚步声，我追了出去，那个人一直跑，最后我没跟上，等我再次返回的时候，凌骁真的不见了。” 姬凡尘还想继续追问，但她知道川衡不会告诉她了。没关系，她可以等，就像这么多年一直等着川衡能够真的走出简阳案的影子，从心底里真的放下，学会爱和生活。 “我走了。”姬凡尘拿起桌上的包：”或许你该考虑下找个人来给你的工业风增添点色彩了，这种压抑的环境下，不利于你的灵感积累。“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姬女士。”川衡目送着姬凡尘走进电梯，关上门后瘫到地上。 第十章 对不起 我错了 寒风在倒数，10，9，8，7…… victoria杏眼圆睁：“你在数什么，我警告你不要搞什么花样，别以为我治不了你”哗啦啦 “啊!”还在喋喋不休的她被铺面而来的一沓a4纸砸在脸上。 寒风手里还拿着另外一沓，就等着victoria再开口的时候再砸过去，太聒噪了。她已经连熬一星期大夜做目标用户的竞品分析和传播策略分析，今晚就要先交初稿，结果身为她师傅的victoria不仅没有在过程中贡献任何有想法的思路，反而一直在干扰她。 这么低劣的手段是怎么在三组混到现在，还能威胁到易来的呢？寒风百思不得其解。 victoria手指着寒风气得说不出话来，寒风入职不满一个月打了她两次了，最可气的是找姬总告状，姬总竟然向她投来讽刺的眼神，这丫头简直就是老天派来折磨她的。人事也从来不管三组，这种是非之地，没人敢来招惹，三组负责人易来更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不管victoria做哪个case都让寒风跟着去。 寒风经过不到一个月的接触，对三组这群人有了初步的认识，三组这些老狐狸们各有各的小九九，三组能够成为公司的神话，一是因为个个是人精，二是对人有极强的包容性，这种包容性不是团体对个人的友好，而是允许各种风格的人存在，感觉老板把这里变成了一个演武场，或者叫养蛊场，大家相互斗争，活下来的就是蛊王。 “寒风，过来。”易来喊道。“多唯电商的竞品分析，客户又提了一个新的需求，之前只要求做去年双十一的竞品调研，现在需要增加去年到现在一整年的时间内，排名在他们之前的电商都做了哪些层面不同角度的传播，不要求今晚给初稿了，明天早上可以吗？“ 寒风听的满脸问号，一整年？还要排名他们前面的？还要明天早上？……“易老师，不是我不想做，这个需求不是很合理，我粗略评估下，想要给客户一份满意的结果，怎么也要16工时才能完成，如果明天早上就需要的话，建议要3个人一起做。“ “易来，我们可没时间啊，你说好的今天要请我们吃饭的，谁的工作就该谁做，干嘛牵连我们啊。”说话的是lily。 “对啊易来，竞品分析本来就是寒风的工作，我们帮她做了，她的工资是要分给我们吗，这个头可不能开啊，三组不养废人。”帮腔的是andy。 寒风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些人的名字，别有一天落在我手里。这时一个细小的声音从大家身后传出来：“易来，我来帮寒风，这个工作量确实有点太大了。” 说话的是南夕，聂家和的前女友。寒风倒是有点诧异，难道是念着与聂加和的旧情，感谢我当天为聂加和解围？不管怎么样，人家要帮自己，还是要感谢的，寒风向南夕投来感激的目光。 众人散去之后，寒风简单的和南夕做了一些分工，本来在做竞品分析的时候寒风就把下半年都纳入了考量的范畴，基本资料都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一些大块的基础结论已经成型，补充一些案例再排排版就好，估计0点之前可以完成，她把这块给了南夕，自己去做上半年的内容。 嗡～～手机响了两声。寒风拿起一看竟然是聂加和发来的信息。 加和——“我刚吃饭的时候看到三组的人了，怎么他们没带你？” 寒风——”我有一份材料，明天早上就要，估计要再熬一个通宵了。” 加和——“关于哪个方面的，之前我是做电商这个领域的，或许可以帮帮你。“ 寒风——“多唯让做近一年的竞品分析，你那里要是有现成的上半年的资料可以发我” 加和——“你等等，我帮你做4到6月的，这里我熟悉。” 寒风回了谢谢之后，继续伏案工作，行内人都知道电商1-3月因为春节，做的营销事件相比其他季度少了很多，加和真是个细心的男孩子，不知道南夕是不是一时糊涂，也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有机会复合。 大概23点的样子，聂加和发了ppt内容，简川入职的员工都是经过严格培训的，ppt制作风格还是比较统一的，唯一需要调整的就是个别观点的输出，看样子今天12点能够结束战斗，寒风伸了个懒腰，看到对面的南夕还在聚精会神的码着字，让寒风愈加觉得南夕和聂加和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寒风给南夕递了一块糖果，南夕微笑地接过去，寒风说道：“要不把内容给我，你先回家，太晚了。 南夕缕了下从鬓角掉落的碎发，冲寒风甜甜一笑：“没事的寒风妹妹，你是我们这最小的，帮你是应该的～我这马上就写好了，你要是写完了就先回家，我写好马上给你。” “我留下陪你，毕竟也是你好心帮我。”寒风说道。 “没事的，寒风妹妹，我还有自己的一个资料需要整理，你别等了，先走。”南夕起身走过来拉起寒风送到门口：“走妹妹～” 要是不知道三组平时斗成什么样，寒风简真觉得南夕就是天使了。 好在今天还不错，竟然0点之前就下班了，寒风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过下班时候的太阳了。 回家洗完澡准备睡觉的时候，寒风突然发现，微信群里有100条未读信息。 公司最大的群里，川衡和姬凡尘都在。 victoria发了一个小视频，南夕一边掉眼泪一边调整ppt格式。victoria好像南夕大家长一样了寒风10条。 “南夕好心帮你，你把任务最重的下半年都分给了南夕，合着你搞了几天，一点工作都没做，这些天每天都熬夜给谁看的。“ “你自己工作没完成，为什么要先走，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吗？” “作为一个新人偷奸耍滑，欺负好心的同事，你是人吗” ……没看完……寒风觉得血压往上涌…… 群里叽叽喳喳都在说着自己的意见，寒风简略的翻了下，寒风学长学姐觉得victoria说得太重了，一定有什么误会，几个三组的同事在帮着指责寒风，易来作为三组组长，此时更是拿出来组长的样子，直接和川衡和姬红尘道歉，说自己没有带好寒风，也批评了victoria为何不私下解决，要发在大群里。 寒风此时恨不得顺着网线过去把三组灭了，但作为一个在三组混了快1个月的人，她要保持三组基本的素养——脸皮厚。 往群里发了一个大红包，和大家说：对不起，我错了，打扰大家休息了。“ 南夕，发了一段当时和南夕的分工聊天记录：“谢谢南夕姐姐帮我排版。” victoria：别耍这些小伎俩，明天我去继续打你！ 随后关了手机，蒙在被子里痛哭一场……入职1个月，寒风第一次觉得……生活如此艰难……太难了…… 第十一章 我不配 川衡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公司大群炸了……简略翻了一下，原来是养的蛊——寒风同学，惹得争端。 倒是，很有意思，迅速收拾了下，赶着去公司看寒风怎么三打victoria。 此时的寒风同学……刚刚整理好要给客户的竞品资料。 昨夜哭了一场之后她又回到公司，把下半年的内容重新做了一遍，整理好之后用公司邮箱发给了易来，抄送了所有项目组成员和所有领导。并在开头红字加粗标示，本文为本人原创，有需要请联系。 算起来今天是寒风正式入职一个月，她拿出笔记本，写下两行字。 职场法则一：再困难，自己也要抗下来 职场法则二：保护好自己，不委屈自己 合上本子，寒风拿出来凌晨回来加班的时候，特意带来的拳击手套，就坐在victoria的座位上等她。 同事陆陆续续的开始上班了，寒风给自己点了早餐，打人可是个力气活，要吃饱了。 另一边，victoria和南夕在公司门口看别人发给她的小视频，寒风吃油条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样，南夕想起上次victoria被打的场景，腿有点软，带着哭腔说：姐，你可要保护我，我为了让你成单什么事可都做了，这次也是你让我配合你整寒风的。“ victoria狠狠瞪了她一眼：“瞧你那点出息，客户拿下来了奖金少给你了？那个老头子送你的包够你那个前男友攒半年的了，就陪着去吃个饭而已，赚到这么多，你还吃亏了？这种机会我都不给别人，你还在这里埋怨我？” 南夕不吭声，作为刚毕业一年的新人，靠吃饭就能成这么大的单还真的靠victoria带，但是这种太容易得来的东西反而让她没有很强的安全感。 两个人还在外面嘀嘀咕咕，上班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南夕看到带着拳击手套的寒风正一步步向他们走过来，寒风压了压腿说：“要不要让你们先跑两分钟？” 川衡拨开聚集的人群来到前排：都去上班，别围在这里。“众人纷纷回到工位，但仍时不时向这边瞟。 victoria彷佛见到救星一样就往川衡身上扑，川衡闪了下，victoria跌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川总，你可要为我做主，我就是心疼南夕为她抱不平，南夕和寒风都是我带的人，我不能因为寒风是姬总安排过来的就让南夕受委屈啊。” 川衡扫了眼快要瘫在地上的victoria说：“不是姬总安排的，是我安排的，你有什么意见？” 寒风慢慢走过来，半蹲在victoria旁边低声说：“公司守则，靠不正当竞争获得用户订单——红线，直接开除，你口口声声说为南夕抱不平，结果你让她去做了什么？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被你带教成什么了？” victoria连连摇头，抓住川衡裤脚：“川总我没有，你别听她说，是南夕自愿的，她还收了客户的包，我已经批评过她了，我真的没有啊，川总。” 南夕彷佛被雷劈了一样，脸憋的通红：“川总，我……” 川衡抬手示意南夕先别说话，低头看着victoria：“去人事那里提下离职。我和人事总监讲过了。”说完，挣脱掉victoria纠缠的手，准备往办公区走，经过寒风的时候低声说：“来我办公室一下。” 易来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victoria和寒风她都不喜欢，寒风自带“背景”是姬总安排进来的，victoria靠一些小伎俩不断上位，本来两个人相互打架还能相互制衡，这一下子victoria被开除了，寒风这边难道让她亲自动手收拾？不行，不能让victoria离职，易来急冲冲地往川总办公室走。 刚走到外面，就听到川总的声音：“来了一个月习惯吗？”昂，寒风在川总办公室？易来又往前凑了凑，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寒风这一个月以来过得好不好，易来心里最清楚，基本是任凭三组人欺负，她从来没管过，工作能力确实出色，不管给多少活都能接下来，每天熬到公司最后一个下班，也没人真心在带她，全凭自己悟性和她那些学长学姐的帮忙。易来心里还有点忐忑，不知道寒风会怎么说。 里面传来声音：“挺充实的，比之前在媒体实习的日子充实多了，这一个月主要还是在做一些基础的竞品分析和过往传播策略的梳理，我刚入门，还在摸索。 川衡在电脑邮箱里看到了寒风早上发的竞品分析邮件，又看了眼寒风乱糟糟的头发，泛着油光的脸，大概明白了，这姑娘经历了什么。示意寒风坐下说，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递给寒风。 寒风接过来，低着头，努力控制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 川衡打开邮件看了看，基础功还是扎实的，一个月大部分靠自己，没人带教的情况下，分析的结论能达到这个水准，已经不错了。川衡从电脑后面瞄了眼寒风，发现寒风也在盯着自己，说道：”昨天通宵，今天回去休息。 寒风起身刚准备走，川衡又道：“要不从明天开始，给我当助理？” 躲在门外的易来门内的话寒风同时表示惊讶。 “你愿意吗？”川衡追问。 易来也在等寒风的答案，千算万算，没算到川总直接带这丫头飞升啊，那自己以后岂不是还要讨好这个丫头？但是川总看上这个丫头什么了？易来此时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好好对待寒风。 “我……”易来和川衡都在等答案 “川总，我不是很想来。”寒风回答：“以我目前的水平可能还不能胜任您助理的工作。“ 川衡倒是来了兴趣，自己之前的助理一直都是行政秘书的工作，虽然川衡也想着让他们接触接触业务，但是这个岗位不努力都有钱拿，谁还愿意努力：“你来说说，怎么不能胜任。” 寒风道：“入职之前也了解过您助理的工作，觉得是个非常好的差事，所以接受了offer。但这一个月接触了目前的工作后，我觉得非常有意思，虽然累但是我喜欢。我觉得您不停换助理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猜是他们不能有效的协助您的工作，所以才会被换掉，我如果此时来做您助理，大概也是这样的命运，这不是我想要的。” 川衡倒也不勉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内线人事总监：“给寒风工资加20，让易来亲自带教，带不出来，让易来滚蛋。” 在门外的易来一脸黑线，还求什么情，再求情，自己和victoria都要凉透了。 寒风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还有点飘，20……哇哦…… 川衡看着梦游似的寒风飘出去，心里那一点点异样的感觉慢慢平复下来，他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想起姬凡尘之前说的话：“或许你该考虑下找个人来给你的工业风增添点色彩了。“ 川衡又望向窗外平静的湖面，一些往事划过脑海，自己大概一辈子不配拥有色彩了。 第十二章 你认识我？ 南市的酒一条街，victoria打扮的非常精致，她靠在一个ktv的外墙上抽着烟，ktv里传出来阵阵狼哭鬼嚎，隔壁的酒外面，一个男人扶着墙狂吐，引得victoria一阵恶心。 她沿着街慢慢行走，这条街的喧嚣刚好可以填满她内心的孤寂，工作5年，进了广告圈最好的公司，最棒的部门，就差一点就能成为公司最优秀的人，她不知道自己哪一步算错了，怎么就稀里糊涂被开除了呢。 街角的一间酒显得特别与众不同，这里特别安静，门口没有喧闹的红男绿女，只有一个冷寂的男声在唱着歌，“我一个人走，在这街道走走停停，没有方向，没有人懂……” victoria停下来，听了一会儿，最后迈进店里，里面冷冷清清，歌者抱着吉他眼睛失神地唱着歌，看到victoria进来，放下吉他：“对不起，小姐，今天不营业，你可以去其他店看看。” victoria看着这张脸，总觉得有点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歌者见她一直不走，反而盯着他看，疑惑地说：“怎么了，您是认识我？” “看着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victoria回到：“对不起，我今天……刚失业，听到你的歌觉得特别符合我现在的心境，如果您这边不方便进来，那我去外面听，也是一样的。” “这样的话……那您留下来，看来是缘分让今天两个失意的人遇到了一起，您坐一下，我给您调一杯酒。”歌者放下吉他，来到调酒台。 歌者在台熟练的调着酒，很快一杯淡蓝色的酒被端上来，歌者说：“我给它起名叫蓝色的忧伤，喝一杯，把烦恼忘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victoria拿起淡蓝色的酒轻轻晃动，慢慢喝了一口，那边歌者回到舞台上，换了另外一首歌唱起来。随着歌声，victoria觉得四周开始变得有些迷幻，所有伤心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出来，顺着全身的脉络在整个身体里穿行，她好想哭，她好累，她有满腹的委屈想找个人说。 朦朦胧胧间，歌声停止了，有个人过来了，白衬衫，溜尖的下巴，狭长的眼睛，那张脸就贴在自己面前，她能闻到他身上浅淡的洗衣粉味，竟然是个不喷香水的男人，victoria在心里想，在马上失去意识之前，victoria想起来……这不是前些天上过热搜的凌骁吗……随即，陷入漫长的黑暗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男人轻声叫了她两声，victoria毫无反应，他手一挥，两个人出来把victoria抬到了酒的楼上。男人闪身进了酒的另一个小房间，那里早就有人在等他。 “简明，川衡和姬凡尘自从我们放出照片后，任何行动都没有，没有找人追查照片的下落，也没有再调查你的身世了。”小房间里的男人说道。 凌骁轻轻揉揉额头，抬起好看的眼睛慢慢说道：“不着急，游戏才刚刚开始。藏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我们抓住把柄。“ “那你下一步想怎么做？”男人问道。 “先按兵不动，或许这段时间，我们可以争取点新的势力帮助我们，有时候想完成一件事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要借别人的口，别人的手，来实现你的目的，这个道理我12岁就懂了。” 男人说道：“这个势力是凌家吗？我听说凌小姐再过两年就从国外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她对你的感情不是单纯的兄妹。” 凌骁道：回来又怎么样，反正不管用什么方式，凌家早晚有一天都会是我的。回来也好，要把身边的每个人都当成一把射向敌人心脏的箭，或许我妹妹就是射向凌老头最致命的那一箭。“ 男人一阵沉默后慢慢开口：“简明，我之前答应帮你，是为了你父亲的嘱托，毕竟之前他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我们最终的目的是找出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不是制造更多的仇恨。” 凌骁抬眼看向说话的人，慢慢隐藏掉脸上的野心和欲望：“石叔叔，你放心，我做这些不过也是为了能更好的为我爸爸报仇，如果真的能借助到凌家的力量，相信离我爸爸沉冤昭雪的日子也不远了。” 被称为石叔叔的人在心底叹了口气，凌骁现在是什么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知道，劝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但是作为简阳的故友，他又不能眼看着凌骁一步步错下去：“刚才那个女孩？你有什么打算？” “她是川衡的旧部下，工作能力还不错，因为犯了一点错误，被川衡开除了，我打算从她入手，一点点把川衡的核心力量挖过来。”凌骁答道。 石叔叔仍然愁眉紧锁，彷佛不相信这个答案。 凌骁心里暗道，这个老家伙愈加的碍手碍脚了。想当年凌骁伪造父亲遗书说川衡要害自己，委托石青照顾简明，因为凌骁从小就和简阳学写字，字迹只有简阳能看出些微不同，所以石青并没有多怀疑就相信了凌骁。 开始还是想为父报仇的凌骁，后来也不清楚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是什么了，他羡慕妹妹，生下来就有上亿家产的继承权，也羡慕川衡，能够把一个小公司发展成广告圈的神话，而他，享受着凌家长子的荣耀，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从小他连喜怒哀乐都是设计好的，别人喜欢他怎么样他就怎么样，从来没有一刻是为了自己。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凌家和川衡放在了同一个位置上，他觉得他所有的痛苦都拜他们所赐，早晚有一天，他会证明给所有人看，他凌骁才是最后的赢家。 石青感觉从凌骁这里大概得不到什么真话了，带上帽子和口罩：“后面需要我做什么找我就可以，能帮你的我都会帮你。”说完，从酒后门走了出去。 凌骁目送着石青走远，一步步走上二楼，打开躺着victoria的房间。 仔细打量着这张还算漂亮的脸，口中低语道：“好好睡这一觉，明天早上起来，迎接你的将是地狱般的世界。” 第十三章 天赋异禀 victoria感觉头有点疼，现在能回忆起来的就是那白白的衬衫和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她努力睁开还是有点沉重的眼睛，一片漆黑到她以为自己眼睛怎么了。 “滴”，枕边的手机适时亮起，蓝色的光芒让victoria有那么一点点心安。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9点，victoria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还是完整的，又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床上没人，屋里也没人。她跳下床，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照进来那一瞬，她打了一个喷嚏。 房门被轻轻打开，她对上凌骁的目光。凌骁冲她一笑，她感觉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以至于凌骁说什么她都没怎么听清。收拢回神志，看凌骁手上的牛奶，猜测是在问她要吃早饭吗。 victoria显得有些局促，这正合凌骁的心意，victoria慌慌张张的冲进卫生间，发现里面竟然准备好了一套女士换洗衣物和一套洗护用品。 “victoria，不好意思，昨天让你喝醉了，你不用担心，你醉了之后一直在楼上休息，什么都没有发生。”凌骁的声音响起。 凌骁回到楼下的台，这个酒是他回国后开的，大多数时间交给朋友打理，偶尔会来看看，赚不赚钱他不是很在意，主要是能有个地方只属于自己。 过了一会儿，还是湿发的victoria走下楼来，凌骁看她竟然只穿了白衬衫，露出光洁的腿，内心耻笑着，还真是一个懂的抓住机会的人啊。 内心不屑，表面的戏还是要做足的，凌骁迅速低下头，一边慌乱地收拾桌面一边问道：“怎么了，裙子不合身吗?我昨天临时让朋友送过来的。” victoria看着凌骁这样的表现，内心更欢喜了，这么纯情的直男自己岂不是手到擒来?虽然凌骁不是凌非的亲生儿子，但是和普通人相比，简直不知道高了多少个层次，能搭上这么条大鱼，自己还奋斗什么。 此时victoria有点担心自己在这行里混了这么多年那些不光彩的历史，看来要下一番工夫给自己洗白一下了，真的后悔当初为了利益做的那些勾当了，要不此时筹码不是更大? 她还在胡思乱想，凌骁已经把一件风衣披在她身上：“别冻到了，早上温度还是有点低，早餐做好放在桌子上了，我今天还要去公司一趟，我朋友等下就来，你帮我先看下店哦～” 还没等victoria回过神来，凌骁已经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她说：“昨天听说你失业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来奥丰。“ victoria胡乱的点点头，虽然找工作对她来说从来不是啥困难的事，但是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她身边的男人都是对她有所求的，现在有一个和她非亲非故的男人能单纯的只是关心她，让她觉得这次失业也不一定是坏事。 她想起南夕，感觉自己做了一件错事，victoria从小就是争强好胜的性格，看不起同年级的男生，后来工作了一心扑在事业上，追在他身后的她看不上，她看上的又够不着，从来没体验过真爱是什么。 她让南夕放弃了爱情，自己反而遇到了心动的人，只能说造化弄人。 此时被念念不忘的凌骁开着豪车回到了凌家大宅，将满身的衣服全部脱掉，扔进了垃圾桶，在房间打开酒的远程监控，看着victoria一个人在荡漾，呵，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就敢妄想高攀，这些年见过这样的男男女女太多了。 凌骁从窗口往外看，目之所及都是凌家的宅邸，十几年前的时候，凌家还只是小富，而当时爸爸已经把所有钱都拿出创业了，没钱也没时间陪他。 他永远记得他和爸爸去游乐园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冰淇淋吃了一口就扔掉，新玩具买了玩了一会儿就不喜欢了，而那个玩具是他求爸爸很多次才给买的，他听到了小姑娘的爸妈叫她凌泉，他和爸爸坐公交车回家的时候，小姑娘和爸妈开着车回家，他看到他们停在一个漂亮的房子前面，羡慕，真的羡慕。 后来生活慢慢好了起来，爸爸也有了小汽车，他也能冰淇淋吃一口就扔掉，可爸爸却被人抓走了，当他被藏在柜子里，当川衡打开柜子看到他，当他从柜子里逃出来，当他踉踉跄跄跑到那所经常在梦里出现的房子门口，当他第二天得知自己父亲去世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他听到电视里警察说的川衡当天都在开会，没有作案嫌疑，可那天，川衡明明出现在他家里，还和他有了对视，他开始惶恐，他不能让川衡找到，川衡一定会杀他灭口，他要找到一个依靠，他要为爸爸复仇。 他每天在凌家门口观察，他们的女儿在家门口对面的小学念书，贵族学校进不进去，他就守在门口，直到等到一天，小姑娘等了很久没等到爸妈来接，就趁老师不注意，准备一个人过马路回家，不太会过马路的她在车流中慌了神，差点被车撞到，凌骁连忙走过去牵着她送她回家。 他告诉小姑娘他是这条街的小志愿者，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他，一来二去也就混熟了。从家里带出来的钱越来越少，马上要山穷水尽了，他知道自己必须行动了，故意在马路上被撞到，满身血挪到凌家门口，恰巧赶上凌泉出来玩，一切顺理成章。 醒来的时候趁着只有凌泉在的时候说自己爸妈下落不明，求凌泉和她爸妈讲想要个哥哥，希望能收留他。 他又对凌非夫妇说谎，说自己来自外省，爸妈很早就去世了，自己跟着爷爷生活，爷爷也去世了，只剩他一个人流浪，凌非夫妇看着女儿哭花的脸，又听着凌骁现编的故事，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又专门托人办了领养。 凌骁从小就对妹妹好，好到他自己都被欺骗了，彷佛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是自己亲妹妹一样，他也从小就懂事，努力学习，从来不让凌非夫妇操心，后来又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山上摔了下来，忘掉了所有事情，凌非夫妇更加心疼这个孩子，既然他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世，从此就拿他当亲生儿子养，反而比过去更亲近了。 现在的凌骁回顾起来自己年少时候的事迹也觉得自己怎么会这么聪明，轻而易举地就能骗过所有人，这可能就是他的天赋异禀。 川衡，慢慢来……你的一切，早晚也是我的。 第十四章 如此抬举我 第一次和团队一起去甲方提案，经过长达一个月的反反复复地提案，简川终于进入了最终的决赛圈，寒风和队友一起等在等待区，易来递给她一瓶水：“怎么了，紧张了吗？不用紧张，我第一次去客户那里提案的时候，心跳的都快跳出来了，次数多了就无所谓了，要相信自己的实力，也相信队友的实力。” 喝了半瓶水，寒风感觉心跳的更快了，之前自己只是负责做资料，这次要讲资料，虽然是自己做的，但是有的时候嘴跟不上脑子。 易来这次提案之前，突然安排自己来主讲策略，寒风知道这是个坑，可难道不跳吗？她也摸不透易来此举的目的是什么，从各种小道消息来看，简川中标十拿九稳了，也就差个价格还没谈，是想送自己一个顺水人情吗？想不通。演讲从来都是自己的短板，即使背得滚瓜烂熟，一到公共场合还是有点胆怯。 寒风默默地默了几遍腹稿，前一家已经陆陆续续出来了，寒风感觉自己的腿都在抖。易来挽起寒风，握住她的手：“没关系，就像你之前给我讲的时候一样，即使出了错也没事，我会帮你的。” 看着差点就是手牵手一起进会议室的寒风和易来，lily和andy差点惊掉了下巴，lily小声嘀咕：“这是我认识的易来？什么时候对我们这么和颜悦色过？” andy答道：“你不懂了，上个月，寒风刚从老板办公室里出来，我接水的时候看见易来偷偷摸摸在老板办公室外面偷听，你猜猜老板对寒风说了什么，易来才能如此谄媚？” lily捂住嘴巴：”不会，老板会看上寒风这样的吗？victoria这么努力的接近老板，老板正眼都没看啊。“ andy眨眨眼：“你懂什么，老板想换个口味不行吗，你没看老板近来经常出来溜达了吗，之前都是在他那180平大办公室里发呆。” “我不信，这个……”lily还没说完，就看到易来从会议室里探出的脑袋，赶紧闭上嘴。 易来瞪了他们两个一眼，两人灰溜溜的跑进来，一时吃瓜，忘了正事。 甲方爸爸这次增添了几位看上去是高层的人物，寒风觉得嘴唇有点干，一直不停的喝水，坐她对面的小姐姐看着她一直笑，过了一会儿，寒风手机响了一下，她悄悄拿到桌面下查看，一个好友申请，看着是客户对接群里甲方的人，连忙点了同意。 随即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你是第一次来吗，之前没见过你呀，你好可爱一直在喝水，是在紧张吗？” 寒风冲对面微微一笑，这个甲方小姐姐叫田雅，平时会在群里沟通一些提案时间的问题，应该也是刚上班没多久的小姑娘。 手机又震了一下，田雅又发来一条信息：“啊，你好棒啊，才来俩个月就可以主讲提案内容了，你不要紧张哦，我们领导都是很好的人，你没问题的。” 那边易来刚介绍完团队的成员，寒风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易来介绍自己，她都在怀疑易来说的是不是自己，说自己是姬总亲自挑选的，啧，这么捧自己到底是为了啥。 寒风冲每个甲方微笑了一下，她感觉自己还算幸运的，毕竟听学长学姐讲甲方奇葩还是挺多的，目前看多唯的甲方爸爸还是可以的。 “下面让我们的寒风同学来给大家做下策略方面的介绍。”易来说道。 寒风拿起翻页笔，站到屏幕前，这样能让她气息稳定一点，坐着说话总觉得气息不够：“我们这次得出的结论可能会有点不一样，我们觉得和竞品相比，我们多唯具有独一无二的特性，在电商领域，我们的女性用户占比超过了80。我们注意到给到的brief里提到想要优化用户比例，经过无数次讨论我们给出的建议是，不优化比例，反而要强化这个输出，形成记忆点，所以这次的整体品牌升级，我们打算聚焦女性用户占比这个突出的点，做差异化的传播和定位。“ 一路还算顺畅，除了忘了几句不太重要的词之外，该讲的都讲了，结束的时候对面的小姐姐偷偷地冲她竖了竖拇指。寒风知道其实在甲方爸爸眼里，策略就是个锦上添花的东西，经常有公司策略讲的天花烂坠，一看方案，砍死乙方的心都有，不管咋样，总算有惊无险的过了一关。 后面的提案寒风在认真的听着，因为之前易来很少让她参与到实际的项目策划中去，她也不知道三组这些人为什么在外人眼里看来如此优秀，听了lily关于方案的阐述，寒风才知道差距在哪里，自己刚才那些所谓的分析只能叫念稿子，真正的提案是要有激情的，能够让你的甲方沉浸在你的思路里，lily和andy配合的非常好，一唱一和像在说相声一样，易来的总结也很棒，基本把利益点都分析的特别透彻。 寒风又收到田雅发来的消息：“你们团队都很厉害，以后要向你们多学习，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在一起做事啊。”真是个可爱的甲方，寒风心里想。 一周后，简川收到了多唯的通知，这次的多唯品牌升级方案，他们中标了。 川衡很开心，准备请三组同学一起吃个饭，饭间易来一直怂恿寒风去给川衡敬酒，寒风以不能喝酒为由，多次拒绝，她是真的不能喝酒，基本属于一杯倒。 易来看寒风劝不动，就硬拖着寒风拿着饮料去敬川衡：“川总，这是我们部门小寒，您有印象的，小寒这次多唯能提案成功，她能占一半的功劳，能力真的不错的，不愧是姬总挑的人，能来三组，简直是我们三组的荣幸。” 川衡举杯一饮而尽，微笑地看着寒风：“很好，继续努力，未来的路还很长。” 寒风被易来说的背后一身冷汗，这到底是什么路数，为什么一直在夸自己，这比和她来阴的还让她难受，寒风真的不太喜欢别人夸自己，特别是这种尬夸，经常让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lily和andy对视了一眼，心里的小火苗蹭蹭往上升，还是lily先忍不住：“川总，易总，虽然寒风妹子的确是优秀的，但是我不同意她占一半功劳这个定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次提案，andy和我出力最多，三组历来论功行赏，我不知道易总这次是因为什么破坏了规则，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们不同意，也请川总体谅，我们不想自己栽树被别人收获果实。寒风你说呢？” 被cue的寒风在心里默默腹诽，这关我什么事啊，可面子上还要回道：对，lily姐说的对，我只做了一点微小的贡献，易总如此抬举我，倒是让我很惶恐了。“ 川衡盯着寒风，看她一脸惶恐的样子，突然想耍耍她：“寒风，你想知道你为什么能进简川吗？” 第十五章 人被救走了 寒风此时……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但脸上还要保持职业假笑：“川总，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记得人事说我挺优秀的，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众人都盯着川衡，生怕错过了什么八卦，川总这不会是喝多了要自曝，有人偷偷的打开手机摄像头，连小视频标题都想好了——惊爆！公司总裁公然骚扰小白女下属，这是人性的丑恶，还是道德的沦丧。 川衡摇摇头，盯着寒风尴尬的脸，那种莫名的情绪有上头了，他好像特别喜欢看她这种无奈的神情，很有意思，就像她面试那天在楼下迷路的样子。川衡觉得这种奇妙的情绪和自己的人设不符，但……还就不能偷偷任性一下吗。 “因为你面试那天在楼下迷路了4次，我当时就想知道你要走多少次才能走对这条路。很有意思，你能告诉我，你到底走了多少次？“川衡问道。 吃瓜群众默默放下了瓜，默默放下了手机，觉得自己的老板是个脑残，太丢人了，什么玩意，hetui! 寒风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大概第6次，我跟在别人后面走了两次，就不再迷路了。” 众人礼貌的配合干笑了几声，这次聚餐在诡异的欢脱氛围下结束了。 寒风目送着三组的人一个个离开，谈不上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寒风觉得在这个部门，最不能谈的就是感情，这和她之前对职场的想象有很大的偏差。一上职场就遇到这种地狱模式，真的让人头疼。 寒风同学虽然平时都很坚强，但没人能真正做到内心强大到不需要任何关心和爱护，工作两个月，加班到公司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会偷偷跑到一个空无一人的会议室无声的哭一场。 离开了熟悉的朋友们，再也没人和她说，“寒风，我一直觉得你是最棒的，那些觉得你不行的都是瞎了。”没人再哄着你了，寒风在这个深夜，默默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分割线 聂加和在这个深夜也有一番感慨，他突然收到了南夕的一条求救信息，虽然他知道这是南夕手机的一个功能，连按开机键三次触发s信息到紧急联系人手机上，但是这个功能因为开机键经常误触，基本都是无用的求助信息。 这次聂加和又收到了，看了定位在一家酒，照片前置拍摄到一个男人，后置拍摄到的衣服应该是南夕的，另一个门口正要关门的身影看着好像victoria，聂加和又点开录音，听到断断续续的：你放开我，我不同意啊。后面是哭声，聂加和心揪到嗓子眼，南夕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他尝试着打了几个电话，全部都关机了，看了定位，貌似离寒风家很近，马上给寒风打了一个电话，此时的寒风还在街上徘徊，不知不觉走到酒一条街，虽然离得近，但这两个月忙成了狗，从来没来体验过，（她也体验不了，一杯倒）。 急促的铃声响起，拿起手机一看是聂加和。聂加和在电话里很着急：“寒风，我微信发了你一个定位，我记得你是不是住在附近啊，南夕在那里，她有危险，给我发了一条求助信息，你能先帮我去看看吗，我马上过来。” 寒风连忙打开微信，顺着导航找到一家酒，这家酒很特别，和周围气场很不符，没有音乐也没有灯光，看着还挺吓人，寒风壮着胆子推了推门，锁上了。贴在窗户上往里看，黑乎乎的，只有远处的一扇门有一点点灯光泄漏出来，她把耳朵贴在窗户上，想听听有什么声音，什么都没听到。她退回去仔细检查这个酒，看到二楼阳台是开着的，从隔壁酒的阳台似乎可以爬过去。 寒风走到了隔壁阳台，找了个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偷偷翻过去，一米左右的距离，跨过去还是容易的。她蹑手蹑脚的从阳台潜进屋里，二楼有一个卧室一个客厅，卧室的门开着没人，她顺着楼梯慢慢往下走，在楼梯夹脚处有一个小房间，门没关，她推开门…… 两个一丝不挂的人躺在床上，其中一个就是南夕，另一个寒风不认识，床边竟然还驾着一台相机。寒风觉得头嗡的一下，走进房间，两个人毫无意识，寒风停掉相机，给南夕把衣服都穿上，用被子把男人遮住。回头翻看了一下相机，两个人搂在一起，像是刻意摆弄的造型，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其他行为，还好还好，寒风删掉相机里的片段。 可现在怎么办，酒的主人呢，这两个人什么关系，她该怎么办，南夕她扛不动啊。正在着急，手机震动起来，聂加和打来了电话，说他就在门口，但是酒关门了。 寒风连忙出去打开了前门，聂加和冲进卧室，看到南夕和那个男人，很无力的叹了口气，这个男人是康若的副总，之前提案的时候他曾经见过。他无声的抱起南夕，走出酒，寒风也跟着出来了，两个人带着一个昏睡不醒的南夕坐上了聂加和的车。聂加和坐在驾驶位上，头贴在方向盘上，肩膀一耸一耸的。 大概过了5分钟，寒风轻声说：“南夕应该没事，我看了相机里的内容，两个人一直保持着昏睡的状态，相机内容被我删掉了，当时一时着急，不知道是不是该留下来作为证据。还有，那个男人你认识吗？” “认识。”聂加和抬起头：“康若的副总。这件事关系到南夕的名誉，我想请你先不要声张，等我弄清楚怎么回事，再去找你，我先送你回家。” 寒风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了，便点点头。 另一端，凌骁正通过监控看着寒风矫健的身手，这个贸然闯入的女子是谁，凌骁一点印象都没有，似乎没有见过，这个男生倒是有点印象，好像是简川的人，那可能就是victoria说的南夕的前男友。 这个victoria做事真的一点不牢靠，人怎么还能让人救走了呢？凌骁一阵嫌弃，看来还要想别的办法搞定康若啊。 第十六章 这是栽了啊 victoria凌晨4点多醉醺醺的回到凌骁的酒，今天玩的太嗨了，自从离职之后，心情从来没这么好过。她现在甚至觉得离职是开启了人生的另一个副本，有一个富二代对她温柔体贴，工作也不急着找，在凌骁这里帮他看看酒，之前快节奏的生活一下子慢了下来，让她开始怀疑自己之前那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有什么不如意的就是和凌骁关系的进度，凌骁这段时间太忙了，康若的提案是凌骁负责的，上一次多唯的案子进入第二轮的时候，凌骁已经知道奥丰赢的机会不大，退出来开始接手康若。 康若是一家家电品牌，这些年受互联网冲击太大了，原本市场份额领先，现在逐渐被第二的东电追赶，东电一直在做线上的营销和零售，在80后和90后的受众群里认可度超级高，他们老板也是一个戏精，经常和这个女明星闹个绯闻，那个男明星称个兄弟，上娱乐板块比上财经板块还多。 和东电相比，康若真的是太传统了。victoria也做过康若的案子，财大气粗是真的，很好骗也是真的，每年投入很多金额做营销，但还是没有任何起色，这次听说康若老板下血本了，花大价钱从互联网公司招了一批人才过去，新推出的家电系列从款式、设计、功能到价钱口碑都很不错，但营销还是不行。 康若老板康一城自己在朋友圈发的英雄帖，诚邀各路广告公司前来提案。这种大肥肉简川和奥丰自然不能放过。 victoria听说川衡亲自出马了，这些年川衡亲自出马的案子不多，victoria想到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如果自己当初不找事，现在一定能入选川衡亲自带的的tea，何必还在这里勾引个假富二代。 但命运给你安排了什么就要坦然接受什么，现在凌骁就是victoria的救命稻草，她打探到康若的副总廖一和要来南市出差，上一次去提案的时候和廖一和有所接触，对方是什么人，victoria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现在自己作为一个自由人替凌骁探下康若的底不违反对方的职业道德，她和凌骁提出了这个想法，凌骁百般推迟，说这段时间就是让她休息的，不想因为他的事再麻烦她。 victoria近来看着凌骁越来越憔悴，方案改了一版又一版，经常她早上起来看到凌骁还没睡，这样的比你有钱还这么勤奋的富二代哪里去找，victoria觉得自己要出手了。 最近几天先是微信朋友圈发了很多张只对廖一和可见的照片，每一张都是精心挑选的靓照，文案搭配一些青春伤痛文学，廖一和偶尔来点个赞。廖一和来南市那天发了个朋友圈定位在机场，等到快到晚上的时候，victoria才假装才看到给廖一和回复，一来二去两个各怀鬼胎的人终于约定了一个见面的时间。 victoria自然不能牺牲自己了，几句话就把南夕又忽悠出来，她问南夕想不想让川总对她刮目相看，她正好认识康若的副总，可以让她以她妹妹的名义一起见见，席间可以套套话，说不定就能得到什么机密信息。 南夕竟然就相信了这个骗了自己那么多次的人。 victoria又想起那天自己的喝的酒，不知道是自己太难过了醉的快还是酒太烈了，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还是挺适合她的计划的，她缠着凌骁教她怎么调酒，凌骁拗不过她教了她几种，并且告诉她，最后一杯火红色的不要调，很烈的，一喝就倒。 凌骁当然知道victoria的计划，毕竟这里装了360度无死角的摄影头，victoria和廖一和聊的啥他想看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也好，本来还想自己用魅力再感化一下victoria，没想到她自己倒是主动出手了。 那天凌骁故意和victoria说要在公司加班，victoria连忙把廖一和和南夕一起约在酒，顺利的实施了自己的计划，廖一和还没完全醉倒，趁着酒劲抱着南夕就往房间走。这倒是省去了victoria很多事，原本她还在发愁怎么把两个人拖进房间。 房间的床上，两个人都昏睡过去，廖一和把自己脱的就剩一件，victoria把南夕的裙子脱掉，把相机架起来，这个只是留个证据，以后说不定用得上，自然不能用这个赤裸裸的威胁，等到他们第二天醒过来，凌骁过来看见了这事就成了。 victoria心情很好，准备去外面high一圈犒赏下自己。 从外面回来，想看看房间里情况咋样，一进去傻眼了，南夕不见了。 victoria顿时酒醒了一半，她慌了，这可如何是好，如果凌骁回来，看到一个男人赤条条躺在这里，酒又没什么人，她不是说不清了吗。 不行，先把廖一和的衣服穿好，可这个大块头真的是太沉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穿了半边的衬衫，谁知道廖一和一个翻身，把victoria压在身下，victoria越慌张越挣脱不了。 在外面车上等了很久的凌骁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该现身了。 他故意开门很大声，victoria慌张的都快哭出来了，她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凌骁打开了房门。 凌骁的表情彷佛见到鬼一样，指着他们，victoria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出来：“凌骁救我。” 凌骁快步冲过去把廖一和翻过去，拉出victoria，又不解恨，照着廖一和脸上就是一拳。 廖一和睡得正香，被人打醒了，迷迷糊糊看了眼眼前的情况，又看了眼自己，脑海中瞬时蹦出三个字“仙人跳”，自己这是栽了啊。 凌骁看起来很激动，护着victoria，指着廖一和：“廖总，你这么大的人物，怎么能做这种事。”又十分关切的询问victoria：“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报警。” victoria借着这个机会抱紧凌骁一阵痛哭。 廖一和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淡定的说：“行了，算我认栽，你们说，要多少钱。” 凌骁气的冲过去要揍他：“你在说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女孩子的清白是能用钱买的吗，等着坐牢你。” victoria拉住激动的凌骁，连声说：“凌骁，你不要冲动，廖总没对我做什么，真的真的。” 廖一和抬起头，摸到床头的眼镜戴起来，才看清楚眼前这两个人的脸，心里腹诽，清白？就她？目光又定在凌骁身上，忽然想起来，这不是凌氏集团之前上过热搜的那个儿子吗？这张明星脸，太有辨识度了。 廖一和慢慢把衣服穿起来：“行了，我们相互之间不要追究了，我知道怎么做了，大家都是生意人，能找个双赢的解决问题的方案是最好的。” 他站起身来走到凌骁旁边：“你们两周后的提案，我心里有数了，放心。” 凌骁还想要继续装装样子，victoria适时拉住他，更用力的抱紧他：“没事没事，我也没吃亏，既然能帮到你，吃再多亏我都愿意。 凌骁目送着廖一和走出酒，手悬在半空，最后还是没落在victoria背上，不能给这种女人太多幻想，慢慢来，后面的好戏更精彩。 第十七章 姐姐的力量 自从上次聂加和带走南夕之后，南夕就再也没来上过班，听说已经和易来提了离职。寒风很担心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给聂加和发了微信，但聂加和每次都神神秘秘的，就告诉她在处理一些事情，等查明白了再来找寒风。 寒风这两周在跟进之前中标的几个年框项目，也是忙的实在没时间再去关心聂加和了。人们常说，提案一时爽，执行火葬场，跟了两周之后，寒风才真正体会到前辈们说这些话的用意：当甲方说预算不限，就看提案内容怎么样，其实是说，我也没啥想法，等你有想法了，我再具体看需要多少钱。当甲方说，领导说了这次只要你给我们一个打包价，我们后续还找你的时候，其实是说这次没啥钱，下次也没啥钱，就这么点钱，你看能做吗？ 虚伪，真是虚伪的成年人啊。 多唯的品牌升级已经进入了执行阶段，寒风十分喜欢这次的主题——姐姐的力量。 这个项目也吸引了姬凡尘的注意，特意过来参与了几次讨论，寒风对姬凡尘说的话特别印象深刻：“这次的主题是我觉得近些年我们简川做过的最有现实意义的策划，女性一直以来被脸谱化，弱化，但这种情况在我们简川不会出现，全公司最优秀的三组，男女比例也是平衡的。我希望新加入三组的小白们，无论男生女生，都能够树立正确的观念，靠实力赢得的才是长久的，不要想着去走捷径，要不victoria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随即又转头对易来说：“易来，三组最近的业绩是不错，但是这个组的初衷不是不择手段只为业绩，有竞争可以，但是不能容忍越过底线的行为，最近你的表现也令我很失望，你需要的是靠能力让我和川衡更加信任你，而不是猜测我和川衡的安排到底有什么意图。这个姐姐的力量希望你能真的理解，你是一个拥有这种力量的人，不要用错了地方。” 易来低下了头，当上这个组长之后，她确实有点迷失了方向，特别是victoria来了之后，她觉得压力更大了，特别是当别人用作弊的手段取得和你差不多成就的时候，这种心理就会变得更加扭曲，她现在总是想着让下面的人怎么相互制衡，谁又是那个能威胁到自己的人，谁将来能为自己助力，想这些远比之前想个方案难多了。 “我知道了姬总，这个项目我会亲自来主导的，到时候您来看我们的成果。”易来说。 姬凡尘点点头，正准备离开会议室，又转身回来：“寒风，你跟我来一下。” 莫名被cue到的寒风在大家的注目礼下跟着姬凡尘到了她的办公室。 姬凡尘仔细打量着这个姑娘，瘦削的脸，干练的短发，很瘦，白的看着有点像营养不良，眼睛很大，眼神带着光芒，很像她20岁的时候，带着一种什么都不怕的冲劲儿。 姬凡尘其实没有想好为什么要叫寒风过来，只是最近他觉察到川衡细微的变化，虽然两个人看似交集不多，但姬凡尘能够感受到川衡对这个姑娘特别的关注。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近来也把这个姑娘进公司以来的故事稍微打听了一下，一次帮聂加和解围，一次解决victoria的算计，短短两个月时间，闹了两次全公司皆知的大事，川衡当初也算慧眼识珠啊。 寒风被她盯的有点发毛：“姬总，您这是怎么了？” 姬凡尘缓过神来，脑海中飞速旋转着话题，最后说道：“你觉得姐姐的力量这个主题怎么样？” “我很喜欢这个主题，之前做案例分析的时候，就看到很多企业做母亲节广告的时候，主题是感谢妈妈的无私付出，做各种家用电器广告的时候主题就是，心疼妈妈，就给妈妈买一台。很多时候女性的角色被限定在妈妈身上，反而忽略了她很多其他的社会角色。这个主题和多唯的用户群体很匹配，相信也会让其他潜在的女性用户注意到多唯。”寒风认真地回答道。 “嗯，不错，看了你这两个月的月度总结，进步还是很快的，多唯这个项目你多跟着易来和lily学习，她们都可以说是这个行业中的女性佼佼者了，相信从她们身上，你能更多的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姐姐的力量’。”姬凡尘轻拍寒风，：“你先去忙。” 寒风转身刚要出门，看到川衡走了进来，寒风突然想起两周前在酒的事情，victoria、南夕还有康若的副总，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川总。”寒风扒在门框向里张望 川衡望向她，只露出半个头和一双眼睛，觉得画面有些滑稽，招手让寒风进来。寒风顺手就把门关上了，神秘兮兮地说：“川总，您是不是最近要去北市的康若提案了？我想起来前两周一个事情，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川衡和姬凡尘同时来了兴趣，康若这一单若是成了，全年营收指标五分之一算是解决了，寒风这个小丫头能有什么重要信息要透露？ “上周聂加和收到了南夕的求救短信，画面里的人有一个康若副总，还有victoria，地点在一个酒，我去的时候酒门锁了，我从隔壁阳台跳到酒二楼，找到南夕和那个副总的时候，她们都已经醉倒了，几乎没穿衣服躺在一起，床边还有一台相机。我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件事和victoria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陷害南夕和那个副总，只是这个时间点，出这样的事情，总觉得有什么关联。”寒风一边讲一边拿出手机给川衡和姬红尘看了那个酒的照片。 姬凡尘接过来手机，酒的名字叫简，装饰物看着像太阳，她看了眼川衡，川衡也盯着那个简字：“是他的吗？” 姬凡尘撇了眼寒风，寒风看他们的神情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但不适合让她知道，连忙说道：“就是这个事情，我没有其他事情了，要不我先走了？” “先等下。”川衡从相册中选出一张照片，“里面有那天你看到的副总吗。” 寒风仔细辨认了下，指了指照片左二的人。 川衡点点头，看来是凌骁给廖一和设计了一个仙人跳啊。可南夕又是怎么和廖一和搅在一起的？川衡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南夕……是怎么出现在这个局里的？” “我目前还不是很清楚，聂加和带走了南夕，但是万幸的是从相机里的录像判断，南夕应该没受到伤害，可能是被算计了。”寒风说道。 川衡把这些线索都串了一下，大概明白了。心里默默道：凌骁，你利用女孩子的清白做交易的筹码，用这种手段来和我斗，未免有些太下贱了。 第十八章 笔给你 你写 聂加和蹲在寒风租的公寓门口，原本寒风说好的7点能下班回来，结果硬生生加班到9点。聂加和感觉腿已经不是他的了，这个一个老式的回迁楼，周围连家肯德基都没有，楼梯间的灯一闪一闪的，聂加和真的怀疑寒风一个姑娘每天加班到深夜是靠什么意志品质敢一个人回家的。 9点05，聂加和听到了楼梯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他从5楼的楼梯栏杆往下看，看到寒风提着两盒全家桶，原本想等寒风回来一起出去吃饭的他，结结实实地饿了两个小时，寒风也算有良心啊，聂加和颠颠地跑下去接过两盒全家桶，寒风看他那个样子感觉自己买少了。 聂加和开口道：“你是怎么在这么个繁华的地方找到了这么偏僻诡异的地方的？一个人住在这你不害怕吗？” 寒风把门打开，又打开房间的灯，房间里倒是看着还可以，只是家具都有些陈旧了，寒风打趣道：“说个更吓人的，这个单元就住了3户，这里太不方便了，几乎没人住在这里。” 聂加和倒抽一口凉气：“你至于吗，简川的工资够你租个好一点的单室套了，让自己住的好一点，生活不是更美好。” 寒风打开全家桶的盖子，她自己也没吃饭，易来自从被姬总点名之后像打了鸡血一样，拉着他们头脑风暴，你还别说，团结一致，目标统一的三组战斗力还是爆表的，整个执行方案的框架算是理清楚了，后面就是按模块开始执行了，寒风也被分到一个执行模块，很巧就是和田雅对接，就是那个提案会上一直给她发微信的萌妹子，也挺好的，两个萌新可以相互成长，寒风可以晚些时候再享受来自甲方爸爸的“毒打”了。 “喂，在想啥呢？”聂加和拿起一个玉米棒递给寒风。“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对上寒风的眼神，聂加和压低了声量：“我问了南夕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肯和我说，现在她精神上有点受刺激，我把她送回老家了，我一直没想明白，victoria一个失业的人为什么要去讨好一个来自异地的康若的老板，这些天我乔装打扮暗中调查，发现了一个神秘人物，你猜猜是谁？” 寒风从鸡腿的诱惑中抬起头：“和简川的竞争对手有关？” “聪明聪明，那天我们去的那家酒，经过我仔细的研究，现在明面上的老板其实并不是真的老板，真正的老板是收留victoria在那帮忙的那个神秘人，victoria这么煞费苦心布局想要嫁祸廖一和，进而拿到他的把柄，是因为这个神秘人现在在奥丰工作，他们也参加了康若的提案。”聂加和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还是要感谢现代科技的发达啊，我偷拍了那个神秘人的照片，识图一下发现竟然是凌非的儿子。” “凌骁？”寒风有些惊讶。 “你知道他？”聂加和问道。 “上过热搜的，长得很帅，自然就记住了。”寒风打开网页开始搜寻凌骁的资料：“这个人和川衡总，貌似也有些渊源啊。” “你说13年前简川的联合创始人简阳离奇遇害的事？那件事其实仔细想来也有很多地方经不起推敲，据说当时是姬凡尘给川衡作证，说他们一直在开会讨论方案，他们租的那个大厦的保安说，案发时间，他去巡视的时候确实听到房间里有一男一女争吵的声音，凌晨四点也确实看到两个人从办公室出来，但是保安只看到了两个人出来，他们中间到底是不是一直在办公室，这个还存疑。你说会不会是川衡杀了简阳，简阳的儿子被富豪收养，现在前来报仇了？”聂加和越说越兴奋。 寒风把桌面上的笔拿起来递给聂加和：“来，大大，笔给你，你来写。” 聂加和也不客气：“行的，记得到时候来给我投推荐票。” 寒风没有接聂加和的话，她倒是想起来今天姬凡尘和川衡看到那家酒名字的反应，似乎很快就知道了些什么，难道他们中间真的有什么不能告诉人的秘密？ “简……太阳……”寒风轻声说道。 “哦哦哦哦，我知道了，这不就是简阳吗？”聂加和喊出声来：“那个酒的门头和装饰加在一起就是凌骁去世的父亲的名字，这间酒就是凌骁为了纪念他父亲的。那么报道了说他失忆的事情，难道是假的？” 寒风点点头，她此时倒是对今天姬凡尘和川衡的反应有点想不通了，如果他们意识到这个门头的含义，是不是也猜到了这家酒幕后真正的主人，如果13年前的事情与他们无关，那么凌骁就是他们前合伙人的儿子，他们表现出来的情绪似乎很平静，如果说热搜已经揭开了凌骁的身世，那么这个酒的存在，证明了凌骁心里对父亲的怀念，怎么说，这两个人都不应该表现的如此平静。 “我感觉我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寒风低声说。 聂加和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如我猜测，难道川衡在13年前杀了简阳，夺了简阳的股份，又伙同姬凡尘做伪证，凌骁逃脱了川衡的魔爪，找了富豪当继父，现在回来复仇了？” “当当当”门口猝然想起敲门声。 聂加和吓得差点抱住寒风，被寒风一掌隔开了。寒风能通过手掌感受到聂加和的心跳，她自己其实也是，这个时候谁会来这里敲门。 她来到门口，问道：“谁呀。” “是我，姬凡尘。” 聂加和又差点吓得跳起来，寒风示意他不要吵，轻轻打开房门，姬凡尘站在门口：“怎么不方便我进去？” 寒风把姬凡尘让进去，聂加和从厨房端出来一杯水给姬凡尘，姬凡尘礼貌的接过来，看了眼屋里的环境叹口气：“我们竟然还有员工，住在这种地方。” 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个钱包递给寒风：“我今天突然想吃肯德基就去公司对面去买了，结果店员说我们公司有人把钱包落在那里了，我打开就看见了你的身份证，和人事问了下你现在住的地址，正好也在附近就给你送来了。” 寒风连忙收过来：“天啊，我记得明明放在兜里了。” 姬凡尘冲她微微一笑，又冲聂加和摆摆手：“送到就好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聂加和连忙冲姬凡尘说道：“姬总，你别误会我们啊，我就是没吃饭来找寒风蹭饭的。” 寒风白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关上了门，长长的舒了口气。 门外，姬凡尘定定的站在那里，这栋老楼的隔音真的很差劲。 第十九章 让人很是佩服 “叮……”一声清脆的铃声。 川衡没有在意，今天从寒风那里得到凌骁的小动作之后，川衡立马召集了负责康若的六组所有成员。 “川总，康若那边4天前要走了我们的半成品方案，说是非常紧急，我也没想那么多，就给他们了。”六组的a（客户经理）说道。 六组组长张咚咚看川衡一脸凝重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康若那边不满意我们方案吗，我们这个成品方案今天刚完成，比之前的半成品完善了很多。您要看看嘛？” 川衡大致浏览了方案，其实他心里有数，这个方案的主题方向是他定的，能延伸到什么程度，他心里有预期，从目前的完成程度上看，基本能达到预期的90，是份很不错的提案。 张咚咚看川衡依旧愁眉紧锁，眼神扫了圈六组的其他人，大家也一脸紧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重新做。”川衡终于开口了。 “啊？！” 六组炸锅了，明天下午可就提案了，现在完全重新做，这怎么可能啊。张咚咚示意大家安静，又转向川衡：川总，我们自认为这份方案虽然有不完善的地方，但也不至于差到重新做。” 川衡思忖了一下，决定告诉大家真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的创意基本已经被抄袭了，我猜我们所有的竞争对手都已经收到我们的方案了，这对我们来说，是在打一场“明牌”，有人想阻止我们中标。 六组又炸锅了，大家议论纷纷，这怎么回事啊，自己辛辛苦苦做的方案怎么就能被抄袭了？ “不会是康若给我们泄漏的，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啊。” “不会，我们和康若之前也是有过合作的，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川衡抬头看着一脸疲惫的大家，感觉是自己大意了，凌骁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过他，他以为躲着凌骁就能解决一切，没想到凌骁还不依不饶起来。 “我和大家一起想方案，这个事情对我来说也很突然，但康若这单关系到我们全年的整体业绩，出现再多问题，我们一起面对，距离明天提案还有20小时，这次要辛苦大家了。”川衡看向众人，站起了鞠了一躬。 川衡拿起电话，扫到姬凡尘发的微信内容一愣，随即又恢复了神情，在公司内部核心骨干小群里，点名要了各组的骨干人员，要求过来完成一项紧急任务，并要求一定要对其他人保密。 寒风也在骨干人员的名单里，聂加和不放心她，怕川衡真的以为他们知道了他的秘密，想做什么坏事，坚持想和她一起去。寒风拗不过他，但是只答应他待在公司外面，等她消息。 各组骨干很快集结了，简川说到底还是牛的，讨论了一小时明确了分工和创意的框架，ppt肯定是来不及做的太细致了，易来提议就做极简版，好做，又不怕再次被泄漏，大家可以有更多时间用来做创意的完善。 整体的策略方向上，第一轮案子，川衡提了几个关键词是根据康若的新品特性：极简、生活方式、新生代偶像效应。这一次，川衡觉得要脱离产品了，康若的新品对他们公司来说，是个突破，但放在整个行业里面，差异性又不是那么大。 他又想出几个关键词：国货、跨界、真实体验，这些其实更多的是去抓更大范围的用户心理，比单纯针对产品，劝说人们去使用产品，做一个抽象的带有信念感的传播，对康若的品牌其实更有益处。这些对一个老品牌来说，每个做好都是一剂强心针，随后各组开始各自创意。 寒风准备跟着易来去分组讨论，结果被川衡拦住，：“你先随我来。” 她感觉心噗通噗通的跳得很快，难道自己和聂加和胡乱猜的话被姬凡尘听到了？如果他们猜的是真的，那川衡会不会杀他们灭口啊？不要啊，她给家里人买房子的钱还没攒够呢。 川衡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寒风待在门口的位置不动，川衡看她脸上的神情变来变去，一步步走向她。 寒风感觉川衡的气息就在自己头顶上方，她想着如果和川衡动手自己赢的几率是多少，虽然研究过搏斗，但是男女之间还是有力量的差异的。 “你怎么了？感觉很紧张？”川衡稍微俯下身，和寒风平视，这个说话的姿势也很怪异，让寒风觉得……想打川衡一巴掌……幸好川衡及时抬头走开了。 寒风觉得川衡貌似很喜欢逗她玩……没有那种高高在上大boss的感觉。 这边寒风还在胡思乱想，那边川衡开口了：“你是和聂加和一起救了南夕？廖一和有看到你们吗？” 原来是这个事情，寒风慢慢调整自己的状态，不要没事把自己吓出事来，随即淡淡地说：“没错，聂加和带走了南夕，廖一和我们走的时候还没醒。” 趁着川衡陷入沉思时，寒风又把整个事情想了一遍，凌骁想利用廖一和和南夕的事情威胁廖一和在提案时偏袒奥丰，廖一和要到了简川的提案，但是奥丰不能直接抄，估计是匿名发给了竞争对手，作为业界的标杆，简川提案的想法多少会被其他家借鉴，这样的话，实力也不差的奥丰稍微做的与众不同一些，会比较有优势，再加上廖一和这边的支持，奥丰中标的几率一下子高了很多。 虽然没见过凌骁本人，但这一套操作还真的让人……很是佩服啊，那么川衡打算怎么应对呢？ 正想着，川衡的脸又出现在寒风眼前，寒风被吓得嗷一声撞到了身后的门上，发出“咣”的一声。 办公室外的人：啧啧啧，老板这是……我们在这努力工作，他在里面干啥呢，啧啧啧。 川衡也被吓了一跳，他只是看寒风在发呆，觉得还挺好玩想逗逗她而已，至于吗。 寒风也觉得自己反应的有些激烈，冲川衡尴尬一笑。 川衡整理了神色，缓缓说道：“明天提案，我打算上午早些去见见康若的老大康一城，你和聂加和能否一起去？” 第二十章 该你上场了 飞机稳稳地降落在北市机场，聂加和晕乎乎地从座位上醒了过来，他现在也没明白自己一个离职员工，被前女友绿了的人为什么要跟着寒风来趟这滩浑水。 他只记得寒风当时说…… “我已经录好了语音发给你了，也写好了一封信，如果我此行有什么不测，请名侦探聂加和先生一定替我讨回公道……” 醒来之后的聂加和扫了眼旁边还在昏睡的姑娘，感觉自己这次来的决定是对的，现在自己和寒风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毕竟寒风之前帮过自己，怎么说也不能让寒风一个人跟着川衡来北市，到时候真发生什么意外，自己心里会过意不去一辈子。 川衡已经默默把寒风和聂加和的行李拿了下来，寒风这几周一直处在高压状态下，一直睡眠就很差，早上的飞机又太早了，寒风甚至连飞机落地都毫无觉察。川衡看着这个小姑娘睡着的侧脸，想起那个时候的姬凡尘，和寒风此时的年纪差不多大，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让这些本该享受人生最青春时光的人，卷入这些本该他自己承担的事情中。 寒风在梦里梦见了高考，她一道题不会，又梦见自己在一栋高楼里，有人一直跟踪她，她躲在角落里，坏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她特别害怕，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过不断来回冲刷着，她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哭声，一下子就醒了。 睁开眼看到川衡和聂加和都紧张地看着她，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嘴角，心里那种委屈感挥之不去，她自从上班以来好久没有过这种撕心裂肺的难受了，之前都是在压力极大或者受了很大委屈的时候，才会被这种梦折磨。 也许是真的太孤独了，寒风想。工作快3个月了，几乎每天都在高负荷工作，因为身边所有人都是这样，你不努力，100双眼睛都在盯着。还要防备来自同事们突然挖的坑，天知道为什么这次又卷入了一场13年前的悬案。 川衡要求她一起来北市的时候，她原本想拒绝，但本能又告诉她，川衡不像坏人，他也许真的只是想为公司拿到这份订单，这种不确定感让她更加崩溃，好在聂加和选择了陪在她身边。 “你怎么了？”聂加和有些手足无措，眼前这个流着泪的姑娘和之前替她解围，翻墙救人的姑娘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接过川衡递过来的面纸，寒风擦掉眼泪，慢慢恢复了情绪。 三人来到机场的咖啡厅，川衡感觉自己有义务和这两人讲明白此行的目的，不能再让他们胡思乱想，于是开口说道：“相信你们也知道康若这一单对简川意味着什么，如果这单成功了，至少可以养活简川五分之一的人，寒风我不说什么，毕竟是简川的员工，加和我这里想和你说声对不起，之前你和victoria的事情我事先不知情，也不知道victoria为了业绩到底做错了多少事，这是我的失职，你当时为了维护南夕不被伤害的做法是正确的，我们简川是不会让女同事靠出卖自己来养活的。如果你愿意，简川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川衡这么一道歉，聂加和反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当时离职也是自己的一时冲动，不过让他回来工作，他也是万万不想的，他其实没有啥特别大的进取心，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环境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于是连忙摆手：“川总，您也别和我客气，我这次来一是为了南夕，我不能让她白白牺牲自己为别人做嫁衣，第二也是为了寒风，她帮我这么多次，我陪她来一趟北市也算不得什么。” 寒风抱着咖啡喝了几大口，她确实太紧张了，之前不知道川衡让她来的目的，以为真的是自己不小心猜对了13年前的真相，川衡想要借机除掉他们，现在说开了，心里彷佛有一块石头落了地。她现在好奇，在方案连夜赶工，康若副总支持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川衡准备怎么反击。 川衡彷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慢慢说道：“我们要好好演个戏给廖一和了。” ————————分割线 上午10点，廖一和收到了招商专员汇总的所有家文件，他扫了眼简川的，和上一版在策略上没什么区别，细节完善的更完美了，他偷偷把这份文件拷贝下来，不能通过公司网络外发，正好凌骁他们11点差不多要过来了，可以私下送过去。 12点他和凌骁约好见面的地址，来到对方住的酒店一公里之外的公园，下车的时候旁边一个人走得非常快，撞到他身上，手里拿着的一些文件掉了一些出来，那个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打电话一边说：“凌总你不能这样啊，我们说好的，我把简川的方案偷过来给你，你就放过我，你现在怎么不讲信用？什么？有人已经给你了？我不管，我知道你在哪，我跟了你一路了，我现在就去找你，我是有把柄在你手里，但你也不能一次次威胁我啊？做完这一次之后你放过我，好不好？” 廖一和停下了脚步，刚才那个年轻人看着倒是有点眼熟，他捡起年轻人掉的文件，简川的几页公司介绍，这个年轻人嘴里说的凌总，是凌骁吗？年轻人的话倒是引起了廖一和的警觉，为了吃到康若这块肥肉，凌骁不可能只安排他这一条线，简川内部看来他也渗透了，听这个小伙子的意思，凌骁这不是第一次威胁他了，如果这次他帮着凌骁作弊中标了，凌骁会不会后面继续威胁他？现在自己还可以辩称酒后失态，如果真帮了凌骁中标，那就是串标了，严重的会被追责，自己想掩盖的丑事早晚也会被挖出来。 想到这，廖一和转身回去了，实在没必要冒这个险，还是先不见面的好，也不能再和凌骁有交流了，省的被留下什么证据，后面见面的时候再探探凌骁的口风，当时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留下什么证据没有，如果没有，就装无事发生，如果有，那也要先把证据拿到手再说。 那边，聂加和看着廖一和转身离开之后，慢慢走出来，把一个u盘拿出来交给一个路人，指着远处坐在长椅上的凌骁，路人走过去将u盘交给凌骁，说是有位廖先生给的。凌骁心领神会，这个阶段，大家还是少见面少交流的好，不要被人抓到把柄。 远处的车里面，川衡和寒风看着这一切，寒风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下一步都会做什么呢？” 川衡看向坐在副驾驶的寒风：“你以为快40年白活了？创作的智慧，要靠生活的积累，生活的智慧要靠阅历的积累，做广告除了做好创意之外，最重要的是要明白别人的心理，要知道他们的所思所想，这都是学问～” 寒风有点想翻白眼的冲动，这个平时看起来高不可攀的领导，得瑟起来真的让人……想揍他。 川衡观察着寒风的表情变化，看她想吐槽又说不出来的样子还真是非常有意思，他迅速结束了胡思乱想，正色道：“下一场戏该你上场了～” 第二十一章 她怎么来了 提案等待区 几家公司这次都来的很早，主要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遇到熟悉的人能打探下别家的消息。这次大家莫名奇妙收到了匿名邮箱发送的简川的初版方案，都觉得很奇怪，但是又忍不住想打开看看，有时候人的心理会很神奇，虽说看了之后尽量会避免抄袭，但是多多少少还是会留下一个影子，自己觉得不是抄袭，行家一看就知道你的灵感来自哪里。 大家各怀鬼胎，表面和和气气，直到简川的人出现，大家目光齐齐地投向川衡，这个圈里的人有很多大学的时候就学过川衡的作品，那时候还是长文案火的时候，川衡的文案经常一出来就被当时的学生摘抄，就像小时候抄歌词一样。有很多刚进这个行业的小白，看见川衡都恨不得上去要个签名，尤其这个大叔还挺帅的。 旁边的寒风皱皱眉头，小声嘀咕：“有这么夸张吗？” 川衡正大步流星风风火火地往前走呢，突然听到这一声质疑，转过身：“你不会念书的时候没听过老师提过我，你们学校这与时俱进的能力不太行。” 寒风默默缩了回去，公共场合还是要给领导面子的，虽然大学的时候学过那么一两篇，但寒风一直不是啥容易激动的人，学过的人多了去了，首富她都在一个展会上见过了，特别是刚毕业就进了简川，进了简川之后每天都能见到川衡，也感觉不到啥传说中的人物的气息。 周围有几个小姑娘跃跃欲试，这次竞标按理说很多小公司是进不来的，但是康若变革的决心很大，取消了原来很多的门槛，所以让很多刚露头角的创意公司也有机会进入一轮提案，这些小创意公司最显着的特点就是人员的年轻，几乎都是比寒风大不了几岁的孩子，寒风看他们也蛮羡慕的，在大公司有大公司的好处，有更多优秀的人可以学习，在专业技能上能够更快地成长，但是小公司也有它令人羡慕的地方，就是会让你迅速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这也是寒风所向往的。 几个小姑娘已经走了过来，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川衡，又自我介绍了一番，竟然都是ceo什么的，寒风又是一番羡慕，川衡礼貌地都认真收了起来，然后把寒风叫到身边介绍给那几个姑娘：“这是我们公司最年轻的内容总监，寒风，应该年纪还比你们小一点呢，你们都是同龄人后面可以多交流交流。” 寒风盯着川衡，一脸问号，这是什么套路，什么内容总监？但又不得不接过川衡抛出来的奇奇怪怪的梗，满脸堆笑：“啊，vivian你好，cy你好，嗯嗯，好的好的，哎呀，今天出来的急，名片忘记带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要不我们加个微信。” 应付完一帮ceo，寒风一脸无奈回到川衡身边，她看着川衡憋笑的脸，恨不得一掌拍过去，但职业素养让她换上职业假笑：“川总，您今天这是演的哪出啊？” 川衡环抱双臂，认真地盯着寒风的眼睛说道：“感觉到你对他们的羡慕，满足一下你的虚荣心而已，其实呢你不用羡慕他们，每个人脚下的路都是不一样的，他们愿意踏出去走不一样的路，是他们的选择，你愿意加入简川，也是你的选择，怕你不够坚定，给你讲讲人生的道理。” “我也没那么不坚定的，谁看到优秀的同龄人不羡慕一下呢，但我转念一想，最优秀的广告人是我老板，我还羡慕什么呢？” 川衡十分受用这次马屁，愈发觉得自己眼光不错，挑的助理非常合适。 这边川衡还在享受美好的小时光，那边凌骁倒是有点小麻烦，他拿到u盘之后试遍了所有带来的电脑都打不开，无论是u盘里直接打开还是拖到电脑上都不行，马上就要开始提案了，没看到简川的最终成品总觉得有一丝不放心。算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天时间，简川还能翻出朵花来？ 这次也是奥丰老板丰里安亲自带队，之前丰里安曾是简川的合伙人之一，后来出来自己干单了，没想到原来并肩战斗的兄弟现在要经常battle了，这在广告圈也是很正常的，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凌骁又和韦里安对了下方案，作为这次方案的总策划，凌骁对此还算满意，这也是他到奥丰之后第一次主导一个大案子，之前从简川手里也抢过一些客户，但都是小型的，这次康若要是成功了，凌骁也算在广告圈彻底出名了。 凌骁还在兴奋的状态，却看到川衡和一个姑娘聊的还蛮开心的，那个姑娘他记得，之前跳阳台救南夕的那个。一丝疑虑突然涌了出来，这个姑娘他找人调查过，只是一个刚毕业3个月的小白，但是看她和川衡讲话的状态好像是很熟了。 凌骁又想起之前关于川衡的传闻，说他快40岁了一直不结婚也不谈女朋友，身边整天跟着的都是年轻的小姑娘和小伙子，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难道这个姑娘，是他新招来的助理？打扮的这么朴素也不像啊，而且感觉这个姑娘聊天的状态很放松，反而川衡有些紧张。 凌骁一头雾水，但是这个新来的姑娘倒是要上心仔细研究下了，川衡身边的人都不能放过，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了射向川衡的最后一只箭。 陆陆续续开始提案了，川衡带着队伍走进了会议室，凌骁特意特意找了一个能透过缝隙看清ppt内容的地方，刚打开ppt，凌骁就懵了，这份和他之前看过的任何一份完全不一样，他买通了评委里的一个人，让他开着手机，听到的策略到最后的方案和之前流传的一丁点都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和这套新方案比，自己这次搞的内容真的从策略到想法都显得特别没想法，凌骁关上了电脑，感觉大脑有些空白。 随后他又听到川衡说：“我们这次的提案有被提前泄漏出去，所以这版是用20多个小时新做的，排版什么的都很简洁了，希望康总不要介意。” 那边传来康一城的声音：“怎么会这样，你们有调查清楚是谁泄漏的吗？” 川衡摆摆手：“调查不清楚的，老康，你们和我们都是被重点盯着的大肥肉，内鬼在你这还是在我这，其实没啥差别，好在有惊无险，调整的这一版我更喜欢。” 那边康一城接话道：“是的，你提的这个国货的概念是我们之前没想到的概念，康若走了这么多年的技术创新之路，很多技术都是领先世界的，我们之前不会说，也不敢说，现在我觉得不能再低调了，这套方案我很喜欢。” 外面的凌骁有些丧，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他挂掉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川衡出来了，径直走到凌骁面前：“大侄子，还记得我吗，我是你亲生父亲的好兄弟，川衡。” 凌骁抬起头，眼里都是愤怒，他怎么敢提父亲，一个杀人犯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提受害者的名字。川衡伸出手来：“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叙叙旧？” 凌骁没去握川衡伸出来的手，站起来径直朝对面开放的会议室走去，川衡赶紧跟上。 另一面，廖一和从厕所出来准备去吸烟室吸个烟，突然看到走廊远处一个黑衣的人正在往楼梯间拖一个姑娘，那个姑娘的衣服他有点熟悉，不就是那晚的南夕吗？她怎么来了？ 第二十二章 活不过两集 廖一和偷偷地跟过去，那个黑衣人不就是中午碰到的那个吗？人就是这样神奇的物种，当一切那么像巧合的时候，反而最容易引起怀疑。 此时的廖一和脑子里一团乱麻，南夕出现在这里是要做什么，这个黑衣人和凌骁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他们都出现在康若又是什么情况？是谁带他们进来的？ 他慌张的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注意到他，慢慢地向走廊尽头走去，楼梯间的门虚掩着，能听到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男声说道：“我可算找到你了，你为什么之前躲着我？凌骁为什么带你来？你以后离凌骁远一点，我替他做坏事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搭进去一个你，上次他们骗你过去，害你差点被人伤害了，你怎么……” 女声只有呜呜的哭声，好一会儿才说：“他说让我再帮他一次，只有这样才会将那次的视频和照片都删掉，我太害怕了。” 里面又传来男生轻声的安慰，廖一和听不太清，靠的更近了一点，男声低声说：“你当时给我发了求救短信我就去救你了，从二楼进去之后发现屋里没人，我看了当时相机里的照片和视频，你们应该都是被人下套了，后来我把照片和视频都删了。” 女声停止了哭泣，激动地问：“真的吗，没留下证据？” 廖一和在外面一愣，没留下证据？那他还怕什么？这个凌骁也太坏了，这次竟然还带着南夕过来，是想再次陷害他吗？ 他悄悄地又回到了提案区，满脑子都在想后面怎么做，幸亏他当时留了个心眼，给凌骁传方案的时候也用的匿名邮箱，也幸亏中午没有去见他，这样岂不是说他和凌骁一点瓜葛都没有了？这样的人太可怕了，一点点给他下套，一定要阻止他们中标。 廖一和跟着去楼梯间偷听的同时，川衡和凌骁的第一次碰面也正式开始了。 川衡轻轻地关上会议室的门，之前只有12岁的凌骁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小时候凌骁喜欢跟在川衡后面，毕竟那时候川衡也年轻，像个大哥哥一样，能带着他一起玩。 13年没见了，没想到再见面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凌骁先开口：“川衡，13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心里有数，我们两个的债要一笔笔清。” 川衡没马上回答他，和他说自己没有伤害他的父亲吗？如果凌骁真的相信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针对他，但是真实的答案……也许比凌骁想象中的更加复杂，更加难以接受。 “我只能保证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父亲的事情，我没有伤害他，我……” “闭嘴。”凌骁逼近川衡，手掐在川衡脖子上：“我不想听你废话，你串通姬凡尘做伪证了不是吗，13年前能说谎，现在我还能相信你对我说的？” 川衡没有反抗，只定定的盯着凌骁，被手箍住脖子让他喘不上气，胸腔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塑料袋堵在那里，艰难地说出几句话：“你难道不想知道简阳到底怎么了吗，他其实……” “凌骁，凌骁。”外面传来喊声，过了一会，奥丰的客户经理推开会议室的门进来，凌骁连忙松开手，川衡仿佛重获新生般大口大口的吸气。 客户经理看着两人，小声说：“没……打扰你们，提案快开始了。” 川衡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川衡绞尽脑汁想自己怎么了：“我就是哮喘，对，哮喘，凌骁想看看我怎么了。” 凌骁冷漠地看了川衡一眼说道：川总注意身体，这样才能多看看明天的太阳。”说完快步走出会议室。 凌骁刚到提案的会议室门口就看到带着气愤回来的廖一和，廖一和假装没看到他一样回了位置。 双方都坐好了，丰里安先简单的做了开场白，后面凌骁开始主讲，刚讲了几页，突然电脑开始黑屏，接下来竟然自动弹出了一个ppt，上面赫然写着简川传媒几个大字，日期竟然还写的今天，凌骁连忙想去关掉ppt，可电脑像不听使唤了一样，一页页播放着，是比之前流出版更详细的策划案。 丰里安一脸煞白地看着大屏幕，又看看凌骁。 凌骁手忙脚乱，强制关掉了电脑。再看康若的人，康一城拍桌而起，大声问道：“丰总，我希望这件事情，有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你们的电脑里面有简川写着今天日期的提案？这份提案哪里来的？” 丰里安也是一头雾水，这到底怎么回事，凌骁到底在做什么，只能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这事我也是……唉……”他狠狠地瞪了凌骁一眼，心里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边康一城仍然不依不饶，让秘书把川衡请进来。 川衡在外面等很久了，一听康一城叫他立马进来：“老康，怎么了这是，外面就听到你在喊。” 又转向丰里安：“老丰，你们提了啥啊，让康总这么生气。”丰里安恨不得上去堵上他的嘴，这个人就是太招人烦了了，这个时候还在说风凉话。 康一城指着凌骁对川衡说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找是谁泄漏了你们的提案吗，这里刚好有个线索，他们刚才提案的时候跳出了你们署着今天日期的ppt，正好你也在这，让他们给你解释解释，这份文件到底是这么来的？我康一城一辈子坦坦荡荡，最恨这种偷鸡摸狗的行为，今天这事解决不清楚，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凌骁看着川衡进来之后的态度，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川衡好像并没有在听到自己有他们ppt的时候表现出来惊讶和愤怒，反而只是哦了一声，然后盯着凌骁：“那贤侄你给叔叔说下，这个ppt你是哪里来的，也是匿名邮件发过来的吗？” 凌骁心里憋着气，但又不知道和谁发，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身旁的助理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今天中午收到的，我太好奇了，就点开看了看，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对不起啊川总，对不起。” 那边廖一和突然开口了：“叫其他家也进来问问呗，是不是只有你们奥丰收到了这份提案，是你们收到的，还是你们偷的啊。” 会议室里窃窃私语，秘书看向康一城，想请示下是不是也要叫其他家一起进来对峙一下，康一城刚要开口，川衡说道：“老康，听我的，没事，没事，小场面，别耽误后面人提案了，反正贤侄电脑里这份也不是我们最终版的，兴许是谁恶作剧专门嫁祸给奥丰的呢，谁不知道我和丰总是多少年的兄弟啊。” 川衡特意强调了兄弟这两个字，丰里安头低的更低了，谁不知道丰里安在川衡最困难，差点拿不到融资的时候，撬走了川衡很多精锐人员，组建的奥丰，川衡这是在打他的脸啊。 丰里安叹口气：唉，这次提案我们退出，出了这样的事，是我管理的问题，真对不起了各位，给大家添麻烦了。”说完，冲团队挥挥手，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外面还在等待提案的一阵骚动，这是这么回事，才开始不到10分钟怎么就结束了，川衡怎么还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康总的秘书出来了，通知大家今天的提案先到此为止，后面另约时间，大家的差旅和住宿，康若统一报销。 躲在一旁看好戏的寒风和聂加和，轻轻地击了下掌，也不枉费自己这炉火纯青的演技了。聂加和打趣到：“奥斯卡最佳影后颁给你，刚哭的和真的一样。” 寒风微笑着没说话，内心除了感慨川衡厉害之外，还对职场有了新的认知，这要是没个王者带着，自己岂不是活不过两集？ 第二十三章 你负的了责吗 姬凡尘停留在川衡家大门口，自从三个月前从北市回来后，川衡明显感觉低沉了不少，虽然康若的案子最终拿下了，但川衡并未显得有多高兴。 姬凡尘也侧面打探了那天的事情，可以用大获全胜来形容，可为什么川衡表现的如此反常。 最后，姬凡尘还是打开了川衡家的大门，她有他家所有的钥匙。 川衡正盯着鱼缸里的鱼发呆，里面好多条小尼莫在游来游去，整个鱼缸是川衡刚买的，给这个工业风的家增添了那么一丢丢活物的生机。 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川衡从来不让外人去他家，姬凡尘很想知道，这个男人都是什么时候收拾的卫生。 “康若现在进入执行阶段了，合同刚结束。大企业的流程真的是太折磨人了，白白损失了三个月的黄金宣传期。”姬凡尘想找点别的话题，然后发现，她和川衡似乎没有什么别的话题可以聊。 姬凡尘等着川衡接话，然而川衡还在那里盯着鱼看，小鱼在假山里面穿来穿去，蓝色的背光透过玻璃照在川衡的脸上，如果不说川衡的年纪，别人可能会觉得川衡只有30出头，川衡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深陷的眼窝和高挺的鼻子，让他看起来有点混血的感觉，几天没刮的胡子，稍微增添了一点沧桑。 “川衡……” “嗯？”川衡终于从呆滞中醒了过来，他拿起一把鱼食洒进了鱼缸里，尼莫们争先恐后的去争食着。 “还挺有意思的，这些鱼。就像人一样，平时没啥利益的时候各过各的，有了利益之后，抢的比谁都快。”川衡拍了拍手上的残屑，又拿起湿巾认真擦了擦。 “听说，你和凌骁单独谈了10分钟？他怎么说？”姬凡尘直奔主题。 “不太想谈这些事。”川衡走到厨房拿出一罐咖啡递给姬凡尘：“凡尘，我们好像除了工作貌似没啥可以说的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姬凡尘认真思索了一下，貌似就是从丰里安背叛川衡，抢了川衡投资自立门户开始。大约也有七八年了，想来这8年，两个人都是为了公司拼尽全力，虽然川衡不太管具体的业务了，但是要养活4个子公司上千号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很多大的公司并不是说只靠创意就能拿下的，各种各样的关系都要去维护和培养，当然还有不同阶段的融资，还有发展方向上的研判，今年就是靠刚成立的视频公司在业绩上提升了一把，时代在不停进步，人也要时刻紧绷一根弦。 “我刚才也在想，我们虽然是陪伴彼此最久的人，但似乎已经走入了某种关系的死胡同。”这个话题让姬凡尘有点伤感。 “你有没有想过像丰里安一样离开我呢，有时候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不管生活的多好，都会觉得不幸福。” “那你有没有想过……”姬凡尘停顿了一下：“你没有想过娶了我呢，我都跟了你15年了，你怎么没想过我为什么一直不谈恋爱？” 川衡扑哧笑出声，走到姬凡尘面前，姬凡尘此时倚在餐的台子上，烫了一头蓬松的卷发，其实川衡一直觉得她直发好看，不知为什么她这么执迷于小卷发，两人眼光相对，其实姬凡尘长得很好看，看着是个温柔的人，但是目光里却透着一点倔强。 川衡突然低下头吻过去，嘴唇刚接触到，被姬凡尘一下子推开。川衡退后了几步才站稳。揶揄道：“怎么了？不是让我对你负责吗？” 姬凡尘愈发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前所未有。她几次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川衡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两个人都是那种波澜不惊的人，两个人在一起更是了无生趣，姬凡尘想。曾经她也是一个生动的人，现在就只是一个人了。 “川衡，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个死结，我承认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我喜欢你，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这种感觉越来越淡，你对我是个很重要的人，但心动的感觉再也没有了，可能是太熟悉了。”姬凡尘放掉手中的咖啡，她一点不喜欢喝咖啡。 “你想对我负责，你真的负得了责吗，从13年前你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了，这里有个很大的故事，是我不知道的，你拒绝恋爱，拒绝动心，我能看出来。我也看的出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对我没有一丝其他感情，我可能是在某个时刻突然醒悟的，比如说你看寒风的眼神，你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对这个姑娘动心的？”这次换成姬凡尘主动，她走到川衡面前，目光直视他。 川衡又一次笑了起来，随即说道：“这有什么奇怪，外面传闻我对我的每一任助理都潜规则了，这马上寒风就要成为新助理了，我提前预热下怎么了？” “啪”川衡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姬凡尘收回手。“川衡，请你停止作践自己。” 揉了揉微微发烫的脸，一把把姬凡尘拽过来，强硬地吻上去，两个人不是在吻，更像是在相互撕咬，姬凡尘用尽全力把川衡推出去，歇斯底里地吼道：“够了，你不忍心去对别人动心，却想拉着我陪你一起堕入深渊是吗？而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说实话？” 眼泪一滴滴划了下来，像极了当年川衡才遇到她的样子。 “对不起。”川衡低声说道：“我心里有个秘密，但是真的不能说。原谅我，相信我，我也不会拖任何一个人走向深渊的。” “那寒风呢？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能……”川衡低声说：“能让我稍微任性一次吗？我……” “好啊。”姬凡尘答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压抑自己到什么时候？你能守住你心里的秘密到什么时候？” 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姬凡尘擦掉脸上的泪水，嘴里还残留着一点血腥气，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川衡的，她打开包，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辞职信，塞到了门缝里。 15年最好的年华，再见了，姬凡尘心想。 门里的川衡，慢慢坐在了地上，一直盯着右手，13年前，那把刀就在自己手里，自己在万分不得已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地刺了过去，血喷的他满脸都是。 从此以后，那晚的浪声一直在他耳边回荡，经久不绝。 他慢慢闭上眼睛，房间里放着轻柔的音乐，他眼前跳出寒风那张脸，那张生动的脸，那双总想向他翻白眼的眼睛，那个带着拳击手套准备去打victoria的她，那个跳阳台救南夕的她，他的生活真的太无趣了，他真的想多留这一抹色彩久一点，再久一点…… 第二十四章 要相信自己 从北市回来之后，凌骁提了停薪留职，原本想靠康若这个案子声名鹊起的，结果反而遭遇了滑铁卢。丰里安自然不能说什么，这么有关系的富二代你除了宠着还能干什么呢？而且说实话才毕业两年有这样的能力，已经是不错了，就是太过急躁了，还不成气候。 凌骁制定了一个3个月环游世界的计划，有钱就是好，工作失败了，还可以回家花钱玩，凌骁心里无声地讽刺了自己一波。 怕victoria缠着自己，他找了丰里安，把victoria安排进了奥丰，从早到晚工作排的满满的。这个女人要不是还有用处，真的想马上甩开她，不过现在看，victoria真的把自己当成真命天子了。 凌骁心里暗自嘲笑，这个心里只想着往上爬的女人，真的不照照镜子吗？自己好歹也是富豪榜前十公司老总的儿子，她不会真的认为自己是个帅气多金又纯情的公子哥。 不过也无所谓了，任何人对他来说都只是复仇的工具人罢了，大家短暂地相处一下，各取所需，也没什么不好。 在凌骁出国过富二代该过的日子的时候，我们可怜的寒风同学还在夜以继日的加班中。 多唯中标之后她一直在做一些小的执行案，这次面对马上要来的新年，准备拍摄个tvc，满打满算还剩3个月的样子，易来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寒风。 寒风第一次体会到手里有几百万可以挥霍是什么感觉，这让她多少有些忐忑。虽然有专业的影视团队配合，在他们眼里这种已经很平常了，但作为一个才迈入职场的人来说，一下子就接手这么大的case，寒风感觉自己一下子没了方向感。 好在自从姬凡尘批评过易来之后，易来变得随和了一些，给了她很多有价值的参考资料，易来安慰到：“作为项目leader，最重要的是做好分工，把需要自己掌握的握在手里，其他的都分给其他人做，其实这个项目你认真拆解下，你需要做的，一是明确要拍什么主题，要拍成什么样子，要拍成这个样子，需要团队去准备些什么，一步步来，做个计划表。二是怎么让团队信服你，让别人信服你的前提是，你要相信自己～” 寒风给自己做了一个三个月的倒推表，她先给了自己10天的时间去想明白这个tvc主要想呈现什么主题，列出了很多方向，找了很多参考，和易来、姬凡尘、自己大学同学等各种年龄层和职业的女性进行了沟通，想了解清楚，对于现代女性来讲，什么样的内容最能激励他们。 最后发现，女性追求自我价值是一个普遍的共性，他们讨厌被人定义为一种单一的身份，需求共鸣，渴望认可，寒风觉得“打破定义”这个方向是可以做的，恰好也和多唯的战略升级比较匹配。 随即又找到影视团队开了几次头脑风暴会，每次都拉着易来或者姬凡尘来坐镇，川衡也不请自来参加过一次讨论，当然会议依然是寒风主导，易来、姬凡尘、川衡主要是起到肯定寒风的作用，可能寒风有时候做的不是那么成熟，但后面有人撑腰，让工作推动起来还算顺利。 导演组推荐了最近大热的女明星爱丽来担当这次tvc的女主角，爱丽近两年靠着3部爆剧屠了长期男明星霸占的超话排行榜，但这位姐火了之后的第一件是就是解散后援会，表示粉丝不需要为自己做什么，能看她演戏就行。 几个电视剧搭配了3个炙手可热的男演员，自然也形成了庞大的cp粉群，爱丽空降cp粉超话，表示老娘单身，就地解散。 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你越不想要什么，什么就来，这一波操作之后，超话签到人数更多了。 寒风也是爱丽的路人粉，她觉得自己要是长成爱丽那样，每天都能笑醒。多唯很快就同意了女主角的人选，并表示会和爱丽谈代言的事情。 寒风平时不追星，但这次假公济私地给自己安排了片场跟片。川衡听说了之后表示，他出钱，给剧组加点伙食，毕竟剧组的饭盒真的太难吃了，导演们纷纷表示，寒风，以后天天来跟片，想多吃点肉。 爱丽虽然表面上是个御姐，其实私底下特别软萌，也很好相处，片子计划拍摄三天，寒风早就想去拍个合影要个签名了，但又怕被人骂，现在粉丝太厉害了，万一被发现自己利用职务之便追星，不是会被骂的很惨。 从拍摄第一天，剧组外就围着很多粉丝，爱丽的经纪人卢姐给粉丝买了奶茶，又劝说了很多次粉丝才散去，但是仍然有一些私生粉和代拍党孜孜不倦，剧组也只能加强保护，不让拍摄内容被泄漏太多。 拍摄第二天，寒风发现爱丽怀里多了一只猫，看着像是刚满月的银渐层，小小只特别可爱，眼睛是银渐层里面比较少的蓝色，毛尖的部分灰色占比比较小，寒风之前也养过猫，知道这猫品相很好了。 经纪人卢姐从外面买了猫粮和猫砂过来，听说这只猫是爱丽在房车下看到的，寒风有点疑惑，品相这么好的猫咪都能遗弃，不知道主人在想啥呢。小猫很乖，爱丽拍摄的时候，它就自己吃吃猫粮，偶尔会迈着小碎步过来视察下拍摄场地。 玩了一下午，小猫咪胆子越来越大了，开始一点点探索影视城了，但依旧小心翼翼，走到人多的地方还会往后跑，旁边拍摄的组也知道这里有个爱丽养的猫，跑的太远了，还会给送过来。 夜戏刚拍完第二场的时候，寒风发现好久没看到小猫了。 爱丽下戏之后找了半天猫都没找到，整个剧组都出动了，也没看到猫的半个影子。 寒风看到爱丽一个人往偏僻的地方走，有点不放心就远远的跟着，爱丽跑进了一片小树林，过了一会儿就兴冲冲地出来了，小猫找到了。 卢姐连忙跑过来责备她不应该往树林里跑，里面不知道有什么呢。爱丽冲卢姐嘿嘿一笑装傻，又挂在卢姐身上撒娇，谁能受得了美女这样的攻势，卢姐马上投降了。 爱丽把猫交给卢姐，又把手里的手机给到卢姐：“卢姐，刚在树林里捡到的，你帮着看看是谁的，有时间给人送过去。” 卢姐翻看手机，发现竟然没有锁屏，打开通讯录也只有一个电话，写着石安明，顺手就拨了回去。 寒风默默地走回片场，开始跟第二个大夜戏，今天会到两点寒风想。 第二十五章 洪水猛兽 tvc上线那天正好是元旦，全平台发布后，一下子就上了所有平台的热搜榜第一，新年的第一个出圈广告在朋友圈迅速蔓延。 原本应该享受胜利喜悦的寒风为了赚元旦的三倍工资到公司值班了，她刷着舆情组同事统计的每个小时各平台播放量的数据，一边刷新一边流眼泪。 这三个月简直太忐忑了，光是旁白就改了20多版，最后文案直接在会议上撂挑子了，直接撂话谁愿意改谁改，又把矛头指向寒风：”别以为有背景就可以肆意妄为，说我写的不好，那你来写，不懂装懂瞎指挥，我写文案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说完拂袖而去，门因为关的太大力玻璃碎了一大块。 寒风知道大家的压力都很大，三个月的时间大家为这个项目倾注了几乎全部的心血，眼看着还差10天上线，文案还没完成定稿。 导演让项目组的人员先出去，寒风抑制不住的把脸陷在双臂之间，沉静了20秒，愣是把眼泪憋了回去，带着颤音说道：“雷导，我真的只是想让这个项目变得更好，这是我第一个大项目……” “我可以你理解你，对自己的作品精益求精是好事，没关系，文案也只是发泄下情绪而已，他也很着急，最近他家里出了点小状况，女儿生病了，不然也不会……”雷导略带歉意的说道。 寒风略感惊讶，这段时间全身心都扑在项目上面，倒是没有顾及到项目组成员的一些情绪，她记起文案曾经有一天和她说过想请个假早点回去，寒风当时说多唯想今天看看改好的旁白，硬留着文案又加了一小时班。 她心里十分忐忑，静静的走到文案的工位上，冲文案做鬼脸：“小林哥原谅我，要不我给你再表演个猪八戒？”说着真的用手指支起了鼻子。 小林其实也觉得自己刚才话说重了，但此时又抹不开面子，只低着头抠着手指，想着该说点啥，没想到寒风说道：“小林哥，你回家陪女儿，文案后面的修改交给我了，我作为女性，也作为这个案子的发起人，其实更应该能体会这其中应该蕴含的情绪，就是小林哥，到时候这视频火了，我可要求在我名字旁边加个文案助理的title哦，你看怎么样？” 氛围稍微缓和了下，小林从抽屉里拿出一罐咖啡递给寒风：“你写，你写，我这的咖啡都给你，上面抽屉还有生发灵，写不出来别薅头发，小林哥最后的提醒。” 寒风目送这小林走出办公室，小林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回头说道：“今天对不起啊，你其实做的很好了，即使没有川衡给你撑腰，你也能做的很好，加油哦。” “扣扣”几声敲桌子的声音把寒风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一抬眼看见川衡正站在她面前，今天川衡穿了一个米色的风衣，头发貌似理得更短了显得整个人特别精神，深邃的棕色眼睛透着欢喜：“恭喜啊寒风制片人，第一个片子就能登上微博热搜，前途无量。” 川衡好久没出现在办公室了，从北市回来之后，川衡一直处于神隐状态，公司日常事务都是姬凡尘在负责，可从上周开始，姬凡尘也不出现在公司了，寒风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说姬凡尘已经提了离职，川衡一直没批，还在耗着，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想什么呢？”川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为了庆祝今年我司第一个出圈作品，请制片人吃个饭怎么样？能赏光吗？” “请我一个人吗？”寒风声音还是有点颤抖，毕竟对方是公司的大boss，而且寒风总觉得川衡有一种危险的气息，本能的抗拒和他的独处。 “今天公司还有其他人为了加班工资在加班？”川衡环视了一圈，目光又缓缓落在寒风身上，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 寒风再次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如果川衡不是她boss，真的想怼死他，寒风心想，嘴上却说道：“要不我叫上聂加和？他一个人过元旦也挺难过的。” “没问题，那你也顺便约下姬总，她也一个人过元旦，好久没见她了，你就说想庆祝一下视频出圈，请她吃个饭？”川衡说道。 寒风感觉自己被川衡套路了，其实川衡是想约姬凡尘吃饭，自己只是一个替川衡约人的工具人，寒风了然，连忙给聂加和和姬凡尘打了电话。 姬凡尘到了餐厅之后看到川衡也在，转身就要走，川衡伸手拉住她，带她来到一个空的包厢，把门关了起来：“凡尘，别闹了。” “川总约我和寒风一起吃饭，是有什么企图呢？让我明白你川衡魅力无限，连相差16岁的小姑娘都可以搞定？”姬凡尘顺势拉过一张椅子，翘起二郎腿盯着川衡。 氛围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川衡酝酿了很久，艰难地开口：“那天对不起，我还是有被凌骁和丰里安影响到，我想不明白我本来好好的人生为什么会被卷入这些无妄之灾，最好的朋友下落不明，最信任的兄弟背叛我另立门户，好友的儿子认为我是杀父仇人差点掐死我……” 姬凡尘回味着川衡的表述，下落不明……这么想来警方对简阳的定义一直是下落不明，在案发现场只找了简阳的血迹和左手的拇指和中指，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姬凡尘被自己的推理吓了一跳，她张口说道：“你的秘密是简阳没有死对吗？你们当时到底一起做了什么？” 她观察着川衡的神色，以她对川衡的了解，如果她真的猜对了，一定会发现他情绪的变化，然而川衡情绪没有任何起伏，望向她的目光充满了绝望和悲凉。 这种神色13年前也曾经出现过，川衡是吃准了她会心疼，进而答应他的请求，只是这一次姬凡尘的内心充满了更多复杂的情绪，她受够了无原则的守候了，特别是当有另外一个人突然出现，获得了她一直想要的那份感情。 姬凡尘知道川衡对寒风动心了，那种情绪像洪水猛兽一样，川衡拦不住，她也拦不住。 “为什么是她？”姬红尘问道。 “因为她活得恣意。” “曾经我也是这样……” “是的，她和你年轻的时候很像” “那为什么不是我？” “错过了，就都是错的。对不起……”川衡低下头，不敢直视姬凡尘的眼睛。 “所以你想追她？” “只想留她在身边两年，两年之后我会告诉你真相，然后去自首，可以吗？” 寒风和聂加和还在嘀嘀咕咕，聂加和轻声说：“我觉得姬总喜欢川总，你看出来没？” 寒风一直神经大条，情情爱爱在她眼里如空气，所有异性都能处成好哥们，更别说两个老总之间的爱情了，岂是她这个段位能看出来的。 聂加和突然在桌下踢了寒风一脚，寒风抬头一看，看到川衡和姬凡尘有说有笑的回来了，姬凡尘刚落座就举起酒杯对寒风说：“恭喜你，寒风同学，第一条片子就做的这么好，为你骄傲。” 寒风刚想谦虚两句，忽然手机响了，过了会而川衡手机也响了。 接通电话，那边雷导语无伦次地说道：“快看热搜，爱丽被爆黑料了。” 寒风颤抖着打开微博，热搜一个大大的爆字“爱丽夜会富二代投怀送抱”，点开热搜，一个模糊的狗仔拍摄的视频，爱丽正向一个男人奔去，撞在那人身上，随后剪切到白天，爱丽的经纪人卢姐去一家公司，正是富二代的公司。 刷了下评论，寒风差点气昏过去。 “什么自立自强的人设都是假的，见到富二代还不是往上扑” “脱粉了，前一秒刚拍为女性代言的视频，下一秒就原形毕露，爱丽我看错你了。” “就说女明星都是一个样子的，以后还是别给自己树人设了，崩的太快了。” 寒风真恨不得顺着网线去撕了这些键盘侠。 那边川衡也放下了手机：“多唯要求撤下所有广告，立刻解绑，消除影响。” 第二十六章 被人算计 寒风感觉脑子炸了，明明上午还是开年爆款，下午就成为开年黑料。川衡拿起衣服轻声说：“走，先把正事忙完，后面咱去一家更好的。” 这事最棘手的是元旦大部分人都在休假了，川衡亲自拉了个危机处理小分队，寒风负责对接艺人团队了解清楚实际情况，姬凡尘负责媒介的统筹和目前舆论的整理，了解实际情况后进行舆论的引导，他自己亲自给媒体各高层电话，关照下先等等事件声明，有独家消息一定事先通知。 寒风试着拨打卢姐的电话根本打不通，10分钟了还在占线，微信留了言，但没有回复。寒风查了下爱丽工作室发布的1月行程，发现1月1日是个杂志拍摄，这个杂志还蛮出名的，和雷导打探了下，大致确认了摄影棚的几个可能地点，一般摄影棚为了省钱，都是在城市比较偏僻的地方，现在已经快到下午5点了，不知道杂志有没有拍摄完成，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这个时间点街上的车更多了，基本都是游玩之后去吃饭的，寒风查了几家摄影棚的位置正好两个城东，两个城西，去哪个都要1小时的车程，更别说4个都去了。 寒风想起爱丽的化妆师，之前当爱丽散粉的时候偶尔点进去化妆师的微博，粉丝对这个化妆师的妆容还是比较认可的，估计这次妆发也是这位老师，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化妆师私信了下，录了自己了经纪人的通话记录和微信聊天截图，证明自己的身份，又表明自己的来意，想确认事实的真相，帮助处理整个舆情。 焦急地等待了两分钟，这两分钟对寒风来讲真的超级漫长，化妆师发来了一个地址，寒风喜出望外，连忙想打车过去，结果一看，前方排队50人，预计等待时长40分钟。 聂加和在旁边看了半天的热闹，看寒风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表情千变万化，忍不住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寒风打趣道：“你这离职，离了个寂寞，天天为简川的事奔波。” 聂加和干笑了两声：“还你的债诶，简川怎么样和我没关系，但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需要我做什么？” “你去找川衡借他那辆豪车开开，我们去找爱丽。”寒风说道。 川衡很爽快地答应了。 两个人急忙往目标地址赶，寒风发现聂加和开这个车很熟悉，好像自己的车一样，按理说不是应该先熟悉下吗？车上了高速，聂加和把车速飙到了150，寒风心脏都快下出来了，好在一路顺畅，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里被闻讯赶来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寒风艰难的挤进去，看到卢姐在大声地和记者说；“各位朋友，我家爱丽还在拍照，这个事情等我们了解清楚之后再回应好吗，你们先回去。我们会发表声明的。” 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话筒都快怼到卢姐脸上了，大家都往前挤，卢姐一个不小心摔倒了，寒风冲出去拦在卢姐身前，聂加和也赶紧站出来，寒风指着那些记者骂道：“卢姐说的你们没听见吗，爱丽还在拍摄，当天的事要等爱丽工作结束之后才能了解清楚，你们现在让卢姐说什么？” 人群瞬间安静了，稍后又有人喊道：“你是谁啊，有你什么事啊，快走开。”周围的人又开始推搡寒风，想去逼问此时刚刚站起来的卢姐。 聂加和挡在寒风面前大声喊道：“欺负个姑娘算什么本事，谁再往前挤，我打谁。” 寒风拉着卢姐走到摄影棚里面，卢姐显然是被外面的阵势吓坏了，爱丽虽然是顶流，但一直不走饭圈那一套，也没出过啥大的绯闻，据说之前有狗仔跟拍过几次，姑娘日常不工作的时候最喜欢去书店，一待待半天，因为太无聊，狗仔睡到后半夜才起来。 “您没事，我是简川的寒风，多唯的片子是我们这边拍的，您还记得吗？”寒风一边扶着卢姐坐下一边轻声问。 卢姐缓了一会儿才说道：“不好意思，这次给多唯添麻烦了，这个也需要等爱丽出来我们再一一核实，刚才谢谢你，不过我这边没有什么能说的。” “卢姐，您现在还没完整的看过视频。”寒风问道。 寒风这么一提醒，卢姐才反应过来，事情从发酵开始自己电话就没断过，只看到了前面一段爱丽跑向一个男的的镜头。那边寒风又说道：“我记得那个树林，那天爱丽的猫丢了，她跑到树林里去找猫了，我怕她不安全也在后面跟了下，结果她很快就出来，出来之后还给了您一部手机。” “对对对，手机里只有一个姓石的联系人，我打了电话，他告诉我手机的主人叫黄子豪，他给了我一个地址，我第二天就把手机送到了他们公司。怎么视频里还有这段？”卢姐问道。 寒风听完卢姐的话，略一思索，觉得爱丽可能被人给算计了，这一切怎么可能这么巧，刚想开口说话，川衡来电话了。 电话那边川衡说道：“黄子豪在微博上发声了，安慰粉丝，说一切都是误会，他和爱丽不可能。” “他怎么会有粉丝？一个富二代还有粉丝？”寒风问道。 “是啊，他已经报名参加二月的一个选秀节目了，本身长得也还行，就是想出来玩玩。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爱丽怎么说？” 寒风特意避开卢姐小声说：“我感觉爱丽被下套了，我想起来爱丽那天是去找丢了的猫的，那只突然出现的猫也很奇怪，是个品相很好的银渐层，怎么可能有人会遗弃？还有卢姐去黄子豪公司是去给他送手机的，我怀疑黄子豪故意把手机扔在那，刚才卢姐说那个电话里只有一个姓石的联系人。” “姓石？”川衡重复着：“石安明？”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现在爱丽还在拍摄，等我了解清楚，再给您电话。” 寒风挂掉手机，卢姐那边已经看完了完整的视频，还在刷着评论，眼睛里全是眼泪。寒风坐在卢姐身边安慰道：“我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了卢姐，我一定帮爱丽讨回公道，对了您还记得手机里那个联系人的全名吗？是叫石安明吗？” 卢姐点点头，寒风给川衡回了微信确认了这个信息。 那边川衡和姬凡尘还在办公室，川衡看到寒风发来的信息，对姬凡尘说道：“看来我们的老朋友石青也出来趟浑水了，这个局是他安排的。” “石青？”姬凡尘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是你们的第一个投资人吗？爱丽和他有什么关系？” 川衡也陷入了沉思，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第二十七章 出来晒晒太阳 石青和简阳相识的时候，川衡还没上大学，石青第一次创业把工作几年攒的几十万全都赔掉了，还欠了外债，简阳那时候还在做自由摄影人，把攒下来的钱都借给石青来二次创业了，谁能想到石青竟然一下子就翻身了。 后来川衡和简阳合伙成立公司，石青为了还简阳的人情顺手就投资了一下，现在石青手里有一个传媒集团，既做八卦杂志也做明星经济，也投资选秀节目。 “石青……”姬凡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想来了什么，说道：川衡。你还记得凌骁是凌非养子的新闻最先是谁爆出来的吗？” “你说过是个娱记……”川衡陷入了沉思，诺大的办公楼只有川衡和姬凡尘两个人还在，总裁办公室的灯光在这个静谧的园区闪着幽光，川衡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的无边黑暗似乎要把他拉扯进去，这样的夜晚总让他想去13年前。 姬凡尘也走到落地窗前，她看着川衡紧缩的眉头和冒出来的青青的胡渣，岁月其实并没有在他脸上留在过多的痕迹，如果没有13年前的事情，现在的川衡应该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了。 “你猜，凌骁会不会找石青帮忙呢？我现在想起来，之前凌骁的对我的两次主动挑衅，调查不到和凌骁的关系，但是却可以和石青相关。”川衡说道。 姬凡尘仔细思索了下，第一次八卦记者揭露了凌骁了真实身份，第二次风神广场的图首发是个着名画家，这些资源对于石青来讲，易如反掌，如果说石青前两次的目的是对川衡的试探，这次对爱丽的围攻又是为了什么呢？明显伤害最大的不是简川，而是爱丽和多唯，姬凡尘和川衡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川衡笑道：“那我们就期待一下，石青后面会不会趁火打劫签下爱丽，毕竟爱丽现在并没有真正的团队，她的经纪人是她姨妈。我们先等等寒风那边的结果，再慢慢把石青这只老狐狸钓出来。” 寒风等到7点，终于等到了爱丽摄影结束，卢姐眼睛通红地抱住爱丽失声痛哭，寒风此时觉得饭圈那句“姐姐只有我们了”，真的是对的，卢姐这个心理素质离顶流经纪人差远了，爱丽这些年到底是咋拼出来的，太不容易了。 爱丽一边安慰卢姐，一边看网上的视频，看完之后把寒风叫过来：“简川也是公关公司。” 寒风点点头：“对的，川衡总派我来了解下情况，看您这边是否需要我们介入引导下舆论方向。” “当然，我以下说的每一句你都录下来，发出来给大家听，既然都碰瓷到我头上了，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你说对不对。首先，我不认识这个男的，是他自己走出来撞到我的；第二，我是去找猫的，当天在拍摄的人应该都可以给我作证；第三，手机是他故意掉的，我只是做好事帮他捡起来，委托卢姐帮我还给他。”爱丽结束了陈述，又冲寒风扬扬头：“你还需要我提供些什么？” “我大致了解了爱丽姐，这些内容我同步下川总，但有件事需要和您讲清楚，对方是有视频的，我们现在只单纯说不认识对方，很容易被网友认为是在说谎，除非我们也有视频证明你是去找猫的。”寒风说完，突然想起当天卢姐赶走了一波粉丝后，貌似仍然还有一波粉丝没走，拍夜戏的时候偶尔会看到远处有一些闪光灯在闪，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拍到一些什么。 把爱丽这边的答复同步给了川衡和姬凡尘，寒风私下问川衡：“爱丽今晚需要说点什么吗？感觉不说点什么，会错过最佳解释的时机，说点什么，又没有特别有力的证据。” 最糟糕的是，现在多唯也在给简川施压，要求全平台撤掉爱丽的广告，发声明和爱丽切割，川衡好不容易给劝住，和多唯保证只要坚持到后天，保证多唯开盘暴涨。 “你怎么让人开盘暴涨？”寒风问道。 “我还没想好呢，寒风同学，要不你先想想，我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隔着屏幕，寒风都能感受到川衡此时的无赖神情，他肯定有办法，只是不想直接告诉她。 怎么才能找到那天偷拍的人呢，寒风想，如果是粉丝拍的，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拿出来替爱丽澄清了，如果是代拍拍的，此时应该会想办法联系爱丽索取高额费用。但是，如果此时爱丽发声明说，明天要公布完整版事件经过的视频，这些代拍会怎么样呢？寒风想到了经济学中学过的——买方市场，货源充足的时候，卖方只能降价抛售，估计这些代拍会以低价给爱丽提供各种视频片段。 寒风立马把想法发给川衡，川衡那边没有回复，过了一会儿，一篇已经写好的事件说明已经完成了，果然在文末加了句：不传谣，不信谣，请造假者主动道歉并承认错误，我将考虑不追究你的责任，否则，明天完整视频公布后，我们法院见！ 寒风——“万一没有完整视频怎么办？” 川衡——“这个声明一发出去，完整的视频可不就来了。” 果然，声明刚发布出去，“爱丽刚”就上了热搜，过了一会儿，各大娱乐开始爆独家视频，各种角度完整版视频已经出来6、7个了，其中最先出来，转发最多的不出川衡所料，石青的青芒娱乐。 视频里显示，爱丽跑进树林，一个男人从旁边出来挡住了爱丽的路，爱丽停留了大概3秒，马上又往前跑，从一颗小树上抱起了猫咪，回来的时候看到地上有一台手机。和爱丽描述的完全一致，之前反水的网友，此时又都反回来了。 “我就说爱丽姐不是那样人，她自己拍个电视剧就能赚好多钱，还能看上一个一般般的富二代。” “那个男的简直登月碰瓷，也不看看自己的咖位，还没出道呢，就搞这样的事情，一生黑！” 寒风刷着评论一声叹息，隔着网络人人都能发泄自己的戾气，大概是因为说错了也没人真的会顺着网线来打你。 卢姐终于停止了哭泣，拉着寒风的手说：“谢谢你们啊，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 寒风想起刚才川衡让她问卢姐的话，连忙问道：“青芒影视有联系你们吗？” 卢姐点点头说道：“这事刚出就联系了，他们发完视频之后又联系了一次，表示想和我们签个合作协议，帮忙做爱丽的商务和影视资源，经过这次我也觉得自己不是很适合当经纪人，真的是在给爱丽拖后腿。” 寒风想起她问川衡的问题，爱丽会加入青芒吗？川衡回答，爱丽想要后面有更好的发展，这是最好的选择。过于优秀，想要遗世独立，都有些困难了。 “所以这是青芒下的套？”寒风问道。 “表面上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川衡按完发送，打开了石青的对话框，老朋友，不要躲在暗处了，一起出来晒晒太阳。 第二十八章 号码是空号 新年的第一个工作日，多唯宣布了爱丽成为他们的新任代言人，青芒娱乐宣布正式签约爱丽为旗下艺人，一时间热搜榜上爱丽占了4个。 青芒娱乐今天非常热闹，上午举行了非常隆重的签约仪式，石青亲自和爱丽进行了签约，这边字还没签完，突然会场外面一阵喧闹。只听见外面有人高喊：“石青你给我出来！” 会场大门被强行打开，里面的保安呼啦啦的都堵在了门口，带头的人正是爱丽绯闻事件的男主黄子豪，石青踱步到会场门口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敢陷害爱丽，这一巴掌是替你老子打你的。” 在场的媒体一下子围了过来，闪光灯啪啪的闪，黄子豪一下子懵了，他指着石青说：“不是你让你儿子石安明联系我，说让我配合演一出戏，配合爱丽炒作的吗，说只要我照做，今年的男团选秀让我出道。” 围观人群哗然。 我的天啊，怎么回事，青芒自导自演啊。 石青冷哼一声，眼神也变得更加蔑视起来：“是我儿子亲自联系的你吗？” 黄子豪拿出手机翻出一个石安明助理的电话，冲着媒体镜头说道：“你们大家可看好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看你还狡辩。” 黄子豪特意开的免提，电话那头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您查证后再拨。黄子豪连忙挂断电话，又连续拨打了几次，全是空号的提示。 “不可能，不可能，明明他说是石安明的助理，想帮我炒一波热度，再让我出道的。”黄子豪胡乱的翻着微信聊天的记录，找到备注是石安明助理的微信，点开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卖茶叶的了。 石青助理打开手机向媒体展示：“大家看看，这才是我们少东家助理朱风平的微信。” 黄子豪夺过手机看了又看，之前他手机里的人，头像和发布的内容竟然和这个真的朱风平一样，但是设置了3天可见，根本看不到之前的内容，现在再查看，这个假的朱风平仿抄的内容全都不见了，也打开了三天可见，只剩下卖茶的几条朋友圈。” 黄子豪跌坐在地上，石青居高临下地说道：“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我这次不和你计较污蔑安明的事，但是作为长辈我也要说说你，谁会做坏事的时候在别人手机上留下自己的手机号，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件坏事有你的参与吗？幸亏安明机警，觉察到事情的不对劲，着手开始调查，没想到还是比你们晚了一步才公布事实的真相，让爱丽受了委屈。” 说到这，石青提高音量：“我石青今天把话撂在这了，爱丽以后是青芒娱乐的人，你们那些邪门歪道不要使在她身上，小心反噬。” 在大厅外等待的川衡和姬凡尘对视一笑，川衡低声道：“我都快被感动了。” 姬凡尘轻笑道：“我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说不定真的是被人利用了，会不会是凌骁故意做局引我们和石青面对面？” “你以为石青是什么好人？我不信他最近才拿到的视频，只是顺水推舟做个好人罢了，还能签下爱丽这个顶流，他估计要感谢凌骁了。”川衡说道。 大厅里的闹剧还没结束，黄子豪竟然抓着石青的腿不放，让石青帮他调查到底是谁在坑害他。 川衡在门口探头看了会儿热闹，回过头来对姬凡尘说道：“老黄一世英名，把这么大餐饮公司留给自己儿子，你看看他才去世几年，被儿子败成了什么样，不想着怎么管理好家业，想着怎么出道，老黄大概要被气活过来了。” “也许这也是黄子豪想出来的振兴黄记食府的办法呢，我觉得我们可以借机介入，帮他一把。”姬凡尘说道。 吵闹声向门口移动过来，川衡拉着姬凡尘躲进屏风后面，两个人透过屏风间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姬凡尘的手还被川衡抓着，她动了动抽出手说道：“用得着吗，我们不就是为了来见石青的。” 那边石青已经走到楼梯口，川衡才从屏风后面出来，转身和跟出来的姬凡尘说道：“先吃个瓜，再去说正事。” 姬凡尘噗呲一笑：这词是寒风教你的？” 川衡整理了下刚挤屏风被弄歪的衣服：“我也没有老到连吃瓜都需要学的地步。” 两人乘电梯来到35楼石青办公室，办公室很古朴，大大的红木桌子上摆着茶具，石青正在沏茶，看见两个人进来，连忙打招呼：“哎呦呦，川总、姬总，你们可是稀客了，这一晃也有5年没见了，快请坐请坐。” 川衡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来，主要是想和石总确认点事情，我们帮多唯拍了一个片子，是和贵公司的艺人爱丽合作的，相信您也是知道的。” 石青把沏好的茶端给川衡，川衡竟然没接，石青也没生气，放在桌子上，这边川衡接着说：“我打探到爱丽被陷害这件事贵公子也有参与，但我相信你们父子不会卑劣到为了签个艺人置简川、多唯、爱丽三方利益不顾的，所以想来和石总请教下，可有得罪过谁，为何冒用贵公子名号来做这样几方都不讨好的事情呢，这相当于把您当成靶子扔在公众视野中。” 石青慢慢地品着刚沏好的茶，神情专注心无旁骛，仿佛没听到川衡说的话。姬凡尘拿起茶轻轻喝了一口，感叹到：“石大哥这沏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等会儿走的时候，您可要把您的好茶给我拿点。” “哈哈哈哈，还就喜欢凡尘妹子说话，这个川衡和简阳还是不能比，他一说话我就烦，要不是看你和简阳的份上，我真想把他轰出去。”石青说道。 “简阳都死13年了，您还不忘拿他和我比。”川衡没好气的说道。 石青冷哼一声：“和你没什么好聊的，你也不要提简阳了，你做过什么自己心知肚明，爱丽这件事到此为止，从我这你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就这么信任凌骁吗，即使他做这些事强制把您推到我们面前，如果不是以我对您的了解，我真的觉得凌骁背后的主谋是您了。”川衡说道。 石青倒茶的手停顿了一下，旋即又装作无事的样子说道：“有时候人生就是有这么多迫不得已，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那您是相信了凌骁和您说的故事了？”川衡问道。 石青抬起眼正视着川衡投来的目光：“不用诈我，我和凌骁莫说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也只是尽一份朋友的力量而已，你们回去。” 姬凡尘还要说什么，被川衡拦住，两个人走到大楼外面，川衡说道：“不用问了，一直帮凌骁的就是石青，这次爱丽的事情估计也是凌骁一手策划的，他想逼着石青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影响他们联盟的事情，凌骁才会如此出此下策。” “凌骁把兴风作浪的本事放在正事上早就成就一代奇才了。”姬凡尘讥笑到。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川衡说道：“我需要去了解下，凌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次次攻击我们，我们每次都要被动防守。” “真的不能和他解释清楚吗？”姬凡尘问道。 “告诉他，他爸没死？”川衡看着姬凡尘，姬凡尘微微张开嘴，这个猜想她也不是没想过，但是如果简阳没事，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更扑朔迷离了。 第二十九章 不长记性 房间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张妈连忙跑到二楼，敲门问道：“石先生，石先生，您没事。” 房间里，石青大口的喘着气，脸因为过度的愤怒，憋的通红。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他颤抖地指了指视频电话对面的人，转头对门外说道：“张妈，我没事，不小心碰碎了一个杯子。” “需要我收拾一下吗？”门外的张妈问道。 “不用，我自己来，你先忙去。”石青一边抚着胸口一边说。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石叔叔，多大点事，至于气成这样？你不是该感谢我吗？帮你签下了一直想签的爱丽，安明不是更应该谢谢我，喜欢爱丽那么久，人家不给面子啊，现在成了公司旗下的艺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石青愤怒地拍案而起：“你住嘴！我警告你离安明远一点，我现在真后悔答应简阳帮忙照顾你，这是造了什么孽？！” “叔叔，刚给您手机发了段视频您要不要看看哈哈哈哈，您说我把这段视频发给媒体～安明还能这么愉快地在这里当少东家吗？”电话那头传来声声大笑。 石青颤抖着手点开一段视频，画面里石安明正拖着一个姑娘往ktv的包厢里拽，姑娘用力地挣扎，接着画面转向屋里，石安明正在强脱姑娘的衣服，姑娘奋力挣扎，被石安明牢牢控制住，画面到这就停止了。 “叔叔，这个还有后半段，要不要发您看看呢，保证比前半段更精彩。”凌骁此时正在澳大利亚的游艇上，夏天的海风吹的很惬意，周围围着一圈外国美女。 石青觉得心脏有个地方抽痛着，从抽屉里拿出药丸放在嘴里：“凌骁，我劝你做个人，你也不怕遭报应，从小安明拿你当亲弟弟，你后来拿着简阳的信来找我的时候，我也是尽心在帮你，你为什么恩将仇报，陷害我们。” “叔叔，我早就说过了，最亲近的人可能是射向你心脏的最后一把利箭，您说您行走江湖这么久了，怎么还要我来说这些道理呢，我其实也不想用这样的手段来威胁叔叔，可您没有完成我父亲的嘱托，帮他查清真相啊，您不是早就打定注意，以后不帮我了吗？”凌骁说道。 石青沉默了1分钟，内心翻江倒海，小时候的简明特别聪明，也很懂事，简阳带他来做客的时候，还会帮忙收拾碗筷，笑起来露出两个小虎牙，真的是特别的阳光，简明带着简阳的信来找他的时候，他还觉得上天有眼，变成凌骁之后的简明，比小的时候更懂事更优秀，当凌骁声泪俱下地和他描述自己吃过的苦，连他都忍不住落泪，当时他就觉得自己一定要帮助凌骁，把川衡绳之以法。 “凌骁，其实我当初很坚定地想帮你让川衡伏法，可我没想到，你并不是单纯的想要川衡付出代价，这只是你野心的一小部分，凌非收养了你，也认真地待你，你盘算着怎么拿到他的家产，我也是曾经真心的对待你，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你比我清楚。你现在拿安明来威胁我，我只能说，随便，他自己做的孽，他自己来承受。以后我也不会叫你简明，简阳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石青按掉了电话，呆坐在房间里，直到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石青站起来，打开了房门，石安明一脸不安的走进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爸，我错了，我不知道凌骁竟然能给我下套，那个视频里的姑娘，是凌骁带来的，他们认识的，是那个姑娘提议来玩一些不一样的，我真的……” 后面的话被哭声堵住，石安明抬头看石青，也就一周的时间，石青仿佛苍老了很多，他心里更难受，石青一个人支撑这么大公司已经不容易，他还不能帮父亲分忧，他抽了自己一嘴巴，恨恨地说：“父亲，我知错了，这件事是我引起的，我会承担后续结果的。您不用为了我，再做违心的事。” 石安明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转身要出去，石青的声音响起来：“我推给你一个人，你去找他，你去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如果他需要见我，就带他来见我。” 元旦加了3天班的寒风被川衡强制放了3天假补休，刚上班就被易来叫了过去：“寒风，今天姬总让我来问你，是想留在三组还是去给她做助理，你的半年实习期也满了，我们经过综合评定，给了你一个a～按规定你有权利选择自己要去哪里。 寒风挠挠头，这的确是个难做的决定，留在三组肯定在能力上提升的更快，但是当姬总的助理，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也亏不到自己。 易来看她还在纠结，连忙道：也不是很急，你考虑好了再来找我。” “不用考虑了。”寒风说道：“我已经想好了，人还是不能走捷径，要不容易忘掉自己究竟要去哪里，我还想留在三组，虽然大家平时都很凶，也不好相处，但我知道每一个能留在三组的人都是有过人本领的，这其实用不着纠结很长时间，我选择三组。” 易来满意的点点头。 那边，川衡也收到了消息，他对姬凡尘说道：“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还愿意留在三组吃苦的人。” 姬凡尘面无表情，忽略他的“情不自禁”：“行了，知道你又要说自己看人准，可之前你那些助理，哪个不是你自己选的。” 川衡干笑了两声，随即说道：“最近两个单子哦，你觉得你适合处理哪个？” 姬凡尘来了兴趣：“那你来说说，我来考虑下。” “第一个是之前你提过的黄记食府，这是老黄留下来的招牌，我不能眼看着它越来越没落，你说的对，我们可以稍微用点力气，帮他们一把。” “第二个……”川衡看向姬凡尘：“石安明找了过来，他说自己被凌骁仙人跳了。” “和康若的廖一和一样？凌骁能不能有点别的本事，整天拿这些下三滥来威胁别人，之前翻车过一次，怎么还不长记性？“姬凡尘说道。 第三十章 熠熠生辉 南市的美食街人头攒动，这里是城市的地标之一，每个游客到了南市都要来这里打下卡，味道怎么样不知道，但拍照是一定要拍的。 美食街的正中央，黄记食府几个大字格外突出，这里几十年间都是招待贵客必去的地方之一，而最近四五年，这里只能靠着老招牌和美食街的人流量保持最后一点体面。 店里的伙计爱答不理的，年纪都有些偏大，进来人了也不招呼，菜单一放该聊天聊天，该干嘛干嘛。 刚进店门口还有一股抹布怄烂的味道，各种小飞虫在屋里飞来飞去。 姬凡尘有些头疼，也就四五年前，黄记食府还打算再在市区开几家分店，谁能想到现在就只剩城中心的这一家了。 伙计看她只打量没有吃饭的意思，忍不住说道：“吃饭吗?看半天了。” 姬凡尘拿起伙计手里的菜单扫了一眼问道：“你们老板呢。”伙计们相互看看，一个看着比较稳重的50岁的伙计指了指楼上。 踏着咿咿呀呀的楼梯，姬凡尘到二楼，杂物堆满了整个走廊，远处的一个房间开着门，里面传来了人唱歌的声音。姬凡尘慢慢走到门口，房间有整面墙都是镜子，黄子豪面对镜子在跳舞，姬凡尘倚着门框，看了一会儿。 黄子豪穿了一身运动服，满头大汗，姬凡尘重重的敲了下门，黄子豪停下舞步，回头看见倚在门口的姬凡尘，连忙关掉音乐：“凡尘姐，你怎么来了？” 姬凡尘笑着说道：“前两天看到你的新闻了，来看看你。” 黄子豪“唉”了一声：“凡尘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也是被人骗了。快进来坐” 姬凡尘想起来，黄子豪今年也就25岁，他父亲去世的时候才21岁，黄子豪被父亲保护的很好，他父亲黄大林三代单传都是厨子，到黄子豪这里死活传承不下去了，黄子豪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黄大林就这么一个儿子，也不想让他不开心，想着再让他玩几年再让他来继承手艺，谁能想到黄大林4年前因为车祸意外死亡了。 黄子豪一下子就被驾到那个位置，他连自己家有几家店都不清楚，店一家家的关，之前的店长都出去单干，最后留下的只有这个老店和一些找不到工作的老人。 幸好黄大林还留下一些人脉，让黄子豪不至于破产，还让黄记食府残喘了4年还没倒。 “我也是没办法了，父亲留的钱还够撑到明年6月，这里的员工都是跟了老爸几十年的，老爸临终的时候让我一定照顾好他们，只能怪我不争气，没想着这也能被人骗。”黄子豪说道。 “你最近有遇到什么人吗?你和凌骁认识吗?”姬凡尘问道。 “凌骁”黄子豪思索了一下：“没啥印象，哦，貌似在新闻上看到他，他不是凌非的儿子吗?” 姬凡尘点点头，心里暗道，如果黄子豪不认识凌骁，凌骁是怎么想起来利用他的呢，遂继续问道：最近有没有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或者熟人呢?” 黄子豪给姬凡尘递了一瓶水，自己也拧开了一瓶，喝了一口水突然停下：“我想起来了，大概1个月前，在便利店遇到了小学同学侯香香，和她聊了几句，后来没过多久她就来店里找过我几次，还找店员打探我们店的情况，我也不是很在意，这店都这样了，谁还能惦记。” “你出事之后，她就再也没来过?”姬凡尘反复念叨着侯香香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这不是victoria的中文名吗，只是大家都叫她victoria叫习惯了，都忘了她这个中文名了。 黄子豪点点头，疑惑地问道：“凡尘姐你怀疑是侯香香找人陷害我的?” “算是，她现在和凌骁在一起，估计是victoria，嗯，就是侯香香和凌骁说了黄记食府的落败加上你喜欢唱歌跳舞这件事给了凌骁灵感，让他想到利用你实现他的目的。”姬凡尘说道。 黄子豪眉头紧锁：“可是为什么啊，坑我和石叔叔还有爱丽对他有什么好处?” 姬凡尘当然不能说是凌骁逼宫的手段，石青已经不想帮他了，凌骁必须想个办法，让他们的秘密联盟暴露在阳光之下，再加上对石青软肋，也就是他儿子石安明的控制，让石青不得不和他联手，但凌骁没想到的是，石青没有屈服，反而选择了硬刚。这并没有出乎姬凡尘的意料，一个叱咤娱乐圈几十年的大佬能怕一个假富二代？凌骁大多数时候的自以为是都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凡尘姐，你怎么了？” “哦，没事。”姬凡尘从自己的思绪里跳脱出来，回想起刚才黄子豪的问题，说道：“凌骁多唯的案例输给了简川，他不想让多唯和简川好过，你别想那么多，这次来呢，主要是因为我和川衡和你爸是老相识了，之前在你们这也是没少受照顾，我们想既然你有心想重新振兴黄记食府，我们可以帮你。” 黄子豪就差跳起来给姬凡尘跪下了，这四年他撑的太幸苦了，他受点苦倒是无所谓，就是不想祖辈留在的招牌折在自己手里，他带着颤音说道：“谢谢凡尘姐，但是有件事相信您也知道，我们的钱可能给不了多少服务费了。”说完低下头，彷佛做错了什么事。 “没事，既然川衡都发话了，谁敢找你收钱，你先整理下这边的资料，下周我派人过来找你详细了解下情况，这一周先把员工士气提一提，我看这些老员工都是经历过黄记食府繁荣的时候，肯定也是不甘心让他就这么倒了。”姬凡尘拍拍黄子豪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从黄记食府出来，姬凡尘开车到了酒一条街，她摇下车窗，远远的看了一眼凌骁的酒，那个简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黄子豪和凌骁同岁，一个单纯的被人随意耍弄，一个心机的让人望而生畏，她会想起自己25岁的时候，正是和川衡一起打拼最累的时候，在马上有大资本要介入的时候，丰里安背叛了他们，她永远忘不了资方和她说，不能投资他们的时候，自己那种绝望，彷佛你认真努力大半年准备的考试，结果卷子被别人写了名字交上去，幸好她和川衡顶了过来，这大概是一辈子值得铭记的事情。 第三十一章 别弄丢了 今年的春节是2月1日，广告公司和其他公司相比，好处就是放假早几周，现在公司正在统计每个人回家的日期。 易来敲敲寒风的桌面：“你不会春节也在这里加班。你哥哥买房的钱还差多少？要不我们都给你凑点？” 旁边传来一阵阵轻笑，lily说道：“还是易来姐自己凑，我们可是太穷了。”andy连忙也说道：“是哦，这家里咋还有个吸妹妹血的哥哥呢。” 寒风没理会这些嘲讽，好在她已经习惯了，职场法则三：别对同事真情实感，职场没有真友情。她把回家日期填在大年初三，这个时间机票最便宜。 人事总监拿着所有员工的排班计划在给川衡做汇报，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是90提前两周走，剩下的因为一些项目的扫尾，还会留一段时间。 “诶？这还有一个留到大年初三的，寒风。”人事总监小声嘀咕着。川衡抬起来，没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随后说道：“都知道了，就按照这个执行，过年的物资别忘了给员工家属寄过去。” 人事总监转身出去，姬凡尘正好推门进来，她坐到川衡对面，川衡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大红包来交给姬凡尘，这是历年来他们间的仪式感，姬凡尘也没推脱，顺手就拿了过来，打开红包一边数着一边问道：“今年你打算去哪里过春节？还出国吗？” “已经订好了，今年去俄罗斯，那边的鱼子酱听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川衡说道。 姬凡尘嫌弃地看着他说道：“你啊，就是喜欢作妖，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其实自己也不是很喜欢吃。” “这叫体验懂不懂，姬女士，做我们这行的就要不断去体验各种各样的人生，去感受不同人生命的状态，才能创造出伟大的作品。”川衡打开预定的酒店图片给姬凡尘看：“你看，可开关式屋顶仰望星空，多么惬意。” 姬女士表示，不是很想理他。 她拿出一打照片摊在桌子上，正色说：“来讲讲正事，这是我一个朋友帮忙调查的凌骁钓鱼石安明那天的监控截图，从双方在饭店碰面到去ktv的路上，有摄像头的地方基本都去看过了，不过没有啥特别有用的信息，只能证明victoria和石安明还蛮亲密的，两个人一直处在形影不离的状态，不过只要女性表示不愿意，之前再亲密都证明不了什么。” 川衡随手翻了翻照片，其实他现在不是很担心凌骁会再做激怒石青的事，是个正常逻辑的人都不会天真的以为石青就这么点手段，石青一生也算坦荡，有些事情他只是不愿意去做，不代表不会做。 但是石安明这个事情又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凌骁用什么样的方式利用，川衡扔掉手里的照片拍拍手：“真的不太想管他们这些破事，但是石青又不得不拉拢。” “你要不要趁着还没休假再去找找石青，没了石青帮忙，凌骁也蹦跶不了多欢。”姬凡尘说道。 “不，这小子你发现没，有极强的生命力，能够从一个遗孤到富豪养子，还是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达成的成就，我的确要和石青约个时间，聊下凌骁，他这一路的经历我要了解清楚，才能慢慢改变他对我的想法。”川衡打开微信，给石青留了言。 “另外一件事，黄记的事，我交给寒风了，我发现只有她过年期间是在的，黄子豪自从上次我去过一次之后变得更积极了，他们打算借年夜饭来打第一个翻身仗。寒风提出一个包装盒改造的想法，我觉得还是不错的，现在黄记的包装比较简单，且已经使用多年，正好可以借着这次年夜饭推出一些特别的礼盒，另外还有一个童年的记忆的方案，我觉得也不错，南市其实有很多隐藏在街角的很多人的童年回忆，我想可以让黄记去扶持一下这些记忆里的味道，再做个年夜饭特别礼盒，相信能作出精品来。”姬凡尘把详细方案转发给了川衡，看川衡的表情应该是比较满意的。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姬凡尘起身开门，看到寒风站在门外，寒风往里张望了一下说道：没打扰到你们，子豪哥约我等下过去一趟，他说想见见你，感谢你上次提点了他。” 姬凡尘连忙道：“不用不用，你帮我带句话，对我最好的感谢，就是把黄记重新搞起来。” 寒风点点头，刚要走，又转过身：“对了姬总，您办公室旁边那个储藏室的钥匙过年期间能给我一下吗，我想用来存些物料，童年记忆那边收集了一些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东西，放在公司里面怕被人拿走了，我想放在那个储藏室里。” 姬凡尘有点犹豫，因为那个房间里有简阳留下的一些东西，她平时很少让人进去，只是现在公司各个储藏室都塞满了要寄给各个员工家属的礼盒，只有这一间可以用，想着其实里面也没什么，只是一些文件类和一些简阳用过的办公用品，就勉强答应了。 寒风拿到钥匙冲姬凡尘挥挥手：“谢啦姬总，我先走啦！” 姬凡尘总觉得不放心喊道：“别弄丢了啊。” 寒风一路小跑着走了，并没听见姬凡尘这句嘱托。 ——————分割线 黄子豪给寒风端上了黄记的所有当家美食，驴打滚、松鼠桂鱼、红烧肉……寒风一看，够杂的啊，黄子豪摸摸头好像感受到寒风的意思，说道：“是有点杂，就一直顾客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也没考虑什么派系了。” 寒风一样一样的品尝了下，其实味道是不错，但是呢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想起来之前去过的一家餐厅，从来不让人点菜，老板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食客也不挑，做什么就吃什么，对，就是一个记忆点，现在的菜都是迎合大众的口味而少了自己的记忆点。 她记得姬凡尘曾经和她讲过，黄记最开始能够吸引源源不断的人，就是因为口味永远和别人不一样，黄大林走了之后，秘方没了，黄记也只能开始走迎合之路，想起来，还有点心酸呢。 第三十二章 一个箱子 黄子豪看寒风不说话内心有点紧张，伙计们也围在两边等着寒风的反馈，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边看。 “子豪哥，我可说实话了。”寒风看了一圈围观的人说道：“好吃是好吃，但对于黄记来讲，还不够特别。我们作为一个想让人留在深刻印象的品牌，更多的是要做出来自己的独特性出来。” 一个老伙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擦着眼泪：“大林走的太早了，秘方只有他知道，还没来得及传授，就这么断了。” 他这么一哭，所有人的情绪都低落下去，有个人小声的说：“黄记真的还有救吗?” 黄子豪也觉得心里难受，但他是老板他不能失去希望，安慰到：“林叔，李叔，你们放心，我答应过我爸爸会一直照顾你们，黄记一定能再起来的，你看这不寒风来帮我们了。” “她自己还是个黄毛丫头呢，怎么帮我们啊。” “对啊，可靠吗，要是能好起来，早就好起来了。” 寒风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想着一次营销只能带来一次短暂的效果，最后黄记能否真的重新站起来，还是要靠产品，她打量着黄子豪，黄子豪也看着她，眼神中有希望也有胆怯。 “子豪哥，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有一些特别的技能?比如鼻子特灵，味觉比较灵敏?”寒风问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林叔开口说道：“我记得子豪小的时候味觉是不太一样的，林嫂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喂他吃鸡蛋羹，他吃了一口之后死活不吃了。” 林嫂接过话茬说道：“对对，我当时尝了一口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后来去厨房发现当天做了苦瓜，装鸡蛋的碗之前装过切的苦瓜，但已经清洗过了，没想到子豪还是能尝出来。” 听完众人的话，寒风说道：“子豪哥，这次春节的营销只能帮你一次，后面还是要靠你自己，既然你家几代都是厨师，相信你身上多少会有点他们的天分，目前看可能是更突出的味觉，能尝到常人尝不出的味道，后面可以做一些尝试，做为外行，我觉得菜除了原料外，调味料的使用也很重要，你可以利用你的味觉优势独创一个派系。” 黄子豪紧张地望向众人：“我我能行吗？” 林叔环视了圈众人，站起来代表大家说道：“子豪，我们之前跟着大林，现在跟着你，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我们也不懂啥深奥的东西，但你放心，我们有力出力，有钱出钱，一定和你一起守着黄记食府。” 寒风让黄子豪和大家一起准备春节礼包的事情，自己先回公司收微博上征集的老物件，这些年复古风盛行，大家觉得年味越来越淡，可能是因为什么都越来越便捷，仪式感反而越来越少了。 春节期间抓住这个心态带大家回忆下小时候的东西，可能会唤起大家对春节的情怀。 她带着几个男劳动力一起把堆成一座小山的快递拆开，搬到储藏室，储藏室看着空间还挺大的，只有一个柜子，里面装了一些文件。 寒风开始一个人慢慢整理收到的东西，有30多年前的彩色电视机，一个叫熊猫的牌子，捐赠者说，这台电视现在还能看，寒风回忆起来小时候一大家子围坐在一个电视周围看春晚，而现在她已经几年没看过春晚了。 她又看到有一个三轮童车，寒风记得那个时候邻居家的小孩人手一辆，但她没有，她很羡慕，就经常去别人家蹭车，后来哥哥不知从哪里淘换来一个旧的，又拼拼凑凑给她做了一个，她也宝贝的不行。 想起哥哥，寒风有点分神，家里其实不是很富裕，从小她学习就比哥哥好，家里人都宠着她，哥哥也宠着她，有什么好的都会给她，考大学的时候，哥哥其实可以去财经大学，但是财经大学学费比一般大学贵了很多，他就去了能给奖学金普通大学。 家里爷爷奶奶在他们读大学的时候相继去世，寒风接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总是会从哥哥那里得到安抚，哥哥会对她说：“没事，妹妹，有我呢，我先回去。你别太伤心，不是还有我们其他亲人吗?” 哥哥比她只是大两岁而已，却早早的承担了父母的赡养和自己的学费，有时候寒风会后悔大学的时候没有去做兼职，要靠哥哥养着，哥哥总说她不用花时间去做没意义的兼职，除了浪费宝贵的时间，并没有用处。 所以整个大学期间，寒风都在学生实践，双学位和实习间度过，来简川面试的时候她甚至觉得面试问题有些简单。 她大学毕业了，哥哥为了能多陪陪父母，放弃了大城市的工作，回到老家去了，18线的小城市，工资是他在大城市的四分之一，但哥哥还是回去了。 父母给哥哥介绍了一个姑娘，谈了一段觉得不错，马上要结婚了，她不知道哥哥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姑娘，也许。 结婚当然要买房，寒风觉得自己工作了，该把哥哥曾经给自己的好慢慢还回去了。 她也不想和其他人争辩，非要缠着别人说自己哥哥对自己有多好，有时候人们形成固定认知你就算说出花来也没人愿意相信。 寒风算着自己多加一天班，哥哥的房子就多了半平，所以也不会觉得累。 寒风从回忆中出来，把收到的东西分门别类，她其实不太喜欢别人帮忙，自己能做的事情都想自己做，就像这个黄记食府，她知道自己做起来很难，但自己经历过victoria的陷害后，她觉得自己更想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一个人独处，也挺好的。 收拾了大概半小时，终于完成了分类，她看到远处还有个纸箱，开着口，还遗漏了一件?她走过去翻开盖子，一些看着很有年头的纸，上面也没啥字，貌似有一些涂鸦，她拿起来一张，透过光线看到纸上有一些字的痕迹，好像是冯? 又往箱子里翻，一个布包着一个箱子，寒风把纸都挪走，把布包拿出来，打开布，发现里面的东西被胶带封的严严实实，寒风拿起剪刀小心地拆着，里面竟然还有个小箱子，还有个密码锁，寒风觉得很神奇，什么人寄东西过来，还要解锁的。 她想起来之前那些凌乱的纸，太多了，难道秘密隐藏在这些纸里面？她又回去翻了几张，除了最初那几张能看到隐隐约约的字迹，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会不会是那种需要什么水洒在上面才行，研究了半天，也没打开密码锁。寒风暴躁地想把箱子劈开，不过有一想，也许寄来的人就是想让她来体会解密的过程呢，她决定把箱子带回家去，慢慢研究。 寒风把箱子抱出去放在座位下面，姬凡尘走过来询问了下项目的进度，又和寒风分享了几家民间老字号已经给她发了邮件，想参加黄记的新年礼包，这些老字号都面临同样的问题，名声大，但是不会玩营销，口味也跟不上现在潮流，慢慢的等新一代人成长起来，这些老字号就会慢慢衰落下去。听到黄记这个计划，这些老字号自然想来试试。 寒风也把收到的老物件和姬凡尘说了说，姬凡尘说道：“感觉可以打造个时光餐厅，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但是这些老字号的口味必须改良，今天发现子豪哥有个特殊的技能，他的味觉特别灵敏，或许可以让他来做这项工作，推出老字号青春版。”寒风说道。 姬凡尘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寒风：“感觉你这半年真的成长了很多，真的不考虑来当我助理吗？” 寒风笑道：“当您助理，还是不当，您都不会亏待我～” 姬凡尘点点头，像是有什么话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我上次去你住的的地方，感觉有点太差了，你一个姑娘住在那种地方，太不安全了，我正好有套房子空着，你要不要搬过去？” 寒风刚想拒绝，姬凡尘开口说道：“知道你要和我见外，你也可以给我房租，当然我主要的目的是觉得你不适合一个人住在那么破旧的地方，感觉已经是危楼了，虽然知道你要省钱，但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姬凡尘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寒风也不好再推脱，只好说：“那我只能先谢谢姬总，房租等我发工资，先给您三个月。” 姬凡尘点点头离开了。 寒风默默收拾了下东西，今天倒是可以早点回家了，年前就黄记这一个项目，目前进展还是挺顺利的。 她抱着箱子回到家里，觉得可以借助下外部的力量再来解一下这个箱子，就给聂加和打了电话。 聂加和看着她那个箱子陷入了沉思，研究了一会儿说：“这种密码锁，我一般十分钟就能打开。” 十分钟后，寒风打了个哈欠，拿回来盒子：“行了，行了，你走，记得周末来帮我搬家，姬总让我搬去她另一套房子。” 身后的聂加和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微笑。 第三十三章 谜团 距离春节还有两周多，公司大部分同事都已经放假准备回家了，寒风最近反而异常忙碌，几乎就住在了黄记食府。 黄记食府把整条美食街的半面都承包了，半条街竖起了高高的围挡，围栏上是25d建模的一座座可爱风古典建筑，仔细看，每座建筑都是用对应的食物做出来的，有梅花糕、蝴蝶酥、小馄饨等等十几种。围挡下有二维码，扫码就进入了购买页面。 黄子豪觉得太神奇了，这10几套图是怎么不到一周就搞出来，寒风笑道：“我们川总经常去体验不同的生活，他还是设计院的客座教授，这个是他去年指导过的学生作品，给这些老字号做一个视觉形象，感觉也是挺巧的，正好用到。 黄子豪咽了下口水：“看着就很贵，等我们这次春节礼盒预售结束，估计就能先拿一部分付你们的钱了。搞得我现在压力还有点大，这要是做不好，都对不起你们。” “我觉得你要谢谢你爸爸，这是他给你留下的资本。”寒风说道，眼睛望着那十几组版权打了折仍然很贵的画出神。黄子豪虽然是个落魄的富二代，但仍然可以靠着祖辈的资源东山再起。 黄子豪听出了寒风话里的含义，低下头说道：“寒风，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样的。” 刚认识，他就给寒风带来了大麻烦，被人利用，差点毁了爱丽，那件事之后，虽然微博道歉澄清了事实的真相，他也屡次想找爱丽道歉，都被拒绝了。 开始他从别人那得到的消息是配合炒作下，各方都是知情的，没想到这竟然是针对爱丽的陷阱，他竟然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哪个顶流女明星会给自己炒这样的绯闻，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现在自己的公司又要靠老爸留下的资源来挽救，都是别人在帮他的忙，川衡没追究他的责任，甚至还来帮他，寒风年纪比自己小那么多，不能回家过年，还要陪自己在这搞布展。 越想越气，黄子豪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把寒风惊到了，拉住他另一只还要抽自己的手：“你干什么子豪哥。” 黄子豪带着哭腔说：“我感觉自己特别没用，给你们惹了那么大麻烦，你们还来帮我，我把我爸那么好的招牌给砸了，还要靠你们来帮我，我自己就像个废物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寒风觉得有点火大，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原本姬凡尘把这个项目交给她的时候她还有点抵触，毕竟这个男人差点毁了爱丽，也差点毁了她第一个作品，即使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之后，她仍然觉得黄子豪不可饶恕，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怎么会没有点自己的判断力呢，就这么轻易的被骗了？还不是利欲熏心，她一度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废了。 可……没办法，职场法则第四条，你的工作职责里包含领导交代的一切事情，寒风抱着自己做好项目的心态来对接这个case，结果接触了黄子豪之后，觉得他还真是……有点傻的特别，一看就是从小被家人保护的很好，很容易去相信这个世界都是好人的人。 寒风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黄子豪：“要不是看在你是甲方的份上，我已经抽你了，我们都在这里为你努力，你还在这里唧唧歪歪。” 黄子豪想起姬凡尘曾经和他讲过的寒风经典事迹，不由后背发凉，看寒风细胳膊细腿的竟然还能追着别人打，想到这立马擦干了眼泪，给寒风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寒风缓了缓情绪，说道：“子豪哥，我怎么想的，对你来说其实不重要，你父亲给你留下的不管是财产还是人脉，你想怎么用都可以，你的祖祖辈辈都比其他人都努力了那么一点，所以你现在才能有这些能够被利用的资源。我也不客气的讲，你之所以这几年把黄记快做没了，是因为你没有像祖辈一样比别人多努力一点，所以人生还是大体公平的。” “另外——”寒风补充道：“刚才是我不专业了，我只是一个乙方的小底层，不应该产生任何情绪，我的职责是你说啥我做啥，也请你原谅我。” 黄子豪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寒风，在我这没有啥甲方乙方，我们都是朋友，我知道我现在可能还不配做你的朋友，但我会让你对我刮目相看的。” 寒风噗呲一笑：“子豪哥，要不要听听我的职场法则第三条：别对同事真情实感，职场没有真友情。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才会总会骗。也不要太相信我，过了这个case，我们就没啥关系了。” 施工进展的很顺利，黄子豪那边也是忙翻了，和几家老字号谈妥了之后，就开始了青春版的制作，虽然他不懂厨艺，但是他会吃啊，这些天他大概每个品牌吃了不下50几种口味了，他第一次觉得“吃东西“也能这么累，每次老字号师傅带着新品过来他都习惯性想跑，真的不想再吃了。 俗话说，困境激发人的创造力，他也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每天从去黄记吃饭的人里面选5个人免单邀请他们一起来当试吃官，评选出来的还不错他再去吃，一下子减少了好多工作量。 终于在春节前一周，“时光餐厅”撤掉了围挡，实物和围挡上的图完全一样，加上老物件的布置，开业第一天就爆满，老字号的青春版产品都已经卖到断货了。 黄子豪也在慢慢成长，仿佛对自己的作品特别有信心一样，提前联系好了一家食品加工厂，把现在到初五的预计销量都安排好了。 后面就是安排一些热搜和社交稿件了，寒风终于可以把搬家的事情提上日程。 幸好壮劳力聂加和是本市人，黄子豪也非要来帮忙，她东西是真的少，不到半天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看着这个住了大半年的屋子，虽然简陋，但也是自己在南市的第一个窝了，寒风拍了张照片留作纪念，以后就再也不会见了。 新小区离公司很近，走路大概10分钟，黄子豪和聂加和死皮赖脸的想留下来吃饭，寒风表示……我不会啊…… 聂加和黄子豪：“那你平时都吃什么……” 寒风指了指一个大箱子，里面都是各种速食产品，黄子豪对聂加和说：“我就说她看着营养不良，蜡黄蜡黄的，你看看每天都在吃啥。” 聂加和和黄子豪没那么熟，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爱丽的事，没好气的说：“她蜡黄蜡黄的还不是被你气的，你少给她惹事，比什么都好。” 火药味还挺浓厚，寒风连忙出来打圆场：“加和，子豪哥的事翻篇了，否则我今天也不会让他过来帮我。” 聂加和还是有点不太高兴，瞪了眼寒风：“你就少点侠义精神，像我这样正人君子还可以帮帮，这种人，你别再被他坑了。” 黄子豪小声地反击到：“你比我好多少，还不是要靠她出头帮你。” 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在这剑拔弩张的，寒风真想跳起来打爆他们的狗头。 “再吵，你们两个一起打出去……”寒风阴森森地说。 聂加和冷冷地看了眼黄子豪说道：“你去买菜，就现在，快快快，发挥点作用。”黄子豪也没和他争辩，一路小跑就去买菜了。 看黄子豪走了，聂加和的神情才和缓下来，撸起袖子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门，里面竟然满满当当的，寒风也吃了一惊，看来是姬凡尘给她准备的。 “姬总对你真不错。”聂加和说道。他随手拿出来几样绿叶菜开始清洗，很顺手的从刀架拿出刀来开始切，又很顺手的打开抽屉拿出来盘子，又很顺手的从底层柜子掏出洗洁精放在操作台上。 寒风站在后面突然问道：“抹布在哪？” “在右手边第二格抽……抽屉……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打开看看？”聂加和回答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 寒风站在门口没说话，聂加和回过身正迎上寒风探究的目光，他也没说什么，转身又开始忙碌。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还没说完，寒风电话突然响了，是黄子豪。 寒风按下接听，那边传来菜市场人群的嘈杂声和黄子豪超大的喊声：“买了牛肉和虾，问下聂加和可以吗？” 聂加和走过来拿走手机：“可以，再买条鱼，我还会做烤鱼。” “烤箱在哪？”寒风问道。 聂加和挂断电话，停下手里的动作，擦干净手走过来看着寒风：“你傻啊，姬总请我们来过这里啊，你在想什么呢？难道你怀疑姬总包养我啊，我手机里有聚餐照片，要不要给你看啊。” “啊，对了，那个箱子你解的怎样了？没解出来，我有个好想法。”聂加和没等到寒风上个问题的回答，开始问另一个问题。 寒风听了聂加和的解释似乎也合理，但疑惑并没有消除，从简川离职之后，聂加和并没有找工作，大半年的时间说是在准备考研，但并不缺钱，以聂加和曾经和她讲过的父母工作情况，能让他维持大半年还是有点点难度的，那么他的经济来源是什么呢？还有那天开川衡车的时候，聂加和也显得特别熟悉…… 寒风还是决定先不去追究这些问题了，所有未知的谜团早晚都会有答案，她转身去拿出那个盒子递给聂加和：“你来开。” 聂加和没接过来，眼神中闪过一些狡黠：“我的办法是你从1试到9，每天一个数字的排列组合，最慢9天也能解出来。”说完，跳进厨房，把玻璃门关上了。冲寒风挥挥手：“去，今天先试个1” 第三十四章 拿不出手 姬凡尘、黄子豪、聂加和不约而同地邀请寒风一起过年，毕竟年三十一个人过实在太冷清了。寒风此时倒是有了另一个想法，可以让爸妈和哥哥一起到南市过年，他们总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边，正好让他们见见自己的朋友，也好让他们安心。 反复沟通了几次，哥哥终于决定带着爸妈过来了，妈妈其实一直是一个比较爱玩的人，但从小为了她和哥哥几乎没怎么出去玩过，这一次正好可以带他们到处逛逛。 那个奇怪的盒子，她按照聂加和的方法每天按顺序试几个数字，最近刚试到3开头的，依旧没有打开，这让寒风对这个盒子更加感兴趣了，到底是什么呢。 正在专研，寒风突然被一道比较强烈的光闪了一下，晚上9点多，是谁在恶作剧吗？ 她走到窗边，向外张望，对面的楼都是温暖的灯光，透过一个个玻璃能看到世间百态，一个刚学会站起来的小朋友在飘窗窗台上兴奋地手舞足蹈，一个姑娘抱着一只猫阳台上沉静的看书，今晚虽然是下弦月，但月亮的光辉仍然能给对面的万家灯火增添一份别样的柔光，让她暂时忘记去寻找刚才强光的来源。 新年要到了啊，寒风同学，希望新的一年你会更加快乐。 寒风一家在大年二十九降落在南市的机场，聂加和主动要求要一起去接机，其实他不主动，寒风也要去找他，毕竟她还没学会开车。 聂加和倒是显得格外热情，帮着提行李，嘘寒问暖的。 寒风哥哥名叫寒江，182左右的个子，圆脸，眼睛很大，一身藏蓝色的呢大衣，带着一个圆框眼镜，显得特别有书生的气质，他看着聂加和忙来忙去的，连忙向寒风投来探询的目光，寒风摆摆手，使劲摇头，哥哥还带着很多疑惑，但现在这里人多又太喧闹，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5人开着车，先到了寒风现在住的地方，寒风事先和姬凡尘打过招呼了，说会接家人过来住一段时间，姬凡尘倒是意外寒风会和她打招呼，房子本来就是租给她的，没想到寒风还要和她再报备一下，这姑娘还真的想的周到。 趁着聂加和帮寒风爸妈放行李，寒江把寒风拖到阳台：“这个不是你男朋友？” 寒风摇摇头：“这是我好哥们，我们两个公司底层一直相互帮助来着。” 哥哥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说道：“他这个热情的状态，让我差点以为他是咱爸妈亲儿子。” 寒风被哥哥的描述逗笑，这么一想还真像，从妈妈下车，聂加和就一直挽着她没松手，给妈妈介绍寒风在这边的情况，寒风说道：“可能是怕你们担心我，让你们放心我在这边挺好的。” 那边聂加和放完行李，又带着寒风爸妈每个房间看了一遍，最后走到阳台和兄妹两个汇合，他对寒风的爸妈说道：“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好啦，寒风之前帮过我，我心里都记着呢，在这里，她就是我亲妹妹，没人能欺负她。” 老两口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连声说好好好。 寒风把第一餐定在了黄记食府，五人又浩浩荡荡的赶到美食街，时光餐厅的布展还在，妈妈看到这个喜欢的不得了，拉着寒风一起拍照，又骄傲的晒到了朋友圈里。 黄子豪把几个人安排到了一个包间，寒风妈妈打量着他，夸道：“这小伙子长得好，像大明星一样。” 那边聂加和接话：“那是那是，这位哥前段时间可是登过微博热搜榜的no1的，差点就出道了。” 黄子豪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最后还是寒风解围：“这是这家餐馆的老板，黄子豪，黄记食府是来南市旅游一定要来吃的一家，很有名的。” 寒风妈妈更开心了，说道：“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家业，阿姨就想自己咋不多一个女儿，可以介绍给你。” “诶，妈，怎么回事，我这个姑娘拿不出手吗？”寒风听出了妈妈话里的意思，妈妈从小就觉得她性格太像男孩子了，刚才聂加和说别人欺负寒风，妈妈心里想的是，哎呀，我家寒风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还能欺负的了她？ 妈妈瞪了她一眼说道：“你看这帅小伙子，不要配个大美人啊。” 黄子豪被夸的有点晕，连忙说：“阿姨，您不要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是我配不上您女儿，寒风这段时间帮我太大忙了，本来我这个店都快倒了，她帮我营销了一把，你看现在，生意这么好。” 又寒暄了一会儿，伙计们开始上菜了，子豪在旁边看着，每上一道菜就介绍一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寒风爸爸开口说道：“这道菜要是在出锅的时候再撒点糖炒一炒会更好吃，这个汤不错，再多炖半小时就更好了……”一口气点评了五六道菜，子豪像个小学生一样，每个都记了下来。 “叔叔，你也太厉害了，您是厨师吗？”黄子豪问道。 “他哪是厨师，他就是喜欢，研究半辈子了。”寒风妈妈笑呵呵地说道。 寒风爸爸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道：“之前想做厨师的，但是两个孩子都要养活，厨师赚钱慢，就去工地去做力工，每天能多赚一些，现在两个孩子都还挺好的，就找了份轻松的工作，没事在家研究研究做菜。” 坐在一旁的寒风觉得鼻子有点酸，妈妈的梦想是能到处去旅行，爸爸的梦想是做个厨师，因为她和哥哥两个人，他们都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黄子豪显得有点激动，拉着寒风爸爸的说：“叔叔，您要是喜欢，就来我们这帮忙看着点呗，正好我们这最近在改良菜系，您抽空来尝尝。” 寒风爸爸看向寒风和寒江，寒风说道：“那等我们去过江洲和沪市，您就在这帮忙呗。” 晚饭吃的十分开心，把一家子送回家之后，聂加和和寒风站在楼下道别。 聂加和说道：“后面几天真不用我开车带你们自驾吗？你们这么多人，没个车也不方便。” “你还是多陪陪自己家人。”寒风笑着看向聂加和：“春节最重要的就是一家人在一起，你来陪着我爸妈算怎么回事？” 聂加和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并不是每个家都是幸福的～我还挺喜欢你家的氛围～” 这是聂加和第一次和寒风袒露对家的情绪，寒风拍拍他的肩膀：“都是一家人，没啥解不开的结的，快回去。” 寒风目送着聂加和走远，刚转身，又一道强光闪了一下。 第三十五：做局人 那个光…… 寒风回头张望，似乎从对面楼过来的，她抬头往上看，目光在所有没有灯光的窗口上跳跃，想找到发光源，但那些窗像无数个黑洞一样，让寒风的内心产生一种莫名的惧怕感。 在对面楼的某个房间里，厚厚的窗帘挡住外面的光线，只剩下一个电脑屏幕在微微发亮。一个男子正在挑选图片，打包好发送给了网络的另一端。 楼下的寒风，第六感告诉她，对面的某个窗口，正有双眼睛在看着她，她默默裹紧了衣服，这个冬天，还真是冷啊。 网络的另一端，同一个被厚厚的窗帘遮挡住的房间，凌骁正在查收刚接到的照片，那边一个电话进来：“凌少爷，您让我一直跟着的寒风，她最近和川衡貌似没有特别的联系，川衡已经在上周去俄罗斯了，这段时间寒风一直和她的朋友聂加和还有黄记食府的老板黄子豪来往甚密，还有她最近刚接了自己家人过来。” 凌骁一张张地翻看着照片，画面定格在寒风在开一个盒子的照片上，凌骁在那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还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吗？” 电话那头说道：“她连续几天都会把一个盒子拿出来，仿佛是在开一个密码锁，但都没解开，那个盒子是她从公司抱回去的，应该是她征集老物件的时候别人寄给她的。” 凌骁的目光停留在一张在黄记食府包厢吃饭的照片，那张聂加和的眼神正好对着相机的位置。“你有没有暴露自己。”凌骁问道。 “应该是没有，但特别巧的是，有两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正在拍的时候，就正好有两束光照向寒风，我没找到光的来源。”电话那头说道。 “嗯，好，最近先不要跟了，你应该已经暴露了。”凌骁挂断电话。 门口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凌骁关上电脑放回原位，打开门，victoria穿着一个真丝吊带睡裙站在他门口，脸上都是泪痕。 虽然内心对这个女人厌恶极了，但此时她对凌骁还有利用价值，凌骁伸出手握住victoria的手轻声说：“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并没有让victoria进屋的意思。 门口的victoria快被冻死了，但仍然靠着自己的意志没有表现出分毫，她并没有满足于一个牵手，松开凌骁的手，双手紧紧保住凌骁的脖子，身体紧贴过去。 凌骁觉得一阵恶心，这个女人……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个吊带睡裙材质太薄了。凌骁的手无处安放，因为这个后背竟然是镂空的…… 凌骁抑制住推开她的冲动，双手举到脖子后面，分开victoria环绕的双手，从椅子背上拖过一件衣服给victoria披上，淡淡地说：“大冬天的别穿这么薄的睡衣，会冻感冒的，你看你的手，这么凉，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冲碗姜茶。 说完走到厨房，第一件事打开水龙头先把手洗了一遍，这个女人每次耍的花招都是一样的，穿的再少，对凌骁来说都毫无吸引力，他已经把这个女人的底都翻了一遍，之前做了哪些龌蹉的事凌骁可能比victoria自己都清楚。 这样的人做做帮手还行，怎么还会妄图想着靠她之前的手段来钓他上钩，这是因为太过爱他，而失去了神智了么，真是很可笑。 过了一会儿，凌骁端了一碗姜茶进来，victoria盖着他的衣服，卷缩在沙发上，看到他进来连忙爬起来，肩带掉下了一根，凌骁装作没看见，把姜茶递给她。 “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凌骁问道。 victoria不问还好，一问眼泪掉的更多了：“这些天感觉自己做了很多违背自己本愿的事，我觉得自己真的好脏啊，那个石安明竟然在公共场合就要……” victoria哭的梨花带雨的，凌骁内心想的是，不是你主动勾引人家的吗，victoria的目的凌骁很清楚，想试探下她自己在凌骁心目中的位置，那天victoria对石安明表现的特别热情，这倒是给凌骁创造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石安明也是一个脑袋不是很清醒的人，看到一个长得不错的投怀送抱就色令智昏了，一个欲拒还迎，一个色欲熏心，多么好的素材，怎么不好好利用下，他在石安明酒里加了点料，以上厕所为由，出去了一会儿，进去就又扮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victoria哭的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这女人，演技是真的不错。 凌骁实在是提不起心情再去安慰victoria，索性一把把她抱了起来，送回她自己房间，把被子给她盖好，摸摸她的额头，还有一丝发烫，轻声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现在还有一点发烧，我给你拿点药，和姜茶一起喝了。” 凌骁拿完药马上回来了，盯着victoria吃完，又看着她缩进被窝，站起来正准备关门，victoria的声音又响起：“凌骁，我可能爱上你了。” 凌骁没有回头，只轻声“嗯”的一声，然后说：“爱别人之前要先学会爱自己，别再作贱自己了，不值得。” victoria还想说什么，那边凌骁已经把门关上了。她有点不甘心，搞不清楚凌骁对她的感情，忽远忽近，说没有感情，几次她遇到危险，凌骁都会赶到，说有感情又保持着清晰的界限，从来不越界一步，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凌骁的每一次试探，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一个做局者怎么会真的心疼自己的工具人。 凌骁回到房间，打开电脑一遍遍查看私家侦探拍的寒风的照片，这个女孩最近出现在他和川衡的几次交锋里，康若提案那天，他看到那个女孩和川衡聊天，但在简川提案前突然消失了，她去哪了呢？还有爱丽的事情，也有这个姑娘的参与，他总觉得川衡和这个女孩中间有什么故事，这来自于他历来的敏感。 但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内，两个人没有交集呢？唯一的不寻常就是姬凡尘让寒风搬到了她的一个房子里，还有一个不寻常就是聂加和，那张聂加和看镜头的照片引起了他的不安，是不是自己派人跟踪的事情已经被川衡知道了？ 他随手给私家侦探拨了个电话：“再帮我盯着聂加和，看他每天都在干什么，他和川衡和姬凡尘有什么关系？” 第三十六章 该过的日子 江州和沪市离南市差不多两小时的车程，寒江租了个车带着一家人开始第一次全家旅行。 曾经寒江工作在江州，对江州特别熟悉，这一次来，寒风能看出来，哥哥对于这里还是有感情的。 趁着爸妈去拍照，寒风问道：“哥，你要不带着爸妈来南市，我们一家人也能在一起，老爸那边可以去黄子豪那里帮忙，你也能在这里找个工作，比在老家更有用武之地了。” 寒江望着在湖边兴奋地拍照的爸妈摇摇头：“他们已经习惯了在老家的生活，在这里只是图新鲜，真的到这里来了，还是会不适应，而且我已经在老家准备结婚了，姑娘也挺不错的，不能因为我，再去折腾别人。” 两人坐在湖边的长凳上，因为是过年期间，人流量很少，平时拥挤的景区，只有少数游人，哥哥指着湖中心说：“之前经常和同事在这里比赛划船。” 寒风看到哥哥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心里有一丝丝难过，哥哥一直都是一个为别人着想的人，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过，犹豫了一会儿，寒风问道：“你爱现在的那个她吗？” 哥哥一愣，笑容僵在嘴边：“她，挺合适结婚的啊～只是现在想要一套全款买的房子结婚，我还在努力攒钱呢。” 寒风点点头，掏出手机。 过了一会儿，寒江听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一看，吃惊地望向妹妹：“你疯了吗，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 “给你买房啊，你不是说还差一些吗，这是我大半年攒下来的，还有一部分年终奖，我留了一部分，其他都给你。”寒风冲哥哥扬扬头：“怎么样，妹妹没白疼。不许还给我啊，你了解我的，我一怒之下杀回去把房子给你买了。” 寒江知道妹妹的性格，只好说：“行，算我找你借的，后面还给你。” 临近12点，一家人来到江边的一家咖啡馆，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新年的烟火，又不会太拥挤，电视里还在播着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们都走出来了，男主持人开始倒数：“10，9，8……3，2，1！过年好！给全国人民拜年啦！” 江边的钟声敲响，新年的礼花也升上天空，寒风妈妈拉住全家人的手闭上眼睛，睁开的时候笑吟吟地说：“刚给你们每个人都许了一个愿，我的心愿就是你们都能平平安安，这比什么都重要。” 寒风打趣道：“你给我许的愿，不会是让我早日找到男朋友，那你今年这个愿望可就浪费了。” 寒风妈妈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寒江，又拿出一个递给寒风：“找男朋友这种事你都不着急，我怎么会着急呢，你是我女儿，我了解你，从小学习就不用我们操心，工作了之后也一直在努力，爱情这种东西呢，遇到了最好，遇不到也没什么，我想的开着呢，你们两个的路想怎么走，我和你爸都支持。” 寒风伸出双手，和家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0点刚过的时候，川衡在群里发了一个自制视频，从国内打卡出发到莫斯科红场到和鲟鱼在黑海里遨游，这是川衡历年来的传统，黄金单身汉就是好，可以自由的去环游世界，还能收获全公司一致的彩虹屁，按照惯例，今年仍然是每人夸一句老板之后，找川衡领红包，寒风在群里发了个自制表情包，表情包的文字是，全南市你最优秀。 还没点开川衡的对话框，那边已经发来了一个大红包，寒风一看，可以半个月工资，有个有钱的老板真不错。 那边聂加和也来了消息，一张他坐在洱海边的照片。寒风倒是有点吃惊，这家伙怎么突然不声不响地跑到了云南。 “你怎么跑到洱海了，不是让你多陪陪家人吗？”寒风问道。 “今年想尝试下一个人过年是种什么滋味，本来我就是个孤独的人，想尝尝终极孤独是种什么感受。”聂加和发过来一张吐舌头的表情。 寒风感觉有些歉意，之前聂加和提出要来送他们去江洲，她拒绝了，没想到倒让他自己去了洱海，于是说道：“对不起啊，早知道让你跟着我们一起过节了。” 聂加和发过来一个坏笑的表情：“没事，原谅你了，你让你妈妈收我当干儿子就行。” 这边寒风在和聂加和胡侃，那边凌家却是另一番景象。 凌骁一家子也聚在了一起，国外没有春节的假期，妹妹凌泉特意请了假从国外回来，因为还要上课，所以待不了几天。 新年钟声刚敲响，凌泉就蹦蹦跳跳来到凌骁面前说道：“哥，过年好，感谢你这两年一个人照顾爸妈，辛苦啦。” 凌骁摸摸凌泉的头，眼神里满是宠溺：“我哪有照顾他们，是他们整天要替我擦屁股，背黑锅。” 凌泉没太在意哥哥的回答，趁爸妈不注意把凌骁拉到一旁，偷偷问道：“听说你交女朋友了？” 凌骁瞪大眼睛：“啊？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没有吗？你确定？冯程哥哥和我说的，说你带了个姑娘一直住在你的酒里。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找女朋友要经过我批准的，你这么好的人，不要被那些不怀好意的坏女人骗了，我可要替你好好把关。”妹妹嘟囔着嘴说道。 凌骁轻轻捏着凌泉的耳朵尖：“好啊，竟然在我身边还安插了间谍。” 凌泉假装很疼，气鼓鼓地说：“才不是，就是有时候和你讲话，你总是在忙，好久才会回我，你身边的朋友，我也只认识冯程哥哥一个，就顺便问他一下而已。” “只是一位失业的朋友，你放心，我找女朋友第一时间和你报备，可以了。” 得到凌骁的保证，妹妹又蹦蹦跳跳的跑开了，跑到爸妈那里讨要压岁钱。 凌妈妈把准备好的红包给了凌泉，嗔怪地说：“都这么大了，还找我们要红包，多向你哥哥学学，毕业之后靠自己的本事赚钱。” 说完又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凌骁：“这是给你的。” 凌泉伸头看哥哥的红包，拉着妈妈的手撒娇道：“妈，你偏心，哥哥的红包比我大。” 凌骁从兜里拿出来一个更大的红包连同爸妈的，一起给了凌泉，凌泉这才开心地从妈妈身上挪开。凌骁站在原地，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凌泉看着哥哥，连忙问道：“哥，你怎么了，怎么好像有话说？” 凌骁表情有些纠结，最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说道：“爸，妈，想和你们商量件事，我……我年后……想搬出去住了。” 凌非夫妇非常惊讶，虽然现在凌骁偶尔也会不回来住，但都是因为加班太忙，或者和朋友聚会，很少有大段时间都不在，这突然提出要搬出去，还真是让他们有些吃惊。 妈妈看了眼凌非，转头问道：“怎么好好端端的要搬出去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凌骁摇摇头，坐在妈妈身边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妈，没啥事，只是过了年我都26岁了，工作也有4年了，正常这个年纪都应该可以养家了，而我还要靠你们来照顾我，我总是惹事，让你们给我善后。康若那件事还是爸爸出头，替我和康一城求的情，我想，是时候该让我自己独立成长了，不能总是因为有依靠而有恃无恐。” 凌非没有讲话，默默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说道：“你还在怪我当初没有让你进凌氏的市场部？其实我的原意是想让你出去锻炼锻炼，在凌氏没人敢批评你，你也得不到真正的进步。” “爸，我知道您的苦心，我怎么可能误解您的意思呢？我现在想搬出去住也是这个意思，我不能总给自己后路，觉得有你们我就可以无法无天，闯再多祸也没关系，之前你们已经照顾了我十几年，这份恩情我都记着呢，是时候让我自己去感受一下真正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了。如果简阳爸爸13年前没死，我现在应该也是自己在一个城市漂泊，租房子，没人替我撑腰，这本来就是我该过的日子。”凌骁一席话把自己都快说感动了，卖惨，他从来没服过谁。 果然，凌妈妈开始抹眼泪，叹了口气说：“是我们没保护好你，让你被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其实这些年朝夕相处，我已经把你当成我亲生儿子一样。” 凌骁也掉了几滴眼泪，哽咽地说：“妈，这些我都知道，虽然我现在仍然记不太清过去的事情，但从我有记忆开始，你们从小就对我和妹妹一样。” 凌非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随你，家里市区里的房子，你选一下，要住哪个，让人先去收拾一下，后面记得多回来看看你妈妈，她就你们这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会难过的。” 凌骁点点头，送爸妈回了卧室，在走廊转角看到妹妹在他门口等他，还没等他开口，妹妹突然走过来抱住他：“简明，你放心，这个家有我在一天，就有你在。”说完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凌骁打开自己的房门，在黑暗中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冷笑。 第三十七章 有意思 聂加和一个人在洱海的民宿里醒来，春节来这里旅行的人比较少，老板给他升级了一个独栋别墅，他光脚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嗯，有钱人的生活，真不错。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走到阳台上，温度还是有些低，风带着水的的湿气铺面而来，让他打了个寒颤，外面看不到任何行人，不说是春节，他一度觉得这只是他平凡生活中普通的一天，他喃喃自语道：“一个人过春节，还真是挺孤独的。” 说起这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原本不是他的本意，大年三十那天，他已经准备听寒风的话，和家人缓和一下关系，其实和爸妈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从小管他比较严，他爸爸是高中老师，妈妈全职主妇，专心盯着他学习，在这种氛围下成长起来的聂加和上了大学之后就开始和父母疏远，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爸爸把他填好的外省计算机系的志愿，改成了本省机械工程系，收到录取通知的时候，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 但是现在父母逐渐老了，他看到寒风一家相处的样子，也想起来自己和父母高中以前，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总是生自己养自己的父母啊。那天他问了很多人，列了个清单准备去采购带着去父母家，没想到从出门开始，就看到身后有人在跟着，这倒是让聂加和有些意外，这都什么年代了？调查一个人还要靠跟踪？ 不过这也提醒了他，自己好像引起了什么人的注意，他没有马上停下来，反而按原计划完成了采购计划，但是没去爸妈家，而是早早的回了家，随便刷了刷手机，正巧一个app推送了一个洱海的打折信息，顺手就订了机票。 聂加和还没到机场，一直跟着他的人就把信息传给了凌骁：“凌少爷，聂加和昨天去了金店买了项链，又去了商场买了烟和一堆吃的，好像是要去看谁？但奇怪的是，昨天采购完他就回家了，哪也没去，今天一早就打车去了机场，我查了他的机票，是去云南的。另外，我也调查了他的通话记录，和川衡和姬凡尘上次联系是半年前。” 电话那头凌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先回来，不用跟了，我怀疑你跟踪寒风就是被他发现的，他有特别强的反侦察能力，你再去调查下他的背景，看看有没有什么疑点。” 私家侦探停止了跟踪，在一个黑客群里发布了任务悬赏信息，有些系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了，还是要找专业人事。 过了一会儿，看到有人接单，就把信息给他发了过去，大概也就等个半天，不管这个人过去都经历了啥，都将变成一页页报告呈现在另一个人的手机里。 下午四点左右，私家侦探收到了黑客传过来的资料，扫了一眼之后发给了凌骁。 电话里，私家侦探说道：“很普通的家庭，初中的时候从一个小城市跟着爸妈搬过来的，他爸爸是比较有名的高中老师，应该是跟着爸爸的关系进了现在的高中，然后在这里念的大学，学的机械工程，毕业之后去了小的广告公司，资料里说这家小广告公司现在查询已经是停业的状态，再后来就进了简川。” 凌骁扫了眼资料，确实很简单，人际关系不是很复杂，唯一的疑点就是为什么毕业之后先去了小的广告公司，这和他学的机械工程完全没关系。凌骁又看到资料里竟然还有聂加和和南夕的开房记录，还蛮多次的…… “这个南夕应该是她女朋友，他去简川是不是为了她女朋友？你们有查过吗？”凌骁问道。 “这个之前简单调查过了，他们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具体在一起的时间，看这个开房记录应该有个几年，聂加和几个月前送南夕回了老家，查询到南夕一个月前的航班记录，去了北市，是去面试的。”侦探回道。 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凌骁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他调查川衡，结果每次结果都没有往他期望的方向走，他调查寒风，结果半路被人发现了，他调查聂加和结果没什么疑点？这一切都这么巧合吗？川衡、寒风、聂加和，他总觉得有什么共同的东西把他们三个聚在一起。 他想起上次victoria设计陷害廖一和的时候，就是寒风和聂加和一起去救的南夕，他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还有在康若提案的时候，那台突然中毒的电脑，后来他检查了一下，廖一和给他的u盘被人植入了一个启动程序，他后来暗地里也找过廖一和，廖一和说当天根本没有去公园，那这个u盘又是哪里来的。太诡异了……到底是谁在帮川衡…… 隔了2100公里外的聂加和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毕竟刚才接了一个调查自己的单子…… 他在资料里植入了一个定位点，很快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在调查他。过了一会儿，他的电脑收到一串信息，手机型号、序列号、当前所在位置，那个位置他太熟悉了，凌非家的知名大院。 “有意思。”聂加和轻声说道，他自然不会在他自己的资料里写自己获得过多少次计算机比赛的特等奖，反而伪造了很多条开房记录。“太有意思了。”聂加和又重复了一次，扔掉了手里的咖啡，拖着行李赶去预定好的民宿。 站在阳台吹完冷风的聂加和结束了回忆，回到房间里拿出昨天刚买的登山用的装备，既然来了，总不能都躺在别墅里啊，刚刚打包好，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北市号码。 “新年快乐，加和。”电话那头的声音，聂加和很熟悉，是南夕。 “新年快乐南夕，你……怎么样了，最近。”聂加和说道。 南夕正在北市的一个出租房里，来这边一个月面试了几个岗位，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初在广告届最好的公司，有个能够为自己大打出手的男朋友，而现在自己什么都没了，还差点被人欺负了。 “我不好……”南夕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我就想问问你，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我想你了。” 聂加和被她哭得措手不及，连忙安慰道：“你别哭了，你这是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在北市，我过来面试了很多公司，都说我工作经历太少了，问我为什么会从简川这么好的公司离职，他们给的工资也达不到我想要的水平。我其实就是想问你，如果我现在回南市，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我知道错了。”南夕在电话里撒娇的声音，曾经是聂加和的软肋，现在对他来说，反而透着一股粘腻。 “南夕。”聂加和轻声说道：“我们不可能了。” 电话那头，南夕开始啜泣：“是因为寒风，从她来你就一直想接近她，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第一天来，我就看到你们一起坐地铁的，你平时根本不坐地铁，我和寒风一起做多唯ppt那天，她走了之后我翻了她的电脑，是你帮她做了上半年4-6月电商分析的，还有我被欺负的那个晚上，为什么是你和寒风一起来的，我虽然晕了，但我还有模糊的记忆，当时你们在一起吗？” “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南夕在电话里喊着。 聂加和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你此时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质问我的，我们两个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你作的，为什么要收甲方老头子送的包？为什么明明被victoria坑了一次，还要继续被她利用，还要去陪她见廖一和，你永远想着一飞冲天，为什么寒风就能踏踏实实一步步走，不去做姬总助理，在三组熬着，你就非要走邪门歪道。毕竟我们曾经在一起过，我想最后再劝你一句，踏踏实实的，美貌是你的优势，但不是唯一的。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了，南夕。” 南夕还想说什么，但聂加和的决绝让她不敢再说话，最后她轻声说道：“加和，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进简川，我知道你一个秘密，但是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说，也请你记得这是我们的一个约定，如果哪天我真的走投无路，记得拉我一把。”说完挂掉了电话。 南夕最后的话让聂加和陷入了恐慌，自己来简川的目的？除了发布任务的雇主，这个世界上知道的也就他和另外一个人，自己在什么地方暴露了吗？ 想到雇主，聂加和突然想起来，雇主知道自己儿子在调查自己老子请的黑客吗？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聂加和通过加密系统给凌非发了条信息：“目标二正在试图获取信息，情注意拦截，目标一暂无更进一步信息，发现新目标正在排查中。” 过了一会儿，发来了回信：“知悉，保持沟通。” 聂加和扛起登山包，走出了民宿，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的。 第三十八章 十三年前 大年初五，机场。 川衡结束了半个月的俄罗斯游，顺利在南市机场降落，专程带回了很多特产和拍摄的各种素材，这是他的习惯，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些日常的小积累就能变成提案时候的奇招。 川衡穿了一身黑色宽松的大衣，头发和胡子半个月没认真修理，远看着像个归国艺术家。 机场的到达层，一辆车停在这里很久了，司机有点惴惴不安，眼睛一直盯着8号出口，生怕错过了要接的人，按照计划，此时他应该已经取好行李走出来了，司机拨打了手机里确认了很多次的号码：关机。 他有些急躁，打开车门四处张望，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石公子，找我呢?” 石安明被吓了一跳，楞楞地看着眼前的人，正是川衡。连忙接过他手里的行李放在后备箱，想跑回来给川衡开门，发现川衡已经自己坐进了副驾驶。 石安明钻进车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川叔终于肯见我了。” 川叔?川衡心里腹诽，不过一想也对，自己辈分大啊，平时和业界大佬们称兄道弟的，凌骁都要叫他叔。 “川叔，我爸说今天初五接财神，之前你们之间有些误会，一直没有合作过，希望今天能够借这个日子把之前的误会谈开了。毕竟谁也不能和钱过不去。”石安明发动车子，车子从机场高速下来，七拐八拐地行进到一个水库边上，再往里开，一条看起来非常崎岖的道路出现在视野里，上下坡落差非常大，道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树木，只有一点点阳光从树木的缝隙中挤进来。 川衡奇怪道：“我们这是去哪?你爸爸是准备如果我们谈判不顺利，直接把我放在深山老林里？” 石安明讪笑道：“叔，你开什么玩笑，这里是我爸前几年给我修的跑车的地方，就这一条路，也没什么人，好开，另外一点就是安全，两边都是树，无人机飞不了。跟踪过来的你也能看到。” 川衡点点头：“你爸考虑的还挺多的。” “是哦，现在人真的一点隐私都没有，特别像我爸这种半只脚在娱乐圈的人，记者更喜欢盯着了，连带着现在我做什么，都能登上娱乐版。”石安明无奈地说道。 路的尽头是一个依山建的小别墅，石安明把车停在一层的车库，引着川衡来到二楼，石青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了。石安明把门带上，出去了。 “坐。”石青还在沏茶，川衡溜达过去在旁边围观。 石青没好气地说：“总不让我拿你和简阳比，你看看你，快40岁的人一点不稳重，好歹也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板。” 趁着石青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川衡溜达回椅子旁边，瘫坐在椅子上，玩了半个月，又坐了几小时飞机，现在还要强打精神来谈正事，他觉得自己已经很稳重了。那边石青沏茶的工序差不多了，川衡连忙正襟危坐。 “您叫我来，是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川衡接过石青递的茶。 石青冷哼一声，背过手盯着川衡：“你和凌骁半斤八两，我现在只能一边信一半，现在叫你过来了解下你的说辞，凌骁曾经给过我一封简阳亲笔写的托孤信，上面明确点名是你因为利益问题，要加害他，现在这封信我还留着。” 川衡扬了扬眉：“其实您也有疑惑，要不早就把信给警察了不是吗？来自被害人的指控把我砸的死死的。” 石青的确有那么一丝怀疑，虽然对川衡没有像对简阳那么亲切，但也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也多少了解到川衡这个人，是不太可能为了钱干的出杀人的事。 凌骁这边也没有实际的证据能够证明川衡杀了简阳，他也只是尽自己所能来帮助凌骁，搞清楚事实的真相。但是这几年他明显感觉到凌骁变了，他不是只想单纯的想要查清真相，他在算计凌非的财产，在觊觎川衡的一切，每个人对他来说，都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包括自己也是。 “你能和我说说简阳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石青开口道。 川衡沉默了良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直视石青：“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只有两个，我告诉你，你能保证不会说出去吗？” 石青抬手示意川衡先不要说话，走到书架旁边拉出几本书，一个隐蔽的小密室显露出来。石青把手机放在外面的桌子上，川衡也照做，随着石青一起走进密室，密室里面陈设很简单，黑色的皮沙发和一张桌子。 “你说。”这里绝对安全。 川衡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几次开口，终于说了出来：“简阳还活着。” 石青感觉大脑仿佛被雷击中一样，轰的一下变得空白，跌坐在沙发上，川衡后面有没有说话，他完全都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他重新听到川衡的声音。 “您没事，青哥，青哥！” 石青慢慢恢复神智，又重复了一遍川衡说的话：“你说简阳没死？那他在哪？” 这消息对于石青来讲，又惊又喜，他很喜欢简阳，和简阳算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他还活着，他自然高兴，可另一方面，简阳活着，还不露面，这就证明肯定有更大的秘密在隐藏。 “你接着说。”石青说道，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提在嗓子眼，生怕川衡说出来什么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 “他这十三年，换了个身份在全国各地流浪，我每年出国的时候会买个国外的手机卡和他联系，沟通下他目前的情况，我每年都在劝他回来，他怕给我带来麻烦，一直不肯回来。”川衡说道。 “遇到了什么事，让他宁愿在外流浪也不愿意回来？”石青重重地敲着桌子：“你们到底惹了什么事？要让他在外面过了13年！你倒是给我讲清楚。” “他……” ——————————分割线 凌骁还在物色新房子，过年期间，他把家里的房子都去看了一遍，很多面积太大了，不适合他一个人住，看着房子的地址，凌骁突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小区名字“悦城山庄”，这不是寒风现在住的地方吗？ 他翻了翻侦探拍的寒风住的地方，10号楼，自己家住的是15号楼，在网上搜了分布图，凌骁觉得真的是……巧得很，两栋楼正好前面相隔，自己住的楼层比寒风住的低一层。这是老天都在帮他吗？ 之前victoria给她传递的消息是寒风是川衡给自己招的助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放在自己身边，反而放到了三组。这个寒风，屡次破坏他的事情，他不信不是川衡授意的，川衡如此信任她，绝对有什么不寻常的原因。看她矫健的翻阳台救人，还有解救南夕的一整套动作，让凌骁觉得她适合去做个卧底。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凌骁迅速关掉了网页，随意从书架上拿下了一本书，随便翻到一个地方扣在桌子上，起身去开门。 凌非站在门外：“我能进去吗？打扰你吗？” 凌骁闪身让凌非走进来，拉了自己刚坐的椅子让凌非坐下，凌非扫了眼桌面上的书——《贫穷的本质》，说道：“这本书写的还不错，我们凌氏集团以后再做慈善的时候也可以参考里面的想法，有时候做慈善不是捐钱就可以，更要知道有需要的人究竟缺的是什么。” 凌骁胡乱地点点头，他甚至连这本书的封面的字都没看清。 凌非看他眼神躲闪，也没多说什么，示意他坐下：“今天主要是想和你来一场父子间的对话，我们父子俩从你从国外回来之后就有些疏远了，我想是我的问题，没有关心你在外面工作的情况，让你走了一些弯路。” 凌骁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工作上的事情？到奥丰也没做过几个大case，康若的一败涂地，让康一城直接致电凌非，凌非没说什么，但凌骁却希望凌非能说点什么，打他骂他都可以，这种当作无事发生的态度让他异常的恼火，始终是……把自己当成外人。 康若这件事后他开始更加肆无忌惮，本来他还有些害怕凌非，毕竟从小见过他对妹妹的严厉，在公司他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网上还有凌非内部会议痛骂高管的视频，当然那个是川衡当年帮他策划的事件，凌非语录当年被做成表情包广为流传。 小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表现的太好，才没有被过多责难，现在他才慢慢明白，是因为自己不重要，所以做什么都没人在意。 他故意挑衅石青，设计石安明，陷害爱丽，虽然这么做是很蠢，但他就是想看这群人的反应，他知道石青把他做的事告诉了凌非，他心里像长了草一样想知道凌非愤怒了吗，凌非这次还会放过他吗？他心里甚至有个更邪恶的想法，想把自己毁灭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所有人都看见，这就是凌非自诩的精心培养的长子。 “骁，你恨我，是吗？”凌非点燃了一支烟，也给凌骁递了一根。 凌骁看着凌非手里那只烟，小声地说：“爸，我从来不抽烟。” 三十九章 信息量太大了 凌非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他吐了一口烟，环视桌面想找个东西能把烟掐掉。 “宋叔，拿个烟灰缸过来。”凌骁走到书房门口冲楼下喊道。 凌非熄灭手里的烟，等着凌骁的回答。 凌骁笑得很乖的样子，从小到大，在凌非面前凌骁一直表现的很乖，如果不是康一城和石青告诉他发生过什么，凌非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凌骁有着如此的心机。 凌骁也觉得自己很有表演天赋，他可以在不同人表现不同的人设，靠着这些人设让别人或是同情，或是依赖他。他有时候觉得简阳的悲惨真的是给他带来了某些光环，别人对他都自带一分关心和同情，只要他表现的足够悲伤，就可以再来更多的收益。 有时候他也觉得很累，想找个能够放下面具真正成为伙伴，和他一起实现理想的人，曾经他以为石青会理解他，在他面前能够稍微表现出一些情绪，结果发现，石青厌恶这个真的他。 这个世界上，没人真的爱他。 刚他听到凌非问他是不是恨他的时候，他真的很想笑，恨还是不恨，有什么意义呢，能改变凌非对他的态度吗。 “爸，我没有资格恨任何人，我能坐在这里，只有感恩。”凌骁仍然保持着他在凌非面前的人设，听话懂事乖巧。 “凌骁，我是真诚地希望能通过今天的谈话，解开你的心结，从你12岁开始，就待在我们身边，如果说开始的时候我就真的把你当亲生儿子对待那有一点虚伪，但是现在，不管是你妈妈还是我，我们都觉得你是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们看着你成长，你一直很优秀，比凌泉还要优秀，我们不曾区别对待你们，一样的生活，一样的教育，我想不明白的是……能给你的我们都可以给你，你为什么还要背着我们去做那些伤害别人的事？”凌非是真的觉得有些失望，这是他养在身边13年的孩子，不管底色如何，经过13年也总该成个样子。 凌骁能看到凌非身体轻微的颤抖，凌非生气了，他非常了解养父的性格，但是此时他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只做了这么点事，就生气了？要是知道我后边会去祸害你们女儿，你不是更要气死了？ 嘴角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后，凌骁伸出手拉住凌非的手：“爸，之前的事是我不好，但是您可能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针对康若及石安明的陷害都不是我是主谋，但是我有很大的责任，您应该知道victoria，康若那件事是她背着我和廖一和勾搭，我错信了她，您如果不相信，我这里还有他们的照片。石安明的事，是victoria看我那段时间不想理她，故意在我面前勾搭石安明，真不是我设的圈套，我这里也有证据能证明我的清白。” 凌骁观察着凌非的表情，似乎有缓和的迹象，又继续说道：“至于石叔叔那件事，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了，石叔叔帮了我很多，他一直想签爱丽我是知道的，我也没想那么多，就一心想着能帮助叔叔促成这件事，先让爱丽走投无路，再帮助爱丽澄清，那签约的事情就好谈多了。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还让石叔叔误会我了。” 凌骁说完，眼圈竟然还能积聚点泪花，彷佛真的是好心办了坏事的样子，不明真相的人可能真的会被这样的架势忽悠住，凌骁控制着眼泪掉下来的节奏，颤声说道：“我听石叔叔讲了很多简阳爸爸过去的事，我也能慢慢回忆一些出来，他们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结果因为我的不严谨，给石叔叔惹了这么大麻烦。” 这出戏……让凌骁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桌子对面，凌非伸出手拍拍凌骁的手背，用力握紧，凌骁说的几分真，几分假还需要判断，但听他这么一说，凌骁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无药可救了，康若的事聂加和也在场，这个可以事后再做更细致的了解。 石青这件事，貌似也没他说的那么严重，victoria设的圈套，是石安明自己没控制住，老石说的话也不尽然能全信，上次聂加和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川衡曾经去找过石青，后来石青才给自己打的电话，是不是川衡暗中使坏还未可知。凌骁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再怎么样也要站在儿子这边，至于川衡那边，他早晚能替凌骁查清楚简阳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以后离victoria远一点，她的背景我查过，不干净，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爸都能给你找到，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不要动真情。”凌非说道。 凌骁眼带泪花的点点头：“我现在想搬出去住也是有这个原因，之前偶尔加班的时候会住在酒里，一直没忍心让victoria搬走，现在我有能住的地方后，就不用再总去酒了。爸你放心，我也会和victoria讲清楚，我和她之间不可能，让她以后不要再做一些蠢事。” 凌非很满意这些回答，接过换房的话茬问道：“你房子选好了？” “选好了，悦城山庄。离公司和家里都比较近，面积也比较适中，你要是和妈想我了，来看我，也住的下。”凌骁翻出手机给凌非看悦城山庄的位置，计算了一下到家和到公司的距离。 父子俩此时还挺像父子俩，但是凌骁知道，他的心里其实充满厌恶，凌非假惺惺地来和他谈，只是因为自己做的那些事丢了他的脸，如果他依旧像过去那样不声不响，凌非大概永远不会来演这一段“父子情深”了。 从凌骁房间出来，凌非给聂加和发了加密信息：注意一号目标及关联人物3号的最新动向，立即汇报。 聂加和收到的信息，他正在定位川衡的位置，发现他的手机信号在一个密林的入口断了，这里……是哪里呢？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暗中定位好几年的川衡，刚刚和石青结束了谈话。 一脸铁青的石青此时大概想重金悬赏一只没听过这件事的耳朵了。 川衡那边一脸轻松地说：“早知道说出来这么轻松，我早就说了，老哥，你可有解决办法？” 石青恨不得掐死他们，没好气地说：“你们两个惹出来这么大的事，竟然还能瞒得了13年，你说哪股追查这件事的势力是你们能抗衡的了的？要不是我找你过来，你还打算隐瞒多久？” 川衡也只不过是强颜欢笑，就是因为牵扯过多，所以他这些年多活得特别小心，唯一的变数就是简阳的儿子简明，也就是凌骁，川衡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之前差点就把简阳没死的消息告诉凌骁了，您觉得我们该和他说吗？” 石青摇摇头：“我太了解他了，简阳是生是死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简阳突然回来，凌非的财产他还有份拿吗，让他知道真相，只会是给简阳增加一份危险。” 川衡细一思量，的确是这个问题，刚才石青已经把凌骁第一次私生子爆料和第二次姬凡尘风神广场照片的事都讲了一遍，凌骁心思缜密每次爆出来的料都刚刚好，恰好能够引起川衡的注意，又不会让公众过度注意到他实际的意图。 “青哥，你说我该做什么才能让凌骁放下对我的敌意呢？”川衡真的很苦恼，从凌骁的角度来看，自己确实是最可疑的，他爸出事的时候，他们衣橱里外对视了一眼，这又找到了姬凡尘做伪证的证据…… “死结……除非你把简阳带到他面前。”石青此时感受到了川衡的压力，这样混乱的局面下做到目前这个程度，川衡已经足够冷静了。换个人如果被凌骁的动作乱了方寸，现在将面临更加艰难的局面，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时石青终于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我们后面怎么办呢，青哥。”川衡又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个鬼点子那么多的人13年都没解出来的难题，现在让我一小时给你们答案？”石青简直要暴跳如雷了。 从来都是让人吃瘪的川衡，在暴怒的石青面前也只能暂时吃瘪。 石青那边今天听到的内容信息量太大了，千头万绪，他真的有点不知道该从那里把这些纠缠地死死的结给解开，两个人相对无言，最后石青说道：“以不变应万变，想提醒你的是，要多看看还有哪些你不知道的隐秘力量在调查这件事，不要只想着凌骁，在其他力量面前，凌骁甚至可以说是最容易搞定的选手了。” 两人从密室出来，又恢复了往日相互看不惯的神情，彷佛刚才什么都没说。川衡临出门前勾住石青的肩膀，用力地握了握。 刚要开门，石青轻声说：“年后我们在西双版纳有个选秀的发布会启动仪式，你可以带着想带的人来。” 川衡了然，回头说道：“放心，我会带他来的。” 楼下，石安明无聊地刷着手机，听到楼上门开的声音，马上站起来，等川衡走下来便凑过去：“叔，我那件事你有办法处理吗。” 川衡想起来，哦，还有这件事要处理……他想起之前寒风和聂加和去救南夕的故事，石安明和victoria原版的视频不出意外，也应该存在酒里，或者可以找寒风了解下详情。 第四十章 其人之道 南市机场 聂加和紧紧抱着寒风的妈妈久久不撒手，一个1米8的大男人在那里撒娇：“干妈，你记得多回来看我啊。” 转身又抱住寒风爸爸：“干爸，您也是，经常来啊，您做的饭太好吃了。” 寒风和寒江兄妹两个在机场有些凌乱，这到底是谁爸妈啊，可二老又好像很喜欢他的样子，寒风妈妈拉着聂加和的手，背过身悄声说：“寒风在这边，就你这一个朋友，她其实是个特别要强的孩子，遇到啥事都喜欢自己扛，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干妈相信你，她要是遇到啥难事了，你帮她一把。”寒风妈妈明明眼睛已经湿润了，可还是没让眼泪流下来，聂加和想估计年轻的时候也是和寒风一样的性格，独立，勇敢，不服输。 “你们嘀嘀咕咕啥呢，还不让我们听啊。”寒风奔过去抱住妈妈，在妈妈脸上亲了一下。妈妈拍拍寒风的脸说：“叮嘱下加和，要是你欺负他，我帮他做主。” 聂加和挽着寒风妈妈的手臂趾高气扬地看着寒风：“听见没，别欺负我。” 机场广告响起了催促登机的广播，寒风依次抱了爸妈和哥哥，对哥哥说：“哥，之前说的事，你考虑下，你在这边的发展绝对比在老家好。” 寒江点点头，冲寒风和聂加和挥挥手：“你们走，我们回去后会认真考虑的，黄子豪也很多次邀请咱爸去他们那边帮忙了，我想好了，联系你们，先走啦。” 目送着家人走进安检口，直到看不见了，寒风才慢慢转身，虽然说现在飞机很方便，但一年能真正聚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很短暂。 聂加和搂住寒风的肩膀，安慰道：“第一次看你像个女孩子的样子，你妈妈也就是我干妈，已经委托我好好照顾你啦，以后呢，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就保护你一辈子，怎么样？” 寒风翻了一个白眼给他，顺道把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拎起来扔到一边：“大哥，你搞清楚，是我保护你。” “行了，行了，不管谁保护谁，我们这同盟军算是当上了，你爸妈认定过的。”聂加和灿然一笑，拖着寒风走出机场。 车刚上高速，寒风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自己的老板——川衡。寒风有点忐忑，明天就上班了，今天老板打电话来是怎么回事，犹豫着接通了电话。 “老板，我刚送我爸妈来机场，对，聂加和开车送过来的。对，马上回去了。我现在啊，我住在姬总那套悦城山庄，嗯，她租给我的，您要过来？行，我大概还有40分钟就到，您差不多也这个时间来就可以。好的，嗯，再见，老板。”寒风觉得莫名其妙的，川衡竟然要去她家找她？ 聂加和打趣道：“怎么了这是，霸道总裁要亲自上门？寒总现在排面很足啊。需不需要保镖小聂实时护航？” 寒风微微侧过身，一脸严肃地看着正在开车的聂加和：“我怎么心里发慌呢，老板怎么突然要来找我呢？你说是不是之前我们猜的那件简阳的事，他现在想来试探我们？。” “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姐姐，你老板想杀你灭口都杀好几回了，我猜姬凡尘根本就没听见我们对案情的分析，你别自己吓自己。或许他只是单纯看上……诶？”聂加和在寒风铁拳的阴影下，迅速地闭上了嘴。 调整了一下座椅的位置，寒风将车窗小小的摇下了一点，车里空调的温度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对川衡她说不上什么感觉，其实接触的没那么多，偶尔几次接触都是工作上的事情，老板做事果断，老谋深算，总能动不动就把别人对他的算计利用起来，然后反败为胜，这样的男人，寒风本能产生一种距离感，她只是想安安分分赚点小钱钱，没想着卷入什么高端争斗里面，这次老板主动找她，到底什么事呢？ 川衡很早就到了寒风现在住的小区，这里之前他来过的，姬凡尘确实请过一些人来团建。等待寒风的过程，川衡竟然觉得有点小欣喜，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一想到这个姑娘，他就觉得心里开出了一朵花，曾经他以为那里是块儿水泥地，没想到竟然还有长出点什么。 姬凡尘曾经问过他什么时候动的心，什么时候呢，他不记得了，也许是第一眼的时候，那个姑娘身上有一股子劲儿，特别有生命力，这和他彷佛两个世界，寒风在努力向上走，而他却在逐渐往下沉，如果没有寒风出现，可能他也会选择和简阳一样，在某个不起眼的清晨，突然消失掉，告别这段别人看着羡慕，只有自己每天都在战战兢兢的人生。 这么说，寒风算是拯救了他吗？川衡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上，感受着那里的跳动，是，心好像又活过来一般。 聂加和把车停在停车场，陪寒风走上楼，川衡已经站在了门口。聂加和其实心里也很疑惑，川衡为什么要来找寒风，这和他前天出现在那片密林边缘有什么关系呢，后来他也去过川衡手机定位的位置查看过，只有一条路通向深处，周围有很多摄影头，他没有再往里走，树木都很高，无人机也飞不了，看来只能靠蹲守才能弄清楚这里到底有什么猫腻。 寒风按下指纹，门打开了，聂加和大大咧咧地走进去，自动自觉地开始换鞋，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川衡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对于隐藏了十几年的他，小问题。 寒风把家里一些扔的比较乱的衣服拣了拣，团到一起扔到洗衣篓里，招呼川衡进来，聂加和突突突跑到厨房拿了几罐饮料出来，递给川衡。 川衡接过，观察着寒风住的地方，阳台晾的衣服，家里的布置，包括刚进门的时候扫了一眼卫生间的洗漱用品，确认这里应该只有寒风一个人住。 作为一个资深的密探，川衡这些小动作都被聂加和看在眼里，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个意外收获，川衡不会真的想潜规则寒风，自己之前调查川衡的时候也默默把他那些风流韵事调查过，那些所谓的助理们离开，都是因为犯了一些错误，出卖情报、收受贿赂等，并不是因为川衡有很什么不健康的爱好，那这次川衡的突然造访？ 不知道屋里两个男人已经打起了心理战的寒风同学，简单地把家里不适合见客的东西都收走之后迅速小跑回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妈妈帮我收拾过了，我又搞成这样，川总，您今天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上次爱丽被人陷害的事情，我调查清楚了，幕后指使又是凌骁。”川衡说道。 又是凌骁？凌骁自从康若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寒风的世界里了，其实寒风对他也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也就康若提案的时候看过几眼，加上热搜上看过照片，确实还是很帅的。 “他为什么陷害爱丽呢？”寒风有点不解，按理说这两个人无冤无仇。 ”他的目标不是爱丽，而是青芒娱乐的老板石青。至于他为什么要陷害石青，这就是另一个很有趣的故事了，以后有机会……说不定你们就知道了。”川衡说道 寒风觉得莫名其妙，不能说，为啥说出来，是激发她探索的欲望吗？那边川衡继续说道：“我这次来，是为了帮青芒娱乐的老板石青的，他儿子被凌骁仙人跳了，手法和廖一和一样。我想帮他们防患于未然，把这个危机先处理掉。我想这种视频凌骁应该不会放在家里或者公司的电脑再或者线上的云盘里，应该还是放在他经常住的地方，比如那家酒的电脑里。” “是想让我们去偷视频吗？您不会上次看我和寒风演技好，真把我们当史密斯夫妇了，这种视频比较难搞的就是你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备份，即使真去偷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原版。”聂加和在旁边坐着听了川衡的话，想给他提个醒。 川衡给聂加和挤出了一个非常难看的微笑，说道：“你可别说你是简川出来的。” “川总，你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寒风说道。 聂加和才反应过来，连忙为自己的智商平反：“是想拿到视频，学他们陷害爱丽那样，先移花接木一波吗？” “对，视频就是这样，你剪辑成什么样，看的人就会以为是什么样。”川衡说道，“现在的问题还真是加和说的，怎么先把视频偷出来，这个我还没想好，所以想来问问你们，凌骁酒的布置是什么样的，或许我可以找机会真的把视频偷出来。” 聂加和对这些人的手段简直嗤之以鼻，什么年代了，还用靠自己走进去偷？但又不能暴露自己，怎么暗示一下呢。 寒风突然拍了一下聂加和的大腿：“你不是说你有个电脑很6吗？上次康若那个给凌骁的带病毒u盘不是你找他做的吗？他还有没有办法远程去偷一下视频啊？” 漂亮，聂加和给寒风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但他还要是拿个范，假装犹豫地说道：“可以倒是可以，可是这个不能一直找人家帮忙，而且，说实话，这是不道德的事情，虽然凌骁仙人跳别人不道德，但是我们去偷人家视频也是不道德的。” 这倒是给川衡提了个醒，不能违法去偷，那如果是别人自己发过来的呢？ 第四十一章 黑暗面 凌骁在酒收拾东西，他打算过两天就搬到悦城山庄，victoria一边帮他收拾，一边问道：”怎么住的好好的，突然想起来搬家了？你和你凌先生那边有矛盾了？” 凌骁停在手里的动作，饶有兴致地盯着victoria：“是啊，我被他逐出家门了，现在是个没有家，没有亲人，也没有钱的三无人员了，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微笑一直停留在凌骁嘴边，他看着victoria躲躲闪闪支支吾吾的样子觉得特别可笑，这还是前些天说爱他的那个人吗？这份爱真的挺廉价的啊。victoria被他盯着的有点发毛，低声说：“凌先生一点儿钱都没给你吗，好歹也是十几年的父子，未免有些太绝情了。” 凌骁轻笑，慢慢走近victoria，把她手里还抱着的他的一叠衣服放下，双手把victoria按在墙上。若是在几天前，这样的场景，victoria大概做梦都能笑醒，可现在，她心里只有厌恶，没钱没背景的凌骁，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自己当初怎么就缺心眼看上这个假富二代。凌骁伸出手抬起victoria的下巴，逼着他直视他的眼睛：“还想和我在一起吗？”凌骁不自觉加大手上的力度，victoria只觉得下巴要被他捏碎了。 “够了，凌骁！”victoria死命推开凌骁，靠在墙上喘着粗气：“你一个loser，怎么好意思要谈恋爱的，你拿什么给我幸福？凭你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吗？你能靠这张脸吃饭吗？” “哦？”凌骁觉得很有趣，他现在倒是特别想听听没有凌家光环加持下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说的好，你再说说，没了钱的我，到底在你眼里是什么？” victoria现在有些气急败坏，张口就骂道：“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才要和凌非闹啊，要实力没实力，要脑子没脑子，和川衡比，你和丰里安智商加在一起都不够，你唯一的优势就是有个好爹。” victoria此时心想，当时勾引石安明的时候，幸亏留了个心眼，自己也偷偷录了视频，或许可以敲诈石安明一笔，凌骁这里算是靠不上了，拿钱之后她也不想再奋斗了，找个小城市过几年逍遥日子，再找个当地富商结婚，可以了。 她还在盘算，凌骁竟然兀自鼓起了掌：“说的挺好的victoria，你的话让我彻底认清了自己，很好，我们也算好聚好散，祝福你能找到你的真爱，不送。”这是凌骁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不掺杂任何附加因素的评价，倒是真的让他开始思考，自己手里究竟有什么筹码。 他手里唯一的筹码就是料定凌非不会放弃他，这让他开始反思这样状态下的他该怎么去击毁如日中天的川衡，怎么去谋得凌非的家产，那些看似掌握在他手里的资源，不过都是凌非光环下的附赠品。 他现在需要的是趁着凌非还没意识到他的狼子野心，先把自己的势力建立起来，而不是像个狼崽子一样四处出击，四处树敌。 休息了将近半年，也该努力搞搞事业了，他拨通了丰里安的电话，之前丰里安提议过，要和凌骁一起成立个独立的工作室，这算是丰里安的个人投资，奥丰虽然是他一手创办的，但是经过几轮融资后，他早已经不是最大的股东，而且因为近些年和简川的battle中屡屡战败，股东的意见也越来越大，丰里安一直想借助凌家的势力另起炉灶，还能借助奥丰创始人的身份不断从奥丰吸血，但凌骁一直没同意。 不过，现在凌骁想通了，只有将所有资源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稳妥的，两个人一拍即合，很快一份商业计划书就躺在了凌非的办公桌上。 …… 石安明慌慌张张地停下车，路上因为太紧张已经闯了三个红灯。今天早上，他刚上班，就在邮箱看到一段打了码的视频，虽然打了码，但一眼还是能看出来是他，那封邮件是匿名的，提示他把500万打进一个账户了，否则这些视频明天就会到处都是。 川衡和他说过，一旦有这个视频任何消息，第一时间来找他。石安明在川衡办公室坐立不安地说道：“川叔，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啥也没干，是victoria一路上主动勾引我的，然后又说要和我玩个游戏，让我把她从门外抓进去，然后……” “可以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描述了。”川衡听着有点反胃。要不是石青委托，真的不想管这些破事，“视频有多长，里面有凌骁的镜头吗？” 石安明回忆了一下说道：“不多，有凌骁和victoria一起进ktv的镜头。” 川衡盘算了一下，还有之前姬凡尘找到的一些沿途监控拍下来的素材，大致是够了。叮嘱石安明把视频拷贝过来，不要让外人看到。 傍晚的时候，川衡、姬凡尘聚在了一起。川衡说道：“我第一次对自己做这个行业感觉厌恶，但是这就是成年人世界的无奈。” “我们这个职业和律师还是有相像的地方，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更别说对面那个人石青。”姬凡尘说道，“但是片子让谁剪辑呢，公司里的同事不合适。” 川衡脑子里蹦出一个人，那个人此时正在凌骁的电脑里遨游，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到的信息，在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之后接到了寒风的电话。 聂加和也不知道自己一个离职员工，为何与简川就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当川衡说清楚了自己意思，聂加和有些无奈的瘪瘪嘴：“川总，您拿我当什么啊，又是做病毒u盘，又是当演员演戏，这次又是剪视频的。” 川衡也觉得事情的走向有些神奇，但是目前真的没有合适的人选，恰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里面，聂加和是最合适的人选。 “要不您给我招回来算了，您说寒风给你卖命，还有工资拿，我这个拼死拼活的又不能加薪又不能升职的。”聂加和靠在椅子上，神情有些不耐烦。 川衡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递给聂加和，抬抬手说道：“这是几次的劳务费，这几次的事情呢，算是我的私人事情，用的是我自己的钱，你收着。” 聂加和从川衡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办公室里只有一盏孤灯亮着，两人走过来看到寒风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寒风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抬头看见聂加和和川衡都在盯着自己看，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对聂加和说：“你们事情都忙完了？” “忙完了，送你回家。”聂加和脱下身上的大衣给寒风披上，寒风又转手拿下来还回去，睡眼惺忪地说道：“那走，川总，我们先走了。” 回家路上，寒风大致已经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她情绪有点低落地说道：“我一直以为我们这个行业非常正能量，能够帮助有需要的公司让他们的产品被更多人知道，能够帮别人应对很多麻烦事，现在看来，这只是行业的a面，行业的b面，也许比石安明这件事更加让人厌恶。” “舆论有时候是双刃剑，就像爱丽，舆论可以把她瞬间捧成女神，仿佛她全身都是优点，也可以因为一次莫须有的陷害就被打入地狱，很多时候，大多数人并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他们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宣泄口，又恰好这件事发生了，所以内心不强大的人，真的不适合当公众人物，网络上大家的戾气都太重了。”聂加和深有感触的说道。 寒风愈加觉得难过，为了给石安明洗白，要做个假视频利用网民的善良，她对川衡有些失望。 聂加和看出来她情绪不太对，又说道：“川总在这个行业很多年了，他已经算不错的了，要说职业道德，职业底线，你现在能遇到的都只是冰山一角，吃人血馒头的多了去，为了吸引眼球，策划很多假的事件，这样的事我见多了，哪个不是在利用网民的善良呢，我之前接触过一个甲方，连自己家员工救人、救火的事件都能策划出来，我们行内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但是公众不知道啊，谁能想到有些人就是这么不要脸呢。” “明天视频就发出去了。”寒风问道。 车子慢慢开进地库，聂加和停好车，看着旁边的寒风说道：“剩下的就和我们没关系啦，只是寒风，你要是想在这个行业走更远，走到，就要去适应这些黑暗面。” 两人走到寒风家门口，聂加和看着寒风关上门，自己走回车里想起川衡说的话，今晚，剪辑好的视频会通过一个小号发出去，视频是截取了一部分去ktv路上凌骁给victoria递纸巾，一部分victoria头紧贴着石安明肩膀，接着是石安明把victoria抓回去的视频，连在一起看上去是凌骁迷晕了victoria，两人把晕倒的victoria带到ktv，victoria醒过来想逃走又被抓回来。 大概中午之前会有一波人来引导舆论，这招如果顺利的话，会引出凌骁主动澄清真相，那么石安明的危机也就解决了。如果不顺利，事情闹得太大，这事大概就真的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第四十二章 忠诚正义 早上9点钟，寒风坐在工位上，拿出手机点开微博，凌骁刚搬到新家去，早上他看着寒风走出家门，8点40从单元门出来，凌骁写了个便利贴贴在窗户上。 9点05，凌骁出现在小区内，大概走了半小时把小区各个角落巡查了一遍，特别是一些摄像头的位置，特意记了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计划，但他总觉得大概以后能用到。 9点30，石安明在石青办公室铁青着脸，视频已经开始小范围扩散了，网友开始自发各地公安在线，石安明哆嗦着说道：“爸，我有点害怕，不会最后真的把我抓起来。” 石青拿起桌上的日历砸过去：“早就让你小心小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石安明捡起日历放了回去，想起昨晚川衡叮嘱他的，要时刻盯紧视频，如果开始有大v自动转，就赶紧联系凌骁，他颤抖着手一次次刷新数据。 10点钟，聂加和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微博，看到一直关注的一个大v转发了一个微博，原视频转发量已经有2000了，评论纷纷都在猜测这个视频的含义，因为原发小号并没有写什么。 “这个ktv看着很熟悉，是不是南市的？” “不是，江洲也有这个风格的。” “想知道姑娘现在怎么样啊，这两个男的一看就是一伙的。” “怎么办啊，好捉急，博主，你能说句话吗？到底怎么回事。” 10点10分，凌骁接到了石安明的电话，电话那头，石安明都快哭出来了：“凌骁，咱们俩的事被人发微博了，你快救救我啊。” 凌骁一头雾水，心想我和你能有什么事啊，你有病啊，那边石安明还在继续：“上次我们和victoria一起出去吃饭唱k的视频被人恶意剪辑了，看着像是我们把victoria迷晕，带到ktv侵害一样，你赶紧看看我发你的视频，还有啊，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说有我的victoria的视频，要我交500万啊。是不是你想坑我啊！” 我还差你那500万，凌骁腹诽，担心对方在录音，谨慎地说：“我先看看视频，等下打给你。”挂断电话之后，连忙点开视频，这……凌骁差点没气死，虽然视频没说什么，但下面已经有人在带风向了，甚至有人说已经知道视频里的人是谁了，只是不敢说。 是谁干的！凌骁把视频反复看了几次，victoria？她这是想鱼死网破？等等，石安明说他收到了恐吓邮件，500万……这么看来这封恐吓邮件才应该是victoria的手笔，那这条网上的视频就不应该是她做的，被调查出来，她一分钱拿不到，那是谁呢…… 凌骁不自觉地打开了存放视频的电脑，找到那个加密文件，输入密码后，突然电脑屏幕像疯了一样，一直在快速地抖动，凌骁怎么关都关不上，过了大概30秒，屏幕出现一行字：多行不义必自毙。凌骁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来，椅子因为太过用力被他推到墙上又反弹过来，他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是川衡！是川衡！一定是他！这个套路，和上次康若的一样。他连忙站起来合上电脑，这台电脑不能要了，他把电脑重重的摔在地上，又踩上了几脚才解气。 手机陡然响起，凌骁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就又被吓了一跳，他拿起手机，是victoria。 “凌骁你是不是有毛病！”刚接通，手机那头就喊了起来，“就因为我不爱你了，你就要毁了我是吗？为什么把视频放在网上！” 凌骁把手机扔在桌子上，两分钟之后才拿起来，淡淡地说：“我要毁了你，还给你打码吗？而且视频明显对我和石安明更不利！” 电话那头终于安静下来，响起一段微弱的视频播放声音，过了一会儿victoria的声音又传来：“那我是可以报警抓你们喽？” 凌骁真的要被这个智商感动哭了，冷哼一声：“可以啊，那你觉得我和石安明会不会坐以待毙，你威胁石安明的邮件我已经找人破译了，你说敲诈勒索够判多少年？我限你1个小时之内到酒等我，我去了之后如果没看到你，你就等着坐牢。” 迅速挂掉电话，凌骁又刷了下视频，转发已经快5000了，再这么下去刷上热搜就麻烦了，连忙给石安明打电话让他也一起去酒汇合。 又栽在川衡手里，凌骁越想越气，一拳砸在桌子上，石安明这条线算是彻底断了，威胁不了石青，但石安明这个怂货还是可以控制的，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凌骁开始反思自己这大半年的行为，急于求成，过早暴露，手段低劣，这着实不是成大事的样子……幸好凌非还站在他这里，他还有翻身的机会。 三个人一起去了当地派出所，解释清楚了当天三个人是在闹着玩的，其实三个人都是朋友，不知道视频是怎么传到网上的。警察叔叔带着他们一起去了几个视频里出现的地点，又询问了当天ktv的领班，证实了三个人的证言，批评教育了之后就放他们走了，同时也在网上公布了调查结果。 川衡收到了聂加和转来的警方调查，从事情发酵到事情结束，差不多4小时，幸好一切还是按照既定轨道走的，他闭上眼睛揉了揉额头，希望后面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凌骁、石安明和victoria从派出所出来，石安明扯住victoria的手臂拉到僻静处，指着她说道：“威胁我的邮件是你发的。” victoria甩开石安明的手，揉揉被捏得生疼的手腕又气又急：“怎么了，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你不该付出点代价吗？” “不是你上赶着勾引我的吗？再说我喝多了，后面做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但是你是清醒的。”石安明拉过在旁边看热闹的凌骁：“这事你也有份，你们两个故意给我下套，幸亏这事现在解决了，要不把你们两个都抓起来。” 凌骁冷哼一声：“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现在我们三个都输了。”他转向victoria，目光变得阴冷起来，说话感觉透着寒气：“劝你还是离开南市，我保证你留在这的每一天都寸步难行。” victoria还想说什么，但被凌骁的目光吓退，狠狠地瞪了凌骁一眼飞快地跑走了。 石安明感觉今天的凌骁有点不太一样，似乎眼神里的东西变了，他不太敢和他说话，趁着victoria逃走，自己也跑了。 凌骁后背紧靠着派出所的墙，忠诚正义几个大字显得格外刺眼 第四十三章 漂流瓶 上班第一周，石安明视频的事让寒风一直处在对自己职业质疑的状态下，那种感觉彷佛是你努力往上攀登，想有一天能登到山顶，才爬了一点，就有人告诉你，每上升一个阶段你就要扔掉一件宝贵的东西，直到顶峰的时候你发现你扔掉的可能有尊严、道德、友谊、甚至自己的良心。 寒风感觉自己钻到了一个牛角尖里，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为了往上爬，真的变成了另外的样子。这种纠结让她不能入睡，随手打开微信，把烦恼写了上去。 “刚工作不到一年，有一天发现自己尊敬的领导做了在我看来社会职业道德的事，可这样的事在圈子里明明很正常，只是我觉得自己接受不了，另外很讨厌同事间勾心斗角，但自己却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不想害别人，可挡不住别人想害我。” 过了一会儿，一个回复过来了，寒风打开看，竟然是个超级认真的回答。 “工作大概5年，恰好同样经历了你说的这个阶段。其实职场和人生一样，你有很多种选择，你可以选择不做你认为错的事，你可以坚持做一个有原则的人，但你不能因为害怕而在此刻选择了止步不前。 虽然听起来鸡汤，但确实是这样，你要先做到足够优秀，才有机会去改变你不喜欢的现状，就像现在的我，也刚刚接手一个烂摊子，部门人集体抵制孤立我，但我相信自己，同样，你也要相信自己。” 寒风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这条回复，把它复制下来贴在了记事本上，还没开始遇到困难，就退缩了，这不是寒风同学的风格，她感觉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回复的那个人，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正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改着方案……寒风慢慢地沉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10点了，说起来还挺可笑，她梦见和高领毛衣在一栋大楼里捉迷藏，后来两个人被困在同一个空间里，那种暧昧的氛围让寒风第一次体会到心动的感觉。 我竟然对一个脸都不知道长啥样的人心动了？寒风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今天黄子豪和聂加和两个冤家路窄的选手不知道怎么了，都说要中午过来，说有很重要的事，趁着两个活宝还没来，寒风赶紧把自己要做的事先处理处理，首先就是那个奇奇怪怪的盒子。她已经试到密码4开头了，还是没有能打开的迹象，今天先试到6，碰碰运气。 寒风把盒子拿出来的时候，没看到对面楼的窗帘突然开了一个缝隙，凌骁拿着望远镜看了眼寒风，寒风的确是个非常无聊的姑娘，除了偶尔和聂加和出去吃吃饭，就是宅在家里，他有点后悔搬到这里住了，以为会发现川衡和这个姑娘的秘密，结果这个姑娘每天的固定动作就是玩盒子…… 看了会儿，凌骁退回屋内，几周前给凌非的商业策划书，凌非还是很满意的，凌骁提出了要自己创立一个工作室，他研究了下最近国内外各个巨头布局的领域，发现短视频成为了一个新的风口，这个领域在国内还是个蓝海，大多数创意公司在这方面都有些短板和劣势，像川衡这样自己建个团队的公司毕竟是少数，自己背靠奥丰这层关系，可以拿到很多大型客户。 最让凌非觉得满意的部分是凌骁提出了一个直播间的想法，凌氏集团目前面临的也是所有服装行业面临的问题，非常高的退货率，仅凭借网图模特照来选衣服确实会带来对衣服质量、尺寸不满意的状况，如果能通过直播间的方式把每款衣服上身状态和质量展示出来，再邀请一些现实中的消费者来做分享，相信能够给购买衣服的用户带来更准确的参考。 这是凌骁第一次为凌氏集团出谋划策，之前为了避免让凌非觉得自己有野心，他从来没有主动参与过凌氏的运营，现在看来都是错的，他在奥丰做的再好，都不能让凌非感受到他的能力，毕竟即使在奥丰也没有人真的会批评凌骁。 凌骁第一次不带任何私心地设计着自己的工作室，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总是想和川衡作对的想法真的非常幼稚，翅膀还没长出来就要去撞航母，不被吊打才怪。 估计按目前的进度，再过一个月，自己的工作室就能开张了，这次一定要稳住。 …… 寒风解盒子中途接了聂加和和黄子豪n个电话，说点了外卖让她下去收，小区管理的比较严格，不让送到家里，所以住户通常都是去楼下拿，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拿了4个外卖了……寒风想掐死他们，盒子5开头还没开始试呢…… 第五次下楼的时候，寒风已经暴躁了，不知道聂加和和黄子豪在较什么劲，没完没了的，提溜着盒子正准备上楼，突然看到远远的，一只白色的萨摩耶向她扑过来，后面一个年轻人在后面边追边喊：“土豆，你给我停下来。” 土豆回头看看男青年，竟然真的停在那乖乖等着，年轻人走近，从地上捡起狗绳，略感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刚一不留神没牵住，没吓到你。” 寒风看清了男青年的脸，呦，这不是凌骁吗？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凌骁，他穿了一身红色的运动服，鼻头冻的有些发红，兴许是因为刚才跑的有些激烈，有一滴汗水从发尖滴落到鼻梁，寒风此时想，帅的人流个汗都帅（仅停留在欣赏美的角度）。 凌骁看寒风没说话反而一直盯着他看，有些不好意思，又问道：“你没事。” 寒风反应过来，怕被凌骁误会，连忙说道：“我没事，我就是看你穿着有点少，又流了这么多汗，早点回去，别冻到了。” 凌骁也没过多纠缠，牵着土豆就往回走，土豆是他搬过来之后刚买的狗，一个人住要找些活物陪着，这样会减少一些孤单。 寒风带着外卖上楼，发现聂加和和黄子豪竟然已经都在门口等了，寒风把两个人塞进了屋里，关上门马上说道：“为什么凌骁会出现在这个小区？” 第四十四章 别人的身份 黄子豪惊地张大了嘴巴，虽然他没见过凌骁真人，但也知道当初陷害他的人是谁，这个人出现在你周围，不得不让人担心，后面都会发生些什么事。 聂加和很淡定，那天攻击凌骁电脑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住在这了，今天来找寒风也是想找机会提醒下寒风，没想到寒风自己遇到了。 “你在哪里看到他的？”聂加和问道。 “就刚刚在楼下，他好像在遛狗，狗没牵住，差点撞到我身上，我看他穿的运动服应该不是来访友的。”寒风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外卖摊在桌子上。 看着这些外卖她还有点火大：“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点这么多外卖吃的完吗，钱多用不掉直接打给我。” 黄子豪连忙解释道：“想带一些我们刚研究出来的菜品给你尝尝的，出门着急来不及拿那么多，就让外卖送过来了。” 聂加和仿佛没在听两人的谈话，顺着沙发的边挪到阳台边上，向窗外看了看，视线落在对面楼，锁定了一个房间，那里的玻璃目测是那种隐私玻璃，聂加和心里咯噔一下，凌骁是故意搬过来监视寒风的？寒风有什么值得他亲自来监视的？ 寒风看他突然神叨叨的，以为外面有什么，走到阳台那里，聂加和向后靠了靠，让自己的脸藏在墙后面说道：“先把窗帘拉起来，原因等会儿再说。” 寒风没迟疑，将两边的窗帘一拽，屋里的光线迅速暗了起来。黄子豪还在拆着外卖，突然光没了，寒风打开客厅的灯光，歪歪头看着聂加和等着他的解释。 “以后少打开窗帘，凌骁就住在你对面。”聂加和说道。 这次轮到寒风惊呆了，说话甚至有一些结巴：“为……为什么啊？他是来监视我的吗？可我每天除了加班就是加班啊。” 聂加和是接到的指示，寒风后面会成为川衡助理才来接近她的，凌骁为什么也来监视她呢？他们两个严格来说，并没有直接有过对手戏，很多时候寒风都是被川衡和他拉着，被动的参与进来。 这让聂加和有些不安，开始和姬凡尘建议让寒风搬家是觉得她一个人住在那么荒凉的地方有点危险，哪知道搬到这里，更危险了。 “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但你要注意安全，后面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每天去接你回家。”聂加和郑重地说。 “倒也用不着，可能他只是正好有套房子在这，我们也别自己吓自己，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你们先把外卖拆开，我们先吃饭。”寒风指挥着他们拆开外卖盒子，自己在研究另一个盒子的密码。 三个人坐下来，寒风挨个吃着黄子豪带来的新品菜，这是他们准备推出的春季新菜单，寒风觉得和第一次去黄记食府相比，这次味道有了非常明显的改变，好吃且与众不同。寒风冲黄子豪竖起大拇指：“很好吃，吃了想马上推荐给所有人那种好吃。” 黄子豪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连声道：“谢谢，谢谢。”说完又不停用余光瞟着寒风，好像还有话说，那边聂加和看不下去了：“你说啊，现在这是啥表情。” 黄子豪吱吱唔唔，最后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2月有档我之前报名的选秀节目，他们邀请我去参加在西双版纳的发布会，还有后面的节目录制，我想去。” 他低着头，感觉在等待别人的批评。 寒风拍拍黄子豪的肩膀：“子豪哥，任何人都有追求自己梦想的权利，你既然喜欢，那就去啊，没人能阻止你。” “是吗？真的吗？你们支持我吗？”黄子豪感觉自己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寒风，我如果真要参加这个比赛，需要个人帮我看店，估计要两到三个月，新品的菜需要一直研发，才能保证每个季节的更新，不知道寒叔叔方不方便来帮我看几个月？” 寒风犹豫了一下，之前她也问过哥哥的意见，哥哥一直没给他明确的回复，这次倒是可以再问问，于是开口说道：“我再问问我爸妈和哥哥的意见哈，西双版纳的发布会我正好也要去，还有两周的时间，不急。” 趁着寒风和黄子豪聊天，聂加和搬过盒子开始帮寒风试数字，试到606的时候，锁啪的一下开了，聂加和一愣，606，这是数字怎么有点熟悉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寒风听到锁开的声音，差点跳起来，拉着聂加和的手：“大哥，今天你是我大哥。”连忙把盒子抱过来，拿下锁，黄子豪和聂加和一起凑过来，等着看这个奇怪的盒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寒风慢慢打开盒子的盖子，里面竟然是个老式dv，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 这倒是让寒风有些失望的，解密解了这么久，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怎么就一个dv机呢，她尝试着按下开关键，肯定是打不开的，所以可能真的是征集老物件的时候，寄过来的人给她开的玩笑，寒风把dv机放在盒子里，重新上锁，抱到储物间安置好，后面也许还有用。 …… 距离西双版纳的发布会还有两周，这次发布会是由六组负责的，就是之前康若case的那组人，发布会除了要宣布newstar启动海选外，还会对外公布青芒和简川的战略合作，这次newstar的所有外宣都是简川来负责。 发布会筹备，对于六组来说，小case，关键是要在节目开播的时候造一些点来上热搜，现在这个时代，没上过热搜的节目约等于扑街。青芒还在积极邀请一些话题选手来参赛，这些人不一定能出道，但是自带话题性，现在最着急的就是这样选手的邀请，合作共赢靠他们先炒一波热度出来。 坏消息是，答应来的不多，好消息是，爱丽作为旗下艺人，肯定是可以来当飞行嘉宾的，这对六组来说，好歹也是个安慰了。 老板川衡似乎对这个发布会非常重视，和青芒的老板石青一早就到了西双版纳，今天两个人说去采采风，现在还没回来，六组组长张咚咚自然也不指望两个老板能真的过来干活，能这么早一起过来已经很给面子了，特别是他们老板川衡，这些年提案对他来说就是公费旅游，就是现在有人说老板从西双版纳跑到香格里拉去拍松茸他都相信。 此时的川衡和石青，没去香格里拉，而是借助熟人的渠道跑到了缅甸，在缅甸买了临时手机卡，又辗转来到石青在这边的一个朋友安排的住处。两个人确保周围没人后，川衡按下那几个熟悉的号码，看着石青，石青也看着他，有些激动地说：“打。” 电话的嘟嘟声传来，一声，石青双手紧握着，生怕对方挂断；两声，三声，四声，石青表情越来越失望，一下子坐到沙发上，听着手机的嘟嘟声，川衡刚打算按下挂断键，那边传来了一声：“你好。” 石青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握住川衡拿电话那只手，川衡示意他冷静，开口说道：“冯叔叔，近来可好。” 那边没说话，只有走路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又听见关门的声音，紧接着，是川衡和石青都熟悉的男声：“你怎么又打电话了？” 石青没抑制住自己的眼泪，13年了，这个自己曾经当成亲弟弟的人，这个自己以为已经死去13年的人，竟然还好端端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张了几次口都没说出话，川衡将纸巾递给石青，开口说道：“今天不止我一个人，还有石大哥也来了。”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随后传来一声叹气：“小川，说好的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你怎么把石大哥也牵扯进来。” 石青拿过电话，之前川衡叮嘱过他，不可以提简阳的名字，他便说道：“弟，哥来晚了，让你们这些年受苦了。” 简阳苦笑道：“是我应得的，现在还留着这条命，已经是上天恩赐了，还奢求些什么呢？” “我们现在在缅甸，你方便过来吗？”川衡问道，这次选在西双版纳办发布会，就是因为这一年，简阳在云南这边活动，虽然不知道具体地址，但现在交通这么便利，肯定也不是很远。 “有什么事，咱们哥三个商量一下，总是有办法解决问题的。”石青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你儿子现在已经长成大人了，你不想回来看看吗？” 那边又传来叹气声：“哥，我现在找你们就是给你们添麻烦，我儿子还是要拜托你们两个照顾，想找到我的人太多了，13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就没有资格再过正常的日子了。” “可是……”石青还想说，被简阳打断：“哥，还能听见你的声音，对我来说，已经是上天可怜了，小川应该也和你说过，我现在用的是谁的身份在活着，这些年这张脸原主人的兄弟们也一直在找他，我虽然也一直通过他的电话保持他还活着的状态，可是不可能一直骗下去的，现在当家的岳老三已经开始怀疑我，如果因为我的不小心再把你们都搭进去，我再死100次都赔不起。先这样，哥，我希望我们永远不要有见面的机会。” 第四十五章 怎么这么巧 newstar全球启动仪式上，青芒娱乐的石青和多唯老总赖小毛一起按下了全球海选的启动键。这次newstar将从全球数十万报名者中选取100名进入最后的决赛，前20名将会成为青芒娱乐的签约艺人，得到不同程度的出道资源。 多唯老总赖小毛刚刚从父亲手里接管多唯电商，上一次和简川传媒合作的“姐姐的力量”在传播上，大获全胜，日活跃用户一下子增长了40，这一次newstar的冠名，川衡亲自给赖小毛和石青牵线，本来爱丽就是多唯的代言人，这一次合作也很顺利的谈成了。 台上，报名参选的一些选手正在卖力的表演，台下多唯的田雅凑到寒风面前兴奋地说道：“终于又见面啦，你怎么也来了！” 寒风拉过田雅坐在自己身边，小声说：“我们领导易来让我来学习下，我们三组办这种发布会比较少，六组经验丰富，而且六组的组长咚咚哥正好也是我学长，易来让他带我熟悉下。” 寒风对田雅印象特别好，这个姑娘长相超级温柔，两个小虎牙增添了一分可爱，没事喜欢给寒风寄一些小零食，这让寒风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在这个行业，都是乙方逢年过节给甲方寄东西，每次寒风想回点什么，田雅都会说，公司可是不让收礼哦～你想让我犯错误吗？ 田雅真的属于那种超级爱笑的姑娘，和她平时沟通需求的时候，经常自己说着说着就笑个不停，和这样的姑娘在一起应该很开心，寒风想。 田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抓着寒风的手说道：“羡慕你，刚进职场大家就都这么喜欢你，还愿意带着你。” “怎么？我可爱的甲方，谁欺负你了？”寒风好奇的问道。 田雅靠近寒风耳语道：“我们同一批进公司的竞争很激烈的，每天都在比谁下班晚，我之前一直比较佛系不太愿意和他们争，他们也不太理我，谁知道上次爱丽那条宣传片一下子火了，我就被他们盯上了，处处针对我。” 寒风捏捏田雅的手，表示同情，职场萌新就是这样，表现不好被领导diss，表现太好被同级孤立，想简单的做好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这次特意争取来这个发布会的，我实在受不了部门的氛围，能出来透透气简直太好了。”田雅又补充了几句。 那边，六组组长张咚咚站在控台那里cue着流程，下一个环节就是爱丽上台为所有参赛选手鼓劲加油，但负责对接爱丽的同事却怎么也联系不上爱丽，手机怎么也打不通，青芒娱乐给爱丽新配的助理急得团团转，这位姑奶奶到底去哪了，张咚咚立马在活动组织群里发了信息，让手里暂时没有紧急事情的人帮忙去找找爱丽。 “啊，爱丽不见了，咚咚哥让大家帮着找找。”寒风刷了眼手机，正好看到咚咚发布的信息。 田雅一下子站了起来，拉着寒风就往门外跑：“还等什么，走走，我们一起去。” 两个人满场馆的跑，都没见到爱丽，距离爱丽上台只剩15分钟了，寒风冷静下来，按理说爱丽这样专业的艺人对于这种情况应该掌控的很好，现在突然消失联系不上，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被什么事情什么人困住了，不能接电话，二是自己身体出现了问题，不能接电话，寒风找了对接爱丽的同事要了她的活动路线，化妆间、休息室等所有相关信息，挨个走了一遍，都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爱丽究竟能去哪里呢？寒风一时也没头绪，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继续整理思路，眼睛无意识地望着窗外，突然发现休息室楼下不远处一只小猫正在人群中来回穿行，好像是要叫人去帮忙。猫……不会这么巧，上次爱丽出事就是因为猫，这次不会还是，寒风不太放心，连忙往楼下跑，刚跑到场馆门口，突然看到一窝记者飞速地从自己身边冲过去。 寒风定睛一看，那个方向上是？——黄子豪背着爱丽？ 寒风的脑子立刻就炸了，不会，不会，这什么情况？黄子豪怎么回事？他把爱丽怎么了？黄子豪你不会又被谁利用了。 寒风用最快速度跟上那群记者，黄子豪面对记者的长枪段炮丝毫没有停留，大声喊着：“都让开都让开，余光扫到寒风在旁边，连忙喊，快找找有没有糖，快快。” 在旁边一直懵懵的田雅，连忙跟上，一边跑一边喊着：“糖我有，我有糖。” 黄子豪把爱丽背到休息室，田雅把糖塞到爱丽嘴里，寒风一边给张咚咚发微信说了现在的情况，一边又跑到记者前面用力把休息室的门关上，冲门外喊：“你们不要围在这了，爱丽现在需要休息。” 爱丽的助理闻讯赶来，休息室的门稍微开了一条缝，他们挤了进去。 爱丽吃了糖又喝了水，慢慢有了力气，睁开眼睛，绝美的脸毫无血色，助理都快吓哭了，蹲在沙发前询问：“爱丽姐，你怎么了啊。” 爱丽睁看了看周围的人细声说道：“低血糖，一下子没站稳，晕过去了。” 助理又向田雅要了一颗糖，剥开放进爱丽嘴里，碎碎念道：“叫你先吃饭再去彩排非不听，叫你不要管那只街上的猫非不听，我就离开一会儿去控台对流程你就发生这么大的事。” “你现在别指责她了，让她休息一会儿。” 众人抬头看向说话人，田雅指着说道：“啊，我知道你，黄子豪，是你上次陷害爱丽的。” 爱丽助理猛地抬起头正对上黄子豪慌张的眼神：“你怎么回事啊，爱丽为什么每次碰上你都倒霉啊，这次是不是还是你干的？你想干什么啊，能不能放过爱丽。” 堵在门口的寒风知道外面的记者还没走，这么吵，那些记者又要乱写了，连忙咳起来向屋内的众人打眼色。助理明白寒风的意思，没有继续下去。 黄子豪头都到低到脚上了，上次陷害爱丽的事真的是够把他钉在耻辱柱上10次了，哪怕这次他真的是救了爱丽也说不清了。 寒风走过来看看爱丽，脸色慢慢在恢复，应该没什么大碍，她拉过黄子豪低声问道：“子豪哥，怎么回事，你在哪看到爱丽的？” 黄子豪向后偷看了一眼爱丽，说道：“我等下有段舞要跳，想自己再巩固一下，排练室都是人，不太好意思，就下去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自己复习下动作，跳了一遍之后想回来就看到爱丽躺在那里，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寒风了然，黄子豪其实人不坏，就是有点单纯有点傻，既然他这么说，估计就是真的。事情的真相就是爱丽没吃饭就去彩排，休息的间隙看到外面有流浪的小猫咪需要帮助，就自己下楼了，把小猫咪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自己因为低血糖倒下了，恰好被黄子豪救了。 咚咚那边在问爱丽的情况，看爱丽目前的状态，大概也要半小时才能恢复，恢复了也不一定能上台，她把情况完整的和咚咚及川衡都说了一遍，川衡回复了一个“好的”，没有别的指示。 过了一会儿，休息室想起了敲门声，寒风走过去把门开了一条缝，外面的闪光灯立刻啪啪闪了一片。 川衡一身蓝红相间竖条纹的西装后面一片闪光灯，让寒风觉得此时川衡就像某个大明星，穿西装的大明星也从门缝里面挤了进来。 爱丽已经能坐起来，只是有点虚弱，看着川衡进来，有气无力地对助理说道：“是不是快到我上台了，扶我一下，我没事了。” 川衡缓步走到爱丽身边，拍拍助理的后背，坐在斜角的沙发上：“没事，我已经让咚咚把爱丽的节目放在最后一个了，你看你家爱丽的身体情况，离结束还与一小时呢，爱丽的节目可以随时取消，没关系，她身体比较重要。 助理连声道谢，虽然跟着爱丽没多久，但是真的见识了爱丽的拼命，现在让她上台她也能保证超标完成任务，这样的艺人她不火谁火。 川衡的目光又扫到黄子豪，黄子豪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虽然这次真的和他没关系，但怎么就这么巧呢。 ”你是来参加比赛的？“川衡冷声问道。 ”对，青芒邀请我，说是启动仪式上表演个节目。“黄子豪说道。 川衡脸色一沉，对寒风说道：“帮我把门外那群记者引走，然后去舞台旁边的会议室找我。” 寒风和田雅走了出去，记者马上围过来，寒风极速地转着脑筋，这该怎么引走他们，那边田雅先开口了：“媒体朋友们跟我来，我是爱丽的经纪人田雅，你们先随我来，我一点点解释你们的问题。” 随后大步流星的往楼下走，那群记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选择跟着走了。 寒风在心里默默地给田雅点了个赞。 会议室里，川衡、石安明、黄子豪还有寒风。 川衡铁青着脸，指着黄子豪问石安明：”子豪是谁决定邀请的？上次那件事子豪已经在微博上道歉说要退赛了，你们怎么又把他邀请过来了。“ 寒风也是很少看到川衡这种状态，上一次还是对victoria的时候。 石安明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川衡的眼睛，最后还是低声说道：“咚咚和我说启动会需要一些爆点，我就想到了黄子豪。咚咚开始是不同意的，是我非逼着他让他先不要和您说的。” 川衡面无表情地看着石安明，石安明不禁打了个冷颤，川衡倚靠在会议室的桌子上双手交叉又问道：“你爸爸知道你们请了黄子豪吗？” “不，不知道，我爸说这次启动会的所有内容我来做决定。”石安明有点心虚的回答道。 第四十六章 说清楚 “安明，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对爱丽和子豪都会产生什么影响。”川衡十分平静地看着石安明。 寒风也跟着考虑了一下，首先，青芒娱乐作为爱丽的经济公司，在明知黄子豪上次陷害爱丽造成恶劣影响的情况下，依然邀请黄子豪来参加比赛，这首先对青芒娱乐来说，是对旗下艺人爱丽的不尊重，拿女性艺人不愿意回想起来的过去来炒作，粉丝还不把天给捅破了。第二，对黄子豪来说，他将面临更大的舆论压力，上一次以道歉收场，虽然寒风了解他，知道他这次来真的只是为了梦想，但是别人会怎么想，会觉得你在吃爱丽的血馒头给自己博出位，第三对于爱丽，这件事情上，什么都没做过的无辜女艺人，就被公司无情的抛弃了，公司没有维护她，反而想通过她把选秀的热度炒起来，真的太不幸了。 石安明面带歉意地说道：“川叔，我真的没考虑那么多，我以为他们过去就是一场误会，如果能在这场比赛里面双方解除误会，这不是一件特别好的事吗？川叔，我真的没有想别的，黄子豪和爱丽刚才发生的那些事真的不是我安排的。” “行，我姑且认为你是一片好心，想解除两个人的误会，那你有没有问过双方当事人想不想解除这个你所谓的误会？特别是爱丽，她有没有想过要原谅黄子豪？你作为她的老板，你是觉得她是你的附属物了？你做任何有关她的决定不需要通知她一声？”川衡一连几个发问让石安明愈发窘迫。 川衡了解这些公子哥，平时骄纵惯了，做任何事情都会理所当然，石青想把自己一手打下来的基业留给石安明，石安明也在努力地学习了，但没怎么经历过挫折的年轻人在考虑问题的时候都会习惯性思维，也没有考虑别人感受的概念，毕竟他们从小就是以我为中心成长起来的。 “川叔，你说的对，幸亏你提醒了我，我确实考虑的少了，可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啊，记者们都拍到了他们两个，要不子豪等下别上台表演了，先躲一躲。”石安明冲黄子豪狂使眼色。 黄子豪连忙站出来说道：“对，这件事说到底是因我而起，我如果当初多长点脑子就不会害的大家现在都如此被动，我不上台了，我现在就收拾行李回去。” 寒风看懂了他眼里的落寂，他是真的很爱舞台啊。但是没办法，人都要为自己曾经的言行负责，现在大概只有爱丽说原谅他，他才有机会去实现梦想，但是你又怎么忍心去求一个受害者去原谅呢。 她向黄子豪投去同情的目光。 川衡没说话，他盯着脚尖，眼皮轻微下垂，依然保持着双手交叉的姿态，会议室变得很安静，寒风甚至能听到手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上台，我们赌一把。”川衡长出一口气，面向黄子豪：“你去再准备准备，正常表演，不要有压力，表演结束后什么都不要说，直接走下舞台就可以，其他的交给我们。” 黄子豪很用力地疯狂点头，带着一点泪花跑出去了。川衡又转向石安明：“等下叫你爸爸来一下，我要和他商量下启动仪式结束后的媒体采访，你也走。” 寒风看大家都走了，也自然而然想出去，刚走到门口，川衡的声音飘过来：“你准备去哪里？我让你走了吗？” 昂，怎么这么凶？寒风的第一反应。她好像在这次case里没做错啥，不是还表现的挺好的吗？但是老板都说话了，你还能跑了不成。 她慢慢地转过身，和川衡的距离大概有3米，川衡冲他面前的座位努努嘴，示意她坐在那里。寒风慢慢挪到座位上，今天老板心情貌似不太好，还是不招惹为妙。 “黄子豪要来参加newstar，和你讲过。”川衡毫无情绪的说道。 “啊，说过。”寒风超级讨厌这种只有两个人的独处。 “和我说说，你为什么不阻止他来参加，你作为一个专业的人士，不知道他来参加这次活动，带来的负面影响大于正面的吗？你的专业素养哪里去了寒风同学？”又是一连串的问题。 “我……”寒风心里有一点难过，讲实话，这个选秀又不是她负责的，她站在黄子豪朋友的角度支持他来参加选秀，这有什么问题吗？咚咚哥作为负责人都认为可以操作的事情，这锅怎么还扣在她头上了？ 这是川衡第一次批评她。 “对不起川总。”寒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概道歉总是对的。 “错哪了?”川衡不依不饶。 “错川总要不你和我说说，这件事我错在哪了，黄子豪是我的朋友，青芒娱乐邀请他参赛，我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他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您要非说我错了，那我就错了”寒风感觉自己真的是锅星本星，好，大家开心就好，她也无所谓。 “之前是谁在我办公室说自己的能力还不配当我助理，还需要努力的，现在怎么放弃了?我只能说你现在这种敏感度和责任心远远不够格，话说出来，就不算数了?现在所有人都对你很好，你就开始放任自流了?一切事情与你无关了?之前廖一和的事也与你无关，你怎么就知道和我说?”川衡向连珠炮一样诘问道。 川衡，你特喵的是不是有病啊，在心里寒风已经把川衡按在地上打成饼了，她手有些轻微颤抖，她不知道川衡今天怎么了，是吃错药了吗？为什么抓着她不放? “对，是我的错，我职业素养奇差无比，我从开始就不配当您助理，我没有意识到黄子豪来参赛给您带来这么大麻烦，我应该开始就阻止他，他要是非要来，我就打断他的腿，可以吗，川总。” 川衡解开交叉在胸前的手，一步步走向坐在面前的寒风，一下子把她拉起来，寒风觉得手腕被抓的钻心得疼，她暗自用力想挣脱，发现对老板使用暴力这个选项大概行不通，只能抬起眼睛愤怒地和川衡对视。 “别挑战我对你的忍耐力，你想成为这个行业的就要每时每刻都有危机意识，凡尘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你” “川总，您在这啊。”张咚咚打开会议室的门就看到川衡捏着寒风的手腕，寒风向他这边看了一眼，一使劲从川衡手里挣脱出来。 张咚咚立马上前，把寒风拉到自己身后，冲着川衡咧嘴一笑：“川总，启动仪式差不多了，还有最后一个舞蹈就结束了，下面有个记者群采的环节，想和您过一下流程，方便吗?”张咚咚一边说，另一只手在身后扒拉寒风，让她赶紧走。 川衡面色和缓起来，拿过张咚咚递过的台本，寒风一步一步走出了会议室，手腕现在还在酸痛，她走到主舞台，黄子豪等差不多11个人在台上奋力舞蹈，她拿出手机拍了张黄子豪的舞台照，不都说了吗，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子豪哥怎么就不能参加选秀了。 寒风站在会场最后，脸隐藏在黑暗里，马上启动仪式就要结束了，她看着六组在控台的人，每人手里一个对讲机，紧盯着台上的人，最后一个endg结束之后，主持人上场说最后的词儿，六组的人相互对看了一眼，拥抱在一起。 e，也不知道三组什么时候能这么精诚团结～ 张咚咚从会议室出来，走到寒风面前，寒风冲他一笑说道：“学长，你们这氛围真好。” 咚咚望了眼自己团队，然后将目光定格在寒风身上似乎有很多话想说的样子：“寒风，开始你要来的时候我就劝过你，当川总助理不是什么好差事，今天我要是去的晚一点，你” “学长，川总没对我怎么样，他只是觉得我不该让黄子豪来参赛，就吵了起来。”寒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学长，川总我观察他貌似没有什么荒唐的行为，身边除了凡尘姐没有其他女色，你们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我对他之前做了什么不是很在意，但对我们师妹有什么想法就是不行，这次没出事你也要小心点，我们都觉得川总对你的态度不太一样。啊，对了”张咚咚好像想起来什么又继续说道：“你说黄子豪的事，这个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你就是过来打杂的，川总和你吵什么架?” 寒风耸耸肩：“可能是把我当未来接班人培养，让我从现在开始要对公司所项目负责。学长你等我飞黄腾达。” “不和你贫了，我还要去搞媒体群采，你以后自己注意下，有什么事找我们，学长学姐都在呢。” 寒风点点头挥手送别可爱敦实的咚咚学长。 那边，黄子豪刚卸完妆，一脸兴奋地跑来找寒风：“我在舞台上看见你拍照了，快拿来给我看看。” 寒风把手机拍的照片给他看，觉得黄子豪这样单纯地活着也挺好的，等待他的血雨腥风他倒是一点不在意，还在在意他的舞台造型。 “子豪哥，你不担心记者瞎写你和爱丽吗，不担心爱丽粉丝骂你吗?”寒风还是想提醒他一下。 “比较担心爱丽，你们有想好怎么帮她过关，我没关系的，你们把锅都扣在我身上，反正我已经很多人骂了，无所谓再多一点。”黄子豪笑得没心没肺，倒是让寒风觉得有点可怜兮兮。 她决定还是要去找川衡说说清楚 第四十七章 正面解决 群采马上开始了，舞台底下的记者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爱丽和黄子豪之前还撕的昏天黑地，突然间就搂搂抱抱在一起是怎么回事，还有黄子豪不是退赛了吗，怎么又来参加比赛了，是不是有什么黑幕。 石青、川衡已经准备好上场了，台侧传来奔跑的脚步声，寒风在离川衡一米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周围的人都看着寒风，寒风开口说道：“川总，能耽误您两分钟吗?” 张咚咚上前拉住寒风，小声说道：“别这个时候惹事。” 寒风仍旧看着川衡：“就两分钟。” 川衡大步流星地走到后台处，寒风跟了过去，川衡先开口：“想给黄子豪一次机会?” 寒风点点头：“子豪不该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背后指使他的人不是最该受惩罚的吗?” “你知道谁在背后指使?”川衡来了兴趣，倒是想看看寒风是怎么猜到的。 那边张咚咚的声音传来：“川总注意时间。”寒风望过去，张咚咚探出个头往这边张望，她知道不能说太多了，直奔重点：“我猜是凌骁，还有一个事情希望您也能知道，凌骁最近搬到我住的地方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希望您有时间能帮我了解下。” “我知道了。”川衡回答道，平静的外表下，心里已经炸开了，凌骁为何就一直阴魂不散!不针对他，竟然开始跟踪一个小姑娘，他现在脑子有点乱，是自己哪里暴露出来了什么? 石青看他脸色不好，低声问道：“没出什么事。” “凌骁这个家伙真的是个难缠的小鬼。”川衡咬牙切齿地说。 此时的凌骁正通过手机收看发布会的直播，川衡和石青第一次联手做的活动他岂能错过，摄影师扫过台侧，他一眼看到川衡和寒风，随后摄像机切走了。 啊～还真是有意思啊，看来自己选择搬到寒风家对面还是有些道理的，这两个人绝不简单是上下级关系。 凌骁忍不住讥笑，川衡你能不能让我有点看得起你的地方，差了接近20岁，你也下得去手。自己虽然偶尔也利用下女人，但从不亲自上手，论洁身自好，他觉得自己能当上标兵。 发布会开始了，石青和川衡端坐在正中。 主持人将话筒按顺序给到提问人。 第一个提问的是老牌的娱乐媒体伊人，伊人特派记者直接了当就问了大家最关注的话题：“想请问下石总，青芒娱乐的艺人爱丽和本次的参赛选手黄子豪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们刚才有人目击到他们两个一些比较亲密的动作，请介绍一下情况，谢谢。” 通过电视和手机观看的人一下子炸锅了，什么情况?爱丽和黄子豪? 石青拿过话筒：“我们刚和艺人确认过，爱丽因为低血糖晕倒了，恰好黄子豪在附近正好看到，就把爱丽带回了休息室。两个人事先并不知道对方在附近。” 第二个提问的是火鸡娱乐：“我们都知道上一次黄子豪在微博宣布退赛的事情那么这一次为何又出现在表演舞台上。请石总给公众一个解释。” 石青将话筒寄给川衡，川衡正色道：“做为比赛联合主办方，我想说安排黄子豪来参赛，有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是传播效果，二是公平公正上。传播效果你们也看到了，不用我多解释，至于第二个公平公正，上次的事件我们已经查明，黄子豪是无辜的，只是被人推出来挡枪，我们让他来参赛就是为了让幕后设计的人看清楚，请停止搞小动作，你是不可能得逞的。” 第三个问题仍然是围绕黄子豪，一场娱乐发布会搞的像提审现场：“您的意思是有人针对青芒娱乐的newstar是吗，能和我们透露下是谁吗?” 石青结接过话筒，摄像机聚焦在他脸上，凌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人表演，怎么还打算说出我的名字?不怕我告你们诽谤? “请关注我们官方渠道的后续发布，我们已经将收集到的信息交给律师，将联合多唯、简川三方一起联合向对方发起控告。” 川衡接过话头说道：“相信大家不久就会重新认识这位幕后黑手，我只能在这里说一声，贤侄，用每天设计陷害我们的时间干点正事。” 凌骁把手机摔在地上，心里骂道，川衡你现在是挑明了是吗?我原本打算最近放你一马的，结果你现在是在向我示威吗?好啊，我早晚陪你玩个更大的，你给我等着。 凌骁和丰里安的新公司在3月第一天成立了，凌非和丰里安是大股东之一，目前定位是给企业提供短视频和直播的全套应用场景解决方案，第一个大客户当然是凌氏集团。 新公司的核心成员都是丰里安刷脸从各大电视台挖过来的，还有一些做网络短剧的新兴班底，这些人对时下比较流行的梗认识更深刻，短视频现在正在风口上，前几年还在流行3分钟左右的情感类视频，现在想靠这种视频再火起来真的是难上加难了，人越来越没耐心等你三分钟再出广告了。 凌非对凌骁这个视频和直播项目充满了期待，毕竟凌氏上一次是抓住了移动互联网的浪潮，从线下迅速在线上扎根，现在虽然还是服装品类的老大，但越来越多的独立品牌，潮牌在争抢市场。 这一季新推出来的中高端线在线上销售就很差，原本凌非是打算约川衡来聊一下关于新品的营销的，但是此时凌骁却递过来一个方案。 凌非听了凌骁讲了一小时如何借助新媒体+大量中腰部达人推广低线品牌，如何借助明星资源+新品直播秀推广高端品牌，这次凌骁是真的认真做了方案，毕竟也是在凌家十几年，也算耳濡目染了。 凌骁最后说：“爸，最近爱丽和多唯都在风口浪尖上，我们的大秀完全可以和多唯联合，多唯女性用户占比达到80，姐姐的力量那一轮传播，又吸引了一波消费力强劲的粉丝或者新中产阶级，如果我们能利用他们的渠道，不是正好省去了找精准客群的麻烦吗?” 凌非其实是心动的，但不管是多唯还是爱丽都是川衡那边的，他有点担心如果绕过川衡直接找他们合作，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看凌非没有马上答复，看似还有些犹豫，凌骁连忙说道：“爸，您是担心他们不愿意和我们合作吗?那您是想多了，三方都能得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只要您把赖小毛和石青请过来我就有把握用方案说服他们。” 凌非答应下来，和多唯也算是长期合作伙伴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至于石青那里还是有些难度，毕竟凌骁之前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将心比心，如果别人设计陷害自己女儿，自己怎么也不会再和他合作的。 倒是要想个办法让石青主动找过来合作或许可以从赖小毛下手，这个家伙他了解，大家都是商人，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 石青约川衡在办公室见面，川衡一进办公室就看到石青板着脸，仿佛自己欠他钱一样，连忙打趣道：“谁又惹你了，脸都快拉到地上了。” 石青没好气地说：“凌非不知道怎么说服赖小毛来当说客了，让爱丽代表多唯参加凌氏的线上直播秀，我虽然不太想让爱丽去，但和赖小毛也是刚合作，不好意思拒绝，要不你帮我想想，这事怎么办。” 川衡想是发布会的发言刺激到了凌骁，让他又要开始主动出击了，最近刚得知凌骁和丰里安成立了一个新公司，直播大秀看着像凌骁的手笔。 这一次倒是看不出来凌骁有什么阴谋，无非是借助简川刚帮多唯和爱丽炒起来的热度来给凌氏加持一下，说白了就是想来恶心川衡一下，你看虽然多唯和爱丽都是站在你那边的，但凌非还是我爸爸。你们想告我，多掂量掂量。 川衡思索了一下说道：“这件事对爱丽来说，不是坏事，对多唯来说更不是，我们和凌非之间没有多大仇怨，倒是不至于拂了他的面子，凌氏也是我的大客户，凌骁就是看准了我们之间这种复杂的关系才会想出这招，我觉得深层次分析，现在凌骁只是想取得他爸爸信任而已，毕竟前期做的事已经让他腹背受敌。也算聪明懂的换路线，先强大自己再去打击敌人。” “那这次要合作吗？”石青说道，“实在是不想让狼崽子得逞。” “合作。我们也趁机看看凌骁的真本事，他想靠视频这个领域来实现突袭，还是有想法的。但是一定要和凌非提出来，简川要全程参与，我可没有那么高风亮节到替别人做嫁衣。”川衡说道。 石青点点头，随即问道：“简阳有消息吗?我们发布会上说的他能明白吗?” “凌骁这个结已经到了必须他来解的时候了。”躲了13年，终究还是躲不过天意的安排，凌骁的穷追不舍还有简阳顶替的那个身份都让川衡十分头疼，他希望简阳能看懂发布会他表达的意思，该正面解决所有问题了。 第四十八章 清醒一点 凌非的老房子 说起来，凌非也有快10年没到这里看过了，在他小富的时候就一直和家人住在这里，旁边不远处就是游乐园，凌泉小时候很喜欢去。 那时候他还没这么忙碌，还能经常陪凌泉，但是后来发家了，陪女儿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他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小时候他经常陪凌泉在这里荡秋千，凌泉的笑声总是特别魔性，但对他来说却异常的治愈，让他觉得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门外响起敲门声，凌非打开门，姬凡尘和聂加和闪身进来。三人进了屋子里，虽然这里多年没住人，但凌非还是经常安排人前来打扫，这里有太多他们家庭的回忆。 聂加和看到沙发的茶几上还摆着凌泉和凌骁小时候的照片，凌泉笑的天真无邪，凌骁眼睛看着妹妹，露出腼腆的笑容。 “凌泉特别喜欢这张照片，出国也带了一张，现在住的家里也摆了一张。”凌非说道，“他们两个从小感情就好，凌泉很依赖凌骁。” 姬凡尘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凌骁这个人她每次看都会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简阳没失踪之前也是那种胆小甚微的性格，总感觉透露着一种不自信。也许是单亲家庭长大的，简阳给他的关爱不够。 凌非让两人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三个也算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碰面，这大半年事情越来越脱离我的控制，我没想到凌骁竟然背着我做了那么多事。”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女儿是死心塌地的喜欢他，我能感觉出来，我这些年一直想培养他，让他在未来真的能成为凌泉的依靠，甚至可以原谅他屡次三番地和我们说谎，他装失忆我们都知道，但就是想保护他，让他能感受到我们对他是在真的付出。” 姬凡尘明白凌非这种心态，想给女儿最好的一切，心里知道拗不过女儿，也只能顺着她。 她想了想还是开了口：“这么着急的见面是想和您说说最近的情况，我们三个聚在一起其实各有各的目的，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保护川衡，我不想看到他被任何人伤害，他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还顾念着凌骁是简阳的骨肉，每次都是被打了才反击，但凌骁并没有因此想要放过他。” “凡尘，你和我说实话，简阳是川衡杀害的吗?虽然凌骁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但我们也要明辨是非，如果真的是川衡做的，我是不会假装不知道的。”凌非眉头紧拧，在被媒体扒出来凌骁身世之前他就找人调查过，刚开始收养凌骁的时候还一直相信他编的瞎话，是个父母双亡的流浪孤儿，后来慢慢发现他的教养，他的文化知识都不像是一个流浪孤儿的样子。 “我这边能共享的消息我都会说的，目前从川衡的之言片语里，我感觉简阳其实并没有死，他们两个似乎有什么秘密，这也是我一直在担心的问题，我们再追查下去，会不会反而伤害了我们想保护的人。能让川衡和简阳共同保守13年的秘密，我们”姬凡尘不再说话，看着凌非和聂加和。 “简阳没死?”凌非震惊到无以复加，“那他这些年都在哪里呢?为什么从来没来看过凌骁?” 姬凡尘摇摇头：“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这些也是我一点点试探出来的。” 聂加和从进房间开始就没说话，其实说起来这次面谈他不该来，他只是一个被大佬雇佣调查川衡的人，早些年就开始调查了，但是13年前的悬案，岂是他一朝一夕能调查清楚的，之前推理出姬凡尘联合川衡做伪证，结果刚要和凌非讲，就发现凌非把姬凡尘介绍给他了 姬凡尘帮助川衡调查的凌骁的信息都是聂加和给的。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双面间谍，可是太有意思了。 川衡一直在隐瞒，凌骁一直在想着报仇，中间再加上各种势力的纠缠，聂加和有时候真想一走了之。 他看了看凌非也看了看姬凡尘说道：“我猜测最近凌骁和川衡的交锋点将落在寒风身上，凌骁搬到了寒风住的地方。可能是我们川总对寒风的心思太过暴露了，竟然连凌骁都能看得出来。” “哦?寒风又是谁?”凌非看向姬凡尘。 姬凡尘低头不语，这该让她怎么回答? 凌非又看向聂加和：“加和，你是不是对我也有所隐瞒，寒风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但看你和凡尘的反应，这个姑娘和川衡和凌骁都有关联，是吗?” “我今天想说的也是这件事，姬总，请你有时间劝劝川总，不要拖着寒风下水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如果是我，明明知道自己身上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就该懂得控制自己的感情。寒风只是一个想努力工作赚钱的人，并不想被动的卷入你们这些大佬的纷争。”聂加和说道。 “你现在来指责川衡了?你当初一点点设计接近寒风不就是有目的的?寒风到底是被谁拖下水的，是你告诉了她13年前的事情。”姬凡尘回怼道。 “行了，你们两个!”凌非被吵的有些头疼，“说到底我们都是在维护自己想维护的人，问题的关键还是找到传说中的简阳。他到底去哪里了，找到他，凌骁的仇恨，川衡的秘密才能解开。但目前关键的问题是我们手上没有任何13年前的线索。” 凌非点了一根烟，又接着说道：“我们内讧只会让事情向相反方向走，后面我会从凌骁那里找些线索，你们也要放下所谓的儿女情长，现在这条船上没人下得去了，包括你们说的寒风。只有找到真相，我们所有人才能解脱。” 多唯和凌氏合作的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双方决定在下周联合发布战略合作的消息。 田雅周末约了寒风一起逛街，两人正好逛到凌氏旗下的高端品牌店，田雅嘟着嘴说道：“最近就是被这个烦死了，说要搞什么直播大秀，定在五一前，现在还有一个半月筹备时间，我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抽出一点时间出来逛街的。” 寒风笑道：“直播大秀不是该凌氏的设计师什么的最辛苦吗?毕竟秀款和日常穿的还是不一样的。” 田雅很泄气的样子，哭丧着脸说：“你不知道凌骁有多烦啊，天天拉着我们开会，一开就开到12点，他现在啊，一半是凌氏的对接人，一半呢又是服务公司的，感觉权力老大了，谁都要听他的好烦啊”田雅抱着寒风，撒娇道：“还是喜欢和你们对接，做事高效还好沟通～” 寒风摸摸田雅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安慰地说：“这种大场面不是谁都能看到的，你想想你刚毕业就能经历这种大场面，不是该庆幸吗?而且，凌骁虽然人品不咋地，但长得还不错诶，开会开烦了，就只看他的脸带入所有小说里反派角色，特别带感。” 田雅头抬了起来，大眼睛咕噜一转：“你说的很对诶，他长得真是一张反派脸，你还记得吗，刚开始他的新闻上热搜，还有人给他组粉丝团。” “是哦，所以你也要积极一点，人家可是有粉丝团的人，他这种长相说不定哪天被星探挖走了，你想看都看不到了。” 两人牵着手继续逛街，田雅像是想起什么，一幅我懂了的样子看着寒风：“你不会喜欢凌骁。哈哈哈哈，是不是被我猜中了。” 寒风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答道：“他还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讲实话帅是帅，但我感觉我和他之间有壁，注定不是一路人。” “那川衡呢?你觉得你们老板咋样，他也很帅诶。”田雅想起那天在西双版纳的川衡，闪光灯下走来的大明星，自带发光的帅大叔。 从西双版纳回来后寒风觉得老板似乎有意无意地疏远她，难道还没消气?还有学长之前提醒她的，让她注意老板对她的态度寒风没感觉老板对她有什么不一样，可能她真的是神经大条型的。 “川总啊，差太多了，不行，我有点怕他，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变脸，而且他站的太高了，身边要一个匹配他的才行，比如凡尘姐姐～”寒风又想起那天川衡抓住她手腕的时刻，不禁打了个哆嗦，太危险，太危险了。 “如果凌骁和川衡一起追你，你会选谁?”田雅凑过来，一脸八卦。 “我会选，对不起，打扰了。”寒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种死亡选项还是算了。 “要我选，我就选凌骁。”田雅脸有些微红，“我现在已经脑补出了我和他的100本虐恋情深了，我的天啊。” 寒风死命地摇晃着她：“你清醒一点，你脑子是不是已经走十年了!” 原本还在哈哈大笑的田雅，突然安静下来，拍拍寒风向她身后努嘴。 寒风放开紧握田雅肩膀的手回过头凌骁就站在他们身后。 第四十九章 人设 “嗨～凌骁，又见面啦。”田雅尴尴尬尬地打了个招呼。 凌骁冲她点头微笑，目光扫了一下说道：“是逛街吗?怎么什么都没买?” “哦～就是瞎逛逛。你也在逛街吗?”田雅掐了下寒风，又各种眼神示意，让寒风赶紧说句话。 凌骁拿出手里的小本子拍了拍：“大秀马上开始了，想在商场找一些用户做一些访谈，现在问了5个左右。”凌骁认真翻了翻访谈记录，抬头说道：“诶，你们也是我们的目标用户之一，不知道能不能赏光请你们喝杯咖啡顺便帮我完成几个问题。” 三人来到楼下的咖啡厅，凌骁主动去点单，递给寒风一杯拿铁，递给田雅一杯冰美式。田雅拿起喝了一大口满足地说道：“凌骁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冰美式?” “开过几次会，记得你都是点的冰美式，对吗?”凌骁宠溺一笑。 “那寒风呢，你怎么知道她想喝什么?”田雅略带迷妹眼神地盯着凌骁。 “直觉，觉得她比较适合牛奶多一点，我猜对了吗，寒风。”凌骁的眼神让寒风很不舒服，自从她知道凌骁就住在她对面，每天其实都很紧张，出门的时候都觉得有双眼睛盯着她，今天这双眼睛就出现在她眼前 “我我不喜欢拿铁，不好意思最近有点失眠，不太能喝咖啡。”寒风有点窘迫。 凌骁露出略带玩味的微笑：“那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寒小姐～正好，今天帮我完成这个问答，我们可能能更好的了解彼此，消除一些误会，你觉得呢?那寒风先开始?我问喽～” 凌：你一般会选择什么渠道买衣服 寒：网购，经常买错，但嫌麻烦也不会退。 凌：这些年买衣服有什么经验能分享吗? 寒：买贵一点的牌子 凌：感觉你其实还是比较穿着上比较简单的 寒：比较懒，偶尔心情好稍微打扮一下 凌：买衣服会参考男朋友的建议吗 寒：应该不会 凌：那现在是有男朋友了吗? 寒：这和你的调研有关系? 凌：明星同款会想去买吗 寒：会，爱丽同款会想要去买 凌：最在乎衣服什么方面 寒：设计感和上身效果，很多模特图和真人上身图有特别大的差距，我比较喜欢的一个牌子caro，定位和凌氏高端线很像，区别是caro的设计感很强，每一款都很有特色几乎没有基础款，但是凌氏高端线现在看，我没有找到吸引我的点。 凌骁将本子合上，拿起咖啡：“谢谢寒小姐如此真挚的建议，我记下了，以咖啡带酒敬寒小姐一杯。” 凌骁又自然的开始对田雅的访谈。 这是寒风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和凌骁面对面聊天，如果不知道他之前都做过什么，其实会觉得是个还不错的人，寒风形容男生的词汇量很匮乏，比如干净、正常、阳光等 聂加和已经占了一个阳光，那今天的凌骁可称得上干净了，在寒风的印象中凌骁穿着一直都是极简的风格，你很少会在他身上看到川衡那种耀眼的张扬。 川衡是个精致的男士标杆，你会觉得他身上的香水味都是计算的刚刚好。而凌骁不会有这种感觉，抛却略带反派男二的长相，单单和他相处会觉得他是个认真热情专注的工作狂人设。 她想起victoria，一个被凌骁反复利用最后什么都没得到的可怜人。不知道在她眼里，凌骁是个什么样的人设呢。 趁着凌骁在给田雅做访谈，寒风给聂加和发了微信：在商场遇到凌骁，他说自己是在这里做用户访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聂加和很快回复：把位置发给我。 田雅的访谈也结束了，凌骁看了下表，正好五点半左右，笑着说道：“要不再一起逛逛，然后我请你们吃饭?” 寒风在后面拉住田雅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已经打算答应的田雅瞬间收回来在嘴边的“好”。她随即说道：“寒风，你来决定。” 凌骁向寒风投来期望的目光。 “不好意思，约了朋友一起去我家吃饭了，他马上就来了。”寒风说道，心里想着聂加和怎么还不来。 三人走到商场门口，寒风一直在张望，想找到聂加和的身影。 凌骁仍然阴魂不散地跟着他们，也跟着寒风四处张望了一下，说道：“寒小姐这位朋友还挺不守时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 聂加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商场门口，寒风看到聂加和，连忙拉着田雅一起跑到聂加和身后。 凌骁推了下眼镜，带着惯常的笑容说道：“聂加和，之前有听别人提过你，总算正式见一次了。” “嗯，对我来说，不是啥好事。我们先走了，凌少爷自便。”三人迅速转身，上了聂加和停在路边的车上。 田雅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你们都不喜欢他吗？怎么感觉对他像吃了枪药一样。” 聂加和瞄了一眼田雅，不是很熟悉的脸，寒风还没从刚才紧张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忘记给他们做介绍了。 田雅这个姑娘也是一个自来熟，从后排拍拍聂加和的肩膀：“我是田雅，在多唯上班。你呢?” 聂加和对不太熟的人不太喜欢聊天只简单的回了名字。田雅悻悻地收回手，挽着寒风的手臂小声说：“他怎么不太爱理我?” 寒风感觉自己的心跳终于平复了，她拍拍田雅的手说道：“以后多来我家找我玩，熟悉就好了，他这个人你接触多了就知道，绝对够兄弟。” “寒风，我发现个问题。”田雅说道，“你身边这些各种类型的男孩都不是你的理想型，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寒风也没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之前在大学谈过几次短暂的恋爱，就进展到牵手就结束了，她总觉得对前任们说喜欢呢也就那样，说不喜欢呢也还不是，总觉得在一起不会长久，这种感觉让寒风觉得自己是个渣女，索性就不谈了。 “理想型不是靠想象的，可能要等到那个人出现了你才知道。”寒风回道。 将田雅送回家，车上只剩下聂加和和寒风。 “凌骁这个人太可怕了，他身上同时具备着两种特质，吸引力和恐吓力。”寒风回忆起今天的事情，和聂加和说道，“所以victoria才会心甘情愿被他利用，田雅也很喜欢他，我要想办法阻止她这种想法。” “你先顾好你自己。”聂加和说道。 寒风觉得今天的聂加和有点不一样，好像气压很低的样子，她抱着副驾驶的座位，探头看聂加和的脸色：“你怎么了，最近也不太来找我了，是在准备考研吗？” “不考了。”聂加和说道。 寒风越来越觉得奇怪，这是闹哪一出，她默默缩回后座，可能聂加和只是心情不好，这个时候还是少说话为妙。 车开到一半，聂加和突然停在路边，让寒风坐到副驾驶。 车窗外城市车水马龙，太阳隐没在山后，只剩下的那最后一丁点光辉在云朵掩映下变成天边的一大片红霞，寒风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拿出手机拍了张晚霞。 聂加和侧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她，寒风也看着聂加和，又拿出手机：“我们好像还没个自拍照，来笑一个。”聂加和本能的想躲，但马上调整过来，冲镜头露出个大大的微笑。 寒风差看着自拍，幽幽说道：“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她抬起头正对上聂加和的目光。 “寒风，你离开这个城市。这里不适合你。”聂加和不知道该怎么和寒风讲清楚她现在的处境，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局外人，现在却陷在了漩涡最中心。 “你也有秘密是不是？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有秘密呢?”寒风苦笑两声，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虽然开始她对聂加和也有怀疑，但聂加和现在真的是她在这个城市最信任的人了。 “那你的秘密是什么呢？你愿意告诉我吗?”寒风说道，情绪一下子喷涌出来“你们这些有故事的人能不能先把你们的故事讲给我再来接近我?还是我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天选之人，你们要从我这里拿到法宝才能成为三界第一人?聂加和你来告诉我一下啊。” “对不起寒风，对不起。”聂加和很想告诉她所有的事情，但这样只会让她更危险。 “不说吗？那我走了。等你觉得能说的时候再来找我。”寒风从车上下来，用力关上了车门。 打车回到家里，她打开所有的灯光，站在阳台上冲着对面那个封的严严实实的玻璃打招呼，眼泪不知道怎么就流了下来。 凌骁透过窗户看到了阳台上的寒风。是在和我打招呼吗?我暴露了?他拿出望远镜仔细看着对面的寒风，寒风擦掉了眼泪又换了一幅高傲的神情。 呵，凌骁暗想，这是在向他挑衅?是谁给了她如此强大的信心?是川衡他们又有了什么新的招式了? 他回过神，拿出望远镜继续观察，阳台上空无一人，厚重的窗帘阻挡了所有窥探的视线。 第五十章 出乎意料 寒风从冰箱里拿出黄记食府寄过来的新品菜，做为黄子豪钦点的尝菜小白鼠，寒风每周都要给黄子豪提供测评周记。 黄子豪现在也越来越像样了，自从上次春节的营销让老字号们集体翻红后，特色菜的研发也一直在进行。现在南市每周的热门话题都有一个＃黄记这周推什么＃，寒风为黄子豪感到骄傲。 一个人吃着饭，手机发出闷闷地响声，屏幕上显示着寒江的名字，寒风随手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寒江声音有些沙哑：“妹，你在吃饭吗?和你说件事。” 寒风心里咯噔一下，哥哥这语气有些吓人，她放下碗筷连忙说道：“怎么了，爸妈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是准备告诉你个消息，我们决定搬到南市去了，已经和爸妈商量好了，我会先过去把房子什么都安定好，再接爸妈过来。”哥哥在电话里说道。 寒风有些意外，哥哥竟然同意过来了，那嫂子也过来吗，连忙开口问道：“嫂子呢，也愿意和你们过来吗？” 寒江停顿了一两秒，开口说道：“我们分手了，她觉得我不是很喜欢她，她想找个是喜欢她而不是觉得她合适结婚的人，而且她不希望我为了她选择留在老家。” “嫂子真的不错，她可能是真的喜欢你，但你不喜欢她。”寒风说道。 “不说这些了，我大概会在五一后一周过去，最近帮我留意下有没有哪里招程序员啊，妹子，以后有全家人给你撑腰了，我们一家人一起努力。”又寒暄了几句，寒江挂断了电话。 寒风吃完了这周送过来的所有菜，给黄子豪发了超长一段测评，也不知道黄子豪现在能不能看到，毕竟他已经通过海选和初赛，下一次比赛定在了4月初，是前100名选手的角逐，过了这一关也算是迈出了出道的第一步。 寒风倒是有点想去探探班，最近三组都在忙李氏远洋的case顾不上自己，自己目前手里是多唯的日常维护和被易来指派的和六组学习怎么搞娱乐传播，这么算来，还真的可以去帮下咚咚哥。 当然她想去西双版纳的另一个原因是凌骁给了她太大的压力，这让她有时候有点害怕回家，再等等寒风心里想，等到爸妈过来就搬家。 寒风给张咚咚、川衡、易来分别发了微信，想要去西双版纳帮忙，张咚咚自然举双手同意，这么多选手造什么梗，推什么热搜，怎么调动粉丝热情打榜，太多事情了，六组所有人都快忙疯了。 易来那边也没什么问题，李氏远洋的李巨豪真的是个非常难缠的家伙，要求易来陪他一起健身，他觉得那个时候他的灵感比较多。 易来也真的是没时间再管寒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去健身房听李总高谈阔论了，寒风其实还是有点担心易来，但听说这历来是李巨豪的习惯，之前各家去提案的时候也这样，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习惯 寒风忐忑地等着川衡的回复，前段时间刚刚吵过架，最近也好久没有一起处理过共同的case，自己一个公司小底层，也没有其他说话的机会。 大概过了10分钟，川衡发来了回复。 一张3月25日的飞机票订单截图。 寒风暗想这是同意了?连忙拿起手机定了同班次的机票。 田雅得知寒风要飞去西双版纳还有些舍不得，毕竟现在自己手里的这个直播大秀很多想法还要和寒风沟通。虽然目前寒风他们还没介入，但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寒风和凌骁两个团队共同承办的。 寒风此时觉得易来真的很有先见之明，让自己和六组学习了全套的活动组织流程，这次再去学习下活动宣发和话题制造，正好可以完美衔接。 3月25日机场 寒风拖着行李急急忙忙往柜台跑，被人抓住衣领一把拽住，寒风一下子没站稳，差点摔倒。待寒风回头看到川衡站在她身后，指着另一个方向：“你跑反了” 寒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迷路梗在川衡这里大概永远不可能翻篇了。寒风灰溜溜地跟在川衡身后办理了乘机手续。 到达西双版纳的时间是中午，张咚咚去机场将两个人带到初赛剩下的150人集训的地方，现在这150人被分成了10组，由20个专业老师各自带队，进行组内pk，剩下的100人将通过1个多月的角逐，争夺20个签约的位置。 川衡听了张咚咚汇报的传播方案，六组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稳，能够保质保量的完成工作，但是真的要出炸点，还是差了点。 “寒风，你来说说，你看选秀最想看什么?”川衡问道。 寒风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其实看选秀有时候和看爽文重生小说一样，一个不被看好的人，逆天改命，观众会自觉把自己代入进去，主角升级越多，越会增强观众和他的联系。” “对，就是这种感觉，现在的传播亮点其实很多了，比如导师和学员的吵架、几个宝藏学员预埋，都很好，但还是少一个刚才寒风说的那种人，他可能不是最优秀最好的，但是大家就喜欢他，都想通过自己努努力让他能往上冲一冲。”川衡在学员名单里扒拉着，最后锁定在一个人身上：“我觉得他还挺好的，自带话题，了解他之后会觉得他是个非常好的人，正好和他之前的形象形成反差，可能会培养一批死忠粉。” 张咚咚凑上前看了看，面露难色：“他这个负面多于正面，搞不好很容易翻车。” 寒风猜测川衡说的应该是黄子豪，其实外型上黄子豪真不差，标准的剑眉星目，眼窝和川衡有些相似，属于比较深邃的，只是黄子豪自带少年感，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再加上性格，真的就是傻白甜。 “其实，黄子豪也不是不可以洗白”川衡说道。 “您不会打爱丽的主意，爱丽很有个性的，前段时间来过一次，石安明又送礼物又送花的，休息室都没进去。”张咚咚有点惆怅，爱丽他是真的搞不定。 寒风感觉一道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她把头低到最低，妄图蒙混过关。 “咚咚你先去忙，这个我来解决。”川衡站起来把咚咚送到了会议室门口，随手把门关上。 寒风心里的警报又开始嗡嗡作响，她真的很讨厌和川衡独处，她总是需要耗费一些精力去战胜心里的那种莫名想逃跑的情绪，这次的事让她更有些为难。 她明白川衡想让她说服爱丽接受黄子豪的道歉，但这件事恰巧又碰上了寒风的原则，爱丽接受黄子豪道歉不应该和节目绑在一起 “你又纠结了是不是?”川衡搬了椅子坐在寒风旁边，“你猜到我想让你去说服爱丽了?” 寒风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上次讲到，你想成为行业，必须要有足够的责任心和敏感度，这一次该说的是，所有职业都有一个共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你的职业素养所在，再十恶不赦的人，他的辩护律师也会从他的角度替他辩护，我们也一样，有时候为了达成某些效果，需要去做一些不喜欢的事，职场上不应该有太多感性，否则你走不长久。”川衡十分真切地说道。 “我试试，川总。”寒风从自己抗拒的状态下努力挣脱出来，不为了这个节目，也为了子豪哥和爱丽姐，他们两个都是很好的人，不应该一直有隔阂。 爱丽下一次来录制，是3月27号，自从上次爱丽晕倒后，又把卢姐叫了回来，做为生活助理。 卢姐对寒风印象一直很好，听说寒风要来探班，特别开心。爱丽也对寒风有印象，她的两次危机事件，寒风都在场，这一次听说又是代表节目组，也就答应见面了。 27号一早，趁着爱丽刚化完妆，寒风就来到化妆间，今天爱丽梳了个双马尾，一身蓝白斜向切割紧身裙，看着像今年要高考的学生。 寒风组织了一路语言，不知道该怎么和爱丽开口，万一被爱丽赶出去自己就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 卢姐在旁边催促：“小寒，爱丽只有10分钟时间，你赶紧说，等会儿上台了。” 寒风鼓起勇气说道：“我今天不代表节目组，仅代表我自己，我想请求爱丽姐原谅黄子豪，他其实就是个傻白甜被人利用了，他以为是他自己实在帮你炒作，根本没意识到是在害你。我和他接触了半年，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除了好骗脑子不好之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寒风一口气说完，等着爱丽勃然大怒把她轰出去，但爱丽似乎很平静地看着她说道：“我知道啊，上次石青和川衡发布会上不是已经讲清楚了吗，幕后主使不是他，他也算受害者。而且” 而且什么，寒风竖起耳朵听着。 “而且，上次黄子豪救了我，我听你们对话也知道了个大概，他是个勤奋热爱舞台又有爱心的人。最关键的是” 还有?寒风有点出乎意料。 “最关键的是我上次来录节目他给我送了一些点心让我随便吃，说是女明星专属，好吃又不会胖，我已经原谅他了。” 这简直这剧情寒风心里默默给黄子豪鼓起来掌。 第五十一章 battle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寒风的预期，原以为还要和爱丽动之以情讲讲黄子豪这个人咋样，没想到黄子豪自己搞定了。 “那就好，那就好，爱丽姐谢谢你能原谅他。”寒风说道。 爱丽伸出手抬起寒风的下巴，眼含笑意：“妹子，感觉我们脾气还是合得来的，不用这样每次都这么客气。你们一定要好好教训始作俑者哦，别放过他，我先上台啦。” 寒风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半拍，内心满是美女姐姐我可以！爱丽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来还有领导交待的另一件事，冲口而出：“爱丽姐，给黄子豪几句好评。替他谢谢你。” 爱丽回头顽皮一笑：“知道啦。” 从爱丽化妆间出来，寒风都觉得有些不真实，这就完成任务了? 一只手搭在寒风肩膀上，寒风下意识就想来个分筋错骨手，幸好那只手感受到危险气息先撤了。 “怎么样?是不是没你想象中那么难。”手的主人靠在墙上，嘴角的微笑舒展开来，眼睛中也带着少有的愉快的光芒。 “川总，你不会在这里偷听。”想着自己刚才在里面讲的话，估计又要被川衡嘲笑不专业了。 “我知道你一定能克服心理障碍，走出这一步的，想来见证一下你成功的时刻。”川衡带着满眼的笑意看着寒风，他很享受寒风的每一个进步，这种成就感就像毒药一样，让他迫切地想要逼着寒风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 他想起一年前的那个下午，他在楼上看到的寒风，在偌大的园区迷失了方向，无助地到处寻找方向，明明看到目标就在前面，可怎么也到不了。 有那么一会儿，寒风坐在湖边的一把椅子上，孤独且渺小，让川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脆弱感，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明明感觉能看到光，但怎么也找不到打破包裹自己的那层壳的办法。 帮寒风好像也是在帮他自己一样，只是他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寒风却有着光明的明天。 寒风罕见地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着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有原则有坚持是好事，但这不能成为你逃避的借口，明白吗寒风，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不是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的，有时候”川衡停顿了一下：“有时候会有一些迫不得已的第三选项，你不能说这些选择就是错的。” “知道啦！川总，您怎么能讲大道理。”寒风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川衡不只是在讲给自己听，也是在讲给他自己。 两个人相视一笑，这一瞬间对川衡来说，足够了，还能奢望些什么呢。 爱丽此时正在各个练习室给未来的师弟们加油，其实真论起来，爱丽也算选秀出道，当时也组了一个女团，节目组把爱丽女团时期放出来，爱丽笑得不行，躲在经纪人后面不愿意出来。 师弟们倒是沸腾了，爱丽之前给大家的印象一直都是高冷女神，特别酷，这段女团舞简直刷新了大家的认知，可爱到爆了。 有选手起哄让爱丽来跳一段newstar的主题曲舞蹈。爱丽也非常有综艺感爽快地答应了，和老师学了几个动作，就要和师弟们battle。 寒风疯狂冲黄子豪使眼色，黄子豪犹豫了半天还是举手上场了，人群爆发出异样的欢呼。 黄子豪先跳了一遍舞，还自己加了一个单手倒立的endg，爱丽也不示弱，毕竟也是有过女团的底子，一套动作也是行云流水，最后爱丽竟然又跳了一段视频里的女团舞，人群彻底爆炸了，喊着“爱丽爱丽”。 黄子豪的眼神闪着异样的光彩，仿佛被爱丽迷住一样，站在一边情不自禁地鼓起掌，爱丽慢慢一步步向他走过来，又跳了一段街舞，眼神中满是战斗的气息，黄子豪脸刷一下的红了，为了掩饰尴尬，连忙做了几个动作，但因为不知道紧张还是什么原因，不小心摔地上了，现场的主持人连忙打圆场，开始给爱丽抛问题。 “爱丽，今天也到了每个训练室看了师弟们的表演，有什么想对师弟们说？”主持人问道。 “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自己刚出道的时候的样子，他们现在其实很幸福，有统一集训的地方，还有老师教，我们那时候就很残酷，都是自己练，所以大家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拿出自己最好的实力。”爱丽冲大家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今天对哪位选手印象最深刻，可以说说吗？”主持人又问道。 爱丽环视了一圈，作出思考的样子，训练馆的几个活跃的选手一直举着双手喊着爱丽的名字，爱丽冲镜头招了招手，镜头推过来，爱丽把镜头引向还处在懵圈状态的黄子豪。 爱丽开口说道：“我和黄子豪之前有一些误会，我之前也看过所有选手的人气排名，黄子豪几乎每次榜单都是垫底的，他知道这次来会受到一些非议，但他还是坚持来了，这种勇气，我觉得值得鼓励。我现在想对我的粉丝和受那件事影响的路人朋友说，那件事我和子豪都是受害者，希望大家都对他抱着一颗平常心，给他一次机会。” 寒风在旁边看着，眼泪差一点掉下来，为爱丽的宽容也为了子豪的坚持，川衡给寒风递了一张纸巾，小声说道：“你看，有时候多推动一步，就会看到更好的结局，先不要对结果有预设，现实永远会告诉你，你猜不透它。” 寒风刚来的情绪被川衡几句话给说回去了……“老板，我觉得以后给您专职招个秘书，每日记录您的语录好吗？我一天要听十遍您的教诲，感觉这份恩泽需要记录下来，广为传颂，您觉得呢？” 川衡学寒风翻了个白眼，他的教诲很贵的好吗，正常企业请他去演个讲，是要付费的好吗？ 张咚咚对这期的录制甚是满意，这期播出去那微博热搜不是要拿下前十，正开心呢，就看到川衡和寒风有说有笑的，本能地觉得寒风有危险，他挤到川衡和寒风中间，冲川衡露出一口大白牙：“领导，这期精彩的都录完了，后面您看您是回南市吗？我帮您定今晚的机票？” 川衡嘴角抽了抽，这是赶他走啊，他偏不，他拿出手机查看了下地图说道：“这里竟然离香格里拉很近诶，我听说那里松茸不错，明天带你们去啊。” 张咚咚笑容僵住了：“老板，这……不太好，还是工作日呢？您是想让我们集体旷工吗？” 川衡一个脑瓜崩弹过去：“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就是在工作，现在定个车，明天一早你、我、寒风一起去香格里拉，立刻马上。” 第五十二章 置身事外 1000多公里，川衡和张咚咚开了15个小时，接近凌晨才到，第二天早上7点，寒风和张咚咚又被川衡薅了起来，张咚咚深刻地体会到一句话：再也不会爱了。 这是寒风第二次看到川衡旅行的状态，上一次是他在俄罗斯和鲟鱼游泳。今天川衡的设备很专业，帽子、筐、手套、铲子，感觉他像是要去山里种田的农民。 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旅行团，张咚咚和寒风跟着川衡在香格里拉的密林里找野蘑菇，川衡觉得有点可惜，一路碎碎念：“我们来早了，应该7、8月来，那时候松茸就出来了，我们可以和藏民一起等着收松茸，来，你们看，这是我前年和藏民一起，晚上上山等着，早上7-8点采摘，这个时候是松茸最鲜美的时候。现在这个季节早了点，只能找找野蘑菇了。” 早上9点，川衡旅行团终于结束了两个小时的摘蘑菇之旅，川衡盯着两个快要虚脱的人说道：“你们不都是90后吗，这体力怎么这么差？” 张咚咚快步跑进租来的车里，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最关键的是昨天不是开了一天的车吗？今天又起这么早，不是要人命吗？寒风稍微好一点，昨天在车上虽然坐着难受，但好歹也休息了一下，而且毕竟也是“练家子”，体力还是跟得上的，但输在没有多少登山经验，且这里海拔还有些偏高，不是很适应。 川衡看着两个不是很行的下属，流露出嫌弃的神色，将采到的蘑菇放到后备箱里，走到主驾驶位，略带嫌弃地说道：“还想带你们去探秘一下密林，算了，下午我自己去，你们就在酒店里睡觉。” 寒风和张咚咚求之不得。 寒风回到酒店洗漱了一番，站在窗口向外张望，这是一家民宿，只有4层高，他们一起住在三楼的三个挨着的房间，窗外就是香格里拉自然的风光，随手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查看照片的时候突然发现，照片角落停车场的位置露出一顶帽子，这不是川衡的吗？ 好奇心驱使下，寒风又一次来到窗前，用窗帘把自己遮挡住，停车场边缘，川衡似乎在和什么人讲话，看装束是本地人，隔得有些远，寒风看不太清那个人的长相。两人谈了一会儿，那个人先走了，川衡站在车边上给什么人打电话，过了一会儿，川衡上了车，开着车离开了停车场。 寒风从昨天就觉得川衡有些古怪，为什么好好的非要开15个小时的车跑到香格里拉，虽然老板爱玩，但也不至于爱玩到扔掉那么多紧急要处理的事务，跑来前年已经来过的地方……难道就为了带两个下属采蘑菇？ 是来见什么人吗？寒风越想越觉得不对，拨通了聂加和的电话，这是上次他们吵架后，寒风第一次打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那边传来很大的风声和跑动的嘈杂声，过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了，传来聂加和的声音：“寒风，寒风，不好意思，刚外面有点吵。” 寒风不想理会聂加和的奇怪了，反正聂加和也不会和自己说，她只想让聂加和帮自己分析下川衡的古怪行为，开口说道：“和你说件事，你帮我分析一下，昨天我和咚咚学长被川衡莫名其妙从西双版纳拖到了香格里拉……” “什么？你和川衡在香格里拉？”还没等寒风说完，聂加和已经吼了起来：“你现在在哪，你把定位给我，我去找你。别多说话，快点。” 寒风被吼的莫名其妙，但聂加和的语气让她有一丝慌张，还是按照聂加和说的，给了他地址。 聂加和只说了一句等着我，就挂掉了电话。大概30分钟后，寒风见到了风尘仆仆的聂加和出现在自己面前。聂加和迅速把房门关上，把所有窗帘拉上，低声说：“你赶紧和你学长离开这里。” “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和我讲清楚，聂加和，你到底瞒着我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也在香格里拉。？”寒风抓住聂加和的肩膀低声说，“这次你不和我讲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房间安静的能听到聂加和的心跳声，他不知道该不该和寒风讲清楚，就像凌非说的，寒风没办法从这个事情里全身而退了，告诉她实情，也许能更好的保护她。 “说了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吗？”聂加和眼圈有点发红。 “你说实话，我原谅你之前对我说的所有谎话。”寒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就等着聂加和给她一个重击，还能怎样呢，聂加和是个卧底？川衡真的杀了人？川衡现在畏罪潜逃了？ 她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100种可能。 聂加和抿抿嘴，握紧寒风的手说道：“你还记得简阳，13年前，他没死。” 寒风捂住嘴巴，没死？那人呢？川衡又是怎么回事？聂加和继续说道：“川衡和简阳一起隐瞒了一个13年的秘密，我猜测简阳诈死是因为有人想他死，他不得不死，他应该知道了什么秘密，川衡应该也知道这个秘密，但为什么川衡能活着，这还需要继续挖掘。” “所以你是卧底进来查案子的？”寒风小心的问道，自己逼迫一个卧底和自己讲秘密，这是要被抓起来的。 聂加和摇摇头：“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网络小天才，受人委托调查13年的案子。” “所以……你其实一直在跟踪川衡？”寒风问道。 “也不是一直，只是偶尔会看看他去了哪些可疑的地方，2月份，他的行踪出现在了缅甸，这一次又发现他从西双版纳出发一直往香格里拉走，我感觉一定有什么问题，就跟过来了，没想到你和他一起来了。”聂加和看寒风还是有很多问题想问的样子，连忙说道：“你其他的疑问，等安全了再一点点和我说，现在我需要去看看川衡到底在做什么，你先和你学长回南市，我回去一点点和你解释好吗？” “带我去。”寒风说的异常坚决，“我不想置身事外，被你们一直当成傻瓜一样，我想自己去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凌骁，川衡，还有你，都卷在这个事情里，我想我大概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波及到了。” 聂加和还想说什么，但寒风已经站起身走到门口：“再不走，川衡都回来了。” 两个人上了聂加和租好的车，聂加和打开川衡的定位图，发现位置一直停留在一个山里面，聂加和放大地图仔细查看这个点，总觉得有些怪异，这里按理说应该是人迹罕至的无人区，他拿出电脑，问寒风：“还记得川衡的车牌号吗？” 寒风连忙报出来，聂加和也不知道在电脑上捣鼓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一条连线，都是川衡行驶过的位置，和手机是两个方向。过了一会儿这个车的路线也停了，聂加和在这辆车最后出现的位置附近添加了一张川衡的正面照片，过了一会儿，又出现了一条新的路线。聂加和合上笔记本，打开手机屏幕，那条线路在手机上闪耀起来。 寒风有点不可思议，自己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选手，怪自己过分大意。 第五十三章 死路一条 “坐好了。”聂加和说了三个字之后车飞一样的窜出去。 寒风感觉这比过山车刺激多了，紧紧抓住安全带，生怕一个拐弯把自己甩出去。 那个亮点停在了一个位置不动了，以现在这个车速，大概半小时能到川衡现在停的位置。希望他们半小时不要谈完。 另一边，川衡已经到达了当地人传过来的地点，远离景区60多公里的一处荒废农场。这里草长得非常茂盛，深处有几排应该是养殖用的厂房，部分墙体已经塌陷，怕引人注目，川衡把车停在了离这里两公里外的大街上，自己徒步过来。 他一点点的往里走，地上有一些枯败的残叶堆积，踩上去有沙沙的响声，他注意听着周围的动静，判断人究竟在哪个方向。厂房里露出半个头，一双眼睛也露了出来，很快又隐匿进去，川衡快步向那个方向奔去，心跳的快要蹦出来，是他吗，是简阳吗？13年没见的简阳。 川衡冲进厂房，阳光透过倾颓的围墙翻进来，在一个角落里，站起来一个人，冲他挥挥手。川衡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这13年一样，沉重且难捱，他好想抱着那个人痛哭一场。 现在川衡离那个人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他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那双眼睛让川衡又想起这些年始终缠绕着他的噩梦，他沉在水里，两只惨白的手正顺着他的腿一点点向上，他的溺水感又加重了，那种窒息的痛苦让他无法好好站立，一下子跌落下来，发出轰的一声，随即两只耳朵只剩下失真的嗡嗡声，他看到那个人向他跑来，使劲地摇晃着他，他慢慢抬起手抓住他，他将他的头抱入怀里，有泪水滴在他脸上，他慢慢恢复了听觉，他听到他叫他川衡…… 两个人相对静静地坐着，川衡盯着这张曾经是他噩梦的脸说道：“用了多久变成现在这样。” 对方摸了摸自己满是刀疤的脸说道：“那天从那里乘小船到了另一个城市，上岸后就四处躲着，所有的媒体上都是我的照片，我只能往乡下人少的地方跑，怎么就那么巧，有一天半夜，有一处露天堆积的柴火堆着火了，把农房点着了，我就冲进去救火，被火这么一烧也就暂时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了，这些年我一点点按照他的样子整，现在我几乎不照镜子，看见自己的脸就害怕。” 川衡听着心揪了起来，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哥，这些年辛苦你了。” “这是应得的报应，本来那天晚上死掉的该是我，你为了救我，杀了他，我这条烂命留着就是为了让你们还能正常的生活，和你失去的相比，我这不算什么。”简阳说道。 两人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只是相互望着，想着该怎么开口。 “简明……他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简阳还是先开了口，之前他看了newstar发布会上川衡的发言，也猜到了川衡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逼着他出来见面。简明是他一直放心不下的存在，前些年是失踪，去年春节期间，川衡才和他说，找到了，竟然是被凌非收养了，两人也没交流太多，简阳只要知道儿子还健康的活着就足够了。 但是那个发布会让简阳胆战心惊，多年的默契让他知道川衡那声“贤侄”是对谁说的，他最怕的还是来了，简明误会了川衡，竟然一直以为13年前，是川衡杀了他。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来找你，实在是凌骁……简明现在的名字，他对我杀了你的执念太深了，我又不知道是不是该把真相告诉他，最恐怖的是，我现在没办法判断他的行为，他变得我和石青都快不认识了。怪我当时没有先救他，让他吃了很多苦。”川衡说道。 简阳摇摇头说道：“不怪你，简明从小就有些自卑，和别人相处生怕别人不喜欢他，总是表现的特别好，我那时候也因为忙忽略了他，你说他被凌非收养，看着是好事，我是他父亲我了解他，他在那边过得一定也很辛苦，他太害怕让别人失望了。” 川衡站起来，坐到简阳旁边，两人肩并肩坐着，川衡说道：“我找你也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凌骁现在盯着我不放，已经针对我做了无数次小动作，我每次都是被动反击，这一次公开点名也是想不出别的办法，13年了，我们不能再躲着了，今时不同往日，或许我们还有别的办法能更好的解决这个问题。” 看简阳没说话，川衡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有几种选择，一是我告诉凌骁，你还没死，希望他能和我们站在一起，一起保守这个秘密，但是风险在于，我怎么能让他相信你的存在，这可能需要你出面来能解除他所有的疑虑；第二我们自首，该承担什么样的惩罚我们就承担什么样的惩罚，问题是，不能保证我们自首之后，我们的家人会不会遭到你身后那个组织的报复；第三，我们用我们的力量收集更多证据，把你身后那个组织彻底捣毁，这样我们才能彻底安全，这是在破釜沉舟。” “哪条路都不简单……”简阳喃喃自语道，但川衡说的对，目前的情况确实不能再躲躲藏藏了，岳老三搜查他的力度越来越大了，他现在连电话都不敢拿了，每次都是通过公共电话联系别人。 这个岳老三也是个狠人，他们老大失踪前，他在那个打着正经名号，实际从事各种犯罪活动的集团还排不上号，是个初出茅庐的精神小伙，也就用了5年不到的时间成为了集团的二把手，又用了几年时间逼死了前任老大，现在简阳这位“云游四海”但掌握着这个集团巨多不可告人秘密的前前老大成为了岳老三唯一的眼中钉。 除了反击，似乎只有死路一条，简阳心里想，他打定了主意，说道：“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先要处理点事情，两个月后我会回南市，和你一起并肩战斗。” 两个人还在场房里聊天，那边聂加和顺着地图已经到了农场，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微型无人机放了出去，通过电脑可以看到传回来的画面，川衡先走了出来，聂加和和寒风赶紧找了个更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接着场房那里露出个人脸，聂加和连忙调整焦距拍了一张，电脑自动给出一个人相对比结果：冯威，20年前叱咤南市的犯罪集团老大，关于他的最后消息是他13年前出席了公司一个楼盘的奠基仪式，这个时间和简阳命案也就相差了一周。 第五十四章 不是一个人 电脑还在运转，生成一张完整的人生履历，用恶贯满盈来形容毫不夸张，只是大多数涉案都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了。 寒风盯着电脑屏幕陷入了呆滞，不是说简阳没死吗，那川衡来见冯威是怎么回事? 聂加和将所有设备塞进包里，拉着寒风往农场另一个大门跑去，刚无人机传回来一个画面，东门那边不远处停了一辆车，聂加和想应该是冯威的车。 他们隐藏在茂密的草丛里，看到冯威从东门出来直奔那辆停着车而去。 两人屏气凝神，现在离冯威的距离不到20米，冯威忽然回头看了眼场房，寒风第一次看清那张脸，红色的淤痕遍布全脸，倒三角眼，大鹰鼻，左手小指和食指残缺不全。 寒风忽然想到什么，小指和食指?简阳案公开的信息里也有提到，找到的是简阳的部分身体组织，她连忙打开手机开始搜索，果然，对上了，也是左手小指和食指。 聂加和看着冯威走远，慢慢从草丛里站了起来，寒风刚才的疑问，他也有，川衡为什么要来见冯威?他们一起杀了简阳?那冯威也用不着躲起来，看他恶贯满盈的履历，怎么也不会因为这一件躲起来。那是 两人默不作声，各自思考着合理的逻辑。聂加和看寒风上车后就默不作声以为她害怕了，连忙安慰说道：“害怕了？那这种事以后不要跟过来了，有任何进展我会告诉你的。” 寒风缓缓的摇头，目光充满了疑惑：“你记得吗，13年前警方通报的简阳案，发现的断指是左手小指和食指。刚刚，冯威的手缺的也是小指和食指。” 聂加和感觉和自己想的事情对上了，不是川衡和冯威杀了简阳，而是川衡和简阳杀了冯威。两人目光相对，寒风小声说：“简阳把自己整容成了冯威继续活着，对吗?” 聂加和点点头，又把电脑从袋子里翻出来，一边敲字一边说：“简阳现在脸上和手上的红色淤斑看着像火烧的，我来查下有没有他的住院记录。”电脑运转着，一张13年的住院记录跳出来，聂加和放大看，果然日期和简阳失踪的时间相差没多久，诊断记录上写着参与灭火烧伤。 “基本判定，失踪的应该是冯威，活着的就是简阳。”聂加和说道。 “我们报警……”寒风有些微微颤抖：“我们报警抓住他们，后面的交给警察调查，你不要再调查了。”寒风抓住聂加和的衣服，死死不放。 “冷静点，寒风。”聂加和把寒风揽在怀里：“这件事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也看到冯威之前被抓了很多次，但都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出来，更何况冯威背后还有个犯罪集团，我们不知道简阳和川衡当年为什么杀了冯威，而且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实质证据，上面的推理都只是合理猜测，最坏的结局是，川衡和简阳被抓到，但犯罪集团不会有任何损失，甚至还会报复所有相关的人。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对吗？” “加和，我心里还有个疑问。”寒风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是有人保护你的，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对吗？”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聂加和说。 “好，我知道了，我们赶快回去，川衡看我不见了，会起疑心的。”寒风冲聂加和露出一个微笑。 川衡一个人开车回去了，从一个寄存处拿回了自己的手机，每次见简阳都要加倍小心，他找人做了一个附属卡，委托别人扔到深山里，虽然不知道起没起到作用，但图个安心。 路上，川衡给石青打了个电话，说了和简阳商讨的结果，石青叹了口气说道：“竟然还要两个月，但好在他终于要结束流浪的日子了。” “后面的日子，并不比现在简单。”川衡说道：“我们要向我们曾经惧怕的发起挑战，这无异于以卵击石，石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小子就是不如简阳，做事优柔寡断！”川衡通过话筒能明显感到石青的怒气：“你再说一遍不想连累我这种屁话，我打烂你小子的屁股。” 川衡笑嘻嘻地挂断电话，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这场仗比他之前经历过的任何大case都要惊心动魄，只能成功，如果失败了，身边所有人都要陪他万劫不复。 车开到楼下，看到寒风正往大厅走，他停好车追上去。寒风眼睛有点红，身上沾了很多细碎的草屑，听到川衡叫她，先是一愣，然后木然的转过身来：“川总，您这是刚回来吗？” 川衡伸手把寒风头上的一根草拿了下来：“你是跌到草堆里了吗？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寒风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牛仔裤，上身一件紧身卫衣，牛仔裤上沾了很多灰尘，一眼就能看出来，还有身上无处不在的草屑，她嘴唇轻颤说道：“刚有些无聊，去山上看了看，想爬树上拍一些照片，没爬上去掉下来了，摔的有些疼。” 川衡也没认真考虑寒风话里的破绽，毕竟他不会想到，有人载着寒风以时速120刚从那片废弃农场回来。 “那我们一起上去，你收拾一下，叫咚咚起来，我们一起吃晚饭~明天就该回去工作了。”川衡说的异常平静，如果不是刚跟踪过去，寒风都可能觉得他真的只是来这里旅游的。 “好。”寒风快步跑上楼去，关上房门。她怎么也没想到川衡竟然是个杀人犯，而自己差点成了他的助理，这一切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她想起聂加和的叮嘱，不能暴露出来任何她已经知道这件事的信息，这件事事关重大，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洗了个澡，甚至还破天荒化了一个妆。 走出门时，正遇见也在出门的川衡，川衡很惊喜，第一次看到寒风化妆，一身民族风格的长裙，让寒风看起来更加修长了一些。 张咚咚急急忙忙地冲出门口，看见对望的两个人，马上站在两人中间：“川总，我好了，我们走。” 第五十五章 自己的价值 李氏远洋集团办公室 虽然易来已经来提案3次了，但还是第一次进李巨豪的办公室。整个办公室竟然有三层楼高，里面是欧式风格，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富丽堂皇。 李巨豪约莫40岁的样子，带着金边眼镜，因为长年健身的原因，身材保持的非常好，人看起来也很年轻，整个办公室的右边竟然一整面强都是健身器械，与办公室整体的欧式风格不是很搭配。 他有下颌比较方正，经常户外运动让皮肤稍微有些显黑，看到易来进来，李巨豪抬起头，平时易来都是和李氏远洋的市场部提案，提案之后过几天，李巨豪就会约易来去健身房谈改进意见，这倒是见到李巨豪穿西装的样子。 “小易来来了啊，快坐，哎呦呦，原本想继续去健身房的，但是最近真的忙的哦，不可开交，你看看我这每天要批的报告，多得不得了，哎呀，烦啊，有这么大个企业真的不容易啊，小易来。”李巨豪眼睛跟着易来的移动到边上的沙发上，连忙说道：“不要坐那么远吗？怎么一周没见，生疏了吗？坐到我前面，看着美女批文件啊，这也心情舒畅是不是啊小易来。” 易来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抓住的宠物猫，不敢动，也不敢不动。她站起来挪到李巨豪对面。李巨豪还在专心的批着文件，像是想起什么，按了一个铃，过了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了：“老板，这是准备好的午餐菜单，您看您大概什么时候用餐？” 李巨豪抬起头，推了推要掉下来的眼镜，转向易来：“没吃饭，你看下菜单，合口味吗？有喜欢吃的让他们加。再等我一下，我们一会儿一边吃一边聊。” 易来心里想，才10点啊，大哥，但又不敢说什么，干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刷一刷手机，10点半左右，李巨豪终于批完了所有文件，有人进来拿走文件，有人推着餐车进来，李巨豪移步到餐桌的位置，招呼易来也过来：“来来来，今天吃的简单一点，别嫌弃，后面有机会再请你吃大餐昂~” 他的手想放在易来肩膀上的，没想到易来直接坐在沙发上，让他扑了个空，他又想坐到易来旁边，易来马上站起来冲李巨豪尴尬地笑了笑。 他也没在意，笑着走到对面坐了下来。 易来有些拘谨，不知道该吃还是不该吃，那边李巨豪已经夹了一块里脊放到她的碗里，她只觉得全身都难受，胃部更是超级难受，但还是礼貌性的吃了一口，又把碗放下，开口说道：“李总，这次来呢，是想和您说，我们已经提案四次了呢，每次也都是按照您的需求进行了优化，我们姬凡尘姬总一直也在催我尽快推进这次合作，签署年框协议后，我们再对方案进行后续修改，不知道您那边是怎么安排的呢~” 李巨豪抬眼看了看易来：“姬凡尘，我有印象，几年前啊，和川衡来过我们这提案，上次因为公司业务调整，没合作上，这次又有机会，真的难得啊。姬总怎么没来啊今天，我觉得我们的方案基本上可以推进了，后面约姬总时间，我们可以把合同签了。” “可以的，可以的。”易来以为李巨豪还要再东拉西扯一段，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她拿起包，对李巨豪说：“李总，那不打扰您吃饭了，我先回去了，姬总也一直想着见您呢，我现在就去安排。” “等等！”李巨豪放下碗筷，玩味地看着易来，“易小姐拿下这单，准备怎么谢我呢？”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原本以为躲过一劫的易来只能继续打太极：“我们会配备最专业的团队服务好李氏远洋集团的，您放心。” 易来一边说，一边向门的方向移动，摸到门把手那一刻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巨豪眼睛里不再是欢快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邪恶：“我不让你走，你就敢走了？做人要有些契约精神，不是吗易小姐。” 易来站在那里，有些后悔自己单独前来，恐惧感让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抓住大门的把手用力推，那边传来李巨豪轻蔑地笑声：“跑什么啊，我不让开门，还有人能放你出去不成？” “李……李总，我只是一个打工的，我凭本事赚合法的钱，之前我们沟通的也很愉快，不知道怎么，您突然就……现在是法治社会，希望您……”易来的声音有点发抖，还没说完，发现李巨豪已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易来凭自己仅存的控制力没有喊出救命，她命令自己强势一些，这个时候越软软弱，越被人欺负，她直视李巨豪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放我出去。” 李巨豪的手紧捏着她的肩膀，长年锻炼他的手布满老茧，手劲大到易来仿佛能听到肩胛骨相互挤压的声音，随后他又把手松开：“易小姐，我只是想请你吃个饭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又不是要吃了你。” “我早上吃过了，现在不饿，李总还是让我走。”易来丝毫没有退让。 “好，那我也不强求，也不会为难易小姐，当然呢，我也会遵守诺言，和你们签这次的年框，可以了吗，易小姐。”李巨豪回到办公桌按下一个按钮，紧锁的大门自己缓缓打开了。 “多谢李总，我先不打扰了。”易来此时只想早点从这里跑出去，连电梯都没等，从楼梯一路狂奔下去，直到跑到户外呼吸到清新的空气才停下来。 她抬头看着李氏远洋偌大的办公楼，心里一阵恶寒。她又想起victoria，这种情况下，要是victoria来，会发生些什么。她永远做不到那个样子，她还记得刚进公司的时候就是跟着姬总，姬总从第一天就和她讲过，想实现自己的价值，就要知道自己什么最值钱，什么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安全感，有些事情靠一些邪门歪道能一时成功，但从选择开始，你就失去了更多的选择权。 她整理了下飘散下来的碎发，踩着10厘米的高跟，昂首阔步地走向自己的车，而楼上的办公室里，李巨豪看着一切，小声嘀咕道：“这个妞还真的是不错。” 第五十六章 连签五年 合同签约安排在4月8号。 姬凡尘带着易来一起来到李氏远洋，其实完全可以双方各自盖章完成合同签订，但李氏远洋每次都要求当面签署。在他们的一面墙上能看到和各家签约的合影。 姬凡尘听说了易来的遭遇，这种人姬凡尘见多了，以为自己是甲方就可以肆意妄为，简川在行业里的地位让职员们少了很多这方面的烦恼，毕竟真的撕破脸，对谁都不好看。 李巨豪也是姬凡尘这么多年遇到的第一个这么嚣张的，她倒是想看看李巨豪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姬凡尘和易来早早的入座了，等了大概半小时，李巨豪还是没来，这明显就是想给姬凡尘下马威。 40多分钟，李巨豪姗姗来迟，还没进门就听到他的声音：“哎呀，来晚了，来晚了，姬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姬凡尘站起来准备和李巨豪握手，李巨豪当做没看见，直接坐了下来，不断有人拿着文件过来给他签，李巨豪一边签一边说：“哎呀，太忙了，不好意思，姬总你稍等下。” 姬凡尘又等了10分钟，看李巨豪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站起来说：“李总，要不您先忙，等您有空了，我们再来，就先不打扰您了。” 说完带着易来就往外走，门口的保镖立刻合拢，堵住了出口，李巨豪把转椅调整了方向，冷笑道：“姬总，就这么走了?” 姬凡尘转过身一个大大的微笑：“这不是看您太忙了吗，我们这点小事，实在不能耽误您的正事。” “不要把姿态放的这么高，想要单子就要学会放低姿态，你们现在这么嚣张，不怕回去没法交待吗?你们川衡我都是呼来喝去的，更别说你们了，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角色，再来和我说话。”李巨豪将身边的椅子拽出来，点了点椅子，“过来坐，姬总，好好说话，还有的聊。” 姬凡尘冷笑一声：“李总，虽然我们公司小，但也不怕和您鱼死网破，我们靠真本事赢单子，靠别的不是我们公司的风格，您可能找错了公司，永别，估计以后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等下，姬凡尘，你想要这个单子我可以给你，我们公司每年几千万的营销费用，条件只有一个，开除易来，我马上连着跟你签5年。” 易来愤怒地瞪着他：“李总，何必呢，我又没得罪您。” “我只是想给小姑娘你上一课而已，让你知道什么时候该识时务，这个世界超乎你想象的力量多了去了，不要太自以为是。你说你要是早点乖乖的，我又何必这样呢。” 他把手伸向易来：“只要你做好你该做的，不仅不会被开除，还会拥有很多。” “把你的够爪子给我拿走。”姬凡尘拿起包砸在李巨豪的手上。 李巨豪收回手，定定地看着姬凡尘：“看来姬总是不打算要这单了，那我也不强求，好走，不送。” 易来躲在车里抱着姬凡尘一直在发抖：“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他误会了我是那种人。” 姬凡尘轻拍她：“他这样理所当然看来不是第一次了。你不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和你没关系。” “那为什么没人举报他，也从来没听说关于他的传闻。”易来问道。 “可能有钱可以摆平一切”姬凡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易来，有时候在巨大的势力面前，单个人永远显得那么渺小。她抓住易来的手：“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屈服的，我们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简川就要做这个行业任何纬度的标杆。” 事情过去一周之后，一条新闻在广告圈传播，李氏远洋集团一条内部处理的新闻截图。 “关于市场中心赵某某收受贿赂违规引进供应商简川传媒的处理通知” 易来明显感觉大家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过了一会儿，在朋友圈看到victoria发了一张图，里面有个名字打了码，配的文案是：还以为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呢，没想到啊。 她颤抖着手打开图片，市场部员工赵某某自己供述接受商业贿赂及简川传媒x某的美色贿赂，违规引进了简川传媒。她感觉脚下像踩了一团棉花一样，每走一步就往下沉一点，直到完全沉到未知里，她连呼救都来不及张口，就重重地摔了下去。 寒风一下子扶住摔倒的易来，易来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这个曾经骄傲的人啊，仿佛被谁抽去了灵魂，易来也是刚毕业就进了简川，一路上披荆斩棘，骂她丑可以，但不能骂她业务能力不行，更何况还要在她的能力上加个美色诱惑，她一次次熬夜，一次次拼命换来的东西怎么就那么轻易的被美色二字概括了。 姬凡尘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跑过来，寒风正要把易来放在座位上，看到姬凡尘停了一下，姬凡尘扶住易来，把她带到自己办公室，寒风在外面守着，生怕发生什么意外。过了一会儿办公室传来哀嚎，寒风在外面听的惊心动魄，她的共情能力有点强，听到别人哭，自己也想哭。 川衡刚从外面回来，短视频公司的融资刚谈的差不多就接到这个消息，他马上回来了。自己的名声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很要脸，但是公司和公司员工的，他看的比谁都重。 川衡看到姬凡尘办公室外面在流眼泪的寒风，以为她也受委屈了，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寒风擦了擦眼泪：“我没事，易来姐哭得太惨了，川衡你要好好保护她啊。” 川衡感觉内心哪里又心动了一下，柔声说：“我会保护好你们所有人的，去工作。” 他推开姬凡尘办公室的门，姬凡尘正在安慰易来，易来看到川衡进来，把脸埋在姬凡尘怀里说道：“对不起，给你们惹麻烦了，我应该能处理的更好的。” 姬凡尘抱紧易来，易来是她手把手带的人，虽然有时候嚣张了一点，爱耍一些小聪明，但本质不坏，只是太争强好胜了，带的队伍也和她一个样，一群小狼崽子，胜利太多次了，突然遇到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混账自然就少了防备，谁也不能想到，李巨豪竟然会用这种肮脏的方式报复。 第五十七章 临时演员 川衡最近真的要忙死了，一边是短视频服务平台融资的事情，一边是newstar的整体传播，要时不时往西双版纳跑，爱丽那期粗剪效果他看了，不出意外会爆一波，昨天刚和张咚咚通了电话，把传播的脉络和传播点又梳理了一番。 还有凌骁那个直播秀，最近整体的方案终于出来了，寒风第一次自己单独对接，他又不是很放心，主要对方是凌骁，会不会耍什么手段，川衡一点都不清楚，还有简阳的事情，这个也令他心烦，虽然简阳说了两个月之后会回来，但是这中间会不会夜长梦多，谁也不知道。 今天好不容易融资有了眉目，一家大的视频平台，对他们的短视频平台非常有兴趣表达了投资意向，谁知道又出事了。 他自然是相信易来的，但能看出来李氏远洋也是有备而来的，就是想恶心简川，然后毁了易来，川衡气不打一处来，他一向讨厌使用这么卑鄙龌龊的手段，放心，早晚有一天，让你们所有参与的人都付出代价。 听了易来讲诉事情的经过，川衡皱皱眉头，问道：“有没有比较明显的证据，他有没有给你发过微信、短信什么的？” 易来摇摇头：“都没有，都是当天去提案之后，他的秘书口头通知的。” “你那天去他办公室呢？有没有录音？”川衡问道。 “进他办公室，手机都是要上交的，没留下什么证据。”易来感觉有些沮丧，怪不得之前没人曝光李巨豪，一些言语上或者行为上的骚扰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很难被证实真实性。 那唯一的突破点岂不是被处罚的赵某某，易来和他并没有过多接触，甚至电话通话记录也只有述标前打过一次确认述标时间，后来就换成了市场中心直接对接。 她抬眼望向川衡：“川总，这次可能真的要吃哑巴亏了，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姬凡尘拍拍她说道：“给别人做了那么多次危机公关，到自己这了，怎么就忘了呢？事情出来之后第一时间该怎么办？” “发声明啊，还能怎么办，你们能忍我可不能忍。”川衡说道，“易来，你自己能写吗？写完给我改，我这次弄不死李巨豪算我输。” 易来痛哭了一场之后已经恢复了，写个声明这种小case还能难得住她。 川衡眼睛又在滴溜乱转，一个声明实在太不解气了，他想把李巨豪打到万劫不复，姬凡尘开口说道：“我可以去联络一下李氏远洋集团之前的服务商们，看他们有没有也遇到同样的事情，如果他们能一起发声，我们的可信度也将会增加。 川衡点点头，但貌似还少了一个关键性的证据，赵某某这条线还是要挖掘一下的。 当聂加和和寒风又又又一次出现在川衡办公室的时候，连川衡都忍不住笑了：”加和，要不我给你办个荣誉员工的证件，你进园区也好进点。 聂加和一脸不耐烦，寒风还没猜透川衡叫聂加和过来的原因，这件事聂加和能帮上什么忙吗？川衡显得有些雀跃，他开口道：“我们戏剧社又要开张了这次。” 上次川衡给了聂加和一张卡，聂加和还没来得及花，这次金主又来送钱了，搞得聂加和想去横店注册个临时演员，看来自己真的很有演戏的天赋。 聂加和这个双面间谍也挺痛苦的，川衡准备让他接近赵某某套话，说会给他赵某某的活动轨迹，过了一会儿，姬凡尘就把调查赵某某的需求发给了聂加和。 借着上厕所的由头，赵某某的所有资料已经发给了姬凡尘。 川衡认真地看了赵某某的资料，赵某某真名叫赵山海，很普通的一张大众脸，李氏远洋流出来的那张图各种关键信息虽然打了码，但这种事情轻易不会有人愿意背锅，都是圈里混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唯一的可能是这个赵山海真的被抓住了把柄，李巨豪威胁他，如果愿意把易来这件事揽过去，就只是内部处理，不会报警，所以商业贿赂应该是真的。 赵山海很愿意出没在各类小酒里，这种人呢，其实也好套话，他愿意接受易来这个锅，证明根本没有把这个事放在心里，甚至还可能拿出来吹牛，很好，有突破口就好。 兵分三路，川衡修改易来的声明，姬凡尘联系李氏远洋过往的供应商，聂加和又要开始他的演艺生涯了。 那天，当赵山海的坐标出现在酒附近的时候，聂加和和寒风就出发了，聂加和今天穿的就很适合蹦迪，全身闪闪发光的，寒风这种暗中观察的，当然又是一身黑，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山海在台那里点了一杯酒，这几天他还过的蛮不错的，李巨豪不仅没有处理他，还给了他一笔钱，偶尔几个人来问他是不是他，他反而有一种想炫耀的心理，毕竟是和简川的大美女传绯闻，自然添油加醋吹一番。 聂加和先胡乱蹦了一会儿，衣服太闪耀了，赵山海也往他这边看了几眼。随后聂加和往赵山海这边靠近，寒风也慢慢往这边走，她和聂加和身上都带着摄像头，寒风点了一杯清酒慢慢喝，那边眼睛瞄着聂加和向赵山海移过来， 聂加和跟着音乐不停的摇啊摇，一不小心撞到了赵山海身上，聂加和连忙道歉：“哎呦，兄弟，对不起，对不起，太嗨了，没看到，怎么样，酒有没有撒出来，这样兄弟，我请你一杯，咱哥俩都是爽快人，这事就翻篇了，怎么样。” 聂加和完全没给赵山海说话的机会，给他点了一杯低度数的酒，怕点高度到时候套的话不能用。 酒拿过来，聂加和突然一拍脑袋：“兄弟，我看你眼熟，你是不是那个李氏远洋的赵某某。” 赵山海还有点吃惊，怎么了这是，还能被人认出来了。 聂加和用力拍着赵山海：“是你，哎呀，我也是做广告这一行的，你知道吗，我和那个易来一起提过几次案了，每次都输，每次都输，给我气的，你这次可以，不仅占了便宜，还让易来难堪了，兄弟我给你点赞。” 这些台词……寒风听了想打人…… 赵山海脸上慢慢有了光彩，开始还有点拘谨，聊着聊着就开始吹上了：“兄弟，我和你讲，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做我们这行，其实真的不容易啊，兄弟，稍有不慎就容易被人摆一道，你说诱惑难么多，谁能保证心无杂念对不对。” 聂加和把手搭在赵山海肩上：“是的，人无完人吗，对了，我手机里有易来照片，别的不说，这姑娘长得还真的是不错。”他拿出来的是寒风的照片，经过大眼磨皮瘦脸之后的，看着还行，“你看，是不是她，来给哥们讲讲你和她，昂～哈哈哈哈。” 赵山海根本没见过易来，只电话里听过声音，哪知道长什么样，只能：“对对对，是她，你别看长得这么清纯，其实哦……”赵山海趴在聂加和耳朵上说，说完开始贱笑，寒风不用猜都知道他说了什么。 聂加和不动声色，又翻出来一张易来的照片给赵山海看：“兄弟，这也是简川的，你认识吗，我看她经常和易来一起提案。” 赵山海盯着看了半天摇摇头：“这个不认识。” “好。”聂加和拿回手机，冲寒风示意要走了，寒风手里拿出一个小沙袋对着赵山海的脑袋就来了一下，趁着赵山海回头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快步走出酒。 第五十八章 say no 两人拿到素材之后连夜赶回简川传媒，川衡、易来和姬凡尘都在那里等着他们，有了这个决定性的证据，看李巨豪还能怎么嚣张。 易来的声明陈述了事实经过，川衡特意找了律师事务所，加盖了公章，将对李氏远洋针对简川传媒及员工的诽谤提起诉讼，姬凡尘那边也联系了几家愿意一起联合声明的同行，他们准备发起一场”sayno“的联合倡议，对职场骚扰大声sayno，对行业乱象大声sayno，几家公司分别盖上了自己的印章，同时几家公司也发起联合声明，在事情没有得到妥善解决的情况下不会为李氏远洋提供任何品牌和咨询服务。 第二天一早，简川传媒的微博微信发布了律师函和联合声明，开始大家还是观望的态度，慢慢评论下面有更多揭露李氏远洋恶性的留言，也有曾经被骚扰过的乙方姑娘现身说法说出当年差不多一样的情况，但她当时的公司劝她息事宁人，骂名一直跟了她几年。 李巨豪那边还没当回事，也让律师写了个声明，马上发了出去，安排水军去带节奏，恶意辱骂易来，谁知道，有人把舆情维护公司群里的话截图也发在了微博，越来越多的广告公司加入到声明里，现在服务李氏远洋的公司也在微博发布声明，将提前结束和李氏远洋的合作，直到公正处理上述事件。 李氏远洋的股票下午开盘的时候一路暴跌，李巨豪的手机被大股东打爆了，他给川衡打电话求放过，川衡只回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氏远洋又发出了第二份律师函，将全网收集证据，对所有污蔑言论进行控诉，李巨豪也懂法，这些网上说的陈年旧事根本找不到实质证据，就算调查也拿他没办法。 那边简川传媒发布了聂加和他们偷拍的视频，视频给易来和寒风的眼睛都做了处理，但文字做了说明，该男子指认的易来为本司员工小寒，工号，而第二张照片才是易来，证明李氏远洋发出的内部处理完全是捏造事实。 下午，李氏远洋发出了第三份声明，声称将彻底调查该事件，给公众一个满意的交代。 大家都聚在川衡的办公室里，姬凡尘说道：“其实最后李巨豪并不能受到什么惩罚，取证太难了。” “但我们也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不是吗，虽然可能以后有这种不良传统的企业都不敢用我们了，但很值得，不是吗？”川衡露出一口大白牙。 姬凡尘刷着微博，突然笑起来：“连奥丰都发了声明，看来这次我们做的事情非常有影响力了。” 川衡骄傲的扬起头：“那是，简川毕竟是业界良心和标杆，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他的目光定在角落里的一个人发呆的易来身上，这场胜利对易来来说，并不是那么美好。 姬凡尘走过去抱住易来：“很抱歉，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易来靠在姬凡尘肩膀上眼泪慢慢流下来，虽然她名誉的事情解决了，但作恶的人大概率不会得到什么惩罚，也许这就是成年人世界的残酷本质之一，能量再大的人比如川衡，也没办法去改变。但至少这一次还是胜利了，这也让易来开始反思自己，曾经寒风也曾陷入过这种孤立无援，是寒风自己解决的问题，而当时的自己不仅没有帮助她，还在推波助澜。 她站了起来，走到寒风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寒风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扶起易来，这是哪跟哪啊，自己在这次事情中，并没有出多少力，要谢也不能谢自己啊。 易来抓住寒风的双手，眼中带泪地说道：“寒风，之前你刚来的时候，被别人陷害污蔑，我没有去保护你，还纵容他们，甚至想着息事宁人，让你默默忍受，事情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过去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寒风也没瞎客套，在三组前半年的日子的确是她人生的至暗时刻，她也不想去说什么感谢创伤，她心眼小的很，有仇必报，但心眼也大的很，只要承认错误，就不再追究了。 寒风顿了顿说道：“我接受你的道歉，毕竟那段时间确实给我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我说心里真的不怪你，也不太可能。但是后来你对我很好啦，我都记在心里了。” 聂加和已经熬了一晚上，实在是太困了，揪着寒风带到川衡面前：“川总，找你借个人啊，我太困了，让她送我回家。” 川衡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扫了一圈，点了点头。 寒风替聂加和叫了一个代驾，刚上车想问他住哪里，发现聂加和已经睡着了，索性开到自己家里。 聂加和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寒风家车库里……身上盖着寒风的衣服，寒风倚在副驾驶上，已经睡着了。 手机上的灯一直在闪着，聂加和拿起手机，是姬凡尘给他发了微信：你和寒风？在一起了？ 聂加和放下手机，又盯着寒风的脸看了一会儿，他喜欢寒风吗？好像也不是，开始接触寒风是有目的性的，但寒风对他却很真挚，嗯，寒风对任何人都很真挚，比如黄子豪，比如易来，当一个人遇到困难的时候，寒风总会去想着帮助别人，即使这个人曾经做了一些对她来说，不是很友好的事情。 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寒风那么热心肠，好像全天下所有的事都和她有关，但唯独对她自己，她想的太少了，明明凌骁在盯着的是她，她考虑的是让田雅离凌骁远一点，明明她自己被动的卷入了不该她参与的13年前的事情，她先考虑的也不是自己的安全，而是他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也许这种感情叫心疼，他答应了寒风妈妈把她当成亲妹妹，仅此而已，他也许只是想要一个家人，毕竟这种情感比爱情更长久。 他打开姬凡尘的对话框：她是我妹妹，你最好劝劝川衡，不要来招惹寒风，我会好好保护她的，另外，他前段时间去香格里拉见过简阳，后面他们应该有大动作，你盯紧一点。 姬凡尘那边正在输入：我知道了，你也小心。 姬凡尘反复的打了删，删了打，虽然早就猜到了简阳还活着，但这毕竟是第一次有实证。 聂加和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发过来信息：他不是原来的简阳了，换成了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现在这个阶段你还是少知道一些比较好，省的一起担惊受怕。 说完这些，聂加和点了清屏，又删除了姬凡尘的聊天记录。 川衡此时站在玻璃窗前，他思考的时候习惯站在那里，姬凡尘走过去和他站在一起：“聂加和没有和寒风在一起，你可以放心了。” 川衡仍然看着窗外：“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呢。” 第五十九章 破茧 石青最近简直可以说是春风得意，newstar的网站播放量屡创新高，最近他正忙着给newstar的选手找代言资源呢，衡量一个艺人的几个维度，作品、代言、时尚资源，现在这个阶段正是选手积累粉丝的阶段，养成类综艺最大的特点就是观众舍得给选手花钱，有一种养孩子的感觉。 目前几个人气比较高的选手，已经开始有公司来谈后期合作了，这倒是给石青提了个醒，倒不如自己下手找一些好的资源，即使最后选手没签到自己这里，也是一份人情，虽然说的是前20名签约到青芒，但其实整个市场的经纪公司都盯着呢，谁家不想要几棵好苗子。 黄子豪因为之前爱丽的事件，现在支持率非常低，只有几个可能是断网青年不了解他的过去，在微博夸夸他，还会被科普之前做的事情。但黄子豪根本不在乎这些，每天更新一组吃的，一组练习照片，下面骂他的他还给人家回复，几乎每一条都回复，最后和最大的黑粉竟然聊成了朋友 黑粉在微博宣布成为黄子豪粉丝会的会长，是不是在微博晒出来黄子豪寄过来的试吃，一众黑粉惊呆了，这是什么操作。 寒风偶尔还是会帮张咚咚找一些传播点的，她发现了黑粉的梗，又把黄子豪之前的所有微博都翻了一遍，发现他真的是个宝藏男孩啊。 几乎会所有你见过的乐器，其实他就学过钢琴和小提琴，其他的就是偶尔自己拿来练练，练完录个曲子就换下一个。还会自己作词作曲，5年前他爸爸去世的时候，他上传了自己做的一首《星光》，几种乐器混编，寒风点开听了听： 是你让晚风来的吗？ 是你让星光来的吗？ 我现在再也不淘气了 你会更爱我吗？ 寒风想起来这个歌她曾经听过，当时还被小惊艳了一下，当时寒风的奶奶刚去世，她坐在家里的台阶上，有晚风，也有星光，恰好又听到这首歌 她把这首歌下载下来简单配上一些和自己和奶奶的照片上传到了抖音 newstar和凌骁的大秀都是简川负责宣发，两个节目也正好一前一后播出，张咚咚和寒风商量着把两期爱丽的花絮部分交叉混剪一下，正好也能相互引流，newstar更多是少女粉，大秀的年龄层要再往上一丢丢。 张咚咚特意挑了一些爱丽和黄子豪剑拔弩张的画面，感觉下一秒两个人就能打起来了寒风感叹终于知道什么是恶意剪辑了 张咚咚看着粗剪的样片还挺满意，对着黄子豪的照片深鞠一躬：“兄弟，委屈你一天，咱们来个先抑后扬。” 寒风虽然对这种炒作手法有点厌烦，但也知道很多时候，你看到的冲突就是这样造成的。她不喜欢，但要适应这种事情的合理存在。 职场法则五：尊重你不认同但客观存在的事实 凌氏集团的主题大秀已经定了：破茧无畏 正好和凌氏现在的处境有些相似，虽然是行业老大，但有些固步自封，想赢怕输，这个主题深得凌非满意，也看得出来凌骁是真的花了心思研究的。 所有的流程都已经走了一遍，今天是第一次带妆彩排，寒风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秀场，幸亏一组还有三组都派了精兵强将来帮忙，总指挥是凌骁，寒风负责协助他对接各个组，导演组，服化道，嘉宾邀请，舞台布展，一堆事让两个人差点崩溃了。 川衡还担心凌骁会搞什么花样，现在看来完全不用担心，他已经忙的顾不上搞什么幺蛾子了。 中午，所有人聚在一起顺完了一遍流程之后已经13点了，凌骁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简川的强大之处，这些他不是很熟悉的人，为了一个目标聚在一起，这种氛围，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在奥丰一直是他一个人，复仇的路上也是，他一直是一个人，没人真的了解他。 看着准备散去的人群，凌骁突然觉得该说点什么，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家辛苦了，下午就是第一次的带妆彩排，彩排完我请大家吃饭！” “好的，大家一起努力！”田雅一个人卖力地喊起来。 众人各自散去，凌骁有些疲惫瘫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梦里，他站在天桥下，雨哗啦啦的下着，他看见简阳打着一把长柄的雨伞向他跑过来，他心里好开心啊：“爸，爸，我在这呢！爸！” 然而简阳像没看见他一样，从他身边掠过，他迈开步子使劲追着简阳，每次刚要追到，简阳就跑掉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了，雨越下越大，他一个趔趄摔在水里，积水很深，他感觉自己快沉到水里了，他奋力想站起来，但怎么用力都不行，他挣扎着，手胡乱抓着，抓到一个毛绒娃娃的腿，像一根救命稻草，他紧紧抓着不放，一下子站了起来。 一个小姑娘抱着一个洋娃娃，她笑的很好看：“哥哥，你怎么了？”原来是凌泉。 “哥哥，你会保护我一辈子吗？” “哥哥，你不能和其他女生恋爱，我长大以后想嫁给你” “哥哥，我喜欢你。” “简明，我知道你骗了我，但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小姑娘慢慢变成了凌泉长大之后的样子，她冲他笑，他没感觉到美好，只感觉越来越重的压迫感。 简明，什么简明？我不叫简明，我是凌骁，我爸爸是凌非！ 凌骁喘着粗气从梦里醒了过来，汗水一滴滴的从额头滑下来，整个场地空无一人。 他挣扎地站起来，看到走廊的尽头，一个姑娘翩翩而来，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蹦蹦跳跳来到凌骁面前：“你没吃饭，刚看你太累了，没打扰你，想着现在你应该睡醒了，吃吗，随便买的酸菜鱼，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好。”凌骁刚睡醒，声音还有些沙哑，“谢谢你田雅。” 田雅脸微微一红，眼睛盯着脚尖：“谢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关心朋友不是应该的吗？” 凌骁被这个姑娘的天真震惊了，笑道：“和我做朋友不是什么好事呢，寒风没和你说吗？” 田雅抬起眼睛，露出探究的眼神：“为什么不能和你做朋友？寒风没和我说什么啊，她最近也很忙，都没时间陪我逛街了。” “嗯，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单独请你们吃饭。”川衡打开田雅带来的午餐，酸菜鱼的香味一下子扑过来，让他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第六十章 人红是非多 newstar新的一期播出了，粉丝们等在电视前，预告里面爱丽跳舞的片段，让粉丝都快炸了，还有一小部分围观群众是想看看爱丽和黄子豪是不是打起来了，这部连戏剧太好看了，这是第三集，第一集富二代设计害女神，第二集富二代怀中抱美人，第三集富二代单挑惹众愤 甚至还出了一个邪教cp“栗子“，找了各种蛛丝马迹证明两个人相爱相杀。有好事者还给两个人做了cp向的视频，寒风看了一眼，不禁觉得，配上音乐谁和谁都有可能在一起。 在节目开始前10分钟，黄子豪突然打来视频电话。 电话那头，黄子豪兴奋地不行：“寒风，刚老师通知我，说我的一首歌在抖音上火了，那是我写给我爸爸的，特别好听，你要不要听听。” 寒风有些羡慕黄子豪，外界对他的评论他似乎都不是很在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了，为自己取得的没一点小成就欢呼雀跃。 “我听过了子豪哥，歌刚出来的时候我就听过，那时候奶奶刚去世，我听到那首歌，突然觉得大概奶奶是变成了晚风，变成了星光在守护着我，一下子就不难过了，子豪哥，谢谢你的歌。”寒风冲屏幕里的黄子豪竖起了拇指。 “真的吗？那你应该是我第一批观众，我有看自己的支持率的，我感觉虽然进了前100，但后面的人气pk，我就要被pk下去了，不过也没关系，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也算实现了曾经的梦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了。”黄子豪依旧是那种很开心的状态，仿佛被淘汰是他已经预知的事情。 “不会的呀，我会号召我所有的朋友家人来给你投票的，你这么优秀，怎么会没人喜欢你呢，子豪哥，不能放弃，再挣扎一下。”寒风说道， “哎呀，都是小事，我比较关心，叔叔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啊，我一个人管不了那么多店，我打算在新城区开个分店的，快让叔叔过来给我帮忙。”黄子豪竟然在屏幕那边开始撒娇，寒风捂了捂眼睛，快瞎了。 “我哥哥说，五一之后他就来了，你再等等，再等半个月，我全家来给你打工好不好。”寒风说道。 “欧克欧克，你感觉去看节目，别忘了给我投个票啊，撤了撤了。”黄子豪着急忙慌地挂断电话。 寒风躲在大秀的后台打开视频，说实话还有点紧张，不知道播出效果如何。今天爱丽也来彩排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在看，她快步往化妆间跑去，爱丽的化妆间门口堆满了粉丝送的礼物，也不知道这些粉丝是怎么知道偶像行程的，每次不管多远，都有粉丝过来探班。 化妆间门紧闭着，寒风给卢姐发信息，卢姐发回来一张苦瓜脸，说石安明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爱丽不想见他，就一直没出去。 寒风敲了敲门，卢姐打开一条缝，寒风立马闪身进来，爱丽正盘着腿看节目呢，看见寒风进来抬起头说了句：“来啦，快来看，快来看，黄子豪笑死我了。” 寒风凑过去看画面，正在播放黄子豪和黑粉成为朋友的事情，爱丽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拍着大腿，毫无偶像包袱：“你说他怎么这么可爱，还能和黑粉成朋友，这招不错，卢姐你学着点，帮我把黑粉转成粉丝。” 卢姐苦着脸：“姑奶奶，您的那些黑粉，可都是职业的，除非你把他们挖过来给他们发工资，要不真不可能。” 爱丽也没当回事，当艺人不就是这样，人红是非多，谁还没几个黑子了。 很快，节目播放到爱丽女团出道的时候，爱丽女团很快上了热搜。寒风不得不感慨，流量就是流量，这些原本想花钱推推的，结果硬靠粉丝刷了上去。 “你猜我今天要上几个热搜？”爱丽抱着腿看着寒风。 “你喜欢上热搜吗？”寒风没直接回答爱丽，有时候她觉得这姐特别通透，有时候又觉得其实她不是那么开心，好像都是演出来的一样。 爱丽放下手机，皱了下眉：“其实不太喜欢，我一直只想低调地做个演员而已，但有时候呢，也要考虑粉丝的感受，他们觉得我应该得到很多，为我拼命打榜，买代言，刷话题，有时候会觉得比较亏欠他们，我其实什么都没给他们，但是他们给了我很多。到了这个地步，你没办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了。” 手机里还在热闹的播放着节目，轮到爱丽和黄子豪的battle了，寒风预感这段的收视率要爆炸，cp粉超话瞬间炸了，这是什么神仙相爱相杀的剧情，粉丝数量播出10分钟，涨到了1万。微博热搜，瞬时上了三个爆。 “我猜我的粉丝们会不太高兴，他们会觉得我太善良了。”爱丽说，她随便点开一个热搜，粉丝还是很给面子的，前排控的很完美，看不出任何情绪。 点开私信，一段段的小作文。 “来，危机处理专家。”寒风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爱丽是在叫自己。 寒风把椅子挪到爱丽旁边，爱丽认真地看着每一条私信，抬头问寒风：“你觉得我该微博发点什么吗？” 寒风有点虚，一般这种发声都是川衡最后拍板的，她这个人性子奇奇怪怪，不是很懂人情世故，让她发估计粉丝都跑了。 她想着川衡每次的发声的逻辑——阐述事实，强调结论，引发讨论，每一步都恰到好处，最难的是最后一步，要通过这个发声，实现什么目的呢。 “我觉得……你可以做你自己，之前粉丝爱你就是因为你不走寻常路，这在现在的偶像圈很难得了，现在想看这么真实的大明星基本绝迹了，就把你看这个节目最真实的感受写出来，不需要去考虑太多。”寒风说道。 爱丽点点头，若有所思。 房间里只剩下节目继续播放的声音，爱丽看着入神。 那边大秀的导演开始组织第二次彩排了，爱丽放下手机准备去更衣，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看着寒风：“如果真的做自己就好，那我现在挺想谈个恋爱的。” 寒风和卢姐定在那里，卢姐一个健步跟上去，寒风还在原地……感觉……嗯……感觉……想告诉微博，赶紧扩个容。 第六十一章 凉了半截 还真是应了爱丽人红是非多的话，节目播出之后，各种谣言马上就起来了，爱丽的竞争对手买了很多通稿说爱丽和黄子豪联合炒作，幸亏石青那边早有应对，毕竟也是在娱乐圈混了几十年的人。 简川、多唯和青芒联合起诉凌骁的事，因为凌骁办的这场大秀被迫搁置了，毕竟赖小毛已经被凌骁洗脑了，爱丽作为艺人参加凌氏的大秀，自己再去告凌骁，总觉得是在给自己挖坑，石青觉得凌骁真的成熟了很多，竟然就这么化解了一场危机。 好在还是有好消息的，简阳要回来了，13年前的事情因简阳而起，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发生了偏移，希望趁完全崩盘之前，还来得及让大家都回到正确的轨道上去。 他把头靠在转椅上，这些天神经都是紧绷的，深怕哪里又出现岔子，想闭目养神休息一下，摘掉眼镜那一瞬间，看到石安明鬼鬼祟祟从他办公室门口经过。 “石安明。” 石安明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苦着脸低着头来到老爸的办公室。 石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个儿子真的不给自己省心啊，看他鬼鬼祟祟地样子，心里就有一股火窜上来：“你说你老大不小了，为什么整天不务正业，经济公司交给你打理了，你这些天为艺人跑了多少资源？搞了多少通告？” 石安明不吭声，这么多天他一直跟着爱丽跑，结果爱丽完全不领情，见多不见，哪有艺人这么嚣张的，他背着石青搞了爱丽很多黑稿，就想等着爱丽来求着自己处理，没想到爱丽还没来呢，他老子倒是先出手处理了。 石青看石安明站在那里不吭声更生气了，自己这些年打拼了这些产业，这以后要是真交给了石安明岂不是全要给败光了，不能再让他待在青芒，要自己出去历练一下了，能成事再交给他，不能成事，不如早些引入职业经理人。 他盘算着，要不放在川衡那里？跟着涨涨见识，学学本事，好过在这里大家表面尊重他，暗地里嘲笑他。想到这，他开口说道：“我看以后你经济公司也不要做了，先去跟着你川叔叔学习学习，好过在这里胡混。我马上打电话给他。” “爸！”石安明真的急了，他在青芒简直可以横着走，去了其他地方，他哪有这个本事啊，“我不胡混了，我跟着冯叔去谈资源好不好，爸，我不想跟着川衡。” 石青挥挥手，完全没有想听他说话的意思，石安明灰溜溜地走了出去，那边川衡也给了回复：来，明天凌骁大秀，现场还挺忙，让他来帮他。 大秀前的红毯采访，凌非被记者包围着，毕竟这是凌氏集团这些年来做的第一场高端秀，除了爱丽之外，娱乐圈排得上号的不是来走秀，就是来看秀，能组织这么一场声势浩大的秀，凌氏的江湖地位可见一斑。 凌骁通过各路监视器看着一切，今天这场秀办下来，也算是在广告圈打出了知名度，之前因为仇恨蒙蔽了双眼加上急功近利，让他总抱着负面的心态看身边的一切，反而忘了自己最擅长的部分——利用。 这次涅盘重生倒是要学会稳扎稳打，给敌人致命一击。他挨个扫着每个监控格口，看到川衡身边跟着一个人，呦，这不是石安明吗？之前石安明来过几次他是知道的，每次都被爱丽拒之门外，凌骁还真是从心里瞧不上他，脑子里从来不想点正事。 今天川衡带着石安明一起出场，倒是有些奇怪了，他默默地看着那个格口，川衡正在把石安明介绍给接待组的负责人，然后接待组负责人把石安明领出了画面，这……有什么特殊安排？ 他又把目光转到嘉宾互动区，每个嘉宾要在这里拍摄一组创意照片，爱丽刚好走到这个区域，随便摆了一个几个动作，旁边的闪光灯快报黑夜闪成白天了。 正愣神，旁边传来一声惊呼：“爱丽真的是太漂亮了。” 凌骁稍稍回过头，看到田雅站在自己身侧，手里捧着一罐八宝粥喝着，看到凌骁在看她连忙把粥收起来，上唇还留了一点粥的痕迹。 “凌骁哥哥，你是不是也喜欢爱丽这样的大美女啊，她真的好漂亮啊，连我都喜欢。”田雅羡慕地盯着屏幕里的爱丽。 其实田雅长得也不差，娃娃脸，齐刘海，眼睛很有灵气，没有一丝血丝，显得特别的透亮，凌骁见过很多姑娘，没有一个姑娘的眼神让他印象那么深刻，不带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只有快要溢出来的欢喜。 他拿出一张纸，帮田雅擦掉嘴上的粥，他明显感觉到田雅身体颤了颤，但没有躲开，他看着那双眼睛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美，爱丽很美，你也很美。” 田雅脸唰一下的红了，带着没喝完的八宝粥罐跑了出去，正好迎上来找凌骁的寒风。 寒风看着不太正常的田雅，又看了一眼凌骁，感觉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了…… “还顺利吗？”凌骁无视寒风眼中的寒意先开口问道。 寒风收了收神，又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有什么大秀之后再说，现在节外生枝不是最合适的时机，她觉得川衡应该很满意自己现在的表现，不会被情绪控制住，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现在红毯和互动环节基本已经结束了，后面要到主秀场了，现场如果和下午彩排的时候一样顺利，基本上是没问题的。”寒风利落地答道。 还没等两人交流完，寒风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每次大事的时候手机响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从兜里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卢姐两个字，寒风心又凉了半截，不会爱丽出什么事了，爱丽这是这场秀的最大亮点啊。 寒风按下接通键，那边传来卢姐的喊叫声：“快过来，爱丽扭到脚了。” 寒风和凌骁互看了一眼，透过监视屏，正好看到互动区外面，很多人围了过去，导播默默把镜头切走，爱丽是在一个镜头死角摔倒的，寒风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凌骁…… “我不会自己拆自己的台的……”凌骁仿佛看透了她的心事，大步踏出控制室。 第六十二章 视觉艺术 寒风快步跟了过去，说来奇怪，按理说周边都是摄像头，爱丽是怎么一个人跑到一块儿巨大的室外背景板后面的。 记者往这边越聚越多，凌骁挡在最外面，大家都知道这是凌非的儿子，适当地减少了一些针对爱丽的炮火。 但仍然有一些想抢独家的死命往里挤，爱丽整个礼服群都划破了，此时的形象不能让记者看到，寒风挡在背景板前面，有些记者还记得她，怎么爱丽每次出事都有她…… 寒风提醒自己要控制，这次她是主办方了，不是拔刀相助的斗士了，如果对方真的一拥而上，她也是真的没办法。 双方正陷入僵持的时候，那边一个人突然一路小跑跑过来，记者们回头一看，这不是石安明吗？爱丽经济公司的少东家。 石安明跑得满头大汗，挡在记者们面前：“诸位，诸位，给个面子，体谅一下爱丽，她这半年热搜上的太多了，这摔倒了有啥好拍的，放过爱丽。 有个记者说道：“爱丽摔了，这秀还继续吗，你们现在的是怎么打算的？” 寒风默默退到背景板后，爱丽整个脚肿了起来，她用电话闪了下凌骁，凌骁心领神会和围着他的记者说了几句后也来到背景板后面。 让爱丽不参加这场秀无异于直接宣布这场秀失败了，但是爱丽脚伤成这样…… 凌骁艰难地开口说道：“要不别上台了，我们有pnb，所谓的pnb就是由一个舞蹈演员替代爱丽的部分，这部分是川衡有一次来让加的，觉得有备无患，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凌骁有些失落，第一次大秀就这么砸在手里，他太不甘心了，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爱丽表演之后会马上在多唯上架同款，需要粉丝购买晒单冲击爱丽的神秘礼物，现在爱丽不上场，这笔损失谁来承担。 此时也考虑不了多长时间了，马上秀就要开始了，到了必须抉择的时候，他转身准备去和记者说出实情。 “等等。” 凌骁转过身，爱丽在卢姐搀扶下走近了一点，目光坚定地说：“我要上场，请你帮我想个办法，这场秀我也是参与者之一，包括表演的衣服，也是我亲手设计，就这么放弃了，我也不甘心。 寒风觉得上天一定是在和爱丽开玩笑，短短半年时间，怎么给她安排了这么多场苦情戏，她和凌骁交换了一下眼神，寒风开口道：“我来想办法，凌骁你先去让记者们都散了。” 凌骁走出去，寒风觉得他的背影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壮感。 舞台的大秀已经开始了，幸亏川衡临时把张咚咚也薅过来，现在他总控，问题不大，现在就棘手的问题是爱丽怎么出场。 “上威亚，动作可以在空中做一部分其他的由舞蹈演员完成。”爱丽靠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医生正在给她上药，听了她的话提起头说道：“我建议最好还是不要，威压不安全，还是在你这种脚已经受伤的情况下。” 寒风心里也是不赞成的，但目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她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各种表演，突然想起来去过的视觉艺术馆，将原本竖着的景物做到地面上，就可以完成一系列表演。 距离爱丽出场还有四个小时，舞美和编舞老师也在场，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能不能实现…… “用视觉艺术。”寒风觉得还是先说出来，一起探讨下可能性，她翻出来几年前去拍过的照片给各位老师看，“就是不知道舞台布景来不来得及搞了。” 大家陷入沉默，凌骁更是一筹莫展，他提出自己的疑问：“即使真的能用这个视觉艺术，让现场的观众看演员平躺在地面上吗？这不是很奇怪，要是做个第二演播室，爱丽在最后一刻出现在舞台上，可能还有的交待，可是现在到哪找个合适的演播室，还要有合适的灯光、道具、布景。” 房间里几个人面面相觑。 “实在不行，就在舞台上表演，我还可以打封闭的，没关系……”爱丽在旁边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当时一个现场工作人员说导演让她过去确认一些细节，她也没注意，就跟着走了，结果走到半路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爬起来的时候那个工作人员就不见了。 凌骁重重的一拳打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他越想正个流程越不对，到底是谁设计了爱丽，抓到他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咣咣的敲门声响起，寒风站起来开门。 川衡靠在门边，向里面张望：“问题解决了吗，需要帮忙吗？” 寒风把大致经过说了下，现在问题卡在爱丽在哪里录制这段表演，用什么方式出场。 “我有个之前的学生，他们正在准备一个艺术展，那个地方倒是可以用一用。”川衡依旧斜靠在门上，说的漫不经心，但脸上嘚瑟的神情还是出卖了他。 15分钟后，所有人到达了一个巨大的展厅，别说，风格和凌骁的“破茧”主题还真的有些相似，场地解决了，每个人开始各自的工序，舞美和灯光老师利用现场条件开始做设计，编舞老师把动作中很多有难度的去掉，增加伴舞的戏份，凌骁又专门调出来一拨人，负责第二现场的录制，这对现场导演的要求太高了，虽然只是一个两分钟的节目，但大家心里都没底。 舞台、灯光、舞蹈编排都确认了，还需要留个后期最少两个小时，所有人开始紧锣密鼓的排练，幸亏舞蹈是已经排练过很多次了，大家又都是比较专业的舞蹈演员，排练了一次效果还不错，后面就要再加上灯光和镜头的配合，导演组开始商量分镜，怎么才能尽量通过镜头弱化缺点，让整个节目看起来更完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各部门配合走了5遍之后，节目终于像了点样子。 凌骁和寒风此时对劫后余生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导演在显示器前拍拍手：“素材够了，素材够了，赶紧上后期。” 所有人又马不停蹄地往现场跑，现场导演准备给爱丽设计一个高空荡秋千的戏码，短片结束之后，爱丽荡着秋千唱个歌，也算是一个完整的表演了。 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真的是太刺激了…… 第六十三章 虫洞 凌骁这个时候才有时间翻看舆情提供的数据，大秀开始两个小时，热搜上了15个，多唯上的明星同款，销量增长了115，因为凌氏从来没请过代言人，各家粉丝都想给偶像撕下个title出来。 关于“破茧无畏”的各方约稿也慢慢出来了，这次的设计师款和之前的高端线风格完全不一样，之前高端体现在质量、舒适度，并没有增加更多个性化的东西，设计师在设计的时候自动带入的是35+女性，而且也是带着很多年前的有色眼镜来看现在的女性，导致高端线一直没打开市场。 这次大秀几乎集结了凌氏所有的新锐设计师，从全新的角度对女性高端成衣进行解读，其实是放弃了用年龄来给女性贴标签，这也是凌骁做了多轮用户调研得出的结论。 这次活动的另一个创新就是明星买手市集，多唯上几位明星买手，在看秀单场直接可以将喜欢的衣服款式上架，当场下单并支付完成，在收到货之后将享受一次设计定制款礼服的机会，终身有效。 凌非看到后台的销售数字不断攀升，心里十分高兴，看来这次凌骁是真的认真在做事了。 此时的凌骁，正在观察一直跟在川衡身边的石安明，心里暗忖：石安明是作为经济公司代表过来的吗？那应该跟在爱丽身边才对。跟在川衡身边是什么意思？ 一时没得到答案，他又开始想，到底是谁要陷害爱丽的？在这样的场合，让爱丽不上场谁受益最多，他又用余光瞟了下川衡，他正在很认真的在给石安明讲着什么。 仔细想想，这两个人都有动机，川衡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再装装老好人，石安明更像是求爱不得之后的报复，或者想学个英雄救美，结果没想到美人伤得重了，这么一想，石安明还真的是非常有作案嫌疑，一些想法突然从凌骁脑海中冒出了，他远远地看着川衡和石安明，整张脸在灯光的照射下发着异样的光彩，让人不寒而栗。 川衡正在给石安明讲整个大秀逻辑和思路，石青把石安明扔给自己，自己也不能不接，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富二代改造机，刚帮了一个黄子豪，又来了一个石安明，哦，还有个凌骁，是要集齐一整集变形记的阵容吗？ 石安明之前在青芒也做事，但是是他做一分，别人帮他补齐99分，再有人把这100分说成是他的功劳，就这样，石青对他还是不满意。他自己其实也没啥上进心，老子都这么厉害了，财产自己什么都不干也够活一辈子了。 现在石青把他抛出来，甚至断了他的生活费，让他第一次感受到，老爸可能真的对他失望了，到川衡这里反而变得乖了一点，兴许老爸想几天就消气了呢，现在不要撞在他的枪口上。 川衡讲的口干舌燥，准备拿椅子后面的水喝一口，一转头发现凌骁就站在他们正后面，那道带着寒光的眼神让川衡马上戒备起来，他假装没看到，拿起水喝了一口放了回去。 那道目光让他想起寒风，寒风每天都活在那道目光的监视下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他要想个办法，让凌骁这段时间不再出现，直到简阳两个月后回来。 大秀进行的非常顺利，买手上架的衣服不断售罄，因为是新款，工厂做的也少，凌非赶忙要求工厂加单，线上开启预售模式，很快加的货也预售一空，公司定制部的主管call进来阻止了凌非想要加单的欲望，这些订单都做定制是要忙很长一段时间了，再加单的话，这些衣服要排到明年也做不完。 马上要到本场秀的een——爱丽出场了，所有人都屏息凝视，因为传闻这次爱丽的衣服是她自己设计的，从来没对外公开过，而且这次舞台非常与众不同，整场秀10的预算花在这个节目上。 开场特效就让现场群众惊呼，简直是裸眼4d，一片瑰丽的宇宙，一个散发着夺目光彩的“漩涡”，其实那是人类幻想中的虫洞的样子，连接着过去与未来，连接着随机的另一个平行时空，画面开始慢慢集聚成一个光亮的球体飞速地穿过虫洞，第二演播间拍摄的视频正好被点亮，人们发出惊呼。 整个舞蹈的主题叫破茧。 因为是顶拍的镜头比较多，整个视频就是靠灯光和队形整齐凸显出来，爱丽偶尔几个美到不行的惊艳镜头为这个节目锦上添花。 视频收尾，光又沿着虫洞返回舞台，爱丽坐着一个巨大的秋千出场，本场大秀的主题曲无畏由爱丽唱了起来。 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寒风和凌骁此时都聚在主控台旁，音乐声音再小点就能听见他们的心跳声。 田雅握着寒风的手，看的眼泪都出来了：“这节目好棒啦，虫洞连接现在和未来，无限可能，感觉看完充满了力量，但是这怎么和彩排的时候不一样啊。” 她满脸泪水的看着寒风：“你们啥时候改的节目啊，我觉得现在这个太好了。” 寒风看田雅憋住的嘴，一抽哒一抽哒的，把她拉过来抱了抱：“充满力量还哭，是力量让你可以哭得更大声？” 田雅破涕为笑，看到旁边的凌骁嘴角动了动，似乎是个微笑的弧度，连忙说：“凌骁哥哥，你不能嫌弃我，我真的看完之后很感动嘛～” 凌骁抬起带着笑意的眼睛与田雅四目相对，田雅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流淌，从心到胃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酥酥麻麻的，是恋爱的感觉吗？她在心里好像看到了一朵绽开的烟花，唰的一下照亮了她。 凌骁也在心里默默盘算着，现在自己不能太接近寒风，但是可以接近田雅，寒风和田雅看上去关系还不错，还是可以套出来很多问题的，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寒风在背后默默地掐了田雅一把，看来这丫头真的对凌骁念念不忘了，之前因为太忙，还没顾得上和田雅分析凌骁都做过什么小动作，没想到也就一周时间，这姑娘已经沦陷了。 寒风眼角瞥了下凌骁，他刚好拿起流程表挡住了脸，主持人在台上说着最后的引导词，一场惊险的大秀终于结束了，但是凌骁…这个噩梦般的存在才刚刚开始。 第六十四章 金锋大厦 姬凡尘觉得这些天下班后，总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周末在外面逛街的时候也总觉的时时刻刻有一双眼睛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窥视，所有怪象都要从她接了一个奇怪的客户开始说起。 李氏远洋的事情结束之后，姬凡尘给易来放了一周假，三组暂时由她亲自管理，最近三组接了一个神秘的客户，这家公司姬凡尘从来没听过，需要提供的业务是品牌咨询，但又不提供公司介绍等材料，约去他们公司面谈也被拒绝。 每次的沟通都是通过电话简单地聊几句，很多问题也会以不方便回答为由搪塞过去，但这家公司却对简川非常有兴趣，每次都会问很多关于简川的问题。 这真的是姬凡尘从业史上最难搞的一个用户，她一度怀疑，自己遇上了骗子，也许是竞争对手故意来打探情报的。 另外一件奇怪的事，对方是直接打给了她的一个私人号，这个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 大概聊了三四次之后，姬凡尘决定摊牌了，马上要到下半年，各组都在拼半年度业绩，现在三组和六组竞争的非常激烈，每组人都在暗自较着劲呢，这个节骨眼上，作为三组的临时领导，压力激增。 原本拿下李氏远洋，三组可以暂时松口气，没想到发生那种事情。 对方明显感觉到了姬凡尘的用意，如果再不见面明确需求，这单没有办法继续谈下去。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那就要麻烦姬总带着您的团队，辛苦跑一趟了，地址稍微给您发过去。” 姬凡尘盯着那个地址慢慢皱起了眉头，这家公司的办公地点竟然是在cbd的金锋大厦，这个地点就意味着两个字“有钱”，姬凡尘陷入沉思，南市竟然有如此大的客户是她不知道的。 “金锋大厦88层……”她看着这个地址喃喃自语，忽然想起来金锋大厦一共100层，但是80层以上并不是开放区域，也并没有人探究这不开放的20层到底在做些什么。 在这个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南市这么大的城市竟然还有公开的秘密，姬凡尘越想越不对劲，把地址发给聂加和让他帮忙看看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来头。 此时的聂加和还在帮寒风调查爱丽究竟是被什么人陷害，当天的现场没有邀请函是不可能进去的，爱丽的是被假装工作人员的人带走的，说明一定是有内部的人员在参与了这件事，他把当天现场各路监控都收集到，只要做过的坏事，都一定会留下痕迹。 这个假工作人员似乎有备而来，在如此多的影像资料里，分离出来的疑似段落竟然只有10条左右，这让聂加和很是意外，除了内鬼之外，执行任务的人也一定要熟悉当天的环境，不然怎么能完成如此周密的行动。 聂加和反复看着那10个段落，仍然没找到头绪，这让他有些焦躁不安。 手机微信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考，他厌烦的拿起手机，正准备关机，屏幕角标弹出一个小的暗号，这是他给姬凡尘设置的，如果有任务通过系统发送。 他打开手机，是一个地址。 这个地址…… 他知道这个地址，冯威最后一次剪彩就是这个地方，姬凡尘此时要去这里见客户，让聂加和无来由的有些紧张，他迅速收集资料，的确如姬凡尘所说，80层以上没有任何信息。 他心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阻止姬凡尘，这个地方和冯威有着某种关联，在这个特殊时间点突然找到姬凡尘要约她见面，他下意识地把大拇指放到嘴边，一紧张就喜欢咬指甲，些微的疼痛感能让他镇定一点。 他拿起包直接开车到了简川，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进了姬凡尘办公室把门锁起来。姬凡尘还在伏案工作，以为是谁来汇报工作，头也没抬地说道：“你先坐一下，我先处理个资料，等我5分钟。” 聂加和把电脑摆在姬凡尘的办公桌上，靠在桌角刷起了手机。 “你有……诶？怎么是你？”姬凡尘抬起头看到倚在桌角的聂加和发出惊呼，随机又低声说道：“你这么直接的进来不好” 聂加和拿出自己的顾问员工证，上次处理李氏远洋case之后川衡就给了他一个证件，让他出入无阻，聂加和拿起桌面上的遥控器把屋内所有的帘子都放了下来，低声说道：“知道是什么人在跟踪你吗？” “你查到了？”姬凡尘有些惊讶，她只是在和他说查地址的时候，顺带说了下感觉有人跟踪的事，看来她对聂加和的能力还是有些低估。 “只是猜测，不一定真的是，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川衡见过简阳吗？简阳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简阳了。” 姬凡尘被他兜的圈子搞得有些急躁，拧拧眉头，语气也变得重了一些：“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也不用一直重复说过的话，把你能告诉我的说出来，其他的你可以选择不说。” 聂加和抬起眼眸，和一年前离职时候的他相比，现在的他眼神中带着一股凌厉，他眼睛快速地眨了眨，现在思考是否把真相告诉姬凡尘，窗帘没遮住的地方仍然透出了一扇光，正照在桌子上，让两个人中间仿佛有了一条明确的分割线。 “简阳变成了冯威。” 姬凡尘倒吸一口凉气，她对冯威这个名字有印象，川衡曾经说过一些，冯威小的时候和川衡爸爸是发小，川衡的爸爸考上了大学，而冯威辍学后阴差阳错地跟了当时的地头蛇老六，川衡之前还和冯威吃过几次饭，这也是15年前川衡能够从恶霸老板手里救出来姬凡尘的原因，川衡认识冯威。 “为……为什么……”姬凡尘被聂加和的回答震惊到。 “因为有可能简阳和川衡一起杀了冯威。”聂加和感受到姬凡尘逐渐变形的脸，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差点绊到椅子的轮子，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领。 姬凡尘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停住了，满脑子都是聂加和那句：简阳和川衡一起杀了冯威。 她低声说：“你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吗？” 聂加和感受到了姬凡尘眼中的恐慌和不安，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说道：“比这个更恐怖的是……冯威背后的势力，他们不会放过简阳和川衡的。” 姬凡尘感觉脚失去了力气，扶着桌子才能站的稳：“所以，这个88楼和冯威是有关系的对吗？” 聂加和向姬凡尘投来赞许的目光：“你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我和你说这些的意思，这栋楼是冯威失踪前最后一次出现在公共报道上的地方，这栋楼他去剪彩的。” “好。”姬凡尘从嗓子眼里寄出一个字，“我知道了……我再想想该怎么做，后面再找你。” 第六十五章 神秘邀请 凌骁突然收到了一个来自乌市的工作邀请。 对方说是看到了他们办的大秀觉得特别好，想请他们来乌市帮着看看，他们是乌市下面的一个县城，是旅游胜地也是瓜果胜地，但是一直不太会传播，看了他们办的秀觉得可以用这种形式帮他们传播一下。 凌骁将信将疑，一个服装品牌的秀和农产品怎么想也没关系啊，但是电话那边的人又说自己的市旅游局的，凌骁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来。 对方很着急的样子，想让他们尽快过来，说是奔马节7月就开始了，想在奔马节之前搞一波传播，让更多游客能到乌市来。 南市离乌市大概5个小时的飞机，乌市到县城大概两小时车程，如果凌骁真的接了这个单，感觉一个月要有大部分时间留在县城了，否则来回太耗费时间和精力。 “一定要去现场提案吗？或许可以远程提案？”凌骁问道，不知道对方找了几家公司，如果找了很多，中标都不一定，来回折腾也很累。 对方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回复道：“我们领导说一定要来这里体验一下，只有体验了之后，才能更有想法和创意，否则怕你们对我们这有什么误解。” 凌骁心里还不是太愿意去，他刚刚发现石安明被石青安排到川衡身边学习了，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机会，石安明这个人了，其实也啥坏心眼，就是喜欢美女，凌骁知道他在追爱丽，只要他耍些手段，石安明马上又会成为自己的人，在川衡身边多埋几个钉子，以后复仇的时候胜算更大。 还有针对寒风的计划，他已经想了个大概，川衡虽然在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不是喜欢寒风吗，他一定要让川衡尝尝自己爱的人消失的那种无助和绝望。 电话那端，联系人听他好久没讲话以为断线了，喂喂了几声。 凌骁缓过神来，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要再考虑下，公司也是刚成立，还不是很稳定，我们要商量一下。” 对方连忙说道：“我们两个城市其实是友好城市，我们局长呢也和你们那边领导讲过了这个个事情，还是希望你们能多考虑一下，拜托了。” 凌骁刚挂断了电话，那边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凌非打来的。 “骁，刚才市里的王秘书给我电话，说乌市想请你们团队去帮忙做个活动，这事你知道。” 凌骁心里一沉，看来这事100要接了，连忙说道：“乌市旅游局来电话了，我已经知道了，明天我和团队商量一下，看什么时间去合适，您放心。” “这件事你可上心啊，两个城市是友好城市，这事做好了，你们公司也算在政府面前露脸了。”电话里凌非很是兴奋，他也是真的为凌骁高兴，刚成立公司就有这么好的开局。 “我知道了爸，不会让您失望的。”凌骁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拨通了丰里安的电话。 …… 寒风正在家里收拾屋子，整个五一假期她也没出去，做个大秀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聂加和最近也神经兮兮的，让他帮忙调查爱丽的事后面也没下文了，上次他直接跑到姬凡尘办公室的事，问了他也不说。 凌骁最近好像也没回家，家里的灯一直是关着的，寒风想不通，为什么所有人的秘密都这么多。不过好在哥哥要来了，自己担惊受怕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她看了看表，哥哥大概5点钟飞机落地，现在打个车到机场时间刚刚好。 她快步走到小区门口，刚准备打车，忽然一辆车停在身边。 车窗慢慢摇了下来，凌骁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笑容：“寒小姐去哪啊，我准备去机场，不知道顺不顺路，可以送你。” 寒风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朋友等下来接我了。” 这什么情况……寒风心里暗想，怎么凌骁也要去机场，凌骁是不是给自己的手机装了什么窃听装置，她下意识地握紧手机。 “哦，那真是可惜了，原本还想在寒小姐面前表现一下，消除下误会，毕竟我们也刚刚一起策划了一场非常不错的大秀，也算是朋友了。” 寒风忍不住冷笑一下，俯身将视线与凌骁相对：“对不起凌总，您的朋友我可不敢当，我们也不是很熟，麻烦您下次不用特意打招呼，我有陌生人恐惧症。” 说完，寒风潇洒地转身走了，凌骁透过后视镜看着在马路边上拦车的寒风心里暗道，还是个很有脾气的人嘛，这种人看着心理很强大的人，其实也很好摧毁，很好，都慢慢等着，不和他合作的一个个的谁都别想逃。 他开着车驶上了快速路，想起走之前还可以逗逗石安明，这小子差点搞砸了自己的大秀，真的是没脑子透顶，石安明很快接通了电话。 凌骁语带讽刺地说道：“石安明你现在长本事了啊，竟然连英雄救美的办法都能想出来了？” 石安明像是被老师抓到作弊的小学生，吓得手心都出汗了，但转念一想，也许凌骁是故事诈他呢，立马反唇相讥：“我可没有你有本事，现在甩锅都甩的这么清新自然，爱丽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的，我家艺人到你的秀场，结果被人暗算了，你是不是该和我道歉才对？” 凌骁大笑起来，石安明还真是和川衡涨了不少本事啊，这否认的还挺快，但是他可是有关键证据的，于是说道：“你没想到工作人员证件上是有细微差别的，我在爱丽出事的草丛里捡到一张证件，那个证件是不超过10个人有的全通证，正好丢的证件的人我知道是谁，你偷的是田雅的证件。”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你不要血口喷人！”石安明感觉心理防线崩塌了，当时着急让他的人混进来，看这个小姑娘一直把证件拿在手里，就一直暗中观察，趁着小姑娘离开座位的时候拿走了。 “你说我要是把你那证件的视频寄给爱丽，再给她讲讲事情经过，她会怎么样？”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凌骁接着说道：“没关系，最近我不在南市，你可以慢慢考虑，等我回来之后，相信你能作出正确的选择。” 石安明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当初他在酒喝酒认识了一个朋友，喝多了跟人家诉苦，说想追个姑娘，结果姑娘完全不理他。这朋友也是仗义，说可以帮他个忙，姑娘对帮助她的人都会心存好感，自己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结果发生的事完全不是他们计划好的，原来说的是被工作人员调戏，他仗义相救，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他完全不知道。 为什么总是被人利用…… 第六十六章 密码 寒风回头的时候，发现凌骁已经走了。她靠在公交站牌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一不小心竟然走出了这么远，她拿出手机想叫个车，现在这个时间再晚点可能要堵车了。 马路上有些喧嚣，不停有司机按着喇叭，寒风被吵得心烦，抬头张望看看到底怎么了。一抬头发现聂加和的车停在马路对面，聂加和身子探出来冲她挥手。 像是找到了心理依靠，寒风刚还慌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嗯，有种想哭的冲动。 车流络绎不绝，寒风迟迟没有迈出一步，从小就不敢过马路，连自行车都不敢骑，她盯着一辆辆飞驰而过的车有些泄气。 “怎么了，还要我来请你？” 聂加和站在了寒风面前，伸出手臂：“来，抓着我。” 寒风难得表现出柔弱的一面，乖乖的扯住了聂加和的衣角。 “我说，你平时怼天对地，拳打脚踢的，怎么就不敢过马路呢？”聂加和语带调侃地说道。 寒风跟着聂加和的步伐小心翼翼看着来往的车辆回到：“惜命，我的生命可太值钱了。” 两人坐到车里，寒风大大地吐了一口气，马上要到夏天了，虽然是5月，但还是有些闷热，车启动带着风吹进来，寒风靠在椅背上，听着收音机传来歌声。 “这首歌是来自最近大热的综艺节目newstar的一位人气选手黄子豪，他在4年前创作了这首歌曲纪念他的父亲，网友评价——感动了千万网友的年度最催泪歌曲。”女主播在歌声中穿插着一些解说。 “最近黄子豪咋样啊，好久没关注他了。”聂加和打了个转向，驶上了机场高速。 寒风还沉浸在黄子豪的歌声里，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被黄子豪将音乐声关掉才晃过神来。 “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聂加和重新拧开广播，说道：“问你黄子豪怎么样了，最近我有点忙没关注他。” 寒风扑哧一笑，好像你之前不忙的时候有关注过黄子豪一样，不过话说过来，她之前忙着搞大秀也好久没关注了，之前说过帮黄子豪拉票的，全忘了。 她有点亏心地点开投票页面：“十，十五，我的天啊，黄子豪排第19了。” “至于这么激动吗？19名很高吗？”聂加和觉得有点莫名奇妙，这个选秀不是选20个吗，19这个名次不是很安全。 寒风白了他一眼，略带骄傲地说道：“他可是整整前进了80名，之前排名99……还是因为100个里面有人退赛了。” 她又重复刷新了几次投票页面，切了几个平时追星用的号给黄子豪投票，又拿起聂加和的手机：“来，说下密码，给黄子豪投个票。” 聂加和正在聚精会神地开着车，随口报出密码0。 寒风输入密码进入投票页面，又扫了一眼，黄子豪距离前面几位还有几千票。她马上又拿起自己的手机把投票页面分享到各个群里，还发了几个大红包。 靠这样拉人头肯定是不够的，还是要帮黄子豪想想办法啊，寒风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帮黄子豪拉票，丝毫没留意刚才聂加和说的话。 “寒风。”聂加和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你怎么了，感觉今天有点奇怪，你刚才站的地方怎么离小区门口那么远？” 寒风还在群发着黄子豪的投票页面，听到聂加和的问话停了下来：“没什么，刚路上看到凌骁了，他说他要去机场想带我……我总在想他是不是在我手机里或者哪里装了窃听器。” “我帮你查过了，你手机没问题的，不要疑神疑鬼的。”聂加和感受到了寒风巨大的心理压力，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给她更好的安慰，凌骁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倒是很能坚持，寒风搬到别的地方，相信凌骁也会派人暗中跟踪的。 那么问题的关键就是川衡了，凌骁是冲着川衡去的，想把寒风当成突破口，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聂加和拨通了川衡的电话。 响了一声，川衡就接了。 “加和。” “川衡，你知道凌骁搬到寒风家对面的事，我求求您，能不能想个办法把这尊神请走啊，你和他之间的恩怨，牵扯到寒风干什么？” “加和……我……” “你就说什么时候解决，再不解决我带着寒风离开南市！”聂加和升了两个音调。 双方都沉默了几秒钟，川衡的声音传来：“让我说话吗？凌骁被我托朋友请到新疆去了，到7月之前他都不会回来了。” “所以他是真的去机场？”寒风问道。 原来寒风也和聂加和在一起，那这个电话是寒风的意思？川衡心里盘算着，要尽快催简阳按时回来，否则受影响的人越来越多。 “他骚扰你了？”川衡问道。 “也没有，就是说想顺路送送我。既然他是真的去机场，那就是我想多了，谢谢川总。”寒风替聂加和挂断了电话。 车驶进了国内到达平台，远远的就看到寒江站在那里，寒风冲哥哥挥手，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寒江带的东西也不多，包里塞得是爸妈给寒风包的饺子，南市一般吃水饺，很少像北方吃蒸饺，虽然再过几周老两口也来了，但还是给寒风带了满满一饭盒。 哥哥将行李放到后备箱和聂加和打了声招呼坐上车，寒风也从副驾驶坐到了后排，几个月没见，寒江更瘦了一点，头发理短了，寒风打趣道：“这是要从头再来的意思吗？” 哥哥干笑了两声说道：“想到要来南市，压力还挺大的，一直掉头发，最近也在投简历，还没找到合适的，怕爸妈过来辛苦，也怕拖累你。” “说什么呢？怎么会，从小到大都是我拖累你。”寒风眼角有点泛红。 聂加和最见不惯这种场面，连忙说：“行了，行了，我拖累你们行不行，不要煽情了，等会儿我哭了，我连个想拖累的人都没有。” 三人很快到了寒风家楼下，聂加和跑前跑后，又下楼去买菜了。刚出门，寒风就感觉自己有些憋不住，这几个月承受的压力真的太大了，她抱住寒江失声痛哭。 寒江大概了解了妹妹的经历，轻拍寒风的后背：“没事，哥哥来了，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我们马上搬家。” 寒江心里升起一团疑云，为什么这个凌骁要监视妹妹呢？但现在又不是询问的好机会，看来后面要和聂加和打听清楚了。 第六十七章 保护色 姬凡尘还在纠结要不要把自己被冯威的人盯上的事情告诉川衡，她在川衡家门口徘徊了很久。 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去，对方让她去的目的是什么呢？想问她关于13年前的真相？但是怎么会想到找她呢？不是更应该找川衡。 她的手在门铃上停留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有按下去，这个时候告诉川衡，不是等于告诉他她找人在调查他吗？ 她也不敢保证聂加和和她说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就这么贸然进去，如果事实不是聂加和说的那样，她该怎么办。 还是算了，姬凡尘转过身快速地走向自己的车，她坐在车里发了会儿呆，傍晚的风带着凉意，街上越来越多的人出来纳凉，姬凡尘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有些羡慕，就这样找个普通人过着平凡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明天就是约定的见面时间，去或者不去对她来说都是一场冒险。她点燃了一根烟，最近她吸烟的频率越来越高，烟气在车厢里弥漫，感觉喉咙有什么被堵住了，她咳了起来，连忙打开窗来透气。 她熄灭了烟，离开车将没吸完的烟扔进了垃圾箱，想了想，又把兜里剩下的也都扔了，戒烟，她想，也可以找个人嫁了，做个贤妻良母。 姬凡尘苦笑一下，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 去还是不去，她大脑里来回斗争，去了说不定能真的揭开13年前的谜团，不去，说不定下次姬凡尘到那里的时候就不是被请过去的了，而是被抬过去的。 手机铃声响起，姬凡尘很熟悉这个号码，是之前约她去88层楼见面的人，她接起手机：“你好，有什么指示？” 对方轻笑：“对姬总还能有什么指示，是我们求着您过来呢。” “那我要是不过去呢？我觉得你们的诚意不够，给我们透露的信息太少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威泽集团的主营业务是什么？”姬凡尘打算强硬到底，你越害怕，别人约会欺负你。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声，紧接着那人的声音变得异常阴森：“姬总看看手机呢，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又是一连串的笑声。 姬凡尘退出电话，紧张地打开短信，一张图片在转圈圈加载中，晃着晃着图片渐渐清晰起来——是刚才姬凡尘扔烟的照片！ 镜头推得很近，甚至能看清烟的牌子。 姬凡尘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颤抖：“你们想怎么样？为什么跟着我！” 对方冷冷地说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在跟踪你吗？何必还要问呢？” “所以呢，跟踪我做什么呢？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要这么激动。”电话那头的声音一直很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是个假人，“明天来了不就知道为什么了吗？姬总有位你的老朋友想见见你。” 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提示音，姬凡尘颓然的趴在方向盘上，她拿出手机给聂加和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的金锋大厦88楼。 一个看上去35岁出头的男人倚靠在落地窗边，一头金灿灿地头发倒也是和窗外的夕阳十分相称，他穿了一身休闲装，像是刚运动完的样子，毛巾还搭在脖子上，男人看起来很高大，像是个职业篮球运动员，脸上一道疤痕极其不协调的从耳后一直延伸到颧骨，让原本还算耐看的脸增添了一点儿凶狠。 男人的助理刚按照他的要求给姬凡尘打了电话。 电话是免提的，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姬凡尘最后颤抖的声音。 一个带着金边眼睛的男子在挂断电话后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老三，还是你有办法，你是不知道我上次被这个娘们整的有多惨，现在股东还在要求我下台呢，不就是想要个女人吗，你说说，我们过去多风光啊，怎么就……” “二哥。”男子打断金边眼镜男的发言，“早就和你说过，今时不同往日了，每天街上到处的标语你看不见吗？都什么年代了，还来硬抢的？” 被叫二哥的男子一脸的不忿，继续说道：“老三，我就说你胆小，老冯在的时候，带着兄弟们没少干这种事，怎么了？他不是现在还一个人在外面潇洒，一年去一个国家，我们每年还要给他孝敬退休金，要我说还是老冯聪明，金盆洗手，急流勇退，现在过的日子，舒坦。” 男子眼中划过一抹鄙夷之色，但匆匆即逝，他拿下毛巾擦了擦脸：“二哥，早点回去，你的事我这不是放在心上了吗？明天你也过来，我保证让姬凡尘跪下来给你道歉。” “行勒，还是三弟知道心疼哥哥，我先走了啊老三。”男子站起身准备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转过身来问道：“三弟，你为啥要让姬凡尘来88层，这里除了我们的人没人来过。” 被称作老三的人嘴角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嘲讽，这个草包二哥竟然还能发现这个问题，老三将手里的毛巾搭在肩膀上说道：“我们是合理合法合规的企业了，也要多见见阳光不是。” 金边眼镜男抬了抬眼眉，他知道这个三弟不会和他说实话，但又有什么办法，现在这个岳老三当家，自己也只能当个缩着尾巴做人，岳老三什么手段他最清楚，现在他是真的打从心眼里羡慕老冯，两耳不闻过往事，洗的倒是很干净，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能落到个什么结局。 岳老三目送着李巨豪走下楼，他这个二哥啊，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女人，在岳老三眼里，天下女人都是一个样，有什么可贪恋的。 再说，人不能有贪欲，有了任何一个公认的喜好，就容易被人利用，他岳老三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怎么会轻易就失去掉。 助理在旁边提醒他：“之平总，这边有10个城市20块地的资料，需要您看一下，李副总说我们现在现金流比较充裕，可以再搞搞商业地产，稳赚不赔。” 之平……岳老三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和自己的气质不是很符合，但现在要转型做个正经商人，这个名字还真是一个非常可以的保护色。 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对助理说：“帮我看看南市最好的整容科在哪，这个疤影响我以后的形象。” 助理记在了本子上，又把土地的资料递给岳之平，他简单地扫了两眼又还给助理：“按照李总的意思做，反正我们最不差的就是钱了。” 第六十八章 画廊 聂加和出现在金锋大厦楼下，他隐蔽在暗处，在姬凡尘带的项链上装了微型窃听器。这帮人应该不会对姬凡尘怎么样，毕竟这么个大活人进了金锋大厦突然消失了谁都不好交待。 这是第一次离13年前的事情这么近。 姬凡尘给他电话时，他也在想她冒这个险真的值得吗？我们对对方一无所知，对方却对我们了如指掌。 “我只想快点解开这个谜题，我觉得快了，然后我就去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不等川衡了。我想体验一下被人关心关爱是种什么感觉。”姬凡尘当时说过的话他还记忆犹新。 聂加和对川衡的不喜欢又增加了一分，为什么他总是给身边人带来麻烦，这些人原本都都可以过正常的日子，包括聂加和自己……他原本，算了，不提了，事情进展到这里，除了继续追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耳机里传来沙沙的声音和高跟鞋走路的声音，聂加和一直好奇，80层已经究竟要怎么上呢。他眼看着姬凡尘走进了金锋大厦，接着是一连串的脚步声，似乎是电梯开关门的声音，又是一长串脚步声，这是把入口建在哪里了呢。 那边传来姬凡尘的声音：“请问您这是带我去哪里？我们不是去88层吗，为什么到了地下？” 没有人回答。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停止了，又传来说话声：“对不起，您需要带上眼罩。” “我不带，鬼知道你要对我做什么？我是不会带的！”是姬凡尘的声音，“你们带着我进了大厅左拐右拐右拐又坐电梯的，是想做什么呢？不是来见老朋友吗？能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 貌似是安保收到了什么人的指示，嗯嗯了几声之后对姬凡尘说道：“我们老大说您可以不用带眼罩，请您直接上去。” 姬凡尘跟着安保走到一扇大门，很欧式的风格，她心里暗道，不是88层，怎么是在地下室呢。 安保拉开门，门里面竟然是个悠长的走廊，走廊边上是很多画作，看着都是些很扭曲的人的形象，这里到处透着一股阴森。 走到走廊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电梯，门缓缓地打开，这可以说是姬凡尘见过最豪华的电梯了，姬凡尘觉得真的很可笑，大家都蒙着眼，建个电梯是给自己留着欣赏的？ 电梯的速度很快，姬凡尘感觉有点眩晕，但气势不能输，她强忍着不适跟着安保走了出来。 整个88层只有一个房间…… 姬凡尘又被震惊到了，脑子里有点跑偏，这样的公司要是真的能拿下来，该有多少提成。 她进了房间，安保把厚重的门关上了，一眼望过去，这件巨型办公室还是分成了几个区域的，她站的这个区域布置的有点像有些杭帮菜进门时候的景观，小桥流水人家，还真的有个船吊在空中。 再往里走，是一块儿健身用的，这里倒是似曾相识，貌似李巨豪也有类似的布置，右侧是一个通到顶的书架，一排楼梯紧挨着蜿蜒而上，左侧是个画室，画板上还有未完成的作品，看来这位老总还很有文艺气息。 姬凡尘仔细看画板上的画和刚才地下室走廊上的画风是一致的，现在画板的人呈现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很真实的恐怖，姬凡尘没敢再看第二眼。 终于走到了这间房间的主人在的地方，他正在打室内高尔夫，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停下来，依旧挥着杆。 姬凡尘倒也没客气，直接直接坐了下来，看眼前的人在演戏。 那人打了几杆，拿起手帕擦了擦汗，随手拿起放在旁边的酒杯自然的坐在姬凡尘对面。 这个男人长着一双凌厉的眼睛，属于看第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害怕的人，特别是脸上的疤，他的皮肤特别白，以至于疤痕狰狞的纹路显得分外清晰。 “我该怎么称呼你？”姬凡尘饶有兴致地看着男人。 男人先是一愣，继而说道：“我怎么感觉我是被你召唤来的呢？” 姬凡尘微笑着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谁叫谁来也不是很重要，反正我们现在见面了，你想干什么，直接说。” 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这个女人可是不客气，怪不得是能给二哥使绊子的人。 “你可以叫我岳之平，平时兄弟们都叫我三爷，三哥，你随意，叫什么都行。” “岳之平。”姬凡尘重复了一边，“之平是怎么写的？之乎者也的之，平安的平？” 聂加和知道这是在给自己传信号，打开电脑输入人名，开始搜索资料。 “问这么多是想调查我？”男人的身上带着危险的气息，他转到姬凡尘身后，双手搭在姬凡尘肩上，俯在她耳边说道：“身上带着窃听器还是录音笔？要不姬小姐自己拿出来，省的我还要叫人过来搜身。” 姬凡尘用力挣脱掉岳之平的手，慢慢拉开包的拉链，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扔在桌子上：“岳总还是开门见山，大家都这么忙。” 姬凡尘感觉肩膀被人猛地拉住，身体几乎陷进沙发里，男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啊，那我让你回忆回忆。二哥！” 办公室的一个侧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 姬凡尘暗道不好，这不是李巨豪？ “好久不见啊，姬总。你可想死我了。”李巨豪走到姬凡尘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两只手相互掰着指节，发出咔咔的声音。 姬凡尘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李巨豪抓住姬凡尘的头发，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还笑，笑什么笑，我告诉你，我今天肯定要弄死你！” “二哥！”岳之平一声怒喝，“你怎么能打女人呢？” 李巨豪悻悻地松开手活动着手腕：“这算女人？有这么天天和男人对着干的女人？给你嚣张坏了，爷爷我今天就教你好好做做女人！” 姬凡尘暂时被松开了，她看着李巨豪向她扑过来，从脚上褪去高跟鞋，迅速拿起，照着李巨豪的脑袋用力一砸。 李巨豪嗷的一声，立刻血流如注。姬凡尘今天来的时候，特意加工了这双鞋，大不了同归于尽。 一旁的岳之平连忙上前查看李巨豪的伤势，姬凡尘冷笑道：“岳总，我建议你少插手，我同事在外面已经报警了。”她拿下项链扔到岳之平身上，“最后露个脸岳总，说不定警察正在看着我们呢。” 李巨豪还在狼哭鬼嚎，姬凡尘往前走了几步，他吓得往后爬了几下。 这次换成姬凡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刚才的话，还给你，你算什么男人，今天姑奶奶就是要教你怎么好好做人！” 第六十九章 蛛丝马迹 “姬凡尘。”岳之平用十分平静的语调说道：“我送你出去，后面我会带着二哥亲自向你道歉。” 姬凡尘反而不是很着急走的样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不走，我等着警察上来救我，岳总可以帮我做个证，我是不是正当防卫呢。” 房间里冲进来几个彪形大汉，李巨豪指着姬凡尘：“把她给我拿下，打死她！姬凡尘你给我等着，呜呜呜。” 彪形大汉没有冲着姬凡尘反而抬起李巨豪就走，带头的说道：“二哥，你就别说话了，赶紧跟我们走，再流血你要休克了。” 几个人匆匆地跑出去，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血痕。 岳之平坐在姬凡尘对面拿起那条项链仔细研究，随后扔到酒杯里，顺手拿出烟对姬凡尘说：“要吗？” 姬凡尘摇摇头：“戒了。” 岳之平给自己点上火，盯着姬凡尘：“你根本没报警，那条项链也没有录像功能对吗？” 他吐出一个烟圈接着说道：“我找你来不是为了李巨豪的事，只是给他一个面子，很好，你帮我解决了他。” 姬凡尘其实内心很是慌张，只是人被逼到了一定份上，不反击就只能等死，表面有多淡定，内心其实就有多慌张，但现在她要稳住，假装自己还有底牌。 原本姬凡尘以为岳之平找她是想提13年前的事，更害怕他们把简阳抓到，那样所有人就都危险了。 突然出现的李巨豪倒是她没想到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伙的…… 她稳了稳心神，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抿了下，说道：“不用谢，我能感受到你不喜欢这个二哥，我只是顺手帮你教训他一下，省得他哪天坏了你的好事。” 岳之平大笑起来，举起酒杯：“那我可要敬姬小姐一杯了，谢谢你为了我做的一切。” 两人碰了下杯子，各自喝了一口，屋子里的氛围格外的诡异，弥漫着血腥味，也弥漫着红酒的味道。 岳之平摇晃着酒杯，像是有什么话说，他的眼睛慢慢抬起冲姬凡尘笑道：“不知道姬总对我们威泽了解多少，我们之前一直在做娱乐行业，有一些ktv啊，饭店啊，一些小产业，近些年也会做一些商业地产，盖盖商场什么的，只是我们一般在幕后，你看到的李巨豪的远洋集团是我们子公司之一，它会在前面做一些运作，我们主要提供资金。” 姬凡尘噗呲轻笑起来慢慢变成前仰后合，她捂着肚子趴在沙发上笑得停不下来，岳之平奇怪地看着她。 她终于结束了怪异的举止，举杯说道：“费这么大劲，跟踪我，恐吓我，难道真的是为了做品牌咨询？倒也不必这样，我们公司竭诚为所有有钱的用户提供最真诚的服务。” 岳之平感觉被这个女人戏耍了，这个女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他尴尬地笑了笑，随后说道：“前面只是为了做个介绍，我真正想说的是……威泽上上任的总裁叫冯威，他在13年前突然宣布卸任了，临走前接的最后一个电话，是你们川总打来的。” “嗯。”姬凡尘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可以把川衡直接抓过来拷问他，你说的这些，我完全不知道。” 岳之平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晦暗，他强行压制住自己不去发火，姬凡尘能感受到他的忍耐，一直在找他生气的临界点，不能怂但也要保护自己。 “13年前还发生过什么，姬总应该知道，你们的好朋友简阳也消失了，你不觉得奇怪吗？简阳和冯威一起消失了，又都和川衡有关系。”岳之平说道。 姬凡尘领会到他的意思，这是想挑拨离间啊，是想让姬凡尘觉得是川衡杀了简阳和冯威，她假装思索的样子，皱着眉头眼珠一直在转，演的她自己都快信了：“你是说，简阳和冯威的失踪和川衡有关系？” 岳之平赞许的点点头说道：“是的，冯威就像我亲大哥一样，我刚进入社会就跟着他，他这一下子就开始云游四海我还不是很适应，这么多年我们只会偶尔电话联系一下，我特别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姬凡尘疑惑地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案发当晚，我和川衡一直在公司并没有出门，我可以给他作证，至于他为什么给冯威电话，冯威接了电话去了哪里，这个我不清楚，你可以下次和你大哥聊天的时候问问。” 这女人怎么像一块钢板一样，岳之平暗想，完全不按你规划好的套路走，理智且聪明。 他又想起自己的二哥，怎么就得罪了这么号人物，简直是降维打击，根本不是对手。 “川衡和简阳有没有和我提过我大哥呢？”岳之平准备换个思路，但是这个女人这么狡猾，也不一定说真话。 “没印象。”姬凡尘说道。 岳之平已经预感到这次谈话的失败，他竟然产生了一点颓败感，姬凡尘不恐惧、不知道、不在乎的态度，让他更加恼火，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请这个大神来，难道是为了虐自己？ 不应该啊，怎么会完全不感兴趣？姬凡尘是简川传媒的二把手，如果能有机会把川衡除掉，简川不就是她的了？会有人不喜欢权力吗？ 姬凡尘这种女强人的设定，多少年连恋爱都不谈，不是为了抢班夺权吗？ 等等……岳之平脑海中又有了另一个假设——姬凡尘或许…… 在岳之平的脑海里一切都是要靠争的，这影响了他对周围世界的判断，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除了竞争之外还有另一种可能——相互爱慕。 那姬凡尘这个突破口，就完全是不可取的。 岳之平找到冯威的心越来越迫切了，自从坐上老大这个位置，他的心从来也没有安定过，有时候老大们为了维持自己的权威，手里会有些手下人犯罪的证据，他当年为了在冯威面前表现，做了很多亏心事。 想要真的坐稳这个位置，冯威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冯威的蛛丝马迹，他总是短暂的出现在一些奇怪的地点又消失，直到后来凌骁被凌非收养的事情被踢爆后，他才想起来，或许这两件事是有关联的。 他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点，每年假期，冯威和川衡的飞行轨迹竟然有很多重合的地方，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第七十章 鲜红 “好，既然这样，那的确是我莽撞了。”岳之平站起身伸出手：“感谢姬小姐这次能来，后面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姬凡尘识趣的伸出手和岳之平握了握，他的手掌有很多老茧。 两个人走出诺大的办公室，路过画室的时候，姬凡尘停了停：“岳总还喜欢画画啊。” 岳之平向画室看了眼，那副半成品还摆在那里，画面透着异常的鲜红。 “这个红色和血还挺像的。”姬凡尘指了指李巨豪留在地上的血痕，“岳总不会经常在这个办公室打人。” 没等岳之平回答，姬凡尘先笑起来：“我开玩笑的，岳总是个连名字都这么儒雅的人怎么会做违法的事呢。” 她大步走向电梯，岳之平站在电梯口看着电梯门关上，姬凡尘在最后那个时刻，露出一个异常诡异的笑容，让岳之平不寒而栗。 这个女人是不是知道什么？ 出来后，姬凡尘径直走到自己车上，开了几站路到地铁站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聂加和从地铁里出来，钻进了副驾驶。 姬凡尘此时才感觉到自己是真实的。 “你没事。”聂加和有点担忧地看着她，毕竟他只能听得到声音，后面窃听器进水之后音质会受点影响，但大体的内容他还是都听到了。 这个女人真的不同寻常，能从一堆穷凶极恶的人手里全身而退。 姬凡尘靠在椅背上，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很低的声音回答到：”没事。“ 聂加和此时想，要是寒风在就好了，至少还可以给姬凡尘一个拥抱，现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姬凡尘让自己呆滞了一会儿，灵魂彷佛被抽干了一样，但没过一会儿又恢复了之前鲜活的模样，她不会允许自己被外界干扰太多的，要时刻保持最佳的状态。 “要不我来开？”聂加和提议，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开姬凡尘的车。 两个人互换了位置，姬凡尘将座椅调整了一下，慢慢的降了下去，她开口说道：“岳之平找冯威绝不是为了什么兄弟情，冯威手里一定有他怕的东西。” 聂加和附和道：“刚才他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冯威失踪之前接了川衡的电话，那是不是川衡约冯威出来的呢？他们为什么要约冯威？冯威为什么又要一个人过去？” “或许是川衡和简阳手里有冯威想要的东西。”姬凡尘靠在椅子上，眼皮越来越沉，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 聂加和停下车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姬凡尘盖上，又换了一首轻柔的音乐，今天的天气真的很不错，如果没有介入到这场案子里，一切该多么美好。 …… 寒江兴冲冲地来接寒风一起下班，今天对他来说，确实是值得开心的一天，收到了一家视频公司的offer，这家公司刚成立没多久，工资和福利都很不错，而且办公地点离寒风公司也很近。 确认了工作地点，寒江又到附近中介转了转，把租的房子也定了下来，他盘算了一下，手里的积蓄加上每个月的工资，大概一年半就可以在南市买个三室一厅了，到时候也算在这里扎了根。 他想好了，名字写寒风的，不过买房这件事他没和寒风讲，要不寒风又要开始省吃俭用。 寒风最近在准备成都一家公司的提案，易来放假刚回来，感觉整个人突然变得很温柔，三组的氛围变得莫名的好，从易来开始竟然开始互帮互助了。 眼看着寒风要入职一年了，公司那边招聘也正在启动，寒风觉得这一年像做梦一样，一切都还是本来的样子，一切又似乎不是本来的样子。 公司离寒风住的地方很近，两个人先去菜场溜达了一圈，一个人住久了，寒风现在也能自己炒上几个菜。 哥哥一边挑着土豆一边闲扯：“妹，我前两天好像在街上看到聂加和了。” “这么巧吗？你们有打招呼吗？”寒风在对面挑着西红柿。 “没有，我看他上了一辆豪车，司机应该是个女的，只能看出来个轮廓。” 寒风挑西红柿的手停了一下：“是帕拉梅拉限量版？” “对，你们老板川衡也有一辆一样的，加和不会被什么女富豪包养了。”哥哥停在手里忙活的说道。 菜摊老板露出一个八卦的微笑：“是经常来我们这买菜的那个小伙子吗？我看见过你们一起过来买菜。” 寒风埋怨地看了一眼哥哥，继续埋头挑西红柿，心里却在想：“车里应该是姬凡尘。” 之前寒风就觉得聂加和和姬凡尘之间有什么秘密，倒不是什么桃色新闻，就是感觉他们应该已经达成了什么秘密同盟。 她又想起聂加和上次闯进姬总办公室的事，姬总前段时间也非常不正常，大白天非要把所有窗帘都拉上，好像怕谁偷窥一样。 这两个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川衡，他们见面定然也是和川衡有关的事情，是什么事情能让姬凡尘如此紧张？ 是和简阳有关还是和冯威有关？ “寒风，你想什么呢！你把人家老板西红柿都捏烂了！” 寒风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把西红柿装进袋子里，和哥哥一起回家了。 “寒风，不叫加和过来一起吃饭吗？我做饭，你给他电话，算是庆祝我找到工作了。”寒江提着菜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 寒风哦了一声，脑海里还在过滤着各种信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会不会被和冯威有关的人抓走了？ 她心跳的厉害，马上给聂加和打电话，响了很多声，没人接。 她心里更害怕了，在家里来回踱步，又反复拨了几次，最后一次终于接听了：“喂” 聂加和声音听着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寒风，刚睡着了，不好意思没听见。” 寒风狂跳的心慢慢放了下来，缓缓说道：“我哥找到工作了，想请你过来吃饭庆祝一下，你方便吗？” 电话那头响起一阵阵悉悉嗦嗦，之后是车门被关上的声音，聂加和好像是在和谁说话，很快又转回来：“好啊，我马上过来，今天都没怎么吃饭。” “你……”寒风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她想问他是不是和姬凡尘在一起，但又觉得不是很合适，只能说道：“开车慢点。” 聂加和挂掉电话，身上还挂着刚才给姬凡尘盖的衣服，他走出车外，姬凡尘还在车外站着等他。 “幸苦你了今天。”姬凡尘说道。 第七十一章 找个地缝 聂加和有点不好意思，竟然在别人车里睡着了，开始他想让姬凡尘多睡一会儿，没想到自己最后也睡着了。 自己电话响了都没听到，还是姬凡尘听到叫他起来的。 “刚才一不小心睡着了。”聂加和有点窘迫，作为一个职业的密探，怎么能犯这种错误。 “岳之平的资料，你整理好之后发我就可以，今天应该好好请你吃顿饭的，但……你好像有约了？”姬凡尘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刚睡醒，脸上还带着点红晕，左脸的指痕也清晰可见。 聂加和收回盯着姬凡尘脸上指痕的视线，强烈的想要抱一下她的欲望又冒了出来，他张了张口，终究没说出来，只好说：“嗯，寒风和他哥哥寒江约我过去吃个饭，后面我来请你，你放心，你今天受的苦不会白受的，我保证。” 姬凡尘眼中带着难得一见的温柔，浅浅一笑：“好的，谢谢你的保证。我走啦” 聂加和盯着她上楼的背影，回想起她窝在车上睡觉的样子，平时看姬凡尘强势惯了，在经历了一遭其他人没办法想象的经历后，偶尔表现出来的脆弱，让他真的很心疼。 姬凡尘竟然没有告诉川衡威泽公司找她的事，一来说明姬凡尘其实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她对简阳变成冯威这件事并没有完全相信，第二她也怕川衡担心她。 聂加和又开始日常鄙视川衡，不行，不能让川衡置身事外，他要让川衡知道姬凡尘到底为了他都做了些什么。 …… 聂加和觉得寒风和寒江兄妹两个很奇怪。 寒江把聂加和叫到厨房，神秘兮兮地问：“那个凌骁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为什么要搬到这里监视我妹啊？把我妹都吓哭了。” 寒江特意往身后瞅瞅，生怕寒风听见，寒风正准备进厨房拿瓶牛奶喝，看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见她进来两个人立马分开各忙各的。 寒风前脚刚走，寒江又凑过来：“凌骁不会是追我妹，我和你讲，这个人呢虽然长得帅，但我总觉得他心术不正的样子。” 寒江眉头拧在一起，之前他带着老丈人的心态看聂加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现在知道聂加和和妹妹完全没可能之后，看聂加和越来越顺眼了。 聂加和一边熟练地切着土豆，一边说道：“你又没见过凌骁，怎么知道人家心术不正。” “网上他照片太多了，一搜全都是，360度哪个角度的都有。”寒江把切好的西红柿倒进锅里，炒了一会儿，倒进盘子里，趁着拿鸡蛋的间隙又说道：“我就希望我妹能找个正常人过正常日子就行，这种太招蜂引蝶的不可以。” 聂加和那边也把切好的土豆丝放进锅里，没有接寒江的话，凌骁这个人怎么可能只是招蜂引蝶，但寒风没和寒江讲，自己也不好开口，以寒江这维护妹妹的势头，不去拼命才怪。 可在凌骁眼里，别人的命又算什么。 两个菜出锅了，聂加和端着盘子走出去，寒风叼着牛奶靠在阳台的门框边上，冲他招手。 得，这兄妹两个一个毛病，非要背着别人说话。 他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靠在另一侧门边上：“姐姐，有何吩咐，厨房还有只鸡没做呢。” 寒风还在盘算着怎么开口自然点，问他今天和姬凡尘干什么去了，他肯定不说实话，那就要智取。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寒风冲聂加和露出一脸我都知道了的坏笑。 聂加和突然一下子脸变得通红，彷佛内心的秘密被人窥探到，越心虚说话越大声：“发什么神经，我单身快1年了，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 寒风叼着牛奶走过来绕着聂加和走了两圈，这怎么还有意外收获？她只是想先下个套啊？ 寒风凑近聂加和又仔细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这种程度可不像是间隔一米礼貌交流留下的味道，倒像是拥抱了很久留在身上的，于是继续套话：“这身上的香水味……我有点熟悉，虽然被油烟味道遮住了一些，但我依然能分辨出来，因为这个香水啊，是我送给……” “行了啊寒风，别在这套话，我和姬总没什么，你不要乱说。”聂加和急于撇清一下子就把姬凡尘说了出来。 聂加和说出口的时候就知道被寒风套路了，寒风还没说送给谁的呢，而且寒风根本不可能送给姬凡尘香水，寒风是个口红色色号都经常买错的“傻子”，怎么可能送人香水？ 寒风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 “那个……”聂加和恨不得掐死自己，“那个，我今天路上碰巧看到她，就送她回家了，她在我车上睡着了，我把外套借给她盖着了，你别想太多啊。” “啥？”看聂加和好久没进来，寒江探出个头来，恰好听到聂加和说姬凡尘几个字，连忙说道：“姬总啊，我今天看到你上她车了，你们不会有什么。” 聂加和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寒风一脸我懂了的表情，拍了拍聂加和的肩膀：“可以的，姬总虽然比你年纪大一点，但真的是个超级nice的人，你要是真的喜欢，不用和我说谎，真的，我支持你！怪不得前些天你直接跑到姬总办公室，原来早就有心思了。” 聂加和感觉真的是有嘴说不清了，不过这样也好，他还正愁怎么和寒风解释自己这些天的举动的，既然寒风亲自给了个理由，那就这样，他也认了。 最重要的是，经过今天的事，他确实对姬凡尘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就顺其自然。 “加和，加和，快进来，把鱼洗一下！” 听到寒江的召唤，聂加和飞似地跑回厨房，松了一口气。 寒风眼神随着他的身影移动过去，她敢保证，今天之前，聂加和和姬凡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那是今天发生了什么呢？ 她在网上开始搜索哥哥看到的地铁站前后几站，想找到一些可疑的地方，最后目光停留在金锋大厦。 她在冯威的资料里看到这个名字，难道他们两个人今天一起去金锋大厦了？如果是这样，姬总前段时间的反常似乎也有了解释，冯威的旧部下们也加入了战局。 这件事真的越来越复杂了，寒风想。 第七十二章 瘀痕 川衡放下电话，愉快的哼着小曲走出办公室。 最近好事还挺多的，视频公司完成了第二轮融资，正在筹建的短视频部也运营的很顺利，下个月估计就可以正式对外了。 凌骁被他搞到新疆去，听说在那边还挺开心的，他突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奔马节带着整个团队的核心成员去新疆团建，享受下凌骁胜利的果实。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简阳要回来了，在南市多少有点招摇，去新疆可以避人耳目。 员工们都能感受到老板的荡漾，张咚咚今天准备飞去西双版纳了，马上newstar要进行100进50的比赛，他来和老板告别一下。 之前川衡都会对他提报的预案提各种意见，今天竟然还表扬了他。 咚咚一脸疑惑的走出办公室，正碰到姬凡尘从身边走过去，天气越来越热，今天姬凡尘穿了一个无袖米色连体裤，看起来特别潇洒。 最近姬总反而很反常哦，一来公司就直接进办公室，也不叫人来汇报工作，都是电话沟通。 刚擦肩而过，张咚咚竟然发现姬总的颈部有红色的瘀痕，看着像是被谁掐了脖子。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姬总已经走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嘿！学长！在想什么呢？” 张咚咚一没留意差点撞到寒风。 咚咚把寒风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你有发现最近姬总有点不一样吗？好像很封闭自己的样子。” 寒风也有觉察到，但是又不能直接去问姬总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现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帮她。”寒风说道。 张咚咚由环视下四周，确保没人在看他们，低声说道：“我刚看见姬总脖子上有瘀痕，像是被谁掐的。” “怎么会！”寒风脱口而出，意识到声音有点大连忙捂住嘴巴，“你看清楚了？不是什么阴影？” 张咚咚疯狂点头，连声说道：“我确认。你说是不是上次姬总得罪了李巨豪，李巨豪怀恨在心对姬总做了什么？” “和凌骁一样都是废物，就知道利用女人，欺负女人，真有本事直接和川衡硬刚啊！”寒风气得牙痒痒。 “姑奶奶，少说两句，寒风我可警告你，你别冲动去单挑人家，姬总都被欺负了，你去了只能送死。这种事情……唉，各吃一点亏也就过去了。”张咚咚在职场待了这么久，也算明白了很多人间真实。 寒风点点头，和张咚咚告别，顺带让张咚咚告诉黄子豪，寒风爸爸老寒这周末就到了。 寒风觉得心神不宁的，满脑子都是姬凡尘被打的场景，怎么办，该怎么才能帮到她？ 电脑上开着蓉市潘达的策划案，寒风已经完成一大半，她眼珠转了转，是不是可以假装工作汇报去找下姬总呢，先看看她的状态，如果真的不好，要找聂加和问清楚，姬总这种状态真的很吓人。 说干就干，恰好三组今天都去提案了，找姬总合情合理。 她带着电脑来到姬凡尘的门口，敲了敲门，屋里没有一点声音，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往里张望，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一点点光线。 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 寒风用力的敲击着门，又不敢大声喊，怕引起大家注意，隐隐约约有声音传过来。 门开了。 寒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来来回回地打量着姬凡尘，最明显的感受是眼睛没了神采，好像被抽掉了灵魂一样。 看到寒风，姬凡尘有些惊讶，但还是让她进来了。 “姬总，想和您讨论一下蓉市潘达的案子，您帮我看看策略和方向ok的吗？后面我再和策划同事一起完善下。”寒风把资料发给姬凡尘。 姬凡尘笑的很勉强，但也没有拒绝，寒风观察了一下，颈部确实有掐痕。 “姬总，潘达是蓉市地区的一款饮料，他们现在的问题是在当地比较有名声，但在全国推广上一直有问题，还有个问题就是没有自己的品牌定位，经常跟风行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品牌升级，导致消费者认知的混乱。” 姬凡尘一边翻着ppt，一边点着头，潘达之前做过的五颜六色的包装瓶，到现在姬凡尘还记得，简直是行业笑柄。 其实走土味也不是说不行，一直坚持走土味走20年也是经典，关键是他们是一直在变，看别人联名他也联名，看别人搞歌词瓶，他也搞，一直没抓到核心优势。 “潘达的问题是需要重新做品牌的定位和包装，单纯一次营销救不了他们。”姬凡尘说道，这样的客户太多了，如果没找到自己的核心价值，做再多都是在浪费钱。 “我来给他们老大电话，我们近期去趟蓉市。”姬凡尘拿起电话，翻找潘达公司老大潘达生的电话，还没按下拨打键，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 姬凡尘像是收到了什么惊吓，竟然把手机直接扔在了桌上，整个人显得异常紧张。 寒风瞄到电话上显示的名字—岳之平。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挂断了，紧接着是微信不断的响声，大概响了10多次。 姬凡尘抱着头窝在椅子上，有些微微发抖。 “姬总…”寒风小声唤着姬凡尘。 “你先出去，我没事。” 寒风退了出去，她忍不住了，必须要找聂加和问清楚！ 屋子里的姬凡尘颤抖地拿起手机，果然和前些天一样，她今天的照片，最可气的是，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发的，姬凡尘只要想截图或者点开看过之后，这些照片就会自动撤回。 从金锋大厦回来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岳之平每天给她电话，姬凡尘从来没接过，电话之后就是照片…每天都是一样的套路… 姬凡尘也删掉过岳之平，结果马上她的家人就来和她说收到了岳先生寄的东西。 她每天都在这种煎熬中，一个人慢慢承受。 她看着岳之平的号码，狠了狠心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听了：“hello，凡尘，好巧，我就在你们办公室楼下，今晚一起吃饭？你打开窗帘就能看见我。” 姬凡尘向窗边移动，拉开一条缝隙，果然看到了湖中央广场上有台车，车旁边站着个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姬凡尘感觉喉咙非常干疼，每说一个字都感觉像是在吐一颗钉子。 “姬总，速战速决，长痛不如短痛，下来聊聊。”对方率先挂断了电话。 寒风看着姬凡尘一脸愤怒地冲出办公室，她到窗口看了一眼，一辆车旁靠着一个非常高大的人。 这是岳之平？ 第七十三章 不值得 太可疑了，竟然百度不到岳之平的任何信息…… 这是什么情况？ 估计从这里下楼到走到广场，需要10分钟的时间，一定要在这之前阻止姬凡尘。 寒风迅速拿起手机跑到楼梯间给聂加和打过去，聂加和刚接通，寒风立马说道：“现在情况紧急，你先不要说话，只能说是和不是。” 聂加和那边“嗯”了一声。 “岳之平和冯威有关系？” “是” “岳之平和李巨豪有关系？ “是” “你们去找过岳之平？” “是” 寒风结束了问话，一句话没说出来。 聂加和在那边有些着急喊着：“寒风，怎么了？寒风，喂！” 但是电话被挂掉了。 聂加和连忙起身就往外跑，这两天一直在找岳之平的资料，关于他的公开资料，都被处理过，和金锋大厦80层以上一样，岳之平也是个在信息时代找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好在，聂加和不是一般人，今天原本想把岳之平和他背后的集团威泽集团的资料一起给姬凡尘的，还没来得及就接到了寒风的电话。 那边，寒风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川衡的办公室。 川衡被突然冲进来的寒风吓了一跳，还没说话，寒风眼泪先掉下来了，让川衡有些措手不及。 “寒风，你……” “川衡，现在跟我下楼，快，来不及了！”寒风拉起还呆坐在座位上的川衡就往外跑，川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让寒风这么激动的应该是大事。 办公室的人都纷纷侧目，好家伙，什么剧情？ 跑到电梯口等电梯的空隙，寒风的手仍然紧紧拽着川衡，川衡看到有人在围观，想抽回手，一边整理衣袖，一边问道：“能先和我说说怎么了吗？” “叮”电梯到了，两人先后迈进去，门关上的瞬间，寒风小声说道：“冯威的人来找姬总了。” 川衡从寒风嘴里听到冯威两个字差点昏厥过去，他也来不及深究寒风是怎么知道的，现在关键是姬凡尘怎么被卷进来的？ 电梯到了一楼，寒风指了指广场：“川总，你快跑去追姬总，我来给姬总打电话让她等等。” 川衡从来没跑的这么快过，冯威的人都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了，可是为什么找姬凡尘不来找他呢？ 他看到广场上停了一辆车，此时川衡恨不得长个翅膀飞过去。 寒风给姬凡尘打电话，姬凡尘一路上脑子里都在回想在金锋大厦那天的场景，今天如果岳之平再带她到金锋大厦去，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逃脱。 是不是还要逞强？还要自己面对？手机铃声适时的响了，她停下来接了电话，她恨不得这个电话能一直打下去，让她能好好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姬总，你先等等，不要过去，不值得，没什么人值得你付出自己，川衡也不行。”寒风说道。 姬凡尘慢慢转过身去，这条路修的很蜿蜒，还有很多植被，她并没有看到追过来的川衡，但寒风的话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自己独身去面对不就是莽撞吗？ 和川衡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她只想让川衡能少受点伤害才去找凌非，才认识的聂加和，才一点点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并没有做错过什么，为什么不敢面对川衡。 “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聂加和和你说的？”姬凡尘停住脚步，之前的气息恢复了一些。 “姬总，这些现在都不重要，我们都知道你现在要去见的人有多危险，这些事情，让本该去面对的人面对，不要去。”寒风生怕姬凡尘一个想不开，就觉得自己能为川衡解决问题，真的牺牲了自己。 川衡在快要跑虚脱的时候看到了姬凡尘站在那里，姬凡尘也看到了他，川衡走过去抱住她：“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和我说。” 姬凡尘缓缓伸手抱住川衡，这个真心实意的拥抱，她等了15年了，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姬凡尘能感受到此时川衡的心跳，就像自己第一次被他救的时候心跳的速度一样，是啊，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还能逃的了吗？ 川衡竟然哭了，姬凡尘这么多年第一次看他流眼泪，两个人相对无言，姬凡尘抬手擦掉川衡眼角的泪水：“我应该早点和你说，我怕你知道我在调查你，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什么隔阂。” 川衡紧紧握住姬凡尘的手，心里的愧疚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了，他扫到她脖颈处的掐痕，虽然消退了一点，但仍然能看出来当时掐她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对不起，是我不该隐瞒你。你先回去，我去会会冯威的人，等我回来，我一五一十和你讲。” 寒风紧赶慢赶也跑了过来，幸好川衡赶上了了，她舒了口气，冲姬凡尘挥挥手。川衡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回头看到寒风气喘吁吁的样子。 没做过多停留，此刻他清醒的意识到，不能让自己的情感再作祟了，这对姬凡尘和对寒风都是太大的伤害，但姬凡尘看在眼里。 她回握了一下川衡，大步的往寒风的方向走去，两个人相互扶着往办公楼走去。 川衡看着两个人走远了，整了整衣服，像是奔赴刑场一样走向广场。 岳之平还在车外等着，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能拖延多久，拖得越久，折磨她的时间就越长。 话说，他还就喜欢这种烈性女子，好久没遇到了，第一次见面在他面前装的睥睨一切，后来几次恐吓，终于露出了原型，只要有恐惧在，什么都好说。 岳之平还在想入非非，没看到越走越近的川衡，川衡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男子，川衡已经很高了，187左右，岳之平怎么看都有195，而且非常壮实。 站在离岳之平两米远的地方，川衡停下脚步，开口说道：“法治社会了，还想着玩那套抓住就够判几年的把戏，是太小看警察了，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岳之平听到声音，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这是怎么回事？他抬头扫了眼川衡，自然是认识的，暗中也是云跟踪了很多年，只是没想到突然就见面了。 川衡比照片中看着更让人舒服一点。 两个人相隔两米，相互揣摩着对方此时的想法，岳之平率先打破僵局说道：“川总，终于见面了，不要火药味这么浓，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和姬凡尘姬总道歉的，毕竟上一次……” 岳之平嘴角掠过一丝笑意，“毕竟上一次真的不该……唉，是我没管好下属。让姬总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 第七十四章 对峙 “冯叔最近还好。”川衡没接岳之平的话茬儿，他看得出来岳之平来者不善，刚才的话语焉不详，又各种暗示，明显是带有目的性的。 川衡机警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看是否还有岳之平别的帮手可能在四周。 岳之平干笑一声：“我以为川总过来是特意来找我替姬凡尘问罪的呢？原来不是啊？怎么凡尘没和说说吗？前段时间……” 川衡抬起手，示意岳之平不要说了：“我之前和冯叔吃过几次饭，没见过你，不过也不重要，我觉得呢，你没必要把你欺负一个女人的光荣历史反反复复地说给我听，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真的很没种。” 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岳之平嘴角抽了抽，很好，非常好，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叫岳之平。” “哦，岳之平，你和冯威是什么关系呢？” 岳之平感觉自己像个被提审的犯人，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被动过！但是川衡这个人完全不接自己的话茬儿，自己怎么挑衅都没用，只好说道：“我现在是威泽的老大。” 川衡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让岳之平火气更大，这哦是什么意思？ 岳之平觉得还是要把话题方向转过来，不能一直跟着川衡的思路，于是说道：“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向凡尘道歉，前段时间是我二哥李巨豪不对，给你们添麻烦了，想请她吃个饭而已。川总却一直在提冯哥，是和冯哥很熟吗？” 李巨豪？岳之平、李巨豪、冯威竟然是一个阵营的，真是蛇鼠一窝啊，川衡心想，这小子还暗搓搓地占他便宜，川衡叫冯叔，他叫冯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川衡现在最关心的是岳之平突然跳出来的动机，李巨豪的事肯定是原因之一，简阳才刚说要回来，岳之平就跳出来，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岳之平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一直怀疑川衡和冯威之间有勾结，但现在的证据只有两个人曾经在一些共同的地方出现过，他又不能向川衡显露处任何怀疑，省的打草惊蛇。 当时找到姬凡尘，一是因为李巨豪点名要弄她，二是想恐吓的同时把姬凡尘变成自己这边的人，当时他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低估了姬凡尘，以为一个女人恐吓恐吓吓唬吓唬就能收服，没想到反而被姬凡尘给摆了一道。 川衡想试探一下，岳之平到底知道些什么，开口说道：“我和冯叔有20多年没联系了，听到凡尘说冯叔的人找过来，我还很惊讶，怎么，冯叔退休了，让你请我去吃收山宴？” 20多年？岳之平腹诽，13年前不是还打过电话？这就不承认了？他讥笑道：“川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可记得13年前……”岳之平故意停下来观察川衡的反应。 川衡没什么反应，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职场神功。 “13年前，你曾经给冯威打过电话！川衡！岳之平决定不伪装了，和川衡绕圈子能把自己绕死，他发现了姬凡尘和川衡真的是一个公司的，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一个顾左右而言他，完全不在乎对话人的感受。 和这帮文人打交道真……烦！ 川衡看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多次，果然如自己猜测，岳之平是知道13年的事情的，自己当晚确实有给冯威电话过。 “是吗？我不太记得了，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我当时说了什么？” “你！”岳之平气不打一处来，他要是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还来找川衡？他也实在不想和川衡在这耗下去了，毫无意义。 岳之平想扒了自己这层儒雅的皮，上去揍他！不好好说话的人都要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他咬着牙慢慢挤出几句话：“说！你和冯威是不是现在还在联系？他到底在哪里？” 岳之平此时已经面露凶光，和刚才的儒雅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川衡能听到他双手攥紧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看起来，岳之平应该35岁左右，13年前也就22岁，能从一个毛头小子到威泽的老大，靠的就是能打能拼外加比别的人头脑灵活一点。 他是个没有什么明显欲望的人，别人也不好抓住他的缺点，他最大的欲望就是权力，所以他能走到今天。 谈话已经进行了很久，姬凡尘和寒风都站在窗口紧张地往广场张望，两个人还是保持这之前两米的距离，谁也没有进一步行动。 聂加和跑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在广场对峙的两个人，他也没闲心管，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楼上，办公室里的人都被姬凡尘要求下班了，现在只剩下两个人待在川衡的办公室里，正好可以看到广场的全景。 天边慢慢泛出红晕，像聂加和此时的脸。 他走到姬凡尘身边，连寒风都没看一眼，寒风识趣地往旁边站了站。 姬凡尘看到聂加和过来，但注意力还是被广场那边吸引，已经聊了快半小时了。 “凡尘。”聂加和将姬凡尘掰过来，“你为什么没和川衡讲岳之平找你的事？” 寒风在他背后做着各种怪异的表情，呦呵，连姬总都不叫了，直接凡尘。 姬凡尘慢慢地靠坐在沙发上，站了这么久精神高度紧张没觉得累，现在觉得脚竟然有点麻木：“我等他回来就和他说，你也要想好，怎么和他说我们调查他的事。” “还有聂加和，你为什么要把所有事情和寒风说呢？把她拖进来有什么意思，你拿钱办事，她搅进来，连钱都拿不到。” 聂加和被问的语塞，他也不想啊，他什么都没主动说啊，都是寒风主动猜的，每次还都能猜出来。 寒风也在后面帮腔：“是啊，你说啊，你为什么要和我说，是觉得自己的脑袋瓜不够用了，需要我把智慧的大脑借给你用用？” “闭嘴你！”聂加和回头瞪了一眼寒风，这丫头现在越来越要上天了。 姬凡尘好久没露出笑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寒风冲聂加和使使眼色，聂加和回头正好看到一脸笑意的姬凡尘，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姬凡尘说道：“13年前一个凌晨，川衡慌张地来找我，说简阳死了，我当时还是懵的，后来才看到警方发的通报，说发现了简阳留下的身份信息和一些身体组织，但没找到人，川衡说他和简阳之前吵了一架，怕警察来调查他，他不想让警察发现他做了很多不是很干净的事，要我帮他掩饰。” 这些事情，寒风还是第一次听说，虽然之前聂加和也透露过一些，但来自当事者的诉说，还是让她很是震撼。 姬凡尘叹了口气：“从知道这个秘密开始，没有一个人能全身而退了。” 第七十五章 讨好 川衡看了眼落日，两个人这样站着已经超过半小时了，岳之平的目的他基本已经搞清楚了。这个人觉得他和冯威这些年有联系，之前冯威的突然离开，其实给当时的岳之平们带来很大的打击，他们在半年之内很快没落了，被人抢了很多生意。 后来，岳之平设计陷害了第二任老板，自己爬了上来， 这些都是简阳曾经和他讲过的过去。 岳之平还不愿意放过冯威，川衡知道为什么，冯威如果真的哪天突然回来，凭借冯威手里的资源，还是能掀起一波风浪的，冯威想毁掉岳之平拥有的一切，真的太太简单了。 川衡决定结束这场对抗，他现在比较着急怎么把消息传递给简阳，现在让简阳回来无异于自投罗网，自己身边的人都被盯得死死的，任何异动可能都会被人监控到。 他也在担心姬凡尘和寒风，原本以为这两个自己最在乎的人什么都不知道，结果……什么都不知掉的是自己。 这种感觉让他不是很开心，原本以为盯着自己的只有冯威的人，现在可好，还有姬凡尘和寒风。 “川衡！我没时间和你耗着了，你劝你认清现实，和我好好合作，把冯威给我交出来，我让你们所有人一条生路。”岳之平也有些不耐烦，索性破罐子破摔，和文化人讲话永远讲不通，那就算了。 “岳之平，你也劝你一句话，长点脑子，你们老大去哪里了，我怎么会知道？你动我身边人一根指头我看看，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你们集团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信不信我明天就能给你搞个头版头条。” 岳之平哈哈大笑：“一根指头？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不仅要动她一根指头，还要动她整个人，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笔杆子写得快，还是我抓人抓的快！” “谁要动我？” 两个人同时回头，姬凡尘站在两人对面。 岳之平倒是有些窘迫，有点说人坏话被人抓包的感觉。 “你们两个人不打一架解决一下吗？两个大男人互放狠话，有什么意思。”姬凡尘特意绕着岳之平走了一圈。 川衡看得出来，姬凡尘恢复了状态。 岳之平盯着眼前这个女人，他总是在她面前没什么话可说，川衡他还能放放狠话，姬凡尘完全没有任何应对对策。 姬凡尘拿起岳之平的领带，一点点卷到手指上，把岳之平拉到眼前低声说道：“不好意思，走的慢了点，刚走过来，不知道今天岳总约我到底想干什么呢？” 她慢慢松开卷着领带的手，带着笑容等着岳之平的回答。 “你还愿意和我走吗？”岳之平伸出手向姬凡尘发出邀请。 川衡被姬凡尘有点搞糊涂了，这是在干什么？调情吗？他走过去把姬凡尘拉过来：“你疯了吗？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讲的？岳总这么想亲手毁了威泽，我就要成全他。” 姬凡尘背对着川衡，给他使了给眼色，川衡不想知道姬凡尘想了什么主意，他根本就不像让姬凡尘卷入这场争端里。 他没理会姬凡尘释放的信号，把姬凡尘拉到身后，目光直视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岳之平：“有什么冲我来，虽然我不知道冯威在哪，但是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你拿着多少年前的事来质问我冯威在哪，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你需要我帮忙，这是我的电话，你想好了找我。” 他把自己的名片甩给岳之平，岳之平并没有去捡，他不知道川衡这又是在耍什么花招。他帮自己找冯威？自己耗费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的人，他川衡就能找到？ 川衡似乎看出来他对自己的不信任，指着湖边简川传媒闪闪发光的几个大字：“看到了吗？最好的广告公司，不了解可以去搜搜，没有我们解决不了的问题。” 岳之平低头看了眼名片，记住了号码，他有时候也觉得上天对自己不是很公平，小的时候没钱，老爸天天喝酒，也不让他读书，谁来劝都被老爸赶出去，他就在外面瞎混，但是也偶尔会去小学那里晃荡晃荡，听听老师讲课，老师教的诗他听一遍就记住了，他也是后来才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天赋。 后来跟了老冯，他能记住所有产业每个月都能产生多少钱，那条街有哪些是他们的，冯威挺喜欢他的，就带在身边，他也很努力的想讨老冯开心，做什么坏事都是第一个冲上去，常常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他前半生最遗憾的事就是一直在讨好别人，之前是讨好爸爸，希望爸爸偶尔清醒的时候能少揍他，后来是讨好老冯，这些经历让他发誓，以后一定要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不管要付出什么，只有顶上的人才再也不用去讨好别人。 他转身上了自己的车，望了一眼姬凡尘，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讨好人格又在隐隐发作，他鄙视自己，可是他就是喜欢看姬凡尘鄙视他的样子。 川衡和姬凡尘看着岳之平车开走，川衡和姬凡尘两人对视。 姬凡尘笑得很好看，川衡却觉得很心酸，回头看了眼大楼，又看了看姬凡尘：“你怎么下来了？” “怕你真的和他打起来，你又打不过他。” 川衡才看到姬凡尘脖子上的瘀青，姬凡尘知道他在看自己的伤，抬起手遮住脖子：“没事了，过两天就消了，话说准备怎么帮他找冯威？” “你们都知道了？”川衡有些忐忑，说实话他真的没想好怎么把这些秘密和这么多人分享。 “寒风不知道，你放心。”姬凡尘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到姬凡尘说寒风，川衡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他想把绝世大渣男几个字送给自己。 “没关系，我不想道德绑架你，喜欢你呢，是我这个成年人自己的选择，喜欢她呢，也是你这个成年人自己的选择，我们谁都没错，我也没有在纠结这个问题。”姬凡尘说道。 川衡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着一样难受。 姬凡尘笑着拍了下川衡的肩，两人一同往办公楼走去。 姬凡尘想起今天寒风说的几句话还挺对的，让该面对的人去面对该面对的事情……不要为任何人付出自己，不值得。 很好，姐姐的力量，寒风同学也掌握了。 第七十六章 一条咸鱼 石安明到家之后觉得今天的事情很诡异。 原本石安明是被川衡安排在六组跟着张咚咚的，石安明还想着能跟着一起去newstar混混，毕竟是自己家节目，到时候还不是都要看自己脸色。 结果张咚咚都准备走了，还没有让他跟着一起去的意思，他能感觉出来张咚咚不喜欢他，但又要看在川衡的面子上不能拿他怎么样。 在这边石安明偶尔参加点风暴会，他也听不太懂，也没人带他，都知道他爸是谁，也不指望石安明真的能帮着干点啥。 百无聊赖，石安明想起来凌骁说的要帮他追爱丽的事，唉，当什么积极少年啊，当个纨绔子弟不好吗？ 石青奋斗不就是为了让儿子过上好日子？干嘛还要给自己找罪受呢。 他观察了身边的人，大家都很忙碌，好像都很有工作激情的样子，心里暗道，干一辈子，你们能有我有钱吗？ 最近川衡也比较忙，没时间管他，他决定偷溜出去放放风。 快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看到姬凡尘在前面走的很匆忙，为了避免坐一个电梯，他特意放慢脚步闪进楼梯间，过了一会儿，川衡和寒风竟然也急匆匆地跑出去。 寒风貌似哭过的样子。 怎么回事？ 他看着两人上了电梯时候，赶忙上了另一个电梯，还没出大门就看到川衡一个人跑了，寒风在打电话。 离得有些远，他也没太听清，只听到不要去，很危险一些词。 他跟在寒风后面，看到川衡和姬凡尘抱在一起！ 这件事有点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他躲在树木后面继续观望，姬凡尘和寒风一起往回走，川衡继续往广场的方向走。 川衡要去哪里？ 他继续潜伏着，直到看到广场上的车和车旁边的男人。 男人脸上的疤衡触目惊心，再往上一点大概就会伤到眼睛。 眼前的局面超出了他的脑容量，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他看到川衡在环视四周，有点心虚，慢慢地蹲的更低，想了想还是先走了，被川衡看到没法解释。 鬼使神差，他拨了凌骁的电话。 凌骁好像知道他要打电话一样，刚响了两声就接了，还没等石安明讲话就说道：“想通了？” 石安明沉默了两秒说道：“是，你真的能帮我追到爱丽？” 凌骁觉得自己简直是和一头猪在说话，一个传媒大亨的儿子至于为了个女人如此吗？他肯定不会如此。 凌骁胡乱地嗯了一声，准备交待一下后面需要石安明怎么做。 电话那边石安明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嗯嗯啊啊了半天，凌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就说，我忙着呢。” 石安明纠结了一下还是把他拍的照片给了凌骁：“凌骁，今天发生了件怪事，有人来找姬凡尘和川衡，川衡和那个人在广场上待了很久，我觉得有些奇怪，发给你看看。” 凌骁看了看石安明发过来的照片，心里暗道：这台车看着不像国内能买到的，这个脸上有刀疤的人，也没有印象，看两个人的神情不像是朋友，难道川衡得罪了谁？ “有头绪吗？”石安明问道，他也想解开心里的疑问。 “当我是福尔摩斯啊，看一眼图就能破案？”凌骁没好气的说道。 “我还听到寒风和姬凡尘说，不要去，很危险。”石安明补充道。 凌骁揣摩着这几个字，不要去，是指不要去见这个男人？川衡和姬凡尘拥抱？是川衡想挽留姬凡尘？所以这个男人难道是姬凡尘的追求者？ “很危险…”凌骁念叨着这几个字，脑海里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川衡他们做的抵制潜规则“sayno”的活动，对方是李氏远洋集团的李巨豪，这个人的背景，凌骁多少知道点。 李氏远洋集团主要做一些陆路和水路的运输，大概13年突然就起来了。 原本公司已经快破产了，结果突然被接手了。 李巨豪这个人官方资料写的是一直在国外工作，13年前才回国，可接触过他的人的反馈基本都是说他大老粗一个，根本不像有能力在国外工作的人。 凌骁也没当回事，毕竟这个人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只是当时事出了之后怀着一颗八卦之心当笑话听了。 今天想起来，是不是来找姬凡尘的人和李巨豪有关系呢？ 这种不明背景的人身后的背景可能更可怕。 他又把石安明拍的图放大看，车牌倒是很清晰。 连忙把车牌号发给私家侦探，让他调查一下。然后对石安明说：“你先等等，我研究明白了再告诉你。” 石安明没再说别的，等着凌骁，看他有没有什么指示。 “挂了啊！舍不得我吗？”凌骁吼道。 “喂…能不能对我说话客气点。”石安明闷闷地说，虽然自己有求于凌骁，但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好吗？！从来没被人呼来喝去过。 倒是把凌骁逗乐了，还挺有自尊心，于是语气和缓了一些说道：“你后面呢，积极参加点川衡和姬凡尘参加的会，他们去哪你去哪，一方面你真的可以学习很多东西，另一方面也看看他们最近有什么新动向，汇报给我。” “还要学习？”石安明不太乐意，他今天刚想好要做个贪图享乐的咸鱼。 “你当一条咸鱼，川衡会信任你吗？能让你知道机密吗？”凌骁简直体会到了石青的心情，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石安明还想抵抗一下，但想着凌骁肯定有100个道理在等着他，他想不通，安心做一个富二代不好吗，已经有巨人的财富够花一辈子了，还努力什么。 凌骁现在在新疆风餐露宿，自己等会儿就去享受人生了……不知道凌骁还在折腾什么。 凌骁听他不说话，知道他心里并不服气，马上说道：“你想让爱丽瞧得起你，愿意看你一眼，就按照我说的做！要不你还是放弃。让爱丽一辈子不会正眼瞧你。” “不要那么凶诶，我知道了。但是我听不懂啊。”石安明小声的抱怨着。 “听不懂的拿笔记下来！”凌骁觉得石安明一定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好气啊。 “然后给我打电话，我来教你好吗？” 感受到凌骁的愤怒，石安明没再接话。 新疆的草原上，一群骏马在奔驰，如果从天空上方看，正是一幅壮美的万马奔腾图。 凌骁在草原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随着市旅游局的领导去了很多地方，虽然来的时候有些不情愿，现在凌骁反而有被这个年轻的局长感染到。 或许真的可以帮他们做个出圈的传播，凌骁想。 第七十七章 小时情侣 白马湖公园，南市最大的市民娱乐休闲去处。 晚上，湖边各个建筑的灯都亮了起来，很多小年轻都到这里来打卡，也有一些在湖边支起了帐篷，三五享受静谧的时光。 川衡和姬凡尘走在通往湖边的步行路上，这条路是木头材质，踩上去吱吱作响，旁边的树木参天，因是傍晚，风没了日间的暖意，夹杂着一些寒凉。 如果有人向这边看过来，定是以为这是谁在拍偶像剧，男主高大帅气，简单的白衬衫+黑色休闲裤，却穿成了你买不起的样子，女主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头发顺直。 川衡开口说道：“怎么想起来把头发弄直了？不过这样好看，看起来像25岁。” “是吗？那我穿白色好看吗？”姬凡尘还是挺满意今天这条白裙子的，之前她从来不会穿的这么“清纯”，一般都是比较热烈的颜色。 川衡上下打量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但并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诶，你什么意思啊，川衡。”姬凡尘假装生气，作势要打他。 “好了好了，您开心就好，非常好看，非常适合你。”川衡抓住姬凡尘的手腕，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说：“和我说说这是怎么了，忽然变化这么大？” 姬凡尘抽回手，两人继续往前走，姬凡尘又看了一眼身上的裙子说道：“感觉自己从20岁开始就没有青春了，没认真过过简单的大学生活，也没谈过校园恋爱，现在想起来，真是有点可惜。” 湖边的年轻人聚成一圈，围着一个拿吉他的男孩，那个男孩唱的是newstar里黄子豪晋级赛唱的《样子》。 “没有人了解你的处境 他们只想看你出丑的样子 没有人在意你的在意 所有痛苦自己熬过” …… 姬凡尘停下来听了一会儿说道：“还挺好听的。”回头看到川衡正在拍正在唱歌那个男孩，她静静地等着川衡拍完，又看他把素材发给张咚咚。 川衡忙完了，看到正在看自己的姬凡尘，连忙把手机收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就……觉得是个很好的素材，一时忘了。” “没事，确实是好的素材，黄子豪的歌能出圈，我也替他开心，我觉得newstar的几个原创歌手的歌都不错，可以联系一些比较火的唱歌类型的网红做一波不同类型的改变，炒炒话题。” 川衡有些局促地盯着姬凡尘，原本两人说好，今天单纯只是出来“约会”一下，绝对不谈工作，结果又变成这样，只好说道：“凡尘……是我不好，我先不遵守规则的，后面不会了，我们继续走走。” 姬凡尘反而很坦然地看着他，伸出手对川衡说：“你犯规，那就罚你……我们牵下手试试？” 川衡没想到姬凡尘会提出这个要求，脸竟然有些红，姬凡尘没说什么，直接牵过他的手：“你不是还强吻过我？害羞什么？” 川衡第一次这么正式地牵着姬凡尘的手，指尖微微有些发凉，他用力握了握，把指尖都包裹在手掌里，想帮她捂热一点。 姬凡尘感受到他的小心思，也配合他，手指轻轻挠他的手心，两人绕着湖走了半圈，姬凡尘抽回手，两人面对面站着。 “什么感觉？有恋爱的感觉吗？”姬凡尘问道。 川衡没敢看姬凡尘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没说话。 姬凡尘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但这么直面还是需要一点勇气的。 “没关系，川衡，我们今天只是说好，帮我实现一个恋爱的梦想，从早上到现在，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陪我逛街、买衣服、做发型，还一起牵手装了一会儿情侣。很好了。” 最后三个字，川衡听出来，姬凡尘带着微微的颤音。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直面姬凡尘，在一起是对她不负责，毕竟他是一个杀过人的人，不在一起也是不负责，这份情谊，是除了感情之外，任何东西都不能弥补的。 “对不起。”川衡的声音低到只有姬凡尘能听到，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攥在了一起，使劲蹂躏，还被扔在地上踩了两脚，疼到他快感受不到自己本身的存在了。 姬凡尘抬起手腕，21点58分，距离他们约定的12小时情侣，还差两分钟。 “川衡，我爱你。”姬凡尘在最后10秒说了出来。 川衡刚想开口，被姬凡尘捂住嘴巴：“时间到了，川总，我们该分手了。” 一滴眼泪滴在姬凡尘手上，她转过身，没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再转身的时候已经带着灿烂的笑容：“从现在开始，我对你没有任何遗憾了，这段感情结束了，我拥有过，也很开心。川先生，谢谢你的陪伴，希望今天以后，我们都能找到人生挚爱。” 隔着大概10米远的地方，窝着两个像是在做贼一样的人，他们躲在相邻的两棵树后面，男声响起：“接吻了吗？” 女声：“是啊，你要不要回头看看？” 男声重重地哼了一声，手握地嘎嘎响：“不是假装情侣吗？怎么还亲上了？” 女声：“是哦，啧啧啧，你看看这个川衡，啧啧啧，平时衣冠楚楚的，这简直……不行，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男子气的不行，气越喘越粗，一个猛回头…… 湖边哪里还有姬凡尘的影子，只有川衡还站在那里，背影显得如此落寞。 男子愤怒地瞟了一眼旁边的人：“寒风，你耍我是不是？我拿你当好兄弟，你就这么耍我？” 寒风翻了个白眼，说道：“拿我当兄弟，还是想拿我当僚机？你自己想想，姬总我可是天天见的，马上我可是要和姬总一起去蓉市的人，你该怎么做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个锤锤！”聂加和没好气地说道，“那个变态岳之平肯定不会这么算了的，你们这个时候两个女孩子出差，肯定不安全，我要陪你们一起去！” “用不着你了，潘达的董事长潘达生是川衡的铁粉，非要见川衡，所以川总也一起去。” 聂加和感觉自己快爆炸了，他偷瞄了眼川衡闷闷地说：“有时候还是挺羡慕我们川总的，人帅钱多还有才华。” 寒风把他的头掰正过来：“你也可以的，年纪轻轻，骗谁都骗的团团转。” 聂加和一个帅气的甩头甩开寒风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回走：“没办法，职业需要。” 寒风赶紧追上去：“姬总和川衡结束了诶，你要不要趁虚而入？我保证当好僚机。” 聂加和停下来，一脸严肃：“有些人放在心里就好。” 第七十八章 一朵奇葩 蓉市机场 一行三人刚走出大门，就远远看到一个巨大的川衡人形立牌，旁边站着的应该就是潘达生派来的人，不苟言笑，看着像007里面出来的一样。 川衡赶忙背过身去，从包里掏出墨镜、口罩、帽子带上，姬凡尘像是见了鬼一样讥笑道：“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明星呢，至于吗？” “至于至于，蓉市我很多粉丝的，低调低调。”川衡把帽檐压低，躲开人群密集的地方，蛇形走位向前移动。 寒风低声问姬凡尘：“为什么川衡在蓉市很多粉丝？” 姬凡尘笑而不语留给寒风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也跟着川衡的蛇形走位向前移动。 终于，三个人坐上了潘达生的派来的车上，人形立牌也被一起放了进来。 007也跟着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位上，转过头对大家说道：“这辆车是蓉市最贵的明星专用车，曾经冰冰和冰冰都曾经坐在你们现在坐的位置上，我们潘总特意交待，要给川总最好的排面。 川衡尴尬地笑了笑，寒风坐在最后排，更是迷茫了，川衡到底做了些啥啊，让潘达生如此崇拜。 车很快就到了潘达饮料的办公地点，潘达的办公装修风格和潘达曾经的包装风格一样……非常的“炫目”。 寒风一路走过来甚至有些头晕，这色彩搭配也太别致了，特别有冲击感，有一面墙直接是个大漩涡，借助一些视觉错位，她感觉最要被催眠了。 007带着他们一路到了6楼一间会议室，潘达生和他们公司的一些人都等在里面，看川衡他们进来，潘达生连忙站起来大步走过来抓住川衡的手：“川总，我可算又看见你了！你看我们这个办公区，是不是很有你的风格，我完全是按照你十年前的主题风格做的装修！” “啊，是吗？”川衡头一次见到这么热情的甲方，他都产生了身份互换的错觉。 会议室里乌压压的看着有不下30人，姬凡尘感觉他们不是来提案的，是来做演讲的。她走到潘达生旁边，低声说：“潘总，等待提案需要这么多人吗？留一些主要人员就可以了。” “诶，不急不急，提案不急，这些呢都是我们公司当年被川总圈粉的一波人，我把他们组织在一起来见见川总，毕竟有些人可能一辈子只能见一次。” 果然台下的人都是一幅见到偶像的表情，这让寒风觉得有些迷惑，要说川衡长得帅吸引一波迷妹还是有可能的，这有男有女的，倒是很奇怪了。 潘达生示意屋里的人安静，他把川衡几个人引到座位上，自己走到演讲台上，满怀深情地说道：“30年前，我爸爸潘达创造了潘达饮料，并让潘达一步步成为蓉市的新特产之一，大概10年前，我们的销量因为一些新的品牌的崛起有了一些下滑，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川总的表演，我一下子领悟到了！“ 台下的人也特别激动，热烈地鼓起掌来。 “我一下子领悟到了！爸爸那个时代有他那个时代的核心价值，但是我们这个时代，有我们这些年轻人的核心价值！你们说对不对。”潘达生依然在激情澎湃的演讲着。 寒风以为自己在参加什么线下动员会，所以10年前川衡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川衡坐在座位上体会到了4个字——如坐针毡。 姬凡尘还是保持着神秘的微笑，只是嘴角忍不住在偷偷地抽动，寒风心里像长了草一样，到底做了什么啊！ 台下的氛围越来越热烈，潘达生示意大家安静：“讲到这，我想大家都想请川总上来，来给大家分享下当年那场‘勇敢做自己’的摇滚音乐会，特别是他最后加上的……” 台下的川衡重重的的咳了几声，冲潘达生疯狂地使眼色，示意他别说了。 潘达生也算了聪明人，很快意识到旁边两个是川衡的下属，这么公然的说他之前的光荣历史似乎不太好，把马上要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啊，欢迎川衡川总来给我们大家讲话。”潘达生迅速调转了话头，自己带着鼓起了掌。 川衡莫名其妙地就被推上了演讲台，他冲大家挥挥手，说道：“看来你们当时都是有看到我的表演的？” 底下的人都纷纷点头。 川衡继续说道：“那就好，大家也知道，其实那场音乐会，是我们和蓉啤一起做的品牌推广，当时他们刚推出了针对年轻人口味的支线品牌x7，x代表着年轻人的无限可能，7代表着7种美好的品质智慧、聪明、谋略、能力、知识、真诚、勇敢，这就如刚才潘总讲的，新时代年轻人身上的时代精神。 今天很开心潘总能请我们过来，因为又是一个10年，我们不再是最小的那一代人，我们身边出现了更多90后，95后的新同事，比如寒风小朋友，她比我小16岁。 我也注意到其实潘总这些年也一直试图在和这些更年轻的受众在对话，但一直没有找到一个核心点，所以也希望，能通过这次沟通，能再次帮助潘总找到新的时代精神。” 川衡要求大家分别给自己的一个小10岁以上的朋友或者家人电话，问他们几个问题，然后把答案写在纸上，都交给寒风。 一时间大家都忙碌起来，也没人再提当年川衡到底做了什么。 大概15分钟后，有人陆续开始交卷了，寒风坐在那边一边收，一边粗略地看了看大家的答案，问题主要是问这些新一代主人翁们会在哪些渠道看到广告，最长使用的app等一些营销基础准备知识，还有一个附加题，让这些新一代介绍一些年代专属词。 就像之前火星语是80后的记忆一样，新成长一来的一代也有自己的代际通用语言，这些寒风多多少少也是有一些接触的，虽然她自己年纪也不大，但和比自己小几岁的小孩子沟通，还是会有些黑话不是很懂。 眼看着最后一个写完答案的人也要交卷了，寒风在她离开时跟了上去，假装有什么问题一样叫住了那个姑娘，假意寒暄之后问道：“川总当年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喜欢他啊。” 姑娘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不会不知道，他这么经典的案例，牺牲自己的形象，创造了蓉城演绎史上的一朵奇葩。” “所以……他……”寒风有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姑娘意味深长地看了寒风一眼：“你家老板身材真的不错哦！”说完捂着嘴跑了。 寒风满头黑线……老板，你可以，我服你。 第七十九章 年少轻狂 终于搞定了这难堪的局面，川衡暗暗擦了把汗，人怕出名猪怕壮，果真如此。 十年前做的事，竟然还有人记得。 寒风一边整理大家交上来的内容，一边想问问川衡到底做了什么。 一抬头发现姬凡尘和川衡两个人正在“眉来眼去”，不是暧昧那种，而是相互用眼神battle。 川衡瞄了一眼寒风，又轻轻摇摇头，冲着姬凡尘瞪瞪眼睛，意思是不能告诉寒风。 姬凡尘也瞄了一眼寒风，左嘴角微微上翘，眼睛半咪，眼神中带着戏谑，意思是我当然要告诉她了，你等着形象崩塌。 两个人眼刀相互砍来砍去，寒风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 “川总。” “啊！”川衡被突然寒风的喊话吓了一跳，“整…整理好了吗？” 川衡竟然结巴了，姬凡尘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整理好了。”寒风把表格分别发给了姬凡尘和川衡。 川衡看了眼表格内容，果然里面有很多黑话他连听都没听过，还有从95后开始的年轻人已经逐渐把和朋友的沟通阵地转移到了qq，理由是微信上全是“大人”。 寒风自己工作了快一年，也深有感触，微信除了工作之外，生活内容越来越少了，幸亏她本来也是个没什么生活的人。 聂加和经常说她活得老气横秋，不像个刚毕业的孩子。 我本来就不是孩子，寒风心里说道，从开始工作，谁还有资格像个孩子一样。 “前面你的提案，基本很完整了，但就像凡尘讲的，一次促销救不了他们，我们今天先和潘达生聊聊，后面再做细致的内容，也不用着急。”川衡一边翻着表格，一边说道。 “诶，我们要不要周末去看看熊猫。”川衡说道。 姬凡尘和寒风对视一眼，果然，川衡就不是想来工作的人啊。 潘达生下午的时候又来会议室溜了一圈，寒风看到他就想起大熊猫，真的很像，圆滚滚的脸，圆滚滚的身子，每天笑呵呵的。 川衡把上午讨论的结果和潘达生沟通了一下，本来需求是年中促销的，但川衡觉得不如来个系统的品牌升级。 目前潘达主要的产品是乳饮料，副线准备推针对成年人的健身饮料和无糖饮料，其实这个方向是对的，现代人对于健康的要求越来越高了，乳饮料含糖高，营养也没有牛奶高，现在还能维持，主要是因为大家还有怀旧情结，可等到新一批年轻人都长大了，还有什么市场吗？ “要不要直接脱离和潘达的关系？新建品牌？”川衡建议到。 潘达生揉了揉圆圆的头：“潘达至少还是有些影响力的，推出新品牌会不会有难度？” “对别人来说，有难度。”川衡翘起了二郎腿。“但是也不是1-2个月就能轻易完成的，最少一年时间，不过我们要感谢这个时代，给了我们用更少的钱铺更多渠道做更大传播的机会。” 潘达生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走了两圈，下了决心：“行，潘达全国推了几次都失败了，也不差这一次了！输了大不了还是蓉城市场，赢了就是赚到。” “没关系，这次策略很粗暴。”川衡说道：“第一把包装设计好看点，第二铺所有看得见渠道的中腰部网红，要让大家觉得没收到新品推广，就是不够红。” 看潘达还有些不自信，川衡接着说道：“你要做的，第一相信自己的产品，第二做好线下的渠道，让想买你们东西的人出门就能买到。至于线上传播的部分，有我们不用担心。” “设计……”潘达听到这两个就有些头疼，之前为了赶时髦做了太多奇葩的操作了。 “没关系，川总有好多学生。”寒风头也没抬地说道。 姬凡尘笑地忍不住抱住寒风说道：“你这个小机灵鬼。” “对，我的确有很多学生。”川衡接过话头，“我可以让每种风格的学生做一套瓶身，然后我们做个前期的预热事件，在全市超市预埋惊喜瓶，看看哪些瓶体设计最容易被用户关注到，影响他的购买。” “也可以和健身房合作一下。”姬凡尘说道，“健身的时候都要喝水，可以做个联名的礼包，办卡就送一个月的能量套餐。” 川衡点点头，除了便利店之外，很多地点也可以成为新的渠道，比如健身房这种比较专业化的场合。 “潘总，当然这些都是一些比较零散的创意，比较艰巨地是对新品牌的整体塑造，产品是第一位，包装、理念、口感缺一不可，我们会一起帮你的。” 潘达生手心直冒汗，虽然说自己其实没啥大的野心，但是被川衡这么一说，他还紧张了起来：“川……川总，我其实原本就想请你过来见一见的，毕竟10年前是你当时的演讲和脱……” “脱口秀。”川衡连忙插嘴道。 “啊？脱……脱口秀？”潘达生圆圆的脸上满满的问号。 川衡向他投来坚毅且肯定的目光。 “毕竟当时的演讲和脱口秀给了我太大的力量，你当时说，勇敢是最激动人心的品质，所有成功源自勇于踏出的第一步。你说，你今天就要做一件勇敢的事，做一次最真实的自己。” 川衡捂住了潘达生的嘴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把你爸爸的产业做大做强了。” 潘达生露出憨憨的笑容：“川总，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带你们去看看蓉城特色大熊猫，还有全竹宴，非常好吃，那个竹荪汤哦，太鲜美了，竹荪咬一口带着汤汁，不行不行，我都饿了，就这么定了，周末我来安排。” 寒风把今天一下午谈的一些零碎的思路做了个汇总，一个品牌的定位是个很复杂的过程，不经历个3-4轮的梳理是完不成的，今天算是进行了一次领导人访谈，后面要做的全案才比较辛苦。 不过呢，这次不用比稿比价就非常开心了，而且甲方是川衡的粉丝，寒风觉得自己的头发大概能多保留一些了。 三人结束了一天的头脑风暴，往酒店走，川衡还在打着电话，姬凡尘和寒风走在后面，寒风偷偷的问道：“川总当时不是脱口秀？” 姬凡尘满眼深意地看着她：“那你猜到是脱什么了？” 寒风嘴角扯出一个尴尬的弧度：“川总当时这么拼的吗？脱衣舞？” 姬凡尘拍拍寒风后背：“不算什么，川总这样优秀的历史多的是。” 川衡打完电话回头，正看到寒风上下打量他的眼神，他看向姬凡尘，姬凡尘溜溜达达快步小跑出川衡的视线。 唉，算了，谁还每个年少轻狂呢，川衡认命的望望天…… 第八十章 洗脑 凌骁今天休息，整理完这段时间采风的素材后，开始着手处理新公司的事，他刚得到消息，川衡最近投资了一个直播公司，川衡的商业嗅觉一向敏锐，之前短视频刚出了一点点小水花的时候，川衡就立马建了短视频部，靠这招拿下不少公司的合作。 凌骁不准备投资公司，他准备自己做一个直播平台，反正凌非给了他很多钱，足够他做任何的商业实验了。 直播平台名字他刚想好就叫天橙，现在市面上的直播平台他研究过大部分不是游戏就是小姐姐跳舞，他觉得没意思，他想做的是文化知识类直播，可以按职业分类，吸引一些拥有专业技能的人来平台。 这个想法源自于自己的父亲，简阳是个摄影师，他这辈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摄影，常常说，如果不创业的话，想去做个摄影老师。 这个平台，就是想送给简阳的，希望那些和他拥有一样梦想的人，能找到一块儿实现自己梦想的地方。 他看着hr发他的十几份简历，现在主要缺少的是技术人才，因为他这个平台不是基于关注机制的，而是基于兴趣机制，会根据你的浏览情况，给你智能推荐相关的内容。 但是现在这方面人才还是太少了，他认真的看完了每一份简历，其中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人hr标注的不是自己投过来的，而是凌非推荐的。 凌氏集团最近招了一些技术大牛，凌非听说凌骁要做个直播平台，特意从这些人里选了一些推给凌骁。 凌骁看到这个姓氏就留意到了，寒江，这么巧的吗？ 他脑海中突然又浮现了一个非常刺激的想法，恰好和他要回馈给川衡的大礼匹配的非常好。 他拿出寒江的简历仔细研究了下，确实是比较优秀的，虽然中间有过短暂的回老家的经历，但是在江洲的工作经历和项目管理经验还是能够让他足够凸显的。 凌骁眼珠一转，自己不能直接和寒江接触，否则定然回引起寒风和川衡的警觉，要找个不起眼的人，他的脑海里又冒出石安明，需要的时候让这个石安明来伪装下自己和寒江聊聊人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此时在南市百无聊赖的石安明…… 川衡、姬凡尘都出发去蓉城了，川衡临出发前把他指派给易来，易来让他跟着andy，andy今天去应标，并没有带他。 他真的十分怀念在青芒开心的日子。 凌骁给他发了条信息，他假装去厕所，溜到了楼梯间，电话里传来凌骁的声音：“想不想快点让爱丽看得起你？” “当然想啊，你有什么办法？”石安明藏不住自己的兴奋连忙说道。 凌骁故意停顿了几秒种，石安明果然就开始叽叽喳喳催他赶紧说，凌骁说道：“我打算做个直播平台，你有没有兴趣来做个ceo？” “别开玩笑了，凌骁，你拿我当猴耍吗，我自己什么人我自己清楚的很，你让我当ceo不是等着公司倒闭吗？”石安明觉得凌骁太不靠谱了，他自己觉得自己留了个心眼，凌骁这么说肯定是有什么目的，不能轻易就答应他。 这傻小子怎么了这是，凌骁暗想，石安明突然的自我认知让他还有点不适应，凌骁觉得有必要再给他讲讲清楚，于是说道：“我是希望你来当法人和ceo的，因为川衡对我戒心很重，如果我成立了直播平台，以他的个性，一定是回给我使绊子，但你不一样，你爸爸是石青，和川衡关系好，他多多少少会给你面子。” “所以，你这是在请求我喽。”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我们一举两得不是吗，你得到了名声，我得到了梦想。但是……”凌骁又停顿了一下，他当然不会真傻到这就这放过石安明，怎么也要放石青出点血。 石安明还沉浸在凌骁说的自己马上成为ceo的美梦里，凌骁突然不说了，石安明里里外外环视了一圈，确认没人后，开口说道：“但是什么，你说，有什么条件，帮你对付川衡吗？” 凌骁腹诽，靠你对付川衡，我还能赢吗，但嘴上却是另一番话：“但是呢，希望你能去说服石叔叔，让他也出点启动资金，我父亲凌非已经给了我一笔创业基金，我想我们合作，双方还是要有诚意的对，我会把公司的方案发给你，会把商业模式、盈利模式这些做出来发给你，你只需要背下来，去说就可以了。” 石安明听到还要让他找老爸要钱，立马有些反悔，还没等他开口，那边凌骁又开始洗脑了。 “这次我是认真的不参杂任何个人恩怨的想完成一个梦想而已，我手里有个视频公司，你手里有个直播公司，这不是正好吗？你也不希望让你爸爸，让爱丽一辈子觉得你没出息，做公司我们比其他人有太多优势了，我们有钱有资源，比很多拿自己赚的钱创业的人来说，已经领先了100步了。” 石安明仿佛在听和尚念经，连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把那些需要我背的发给我，我不保证一定能说服我爸，你尽力。” 当石安明看到70多页ppt和接近字文字稿的时候，差点晕过去，这就是凌骁嘴里说的简单？他第二次真的不能理解凌骁，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富二代日子不过，天天想着折腾。 算了算了，既然已经答应了凌骁，就来试试，说不定第一次创业就成功了呢。 另一边，凌骁盯着寒江的简历，拿起自己的备用手机打了出去。 寒江今天正式入职凌氏集团，当时入职的时候竟然还是凌非面试的，凌非自从上次破茧的大秀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本他对很多事情持怀疑或者否定的态度，但是现在，对一切新兴事物保持着非常open的状态。 收到凌氏集团hr面试邀请的时候，寒江还有些犹豫，毕竟也知道凌骁是凌氏集团的少爷，自己跑到自己妹妹敌对阵营总是不太好。 没想到寒风劝他不要在意，凌非和凌骁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鼓励他去试试，没想到一面试，竟然就收到offer了。 刚排队等待入职的时候，突然进来几个人，一个人寒江认识，当时面试他的hr，另一个倒是不认识。 那人快步走到寒江面前说道：“你好，不好意思，接到凌非总的通知，您这边有新的认命，您可能需要跟我去个别的地方。” 第八十一章 同意了 石安明战战兢兢来找石青，他自认为已经把凌骁给的资料研究明白了。 石青看着那份创业计划书，手指敲着桌面，每敲一下，石安明就觉得心沉了一下，很快他的额头全是汗。 “爸，你说句话，行还是不行。” 石青将计划书拿起摔在桌面上，大声喝道：“你告诉我，这是你做的？” “没，没有，爸！这不是我做的，只是我觉得直播平台是个风口，而且我们有明星资源，可以强强联合啊。”石安明心想幸亏来之前和凌骁对了下，还能答上来两句。 看老爸没说话，石安明大着胆子继续说道：“爸，我希望您能支持我，您送我去川衡那里学习不就是为了能让我学点本事吗？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 “谁给你的计划书。”石青打断石安明，这份计划书非常的详尽，看着非常的专业，商业模式和盈利模式都非常的清晰，儿子这是遇到了什么人？ “凌骁。”石安明低声说，他预感到老爸将暴跳如雷，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石青听到这个名字果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把计划书摔在桌面上：“你是不是不长记性，他骗了你多少次了，你有没有脑子！” “他现在已经变好了，川衡能和他合作，为什么我不能。您不要带着有色眼光去看别人。他现在还代表南市去和乌市交流呢。” 石安明越说越气愤，老爸怎么就不相信自己，什么都要和自己作对呢。 石青叹了口气，这个儿子就是非常的执拗，不撞南墙不回头，也罢，要让他多感受一下社会的毒打，反正投资的那点钱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你能有想创业的心思很好，我可以支持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和凌骁一起做违背良心的事。” 听到父亲这么说，石安明先是一愣，这么简单就答应了？瞬间喜出望外，冲到办公桌后面给石青一个拥抱：“爸，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石青被儿子这么一抱还有些不适应，一直父子俩之间的沟通都是他高高在上，自己儿子长成这样，他有很大的责任。 特别是看到凌骁写的创业计划书的时候，他更感受到这种落差感，一方面也为简阳开心，一方面又觉得对不起儿子，没把他培养好。 简阳…石青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放到现在都可以组团出道的脸，是不是快回来了你？让凌骁解开心结的时候，大家都可以过上稍微平静点的日子。 虽然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风浪要去闯。 他伸手拍了拍石安明的后背：“和凌骁好好相处，过去的都过去，后面你们还是兄弟。” 石安明自然不知道老爸内心的波澜起伏，但这次老爸这么支持他，倒是让他受宠若惊。 走出青芒第一件事，石安明就是给凌骁打电话，完全忘记了还有两个小时时差的问题。 凌骁迷迷糊糊听到手机响，南市9点多，乌市实际才7点。 那边石安明几乎是用吼的说道：“凌骁，我爸同意了！还让我们好好相处。” 凌骁满头黑线：“不是不让你说我吗，给你编的背景资料呢？” “不能和我爸说谎的，他会看出来的。”石安明还没从兴奋劲里走出来，说话都带着三分轻快。 这完全出乎了凌骁的意外，毕竟自己在正面角色心里从来没留下过好印象，石青这是怎么了，突然转性了？ 这么干脆让凌骁觉得有些蹊跷，是不是石青和川衡做的局，等着他进圈套啊。 石青倒是真的没啥别的想法，他觉得简阳都快回来了，凌骁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石青决定和川衡讲一下他支持石安明和凌骁一起创业的事情，拿起手机却怎么也打不通。 此时，川衡… 在竹林里找枯竹下面的竹荪呢，没成为食材之前的竹荪还是挺美的。 姬凡尘已经懒得吐槽他了，非要大早上拉着他们一起爬山，她倒是还好，寒风这两天为了搞潘达的方案熬了几个通宵了。 她想帮忙被川衡制止了，说要让寒风自由翱翔，不要被干扰，她一定可以的。 姬凡尘有种寒风是他们女儿的错觉，自己是个慈母，川衡是个渣男。 寒风精神确实有些不大好，虽然潘达是个不算大的小品牌，但因为做的是重新的品牌定位，工作量真的非常大。 今天原本想去做一下用户关于无糖饮品的用户调研的，结果一大早就被川衡敲门吵醒。 她顶着巨大的黑眼圈，感觉自己可以和熊猫拜个把子。 川衡在竹林里上蹿下跳，还不忘回头cue寒风：“有没有觉得呼吸下新鲜空气，灵感更多了。” “有。”寒风有气无力地回答道，“熊猫、竹子、饮料，我总觉得有点啥关联，我还没想好，领导你们先走，我在这里思考下人生。” “不要给偷懒找这么多借口诶，来，站起来，还要继续走，体验世间一切，才能有更好的创意！”川衡一到户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姬凡尘已经不想理他了，坐在寒风旁边，伸直双腿，一边揉着小腿一边说道：“你去体验，我和寒风在这一起思考下人生。” 川衡略显失落，这个世界没人能体验到他的快乐，唉，天才的孤独注定没人能懂。 他拿出手机随手记录着眼前看到的一切，也许是一根刚破土的新笋，也许是竹叶上晶莹的露水，自然里每一处存在都是美好的，也是值得记录的，这种最原始的状态，最动人。 做传播做品牌，有时候也是这样，要找最原始最本源能打动人心的点。 视频拍完，他才注意到石青给他打过两个电话，在竹林里找了找信号，拨了回去。 石青简单的说了下石安明要和凌骁做直播平台的事情，石青觉得投资的不多，可以让石安明去练练手，商业模式比较清晰，就答应了。 怕川衡觉得自己背叛了他，石青又说道：“我答应，主要是觉得我们和凌骁之间的问题肯定是会解决的，而且自从上次他办过凌氏集团的大秀之后，确实成熟了很多，或许真的开始用心做事业了，看在他爸爸的面子上，我希望你也能给他一次机会。” 川衡还能怎么说，毕竟又不是让他去投资凌骁，他也不能要求石青彻底切断和凌骁的接触，但以他对凌骁的了解，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凌骁不是一个这么高风亮节的人，这么好的事，他拉着石安明，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八十二章 CEO 寒江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突然从凌氏集团一个500强，突然被拉到一个创业公司的。 关键是这个创业公司刚刚成立……1天。 他是这个公司第三名员工。 甚至连办公区域都没有，凌氏的人事只是和他说，这些年让他回家先待命，正在安排ceo和他面谈。 hr一脸神秘，让寒江觉得很可怕，偷偷问hr这个创业公司是凌非投资的吗？ hr笑而不语，只让他先等着，不会差的。寒江对凌氏上次的大秀还是有印象的，毕竟是自己妹妹参与的作品，这个新成立的天橙公司，说是一个直播的平台，难道是凌非觉得上次效果太好了，自己投资做的？ 看hr的意思是，如果他同意去天橙，薪资可以涨50，寒江当然同意了，谁会和钱过不去。刚上班第一天，寒江就回家待命了。 正好租的房子刚收拾出来，用这段时间换换家具什么的，爸妈明天就到南市，一切刚刚好。 寒爸爸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黄记食府的电话就过来了，李叔最近都快忙死了，老板不在，新菜研发遇到了问题，按照老板之前的办法，试吃员尝菜打分，分高的可以入围下季度的菜单，但是这眼看着夏天了，最近的打分都比较低。 老李听说老寒到南市了，像过来搬救星一样，急火火地就到楼下去接了。 寒江原本想让老爸休息几天再去帮忙的，结果老爸自己也闲不住，马上跟着老李就去了黄记食府。 寒妈妈自从上一次见过黄子豪一次后，特别喜欢他，每一期他的节目都会看，还会组织老姐妹给黄子豪投票。 现在黄子豪的排名好的时候能冲进前十，这些选手里面，歌曲破圈的没几个，黄子豪算一个，但毕竟他的争议有些大，黑粉也比较多。 寒妈妈有时候看到网上的评价，气的不行，还为此学会了微博，简直是反黑急先锋。 老爸老妈都有事情做，寒江还是挺开心的，现在工资又涨了，离买房的时间又近了一步。 今天hr说，下午老板约他去刚确认下来的办公地点谈工作，地址已经发过来了，金锋大厦64层，这个办公地点还不错，周围是南市最大的商圈，租金想来也不便宜，看来新公司还是有实力的。 他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路上还有点忐忑，毕竟除了公司名称和办公地点之外，对新公司一无所知。 到了64层，电梯打开，右手边天橙两个大字新的发亮，玻璃门还没装门禁，是敞开的，他走进去，整个空间是刚收拾过的，桌面上摆满了绿植，最里面一个房间的灯光是亮着的，他往里走去。 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有点走调的哼唱，寒江走到门口，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衣沙滩裤和拖鞋人正在擦着桌子。 这是老板？寒江有点犹豫，轻轻地敲了下门。 沙滩裤停下来，把墨镜拉到鼻尖的地方打量下寒江，放下手里的抹布，擦了擦手，指着办工桌对面的椅子说：“快坐。” 寒江打量着老板，很年轻，看着应该27、8的样子，浓眉，眼长眼角微微有些下垂，鼻子比较挺，但鼻翼宽厚，嘴角笑起来的时候经常向左歪，看面相，像个浪迹酒的公子哥。 沙滩裤摘掉墨镜，冲寒江伸出手：“叫我明安或者david都可以，以后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 寒江也伸出手和“明安”握了下，姓明的公子哥，他还真没听说过。 “是凌非叔叔把你介绍过来的，公司情况呢，目前你也看到了，就我们两个人，但你不用担心，app开发这块儿，凌非叔叔会支持我们，产品和运营我们也正在招，你的主要工作是先把技术团队搭建起来，我现在就认命你为天橙的cto，你觉得怎么样？”沙滩裤说道。 寒江还没缓过神来，啥？cto？ “明总，您不是开玩笑，我在老家充其量就是个小中心负责人，在上一家公司，也只是接触过机器学习和自然语言处理这些，让我直接挑大梁，我是觉得没什么，但怕您这边抱了太大期望，最后会失望的。” 沙滩裤索性将拖鞋脱掉，盘腿坐在沙发上，寒江心里想，也是随性啊。 沙滩裤说道：“没关系，我们有的是钱和时间，你现在最紧要的任务，帮我搭建起智能推荐的算法系统，并搭配好需要的团队，我完全相信你。 寒江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已经拿了那么高的工资了，就当是锻炼自己了。 沙滩裤看他没什么异议，接着说道：“系统这里，也可以和凌叔叔那边的cto进行交流，他也会帮助你的。” “啥？”寒江惊掉了下巴，“你说的业内大神陈云帆吗？” “对啊，凌非叔叔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你可以随时去找他。”沙滩裤说道。 寒江感觉自己一定是在做梦，陈云帆可是他学生时代的偶像，机器学习领军人物，还是南市科大的教授，因为和凌非是多年老友，辞职来帮他做做线上的智能推荐、ai辅助设计等等一些前沿科技，作为行业龙头，不积极拥抱变化，就要被后浪排在沙滩上。 走出金锋大厦门口，寒江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南市最高楼，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有一天会是这种展开方式，感觉自己像是游戏里突然充了钱的一样，瞬间各种buff加满。 沙滩裤看着寒江走了出去。 “你确定他能做得出来？”沙滩裤貌似在和谁说话。 电话那头咯咯咯地笑起来：“石安明你这种人我都能相信，我还能不相信谁。“ “凌骁，你给我滚。”石安明笑着骂道：“我在你的指导下成长很多了好吗，我都知道什么是机器学习了。” ”很棒，很棒，继续努力，石ceo。” 石安明觉得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创业，这种成就感是会上瘾的。他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开口问道：“凌骁，你什么时候给我安排点曝光啊，我这都努力当上ceo了，你是不是给我安排个劲爆点的新闻——惊！娱乐圈第一公子哥竟成30岁以下最成功ceo。” 石安明感觉自己做梦都要笑醒了，却被凌骁非常及时的浇了一盆冷水：“app还没原型呢，做你的梦去，梦里什么都有。” “凌骁……”石安明想冲到新疆把他吊在胡杨树上，乱棍安排上，论嘴贱，凌骁绝对。 第八十三章 受宠若惊 结束了蓉城一周的调研，三个人终于终于卷铺盖卷回南市了。 川衡刻意避开姬凡尘和寒风，自己躲到隐蔽处给简阳打了一个电话。 简阳不意外岳之平的出现，这几年几次简单的沟通，已经足够让简阳知道岳之平是个多么危险的人物。 “川衡，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凡尘妹子了，她无怨无悔的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连个回应和承诺都不敢给人家。”简阳听说岳之平找过姬凡尘心里也很着急，毕竟这件事和凡尘一点关系没有，却要让她替他们承担这么多。 “咳…”川衡重重的叹了口气，“也怪我迟钝了，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走到这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无路可走了。” “我这一个月其实是在调查冯威之前的事。”简阳幽幽地说道。 川衡没明白简阳是什么意思，怎么调查呢，简阳不是一直在云游四海吗，冯威主要的活动集中在南市啊。 “你不会…回南市了！”川衡脑子里一团乱麻，简阳这个时候回南市，要是被岳之平抓到了不是死路一条？ “你不要为我担心，13年前我已经掌握了他们的一些犯罪证据，分别存放在一些地方。现在我要慢慢把它们都找出来，在这之前，我们先不要联系，以免被发现了。”电话那边简阳异常坚定地说。 川衡没想到简阳竟然背着他回了南市，更没想到他竟然还收集了他们的犯罪证据，他想如果13年前，他们足够勇敢，说不定现在就是另一番景象。 “我知道我也劝不了你，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川衡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简阳的笑声。 “希望，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有了希望，想好好活下去，川衡，我们会等到希望到来的时候。”简阳说完，挂断了电话。 川衡一个人待在角落里，看了眼天空，久违的阳光突然从云缝里透了出来，他抬手遮住眼睛，又把手拿下，挺好的，希望阳光能把所有人心里的阴霾也驱散掉。 …… 落地南市，聂加和早早的等在了外面，看到三人一起出来，他颠颠地跑过去：“我来送你们。” 寒风一脸我懂了的表情，自己把行李放到后背箱，然后拉开车后座的门说道：“川总，您请坐，我和您说说潘达的方案。” 川衡有点受宠若惊，一脸吃惊地看着寒风：“现在聊吗？不需要在车上休息一下吗？” 寒风非常郑重地点点头。 聂加和向寒风投来一个包含了多重意味的目光，姬凡尘倒也没想太多，把行李放好后，就直奔副驾驶，太累了，不仅是脑细胞，身体上也真的受不了天天爬山啊，她只想快点休息下。 三人各怀心事上了车。 聂加和看了眼姬凡尘的侧脸，拉直了头发之后，少了那种强势的感觉，更像一个邻家姐姐，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很劳累的样子，她的头偏向右边，闭着眼睛，睫毛偶尔轻动一下。 “加和…”寒风看着前面已经开出去五米的车和看姬凡尘看得呆滞的聂加和，不得不提醒一下。 聂加和脸一下红了，连忙启动车。 川衡还等着寒风和自己聊方案，但寒风的目光却在姬凡尘和聂加和中间反复游离，嘴角还带着莫名的窃笑。 “寒风老师，咱们还聊吗？”川衡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很重要的样子，这三个人貌似有什么只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不会是姬凡尘和聂加和有什么…这个不会… “凡尘睡着了，你们工作等明天回公司再聊。” 聂加和说完，指了指后座，寒风看了一圈，看到个毯子，马上领会到他的意图，给姬凡尘盖起来。 川衡在旁边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聂加和先把川衡和姬凡尘送到他们住的小区，又把寒风带到了寒江现在住的地方。 两位老人家好久没见到女儿了，自然是备了一桌好菜，寒江讲了自己的新工作，最近每天都住在公司，需要大量的技术人员来搭建老板想要的系统，他一边面试人员，一边在疯狂的学习。 这次还是托寒风的福，才终于有了点喘息的时间，能来家里吃个饭。 有的时候稍微空下来一会儿，寒江就会觉得不真实，怎么就突然这么幸运，一个人要有怎样的机缘，才能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么大的机会，让你自由发挥，虽然越学习越觉得和大牛的差距太大了，但好在，现在开始也不晚。 寒爸爸那边进展的也算顺利，下季度的菜基本上也都算定下来了，老两口商量了一下，想去看看黄子豪。 毕竟寒妈妈这个反黑急先锋也不是当着玩儿的，是要和偶像保持良好的沟通的。 寒风一边吃着老爸带过来的新菜一边有些吃醋地说道：“妈，也没见你这么久没见我想我啊，黄子豪再帅，有我哥帅？” 寒妈妈马上把寒江搂在怀里：“我儿子帅，我儿子帅。”随即，神情有些晦暗地说道：“子豪那孩子呢，我也是心疼他，父母都不在身边了，这好不容易参加个节目，还被那么多人骂，你的朋友，妈觉得肯定都是好人，就看不得被别人欺负。” 聂加和也撒起娇来：“干妈，你可不能偏心啊，我可是你亲的干儿子，子豪只能排我后面。” “行了行了。”寒风夹起一个大鸡腿放到聂加和碗里：“赶紧吃你，吃完了才有力气追你女神。” 寒妈妈像是一个八卦雷达一样，一下子抓住了事物的主要矛盾：“呀，干儿子，有喜欢的姑娘了？” 寒江也有些吃惊，停下了啃鸡腿动作，原本他一直以为聂加和喜欢寒风呢。 突然被一家四口围观的聂加和有些不自在，冲他们挥挥手：“别看了，别看了，别听寒风瞎说，就是欣赏，欣赏。” 吃完饭，聂加和送寒风回去，现在寒风自在多了，毕竟凌骁被川衡送去了乌市，这么一想，川衡还真是有本事啊，竟然能让凌骁任其摆布。 挺好的，等爸妈再适应适应，自己就搬过去和他们一起，趁着凌骁还没回来，赶紧摆脱这个噩梦。 第八十四章 幕后黑手 两人步行在绿道上，聂加和拽了一下寒风的马尾，脸微红的说道：“以后不要总说起凡尘，八字还没一撇呢。” 寒风转过身，一边往后退着走，一边观察着聂加和的神情：“所以，你会追她吗？” 聂加和低下头，脚追着寒风的影子一步一步迈着，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也许不会。感觉在一起的话，要面对太多世俗的压力，我也不想给她添麻烦，她适合找一个功成名就，和她般配的人。” “可你最近的表现，不像是这么冷静哦，就差把‘我喜欢你’写在头上了。”寒风突然停下来歪着头看着聂加和：“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秘密没告诉我？” 聂加和背过身去，一个晃身跑远了，回头冲寒风喊道：“来，你能跑得过我，我就告诉你。”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寒风家门口，聂加和依着门等这寒风开门：“看不出来，小短腿还跑得挺快啊。” 寒风没理会他的讥笑：“我告诉过你，我可是练家子，再说了，我们川总，这不定时的就带你去爬山，锻炼你的心肺能力，想不强都不行。” 聂加和进屋里给自己倒了杯水，也给寒风倒了一杯，他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诶，和你说件事啊。” 寒风拿着水也靠在沙发上，把脸转过去盯着聂加和：“说啊。” “爱丽的事情，我搞清楚了。”聂加和晃着水杯里的水一脸得意。 寒风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看着他那得瑟的样子又燃起了想打他的冲动，但也就是想想，马上换了一副表情：“哦，我的天啊，尊敬的聂老师，您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聂加和把自己手机里的一个拼接视频转给寒风。 开始是大秀那天几个零碎的剪影，后来场景到了大街上，慢慢回退，到一个大厦截然而止。 寒风反复看了几遍，这个大厦看着有点眼熟啊。 “这是金锋大厦？”寒风百度搜了一下金锋大厦的样子，果然是。“所以大秀后面的黑手和岳之平有关系。” 聂加和甩了了响指：“没错，他们在找凡尘之前，其实已经出手了，只是没想到事故竟然被你们化解了。” 寒风又定格一点点看了一下这段视频，有一段里似乎出现了自己的身影，她回忆了当时的场景，想起来，当时田雅的证件丢了，她帮着找来着，在场外还看到了急匆匆走过去的石安明。 石安明……寒风突然想起来，那天突然出现想帮爱丽圆场的石安明，这家伙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原本石安明是应该和川衡在主舞台那里，她还在监控里看到这两个人了，怎么就突然跑到了拍照区？ “你能再调出来那天石安明都做过些什么吗？”寒风问道。 “石安明？应该可以的，但是他的素材应该特别多，毕竟是跟着你们川总满场晃的，你等等呢，我明天发发给你。”聂加和简单了记了下，又对寒风说道：“我觉得岳之平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肯定后面还有什么动作。” 寒风点点头，这么个阴险的人物，后面会做什么还真是料不准，但可以肯定，新仇加旧恨，他们只会更疯狂的报复川衡。 …… 寒风有些犹豫的站在川衡门口，昨天聂加和已经把石安明那天的影像记录，挑重点拼了出来，偷田雅证件的，果然是石安明。 好啊，石安明竟然还是个间谍，谁能想到。 寒风知道川衡和石青的关系，自己这么贸然进去说石安明参与陷害，会不会影响川衡和石青呢？科如果不去的话，石安明现在每天都过来。 最近石安明好像对工作很上心的样子，常常会带着本子过来，把大家的话都记下来。有些项目，川衡还会让石安明发发言，现在想起来，石安明会不会就是在帮别人传递情报呢？ 太可怕了，寒风决定还是要说出来，敲了敲门，听见川衡喊了进来，立马走进去，把门关好。 寒风的行为也引起了石安明的注意，凌骁早就让他注意寒风和川衡和行为了，上次川衡和寒风一起去蓉城，就是他报的信。 石安明对寒风很是不屑，年纪轻轻的就靠勾引自己老板上位，这大白天的也不避讳，说进老板办公室就进老板办公室，也是有点不害臊。 他站起来假装去打水，经过川衡的办公室，躲在隐蔽角落想听听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声音，听了半天，没啥动静，索性钻到楼梯间，给凌骁发了条信息：这两个人大白天的就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在搞什么，川衡也真的是不要脸，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他也下得去手。 办公室里，川衡还在看寒风发过来的潘达的品牌方案，对寒风说：“你先坐，我马上就看完了。” 寒风坐在沙发上，川衡皱着眉头手卡在脸两侧，认真地看着每一页ppt。 “你过来。”川衡把寒风叫到身边，从第一页开始说道：“这个潘达子品牌的名字还是不够简单，‘燃动’这个词比划太多了，看着太臃肿，还有这个slogan——运动就要喝燃动，虽然指向性很明显，但是现在很多品牌使用过很多次了，我们再用就不是很好了……” 寒风将川衡的意见整理了一下，又总结给川衡听了一遍，川衡点点头：“对，目前是这些意见，其实对你来说，第一次单独做单品牌的升级，已经很不错了，但你也知道，我对你的要求，远远不止于此。” 寒风默默点点头，作为一个职场新人，能天天得到川衡的耳提面命大概做梦都能笑醒。 川衡看寒风没有走的意思，转过身看着她，寒风原本也在偷偷瞄着川衡，想着怎么和他讲石安明的事，正好遇到川衡看过来的眼神。 对视了一眼，川衡感觉自己嘴角就不自觉地想往上翘，那句话怎么说的？喜欢是控制不住的。 寒风逮住了这个对视，冲川衡咧嘴一笑，把川衡吓了一跳，这笑的有点丑。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川衡问道。 “嗯……”寒风说道，心里想着，算了，豁出去了，反正也是为了川衡好，至于他和石青之间怎么处理，寒风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想和您说说爱丽的事情，凌氏大秀那天，伤害爱丽的人可能是岳之平派过来的，而我们这边的内应是……”寒风看了眼川衡，川衡示意她说下去。 “是石安明。” 第八十五章 敌我不分 石安明还在外面晃荡，寒风已经进去10分钟了诶，屋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儿可疑的声音。 诶？石安明心里暗想，我想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 办公室里，川衡正在看聂加和做的视频，表面虽然平静，内心却有些后怕，如果当时大秀的时候没有及时补救，爱丽毁了，凌氏的大秀也毁了，这么无差别的攻击，岳之平倒是有些丧心病狂。 川衡觉得还有一个他一直没想明白的点，岳之平并没有针对他本人做什么事情，而是不断在给他身边的人挖坑，这并不意味着岳之平不敢和他硬碰硬，而是意味着，很有可能，他在酝酿些别的东西。 寒风看川衡目光一直直视在前方，也没有在看视频，以为川衡因为石安明的反水在失落呢，确实呢，川衡帮了石安明跳出了凌骁设置的仙人跳，也一直把石安明带在身边，谁能想到这个人竟然还帮着岳之平做坏事。 “川总。”寒风轻唤了一声。 “啊？”川衡从刚才的思考里跳出来，“我知道了，寒风，谢谢你。” “川总，您没事。”寒风看川衡的脸色有些苍白，忍不住问道：“需要我帮您倒杯水吗？” 川衡抬头，正遇上寒风关切的目光，寒风的眼睛亮晶晶的，是这个年纪才有的清亮感，川衡的气息变得深重了一些，不行，不能离这么近。 他把目光收回，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在那，想和你聊聊。” 他的视线跟着寒风，偶然瞥见外面似乎有人影晃动，点了个按钮，百叶窗瞬间打开。 趴在外面偷听的石安明觉得眼前一亮，他呆楞了一会儿，缓缓地转过头，看到川衡双手交叉坐在椅子上，正盯着他。 寒风此时也转过头去，几道目光交汇在一起，寒风瞬间开始忐忑起来，刚才说的话，石安明有没有听到。 石安明更是忐忑，怎么办，被发现了，怎么解释？ 川衡冲石安明招招手，示意他进来。 石安明觉得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川衡眼前，感觉耳朵里都是嗡嗡声，心跳的声音他自己都能听到。 “川叔，那个……我……刚才。”怎么解释？刚才那个偷听的姿势，怎么解释才能说的过去？石安明感觉自己简直是个猪，要是凌骁可能已经想出来800个理由了。 哦，凌骁不会做这么低级的事情的。 川衡面带微笑就那么看着他，等着他能说出个花来。 石安明眼睛一闭，算了，破罐子破摔：“叔，您骂我，我就是看寒风进了您办公室，我着急啊，寒风这个丫头一看就是不安好心，天天往您办公室跑，傻子都能看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寒风一个眼刀飞过去，站起来提着石安明的领子：“来，和我说说，我是安得什么心？” 石安明还没领教过寒风的霹雳神掌，也不知道她之前三打victoria的“丰功伟绩”，心想，一个小毛丫头还能拿他怎样？ 他瞪大了眼睛给自己壮胆：“怎么了，就说你了，年纪轻轻不学好，想勾引我川叔上位是不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姿色？” “啪” 石安明疼的眼泪都彪出来了，他捂着右脸一脸震惊地看着寒风：“你还敢打我，你是不是疯了？” 他双手一把抓住寒风肩膀，想把寒风摔在地上，寒风抬脚直接踹在他膝盖上，双手扭着石安明的右手，直接给撂地上了。 石安明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走在地上眼泪啪啪往下掉：“寒风你这个小贱人，你给我等着，你找人打断你的腿，刚才是哪只脚踢的！” “够了！”川衡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半蹲在石安明面前，眼神中带着复杂的神色：“安明，叔对你不好吗？” 石安明被问的一愣，川衡知道了什么？是陷害爱丽的事，还是他和凌骁勾结的事？ “叔，您真的别误会我。”石安明哭得肝肠寸断，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这可真是人被逼急了，什么技能都能开发出来啊。 “叔。”石安明抱着川衡的胳膊，“叔，我真的是不想让寒风毁了您啊，您听听外面都在传什么啊，说您潜规则寒风，我是您亲人啊，我真的听不下去啊。” 寒风上前一把揪住石安明的耳朵：“来，和我出去指认，是谁说的！” 寒风气得发抖，自己清清白白一个姑娘，连对象还没有呢，怎么就这么被人造谣。 川衡抬起手示意寒风先放开，他扔了几张纸给石安明，这张脸看着真是有点恶心。 石安明趁这个间隙爬到川衡身后指着寒风：“你给我出去，我要和川叔单独说话。” 寒风看了眼川衡，川衡点点头，寒风冲石安明捏了捏拳头，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川衡和石安明，川衡回过身，直接坐在地上，盯着石安明：“安明，大秀上爱丽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石安明一愣，这件事川衡怎么也知道了？凌骁不是保证不说出去吗？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川衡拿出手机翻出了相册里的视频，视频里石安明整个大秀的轨迹清清楚楚，他怎么偷的田雅的证件，他怎么把证件带到秀场外，他收到短信，赶去“救”爱丽的影像，清清楚楚。 石安明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叔，我……我也是被骗了啊？你要相信我，我没想毁了这场大秀的。” “那天我就觉得你不对，慌慌张张的，经常看手机，原来是这样。”川衡是真的有些伤心，为石青伤心，这样的儿子，敌我不分，是非不辨。 石安明上前，半跪在川衡旁边，死死抓住川衡的手：“叔，您饶我一次，不要和我爸说，我和他最近的关系刚好一点……”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伤害爱丽呢？我想不通？”川衡紧皱着眉，石安明不是喜欢爱丽吗？这是哪一出。 石安明目光闪烁：“叔，我真的是被骗了，酒认识一个人说可以帮我追爱丽我就信了，他说让我英雄救美，没想到……” 川衡慢慢起身站了起来，又向石安明伸出手，石安明怯生生地握住川衡，两人面面相觑。川衡心情真的很复杂，已经不是恨铁不成钢了，他想把石安明大脑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大脑的存在。 “凌骁仙人跳你一次，酒又被人跳了一次……以后能不能不喝酒，不好色了？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你要创业的的事情，你爸爸和我讲过了，他愿意相信你，我当然也愿意相信你，可你……”川衡叹了口气，真的幸亏不是自己孩子…… 第八十六章 阴魂不散 石安明臊的无地自容，头都快低到胸前了，同时他脑子里也在想一件事，这个视频之前只有凌骁提过，川衡是从什么渠道拿到的呢？ 难道是凌骁？不可能啊，凌骁和川衡他都能看出来不对付，那会是谁呢？难道是寒风？ 之前川衡没找他，偏偏寒风一过来，视频就来了。不行，要和凌骁说说，这个寒风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她肯定是有什么特殊身份。 “你出去。”川衡揉了揉额头，刚才石安明说的酒的事，分明是岳之平那伙人早就设计好的，就等着石安明往里跳，他心里有直觉，他身边的人可能都要遭殃了。 他站到落地窗前，外面的一切显得那么静谧，天是蓝的，水是清的，树叶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招摇，如果13年前，他们没有选择破釜沉舟，而是选择了另外的路，今天这些宁静就真的是属于他的美好了。 岳之平想找到冯威，但一直没有线索，只有一个13年前，在冯威失踪之前曾经接到过川衡的电话，仅凭这一点岳之平不会对他穷追不舍，那么岳之平手里一定有什么其他证据。 他不停的伤害自己身边的人，无非是想让自己去求他，告诉他冯威的下落。 如果自己不去找他，他身边的人将一个接一个受到伤害。 他站起身，走到姬凡尘的办公室，进去的时候，姬凡尘正在和易来对方案，最近易来这边接了一个国外银行的单子，什么叫财大气粗，对接一次就知道了。 姬凡尘抬眼看了下他：“来的正好，我们都不会报价了，对方预算给的太多了，现在还差几百万呢。” 川衡凑过去看了看，单次合作金额能到千万的case一年也接不了几个，不过不能因此忽略土豪的存在，作为一个称职的乙方，就是要满足品牌爸爸的各种需求！ “tvc找张大导拍诶，他最近挺有时间的。”川衡翻了翻朋友圈，大导最近在周游世界呢，回来正好可以开工。 “不太合适，这是国外银行，想发展中国业务，我觉得大导不会接的，他很爱惜自己的羽毛，这几年大家对外国资本还是有一些非议的。”姬凡尘一边check其他预算，一边说道。 易来笑道：“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报价报不上去的情况，要不这次我们就按实际来，不一定非要报满，让品牌感受到诚意就可以。” “你和之前不一样了哦。”川衡打量着易来，最近他偶尔也去各组逛逛看看大家的工作情况，自从易来上次出事回来之后，川衡能从寒风脸上的笑容判断出，三组整个氛围变了很多。 之前的三组，业绩是第一位的，谁敢少赚客户一分钱，就要接受大家的鄙视，如今从易来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真的是……不太真实。 易来笑得很坦然：“就像姬总说的我要找到自己的价值，价值也不一定要靠无原则的竞争，我觉得现在的自己，我很喜欢。” “就按你说的来。”姬凡尘扣上电脑，“你先去忙。” 姬凡尘看着易来走出去，冲川衡递了个眼神：“寒风这个蛊，你养失败了啊，不仅没养出来，还把蛊池给炸了。” 川衡被姬凡尘这个形容逗乐了，也不甘示弱：“这里面你的功劳最大，不是你三言两语就把易来给策反了吗，天天让人家要拥有姐姐的力量。” 姬凡尘没接他的话头，理了理新剪的头发，姬凡尘最近的变化也是非常大，从职场女魔王，突然转型成了清纯大姐姐，让川衡还有点不太适应。 “诶，刚才你办公室我怎么听见叮叮当当的，还看见石安明和寒风进进出出的，怎么了。”姬凡尘拿出镜子又拨弄了下刘海儿。 川衡在旁边等着姬凡尘弄完头发，最近感觉姬凡尘心情很好的样子，似乎他们的“分手”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姬凡尘又补了个口红，不是之前的大红色，换成了不具有攻击性的豆沙色，补完又开始催促他：“有事说诶，姐姐要努力工作才有力量，川总站在这不说话，打扰到我了。” 川衡拉过凳子，坐在姬凡尘对面，开口说道：“凌骁的大秀上，派人伤害爱丽的是岳之平。我有个想法，他后面还会不断的报复我们，直到我们答应他，交出冯威的下落。” 姬凡尘停下忙碌的手，定定地看着川衡：“你是有证据才这么说的？还是你猜的？” “我的预感，90都是真的，只是我还没想好，下一个他要对付我身边的谁。”川衡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站在岳之平的角度想想，如果我们是他，会怎么对付你。”姬凡尘手指轻敲着电脑，脑海中想着岳之平的样子，他这种历经千辛万苦才拼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人，肯定是觉得事业是最重要的，那么同理，他也会觉得对于川衡来说，事业也是最重要的事情。 毁掉川衡的事业，这个对于岳之平来说，有点难度，毕竟这个行业，目前还没出现能够和川衡相提并论的人，这几年也就丰里安和凌骁还多多少少有点战斗力。 “我猜测往事业方向走。”姬凡尘说道，“他们下一步可能还是会和上次大秀一样，破坏你在做的项目，这只是我的猜测。” 川衡手放在脸颊两侧思考者姬凡尘说的可能行，如果真是这样的走向，自己上一个亲自参与的案子就是潘达了，如果岳之平真的盯上了自己，一定可以知道，他前面去蓉城待了很久，也不难知道他去蓉城的目的。 他攥紧拳头打在手掌上，这种不确定的感觉，真的让人抓狂，敌人在暗，你在明，你根本不知道这条疯狗，什么时候就会扑上来咬你。 “先让一组监控下你自己的舆情，看看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如果真想毁了你，肯定不可能只是做给你看，肯定是要靠舆论的。”姬凡尘说道。 川衡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聪明到会用舆论，但有备无患。 潘达生那张圆脸又出现在他眼前，说实话，川衡宁可岳之平什么都冲他来，这些无辜的人被他牵连，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我来和一组组长说下。”川衡站起转身出去。 姬凡尘拿出手机，打开岳之平的聊天界面，光标闪烁着，她总觉得该说点什么，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聊天界面的名字突然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过了一会儿，岳之平发来一条信息：我喜欢你现在的发型。 姬凡尘把手机扔在桌上……真的是……阴魂不散。 第八十七章 鬼鬼祟祟 简川传媒的楼前，石安明鬼鬼祟祟地藏在树荫下面，这里他观察好久了，没人来，楼上的人也看不见。他擦了擦满头的汗，幸亏当时机智，随口胡说了一个理由，虽然被寒风揍了一顿，但至少没暴露出来他偷听的目的。 凌骁很快接听了电话，现在他人在乌市，很多信息都需要石安明来传递，虽然知道是川衡在背后搞的鬼，但又没办法，只能乖乖地待在乌市，很多计划都不能开展。 石安明又确认了遍周围没人，小声说道：“凌骁，我好像暴露了。” 石安明把刚刚偷听被抓的经历说了一遍，最后问道：“你说，川衡是怎么拿到大秀当天的视频的？” 凌骁此时正在去天鹅湖的路上，车有些颠簸，他听得出来，石安明在怀疑自己。车里除了他自己带过来的人，还有很多乌市的随行人员，说话都是要字斟句酌：“不是我，我没必要，不是吗？” 他观察了周围的人，幸亏大家都没在看他，乌市下面的很多乡镇，地广人稀，自然风光绝美，大家都在拿着手机拍照，讲实话，沿途的风景已经比很多地方的4a、5a美多了。 石安明也没想要过多解释，凌骁已经把那么大的公司给自己当ceo了，自己还要怀疑什么呢。 下午的阳光越来越毒辣，石安明窝身的这个角落，慢慢的褪去阴凉，他也听出来凌骁那边应该是不太适合讲话，便要挂了电话，没想到凌骁主动开口：“他还让你留在那里吗？” 石安明又往角落里靠了靠，他感觉此时的情景像极了他目前在做的事情，见不得光。 “没让我走，但肯定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信任我。”石安明还有点忧伤，毕竟川衡也是在真心待他。 “选择了，就不要回头了。”凌骁说道，“而且他这个人太聪明了，是对你好，还是因为你爸才对你好，这很重要。” 车马上要到天鹅湖，凌骁已经看到不远处的一片水域，山倒映在水里，像一幅山水画，层层叠叠的青色铺满了山脚下的水面，近处的水域倒映着蓝天，像一面镜子，天空之镜不过如此。 车停稳了，连同司机都下车拍照了，这是一个近期才开发出来的地方，一个旅行爱好者航拍偶然发现的，旅游局特别重视，已经做好了前期的开发。想着趁奔马节，一起传播出去。 凌骁一个人在车上，趁着这个间隙，说道：“不要慌，川衡没赶走你，你就继续待在那里，努力一点，当作没事发生。” 石安明点了点头，已经上了凌骁的贼船，也跳不下去了。 那边凌骁又说道：“天橙情况怎么样？简单和我说说，我马上要下车了。” “寒江很能干，基本技术的团队搭建已经快完成了，app的开发也很顺利，凌叔叔给了很大的支持，直播达人这里按照你给的几个方向，我爸也帮忙在对接了，等你回来，大概可以内部测测试了。” 石安明一口气说完，生怕耽误凌骁的时间，但他发现他这个ceo貌似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很好了，你已经掌握了ceo最重要的本领，让别人替你干活。”凌骁说道，“先这样，后面运营的人我来想办法，你盯紧川衡和寒江。” 电话断了的那一刻，阳光也彻底攻占了这个角落，石安明整理了下后背上粘的树叶和灰尘，走回办公楼。 楼上，川衡恰好看到了石安明从角落里走出来，他想了想，把行政主管招过来，他要给那个角落装个摄像头。 …… 聂加和带着寒风的爸妈已经到达了西双版纳，原本老两口想自己过来的，聂加和实在不放心，硬是要跟过来。 临去之前，寒风已经和张咚咚打了招呼，看着点黄子豪和她爸妈，现在马上要开始30进20的比赛，媒体太多了，黄子豪又是热门选手，被拍到乱传什么新闻不太好。 他们都不太懂媒体的套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被放大就不要好了。 正好这一期，策划的是家人探班的环节，黄子豪开始还有些失落，没想到寒风爸妈过来了。 newstar进行到现在这个阶段，虽然只剩下30个人，但已经很明显的分出了几个派别，和鲜明的鄙视链，说唱觉得自己是宇宙怼王，谁都不服，原创歌手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必须ace，唱跳觉得自己舞台王者，上场就要炸场。 当然还有几个长得好的，一路高票被粉丝保送到了前30，黄子豪在这么多阵营里，竟然落单了…… 一个都没加进去，所以在各种队内评选里得票都很低，恰好这个赛制的所有出场顺序都是队内投的，黄子豪几乎每次竞演都是第一个出场的。 粉丝亲切地称他—黄开场、黄试音、黄热场。 今天石青也特意来了现场，比赛进行到这个阶段，来挖墙脚的越来越多，他必须在现场看住了，不能给别人做嫁衣。 前30，他已经挨个聊过了，基本每一个都和他保证，肯定签青芒，但石青心里有数，比赛还没结束，自然要这么讲，结束了之后，选择权可就不在他这里了。 派出去谈签约的，只签回来几个20到30名徘徊的，剩下的都在观望，确实也是青芒这几年在推新人方面有些落后了。 现在核心资源又都在爱丽身上，很多选手有这个担心也是无可厚非。 这几个月他一直在谋划着选手的出道资源，落实下来的品牌虽然也不少，但质量却都一般，大牌都想签爱丽，没出道的还要再观察观察，不敢给太多承诺。 还有一件让石青头疼的是，最近自己这边的人也在频繁被人挖走，去的都是一个不太知名的娱乐公司-洋和娱乐，这个公司之前只是做一个五六线艺人的艺人经纪，不知道今年怎么回事，突然开始大规模招人。 根本就是在不计成本的砸钱，石青也去调查了下，但是洋和的老板曲洋已经跑到国外了，现在的实际控制人很神秘，指令都是通过电话会议发布。 现在洋和又在拼命的抢影视资源，各类大ip也抢了不少，究竟是什么人在后面兴风作浪石青竟然一点头绪没有。 张咚咚敲门进来，给石青看今天的传播计划，石青扫了一眼，也没说什么，现在最需要解决的还是资源的问题，要不然传播的再好也是给别人搭台子，看来要找川衡商量一下了。 第八十八章 心有灵犀 电商最繁忙的6月，也是广告公司最繁忙的。 几大电商猫狗狮打得不可开交，多唯作为垂直领域的第一，也进入了紧张的阶段，田雅最近也忙得团团转，眼看着工作也快一年了，但是田雅不太喜欢现在的工作。 也在跟一些项目，但项目大部分也都是外部公司提的，她其实很羡慕寒风，同样一起开始工作，寒风已经开始独立负责其他项目了，她的对接人也换成了三组新来的姑娘。 但是在大公司就是这样，分工很细致，项目一个接着一个，有时候根本来不及给你思考的时间。审批流程多，经过的领导也多，很多创意在没见到最后一个领导的时候已经死于业务领导和财务。 她想换份工作，简历挂了很久也没人找她，她一遍遍看自己简历，觉得写得很好啊，不服输又发给寒风，寒风帮她完善了很多细节，又发给了她。 她觉得有点透不过气，从工位走到外面的连廊上，今天幸好还有些微风吹过，让燥热的夏天多了一点点温柔。 她想了想，又把简历发给了凌骁，犹豫了两秒又撤了回来，她才工作一年，认识的人除了公司同事，就只有寒风和凌骁了，想请教一下凌骁，但又想起来了寒风的警告：“离凌骁远一点……”心里又有点怂。 如果不是寒风亲口和她说凌骁偷方案、陷害石安明、陷害爱丽，她根本不相信凌骁是这样的人。 在她眼里，凌骁工作起来真的很帅，上次的大秀她一直跟在凌骁身边，最后大秀结束之后，大家都在相互拥抱庆祝，凌骁也主动拥抱了她，被拥抱的那一霎那，田雅觉得时间都停住了。 那种呼吸相闻的亲密感让她的心里产生一圈圈的涟漪，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子，田雅当时想。 “帅气、努力，还有值得同情的身世，是吗？”寒风当时一语道破，“对你若即若离，让你觉得他对你与众不同，说给你的工作卡不同，约你项目结束之后一起吃饭，只对你笑得很灿烂，表现柔弱的一面……” 寒风说的竟然都对上了，她盯着和凌骁的聊天页面，想了想，还是删除了聊天的对话框。寒风说她不是凌骁的对手……说他有表演型人格，在不同人面前有不同的人设…… 可惜了，明明可以做个好人的，田雅心想，真是可惜了那张脸。 手机发出连续震动的声音，田雅一瞄，我的天啊，竟然是凌骁。 她在接听还是不接听之间犹豫了很久，还是按了接听，小心翼翼地放在耳朵边上。 “方便说话吗？”凌骁问道。 田雅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如果此时有人经过，一定能看到她耳朵尖的绯红。 “方便，你怎么打电话来了呀～刚发错了，是不是打扰到你了。”田雅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很颤抖。 “怎么会打扰，我还想说，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其实也想找你来着。” 田雅的脸变得更红了，他说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 “你找我啊？什么事啊？”田雅觉得自己的声音腻的要出糖水了，竟然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不行不行，要冷静要矜持，要对得起寒风的嘱托。 “我看了你的简历，觉得你很优秀啊，才一年时间就做了这么多工作，想换工作的话我可以帮你的。” 田雅被夸的有些不自在，她自己也知道那份简历与其说是自己的，不如说是寒风的，可能寒风贡献还大一些，连忙推脱：“没有，都是寒风和你的功劳，我只是躺在你们肩膀上的幸运儿罢了。” 凌骁轻笑：“你真可爱，这样，我帮你把简历发给一些猎头，如果有适合你的，他们会联系的，你放心，你这么优秀的姑娘，会有很多公司需要你的，加油哦，我一直看好你的。” 田雅挂断电话的时候，还不太相信，凌骁也太温柔了，他和寒风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拿着手机看着凌骁的名字，感觉是那么不真实，也许自己对凌骁真的是那个特别的呢？ …… 今天凌骁做了第一轮提案，他的这个想法还是蛮大胆的，想在中国几大水系，长江、黄河、淮河等搞个水幕激光，把乌市这些人文和风景集中展示，这些水系都是人口密集的地方，但是呢乌市旅游局可就要努力沟通这些水系流通的城市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成本也是非常美丽的，局长听到凌骁报的价格眉头直接皱了起来，想法真的很不错，可是宣传本来就是为了给这边的人民增收的，还没增收，效果不可知的情况下，一下子花费这么多，还有些为难。 局长把凌骁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凌骁，你也知道我们想推出的这几个地方，也是刚刚脱贫，本意呢是想发展旅游业，给他们增加一些收入，你的方案我们很喜欢，但是这个费用……” 凌骁心里有数，局长已经说的很委婉了，他创作的时候想的非常好，结果完全没有顾及到“甲方”的实际情况，这让他想到办凌氏集团大秀的时候，川衡经常说的：“要把自己当成需求提出者，比他们更知道他们要什么，比他们更替他们省钱。” 他拍拍局长的手：“我明白的，你放心，时间来得及，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局长也握了握凌骁，他也知道凌骁压力很大，为了做这个方案，已经连续跑了10几个乡镇，每个乡镇中间相隔距离又非常远，他能看出来凌骁很用心，也觉得两个人是同龄人，知道凌骁心里有股火焰，想把这件事做好。 两人相视一笑，凌骁收拾好东西回了住的宾馆。 手机里大概有800条微信没读的，他一一点开。 石安明：已经按照你说的，让hr给田雅安排面试，已经电话沟通过了，基本确认意向。（这个姑娘，不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真的可以吗？ 田雅：啊啊啊啊！真的有收到电话啊！就电话了一下就通知我通过了啊！！！不知道靠不靠谱，我把公司简介发你了，你帮我看看，说是创业公司。 凌骁嘴角一翘，很好，所有鱼都在勾上了，让我们新仇旧恨一起清算好不好～ 第八十九章 监控 电脑屏幕上，石安明鬼鬼祟祟地又跑到他自认为安全的角落，先是打了几个电话，监控怕被看见，藏在比较隐蔽的树上面，隔得有些远，只能看到有人过去。 石安明貌似在和谁打电话，声音能传来来一些，但混杂着其他杂音，似乎是在面试什么人。 川衡想到了石安明和凌骁要开的那个直播公司，看来石安明还是蛮用心在这个公司上面的，川衡对凌骁的洗脑能力真的是很佩服，不管做了多少坏事，总是有人愿意继续相信他。 这个公司目前公开的信息是一个叫冯山石的人是实际控制人，这个冯山石是凌氏集团的一个app开发总监，持股99，为什么没有凌骁和石安明还不是很清楚。 石安明打了一会儿电话便挂断了，又重新拨了号码出去，对方似乎没接听的样子，他又按了几下键盘，把手机收回兜里，四处观望了下没人，快步走回办公楼。 川衡关掉了视频画面，脑海中都是刚才石安明鬼鬼祟祟的样子，这样的人不能再留在简川了，之前能帮着岳之平的人伤害爱丽，现在又能和凌骁打得火热，根本不知道他身上有几重身份。 川衡站起来走出办公室，故意溜达到六组旁边，过了一会儿石安明的身影出现了，他远远地就看到了川衡，本能的想躲一下，但是前后左后，没有能藏得下他这么大活人的地方。 想假装和谁说说话也不行，来了这么久，也没认识谁，每天都在混。 石安明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假装不经意地抬头看到川衡，还要立马表现出欣喜：“川叔，你怎么过来了。” 嗯，演技不错，川衡心里想，表面上也配合来了一个皮笑肉不笑：“最近都挺忙的，来看看大家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你这是刚从哪里回来？” 川衡用真挚的眼神望着石安明，仿佛在说：怎么样，忙不忙，需要我帮你吗？ 石安明左顾右盼了一圈，嘴角抽动着：“啊，刚才就……接了咚咚哥的电话，那个不是啥，newstar吗，他说感觉我爸最近状态不大对，想找我侧面问问情况。” 幸亏刚才咚咚是真的打了电话的，最近几次咚咚想找石青研究下后续的计划，石青总是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找石安明问了下。 石安明自然不知道公司最近的情况，石青也不会和他讲，石安明胡乱编了一堆理由也算搪塞过去了。 凌骁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拍拍石安明肩膀说道：“还是要多关心下你老爸，他自己撑这么大的公司不容易。要不你最近飞趟西双版纳？马上30进20了，你还能去帮帮忙。” 六组的人一边码字，一边偷偷往这边瞄，这尊大神真的要走了吗？每天什么都不干，咚咚哥分下来的事情，他自己不做，仗着请教的名义，都是别人帮他在做了，你又不能说他什么，毕竟是老板亲自塞过来的。 石安明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心里想着，川衡这是想支开我吗？我现在还没做啥啊，也就把最近简川接的几个case和凌骁讲过了，这不是随口一说吗，没啥核心机密。 但川衡都说话了，他也只好回道：“可以的，我来问问咚咚哥，大概什么时候去比较合适。” 川衡点点头，又往其他组那边走去，最近竞标很奇怪，一些他们新开发的客户，比如三组的国外银行，刚刚联系上，那边的对接人就说，有一家定位和他们很相似的公司也在找他们合作。 这样的事情大概发生了三四次，引起了川衡的警觉，另一家公司可不就是奥丰，一次还可能是意外，三次不就是有人泄密吗。 本来川衡只是觉得石安明是要和凌骁开公司，没想到凌骁野心还挺大的，还惦记着川衡的业务呢，看来在乌市的工作量还是不够饱和，还需要单独再给他“开发”一些新业务了。 路过三组，寒风和易来正在讨论潘达的case，其他人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提意见，看川衡过来，大家稀稀拉拉喊了几声又开始各忙各的，毕竟是真的忙，没工夫理川衡这个“闲人”。 易来原本在站在寒风座位旁边和寒风一起讨论的，看川衡有些尴尬，连忙说道：“川总，银行那边第一版方案已经发过去了，预计下周二要去提案，您看您要去吗？” 川衡摸了摸鼻子，眼神躲闪：“我就不凑热闹了，不太喜欢银行的腔调，叫上姬总，她和银行打交道比较多。” 寒风把椅子转过来，手还在啪啦啪啦敲键盘：“川总，下周潘达生说想过来看我们，见还是不见。” 易来忍俊不禁地说道：“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积极的甲方，还要特意来我们这儿。” 寒风眼中带着一些狡黠，站起来趴在易来耳朵边上说了几句悄悄话，易来满脸惊讶地看着寒风又看了眼川衡：“啊？不会。” 三组人的小脑袋又探了出来，这组人就是收集信息的能力特别强，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八卦。 川衡冲他们每个人甩了一个眼刀，每个人又缩回去继续工作。 川衡把寒风拉过来，背过身去小声玩笑道：“给你老板我留点面子啊，要不明天就开除你！”还做了一个非常生气的表情。 “我就说你是潘达生偶像啊。难不成我还能说你别的？”寒风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川衡。 川衡冲她挥挥手：“去忙，去忙，约个周三，你把潘达的最终方案发我，我再帮你改改。”说完背着手走了。 易来拉过寒风小声说道：“我早就知道川总在蓉城很火诶，但是蓉城的case他都不让我们去竞标，你是不是还知道点别的，快来说说。” 寒风在嘴上比了个拉链，又比了个被抹脖子的动作，拍拍易来的手说道：“易总，别好奇，知道了容易被川总灭口。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寒风默默在心里觉得有些可惜，只能怪10年前智能手机和网络都不发达啊，要不川衡那段传说中精彩绝伦的表演能直接被剪成鬼畜成为镇公司之宝。 下次潘达生过来，要偷偷问下当时的盛况，她现在只知道，川衡演讲加跳舞之后，备货的啤酒全部卖空，蓉啤已经达到了上架就被买空的场面。 川总还真的是营销鬼才，寒风心里想，希望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成为一个能够真正对其他人产生正面影响的人。 第九十章 做慈善 聂加和送寒风爸妈去了黄子豪的练习室，现场导演要先做一轮沟通才能开始录制，咚咚也在旁边，聂加和就走出来透透气。 和黄子豪关系也就那样，他心里还是不太喜欢黄子豪，虽然这小子写歌写得还不错，抖音上发起的newstar全民挑战赛，他的歌被翻唱的最多。 这次newstar的整体传播还真的是不错，除了节目正片播出的亮点外，在空档期，几大社交平台几乎都有可供全民参与的入口，你可以模仿比赛里的任何想模仿的东西，唱歌、跳舞甚至选手的表情、动作等等。 现在排名第三的就是因为表情特别丰富，路人都在newstar官位下面b站，让签了他，简直可以获封鬼畜区区长。 聂加和分析了下newstar能成为爆款的原因，除了每期正片播出的爆点之外，和其他选秀不同的是，newstar选人完全可以说是不拘一格，包括整个官方营造的氛围，和官方引导粉丝去接受更开放的评价，让这届选手反而拥有了更多路人的关注。 尤其要提的是这次很多爆款的传播物料，并不是官方或者粉丝发布的，而是超庞大的路人盘自产的内容，ugc(用户原创内容）的力量在这次比赛里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黄子豪的两首原创歌曲在抖音上面有超过不下20个翻唱版本，还一度冲到了热曲榜第三，人气王徐一一能够一直霸榜第一，完全是因为有一期他用广场舞神曲串了一首新歌，结果马上在各大广场舞上派上了用场，广场舞大妈纷纷来给他打投，还要叫着一家子全都去投。 现在剩下的30位选手的家长陆陆续续都在进场了，这期听咚咚说主要就是要煽情，虽然套路老，但是管用啊。 聂加和受不了别人哭，早早就逃出来了，西双版纳环境真的是好，这片区域是被青芒包下来的，选手日常也在这里生活，很多设施还是比较完善的。 他来到园区的一棵树上的木屋下面，这里平时会有人过来练练吉他，唱唱歌什么的，现在选手都在录制，聂加和便一个人进了木屋，里面竟然还有沙发，他躺在上面，微风吹进来，他觉得有些困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梦里，好像听到有人在树下说话，这声音……有些耳熟。 聂加和想从梦里醒来，但脑子还是有些昏沉，他听到那个男声说道：“我现在一点不担心节目，这节目有你们去做传播，我一点不担心。” 哦？好像是石青？ 聂加和慢慢坐起来，摇晃下脑袋，也算清醒了一点，那边男声继续说道：“对，我就是这种感觉，越火我越担心别人过来抢人啊，现在恨不得热度降一降。” 石青停顿了好长时间，应该是在听对方在说，听完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是有难处，所以来找你商量下，我也不和你客套了，我需要一些比较好的品牌资源，如果你那边有一些优质客户，可以介绍一一些过来让选手拍一些短期合作广告，比赛结束之后再签长约。” 石青貌似正往木屋上面走，声音越来越清晰，聂加和为了避免尴尬，连忙躲在沙发后面蜷缩着，幸好石青只是坐在了木屋门口，并没有走进来。 “我觉得你这个方法好，我先签一个出头鸟，现在就给他很多商务资源，对，打心理战，没必要把自己所有底牌都亮出来，要让选手猜，我手里是不是有更多资源。” 石青貌似要系鞋带，把手机开了免提，川衡的声音传过来：“你也别急，我这边有的资源都会介绍给你，另外你说的那家公司洋和，我来替你查查看，这个发展历程倒是和我知道的一个企业和像。” 洋和？聂加和随手就搜了这家公司，几个月还都是五六线的明星新闻，现在突然开始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貌似买了很多大的ip要做开发，聂加和又随手查了下这家公司的财务情况，更神奇，明明已经在破产边缘，突然绝处逢生一样。 他又输入了一些关键词，手机开始运作，大概需要等个10分钟，就能验证他的猜测是否正确。 石青那边已经聊完挂了电话，聂加和偷偷看了眼门口，石青之前他没见过，还是今天刚来的时候，张咚咚远远的给指了一下。 但是石青经常在电视露脸，聂加和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特别是newstar新闻发布会，聂加和有特意看过的，和那个时候相比，石青的白发貌似更多了一些，后背也显得有些佝偻。 10分钟很快就到了，石青也刚刚好结束了发呆，站起来走了下去。 聂加和手机上显示一个大大的“done”，他点击了一下，一个人物关系图出来了，聂加和倒吸一口凉气，这个…… 姬凡尘正在和易来过银行的case，微信突然哐哐哐来了几条消息，她扫了一眼屏幕，也没有理会，最近岳之平经常会给她发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不知道在哪里摘抄的句子、他自己画的姬凡尘，还有一些生活照竟然。 姬凡尘也不太理他，只是不理解岳之平也算一个大企业的老总了，每天这么闲的吗？ 手机震了几下之后，电话突然又来了，姬凡尘原本想关机的，结果一看是聂加和，她示意易来停一下，自己走到走廊里去接电话。 电话那头，聂加和的语气听着有一丝丝慌乱：“给你发的图你有看到吗？” 姬凡尘才反应过来，刚才不是岳之平，而是聂加和发过来的信息，她连忙说道：“还没有，你等下，我马上看。” 她点回微信，但图片不知道怎么，一直加载不出去，姬凡尘到处走了走，图片还是处在在加载的状态。 “要不你直接我和说，到底怎么了？”姬凡尘说道。 聂加和低声说道：“岳之平通过下属关联公司收购了一个娱乐公司，这家娱乐公司的名字叫洋和，很奇怪，这个收购的操作是3个月前就进行的，洋和现在正在专注挖石青的人，对这次newstar的选手也在虎视眈眈。” 姬凡尘感觉头又开始疼了，她现在已经到了听到岳之平名字就觉得头疼的地步了，这家伙怎么就那么有钱，收购了一个又一个，是在做慈善吗？。 “你觉得岳之平收购这家公司，是早就在布局针对我们？”姬凡尘问道。 电话那头，聂加和郑重地“嗯”了一声，随后说道：“之前凌氏集团大秀也是岳之平在后面搞的鬼，这些事情都在说明，岳之平不是简单的想做点什么，他是有目的有计划的在逐步推进，你和川衡一定要小心。” 第九十一章 猫捉老鼠 简川传媒的湖边，一条木质的桥从湖北岸连到南岸，没有任何转弯的地方。 姬凡尘和川衡走在桥上，姬凡尘拍拍木质的栏杆，转身倚靠在栏杆上，今天姬凡尘穿了件金色的裹身连衣裙，在阳光照耀下像刚从水里出来的美人鱼。头发上绑着金色的发带，风一吹飘在脑后。 川衡靠在另外一面的栏杆上，打量着姬凡尘，自从姬凡尘从金锋大厦出来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原本是职场女强人，现在几乎每天都换一个风格。 “今天是走的大明星路线？墨镜一带谁都不爱。”川衡打趣道。 姬凡尘抬了抬墨镜，又拍了拍栏杆：“哪里比得上川总，一起走霸道总裁的路线，寒风总是迷路，就给寒风修个桥，怎么，不怕破坏意境了？” “有什么用呢，女主完全不知道我这个男主为她煞费苦心，我猜她连修了个桥都不知道。”川衡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大楼，当年这里是完全按照他自己设计的图纸建造的，他也没想过有一天，会为一个人建一座桥。 姬凡尘认真地看着川衡，整张脸最迷人的是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当他认真看你的时候，应该是没人能抵抗这种魅力，一身简单的白色运动装扮让川衡多了一点少年气，不至于像平时那么成熟。 “你不打算说出来吗？”姬凡尘问道，“说出来了，说不定寒风就同意了，她之前可能没有把你往这方面想。” 川衡头低得很低，他转过身看着平静的湖水，两条鱼从他面前游过，相互追逐着，他轻笑：“说出来，只会让她吓到，又何必呢。讲起来你可能不信，第一次她来面试，在这个湖上迷路了，她坐在湖边的椅子上，显得特别无助，我其实当时想起了自己，我也迷路了，但没人能拉我出来。” 姬凡尘走过来拍拍川衡的肩膀，两个人并肩而立。姬凡尘的耳环随着风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特别的清脆，川衡顺手拨了一下：“不嫌吵吗？” “好看吗，岳之平送过来的。”姬凡尘咬了咬嘴唇，无奈的笑了笑，“对抗恐怖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当你害怕的时候，就是要被打败的时候，我不想输给他。” 川衡握紧拳头，砸在栏杆上，游过来的小鱼瞬间逃窜的无影无踪。 有时候成年人的无奈就是，很多事情，不在你的能力之内可以解决，最难过的是，这件事还是因你而起，川衡感觉自己被卷入到一个漩涡里面，怎么也爬不出来，还要拖着其他人和他一起层层深陷下去。 “我……”川衡艰难地开口，但又不知都该怎么解决姬凡尘的困境，或许只有把威泽整个毁掉才有这个可能，岳之平在他看不到的暗面，不像是平时的竞标，你总能找到对手的软肋，威泽这个集团太大了，单个人在这样的势力之下都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姬凡尘握住川衡冰凉的手，她能感受到川衡内心有多挣扎和慌乱，就像川衡此时没办法帮助她一样，她也体会不到川衡面临怎样的困境。 “川衡。”姬凡尘说道：“有人和我说，岳之平又投资了一家公司，就是最近在抢青芒资源的洋和，而且从3个月前就开始布局了，这发生在李氏远洋的事情之前。” 川衡提起头，脑海中想到另一个可能：“会不会李氏远洋，其实也是岳之平安排的？李巨豪是个非常好煽动的人，之前从来没找过我们合作，今年突然主动来找，肯定是有人说了什么。” “你怀疑，岳之平就是想引我们和他正面交锋？”姬凡尘说道。 川衡点点头，把把最近几件事串在一起说了一遍。 3个月前，newstar刚刚启动发布会，川衡和石青一起亮相，与此同时，岳之平开始布局洋和。 后来李巨豪主动找过来说要合作，但最后双方撕破脸，岳之平打着为李巨豪报仇，实则想恐吓姬凡尘加入他们阵营。 再后来就是凌骁的大秀，岳之平派人接近石安明，又差点让爱丽不能上台表演。 加上岳之平之前过来挑衅，说让川衡交出冯威，岳之平似乎一直在川衡身边游走，但并没有特意针对川衡做什么，似乎是想让川衡自己发现岳之平布的这个网。 姬凡尘突然觉得周围冷飕飕的，脑海中想起来猫抓老鼠的场面，抓住了并不会马上吃掉，而是一点点玩到老鼠精疲力竭。 “他想玩死你……”姬凡尘颤声说道，“他不动你，不是不想动你，就是想看着你像现在这样，无助、无可奈何，最后去求他。” “不会，我永远不会去求他。”川衡紧紧抓住栏杆，疯狂地摇着头。 但就像刚才姬凡尘所说，岳之平现在正在酝酿的一定是能给他致命一击的事情，他现在所接触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岳之平下一个攻击目标。 “你知道简阳，也就是冯威现在在哪对吗？”姬凡尘轻声问道。 川衡睁大眼睛惊恐的望着姬凡尘：“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怀疑我？”姬凡尘从川衡的话里听出了不信任，她有些丧气，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求你能让我分担你的痛苦，但至少，你要相信，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一直是站在你这里的。” 川衡眼神躲闪，刚刚那一霎那，他确实对姬凡尘起了戒心，也许这也是岳之平想达到的目的，不断接近他的身边人，让他对身边所有人都草木皆兵。 “简阳是我最后的底线了，凡尘。”川衡抬起眼睛，目光没了神采，满是疲惫：“他正在做他13年前未完成的事，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他，他的行踪只能有我一个人知道，也希望你能理解我。” 姬凡尘点点头，伸出手挽住川衡的胳膊，两人慢慢向办公楼走去，姬凡尘摘掉墨镜看着川衡说道：“这辈子呢，虽然没有缘分在一起，但你一直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简阳也是，我们三个的命运，大概从见第一面就绑在了一起，我无条件支持你们的任何决定。” 快到楼门口，两人自然的分开，姬凡尘带上墨镜，又恢复了职场女强人的派头，她用余光扫了眼川衡，川衡还站在楼门前，并没有进来，她没犹豫，按了电梯直接走了进去。 川衡回过身去，大步流星跑到停车场，要和简阳再沟通下了，这个岳之平比想象中的更难对付。 第九十二章 朋友 黄记食府本季的新菜昨天刚通过微博微信发布出来，今天市里面的三家分店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川衡是这家店的，自然不用排队，他被引导到一个包厢，这个包厢在整个店的最角落，平时客人都不愿意来，因为窗户对面是隔壁的排烟管道，平时这个房间基本不开，但今天实在是没办法，人太多了。 原本总店的老伙计林叔想给川衡送到家里的，结果川衡说就想来店里，给店里再加点人气。 川衡观察了下四周，很好，除了一个对外开的门，这个房间几乎没有能见到光的窗户，他给简阳发了地址，自从上次相见，已经过了快两个月了，川衡很好奇，简阳是怎么在威泽的地盘上不被发现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简阳并没有回复，川衡心里越来越不安，简阳不会出什么事了，他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抬手看了看表，10分钟之后还没回复，他就打电话。 包间门响起敲门声，川衡一个箭步上前开门，带着帽子的上菜员站在门口，川衡把门打开，上菜员进来的同时，把门也关上了。 川衡有些失落，又抬手看了眼手表。 上菜员把菜放桌子上之后并没有走，而是停在那里望着川衡，川衡以为是想等他吃几口问菜的口味呢，连忙坐下来吃了两口，对上菜员说道：“很不错，这个蟹黄豆腐非常滑嫩，蟹黄也很纯正。” 来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递给川衡一张纸条，然后转身走了。 川衡连忙打开纸条，那个字他认识，是简阳的字：“我在这里当上菜员，后面你有机会可以多来几次。” 川衡将信将疑，刚才那个人虽然带着帽子，但是相貌完全和冯威不一样啊。他又用app把本季新推出的菜都加了一遍，过了一会儿，自称简阳的人又进来上菜。 凌骁不敢问太多，怕这个人是岳之平派来打探消息的，简阳拿下自己带的手套，残缺的手露了出来。 川衡捂住嘴巴，吃惊的看着简阳，仔细一看，眉宇间多少有点冯威的痕迹，简阳小声说道：“之前做摄影师，认识一些专业的化妆师朋友，国内国外的都有，整容也不能完全和一个人一样，每次和威泽的人联系，都要简单化一化，包括头发也需要染灰一点。” 川衡已经确认了面前这个人就是简阳，他拿出手机，把刚打的字给简阳看：“岳之平最近三个月都在布局陷害我，他想逼我说出你的下落，我猜后面他也会对我下手，你如果看到什么新闻，不要着急，我能应付，安心做你的事情。” 简阳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又出去了。其实川衡还有很多问题，包括简阳是怎么找到黄记食府的工作的，他平时住哪等等，怕引起怀疑，只能沉下心来，没关系，后来还有很多机会，不能乱了阵脚。 他脑子很乱，也没心情动筷子，呆坐了10多分钟，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川衡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60多岁的老者。 老者轻微鞠了个躬说道：“您好，我是这家店的店长，听说您这边点了所有当季菜，特意来征询下意见，不知道您觉得口味还有菜量如何呢？” 川衡望着那一桌子菜，今天他也没啥胃口吃很多，就尝了一个蟹黄豆腐，老者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眼餐桌，发现菜基本都没动，连忙说道：“是不合口味吗？您可以和我说，我们改进之后会再邀请您来品尝。” 川衡连忙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您误会了，原本今天呢是想请同事一起过来的，结果他们临时被领导叫过去加班，这不，白等一场，我等下就全部打包给他们带过去。” 老者听完爽朗一笑：“可以可以，那您赶快回去，也和您老板说一声，这要劳逸结合啊，周末还让人过去加班，会降低幸福感的。” 川衡连连称是，拎着一大包往公司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公司，可是还能去哪里？家里和公司也没什么分别。 到公司的路上，正路过寒风的小区，他把车停了下来，往门口张望了一下，他在心里嘲笑自己幼稚，明明都快40岁的人了，竟然还像20岁一样，想着能来个偶遇吗？ 他轻笑，重新发动了车子，却从车的后视镜里面真的看到寒风冲了出来，前面还有个姑娘在跑，这是什么情况？ 寒风拉住那个姑娘，像在说什么，那个姑娘情绪很激动，甩开寒风的手就跑。寒风无奈地甩甩手，看着那个姑娘泡上了出租车。 川衡想起来，那个姑娘叫田雅，是多唯的一个小姑娘，在凌骁大秀上看见过几次，还是蛮机灵的。 寒风站在那里有些颓然，川衡把车调了个头，开到寒风旁边，摇下车窗：“寒大小姐，这么巧？” 寒风闻声抬起头，看到是川衡还有些惊讶：“川总你怎么在这？” 川衡提了提黄记食府的袋子：“准备带到公司看晚上新一期的newstar，支持下黄子豪。” 寒风脸上还带着一点忧伤，呼吸还没完全平复，刚才跑到有些剧烈，汗一滴滴往下滚，额前的碎发贴在额头上，眼睛往刚才田雅坐的出租车的方向瞟。 “怎么了？”川衡问道，“方便和我说吗，我或许能给你提供点年长者的经验。” 川衡把食物的袋子挪到后座，示意寒风可以坐到副驾驶，寒风想了想，上了车。川衡把车开到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停了下来。 两人第一次单独在一个地方漫步，寒风显得忧心忡忡的。川衡也没多说什么，就静静地跟在她旁边，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 这个小公园是今年刚建起来的，有很多人在草地上搭了帐篷，川衡很羡慕这群年轻人，因为他从25岁开始，就像一个机器人一般，只有机械的工作，出去旅行也都是自己，从简阳消失，丰里安背叛他之后，他身边再也没有好哥们了。 “川总。”寒风终于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川衡，“我可能要和最好的朋友闹掰了。你有过这种体验吗？” 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寒风红着眼圈的样子每次都让川衡异常心疼，这个倔强的小姑娘时刻把自己伪装成大人，但也只是一个刚毕业一年的小朋友。 “有过，非常多次，我最信赖的兄弟骗走了我的投资商去另起炉灶了，还带走了我很多人。你应该听说过。”川衡说道。 寒风想起来，这个川衡最信赖的兄弟就是丰里安，奥丰的创始人。 第九十三章 不要谈感情 “职场里不要谈感情，和任何人都不要。”川衡带着看透世间一切的笑意看着寒风。 寒风微微皱起了眉头，川衡这个观点，她倒是有些不赞同，每天都接触的人，多少都会有些感情。 做到完全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寒风这种性格，身边任何人有事，她都会产生共情，很容易感同身受。 “所以，你和田雅遇到了什么问题，我来看看可以帮你解决吗？”川衡对寒风说道。 “她喜欢上凌骁了。”寒风整个脸都快皱到一起去了，“我劝不了她，她甚至觉得我在嫉妒她。” 川衡听完哈哈哈大笑，小姑娘们的脑回路他是真的不懂，便问道：“你嫉妒她什么呢？” “她说我嫉妒她得到凌骁的区别对待。凌骁在我这里对所有人都不好，但唯独对她好，证明凌骁不是坏人，一定真的是因为我们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伤害别人呢？”寒风把田雅的话重复给川衡。 当然她隐去了田雅一部分针对川衡的话，田雅觉得说不定真是川衡杀了简阳，那凌骁复仇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方式极端了一点。 川衡觉得不可思议，他身边已经好久没出现过这么蠢的人了。 “寒风，不要和圣母和愚蠢的人做朋友，他们只会把你拖到地狱去，既然田雅这么想，已经不值得你把她当朋友了。” 寒风视线聚焦在远处，轻易放弃一个人哪那么简单，更何况对方还是那么危险的凌骁。她轻声说道：“如果是我也被凌骁蛊惑了，会有人去把我拉出去吗？” 川衡沉默了一下，果然人的本质是双标，如果是寒风…不，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永远不会让凌骁有机会伤害寒风。 “你不会被蛊惑，我也不会给凌骁机会伤害你。”川衡说道。 寒风转过头，视线与川衡相遇：“川总，您不是说不要和任何人谈感情吗？那……” 川衡感觉心突然揪在一起，心跳加速，寒风要问什么？寒风发现了他的意图？他要怎么回答？ “那和姬总呢？也没有感情吗？” 川衡心里一块石头放下来，竟然觉得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了，他轻轻一笑说道：“一辈子能遇到几个凡尘呢？你现在经历的还少，对所有人还是抱着很大的热忱和信任，用不了1年，你就会发现职场的友情，太脆弱了，大家只是相互利用而已。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养成不轻易动情的习惯，有人常常说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种人其实相比于你，在职场混得更好，我可以叫这样的人情商高。” 看寒风不说话，川衡知道，这又违背了寒风内心的准则了，每一个初入职场的人都一样，觉得这个世界太美好了，身边的所有人都很好，其实只是因为，那个时候你还对身边的人没有威胁，等你显示出来能力的时候，自然就有妖魔鬼怪找上来。 “怎么了？觉得我说的不对？这些话你可能两三年之后会觉得特别对，毕竟自己吃过亏才印象深刻，就像田雅，你随她去，吃过亏才知道人世险恶，人心不古。” 寒风俯下身，手肘支撑在腿上手托着脸，现实可能就是如川衡描述的那样残酷，这一年来她也经历过来自很多人的恶意，但最后结果都是好的，她也认识了很多像姬凡尘、聂加和、黄子豪甚至田雅这些很好的朋友，包括易来这样开始是针对她的人，现在也是真心在帮助她。 但是转念一想，聂加和开始接触她是带着目的的，黄子豪也是因为她帮了他盘活了黄记，是不是因为自己就是“有利用价值”才能成为他们的朋友？ “川总，您不该和我说这些，我现在开始怀疑人生了。” “慢慢接受就好了，想好百毒不侵不被伤害，就要把自己练成金刚不坏的身体，你没了软肋，别人才不能伤害你。”川衡抬起手，想拍拍寒风肩膀，还是放下了，自己也要控制好自己的情感，才会对大家都好。 “川总，你现在百毒不侵了吗？” 川衡觉得自己心又被扎了一刀，之前是已经百毒不侵了，不过认识寒风之后，又有了软肋。 “我……还在修炼，可能等你觉得我刚才说的都对的时候，我就百毒不侵了。” 川衡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能再聊了，再聊自己可能就要千疮百孔了，两个人慢慢往车的方向走，川衡说道：“没帮你解决问题，还让你更难过了是吗？但认清世界本来的样子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解决不了问题，但可以解决自己的心态。” 寒风拉开车门，车里的热浪一下子铺面而来，她趴在车门边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我可能就是您说的圣母加愚蠢，不想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但刚才我也思考了一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田雅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也要尊重她，说不定凌骁真的对她不一样呢，我的判断也不一定是对的。” “你是善良加善恶分明。”川衡认真地说道。 “哈，川总，你这是双标还是高情商呢。”寒风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笑容，眼睛也终于恢复了神采。 “我是有分辨人的能力加实话实说。走，要不要约下姬总，我们一起看newstar？” 寒风坐进了副驾驶，关上车门，拿起手机给姬凡尘打了电话，说在路上偶遇川总，川总买了黄记食府的新菜品，想邀请姬总一起品尝。 姬凡尘也只能答应，两个人都已经开车在路上了，还能让他们回去？ 川衡打开音乐，播放的正是黄子豪的新歌《旋涡》，寒风真的是佩服他的创作能力，参赛到现在，除了第一首写给爸爸的《星光》是之前写过的，剩下的每次比赛都是一首新的原创歌曲。 “世界沉睡中我自旋涡里醒来 黑暗之中还保留一点期待 你走的好远啊不想回来 能不能留一点真心给我缅怀” …… 这歌，还挺应景的，寒风想，她跟着节奏轻轻哼唱起来，川衡把音乐声开的大了一点，对寒风说：“这歌要用吼的来唱，才好听，你听我的。” “你走的好远啊！不想回来!”川衡吼的青筋都出来了。 寒风笑得直不起腰，脑海里顿时出现了10年前，川衡在蓉城的画面，马上说道：“川总，我终于相信10年前的事情了，你真的……很吸粉。” 第九十四章 不设限 newstar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能不能得到更好的名次，更多的资源，全靠这场比赛，从这场开始，比赛就变成直播了。 寒风父母作为黄子豪的家属坐在台下，老两口还是第一次到这种现场，聂加和也被安排在附近方便照顾。 粉丝们第一次有机会进现场看比赛，都是第一次见真人，喊声一个比一个大。 选手们在后台能看到前场的情况，摄像机偶尔会扫过家属区，家属们纷纷举着牌子冲摄像机挥舞。 这次比赛开始场外观众投票的比例上升到80，之前是专业评委和场外投票各占50，寒风哪还有心思吃东西，又开始到处拉票，黄子豪现在排名12名，但是不进前十还是不够稳定。 川衡盯着电视说道：“要是再年轻个20岁，我也来参加比赛，做什么广告啊，太累了。” 姬凡尘笑而不语，也帮着寒风发了几个投票链接，但是作为比赛的承办方，自然不能带太多倾向，也只是把一些比较好的现场发到群里，让大家随机投。 黄开场同学果不其然还是开场，底下粉丝有那么一小戳，喊得撕心裂肺。 黄子豪示意大家安静，舞台变暗，继而舞台区域屏幕一块块点亮，形成一条璀璨的银河，屏幕移动起来，观众席上空也出现了璀璨的银河。 黄子豪的声音响起，是《星光》，黄子豪初赛时候唱的歌。他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比赛重复了第一场的歌。 寒风替他捏一把汗，这首歌初赛的时候是比较温柔的，看这次的气势，改成摇滚了。 现场的粉丝都知道这首歌的背景，是黄子豪写给他去世的父亲的，粉丝哭着喊着拼命鼓掌，没去现场的更加疯狂的开始拉票。 川衡又开始评论道：“如果不了解他，我还以为他想利用粉丝同情心呢，这个时候咚咚应该给安排个热搜啊，这么催泪的故事，值得挖一挖。” 姬凡尘停下筷子专心的听黄子豪唱：“也有风险的，别忘了还有专业评委，这首唱过的歌曲如果改编的没有上次好，专业评委这边完全过不去，我猜他就想用这场怀念下老黄。” 歌曲进入高潮部分，几乎全场大合唱，摇滚就是有这个好处，能带动氛围，黄子豪改了部分歌词，让整个歌更加顺畅一些，一曲完毕，全场站起来欢呼。 主持人上台拥抱了黄子豪，黄子豪表情一直很平静，他拿起话筒说道：“希望爸爸能看到我，为我骄傲。” 底下粉丝喊道：“会的，一定会的。” 主持人搂住他的肩膀，面向家属区说道：“感谢子豪的精彩演绎，这首歌大家也知道是自豪写给爸爸的，但是呢黄爸爸在五年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初赛的时候就选了这首歌，现在30进20又选了这首歌，是因为什么呢？” 黄子豪冲自己的粉丝挥挥手，又冲寒风爸妈挥挥手，仰起头，没让眼泪掉下来，继而说道：“这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赛，如果这次不唱，后面我可能就没机会了，我想让更多人知道这首歌。” 主持人此时已经来到寒风爸妈身边，给现场观众介绍：“今天呢，来到现场的是黄子豪的干爹和干妈，两位老人听说从南市赶过来，还带了很多自己亲手做的吃的，有什么想对子豪说的吗？” 老寒接过话筒，几乎没流过泪的他声音哽咽起来：“孩子，你就是我们第二个儿子，这首歌太好听了，你爸爸会为你骄傲的，他如果看到你把黄记食府做的这么好一定会放心的。” 寒妈妈也接过话筒，特意找到摄像机的位置喊道：“电视机前的各位小伙伴，快来给黄子豪投票，长得帅又会唱歌，又会做饭，这样的不选，你们还想选什么样的。” 主持人没想到寒妈妈这么激动，强行拿过话筒，寒妈妈竟然还在现场带动观众给黄子豪鼓掌。 寒风扶额，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老妈这么能煽动。 老爸又和主持人示意要说话，主持人把话筒递过去，老爸说道：“请给黄子豪投票，要不你们以后只能去黄记食府看他炒菜啦，这么帅的脸不当明星太可惜了。” 川衡笑得不行，寒爸爸已经给黄记食府打了两次广告了，姜还是老的辣，又对寒风说道：“这个你必须让黄子豪给你点股份，你们全家都在帮他复兴老字号呢。” 寒风刷了下实时票数，竟然冲到了前8，但是后面还有20多个选手没比赛，一切还是未知数。 微博那边，“黄子豪《星光》”和“黄子豪”厨子两个热搜慢慢爬起来了，希望能坚持久一点，黄子豪的票数还能涨一涨。 前几个表演完，寒风心里比较了一下，和黄子豪比还差了一点，从现场观众反应还有票数来看，黄子豪还是稳的。 接下来的是排名第一的广场舞小王子，现场反应还行，但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家里面把持着遥控器的可是妈妈们，小王子这次带来的还是非常经典的大流行歌曲，非常有鼓点和节奏，虽然专业评委经常diss徐一一，但是架不住人家人气却是高，即使30名里专业评委倒数的，在总排名里，还是能凭借人气儿扳回一局。 川衡称，这是广场舞女神和校园少女的pk，当然徐一一也不全是靠广场舞，他的歌也是很适合短视频平台传唱的，传唱度上极其高，而且洗脑，听几遍你就会了。 观众缘这种东西是个很玄幻的东西，徐一一就是这个神奇的存在。 因为有30个选手，这次比赛每个选手的时间被卡得很死，3分钟唱+两分钟采访，其实这样越往后留存率越低，黄子豪能来开场也算占了优势的。 寒风把桌子上的餐盒收拾了一下扔进了垃圾桶，川衡已经无聊的开始刷手机了，他感觉看网友吐槽比看节目有意思多了。 川衡说道：“你看这个网友评论的，建议那几个长得好看的左转去参加超模之路，粉丝也别投了，你家哥哥什么能力，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姬凡尘说道：“newstar不就是因为不设限才火起来的吗，这其实也符合青芒的初衷，他们不需要千篇一律的人，更需要一些具有差异化的人，来给这个行业带来不一样的新鲜感，爱丽不就是反套路的存在。” 川衡深以为然，这也是他做这个节目的收获之一，有个窗口更直接的去了解大众喜好和需求，说不定哪次什么时候就又能用上了。 第九十五章 老板的秘密 寒风紧张地刷着票数，距离投票结束还剩20分钟，有几个排名在后面的竟然冲到了前20，黄子豪的名次掉到了19。 微博上开始刷起了newstar刷票的话题，聂加和从座位上退出来，走到后台，张咚咚和石青急得团团转。 聂加和把张咚咚叫到一边：“给我找台电脑，我有办法。” 这些刷票的对聂加和来说简直小意思，张咚咚和聂加和共事过一段时间，但接触的不多，没想到聂加和竟然还有这样的本领。 “起草个声明，马上恢复正常票数，已经查到刷票来源。”聂加和边打开笔记本边说。 “啊，这么快的吗？”张咚咚有些不相信。 聂加和抬起头：“要不你想个更好的办法？” 张咚咚立马拿过另一台电脑，也就几分钟，200字的生命写好了。 又找了石青盖了章，迅速发了出去。声明发之后，异常涨幅弱了点，但是聂加和发现另外一些没有异常涨幅的突然开始有了很多增量。 想转移视线？聂加和嘴角一勾，和爷爷比，你们还嫩点。 石青站在聂加和旁边，看着他不知道登陆了一个什么界面，飞快地敲着代码，左上角拦截数量一直在增长。 这个聂加和，石青之前没注意过，他拿起手机拍了张图发给川衡。 “这个人是你的人吗？” 川衡收到图片，打开放大看，刚才张咚咚已经把异常增长的事情和他讲过了，川衡打开看的时候，貌似已经收敛了一些，咚咚说已经在处理，但并没有说是聂加和在处理。 聂加和还会这个？川衡之前完全不知道。 寒风还在刷着票数，异常增长的几乎停了，黄子豪排在第19位，距离结束还有两分钟。 “寒风，聂加和还会代码啊。”川衡说道。 寒风注意力还没从票数上下来，凭主观回道：“是啊。” 说完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川衡，川衡一脸凝重地看着寒风和姬凡尘，眸色带着些许寒凉。 川衡把石青发过来的照片展示给寒风和姬凡尘，之前很多不理解的事情，突然就清晰了。 姬凡尘偷偷握了下寒风的手让她不要慌张。 川衡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掉，房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你们和聂加和有事瞒着我是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川衡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看姬凡尘不说话，川衡走到她面前：“之前你给过我很多凌骁的资料，石安明的资料，是聂加和给你的？还有简阳的事情，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他又走到寒风面前：“上次香格里拉你跟踪我到了农场是吗，你身上的草屑农场附近才有。还有石安明秀场偷工号牌的视频，你是怎么拿到的？” 他站在两个人中间，两个他最看重的人，在调查他。 “川衡。”姬凡尘抓住他的胳膊，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你要相信我的初衷是想保护你，虽然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但这个初衷一直没变。” 姬凡尘身位在川衡后面一点，川衡看不到她的动作，她冲寒风使了个眼色，又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们知道的越多，就越陷越深，我可以和你们坦白一切，但是我不能。”川衡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整颗心感觉在被撕扯。 “你们只需要知道两件事，第一，我和简阳会处理好一切，第二，离岳之平和凌骁远一点。我很抱歉，把你们两个牵扯进来，替我承担了很多不幸。” 他两只手绞在一起，手指因为用力变得惨白，继而轻笑一声：“其实你们该远离的是我。” 如果没有他，她们又何必趟进这摊浑水。 “那我们相互不要去了解更多了好吗？”姬凡尘说道，“这件事是什么样子，我不关心了，我只希望，我们未来还能一起做更多有趣的事情，去蓉城是喝竹笋汤也好，去莫斯科吃鱼子酱也好，总之，希望我们还能过正常的日子。” 寒风刚被川衡发现的时候还有一点儿害怕，毕竟这是知道了老板的秘密了啊，但是川衡的表现却让寒风有点惊讶。 这么大的事情，被一个外人知道，第一步不是该威胁警告不要说出去吗？ 现在寒风看着川衡和姬凡尘你一言我一语还有点出戏，她现在就想知道黄子豪晋级了没有？张咚咚和聂加和事情解决了没有。 怎么办，场面有点尴尬，自己该说啥呢。 突然的铃声，替寒风打破了僵局。 是老妈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寒风看了眼姬凡尘和川衡，也不好意思去别的地方接，就直接接了起来。 马上传来老妈的声音：“寒风，寒风，子豪排第11诶！进前20了！” 镜头对准黄子豪的脸，黄子豪还有些兴奋，聂加和站在他们后面，一脸淡定，彷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黄子豪把聂加和拖过来：“我才知道，是加和帮忙解决的问题诶。”他重重地拍了下聂加和的肩膀：“可以啊，兄弟，没看出来，技能满点。” 聂加和冲黄子豪尴尬地笑笑，刚事情太紧急，没想着后果，这一下子暴露了自己，后面怎么卧底…… 他看了眼镜头里的寒风，发现了不对劲，这个屋子，不是姬凡尘的吗？寒风在姬凡尘家里干嘛？而且寒风脸色也不太对，眼神十分飘忽。 “你和姬总在看比赛吗？”聂加和假装平静地问道。 寒风瞄了眼姬凡尘和川衡，说道：“对，川总买了黄记的外卖，和我们一起看你们比赛来着。” 屏幕外面，张咚咚的声音飘过来：“啊，川总也在啊。” 他挤过来，脸把屏幕撑满了：“川总！” 川衡有些尴尬，不太情愿的走到寒风身后。 张咚咚看到川衡和寒风同框，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对寒风说道：“把手机给川总，我和川总说句话。” 寒风听话的把手机交给川衡，川衡接过，张咚咚连忙换上一副笑脸：“川总，之前和您说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后来又调过来一些工程师，找到了所有刷票的ip地址，又找了现场的公正人员，把所有疑似刷票的去掉了，整个过程已经公布在网上了，您看还需要做点什么？” 这么快就处理好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也开创了一个先河，从来没有一个节目因为刷票现场直接处理的，川衡点点头：“已经很棒了，很及时。” 咚咚把手机放到聂加和手里，川衡和聂加和对视了一眼，聂加和感受到一道寒光从屏幕那端传过来。 手机又交回寒风手里，寒风觉得这个夜晚……真的是，曲折离奇。 第九十六章 接近真相 川衡送寒风到家门口，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公园谈话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现在又疏远了。寒风对这个老板说不出什么感觉，很亲切，又很遥远。 寒风打开车门说了声谢谢，转身要走，川衡也跟着下了车，现在已经接近12点了，让寒风一个人回去，还是有些不放心。 寒风听到后面的关门声，回过头去，川衡慢慢走到她身边：“走，怕你不安全。” “哦。”寒风小声说道。 两个人慢慢往寒风住的楼栋走，寒风总想解释点什么，但又觉得说再多其实也没什么用，她的确是知道了川衡的秘密，虽然不是主动知道的，但其实中间她有很多次可以选择不去知道。 好奇害死猫啊。 “寒风。”还是川衡先开口了，“你不要害怕，虽然我不知道你了解了多少，但请你相信，我不是坏人。” 小区很寂静，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寒风盯着脚尖，停了下来，川衡也跟着停了下来，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老板，您其实不用和我解释，我没有主动去调查过您，我也没这个能力，阴差阳错地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身边的人能远离危险。”寒风正视川衡的目光，丝毫没有避让。 寒风的目光，总让川衡觉得特别的纯净，似乎在她面前做任何不正确的事都要受到审判一样，他躲开寒风的目光，微微扬了下嘴角，并没有回话。 寒风继续说道：“我以后可能也做不到您说的不要和任何人做朋友，我真的会害怕身边的人受到伤害。即使我现在知道，很多人接近我的目的并不纯洁，甚至想要利用我，但我没办法做到完全的绝情，对您也是一样的。” “什么样呢？”川衡目光变得柔和，稍微有了些光芒。“我和你那些朋友是一样的吗？” 寒风沉默了几秒，很认真地点点头说道：“对，你和他们在我心里是一样的，我也不想您受到伤害。所以……” “你说，你对我的看法，对我也很重要。”川衡说道。 “所以我一直内心在纠结，我知道您曾经做过不在我能接受范围内的事情，但我没办法让自己远离你，这和对凌骁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川衡点点头，示意寒风继续说下去。 “您说不要对任何人有感情，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对身边很多人，对我有一点善意的人我都会有感情，更别说您了，我知道您一直在帮我成长。很多事情您会在乎我的感受和我的所谓的底线……” 寒风有些说不下去了，她又不是木头，谁对自己好或者不好，怎么会感受不到，职场刚上来就有一个这样好的师傅，一路带着你，还能奢求什么呢。 “我想说……我想说……川总，我不是很想知道过去的真相了，我害怕是我接受不了的事实，您也不用和我说，或许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但如果这个真相让所有人都受到了伤害，我希望真相永远不要出来。” 这是寒风第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川衡感觉这一年的付出都没有白费，虽然他知道在寒风眼里，自己是一个“长辈”的存在，永远不可能成为别的选项。 “谢谢你寒风，谢谢你能相信我，并且愿意为我放弃你的原则。真相你会知道的，只希望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再把我当成一个重要的人。”川衡说道。 他轻拍了寒风的肩膀：“走，送你上楼。” 寒风打开门，川衡冲她挥挥手，在关门后川衡站在门口，并没有马上离开。他站在那里，伸手摸摸门，想着寒风进去之后会干什么，会不会觉得害怕，会不会觉得后悔来了南市。 门里面的寒风，背靠在门上，慢慢蹲下来，川衡带给她的除了成长，还有一个阴魂不散的凌骁。 她想起凌骁刚搬过来的时候，她仿佛一个惊弓之鸟，时刻感觉是在被监视，凌骁已经去乌市快两个月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她是不是又要处在那种惶恐中。 川衡说得对，越接近真相，越会被真相困扰，凌骁如果知道简阳还活着，还会像之前那么疯狂吗？会不会觉得之前的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呢。 手机闪了一下，聂加和发来信息：凡尘说川衡送你回家了，到家了吗？ 寒风给聂加和拨了回去，聂加和马上接了起来。 “加和。”寒风终于找到了一点点心灵寄托。 “你没事，川衡有为难你吗，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没事，你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你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聂加和听出了寒风语气中的难过。 “没有为难我，我也假装不了什么都不知道。我感觉自己已经彻底在川衡这条船上了，我可能跑不了了。”寒风说道。 聂加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寒风就是这个样子，总是特别容易和别人共情，只要是她身边人的事都是她的事，为所有人担心难过打抱不平。 “你把川衡当成自己人了是吗？”聂加和问道，他想听听寒风自己的答案。 “他今天和我说，不要把职场的同事当成朋友，我想自己大概永远做不到这一点，我拿他当我的领路人，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没办法再认为他和我无关了。”寒风自己似乎一下子也有了答案。 “行哦，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聂加和说道，“那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了，你知道岳之平为了搞死川衡，做了多少事情吗？从三个月前他就开始布局，现在川衡身边的所有人都有危险，可能会成为岳之平的下一个目标。” “你怕吗？”聂加和补充道。 “我不怕，没什么好怕的，他们还能只手遮天了？”寒风那股子冲劲儿又上来了，她最喜欢打这种有挑战的斗争，不管是岳之平还是凌骁，都放马过来。 “简阳已经到了南市了，我的系统监察到了他的行踪最后出现在黄记食府，不过后来又消失了。”聂加和说道，简阳的意外出现，倒是出乎他的意料，难道川衡和简阳已经准备与岳之平同归于尽？ “那你要去黄记找他的行踪吗？”寒风问道。 “要去，简阳这个人物更是危险，如果被岳之平发现和黄记食府有什么关系，黄子豪也不安全了。”聂加和说道。 寒风心里沉了一下。 第九十七章 碰瓷 寒风把和潘达生的会面安排在黄记食府。 潘达生竟然是第一次来南市，川衡讽刺道：“怪不得你们产品推全国都失败了，你都不跑市场的吗？” 寒风带着两个人来到订好的包间，潘达生左看看右看看，黄记食府来之前他也是做过攻略的，自从5年前老黄去世，也曾经走过下坡路，但现在看外面排队的人里三层外三层。 “这个黄记之前也是你们帮着复兴的吗？这排队的也太多了。”潘达生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排队的人群。 寒风笑笑：“我们也只是起到辅助作用，还是要靠产品和老板是不是有心气儿把店做好。” 潘达生指着寒风对川衡笑着说道：“偶像，你们这个小丫头在讽刺我呢，我可听出来了。” 川衡斜了他一眼：“她说的不对吗？你其实根本没心思把潘达做大，之前不是失败，是你自己心里不想，失败了正合你意，守着蓉城的市场也够你活着的了。” 潘达生开玩笑地把腿放在窗边：“诶诶诶，禁止攻击甲方，甲方很脆弱的。” “感觉回来坐着，丢不丢人。”川衡一把把潘达生薅到座位上。 “你们帮这个老店做了什么啊，生意这么好。”潘达生凑近寒风说道。 “春节的时候做了一个老字号的联动，推出一个限定礼盒，还做了一个童年街市，但是最主要的是子豪哥开启了自己的味觉技能，开始研发新菜式，形成黄记的独特味道。”寒风说道。 川衡又指了指包厢里的电视，上面正在播黄子豪唱歌的片段：“还有人家多才多能还能参加选秀。新的这一波增长，靠的是粉丝拉动。” 潘达生摸了摸脸，唉，算了，复制不了别人的成功了。 寒风把最新一版的新品产品名称和包装发给潘达生，内部讨论选出来几个名字，最后定了“高能粒子”，好记，而且比较有梗，可以做很多社交营销。 瓶身日式极简和中国风各设计了几个样式，准备后面街头实验使用。 至于潘达主品牌，寒风给的建议是从儿童入手，包装可以走萌系，和熊猫的ip进行联合，做一些熊猫的周边小玩具，盲盒+集邮的方式虽老但有用。 包括可以和快餐品牌合作，有儿童餐的都可以加到套餐里。 配方需要调整，也要走健康的路线，现在小孩子的爸妈对营养健康十分，看是儿童的零食多半高糖，潘达要打出一个新的概念来，健康儿童饮料。 潘达生听的一愣愣的，忍不住竖起拇指：“这都是你一个人想的吗？我感觉听了之后热血沸腾，现在就想回去开始实施了。” “川总还有我领导易来，包括我们同事，都有参与讨论的。我一个人怎么做的来。”寒风第一次这么系统的做全案，能被客户夸奖还是很开心的。 寒风和潘达生讲话的时候，余光还看着旁边的川衡，川衡一直定定的看着门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今天聂加和说他也要来，但直到现在也没看到身影。 外面突然闹轰轰的，似乎是有人在吵架。 潘达生十分灵活地跑到门口张望，大厅有客人和传菜员吵起来了。 店长出来解围，那个食客不依不饶地揪着传菜员：“我不管，他把汤洒在我身上了，一定要赔偿！我这衣服很贵的。” 店长好声好气地说道：“要不这样，您这桌菜我免单了，这汤您看其实也就滴了几滴在您裤子上，我可以给您出洗衣费，您看如何。” 食客翻了个白眼：“打发要饭的？这明显洗不掉了，而且烫到我了，就是不方便脱给你看，我现在腿上特别疼，你给3000块，这事算我倒霉。” 店长还想解释，一个年轻人出来拦住店长，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位先生您好，我是南市中心医院的医生，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到里面包间，我先帮您简单处理下，时间久了，伤口会和裤子粘在一起的。” 寒风一撇，这不是聂加和吗？ 食客上下打量着聂加和，脸上横肉抖动着，一把把聂加和推了出去：“管你什么事，你哪里看着像医生，别是和饭店一伙的，大家来评评理，汤洒我身上，烫伤加上衣服的损失，3000不多。” 店长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还有拍视频的，想赶紧把事情解决掉，外面还那么多人排队呢。 连忙上前说道：“可以，可以，这钱…我…” “等下。”聂加和再次拦住店长，拿出手机，视频里正在播放食客和自己孩子在说话，看传菜员过来，小孩一下子从侧面冲上去，又敏捷地跑开。 传菜员也是底盘够稳的，只是稍微晃了一下，汤溢出一点，滴在男子裤子上面。 “您家孩子乱跑，差点撞上传菜员，汤洒在人家手上了，这钱您赔不赔。”聂加和说道。 聂加和握住传菜员的手，展示给大家看，大部分汤撒在他的手上，幸亏带了一层手套，还有一些撒在手腕上，手腕已经红了起来。 “你是故意来碰瓷的，怎么沪市才把你放出来，你就跑到南市为非作歹了？特意选个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坐，就以为没人看见了？” 食客脸变得煞白，拖着小孩就要走，被保安给拦下了，聂加和一个潇洒地转身：“警察叔叔在外面等你呢，来南市这么久，骗了那么多人，就算了吗，迟小强。” “啊，这不是那个之前沪市碰瓷王吗。”围观群众纷纷窃窃私语。 “是啊，沪市都认识他了，骗不到了，跑来南市，真不要脸，可怜那个小孩了。” “这样，还生啥孩子，不是坑孩子吗。” 保安带着迟小强出去交给了在外面等着的警察。 店长安抚了大家之后，转身握住聂加和的手：“谢谢你啊，你是子豪的朋友，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你。” 店长又叫来刚才的传菜员：“杨明，杨明，你手受伤了别做了，去医院看看，另外也要谢谢这位小哥，帮你解围了。” 被叫杨明的抬起眼睛，虽然伪装的很好，但聂加和也不是吃素的，这双眼睛的眼神他记得的。 是你，简阳。刚刚握住他手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两个手指的残缺，所以他才一直带着特殊的手套，看起来像真的手指。 他脸上的表情不变，带着天使般的笑容说道：“杨叔叔，要不我送您去医院，正好我也要去。” 第九十八章 结盟 简阳显得很自然，一开口竟然是浓重的北方口音：“没事儿，小伤，我回头自己处理一下就行。” 大厅里的客人已经被店长安抚坐好了，包间的人也陆续回去了。 聂加和抬眼看了眼川衡，很自然的挥手：“川总，你们也在这啊。” 川衡机械地点点头，聂加和笑着和简阳装扮的杨明挥挥手：“那叔叔我先去见个朋友，您自己照顾自己哦。” 简阳瞄了一眼川衡的方向，没敢多做停留，往楼上走去。楼上有专门属于他的一间杂物间，当初找到这里也是因为包吃住，不用使用身份证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川衡尽量维持着正常的表情，聂加和来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后背。但心里已经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潘达生还趴在门口观望，看着聂加和过来，一脸崇拜，脸都要笑成一朵花了：“川总，你认识啊。” 川衡眼神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聂加和，这简直太认识了，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侦探啊，他十分用力地拍着聂加和的后背：“聂加和，在我这干过几年，真的特别有出息昂。” 川衡简直咬着后槽牙说的有出息这几个字，聂加和感觉后背火辣辣的，一把握住川衡的手腕，两人暗自角力着，潘达生也是在商场混过这么多年的人了，自然能觉察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他往旁边一撤：“聂同学，赏脸一起吃饭吗？都是川总的朋友。” 川衡从聂加和手里抽回手，也没说什么，聂加和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有目的的，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潘达生伸出手：“哎呀，你看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潘达生，是一家饮料厂的老板，特意来找川总帮忙的，你看看这个黄记食府都能起死回生，我觉得我的潘达也一定可以。” 聂加和双手握住潘达生：“您好，您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在外面等位置呢，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巧了，巧了，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寒风坐在座位上看着聂加和和川衡的表演，她能感受到川衡对聂加和的敌意，毕竟所有的关于川衡和简阳13年前的事情，都是聂加和扒出来的，他又把这些信息共享给了寒风和姬凡尘……这两个川衡最在乎的人。 川衡手很自然地搂在聂加和肩膀上，对寒风说：“你先招待潘老板吃饭，我送送加和。” 躲开潘达生的视线，川衡立刻把手收回来，手插在口袋里，快步往大门方向走，聂加和紧紧跟上。 走到一个拐角处，川衡停下来，一把薅住聂加和推在墙上：“你到底要怎么样？” 川衡眼睛里冒着火，额头的青筋因为用力变得特别明显，手几乎是卡在聂加和脖子上。聂加和两手抓住川衡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挪开，但发现川衡力气竟然这么大，也许是过于愤怒，激发了身体里的潜能。 他放弃反抗，紧贴着墙壁，小声说道：“可能有人在监控哦，这样更会让人起疑。” 川衡恨恨地放开手，和聂加和并排靠在砖墙前，两个人个头相仿，这么一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拍什么艺术照。 “我可以容忍你为了调查我来我公司，但我不能容忍你，为了达到目的接近姐凡尘和寒风，这是我的底线，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不需要这么多人混进来。”川衡说道。 他目光变得凌厉，斜着眼睛看着聂加和：“是谁让你来调查我的？是什么目的？” “拿人钱财，自然要替人保守秘密，只是我犯了一些错误，我对寒风和姬凡尘都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以至于，我并没有把所有情报都汇报上去。”聂加和说道。 川衡脸色更不好看了，什么？对两个都产生了感情？气不打一出来，手肘对着聂加和肚子就怼了一下：“我打断你的腿，你对谁产生了感情？” 聂加和疼的都快抽抽在一起了，他瞪着川衡：“我和你相反好么，我对寒风是兄妹情！” 川衡把聂加和提溜起来，抓着他的衣服又推在墙上：“你喜欢凡尘么，你长的是什么脑子，你们两个是一路人吗？” 聂加和也有些生气了，和川衡扭打起来，两个人相互推搡攻击着，聂加和用尽全力把川衡推出去：“我来不是为了和你打架的。也不是讨论我喜欢谁的。” 川衡摸了摸脸上刚被打过的地方，还挺疼的，聂加和也好不到哪里去，估计今天两个身上都要又青又紫了。 “我再说一遍，我的事情，和你们都没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插手，否则见一次打你一次。”川衡撂下狠话，气势倒是很足的样子。 聂加和没啥力气和他再打一架了，靠着墙蹲了下去，招呼川衡：“过来坐一会儿，别那么有敌意，我是来帮你的，当然我对你没啥感情，只是因为寒风昨天说了，她没办法觉得你的事和她没关系，她就是个傻子，我不能眼看着她犯傻，所以……我想我可以帮你。” “她真这么说？”川衡慢慢向聂加和挪过去，两个人这次是蹲坐在一起，川衡拿起一只眼，递给聂加和，聂加和摇摇头。 川衡自己点燃了一根，抽了一口：“我喜欢寒风，这么明显吗？” 聂加和翻了个白眼：“那你以为呢，我也真的是佩服你的，姬凡尘不好吗？你喜欢寒风？你们两个没可能的。” 川衡笑的不行：“这话也适合你，寒风不好吗？你喜欢姬凡尘？你们两个没可能。” 两人双双陷入沉默，从某种程度上说，对方说的是对的，他们都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 川衡吐了一个烟圈，看向聂加和：“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和我讲讲？” 聂加和挥挥手，赶走飘来的烟气：“我和你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但我们的目的肯定是一致的，我的确是来帮助你的，你能想到的我的身份，有可能都是真的，也可能都不是真的，所以没必要猜了，你只要相信我能帮你就够了。” 他真诚地望着川衡：“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没干过害你的事。” 川衡轻笑，还真是，除了把他最爱的两个人拖下水之外确实没干过什么坏事。 他伸出手来，川衡也把手伸过去：“怎么川总，我们算结盟了？” 川衡拉着聂加和站起来：“先这么说，但我事先声明，是你自己非要来趟这摊浑水，有什么危险，都要自己承担。” 聂加和点点头，也不枉费这些年，自己苦心孤诣的布局了。 第九十九章 新入职 寒江最近几乎睡在了公司，进度在凌非派来的人帮助下快了预期一大截。 老板自从他第一天报道面谈过之后，再也没出现过，寒江一度觉得这个公司是他的了。 凌非后来也单独见过他，寒江真的觉得凌非是个十分有魅力的人，虽然不是技术出身，但却对很多新技术认识的很深刻。 人也非常好，一些过来帮他的凌氏集团员工嘴里几乎没有说过老板有什么问题，凌氏几乎是全员持股的，那句话说得好，工作不开心，要么是钱不行，要么是老板不行，凌非恰好这两点做的非常好。 怪不得妹妹说凌骁和凌非不是一回事，凌非给寒江的印象就是非常雷厉风行，是那种看一眼，就觉得非常信任的人。 app和算法层面基本搞定了，老板那边也在积极联络主播入驻，内容策划团队，听说是奥丰那边的内容总监过来，现在感觉一切就位，就差内测了。 当然离正式上线还有一段时间，这中间还要做很多轮用户访谈和一系列迭代，正式上线公测，乐观讲要到年底了。 寒江望着偌大的办公室，之前他来的时候空无一人，现在已经接近100人，近期内容团队会密集的进人。 听hr说，今天还要入职个妹妹，是老板介绍的，说内容总监还没过来，让他亲自带带熟悉一下环境，寒江心里觉得奇怪，这样的创业公司还有关系户，创业公司不都是像他一样，加班到死吗？ 不过也不一样，别的创业公司是老板加班到死，他们老板几乎不出现，寒江感觉这个公司更像是凌氏集团内部孵化出来的直播平台。 想起来有妹子要来，寒江还有些忐忑，好久没收拾下自己了，感觉胡子都能扎小辫了，他跑到卫生间洗了个脸，刮了个胡子，走出来正好看到hr带着一个姑娘过来。 hr冲他挥挥手，他把手在身上擦了擦，走了过去。 “这是我们技术总监，寒江，这是新来的做内容运营的妹子田雅，因为你们内容总监还没过来，今天就让寒总带你熟悉下环境。”hr介绍完，就走了。 寒江觉得这个妹子很奇怪，竟然一直盯着自己看，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没问题，虽然最近累了点，但收拾一下也算个美男了，这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田雅认真端详了一会儿之后说道：“你也姓寒啊。” “难道你还认识别的姓寒的？”寒江说道。 田雅点点头，不过脸色不太好看，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微微撅起嘴说道：“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最近和她吵架了，她……” 田雅没继续说下去，她想起来凌骁前些天和她讲的，不要刚去公司就讲一些自己的私事，也千万不要在公司提他，这个公司和他老爸有一点关系，提了他之后，别人会以为她是关系户的。 寒江看这个姑娘和自己妹妹年纪差不多，再看她委屈的表情，想起来自己家妹妹，自己妹妹在职场里面就吃了很多苦，不能让人家姑娘刚来就戳人家痛楚啊。 “田雅姑娘，要不我带你各处看看？这个一层楼都是我们的，总共规划了300个工位，现在已经有100多个人了，绝大多数是技术人员，也都是男生多一点，你们运营是坐在另外半区的，那边你可以随便坐。”顺着寒江的手，田雅张望了一下，自己一个人坐那么远，还有点孤独啊。 “那我可以坐你附近吗？一个人坐那么远，我还有点害怕。”田雅说道。 寒江摸摸头，也不是不行，等内容总监过来了，再让姑娘搬过去就可以了。 帮着安装了电脑，登上了办公系统之后，寒江就又去忙了。 田雅今天其实也没什么事，入驻的主播资料她准备明天再看，反正领导也没来，优秀给谁看。 她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小心翼翼地挪到楼梯间，给凌骁发过去，等了好一会儿凌骁也没回复。 之前都是马上回复的啊？今天怎么了？田雅有点担心，毕竟之前听凌骁说过，他在乌市经常会去一些比较偏的地方，路上交通都要几个小时。 脑海中闪过很多不好的画面，吓得她一抖，连忙给凌骁电话。 电话倒是马上接通了，凌骁十分缓慢地说了声：“你好。” 田雅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语气中带着关切地说道：“是我，田雅，刚给你发微信你没回，有点担心就给你打电话了，没打扰你。” 电话那头是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随后依旧是十分缓慢的回答：“没有打扰……我……我正在改方案。” 田雅哦了一声，原来凌骁正在工作，她脑海里又想到了上次大秀凌骁工作的样子，不禁脸红了，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先忙啊，注意身体哦。”田雅甜甜地说道。 凌骁并没有挂断电话，反而停止了敲键盘：“没关系，我陪你聊一会儿，我也改了好长时间方案了，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不适应？” 田雅感觉心都快化了，凌骁工作的时候还记得自己今天入职，她用撒娇的口气说道：“都是男生呢，不是很适应，如果你也能来这里上班，我跟着你该多好。” 凌骁那边笑了几声说道：“我现在已经算是在两家公司兼职了，再来一家公司估计会被累死的，我听说你们领导是奥丰过去的，我打听了一下，很不错的，你多跟着他，一定能成长很多，之前你说，羡慕寒风能做很多事情，现在不用羡慕她了，你也可以做什么事情。” 田雅哇的一声竟然哭了出来，把凌骁吓一跳：“你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 “没有，没有，我是被你感动的，你竟然还记得我说的话，只有你能理解我，我真的太感动了。”田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害怕别人听见，又往上走了几层。 楼道里有些暗，她跺跺脚不让感应灯关掉，坐在楼梯上一边哭一边说：“凌骁，我觉得你不是坏人，他们都误会你了，你对我都这么好，我们也没见过几次，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是不是。” 长久的无声之后，凌骁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川衡和我有杀父之仇，我做不到对待他还像个正常人一样，但是我现在没证据，我拿他也没办法。大家都相信他的花言巧语，被他迷惑，寒风就是被迷惑的，现在外面都在传川衡潜规则寒风，哎，你也要劝劝寒风，川衡不是什么好人。” 田雅想起了newstar那次发布会，川衡对寒风确实不太一样，寒风难道和川衡真的有什么？她心里对寒风产生了别样的情绪，怪不得进步那么快，原来是有原因的。 第一百章 云养马 “你说的是真的吗？”田雅其实还不是完全相信，毕竟寒风的能力她也是知道的，倒也不至于靠潜规则上位。 “我也是听在简川的朋友说的，也可能是乱传的，不过你最好也提醒下寒风，不要被川衡毁了名声，我是真心为她好。”凌骁说道。 田雅“嗯”了一声，更加确信凌骁真的不是坏人，他连寒风都会考虑到，看来后面也要和寒风聊聊，不能相信一面之词。 凌骁能想象出田雅此时在想什么，不管怎么样，先骗一个是一个，他最擅长演戏，不发挥一下可以了，继续柔声说道：“你还需要我陪你吗，我还可以再陪你5分钟哦，然后要继续改方案了。” 田雅心里其实一直想问问清楚，自己在凌骁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子，但一直不敢问，当面更不敢问，今天田雅感觉自己要豁出去了，反正也就电话说说，大不了被拒绝，以后不见面了。 她开了几次口，终于说了出来：“凌骁哥哥，我喜欢你，我想问问你，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啊。” 凌骁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还有人能抵抗得了他的魅力？就这张简阳遗传的脸就够大杀四方了。 但表面上还是要装成吃惊的样子：“田雅，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田雅无比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特别勇敢。 但凌骁并不这么认为，他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太好骗了而已。 “田雅，我现在不能给你答复，毕竟我自己现在除了一个有钱的养父一无所有，还有亲爸的仇要报，你等等我把这些都处理好，才能真的去思考我们的未来。”凌骁非常认真的说道。 “我们的未来。”田雅听到了这几个字高兴地快发狂了，凌骁没拒绝她，反而在思考他们的未来，她乖乖地说道：“没关系的凌骁哥哥，我可以等你，也会一直帮助你的，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一个人的。” 凌骁挂断了电话，此时他只觉得好笑，还没做什么呢，就已经让鱼自己躺在砧板上了。他把田雅的微信备注改成了小傻子，这是一个非常传神的备注，写实又有趣。 凌骁今天还有个重要的事就是第二轮提案，第二轮提案相比第一轮朴实多了，除了奔马节的传播之外，他打算做个“人间仙境”的主题摄影大赛，每年这个时候就有很多游客、摄影师会过来旅游，而且最近几年小众旅游地打卡也兴起了，可以邀请一些旅游博主来拍一组打卡照，分发到各个平台。 上面是第一步，第二步要给这些美景赋予一些灵魂，比如万马奔腾的场景你只是听说过，但这里的草原确实真实在上演的，要给每个美景一个能上热搜的意境，从现在开始到奔马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要产出2-3条制作精良的片子，还是很有挑战的。 好在这个团队是专业的，之前长达一个月的采风，已经积累了很多素材，同事开玩笑说，拍个“脉动地球”那种纪录片的素材都够了。 第三步就是奔马节的直播，这个是最耗时耗力的，远方屏幕前的人怎么体会到现场的热闹，他想出了一个“云跑马”的主意。 从现在开始认养自己的马，可以每天通过几组直播镜头看自己云养的马的状态，设置了在线报名的统计渠道，最终获胜的马的“云主人们”，将通过每天和马儿互动，帮马儿拉票、分享乌市美景等各种任务提升贡献值，最后会按照贡献值排序，获取不同的奖品。 还有最后一个，是川衡觉得送给乌市的礼物，他已经和凌非商量好了，以妹妹凌泉的名字捐一个水幕激光的钱。 局长听完整个方案的介绍，直接就抓住了凌骁的手，其他几位领导也纷纷点头，局长说道：“谢谢你凌骁，你很棒，这个方案也很棒。我们请你们过来，也是希望通过这些好玩的方法能打破大家对我们乌市的既有印象，我们很富饶，很美丽。” 凌骁拍拍这个同龄人的肩膀：“放心，一定可以的！” …… 寒风这边，潘达的整体方案基本已经ok了，潘达生已经回去，准备品牌升级要做的事情，包装量产，渠道合作，配方升级，都是蛮大的工程。 算起来，快的话也要8、9月才能上线第一批传播物料，潘达生很爽快的把一半的钱付了过来，寒风偷偷算了算自己能分到的钱，大概够每顿饭加10个鸡腿了！ 趁着寒风汇报完工作，川衡问道：“眼看着也在三组一年了，当初你觉得自己能力不行，不能当我的助理，现在呢？你觉得可以了吗？” 寒风没想到老板竟然还记得这个茬。 能当川衡的助理，意味着全公司可能都要给你几分薄面，意味着很多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来找你，这不仅考验一个人的能力，更考验一个人的人品和为人处事。 寒风还不确认自己这种脾气和性格，是否真的合适来当川衡的助理，她担心自己会经常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则和底线问题影响公司的发展和川衡的决策。 现在寒风自己做项目，还可以任性一点，但作为川衡的助理，有时候就要代表川衡去做事，她不是很确信自己和川衡是否有这种默契，对一件事情拥有同样的判断。 川衡看寒风没有马上回答，也没有继续问，他也不想强迫寒风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开口说道：“还是不愿意也没关系，本来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是要自己规划的，你怎么选择都是对的。” “那我要是反悔了，还能回三组吗？”寒风问道。 川衡惊讶地抬起头：“你这是答应了？” “想挑战下自己，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知世故而不世故，也想看看自己的边界在哪里，能跟着老板是我的荣幸。”寒风笑得很灿烂。 川衡翻了个白眼……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有时候在躲着我，现在怎么想开了。”川衡问道。 寒风眼珠滴溜一转：“可以说真话吗？” 川衡耸耸肩，说道：“也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其实呢，是我替他们那些前助理背下了骂名，他们在助理这个岗位上，没有提升自己，反而让欲望困住了，帮别人传递情报，收黑钱等等，念在共事一场上，我放了他们，毕竟也没对我造成什么实质伤害，邪门歪道都活不长久。” 寒风点点头：“和老板慢慢熟悉了，发现老板也不可能是那种人，我相信老板。” 川衡一脸严肃：“行了，别老板老板的，我来和易来和凡尘讲下，你下周可以把座位挪到我办公室门口，或者改造一下，放到我办公室里也可以，这个面积足够大。” 第一零一章 团建 姬凡尘感觉这些天川衡都在荡漾，忍不住提醒他：“就是搬到你办公室外边，至于吗？你别把人家小姑娘再吓跑了。” 川衡捋了下上扬的嘴角：“有吗，我不是一直这样吗？” 姬凡尘懒得搭理他，把银行的方案替到川衡眼前：“中标了，对方很满意张大导来做导演的方案，你要不沟通下他？” 川衡笑容逐渐凝固：“你们去提方案，然后最难的部分交给我沟通？” 姬凡尘站起身挥了挥衣袖不带一分留恋：“钱，就在这里，你爱赚不赚，我走啦~” 寒风进来的时候，正赶上姬凡尘走出来，姬凡尘最近简直是百变女王，今天是一身黑色的高开叉拖地长裙，头上还带一个装饰小王冠，姬凡尘冲寒风粲然一笑，寒风盯着姬总摇曳的身段，差点流出口水。 “寒风！”川衡吼道。 “哦哦，川总，我来了。”寒风收回目光，“姬总近期变化太大了，太美了，之前打扮的太成熟了，现在感觉真像大明星。” “你也可以试试换种方式，每天t+牛仔裤不会觉得单调吗，上次你在香格里拉穿裙子就很好看啊。还可以试试长发，从头开始，迎接工作的第二年。” 寒风把一摞文件放在川衡桌子上，分类摆放，一边分一边说道：“攒钱准备买房呢，按我现在的工资，再干两年大概能攒个首付了。衣服都是身外之物，不值得，不值得。” 她把第一摞文件递给川衡：“这是视频公司半年度经营分析报告，他们想专门找个时间和您过一下，今年营收增长来自于短视频部的业务，不过近来很多短视频公司都在冒尖，刷假播放量假粉丝的太多了，低价也抢走了我们一部分市场。” 川衡拿过来翻了翻：“约在月底，我打算近期带你们去草原团建一下。” 寒风从川衡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狡黠，草原？凌骁不就在草原吗？ “所以，您是想去乌市参加奔马节吗？”寒风问道。 “是啊，凌骁把心思用对地方做的案子还是可圈可点的，虽然思路常规了一些，但也是合适的。”川衡随意在网上扒拉着凌骁投的各种账号。 这些视频质量还是不错的，不得不说凌骁这支视频团队能力真的是不错，是可以和川衡的团队较量一下的。 “来，你来看下这几个视频。”川衡站起身拉了个椅子放在自己旁边，“看完说说优缺点。” 寒风一头黑线，这是在上影视鉴赏课吗？她挪到川衡那边，屏幕有点低，弯着腰看也不是很好，坐着又感觉有些不妥。 川衡看出她的纠结，踱步到窗口：“你先慢慢看，我来欣赏下落日。” 川衡觉得今天的落日都是那么美好，光洒进来，一地橘黄色的温柔。 寒风反复看了几遍视频：“景拍的不错，但是缺少了对当地特色的总结，标题起的是东方普罗旺斯这种，感觉反而有在给当地减分。” 川衡手伸过头顶伸了个懒腰：“继续。” “要是我可能会用中国秘境花海、中国最壮美的水墨画等等当标题，另外一个问题是缺少人文气息，放一些当地人或者动物在里面都会比单纯的风景好。”寒风看向川衡。 川衡靠在玻璃窗前，发丝都带着夕阳晕染的柔光，深邃的眼眸望着寒风，寒风转头看过来的时候，竟然觉得老板还挺帅的。 可惜寒风不喜欢大叔型，川衡和姬凡尘真的太配了，她想当cp粉头了，她想写同人文。 “嗯，以一个小动物的视角拍摄，倒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川衡走回座位，“组织下半年团建，寒风老师，我们去给凌骁再上上课。” …… 寒风在收拾去乌市的行李，聂加和在旁边百无聊赖：“你们去多久啊，能带着家属吗，我也想去。” 寒风白了他一眼：“你算谁的家属，说来听听。” “我是你哥啊，当然是你的家属。”聂加和把沙发上的熊猫拿下来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 寒风把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挑着放了一些，毕竟以前学过昼夜温差大，现在要去实地考察了。 聂加和还在摆弄着熊猫，寒风停下来突然对聂加和又产生了新的兴趣：“大哥，你不用工作，哪里来的收入啊。” 聂加和把熊猫摆成倒立的动作，听到这个问题，一脸嘲笑的表情：“哥哥我，已经不是需要靠上班养活自己的人啦，你也知道人还有一技之长，我能进别人进不了的系统，能做别人做不了的追踪，能查别人查不了的案子，你知道这叫什么吗？核心竞争力啊。” 寒风也不想八卦过多，她总觉得聂加和应该不止一个隐藏身份，按理说，凌非让聂加和调查川衡，应该是有结果了的，川衡没有害简阳，那聂加和还在等什么呢，为什么不告诉凌非？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啊。 有时候寒风觉得聂加和其实更关注川衡还有岳之平，他为什么还要追查这些没人付钱让他查的事情呢。 “你打算和凌非说你的调查结果吗？事实是凌骁误会了川衡，他的畸形的报复都是错的。”寒风说道，“如果凌非和凌骁说了真相，也许凌骁会恢复正常呢。” 聂加和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我觉得我和凌非说了真相，反而会害了凌非。” “为…”寒风刚要问为什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聂加和说了简阳还活着的事情，凌骁不就失去了继承凌非家产的合理性？ 以凌骁的性格，突然从富二代到一个一无所有的还整容成了恶人的儿子，他能做出什么事都是不可估量的。 “你想到了？”聂加和问道，“就是怕凌骁狗急跳墙，论阴险，我们都玩不过他。” 聂加和又抓着熊猫的腿晃悠：“所以我找了川衡，也劝了他，不要这么快让简阳出现在凌骁面前，凌骁的野心太大了，此时正是他攻城略地，准备大展才华的时候，简阳的出现，可能会毁了他拥有的一切。” “川衡听你的了？”寒风觉得她问这句多余，川衡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呢。 “我有个疑问啊，这些问题，川衡不是也应该能想到吗，他为什么还急着让简阳回来呢？”寒风拧着眉头问道。 聂加和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有人乱了他的心神，乱了他心神的人呢自己还不知道，那个人呢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还天天替别人操心。” 第一零二章 马场小神龙 “你就真的很无聊……”寒风坐在地上，把箱子扣了起来，“你们不要误会川总，他对我呢就是正常的老板和助理的关系，之前外面传他对助理做了很多坏事，其实根本就没有，你们啊，不要听风就是雨。” 聂加和摊手，这姑娘看来脑子真的不太好啊，川衡表现的已经那么明显了，她感受不到？不过呢，寒风的脑回路还真不能用寻常的思维去猜，这是一个能把任何一个异性处成哥们的人，感受不到男生对她的喜欢，也是正常的。 “所以，你和川衡达成了什么协议？”寒风问道。 “算是，凌非是我的雇主，我要保证他的安全的前提下才能告诉他真相，要不谁给我钱。” 也行，寒风心想，聂加和这么说，也算个说得过去的答案。 “你不打算追姬凡尘吗？”寒风坐到聂加和旁边，眼睛直勾勾盯着聂加和，观察着他的表情。 聂加和凑近寒风，猛的揪住她的耳朵：“寒总，你最近试探我有点多啊，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拐弯抹角的以为我听不出来？” 寒风没料到聂加和竟然攻击她，毕竟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只手握紧聂加和手腕，另一只手快速出击打在聂加和手肘处，聂加和疼得滋哇乱叫。 “寒风，你搞突然偷袭！”聂加和感觉自己快疼晕过去了。 寒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情绪很复杂。 聂加和知道寒风又要开始钻牛角尖了，她搞不清楚的事情，就会一直放在心上，然后刨根问底，“算了，算了，不要问我了寒风，我也不会和你说实话，等我觉得能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另外姬凡尘我喜欢，但我不会追，可能有一天会有机会追，但肯定不是现在。” 寒风点点头，聂加和又凑过来说道：“还有一件事诶，你和川总请示下，去乌市带着我，你们去那么久，我会孤单的。” 寒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 从乌市机场出来的时候，寒风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断了，对于没出过国的她来讲，这是第一次坐超过两小时的飞机。 她作为本次旅行团的临时团长，团长说的好听，就是打杂的，任务量也是蛮大的，从订酒店到订行程，幸亏还机智的找了专门的旅游定制公司，分担了很多压力。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成了团长了，不过一想，还能是谁，整个团她年纪最小，这就是新员工的悲哀啊！ 行程基本是凌骁传播过的几个地方，近期凌骁的视频铺的到处都能看见，凌氏集团自己所有线下门店都在播放，而且还上线了联名款的“自然”系列，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相互引流了。 “云养马”竟然也搞得不错，每天在线看自己的马的人数有个小100万，距离奔马节还有5天，川衡得到的内部资料，各地到乌市的飞机几乎全部满员，凌骁这次营销做的还是不错的。 局长还特意给川衡打了电话表扬了凌骁，也感谢川衡给介绍了这么优秀的人，川衡照单全收，丝毫不顾及就在局长旁边听到这通电话的凌骁的心情。 对于旅行团体来说，在乌市最困难的大概就是景点之间的交通，寒风去过贵市，那边山水是寒风见过的最美的地方，就是因为交通，很久都没有高速路，阻碍了旅游业的发展，但也相对应的没有那么商业化。 终于等到了奔马节开幕那一天，在辽阔的草原上，分布着大大小小30余个项目可以打卡，这里大概是汇集主播最多的地方，凌骁的直播团队也做好了24小时直播的准备。 音乐场、跑马场、美食场，你能想到的场景这里都有。 寒风其实先去学骑马，但又害怕，毕竟也是一个过马路都害怕的人，姬凡尘看出来寒风正在跃跃欲试和“胆小怕事”间来回摇摆，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走啊，陪你啊。” 姬凡尘又冲川衡打了个眼色：“你不是号称马场小神龙吗？来比一比？” 周围的同事都聚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啊，川衡其实在公司人心目里简直是个完美的神，除了有一些绯闻之外，几乎掌握所有应该掌握的技能。 换句话说，这样的男人，有谁会不喜欢？到公司的小女孩，见了川衡几乎都星星眼，而且这是广告届的啊，还不能传点绯闻了？ 有时候人对功成名就的人，就是这么的宽容。 姬凡尘今天穿得就特别适合骑马，一套利落的紧身装，同事也很好奇姬总最近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像换了个人一样，突然整个画风就变了，现在换成所有刚来的男生都星星眼。 有些小可爱还会问川总和姬总是不是情侣，简直太配了，他们没在一起，简直是没天理。 马场上，川衡和姬凡尘各骑着一匹马，群里已经开始了下注，一声令下，两匹马如弦上之箭般冲了出去。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姬凡尘竟然领先川衡半个身位，寒风觉得姬凡尘是有备而来。 马场上，川衡跟在姬凡尘后面一点点，也不超过，就保持这个距离，他觉得今天姬凡尘有些不一样，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姬凡尘甩了一鞭子，马飞快地跑出几步，川衡又跟上，姬凡尘回头望向川衡：“川衡，岳之平和我求婚了。” 川衡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去，他稳了稳，追过去，两匹马现在齐头并进：“等我们回去，我会解决这件事的，你放心。” “他经常出现在我家人周边，今天还给我发陪我妈去买菜的照片。”姬凡尘勒住马，两个人跑到一个相对空旷的区域。 川衡也停了下来，两个人调转马头，一起往后走，远处看的人，看到的是姬凡尘先挺住，群里投姬凡尘的开始欢呼。 “会很快结束的，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了很多帮手。”川衡很笃定的说道。 姬凡尘浅浅一笑：“我知道，我们一定会赢的。” 两匹马又跑了起来，到达的时候，川衡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个人走过来，双手用力鼓掌：“这不是我川叔吗？怎么样，亲自来验收我的成果吗？您满意吗？” 川衡拍了拍身上的灰：“大侄子，别客气，帮你是我的本分，下个月我还可以介绍你去海岛，你看我多关心你新公司的发展，帮你赚钱又能出名。” 凌骁冷笑一声：“同样的诡计用两次我还能上当就真的白当你侄子了，怎么说我们身体里还是有一点点同样的血的。等着瞧，我会让你为我骄傲的。” 凌骁人群中看了一眼寒风，寒风觉得背后一冷，这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第一零三章 大漩涡 聂加和今天刷抖音几乎被奔马节刷屏了，他感觉全世界的网红都去了乌市，这里面请的只占一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跟风去的，仿佛没去直播奔马节就不是头部大号一样。 之前各种私下渠道就在传这个奔马节几乎请了所有叫得上名的主播，晒奔马节邀请函几乎成了一个热潮，聂加和还是佩服凌骁的，真的是步步算计，为了省营销费，还要掌握大众心理。 不过你还别说，这个奔马节看着还挺有意思的，颠覆了很多聂加和之前关于乌市的认知，一个博主剪辑的探秘奔马节，融入了很多和当地人聊天，去当地人家探访的画面，微博的播放量就有2000多万。 凌骁还真的要感谢川衡，这单子做下来，凌骁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聂加和刷着刷着，刷到了两个人赛马，仔细一看，这不是川衡和姬凡尘吗？人群中还有寒风一闪而过的镜头。 他连忙截图发给寒风：“刷个抖音还能看到你们，我心里很委屈。” 过了一会儿寒风回到：“别委屈了，我们可能要提前回去了，姬总貌似出了什么事，我看到她偷偷哭了。” 聂加和心里咯噔一下，打开姬凡尘的对话框又不知道讲什么，自己又不是姬凡尘什么人，这么贸然问人家事情，不是很尴尬吗？ 他在家里来回踱步，紧张到手心都在出汗，能让姬凡尘哭的事情……是她的家人？姬凡尘的爸妈和她住在一个小区，偶尔会过去给姬凡尘做饭吃，聂加和虽然没见过，但在姬凡尘家里看过照片。 他现在特别想冲到姬凡尘小区，去看看到底怎么了，在这干着急一点办法没有。 又询问了寒风具体情况，寒风说姬总今天情绪一直就不是很好，和川衡赛马回来没多久就哭了，后来川衡就通知她提前结束活动，马上返回南市。 聂加和把这些仅有的线索拼拼凑凑，也就是说，这件事姬凡尘应该和川衡讲了，但是应该不是父母生病类似的问题，要不然姬凡尘可能就自己先回来了，不会还留在团里。 那么就应该是一件现在还没产生伤害，但需要回来解决，且可能和川衡有点关系的事。 岳之平？聂加和脑海中冒出这个名字，去乌市之前，姬凡尘、凌非还有他还见过一次的，聂加和把调查的结果简略的说了，只说了这件事可能冯威也牵扯进来了，非常麻烦，并没有说简阳还活着的事情。 凌非是知道冯威的，再早十几年，凌非也只不过是个小公司的老板，也多多少少被冯威敲打过，凌非发迹之后，冯威反而收敛了一些。 这可能欺软怕硬的典型写照了。 姬凡尘也讲了自己被岳之平请去喝茶的事情，包括岳之平一直阴魂不散的想约她见面，偷拍他。 这件事完全超乎了凌非的预料，他开始只是想帮凌骁解开心结，证明下川衡和13年前的案子无关，怎么感觉方向有点跑偏。 “那这件事，和川衡到底有关系吗？你们怀疑是冯威杀了简阳，然后逃跑了？” 聂加和和姬凡尘对望一眼，聂加和开口道：“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川衡仍然不能从这件事里拆出来，要不然岳之平也不会找到凡尘，想从凡尘下手，了解当年的真相。” 凌非沉重地靠向沙发，把眼镜摘了下来使劲揉了揉太阳穴，盯着两个人说道：“我只想让凌骁恢复正常，你们有没有其他办法帮我想想，目前看走查清楚13年前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这个纵横商场十几年的铁腕男人，为了一个不是亲生的儿子这样苦恼，倒是让聂加和有点意外，如果换做是聂加和是凌骁，直接赶出去算了。 姬凡尘给凌非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这次他们依然是在凌家老宅见的面，没当过父母的不会理解当父母的感受，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怎么会一点感情没有，更何况，凌非还有凌泉这个软肋，这是被凌骁骗的第一个姑娘。 “如果，我说如果，让凌泉不再喜欢凌骁了，事情会不会好办点。”姬凡尘说道。 水杯握在手里，凌非并没有去喝，他轻轻地晃动水杯，水面剧烈地摇晃着，这个问题凌非从来没想过，主要是他从来没有对凌泉的要求说过“不”字。 让凌泉不喜欢凌骁？然后呢，他就可以对凌骁不闻不问，不敢不顾了？就能通过强硬的手段让他走回正路了？怕也是走不通的，简阳会永远成为凌骁心里的疙瘩。 想到这，凌非还有些难过，凌骁这孩子命是真的苦，他可能一辈子都要陷在13年前的事情里，走不出来了，他真的宁愿凌骁之前的失忆是真的，也不愿看他现在这样沉浸在过去，变成一个让他都觉得恐怖的人。 “还是继续调查，我觉得。”凌非把水放在桌面上，水荡漾了几圈之后慢慢恢复平静，凌非重新把眼镜带上：”凌骁需要这个答案，我也需要这个答案，让我的孩子能放下心里的执念，这可能是唯一我现在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聂加和从刚刚的回忆中走出来，又叹了一口气，凌骁真的是何德何能啊，大家都这么在乎他的想法，有别人无法拥有的财富和外貌，如果能安心过自己的生活，该拥有多么美好的生活。 他又把自己带入凌骁的角色，如果自己是凌骁，父亲突然失踪了，嫌疑人是川衡，他会怎么做？除了方式不会这么极端外，应该也会想着在有能力的时候报仇。 好难啊，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每个人一生都会遇到很多无解的事情，想做点什么去解决它，发现努力只是杯水车薪，什么都不做，又不甘心。 就像聂加和，也面临这样的局面，这个因为13年前的事情引发的大漩涡，已经牵连的越来越多，现在可能连姬凡尘的父母都被牵扯进来，陷在里面的人，只有一种出去的办法，就是聂加和正在在做的事情，他是有特殊使命的人，他要快速地解决问题，才能把所有人都拉出漩涡。 聂加和打开电脑，输入一些数值和照片，过了一会儿，结果返回过来，聂加和倒吸一口凉气…… 画面里是岳之平搀着姬凡尘的母亲，果然如他所料。 第一零四章 不能怂 南市机场 聂加和早早的就到了，自从看到了岳之平和姬凡尘妈妈在一起的镜头，他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车停在平台之后，聂加和在车里坐不住，就下了车倚在车上，查看飞机的轨迹信息，今天还是工作日，机场的人流量没有往常多，平台上停的车也不多，他扫了一眼，突然目光被一辆车吸引。 这车？他看了几眼，确认没看错，大概一辆车能抵南市5套房，全世界限量60量。 有钱人真的多，聂加和看车里似乎没人，走近了一点，偷偷拍了张照片，也有一些路过的行人发现了这个车，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远处一个满头红发的带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慢慢走过来，他停在人群外，抱着双臂等着大家都拍完，才拿出钥匙，车灯亮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这么热的天，他竟然穿了个黑色风衣，聂加和腹诽，是不怕热死吗？ 不过呢，很多明星不都穿的顶奢超季新品吗，看这位的打扮难道是哪位明星？这是要拍机场路透照吗？ 男子打开车门钻进车内，男子身型非常高大，聂加和还在担心他能不能坐进去，这车看着是真的矮啊。 男子似乎感觉到有目光在看他，朝聂加和的方向看了一眼，聂加和连忙抬头望天，话说，这个人看着这么有点眼熟呢？ 他躲在车里，偷偷观察，他车里也有很多高科技设备，把镜头对焦到对方车上，车上男子一举一动都会显示在后视镜上。 那个男子把口罩和眼镜宅在摘下，聂加和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这不是岳之平吗？之前岳之平脸上有一道从耳后到颧骨的疤痕，现在看似乎没有了，昨天的画面不是很清晰，今天才发现，还有岳之平的发色，从金色变成了红色。 聂加和心跳得很快，感觉快蹦出来了，岳之平出现在这里，是要过来接谁呢？不会是来接姬凡尘的？ 他看了下时间，距离飞机落地大概还有15分钟，他拿出手机给寒风和姬凡尘都发了微信，提醒他们先不要出来，岳之平在外面。 聂加和发动车子，往停车场走，从停车场上到到达大厅，找了一个位置，既能看到人出来，也能看到岳之平的动向。 机场的显示屏已经显示飞机已到达，他看到岳之平竟然从车里走出来，往大厅里走，聂加和往柱子后面藏了藏，他焦急地拿起手机反复看，心里默念，快回信息，快回信息。 屏幕叮的一声，亮了起来，寒风说，已经取了行李，正在往停车场走。 直梯不在到达大厅里，可以直接到停车场，聂加和松了口气，他四处看了看，竟然没发现岳之平的人，从柱子后面慢慢探出头。 一个黑色的身影擦过去，正是岳之平。 岳之平回头看着探出头的聂加和，两个人眼神对视，岳之平点了下头：“没吓到你，不好意思，接我女朋友，有点着急。” 聂加和一脸冷漠回到：“没事。” 黑衣人又点了下头，往扶梯的方向走，一般旅客拿了行李都是从这里出来。 聂加和看到岳之平在拨号码，心想坏了，应该叮嘱姬凡尘关机的，也没时间管太多，聂加和拔腿就往直梯的方向跑。 这几分钟像几天那么漫长，他终于在自己车旁边看到姬凡尘和寒风，他感觉自己是用尽全力跑过去的，一下子把姬凡尘抱在怀里，又迅速把车后面的门打开，把姬凡尘塞了进去，拿了两人的行李快速塞到后备箱。 寒风也顾不得惊讶了，直接坐到副驾驶，从来没见过聂加和这么紧张的样子。 开上高速的那一刻，聂加和才稍微缓过来，他看着坐在后面的姬凡尘说道：“岳之平给你打电话了。” 姬凡尘扬扬手机：“没开机，你不是和寒风说岳之平来了吗，我猜他肯定联系我。” “凡尘，我不能骗你，我知道岳之平去找你爸妈了。”聂加和心里很急，现在必须先把老两口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要不岳之平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 姬凡尘表现的很平静，聂加和知道什么她都不惊讶，毕竟在这个男人眼里，天下没有瞒得住的秘密。 倒是寒风，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张大嘴巴望着姬凡尘：“他怎么会？” 姬凡尘淡定地拢拢刘海：“岳之平说想娶我，自己就去见我爸妈了。” 寒风感觉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这男人咋回事？想结婚，自己就去见家长了？ “他……他去和叔叔阿姨说想娶你了？”寒风问道。 姬凡尘轻轻摇头说道：“他只是说受我委托，我去乌市这段时间，他会经常去看看的。” 还没完全疯了，寒风心里想，这个岳之平寒风也仅是从姬凡尘和聂加和的描述中大概知道是什么人，他现在正在憋大招准备对付川衡，到底是什么大招，所有人心里都没底。 “要不要让叔叔阿姨先住在您租给我的房子里，我可以去哥哥那里住，先暂时躲躲。”寒风握住姬凡尘冰凉的手，姬凡尘此时也是强装镇定，和她上次单独去岳之平办公室的心情很相似。 虽然害怕，但不能怂。 聂加和把车开得飞快，如果岳之平在机场没接到姬凡尘，那么必然会去姬凡尘家里等，他要利用好这个时间差，先把姬凡尘的父母接出来。 “凡尘，我觉得可以先听寒风的，先把你爸妈转移过去，等等我再想办法把他们送到你们老家或者送他们去安全的地方。”聂加和说道。 寒风抱住姬凡尘，这种感觉，之前凌骁在的时候她也能感受到，无可奈何，每天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次原本川衡也要和他们一起回来的，结果被当地旅游局局长留下了，说要感谢他介绍的凌骁，这次奔马节来的游客是之前的3倍还多。 川衡让他们先回来，凌骁这边他也想一下子搞定，让他从此能老实一段时间，毕竟岳之平这个大魔王，现在更难对付。 车很快就到了姬凡尘住的小区门口，两位老人之前寒风有给打过电话，已经在路边等着了。两位老人也没问那么多，知道情况紧急，拿的东西也很少。 姬凡尘并没有上车，让他们先走，她想和岳之平聊聊，寒风都快急哭了，和这个人有什么好聊的，聂加和也不同意，想把姬凡尘拉到车上。 姬凡尘握住聂加和：“加和，你放心，我能脱身一次，就能脱身第二次，我爸妈交给你了，你帮我照顾他们，岳之平，早晚也要面对的。” 姬凡尘用力拨开聂加和的手：“快走，等下岳之平过来了。” 第一零五章 巧取豪夺 聂加和没办法只好先上车了，车子开始是往寒风家的方向开的，寒风攥着姬凡尘妈妈的手，轻声说道：“阿姨，您可能要在凡尘姐另一个房子那里住一段时间了，之前这屋子凡尘姐租给我了，您放心，我等下收拾一下就搬到哥哥家。” 姬凡尘的妈妈看着非常和蔼，其实他们也没过来几年，之前一直是在老家生活，但姬凡尘不放心他们，把他们接到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姬妈妈拍拍寒风的手背：“姑娘，你不用搬的，你都交了租金了，那这房子现在就属于你的，是我们麻烦你了哦。” 寒风攥的手更紧了一些，有这么明事理的爸妈，才有姬凡尘这么优秀的女儿。 姬妈妈没怎么见过寒风和聂加和，看他他们应该比姬凡尘小很多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们都是凡尘的同事啊，真年轻，还没到25岁。” 寒风点点头，姬妈妈的声音很柔和，是那种让人听了就会觉得很舒服的音色，能让人在这么紧张的氛围下稍微放松下。 “对，我去年才来的公司，姬总是我们领导。开车的是聂加和，他现在虽然不在我们公司了，但一直和我们关系挺好的。” 姬妈妈通过后视镜认真端详了下聂加和，小伙子剑眉星目的，看着招人喜欢。 “凡尘很少把同事介绍给我们认识的，我就认识你们的老板，叫川衡，还来过几次，你们这个公司应该还挺大的，偶尔看电视的时候，听说过你们公司的名字。” 聂加和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是挺大的，好几千人呢，办公楼都有一大栋，凡尘没领你们去过吗？” “没有，凡尘从来不和我们说工作的事，也不说有什么麻烦事，难事啊，她也怕我们着急，这么多年啊，什么事都是她自己抗，对我们报喜不报忧，之前工作太拼命了，住医院了也不告诉我们，这孩子……就是太要强了，身边也没个能说说话，相互照顾的人。”姬妈妈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 “诶，咋还哭上了。”姬凡尘的爸爸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老伴，姬妈妈顺势靠在他肩膀上，轻轻地啜泣。 爸爸搂住妈妈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凡尘都说了，她的事不用我们操心，还有她婚姻的事，她不是也讲过吗？没遇到合适的，不会将就的，我们就支持她就好了，别为她担心了。” 寒风望着窗外的月色，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凡尘姐怎么样了，岳之平有没有伤害她，望着望着，她发现路不对啊，这不是去她家的路。 “加和，你是不是开错了，这不是去我家的路。”寒风说道。 聂加和将速度又提升了一些，寒风紧紧地扒住前面的椅背，询问道。 “我考虑了一下，去你那还是不够安全，我有一个地方，可以暂时让叔叔阿姨先住着，等这件事差不多了，再送他们回去。”聂加和说道。 车子是往市区的方向，寒风没敢多问，有些问题怕因为叔叔阿姨在，聂加和不好回答。 车子在一个精致的小院门口停了下来，谁能想到聂加和在市中心位置，有个小院，这个小院和周围的房子从外观看是一样的，但是内部装修却很现代，看得出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改装的。 两位老人把自己行李放好，聂加和拿出手机给他们讲了讲周边的超市、菜场等位置，两位老人拿手机拍了下来，其实都不远，出了门一打听都知道。 安顿好两位老人，聂加和准备先送寒风回家，他去找姬凡尘，不知道姬凡尘现在怎么样了。 “这房子不会是你的。”寒风拉过安全带系上，又回头看了眼那座小院，不像个普通人能买得起的样子。 聂加和谈谈地说道：“是凌非的，他知道我和家里人经常闹矛盾，说可以借我避避难。” 寒风嘴角抽了抽，有钱人就是有钱人，随便拿出一套都够她奋斗个十几年：“那你平时住在这里？怪不得从来不让我们去你家玩。” “我不住在这里，我偶尔做一些更秘密的事情的时候会过来，大部分还是在我的出租屋里。” 车子送到了寒风家大门口，看着下车的寒风，聂加和说道：“回家把门锁死了，近期也赶快搬走，凌骁估计也要回来了。”冲寒风挥挥手，聂加和以最快的速度往姬凡尘家里赶去。 姬凡尘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把手机开机了。 一下子十几个未接电话显示出来，她盯着手机，这个手机聂加和帮她重新配置了，她的一些和聂加和、凌非的对话，以及其余不想让别人知道的都隐藏在一个系统了。 她有点紧张，岳之平打她电话打不通，又知道她的航班到了，肯定是会来找她的，她把屋子里的灯全部关掉，假装没人的样子。 又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生怕等下岳之平来电，声音会刺破这份可怕的宁静。 她仍然保持着机场回来的衣服、妆容和状态，身体因为紧张而绷在一起，怎么对付岳之平？其实她心里也没底，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个谜一样的存在，聂加和都搜不到他太多的资料，但既然坐到了现在的位置，毕竟有很多强硬的手段。 她想起第一次去金锋大厦，那个诡异的走廊上奇怪的画，之前没觉得可怕，现在觉得每一幅画里面的人表情都是痛苦的，都有大块的红色区域，像血一样鲜红。 她不寒而栗，这个男人也不至于这么疯狂。 手机“如期”亮了起来，岳之平三个字显得格外刺眼，该来的还是来了。 姬凡尘按了接听键，岳之平的声音带着一些愤怒：“你怎么才开机？你去哪里了？我在机场等了你很久，打你电话手机都快打没电了。” “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我讲话？”姬凡尘不疾不徐地问道。 岳之平明显一愣：“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啊，我不是说我要娶你吗？你说只要我不伤害你家人，你什么都可以听我的，你忘了？” 岳之平，特意强调了家人。 姬凡尘的声音带着一丝阴冷：“你是巧取豪夺习惯了，以为全天下人都要听你的是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不要隔着门板聊天了，开个门，我就在你家门口。” 第一零六章 蜻蜓点水 姬凡尘感觉身上的血凉了一半，他是什么时候到她家门口的，会不会其实一直在门外藏着，看着她进了家门？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慌乱：“你回去，今天太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等有时间，我会约你的。” “你有权力和我说不吗？”对方竟然挂断了电话，随机姬凡尘竟然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地冲过去想把门反锁，刚才进门的时候一时疏忽，忘记了。 晚了一步，门被打开了。 岳之平一只脚已经跨了进来，姬凡尘下意识地就往卧室跑，卧室也可以反锁，厨房也行，厨房有刀，没跑几步，就被一只大手抓住带到身边。 姬凡尘感觉身体撞到了一堵墙上，身体似乎被什么紧紧地箍住，是岳之平把她抱在了怀里。 “别跑了好不好，凡尘。”岳之平贴在她耳朵上，气息热烈，让姬凡尘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你先放开我……”姬凡尘双手推着岳之平，他身上在夏天这么高的温度下，竟然有一些冰冷。 岳之平稍微松了松手，但姬凡尘还是在她怀里。 他盯着她，看她眼神一直在躲闪，一定是还在想什么歪主意，想，反正终究逃不开他的手掌心。 姬凡尘背过手，把岳之平抱住她的手分开，岳之平顺势就我住了姬凡尘的手，不松不紧地钳制着。 “已经好久没见过你了，凡尘。”岳之平仿佛一个沉浸在热恋中的大男孩。 姬凡尘抬眼看着他，月光给姬凡尘的脸打了一个清冷的光，清冷配红唇，像一个月光下的洋娃娃。 岳之平没忍住，低下头想亲一下姬凡尘，姬凡尘躲开了，胃里有什么在翻江倒海。 她用尽全身力气，把岳之平推开，岳之平被推的一个趔趄撞在墙上，他没再坚持，两人隔着一米的距离，姬凡尘说道：“想让我和你在一起，就请尊重我，要不你还是和我尸体在一起。” 岳之平一声轻笑：“我已经很尊重你了，要不你现在还能这么和我讲话？” 姬凡尘没理他，走到门口换了双家居鞋，把家里的灯打开。 刚光线昏暗，还没看清岳之平，她略带调侃意外地说道：“是穿成这样去机场接我的？” 她竟然走近了端详了一会儿：“红色不适合你，太中二了，其实黄色也不适合你，你的理发师是觉得你的钱太好赚了吗？” 岳之平把自己的外套脱掉，想把自己的造型师炒了，是他说明星最近都流行这么穿的，在机场这么穿，觉得拉风。 他的眼光随着姬凡尘移动，姬凡尘今天因为坐飞机，穿的比较休闲，头发也没有披散开，而是扎了个松松散散的丸子头，配合着居家鞋，少了平时见面那种凌厉的气势。 姬凡尘走进厨房，从里面拿了一瓶潘达的新饮料——高能粒子，还没上市，潘达生特意寄过来给他们尝尝的。 她顺手把饮料扔给岳之平，自己也拧开一瓶，坐到台边上，姬凡尘家里竟然还有很多红酒，台里各种品牌和年份的红酒摆了一墙。 岳之平饶有兴致地看了一圈，拿出一瓶调侃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富婆，这瓶很贵的。我以后知道送你什么礼物了。” 姬凡尘坐在台外面，岳之平在台里面，岳之平扶在桌子上看着姬凡尘，有时候呢，人就是这么一种神奇的生物，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更容易宽容并理解，轻易得到的反而不珍惜。 在岳之平过去几年的时间里，一切太顺利了，除了没找到冯威外，账户里的钱几乎是指数在增长，这种平安无事除了滋生安逸，也滋生了少部分的忧患，钱怎么来的，岳之平比任何人更清楚。 南市只是他们的幌子，真正来钱的自然不在这里，所以当冯威的踪迹出现在西双版纳这些地方的时候，他其实有一些慌乱，冯威一天不找到，他就无法安宁。 姬凡尘是闯入他生活里的意外，能让他暂时忘掉他是在刀尖上跳舞的人。 她看着姬凡尘在一口口喝着高能粒子，这个牌子他也是听别人汇报才知道的，川衡最近在接的case，他都很留心，那种关注度，让他一度产生了自己也是川衡公司员工的错觉。 “你以后可以不找我爸妈吗？”姬凡尘喝完了最后一口，一瓶饮料被她当成酒来壮胆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和我在一起，但是既然你刚才说了会尊重我，就不要再做这种胁迫我的事情。” 姬凡尘说得异常坚定，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她还不信，岳之平还真的有通天的本事了。 “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岳之平说道，“因为目前这个时刻，我是想和你在一起的，但是我不知道这个时刻有多久，可能明天我就烦了，所以也想提醒你一下，最好注意一下你的态度，我这个时刻觉得你的任性很好玩，下一刻说不定我就没耐心了，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局，我可不能保证。” 他走到台外面，姬凡尘目前这个高度，恰好眼神可以和岳之平平视。姬凡尘突然伸出手摸了一下岳之平的左脸：“你的疤不见了？” 这个动作……岳之平满头黑线，还真的没有人摸过他的脸，正常见过他的人都会觉得他脸上这道疤显得凶神恶煞，其实岳之平底子还可以，就是这么多年的生涯，让他的眼神自带一种戾气，让人望而生畏。 岳之平伸手抓住姬凡尘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他心里暗骂自己，这是我吗？我这是在搞什么？真的在谈恋爱吗？牵手手的清水文？ 姬凡尘没有马上把手抽回来，她想起之前和凌非、聂加和的聚会，问题的关键是要解决这件事里面最难的部分，威泽集团不被连根拔起，这件事就是一个无解之局。 就在刚刚，她灵光一现，岳之平都送上门来了，自己为何不能利用，她对威泽其实算是一无所知，而且岳之平进来也在布局针对川衡的事情，现在岳之平已经不避讳了，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想给川衡一个非常大的下马威。 这种事情就像猫捉老鼠，岳之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会一次性玩死川衡，但这种等待对方出击的煎熬才是最难受的。 “太晚了，你快回去。”姬凡尘把手抽了回来。“后面你想见我，直接来见我，不需要派人拍我。” 姬凡尘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岳之平走到门口，依依不舍，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一步，又迅速撤了回来，把门很粗暴的关上了，把姬凡尘按在墙上，两个人脸贴脸的距离，姬凡尘开口想说什么被岳之平捂住嘴巴，姬凡尘平静下来，不再挣扎。 岳之平松开手，唇第一时间覆了上来，如蜻蜓点水，打开门闪了出去。 姬凡尘连忙把门反锁，她用力地擦了擦嘴……该死…… 第一零七章 主动权 聂加和赶到姬凡尘家的时候，看到了岳之平的车。 他用一个陌生的号码给姬凡尘打了一个电话，电话被按断了。 他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个追踪器猫腰跑到岳之平车旁边，把追踪器安到车底。 他现在有些后悔，明明知道岳之平对姬凡尘图谋不轨，他却没有采取任何防御措施，搞得现在非常被动。 姬凡尘家在五楼，在楼下能看到亮着的灯光，聂加和决定先去对面楼观察一下。 找了个隐蔽的角落，他拿出袖珍望远镜，还好窗帘是拉开的，白纱随着风向房间里面飘。 似乎客厅没人？过了一会儿两个纠缠的人影出现在镜头里，岳之平正抱着姬凡尘！ 聂加和恨不得此时手里有把枪，他收起望远镜，放了个小摄像头在窗外便于实时监控，随后三步并作两步往对面楼跑。 传回的画面里，姬凡尘把岳之平推开了，聂加和跑到旁边的超市买了一袋子零食，又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件外卖员的衣服。 毕竟也是数的上名的“神探”了，这些准备都是必须的。 两人似乎在面对面聊天，看状态，姬凡尘应该是安全的，他提着大袋子上到五楼，躲在楼梯间里。 岳之平把门打开了，聂加和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他又回去了，门被重重地关上了，两个人站的角落刚好被窗帘挡住了。 聂加和觉得自己应该再随身携带一个无人机才行了。他暗想，如果20秒之后岳之平没出来，他就去敲门。 时间一秒秒划过，数到第5秒的时候聂加和已经冲出去了，还等什么啊，20秒已经够做很多事情了，不能让凡尘一个人面对岳之平。 已经举起了敲门的手，听到里面开门的声音，聂加和一个闪身快步跑出去，后一秒岳之平已经出来了，聂加和假装拿起手机确认信息：“4号楼402，多上了一层啊。” 他嘀嘀咕咕的非常自然地拐进楼梯间，又重重地跑了几下，停在楼梯的平台上，摄像头传来的画面，姬凡尘已经从屋里关上门了。 他松了一口气，太惊险了，他现在还不能在岳之平面前暴露，要不前面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聂加和慢慢往上走，脚步尽量放得很轻，在门口听了会儿外面的声音，很安静，他的耳朵也灵敏，如果有人在，应该会听到声音。 他提着外卖袋子假装正常的迈出去，果然整个楼道一个人没有，手机里，姬凡尘貌似坐在了地上，他又观察了四周，不确认岳之平是否像他一样也在这边装了什么监视的东西。 他走到姬凡尘门口，敲了三下门说道：“是我。” 过了大概十秒，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他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姬凡尘站在门后，眼神有一点呆滞。 “对不起……”聂加和感觉一阵心疼，没有保护好她。 姬凡尘抬起毫无血色的脸，口红因为刚才岳之平粗暴的亲吻，有一些抹到了脸上。她缓缓地摇头：“和你没关系……我也不知道该去怪谁。” 她苦笑一声，该怨谁呢，怪川衡13年前杀了冯威？怪岳之平喜欢自己？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聂加和有些手足无措，他拿起桌面上的纸巾递给姬凡尘：“你脸上脏了，要不要擦擦。” 姬凡尘木然的接过纸巾，手在唇边擦了擦，这怎么能是纸巾就能擦掉的？活了这么久，一共被两个人亲过，川衡和岳之平，两个还都不是自己男朋友。 她走进卫生间，把门关上说道：“先等等我，我先收拾一下。” 聂加和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过了一会儿，姬凡尘出来了，这是聂加和第一次看见姬凡尘素颜的样子，她不化妆的时候少了一股明艳，但多了一些亲切感。 “你是第一个看到我素颜的异性。”姬凡尘坐到聂加和对面。 洗过脸之后，姬凡尘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她抬眼盯着聂加和的手机：“怎么，你在监视我吗？” 聂加和才发现原来监控画面没关，连忙把手机界面关闭，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那个，不是的，刚才去对面楼观察了一下，怕不能即使掌握情况才放的摄影头，我等会儿去拿回来。” 他感觉自己的脸一定特别红，虽然不是故意要监视姬凡尘，但被人直接点出来，就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多么猥琐的事情一样。 “这个衣服……你是假装送外卖的？”姬凡尘脸上露出一点笑容，苍白的脸也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 “这个是我平时工作的时候准备的道具之一，虽然不太常做这种跟踪，但装备还是要有的。”聂加和说道。 姬凡尘点点头，拍拍聂加和的手说道：“我没事，就是被啃了一下，不过我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他说喜欢我，想娶我，也答应我不会为难我父母。” 听到姬凡尘提父母，聂加和才想起来，把自己将姬凡尘爸妈带到凌非给他临时落脚的房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虽然这样不是很地道，拿别人的东西送人情，但这已经是目前聂加和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不管是寒风住的地方还是姬凡尘现在住的地方，都不是安全的选择。 也算替姬凡尘做些能做的事情，聂加和心想。 “你是不是想要调查岳之平？我今天想了一下，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岳之平和他身后的威泽了，他们想找冯威以绝后患，他们觉得川衡知道冯威的下落，对他穷追不舍，一环套一环，只能解决威泽这一环，大家才都能解脱，对吗？”姬凡尘说道。 聂加和不可置否地点点头说道：“只有解决了威泽，所有牵扯进来的人才能真的走出来。” “我知道了。”姬凡尘谈谈地说道，“我可以帮你的，你，是想收集威泽的犯罪证据是吗？你不只是个私家侦探。”姬凡尘眼眸着闪着光盯着聂加和。 聂加和没有马上回复她，是还是不是，姬凡尘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这个女人这么聪明，怎么会分辨不出来真话还是假话。 “我真的可以帮你，你也不用觉得是我在牺牲自己，我已经被困在这个局里了，跑不掉的。”姬凡尘凄怆一笑，至少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至少还能让事情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聂加和伸出手，眸色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姬凡尘脸上绽放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把手伸过去，两个人的手掌叠在一起，紧紧握住。 第一零八章 退赛 石青把黄子豪约到树屋。 现在还剩20人，按理说这20人应该已经都签了协议了，但是有很多人还在观望，甚至拿退赛威胁拿到好名次。 石青这边已经把能拉的资源都拉了过来，第一名出道的，唱片、代言、影视资源都不会差，但是第五名之后的可能就是团体出道，和个人lo相比，团体的资源还是会虐一点。 现在除了徐一一比较稳定外，其他的选手各有各的心思，太焦虑了，外面已经有经纪公司抛来橄榄枝，特别是洋和，承诺的资源也就比newstar前五少了一点，很多人还在观望的原因是洋和毕竟不是啥大的公司，小公司虽然有ip资源，但是好的影视资源，还要看班底，洋和之前并没有操盘过很成功的案例。 石青也有些上火，许一一基本没问题，已经先签了意向书，现在选手里面讨论量最大的就是黄子豪了，这个孩子……石青其实还有些不放心，毕竟是出过负面，而且还甩锅给他的，如果此时给了黄子豪很好的资源，别人会不会又把过去的事拿出来炒呢？ 看着黄子豪一步步走过来，石青心里也没底，但是如果再不行动，剩下的好苗子怕是会被其他家抢走了。 黄子豪见到石青还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手来回摩挲着，小声地喊了声：“石叔叔。” 石青让他坐了下来，7月西双版纳还是雨季，外面天空有一点点阴沉，随时都可能下雨，外面已经开始轰隆隆的雷声，风带着一点小雨滴飘进来打在石青的手背上。 下一场比赛是20进10，人气排名前十的选手优先选择对手进行pk，胜利的一方进入前十。这对排名比较靠后的选手压力非常大，关系到名次，平时多好的兄弟此时都不会手软。 场外观众投票的分数占比进一步提高，能进前20，能力基本没问题，能不能火起来，讲实话人气很重要，观众缘是个玄学，有时候有实力的人并不一定能火。 石青能感受到黄子豪的紧张，缓缓开口道：“周六的比赛，准备的怎么样？有信心吗？” 黄子豪依然不敢直视石青的眼睛，低声说道：“还行，还在改词，困难比之前每次都大，现在比赛的频次越来越高，怕原创不出好的歌曲我的粉丝会失望。” 一声炸雷，积了一天的雨，哗的下了起来，黄子豪吓了一跳，他离窗边本来就近，雨被风吹的落在他身上，他也不好意思挪动。 “子豪，今天叫你来，是想说，过去就过去了，我能让你来参赛就是已经原谅了你，你不必再为过去的事自责。”石青拉着子豪往树屋中间坐了坐。 “叔，我们下雨还坐在这，是不是不太安全啊。”黄子豪往窗外看看，雷和闪电还在交叉继续着。 “那你带伞了？”石青问道。 黄子豪摸摸头，暗道，这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他光顾着想石青找他的事情，哪里还记得看天气啊。 “我带了，我们去排练厅。”石青拿出一把巨大的伞，黄子豪觉得这个伞装三四人没问题。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往排练厅的方向走，还是有段距离的，估计要走20分钟。 石青试探地问道：“子豪，你愿意现在就和我们签约吗？我会给你最好的资源。” 黄子豪的反应出乎石青的意料，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没有特别欢喜，也没有特别为难的感觉，石青一下子摸不透他，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子豪，你可以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可以拒绝我，没关系，如果你有了更好的去处。”石青说道。 子豪欲言又止，笑容凝固在唇边几秒，眸色中带着一点点释然：“叔，说了你可能会生气，但是我还是要说，不管名次怎么样，我可能都不会签约了。” 石青停下脚步，心里有股火在燃烧，雨越下越大，落在地上霹雳啦。 他强压制住心里的火，黄子豪这个决定让他觉得非常意外，之前他可是为了出道机会，连爱丽都能陷害的人，现在不想出道了？ “那你来参加这个节目，是因为什么呢？你积累了这么多粉丝，你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为粉丝想？” 黄子豪一直在笨拙地点着头，真诚地看向石青：“叔叔，我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明确的心意，看着寒风他们每天都在为我拉票，还有寒妈妈一直帮我骂黑粉，有别人的粉丝甚至人肉寒妈妈，这让我觉得过意不去，是因为我的任性，才让他们……” 石青提起手叫停了黄子豪：“这不是理由，或者说这不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我想听最真实的，你和我明说，我也许会支持你。” 石青拍了拍黄子豪的肩膀：“不要扭扭捏捏，赶紧的，这雨可越下越大了。” “为了我父亲。”黄子豪终于说了出来：“黄记是他的心血，我能参加这个比赛，并且能进到前20，已经足够了，上期结束之后，我发现自己写不出歌了，还有几天就比赛了，但我还有一半儿没写出来，我觉得可能是爸爸对我任性的惩罚。” 石青转过身，两个人继续往练习室走去，黄子豪接着说道：“现在黄记是寒风的爸爸在替我照料，这两个月他太辛苦了，为了研究新菜天天住在黄记，别人都可以为了黄记为了我做这样的牺牲，我没理由再任性了。” 石青还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黄子豪说的问题他也不是没想到过，黄记总不能真的交给别人打理，那是黄家几辈子的心血，听到黄子豪这么说，石青还有点安慰，之前任性的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事，终于长大了，老黄在天之灵应该会开心的。 “我支持你，子豪。”石青说道。 黄子豪轻轻一笑，能得到支持当然是最好的，得不到支持，他也没办法，虽然确实对石青有歉意。 两个人沉默地又走了一段路，石青开口说道：“但是呢，这其实不影响你的签约，你可以不用做全职艺人。讲实话，选秀就是个浪潮，一个人出道之内半年到一年就可以见分晓，后浪扑过来，前浪就散了。” 到达练习室，石青把伞收了，两人面对面站着，雨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信吗？最后这一批能大红大紫的有一个就不错了，世间有多少人有爱丽那种命呢。”石青说道，“约，我还是建议你签，我可以先给你推一些资源，就当是为黄记再打一波广告，你考虑一下。” 第一零九章 粉圈昵称 石青出现在简川传媒的办公区。 上期newstar20进10，异常的惨烈，创了选秀史以来的收视率最高记录，各家粉丝为了让自家哥哥进入上位圈用了浑身解数。 黄子豪选择对战了“表情帝”，黄子豪第一次没有唱原创歌曲，选择了一个流量歌手的口水歌，电音+唱跳。 寒风感觉到了他的异常，这个流量歌手，本来争议就很大，歌曲的传唱度也很低，电音在国内几乎也没市场。 粉丝知道选曲的时候直接就懵了，而且表情帝的实力并不弱，之前是参加过韩国的练习生选拔的。 可谁能想到表情帝唱跳出了舞台事故，虽然场外观众投票略胜一筹，但专业评分落后一大截。 黄子豪进决赛了！ 石青想在决赛前播几个选手代言的广告片，选手和品牌都能获得最大的利益，毕竟这个收视率铁定是要爆的，半决赛已经是接近10的份额。 川衡有点崩溃：“现在还有一周时间，你要拍三个广告片？” 视频团队也在川衡办公室，leader在石青灼灼的目光下有点心虚，左看看右看看躲避石青的目光。 川衡也很为难，按理说这个时候广告已经都安排并审核好了，电视台每一秒钟都是要计算好的，换片至少提前一星期：“不是早就和你讲过要提前准备吗，这个周期，神仙都不可能拍出精品。” “和品牌承诺的三个最高人气选手拍广告片，但高人气选手除了徐一一，其他的都在摇摆不定，拖到了现在。要么就要开天窗了，你想想办法。”石青越过桌子抓住川衡的手。 开天窗就真的是极大的损失了，青芒可能还要赔违约金，可谁让他之前为了拉品牌，夸下如此大的海口。 视频公司的leaderkii感觉老板动摇了……一个星期三个tvc级别的广告，这能做起来，他都想把自己供起来。 三家公司川衡倒也熟悉，康若，潘达还有一个京茂，除了潘达，康若和京茂都是世界500强，这两个为了徐一一差点打起来，潘达因为知名度小，也没得选择，石青强迫黄子豪来救场。 川衡终究被石青惨兮兮的表情弄的心软了，挥挥手让寒风把屋子里的门关上：“来，头脑风暴，一星期三个片子。” 刚结束康若品牌宣传片休了两天的kii连胡子都没来得及剃就被抓过来开会，原以为康若几百万大制作之后可以轻松一下，果然，做这样没有人权啊。 kii双眼望天，此时的他只想哭，偏巧川衡硬要cue他：“kii，什么想法？” kii脑海里都是这几个人的脸，阳关、励志、素人…：“燃和热血方向，因为时间的关系，最好就是生活场景，比较好布景。” 川衡目光巡视了一圈：“寒风，你有什么想法？” 寒风正在刷三个高人气选手的微博，作为在娱乐圈冲浪的选手，粉圈构成还是要了解一下的，她把三个选手在粉圈的昵称发给川衡。 “我是从三个选手的特性想的，徐一一人称广场舞之子，韩洋是颜霸，黄子豪是抖音曲库，这些是他们能够有高人气的原因，创意最好和这些特性结合并放大。” kii捂着脑袋嘴里叨叨着：“有画面了，有画面了，你们先别说话啊，我缕一缕，赛前播出这几个广告，做成三个独立但有关系的系列，个人宣传片+品牌露出+火花四溅的相互battle。” 他用力一拍大腿：“我想出来了，就这个就这个。”他大手一挥，“走，走，和我一起去写脚本，今天搞个初版。” 川衡还没来得及开口，kii已经带着人全跑了，石青目瞪口呆地看着跑远的人影看向川衡：“他刚说的你懂了？” “我不需要懂，他自己懂就行了。”川衡伸了伸懒腰：“请我吃个饭诶老石，晚上还要过脚本呢，今天一个通宵搞出来，一天准备，两天拍，三天剪辑，这节奏可以。” 石青把钱包拍在桌子上：“片子搞出来，这里面的钱全都给你们。” 川衡斜了一眼：“给少了，康若、茂京这样的品牌，哪个赞助费用不够你吃一年了？你钱包里的这些就想收买我？” 石青拿回钱包，手一挥：“就说你小子满脑袋里都是钱，我这个老大哥都不放过。” 寒风看问题解决了，自己也站起身往外走，川衡叫住她：“别走啊，叫上姬总一起去蹭老大哥的饭。” 寒风哦了一声，转身出去。 石青目光在寒风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表情严肃的看着川衡：“川衡，这个姑娘怎么回事？你是不是……” 他没说出口，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这么大年纪了，该找个人成个家了，这种小姑娘，你也不知道她图你什么，是不是真心对你，你也不知道，找个能过日子的就行啦。” 川衡噗呲一笑：“哥，你想多了，寒风从来不是那种人，她现在可能连我有什么心思都不知道，而且……”川衡停顿了下，苦笑道：“哥，你也知道，我手上不干净，这辈子只能这样了，何必要找个人耽误人家呢。” 想起这个事，石青有点失神，说好一起面对，这几个月他忙newstar，完全顾不上川衡和简阳，好不容易才回趟南市，也是为了newstar的事，他开口道：“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忙完newstar今年我也算可以暂时收山了，后面专注帮你们。” 川衡十指交叉抵在鼻尖，简阳连川衡都不怎么见，这些天早晚在黄记食府忙活，也不知道他说的收集证据收集的怎么样了。 “简阳现在在黄记食府，我见过他两次，他手里有一些威泽的证据，但当年都藏起来了，我猜他这么多年一直在边境地区，应该也收集了一些证据，他不让我参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石青陷入沉思，威泽这家公司在南市一直是很很神奇的存在，他也是从其他人嘴里听说的，还是蛮多元发展的，但最核心的是投资，他经常会投资一些濒临破产的企业，比如现在的洋和。 “洋和是他们投资的，或许我还能找到机会更深入的了解下他们。”石青说道，“这条线交给我，既然威泽已经打到我地盘上了，我必然要好好反击。” 第一一零章 重建 折腾到凌晨两点，第二轮头脑风暴终于结束了，三个故事的小脚本基本确认了，三个篇章： 徐一一康若《别不服，你来试试》广场舞大妈对世界的宣言，植入康若最新的智能音响，可以根据天气、场地、人数自动调节音量，自动推荐曲目，还带广场舞教学功能。 韩洋茂京《就是这么鲜肉》小鲜肉的宣言，植入茂京的新产品“小鲜肉”即食自热锅，让即食也能作出家的味道。 黄子豪高能粒子《听，是炸裂的声音》能力者的独白，植入了潘达的运动型饮料，补充能量，才能燃炸全场。 这种通宵对于川衡、寒风来讲真的习惯了，kii抽调了三组人来写脚本，现在大家都聚在川衡办公室，幸亏川衡办公室大。 文案这种东西从来不是信手拈来的，幸好是后期加配音，还给这些文案一些喘息的机会，可以稍微打磨一下。 寒风跟着一起搞黄子豪的部分，毕竟她更熟悉子豪，文案这种东西，看天赋也看积累，寒风一直觉得川衡是天赋型选手，但后来沟通过几次之后发现，他只是对生命更有感触罢了，他的特殊经历，让他养成了随时会失去现在的紧张感，所以他一直在强调要多体验不同的人生。 越是字少，越考验一个人的功底，寒风已经把自己的《飞鸟集》、《园丁集》都搬出来了，中文没感觉就看英文，看着看着就有灵感了，还有日常积累的厚厚的文案摘抄，翻了很多遍。 “你看我在废墟中重建了自己”这是寒风最喜欢的一句，是对黄子豪也是对潘达的，他们都是要经历浴火重生后开始新的里程。 寒风把这句话发给黄子豪，没想到黄子豪马上回复了：“我要是退赛，你会怪我吗？” 寒风偷偷地从川衡办公室溜出来，办公室里漆黑一片，她找了个角落，给黄子豪拨了过去。 手机响了几声，黄子豪接通了，寒风能听到一路小跑的声音，和淅淅沥沥的雨声，西双版纳还在下雨。 “还好吗。”寒风只说了三个字。 “不太好。”黄子豪的声音还带着些许落寞，这段时间对他来说有些痛苦，他写不出歌了，虽然他给自己找了很多想退赛的理由，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写不出歌了，是最大的问题，一下子没了热爱的劲头。 “今天听石青说了你的情况。”寒风说道，“他觉得是你自己太紧张了，你给自己太多压力，黄记的振兴、我爸爸在帮你打理黄记、石青给你机会参赛、爱丽帮你打call，这些开始你觉得是动力的东西，越往后越成为你的枷锁，对吗？” 对面传来一声叹息：“我害怕了，我怕即使我真的拿了很好的名次，后面也写不出什么了。” “没有人能坚持每次舞台都唱自己原创的歌曲的，你已经比其他参赛的小伙伴棒多了。”寒风自己都觉得这些安慰都是苍白的，黄子豪自己走不出这个坎儿，其他人说再多都是无用的。 “川衡经常和我说，要多体验，要多经历，就像今天写你的广告词，我了解你也了解潘达，所以能和你们感同身受，我想你写歌也一样，你不要把写出来一首歌当成一个任务，你把这几个月来经历的事情，当成一种体验，顺其自然，最坏大不了唱别人的歌，大不了还可以回来当黄记大老板。”寒风说道。 黄子豪那边静静的听着，很多道理他都懂，但是压力这种东西，不是别人安慰几句话说没就没了，他其实之前一直是个乐天派，爸爸去世，他也能很快调整好自己，不知道从什么以后开始，乐天消失了，他开始畏首畏尾。 是因为有了想在乎的人吗？他问自己。 或许是，黄子豪暗想。 之前傻乎乎的，现在不能再继续了，没有人欠他的，要一直跟在他后面帮他擦屁股。 “喂！黄子豪，你给我听好了！你给我爷们点，别再唧唧哇哇了，天天嚷嚷着退赛，敢退赛我把你腿打断！你知道我给你拉票有多辛苦吗？” 寒风那边突然一吼，反而把黄子豪给搞精神了，他和寒风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就被寒风骂过，转眼，半年过去了，黄记食府不仅起死回生，还越来越好。 “知道了知道了，不退了不退了，你刚才说的我都记得了，新歌的灵感都有了，你那句在废墟里重建自己借我用用啊。” 黄子豪的声音明显比刚接电话的时候多了一些生气，这让寒风多少放心了一点。 挂了电话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只剩川衡一个人待在那里。 7月末，严格意义上的夏天要过去了，早晚还是带着一点凉意，刚出去打了个电话，进到房间里还觉得挺温暖的。 “送你回家？”川衡问道。 寒风点点头，和川衡的相处越来越自然了，也没有把川衡完全当领导，寒风想，要是川衡再年轻几岁，说不定还可以当朋友，可是现在，年龄、层次、社会地位，让她只能把川衡当成一个年轻的长辈。 从这到寒风住的地方也就10分钟，川衡选择步行，这样还能多单独待一会儿，寒风今天只穿了一个半袖，她摩挲着胳膊，这样还能暖和一点。 川衡把手里的薄外套递给寒风，寒风披上，上面还带着一点川衡的体温，和好闻的香水味，真是个精致的长辈啊。 “打听个事。”川衡说道，“岳之平是不是又找过凡尘了？” 寒风转过身一边倒退一边说：“凡尘姐没和您说吗？很奇怪，聂加和也没和我说。” 寒风一直追问聂加和当天的情况，聂加和一起没有说明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川衡一把抓住寒风，路面上有个小凹坑，里面有些积水，寒风再多退一步就踩进去了。 寒风孩子气般地跳过去，这么寂静的街道，她也好久没感受过了，川衡感受到寒风在自己面前的变化，似乎更放得开了，没有之前那么拘谨。 “凡尘一直不说当天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她最近的状态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川衡说道。 寒风又蹦到川衡身边：“川总，你想好怎么对付岳之平了吗？我觉得他比凌骁可怕多了。” 川衡迎着寒风期待的目光，寒风期待着川衡能给出肯定的答案，但川衡却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但是他肯定已经想了很多对付我的方法了。” 第一一一章 联合创始人 到了寒风家楼下，川衡看了眼凌骁住的地方，这个时间所有住户的灯都是关的，也不知道凌骁在不在。 “凌骁回来了吗？”川衡问道，还是要继续想办法让凌骁搬走才行，相信上次的乌市之旅能让凌骁长点记性。 寒风向那个方向望去，想起来这个灯似乎很久没亮起来过。难道真的知难而退了？ “好久没看到他了。”寒风说到，“从乌市回来之后，他家的灯就没亮过。” 川衡陷入了沉思，想起来凌骁还有个直播的app在搞，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开始内部测试了，石安明最近也很少出现在简川传媒了。 看来两个人还是志趣相投的。 “你放心，凌骁的事我会搞定的，岳之平，我也会努力搞定。”川衡说道。 寒风把外套递给川衡，挥挥手：“我先回去了。也不用事事都自己扛，凡尘姐，加和，还有我，也会帮你分担的。” 寒风上去很久了，川衡还立在那里，直到看到寒风家的灯亮起来，他才转身往公司走。 在一个角落里，凌骁看着川衡走远，慢慢走出来，他抬眼看了下寒风的窗户，整栋楼唯一一个亮着灯的。 凌骁倒是有些看不清川衡和寒风了，最近石安明给的消息，两个人的关系扑朔迷离，似乎一直停留在暧昧的阶段。 川衡还真的想和这丫头恋爱了？有意思。 回到家的寒风，想起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好久没浇水了，反正这个时间也不困了，拿起喷壶走到阳台。 这些花儿的生命力真的顽强，一周没有浇水，还能支棱着活着。 目光瞥到楼下，好像有人站在楼下正在往上看，身影如鬼魅一般。 那人拿起手机晃了她一下，借着光她看清了凌骁的脸。 他插着兜站在那里，手机的光只打量了半张脸，眼镜返着奇怪的光芒，让寒风想起了曾经看过的恐怖电影。 她感觉怒火直冲头顶，为什么凌骁不肯放过自己，是在欺负她软弱吗？ 她给凌骁发了条信息：站在那等我。 回身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噔噔噔跑下楼。 凌骁感觉到寒风身上想弄死他的气息，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寒风走地很快，带着一股冷气，离凌骁一米左右停了下来：“凌大少大半夜不睡觉在我楼下是专门在等着偶遇我？” 凌骁推推眼镜，灿然一笑：“我说是巧合，你信吗？刚下班恰好看到你的灯亮着，这么拼命的姑娘，真是让人心疼。” “倒是不用凌大少心疼了，你少出现在我周围我会比较开心。”寒风看到凌骁就又想起田雅，自从上一次吵架之后再也没联系了。 “田雅是个单纯的女孩，我不知道你找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想针对我，我请你放过她，直接冲我来。”寒风说道。 她不知道凌骁到底怎么蛊惑田雅的，能让田雅离职甚至和她反目。 “我也是心疼她而已，一个姑娘有自己的抱负，想搞事业，恰好我又有资源，顺手帮一下，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带着偏见呢？”凌骁眼神甚至带着一点点委屈，语速加快，显得很激动的样子。 寒风冷笑一声：“偏见还不是你自己自找的，你做了什么，还要我一件件说出来？” “至少，田雅这件事我是真心在帮她的，没参杂任何私心。”他真诚地看着寒风，“我做过的事都是有理由的，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也不想变成这样。” “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现在做过的事。”寒风攥了攥衣角，不是为何突然起了一阵风，凌骁的白衬衫被吹的紧贴在皮肤上。 “回去。”凌骁说道，“女孩子不要总熬夜，这么晚了，也不要单独出来，特别还是我这样在你心里很危险的人。” 风比刚才更猛烈了一点，隐隐有一些小雨滴落下，寒风看着凌骁的表演，心里暗道：怪不得田雅和victoria会被欺骗，这种演技，不去当个演员可惜了。 寒风没理会他，转身走开。 “寒风，离川衡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你的路还长。”凌骁的声音响起。 寒风停顿了一下，没回头，也没说什么，径直上了楼。 凌骁看着灯一层层亮了又灭，慢慢转回身去往自己家走去。 今天是平台内内测的第三个版本了，上线完成，总体体验已经很好了，页面设计就和现在很多的主流直播网站就不一样，毕竟是要打高端知识分享平台的路线。 石安明那边已经说服了石青，决赛那天会安排选手在app上直播，这也是他们的第一次大考，前期的小规模测试，用户体验各个纬度已经通过了评审，为了迎接这次公测，服务器扩容了几倍，到时候所有的技术人员都要来加班，应对突发情况。 今天测试还是远程连线的模式，他和石安明在一起和寒江连线，不得不承认寒风哥哥的能力是真的不错，要是能把两兄妹都搞到自己的阵营，岂不是如虎添翼。 他今天搞了个小号，加了寒江，现在还不适合露面，但可以精神渗透，通过文字来立人设，对于凌骁来讲，更是手到擒来。 这个时间估计寒江也到家了，他打开微信：今天测试的很成功，还有一些小问题原本想和你探讨，但是实在于心不忍，感谢你为天橙这段时间的付出，等公测成功，我一定当面感谢你。 等了一会儿那边正在输入：什么问题，您说，我刚到家，还处在激动的状态下，要谢谢您和david，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短时间成长这么快，还有机会和陈云帆这样的大神学习，这几个月比我工作几年还有收获。 凌骁吹了声口哨，看来自己识人还是准的，有激情，有梦想，懂得感恩，如果真的能站在自己这边，真是个很好的拍档了。 他接着打到：我们是相互成就的，我正在考虑让你技术入股，作为天橙的联合创始人，你不要推辞，这是我和david共同的决定。 凌骁能够想像出此时寒江的状态，一个之前在老家压抑了那么久的有梦想的年轻人，现在终于遇到了赏识他的伯乐，还有什么比实现自己抱负更让人开心的事呢。 果然，寒江回了几个激动的表情，又说道：您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 凌骁回了个微笑的表情，他把手机放下，嘴角微微上翘，等你知道我要做什么那天，一定会想杀了今天这么努力的自己。 第一一二章 长期代言 寒风又跟着去西双版纳了，这次是跟着拍广告片。 这么紧张的时间完成三个tvc大概只有简川传媒这么疯狂的地方了。 潘达生也跟着过来了，这是“高能粒子”第一次亮相，在这之前，他刚完成和全国最大的连锁超市的独家销售谈判，将在广告播出后马上上架。 同步线上的给爱豆最好的出道礼活动也会上线，购买高能粒子参与活动给爱豆攒积分，点亮全国20个城市的大屏，其实这个石青早就规划了，但现在有人来买单何乐而不为。 潘达生终于体会到努力是什么感觉了，他心里其实也没底，在蓉城小富即安，从来没想过大富大贵，现在就歪打正着，如果这次推广成功，他也算做了件对得起老爸的事情了。 黄子豪也是第一次拍tvc，正在化妆间化妆，寒风进来了。 子豪还有点不好意思，这次拍tvc妆容还挺另类的，感觉要黑化了一样。 潘达生是被川衡强迫来赞助newstar的，之前他从来没看过选秀，但是既然偶像都说了，当然就做啊，而且呢费用也在可控范围内，他随着寒风一起进了化妆间。 子豪化完妆遮着脸走过来：“这妆适合我吗？我不是青春花美男吗？” 潘达生仔细打量着黄子豪，之前只在黄记的电视上见过，这一次终于见到真人了，同样是富二代，怎么人家就这么帅，如果自己也帅一点，说不定也可以出道。 潘达生在心里叹了口气，没这命啊。 子豪的眼角这次特意化的上扬了一些，和平时电视里的少年感形成了一些反差。 寒风拿出手机非要和子豪自拍：“我说，之前觉得你帅，没想到化妆之后更帅，我要发朋友圈炫耀，兜售你的签名照，你等会儿给我签100张。” 黄子豪微笑地配合着寒风拍了九宫格：“我现在体会到爱丽的不容易了，我这还没出道就这么大压力，她一个女孩子之前也没靠山，就凭自己闯荡，我真的佩服她。” 寒风一边修图一边说道：“现在知道也不晚，你也算成长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寒风突然抬头，潘达生还一直站在边上呢，自己看到黄子豪太兴奋了。 “子豪，这是你的第一个品牌爸爸，潘达生，他们的新品高能粒子能不能一炮而红就看你了！”寒风用力地拍了下子豪。 “嘶。”黄子豪疼的呲牙咧嘴：“寒老板，你下手轻一点，我还没给品牌爸爸拍广告，先被你打死了。” 潘达生圆圆的脸上露出一个荡漾的笑容，伸出手：“你好，我是潘达生，寒风有点抬举我了，我其实和你一样，也是继承了老爸留下的家产，只是和你不能比，没做好，这次也是歪打正着了，逮住了这个机会，咱俩经历相同，以后就是好兄弟了！” 黄子豪没想到潘达生这么豪迈，那自己也不能输啊，张开双臂给了潘达生一个大大的拥抱：“行的哥，以后咋就是异性兄弟，你看得起我我就一直给你代言，不要钱都行。” 潘达生眼睛亮了，这可以，这不是省了一大笔钱吗？ 寒风在旁边笑得不行：“大哥，你可是前些天嚷着退赛的，这怎么了，还要给人长期代言了？” “那不是你开导我了吗？你说的对，我就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不是写不出歌，是我根本不想写，你那天和我说完，我立马文思泉涌，等着，决赛之夜，让你们看看我的实力。”黄子豪得瑟上天了，没看到化妆间进来一个人。 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发出了惊呼，黄子豪和寒风转头一看，竟然是爱丽。 “看你什么实力啊？”爱丽今天穿了个薄荷色蕾丝纱裙，身材若隐若现，黄子豪眼睛不知道往哪看，索性低下头，脸红到脖子根。 “你怎么有空来了？”黄子豪低声说道。 爱丽和周围人打了招呼，又拥抱了下寒风，好久没见了。 “石青让我过来拍个彩蛋，作为你们开场的视频，正好我新戏刚杀青，要不也没时间过来。”爱丽笑起来大概应了那句话，所有风景都失了颜色。 寒风盯着爱丽想，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呢，还有这身材，她又看了下自己…… 对不起，打扰了。 周围的人都拿起手机偷偷拍照，有小粉丝过来要签名，爱丽也都给签了，过了一会儿爱丽经纪人跑了进来：“姑奶奶，找了我半天，你怎么自己就出来了，这边天天一堆儿媒体跟着，你和别人说几句话就给你安个恋情。那边t杂志还等着专访你呢，赶紧去。” 爱丽满脸无奈回过头和寒风、黄子豪挥手：“有时间再见啊，我先去完成个采访。” 黄子豪看着爱丽提着裙子和经纪人一起走了，目光久久没能收回。 寒风扯了扯他的袖子，黄子豪才缓过神，一脸痴呆地看着寒风：“怎么了。” 寒风探究地看着黄子豪，两个人眼神交锋着。 潘达生也刚缓过神，自己嘀咕着：“这比电视里好看太多了。” “是啊，电视里的真没有真人好看。”寒风结束了和黄子豪的眼神较量回答到。 寒风手机响起来，是三组导演，那边准备就绪了，需要马上带黄子豪去拍摄了。三个人快步往布景区走。 子豪这个布景还真的是酷啊，寒风看了不禁惊叹了一下：“kii不是说现实场景吗？你们搭了这个宏大的背景啊。” 断壁残垣，废墟的景让寒风想起了一个游戏，太经典了。 导演说道：“kii你还不了解，创作起来谁都挡不住，这些都是他托人搞出来的，我们这个片子，拿去参赛都没问题，明年金狮奖拿定了啊。” “导演你谦虚了，我们这个必须拿戛纳创意节。”寒风打趣道。 “也不是不可能。”导演指挥着黄子豪到镜头里去：“川总被邀请去当评委了。” 当评委？寒风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的事，我这个助理咋都不知道？” 导演又去搞黄子豪的造型，很是敬业了。 回到显示器边上回到：“我们老板就是这么牛，之前也有邀请的，只是老板不想去，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已经答应了，kii讲的，要不我咋会知道。” 寒风点点头，退到一边，导演举起手：“我们开始哈，321，走！” 第一一三章 制造麻烦 丰华银行的tvc今天在南市开拍了，川衡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了张大导。 创意+传播直冲两千万的一个大单，真不是谁都能接下来的。 川衡隐约觉得这个单有些隐患，按理说需要先支付50作为前期费用的，但丰华表示没有这样的付款流程，这意味着简川要先行垫付所有的支出。 银行那边一直在说自己是银行，怎么会不按时给钱呢，可对于一家公司来说，2000万真的不算小数目了，如果坏账，对简川影响很大。 易来为此找过川衡很多次，不想因为财务流程问题放弃这个项目，这可是简川这么多年单次合作的最大单之一了。 川衡最后还是答应了，虽然资金会被占用一些，但这单利润率几乎能达到50，一个片子赚1000万，还不超值吗？ 川衡亲自负责张大导的接待工作，这可马虎不得，张大导出山一次很不容易，这次还是借着两国友好70年的名头请到了张大导。 西双版纳的片子川衡心里也放不下，奈何人只有一个，只能顾着一项来了。 大导的团队还是专业的，之前用了一个多星期就出了视频的导演分镜，电影导演拍广告，那不是和玩似的。 大主题是“山水有相逢”，拍摄会在两国5个城市取景，这要是平时川衡肯定第一个要去跟片。 现在局势不一样了，有凌骁和岳之平两只饿狼，他哪也不想去。 不去，张导这边又没法说。 在片场的川衡感觉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像烈日下的蚯蚓，真的是焦急。 按照目前的进度，再有两周就要开始全球旅行了，在他不在的日子里，还真预料不到凌骁和岳之平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或许可以让简阳和石青给他们制造点麻烦？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在进攻，自己在防守，这次怎么也要让这些人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 黄记食府 石青还是有些激动，坐在包厢里，手一直抖，以为阴阳相隔的人，竟然还有机会见面。 每隔一会儿就往门的方向瞟一眼，川衡拍拍他手背轻声说：“不要失态，这里也不是完全安全。” 石青站起来深呼吸了几下，毕竟也是经历过江湖的血雨腥风的，平静了一会儿后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包厢响起三声敲门声：“5号包厢！上菜喽！” 川衡听出来这是简阳伪装的声音，冲石青打了个眼色，开口说道：“进来。” 包厢门被推开，石青看着一个穿着黄记食府工服的人端着一个菜进来：“您的老卤鸡爪！等下给您上烤鸭。” 来人并未做过多停留，上完菜径直关门出去了。 石青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说道：“好好的一个小伙子…” 川衡经历过几次见面，已经习惯了，这两年他对无奈这个词有了更深的理解，命运就是这样，把你推到这个地方，想逆天改命，真的很难。 门再次被打开，几个人端着各种碗碟进来，这是黄记的招牌烤鸭，现烤现切现吃。 其他人都出去了，简阳开始切鸭子，川衡打趣道：“应该点个烤乳猪。” 简阳抬眼，脸上第一次出现笑意：“你只有10分钟时间，有话快说。” 川衡收敛了笑容说道：“我接下来要有两周不在南市，怕岳之平作妖，想和你商量下我们是不是也给他找点麻烦。” 简阳停下片鸭子的手，表情无法言说，停了几秒说道：“你想好怎么做，和我说。” 石青注意力还在简阳的手上，片鸭子的手法十分熟练，这以前是拿相机的手，很多作品还获过奖，现在… 川衡还在说着自己的计划，没有在意石青在走神，连叫了两声石哥，石青才反应过来。 川衡说道：“哥，我刚说的，你听到了？” 石青一脸茫然，摇摇头：“我…刚在看简阳的手…” 简阳拿下手套走到石青面前，两个人结结实实来了个拥抱，石青努力控制着自己，眼泪已经到眼角了，硬是没流下来。 “兄弟，苦了你了。”石青更加用力地抱紧简阳，好像自己松手简阳就消失了一样。 川衡咳了两声，两人才分开，继续刚才的面无表情。 川衡接着说道：“简阳，我觉得爆威泽的料可以慢慢来，不一定要提他们的名字，写一些似是而非的故事足够了，心虚的人自然看得懂其中的内容是在说他们。” 简阳点点头，这些对于他来说，小意思。 “石哥。”川衡拍拍石青：“需要你动用你的人脉找些能发表这些故事的渠道，最好突然一下子爆发，铺天盖地，让岳之平想看不到都不行。” 这个石青倒是熟悉，之前帮凌骁对付川衡的时候也用过，他又回想起那段时间，时间过得真快，这中间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这周就能写好，写他们的恶性，连载100天都写不完。”简阳平静的声音里藏着愤怒，他这么长时间其实一直在找当初冯威伤害过的人，希望找到他们的家人，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录下来，有一天会和这些败类们清算。 不止冯威，威泽的所有人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这群畜生，早晚会得到报应。 鸭肉整整齐齐摆在盘子里，简阳拿起一张饼，卷了个卷递给川衡：“你放心，有我在。” 他又卷了一个递给石青：“哥，真高兴还能见到你。” 川衡挥挥手：“你先走，要不石哥看你又要哭了。” 石青瞪了川衡一眼，咬了一口鸭肉卷，头低得很低。 简阳收拾了一下，拿着空盘子出去了。 听见门关上，石青才抬起头，又咬了一口说道：“还挺好吃的。” 川衡学着简阳卷了一个递给石青：“哥，你这里我还有一件事，简阳在我不好说，凌骁那边，需要你帮我拖住他，他们的app要上线了，你知道。” 石青点点头，他还帮着联系了很多明星可以入驻开播：“怎么了，需要我做些什么？” “这两周，给他增加点难度，为难他，撤资，撤资源都可以，让他这两周一定要有事忙。”川衡嘴角扬起来，不是对app很上心吗？让你也体验下被折磨的滋味。 “我知道了。”石青说道：“他们这个app简直是我和凌非搞的一样，是要给他们一点压力了。” 第一一四章 结束了两天的拍摄，寒风跟着摄制组今天准备回南市了，黄子豪非拉着寒风听他的歌。 寒风表示不是很想现在听，想在决赛现场听。 “子豪哥，你现在给我听，我又不是专业人士，说好听对你来说没意义，说不好听，你又难过，你此时不需要想歌怎么样，你只需要坚信自己是最棒的就可以了。”寒风把黄子豪往外推。 导演拖着行李进来说道：“寒风，行李收拾了吗？等下走了。” “好了好了，马上来。”寒风站起来拖着行李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等着看你决赛啊，我先走了，还要盯着剪片子呢。” 黄子豪心里没底，这首歌是他比赛以来最用心的歌了，非常想找个人分享。他也理解寒风，寒风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如果真的不行，怕打击到他。 还有谁能分享？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爱丽不是在吗？可以去找她吗？ 可是爱丽和自己都是腥风血雨的体制，一旦被拍到，岂不是又要害了人家。 他拿出手机，打开对话框，两个人基本确认已经是一个公司了，签约的时候也进了公司的艺人群，他借着加所有人的名义也加了爱丽，等了几天，爱丽都没有回，他还挺失望。 没想到半决赛的结束之后，爱丽突然加了他，两个人至今还没说过话。 打了字，又删掉反反复复，最后狠下心来，直接拨了个语音。 响了标准的三声，爱丽接了起来：“子豪？找我有事吗？” 爱丽喂了几声，黄子豪都没敢接话，爱丽又说道：“怎么了？你信号不好吗？怎么在一个园区，还打电话啊。” 黄子豪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红得发烫，开口说道：“我决赛的歌，想让你帮我听听，不知道可以吗？” 爱丽沉默了大概几秒钟，语气带着欢快地说道：“你认真的吗？我虽然组过女团，但也是很多年前的，音乐素养很一般，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听。” 黄子豪感觉有烟花在自己脑子里绽放，又仿佛听到了动人的乐章，他把手机轻轻放在沙发上，你等等我呢，我去拿下吉他。 …… 南市机场 接机小达人聂加和又出场了！ 导演表示明天开始剪辑，今天先回去休息，寒风求之不得。 一路上，寒风都是处在昏睡的状态，到了家被聂加和像提溜鸡崽儿一样提溜了出来。 寒风还晕乎乎的，就感觉被谁给拽出来了，她睁开眼又晃了晃昏糊糊的头，视线逐渐聚焦，聂加和盯着她面无表情：“你这睡眠质量要不要这么好，我叫你都叫不醒，这要是遇到坏人还不叫人生吞活剥了都不知道。” 寒风平时睡觉很轻的，这次西双版纳连拍两个大夜，又马上坐飞机回来，她打了个哈欠：“不行了不行了，老了老了，再也不是去年跟爱丽片子的我了。” 聂加和帮她拿着行李，一起回到楼上。 寒风家里堆满了潘达生寄过来的样品，寒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热情的甲方，不收还不开心，最后川衡都无奈了，说是在服务费里抵扣。 希望以后都遇到这样的甲方，及时给钱，热情，听话，寒风许了个朴实的愿望。 聂加和也被这么多赠品惊呆了：“怎么回事，你和凡尘家里都是这个饮料。” “等下你走的时候搬走一些，太多了，下周就要开卖了，祝我再次出师大捷！”寒风冲聂加和挤挤眼。 聂加和没理会她，把她拖到桌边坐下：“今天和你说件事，你老板川衡呢已经出差去其他国家了，预计会在newstar决赛前回来，他不放心你，让我经常来看看你，我说你什么时候搬到你哥哥那里，要不就明天？正好我有空。” 聂加和很久没这么严肃了，寒风眨眨眼：“别这么严肃，知道你们担心我，之前不是大家都很忙吗，哥哥的新公司也是超级忙，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 寒江的新公司，聂加和之前查过，和凌非是有关联的，凌非还是靠谱的，他也没怎么关注了。 “今天我陪你把东西收拾下，明天送你过去。”聂加和环视了一下屋子，寒风的东西还是很少，和上一次搬家的时候一样。 他又看了眼已经快趴在桌子上的寒风，叹了口气：“算了，你先休息，我帮你打包，你的衣服明早起来自己收。” 寒风眼睛本来快闭上了，听他这么说，勉强爬起来：“没事，我可以的。” “可以什么，赶紧滚去睡觉。”聂加和拖着寒风塞进卧室。 寒风能带的东西大致也就装了一个打包袋，聂加和又打开了一个柜子，里面只有一个带密码锁的盒子，他想起来，这是寒风今年年初征集老物件的时候收到的盒子，密码是606好像。 他总觉得这个盒子有什么故事，但又说不出来，他把盒子取下来放在地上，自己席地而坐，把锁上的数字调到606，咔哒一声，锁开了。 里面那个老式dv依然还在。 606这是数字，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他脑海里飞快过滤着，拿出手机验证了下，果然！606这是凌骁的生日啊！ 不，准确的说这是简明的生日，简明被凌非收养后，过的就不是他原来的生日，而是他倒在凌非家门口的生日了。 这是巧合吗？这个箱子和凌骁是有什么关系的？盒子里里外外看了很多遍也没什么机关暗格，dv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还能用吗，卡槽这里似乎被处理过，粘住了。 这个dv这么看也是很古怪。 他把dv装进盒子，又打包到行李袋里，以防万一，这个盒子不能留在这里，还是随身带着，明天要和寒风再仔细询问下，这个盒子的来源。 他把家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和衣躺在沙发上，姬凡尘没搬家之前，经常带他们过来吃饭，那时候姬凡尘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很凶很雷厉风行的女老板。 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某一时刻你曾经不喜欢的人，下一个时刻，就可能会成为你想视若珍宝的人。 现在姬凡尘一定一个人在家，原本和父母相处的好好的，硬是被卷了了这场无妄之灾，每天提心吊胆。 川衡让他在这两周里保护好寒风和姬凡尘，安顿好寒风之后，也该去看看凡尘了。 第一一五章 那些鬼事 南市最近话题讨论度最高的除了黄记出了什么新菜之外，又出了一个公众号“南市那些鬼事”。 第一篇讲了这么多年南市哪些地方发生过哪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灵异事件，什么狗脸老头、大学里的会笑的雕塑、八卦型的公寓等等，这种东西虽然不是很高雅，但是看的人是真多，发布一个小时之后已经10万+了，很多人会发在业主群里，第二天抖音上竟然还出现了探秘的视频。 这个号之前没人见过，也不知道是谁在运营，南市之前几家地头蛇公众号相互打听都不是旗下做的内容。 第二天公众号又发了一篇南市十大未解之谜，什么官兵失踪案、陵墓被盗案等等，最后提了一个简阳失踪案，里面十分详细地描述了案件的经过和细节，还提出了一个猜想，简阳是不是横渡到南市隔壁的城市，因为有船家说，自己的船少了一只。 这篇文章也被疯狂转发，甚至还冲到了热搜榜上，简阳的案子又被人拿出来讨论。 凌骁和岳之平都注意到了这篇文章，有记者联系到他，想问问他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凌骁一律拒绝了，心里也在猜测到底是谁安排的这篇文章？ 心里觉得可笑，老爸已经失踪13年了，如果还活着，怎么可能不来和自己相认，难道是川衡？想借着这篇文章洗白？也不太可能，川衡早就在13年前就被认定为清白的了。 那或许真的只是有人无聊，想借此吸引眼球。 但是这件事并未就这样过去了，简阳案又开始在各大论坛被扒，顺着作者这个思路，又有人提出了无数猜想，什么时空裂缝啊，四维空间啊，不下十几种。 这些猜想里面，又有小号提了一个新线索：本人之前在道上混过，和简阳同时失踪的还有一个人，叫冯威，你们可能对他不了解，但是金峰大厦你们知道，那是他失踪之前剪过彩的，很奇怪，简阳失踪了，他也销声匿迹了。 下面又有很多道上兄弟跟帖，证实了这个说法，确实之前令人闻风丧胆的冯威之后再也没出现过。 有人又发散说道：“这个金峰大厦也很邪门，他有88层，可是80层以上是上不去的。 这么一说，论坛里的人更加来劲了，从讨论简阳去哪了，变成讨论冯威去哪了。 有网友说：我有个想法，是不是他们内部火并了啊，把冯威软禁在80层以上，或者把尸体藏在80层以上。 “啊啊啊啊，你不要说了，我就在那上班。”一个路过的吃瓜群众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挺对，要不为啥80层没有入口啊，是不是本来就是陵墓什么的。”另一个路过的吃瓜群众说道。 讨论成这样，果然，后面几天又有人开始去金峰大厦去探秘了，岳之平觉得头疼，这里是无人机禁飞区，但仍然有不怕死的人遥控无人机往上飞，岳之平恨的牙痒痒，幸亏玻璃是特制的，从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李巨豪今天也在这里，上次被姬凡尘打了一顿之后，心里还憋着气，原本还想来找老三商量下，这么再搞搞姬凡尘，结果没想到，老三这小子被姬凡尘迷住了竟然！ 他一肚子火，没处撒。 岳之平今天也是一肚子火，这个公众号他找人查过，注册信息不在南市，是一个边境小城的彝族姑娘，对方表示是她一个在网上认识的朋友让帮忙注册的，这个网上的朋友是谁他也不知道。 无人机没少，反而越多了，岳之平从来没像这次这么生气过，看来这是针对他来的喽？到底是谁？冯威？川衡？还是之前的对手？该死，树敌太多了，完全不知道是谁在搞他。 还有李巨豪这个蠢货，竟然还敢对姬凡尘动心思！ 手下急匆匆地进来说道：“三爷，已经准备了10个鸽群，马上从各个方向放出去。” 岳之平眼神中充满着暴戾：“给我搞无人机，都给我撞下来！” 他重重地踢了一脚，椅子倒在地上又往前窜了几下。 李巨豪感觉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默默地准备溜边走，走到一半被岳之平发现了，他的目光集在李巨豪身上，一步步向他走过去。 岳之平大概比李巨豪高个10厘米，他俯视着李巨豪说道：“二哥，这不会是你搞的鬼？” 李巨豪哆哆嗦嗦的，露出一口白牙：“三弟，你觉得我有这个智商吗？” 岳之平眉毛一扬，心里暗道，也对，李巨豪给他十个脑子也想不来这些鬼点子。 “那二哥你先回去，你说的除了姬凡尘的事，其他的我帮你安排，我那车你要是喜欢拿去开，就是要低调一点，找点没人的地方飙飙车算了，别太招摇。”岳之平说道。 李巨豪巴不得马上走，哪里还想停留一秒，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岳之平阴晴不定的，那辆豪车，他自己不也开到机场了，惹的那么多人围观，现在又让他低调。 这些话也只能心里想想，现在自己生活来源都靠岳老三，哪能得罪，先溜。 属下看着李巨豪走远，走过来和岳之平说道：“三爷，丰总过来找您了，在楼下，您要见见吗？” 岳之平没回答属下，直奔楼梯走了下去，丰里安不来，他本来也要去找他的，两篇10万+的文章就能惹出这么多事，他不信这里面没人煽动。 丰里安见到岳之平还有点紧张，谁见到岳之平不紧张啊，自己怎么进这个楼的都不知道，除了知道是在金峰大厦里，其他一概不知。 岳之平高大的影子覆过来，给了丰里安更大的压迫感，他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岳总。” 岳之平很随性地坐在沙发上，腿甚至放在茶几上，丰里安再不识货也知道这个茶几价值不菲。 岳之平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了一根，吐出烟圈说道：“丰总有何指教？” 丰里安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就是最近看了一些文章和短视频，觉得您可能有需要，我就不请自来了。” 岳之平举着烟看着丰里安，烟雾飘散出去，仿佛给岳之平罩了一层飘渺的白雾，他开口说道：“丰总有何高见说来听听？” 丰里安拿出手机打开一个文件，里面记录了很多时间脉络，丰里安指着脉络说道：“三爷你看这是这个公众号发布第一篇文章之后一些传播层级，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是有几个超级传播者存在的，而且每个新话题被引出的时间刚刚好，在受众都快没了兴趣的时候，立刻开始一个新话题。” 丰里安停顿了一下，岳之平抬头看着他：“然后呢？” “这是有人精心策划的针对您的一场舆论战。”丰里安说道。 第一一六章 撤资 凌骁现在没心思管这些事了，反正只要自己不理，也就对他没什么影响。 他现在比较头疼的是石青突然要撤资的事，这谁能想到啊，马上app就上线了，现在撤资，以前投的岂不是白费了？ 他想让凌非帮着问问，凌非答应的好好的，每次他询问进度的时候，凌非就说忙忘了。 石青该不会是被川衡蛊惑来耍他的！ 石安明也搞不清楚石青是什么意思，就说要撤资，自己这个ceo还没当几天呢，就没了？ 他缠着石青，非要石青说出个原因。 石青斜了眼石安明，没好气地说：“青芒现在也不是富裕了，办个newstar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还有给出道选手搞的资源，你以为都是白来的？投资艺人比投资你们那个app赚钱更快。” 石安明哭丧个脸，他本来就怕老爸，老爸又说自己家公司没钱了，他还能说啥？想想又不甘心，冲出去给凌骁电话。 凌骁自然知道石安明搞不定石青，可自己去的话，会不会还有反效果了？石青对自己已经失望透顶了，哪里还愿意听自己说。 石安明在电话那头一顿哭诉，凌骁狠狠心，算了，去找下石青。 这是凌骁第二次来青芒，上一次还是几年前来博同情的时候来的，后面就再也没来过了，都是石青为了迁就他去酒的。 凌骁偶尔也会去酒逛逛，只是victoria住了一段时间后，他觉得心里膈应，不太常去了，他最近准备把酒翻新一下，毕竟是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说不定哪天自己被凌非扫地出门，还有个产业可以依靠。 凌骁从回忆里出来，看了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石安明从电梯上下来就直奔他，拖着他往电梯走。 两人到了石青办公室，石青还在泡茶，茶杯上方一层水雾，石青好像没看到两个人一样，拿起一杯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轻轻啜了一口，露出满足的神情。 石安明到底是沉不住气，喊了一声爸。 石青抬眼看了下两个人，石安明全部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而凌骁面部豪无表情，所有情绪隐藏的刚刚好，他心里叹口气，自己这个儿子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成熟起来。 他不紧不慢地把茶杯放下，拿起桌面上的扇子扇了几下：“没什么好说的，我这边呢现金流出了些问题，之前答应给你们钱不能继续了，你们可以自己去找银行借，或者找凌非多要点。” 凌骁没说话，看着石青一口口喝着茶，等到石青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的时候走过去给他续上，一边倒茶一边说道：“石叔叔，和我您就别说这个理由了，财报我还是看得懂的，青芒的现金流再投资10个我们这样的小公司都够了。” 石青冷哼了一声：“够了就要投资你？大家都知道做app最不容易，特别是你们这种，我要多久才能收回成本呢？” “叔，要不您直接和我说原因，您是老前辈了，自然应该知道，投资互联网行业看中的是未来，而不是现在。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天使投资人了，也不会有互联网的今天，您说是吗？”凌骁接过石青手里的扇子，给石青扇着风。 石安明在旁边干着急也帮不上忙，只好过来给石青捏肩膀，一边捏一边说道：“爸，您不是总是盼望着我有自己的事业吗？这次我是真的认真了，凌骁教我怎么当ceo，他说我现在进步特别大，您就不想让我成长吗？” 本来石青就没想着真的撤资，被两个人这么一闹，感觉戏演不下去了，依旧铁青着脸，脑袋里飞快旋转着。 他挥挥手，没好气地把两个人都身边赶走：“去坐那，别围在我身边，我闲烦。” 两个人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石青发话。 石青扇子摇了几下，眼睛竟然闭了起来，凌骁心想，这戏过了啊，这么还睡着了？ 石安明更是觉得奇怪，老爸这是怎么了？之前答应的好好的，现在玩的是哪一出？ 大概等了几分钟的样子，石青睁开眼睛，他把扇子合起来说道：“资呢我也可以不撤，但是你们要陪我去西双版纳，现在newstar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就决赛了，你们去跟着，写个策划案给我，怎么用你们的平台给我们引流。” 凌骁眼里亮了一下，这对他来说不是很简单？ “如果方案您觉得ok，就还会继续投资我们是吗？”石安明不确定的问道。 石青一声暴喝把石安明吓一跳：“都是你小子在骗我，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赶紧滚去买机票，今晚就走！” 石安明哆哆嗦嗦拉着凌骁就往外跑，凌骁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也算解决了一半问题了。 …… 寒风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看到聂加和窝在沙发上，把他叫醒后，两个人开始搬家。 寒风之前已经和父母包括哥哥打过招呼了，到家的时候，只有妈妈在，老爸现在真的一天比一天忙，老板越来越红，黄记生意也越来越好，好多粉丝不远万里跑过来就为吃顿饭。 中午，老妈做了一桌子菜，聂加和像是几天没吃过饭一样连吃了几碗，吃完后，两个人在阳台聊天。 聂加和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这个房子最好的就是这个大阳台，老两口买了两张躺椅放在这里，还可以晒晒太阳，太舒服了。 “诶。”聂加和说道：“你还记得带密码那个箱子吗？” 寒风正闭眼享受阳光浴呢，眼睛都没睁开，回到：“记得，一个dv打不开了。” “我昨天帮你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一件事情。”聂加和说道。 寒风偏过头看着他，等着聂加和继续说下去。 “开锁的密码606是凌骁的生日，我觉得这有点太巧合了。”聂加和半倚着躺椅上看着寒风说道。 寒风一骨碌爬起来，难道这个盒子和凌骁有关系？不太可能啊，凌骁寄了个坏了的dv给她干啥？难道是录音录像的？也不对啊，已经好久没动过那个密码箱，不存在这么低级的手段。 “会不会和简阳有关系啊。”寒风小声说道，“不是凌骁，那就是凌骁相关人员，最相关的就是简阳。” 聂加和也有这个想法，这个盒子或许可以帮他们解释很多之前不清楚的问题。 “你确认是被人寄给你的？”聂加和问道。 寒风回忆了下那天的情形，这个盒子……似乎并没有被她搬进去储物间过，那……难道本来就在储物间了？ 第一一七章 计划 论坛上的风向和短视频的风向越刮越大，丰里安上次来过说会安排水军引导风向，但是不知道是水军质量太差还是什么，现在关于金峰大厦的讨论不降反增了。 金峰大厦已经在热搜第一挂了8个小时了。 微博网友“我就吃个瓜”：你们有没有发现啊，最近明显有人想转风向啊，我都看到好多人说什么在哪里看到冯威了，怎么早不见晚不见，现在见啊。” 另一个网友“金锋88层”：同意热评第一，明显是有人慌了，我有个大胆的想法，简阳失踪是不是冯威那伙人动的手？冯威当年做了那么多坏事，没被抓起来，现在失踪真的便宜他了。” 网友“神探你天哥”：我朋友的二舅的小学同学之前在外面混过的，他说现在接班冯威的是……算了算了，我怕被打击报复。” 神探你天哥楼中楼被竖了无数中指之后，天哥又回复到：“吃瓜群众别真情实感了，这事牵扯很大，我知道也不能说很多，匿了，不再回复。” 岳之平看着这些评论气的手机摔了三个，丰里安在做什么？那边赶巧丰里安电话刚好进来，岳之平直接骂道：“说好的半天转风向呢！都热搜第一了！你的脑袋不想要了是不是！” 丰里安声音都颤抖了：“三……三爷，对方简直是玩命带节奏啊，我估摸着这两天有个几十万投出去了，您最近是不是得罪谁了啊，对方这是不惜血本想把火引到您身上啊。” 听到丰里安提钱，岳之平更是火大，这家伙说是要帮他谋划一些大事对付川衡，结果还没等出手，先被别人摆了一道。 “钱？你和我说钱？我已经给了你们几百万了，你们做出来什么了？丰里安，这件事你不给我处理好，我让你明天去挖煤！”没等丰里安解释，岳之平就挂了电话。 旁边的助手小心翼翼地跟着提醒到：“三爷，是不是姬凡尘和川衡啊，您最近不是……” 他没好意思开口，前段时间岳之平每周都会约姬凡尘出来，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对姬凡尘又搂又抱，他也是见过姬凡尘第一次来的时候的气势的，这几次姬凡尘就任由岳之平轻佻，没有表现出反抗的迹象。 但是在岳之平看不到的地方，姬凡尘的脸平静的吓人，前一秒还是娇笑如花，下一秒就冷若冰山，强颜欢笑不为过。 他也知道自己老大的手段，这些年他看上的姑娘，哪个有好结果？ 岳之平双眉一挑，还真的是有可能，姬凡尘喜欢过川衡，他是知道的，到现在也没有真的接纳他，还把自己的父母转移走了，明显对他有戒心，虽然他已经答应她不会动她的父母了。 他手指在下唇摩挲着，对助理说：“备车，我去找她。” …… 聂加和守在姬凡尘办公室门口。 姬凡尘原本还不在意他，以为他就是来胡闹的，结果这个人一直守在那边，手机玩的飞起。 她关上电脑，侧过神对聂加和说道：“你很闲吗？没事干？要不帮我写个case？” 聂加和抬眼看了下姬凡尘：“那是另外的价钱。” 姬凡尘被他气笑了：“你在这又是打游戏，又是看视频影响我工作了，你要不去找寒风？” “寒风不在我才来找你的诶，她去做高能粒子线下的展了，川衡走之前委托我照顾你们，我要负责的。”聂加和依旧在冲浪，头也没抬的说道。 姬凡尘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她也知道川衡是在担心他们，可是派人来监视她是怎么回事？ “我谢谢川总的好意，我等下和他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去陪寒风玩耍。”姬凡尘说道。 聂加和手机里响起游戏胜利的音乐，他握拳喊了声“yes!“，把手机放下，径直走到姬凡尘面前，把她的椅子转过来，手扶在把手上，眼神锁定姬凡尘：“姬总，我可是收了川总钱的，保护你是应该的，不能拿钱不办事。” 姬凡尘冷眼看了眼聂加和放到把手上的手：“毛还没长起，就学人家这些坏毛病，怎么？是想椅咚我？” 姬凡尘这么一说，聂加和的气势一下子消了一半，脸刷的一下红了，他把手拿下来，眼神左右飘忽：“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履行我兼职保镖的职责。” 他往后退了两步，又坐到沙发上，继续玩手机。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没告诉我？”姬凡尘问道，最近她也看到了金峰大厦的消息，本来也怀疑是川衡搞的，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和川衡或者简川有关系的证据。 刚聂加和的话提醒了他，川衡要不在两星期，这两星期，要是被敌人利用上，想反击都有难度，以川衡的性格，经历了这么多暗算，不会再等死了。 聂加和想起川衡走的时候说的，如果姬凡尘问起来就和她讲实话，如果没问那就算了，这个女人太聪明，你也骗不了她。 他轻笑一声，有时候觉得寒风和姬凡尘还是有些相似的，这个脑子太聪明了，什么都能猜到，唯一不同的是，寒风缺少社会的磨砺，有时候处理事情不够圆滑，直来直去，能用武力解决的，就不想用脑子去算计，还有就是寒风不会像姬凡尘这么隐忍，她不喜欢的人连个眼神都不想给。 “简阳现在在黄记食府。”聂加和说道。 姬凡尘早就知道简阳要回来的消息，但还不知道简阳竟然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所以，最开始那两篇故事是简阳写的？那你们是通过什么渠道一点点扩散的？以岳之平的实力想调查到你们身上，很简答。” 聂加和勾勾嘴角：“你怕是忘了，整个南市谁是最棒的私家侦探了？” 姬凡尘恍然大悟，这家伙两面吃啊，拿了川衡的钱搞事情，也拿了岳之平的钱帮着岳之平假装调查，看来她对聂加和还是理解的不够深刻：“你不怕被岳之平发现什么马脚？他是个非常多疑的人。” “我给他的信息都是正确的，他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呢，只是这些正确的信息都是川衡和石青安排好的。”聂加和说道。 姬凡尘一副了然的样子，她冲聂加和笑道：“你已经成功的打入了好几个秘密小团体了，单纯是为了赚钱吗？” 聂加和笑容一僵：“不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 第一一八章 违心事 凌骁是第一次到newstar现场。 说起来也是缘分啊，newstar发布会他被隐晦的cue了下，马上结束了，自己又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 石青把他和石安明带过来，也没带他们熟悉一下，就把两个人扔在园区的宿舍里就不管了，石安明很惆怅，老爸这是什么意思？ 凌骁从上飞机就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下了飞机他第一时间联系了私家侦探，才知道川衡跟着张大导去别的国家拍东西去了。 他现在有想把川衡吊起来打的冲动，这明显是调虎离山，川衡怕自己出去这两星期，凌骁搞什么事情，于是让石青把他们带到西双版纳来，妙啊，川衡，被你算计的明明白白。 他把行李拆开，先去洗了个澡，洗完直接躺进被子里，还在他房间的石安明看他这样还有些不适应，用力拍了下凌骁的屁股：“你还睡得着啊？我爸不是说让我们搞方案吗？你怎么睡了？” 凌骁把被子盖在头上，声音瓮声瓮气：“放心，你爸不会撤资，他……只是。” 凌骁没说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心里有个地方，觉得前所未有的难过，他觉得自己真的太孤独了，没人站在他这里，他是受害者的儿子，可是所有人都站在杀人凶手那里，他们都相信川衡，这么多年唯一相信的他的只有凌泉和田雅。 他感觉眼角有点湿润，心里憋屈的要死，他也只不过25岁，拿什么和别人硬碰硬，之前还有点心气，现在犹如一个枯萎的向日葵，只想摊在这里，和土地融在一起。 他觉得自己太累了，他想起简阳，小的时候，虽然爸爸很忙，但也会满足自己的一些心愿，那时候川衡还会带着自己玩，石青对自己也很好，原本这两个人应该成为自己的依靠的，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石安明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是看到被子在轻微的抖动，凌骁哭了？ 凌骁哭了？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未免有些不可思议，他也不敢询问，轻声说道：“那你先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房门轻轻关上了，凌骁把被子掀开，他坐起来靠在床头上，脑子里有些混乱，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力量不够强大，凌非虽然是他爸爸，但是却是个正直的人，有自己是非曲直的判断，凌非和川衡、石青的关系都不错，断然不会为了自己和他们反目。 那自己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 丰里安？那个废物，之前还不是靠川衡抬举他，加上靠川衡给他的信任，才积累了自己的人脉，但最后还是背信弃义伤害了川衡。 还能有谁？凌骁脑子里飞快转着，一点点小碎片拼接着，忽然，几天前看到的一个信息出现在脑海。 那个突然公众号提到的冯威，到底是什么人？ 他脑海里似乎对这个人完全没印象，爸爸的失踪和这个人有关系吗？ 还有最近舆论最关注的金峰大厦，这个名字他也有些熟悉，最近私家侦探也在帮他跟着丰里安，说丰里安有出现过这个大厦几次，侦探还说有一次还在这附近看到过姬凡尘。 当所有可疑人物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时，这里面一定就有什么猫腻。 姬凡尘那边不好调查，但是丰里安可以啊，这个人耍小聪明可以，和真正聪明的人交锋，他还不够格。 他随手给奥丰的同事发了几句问候，说自己现在在西双版纳，可以去泰国帮着带一些东西，这些人都知道凌骁的背景，甚至有一些是之前巴结他的，对于凌骁这次忽然的问候，受众若惊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怀疑。 从奥丰同事那边了解到一些信息，丰里安最近自己亲自带了个团队，也不知道在搞什么，神神秘秘，这些人都是跟着他超过10年的，那个团队里的人，凌骁虽然也熟悉，但不好直接问到底他们在做什么。 和丰里安经常出现在金锋大厦这件是结合，难道丰里安现在在给里面的神秘人做什么事情？ 他也有关注到微博和论坛后续提到的金峰大厦80层以上的事情，是有人找了丰里安压这个热搜吗？真的是冯威之前的手下？ 这帮人和姬凡尘又有什么关系？ 他给私家侦探发了消息，让最近都跟着姬凡尘，看她最近都见了什么人。 没过多久，私家侦探发来信息，有人开着一辆很拉风的车去简川找姬凡尘，保安都没拦住，直接闯进了姬凡尘办公室。 侦探也只能得到这些消息，进去的那个人，侦探这边竟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信息。这在这个时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随后，车的照片和人的照片发了过来，车的照片很清晰，人因为不敢靠近，有些模糊，只能看出来是个十分高大的人。 这个车的车主侦探过了会儿也查到了，是李巨豪的。 凌骁知道李巨豪，毕竟已经在乙方圈里臭了的人，和照片里的这个完全不是一个人啊，那也就是说，这个人应该是和李巨豪有一些关系的，要不李巨豪的车怎么会在他这里？ 这帮人找姬凡尘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川衡和姬凡尘对外放的料？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川衡和冯威有什么联系？ 凌骁现在恨不得马上就跑回南市，这么多未知的事情，让他现在心神不定。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丰里安的手机，倒是可以炸一炸丰里安，说不定能知道这背后的秘密。 打了第一遍没有接，凌骁没有接着打，这样显得他太急迫了，他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但是这次脑子里都是金峰大厦，怎么办，现在如果回去，石青不会放他走的，那可以在这边做些什么呢？ 不能让川衡这么称心如意，自己要想想办法，早点回到南市。 不出意料，丰里安的电话打了过来，凌骁数了三秒接通了电话，丰里安说道：“怎么了，突然打电话。”语气竟然带着一些不耐烦。 “丰叔叔，你最近在做的事情我知道了。”凌骁尽量平静，不带任何情感的说道。 丰里安没讲话，电话那头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凌骁接着说道：“这么危险的事情，你竟然也做，要是被董事会知道，你还能在奥丰待下去吗？” “行了。”丰里安没好气的说道，“我的团队被你安插了奸细？” 凌骁没讲话，算是默认，丰里安叹了口气：“这事你最好不要参与，我也是被迫的，我欠了太多赌债，只能做这些违心的事。” 哦？凌骁还有些吃惊，是什么违心事呢？ 第一一九章 万 姬凡尘没说话，一步步走到聂加和身边，高跟鞋哒、哒、哒的，每靠近一步，聂加和就紧张一分。 学着刚才聂加和的动作，姬凡尘也俯下身来：“你的目标，从来不是川衡，你的目标是威泽？” 聂加和咧开嘴，嘴角都快扯到耳朵了：“姐姐，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这么近的距离，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透着一点点暧昧，聂加和觉得再这样，他可能要犯错误了，率先把目光收回。 姬凡尘也直起身，哒哒哒又走回座位，冲门口扬扬头：“这么想守着我，去外面守着，我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和你有什么？” 聂加和翻了个白眼，也没多说，走出去把门关上，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开始关注现在的舆论情况，原本是规划了4篇文章，没想到网友的力量太强大了，第二篇已经达到了预想的效果，简阳那边决定先不写，看看岳之平下一步的动作。 聂加和今天又收到了岳之平那边下的单子，要求查找几个大的转发节点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这些大节点和简川是不是有关系。 这倒是出乎了聂加和的意料，这么快就找到了源头？那要不要再给一些误导的信息？或者让简阳再发一些文章，牵扯点注意力？ 他还在思考怎么应对，突然听到外面乱哄哄的，一个熟悉的身影大跨步正往姬凡尘办公室这边走过来。 我去，这不是岳之平吗？ 聂加和头上有些冒汗，他迅速躲到旁边会议室，给姬凡尘发了秘密信息：“岳之平来了，快去人多的地方。” 透过会议室的玻璃，正好能看到姬凡尘办公室和岳之平。 姬凡尘已经从办公室里出来，她双手环抱着，等着岳之平走过来。 岳之平身上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眼神里带着狠戾，这样的眼神姬凡尘很少见到，幸亏刚才聂加和有和她讲过前因后果，她也做好了岳之平会来找她的准备。 岳之平手放在姬凡尘的肩膀上，把她拽到怀里，准备打开姬凡尘的办公室的时候，姬凡尘说道：“我有急事要出去，你这么闯进来是想干什么。” 那边保安也追上来，周围的同事看到也纷纷围过来，岳之平回头环顾了围观的人，换了只手还住姬凡尘，转过身看着围观的众人，挤出一个微笑：“我们公司出了点大事，需要姬总帮忙尽快处理下，大家不要紧张。” 保安不是很相信他的话，刚才进来的时候，这个人带了很多人在门口拦着他们，哪里像是来谈生意的，他们转向姬凡尘寻求确认。 姬凡尘冲他们点点头，手伸向公共会议区，简川有个公共会议区，其实现在已经变成了休闲娱乐吃零食的角落，很多组的提案会在这里头脑风暴，这个区域设在办公楼层的正中央，甚至可以坐个滑梯直达一楼。 岳之平嘴角微微抽动，低声说：“你确认要在这里说？” 他的眸色很冷，带着一股气焰，现在是强压着的。 姬凡尘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掉，冷笑道：“怎么？我和你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也没理他，自己往公共区域走去。 岳之平盯着姬凡尘的背影，这个女人…… 姬凡尘拿了一堆零食堆在桌子上，今天没有明艳大明星的打扮了，头发貌似染成了栗子色，更短了一些，扎成一个高马尾，白色的拖地长裤，上身宽松的男友风t，特别休闲。 唯一看着还是很休闲的就是那双看着能戳死人的鞋。 岳之平看着姬凡尘解开了鞋扣，这个动作总让他响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姬凡尘给李巨豪开瓢的故事，她把脚放在沙发上，双腿盘坐着，抱着个抱枕看着他：“说，你们公司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状态倒是让岳之平很意外，他感觉自己刚才的气势弱了一半，姬凡尘拿起一大袋薯片撕开，一边吃一边盯着他：“说啊，不是找我吗？” “你真的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我们公司最近已经上了两次热搜了。”岳之平说道。 姬凡尘噗呲一声笑了：“就这事啊？我关注了诶，你们找的水军质量不行，引导的方向都是错的，这个时候你越说你不是，你没有，人家越觉得你欲盖弥彰。” 岳之平感觉哪里不对劲，这话说的，怎么感觉自己被带进一个圈套里呢，自己不是来质问的吗？现在是来复盘案例吗？ 他皱了皱眉说道：“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姬凡尘把薯片放在桌子上，又去冲了冲手，坐回来说道：“找我做危机公关很贵的，一次5万起，只是服务费，其他执行费用另算。” 岳之平觉得很搞笑，这个女人……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这张卡没有限额，你随便刷，拿去。” 姬凡尘看了眼，挥手把正路过的易来叫住。 易来刚出去提案回来，忽然被cue，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沙发上坐了个人，以为是什么新客户呢。 姬凡尘说道：“这是岳总，他想请我做个危机公关，把我们收款银行发给我，岳总要给我们打钱。” 她就这么光脚走下来，把银行卡拿起放在岳之平面前：“先打50万到我们收款银行账户，方案大概明天中午发你，剩下的50万，事情解决之后再打，怕你们不方便，合同咱就不签了。” 她转回身，拿起鞋冲岳之平摆摆手：“先回去，我去码方案给你，明天电话沟通。” 岳之平感觉心口堵得慌，自己还没说几句话呢？这女人就骗走了自己100万？还没见到方案先打50万…… 门口几个跟着岳之平来的人往这里张望，看见老大独自坐在沙发上，姬凡尘已经走了，这……和他们出门的时候想的不一样啊。 助理跑过来小声说道：“三爷，咋回事？是他们做的吗？” 岳之平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点开，姬凡尘把银行账号发了过来。 岳之平手放在头上敲了敲，沉默了一会儿，把银行卡号转给助理：“给这个账号打50万。” 助理眨眨眼，哦了一声。 姬凡尘走回办公室迅速关上门，透过玻璃看到岳之平已经站起来走了，她拍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第一二零章 目标一致 凌骁继续套话，想知道这个违心事到底是什么。 “叔，我还是劝你不要再继续做了，你欠多少钱，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我们现在的视频公司也是赚钱的，你何必铤而走险呢。” 丰里安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你以为我想啊，是他来找我的，把我打晕带到金峰大厦里面，说我不配合他，就让我身败名裂，我哪知道我在国外赌博的赌场是他家的啊，太可怕了。” 凌骁倒抽一口凉气，丰里安不会遇到杀猪盘了，先给你点蝇头小利让你尝尝，再一点点把你的钱赢回去，再借钱给你继续赌。 “你输了多少？”凌骁问道。 丰里安那边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带着哭腔说道：“我公司的股份越来越少就为了还债的，现在还欠他们500万，但是他们说，只要我听话，这500万一笔勾销。” 他们……应该是传说中的冯威之前的那伙人，他们这么算计丰里安是为什么呢？看样子让丰里安上钩的时间应该是去年，因为从去年开始，丰里安就开始频繁操作自己手里的股份，奥丰现在最大的股东，叫向苏，也查不到身后有什么背景，一家普普通通的乙方广告公司，但已经控股了南市第二大的广告公司。 之前凌骁也觉得奇怪，但毕竟和自己关系不大，也就没深究，现在觉得对方真的是太可怕了，不出钱白得一广告公司。 “除了你们现在在为他做的事，之前你还为他做了很多事对吗？”凌骁继续说道。 丰里安那边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崩塌了，这会儿能和凌骁分担一下，也算心里好受点：“对，你的大秀，让石安明去捣乱，也是我想出来的，还有派人去黄记食府捣乱碰瓷……” 凌骁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这群人到底要干嘛，为什么到处给别人挖坑啊。 “你……那个大秀是我的诶，叔叔，还是我们一起开的公司做的，你为什么还要去破坏呢？”凌骁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丰里安一直连声道歉，他要是凌骁，定然也会生气，每个广告人对于自己作品的看重程度，真的可以和亲孩子比，毁人作品不是和打人孩子一样吗。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凌骁咬着牙说道。 丰里安这次没有马上回答，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道：“这事你真的不要参与了，他们的目标是川衡，和你是没关系的，这么一想，我们和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啊，都是不想让川衡好过，帮他们，也是在帮我们自己啊。” 川衡？凌骁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为什么会针对川衡呢？自己是因为父亲，他们是因为冯威？不会，川衡有这个能力能把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干掉？ “叔，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凌骁决定先稳住丰里安，自己现在局面这么被动，完全是因为没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如果能和冯威那边的人联合，川衡还能嚣张几天？ 凌骁继续说道：“我可以帮你的，就像你说的，我和他们目标是一致的，我最终极的目标就是让川衡血债血偿，让正义得到彰显，我不管多危险，我都要为了爸爸迎难而上。” 丰里安此时心里觉得很欣慰，这孩子还是重情义的，自己之前在简川传媒的时候，和简阳关系也不错，丰里安不喜欢川衡，但喜欢简阳，他们两个正好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川衡是个时刻在散发魅力的人，人群中你一定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那个时候，川衡还年轻，带着青春的朝气，外型帅气又有才华，在他身边的人都会成为他的陪衬，唯独简阳不会，他很安静，和川衡形成了强烈地对比，他的魅力不像川衡那么耀眼，但是你能感受到，他的与众不同。 丰里安和他们两个甚至姬凡尘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感觉到深深地自卑，总是觉得他们三个看不起自己，特别是川衡。 其实现在想来，是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是自己的野心超过了自己的见识，自己和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他在背叛川衡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觉得自己赢了，但然后呢，这种假象没维持多久，他发现没了川衡，自己也不会成为一个闪耀的人，仿佛别人拿的是主角剧本，而自己拿的只是配角剧本。 这样的心态让他越来越苦闷，他眼看着川衡在广告圈被封神，自己虽然也取得了成绩，但依然是恼人的第二，他的上面永远有川衡的阴影。 丰里安记忆从之前拉回来，他真的只想让川衡输一次而已啊，这样的愿望，突然有一天有人找上门，即使不拿赌债胁迫，他依然愿意。 “等我们见面聊，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你现在在哪？我可以去找你。”丰里安说道。 凌骁心里叹了口气，真的要被石青搞死了，简直耽误事，最可怕的是，他进园区之后，石青说要给他们办入住，把身份证收走了，凌骁现在想回去都不行。 “叔，等我几天，我现在在西双版纳，石青带我过来涨涨见识，等总决赛之后，我们再见，不着急，好饭不怕晚。”凌骁说道。 他挂断电话，感觉事情的走向已经偏离了他的预设轨迹了，冯威那帮人是什么身份，他自然清楚，自己要和这样的人搅在一起，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但是又有其他办法吗？既然目标一致，那就不纠结了，川衡，你等着，我会让你为你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丰里安那边也挂断电话，在外面平复了很久的情绪，这一年压力真的很大，后面还要面临什么，他一点底都没有，不过有凌骁，事情应该会更顺利一点，他走回那间小办公室，白板中央是川衡，周围是他的朋友们以及服务的客户。 另一块白板，中间是岳之平，旁边是一堆问号。 他们对于岳之平的了解仅限于这个名字而已，但现在又要帮岳之平去做危机管理，这不是为难人吗？ 丰里安刷了眼微博和微信，现在那个奇怪的公众号终于不更新了，但是大家对于金锋大厦的讨论却还在继续，丰里安觉得头疼，岳之平也并没有给自己将清楚他们和冯威之间的故事，这要怎么去引导呢。 第一二一章 巅峰对决 寒风前所未有的紧张，距离newstar开播还有半小时。 黄子豪高能粒子的广告，高能粒子的第一波爆发，都会在今明两天得到检验。 她今天早上就到了西双版纳，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看到了凌骁和石安明，凌骁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他们两个围在石青旁边说着什么。 凌骁今天也很紧张，天橙在今晚正式上线，现在下载量已经突破100万了，每个选手在赛前已经录制了一段视频上传到天橙上，粉丝需要去给视频加温，按照热力值高低，获得额外的加分。热力值最高的将成为天橙的代言人，同时也将凌氏的合作机会。 凌氏这个大饼，现在还没人够得到，爱丽也只是一次合作推广，看来这次石青真的是拼了。 每个选手不仅要上传视频，后期更要开自己的直播课堂，粉丝对于天橙一下子好感度爆棚，现在想见活的idol真的太难了，现在爱豆每个月都要露脸两次，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开心的了。 人家别的选手都是教唱歌、跳舞，黄子豪是不一样的烟火，他是教做菜。 谁能想到一个厨子的热力值竟然是最高的，黄子豪准备公开一些黄记的保密菜谱，之所以公开，是因为大部分已经升级换代了，还不如公开了造福大众。 很多不是南市的，但在各类网站上看过的粉丝也纷纷去支持黄子豪，这就是吃货的力量。 石安明看着这个热力值内心十分纠结，他不是很喜欢黄子豪，今天的直播，爱丽也到场了，爱丽和黄子豪有说有笑，但是他一接近，爱丽立马就高冷起来。 石安明推推凌骁说道：“你不是帮我追爱丽吗？你今天看到没，爱丽和黄子豪都快贴在一块儿了。” 凌骁还在看各个部分汇报的天橙运营数据，按照这个趋势，今天下载量达到500万应该是没问题，内容那边最近上线了很多专题类的策划，田雅现在自己独立负责美妆的板块，跟学量竟然能排到所有板块的前十。 凌骁点开一个报表给石安明看：“安明，这是一个刚毕业一年的姑娘，现在自己负责美妆频道的内容设计、主播洽谈和入驻，内容推广，板块跟学率能达到所有板块前十，你有什么想法？” 石安明瘪瘪嘴：“你和我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啊，我又不喜欢她。” 凌骁叹口气，搂住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一年前，我对她印象还很差，以为是个傻白甜，可是现在能够做到让我刮目相看的地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把天橙做好就是你追爱丽最大的筹码。” 群里还在不断刷着各类信息，距离节目开播还有五分钟，石安明心里也很紧张，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用心去搞事业，虽然大部分都是靠凌骁带着，但他第一次燃起来想做好一件事的冲动。 广告上线倒计时十秒钟，寒风站在总控室看着大屏，数字蹦到1，徐一一第一条片子出来了。 偶像和广场舞大妈和国民品牌，所有神奇的元素结合在一起，广场舞的音乐就是徐一一的那首串烧，很快这个广告也将在社交平台爆发，康若的钱不是钱，对他们来说，这点小投入，真不算什么。 寒风已经预感到10分钟后的微博热搜，“徐一一广场舞”“徐一一洗脑”“这歌住我脑子里了”…… 韩洋的小鲜肉篇也播出了，茂京的自热火锅加上娱乐圈天花板的颜值，寒风搜了下韩洋的实时，几乎都被啊啊啊啊啊啊，占领了，过了一会儿，啊啊啊啊啊啊啊，也上了热搜。 黄子豪的明显和前面两个广告的画风有些不一样，暗黑的色系，颓废的场景，苍冷的独白，一个独行的背影，观众开始以为串场了呢，是哪个电影的开场吗？ 直到黄子豪突然转身，响起音乐，才出现高能粒子的植入，导演们赌一个这个广告会被反复解读，所以在植入上没有做太多，等待的是后续的连锁反应。 与其他两个人的热搜不一样，黄子豪的都是故事会，潘达生的故事顺便也被拉出来讲了。 不努力就要回去继承家业最狗血的出道史娱乐圈傻白甜已经有很多读者想给黄子豪写小说了。 三个广告播完，内场的光却一下子暗了下来，再打开时，爱丽站在台上，三个广告中的男主也随即上台，一起跳了一段爱丽出道的女团舞。 接下来的比赛，分成三轮，先是各自演唱，专业分+网络投票分，决出前4名，再是前四名两两pk，最后再是巅峰对决。 也就是说每个人至少准备三首歌，这对于原创歌手来说，并不是很友好。 第一轮车轮战，万年开场王黄子豪竟然抽签抽到了最后一个登场，他唱了首送给粉丝的歌《给你们》，一向走心挂的黄子豪，这次写了首rap，一般给粉丝的不该是温情的吗？ 黄子豪写了粉丝们去黄记食府包场，在超话传做饭的照片每天打卡，粉丝做的很多小事都写在歌里。 这种歌放在第一轮很不讨巧，但黄子豪想的是，如果第一轮没过，后面就没机会了，天橙的热力值加分可以加在三轮中的任意一轮，现在显示黄子豪排名第一，拥有加分的权利。 底下的粉丝在疯狂喊加，这个比赛对于rap的专业评分一直不是很高，网络投票现在黄子豪排在第三，如果加上天橙的分，前四应该稳了。 所有人都在屏息凝视等待着黄子豪的决定，但这也意味着，别人在后面两轮可以用加分取得更好的成绩。 黄子豪拿起话筒，底下的粉丝有的已经开始哭了，寒风手心里也都是汗，但是寒风了解黄子豪，输或者赢，对他来讲，都是好事。 主持人示意大家安静，黄子豪笑得没心没肺，似乎这个决定和他无关一样：“不加，我等待命运的安排。” 大屏幕滚动着他最后的分数，最后一位数字出来的时候，大屏幕对焦着黄子豪的脸，他慢慢回头看过去，9526分，刚好比目前第四名多了026。 粉丝抱在一起痛哭，看来命运对哥哥不薄。 黄子豪拿起话筒轻声说了声谢谢，挨个拥抱了几个兄弟，现在前四只剩下黄子豪、韩洋、徐一一和一个黑马选手，这个黑马选手之前一直是第八九名，这次超常发挥，拿了第二。 第一名有在三四名中选择对手的权利，韩洋和黄子豪都不弱，大家的目光聚焦在徐一一身上。 第一二二章 皇族 徐一一的粉丝都希望他能选黄子豪，毕竟韩洋的颜粉太多了，现在黄子豪的投票数即使加上天橙的加分也打不过徐一一。 徐一一站在两个人中间，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许一一最终举起来韩洋的手。 徐一一和韩洋的粉丝都开始不淡定了，在微博刷黑幕，质疑上一轮的比赛结果，质疑为什么黄子豪可以拍广告，现在两个本来是第一二名的选手提前pk，收视率一下子提升了一截。 有粉丝开始在newstar的超话里内涵：“退赛还能重新参赛，还能有女神给打call，不用名次也能拍广告，随便唱也能进前四。” 也有粉丝说道：“我有证据，黄子豪就是皇族，我看到承办方的人给他拉票了，看图，这个叫寒风瑟瑟的就是简川传媒的人，一直在给黄子豪拉票。” 也有粉丝反驳道：“这个不能当证据，真的皇，还用拉票，直接做票不行吗？” 这是决赛开始后，第一个负面信息，舆情组发进来，马上又被撤回去了，但寒风还是看到了，张咚咚把她手机捂住：“没事，不用担心，他们会处理好的。” 石安明正在看群里的消息，没想到正好被旁边的凌骁瞥见。 被石青骗过来，怎么也要给石青点颜色看看，凌骁自己又去微博看了眼现在的风向，虽然有人这么说，但是很快被新的热点顶下去了，这怎么能行呢，怎么也要让寒风同学也火一把，上个热搜玩玩。 他嘴角微微上斜，从内场退出去走到角落里，周围三三两两有一些工作人员路过，也没人在意他，拿起电话给丰里安打了过去。 刚接通，凌骁马上开口道：“先听我说，现在立刻把黄子豪和寒风的个人所有社交账号进行排查，把所有相关的互动记录发给我。” 丰里安也没多问，既然凌骁说了，那肯定是有用的。 “对了。”凌骁又说道，“找找之前黄记春节做的营销的照片，看看里面有没有寒风。” 第二轮pk已经开始了，先是黑马和黄子豪的比赛，黄子豪第二轮又换了个新曲风，也是他从来没尝试过的金属音乐，寒风觉得黄子豪是来作死的……这种小众曲风是等着淘汰吗？ 但没想到现场氛围竟然超级high，请来的乐队老师也非常棒，黄子豪的音色很干净，唱这种需要爆发力的歌还是有些吃力，但完成度很高。 现场的专业评审给了比较高的分数，一个评委说道：“我在黄子豪身上看到了勇气，别人的比赛选曲都是为了稳，但是黄子豪不是，他两首歌都是带着最后一首歌的心态去唱的，我觉得这才是newstar该有的舞台。” 凌骁回到石安明旁边坐着，石安明指了指黄子豪：“之前被你耍的团团转的人，现在也成功了，我突然意识到你对我说的话是对的，做成一件事才有底气去得到别人的尊重。” 凌骁微微动了动嘴角没说话。 舞台上正在进行一些换场，接下来重头戏了，徐一一pk韩洋，是全能ace赢还是颜值正义赢？ 韩洋综合实力一直非常一般，但是长了一张偶像剧男主的脸，甚至有人觉得这个颜值只有巅峰时期的爱丽才配得上，有粉丝说，韩洋长了张就想给他花钱的脸。 韩洋这次也是拼了，竟然是唱跳，在这之前他最多也就是蹦跶几下，这次竟然从头跳到尾。 这也暴露出了他很多的问题，气息不稳，动作完成度不高，可以遇见，这场比赛，韩洋必输无疑。 但是韩洋似乎并没有受影响，他走到舞台后面，大口地喘气，终于结束了，他想。 徐一一出场的时候，整场一半的灯牌都亮了，虽然总是调侃徐一一广场舞之子，但是徐一一其实出道很早了，但是一直没火起来，这次蹭着广场舞大妈的热度终于火了起来。 舞台不像他日常的表演风格，观众等了一会儿发现徐一一只拿了一把吉他上来，他扭了扭话筒，看向自己的灯海挥挥手，那边的粉丝也举起灯牌。 “谢谢一直陪了我一路的粉丝们，也谢谢newstar，能走到决赛的舞台是我之前没想过的，谢谢你们每个人，今天我想唱一首《每个人》送给我自己，也送给你们，这首歌也要感谢黄子豪，他帮我编的曲。” “你从他们脸上看到了嘲笑 你不愿相信这世界本不美好 你想着每个人单纯可爱 但在别人那里 从来没有你的名字 我听见了每个人的嘲笑 他们说停下来 做点正事好吗 我看着每个人模糊的脸 只想说 少管老子喽！ 你少管老子喽！” 进入副歌，突然节奏就起来了，从抒情一下子变成了摇滚，底下的观众都跟着一起唱道：“你少管老子喽。” 凌骁手机响了几声，他打开手机查看了下丰里安发过来的资料，其实有时候就是这样呢，当你把很多其实很长一段时间发生的很正常的片段集合在一起，这些正常就会变得不正常。 他把黄子豪和寒风的一些互动按照时间线排了起来，最开始是过年期间的集市，后来是寒风抖音发的黄子豪的《星光》，就是从这首歌开始，黄子豪成为了了抖音常客，最让凌骁意外的是，寒风的父母竟然来过现场，给黄子豪助力过。 凌骁还知道寒风的爸爸现在就在黄记帮忙，当然这里面还缺少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就是寒风的身份，如果寒风只是一个普通员工倒是说得过去，如果说寒风是川衡的助理呢，这事可就可以说很多了。 他有些兴奋，继续照着蛛丝马迹，在抖音某个热门里竟然看到了川衡和姬凡尘的身影，川衡正在拍着一个唱歌的人，那个人正在唱的正是黄子豪的歌。 他把有用的素材都集中在一起，趁着统计票数的空档期，又偷偷跑出去，这么短的时间，写个稿子，做个图不行，但是剪个粗糙的小视频总是可以的。 他越剪越兴奋，内场的比赛结果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让你们每个人都不开心不快乐，不称心如意才最重要。 视频发出去了，凌骁已经和丰里安打好了招呼，立马心疼韩洋的热搜就要上来了，视频的标题是——看“皇”子豪与他在简川的朋友，如何自导自演c位出道。 第一二三章 淘汰 很快黄子豪寒风也冲上了热搜，张咚咚在群里看到这两个热搜头“嗡”的一声，眼看着比赛结束了，突然搞出了负面。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寒风身上，寒风感觉心上被砸了一块石头，疼得她想蜷缩在一起，手机微信瞬间爆炸了，还有很多电话打进来，这个场景，曾经爱丽也体会过。 工作中的误会还可以找具体的人去申诉，这样的公众事件，该怎么去一个个解释。 现场的比赛还在继续，观众还没感受到热搜上的风起云涌，四个人走上了舞台，关键的时刻到了，徐一一、韩洋、黄子豪都有可以加分的机会，三个人都选择了放弃加分，四个人的分数同时在大屏幕上滚动，整个场子暗下来，灯光在四个人身上徘徊。 黄子豪闭上了双眼，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只有他自己在的空间，四周没有人，只有一片空白，他看到远处走过来一个人，从模糊变得清晰，是爸爸！ 黄大伟走到黄子豪面前，边缘似乎有一圈圣洁的光芒，黄子豪伸出双手去触碰面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手穿了过去，眼泪一滴滴汇在一起，心像被人攥紧了一样疼。 “爸！”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有气息发出，黄大伟就站在他面前，露出慈爱的笑容，他抬起手，想给黄子豪擦泪，黄子豪抬起手虚握着爸爸的手，手里只感觉一点点冰凉。 黄子豪看到爸爸张了张嘴：“我为你骄傲。” 一束光照在了黄子豪身上，他睁开眼的同时，眼泪同时流了下来，摄像给了他一个特写，另一束光不出所料照在了徐一一身上，内场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微博上，心疼韩洋和黄子豪寒风已经到了热一和热二，张咚咚收走了寒风的手机，把她抱在怀里：“没事，没事，我们肯定能解决，肯定能解决。” 寒风看到了台上黄子豪身上的那束光芒，她笑了一下，值得了不是吗？自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什么都不曾拥有过，还怕失去什么呢？ 韩洋和黑马选手鞠躬走下台，和黄子豪和徐一一分别拥抱了一下，六组的同事在台上等着韩洋，和他耳语几句，韩洋露出吃惊的神色，两个人快步走到主控台，张咚咚和面无表情的寒风都在那里。 韩洋很有礼貌的鞠了一躬:“对不起，我才知道，但是这个热搜我不知情，我可以配合什么吗？” 张咚咚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川衡。 川衡直接打的视频电话，刚接通，就看到张咚咚的大脸和旁边呆滞的寒风。 “寒风！寒风！”川衡大声地喊着。 寒风扭过头来，眼中积蓄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川总，你可以开除我，是我自己的问题。” 张咚咚回过头瞪了她一眼：“你在瞎说什么！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本来我们就是要给每个人策划亮点进行包装，给其他人策划的比黄子豪多多了！怎么就抓着这一点！” 韩洋也附和：“对，我的导演也给了我很多好的想法，我也参加过很多选秀了，这都是基本的，观众只是不懂而已。可以解释清楚的。” “你是专业人员，寒风，易来的问题你都可以帮着解决，这件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川衡说道，“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的职场守则一二三四五，这次应该加个职场守则六，对于不属于自己的脏水，要大胆的泼回去。” 张咚咚回过头看着寒风，眼神里都是关爱：“放心学妹，小事，你有这么多学长学姐呢，弄不死这些造谣的？还有咱简川是吃素的吗？川总这么牛，还会牺牲你保公司吗？” 川衡对面咳了几声，这个张咚咚，就是在给他戴高帽子，但是他说得也对，员工是公司第一位的，有时候比客户更重要。 寒风总算露出个笑脸，是她不成熟了，可是作为一个毕业才一年，从来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的人，说不害怕说不慌张是不可能的。 “知道了，川总，放心，我可以。”寒风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感觉有一团火在心里燃烧，想摧毁我，做梦去！ 那条视频她之前因为慌乱只看了一遍，这次她又打开看了一遍，这个微博号码，有聂加和在想查出来是谁弄的轻而易举，里面的内容无非是想证明黄子豪是内定的人选。 其实对于粉丝来说，只要支持的选手没拿到想要的名次，总会有一个躺枪的出来被骂，恰好这次是黄子豪而已。 屏幕上，徐一一刚完成表演，黄子豪换上了广告中的那套衣服，舞台也和广告中保持一致。曲名《你看我在废墟中重建了自己》。 “那一点点光在那里 忽明忽暗 我选择不勇敢让自己晦暗 走走 让我自生自灭在这片无人的废墟里 你说让我勇敢否则把我腿打断 她说让我加油别让她难堪 你说在废墟里也可以重建自己 她说别放弃让自己心安 我在废墟里重建了自己 你看你看”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的时候，黄子豪深深地鞠了一躬，台下响起黄子豪的声浪。 他看着这个能容纳几千人的场馆，闪烁着的黄子豪的灯牌，在台边鼓掌的工作人员，一切像一场梦一样，开始了，也结束了。 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他最后一个舞台了，他想说点什么。 主持人已经上场开始说串词，黄子豪拿起麦克风打断道：“想请大家给我最后两分钟，我有几句话想说。” 没等主持人接话，他便说道：“在决赛之前，我已经打算退赛了，是我的两个朋友寒风和……另一个不能说名字的好朋友给了我很大的勇气。刚才宣布比赛结果的时候，我听到爸爸对我说，他为我骄傲，所以后面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不重要了，半年的时间，感谢所有人陪我成长。” 徐一一也走到了台上，两人拥抱在一起。 票数滚动着，专业分+场外投票分+天橙热力值分，所有人都盯着屏幕，定格的那一瞬间，一半观众席沸腾了，电视机前的广场舞大妈们也沸腾了。 黄子豪的粉丝倒是没觉得失望，这个成绩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好了，毕竟每次都是在淘汰边缘徘徊，这次终于彻底淘汰了。 第一二四章 白毛衣 结束的时候所有的选手都回到了舞台上，他们还不知道，微博热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寒风已经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过来了，甚至可以一边嗑瓜子一边刷自己微博的评论。 “韩洋的1号老婆”：你和黄子豪怎么不一起螺旋上天，可怜我们家洋洋被你们算计。” “洋洋妈妈爱你”：大家理智一点，不要被人带节奏了，韩洋是输给徐一一的，不要被人当枪使。” “战斗洋”：圣母给老子滚，属于洋洋的我们一点不让。” 黄子豪那边也有很多精彩纷呈的评论，张咚咚比赛结束了，一块石头下去了，但是寒风这块还悬着，他看寒风现在的状态应该没啥大问题。 观众陆续散场，后面还有个庆功会，寒风推着张咚咚往外走：“去，去，我没事，小意思，等你们庆功宴办好了再说，先让恶评飞一会儿。” “你不去吗？”张咚咚还有点担忧，“一起去，媒体都让先送走了。” 寒风摇摇头，此时她有满满的能力，想把造谣生事的人撕碎了，这半年工作太顺利了，已经忘了生存法则了。挺好的，给她一次施展的机会。 她一个人走到外面的园区里，园区木屋亮着微弱的灯光，西双版纳下了几个月的雨，今天停了，月亮据说是300年来最圆的一次，她拿起手机拍下了这个月亮。 她想起很久以前投过一个漂流瓶，询问职业道德和勾心斗角的问题。 此时，她一个人走上木屋，躺在木屋的吊床上，正好可以看到窗外的月亮，她有投了一个漂流瓶：“工作一年了，今天经历了职业生涯第一口大锅，竟然意想不到的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过了一会儿，手机亮了起来：“最近入职了一家新公司，发现想做变革的事真的很难，但仍然做了一件大事，我们一起加油哦。” 寒风望着月亮，眼皮有些沉，又睡了过去，梦里好像又看到了之前看到的高领白毛衣男生。…… 黄子豪被拥进了庆功宴的场地，前100名选手都聚在这里，黄子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占了热搜前五了。 石青和张咚咚等他进来把他提溜到一边：“和你说件事，你别激动。” 黄子豪眨了眨眼：“我激动啥？哪个高奢要签我？” 气氛有一点点不对，黄子豪瞄了眼张咚咚手里拿着的黄子豪的手机，怕影响选手，手机在决赛前几天已经都被收走了。 张咚咚把手机在手里反复转：“一个好消息是……你占了热搜前五……” 黄子豪观察着张咚咚的神色，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他看着旁边背着手，表情十分严肃的石青：“石叔叔，有啥坏消息你说，我挺得住。” 张咚咚把手机放在黄子豪手里，石青说道：“坏消息是都是负面的，而且寒风也被牵扯进来。” “xx。”黄子豪爆了句粗口，他连忙打开手机，热搜前五都是他，始作俑者那个视频他看了三遍，“这t不是胡说吗？寒风呢，她人呢！” 黄子豪眼睛通红，抓住张咚咚使劲摇：“这怎么回事，你们简川不是最强公关吗？自己员工被污蔑你们不管吗？” 张咚咚感觉自己要散架了，幸亏石青及时阻止，把黄子豪拉开：“我们先过来和你商量下，你不要激动，先吃饭不要急，让舆论先飞一会儿，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后招。” “叔叔，我吃不下这饭，我去找寒风，你们先吃。”黄子豪快步跑出宴会厅，路上遇到刚换了一身休闲装的爱丽。 爱丽现在还没看手机，直接就过来庆功宴了，黄子豪看到她迟疑了下，但还是跑了过去。 “黄子豪！” 爱丽小步跑过去：“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黄子豪低垂着眼，睫毛一闪一闪的：“我和寒风被人乱剪了视频，他们说我是偷了别人的梦想。” 爱丽拿出手机，仔细看了下热搜，这对于她来说，已经习惯了，但对于寒风和黄子豪来说，第一次经历，说是晴天霹雳都不为过。 “寒风在哪，我们一起去找她。”爱丽说道。 “刚打电话没打通，我准备去园区里找找，她比较喜欢找安静的地方思考人生。”两人走到园区里面，月亮此时躲在了云层后面，漏出一个角落，但还是能感受到她比平常更多的能量。 整个园区只有木屋还亮着微微的光，之前灯火通明的排练室已经暗了下去。 黄子豪还是有很深的不真实感，当你用心去做的一件事真的结束时，曾经吃过的苦就会完全忘记，只剩下满腔无缘由的舍不得。 寒风躺在吊床上，缩成一个团，黄子豪其实知道寒风是个胆小但比谁都勇敢的人，吊床轻微的摇晃着，黄子豪和爱丽都没说话，在另一个窗口一起看着月亮，今晚的月色真美。 寒风隐约听到一些响动，梦里她和白毛衣还在山林的奔跑，竹子冲到天上，一条小路出现在眼前，白毛衣说：“我喜欢你。” 猛的，她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西双版纳，她从吊床上坐起来，头发比之前长了一点，现在过肩了，她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转头发现正在另一个窗边看着她的黄子豪和爱丽。 爱丽走过来轻轻地抱住她，寒风头埋在爱丽怀里，瓮声瓮气地说道：“爱丽姐，我现在能体会到你千万分之一的不容易了。” 爱丽没说话，轻轻抚着寒风的后背。 黄子豪一屁股坐在木屋的沙发上：“早知道我就早点退赛了，害得你也被我害了。” 寒风把头移到爱丽肩上，露出一双眼睛：“想害你的人，不管你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寒风从吊床上下来，三个人都倚在沙发上，爱丽问道：“现在你们公司打算怎么处理？” “老板说了，我的负面让我自己处理。”寒风噗呲一笑，自己老板就是这么……爱她。 爱丽拧了拧眉：“川衡不至于，他这是什么情况？” 黄子豪拿出手机准备给川衡打电话被寒风按住：“这点小事，我能处理好，其实呢不处理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我不想让子豪好不容易获得的亚军被人说成是内定的。” 第一二五章 人以群分 庆功会因为众所周知周知的原因，不到一小时就结束了，前五初了徐一一、黄子豪之外，其他三个都没有签合约，后面15名签了8个，预计会分成三人团和五人团进行发展。 石青留下了前五名，黑马选手和第五名已经和洋和签约了，洋和将为他们支付违约金，石青想想也不亏，现在最具价值的前三在自己手里，新的血液补充上，有流量就有一切。 他将目光聚焦在韩洋身上，韩洋还有些犹豫，自己作为一个第三能得到的资源都是别人挑剩的的，但是如果去洋和自己绝对是一哥。 会议室安静的感觉一枚针掉地上都能听见，黑马和第五名已经离场了，徐一一拍拍韩洋肩膀：“哥们，咋俩路线不一样，偶像剧你演，喜剧我演，在一起战斗了这么久，不希望和你成为对手了，我很欣赏你哦。” 门外响起突兀的敲门声，黄子豪没等回应自己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张咚咚、爱丽还有寒风，已经很多编导。 韩洋看到寒风，响起那个心疼自己的热搜，哎，何必呢，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黄子豪嬉皮笑脸地蹦跶到石青旁边：“石叔叔，我进来呢，也是想帮你解决问题，韩洋老弟你放心，哥的资源都可以给你，我后面的发展规划已经和石叔叔讲过了，我要做个美食网红歌唱家，在石叔叔这里氛围好，洋和那里未知太多了。” 寒风也把脑袋挤进来说了句话：“那里的背景我托人查过了，不出意外，只是个洗钱的，他他们能活多久都是哥未知数，我觉得还是青芒比较适合你，青芒推出的偶像剧几乎都是爆款。” 黄子豪敲了一下寒风：“还有心思管别人，你自己的热搜下来了吗？被挂着骂了几小时不着急，还在睡觉。” 寒风笑得没心没肺回到：“要不然呢，我录一段哭泣的视频发网上？让他们看看他们把我欺负哭了？”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都闭嘴。”张咚咚在旁边都快急死了，“外面还围着一群记者呢，这早晚要出去面对，我们要达成一些口径，别被挖坑了。” 大家你一眼，我一语会议室里乱哄哄的，没人注意到，在门外有个人在偷听，他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忽然感觉后面被谁蹬了一脚，差点叫出声的时候捂住了嘴巴。 他回头，看到凌骁。 “你有病啊！”石安明口型说着。 凌骁一下子把会议室的门打开，石安明下意识的遮住脸，屋内瞬间安静了。 凌骁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呦，都在呢。” 他视线锁定在石青身上，伸手道：“石叔叔，比赛也结束了，你也该结束对我的关押，我这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呢。” 石青瞥了他一眼，又看着猫在角落，背过身不看他的石安明，从兜里拿出两人的身份证递过去：“走。” “谢了。”凌骁拿过身份证转身要走，又退回来，目光温和地看着寒风：“寒风妹妹，你现在没事，不要在意热搜说什么，你关闭评论不理就好了，而且我相信川总那么喜欢你，一定不舍得你受一点委屈的。” 寒风抬眼看了看凌骁，不用想，这件事凌骁在里面一定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只是聂加和那边的信息还没发过来，她也不能胡乱猜测，只能说道：“川总不舍得我们每一个人，不管今天是我，还是其他人，简川都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受委屈。对了，上次康若提案之后，丰里安丰总不也没处理你吗，挺好的，大家都遇到了好公司。” 凌骁脸微微一僵，这个死丫头！但马上又恢复到微笑的状态：“嗯，那希望你这次能平安度过，我先走了，回家再见。” 他走的时候，那个诡异的笑容让寒风心里咯噔一下，目送着他走到门口，薅着石安明走出会议室。 张咚咚冲着凌骁的背影竖起了中指：“肯定和这个人脱不了关系！我现在见他恨不得把他腿打断。” 石青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凌骁身上，又低声和韩洋说道：“你不要有负担，选不选我都没关系，我之前承诺给你资源，依旧会给你，但是希望你能帮忙替寒风澄清下黑幕这件事，可能这有些为难你，但是……算我欠你一份情。” 韩洋看了眼和张咚咚嘻嘻哈哈和众人讲述，凌骁偷他们给康若提案ppt群发给了所有参与竞标的人，他们又是怎么机制的挽救了这场看着必输无疑的竞标。 几个之前没亲临现场的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的完整版，张咚咚讲得绘声绘色的：“你们不知道川总有多气人，还跑到凌骁提案的会议室羞辱他，这个人我和你们讲，不要看他像模像样，衣冠禽兽说的就是这种人。” 张咚咚真是恨死凌骁，要不是川衡反应快，康若这么大的单早就鸡飞蛋打了，自己这组全年指标都完不成。 再后来就是凌氏集团的大秀，后面就没怎么见过了，这次在现场看到他还有点奇怪，后来才听说是石青带过来的，说是有什么其他任务。 “我和你们讲，这次觉得也是这个小子使坏，他就不想川总和我们好，有他在就一定有坏事在，以后遇见他拔腿就怕。”张咚咚还不解恨，又继续骂了一轮。 “那我们到底怎么办啊，咚咚哥，我们怎么反击，你说，不能让寒风妹子一直挂在热搜。”六组其他的人说道。 寒风目光集中在张咚咚脸上：“学长，我有个想法，但是可能要可怜你牺牲一下了。” 寒风的目光又转向韩洋和徐一一：“另外就是……不知道两位是否可以帮忙，如果不可以也没关系，我的想法是仿造那个断章取义的视频剪辑个同款的视频，大家看了之后就都会明白，我们其实给每个人都策划了方便传播的点。” 徐一一举手：“我没问题，应该做的，想怎么剪怎么剪，我还可以发微博支持你们。” 韩洋也举起了手：“我也没问题。” 他冲寒风一笑，随即转过身面对石青伸出手：“石总，我想好了，我签青芒，我相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寒风这件事上我看出了大家都是什么样的为人，我想加入你们。” 第一二六章 好奇心 凌骁第二天醒来刷手机，发现热搜变成了咚咚酱和两个人男神不得不说的故事，他点开热搜，一上来一个标题——《看简川胖子咚咚酱如果自导自演，让偶像c位出道》。 视频翔实地记录了黄子豪、韩洋、徐一一各自的高光时刻，也记录了导演组的各种头脑风暴，开始的分工表格，寒风确实是挂在传播组的，她不仅贡献了黄子豪的高光时刻，也给韩洋和徐一一提了很多可以传播的闪光点。 徐一一和韩洋粉丝最满意的开场广告就是寒风提出的想法，视频清晰的记录了创意是怎么产生的，怎么开始执行，每个编导和选手之间可爱的互动。 视频冲上热搜，没多久，徐一一、韩洋和黄子豪分别发文和newstar告别，没有刻意提黄子豪和寒风的事情，但合照里都有和寒风的合影，无声地表达了支持。 韩洋还在微博文案里写道：我从来不需要别人心疼，我不想自己以后在和这两个字挨在一起，希望以后提起newstar都是我闪闪发光的样子，而不是其他负面的东西，请尊重我，也尊重其他人。 黄子豪晒出了和徐一一、韩洋的合照，写道：这是一段神奇的经历，每一次比赛我都觉得自己要被淘汰了，我看到粉丝在我拿第二的时候说，“终于淘汰了，太开心了”，你们是我亲粉丝。中间有很多次想退赛，但因为有很多人鼓励坚持了下来，接下来和我一起努力做个美食博主！ 凌骁关了手机，已经不用想现在的舆论了，网友有时候就是墙头草，加上看到的信息不完全，很容易被人带节奏，你会发现骂得人和后面要求道歉的是同一拨人，这样的人不长记性，下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依然会往上冲被人当枪使。 也挺好的不是吗，要是人人都能够独立思考了，还怎么引导舆论？ 外面响起敲门声，凌骁打开门，石安明难掩兴奋地跳起来抱住他：“你知道吗，刚寒江给我发数据，我们昨天下载量超过1000万诶，我们现在拥有千万用户规模了！” 凌骁第一次熊抱一个男的……这种感觉……想把这个人扔到楼下去…… 费劲千难万险，终于把石安明扒拉下来，石安明还穿着睡衣，头发乱七八糟的，凌骁嫌弃的说道：“先回去收拾收拾，我们等会儿去机场路上聊。” 扛过了第一次峰值，后面要愁的是客户留存和新用户，靠秀粉能抵一时，但想真的成为一个现象级的app，还是要靠内容和生态，还有前期的推广的也少不了，说到底要有好产品，也要又钱。 石青的钱还要继续去利用，石安明这个傀儡还要继续用，丰里安说的那个靠山，貌似也很有钱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想办法联系到。 等到南市要打探一下了。 …… 岳之平还有些不适应，他坐在姬凡尘对面。 “我说，我是甲方，你怎么能让甲方到你这里来谈方案？”他看着姬凡尘沉浸在和别人的一个个电话里，趁着刚挂了一个电话，马上说道。 “也行，那你回去，等我有时间去找你。”姬凡尘接起了另一个电话。 岳之平咬咬牙忍了下来，本来他以为newstar的热搜把他的事冲淡了呢，结果没想到那个该死的公众号又发了一篇文章——《盘点南市那些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冯威写了半个版面！ 还对冯威可能的去处做了详尽的分析，甚至还有一些作者说的网友提供的糊图，看着外形，还真的有些像冯威，岳之平想起来，冯威似乎有几个月没联系上了，这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newstar的热搜刚过去，冯威又上去了，金锋大厦又上了一轮，岳之平打姬凡尘电话一直打不通，只好自己跑过来。 姬凡尘终于接完了所有电话，抬头看岳之平还在：“怎么了岳总，不是叫你先回去吗？” 岳之平决定不惯着这个女人了，他拿过桌子上的遥控器，把所有窗帘都关上，姬凡尘感觉到了岳之平眼神中的异样，觉得还是见好就收，这个男人也不知道能干出来什么不要脸的事。 “那我们来谈谈方案。”姬凡尘说道。 岳之平站起来把门也关上了，姬凡尘趁着他没走过来先站起来，把投影仪打开，方案出现在墙上：“你看，我都做好了，我觉得……” 岳之平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姬凡尘心里计算了100种逃生手段，还在胡思乱想就被拥入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姬凡尘头上，轻声说：“你别动，我不会做什么，给我30秒，让我也脆弱下。” 姬凡尘恰好头靠在他心脏的位置，能听到他跳的异常快速的心跳。 30秒，岳之平果然松开了她，和她站在一起看ppt：“可以开始了，我来看看传说中的是什么能力。” 姬凡尘似乎还没从刚才岳之平的脆弱中缓过神，呆滞了大概两秒才将视线投到ppt上：“这个想法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但是可以让大家以后对金锋大厦没什么兴趣了。” 岳之平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大家会好奇，是因为这确实是个秘密，没人知道上面是什么，但是如果你们公开了这些楼层的秘密呢？大家还会好奇吗？”姬凡尘说道。 岳之平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姬凡尘：“姬总，你这个创意值200万？能公开我岂不是早就公开了？” 他摇摇头，心里暗道：“还是乖乖当个花瓶挺好的，什么才女人设都是假的。” 姬凡尘看出了他的鄙夷，淡定地说：“我的创意可能不是那么值钱，但我的特效很值钱。我们公司的制作团队是电影级别的，我可以把你的8层楼搞成你想要的任何样子。” 姬凡尘冲岳之平挑挑眉。 “公开全部影像，下一步就会有人要求上去看看，再下一步可能连我都要被公布出去了，解决了什么问题呢？姬总。”岳之平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 两个人之前的气氛有一点微妙，姬凡尘没显示出任何急躁，淡淡地说：“看来岳总智商还是挺高的，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的本质，确实，你永远满足不了别人的好奇心，但是……” 岳之平看向姬凡尘，等待她的答案。 第一二七章 传说 “但是，你可以制造另一个好奇心，等待后面群众自己发挥。”姬凡尘将ppt翻到下一页接着说道：“南市有很多传说，无法判断是真是假，不如就让金锋大厦80层以上成为一个传说。” ppt上一个偷拍视角的图片，图片看第一眼就会觉得诡异，画面的内容都是平常的物件，一张铺着大红床单的床，一个铜镜，这个视角仿佛是从门缝底部伸进去拍摄的一样，姬凡尘又放了几张类似的照片，都是这种风格。 看看看着，岳之平竟然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姬凡尘关掉投影，走回自己的座位，盯着还处在慌神状态的岳之平：“怎么样，我这个创意你懂了吗？” “你想公开一张类似的图片或者视频，看着普通，但是却要有很多可以解读的地方，然后，把好奇的人都吓跑了？”岳之平搞不清楚这个女人的脑洞，只能依照自己的理解说道。 姬凡尘靠在椅子上，今天她穿了一件米色格子西装翘着脚，金色大波浪放在一边肩上，她的嘴唇很薄，看着很小巧，红唇加上特意吊起来的眼尾，让她看起来特别有攻击性。 她冲岳之平摇摇手指：“金锋大厦那一带风水的传说，你听过的，把各栋楼的样子解释的千奇百怪，各有作用，相互压制，金锋大厦外观看着像一把倒悬的刀，80层以上恰好是刀柄的位置。在这个传说的基础上，再加上刚才你说的诡异的视频和图片，剩下的故事就可以交给大家去编造了。” 岳之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我们放什么在图片和视频里呢？” “你的画，每一张都很诡异。”姬凡尘的视线与岳之平撞上，她没有躲闪，两个人隔着桌子相对而视：“把他们都挪到80层，剩下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聂加和听到耳机里响起两声轻叩，知道岳之平已经走了，说道：“他就这么答应了？” 姬凡尘说道：“要不然呢？除了我，谁能想到这么绝妙的创意。” 聂加和还是有些担心，80层以上一直是岳之平的禁区，他盯着好久了，几乎没看到外人上去过，即使上去也会被蒙着眼睛，这么多年，可能只有姬凡尘没有蒙着眼睛。 他的手指在嘴唇上来回摩挲：“他怎么会放心让别人去拍摄80层以上呢。” 那边传来姬凡尘的声音：“我早就知道他不会，我等明天和他讲让他拿几幅出来，这些画里一定有你想要的信息。” …… 周六早晨，姬凡尘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晒着太阳，川衡估计明天就能回来，他走的这两周，还真的不平静啊。 手机响了几次她都没接，岳之平的名字反复在她屏幕上出现，第五次的时候她接了，否则这家伙可能就要出现在她家了。 “怎么才接电话？这是做乙方的态度？”岳之平语气不太友善。 姬凡尘拿起桌面上的柠檬水咕咚咚喝起来，还特意喝的很大声：“脑细胞死的太多了，要多休息恢复恢复，要不怎么为您这样有钱的甲方服务。” 岳之平已经习惯了姬凡尘的阴阳怪气，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今天周末，那篇文章估计又要开始传播了，真的太头疼了。 属下说找了道上最好的黑客，说肯定能挖出来这篇文章是哪里发出来，结果找了这么久，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这是最好的黑客？还有丰里安，传说中南市最好的广告公司，搞个负面引导搞了半天，风向越来越差。 “不能拍80层以上，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不带眼罩活着走出去的人，还有别的办法吗？”岳之平按按额头，脑袋里面像是被装进了一个螺旋桨在高速运转，他感觉自己头疼欲裂。 “有，你把你的画借我几幅，我也能给你拍出一个异世界来，你相信我吗？”姬凡尘扶扶墨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声音：“今天开始拍，不知道那个公众号后面还会搞什么鬼？” 姬凡尘把他们公司的影棚地址发给了岳之平，语带讽刺地说道：”不是听你说找了最好的侦探吗？怎么在这件事上失灵了？” 当然失灵了，聂加和接了单赚钱不干事，给的信息半真半假，能找到才怪呢。 一个小时后，姬凡尘出现在了影棚，过了一会儿进来一辆黑色的suv，门打开，两个壮汉陆续抬了10几幅画出来，一个大汉走过来鞠了一躬：“嫂子，三爷让把画送过来，他今天头疼不能亲自来了，让我们几个来看看。” 过了一会儿，有一辆车子开进来，走下来4个大汉。 姬凡尘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来打架的吗？ 这边布景倒是简单，搞个绿幕，把画随意摆摆，特效这部分有现成的，说实话，200万够做20个了。 几个大汉不允许别人碰画，场景布置都要他们自己来。 这个影棚今天也有其他组在拍摄，人来人往很多，一个隔壁的演员急冲冲地往这边跑，撞到了一个大汉身上，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大汉刚想动怒，那个人跑的没影了。 “那副放在这里。”姬凡尘站在布景前左看看右看看指挥着被撞的大汉把画搬过来。 这几个人把拍摄场地围成了圈，几双眼睛都盯着墙上的画，好像这画很值钱的样子。 姬凡尘在角落里观察这几个人的表情，她不相信这几个知道这些画的秘密，岳之平没这么蠢，但是岳之平派这么多人过来，证明这些画里一定有可以探索的秘密。 她上一次去的时候觉得这些画诡异，但没有停下来仔细看过，而且当时心里有些慌张，没有足够的经历去思考那么多。 现在她盯着那些画，想看看岳之平究竟想表达什么。 几乎都是人物的半身像，表情或惊恐或呆滞，每幅画都有一块儿异常的红色，看起来非常不舒服。 这些画看着陈旧很多，和之前她在走廊上看到的比颜色略显晦暗，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呢？ 她的手机震了两下，这是她和聂加和约定的信号，她快步走向角落，看四下无人走到一个房间。 房间四面没有窗户，不开灯漆黑一片。 “我发给简阳了，我觉得这些画面说不定能帮到简阳。”聂加和说道。 第一二八章 金属 姬凡尘看不到聂加和的脸，两个人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伸出手碰到他的胸膛，又划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这次算帮到你了吗？” 聂加和轻笑：“等我们成功了，一定对你论功行赏。” “赏倒是不必了，我只想快点恢复正常的生活。”姬凡尘微微扬起嘴角，之前年轻的时候想要惊心动魄的生活，现在想起来，当时真的是太天真了。 当每天都惊心动魄的时候，就想着平凡生活真的是最美好的生活。 “走啦。”姬凡尘说道。 刚转身，手被人拉住了：“你还喜欢川衡吗？” 空气停滞了一会儿，姬凡尘好久没问自己这个问题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处于一个很尴尬的状态。 又不是傻子，聂加和这小子想掩饰却每次都失败的表情管理一次次在出卖他。 姬凡尘对聂加和什么感觉呢？不清楚，年龄差了7岁，这对姬凡尘来讲是觉得不可以接受的，但是姬凡尘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想说清楚，这种朦朦胧胧的暗恋，是每个女孩子都会喜欢的。 她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渣女。 那么……今天或许是个说清楚的好机会？ “我谁都不喜欢了，没了恋爱的想法了，谁都不想接受，任何人。”姬凡尘决绝地说道。 聂加和牵着的手并没有放开，也没有想让姬凡尘走的意思：“这个谁都里面也包括我对吗？” 姬凡尘心里抖了抖，怎么突然这么直接？ “任何人，加和，我现在……” 话还没说完，就被聂加和打断：“那个画我近距离测试过了，里面有一些很奇怪的金属成分，这些成分会让人慢慢中毒，离它远一点。” 聂加和松开拉住她的手，姬凡尘摸索着打开了房间门，转到卫生间洗洗手，走了出来。 其实拍摄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有几个景别就够了。 看到姬凡尘出来，摄像师走过来说道：“姬总，差不多了，你要看看效果吗？” 姬凡尘凑过去挨个视角看了下，冲现场的人喊道：“可以啦，辛苦大家。” 黑衣人上去把画又一点点收起来装回车上，临关门前黑衣人说道：“嫂子，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三爷今天看起来真的不是很好，也不去医院，要不你去劝劝他？” 姬凡尘灵光一闪，刚聂加和说，画里有奇怪的金属成分能中毒？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迈上了车。 车子没开到金锋大厦，而是往郊区开，这段路姬凡尘不是很熟悉，也从来没来过，她有点后悔，是不是岳之平在套路她？其实根本没有生病。 车开到一个小院子前停住了，黑衣人给姬凡尘开门，姬凡尘进去之后又把门关上。 这个院子收拾的还不错，门口两棵看着像桂花树，靠着栅栏一排不知道是玫瑰还是月季的花。 只有一层的小平房，看着很低调，推门进去才发现内有玄机，这个小平房竟然有个电梯门？ 房间里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门开了进去。” 姬凡尘环顾四周，看到了一个摄像头，心想，真是小心翼翼啊。 她走进了电梯，这个电梯先向下走，然后竟然平行移动，姬凡尘有种在坐地铁的感觉。 大概过了两分钟，电梯停了下来，门再打开的时候，是一间满屋都闪着金光的房间，看着应该是客厅，她抬头往上看，一个璀璨的大吊灯，这个场景…… 她感觉自己不穿个晚礼服过来对不起这个奢华。 她想起川衡那个极其不友好的装修风格，为什么她遇到的男人没一个正常的呢。 旁边一个房间传出来音乐声，她慢慢走过去，站在门口往里看，应该是影音室。那几个音响她熟悉，曾经也给这个音响做过推广，一个音响购买几个包了。 岳之平靠在椅背上，屏幕上放着的是《美丽人生》，演到两个人结婚的地方。 “如果故事到这里结束该多好。”姬凡尘边说边走过去，停在岳之平面前：“听说你头疼，怎么还在看电影？” 姬凡尘第一次看到岳之平穿家居服，没有了之前的气势，脸上被荧幕的光打亮，他看的很用心，伸出手拖着姬凡尘坐着，把头枕在她腿上：“想睡，脑海里都是一些之前的画面，睡不着。” 姬凡尘有些厌恶地想推开他，还是忍住了，甚至把手放在他头顶上：“我学过一点心理学，你要是想说，可以和我说。” 岳之平眼睛睁得很大，有些事一直在他眼前反复上演，姬凡尘来了之后他才平静了一点，眼皮慢慢沉重了一些：“说那些做什么，说多了，你又会厌恶我多一分。” “有什么关系？厌不厌恶，我也跑不掉，不是吗？”姬凡尘索性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 电影还在放着，一家三口都被关进了集中营里，岳之平轻轻闭上了眼睛：“我最近总在想，自己之前到底都在干什么，这个电影我看了很多次，竟然还会被感动，可你知道我手里……” 他没说出后半句，但是姬凡尘懂了，一个鳄鱼看见暴行竟然还有流泪，真的是讽刺。 “所以你想一心向善了？”姬凡尘冷冷地说道。 岳之平没有回答，他感觉头越来越疼，整个脑子像是被人掐住了，姬凡尘感觉到他在轻轻颤抖，头上也都是虚汗，连忙说道：“你没事，帮你叫救护车啊？” 她有些慌乱，从来没见过岳之平这个样子。 岳之平紧咬牙关，身上的家居服都湿透了，声音轻微地说道：“没事，忍忍就好了。” “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水。”姬凡尘站起来走到厨房到了一杯水进来。 岳之平卷缩在一起，看样子好了一点。 她把水放在桌子上，把岳之平扶起来，喂他喝了一点水。 岳之平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开口说道：“你现在神不知鬼不觉杀了我，也没人知道。” 姬凡尘翻了个白眼：“杀你干什么？我的命还是挺值钱的，要牺牲也要为值得的事情。” 牙尖嘴利，岳之平只想用这四个字形容姬凡尘，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让你又爱又恨的。 他拖住姬凡尘拉过来抱在怀里：“如果让我十几年前再选一次，我一定选择去好好读书，而不是跟着表哥到处胡混，现在什么都有了，也没什么都没有了。” 第一二九章 画画 “你为什么要找冯威？”姬凡尘问道。 岳之平勉强抬抬眼：“因为……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过去，恰巧我的过去他都知道。” 电影进入了最感人的阶段，姬凡尘看着入神，旁边传来岳之平均匀的呼吸声，她站起来走出影音室，来的时候聂加和给了她一个小的监控探头，她已经贴在了隐秘的地方，这样就可以实时把画面传回去。 一个很长的旋转楼梯螺旋上去，上面应该是岳之平的卧室，她在楼下转了转，这里就像酒店的大堂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私人物品。 整个一楼分布着不下5个摄像头，几乎没有任何死角能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二楼，姬凡尘不禁想，要是会隐身该多好。 耳机里传来聂加和说话的声音：“摄像头的开关应该在他手机里，这次先探清楚这里的情况，后面我来想办法关掉这些摄像头。” 姬凡尘转到窗前往外眺望，这里貌似是在一座山上，整个建筑是没有门的，只有一个秘密通道，离最近的地面大概有3米，这是多没有安全感，才会造一个这样的密室。 她无声息地走回影音室，电影还在放着，小男孩被男主放到了厕所里，她推推岳之平：“去卧室睡，这里不舒服。” 岳之平睁开眼睛，眼神第一次如此空洞，他看着姬凡尘：“我总怕自己被人报复，这大概就是自作孽的下场，经常睡不好觉，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你还记得持续多久了吗？像今天这种情况？”姬凡尘说道，聂加和说那个画有问题，那岳之平这个毛病肯定是和画有关系。 岳之平摇摇晃晃站起来：“大概有个两三年，但是今年特别明显，幻觉越来越严重，经常会看到过去发生的人和事。” “比如说呢。”姬凡尘扶住岳之平，这个男人从未像今天这样脆弱过。 岳之平停下来看着姬凡尘：“我过去的事情能有什么，无非是刑法里明确规定会被抓起来的而已。” 两人沿着楼梯慢慢往上走，姬凡尘接着说道：“所以你现在会睡不着，是因为觉得愧疚了？良心发现了？那你觉不觉得更应该放过我？这样或许你的良心会好受一些。” 岳之平一步没踩稳，踉跄了一下，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姬凡尘身上，姬凡尘用尽吃奶地力气才扶住他没有摔倒。 站稳之后，岳之平没有继续往上走，转过身面对着姬凡尘，手臂搭在楼梯扶手上保持着平衡：“你如此厌恶我，为什么还总是……出现在我周围，甚至今天还来看我，是因为什么呢？” 两人的眼神交锋着，岳之平能看的出来，姬凡尘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但并没有刻意躲避他，有时候还会主动来找他。 他眸色晦暗地说道：“是什么让你战胜了内心的厌恶接近我呢？” 姬凡尘拉过他的手臂往前拽了一下：“还是先把你送到卧室，你在这里晕倒，我可没办法了。” 楼上有两个房间，一个明显加了很多道防护的样子，另一个开着的应该就是卧室，姬凡尘把岳之平扶到床上放好，甚至贴心地把被子都掖好。 整个房间和楼下客厅一样，和酒店的房间没什么差别，像是标准化流程的产物，甚至连个衣柜都没有。 她环顾了一圈，真的毫无生活气息：“你的衣服平时都放在哪里呢？” 岳之平眼睛紧闭着说道：“我平时不住在这里，只有觉得不安全的时候才会过来。一般半天就走了，平时助理会来打扫打扫。” 他翻了个身继续说道：“你先走，我这个是老毛病了，一般半天就能缓解，谢谢你能来看我。” 姬凡尘没多停留，把门给他关上，走到那个锁着的门前，停留了两秒。 下楼的时候走到影视室，借着关投影的名义把摄像头取走。 临走的时候又望了眼楼上，拿出手机给岳之平发了条微信：“以后少画点画，可能有人想害你。” …… 川衡熬过了最煎熬的两周…… 再次回到南市，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谁能想到，他最在乎的两个人，因为他自以为完美的计划，还是被伤害了。 姬凡尘、寒风、聂加和坐在川衡对面，川衡感觉自己有种被审讯的感觉。 聂加和拿出电脑，开始霹雳啦说起来：“先说这个寒风的事，这个比较好查，那个剪辑的视频是通过丰里安找了n手的对接人传播出去的，说到丰里安，他和岳之平也是有关系的，我们放出去那么多引导舆论的勾子，岳之平那边也在找人做应对，没错，就是丰里安做的。“ 他抬眼看看川衡，川衡双手扶额……头疼，真的头疼，两个坏种有了丰里安这个中间人，将来早晚会联手。 他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眼神瞟向姬凡尘：“你是做侦探上瘾了？查完我查岳之平，单独去他住的地方，太危险了，以后……” “行了，川总。”聂加和打断他，他就不想听川衡说这么没用的，“你和简阳麻溜的赶紧干活，我们不都是在为你们服务吗？凡尘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你还在这得得。” 寒风笑得不行，给聂加和竖了个大拇指：“你还查到了什么，共享下啊，也让我们多了解些情况。” 聂加和把电脑翻转过来，屏幕上几个没见过的植物：“这些植物可以提取出来做颜料，我推测岳之平使用的就是这种颜料，这种颜料都是手工提取的，想要掺点什么，易如反掌。 “那是谁想害他呢？李巨豪？”寒风问道。 “他这种人想害他的不是很多吗？”聂加和讥笑道，“所以真的不要做坏事，要不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 姬凡尘点点头道：“确实，我猜这些颜料应该也有致幻的作用，他说自己经常能看到过去的事情，还说冯威知道他很多秘密，什么秘密能让他到精神崩溃的地步？” “他上位之前一直跟着冯威，一般想出头就要拼命证明自己或者讨老板欢心，要不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而且冯威之后那任老大也信任他，这个人真的不是一般人物。”川衡说到。 第一三零章 值得吗？ “我把岳之平那些画发给了简阳，简阳也给我反馈了一些信息……”聂加和说道。 屋子里的人向他投来探询的目光。 聂加和切换了一下屏幕，那几张画下方出现了几张很模糊的照片，聂加和抬头忘向众人：“这些画是有原型的，这些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姬凡尘听的心里一抖，这是什么意思，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的意思是这些画上的人……都已经死了？” 她想起那个漫长的走廊，一副接着一副的画，绵延开来，怎么会这样？还有那天在88层，那个画室里没完成的那幅画，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为什么……” 寒风抱紧姬凡尘，她没去过金锋大厦，也不了解岳之平，但是能让姬凡尘这么激动，那么可见事情有多么可怕。 聂加和继续说到：“最可怕的是，这些人已经去世至少15年以上，而且他们也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上了。” “所以岳之平才会把这些画拿出来，就因为和这些人熟悉的人都不在了，对吗？”寒风问道。 “我现在怀疑，这些画不都是岳之平画的，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这个团伙的癖好？”聂加和说道。 寒风盯着这些画和照片陷入了沉思，随机说道：“有个疑问，为什么要画这些东西？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不打自招，他们这是给自己在埋雷啊。” “心理变态的行为，我们这些正常人怎么能理解呢，冯威身上的罪恶那么多，多一件少一件，根本不影响他的结局。”川衡说道。 他想起13年前，简阳慌张地来找他，说自己手上有冯威犯罪的证据，他现在已经暴露了，冯威到处在找他，他把证据复制了很多份，藏在了很多地方，想拿一份备份去换冯威的信任。 其实简阳心里也知道，冯威根本不会善罢甘休，川衡劝简阳把证据交给警察，简阳当时犹豫了很久，并没有这么做。 人有时候内心的恐惧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冯威对简阳说过，让他想清楚，自己这么多年都没事，他这个所谓的证据真的会有用吗？ 冯威也让简阳想想自己的儿子，即使冯威真的被抓起来，也会有人来收拾他们父子。冯威说，念在简阳和川衡是朋友，愿意放他一马，只要他把手里的证据交出来。 这是一个死局，和魔鬼做交易，怎么都不会赢。 “川衡。”姬凡尘喊道。 川衡从遥远的回忆里走出来，看着眼前三个人关切的目光：“简阳手里曾经有冯威杀人的证据，我并没有见过，他怕连累我，并没有给我看到，怕我受到牵连。这次回来之后，不知道那些证据还保留着吗？” 聂加和说道：“是什么类型的，简阳也没有透露？” 川衡思考了一会儿，缓缓摇摇头：“简阳和我交流也不多，他是个艺术家，我不是。平时喜欢到处去采采风拍拍照，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场景下看到了什么，只记得有一段时间，他工作一直不在状态，回家休息了一周才回来。” “还记得大致的时间段？”聂加和说道。 “这太久远了……”川衡说道，“我觉得我们最好能找简阳聊下，他从过去到现在，一直不愿意我过多的参合这件事。” “要不我去聊聊？”聂加和说道，“我是你们中间最少被关注到的，但不知道简阳愿不愿意见我。” 川衡看着聂加和，眼神着有着思量，这件事说到底和聂加和完全没关系，聂加和表现出来的热情，让他不知道聂加和究竟是想干什么。 “加和，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热情？”川衡感觉看不透他，这个人蕴藏着无限的能量，没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 寒风紧张地看着面前两个男人，聂加和的身份，寒风一直也在怀疑，只是她不想搞清楚，自欺欺人罢了。 “重要吗？”聂加和笑道，“我能帮你解决目前的困境，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而且。”聂加和接着说道，“你也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不是吗川总，比如……你杀了冯威……” 川衡对上聂加和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下意识地看向寒风，寒风正一脸愕然地看着聂加和，心想……这是疯了吗，本来是私下的秘密，现在突然摊开了讲…… 她下意识地说道：“聂加和你不要说了。” 有这层窗户纸在，大家还能装作平安无事，现在说开了，大家以后该用什么面目相对。 聂加和扫了一眼其他三个人的脸：“其实都知道，不是吗？” “你闭嘴！”寒风说道，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不想再听下去，站起身跑到阳台上。 川衡扫了眼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的聂加和，快步走到阳台上，把阳台门关上。 寒风看到川衡走进来，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如果聂加和不说开，川衡就还可以是她的领导和领路人，说开了之后，两个人该用什么身份继续相处。 “你都知道了是吗？”川衡轻声说道。 寒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她一直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可是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她面前的人是个手上有人命的人。 “川总，您不用和我解释什么……您说什么对于我来说……都解决不了问题了……”寒风说得很绝望。 屋子里，姬凡尘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说了这个对目前的困境有什么益处吗？” 聂加和盯着阳台上两个人的背影：“想让你们全身而退，只能让川衡走出来，我不在乎他，但是我在乎你们。” 姬凡尘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轻轻摇摇头：“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退出来了又能怎样……如果有一天，川衡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姬凡尘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如果有一天川衡真的不在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继续接下来的生活，这是个陪伴了她15年的人。 “如果川衡真的不在了，我们大概也永远不会再见了，加和。” 聂加和呆呆地看着满脸泪水的姬凡尘：“他值得吗？他心里从来没有你。” “但我的心里有他。”姬凡尘说道，“虽然这段感情画上了句号，但15年的记忆，不会一起消失的。” 第一三一章 自曝 “那你可能要慢慢去习惯以后没有他的生活，他做的事情早晚有一天会昭告天下。”聂加和淡淡地说道。 姬凡尘抬起眼眸，眸色中满是痛苦，她眉头轻轻皱起，嘴唇颤抖地说道：“我知道。” 姬凡尘一直在猜测聂加和的身份，这个人拥有的信息和设备，不像是他说的私家侦探。 “你们其实什么都知道对吗？”姬凡尘望着聂加和，眼神中多了一分清冷，“你在我们面前演戏？” 聂加和避开姬凡尘的眼神，淡淡地说道：“除了加入简川，其他的都是真的，川衡还有机会的，我只是希望他不要选错了。也希望他能放下心里的侥幸，这场战斗他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阳台上，川衡看着目光空洞的寒风，之前在她面前所有的伪装，今天反而可以放下了：“希望你不要因为我放弃自己的原则，你和我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你还年轻，有很多选择。也不要因为我的事，让你对这个行业，对生活有了负面的认知，你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但是现在我反而坦然了，保证你们所有人安全的前提下，我会做好后面的事情。” 他没敢再看寒风的表情，他害怕看到寒风的眼泪或者其他给他希望的东西，让他不敢再孤注一掷，拉开阳台门，他对上姬凡尘和聂加和的目光，川衡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坚定。 “聂加和，你想让我怎么做？”他平静地说道。 …… 聂加和出现在黄记食府，走进了熟悉的包间。 过了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端着菜走了进去。 那个人看到只有聂加和明显一愣，把菜放下低声道：“怎么只有你，川衡呢。” 之前川衡和他讲过，聂加和是个私家侦探，受人之托在调查岳之平的事，或许能帮到他们。但是聂加和毕竟是外人，简阳还有些埋冤川衡把多余的人牵扯进来，直到前些天聂加和发过来的那几幅画和照片，让简阳一下子呆住了。 这几张脸，他有印象，作为一个摄影师，总是能记住人脸上的某些特征，这些年他走访收集的曾遭受威泽迫害的人里面，恰好出现过这几张脸。 其中一个是威泽当时开发的商业项目旁边工地的农民工，只是因为阻止了冯威的手下打人，就被抓起来关了几天，出来之后很快就不知所踪，简阳开始调查之后才知道这个人后来得了精神上某种疾病，没过几年就去世了。 其他几张照片和这个人都有着相似的经历，他们都是正常的出来了，但没过几年都因为各种意外去世了。 聂加和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他来次数多了太明显了，我就替他来了，他已经把你们之间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信息传递员。” 简阳的脸上挂满了不信任，身体微微地颤抖着：“谁让你来的，你究竟是哪边人。” 聂加和看着那张因为紧张满是汗水的脸：“我当然是你这边的，只有我能帮你们，不信你可以现在就问川衡。” 简阳拿起手机，他和川衡联系仅靠这部手机，两个人甚至电话都没打。 屏幕上有一条未读信息，他点开查看，是川衡：“现在不是谁连累谁的时候了，是我们要一起战斗，相信聂加和，也相信我，加和不管问你什么，配合他就好，我们会赢的。” 多年养成的习惯，看过之后，简阳把内容完全删掉，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年纪，但眼神里充满了光芒。 他曾经偷偷去看过凌骁，他觉得凌骁眼神里就缺少这种独特的光芒，不像个年轻人。 “你想知道什么？”简阳问道。 “你搜集的证据，越多越好。”聂加和说道。 简阳低下头搓了搓手回到：“我没有你那本事，电脑一找什么信息都有了，我这些年其实一直在找的是冯威他们之前害过的人的家属，他们当年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继续讨回公道，我想替他们完成这个工作。” “可是现在你的身份才是冯威，冯威也不再是威泽权力的核心了，岳之平完全可以把锅甩在你身上。”聂加和眉头紧皱，“单个人的覆灭对这么庞大的集团来讲，并没有那么重要。” “你们不就是缺少个突破口吗？冯威做这些事的时候，岳之平很多次都是在场，并亲自动手的，他对自己和对别人都特别狠，我太了解他了。”简阳说道，“特别是这两年，大众对犯罪的容忍度越来越低了，查了岳之平，威泽还能跑的了？” 聂加和轻摇头：“不是这么简单的，威泽的势力大到你想不到的地步，他们前期赚了那么多钱，现在通过各种投资慢慢地在洗白，很多行业里的龙头企业都有他们的渗透，只要这个大盘子不倒，永远有下一个岳之平会出来。” 简阳眉头皱了起来：“除非集团的老大自曝……如果我现在出来指证呢？” “是，这就是他们怕你的原因，大家都是绳上的蚂蚱的时候各自有所约束，但冯威脱离了这套体系，就让威泽这帮人没了安全感。”聂加和说道。 简阳已经进来快20分钟了，聂加和之前有和寒风爸爸打过招呼，但寒爸爸心里还是有点忐忑，这怎么回事，加和怎么突然和这个店的伙计聊了这么久。 他已经从包间门口来回走了几次，但可能是隔音效果太好了，里面没有半点声音出来。 寒爸爸心想，5分钟再不出来就要敲门了，莫不是这个伙计犯了什么事，被聂加和知道了？ 他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几次，刚准备敲门，手都举起来的时候门开了，简阳看着寒爸爸笑了一下出去了。 寒爸爸观察了简阳的神色，很正常，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他闪身进了屋子里，把门关上：“加和，你和叔叔说实话，他是不是在外面犯了些啥错误，你和我说，子豪这店交给我代管，我可能掉链子，这人是我招进来的，如果有问题你一定要和我说。” 聂加和看着一本正经的寒爸爸，郑重其事地说道：“叔，你放心好了，您这挑人的眼光多毒辣啊，我不是最近在准备考研吗，正有一些内容需要做调研，您可别瞎想。” 第一三二章 茂京 潘达生第二次来南市。 高能粒子经过几周的集中推广，现在销量的增长几乎几天就翻一倍，借助节目的热度能红一阵，但是后续的持续输出才是关键，潘达生决定这次过来把年框签了，同时也要感谢下寒风和川衡，老爸这么多年的夙愿，也算完成了一半，后面就是潘达儿童饮料的全国推广了。 这个案子，川衡已经指定一组全程跟进了，在内容运营方面，一组的实力最强，过不了多久，全网都会有高能粒子和潘达的种草文。 看着潘达生逐渐远去的背影，寒风还有些唏嘘，这个case是她独立做过的金额最大的case了，这一年也算没有白忙活，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职场小白，到一个能够独立支撑起全案的人。 川衡和她两个人沿着桥往回走，经历了上次阳台上的事之后，两个人都默契地当做无事发生，工作中该怎么做怎么做。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桥。”寒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再也不用绕路，可以直接走过来了。 自己似乎已经对环境的变化没有感知了，平时上班都是按照之前熟悉的路线走，完全没有意识到竟然有条捷径可以走。 脚踩在桥上发出吱呀呀地声音，秋天到了，湖两边的树叶开始变黄，有些叶子飘落在水里，也有的吹到桥上，整个简川传媒，像是换了个样子，和夏天相比，更添了一分味道。 川衡看着寒风，这个去年还是那么渺小无助的人，现在已经多少有了大人的模样，头发养长了，过了肩膀，现在也不再是牛仔裤和t恤打天下，偶尔也会化化妆出现在公司。 “接下来还有个case，想接吗？”川衡问道。 寒风视线从湖边的风景拉回来，她今天心情很好，脸上的笑容特别有感染力：“什么大case？” 好心情是会传染的，川衡感觉自己也明媚起来了：“你也算接触过，茂京上次newstar和我们合作过一次后，那边新来的市场部总监星辰想邀请我们去参加他们的年框竞标，时间倒不是很赶，他们公司内部还有一些内部的斗争，等处理好之后，估计要到年底了。” 寒风挑挑眉，茂京这么大的公司她自然是知道的，是家非常传统的公司，老板重感情，一些重要的部门都放的是一些能力一般的老员工，在现在这个时代，跟不上发展的脚步，是注定要被淘汰的。 “茂京最近也在走转型，和newstar合作算是迈出了第一步，但是这个事情在他们公司内部也掀起了一些波澜，有些老人就会觉得韩洋这样的明星怎么能代表的了茂京，哎……自以为是，早日是要走向灭亡的。”川衡说道。 寒风深以为然，和茂京的人接触的不是很多，但上次合作的一些细节真的让她不是很舒服，来的对接人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股“我是甲方，你们都是垃圾”的气场。 这要是换做一年前的寒风，早就不伺候了，现在寒风已经习惯了，要对这个世界保有充分的包容，不可能所有人都按照你以为的样子活着。 “好的，川总，我正好趁这个时间再详细了解下茂京。”寒风答道。 …… 凌骁的app经过newstar的推广和在一波艺人和专业老师入驻后，也在慢慢走上正轨。 寒江也终于结束了连续几个月的非人一般的日子，老板那边放了他两周的假，让他回家好好休息。 寒风也搬过来好久了，但是一家人几乎没有好好坐在一起吃过饭。 这次寒风爸爸特意下厨，做了一桌子菜，把聂加和和黄子豪都叫了过来，黄子豪现在可以天橙里面粉丝最多的大号了。 看到寒江，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他拍拍寒江的肩膀：“我说，你们这个app我可是做出了突出贡献的啊，到时候年底分红啥的，可别忘了给我包个大红包。” 寒江也很兴奋和大家说道：“我现在是公司的合伙人了，两个老板人都很好，让我技术入股。” 寒风夹了个大鸡腿放到寒江碗里：“哥，快来吃鸡腿，我家的财富自由靠你了。” 寒江扫了一眼桌上了人，这种阖家欢乐的氛围真的能让人理解什么叫幸福，他轻咳两声，大家的视线聚焦过来。 他表情很严肃，说道：“有个事宣布下。” “我去，你不会有女朋友了！”黄子豪喊道。 “你们公司给你发了1000万？”聂加和说道。 寒江轻轻地摇摇头：“我现在手里的钱够在南市付首付啦！年底我就能给爸妈和妹妹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寒风吃惊地看着哥哥，天啊，哥哥这也太棒了。 聂加和说道：“不是要缴满半年社保吗，你的时间够了吗？” 寒江宠溺地看着寒风：“我这个是给寒风买的，她工作半年，把她工作赚的所有钱都给我了，让我在老家买房子，我这个哥哥哪来的脸花妹妹的钱，现在我们一家都在南市了，妹妹还要住在别人家里，还要……” 他没继续说下去，寒风爸妈并不知道寒风在南市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两兄妹也是报喜不报忧。 寒风紧握着哥哥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她也想给哥哥一个惊喜，自己今年做了几个项目，年度能拿到的提成应该不少，本来想等到年底把家里的钱凑一凑，也算一家人在南市安家了，没想到哥哥竟然比她先了一步。 “哥，我原本想把今年的项目奖金拿出来给你买房的……” 聂加和推推黄子豪：“你发现么，这兄妹两个是真的有钱人啊，房子说买就买，我俩这个大腿抱对了诶。” 黄子豪推开他：“对不起，我也是大腿，我现在直播做菜每天打赏够砸死你了。” 聂加和环住黄子豪的脖子：“嘿，你还喘上了，信不信老子分分钟盗了你的账号？” 两个人又打闹了一会儿。 寒风爸爸正色道：“对了，加和，你不是说要准备考研吗，准备的怎么样了，最近总是看你来黄记找老杨，是有啥问题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黄子豪看向聂加和：“你考研？厨师学校吗？天天往黄记跑？” 聂加和瞪了他一眼说道：“民俗研究不行啊，属你事儿最多。” 黄子豪点点头，也没深究，接着话茬说道：“说起民俗，最近你们有没有看论坛的八卦啊，说金锋大厦的上头有神秘的东西呢，我看了一眼，差点吓死，我这有视频，你们要不要看啊。” 第一三三章 故事 聂加和凑过去看了看，是个灵异视频的博主发的，说自己偶尔逛论坛的时候看到一个大概5年前发的视频，因为太恐怖了保存了下来，还顺手截了个图，留着以后用，但是后来忙忘了，也就没发了。 那个截图里的博主清楚地写着自己是金峰大厦的保安，有一天巡楼到79层，出于好奇顺着楼梯往上走了一层，那边那个门通常都是关着的，那天不知道怎么了开了一个缝，他想把门打开但是门好像被什么挡住一样，丝毫不动，他只能透过缝隙往里看特别黑，什么都看不见。 拿起手电筒往里照了照，感觉这里像黑洞一样，光都被吸进去了，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他拿出手机想记录一下，毕竟这个门从来没开过，拍完之后就走了，谁知道第二天再去看的时候，视频里好多人脸！ 他吓得不行，叫了队长再去看，结果门关的好好的，哪有什么缝隙，他去查那天的监控，发现他查完79层就下去了，根本没有到楼梯间过。 太后怕了，这个保安没干多久就离职了，但心里一直有这事，索性发出来让大家一起看看这视频，看能不能帮他解决疑问。 灵异博主看了那个视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几年前手机画质还不是那么清晰，画面感觉几个人脸悬浮在空中一样，因为太吓人，当时那个视频没上线多久就被吓掉了。 这个灵异博主保存了一份，最近看到金锋大厦的消息才又想起来这件事。 这个博主下面好多跟帖的，说当年也看到了，被吓得现在都有阴影。 寒风暗戳戳推了下聂加和：“这事是不是凡尘姐搞的啊。”不是姬凡尘那肯定也是川衡，总之都是有目的的。 聂加和看到大家都围着黄子豪在看那个视频，小声回复到：“是的，她收了岳之平200万说要帮他搞定这件事，没想到讲了个鬼故事，我看了都害怕。” “凡尘姐还有后手，这个灵异事件不是会让大家对金锋大厦更加怀疑？”寒风问道。 聂加和夹了个鸡腿放在碗里，一边吃一边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她的业务能力你是知道的，我要是能了解她的想法，也就不做这一行了。” 舆论发酵了整整一天，岳之平像热锅上的蚂蚁，她还不知道姬凡尘后续的动作。 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打不通，过了一会儿姬凡尘发微信过来：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果然下午开始有人开始带节奏，网友“一生幸福”：原本不想说的，但是现在要说一句了，这不是啥灵异的地方，这是南市的“福地”，你们不想想金锋大厦的位置，还有金峰大厦的造型，像一把倒悬的刀，那80层往上就是刀把的位置，这里供奉着很多保佑南市的各路大神，当然也有一些有钱人会把自己的祖先送上去，这就不是我们这些平民能得到的了。“ 网友“破除封建迷信1号专家”：楼上你就瞎说，我都不想打你脸，那个视频我看过，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假的，你和博主是不是一起的。” 网友“花儿开”：一楼说的对，金锋大厦80层之前我也有听过太奶奶那辈讲了，这是一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其实啊这地方就要一直关着的，里面有一些能保佑人的东西，我觉得不信的可以继续不信没关系，信的就不要总想着去揭秘啊什么的，等你搞清楚了，说不定触犯到了啥呢。 一众网友附和到：“是诶，不了解的事情我们尽量不要去研究了，南市那么多秘密，根本研究不过来。” 这个视频讨论了大概两天，第三天博主又现身，说自己已经知道了一些秘密，劝大家最好不好再深究了，他因为发了这个视频最近总是遇到一些麻烦事，还是别人帮他提点了才慢慢好起来。 越传越玄乎，这网友发散的故事，姬凡尘自己看着都害怕。 那段糊的不行的视频还被“热心”网友技术修复了，看着比之前清晰了很多，真的是一张张比较诡异的人脸，随后技术修复的博主也发文称大家不要再去研究了，自己最近遭遇了一些事情，但不能和大家讲。 三人成虎，慢慢金锋大厦的热度降了下来，成为了一个南市又一个未解之谜。 岳之平感觉这200万花的简直太值了，但仍然有一些胆大的还去80层探秘，但是现在79层的楼梯间已经完全封起来了，外面门禁也查的很严，几乎不在这里工作的人都上不去了。 寒江也听闻了金锋大厦80层的故事，他们办公人员最近扩张了很多，之前只有一层，现在已经是三层的人。 恰好他们就在金锋大厦77-79层，办公室每天也在讨论这个问题，但是热度过去了，大家也就忘了这茬，毕竟对自己生活没啥影响，而且不是说那里面都是些守护神吗，那还有啥好怕的。 凌骁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他不相信这是丰里安能想出来的创意，那个影片虽然做的很精细，但是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他问了团队的人，用点心思也能作出这种效果来。那也就是说，如果不考虑外省市的资源，那全南市唯一能做这件事的只剩下简川传媒了。 可是川衡为什么和冯威的人有联系呢？他们按理说不是该是仇人吗？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急冲冲跑到丰里安办公室，现在两个人名义上还是奥丰的员工，虽然凌骁大部分时间都铺在天橙app和视频团队上，但也要装装样子。 丰里安刚结束一个电话，看到他进来还有点兴奋：“正好要找你呢，快坐快坐。” 凌骁看着脸上要笑开花的丰里安一时还不知道什么事：“怎么了？你找我什么事？” 丰里安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说道：“茂京你知道，他们之前只做线下广告的，特别有钱，比康若还要再有钱一点点的，他们第一次公开竞标，市场部总监星辰邀请我们大概年底的时候去竞标。” 凌骁心里盘算着，比康若还有钱，那可真是肥差啊，康若、茂京在财富500强排行榜上总是你追我赶的，两家巨无霸也真是不容易。 “为什么不现在就去竞标，还要等到年底？”凌骁疑惑地问道。 第一三四章 预感 “大公司呢有大公司的烦恼，他们和康若其实也有一样的烦恼，就是老人太多了，活力不足，但是康若比他们开窍的早，而而且是康若老大亲自推的改革，所以你看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康若在舆论场上的口碑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丰里安说道。 凌骁深以为然，康若这一年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国民企业，抓住了这几年国民自信心越来越强的契机，他经常在抖音刷到那种背景是激昂的音乐，配合着无关紧要的画面，重要的是配音：你知道吗？全世界最牛的xxx就在中国……康若成为了这种视频里的常客。 社交端，康若也越来越会玩，比如这次推出来的广场舞大妈专用音响，凌骁有时候觉得要是没有老爸的事，自己对川衡的审视会更客观一点，川衡这套策略对于康若来说，确实更直接有效。 “简川也要参加的。”凌骁问道。 丰里安点点头，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完全不担心，他开口说道：“茂京和康若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们的老大太顾念旧情了，以为招了个市场部总监就能改变现状，这个星辰，我打赌不到一年就会走了，这种大企业不打碎了重新组装，只会日渐没落。” 他站起身走过来拍拍凌骁的肩膀：“放心，市场部的两个副总监和我关系非常好，星辰刚去在那边能翻起什么浪花来？这个项目我还是想交给你，我们一起一雪前耻。” 凌骁觉得雪不雪耻已经不是执念了，他现在的确比不上川衡，川衡完全属于老天爷赏饭吃，而他自己做事的心不纯，想靠一点小聪明赢川衡，真的是以卵击石。 所以他已经开始谋划别的路线了，比如找丰里安搭线上金峰大厦那边的人。 金锋大厦通过那几篇不知道哪来的文章，他大致已经了解了，估计这个冯威和简阳还有川衡一定是有着某种关系，敌人的敌人，那当然是他的朋友，他的力量太薄弱了，调查了这么久，一点头绪没有。 想靠自己的力量挑战川衡，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他把手搭在丰里安手上，说道：“叔，最近金锋大厦那个视频是你做的吗？” 丰里安还沉浸在要打败川衡的美梦里，突然被问道这个问题还没缓过神来。 听清了凌骁的提问，显得有些丧气的说道：“别提了，不知道谁给他们想的歪招，那个视频我看了都害怕。” “那……冯威那边到底是谁在对接您这边呢？”凌骁小心翼翼地问道，“叔，你和我讲，我感觉他们和我父亲的死一定有关系。” 凌骁说着说着眼泪还流下来了：“叔，我最近看了那几篇文章，我总有种感觉，我爸可能还没死，我真想找到他啊。” 丰里安看到凌骁在哭，心里也很难受，自己也是和简阳共事过一段时间的，凌骁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中间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被凌非收养，还有缘分能在一个公司，这孩子大概真的是和自己有缘。 凌骁抱住丰里安：“叔，你能不能帮我问问那边啊，我想和他们见一面，我猜想他们和川衡之间一定也有故事，说不定我们两方信息一对，这个悬案就解决了呢。叔，你帮帮我。” 丰里安拍拍凌骁，心里想到，这也是有可能的，现在那边对自己已经失去了耐心，自己这个能力也确实不太行，要是能让凌骁加入进来，或许还有转机，于是说道：“你放心，我找机会和他们现在的老大说说，你等我消息。” 凌骁微微扬起嘴角，很好，这次他有预感，自己要赢回一局了。 …… 寒江和寒风这段时间周末就在各个售楼处跑，两个人决定买个大一点的二手房，不用装修，爸妈也不用跟着折腾，寒风算了下，如果能拿下来茂京，还可以多买5个平米，心里一下子又燃起了斗志。 寒江也是斗志满满，这马上能在这个城市立足，给家人一个家，真的比做什么都开心。 不过今天看房的时候，寒风又看到一个让她心里咯噔一下的人，那人在他们选的意向小区里出现，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但是看样子不像是跟踪他们来的，应该是来找什么人，这也太……恶心了，寒风心里想。 那个人最后也看到了他们，竟然还上前打招呼。 寒风皮笑肉不笑地给哥哥介绍：“哥，这是凌骁，我们一起做过凌氏的大秀。” 寒江知道这是那个天安偷窥跟踪妹妹的人，脸上自然没带好脸色，闷哼了一声，如果不是中介和房主在旁边，他可能已经伸手要警告凌骁一下了。 凌骁看着兄妹两个，脸上挂满了笑容，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的人一定会被他迷惑。 “寒风哥哥，第一次见，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合作哦～”凌骁知道自己伸出手，寒江也不会和他握手，索性没伸手，只是打了招呼。 本来寒江是看着旁边的，听到凌骁的声音，马上转过头，一脸吃惊地看着他，这个声音……不是之前和他们打电话会议的另一个老板的声音啊？ 他疑惑地看着凌骁，这……难道天橙幕后的老板是凌骁？ 凌骁看到寒江的眼神，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现在还不想那么快就让寒江发现，又调整了下声线继续说道：“你们是来买房子的吗？这里我比较熟，我家也有一套房子在这里，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问我。” 寒风看着凌骁就觉得恶心，也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尴尬地笑了笑就拉着哥哥走了，中介也带着房主在后面跟着，中介问道：“寒小姐，这个房子还满意吗？” 寒风是真的蛮喜欢这边这套的，很大的落地窗，满足了她对房间的想象，可是为什么又在这里碰到凌骁…… 为什么凌骁家里这么多房子，寒风有一点点失落，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容说道：“我还挺满意的，主要是看我哥哥，他觉得满意就行。” 哥哥还沉浸在刚才凌骁声音的问题上，第二句不太像，但是第一句简直就是原声啊，妹妹突然cue他，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嗯嗯了两声，后面才反应过来，是让他来说对这里的意见。 于是说道：“我们再看看呢，后面还有两家，如果定了之后马上通知你们哦。” 第一三五章 大家都是聪明人 凌骁没想到丰里安这么快就帮他约到了岳之平。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凌骁的小酒馆，这里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岳之平打量着凌骁，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眼睛有一点点淡蓝色，脸很尖，看着像是哪个明星，又说不上来，岳之平也是老江湖，看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就能知道这个人几斤几两。 凌骁在观察他，甚至可以说是在揣摩他，自己今天特意休闲了一点，身上也几乎没有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他现在树大招风啊，网络的力量太强大了，俗话说枪打出头鸟，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离被扒出来也就一会儿功夫的事。 那个神奇的公众号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写到自己，所以现在他们的确比之前收敛了很多。 这些年他们也不好过，很多地下产业都关了，现在手上有大笔钱，就开始大规模收购很多要倒闭的公司，李氏远洋、羊和传媒都是，走到现在也是如履薄冰，岳之平也不想最后威泽倒在自己手里。 两个人相互看了很久，都没有先开口，最后还是凌骁先说话打破了僵局：“岳总，我是简阳的儿子，简明，相信丰叔叔已经把我的事和您讲过了。” 岳之平带着墨镜，神色如常，只轻轻地嗯了一声，先不要说话，看看对方是什么意思。 凌骁也不着急，表演型人格又上来了，眼角瞬间就红了，他强忍着没让眼泪下来说道：“我也是看到这段时间的流传比较广的文章才知道原来你们的老大也失踪了，时间还是那么近，我爸爸……”他擦了擦马上要掉下来的眼泪：“我爸爸也失踪了，我也不知道这中间有没有联系。” 岳之平依然面无表情，这人戏可真多，简阳和冯威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这联想能力真是可以，不过他自己找过来，肯定是有目的的，也不妨来听听。 “我打断一下……”岳之平说道，虽然带着墨镜，但凌骁仍然能感受到他的狠戾，“不用和我描述这么多，直接说你的目的，你找我究竟想干什么，你刚才说的明显不成立，我又不是傻子。” 凌骁有点语塞，这……这也太直接了。 凌骁轻笑着擦干了眼泪，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果然在岳总面前还是直接点好。” 岳之平摘掉墨镜放在兜里，打量着酒的环境说道：“我对你之前做过的所有事都了如指掌，你不用在我这里装了，大家都是聪明人，直接一点不耽误时间，你觉得呢。” 凌骁走到台拿了一瓶酒给岳之平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拿起酒杯道：“可以，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们想对付川衡，恰好我也想，之前我的力量太弱小了，所以我想和您合作。” 岳之平冷哼一声，也没有拿起酒杯，冷冷地说道：“和你合作？你之前对川衡做过的事可是都失败了，还被川衡搞到了乌市去，这种能力……我是不太敢合作。” 凌骁脸上丝毫没有被侮辱后的窘迫，反而自己先笑起来：“您说的对，谁还不是在不断跌倒中不断成长的呢，我这段时间在谋划一个计划，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听听。” 对方没有明确的暗示，凌骁也不等对方说话，自己兀自说道：“川衡两个死穴，一个是姬凡尘，另一个是……” 听到姬凡尘名字的时候，岳之平的眼睛抬了抬，身子甚至往这边转了下，这个小动作还是被凌骁看到了，之前石安明也和他讲过几次岳之平去找姬凡尘的事情，难道川衡靠美人计来对付岳之平？ 这听起来不符合川衡的性格啊，倒像是他凌骁能做的事，今天看岳之平的反应，他和姬凡尘应该关系匪浅。 “寒风是谁？”岳之平问道，这个名字他完全没有印象。 像是知道岳之平会这么问，直接拿出pad，里面有寒风的照片，甚至有寒风的简历，还有很多张寒风和川衡的照片，岳之平扫了一眼，之前也跟踪过川衡，没注意到这个姑娘。 这么一看，所有照片里川衡和这个寒风在说话时的神色是不一样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是岳之平偶尔看到的，喜欢是藏不住的，捂住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哎，自己堂堂一个大公司总裁，怎么会看这种东西，他脸上有一点微红。 凌骁看着岳之平脸红一阵白一阵，也搞不清楚这位大爷在想什么。 “寒风是川衡的助理，他们两个是不正当的上下级关系，川衡用自己的权势迷惑小姑娘，这个岳总应该也有所耳闻，姬总最开始也是他的助理，但是你看跟了川衡这么多年，啥也没得到，还要看着川衡一个个换年轻的助理。”凌骁故意说道。 “让你说寒风，你哪里来那么多废话，说你的计划。”岳之平感觉有些不爽，这小子故意提姬凡尘吗？这是想激他？ 凌骁继续说道：“凌骁现在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小丫头，是动了真心那种，为什么我会被弄到乌市去，就是因为川衡不想我和这个小丫头住在一个小区，如果我们把这个小丫头抓起来……” 岳之平身体往后靠靠，眼神中带着几分讥讽：“这是犯法的弟弟，你是打算违法的事让我们做吗？我们可是守法好公民哦。” 什么？凌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差点没笑出声来，心里暗想，你们守法还有人不守法吗，但面子上还是要保持微笑。 “既然你都抓到了川衡的死穴，也想到了方法，你可以自己去做啊，为什么找我们。”岳之平问道。 凌骁对上岳之平的眼神，十分真诚地说道：“我对川衡使这招其实得不到什么好处，我的目标是抢了他的事业和地位，因为他杀了我爸爸，偷走了属于我爸爸的一切，我更想在事业上打败他，弄他喜欢的人，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少意义，但是我觉得，对于你们来说，一定是有用的。” 岳之平点点头，确实，如果凌骁说的是对的，川衡对这个小姑娘有不一样的情感，那么抓住这个小姑娘，可以让川衡说出冯威的下落，但是……既然凌骁说这个姑娘对他没意义，他为什么还要去研究呢，难道早就知道有第三人会出现？ 他摸了摸嘴角，这个凌骁也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第一三六章 两个计划 “凌骁，要不你和我说实话，你在没想到我之前的计划是什么？或许真诚沟通我们还有机会合作。”岳之平说道。 凌骁搓了搓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说道：“行，那我就不隐藏了，我恨川衡，我爸失踪的那个晚上，他出现在我家里，我看到了他，他看到了我也许是做贼心虚竟然直接跑了，我听到他在我家翻来翻去，不知道是不是爸爸知道了什么他的秘密，才让他痛下杀手。我想是不是真的和冯威有关系，因为我曾经听到爸爸和他打电话的时候提到冯威。” 岳之平像是抓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你还记得你爸说了什么？” “他好像在问川衡是不是和冯威很熟。”凌骁眯起眼睛仔细回忆，“后来爸爸看到我，就走到门外去打电话了，我就没听到后面的对话，但是川衡和冯威一定有关系。” “川衡的父亲和冯威是发下，我跟着威哥的时候曾经送过威哥去和这个发小吃饭，也看过川衡一眼，但是川衡肯定对我没印象。”岳之平说道。 岳之平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那时候是川衡的升学宴，岳之平和川衡年纪差不多，川衡考上了大学，自己只能当混混，那时候自己真的很羡慕川衡。 川衡也不知道，那么多年以前，曾经有一个人在远处看着他，心里流下羡慕的泪水。 凌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感觉13年前的事情越来越混乱了，那么冯威在这个事情里到底扮演什么角色呢？ “冯威是死了吗？”凌骁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不确认岳之平是想给冯威报仇才找的川衡，还是想从川衡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岳之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然而继续问道：“你的计划还没说完，继续。” 凌骁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想如果我真的找不到证据证明川衡是真凶，我就要破釜沉舟，我也要把他最宝贵的东西从他身边夺走，让他也体会一下我的感受！然后最后再拖着他一起去地狱！” 凌骁的眼睛里有着火焰，现在的凌骁才真的有流露出一点真诚：“我不会允许做了坏事的人还能拥有名声地位和别人的尊敬，我要一点点让他失去一切！” 他从pad里翻出一个行动方案发给岳之平。 “岳总，这是我的想法，您觉得呢，现在还有些不成熟，开始呢我还在想怎么去实施，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现在您出现了，我觉得可以帮到您。这样我的牺牲或许还有点意义，不是吗？”凌骁说道。 岳之平心里觉得好笑，这个家伙，感觉是在处处为你着想，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但又处处显示着算计。 “当个富二代不好吗？”岳之平说道，他拿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他做梦都想只当个普普通通的有钱人，也不想像现在这个样子，每天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凌骁苦笑一声，看着岳之平：“我现在手上有两个公司，还挂着一个丰叔叔的公司，这么拼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让自己有个真实的依靠，但是做起来才发现，真的太难了，我还是要依靠凌非爸爸的资源和钱，如果哪天凌非不要我了，我将一无所有。所以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要毁了川衡的一切，然后拉着川衡给我陪葬，是他毁了我的一生！” 凌骁最后几句话说得咬牙切齿，让岳之平体会到这才真的叫血海深仇。 凌骁接着说道：“我来找您还不止这一个计划，我可以在很多方面帮您，整个南市的广告圈，现在能和川衡过几手的，不谦虚地说，只有我了，这些年，只有我能从川衡手里抢到一些单子，您这边找了丰里安，我只能说，丰总连给川衡提鞋都不配。” “你们之前的计划我知道，但是我想说，丰总那些小伎俩我说真的，简直就是给川衡炫技的机会，我这里也有一个对付川衡的办法，或许岳总您可能感兴趣……”凌骁阴鸷地笑着，这笑容让岳之平怀疑看到了他自己。 他把pad又翻动了一下，另一个方案出现了，凌骁解释道：“我现在怀疑，那几篇针对金锋大厦的文章都是川衡搞的，因为上两周川衡出差了两周，他现在最不放心的人一定有我一个，也一定有您一个，他把我搞到了西双版纳现场，那您这边，他一定也有安排。” 这话倒是提醒了岳之平，之前他找人查了很久那几篇文章的出处，一直没有消息，现在听凌骁说，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又看了眼凌骁的计划，忍不住扬起嘴角：“行，看在你诚心的份上，我们可以合作，这两个计划我都知道了，有机会再请你过去金锋大厦，也算是成为朋友了。” 岳之平没在这里停留多久，上车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凌骁这个酒，“简”字在阳光下闪着异样的光。 …… 寒风和寒江看了几天的房子，现在有一点惆怅，最喜欢那套凌骁出现过，还有两套，一套预算还差10多万，一套太小了。 寒江咬咬牙说道：“咱就买那个贵的！反正也借了那么多钱，不差这十万！” 寒风噗嗤一笑：“哥，这可一点不像你，以前的你哪会好意思找人借钱。” 寒江摊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全家的希望都在我俩身上，咱们估计很久不会换新房了，要住个好的。” “哥，这房子还是写你名字，你不可能一直不结婚啊，我没事，我以后自己能买个小的，到时候你再把钱还给我咋样？”寒风冲哥哥眨眨眼。 哥哥想说什么，被寒风抢先了：“你不用你名字买，我是不可能让你找到我的，我这就搬回姬总家住，天天见凌骁，实在不行我去睡公司，不和你们在这挤。” 寒江被妹妹逗笑了，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整天就知道威胁哥哥是不？我们两个写谁的名字不一样？哥现在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结啥婚啊。” “那不行。”寒风坚持道：“你拿的钱多，这钱算我借你的，你没年按照万分之八给利息就行了，我不挑。” “行，你靠利滚利，也能让你哥欠你一套房。”寒江没好气地说道。 两兄妹又聊了一会儿，寒江说道：“对了那天看到你有个相机坏了，我帮你修了一下，还没修好，等修好了给你。” 第一三七章 丸子头 相机？什么相机，寒风心想。 寒江看妹妹一脸懵，连忙说道：“我那天看有个盒子放在阳台柜子里，里面有个相机，以为是你不要的呢，不是吗？” 寒江返回自己房间，把拆零碎的相机捧过来：“充电看了下开不了机，我就想看看能不能修好，应该问题不大，这不是你的吗？” 寒风一拍脑袋，心想聂加和怎么把这个也带来了，行李拿过来之后，一家人帮她归置，她也没注意到这个机器。 不过，聂加和把它带回来，肯定是有意义的，她看着那推散了的零件只觉得哥哥真是太可爱了，她拍拍哥哥肩膀：“老寒，没看出来你还会这种技术活。” 寒江一脸骄傲：“咱小时候也没少拆录音机啊，我估计再有两周我就能修好，你等着看你哥露一手。” 兄妹二人正说笑，寒风的手机响了，屏幕上的名字让寒风心里咯噔一下，竟然是好久没联系的田雅。 她拿起电话接通，对方竟然是在哭泣：“寒风，寒风，你快来，我被人欺负了。” 寒风刷拉一下站起来，往卧室跑，开着外放开始换衣服：“你在哪啊，你快跟我说，我马上来。” 那边哭哭啼啼地说道：“我在逛街呢，选一件衣服，被人抢了，我就和她吵了两句，吵完她就走了，我以为没事了，结果上个厕所出来，看到她带着一群人好像是在找我。” 寒风心里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你先在厕所待着别出来，也别喊的这么大声，怕别人抓不到你是吗？” 田雅这才止住哭声，抽抽嗒嗒地说道：“我知道了，但是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在找我，但我看她带了很多人，我害怕。” “光天化日之下，她还能怎么着，你在厕所待着，我来找你。”寒风说完，挂断电话。 出门看到寒江也换了身衣服看着她：“走，我听说有人打群架？走，哥给你壮胆去。” 幸亏田雅在的商场离寒风现在住的地方也就10分钟车程，寒风找到田雅时候，田雅直接扑到寒风身上。 寒风假装嫌弃地推开她：“在厕所待这么久你都入味了，离我远一点。” 田雅像是没听见还一个劲要抱寒风，两个姑娘在厕所里紧紧拥抱。 两个人相互挽着走出去，田雅紧紧抓住寒风，低声说道：“对不起寒风，之前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发啤气，这几个月我感觉没有你，我的生命都不完整了。” 寒江看着两份两个一起出来的姑娘，一愣，指着田雅说道：“你怎么在这？” 寒风看了眼哥哥又看了眼田雅，田雅指着寒风：“这是我闺蜜。” 寒江也指着寒风：“这是我妹妹，亲的。” 田雅爆发出杠铃般的笑声：“我就说姓寒的很少吗！你们竟然真是兄妹！” “所以呢，你们怎么认识的？”寒风眼神在两个人中间飘来飘去。 田雅还有点不好意思，手继续缠着寒风：“之前凌骁给我介绍的就是这家公司，你哥哥是技术，我现在做内容运营，你有天橙的app，美妆那个板块是我一个人负责的。” 田雅还带着一点小傲娇，这是她跳槽以来最大的成就感，比在多唯做螺丝钉有更大的挑战。 她眼神不太敢看寒风，低头说道：“你看，凌骁也不是每次都是坏人的，至少这次帮我介绍工作就帮了我很大的忙。” 她等着寒风骂她，但寒风只是握了握她的手：“我是怕你太单纯的，被他骗了，没想到他这次还真的是好心，我误解他了，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个家伙城府很深，你不要和他有任何情感上的纠葛，他的背景太复杂了…” 还没等寒风这边苦口婆心完，那边开始乱哄哄的，纷乱的脚步声响起来，田雅侧头一看，这不就是刚才和自己抢衣服的人吗？ 她感觉自己腿都抖了，直往寒风后面躲。 寒江也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咦，这架势，不知道的以为哪个电影明星出来呢。 这个姑娘绑着个高高的丸子头，身上穿的五颜六色，上身一个绿紫黄无袖露脐装，下半身一条咖色工装裤，皮肤颜色是欧美那边比较流行的小麦色。 五官很立体，一双大眼睛让寒江想起来某个演格格的女性，脸很小，巴掌脸说的应该就是这样的。 那姑娘慢慢走过来看着这边的三个人，视线绕过寒江兄妹直接落到田雅身上：“你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你过来过来。” 田雅感觉有点腿软，对面那几个彪形大汉太吓人了，感觉一个就能把自己抡起来扔到楼下。 寒江做为这边唯一一个男性自然不能弱了气势，抬头挺胸，腹腔共鸣发音：“有什么事，先和我说说。” 他心里也盘算着能不能打赢这几个人，9999的几率是不可能的。 两边在卫生间前狭长的走廊对峙着，经过的都会看过来一眼，丸子头姑娘也觉得身边这几个黑衣人太显眼了，冲身边最近的那个低语几句，那人点头带着其他几个人走了。 姑娘双手环抱：“我也没别的意思，你过来我想单独和你聊聊。” “你是谁啊，她为什么要单独和你聊聊？姑娘，你们不熟。”寒风说道。 丸子头目光从寒风脸上略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的笑容：“一路货色。” “你说什么！”寒江看这个人刚才的表情就很不爽，这是在骂自己妹妹？ 丸子头见这三个人依旧很顽固不肯让步只好自报家门：“我是凌非的女儿，凌泉，最近刚回国，想找这位…田雅妹妹了解点情况，可以吗？你们不放心可以跟她一起，我们去对面甜品店可以吗？” 寒风田雅寒江对面坐着凌泉，凌泉看三个人的眼神特别有意思，田雅是那种想套近乎又不敢，寒风是和她的名字一样，高冷看不清情绪，寒江是唯一正常的。 寒江先开口说道：“凌非总那么好的一个人，你做为他女儿不要这么盛气凌人的，给他丢脸。” 凌泉打量着眼前这个人，这个人她没有太多印象但听这口气，应该是认识爸爸的，那自己还是要收敛一点，毕竟爸爸虽然宠她，但从来不允许她仗势欺人。 凌泉搅动着手边的椰奶，看着田雅说道：“我哥不会喜欢你的，你别在他身上费心了。” 第一三八章 尊严 田雅脸变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讪讪地问道：“是你哥找你来说的？” 田雅觉得一定是自己的问题，最近凌骁回他信息不是很及时，越这样，她心越虚，就越想找凌骁聊天。 甚至还去他们公司找他，给他送自己做的午餐，凌骁每次也没有说什么，还表现的很开心，但是这次人家妹妹都来找了，肯定是凌骁不喜欢自己了。 凌泉卸了田雅一眼：“这还用我哥说？你自己想想，你和他哪里配？” 寒江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你哥全身都镶金了？还是你哥是人间救世主？” 凌泉眼睛本来就大，听他这么一说，眼睛瞪得更大了：“又没和你说话，你总插什么话。” 她斜了一眼田雅：“不要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心存幻想，我哥留学的学校一年的学费抵你五年工资，他要娶的人从来不是你这样的，我也是为了你好。” 寒风搅动着面前的甜品，冷笑一声：“田雅，凌骁这种人配不上你才对，你看她妹妹除了说他有钱，还说出了什么？你至少靠自己努力去了多唯，凌骁还要靠关系才能进个乙方，连凌非都不想要他！” 田雅在下面拽着她，示意她不要说了，寒风甩开她的手。 瞪了一眼凌泉：“你哥这样要人品没人品，要身世没身世，要能力没能力的人，还想配我们田雅，做梦去。” 寒风拽起田雅：“我们走，和她这种人说话就是浪费时间。” 凌泉也没阻止他们，看着三个人走远。 过了一会儿凌骁走了进来，坐在她对面，脸上满是疲惫：“凌泉，你闹够了没有，田雅只是一个小姑娘，你何必这样呢。” 凌泉摆弄着手机：“凌骁，你听到人家说的你吗？没人品，没能力，没身世，脱离了凌家你还剩什么？” 凌骁看着凌泉，这次妹妹是毕业回来，凌非想安排她进设计部帮忙，但是她不同意，她要去看看凌骁在干什么。 跟着在凌骁公司混了几天，凌泉觉得真的太无聊了，想让凌骁陪她出去玩，凌骁正在搞茂京和威泽两个案子，自然没时间理她。 凌泉觉得备受冷落，恰好看到田雅中午过来找凌骁，还给凌骁送饭，当时火就上来了。 凌骁刚进办公室她就把凌骁手里的饭抢过来，摔在地上，眼泪刷的流下来：“凌骁你什么意思，我好心来陪你工作，你对我什么态度，中午来的那个是谁，她为什么给你送饭吃。” 满脑子的都是两个案子的凌骁真的没精力再去安抚发疯的凌泉，从保洁阿姨那里拿过来工具开始打扫。 嘴上说着：“凌泉，我最近工作压力很大，有两个很重要的案子要跟，你能不能先让我把这两个事情做好？我后面再陪你玩？” 凌骁这个压着火还哄着她的样子让凌泉更生气，眼泪更是哗哗往下流：“我大半年没见你，每天都盼着早点完成学业回来见你，结果我回来之后你就在忙，我也知道你压力大，想让你放松一下，哥，你现在怎么了？你不是最疼我的吗？” 凌骁把地面上收拾干净，索性坐在地上，他已经连熬了三天，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饭也没有好好吃，中午看到田雅来送饭他还挺高兴的，结果还被凌泉给摔了。 他看着垃圾桶里的饭，应该是土豆焖牛肉，田雅说自己做了两个小时。 凌泉顺着凌骁的眼神看到垃圾桶里的饭说道：“怎么？心疼了？要不你给那个姑娘打电话让她过来，再给你送一份。”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咄咄逼人呢？”凌骁抬头满眼的失望，他真的受够了这个妹妹，从小到大，都要哄着她让着她，毕竟想要在凌家好好活着，还是要有所依仗。 “你可以用一个平等的态度和我说话吗？我小时候让着你，现在也要让着你？你长大了凌泉，要懂事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凌泉冷笑一声点点头：“我明白了，你小时候有求于我，想要在凌家待下来，就必须讨好我，现在不一样了是吗，自己有两家公司了，想甩开我是吗？” “随便你。”凌骁从地上坐起来，拍拍手，“我下午要开几个会，你想待着就在这待着，不想待着回家陪陪爸爸，他更需要你陪着他。” 凌泉看着凌骁走出了办公室，背影竟然有些佝偻，这是她20多年来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她盯着凌骁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你终究还是想离开我。” 想找到田雅，对于凌泉来讲易如反掌，用了不到一天田雅的资料她都有了。 这场冲突是她故意挑起的，就想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决方案。 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跑了？这么怂的吗？ 凌泉看到哥哥盯着自己的眼神，第一次看到哥哥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凌骁从回忆里抽回来，嘴角一丝苦笑：“我知道你从小就看不起我，我已经习惯了，但是我身边的人，你可不可以高抬贵手放了他们？田雅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我不会和她在一起。你满意了吗？” “我不满意，既然不会在一起，就请你和她讲清楚，不要让她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凌泉说道。 “行啊，我知道，我身边从来没有固定的女孩子，这不是遂你心愿了？而且寒风今天说的对，我的确配不上田雅，人家是个有独立人格的人，但是我是个需要依附你凌家才能活着的人。”凌骁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寄人篱下的日子太难过了，而他从十几岁就开始体会，也无所谓了，自己是个在世上没有亲人的人，活成什么样子也没人心疼。 “哥，我不想你这么辛苦，我想你和我一样，做个富二代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努力？你一努力我就觉得你要离开我，哥！”凌泉也哭的不成样子，她是真的担心凌骁会离开自己，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凌骁在自己身边宠着自己，让着自己。 她抓住凌骁的手，凌骁没有看她，把手抽回来：“我不想一辈子都当你的狗，不想你哪天看不起我的时候把我赶走，请给我留一点尊严。” 凌骁走了，没回头看一眼。 第一三九章 星辰 岳之平翻着凌骁的方案，眼神中透露着惊喜。 凌骁目光很坚定，他经历过太多失败了，这次绝对不能再失手了，对川衡用恨之入骨都难以形容。 “你有什么条件？”岳之平双手在沙发上摊开，眼睛眯起来打量着凌骁，这个年轻人如果能真的为自己所用，威泽也不会是现在的处境。 “我的另一个计划，需要你帮我。”凌骁推了下眼镜。 两个人谈话在地方是在岳之平的私人别墅，光线隐约有些灰暗，只有沙发旁的小台灯闪着微弱的光芒。 岳之平稍微调亮了灯光，伸出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凌骁从小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往后看了眼这个不起眼的地方，他有很强烈的预感，这次自己大概要成功了。 岳之平在自己的小别墅里发了会儿呆，回想起上次姬凡尘来的时候，那个傻女人以为自己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从她出门大屏就自动切换了视角，她的每一个眼神和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 自己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可惜那个人只会和自己虚与委蛇，半点真心都不曾给过自己。 可他偏偏戒不掉对她的那种感觉，她讽刺她的语气，她看他的眼神，她反抗他的亲吻，她越是这样，他越想去征服她。 那天她给自己盖被子的时候，也没有掺杂一点私心吗，没有那么一刻她的心不再那么坚硬。 手机震动了两下，岳之平有时候会害怕手机的响动，消息太多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前些天，助理和他讲了他们在缅甸的一个假装快递点的窝点被查到了，幸亏对接人跑得快，留下来的小喽啰被抓起来也没什么。 他已经好久没去过那边了，那边的生意都交给了当地的廖老四，他们是一起跟着冯威的兄弟，同龄又同乡，两个人一起经历过最艰难的日子。 但兄弟在利益面前，还是免不了俗，廖老四在他刚刚上位的时候，提出想金盆洗手，廖老四知道他太多的过去，一个老大怎么能容忍自己身边有知道太多秘密的人。 岳之平还是没有赶尽杀绝，毕竟是帮着挡过刀的兄弟，他把他放到最南边，也算报了他当年替自己挡的那刀。 他下意识地摸摸脸，那道疤虽然已经被做掉了，但留在了他心里。 在刀尖上翻滚的人不应该有感情，但他这些年一直在破戒，对廖老四是，对姬凡尘也是。 他想退下去，但现在这个摊子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大家都知道威泽崩溃是迟早的事，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威泽已经威风了20多年，大厦将倾，时间早晚。 他也给自己想好了退路，大量的钱通过投资转移到了海外，只是他也不想让威泽败在自己手里。 今天他看到凌骁，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换个思路，之前都是看谁最狠谁拥有最大的势力，现在要看谁更有“商业”头脑，新时代要有新时代的玩法。 他迈着沉重地脚步走到卧室，把自己扔在床上，头开始疼起来，最近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 手机还在不停地响，他强忍着头疼拿出手机，手机上显示的字都是模糊的，他努力眯起眼睛看清上面的字：老大，丰华银行的事已经搞定，就等最后收网。 他颤抖着手打了两个字：“收到”。 陷入长久的黑暗，黑暗中，他看到姬凡尘出现在他床头，抚摸着他的头发：“不要再做坏事了好吗？我们一起走，离开这个地方。” 姬凡尘眼神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第一次冲他笑得那么甜美，曾经高冷的脸对他不屑一顾，现在整张脸有他从来没见过的生动。 他只在她和川衡相处的时候才见过，他记得那次她和川衡在公园散步，两个人像情侣一样相处的那一天。 可能这辈子，岳之平都看不到同样的神情。 眼前最后一点光消失了，岳之平陷入黑暗里，沉沉地睡去。 … 丰华银行的广告片上线了，这是第一个在南市设立总部的外国银行，中国风的tvc在南市最大的购物中心大屏上播出，吸引了很多人围观。 这种有钱的客户你做了啥不重要，广告投的到处都是才重要。 这单制作加投放不搞个3000万，对不起客户的财大气粗。粗略估计，能赚1500万的利润。 川衡嘴角都要咧到天上了。 易来敲门进来，看到川衡咧上天的嘴角，内心也有些激动，这么大的单能拿下来谁会不兴奋。 “川总，对方付款需要走到国外的总部，所以付款周期会比较长，对方现在预付款的流程刚走完，估计这个月内打款。”易来说道。 川衡的眉心跳动了一下，心里有丝丝不安，连忙说道：“我们支出的金额是不是有点多？” 易来眼神躲闪答道：“确实是，但是丰华是个国际大银行，应该没什么事。” 川衡点点头，支出的部分对现金流虽然有些影响，但只要按期到账，影响可控。 寒风也推门进来，看到易来在打了一个招呼，易来把丰华银行的结案报告放在川衡桌子上就出去了。 寒风最近心思都扑在茂京的案子上，做了很多调研，茂京的食品品质是没问题的，也是因为产品品质过硬，在营销漫天飞舞的当下才能不被后浪拍下去。 但是茂京现在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产品单一，传播渠道也单一，提到茂京大家知道，但是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远离茂京，觉得这个牌子和自己有代沟。 品牌老化问题，折腾死了很多全国知名企业，这些企业最后只能在低线城市存活，大城市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和newstar的合作是石青找的茂京的新任市场总监星辰才促成的，这中间也一波三折。 星辰很年轻，对他来说最大的挑战不是有没有好创意，而是能否战胜部门里的那群妖魔鬼怪。 星辰刚到部门就被部门两个副总监给了个下马威，第一次全中心的会议，两个副总监带着自己的人去开小会去了，只剩下几个刚来没多久或者不被那两个总监待见的人。 星辰看着这几个人，他们的表情也很迷茫，星辰之前已经来了两个总监了，都被副总监挤兑走了，部门不干活，天天搞内斗，很多人已经丧失了信心，准备走人了。 第一四零章 追债 星辰想找两个副总监谈话，根本叫不过来，都是星辰去他们办公室。 虽然老板说了给他无限的支持和权力，但星辰自己心里有数，这两个副总监一个是跟着老板创业的，一个是老板的侄子，本来两个人就相互不对付，这来了一个总监之后，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化解了，开始齐心协力斗总监了。 特别是老板的侄子，就差去老板办公室了，之前老板以他的年纪为理由，不让他当正职，现在星辰还比他小8岁，这是在打他脸啊。 他找了老板吵架，被老板骂出去了，老板还特意参加了他们中心的会议，给星辰撑腰。 也是在这个会议上，星辰汇报了和newstar的合作，两个副总监白眼翻的老板都看不下去了，拍着桌子说道：“我今天就说一句，你们两个的任免权也在星辰这里，干不好再搞内斗，把你们两个都调去刷厕所。” 老板直接拍板，这件事才推进的这么顺利。 这些信息都是寒风通过各种信息渠道找到的，汇报完之后，川衡竖起大拇指：“越来越像样了，还会做甲方背景调查了。” “这个单子想拿到不容易，奥丰那边也会参加，凌骁和副总监之一，也就是老板的侄子两个人很熟悉，都是富二代圈的，凌骁的酒馆他也有投资。”寒风翻着资料说道。 凌骁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桌上堆积的资料还有一半没处理，他拍了拍资料：“这种公司，不来一次翻天覆地的改革，真的只能等死。” “那我们还有机会吗？”寒风也是有点不太有自信，一个没有实权的总监，两个各怀鬼胎的副总监，怕是越是方案越好，星辰越喜欢，另外两个副总监越会使绊子。 “这样的事情以后你还会遇到很多，把你的创意拿过来给别的公司做也不是不可能，这次见识一下这个行业的黑暗面也好，要养成一个金刚心，甲方找来就去做，万一呢？”川衡说道。 寒风点点头，这个案子是她接的第一个千万的年框项目，公司虽然问题多，但不妨碍人家是500强最前面的。 而且有newstar的合作经验，寒风觉得这个星辰并不是一个会默默等死的人。 “老板，你之前去俄罗斯、云南、新疆、成都的素材都在，我感觉和茂京这次的brief主题很搭，拿出来为我们的项目添砖加瓦！”寒风冲川衡用力使眼色。 川衡并没有上当，很嫌弃地说道：“不要绑架我参加你的项目，是你自己的项目，不是我们的项目。” 寒风憋憋嘴，老板现在对她越来越不管不问了，也是，这个项目感觉川衡也就是想给她练练手，茂京这种情况还能中标，除非星辰在短时间呗爆发小宇宙，铲平两个副总监。 也好，中标了当然好，不中标也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川衡从桌面抱起一摞资料塞在还在思考人生的寒风手里：“今天开始，帮我试着批一些意见，这些比较容易的上手的先给你看看，重要但不紧急。” “啊？”寒风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已经多了一沓沉的要死的资料。 川衡没给寒风说不的机会，直接把她推了出去，寒风差点没摔个跟头。 门口的同事看着寒风被川衡推出来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寒风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跑回自己的工位。 翻了下大概是一些重点客户的各阶段维护的情况，寒风一个个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跳入眼帘，这一年多来，跟着川衡和姬凡尘也算是经历了人生百态。 她记得川衡曾经和她讲过，喜欢这个行业，这个行业能明显感受到时代的方向，哪些行业崛起了，哪些行业衰退了，也会见证一个个奇迹的诞生，有从0到1的快速崛起，也有英雄迟暮的无奈。 这个行业看着时代更新，自己也在快速更新，是个需要永远走在时代前列的行业，只有这样，你才能为选择你的客户创造更多的价值。 眼看着这一年已经接近了尾声，还有不到一个月，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 自己竟然已经要24岁了，寒风有些伤感，新的一批进来的实习生开始叫她寒风姐，他有时间看自己现在的眼神，再也找不到两年前的样子了。 刚毕业的时候拥有的清澈眼神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不过还好，寒风觉得自己至少还拥有最初的勇气和热爱。 她喜欢这个行业，就像川衡说的一样，每次遇到一个新的客户就开始一段新的奇妙之旅，一个想法出来到落地的过程都会让寒风觉得幸福感爆棚。 这个想法不仅会影响这家公司，甚至会对社会产生影响，这是你推动的事情，你的想法变成了一只蝴蝶扇动了翅膀，似乎人和这个社会产生了更密切的联系。 这就是别人常说的价值所在。 姬凡尘路过的时候，看到寒风抱着一摞资料发呆，轻轻敲着桌子：“干什么呢，寒风同学。” 像是上课睡觉被老师抓到一样，寒风抖三抖，这个举动把姬凡尘逗笑了，姬凡尘瞄了眼资料说道：“年底了，可以安排一波拜访了，好的推续签，潜在的加深下感情。” 寒风连忙点点头，拍了下脑袋：“川总讲过的，我最近一直在搞茂京的案子，这件事的进度就慢了点。” 两个人又交流了几个重点客户的情况，丰华的情况引起了姬凡尘的注意，这个预付款竟然还没到账？ 寒风扫了眼丰华，说道：“易来解释说是他们付款都要经过国外总部，会有些时间。” 姬凡尘放下文件思考了会儿说道：“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他们在这里的总部是独立运营的，不存在要经过国外总部的情况，之前和对方行长简单聊过，我印象特别深刻他说过自己的账期，最慢15天。” “这是这个预付款拖了两个月没到。”寒风竟然有些紧张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姬凡尘微微皱着眉，这个信号不是很正常，丰华是易来接进来，自己是总负责人，这么大的项目现在还没收到预付款…占用了接近1000万的费用… 她有些恼火易来竟然耽搁这么久才汇报，她对寒风说道：“那帮我明天安排个拜访，我来追追这笔债。” 第一四一章 打赌 距离提案还有三周，中间隔了一个元旦，田雅自从上一次被凌泉教训过后，一度消沉。 之前她也没考虑过配不配的问题，单纯觉得凌骁对她不一样，凌泉这么一说，她反而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重新上网搜了下凌骁，一串串履历蹦出来，越看田雅越觉得难过，这简直是天和地的距离啊。 寒风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她不希望田雅和凌骁过多接触，但不是因为觉得田雅配不上凌骁，现在田雅陷入了自卑里面，让寒风…有点惆怅。 她给田雅夹了一块糖醋里脊，这是田雅最喜欢吃的，田雅无动于衷，寒风在田雅眼前挥挥手：“姐姐，咱能振作起来吗？” 田雅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又不敢使劲哭，怕被寒风骂，一边吸鼻子一边说道：“我没事，我伤心一会儿就好了，你不要为了担心。” 寒风白了她一眼，把几个菜都推到她面前：“姐姐，咱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找凌骁。” 田雅的眼睛“刷”地亮了起来：“你说真的吗寒风？” 没说完就“哇”的一声哭出来：“我真的不难过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见了他也是难过。” “那你去不去！”寒风吼道。 把田雅吓得抖三抖，看着寒风机械地点点头：“我去我去，别生气嘛。” “赶紧把饭吃了，吃完再去。”寒风都快饿死了，最近连着搞方案，好不容易今天才休息一下，还要看着田雅哭哭啼啼。 田雅把糖醋里脊拉到面前，一口一块，生怕吃慢了再被寒风吼。 两个人跑到凌骁住的小区，这是寒风搬走之后，第一次回来。 她望向那个曾经是她噩梦的窗口，带着田雅走了上去。 凭着大概的判断，寒风敲了敲门，是一个老人家开的门，她又去敲了隔壁的，一会儿里面有人跑过来的声音。 寒风伸出手堵住猫眼，里面的人没有开门，问道：“有什么事吗？” 寒风把手拿开，冲着猫眼扬了一下头：“开门。” 田雅紧张地抓着寒风的手，她第一次来凌骁的家，这么突然连个准备都没有，今天自己也没化妆，这个形象见凌骁还有点不好意思。 她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那边门被打开了。 凌骁脸上都是胡茬，像是好久没有睡觉了一样，黑眼圈很深，穿着一套居家服，微微有些驼背。 从知道凌泉回来，他感觉凌骁一直是这种状态，似乎很萎靡，不像之前他的样子。 凌骁闪到一边，说道：“进，家里有点乱，好久没收拾了。” 寒风走进去，和姬凡尘家差不多的格局，屋里的陈设也很简单，一把吉他挂在墙上，凌骁似乎很喜欢唱歌，音乐酒加挂在这里的吉他。 田雅有些局促，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凌骁让两个人坐，自己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水过来。 寒风定睛一看扬扬眉，高能粒子。 出乎她的意料，她倒是不觉得是高能粒子有多火，这种运动饮料，通常不是需要的时候买？放家里囤着还拿出来招待客人… 也许是不信任凌骁，寒风心想，要是人家真的就是喜欢喝呢，不能什么都怀疑。 她拧开喝了一口，看着田雅坐在那里，头低得很低，基本看不见她的正脸。 “凌骁，凌泉去找田雅的事你知道吗？是你让她去的？你不喜欢田雅请你大方一点当个男人，为什么要让你妹妹来说？”寒风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高。 田雅惊恐地抬起头，拍拍寒风，她以为寒风只是想让她来见见凌骁，没想到是来兴师问罪的。 凌骁很平静地说道：“我不清楚凌泉做了什么，她说了什么？你可以和我说，我了解清楚了，会给你们交待。” 寒风才不相信凌骁的鬼话，他这么说，也只不过是因为不想正面处理这件事。 她冷笑一声说道：“不用你了解，我来告诉你，你的好妹妹说田雅配不上你，让田雅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田雅配不配你我自有判断，但是你这个妹妹是真的不配当凌非的女儿。” 凌骁仿佛没听见一样，寒风说的话在他心里没有激起丝毫波澜，他偏过头看着田雅：“我替我妹妹和你道歉，两个人之间没有谁配不配谁的问题，我觉得你配我绰绰有余，不要听别人说你，要你自己觉得你是什么，就是什么。” 田雅脸通红，凌骁在她面前一直这么温柔，一直在给她力量，这样的人，为什么寒风会觉得不好呢。 寒风推推田雅：“你去楼下转角那家店帮我买点糖，我有点晕。” 田雅一脸吃惊，但看寒风的样子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连忙快步往外跑。 门关上的时候，寒风慢慢站起身走到凌骁面前：“凌骁，你想干什么，你对田雅有什么想法和我说说？” 凌骁抬起头，身子往后靠，仰头和寒风对视：“为了你啊，我喜欢你啊，为什么这么拼命呢，非要和我争来争去的。” 寒风冷笑一声：“怎么？以为茂京的案子你赢定了？不是凭实力赢的，你不会觉得可耻吗？” 凌骁笑得很大声：“可耻？那你说说我之前做的哪件事不可耻？还差这一件？” “你放过田雅，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和你没有任何利益纠葛，你想干什么可以冲着我来。”寒风冷冷地说道。 凌骁调整了下坐姿，用一只手托住脑袋看着寒风：“我还没想好要对你做什么？要不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眼神带着几分讥笑。 寒风紧紧攥住拳头，真想一拳打下去，让这张脸变个型。 凌骁盯着她的手，抬头说道：“怎么想打我？你这属于入室行凶，我有自卫的权利，不要什么都靠暴力解决，我们来玩点不一样的？” 寒风松开手，她当然不会冲动到在别人家里打别人，只是确实这个凌骁太贱了。 “那请凌公子指教一下，我们该玩点什么呢？”寒风笑出了一个口香糖广告的嘴角弧度。 “我们来赌，川衡喜不喜欢你？”凌骁慢慢抬起眼，眸色深寒。 门外响起敲门声，凌骁站起身把寒风按在沙发上：“我赌他不是那么喜欢你，他也只不过是个伪君子而已，你觉得呢。” 第一四二章 小时候 寒风伸手推开凌骁，凌骁一个趔趄没站稳，门口敲门声更加急促了。 “凌骁，寒风，你们还在吗？凌骁，凌骁，你没对寒风怎么样！寒风！”田雅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声。 凌骁打开门，田雅冲进去，看到寒风脸色不是很好，手忙脚乱地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寒风嘴里：你没事寒风。 刚进来的时候，寒风脸色煞白，没一点血色，田雅转向凌骁，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怯意：“你刚才在干什么，为什么寒风脸色这么难看，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 凌骁伸手拨了下田雅散下来的头发：“你在瞎想些什么，寒风可是学过自由搏击的人，我会去自讨苦吃吗？” 他冲田雅温柔地笑了笑：“看把你急的，我刚才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暂时缓解一下的，没听到你敲门，不要生气了好吗？” 寒风在后面听的都快吐了……这个东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能力真的强啊，怪不得田雅会看不清他这个人，凌骁大概面对1000个人能分裂出1000个人格。 糖在嘴里慢慢弥散开，还是巧克力夹心糖，齁甜的巧克力一下子漫出来，寒风开始剧烈咳嗽，田雅立马冲过去给她顺气。 “寒风，你不要吓我，你没事。”她几乎是把寒风按在自己怀里，寒风上一次这么被人抱还是和聂加和去跟踪川衡的时候。 “我没事。”寒风说道，反而因为田雅搂得太近有些喘不过气来。 田雅慢慢扶起寒风说道：“寒风，我们走，你也看到了，凌泉的事和凌骁无关，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为我出气，但那天你已经帮我骂过凌泉了，扯平了。” 凌骁走过来也跟着说道：“我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值得当一辈子朋友的人，是田雅。” 田雅突然被cue，有一丝丝慌乱，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当朋友…我…” 凌骁站在田雅身后一点，他在田雅视线看不到的地方用口型说道：“你们都要输了。” 田雅看寒风还在盯着凌骁，眼神带着100分的疏离和不屑。 寒风没理会凌骁的挑衅，凌骁现在就是在故意激怒她，人一旦被愤怒掌控就会失去理智，这是大忌。 她拉着田雅走出3号楼，凌骁站在阳台上冲他们挥手：“别往心里去，凌泉只是个有点小孩儿心气儿的姑娘，你们可以不用理会她。” 田雅还在往后张望，寒风已经拖着她暴走了几百米才停下。 寒风停下来转过身看着田雅：“田雅我问你个送命题。” 田雅心“腾”的一下提到嗓子眼，结结巴巴地说道：“送命题啊？那可以不问吗？” “不可以。”寒风说道。 “哦，那你说。”田雅以为寒风会问她能不能不要和寒风再纠缠不清，再纠缠不清就会打死她，但寒风开口问道：“哪天我和凌骁相互指正对方做了坏事，你会相信谁呢？” 这话题田雅不知道怎么去说，这两个人在她心里都是好人，怎么会做坏事呢。 寒风看她为难的样子，又问道：“那我和凌骁都掉水里了，你救谁。” 寒风说完，自己没忍住，先笑起来：“算了算了不为难你了。我会游泳不用你救。” 田雅紧紧抱住寒风，从认识到现在寒风一直在帮自己，即使自己也还是个小姑娘，还要替她出头。 反观她自己…为了凌骁那么久不理寒风… 寒风拍拍田雅轻声说：“没事了，今天凌骁有一句话说的蛮对的，你自己只有你自己能定义，还记得我们一起拍的多唯的广告吗？还有你现在在做的美妆频道，这都是你可以骄傲的资本。” “知道啦，天天给我讲道理～像我班主任一样。”田雅挽着寒风，两人一起走出小区。 … 寒风到家的时候，寒江碰巧也到家，今天凌氏集团那边安排了技术培训也把他叫了过去。 寒江有些受宠若惊，也没有见过几次凌非，凌非竟然记得他，还准确地说出了名字。 他真的觉得凌非有超强的人格魅力，看到他就想起了几个大字：领袖气质 寒风看他一脸春风得意，连忙问道：怎么，升职还是加薪了，这么开心。 寒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有些事情是不能用这些庸俗的东西衡量的，你不懂。” 他哼着小曲走进卧室，把相机拿出来递给寒风：“修好了，卡槽的地方我也清理了，但是里面没有卡，不知道功能是不是ok，你有时间看下。” 寒风接过来，这个应该是十几年的款式了，卡槽的地方还有一些胶过的痕迹，为什么要把这里封住呢？寒风不是很理解，她拿起相机走回自己的卧室，又拿出装箱机的盒子左看看右看看，这个突然出现的盒子到底有啥意义呢。 她小心翼翼的暗了开机键，屏幕亮起来，按钮和现在没什么区别，她翻看了一下文件，似乎里面还存着几个文件呢？ 寒风心跳开始加快，像是在寻宝寻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她小心翼翼地点开其中一个。 视频里是是一个房间，镜头晃动的很厉害，过了一会儿平静下来，一个小男孩出现在镜头里，他冲着镜头笑起来：“爸爸，马上就是生日了，我也没钱给你买礼物，就给你录一段视频，希望你能看到。” 这个男孩… 寒风心里一抖，眉眼间和凌骁一模一样。 男孩刚说完了祝福语，接着又说道：“爸爸，你说我考了前五名带我去游乐场，你看这是我们成绩单，你要说话算话哦。” 小男孩似乎还有些难过，神情变得有些不安：“爸爸，你最近真的太忙了，我担心你的身体，你看我现在能考班级前五了，可以不用你带我去游乐场，我就想让你多陪陪我，在家待一天都行。” 寒风感觉眼角有些湿润，这是…小时候的凌骁，看日子，再过几天，简阳就要出事了。 她有些难过，这个小时候的凌骁，眼神里的率真和可爱，大概永远不会回来了。 她打开第二个视频，是个废弃的烂尾楼，镜头忽高忽低，一下子又拉近了。 寒风隐隐约约能看到镜头里有人影晃动，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第一四三章 为民除害 镜头隔得有些远，加上机器的原因，看不清是谁，但是能看清这一群人在…… 寒风调大了声音，隐约能听到女孩子的呼救声，寒风听的心里发紧，这是简阳的相机？那简阳拍的是什么？ 10分钟的视频，寒风拖动了一下，实在不忍心看完，那个姑娘一直不停的在喊救命，声音越到后面越微弱，寒风拿着相机的手都在抖，终于姑娘没有声音了。 有个人貌似上去探了下姑娘的鼻息，过了会儿一个男子进来，给每个人打了一巴掌，几个人过去把人抬了起来，镜头跟着这群人走，寒风看到了相对清晰的车牌，还有那几个慢慢向车走近的人。 寒风看清了其中一个……岳之平。 寒风突然开始恶心起来，虽然知道这些人一定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真的看到的时候，只会觉得恶心，寒风感觉前天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她把相机安置好，拿出手机颤巍巍地给聂加和打了一个电话。 聂加和接通的时候，寒风终于抑制不住，小声地啜泣起来：“加和，你快过来，那个相机我知道里面的秘密了。” 寒风特意支开哥哥，她不想让哥哥也卷入这件事。 聂加和把他的小破车开出了跑车的感觉，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相机一定有故事，但是能让寒风有这样的反应，证明这个秘密…… 寒风给他开了门，整个人状态很差，手里拿着相机一直在抖。 她把相机递给聂加和说道：“这个证据能让你现在把岳之平抓起来吗？你们不是一直在找证据吗？去抓他啊！去抓他啊！” 聂加和先小心翼翼地把相机拿到自己手里，第一次看寒风情绪这么失控，简直可以用崩溃去形容，上一次被骂上热搜的时候都没有这个样子。 “你先冷静下寒风。”聂加和紧紧抓抓寒风的肩膀，两人四目相对。 寒风脑海中全是那个姑娘的哭喊声，她想不明白，这么长的时间里面，简阳在做什么？他为什么不报警？这个证据至少能把这几个抓起来，还能让岳之平混到现在？ 为什么？为什么？ 聂加和把寒风安置在沙发上，自己拿起相机，里面有几个视频，第一个是凌骁的视频，看了一会儿关掉了，第二个就是寒风刚才看过的。 寒风坐在沙发上幽幽说道：“前面不要看了，直接拖到9分16秒，你会看到想看的人。” 聂加和大概也知道前面的视频内容了，拖到9分16秒，那张脸出现的时候，聂加和一震，那个时候的岳之平比现在青涩很多，脸上丝毫看不到做错事的不安和惶恐，还和旁边的人在交流，旁边那个人聂加和也知道，廖老四-廖海和。 这个人现在不在国内，长年在金三角晃悠，名义上是做一些小商店、运输、快递等等，实际上做的事情够掉10个脑袋了，但是因为不是在国内，一直拿他没办法。 廖老四名义上已经和威泽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他在金三角的钱都是威泽通过各种方式输送过去的，当然金三角的钱也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岳之平、廖老四等等的国外账户，威泽在国内基本上已经洗白了。 这些事情，只有聂加和知道。 他知道岳之平其实早就想走了，只是威泽这个空壳也要找个人来接，毕竟谁都不愿意让一个鼎盛的时代在自己手里落幕。 另外一个羁绊就是姬凡尘了，这对岳之平来说是个意外。 当然，岳之平还是想找到冯威，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心里最有数，冯威可能比他更有数，他想在冯威还活着的时候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种种原因，让他一直苦苦支撑着威泽这个招牌。 但是做过的事情都会留下痕迹，也许在不经意的瞬间，命运就被定格了一下，等到若干年之后，封印解除，谁都逃不过时间的审判。 聂加和又陆续点开了后面几个视频，似乎这个偷拍的人被发现了，他躲在一堆杂物中，陆续有人过来，最后冯威也进来了，现在影像很清晰。 冯威的脸不怒自威，他环视了一圈众人：“你们都是废物吗？这么多人看不到有人偷拍？抓了这么久，人呢！” 几个小偻?吓得直往后退，有一个开口说道：“老大，那个人我好像见过。” 冯威转过身看着他，大声喝道：“那赶紧说啊！还等什么！” 小偻?被喷了一脸唾沫，也不敢擦说道：“那个人曾经送过川衡来和您吃饭，我当时在外面抽烟，扫到了一眼，因为长得像明星，特意多看了几眼，比较有印象。” 冯威对简阳倒是没什么印象，但是川衡在吃饭的时候曾经提过那么一嘴，说自己在和一个远房的亲戚一起创业，这对熟人，反而还有些不好下手了，冯威思量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先把那个小妞给我处理了，扔到大海里喂鱼，不要留下痕迹，这点事要是再做不好，你们自己也别回来了。” 几个人吓得一溜小跑，只留下岳之平还在那里，冲着冯威谄媚道：“大哥，今天这妞不错，我发现了之后调查了一下，没有父母亲戚，一个人在这，也没啥工作，几句话就被我骗到手了，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白马王子呢。” 聂加和观察着寒风的反应，果然寒风紧紧地攥着沙发边缘的布料，青筋在惨白的手上异常分明，聂加和感觉不拦着寒风，她能现在就冲到金峰大厦。 接着是第三段视频。 冯威冷哼一声：“算你小子孝顺，后面跟着我学学做生意，把小聪明用在正地方。“ 聂加和关掉相机，这份证据太重要了，虽然还不知道当时遇害的姑娘是谁，但岳之平100是跑不掉了，可以多争取一点时间，能把这伙人连根拔起。 “你们后面有什么打算？”寒风问道，她现在真的一分钟都不想等了，这样的恶人就该立刻抓起来枪毙。 她现在甚至觉得川衡当时杀了冯威简直是为民除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寒风。”聂加和轻声说道，“下面这些话我不该说，但是我不想骗你，我想请求你，先当作不知道这个相机的秘密，相机里的这件事对威泽来说只是一个小风浪，我们还是需要更多的证据链来推翻这个大厦。” 寒风做了个深呼吸，缓缓说道：“我明白，放心。” 第一四四章 吃瓜 聂加和哪里能放心，这姑奶奶脾气上来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们会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的，你相信我，他们手上不止这一件事，只抓岳之平关几年便宜了这群垃圾。”聂加和不放心，又补充了几句，他是真怕寒风做什么冲动的事。 他这么紧张，倒是让寒风有些奇怪了，自己就算要做什么也要见得到岳之平啊，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了大哥！” 忽然像想起什么事，寒风说道：“你能不能和凡尘姐说，让她……” 寒风没说下去，不让姬凡尘见岳之平，这事根本不存在，是岳之平能想尽一切办法见到姬凡尘，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姬凡尘的安危，不行，这太危险了。 看寒风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手指，聂加和就知道寒风又在非常认真的操心别人了，他走过去坐到寒风旁边，寒风转过身望着他。 “寒风，姬凡尘我会想办法保护的，她……有在帮我收集一些信息，放心，她会很安全的，她的家人也有人日夜在保护，你不要总替别人担心，现在这份证据在你手里，你现在最应该担忧的是自己的安危，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和任何人说，不要露出任何破绽，我们快要赢了，相信我。”他紧紧握住寒风的手，寒风一紧张手脚就会冰凉，被聂加和握着，让寒风稍微放松了一下。 她心里还是有很深地不安，特别是听到聂加和说道姬凡尘在帮他收集资料，他感觉聂加和真的是心理素质过硬，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冒这么大险，十分好奇的问道：“你不是喜欢姬凡尘吗？怎么能看着她冒这么大风险。” 好问题，聂加和心想，他也很无奈，苦笑着说道：“你现在能体会到我的感受了吗？我当时让你不要卷进这件事情里，让你离开这座城市你听了吗？” 寒风脸上终于能看到一点点血色，聂加和在旁边还是能给她一些支撑的力量，她转过身盯着聂加和：“那你好倒霉怎么天天就遇到我们这些不听劝的呢？” 聂加和摇摇头叹息道：“凡尘之所以想和岳之平继续接触，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 寒风眼珠一转说道：“你是说，凡尘姐还喜欢川衡吗？”这很好猜到，姬凡尘调查川衡的过去也好，想搬倒岳之平也好，初衷都只有一个，宁可自己有危险，也不想让川衡在危险里。” “喜欢川衡，这是凡尘唯一的缺点了。”聂加和笑得很苦涩，“所以，我阻止不了她的情况下，反而不如支持她，这样还能更好的保护她。” 门外响起开门的声音，应该是寒风爸妈回来了，现在寒风妈妈也会去黄记食府帮忙，毕竟作为黄子豪反黑站的站长现在失业了，不如去帮黄子豪做做直播的辅助工作。 聂加和把相机放到背包里，小声对寒风说道：“忘掉这件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个我先拿走了。” 老两口进来的时候，聂加和正好从厨房出来，寒风歪在沙发上好像是睡着了，听到响声假装从沙发上起来：“老爸老妈你们回来了啊。” 刚睡醒的迷离眼神能掩饰一点哭过的痕迹，老两口看到聂加和也在一点也不吃惊，这聂加和简直是他们家的第二个儿子，没事就来蹭饭吃。 寒风妈妈现在已经把聂加和看成自己儿子了，寒江忙见不到，就开始唠叨聂加和：“我说，你整天往这跑，还怎么找女朋友，不是我说你，子豪和那个女明星我感觉都有苗头了，你还天天在外面瞎晃，一个正经工作也没有，天天蹭饭啊。” 寒风和聂加和自动忽略了其他话，只听到了子豪和女明星。 “啥，妈，你说啥，子豪和哪个女明星啊。”寒风的眼睛都快冒光了，女明星不会是爱丽，我的天啊，这什么情况。 寒风妈妈接过来聂加和递过来的西瓜说道：“就那个特别漂亮的，叫爱丽，对，爱丽，今天子豪在直播做菜呢，那姑娘就进来了，没化妆，带着帽子口罩，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聂加和端起了西瓜，做上了实际的吃瓜群众，不会不会，爱丽和黄子豪？爱丽的粉丝知道这两个人在一起，不会全部都脱粉了。 她拿起手机准备把黄子豪喊过来，本来离得也不远，而且自从黄子豪回来，寒风因为太忙也没怎么见过，正好可以拉过来盘问一下。 黄子豪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几双亮晶晶的眼睛，聂加和还凑过去闻他，被他一把推开：“干什么，恶心啦的。” 寒风用审视的眼神看着黄子豪：“子豪，你是不是有什么忘记和我们说了？” 黄子豪一脸懵，他最近搞直播做菜也很忙，能有啥忘记和他们说的？ 他扫了眼假装在擦桌子但一直往这边看的寒风妈妈，心里有数了，肯定是寒风妈妈说的，今天爱丽休息，她感觉今年直播太火了，觉得很好玩，想来看看。 “你们可别误会，爱丽就是来看看直播怎么玩的，有个新代言的公司想让她也做一场直播，她就是过来看看的。” “哦～”寒风和聂加和说道，露出一副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的表情。 “你们可别瞎想啊，爱丽是superstar，我是一个刚出道的菜鸟，这一看就不可能的……”黄子豪脸上泛起红晕。 “嗯。”寒风和聂加和又一起说道，很坚定地冲黄子豪点头。 “而且，她肯定也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我又不帅，又不会演戏，我可是听说，有影帝在追她，人家影帝又帅又成熟，我……哎，配不上她。”黄子豪越说声音越小。 “那你喜欢她不？”寒风问道。 黄子豪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反应过来，直接回到：“喜欢啊，谁会不喜欢呢。”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捂住嘴巴，抬头看着寒风和聂加和：“你们两个不要到处乱说啊，别影响了爱丽，她最近有新剧要上呢，还有个特别重要的电影。” 聂加和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们能和谁说，主要是你自己，你在外面注意一点，连干妈都看出来你对人家有意思了，我们别的不怕，就怕不了解你的粉丝做些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第一四五章 甜品 黄子豪眼神躲闪，自己这份感情注定是得不到祝福的。 寒风妈妈连忙打圆场：“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来吃饭吃饭。” 寒风这时候才想起来，哥哥还被自己支出去了，连忙给哥哥电话。 一大家子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了久违的一顿团圆饭。 吃完饭，聂加和送黄子豪回去，寒风也跟着出来了，黄子豪坐在车上比之前沉默了很多，寒风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爱丽太耀眼了，黄子豪自卑是正常的。 黄子豪异常的安静，头一直偏着看向窗外，街边的大楼上每隔一会儿就能看到爱丽的广告牌子，超市里也到处都是爱丽代言的东西，前段时间爱丽成为了第一个微博粉丝破两亿的人。 黄子豪看看自己的粉丝，800万。 他想起第一次拿自己的歌去给爱丽听的时候，爱丽听的很认真，黄子豪能看到爱丽眼神里有星星在闪耀，她喜欢他的歌，这是他最欣慰的事情。 今天爱丽来看他直播是偷偷来的，两个都生活在聚光灯下的人，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 别人都以为爱丽是个私底下也很酷的女孩，但接触了这么久之后，黄子豪发现，私底下爱丽完全就是个邻家小妹，她不认为自己有多火，不过是个工作而已，很想把工作和生活分开，但是有那么多从她出道就在陪着她的人让她心里也有些纠结。 爱丽看黄子豪直播做菜，在旁边想笑又不敢笑，也会刷一些实时的评论，有粉丝竟然说听到了爱丽的声音，爱丽又往后挪了挪，她也不想给黄子豪带来麻烦。 黄子豪来newstar是为了实现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梦想实现了，心思也不在娱乐圈了，他心里还有一个把黄记壮大的梦想，最近黄子豪在想让黄记走出南市，已经开始在北市、沪市选地址了，这也让爱丽觉得黄子豪是个脚踏实地的人。 毕竟娱乐圈的钱，火了之后还是蛮好赚的，特别是黄子豪的身份，石青和川衡和黄子豪的爸爸也算朋友，想给他一些资源倾斜，很容易。 但他选择了更难的路，不做idol，要做实业。爱丽觉得这样挺好的，idol总有过气的那一天，她早晚也有那么一天，所以她也不太想让她的粉丝对她太真情实感，大家都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有太多牵绊，对谁都好。 黄记食府到了，黄子豪走下车，最近来黄记围观的粉丝也少了，他在黄子食府的楼前停了停，说起来从爸爸出事后他就一直住在这里，为了支撑黄记，他把爸爸留下的房子也都卖了。 黄记一到晚上灯都亮了，在这条街上显得格外的灯火辉煌，他暗自下决心，要用心把这份事业做到最好，虽然现在配不上爱丽，但至少要做个能配得上她的朋友。 聂加和车还停在路边，寒风还坐在后座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黄子豪，有些路需要他一个人，谁也帮不了他。 两个人的眼神在后视镜里相对，聂加和说道：“说，你跟出来是想去哪？” 寒风感觉两个简直太有默契了，几乎不用说，就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她笑地都看不到眼睛，有这个一个朋友，大概是来南市最大的收获。 “我想……去找下川衡……”寒风说道。 她抬起眼偷偷观察聂加和的反应，聂加和肯定是不希望她再去找川衡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13年前的事，只是默契的不说出去而已，任何一个人多走一步，都会让这个平衡的局面被打破。 聂加和不想让事情往失控的方向走。 “你知道，我不会同意的，但是……我又知道我拦不住你……”他说的很无奈，寒风从一无所知的时候到现在知道了所有事情，要真的怪一个人，那只能是他自己，是他给了寒风一个支点，让她卷了进来。 寒风往前挪了挪，头伸到前排两个座椅的缝隙：“我只是有一些疑问想了解清楚，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们的计划，有些问题不了解清楚，我可能没办法装成一无所知。” 聂加和发动了车子，20分钟后，车停在了川衡家附近，一栋过于简洁的别墅前就在眼前。 聂加和说道：“你最好和川衡打声招呼，让他有个准备。” 寒风慢慢走下车：“已经说过了。” 那边大门是开着的，寒风一路畅通的走进去。 这是寒风第一次来川衡家里。 进去的时候，川衡正在台忙活，看到她进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淡淡地说道：“来了，坐在这，刚学会坐一个甜品，做给你吃。” 寒风坐在台上看川衡在里面忙活，这个精致的男人，即使在家也穿的一丝不苟，寒风回忆了下，记忆里没有看到过川衡潦草的样子。 他系了一个棕色的小围裙，在切着草莓，放了半块在杯子里，洗好手端过来放在寒风面前：“尝尝，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川衡眼睛里都是笑意，他曾经幻想过的画面竟然就这么实现了，他还不知道寒风到这里来的意思，也没去深想。 寒风拿起小勺子尝了一口，类似于草莓芝士杯，甜甜腻腻的口感，寒风一直不喜欢吃甜食，她比较喜欢吃酸辣和很多重口味的，比如螺蛳粉…… 老板的精致有时候让她在听到老板要请客的时候就觉得可怕，去的地方都是又贵又吃不饱的，又不能拂了老板的好意，她有时候真的想带着老板去体验下人间的烟火气。 川衡站在旁边十分期待地看着寒风：“怎么样，喜欢吗？” 寒风低着头搅动着杯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川衡看出来她有话讲，是什么话让寒风这么晚来找他？ “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说。”川衡双手支撑在台上，怀着复杂地心情看着寒风。 寒风感觉喉咙被淡奶油粘住，那股甜味让她有些反胃，加上想起来那段视频，太难受了，她开始剧烈地咳起来。 川衡连忙从台走出来，寒风咳的眼泪都出来了，脸上挂满了泪水，这…… 看着不像是咳的，倒像是真的伤心在哭泣，他拿起纸一张张抽出起递给她：“怎么了这是？你倒是说啊。” 寒风喝了口旁边的水才终于缓过来，她望着川衡，开口说道…… 第一四六章 选择 “我们可能从来没正式聊过13年的事情。”寒风说道。 川衡一愣，确实这件事像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寒风从聂加和那里得到的真想从来没和川衡求证过，这期间，寒风对川衡的情感也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从一个高高在上不太熟的老板到一个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人，无关男女，是那种值得被感谢的长辈，寒风现在也能慢慢理解川衡之前让她做的一些事情，她是一个刚毕业的新人，能用一年时间实现这么大的进步，川衡功不可没。 “你想聊什么？川衡拉过一个凳子坐在寒风旁边，好像并不是在聊一件对他来说一辈子阴影的事情。 寒风感觉有些沉重，面前这个人，真的就如同她的长辈，但是这个人同时也是个杀人凶手，虽然杀的人是个该死的人，但是正义不是该由个人去执行的，川衡始终逃不了。 “你和简阳……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寒风真的想不明白，手里有证据的他们，为什么选择了最蠢的一种方式去解决这个问题，结果是一个人逃亡了13年，自己的儿子被别人收养，一个虽然表面光鲜，但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 川衡听到这个问题，嘴角微微扯动苦笑了一下：“那个时候我和简阳还只是一个小公司的小老板，在冯威的势力面前，我们就像蚂蚁。” “可是你们手里有证据啊！因为你们当时的懦弱，可能让更多人被伤害，你知道岳之平有一走廊的画吗？凡尘姐看到过，每张画都可能对应着一个人！”寒风脑海中还是那个姑娘的叫喊声。 “寒风。”川衡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听我说，人是个复杂的生物，他有很多情感，恐惧和爱是人的本能，你不生活在13年前，你不了解当时的情况，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简阳到现在也没有和我讲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你是看到了什么吗？” 寒风脑子里一团乱，她想起聂加和的叮嘱，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简阳什么都没告诉你，你就帮他杀了冯威？” 川衡手无奈地松开，这件事终究还是要认真面对，他的眼神里满是疲惫：“是个意外，我们没想杀他，冯威和我父亲是发小，我们当时想把简阳拍的证据给冯威，想让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放简阳一马，结果没想到冯威动了杀心，他想杀了简阳，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窗外响起一声炸雷，把寒风吓了一跳，都快冬天了，竟然还会下雨，雨打在窗户上，让寒风觉得有些冷。 川衡的房间一点暖色没有，和川衡实际的性格很不符，这种设计，也许是想压抑自己。 寒风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看着川衡：“你们从来没想过报警是吗？” “我只是……在帮简阳，他到底拍到了冯威什么，我到现在都一无所知，但我理解他的选择，他还有凌骁，如果证据不够足，最后反而是他和凌骁会倒霉。你站在局外人的角度觉得我们是懦弱，可如果代入你自己，你在一个势力滔天的人面前，会做什么选择。” 寒风低下头仔细思考了这个问题，她还记得曾经看到过的冯威的资料，和现在岳之平的低调不一样，那个时候是威泽最风光的时候，冯威已经高调到忘记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了，四处露脸。 冯威除了巧取豪夺之外，还是个有头脑的人，他甚至还报名了商学院，当时手下的人竟然还有一个大学生，被称为军师，可惜在一次乱斗中死了。 “我不是在想让你理解我们，我们当时确实是懦弱的。”川衡说道，“只是，那也是当时最无奈的选择了。” 寒风看着川衡，他整个人像是塌陷了一样，整个人塌在座位上，这件事他埋在心里这么多年，也一直在折磨着他，他也无数次去想，如果当时换一种做法，会不会有更好的结局。 但是时间不会再来一次了。 “川衡。”寒风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叫他的名字，此时寒风真的想把他当成自己的一个朋友而已。 川衡抬起眼眸，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 “川衡，关于你刚才问我代入我自己的问题，我认真思考过了，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可能会比你们更懦弱，所以我现在也没资格去批评你们当时的做法是错误的，但是，现在，我想和你一起去面对这个问题，我们也许有机会去弥补当年的错误。”寒风说道。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感觉有把玻璃砸碎的气势。 寒风的手机一直在响，不用想，不是哥哥就是聂加和，这么大的雨，还不回家。 “川衡，我觉得你真的特别幸运，你身边的人都想保护你，简阳不告诉你他看到的事情，凡尘姐姐也不告诉你她偷偷在收集岳之平的资料……他们都很爱你，都想保护你。”寒风说道。 她也很唏嘘，川衡身边都是这样一些有情有义的人，如果没有冯威的出现，这些人现在该是多么美好。 川衡现在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除了沉重二字，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你看到了简阳之前拍的证据是吗？聂加和为什么要给你看这些？” 寒风摇摇头：“和加和没关系，是我自己在公司仓库发现了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个老旧相机，我以为是别人寄过来的老旧物件，阴差阳错的打开了盒子，修好了相机，里面有关于冯威的视频。” “那聂加和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川衡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聂加和的身份。 “老实说，我不知道，他也不会把他的行动计划透露给我，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凡尘姐，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简阳，或许你可以劝劝简阳，多和加和沟通，我相信加和一定会有办法解决这个事情，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寒风说道。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雨比刚才小了一点，新年的第一个月，注定会有一些不平凡的事情发生。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进了川衡家的事，很快被传到了凌骁和岳之平的手机上，凌骁对川衡愈发的厌恶，给岳之平发了条信息：想把计划提前，川衡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他名誉扫地，一无所有。 第一四七章 面谈 寒风觉得最近身后总有人跟踪自己。 之前也有人跟踪过她，后来不了了之，除了凌骁之外也没人给她的生活带来多少麻烦。 距离茂京的提案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为了避免康若的事情再发生，简川的提案现在没到提案前都不会外传。 茂京加班文化很严重，很少用白天的时间做提案，这次给简川安排的提案时间是10点半，听到这个时间，寒风心又凉了一截，预计前面至少有2-3家提案，到这个时间节点，评委注意力都很难集中了。 上次和川衡谈过话之后，寒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茂京的case上，让自己更加忙碌，来忘记那段影像给自己带来的冲击。 川衡给她发了微信，说已经找简阳聊过，让她放心。 在寒风忙着搞提案的时候，聂加和带着相机来到了黄记，直奔二楼，那里他已经让黄子豪腾出了一间空房间，过了一会儿川衡也来了，左右观察了一下没看到有人跟踪，从一个隐蔽处的员工专用小电梯也上了二楼。 服务员老杨今天一直嚷着头晕，领班看他确实也不在状态，就让他先回房间休息。 小房间里，川衡、简阳、聂加和三个人第一次正式面谈。 聂加和笑呵呵地伸出手：“简阳，不知道川衡有没有和你说过我这次来的意思，我们之前有联系过几次，但其实大家一直都藏着掖着，这一次我也表明我的态度，我们要收网了，我知道你这些年其实一直也在收集证据，或许可以共享给我们，也算是对当年有个交待。” 简阳的眸色晦暗，聂加和的话让他很吃惊，也让他觉得一颗悬了13年的心终于落下了，他拿掉自己手套和帽子，断了的手指清晰可见，苦笑一声说道：“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这事和川衡没关系，是我一个人做的，你让他走。” “简阳，你在说什么？”川衡连忙打断简阳，“当初拿刀是我刺的，是我杀了他，你什么都没做，不要替我背锅。” 简阳低下头，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长年在外的生活，让他的皮肤状态像是60岁的老头，他低声说：“那天你刺的拿刀，并没有刺死他，他还有气儿，央求我替他叫医生，我犹豫了一会儿，没有那么做，我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13年前的事简阳现在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那个夜晚的无人沙滩上，他看着冯威慢慢在他面前没了气息，这也意味着，从此简阳这个人就是一个戴罪之身了。 他在那里呆坐了一会儿，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打定了主意。从远处拖了一条渔船过来，把冯威装了上去，沙滩上的血迹比较好清理，而且这个地方平时也很少有人过来。 他走到一个平时白天人比较多的地方，拿出刀切下了自己的两个手指，手腕上也划了一刀，这样流出的血更多，能让人很快发现。 做完这一切，他回身又看了眼南市，这个他曾经奋斗过的爱过的城市，可能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川衡的嘴唇轻轻抖动，他不相信简阳说的话：“简阳，你已经替我背负了13年，这13年，我有了该有的一切，但是你什么都没有，现在该轮到我了，后半生，让我去赎罪。” 简阳轻轻地摇摇头：“简川传媒是你的成就，有我没我，你一样都可以成功，而且如果不是我找你帮我，你又怎么会卷到这个事情里，你刺冯威那一刀，也是在帮我，我其实没什么遗憾，唯一的遗憾就是简明，他的人生轨迹因为我，全都毁了。” 他看向聂加和：“你们抓了我，这样一切又都能恢复成本来的样子。” “我……有说要抓你们吗？”聂加和真的觉得特别无奈，看了一段感人至深的兄弟情，“你们的事情我800年前就知道了，但是抓你们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们又跑不掉，现在是要抓岳之平，再不抓他，他就跑了。” 聂加和从包里拿出dv，简阳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这是他之前的dv。 他接过来反复看，不敢相信的看着聂加和：“你在哪里找到的？这个dv我当时怕放在家里被人发现了，就放在了公司，以为早就没有了。” 他转向川衡说道：“是你发现的吗？” 川衡摇摇头，他完全不记得dv这个事，当时简阳走了之后，他就让人把他的东西都打包放在一起，后来搬进新楼，专门搞了个储藏室放简阳的旧物，他只记得简阳的东西很少，只有几个箱子。 “是寒风发现的，她前两天来找我的时候和我说了，这个相机阴差阳错地到了她的手里，她看到了里面的内容。”川衡说道。 “我现在能知道里面的内容了吗？”川衡看向简阳，也看向聂加和。 简阳把相机递给了他，第一段凌骁的声音刚出来，简阳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他转过身去，原本不太提拔的身型愈加佝偻。 川衡看完这段视频也叹了口气，凌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有很大的责任，是他没处理好后续的事情，让凌骁一步步走错。 第二段视频…… 川衡看到一半，吃惊地看向简阳：“你拍到了他们犯罪的证据？”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寒风的反应会那么大，任何人看到这个画面都会恨不得杀了这帮畜生。 “你拖到9分16秒。”聂加和淡淡地说道。 川衡依言行事，9分16秒，那张清晰的人脸出现了，川衡再次震惊：“这不是岳之平吗？” 简阳点点头，他虽然当时和岳之平接触不多，但就这一次已经足够他记住一辈子了，这个小子为了上位，什么都能做出来，知道冯威好色，就投其所好，自己先去靠自己的脸去骗小姑娘，再把小姑娘送给冯威。 岳之平聪明的很，打架斗殴也是非常有眼色，从来没被抓到过，案底干净得很，冯威就是喜欢他这股聪明劲。 简阳两只手紧紧握着，低声说道：“川衡，当时我没有拿这个证据报警，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 川衡愣在那里半天，最后回到：“这个问题，我也回答过寒风。过去的事情我们都是不可原谅的，但是那可能是当下我们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了。寒风说换位思考，她没有资格批评我，现在同样，如果换我是当时的你，也许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第一四八章 第一场雪 “所以后来我一直在忏悔，我想找到他们做坏事的更多证据。”简明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愤怒，“我现在手里有很多他们曾经伤害过的人的资料，还包括视频，我们秘密建了一个联络群，原本想着等待时机发出去，没想到你们就找来了。” 聂加和就差没蹦起来，重重地拍着简阳的后背说道：“老简，你可以啊！这13年真的是卧薪尝胆了！” 简阳脸微红说道：“只是我们这次还是没想着正规渠道，我们想用公众号发的，其实上次川衡找我之前，我本来也有这个意思，正好趁那个机会试了试水，这些受害者大部分都是没什么亲属的，维权起来很困难，而且时间太长了，我们也不确认到底会不会有人理我们。” 聂加和陷入了沉默，确实现在网络的舆论像一把双刃剑，网络声援、网络暴力是它，监督司法公正，绑架司法公正都是它，很多时候正义还是非正义就在一线之间，但这个界限又没人真的能说清它究竟在哪里。 他开口说道：“现在你们可以把证据都给我了，你们要相信，正义迟早会来。” “你说的正义……还要等待多久。”简阳问道，因为这件事，他已经被折磨了13年，他不想再装在这个肮脏的躯壳里，这个脸就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聂加和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能触及筋骨，但要说连根拔起，还是会有些困难，这群人不能给他们再死灰复燃的机会了。 “这也是我想来找你们的原因，大家的智慧结合在一起，才能更早的解决这件事情。公众号我觉得可以继续更，同时，可能需要简阳再做一点牺牲，暴露出自己的踪迹，让岳之平知道你回来了。”聂加和说道。 川衡听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在开玩笑吗？岳之平知道冯威在南市，掘地三尺也会把他薅出来，这样简阳就太危险了。” 聂加和其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这样简阳的风险太大了，他眉头皱起来：“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岳之平一直觉得我和冯威有联系，或许我可以去套套他的话，看看他的底牌。我是一个还算有点社会影响力的人，他也不敢贸然对我怎么样，相比简阳，我的风险更小一点。”川衡说道。 简阳还想说什么，被川衡阻止：“放心，计谋这种东西我最在行，而且你这条线比较重要，你联系着那么多受害者，他们还需要你。” 简阳眼中有泪光闪动，他知道这是川衡在保护他，川衡这个人从来都重情义，只是这辈子福薄，友情和爱情都不顺利。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简阳的公众号继续更新，这期就更细冯威身边人的故事，我们三个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资料，拼凑一下应该能租个文章。”川衡说道，“他身边那个大学生范思明我熟悉，吃饭的时候见过两次……” 三人各自把故事凑了凑，离开的时候，简阳第一次露出久违的笑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离和儿子相认的时间终于不远了。 …… 新一年的第一场雪。 寒风站在简川的楼上往下看，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那座新建的桥上也积了一层雪，像是通往童话世界的秘密通道，她看得有些入迷。 姬凡尘抱着一个大大的暖手宝过来，和她一起站在窗边看雪：“今晚提案啊，这个天气不好回家啊，你哥哥的新房子买了吗，还差钱吗，我那有。” 寒风整张脸都快贴在玻璃上了，听到姬凡尘的话连忙回头，鼻子尖还有点红红的印记：“不急，不是马上发年底奖金了吗？差的钱应该够了。” 姬凡尘又把身上的衣服裹了裹，不得不承认，人越长大越注意养生，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喜欢雪，还喜欢在雪地里打滚，当时他们班上几个玩的比较好的同学会相约一起去打雪仗，现在这些姑娘也都事业有成，但永远没机会再聚在一起打雪仗了。 “姬总，你们小时候打雪仗吗？”寒风现在已经完全被雪夺去了注意力，提案的事情都放在了一边，方正也是最后一个，说不定半途川总还会灵机一动改内容呢。 “会啊，小时候有好几个小伙伴，宛宁、顾晓雅，我们经常疯在一起，后来宛宁生病了去了别的城市治病，她的青梅竹马追过去找她，再也没回来过，顾晓雅跟随她邻居家的兵哥哥当了军报记者，也很少回来了。”姬凡尘想起小时候玩伴的脸，还是会漾起一阵幸福，这些时光会封存在记忆里，成为一辈子的财富。 寒风回头看向姬凡尘：“凡尘姐，您这些小伙伴都挺有故事的。” 姬凡尘望着漫天大雪呆呆地说：“是啊，我们三个小时候还说以后要一起永远在一起，现在已经各安天涯了，等有机会和你说说他们的故事啊。”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看着窗外的飞雪。 川衡抱着电脑经过，冲寒风喊道：“寒大小姐，要去打江山啦！你准备好了吗？还要老板亲自叫你！” 寒风冲姬凡尘吐吐舌头，一路小跑跑到川衡身边，两个人快步往电梯方向走。 川衡望了眼窗外的雪，说道：“想打雪仗吗？” 寒风看了眼川衡有些吃惊：“领导，您不会要组织一场打雪仗？” 川衡冲她眨眨眼：“不行吗，我已经通知行政，留一块区域明天上午一个小时打雪仗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什么神仙老板！寒风都快欢呼出来了。 “老板，我替你想出来一个能让你在微博上火一圈的想法。”寒风说道。 “不了不了，谢了谢了，低调低调，我们低调赚钱就好了，我现在看到热搜头就疼。” 两人已经走到川衡车旁边，寒风打趣道：“老板，你开个豪车去提案，是去示威吗？” 川衡已经坐上了驾驶位，示意寒风坐到副驾驶：“主要是想向茂京展示一下，我不缺他那一单。” 说完自己也笑了，其实就是知道丰里安也要去提案，这个丰里安每次都会和他暗自较劲，川衡已经习惯了，直接开个最贵的车，堵上丰里安的嘴，省的他来得瑟。 到达提案现场，寒风看到一个穿着白毛衣的人走过来，她心脏漏跳了半拍，这个人和自己梦里的好像。 第一四九章 阴阳人 丰里安和凌骁一起过来了，凌骁直接略过川衡和寒风打了个招呼，寒风轻轻点点头，看着凌骁和丰里安意气风发的走过去。 凌骁最近也算风生水起，视频公司替他抢了很多川衡的单子，天橙的app日活快500万了，这对于一个刚起步的app已经算不算了。 川衡顺手打开了天橙刷了会儿，他在app上线第一天就注册了，不得不说，凌骁这次也算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在线教育直播这块蛋糕很多人想去啃，但一直没有领头羊，川衡觉得天橙有这个潜质可以新开出一块蓝海。 诡异的是最近天橙有人联系他让他开广告的专栏，做课程直播，很多之前在大学学过川衡案例的学生也纷纷留言想让川衡在线讲课。 川衡不相信这事儿凌骁不知道，那么凌骁为什么要找他去开专栏呢？ 寒风看川衡拿着app发呆，打趣道：“川总，你想什么呢？这段美妆视频这么好看吗？” 川衡收回心智，问寒风：“这个app玩过吗？我感觉未来会成为一个新流量分发地，凌骁这件事还是做的不错的。” 寒风刚还满是笑容的脸瞬间僵住了：“凌骁？这个app是凌骁做的？” 天啊，什么情况，寒风一直以为是凌非主导的项目，这才让哥哥放心的去参与，如果是凌骁……那田雅也在这里啊，凌骁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把哥哥和田雅都搞到了自己的公司。 川衡扫了眼周围的人，他们坐的地方离人群相对远一点，大家都没有发现寒风的异常，倒是最远处的凌骁往这里看了一眼。 寒风捂住嘴巴，她想不明白，凌骁究竟要干什么，之前针对她个人已经够了，现在连她的家人，连她的朋友，他都不想放过，她感觉有股气堵在胸口，自己一味的退让，逃离，反而让这个家伙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她盯着远处的凌骁，眼神里都是愤怒，川衡看出了她的异常，连忙问道：“发生了什么？” “我哥哥是这个公司的技术合伙人……app从一无所有到现在上线，他快把自己熬死了……”寒风此时只剩下对哥哥的心疼，他如果知道这个app背后的人是凌骁，该多么难过。 寒风接着说道：“凌骁还骗了我的好朋友田雅离职，加入了这个公司……川总，你能想明白为什么吗？他想干什么？” 寒风恨不得现在就走过去质问凌骁，但她控制住了，今天来的目的是提案的，不能失态，她抬眼又看了眼远处的凌骁，他正在低头修改自己的ppt，有几个姑娘在偷拍他，他抬起头冲那几个姑娘打招呼，又马上低头修改。 川衡内心也很疑惑，他一直知道凌骁在做天橙，但是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app是寒风哥哥参与的，是想调拨两兄妹的关系？还是想借着寒江来拉拢寒风？ “田雅和凌骁关系好吗？”川衡问道。 寒风叹口气，幽幽说道：“田雅被他迷住了，一心想和他在一起，还因为我让她远离凌骁，和我闹过别扭。” 川衡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实在想不明白凌骁要做什么，之前搬到寒风家对面是为了恶心自己，现在又做这些事情，目的是什么呢？ 招商专员林冬出来晃了一圈，和凌骁之间的眼神交换没逃过川衡和寒风的眼睛，两人对视一眼，这次提案不说是来陪标也可以说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川衡打气道：“没关系，我们不是还有星辰吗？或许他可以力排众议就选了我们呢？” 时间一点点流逝，寒风打开寒江的对话框，输入又删除，哥哥是热爱这份工作的，如果真的为了自己丢掉这份工作，她于心不安，可是让哥哥继续在天橙，她有些害怕后面凌骁会做什么。 前面几家陆续进去提案，凌骁是在他们前面一个，恰好是黄金时间，川衡坐在外面也能听到里面相谈甚欢，他看向寒风，寒风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于是说道：“后面的具体执行，我也可以替你讲，感觉你有些紧张。” 寒风确实有些紧张，一方面被天橙的事情干扰了，一方面又是第一次主负责这么大的客户。 “没关系，早晚要面对。”寒风回到，川衡和姬凡尘在这方面给她做了很好的示范，临危不惧，才是职场还有的态度。 寒风掏出特意的准备的大礼包：“希望这个小心思能赚一点印象分。” 两人相视而笑，寒风决定先认真把眼前这件事处理好，再去担忧后面的事情。 凌骁他们走了出来，川衡和寒风走进会议室。 寒风又看了眼星辰，脸白的发光，回头冲他们微笑示意了一下。 准备好了投影仪和小道具，川衡开始讲解，画面划过香格里拉，乌市，蓉城，这两年的经历像过电影一样在寒风脑海里闪现。 “这次我们整合了一些既有资源，包括黄记食府、潘达饮料和青芒娱乐，打造一个超级网综—《寻味新鲜》，这个项目集美食和流量明星两个爆点，相信能给茂京的品牌年轻化贡献一点力量。”寒风说道。 星辰的眼睛里有光芒闪过，恰好被寒风看到，而另两个副总监则是满脸的不屑资历较老的开口说道：“品牌年轻化就是个伪命题，我们品牌是伴随着几代人成长的，一代代口碑相传，不要总搞一些名词就来我们这里忽悠，特别是你这样的小姑娘，要谦虚，要多看看成功品牌的发展历程，不要总是觉得你们年轻人就掌控了世界。” 寒风已经听出来这个副总监的言外之意，借着说提案的内容暗讽星辰，星辰眼帘微垂，嘴角一个不经意的微笑，他已经习惯了，从进到公司开始，对他的质疑就没停止过，和newstar的合作，别人等着“参”他的本子都写好了，没想到一下子新品卖脱销了，算是躲过了一劫。 另一个副总监肚子里属于一点货都没有的，但是就喜欢抓细节，哪里和哪里没对齐，哪里表述不严谨，末了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你们这个态度就不是很好，来提案，资料不是要检查检查吗？这种质量就来了？是看不起我们茂京？别以为自己拿了别的大客户，到我们这我们就要捧着你，我们谁都不惯着！” 寒风打心里同情星辰……这一个个的，老阴阳人了。 第一五零章 到此为止 川衡注意到寒风每次和星辰眼神对上之后瞬间的表情变化，这种表情，寒风之前从来没出现过。 提案结束了，寒风跑过去加了星辰的微信，这种事情，之前也没有发生过，别人想加她，她都要考虑考虑。 他看着寒风在给星辰备注，心里酸溜溜地说道：“我司已经沦落到需要寒大小姐加甲方才能中标的地步了吗？” 没想到寒风竟然真的说到了自己还是单身的问题，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又偷偷看了眼星辰，年少有为，年轻，朝气。 身边的寒风，头发已经过了肩膀，不知不觉也越来越像个大姑娘的样子，挺好的，寒风向着他内心期待的样子，一直在加速前进。 两人走到停车场，凌骁的车竟然还停在那里，寒风竟然没顾他的阻挡，上了凌骁的车，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凌骁已经开出去了。 川衡连忙上车，在后面紧跟着，如果寒风真的在他眼前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凌骁开得飞快，寒风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对付川衡？” 凌骁没开口，依然开着车，冷空气不断地倒灌进来，寒风感觉凌骁要疯了。 凌骁看到了后面紧跟着的川衡，故意把车的速度又开快了一些，恰巧经过一个红灯，凌骁没有停下的意思，飞速地冲了过去，川衡也想追过去，但是对面路口出来几辆车，挡住了川衡， 川衡内心十分焦急，但是对面方向的车一直不停，他用力地砸了下方向盘，发出一声巨响。 车里，寒风还在试图让凌骁冷静，她感觉到今天的凌骁周身都散发着两个字——暴戾，似乎内心有极大的仇恨，而他终于找到了仇人。 “凌骁，你有没有想过，你报仇的人选错了，川衡从来不曾伤害过你爸爸。”寒风观察着凌骁的神色。 凌骁感觉自己在被侮辱，什么叫不曾伤害过，川衡都跑到他家里去了，被他亲眼所见，不是他又会是谁。 “那你和我说说说，伤害我爸爸的是谁？川衡和你讲了一个什么故事，你讲给我听听？”凌骁语带讽刺的说道。 寒风紧紧抓住车上方的把手，感觉下一秒她就要被凌骁甩出去，风都扑在她的脸上，她不得不把脸藏在副驾驶的座椅后面：“你爸爸也许还活着呢。” “是吗？”凌骁笑的声音很大，“那我要感谢你给我带来这么好的消息。” 13年过去了，如果10年前有人这么和他说，他可能还会相信，现在呢？13年过去了，他怎么还会有这种期待。 寒风感觉憋了一肚子话想说，但又不能说，凌骁这个人阴晴不定，和很多人的关系错综复杂，这个秘密可能要等待简阳亲自来和凌骁讲，否则大家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有可能功亏一篑。 “凌骁！”寒风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我太冷了，你可以开慢点吗？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何必折磨我。” 车速慢慢降了下来，寒风感觉自己也慢慢活了过来，凌骁语气冰冷的说道：“你是和我无冤无仇，但是你和川衡的关系，让我们也站在了对立面，他那么喜欢你，如果有一天失去了你，不知道是不是会和我一样的心情。” 寒风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应该离自己家不远了，这个时候要稳住凌骁，顺着他的话说道：“川总对每一个下属都很好，不只是我，我和你也没有站在对立面，我们只是相互不了解，你和川衡也是，你们之间有误会，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天，也许你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再转两个弯就到了寒风现在住的小区，凌骁说道：“你这么维护川衡，不知道他对你用了几分真心，还是只是玩玩你，你这么年轻的姑娘，何必在他身上搭上宝贵的青春。我很欣赏你，也想劝劝你，选好自己的路，跟对该跟的人。” 车子停了下来，寒风解开安全带，一边下车一边说道：“那你说说，我该跟什么样的人。” 凌骁余光瞟见后面紧跟着停下来的车子，川衡急急忙忙往这边走，特意提高嗓门说道：“这么拼命赚钱，不如嫁给我，什么都有了，考虑一下？” 寒风错愕了一下，随即说道：凌大人是准备使美男计让我放弃这个case吗，我怕是川总会剥了我的皮。凌大人早点回去休息，万一你们刚好幸运进入了二轮比稿，我们还要见面。”寒风顺势关上了车门，冲凌骁摆摆手。 雪慢慢下大了，一点点落在寒风身上，她听到后面有传来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川衡撑着伞走到她面前。 川衡一把把她搂到怀里，刚才他真的害怕凌骁为了报复他而对寒风做了什么。 寒风被风吹的有些僵硬的身体在川衡的怀抱里慢慢缓和了些，川衡的衣襟上还有一点点小雪花，寒风脸贴在那里，也不太移动，川衡抱的太紧了，好像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了一眼。 “川总……”寒风小声说道，这样的拥抱，她还是不太适应。 川衡仿佛没有听到寒风的声音，刚才一路他就在想，如果凌骁真的对寒风做了什么，他一定会杀了凌骁，为了追凌骁的车，已经把车开到极限快了，终于在门口追上了。 还听到凌骁挑衅的话，他知道凌骁是说给他听的，自己的感情所有人都知道，唯独眼前这个傻姑娘，一无所知。 “寒风。”川衡的嗓音有些嘶哑，他想说出来，他不想再压抑自己，特别是今天看到了寒风对星辰的态度。 他的手臂稍微松了松，寒风得以把脸从他的衣服上解脱下来，但仍然被川衡环绕着，寒风有了那么一点点暧昧的信息，之前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毕竟两个人是两个世界的，很多人和她说过川衡对她不一样，都被她一笑而过当成笑话，川衡怎么会喜欢自己，也许只是和她一样，都把对方当成很重要的人罢了。 川衡张张嘴，被寒风捂住：“川总，有些话不需要说透。” 寒风对上了川衡的目光，这个目光已经告诉了寒风答案，之前都是川衡在伪装，这一刻的才是川衡。 不能，她不能接受川衡，她不想自己心里那个导师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川衡……”寒风说道，“到此为止。” 她转身，没再回头看一眼。 第一五一章 意外 寒风趁着午休的时间，点开星辰的对话框，光标闪了几次，寒风打了删删了打，还在纠结怎么说，突然看到对方竟然也在输入。 寒风突然开始心跳加速，手停在键盘上，等着对方发来信息。 一条信息发进来。 “我昨天研究了你们的方案，有一些问题，可以电话沟通吗？” 寒风立马把手机号码发过去。 星辰隔了两秒打了过来。 寒风迅速按了接听键，对方的声音传来：“接的好快啊。” “甲方的电话自然要重视，要不怎么能拿下你们的单子呢～”寒风第一次从自己的声音里听出撒娇的味道…… 这不是自己的风格… “我对你们的寻味新鲜还是蛮感兴趣的，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怎么说服我们董事长，你们可以下一轮给个更完整的方案吗？”星辰说道。 “这么说我们进第二轮了？还以为一轮游了呢。”寒风觉得这倒是个意外收获，还以为这次会直接定了奥丰。 “这是特别为你们争取的，希望你们能抓住这一次的机会。”星辰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一次他是和两个总监来了一场恶战才拿到的，甚至闹到了董事长面前。 “知道了。”寒风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过于兴奋，这就是说后面还有机会再见一次。 寒风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星辰，特别是那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星辰的影像和梦里出现的影像重合在一起。 易来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在走廊上一脸灿烂的寒风，打趣道：“怎么了，怎么这么开心。” 寒风握着手机一脸灿烂：“茂京进了第二轮了，以为一轮游了。” 易来拍拍寒风肩膀：“第一次提这么大的客户可以的，二轮需要我们帮忙吗？” “没事，主要是纪录片的完善，这个我熟悉，和我们的视频公司还有青芒商量一下。对了，易来姐，你们丰华银行的款追回来了吗？川总前段时间还问来着。”寒风突然想起这颗大雷，川衡让她跟进进来着，自己最近忙着搞茂京，也没怎么上心。 易来眉头紧皱：“别说了，催款函已经发了3次了，再这样下去要去起诉了。听说他们在国内的一个大客户出了问题，很大一笔坏账，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现在大量挤兑，我现在担心我们的钱也会受影响。” 寒风心里有些打鼓，自己自从当了川衡的助理，对财务数据多少也有些了解，毕竟川衡每次财务分析会都要拉着她。 这笔钱公司垫出去了至少1000万。 “我知道了易来姐，我马上去和川总讲，看能不能通过高层来对接处理一下。”寒风一路小跑跑到川衡办公室。 她知道川衡没有午休的习惯，此时应该是在研究一些最新的国外案例，或者在写一些教学课件，川衡偶尔还是会去学校去上上课，这是了解年轻一代孩子想法的最优途径。 她轻敲门，里面竟然没有声音，又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寒风看到了略微显得有些疲惫的川衡。 寒风想起了那天尴尬的场面，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川衡又是一个见过各种大场面的人，自然不会受太多影响，川衡给寒风让了进来。 屋里的光线有些暗，所有的帘子竟然都是遮起来的，川衡把灯光打开说道：“怎么了？看着很着急的样子。” 寒风把刚刚易来说的情况和川衡汇报了一下，这笔钱对于简川来说不算个小数目，有很多小公司一年1000万盈利都没有呢。 川衡的脸有些晦暗，之前就觉得这个单子有问题，没想到第六感还挺灵的，果然有问题。 “我下午去一下他们总部，帮我现在把财务法务一起叫来。”川衡说道。 寒风点头，开了旁边会议室的灯，迅速叫来了财务法务还有易来和姬凡尘。 还没等坐下，一组组长一脸慌张的冲进会议室：“川总，川总，不知道怎么回事网上突然好多你的负面帖子，说…” 川衡冲他挥挥手：“我的负面不用管，不是每天都有吗？寒风你去看看，等下开完会找我。” 寒风和一组长一起来到舆情部门，抓取到的数据一直往上跑。 “看几个平台的热搜趋势了吗？川总这篇文章都在上升趋势里。”一组组长语气很急切，这意味着，这背后有人在操控。 寒风看着抓取出来的信息，突然扫到一个熟悉的字眼：高能粒子。 高能粒子被爆添加违禁成分，据消费者举报，喝完高能粒子之后出现心跳加速，面色潮红等现象，去医院检查，说是水里有能让人上瘾和致幻的成分。 重点是不是一粒，寒风看到至少5个城市有了相同的报道。 “这个高能粒子也是今天爆发的？”寒风问道。 一组长答道：“是啊，从早上到现在，突然就冒出来了。” 寒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给潘达生电话。 潘达生接的也很快，他都快火烧眉毛了，这种事情他哪经历过，幸亏寒风有他私人号码，他对外的手机号，已经被记者打爆了，公关部完全疯了，这几个爆出问题的城市还都离蓉城很远，想起调查取证都难。 “潘总，你和我说实话，成分有问题吗？”寒风也没多寒暄，直奔主题的说道。 “姐姐，我不至于，我添那成分干嘛，比我一瓶水的价格都贵。我现在也在纳闷，怎么会检出这种成分。”潘达生简直有苦说不出。 自己这全国化刚起步就要折戟了么，更难的是，这完全可能被连锅端啊，潘达品牌都要凉凉。 “姑奶奶，这咋办啊，你有办法吗？”潘达生说道。 寒风脑子里极速转着，此时需要专业人士来辟谣，恰好她之前有个搞药剂的朋友，现在还在读研究生，跟的导师是这方面的专家。 “我有办法，我来联系我一个好朋友，另外我来联系石青，他和全国的媒体资源，你先让你们公关部写个基础材料给我，我来安排。”寒风没多说话，迅速挂断电话。 联系了那个朋友，朋友又去帮忙找导师，寒风立马请了视频团队去拍摄，又把导师的话整理出来发给石青。 这是权威的口径，这种检出来的添加物质，不好买到，成本很高。 第一五二章 层层深陷 “石叔叔，我是寒风，有件比较着急的事情想麻烦您，我们的客户潘达这边出了一些意外，他们可能被人算计了，对，需要借助一下您这边的资源，我们问了国内比较专业的药剂师，检出的成分提取成本很高，比这个售价贵多了，完全不可能作为饮料添加剂。”寒风连忙把前因后果和石青讲清楚。 石青也非常重视，毕竟高能粒子也是在危难时期助了自己一臂之力了，迅速安排人和几个核心媒体打好了招呼，那边潘达的声明也出来了，寒风把专家的意见也融了进去。 很快，潘达的声明通过各大核心媒体发了出去。 朋友的导师也帮忙在知乎发了个专栏文章，这篇文章也很快被分发给了各大科普博主，这个时候，潘达还是有决断力的，完全没在乎钱了，一个企业的品牌一旦有了污点，用多少钱都补不过来。 视频团队也很赞，拍完之后迅速剪了15秒的视频，各大平台几乎都覆盖了辟谣的文章。 根源问题也要解决，到底是谁在害潘达，为什么？高能粒子不过上市了几个月，市占率还没起来，潘达也是一直佛系，在儿童健康奶领域也是刚刚在打品牌，还没大力推广呢，这是被谁盯上了？ 寒风看了几个连续的报道，不尽有些疑问，这些爆料人是真实存在的吗？报道的媒体也不是什么知名大媒体…… 她给聂加和打了电话，这个事情只有聂加和能搞定了，几个检测机构的信息，爆料人的简单信息，还有刊发媒体信息。 聂加和接到这个需求还是有些头疼的，这如果是假新闻，该怎么去核实呢？突破点是这几家媒体，看了下股权结构，竟然都有同一个公司参股，一个很熟悉的名字羊和。 接下来是检测机构，这几个检测机构也不是什么特别专业的机构，不过是野鸡医院的外包诊室而已，说来也很整齐，最终也和同一个公司盛兴医疗有关联。 羊和和盛兴中间有什么关系吗？聂加和继续挖掘，虽然千绕万绕，但根本难不住他，页面上显示了一个名字，李巨豪。 李巨豪名下竟然有超过200家大大小小的各种高关联公司。 寒风看到这个名字，心里一紧，李巨豪也只是傀儡而已，听姬凡尘讲过，这个人没有什么脑子，是个很直接的人，坏就是纯坏。 那肯定就是岳之平了，她又想起那天去凌骁家里，凌骁拿出的高能粒子。 凌骁和岳之平……他们是联合了吗？寒风感觉自己有些眩晕。 那么他们的目的一定不是潘达，他们和潘达根本没什么关系，犯不着要搬倒潘达做这些布局，她又开始看川衡的一些零散的负面帖子。 有分析川衡八字的，说川衡的命格克别人旺自己，有总结接触川衡之后，哪些客户遇到了什么奇葩事，有假装简川前员工的爆料，说跟川衡关系近的运气都不好，比如姬凡尘，这么大岁数还没嫁人，更不用说简阳了，直接人间蒸发了。 不要觉得这些负面是小事，越有钱的人往往越迷信，对于可替代性如此强的行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不能对简川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但是有了这个克人的名声，川衡想要摆脱就很难了，别人和他合作，一切顺利还好，有一点不顺利，就会想到这个问题。 但是做广告这行，哪有一帆风顺的，不都是在相互碰撞中越来越好吗？这个心理暗示太恶心人了，不知道对方后面还要干什么，但可以预见，是要对川衡下手了。 川衡还在会议室里，对自己的危机一无所知。 寒风看到了一些言论，说高能粒子和丰华银行都是川衡最近接的客户，丰华银行那铺天盖地的广告投放，让人想不知道都难，谁能想到投的越多，反而现在反噬的越厉害，人家都知道你花那么多钱请了张大导拍片子，结果这么快就遇到危机了。 甚至连多维和爱丽的“姐姐的力量”也被拉出来，说从那个时候，川衡就开始克别人，人家爱丽好好的，突然就遭遇了绯闻。 川衡从会议室出来，看到寒风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她，看她的脸色非常的焦虑。 “川总，岳之平现在可能联手凌骁一起想搞你。”寒风把简化版的信息整理出来给了川衡。 川衡看到了这一年接的几个单子，这一年也真的是不是很顺利，几乎每个单子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原本以为高能粒子逃过一劫，万万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呢。 川衡很想知道凌骁是有多恨自己，为了搞垮自己搞了这么事情，竟然还能和岳之平合作，这个人太丧心病狂了。 原本还想去找丰华要钱，现在觉得不用去了，丰华的事情很有可能也是凌骁和岳之平搞的，丰华的大客户极有可能就是威泽，威泽几个房地产项目就是和丰华合作的，这是姬凡尘之前传递给他的消息。 姬凡尘敲门进来，原本想着和川衡一起去丰华，毕竟这单是自己接的，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责无旁贷。 “凡尘。”川衡说道，“我们可能被岳之平算计了。” 姬凡尘听了川衡的分析一脸差异，但这些都是猜测而已，川衡现在并没有实质证据证明岳之平和这件事有关系。 用舆论战来还舆论战，川衡对凌骁和岳之平刮目相看，这两个坏种走到一起，竟然还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啊。之前自己用舆论来让金峰大厦进入公众视野，现在他们用舆论来让自己陷入一个诅咒里。 川衡突然笑了，这简直太有意思了。 “我们怎么办？”姬凡尘皱了皱眉头，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圈套套着一个圈套，自己之前也是低估了岳之平。 川衡将椅子转到面向湖边：“我也……不知道。” 他一下子陷入了迷茫，针对自己的陷阱最后让自己层层的陷进去，好像有千头万绪需要他去处理。 寒风站在那里，心里有一丝难过，如果那天没有那么决绝，川衡会不会比现在状态更好一些。 “你们先出去。”川衡说道。 他现在不想说话，不想承担责任，什么都不想做。 姬凡尘退了出去，寒风留在原地没有出去，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足够的能量能够让川衡振作一点。 “川衡。”寒风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川衡打断了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必要，没必要觉得我可怜，我一点不可怜，甚至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好。” 第一五三章 无力感 “也没什么，川总，这一年我们什么没经历过？”寒风想给川衡一点勇气。 川衡也不是觉得问题很难解决，单纯觉得烦躁而已，人有时候会陷入这种莫名的情绪里，之前他从来没有过，今天突然一下子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就是那种无力感，包围着他。 “是没什么，我不回应，这件事对我也没什么影响，1000万没了也就没了，我拿自己的钱去补也没关系。”川衡冷冷地说道。 就算一切都是最坏的结果又能怎么样？就算简川没有了，又能怎么样？他川衡不还是能活得挺好的。 所以那些人费尽心思非要搞他干什么呢？也好，枪口终于对准了他，而没有牵连其他人，也许对方已经穷途末路了。 寒风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川衡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她害怕自己那天的拒绝让川衡失去了动力，又怕自己自作多情，毕竟川衡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自己这样一个平凡的人，也许川衡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但是她知道川衡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她不能眼看着川衡失去他一手创建的简川，也不能让凌骁和岳之平的奸计得逞。 她走到窗边把所有的遮挡都打开了，正是一天中太阳最灿烂的时候，灼目的光一下子照了进来。 川衡眯着眼睛看着寒风，这个姑娘从第一天进公司甚至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的时候，就对她动了心，有时候爱情就是这么奇怪，真的没有为什么。 他从来没开口说过爱她，也没有这个机会，但是说不出口的爱封印在心底慢慢发酵会让心脏更疼，现在他就快疼死了。 13年的时间，他从来没敢去喜欢一个人，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简川传媒上，眼看着简川成为一棵参天大树，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走，曾经寒风的到来让他觉得有了一些希望，现在这个泡影都没有留给他，直接碎的干干净净。 人没了希望最可怕。 他慢慢扬起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胸口感觉被压了一块儿巨石，终究是要为过去付出代价，他终究要为自己13年前的选择付出代价。 寒风看他了无生气的样子，也有些晃神，这个从来都是在给她勇气和希望的人，现在可能因为她倒下了。 她俯下身，握住川衡的手：“那天，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她目光柔和的看着他，除了姬凡尘，从来没人心疼过他，寒风想。 川衡能感受到寒风手指的冰凉，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他很想有点骨气的把手松开，但发现自己做不到，将另一只手赋在寒风手上想让温度提升一些。 两人都没有再继续说话了，只有双手紧握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川衡站了起来，寒风也没多想直接抱住了他说道：“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川衡，在我心里，你有很重要的位置。” 川衡惊愕于这个拥抱，听完寒风的话，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寒风的后背：“是我走错了，开始就走错了，有些感情不该发生，但是我没控制它，让它生了根发了芽，现在它盘根错节的，可能需要一把火才能彻底让它消失。” 寒风有点想哭，她一向对感情的事情比较迟钝，突然发现川衡对她这么热烈的情感，让她有些愧疚，这么长时间，她从来没有正视过川衡付出的真心。 甚至在刚刚，她还在怀疑川衡是不是真的喜欢她，终究是辜负了别人的一往情深。 更让她难过的是，自己对这份情感无以为报，她对川衡从来没有半点儿女之情，她感觉自己辜负了别人，又不知道该这么去弥补。 “给你造成困扰了对吗？”川衡轻声说道，他了解寒风，只要在她心里有份量的人，她必然会用自己全力去为对方考虑，当她的朋友会很幸福，能让你感受到她是在用心对待你，这种真诚的人，一辈子能遇到几个呢。 寒风也没有逃避，她现在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段感情，这对她来说太难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明白，我不能心安理得接受你给我的爱，这会让我不安，但是我又觉得不该在你这样的时刻，还要在你的伤口上再踩一脚。我想帮你……但是，我……” 川衡把寒风揽在怀里，片刻的宁静足够让他的心安定下来。他还能奢求什么呢？这13年的岁月都是他偷来的，已经用13年的时间创造了一个简川，也在时间的末尾遇到了自己爱的人，他从来不曾任性过，为这个姑娘第一次任性，放任自己的情感。 “我没事，你不用为了我的情绪让自己陷入两难，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你，我想看你张牙舞爪，想看你勇敢、坚持、不畏，这是我喜欢的你。我也知道我这份爱终究不会有结果，我很开心，你不喜欢我，这是我最希望的结局。”川衡说道。 寒风在川衡怀里眼泪夺眶而出，只能更用力地抱紧川衡，这是现在她能给川衡唯一的支持。 川衡拥着寒风，感受着她身体轻微的颤动，他最不想让她哭，但是还是变成了这样：“等我处理完岳之平和凌骁的事情，就去自首，也许还有机会活着出来，到时候如果你还愿意，我还可以当你的重要的朋友。” “一直都很重要。”寒风带着哭腔说道，“我问过加和的，你一定会安全出来的。” “谢谢你，寒风。”川衡在心里说道，能让他在这段路上，有了更多的希望，想好好再活一次。 川衡打开门的时候，看到大家都聚在姬凡尘办公室里，高能粒子的意外，算是止住了，但是针对川衡的贴文反而越来越多，只是一直在热搜趋势里，并没有上热搜，好像是有人在操纵着话题的样子。 川衡研究了这几天的数据，觉得策划的人，应该是在等一个契机，这个契机是什么呢？他们还给自己挖了什么陷阱？ “要发声明吗？”姬凡尘说道，她也很纠结，这波预谋看着不像是终点，现在发声明，后面对方放大招怎么办？ 川衡来回转了几圈说道：“对方在等我们联系呢，我就遂了他们心意，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第一五四章 接班 凌骁第一次上88层。 享受了没有蒙眼的待遇，他经过那个诡异的走廊的时候感觉阴风阵阵，素色的走廊像是没有尽头，墙上挂满了表情怪异的画，这些他在之前曝光的视频里见过，他可不相信之前那套假的说辞，这些画里肯定有什么玄机。 整个一层都是岳之平的办公室，本来他觉得自己家已经够富有了，结果看到这个超大平办公室，觉得老爸也就是普通富有了。 岳之平坐在办公桌上翻一些文件，哪里拿了地，哪里建了商场，收购了哪些新公司，岳之平手里见不得光的钱正通过这些变成可流通的真实存在的财富。 他抬眼看了下凌骁：“坐，坐，有点忙，你要不先参观下，我们等下再详谈接下来的计划。” 凌骁没动，就坐在沙发上等岳之平。 一个应该是岳之平助理的人过来和他汇报工作，助理看了眼凌骁，欲言又止。 凌骁识趣地站起来往外走，但是他凌骁是谁啊，自然就趁刚刚做了些手脚，岳之平嗤之以鼻，这点小手段还能骗的了他？凌骁身上带了什么过来，在他进这个屋子之前他就已经一清二楚了。 助理看着凌骁走远了，开始说道：“三爷，您是真打算退了吗？但是现在下面的兄弟没人敢接您这个摊子啊，您说现在那些500强600强的，哪个论有钱能比我们有钱，这么大家业，给了不放心的，还不是等着被败光了？” 岳之平说道：“不要这么说，威泽不也是这么一代传一代吗？从冯威开始，我们就是要在最辉煌的时候选择退下来，让更年轻的人上去。最近让你考察的几个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合适的？” 助理愁眉苦脸地说道：“三爷，哪有这么简单哦，又要懂经商，又要在兄弟们中间有威信，又要获得绝大多数大佬的支持，现在这个竞争，太激烈了，每个大佬都想扶持自己的人，自己好当太上皇呢。” “就这些人，之前败给我的，现在还想靠几个小崽子翻身？”岳之平轻蔑一笑，这几个老家伙的心思他当然懂，谁不想吃掉这块大饼，但是现在这个时期太敏感了，为了安全，他也先撤退了，毕竟他现在拥有的钱，已经够别人赚几辈子了。 助理陪着一起吹嘘道：“三爷，他们那些人哪能和您当年比，您可是冯威老大当时最喜欢的人，天天带在身边，您说，这不就是命吗，您就该着了，就该有这富贵命。” 岳之平虽然知道助理在吹捧他，但听的也开心，这边也没忘正事冲助理使使眼色，助理连忙道：“三爷，那您这边有没有什么好人选啊，也不是说非要我们现在的人，我们现在这些人其实论打架比谁都强，你要说有商业头脑还真的不一定有。” “其实，这个凌骁挺不错的，可以放在身边锻炼几年，就是人家是正经人家孩子，可能看不上我们这种见不得人的生意。”岳之平语带惋惜地说道。 “谁能和钱过不去呢。”助理说道，“我调查过这小子，也不是什么特别干净的底子，只能说有个好爸爸，再说，他干净还能来找我们？” 岳之平白了一眼助理，哪有这么说自己的，但是这话又是大实话，没啥不对的，能和他岳之平联合的能是什么好人。 他透过屏幕看着凌骁现在的表情，凌骁抬头看到了摄像头，竟然冲摄像头笑了一下。 岳之平继续说道：“如果凌骁愿意，还真的是可以来接的班，足够狠，又有头脑，而且他在凌家的地位也不稳，手上只有两家才起步的公司，还都是和凌非有关系的，看着光鲜，其实都是虱子。” 助理十分赞同，又瞄了眼凌骁：“那您不如这次就好好看看他，看他有没有这个缘分能跟着您学习了。” 凌骁心里掀起了一点点波澜，刚才岳之平说的对，自己在凌家就是无根之萍，他知道凌非对他好，无非是因为凌泉，如果凌泉真的和他反目，凌非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 现在这个妹妹还在和他闹别扭，自从上次田雅的事情吃了瘪，凌泉消停了一阵子，天天待在家里不出去，凌非也注意到女儿的变化，但是又不好多问，毕竟现在是大人了，心事都不会再和父母讲了。 最近，凌泉竟然在凌氏开始上班了，凌骁觉得妹妹只不过是另一个石安明而已，被宠溺长大的孩子能有多大出息？ 石安明算是幸运遇到了自己，两个人相互利用，让石安明涨了那么一点本事，脱离了凌骁，石安明不还是那个纨绔子弟。 凌骁从心里看不上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虽然他自己名义上也是，但他知道，自己不一样，自己不能沉溺在蜜糖里，否则早晚会被溺死在里面。 威泽是个什么存在，他当然知道，但也没想到有这么大的灰色空间，还能让威泽活的好好的，如果真的能把威泽拿到手里，自己岂不是无敌了？ 他真的有些心动了，但是理智还是告诉他，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而且威泽毕竟是见不得人的，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择威泽。 岳之平那边该说的都说完了，助理慢慢走到凌骁身后，凌骁还假装在看书，助理让凌骁过去，凌骁点点头，把书放到原位，假装无事地走了回去。 岳之平看他坐好，开口说道：“现在是给川衡打电话的好时机，我猜他已经猜到了是我们在后面搞鬼，你有什么想问他的吗？” 凌骁摇摇头说道：“还是你来问，我和他没什么话讲了。” 他现在只想赶快实施计划，一秒钟也不想等了，但是岳之平不一样，他还想从川衡嘴里知道冯威的下落。 岳之平一直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了起来，这个号码……不是川衡的吗？ 嗯，看来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急切一点，果然是个爱惜羽毛的人，凌骁也看到了那个手机号，他冲岳之平说道：“你想看到的效果，他已经上钩了。” 岳之平轻笑：“那我们先晾晾他？”他已经能想像出来川衡着急的样子，他这么聪明，相信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距离找到冯威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第一五五章 洗白 川衡打了几次岳之平都没有接电话。 姬凡尘把其他人都遣了出去，自己拿起电话给岳之平拨过去。 凌骁看到岳之平屏幕上闪动着一个字——尘，凌骁心里一动，是姬凡尘吗？这两个人亲密到用单字称呼的程度了？他观察着岳之平，岳之平看到姬凡尘的电话，眼中露出一点欣喜，但一闪而过。 最近岳之平有些忙，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经常去找姬凡尘，姬凡尘当然也不会给自己找事情主动找他，岳之平知道姬凡尘电话过来肯定是和川衡有关系的，对川衡的反感又多了一点。 岳之平用余光瞟了眼凌骁，看到凌骁也在看他的反应，他了然，这个凌骁对身边每一个人都怀着戒心，即使他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凌骁依然在寻找着你的弱点。 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弱点，这是在给凌骁递刀子，索性拒接了电话。 凌骁还在想岳之平和姬凡尘的关系，这两个人明明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他不相信姬凡尘会背叛川衡和岳之平有什么亲密关系。 那就有意思了，只可能是一种，岳之平单恋姬凡尘。凌骁心里觉得好笑，这样一个满身罪恶的人，竟然会玩单恋这一套。 岳之平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从上位以来，几乎没在媒体听到过他的任何消息，虽然他是威泽的老大，但是抛头露面的几乎是下面专门的职业经理人，他很聪明，自己见不得光的产业自己把持，其他的产业都交由专业的人来搞。 而且威泽投资了很多公司，看不出他的布局究竟在哪里，这么不符合常理的公司，只能证明两件事，一是特别有钱，二是有钱来路不明，需要皮包公司帮助洗白。 凌骁也没有往深里想，毕竟这和他的计划没啥关系。 姬凡尘又拨来了第二个电话，没接之后接连打了5个，女强人也有着一样的习惯，喜欢夺命连环call，岳之平表面风轻云淡的，心里已经在打鼓了，这后面怎么解释。 凌骁很识趣的说要去厕所，他柑橘自己再不走，岳之平就要暴走了。 在姬凡尘打进来第10个电话的时候，岳之平立马接了起来。 姬凡尘压抑住自己心里的怒火，毕竟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淡淡地说道：“岳总是不是在忙，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可以赏脸和我讲几句话。” 岳之平松了松衣领的纽扣，感觉喉咙有些灼热，强装镇定地说道：“刚……不小心睡着了，刚看到，怎么了，好久没见到了。” 气氛有些尴尬，姬凡尘开着免提的，她看了眼川衡，脸有些红，稍微背过身去说道：“我现在遇到点麻烦，想让你帮我处理下，可以吗？” 她语气不咸不淡，不是来兴师问罪，竟然说是有事求他？岳之平感觉有些意外，不过这个女人一向如此，你搞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岳之平拿着电话往里面走了走，这个房间里还留着凌骁的窃听装置，他不想让凌骁知道太多他和姬凡尘的事情，凌骁那边听到一个关门的声音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在图书室看着一墙的书，大多数竟然是和艺术有关，人真是越缺什么越要显摆什么。 图书室旁边的画室还有一副没完成的画，他凝视着那副画，这粗鄙的画工，竟然还搭配了一个如此奢华的画室。 画面的内容仍然是一张和走廊里的画一样的扭曲的人脸，脸上充满恐惧。 岳之平知道肯定是和川衡有关系，要不然她也不会给自己电话，说道：“如果是和川衡有关系，就可以不用说了，我们是情敌的关系，我没有对他下手已经手下留情了，你还想让我帮他吗？” 他等着姬凡尘的回答，自己已经切断了她的后路，看她还能怎么说。 姬凡尘并没有很意外，岳之平这个人有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他早就和自己说过了，现在喜欢她，不代表以后都会喜欢她，所以她从来没想着岳之平真的愿意为她付出些什么。 “我还没说川衡，你就自己提了，怎么他在你那那么受重视吗？”姬凡尘讥笑道，“确实是想找你帮忙，而且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我。” “哦？”岳之平被吊起了胃口，“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只有我呢？” “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有钱的人。”姬凡尘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这么有钱，不拿来做些善事吗～比如说，帮帮我。” “那我能得到什么回报呢？”岳之平顺着姬凡尘，也说的很暧昧。 川衡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不知道姬凡尘的计划是什么，不敢贸然出声，在旁边拿起纸写到：不要做傻事，我能处理好。 姬凡尘冲他眨眨眼，关掉免提，单手把他往门外推，川衡不敢发出大声音，又不想让姬凡尘再替自己出头，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姬凡尘有些着急，自己出去跑到川衡办公室把门反锁起来。 “你在哪里？”岳之平问道，“刚才听到你跑步和关门的声音。” “我在公司赶了个电梯，刚进办公室，怎么，今天没派人跟踪我吗？我还有点不适应。”这张刻薄的嘴，从来没和岳之平说过一句好话。 “我的客户丰华银行出了点问题，我问了情况是本地一些公司拖欠了贷款，还有人散步假消息，说这个银行的钱不安全，都被秘密转移到了国外，现在大家都在抢兑，我想借用一下你地头蛇的势力，让那些欠钱的把钱还一还，你还是有这个影响力的。”姬凡尘说道。 岳之平被架在那里，他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他不相信川衡没和姬凡尘讲这背后是他在搞鬼，那姬凡尘这么认真的在求自己，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凡尘，你是在试探我吗？”岳之平问道，“川衡什么都没和你说？” “他？他和我说什么？我是简川的合伙人，丰华是我引进来的单子，现在出问题了，我应该去找他解释才对，他要和我说什么？怎么了？丰华的事和你有关？你做了什么？”姬凡尘说道。 岳之平当然不会上当，保不准自己说了什么，又被她拿来利用或者澄清。 和聪明人打交道真的很累，相互算计着对方到底有什么底牌，错一步就都错了 第一五六章 冯威 “丰华的我帮不了你，国外资本本来就很敏感的事情，你们接他的单子之前就该仔细考虑，这是你们决策的问题，即使我帮你们把别人欠的钱追回来，对于丰华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他已经没有公信力了。”岳之平决绝地说道。 他早就看出来，姬凡尘能打这个电话，无非是因为川衡，他不会为了川衡和简川做任何事情，这是他的底线。 两方谁也没说话，这是第一次岳之平这么决绝地拒绝姬凡尘。 姬凡尘在那边叹了口气：“是我的问题，我只看到了能赚多少钱，没有看到这背后的风险，你说的对，是我该承担一切过错。我会把自己手里的资产卖掉，来给自己的错误买单。不打扰你了，再见。” “等等。”岳之平终究没狠下心，他想惩罚川衡的，怎么变成惩罚姬凡尘了，“你为了川衡什么都能搭进去是吗？” 他知道姬凡尘说出来就一定能做出来，如果今天不阻止姬凡尘，自己可能真的会失去她了。 “不是为了川衡，是为自己的错误买单而已，这个单子是我接的，是我做的，是我逼着川衡去请了张大导，难道最后出了问题还是公司承担，我想办法补救，又没人帮的了我，我也只能这样了，不是吗？谁犯错谁承担。”姬凡尘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大损失，需要有人去承担责任，川衡有办法是他的事情，但是她不能躲起来，当作没有事发生。 源头在哪里，她清楚的很，这一切都是岳之平搞出来的事情，自己现在不出来，什么时候出来。 两个人在玩心理战，按照一般规律，不爱的那一个一定会先败下阵来，岳之平带着3分无奈，4分妒忌，5分心痛的心说道：“把电话给川衡，我和他之间的事，我和他解决，如果是他推你出来解决问题，那我想问，这样的人，你看上他什么了？” 姬凡尘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飞雪说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有解决问题能力的人，你认识我那天不就知道？他没有把我推出来，就算把我推出来也没什么问题不是吗？他是我上级，我为他解决问题是应该的。” 她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川衡就站在门口看着她，她对岳之平说道：“你给川衡打电话，他在办公室。” 说完挂断了电话。 川衡心疼地看着她，他听不到他们在里面讲了什么，但是知道，姬凡尘又为他扛下来一块要砸下来的巨石。 姬凡尘没做停留，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把门关起来，该做的她已经都做了，如果真的需要有人为这些事承担责任，她也做好了准备。 易来没想到这件事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看着川衡和姬凡尘两个人在两个办公室之间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到底情况怎么样，寒风从川衡办公室出来，眼睛明显还是肿的，所有信息乱七八糟的都塞进她的脑子里，她决定去问问寒风现在的情况。 寒风已经很努力的在调节自己的情绪，看到川衡恢复了一些元气，她也舒了一口气，但是目前到底是什么局势，她也有些迷茫，易来在寒风座位旁边徘徊了很久，还是坐了下来，低声说道：“简川这次是不是遇到了很大的问题。” 明知故问的问题，大家都知道有人在大规模联动黑简川和川衡。 寒风知道易来只是想找个人分担一下忧虑而已，拍拍她的手：“相信川总和姬总，他们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呢。” 易来反手握住寒风的手：“寒风，我和你说句实在话，这次丰华的事，我要负很大的责任，但我清楚的知道，这个麻烦我解决不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川总如此灰心丧气的样子，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的神情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内疚，她很怕因为自己让简川从此走上不归路。 寒风望了眼川衡的办公室，异常坚定地说道：“易来姐，不要担心，要给川衡120分的信心，他有魔力让所有事情都走向正轨，你不必自责，有心人算计，谁能逃的了呢。” 易来胡乱地点点头，寒风继续说道：“先帮川总整理负面舆情，很多都是不攻自破的谎言，但被有心人整理了，就显得很玄幻，这点小伎俩，对你来说很简单就能破解” 易来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寒风，你真的不一样了，你现在和刚来的时候简直是两个人。高能粒子的舆情处理的又快速又有效，真的为你高兴。” 寒风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了易来的夸奖，易来到一组帮着一起想应对的文章，这次最大的问题是海量的内容铺了全渠道，几乎算是把川衡整个人生都挖出来细讲，假假真真，真真假假的聊混合在一起，谣言就是这么形成的。 那边岳之平的电话也已经打了进来，川衡接起电话，岳之平已经开始暴躁了：“我之前把你当成对手，现在看来真的是高估了你，你躲在凡尘后面，拿她来威胁我，这样有意思吗？” 川衡语气平淡地回到：“把她拉到我们中间的不是你吗？不是你先去招惹她，然后阴魂不散的缠着她？你最开始不敢动我，动我身边的人，拿我当对手，你配吗？” 岳之平呵呵两声，川衡嘴炮的能力他是佩服，他也不是来和他吵架的，稍微和缓了一点语气说道：“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丰华银行和关于你的传言，这些事情我都可以搞定，但是你要告诉我冯威的下落，我们交换一下，大家都开心。” 果然是冲着冯威来的，岳之平现在唯一的大患就是冯威，这颗定时炸弹让他日夜不安，生怕冯威哪天突然出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就都毁了。 川衡阴恻恻地说道：“这么想见冯威，我当然可以送你去见他，只是……真见到了，你不害怕吗？” 岳之平心里咯噔一下，这话讲的，怎么这么瘆人：“你……你在说什么？” 他总觉得川衡话里有话，什么叫送我去见冯威。 “没什么，相见冯威也很简单，但是……不能你说见就见，你搞的事情，已经放简川陷入了一定的危机，我就这么简单的答应你，不合适”川衡说道。 第一五七章 别无选择 岳之平冷哼道：“现在掌握主动权的是我，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没等到川衡的回复，岳之平听到手机微信响了一声，川衡那边慢悠悠地说道：“要不你看看手机再来和我说话？” 搞什么？岳之平疑惑的点开川衡的对话框，看到缩略图他心里一惊，这个画面……那栋废弃的烂尾楼。 他对这里太有印象了，这里常年没人，几乎成了他们当年作奸犯科的专属场地，他颤抖着点开视频，是他和冯威一起的影像。 他感觉有什么冲到了脑子里，就那么一下子，头开始剧烈的疼，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剧烈，眼前开始重影，他快速摸到身后的墙坐了下去，一直大口大口喘气。 川衡能预料到岳之平的反应，但没想到反应这么大，这段影像是刚才寒风发过来的，川衡开始还在想是否要使用，毕竟这可能是他现在唯一能用的底牌了。 岳之平使劲把头往墙上撞，剧烈的头疼，已经覆盖了碰撞的疼。 川衡说道：“不是想见冯威吗？帮你见到了，还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之前做过什么事吗？岳之平，走的夜路多了，总会撞到鬼的，给自己留条后路，你还能有个善终。”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滑了下来，岳之平紧闭双眼，忍受着脑袋里面那股横冲直撞的力量，大概生抗了五分钟，疼痛干渐渐下去，他的手心已经被自己攥出了血。 手机放在旁边，还跳着数字。 川衡在手机的另一端，安静的听着那边的声音，他听到岳之平发抖的声音，听到撞墙的声音，听到他现在逐渐平稳的呼吸，慢慢地说道：“你也很难过，和我一样，这些年都不快乐。” 岳之平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点血在他的人生中算得了什么，他手上染过的血……他都记不得有多少。 颓然地往墙边挪动了下，偌大的88层，只有孤独的他一个人，他想要是哪天自己在这里出了意外，会有人知道吗？ 这个小房间也是个小密室，他在想自己到底多没有安全感，在这个只有自己的地方也搞了一个密室。 “何必来刺激我呢，川衡，你怎么会不快乐呢？至少你身边有凡尘啊。你辜负了这么好的女子，就在刚刚她还想卖掉自己的房子来填丰华的亏空，你说，这辈子有这样的人爱着你，你有什么资格不快乐？”岳之平笑得很苦涩，那首歌怎么唱来着，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川衡就是那个被偏爱的孩子，拥有他想拥有的一切，但是他特么说什么？说自己不快乐？他现在真的想把川衡拎过来胖揍一顿。 岳之平转念一想，也许川衡正在和自己隐性的炫耀呢，就像学霸不也天天说自己没考好吗？ 川衡没接他的话碴，提到姬凡尘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辈子大概就是要亏欠她了，不知道该怎么去还这个情谊。 “丰华的事，是你搞的鬼对吗？那些坏账的公司和你有关联的？还有那些谣言也是你散布出去的，我真的很敬佩你和凌骁，为了对付我，什么都敢做。”川衡说道。 岳之平慢慢从地方爬起来，每次头疼都像要了他半条命一样，他感觉现在脑子根本不在固定在脑壳里，而是在四处游荡，这种感觉，有点像之前经常看到的误食毒蘑菇。 川衡的声音远远近近，听得非常费劲，他索性不再和他周旋，论嘴炮，谁能是川衡的对手，吵不过，吵不过。 ”不要废话了，我的诉求，第一告诉我冯威在哪里，丰华的事情我会替你解决，第二……”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开口说道：“对凡尘好一点。” 最后那句说的有气无力，声音小的川衡只听到了气声，但还是听清楚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川衡暗自揣摩，他想起凌骁说过，岳之平早就想跑路了，这是因为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还让他留在这里。 就在刚刚，那阵剧烈的疼痛，突然让岳之平想开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名声地位女人都不重要了，他觉得开开心心的活着还是最重要的。 他开始审视成为老大的这些年，他每天到底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快乐吗？一点也不，谁也体会不到他身在阳光地下但是却异常寒冷的感觉。 见不得光的金锋大厦，见不得关的爱情，见不得光的自己。 “可以让你见冯威，可是你觉得自己还杀得了他？你就不怕他是警察用来钓你的？”川衡说道。 岳之平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冯威用来钓我，这真的是大材小用了，他做的那些事，警察抓住他不直接枪毙都便宜了他，听我说川衡，这个人不值得你保护，他简直可以用恶贯满盈来形容，你和他搞在一起，迟早也要跟着一起玩完，还不如交给我，我帮你处理好这些破事，你说呢。” 川衡嗯了两声，像在考虑岳之平的提议，最后说道：“我没办法相信你，我觉得把他给我的证据一起交给警察比较好，反正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我拉着你一起陪葬也不错，你觉得呢。” 换川衡笑得邪魅娟狂。 岳之平小声骂了句疯子，这家伙真的不能惹，每次招惹他最后都没啥好结果，他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答应以后不再烦姬凡尘，让她做一个自由的人，我也答应你帮你摆平凌骁，把锅都扣在冯威身上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和你讲实话，我本来已经准备离开这里，冯威是没离开的原因之一。” “也不是只有冯威才知道你的过去不是吗？你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还真的想着可以全身而退吗？你没退路了岳之平，你现在越造孽，后面越有更多的反噬，你以为见了冯威杀了他，一切就过去了？就结束了？你就真的可以安心的远走高飞了？”川衡说道，他想用语言让岳之平自己放弃，在岳之平面前的每一条路都不好走。 “那你给我一条路啊，川总。”岳之平说道，带着十万分的无奈，难道让他去投案自首吗？除非自己疯了才会这么做。 “我给不了你选择，因为我也同样别无选择。”川衡说道。 第一五八章 星辰 寒风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视频给川衡发过去，希望能有些效果，先帮川衡解决现在这个问题。 没过多久门开了，川衡走了出来，大家都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着他，川衡冲大家露出一个笑脸，寒风问道：“解决了？” 从来没有川衡解决不了的问题，这是简川员工最大的共识和信仰，只要有老板在，他们心里就有底气，如果连老板都垮掉了，那这件事该是有多难。 “解决了十分之一，丰华的问题，他会处理好，但是关于我的那些负面问题，需要我们自己处理，这么长时间，你们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他环视了下众人。 姬凡尘刚才已经看了一下众人给川衡准备的千奇百怪的洗白材料，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来一个公司的凝聚力，几乎每个人都准备了几个方向的“口径”，老板是他们的底线，谁惹老板，虽远必诛。 这种坊间的小道消息不能官方回复，本来很大一部分人都不知道，官方一回复谁都知道了。川衡感觉很欣慰，自己也算有了坚实的后盾，能够让他更有勇气去做一些很重要的决定。 他的目光定在姬凡尘身上，姬凡尘也看着他，两人这么久自然很有默契，相视一笑，话都不用说太多，川衡冲她很郑重地鞠了个躬：“谢谢你凡尘，谢谢你一直在。” 吃瓜群众开始发出各种各样的嚎叫，很多cp粉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了，真主在线发糖，这谁受的了啊。 姬凡尘被他这一鞠躬镇住了，也没多说话，一个笑容足以代表千言万语。 川衡又面向大家鞠了个躬：“让你们为我费心了，谢谢大家，今年年终奖我自己掏钱，给你们加薪。” 人群沸腾起来，大家纷纷回到工位开始卖力地码着小论文，怎么也不能让老板在发年终前倒下啊！ 川衡走回自己办公室，看到门口寒风关切的目光，着谈谈的微笑轻声说道：“刚才岳之平说的一句话还是挺好的，他说他会放凡尘自由，我觉得他可能知道爱是什么了，我也应该让你自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寒风看着川衡的眼神，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他，心里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她想谢谢川衡的成全，毕竟背负着一个人的感情，又不能给他回报，这种感觉真的太讨厌了。 川衡深邃的眸光里满是释然，就像他劝岳之平的，他和岳之平是如此的相似，没有更多路可以走，所以不要给别人惹麻烦。 本来他也是想把这份感情尘封到心里，但真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藏的住，越藏越刻骨铭心，现在大家都这么坦然地说开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他突然明白了姬凡尘和他做了一天情侣之后的变化，是真的放下了，释然了，现在还愿意和他并肩战斗，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就超越了爱情。 他觉得心里轻了一块儿，他会带着祝福的心去看寒风，依然会给她关注，但是情感不一样了，像寒风说的，是生命里很重要的人。 …… 寒风在家整理了明天去给星辰提案的文件，寻味系列的导演，石青那边刚定好，是国内非常有名的纪录片导演，他导的美食系列在b站被封神了。 黄子豪也给寒风提了很多实际的的问题，首先茂京现在的食品没有品牌，很杂乱，没有看一眼就知道是茂京的主打产品，黄记食府想和茂京做个联名开发，都不知道该选什么东西，第二，很多产品已经不符合现在年轻人的口味了，高油高糖，或许可以加入寒风给黄记想的“熟悉的味道”改良计划。 这个“熟悉的味道”改良计划是“老字号”改良之后的第二个计划，有很多像潘达、茂京这样的一代人熟悉的味道，但是在现代年轻人看来不是很“可”。 黄子豪打算在春节之后发起的活动，带动一批这些有童年滤镜的品牌一起玩一个城市快闪，这个和寻味系列恰好相辅相成。 寒风望着窗外的雪，似乎进入冬天之后，雪就没有停过，她想起第一次去茂京提案那天，川衡说的要留一块区域给他们打雪仗，她很开心，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发生了尴尬的事情。 不知道川衡还记不记得他说的话。寒风自从初中毕业之后，就真的很少打过雪仗，童年的美好都随着风成为永远值得回味的过去。 她望着窗外的雪发呆，有雪花黏在窗户上，她甚至能看清雪花的脉路，电脑上的光标一闪一闪的，pp还差最后几个字，她不想写完，写完之后就要发给星辰了，她现在有些紧张。 星辰的脸不断浮现在她眼前，异常白净的脸，有些微红的嘴唇，她越想越入迷，索性合上了电脑，满脑子乱糟糟的，她摸摸自己的脸，竟然有些发烫。 寒风啊寒风，你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吗？你的高冷呢。 她对自己有些生气，怎么会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有这样深刻的情感。 可是她对星辰真的有很熟悉的感觉，似乎已经认识很久的样子。 最后几个字终于补完了，她从头到尾开始浏览内容，这方案，很好奇丰里安那边提了什么，才能让那两个副总监如此之瞎。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和星辰的对话框，星辰的头像似乎换了，之前是一个漫画的自己，现在换成了自己的游客照，看着像是贵州的样子。 她把内容发了过去，有些忐忑的等待着星辰的反馈，按理说是不应该直接发给星辰的，但是不发，岂不是又少了一次单独接触的机会了？ 星辰半天都没动静，她拿起手机，显示的0点，这么晚，她一点没注意，还以为只有22点左右的样子。 她偷偷地把ppt撤了回来，想装作无事发生，毕竟这个时间发ppt过去，怕不是有毒。 她握着手机看了几次，对方一直没有什么实质的反应，连问为什么撤回都不问。 寒风觉得心仿佛跌到谷底一样，她合上电脑，又把自己塞进被子里，窗外的雪，暖暖的被窝，刚完成的工作，如果星辰理我，我就会更满足了，寒风想到。 眼皮慢慢沉了，她慢慢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想，梦里白衣服的小哥哥终于有了脸，就是星辰。 第一五九章 买在一起 寒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定的闹钟竟然没有响。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拖鞋昨天也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穿着一只拖鞋急急忙忙往洗手间跑，经过客厅，余光扫见沙发上坐着很多人。 惯性还是带着她跑进了卫生间，她把脑袋探出来看了眼客厅，呦呵，5个人坐在那里，都盯着她看。 聂加和讽刺地说道：“这是昨天吃了泻药吗，今天这么急？” 寒风白了他一眼，把头缩了回来，镜子里头发趴趴的，脸上有些浮肿，看着比平时胖了一圈。胖？自己不会真胖了，这马上要去给星辰提案了。 她用了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看着屋子里谈笑风生的5个人，才意识到今天周六，真是加班加糊涂了。 但是老爸和黄子豪怎么也不上班，周六不是餐馆最忙的时候吗？ 她坐在沙发扶手上看着黄子豪：“怎么今天餐馆没开门吗？不用去营业吗？” 黄子豪用手拍拍胸脯，神色带着一分骄傲：“拜托，我是老板，知名艺人，还需要天天去上班吗？现在我们在南市有10家分店了，还准备在北市和沪市开分店，正好和你的寻味系列搭配在一起，怎么样，方案给你喜欢的那个星辰了吗？” 黄子豪话音刚落，几双眼睛刷地一下盯在寒风脸上，寒风尴尬地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怎么就大嘴巴和黄子豪讲了！ 这几个人的反应都不太一样，聂加和震惊加有些失落，脸上一点点微表情出卖了他，自己作为寒风应该是最好的朋友了，自己竟然不知道，黄子豪这个后认识的竟然知道了。 寒风爸爸倒是很沉稳，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水连喝了几口，眼神一直往这边瞟。 寒江略微惊讶地停下了码代码的手，在家里还要处理一些天橙这边的问题，原本想去加班的，被一早就过来的聂加和和黄子豪给拖过来了。 寒风妈妈急忙拖住黄子豪：“谁？你说她喜欢谁？” 还没等黄子豪回答，把寒风从沙发扶手拉到自己身边坐着，眉眼里都是笑：“恋爱了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脸上，黄子豪还在那傻乎乎的笑，寒风恨不得把他吊起来打。 “没有，没有，别听黄子豪瞎说，就是一个要去提案的甲方，就见过一次，喜欢什么啊。”她一记眼刀飞过去，黄子豪终于知道自己闯祸了，眼神四处飘散。 连忙开始圆场：“啊啊啊，今天我们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寒风恋不恋爱不重要，下面这件事才重要。” 寒风一家都不知道为啥这两个人今天这么早跑过来，寒风看向聂加和：“你们两个搞什么？我现在有点害怕？” 聂加和故弄玄虚神秘一笑：“自然是好事啊，我和子豪……我们准备……” “出柜了？”一边还在码代码的寒江幽幽说了一句，他抬眼看了下众人震惊的脸，又低下头继续码代码：“当我没说，当我没说，你们继续。” “我们本来也打算买房的，想正好和你们买在一起，这样以后我们蹭饭可就方便多了。”聂加和说道。 寒妈妈可高兴坏了，自己这个儿子天天忙工作，见也见不到人，女儿呢天天加班，天天出差，感觉养了两个，都是给公司养的，这以后真要住一个小区，多热闹。 黄子豪看寒风妈妈开心，自己也很开心，自己爸妈都没了，寒妈妈把自己当亲生儿子一样，能有个临时的家也是好的。他拥住寒妈妈说道：“干妈，以后我们就住对门好不好。” 寒风看向聂加和，他没想到聂加和竟然也要凑这个热闹，他这个身份，合适吗？两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聂加和懂寒风的意思，用微信说道：“算是给爸妈换的新房，他们之前住的太破旧了。” “你们关系怎么样了啊，亲人之间没有什么说不开的结。”寒风说道，从认识聂加和开始，聂加和和父母的关系就一直让寒风挺担心的，聂加和职业特殊，再每个家人支撑，感觉真的会撑不下去。 聂加和没回答，看着寒风关切的眼神，笑了一下，对寒风妈妈说：“干妈，后面我爸妈也搬过来，你记得教他们跳广场舞。” 寒风妈妈拍拍胸脯：“这你就交给我了，还有啊，和你爸妈以后亲密点，他们之前对你严厉了一点，让你的童年不是很愉快，但是这些年他们也知道自己错了，你爸爸曾经联系过我，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他也很后悔自己之前对你的伤害。” 聂加和没想到爸爸竟然还能联系寒妈妈，也不知道怎么搞到的电话，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这么多年他一直想让自己去原谅，去释怀，但是看到爸妈就会想到那些不好的回忆。 有时候并不是说他们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而是一点点小事情慢慢积累，最后会慢慢磨掉人的感情，突然那一瞬间，所有的都崩塌掉了，等你再想重建的时候，发现都已经碎成了粉。 “这些年还是沟通交流的少，后面我试试。”聂加和有些颓然的说道。 原本还比较欢快的氛围，突然降到了冰点，黄子豪连忙又开始圆场：“还有件事，还有件事，之前寒风不是说首付还不够吗？我这里有一份给寒叔叔的年终奖金，正好今天兑现了！我们要不今天就去把新房都定下来？” 寒爸爸还在喝水，一口水喷出来：“啥？啥钱啊，我这才来半年，你发啥钱，我不收，我不收。而且差10几万呢，你这给的够我一年工资了，你钱是大风飘来的吗？老黄在天上看着你呢，现在黄记刚有点好转，不要浪费这个钱，这钱啊，我这一家子人，怎么都能凑起来。” 寒爸爸眉头紧皱，也是真的把黄记当成了自己的事业，一心扑在上面，子豪参加比赛的那段时间，一直帮着改良菜品，子豪回来又帮着做直播，头发都熬白了，没去染，还因此在平台上收获了一波粉丝，因为长得慈祥白头发白胡子，被粉丝称为寒姥爷，每次黄子豪直播，都会有粉丝问寒姥爷哪去了。 寒风每次刷黄子豪直播，嘴角都在抽搐，这辈分……怎么感觉自己当妈了呢 第一六零章 男主角 “干爸，钱我都转到您账户了。”黄子豪冲老爷子眨眨眼，“这里有年终奖加直播打赏加明年的工资可以吗？” 老爷子还想说话，聂加和已经站起来了：“我订的车来了，7座的，走马上去选房去。” 他和黄子豪拖着已经懵圈的一家人就要往外走。 寒风还穿着睡衣呢，也被拖走了，寒风爸爸还想说什么，聂加和直接说道：“您是不是不想和我们住一块儿啊？不想那咋就不买了，今天不买，我们以后也不买了，也不来看你们了。” 寒爸张口说不出话来，寒江说道：“买，咋就干脆点，但是这个钱呢，我和寒风还有爸妈肯定不会要的，等过段时间我们手头宽裕了，还给你们。” 几个人勾肩搭背的上了车，寒风想起两年钱到这里的时候，想着能有一个自己的家，现在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不仅如此，还有了这么多美好的朋友。 这处新房是南市比较少的现房精装交付，虽然离市区远了一点，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呢，三家喜提了三个合同，都在一个单元里面，喜气洋洋的准备出去出去吃一顿。 寒风此时还穿着厚厚的冬天睡衣，脚上一双一脚蹬棉鞋，听到要出去吃饭，整个人都颤抖了，这种形象怎么见人，一路小跑就要逃，她可不去，万一遇到熟人，自己这个高冷的形象不是全毁了？ 叫的车就在眼前了，她回头喊道：“我先回家换衣服，你们先去，地址发我。” 刚要上车，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她僵硬在那里。 感觉身上的血全都在往脑子里冲……不是……不会……她僵硬地回过头，感觉真的是快要晕倒了。 星辰就站在她背后，刚从车里走下来，藏蓝色的大衣里面竟然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寒风看着都冷，她嘴角扯了一个尴尬的弧度，非常不愿意转身过来让星辰看到自己的穿着，但是这个睡衣的后面更可怕，毕竟是小动物款式。 自己第一次提案的时候穿的可是经典小黑裙啊，还特意画了个冷艳的妆，年纪小但是要在气势上显得成熟，和星辰闲聊的时候星辰才意识到，这姑娘还不到24岁，但是提案那天气场看着像公司合伙人了。 这还是姬凡尘教授的秘籍，毕竟姬凡尘开始工作的时候比寒风年龄还小，对方以为你是新人或者公司不重要的人，会让谈判走很多弯路。 一定要坚定的盯着对方的眼睛，报以很懂对方意思的眼神，一定要不卑不亢，有自己的立场和坚持，寒风这种社恐的人，能一直盯着一个人眼睛还要报以微笑，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星辰的眼睛很好看，瞳孔带着一点棕色，看着特别清亮，特别可贵的是眼睛里竟然没有红血丝，工作压力这么大的情况下，还能有这么好的状态。 寒风喜欢看他的眼睛，感觉眼睛和他的名字一样，藏着星辰大海。 “好巧啊。”星辰走过来打招呼，头发的颜色貌似也换了，有一点淡蓝色，和他的衣服还挺配的。“你也来买房吗？” 那边司机按着喇叭：“姑娘，你还走不走啊？” 寒风讷讷地回到：“哦，不好意思师傅，可能走不了了，您正常结单，我付给您。” 她咬咬牙转过身来，把睡衣的帽子也扣上了，头发也没梳呢。 星辰看着寒风这个装束，露出一口小白牙：“今天的风格和第一次见面很不一样，这才符合你的年龄嘛，还是个小妹妹呢。” 寒风余光看到那边一坨人在向这边移动，聂加和听到黄子豪说出星辰名字的时候已经把星辰家查了几代了。 真……人生赢家，25岁的时候已经是上一家公司最年轻的市场总监了，他任期内的三年，这家小公司从默默无闻到声名鹊起，双十一等等大促里面，销售总额能进前三。 被茂京挖过来，据说给了3倍年薪，聂加和啧啧了两声，真是年少有为。 他冲寒江和黄子豪说道：“看到没，传说中的星辰。” 几个八卦的哥哥像是看到猎物一样上下打量着星辰，外表不差，看着有种纯净的气质，不像是那种浮夸的人。 寒风爸妈走的稍微慢一点，跟上来的时候看到三个人像石雕一样杵在那里，往这边一看，寒风脸通红的在和一个小男生说话，看着也就24、5的样子。 寒江小声解释道：“男主角星辰。” 老两口也加入了围观大军。 寒风感觉自己做过那么多公关事件，但是眼前这个尴尬的事件，真的是想不出半点解决办法。 星辰看她脸通红，以为是冻的，指着自己的车：“要不要上去坐坐，感觉你有些冷，我今天也是来看房的，还没想好要不要买，刚出来本来想走了，结果就看到你了。” 寒风还真的觉得有些冷了，还想嘴硬说不冷，但是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还是跟着回了车里，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吃瓜群众，简直就差端着瓜子看戏了。 她给聂加和发了微信让他们先去，自己上了星辰的车。 “对了，寒风，昨天你给我发了什么？”星辰语气有一些歉意，“昨天睡得比较早，没看到，早上看到你已经撤回了。” 寒风回想起昨天自己的那些小心思，脸又红了一点，幸亏帽子足够大，能遮住脸，车里暖暖的，让寒风慢慢恢复了一点心智，连忙回到：“写完了方案想发给你看看的，又怕打扰你休息，就撤回来了。” 星辰点点头说道：“那现在可以发我看看呢，哦，如果不合适也可以周一，毕竟现在是在休息。” 寒风已经把修改好的方案发给了星辰，说道：“没关系，正好您有什么意见，我们现在可以沟通，还有……其实我朋友黄子豪也在外面，他们黄记食府的问题，可以一并帮您这边解决了。” 星辰顺着寒风手指的方向才看到那边的一坨人，黄子豪他是认识的，原本想让黄子豪给茂京拍片子的，他个人比较喜欢黄子豪，还给他投过票，但是韩洋确实比较合适茂京的新品。 寒风摇下了车窗，看着那坨还不走的吃瓜群众吆喝道：“子豪你过来。” “天啊，真的吗？”星辰眼神里换了种光芒：“我真的特别喜欢他。” 第一六一章 商务礼仪 黄子豪莫名其妙地上了星辰的车。 黄子豪现在大小也算个名人，倒是没像大明星一样出门全副武装，但也带着个帽子稍微遮遮。 上车之后看到星辰，想起刚才聂加和偷偷说的，这家伙年少有为啊，也不禁多了一分紧张，这家伙可是寒风喜欢的人，自己要是等会儿说错话，还不被寒风追杀。 寒风看着他进来之后，也不说话，盯着星辰一直在傻笑，后面眼神开始在星辰和她之间来回飘，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 星辰看到黄子豪上车很兴奋，竟然还有一点害羞，第一次见喜欢的明星，激动地搓手，伸出手先打招呼：“子豪你好，我是星辰，newstar的时候还给你投过票呢！” 黄子豪瞟了一眼寒风，想确认下这是个什么局呢？粉丝见面会？还是人家只是客套一下？手还是自觉伸过去和星辰轻轻地握了一下。 星辰从车里翻出来一个本子：“可以给我签几个名吗？我们公司其他小伙伴也很喜欢你。” 寒风开始以为星辰只是客套，没想到是真的喜欢黄子豪，那个嘴咧开的角度，仿佛她看到爱丽一样。 为了避免事情向更奇怪的方向走，寒风说道：“要不我们等下一起去吃饭？到时候签字合影加上谈合作一条龙可好？” 黄子豪已经刷刷刷地签了好多了，听了寒风的话，也点点头：“对的，对的，黄记食府的计划刚好可以和你聊聊呢，我之前有听寒风讲，茂京开始想和我合作的，当时比较不巧，现在还有机会合作，我真的很荣幸。” 按理说，作为甲方不应该和乙方一起吃饭的，但是他又确实想促成茂京和黄子豪的合作，也没过多推辞，一口就答应了。 星辰收回黄子豪的签名，拍照发到部门群里，部门的小姑娘有几个文艺的喜欢黄子豪，还有一些看脸的喜欢韩洋，他现在在茂京的地位很尴尬，能多拉拢一些人就多拉拢一些人。 虽然白眼狼也挺多的，他自觉掏心掏肺地对他们好，结果还是不小心听到他们私底下聊天吐槽他虚情假意，他也淡然了，在职场，下属不吐槽领导才是不正常的。 寒风把车窗摇了下来冲那一坨人招手，寒江和聂加和立马跑过去，两人视线直接绕过寒风直接钉在星辰身上，星辰感觉寒江眼神里有刀子，那种挑剔特别像自己是一个等待挑选的案板上的肉一样。 寒风也看到两个人不正常的视线，怕吓到星辰连忙说道：“等下星辰和我们一起去，我先回家换个衣服，你们找好地方发给我啊。” 两边各自行动，黄子豪感觉自己是个工具人，莫名其妙地就和寒风他们一起回家了。 有黄子豪在，寒风没那么紧张了，她拿余光偷偷地看着星辰，从侧面看，星辰的眼睛更好看，棕色的眼睛特别通透，让她想起了小猫的眼睛，真好看。 开车的时候，星辰特别专注，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偷看的眼神，黄子豪心里吐槽寒风，去自己家，不导航，还要我导航，自己像个白痴一样盯着人家看，我果然是个工具人，呜呜呜。 到了楼下，星辰停好车，随手解开安全带，转头正对上寒风的眼神，这是他第二次见寒风，但是也觉得和寒风特别熟悉。 寒风不属于典型意义的美女，棱角比较分明，眼尾上翘，眉目中带着一股英气，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第一次提案的时候还特意画了很浓的眼妆，更加重了那股霸道的气质。 这次反倒完全颠覆了他对她的认知，素颜的寒风，自然的肤色很白，两旁垂下来的刘海增添了一些少女感，眼神没了第一次见面的犀利，反而……很温柔？脸上不知道是不是热的，还带着一点红晕。 寒风也慢慢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冲黄子豪使了个眼色，转过来对星辰说道：“我先去换个衣服啊，早上出去太急了，穿得有些随意了。” 黄子豪连忙也说道：“对，是我催着她的，这个房子太火爆了，怕来不及抢。啊，对了，寒风，我有东西落在你家了，我陪你上去。” 两个人快步跑到楼上，寒风感觉自己快炸了，马上给田雅打了电话，对方很快接通了，寒风连忙说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星辰吗？我等下要和他吃饭，赶紧动用你的知识储备帮我想想我该穿啥，化什么妆，先不要问太多，他就在我家楼下。” 田雅感觉自己像被机关枪扫射了一样，信息量也太大了，磕磕巴巴地说道：“橘色……橘色系妆容，显得少女一些，还有这大冬天的，你还能穿出来个花吗？白色系，显得清纯一点。” 黄子豪坐在沙发上看着寒风忙活，又是挑衣服又是化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寒风这么看重一个人，竟然还要搬救兵。 搞了大概10分钟，寒风终于从卫生间出来了，化妆她也是和田雅近半年学的，之前也就涂个粉，涂个口红，现在连她自己都惊讶，自己竟然还会眼影、腮红和阴影高光了。 10分钟搞了个全妆，寒风真佩服自己，她看着沙发上呆坐的黄子豪：“你看我这口红是不是太红了，是不是不太好。” 黄子豪上下打量着寒风，你别说啊，寒风打扮一下还是可以的，虽然不是爱丽那样的明艳动人，但怎么说，很有质感，脸很高级，对，这些词他也是不知道从哪看到的，夸人总不会出错。 “可以再淡一点，看着更有质感一点。”假装很懂的给了评价。 寒风又进去忙了一会儿，换了个豆沙色，现在总算满意了。 两人急忙下楼，星辰看到寒风比刚才精致了一点，但是他还是更喜欢她刚才自然的样子，化妆之后总觉得更有距离感，这大概是商务礼仪，毕竟自己还是个甲方。 和聂加和他们在黄记食府会和，真的非常没有创意…… 正好附近有家刚开的新店，黄子豪刚进店，服务员像打了鸡血一样变得异常热情，把他们领到包间去。 他们正往楼上走，楼下一桌有人抬起了头，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包厢里的人对此一无所知，黄子豪安排大家坐下来，来到这，还能让别人张罗吗？ 第一六二章 见面 石青的密室。 石青、川衡还有简阳，简阳又把自己装扮成了冯威了样子，等了这么久，这张脸终于又有了用处。 这个密室，川衡上次来还是和石青坦白一切的时候，这一次这个密室也有了用处。 石青不停的抽着烟，川衡和简阳告诉他，他们准备见岳之平，本来简阳藏的好好的，这要是真的被岳之平发现了破绽，这些年吃的苦全白费了。 对岳之平来说，冯威最大的威胁就是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只要被警察或者其他他的竞争对手先一步找到冯威，自己就是跑到太平洋也要被抓回来。 现在眼前这个冯威一旦被发现是假的，以岳之平的能力，查到当年的真想易如反掌，川衡和简阳都要玩完。 “你们真的想好了吗？和岳之平即使视频见面也是有风险的，之前简阳和他都是简短的交流，这次岳之平是抱着赶尽杀绝的心态，不找到蛛丝马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他把烟掐灭，表情凝重地看着这两个人。 简阳伸手摸了摸这张脸，流露出的痛苦神情：“不能再躲了，早晚都要面对他，不是面对他，就是面对警察，或早或晚而已，岳之平现在迫切地想甩开威泽这个摊子，威泽倒下也是迟早的事，他已经想破釜沉舟了。” 川衡点头附和：“他们收购的那些皮包公司并不能给他们带来真正的利润，唯一的作用就是洗钱，他们近来越来越频繁了，看得出岳之平真的是急不可耐了，而且凡尘说，岳之平貌似被人投毒，现在身体也不是很好，经常头疼到晕倒。他再待下去，命都快没了。” 石青眼巴巴看着两个人，他宁愿这两个人就这么活着，也不愿意为了什么正义，结果人都没了，他拉起两个人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哥是真的把你们当亲兄弟，过去的事情，你不说我不说，就还是悬案，川衡还是广告圈的，简阳大不了再整容成别的样子，咱们不去搞什么正义了，让岳之平走，就像你们说的，威泽早晚也会完蛋，为什么还要搭上自己。” 简阳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是他这些年暗自走访的一些被威泽这帮畜生残害的人家属的访谈录，那些证据充足的已经被抓起来了，但是还有些人，还在等待正义的到来。 里面还有一些视频，是简阳dv拍摄的内容，石青看着那些内容，发出一声叹息，心里五味杂陈。 简阳说道：“哥，如果当年我勇敢一点，把这个视频交出去，就不会有后面这些悲剧，我早该为自己的行为赎罪了，我做不到继续苟且偷生了。” 石青已经老泪纵横，冲简阳吼道：“你不要胡说八道，当年的情况，你交上去，就等着冯威把你和简明一起扔进大海，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选择保护自己从来都没有错，你又不没有拍到抛尸现场，人家总有理由说过去，你的视频里冯威又不是主犯，你有顾虑，有担心才是正常的。” 简阳知道石青是真的心疼自己，两兄弟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简阳眼角也有些湿润，低声说道：“哥，理由想找，一千万个也能找到，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冯威死了，我们现在有的是岳之平的证据，而且其实警方也在盯着他了，就等着收网，我们帮助警方破案，不是更好吗？说不定还能立功呢？” 川衡也在旁边说道：“大哥，你别为我们担心了，我俩这智商你还不知道吗？对付岳之平不是绰绰有余？” 川衡挤了个很难看的微笑，这种氛围下谁能不伤感，但是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去做，就要有一个好心态，他们已经打定了主意，怎么也要把威泽推翻了，让这些人血债血还。 见面安排在下周二，刚好是过年前几天，那周也是茂京的提案日，自己最近都在准备和岳之平的见面，也没关心寒风的提案怎么样了，不过寒风也没有找他，估计自己可以解决。 寒风来之后，过的第二个年了，川衡想着，今年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了，之前每年都出去是因为要和简阳通消息，今年不需要了，他们可以悄悄地一起过个团圆年。 简阳心里还是有一些难过，毕竟这段时间，还是不能和简明相认，他从川衡那知道简明和岳之平搞在一起，心里是震惊的，多少次想出现在简明面前，告诉他，自己还没死，他不用替他报仇，但是理智又告诉他不可以，他现在的身份不能大白于天下，多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胜算。 是自己对不起儿子，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几个人各怀心事，愁云惨淡。 …… 包厢里，星辰和黄子豪坐在一起，打开自己的听歌app说道：“你看，我最近听的都是你的歌，特别喜欢歌词，最喜欢那首《你看我在废墟里重建了自己》，摇滚和民谣结合在一起很有创意，还有这句在废墟里重建自己，我特别喜欢。” 黄子豪还不太好意思听别人当面夸自己连忙说道：“借了鲍勃迪伦的光，他在60年代就唱了，我就是想试试。还有那句你最喜欢的词也不是我写的，是寒风写的。” 寒风还想着趁着两个人聊天多吃两口呢，结果突然被cue，嘴里刚塞了一块儿红烧肉，星辰的眼神还有001秒到达，她连忙快速嚼了两下，迅速拿起一张纸假装在擦嘴。 星辰眼中都是欢喜的神色，对寒风说道：“你还会写词啊。” 寒风感觉自己在溺死在他的眼神里了，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眼神，自己这么高冷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沦陷了，但是职业素养还是要有的，里面正了正神色，面无表情地说道：“视频文案而已，不是专门写的歌词，子豪觉得很适合这首歌就拿去用了。” 星辰继续说道：“我觉得简川真的非常厉害，那几条广告片听说不到一周就搞好了，而且完成质量还特别高，怪不得大家都崇拜川衡，是有道理的，我们这次如果能如愿合作，就真的太好了，我也想和川衡再好好合作一次。” 寒风一头冷汗，星辰对自己身边的人都异常感兴趣啊，于是说道：“你不会也是被川总之前写过的文案或者做过的案例激励过的人。” 星辰一脸吃惊：“你也是吗？我读书的时候一直想毕业去简川的，面试当时太紧张了，没过。” 寒风一头黑线…… 第一六三章 使命感 甲方都是川衡粉丝这件事，让寒风觉得自己老板真的非常厉害了。 黄记食府冬季的菜品已经更新了，冬天大家都喜欢喝汤，但是黄记并没有在新菜品里加入汤，星辰说道：“我记得黄记之前黄豆猪手汤是一绝，只有冬天限量供应，现在怎么没有了。” 寒风爸爸自从星辰进来之后，脸一直阴沉着，这个小男生虽然看着长得不错，但是做事总显得带着几分圆滑，和谁都能聊到一起去，这样的人，自己姑娘这么单纯，不被骗才怪。 他语气带着几分敌意地说道：“黄记食府早就取消肉汤了，你作为一个年轻人应该知道肉汤高脂肪高嘌呤，除了长胖几乎没有营养，茂京也是一个大食品公司，这点常识还是该有的。” 星辰微微有些震惊，刚进来的时候寒风已经给他挨个介绍了饭桌上的人，看着都非常和善，不知自己怎么得罪寒风爸爸了，上来就这么冲。 寒风也注意到爸爸的异常，爸爸一向和善，怎么突然这么有攻击性？是因为自己喜欢星辰？不应该啊，自己也不是没谈过恋爱，爸爸从来不是这种态度。 星辰看着寒风爸爸满脸的不开心，也有些迷茫，但良好的修养让他开口说道：“对，肉汤确实不健康，茂京也出过类似的健康手册，推荐健康的烹饪方法，只是我自己对黄记猪手汤印象比较深刻，老人家教训的是。” 寒风妈妈扯扯寒风爸爸，她看着这小伙子还不错，聂加和给的资料她也看了，这么优秀的小伙子，长得也不错，看着为人处事也还行，最重要的是寒风喜欢想起来自己姑娘好久没恋爱过了，她其实不急，但是总担心寒风一个人太辛苦，有个人心疼她也是好的。 寒江看场面有些尴尬，举起果汁说道：“今天很高兴，谢谢加和和子豪帮我和妹妹完成了在南市安家的梦想，也谢谢你们这两年对妹妹的照顾，先碰个杯啊。 大家心领神会，站起来暖暖场，黄子豪还打开了自己的直播画面，正好是“熟悉的味道”专题，黄子豪之前已经联系了一些厂家，这次是现在直播上做一些创意菜，由粉丝投票选出最喜欢的10道菜之后再进行全国快闪。 直播第一期效果就不错，这些品牌大家都很熟悉，知名度高，但是买的人没鼎盛时期多，潘达也参与了这一场，之前高能粒子的负面让大家对潘达都有些忌惮虽然做了澄清，但是网络上最不缺的就是杠精。 还有一些网络延迟的人，这两拨人还在传播着高能粒子里含有害物质的传言，更有人编造不转不是中国人的谣言，在老年人之前传来传去。 寒风后来找了石青拉着徐一一拍了个科普视频才把这事彻底解决了。 徐一一自嘲说自己先于电商实现了渠道下沉，也是好事，有哪个偶像有这样的群众基础了。 星辰对这个计划非常感兴趣，茂京现在的问题也和这个有些关系，他们推新品的能力很弱，已经很多年没有爆款出来了，而且品牌很“孤傲”带着一股傲气，不拉拢年轻人，也不走下沉市场，连年的增长率都是个位数。 “小鲜肉”这个品牌还是他来之后推出的即时品牌，他们做这个是有优势的，毕竟原材料的供应链在那呢，只是技术上还不够先进，包装和锁鲜技术和很多后起之秀相比还是有些差距。 老板请他过来，是想让他把几个子品牌炒起来，纯新的品牌做实验，不会影像茂京的美誉度，说到底老板还是保守的。 星辰也一直在带着镣铐跳舞，虽然是名义上的总监，但是身边有太多奸细、两面派，而且茂京的体制是有问题的，他们公司最有决策权的不是业务，是财务，还有特约评审。 星辰也是到了这边才知道什么叫特约评审，全公司所有人里面选出来一些人组成特约评审，每次竞标会从里面随机选一些人参与评审，星辰知道这个制度都震惊了。 美其名曰要让普通人都能看得懂才是真的好提案，但是创意有的时候就是要有先锋意识的，有特定的受众人群，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懂这个创意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他还在苦苦支撑着，毕竟不想当逃兵，他想试试在逆境下自己究竟能走到什么程度。 奥丰的提案很保险，不会出错，花钱少，不会出事，也不会有人担责。 他想试试能不能改变一下已成的定局。 他看着屏幕上的黄子豪，和舞台上的简直判若两人，黄子豪大概是身上有父辈流传下来的大厨基因，你看他做菜能看出来美感，这是不可多得的。 茂京一直在做正确的事情，但是从来不做出头的事，他想尝试一下，直播这个事他也关注了很久，现在刚起步的阶段，大家都在一点点试探，凌氏集团开了一个头，其他也在慢慢摸索，茂京不能再等下去了。 “子豪。”星辰很真挚地看着他，黄子豪能在他眼神里看到灼热，这也太吓人了，星辰不会是弯的。 星辰又觉得自己来发出这个邀请有些奇怪，又转过来对寒风说道：“我希望下周三提案的时候，你能带着黄子豪一起去，甚至可以现场做菜，就像你们第一次提案现场发零食一样，我想你们赢。” 星辰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寒风有些惊讶，她从聂加和那里也知道了星辰在公司的尴尬位置，这次如果奥丰赢了，也就宣告着他在茂京没有什么路可以走了。 寒风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使命感加重了，似乎在帮助星辰战斗。 星辰一个人在泥泞中往前走，自己恰好能帮助他，这让她觉得自己是和星辰在一起战斗。 饭吃的差不多了，寒风还有些话对星辰讲，她觉得自己一定要讲出来，这些话也是别人对他说过的，那个漂流瓶带来的心理大师。 两人在黄记食府前面的小广场上坐着，星辰看着寒风：“是不是今天的提议让你有些为难，没关系的，我也只是想再努力一下。” 寒风轻轻一笑：“不是，是想和你说，加油。曾经有一个我通过漂流瓶认识的心理学大师和我说，不能因为现在的困难就止步不前，我觉得这句话特别像你，也希望你能继续坚持，再忍忍，就能看到光明了。” 第一六四章 琢磨不透 星辰目光一动，漂流瓶？ 他有点不太相信竟然还有这样的缘分。 “你……是那个之前说自己工作一年的小姑娘，问违背原则怎么办的？”星辰问道。 寒风在那一刻觉得自己石化了，然后裂开了，变成粉末飘走了，神志好久没回到脑子里，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是那个工作五年，部门人全都不喜欢你那个。” 寒风捂住了嘴巴，这不会这么巧…… 星辰褐色的眸光里多了一丝欣喜，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原来我们这么早就认识，怪不得我对你有种熟悉感。” “你也有吗？”寒风说话都带着颤音了，她想说，自己也是，而且总是梦见他。 星辰很认真地看着她点了点头：“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有种熟悉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原来缘分在这里。” “我们是不是该抱一下。”寒风冷不丁地说道，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大胆啊，随口就说了出来，后来又觉得不妥，这不是骚扰人家吗，马上改口道：“开玩笑的，别吓到你。” 星辰眼神略带调皮地说道：“差点当真了呢。”他笑得很灿烂，冬天的阳光不是很刺眼，带着一股橘色的暖调裹在星辰的周围，头发丝都带着橘色的温柔，这个蓝发在阳光下很好看，寒风心想。 “你是不是还有话对我说。”星辰说道，目光落在寒风微红的脸上。 寒风怕星辰知道自己调查他，也不敢多说，怕露馅，但是感觉自己能感受到星辰那种焦虑和无奈，成年人的职场没有一个人是容易的，她希望自己能多少给他一点力量。 于是说道：“大公司的明争暗斗我也听说过不少，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少，但是我觉得我懂你，我可以理解你，也真的是希望我的提案能够帮助到你。” 她说的很真挚，这个案子自己真的是投入了很多真情实感。 星辰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点点委屈的表情，眼神没了一直有的光芒，好像卸下了那个一直阳光的自己，在寒风这里，他觉得自己不需要隐藏什么。 “谢谢你寒风，这是我这段时间最开心的一天，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有那么一刻，我可以让自己委屈一下。” 两人四目相对，寒风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不行，再这么看下去，自己可能要失去控制了。 星辰也是同样的感觉，这是见面第二次该有的感觉吗？ 该不会是一见钟情了？ 两人好不容易才将缠缠绵绵的眼神分开，每个人都像虚脱一样，倚着靠背没说一句话，寒风的手紧紧抓着长椅的边缘，手指冻的发红，但她感觉不到了，反而觉得很热。 “送你回家。”星辰声音有些哑哑的，他的目光扫到了寒风通红的手指。 寒风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都不敢再看星辰一眼，生怕多看一眼，就不舍得走了。 两个人往星辰停车的地方走，寒风走的飞快，到车旁边才慢慢停下来，转身的时候，星辰又出现在视野的范围里面。 “去亲他一下。”寒风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她自己吓了一跳，目光更是慌乱了。 星辰替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她钻了进去。车子慢慢启动，车里的温度慢慢升温，寒风在副驾驶越来越局促不安。 她内心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和他表白，赶紧说啊。 她从包里翻出了耳机带上了，强制用音乐洗脑自己，不让那个声音再出来。 慢慢，心里恢复了一点清明，她想就这样，索性装死好了，省的自己太鲁莽，吓到了星辰，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冲动的人。 慢慢闭上眼睛，让歌声一点点挤进脑子里，她的呼吸变得很均匀了，很好，寒风想，偶尔练的瑜伽还是有效果的，至少现在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车子走远的时候，有个人从黄记食府的新店二楼露出了脑袋。 寒风和星辰的照片很快传到了凌骁的手机上，随后茂京的市场部副总监打来了电话：“你说，巧不巧，这两个人就被我抓到了现行，孤男寡女甲方乙方在非正式场合见面，你看到那个神情了没有，感觉广场上没人，这两个能亲到一起去。” 凌骁看着这些照片，你要说寒风为了单子去勾引星辰，那是不可能的，川衡这个王老五在这呢，她犯得着去勾搭比人？ 但是这个照片里的眼神骗不了人，两个人的状态就像刚恋爱的情侣，那种羞涩和对对方的最原始的欲望。 如果不是知道寒风和星辰前段时间才第一次见面，他真的会以为两个人有什么特殊关系。 “你打算怎么办？”凌骁问对方。 对方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弄死他啊，和乙方私自见面接受宴请，还有这些暧昧图片，我就不信老板还能向着他！我现在就发给老板。” “等等。”凌骁说道。“现在不是时候，你怎么不等到提完案之后直接打他的脸呢？现在他真是受宠的时候，万一老板压下去了呢，你这个事情不先闹大一下再去逼宫？” 对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还是你说的对，我要沉住气，这小子现在也只是困兽之斗，我不信他还能坚持多久。” 凌骁放下手机，他已经好久没来过这个酒了，转眼间两年的时间，又要过年了。 凌泉知道他搬出去住了，也在那个小区同一单元租了一个房子，他不想再住凌家了，索性搬到酒，这个酒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个人空间。 房间在手机屏幕熄灭后陷入了长久的黑暗，最近他不知道岳之平怎么了，似乎不太喜欢理自己，给川衡制造的小麻烦，貌似悄无声息地都解决了。 他印象中岳之平给川衡打过一次电话，难道川衡真的知道冯威的下落？这听起来不是很合理啊，川衡和冯威能有什么真情实感的交集？ 川衡他还是了解的，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和这种有污点的人搞在一起，那么川衡用什么给岳之平洗了脑？ 难道是用姬凡尘？不会，川衡又不是自己，不会让姬凡尘去做这样的事情，姬凡尘这种独立女性也不可能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色相。 这就很让人琢磨不透了…… 第一六五章 最后一次 凌家的老宅，姬凡尘、凌非、聂加和又一次凑到一起。 凌非这次看起来比之前苍老了十岁，头发乱糟糟的，还有一些灰白，一直不停的抽着烟。 以为凌泉回来能开始享受天伦之乐，结果没想到两个孩子都不回家了，想让两个人回来看看比登天还难，都有各自的理由不回家。 凌夫人想儿子和女儿，他们不回家，就把气撒在他身上，凌非觉得自己真的太冤枉了，他眼睛有些失神地盯着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今天叫你们来，除非想了解下进度，也想了解下凌骁，我感觉和他生活了15年了，对他还是一无所知，他在你们面前展现的，和在我面前，完全是不一样的，你们对他有很深的敌意，我能感觉出来，最近这段时间加和也很少给我发重要信息，我觉得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他眉头紧锁，女儿的变化让他很是心疼，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聂加和也在考量着，要和凌非说什么，最近一些事情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他确实没有时间再去维系凌非这边，按照川衡和姬凡尘的反馈，岳之平应该快要跑路了，要在他跑掉之前，把他的关系网全都挖出来，争取一网打尽。 这件事里唯一的不可控因素就是凌骁，他和岳之平的关系过于密切，所以大家都不敢把真相告诉他，而且简阳的身份现在也不能暴露，冯威是岳之平现在唯一的忌惮。 “我们是发现了一些很难处理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聂加和说道，他观察着凌非的神情，凌非眉头依然紧锁，轻轻叹了口气。 聂加和继续说道：“凌骁为了报仇已经和岳之平搞在一起了，岳之平这个人都做过什么，我和您汇报过的，这个岳之平还和川衡有着某种联系，他们最近见过几次面，但是谈了什么我不是很清楚。” 聂加和感觉凌非的脸已经扭曲成了麻花，他靠在椅背上，手贴在心脏的位置上，眼睛紧闭。 凌骁到底是想做什么！为了所谓的报仇，是真的疯了吗？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和魔鬼做交易，又怎么会有赢的道理。 他艰难地张开眼问道：“凡尘，你知道情况吗？川衡、岳之平还有凌骁，究竟是在干什么？” 姬凡尘想起岳之平和川衡通完电话那天，岳之平竟然在她家楼下一直等到她下班，那天岳之平很郑重地和她表白，她看到他眼睛里的泪光闪过，接着岳之平又和她说了再见，说是永远不会再来找她，之前从聂加和那里已经知道了岳之平要跑的消息，她还在想自己还没有帮助聂加和拿到关键性证据呢。 但是在岳之平面前，她又不能表现的过于热情和急切，她冷冷地从他身旁掠过，走了几步又转身问道：“所以这是最后一次相见了？” 岳之平痴恋地看着姬凡尘，这真的有可能是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每次想到这个，岳之平就会觉得心疼。 他很认真的点点头：“我已经和川衡说好了，以后不会缠着你，会让你更自由，希望没有我的日子，你会快乐。” 他苦笑着说道，爱一个人竟然会给别人带来痛苦，这是他在之前从来没经历过的。 姬凡尘没有马上上楼，而是在那里站了两分钟，临上楼前给了岳之平一个真挚的笑容，随后说道：“希望你说道做到，也希望我们下一次在街上遇到的时候，你已经是个好人了。” 岳之平觉得鼻子酸酸的，他哪有资格去做什么好人…… “还有机会见吗？”岳之平在姬凡尘快到单元门口的时候说道，半夜的小区非常静穆，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姬凡尘还是听到了。 她转身又往后走了几步说道：“你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为什么突然谁说要让我自由，你要被警察抓起来了？”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事情？”岳之平没想到姬凡尘还会转身，虽然说的话依旧很毒，但是能转身，证明还是有那么一点真情实感，“我可能会从威泽的老大位置上退下来，过久了这种日子，想换一种平静的生活，就像冯威一样，能够金盆洗手，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姬凡尘默然，头低得很低，实际上在想怎么能从岳之平嘴里多套出一些话来，但是神情却要装的自己好像很难过一样。 “嗯，这样很好，在其位就要承受他的痛苦，现在你终于可以解脱了，下一步有什么规划？我们虽然做不成恋人，但是还是可以帮你去做一些参考的。” 岳之平没想到姬凡尘能和他讲这么久的话，心里竟然还有些活络，莫不是姬凡尘也喜欢上自己了？ 这倒是让他有点为难，不知道怎么去做抉择。 “下一步还没想好，可以先在国内走走，再去国外转转，过几天没有重担的日子。”岳之平想象的美好画面里曾经是包括姬凡尘的，可是他知道这终究只能是一场梦而已。 姬凡尘点点头，挥挥手和他再见，又往单元门走了几步回头说道：“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要有些仪式感的，这次不算，下次请我去你家坐坐，我们正式告别一次。” 她说完就上楼了，完全没顾呆滞在那里的岳之平，他怀疑自己幻听了，姬凡尘主动约他，这对他来说，简直天方夜谭。 他拿出手机给姬凡尘发了信息：我知道了，我会做好这最后一次告别。 她从回忆里出来，看到凌非询问的目光，连忙说道：“貌似川衡知道冯威的下落，岳之平之前做了很多坏事想让川衡交出冯威，但是都是小麻烦，川衡很快就摆平了，至于为什么最近还要见岳之平，我想是他们之间有了什么不能说出来的故事。 聂加和接话道：“我现在比较担心凌骁，是他先找了岳之平，但是岳之平最近和川衡来往密切，不知道凌骁会不会有什么备选方案，他会不会走向更极端的路。” “需要我做什么。”凌非疲惫地开口问道，这种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连面都见不着。 “希望您能最好看住凌骁，一是为了他不是走极端，二是希望岳之平不会牵连到他，岳之平并不是一个多干净的人，”聂加和说道。 第一六六章 是真的吗 “他最近在他的酒里，很久没出来了，是在搞茂京的合作方案，你女儿在他之前住的小区又租了个房子，想离凌骁近一点，但是凌骁貌似不喜欢凌泉这样压迫式的爱。”聂加和说道，他也想替凌非找到他两个子女的问题根源。 凌泉从小对凌骁的威胁，让本来性格就有些问题的凌骁变得更加扭曲，他失去了爱人的功能，他觉得所有人对他的爱都是假的，都是想控制他。 所以他会越来越怀念简阳，只有爸爸是真心爱他的。 “凌泉这样畸形的爱，只会让凌骁越来越反感，或许您可以从女儿那边找到突破口，另外……”聂加和打算这一次讲清楚一些，也让凌非更清醒一些：“凌骁这个人不值得你们如此对待，放弃他才是对你们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今天我说的话可能有些绝情，但是就算查清楚简阳案的真相，凌骁也不会变成原来的模样了，他和你女儿也绝对是不可能的。” 姬凡尘吃惊地看着聂加和，但是聂加和今天这么做的目的，她也能猜到，留给所有人的时间都不多了，对待凌骁和岳之平，想用感情去让他们改变，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们都是有某种偏执人格的，有时候会为自己的行动去找动机，所以你想找到以为的他的行为动机，想去改变他们，不可能，他们还会换个动机，接着自己的行动。 凌骁恨凌家，也恨川衡，这是他本来就要做的事，他已经是这样的了，他改变不了了。 凌非靠在沙发上，半天没有讲话，他知道聂加和说的是对的，凌骁大概从很小的时候已经在算计着今天的一切，他改不了了，只是自己在一厢情愿。 屋子里安静的可怕，凌非双手交握抵在头上，带着一丝疲惫地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但是……可能还有个在你看来很怪异的想法，我还是想了解清楚15年前发生了什么，这是我给凌骁最后的礼物，至少搞清楚简阳是死是活。” 聂加和看着凌非，凌非是真的人好，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给凌骁一个交待，两人目光相对，聂加和开口几次都没说出来，又看了眼姬凡尘，姬凡尘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色。 聂加和咬咬牙说道：“这个答案早就有了，川衡没有杀简阳，但是证据我不能给你，你知道这个结果就好了，你也算为凌骁做了最后一件父亲能做的事，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替你告诉他。” 凌非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聂加和和姬凡尘，他对姬凡尘说道：“你也知道是吗？” 姬凡尘点点头：“凌骁为了报复川衡，已经三番五次的出击了，甚至不惜找岳之平也要把川衡打倒，但是……凌总，请原谅，这个事情太复杂了，也许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你会明白我们所有人的良苦用心。” 凌非也是聪明人，别人现在欲言又止肯定是有原因，他已经知道答案，就不再去刨根问底了。 “那我就祝你们顺利。”凌非说道。 …… 从凌氏老宅出来，聂加和和姬凡尘在车上放空了很久，好像了了一桩心事，又好像没有，以后再也不用想着怎么骗凌非了，这是好事，但是对于凌非讲呢，这还是个难解开的扣。 “加和。”姬凡尘轻声说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岳之平。” 聂加和最近感觉成熟了一些，也许是胡子长出来没刮的原因，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个三岁。 “快了。”他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证据链正在一点点凑齐，拔倒威泽这个大树只是早晚的事。 “他们的真账本不知道藏在哪里，我猜不是88层就是在他那个奇怪的别墅，像岳之平这样多疑的人，怎么会让账本离开自己视线。”聂加和说道。 “这两个地方我都可以随便进去。”姬凡尘说道，她说过会一直帮他，直到岳之平被抓起来那天。 聂加和知道姬凡尘能做到，但是在这样敏感的时期，怎么可能还让她去冒险，之前去的几次，已经让聂加和知道了这两个地方的全部影像，以后偷袭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四目相对，姬凡尘伸出手拉住聂加和，聂加和就任由她牵着，他也不知道他们算什么关系，没人去捅破那层关系，似乎都在等待一个神圣的时刻。 两只手紧紧握在在一起，聂加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一路都是自己在独行，遇到了寒风，也遇到了姬凡尘，让他慢慢看清了这个死案的真相。 终于没有辜负这些年的坚持。 那串开机密码，他曾经和寒风说过，后来知道了他身份之后，寒风才意识到那是什么，那是聂加和的信仰啊，也是他现在不能曝光的身份。 “这个案子结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姬凡尘目视前方，轻声说道。 聂加和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已经沉浸在这个角色里，不想出来了，这里有他太多的真情实感。 “你爸妈是你真的爸妈吗？”姬凡尘又问道。 聂加和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问题，扭过头看着姬凡尘：“为什么这么问？” 姬凡尘稍稍侧过头，眼神里带着不可名状的情绪：“怕连你这个人都是虚假的，怕以后找不到你了。” 聂加和用了握了握姬凡尘的手：“我是真的，和你们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都是真的，我不会消失的。” 姬凡尘依然偏着头看着他，这个男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那么青涩，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个啥以后就已经身负着这样的使命。 “你和南夕是真的在一起了吗？”姬凡尘突然问道。 聂加和微微一愣，这个问题倒是真的不知道该这么回答才是对的，他调皮的眨眨眼：“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他观察着姬凡尘的神色，姬凡尘轻哼一声：“那我知道了，也就是说，你是被允许恋爱的？” 聂加和感觉自己在冒冷汗，这个事情的进程有点失控啊，怎么感觉姬凡尘要表白了呢？不会，不会。 “我……我和南夕认识的比较早，在一起的也比较早，我的身份……嗯，比较特殊，不是那种专门学校的，是因为技术特别溜被特招的，我只能说这些了，相对来说，我比较自由。”聂加和说道。 姬凡尘笑起来，脸慢慢凑过来，聂加和感觉心跳的有些快，就差闭上眼睛了，姬凡尘在理他还有10厘米的地方停下来柔声说道：“早日完成任务哦，有惊喜给你。” 第一六七章 凌泉 一个华服老人站在一栋楼门前，很多人来来往往，有人认出了他，这不是财富排行榜前十的的凌非吗？怎么站在一直站在楼下？ 这个小区也算是高档小区了，但是这么有钱的人出现在这里还是第一次。 凌非站在楼门前，感觉越来越多的人在看他，原本他只是在想怎么去劝女儿，没想到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单元门叮的一声开了，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姑娘走出去，整个头只剩两只眼睛露出来，她看到大门口的凌非，一路小跑，拽着凌非就往外跑。 不用想这个人肯定是凌泉，她在小区业主群突然刷到了老爸在楼下呆立的照片，一个激灵就从沙发上蹦起来。 老爸这个人她是了解的，能让他亲自出面的事情一定是大事，他站在楼下这么久不上来，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凌非一贯溺爱凌泉，基本凌泉想要的一切都会想办法弄给她，凌泉自己也知道，这次老爸突然来找自己，她总觉得心慌慌的，不知道老爸到底是什么目的。 围观人群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看到一个不知道包裹的像个粽子的人拉着凌非在小区跑，也看不清这人是男是女，管他呢，先拍下来再说，吃瓜群众就要吃最新鲜的瓜！ 凌非任由女儿牵着跑，跑到小区门口，凌泉才松开手，气喘吁吁的，把头上的伪装拉开了一点，能看到一丝热气冒出来，刚才差点跑缺氧。 凌泉大口地呼吸了一下，一边喘一边说道：“爸，你怎么来了不和我说一声，我还是在物业群看到你照片才知道的。 “是啊，我看我自己的女儿，还要跑这么远来看，我女儿自己都不回家的。”凌非感觉自己在女儿面前一直是弱势的角色，这辈子最多的温柔给了夫人和女儿。 凌泉拉着凌非的手晃动：“这不是最近在调查点事情吗？查到了我就回家了啊。” 凌非视线飘向停在路边的车，这车是他司机自己的车，他偶尔借过来做一些想低调处理的事，他指了指车：“走，和老爸回家一趟，你妈天天想你想的都睡不着。” 凌泉乖乖跟着老爸上车，坐上副驾驶关上车门的时候才把整个脸露出来。 凌泉长得很美，一头黄色的大波浪，皮肤很白，眼睛自带眼线，显得整个眼睛都特别深邃漂亮，而这是她素颜的样子，真白富美。 车里放的是徐一一在newstar里唱的歌，凌泉欣赏不来，关了音乐，她看着爸爸的表情，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情，平时爸爸虽然对别人严肃，但是对她从来都是笑呵呵的，从来没这样板着脸。 车并没有往家的方向开，凌泉突然意识到，她询问道：“爸，我们这是去哪？” 凌非并没有回答她，目光直视前方，转了个弯，这条街凌泉还有印象，这不是小时候爸爸带她去游乐场的路吗，当时自己家也在这附近。 “我们是去老屋吗？爸。”凌泉看着外面的街道，那个游乐场还在那里，但是面积扩大了五倍，小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地方，搬走之后再也没回来看过。 车速慢慢降下来，凌家老屋出现在眼前。 凌非熄了火，今天他要和凌泉讲清楚凌骁的事情，聂加和提醒他的事情他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从凌泉这里下手，让一切变得简单一点。 父女俩个慢慢踱步到小院门口，凌泉看着院子里的秋千还有花花草草都和十几年前一样。 凌非开口说道：“这个房子我每周都会让人来打扫，偶尔也会来坐坐，那时候还不忙，还有时间陪你玩，后来越来越忙，陪你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他们走到院子里，一起坐在秋千上，凌泉头倚在凌非肩膀上，撒娇道：“没关系啊，因为你忙，才有我们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啊，而且你和妈妈做了最正确的决定，收养了哥哥，他一直陪着我，让我即使少了你给我的陪伴，也不孤单。” 凌泉是个单纯的姑娘，她一直处在所有人给她营造的温室里，即使在国外，也是有专人照顾的，甚至还有很多想巴结凌非的人的子女天天围着凌泉。 她从来没吃过苦，世界观太简单了。 凌非牵着女儿的手，这个时刻，他真的不想去说伤害凌泉的话，但是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凌泉和凌骁不会有任何结果。 “凌泉，爸爸今天特意带你来这里，是有些话想对你说，你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虽然我有足够的钱能够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但是我担心我老了之后，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什么都能帮你安排好，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和你一起成长，一起面对未来风雨的人。”凌非语重心长的说道。 “爸，你不用担心我，而且你身体这么好，怎么会老呢。”凌泉心里有一丝难过，她之前从来没意识到爸爸已经是个50多岁的人了，在她印象里，老爸还是那个能帮她解决一切问题的超人。 她看到了爸爸头上那些隐约可见的白发，又是一阵心疼，想起自己最近为了调查凌骁，已经好久没回家了，又是一阵难过。 她双手换着凌非的脖子，一边流泪一边说道：“爸，对不起，我回国之后一直没有好好陪你和妈妈，让你们为我操心了。” 凌非拍拍女儿的手背，温柔地说道：“我们也不想你刚回国，就束缚你，想让你更自由一点，但是凌泉……” 凌泉抬起头，看着老爸，老爸眼圈竟然含着泪水，凌泉有一些吃惊，连忙拿出纸巾递给凌非，自己眼圈也红了起来。 “凌泉，爸爸希望，你能……放弃对凌骁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和他从来不是一样的人，曾经因为你，爸爸接纳了他，后来也是因为你，爸爸不断地想帮他，但是他现在越走越偏了，爸爸虽然爱着你们，但是不能看着你们一味的走向深渊，而不深受阻止。” “你说什么呢爸！”凌泉一下子从秋千上站起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凌非：“爸，你不爱哥哥了吗？可是哥哥那么好，他现在那么努力做了三份工作，一直想得到你的认可，你觉得他哪里走偏了？” 凌骁知道女儿会是这种反应，这也是为什么他迟迟下不了决心的原因，凌泉已经完全被凌骁控制住了。 第一六八章 一家四口 “凌泉。”凌非向女儿伸出手，凌泉眼泪大滴往下掉，但还是握住了爸爸的手。 父女俩个坐在秋千上，正好能看到天边的晚霞，冬天的阳光总是那么短暂，温度似乎比刚才还低了一点，凌非说道：“我们去屋子里，你在外面哭，眼泪都要冻在脸上了。” 凌泉破涕为笑，跟着爸爸走进了老屋，老屋的陈设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还有很多他们小时候的照片。 凌泉坐在沙发上，看着凌非，她感觉今天的父亲是非常认真的在和她讲话，他说的让她不要对凌骁抱幻想也是真的，她开始为凌骁担心，爸爸会不会真的放弃凌骁，那凌骁可怎么办。 “爸，你真的不要哥哥了吗？”凌泉忐忑地说道。 凌非看向女儿，眼睛里的焦灼已经把凌泉出卖的一干二净，他微微摇摇头说道：“你哥哥这两年为了给他亲生父亲报仇，几次三番设计陷害别人，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但是我顾念他是为了自己的父亲，也算是有情有义，但是他后面不知道收敛，依然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现在甚至和犯罪集团勾搭上了……” 凌泉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什么犯罪集团？她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个概念，哥哥怎么会啊，为什么？ 凌非十分沉重地继续说道：“其实你哥哥在恨我们，他从来没有融入进来过，他在这里生活的并不快乐，凌泉，他小的时候为了留下来拼命对你好，长大之后知道你是我们的软肋也一直对你好，但是这个好，不是因为他想对你好，是因为他有目的的，我希望你明白，他对你连兄妹情都是假的，怎么会有别的感情。” “不可能……不可能。”凌泉半点也不想相信爸爸说的话，她跌跌撞撞走到墙边，拿起柜子上的照片，指着里面的照片，你看啊爸，哥哥看我的眼神，他是关心我，爱我的。” 凌非能感受到女儿心里的波澜壮阔，没人会愿意接受自己用心对待的人，竟然是在欺骗自己。 “他骗了好多女孩子了，凌泉，你也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凌非决定把话说透，他知道victoria的事情，也知道南夕的事情，包括寒风和田雅，他利用这些女孩，达到自己的目的。 凌非从沙发旁边的小柜子拿出一些照片，分别是他和一些姑娘的，还有一些凌骁和寒风的录音，凌骁那次送给寒风回家的时候，寒风偷偷在录音，恰好就派上了用场。 聂加截取了里面一部分的录音，恰好是那句：“这么努力还不如嫁给我，什么都有了。” 凌泉有些不敢相信，她对寒风还有印象，上次就是寒风帮着田雅解围的，她知道寒风是个狠角色，哥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寒风也不像喜欢哥哥的样子，所以田雅是被寒风推出来挡刀的？凌泉脑子里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她看向凌非，凌非说道：“他可以为了所谓的复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不能在继续因为你容忍他的所做所为，我害怕他终究有一天会伤害你。” “可是……”凌泉还想为凌骁辩护，她颤抖地说道：“可是，如果真是川衡杀了简阳呢？爸，你不能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凌非怜爱地看着女儿，凌泉此时已经忘记了哭泣，她不敢相信自己一直觉得很优秀的哥哥，竟然做了那么多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查过了，川衡和简阳的失踪没有关系。”凌非不知为何非常信任聂加和和姬凡尘，那天他们两个说出来这件事和川衡无关，他也就信了。 这个结果，也符合他的心理预期，他和川衡也是认识很多年了，自然知道川衡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相信川衡能作出杀害好朋友的这样的事情。 凌泉靠在沙发上，陷入沉默，随即又说道：“但是没人告诉他这个真相不是吗？哥哥和我说过，他看到了川衡出现在他家里，爸，你要不要去劝劝哥哥，虽然他是做了很多坏事，但是我相信他是因为太过于爱自己的父亲，才做出来这些事情的，你再给他次机会，他说不定会改的啊。” 凌泉拉着凌非的衣袖摇晃着，凌非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女儿也提醒了他，毕竟凌骁也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总不至于真的把他推向绝路，如果凌骁知道了川衡和他父亲的失踪没关系，会不会解开心结呢。 证据，他要有证据才能说服凌骁。 这又陷入了一个新的死结，一个他不知道的更大的秘密。 凌泉殷切地眼神还在看着他，凌非败下阵来，叹口气坐在女儿旁边：“凌泉，爸爸为了你再给凌骁一次机会，但是你要有明确的是非观，他做了很多伤害别人的事情，你知道，爸爸也知道了。他终究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我不会做的太绝把他赶走，这样无异于是对他的第二次伤害，但是你要答应爸爸，不要对他有别的感情了，安安心心地做你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总会遇到那个真正属于你，对你好的人。” 凌泉虽然心里还是对凌骁充满了别样的情愫，但她并不傻，今天她第一次这么全面的了解了凌骁的另一面，她想起那天她威胁过的那个姑娘，那不就是自己的另一个影子吗？ 爱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愿意为他承受委屈，她有些不寒而栗，或者可以再找那个姑娘聊下，也算给自己一个交待了。 她的视线与凌非相对，她冲爸爸笑了笑，这个笑容带着几分苦涩。 凌泉和凌非一起回了家，妈妈看到女儿回来，自然是一番哭天抹泪，抱着女儿不撒手，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凌夫人还是有些不太开心，毕竟这些年都是一家四口，最近凌骁也很少回来，回来也是话没说上几句就走了。 凌夫人又和凌非说道：“我们也抽空去看看凌骁，他现在工作忙，忙起来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体，上次回来说，经常加班到通宵，咱有不是没钱，干嘛让孩子这么辛苦呢。” 凌非只得点头称是，答应凌夫人有空去看凌骁，凌泉依靠在妈妈怀里，紧紧地保住妈妈，她知道，他们一家再也回不到之前的状态了。 第一六九章 见面 岳之平在自己的小别墅里面，今晚就要和逢威通话了，这是他们失去联系一年多以来的第一次通话。 虽然不是见面，但有些话还是要讲清楚。岳之平不过求一个全身而退而已，他观察凌骁好久了，这个家伙符合他的一切要求。 他正在琢磨怎么让他慢慢接替自己，只要他想，一定能到那个位置，岳之平还是相信凌骁的。 这是一块儿烫手的山芋，目前凌骁的身份不一定能去接，可是万一凌骁走投无路了呢。 他想起凌骁之前让他实施的计划，这倒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能让凌骁破釜沉舟，不得不来抓住这个他这个唯一的靠山。 他理了理衣裳，见冯威多少还是会有些紧张，毕竟威严还是在那里的，这些年冯威像是威泽的图腾一样，上位的人一定要得到他的肯定，也要定期和他汇报情况。 冯威莫名其妙失踪的这一年，他再也追踪不到他的轨迹了，他也想过冯威是不是回了南市，可是一个在南市那么呼风唤雨的人，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 好在今天，终于可以解开一些疑团，还有冯威和川衡的关系，为什么冯威这么多年一直和川衡有联系？ 今天让他很意外的是姬凡尘竟然也要过来，他有点摸不透这个女人，把见面的时间刚好错开，也算是一下子完成两个心事了。 距离通话，还有两分钟。 他特意选在影音室里，这里屏幕够大，更容易发现细节，他还不相信冯威还能躲到什么深山老林里去？ 距离通话一分钟，忽然门铃响了。 他调换到外面的监控，姬凡尘竟然提前半小时来了。 姬凡尘冲着监控挥挥手：“我买了一些菜，想亲手做一下，所以来早了一点。” 姬凡尘脸上的表情很轻松，还向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眼看着那边视频就要开始了，总不能让姬凡尘在外面这么冷的天等半小时。 他按了开门的同时，冯威那边也打来了视频。 姬凡尘还要5分钟能到别墅，他要和冯威说好，5分钟之后再拨过来。 冯威的脸出现在大屏上，话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冯威除了头发变白了一些，其他竟然没什么变化。 简阳也在努力装着冯威的样子，他研究了很多冯威生前的影像，一点点去学他的习惯性动作。 冯威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眯着眼睛看你，让你觉得他在时刻关注你的样子，给你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冯威眯着眼睛看着岳之平：“你小子总找我做什么，就不能让我归隐山林吗！” 岳之平盯着屏幕，冯威在的地方，只有一栋红色的墙，连窗户都没有，这是什么地方？ “大哥，一年没见了。”岳之平现在看到冯威，还有当时在他旁边鞍前马后的感觉，这种感情很复杂，是冯威把他拉进了地狱，也是冯威让他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 冯威点点头，又往后斜靠了下，腿自然的翘起来，手扶着头，这也是冯威的典型动作：“你足够成熟了，应该树立自己的威信了，我这个吉祥物也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岳之平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他眼神有一点飘忽，也没逃过冯威的观察：“怎么，还有别人想见我？” “没有，我的一位朋友，原本想和您聊完，再见她，她来早了，总不能在外面等着。”岳之平解释道。 冯威一脸了然：“是动了真心的姑娘吗？换做别人让他冻一天不也是常事？” 冯威眼微睁，手放在膝盖上一下下扣着节奏：“做我们这一行，动不得真心的。你先去处理一下，再过来。” 岳之平点头称是，鞠了个躬，从影音室走出来。 今天姬凡尘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衣，拿着一把巨大的黑伞，外面的温度接近零下15度，她的脸冻得通红，而且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开始下雪了。这里的温度变得更低了。 岳之平打开门，姬凡尘正望着门口发呆，看到门开了，瞬间露出一个甜腻的笑，仿佛是一瞬间的反应，没有任何掩饰。 岳之平呆了一会儿，才把姬凡尘让进来，接过她手里大包的食材：“你竟然还会做饭？” 姬凡尘把大衣脱掉搭在椅背上，挽了挽袖子指挥着岳之平把菜拿进厨房，岳之平陪着姬凡尘把东西分类，他留恋地看了眼姬凡尘，真想和她一起过这样简单的生活。 “我还要处理点工作，大概半小时，等下出来帮你。”他温柔的说道。 姬凡尘瞟了他一眼，手上还在忙碌着：“半小时？那你是出来等着吃饭吗？” 岳之平笑得很勉强，有时候命运就是弄人，曾经想得到的东西，在你真的下定决心放弃的时候，又出现。 这种心情很难形容。 “我后面补给你一个。”岳之平站在旁边，像是做错事等待老师指示的孩子。 “去，去，在这也是碍手碍脚的。”姬凡尘正在将牛肉卷放到微波炉里解冻，这是她刚学的大菜，酸汤肥牛。 她听到岳之平那边关门的声音，顺着墙边走到外面，貌似是要去兜里拿什么，实则按了伞上的一个按钮。 现在这边的信号被短暂屏蔽了一下，岳之平进到影音室，冯威竟然在看书…隐约看到两个字-佛学。 画面晃动了几下，消失了一会儿，随即又恢复过来。 他看了看屏幕另一边的家里各个监控画面，姬凡尘还在厨房忙碌。 冯威也没有抬头看他，翻着书页说到：“你说，我也有些累了，找我到底干什么。” 岳之平长久的伫立，太多回忆涌上来。 “我想让您把我在您手里的那些证据都还给我。我打算…退下来了，与世无争，您留着那个也没什么用不是吗？”岳之平说道。 冯威还在低头翻着书，每翻一页还要舔舔手指，过了一会儿抬头说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么多年了，我还存着那些东西干什么。” 岳之平头又开始疼，他想起自己帮冯威打死一个不服管的小刺头，他在打，冯威在旁边看，还要录像，说要记录下来，画画的时候找找灵感。 那是岳之平第一次手上沾血。 回家之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洗了几天的手，天天做噩梦，尚存的良知一点点消磨殆尽。 第一七零章 钥匙 与此同时，聂加和悄悄潜入岳之平的别墅，刚刚网络断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把屋里的监控除了厨房的全部替换掉了。 开个门对他来说也是易如反掌，他监控着岳之平和冯威的聊天，故意让简阳拖时间，拖的越长越好，他潜进来，迅速跑到二楼的那间密室，这里一定藏着岳之平最不可见人的秘密。 这个密码锁应该是保险柜级别的，密码加机械一起才能打开，如果没有意外，机械的钥匙岳之平不会放在身上，肯定是藏在了什么隐数字秘的角落里，这个数字密码他可以提取下键盘上的指纹，看看是哪些数字，这个机械的钥匙藏在哪里就需要去找了。 那边，岳之平深深吐了一口气，这段时间越来越多的梦见之前的事情，年轻时候做的坏事，现在反复在折磨他，虽然很多年，他手上都没再沾过血，但是他却变成了冯威那个角色，他指挥着别人做着之前自己被逼着做的事情。 他也爱上了画画，甚至画风都和冯威又有神似的地方，他想让更多人来一起分担曾经他的痛苦。 “大哥，我想问下，当年你是不是也是被迫走上了这条路，也是别人逼着你，慢慢变成一个恶贯满盈的人。”他心里一直有一股气，他觉得自己现在进退两难的局面，都是当初冯威逼迫的，如果不是冯威，自己说不定还有别的正常的出路。 冯威合上书，抬起眼睛，他看着镜头那边的岳之平，耳机里传来聂加和的声音：“再拖一拖，我刚破译了几个数字，你多和他聊聊对他来说一些比较重要的日子，我来排列组合。” “之平，我最近呢，在研究哲学和佛学，我也推荐你看看，最近在看阿德勒，他说啊，人最喜欢给自己做的事情找理由，原本呢你就是想做那件事，但是你偏要给自己找好多理由，证明你不是那么想的，你就是被人逼的，这样有意思吗？“冯威嘴角带着常见的斜嘴笑。 岳之平攥紧拳头，头微微低下说道：“如果不是你逼做那些事，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冯威笑得很大声，几乎停不下来：“之平，你要承认，你内心就是那么阴暗的，没有我，你也会变成现在这样，话说，你还记得你是哪年跟着我的吗？我记得那时候你还很小。” “我20岁那年，被人打的时候，你救了我，我也没去的地方，就跟着你了。”岳之平回答到。 冯威头微扬，快速地眨眨眼：“说起来也有很多年了啊，你看，你也是快40岁的人了。” 冯威眼神往外瞟了瞟：“怎么样那个你喜欢的姑娘，她和你一起走吗？” 岳之平看了眼还在厨房忙碌的姬凡尘，到个鸡蛋往后面跳十万八千米，说自己会做饭就是闹着玩的，他苦笑下：“我配不上人家，我是除了钱一无所有，她……除了遇到我，人生都是完美的。”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突然有点压抑，简阳还想着聂加和的嘱托，一些比较重要的日子，他眼神向下掩饰自己思考的动作，对于岳之平重要的日子…… “这么多年，你有开心的时候吗？”简阳从旁边又拿起一本书开始翻看，这次看的是《情商》。 岳之平没料到冯威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想了想，自己开心过吗？从当上威泽老大开始，就像是被上了一道紧箍咒一样，何谈开心。 人有时候满足感只会存在一瞬间，后面就没有什么能真正让你觉得开心或者愉快，你觉得让人生已经走上了巅峰，其实从另一个方面讲，你也失去了更快乐的权利。 “7年前8月21日，我成了威泽老大那天。”他说道，“但是现在想起来，这才是我灾难的开始。” 简阳还没来得及回复，那边聂加和低语道：“数字都对不上，现在能确认的数字是，01259，感觉不像是日期的样子。” 还能是什么？ 另一边，聂加和也在不断在岳之平家里拿着金属探测器找着可疑的位置，这家里太大了，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 简阳脑子里一直是那几个数字循环，如果不是日期，那可能是什么呢？人一生里面，还有哪些数字？学号？工号？岳之平读过大学？他决定冒个险试试。 聂加和给他的岳之平的资料是从小就是讨好型人格，他爸爸一喝酒就喜欢打他，小学的时候就不让去上学，说是养不起，后来被警察劝了才给送去念书，资料里写着上到高中，那难道没参加高考？ “是啊，要是当初你高中毕业能考个大学该多好，现在说不定川衡的位置就是你的。”冯威漫不经心的说道，像是不是很愿意和岳之平说话一样。 岳之平记忆的闸门又被打开了，他确实考上大学了，被爸爸把录取通知书撕了，简明感受到岳之平的低气场，他感觉岳之平如果不是还在连线冯威，可能已经把他现在在的影音室砸了。 是和大学有关？岳之平资料没有大学记录，那是曾经被录取过？他站起身走出框去，岳之平只能听到哗啦啦倒水的声音，他把这个信息同步给了一直在旁边等待的川衡，川衡又马上同步给了聂加和。 聂加和得到这个信息，才发现原来遗漏了这么重要的信息，没上过大学，不意味着没考上啊，也许是考上了没去啊。 他又重新观察那几个数字，随后随即排列组合和每个学校的学号相匹配，学号除去年份最有用的就是学院、专业和人各自有一个代码，很快匹配程度较大的大学都选了出来。 这些里面，又有一些明显与岳之平不太匹配的学校，挑选了一些之后，还剩大概5个本科线以上的学校可供参考。 他又拿姓名和匹配的学号开始重新匹配，终于在一个古老的论坛里发现了一个被沉降过的帖子，里面记录了岳之平高考那年他们班同学整理的每个人的去向，他的名字赫然在上面。 显然岳之平维护过自己的社交内容，让不该出现的就不出现，可惜他面对的是聂加和，聂加和很快就看到了那组数字，0，代表着能源学院能源动力系。 聂加和把这组数字默念了几遍，又开始找机械钥匙。 第一七一章 破绽 聂加和在耳机里提示简阳，已经破译了数字密码，后面还需要再争取15分钟左右。 简阳感觉自己这十几年的话加在一起都没有今天多，实在是太煎熬了。 简阳看到对面的岳之平在微微发颤的手，说道：“你看我和你说这些干嘛呢，事情都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了，已经没办法再去改变什么。之平，我其实知道你心里的顾忌，前些年你怕我突然回来，威胁你的位置，现在你怕我万一哪天被抓，你也脱不了干系，是吗？” 岳之平从刚来的情绪里走出来，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现在谁也没办法体会他现在的心情，它是一个除了钱一无所有的人了，但是冯威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超脱了，竟然开始学哲学和佛学，这也太讽刺了。 他开始控制不住的大笑，心里想道：“冯威，我觉得你真的是太搞笑了，你学佛学，佛答应了吗？你手上的人命有多少条，你数过吗？没数过也没关系，我都帮你记着呢，一个人就是一副画，他们的血还在画里面呢！” 简阳不知道为什么岳之平开始失控，他看到岳之平跌坐在沙发上，眼中似乎还有泪花，不知道是笑的还是哭的。 这个时候，冯威应该怎么处理？ 简阳定了定心神，微微抬眼：“之平，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顾忌，今天咱们爷俩，也说说心里话，毕竟这可能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次通话。” 岳之平心想，我的顾忌？我的顾忌就是你啊，我想你死啊，你活着就是我最大的顾忌，但是现在双方又不能撕破脸，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说说，他也知道这次视频通话不能达成什么共识，但也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人不可能完全消失在天底下。 他想了想开口道：“我现在只想问一个问题，你和川衡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有联系？不要和我说川衡是你发小的儿子，你和川衡吃过的几次饭我有印象，他对你并不友好，不至于你退下来之后，还每年去看你。” 这个问题川衡之前有想到过，幸亏也和简阳对了口供。 “冯威”冷笑一声，脸上全是得意的神情：“你以为我留了你的证据，就不会留他的证据了？” 冯威此时的眼神，让一旁看着的川衡都有些不寒而栗，简阳老师还真的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冯威喝了口旁边的茶，继续说道：“你以为我这么多年在哪里都顺风顺水是因为个人魅力吗？情感这种东西是最不靠谱的，只有让人对你畏惧，或者能从你这里获得利益，你才能真正掌控他，这点我相信你从我身上已经学到了。” 岳之平点点头，他身边的那些所谓的亲信，也不过如此。 “所以，您掌握了川衡什么秘密？”岳之平问道。 冯威又切换到他一贯的姿势，用睥睨的眼神看着岳之平：“做人呢，也是要讲信用的，他的秘密只有我知道才能对他有效，大家都知道了，还能有效吗？你的，也一样，我自然会守口如瓶，直到死亡那一天，也只有我知道。” “就是，您不会告诉我你偷录的那些东西在哪里是吗？”岳之平眼神中燃起狠戾之色，就算掘地三尺，他也要把冯威给揪出来。 他就不相信冯威真的切断了一切和之前的联系，他监控过冯威的银行账户，里面的钱十几年没动过，冯威所有的房产他也查过，没有任何变动过的记录。包括那些黑产，同样原封不动。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简阳耳机里传来聂加和的声音：“都查过了，别墅里没有机械钥匙，不知道是不是在影音室，现在凡尘要把岳之平引出去，简阳给岳之平露出一点儿破绽，尽快结束对话。” 姬凡尘差不多也做好了几道菜，要把岳之平引到二楼，才方便聂加和搜索影音室，二楼卧室啊，这…… 简阳那边开始剧烈咳起来，他从旁边颤巍巍拿出一瓶药，倒出来就着茶一起顺了下去。那个药瓶吸引了岳之平的注意力，他记下了药名，不知道是治什么病的。 吃完药的“冯威”，咳稍微缓解了一点，红着脸说道：“老了，老了，肺也出了问题，天天靠这个药吊着，你看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要是真的不放心，我也给你透个底，我没多久活头了，医生说可能活不到夏天。” 冯威又出画倒了点水，那边连忙给自己的脸搞得苍白了一点，一边咳一边说：“原本找医生开了点猛药，能正常说一段时间话，没想到这么快就不行了，今天就这样，之平，你也看到我现在样子，我对你再也不是威胁了。” 那边他扫到姬凡尘正在往外面端菜，知道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手里有一点线索，后面可以慢慢找，于是说道：“那您休息，希望后面还有机会见面。” 他迅速地关掉所有画面，正好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姬凡尘推了推门，没推开，门从里面打开了。 聂加和此时已经切换好了监控画面，躲进了厨房。 姬凡尘一边脱掉身上的围裙，一边说道：“不是要帮我吗？我自己都做好了。” 房间里还放了音乐，声音刚好可以盖住脚步声。 岳之平走到餐桌盘，看到桌子上的4个菜，都在冒着热气，他已经好久没吃到别人亲手做的家常菜了。 他揽过姬凡尘，很用力的抱紧，耳语道：“我都说放过你了，你还来撩拨我，我不是什么好人，可能随时会反悔的。” 姬凡尘没有去反抗，任由他抱着，她现在满脑子怎么创造机会。 现在姬凡尘后背对着影音室，聂加和正是好机会。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伸手搂住岳之平，她希望聂加和能珍惜这个短暂的机会，要不然自己真的太委屈了。 岳之平很高大，姬凡尘的视线完全被他挡住，她也不知道聂加和什么时候能成功，索性就这么一直抱着。 “你说的，我都相信，这么久了，你从来没做过伤害我的事情，我相信你现在也不会。”这句话她说的很真心的样子，反正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聂加和蹑手蹑脚地跑进了影音室，又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这个影音室做了隔音，对他算是一层保护了。 他想起外面姬凡尘还被抱着呢，连忙轻声说道：“赶紧松开，我大概10分钟能搜完，再忍忍。” 第一七二章 拥抱 聂加和拿出探测器开始在影音室检查，这里到处都是金属，他想是不是一个看着不起眼的东西其实就是钥匙？ 最平常的东西，才是最好的保护色。 他仔细观察着整个影音室，目光看向天花板上的灯，是那种很现代风格设计的灯，做成了三只鸽子的造型，鸽子爪子，嘴还有尾巴是黑色的，其他地方是米色，影音室的灯不用太亮，这个灯光正好。 他小心地上到桌子上，高度恰好可以摸到鸽子尾巴，他摸着几个鸽子尾巴的材质，又挨个拧动，貌似是原装的，又检查了鸽子的爪子，也不是，那现在只剩下鸽子嘴。 鸽子嘴的高度离他还有十几公分，恰好是岳之平的高度范围。 他抬起脚用力去够，还是差一点，环顾四周看到个纸巾盒，拿过来垫在脚下，手摸到第三个鸽子嘴，他感觉自己找到了。 双手用力拧了拧，嘴转动了。 他嘴角微微翘起，自己可真是个小天才啊。小心翼翼底拧下来，按住尖端，那边逐渐突出来一个钥匙。 他拿出微型相机仔细拍了细节，又拿出模具拓了一版，把鸽子嘴重新安了回去。 看了眼室外，姬凡尘正在和岳之平吃饭，岳之平一直很温情地看着姬凡尘，姬凡尘正在说自己如何学做酸汤肥牛，这菜看着大，其实很好做，把握好配料的比例，牛肉做好去腥的工作，基本都能做的很好吃。 他现在想带着姬凡尘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他们后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找到钥匙了，随时可以撤退。”他低声说道。 姬凡尘心领神会，一边给岳之平夹菜，一边说道：“快吃快吃，刚说帮我做饭结果都是我做的，等会儿我要监工你洗碗，平衡一下。” 岳之平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菜到底是什么味道上了，他现在只想让这个时间定格，让这个场景不断重复，重复，重复。 米饭带着温热放到口里，他咀嚼着，米饭感觉都比外面吃的山珍海味都好吃，这种平凡的生活，真的太宝贵了。 吃着吃着，鼻子竟然有些发酸，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妈妈还在的时候，虽然爸爸那时候脾气也不好，但一家三口至少还有过温情的时刻，在一起虽然吃不了什么大鱼大肉，但妈妈做的饭，他和爸爸每次都会吃光。 妈妈在某一天的清晨说去买豆腐，就再也没回来，从此爸爸开始变得更加暴力。 他理解妈妈的选择，爸爸家暴，打妈妈也打自己，他有时候半夜起来上厕所，能看到妈妈望着窗外发呆。 妈妈是老师，所以爸爸禁止他去上学，爸爸觉得妈妈就是因为有点文化才不安心过日子，男人打女人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就她受不了。 爸爸把对妈妈的怨气全部都撒在了他身上，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小心翼翼地把通知书藏起来，生怕被爸爸看到，结果还是被爸爸发现了。 他爸爸一边撕，一边喊着：“念什么书，你妈妈走了，你也想走吗，我不会让你们如意的！你一辈子就在这里发霉发臭！别想飞黄腾达了！” 他一张张的拣回被撕得粉碎的通知书，小心翼翼地拼了回去，结果被爸爸抢走，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他知道，自己再也念不了书了。 他原谅不了父亲，很多年后，等他成为威泽老大的时候，他开着豪车回了老家。 老家的房子已经破败，摇摇欲坠。 他走进去，家里的味道让他以为进了猪圈，地上一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了。打开卧室的门，看到爸爸穿着破衣烂衫躺在床上，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只剩下皮包骨，旁边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已经馊了的饭菜。 他坐在他的床头，盯着他，老头慢慢睁开眼睛，呼吸带着轰鸣。 老头眼睛里慢慢有了光芒，艰难地想撑起来，但动不了，嘴里用期声说着：“儿子，儿子你回来了，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他的手距离岳之平只有两厘米的距离，但岳之平并没有给他碰到的机会。 他就那么盯着他，说道：“很好，你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一辈子在这里发霉发臭。” 老头听到他的话，手慢慢垂了下来，眼神里的光芒在慢慢消失：“我活不了多久了，你走之后我也在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孽，好好的家被我搞没了，你妈走了，你也走了。” 他浑浊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微微转过头盯着岳之平：“之平，是我对不起你，能在死之前见你一面，我也能安心闭眼了。” 岳之平冷笑：“不要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心软原谅你，我恨你，此生都不会原谅你。” 老头大口的喘气，说的话断断续续：“你……你后来有去读书吗？……是不是有人帮你读书了？” 岳之平站起来身来，目光落在老头的脸上：“我的人生早就与你无关了，只是想来告诉你一声，我过得太好了，我有的钱够自己开10个学校了，妈妈也被我找到，接回来了，没有你，我们两个过的太好了。” 老头眼里竟然有一丝欣慰，人之将死，大概才会知道自己这一生到底是怎样的。 他艰难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和你妈说声对不起，她一直是个好老婆，有知识有文化，还能看上我这个一无是处的人，是我毁了她。” 岳之平转过身，没说一句话走了出来。 周边的邻居探出脑袋往这边看，看着一群人开着车带着墨镜，感觉不是很好惹的样子，也没多说话，又缩了回去，邻居的老头说道：“看着像之平，现在都出息成这样了。” 老太一旁说道：“有啥用，还能继续认他当爹吗？自己把好好的家作没了，就是活该。” 姬凡尘看到岳之平哭了。 哭得停不下来，一边哭还一边往嘴里送菜，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她出于道义，用了拍了拍岳之平的后背，以示安慰。 岳之平冲到厕所里，把门重重地关上。 聂加和瞅准时机冲了出来，从大门跑了出去，但没走远，就在门口等姬凡尘，他还是怕她有危险。 姬凡尘穿上大衣，悄然拿起包，随后也跟了出去，此地不宜久留，怕是留久了会露馅。 她给岳之平发了微信：之平，我觉得还是这样再见比较好，当面总是会有些伤感，你我的故事到此结束了，祝你一路顺风。 两个人逃出来立刻上了旁边的车，不顾还有司机在，热烈地拥抱在一起。 第一七三章 新变革 今天是给茂京第二次提案的日子。 寒风、川衡还有黄子豪一早就聚在一起，把方案又过了一遍。 寒风感觉现在提个案真的不容易，都快变成真人秀了。 这次提案，只有奥丰和简川两家，星辰用了一切的手段，把老板弄过来听提案，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了。 寒风今天为了看上去成熟，还特意去做了个一次性的大波浪，黄子豪打趣道：“我们这提案也要快一些，要不寒风这头发都要变直了。” 川衡打量着寒风，相比一年前的青涩，现在的寒风慢慢有了职场人的样子，他心里有成就感也有一些奇怪的感觉，不知道真的了解职场之后的寒风还会像之前那样无畏和坚守原则吗？ 职场就像个奇怪的大熔炉，最开始的两年真的可能是你最开心的时刻，那时候没人拿你当威胁，大家会包容你的一些小错误，但是寒风不太一样，她从开始就是地狱模式，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所以成长也很快，但是川衡会担心寒风的性格，职场呆久了的人会慢慢磨去棱角，不是所有领导都会像川衡和姬凡尘这样，真的对每一个下属好，大多数无非是相互利用罢了。 川衡想着如果寒风有一天离开简川，见识到更多社会的丑陋，会不会对这个行业更加失望。但是这又是每一个职场人需要面对的问题，你总会在某一天发现，你曾经无比崇敬的人有着肮脏的另一面，你曾经很喜欢的前辈，原来对你是虚情假意，你曾经以为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其实从来没有为你着想过，你以为真心的朋友，其实也只过是想从你身上找一些优秀感而已。 川衡从丰里安背叛自己那天，就对自己说过，不要在职场上付出真心，现在他仍然抱着这个观点，大家是来让自己生活的更好的，不要去和员工谈理想，谈感情，让他们不断有成就感，给超过行业合理的薪酬就够了。 所以简川总体还算稳定，毕竟是行业，有名声又有钱。 他亲眼看到了寒风的成长，看到她从小白到独当一面，也看她慢慢在收敛自己的性格，甚至现在为了拿单子还特意去做了个造型，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有资历。 这根本不会发生在之前的寒风身上。 其实她也算幸运，从来没被甲方真正的刁难过，还能和甲方成为朋友，这也是一种能力，但是越是这样，他越担心，一旦遇到李氏远洋这样奇葩的甲方，寒风能否应对的了。 茂京也是奇葩甲方之一，川衡之前没和茂京签长期合作也是有顾虑的，他们一言堂太严重了，企业内部问题重重，不懂的人指挥懂的人，能活到现在，全靠之前积攒的口碑。 他不喜欢茂京的董事长钱茂春，也不是很喜欢茂京，但客户找到你，你也不能赶客。 之前做过的一些短期合作，会发现茂京的很多部门领导都是关系户，一个企业一个部门能做成什么样，领导有最直接的关系。 川衡觉得茂京再这样下去，5年都活不下去。 今天他们是第一个提案的，川衡这次让寒风主讲，毕竟这样直接和业界大佬讲案子的机会并不是那么多，而他也真的不太想接这个案子，只是为了给茂京个面子而已。 进去之后还是上次那批人，只是今天的主咖变成了钱茂春。 寒风打量着钱茂春，和之前见过的其他企业家不太一样的是，她在他身上看不到那种劲头，她觉得不管是凌非也好，康一城也好，还有石青，他们都有个共同点，就是眼神很坚定，他们看别人的时候，会让你觉得他在欣赏你，给你勇气继续说下去。 但是钱茂春不一样，他的眼神带着一种傲气，甚至不可一世的感觉。 寒风不由得站得更加笔直一些，自己有啥好怕的，本来就是一个没啥胜算的单子，只是为了星辰再来试一下而已。 星辰眼神和寒风对了一下，两人微微点头，这个场合要控制自己的表情，特别是在钱茂春眼皮子底下。 寒风站起来做了自我介绍，声音还是微微有一些颤抖，本来她觉得自己不是很紧张，但这种压抑的环境，让她不由自主地觉得嗓子有些紧。 “我们在上次原产地这个概念的基础上，这次又细化了《寻味新鲜》的详细方案，主要产出两个内容，一是由我们和青芒指导的美食+明星的网播慢综，综艺制作方面，青芒是业界第一；二是由我们和黄记食府主导的“熟悉的味道”线上直播加线下快闪，我们给黄记食府在一年前策划了老字号口味改良计划，现在所有参与的商家基本都实现了双线的快速增长。” 寒风这次只做了15页ppt，用了大概20分钟讲完了整个case，她看到星辰一直跟随她的赞许的目光，但是其他的几个评委都面无表情，讲完之后也毫无反应，寒风没受影响，说道：“这是全部的内容，今天我们也带来了黄记食府的黄子豪，他可以更细致的给大家讲讲“熟悉的味道”操作模式。” 黄子豪先拿出一个餐盒及几个小盘子，到对面给每个人发了一块糕点，随后又放了一段自己在天橙上教制作的视频。 “这个糕点叫白兔流沙奶糕，当然还有一系列同类型的健康甜点，比如芋头蛋卷、奶香意面、高能冰块等等，都是我们和一些有一定群众基础的商家合作开发的二次加工食品，方便大家自己动手去做，现在年轻人也越来越喜欢自己动手去做一些小东西满足他们发朋友圈的需求，我们这个恰好满足了他们的需求。” 黄子豪播放了一些自己的视频，底下的人依旧毫无情绪，黄子豪以为自己面对一群假人呢。 川衡补充道：“黄子豪现在是天橙app里粉丝最多的人，是黄记食府的老板也是newstar的亚军，属于自带流量的人，这个项目看着很大，但整体的费用不会很高，毕竟都是我们有的优质资源，能够以比较好的价格给到合作伙伴。” 星辰看了眼老大，老大也看了眼他，说道：“你先说说，听着还挺热闹的。” 星辰点头，他有些激动，真的想不出来，老大有什么理由会拒绝这套方案，茂京现在最缺的不就是年轻人和新变革吗？这不是全有了。 第一七四章 嚣张 “方案很完整，唯一担心的是宣发是否能跟得上，不在电视上播多少会影响点效果，青芒可以在卫视播出的，为什么不选择在卫视播呢？”星辰问道。 寒风笑道：“在网播压力小点，可以有更大的空间，而且我们不想把这个项目做的太商业，会影响观众的观感，甚至里面不会有植入性或者赞助广告，我们已经说服了石青总，要做个品质栏目。” 老板侄子，也是市场部的副总监钱大海冷笑一声：“原来是想让我们去做冤大头啊，不植入不赞助，我和你们合作什么？做奉献吗？” 寒风转过头微笑地看着这位副总监说道：“自然的植入+明星效应已经足够了，过度只会让消费者反感，我们也会通过一些后期话题的运作，补足这部分，现在这种话题引导类的传播非常流行，毕竟直接发广告已经没多少人看了。” 钱大海把笔重重第摔在桌子上：“你在教我怎么传播？我用你教吗？” 寒风一愣，她哪有这个意思啊，这明显是欲加之罪，她稳定住自己的心智，微微低低头：“肯定是我刚才的表述让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钱大海挥挥手，直接转向川衡说道：“川总，您不想接我们这单呢，可以直说，怕个刚毕业两年的小姑娘来糊弄我们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们？” 川衡没想到对方这个时候就开始发难了，钱茂春这个人他多少有些了解，钱大海这几句完全就是想置简川于死地，这个公司形式大于实质，你的方案再好也不行，他们要体验到你的尊敬才行，所以来这提案的都是公司创始人等有头有脸的人。 真的太把自己当盘菜了，川衡腹诽，但他毕竟也是职场里遨游多年的人了，不会把情绪留在脸上，马上一脸堆笑：“钱总，这你可误会了，这个案子是我亲自盯的，都没让第三个人插手，寒风是我的助理，我们公司我自己全权负责的案子今年只有这一个，只是今天我有点感冒，您听出来了？” 他说完，真的咳了几声，嗓音听起来真的有些嘶哑。 钱茂春听完川衡的解释，假意瞪了眼钱大海，这才开口说道：“大海，你别乱说，川总怎么会不想接我们的单子呢？我和川总老相识了。你看，这不是误会了川总，就是川总啊，再怎么也不能带这个毕业两年的小丫头来主讲啊，这让外面人听说，不是说你川衡拿个小丫头忽悠我吗？” 寒风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这么注重身份地位的人，是把自己当土皇帝了吗？她心里已经想好了180句怼回去的话，但也就是想想，自己也是一个成熟的乙方了，不能这么任性，要对甲方如春天般温暖。 川衡用余光看了眼寒风的状态，生怕她一下子没控制说出了啥不该说的话，但寒风给了他一个“我很好，我没事，我能忍”包含了多重信息的表情。 他有些尴尬地笑起来对钱茂春说道：“寒风别看年纪小，已经是我们的预备合伙人了，我们从去年开始，每年都会从新员工里挑选最优秀的成为预备合伙人，寒风是第一个预备合伙人，如果您不提，我都忘记了她是个新人，其实她在我们公司已经是能排到前20的人物了。” 寒风心里全是黑线，川衡也真是张口就来啊，哪来的预备合伙人，对了对了上次还说自己是啥首席内容官，她已经不记得川衡给自己封了多少头衔了。 那边川衡继续说道：“我们公司没有茂京规模这么大，对人才的需求比较急切，看到好苗子就想拼命留着，上升通道很明确，只要有才华，一年合伙人也是可能的。” 寒风觉得川衡在内涵茂京，星辰那两个副总监脸色都有些微变，川衡这是啥意思，说自己没才华不是人才吗？ 钱茂春笑起来：“那看来是我唐突了寒总了？” 他的目光透过来，寒风感觉自己已经拿出了所有气势，和那个眼神对上，很礼貌地微笑一下：“哪里哪里，在茂京面前我们都是服务者而已，哪有什么其他身份。” 寒风感觉自己真的……非常可以了，这种话也能马上说出口。 川衡也在桌子下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黄子豪憋笑到脸通红，他啥时候看到寒风这种状态啊，太好笑了，想录下来给聂加和看，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女中豪杰吗？ 星辰感觉跑题太远了，又试着把话题拉过来：“寒风，我刚思考了，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这直播给其他品牌带来了多少量的增长，茂京和你说的那些企业相比，体量还是大很多的，想实现有效增长，难度也比他们大很多。” “这确实是个问题，所以我们建议经典产品+新品混合，我们这次最大的目标是想让大家知道新茂京，给老产品带来新用户，给新产品带来更多的曝光，具体的量我们现在不能保证，可以通过后期的磨合，慢慢调整策略和目标。”寒风说道。 两个副总监还是一脸不屑，钱大海继续发难：“慢慢磨合？后面达不成目标，你能补齐吗？” 寒风感觉自己真的是素质好，怎么给你做个案子还卖给你了？传播是无数的人，但是你要有1的基础啊。 川衡接过话茬说道：“钱总的意思是想和我们对赌？多卖的会给我们提成是吗？” 星辰在那边忍笑，这个钱大海，真是盛气凌人惯了，就需要个人来治他。 钱大海有些怒了，又拍桌子：“你们都这么嚣张的吗？简川在业界很牛吗？谁给你们的勇气在这撒野！” 川衡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钱大海，这样的人能当上市场部副总监，他是真的要笑了。 钱茂春也被自己的侄子蠢哭了，怒喝一声：“闭嘴，要么滚出去，要去好好说话。” 钱大海哪里想到会被钱茂春训，不就是一个乙方吗，不是到处都是吗？拿着他们的想法去找别人做不是一样的？怎么还非他家不可了？ 他心里忿忿地说道，你们都给我等着，等我一会儿放大招，有你们哭的时候。 钱茂春连忙给侄子圆场：“他不是那个意思，他的意思是投入产出要做好前期的估算，别误会哈。” 川衡微微一笑：“理解，理解。” 第一七五章 胡闹 川衡扫视了一下众人，眼神在与钱大海相遇时故意跳了过去，随后说道：“各位对提案内容还有什么疑问吗？我可以来做一个解答。 钱茂春左右看了眼，对着川衡说道：“那就请川总在外面稍等一下，星辰和我说，今天就能出结果，麻烦各位了。” 黄子豪刚接了一个电话，跑去接电话，川衡便和寒风一同走到等候区。 凌骁和丰里安大踏步地往会议室走去，丰里安回头看了眼川衡，两人目光相对的时候，川衡很自然的扭过头对寒风说道：“很不错这次，结果不要放在心上，尽人事听天命。” 寒风心里还是会有些期待，毕竟这个案子也是花了接近3个月的时间才最终完成的，虽说有一万个理由能让她释然，但是她不想，她想抓着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等着那个结果。 “川总，你第一次提案是什么感觉？”寒风看着川衡，她才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几乎没什么了解，她从来没好奇过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似乎他就应该在这个位置一样。 川衡稍稍抬头，双眉微蹙，自己第一次提案，好像也没过很久的样子，这十多年现在想想，有些画面还好像昨天刚刚发生一样。 “其实第一次提案更多的是兴奋，就是创业会让人上瘾就在于，你体会过了那种从0到1的幸福感，每多加一点就会觉得兴奋，现在再往回看，简川已经从一个小幼苗，长成了参天大树，甚至比我还有名，就会觉得这十几年偷来的时光，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寒风看到了川衡眼中闪烁地光芒，他是真的热爱这个行业。 “寒风。”川衡语气忽然变得很严肃，“希望你也能找到今生的热爱，并一直坚持下去。” 莫名想哭是怎么回事，寒风把脸侧过去，不想让川衡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她手胡乱在自己脸上摸着，心想不知道会不会脱妆啊，等下还要见星辰。 川衡看着寒风倔强的后脑勺，想起一句歌词“带着倔强不投降”，这就是寒风本风，他开始就是喜欢她身上的这种力量，有时候川衡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就是缺乏寒风身上的某些品质，才会如此喜欢她。 如果当初他也能坚持原则，如果当初他也能敢于反抗，也许现在会是更好的结局，他其实喜欢寒风的有原则，但是这种原则会让她的路不好走，毕竟大多数人是没有原则的。 里面的提案还在继续，很明显，这次两个副总监很卖力，时不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两个副总监和丰里安的笑声。 寒风感觉自己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但今天就是对川衡有些好奇，她又问道：“川总，丰里安背叛你，你想过报复吗？” 川衡轻笑声：“怎么，今天对我这么好奇？” 寒风缩回求知的小脑袋，摆正了坐姿说道：“坐着无聊，八卦一下嘛” 她今天穿的衣服也很让她难受，太正式了，深蓝色的阔腿裤加v领上衣，加上一头大波浪，谁见了不说一句：“寒风姐姐好。” 川衡也学她坐得笔直，问道：“最近感觉都把自己往成熟的方向打扮，是因为什么？” 他目光柔和地看着这身与她真实年龄相差太大的衣服。 寒风扯了扯紧箍在腰上的衣服，让自己有点空间呼吸，随后说道：“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老练一点，不会被人忽略。” “哦？之前有人忽略你？”川衡问道，他和寒风一吃出去提案的机会不是很多，偶尔的几次都是大客户，剩下的一些都是寒风跟着易来或者姬凡尘去的，至少在他这几次里面，没人忽略寒风。 “当然有，我刚要说话，就把我的话打断，或者根本不听我说，我说过的话，只有易来重复一遍，对方才接受，很多这样的情况。”寒风说道，“但我后来一想，也对呀，大家都这么忙，为什么花时间听不重要的人说话呢？” 川衡点点头，这是每个职场新人都要经历的阶段，你总要经历一段不被看见的路，但是只要一直走，就会被光照亮。 川衡估摸着奥丰快结束了，已经站起来，准备等会儿进屋去听结果。 那边奥丰也出来了，看着丰里安满脸的笑容就知道，谈的很不错。 两边人都静默地站在各自的区域，等待着最终结果。 招商专员林东出来了，他快速地点了下头然后说道：“请几位到会议室，有些事想当面了解一下。” 寒风和川衡对视一眼，什么事还要当面了解一下。 刚进会议室，寒风就觉得气氛不是很对，两个副总监春风满面，星辰脸色却惨白，他看到寒风进来时，眼中竟然还有一丝愧疚。 怎么了？我们输了吗？寒风心想，但是星辰用不着这样的神情 一向沉稳的星辰“霍”地站起来，指着钱大海说道：“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牵扯别人。” 钱大海也不甘示弱：“怎么，敢做不敢让人说，你做没做，做得开心吗？” 星辰攥紧了拳头，一拳呼了上去：“我忍你好久了，少拿你的肮脏来想象别人，垃圾。” 他是真的被气到了，整张脸都是红的，指节因为用力，有些苍白。 钱大海从地上爬起来，抓起遥控器又打开了屏幕，赫然出现寒风穿着睡衣和星辰一起坐在车里的照片，还有打扮的很精致的寒风和星辰一起上楼的照片。 “来，星辰，你再狡辩一个，人家派了个姑娘迷惑你，你就上钩了，你解释解释，这个睡衣怎么回事，怎么在车上……”钱大海还没说完，就被扇了一巴掌。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竟然是川衡。 川衡甩甩手：“我们公司从来不做这样的事，也请你闭上你的臭嘴。” 钱大海感觉自己太委屈了，这是怎么了？他们做错事了还有理了？他摸着脸一脸震惊地看着川衡：“我现在就去告你！你给我等着！” “别闹了！”钱茂春大吼一声：“像个什么样子，都是40多岁的人了！都给我滚去坐好。” 凌骁和丰里安像是看戏一样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这也太精彩了，快快，继续打啊。 寒风看着那两张照片，这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啊，不过还好，幸亏这照片里的另一个关键人物也在，黄子豪刚刚进门。 第一七六章 绑架 黄子豪刚进来就感觉到了氛围的凝重，他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图片，还有星辰通红的脸，一下子明白了，这是要给寒风扣帽子啊，一下子火就冒起来了。 他看了眼屋里的几个人，也不知道这次是谁在陷害寒风，他死死地盯着凌骁，毕竟凌骁做这种人驾轻就熟的。 凌骁连忙摇摇手，自己这次真的是是无辜的，谁能想到钱大海直接在这里就把事情捅出去了。 黄子豪也不管谁，直接就骂道：“放这些照片什么意思？怀疑寒风为了案子去勾搭星辰？你们是脑子不好！我这么有钱的又帅的，寒风看都不想多看一眼，至于为了个项目牺牲自己？还有你们没看到第一张车后座的我吗？没看到第二张走他们两个前面的我吗？是不是瞎。” 我的天啊，这是黄子豪吗？寒风感觉自己惊掉了下巴，竟然为了自己第一次这么发脾气。 黄子豪还没说够，他是真讨厌拿人家清白去说事而的行为，毕竟曾经爱丽也是这么被他伤害的，他不想别的姑娘也体会这种百口莫辩的痛苦。 他指着钱大海鼻子：“是你，你拿一次偶遇这么做文章好吗？寒风那天是我拉出去买房的，买房子发票我还在呢，还有第二张照片，这现在去的是黄记食府一家新店，都是我请的，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钱大海也不说话，慢慢地坐了下去，嘴里还嘀咕着：“和乙方一起吃饭就是不对，你们还有理了？这是违规操作，你们要谢谢我，这是我提前发出来，要不星辰就要去坐牢！” 星辰面向钱茂春，直接一个90度鞠躬说道：“是我的错，和寒风还有其他人完全没有关系，是我太着急想做寻味中国这个系列，我想去黄记食府看看实力，一时忘记了该守的规则。” 钱茂春明显已经不耐烦了，他受够了这些胡搅蛮缠和恶意陷害，只是选个供应商而已，至于吗？ 他感觉太丢人了，直接站起来就走，星辰想去追被秘书拦下了，说领导不想看见他们任何一个人。 钱大海瞪了眼黄子豪，悻悻地坐在椅子上，这下可好，原本答应丰里安的，以为拿出了个杀手锏，谁知道还把钱茂春气走了，这不是砸手里了吗，他好处费都收了。 星辰略带歉意的看着寒风和川衡说道：“今天可能要先到这了，没想到好好的提案变成这样，还让寒风被侮辱了。” 他又面向凌骁了丰里安说道：“这次结果出不了了，实在是抱歉，后续能不能合作，我还要继续请示领导，真的很抱歉。” 丰里安和凌骁连忙站起来，丰里安拍拍星辰的肩膀，以示鼓励。 人陆续走出会议室，最剩下星辰坐在那里发呆，他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茂京，他想起今天钱大海侮辱他和寒风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他觉得有些对不起寒风，因为他的原因，才让她被无端的辱骂。 他拿起手机，打开对话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把手机扔在桌子上，抱着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寒风其实并没有多生气，她的确喜欢星辰啊，只是钱大海说得太难听了，这要是再年轻一点，她可能就冲上去了，结果今天川衡冲上去了…… 冬天的天，五点钟已经有些暗了，川衡把黄子豪放到黄记食府，再送寒风回家。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去寒风家的几条大路竟然都有事故，走不通，只能从一条小路走。 路上突然接到一个姬凡尘的电话，说是公司楼下突然来了一群人静坐，说是要维权，说指名道姓要找川衡，姬凡尘一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连忙打电话过去。 距离寒风家还有几百米，寒风看着川衡的脸上神色有些焦虑，在川衡等红灯的时候，直接就在路上下了，冲川衡挥挥手，一个人往家的方向走。 这条路是条刚开通的小路，平时开车没注意，现在一个人在这里走，还是有点慎得慌。 她慢慢往前走，川衡的车开过来停在她旁边说：“上来，这条路感觉不是很安全。” 还没说完，那边手机又响了，姬凡尘语气有些急切地说道：“他们也不知道哪找来的哭丧的，就在我们门口哭，说你不回来就不消停，还有一批不知道谁通知过来的媒体，都在门口围着，我问他们，他们也不说话，就在这哭，你赶紧回来。” 川衡略带抱歉的冲寒风苦笑一笑说道：“可能要让您自己走一段了。” 寒风微笑地指着不远处小区逐渐亮起的灯光说道：“没事，不远了，你先去忙。” 川衡调了个头往回奔去，实在是不知道最近自己又得罪了谁，太作孽了。 寒风一个人沿着涵洞走，涵洞顶上还有一些水珠不挺往下掉，落在积水里发出咕咚一声，有些也落在寒风脸上，她加紧脚步，开始小跑。 距离小区还有200米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车的声音，她本能的往旁边让了让，她听到车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声音，转过头，那个车突然把车灯开到最大，寒风只觉得眼前一亮，随后听到几个人下车的声音，她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拿出那个之前聂加和给的小手机扔到衣服的暗格里，以防手机被人搜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 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被人用步遮住了，嘴也被人捂住，手里的包和手被人拿走了。 等等……自己不会被人绑架了…… 寒风感觉……要不要这样，自己的人生还不够精彩吗？可是上过热搜第一的人，这还不够吗？还要被绑架吗？ 她感觉自己应该是被塞进了车屁股后面，刚才抓自己的人至少有四个，到底怎么回事，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抓她一个人吗？ 她的手也被反绑在背后，寒风终于听到有人在说话：“这丫头是哑巴？怎么都不害怕的吗？也不挣扎也不叫？” 寒风心想，挣扎什么，你们一共4个人，我把自己搞没力气了，后面怎么逃跑。 她安心地靠在车子上，虽然也害怕，但她总觉得会有人来救她。 车慢慢在开了，这条路她不是很熟悉，现在闭着眼睛更不知道是去哪里，只觉得路越来越颠，这应该不是往城市的方向开，怎么办，寒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第一七七章 凶多吉少 至少开了半小时以上，寒风在昏昏沉沉中感觉车停了下来。 她听到4个人中有一个人说：“这丫头竟然还能睡着？” 另一个说道：“你管她呢，完成任务再说。” 寒风没有动，她想听听这些人究竟是什么目的，继续保持着均匀且悠长的呼吸，假装还在熟睡。 那边声音又响起来：“来指示了吗？怎么处理这个小妞？我说现在可和之前不一样了，咱要是做点啥恶性事件，一个月不到就能被逮回来，最高能判死刑。” 寒风觉得莫名可笑，这帮家伙竟然还懂法，那绑架她究竟是想干什么呢？她在脑海里过滤着各种信息，凌骁，钱大海，岳之平…都像，又都不太可能。 一个新的声音开口讲话，感觉应该是这几个人中的老大，听声音更沉稳一点：“来指示了，说把她扔在烂尾楼第三层就行。” 寒风默默记下了这个信息。烂尾楼？南市现在还有烂尾楼吗？她记忆里只有简阳视频拍过的那个地方，寒风觉得心一紧，难道是岳之平绑架了自己？ 腿上被重重地踢了一脚，寒风有点慌乱，这是该先醒过来，还是先喊出来？ 踢的那个人看一脚竟然没反应，嘀咕道：“咋了这是，不会吓晕过去了。” 那个老大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快点干活，你们赶紧把她抬到3楼，等会儿错过时间了。” 寒风索性装死，任由他们抬着自己爬楼梯。说是烂尾楼，但其实结构都有了，当时因为什么原因烂尾也不得而知了。 寒风感觉自己被扔了出去，但是很奇怪竟然落在了垫子上，这么贴心的吗？ 那个领导又发话了：“你们几个把她衣服脱一脱，快！” “干啥，老大，之前没说有这个啊，这要加钱，这风险太大了。”那个总问问题的人说道。 寒风也一下子紧张起来，不是，什么情况，这大冬天的，她感觉自己要醒一醒了，要不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嘶。”寒风装作很痛苦地样子，慢慢挣扎着坐起来：“有人吗？有人吗？” 她开始大喊，喊了几声，那个老大回到：“别喊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了。” 他把刚才一直问问题那个人推到垫子上，又把一个头套扔给他：“套脑袋上，脱她衣服。” 寒风也顾不得什么了，开始往旁边滚动，被人给按住了，那人颤巍巍说道：“大哥，我不想坐牢。” “我有说让你做别的吗，先把她手解开，把大衣脱掉。”老大又说道。 “大哥，你咋还录像啊。” “别废话，要不把你扔海里去！”老大怒吼道。 那个人开始解寒风手上的绳子，寒风已经计划好了，要想办法用绳子勒住这个人，这样还能用他当人质僵持一会儿。 寒风握住绳子的一端，等着那个人脱自己的大衣，手刚碰到肩膀，寒风手一个带绳翻肩，套在那个人脖子上，脚一踹那个人趴在自己身旁，绳子用力一绞，那个人发出鬼嚎。 寒风趁机扯掉了眼睛上的布，几个人的脸印入眼帘。 那几个人也慌了神，老大马上停止了录像，和几个人冲过去又把寒风绑了起来。 有人扇了寒风一个耳光，骂骂咧咧地说到：“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是不知道老子的厉害了！” 寒风被他压在身下，头垂在垫子下方，正好给了她一个可以攻击的角度，她把头往后仰了仰，核心一发力，一头撞在那个人脑袋上。 寒风感觉头有点晕，那个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果然传来了一声哀嚎。 寒风感觉自己后面有些凶险了，她的衣角此时就在屁股下面坐着，她能感受到聂加和给的小手机的位置。 怎么办，要是他们四个一起来抓她，自己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她想起自己假装昏睡时，曾经按了手机上紧急呼救的按钮，应该会有信息发到聂加和手机上，不知道聂加和什么时候来。 她很绝望，感觉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 没想到那个老大突然说话了：“可以了，素材够了，我们撤。” 被寒风勒过和撞过的每个人过了踢了寒风一脚，寒风感觉自己马上要疼晕过去了。 幸好，他们真的都走了，她靠在垫子上，慢慢失去了意识。 那边，川衡回到公司，果然发现门口聚了一帮人，在那里大哭大闹。 带头的说自己是简阳的堂哥，简阳不明不白死这么多年，简阳的大伯东奔西跑帮着调查，现在病倒了没钱医治，他们怀疑就是川衡做的，让川衡杀人偿命。 姬凡尘走过来小心说道：“已经报过警了，但是警察说有事故，他们过不了。” 川衡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算计了，警察过不来，但是媒体过来不少啊。 他从公司前台托了把椅子过来，就坐在那群人前面，对姬凡尘说，把公司所有会乐器的都叫过来，带着他们的乐器。 很快，大概有30个人下来了。 只要对面一开始哭，这边就开始演奏，最可气的是，川衡他们还有话筒。 人声哪里比得过这些啊，带头的人也有点懵了。 川衡趁他们不说话了，拿着话筒开始说到：“聚众闹事，影响我们公司经营，法务在吗，可以拘留多少天。” 人群里有人回答：“带头的三年以上！” 川衡拿着话筒重复了一遍：“听到没，带头的三年以上，而且你们刚才说要多少钱？50万？那再加一条，敲诈勒索。” 法务幽幽地说：“十年以上。” 川衡已经默默看到后面有几个人站起来了，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说：“我是被雇来的，我啥也不知道，我先走了。” 领头的人眼神也有些躲闪，但还是嘴硬：“你…你别狡辩，已经有人掌握了你杀简阳的证据，我只不过是替简阳来主持正义。” 川衡冷笑一声：“法治社会，没判刑之前，我就是无罪的，你现在是想代替警察和法院来执法喽？谁给你的权力！” 领头人被川衡一嗓子给吓住了，心里越来越害怕，本来他就是个被花钱雇来的，本来在老家也只是和简阳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听说能分到钱，就带着一帮人过来了，哪想着这么复杂。 他眼神开始躲闪起来，往后看了一眼，那些人也看着他，他叹了口气说道：“撤。” 第一七八章 直播 川衡冷笑一声，想走？这么容易的吗？ 他转向还在看热闹的记者们说道：“各位记者大大，不想去拍一下这些人落荒而逃吗？最近市里刚搞打黑除恶，这么大的素材。” 围观的记者一哄而上，把带头的几个人团团围住，有的拍照有的采访。 川衡打开手机看了下地图上的交通情况，估计警察也快来了。 他左右摇晃着头，这点小伎俩也想和他斗？ 手机响起急促地铃声，他不慌不忙地拿出来，铃声在拿起来的时候猝然停止。 随机又收到一条短信，是一小段视频，他看到了封面，一个男人把一个人按在地上，他看到露出的那件衣服……不是寒风的吗？ 他注意到了寒风身后的背景，顿时感觉眼前一黑，这不是简阳拍到的烂尾楼吗？ 他“腾”地站起来，凳子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他三步并作两步往车库跑，大脑一片混乱，他不敢点开那个视频，生怕看到不想也不敢看到的画面。 姬凡尘注意到他的异常，在后面紧紧跟着，连跑带喘在停车场出口堵到了川衡的车，她揣着气说道：“需要帮忙吗？” 川衡手扶在方向盘上，眼神害怕且无助：“找聂加和，让他马上去救寒风，寒风在烂尾楼。” 没来得及说更多，车一下子冲了出去。 姬凡尘有些懵，但还是马上给聂加和打电话，很奇怪之前秒接的他，今天打了三个也没打通。 川衡赶到烂尾楼，前后两栋，不知道寒风他们在哪里。 这里寂静地可怕，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两栋楼，30多层，川衡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助，敌在暗，他在明，他先跑到了前面那栋，一层层的找，借着手机自带手电筒的微光开始搜寻。 他开始怀念有聂加和的日子，聂加和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小仪器，能一下子找到寒风。 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激怒绑匪，他们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刚在来的路上，他一直没敢点开视频，找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这么找无异于浪费时间。 靠在墙上，他手颤抖地点开了视频，看画面像是寒风在和这几个人打架？ 他注意了下拍摄的画面，能看到后面那栋烂尾楼，而且楼层应该不是很高的样子。 视频还在播放着，有人压在寒风身上，寒风头向后垂着，露出一大段白白的脖颈。 视频在这里戛然而止，他连忙往楼下跑，寒风应该在对面那栋楼的低楼层。 夜越来越黑，他真的害怕，等他过去看到的是寒风已经冷了的尸体，这简直要了他的命。 他冲到另一栋楼的门口，刚跨进去，后脑就被什么重重地敲了一下。 他在倒下前一秒绝望地喊出两个字：“寒风” 寒风醒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感觉自己是被冻醒的，眼前一片黑暗，到底是谁要这样对她？ 她摸了摸衣服暗格里的小手机，还在。 摸索着拿出来，点亮屏幕，竟然已经快19点了？聂加和还没过来？她有些吃惊，聂加和没看到她的求助？ “嘶。”黑暗里传来一个声音，寒风吓了一跳，这房间里还有别的人？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向声音的来源。 川衡！ 川衡躺在那里！ 她连忙跑过去，的确是川衡，他悠悠醒过来，视线还有点模糊，只看到眼前有一张脸，看着那么熟悉。 视线逐渐聚集，寒风整张脸出现在他视野里。 他感觉自己像在做梦，看看抬起手摸到寒风冰凉的脸，是她，真的是她，她没事。 他感觉身体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刚才还清晰的寒风的脸，开始变得扭曲，他用力地摇晃着头脑，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身体的异样感越来越明显，他感觉寒风整在对他笑，慢慢向他走过来，手在摸他的脸。 寒风的脸就在自己面前，那么近，他感觉寒风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理智一点点消失。 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他嘶哑着声音说道：寒风，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点。” 此时的寒风… 他感觉川衡有些不对劲，他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那种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一样。 她用手机扫了眼四周，原来进来的门竟然被封住了，有人给川衡下药了么？ 怎么办？该怎么让川衡清醒过来。 那边，川衡已经失去了控制，一把把寒风拉到自己怀里，寒风用劲挣扎完全挣脱不了。 “川衡！川衡！”寒风大声地喊着川衡的名字，“川衡你放开我，你醒过来啊。” 对面楼，一双眼睛盯着这边，他低声对着手机说道：“主播已经到楼下了，两条鱼都在网里，随时可以开始。” 川衡已经完全失控，他把寒风按在墙上，在他看到的画面里，寒风正在看他笑：“川衡，我喜欢你。” 他的脸慢慢像寒风靠近，寒风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只能哭着说：“川衡，你不可以这样，你快醒过来啊。” 对面楼，一个小队伍正在慢慢上楼，这是国外一只很有名的团队，他们最近在打卡全球知名的烂尾楼，因为他们还是烂尾楼变成了新的打卡点，虽然各地政府屡屡禁止，但还是架不住人们趋之若鹜。 这次他们到了南市，还特意开了直播，天橙那边线上已经有了5万人在线，这是南市的第六站，前面已经看了5个烂尾楼，这栋是南市历史最久的烂尾楼。 有什么可怕的传说，因此平时也没人敢过来。 这次有人直播，自然吸引了很多人来看。 主播一边走，一边解说，忽然团队路面有人说道：“等下，大家安静下，你们有没有听到声音。” “别吓人诶！哪有声音诶！等等，真的有，好像有人说话。”另一个人说道。 他们找着声音的来源，听到对面楼传来女孩子尖利地声音：“川衡！川衡！” 此时，田雅正在看这个直播，今天她莫名其妙地被领导安排在探秘这个小众频道，这个频道其实比较灰色，只能暗戳戳地做些小专题，放在一些不起眼的资源位，但是每次这些内容播放量竟然还都不错。 她听到了那声尖利地喊声，完全呆住了，这不是寒风吗？ 过了一会儿，画面里传来一个模糊的影像，貌似有人在侵犯寒风，她差点晕倒，连忙把直播关闭了。 跑到寒江的工位上哭着喊道：“哥，你快去救救寒风。” 第一七九章 陷害 田雅语无伦次地说道：“寒风，寒风在直播里。” 寒江看着一脸慌乱的田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田雅拉着他的手往自己工位走，直播虽然关了，但后台还能看到内容。 寒江听到声音，头皮都麻了，是寒风啊！ “这是什么地方！”寒江整个脸变得煞白，但是头脑还是清楚的：“先报警，田雅。” 田雅才缓过神来，把地址发给寒江，哆哆嗦嗦地报了警，警察小姐姐安慰她，已经好多人报过警了，他们已经出警了。 寒江也往那边出发，脑子里还在想，川衡？川衡为什么要把妹妹带到那个地方？而且妹妹今天不是和川衡一起去提案了吗？ 他脑海里又是刚才那个画面，川衡要是真的做出那样的事，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出租车以最快地速度往烂尾楼那边赶，寒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他记得吃饭那天加了星辰的微信，连忙打过去想问下情况，电话响了很多声都没人接，最后一秒，电话那边响起了声音：“你好！” 寒江连忙说道：“是我星辰，寒风的哥哥，今天寒风是不是和川衡一起去你们那提案了？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你记得吗？” 星辰听出寒江语气中的急切，顾不得细问连忙说道：“大概5点半左右，当时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怎么了寒江哥，寒风出什么事了？” “她和川衡莫名其妙出现在40公里外的烂尾楼里。我感觉他们被人算计了。”寒江愈发觉得这事里面有古怪，怎么说这两个人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星辰正在公司加班，整理今天的资料，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停下手里的工作：“在哪里。” 他想起今天提案时的一些场景，钱大海竟然还会跟踪他，这次会不会也是他搞得鬼？ … 寒风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现在她心里只剩下绝望。 她停止了挣扎，任凭川衡发疯，如果今天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和川衡该如何自处。 她知道川衡是被陷害的，可是自己呢，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川衡的视线里，寒风正在冲着他笑，脸上甚至有些红晕。 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他感觉自己着了魔一样，想抛弃一切道德和良心，他想要寒风！ 甚至某一刻大脑里有了一丝清明，他意识到这是幻觉，都不愿跟着那个感觉。 他的唇慢慢下压，寒风把眼睛闭了起来，眼泪刷地留了下来。 川衡亲在了寒风的脸上，嘴边感受到一丝凉意，他深手触到寒风的脸，摸到她满脸的泪水。 心里那一丝清明慢慢占了上风，他松开了禁锢寒风的手，慢慢向后退。 寒风意识到川衡的不一样，她不知道此时川衡是否清醒过来，害怕自己做了什么，又刺激到她。 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慢慢往黑暗的地方挪动。 她不知道她还要坚持多久。 黑暗里，寒风听到川衡低声说道：“对不起。” 寒风仍然不敢讲话，刚才绝望的感觉她不想再体会一次。 川衡在月光照亮的的位置，寒风能看到他的轮廓，他低着头，缩在一起，双手抱在膝盖上，似乎在控制自己。 “寒风。”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爱你。” 寒风听到川衡在轻声啜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川衡这份情，这辈子她都不知道怎么还。 川衡感觉身体里的冲动又在作祟，他咬住自己的手，疼痛让他的神智慢慢在恢复。他开始庆幸自己刚才控制住了自己。 被封住的门被人撞开了，一堆人冲到屋子里，几束手电筒的光照进来。 寒风用手遮住眼睛，过了一会儿感觉有几个人抱住她，她听到他们说：“姑娘，你没事。” 她木讷地点点头回答道：“没事，没事。” 另一边几个人围住川衡，把他按在地上。 川衡没有任何挣扎，现在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意识到自己被人算计了。 他感觉自己还被人踢了几脚，头被按在地上，穿过纷乱的人群，他的视线定在寒风身上，寒风也在看他。 寒风慢慢站起身，冲这边说道：“放开他，他不会跑的。” 她听到了警车的声音还有救护车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在整他们，但这件事确实让她和川衡之间变了，可能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了。 过了会儿，警察上来了，把川衡抓了下去，她被几个人陪着下楼，送到救护车上，虽然她一直说自己没事，还是被塞进了救护车。 车刚要开走，一辆出租车横冲直撞地进来，寒江从车上下来，跑到救护车后面看到寒风在里面，连忙拍门。 寒风对医生说：“让他陪着我，这是我哥。” 车门刚打开，又一辆车开进来，星辰看到了目前的复杂局势，他经过救护车看到寒风。 寒风也看到他，两人视线相对，寒风有些想哭，自己喜欢的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星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寒风在救护车上，川衡被抓到警车上，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想给寒风安慰，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事情，他又能说什么呢。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眼里都带着泪水。 寒风猜到星辰应该误会了些什么，连忙说道：“我没事，你别担心，你去看看川衡，说不定还能当个证人。” 星辰心领神会，寒风这几句话说明他想象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到警察那里说明了情况，警察带着川衡上了警车，星辰跟在后面，一起走了。 救护车也带着寒风走了。 烂尾楼的某一个隐蔽处，凌骁在看着一切，川衡和寒风那段小视频已经发酵的全网都是了，等事情查清楚了，简川传媒的大客户能少一半。 唯一不在他预料里的就是川衡在送寒风回去的时候，为什么突然自己走了，这段不在他的计划里，是谁中间做了什么。 姬凡尘也看到了那段视频，他给川衡和寒风都打了无数个电话，包括聂加和，全都不接电话。 她的电话又被打爆了，现在该怎么办。 当事人全都联系不上，但她确信，川衡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第一八零章 网暴 凌骁慢慢地蹲下来，发出一阵阵瘆人的冷笑，川衡，背着一个强奸犯的名声，看你以后怎么和我斗。 他已经安排好了几批舆论，趁着川衡还没被放出来的这段时间都已经铺出去了。 川衡之前潜规则下属的传闻，川衡政府有人权势滔天，寒风家境贫寒多次被威逼，但不屈服，几个小号的爆料，足够让舆论跟着跑一阵了。 评论底下已经开始有人阴阳怪气地说：“各位，这事结局我已经想好了，明天警方就会说两人是自愿的，这话我放着，不这么说，我把键盘吃了。” 另一个人说道：“大家散了散了，一个没背景的小姑娘能怎么样，川衡在广告界什么地位啊，这姑娘要想以后还在这行混，你说她能怎么办。” 有人接道：“说不定这姑娘为了名声还说两人搞对象呢，唉，太可怜了。” “可怜什么，我怎么感觉是这个姑娘策划的这事啊，两个人大半夜跑这么偏，能干什么好事，仙人跳，川衡要啥样没有，犯得着强奸一个这样的。” 凌骁刷着评论也觉得有趣，受害人有罪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缺席，有些评论他这个坏人看着都生气，可就是这些没脑子人云亦云的人才是他的好帮手。 他就喜欢这些轻易就被带节奏的人，还有一些更恶心的把寒风的照片搞了九图到处发，还有把简川的一些姑娘的照片搞在一起发。 下面的评论更是恶臭：“怪不得川衡不结婚啊，你看看这一个个长的，每年还有新的补充进来，简川还招人吗，我也想进去。” 有人回复道：“你也你嫌脏啊，这些说不定都是川衡玩剩的，你去当接盘侠啊。” 凌骁点进去这两个人的主页，果然是一贯的恶臭，他嘴角轻微上扬，脸上满是鄙夷，这帮人能耐不大，想的倒是挺美，简川要是连你们这帮没脑子都能收，活不过三集。 姬凡尘也看到了这些信息，立马把法务召集进来，传播照片，还有言语出格的一个个告！ 很快，律师函也出来了。 姬凡尘觉得这几年真的是惊天动地的，声明发了无数份了。 她亲自写了微博的文案，配合着律师函一起发了出去。 “法律能做的交给法律，简川能做的现在就做。 针对川衡个人的一切评论，待警方公布结果，我司尊重并支持。 针对网络上对我司女员工的恶意中伤和诋毁，我们已固定并保留证据，下面为传播照片的名单及恶意中伤的人员名单，将在近日完成收集后，全部提告。 对无辜者人格的践踏，也是一种强奸，请自重。” 易来也算是被网暴过的人了，虽然那次事情解决了，但仍然还是会有人觉得她就是靠肮脏的手段拿到的顾客。 总会有一帮自以为是的人，觉得自己比当事人更清楚发生了什么，她握了握姬凡尘的手说道：“凡尘姐，你发了这个，下面还是会有一帮蛆用更恶心的话恶心你，我们是人，有脑子，他们没有。” 姬凡尘靠在桌子上，抬头不让眼泪掉下来，能进简川传媒的女孩子不说是万里挑一，也差不多了，她不舍得这些女孩子被这么玷污。 虽然那帮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这些优秀的姑娘，可她就是气不过，一定要告，自己花钱也要打这些只有本事在网上发泄戾气，现实中就是废物的脸。 她强忍着眼泪没掉下来，现在川衡被抓起来，真实情况还不清楚，在事情没解决之前，她要撑起简川，要保护这里的大姑娘，也要保护好小伙子们。 “我知道。”她挤出来一个笑容，继续说道，“对付不要脸的人就要强硬一点，我会保护好你们的，先和我出去，我们把各组组长召集过来，先安抚大客户，我们一起等待最后的结果。” 姬凡尘目光十分坚定，易来原本愁云惨淡的脸上，慢慢挤出一点笑容，这个时候大家更要团结了。 …… 凌骁早上醒来，昨天他回了家里，家里的氛围变得很怪异，除了妈妈对他嘘寒问暖，凌非和凌泉好像各有心事，特别是凌泉，貌似很久没联系过他了。 一家人沉默地吃着早饭，凌非一直在刷川衡的新闻，现在川衡还没被放出来，这件事一直怪在热搜上，昨天简川的声明出来之后，被带着讨论简川里面女性的帖子明显减少了不少。 简川的微博小编看到一个就发一个律师函，还和一些恶意中伤的网友互怼，太刚了。 凌非一直怀疑整件事是凌骁搞的鬼，但自己没证据，也不能直接问。 他看了几眼凌骁，这段日子不见，似乎清瘦了很多，不得不说，这小子公司管的还真的不错，天橙这个直播平台，还真的被他搞起来了。 可是… 凌非在心里暗暗叹气，走歪了的人生，真的很难再走回来了。 管家老林突然急冲冲跑进来，看见凌骁在，走到凌非跟前耳语了几句，凌非看了眼凌骁，眼神中带着威严的光芒。 他冲老林说道：“带他们到书房。” 凌骁刚喝完粥，觉察到凌非的不对劲，抬起头正对上凌非的目光，他心里竟然有一丝慌张。 “爸，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他放下碗，拿起纸巾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 凌骁直接站起来，转身往书房走：“你到书房来。” 凌骁走进去，看到凌非坐在椅子上，脸色非常不好看。 旁边还站着一群人，他感觉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是谁。 领头的是个黝黑的汉子，他看到凌骁进来，露出一口黄牙说道：“明儿啊，你好记得我不。我是你伯伯啊。” 凌骁感觉自己像被雷劈了一样，伯伯？这人是爸爸的哥哥？他一点印象没有。 看他没反应，那人又走上前抓住他的手：“明儿，你忘了吗，是你前段时间派人来，说让我们去找川衡的，说是他杀了你爹，让我们过来给你撑腰，结果我们去了也没要到钱，他还要告我们。” 凌骁厌恶地甩开他的手：“我不认识你，也没派人去，你不要胡说。” 凌非一拍桌子怒呵道：“你还撒谎，你看这是不是你的声音！” 手机里传来一段声音：“我是凌骁，希望你们能帮我给我爸复仇，我要让川衡偿命。” 凌骁吓得后退了一步，这… 第一八一章 制裁 凌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是有人早就挖好了坑等着他跳，他也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川衡那天在送寒风的路上突然自己先走了。 他的目光转向闹事的那群人，眼神中都是绝望。 凌非冲着那群人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跟着管家去，他会给你们钱的。” 众人散去，凌骁缓慢地抬起头，他感觉凌非看他的眼神和过去不一样了，之前还有着父子间的牵绊，现在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爸。”凌骁从干涩地喉咙里挤出这个字。 凌非冲他摆摆手，目光中满是失望：“我之前就知道你都做过什么事，但每次都想着再给你一次机会，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忘掉过去，做一个正常人，可是这样的纵容让你变本加厉，你为什么忘不掉过去，非要去报仇，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好吗？” 一字一句敲打着凌骁的心，他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一行眼泪流了下来。 他从来没想过放弃复仇，这仿佛是他活着的目的，他在凌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履薄冰，心惊胆战，生怕有一天失去这些，他不敢对他们用真感情，害怕最后付出太多，竹篮打水一场空。 凌非看到凌骁的眼泪还有一丝心软，但他知道，自己也保不住凌骁了，保凌骁就是对不起川衡。 他默默闭上眼睛，沉沉地说道：“你去自首，念在我们曾经的父子情分，我不会主动揭发你，这是我们父子最后一点恩情了。” 凌骁明白父亲的意思，他这是打算和自己恩断义绝了，心里的防线一点点垮塌，他试图挽救一下颤声说道：“爸，凌泉怎么办，她从小依赖我，我要是真的被抓起来，她不会怪您吗？” 凌非眼神凌厉地瞪着他：“你还好意思提凌泉？你早就知道她对你的感情不一样，但一直利用她不是吗？她那么相信你，你有过任何一秒对她真情实意过吗？” 凌骁张张嘴，没说出话来，他知道凌非对他已经死了心了，他此时反倒镇定下来，走之前也要为自己找好退路，凌非不至于这么绝情。 “爸，天橙是我一手做起来的，能不能把他留给我，我想把他都交待好再去自首，您看行吗？”他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凌非，语气前所未有的卑微，这是他唯一能够留着翻身的依仗了。 凌非慢慢坐了下来，语气也和缓下来：“后面的资金我不会给你提供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凌骁慢慢站了起来，对着凌非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走出了凌宅。 他回头看向这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嘴角掠过一丝冷笑，一个也别想逃，最后都是我的。 他脑海中想起岳之平，隐隐约约他觉得这是岳之平给他挖好的坑，可是现在他除了完全投靠岳之平还有别的出路吗？他要川衡死，也要让凌家家破人亡！ …… 寒风从医院回来，除了受了点惊吓和一些皮外伤，倒是没啥大碍，寒风跟着寒江一起去了警察局，川衡已经被审问很长时间了。 录完口供，她看到星辰在走廊等她。 星辰看她的眼神让寒风不禁心跳加速，她多想抱住他大哭一场。 两个人相隔不到5米的距离，星辰慢慢向这边走过来，每一步都像踏在寒风的心尖上，让她感觉心脏越来越沉重，像是灌了铅一样，马上要炸裂开。 星辰就在自己眼前，寒风已经听不到周围其他的声音，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星辰抱住了她，在网上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喜欢她，他心疼她，他不能让她再被伤害了。 寒风默默闭上眼睛感受这个拥抱，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样，他听到星辰轻声说道：“以后我来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两人四目相对，寒风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寒江在寒风旁边不远的地方，他老早就看到了走廊的另一个门里，川衡也走了出来。 他看到了星辰和寒风的拥抱。 寒江轻咳了一声，刚才川衡的眼神，让他确认了川衡对寒风的感情，控制不住的悲伤，已经浓郁到他这样的钢铁直男都能感受到。 星辰看到了川衡，寒风顺着星辰的目光也看到了川衡。 川衡慢慢挤出一句话：“我被下药了，没伤害到你。” 寒风轻轻摇摇头，在那样的情况下，川衡仍然能用仅存的一点理智控制住自己，她相信他是真的爱她的。 警察从后面跟了过来，大家聚在一起，一个姓王的警察说道：“事情我们大致已经了解清楚了，但是事发路段的监控都被破坏掉了，包括你们提供的车辆号牌也是被人做过手脚的，可能还需要寒风同学来帮我们对嫌疑人的长相进行一些描述，我们来绘制。” 王警官转向川衡：“你可以先回去了，但是不要对任何人透露任何信息，一切等待我们调查，免得打草惊蛇。” 川衡不知道警察要调查多久，但对于简川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意味着很多，他等不了多久。 “我希望你们能着重调查我提到的那两个人，他们必然和这事有关系。”川衡说道。 几个人一起出了警局，没想到门口竟然还围着记者，看到川衡和寒风出来，一窝蜂涌了过来，星辰和寒江把寒风藏在身后，挡着围过来的记者。 录音笔和摄像机都要怼到川衡脸上了，记者问道：“现在放你出来，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只是在…偷情，但没有强奸，对吗？” 寒江听了这话怒喝一声：“闭上你的臭嘴，你偷情我妹妹也不会！赶紧滚！” 星辰把话筒扯了过来：“我希望你们媒体有点底线，寒风是受害者，你们这是在给她扣什么帽子，她和川衡先生之前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而且退10万步讲，两个单身的人怎么就叫偷情了？你这是在污名化，我们可以随时告你。” 寒风从两个山一样的男人中间挤了过来，把所有的麦克集中在一起，一字一字地说道：“这件事警察正在调查，我只能说我和我的领导都是被陷害了而已，川衡没有伤害我，如果你们这么想要真相，去采访给我检查的医生就好，也请你们坚持做媒体的良知，放过我们，真正的作恶者，你们等着法律的制裁。” 第一八二章 戏码 凌骁在电视上看到了寒风的采访，他在自己的小酒里享受着从来没有的…孤独。 自己被赶出凌家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他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 他这时反倒想明白一件事，这是有人给他下了一个套子，那个人算准了现在的结局。 他给自己调了一杯烈酒，就算自己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管自己了，他苦笑着，一饮而尽。 模糊间，听到门口风铃响动的声音，他想起来那个风铃是田雅送给他的，一个小姑娘送的幼稚的礼物。 但此时，却挂在这里，他唯一的容身之处。 来人脚步很重，凌骁抬起头，这个脚步声他很熟悉，他冲那人咧嘴一笑：“怎么，岳老板是来看看我被生活击垮的样子吗？” 他兀自大笑起来，枉他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还不是被人算计了。 岳之平拿过他手里的酒杯挪到旁边：“你就这点出息？我不相信？凌非早就在你计划里不是吗？现在不是给了你一个好机会，让他把你该得的都给你吗？” 凌骁趴在桌子上，这杯酒真的很烈，他感觉自己的肩膀已经没有力量支撑头的重量，他把头闷在臂弯里瓮声说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到丧尽天良去的地步，我爸……凌非这些年还算对得起我。” 岳之平耻笑道：“我们是一路人，何必这样美化自己，你这辈子还有人让你付出过真心，没让你利用过吗？” 凌骁费劲地把头抬起来，一只手撑着脸，真的在寻找那么一个人，自己不带一分杂质，真的付出过感情的人，他轻笑：“没人值得我付出感情，他们都不配，难道我要像你一样喜欢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吗？何必说我，姬凡尘什么时候拿正眼看过你。” 岳之平绕到台里，从架子上拿下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杯：“所以啊，这是老天在惩罚我们啊，让我们除了钱之外，一无所有。” 凌骁抬起另一只手重重拍在岳之平肩膀上：“我知道你的意图，你想金盆洗手，总要挑一个倒霉的来帮你扛下一切，而我就是这个倒霉的，是吗？” 他眼中略过一丝情绪，自己这算什么呢，赌上了自己的一生，替别人圆满，利用别人一辈子，最后被别人利用。 岳之平看着这个年轻人，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知道，他们是一路人，能够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人性又没有完全泯灭，这样就会让人很痛苦，他希望自己和冯威一样，能够做到灭绝人性，这样至少还能享受钱和权利带来的快感。 “你无路可走了，凌骁，接手威泽，是你目前唯一的出路，我会慢慢带着你走上顶峰，心狠一点，路就有了。”岳之平站起身走了。 凌骁又听到门口的风铃声，他感觉自己陷到无边的黑暗里，脑海中不停回荡风铃的声音。 他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在触摸自己，他感觉自己被人背在肩上，一步步艰难地挪动着，他睁不开眼睛，只闻到一点点淡淡的桂花香气，这个香气他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 他感觉那个人在给自己擦脸，他的眼皮微微抬了几下，那人似乎觉察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抬起手摸到身边的人，紧紧抓住那双有点冰凉的手，有一点点恢复意识，但眼皮还是很沉重。 那人说话了：“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你这么有才华，还这么年轻，总会有更好的机会的。” 田雅 那个香气和真人对上了，之前从来没注意过这个味道，但其实已经那么熟悉了。 凌骁心想，自己沦落至此，竟然还会有人愿意来看他一眼，他已经在这里浑浑噩噩了这么久，田雅是第一个真的来关心他的。 他把她抓的更紧了，田雅也不知道他清醒了没有，就这么被他抓着。 她也是看到娱乐新闻才知道凌骁的事，毕竟凌骁也是娱乐新闻上的常客，凌骁没想到岳之平为了让他彻底断了后路，还特意派了人跟拍，父子怎么反目，凌骁怎么离家，凌非怎么交待停止给凌骁金钱支持，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确实没退路了，所有人都知道凌家大公子被赶出去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悬案受害人的儿子了。 田雅慢慢侧躺在他身边，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有这样的机会，她盯着他的脸小声说道：“之前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但又实在太喜欢你了，天天做傻事，现在不管你咋样，至少还有我在呢，也许是老天看我太爱你，给我的机会呢。” 凌骁心里有些酸涩，这个傻白甜一直不知道她最好的闺蜜遭受的一切是他一手策划的，而且是通过她的手让更多人看到的。 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太残忍了，怎么就盯着一个无辜的女孩，还把他周围的人都牵扯进来，他现在很想知道寒江知道自己是天橙幕后的老板是什么表情，他可太期待了。 后来他想清楚了，他觉得寒风太幸福了，她拥有他最想要的，一个幸福的普通的家庭。她不想看到这种简单的幸福，他要摧毁他们，一定要。 田雅把手搂在他腰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让我做十分钟梦，假装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房间里异常安静，凌骁也在半梦半醒间来回了几次，他能听到旁边女孩均匀的呼吸声，有那么一瞬间有点恍惚，这是他想要的平凡的幸福吗？ 他慢慢闭上眼睛，转身搂住旁边的姑娘，那也让他做十分钟梦，也许在梦里，他想要的一切都会出来了。 …… 田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身边空无一人，要不是自己在酒，她都怀疑昨天的一切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她梦见凌骁亲吻了她的额头，又紧紧抱住了她。 这是她的一场梦吗？ 此时的凌骁准时出现在了金锋大厦88层，他也得到了一个新的身份，岳之平的特别助理，将会配合岳之平，在一个月之内完成抢班夺权的戏码。 第一八三章 失控 姬凡尘已经好久没有收到聂加和的消息了，这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渺无音讯。 简川因为川衡的事也陷入了低迷，虽然事情只是过去了一周的时间，但对所有人来说，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有多少人等着蚕食简川传媒，看最近门口络绎不绝的车就知道了，雪中送炭的人不多，落井下石的却数不胜数。 川衡把每个来拜访的人都请了进来，这么好的机会看清每个人是人是鬼，他不能放过。 警方那边已经给了消息，基本查明了事情的真相，不过绑架他和寒风的人没留下过多线索，线索在这里就断了，不过也是时候公布部分真相，还川衡一个清白了。 很快，蓝底白字的通报出来了，证据链显示川衡当天收到了一条寒风的短视频，在前往营救的路上被人劫持，川衡体内也检测出了药物的成分。 根据医院检查的结果，寒风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挣扎过程中有一些皮外伤。 警方也根据寒风的口述和一些模糊的影像，复原了几个绑匪的图像，发出了悬赏通告。 金锋大厦此时正上演着一出出大戏，会场上，岳之平讲着话的时候突然就晕了过去，倒之前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凌骁。 后面每次会议，都是凌骁以岳之平助理的身份来主持，中间会和岳之平做一些连线。 明白人都知道，岳之平被凌骁架空了，但是奇怪的是，岳之平身边的人怎么也对凌骁言听计从，凌骁是使了什么手段？ 前面凌骁在唱戏，岳之平背地里也没闲着，他一直在寻找冯威的下落，之前冯威吃的那个药… 他找人查了很久，确实是特效药，治疗肺癌的，这个消息对于岳之平来说，真是个好消息，冯威活不久了。 他派人四处查探，这种药能买到的渠道不多，终于找到了冯威的蛛丝马迹。 有人拍到了冯威在城区一个别墅里，岳之平决定去给他一个惊喜。 他的车刚驶出金锋大厦，那边消失了很久的聂加和终于出现了，似乎比之前黑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这个鱼饵放了这么久，这次终于可以收割了。 他带着另一队人往岳之平的私密别墅开去，他觉得自己想要的决定性证据一定就在这个别墅里。 很轻易地他们进了别墅，从影音室拿出实体钥匙，输入密码，那扇关着的铁门缓缓打开。 聂加和很激动，可以一下子端掉威泽的机会，就在眼前。 门打开了，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第一感觉进错了地方，这只是一间看起来很平常的书房。 他四处打量着，书架上按年份摆放着一些看着很陈旧的本子，他拿出来看，竟然是岳之平十几岁的日记。 这样的日记有30多本。 还有一些看着比较新的，看着像相册的东西，他拿下来，里面都是姬凡尘的照片。 他们仔细搜了整个屋子，都是岳之平的个人物品，包括一张被撕碎的录取通知书。 这里没有聂加和想要的罪证。 这是岳之平给自己的一块自留地。 聂加和带着人把那三十多本日记都扫描了，也不算没有收获。 边境那边也快收网了，离把威泽连根拔起的日子不远了。 岳之平停留在那栋别墅前许久，他不知道冯威看见他会是什么表情，他很期待。 那种特效药，他找到了来路，买走了接下来几个月所有的量，他带来了一盒，他想看看冯威知道自己要死了是什么表情。 他派人观察好久了，冯威每天下午4点会出门遛弯，现在距离4点还有两分钟。 他远远看着那扇门，冯威也在门里看着监控里的岳之平，这场对决终于还是要来了。 他带好帽子和一些防护装备，只露出眼睛在外面，拿好拐杖颤巍巍地往外走。 余光往岳之平这里扫了一眼，假装没看到，气定神闲地继续走。 不远处传来岳之平的声音：“大哥，这是准备去哪？” 岳之平太想看冯威的表情了，冯威慢慢抬起头，目光与他相对，眼神露出一点惊讶，随即马上消失，他立在那里，双手扶在拐杖上开口说道：“也不打个招呼，要不和我去买点菜，咱们爷俩好好说说话。” 岳之平没给冯威拖延时间的机会，车上下来两个人搀着冯威就进了别墅的院子。 这个别墅岳之平找人调查过，很奇怪并不知道主人是谁，在南市还有他岳之平查不到的东西，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也让他开始疑心，冯威背后是不是还有更厉害的人。 岳之平不想在这里耗太长的时间，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哥，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你的救命药我全都买下了，只要你把关于我的秘密都交出来，以后你的药我都包了。” 冯威干笑了两声：“之平，在你心里不是一个死人更容易保守秘密吗？我也没几个月活头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更何况，你的那点在我手里的小秘密，和你后来做的事情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冯威抬起眼眸，眸色晦暗。 岳之平握紧拳头用力砸向茶几：“你这是明知故问。”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再抬起头，岳之平的眼睛已经充满了血色，他恶狠狠地说道：“当年我刚投奔你，那么相信你，结果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忘了吗？” 简阳在脑海里搜寻，确实没有这段记忆，那边聂加和已经带着人开始翻岳之平这么多年的日记。 他发现，在岳之平刚投奔冯威的那年，9月份的日记似乎被撕掉了很多页，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 他低声和简阳说道：“那年9月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让岳之平很痛苦的事情。” 简阳在脑子里转了一下这个信息，开口说道：“那个秋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说的是哪件呢？” 岳之平拿起桌上的茶，泼了过来：“你杀了我当时的女朋友，还派人糟蹋了她，把视频寄给我，就是因为我没答应你去陪钱老板！你忘了？你把沾了她血的画一并寄给我，你告诉我，不服从你，我身边所有人都要死。” 岳之平已经失去了控制，他恨不得现在就把眼前这个人渣杀了。 简阳耳机里传来聂加和的声音：“钱老板是个…嗯…他喜欢男生。” 聂加和已经知道了岳之平当年发生了什么…这… 第一八四章 对不起你 冯威眼皮轻轻颤动，耳机里聂加和的几句话反而让他对岳之平有了几分怜悯。 岳之平很快恢复了神色，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这个濒死之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离开这个国家之后，谁还会在意他的过去？但他的恨早就在心里扎了根，曾经他也有过走正路的机会，那时候出现的女孩差点把他引到了有光的地方。 “我是骗你的。”冯威说道：“我没有留下关于你的任何证据，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没必要现在还骗你。” 岳之平冷哼一声，伸手抓住冯威的衣领，对上那双曾经让他战栗的双眼：“让你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你了？你还记得她是怎么死的么？” …… 聂加和听到耳机里传来一阵躁动，监控画面抖动了两下之后熄灭了，在别墅旁边监视的队友声音响起：“冯威被岳之平带走了。” 他面前的电脑还在滚动着数据，一会儿，一张女孩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这是聂加和从岳之平日记只言片语中找到的他提到的女朋友的信息，屏幕上这张脸…… 倒是和姬凡尘有那么几分相似……这也难怪岳之平会对姬凡尘有那样的偏执。 毕竟那个女孩曾是他曾经唯一的光。 …… 冯威脑子里飞速盘算着，之前和聂加和商量过各种阻止岳之平潜逃的方案，冯威是岳之平在这里唯一的执念了。 就差一个导火索，就可以把岳之平和威泽捣毁，冯威有了主意，他决定瞒着聂加和让一切画上句点。 车里安静地吓人，冯威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说：“那个姑娘死之前还给你留了一句话。” 岳之平仍然面无表情，但冯威观察到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秒的停滞。 “她说，希望她死后，你不要失去希望，你还会找到值得爱的人，她会和你度过平凡而美丽的一生。” “够了！”岳之平停下车，把冯威从后座暴力地扯下来。 这里是金峰大厦的停车场，岳之平拽着冯威走到一个隐秘的电梯，这里直通金峰大厦的顶楼。 楼顶的门缓缓打开，冯威第一次从这个视角看这个城市，曾经他和川恒一起奋斗的城市，在他消失十几年间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岳之平拖着冯威走到楼边缘，把冯威的头按在楼边缘，冰冷地说道：“当年你把她从楼上扔下去前，想过她是什么感受吗？” 冯威双手悬空在外，死亡的感觉扑面而来，他稳了稳心神说道：“我有个秘密，藏了13年，你有兴趣听听吗？” … 聂加和有些急躁，冯威把身上的定位和监听装置全都关闭了，现在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岳之平把冯威带到了金峰大厦。 他想干什么？！ 此时正处在收网的关键阶段，一步都不能走错，在威泽安插的人也没有反馈任何信息，他抬头看了眼金峰大厦，想起岳之平问冯威那句话：“你还记得她是怎么死的吗？” 楼顶！聂加和反应过来，岳之平的女朋友当年被冯威伪造成坠楼杀害了，现在岳之平也想用这种方式结束冯威的生命！ 现在除了直升机空降还有其他办法解救冯威吗？ … 凌骁莫名其妙被叫到顶楼，岳之平倚在门口看着冯威：“你说凌骁是秘密的关键，现在人来了，我倒是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能让我放了你。” 凌骁顺着岳之平的目光看到一个瘦骨嶙峋地老人，冯威，他当然认识，只是不知道自己和这个十几年前恶贯满盈的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冯威看向凌骁，自己的儿子，竟然十几年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冯威的眼神让凌骁有些不适应，他总觉得这个眼神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人到齐了，我也该说说我的故事了。”楼顶的风很大，吹起冯威单薄的衣裳，本来就很瘦弱的人有些踉踉跄跄。 “这可能是个关于勇气的故事，如果当年我足够勇敢，也许之平的悲剧不会发生，凌骁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冯威略显悲怆地说道。 他一步一颤地走到凌骁面前，眼泪像决堤的湖水，凌骁本能地想推开他，但内心却升腾起越来越强烈异样的感觉，他默许了眼前这个老人将自己抱在怀里。 “简明，是我太懦弱了，才让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好在今天会是一个了解，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可能只剩下你，原谅爸爸。” 凌骁像触了电一样，一把把冯威推开：“你是不是疯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岳之平离得远，没有听见冯威说了什么，但能让凌骁如此反常，一定是个大事情。 被推倒在地的冯威慢慢撑起来，苦笑一声看向岳之平：“我的秘密就是冯威13年前就已经死了，被我杀了，严格地说还是我替你报仇了，我一刀插在了他的心脏上，把他扔到了海里。怕被人发现，我用几年的时间整容成冯威，一直和你联系的其实是我。” 岳之平和凌骁愣在原地，几秒后，岳之平缓过来走过去踢了冯威一脚，厉声喊道：“你拿我当三岁小孩？你想脱身，想个我能相信的理由！” 冯威趴在地上嘴角流出一点鲜血，他颤巍巍地抬起手，解开上衣，胸口一个红色的狰狞的疤痕露了出来。 凌骁吃惊地看向那道疤痕，他太熟悉了，小时候他太调皮，削果皮的刀划在了爸爸身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我是简阳，凌骁是我的儿子简明。”冯威看向岳之平：“这道疤简明熟悉，伪造不得。” 凌骁感觉大脑像被轰炸了一样，耳边只剩下嗡嗡的声音，他看向冯威，开口却说不出话。 冯威倒是恢复了平静：“儿子，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死，你一直冤枉了川衡。” 凌骁此时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他这些年唯一的支撑就是要干掉川衡给爸爸报仇，现在自己的爸爸竟然以这个面目出现在自己面前，那自己这些年又算是什么？ 他看向冯威，眼神空无一物：“我变成现在这样，你和我说我这些年都是错的？” 他大笑起来，眼泪一滴滴往下掉，抓过岳之平狠狠一拳打过去：“你特么是找人来骗我的吗？你到底想干什么？嫌我还有一丝人性，想彻底摧毁它吗？！” 第一八五章 云烟散尽 岳之平一把推开凌骁，他大脑飞速旋转着，冯威，不是，应该说简明，他把自己叫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那个查不到屋主的别墅，冯威回到南市后和他的一次次通话，这些一定是有目的的，到底是什么！ 简明没给岳之平太多时间，他知道，该动手了。 聂加和的耳麦突然传来了声音，无人机画面显示简明正和岳之平纠缠在一起。 凌骁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相互殴打，明显岳之平占了上风，简明单薄的衣服被扯烂了，露出胸口那块狰狞的疤痕。 他的目光对上了自己想了那么多年的父亲，如今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形容枯槁如同将死之人。 将死之人…这几个字出现在凌骁脑海中时，突然他向发了疯一样冲向岳之平，他不能第二次失去父亲了，不能了！ 简明看到儿子冲过来，嘴角微微扬了下，但此时已经没有更多时间给他感伤，一定要在这里将岳之平拿下，这是摧毁威泽的最佳时机。 他死死抱住岳之平，两人距离楼边缘越来越近，岳之平突然明白了简明想干什么。 抓岳之平需要一个抓手，奈何威泽能力太强了，任何事都可以摆平，现在简明是想牺牲自己，拖岳之平下水！ 凌骁也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吼道：“简明你配做我父亲吗？你永远想的都是别人，我怎么办，你想做的事我可以用别的办法帮你，你不许死，我不允许！” 楼顶的人都处于癫狂的状态，岳之平夹住简明的头一下下撞向护栏，但简明抱住他的手一直没放，凌骁冲过去拖住岳之平，三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楼顶的门被冲开了，聂加和管不了那么多，他不能让简明做出傻事。 岳之平几乎是原地弹跳起来，像看到救星一样抓住聂加和，指着简明：警察同志，我向你举报威泽的幕后老板，冯威，我手里有他这些年所有的犯罪证据。” 凌骁扶起简明，简明淡淡地看了眼岳之平，目光转到凌骁身上：“儿子，后面怎么做，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了，爸这条命算是偷来的，但我希望你未来的路是光明的。” 川衡在家端坐着，门被打开时，他抬头笑了笑：“没想到你为了破案，还在我公司潜伏了这么久。” 聂加和坐在川衡对面，这一刻突然有些伤感，他不知道寒风知道这背后一切的故事之后会是什么心情，虽然之前她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但真的要去面对的时候，心境真的不一样。 “走川总，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站起来对川衡说。 川衡摇摇头，跟着聂加和走出房间，上了等在外面的警车。 星辰和寒风在远处看着警车开远，寒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想起这一路来经历的一切，如梦一般。 “他很爱你。”星辰望着远去的警车说道。 寒风略有些差异地看着星辰，星辰温柔地摸了摸寒风的头发：“传奇告一段落了，后面和我一起平凡的人生，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寒风拥住星辰：“平凡才是生活唯一的答案。” 剧终 很多坑没有填，很抱歉，开放给有缘读到的大家，愿平行时空，各自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