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代驾女郎》 第1章 夜色下的代驾女郎 我在夜场里做卖酒女郎兼职代驾司机。 这天凌晨三点的时候,我抢到了手机尾号“6688”的代驾订单,对方悬出的小费特别高,竟然有将近1000元。 而我之所以能够最先抢到,是因为我与尾号“6688”的机主,距离只相差不到10米。 我接到代驾订单后,立即套上外套,掩盖掉身上那套裸露的啤酒妹制服。 门口保安哥瞧见了我,问我:“小薄荷,是不是又接到单子去开车了?” 我叫刘薄荷,这里几乎所有的同事,都喜欢开玩笑叫我小薄荷。 保安哥平时对我挺照顾的,由于酒吧原本就有自己的代驾司机,本来是不允许外人接代驾订单的,一遇到外来代驾截单的情况,保安就要负责赶人,有时候还会发生外来代驾被殴打的情况。 可保安哥就对我格外关照,常常对我私下接代驾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笑着朝保安哥点点头,顺手把昨晚买的一盒香烟塞到他手里。 保安哥乐呵呵的接过了,还连说着:“你路上小心点,喝醉酒的客人可不好应付,你一个女人……” 我笑笑对他说:“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天做代驾了。” 我带着折叠电动车,来到与顾客约定的停车场方位,拐了个弯,隔着远远的距离,我便瞧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背对着我站着,身上穿着黑色衬衣,从背后看起来挺立俊逸。 男人站在一辆黑色保时捷旁边,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夹着烟,黑夜里他指尖的光亮发出淡淡的火光,我看着他指尖那点微弱的光,一步一步走近他。 他估计是喝多了,直到我走近他,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一双眼睛有些猩红,看起来也有些疲惫。他看了我半晌,忽然黑眸一亮,挑起嘴角,朝我笑了。 原本我觉得他长相中规中矩,可他这一笑,却笑得很是祸国殃民,我一时之间沉溺在他的笑容里,有些脸红耳热。 好在我也有自知之明,人喝醉酒了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连自己都不知道。 等到我明白他这一笑并不是对我而笑时,我才稳定了情绪,主动的向他自我介绍:“先生您好,我是您刚才预约的代驾司机。” 他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俊逸的眉宇之间有些疑惑,“怎么是个女的?” 这样的问题我曾经被问过无数次,我很熟练的回答道:“先生,没有规定女的就不可以做代驾司机啊。” 他低笑一声,点点头,不再开口。 我把折叠电动车,放在他后车厢里,再走到他身边时,他已经因为醉酒而有些站立不稳。 我扶着他坐进副驾驶的位置,随后我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坐进主驾驶位置。 那个男人一坐进车里,脑袋就倚着车窗,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做我们这一行,第一要务需保证客人的安全,与行车的安全。 所以,安全带是绝对必须要戴的。 我试着推醒车上的男人,轻声提醒他:“先生,请戴好安全带。” 我连续提提醒了他四五次,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最后,我只能伸手,亲自去拉起他身侧的安全带,想要亲手给他扣上。 岂料,我的手刚一碰到他身上的衣服,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就动了一下。 他的警觉意识仿佛特别强烈,一只手用力拽住我刚才碰他的手,瞥了我一眼问:“做什么?” 我赶紧解释:“先生您别误会,您刚才睡过去了,我是想给您扣上安全带。” 男人一听,这才松开我的手,看我的眼神也慢慢柔和下来。 他一边伸手给自己扣安全带,一边语调调侃的问我:“你经常像刚才那样,去摸男人裤子?” 我听他这一说,脸颊不由自主的滚烫起来,说话也有些结巴,“没有,我刚才只是想……” 我话还没说完,耳边就听见那男人低笑一声,说道:“行了,你不用解释,开车吧。” 我感觉自己被他冤枉了,而且还被他嘲笑了,可我无力反驳,心里有些委屈,却什么都不能说,坐正了身体后,我发动了汽车。 这是一辆好车,市场价格200万以上,我自打代驾以来,开过无数好车。 好车与普通车子开起来自然很是不同,比如我现在开的这辆保时捷,比我之前开的某辆捷豹体验效果还要棒。 我想他是个特别有钱的男人。 车子上了三环后道路通畅,夜色下的城市道路空旷,路灯明亮,车子急速的驶过去,城市的街灯像一串串闪烁的明珠。 身旁的男人特别特别安静,他喝醉酒也不像其他醉酒的客人一样,会趁机摸腿占我便宜。 我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暗暗感慨,自己今天走了好运气,碰到一个安静不爱占便宜的好客人。 可是一通电话却打断了这难得的安静,男人的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男人才伸手掏出手机,他把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侧着脑袋,与此同时掏出一根烟衔在嘴里,“啪嗒”一声点燃了香烟。 电话那头是娇滴滴的女性嗓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听得一清二楚。 我原本无意要偷听他们的对话,可是耳朵又不能塞住,我只能假装什么都听不到。 男人吸了几口烟后,才开始回应电话那头的女人,我只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说着类似这样的话—— “想我?怎么想的?……让我陪你去逛街?大小姐我哪有时间?你自己去成吗?刷我给你的那张卡……我在车上呢,我哪里都没去,就回家……” 我猜想电话那头是他的女朋友,抑或是妻子,可是他这个电话才刚一讲完摁掉,手机又一次响了。 这一回他对那一头的回应,依旧是类似刚才的话—— “我刚才在忙,你打不进来也正常……我今晚很累,就不过去了,改天带你出来玩……明天你生日?你怎么每天都生日?……上次你说看中的那款名包,我让助理去给你买过来……还要礼物?行吧,要什么礼物,除了让我现在过去陪你之外……” 我无可奈何的听他应付各种女人的电话,心里不由地在想,他有这么多个女朋友,那他每天得有多忙碌啊。 等他应付完所有电话时,汽车也已经驶上了四环。 我很快就可以把他送到家了,他却突然侧着脑袋,打量了我一眼,问我:“你一个女人大半夜的给男人做代驾,难道就不怕被人强奸?” 我回答道:“没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横竖最多就是死。”末了我还拍了他一个马屁,“再说了,能够去夜色玩,请得起代驾的老板,都是像您一样有头有脸的人物,肯定不会乱来的。” 那男人低低笑一声,笑声极具嘲讽的意味,“你连我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对你乱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修长的手指挑开黑衬衫的头几颗纽扣,露出精壮的胸口肌肤,估计是车厢太热了,他摁下开车窗的按钮,而后又一圈一圈挽起黑色的衬衫袖口。 我回头瞥了他一眼,正巧看到他挽起衬衫,露出的结实手臂。 我不太淡定的撇过头,干笑着道:“先生您要是会乱来,早就乱来了……对吧?” 男人哼笑一声,仿佛漫不经心的问我:“你以前遇到乱来的客人,都是怎么做的?” 我说:“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我一般就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窗让车里的客人,自己冷静下来后,我再进去开车。服务行业嘛,尽量做到不得罪客人。” 只有不得罪客人,才能拿到小费,人在江湖飘,能屈能伸才是最重要的。 那男人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撇过头望着车窗外说:“你还挺聪明。” 我扭头又看了他一眼,他侧脸对着我,轮廓完美,下颌刚毅,喉结分明,黑衬衫将他精壮的身材勾勒得近乎完美,我心口一颤,这是一个外表很容易让女人心动的男人。 他全程没有怎么看我,到他的豪宅处时,他却忽然看着我,一副挺关切的口吻问我:“你怎么回去?” 我说:“我骑折叠电动车回去。前面路口有个地铁站,我骑到那里就可以坐地铁回去。” 他眉峰仿似微微一动,我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下一秒,就见他从钱包抽出一把钱,丢给了我。 我高兴的接过这把有点多的小费,心里早就高兴得尖叫,脸上的笑容更是抑制不住,一连说了好几句:“谢谢先生。” 他看着我脸上的笑容,自己也突然笑了,顺口问了我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刘薄荷,先生您可以叫我薄荷。” 他说:“好,我记得了。”吸了口烟他又问我,“以后还可以找你开车吗?我挺喜欢你开车,稳当,谨慎,还会给我戴安全带,比男人还谨慎。老司机都没你这么小心。” 我一听,这是生意来了呀,赶紧说:“当然可以,我每天晚上都在‘夜色CLUB’走动,如果先生您有需要……” “男人都有需要。”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随即把手里的烟头丢开,一只脚踩灭,抬头眼底光亮闪烁,问我,“你只是做代驾吗?有出台接客吗?” 我一怔,愣了一下,赶紧摇头说:“没有,先生,我只是在酒吧里卖啤酒赚提成,顺便兼职做代驾。” “是吗?”男人盯着我的脸,玩味道,“那多可惜,你这得少赚好多钱。” 我附和的朝他笑了笑,笑容有些假。 我心想,这个男人虽然表面上人模人样,心底里却也是满脑子衣冠禽兽的肮脏心思。 此地不宜久留,我赶紧打开他的后车厢,取出我的折叠单车。 我身上穿的是那件啤酒女郎的套裙,俯下身子去取单车的时候,虽然我已经尽力控制好幅度,但是大腿还是不小心露了出来。 我转身回头的时候,明显看到那个男人的目光流连在我的大腿处,他的目光赤裸裸,瞧见我回头了,他一点掩饰的动机都没有,依旧肆无忌惮的盯着我的腿看。 这个时候,我突然特别痛恨起身上,这件卖酒女郎的衣服。 以前听说不管再矜持的男人,看女人露腿的时候即便再有修养,也会受不了的去看,倒不是因为有多饥渴色狼,只是因为雄性动物的本能。 所以许多为女性设计的工作服,都是裙装,到膝盖往上一点的裙。 我理了理身上的衣裙,跨上了我的折叠电单车,仰头,依旧对他客气的说:“先生,谢谢您的小费,我要走了。”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歪着脑袋瞥了我一眼,瞧见我发动了电单车,突然伸手拽住我一只手臂。 这是今晚为止,他第一回主动与我身体接触。 他又朝我露出那个妖孽的笑,嗓音低沉魅惑的问我:“我今晚一个人,你要不要留下来?”低笑一声,又补上一句:“有特别多的小费。” 这样暧昧的夜色里,男人沉沉的嗓音诱惑,邀约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就算是白痴也想得明白,他让我留下来是想和我做什么。 我赶紧摇摇头,说道:“我还要去工作。” 他慢慢松开我的手,没有被拒绝的恼怒,依旧很有绅士风度的对我说:“那你路上小心点。” 我骑着电动车,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转回头看时,发现他还站在原地看我。 他高大的身子站在夜色里,指尖夹着香烟,淡淡的火光映衬着侧脸,看起来仿佛很疲惫又很孤单,见到我回头,他仿佛又勾起了唇角。 我赶紧把头扭过去,继续骑着单车往前走。 我不知道他在身后看了我多久,可是我一直没有往回头看。 萍水相逢,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第2章 很坏很坏的心机girl 我搭地铁回“夜色CLUB”的途中,又通过手机APP,成功抢到一个预约的代驾订单。 这一个订单虽然没有额外另加小费,但我计算了公里数,加上此时已是凌晨四点半,凌晨过后的代驾收费是每10公里100元,这一趟代驾下来的收费,应该不会少于300块,于是我欣然接受了这个代驾预约。 我通过手机查找到最近的路程,下一站出了地铁后,立即改搭另一班地铁,前往与顾客约好的代驾地点。 那预约代驾的男客人开着一辆本田雅阁,没有像上一个客人喝得一样烂醉,他瞧见我是个女代驾,同样有些意外,双眼看着我直放精光。 我把折叠电单车放在他后车厢,再走到他身边时,他依旧双目炯炯看着我。 我十分理解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正常心理活动,毕竟在深夜里,花点钱就能看到,一个长得不丑的女人急速奔向自己,本来就是一种很爽的体验。 安全送他回到他所居住的小区后,他主动说要留下我的手机号码,说是下次代驾还要找我。 我立刻报上了我的手机号码,并保证只要他找我来开车,不管什么时候,我一定随传随到的。 有钱赚,我当然是要随传随到的。 而且这样的钱,远远比我在酒吧里卖酒来得容易。 酒吧里的卖酒提成一瓶只有5毛,而为了兼职代驾,我卖酒的工作是没有底薪的,所有的工资,都是依靠卖酒一瓶一瓶5毛累积下来的,工资之低可想而知。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必须要兼职做代驾,以缓解生活压力。 做完这一单代驾,已经是早晨六点。 城市深冬的寒风吹得阴冷,我骑着电动车回出租屋,双脚早已冻得发抖。 进了屋,我第一时间掏出,刚才那个开保时捷住豪宅的男人,丢给我的那一大把小费。 我抓着钱坐在床边,一张一张认真的数起来,一共有31张人民币。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又数了一遍,的确是31张人民币! 再加上他手机预约代驾时,说好要给我加的额外小费,一共有4000多块。 这一单代驾,我就赚了4000多块! 我激动的不能自已,抱着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等我激动完了过后,我再掏出我的手机,点开APP,发现刚才开保时捷的男人,还没有完成付款。 我有些失望,却也不担心。 因为常常有醉酒的客人,是等到第二天才付款的。 反正都是到我口袋里的钱,早到迟到都是我的。 我靠在床上眯了眯眼,原本只想休息一下,就起来给自己做点吃的,可是刚一沾上床,我就疲惫的睡过去,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吵醒我的是一串剧烈的,陌生的手机铃声,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顺着铃声摸到了外套口袋里,一个完全陌生的手机。 我盯着被我摸出来的苹果6plus手机,足足愣了半晌。 虽然我此时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我却很肯定,这个手机并不是属于我的。 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停了一下后它又继续响,我被它吵得心烦,终于接起了电话。 我才刚说了一个“喂”,那边的女声就不客气的骂了我一句—— “死小偷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偷东西活该剁手!不得好死!” 我以为对方打错电话了,又迷迷糊糊的“喂”了一句。 岂料对方又开始骂我—— “你竟然还是个女贼?你做什么不好,做鸡都好,为什么要偷手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混沌的头脑被人这么一骂,立即清醒了过来。 我刚想对那头讲电话的女人解释说——我没有偷手机,我不知道你的手机为什么会落我口袋里。 可那头的女人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劈头盖脸的又继续骂我—— “你个死小偷,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找不到你!我已经开启了手机丢失模式,等我老板记起他的ID密码,我很快就可以定位到你的位置,到时候你就等着去蹲监狱!” 我一大清早起床,就被人威胁要被抓去蹲监狱,精神立即无比亢奋起来。 短暂的梳理脑中思绪后,我第一时间想到要自保。 被人冤枉这种事情,我是有经验的。 别人真想冤枉你的时候,不管你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别人觉得你是贼你就是贼,你哪怕跳进水里,把自己洗得白白的,别人也不会相信。 我摁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反问了对方一句:“那我要是关了手机,你是不是就不能定位到我的位置?” 说完这句话,我立即就反应过来我要关手机。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我的企图,在我挂断电话之前,大声的威胁我道—— “你知道手机里面有多少商业资料?有多少重要联系人吗?你要是弄没了那些资料,你赔得起吗?你这该死的小偷!就因为你偷了这手机,你知道我早上挨了我老板多少骂了吗?……” 我没兴趣知道她到底挨了多少骂,我只知道我现在挨了她的骂,我心里十分不愉快。 关掉手机之后,我煮了碗方便面填饱肚子,顺便洗了个澡,把昨晚的衣服洗了。 虽然我做着与往常一样的事情,但我内心却始终处于极度不安的状态。 偷东西与被人冤枉,始终是我人生最忌惮的两件事。 我不怕深夜独自一人回家,也不怕流氓说胡话占我便宜,可我害怕别人说我是贼,我忌讳别人说偷东西,我更忌讳我做了解释后别人不愿意相信我。 我把昨天的衣服全都洗好后,晾到阳台上,看了一下手机日历,今天刚好星期日。 这是我每周的采购时间,一般到了周末,超市就会有各种促销活动,买东西特别便宜。 我换上毛衣牛仔裤,拿上购物袋与背包,打算出门采购一周的食物。 往出租屋外走了几步后,我站定着深吸了口气,仰头看了一眼蓝蓝的天,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有些阴险的想法。 我重新返回出租屋内,找到那个不属于我的苹果6plus手机,放在了我的背包里。 与此同时,我带上一支笔,与一个带着科罗娜啤酒标志的小笔记本。 这笔记本是经理发给我们啤酒促销人员,记录每日啤酒销量用的。 我用笔记本很省,别人一天记一页,我一个月记一页。久而久之,我的出租屋内到处都是,用剩的啤酒标志笔记本。 准备好所有东西之后,我就出门购物。 我一般都是搭地铁去超市,可是今天我临时改变了计划,决定骑上我的电动车出来购物。 我先骑车来到附近的一个大型超市。 正逢周末,超市人来人往,超市门口是一排长长的自动存物箱。 我找了两个相邻的存物箱,取了存物箱的条形码后,在超市外面的小窗口处买了杯热奶茶,走到休息椅上坐下。 我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热奶茶,一边打开那个苹果6plus,耐心等待那个丢失手机的女人,再次打电话过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手机果然又响起来了。 我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刚才那个骂我是小偷的女人,又开始不客气的劈头盖脸骂我—— “你个小偷,你还敢关机?你知不知道我老板刚才又……” 我不想再给她机会骂我,立即抓起桌上其中一张存物箱条形码,对她说:“你的手机我放在华丽超市,第2排第7号的储物柜里,密码是32456XXXXX”我按着条形码的数字,一股脑儿将密码念出来。 对方显然是没有来得及记下,我又给她重复了一遍。 最后,我还特别耐心且善解人意的问了她一句:“你听清楚了吗?”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我立刻结束通话,关掉手机,开始坐在休息椅上,用那本带着科罗娜啤酒标志的笔记本写纸条。 我在纸条上写下: “早上被你辱骂了一顿之后,本宝宝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了。本来我可以直接把手机放在存物箱还给你的,可是因为你得罪了一个特别小气的宝宝,所以接下去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其实我把你的手机,放在超市后面3公里处的图书馆保安亭里,你的手机现在就在保安亭里的看门阿伯手里。对了,你千万别开车进来哦,这里路很小的,你只能跑步进来。当然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不过你要是选择不相信,你那些什么重要的客户资料可就找不到咯!” 纸条写好后,我便打开存物箱,把纸条扔了进去,关掉存物箱。 而后,我立即骑上我的电动车,赶往超市后面,那间有些老旧的图书馆。 我之所以选择这间图书馆,是因为这间图书馆是坐落在小巷子里的,汽车根本就开不进来,我存心要让刚才骂我的女人走路吃苦。 来到这间老旧的图书馆后,我用我的借书证刷开了一个存物箱,取下存物箱条形码后,我打开存物箱,用相同的方式留下一张纸条: “本宝宝心情还是不太好,所以你将继续受到惩罚——你的手机被我放在图书馆北面3公里处,一间私人麻将馆里的信箱里。如果你想拿回你的手机,你可以让麻将馆老板,帮你打开那个信箱。不过速度要快哦!否则五点之前老板就会亲自去开信箱,到时候你那么重要的手机,要是被老板拿走了,就真的不关我的事噜!” 这间图书馆门口的看门阿伯,是个热心的老头子,我每次来借书,都请他帮我看着电动车,他每一回都非常乐意,这一回我编了个谎话告诉他—— “阿伯,我现在有事要走,待会我有个朋友会来拿个东西,你要是瞧见了,就帮我把这个条形码拿给他。谢谢。” 阿伯接过了图书馆存物箱的条形码,完全没有对我起疑心。 我没有在图书馆逗留太久,很快骑着电动车奔往下一个站点——图书馆北面3公里处的麻将馆。 我之所以把每一个地点,都选择在差不多3公里处的地方,纯粹就是想折腾那个骂我的女人,可我也不至于那么坏,让她跑那么远,3公里的距离,正常人跑起来,估计也就是10几分钟的时间吧。 来到麻将馆,我按着原来的方式,写下最后一张纸条—— “孙子!其实你的手机,就放在最初那间华丽超市的存物箱隔壁!存物箱条形码就在这纸条的后面。你没有看错,我不仅是一个气量很小很小的宝宝,我还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心机girl,我心眼好小好小好小的,现在让你来回跑了10几公里,本宝宝心里也就舒坦了。白白!后会无期!”字条的落款是:“你大爷。” 我把这张纸条塞进了麻将馆门口的信箱后,就偷偷躲在麻将馆附近的巷子里,一边玩手机,一边偷偷观望周围的动静。 我想要看看待会是谁来找麻将老板开信箱,又是哪个孙子,刚才在电话里口口声声骂我是小偷。 老实说,我心里一直觉得有些奇怪,我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昨晚是哪个女人,不小心把手机,放到了我的外套口袋里? 一般我工作接触的人群,都是男性为主。 怀揣着这一点强烈的好奇心,我耐心在巷子里蹲了将近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一个可疑的高大男人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刚开始只觉得自己是神经大条了,打电话骂我的明明是个女人,怎么会跟个男人有关系? 可下一秒,当我看到男人有些熟悉的侧脸时,一种惶恐的感觉油然升起。 我再仔细一看,瞄到男人轮廓分明的正脸时,岂止是熟悉?他分明就是我昨晚才见过的人! 我偷偷躲在巷子里,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在麻将馆门口附近的信箱来回走动,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今日穿着藏蓝色的恤衫,卡其色的裤子,英伦休闲风的装扮,此时满头大汗,恤衫完全被汗水浸透。估计是跑步跑出来的汗。 他一边气喘吁吁喊麻将老板帮他开信箱,一边目光警惕的往四周观望,似乎在找什么可疑人物。 我在意识到他极有可能是在找我之后,吓得赶紧把脖子往巷子口里一缩,后背紧紧贴着墙,再不敢伸出脑袋出来张望。 当我听到那男人用熟悉低沉的嗓音,向麻将馆老板打听,刚才有没有一个可疑的女人,在这个信箱附近出没时,我身子猛地一抖,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明明我想惩罚的是那个打电话骂我的女人,怎么会变成一个男人?变成男人也就算了,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第3章 卖啤酒的,你上来 怎么会是他? 他是我的金主啊! 他是那个给了我31张毛爷爷,开保时捷穿黑衬衫住四环外豪宅,还问我要不要留下来过夜的大爷。 认出他的那一刻,我内心几乎崩溃到无法自拔。 很快我又记起一件更加严重的事情——他的代驾订单还没有完成最后的付款! 要是让他知道,是我这个啤酒代驾妹耍着他跑了十几公里,他会不会打死我?打死我不要紧,可他会不会因此而拒绝给我付款? 想到我快要到手的银两,有可能因为我一时失误而飞走,我第一时间在脑海里浮现起来的挽救措施,就是要逃! 我要立刻逃! 我要以最快的速度逃! 我要在保时捷大开还没有发现我的时候立刻逃! 可是我的电动车此刻就停放在巷子口,若是我想逃跑,势必是要走出巷子,被那个男人瞧见的。 我躲在巷子里,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出去骑电动车逃跑时,耳边却开始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我捂住狂跳的心口,在确定那个脚步的确是朝我这边走来的时候,我清楚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死到临头了,那男人估计早就知道我躲在这里了,我无路可退,只能拔腿就跑—— 我不顾一切往前跑了一段路,稍稍回头往后看,就瞧见昨晚那个开保时捷的男人,正急速朝我这边的方向跑来! 他人高腿长,手里还拎着我写给他的纸条,此刻他一边朝我的方向跑,一边气急败坏的在我身后说话—— “孙子,有种你别跑!敢耍老子,你他妈活腻了!” 我吓得胆子都要破了,此情此景,就跟被人拿着两把菜刀在后面追杀一样。 我不顾一切的往前奔跑,仿佛只要慢一步,我就会被人乱刀砍死。 可我长得矮,他却长得高,我的腿没他的腿长,我即便豁出全身力气也跑不过他的。 眼看他就要追上我了,我脑中忽然生出一计,我寻到路上一个,长得挺慈眉善目的胖大叔,立刻跑上前去抱住胖大叔的手,往胖大叔身后一躲,用惊愕无比的声音,手指着朝我跑来的那个英俊男人,向胖大叔求救—— “大叔!大叔!这个人,这个人他想拐带我!他追着我跑了几条街了!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那个昨晚开保时捷的男人,站定后喘了几口粗气,见我躲在一个胖大叔后面,目光阴冷的扫了我一眼,估计他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依旧试图伸手想把我拉过去。 胖大叔见状,把我护在身后,一边质问那英俊男人想要做什么,一边把周围的左邻右李都喊了出来。 这里是城市的老旧住宅区,胖大叔一呼百应,很快就有许多闲着没事,在家养鸟养草的老人出来围观。 我见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紧绷的心总算是松了下来。 昨晚那个开保时捷的男人,从刚才追上我为止,目光就一直死死钉在我身上。 我假装看不到他犀利的目光,他越是这样看我,我就越是躲在胖大叔身后,死都不要露出脸来给他看。 我估计这个有钱的英俊男人,不是富二代就是富三代,他也许这辈子还没有遇到这种状况。 眼看周围的邻里将他火速包围,有人质问他为什么要追一个小姑娘,有人威胁他要报警。他被这群老人搞得焦头烂额,连我都在默默同情他。 可这个男人似乎是与我有不共戴天的孽海深仇,即便到了这种时刻,他还是不停的伸手,试图把我从胖大叔身后抓出来。 那个胖大叔也不是傻的,他看那个男人的装扮非富即贵,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绑架犯,于是往后看了我一眼后,有些起疑的问我:“你真的不认识他?” 我扫了昨晚那个男人一眼,他看着我的目光冷峻,俊逸的脸上写满了对我的厌恶与愤恨,我知道今日我若是落到他手里,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我立即把脑袋缩回来,看着胖大叔,猛地用力点头,咬牙说:“大叔!我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认识他!他是绑架犯,他要把我抓到山区里面卖给别人做老婆!你快点报警抓他呀!呜呜!你快点抓他呀!我的小命现在就拿捏在你手里了!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欺骗你吗?呜呜!” 我的哭声还没有结束,耳边就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低笑声,这仿佛是保时捷大开惯常用的嘲笑方式,我清楚记得,昨晚在车厢里,他也是用这个笑声,嘲笑了我好几回的。 我假装没有听到他的嘲笑声,佯装淡定的继续躲在胖大叔身后,半晌,他越步到大叔身旁,站在我的眼前,胖大叔想把他挥走,却在发现他精壮有力的胸膛时临阵退缩了。 我以为他会把我拎出来狂揍一顿,可是他没有,他俯下头,低沉的嗓音像是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拂过我的耳畔,我听到他带着嘲讽的声音在我耳边一字一字的说—— “你以后最好别让我再碰见你!”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我盯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不争气的发现自己半边脸颊都是火辣辣的。 我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再碰到我,但我很肯定,他刚才没有认出我,就是昨晚给他做代驾的女司机。 因为在他离开巷子的一个小时后,我手机提示他完成了昨晚的代驾付款。 连同路程与额外小费,总共人民币1358,他付的很是很爽快,甚至还给了我一个五星无字好评。 我看着到手的钱,想起刚才在巷子里那样对他,下午还那样阴差阳错害他跑了那么多冤枉路,突然有些内疚起来。 可我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个开保时捷的男人手机是怎么落到我外套口袋里的,而且明明是他的手机丢了,为什么要找个女人来骂我是小偷? 我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让我想明白。 我回出租屋吃了碗方便面后,又带上我的折叠电动车,开始我一整晚的工作。 接连下去的好几个夜晚,我照样在卖啤酒的间隙,用手机在代驾APP上抢单。 我送了一个又一个的男顾客安全回到家,他们有些用言语调戏我,有些用肢体吃我豆腐,有些还在我安全送他回家后的第二天,去我的代驾公司那里投诉我,理由是我对他的态度不够热情。 对于这形形色色的顾客,我从最初的不知所措,到现在的应付自如。 可我再没有遇到一个,像那一日开保时捷男人那么大方的顾客,甚至连额外另加给我小费的顾客都没有,哪怕是多给我一百块小费的顾客也没有。 这年头,还是理性消费的男顾客居多的,像那日的保时捷大凯子,毕竟是少数。 老实说,我真是有些失望的。毕竟靠着公里数赚代驾费,与我所想要到达的存款目标,距离还是有些远的。 我这辈子已没有什么愿望,只希望赚到足够多的钱,请到一个足够好的律师,争取到我想得到的人。 可就是这个目标,实现起来其实也是特别困难的。 一个星期后的夜晚11点,我在啤酒公司经理划分给我的片区推销啤酒,可是一个晚上下来,我的销量并不太好。 经理之前找我聊过一次天,大意是说:同样的划分片区,我的业绩与其他啤酒销售人员比起来差了许多。 经理说,虽然我的工资是没有底薪只抽提成的,但是销量依旧是太差了,他还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的业绩再这样没有起色,他就要把我调到另一个人流量少的酒吧,把我这个地段好的片区,留给其他业绩更好的啤酒销售人员。 我承受着这样的压力,每天晚上在不接代驾订单的时候,都尽可能的推销啤酒,可我常常把嘴皮磨破了,别人也不愿意买下我的一瓶啤酒。 有些客人会提出无理的要求,让我陪他们喝就给我买酒,我只能推脱告诉他们,我们是正规的啤酒公司,啤酒销售人员是不允许与顾客喝酒的。 事实上,虽然我们公司规定不允许销售人员与顾客喝酒,但是懂行的人都清楚,这个规则其实是可以打破的,一般啤酒销售人员越是能喝,啤酒销量才会越好。 我之所以不愿意打破这个规则,不是因为公司规定不允许,更加不是因为酒量不好,而是因为我还要做代驾。 醉酒驾车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两者取其一,我只能放弃陪顾客喝酒。 在代驾的空隙,我尽可能的推销啤酒,大小机会都不放过,本着多卖一瓶是一瓶的念头,每天拼死拼活的与顾客磨嘴皮子。 时间久了,我渐渐学会用服务去感动客户,一般来了客人,我就冲到前头,给客人送茶,送毛巾,等他们都错以为我是酒吧服务员了,我才趁机推销啤酒。 有些刻薄的顾客会觉得,我给他们送茶送毛巾都是别有用心,但是也有宽厚的客户并不介意,一般这种客户都是男性客户居多,对女性有种天生的宽容。走到这一步,我也只能利用我这唯一的优势,去感动客户了。 但是也有些客户很野蛮,常常趁我给他们送啤酒的时候,趁机摸我的手,碰我的身子。我不能对客户发火,只能在送完酒之后,尽量远离这样的客人。 这天晚上,我在一个包厢里吃了苦头,有个男客人在我送酒进去的时候,趁我俯下身子为他们倒酒时,伸手用力掐了我的屁股。 我吓得身子一抖,全场哄然大笑起来,我却只能忍气吞声。 我为他们倒完酒后,便寻了个机会,从那个包厢里逃出来。 我离开那个包厢后,一股脑儿往大厅处走去。 我所服务的一楼大厅,是顾客喝酒观看表演的地方,也是这间俱乐部里消费最低的一个楼层,再往上一层装修便越豪华,消费也更高。 我走到一楼大厅处,此时乐队表演刚好结束,现场播放着稍微舒缓的音乐。 我穿过顾客桌位,正想走出酒吧透口气,头顶处却突然被一个东西砸中—— 很轻巧,带着火光。 我吓得一个机灵,身子一抖,一个香烟头便从我头顶滚落,直接掉落在我的手臂上。 香烟头不长眼睛,在我手臂上烫出了一个红红的印记。 我疼得倒吸气,真心的疼,疼得泪水在眼中翻滚。 我气汹汹的仰起头,想看看楼上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随意丢烟头—— 这一抬头,我便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 他站在二楼,双手搭在二楼的扶手上,瞧见我仰头看他,他眼底迸发出戏谑的光芒,与此同时,他慵懒的把手往裤袋里一插,站直了身体,盯着我的脸,仿似漫不经心的朝我吹了声口哨。 我望着二楼上那个熟悉的男人,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一回受到的惊吓,比刚才被烟头烫到的惊吓还要巨大! 怎么又是他? 那日被我耍着跑了十几公里,又被我冤枉要绑架我,开保时捷住豪宅的那个男人。 我原本气势汹汹的双眼,在看到他嘴角勾起的那抹戏谑笑意时,越变越弱。 那个男人即便什么话也不说,我也很清楚他眼底的意思,我脑海里浮现起,那日他在巷子里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他说:“你以后最好别让我再碰见你!” 我猛的意识到,他今天是要来报复我的! 想到这里,我立即收回了仰望他的视线,我低下头,假装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捂住自己被烫伤的手臂,转身就要逃。 那个保时捷大开瞧见我要走,却突然用很大的声音,在楼上喊我—— “喂!卖啤酒的!科罗娜!你上来,我要买酒!——” 第4章 周晋毅:女人多捋几次就服帖了 我心里清楚,楼上的保时捷大开是在与我说话,可是我也清楚,他绝不是真心想要和我买酒,他这是要挖个陷阱给我跳! 我不会愚蠢到飞上去跳入他的陷阱,于是我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也没有抬头再去看他,而是径直朝前走去。 才走了几步路,我便撞到了俱乐部里的妈妈桑。 妈妈桑在这间俱乐部里的权利很大,她既掌管着这里所有出台姑娘们的生死,也掌管着这里几乎所有工作人员的生死。 讨好她也是我每日的工作之一,否则她一个不高兴,对我经理说我一句不是,我就不用在这里干下去了。 虽然我可以随便就再找到一份卖啤酒的工作,可我却很难再找到一个,有这么多优质客源的代驾地点。 这个CLUB位于本市最豪华的地段,聚集了大量的有钱人与富家子,在这里我常常能很以最快的速度,抢到别人抢不到的代驾订单。 我撞到妈妈桑后,妈妈桑瞥了我一眼,猛地朝我皱了眉头,有些责备的口吻对我说—— “刘薄荷,周少说要给你买啤酒呢,你没听到?跑什么跑?生意来了都不会做?周少还会吃了你不成?” 我赶紧回答妈妈桑:“妈咪,楼上不是我负责的片区,要是被经理知道我去和同事抢生意,我会受到惩罚的。” 妈妈桑显然不满意我这个借口,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后,一边颠颠的与楼上那个叫做“周少”的男人赔笑道歉,一边给我下命令,那口气是不容反抗的—— “我让你上去你就上去,你经理算个屁,在这地盘都得听老娘的!” “可是我……” “没有可是!”妈妈桑说话没有一丝商量的口气,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你个死不长眼的小妮子,大金主来了都不睁开眼睛瞧瞧,好好伺候着,得罪了他我待会给你好看!” 妈妈桑黑着脸与我说完这一番话,又翻了一张赔笑的脸,仰着头看着楼上的男人,尽与他说些客套话。 那个被称作“周少”的男人,并没有怎么搭理妈妈桑,他刚才见我要逃,原本已经要下楼追我,可是走到一半,妈妈桑就杀出来了,他根本不必亲自出马,就轻易拿捏住了我。 此刻他目光依旧紧盯着我,似乎是担心我又想继续逃走。 我在妈妈桑的不断催促之下,仰头看了他一眼,他对上我的眼睛后,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我看不懂他笑容里的意思,但我想起第一次在停车场里见到他时,他也是朝我露出了一个这样的笑容。 他笑容的弧度与上一次是一样的,不同的是,相比于上一次的笑,今晚他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意味不明与玩世不恭。 我盯着他的笑,身子一抖,开足暖气的夜场里,我打了个寒颤。 他看见我站在原地不动,手指虚空点了点我的脑袋,说话的语气特别放肆——“啤酒妹,上来。” 我怀揣着不安的心情,饶过几张桌子,一步一步的爬上楼梯,走到二楼。 他就站在二楼的通道处等我,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他今日穿着普通恤衫牛仔裤,他长得高,牛仔裤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一副气质慵懒的流氓样,可远远看着他,那身材比例又极好,有些像是从杂志上走下来的模特。 我脚步怔了一下后,又抬脚一步步靠近他,我心里极度不安,一颗心扑通狂跳,我知道他一定会报复我,可是我现在还不确定,他会用什么方式来报复我。 我有自知之明,得罪了这样一个富家子,我清楚自己凶多吉少。 从前有个出台的小姐,不小心得罪了一个二世祖,当晚就被二世祖扔给几个流浪汉轮了。 我害怕我也会遭受那样的待遇,我不知道接下去会是什么样的,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待会不管他怎么质问我,只要我一口咬定,那天耍着他跑十几公里的人不是我就行。 就算是皇帝想惩罚一个平民,也总得要有证据吧? 上次的事情说到底无凭无证,我不相信他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我一点一点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并告诉自己要淡定,越是大敌当前,我越是要临危不乱,所有虚空造势的敌人,其实都是纸老虎! 可是当我如临大敌的走到他眼前站定后,他却什么都没有问我。 只是盯着我的脸,突然又朝我笑了。 他总是这么喜欢对我笑,可从小我爸爸就对我说,越是对你笑的人,就越是危险。 他的笑容,对于一般的女人来说,应该是极有魅力,能把女人的心融化掉的那种,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差点就被他蛊惑了。 可是我现在离得他近一些了,我分明看到他笑容底下,对我的嘲讽与讥笑,那笑容像是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又像是在对我示威——啤酒妹,你拿什么与我斗?老子叫你上来你还不是得上来? 我的内心剧烈的做着挣扎,意识到他的目光,正肆无忌惮的落在我啤酒裙装下的大腿时,我往后缩了缩身子,把自己的距离与他拉开。 他撇撇嘴,又抬起脚,朝我走近,这一次他离得我更近,我感觉一团热乎乎的气息贴向我,与此同时,我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精味道,我想他一定喝了不少酒。 这一回靠近我后,他不再专注看我的腿,转而专注看我的胸,我被他盯得不自在,他却突然伸手去抓我胸前的工牌。 我下意识的抓紧自己的衣服,他勾起唇角,笑了,笑得那样放荡不羁,笑得那样肆无忌惮,笑得那样不知所谓! 他仿佛没有意识到他的手,落在了他不该碰的地方,我越是挣扎着,他捏我工牌的动作力度就越大。 我上衣都快被他扯掉了,他才点了点我的工牌,一字一字的念出我的工牌:“C-O-R-O-N-A,科罗娜?啤酒妹?刘薄荷?对吧?” 我皱着眉看他说:“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他嘴角弯起一丝戏谑的弧度,低哼两声后,继续伸手,特别放肆的帮我捋平胸口那枚皱巴巴的工牌。 他一点一点捋平我胸口的工牌,他丝毫没有觉得这样的举动其实是不妥的,每当我想要推开他,他的手就搭住我的腰,用力把我的身子往他怀里带。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如果他是想要报复我,为什么绝口不提那日在巷子里的事情,只一心专注对付我胸口的工牌? 最后,他满意的看着我胸口那个被他捋平的工牌,戏谑的朝我吹了个口哨,俯下头,薄唇贴在我耳边,对我说了句特别意味深长的话—— “女人就像这枚工牌,不听话的,就给她多捋几次就服帖了。” 我不太清楚他这句话里到底是几个意思,可是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把口中呼出的湿热气息喷在我脖子上。 我发现自己特别不争气的发抖了,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楼下的乐队开始演唱,震耳欲聋的音乐开始响彻在整个酒吧—— 我不想再与他继续纠缠下去了,问他:“周先生,您要买啤酒吗?不买我走了。” 他笑笑,冷不丁的在我耳边来了一句:“这会就知道喊我周先生了?怎么不叫我孙子得了?” 这是他第一次与我暗示那天在巷子里的事情。孙子是我那日留给他的称呼。 我不安的握紧了拳头,仰起头假意的朝他笑:“周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吧,继续装,我看你还能装多久。” 说完,他冷哼一声,突然一个用力,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只手把我拽过去。 我吓得尖叫,“你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不是明摆着吗?”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一字一字的说,“遛狗!”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只手已经圈在我的脖子处,他把我脑袋压在他身上,就像拉狗一样,把我拉着我往楼上走去。 酒吧里到处都是人,周围有几个男人看到他圈着我,有人跟他开玩笑:“哟,周少这是和啤酒妹玩出火来了?” 我听到他特别无耻的回应那人道:“可不是?看她可怜就玩玩她呗。” 我在心里咆哮:玩你妹啊玩。 他把我拉到最顶楼的包厢房里去。 包房里人声鼎沸,音乐震耳欲聋,到处乌烟瘴气,拖着我进了包厢后,他一把用力把我甩在了沙发上。 周围玩乐的男人们瞧见他拖着个啤酒妹进来,纷纷过来围观我,就像动物园里围观猴子似的,将我火速包围起来。 有个猥琐的胖子甚至走到我身旁,上下打量我,还趁机伸手摸了我的脸。 我没好气的把胖子的手打开,胖子特别无耻的说了句:“有意思。周少带来的妞就是有意思。” 那个周少瞧见胖子摸我的脸,伸手抓了桌上一瓶铝罐啤酒,猛地朝胖子身上砸去,说:“你活腻了?我带来的人,你也敢碰!滚!” 胖子瞧见周少发火,颠颠的就滚了,一边滚,还一边和身旁的猪朋狗友说:“晋毅今天吃炸药了?我摸一下她的脸而已……我之前上他的妞他也没发我的火。”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晋毅。 原本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而已,但是连同他的姓组合在一起,对于我来说,就有些不普通了。 周晋毅。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一个熟悉到差点可以诛心的名字。 第5章 我付钱,提成你的 不过相差了一个字,就什么都不同了。 周晋毅瞧见我正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他,一步步走到我眼前,倾下半个身子靠近我。 他的黑眸清澈,我清楚看到自己的影子,倒映在他的瞳孔里,是那么的狼狈与不堪。 众目睽睽之下,我猜想他不敢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可我真是高估了他,下一秒,他就伸手钳住了我的下颌,特别蛮狠的力度。 他逼着我睁眼与他对视,我看到他看着我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凌厉,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戏谑与放肆,转而沉下嗓音,语调阴鸷的对我说起话来: “其实我从不给女人难堪,可我就是对一件事情感到很是好奇,最近这件事情一直困扰得我茶饭不思,我只要一想起自己像个傻子被个女人耍了,我就心情特别糟糕,饭都吃不下了!刘薄荷小姐,你可不可以帮我解决这个困扰?” 我清楚周晋毅对我说这番话的弦外之音,我也清楚他口中所说的困扰是什么,我更加清楚,他这种有钱人讲话喜欢迂回曲折的装逼风格。 可我并不是那种,听别人三言两语就会自乱阵脚的人。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直到我看到他瞳孔里的我,露出一个特别淡定的笑意,我才冷静的对周晋毅说:“周先生,您是顾客,我是卖酒的,也算是这酒吧里的服务员,您有什么困扰,但凡直说也无妨,如果我可以为您解决,我一定会尽力。” 末了,我又补上一句:“不过您现在把我压在沙发上是什么意思?我既不是这里的公主,也不是这里的小姐,更加不是这里的陪酒。您现在把我压在这里,我是无所谓的,要是被我公司的经理同事瞧见了,指不定要在背后怎么指谪我。且不说您的困扰,您眼下就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还要怎么给您解决您的困扰?” 我话音刚落,周晋毅就特别有绅士风度的朝我伸出手,想要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 我没有犹豫,把手交到他的手里,他的掌心温热,握到我的手时,微蹙了眉头,仿似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手怎么这么冷。” 我被他拉着坐起来后,他朝我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觉得周晋毅是我此生接触过的最难琢磨的人,因为我始终猜不透,他掩藏在好看皮囊之下的那抹笑是什么意思。 我不愿意把人想得太糟糕,我宁愿相信世界上好人还是多一点的。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装修奢华的包厢,以及周围形形色色玩乐的顾客,与陪客人玩乐的公主小姐。 包厢里的大部分人已经重新开始各玩各的,只有少部分人用好奇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原本我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可是很快我又发现我错了,有钱人总是很会玩的,周晋毅也不例外。 周晋毅虽然让我坐起来了,可是却依旧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我。 他由上到下的打量了我好久后,才噙着戏谑的笑,开口对我说了句:“你还挺能说,我说一句,你就说三四五六句。” 我立刻说:“周先生您如果不想听我说话,我现在立刻就出去不碍您的眼。” “出去?”周晋毅低哼一声,特别嘲讽的说道,“你既然进得来我的场子,就别总想着出去了。”说完,他俯低了脑袋,在我耳边魅惑的低语一句,“待会有得你爽,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周晋毅又开口问我:“说吧,你打算要怎么解决我最近的困扰?” 我轻咳两声,说:“我不知道您的困扰是什么。” “你知道的。”周晋毅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我咬咬牙,心理暗示自己绝不能在这种时刻露出马脚,“我真的不知道。” “少在这里给我玩绕口令。”周晋毅冷哼一声,目光变得有些阴冷,“我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那天在巷子里耍我的人是不是你?你要是老实承认了,我指不定玩一下你就给你留个全尸。”顿了一下,他又轻描淡写的补充了一句说:“你要是不承认,你就连全尸都别想留了!” 我暗暗在心里吐槽周晋毅的逻辑,横竖都是留尸体,只是全尸与非全尸的区别,那我还承认个毛啊! 我下定了决心不承认,横竖都会死,我就不相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他真敢把我弄死! 我说:“周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巷子,什么耍你,我通通不知道!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也是我第一次与你说话,此前我从未见过你,你说的我从来没有做过,又怎么能够承认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虽然您是这里最尊敬的顾客,可是请您不要冤枉我!这个黑锅我不背!” 我说谎不打草稿的功夫,有时候连我自己也挺佩服我自己的。 周晋毅剑眉深深的拧着,目光紧紧的钉在我身上,他仿佛没有预料到,我会在他的淫威之下死不承认。 他在喝下桌上的一大杯酒后,狠狠甩开酒杯,伸手再次用力擒住我的下颌。 这一次他捏我下颌的力度,是用一种快要将我骨头捏碎的力度,我疼得咬牙,眼泪翻滚,耳边却听他一字一字的开口—— “啤酒妹,我看你挺可怜的,所以我才给你机会,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到底那天在存物箱留纸条耍我,又骂我是孙子的人,是不是你?机会我给你了,你自己不想活尽想着死,我也不会拦着你。” 我被他捏得眼泪流下来,可是我清楚,我此刻若是临阵退缩就前功尽弃了。 从前有个开枪杀了抢劫犯的警察,被警局带走协助调查。原本律师教他的口供是,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故意开枪的。可是这警察自己不争气,在几个调查事件的长官三言两语轻哄、保证只要他老实承认就会无罪释放的情况之下,他自己推翻了律师之前教给他的口供,承认自己的确是因为气愤故意开枪杀死抢劫犯的。后来,这个本来一心为民除害,只因为一时气愤故意开枪杀抢劫犯的警察,因为“防卫过当”,而吃了长达十年的牢狱之灾。然而其实,他本来是可以不用坐牢的,只要他当时一口咬死自己不是故意开枪,就没人能给他戴下这个罪名。牛若是不喝水,谁也不能把牛的头摁下。 而这个防卫过当的警察,他就是我的亲舅舅。 舅舅的故事告诉我:当你应该死不承认的时候,你一定要死不承认。只要你死不承认,天皇老子来了,也没那么轻易就弄死你。就算最后他能弄死你,那过程也必然是迂回曲折的。 我看着周晋毅,用力摇头,说:“不是!” 周晋毅一听,冷笑一声,猛地用力甩开捏住我下颌的手,我脑袋被他这样一甩,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世界一片眩晕。 再定过神来的时候,周晋毅已经换了一副玩味的笑脸。 他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所有的事情,转而戏谑的问我:“你卖什么啤酒啊?怎么卖的?” 我被他这张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速度,给雷得有些外焦里嫩,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的。 他瞧见我愣住,伸手拍拍我的脑袋,”傻了?问你话呢?” 我回过神来后,才开始回答他的问题:“科罗娜,330ml,一打280,周先生您要多少?” 周晋毅抬起两条大长腿,搁在包厢的桌子上,慵懒的语调继续问我:“卖一打你提成多少?” 我如实回答:“就几块钱。” “几块?”周晋毅笑得别有深意,“你公司也太能坑啤酒妹了吧?卖一打酒才给几块钱提成啊?” 我假意的笑着说:“积少成多嘛。” 我原本以为周晋毅是打算给我买啤酒,可他并没有。 后来我在想,有钱人的脑回路就是异于常人。而我当时也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半只脚踏入他设下的圈套。 周晋毅低头点了根烟后,对我说:“你去拿这酒吧里提成最多,价格最贵的酒来。拿多少你随意。我付钱。提成你的。” 我一听,眼睛猛地一亮——这是生意来了呀! 我隐约意识到周晋毅也许是在挖个陷阱给我跳,可我终究是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 我立刻站起身好声好气的答道:“好的好的,周先生,我这就去给您拿这里最贵的酒来。您稍等一下啊!” 说完,我大步流星,朝包厢外走去,打算把酒吧最贵的酒拿来卖给周晋毅这个凯子。 此刻的我,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我明知前面是滔天火海,却还是不顾一切,往火堆里飞去,只因为我看到了火堆旁边的那一沓厚厚的钞票。 第6章 啤酒妹,你会为这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所在的这间夜色CLUB,有个明文规定,但凡有工作人员成功推销出酒吧里的酒,不管是小姐公主,甚至保安清洁员,只要能成功说服顾客买酒,提成就是你的。 因为这个规定,常常有公主死命往顾客肚子里灌酒,目的就是说服顾客买下一瓶酒。 我在周晋毅那里得到指示后,怀揣着特别激动的心情,找到了酒吧里的妈妈桑。 本来我推销酒吧里的洋酒,只要与酒保说一声,让他把提成记我账上就可以,可是我在经过慎重思考之后,意识到这不是一桩普普通通的生意,而是一桩特别大特别大的生意! 于是我决定去找妈妈桑,顺便把提成价码与妈妈桑讨价还价一番。 周晋毅那么大的凯子,竟然敢在那么多朋友面前,对我这个啤酒妹夸下海口,我还能不趁机宰他一顿吗?此时不宰还待何时? 当我告诉妈妈桑,我要拿10瓶40°法国人头马路易十三时,妈妈桑瞪了我一眼,与此同时她以一种非常不客气的口吻,问候了我一句:“你脑子撞残了吧?人头马路易十三是咱们酒吧里最贵的酒,一个月都卖不出几瓶的,一瓶要18800!” 我忽略掉她骂我脑残的这句话,继续冷静的与她说话:“妈咪,如果我真卖出10瓶人头马路易十三,你到底要给我算多少提成?” 妈妈桑瞧着我一脸镇定的模样,渐渐意识到我真不是在与她开玩笑。 她收敛了那一副瞧不起我的姿态,将信将疑的扫了我一眼,说:“你要是真能卖出10瓶路易十三,我就按照酒吧规定给你6个点的提成呗……” 我用商量的口吻继续与妈妈桑说:“妈咪,别人卖一瓶也是提6个点,我现在要卖的是10瓶,为什么也是提6个点?你能不能把点数再提高一点?” 妈妈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沉吟片刻后,她眼底闪烁着精光,问我:“是不是刚才那个周少要给你买?” 我不想对妈妈透露太多,对付妈妈桑这种人精,我若是把底牌全部翻给她看,我就毫无胜算了。 我含糊的回答妈妈桑:“妈咪,你别管谁买,反正有人要买就是,您只要告诉我,到底要给我多少点提成?如果我觉得合适,我今晚就给您赚一票大的。要是我真的卖出10瓶路易十三,您这个月的酒水业绩都不愁了是吧?” 妈妈桑点点头,略微思索后,对我说道:“如果你真卖出10瓶,我就给你多拿一个点的提成。” 我皱眉,继续与妈妈桑磨,“再高一点成吗?” 我深知妈妈桑掌握在手里的提成,与发放给酒吧工作人员提成之间的额度,相差是近一倍的数字。 妈妈桑瞪我一眼:“还要再高?你别得寸进尺……行吧行吧,那我给你提到8个点,再多就没了!” 我在脑中迅速转换了8个点的提成,总共10瓶酒,算下来也有一万多块钱了! 其实一万多块对我来说已经是特别多的了,我不想贪得无厌,也不想再得寸进尺,凡事也给人留一线,虽然我知道妈妈桑肯定也赚得不少,但是我还是决定妥协。 我对妈妈桑说道:“好。成交。” 妈妈桑依旧是那副不相信我的表情看我,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说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个提成点数是有条件的,你要是卖不出10瓶路易十三,就还是按照6个点算,少一瓶也是按6个点算。” 我咬咬牙说:“放心,我一定卖出10瓶。” 哪怕是为了那多两个点的提成,我也得卖出10瓶。 周晋毅刚才在包厢里自己对我说的,我拿多少瓶他就给我买多少瓶,所以此时我还是挺有底气的。 若是周晋毅自己反悔,那么在朋友面前丢面子的就是他自己。 然而我清楚周晋毅这种富家子,是绝对不会干这种丢面子的事情的。 我在酒吧服务员与妈妈桑的帮助之下,带着10瓶法国人头马路易十三,再次来到了周晋毅的天字号包厢。 我走进包厢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椅子上抽烟,身边每一个人都在玩乐,只有他一个人靠着沙发坐着,他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不停变幻的光影交错落在他的脸上,棱角分明的脸紧绷着,他看起来孤傲又慵懒。 瞧见我来了,他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给了我一记别有深意的眼神。 我带着酒走到他眼前,说:“周先生,您要的酒我带来了。” 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酒,手指了指眼前的桌子,“放那。” 我蹲下身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把10瓶人头马路易十三,一瓶一瓶的从纸箱里提出来,整齐的摆放在了桌子上。 我的动作很是小心翼翼,这一瓶酒的价格是一万八千八百,相当于我三四个月拼死拼活、不吃不喝才能存到的钱,万一我一个不小心摔了其中一瓶,我就跟死没什么两样了。 周晋毅瞧见我摆酒摆得手都在抖,俯下头在我耳边低笑一声,嘲讽的对我说:“你就这点出息?不就是一万多的人头马吗?用得着手抖?” 我用力的握紧手,顺利摆好了最后一瓶酒后,重重的松了口气,仰头与他近距离对视,撒谎道:“我没有抖。” “你有就承认。”周晋毅冷冷的笑,“怎么就那么喜欢说谎?狼来了的故事你有没有听过?说谎的小孩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啤酒妹,你会为这付出惨痛的代价。” 周晋毅话里有话,我假装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我把酒保刚才开给我的酒水账单,交到他手里。 他瞄了一眼账单,目光停留只是短促的一两秒,很快他便把账单,丢给了站在我身后的妈妈桑手里,随口说了句:“记我账上。” 我怀疑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账单上总价格“人民币188000”的数目。 妈妈桑接过那账单,丢给我一记赏识的眼色后,立即眉开眼笑,频频对周晋毅点头哈腰道:“好的好的,周少……” 我瞧见周晋毅付钱付得这样爽快,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钱可以赚得这么容易。 我高兴得在心里尖叫,心想周晋毅这个土豪凯子,要是以后每天都来给我买酒就好了,那样我就一辈子吃喝穿不愁了。 周晋毅仿佛也看到了我脸上的得意,瞄了我一眼后,他冷笑一声,转而对妈妈桑说道,“再拿10瓶67度衡水老白干来。” 我一听,开始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我赶紧插话一句:“周先生,您这10瓶人头马估计今晚都喝不完,还要再拿老白干吗?待会喝不完,可就浪费了……” 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他浪费,我只是担心他待会喝不完这10瓶人头马,我那么多的提成可能就泡汤了! 酒吧有规定,客人点了后没有开盖的酒,是可以直接退还给酒吧的。 周晋毅瞧见我插话,瞥了我一眼,说:“你猴急什么呀?喝不完自然有人会喝完,你不是啤酒妹吗?不如你把酒全喝了吧?” 我顿时哑言,沉默了好久后,才颤抖着声线说了句:“周先生,我们公司规定不可以陪客人喝酒的。” 周晋毅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点了根烟,朝我脸上吐了口烟雾后,轻飘飘的问了我一句:“提成还要不要?” 我咬着牙说:“……要。” “要就行了,哥满足你。”周晋毅说,“放心,我不会太为难你,也不会弄死你的,待会你把酒全喝了,提成就全都是你的,不会有人跟你抢,哥还会额外给你小费。满意了吗?” 我几乎要崩溃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周晋毅,他倨傲冷漠的抽着香烟,一副凌驾于我之上的狂妄姿态,我真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他那张虚伪的脸! 我早知道这钱没那么好赚,也隐约想到这就是一个陷阱,可是我没想到,这个陷阱这么深,这么大。 我还没来得及想出可以应对的措施,酒吧服务员已经送来10瓶67度衡水老白干。 站在一旁的妈妈桑,给了我一个同情的眼神,这样的一瓶老白干烈酒,就算是酒鬼喝下去,也肯定得醉得不轻,何况是10瓶? 我有种濒临死亡的崩溃感。 在我不停做思想挣扎的空隙,这个天字号包厢,开始聚集了大量围观我的富家子弟,以及前来玩乐的客人。 这些吃饱了撑着闲着蛋疼的富家子,都想来看看周晋毅是怎么玩死我这个啤酒妹的。 只一会儿的功夫,包厢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我哪怕是想要逃,估计也很难杀出一条血路来。 周晋毅满意的看着我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而后他让服务员拿来10个高脚杯,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 可是高脚杯摆好后,周晋毅又觉得不满意,原因是这10个高脚杯的容量只有130ml,根本不够他玩死我。 于是他又让服务员,换了一批大一号的高脚杯来。 服务员很快便送来了,酒吧最大的230ml高脚杯。 这一回周晋毅才稍微满意了。 我瑟瑟发抖的看着周晋毅,他熟练的撬开一瓶67度老白干后,端起酒瓶,一杯一杯的倒满那10个高脚杯。 等10个高脚杯都倒满老白干后,他才象征性的端起一瓶人头马,顺着那一整排高脚杯,一杯一杯的浇过去。 他一边像倒水一样倒着价格18800的洋酒,一边勾着唇对我戏谑道:“你自己选的贵酒,我给你满上,叫你死也死得舒坦些。” 明眼人都看得清楚,他根本就不是要给我喝40度的人头马,他要给我喝的是将近70度,可以把我喝死的老白干! 我呆呆看着他倒酒的姿态,严重怀疑我今晚会死在这里。 我浑身都在发抖,周晋毅却在倒完所有酒之后,绕过桌子,抬起脚一步一步走到我眼前。 他生得很高,与我面对面站着时,我只到了他肩膀的位置。 他俯下头看着我不安的眼睛,手指着桌子上的十个高脚杯,薄唇呵出的气息不经意吹起我鬓边的碎发,撩得我整个脸颊湿湿热热的,说出口的话却是那样残忍无情—— “啤酒妹,我看你也怪可怜的,就不难为你把酒全喝了,只要你把桌上这10杯酒喝了,还能顺利滚出这间包厢的话,提成就全是你的。别想着临阵脱逃,你自己选的酒,跪着也要给我喝完了它!不用担心待会喝醉了回不了家,我会好人做到底,安全把你送你回家……” 第7章 我不是玩你,我是要玩死你啊! 周晋毅这别有深意的话一出口,就有许多围观的人开始起哄我们俩个,“哟,周少送啤酒妹回家这是要干嘛?” 周晋毅特别放肆的把一只胳膊撂在我肩上,玩味的看了我一眼后,对众人说:“我和啤酒妹今晚回家要干什么,要怎么干管你们什么事?一群人在那瞎嚷嚷什么呀?通通给我闭嘴。” 我眼底含泪的看着周晋毅:“周先生,今晚就不劳烦您送我回家了,我自己回家就成。您大人有大量,别玩我了行吗?” “我没有玩你。”周晋毅嘴角噙着笑意对我说,顿了一下,他薄唇贴在我耳边,一字一字残忍的说,“我是要玩、死、你啊!” 我在这一瞬间,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我知道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周晋毅不会放过我的,我呆呆的站在他跟前,垂着脑袋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他伸手拍了我的后脑勺一下,很轻的力度,我估计他之所以不敢用力拍我脑袋,是因为包厢里人太多,他不敢打女人。 我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继续原地不动的站着。 他又伸手拍了我后脑勺一下,瞧见我没反应,伸出脚踢了我小腿肚一下。 我往后缩了缩身子,故意与他拉开距离。 他冷笑一声后,干脆走到我身后,伸手一把扯住我绑在后脑勺的马尾,用力将我往摆着酒的桌前拖去。 我痛得尖叫一声,他立即说:“别叫,搞得老子真和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以那个刚才摸我脸的猥琐胖子为首,又开始哄笑起来。 我脸皮有时候是挺薄的,被他们这样一笑,我就立刻脸红了。 周晋毅把我甩在那摆满酒的桌子旁后,还顺手拍了拍我的脸,轻佻的朝我脸上吹了个口哨,说道:“啤酒妹,这样就脸红了?” 我咬了咬牙,心想着横竖他都是要弄死我的,那我在死之前,也不必与他客气什么了。 我红着脸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不怒反笑,一只手端起桌上一杯酒,另一只手拉起我的手,去抓住那个酒杯,转头对我说:“开始喝吧。” 我没有接过他手中的酒杯,而是用力甩开他的手,竭力表现出一种我对他厌恶至极的表情,而后我仰头问他:“是不是我喝了这十杯酒后,还能顺利走出包厢,你就会放过我?提成也是我的?” 周晋毅冷笑一声后,一边走到沙发上坐下,一边语调慵懒的回答我,“是。” 我心想:是就行了。反正周晋毅只说,只要我喝了酒还能顺利走出去,他就会放过我,那么就算我到时候,倒在他包厢外的走廊上,也算是走出去了,到时候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其实我刚才已经仔细思量过了,这十杯老白干,我也不是不可以喝的。 我的酒量并不差,67度的老白干虽然是烈酒,但是我只要以最快的速度喝下去,在酒精还没有开始影响我的理智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包厢就行。 这样想想,我的胜算其实还是蛮大的。 可是当我喝到第五杯老白干时,我才发觉我错误估计了形势。 酒入喉腔穿肠过,我被辣得舌头发麻。 刚开始一杯两杯下去,我的头脑还算清醒,到了第五杯时,我已经明显感觉头脑发晕,连身子都有些站不稳了。 我听到周围有人在起哄我,有人在鼓励我,有人在嘲笑我,可无一不例外,他们每个人都像是在动物园看猴子似的来看我出丑。 我抬起头巡视包厢一圈,下意识的想在人群中寻找周晋毅的影子。 好不容易,我才看到人群中的他,他高大的身子陷在沙发上,脸色沉寂,黑眸此刻也正朝这我的方向看来,眼底隐隐透着寒气。 我打了个冷颤,扶着桌角,缓慢的蹲下身子,双脚已经无力支撑我全身,蹲下去后,我直接跪在了地板上。 可我的理智尚存,我深知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速战速决。我要在自己还没有醉倒之前,喝完剩下的五杯酒,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这间包厢。 我颤抖的伸出手,继续拿第六杯酒,因为手抖的关系,第六杯酒被我往外倒出来许多。 我听到周围有个尖锐的女声对周晋毅说:“周少,她犯规,她一定是故意把酒倒出来的……” 我不知道周晋毅是怎么回答这个女人的,只记得直到我洋洋洒洒拿起第九杯酒送入喉中时,周晋毅也没有站出来说我犯规。 我真不是故意把酒倒出来的,确实是因为喝了酒,手一直在颤抖。 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拿起第七杯酒时,我还因为一时手抖,直接把酒杯摔在了地上。 可周晋毅估计是良心发现,他并没有要我再补上一杯酒。 所以直到我顺利喝完第10杯老白干时,除却那些不小心被我洒出来的酒,以及被我不小心摔掉的一杯,我估计自己真正喝下的,只有7杯不到的白酒,也就是一瓶多一点的老白干。 这要是换了我爸爸来喝,估计就跟喝白开水似的。 可我不是爸爸,虽然我是爸爸的女儿,但是我只得到了爸爸一丁点的遗传。 这几杯老白干下肚之后,我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我趴在桌边,直接动弹不得了。 我不仅动弹不得,我还渐渐感觉胃里难受,不停的有东西往上翻涌。 我意识到自己想吐了,可我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吐,我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这个脸。 我用最后一丝清醒,抑制住我翻滚而上的胃,我暗示自己,一定要顺利走出去了,才能尽情的吐。 周围有人不停的朝我起哄、吹口哨,我听到有个男声在我耳边说:“小薄荷,快站起来走出去啊,只差最后一步嘞!” 我认出这个说话人的声音,是酒吧门口那个一直比较照顾我的保安哥。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再仰头想要找寻保安哥的身影时,却什么都找不到了。 我扶着桌子用力撑起全身时,感觉自己真是要死了,眼前是一片暗黑的,我伸手也看不到五指,有人在一旁帮我转了个方向,在我耳边低语:“一直走,别回头。” 我认出说话的人还是保安哥,可是我努力睁开眼睛也看不清保安哥的脸,只依稀看到一团模模糊糊的人影。 很快就有人把保安哥给踹开了,因为保安哥这样帮我,是在犯规。 有人说要揍他,但是我听到周晋毅慵懒的开了口:“揍什么揍呀?都给我滚一边去,别挡着啤酒妹的路。我倒要看看她要给我怎么滚出去。” 周晋毅的话说得不怀好意,我果然没有令他失望,只往门口走了几步路,我就众望所归的倒下去了。 我倒下去后,耳边仿佛还听到了周晋毅那低冷嘲讽的笑声。 可就是因为他这令人讨厌的笑声,让我下定了决心,我豁出老命也要爬出去! 反正周晋毅刚才只说,只要我能滚出去就行,那么不管我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滚,只要最后我能顺利滚出去就可以。 我整个身子扑在地板上,开始匍匐前行,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我不顾一切的往前爬。 也许他们都在嘲笑我,可是我并不觉得自己好笑,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快要爬到门口的时候,我以为周晋毅会无耻的出来拦着我,毕竟这年头打赌输了不认账的人是特别多的,而且电影里也都是这样演的。 可是周晋毅没有,他只是走到我身侧,看着我一点一点像蛇一样的往前蠕动。 我知道周晋毅就站在我身旁,因为我看到了他的鞋子,还有他的牛仔裤,他的两条腿那样长,在我眼角处不停晃动着,想不看到他真的也挺难的。 可我终究是个不争气的,原本只差了那么一丁点,我就可以越过包厢门口那条线,胜利的曙光就会属于我。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看到曙光,心里一个激动,血液一个上涌,我眼睛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我一睡觉就开始做梦了。 我梦到那一年我坐在爸爸的单车身后,他给我戴了一顶小小的草帽,然后他给自己戴了一顶大大的草帽,他载着我穿过山间的小路,穿过一条长长的下滑破,山风把我爸爸的恤衫吹得鼓起来,像个膨胀的大气球,爸爸转过头要来与我说话,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听清楚爸爸说的话,下一秒爸爸就消失了。单车上顿时只遗留我一个人,我的爸爸不知道消失在哪个角落。 差一点我就可以听到爸爸最后要与我讲的话,可是连老天爷也不让我把这个梦继续做下去。 我的人生似乎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什么都差了那么一点点。 差一点我就可以越过这个包厢门,差一点我就可以与我的心上人远走高飞,差一点爸爸就不会离开我,差一点我就可以顺利的拿到大学毕业证书,差一点我就可以溺死在那不知名的小河里,可却偏偏有人要把我救上来…… 我想我命不该绝,可人的一生中,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差一点点呢,要是没有那么多错过与挣扎,人是不是就会快乐一点点。 第8章 谁是大爷,谁是孙子? 我再有记忆的时候,发觉自己身处在一辆汽车上。 我先摸到了扣在我身上的安全带,接着我摸到了一个质感很好的皮质座位。 做代驾司机的职业病缘故,我会在第一时间凭借触感,辨别一辆汽车的质量好坏价格高低—— 这真是一辆好车,连座位的皮质摸起来都是这么舒服、这么柔软,我就这样坐在上面,也比躺在我家里的床舒服。 我真想直接躺在上面睡过去得了,可是很快我便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又想吐了! 我捂住自己的嘴,死命把我胃里翻滚的物体往下咽。 我现在还不清楚,我所乘坐的这辆车到底是谁的,但是我大脑残存的意识,指引我做出行动——我绝不能把呕吐物残留在这辆豪华轿车上面,否则我就得赔钱,可是这样的豪车我根本就赔不起! 就在我不停与自己的大脑,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时,我感觉车子慢慢的减速下来,而后稳当的停靠在了路边。 车厢门不知被谁从外面被打开,紧接着,一双有力的大手扣在我肩上,直接将我从车厢里头给拽了出来。 我脑中意识到这双拽我的手,是一双男人的手,可我看不清他的脸。 街上的光线有些暗,只有几点微弱的星光,夜风将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送入我鼻子里,并不难闻的味道,是十分年轻的健康男性味道,夹杂淡淡的烟草气味。 我有些恍惚,下一秒,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在这吐,吐完再上车。” 我心口“咯噔”一响,立即回忆起这把熟悉的嗓音,属于周晋毅那个土豪凯子。 我用力咽下一口气,想要开口说话,发现自己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我身子往前一倾,直接蹲在路上,吐了出来。 我忘记自己吐了多久,大吐特吐之后,我感觉胃里空荡荡的,特别难受,又特别冷。 上了车之后,我迷迷糊糊的问周晋毅:“可以开暖气吗?” “你冷?”我仿佛听到他问了我这样一句。 可我没有来得及回答,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特别好,我梦见自己坐在烤炉边上,爸爸正在给我烧一只烤鸡,可爸爸还没有烤完一整只鸡,我就迫不及待朝我的烤鸡扑过去,然后我抢过爸爸手里的烤鸡,津津有味的吃下了一整只烤鸡。 这简直是一个太过美好的梦,又暖又饱,以至于我在梦里也严重怀疑它的真实性。 我在意识完全不清醒的情况之下,被周晋毅拖到了酒店开房。 我至今依旧搞不清楚,他是如何畅通无阻,把我拖到酒店里去开房的,而酒店那么多的工作人员,看到一个男人深更半夜,拖着一个完全醉酒的女人来酒店开房时,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挠他?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我真的为这个社会的淡漠感到深深的寒冷。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这点寒冷其实也不算什么,更寒冷的还在后头。 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如坠冰窟,真的是冰窟…… 寒冬腊月的天气,我被人泡在了注满冰水的浴池里面,我甚至摸到了身下一块一块的冰块! 这样的寒冷刺骨,是我此生经历过的最冷一天。 我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站在我眼前的周晋毅,他手里端着一个装满冰块的盘子,正一块一块的拿着冰块,往我所在的浴池里撒。 我被冻得浑身发抖,意识到眼前的状况后,我立即从浴池里站起身子来。 周晋毅给了我一记意味深长的目光,继而慢条斯理的把手里所剩不多的冰块,全部倒进浴池里,语气调侃的对我说道:“啤酒妹,你还真是睡神,把你浸在冷水你还能继续睡,没办法只能搞些冰块对付你。” 我的双脚此刻还浸泡在那刺骨的冰水里,站起身子后,我头脑渐渐苏醒过来,立即从浴池里跳出来。 我跳出浴池后,身子完全站立不稳,险些滑倒。 周晋毅一只手将我稳稳摁住后,横腰将我抱了起来,朝浴室外走去。 我被他抱在怀里,渐渐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我一边剧烈的在他怀里扑腾,一边大声的质问他:“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周晋毅没有搭理我,把我抱出浴室后,直接甩在了房间的沙发上。 我陷在沙发上,全身酸痛得像要散架,我睁开眼睛,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完全陌生的环境,正中央位置是一张双人大床,房间装修奢华,估计是酒店的VIP级别套房。 我仰头看了一眼站在我眼前的周晋毅,他居高临下的站着,俯下头看我的时候,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不知道他带我到这里是想做事么,我唯一能想到的解决途径就是逃,可是他堵住了我前方的路,我只能蜷缩着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不停的往沙发边角处缩起身子。 我一直退到了沙发的最边角处,浑身发抖的看着周晋毅。 周晋毅盯着我,突然笑了,问我:“冷了?” 我用力的点头。 “想不想再冷?”他又一次问我。 我用力的摇头。 “不想就行。” 周晋毅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脸上扔来几张纸条。 我抓起那几张纸条,由头到尾的看了几遍之后,混沌的头脑很快意识到,这几张纸条是我当日锁在存物柜子里,耍周晋毅去找手机的那几张纸条。 我脸色遽变,很快我便清楚了一件事,周晋毅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放过我,就算我把所有的酒都喝光了,他也不会放过我!他不仅不会放过我,他甚至还保存着我的罪证。 周晋毅似乎很满意我脸色的剧烈变化,瞧见我连手都开始在颤抖后,他淡淡的挑眉,问了我一句:“说说,到底谁是大爷?谁是孙子?” 我真的没有想到,周晋毅这样一个要钱有钱、要颜有颜的土豪凯子,会对我如此的记仇。 我不过就是骂了他一句“孙子”,他竟然能这样报复我! 可他越是这样记仇,我就知道我越是不能承认,我现在没承认他都能这么报复我,指不定我待会承认了,皮都得被他给剥下! 我既然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死不承认,那我就应该从一而终的死不承认到底! 我看着他,咬牙道:“什么大爷和孙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冷笑一声,长长呼出一口气,手指摁了摁太阳穴,似乎是被我这种死到临头还宁死不屈的人格,给搞得焦头烂额。 半晌,他抢过我手里捏着的那几张纸条,指着上面的科罗娜啤酒标志,一字一字的对我说:“啤酒妹,看到纸条上面的啤酒标志了吗?科、罗、娜!不是你还是谁?”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用力把手里的纸条一甩,直接砸在我的脸上,纸条锋利,居高临下被他这样用力一砸,纸条便在我脸上滑出一道细小的口子。 我咬牙回答他:“你知道科罗娜的员工有多少人吗?你凭什么说这是我写的?” 他冷哼一声,半晌手钳住我的下颌说道:“死不承认是吧?我看你真是欠收拾!” 说完他便伸出一只手摁住我的肩膀,我下意识的觉得不妙,灵敏的伸出一只脚,用力踹向他靠近我的胸膛。 我这一踹,力度不轻,加上周晋毅完全没有想到我会反抗,他被我踢了个正着,发出一声剧烈的肉搏声,周晋毅疼得蹙眉,看我的眼神愈发阴狠。 我听到他被我踹完后低咒了一声“草”。 我知道自己踹了他肯定凶多吉少,第一时间连滚带爬滚到了地面,往门口的方向跑去。 我才跑了几步,就发觉后脑勺一痛,周晋毅伸手揪住了我的马尾,用力把我的身体往后一拉。 我突然特别痛恨我的马尾,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今晚如果我还能顺利爬出这里,我一定要我的马尾给铲平了! 我被周晋毅拉回来后,又被他甩在了沙发上,我还想再继续反抗,周晋毅利落的从裤袋里掏出一个手铐出来。 他三两下打开手铐后,很轻松便把手铐扣在了我两个手腕上。 我的双手被他这样扣住手铐,完全无法动弹了,我很惊慌的大声尖叫起来。 他看着我慌乱的叫喊,笑得万分精彩,在我耳边戏谑的说,“草,你跟我玩?你玩得过老子吗?” 我大声的骂他,“你个疯子!你凭什么给我戴手铐?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点了根烟吸上,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问我:“你和我讲玩法?这个玩法还不够刺激你吗?” 我用力的挣扎起来,戴着手铐的双手就差被我挣出血来了。 我挣扎了一会,有些自暴自弃的对他说:“你这样绑着我算什么?有种你就弄死我啊!” 他一听就笑了,笑得特别放荡不羁,“行啊,想我弄你了。” 说着,周晋毅把烟头一甩,摁住我胡乱挣扎的双手,说,“你躺好了,老子肯定给你弄舒服了。” 第9章 啤酒妹,你简直分分钟带给我惊喜 我大声的尖叫:“你下流!滚开!你别碰我!” 我说这话的时候,当真没想到周晋毅真的会滚开,可是他当真就滚开了,而且滚得相当彻底。 很快,他就与我拉开了一个很大的距离。 我估计他是担心我杀猪般的尖叫声,吵醒了左邻右里,所以只能暂时与我拉开距离。 我看到他远离了我,心中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一边继续挣扎着他给我戴上的手铐,一边拼命思索着要怎么逃脱这个房间。 周晋毅在这途中接了个电话,估计是重要的电话,他走到了窗边去接。 回来的时候,他瞧见我已经从沙发上自己挣扎着坐起来了,手轻轻一推,又把我推倒了。 我难过得想死,眼泪在眼底里翻滚,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我怎么会遇上这么一个王八蛋! 难道是因为我今年年头忘记去城隍庙里拜菩萨,菩萨惦记着我没给它添香钱,所以故意找了个天杀的来报复我吗? 我想得痛不欲生,正自暴自弃的想着干脆摊死在这里的时候,周晋毅突然俯下头看了我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特别无奈的对我说—— “啤酒妹,你怎么这么难搞?我他妈就没碰过你这种一整夜都搞不定的女人。” 我猜想,周晋毅之所以会说这句话,估计他也被我弄得挺累的。 今晚也真是辛苦他了,又是设局给我喝酒,又是半夜开车送我,又是照顾我呕吐,又是给我灌冰水,现在估计已经是夜晚三四点了,他套不出我的一句话也就算了,甚至连手铐这玩意也出动了,也没能成功让我对他屈服。 老实说,我心里还是挺同情他的,谁让他遇上了我这么一个宁死不屈的钉子户。 我一边在心里同情他,一边意识到这是我可以逃脱的绝佳机会。 我放软了声音对他说:“周先生,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您看时间都这么晚了,不如您今晚就先放了我吧,我们都各自回家睡觉,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也可以的啊!您说是吧?” 他点了根烟看着我,眼底的神色有些疲惫,看了我半晌后,冷笑着说:“你说了这么多废话,不就是想让我放了你吗?” 我用力的点头。 他轻轻的笑了,“现在知道怕了?那天在巷子里说我是绑架犯的时候,你胆子不是挺肥的吗?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了,敢这样耍老子,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啤酒妹!” 我有些愤怒的回他话:“啤酒妹怎么了?你看不起啤酒妹是不是?” 他继续笑,“你这是打算承认,那天在巷子里的人是你了?” 我冷哼一声,继续死不承认:“不是!” “不承认是吧?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叫你承认。”他一边说着一边压在我身上,年轻的男性气息充斥在我鼻尖,他的唇贴着我耳边问,“女人最敏感的地方是耳朵对吧?行,老子先让你欲仙欲死再慢慢弄残你!” 我的脑袋偏向一边,腿开始用力踹他,颤抖着声音说:“你别乱来啊!你要是乱来我就去人民法院告你!你别以为我是啤酒妹就不懂法!” 他有力的双腿压住了我胡乱踹的脚,我很快就动弹不得。 他噙着笑意的嗓音在我耳边低语道:“行啊,尽管去告。我反正也没打算搞到实处白白让你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去告我。” 我咬牙一字一字的骂他:“你个疯子!” 他近距离的看我的眼睛,朝我微微一笑后,露出一个特别迷人蛊惑的笑,薄唇凑近我的耳朵,开始恶作剧的往我耳朵里吹气,轻咬,低吻。 我身子不争气的剧烈颤抖起来,发出特别难堪的声音。 他听见我发出的声音后,突然停下了吻我的动作。 接着,他一边伸手用力拍打我的脸,一边戏谑的问我:“啤酒妹,你这样就受不了?可是老子才刚要开始呢!” 我躲开他打我脸的手,大声的呵斥他:“你不许打我的脸!毁容了你要负责吗?” 周晋毅一听,打我脸的手就缓慢的停顿了下来,继而盯着我的脸,左看右看,估计是在看我到底有没有被毁了容。 他琢磨了我的脸半晌后,有些于心不忍的语气对我说:“你要是不想待会死得太难看,就老实承认了,你老实交代了我真的会饶你一条小命。我看你大冷天的穿这么暴露的制服也是怪可怜的,本来我也不想欺负你……” 我瞪了他一眼,闷声说:“少在这里假惺惺,真虚伪!” “原来我同情你穿得少是在假惺惺?”他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后,目光开始盯紧我啤酒裙装下的裸露大腿,上下打量了许久之后,莫名其妙的低语一句:“腿怎么生得这样白?还有些眼熟……” 我被他雷得不轻,毕竟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眼熟”来形容一条腿。 我哼了一声问他:“我腿白还碍着你的眼了?” 他低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没见过你这样白的,晃得老子眼瞎。” 我问他:“你有病吧?”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没人敢这样和我说话。” 我不客气的嘲讽他,“是你自己见识少吧?” 他玩味的说,“我见识肯定是没你多的,否则我那日也不能被你耍着跑了几条街呀。啤酒妹,我告诉你,我一辈子都没被人这样耍过,你一天不承认我就一天盯着你,我一辈子都记得这血海深仇!” 周晋毅这话虽然说得漫不经心,可是我却感受到一个男人对我深深的恨意。 不,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个男孩对我的恨意。 只有不成熟的小男孩,才会这样执着的为了一件事情,想要报复一个人! 很小的时候,我曾近得罪过一个小男孩,原因是我在表演舞台剧的时候,不小心当着所有师生的面脱了他的裤子。 从此以后,这个小男孩每次见到我,都用仇恨的目光瞪着我。他不仅瞪我,还在我放学的路上,偷偷用小石头砸我脑袋。 我哭着把这件事情告诉爸爸,爸爸安慰我这小男孩还小,等他长大了,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后来,我不知道这个小男孩有没有顺利长成大男孩,也不知道在那么长的岁月里,他有没有忘记这件不愉快的事情,他会不会早已经忘记了我,可我却一直记得他,并对“他恨我”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这个小男孩的故事告诉我:从今以后我千万不能得罪小男孩。宁愿得罪大男孩,也不能得罪小男孩;宁愿得罪大男人,也不能得罪小男孩。因为小男孩的心眼,比心机girl的心眼还要小一千倍! 而得罪了周晋毅,绝对是我人生之中最错误的一件事情。 明明他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可是他却在折磨了我一整夜之后,还不能原谅我。由此可以推导出,他的气量比当年那个小男孩还要小!换而言之,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底下,包含着一颗小男孩的心。 得罪了这样一个,内心住着小男孩的大男人,我心里真的真的很难过。比小时候得罪了那个小男孩还要令我难过。 因为他能整我的方式有很多种、很多种、很多种……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感觉周晋毅的手,突然掀开了我的上衣。 他出手得令我毫无防备,以至于在我想要阻挠他时,已经太迟了。 此时,我的肚皮已经完全裸露在了他的眼皮底下。 我吓得惊慌失措,奋力想要把上衣挣扎下来,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我的肚皮上有一道,我一直不敢被人看见的伤疤。 周晋毅很快便发觉了异样,手指着我肚子上的那道刀疤,问我:“原来你也不是全身都白?这是什么?” 我十分没底气的回答他:“管你什么事?” 周晋毅凝眉思索了半晌,很快便说:“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我大声的说,“你快把我衣服放下来!” 周晋毅手继续指着我肚子上的刀疤,笑得有些放肆,“不就是生过孩子吗?你紧张什么?” 我剧烈的挣扎起来,骂他:“滚开你的手,我生过孩子管你屁事!” “是不管我的事。”周晋毅冷笑一声,继而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啤酒妹,你还真是分分钟能带给我惊喜,我原本还以为,你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肯定跟电影里头演的是个雏儿,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连孩子都生下了,给哥说说,到底是被谁搞大了肚子?” 我听着他对我的嘲讽,眼泪莫名其妙的就流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伤心事被人无情剥开了,我感觉无比的受伤,我用特别愤怒的语气,对他吼出四个字——“管你屁事!” 他瞧见我掉眼泪了,倒是挺配合的没有再用语言刺激我,还轻轻将我的衣服拉下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好安静好尴尬,好在周晋毅的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又响了。 他把我撂在沙发一边,起身再次走到窗边去接电话。 他接电话的时候,后背对着我,我在抹干眼角的眼泪后,立刻意识到,我逃跑的绝佳机会又一次到来了! 刚才我看到周晋毅打开手铐后,将手铐的钥匙随意扔在了沙发的茶几上。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后,卯足了力气够到了那串手铐钥匙后,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后,终于打开了我手上的手铐。 周晋毅此时还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似乎是工作上的电话,他不停的摁着太阳穴,有些焦头烂额的模样。 手铐被我自己打开后,我便轻轻拎起我的两只高跟鞋子,打算从这房间里溜出去。 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走到房门口,周晋毅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转身看我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电话在讲,察觉到我拿着鞋子正要逃跑时,他抬脚大步朝我的方向追来。 我吓得立即伸手去开门,可他人高腿长反应又快,我还没来得及把门打开,他的手已经从身后摁住了我的肩膀,将我反着身子,用力摁在了门板上。 我知道我又逃不掉了,心里却立即生出一计。 我第一时间向周晋毅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逃了我不逃了。大爷,你先松开我。” 周晋毅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挺好骗的,听我这么一求饶,他便慢慢松开了摁住我肩膀的手,拉着我一只手,将我扯回了房间,对我说:“你给我老实点。” 说完,他一边紧拉着我的手,一边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讲电话。 周晋毅估计以为这样拉着我的手,我就逃不掉了。 可是他真的低估了我的能力。 虽然我觉得我接下去要做的这件事情,显得有些不厚道,可是为了逃命,我真的不得不这样做。 我颤抖的捏了捏手里的那只高跟鞋,在周晋毅只顾着讲电话的时候,用力的一甩手,用高跟鞋鞋跟一头,狠狠的往他头上一砸,发出“砰”一声声响。 鞋跟尖锐无情,这一砸,直接在周晋毅的后脑勺上,砸出了一道锋利的口子出来。 鲜红的血从他脑袋处往下流,我吓得手一抖,手里的高跟鞋也随之抛落在地上。 随着我的高跟鞋倒地,周晋毅捂着不停流血的脑袋,也疼得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倒地不起的周晋毅,他的脑袋还在不停流血,我的心里突然无比慌乱。 我想我刚才的力度有些过了,可是事情我已经做出来了,现在我也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逃跑。 我不顾倒在血泊中的周晋毅,转身冲出了这个房间,头也不回…… 第10章 我以为周少看上你了 离开房间,冲出酒店后,我不顾一切往前狂奔了一段路。 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安全,周晋毅也不可能再追出来的时候,我却突然有些良心不安。 我想打电话叫“120”过来救周晋毅,可是我翻遍了全身,发觉我的手机根本就不在身上。 刚才我在酒吧里喝醉后,是被周晋毅拖出来的,我的手机现在估计还遗落在,酒吧的员工储物柜里。 我想得焦头烂额,夜晚四点的街上空无一人,我在街上急得团团转,最后我决定回酒吧,拿手机打电话叫120去救周晋毅。 虽然有些迟,可至少我曾经努力想要救过他。 我在路边站了很久后,好不容易拦截到一辆午夜计程车。 上了计程车,直奔我所工作的那间夜色酒吧。 午夜出租车司机瞧见我全身湿漉漉的,头发散乱,不停的透过后视镜对我左看右看。 我被他看得心烦意乱,再加上心里又慌张又焦虑,忍不住吼了那司机一声:“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啊?” 那午夜出租车司机被我吓了一跳,这才收回了上下打量我的目光。 来到夜色酒吧门口,我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一分钱,好在酒吧门口的保安哥还在值班。 我朝保安哥挥挥手,保安哥便往我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一见我如此狼狈,保安哥有些担忧的望了我一眼。 我与保安哥讲明了情况后,保安哥立即爽快的掏出钱包,暂时帮我垫付了计程车费。 下了计程车,我来不及走进酒吧取我的手机,我直接跟保安哥借了手机后,打了个电话给120急救中心。 我颤着声线告诉120工作人员:XXX酒店现在有一个病患伤者,他受了很严重的伤,请立即派人过去救援。 120工作人员一听,告诉我:这个酒店在半个小时之前,已经有人打过电话了,救护车也已经派出去好久了。 与此同时,120工作人员严重警告我:不要再打电话,免得占用急救资源。 我配合的说“好的好的”,脑海却再一次浮现起,周晋毅刚才倒地不起的模样。 我突然有些后悔,刚才我真的不应该,拿高跟鞋那样用力砸破他脑袋的。 万一他不小心被我砸死了,那我岂不是要被抓去坐牢? 就算他死不了,按着周晋毅那睚眦必报的记仇性格,等他痊愈了之后,他肯定会将我大卸八块的呀。 然而这些严重后果,我刚才在拿高跟鞋砸他脑袋的时候,为什么完全没有想过? 我越想越难过,站在夜色下的酒吧门口,我难过得只想掉眼泪。 保安哥看着我狼狈的模样,忍不住问我:“小薄荷,你衣服怎么都是湿的?周少刚才把你拖回去,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赶紧摇摇头,佯装镇定对保安哥说:“保安哥,我没事,周晋毅他……没对我怎么样,谢谢你刚才在包厢里帮助我。” 我终究不敢把我动手伤了周晋毅的事情讲出来,酒吧里没有什么藏得住的秘密,我怕我把这事说出来了,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我想逃都逃不了。 我再三谢过保安哥后,才转身走进了酒吧。 已经是凌晨五点,酒吧里的工作人员早已陆续下班。 我原本想先向妈妈桑,支走那1万多块的酒水提成,可是我翻遍了整间酒吧,连妈妈桑的人影都找不到。 我只好先拿了我放在酒吧里的手机与背包,趁着夜色,火速离开了酒吧。 接下去的连续两天,我向啤酒公司经理请了两天的假期。 我每天躲在出租屋里,因为担心遭遇周晋毅的报复,我害怕得连门都不敢出,一天一天躲在出租屋里吃方便面。 吃了两天方便面后,我接到了啤酒经理的连环夺命CALL,经理在电话里头给我施加压力—— “刘薄荷,假是可以请的,但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你请的!你无缘无故的请假,一天一天又一天,业绩不好也就算了,连工作态度也十分不好!我告诉你,你这个月的销售额再不突破5万,我就只能暂时委屈你,把你调到另一个人烟稀少的酒吧里头去!你到时候可别说我不近人情。” 说完,啤酒经理“啪”一声挂了我的电话,她连一个让我辩驳撒谎的机会都不给。 我突然意识到,我不能再这样窝囊下去了。 再怎么说,我也得回酒吧一趟,把妈妈桑答应给我的1万多酒水提成给拿回来。 那到底是我豁出性命喝酒赚来的血汗钱啊。 我拿回我辛苦赚回的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我先打了个电话给保安哥,打听酒吧最近这两天的情况。 保安哥看穿了我打电话给他的心思,直截明了的告诉我——“放心吧,周少这两天晚上都没来,我听他的朋友私下聊天是说,他最近工作遇上点事情,已经出国了,没时间过来玩。” 我一听,顿时感觉压在我头顶的那片黑压压天空,连星星都亮起来了! 当天傍晚我便骑着我的折叠电动车,来到了我工作的夜色酒吧。 我站在门口,观望了这块“夜色”酒吧的招牌许久,也许是心情轻快的缘故,我忽然觉得,连这块招牌看起来也比平时可爱了许多,闪闪发光,像夜空中最闪烁的一块招牌。 人在经历了许多离奇不堪的事情后,总是会变得特别容易满足。 比如我就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一个例子。 今晚我过得十分快乐,因为一整晚下来,我都没有瞧见周晋毅的身影,连同他那些玩乐的朋友们,我一个都没有瞧见。 周晋毅仿佛在一夜之间从我生活中,无波无澜的消失了,而我在那样打伤了他之后,竟然还能这样安然无恙的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对于这件事,我既感觉有些意外,更多的感觉是高兴与激动。 为了完成啤酒经理给我下达的销售任务指标,这个月我只能暂时放弃代驾这份兼职。 我打算在这月末的几天努力拼一把,到达5万的啤酒销售额,稳住了经理那颗蠢蠢欲动、想把我轰走的心之后,再来考虑兼职代驾这件事。 世上的事情哪里能够两全其美?我深深明白知道这个道理。懂得放弃割舍,是人一生都要学习的道理。 我也开始为了啤酒销售额,放弃了我一直以来的坚持,突破了自己的底线。 这几天为了啤酒销量,每当有客人提出要我“陪喝酒”,才会给我买酒的时候,我多半是答应的。 我的酒量虽然挺好,可是顾客的酒量却不太好,顾客的酒量不仅不太好,有时候我陪他们喝多了几杯,他们就开始对我“为所欲为”了。 这种顾客还大部分是老男人,不过是给我买了几瓶啤酒,就开始死命把身子往我身上蹭,手脚还特别不老实。 我每次虽然都能巧妙的化解危机,可是该被吃的豆腐还是被吃得不少。 我安慰自己,就当做是被狗咬了。 每天晚上回家,我都得把自己从头到脚死命搓洗干净,只差在自己身上戳出一层皮来。 我就这样在酒吧里卖啤酒、拼业绩、混日子,安然无恙的度过了两天之后,我寻了个空子,找到酒吧里的妈妈桑,用商量的语气问她—— “妈咪,我上一次的酒水提成您什么时候发给我?” 妈妈桑一听到我要和她拿钱,立即给我变了一张脸,有些尖酸的对我说道:“你急什么呀?这不是还没到发工资的日期吗?酒吧里有酒吧的规矩,总不能为了你一个人破了规矩。” 我赶紧说:“我知道我知道,不过那毕竟不是小数目呀……” 妈妈桑不耐的打量了我一眼,打断我的话:“你放心,该是你的绝对不会少你一分,你也不是第一天在这场子里走动了,那酒水都是清清楚楚记在你账上的,你还怕我吞了你的钱不成?” 我咽下一口口水,心里暗暗吐槽:我这不明摆着就是怕你吞了我的钱吗?否则我这么急着找你要钱是为什么呀? 我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依旧对妈妈桑客气的说:“妈咪,那就麻烦您跟财务那边的人说一声了,我这不是都穷得没钱开饭了吗?所以才这样着急……” “你赚得不是挺多的吗?”妈妈桑点了根烟吸上,故意朝我脸上吐了口烟雾,说道,“我听酒吧的姑娘们说,你常常在私下里接代驾……” 我赶紧表态:“没有没有,妈咪,你也知道我是专职卖酒,上头有业绩压力的,我哪有时间做代驾?” 妈妈桑低笑了一声,一副将我看穿的老奸巨猾模样,对我说:“你瞎紧张什么?我也没说你做代驾就不好,也没打算阻挠你见缝插针的赚钱,反正你赚你的,又不碍着我什么……” 我听到这里,内心暗暗松了口气。 妈妈桑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仿佛酝酿许久才问我:“你和周少是怎么回事?” 我压低了嗓音回答:“我不认识他,萍水相逢。” “是吗?”妈妈桑声音里都是不相信,“上次他在包厢那样整你,我以为你们有什么血海深仇,没想到到了你嘴里就变成萍水相逢……” 我说:“可不就是嘛,这都是萍水相逢的孽缘,不提也罢。” “不过话说回来,你那天醉倒后,他对你倒是挺关照的。”妈妈桑吸着烟对我说。 我说:“是吗?” 妈妈桑说:“骗你做什么?你知道那群富家子弟玩起来没下线,你晕倒之后有人提议要继续整死你。周少愣是没让他们碰你一下,还抱着你说要送你回去,我当时还以为他看上你了,要带你去开房……” 第11章 周少点名让你去试鞋 妈妈桑话里有话,我被呛得胸闷,有种即将要被戳穿的警惕感。 我抿着唇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被妈妈桑套出什么话来。 妈妈桑又问我,语气是明显的八卦打听:“那天周少有没有带你去开房?” 我立即摇头,惯性撒谎:“没有。” “没有?”妈妈桑疑惑的挑眉问我,“那可真是奇了怪了,不开房你们三更半夜、一男一女去哪里解决?荒郊野外?还是车震?” 我虚情假意的朝妈妈桑干笑了两声后说道:“妈咪,我们就是去路边撸了个串儿,就各自回家了。我都说了我们是萍水相逢,你怎么就不信呢?” 妈妈桑细长的眼眸闪烁着精光,不停的打量着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看出些什么来,半晌她轻笑一声,别有深意的对我说了句:“我相信你们是去撸串了,可我不相信你们是去路边撸的!” 妈妈桑说完这句话,不再搭理我,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她背对着我,仿似不经意的对我说了句—— “刘薄荷,以后谎话留着去骗男人。和我耍心眼?我还嫌你太嫩!” 我站在妈妈桑身后,目送她婀娜的背影袅袅消失在地平线,心里暗暗吐槽着:谁想和你耍心眼了?我不过就是想拿回我的1万多! 这钱一天不到我手里,我就一天觉得不踏实,又要提防这个,又要提防那个,最最令我觉得不踏实的就是,我真的担心周晋毅有朝一日会杀回来报复我! 到时候别说那1万多,我能不能继续在这里混下去都是个问题。 我一直在心里暗暗祈祷,周晋毅回来报复我的日子不要太快来到。 我甚至做梦梦到,周晋毅在国外娶了个洋妞,生了好多个洋娃娃,从此他与洋妞、洋娃娃幸福的过完了一生。 最后周晋毅躺在了棺材里,而我在他的葬礼上,亲手给他送了一朵小白花,愉快的与他做了一场最后的告别。 醒来后,我为这个梦感到沾沾自喜,顺手下了个周公解梦APP。 可是APP里的周公他告诉我:当你梦到认识的某个人死去时,恰恰说明他此时的生命力极其顽强,生活十分快乐,身体也十分健康,而且会长命百岁,无病无痛。 我有些遗憾的丢开了手机,重新倒在了床上。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几天我总是频繁做梦梦到周晋毅。 他以各种奇形怪状的方式,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我明明记得自己与他只有过三面之缘,一次是在代驾的时候,一次是在巷子里的时候,一次是被他折磨了一整晚的时候。 科学研究表明,人对脸部的识别能力,需要在重复见过那人数十次后,才能准确无误的勾勒出那人的容貌。 可是在我的梦境里,周晋毅的脸相却异常清晰,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连每一根眉毛,都清晰的烙印在我的梦境里。 真的是……阴魂不散啊阴魂不散。 这天中午,我还赖在床上不愿意醒来的时候,手机突然接到了妈妈桑的电话。 妈妈桑在电话里头直接给我下达了命令:“刘薄荷,你现在立刻过来酒吧。” 我说:“妈咪,我这会还在睡觉呢,下午不是五点才开工吗?” 妈妈桑有些不耐的回复我:“让你过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全酒吧的工作人员现在都被叫过来了!你再不过来以后这工作就不用干了!” 我挂下手机后给保安哥打了个电话,保安哥却告诉说,他并没有接到现在去酒吧的通知。 我下意识的觉得奇怪,又打了个电话,给我同个公司卖啤酒的女同事,得知她也被通知现在立刻赶到酒吧后,我才放心的从床上下来,洗漱换衣,骑着电单车来到夜色酒吧。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中午十二点出现在了这间酒吧里。 据从前的老员工介绍,除非有非常重要的客人到访,否则这间酒吧,是绝对不会在下午五点之前开市的。 我一走进酒吧,就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大抵是见惯了酒吧热闹喧哗的光景,一时之间无法适应此时的安静无声。 我一边安慰自己别吓唬自己,一边往酒吧里头走去。 正想走进员工休息间时,妈妈桑拦住了我的去路。 妈妈桑嘴里抽着根烟,顶着个乱糟糟的头发,没有化妆的模样把我吓了一跳。 我印象之中的妈妈桑从来都是画大浓妆的,今天这张没有化妆的脸,轻易就暴露了她的年龄。我猜想妈妈桑是因为十分紧急的情况,所以才没有来得及化妆。 妈妈桑拦住了我的去路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问我:“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我有些不明觉厉,“妈咪,你在说什么?” 妈妈桑拧着眉又问我:“砸伤周少脑袋的人是不是你?” 我身子一抖,脑中警钟立即敲响,第一时间否认:“不是!” “真的不是?”妈妈桑的声音是明显的不相信。 我用力摇头,“真的不是!” 妈妈桑将信将疑看了我一眼,紧接着,她向我传达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周少来了!还带着一只高跟鞋!现在正轮流让姑娘们去试高跟鞋,说是有人用这只鞋在上个星期,砸了他的脑袋。酒吧里有个姑娘把你供出来了,说认出那鞋是你的!周少现在点名让你过去试鞋!刘薄荷,你赶紧想想待会要怎么应付他,要是得罪了这个小爷,我可帮不了你,别说帮不了你,他在我的场子被人砸伤,要是他追究下来,我都不用继续在这混了……” 我一听,双脚都软了,差点就站不稳了。 妈妈桑扶了我一把,与此同时还慰问了我一下:“你怎么了?” 我的额头在滴汗,有种死到临头的崩溃感,嘴上却继续撒着谎,“没怎么,我可能是中暑了……” “中暑?”妈妈桑望一眼我身上的厚厚毛衣,有些疑惑不解,“这么冷的天还能中暑?” 我欲哭无泪,开始在脑中竭力搜索,待会可以对付周晋毅的计策。 可我还没来得及搜索到可行的计策,就有个酒吧的姐妹,把我拖进了周晋毅所在的天字号包厢。 我被姐妹拖进了包厢后,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长桌后的周晋毅。 他的长脚交叠着放在桌子上,身上穿着深紫色的衬衣,一如既往的英俊不凡耀眼夺目,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头上缠绕着的那一圈白色纱布。 我看到纱布的一角,还隐隐有血水渗出,说不出的狰狞可怕。 我知道那就是我用高跟鞋跟,砸出来的伤口,我心口猛地剧烈抖动起来,默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后,也没有办法止住我内心的颤抖。 我想,这一回连菩萨也不会原谅我了。因为我做了伤害别人的事情,天理不容。 我之前与周晋毅对峙的时候,即便我总在撒谎,可我也是特别有底气的。可是这一次与他的对峙,我一点底气都没有。 周晋毅瞧见我来了,锐利的眼眸一闪,薄唇不经意的一勾,对我露出个嘲讽的笑容。 我吓得不敢正眼看他的眼睛。 他一句话不说,我已经被他的气场压倒,我全身开始颤抖起来,连站在我身旁的姐妹,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明智的与我拉开了距离。 周晋毅坐在椅子上盯了我数秒后,精准的朝我的方向扔来一只高跟鞋,我及时躲开了那只朝我飞来的鞋,才没有被砸得头破血流。 周晋毅远远的看着我躲避鞋子,抿着唇舔了舔牙齿,眼底露出森冷的寒意,像是要开始进行杀戮的猎人。 他阴鸷的目光钉在我脸上,泛着森冷寒意的声音,明知故问:“听说这鞋是你的?” 第12章 啤酒妹是你可以随便叫的吗? 我低着头不敢正视周晋毅的目光,内心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周晋毅明明知道是我拿高跟鞋砸了他,却还故意绕一大圈来问是谁干的,他心里藏着什么坏心眼,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 我很清楚他做这么多事情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整死我。 至于他想用什么方式整死我,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只能尽量拖延时间,能拖过一时是一时。 待宰的牛尚会流一把伤心泪,祈求主人不要杀害,我为什么就不可以临死再挣扎一番? 人还是得有憧憬与目标的,这样想想,我倒是忽然有些底气了。 我用尚算平静的嗓音,回答周晋毅的话:“周少,这鞋不是我的。” 周晋毅一听我开口立即就笑了。他笑得特别嘲讽,却仿佛一点都不意外我这个回答。 他修长的手指虚空点了点我的脑袋,嘴角噙着狠戾的笑意对我说,“啤酒妹,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没关系,我今天放假,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磨。” 周晋毅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个洪亮的男性嗓音传来—— “哟,周少这是打算和谁慢慢磨?” 我回头望去,一眼便瞧见了上次在包厢里,伸手摸我脸的胖子,他此时正大步走进包厢,身后还跟着一群上次一起玩乐的男人。 这群男人个个长相不俗,穿戴不凡,一看就是不愁吃喝的富家子弟。 走在前头的胖子瞥了我一眼后,便将目光投向慵懒坐在沙发上的周晋毅,而后,胖子对身后那群朋友们乐呵呵说道:“听说周少带病负伤,去国外给他弟弟收拾烂尾生意,一回国下了飞机就直奔夜色酒吧。我听到这个消息后,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就想来看看夜色到底是来了什么好货,值得周少一大早赶来……现在看来原来他是在国外戒肉久了,想找个女人来慢慢磨一磨……” 胖子说“慢慢磨一磨”的时候,胖墩墩的身子还配合着做了几个姿势,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周晋毅抿着唇,语气有些不耐,似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磨你妹啊” 胖子立刻追问:“磨我妹?我妹是谁?” 周晋毅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瞥了那胖子一眼,不再开口,一脸的倨傲漠视。 胖子对周晋毅的漠视毫不在意,又笑嘻嘻的打量我几眼,认出我就是上周那个,在包厢里被周晋毅差点整死的啤酒妹后,他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对众人说道—— “我算是看明白了,周少要磨的是这个啤酒妹……的妹!” 胖子的话一出口,他身后的那群朋友们,包括在场的姐妹姑娘们,都跟着哄笑出声。 就连周晋毅也忍不住低下头,伸手摁了摁额头。 昏黄的灯光射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我看不清周晋毅此时的脸部表情是怎么样的,只是从他的肢体动作里,我解读出他此时也和包厢里其他人一样,在心里狠狠的嘲笑我! 我怒视着胖子那张淫荡无边、满脸横肉的脸,感觉自己被胖子严重用语言侮辱了,如果侮辱可以用斤两来衡量的话,那我已经受到了一万吨的伤害! 我此刻的内心十分愤怒,看着胖子那张肥胖的脸,我脑中产生了一个很暴力的想法,我想冲上去一巴掌拍死这个死胖子! 胖子感受到我怒视的目光,却是毫无畏惧的。 他动了动嘴皮,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周晋毅用一个沙发抱枕,猝不及防的砸了过去,正中他心口。 胖子很轻松就把沙发抱枕弹开了,我第一次希望,有人可以用一个抱枕活生生砸死一个胖子,可抱枕终究是抱枕,威力始终不及一个胖子。 周晋毅低沉的嗓音,对胖子说了句:“你滚一边行不行啊?啤酒妹是你可以随便叫的吗?再叫一句看我不揍死你。” 胖子颠颠的跑到了周晋毅身旁坐下,一脸讨好的对周晋毅说:“晋毅,咱们二十几年感情了,从小一起玩沙子长大,咱别为了一个啤酒妹破坏了友情。我这不是看你为了你弟弟的事情费了心神,故意叫兄弟们过来给你解解闷吗?你看你,眼底血丝,浓眉深锁,一看就是在国外欲积太久,没有及时找女人发泄……” 胖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晋毅打断了,“你到底有完没完?都叫你滚一边凉快去,你听不懂国语是不是?” 胖子被周晋毅这样一呵斥,当真就闭了嘴,老老实实和他一群朋友们,滚到沙发另一头坐着。 我把胖子的举动都看在眼底,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胖子对周晋毅挺好的感觉。 一个人只有真正对一个人好,才会让他白白训斥,训斥后还毫无怨言的坐在他身边。 我真羡慕周晋毅有个可以随便训斥、又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反正我身边就没有这种朋友。 胖子终于不再扰乱现场后,周晋毅才拿了根烟吸上,坐在沙发上,锐利的目光扫荡着包厢里,所有被妈妈召集过来的酒吧女工作人员。 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着周晋毅,他似乎发现了我正在偷看他,嘴角还漫不经心的一勾,低低冷笑了一声。 我猜想,他已经想好了对付我的计策,以我前两次与他较量的经验,我深知以周晋毅的腹黑程度,他绝不可能轻易放过我。 他不仅不会轻易放过我,他还会想尽办法让我对他屈服,而且是自愿屈服。 果然,我很快便听到他慵懒的嗓音开口,向在场的众位姑娘们施加压力—— “刚才是谁说这高跟鞋是刘薄荷的?给我站出来。” 包厢里的姑娘们立即轰然炸响,左右各自议论起来,并开始互相推卸责任。 她们互相议论,互相推卸责任片刻后,终于还是有个胆大的小姑娘站了出来,无情的将我出卖了。 小姑娘站起来后,用肯定的语气对周晋毅说道:“周少,这鞋就是刘薄荷的!我见她穿过,我还在休息间里问过她是花多少钱买的,她跟我说是花了29.9块在淘宝买的!” 我认得这小姑娘,她是酒吧今年刚来的一个出台姑娘,年纪很小,之所以会来这里卖肉,据她所说是因为家里太穷了。就在一个星期之前,我还和她在员工休息间里,进行过一次挺愉快的聊天。 可没想到她转眼就出卖我,当然我并不怪她,毕竟她说的都是实情。 面对这姑娘的指责,我继续垂死挣扎的对众人撒谎道:“我从不在淘宝买鞋子,我的鞋子都是在品牌专卖店里买的。” 周晋毅第一时间笑着给我做了个点评,“是吗?你还挺有钱。” 我说:“这年头物价上涨,一个肉包子都从3毛涨到了1块,去专卖店买鞋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打工仔现在都是去专卖店买衣服鞋子的。” 那个站出来指责我的小姑娘一听,又立即跳出来指责我,“你说谎!你上次还在员工休息间里跟我说,你为了省钱天天在出租屋里吃方便面,而且你还专挑周末打折的时候,去买最便宜的特价方便面!你都穷得只能吃特价方便面了,你哪有钱去专卖店里买鞋子?” 事实上,我觉得人穷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穷得只能吃特价发便面也并不羞耻,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我的贫穷被一个我曾经真心对待过的小姑娘,如此赤裸裸的揭穿出来,我觉得我内心还是有些许难过的。 我说不清自己具体是因为什么而难过,也许是为了我那自以为是的友情而难过,也许是因为我的贫穷被人当成笑话讲出来而难过。 我眼角不由地有些发酸,眨了眨眼睛后,我对那小姑娘说:“谁说吃方便面就不能买专卖店鞋子了?你在酒吧工作不也买了个苹果6手机吗?” 其实我这句话的后半句原本是——你这做皮肉生意的,不也用嫖客给你的钱,买了个苹果6手机吗? 可是话到嘴边,我终究不忍心说出口,太伤人。 小姑娘可以无情伤害我,可我不能无情伤了小姑娘的心。她毕竟还小。 凡事留一线,日后能不能再相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小姑娘终究是个涉世未深的,她听不出我的话已对她留了三分余地,只听出我对她的嘲讽与蔑视。 小姑娘用力瞪了我一眼后,气咻咻走到我跟前,年轻的脸蛋气得鼓鼓的,她手指着我,张口又想继续与我撕逼。 周晋毅坐在沙发上远远的看着我俩,有些无奈的揉着额角。 当他意识到场面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且正在朝着两个女人撕逼的方向发展时,他当即斩钉截铁对我下达命令道—— “刘薄荷,你能不能别吵了?你去试试那鞋子,看看是不是你的码数。” 我撇开那个想与我撕逼的小姑娘,反应过来后,立即看向周晋毅,“我为什么要试?”末了,我灵光一闪,补上一句:“如果你要让我试,那你也得让在场所有姑娘们都试一次!” 第13章 我是不是男人你去问啤酒妹 我说这句话的目的,原本只是想打消周晋毅让我试鞋的念头。 可我当真是低估了他的腹黑段数,周晋毅听见我这样一说,黑眸一闪,立即爽快道:“行啊,那就让所有人都来试试这鞋。谁穿的合适,谁就是砸我脑袋的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黑眸直直望向我的眼睛,眼底透着股势在必得的狠戾,还隐约透着抹寒光。 我默默握紧了拳头,暗暗在心里滴汗。 鞋子只有一只,穿同一个鞋码的女人却有许多个。 所有在酒吧工作的姑娘们,被逼着一个个试完鞋子后,包括我在内,总共有13个人可以穿下这只鞋子。 妈妈桑让我们13个人齐排站好,等候发落。 刚才出来指责我的那位小姑娘,也很不幸的与我穿同一个鞋号,此时她就站在我的身侧。 小姑娘站在我身侧,对我恨得咬牙切齿,并很快将她对我的恨意,转化成实际行动,她开始向站在她身旁的姑娘们,传递“刘薄荷害了大家”的这个信息。 很快,我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一整排的姑娘们,都开始用怨恨恶毒的目光瞪着我。 很明显,姑娘们都觉得是我害了她们。 我承认自己的确不小心害了她们,可是我也不是故意害的。 我正寻思着要怎么挽救这个残局,周晋毅手指轻轻一勾,把站在我身旁的那个小姑娘,给勾过去了。 那小姑娘战战兢兢走到周晋毅跟前,周晋毅对她露出了一个可以电死人的微笑。 小姑娘不出所料的沉溺在他的笑容里,我却看到周晋毅嘴角的那抹笑越来越淡,最后淡到冷酷无情。 周晋毅吸了口烟问她:“是不是你砸的?” 问这话的时候,他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森冷的目光却是直直看向我。 那小姑娘吓得当场给他跪下去了,嘴里连声说着:“周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刘薄荷啊,真的是刘薄荷啊……” 周晋毅仿佛没有听到“刘薄荷”这三个字,他看也没看小姑娘一眼,侧首对胖子吩咐了一句—— “你想办法让她说实话。” 胖子有些不明觉厉,但却很快明白过来,周晋毅是让他想办法整这个小姑娘。 他胖子什么不会?整人最拿手了! 胖子很快就想到了整人的法子,他对包厢里一个看热闹的酒吧工作人员说:“你去找把剃刀过来。” 剃刀被工作人员送来后,胖子便让那小姑娘坐在桌子上,并命令她:“坐好咯,刀子无情,胖哥我的剃工也不太好,你要是不小心动一下害我手抖,害的可是你自己。”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调整了剃刀的角度,开始往小姑娘头发上剃。 小姑娘看着一缕一缕的头发,从自己头上掉下来,伤心得眼泪直流,可她又不敢乱动,生怕无情的剃刀,一个不小心真割裂了她的脑袋。 我看着胖子给小姑娘剃头的这一幕,吓得身子发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我觉得自己真的挺对不起小姑娘的,虽然她无情出卖了我,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还有对不起她的头发。 和我并排站着的那一排姑娘,都开始用愤怒的目光看着我。 我可以想象,她们此刻想拿把刀砍死我的心情都有。 周晋毅很快就点名让第二个姑娘上前,他故意点我身旁的姑娘上去问话,我知道他就是存心让我心里难受。 他坏得太彻底了! 第二个姑娘也和刚才的小姑娘一样,遭受了同样的剃头待遇。 我看着两个姑娘,一个一个被剃光了头发,吓得手脚颤抖。 我开始有些犹豫,要不要干脆向周晋毅招认了? 再害多几个姑娘剃光了头发,我真的于心不忍。 这一排站着的姑娘里头,除了几个是卖啤酒的,其他的都是酒吧里的坐台小姐。 坐台小姐都是靠皮肉色相赚钱的,这一剃光了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而这段没头发的时间,她们就接不了客,接不了客就没了经济来源,没了经济来源就吃不了饭,吃不了饭就会被活活饿死。 害人被活活饿死,这是多么深重的罪孽啊! 我内心剧烈挣扎着,正酝酿着该以什么方式,向周晋毅主动招认的时候,妈妈桑有些慌张的走到了我身边,她在我耳边低声开口,带着恳求的语气—— “姑奶奶,算我求你了,是你做的你就赶紧招认了吧,这里10几个姑娘要都被剃光了脑袋,我去哪里再一下子找这么多个小姐过来坐台?” 我用力咬住唇,点了点头,其实我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向周晋毅主动招认,可是我始终找不到勇气往前走出一步。 周晋毅太可怕了,为了对付我,他当真什么阴招都想得出来。 我怕我招认了,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就在我踌躇不定之时,妈妈桑用力往前推了我一把,我往后看了妈妈桑一眼,妈妈桑低声对我说:“你要是不认了这罪,那晚的酒水提成你就别想要了!” 我原本还想再最后垂死挣扎一番,可一想到我的1万多,我一咬牙,握紧了拳头,狠心的冲到了周晋毅的跟前。 周晋毅瞥见我走到了他跟前,眼睛也不抬一下,看也不看我一眼,包厢的灯光从他头顶射下来,他的五官立体,眉眼英俊,神态却是十足十的倨傲冷漠。 我低头看着他搭在沙发上的修长手指,他的手指果然不愧是有钱人的手指,每一根都修长匀称,每一个指甲盖都修剪得干净整齐,不像我的手指头一样,怎么留也留不成样子,总是光秃秃的。 都是细节见大义,我想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与差距。 是谁说世界公平?这个世界就没有公平可讲。 古往今来,人分三六九等,有些人一出生就拥有最好的一切,比如周晋毅这个凯子,他的脸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连手指头也长得这么好看,我猜想他这双手,从来没有烧过一根材,煮过一碗饭,熬过一碗汤,拖过一次地。 我有些自卑的捏紧了我有些粗糙的手指头,在他没有开口之前,率先对他开口说:“周少,鞋子是我的,你放过姑娘们吧。” 我这话一说完,就立刻睁眼抬头,警惕的盯着周晋毅。 我担心他会一巴掌拍死我,所以我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就算我知道自己的力气肯定不敌他,可是有准备也总比没准备的好,就算是被人打,有准备的被打与没准备的被打,伤害程度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 周晋毅一抬头,就瞧见我这副如临大敌的姿态,他以一种傲娇冷酷的目光,盯着我的脸看了我半晌后,轻狂的笑出声来。 我以为他会说出些什么伤人的话,来刺激我的心灵,可他竟然也没有。 他只是冷笑着问我:“你再重复一遍,我刚才没听清。” 我一字一字的对他重复一遍:“周少,鞋子是我的!” 他又笑,问我:“那……砸伤我脑袋的人也是你?” 我知道他在逼我承认,我没有让他失望,用力的点点头。 周晋毅瞧见我主动承认错误,态度也十分良好,仿佛很高兴的模样,紧绷的眉眼在一瞬间完全舒展开来,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一下子艳阳四射,原本那张英俊的脸因着这舒展,愈发耀眼夺目起来。 他看着我,薄薄的唇角藏着一抹化不开的笑意。 我被他这副嘚瑟模样给雷到了,我实在想不出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如果逼迫我屈服,他就可以这样得意的话,那我只能说他见识太少。 可是周晋毅的嘚瑟劲儿,掩藏在他的每一个眼神里、每一个表情里、甚至每一个肢体动作里,就连正在给姑娘剃头的胖子,也察觉到了他的嘚瑟。 胖子停下了手中的剃刀工作,走过来友好的与周晋毅勾肩搭背,说道—— “周少你这下高兴了,伤人凶手终于找到了?欠债还钱欠打还打,要不我帮你动手,把啤酒妹的头也一并剃了?” 周晋毅一把将胖子搭在他肩上的手给弹开了,不太乐意的说:“滚开,我都还没玩腻,你敢动手碰她试试!” 周晋毅说这话的模样,就像是小孩在拼死捍卫自己辛苦得来的玩具。他不仅捍卫自己辛苦得来的玩具,他还不允许别人比他先一步玩弄这个玩具。 我在心里暗暗吐槽周晋毅的幼稚。 胖子瞧见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朝我使了个眼色:“你还不快给周少赔不是?你看你都把他砸伤成什么样的?缝了七针,还轻微的脑震荡,我要是周少,现在当场就把你撕了炖汤喝。” 胖子对我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肉一顿一顿的跳动着。 我看着他有节奏感跳动的肉,轻声嘀咕着:“为什么要拿我的肉去炖汤喝?你这么胖,炖汤一定比我好喝。” 胖子一听有些怒了,“你说什么?” 周晋毅笑了,把我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给胖子听:“她说你这么胖炖汤一定很好喝!” 原本挺紧张的气氛,因为周晋毅的这句话而有所缓解,胖子带来的那群朋友一听,也哄堂大笑起来。 胖子感觉自己被我这个啤酒妹带头嘲弄后,有些气呼呼的看了我一眼,转头看着周晋毅,说道:“晋毅,我怎么觉得,你他妈有受虐倾向,你都被她砸成这样了,你还帮她说话?你还是不是男人?” “谁帮她说话了?”周晋毅拧着剑眉回答胖子的话,很快他眼底精光一闪,有些痞气的朝我笑了,与此同时他故意朝我扔了个烫手山芋,回答胖子道,“我是不是男人你直接去问啤酒妹,她肯定知道的。” 第14章 光大是没用的 胖子听到周晋毅说最后一句话时,很是荡漾的朝我笑了。 笑了几声后,胖子特意走到了我跟前,用一种调侃的语调问我:“啤酒妹,晋毅他到底是不是男人?他让我问你呢。” 胖子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在窃窃低笑,可是迫于周晋毅的压力,大家似乎都不敢笑得太大声。 我觉得这块烫手山芋真的有些烫。 如果我回答“不是”,周晋毅必然不会放过我,因为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害了他做男人的尊严。 如果我回答“是”,眼前这个淫荡的胖子也肯定不会放过我,因为依照胖子这淫荡无边的说话风格,他接下去必然会问我一些更加淫荡的问题。 前后左右都是个坑。 我现在主要把心思放在,到底要掉进哪一个坑这个问题上。 周晋毅不出所料的开始给我施加压力—— 他握着拳头放在嘴边故意轻咳一声,微微眯起的黑眸闪烁着精光,对上我的目光时,嘴角噙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我知道他这是在给我暗示什么,我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焦虑的蹙紧了眉头。 胖子见我不开口,给我壮胆:“啤酒妹,你别怕他!你就直说他到底是不是男人?他要敢揍你,胖哥我保护你!” 我想说:胖哥,你真是好大方,我谢谢你保护我,可我不需要你保护!因为我怕你要剃光了我头发! 我还没来得及把我的心理活动阐述出来,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周晋毅站起身,迈开长腿,朝我和胖子的方向走来。 胖子此时正背对着周晋毅走来的方向站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周晋毅已经走到他身后。 就在胖子毫无防备之时,周晋毅伸手扇了胖子后脑勺一下,胖子就这样被周晋毅的手,用力轰打到了一旁。 胖子被打得不知所措,气咻咻的抬起头来,想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打他脑袋,一抬头就对上周晋毅那张熟悉的脸。 他胖乎乎的脸上,隐含着怒气,语气还有些不满:“晋毅你打我做啥?” 周晋毅剑眉轻佻,有些不耐的语气道:“我早让你别老啤酒妹啤酒妹的叫,你还叫?啤酒妹是你叫的吗?” 胖子不服气的说:“可她就是啤酒妹,我没有说错啊,她卖啤酒的我不叫她啤酒妹,难道叫她啤酒姐?” 胖子一呼百应,得到了包厢里其他朋友的呐喊助威支持。 周晋毅仔细一想,似乎也是这个理。他大概自己也没有彻底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听胖子喊我啤酒妹。 也许他只是纯粹的不喜欢。 不喜欢就跟喜欢一样,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周晋毅又看了胖子一眼后,不耐的添上一句:“随便你随便你,反正除了啤酒妹,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我觉得周晋毅这个人,有时候神经大条得有些离奇。他不许别人叫我啤酒妹,自己却特别乐意喊我啤酒妹。 比如此刻,他就站在我跟前,俯下了脑袋,用他那把特别磁性的迷人嗓音,在我耳边低声的说:“啤酒妹,你好好回答问题我就考虑放过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离得我很近,我清楚感觉到一阵男人的体温,很热很热,不停的往我身上逼近,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他却把我拉回来。 我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乱了阵脚,因为我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很快反应过来,这也许是我求生的一次绝佳机会。 我仰头看他,问道:“我好好回答你是不是就会放过我?不和我追究我砸了你脑袋的事情?” 他笑了一下,炙热的胸膛慢慢离开我,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语调懒洋洋的对我说:“看你表现——” 胖子见到周晋毅不知道在我耳边说什么,立即反应过来,周晋毅有可能是在给我施加压力,立即大声的对我说道:“啤酒……” 胖子还没有成功喊出“啤酒妹”,就有些不淡定的扫了一眼周晋毅,他对上周晋毅那张冷酷倨傲的脸后,有些蔫蔫的问我:“刘薄荷,你别怕他,他是不是威胁你?” 我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周晋毅,再扫一眼地上刚才被剃掉的姑娘头发,终究决定屈服在周晋毅的淫威之下。 我正了正身子,对胖子肯定的说:“周少他没有威胁我。” 胖子不相信,“肯定有!他从小就喜欢威胁人!他最怕输给别人!” 胖子无情的揭穿了周晋毅的弱点,说完还有些没底气的扫了周晋毅一眼。 我看到周晋毅英俊的眉眼微微一抖,很快他就撇撇嘴,假装若无其事的走到了沙发上坐着。 他坐下后,就开始斜着眼角,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目光看着我。 我知道他这是在评估我的表现,我待会若是表现得不好,他也许就不打算放过我了。 我立刻对胖子补充道:“我都说了,周少没有威胁我,周少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自己挺虚伪的,我胃里还有些发酸,好想吐。 周晋毅却对我展露了一个特别满意的笑容。 胖子有些郁闷的“嗯”了一声后,又把问题引到刚才的话题上:“那你说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说:“你眼瞎吗?他不是男人,难道是女人?变性人?” 胖子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问你,他在床上‘行不行’啊?” 我被噎了一下,很快,我就昧着良心说道:“嗯,还行。” 胖子原本已经被气得脸色阴沉,听到我说周晋毅“还行”,他眼睛立即就亮起来。 胖子逮着我这句话,又开始大做文章起来——“还行而已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胖子特别嘚瑟的扭头看向周晋毅——“周少,刘薄荷她说你只是‘还行’而已啊!看来你还得加把劲儿……” 胖子的话引得他带来的朋友们哄堂大笑,我也被他们的笑声搞得脸红耳赤的。 我怎么也想不通,周晋毅为什么要把这烫手山芋扔给我。 他这不是明摆着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妈的跟个傻子似的…… 我战战兢兢的抬眸,一抬眼又瞥到了周晋毅紧绷的俊脸。 我吓得赶紧收回了视线,心里寻思着,不可以让胖子再这样耻笑周晋毅是个“不行的”。 周晋毅要是被耻笑了,我待会就会被他扯死! 随着胖子和他的朋友们的笑声暂告一段路,我红着脸,对胖子说出了一句迄今为止,我说过的最后悔的一句话——“周少啊,他是至今为止试过的最好的男人!” 胖子一听就变了脸,“有多好?” 我说:“管你什么事?我自己知道就好了。” 胖子又问我:“你不说就没证据,至少得跟我们说说他什么水平。” 我有些懵,胡乱的说:“反正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水平。” 胖子似乎料定了我在撒谎,又挖了个坑给我跳:“你见过什么水平的?有多大?这么大?” 说着话胖子还用手给我比划了一下。 我觉得和胖子比黄暴,我注定是比不过了,最后,我只能用一句我曾经看过的避孕套广告词,来结束这个看似漫无边际永远到不了头的话题。 我跟胖子说:“光大是没用的,最重要是持久!” 胖子反应了数秒后,带头大笑起来。 我趁着他大笑的空隙,赶紧跑到了周晋毅跟前。 为了速战速决,我直接就给周晋毅跪下了。 胖子笑完后,再一抬眼,发现我正跪在周晋毅跟前,又淫荡的说了句:“我靠,他持久你也用不急着去跪舔吧?” 我在心里“呸”了那个胖子一声。 一抬头,看着周晋毅那张如沐春风般的俊脸时,我又换了一张谄媚的笑脸。 我就这样跪在周晋毅眼前,假意的笑着说:“周少,您看我都实话实说了,您还满意我的表现吗?” 周晋毅轻咳一声,看也不看我一眼,倨傲冷漠的对我说:“还行,就是你这笑,我不太喜欢,你笑得不够走心。” 我在他看不到的视线里,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吐槽:你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知道我笑得不走心?我走你妈! 周晋毅仿佛头顶长了眼睛,低笑了一声后,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对我说:“你这态度也不太好,我好像看到你瞪我了。” 我赶紧撒谎道:“周少,我没有瞪您,您一定看错了。” “是吗?”他轻轻哼了一声,一抬头才扫了一眼我跪在地上的腿,说道:“你跪地上做什么?” 我真诚的说:“我求周少原谅!” 周晋毅说:“行啊,原谅你……” 我一听到周晋毅给了我肯定答复,顿时如蒙大赦,感觉头顶的夜空都亮了,我正要站起来和周晋毅告辞回出租屋吃方面,只站了一半,身子呈现半蹲姿势时,周晋毅一只手就拽住我一条胳膊,对我说,“原谅你是可以的,不弄死你也是可以的,不过你今天得陪我。现在是下午13点,到明天下午13点,老子好好给你灌输一下什么是真持久!” 第15章 你胖不胖我待会看看就知道了 我当即就要拒绝周晋毅想给我灌输什么是“真持久”的无理要求,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妈妈桑就冲了出来,挡在了我前头。 妈妈桑一脸谄媚的看着周晋毅,在我还没有表态的时候,她替我回答了周晋毅的话—— “可以可以,周少想包我们薄荷24个小时嘛,别说24个小时,就是48个小时,64个小时也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陪客的费用……” 周晋毅语调懒懒的道:“啰嗦什么呀?记我账上。” 我张了张口,一心仍然只想要拒绝。 妈妈桑没有给我开口拒绝的机会,立即把我拉到一边,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刘薄荷,你别给我反抗!你好好陪他24个小时,陪客费我不抽你的,包括上次的酒水提成加奖金,总共2万,等你明天平安回来我就全数给你。” 我原本还想反抗到底,但是一想到只要安全度过这24个小时,我就可以拿到2万块,我开始有些动心了。 妈妈桑瞧见我犹豫,又给我下了剂猛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把周少砸伤成这样,人家周少没让你血偿你就嘚瑟笑吧,两个姑娘被你害得头发都没了,难得周少看上你,只要你陪他24个小时。他要你陪你就陪他呗,长得这么帅算你捡着便宜了,又不会把你做死,从来只听说过男人做过死,没听过女人被做死的……” 我没有正面回应妈妈桑的这段话,因为我内心始终觉得,周晋毅包下我24个小时,绝不是想和我做什么男女之间的事情。 以我对周晋毅的了解,如果他真想对我做什么,早在上次我被他拖进酒店拷上手铐时,他就应该对我做了,可他当时并没有。 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三种解释:一种是我的吸引力不够,一种是周晋毅就是个不行的,最后一种是周晋毅这种凯子的追求比较崇高,做爱这种事情比较倾向于你情我愿,不喜欢被迫强求。 针对这三种情况,我比较倾向于第三种。 如果是第三种,就可以很好的解释:我第一次为他做代驾时,他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过夜时,当我表示拒绝后,他并没有恼羞成怒,更加没有强迫我,而是微笑的目送我离开。 然而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其实我都是可以接受的。 只要周晋毅别逼我和他上床,他想用什么方式整我,我都尽量陪他玩。 我拒绝与男人上床,不是因为我个人思想多么纯洁,而是因为我觉得做爱这种事真的很痛,还会导致有孩子,想来想去上床这件事只有八个字可以形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去活来。 我果然没有看错周晋毅这个年轻人,他把我从酒吧带走,并包下我24个小时,当真就不是想和我上床,而是因为他觉得还不解气,他还想要继续整死我。 他开车带我来到一栋挺豪华的私人会馆,挺有绅士风度的打开车门,让我下了车。 我今天出门走得急,只穿了一件毛衣和一条打底裤,一下车,我就感觉寒风嗖嗖,冷得我打了个颤抖。 周晋毅特别贴心的问了我一句,“你冷?” 我走出车门,站定好,裹了裹毛衣,诚实回答:“是挺冷的。我还没吃饭。” 我说这话主要是想暗示他,必须给我顿饭吃了,就算我答应陪他玩24个小时,可是人是铁饭是钢,像我这种身体素质这么好的人,也是需要吃了饭才能陪他玩的。 可是周晋毅脑子终究是少了一根筋,我不知道他是故意忽略“我想吃饭”的心理诉求,还是真的就没有意识到要给我饭吃。 总而言之,他看了我被冻红的鼻子一眼后,轻飘飘的对我说了句“冷就对了”后,便把我拽进了这栋私人会馆里,完全没和我提过“吃饭”的事情。 我被他拉在身后的时候,又重复给他暗示了几次,“周少,你吃过饭了吗?” 周晋毅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吃什么饭呀?饭有什么好吃的?” 我说:“要不我们先吃饭吧,吃了饭再来玩。” 周晋毅回头看了我一眼,俊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神色,他再一次忽略了我想吃饭的诉求,对我说道:“谁说我要陪你玩?”末了,他终于注意到我想吃饭的诉求,却是一口否决,“你都这么胖了还吃什么饭?别吃了,减肥。” 我在他身后嘀咕,严重抗议:“我要吃饭,我也不胖。” 周晋毅继续忽略我要吃饭的诉求,也没有回头看我,背对着我说道:“你胖不胖我待会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他拉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一路上遇见了熟人,他还挺高兴的与他们打招呼。 我跟在他时候,偷偷的瞪了他后脑勺几眼,以发泄我内心的不满。 他后脑勺似乎真的长了眼睛,每回我瞪完他之后,他总是冷不丁的转过头来威胁我:“啤酒妹,你敢再瞪我试试!” 久而久之,我就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再也不敢偷偷瞪他了。 这一段路我走得特别漫长,特别辛苦,原因可能是因为我真的饿了,我真的又冷又饿。 周晋毅把我拖到一间有试衣间的包厢后,丢给了一条布料极少的裙子。 我下意识的展开他丢给我的这条裙子,如果我没有辨别错误,这似乎还是一条泳装裙子。 我疑惑的问他:“你给我泳衣做什么?” 周晋毅点了根烟吸上说:“给你的当然是让你穿上。” 说着话,他把我推进了试衣间,顺手把那条布料少得可怜的泳衣,从外头扔了进来。 我坐在更衣间的椅子上,开始思考,他大冷天的到底要我换泳衣做什么。 我还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周晋毅便在外头催促我:“啤酒妹,你换好了没有?” 我赶紧撒谎道:“嗯,在换了……在换了……” 其实我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脱下来,大冷天的,我还这么饿,再换上这么一件泳衣,我不是要等着被活活冷死吗? 又过了片刻,我依旧思考不出一个可以应对的计策出来。 周晋毅在外头等得不耐烦了,又开始催我:“你到底换好了没有?” 我赶紧说:“快了快了,周少,我都已经快换好了,不过这泳衣的胸围太小了,我的胸要比这大好几号呀,要不我就不换了吧?” “你的胸要比这大好几号?”周晋毅讽刺的嘲笑了我一声,转而说道,“泳衣太小穿不上是吧?行吧,你开门,我进去帮你穿上。” 我猛地咽下一口口水,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周少,我自己可以的。” 周晋毅在外头说:“我最后再给你30秒,30秒后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给你换,我倒要看看你的胸到底有多大,连这么大的泳衣都装不下你!” 我一听他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又发愣了几秒,意识到我已经别无选择之后,我以最快的速度,扒了我身上的毛衣打底裤包括文胸内衣,再以最快的速度,套上了这套连身的泳衣。 周晋毅数到第30秒时,我刚好把自己套进了那套泳衣里。 他打开门走进来的时候,我正背对着他,对着镜子在给泳衣做最后的整理。 我整理好身上的泳衣之后,望着更衣间里的落地镜子,正好看到周晋毅此刻的目光,正直直落在我的大腿上。 听说男人看女人,第一眼总是先瞧腿,若是觉得这个女人的腿长得还可以,才会去瞄她的脸。 科学家说,这是因为女人的大腿象征着生命力,原始社会里,男人就喜欢长腿的妹子,这样的妹子更能存活下去,腿长往往也意味性的成熟,发育健康,传达出可以交配的意思。 可我觉得科学家说得还是有些复杂,男人看女人的大腿,大部分还不是因为下半身冲动,要是想象着那两条大长腿缠在自己身上的感觉,那必然是十分美好的。 我转身看着周晋毅,他的目光还落在我的腿上。 我特别不给面子的质问他:“你看够了没有?” 他这才微微移开了目光,又盯着我的脸左瞧又瞧,半晌,他突然问了我一个令我挺意外的问题。 第16章 晋毅,你女人现在很饿啊! 周晋毅问我:“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末了他补充了一句,“我主要是觉得你的腿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周晋毅第二次在我面前提前,他觉得我“双腿有些眼熟”这件听起来有些奇葩的事。 但是这件事情被我经过仔细思考后,又觉得似乎不是那么奇葩了。 周晋毅没有记错,他的的确确见过我的腿。 就在几个星期前,我给他做代驾的那一回,他的的确确见过我,只是他当时喝多了酒,只记住了我这双有些白的腿,却没能记住我这张有些普通的脸。 我并没有打算去勾起他第一次见我的记忆,萍水相逢,期间还夹杂着一些挺惹人遐思的对话,忘记了也好。 我说:“你记错了吧?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 他一听就笑了,以为我又想狡辩,说道:“啤酒妹,你紧张兮兮什么?怕我让你承认上次在巷子里耍我的那一回?我早就忘了。” 我一听他忘了,激动的想给他跪了,乐呵呵的笑道:“周少,你能这样想就实在太好不过了,人生苦短,何必总记得不开心的往事?人一定要学会忘记。你说是不是?” “我是忘了巷子里的事,”周晋毅冷笑一声,又看了我一眼,玩味的对我说,“可我没忘记你那天是怎么耍我的,我也没忘记你上周是怎么拿鞋子砸我脑袋的,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胖子已经给我想好了报仇的法子,连本带利我让你还回来。” 说完,周晋毅又在我耳边阴测测的笑了一声。 笑毕,他把我推出了更衣间,打开了包厢门,拉着我朝门外走去。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虽然这间高级私人会馆里开着暖气,但是我穿得如此稀薄,被周晋毅牵着走在过道上,还是觉得一阵阵寒意扑面而来。 而比这更冷的是过往行人的目光,他们看我穿着比基尼泳衣,被个男人像拖狗似的拖在身后,大多用一种看动物园猴子表演的目光,嘲弄的看着我。 我只能尽量将头埋低,尽量不去看过往行人的目光。 我原本以为周晋毅会良心发现带我去吃饭,可是他并没有,而是将我拖到一处完全露天的游泳池边。 我和周晋毅刚一走进这个游泳池场地,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洪亮嗓音。 我抬头一看,便看到游泳池场地的阳伞之下,坐着一个熟悉的胖子,以及胖子的那群朋友们。 我看着那几顶被寒风吹得左右歪斜的阳伞,再看一眼坐在几顶阳伞之下的人群,这群人里除了胖子和胖子的朋友之外,还有这间高级私人会所里的陪客小姐们。 他们无一不例外,个个穿得严严实实的,不是高领毛衣就是羊毛羽绒服,只有我这么一个奇葩,顶着寒风穿着这么一套比基尼。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似乎有些明白周晋毅想怎么整死我了,他哪里是想玩我?他分明是想冷死我。 我站在他身侧,冷得直发抖,虽说这套泳衣尚算保守,但是泳衣终究是泳衣,再保守的泳衣也无法御寒。 我冷得直跺脚,周晋毅冷眼看着我,对我没有一丝同情心。 反倒是坐在阳伞之下的胖子瞧见了我一直发抖,招招手让我过去:“喂!刘薄荷,要不要过来喝啤酒吃薯条?” 我看一眼阳伞桌子上的啤酒罐,还有啤酒罐旁边的薯片花生,对着薯片咽了咽口水。 我实在受不住薯片对我的诱惑,趁着周晋毅没搭理我的时候,我拔起腿,径直朝胖子的方向跑去。 我跑到胖子跟前,胖子的目光不经意落在我脖子处,一路往下,再落到我的大腿上,我分明看到他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 在场几乎所有的男人都盯着我看,尤其是我那双裸露在寒风中的大腿。 我极少成为这样的瞩目焦点,而我清楚,我之所以能够在这群陪客小姐里,重重杀出包围成为众人的瞩目焦点,大抵是因为我今日穿得最少的缘故。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不管你长得好不好看,只要你敢露肉,露出来的肉质与肉感还算过得去的话,一定能够成为焦点。这都是人类的本性。 胖子拿了罐啤酒给我,我摇了摇头,他又重新拿了盒可比克的薯片递给我,我毫不犹豫立即接过了手。 此时我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一心只想着吃东西。 虽然我不清楚周晋毅让我穿成这样,又带我来泳池,到底想要怎么整我,可是我想我还是要先填饱了肚子要紧,只有填饱了肚子,我才能更好的应付周晋毅。 我拆开薯片正想吃的时候,周晋毅忽然走到了我的身侧,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声音轻飘飘的从我头顶落下,“吃什么呀?你不是说胸太大要减肥吗?” 说着,他另一只手手从我的肩膀一路往下滑落,一直落到我的腰上,若有似无的轻揉起来。 周晋毅这番动作与神态在外人看来,都是十分暧昧与惹人遐思的,像是在向这么多人面前,宣布他对我的占有权。 果然很快,那群原本对我虎视眈眈的男人们,看我的眼神稍微减弱了一些,有些干脆就直接不看我了。 我不知道周晋毅为什么要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吃我豆腐。 事实上,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吃我豆腐。 我鼻尖闻到他身上年轻的男性味道,夹杂着烟草味,并不难闻,实话说我并不讨厌他身上的味道,相反他的味道比我平时接触的老男人,味道要好不止一点点。 可我很不喜欢他这样揉我的腰,跟在揉海绵似的。妹的,把我当成什么了?海绵宝宝? 我故意与他扯开距离,不让他在揉我的腰。 我抱着那盒薯片,对周晋毅说道:“你不要碰我,我很饿,我要吃东西。” 胖子一听又开始起哄周晋毅:“晋毅,你怎么搞的,你女人说她现在很饿啊!”说着,他又转头看着身旁一个小姐,问道:“女人说自己很饿,是不是就代表男人没把她喂饱?” 那陪客小姐为了讨好胖子,一味的奉承道:“可不是,说自己很饿的,就是很饥渴的,就是很需要男人填饱的……” 胖子嘿嘿荡笑两声,又抬头对周晋毅说:“晋毅,你听到没有啊?刘薄荷还没被好好满足够本呢,你就这样带她出来?你瞧她饿的……” 我不搭理胖子那淫荡无边的话,虽然他赏了我一瓶薯片吃,可我还是恨死这个死胖子了! 此刻,我站在距离周晋毅远远的位置处,塞了一嘴的薯片,我也不想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可我真的太饿了,这里又是这么冷,我还穿着这样稀薄的泳衣,周晋毅也不知道还要玩我多久,我急需要能量补充体力。 周晋毅看到我满嘴的薯片后,很是烦躁的“啧”了一声,与此同时,他不满的瞥了我一眼道:“你能别这样给我丢人现眼吗?你看你都吃成什么样了?” 说着话的时候,他伸出手想把我手中的薯片抢过去,我反应灵敏的抱着我的薯片,死也不让他把我赖以生存的食物夺走。 周晋毅见状,估计是不想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出丑,这才俯下了头在我耳边做出以下承诺—— “待会我带你去吃好的,这个先别吃了。” 我再三追问他:“情况是否属实?你真的会带我去吃好的?” 得到他再三的肯定答复后,我才放心的把手中的薯片盒给了他。 周晋毅接到薯片后,直接把薯片丢还给了胖子。 再转头看我的时候,他目光落在我的嘴上,我的嘴里还残留一些薯片残屑,此刻我还津津有味的用舌头轻舔着。 周晋毅盯着我舔舌头的样子,发了数秒钟的呆,半晌后,他似乎觉得我太不讲卫生了,顺手抽了张纸巾,帮我把嘴边的薯片屑给擦干净了。 他帮我擦嘴的动作太过温柔,以至于我怀疑他在这一瞬间是被鬼附了体。 还好鬼没附在他身上太久,他把我擦干净后,鬼就远离了他的身体,周晋毅又恢复到他刚才那副倨傲冷漠的模样,并以森冷不容抗拒的嗓音命令我——“在一旁站着哪里都不许去等候发落。” 他冷冷的给我下达了命令后,便迈开腿,走到阳伞的下方,胖子见他走来,立即给他腾出了个座位。 我站在狂风呼啸的泳池边上,看着周晋毅这个凯子一步步走到阳伞之下,而后,他像个大爷似的坐在了阳伞下的椅子,目光慢悠悠的抬起,开始指导那些会所里陪客的姑娘们,把一个一个的彩色小球扔进了游泳池里。 我瑟瑟发抖着,看着姑娘们把球一个个抛进泳池里,就跟古代的小姐们抛绣球似的。 我以为这些球注定与我没什么关系,我以为我只要耐心站在这里多一会,等周晋毅良心发现后,他真的就回到带我去吃顿好的。 可是很快,我开始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姑娘们把数百颗彩色小球丢到泳池里后,便各自回座位上去。 我一眼望去,这个游泳池边的人,个个都是有座位的,个个都是穿着厚衣服的,只有我一个人站着,只有我一个人穿着可以下水的泳衣。 莫非周晋毅这个混蛋他…… 我的猜想很快便得到了证实,周晋毅手指着游泳池里的彩色小球,在众目睽睽,寒风萧瑟之下,特别无情的给我下达了这样一个命令—— “啤酒妹,你去把泳池里的500个球都给我捡回来。” 第17章 啤酒妹,你别给我装晕啊 我就知道周晋毅会是这么邪恶的人。 他明明知道我又冷又饿,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折磨我的法子来。 我恨恨的看着他,咬咬牙,垂死挣扎道:“周少,泳池里的球那么多,我一个人只有两只手,真的捡不完呀!” 周晋毅还没有开口,胖子倒是乐呵呵的先开了口—— “你可以的!刘薄荷,这个法子是胖哥我想出来的,本来晋毅还不同意,说担心你会被冻死,我说既然怕你被冻死,就把泳池里的水抽起来,换点温度高一点的水进去,他这才同意了我用这法子……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刘薄荷你看,晋毅对你多好?你要好好珍惜他,别动不动就动手打他,你看他这么帅都被你打成什么样了?女人果然都是无底洞,你别把他榨得太干,你瞧他这眼睛黑的,一定是纵欲过度,啧啧啧……” 胖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晋毅不耐的语气打断,“妈的你胡扯些什么啊?”训完了胖子,他又扭头看向我,命令我—— “快去捡,捡完了我就带你去吃饭。” 我说:“周少,您放过我吧,我不吃饭了行吗?我怕冷,我不想下去捡球。” 周晋毅瞄一眼我冻得发紫的嘴唇,似乎是动了那么一点恻隐之心,剑眉也随之微微一动。 我知道周晋毅这个年轻人,其实并不是那么黑心眼的人,他之所以逼我做这么不人道的事情,不过就是听了那个死胖子的教唆! 我挤了挤眼睛,拼命想挤出一点眼泪出来,博取周晋毅的同情心。 可我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挤出来,胖子便朝身旁的姑娘们使了个眼色,那群姑娘们立即就朝我的方向扑过来,几个小姑娘的力气忒大,三两下就合伙把我推到泳池里去了。 平静的泳池水面因为我的闯入,发出一阵特别响亮的水花声。 我抬眸,求救似的看向周晋毅,周晋毅神色淡漠,此时正侧着那张俊俏的脸,一个劲儿的抽着烟。 他看都不打算看我一眼。 我有些绝望的垂下了脑袋,眼泪真的就流下来了,这一回完全不用挤的,我的眼泪是被泳池里的水给冻出来的! 胖子刚才明明说,重新注入泳池里的水都是热的,可是我感受到的分明是冷水,完全冰冷的、毫无温度的那种冷水。 很快便有个姑娘,扔了个篮子给我,示意我把捡到的球扔进篮子里。 胖子走到泳池边上,特意蹲下身子,对我说:“刘薄荷,快捡球,赶紧的,晋毅说等你把球都捡干净了,他就带你吃香喝辣的去,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他,你刚才在酒吧里不是说,他是你见过的最好的男人吗?” 胖子说这几句话的模样特别淫荡,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恨不得飞上去扇他几个耳光,可惜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恨恨的瞪着他。 胖子察觉到我对他的恨意后,很是识趣的走开了。 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别无选择后,开始动作缓慢的在泳池里开始捡起球来。 可我真的太冷了,加上又是在水里,我每一步都走得很是艰难,那些一颗一颗的球,有时候很容易就抓到,有时候一阵风吹来,又将它们吹到角落里去,我从这头捡到那头,又从那头捡到这头,捡着捡着,我不仅觉得冷,还觉得头晕目眩。 我偶尔抬起头,去看那群坐在阳伞下看我笑话的富家子,还有那一群陪富家子玩乐的姑娘们,心情难免愤愤——妈的,凭什么他们就在上面,吃薯条喝啤酒,我就在游泳池里浸着,给他们捡彩球? 周晋毅今日穿着一件深紫色的衬衣,我很容易就在人群里看到他,他长得高又装扮不俗,坐在人群里总是最抢眼的那一个,我捡球捡累了的时候,就站在泳池里,用一种特别哀怨的眼神看着他,我想要唤醒他对我的一点同情心。 可是周晋毅不知是不是猜透了我的心思,从我下水这么久,他的眼睛一直低垂着,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看我一下,以至于我“想用哀怨的眼神博取他同情”的这个愿望,迟迟无法得到实现。 我只好再另外想个办法。 等我终于捡满了一篮子的球后,我立即从泳池里爬出来。 我主动且态度十分良好的把一篮子的球,带到周晋毅眼前。 周晋毅瞧见我湿漉漉的上来了,终于抬起了眼睛,看了我一眼。 我发着抖,嘴唇都冻紫了,有些可怜兮兮的对周晋毅说:“周少,我捡了这么多球了,你看看,你看看……” 我原本想让周晋毅看在我捡了这么多球的份上,暂时放过了我,可是一旁的胖子却不让我这个奸计得逞,胖子讪笑了两声后,对我说—— “刘薄荷,你可别使美人计,晋毅不会上你当儿的,他头上这伤口可是你弄的,现在只让你捡几个球你就嘚瑟笑吧!还想在这里耍心眼?” 我颤抖着声音说:“我真的没有耍心眼啊,我真的好冷了,而且泳池里还有那么多颗求,我得捡到什么时候?” 胖子哼了一声说:“所以才让你快去捡啊,这是要让你长记性,以后别随便动手伤人,你想伤人也不先睁开眼睛,看看他是谁……” 我诚实的说:“我看了啊……” 胖子怒气冲冲的,“你看了还敢砸他脑袋?你知道周少还没被人这样打过吧?就算他当时想强奸你,你也不能这样爆了他头啊?” 胖子话音一落,他带来的朋友们又开始哄笑起来,只是这一回,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笑我,还是笑周晋毅被我爆了头,还是笑死胖子的多管闲事。 我觉得和胖子说话,总是无边无际的,没完没了的,我不再搭理胖子,转了个身子,我又跪在了周晋毅跟前。 这一回我故意跪在离周晋毅比较近的位置,以便于我一伸手就能抓住他的裤腿。 我抓着周晋毅的裤腿,泪眼婆娑的恳求他:“周少,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砸你脑袋了,我真的好冷啊,你看在我捡了这么多个球的份上,就不能先原谅我吗?” 周晋毅淡淡的掀开眼皮,瞧见我又跪在地上了,他嘴角轻轻一扯,冷笑一声:“你这膝盖可真是能跪,说跪下就跪下,你是不是常常这样跪男人?” 周晋毅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嘲讽的语气都没有,我立即镇定精神,认真的回答他:“没有没有,周少,您是我第一个跪的男人,从前我只跪过城隍庙里的菩萨,还有我死去的老爸,爷爷,奶奶……” 为了加强我话里的真实性,我特别认真的举出我三根手指,对天发誓:“真的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跪过你一个活人,我发誓。” “发四?为什么只举三个手指?”周晋毅笑了一声,紧绷的脸却开始渐渐舒展开来,他黑眸凝着我,落在我泳衣的胸口处,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嘀咕一句,“你也没有多大啊——” 我意识到他在说我的胸后,立即调整了一下跪姿,重新换了一个跪他的姿势。 周晋毅勾勾手,示意我站起来,我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有点黑,差一点又给他跪下去了。 周晋毅把我拽起来,在我耳边低声的说了句:“你别给我装晕啊,我不吃你这一套啊。” 我说:“没有,我真的没有装晕,就是有点贫血,蹲久了都会这样,以前也会。” 他瞥了我一眼,有些挖苦的说道:“也是,你为了买品牌店的鞋子,天天在出租屋里吃方便面,能不贫血吗?” 我朝他假意的笑了两声后,问他:“我现在可以回去换衣服了吗?”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我如蒙大赦,心里忽然就觉得周晋毅也不是那么坏了,至少也没有坏得那么彻底。 其实他还是有点同情心的,不像那个死胖子,总把人往死里整,周晋毅就是被他给带坏了! 我往前走了几步路,胖子果然就在我背后瞎嚷嚷起来了—— “晋毅,你怎么让她给跑了啊?球还没有捡完啊?我靠,你他妈不是真看上她了吧?还舍不得她去捡球……” 我没来得及听到周晋毅是怎么回答的,就一溜烟儿跑了。 我生怕自己跑慢两步,胖子再添油加醋几句,周晋毅就会又把我拖去捡球,我好不容易用我的可怜唬住了周晋毅,现在可不想再被他拽回去。 我顶着寒风与过往行人的惊讶目光,一路狂奔,再次来到刚才的那间包厢里。 我的毛衣与打底裤,还安全的放在这间包厢的更衣室里,进了更衣室后,我立即抓起我的毛衣,准备换衣服。 因为心里急着想穿上我暖暖的毛衣,我连更衣室的门都忘记阖紧了。 直接剥了身上那套湿漉漉的泳衣后,我套上我的文胸内裤,正要穿上毛衣时,门板“咯吱”一响,有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我吓得一惊,赶紧抓着毛衣遮住我的胸口,转过头去,一眼就瞧见正从门外走进来的周晋毅。 我气急,一时之间就忘了刚才是他救了我这件事,大声的吼了他一句:“偷看我换衣服你变态!” 周晋毅剑眉微微一拧,仿佛是被骂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上下打量我几眼后,有些不悦的冷哼一声说:“你自己没关门,说我是变态?” 说这话的时候,他顺手帮我把更衣间的门给阖上。 我闹钟警铃乍响,怒气哄哄继续质问他:“你关门做什么?” 周晋毅不理我的熊熊怒火,优哉游哉点了根烟吸上,眼底含着一抹化不开的笑意,慢条斯理对我说道:“你不是说胸太大吗?我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说着话他手指还朝我挥了挥,示意我把挡在胸口的毛衣给他拿开。 我气急败坏的把毛衣朝他的方向扔去,我想把他吓唬走,可是周晋毅就是这么一个色胆包天的,我的毛衣压根就吓不走他,不仅吓不走他,还让他更加放肆。 他眼神专注着我被文胸托起的胸,目光火辣辣的,连话也说得毫无下限:“哦,看到了,就是这么大而已。” 说着话的时候,还用手比划了一下,挑着嘴角一抹妖孽的笑,说道:“一只手可以掌控。” 我“呸”了他一声,抬头挺腰收腹道:“那是你的手太小!” 他笑了一声,说:“从来只有我嫌女人的手小,没有女人嫌我的手小。” 我觉得他这句话说得很是别有深意,可我具体说不出他的深意隐藏在哪个方面,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第18章 岳弯弯,月弯弯 我手里抓着我的黑色打底裤,看着周晋毅朝我走来的时候,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是——我想用这条打底裤勒死他! 可我还没来得及把我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他一个箭步上前,一只手拽住我胳膊,狠狠向后将我摁在更衣间的试衣镜子前,另一只手扣在我腰上,将我的身子圈在他与镜子之间,他转脸看我的时候,我看到他眼底藏着一抹戏谑的笑意,他甚至俯下头,故意往我耳朵里吹了一口气,惹得我浑身汗毛竖起。 妈的。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周晋毅这个凯子竟然也和老娘玩“壁咚”的把戏! 这年头的凯子果然都喜欢壁咚,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壁咚,我觉得壁咚这玩意儿特傻逼。 我伸出脚,趁他正嘚瑟的时候狠踹了他一脚,他被我踹了一脚后,剑眉轻轻蹙起,转而为了防止我再踹他,他越发用力圈紧了我的腰,把我摁贴在了镜子前,让我更加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 我用质问的语气问他:“你到底要怎么样?刚刚在游泳池的时候,你明明说要放了我!” “我是说要放了你,”周晋毅附在我耳边说,“可是我刚才遇见一个挺棘手的事,现在需要你帮忙,你要是帮我解决了,待会事成之后就给你5000块。” 我一听到有生意可做,眼睛立刻亮了一下,追问道:“什么事儿?不会是陪你上床吧?上床我可不要啊。” 周晋毅特别不屑的盯了我一眼后,目光流连在我文胸托起的胸上方,说道:“上床?一只手掌控得了的,老子还真没兴趣。” 我高兴的说:“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你快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赚到5000块?” 周晋毅目光缓慢的离开我的文胸上方,可我分明看到他用眼角的余光,继续偷瞄着我的胸。 我舔了舔唇说:“你让开,我先去把毛衣穿上,我们好谈事。” 周晋毅用力扣住我的手腕,不让我动弹,说道:“就这样待着,你不要动就好了。”目光盯着我的唇,又说,“待会有人过来,你什么都不要做,不要说话,不要乱动就可以。” 对于周晋毅要给我介绍的这档生意,我内心隐约觉得有些奇葩。 这个世界上,就算是卖身的妓女想要赚5000块,也得配合着嫖客的动作,扭一扭喊一喊动一动,可是他现在叫我不要动不要说话,就会给我5000块。 如果这个生意是真的,那简直是太适合我了! 我打算以后长期与周晋毅合作下去。 我还没来得及把我这个想法告诉周晋毅,门外突然就响起了一阵剧烈的砸门声,声音很大,像是有人要来寻仇的。 一个尖锐的女声从门外传进来—— “周晋毅,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妈的!你一个男人躲我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你到底出不出来啊?你不出来我就踹门进去了!——” 我仔细一听,这好像是个来寻仇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要寻仇的对象是周晋毅。 一般女人找男人寻仇,不是为情就是为钱,我想周晋毅这个凯子出手这么大方,又这么有钱,外头的女人来寻他的仇必然不是为钱,既然不是为了钱,那就只有情了。 那外头的女人踹了门板一会儿后,很快便意识到这更衣室的门,根本就没有锁上,她轻轻拧开门锁,很快就打开了更衣室的门。 周晋毅比我先一步意识到,外头的女人闯进了更衣室。 几乎在那女人推门而入的一瞬,他俯下头张口含住了我的唇,我第一时间想要反抗,却被他的舌头闯入,反而被他吻得更深。 我第一回反抗不成功之后,又想继续反抗,他的气息渡到我唇腔里,虽然并不难闻,可是他吻得我很深很用力,我觉得我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伸手下意识的想把他推开,他的手却用力扣紧了我乱动的手,与此同时,他扣住我腰部的手轻轻一掐,似乎在向我暗示什么。 我立即反应过来,周晋毅要给我赚的这5000块,是要让我配合演出一下“第三者”,合伙把这个闯入的女人气走。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闯进来的女人与周晋毅的关系到底有多深,但是第三者这种插足者,我是坚决不会当的! 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不过我的原则有时候也是可以随意更改的,这年头赚钱真的很不容易,为了那5000块,我愿意屈服在周晋毅的淫威之下。 更何况我也不是真的去当第三者,我只是拿钱客串一下第三者,这就好比演员演戏拿报酬一样的,天经地义。 周晋毅还没有结束吻我的动作,我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一双纤长秀丽的手,狠狠从周晋毅怀里给拽了出来。 我先看到了这个女人的手,第一眼觉得这女人的手真漂亮,她的指甲涂着特别漂亮的图案,我下意识的觉得,拥有这样一双漂亮手的女人,一定不会丑到哪里去。 我正想抬头去看一下这个女人的脸,还没有来得及抬起头来,便听到一声剧烈打脸的声响,紧接着我耳朵轰鸣起来——我被这个来找周晋毅寻情仇的女人打脸了! 而且她打我脸的力度很大,我被她打得痛不欲生。 半边脸颊都是火辣辣的痛感,我伸手抚着我的脸颊,抬起头来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得有多恶毒,才忍心对同类下这么重狠手! 我一抬头,便瞧见一张精致美丽的网红脸,这张脸必然是涂过粉底液与修容液,上过眼影鼻影,涂过睫毛膏眼线,做过韩国半文绣眉与雾妆口红的,而且她的化妆技术必然十分好,因为这张脸与妆容的吻合程度特别刘畅自然,完全没有违和感。 确实是漂亮。 就算她打了我的脸,我也不能违心的说她不漂亮。 这样一张网红脸,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她为什么要吊死在周晋毅这棵树上? 真是令人痛心! 她不仅令我痛心,还令我揪心! 很快,她扬起手,又想打我的脸。 我想过要反抗,可是我记起刚才周晋毅的话,他说只要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会给我5000块。 敢情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拿我的脸,来给他的女朋友发泄? 虽然我此刻的内心很不满,可是为了钱,被人打一下脸又会怎么样? 我豁出去了,直接站定了就等着被这个网红美女打脸。 可是网红女友的这一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她的手搁在半空中,涂着厚厚睫毛膏的眼睛瞧着我的脸,盯了半晌后,迟迟没有落下巴掌的意思。 我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时,竟然在她的眼底,看到震惊与讶异的神色。 半晌,她语调疑惑的问我:“你就是周晋毅的新女朋友?” 我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正站在一旁悠然抽烟的周晋毅,他果然就是个冷血的,看着我被他的女朋友打脸,他竟然站在那里完全无动于衷! 我为了那5000块,违心的回答网红女友的话:“是啊。” 这个网红女友黛眉轻轻一蹙,很快将我由头到尾打量一遍,而后,她用一种惊异的目光望向周晋毅,求证似的语气问他—— “周晋毅,你喜欢她?” 她这语气该怎么形容?好像是看不起我的相貌,又好像是看不起周晋毅的品位,又好像是看不起我和周晋毅两个人。总而言之,就是看不起,至于她看不起的具体是谁,网红的心真的很难捉摸。 周晋毅低头笑了一下,很快把手中的烟头扔了踩灭,走到我身旁的位置。 他姿态亲昵的拉起我一只手,另一只手温柔捋起我额前落下的碎发,轻轻将我的碎发捋至耳边。 做完这一系列态度暧昧的动作后,他才转头看着网红女友,语气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是啊,我是挺喜欢她。岳弯弯,我奶奶喜欢你而已,不代表我也要喜欢你,你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个名字叫做“岳弯弯”的网红狠瞪了我一眼,问道周晋毅:“你不喜欢我这类型,喜欢哪一类型?” 周晋毅俯下头,下颌亲昵的蹭了蹭我的发顶,笑着对岳弯弯说:“我就喜欢她这类型的,懂了吗?岳弯弯,你现在也看到了,我心里是真有喜欢的人了,我们真的不合适,麻烦你有时间去和我奶奶讲清楚,她人老眼光也差,都不知道他孙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了。” 岳弯弯明显是被周晋毅气吐血了,她美丽的脸上,一瞬间呈现出形态各异的变化。 最后,岳弯弯用力跺了跺脚,目光恨恨的落在我的肚子上,转而冷笑一声,有些幸灾乐祸的对周晋毅说:“你喜欢的类型可真是奇葩,还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我这才意识到我身上只穿着一套内衣,而我的内裤是低腰的,压根就遮不住我肚子上的那道疤痕! 我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捂住自己肚子上的伤疤,岳弯弯瞧见了我这动作,嘲讽的对我说:“现在才遮?还来得及吗?傻逼……”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她的这句“傻逼”,周晋毅侧头在我脸颊处,用力吻了我一下,说出一句连我都大感意外的话来—— 第19章 他是我日夜思念的人 “岳弯弯,我和她的孩子现在都可以打酱油了,你觉得你还能插得进来吗?” 周晋毅说完这句,还特别深情的在我额头处吻了一下,这是他今天为止第三次吻我,我这辈子还没被人在一天内连续吻过三次的。 男人炙热的胸膛与呼吸就近在咫尺,我连耳朵都火辣辣的滚热起来了。 我下意识的想与周晋毅拉开距离,却被他用手紧紧的扣着腰。 岳弯弯意识到我肚子上的疤痕,原来是为周晋毅生孩子所造成的后,竟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有些惊喜的反问周晋毅—— “周晋毅,你说你有孩子了?行,谢谢你带给我的信息!我现在就去跟你奶奶传达这个重要新闻。你奶奶想孙子都想疯了!她要是知道你有了这么个孩子,肯定高兴得吃不着饭要把孩子接回去的。而且你奶奶为了感谢我,肯定又会送我大礼!还好还好,我岳弯弯今天总算是没白走一趟了,算是赚到了。” 岳弯弯话音刚落,我明显感觉到周晋毅扣着我腰部的手用力捏紧了,我被他捏得极痛,想要叫他停手,耳边却听到周晋毅沉沉的嗓音响起。 他特别酷的对岳弯弯说:“随便你。” 岳弯弯用力的朝他“哼”了一声。 我下意识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场特别奇怪。 临走之前,岳弯弯特意走到我跟前,又盯着我的脸看了数秒后,极有深意的对我说了句:“你放心,我们以后肯定还会见面的。” 我当时并不明白岳弯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几天后,我再次遇上岳弯弯,才恍然醒悟她当时的意思。 我和周晋毅一起目送岳弯弯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回过神来后,我主动想要拨开,周晋毅还落在我身上的手。 周晋毅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一直望着岳弯弯的背影,抿着唇角不说话,似乎有什么还没有解决的心事。 我拨了他的手好长时间,他的手也不愿意从我腰上拿下来。 最后我大声在他耳边提醒他:“周少,你别看了,人家都走了!你是不是舍不得人家?长得那么漂亮,身材又那么好,你一定是后悔了吧?” 周晋毅回过神来后,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我后悔什么了?她哪个地方漂亮了?” 我诚实的说:“她哪个地方都漂亮!不漂亮你一直望着她做什么?” 说着话的时候,我又用力动了动我的手,示意他快些将落在我腰上的手拿开。 周晋毅这才终于意识到,他的手还落在我腰上,他慢慢松开扣住我腰的手,仿佛还有些依依不舍,手离开前的一瞬,他似是垂死挣扎般的又用力掐了我一下。 我瞪了他一眼,“你是没掐过女人的腰是不是?” 他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掐过,就是没掐过生过孩子的。” 我正想反驳他:妈的,你别看不起生过孩子的女人,你不也是从女人的肚子里出来的! 我话还出口,就感觉他手指捏着我被打得红肿的脸左瞧右瞧,而后,他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调对我说—— “刘薄荷你傻啊?别人打你脸你就站着给人家打啊?你那天砸我脑袋的时候不是挺横挺直吗?怎么一遇到岳弯弯就直不起了?” 我拍开他捏住我脸的手,诚实的说道:“刚才不是你和我说,只要我站着不动、不说话就给我5000吗?” 周晋毅无奈的笑一声说:“我是让你别动别说话,没叫你傻站着被人打啊?不就是5000块吗?你就这点出息……” 我郁闷的瞪了他一眼,心里腹诽着:也是,像他这种富家子,5000块就跟5毛钱似的,就跟打发小叫花子似的,自然不会觉得5000块很多。 可是5000块对我来说,却是很多的,有时候行情不好,我一个月也赚不到5000块,别说5000块,有时候连房租的钱我都赚不到。 我懒得再与周晋毅这个富家子讨论这个话题,我直接跟他讨钱—— “5000块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他没有回答我,冷冷的笑了,“急什么?” 我说:“我当然急。我现在很冷,我穿完衣服就要回去了,你快把5000块给我。” 说这话的时候,我为了表现出我对那5000块的渴望,我还伸手,扯了扯他的衬衫袖子。 周晋毅很神奇的没有将我的手挥开,而是撇撇嘴,对我说道:“你这一个巴掌赚5000块也是值了。” 我立即表示同意的说道:“就是就是,真是太值了!周少,您下次要是有这样被打脸就有钱赚的工作,一定要第一个想到我!我一定会好好配合您的!就算被打得鼻青脸肿,我也绝不吭一声的。真的!” 周晋毅哼了一声后,对我说道:“你还真是大方。有钱赚就愿意被打。” 说完,他的目光又落在我有些红肿的半边脸上,停留数秒后,他弯腰拾起我丢在地上的毛衣与打底裤,丢到我手里后,说了句“换好衣服后出来拿钱”,便转身离开了更衣室。 我一听到有现钱可以拿,连带着换衣服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换好衣服后,我还顺手理了理我湿漉漉的头发。 把头发都甩干后,我迫不及待的冲出更衣间,来到刚才的泳池场地,打算向周晋毅拿了钱就走人。 我带着特别轻快的心情来到刚才的游泳场地,有了毛衣蔽体后,我再也不会感觉那么寒冷了。 那群以胖子为首的来玩乐的男人,还坐在阳伞之下,瞧见我穿着毛衣来了,胖子大声的朝我吹了个口哨。 我不搭理那个死胖子,径直走到周晋毅身旁,老老实实的站在他跟前,伸手跟他要钱。 众目睽睽之下,我特别厚脸皮的对周晋毅开口:“周少,我的钱呢?” 周晋毅还没有回答我,胖子倒先插了嘴—— “钱?什么钱?刘薄荷你为什么跟晋毅拿钱?” 我不打算回答胖子的话,可是胖子似乎对这件事很有兴趣,他不停的追问我,为什么跟周晋毅拿钱。 一直追问到周晋毅也有些烦了,周晋毅转脸问胖子:“你钱夹里有没有现钱?拿5000给她。” 胖子听到兄弟跟自己拿钱,立即抽出自己的钱夹,取出不薄不厚的一叠人民币。 我看着这叠不太多的人民币,严重怀疑这里面,可能没有50张毛爷爷。 胖子把钱抽出来后,又疑惑的看了一眼周晋毅,得到周晋毅肯定的点头后,他才勾勾手,示意我过去跟他拿钱。 我步履有些迟疑的走到胖子跟前,伸手想要接过胖子手里的那叠人民币。 可我的手根本还没有碰到那叠钱,胖子就把钱收了回去,转而有些狡猾的问我:“刘薄荷,你想拿钱就先告诉我,周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他到底为什么要拿钱给你?”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周晋毅一眼,又看了胖子一眼后,诚实说道:“周少欠我的。” “周少欠你的?”胖子哈哈大笑起来,“周少欠的女人可多了,可他从没有一次跟我拿钱去还女人啊,你还是第一个。老实说,你该不会是拿钱去堕周少的胎吧?” 胖子话音一落,那群玩乐的朋友们又都哄笑起来。 我气得牙齿打颤。 周晋毅拿包薯片砸中胖子的头,压低的嗓音闷闷道:“打你妹的胎啊!让你拿钱给她你拿就是了,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我立即趁热打铁对胖子道:“你听到了?周少都这么说了,你还不快点把钱给我!” “把钱给你也行……” 胖子迟疑的开口,看着我的眼底露出一抹狡诈的精光,而后,他手一抬一甩,直接将手中的钱全部抛搭到空中,钱一张一张的落下。 我看着红红的毛爷爷,像雪花一样纷纷落下,第一时间意识到我要立即去捡,否则待会被人捡完了,我的钱就没了! 我蹲下身子,把胖子扔在地上的人民币,一张一张的捡起来。 好在我捡钱的过程中,那些小姐们没有出来和我抢钱,我很快就把胖子扔在地上的钱,全部都捡了起来。 我捡起所有钱,重新站起身子的时候,特意扫了周晋毅一眼。 周晋毅也许是觉得,我这副捡钱的模样给他丢了脸,他抿着薄唇,始终不拿正眼看我,侧脸的线条冷硬,一副心情很不爽的样子。 我不搭理他,低头点了点我手中的这把钱,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把钱真的没有5000块,少了1张,只有4900块! 我特别激动的对胖子说:“你这少了100块!” 胖子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是特别欠揍——“少100块?那胖哥我没办法了,我就只有4900,你要打胎就去跟晋毅拿。” 为了我的100块,我又走到周晋毅眼皮底下,我特别严肃的告诉他:“周少,这钱少了100块!” 周晋毅没有抬头看我,淡漠的说了句:“下次给你。” 我特别固执的对他说:“不行,你说了要给我现钱的,你必须今天给我!” 我话音刚落,周晋毅猛地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对着我的头顶吼——“说了下次给就下次给,啤酒妹你烦不烦,信不信我弄死你啊?” 在场的人,几乎都被周晋毅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声给震得不轻,我也是。 我严重怀疑,周晋毅是因为舍不得刚才那位岳弯弯小姐,所以才这样对我吼。 我想,也许他和岳弯弯小姐就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明明彼此相爱,却无法走到一起,所以只能由他这一方做坏人,把另一方给吓唬走,然后他这一方再痛苦的度过余生。 这样想想,我倒是挺能理解,周晋毅这突如其来的暴戾了。 我没有再开口,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我一天活着,我就一天能跟周晋毅要回这100块! 于是,我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火速撤离了现场,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一溜烟儿的滚了。 我往前滚了一小段路后,才发现自己滚得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此时正值黄昏,天色已经快要暗下来了。 这里地处偏僻,周围到处都是荒郊野岭,除了刚才那座世外桃源般的高级会馆之外,这里几乎没有其他建筑设施,更加没有公共汽车牌,地铁口,甚至连私人轿车都很难在路上遇到一辆。 我走了一段路后,深深感觉到了绝望。 以我这么长时间的代驾经验,我意识到如果我要走出这里,似乎只有一个办法——截车。 于是我藏好我的4900块之后,开始站在路边的一个红绿灯路口处截车。 我伸手招了几辆过往路过的车,可是他们都一一狠心的绝尘而去,没有一辆车愿意为我停下。 眼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下来,我又累又饿,最后我饿到只能蹲在路边,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蹲在马路边上,望着天边那一抹快要落下的夕阳,寻思着要不要干脆走回去找周晋毅算了? 可是一想到他刚才那么暴戾,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我,我又打了退堂鼓。 我好不容易才从他手里逃出来,要是回去岂不是又要被他玩死? 时间就这样在我不停的踌躇之间,一点一点的消逝,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辆白色的宝马车映入了我的眼帘! 这个红绿灯路口,已经很久没有来一辆车了,好不容易来了一辆车,还是豪车! 而且我远远看着,主驾驶座位上坐着的人,好像是个年轻的男人,一般来讲,年轻的男人会比较愿意帮助弱势的女人! 我看着白色宝马缓缓停靠在红灯路口,终于意识到自己获救的机会来了! 我猛地从马路边上站起来,大步朝白色宝马的方向走去。 此时夕阳打在那辆白色宝马的车身上,红澄澄的光线射入车窗,照在主驾驶座位的年轻男人侧脸上,我盯着那个男人的脸,一步一步的走近他,每走一步,我的脚步就沉重一分…… 白色宝马上坐着的那个人,他的眉眼鼻唇是那么的熟悉,连每一根眉毛都如此清晰真实,他分明是我日夜思念的那个人…… 我睁着眼睛一步步往前走,连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都没有察觉,直到我意识到我已经无法正常呼吸,也无法再往他的方向多走一步时,我当机立断转过身子—— 转身的瞬间,我的眼泪簌簌落下。 我看着我的眼泪一颗颗滚落在地上,我想我一定是在做白日梦。一定是。 第20章 白日梦 可是白日梦的幻觉竟然可以如此真实。 一想到刚才见到的那张脸,我眼里的泪水又刷刷流下…… 为了证明我真的只是在做白日梦,我把眼泪抹掉后,又当机立断的转过了头。 我在泪眼朦胧中,朝白色宝马车的方向望去,目光定格在主驾驶座位上的男人侧脸上。 原来我真的不是在做白日梦。 他真的是我日夜思念的周敬尧。 其实他变了许多,头发也剪短了,皮肤也晒黑了,可我还是一眼把他认出来。 我呆呆的看着他,我猜想他也许很快就会看到我,毕竟这荒郊野岭的,有个女人站在路边这样看着他,放眼望去也只有我这一个而已。 我用力的深吸气,拼命想把眼泪往回收,我想如果他待会看见了我,至少我要表现出一副很安静平和的模样。 我不能被任何人小瞧了去,尤其不能让他小瞧了去啊。多少个我以为自己撑不下去的夜晚,我心里唯一的执念,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再见到他,一定要让他看到我过得很好。 我努力调整好我的站姿,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等着周敬尧也看到我,然后一步步朝我走来。 可就在周敬尧正要扭头看向车窗外时,宝马后车厢坐着的一个美女,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敬尧侧过身子去,美女主动的伸长了脖子,噘着小嘴与他接起了吻,周敬尧热情的含住她娇嫩的唇,美女被他吻得蹙起了眉,媚眼里流露出欲拒还迎的神色。 一时之间里,车厢里激情四射。 他们竟然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白色宝马车厢里,公然的接起吻来,完全不看一眼站在路边的我! 而那个与周敬尧接吻的美女,其实我也认识得她的—— 她是我大学辍学以前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大学室友,从前我与她总是形影不离的,甚至约定毕业以后要去周游世界,可时过境迁,她也许早就忘记当初与我的承诺。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热情的接吻,而后目送他们开着宝宝马车绝尘而去。 我站在路边,望着宝马车后尘土飞扬的滚滚马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如刀割。 从前我总是幻想有朝一日再见到周敬尧的画面,从场景到台词我在脑中演练了数千遍,现在我才明白,所有的幻想都不过是我一个人的意淫,他早就不是我幻想的那个人,他也永远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 他甚至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哪怕日后再次遇到,他大概也认不出我的样子。 我一想到他连我的样子都认不出了,又无力到只能蹲在马路边上,不受控制的仰头开始嚎啕大哭。 当我被一阵剧烈的车喇叭声震醒,再次抬起头来时,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空旷的马路上,除了几盏零星的微弱路灯,只有一盏刺眼的车灯,正朝我这边的方向射来。 我站起来,朝车灯射来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一辆黑色的越野路虎。 天色已暗,隔着的距离又太远,我看不到车里头的人是谁。 黑色路虎又朝我这边的方向狂按了几声喇叭。 我下意识的觉得司机是在叫我过去,于是我抹掉了脸上的泪,迷迷糊糊的朝路虎车的方向走去。 我走到路虎车的车身旁,往车窗里望去,想要看到驾驶座位上坐着的是谁。 可是这路虎连窗户也搞得这么高这么黑,我压根看不清里头坐着的人是谁,直到驾驶座位上的人,缓缓的摁下了车窗,对我淡淡的说了句:“啤酒妹,上车。” 我终于看到了车窗里头坐着的男人——真是熟悉的一张侧脸。 我认出他是周晋毅,可是我的意识竟开始产生一些幻觉,我觉得他的侧脸,竟然有些像周敬尧。 我伸手揉了揉我依旧泪眼朦胧的眼,越看越觉得眼前的人像极了周敬尧,我就这样死死把目光钉在他的脸上,一直钉到车厢里的人也有些无奈。 他从车厢里伸出一只手来,抹掉我眼角的一颗泪,问我:“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温柔的动作,越发觉得他就是我的周敬尧,周敬尧从前也是这样帮我擦掉眼泪的。 想到这里,我眼泪愈发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我哽咽着问他:“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说:“我为什么要走了才回来?我才刚到就看到你蹲在那里,跟个傻子似的。” 我固执的说:“可是我刚才明明看见你把车开走了啊,你车上还载着一个女人!”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又伸手抹掉我眼角的一颗泪,而后,他把手移到我的额头处,问我:“你是不是刚才被水冻傻了?” 我特别固执的说:“我没有!我明明看着你车上载着一个女人,你泡了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就不敢承认?你别以为她换了一个新发型我就不认识她,她是沈漫绿!她化成灰我都认得她是沈漫绿!” “沈漫绿?”他拧着剑眉思索了片刻说道,“哦,这名字我倒是有些熟悉,不过一时想不起了……” 我大声的骂他:“妈的!你都和她双宿双飞了,你还说你想不起她是谁!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他仿佛被我突如其来的骂声给震得不轻,盯着我又看了半晌后,他慢慢收起了温柔搭在我额头上的手,转而用手开始拍打起我的脸来。 他一边用力拍打我的脸,一边配合着打我脸的节奏,开始对我说话:“啤酒妹!你脑子刚才进水了吧?这都几个小时了吧?水还没出来呢?”他一边极有节奏感的拍打我的脸,一边问我:“水出来了没有?出来没有?没有继续拍!赶紧给我清醒清醒!啤酒妹!” 他用特别重的力度,打了我的脸十几下之后,我终于清醒的意识到,眼前这个坐在路虎车厢里与我对话的男人,根本不是周敬尧,他是周晋毅! 全世界只有周晋毅一个人,会开口闭口的喊我啤酒妹。 我回过神来后,赶紧为刚才骂他的话向他道歉—— “周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我认错人了。” 周晋毅特别冷的哼了一声,瞧着我布满泪痕的脸,特别无语的说道:“你这什么眼力啊?我这样的脸你都能把我认错?” 我觉得他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好像是在说——老子这样英俊的脸你都能认错? 我立即附和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周少您长得太好看了,我把您当成电影里的明星了。” “少在这里拍马屁,不吃你这一套。” 周晋毅语气淡淡的开口说了句,末了,他特别宽宏大度的不与我计较刚才的事情,手指勾了勾,示意我赶紧上车。 我立即意识到这是我逃离这里的唯一机会。 我绕过黑色路虎车身,走到副驾驶的车门。 上车之前,我特别小心的把眼里所剩不多的眼泪都擦干了,我怕我的眼泪要是不小心弄脏了周晋毅的豪车,他会让我赔钱。 上车之后,周晋毅看一眼我的眼睛后,便一直专注开车不说话。 我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呆呆的坐着,脑子里开始思绪翻飞。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大概是在想,我从前最好的朋友沈漫绿,是怎么与我最爱的男人周敬尧走到一块儿的。 沈漫绿从前跟我说过,她一点都不喜欢周敬尧。周敬尧从前也跟我说过,他只喜欢我一个。 明明周敬尧和沈漫绿两个人都跟我做了保证,而且做保证的时候他们都特别信誓旦旦,可是他们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而且还接吻接得那样热烈。 由此可见,世界上任何一个信誓旦旦的保证都是伪命题,做不得真,谁信谁就是傻逼。 车厢里特别安静,周晋毅一直在开车,他没有问我要去哪里,我也没跟他说我要去的目的地。 直到车子开到了市区,我才对周晋毅客气的说道:“周少,你在前面的路口放我下来,我自己搭地铁回去就成。” 周晋毅仿佛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装酷似的一句话不说。 我又给他提醒了一遍:“周少!我想在前面的路口下车!麻烦你在前面的路口放我下来行吗?” 尽管我这句话加大了好几分贝,可是周晋毅依旧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他忽略我的请求,继续目视前方的开着车。 我被逼无奈,只好伸手去拽了拽他的衬衫袖子。 他被我拽了衣服,眉眼动了动,语调懒洋洋的,“干嘛?” 他终于给了我回应,我简直太高兴了,立即对他客气的说:“周少,实在太谢谢您送我回来了!我想在前面的路口下车!您就在那放我下来好吗?” 他看了一眼我拽住他衬衫的手,轻轻“嗯”了一声,仿佛是同意了。 我一时之间觉得周晋毅简直太好说话了,他简直是个又英俊又好说话的帅哥,我忍不住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轻而易举得到他的首肯之后,我就有些得寸进尺了,我想起他欠我的100块,立即趁热打铁的向他追债—— “周少,您还欠我100块呢,要不你待会顺便还我吧?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面了……” 我这话还没有说话,就听周晋毅低低在我耳边叹息一声。 他用一种颇有感触的声音说道:“也是,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啤酒妹,你这样说我倒是有点舍不得你了……” 我忽略掉他后面那句话,立即说:“嗯,所以那100块……” 周晋毅剑眉一挑,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我已经包了你24个小时,钱也已经付了,从现在到明天下午13点,你都是属于我的。” 我一听这话,立即蔫了。 耳边又听周晋毅冷笑的说:“啤酒妹,原本我是想放你回去的,可你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我突然之间就不想那么轻易放过你了。” 我看着他冷酷的侧脸,忐忑的开口:“周少,我没有挑战您的底线,我也不知道您的底线在哪里。” “想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他扭头朝我笑了一下,笑容妖孽,带着蛊惑,“自己伸手来摸。” 我突然后悔了自己刚才的得寸进尺,果然人要见好就收,要不是我刚才跟他讨那100块,指不定我现在已经回到出租屋吃方便面了。 一想到还要被周晋毅玩到明天13点,我顿时感觉痛不欲生。 我咬着唇,闷声问他:“你想报复我的都报复了,你到底还想要和我做什么?” 周晋毅眼睛目视着前方,他没有看我,连眼角的余光也没有看我,我看着城市的灯火映衬在他黑亮的眼底,耀眼夺目,我却忽然感觉他眼底深不可测。 下一秒,我听见他在短暂思考过后,轻轻启开嘴角,漫不经心的回答了我一句:“做爱怎么样?” 第21章 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周晋毅说完这句话,整个车厢里彻底安静了数秒。 这一次的安静是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的安静。 我被他吓得目瞪口呆。 短暂思考后,我开始意识到这大概只是他惯以为常的约女方式。 其实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向我暗示,早在我为他代驾的那一回,他就暗示过我“要不要留下来?” 很明显,“要不要留下来”“XX怎么样”都是时下年轻凯子们的约女方式。 在他们眼里,这些大概都是极其常用的口头语,即便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可害臊的。 两个男女若是相爱,又是两情相悦,情到浓时,该发生点什么就顺其自然的发生,这原本无可厚非。但做这件事的前提条件是,必须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 我与周晋毅从来就是萍水相逢,两情相悦谈何说起?我拒绝他对我这热情的邀请。 我很有骨气的向他阐述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很挑剔的,我从来不随随便便和人在一起。” 他直截了当的问我:“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是十足十的对我的不屑。 我感觉我那原本就很廉价的尊严,完全被他踩到了脚底,我用一种特别嘲讽的语气对他说:“你开不起!” 周晋毅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轻狂的说道:“你尽管开!还没有我上不起的女人!” 我难得有骨气的拒绝了金钱的诱惑,回答他:“你那是见识少,现在你见到了,我就是你上不起的女人!”末了我又大声的吼他:“你停车!让我回去!” “现在还想着回去?”周晋毅特别得意的吹了声口哨,故意恐吓我,“原本想带你回酒店洗白白再开始,不过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前面路口拐进去有个小树林,听说年轻的男女都喜欢开车去那里,我还没去过,要不我带你去试试,你不是最喜欢和我玩刺激吗?这种刺激你一定喜欢的。” 我大声的说:“我不喜欢!” 他固执的说:“你会喜欢的。我不会看错你。” “你就是看错我了!”我吓得连抓着安全带的手都在颤抖,意识到我现在正在他的车里,他随时敢对我乱来时,我立即放软了声音对周晋毅说道:“周少,你不会喜欢我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喜好?”末了他提醒我一句,“别随意揣度男人的喜好,男人的心,你摸得着吗?要摸你也得自己伸手摸!” 我说:“是是是,周少您的心这么高贵,怎么是我这种啤酒妹能轻易摸得到的呢?” “少拍马屁,我耳朵听出茧子来了。” 我被他戳中企图,只好另外想出一条计策来,以此来打消他想与我做爱的这个荒谬念头。 我说:“周少,我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你今天也看到我肚子的刀疤了,你不会喜欢我的。” 周晋毅沉默,不说话,不发表意见。 我立即打铁趁热,循循善诱:“生过孩子的女人做起来不会很爽的,你懂的。” “我不懂。”周晋毅说,“没试过生过孩子的。”说完又补充一句:“就你了。”语气是满满的志在必得。 我急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又不敢和他放太狠的话,我怕他一个不高兴,真把我带到小树林里去了,到时候我找谁救命去? 我继续对他循循善诱:“周少,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你不能这样残忍的对我。你也不能这样残忍的对待我的心上人。你要是上了我,就等于上了我的心上人,不仅我不开心,我的心上人也会不开心,到时候我也会让你很不开心,这样我们三个人都会一起不开心。” 他斜眼瞥了我一眼,语气有些不满意,“谁是你心上人呀?”不等我回答,他又补上一句:“哪个奸夫?是不是搞大你肚子那个?” 我赶紧摆手,说道:“不是不是,他不是我孩子的爹。” “不是你孩子的爹?”周晋毅仿佛很吃惊的重复了一遍我的话,沉吟片刻后,他以一种对我十分失望的语气说道:“啤酒妹,你感情生活还真是够复杂的,搞大你肚子的和你的心上人不是同一个?你这私生活是得有多混乱啊?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妈的。我私生活混乱?我有你混乱吗?你个富家子随随便便见个女的就约回家,我就是再混乱,会像你这样子和别人约吗? 我心里在骂他,脸上却是和颜悦色的。 我说:“是啊是啊,我私生活混乱得不可开交,周少您还是别碰我了吧,我怕我把病情传染给你。为了您的健康,您还是别和我 那个了吧?对你真的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您这样高贵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您要是现在真有需要,我立即给您打电话,叫熟悉的姐妹过来,她们的服务绝对能让您满意的。” 他听完我的话,低低笑了一声,笑声有些深意,有些复杂,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笑完后,他转头看我一眼,送了我两个字“傻子”。骂完我之后他又补上一句,“我要她们做什么?没意思。”又问我:“你心上人到底是谁啊?”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说出来你也不认识。” 他特别固执的追问我:“少废话,心上人到底是谁?” 我咬着牙,狠心的说:“他……死了。再也不回来了。”我觉得我没有说谎,他确实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回来的人,就跟死了一样的。 周晋毅听完这句话,有些不相信的哼了一声,说道:“不回来你还想着他?啤酒妹,你果然很能撒谎,连死人都不放过。” 虽然周晋毅看穿了我在撒谎,可好在他没有再继续揭穿我的谎言。 接下去他全程安静开车,再不多提一句想要与我那个的事情。 自此,我深深明白不做死就不会死的道理。 我再也不敢开口多说一句话,刚才要不是我多说了一句话,我早就可以回家吃方便面了。 我现在真的是悔不当初。 周晋毅开车带我绕着这个城市跑了一圈,夜晚十点,才抵达目的地。 这个目的地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曾经为他代驾来过这里,四环外的一栋私人豪宅。 不过周晋毅早就忘记过我曾经来过这里,我也没有打算让他回忆起来。 他把车停在车库后,将我拉下了车。 我心里想问他“到底要拉我进去做什么”,可是我十分担心他回答我一句“进去做爱”,于是我一路沉默,我一句话都不敢说。 周晋毅反而有些不习惯,他转头问我:“你哑巴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我肚子饿了,我没力气说话,我想吃饭。” 我想,吃了饭他大概就没有心思再对我做什么了。 他走在我前头,慢悠悠的说:“行啊,吃饭,漫漫长夜,距离明天13点还有10几个小时,你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冰箱里有东西。顺便帮我做一份。” 说着话,他把我推到他家里的冰箱前。 我看着冰箱里的食材,特别诚实的对他说:“我只会煮方便面。” 他特别不开心的对我说:“我不吃方便面,你要是煮方便面给我吃,我就弄死你。” 说完,他就一溜烟儿的走了,我不知道他走去了哪里,这个豪宅它果然很豪,一眼望不到头也就算了,我连周晋毅走去了哪里都看不清。 我对着一柜子食物的冰箱发呆,内心的想法只有一个,我想下毒毒死周晋毅! 第22章 老婆饼里没有老婆 可是我是个特别有法律常识的人,我知道人是不能杀的,杀了人我就得去坐牢。 所以我不能一次性把周晋毅毒死,我要让他慢性中毒,让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这里,我就开始在他的冰箱里翻找我要找的食材了。 我打算先给他做点海鲜,再给他剥个橘子,让他慢性毒发而死。 我还打算先给他做个小葱拌豆腐,再给他冲杯蜂蜜水,让他慢性变聋。 可是他这冰箱里的食材也是有限公司,我找了半天找不到海鲜与水果,更加找不到蜂蜜。 我想下毒慢慢毒死他的心愿,终究还是无法顺利实现。 我叹了口气,开始对着冰箱里有限的食材开始钻研起来。 一个小时后,周晋毅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他换了一套衣服,白色的圆领恤衫和浅米色的休闲裤,脚上穿一双居家鞋,样子看起来慵懒又随意。 我正在厨房里给他炒鱼香肉丝,这是我除了方便面以外,唯一会做的一道菜。 他估计是觉得我光着脚站在他家的厨房,很是不讲卫生,于是他走进厨房看了我的脚一眼后,又走了出去,再次进来的时候,他带了一双拖鞋进来,丢在我脚边,示意我:“穿上”。 我缩了缩脚,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习惯这样光脚。” 我话音刚落,他突然蹲下身子看着我的脚,我觉得他这动作一般人做起来就是特别猥琐那种,可是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连我这么讨厌他的人看着他都会怦然心跳。 这说明他长得实在太符合雌性动物的审美标准了,他简直让人讨厌不起来了,我这完全是出于动物本能,才会对他怦然心跳的。所以这真的不能怪我,这只能怪我说到底也是只动物。 周晋毅看了我的脚数秒后,伸手抓住了我的脚踝,死命把我的脚抬起,往那拖鞋里面钻。 我觉得他简直是一个太过固执的年轻人。 就算我弄脏了他家里的地板,他也用不着这样虐待我的脚吧? 最后我再次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自己主动穿上了那双居家拖鞋。 周晋毅特别满意我的表现,站起身的时候,他还拍拍我的后脑勺,说了句:“这就对了嘛,你脑子冻坏了,脚不能冻残了。” 他离开厨房后,就一直坐在沙发前看球赛重播。 我给他端出一份鱼香肉丝,电视里的德国球队又进了一颗球,他挺激动的跟着电视喊了一声。 我觉得他这样子有些脑残,可他并不觉得他自己脑残,他不仅不觉得自己脑残,他还特别高兴的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用力的一扣,指着电视上那个进球的球星告诉我,这个球星是XXX。 我说:“我不认识他。” 他说:“也是,你只知道姚明是踢足球的。” 我觉得他严重侮辱了我的智商,我特别不高兴的告诉他:“你侮辱我不重要,你不许侮辱姚明,姚明他不是踢足球的!他长得那么高,他的女儿也那么高,他肯定不是踢足球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啊?”周晋毅特别嘲讽的看了我一眼后说,“你就知道吃。”说完,他手指了那叠我端来的菜,问我:“这是什么?” 我说:“这是鱼香肉丝。” 他盯着眼前那道菜,许久后,他又问我:“鱼香肉丝为什么没有鱼?” 我轻咳了两声说:“鱼香肉丝就是没有鱼的,就好像老婆饼里面也没有老婆。” 他“哦”了一声,有些疑惑的瞥了我一眼后,那眼神好像是在说——原来老婆饼里面也没有老婆啊。 我在心里吐槽了他一下,脸上和颜悦色的给他递上一双筷子,顺便提醒他:“做菜的费用还是需要另外计的。” 他一听就把筷子甩了,一副很不爽的模样,“做什么菜?费什么用?你这明明用的是我冰箱里的东西,才做出来的食物!” 我说:“是是是,我是用的周少您冰箱里的食物做出来的菜,可是,我做菜的工费还得另外计算的呀。您这就算是去外头吃饭,带着食材去给别人煮,别人也会给您收费的。” 周晋毅很是不愉悦的瞥了我一眼,“啤酒妹,你真能坑钱。坑这么多钱干什么呀?连文胸都是便宜货。” 说完,他用嘲讽的眼神又看了我一眼,我有一种被他看穿了的感觉,下意识的把衣领子收紧了些,顺便在他看不到我的地方,用力瞪了他一眼。 周晋毅毫不在意我偷偷瞪他这件事情,他一边看球赛,一边津津有味吃起了我的鱼香肉丝。 我见他吃得那么快,心里特别烦躁,烦躁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他还没答应把煮食费付给我。 可是我也不想再继续跟他提这件事情了,我怕他待会一言不合,又说要和我做那什么爱。 我说:“既然你觉得我的文胸是便宜货,那你就给我买个不便宜的货呗。” 他赤裸裸的揭穿我:“你这就是赤裸裸的讹钱,啤酒妹我现在看清你这副德行了,你觉得我还会上当吗?” 我转过头,重新走回到厨房里吃鱼香肉丝,我在心里暗暗骂他:妈的,小气鬼,那么有钱也不愿意接济我一点。 我一边想着钱,一边蹲在厨房里,把剩下的鱼香肉丝都吃光了。 吃完之后,我顺手还把锅碗都给洗干净了。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我拿出我今天赚到的钱,低着脑袋,一张一张的数了起来。 我仔细的数了一遍,发现还是49张,一想到周晋毅还欠我100块,我心情又不太好了,我低着头又把钱数了一遍。 察觉到脑袋被人用力拍了一下后,我缓缓的抬起头,对上周晋毅那双特别好看又特别亮的眼睛。 我赶紧把钱藏在身后,站了起来。 周晋毅看着我藏起来的钱,叼着根烟,问我:“你还真掉进钱坑里了?一个人躲在这里数钱。” 我朝他假意的笑了两声,说:“我没有数钱,我就是在计算一下我最近的收益明细。” 周晋毅冷笑一声,把手里的盘子端给我,命令我去把它洗了。而后转身就走出厨房。 我在他身后提醒他:“洗碗费也要另外计……” 我话还没有说话,周晋毅气汹汹的转过了身子,他大步走到我身边,手扣住我的腰,把我摁在了洗手台上,恶狠狠的对我说:“少废话行不行,钱钱钱,你不烦我都烦。” 我赶紧说:“行行行,您不喜欢听钱,我以后跟您说money成吗,要不就dollar……” 他唇贴在我耳边,阴测测笑了一声,而后他缓缓的抬起了手,我以为他下一秒就会打我的脸。 可是他并没有来得及打我的脸,他裤袋里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他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当着我的面开始讲电话。 我估计电话那头的人是他重要的亲人,因为他那张乌云密布的黑脸在接到电话后,立即变幻成了一张和颜悦色的乖宝宝脸。 他对着电话那头说——“奶奶……嗯,我吃过了……岳弯弯告诉你的?……对,我是找了个新女友……”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把目光幽幽落在我脸上,又落到我肚子上,继续对电话那头说——“是啊,我和她连孩子都有了……不过孩子死了……不伤心,有什么好伤心的?一生下来就死了的,我一点都不伤心……现在和她在一块儿呢,正在吃她做的鱼香肉丝……不打算和她结婚,她就会做鱼香肉丝,她什么都不会,不过还好她和我在一块,不像岳弯弯那样为了钱……” 我觉得他严重高估了我,我之所以这么晚了还陪他瞎折腾,完全就是为了钱! 第23章 沙发很贵,你睡不起 周晋毅挂了电话后,看了我一眼,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必须向我解释点什么,而我也懒得听他解释什么。 夜晚睡觉,他执意要我进去他的房间睡地板。 我说:“我想在客厅里睡沙发。” 他抓着我的弱点对我说:“沙发很贵,你睡不起。磨坏了要赔钱。” 我听到要赔钱,立即打消了我想在客厅睡沙发的念头,颠颠的收拾了东西,进了他的房间里睡地板。 我躺在地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太冷了。 周晋毅躺在床上同样睡不着。 他扔了一张被子给我,突然问我:“你怎么这么听话?别人让你进来你就进来,也不怕被人强奸了。” 我接过被子,说:“我只是进来睡地板而已。”末了我又说:“周少,能麻烦你给我个枕头吗?” 周晋毅嗯了一声对我说:“那你也得看看是睡谁的地板,女人要自爱。” 我觉得周晋毅这人特别矛盾,最矛盾的是他说完这句话,就不顾一切的睡着了,丝毫没有顾虑到“我睡觉没有枕头”这件十分严重的事情。 夜晚睡到三点,周晋毅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成功把我和他都同时吵醒。 周晋毅接起电话,声音十分不耐烦的问道对方:“什么事?” 房间太过安静的缘故,我清楚听见一个尖锐的女声,在电话听筒里传来。 女声说:“周少,我是莎莎啊,你好久没来了,我好想你。” 周晋毅反问:“莎莎?哪个莎莎?” 女声说:“讨厌,你连我也记不起来了……周少,你身边是不是有人吗?怎么都不理人家了?你今晚要不要过来啊?” 周晋毅翻开被子,朝地板的方向走来,说道:“是,我身边有人了,今晚就不过去了。” 女声说:“为什么不过来?其实我不介意你现在从她身边过来的。” 周晋毅走到地板,找到了埋在被子里的我之后,一只手从身后抱住我,用力的揉掐起我的身子,我越是反抗,他就越是往我身后蹭,落在我身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放肆。 我被他掐得忍不住低声哼叫起来,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嘴里开始呜呜哀求他放过我。 我严重怀疑我这惹人遐思的声音,被传到了电话那头的女声耳朵里。 周晋毅就在我叫得欲罢不能的时候,停止了对我的骚扰,转而对电话那头的女声说:“我现在怎么过去?你没听到她现在被我弄得欲火焚身呢?你别拦着她享受了行吗?” 我气得牙齿打颤,伸脚踹了他一下。 他疼得呼了一声,又对电话那头的女声说:“你看你看,她现在不满意我给你打电话,正在用脚踹我了。就这样吧,我现在忙着去收拾她,你以后不要再打来了。” 那头的女声气得爆了句粗口,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我气得胸口冒火,趁周晋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又踹了他一脚。 周晋毅握住我的脚踝,防止我再继续踹他,他倾下半个身子靠近我,用一种特别戏谑的嗓音在我耳边问:“你这是多久没有过男人了?一碰就叫得这样荡?” 我说:“都是因为你!你!你……下流!你凭什么总拿我出来挡箭牌?” “下流?”周晋毅松开我的脚,悠悠然的起身,说道:“男人什么时候下流我看你还没见识过。我刚才不过是逢场作戏,拿你出来合理利用一下,你瞎紧张什么呢?” 说完,他就重新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我气得睡不着,坐起来又把钱数了一遍,心里盘算着,下次周晋毅如果再想拿我出来当挡箭牌,我必须给他收费,按每次收费这样计算。 有了这个计划后,我才能够说服自己赶紧睡觉。 我刚躺下,床上就飞下来一个枕头,周晋毅不说话,只是丢了一个枕头给我。 他不与我说话,我也懒得与他说话,就这样我抱着枕头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故意睡得很迟,目的只有一个,尽量拖延时间。 要是能一觉睡到13点,结束周晋毅包下我的24个小时,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可是我十分担心如果我这样做,周晋毅会去妈妈桑那里告我的状,到时候我连陪客费都拿不到。 我在早晨八点钟的时候,偷偷醒来过一次,周晋毅正在房间里换衣服,我看着他站在镜子前穿衬衫,他低着头一个一个的扣上衬衫纽扣,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射在他脸上,干净又好看,他那专注又不对我发飙的样子很是迷人,我还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我在偷看他,只是他临出门的时候,特意绕到我眼前,伸出脚踢了我小腿一下,我闭着眼睛装睡觉,他低笑了一声便出了门。 他一出门我就爬到他床上睡觉,真是舒服柔软的一张床,我鸠占鹊巢,在他的床上一觉睡到下午14点。 钟点工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有被我吓到,反而我被钟点工吓了一跳。 钟点工和颜悦色的笑着对我说:“小姐你好。” 我干笑着对钟点工阿姨说:“我不是小姐。” 钟点工一副将我看穿的模样,笑着对我说:“周先生说了,您是刘小姐,让我别吵到您睡觉,我刚才打扫没有吵到您睡觉吧?” 我立即说:“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我没有吃钟点工阿姨给我做的饭菜,因为我特别担心周晋毅要坑我的钱。 于是我空着肚子,离开了这栋豪宅,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路后,才找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铁口,我搭着地铁,没有第一时间回出租屋,而是回到了夜色酒吧。 酒吧五点才开门,工作人员四点多就开始就位。 我到的时候,妈妈桑还没有来到,门口的保安哥对我说:“那两个被你害得剃光了脑袋的姑娘,都发誓说再见到你要把你砍死才。” 我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儿对保安哥说:“是吗?那这两个姑娘今天要来上班吗?” 要是她们今天来上班,我就打算先请个假,等过了这段她们对我恨之入骨的时期,我再择吉日吉时出场。 保安哥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不过他劝我最好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暂时不要出现比较好。 我谢过了保安哥的一片好意,然后我开始耐心的在酒吧里走来走去。 我一边走来走去,一边等着妈妈桑来酒吧上班,顺便把那2万块还给我。 下午5点30,我终于等到了妈妈桑。 妈妈桑瞧见我平安归来,竟然有些吃惊的模样。 我上前一步,对妈妈桑说:“妈咪,我想来拿那2万块。” 妈妈桑瞥了我一眼,一边说“好,这就叫财务给你支”,一边把我前后上下打量个遍。 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心里只想拿回2万块就回出租屋。 等财务给我支2万块的空隙,妈妈桑特别具有八卦精神的向我打听:“周少没对你怎么样啊?” 我咽了咽口水说:“没没怎么样。” 妈妈桑一脸不相信,拍拍我肩膀说:“他都包了你24个小时了,会对你没怎么样?都是女人,你害臊什么?” 我说:“真的没有怎么样,我一点都没害臊。” 妈妈桑说:“可是你砸了周少的脑袋,周少却没把你头发剃光,现在酒吧的同事都觉得你俩有奸情!” 我说:“那就让同事们去说吧,反正和周少有奸情的女人很多个,单是昨天,我就遇到了2个。” “是吗?”妈妈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昨晚你没来上班,的确是有个自称是你情敌的女人来找你,名字我想一想,好像是叫岳弯弯……” “岳弯弯?”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美丽的网红脸。 我心想,这个岳弯弯的战斗力也是够够的,我才刚一被她打完了脸,她立即查到我是在夜色上班的啤酒妹。 这个岳弯弯,她果然不是一般的月弯弯,看来接下去几天我要时刻提防着她,以免再次被她打脸。 这一回打脸周晋毅铁定不会再给我5000,说起这5000,我又记起周晋毅这个凯子还欠我100,我顿时心如刀割,脑子里想着要怎么办才能给他讨回那100,他不仅欠我100,他连昨晚的煮饭费都没给我! 我正沉溺在被人欠了100块的世界里痛苦得无法自拔,财务小姐送来了火红火红的2万块。 妈妈桑接过那钱后,沉思着看了我几眼后,才把钱交到了我的手里。 我谢过妈妈桑,正要转身,妈妈桑叫住了我—— 第24章 血海深仇(修) “刘薄荷,你赚那么多钱是要做什么?” 我当然不会跟妈妈桑说实话。 我撒了个谎说:“我家里欠了债,需要钱。” 妈妈桑不相信的说:“同事这么久,我可从没听你说过你的家里人。” 我说:“有些人深藏不露的。就跟我一样。” 妈妈桑笑了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你的确是深藏不露了点。”笑了两声又说,“既然这么缺钱,怎么不考虑像姐妹们一样出来帮我啊?” 我明知顾问:“什么啊?” 妈妈桑说:“其实你懂的,你长得白,身材也好,行情一定好,这年头男人就喜欢肤白貌美腿长的,你这样的刚好符合市场潮流。不会太丰满又不会太瘦,皮肤够白还有些清纯,穿上学生装一定吸引大把男人,到时候你要多少钱没有啊?” 我说:“妈咪,我谢谢你了,不过我其实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就怕砸了您的招牌。” “怕什么?”妈妈桑说,“昨晚周少都包了你24个小时,说明你对他还是有点魅力的,你要是肯来帮我,也不用去伺候别人,但凡能伺候得了他一个,我就谢谢你全家了!这生意也算是互利互赢,我赚一笔,你赚一笔,我再赚这一笔就退休,以后你也衣食无忧了。” 我虚假的朝妈妈桑笑了两声后说:“妈咪,你不了解周晋毅,他昨天之所以包下我24个小时,不是因为他喜欢我,只是因为他想整死我,他是要报复我,我与他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要的就是你们的这份血海深仇!”妈妈桑一拍大腿道,“你不懂,像周少这种见惯了小绵羊女人的男人,你要是巴巴的跑上去奉承他,事事都合他心意,他还不喜欢你,他不仅不喜欢你,他还看不起你,所以就是要你这种有点二的,经常给他惹点麻烦的,他反而还觉得你有点意思……总而言之,我看人不会错的。刘薄荷,你好好考虑一下。” 我嘴上说:“好的妈咪,我会考虑的。” 等我拿着2万块走出夜色酒吧,我立即在心里说:妈的,谁也别想我会屈服在,周晋毅这个凯子的淫威之下! 虽然我穷得只能回出租屋吃方便,可是周晋毅这种凯子的屈辱,我是坚决不能接受的! 不过如果这个屈辱的代价,是建立在2000万报酬的基础上,其实我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因为如果我有了2000万,我就可以了却我的一件心头大事。 有了2000万,我就可以把我的女儿从她爸爸与奶奶手中接回来。 死了也瞑目了。 我回出租屋吃了碗方便面后,便带着从妈咪那里得来的2万块,以及之前在周晋毅那里赚来的4900块,一起去了趟银行,把钱全部存在了我的银行卡里。 这张银行卡里截止目前总共有10万块,这是我这几年里,除去生活费存到的所有钱。 我不得不承认,自从那日遇见周晋毅之后,我的财路显得比较通畅,赚钱似乎也开始变得容易了些,短短几个星期,我就在他身上赚到了将近3万块。 这在以前我几乎是不敢想象的。 如果日后周晋毅还愿意这样被我榨钱,不管我需要受多大的屈辱,其实我都特别愿意被他折磨。 可现在的主要问题在于,周晋毅说他已经看穿了我这副德行,不会再上我的当,所以他连欠我的100块也不愿意给我,以后又怎么还会继续被我榨钱? 我叹了口气,回家抱着我的银行卡有些忧伤的睡着了。 夜晚7点,我才迟迟打了个电话,向啤酒公司经理请了个假。 啤酒经理说她现在很忙,忙到暂时没时间搭理我,她让我先好自为之,月底等着被炒。 可我觉得被炒也比被砍要好得多,保安哥说了,那两个被我害得剃光了头发的小姑娘,都扬言说要砍死我。 这年头的女孩子把容貌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我绝对相信她们会为了那把头发把我砍了。 我想我还是暂时躲过这几天比较好,等姑娘们先冷静下来了再出场。 至于啤酒公司经理威胁说,要把我炒了的这件事,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 每次我请假她都威胁说要把我炒了,可是我十分清楚她手底下员工的情况,这年头随着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哪个清白人家的姑娘,会愿意出来做啤酒妹,会愿意被男人随意调侃,只为赚取那少得可怜的提成? 啤酒公司经理最多把我调到其他的片区,她不敢炒了我,因为她要是把我炒了,她就招不到人手了。 然而假如我被调到另外一个人烟稀少的片区,其实也跟被炒了差不多。因为倘若如此,我就很难那么轻易接到,悬赏高额的代驾订单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一边思考着日后的计划,一边躺在床上,很难得的睡了一个质量还可以的觉,也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我在梦里看见我女儿的脸,她就站在绿色的草坪上放风筝,我从身后喊了她一声,她立即转身给了我一个甜甜的笑容,而后她拔起腿,一边朝我狂奔而来,一边喊着我“妈妈妈妈”…… 我在梦里就清楚意识到这是个梦。 醒来以后我一点都不失望,我不仅不失望,我还为这个梦感觉到很高兴,我开始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吃过早餐后,便带上我的银行卡,骑着我的电动车,来到了坐落在市区繁华写字楼的品优律师事务所。 这个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姓王,全名王品优。 从三年前开始,我就频繁与这位王律师接触。 而我之所以会找到这位王品优律师,是因为我曾经在报纸上,看到他无偿为一个,遭遇婚姻出轨与不公平对待的女人,赢了一场特别漂亮的官司,并为这个女人取得了她所应得的财产。 其实这年头,遭遇婚姻出轨与不公平对待的女人,数以千万计,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没有更惨,只有最惨。 我那时想,既然这个王品优愿意为这个,遭遇在我看来并不是特别惨的女人,无偿打官司,那我的遭遇,简直比这个女人还要坎坷离奇数百倍,他一定也会愿意帮我打官司。 于是我通过层层搜索,终于在三年前,让找到了这个为女人无偿打赢了官司的王品优。 可是当我真正见到这位王律师,发现他简直和报纸上介绍的完全不同,我来了他的事务所三次,他才愿意免费接见我10分钟,并告诉我,如果超过10分钟,就当成是在做法律咨询,每个小时必须以1000元起步计算。 我那时刚刚摆脱心理阴影,从自杀的悲惨世界里走出来,并开始尝试打工,别说1000元,我身上连500元都没有。 可是我又想,既然来了我就不能白来,于是我长话短说,把我那复杂离奇到有些奇葩的遭遇,告诉了王品优。 我果然没有看错王品优这个具有时代意识的年轻律师,虽然他贪得无厌,可是他在简短听完我的讲诉后,那双一直没有什么起色的黑眸,像是隐匿在黑暗中的豹子,一下子就亮了。 我抓紧时机趁热打铁对他说:“王律师,你也听到我的遭遇了,我现在是真的没有什么钱,我希望你也可以为我无偿打官司,帮我争取回我的女儿,要是官司打赢了,我的女儿也回到我身边,我脸皮够厚,我愿意每天为您做宣传,不管是要上电视,还是被采访,我都愿意为您的律师事务所做最好的宣传。” 王品优一听我这话,双眼却突然黯了,与此同时他委婉的拒绝了我:“虽然我觉得你的遭遇很值得我同情,但是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是个事务所,我们不是救援机构,你不能随随便便一来,就要我无偿为你打官司,律师是人,不是机器,律师也要吃饭的。” 我固执的说:“可是你都愿意为其他女人无偿打官司,为什么不愿意帮我?” 王品优告诉我:“这第一,怪你来晚了一步,这个律师事务所刚起步时没什么名气,需要借助外力来炒作一下,恰好有这么一个我势在必得的官司,刚好这官司还这么具有社会话题性,所以我就免费为她打了。这第二,你的情况和她的情况完全不同,你这官司我现在没有把握,你说孩子生下了你就跑了,好吧,就算你是被人赶跑了,但是,你没有证据证明你当时是被人赶跑了,所以在法律上来说,你就没有承担你应付的抚养责任。第三,你说对方家庭威胁你要给2000万,才肯把孩子还给你,可是你有录音吗?你有证据吗?第四,你说你想通过法律途径,把孩子争取回来,可是你现在一没正当工作二没稳定收入,你拿什么去说服法官,把一个孩子判给你这样一个,完全没有工作能力,连自己也养不活,甚至企图自杀未遂的母亲?最后一个,是你最失败的一点,你给人生了孩子,为什么没和人家打结婚证?我让你可以尝试告他强奸,你还不愿意告,你这是什么心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第25章 有个朋友就喜欢你这种(修) 时隔三年,今日我又再次来到这个品优律师事务所。 其实这期间的三年,我都断断续续来找过这个王品优律师。 王品优有时候很忙,有时候不在,但是我找他10次,他还是有那么一两次不忙、也有空闲的时候,来接见我一下的。 王品优虽然依旧是那个贪得无厌的王律师,但是在过去的三年里,他常常鼓励我:“做人得有一技之长,就算你没有一技之长,也得有一个专长。你好好想想你有什么专长?” 我说:“我会读书,我记忆力很好,英语单词过目不忘,高考英语成绩148,数学成绩就差了点,最后还是被我考到了一本。” 王品优说:“会读书不是专长,专长是可以让你生存下去的一技之长。就好像路边的补鞋摊,他会补鞋就是他的专长,他一辈子就算只是补鞋也可以生存下去了。” 王品优还说:“就好像路上的计程车士司机,他们会开车,这就是一技之长,以后凭着开车的技能,一辈子都不用害怕饿死。” 就是因为得到了王品优的这个启发,于是我在啤酒公司工作了三个月后,拿着我的工资报了汽车驾照的考试。 半年后,拿到汽车驾照的我,又通过各种方式,伪造了我三年驾龄的身份,成功注册成为某代驾APP的一个合格代驾司机,开始了我以代驾赚钱的征程。 虽然王品优没有给我带来实际的帮助,还常常打击我,可是我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筹到10万块,这其中绝对有他的一部分功劳。 我从他的秘书小姐那里得知,王品优最近越来越大牌,随着他的官司胜诉率越来越高,他的律师费收费也越来越高,而且他还不是什么官司都愿意接,一般他愿意接手的官司,至少都是10万块起步价。 所以我在筹够10万块之后,第一件思考的人生大事,不是我即将会被啤酒公司经理炒鱿鱼,而是我要来找王品优帮我打官司,争取回我的女儿这件事情。 王品优在得知我今日一大早过来见他后,难得心情极好的接见我。 他把我请进办公室后,看了一眼手表后告诉我:“待会有个重要的朋友,要带他的一个朋友上来这里做法律咨询,因为已经提前约好了,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只有20分钟。” 我笑着说:“20分钟够了。” 说完我小心翼翼的把我的银行卡,从包里取出来,放在桌子上,轻轻推到王品优面前。 王品优坐在椅子上,穿着衬衫西服,十分养眼有精神,他看着我缓缓推到他面前的银行卡,轻轻笑了,“这是什么?” 我说:“这是10万块!王律师,我听您的秘书说,您的律师费要10万块起步价,您看我这几年也存到了一些钱,您是不是可以帮我打一下这场官司?帮我争取回来我的女儿?” 王品优并没有急着把银行卡推还给我,这让我有一种,他这是见钱眼开,很快就会答应我的错觉。 可是很快,我就知道我的感觉产生了方向性的错误。 王品优缓缓的站起身子,给我倒了杯水,放在我眼前,说道:“你这个情况,如果想要争取到孩子,要么得有本领,要么得豁得出去,要么得有对方家庭要求的2000万。可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你还争取孩子做什么呢?” 我沉默了下来,心想律师果然就是律师,不管何时何地,他总有办法把我堵得哑口无言,这简直不符合我的风格。 王品优又说:“既然你一开始就没有缘分和女儿在一起,现在又何必苦苦执着?这几年你的改变其实很大,你赚钱的能力简直超乎我的想象,继续努力下去你一定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人要懂得放下,学会往前看,日子可能会过得更快乐一些。” 我的手握着水杯的边缘,白茫茫的雾气升起来,模糊了我的双眼,我隔着水雾告诉王品优:“我也想要放下,可是我放不下,那是我的女儿,她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虽然把她生下来后,我一刻也没有照养过她,可是我就是时刻提醒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女儿,我的日子才能过下去的啊。” 王品优见说服我不动,语气开始有些生硬:“你上次跟我说孩子的父亲是某地方税务局处长,其实我说过你可以从他的职务入手,先在媒体上散播他乱搞男女关系、私生活混乱,可是你不愿意,还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护着他,不过你如果希望我用正当方式,帮你赢得这个官司,我必须诚实负责任的告诉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你现在连正当的职业都没有,对方家庭优渥,个个都有体面的工作,你拿什么去争取抚养权?” 我说:“我有,我有工作了,我现在不是会开车了吗?我还在重新学习英语,我也顺利通过了专科自考,现在正在准备本科自考……” 王品优打断了我的话,给了我致命的一击:“我知道你很努力,可是距离你拥有正当职业的时间,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然而孩子的成长是很快的,她也不会给你太多的时间去成长,因为她自己每天都在成长,从你生下她后,你没有一天待在她身边,而等你拥有了学历以及正当的职业,你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她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就算你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也未必会选你的,因为在她眼里,你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陌生人。” 我听到王品优嘴里说出“陌生人”三个字的时候,眼泪控制不住的飙出眼眶,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话,我生下来的女儿,其实我在她的眼里,也不过就是个陌生人而已。 王品优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看着我的眼泪,还特别好心的安慰我一句:“别总想着过去的事情,好好找个男人结婚生孩子,快乐也是一生,不快乐也是一生。” 我说:“王律师,你不懂我,我不想和其他男人结婚了,也不会有男人想和我结婚了。” 王品优看我一眼,笑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那不一定,你长得这样白,我有个朋友就特别喜欢你这种,昨晚和他出去喝酒看球赛直播,他还说就喜欢皮肤白的女生,白得会反光,最好得是长头发,直的,扎马尾,特别固执的,动不动就哭的,看着就觉得整颗心都要化了。”王品优又看了我一眼,说,“我越看你越像他的审美标准。” 我继续流着眼泪,说:“王律师,你真会安慰人。其实你不用这样安慰我。” 王品优特别认真的对我说:“我没有安慰你,这就是我朋友昨晚看球对我说的话,男人喝了酒说的都是真话。” 我说:“是吗?那你这个朋友的审美标准也是够奇葩的。” 王品优说:“他不是奇葩,他特别有钱,也特别能赚钱,还特别高,特别帅,特别惹女孩子喜欢,而且……他特别讲义气,我这律师事务所就是他资助开的,我人生最大的幸运,就是与他成为了朋友。” 我说:“那他一定也是看中了你的本事,才资助你开这律师所的。他知道你有本事还钱,既然他有钱就借钱给你,既让你欠他一个人情,又让你永远感激他,他何乐而不为?” 王品优哈哈大笑:“你果然看得通透。”又说,“其实人和人相处也就那么一回事,何必讲得太明白,互惠互利互相利用谁不清楚?不过是不想戳破罢了,人艰不拆嘛。”说着这话的时候,他轻轻把银行卡推到了我的眼前,不动声色的拒绝了我。 我看着被他推到眼前的银行卡,眼睛一闭,眼泪又掉下来,仿佛这几年我好不容易构建出来的世界,又一次塌陷下去。 公告:关于人物解释 昨天用的别人的电脑,状态确实有些不太对,今天重新看了一下,觉得有些细节没有交代清楚。 如果你十分喜欢这本书,建议你把前面两章标明“修”的章节,重新阅读一遍。 这个点在我看来,是个挺重要的点。 如果不愿意阅读,我简单交代一下细节:刘薄荷在五年前生过一个女儿,女儿的父亲是谁,这个后面来交代,她这些年赚钱是为了找王品优(文中的王律师)要回女儿的抚养权。然而王品优律师觉得这个官司十分棘手,加上刘薄荷不愿意配合,所以王律师拒绝帮助刘薄荷打这个官司。 文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是经过设计写出来的,包括几个配角:岳弯弯,胖子,周敬尧,沈漫绿,王品优律师,妈妈桑,保安哥,啤酒公司的经理,刘薄荷的舅舅,小时候得罪过的小男孩,刘薄荷死去的爸爸,尽量做到没有一个细节是在讲废话。如果你看得仔细,会发现文章留下了很多伏笔,你也可以当做是悬念,都是故意留下的,不会影响你的阅读,但以后我会慢慢解开。 大家喜欢看秀恩爱的心情,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哈哈哈,因为我也喜欢啊,这个秀恩爱我写起来也特别顺,常常一个小时5000字秀恩爱不用修改,但是一本书不能只有秀恩爱,否则显得很单薄,经不起推敲,大家看久了也会腻。 大家觉得我写得慢我也可以理解,我会写快一点的,我也想每天码100章哈哈哈,可是我每天除了码字还要干别的活啊,写字是我的乐趣,所以才一直坚持,希望大家体谅一下哈,谢谢你喜欢这本书,我也挺喜欢的。嘿嘿。 阅读愉快。 第26章 你真的不认识他吗? 我走出品优律师事务所,泪水几乎就要模糊了我的视线。 找不到搭电梯的地方,于是我迷迷糊糊往下走了几层楼梯后,才终于找到一个电梯口。 我伸手摁了一下电梯,透过电梯镜,我看到自己那张哭得很难看的脸。 为了不吓到路人,我从包里摸出我用来遮挡雾霾的口罩,戴上后很快就遮住了我的大半张脸,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掉,甚至止不住的发出抽泣声。 电梯“叮”一声来到的时候,我赶紧止住抽泣声,抬脚走入了电梯。 我低着脑袋,像鸵鸟似的往电梯里走。 我不敢看电梯里头的人,害怕被别人看到我这副哭得很丑的模样。 只是低垂的视线里,我还是看见电梯里头,站着两个身材挺高大的男人,其中一个穿着西服西裤,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皮衣与牛仔裤子。 我走进电梯站了一会儿后,一直没有伸手按楼层。 那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特别好心的回头看我一眼,问我:“要去哪一层?” 我没有抬头看他,只觉得他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我没有开口回答他的话,只低着脑袋,自己伸长了手,摁下了“1”楼的摁键。 那个穿黑皮衣的男人见状,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却始终没有抬头看他。 我特别担心被别人瞧见我哭得红肿的眼睛。 可是我越是担心,眼泪越是控制不住的往外涌,像是有什么悲伤的出口,一直无法填满。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塌陷,然而并没有人来救我,如果此时有人将我带到高楼,我想我会毫不犹豫选择跳下。 我的抽泣声越来越大,大到连站在电梯里头的两个男人,也忍不住回头频频看我。 我知道我特别丢脸,我想控制那哭声,可是眼泪真的像洪水爆发,止也止不住。 电梯先一步来到品优律师事务所的办公楼层,“叮”一声到达的时候,穿着西服的男人先抬脚跨了出去,而那个穿皮衣的男人却迟迟没有跨出电梯。 我以为他也是要下楼,于是我抹了把眼泪,抬手摁下了电梯门。 我摁完电梯后,发现那个穿皮衣的男人,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我被他盯得全身发毛,眼泪又开始簌簌落下,他却突然伸长了手,递给了我一包纸巾。 纸巾放在我眼皮底下,我低着头下意识接过他那包纸巾,没来得及说谢谢,转头又倚靠着电梯壁,开始旁若无人的嚎啕大哭起来,我根本连纸巾的包装都没来得及打开。 我估计这个穿黑皮衣的男人,被我吓得不轻,因为下一秒我低垂的视线里,就看到他抬脚转了个身,似乎正朝我这边的方向走来。 我有些害怕,又忽然觉得全身无力,身子顺着电梯壁一路滑落,下一秒我眼前一黑,顿时就失去了知觉。 我感觉有团热热的气息靠近了我,我清楚意识到靠近我的是个男人,他摘下我的口罩之后,仿佛还喊了我一声“啤酒妹”。 可是他又仿佛不是喊我“啤酒妹”,因为接下去的事情,我脑中完全没了记忆。 再次有记忆,是在五个小时之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我一睁开眼,就发现身边守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她穿着职业套裙,我脑中思索一番,立即回忆起,她是品优律师事务所的秘书小姐。 这些年来,我见她的次数比见王品优律师的次数还多,所以即便此刻脑中混沌,我依旧一眼将她认出来。 我正想开口,秘书小姐朝我伸了个懒腰,轻轻笑了:“你终于醒啦?真是太好了,我可以下班咯。” 我轻轻动了动身子,这才发觉自己身上还盖了条毛毯。 我赶紧翻身起来,秘书小姐又笑着对我说:“你刚才晕倒在电梯里了,还好王律师的朋友把你抱出来,本来我们还想着把你送去医院,可是王律师的朋友说你就是贫血,给你做了急救,还给你喝了糖水,你才呼吸正常了,可是你呼吸正常后就开始呼呼大睡了,谁也叫不醒你,没办法,只好让我留下来守着你了。我现在还没吃饭呢。” 秘书小姐说完还打了个哈欠,仿佛很疲惫的模样。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秘书小姐说:“对不起对不起,真是麻烦你了,都怪我给你们惹麻烦了,王律师不会因为这样就恨死我了,以后都不愿意接见我了吧?” 秘书小姐笑笑说:“你放心,他不会的,何况他的朋友还那么喜欢你……” 我有些疑惑,“什么朋友?” 秘书小姐一边帮我叠着被我盖过的毛毯,一边对我说:“就是从电梯里面,把你抱出来的那个朋友啊,长得可帅了,我们这里的女员工都被他迷得不行了!他上次也来过我们这里一次,听说是王律师的好朋友,对每个人都和和气气的,特别有风度,连送饭盒的饭盒妹,他都会给她按电梯……” 我说:“嗯,看来真是个好人……” 秘书小姐叠好被子,说道:“好人不好人的可不敢下定论,不过他好像认识你的!你晕过去后,他还给你喂糖水,我说让我来,他还不肯,我们看他给你喂糖水的模样,觉得他可温柔了!可是他喂你喝完糖水后见你不醒来,他又很暴力的拍你的脸,一连拍了你几十下,很用力的那种,我们看着都为你肉疼……我想要是不认识的人,他可不敢随便那么用力打你的脸吧?你是不是认识他呀?” 我摇摇头,“我不认识他。他叫什么?” 秘书小姐笑了一下,说:“我哪里知道呀?我就见过他两次,连话也没说过几句。不过他出手倒是挺大方的,他刚才要走的时候,见你还没有醒来,就给了我一张购物卡,让我守到你醒来的时候再走。” 秘书小姐说完,特别高兴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磁卡,放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疑惑的问:“这是什么呀?” 秘书小姐说:“刚才那个抱你进来的先生给我的呀!我刚才去查了一下,这是国贸的购物卡呀,里头还有好几万块呢!我激动得快要疯了,同事都对我羡慕嫉妒恨啊!我真是谢谢你了,以后你要是经常晕倒就好了……” 秘书小姐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我却难过得想哭! 好几万块的购物卡! 为什么不是给我的? 我那么拼死拼活才存到10万块,秘书小姐随便照顾我一下就有好几万。 我脸色遽变,有些怨恨的看了秘书小姐好几眼。 秘书小姐见我恨恨的瞪着她,这才收敛了她脸上得意的神色,把磁卡收回去,紧紧的握在手中,生怕我要去和她抢似的。 我不说话,有些闷闷的咬着唇。 秘书小姐看我一眼,又说道:“我这会要走了呢,要不我们一起走吧,我请你去吃饭?” 我不客气的说:“好啊。我要吃好的。” 反正她利用我赚了好几万,我蹭她一顿饭也是天经地义的,恰好我今天也不想再去出租里吃方便面了。 秘书小姐仿佛没有料到,我会这样不要脸的答应下来,干干的笑了两声后,又提醒我:“不过我男朋友也要去的……” 我说:“没关系啊,我不介意做电灯泡的,你们吃你们的,我吃我的。” 秘书小姐又干干的笑了两声后,对我说道:“好吧好吧,那咱们赶紧走吧,我男朋友在楼下等我了。” 收拾东西后,我和秘书小姐一起下了楼。 秘书小姐的男朋友果然就站在大厦楼底下等她。 隔着远远的距离,秘书小姐就激动的朝她男朋友挥手,恋爱特有的幸福心情,连我都被感染到了。 我忽然有些羡慕起我身边的这位秘书小姐,她不仅长得漂亮,还有男朋友,长得漂亮有男朋友也就算了,她的财运还这么好! 秘书小姐的男朋友看到我之后,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得知我要一起去参加他们的晚宴之后,他脸上露出不太欢迎的神色。 我想了想,终究还是不忍心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做电灯泡有时候就是谋财害命。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跟秘书小姐说自己不去了,秘书小姐连原因也没问我一下,便特别高兴的与我挥手告别,挽着她男朋友的手,一溜烟儿的离开了。 我目送秘书小姐和他的男朋友渐渐走远,橘黄色的路灯将他们两个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我望着地板上自己被路灯映衬得小小的一团影子,越发觉得自己孤单又落寞。 第27章 先欠着,我以后会还你的 我骑着我的电动车,往出租屋的方向走,期间我接到了啤酒经理说要把我炒掉的轰炸电话。 我告诉啤酒经理,我今晚有事,明晚才能去上班,她啪一声挂掉我的电话,并警告我:明晚再不来完成那5万啤酒销售额的指标,以后就永远不要来上班了! 我心里想说:经理,不是我不想来,而是你给我的5万指标,我根本就干不来好吗?这就好比一个只能考50分的差生,你让他努力一些考到60分是可以的,而且他必然会很努力的去达到这个目标。可是你一下要让他考到100分,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他必然会放弃所有的努力,因为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白搭! 我所租住的出租屋,隐匿在城市的老旧居民楼里,平日晚归时,这里几乎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仅靠我电动车的那一盏微弱灯光,才得以勉强前行。 可是今晚这条昏暗的路却是出奇的亮,仿佛有一盏灯一直在给我照明。 我心想,一定是因为我今晚回来得比较早的缘故。 我穿过这条暗黑的小路,还特意绕远了另外一条路,来到集市上,买了一斤新鲜的桃子。 这是我最喜欢吃的水果。 刚才回来的一路我已经想通了,人再难过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我活着一天,就要一天为争取到我女儿的抚养权而奋斗不止,生生不息。在我女儿倒下之前,我绝对不能倒下。 我就算要倒下,也得先把我银行卡里的钱,找个可靠的人托付,请他帮我的银行卡,交给我的女儿,好让我女儿以后长大,用这笔钱来读书防身。 我骑车到我所租住的楼层底下,停好了电动车,刚要往前走时,便发现楼下停着一辆很惹人注目的保时捷。 我愣了片刻,下意识觉得这辆车有些熟悉。 因为这辆车太过抢眼的缘故,连过路的行人也频频往车里头观望。 我抬起脚,一步一步朝保时捷的方向靠近。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终于清楚瞧见了里头坐着的人是周晋毅。 周晋毅抬了抬眼睛,看了我一眼,黑暗中,他的眼睛很如星辰一般闪亮,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微微发呆。 他用力的朝我鸣了一下喇叭,我回过神来,抓着我刚买的一袋桃子,走到他的车窗前,他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我上车。 我原本不想上他的车,可是我突然记起他还欠我100块,于是我理直气壮的打开了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周晋毅这个凯子一见我上车,就用戏谑的目光打量我,我瞪了他一眼后,他便朝我吹了个口哨。 我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随意答道:“路过。” 我一边想着要怎么和他开口提起那100块的事情,一边很不客气的揭穿他:“你能开着保时捷路过这里也是不容易。” 他笑了一下,反问我一句:“哪里不容易?什么地方我没去过。” 说这话的时候,他换了个姿势,双手懒洋洋的搁在方向盘上,下颌抵着,歪着脑袋,继续目光放肆的看遍我全身,最后落在我手上那一袋刚买来的桃子上。 我意识到他要对我的桃子下手后,立即抱紧了我刚买来的桃子,死死护在我胸口的位置。 他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而后他轻轻伸出一只手来,动作特别肆无忌惮,试图把我的桃子从我的胸口处给掰出来。 我宁死不屈的抱紧了我的桃子。 可是他的动作特别下流,下流到连他自己碰到了不该碰到的地方,他都没有发觉。 我严重怀疑他是故意没有发觉! 不管我如何死死护住我刚买的桃子,他还是把我护在胸口的桃子给抠出来了! 他轻而易举抢到我的桃子后,低头打开袋子一看,伸手抓起一个桃子,张口就咬了一口。 咬完我的桃子,他还特别高兴的抬起头,眼睛亮亮的朝我笑。 我气得想冲上去撕烂他这张笑脸。 这桃子我买来还舍不得吃上一口,他竟然就吃了一个! 我怒气冲冲的对他说:“你赔我钱!” 他又咬了一口桃子,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对我说:“多少钱啊?” 我狮子大开口,说:“一个一百!” 他笑了一笑,“这么贵,啤酒妹你不如去抢?抢都没你这个快。” 我把他手里剩下的桃子全部抢了回来,瞪他一眼,“你到底给不给钱?” 他“嗯”了一声,当真抽出了钱夹,打算给我钱。 我心痴痴的想,周晋毅果然是个很容易被女人骗的凯子。 于是我又补上一句,提醒他:“你上次还欠我100块呢,一块儿给了吧,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 周晋毅听完我这句话,连带着拿钱包的手也微微一顿,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沉吟了片刻。 我不知道他的动作为什么突然顿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沉默了。 只是他沉默了一会后,又不动声色把钱夹收了回去。 我瞪大了眼睛,激动的说:“你把钱包收回去干什么呀?不是要给我钱吗?” 他剑眉轻轻一挑,语气特别云淡风轻的说:“先欠着。” 我突然感觉晴天霹雳,回头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后:“那上次的100块呢?” 周晋毅吃了一口桃子又说:“先欠着。” 我说:“你这人不能总是这样,欠了钱就要及时还,否则你欠着欠着就会忘记的,这就跟欠人情债似的你懂不懂啊!你懂不懂啊!你懂不懂啊!” 周晋毅“哦”了一声,说:“懂。所以先欠着。我以后会还你的。” 他说这话的模样特别认真,可是我一点都无法被他感动。 我特别激动的说:“今日不知明日事,也许明天你就被车撞死了呢。那我跟谁讨钱去?” 周晋毅一听,脸色就变了,他随手扔掉手里的桃子,用那只满是桃汁的手捂住我的嘴巴,顺手把那桃汁水往我脸上蹭。 他一边拿满是汁水的手往我脸上蹭,一边很有节奏感的开始拍打我的脸,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被车撞死?懂不懂说话呢你?不懂就多吃点米,别整天吃方便面,方便面能当饭吃吗?方便吃太多容易晕死在路上,被人拖走了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我被他手上的桃汁水蹭的浑身不舒服,可是他打起我脸的时候,动作十分蛮狠霸道,我越是使劲儿挣扎,他就越是打得带劲儿。 我简直是被他打脸打得走投无路,于是伸出脚,朝他肚子的方向一脚踹了过去。 他果然被我踹得痛呼了一声,我趁他不注意,立即抱起我的桃子,打开车门,火速逃离这艘危险巨轮。 我下了车,头也不回的往前狂奔,一直跑到我的出租屋门口,往后一看,发现周晋毅并没有追上来后,我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伸手掏出钥匙打开门出租屋的门。 我在出租屋的小床稍微休息了一下后,还无法从刚才的余悸中回过神来。 洗了个桃子后,我一边吃着桃子,一边走到我晾衣服的阳台处。 我俯下头稍稍往下看,竟然发现周晋毅这个凯子的车,还停靠在楼下。 周晋毅此时就站在车子的旁边,他的身型高大,暗黄的车灯笼罩下,越发显得他身影挺拔,他手指间的光亮影影绰绰,时不时的拿到嘴边吸上一口,白色的烟雾吐出来,他始终低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样子看起来竟有些孤单。 我正看得他出神,他突然抬起头,往我这边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的弧度仿佛还一点一点的慢慢往上,漫不经心似的笑了起来。 我吓得赶紧把脑袋缩进阳台,望着我手中吃剩的桃核,我忽然就记起他刚才打我脸的屈辱,他不仅打我的脸,他还偷吃我的桃子不给钱,最重要的是他还欠我100块没还! 我鼓足勇气,重新把脑袋弹出了阳台,拿着我吃剩的桃核,狠狠往周晋毅站着的方向砸去。 只是很可惜,没能成功砸中他的脑袋。 他嘲笑似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摸了摸下颌,把手中的烟一丢,伸脚踩灭,很快开着他的车子,消失在地平线上。 第28章 网红小姐 周晋毅走了之后,我终于安心的洗了个澡,洗澡后我一躺到床上又立即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三番五次梦见周晋毅在打我的脸。 第二天我是被他打脸打醒的。 我起得特别早,于是拿起久违的英语词典,开始背英语单词。 昨天我严重受到了王律师的刺激,也开始清楚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 学习英语这件事,虽然目前看来对我毫无好处,可是对未来却不一定就没有好处。 我告诫自己一定要坚持学习,一天不能落下。 虽然我现在可以赚钱养活自己,但正如王律师所讲,我的社会地位极其低,我现在连一份正当的职业也没有。 以我卖啤酒的职业,几乎不可能争取到我女儿的抚养权,别说法官不同意,就是我自己也不敢同意。 让我的女儿放弃住洋楼、坐豪车的美好生活,来与我一起住这样的出租屋,想想我都觉得于心不忍。 我必须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才能让我的女儿也过上好日子。 至少我要在我女儿长大成人之前,争取不拖她的后腿,让她不会因为我的职业,而被同龄的朋友们耻笑。 去年年末的时候,我已经顺利考完了最后一门专科自考科目,我所报考的专业是“公共关系”,当初之所以选择“公共关系”这一个专业,纯粹是因为在自考论坛上,看到网友说此专业特别容易通过。 我当时想着,我横竖就是混个文凭而已,什么专业其实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于是我便报考了这个专业,并在二手书店里,买了几本别人用过的自考书籍回来学习。 可我严重低估了自己的智商,对于有学习基础的我,这一个专业何止挺容易通过,简直是特别容易通过。 我按着自考论坛上,热心网友归纳的几个重点复习纲要,有侧重性的看了几遍书籍,以及阅读了近年来的各大公关关系案例,以及十大经典危机公关案例,再加上考试时的临场发挥,很容易便通过了“公关关系”自考专科考试,并在今年年初取得了专科毕业证书。 自从取得自考专科文凭后,我便一直留意有关于“公共关系”的职业,并开始在网络上投简历,也参加过几回面试,但是大部分人力资源HR认为,我尽管在理论方面讲得头头道道,但是我的自考学历,与完全空白的公关工作经验是个硬伤。 尽管这年头的自考主办方,总是将自考学历鼓吹得头头是道,但是自考就是自考,全日制就是全日制,这在用人单位眼里看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再加上,这年头的本科生多如过江之鲫,我一个自考专科生,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工作经历,想要找一份与公关关系有关的职业,其实还是比较困难的。 可我那时心里也清楚,只要我继续再坚持找下去,凭借我的不断尝试,其实我也应该可以找到一份,与公共关系有稍微沾边的打杂工作。 比如做活动策划身边的小助理,平时帮忙搬运货物,活动现场布置,这也是公关关系的一个工作内容部分。 可我又想了想,与其做这样的苦力活,赚取每个月数两三千块的收入,倒不如先继续卖啤酒,同样是干苦力,卖啤酒还可以兼职代驾,我不如先积累资金,再继续准备考试,双管齐下,伺机而行,再寻求一条更好的职业生涯规划道路。 于是,公关关系的自考专科文凭,便被我搁置了下来。 一直到今天,我才又有了重新拾起的念头,可我也清楚,并不急于这一时,我得先有计划再有行动。 我在出租屋里吃过午餐,正躺在床上背诵英语单词,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我一看,还是个熟人的电话。 这是我的一个老顾客,据他自我介绍,他是一个画画的老头。 这个老头为人特别和气,气质脱俗,他常常光顾我的生意,故意让我去给他开车。 他之所以找我来开车,据他自己所说,主要是觉得我的气质,特别像他的女儿。 我心想这个老头这么想念他的女儿,按照一般规律,他女儿必定是不在世上了,于是我曾经特别好心的安慰他:人死不能复生,千万不要伤心。 可是老头跟我说:他一点都不伤心,女儿已经死去好多年了,而且死的时候只有四五岁,样子特别安详。 他还拿过他女儿的照片给我看,我一看照片,发现他死去的女儿,还是个刚长了几个门牙的小女孩。 当时我就在心里想,这个老头果然是个脑子不清醒的,他竟觉得我的气质与他门牙都没长齐的女儿相似。 可是我没有当面戳穿他脑袋有问题,毕竟他是我的雇主,给钱赚的都是大爷。更何况他年纪还有点大,年纪大就容易越活越回去,我都是能体谅的。而且,有时候越活越回去,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今日我一接到这个老头的电话,立刻换上衣服,骑着我的折叠单车,从出租屋出发了。 老头让我去市区某证券公司楼下等他,我到的时候,他正坐在一辆黑色奔驰里,奔驰的驾驶座上也坐着人。 他瞧见我到了之后,便立即把那驾驶座的司机赶走。 那司机被他赶走后,我才坐进了车子里,客气的问老头:“阿伯,你今天要去哪里?” 老头盯着我的后脑勺,笑弯了眼睛说,“随便走走,其实我就是想要听听你的声音。你怎么越长越像我女儿了?连声音也这么像。” 我再一次被这老头的话雷得不轻。 我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司机,能够让人觉得越活越回去,越活越像一个牙齿都没长齐的小女孩,也真是特别不容易。 下午五点,我把那老头成功送回他的家里,得到了老头递给我的一笔不菲的酬劳后,我便骑着我的电动单车,与老头挥手告别了。 我往前骑了一小段路,就听那老头与他身旁的老伴说——“你看她多像我女儿啊,以前我女儿骑四轮单车的背影,可不就就是这样的嘛……” 老头的老伴没有搭理这个老头的胡言乱语,我想她大概也是与我一样,都觉得这个老头病得不轻! 下午5点30,我到达夜色酒吧,我打算从今晚开始,继续完成那几乎不可能实现的5万啤酒销售额。 这个月截止目前为止,我只完成了将近3万的销售额,眼看月底在即,只剩下三四天的光景。 我想要在这三四天之内,完成剩余的2万块销售额,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可是我又算计了一下时间,这几天正赶上足球赛事,酒吧每天晚上的生意都特别好,人流也达到年度空前高涨的一刻。 也许这几天我努力一把,说不定我也能完成了任务。总之事情都是人干出来的,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呢? 我换上制服,戴上工牌后,特意去和保安哥打探了一下消息。 保安哥特别担忧的告诉我:“昨晚那两个被你害得剃光了脑袋的姑娘来上班了!” 我一听,惊讶得语无伦次,“脑袋都没了怎么能来上班?……不不不,头发都没了怎么能接客?” 保安哥说:“戴着假发来的!长长的假发!就跟真的一样!要不是隔壁老王告诉我,这是在淘宝买的,再用顺丰速递连夜空运过来,我还以为她们这是吃了激素!头发一夜之间就长出来了!” 我一听这两个姑娘们戴着假发来上班,一时之间心情紧张得无法自拔,心想万一她们真要拿菜刀砍我怎么办?我一个人肯定砍不过她们两个人啊! 我正烦恼得直头痛,妈妈桑从身后喊了我一声:“刘薄荷——” 我回头一看,便看到了浓妆艳抹的妈妈桑,还有妈妈桑身旁的那一位,妆容精致,美丽得毫无瑕疵的网红小姐——岳弯弯。 第29章 世上不会有第二个 妈妈桑看了我一眼,对我说:“这位岳小姐来了好几次了,说要见你。” 我拒绝与岳弯弯这个网红见面,于是说:“我不认识她。” 妈妈桑一时之间有些为难。 岳弯弯笑了一声,踩着高跟鞋,在众人的瞩目之下,“笃笃笃”走到我眼前。 岳弯弯这种级别的美女,放在这夜色酒吧里,绝对属于一等品,仅是她走向我的这一段,我就瞧见几乎全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尤其是男员工的目光。 这让我越发坚信:周晋毅之所以与岳弯弯断绝关系,必然有说不出口的难言之隐。她长得如此漂亮,连我都忍不住想多看她几眼,周晋毅又怎么会舍得与她分手? 岳弯弯趾高气扬的走到我跟前后,手挑着我的下颌,轻声对我说:“可我认识你啊,刘薄荷小姐,我很认得你……”她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后,又说,“我包了个厢,我们进去里头谈,我有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谈!” 我立即拒绝道:“可我没有什么与你谈的。岳小姐,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我是卖啤酒的,不是这里的员工,你没权要求我进去包厢伺候你。” 岳弯弯哼了一声,白了我一眼,“谁说我要你进去伺候我了?”又骂了句粗话,“傻逼,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难道还怕我会吃了你不成?” 我忽略她骂我傻逼的这句话,依旧客气的对她说:“我不是怕你吃了我,我只是希望你搞清楚,我与你的男朋友,就是周晋毅……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你和他之所以分手,纯粹是因为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话说到一半,岳弯弯又爆了句粗口:“妈的!谁说我来找你是因为周晋毅了?你该不会以为我看上他了吧?” 我心里想,虽然岳弯弯长得很美,可她动不动就跟我一样说粗口,简直太拉低她的美貌值了!妈的! 我瞪她一眼:“难道不是吗?” 岳弯弯气急败坏的说:“当然不是!周晋毅闷得要死,我连床都没和他上,我怎么会看上他?” 岳弯弯斩钉截铁且毫无形象的说完了这句话,也成功吸引了酒吧大部分工作人员的注意后,直接把我拉进了她预定的包厢。 她在包厢里头抽烟,不顾形象,一根又一根。 我被她的烟呛得直咳嗽,一次又一次的想要逃出来,结果每一次都被她拽住了。 我问她到底想把我拉进来做什么,她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抽烟,特别没形象的往我脸上吐烟雾,还说她看到我这张脸就烦。 我说,你觉得我烦就让我出去,可是她简直比霸道总裁还要霸道,竟然死活不肯让我出去。 我迫于无奈,只好尝试向她推销啤酒,心想着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遇到了疯婆子,能卖出一瓶就是一瓶。 经过我的推销之后,岳弯弯决定买下我10打啤酒,条件是我必须与她一起喝酒。 我答应了下来,等酒送上来后,她特别豪爽的说要与我拼酒。 我十分好心的提醒她:“你最好还是不要和我拼酒比较好。我这真的是为你好。” 可是岳弯弯完全不把我的提醒当做一回事,依旧一意孤行,一心想和拼酒,还是拼个你死我活的那种。 喝到最后,她自然是倒下了。而我,依旧生龙活虎。 我怎么叫她都叫不醒。 我看一眼时间,已经是夜晚八点,这个点已经开始有客人来了,正是我推销啤酒的大好时机。 我抬脚打算离开包厢,可是走到门口,我又看了一眼醉死在沙发上的岳弯弯,终究还是把脚收了回来。 岳弯弯虽然讲话比我还粗俗,我心里也有点不待见她,可是她长得这么美,酒吧又是鱼龙混杂,我担心她一个人睡这里,有人会进来对她图谋不轨。 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第一负责人,到时候我就是卖100万啤酒,都救不了我自己。 于是我耐心的在包厢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拿一杯冷水过去给她拍拍脸,期待她快些醒来,我也好快些出去卖酒冲销售额。 可是岳弯弯迟迟不醒,直到夜晚11点,她才稍微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此时我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醒来等得快要睡着,我想我今晚的销售额,可能又要因为她而泡汤了。 岳弯弯醒来后,却突然带着酒意,朝我靠近,几乎将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还用她美丽的手指着我的脸,开始对我胡言乱语——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刘薄荷,你是刘薄荷,你是刘薄荷,我见过你的照片,你想知道我怎么会见过你照片吗?” 我没有留意到她提起“照片”这件事,一心只想把她的爪子挥开,特别没好气的对她说:“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害我少赚了好多钱了!” 岳弯弯霸气的对我说:“钱算个什么东西?”又说,“你就那么喜欢钱吗?那你怎么不去找他?他有的是钱!他最喜欢的就是你!他做梦都喊着你的名字!他每天都看着你的照片!你现在知道了是不是很高兴了?很骄傲?很自豪?” 我听着岳弯弯的胡言乱语,下意识的觉得她可能是喝多了。 她一定是把我假想成为情敌了,所以才这样胡说八道,于是我特别耐心的对她解释:“岳小姐,我跟你说过了,我和你的周晋毅,真的没有一点关系,上次你之所以见到我与他接吻,是因为他给了我5000块,让我演一场戏故意给你看。你懂吗?” 岳弯弯笑了一下,朝我笑得妩媚动人,“我当然懂,我怎么会不懂?”笑完后,又有些激动的说:“周晋毅这个王八蛋,谁喜欢他啊?都是他奶奶故意要把我和他凑一对,我见他长得符合我的标准,又有钱出手也大方,就打算和他相处一下,最重要的是,我想拿他来气气我喜欢的人,可是谁知道周晋毅他那么闷,一点不会哄女孩子也就算了,他好像还特别不待见我。我岳弯弯是什么人啊?他不待见我我还不待见他呢!我告诉你,你以后别老把我和他扯一块,他对我来说简直是人生屈辱啊这是!” 我被岳弯弯的这番“真情告白”雷得不行,看来一直以来表错情的,竟然是周晋毅这个凯子啊? 我抬眸看了一眼岳弯弯醉醺醺的脸,心中开始有些同情起周晋毅来了。 我脑海里浮现起昨晚周晋毅在我出租屋楼下,那张落寞孤单的脸,难怪他看起来那么落寞,原来是因为网红不喜欢他啊。 我正胡思乱想,突然感觉下颌被人钳住。 岳弯弯伸手用力捏住了我的下颌,我努力想挣脱开岳弯弯的手,岳弯弯却忽然看着我的脸,大声哭了起来! 她颤抖的手指着我的脸,一遍一遍的问我:“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我被她哭得头都痛了,问她:“你别哭了行吗?什么为什么?!” 岳弯弯答非所问:“不行!我讨厌你!” 我有些无奈的说:“可你为什么讨厌我?我也不是你的情敌!” 她看了我一眼,眼泪又唰唰掉下,大声的对我说:“可是他钱包里有你的照片!我讨厌你!特别讨厌你!每天都恨不得把你的照片贴在墙上射飞镖,踩在地上打小人!” 我愈发疑惑,循循善诱的问她:“谁的钱包?” 岳弯弯附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了前面两个字,仿佛是要告诉我真相,但是想了一会,她又闭上了嘴,回光返照似的抬起头,眼睛亮亮的朝我笑了,说道—— “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告诉你不就等于给了你一次机会吗?所以我永远不会告诉你的,你这种死灰姑娘,你休想在我眼皮底下变成白雪公主。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永远别想得到!” 我提醒她:“可是你和我都得不到的东西,未必别人就得不到啊?” 岳弯弯立即说:“没有关系,就算别人得到了他,也得不到他的心,我要的不过是他的心,他的心我若是得不到,你这个死灰姑娘也永远别想得到!” 最后一句话,岳弯弯说得咬牙切齿,势在必得。 可是我很想告诉她,其实她刚才已经跟我说了那人的前面两个字。其实我好像猜中了是谁,只是我无法肯定。 我猜想,能拥有我的照片的人,并且把我的照片放在钱包的人,名字前面两个字还叫做“周敬”的,世界上不会出现第二个人。 第30章 周晋毅:刘薄荷在哪? 我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岳弯弯扶出酒吧,夜风吹来,她又长又卷的发丝搅得我眼前一阵迷乱。心也乱。 我看她一眼,打算套她的话:“你刚才说的哪个人?再跟我说一次呗。我听不清。” 岳弯弯哼了一声,漂亮的手指戳在我脸上,一字一字的说:“想套我话?你、休、想。” 我有些郁闷的甩开岳弯弯的手,狠心的说:“行,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天也不早了,你一个人在这里等车吧。” 说完,我把岳弯弯丢在路边,转身就往酒吧里头走。 我才刚往前走几步路,就听见岳弯弯在我身后大声的哭喊——“刘薄荷,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做!我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好,万一待会有人看上我的美貌,对我图谋不轨,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你付得起吗?你给我回来!” 我在心里汗了一把,心想岳弯弯也不是完全醉到不省人事吗?竟然拐着弯夸自己漂亮貌美。 我本着人道主义精神,重新转身走到岳弯弯眼前,她一见我,又开始笑嘻嘻的伸手戳我的脸。 我说:“你的车钥匙呢?我送你回去。” 岳弯弯抹掉了眼泪,转而又嬉皮笑脸的对我说:“我没有车啊,我是走路来的,我从家里特意走路过来见你的,我走了几个小时才走到你面前的,你现在听了是不是很感动?” 我懒得搭理她的胡言乱语,直接伸手在她的皮包里翻找钥匙,很快就被我翻到一串汽车钥匙。 我在停车场找到她的车子后,将她塞进车厢,绕了这个城市走了大半夜,才成功从岳弯弯嘴里套出她家里的地址,将岳弯弯送回了家。 出来开门的是岳弯弯的妈妈,岳弯弯的妈妈得知我大半夜送她回来后,不停的对我表示感谢,还问我要不要留下来。 我拒绝了岳弯弯妈妈的一片好意。 骑着电单车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我往回头看岳弯弯居住的豪宅,再回忆起她的好妈妈,心里忽然生出许多羡慕来。 妈的,长得这么漂亮,还有大房子住,还有一个好妈妈,岳弯弯还在我面前哭个屁啊哭!我都没哭! 回到出租屋,已经是凌晨四点。 我迷迷糊糊的洗了个澡后,感觉自己头痛到不行,做什么都力不从心,连吃方便面都提不起力气。 明明感觉很困很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整夜来来回回的滚,始终无法让自己陷入睡眠。 于是起身翻找我藏在床底下的铁盒子,我把铁盒子里的旧物一样一样的翻出来,终于被我翻到我想要翻的东西。 我把它拿在手里,指尖摩挲过去,还是与从前一模一样的东西,环境却早已是换了又换。 手下的这枚老旧物件,是我以前读大学的出入铭牌,铭牌上写着我的名字,铭牌上的1寸照片却不翼而飞。 我当然没有忘记是谁把这照片给撕下来的,是周敬尧。 周敬尧当时说,这照片是我所有照片里面,最丑的一张,所以要把我撕下来放在钱包里头避避邪。 我当时特别想要阻止他,并且觉得他这样做,是极其不对的一件事情,因为这给我出入校门带来极大的不方便! 可是后来他离开了我之后,我又开始有了私心的在想,还好当时那照片被他拿走了,这样他才会永远记得我,永远记得我长什么样子。 反正我就没有他的照片,所以我永远不用帮他保存照片,时间久了,我还会慢慢忘记他,最后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我终于在清晨时分躺在床上睡着了,梦里我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像,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认出他是周敬尧,可是他的面目却开始一点点变得模糊,我用力的转过身子,想要把他看清楚……可是我这一用力转身,转眼就醒了过来。 有人说,做梦的时候,转身一定要轻,否则你就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了。 原来这句话是真的。 我并没有为这件事情感觉特别伤心,岳弯弯给我带来的这个消息,于我而言不过是段小插曲,起初还稍稍能刺激一下我的心灵,过了一两天后,我就完全恢复正常了。 日子照旧,我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也很清楚自己应该想什么,不应该想什么。 而酒吧里那两个被我害得剃光了头发的姑娘们,竟然也奇迹般的,没有拿两把菜刀来追杀我。 在酒吧里头迎面碰上的时候,她们也只是用愤怒的眼神瞪我,连冲上来打我脸的企图都没有。 这简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心想,莫非城隍庙里的菩萨最近特别照顾我?可是我也没去给它添香油钱啊! 后来我才从妈妈桑嘴里得知,原来她们之所以没有来报复我,纯粹是因为妈妈桑的警告。 妈妈桑对那两个姑娘说:周晋毅那个凯子包了我,我现在是周少的人,她们要是敢对我动手,就是对周少动手,后果很严重,结果要自负! 我得知这件事情后,表面上感谢妈妈桑的帮助,心里却在想:妈的!周晋毅那个凯子还欠我100块,他不仅欠我100块,他还欠我一个桃子,他都欠我这么多东西呢,他拿什么来包我?我包他还差不多! 四五天一晃眼过去,眼看这一天已经到了月底的最后一天,我的啤酒销售额却还是没有突破5万大关。 别说5万,我连4万都没有突破,望着我迟迟没有起色的啤酒销售额,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啤酒经理在这最后一天的时候,亲自来到了夜色酒吧踩点问候我—— “刘薄荷,你这个月请假的天数我都给你记着呢,别人的出勤率是百分之百,你的是百分之八十,不对,你是百分之八十不到。你不到百分之八十也就算了,你连5万都卖不出去,夜色这么好的卖点儿,要是换了别人来卖,一个月分分钟卖10万都是有可能的!” 我低声的说:“7万还有点可能,10万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这卖场里也不止咱们一家卖啤酒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喝科罗娜,大部分人还是喜欢喝百威好吗?百威又便宜又大众还好喝,科罗娜那么苦那么涩那么贵,口味也没多好……” 我的声音越说越低,因为我清楚瞧见啤酒经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啤酒经理瞪我一眼,对我说:“就是因为公司有你这么一两只不热爱品牌的害虫,所以才导致科罗娜的品牌一直无法打入中国!深入民心!连员工都不热爱自己所服务的品牌,品牌能深入民心吗?” 我说:“你别冤枉公司里的害虫,科罗娜的品牌之所以无法打入中国,完全是因为科罗娜的老总没有及时给电视台续广告费,这年头,不续广告费能行吗?当然不行!你学学人家脑白金啊,按时按点给CCTV续广告费,深入中国民心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啤酒经理给我气得不行,可是她显然也是被我绕得有点晕,很快便忘记自己刚才要来找我的初衷。 只是她临走之前,还是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刘薄荷,能力不行就别老赖广告费不够!今晚为止,你要是卖不出5万,我明天就把你调到其他地方去。你好自为之!” 我望着啤酒经理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上,心里郁闷得不行。 我觉得我没说错啊,要是科罗娜的老总天天给央视续广告费,我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副模样,连5万啤酒销售额都卖不出……看看我隔壁卖百威的,她一个月卖10万都没问题!这完全就是百威按时给央视续广告费的功劳!这与个人能力没有直接关系! 因为经理给我下的最后通牒,我急得在休息间里团团转,我不停思考着,应该如何在一夜之间,卖出剩余的1万多啤酒销售额。 可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应该怎么卖。 一个晚上要我卖几千块啤酒应该是没问题的,卖1万根本就不太可能! 其实这也怪我这个月初期太过散漫,要是坚持每晚都卖出两三千块,一个月5万其实也确实不在话下。 我正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妈妈桑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推开休息间的门,走到我身旁。 她走到我身边后,就一直别有深意的看着我。 我有些烦躁的说:“妈咪,你看我做什么?我很忙的,你别看我了!” 妈妈桑朝我笑了一下,笑得那么荡漾,笑得那么别有深意,笑得那么如沐春风。 半晌,她弯着嘴角,对我意味深长的说道:“周少在找你。” 我立即竖起警戒心理,有些紧张的说:“他找我做什么?” 妈妈桑又笑了,拍拍我的肩说:“也没什么。他就是和朋友来玩,刚才我带姑娘们进去的时候,他突然问我,刘薄荷在哪?我说你在楼下卖酒。可他又说,他刚才在楼下走了一圈都没瞧见你,我见他那么急着找你,就告诉他,你可能在休息间被经理训。他就‘哦’了一声……” 我追问:“就这样?” 妈妈桑眯着眼睛说:“对,就‘哦’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了。”说完,妈妈桑又眯眼睛看着我,补上一句,“就是他刚才说找不到你的那模样吧,看起来有些失落。啧啧啧……” 第31章 就你不可以 我问妈妈桑:“他失落什么呀?”脑海里又浮现起岳弯弯哭得稀里哗啦的那张脸,郁闷道,“莫非我落伍了?这年头的有钱人难道都特别擅长装忧郁?妈的,有时间装忧郁怎么不来帮我买几瓶酒!” 妈妈桑瞧见我正为啤酒销量,憔悴得整个人都蔫蔫的,竟也默默陷入了沉思。 半晌,妈妈桑突然拽着我的手,特别‘好心’的提点了我一句:“薄荷,我突然想起来了,楼上有个天字号包厢,包厢里头有个爷生日,刚才他说他今天不想喝百威,想喝其他啤酒,可是你那负责天字号包厢的同事还没来,所以他们的啤酒还没有下单呢……” 妈妈桑见我没反应,又给我下了剂猛药:“薄荷呀,这可是大单啊!里头来了好多个人,都是男的,都是有钱的,你反正在楼下走动,也没什么人给你买科罗娜了,不如上去推销推销?放心,你同事绝对不会知道的,我这都是偷偷告诉你的,她绝对不会知道的。你要想卖酒冲销售额的话就赶紧上去吧……” 我疑惑的看了妈妈桑一眼,眼底迸发出一丝亮光:“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妈妈桑斩钉截铁,“就在天字1号包厢,咱们酒吧里最大最豪华的那个包厢,你快些去,要是去迟了,生意被人抢了,我可就帮不了你……” 我下意识的觉得这里头有诈,妈妈桑怎么可能会对我这么好? 可我实在太想完成销售任务了,心想就算是有诈,也就是被妈妈桑骗去包厢里走一遭罢了,横竖对我也没什么损失,于是我将信将疑的走到天字1号包厢门口。 包厢门轻轻阖着,我刚一走进去,就闻到满室的烟雾味道,紧接着又听到了打麻将的棋牌碰触声音,再往里走,又听见莺莺燕燕的小姐说话声,粗噶粗气的男人粗口声…… 我一步步走到包厢中央,正往里头瞧,一眼便瞧见一张熟悉的胖子脸。 胖子此时也看到了我,正扬着眉,看着我一脸荡笑。 我立即意识到自己中了妈妈桑的计,下意识就想往回走,胖子却先我一步把我拦下了。 他胖墩墩的身子堵了我的去路,一边淫邪的朝我笑,一边朝坐在麻将桌上打麻将的男人招手,手指着我的脸,特别大声且特别激动的对那人说道—— “喂!周少,你瞧瞧是谁来了?刚才还听你问起她,当真是白天不能随便提起人,否则就跟鬼似的冒出来了。” 我瞪了胖子一眼,没好气的说:“死胖子,你眼睛贴屎了吧?现在哪里是白天?明明是夜晚!” “敢骂我?”胖子笑笑,一脸赏识的看我一眼说:“有骨气!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啤酒……”他话说一半,又有些忌惮的瞄了一眼正朝我这边望来的周晋毅,硬生生把“妹”字省略了,又对我说道:“我们周少刚才还惦记你,你就突然冒出来了……啧啧啧,刘薄荷,其实你是存心的吧?你知道他对你念念不忘,所以故意来他眼前晃几下,好让他今晚上你的钩的吧?” 胖子说完,在场的人包括和周晋毅一起打麻将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至于周晋毅,我倒是没看见他脸上有任何一丝笑容的迹象,就见到他坐在麻将椅子上,低垂着眼睑,除了看到他轻微抖动的睫毛,我看不到他眼底一丝神色。 我被胖子的话气得咬牙,搞不懂他为什么总是针对我,我严重怀疑他上辈子与我有血海深仇。 我抬脚转身想走出包厢,胖子却怎么也不让我走,他使劲儿摁着我的肩膀,推着我往包厢里头走,走到距离麻将桌不远处时,我看到周晋毅终于淡淡掀起眼皮,仿似漫不经心般的抬头看了我一眼。 他今天穿着黑色V领针织衣,包厢里的光线影影绰绰打在他脸上,他一手捏着牌,一手还携着根烟,瞧见我来了他就把手里的烟头摁灭了,手推倒他眼前的牌面,棋牌发出“划拉”一声响,打牌的人都因他这推牌的动作给顿了,他却突然站起来,说道:“不玩了,老是赢钱,没意思。你们玩。” 周晋毅说完,又朝我这边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转了转身子,仿佛就要朝我这边的方向走来。 我吓得往后退缩了一步,心想他该不是又想来报复我吧? 那群原本与他一起打麻将的牌友们,都特别不同意他临阵脱逃,于是起哄说:“周少赢了钱就走人,这不厚道!必须罚!” 周晋毅笑了一笑,随手把麻将桌格子底下的一大把钱都摸了出来,甩在麻将桌子上,示意在场的众人说:“这钱分了吧。” 他话音一落,就有几个小姐冲上去抢钱,我看着桌上那么多张毛爷爷,我也想冲上去抢钱! 虽然我动作比她们慢了一点,可是我好像看到有两张100块掉在桌底下了,而且由于抢钱的人数众多,目前为止暂时还没有人发现,有两张钱掉麻将桌底下了。 我心念一动,想立即去把那两张没被人发现的钱给捡起来。 我心里想着钱,力气就特别大,很快我就把胖子控制住我的手给甩开了。 与此同时,我还不忘用高跟鞋狠踩了死胖子的脚几下。 死胖子疼得哇哇叫,可我反应灵敏,很快就钻到了麻将桌底下,伸手快要够到那两张100块。 我的手还没有碰到那两张100块,就感觉后脑勺被人用力的一扯,身子也跟着往后仰。 我没有搭理身后扯我辫子的人,一心仍然只惦记着桌子底下的那两张钱,可是身后那只拽我辫子的手,简直太暴力了! 我感觉头皮都要被他扯出来了,一般能做出这么残忍动作的人,非周晋毅这个凯子莫属了。 周晋毅就算一声不吭,我也知道是他在我身后扯我辫子。 我在心里愤愤:妈的,你欠我100块也就算了,你还不让我捡钱?你不让我捡,我偏要捡!我就不信你敢把我头皮给扯下来! 我顶着头皮的剧痛,眼看下一秒就要伸手够到那两张100块,却突然被人捷足先登,有个姑娘先我一步,抢走了我面前的钱。 我怨恨的瞪了那个姑娘一眼,那个姑娘却抱歉的朝我笑笑,伸手把钱整理好后,风骚的塞进了自己的胸衣里。 我特别不情愿的从地上站起来,一站起来我就撞到一个特别滚热的胸膛。 周晋毅就站在我眼前,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总之我一站起来,他就站在离我特别近的地方,几乎就要贴着我的身体,我感觉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正悄无声息将我包围,特别压抑逼仄,令人无法呼吸,还心跳紊乱。 我特别气愤他不让我捡钱这件事情,暂时也就忘记了他令我心跳紊乱这件事情,于是我仰起头,恨恨瞪他一眼,近距离大声质问他:“你为什么不让我捡钱?!你为什么不让我捡钱?!” 他仿佛被我这激烈的反应给雷到了,隔了好半晌,哈哈大笑起来,说出来的话却特别欠揍——“对,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捡我的钱,就你不可以捡钱。”说完还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沉沉道,“就你不可以。” 我气得咬牙,难得有骨气的大声反驳他:“不可以就不可以!谁稀罕你的钱了?” “你就是稀罕了。”周晋毅火热的目光钉在我脸上,特别不给面子的揭穿了我。 我被人无情的揭穿,一时之间连继续撒谎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转身就要往外走。 周晋毅拉住我一个胳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用魅惑又沙哑的嗓音对我说:“你既然都自己走进来找我了,就别那么快走了,留下来陪我玩点别的。” 我正想告诉周晋毅,我不是自己走进来的,而是被妈妈桑骗进来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是来找他,更加不是来找他玩的! 可我话还没说出口,耳边就突然听到有人起哄我俩——“就是就是,周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回家慢慢收拾就是了,别在这里给他甩面子,瞧他工作累的,好不容易出来玩,就好好陪陪他,他要是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你就先给他点甜头,再慢慢收拾他……” 我觉得这说话的人特别搞笑,正想转过头去反驳他一两句,突然就感觉周晋毅甩开了我的手,一边往沙发处的地方走,一边赶在我前头,反驳了那人的话——“她收拾我?我收拾她还差不多。”说完,他已经走到了沙发处坐下,又用一种戏谑调侃的声音对我说:“啤酒妹,你过来。让我收拾下。” 我哼了一声,没什么好气的转过头来,瞪着他,又想起他不让我捡钱这件事,我愈发没好气的瞪他,问道:“过去干什么呀?你又不会给我钱!” 周晋毅轻轻一笑,看着我目光流转,嘴角的笑容加深,“你老跟我提钱做什么?是不是我最近太久没来收拾你,你又皮痒?” 我还没来得及接话,胖子又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了,他使劲儿把我往周晋毅的方向推。 我被胖子推得走投无路,最后才突然心生一计,对胖子说:“你先别推我,我会自己走过去的。” 胖子一听,立即呵呵笑道:“这样就对了嘛,你看周少多欣赏你,我就从没听过他自己开口说过想收拾哪个女的,一般都是女的巴巴的跑来躺好给他收拾。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真是个有出息的,好好表现啊,好好躺着让周少收拾啊。” 我在心里问候了胖子全家,心里在想,我是有毛病才巴巴的躺好给周晋毅这个凯子收拾。 我成功把胖子的手甩开后,抬脚假意朝周晋毅的方向跑去,等我只距离他两三步的时候,我看一眼周晋毅得意扬起的剑眉,狠瞪了他一眼,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转身又一溜烟儿的朝另一个方向跑出了包厢。 第32章 哪个不要命的敢炒了你? 我一口气往包厢外跑了好长一段路,心里想着周晋毅随时有可能来收拾我,所以我连跑步也跑得比往常快。 我心里也清楚,周晋毅就算现在不来收拾我,他过会儿也会来收拾我,所以我特别谨慎的选择不走寻常路。 一般我出没的地方都是在一楼,那是经理给我划分的卖场区域。 所以这一回逃出包厢后,我不再往楼下走了,我一层一层的爬楼梯往上走。 我越爬越快,也不知道爬了多少层,估计是爬到酒吧的最顶层,全世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周围没有了酒吧里吵闹的音响,也没了所有的乌烟瘴气。 我警惕的往四周一看,这才发觉自己来到酒吧提供给顾客休息的地方,也是给顾客提供就近小姐服务的楼层。 这个楼层几乎没有走动的服务员,有的也是被叫到客房里头去提供服务了。 我走上来的时候,前台服务以为我是被顾客叫上来服务的,问也没问一声,直接就让我走进来了。 我走过一间一间的客房,期间也偶尔听到某间客房里传来惹人遐思的声音,估计是某个小姐正在提供刺激服务,抑或是某个顾客在对小姐实施变态措施。 我一直走到客房最里间,发现有个小小的空地,空地正对着外头喧闹的车水马龙,一眼往远处望去,霓虹闪烁,整个城市坐收眼底。 这个城市这么大,这么亮,这么荡……却也这么空,这里没有一盏灯是属于我的,看了一会我就觉得没意思。 我沿着墙壁慢慢滑下身子,取出手机胡乱看了几眼后,又开始为我的啤酒销售额烦恼起来。 我有些忧伤的想着,估计今晚是我在夜色干的最后一晚。 从明晚开始,我大概会被经理调到一个偏僻的酒吧里去,到时候我估计就没办法,那么轻易接到代驾订单了。 如此一来,我的存款计划又要比我想象中的推迟许多。 这样一推再推,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我的女儿接回来? 怕是等我真有能力把我女儿接回来,她却已经长大成人不再需要我了。 我越想越觉得伤心难过,其实我之所以这么烦恼,说来说去都是钱的问题。 若是我像周晋毅一样,有大把大把的钞票挥霍,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烦恼。 从前年轻的时候多傻啊,总以为钱算什么,以后我总会有的。 那一年周敬尧爸爸的秘书拿钱来“看望”我的时候,我就特别有志气的谢绝了他的钱。 那秘书似乎看穿我的年轻气盛,临走前还对我说了一句,十分具有预言性质的话——“小姑娘,你现在不拿钱,等以后钱也没有了,人也没有了,你就该后悔了。” 我那时候觉得这秘书特别可笑,还在心里狠狠嘲弄了他好久,后来我才知道,真正特别好笑的人,真正应该被嘲弄的,其实是我自己! 周敬尧爸爸的秘书预言得对极了,我的确是后悔了,我后悔到做梦都梦见那秘书拿钱来甩我一脸。 如果我早知道当初拿了那笔钱,日后就可以少受那么多苦,我当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拿下那笔钱。 可是这个世界上却没有后悔药,我无数次试图去寻找那个秘书,想从他手中要回那笔分手费,可是连天都不帮我,那秘书与周敬尧一样,转瞬就人间蒸发,我怎么也找不到他。 后来我吃够了苦日子后,就暗暗的在心里意淫,倘若以后有朝一日,上天再给我上演一回“拿钱离开他儿子”的戏码,我一定是要义无反顾的答应下来的。管他三七二十一,我先把钱拿下,再决绝的与他儿子分手。谁也别想拦着我! 只有钱才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我蹲在角落,意淫的正入神时,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团影子包围住,与此同时,我鼻尖闻到一股年轻的男性味道,带着熟悉的烟草味,我心口一惊,下意识觉得不妙,正要抬起头,眼前的男人就伸出鞋尖,踢了踢我的小腿。 我认出这是周晋毅的鞋,原本要抬起的头就用力埋在双腿之间,头撇向一边,假装自己没有看到他。 周晋毅瞧见我故意不看他,仿佛还低笑了一声,又伸脚踢了我一下。 他这一踢,还有些用力,我一下被他踢得重心不稳,差点就摔在地上了,还好我反应灵敏,及时把手撑在地上,稳住了我的身子。 周晋毅瞧见我有些蹲不稳,还笑了我一下,“你怎么连蹲都不会了?”又问我,“你怎么每次离了我都蹲在地上?” 我不打算回答他这莫名其妙的问题,继续蹲在地上,仰着脑袋瞪着他那张戏谑的笑脸,突然就想起他刚才阻止我捡钱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他阻止我,我今晚本来可以捡到200块的!妈的! 我不顾一切大声的质问他:“你刚才为什么不给我捡钱?你给她们那么多钱,你为什么不给我捡200块?我这么需要钱,你为什么连200块都不让我捡?” 周晋毅嘴角噙着笑意,目光灼灼看了我片刻,说:“钱有什么好的?俗。”又压低了嗓音,对我讲,“我给你其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到城市灯光映衬之下,他对我说完这句话后,脸上竟露出一抹羞涩,然而很快又一扫而过,他撇撇嘴,又朝我露出那个特别玩味的笑。 我盯着他脸上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握紧了拳头,大声的说道:“我不要其他的!我就要钱,你给我钱!你上次还欠我100块,桃子的钱你也没还我,你钱没还我也就算了,你刚才还不给我捡钱!你知道我自从遇见你之后,损失了多少钱了吗?” 周晋毅淡淡的“哦”了一声,我估计他是听到我的控诉后,觉得面子有些过不去,于是便沉默着,什么都不再说了。 我见状,想起明天我就要被调到其他地方去卖酒了,于是我打铁趁热的继续跟他讨钱:“算了算了,我也不要你赔我的损失费了,你就还我100块,我就和你两清了。” 他扬眉,看我一眼,“你要和我两清啊?”又压低了眉,闷闷道,“也行,那100块就以后还你。” 我说:“不行,你现在就得还,否则以后就忘记了!” 周晋毅笑了一下,低头点了根烟,吸上一口对我说:“没关系,你会记得的。你记性特别好。” 我说:“我记不得!我记性也不好!” 他难得真诚的对我说:“你不记得那就让我来记得好了,我一直帮你记得这事,可以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嘴角噙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手携着那香烟,火光淡淡映衬着他的脸,他抬眼看着我,还故意朝我扬了扬下巴,我盯着他的脸,愈发觉得他的脸庞刚毅又好看。 真是个妖孽,他长成这样在家待着也就算了,没事跑出来勾引女人做什么。 我移开视线,压根没发觉自己被他那张脸迷得小鹿乱撞,心口直跳。 可是不管这张脸如何好看英俊,却再也不能轻易迷乱我的心智,也无法抵挡我对金钱的狂热追求。 事实上,我早已过了那个为爱情活蹦乱跳的年纪与时期。 我承认自己打从第一回见他,就被他的外表迷得神魂颠倒,但是这都不是重点,我也常常被电视上的男明星迷得神魂颠倒,但是这种神魂颠倒其实是完全可以遏制的。 比如此刻,我就死命压制住我狂跳的心脏,像是故意用脚去踩那雨后亟待冒出尖尖头的小草,有些东西就是要扼杀在摇篮时期才好,刚一露出尖尖角时,你就把它扼杀住,结果必然是事半功倍的。 我扼杀掉我心里那一截一截往外冒的春草后,依旧一心只想跟他拿钱,大声对周晋毅说道:“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要!我也不需要你记得!我就要你还钱!你快还我100块!我都快要被人炒了,你为什么还不肯还我100块!你再不还我100块,我就去你朋友面前说你欠债不还,让你在朋友面前丢面子!” 我感觉自己这段话说得十分激烈,且发自肺腑,一般被讨债的人,若是听了我这段话,肯定会二话不说还我钱的。 可是周晋毅果然是一朵令人无法理解的奇葩,他在听完我如此撕心裂肺的讨债话后,竟然完全无动于衷。 他不仅对我无动于衷,他还完全搞错了重点与方向! 他竟然用力丢开了手中那烟头,伸脚踩灭后,一把将我从地上捞起来,摁在墙上,手突然捧着我的脸,莫名其妙的问我一句:“哪个不要命的敢炒了你?” 第32章 心也碎了 我对上他灼灼的目光,一时之间觉得脸颊有些烫,随即咬住唇,没好气的说道:“被谁炒都不管你的事!你快还我100块!” 周晋毅再次忽略我对那100块的渴望,问我:“谁啊?谁要炒你?” 他一而再而三的忽略我话里的重点,还一直用他的手捧着我的脸,眼睛直直盯着我,逼我与他进行深入的目光交流。 我猜想他就是一个好奇心特别强烈的宝宝,我要是现在不说谁要炒了我,大概他一辈子都不肯松开我的脸。 于是我诚实的对他说:“我经理!”又提醒了他一句,“你快还我100块!” 可他再次忽略我提醒他欠我100块的事情,又问我:“他为什么要炒你?” 我郁闷的回答他:“因为我业绩不够啊!”说完我再次提醒他:“你快还我100块!” 他又问我:“要多少业绩才够?” 我说:“不多,就1万多。” 他“哦”了一声,终于松开了捧着我脸的手,低垂着眼睑,略微沉思后,嗓音沉沉与我讲:“行。我记得了。” “可我说了我不要你记得!”我有些激动的对他说,“我只要你还我100块!你现在就还我100块!咱们以后真的见不到了!你懂不懂啊?” 他听完我的话,轻轻在我头顶处笑了一声,离得很近的缘故,我甚至感觉他下颌就搁在我发顶处,甚至还左右蹭了蹭我的头顶,我一度怀疑这是我的幻觉,可是他的嗓音由我头顶处飘下,听起来又是那么的真实。 他说:“谁说我们以后见不到?”趁我不注意,又拍了我的脸几下,笑,“100块以后还你。” 说完,他也不等我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回走了。 我回过神来,这才瞧见他已经往前走了一段路了。 我气得在心里骂他,却又不知该怎么对付他,情急之下,我在地上随便抓到一张被人随意丢弃的报纸,用力一扔,直接砸中他脑袋,大声的骂他:“妈的!我和你不会有以后了!你今天不还我100块,你以后都不会还我了!你个死无赖!” 周晋毅被我砸了一下脑袋后,脚步便停了下来,又背对着我,沉默了片刻后,他突然转过身子,迈开长腿,大步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看到他朝我走来的那张脸上露出挺凶狠的光芒,顿时吓得手脚发抖,心想他该不是被我用纸砸了一下脑袋,就又想来找我报复吧? 我心里顿时觉得不妙,下意识的又是拔腿就跑。 这里四处都是一间一间的客房,我不顾一切往前跑了一段路后,瞧见一个门敞开的客房,立即躲了进去,顺手把门给阖上了。 我躲进去后,便走到客房的角落边边,累得气喘吁吁的喘着气,我心想周晋毅再厉害,应该也找不到这里来了吧? 我的这块心头大石刚一放下来,正转身看着窗外的美丽街灯夜景,腰部就突然感觉一紧,下一秒,我被人横腰抱起。 我吓得“啊”一声尖叫出声,周晋毅从身后用手钳住我的腰,我即便不回头看他一眼,也知道是他在抱我。 他见我挣扎,将我腾空抱起后,在空中打了个转儿,直接扛在了肩上。 我在他肩上剧烈扑腾,手脚并用,特别用力的狂揍他。 可我在慌乱狂揍他的过程中,也看到了他后脑勺上次被我用高跟鞋砸裂的伤口,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在慌乱狂揍他的区域范围里,尤其注意绕开了他的老伤口。 可是他简直不知死活,我如此照顾他,他竟然一点都不照顾我! 下一秒,他就威胁我:“你再乱动试试!” 我说:“我为什么不能动?你仗着你力气大把我扛在肩上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放我下来!你是有病吗?” “是啊,是得了病,病还不轻。”周晋毅冷笑了一声,继续扛着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很快就把我甩在了床上,倾下身子靠近我,薄唇贴着我的耳畔轻轻道:“要不你给我打一针,我的病立即就好了。” 我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来反应他这句话的意思,待我反应过来后,我立即就爆发了—— 我伸出脚,用特别大的力度,狠狠踹了他肚子一下。 他疼得蹙眉,手抓住我的脚踝,脸色铁青对我道:“你真他妈狠!” 我的脚踝被他捏得生疼,疼到骨子里,我用力想挣脱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逼于无奈只好又向他求饶,“你先松开,先松开,疼,我脚疼,大爷……” 他原本还压低着眉凶狠的看着我,听见我喊他大爷了,他拧紧的眉宇就渐渐舒展开了,那张好看的脸越发英气逼人了,他还故意挑着唇,朝我笑了一下,仿佛对我刚才踹他的事情一点都不介意。 我觉得周晋毅就是这么一个容易被女人骗的二货,这种人要是可以让我带到金六福等等地方消费,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关键是他这么腹黑,他连100块都不肯还我,按照目前这种局势发展,他应该是不愿意带我去金六福等地方消费的。 于是,这个有些白日梦的念头,暂时被我搁置下来了。 周晋毅松开我的脚之后,我就彻底自由了,我脑中继续运转着,应该如何逃离开他的束缚,可是他坏得很,虽然手松开了我的脚,手下一秒却钳住我的胳膊,我依旧被他控制,无法动弹。 我特别无奈的问他:“你到底想干嘛?” 他笑笑,又说:“也没干嘛,就是想你陪我玩。” 我说:“我不是陪客小姐!”顿了一下,我又开始意识到这是一桩生意,于是说,“你想让我陪你玩也是可以的,我陪吃陪喝陪玩的,就是不陪上床,但是你要给我按小时计费!” 他冷哼一声,随即松开我的手,道:“啤酒妹,我见过贪钱的,就是没见过你这么时时刻刻都惦记着钱的。”手转而用力捏着我的下颌,一字一字对我说,“不陪上床我还要你做什么?” 我心里暗暗吐槽他:妈的!真俗!刚才还说我俗!他比我俗气多了!见到女的就想上床!上个屁床! 我语重心长且循循善诱对他说:“其实你长得挺帅的,样子看起来也挺机灵的啊,怎么就那么傻的想花钱去嫖?这年头嫖有什么好的?累死累活的,你白白让人爽了还要给人钱。真有需要就去自己解决也好过去嫖不是?” 周晋毅顿了一下,仿佛被我的话给雷到了,下一秒就说:“不嫖你也行,不过要是这样我就不能给你钱了,你自己想着办吧,要钱还是要被嫖。” 我低声的说:“妈的,这不都是同一个选择吗?” 他笑笑,朝我靠近,故意往我耳朵里吹了口气,说道:“选择是单一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特别美好的。”说完,他拍拍我的肩膀,暗示我,“和我一起,你不会后悔的。” “哼,和你在一起的太多了!我怕得病!得病还算是小事,万一我怀孕了,还得给你生孩子,这简直是惨绝人寰!” 说完,我用力冷笑一声,挣扎着从他身边起来,随手抓起桌子边的烟灰缸,握在手心,以防待会不时之需,可以用这烟灰缸来防身。 我抓着烟灰缸,成功甩开周晋毅后,开始往外开始挪步。 果不其然,我才刚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周晋毅又来阻止我的道路了。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几下,也没能成功甩掉,最后我心一狠,作势扬起手中的烟灰缸,就要朝他脑袋处砸—— 可他竟一点不害怕,看着我扬起的手,嘴角的弧度也跟着一点一点的往上扬起。 我盯着他嘴角那抹愈来愈深的笑意,拿着烟灰缸的手竟有些发软,他突然伸手揽住我的腰,将我往他怀里一带。 我被他这一带,心跳就开始加剧跳动了,连手也不争气的颤抖起来,下一秒,就听到玻璃劈啪作响的声音,烟灰缸被我自己拿掉在地上,碎了一地。心也碎了。 他将我揽在他怀里,我耳朵贴着他的胸口,闻到他身上的香味,清楚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他那心脏吧,好像还能导电,我清楚感觉到,有一股电流从他身体里出来,直接击中了我的心脏,我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心动。 我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妈的。我怎么感觉我的心突然被他揪成了一团一团一团的。 第33章 我给你打了个蝴蝶结,好看吗? 这简直太不应该了! 我必须立即阻止他! 也必须立即阻止我自己! 我用力把周晋毅的身子拨开,与此同时,我伸脚再次狠狠踹了他一下。 由于我用力过猛的缘故,我这一踹他,没能把他踹出个所以然来也就算了,竟然还把自己踹得有些重心不稳,歪歪扭扭的晃了一下身子。 周晋毅特别好心的把我稳稳扶住了,还用他那把挺低沉迷人的嗓音提醒我一句:“你小心点,地上都是玻璃。” 我在心里感谢他全家,转瞬我却特别不乐意的甩开了他碰我的手。 我怕自己被他电死! 周晋毅仿佛并没有察觉到我对他的排斥,依旧试图伸手来抓我的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拽我的腰,他上次在更衣间里也是这样拽着我的腰,事后我采访他,他说是因为没摸过孕妇的腰,所以才想拽我。 如果这个就是他真实的内心想法,我严重怀疑他是个心理变态! 毕竟这年头的心理变态,一般都是长得道貌岸然的,就跟周晋毅一样,长得这么好看的。 可是长得好看也没用,他就是一个心理变态,长得再好看,他也是个心理变态。 我在慌乱之中,发现自己的手机掉落在床底下了,我甩开周晋毅后,蹲下身子,伸手想去捡回我的手机,可我的手实在太短,蹲下去后,我发现自己怎么努力也够不着那手机。 周晋毅在身后踢了我一下,我没搭理他,他又踢了我一下,又说他要帮我捡,我谢过了他的一片好意,然而我清楚他一定不是真的想帮我,所以我依旧没搭理他,继续伸手去捞我的手机。 周晋毅连续踢了我好几回,发现我始终没搭理他后,他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了,还试图把我捞上来,我尝试着提醒他,“你别碰我。” 我连续提醒了周晋毅好几回后,发现他还试图把我捞上来后,我蓦地转身,趁他不备,伸手用力推了他一下,脚也跟着踹了出去。 他身子被我推踹得往后一仰,还好手先撑住了地板,他才没有摔得太彻底,可是这一往后仰,他也没落到什么便宜,我清楚看到他手的手掌,撑在了满是烟灰缸碎片的玻璃渣上,鲜血从他的手心里直往外涌,简直触目惊心,触目惊心。 我吓得不知所措,心想我用不用立即叫120急救中心,可是我的手机现在还在床底下啊! 周晋毅的脸却已经有些难看了,他疼得蹙眉。 我手忙脚乱把他扶起来坐在床沿边上,紧张得不知所措,开始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走动。 周晋毅估计是被我晃得眼睛瞎了,莫名其妙给我来了句:“啤酒妹,我允许你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但我不允许你这样一直走来走去。妈的,你腿又白,脸也白,像堵墙似的,晃得老子眼睛都要瞎了!去给我拿药箱来啊!” 我一听,立即意识到这是我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我颠颠走到他身边坐下,看着他鲜血直流的手说道:“要不咱们去医院看医生吧,医院的医生技术好,这伤口不小,处理好了以后才不会留下后遗症。你车子在哪里?我现在就开车送你去医院……”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晋毅打断了,“行啊,去医院,你带钱了吗?我可没带钱,你待会可要负责医药费。” 我身子一顿,嘴巴立即就闭了,我斩钉截铁道:“我没钱!”又说,“你不是有钱吗?你刚才还给小姐们发那么多钱,你钱那么多,为什么连看医生的钱都舍不得出?” 他冷笑了一下,倨傲的说:“我钱花光了,再说了,我就喜欢用你的钱去看医生,你到底给不给啊?” 我宁死不屈,“我不要!我没钱!我不给!” 他仿佛看透了我,大声朝我吼道:“没钱你就快给我找药来啊!” 我看着他不停滴血的手,心一抽一抽的,看得都令人揪心,可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他这样能忍痛,他的皮到底是得有多厚啊! 最后,我只好说:“那你等着,我去找医药箱来,给你包扎包扎。” 他“嗯”了一声,我立即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其实我在想,就算我现在跑了再也不回来,他也不能奈我何,可是我想了想,做人也不能这么不厚道。 所以几分钟后,我不情不愿的抱着医药箱,又返回来给他包扎伤口了。 我一边细心的用镊子帮他挑出那些玻璃碎渣,一边打击他:“你看你,你这都是自作孽,你刚才要是让我去捡那地上的200块,我不就有钱带你去医院看医生了吗?你也就不至于这么痛了啊……” 他笑了一笑,讥讽道:“给你捡200块做什么?你胸那么大,可以像刚才那小姐一样,把钱塞进胸罩吗?有地方给你塞吗?” “你!”我气得咬牙,连带着给他包扎的动作也用力了一些。 他被我摧残得痛不欲生,双眉紧紧蹙着,却依旧不忘对我进行嘲讽,“我今天说你‘大’你也不高兴,那天说你‘小’不够我一只手握你也不高兴,你这样也不高兴,那样也不高兴,女人真难伺候!” 我说:“那你就别伺候了!我大不大管你屁事!” 他笑了一下,沉默好久,又看着我红红的脸,戏谑的说:“你脸皮真薄,好像一辈子没被男人调戏过似的。” 我气得又瞪了他一眼,心想说:我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脸皮当然没有你这种,流连花丛的花蝴蝶厚! 我给周晋毅的伤口浇碘伏消毒的时候,他疼得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一路安静得很,耳边只听到他偶尔疼得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我本来是不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的,后来给他清出那么多血出来,我看着那堆血,就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残忍。 听说一精十血,我这得残杀了他多少个后代,想想我就觉得自己太不人道了。 我给他清洗好伤口后,用纱布一圈圈缠住他的伤口,缠到最后,用特别轻的力度,给他绑上一个蝴蝶结,固定住那绷带。 周晋毅疼得脸绿绿的,我抬头看他一下,忽然有些于心不忍,随手指着那蝴蝶结,打算给他转移一下注意力,对他说:“你看,我给你打了个蝴蝶结,好看吗?” 他仰起头看我一眼,眼睛亮亮的,笑了一下,竟难得的配合了一下,点头说道:“嗯,还行。不丑。挺萌。” 我听到他夸赞我,心也像起舞的蝴蝶那样轻快起来,我站起身子来,极有成就感的开始收拾药箱。 耳边又听他好像低声说了句:“以后受伤都要打个蝴蝶结,连鞋带也要打个这么搞笑的蝴蝶结。” 远处临江之地不知谁偷偷炸了烟花,烟花砰砰作响,我听不清他的话,又转头问他,“你刚才说什么?”他的脸恰被烟花照亮,干净好看,又仿佛似曾相识。我再说:“我刚才没听清。” 他笑了一下,烟花落入他眼底,整个人愈发璀璨夺目。他看我一眼,半晌才说道:“没什么。” 我哦了一声,说:“我给你倒杯水。”转过头去,才发现我拿杯的手颤抖不止。 刚才周晋毅的脸被烟火照亮之时,我愈发觉得他像极了周敬尧。 我又突然想起那日来找我的岳弯弯,岳弯弯既认识周晋毅,又认识周敬尧,世界上哪里有如此巧合的事? 周晋毅与周敬尧俩人的名字,如此相似也就算了,他们连长相,也有那么一两分相似。 难怪我总觉得周晋毅生得很符合我的审美标准……难怪难怪…… 六度空间理论曾提出,你和世界上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数不会超过六个。 其实仔细想来并不觉得突兀,我先与周敬尧认识,又与沈漫绿认识,再与周晋毅认识,再与岳弯弯认识,而岳弯弯就成了连接我们所有人的中心点。 而我仔细推导之下,觉得周晋毅与周敬尧俩人的身份关系,最有可能的就是兄弟。 第34章 周少就喜欢你这么白的 可是周敬尧从前与我交往时,从未向我提起过他有个兄弟。 然而细细想来却也不觉得奇怪,周敬尧连他的家人也从不曾与我提起。 曾经有个朋友告诉我,真正喜欢你的男人,他是不会跟你掩藏家事的,他恨不得把你介绍给他的所有朋友,所有家人,所有亲人,大声昭告天下,你已名花有主,从今往后只属于他一个。 我那时听得朋友的话,才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周敬尧并没有那么喜欢我。至少没他说过的那样喜欢我。因为他从未将我介绍给他的家人,甚至连一个念头都不曾萌发过。 …… 我胡思乱想得头疼不已,水还没给周晋毅倒出来,外头又有人走进来了,我转头一看,又是胖子。 胖子一见房间这乱糟糟的阵仗,就又开始起哄了,“我就说,怎么在外头都看不到你俩,原来是打仗打到开房来了,要不是酒吧里的妈咪告诉我,刚才刘薄荷去跟她拿药箱,我可怎么都想不到你们打到这里来啊。啧啧啧……要不要这么激烈啊?又是玻璃渣,又是大出血……” 胖子一边说,一边走,终于走到周晋毅身边,还抓起他那只受伤的手,又一次止不住的发出感慨道:“啧啧啧……啧啧啧……” 周晋毅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烦躁的说:“啧什么啧?你啧够了没有?” 胖子又顺着周晋毅的毛说道:“周少,你别生气,别生气,我就是特意来告诉你,你刚才发信息交代我去办的事情,我全部都办好了。”说完,胖子目光幽幽落在我身上,又别有深意问道周晋毅,“真看上了啊?也用不着这么帮她吧?连我的钱都不放过。你看你,每次遇见她都有血光之灾,每次都没有好下场……” 我知道胖子又在数落我,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看我不顺眼,他比周晋毅还要看我不顺眼,我真记不起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死胖子了! 我给周晋毅倒了杯水后,就放到他眼前,说道:“给你水,我要去工作了。” 周晋毅嗯了一声,对我说:“你要滚就滚,说什么去工作?真用点心工作,业绩也不会不达标了。” 胖子乐呵呵打岔道:“怕什么?女人负责貌美如花,把皮肤洗白白就好,周少就喜欢你这么白的……业绩不达标嘛……周少有的是钱,他会使劲儿帮你达标的!” 我实在听不清楚胖子话里的意思,却惦记着周晋毅刚才对我工作上的嘲讽。 他不对我客气,我也不再搭理他了。我转身就走,一句话也不落下。 胖子又在我身后说:“啧啧啧……真狠心!就这样走了,手还在流血呢!还受伤着呢!” 我不搭理,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 我一路来到一楼大厅,搭电梯的时候我已经想清楚了,现在就去收拾我放在休息间里的衣服。 反正我的业绩不够,明天就不在这干了,既然如此,我就早点收拾东西回去,早收晚收迟早都是要收,太过拖泥带水也不是我的个人风格。 我正走到一楼大厅,迎面就撞见一个同在啤酒公司卖酒的女同事。 她用一种挺震惊的口吻告诉我:“薄荷!刚才有个爷在你的区域买了2万多的啤酒,请全酒吧的人喝科罗娜!你可真有本事啊!一个晚上在这小小的区里卖2万多科罗娜!”末了又眨着眼睛,八卦的问我,“到底是哪位爷买的?” 我听着女同事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带着脚下踩着的路也变得轻飘飘起来了。 我严重怀疑自己在做梦。 可是连妈妈桑也跑来恭喜我,祝贺我明天还可以继续留在夜色里,继续被她剥削压榨。 我问妈妈桑:“到底是谁来买的酒?” 妈妈桑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说道:“没留名啊,就直接给钱买的,我也不认识是谁。”又拍拍我的肩,一脸赏识对我说:“我就知道你最近在走好运,小薄荷,以后飞上枝头记得扶妈妈我一把!” 我苦笑一声,轻轻把妈妈桑搭在我肩上的手甩开。 直到下班时分,依旧没有人来准确告诉我,到底是谁来给我买了2万多的科罗娜。 不过不管是谁,一定是个好心人,我在心里默默感激了他一把。 第二天是月初,啤酒公司的经理特意赶早过来问候我。 经理对我能够在一夜之间,做够5万啤酒销售额,表示欣赏又意外。 与此同时,她表示自己之前的确低估了我,希望我不计前嫌继续在夜色干下去。 我当然是连声说好。 可是很快,她又给我下了更高一层的销售指标—— “其实人呐,一定是要往前看的,销售额更是如此,节节攀升才有冲劲儿,要是停在某一点滞留不前,那可就危险了!人也会因此而变得消沉的!小薄荷,其实我一直看好你的,我就是知道你一定会绝处逢生,所以我才不停给你下任务!这个月我给你7万的指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小薄荷!” 我再次目送啤酒公司经理的背影袅袅远去,发觉自己连在心里骂她一句的力气都没有了。 之前就说我是公司里的害虫,现在就叫我小薄荷!小薄荷也是她可以随随便便叫的吗?想吐! 冷静下来后,我开始分析我这个月能否做到7万销售指标,按理说,如果我整个月都不去接代驾单,做到5万多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7万的话……努力拼一把,其实也是有可能实现的。 只是为了这7万,我就没了另外一份兼职代驾的钱。 想到这里,我全身的肉都在痛。 那都是钱啊!白花花的银两就这样如水流走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总是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不是这个不行,就是那个不行。 总而言之,我的世界里,每时每刻总有那么一两样是不行的。 最近一段时间里,我天天被啤酒经理限制在酒吧里卖酒冲量,代驾的订单越接越少,赚到手里的钱也越来越少。 因为没钱入口袋,我整个人的意志都消沉了许多,连带着看书学习的劲头也少了许多。 岳弯弯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出租屋的地址,某一个我还赖在床上的早晨,她竟然来到了我屋外,死命拍我屋外的门。 我原本不愿意让她进来,可她就是个不怕死活的,不仅大声的拍门,还把里里外外的出租屋邻居都吵醒了。 我为了不让她影响到邻居们,只好开了门,放她进来。 岳弯弯一进出租屋就四处张望,左看右看,最后她走到了我晾衣服的阳台处,指着我挂在阳台上的文胸,特别直爽的问我:“这是你的?”又瞄了一眼那个文胸,哼一声,挑剔的声音说道:“你也没多大啊?妈的,你比我还小呢!他为什么喜欢你?” 岳弯弯忿忿的说完这句话,忿忿的把我挂在阳台处的文胸给摘了下来,又忿忿的对着手底下的那个文胸左摸又摸,像是要清楚确认了我的尺寸才肯甘心。 我看着我那个被她拽在手里狂摸不止的文胸,有种想冲过去一巴掌拍死她的抓狂感。 妈的,她竟然敢摸我的文胸! 她摸我的文胸不就等于在摸我的胸吗?我宁愿被男人摸,也不能忍受被女人这样摸! 我大步走到岳弯弯身边,伸手作势要夺回被她攥在手里的文胸。 可岳弯弯反应灵敏得很,她瞧见我走过去了,立即把我的文胸收在了身后,誓死护在自己身后,仿佛我的文胸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死也不打算还给我了。 我说:“岳弯弯,你一个女孩子家,要别人的文胸做什么?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要脸做什么?”岳弯弯哼了一声,放荡的朝我笑,“你想要回你的文胸?行啊,你让我摸摸,让我摸摸你有多大我就还你呗!” 我呸了她一声,妈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休想摸我的胸!哼! 可是我简直低估了岳弯弯这个女人的战斗力,不等我回应,她下一秒就朝我的方向扑来,拉开我的衣服左摸右摸,我被她缠到没法子,只好叫她停手,老实告诉她实话。 她听到我的尺寸后,特别满意的狂笑三声,说道:“还好还好,你比我小的不止一点点!” 我说:“妈的!你滚!从哪里滚来的你就从哪里滚回去!你给我片甲不留的滚!滚!滚!” 岳弯弯特别善解人意的拍拍我的肩,一边捋顺了我的头发,一边对我柔声道:“好啦好啦,看在你受了刺激的份上,我请你去撸串。一串一串的撸,你要撸多少串我就请你吃多少串。”末了,她又补上一句,“不过你可要有心理准备,你吃再多的撸串,一辈子也就这个罩杯了,再也不能大了,懂?” 第35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听完岳弯弯这一席话,我的精神与心灵同时饱受刺激,看着岳弯弯那双涂满厚厚睫毛膏的眼睛,在我眼前拼命一眨一眨的,我莫名想拿夹子把她的睫毛给一根一根拔下来。 我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全身都是人造的,你连睫毛也是假的,鼻子也垫高了,眼皮也割过了,脸上注了玻尿酸,指不定你胸也是硅胶的。” 岳弯弯闻言,有种被揭穿的羞愤,不过那羞愤也是转瞬即逝,很快她便坦然大方的承认了,“我是动过刀子了,可是我的胸没动!”又指着我鼻子说,“不许你说我的胸,我全身唯一不假的就是胸!我知道你就是看我胸比你大,所以你在妒忌我!” 我哼了一声说:“比我大的多了去了,奶牛也比我大呢,难道我也要妒忌奶牛吗?你就是胸再大,在我眼里也就跟奶牛是一样的道理,指不定你心上人也跟我一样的想法,所以才不喜欢你!” “你!”岳弯弯被我气得直跺脚,那张粉白的脸也因为气愤而变得通红,我心想她果然是个经受不住刺激的。 转瞬又听岳弯弯在我耳边歇斯底里的吼,“不许你胡说!我心上人之所以不喜欢我,跟我的胸没有一毛钱关系!” 我转身去收拾阳台的衣服,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她:“哦,那跟什么有关系?” 岳弯弯特别不满的在我身后哼了一声。 我知道她在我身后恨恨瞪着我,隔了好久,我才听到她含恨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认识沈漫绿吗?” 我收拾衣服的手一顿,下意识扭头回望她—— 这一望,就瞧见岳弯弯不知从哪里抽出了香烟,站在原地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我愤怒的说:“你别在我屋子里吸烟!” 她不顾我的提醒,又吸了口烟,再次问我:“你到底认不认识沈漫绿?”不等我回答,她又补了两个字,“妈的!”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又补上一句:“沈漫绿就是个小贱人!” 我猜想岳弯弯与沈漫绿之间,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而由于我既认识岳弯弯,又认识沈漫绿,所以我对她俩之间有何血海深仇万分之感兴趣。 可是通过这两次我与岳弯弯的交流,我发现岳弯弯这个人有个很奇葩的特点,一般你问什么,她是不会回答你什么的,反而还觉得你在讹诈她。 简单来说,岳弯弯这人把周围每一个人都假想成为情敌,不相信身边每一个人,自然她也就不相信我。 尽管我很想询问她与沈漫绿之间,到底有何血海深仇,可是我抿着唇,愣是不让自己问出一个为什么来。 我知道岳弯弯会自己说出来,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我现在若是一问,她必然就觉得我在套她话,半个字都不会与我说了。 任何女人都有一颗八卦之心,我也不例外。 只是我擅长将我的八卦之心,掩藏得滴水不漏,我也更倾向于别人向我倾诉八卦,而不是我去打听八卦。 我假装对这件事情漠不关心,伸手把衣服收回来,放在我的床上,一件一件的开始叠起来。 岳弯弯瞧见我完全对她的话没有反应,竟有一丝着急,转瞬还将她手中的烟给丢了,朝我这边的方向走来。 我提醒她:“你那烟头别乱丢啊。” 岳弯弯不搭理我的话,径直走到我身边坐下,抓起我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摸,一件一件的看,顺便发表了一番她对衣服的见解—— “你这衣服什么质地啊?布料这么粗,这么硬,这是地摊货吧?你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还是我心上人的梦中情人,妈的你怎么可以穿地摊货呢?你这不是拐着弯说,我比你这个穿地摊货的还不如吗?” 我哼了一声对她讲:“这年头城管都不让摆地摊了,你不知道啊?我去哪里找地摊货?不识货就把你的爪子拿开,从哪滚来的从哪滚回去。” 岳弯弯听完我这一席话,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半晌她才恍然大悟对我说道:“我知道了,你这都是在淘宝买的地摊货。”说这话的时候,她顺手抓起了我一件毛衣,手指着那件毛衣,激动的说,“这件我还上网看过来的,是淘宝地摊货的爆款!爆款!一件只要几十块那种!” 我指着大门对她说:“你滚——” 岳弯弯完全没有要滚的意思,她讽刺我穿淘宝的地摊货后,就开始来回在我房间里走动,一点都没觉得我一点都不欢迎她。 她走着走着,就走到我门口的鞋架子处,拿出我上班穿的那对高跟鞋,一口咬死道:“你这个也是淘宝货,就是卖99.99块的那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说完,她还特别用力的哼了我一声,一副对淘宝地摊货了然于胸的模样。 我笑笑对她说:“不懂就别乱放屁,谁告诉你这些99.99了?明明是29.99!” 岳弯弯听完报出了这个数字,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仿佛像在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我。 我走到她眼前,伸手想把她推出去,一边推,一边说:“算了算了,你快走吧,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我贫富差距太大,我们真的不适宜做任何思想交流、语言交流、甚至肢体交流,再勉强交流下去,只会让我们两人都万分痛苦。你走吧。走吧。走吧。” 我说得如此情真意切,岳弯弯却完全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她依旧赖在我家里不走。 原地站了片刻后,她突然对我说:“谁说我与你话不投机?我觉得我与你挺投机的,最主要的是,咱们有共同的敌人啊!” 我说:“谁?” 岳弯弯假装亲密的挽住我的手,在我耳边轻轻道:“沈漫绿啊!” 我的心颤了一下,脸上却依旧故作云淡风轻。 岳弯弯见我听到沈漫绿三个字时,脸上毫无反应,以为我不认识她,还给我认真解释了一番,“她是我的情敌!我跟你说,我的情敌就是你的情敌,所以,沈漫绿就是我们两个的共同情敌,你一定要与我站在同一战线上,帮我想办法,一起打倒她!” 我说:“我很忙,没时间帮你想。” 岳弯弯又说:“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我这么年轻,你也这么年轻,总有一天,我们可以把她一举干掉。” 我说:“我帮你干掉她之后,你要做什么?” 岳弯弯哼一声对我道:“干掉她之后当然是干掉你了!你这种死灰姑娘,不干掉你,难道我眼睁睁看着你变成白雪公主。” 我实在对岳弯弯无语,不知该说她头脑单纯得太彻底,还是该说她愚蠢得太彻底。 我很想告诉她:就算你把全世界的女人都干掉,你喜欢的人他不喜欢你,他也永远不会喜欢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跟喜欢一样,是无法假装的。 岳弯弯执意要请我去吃饭,我尝试拒绝了她十几回,可她并不以为然,依旧执意要请我去吃饭,否则就赖死在我出租屋。 我被她逼得走投无路,只好坐着她的红色宝马,与她一起来到市区的一家火锅店。 期间,她以电光石火的速度,开着她的红色宝马,在限速40的城市道路急速飞驰,野蛮压过双黄线,犯规掉头,右侧超速无数量轿车。 我这辈子从未做过如此惊悚的汽车。 我死死拽住安全带,额头不由地开始冒汗,一时之间我又想起,我留给我女儿的存款还没找人托付,若是我此刻成为了岳弯弯的车下亡魂,我那笔还留在出租屋里的存款,该如何是好? 我想得担忧不已,等红灯的时候,我忐忑的问了她一句:“你有没有驾照?” 岳弯弯笑笑对我说:“我五年前就报名了!可是一直没时间去考!不过你放心,我技术过得去的,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开车又稳又快。我运气也特别好,开了这么久的车,从来没出过车祸,也没被交警查过。”末了,岳弯弯又洋洋自得补上一句,“其实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运气?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我开车技术好,又稳又快。” 第36章 我也挺想你 我苦笑了一声,又稳又快? 好一个又稳又快。 原来马路杀手都是这样来的。 我说:“要不你让我来开吧。” 岳弯弯哼了一声,有些不满,有些挑衅的看了我一眼:“你能开得比我好吗?比我稳吗?比我快吗?” 我谦卑的说:“我不能,我技术哪有你的好啊?不过我就是担心前面路口有交警在查车,我担心你没车证到时候被查到了。” 见她没反应,我又开始对她循循善诱,“现在无证驾驶后果很严重的!最严重的好像还得拘留,你知道现在法律很透明的,有钱也不一定能够私了的,你长得这样漂亮,要是被带去拘留,后果很悲惨的你懂吗?还有啊,你心上人和情敌最近也回来了吧?要是被你情敌知道你被人抓去拘留了,你以后连与她说话的底气都矮了半截了,你懂不懂啊?懂不懂啊?懂不懂啊?” 岳弯弯被我这番有理有据的话给震慑住了,几乎没有迟疑,她立马下了车,在红灯灭绿灯起的空隙里,紧张的与我完成了主副驾驶座位的交接。 我终于坐进了主驾驶的座位,暗暗松了口气,并发誓,从今以后,我绝不能坐岳弯弯开的车。 妈的,简直比过山车还惊悚,我还想活多几年,亲眼看着我女儿长大成人找男朋友嫁入豪门生宝宝当外婆好吗! 等汽车开始平稳往前行驶后,岳弯弯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突然看向我,满腹质疑的语气问我:“刘薄荷,你怎么知道我心上人和情敌回来了?” 我眉头蹙起,一时无语,手掌着方向盘,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质问才好。 岳弯弯见我没反应,又逼问我:“你是不是一直有和他联系?” 我故作不知:“谁?” 岳弯弯哼了一声,转头望向车窗外,陷入沉思。 我猜想岳弯弯早已从种种蛛丝马迹猜测出,其实我早就知道她的心上人是周敬尧。 岳弯弯沉默片刻后,又转头看了我一眼,说:“其实你知道也没关系,我想你一辈子也没被人那样喜欢过,你一定早就知道他是谁了。” 我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岳弯弯原本还信誓旦旦,可听见我这么肯定的否决后,她又有些不肯定了。 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又问:“你真的不知道啊?那到底有多少个男人喜欢你啊?难道……我还真小看你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又幽幽然落到我胸上。 我说:“这不管你的事。” 岳弯弯说:“也是,你连孩子都生了,你肯定不止一个男人。” 我说:“你他妈简直是神逻辑!” 岳弯弯撇撇嘴,很快又对我说了句信息含量有点高的话——“你别管我什么逻辑,不过有一件事我万分清楚!你的孩子绝对不是我心上人的,因为我心上人的第一次给了我!而他是在与你分手后才与我上床的。” 这一回,我真的被岳弯弯这句话给震住了,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变得有些没知觉。 我不知道自己被震住的原因是什么,也许是因为岳弯弯猜中了我的秘密,也许是因为岳弯弯说周敬尧的第一次给了她。 从前我还无数次幻想,周敬尧像电视剧里描写的一样,自从离开我就对我守身如玉,一直等到我们再次相遇的一天。 然而事实证明,这样的桥段永远只存在电视剧里,别说周敬尧一个男人没对我守身如玉,事实上,我也没有办法做到对他守身如玉。 再次回想起我与周敬尧那段年少的感情,尽管感觉回忆的画面依旧唯美浪漫,却有种像是在看发生在上个世纪的事情。 原来他已经离了我好远。好远。好远。比我之前每一次想象中的都要远。 我尽量稳定声线,对岳弯弯说:“那挺好的,听说男人都比较喜欢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恭喜你啊,岳弯弯,尽管前进的道路有小石子,可是我看好你,我想你的心上人,最后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 “其实我也特别看好我自己!”岳弯弯对我说,“可是别人看和自己看都是不准的!”她揉了揉红红的眼睛,又愤愤说,“你一定不会想到,我心上人把我上了之后,第二天早上就把我甩了!妈的!” 话已至此,我简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我此刻的心情了。 在我的记忆中,周敬尧好像也不像是这种吃了不认账的人。 岳弯弯暗自神伤了一会,又突然与我说:“虽然他把我上了之后,第二天就把我甩了,可是你不觉得这样的男人更有吸引力吗?上了你,又甩了你……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你有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男人?” 我说:“没有。” 岳弯弯说:“你在撒谎,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撒谎。” 我说:“世界上只有你这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女性患者,才会喜欢那个上了你、又甩了你的男人,可是我不是这种病态患者,所以我没有你这种喜欢受虐和被征服的癖好!” 岳弯弯反应过来我在骂她的时候,似乎也没有很是气恼,她估计也是觉得自己有病,然而她并不在意自己的病,反而还沉溺其中,想想我就觉得她特别可怜。 我好心的提醒她:“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你还去缠着他做什么啊?天底下又不是没男人,你放弃吧!” 岳弯弯说:“我也想放弃啊,可是我想想就觉得不甘心。你知道吗?我心上人第一次上我的时候,嘴里喊着的也不是沈漫绿的名字!” 我随口的问:“哦,那是谁?” 岳弯弯顿了一下,又瞥了我一眼后,说:“你休想套我的话!我死都不会说的。” 我把车开入车库,说:“我也不想知道。” 岳弯弯嗯了一声,这才放心的对我说:“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和沈漫绿有血海深仇了吗?主要是因为她是我的情敌!可是她又不是令我佩服的情敌!我心上人喜欢的人也不是她,沈漫绿是靠手段上位的,比甄嬛传里面的华妃还可恶!我一定要把我心上人给抢回来!让她看看到底谁才是真的甄嬛!” 我停好了车,把岳弯弯拉出来,拍拍岳弯弯的肩膀,语重心长对她讲:“可是甄嬛最后也没有得到幸福啊,她要是早点看开一切,放弃仇恨,不就可以与果郡王永远在一起了么?所以你也看开一点吧!” 岳弯弯并不同意我的观点,“你错了!甄嬛与果郡王之所以无法在一起,说到底是因为阴差阳错没有缘分!连天都不让他们在一起,他们如何能够在一起呢?就好像你和我心上人一样的,连天都不让你和他在一起,你找谁说理去?连天都不会帮你的!你运气不够道行不深,你拿什么与我抢?你连我都抢不过,你还怎么与沈漫绿抢!” 我难得赏识的看了岳弯弯一眼,看来她看得比我还通透一些。 爱情最重要的是什么?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时间不是地点不是一切,而是运气。 可是有些人也是不需要运气的,因为她早就看破了红尘。就跟我一样的。 与岳弯弯吃完这顿饭后,我感觉自己心情不太好,岳弯弯的心情却无比热忱高涨。 临走前,岳弯弯问我平日有什么爱好。 我告诉她:“我没有爱好,我的爱好就是赚钱。” 岳弯弯简短的给我做了点评,“妈的真俗!”又问:“那你平时不上班都做什么?” 我想了一下,诚实告诉她:“不上班的时候我就去城隍庙拜菩萨,求它保佑我赚多点钱。” 岳弯弯对于我这个爱好,表示出了极其浓烈的兴趣,并问了我几十遍“城隍庙的菩萨灵不灵?能不能保佑情敌和心上人早日分手?”之类的问题。 得到了我否定的答复后,她依旧不死心,并约我过几日与她一起去城隍庙拜菩萨。 岳弯弯打算祈求菩萨,保佑她的心上人与她的情敌早日分手。 我拒绝她的这个约会,并以各种理由推脱说我很忙,没时间与她一起去拜菩萨。 可是岳弯弯执意要约我,且不听我任何一个解释的理由,还威胁我,如果我不陪她去拜菩萨,她就要在我出租屋外面砸门,砸到我同意为止。 我见她如此下定决心,只好暂时先以下午5点还要上班为由,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以此撇开了岳弯弯无休无止的纠缠。 下午5点,来到夜色上班后,我耳根终于清净了,从没有一刻觉得上班如此幸福。 应付岳弯弯,简直比上班还累!妈的! 妈妈桑见我这么早过来,神秘兮兮问我:“周少今晚来不来?” 我觉得奇怪:“他来不来我怎么会知道?” 妈妈桑又笑,笑得意味深长,“你和他关系最好,还被他包过24小时,上次还和他在顶楼开房,搞到大出血,全酒吧的人都知道你现在和周少关系匪浅……”又说,“周少那群朋友最近好久不来了,我这不是希望他们都来玩,帮我做做业绩吗?最近酒吧的业绩又开始不行了……唉!” 我干笑了两声,对妈妈桑说:“妈咪,你要做业绩,我也要做业绩啊!”往前走了两步,我无奈看着堵在我眼前的妈妈桑,“妈咪,你让开一下,我去换衣服,准备卖啤酒了,这个月做不够,我不用在你这里继续混了。” 说完,我拨开妈妈桑的身子,正要往前走去,妈妈桑却拽住我胳膊,不让我走了。 我用力挣也挣不开她的手,只好无奈的问她:“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妈妈桑腆着笑脸对我说,“就是我好不容易得了周少的电话号码,想打个电话叫他过来消费,可是吧,我一张老脸他肯定瞧不上的,我想来想去,我们酒吧里谁的脸他都看不上,就是小薄荷一个人的脸他看得上。所以我想吧,这个电话还是让你来打比较好。相信我,你一开口,他一定会来的。” 我正想开口拒绝,妈妈桑已经二话不说,把电话拨了出去。 我想挣脱开妈妈桑的手,可谁知妈妈桑竟往旁边使了眼色,两个路过的小姐见状,立即走来堵住我逃走的路。 我被她们几个团团包围住,虽然这氛围更像是女孩子在闹着玩,可是我知道这都是妈妈桑一早的预谋,想想我就特别火大! 电话拨出去好久后,周晋毅那边才接了电话。 妈妈桑谄媚的嗓音立即响起,直切主题——“周少啊,我是夜色的妈咪啊……哎呀,您先别挂电话,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我们酒吧里的刘薄荷,就是上次你包了24个小时的刘薄荷,她说她有很重要的话要与你讲啊——” 妈妈桑说完,立即将手机移到我耳边,我身旁都是团团将我包围住的姑娘们,压根无法反抗,只好接了电话,“喂”了一声。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周晋毅带着慵懒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听说你有话对我讲?” 我一听他的声音就心里犯憷,他这嗓音低沉好听的让我有些耳朵发烫,我说:“我没有……” 他仿佛喝了酒,嗓音有些沙哑道:“哦,没有。”又说,“胖子说,女人说没有就是有,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我听着他说话的感觉,明显和往日不同,于是问:“你喝多了吧?” “我每天都喝很多。”他叹口气,又说,“是啊,陪客人喝的,喝多了几杯,车都开不了。” 我一心只想挂了他电话,于是说:“喝多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就这样吧,我要去工作了。”我抬头,一眼对上炯炯注视我的妈妈桑,又对着电话那头的周晋毅补上一句,“我们酒吧的妈咪让你有空过来玩,姐妹们都想你了!” 周晋毅“哦”了一声,说:“原来不是你想我?是别人想我?” 我说:“是是是,我们都想你。”想你的钞票! 周晋毅在电话那头低低的笑,嗓音轻飘飘的,“那就好。我也挺想你。” 第37章 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周晋毅在电话那头说他挺想我,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讲如此肉麻的话,我知道他只是喝醉了才会这样说,所以我也并不把这当一回事。 毕竟男人喝醉酒什么都做得出的,别说男人喝醉酒,女人喝醉酒也什么事都做得出。 不过我就没这种机会了,毕竟我的酒量太好,至今我都没发现我酒后乱吐真言的迹象,就算是上次被周晋毅在酒吧那样灌老白干,我也没真正醉过,只是被灌完了酒觉得很想睡觉而已。 我冷静的对周晋毅说:“好。那就这样吧,你快回家休息,我也要工作了。” 周晋毅懒懒的开口道,“我也想回家,不过我预约的代驾司机爽约了,等了好久都没来。” 我“哦”了一声。 周晋毅又问,“你会开车吗?我现在假日酒店。” 我“嗯”了一声。 周晋毅笑了一笑,带着醉意的嗓音沉沉道:“那你过来,帮我开车。有特别多的小费。” 我犹豫了一下,心里只想到有特别多的小费,不由自主的应了一个“好。” 他又笑了一声,很快便断了电话。 我骑着电动车来到假日酒店,直接往酒店的停车场方向走,期间我打了个电话给周晋毅,想问他此刻的确切方位,可电话响了好久,他却一直没有接听。 我没有办法,只好站在停车场门口的某个角落,耐心的等待他给我回复电话。 又等了十分钟,他还是没有出现。 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这一回显示他正在通话之中。 我心想,他都有时间和别人打电话,为什么也不回复我一下,难道他不知道让人漫长的等待,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情吗! 我正忿忿的想着,一抬眼就瞧见远处夜色之中一抹高大的身影,他正大步朝我走来,黑暗中,我看到他的眼睛亮亮的。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离得我越来越近,近到我清楚看到他嘴角扬起的弧度,又是那抹熟悉的笑容,他有时候挺无赖的,随便瞧见个人就笑得花枝招展,他也不知道随随便便对人笑,其实有时候会让人浮想联翩。 我避开他妖孽的笑,躲开他亮亮的眼睛,站直了身体,眼睛直视他的方向,目光刻意落在他的唇与下颌之间,听说那是人与人互相注视时,最自然的目光投放点。 我晃了晃神,这时才发觉他身边还站着其他几个人,连我自己都觉得诧异,明明刚才一群人走来,我却只看到他一个。 周晋毅目标明确朝我的身边走来,离得近了,我就闻到他身上的酒精味道,很浓的酒精味,比以往每一次见他都要浓,我想他今晚喝了很多酒。 他站在我眼前不说话,定定注视我,似乎是喝醉了,一时没把我认出来,又好像认出我来了,一时之间找不到话。 我只好主动的跟他讲话,手还顺势的扶了他一把。 我说:“周少,我来给你开车的,你车钥匙在哪里?” 周晋毅撇眼看了一眼我扶住他的手,笑,“我知道你是来给我开车的,要特别多小费的那个嘛。” 我“嗯”了一声,给他强调一下,“对,要特别多的小费。” 他又笑,手缓缓的伸起来,轻轻拍我的脸,“就是你,特别贪钱的啤酒妹,老说我欠你100块的那个。你化成灰我都把你认出来。” 我无奈叹口气,心想他一定是喝醉了酒在说胡话,不过好在他还记得他欠我100块这件事。 我正要把他的手给拍开,一个有些熟悉的嗓音传入我耳朵里—— “司机小姐,怎么你也在这里哇?” 我抬头,循声望去,一眼便瞧见我的一个老顾客——是那个画画的老头,总是说我的气质特别像他死去的五岁女儿的那个老头。 我对上老头炯炯的目光,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心想,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这样我都能与老头碰见。 老头瞧见我手扶着周晋毅,笑笑说:“你今天来给周总开车的吧?” 我点点头,说:“是啊。” 老头又看我一眼,说道:“好好好,那路上小心点,周总今天喝了不少酒呢。” 末了,老头又与周晋毅告别。 周晋毅对老头说话相当客气,反正我从没见他对谁这样客气过。 老头转身进车库前,还跟我预约了一下代驾行程—— “你周六早上有空吗?我想让你来给我开车。” 我一听生意来了,立即对老头说道:“有有有,我白天都有时间的。” 老头对我露出一个特别慈祥的笑容,很快便带着他的司机一起进了车库。 我与老头对话的期间,发觉周晋毅一直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目光注视我。 我感受到他极有深意的目光洗礼,刚开始我还觉得有些不自在,可他什么都不问我,瞥了我一眼后,就径直往车库里走了。 我跟在他身后,周晋毅今天穿着黑色毛衣,围着灰白色的格子围巾,从背后看起来挺立俊逸。 他腿长走得快,一圈一圈的绕着停车场找他的车子,可他绕了好久的路也没成功找到他的车子,我估计他是头脑不清醒,只好大步跑到他跟前,阻挠他再继续这样无休止的找下去。 我拽住他衣服袖子,问他:“你车钥匙呢?摁一下不就知道在哪了?” 周晋毅这才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又自言自语道:“对,我还有车钥匙。”俯下头看了我一眼后,嘴角噙着戏谑笑意又对我说,“钥匙在我裤袋里呢。” 我说:“嗯,你拿出来,我给你找车。” 周晋毅又笑了一下:“我不拿,你要拿就自己伸手摸。” 我瞪了他一眼,他又笑。 我简直被他这副无赖样给打败了,可是他仗着自己喝多了几杯,就愈发放肆的朝我笑。 我伸手就往他裤袋里摸,可摸了好久也没摸到,估计是摸得不够深,于是我就往里使劲儿探。 周晋毅特别好心的提醒了我一句:“你轻点摸,别摸到不该摸的。” 我找了好久,也没在他裤袋里找到钥匙,于是抬头瞪他,“你玩我呢?” 他这才玩味的对我说:“哦,我想起来,车钥匙不在裤袋里,在衣服口袋里。” 说话的时候他把钥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交到了我手里。 我接过车钥匙,很快我就找到了他的黑色保时捷,我把我的折叠单车放在车厢后,再往回头时,发现他正倚靠着他的车子抽烟。 我催促他:“还不走吗?” 他吸了口烟,扬起眉看向我,“急什么?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我说:“我和你有什么话好说的。” 见他依旧不走,我只好无奈的抬脚走到他跟前,站定后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看起来倒是清醒了许多,莫非吸烟还有助于解酒? 我正看着他眼睛里那个倒映出来的小小的我,他突然伸手将我拉近了他身边一些,我还没来得及把他推开,他一手把他的围巾给扯下来,搭在我脖子上,漫不经心似的说了句:“好热,你帮我戴着。” 我看着他围在我脖子的黑白格子围巾,蹙紧了眉头,说:“我不要,干嘛我要帮你戴着这围巾,一点都不配我的毛衣好吗?” 他看一眼我身上的毛衣,严重跑题的对我说:“你穿白毛衣,我穿黑毛衣,哪里不配了?” 我扶了扶额,向他解释:“不是毛衣不配,是说围巾不配!” 他盯着我脖子上那条属于他的围巾,特别不满的对我说:“哪里不配?白色毛衣和格子围巾,那就是绝配!”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无奈的说:“我是说你的围巾太贵了,我的毛衣配不起你的围巾。”说着话,我把围巾扯下来,对他说,“我不要你的围巾,还给你!” 他不拿。哼了一声转身走入车子里,丢给我一句:“给你戴你就戴,弄丢了我让你赔钱!” 我怕他真的会让我赔钱,毕竟他有时候真的很无耻。 无奈我只好重新把他的围巾,胡乱围在我脖子上,转身跟上他的步伐,也走进了车子里。 他一上车就开始睡觉,好在我也不是第一次送他回家了,我还清楚记得他家的路要怎么走,于是我也没有吵醒睡得正香的他。 期间周晋毅醒过一次,他醒来时睡眼惺忪,样子看起来很无害,揉着眼睛,像个孩子,这是我见他这么久以来最具反差萌的一次。 车子快驶到他家时,他似是回光返照似的醒了过来,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定定注视了我的侧脸好久,而后他从我的脸开始看,一路看到脚,又从我的脚开始往上,最后停留在我的大腿上,盯了我的大腿片刻后,他眼睛一亮,突然对我说:“哦,我想起你是谁了——” 第38章 你存心要吊我胃口呢? 我被周晋毅这句话吓得不轻,正想问个所以然,他转瞬又倚着车窗睡觉了。 他这一睡,直到我把车开到他家里,就一直没有再醒过来。 我还记得他上次带我来他家时,把车停在了哪里,寻着路迹,我把车停好之后,开始试图叫醒依旧沉睡的周晋毅。 我连吼带打,终于把周晋毅吼醒后,他揉了揉眼睛,用挺无辜的语气问我一句“刚才是不是你打我?”之后,便自己伸手解开了安全带,解着解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过来把我身上的安全带也解开了,他的手蹭在我身上,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我却被他蹭得浑身不自在。 我没好气的对他说:“我自己可以解开!” 他看我一眼,这才收了手。 我们俩人一起下了车,我站在他跟前,等他给我小费。 可他迟迟不给我小费,我忍不住提醒他:“周少,我要走了,你代驾的钱还没给我呢,还有小费……” 他点点头,哦了一声后,忽略我的小费,直接问我:“这么晚你要走去哪里?” 我说:“我回家。” 他又哦了一声,夜色之下,他开始用别有深意的目光打量我的脸,片刻后,他薄薄嘴角便噙着一抹笑意对我说—— “我想起你是谁了,那天的女代驾,送过我回来的——” 我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直接承认道:“对,我是女代驾,还送过你回来……” “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啊?”周晋毅扬起眉,目光凌厉望向我,“你存心要吊我胃口呢?” 我郁闷至极,谁他妈想掉他胃口了?真是妄想症。 我说:“我没有!” “你有就承认。”周晋毅抽出一根烟吸上,月光笼罩在他身上,他站在那看着我冷冷的笑,那笑容是极有深意且复杂的,我猜不出他心里到底掩藏着什么心思。 好半晌,他勾勾手指,让我过去。 我有些忐忑的对上他的眼睛,总觉得他今晚有些反常,目光时而森冷又凶狠,时而单纯又无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眼里的两种眼神,可以如此具有反差效果的。 我不敢往前一步,很担心他下一秒一言不合会把我杀了。 毕竟人喝多了真的什么都做得出的,我现在也暂时不想要他的代驾小费了,我现在就只想逃,等日后有机会见到他,再跟他要代驾费也不迟。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是我一贯的做人原则,想到这里,我二话不说立即打开后车厢的门,弯腰俯身拿出我刚才放在车里的折叠电动车。 我正要展开我的折叠动车,周晋毅一只手从身后拽住我一条胳膊,愣生生将我扯到他眼前,与他面对面直视后,他盯着我的腿说:“你还说你没有吊我胃口?你没吊我胃口,干个代驾穿这么短裙子做什么?” 我一边从他手里挣扎出来,一边仰头怒视他:“你有病吧?我这是工服!你别拽着我,我很忙,我现在就必须走!” 我正说得嘶声力竭,他又故技重施,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扯入他怀里,紧紧抱着我,轻哄的嗓音在我耳边说——“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还有点头晕,肚子也很饿,你跟我进去帮我煮点粥吃。”说完,他还用下颌轻轻在我头顶左右蹭了蹭,一副他离不开我的模样。 我被他这个傻逼样给雷得不轻,可是我再把他推开,看着他的眼睛时,又觉得他的眼神迷蒙,的确是像喝醉了的样子。 我决绝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的手再次伸出紧紧拽住我的胳膊,我回头看他,他的眼睛猩红,表情还有些呆萌,像一个不许妈妈出去的孩子。 我心里想笑,可是又莫名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我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停住了回家的步伐。 理智再度重回我大脑时,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他家的厨房里给他熬粥。 我一边用饭勺搅动着锅里一颗一颗白胖胖的粥米,一边在心里嘲笑我自己:原来病得不起的人是我自己,这个时候我原本应该在酒吧里推销啤酒才对,我这个月还要做7万呢,7万呢…… 现在看来,今晚一整晚的时间又得耗在周晋毅这个凯子身上,他欠我那么多钱都还没还,我竟然还站在这里给他熬粥!妈的! 我把粥熬好之后,给周晋毅端到了房间,他已经躺在床上睡过去了,我轻推了他一下,发现他没有反应,手探到他肌肤,发现他体温高得惊人,于是去浴室给他弄了条冷毛巾,搭在他额头上。 我刚把毛巾搭到他额头上,他立即火大的把那毛巾甩开,还爆了句粗,“谁他妈让你们碰我?滚,通通滚,谁都别碰我!” 我无奈的扶额,心想这人的酒品真差劲儿!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时而装可怜时而装无辜,时而妄想症时而爆粗口!就没见过情绪这么反复无常的酒品病态患者!妈的! 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临走前我看了一眼他放在床头柜上的钱夹,很忧伤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想拿他多少钱,更加不是想偷他的钱,我只是想把他欠我的钱拿回来而已。 被人拖债欠债真的好心痛,好肉痛。 难道周晋毅都不知道我有多么需要钱吗?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拖欠债务,明明他那么有钱,那么多钱,还要欠我的钱,妈的,有钱人真是奇葩! 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自己去拿他钱包里的钱,不问自取,相当于盗取,这个道理我还是十分明白的。 我心情有些低落的转身,打算离开周晋毅的房间,今天瞎忙活了一整晚,还被周晋毅骗回来给他煮粥,结果粥煮好了他又死睡过去了,一分钱没赚也就算了,还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现在还得顶着寒风一个人骑车回去。 想想心就更累了。 我轻轻带上周晋毅房间的房门,走到客厅,又走到玄关,刚俯身换好鞋,还没来及站起来,有一双手用力从身后扣住我的腰,腾空将我抱起。 他的力度直接又霸道,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我拎起来,抱着走进房间,狠狠摔在了床上。 我被他摔得头晕目眩,刚才一路被他抱进来,我当然认出这个从背后袭击我的小人,是周晋毅这个王八蛋,我甚至打了他后背几拳,可是他像是电影里那只怎么也打不死的怪物,不管我怎么狂揍他,他依旧屹立不倒! 我回过神来后,一点不畏惧的对上周晋毅这只打不死的怪物,顺便送了他俩字:“妈的!” 他一点都不介意我的辱骂,反而嘴角的笑意愈发加深,一个箭步上来,扣住我的腰,压住我的身体,顺手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几枚安全套,甩我脸上。 我又骂了他一句:“妈的!” 周晋毅嘴角的那抹笑意愈发散不开,他那点心思已是非常明显,我也不是个白痴,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当然不怕这个死怪物,甚至想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可是我看到他离得我越来越近,他身上不仅散发酒精味道还散发健康男人的体味,他的每一个动作既冲动又热烈还霸道,关键是他力气还那么大,他简直比打不死的怪物还要可怕! 我现在被他压制,他若想仗着自己喝多了酒就对我为所欲为,我根本打不过他啊! 思考挣扎了很久之后,我决定以暴制暴。 我记起我的背包里常年备有一把小刀,这都是我在夜晚工作时,特意放在包里拿来防身,以备不时之需的刀子。 我从没想过我会在这种情况下,把刀子拿出来,直指周晋毅那张好看得令人轻易就心动的脸。 第39章 你的背包 我知道周晋毅都是喝多了才会胡作非为,所以我的本意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好让他知难而退。 可他不知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竟然对我的小刀毫不畏惧,反而还轻轻扯开嘴角,冷冷的朝我笑出了声。 我拿着小刀指着他的脸,问他:“你有病啊?” 他轻而易举把那小刀推开,伸手愈发用力的揽紧了我的腰,几乎要将我掐进他身体里,他抱了我一会后,带着醉意的嗓音又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我要睡了。警告你啊,你别乱碰我,别对我有邪恶的念头。” 我说:“妈的,是谁乱碰谁?是谁有邪恶的的念头?是谁拿一把安全套甩我一脸的?” 可他仿佛再听不到我的话,下颌搁在我肩膀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我简直对他的睡功佩服得五体投地,他随时随地都能睡过去,又随时随地都能醒过来,他简直是一朵旷世奇葩! 刚才还气势汹汹拿安全套砸我一脸,转瞬他就趴在我身上睡死了过去。 有了刚才的经验,我不再急着吵醒他了,我打算等他睡死过去后,再偷偷溜走。 他睡得很沉,很快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见他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也微微抖动着,猜想他应该睡得差不多了,于是轻轻把他的身子推开,他竟也难得配合了我一下,乖乖的把身子仰躺在床上,不再压着我。 只是我刚一准备翻身下床,他的手又从身后扣住我的腰,抱紧我之后,他便死活不再松手了。 我被他抱得动弹不了,悔恨的泪水开始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真后悔刚才为什么要送他进来,为什么要被他一时蛊惑就进来给他熬粥,我更加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一听到小费,就答应过去给他开车。 我悔恨得痛不欲生,一心只想着要如何逃离开他的束缚,可是我的力气没他大,他一抱住我的腰之后就死活不再松手了,我一根一根拨开他的手指也拨不动他,又怕一个用力不慎真把他的手指拨断了,再看到他上次被玻璃渣弄伤的手心,此时还贴着胶布,伤口微微沁出血丝,我愈发不忍心用力剥他的手。 我无可奈何的以这个姿势被他从身后抱着,刚开始我还十分想反抗,可是抱着抱着,竟也觉得这个姿势挺舒服,身下的床也十分柔软,很快我就睡了过去。 睡了一会,我突然想上厕所,我推开他的手,发现还是推不开,于是不客气的大声朝他吼:“你放开我!” 他仿佛被我吵醒了,迷迷糊糊却语气坚定:“不放。” 我急得快哭了,“你放开我!我要去上厕所!真的要上厕所!” 他这才嗯了一声,轻轻将扣住我腰的手松开了,含糊说了句:“你快点。” 我下了床,找到拖鞋,咚咚咚跑到房间里配套的洗手间里上厕所,耳边还听到周晋毅沉沉的嗓音在身后恐吓我,“你敢逃跑试试!” 我上完厕所,意识到这是我逃跑的绝佳机会,可是此时我困意正浓,看一眼手机发现已经是凌晨四点,外头必然是冷得刺骨的,刚刚感受到了暖暖的被窝之后,此刻我再没有勇气跑出去承受冷风了,想着想着我脚步就不争气的,朝周晋毅被窝的方向走去了。 我一上床,周晋毅翻身就从身后抱住我,特别霸道不容反抗的力度。 我迷迷糊糊的被他抱着,下意识的觉得温暖,其他的一概没想,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到一半时,我感觉有人从身后轻轻吻我的耳朵,吻我后脑勺的头发,吻我的后脖颈,一路延伸往下,那吻又细又密,像是春日里密密麻麻的小雨点,既舒服又撩人,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可我很少做这样撩人的梦,我心里有些渴望那个吻一直延续,我忍不住转了个身,朝那个吻我的方向靠近,并在心里期待他的吻永远不要停下来。 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我就自然醒来了,也许是这床太柔软,我竟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 我一睁开眼睛就瞧见周晋毅的脸,他下颌冒出青苔色的胡茬,正抵着我的额头,我一动身子,才发觉我被他的胡茬刺得脸发痒,而我原本背对着他的身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转了过来,此刻我与他几乎是脸贴着脸。 我简直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愣了几秒后,我第一时间从周晋毅怀里挣脱出来。 周晋毅此时还在熟睡中,他并没有像昨夜那样阻挠我离开,我暗暗松了口气,拿起被丢在床下的背包后,大步往房门口处走去。 我的手刚一拧到房门的锁头,就听见外头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我下意识觉得这两把声音太过熟悉,那只原本打算拧开锁头的手,顿时有些无力的垂下来。 很快,我就听到那个熟悉的男声大声喊道——“哥,哥——你还没醒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近到只在门外时,我吓得把手里的背包一丢,以电光石火的速度,躲进了周晋毅的被窝里,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 刚才那个男人说话的声音,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他一开口说话,我就把他认出来了,他是周敬尧,是周敬尧。 我听着他的声音,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要被剖开了,即便躲进了被子里,我全身依旧止不住的发抖着。 周晋毅还没有醒过来,我以这样大的动静躲进他的被子里,他竟也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房门被人轻轻拧开,我听到从外头闯进的周敬尧开口,对躺在床上的周晋毅说道——“哥,你怎么还不醒?奶奶让我过来叫你陪她吃早餐。哥?哥?……” 周敬尧又唤了周晋毅好几声后,似乎才发觉床上有我这个“异物”,赶紧说道——“哦……你床上有人啊?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抱歉抱歉……” 周晋毅听到周敬尧的声音后,这才懒懒的醒过来,迷糊的说道:“敬尧?你怎么来了?”顿了一下,又说,“昨晚喝多了几杯,今早就起不来了。” 我听到周晋毅喊出周敬尧的名字时,除了内心的波纹一圈圈漾开之外,再无起多少涟漪。 其实我早就猜到他俩是兄弟,如今只不过是亲耳听到事实罢了。 我自然不愿让周敬尧看到,我现在躺在他哥哥的床上,不是因为我对他还有任何遐想,而是因为我的自尊,不允许我以这样的方式暴露在他面前!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下定决心,有朝一日再见面,我一定要让他看到我过得特别好,就算不是特别好,至少也必须是一般好。 所以我绝不能这么狼狈的出现在周敬尧面前,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狼狈,唯独不能在他一人面前这样狼狈。 我这样在心里盘算计划着,于是愈发固执的躲在被子里,下定决心死都不把头探出来。 周晋毅竟也特别难得的没有给我难堪,藏在被子里的手,还有些配合的轻轻拍我的身子,像是在给我安抚。 很快,周晋毅又开口,对周敬尧说:“吃早餐对吧?行,你先走吧,我待会就过去,让奶奶先吃,不用等我。” 周晋毅这番话说完好久,周敬尧却像是一下子被人点了哑穴,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他一句话都不再说了。连应一下都没有。 连我都觉得有些奇怪,很快我又听到周晋毅催了他一声:“你还不走?望着地板做什么?” 周敬尧停了一下后,突然问道周晋毅:“哥,这地上的背包是谁的呀?我看着眼熟。” 我心口猛地一抖,这才忽然记起,刚才情急之下被我丢在地上的那个背包! 这个背包我背了好多年,很普通的黑色简包款式,可是说它简单,它又有区别于我其他的地摊货,因为这是我全身唯一的名牌货,背了好多年,它依旧好看如初,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个黑色简包,是周敬尧六年前精挑细选后买给我的生日礼物。据周敬尧自己说,这还是个限量定制款,有钱都买不到。 第40章 真是不懂事的姨妈 我曾经想过要扔掉这个背包,可是上网查得它的价格,又舍不得扔掉了,也曾想过要把它当二手货挂在网上卖了,可是挂了很久后,依旧没有人问津,于是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我却突然后悔从前的优柔寡断了,若是早知道会被周敬尧认出来,我宁愿把它扔垃圾堆里,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我在他面前的尊严。 我躲在被子里,一颗心七上八下,心里只期待周敬尧快些离开,可是周敬尧非但不离开,反而还对我起了疑心。 周敬尧很快问出一句,令我震惊到要崩溃的话来——“哥,你床上的女人是谁啊?” 他话音一落,我的一颗心就要跳到嗓子眼了,连身子都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周晋毅仿佛察觉到我的紧张,还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可是不管他怎么拍我的背,我依旧紧张得瑟瑟发抖,明明周晋毅身上的体温极高,我与他的身体此刻正紧紧贴着,我却还是紧张到发抖。 周晋毅竟也没觉得周敬尧的问题有些突兀,他朝周敬尧笑了笑,转而自然随意的回答他的问题,“以后有机会我介绍你和她认识。” 周敬尧“嗯”了一声,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我急得想哭,用力拽了拽周晋毅的胳膊,示意他千万不要把我名字说出来。 周晋毅见状,还轻轻笑了,我知道他在嘲笑我,可是我不介意被他笑话,我只求他千万不要报出我的名字,他要是今天报上我的名字,我就恨他一辈子!不对,两辈子! 好在周晋毅最后也没有把我的名字暴露出来,他只是笑笑对周敬尧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八卦?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介绍你们认识。要不,我待会带她一起去和奶奶吃早餐?” 周敬尧顿了一下,仿佛在思量什么,很快又说:“行啊,叫她一起去吃早餐。那我先出去,在楼下等你们。” 说完,他便转身轻轻带上了房门。 房门被阖上后,我清楚听到周敬尧一步步走远的脚步声,可即便是如此,我还是无法放心。 我警惕的从被子里钻出脑袋,确定这个房间里真的只剩下我和周晋毅之后,我才放心的从被子里钻出来。 下了床之后,我发现周晋毅正用一种看奇葩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一点都不介意他的目光,很快我便小心翼翼的踱步到门口,从门里将锁头反锁住后,我才放心的走回房间。 周晋毅从床上坐起来,点了根烟后,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我好久。 我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举止很反常,可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被他看出我一点反常。 他的目光轻飘飘落在我腿上,勾勾手,示意我走到他身边去。 我吓得摇摇头,独自一个人走到墙边,背对着他蹲在角落里。 他看到我蹲在角落,突然笑了一声,笑声很复杂。 下一秒,我就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嗓音传入我耳朵里——“刚才我弟进来,你瞎紧张什么呀?和我一起睡很给你丢脸?” 我摇摇头,蹲在地上戳着手指,赶紧说:“不是不是,不是你丢脸,是我给你丢脸。” “还好你有自知之明。”他又笑了一声,再次说:“你过来。” 我依旧摇头,说:“不要,我就在这里蹲着。你别管我,你快走,你快走。” “这是我的房间!”周晋毅嗓音沉沉道,“该走的应该是你!” 如果我可以走,我也想走啊!可是周敬尧现在还在楼下,我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下楼去的。 我要等他们都走光光了,我才能下楼去,而且下楼的时候我一定要戴上口罩,我绝对不能让他有一点点把我认出来的机会。 我继续蹲在角落,对周晋毅说:“我不走!” 周晋毅又朝我笑了,这一回他笑得很讽刺,一边笑还一边朝我的方向走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拎起来,扔在床上对我说:“不想走又不想干,你他妈到底赖在我这里干什么?”说着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又落在我的大腿上,吸一口气在我耳边说,“你一大早不穿裤子不是故意想让人犯罪吗?” 我立即反驳他:“我有穿裤子!”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工装裙上,别有深意的笑,“你穿这个还不如直接不穿!”又说,“不穿我还没兴趣,你就是这样穿我才更想弄死你。”说着又开始伸手,有节奏的拍打我的脸,“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故意的,从第一次见面就吊我胃口,行啊,你真是有本事,一次次吊我胃口,吊完我又不给吃,现在叫你走你又不走,你严重引起我的注意了!是不是很高兴?” 我被他打脸打得头昏眼花的,大声说:“你疯了吗?我没有吊你胃口,你简直是妄想症!”  我只不过骂了他一句“妄想症”,他又开始打我的脸,我发现他特别喜欢打我的脸,而且他特别擅长掌控打我脸的力度,就是刚好控制在能把我打得头晕晕,又不至于打得太痛的那种力度。 我被他打得心烦意乱又无力反抗时,委屈的说了一句:“你能不能别打我的脸了?很痛!昨晚我还给你煮粥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恩图报?” 他打我脸的手这才停了下来,突然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发现没有被打残后,他才捏着我下颌,戏谑的笑着说:“我怎么不知恩图报了?昨晚你睡着了一直求我抱你,求我吻你,我可是都一一照做了。” 我用力的哼了一声,大声说道:“不可能!我绝对没有说这样的话!” 他笑,看着我一脸意味深长的道,“你有没有我心里清楚,你就算心里没说,但是你行动表现出来了,我懂你的。” 我说:“你胡说!” 他一边笑,一边从我身上起来,走到衣柜前面,取出一件衬衣,披在身上,一颗一颗的扣上纽扣,特别肯定的语气对我说:“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 原本我也没有感到很心虚,可是听得他这句话,我竟然也开始微微心虚,我想,昨晚那个梦该不会是真的吧?那个从后面传来的吻,那个我一直渴望他持续下去的吻,该不是真的是周晋毅吧? 我想得脑袋疼,再抬头发现周晋毅换好了衣服,他转身看我的时候,已经换上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我觉得他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尤其黑色最好看,愈发衬得他炫目逼人。 他朝我走来的时候,一圈一圈的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精壮结实的手臂,俯下头看我一眼后,他突然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早点?”瞧见我瞬间瞪大了眼睛,又补上一句,“不用你出钱,我请你吃。” 我立即摇头,拒绝:“不要!” 他笑,伸手揉乱我的头发,问:“你该不是不敢和陌生人一起吃饭吧?我弟弟和我奶奶而已,可能还有我弟弟的女朋友。” 弟弟的女朋友? 那不就是沈漫绿? 我愈发用力的摇头,宁死不屈的说:“不要!我不要去!我很忙!” “你忙什么呀?”周晋毅看我一眼,“你晚上才工作,白天都在忙什么?” 我说:“我白天要读书!我正在准备本科自考了!你不要浪费我学习时间!否则我考不过赖你的!” 他若有所思哦了一声,像是在思考我话里的真假,半晌又说:“那挺好的,你确实要多读点书。” 说完,他又问我:“那我现在先送你去上学?完了我再去吃早餐?” 我赶紧摇头,“不用了不用了。你先走吧。我迟一点再走。” 可是周晋毅迟迟不走,我仔细思考了一遍,猜想他可能是担心,我一个人在他家里会偷东西。 其实这都是人之常情,世界上的确没有哪一个人,会随随便便留一个陌生人在家里的。 我再次走到墙边蹲下,转头对他说,“你放心吧,我再蹲一会儿就走,我不会偷你东西的,你快去吃早餐吧,你弟在楼下等你呢,再不走就迟了。” 周晋毅站在原地盯着我看了好半晌,仿佛是在竭力思索,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为什么要死蹲在他家里。 他想了好久才突然问我:“啤酒妹,你是不是每个月那几天啊?就是那个什么姨妈?我怎么今天觉得你有些反常?” 我噎了一下,正想开口反驳,却忽然意识到这是个绝好的借口。 于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啊是啊,我姨妈来了,我现在痛得站不起来,你行行好,让我在你家蹲一会,我蹲一会会就走。”完了我又补上一句,“你真的放心啊,我绝对不会偷你东西的,我就是蹲一会。” 他笑笑说:“你还真的来姨妈了吗?真是不懂事的姨妈……”又说,“难怪昨晚不给碰……” 第41章 你要我给你带礼物吗 周晋毅又说:“你昨晚不给我碰也就算了,却还死活抱着我求我亲你吻你不要停,现在又赖着不走,是不是想求我继续亲你吻你不要停?” 我简直对他的无赖功力佩服地五体投地。 我骂他一句:“昨晚明明是你自己抱我!你个奇葩!” “我奇葩?”他朝我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就是再奇葩,有你这种每个月都流血几天的生物奇葩?” 我瞪他一眼:“妈的,你看不起我们这种会流血的生物是不是?” “怎么敢?”他简短的说,迈开长腿朝我的方向走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拎起来,抱到床上,俯下头看我的时候,他嘴角依旧噙着那抹化不开的笑意,对我说,“地上挺冷的。听说流血的生物不能被冷到,还要喂她吃点热的食物。” 我说:“不用你管她,让她流血死掉算了。你快走!快走!快走!” “那怎么行?她死了我还欠她100块呢。” 他玩味的朝我笑,伸手揉乱了我的头发,当做是告别。 我躲开他的手,他又笑,笑声低低的,听得我心口一颤一颤的。他指尖摩挲过我头发的时候,那样专注,那样温柔,像是有电流,让我忍不住的浮想联翩。 我浮想得整个人都头晕目眩的,可他依旧站在那,朝我笑得那样祸国殃民。 我觉得自己只差溺死在他的笑容里,心里只希望他快些走,免得在这里扰乱民心。 他起身,走到门口又突然返回头看我,说:“我今天要去外地出差。” 我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你出差就出差,为什么要跟我说呢?这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提醒他:“你出差要很久吧?要不你把昨天的代驾费,和之前欠我的100块都还了吧?” 他直接过滤掉我让他还钱的提醒,说道:“不会去很久,就是去的地方是个旅游点,你要礼物吗?我给你带。” 我说:“我不要礼物,我就要你还钱!” 他严重跑题的对我说:“你缺什么?我给你带个过来。” 我说:“我什么都不缺,我就缺钱!” 他依旧过滤掉我让他还钱的提醒,说:“行,既然你什么都不缺,我就什么礼物都不给你带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一字不提他欠我的钱。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还钱给我,我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我被他气得心脏一抽一抽的发起抖来。 见他快要走到房门口,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眼瞧见地板上躺着的,那个周敬尧送我的黑色简包。 我心想着,既然周晋毅都说要带礼物给我了,正好我也想去淘宝买个背包,来换掉眼下的这个。不要白不要,还不如让周晋毅买个背包送我,这样我就省下一笔淘宝购物费了。 我在周晋毅离开之前,大声的对他说:“我想起我要什么礼物了!我要背包,你给我带个背包过来当礼物吧。”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我—— 我手指着地板上的黑色背包,对他说:“就要一个跟这个差不多的背包。不用太好的。” 他转眼盯着地板上的背包,语调懒懒的道:“也行啊,有时间我就给你买个背包回来。买个比这更好的。” 我说:“不用更好的,就买个跟这差不多的就行,我用习惯了。” 他斜着眼睛看向我,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搭在房门边上,意味深长的对我说:“你用习惯了只是因为,你以前从没有用过其他更好的包。” 我知道的确是这个理,可是这个包我背了太多年,我想我真的是用习惯了。 周晋毅却一意孤行,他不再给我反驳的机会,临走前他叮嘱我好好待着,如果想念他可以给他打电话。 说完不等我回答,门砰一声阖上。 我盯着被阖上的门板,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喃喃自语——“我才不会想念你,我只会想念你欠我的100块。你一天不还我,我就一天记着你,你一辈子不给,我就记住你一辈子。妈的!” 我原本以为周晋毅不会听到这番话,可是隔了一会儿,周晋毅的嗓音却隔着门板,轻飘飘的传来进来——“行啊,那你就记着呗。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惦记我多久,是不是真的有一辈子那么久。” 由于这句话是周晋毅隔着一道门对我说的,而且他说的轻飘飘的,我一度怀疑这是我自己的幻听。 可是我又清楚听到,周晋毅说完这句话后,轻轻的低笑了一声。 他的笑声我总是记得深刻,以至于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这绝对不是我自己的幻听。 等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时,我立即从床上下来,走到房门处。 我十分警惕的把房门的锁头锁住了,因为我十分担心,周敬尧会随时从外头闯进来。 周敬尧刚才已经闯进来一次了,难保他不会故技重施,更何况,他好像还认出了地上的那个背包,是属于我的。 我现在只希望周敬尧千万不要起疑心才好,可我心里也清楚,要周敬尧不起疑心,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这个背包是限量版,又是周敬尧精心挑选来送我的,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周敬尧,我早已经从种种蛛丝马迹里,猜出床上的女人是我。 正因是这样,我才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周敬尧随时会因为那点怀疑,而上来揭穿我的真面目。 我死都不能让周敬尧看到,我待在他哥哥的房间里。 十分钟后,我听见房子的大门陆陆续续发出响声。 我猜想周晋毅和周敬尧都离开了,我来回的在房间里踱步,试图寻找一个最佳的时机,离开这里。 半个小时后,正当我感觉自己脱离了危险期,打算收拾东西回家时,却忽然听到楼下大门再度传来响动,紧接着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感觉有人进了屋子,原本要离开的计划暂时被搁置了下来。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我听到我所待着的房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吓得心口一颤,转而又听到门外传来一把女性的嗓音,我这才放心了下来。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上次我见过的钟点工阿姨。 钟点工阿姨手里端着粥,朝我笑了笑后,与我打招呼:“刘小姐,你可醒来了,周先生让我来给你煮粥喝,这粥也煮好了,你趁热喝吧?” 钟点工阿姨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粥端进了屋子里,我谢过了她,心思却完全不在那粥上,转而问道钟点工阿姨—— “阿姨,楼下还有其他人在吗?” 钟点工阿姨有些迷糊的摇摇头,回答道:“这屋子里就只有我和你两个,再没其他人了。” 我再次松了口气,一边感谢钟点工阿姨,一边抓起我的背包,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离开的时候,还听到钟点工阿姨在我身后着急的说话——“刘小姐,你怎么都不喝粥啊?周先生特意让我过来给你煮的,你不吃他该怪我了。” 我没有回头,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背对着钟点工阿姨说道——“那你就跟他说,我吃过粥就行了!” 我一心只想着离开,压根就没有对周晋毅为什么要让人煮粥给我这件事情上,产生任何一点的疑虑。 我猜想他也许就是想毒死我吧,就跟上次我做饭给他吃时,其实我心里都想着怎么毒死他。 我走出周晋毅家的门口时,特意戴上了我用来遮挡雾霾的口罩。 虽然我知道周敬尧已经离开,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决定把口罩戴上,免得周敬尧半路返回被他撞到。 戴上口罩后,我便在门口找到我的电动车,骑着电动车一路往前走。 我没有目标的往前走,自从刚才听见了周敬尧的声音之后,我的头脑就一直处在不太清醒的状态。 我怕周敬尧看到我,也怕周敬尧看到我这副模样,我最怕周敬尧看到,六年后的我成为被他哥哥玩弄的女人,我宁愿被别的男人玩弄,也不愿意被与周敬尧有关联的男人玩弄。 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愿望,我要尽快的逃离这里,绝对不能让周敬尧有一丝看到我的机会。 可我的愿望似乎总是无法顺利实现,从小到大,我就从没真正体会过,愿望被实现是什么滋味儿,不是在关键的一刻卡了壳,就是在最后一刻晚节不保。 我骑着电动车,在自行车道等红灯的时候,迎面看见了对面车道,正朝我行驶而来的白色宝马。 而白色宝马驾驶座位上,分明坐着一张令我熟悉的脸孔——他是周敬尧,是周敬尧。 如我最不期望看到的一幕,周敬尧真的原路返回了。 第42章 我恨他 周敬尧先一步看到了我,我望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睛正直直看向我的方向,目光定格在我身上的黑色皮包上。 此时的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车辆,尤其我骑着电动车,戴着口罩,行驶在空旷的马路上,愈发惹人关注。 我被他的目光注视得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心里想着为什么红灯还不转绿,耳边就突然听到一阵急速骤响的喇叭声。 我循声望去,就见到周敬尧正坐在主驾驶的座位上,目光惊愕的朝我的方向望来—— 我在他惊恐的眼底,挖掘到了一个信息——他已经把我认出来了,就算我此刻带着口罩,可是他认出了我的背包,认出了我的眼睛,认出了我的身材,总而言之,他把我认出来了! 我没有再多做一刻停留,在红灯还没有熄灭之前,我一溜烟儿的骑着电动车,闯了红灯,径直往前跑了。 我把电动车骑得飞快,印象之中我从未骑过这么快的飞车,我像是在逃难似的往前奔走。 可是电动车终究是电动车,两个轮子的东西如何能比得过四个轮子的东西? 我不安的往回头看,一眼便瞧见周敬尧的白色宝马不顾交通规则,掉了个头,正急速朝我的方向驶来。 我的心愈发急速跳动起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连握着电动车车把的手,都不争气的颤抖起来。 可周敬尧的车子离得我越来越近,他不仅离得我越来越近,他还朝我疯狂的按喇叭。 我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心想他为什么就不懂呢?为什么就要这样来给我难堪呢?我明摆着是不想见他,他为什么还要这样来追杀我?妈的! 我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如此狼狈。 那一年哭着看完他的分手信时,我也没有这么狼狈过,我还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我要让他给我后悔,可时过境迁,我发现我最大的心愿根本就不是让他后悔,我只想他离开我,远远的离开我,离得我越远越好! 我寻着一个小路岔口后,毫不犹豫的将电动车驶进去。 我转入的小路岔口九曲十八弯,汽车是绝对进不来了,连我的小电动车也堵在小岔口里,再也前进不了,我只好下了车,心想这下周敬尧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 可我再次估计错了周敬尧的战斗力。 我往回头一看,竟瞧见远处一抹高大的身影,正朝我这边的方向跑来。 我在心里骂了周敬尧一声,妈的,我都这样躲着你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懂进退啊? 我死都不想让周敬尧在这里碰见我,若是让周敬尧在这里碰见我,岂不是拐着弯告诉他,刚才他哥哥周晋毅床上的女人是我? 不,我不能被他知道我和他哥哥有一腿。 这太尴尬了! 关键是我和他哥哥也没有那一腿,总而言之,此时此刻,我绝对不能把我的脸暴露在周敬尧眼皮底下,否则我这辈子就是跳进水里也洗不干净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丢下了卡住在岔口里的电动车,大步往前跑去。 我一边跑,一边寻找可以遮住身体的遮掩物,好不容易我寻得一家破旧的小房屋,门口的铁门锈迹斑斑,我推开门走进去,里头似是有人居住,我一瞧,发现是个年轻的女人,正在给两个小孩喂饭。 我赶紧简短的向女人求救道,“姑娘,帮个忙,有个男的一直纠缠我,我现在想甩了他,他待会要是来找你,你帮我应付一下他行吗?” 那女人原本不愿意帮我,我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又看了一下她居住的环境,一狠心从包里掏出两张一百块,塞入她手里。 女人这才答应帮我,让我暂时躲在她家的厕所里。 我在厕所里躲着,不到片刻,当真听到了周敬尧来找我的声音,他问那女人——“请问刚才有个带口罩的女孩,是不是来过你这里?” 我听得那个女人撒谎道——“没有,先生,刚才没有人来过这里。” 周敬尧有些迟疑,又问——“真的没有?她长头发的,皮肤白白的,长得不高不矮,样子挺漂亮。” 我听得那个女人继续撒谎道——“先生,这里真的没有你要找的人,你要找女朋友就去别处找。” 周敬尧这才失落的哦了一声,很快抬脚离开了。 我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远之后,又不安的在厕所里待了好久,直到那个年轻的女人来敲门,告诉我周敬尧已经离开。 我谢过了这个女人,女人对我说话客客气气的,离开的时候她还问我,“你为什么要甩掉他呢?我看他不像坏人啊,而且,他好像很喜欢你,很紧张你,他这么好,你为什么要甩掉他呢?” 我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其实不是我甩了他,是他甩了我,他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甩了我。 当然,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甩了我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杳无音讯。 原本我是不会遭遇后来所遭遇的一切的,可是他给了我这么沉重的一击,让我怎么也振作不起来。 后来我在无声的思念中,渐渐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他身上,我既爱他,又恨他。 我固执的认为,如果他不离我而走,我不会遭遇后来的一切,不会遭遇怀孕,更加不会生下孩子…… 可是时过境迁,我如今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爱他还是恨他,我现在只想躲开他,也许未来还会与他相遇,却绝对不是以这样的方式遇见。 我回到岔口处取电动车的时候,原本以为我与周敬尧这一场荒荡的重遇,就暂告一段路,可是当我跨上电动车,正要往前行驶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个声音传来。 我认出他是周敬尧,他站在我身后不远处,一遍遍的喊我的名字——“薄荷,薄荷,薄荷……” 他只是喊我的名字,没有走上来揭穿我的真面目。 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他喊你名字的时候,声音低沉如悦耳的提琴般,百转千回在心里挥之不去。 周敬尧又开始喊我,一遍遍的喊我——“薄荷,薄荷,薄荷……” 他什么都不说,我却感觉我一整颗心都碎了。 我的眼泪无声的掉下来,心想着,还好他没有上前来摘下我的口罩,还好他终于开了窍,绕了这么多路,他终于明白了我根本就不想见他。 我没有回应他,更加没有回头看他,骑着电动车往前驶去,泪水模糊了我眼前一整片的世界。 再往前行驶了一段路,我发现泪水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继续前进的视线。 于是我把车丢在路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在路边哭完之后,突然觉得筋疲力尽,沿路找到一家面馆,打算吃一碗牛肉面。 我点了餐后,老板很快便给我端来了一碗牛肉面,牛肉面的汤面上,还漂浮着一颗颗的葱花。 我最喜欢吃葱花了,可是有些人却并不喜欢,比如周敬尧。 从前我总与周敬尧一起,去学校外面那家面馆吃牛肉面,我总是帮他把葱花一颗颗的挑出来后,他才愿意吃下一整碗牛肉面。 此时我看着这碗满是葱花的牛肉面,突然就想起周敬尧的这个怪癖,于是我拾起筷子,把葱花一颗一颗的挑出来。 等我把这碗牛肉面的葱花都挑出来之后,我开始对着这碗没有葱的牛肉面发呆,顿时就没了食欲。 不管这碗牛肉面有多么好吃,可它没了葱花,它再也不是我喜欢吃的牛肉面了。 我把牛肉面的钱搁在餐桌上,一条面没吃,一口汤没喝,就离开了牛肉面馆。 身后我听到老板大声的惊呼—— “哎呀,今天的顾客都是怎么了?一个个把葱挑出来面也不吃就走了!不吃葱就早说嘛!” 我回到出租屋,也没有来得及喘口气,一抬眼,就瞧见岳弯弯杀到我家里来了。 岳弯弯此刻就堵在我出租屋门口,看到我骑着电动车回来,头发散乱且双眼通红,她不由地问我—— “刘薄荷,你一整晚没回来,该不是被人强奸了吧?” 我说:“你滚。今天没心思陪你瞎掰。” “瞎掰什么呀?”岳弯弯说,“我像是会瞎掰的人吗?刘薄荷,我今天是来向你诉苦的!” “诉什么苦?”我心不在焉的问她,一抬眼发觉她眼眶微微发红。 岳弯弯的眼泪说来就来,随即在我眼前抽噎道:“我就是特意来告诉你,我心上人和我的情敌要订婚了啊!订婚啊!请帖都发来给我了啊!妈的!”又歇斯底里对我说,“刘薄荷,你现在有没有空?和我一起去一趟城隍庙拜拜菩萨,求菩萨保佑他们早日分手、订婚不成行不行啊?行不行啊?行不行啊?除了这个办法,我真的想不到其他办法了啊!” 第43章 你可知他被多少女人追逐 我抵挡不住岳弯弯强烈的攻势,在我尝试着对她说了几十遍“我今天心情不好,没办法陪你去拜菩萨”后,她依旧理直气壮的忽略掉我此刻的心情,死活赖在我的出租屋里,不愿意走。 原本我以为我回到出租屋后,必定会因为周敬尧刚才的出现,而再大哭几场。 可是因为岳弯弯的横空插入,我发现我此刻连大哭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的出租屋很快就被岳弯弯翻个底朝天,岳弯弯不仅翻我衣服,还翻我内衣,甚至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我的大学学生证,用震惊的语气质问我—— “刘薄荷,你竟然上过大学!你竟然上过大学!你竟然上过大学!” 我一把从她手里夺过我的大学学生证,随手丢在桌子的格子底下。 岳弯弯却比打不死的蟑螂还要固执,我刚把学生证扔进格子底下,她转眼就把我的学生证翻出来,捏在手心里,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对着我的学生证左瞧右瞧。 瞧了半晌后,岳弯弯突然眼睛一亮,恍然大悟似的对我说:“刘薄荷,我终于知道我心上人为什么喜欢你了,原来你和他以前在国内读的是同一所大学啊!”又说,“难怪他看不上我呢,原来是因为我没和他读同一所大学!”再说,“难怪他宁愿和沈漫绿一起,也不愿和我一起呢,因为他喜欢的都是和他读同一所大学的女人!” 我说:“你他妈能不能不要老在这里神逻辑了!” 岳弯弯嗯了一声,又对着我的学生证打量了半晌,对我说:“不过你以前的头发怎么是短的啊?我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我叹口气对她说:“我从小到大都是短头发,最近几年才留起了长头发。” 岳弯弯惊叹:“为什么啊?” 我说:“我现在没钱剪头发啊!” 岳弯弯若有所思,一边对着学生证中我的那张照片左瞧右瞧,一边低低的呢喃了一句:“沈漫绿也是最近才剪得你照片中的这个头发,也是这么短的,我上次还问她受了什么刺激才剪的头发,她还跟我说,她家敬尧就喜欢她短头发。”又看我一眼说:“刘薄荷,原来周敬尧喜欢的是短头发啊?……那要不我也去把头发剪短了?说不定周敬尧就会对我回心转意了?……” 我听着岳弯弯的胡言乱语,不再搭理她一句话。 岳弯弯说着说着,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她终于在我面前,把她心上人周敬尧的名字泄露出来了! 岳弯弯发觉自己的嘴误后,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一脸惶然的看向我——“刘薄荷,你刚才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吧?” 我笑了一声,忽然觉得岳弯弯特别傻,她这么傻又这么可爱,我简直不忍心再欺骗她了。 于是我老实大方向她承认道:“你也别藏着掖着了,不就是周敬尧吗?我第一次在包厢里就猜出是他了,你个二货……” 岳弯弯哼了一声,短暂失措后,她又开始说话刺激我,“也是,你这种长相水平的,也就只得那么一两个前男友,除了周敬尧你还能有谁?周敬尧一定也是年少无知,才会与你一起的吧?” 我躺在床上,对她说:“是啊是啊,他是年少无知才与我在一起的。所以后来我不是就被他甩了吗?岳弯弯,我现在对你根本没有一点杀伤力,你就放心吧,你现在要专心对付的人应该是沈漫绿才对,赶紧去吧,再迟一步去对付她,等他们两个结婚了,你以后就真的永远没有机会了。” 岳弯弯说:“我当然要对付沈漫绿,那还用你教我?” 我嗯了一声说:“行,那你赶紧去吧。出门直走往右,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现在真的很累,很累,很累,很想睡觉。” 我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可岳弯弯却仍旧捕捉不到重点,她把重点放在——“刘薄荷,你为什么累?是不是昨晚被男人强奸了?” 得到我否定的回答后,她开始伸手翻我的衣服,试图在我身上寻找与男人有关的印记。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找到,最后她得出神结论——“看来昨晚那个强奸你的男人挺温柔的,你看你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不过我闻到了男人的香水味了,这个香水味可不是一般货,很贵的!也很难买到的!关键是这香水擦了之后,跟没擦的一样,但却会在无形中,让你忍不住想要靠近这个擦香水的男人。只有我这种阅遍名牌无数的人,才闻得出来这种香水。妈的!这是男人的心机香水啊!快告诉我昨晚强奸你的男人是谁?” 我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心想着,难怪昨晚我忍不住去靠近周晋毅,原来是因为他擦了香水的缘故。妈的,他简直是个心机Boy! 岳弯弯见我不开口,用探究的目光看我一眼,对我说道:“这么贵的香水,我身边知道的,就只有周晋毅一个人在用了。” 我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还有些不安的咳了几声出来。 岳弯弯打量我几眼,很快觉察到我的不同寻常,她一拍大腿,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声惊呼道—— “刘薄荷,你别告诉我,昨晚和你一起的男人就是周晋毅?” 不等我回答,岳弯弯又说,“难怪周晋毅他奶奶最近都不来烦我了,他奶奶还告诉我,周晋毅最近收了心,说是找了个女朋友,打算发展成老婆的那种女朋友,该不会就是你吧?靠!你个死灰姑娘,弟弟勾引不成,就去钓个比弟弟还厉害的角色!你可知周晋毅身家几何,财产几何,工作多出色,人前多有气势,有多少女人在觊觎他,又有多少富家女追逐他?” 我想开口打断岳弯弯的话,却又听到她站在那里,噼里啪啦的继续讲诉——“刘薄荷,你知不知道你钓到的是个多么重量级的凯子?周晋毅可是周家的长子,周老太爷下了遗嘱,整个周家的产业都是他的。你的前男友周敬尧,只是周家的一个私生子,不过还好周敬尧的妈妈得宠,现在周敬尧在周家也是混得风生水起。” 我说:“是吗?那周晋毅的妈妈呢?” 岳弯弯说:“周晋毅很早就死了娘的,据说他娘是被他爸爸活活气死的,所以他跟他爸爸感情不合,一年到头他都不回家几次的,不过长子就是长子,谁撼动得了他的地位……” 我正听周家的八卦听得入神,岳弯弯突然打断了自己的话头,忿忿对我说道:“妈的,我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死灰姑娘,我告诉你越多,你不就越有机会?” 我的好奇心已经严重被岳弯弯吊起来了,那一颗蠢蠢欲动的心,忍不住想套她说多一些关于周家的事情,可是我又不能把这八卦之心,表现得太过明显。 于是我翻了个身,假装懒洋洋的对岳弯弯说:“你喜欢的是周敬尧,我问你的是周晋毅的事情,你紧张什么呀?我才不会与你抢男人。” “你的意思是承认昨晚,真的和周晋毅在一起了?”岳弯弯一下也来了兴趣,抓着我的肩膀问东问西,“他碰你了?怎么碰的?床上表现怎么样?我听那些和周晋毅在一起过的嫩模说,周晋毅在床上很体贴的呀,一般嫩模和他上了床都舍不得离开他了,怎么样怎么样?他有没有让你很爽?” 我吸一口气对她说:“……我忘了。” “忘了?”岳弯弯抓狂道,“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忘了呢?怎么可以忘了呢?不行!你必须给我记起来!你现在就想!” 我被她缠得没劲儿,只好撒谎道:“嗯,还行。” “真的还行?” “对,就是还行。”我循循善诱问道岳弯弯,“周晋毅和周敬尧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岳弯弯说,“反正我从没见过他两兄弟吵过架,不过周晋毅那人也很少跟人吵架,他什么都有,每个人都顺着他,他又能干又聪明,有什么好跟别人吵的?就是周敬尧吧,从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我就见过他和一个台湾留学生打过架来的,因为那个台湾学生说他是私生子,是小三生的孩子。我怀疑周敬尧就是有点自卑的情绪,所以才与别人打架的吧。不过周敬尧被我这么漂亮的美女喜欢着,他自卑个屁啊!” 我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啊。” 岳弯弯似乎觉得自己与我说得太多,很快又不愿意继续开口说下去了。 岳弯弯不仅不愿意与我说下去,还逮着我的弱点威胁我—— “刘薄荷,如果你今天不和我一起去城隍庙里拜菩萨,我现在就去告诉周敬尧,他的大学前女友刘薄荷,昨天晚上被他亲哥哥给上了!还强奸了一整晚!两条路随便你选,哼!” 第44章 前程往事,转机在来年 我只差被岳弯弯气吐出一口血来。 我心想着,岳弯弯可真是狠啊,她好像看穿了我最害怕的事情,于是愈发用我最害怕的事情来威胁我。 而我,竟也很没有骨气的被她威胁住了。 换了衣服后,我就不情不愿的开着岳弯弯的车,与她一起来到隐匿在城市僻静路段的城隍庙。 据说这座城隍庙,是方圆几千里最灵验的一座菩萨庙,远到别的省份的居民,也不辞辛苦来到这里上香,只为求得菩萨保佑,博得菩萨一个圣杯。 一般我来了这里,都是只上香,不求杯的,因为曾经求得过几次,每次都求不到菩萨的圣杯,最后我便干脆不求了。 人有时候不是因为不想做某一件事情,所以才放弃,而是害怕做了这件事情之后,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才决定放弃。 而我就是这么一个害怕失败的人。 岳弯弯却是一个不畏惧失败的人,她在掷了数十个菩萨的哭杯后,依旧坚定不移的掷杯,以期待掷得一个圣杯。 我看到她跪在菩萨面前,说了数十遍“保佑周敬尧和沈漫绿早日分手,订婚宴上杀出个程咬金”等等之类的咒语后,忍不住提醒她—— “岳弯弯,菩萨她老人家很忙的,你这种坏事,她真的没有时间帮你处理的。” 岳弯弯不死心,继续拿着两个半月弯掷杯,掷了数十次后却依旧掷不到圣杯。 我忍不住再提醒她:“算了,我们走吧。菩萨真的不会帮你的。” 岳弯弯固执的继续掷杯,并对我说:“菩萨会帮我的,我待会去给它添香油钱,我给它很多很多钱,它一定会帮我的。” 我刚说了一句“菩萨它品格高尚、宁死不屈、它决定不会被金钱动摇”的话,转瞬就听到岳弯弯激动的说了一句“艾玛菩萨它终于开了窍,它总算给我掷了一个圣杯”! 我看着岳弯弯激动的左跳右跳的模样,默默抬头看一眼庄严的菩萨头像,心想着,菩萨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她这是要你去害人呢!你怎么能被她的金钱给撼动了? 岳弯弯果然没有食言,拜完了菩萨之后,她便二话不说,掏钱包去功德香里,给菩萨添香油钱了。 我看到她往功德香里塞了好多张一百块,连过往的路人,都在看她的暴发户行径,忍不住又提醒她一句:“心意到了就行,菩萨不介意你钱多钱少的!” “谁说菩萨不介意钱多钱少的?”岳弯弯乐呵呵的笑着在我耳边说,“菩萨就是知道我钱多,所以才愿意帮我!你懂不懂啊?” 我觉得岳弯弯已经严重魔怔了,只好不再阻止她。 等她塞完了钱,我告诉岳弯弯是时候离开了,我今晚还得上班。 岳弯弯却执意拉着我的手,要我陪她在城隍庙附近瞎逛。 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后,便发现有几个正在给人算命的小摊子。 我们两个单身女青年如此结伴,来城隍庙拜菩萨,一下子就被这群算命大师,锁定为目标人群,有好几个档口的算命大师,不停朝我们抛出橄榄枝——“两位姑娘要算姻缘吗?要算婚姻吗?要算男朋友吗?” 岳弯弯一听这话,竟心血来潮的想走过去给大师算命。 我赶紧把她拖住了,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都是骗钱的,别过去被人宰了!” 岳弯弯将信将疑的回望了我一眼,不相信的道:“菩萨庙也有人骗钱?” “当然有。”我肯定的说,“就是菩萨庙才好骗钱!”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有个戴了双黑色眼睛的瞎子算命大师,装模作样的对我们说道—— “两个姑娘留步,姑娘脚步轻盈,红光浮面,一看是有喜事来到,可愿留下一座,让老夫摸骨算命,不准不要钱。” 岳弯弯一听到这瞎子说她有“喜事来到”,不免来了几分兴致,她拉着我的手,就要往瞎子的摊位走去。 我赶紧将她制住:“你别信他!他就是个骗子!连眼镜也是假的!肯定是装瞎子出来赚钱的!” 岳弯弯听我这样一说话,脚步倒是停滞了下来。 可转眼又瞧见那个瞎子算命大师,把自己的眼镜给摘了下来。 我一瞧,竟瞧见这个瞎子算命大师似乎真是个眼瞎的。 岳弯弯好奇的走到瞎子眼前,伸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而后惊讶的转回头看我,大声说道:“刘薄荷,你看他还真是个瞎子呀!” 我扶了扶额,走到岳弯弯身边,瞎子突然就抓住我的一只手,左摸右摸起来。 我立即把手抽回来,瞎子却了然的一笑,开始装神弄鬼般的对我说道—— “姑娘你一生坎坷,幼年丧母,少年丧父,辗转流离,寄人篱下,读书聪慧,郁郁不得志,情路坎坷,二十岁冬月生下一个女儿,一生与女儿无缘,转机再来年,还会再生下一个儿子,缘来缘去,一生被人所爱,只是磨难多了些。另外,要多注意人身安全。” 我听完瞎子的话,还没来得及发表任何意见,岳弯弯已经激动得无法自已,对瞎子说道:“师傅你怎么知道她有一个孩子的,她真的有一个孩子,肚子的疤痕我都见过了。”又转脸对我说,“刘薄荷,你听到没有?他说你一生被男人爱啊!妈的!你的命怎么这么好?” 我细细体会瞎子刚才说的那番话,前面半生他的确说得八九不离十。 我幼年丧母,少年丧父,后来寄居在舅舅家,舅舅出事入狱后,我便被舅妈丢弃,来到福利院,几番辗转,我被一户前来寻养女的人家相中,原因是那户人家的男孩跟他妈妈说,他想让我当他的妹妹; 这个男孩后来便成为了我的哥哥,刘斯承; 因为刘斯承的一句话,我才来到了这户人家,成为他们家的养女,我每日陪伴刘斯承读书学习,好在我读书用功,新家人对我也照顾有加,刘斯承也喜欢我。只是后来我考入大学后,结交了男朋友,又发生了一连串我始料不及的事情; 大二那年,我遭人陷害,经历一场牢狱之灾,差点要了我的命,后来我被证实无罪,出狱后,却又接到周敬尧与我分手的消息,他不仅与我分手,还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为此大病了一场,整日在家哭哭啼啼。某个夜晚,刘斯承闯入我的房间说他不想让我哭,说他想要娶我,说他想要我成为他的妻子,并照顾我一辈子。我不愿意,刘斯承便逼迫我。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了孕; 十个月后,我在养父母家生下我的女儿。刘斯承曾经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愿不愿意与我们的女儿一起远离俗世,私奔到天涯海角。我说我不愿意,我从来只当他是我的哥哥,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更加不会与他过一生一世,就连这个我生下的女儿,也是他乘人之危逼我生下的,我会恨他一辈子!刘斯承说,既然不愿意,既然如此恨他,那就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眼前; 刘斯承说到做到,从此不让我与女儿再见面,我再次变成了孤儿。21岁那年,我得知刘斯承即将结婚的消息,曾经打算去问他要回我的女儿,可刘斯承拒绝与我见面,我又去找了我的养母,养母说除非我带来2000万,否则休想把孩子带走; 我曾经想过像王律师教我的那样,去法庭告刘斯承强奸,可是我不忍心这样对他,当年若不是他在福利院对养父母说的那一句话,我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更何况刘斯承除了逼迫我做过这件事之外,再没有哪一样是对我不好的; 从我生下女儿为止,至今已经有五年,我再也没有见过养父母,也没有见过刘斯承,更加没有再见到我的女儿,我不知道女儿过得好不好,连女儿的长相我都记不起了。 回想过去种种,似乎真的验证了瞎子说的那几句话,尤其是那句:幼年丧母,少年丧父,辗转流离,寄人篱下,二十岁冬月生下一个女儿,一生与女儿无缘。 岳弯弯不停在我耳边追问:“他算得准不准啊?准不准啊?” 我没有说话,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瞎子插话道:“不准不要钱。” 我忍住眼泪说:“你别想讹我的钱,说不定你都是乱说的。” 瞎子自信满满道:“你敢对着菩萨发誓说我说的一点都不准?” 我自然不敢在菩萨面前说谎,我说:“前面那半段是挺准的,后面那半段我就不知道了。” 瞎子伸手捋了捋他那几条根本不存在的胡子,对我说:“后面的准不准,你明年这个时候再来便知道了。”又说,“你先给我100,明年来了不准我退你200。” 第45章 你只是我成长路上的一颗小石头 我原本不愿意给那瞎子一分钱,可是岳弯弯竟霸气的帮我给了。 而且她不是给100,她是给了10几张100! 瞎子眼瞎手不瞎,闻到了钱味,立即伸手摁住了那十几张人民币,我先他一步摁住那钱。 瞎子见状,立即就着急了。 我摁住那钱对瞎子说:“放心,我不是想拿走这钱,就是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而已。” 瞎子立即说:“姑娘请问。” 其实我也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可是瞎子既然都说中了我的前半生,那么后半生我也想知道清楚些。 我问瞎子:“你刚才说我与女儿一生无缘,这都是真的吗?” 瞎子说:“凡事都有转机的,你做事但凡不要太过固执,懂得进退,女儿还是可以与你有缘的,最重要的是要珍惜眼前人。” 我听得一知半解,转头望了一眼岳弯弯,发现她比我还一知半解。 于是我又问瞎子:“那你刚才说我还有一个孩子?” 瞎子说:“是个男孩。” 我问瞎子:“那……他与我有缘分吗?” 我话音一落,就被岳弯弯打断——“刘薄荷你傻啊?你应该问他,孩子的爹是谁啊!孩子的爹都不清楚呢,你就问孩子与你有没有缘分啊?” 我心一沉,觉得也是这个理。 正想再问瞎子,瞎子却为难的说:“这个我怎么能算得出来?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算出个大概,具体到某人某事,神仙也说不来啊!”又说,“姑娘你为人太过固执,所以错过了许多原本可以把握得住的转机,下次若有机会,你可要把握住了,人要能屈能伸,日子也就不会过得像现在这样凄苦了。”最后又语重心长对我说了句:“记得要珍惜眼前人。机会一旦错失,永不再来。” 听完瞎子的这番话,我再次开始陷入沉思中,我一方面觉得瞎子在胡言乱语,一方面又觉得他讲得挺有道理。 就在我竭力沉思之时,瞎子趁我一个不注意,把那十几张被我摁在手底下的钞票,给夺了过去,塞在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瞎子小心翼翼把钱藏好之后,才去拉岳弯弯的手,左右一摸,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姑娘你这是天生富贵命,含着金汤匙出身,一生无忧,呼风唤雨,要金有金,要银有银,秀外慧中,人中龙凤……” 岳弯弯刚开始还一脸认真,听着瞎子讲诉她的命格,越往后听,她就越是没了耐心,忍不住打断那瞎子的话道:“你别净说些我知道的啊,能不能说些我不知道的啊?谁不知道我秀外慧中?美得倾国倾城啊?这不明摆着的吗?” 瞎子一听,也有些尴尬的笑笑,问道岳弯弯:“那姑娘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啊?” 岳弯弯一脸认真的说道:“爱情!”又补上一句,“我这人生来就是为爱情而活的,你懂不懂啊?你连这个都不懂,还给我算什么命?我告诉你,你给我算准一点啊,你要是算不准,我叫人来把你的算命摊给拆了。” 瞎子被岳弯弯如此一威胁,突然有些紧张的问道:“姑娘,那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废话!”岳弯弯说,“我当然是要听真话!否则我还给你钱做什么?” 瞎子咽了咽口水,拧着眉对岳弯弯说道:“可老夫只算得你一生富贵,财运亨通,算不出你的夫宫有星。” “夫宫?”岳弯弯仰头看我一眼,“夫宫是什么?” “就是你老公。”我简短的对岳弯弯解释道。 岳弯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瞎子:“你什么意思?” 瞎子立即说道:“意思就是说你一生孤独终老,没有伴侣,没有老公。” 岳弯弯一听,整个人从算命椅子上跳起来,搬起椅子就要去砸那瞎子。 我赶紧制止住岳弯弯搬椅子砸人的动作,可是岳弯弯怒不可遏,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与伤害,并指着算命瞎子的鼻子,大声咆哮道—— “你个死瞎子,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你在诅咒我嫁不出去是不是?妈的!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啊!我宁愿你侮辱我短命破财,我也不要听到你侮辱我嫁不出去!我岳弯弯今天不把你的摊子砸个稀巴烂,我岳弯弯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我见岳弯弯真的打算砸了瞎子的算命摊,又想起瞎子刚才与我说的那句“凡事都有转机”,赶紧对瞎子说道:“你倒是快给她解释解释,凡事都有转机啊?” 瞎子一听,立即会意,对岳弯弯说道:“姑娘你先别激动,先别激动,我话还说一半呢。你是夫宫无星而已,偏宫很旺的,这说明你艳遇多,桃花多啊,现代人都流行不结婚,一辈子谈恋爱,指不定你就是这种新新人类。”又说,“其实什么都是可以改变的,多行善事,一定会有福报。” 尽管瞎子这么说,可是岳弯弯已经受到了一万吨的伤害,她的眼泪如决了堤的洪水爆发,且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坐上了她的红色宝马,我载着她离开这座伤心之地城隍庙,她也无法止住她那快要决堤的泪水。 岳弯弯一边哭,一边对我说:“妈的,死瞎子算的一点都不准,我恨死他了!他竟然说我一辈子嫁不出去!我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侮辱,你懂不懂啊?” 我说:“我懂。可是他刚才也说了,凡事都可以改变的啊,再说了,现在这个社会,没有老公不一定就是没有男人啊。” 岳弯弯这才稍稍止住眼泪对我说:“也对,就好像你一样的,没有老公,没有结婚,没有男朋友,还不是照样生了个孩子,照样和万人迷周晋毅上床,瞎子还算出你明年要生多一个儿子。我可不相信你明年之前可以把自己嫁出去。哼!” 我郁闷的白了岳弯弯一眼,特别讨厌她这副小人得志见不得别人好的嘴脸。 我说:“你现在后悔了吧?早叫你别来城隍庙,你偏要来,知道自己一辈子嫁不出去有什么好的?还好你一生富贵。其实有钱就好,有钱了想要多少男人都会有的。” “谁告诉你有钱就有男人的?”岳弯弯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被我气哭了,她抽噎着对我说,“我现在就算用钱去砸死周敬尧,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的!刘薄荷,你曾经被周敬尧喜欢过,所以你就会在这里对我说风凉话!” 我态度十分诚挚的对她说:“我没有对你说风凉话,如果可以,我宁愿与你调换身份,我愿意一生下来就金银缠身,富贵一生,永远不必为了五斗米折腰,永远不必辗转流离、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岳弯弯却说:“可我宁愿变成你!我不要这些身外物,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就算一辈子衣食无忧,却得不到我喜欢的男人,我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爱情的美好,而你这个死灰姑娘,却被那么多的男人喜欢,我恨你!” 我听着岳弯弯的话,忽然觉得脑袋疼。 妈的,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有些人一生下来注定什么都有,却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爱情。 有些人一生下来注定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可怜的爱情,可是没有面包,哪里来的爱情?最后还不是为了面包而奔波劳碌。 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一个人一条命。 岳弯弯永远不会懂我,我更加无法理解岳弯弯。 我与岳弯弯话不投机,最后不欢而散,临走前,她气咻咻对我说:“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但凡每次见到你,我一定会想到今天的屈辱!所以从今往后,我再不见你!” 我脸上故作依依不舍状,内心却在想: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回到出租屋,我再没有心思为周敬尧多掉一滴眼泪,人的一生就是这样,在当时看来觉得跨不过去的一道坎,用一生的目光去衡量它,觉得它不过是成长路上的一颗颗小石头。 第46章 想你了,就来啊 接下去的连续几日,我都在冲刺经理给我下达的7万销售业绩,偶尔接到一两个代驾订单,都是挤着时间去的。 啤酒经理已经许诺,从这个月开始给我底薪,前提条件是,我不要再在上班途中溜走去做代驾。 我表面上答应了她的条件,可一旦逮着可以代驾赚钱的机会,我还是会偷偷摸摸去接单的,只是我接代驾的次数,不再像从前那样频繁。 这天夜晚,我正在卖场里来回走动寻找目标客户,手机突然传来了响动,我一看,竟是个陌生电话号码。 我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没有打招呼,直接抛出问题——“你要黑色还是白色?” 我心里疑惑,却又立即认出这把声音属于周晋毅。 他不等我回应,又问我——“到底要白色还是黑色?” 我疑惑的问:“什么白色黑色?” 周晋毅在电话那端说:“就是你上次要我给你带的那包,你要白色还是黑色?” 我脑袋短路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条件反射性的答:“嗯,黑色。” 我回答完毕,周晋毅却没有再给我回应。 片刻后,我听到他在电话那头,不知跟谁说了句——“白色那个给我包起来”。 而后,周晋毅再不开口多说一句话,直接撂了我的电话。 我听着手机听筒传来“嘟嘟嘟”的声音,脑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心想这人怎么不说一声就挂电话,妈的真没礼貌! 我正想得内心忿忿,一抬眼便瞧见妈妈桑扭着腰肢,风骚的朝我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 妈妈桑一见我,便热情的上前挽住我的手臂,一副未卜先知的口吻问我:“是周少给你打电话吧?” 我甩开妈妈桑的手,问她,“你副业给人算命的?” 妈妈桑笑,笑得一脸荡漾,“我就知道是周少给你打的电话,刚才他打电话给我了,半句话不跟我说,直接就问我,刘薄荷手机号码多少啊?我一听是这主子,立即就给他报上你的手机号码。我一报完你的手机号码,他一声不吭立刻就撂了我的电话。啧啧啧,简直牛逼得不行。” 我尴尬的朝妈妈桑笑了两声,不予置评。 妈妈桑又问我:“周少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我说:“没什么。” 妈妈桑一脸不相信:“不可能,他肯定有什么事情跟你说,否则他不可能特意跟我要你电话的,我就从没听过他跟我要过哪个姑娘的电话。” 我叹口气说:“真的什么都没说,就问我黑色好看还是白色好看。” 妈妈桑问:“那你怎么说的?” “我跟他说黑色。” “那他怎么说的?” “他说要白色的。” 妈妈桑听得一头雾水,转瞬她又突然眸光一闪,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对我说道:“男人啊,每个都有特殊癖好,比如吧,周少的特殊癖好就是喜欢白的。我之前见他每次和那些朋友来玩,都对咱们酒吧的姑娘没兴趣,我就去问他的朋友,周少喜欢什么类型的。他的朋友就跟我说,周少什么样类型的都不喜欢,就喜欢皮肤白白的,身材再好皮肤不白也不要,长得再好皮肤不白也不要,最好白得像堵墙的。”沉吟片刻,妈妈桑又对我说,“难怪周少这么喜欢你,我看我们全酒吧,就你白得最像一堵墙。” 我心里觉得妈妈桑就是在胡说八道,可是我走到休息间的时候,竟莫名其妙的照了照镜子。 我看到镜子中的我,长发梳起,五官平淡,身材普通,除了白,我的确再无闪亮的优点。 从前读大学的时候,周敬尧就总问我,吃什么可以吃得这样白,我骗他说吃白豆腐,后来每次去学校饭堂吃饭,他总给我点白豆腐,我不吃他便威胁我吃,说吃得白白的才好。 想来妈妈桑说的话也没错,男人果然都有变态嗜好,周晋毅与周敬尧两兄弟的变态癖好,还特别一致。 周五的晚上,我正趁着周末,在卖场里继续冲刺我的啤酒销售业绩,身后突然传来妈妈桑的呼唤。 妈妈桑找到我之后,便神秘兮兮的对我说:“楼上来了客人,说要喝科罗娜。” 我“哦”了一声,对妈妈桑解释道:“楼上不是我负责的区域。” 妈妈桑又说:“可是那楼上的客人点名了要你去卖酒。” 我问:“楼上的客人是谁?” 妈妈桑笑着对我说:“是个胖子,就是周少的那个朋友。”末了又激动的对我说,“周少也来了,剪了个新头发,姑娘们都被他迷得不行了!” 我说:“是吗?”心里却在想:男人能换什么新发型?不就是剪短吗? 我一走进包厢,隔着远远的距离,便瞧见了周晋毅的新发型。 的确是新发型,他的头发剪得短短的,几乎是个寸头了。 不过这样一剪,他看起来倒是比以前更加英俊夺目了,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显得愈发年轻有精神。 他今天竟还难得的穿了件白色的针织毛衣,里头衬一件浅蓝色的衬衫,领子没有露出来,一副休闲学院风的装扮。 难怪妈妈桑说今天姑娘们都被他迷得不行,他今天这副造型,不就是妥妥的英伦学院风吗?他难道不知道酒吧里的姑娘小姐们,都特别渴望校园恋情吗?没事净把自己搞得这么学院风,还要把脸收拾得这么干净逼人,让我这露大腿的工装裙情何以堪。 他见我来了,还挑着俊逸的眉宇,隔着一屋子的莺莺燕燕朝我笑了。 我想起那天他撂了我电话,心里莫名的有怨气。 我不搭理他,刻意的绕过了他,走到胖子跟前,公事公办的口吻询问胖子:“先生,你要多少打科罗娜?” 胖子一听我叫他“先生”,立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完还忍不住说话刺激我,“你叫我先生啊?刘薄荷,我怎么以前从没觉得,你像个怨气的小媳妇似的?”又说,“是不是周少太久没来收拾你,你连我都假装不认识了?还先生呢!胖哥就胖哥呗,不愿叫胖哥,就像以前似的叫我死胖子呗,反正你叫我死胖子,我也不会找你麻烦,我要是找你麻烦,周少他老人家就要找我麻烦,你说我怎么敢找你麻烦……” 死胖子开口闭口在我眼前一口一句周少,我听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顺便也顺了他的心意,喊了他一声“死胖子”后,再问:“你到底要多少打科罗娜?快说,说完我就走了,这楼上的包厢也不是我的区域,要是被我同事知道我上来抢生意,她该去我经理面前告我状了!” “谁敢去告你的状啊?”胖子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道,“谁敢告你状让她过来,叫她过来,看看周少不好好收拾她!” 胖子话音一落,众人哈哈大笑。 我被胖子这样开玩笑,只觉得脸皮发热。 再转头看一眼周晋毅,察觉他倒是一脸神态自若的坐在那,丝毫没有半分不自在。 他身旁坐着我们酒吧里最漂亮的两个头牌小姐,两个小姐不停往他坐着的地方蹭过去,还时不时给他倒酒。 他除了偶尔喝一两杯酒,全程都独自坐着,手搭在沙发上,没有与任何女人有肢体接触。 我再看他周围的其他男人,一玩起来就开始对小姐们毛手毛脚,与周晋毅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种风格。 我看着正经到清新脱俗的周晋毅,心想他既然不是来玩女人,又为什么来这里?来了这里不就该尽情的玩女人么?他可当真是奇葩。 胖子见我被他话语刺激得脸红红,也就不再继续刺激我,吩咐我去拿十打科罗娜过来,就完了事。 我一听他要10打啤酒,心里自然是高兴,有时候我在楼下卖场拼死拼活推销一整晚,也不见得卖得了10打啤酒。 胖子今晚要是给我买10打啤酒,我今晚的量也就完成了大半。 我出了包厢,正脚步轻快的往前走去,身后便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等他靠得近了,我就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香味。 我转过头去,一眼对上周晋毅的目光。 他看我一眼,笑了,低头点一根烟吸上说:“你倒是机灵。” 我说:“你来做什么?” 他又吸一口烟,淡淡火光映衬着他的侧脸,好长时间过去他也不开口说话,我急着去楼下拿啤酒,转过身子就要往前走去。 他拽住我一只胳膊,重新将我拉了回去,与他面对面直视。 我说,“你到底跟来做什么啊?” 他把那叼在嘴里的烟拿下来,夹在指尖,敛着眉目看我,笑了一下,突然用漫不经心的口吻对我说:“我不可以来吗?”又懒懒的补上一句,“想你了,就来啊。” 第47章 你今天几点下班? 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周晋毅又问我:“你今天几点下班?” 我说:“管你什么事?” 他扬起剑眉,一脸倨傲看向我,“哦,还不让人知道?”又说,“行,我自己去问问,顺便帮你请个假。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谈。” 说完,他抬脚绕过我的身旁,径直朝前走去。 我盯着他挺拔的背影渐渐走远,心口咯噔一跳,不知为什么,我竟联想到他要与我谈的事情,可能是有关于周敬尧的。 也许是心虚的缘故,我的心变得不安,我下意识的抬起脚,追上他,问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我谈?” 他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学着我刚开的口吻,回了我一句:“管你什么事?” 我被噎了一下,又不死心的追问:“是不是关于周……”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妈妈桑风骚的走到我俩跟前。 妈妈桑热情的喊了一声“周少”后,又像我的直属领导似的开始教导我:“薄荷呀,你今晚可要好好陪陪周少,周少可是好久没来了……” 我正想对妈妈桑说:我不是你手底下的小姐姑娘,我不需要帮你好好陪陪周少…… 我内心不满还没有表达出来,就听见周晋毅开口向妈妈桑借人了——“我今晚要带她出去,你给她请假。” 妈妈桑一听到这,立即扬眉来了精神,对周晋毅说道,“好好好,没有关系,不过这陪客费嘛……” 周晋毅的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响起,他看一眼手机,撂下一句“在今晚账单上扣”后,就不打一声招呼,走远去接电话了,丢下我与妈妈桑两个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我宁死不屈对妈妈桑说:“我不是你手底下的陪客小姐,你休想让我陪他出去。” 妈妈桑掐着我的软肋说:“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家里欠了债,很需要钱吗?”看到我脸上有一丝动摇后,她又说:“今晚的陪客费,四六开,你四我六,怎么样?” 我哼一声说:“休想,除非我六你四。” 妈妈桑脸色很难看,“从来没有小姐大头的理,最多五五开。” “你休想。”我意志决绝道,“你再说就三七,我七你三,你以为我很想陪周晋毅那个死变态啊?他有多可怕你知道吗?” 妈妈桑一脸讶异望向我——“是吗?可是咱们酒吧的姑娘都争抢着想去陪他呢,只可惜他都瞧不上咱们这里的姑娘小姐,我听说他看得上的都是网红嫩模小明星,一般的货色都入不了他的眼。我就想不通了,他怎么就看上你了?” “因为他是变态!”我气咻咻说,“心理变态你懂不懂?这年头心理变态的心思,岂是你这个老妈妈能揣摩得出来的?他就是个混蛋啊你懂不懂?我这是顶着绳命危险,去帮你陪一个混蛋啊懂不懂?” 我说完就等妈妈桑开口答应我刚才的条件,可是好长时间过去,妈妈桑一点反应都没有。 妈妈桑不仅没有半点反应,还用一种惊慌失措的眼神望向我,我顺便还在她眼底捕捉到一种“节哀顺变”的意味。 我下意识的觉得不妙,顺着妈妈桑望去的方向,往回头看,一眼就对上周晋毅那张眉目英俊的脸。 他正挑着薄唇,冷冷的朝我笑,几步走到我身边后,一只手扣住我的腰,将我拿捏在他手里,特别放肆的在我耳边开口,“说我混蛋?”又看了一眼还站在对面的妈妈桑,毫不顾忌对我说,“你不也很享受我这个混蛋吗?” 我猛地用力吞下一口唾沫,意识到他在用语言侮辱我之后,试图狠狠甩开他扣在我腰上的手,可是我甩不开他,不管我如何用力挣扎,我都甩不开他。 无奈我只好回头瞪他一眼,骂他一句:“你胡说!我没有!” 周晋毅在我耳边轻狂的笑,“你有没有上去开房就知道了。” 我被他气得差点断气,骂道:“你下流!” 周晋毅瞧见我气得双脸通红,轻轻的笑了,松开我的腰,又轻轻给我补上一句:“你尽管骂我,我让你看看我有多下流。” 我终于从他手里解脱出来,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赶紧表明立场道:“我没有骂你。” 周晋毅哼一声,说:“你就是这幅德行,明明做了又不敢承认。”又拍拍我的脑袋说,“赶紧去拿酒,我在里头等你。” 我正想问他为什么要等我,我不需要他等我,就见他一转身,又一溜烟儿走了,现场再次剩下我和妈妈桑两个。 妈妈桑一脸暧昧望向我,“小薄荷,我看好你,床都上过了,你一定要把他收服下来。” 我说:“你有病啊?” 妈妈桑继续一脸暧昧对我说:“打是情骂是爱,你看他都不生气你骂他,说明他真的喜欢你。” 我说:“妈的你有病啊?” 妈妈桑最后暧昧的看我一眼对我说:“赶紧去拿酒,再陪周少去外面开房。” 我说:“妈的我是神经病才会和他去开房。” 妈妈桑回头暧昧的对我说:“你装个屁啊装?刘薄荷,吃了葡萄还在这里嫌葡萄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上次把你拖走的时候,已经和你开过一次房了,你那天喝得那样醉,两个人干柴烈火,怎么不可能发生点什么?我最看不起你这种爽得直叫的女人,在这里天天说自己不爽!” 我还想再反驳,妈妈桑已经一溜烟儿滚走在地平线上。 我在心里忿忿的想,妈的,我也想爽得直叫,关键是我从来就没有过好吗! 我用几个冰桶装着10打科罗娜上楼,来来回回总共提了好几回,才总算把10打啤酒送完了。 按照公司规定,我至少该给每个顾客倒上一杯酒后才可以离开。 原本我不想给周晋毅倒酒,可是我给每个人都倒了,又不能不给他倒。 周晋毅接过我倒的啤酒后,难得的喝了一口,顺便点评道:“嗯,科罗娜还挺好喝。” 我说:“那是了,一分钱一分货,肯定比百威好,百威就是广告做得多。” 胖子见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话,哈哈大笑起来,对周晋毅说道:“我每次和你出去你都喝科罗娜,都没见过你对哪个啤酒妹说过科罗娜好喝,今天刘薄荷给你倒了一杯,你立即就说科罗娜好喝?”又转身对众人说:“我看也不是啤酒好喝,是因为这啤酒是刘薄荷倒的才好喝!不信我去倒一杯给周少,我看他肯定说这啤酒比尿还难喝!” 我简直对胖子插科打诨的功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有时候真想不明白,他怎么能随时随地起哄,而我竟然每一次都遭了这个死胖子的道,我怀疑我与死胖子一定早就认识了,且有很深的仇恨,否则他不可能如此处处针对我。 我脸红耳赤倒完了最后一杯酒,端给最后一个男客人时,那个男客人的手不小心触碰到我端酒的手,本来也只是不经意的轻轻触碰,却被死胖子又继续拿来大做文章。 胖子盯着那个一起来玩乐的男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对那男人道:“小心点,周少女人的手也是你说碰就能碰的?” 那个男人显然也不是个吃素的,他看我一眼,转头对胖子说:“怎么就不能碰了?你不也碰过周少的女人吗?我就碰一下她的手,你可是把别人什么该碰不该碰的都碰了。周少知道后不也没对你做什么吗?” “那是因为周少和我感情深!”胖子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懂不懂啊?我和晋毅二十多年的感情你能和我俩比?” 那个男人却幽幽然对胖子说道:“那你就去碰碰刘薄荷,让我们都看看,周少和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呗。” 第48章 哦,原来你如此关注我? 我被人当个球似的踢来踢去,一时之间简直无地自容,我想挖个洞钻进去。 可是这个死胖子果然是个不经事的,被别人三言两语起哄,当真就要朝我伸出他的肥爪。 我使劲儿朝他使眼色,让他别碰我,可是胖子已经魔怔了,他的手不客气的搭到我肩上,还挑衅似的看了那男人一眼,我怎么挣也挣不开他的肥手。 我知道死胖子就是被人利用,其实他对我也没那点心思,可我还是很想一巴掌拍死他! 在我还没有一巴掌拍死他之前,就有人先我一步出手了,周晋毅拿了桌上一个烟盒,精准的朝胖子的脑袋处砸去。 胖子被周晋毅砸中了脑袋,痛得叫了一声,随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有些不满,有些憋屈,最终却还是因为畏惧周晋毅,把他搭在我肩上的手给轻轻挪开了。 胖子的手悻悻的落下,刚才那个挑衅他的男人就哈哈大笑起来,周晋毅冷冷瞥了那男人一眼,那人才立即止住了笑。 随后周晋毅便起身,拿起沙发上搭着的一件黑色外套,语气淡淡对众人说:“没劲,我先走了,你们继续玩。” 周晋毅走过胖子身旁的时候,又俯下头在胖子耳边低语了一句。 胖子一听,立即眉开眼笑,还顺势握紧了拳头,用力砸在周晋毅肩膀处。 我看到他们这副模样,突然有一种他们俩人的友情无坚不摧,任谁来了也破坏不了的感觉。 其实我还是挺羡慕这个死胖子的。他那么胖为什么还那么多朋友。而且周晋毅对他也很好的样子。 周晋毅走到我身旁的位置,低声对我说了句“走了”后,便扣着我的胳膊,转身与我一起离开。 身后是胖子带头众人在起哄——“哟,周少这就带人走了,小心点,悠着些,别把人肚子搞大了!搞大了可要负责哒!” 我才不搭理死胖子,直到出门,我也没回头看死胖子一眼。 倒是周晋毅别有深意在我耳边说了句,“我的安全措施向来做得足,搞大肚子这种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你大可放心。” 我简直被他雷得不轻,我一方面觉得他完全没必要与我说这些,一方面我又想戳戳他的锐气。 于是我冷笑三声,不客气的对他说:“你那安全措施就是安全套?你难道都不知道,现在的安全套已经不安全了吗?就你这么不知节制的人,以后迟早要搞出人命来的!” “是吗?那也得看看是搞谁的肚子,不是什么人我都想搞大她的。”他拉着我的手走出酒吧,朝地下停车场处走去,过道口一阵冷风吹来,他摁住我的肩膀,把我身子转过去,由头到脚仔细把我观察了一遍,问,“你就穿这样?” 我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走得急,身上只穿着那套啤酒工服裙,连外套也没有来得及披上。 此时外头正是寒风萧瑟,现在待在室内还没有发觉,待会去了外面指定得冻死。 我拧了拧眉,对周晋毅说:“你在这等我,我去拿件外套穿上。” 我说完转身就要走,周晋毅一只手扣在我腰上将我扯回来,斜着眼睛看向我,“你好意思让我在这等你?” 话落,他将手里的黑色呢大衣扣在我身上,说,“这给你穿着。”又看我一眼裸露在外的大腿,不满的对我说,“你以后别总穿成这样,勾引谁啊你?” 我一听他说这话就火大,妈的我勾引谁了,都不知道是谁在勾引谁。 我大声对周晋毅说:“我这样穿怎么了?妈的我忍你很久了!每次都说我穿成这样穿成那样,我都没说你穿个白毛衣装白马王子来酒吧钓小姐,你还敢说我?” 周晋毅冷哼一声,走到他的汽车旁边,打开车门转身看向我——“我就说你怎么了?我就是不喜欢你穿这件裙子,你上次穿那件白毛衣,配我给你那条围巾多好看?妈的你没品位就该多照照镜子,别胡乱穿行吗?”又问我,“你那白毛衣呢?怎么不穿了?” 我说:“扔了。” 他一手搭在车门上,一手插在裤袋里,看我一眼,舌头舔了舔牙齿,冷森森道:“行啊,扔了。”又问我,“我上次给你那条围巾呢?” 我说:“扔了。” 他“砰”一声用力把车门甩上,走到我身旁,一只手将我连同那衣领子拎起来,我痛得直叫,他冷笑一声在我耳边说,“你行啊,胆子够肥,扔掉我的东西。”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即否认:“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扔在我出租屋里。” 他暴力拎着我衣领子的手,这才消停了下来,看我一眼,顺便还伸手,帮我捋顺了他扣在我身上的外套。 而后,他将我身子扳过来,把外套拉链一直往上拉,一直拉到顶端,手捏着那拉链头,用力将我扯到他身边,嗓音轻飘飘的从我头顶处落下—— “也行,先带你去吃东西,吃完东西去你家里,找找看我的围巾在哪里。” 说完他就把我甩开,自己朝车子的方向走去,我站在他身后狠狠瞪他。 他后脑勺长了眼睛,冷飕飕的声音恐吓我——“啤酒妹,你再瞪一眼试试!” 我才不怕他恐吓我,又站在原地瞪了他好几眼,这才追上他的脚步,坐进了他的保时捷。 周晋毅把车子开得飞快,我坐在他副驾驶的位置,下意识觉得害怕。 这才突然记起,他刚才在酒吧里,好像是喝了几杯酒来的,虽说是啤酒,可那也是酒。 我有些担心的看他一眼:“要不还是我来开吧?你好像喝了酒。” 周晋毅转头看我一眼,对我说:“不用。”又瞧了我的安全带一眼,对我说,“你安全带扣好就行,我再怎么开,也弄不死你。”转头又意味深长补上一句,“这就跟戴了安全套上床是同一个道理。” 我冷笑一声说:“是同一个道理,可是安全套就和安全带一样,没有百分百安全的,你懂不懂啊?”又想了一下,对他说,“再说了,你也不看看你那用的都是什么破安全套牌子,上次新闻都曝光说这避孕套有问题了。” 周晋毅冷笑一声,重点关注的层面却和我完全不同,他噙着笑意回了我一句:“你连我用什么牌子的安全套都记得这么清楚。哦,原来你如此关注我?” 我咽了咽气,对他说:“你别想太多了。我关注你做什么?不就是那天晚上,你拿一大把安全套砸我脸上吗?我又不是瞎子,该看到的我都看到了好吗?” 他又哦了一声,转而戏谑的对我笑,“不该看的你也看了不少吧?” 我反应了几秒,心里明白他这句话的深层含义是什么。 我才不会上了他的道,立即扬起眉毛否认道:“你放心,你就算是脱光了给我看,我也不想看!” “是吗?话别说得太早。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他轻轻笑一声,笑声邪魅又轻狂,一副将我看透了的模样,而后他又深踩油门,将汽车开得飞快,我的手抓着安全带,身子因为惯性整个人朝前倾去。 汽车急速骤停时,我的身子还没有从惯性中反应过来,差点就一头撞死在那挡风玻璃上,一只大手突然贴在我额头上,用力将我摁回了座位。 我还惊魂未定的喘着气儿,周晋毅的手从我额头处垂落下来,将我额前散落的碎发别至耳后,动作竟难得的温柔。 他看一眼我起伏不停的胸口,再次嘲笑我:“你说你还做女代驾呢?就这点速度你就喘成这样了?”又一语双关的说,“你这体力完全不行啊,以后怎么配合得了我?一碰就喘气。” 我依旧捂住胸口在喘气,完全没力气搭理他胡言乱语。 他见我喘个不停,自己先下了车,打开了后车厢的门,从里头拿出一个白色礼盒,绕到副驾驶的座位,打开了车门,把那白色礼盒丢到我怀里,顺势把我从车厢里拉了出来。 我抱着他丢给我的那团白色礼盒,与他一起来到了一家粥品店。 他要了一个单独的包厢,女服务员上来问我们要吃什么的时候,他问那女服务员,“每个月都流血的人,体力也特别不行的人,都喝什么粥?” 第49章 要学会珍惜眼前包 那服务员还是个十八九岁的漂亮小姑娘,瞧见大半夜来了他这么一号帅哥,还穿得这么学院英俊,气度又是这么轩昂不凡,立即一边抛媚眼,一边热诚的向周晋毅介绍—— “补血和补体力啊……是这位姑娘要补?还是先生您要补?” 周晋毅丢了一记“你是神经病吗?”的眼神给了这个漂亮服务员,随即撇撇嘴道:“我一个男人要补血做什么?当然是她——” 说着他兴致索然的丢了手里的餐牌,手指着我的脸,对那服务员闷声说道:“行了行了,你别给我眨眼睛,直接去问她要喝什么补血的粥。我跟她喝一样的就成。” 那漂亮服务员见他如此不给面子,有些羞赧的咬了咬唇,又转身来问我要喝什么。 我翻了翻那餐牌,随便点了个最贵的燕窝粥就完了事。 我心想,反正周晋毅要出钱请我喝粥的,他还欠我100块和代驾费,我喝他一碗燕窝粥也不算什么。 我点完了粥,周晋毅又问那服务员:“燕窝粥可以补血吗?” 有了刚才被周晋毅甩面子的经验,这一回,漂亮服务员总算停止了胡乱眨眼睛的频率,以正常端正的态度回应周晋毅:“燕窝粥主要是滋阴养颜的,不能补血。” “是吗?”周晋毅又问,“那什么可以补血?她每个月都要流血几天的那种。” 我无力的扶了扶额头,心想:妈的,哪个女人不是每个月流血几天! 好在那漂亮服务员脑袋反应还算快,领会到周晋毅那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后,她立即介绍道:“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喝红枣粥和猪肝粥呢。” “那行,每样都来一份。” 服务员有些好心的提醒道:“先生,点这么多你们可能会吃不完。” “吃不完打包,让她带回去喝。” 我说:“我家里没微波炉,带回去也喝不了。” “行,那就让我带回去。”完了周晋毅又说,“你今晚去我那,我那有微波炉。” 我说:“算了算了,还是我带回去吧。” 周晋毅这才满意的笑了。 我盯着他嘴角那抹笑,愈发觉得他妖言惑众,妈的,他笑得这么花枝乱颤给谁看啊?祸国殃民,长得这样的男人就是祸水! 那服务员见我俩商量完毕,又问了我们一句:“还要点其他什么吗?” 周晋毅想了想,补上一句:“再切盘桃子过来。” 服务员为难的说:“先生,我们店里没有桃子啊。” “没有就去找。”周晋毅语气不容置疑。 那服务员要哭了,不停使眼色向我求救。 我说:“这么晚了还吃什么桃子啊?” “你不是喜欢吃桃子吗?”周晋毅疑惑看向我,见我态度坚决,才说,“行吧行吧,不吃就不要了,下次再吃。” 说完,才让那服务员离开。 等上粥的时候,我拆开了周晋毅刚才丢给我的那团东西,外头的包装是个挺漂亮的白色纸袋,我问周晋毅:“这是什么?” 他抽根烟,接个电话,连看也不看我一眼,更加别说回答我问题。 他不搭理我,我还懒得搭理他。 我低下头,自己拆开那个纸袋,发现白色纸袋里头还有个纸盒,纸盒上面写着“prada”,纸盒斜角处还绑了个蝴蝶结。 我笑话他:“这蝴蝶结打得好丑啊,是你打的吗?” 他原本在打电话,听见我笑话,立即摁住那手机,看我一眼,特别认真的对我说:“当然不是,我是疯了才给你打蝴蝶结啊?” 我说:“你就是疯了才送我一个蝴蝶结的纸盒。” 他特别不满的看我一眼,说道:“不是送你蝴蝶结的纸盒,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呢?一辈子没收过男人礼物是不是,能不能别给我丢脸了,使劲儿往里拆啊——” 我突然记起,我似乎真的很久没收到过男人的礼物了,久到我都差点忘记,拆礼物应该是个怎么样的心情了。 我把那纸盒拆开,一眼望到了一个普拉达的经典流行杀手包,此杀手包可斜跨,可手拿,掩得了手抢、装得了钻石,既百搭,又大气,既防震,又防尘,防撕裂,还耐磨,是曾经风靡全世界的一款手包。 这个包我之所以会认识,是因为在大学时期就见过沈漫绿用过,沈漫绿喜欢普拉达一切东西,因为特别大气,尤其黑色,适合她的个性。 我把那白色手包拿出来问周晋毅:“你干嘛给我买个白色的?” 他搁了电话,把手机一丢,看我一眼,漫不经心道:“你不觉得这包长得特像你吗?” 我说:“你有病啊?我哪里长得像个包?” “也是,你要像包,那也必须是个肉包。”笑了几声,又说,“这包颜色像你啊。”再看我一眼,笑着补上一句,“白白的。” 我说:“白色不耐磨啊,一下子就脏了的。” 他笑着点了根烟抽,“那你就经常洗啊!要不送到专卖店里去洗也行,不是有保修卡吗?” 我说;“多麻烦啊,要不我去换成黑色,白色真的不耐磨。” 他哼了一声,冷冷说:“你敢去换试试!”又瞥我一眼,特别不给面子的对我说,“你脸也白啊,腿也白啊,怎么不见你不耐磨,怎么不见你一下子就脏了?还是说你被男人磨得不够?” 他再次用语言侮辱我,我气得把手里的prada杀手包丢向他,他不怒反笑,帮我捡起那个被丢在地上的白色prada,走到我身旁的位置,扯下我斜跨在身上的黑色背包。 我想阻挠他,可是他力大无穷,而且还特别霸道,我一反抗他就伸手要来掐我的腰,我尝试了几次,最终放弃,任凭他折腾那两个包袋。 他先把我黑色背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再一件件扔进白色prada里,一边扔,一边问我:“怎么还有这么小的卫生巾?你是有多小?” 我说:“你滚,那是护垫。” 他又抓着一条口红问我:“这个颜色怎么这么丑?” 我说:“你懂个屁,这是今年最流行的姨妈色。” 他哦了一声说:“真恶心啊,姨妈都可以拿来做口红了。”又抓着我一管睫毛膏问我,“啧啧啧……你想男人都想成这样了?连这个什么棒都买了?” 我大声的咆哮对他说:“这是睫毛膏啊!” 他笑,笑得那么意味深长,笑得那样荡漾嚣张。 我知道他就是故意的,等把我所有东西都收进白色prada里后,他拍拍我的脸,笑着看向我:“你瞎紧张什么呀?就算是那什么棒我也不会嘲笑你的,毕竟你这么久没男人了,我可以体会你的。”又转头看向我,认真的说,“这是个自由的时代,不管男人和女人,都要先学会自己玩自己,才能更好的玩别人,你说是吧?” 我大声的说:“不是!”随手把装着我所有东西的白色prada给抢回来,我发誓从今以后,绝对不会让他看我的私人物品,妈的!狗眼睛就是狗眼睛,看不出精华。 服务员把粥端上来的时候,周晋毅顺手把我换下来的黑色皮包,丢给那个服务员,说了句:“拿去扔了。” 我想阻止他暴殄天物的所作所为,他送了一口热粥往我嘴里,我被烫得话也说不出口,再想伸手揍他,发现两只手已经被他擒住,就搭在我自己的大腿上。 我眼睁睁看着陪伴我好多年的黑色背包,被那服务员带走了。 周晋毅对我说:“不好看的东西就扔,别留着,看了不觉得心烦吗?” 我说:“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心烦?” 周晋毅又说:“那你做人也不能太贪心,有了一个新包,就别老惦记这旧包了,要学会珍惜眼前包。” 我挣扎着说:“我没说我不珍惜你送我的包啊,可是那个黑色背包不是还好好的吗?” “哪里好了?”周晋毅扬眉看我,又喂了我吃下一口粥,“都旧了,也没我送你的好看。” 我心里仍想着去跟服务员讨回我的那个包,继续坐在椅子上挣扎着。 他的手却擒住我两只手,搭在我的大腿上。 我一挣扎,他的手背就蹭到我的腿,我倒是没怎么注意,他搭在我腿上的手却动了动,剑眉一挑,突然问我一句—— “你那不懂事的姨妈走了没啊?” 第50章 这感觉已经不对 我说:“没!” 周晋毅漫不经心道:“你这姨妈还真是不懂事。”又斜着眼睛看我,“我不信。这都几天了,你就算是血牛也该流完了。” 我悻悻道:“我就是比血牛还能流。你管我?” 他意味深长看我一眼,嘴角由始至终噙着抹化不开的笑意。 他仍旧一口一口喂我喝粥,我忍无可忍对他说“我可以自己喝”,他才消停下来,转而又把我眼前的燕窝粥,换成了猪肝粥。 我拧着眉对他说:“我不吃猪肝。” 周晋毅说:“服务员说了,血牛要吃猪肝粥,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就回去做牛。” 说完,又把粥锅里的猪肝,一块一块丢到我碗里。 我吃猪肝吃得想吐,忍不住据理力争道:“我不吃了,我一点都不喜欢吃猪肝。” “那你喜欢吃什么?” “反正吃什么都好,就是不想吃猪肝。” 周晋毅点点头,对我说:“行,那你先把这碗猪肝干了,下次回来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下次回来?”我艰难的咀嚼着嘴里的猪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了他一句,“你要去哪里?” “去外地。” “去外地做什么?” “工作。”周晋毅轻描淡写道。 我点点头,说了句“这样啊”,一仰头又被他塞进了一口猪肝。 我觉得我俩这样的举动有些不对劲,可是我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想来想去可能是姿势不太对。 大半夜的有个男人,一口一口喂我吃猪肝,这在我人生里头,绝对是头一回。 我正想开口,他突然丢开手中那筷子,抬头瞥了我一眼,说道:“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下意识的觉得不妙,拧着眉看向他。 周晋毅这才幽幽道来:“上次在假日酒店,遇见的那个老头,你认识他?” 我说:“认识啊,他是我一个老顾客,总是让我去给他开车的。” 他若有所思瞄我一眼,伸手拿了根烟,低头点上吸了一口,对我说:“行。认识就好。”又说,“那老头是画画的。” 我说:“对,我好像听他说过。” “成,听过就行。”他说,“你想办法帮我买一幅他的国画回来,只要你能搞到手,除了那国画的价格之外,我再额外给你加5万。” 我一听,这可是条大生意啊! 我双眼发光,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汤勺,满脸兴致盎然问道周晋毅:“真有这么好的事儿?” 周晋毅把嘴里的烟头拿下来,一边将那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一边对我说:“你别高兴得太早,这老头是国内有名的国画大师,一般人要给他买画他都不卖,他不仅不卖画,还软硬不吃,是个油盐不进的老头,我但凡把能用来对付他的办法都想出来了,至今也没能劝服他卖给我一幅画。” 我真没想过那老头的身份竟如此特殊,问道周晋毅,“可是你要买他的画做什么?” 周晋毅说:“这你就不用知道了。”见我一脸疑惑,又耐着性子跟我解释道,“我下半年要开发的一个工程现在被人搁置下来了,有个局里的领导在搞鬼,做官的人就是这样滴水不进,我拿钱砸他他也不稀罕,我的把柄又被他捏在手里,他截下我的案子就跟掐住我喉咙一样,特别要命,我每天都在想要怎么搞定他,后来才知道他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那老头的画,可偏偏那老头死活不卖画,我如今进退两难,只能绞尽脑汁投其所好……你现在懂了吗?” 我似懂非懂,为了表示我不是蠢到那么不可救药,我用力的点点头。 他伸手过来拍我的脸,“懂就行。你去试试,事成了我就给你钱。5万不够还可以再加。” 我躲开他的手,对他说:“你是不是经常这样骗女人?都说事成了就给钱,结果又不给?” 他把手收了回去,笑了笑,又承认下来:“是啊,我经常骗女人。谁叫女人都那么好骗?跟你一样的。” 我瞪他一眼:“你看不起女人是不是?”见他又朝我笑,我又瞪他,“你什么时候还我钱?上次100块,还要上次那代驾费。你已经欠我很久了!” 他说:“先欠着,等你搞到那老头的画,我就一起给你。” 我说:“要是我搞不到那幅画,那怎么办?” “没怎么办。”他笑了一声,对我说,“你搞得到最好,搞不到也没事,我不会怪你,还像现在一样对你。” 我说:“你现在对我也没多好啊。” “可我也没说要对你好啊。”他笑,“你想多了。” 他话音一落,手机又响起。 我听到他又开始对着手机,讲着些类似这样的话——“这么晚了我就不过去了……你穿再少我也不过去啊大小姐……很累啊真没时间明天还要去外地……我在外面真不过去了待会送她回家……嗯,就这样,等我回来再说……” 我瞪他一眼,默默挪开了凳子,与他拉开了距离。 他挂了电话,发现我坐得离他远远的,伸手过来拽我,我不给他拽,还不客气对他说:“你小心得艾滋!” 周晋毅反应过来后,瞥了我一眼,闷声说了句“草”,再没了下文。 喝完了粥,周晋毅当真让服务员,把吃剩的粥打包给我带走。 其实我觉得这粥挺好喝的,我也特别乐意把这些粥打包带走。 他把我送到出租屋的楼下,我因为特别看不惯他泡妞的行径,全程都没怎么搭理他。 他把车停好后,下颌抵在那方向盘上,歪着脑袋问我:“你怎么了?脸肿得像个包子,本来就胖。” 我说:“你才胖,我一直都很苗条。”又伸手把他的外套剥下来丢给他,伸手想去打开被他锁住的车门,却发现车门打不开。 我说:“你快开门,我要上去了。” 他嗯一声忽然问我:“你不请我上去喝一杯?”又淡淡道,“你这太没礼貌了,好歹我把你安全送到楼下。” 我郁闷的白了他一眼,撒谎道:“不方便。”为了打消他上去喝一杯的念头,我补充道,“我上面有男人。” “男人?”他坐直了身体,仿佛对我的话一下子来了兴致,扬眉问我,“谁啊?哪个奸夫?” 我轻咳两声,继续撒谎道:“我孩子他爸。” 他用力看我一眼,“你就继续给我吹。” 我说:“我没吹。我楼上真的有男人。” 他又看我一眼,目光冷飕飕的,下一秒身子朝我身边蹭过来,手霸道的扣住我的腰,将我带到他怀里,他伸手故意用力揉掐我全身,动作十分放肆,还专挑女人最敏感的地方下手,我呼吸顿时急促,被他掐得直叫,想反抗又不是他对手,只好不停求他停手。 他在我快要把持不住的时候突然停了手,嘴角轻轻一勾,嗓音沙哑在我耳边说:“你要是真有男人,还能被我一碰就叫得这么爽?” 我心里憋屈,又有些无地自容,愈发逞强道:“我就是有男人,就是有男人,信不信由你。”见他一脸不信,我又说,“我男人就住在我心里呢,我每天想着他入睡的,管你屁事。” “哦?意淫啊?”他挑眉放肆道。 我说:“管你屁事!也是你自己说的,这年头不管男人和女人,都要先学会玩自己,才能更好的玩别人!” 他沉默片刻,笑了一声,对我说:“也行。你别把自己玩残了才好。” 我心口憋火,大声朝他吼:“管你屁事!” 他顿了一下,伸手摁下开车门的按钮,示意我可以下车了。 我下车之前又问了他一句:“我要是真给你弄到那老头的一幅画,你真的会给我5万吗?” 他肯定的答:“会。” 我说:“你该不会又骗我吧?” “我从没骗过你。”他肯定的说,转了个话题又问我:“我这次去外地很久,你还要我给你带礼物吗?”见我没反应,他又淡淡说,“女人不都是喜欢收礼物吗?” 我心想反正他那么多个女朋友,一定有很多礼物要买,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于是我说道:“好啊,我最喜欢收礼物了。” “那你缺什么?” “我什么都缺。” “那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要。” 他说:“你这要求太丰富,我完全无法捕捉重点。”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由上到下扫遍我全身,最后落在我胸上,恍然大悟道:“嗯,行,我好像知道你缺什么了,上次你还提醒过我来着,你这尺寸我也大概能把握,心里有数。” 我说:“什么啊?” 他朝我笑笑,伸手碰了我头发一下,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伸长了手,帮我开了车门把我推了出去,隔着一段距离,他眼睛亮亮对我说,“上去吧。下次见你我给你带礼物。” 我心里想着礼物,倒有些期待下次与他见面了。 可他已经朝我挥手,我只好和他说:“那再见。” 他看我一眼说:“嗯,过段时间再见。” 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要多久?” 他笑,一脸不可置信,“你想我?” 我摇摇头说:“我想钱。”补上一句,“你还欠我钱。” 他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对我无可奈何的模样对我说:“行行行,我都记着呢。”低下头,敛着好看的眉目又说,“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才欠你几百块,你就惦记成这样。” 我不再搭理他,心想着,虽然只是几百块,但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总有一天我要把他欠我的钱都要回来。 也许等我跟那老头买下一幅画之后,我还可以从他身上捞到5万块。 人一旦有了目标,全身都是正能量满满的。 想到这,我连上楼的脚步都变得异常轻快。 第51章 人终究是感情动物(修) 回到出租屋后,我下意识的走到阳台处,往楼下望去,一眼见到周晋毅的车还停在原地。 他没有熄灭车灯,我看到他从车里走了出来后,一声不吭站在楼下。 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又挺括,他低头点了根烟,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孤单倨傲。 他手里的火光灭了又亮起,亮起又熄灭,他始终没有抬头看我,尽管我一直朝他的方向望去。 我猜想他是知道我站在楼上看着他的吧,可是他就是这么狠心。他不看我,他一眼都不看我。 哼,他不看我,我也不再看他。 收拾整理了一番后,我便上床睡觉,这一觉辗转反侧,我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周晋毅在楼下落寞抽烟的模样。 我像魔怔了似的,想到头脑发涨,又走到阳台处看他,这一看,发现他是真的走了,连同车子,走得无影无踪。 见他终于消失,我竟松了口气,重新走了回来,又躺在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日是周六,是我与那画画老头约定,去帮他开车的日子。 我起早梳洗,把昨晚吃剩的红枣粥、燕窝粥,一起倒进电磁炉里煮热,便又成功解决了一餐。 出门之前,我把周晋毅送我的白色parada包,凑在眼前左看右看,手摸了摸,觉得这包皮质真好,难怪沈漫绿从前就喜欢。 可是它这么好,我又突然怕弄脏了它。 太好的东西总是不适合我用的,可是我手头也没其他包了,那个黑色背包,早已经被周晋毅丢给了服务员。 我只好背个这么贵的包,骑着我的电动车出门了。 我跨上电动车的一瞬,心里就在想,妈的,这包可以买几辆这种电动车了啊。 女人的奢侈品真叫人捉摸不透,可每个女人都爱奢侈品,她就算嘴上说不爱,一旦尝试过奢侈品,就再也离不开了。 我骑着电动车,来到市区里一栋高耸写字楼楼下,等待那老头。 那老头人老眼不瞎,在我还没看到他之前,他便走到我身后,轻轻唤了我一声:“丫头,你来了。” 我笑嘻嘻向老头打招呼:“阿伯,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呀!” 阿伯笑着说:“你特意来看我了,我心情当然好。”说着将我引到他停放汽车的地方。 我跟着阿伯一路走,心里在想,阿伯真是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阿伯。我这哪里是特意来看他?我分明是特意来赚他的钱啊! 今天我不仅要赚他的代驾费,还要赚周晋毅的5万块。 想到这里,我在心里默默算计着,接下来要怎么对阿伯开口,顺便骗阿伯把他的一幅画卖给我。 我像从前一样,开着阿伯的奔驰,载着他绕着这个城市,一圈一圈漫无目的的走。 阿伯像从前一样,有时说“丫头,你的头发长了该剪了”; 有时说“家里花园里的蚯蚓特别多,我每次路过都抓几条,总想着会不会像从前一转头就看见你,可是你一次都不来”; 有时说“我叫银纸铺给你糊了个电脑,粉红色的,现在人都玩电脑,你闷了就拿去玩,也别省着钱,该花就花”…… 我继续像从前一样,无奈的听着阿伯絮絮叨叨与我讲着,这些漫无边际的话。 从前刚开始听时,我还会听得毛骨悚然,可是听得时间久了,次数多了,我也就习惯了这老头的絮叨。 之前我还听过阿伯的老伴与我讲,阿伯的女儿死去好多年了,可是阿伯从不去墓地看他的女儿。 我想,也许不去看望女儿,阿伯就可以在心里,永远不接受女儿已经死去的事实吧。 其实人生最大的幸福,不就是可以欺骗自己过完这一生吗?最怕欺骗不了自己,又不得不接受,活活将自己整成一个神经病。 当然,阿伯现在也是个神经病,但他是个挺快乐又有钱的老神经病。 汽车等红灯的时候,我寻了个空子,特意问道老头:“阿伯,我上次听你说,你经常画画,我也喜欢画画,你可以带我去你家,看看你的画吗?” 老头对我毫无防备,一听我要去看他的画,立即说道:“好好好。”又说,“我女儿从小像个男孩,最喜欢的是抓蚯蚓,最不喜欢的就是看我画画,你怎么却喜欢画画了?” 我呵呵笑了一声,有些心虚的开口:“阿伯,人是会变的啊,尤其是女孩,女孩都是善变的。” 老头很容易被我糊弄过去,笑着对我说:“对对对,变了好,变了才好啊。” 老头的家在一间被改建的四合院别墅里,老头告诉我,这四合院是他从祖父那里,传承下来后再被改造来的。 有许多人出上亿高价,想从他手里买下这间,堪称文物的四合院别墅,可是老头铁了心不卖,因为他说,他女儿从小就蹲在那墙边捉蚯蚓,怕她哪天回来了找不到人。 我听着老头的讲诉,心想周晋毅果然说得没错,这个老头油盐不进,连上亿高价都拒绝了。 我突然有些担心,待会该如何才能打动得了他,劝服他卖一幅画给我。 推门入屋,我一眼瞧见一个老妇,正在给门前一棵枇杷树浇水。 老头高兴的对那老妇说:“快去把我这些年画的画通通拿出来。” 那老妇一听,友善的瞧了我一眼,便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走进屋里去拿画了。 老头请我进里屋坐着,还拿了罐可乐给我喝,我接过喝了一口。 他对我说:“我女儿小时候最喜欢喝可乐。可我从不许她喝下一整罐。” 我说:“是吗?”又说,“我也挺喜欢喝可乐的。” 他看我喝完了一整罐的可乐后,才把我带到屋子里去看画,那老妇已经把他的画一幅幅展铺开来。 老头指着他画的山水国画,一幅一幅向我讲解,我听得一脸懵懂,他却始终耐心向我解释,可我没有这个水平造诣,终归是不懂欣赏这些文人骚画。 老头见我一知半解,还对我说:“其实山水画最讲究笔墨情趣了,在笔和墨落在纸下的一刻,最触发人的情感。人说到底是感情动物。” 老头又问我:“喜欢那一幅?” 我一眼看过去,只看到一幅渔夫垂钓图,一个渔夫正带着一顶渔夫帽,乘坐在一只小舟上,拿着一根鱼竿,安静的垂钓。 我看着那渔夫头上的那顶渔夫帽,突然就想起爸爸,从前爸爸也戴着一顶帽子,坐在小舟上钓鱼。 我的手下意识的指了指,这幅渔夫垂钓图。 可是我又看了一眼这幅画,发现这整幅画里面没有一滴水,只有远处烟波浩渺,似水又不似水。 我指着那幅画问老头:“这不是在钓鱼吗?怎么都没有水。” 那老头笑着向我解释:“这是留白,国画最重要的精髓就是留白。” 我说:“哦,留白,留下白色……” 老头哈哈大笑耐心对我解释:“留白不是留下白色,是指留下空间。中国的文化就是如此,不管国画诗歌小说艺术,都需要留白,这就是含蓄之美,它的美在于欲拒还迎,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是一转身的刹那,让你神魂颠倒的那抹眼神。” 我说:“是吗?”心里却忽然想起,周晋毅转身朝我笑时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妈的,他果然是足够勾魂摄魄的。 老头一边把我喜欢的那幅画卷起来,装在竹筒子里,一边转身对我说:“留白多少,是最考验画家功力和心境的,就像我们的京剧舞台,永远是虚景,一举手一投足间展现千军万马,全都是留白。” 我依旧无法体会得深刻,却大致了解了“留白”是什么。我点点头,若有所思对阿伯说:“看来很有学问呢。” 转头,我看见老头把那装着国画的筒子递给了我,还对我说了句——“这画与你有缘,送你。” 第52章 你们这对小冤家丫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我简直是激动得无法言语,手一抖,我立即抓住了老头送我的国画,死活都不再放手了! 我嘴里说着:“阿伯,那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你的画都是很贵的吧?要不你跟我说个价格,我给你买!” 老头却说:“我的画从来不卖的,因为与你有缘,所以才送你。” 我简直感动得要痛哭流涕了,要知道,这画一旦落入我手里,且不问它的市场价格多少,单单是在周晋毅那,我就可以赚到5万块,且还没算这幅画的价格,我打算向周晋毅开个高昂的价格,赚个满怀。 我心里想得甜滋滋的,一直到老头送我出来,我脸上还挂着笑意。 我把那筒画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生怕有人突然冲出来,把我的画抢走了。 老头看着我跨上电动车准备离开时,突然问了我一句:“你和上次那周董认识吗?” 我被老头的话噎了一下,生怕又有什么变故,为了以防万一,我立即抱住我的画,确定老头没力气从我身上抢回这副画后,我才转头干笑两声回答老头:“对,算是认识吧。” “你这丫头。”老头笑,“你是喜欢他吗?” 我再次被老头的话噎了一下,赶紧摇头否认,“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喜欢他呢?” 老头很不客气的揭穿我:“他找过我很多次了,我不愿把画卖给他,商人本性……不过你喜欢他就好,你喜欢他就好。”说完,又捋着那两条白胡子对我说:“你说得对,人都是会变的,女孩尤其善变。我女儿要是还活着,应该也像你这么大了,一定也懂得喜欢男人了。” 我被老头如此看穿,关键是老头根本不把他对我的看穿,当做一回事,而且他看得也不太对,他还有些自以为是,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可是我又不能冲老头发火。 我与老头告别后,便骑着电单车一直往前,转弯的时候,我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那老头,瞧见他还站在原地看我。 老头看见我转头看他时,手还挥了挥,笑容满面示意我快些离开。 我把老头送我的画带回出租屋里,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周晋毅。 小心翼翼把画藏好之后,我取出手机,翻出了周晋毅那日给我的来电显示,回拨了过去。 可是那一头却传来关机提示,我想起他说今天要去外地的,想来他现在应该正在搭飞机。 下午5点,我来到夜色酒吧,向妈妈索要昨晚的陪客费。 说好的我六她四,可是妈妈桑却临阵反悔了,说道:“凡事都要循序渐进,这一回我就先给你小头,等下次周少再来,我再给你大头。” 说完,妈妈桑还一脸意味深长对我说道:“好东西不能一下子吃太多,要懂得节制,否则容易被噎死的。虽然周少的女人多了去,可他现在摆明了是要你,只要你好好表现,还怕干不掉他身边其他女人?还怕以后从他身上捞不到钱?” 本来我的火还不是很大,不知为什么听到妈咪提起周少有很多女人,我的火就变得特别大。我还突然想起,周晋毅昨晚在粥铺和那女人讲的那通电话。 我大声对妈妈桑说:“你今天要是不把大头的给我,我以后不会再帮你从他身上再赚一分钱!我连看他一眼都不愿!” 尽管我讲得十分气愤,可妈妈桑果然是个人精,她笑了几声后,随即对我说道:“这事也由不得你做主,这事还得看周少心里是怎么想的。就算你不愿看他一眼,他也会来看你一眼的。你们这对小冤家呀,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们谁也离不开谁,他离不开你,所以才一次次找机会来见你。而你口口声声说不理他,到头来还不是在他身下屈服?” 我大声的咆哮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谁告诉你我在他身下屈服了?我没有!” “你嘴里说没有,你这小眼神却已经出卖你了!”妈妈桑笑着说,“有就承认了呗,喜欢周少又不什么丢人的事。多少女人喜欢他,他也没看在眼里,连和他睡一觉都没机会,你有这个机会,就好好把握了!怎么样,告诉妈咪,他昨晚把你伺候得爽不爽?有没有很激情?他在床上是不是和他平时一样牛逼得不行?还是对你很温柔?” 我拿着四分子的钱,不再搭理妈妈桑,一想到她少给了我两分子的钱,我心情都不太好了,整颗心都揪成一团一团,还爽个屁。 可是自此以后,妈妈桑和酒吧里的姑娘小姐们,开始认定我与周晋毅有一腿,而且还是那种上过床的有一腿。 而我清楚我和周晋毅根本没有这一腿,就算他曾经说过想嫖我,可我并不把这当一回事,我下意识想远离他,最重要还因为他是周敬尧的哥哥。 连续几日,我每天回到出租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老头送我的那幅画,仔仔细细把这画看一遍。 我生怕这画出了什么纰漏,我那到手的5万块就又没了。 某天早晨醒来,我听得隔壁出租屋子的女人,在大声嚷嚷她家里昨晚入了盗贼,还丢了几千块钱。 我连忙开门走过去打听消息,一问之下才知,住我隔壁出租屋的女人昨晚一整晚没回来,去了男朋友家过夜,早上一回来就发现家里的大门被撬开,里头的东西也被翻了个遍,放在格子里的几千块也被偷了。 那女人还用怀疑的口吻询问我,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声响。 我听她如此一问,警铃大响,立即表清白说我昨晚睡得很死,一回来就睡着了,什么都没听到。 我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之后,却开始万分担心。 我所居住的出租屋附近,一整片的治安都不太好,所以我从来不放现金在我的屋子里,但凡有钱都是随身携带在身上的,可是现在多了这一幅画,我开始有些忐忑了。 我寻思着自那日周晋毅说要去出差,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左右,他就算是去北极出差,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吧?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我打了个电话给周晋毅,想要让他有时间过来酒吧一趟,顺便把钱也给我。 可是这个电话拨过去,他那边一直没有接听。 我又连续拨了三四个电话,依旧没有接听。 早上10点,我又按捺不住给他拨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人是个女人,她客气的对我说:“白小姐?” 我懵了一下,说:“我不是白小姐。” 她说:“可你在这手机里里面显示的就是‘白白的’,我想您应该是姓白。”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女人便对我说:“白小姐您是找我们老板吗?他刚下飞机,这会在开会,很忙,没办法回您电话。” 我只好再问道:“你们老板开会开到什么时候?我手头上有个特别重要的东西要给他,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公司的地址,我这就拿过去给他。” 我已经想过了,这幅画一小时放在这出租屋里,就一小时不安全,我今晚又得去酒吧上班,周晋毅若是今晚不来,这画我也不知该搁哪里才安全。 想来想去,不如我给他送到他公司里头去,何况他公司人多,我谅他也不敢不给我钱,他若是不给我钱,我就在他公司所有员工面前说他讹诈我,看他以后还怎么做老板! 电话那头的女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给我报上了他们公司的地址。 我吃过早餐,很快便换了衣服,收拾好东西,小心翼翼拿着那幅画,骑着电动车,来到刚才那女人给我的公司地址。 我将车子停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后,便搭着电梯上楼,走出电梯,我来到一楼的登记大厅。 这里是城市最繁华的写字楼地段,每一个角落的装修都特别讲究,连地板都铺得光可鉴人,我穿着平底鞋踩在这亮得反光的地板上,突然感觉脚下轻飘飘的,有些虚浮,仿佛这并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 门口负责登记的前台小姐是个挺漂亮的女人,见我来了,她头也没抬,公事公办的口吻问我:“要去几楼?要去找谁?” 我说:“我去找周……老板。” 她问我:“是周总还是周副总?” 我有些懵,一时不懂答话。 前台小姐终于抬起头,看我一眼,语气不太好的问我:“你是找老的还是年轻的?” 我心想周晋毅那个模样,顶多也就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于是立即答道:“年轻的。” 前台又问我:“是找副总啊?有约吗?” 我说:“有的有的,我刚在电话那头和他秘书约过了。” 前台用鄙夷的目光斜睨了我一眼,接着拿着个登记本子丢给我,“签个名吧。”我低下头签名的时候,又听她和身旁一个女员工嘀咕一句:“又是个来纠缠副总的可怜女人。哎……” 我脸突然涨红起来,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而且我也的确是有点心虚,我的确是来纠缠周晋毅的,我纠缠他给我5万块。 我签好了名,握紧了手里的那幅画,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后,正想走去搭电梯上楼,又听前台小姐与身旁那个女员工轻声嘀咕道:“副总来了……”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眼便见到大厅门口一拨人走来,周晋毅为首。 第53章 我的人你惦记得了吗? 我顺着前台小姐的视线望过去,一眼便见到大厅门口一拨人走来,周晋毅为首。 他今天穿着烟灰色的西服,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穿得如此正式,愈发觉得他身姿挺拔,迎面走来时,他单手插在裤袋里,半低着头,时而和身边的人低语一句,眉目英俊,笑起来的时候像熠熠闪耀的钻石那样惹人注目。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偷偷看他,连我也在偷看他。 我想起岳弯弯曾经与我说——‘你可知周晋毅在人前多有气势,可知他工作多出色,可知他被多少人追逐。’ 我在心里幽幽叹口气,忽然觉得有些自卑,手紧了紧,愈发握紧了手里的那幅画。 前台小姐却突然在我耳边说:“诶,你不是要来找副总吗?怎么见到了也不上去打招呼?……啧啧啧,你该不是做推销来骗人的吧?” 我说:“我不是做推销的。” 前台却眼尖的看到,我外套里的科罗娜工服标志,白我一眼又说:“你不是做推销的,那你里头衣服怎么回事啊?”又说,“你这种上来推销的我见得多了,你既然是推销的就早说嘛,要是让副总知道,我放你这么一号人物去给他胡乱推销,我会被责怪的你懂不懂?你快走吧快走吧,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我急得想哭,赶紧解释道:“我真的不是上来推销的,我真的不是。” 可是前台已经开始打电话叫保安,我想伸手摁住她的电话,身后却有只手突然扣在我腰上。 我以为保安要来抓我了,用力的挣扎起来,这一挣扎我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夹杂着健康男人的体味,我心想这会不会是我的错觉,可是身后人的动作既直接又霸道,我感觉这不会是我的错觉才是,很快周晋毅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突然响起,“你怎么来了?我正想去找你。” 说着话的时候,周晋毅抬眼瞥了一眼前台小姐,问道:“怎么了?” 前台小姐的目光落在周晋毅扣住我腰的手上,立即抱歉的说道:“没怎么没怎么,副总,这位小姐说要找你,已经等您很久了。 周晋毅转头看我,“你等我很久了?怎么刚才出去的时候也不见你?” 我立即说:“没有没有,我就是刚来。” 他说:“行,下次来直接去楼上找我。” 众目睽睽之下,他的手一直搭在我的腰上,我感觉他的怀抱像个暖炉,再继续抱下去我可能会被热死。 我稍稍挣扎,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他笑了一声,很自然的口吻问我:“你来做什么?” 我赶紧晃了晃手里的画,说道:“那幅画!”见他脸色平静,我又补充道:“就是你上次出差之前,你让我给你找的那幅画!我帮你拿到手了!” 他一听,眼睛一亮,似乎是有些意外,很快他又用赞许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而后他有些激动的摸了摸下颌,舔了舔牙齿。 在我完全措手不及的时候,他突然笑起来,将我原地抱起转了一圈,放我下来后,又突然捧起我的脸,对我说:“你行啊,啤酒妹,你帮我大忙了,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真是好样的!” 我被他这一折腾,忽然感觉脚下的一切变得有些不真实,而且他刚刚好像还抱我了,也许是写字楼灯光太晃眼的缘故,我竟怀疑这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做完这一切,周晋毅松开我的脸,伸手要和我拿那幅画。 我虽然被他搞得晕乎乎的,却还记得死死抱住那画,我十分冷静的提醒周晋毅:“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抿着唇笑了一声,瞥了我一眼,别有深意对我说道:“行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去我办公室拿钱吧。” 说完,他上前一步,拖住我的手,将我拉进了电梯,来到他办公室。 一路上,过往员工的目光形形色色,不过我毫不在意,我只是来拿钱的。 我刚走进周晋毅的办公室,他下一秒就伸手过来,要拿我手里的那幅画,我把那幅画捂在我胸口处,誓死捍卫我的画。 可周晋毅毫不顾忌的伸手过来拿,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女人的胸是他不该碰的地方。 我简直对他的厚颜无耻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他真是一个人渣。他要不是人渣,怎么会随随便便、肆无忌惮伸手去碰女人的胸呢? 刚才一路走来,发现他公司好多员工都是美女,这些美女们怎么可以忍受这样一个色魔?妈的! 我的画被他不客气的从胸口处抽了出去后,他便一边展开那画,一边忍不住对我啧啧赞赏:“啤酒妹,你还真有本事!”又疑惑的回头看我一眼,“说说,你都是怎么拿到这幅画的。” 我挺直了腰杆说:“不管你的事!你现在画也看到了,拿到手了,你快点还我5万块!还有那幅画的原始价格,不多不少,我再收你5万,总共……总共10万!你快还我钱!” “10万?”周晋毅扬起剑眉,看我一眼,语气淡淡,“行啊,我可以给你10万,不过你得老实说了,怎么弄到这幅画的。” 他说完,点了根烟吸上,把桌上的画重新卷起来,随手放在办公室的格子里,用力锁上那格子,发出“砰”一声声响。 再抬头看我的时候,他嘴里叼着根烟,眼睛微眯看向我,坐在他的大班椅上,一副欠债不还的流氓地痞模样。 我在心里忿忿的问候了他全家,又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我是怎么跟那老头要得那幅画的。 他听完,将手中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勾勾手指,示意我:“你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一步步走到他眼前,刚走到他办公桌前的地方,就听到门外突然传来拍门声,不仅有拍门声,还有秘书的声音。 秘书在外头说道:“周总,你弟弟和沈小姐过来了。” 我一听,心口猛地一跳,他弟弟来了?那就是周敬尧来了?不仅周敬尧来了,连沈漫绿也来了? 我吓得手都发起抖来,转眼却听周晋毅对外头的秘书说道:“让他们进来。” 我紧张的对周晋毅说:“我还在这里呢,你怎么可以让别人进来呢?” 周晋毅说:“我为什么不可以让他们进来,你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吗?” 我没时间与他解释太多,只好问:“你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躲起来吗?” 他看着我冷笑:“没有,除非你躲到我身体里。”说完,还用一副将我吃的死死的眼神看我一眼。 我听见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一急,连忙大跨步走到周晋毅眼前,坐在他腿上,手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脑袋藏在他颈窝处。 我感觉他身子僵硬了一下,很快又玩味的对我说,“你还真躲在我身体里?” 我不回话,用力把脸埋在他的肩膀处,鼻子里又闻到他身上那股迷人的香味,忍不住就一吸再吸。 岳弯弯果然说得没错,他就是故意用这种香水来引诱女人的,现在他可高兴了,这么紧张的关头,他都能把我勾得魂都要没了。 在外头的人走进来之前,我死死搂住了周晋毅的身子。 好在他没有将我推开,只是在我耳边低声的警告一句:“你别坐到不该坐的地方。” 我挪了挪位置,却发现不该坐的,与该坐的都是一样的,一样的硬。 我在他耳边委屈的说:“我不是故意的。” 他小声隐忍在我耳边说:“你是不是故意的等人走了都得负责到底!” 我委屈的说:“我不要!” 他说:“点了火就要负责轮不得你不要” 他话音刚落我便听到熟悉的嗓音响起,我认出那是沈漫绿的声音。 我背对着沈漫绿,却清楚感觉到她投射在我后背的视线. 我百分百确定,只要我不转过头去,只要我不开口,沈漫绿绝不会将我的背影认出来。 因为这些年我的头发长了很多,背影一定也变了又变。 沈漫绿见有个女人坐在周晋毅的腿上,有些尴尬的说道:“真是抱歉,看来我俩来的不是时候呢,晋毅哥办公室里都有人了,怎么刚才秘书小姐也没告诉我们?”又对周敬尧说,“敬尧,要不我们下次再来?” 我听见周敬尧嗯了一声,很快又陷入了沉默。 周晋毅估计是对我的举动很无奈,却也对此无计可施,又见周敬尧不走,只好说:“你们先去外面等我一下……她今天有点不舒服,脑子也不太正常,我搞定她再与你们去吃午饭,一边吃一边谈。” 我用眼神瞪了周晋毅一眼,忿忿的在心里说:妈的你说谁脑子不太正常呢? 转瞬就听到周敬尧的声音响起,“哥,她到底是谁呀?” 我以为周晋毅会把我无情出卖,可是他顿了一下,很快回答周敬尧,“你见过的吧?上次在我房间那一个。” 周敬尧说:“你房间里的女人那么多个,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个?” 周晋毅冷笑一声说:“不知道就别猜,猜了也没用,你看好你身边的人,别惦记着坐我腿上的人。”又笑,“我的人你惦记得了吗?” 两兄弟一推一往,火药味顿时十足。 沈漫绿赶紧对周敬尧说道:“敬尧,要不咱们先去吃午饭吧,晋毅哥这里有客人,不太方便。” “哪里不方便了?”周敬尧火气十足对沈漫绿开口。 下一秒,我听到周敬尧脚步朝我和周晋毅走近的声音。 我愈发用力抱紧周晋毅,在周敬尧还没有上前来揭穿我真面目前,我紧紧搂住周晋毅的脖子,在周晋毅耳边低声恳求道:“周少,你让他们出去啊,求你了求你了” 周晋毅不搭理我,眼角却不经意瞥了我一眼,而后,他对周敬尧说了句:“出去——” 周敬尧原地站着,没有出去的打算。 周晋毅再说了一句:“出去——”咬字清晰,不容反抗。 周敬尧原地站了一会,最后却被沈漫绿给拖出去了。 我听着门被阖上的声音,暗暗松了口气。 正想从周晋毅身上下来,他却突然把我抱了起来,走了几步路,用力将我丢在沙发上。 周晋毅利落的抽出了皮带,把皮带丢我脸上,冷笑,嗓音轻飘飘从我头顶处落下—— “行啊,人都走了,你姨妈也走了,你他妈天天吊老子胃口的习惯也该改改了,现在搞硬了就要负责到底不是?” 公告:人物解释+上架通知 快要上架了,几个人物给大家梳理一下,做个纪念噢。 关于画画的阿伯:阿伯这个角色原本是没有的,可我是个理想主义者,所以就把阿伯添加进去了。他在故事里就像刘薄荷的爸爸,刘薄荷总向他索取东西(后面还会有这种情节),阿伯总是给予,不需要回报,就好像女儿向爸爸索取东西一样; 女儿还会偶尔吐槽抱怨爸爸,(所以刘薄荷总是在心里吐槽阿伯是个有病的),爸爸从不介意被女儿吐槽,也不介意被女儿讨厌。不管女儿多么不喜欢爸爸,爸爸却只能喜欢你; 每次刘薄荷见完阿伯,都是阿伯目送她离开,就像爸爸每次目送你收拾书包、收拾行李离开家乡。 阿伯有点神经病,记忆停留在女儿去世之前。如果把刘薄荷的故事当做一个成长的故事,阿伯在剧中扮演的是爸爸的延续; 可是成长过程中,爸爸有时候能给你人生的帮助与引导是比较少的,于是就需要一个成长的导师,这个时候出现了王律师。 关于王品优律师:这个人物在故事里充当传授技能的角色。他的情节目前看来比较少,却至关重要。因为他引导刘薄荷的成长,也就影响了整个故事的走向。你的一生之中一定也有这样一个人物,也许是老师,也许是情侣,也许是长辈,也许是朋友,他会改变你一生的轨迹,这是一生之中最珍贵的资源,不要错过。 关于刘薄荷的女儿:你从前对父母的伤害,最后都会被儿女伤害回来,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所以刘薄荷必定要为女儿神伤的。 关于岳弯弯:这个人物在故事里充当伙伴与盟友的角色。她与刘薄荷贫富差距悬殊,话不投机,成长环境也极不相同,但这并不妨碍她们成为伙伴与盟友,因为她们有共同的目标:干掉沈漫绿。联手撕逼嘛。这个事情咱们年轻的时候还做过不少哈哈。尽管刘薄荷不想答应岳弯弯联手撕逼,可她心里必然也是想干掉沈漫绿的啊!女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前一秒还打得半死不活,下一秒就可为一件很奇怪的小事,临阵倒戈。岳弯弯还有个推动剧情的作用,她这个人物原型是我深思熟虑后设计出来的,名字也想了很久。 关于胖子:我的每本书都有一个胖子,为了纪念我最好的朋友胖子嘛。胖子一般都有喜剧效果啊。这本书的胖子在这里扮演喜剧盟友的角色。可是这本书的胖子与刘薄荷的渊源也很深,他的结局必然也挺令人吃惊的。 关于沈漫绿与周敬尧:故事发展到这里都没有对他们进行正面描述,俩人也没有与女主有正面交接。两人在故事里代表远去的前事。我喜欢用残忍的方式讲诉前事,也融入我很多自己的情感,这一部分最充分表达我过往的感情经历。别离没有对错,要走也解释不多。看故事的人喜欢在故事里看自己,写故事的也喜欢在故事里写自己,写这本书最好的体验就是在这里了,写这远去的前事,看起来更像是我与自己做的一场漫长的告别。离奇的青春,手动再见.jpg 关于刘斯承:他不只是个强奸犯的角色,还是个哥哥、兄长的角色。 关于其他配角:比如保安哥,妈妈桑,卖啤酒的经理,其实他们都不算是好人也不算是坏人,就是普通人。普通人就看不出好坏的,小说里有好人坏人之分,我喜欢写不好不坏的人,更加接近现实,更加有人味。 关于只出场过一次的配角巷子胖大叔:还记得刘薄荷第一次被周晋毅追杀,她躲在了胖叔后面吗?这个胖叔后面必然还要出场的,而且他必须在最后出场,起承前启后的作用。向世界上每一个胖叔致敬哈哈哈! 关于还未出场的刘薄荷的对手:我不会把刘薄荷的对手写得太难堪,配不上。她必须优秀,强大,柔软又有韧性,暗藏汹涌,又不动声色。目前还没出场。有个强大的对手才配得上刘薄荷的一生,所以这个人物必须来到。 关于整个故事:其实这就是个挺美好的爱情故事。生活中有个男人/女人靠近你,他/她让你心动,也许不像周晋毅那样富有,也许不像刘薄荷那样长得白白哒,但是心动的感觉是一样的嘛,所以这故事在我看来还是很接地气的啊。 关于剧情有点拖沓的问题:我也有发现了。但其实我是故意这么处理的。我知道情节怎么样才快,可是每个人都快,我就想慢了。另外,我也希望心动的感觉维持久一点嘛。嘿嘿。 关于周晋毅:大家都问我,周晋毅现在知道弟弟和刘薄荷的过去吗?前面那画画的老头说了,画画的精髓在于留白,这里也留个白,我就不说了。 周晋毅有一段自白:起初见你我只是觉得好玩,其实我一把年纪了已经不会轻易谈爱,可我看着你就感觉自己回到了读书时代,好想逗你,看着你难过,我就开心,看着你掉眼泪,我就暗爽。这变态的老男人心里。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开始会想你,会想要你在身边,不仅是身体,还有你的一切,不只是表面的你,还有很深层次的你。我想我开始喜欢上你了。别人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觉得这个问题也不难答,喜欢就是喜欢,跟不喜欢一样,无法假装,如果你欺骗一个喜欢的人你一点都不喜欢她,一定会心如刀割。 有点肉麻?大家将就看看吧。反正小说里的周晋毅是绝对不会对刘薄荷说这些话的,凡事留个白嘛。就好像人的一生,有些话有些事情也就是在心里意淫一下,永远不会说出口也永远不会做出来的。 关于周晋毅的人物设计:他不是随随便便就喜欢上刘薄荷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嘛,画画的老头说他是商人本性,其实他也的确是有一点,因为刘薄荷给他寻得一幅画来,他会对她刮目相看,人嘛,都是对能够真正帮助自己的人比较刮目相看的,不管他多爱你,他都是这样想的,这是现实,然而这个现实很正常,因为你也是这样哒。 后面刘薄荷会在事业上帮助他,虽然事实上她也起不到多大的帮助。但刘薄荷能喝酒啊,能打滚啊,还能卖萌啊。周晋毅对她的爱会很多,但是你不能让一个人永不休止的爱你,爱会停歇的,如果只凭借着一腔爱,这爱情也无法维持多久。爱情就是一个天平,你要让你们俩个重量相当,付出对等,才能维持平衡。就算你们俩个社会地位不够平等,但是没有关系,你必须让对方察觉到你的优秀与正能量与努力,这样也能维持平衡。 关于作者:就是个特别懒的人,它什么都不好,缺点太多,最不好的缺点就是做事太认真,因为太认真每写一章都是反复修改的,而且它还要经常思考人生,结果最后也没思考出个什么结果来。哎,它就是这么一个固执的少年。妈的,又拐着弯夸了自己一把。大家不要欺负它,有票的拿来嫖一下它,有零花钱的都拿来订阅一下它,它尊的快要没饭吃了。呜 关于上架的通知: 1、每章节2500~3500字,我试了几回,发现我还是无法做到统一字数,因为我掐点断章的,已经成了习惯,所以无法做到每个章节都是15岩币,应该是16~25岩币之间,反正网站都是按照千字收费的,我不会坑大家滴! 2、苹果手机关注功微信公众号来阅读可能比较好。 3、有任何充值疑问请找这位QQ2814551419,他每天都在线的,随传随到的,有不懂的请随便骚扰他。 4、暂时没有QQ群,可在评论区下方任意留意,除开“人身公鸡”会被我删除(有些问题比较难解释,真的,解释也解释不通,比如你问我写这么难看为什么上架,作者是不是有毛病之类的,我真的很难给你回复,只好删除啊。不小心被delete请你原谅它)。除开这些人生攻击,其他的每一条评论我都会认真回复哒! 5、走过路过都来帮紫漓订阅吧,紫漓没饭吃噜啦,泪目 6、阅读愉快。下一章开V应该有红包,我还没发过红包,待会我去试一下。 第54章 这纸条我打算留一辈子 我把周晋毅丢我脸上的皮带给打开,他上半身却已经倾下,靠近我的身体。 我吓得发抖,意识到他这一回要跟我玩真的后,我灵光一闪,立即说道—— “行行行,我对你负责到底行了吗?你压痛我了,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可周晋毅却丝毫不上当,嘴角始终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玩味的看我,“我原本也想和你好好说话的,可是你动不动就撩我,撩完我又不给碰,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这样能吊胃口的女人,你严重引起我注意了!我现在也没耐心和你好好说了,直接来做的吧。” 话落,他扯开了脖子上的领带,解开衬衫的头几个纽扣,俯下头,下颌搁在我脖颈处,胡茬刺得我全身发痒,薄唇贴着我耳边,还故意往我耳朵里吹了口气。 我被他弄得汗毛倒竖,想逃又挣脱不开他,只好继续撒谎:“我姨妈还没走呢,你想浴血奋战是不是?” “你少在这里给我瞎扯。”他从我脖子处仰起头来,看我一眼,笑,“你这姨妈要是还能来,那你就是血牛转世,你该去做检查。” “我就是一个月来两次姨妈,我月经不调,生理期紊乱,排卵不正常,你管得着我吗?”我据理力争。 他意味深长的朝我笑,手轻轻拍我的脸,说:“行啊,那你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不正常。” 他手指顺着我的身体往下滑,蹭到了我的长裤,又勾着唇角,讽刺的对我笑,“你穿这么严实做什么?”又说,“你平时该穿严实又不穿严实,现在不该严实你又穿成这样?”用力掐了我腰一下,哼一声,舔了舔门牙,冷森森道,“你还敢说你不是吊我胃口?” 我说:“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来姨妈了,我这不是月经紊乱吗?自从生了我女儿,我就开始不正常了……你相信我。” 周晋毅依旧是不相信我,他用手指了我额头一下,挺不怀好意的看了我一眼后说:“我要是再信你的话就奇怪了。”说话的瞬间,他伸手翻开沙发茶几上压着的几张纸条,甩我脸上。 我一看这几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发现这几张纸条,都是我当日留在存物箱里骂他的纸条。 没想到,他竟然还保存至今,没想到……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记仇的周晋毅! 我拿着纸条的手直哆嗦,咬咬牙,我死不承认:“你拿这纸条给我做什么?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周晋毅仿佛早就料到我会给他这样一个答案,不怒反笑,轻轻拍我的脸颊,对我说:“没关系,你可以继续不承认,我却永远给你记着呢。”又朝我笑,补了一句,“你大爷的。” 我被他气得想哭,又想笑,心想他怎么能这么无赖呢?他秘书不是说他特别忙吗?他既然那么忙,还整天保存这些纸条做什么! 周晋毅见我死不承认,又小心将那几张纸条收拾起来,叠放整齐后压在茶几的纸巾盒下方。顺便还恐吓了我一句——“这纸条我打算保存一辈子,让你后代看看你到底有多么无耻!” 我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骂了他一句:“妈的!你骂我就骂我,扯我后代做什么?” 周晋毅听着我骂他,抓起沙发上那条自己的皮带,叠成短短的一段,放在手里一边甩一边对我说:“你也没什么后代,激动什么呀?” “你胡说!”我认真向他解释,“我有个女儿,上次和岳弯弯一起去算命,那算命瞎子还说我有个儿子,明年就会有!” 我太过急于想表达,自己是个有后代的人,情急之下,我竟把算命瞎子的话也爆了出来,说完之后,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好像对周晋毅说太多了。 周晋毅果然不是个好糊弄的,他很快便捕捉到了我话里的重点,挑着剑眉,问我:“儿子?那儿子的爹在哪?” 我咽了咽口水说:“我怎么知道?”又说,“都是瞎子算命算的,指不定也不太准,反正我又不是没后代,我以后还要当外婆的,你才没后代,你一辈子都没后代!” 他笑了一声,仿佛并不把我的诅咒当做一回事,只是看着我,一直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开始发毛。 很久之后,他一边系好自己的领带一边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过身子俯下头盯紧了我,玩味的对我笑,“你这想生儿子也得有男人,连孩子的爹都没有呢,就想生儿子?” 我说:“我有!我有男人!” 他笑,一语戳穿我:“别跟我说你的什么心上人。”又狠心道,“你心上人死了。死了就别惦记着。就算不死,也轮不到你和他生儿子。” 他对我说这番话的时候,嘴角噙着抹冷冷的笑意,可我听来,却觉得字字诛心,仿佛他是要说话来故意刺激似的。 可他也只是刺激了我一下,很快他又捧着我的脸,对我说:“想生得有男人,找个基因像我这样好的。” 我瞪他,“你基因哪里好?” 他笑:“你该问我上面好还是下面好?” 我推了他一下,他松开我的脸,又别有深意对我说:“上面下面都还不错。”补上一句,“生出来肯定不会给你丢脸。不过这也难说,毕竟你太丑。” “你想和我生,我还不给你生,妈的!” 我狠狠瞪他一眼,他却伸手抓起他在沙发上的皮带,再次甩我身上,动作还特别粗鲁,我被他甩疼了,他眉头动也不动的。 我抓着皮带闷闷的看他,又想起我来他办公室里的初衷,其实是要跟他拿钱的。 刚才若不是周敬尧和沈漫绿横空出场,我早就和他要到钱了。 想到这里,我立即问他:“我的钱呢?10万呢!你打算怎么给我?给现金还是转银行卡?要不转支付宝也行,我都有账号的……” 我话还没有说完,周晋毅指着我手里的皮带说道,“行,先把皮带给我扣上了,我再跟你商量怎么给你钱。” 我将信将疑抬头望他一眼,“你说真的吗?会不会又骗我?” “会。”他笑,又说,“你不帮我扣上,我连骗你都懒得。” 我咬了咬唇,一狠心决定帮他系上皮带。 他站在我眼前,我坐在沙发上,帮他系皮带的时候,我额头就顶着他的小腹,他一边指挥我,一边吓唬我:“你悠着点,别又顶到不该顶到的地方。”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脑袋移开,他的手又来扣住我的后脑勺,将我挪到离得他很近的地方。 我额头贴在他小腹处,虽然隔着他的衬衫,可我又闻到他身上那股迷人的香味,我皱了皱眉头,说:“你每天都擦香水做什么啊?真讨厌。” 他被我数落了也没生气,反倒挺平和的解释:“你这狗鼻子怎么闻的?我没擦香水,我一个男人擦什么香水?” 我说:“是吗?”心里却想,周晋毅也的确没必要骗我,既然周晋毅没有骗我,那骗我的一定就是岳弯弯了。可就算岳弯弯骗我,我还是觉得周晋毅有香味,他身上有种让我忍不住想靠近他的味道,估计有毒,还会上瘾。 我低着脑袋,将他的皮带一个个穿入他的西裤扣子里,我已经许多年不曾用过皮带,印象中的皮带应该是这样穿的,可是等扣到那皮带头的时候,我又不会扣了。 我仰头向他求教:“怎么弄?” 他点了根烟吸上,故意吊我,“自己想办法。”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还在我眼前吞云吐雾。 我骂了他一声:“小心抽烟抽死你!” 他笑,“抽死之前我也必须要拉你下水,陪葬。” 我一直找不到要领,试了许多次,也无法成功将他的皮带扣好。 直到他一根烟吸完,耐心也快被我磨完了,他还漫不经心对我说:“扣不好钱也别拿了。” 我急得想哭,又尝试了几次,依旧不得其道,最后只能对他说:“算了算了,我不会弄,要不你给我5万就行,那幅画的价格我就不和你收了。可是不能少了,真的不能再少了。我真的没钱了,你快给我5万吧。” 周晋毅盯着我的脑袋,幽幽然叹了口气,转身将那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随手也把自己的皮带给扣好了,还顺便送了我两个字:“傻子。” 他说完,迈开长腿,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坐上椅子转头看向我的时候,他眼底隐隐透着寒气,剑眉轻佻,一脸倨傲的问我—— “说说,你和周敬尧到底什么关系?” 第55章 喔,夜里会想我 我盯紧了周晋毅的目光,不知为什么,明明他只是问我一个问题,我却有种如临大敌的紧迫感。 我咬咬牙,脸色自然又平静,故意假装没听到他的话,反问:“你说谁?” 周晋毅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我一眼,笑,“我说话不说第三遍。” 我故意和他绕:“那你现在也只是说了一遍而已!” 他又笑了一声,果然没有再重复,却继续问我:“为什么那么害怕见到他?” 我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反问他:“谁?我真不知你说的是谁。” 他再笑一声,终于不再问我这个问题了。却道:“你是不知还是不记得?你不记得最好。” 我下定了决心死磕到底:“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说:“那你最好永远都不知道。”又朝我笑,扔了一个礼物盒子给我,“拆开看看——” 我走过去接过那个礼物盒子,忽然想起他上次离开时,跟我说过他要带礼物给我的。 我接过礼物盒子,正要拆开,外头再度传来敲门声响,很快秘书小姐的声音传来——“副总,周总在外头,说要见你。” 周晋毅拧了拧眉,看我一眼后,对外头的人说:“你跟他说我里面有客人,让他等——” 他话还没说完,外头的门已经被推开,我一眼望过去,便瞧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从外头迎面走来,他身上穿着熨烫笔挺的西服,领带考究,皮鞋程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气度不凡,如果不是鬓角那两边白发,我差点就要忽略他的年龄。 我猜他是周晋毅的爸爸,眼角眉峰都有些相似,连走路的姿态都如出一辙。 周晋毅的爸爸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看也没看我一眼,直接将我当成个透明物体。 而我,其实也特别乐意当一个透明物体。 我最怕他将我认出来,虽然我从未见过他,但当年我与周敬尧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我难保他没有见过我的照片。 连岳弯弯都能在看过我照片一眼后将我认出来,周晋毅爸爸这么厉害的角色,又岂会那么轻易就忘记我的容貌。 为了不至于被周父认出来,打从他踏入办公室的一刻开始,我便始终低垂着脑袋。 我盯着我脚下的鞋发呆,心想着,周晋毅这个杀千刀的,为什么还不给我5万块,他要是早点给我5万块,我不就可以早点回去了吗?只要我拿到那5万块后,从此以后我就与他老死不相往来,也不再惦记他欠我的那100块了。 周父直接越过我,走至周晋毅坐着的办公桌前,迎头丢下一纸文件,对周晋毅说:“这个海底开发的计划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行就是不行,你做再多的努力都没有用,我不同意,你再拉拢多少人支持,没有得到我同意就是不行——” 周晋毅瞥一眼周父,冷冷道:“周总,我发现你的思想现在越来越不行了!没事就该多上网多读书多读报,前年收购矿山我给你做的决定,三年之间我给你带来多少盈利,你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是抢占资源的时代,你不是做房地产就是做实业,你再不变通就等着被社会淘汰。” 周父哼一声,毫不示弱:“前年矿山收购是你运气好,你别再拿过去的事来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股东们不会同意你的决定的,除非你能把我推下台,做到我的位置。” 周晋毅语气轻飘飘的,“行啊,我这不是正在朝这方向努力吗?” 周父咆哮:“你这个孽子!” 周晋毅不再开口,挑眉朝我这边的方向望来,又对周父说——“你说完了没有?说完出去。没见到我这里有客人?” 周父这才转头,目光幽幽看我一眼,我垂着脑袋,盯着地板,由始至终不与他进行目光交汇。 我想他认不出我来。 可是他盯了我的脑袋片刻,又转头问周晋毅:“你……”顿了一下又继续问:“你奶奶说你最近……” “别说了。”周晋毅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对他老爹说,“你出去。我说了除开公事,你没事别来烦我。”又说,“你管好你自己家里的事情就行。” 我下意识觉得,这父子俩的相处模式有些奇怪。 周晋毅口口声声对他爹表现出不耐烦,而周父似乎也不太满意自己的儿子。 只是临走前,周父还是对周晋毅流露出关心:“你别瞎折腾了,在外头也不好好吃饭,都瘦了一圈。不会喝酒就别瞎喝。” 周晋毅并不领情,冷冷道:“管好你自己。”又补上一句,“管好你老婆和儿子。” 周父怒了,“那也是你妈和你弟!” 周晋毅撇撇嘴,哦了一声,语气懒洋洋道:“知道了。走吧。”又说,“记住了,你以后别进来了,没看到我这有女人在?就算你是我爸,你也要注意分寸和影响。” 周父哼一声,又看了我一眼,可他没看清我,于是他让我抬头,让他瞧瞧。 我一听,紧张的手脚发抖,愈发低着脑袋,用力摇头。 虽然我知道这样对长辈很没有礼貌,可我怕被周父看到我的模样,如此一来,我苦心遮掩的伤疤,不是又要被赤裸裸的揭开吗?还要在周晋毅面前被解开?不!我死都不要在周晋毅面前揭开伤口。 周晋毅见我始终低着头,意识到我可能不太想见人,于是帮我替他老爹回答问题——“她摆明了不想见你,你还非得让她抬头?” 周父有些不满,“就算不愿意见我,我是长辈,至少也得抬头与我打声招呼。” 周晋毅却说:“打什么招呼?有这个必要吗?”又说,“她是我的女人,又不是你的女人,你叫我的女人给你打招呼,你可曾叫过你的女人给我打过招呼?” 我简直被周晋毅这番话的逻辑给雷得不轻,心想着,他可真是能耐啊,连对他老爹说话他都能拽成这样的。 我觉得无奈又好笑,若不是很努力止住那想笑的冲动,我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 周父最后特别不爽且用力的哼了一声,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走出了周晋毅的办公室。 回想起他刚才进来那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我愈发肯定了,周晋毅有种能把人逼疯的本事。 周父离开之后,我抱着他给我的礼物盒子,提醒他:“我的钱呢?你快给我吧。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他看我一眼,朝我笑得很是妖孽:“行。你先走。你的钱我记着呢,过几天给你。” “过几天你怎么给我?” “我们有的是机会见面。”他对我说,“你回去试试我给你的礼物。”又说,“别在这里试,不方便。如果试了不合适,可以拿去换。” 我摸了摸礼物盒子,问他:“这是什么?”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朝我走来,漫不经心道:“礼物啊。”走近了些,又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暧昧不明道,“下次就穿这件给我看。” 我愈发疑惑,摸了摸盒子,正要拆开,他一手摁住我的手,将我的手握在掌心里,问我:“你怎么回去?” 我说:“我骑单车来的。” 他嗯了一声,说:“行,那你走吧。” 我一心还想着和他拿钱,可是他一次次拒绝我,要不就是直接忽略我,搞得我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更何况他也没说他不还我的钱,只是说迟几天给我,这让我愈发不知该如何对他开口。 为了以防他欠债不还,我在离开之前还特别小心翼翼问他一句:“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他低头沉吟片刻,抬头看我的瞬间,眼睛亮亮的,“都行。”又说,“你要是夜里想我,就打电话给我,我随时过去。” 我说:“哼,夜里给你电话的女人太多了,我怕占线而死!” 他笑,轻轻拍我的脑袋说:“你吃醋就吃醋,别表现得太明显了。”又说,“男人不喜欢女人这样的。” 我哼一声问他:“那男人喜欢什么样的?” “听话的。”他说,“特别听话的那种。” 我说:“行啊,那我去给你找个冲气娃娃呗,多听话呀。” “我要娃娃做什么?它又不会说话,不会和我斗嘴,不会给我解闷,更加不会给我解决难题,还给我找了一幅画来。”笑了两声,最后又说,“最重要的是,娃娃没你白啊——这个是重点。” 我这时才突然记起他的秘书喊我白小姐,立即问他:“为什么你的秘书喊我白小姐?” 他想了一下,眼睛亮亮的朝我笑了,说道:“不晓得。” 我心想,他既然不愿意告诉我,我也就不再追问了。 我与他告别,虽然一想到我的5万块,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可他也不会搭理我的心有不甘,反正他就是这么坏的一个人,我好像也习惯了他总这样忽略我的渴求。 我抱着他给我的礼物,一步步走下楼梯,我不敢搭电梯,害怕遇到周敬尧和沈漫绿,也怕遇到周晋毅的爸爸。 我刚才在来之前,只一心想着5万块,结果就暂时忘记了有可能出现的这些意外。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一切简直是太过戏剧化了,仿佛我在一天之内,把这几年应该碰见的人都碰见了。 我一步一步缓慢的往下走,仿佛垂死之人在回忆我这前半生,心情也不太好,想来想去,主要还是因为那5万块没到手。 不知走了多少层,在黑漆漆的楼梯里,我突然踢到了一团东西。 我下意识的尖叫一声,再下一秒便被人捂住了嘴,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第56章 真是你啊,薄荷 我瞠大了瞳孔,在不太光亮的楼梯里,一点一点将眼前的人放大看清。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见他。 从前设想了那么多个与他重遇的场景,结果每一个场景都没来用上,却在这里碰上了。 好像考试之前复习了那么多个考点,却一个也没来得及用上,就碰到了最预料不到的难题。 站在我眼前的人是周敬尧。 他目光复杂看了我的眼睛数秒,仿佛也在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直到我伸手,将他压向我的身子推开,他眼睛仿佛才清明了些。 半晌,他伸手过来,轻轻碰我的头发。 他碰得如此小心翼翼,仿佛是在确定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在我没甩开他的手之前,他突然开了口:“薄荷,真是你啊,真是你啊……”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 周敬尧低低笑了一声,仿佛很无奈的说:“我差点都认不出你来了,你变了好多……” 从前我听别人说,久别重逢的男女朋友,女人最怕从前男友口中听到他说——你变了好多。 你变了好多。 有很多引申的含义。 比如,你变胖了很多,你变丑了很多,你变…… 总而言之,总归让人联想到不好的方面。 可我也不是那么在意了,反正已经遇见了,还好周敬尧也没有提起,我们刚刚在周晋毅办公室里的那场荒荡的相遇,说实话,我还是挺感激他的,问得太明白,只会让我难堪。 他摸我头发的手,被我很不够客气的推开后,似乎也开始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唐突,手收回身侧,他对我的举动收敛了许多。 他看了我的白色parada包一眼,毫无预兆的问我:“你换了一个包?” 我还来不及回应,他再问我:“是谁送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想随便瞎扯出一个答案,可我突然发现,自己至今依旧不习惯在他面前撒谎,从前读书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可以对全世界的人撒谎,唯独无法对他撒谎。 后来我在想,也许我不是不能在他面前撒谎,我只是太过在意他了,在意到恨不得把一颗真心剖出来给他看,我还怎么能对他撒得起谎。 周敬尧见我不回答,又自顾自的说:“是我哥送的吧?他那天与我说,要买一个包送给女人当礼物,问我哪个牌子的好?我说沈漫绿就用parada。我问他要送给谁?他说送给一个长得白白的女人。我问他那女人是谁?他说你的名字好像是叫刘薄荷。我说刘薄荷这名字听起来很耳熟啊,他说你的名字就是俗气。我说不是俗气,真的很耳熟。他说可能你上辈子就是他的女人,所以我才觉得耳熟。我说可能是吧,没想到真是你啊,真是你啊,薄荷。” 我咽了咽口水,印象之中,周敬尧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今日这番话里,他一人分饰两角,却有以假乱真的感觉,让我差点就要进入他给我营造的意境里。 我猛地掐了自己的手掌一把,努力使自己变得冷静。 我正想冷静的对他说,我不是你哥哥的女人,可是他不给我开口的机会,他仿佛也不需要我的解释,他问我:“你头发都留这么长了? 我再次咽下一口气,诚实对他道:“是啊,其实都剪了好几回了,还是这么长。” “是吗?”周敬尧忽然语气失落落对我说,“真可惜,我都没机会看见你剪头发。以前我还说过你要是再敢剪短头发我就收拾你,结果你每次都说自己被热得难受跑去剪头发,可我也一次没收拾你,后来交的每个女朋友都是短头发。” 他这句话的内容太过丰富,要点也有些多,以至于我一时之间,完全无法捕捉他的重点在哪里。 可我深深的觉得,我与周敬尧今日的谈话已经偏离轨道,我迫切想阻止这条列车再次脱离轨道。 我耐心的听他讲完这番话,他话音一落,我便语气淡淡对他说道:“以前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 他愣了一下。 我又说:“你也忘了吧。” 他沉默了片刻后,对我说了一个简短的字:“好。” 我没有与他告别,转身离开。 在我眼里,告别都要说再见的,说再见就好像我与周晋毅那样,还必须要再见的,因为他还欠我很多钱,我无论如何都要再见他的。 可是周敬尧什么都不欠我,也许他欠过我情债,欠过我眼泪债,欠过我修补心灵情伤的医疗债,可是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他还我了。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和他告别,真正的告别是无声的,转身就走的,头也不回的。 我用实际行动冲下楼梯,比刚才走下楼梯的速度快了好几倍。 走出这栋大楼的时候,我默默的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在停车场找到我的电动车后,火速离开这里。 我没有回出租屋,直接来到了夜色上班,门口的保安哥已经站岗,见我神色慌张,连招呼都不给他打,还问候了我一声:“小薄荷,你这脸色不太对啊?” 我呵呵笑两声,糊弄了过去,走进酒吧,直奔休息间,抱着周晋毅给我的那个礼盒,坐在椅子上发呆,好久都回不了神。 明明周敬尧已经无法唤起我心中一丝涟漪,然而我却还是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回不过神,连干活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妈妈桑和一众姑娘们将我团团围住的时候,我还抱着我的礼物盒子在发呆。 有个姑娘开我玩笑:“小薄荷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周少太久没来,她连精神都提不起了?” 另个姑娘说:“你懂个屁,小薄荷这分明是被周少弄得疲软体虚,双脚无力,站不起来呢。” 我扶了扶额,头疼得很,换了平时,我势必与她们口战三百回合,她们谁也别想说得过我,可是今天真是没力气,我明明也没干什么体力活,脑袋却晕乎乎的,一句话不想说,一件事不相干。 妈妈桑见我不说话,对众位姑娘们说:“你们别只懂得在这里羡慕小薄荷,你们呀,但凡能有小薄荷一半的本事,钓个凯子,就是给我争脸了,可是你看看你们,除了陪客人上床,赚那一点点皮肉费,你们还能不能搞点深层次的东西了?学学小薄荷,把男人的心留住啊!小薄荷一个电话就能把周少喊过来,消费一晚上还帮我赚那么多钱,你们可以吗?你们可以吗?” 我在心里忿忿的想:妈的,谁想给你赚钱了?都是你逼我的,从今以后休想我帮你打一个电话给周晋毅。 我听着这群莺莺燕燕在我头顶处叽叽喳喳,默默的捂住了耳朵,垂下脑袋,继续发我自己的呆。 我原本以为只要不搭理她们就可以安静的发个呆,可我发现我错了,这群人唯恐天下不乱,说着说着竟开始打起我礼物盒子的主意。 不知是谁,忽然抢走了被我抱在怀里的礼物盒子,开始凑在眼前,左看右看,她们连问我一声可不可以打开都没有,直接拆了礼物盒子。 妈的!什么素质? 我气得想吐血,站起身子想抢回我自己的礼盒,可是我动作还是迟了那么一步,等我再次拿到周晋毅送我的礼物盒子时,礼物盒子只剩下了一个空壳。 而礼物盒子里的礼物,此时正被姑娘们拿在手里玩弄。 我一看那礼物,竟是内衣裤,妈的,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姑娘们拎着那套从礼物盒子里抽出来的内衣裤,一口一句啧啧赞叹起来:“啧啧啧,既清纯又诱惑的哦,没想到,周少平时那么牛逼哄哄的一个人,竟然喜欢这样清爽初恋的口味!” 第57章 啤酒妹,你这样不行啊 我走过去,十分气愤想夺过那姑娘手中的蕾丝内衣裤,可是姑娘们越聚越多,个个争先恐后,想来摸摸这款周晋毅送我的内衣。 我见到人围得越来越多,只好撒谎:“你们别乱猜了,这不是周少送我的!这是我自己买的!” 可是很快又有个姑娘抽出一张卡片,对着卡片念了起来:“这里的卡片落款是Z-H-O-U,小薄荷,你欺负我们没读过书是不是?” 说完,又一群人争先抢后去看卡片。 妈妈桑在这个时候,终于充分表现了她的领头气势,她冲出姑娘们的重重包围,将那套半透明的蕾丝内衣给夺了回来,重新放入我的礼物盒子里,而后将礼物盒子完完整整的送回我手里。 我接过妈妈桑递给我的礼物盒子,说了声“谢谢”。 姑娘们玩闹过了,也就走得走散得散,唯独剩下妈妈桑一个,站在那里继续与我继续聊天说地—— “这男人送女人内衣裤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要和她上床,这种比较适合老夫老妻为了增长情趣的,一种可能是要和她发展进一步关系,这种比较适合有过一两次还没爽到底的……小薄荷,你说说,你和周少是哪一种可能?” 我下意识的抱紧了我的礼物盒子,对妈妈桑说:“哪一种都不是。” “不是还抱那么紧做什么?”妈妈桑笑话我,还意味深长看我一眼,“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自己问周少去。” 我一听,急了,想阻止妈妈桑,她却一转身,一溜烟儿的滚远了。 我无奈的叹口气,一边脱下外套,一边思考周晋毅为什么送我这样一套,如此惹人遐思的内衣。 可我也没来得及思考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很快又到了上班的钟点,我整理情绪,又开始一整晚的工作。 最近我的经理时不时打电话问我,销量进展如何,我每每说还行,她就说我态度不够积极端正,必须改改;我每每说挺好,她就将我天花乱坠将我夸一通,夸完我之后又说,下个季度要给我增加销售量。 我对此无计可施,沦落到今时今日连她电话都害怕接了。 今晚我正在卖场里走动的时候,放在裙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我下意识的觉得,这又是经理打来询问我工作进展的电话。 我懒得搭理她,也不接听,心想她要是之后问起我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就撒谎说我刚才在卖场里卖酒,没带手机在身上。 我这样想着,倒是特别心安理得的不接电话了。 可是这通电话像是来连环夺命的,响了一次又一次,我担心经理找我有什么重要的急事,于是寻了个比较安静的角落,接听电话。 我手机一拿起,就看到屏幕上跳动的不是经理的号码,而是…… 周晋毅低沉的嗓音在电话那头懒懒的传来,“那么久不接电话,在哪呢?” 我顿了一下,回答:“在上班呀。” 他哦了一声,沉默了。 我说:“你打给我做什么?是不是要……” 他低笑一声对我说:“你酒吧里的妈咪刚才打给我,说你精神不好让我去看看你。” 我握紧了手机,心想,妈的,妈咪又出卖我! 周晋毅继续在电话那头,带着淡淡笑意对我说:“你妈咪还说,你今天双脚无力,在卖场都走不动了。” 我头皮发麻,嗯了一声,问他一句:“你别听她胡说!” 周晋毅笑,痞里痞气的继续说:“我知道她在胡说,所以我告诉你妈咪了,你今天不可能双脚无力,你就算是双脚无力,也必须等过几天我去找你之后才双脚无力,你要是现在双脚无力,说明你背着我偷人,我现在就去弄死你。” 我气急,吼了他一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还真是听不懂人话。”他笑笑,又说,“意思就是说我现在还没弄你,你怎么会双脚无力?除非你,遇见了心上人……” 周晋毅的声音渐渐淡下去。 我沉默,有些心虚。 他却痞气的笑着继续说:“遇到心上人有没有想过要以身相许?说说” 我说:“你有病吗?” 他继续说:“是有病,你管得着吗?”又说:“少废话,你就回答我问题。” 我说:“懒得在这里与你瞎扯。” 他漫不经心的口吻对我说:“啤酒妹,你这样不行啊,一次玩俩,很危险的,你在玩火。”又提醒我一句,“钱还在我手里呢。” 我说:“你无耻,你说了要还我钱,却到现在还不还我钱!”又大声对他说,“是啊,我是遇上心上人了,所以妈咪才说我精神不好,我就是想他才想得精神不好,我以前是想过要对他以身相许啊,可是他现在有女朋友了,我想以身相许他也不要我啊!”最后我说:“我现在回答你问题了,你快还我钱,我的手机支付宝账号1378070711,就是你手机上的那个我的号码,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转账给我!那100块我就不要你了,不多不少,刚好5万!” 他听完我的话啊,在那头沉默片刻,声音冷嘲热讽对我道:“行,那你就继续去想他吧。我不拦着你了。” 说完撂了我电话,再没有打过来。 我给他回拨了过去,电话一直响,再没有人接听。 我急得要发疯,他不接电话是什么意思?他该不是想欠债不还吧?妈的,真是要疯了! 这一通不欢而散的电话结束后,连续几日,我再没有接到过周晋毅的电话。 我偶尔给他打一个电话过去,想提醒他还钱,可他不接我电话。 我给他发短信过去,顺便把我的支付宝账号黏贴在那短信上面,可数十条短信发出去如石沉大海,他一条短信也不回复我。 我觉得我要痛苦而死了,我那到手的5万块,竟然就这样被周晋毅无耻的抵赖掉了,关键是我当时也没有和他白字黑字写交易细则,现在连要去告他我都没证据。 我整天顶着破财的剧痛,上班下班回出租屋。 某日回家,我看见了静静放在我出租屋小桌上,那个周晋毅送我的礼盒。 自那日这个礼盒被酒吧里的姑娘们拆开之后,我便再没有拿出来,看过一眼里面的东西,总觉得羞耻,也想不明白周晋毅为何要送我这样的内衣。 可是今日闲着没事,我就翻了翻那套礼盒里的内衣。 我把内衣放在眼前看,看着看着,竟突然觉得这套内衣有些顺眼了。 首先是颜色挺顺眼,白色蕾丝,不似黑色那样神秘诱惑,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其次是款式顺眼,其实这套内衣就是个挺保守的半杯CUP文胸,穿起来既可以撑起整个胸部,又可以聚拢事业线,再说那条内裤,除了上半截是透明的蕾丝之外,其他的都是挺保守的布料。 当然,这套内衣与我其他内衣比起来,还是性感了那么一丁点,但也性感不了多少。 我想起妈咪那日与我说,男人送女人的两种可能,那周晋毅对我到底是哪种心思? 他要是对我有意思,也不会这么久不接我电话,不回复我短信,更加不会对我欠债不还。 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人,应该是恨不得把所有钱都给她的吧? 我固执的这样想着,愈发觉得周晋毅送我内衣的目的,无非就是想看我笑话,要不就是玩弄我。 我气愤的把那套内衣扔进礼盒里,无意间却瞥到了内衣的吊牌。 我翻了翻吊牌,看到了华歌尔的品牌名字,又看到了价格3600。 这是一款华歌尔的高端内衣款式,服务卡上清清楚楚写明,如果不适可在一周之内无条件退货。 我想了想,灵光突然一闪,反正我也没有穿过这套内衣,这套内衣价格又是这么贵我根本穿不起,不如拿去退了货吧?周晋毅反正也不会知道的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又心安理得了一些,夜晚睡觉也踏实了一些。 我打算明天起个早就去把这套内衣退了,这样我又可以赚到3600了。 第58章 周晋毅:少废话,赶紧试 第二天一早,我就搭地铁来到国贸,我找了一圈后,才找到了华歌尔的专卖店。 进了专卖店我直奔收银服务台,把那套装在纸袋里的内衣往桌上一放,告诉店员:“我想退货。” 品牌店就是品牌店,即便我说要退货,店员依旧对我客气有礼,还态度十分良好询问我:“小姐,这内衣是哪里不适合?” 我随便编了个谎话糊弄她:“这内衣款式太暴露了,我不喜欢。” 店员小姐开导我:“小姐,其实这内衣的款式也不是很暴露,很多你这个年龄的女孩,都是穿这样的内衣的。”完了,她还夸我一通,“你身材这么好,穿这样的内衣一定很好看的。也很适合你的皮肤和气质。” 不管店员小姐将我夸得如何天花乱坠,我退货的心意已决。 那店员小姐见我油盐不进,只好对我说:“小姐,那请您先稍等一会儿,我这就来给您处理退货手续。” 我一听,暗暗松了口气,耐心的站在柜台前,等店员小姐给我处理退货手续。 过了一会儿,店员小姐看着电脑屏幕,突然问我:“小姐,您当日买这套内衣的时候,是用您本人的卡来结账的吗?” 我赶紧说道:“不是不是,这内衣别人送我的。” “这样啊……”那店员小姐有些为难的道,“因为您这笔账单消费是用信用卡刷的,所以我们必须打个电话向对方确认一下,才能给您办理退货,您看这样合适吗?” 我一听,心里就有些着急了,这通电话打出去,万一周晋亦不认账怎么办? 可是我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店员小姐眨着大眼睛,一脸求知欲的征求我的意见,我被她炯炯的目光打败,最后点了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电话打过去,我却清楚听到那头接电话的是个女声。 我听见店员小姐对电话那头的女人,简短的交代了我想退内衣的情况,而后,店员小姐将手里的电话移到了我耳边。 我有些忐忑的“喂”了一声,很快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她喊我白小姐,我立即想起她是周晋毅的秘书。 秘书小姐喊了我好几声白小姐后,我才愣愣的反应过来,“喂”了一声。 秘书小姐有些疑惑的问我:“白小姐,您为什么要把内衣换了?这是我帮老板挑了很久的款式,他看了好多件才点头说好的……” 我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心想周晋毅到底是得有多么奇葩,才会去叫他的女秘书来帮我挑内衣! 秘书小姐说得如此情真意切,可怜兮兮,我实在不忍心打击她,于是随便编了个谎话,压低了声音骗她:“你那内衣太小了,不适合我穿,而且你懂的,你给我买的是二分之一杯,我这么丰满,穿这二分之一杯那什么沟都露出来了啊!蹲下去站起来都很不方便的!” 那秘书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是真的信了我的话了,就在我以为她要点头答应我的瞬间,她却又突然多长了一个心眼,对我说道——“那你等等,我得去问问我老板。这事虽然是小事,可我也不能做主,万一老板怪我呢?我还是去问问他比较好。” 我急了,“你还要问他做什么?东西送给我就是我的了啊!” 秘书迟疑了片刻,又说,“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我帮老板送东西给女人,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要不白小姐,您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去问了我老板之后,再来帮您处理这个事。” 说完,秘书小姐也不给我开口再说一句话的机会,啪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郁闷的盯着电话,又在服务台前耐心等待了片刻,很快,秘书小姐的电话便再度打来。 可电话是店员小姐接听的,那店员小姐一边听着秘书小姐在那头的交代,一边点头示意,顺带着还用有点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我。 其实我并不介意店员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我,但凡她愿意给我退货退钱,不管她想怎么看我,我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只是现在问题来了,店员小姐挂下电话后,什么都不与我说,只让我原地站着等一会。 我问她:“为什么要等一会?” 店员小姐告诉我:“在等最后的确认。小姐,您就再等一会吧。要不,您就别退了。您这买货的和退货的不是同一个人,这退款办理起来的确是有点麻烦的呀。” 接下去我再问这店员小姐多一句,她便假装忙碌,不再搭理我了。 我寻思着周晋毅的秘书小姐刚才打电话来,一定是对这店员小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否则这店员小姐不可能一下子,对我来了个这么大的态度转弯。 可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为了拿到3600的退款,我只好耐心的继续等待。 我坐在角落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等到手机差不多被我玩到没电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 我吓了一跳,捧着手机的手也抖了抖,我转过身,一眼便瞧见周晋毅颀长挺拔的身影,此刻正朝我的方向走来。 他穿着深灰色的V领毛衣和卡其色的休闲裤,衣袖半挽着,露出结实的手臂,一路朝我走来的时候,他单手插在裤袋里,看我的目光始终凌厉如刀,没有半分笑意,一副找我秋后算账的痞子模样。我吓得心一斗,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走进我身边的时候,我感觉一团热热的气息袭来,他逼人的气息就笼罩在我头顶,我又闻到他身上那股香味,夹杂着烟草味,我猜他应该又抽了不少烟。 我仰头看他一眼,几天不见,竟觉得他脸庞有些瘦,眼圈也有些黑,胡子没刮,看起来多了几分沧桑的味道。 我在心里暗暗吐槽自己想太多。 手臂却突然一紧,周晋毅挺不客气的扣住我手臂,不太满意的问我一句—— “我还在开会呢,我秘书跑进来跟我说你吵着退内衣?退什么内衣啊?换什么内衣啊?” 我盯着他有些冷酷的脸,心口微微喘息,对他撒了个谎:“我不是故意要退的,可是不适合穿,我也不能浪费啊……” 他瞥我一眼,目光冷冷,“哪里不适合?” 我咳了一声对他说:“尺寸不适合……” 他冷笑一声,问我:“大了还是小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店员小姐便捧着我的内衣上前一步告诉周晋毅,一副讨好的姿态,“这位小姐说是尺寸小了点,再有就是款式暴露了点……” 周晋毅瞥一眼店员小姐手里捧着的那款内衣,眉峰动也没动的,随即开口:“哪里暴露了?”又看我一眼,目光幽幽落在我胸口处,语气有些嘲讽的对我开口,“你确定这内衣给你穿太小了?” 我用力咽了一口气,实话说,这内衣其实正好是我的尺寸,不大不小,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周晋毅目测女人胸部的准确度。我印象之中,他连摸都没摸过我的胸,可就是这样,他都能精准得出我的罩杯,我不知该说他阅人无数还是阅胸无数。 周晋毅见我迟迟不给他答复,转头对店员小姐说:“你给她找大一号的来,还要这个款式,一模一样的。” 店员小姐得到指示,立即转身去找和这一模一样的内衣来。 等店员小姐拿了大一号的内衣来后,周晋毅不说一句话,伸手将我推进更衣间,随手把内衣也丢了进来。 门随即砰一声阖上,我听到周晋毅在外头对我说话——“少废话,赶紧试。老子忙得很。” 我隔着一扇门对他说话,声音是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哀怨——“你不是忙到连接我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你那么忙就赶紧走啊!你还来做什么?”说完,我用很低的声音骂了他一句:“妈的。” 我以为后面那句话,周晋毅肯定不会听到,可我没想到他耳朵灵敏到这个地步,我话音刚落,他便在门外问我——“你骂我?” 我心虚的说:“没、没有……” 他冷哼一声,说,“我为什么不回你短信,为什么不接你电话,你心里清楚。” 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句神经病,鬼才清楚,嘴里却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周晋毅突然冷笑一声,痞里痞气对我说:“不是你自己说要去对心上人以身相许吗?我这给你创造时间,创造机会呢,该上就去被他上,该扑就去被他扑。别怕,你有的是时间,给他慢慢上,慢慢扑。老子最近忙得很,就不拦着你被人欺负。” 第59章 他的耐心不过7秒! 我听完周晋毅这番话,气得要吐血,呼吸都变急促起来了。 我站在更衣间里,手紧紧抓着那大一号的内衣,心揪成一团一团的,妈的,气死我了! 我大声咆哮对他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混蛋,你别侮辱我!你侮辱我就侮辱我,干嘛把我心上人也拖下水!你再侮辱我,我和你势不两立!” 周晋毅嗯一声,仿佛一点都不惧怕我要与他势不两立,事实上,我要与他势不两立,他也的确是没什么好怕的。 果然他只是在外头轻轻笑了一声,笑声极具嘲讽性。 笑完之后,他又仿佛很无奈的叹了口气,问我:“你到底试好了没有?” 我说:“正在试了!” 为了制造出我真的在试内衣的假象,我真用力脱了外套,再脱下原本的内衣,试了这一套对我来说大一号的内衣。 我打算试过后,待会就与他说这内衣款式我不喜欢,可不可以换成别的礼物送我。比如折合成现金什么的。 我套上这内衣后,开始对着镜中的自己左看右看,忽然发现这内衣穿在我身上,竟是无比的好看。 虽然这内衣尺寸对我来说,的确是大了一号,可它的布料就是这么好,做工就是这么精致,一穿起来,整个后背胸部都被撑起,身材也显得特别有料,除开这内衣对我来说真的有点松之外,它毫无缺点,我忍不住欣赏起镜中的自己来。 周晋毅在外头估计等我等得不耐烦了,又问我:“你到底好了没有?” 我说:“快了快了。” 他无奈叹口气,转瞬我就听到更衣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在镜子里看到是周晋毅推门进来时,吓得尖叫,他一只手从后面搂住我的腰,将我扯到他怀里,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俯下头,扫了一眼我被文胸托起的胸,语调嘲讽对我说了句:“你就这德行,还想大一号,一辈子都别指望了。” 我被他这样一揭穿,心里简直遭受巨辱,挣脱开他捂住我嘴巴的手,还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他疼得闷哼一声,却没有将我松开来的打算,而是将我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站着,双手看似随意的搭在我肩上,其实却牢牢的将我控制在了他的臂弯里。 我恼羞成怒,无地自容,想伸手挡住自己的胸口,双手又被他摁住。 他俯下头,又看了我文胸托起的胸几眼,低笑,“我说了,你就这个尺寸,我没说错你,我也没看错你。” 我垂死挣扎般的与他继续抗争:“你就是看错我了!” 他笑,再次刺激了我一下:“我就算看错,应该也是看大你一号。” 我被他气得心如刀搅,努力吸气,连额前的散发掉下来都没有发觉。 他一边笑,一边伸手将我额前的碎发捋至耳后,而后,他继续嘲笑我:“行了,就这样吧,内衣也别换了,不适合穿就扔了。我真的很忙,不陪你瞎折腾了。” 我以为他这么忙一定是要松开我了,也稍稍对他放松了那么一丝警惕,可就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他帮我捋碎发至耳后的手,顺着我的背一路滑下,悄然来到了我的文胸扣子处。 我耳边只听到“啪嗒”一声,女人的直觉让我第一时间意识到,我的文胸扣被他拧开了。 我吓得发抖,真怕内衣就这样掉下来,为了防止文胸脱落,我下意识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子贴着他的胸口,再不敢乱动了。 周晋毅见我这样,还一副恶作剧的嘴脸,在我头顶处笑。 我低声骂了他一句“混蛋”,他也没有很生气,反倒轻轻拍我的背,笑着说:“行了,不逗你了,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吧,天这么冷穿这么少,关键是你露肉也没人想看你啊。” 他说完这句话,当真松开我的身子,转身打开了更衣室的门,走了出去。 从他刚才解下我的文胸扣到他离开,他的确没有俯下头看我的胸一眼,我心里忿忿不平:妈的,看不起人是不是?解了又不看,他到底几个意思! 我一边气愤的想着,一边以最快的速度扯下那件,已经被周晋毅扯开扣子的文胸,再度穿上我自己的内衣、毛衣、还有外套,很快便走出了更衣室。 周晋毅就坐在休息椅上等我,他一个男人坐在内衣店里,手长脚长的,长得还这么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自然是惹人注目,仅仅是我走向他的一路,我便看到不少来挑选内衣的女人频频回头看他,连店里的女店员也时不时瞄他一眼。 我走近了他,他指了指放在他眼前不远处,一套冰丝吊带香槟色睡衣问我:“喜欢吗?” 我说:“还行。” 他招手叫来店员,又瞄了我一眼,对那店员说:“要中号的。” 我不客气的对他说:“你真大方啊,不过我穿不起,等你走了,我就把这睡衣拿去换了钱。” 他伸手接过店员递来的睡衣,撕掉了那睡衣的吊牌,递给那店员,顺手给了那店员一张卡,示意店员去刷卡。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回头看我一眼,笑,“你去换换看。看看有没有人要你的二手货。” 说完他走在我前头,头也不回的。 我原本不想要那睡衣,毕竟要了我也不穿不上,可是我临踏出店门口时,刚才接待我的店员小姐笑容满面,把包装精致的袋子递到了我手里,还热情的对我说:“小姐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袋子,这才走出了这间内衣店。 我一走出来便瞧见周晋毅后背对着我,正站在内衣店门口的一排栏杆前,俯瞰下方走动的人群。 我怀疑他后脑勺是长了眼睛,我一走出来,他就撇过头,斜眼睨了我一下,问:“好了?” 我没有回答他,他转过身子来,走到我身边,说:“那走了?” 我应了他一声,他便走在了我前头,搭电梯下楼的时候,他问我需不需要他送我回去,我说不需要,我要去搭地铁。 他哦了一声,语调淡淡说:“行,那你就去搭地铁,路上小心点。” 快分开的时候,我酝酿好久,终于问他:“你什么时候给我钱?5万呢!” 他笑了一笑,直接忽略掉我的问题,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我知道他是去停车场取车,气得在他身后瞪了他好几眼。 我心口憋闷,走出商场后,我便朝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便发现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周晋毅的手机,我接起电话,只听他说:“上车,我在前面那个路口等你。” 说完不等我回答就撂了电话。 我往前走到下一个路口,果真见到他的保时捷停靠在那里,我快步走上去,拉开后车厢的门,坐了进去。 周晋毅看一眼后视镜,瞄我一眼,玩味的对我说:“你都这样胖了,还要生气,脸都肿了。” 我发现我与他终究是话不投机,我真不想继续与他纠缠下去,只问他一句话:“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钱?5万呢!” 他笑笑说:“不就是5万,瞧你都急成什么样了。”又调侃似的问我,“我就是不还,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我气得发抖:“欠债不还,你就是个无赖!” 他耸耸肩,很快就承认了,“是啊,我就是无赖。可是怎么办?无赖他现在觉得逗你挺好玩。” 我意识到他压根就不想还我钱时,气愤的大声朝他吼:“你不还钱你就停车!停车!停车!” 他被我吼了几声,当真减慢了车速,把车停靠在路边。 我愤怒的打开了车门,下车之前还骂了他好几句,而后我就冲动的走下了车,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方位很是偏僻。 周晋毅把车停在路边,看我往前走了一小段后,只停留了数秒,便踩足了油门,急速朝前离开。 我望着他的汽车火速离开地平线,暗暗在心中冷笑,他的耐心也不过七秒! 冷笑过后,我就开始后悔了,这里压根就找不到地铁站,我在周围左走右走,足足找了一个小时,找到我开始后悔不已,才找到了一个公交站牌,又等了大半个小时,才终于等到一辆公交车,将我载离这里。 我们俩人再次不欢而散,而自这日开始,周晋毅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我将他送我的内衣和睡衣丢在了出租屋里,寻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洗干净了晾在阳台上。 冬日的午后暖洋洋的,我背完英语单词,看到它们在阳光之下曝晒,红日之下,它们迎风招展,亮得惊人。 我心血来潮,换了新内衣,穿上新吊带睡衣,再站在出租屋里从淘宝买来的那面全身镜前,忽然有些不敢面对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人粉白瓷肤,身材匀称,双腿结实,胸脯饱满,脖颈修长,锁骨精致,头发光泽,除了眼中一丝疲惫之色,我忽然发觉自己其实也挺漂亮的。像我最爱吃的那一颗水分饱满的蜜桃,可是再漂亮饱满也没人会欣赏的,我想她只会慢慢干涸枯萎。 我脱下那套昂贵的内衣与睡衣,压在箱底,再不多看一眼了。 第60章 宠溺得差点要将我淹死(修) 转眼又到月底,啤酒销售额竟在最后几天,被我突破7万大关。 经理来卖场踩点时,对我赞赏有加,还使劲儿给我灌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的鸡汤,我与经理说,我读书那会鸡汤喝得太多,如今已是百鸡不侵,你再给我灌多少鸡汤也是无济于事的。经理见我如此,有些讪讪的,又提出说要在这个月,给我颁发一个最佳员工奖。 我问经理:“最佳员工奖可有钱拿?” 经理说:“俗气!员工奖是颁奖状的!”又补了一句:“还有200块。” 我很市侩的告诉经理:“奖状就留在公司做纪念即可,把那200块直接给我就行。” 经理对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最后叹一口气,转身离开,再次消失在地平线上。 事实上,我早已对科罗娜心如止水,去意已决。 这几日我翻来覆去在床上睡不着觉,总想着自己不能再如此蹉跎光阴下去,因为经理给我下达的销售任务越来越高,而我由于无暇照顾代驾的生意,所能存到的钱变得越来越少。 我想过了,与其如此,我不如找一份朝九晚五的正当职业。 反正赚得的钱也是差不多的,不必早归晚出,让自己也做一回正常人,再尝试通过各种法律途径,争取回我女儿的抚养权。 我在反复思量之下,越来越觉得这条道路应该是可行的。 可我过够了从前那些担惊受怕、饱一餐饥一餐的日子,于是决定在做这个决定,再去找王律师咨询一番。 我寻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骑着我的电动车,来到品优律师事务所的办公楼。 我一走进律师事务所,迎面瞧见坐在前台的秘书小姐,秘书小姐也一眼把我认出来,还热情的与我打招呼,我也热情的与她打了个招呼。 我自然明白,秘书小姐今日为何对我如此热情,不就是因为上一次她照顾我,然后得了一张购物卡吗? 说起这张购物卡,不知为什么我又想起周晋毅欠我的那5万块,我想到心痛不已。 世界上的痛有千千万万种,为痛失钱财所造成的肉痛,无疑是最痛的。 我无奈的叹一口气,却还是要对秘书小姐笑脸相迎。 人什么时候可以不必见到每个人都笑一下?因为职业关系,我常常对客人笑到嘴角发麻,所以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我从来都是不笑的。 不笑,其实也不是热爱生活,我觉得我还是挺积极面对生活的。 所以此刻,我在等待了王律师大半个小时后,终于坐在了王律师眼前,向他咨询我如今的一系列问题。 王律师得知我要放弃现如今这份工作,再找一份正当工作后,不置可否。 只是在短暂沉思片刻后,他告诉我:“凡事不要太过草率的决定,寻找新出路的想法是正确的,可是不能想到就去做,必须有足够的把握才去进行,这样才有事半功倍的作用。” 我告诉王律师:“可是我怕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去思考了,您上次说了,孩子的成长是很快的,她等不及我啊,我现在就想要有一份正当的工作。” 王律师一听,点点头对我说:“你的顾虑也很对,等你有了一份正当的工作,再去思考如何进修未尝不可。可是你现在要去适应一份新工作,所需要的时间也是不短的。总而言之,凡事三思而行,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段。人的一生何其漫长,职业要找可以做一辈子的,如果暂时还找不到,那么就再等等,再等等。” 我认真消化王律师这番话,点点头,说:“好。”又告诉他:“我最近正在准备自考本科。” 王律师嗯一声,实诚的告诉我:“自考的学历很容易被招人单位直接刷下来。” 我叹口气忧伤的说:“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我也没有其他途径……” “你可以尝试一下去专插本,去读两年全日制本科。”王律师看我一眼,说,“我知道几所高校都有接受专插本的考生,不过就是可选的专业有限,考试也没那么容易,甚至有些需要面试。” 我眼睛亮了亮,瞬间就来了兴致,继续向王律师咨询,有关于全日制专插本的事情。 王律师见我兴致如此浓厚,花了一点时间,耐心帮我在网上找到,几所本地有招专插本全日制本科的学校。 我一一记下之后,特别感谢王律师,提出想请他一起去吃午饭的要求。 王律师看我一眼,幽幽叹口气,直接就拒绝了。 我邀请不了他,只好与他告别,约定下次再来向他咨询。 临走前,王律师突然问我:“你是和周晋毅认识啊?” 我听到周晋毅三个字,立即想起他欠我5万块,我点点头,承认了。 王律师看我一眼,笑笑说,“我就说,他一定是认识你,否则上一回也……” 他话还没说完,秘书小姐就走进来对他说:“王律师,岳小姐来了。” 王律师听闻岳小姐三个字,一直没什么神采的黑眸,倒是转瞬就亮了,不知为什么,我在他脸上捕捉到一种兴奋的表情,就像是猎人看到猎物的那种表情,男人独有的。 王律师没有迟疑,立即对那秘书小姐说:“你请她进来。” 话音一落,秘书小姐便点头说好,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我见到王律师有客人到来,立即起身与他告辞。 走到门口时,门外的人正开门进来,我客气的让开一条道,等外头的人进来之后,我一抬眼,便瞧见一张熟悉又美丽的网红脸。不是别人,正是岳弯弯。 岳弯弯先我一步叫出声来:“刘薄荷,你躲在这里装神弄鬼做什么?” 我无语,揉了揉额角,往回头看一眼王律师,王律师此时已经起身,朝我们俩这边的方向走来,问:“你们认识的?” 岳弯弯看也不看王律师一眼,哼一声,瞪我一眼,撇撇嘴说道:“我和她何止是认识啊?我和她是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王律师盯着岳弯弯美丽的脸庞,笑了一笑。 我与王律师认识五六年,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哪个人露出过这种笑容,也许是我见他的次数不太多吧,可是他对岳弯弯展露的笑容,宠溺得差点要将我淹死。 然而岳弯弯对此并不以为意,她全神贯注在我身上,着重问我:“你来这里做什么?该不是来和我偶遇的吧?我上次已经和你说得清清楚楚了,从今往后我再不见你,我一见你就想起当日去城隍庙,被那死瞎子算命的屈辱!妈的你还来见我做什么?” 我实在对岳弯弯的想象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一句话也不想回答她,转头和王律师说了一句再见后,我便抬脚离开了办公室。 身后我听到岳弯弯在那咆哮——“喂!刘薄荷!你几个意思?妈的你把我当透明的是不是?” 我只差转头回答她一个“是”,可是碍于她是王律师朋友的面子上,再加上我见到王律师看她的目光,深深怀疑他俩有奸情。 我日后需要仰仗王律师帮助的还有许多,我不能得罪王律师,于是我也不能得罪与王律师有奸情的女人。 骑电动车回来的一路上,我寻了家牛肉面馆,要了一碗牛肉面,吃面的过程中,我心情十分舒畅,因为想起刚才王律师跟我说的专插本考试,我感觉自己的前途又敞亮了一些,所以胃口也特别好。 吃完了面,我没有回出租屋,而是找了距离酒吧挺近的一家网吧,上了一下午的网,我把几家有在招专插本考生的高校与专业资料,都一一记录下来,打算今晚回出租屋后,仔细研磨再做决定。 第61章 你要怎么报答我? 下午5点30,我一踏入夜色酒吧,保安哥便告诉我有个美女来找我。 我第一时间联想到岳弯弯这位网红小姐。 果不其然,我刚往里面走,一眼便瞧见了岳弯弯挡在了我前头,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对岳弯弯说:“好狗别挡路。” 岳弯弯大声的朝我咆哮:“妈的!你说谁是狗?” 我说:“挡路的那一只。” 岳弯弯气得只差给我两个耳光,最后却也只是用力跺了跺脚,气咻咻说:“妈的!我懒得与你废话。”又说,“刘薄荷,你别以为你牙尖嘴利的我就干不过你!” 我说:“怎么敢怎么敢?我再牙尖嘴利也没你嘴尖没你嘴利。”又提醒她,“你上次不是说再不与我见面吗?怎么又来了?这样说话不算话你真的觉得好吗?”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拐弯走入休息间,脱下外套,准备换上工服。 岳弯弯一路尾随我来到休息间,她并不打算离开,我对她也没有什么顾忌,加上这个休息间里出入的都是女性,我脱了毛衣,身上只得一件文胸,正要套上工服,岳弯弯却笑容满面走到我身边,手贴上我小腹处的那道刀疤。 我吓得身子往后一跳,耳边却听到她开始啧啧感慨:“你这生过女人的小腹,就是和我没生过的不一样!” 我冷笑,“当然不一样,反正你以后也需要经历这些的,我早生早脱身,好过你晚生,以后当大龄产妇危险那么高,身材恢复也比我困难得多!” 岳弯弯听完我的一番冷嘲热讽,很不客气的用力朝我哼了一声,又说:“你以为我是你?随随便便给个男人强奸了,就把孩子生下来?还无怨无悔的?还努力存钱,想从那男人手里把孩子赎回来?” 我听得一头雾水。 岳弯弯又说:“世界上就是你这种女人太多,所以才搞得男女不平等这么严重,你上次还说我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我看你才有这种受虐倾向!你不仅有这种受虐倾向,你还对此乐此不疲,王品优让你去告他,你还不愿意告,你说你,不是犯贱是什么!” 我气得要吐血,话已至此,我大致已经明白了是谁在背后出卖我! 妈的,竟然是王律师!王品优! 果然,世界上任何一个男神遇见极品美女,都会神经错乱的! 我大声质问岳弯弯:“妈的,谁告诉你这些的?是不是王律师?” 岳弯弯立即承认道:“不是王品优还能有谁?”又对我说,“不过你也别怪他,他都是被我逼得走投无路,才泄露出你的这些秘密的。你放心,除了我之外,再无第三个人知道,你那些陈年芝麻绿豆往事。” 我正要对她发火,一眼瞧见妈妈桑就站在休息间的角落处,听着我俩的对话。 我一时无措,太阳穴疼得要爆炸。 我不知道妈妈桑到底听到了多少,却很清楚自己这些年苦苦想包住的伤疤,被岳弯弯这个杀千刀、不知天高地厚的脑残网红给撕破了! 妈的! 我骂了岳弯弯一声,走到她身边伸手捂住她的嘴,把她从休息间里拖了出来。 把她拖出来后,我警惕的望了一眼休息间—— 还好,此时时间尚早,除了妈妈桑一个人之外,里头再没有其他姑娘。 我拖着岳弯弯离开的时候,妈妈桑还特意转过身子,意味深长给了我一个笑脸。 我看不穿妈妈桑的笑脸到底几个意思。 我把岳弯弯带到酒吧后巷的一家麻辣烫馆子,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用力将她甩在椅子上,恶狠狠的盯紧了她—— “岳弯弯,我警告你!以后别胡乱说话!” 岳弯弯见我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却是一点不惧怕的,反而嘲笑似的对我说:“哎哟,你好凶,我好怕哦!”我无奈的看她一眼,恨不得将她漂亮的脸撕烂了。 我说:“你知不知道你在我上班的地方,说些那样的话很不适合?我就算不会在这里待很久,可是被同事知道,我曾经发生了那样不好的事情,还生过一个女儿,你知道我有多难堪?” 我说得如此情真意切,岳弯弯却完全不以为意,她冷笑着说:“有什么好难堪的?不就是曾经被男人强奸到生下一个女儿吗?这事也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难堪,要难堪的是那个男人。你告诉我,那男人现在在哪?我这就去找他,帮你讨回一个公道!” 岳弯弯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仿佛她真的要去帮我讨回一个公道,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根本就不需要她去替我讨回一个公道!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公道,公道自在人心,这些年来独处的每个深夜时分,我早已经想的清清楚楚,我不需要刘斯承偿还我什么,除了我的女儿,他并不亏欠我什么。 刘斯承让他父母养了我十几年,给我书读给我饭吃,最后他趁我不注意把我强上了,我就当做是在还债,我没有什么可以还给他的,就用身体还给他。 我想他也没有落到什么好处,那几晚我们都是第一次,我疼得要命他也不得其道,我们两个谁也捞不到好处,除了我的女儿,除了我的女儿…… 刘斯承抢走了我的女儿,这是他在我身上,唯一捞到的最大的好处。 我曾经对自己发下誓言,在我有生之年,眼睛没闭上之前,我是一定要把我的女儿给抢回来的。可现如今看来,这个誓言似乎离我越来越远。 岳弯弯见我发呆,又问我:“我听王律师说那男人的一家,还不许你见女儿啊?” 我眼底突然一酸,点了点头。 岳弯弯哼一声,骂道:“妈的,这都是什么人啊?比强盗还强盗,应该通通拉去枪毙了!”又嫉恶如仇问我:“既然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不去报警啊?要懂得用法律途径,捍卫自己的权利!你傻啊!” 我叹一口气对她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可以报警我早就报警,关键是我不能报警啊!”又说,“就算女儿真判给了我,我也不敢接我女儿和我一起住啊,你也不看看我现在住的是什么环境,我住的是出租屋,我女儿早就住惯了洋楼,她哪里还肯和我一起住出租屋?就算她肯,我也不愿意她与我一起吃苦!”最后我说,“算了,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心情!” 岳弯弯的确不理解我的心情,她永远都不会懂,她只觉得我魔怔了,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我许久,又问我为什么会与那样的一家人有瓜葛。 我被她追问得无可奈何,心想我的事情反正她也知道得七七八八,再告诉她多一些又有何妨? 于是我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以及自己如何被刘斯承一家收养的事情,一一向她叙述一遍。 我唯独没有告诉岳弯弯,关于我与周敬尧的事情,连同大学时代与沈漫绿的情谊,也被我直接忽略。 岳弯弯得知我过往的坎坷流离生活,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平静许多,更加没有对我表示出任何同情。 过了一会儿,她一副未卜先知的神婆脸对我说:“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啤酒妹,没想到你比我想的还要不一般,还记得咱们上次去给那个死瞎子算命吗?她说你命运坎坷颠沛流离,我还以为你只是家里穷而已,没想到你身世如此离奇曲折!居然还被哥哥给强了!” 我干笑了两声,对她说:“其实也没有多离奇曲折,只是刚好都被我碰见了而已。” 岳弯弯又问我:“可曾再见过你女儿?” 我忧伤的摇摇头,早就在眼眶聚集的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 岳弯弯说:“你哭个屁!活该!谁让你心软!对付这种人渣就该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亏你现在还是周晋毅的女人,我之前还以为你有什么过人的本事,难得周晋毅竟会看上你,没想到你也不过就是如此!”又一脸兴致问我,“话说回来,周晋毅到底知不知道你以前的事情?” 我抹了眼角的泪,说:“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又补上一句,“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妈的他还欠我5万块!你以后别老在我面前提起他,心烦!” 岳弯弯叹一口气,瞥我一眼,又啧啧啧揶揄我道:“刘薄荷,你就这点出息?被一个男人白白上了也就算了,你还让周晋毅给白白上了!上了后什么也不争取,你个没出息的!” 我听她说话听得耳朵要起茧,起身要告辞,顺便提醒她以后不要再去酒吧里找我。 岳弯弯见我要走,却忽然从身后喊了我一句,问:“刘薄荷,要是我想办法让你和你女儿见面,你要怎么报答我?” 第62章 你还记得,我却忘了 我一听,来了兴致,连正准备朝外走的脚也收了回来,目光定定盯紧了岳弯弯,问:“你真的能想办法让我和我女儿见面?” “你说呢?”岳弯弯一脸嘚瑟的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岳弯弯办不到的事情。”又说道,“你先说说,到底想怎么报答我?” 我特别真诚的对岳弯弯说:“如果你能想办法让我见到我女儿,哪怕只有一面,我也会感激你,不管什么条件,但凡我能做到的,我都帮你做!” “行啊!刘薄荷,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管我要帮你做什么,你就帮我做什么。”岳弯弯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兴致高昂对我说:“要是我让你帮我一起去捣毁周敬尧的婚礼,你是不是也会帮我?” 我一听,心里忽然有些犹豫。 岳弯弯见我如此,又提醒我:“刘薄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要好好想想,到底是你的前男友重要,还是你的女儿重要?”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毋庸置疑的,自然是女儿重要,前男友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挡在前方的石头,早就被我搬开,不知踢到哪个角落去了。 只是现在的问题,不是谁重要谁不重要的问题,而是,如果我去破坏周敬尧的婚礼,过不过得了我的道德底线的问题。 就在我犹豫的瞬间,岳弯弯又对我说:“孩子大得很快的,你再不去与她相认,以后你想见她她见也不见你!” 我一听狠了心立即答应了岳弯弯:“好!我答应你!”又问她,“你有什么好办法?” 岳弯弯装神弄鬼的说:“这你就别问了!把那强奸犯的姓名、年龄、工作单位、家庭住址给我报来,我立即想办法让你见到你女儿!” 我说:“你该不是想找人绑架我女儿吧?你不用想了,她读的是高价幼儿园,出入都有汽车送的,我曾经去那幼儿园想要见她,结果连门都进不去!” “那只是你而已!”岳弯弯笑笑说,“你的身份和我的身份可以相提并论吗?” 我一听,倒也是如此,岳弯弯再如何无所事事,也算是有头有脸有车有房的网红人物一枚,我哪里敢与她相提并论? 于是我报上了刘斯承的姓名以及单位给岳弯弯,岳弯弯得到这些信息后,跟我说过几天就给我消息。 我回到酒吧,开始投入到卖场卖酒。 妈妈桑瞧着我卖酒,一脸别有深意的盯着我瞧了好久。 我寻了个空,直接明了的和妈妈桑摊牌—— “妈咪,刚才岳弯弯说的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千万别给她糊弄了!” 妈妈桑笑了几声,却一副将我看穿的模样对我说:“我没有被她糊弄,可我相信我看到的事实,我也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切。” 我干笑了两声说:“是吗?那挺好的,事实就是岳弯弯说的都不是真的!” 妈妈桑拍拍我的肩膀,忽然语重心长对我说:“小薄荷呀,妈咪其实也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很辛苦的。” 我不客气的揭穿她:“那怎么可能?我们今年才认识,你怎么知道我过去那些年过得辛苦?” 妈妈桑被我打了回脸,声音有些讪讪的,对我说:“反正你别管我怎么知道,我就是知道你!女人辛苦工作那么累做什么呢?还不如找个男人养着,你说是不是?”又开始给我拐弯抹角的说:“周少就是你现在最好的人选,玩得起也玩得开,你看你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他知道了也没嫌弃你,不就正好说明他看得起你吗?” 我冷笑了一声,又想起周晋毅欠我的那5万块,至今我们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他那5万块欠了我如此之久,想想我就火大! 妈妈桑在我耳边继续煽风点火道:“我听人说,周少最近又去外头出差了,今天刚回来。这男人一回来,肯定是想找女人放松放松的。” 我说:“哦。” 妈妈桑语重心长对我讲:“薄荷呀,你可要把握机会啊!机会走了可就不会再回来了!你也不想想周少万一被其他女人抢走了,你得有多伤心!好不容易碰见个看上你的,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我叹口气说,“妈咪,说到底你也不过就是想让我,帮你叫周晋毅过来消费,对吧?” 妈妈桑不开口,一脸笑意望着我。 我从裙袋里取出手机,哼一声对妈妈桑说,“行,我现在就打,可是你得保证,我打了这通电话后,不把岳弯弯刚才乱说的那通话,告诉任何人!” 酒吧向来就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妈妈桑又是如此大嘴巴,我真担心明天一来,整个酒吧与所有卖啤酒的同事,都知道了我曾经被强奸还生过一个女儿的事情,我最怕看到别人眼里,那种同情又怜悯的目光。 妈妈桑倒是爽快答应了,“放心吧放心吧,只要你能把周少叫来,你的秘密我发誓我绝不告诉任何人。”又说,“不过你要是叫不来,我就……”妈妈坏笑了两声再无下文。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清楚她这是在给我施加压力。 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给周晋毅打过电话,事实上,我这一次答应妈妈叫周晋毅过来消费,也不仅仅只是因为妈妈桑的威胁,其实我也有一点私心,我想让周晋毅过来还我5万块。 可是电话打了很多遍,周晋毅都没有接听。 我又耐着性子打了好几遍,周晋毅才接听了电话,声音懒洋洋的从听筒里传来,“又怎么了?” 又? 我心想他是不是看错电话了,为什么跟我说“又”? 我正疑惑不解,一抬头瞧见妈妈桑给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我扶了扶额,直接问道周晋毅:“周少,你今晚有空吗?” 周晋毅在电话那头低低笑了一声后,挺玩味的口吻对我说:“有。怎么了?” 我特别讨厌他这说话的口气,却依旧挤出一点笑意,问他:“那你要不要来酒吧坐坐?” 周晋毅想了一下,笑了一下,在我以为他就要答应时,他突然问我:“去酒吧坐什么呀?你坐我还是我做你?” 我拧紧了眉头,看一眼站在我眼前的妈妈桑,咬牙切齿对周晋毅说:“随便你!” 周晋毅哼一声说,“随便就没意思了,至少也得给我一个理由不是。” 我在脑海里竭力思索,后来突然想到他上次在粥铺时,曾经答应过我出差回来,要带我去吃好吃的。 于是我说:“你上次在粥铺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 周晋毅冷笑一声,漫不经心的口吻道,“你倒是记得清楚。”末了却又补上一句,“可我已经忘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赶紧说:“不久不久,也就三四个星期以前。” 他呼了一口气,我听到他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喊他的声音,转瞬又听到他语调懒懒对我说,“看吧,今晚有空我就过去一趟。就这样。挂了。” 说完他不等我回答,直接撂了手机。 妈妈桑一脸兴致盎然跑来问我聊天进展如何,我闷闷的对妈妈桑说:“他不会来了!正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 妈妈桑瞧见我这样一脸郁闷,还安慰我,“你也别难过了,男人个个都一样,哪个不是朝三暮四,要了一个又一个?下次再努力争取把他叫来,放心,妈咪不会乱说你那些事情的。不过你千万不要难过!” 我大声的说:“我没有难过!” 我真的一点都没有难过。 但是一整晚下来我的心情都是失落的。心不在焉的。连回去的途中,没有披上我的外套都不自知。结果一回到出租屋,我才发觉自己冷得直发抖。 免费公告:更新安排+小提示 致读者们: 更新时间现在统一在早上10点第一更,中午12点第二更,晚上六点第三更,晚上9点第四更。 每天就暂时只有4更噜啦,请大家帮忙订阅一下,数据不好会被切文哒,切文哒,切文哒,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哒。 如果你想继续看到这个故事,如果你想继续看到这么卖萌的我,请你帮忙支持订阅一下。哈! 另外:打赏玉佩我加更1章,打赏王冠神马的我就加3章喔。 哈哈,不是逼大家给我打赏,我就是想让那个书的的数据看起来多一些而已。 不打赏我也没有关系哒,但凡订阅了,我都谢谢你滴支持。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哒。 作者的微信号是:zili530(对的,就是“紫漓我想你”的意思) 作者的微信号是:zili530(对的,就是“紫漓我想你”的意思) 作者的微信号是:zili530(对的,就是“紫漓我想你”的意思) 上面有作者的照片神马的,吐槽作者更新慢主角不在一起什么的应有尽有的,大量手机电影大片片源神马的,等人都齐了咱们就来建个吐槽群神马的,反正作者她就是这么坏。嘿嘿。 以上的更新若是作者没有按时做到,你就去微信找作者发红包,哎,没办法,她就是这么萌。静静看她能萌多久。 第64章 今晚的月亮 我睡到半夜时分,突然觉得肚子又饿又疼,我心想大概是晚上没吃饭的缘故,想起来吃碗方便面,却发现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我连爬都爬不起来。 我在昏昏睡睡中,渐渐意识到我是生病了,可能是发烧了。 我已经许多年没有生过病,发烧的滋味是怎么样的我却还是记得的,从前生病哥哥就会在我身边哄我,读了大学后也生病了几回,每次都是沈漫绿在身边照顾我。 如此深的夜里,我突然想起他们对我的好,可是他们如今都离开我了,老死不相往来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互相讨厌的人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才是。 我翻了翻我的手机,发现不知道应该打电话给谁来救我,我现在动弹不得,头脑昏沉,身体无力,若是没个人来扶我一把,我怕是要死在这出租屋里了。 我翻来翻去只翻到了一个岳弯弯,电话打过去,她的态度很恶劣,“干嘛呢?这么晚打来!你不知道我睡觉最讨厌别人吵醒我?!” 我虚弱的说:“岳弯弯,我生病了,你能不能来一趟?” 岳弯弯又骂了我几句,直到我跟她说了好几句我生病了后,她才讷讷的嗯了一声,答应过来看我。 我挂下电话后,心想,还好我没看错岳弯弯,要不然我真得死在这里了。 过了好久,我的出租屋门外终于响起了拍门声,我在床上给自己做了好几番心理建设,才一使劲儿从床上坐起来,走到门口去给岳弯弯开门。 门一开我就倒下了。 再有记忆的时候,我发觉自己坐在一辆轿车里头,我想岳弯弯的力气果然有够大的,这样都能把我搬到轿车里头来。 我想着想着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再接着我感觉自己被人带到了一处消毒水很重的地方。 我动了动身子,一睁眼我瞧见了一件价值不菲、做工精湛的深紫色衬衫,我伸手抓了抓他的衬衫,渐渐意识到这是一件男人的衬衫,而且我还伸手摸了摸,确定他是个没胸的。 头顶突然传来一个轻飘飘的男性嗓音——“别乱摸” 我仰头看去,一眼瞧见周晋毅的刚毅的下颌,下颌处冒着青苔色的胡茬,他的喉结分明时不时滚动一下,我看到一颗汗水从他额前滴落,一直落到他下颌,锁骨,再一路往下,我莫名其妙的盯了他好久,仿佛是因为太过吃惊,又仿佛不是因为只是吃惊。 我小声的说:“你怎么来了?” 他把我抱到急诊室,一边玩笑的对我说“想你就来了”,一边叫医生给我开药看病。 我都没来得及对他的话发表回应,就被医生摁住,左检查右检查,折腾了好久一番。 开了药,医生让周晋毅带我先去吊针,再去拿药,最后回家休息一天就可以。 周晋毅得到医生命令,将我带到吊针室让护士给我吊针,那新来的护士估计是个实习小护士,捏着我的手左扎右扎,始终扎不得要领,我疼得眼泪翻滚,不停拽紧了周晋毅的手臂。 周晋毅估计是被我拽疼了,拧着剑眉吼了那小护士一眼,“你能不能轻点?没看到她被你扎得快要哭了?” 小护士被个器宇不凡的帅哥这样一吼,手就越抖了,越发扎不得要领,最后还是换了一个护士来,才一次成功扎进去,总算让我舒服的躺着吊了一瓶液。 周晋毅脱下他身上的外套给我披着,然后说要去拿药,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在身后盯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忽然发觉自己有点舍不得他,也许是害怕来医院,我总是希望身边有人陪伴着,可是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他总是这样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我忧伤的在想,有一天他会不会也和我生命中无数重要的人一样,不吭一声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周晋毅再次拿药回来的时候,坐到了我身旁的位置。 深夜的医院很是安静,我静静的拽紧了他的衬衫袖子,我想他并没有察觉,因为直到我吊完一瓶液,他也没有把我的手推开。 他只问我,想吃什么,待会让人买给我吃,我迷迷糊糊的说,我想吃方便面。 他笑了一下,再无下文。 我吊完了液,他问我能不能自己走,我以为他想把我抛弃在这荒芜的医院里,立即摇头说不能。 他没有再说一句质疑我的话,后背背着我,离开了医院。 走到医院楼下的空地,我在漫天星辰之下,搭在他后背轻轻问他:“你为什么不抱我?” 他笑了一声,说:“你也不想想你多重,抱你能走这么长一段路?” “可是你刚才可以啊!” “所以手差点要废啊!” 我听得他的抱怨,才突然明白自己可能真的有些重了。我有些哀伤的想,明天开始可能要减肥,想着想着,我仰头看一眼圆圆的月亮再看一眼他挺括的肩膀,又在他耳边开始胡言乱语:“你说今晚的月亮有多少罩杯?” 他头也不抬,笑,“比你大。” 我躲在他的后背,胸腔清楚感受到他笑起来时的震动,我也笑着补上一句:“今晚的月亮,至少有D罩!” 他愣了一下,笑了一下。 我感觉这是我与周晋毅认识这么久以来,相处最为愉快的一次,虽然我头脑现在是晕乎乎的,可是我很确定我现在很快乐。 如果快乐可以复制,我真希望这份快乐可以无限黏贴下去。 他把我带到了他的家里,就是我曾经去过的那套豪宅,把我抱上楼的时候,我还有些许反抗,我当然没有忘记他上次在这所房子里的某一间房间里,朝我脸上狂扔的那一大把安全套。 男人有时候是很不可理喻的,他们有时候对你特别好,有时候又对你特别不好,他真想逼你和他做什么的时候,那力气简直大得惊人,我吃过这方面的亏,所以对男人的劣根性了解得彻彻底底的。 我问周晋毅:“你带我来你家里做什么?我要回我家。” 周晋毅不容我反抗,将我扔到了他房间的那张床上,也是我曾经睡过的那张床,而后他一扯被子,将我的身子盖住,对我说:“先在这里睡。”又说,“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我原本想反抗,可在听到他说最后一句话,又默默将我的反抗压回去了。原来他是想给我弄点吃的,那真是太好了。 我挺高兴的对他说:“好,那你快去弄吃的吧,我想吃方便面。” 他又笑了,这是今晚为止他朝我露出的第N个笑容,那种笑容和以往别有深意的笑容不同,以往他皮笑肉不笑,每一个笑容里都是坏坏的,今晚他的每一个笑容都是真诚的,宠溺的,令我喜欢的。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我猜想我大概真是病得不轻,才会觉得他对我的笑容是宠溺的。 只有岳弯弯那么漂亮的网红,才能得到男人的宠溺吧。 我想着想着又睡着了,做了个特别好的梦,爸爸在梦里朝我转身,挥手,我朝爸爸的方向走去,以往我总是一走到爸爸身边,爸爸就消失的,可是今晚很奇怪,我张开手臂,就将爸爸的身子抱了个满怀,可是抱着抱着我又觉得不对劲,爸爸的身子明明是圆滚滚的,可是我手下这一副躯体,却是结实有力,纹理分明,精壮且有肌肉有力量的。 我还在梦里对爸爸的身份进行怀疑,耳边就听到周晋毅低沉的嗓音幽幽响起,“你抱够了没有?” 第65章 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 我吓得手一抖,松开了周晋毅的身子,他的嗓音在我头顶处落下,“起来吃面。” 这是我第一次吃周晋毅煮的面,自然没有方便面那样好吃,却也不至于太难吃。 我问他:“你这面怎么煮的?你还知道下几个葱头,我最喜欢吃葱头了。” 他说:“这是方便面调味包,当然有葱头了。”又说,“你就这么喜欢吃方便面?能不能有点品位啊?知不知道大半夜我叫人给你买包方便面过来多麻烦?” 我哦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的说:“原来这还是方便面啊……这么难吃?我一点吃不出来。” 他肯定的告诉我:“这就是方便面。”又说,“外国牌子的比不得国内的方便面。你口味高级了,吃不出来也正常。”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对此不置可否。 吃完了一碗面,他帮我把碗拿出去,我起来收拾自己,准备离开,回自己的出租屋里去。 周晋毅回来的时候见我要走,也没拦着我,只淡淡说:“外头现在是六点,冷得很,你要走自己走,我不会送你。” 周晋毅这样一说,我忽然就记起,他家这附近连个地铁站都没有,而我的电动车又没有骑过来,要真的像现在这样走回去,估计走到中午都走不回我的出租屋,再加上我现在还病着,随时可能晕死在路上啊。 思前想后之下,我觉得还是保命要紧。 我说:“那你家里有客房吗?我去客房睡觉。”为了不让我的话听起来显得那么生硬,我特意加上一句:“可以吗?” 我没有忘记我现在全是仰仗他的照顾,才如此生龙活虎,我其实应该感谢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他欠我5万块,我的谢谢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周晋毅特别不给面子的告诉我:“家里没有客房给你睡,你要么就在这床上睡,和我一起,要么就睡地板,和地板一起睡。” 我说:“我从不随随便便和男人一起睡。” 周晋毅冷笑一声对我说:“你也不是没和我一起睡过,在这里装?” 我在心里说:是,我是和你一起睡过,可是我和你什么都没有做,所以这不能算作是和你一起睡过啊! 可是周晋毅并不理解我的心理活动,他走到我身侧后,轻而易举又将我带到床上去了。 他上半身覆盖下来,手难得温柔的拂过我的脸庞,将我额前的碎发通通捋至耳后,薄唇贴紧了我的耳畔,轻声对我说:“你也不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副什么鬼样,你要真给我吃,我还真是吃不下。太丑了。” 我说:“你!” “你什么你?”周晋毅笑笑说,“我也没有说错你,你平时就是一般丑,你现在就是巨丑,懂不懂?不懂自己照镜子去。” 我气急:“你!你给我找面镜子来。我要照镜子!” 他突然伸手过来,覆盖住我的双眼,又轻轻在我耳边说:“好,我给你镜子,但不是现在,要等明天再给你。你现在先睡觉。” 我说:“我不睡,你别用手挡住我眼睛,我看不到你了。我真的看不到你了。” 他手顿了一下,沉默了一下,越发紧密的捂住了我双眼,对我说:“你看不到我才好,你不是一直挺讨厌看到我的吗?我这正好顺了你的意不是?” 我脱口而出:“不是不是。你还欠我5万块我怎么会不想看到你,你还说出差回来后要带我去吃好吃的,你还说你出差要给我带礼物,妈咪说了你最近又去出差了,你都回来了怎么还没给我带礼物,你不给我带礼物也就算了,你为什么不带我去吃好吃的?” 他耐心的听完我讲完这番话后,沉默了片刻问我:“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说你特别想见我?” 我没有回答,眼睛被他紧紧捂着,我也看不到他此刻的面部表情,鼻子却愈发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香味,我伸手推了推他压下的身子,他愈发放肆的倾下来身子靠近我,他湿热沉重的气息一点一点喷洒在我的脸上,颈侧处,再流连到耳边,耳后。 我动了动身子,迷迷糊糊的思维之中,感觉他好像要吻我。 可是他最后也没有吻我,只是继续捂住我的眼睛,对我说:“行啊,过几天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那礼物呢?” 他笑了笑,说:“礼物买了。” “真的买了?” “真的。”他说,“我一早就买了,没来得及拿给你。” “你什么时候给我?” 他嗯了一声,玩味的对我说:“等你病好了……再穿上我送你的内衣睡衣,大概就可以了。” 我伸脚踹了他一下。 他闷哼一声,又说我:“你思想多肮脏,整天在想些什么?我只说想看你穿内衣睡衣,没说要对你做什么。” 我说:“你没有才怪了!”又说,“你肯定有!不然你买睡衣给我穿做什么?睡衣不就是睡觉的时候穿的吗?” 他嗯了一声说:“是的,睡衣就是睡觉的时候穿的,可你看你现在也没穿睡衣。” 说完还伸手撩了撩我的衣服。 在我还没有打他的时候,他便重新把手收了回来覆盖在我的眼角上,说:“快睡。” 我说:“你这样在我身上我睡不着。” 他嗯了一声翻身躺在我身侧,我愈发清晰闻到他身上的香味,很迷人。 我忍不住又朝他暖暖的胸口处缩过去,我心里知道这样不合适,可是我给自己心理暗示,也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告诉自己只是生病了才会这样。 周晋毅很给面子的没有推开我,还顺手将我揽在怀里。 我睡过去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他说:“还好你没穿上那条睡衣,不然我现在就上了你。” 我在昏昏沉沉之中,很想对他这句话进行一番反驳与讽刺,可我实在太困了,打了吊针又吃了药的缘故,我睡得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深都要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晋毅已经离开,我还闻到被子上有他的香味,连我身上都沾满了他的香味。 我起床后看到楼下忙碌的钟点工阿姨,钟点工阿姨瞧见了我一脸客气的问我:“好点了没有?要不要喝点粥?” 我摇摇头,说:“不了,我要回去了。” 钟点工阿姨见我要走,有些着急,“小姐,你不能走,周先生说让我看你喝了粥吃了桃子再回去。” 说着话,她将我带到餐桌处坐下,给我乘了一碗白粥,又给了几道下白粥的佐菜。 我耐心的喝完了粥,她又给我端来一盘桃子,还说:“都是周先生一早去买的。”又说,“这个季节买桃子也不容易。” 我拾起一片桃子咬入口中,很有嚼劲,蜜汁饱满,酸甜可口,是我最喜欢的那个水果味道。 我吃了早餐吃过桃子便与阿姨告别,一出门口有个开车的司机说要送我,我说不必了,那个司机说这附近很难坐到车,我便上了他的车,来到地铁口,我与那司机说谢谢,司机笑笑说,不必谢他,都是周先生早上去机场后向我交代的。 我问他:“周先生去哪里了?” 他跟我说:“也不知道,早上走得挺急,估计就是去一两天,行李也没多带。” 我哦了一声,走入地铁站,很快就搭上了我想乘坐的地铁。 病了一场后,我看这地铁上的每处景色,都觉得顺眼得多。 早上10点的地铁没什么人,我找了个位置坐下,难得心情极好的戴上手机耳机,听了一首我最爱的歌曲。 歌曲有句歌词写得特别美,好像是这样写的——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 我跟着轻轻的哼唱,坐在地铁上,愈发有了感触。 第66章 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我搭地铁回到出租屋后,特意打了个电话给岳弯弯。 我想起我昨晚病得昏昏沉沉时,明明是打电话向岳弯弯求救,可最后来带我去医院看病的却是周晋毅。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得跟岳弯弯问个清楚才行。 岳弯弯接了我的电话后只问我一句:“怎么样?姐给你创造的机会你还满意吗?”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岳弯弯又说:“男人啊,果然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你知道周晋毅一听到你病得吐血,跟我说话的时候有多着急吗?他还大声问我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吐血,还质问我是不是我欺负你了!” 我有些无语的问她,“你怎么跟他说我吐血了啊?我明明没吐血啊!” “你是没吐血,不过那也跟吐血差不多。”岳弯弯说,“我原本的确是想带你去看医生的,可是我一出门,发现外头冷得刺骨,我想来想去,还是叫个男人去救你比较好。第一目标人物就是周晋毅,我原本以为周晋毅这么冷血的人,肯定不会去救你,可是我严重低估了他对你的关心啊!他一听到你病了,比我还紧张呢!我话还没说半句,他就自告奋勇说他要来带你去看医生。” 我讷讷的应了她一句:“哦。没想到周晋毅这么有救死扶伤的精神。” “救个屁啊!”岳弯弯又说:“他分明就是看上你了,但又一直藏着掖着,他这点小心思,休想逃出我岳弯弯的法眼!但凡有点成就的男人,都害怕女人示弱,都害怕女人生病,都害怕女人掉眼泪。” 我说:“你这总结的太理所当然了,不能作真。” 岳弯弯说:“这你就不懂了吧?算了算了,我跟你没共同语言,跟你说了也白说。” 最后,岳弯弯总结道:“说来说去,我就是教会你一个道理,女人,一定要学会示弱。尤其是在周晋毅这种男人面前,气场太过强大绝对不行,你绝不能让他感觉他弱你强,懂吗?信不信由你!” 我记下了岳弯弯这句话,并开始在挂下电话后,认真思考起来。 思考了一会儿,我觉得岳弯弯说的话,也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 于是我又打了个电话给岳弯弯,真诚向她请教:“如果我想跟个男人拿5万块,你说我要这么做?” 岳弯弯嗯了一声,不假思索:“陪他上床,上床之前谈好价格,就要5万,不多不少,就要5万!” 我说:“你有病啊?要是上床可以解决事情,我还用得着向你请教?我直接去扑倒他不就行了啊?” 我觉得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周晋毅死活不把5万块还给我,就算我被他上了,他也不会把5万还我,妈的,他就是这么无赖! “你说的是周晋毅吧?”岳弯弯有些怀疑的说:“可周晋毅不像这么小气的人啊?”又说,“你那包也是他送的吧?他都舍得送你几万块的包,怎么会舍不得给你5万?” 我说:“没办法,他就是这么小气!跟个无赖似的!” 岳弯弯将信将疑,不相信我的成分居多,半晌才说:“那你就哭给他看!看看他还给不给你钱!” 我说:“我不会哭啊!眼泪又不是眼药水,说有就有的!” 岳弯弯沉吟了片刻对我说:“你想想你最伤心的事,把情绪酝酿一下,再哭给他看就行了!”又说,“不过你得先把他约出来,这种男人可没那么好约。你想想他有没有答应过你什么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做到的,你经常打电话提醒他一下,再把他钓出来,慢慢哭给他看,看他给不给你钱!” 我挂下电话后,再次认真思考岳弯弯这番话里的可行性,觉得其实可行度其实还是挺高的。 我寻思着等周晋毅回来,我就给他打个电话去,提醒他要给我礼物,要带我去吃好吃的,中途再哭一回给他看,看他还敢不敢不还我钱! 和岳弯弯聊完电话后,我又睡了一整个早上,下午上班之前,我接到画画阿伯的电话,阿伯在电话里头告诉我,他的汽车坏了,让我过去载他一程。 我心里吐槽,阿伯真是个不对劲的,好端端的汽车坏了就去修,干嘛要来坐我的破单车,但是阿伯叫到了,我也就骑着单车过去了。 阿伯一瞧见我的脸就问我:“是不是生病了?这脸怎么这么红?” 我老实对阿伯说:“就是昨晚有些发烧,这会儿已经都好了。” 阿伯递给了我一瓶矿泉水,说:“拿去喝,生病了就多喝水,少出来跑。” 我心里想:原本我也不需要出来跑的啊,要不是你这个老头,让我大白天骑电动单车出来载你,我也用不着出来刮风,阿伯你脑子到底还能不能行了! 我正吐槽阿伯,阿伯身手矫健跳上我的后车座,开始给我指挥回他家的路。 我耐心的左拐右拐,终于在阿伯的指导之下,成功把阿伯送回了他那栋私人四合院。 临走前阿伯也不给我小费,气得我又在心里骂了他好几声。 不过阿伯虽然没有给我小费,却又送了我另外一幅画,还语重心长对我说:“这幅画比较值钱,希望它能让你小男朋友解决困惑。” 我说:“什么男朋友啊?” 阿伯意味深长看我一眼,笑,“就是上次见你那小男朋友,我前几日在局长办公室瞧见他了,他最近事业不顺心吧?想做的事情做不了,左右不逢源,这种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我最懂的,争强好胜,受不了一丝挫折,你看你都为他担心出病来了!” 我接过阿伯送我的话,嘴上说:“我没有为他担心,我也没为他担心出病来。” 阿伯肯定的说:“你肯定有的,你看你眼角的皱纹,都快要和我一样多了。快走吧,天气冷。” 我和阿伯告别,一边往前走,一边在心里想:阿伯就是个有病的,也不看看他眼角的皱纹,都可以夹死苍蝇了,他怎么可以拿自己与我光滑的小脸相比?哼! 夜晚我在卖场里卖酒的时候,难得接到了周晋毅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头问我:“你好点了吗?” 我反应过来,立即说:“没有。”想起岳弯弯的教导我又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他笑了一声,说:“我最近都没时间去看你。”又说,“在外地呢。” 我哦了一声,心中暗暗思量接下来该如何与他说,才能成功把他骗来见我。 他又问我:“早上那桃子吃了吗?” 我说:“吃了吃了,都吃了。” “好吃吗?”他又问我,自顾自的说,“现在买几个桃子比买几个鲍鱼还困难。” 我灵光一闪对他说:“是吗?我知道有个地方卖桃子可好吃了。我下次带你去买。” 他冷不丁的拒绝我,“不去。你喜欢吃桃子而已,我又不喜欢吃,买了也不知道做什么用。” 我说:“去嘛去嘛。那里的桃子可便宜了,又大又好吃,皮薄肉多蜜汁甜,可好吃了!” 我原本没想着他会答应我,纯粹就是在瞎掰,可是听着听着他就一口答应下来,“那好,我下次回来你带我去买。” 我心口跳了跳,心想周晋毅这个凯子果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我随便一扯他就答应见我,我之前和他扯那么多他也不愿意来见我。 接下去的几天,我每天都盼着他快点来见我。一想到见到他就有可能要回我那5万块,我心中常常都是满怀期待激动不已的。 人的心一旦有了期待,光阴就荏苒了岁月就如梭了,时间开始过得飞快。 第67章 做些读书时代才会做的事 等周晋毅来见我的闲暇之时,我就上网了解上次王律师给我找的,那几所正在招收专插本学生的本科院校。 我在经过再三权衡与比较之下,决定挑战报考一所2A大学的公关关系本科专业,之所以依旧选择公共关系,自然还是因为我的专科学历就是读的这个,我想找专业对口的,应该会比较容易被录取。 做好这个决定之后,我便开始在网上寻找资料了,可是我在网吧的时间也没有很多,上网费用还特别贵,我寻思着要不要去买台电脑算了,可是买了电脑还得拉网线,算下来又是一笔不少的钱,这个想法于是便被我搁置了下来。 三天后的某天早晨,我正在出租屋里睡觉,周晋毅打了个电话来,嗓音沉沉对我说:“起床。” 我讷讷的应了一声,又听他在电话里头说说:“我在外面,开门。” 随即,我又听到门外传来拍门声,我这才意识到是周晋毅来了。 我赶紧走过去开门,周晋毅正风尘仆仆站在屋外,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搭在我房门外的门边上,嘴里还叼着根烟,我开门的时候,他伸手把嘴里的烟拿下来,眼神慵懒的看我一眼。 我打量了周晋毅今日的装扮,穿着V领黑毛衣驼色休闲裤,手肘处随意搭着件黑外套,头发剪得极短,嘴角那抹弧度似笑非笑,眼底有青黑色的痕迹,一看就是个睡眠不足的状态。 我想起上次阿伯对我讲,他最近事业受阻很是焦头烂额,看他今时今日这番模样,倒是有些像了。 我站在门口,仰头讷讷的看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把嘴里那最后一口烟吸完后,扔掉了烟头,踩灭,语气淡淡道:“不是你叫我来的吗?还要我陪你一起去买桃子。” 他说得漫不经心若有似无,我一时之间倒有些恍惚。 在我恍惚之间,他已经先一步挥开了我挡在他前面的身子,自己走进了我的出租屋。 我的出租屋虽然面积小,但好在一年四季被阳光照耀,很干净也很有活力,周晋毅在对我的出租屋进行了一番观察后,倒也没有对我的出租屋,表现出任何一点不满。 只是在坐定后,听到隔壁出租屋里传来的男女喘息声时,才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你这隔音效果也差了点吧?隔壁在做什么这可听得一清二楚。 我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其实也就是干这种事情的时候,才听得比较一清二楚……” 他笑了一声,明知顾问的哦了一声,问我:“干什么事?说说” 我瞪他一眼,转过头去。 他突然走到我的书桌旁,指了指上面的复习资料,问我:“你上次说你在准备考本科,就是这个?” 我走过去,赶紧把我的复习资料收进柜子里。 我挺怕他待会要嘲笑我,周晋毅这个人讽刺起人来,都是毫无底线的,我还是个有自尊心的人,就怕被他嘲笑得一无是处。 他见我把资料收起来,还伸手过来和我抢。 我急得手抖脚抖,用身子堵住我的柜子,再不让他碰了。 他低笑一声,将我翻了个身子,手夹住我咯吱窝,把我抱起来坐在那书桌上面,大手突然捧着我的脸,眼睛亮亮看着我,问我:“上次你说,我要是给你礼物,你就穿内衣睡衣给我看?”说着他伸手拍拍我的背,暗示的意味特别强烈,“你去换给我看看,我给你礼物。” 我用力咽了咽口水,想从桌子上跳下来,肩膀却被他紧紧摁住了,他暧昧在我耳边说:“你别乱动,你越乱动我越想弄死你。”看我一眼,笑,“尤其你现在这样,像一只刚睡醒的猫,我特别想弄醒你。” 我推了他一下,以表示我内心的不满,他一手扣住我试图反抗的手肘。 我与他离得近,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迷人的香味,耳边听到他噙着笑意的嗓音说,“我好像还说错你了,你不是睡醒的猫,你还是只会打人的野猫。” 我再尝试着推了他一下,发现推不开他,最后只能放弃。 此刻我就被他控制在桌子上,他的下颌不客气的搁在我颈处,冒出来的胡茬又短又刺,扎得我全身发痒。 他的手在我腰部轻轻流连,薄唇呵出的气息喷洒在我颈部处,我一动他就故意往我耳朵里吹气,我被他吹得全身发抖。 他瞧见我发抖,下颌恶作剧的移到我额头处,在我头顶处轻轻的笑,笑了一阵后,又再次移到我耳边,暧昧的嗓音问我:“你多久没有过了,就不想吗?” 我怀疑我耳朵听错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认真的目光后,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大手就贴着我的腰,用力将我带到他怀里,用轻哄的语气对我说:“你去把衣服换了。就是我上次给你买的衣服。我想看你穿。” 我想起此刻外头是零下温度,虽然这室内有供暖,可谁大冬天的穿个吊带出来耍,周晋毅他到底是有多狠心,才会要我穿上个吊带给他看! 我态度有些恶劣的对他说:“那衣服我拿去洗了,还没干呢!” 他笑一声,声音明显的不相信,“这么巧?我一来你就拿去洗,你平时这么不拿去洗?” 我说:“就是这么巧,我这还病着呢,你该不会那么狠心,让我穿个还没干的衣服给你表演杂技吧?” 他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没说要你表演杂技给我看,”他的目光由上到下打量我全身,最后落在我穿着睡衣的腿上,说,“就是担心你太久没男人,有些想念。”又点了根烟携在手上,贴着我的脸颊,故意把那烟熏我脸上,对我暧昧的说,“女人真想男人的时候也是特别可怕的,你说是不是?” 我说:“不是!我就从没碰过这样的女人!” 他把烟收回去,一只手把我从桌子上抱下来,对我说:“你没碰过不代表没有,不过你被我碰过以后可就难说了。”最后说,“所以你现在吊着我胃口是聪明的,至少我们可以快乐久一点,还可以一起出去买桃子,做些年轻时候、读书时候才会做的事情,你说是吧?” 虽然周晋毅说的是个疑问句,可是我意识到他并不需要我的回答,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自己想要的、与想做的是什么。 我自然也清楚我想要的、与想做的是什么——我要想办法从他身上捞回那5万块。 周晋毅挺有耐心的等我洗脸刷牙换衣服,出门的时候他还说我穿的外套不好看,和他不般配,死活要我换上我的白毛衣和他上次给我的灰色围巾,才愿意与我出门。 我穿着帆布鞋出门,他看我的鞋子一眼,发表了意见:“这蝴蝶结打得不错。”说完他就走在了我的前头。 我反应过来后,盯着他走在我前头的挺拔背影,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周晋毅今天没开车过来,临出发的时候,我们为了该如何选择交通工具,而爆发了争吵。 我说我要骑电单车载他去买桃子,可他坚持说他不要坐我的电动车,关键是我的电动车太小,他觉得他长得太高大,没脸面坐在我那么小的电动车身后。 最后我只好屈服在他这莫名其妙的原因里,走了一段路,陪他一起去做公交车。 今天又刚好赶上了周末,公交车上到处都是人。 我原本以为周晋毅这辈子一定没有坐过公交车,一上车肯定会各种不满。 可我当真是低估了他的适应力,他不仅站得笔直,还用胳膊搂住我的肩,让人潮隔绝在我外头。 我站在他前头,正面对着车窗,后面就是他的胸膛,他将所有的人流挡在了我外头,我一转头就碰到他的肩膀,赶紧转了回来。 他低笑一声,下颌轻轻抵着我发顶,轻轻的来回蹭,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有些痒,有些心动,有些甜蜜,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浸满了香醇的味道。我想,这应该是我遇见周晋毅以来,他最贴心的一次了。 第68章 周晋毅:隔壁老王觊觎我家薄荷 下了公交车,周晋毅紧紧牵着我的手,一阵冷风吹来,他伸手帮我裹紧了脖子上的围巾。 长长的围巾被他绕多了一圈又一圈,只差把我过裹成一个粗脖子,我不满看他一眼,说:“绕这么多圈不好看的!” 他笑笑,上下打量我一眼,似乎也觉得的确有些不好看,于是放下一圈,又一圈,最后拉着围巾的尾端,一把将我扯到他身边。 我们俩人站得很近,他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我觉得脸红燥热,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反顺着我的手臂一路下滑,找到我的手掌,与我十指相扣。 周末的街市上人流很多,摩肩接踵,路旁有各种小摊子,卖些新鲜水果与新榨果汁,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小吃。 我买了一杯新榨的芒果汁,特意叫老板给了我两个吸管,走到周晋毅身边,打算分他一半。 周晋毅就着我喝过的吸管,一口吸下去,眉头皱起来,嫌弃道:“这果汁太甜,也不知放了多少糖精。” 我瞪他一眼,把我的芒果汁抢回来,抱在怀里,不再让他多喝一口,他却又来和我抢喝这杯芒果汁。 最后我们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市前,两人抢来抢去,竟也很快喝完了一杯芒果汁。 周晋毅说他还有些饿,想吃东西。我这才知道,他早上一下飞机就朝我出租屋那赶,连早餐都没吃。 我良心发现,走过去再买了一个椰子,叫老板用刀剖开,再要了一个吸管,颠颠走到他眼前,把椰子递到他眼前,诚实告诉他:“这里是水果市场,附近也只有水果与水果汁了,那些小吃不卫生你也看不上,你将就喝一点。” 周晋毅接过我手里的椰子,朝我笑了一下,他穿着价格昂贵布料不俗的衬衫外套,站在这市井商贩的小街上,无论如何看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好在他倒也适应的不错,就直接站在那满是瓜皮的小小空地上,就这那椰子的吸管,开始喝起那椰子汁。 期间,他看了我一眼,说他喝得有些饱,想分一点椰子汁给我,让我帮他分担一点。 我有些为难的说好吧,再踮着脚尖去够到他的吸管时,他却很快将那吸管给移走了。 我扑了个空,脚尖还踮着,他轻搂住我的腰,将我搂在怀里,低下头用力含住我的唇,辗转吸噬起来。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过路人群,有些正在偷偷看我们,在他们眼里,我们也许就是热恋得不要脸皮、当众玩接吻的小情侣,可我知道我和他不是这样的关系,我也害怕被被人当猴子一样的看。 我轻轻推开他贴向我的身子,他又拉着我的舌头咬了几下后,才终于将我松开。 我被他松开后,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轻轻舔了舔唇,发现自己口腔里是满嘴的椰子汁味道。 他恶作剧的朝我笑,问我一句:“什么滋味?够爽吗?够印象深刻吗?” 我瞪他一眼,径自往前走去:“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没被男人吻过,比这更爽更刺激的我都试过,哼!” 我往前走了几步路,他就追上我,一只手不客气搭在我穿白毛衣的肩上,俯低了头在我耳边玩味道:“你早跟我说你要更爽更刺激的,我也就不与你玩这小儿科学生才会玩的接吻游戏。”说完用力亲我耳朵一下,在我没反应过来,又将我的身子翻过来与他面对面站着,眼底噙着笑意对我说:“我什么都不会,最会的就是和女人玩刺激,恰好,你也喜欢,择日不如撞日,就是今晚了,待会吃完了饭咱们就去开房,你想玩多久我陪你玩多久。” 我拒绝他的这个要求,冷冷道:“你自己去吧,我今晚还要上班,没时间与你一起。” 他径自往前走去,将我抛在身后,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我一眼,似乎是怕我会走丢,勾勾手让我走过去。 我走过去后,他紧紧拉住我的手,再不松开了,还不客气在我耳边说道:“这事我说了算,也由不得你。” 我抬头瞥他一眼,这才看到他眼底凶狠,染着火光,又参杂着一丝势在必得与男人的欲望。 我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一边被他拉着手,一边往集市里头走去,语气很轻的说:“你不会逼我的。” 他“哦?”了一声,笑了起来,笑声复杂,夹杂无奈。 我说:“你要是要逼我,早就逼我了。” 他笑笑,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他从身后贴着我的背,下颌抵着我的发顶,轻轻低下头,吻了我头顶一下,他吻得有些无可奈何,又吻得有些小心翼翼,似乎还真的是怕我要离了他。 我忍不住就放大了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事后回想起来,我觉得自己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周晋毅这种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他喜欢我,大概也就是一时着了魔,觉得我有点意思,用妈妈桑的话说,他就是小绵羊吃得太多,突然遇到我这么一个与他对着干的女人,还有点二的,天天把他搞得焦头烂额,还把他弄伤了,这严重触犯了他男人尊严的底线,所以他势必要把他的尊严挽回来,而且是必须在我自愿的情况下,才能最充分的挽回他的男人尊严。 有钱人的世界观价值观都是特别有逼格的,我想周晋毅大概也不例外。 我对他说了那一句有些洞穿他心灵的话后,他难得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转眼又用沉沉的嗓音对我说:“起初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你若是不答应我就不碰你,可是现在又不同了,我那天看那条睡衣就想着用什么姿势上你,所以才买了那一条睡衣给你,现在你睡衣也收了内衣也收了,你这是骑虎难下,不答应也得答应。” 周晋毅这番话说得有些认真又有些玩味,我分不清他到底几个意思,自打我遇见他以来,他给我明示暗示许多次,然而没有哪一次是做了准的,于是我也并不把这太当一回事。 走着走着,我就与他一起来到一个卖桃子的水果档口。 这里的桃子是整个水果摊上最好看的桃子,我来买过好几次,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聒噪女人,但凡来了客人,都要与客人东拉西扯侃大山。 我与周晋毅一走进她的桃子摊,她便用亮晶晶的目光注视着我俩,尤其是把目光点着重放在周晋毅身上。 老板娘虽然全程没怎么看我,可我开口问她“桃子怎么卖”时,她眼睛一闪,立即对我说道:“都是熟客,算便宜你的,尽管挑。” 我说:“阿姨,你竟然还记得我?” “记得记得。”老板娘说,“你不就是之前骑着电动车来买桃子的那个小姑娘,皮肤白白的,长得高高瘦瘦的,隔壁卖橙子的老王每次见你来,都被你迷得不行了,你都不知道,每次见你离开,他还盯着你那小背影沉思好久。闲着没事他就问我,你什么时候再来买桃子……” 我有些难为情,“阿姨,你胡说什么啊?你别乱说了……” 周晋毅却扬起剑眉冷笑,追问那个卖水果的老板娘,“谁是隔壁卖橙子的老王啊?” 老板娘笑笑,指了指她左侧的一个水果摊位—— 周晋毅一眼望过去,的确瞧见了一个挺年轻的小伙子,哼笑一声后,他故意把手贴在我腰上,将我用力扯到他身边的位置,扬眉看了那个老王一眼,像个幼稚鬼似的,宣示他对我的占有权。 第69章 刘薄荷,她说你旺我 我无奈的叹口气,轻轻从周晋毅怀里挣脱出来,接过老板娘递给我的塑料袋,低头认真的挑起桃子来。 周晋毅又上前来扣住我的腰,在我耳边低语道:“你行啊,连隔壁家的老王都不放过?” 我回头瞪他一眼,正想反驳,就见老板娘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我俩,半晌后她对我俩说道—— “男强女弱,你们这是天生一对啊!” 周晋毅看老板娘一眼,笑,“你还会算命?” 老板娘撩了撩头发,说:“还会那么一点。” 周晋毅冷笑一声,道:“那你怎么没看出我和她男强女弱,相生相克?” 一般人瞧见周晋毅这副横眉冷对的模样,哪个不是怯了场,尽量减少与他正面冲突? 可是老板娘在市井里浸淫几十年,虽说极少见过周晋毅这样高品质的帅哥,却是人鬼蛇神都见了不少,自然不会轻易就被周晋毅一句话唬住。 老板娘瞧见周晋毅如此激烈的反应,愈发料定他对我有那点心思,继续煽风点火说道:“我倒是没有算出你们俩相生相克,不过倒是算出其他的,你想不想听听?” 周晋毅摸了根烟吸上,一只手拿烟一只手还不忘擒住我的腰,似乎真怕我去投奔隔壁家老王。 我回头叫他别老碰我,他还不满意的看我一眼,让我少废话多挑果。 我无奈转过头来后,他才对语调懒懒对老板娘说——“你说说,我听着,说得对我给你算命费。” 我一听到他要给算命费自然激动,转过身想跟他说,千万别被老板娘骗了钱。 可是为时已晚,老板娘三两句话就把他算得剑眉舒展,扬起嘴角,眼睛闪烁的朝我笑。 老板娘对周晋毅说:“我算出你和这小姑娘有夫妻缘!虽说你们男强女弱太明显,可是这小姑娘是个有福气的长相,她旺你的,以后你所有的难题她都能帮你解开!” 周晋毅一听就笑了,又对我说:“刘薄荷,她说你旺我,你听到没有。”见我不回答他又转头对老板娘说,“她的确旺我,自从见她她就让我三天两头流血不止,上次她还帮我一个大忙。” 我不知道周晋毅这话是讽刺还是褒奖,一时也没怎么反应过来。 老板娘反应倒是比我快许多,又抓着周晋毅一时扬起的兴致,继续对他胡侃—— “我还算出你们以后儿女成双,白头偕老,这小姑娘会先生一个女儿,再生一个儿子,有女有子,好字当头。” 周晋毅笑,看我的目光却忽然有些冷,“她的确有个女儿。”又说,“就是目前为止还少了一个儿子。” “那就对了啊!”老板娘一拍案板,只差跟周晋毅直接讨要算命费了。 见周晋毅没有反应,老板娘又说:“你说我算得还不够准吗?” “还行。”周晋毅吸着烟玩味看我一眼,又对老板娘说,“就是你也没算出,她以后会变胖变丑。这点我很不满意。” 老板娘霎时有些为难,“这有什么好算的?哪个女人生了孩子,不是又胖又丑的,你可千万别嫌弃了她。她都是为了你才变丑的……” 周晋毅又笑了一声,落在我腰上的手用力掐了我一下,使坏的意味特别强烈。 我原本听老板娘说这些话,心中就特别不满,他现在还用力掐我,我愈发的不满。 我嫌弃的看了周晋毅一眼后,故意对老板娘说:“阿姨,那你怎么有没有算出他就是个祸水,以后肯定会给他老婆招蜂引蝶?” 老板娘瞧我一眼,再瞧周晋毅一眼,似乎在寻思我俩,这一唱一和唱反调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后,老板娘才压低了嗓音对我说:“我都不用算就看出来了!你看自从你男人往我这里站,多少女客人和女摊主都往我这边儿看?” 我一回头,果真瞧见过往的行人与摊主,正往周晋毅所站的方向望来,然而他颀长的身子立在那里,对此浑然不觉,自顾自的吸着烟不发一语,眼睛除了时不时瞄那隔壁老王一两眼,再不多看其他人一眼,连瞄一下都懒得。 他总是这样,夺目到不自知。 老板娘最后给我来个一锤定音:“虽然你男人注定是个招蜂引蝶的主儿,可是他眉峰刚毅,眉型深刻,眉毛浓密,说明他也是个痴心专一的男人,一旦他爱上一个人,就真正的舍弃不掉了,你就放心吧,他对你一心一意的。” 我听着老板娘的话,用力咽下一口气,突然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要问老板娘那番话。 事实上我不需要她来告诉我这些,我也没必要知道,周晋毅痴心不痴心其实与我没什么大的关联,因为我对他真的没有什么兴趣,也不能有什么兴趣。 我除了对他欠我的5万块钱有些兴趣外,再无法对他提起一丝兴趣,尤其每每想到他是周敬尧的哥哥,我就恨不得把心中那一棵棵,因为他而狂乱生长的小草,给一脚脚踩灭。 周晋毅听完老板娘一番话后,贴着我耳边,玩味又暧昧与我说:“你看看,连她都说我对你一心一意的,连我都差点要相信了。”末了还补上一句:“至少现在对你一心一意的。” 我没什么好气对周晋毅说:“我不要你现在对我一心一意,我要的男人也不只是现在对我一心一意,我要他一辈子对我一心一意。” 周晋毅哦了一声,顿了片刻又来牵我的手,低声在我耳边说:“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啊?哪个男人能给你保证?叫他过来和我谈谈心。” 我说:“你不知道是你的事情,我自己知道,自己清楚我要找的是什么男人就好了。” 周晋毅听我这样说话,哼一声,再不开口。 他闷声接过老板娘递来的一袋桃子后,随手丢下几张100块,当做是刚才的算命费。 我看着那几百块被老板娘拿走,又想起他欠我的5万块,顿时心如刀绞,又忿忿问他:“你给别人钱就给得大方,为什么给我钱的时,候就那么耍无赖?” 他看我一眼,手顺势搭在我肩上,将我揽紧在了怀里,朝我笑,“你能和别人相提并论吗?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是事情。”又玩味的朝我说,“你连隔壁家的老王都敢勾引,我给你钱,不就是变着相给你红杏出墙的资本?对付你,我只能用身体征服你。” 我被他气得要吐血了,走过一个梨子摊时,我自己掏钱买了一斤梨子。 付完钱我特意让老板给我一把刀子,把梨子放在周晋毅眼前,用刀子一劈成两半,分了他一半梨子。 他接过梨子后毫不犹豫的咬下一口,还说“这梨子挺甜,再多买几斤,给你带回去吃。” 我说:“不用了!我平时都是不吃梨的,都是遇见你我才想吃梨的,分梨分离,你懂不懂啊?我就是想与你分离才和你分梨吃!哼!” 说完我就恶狠狠的掉头就走,我往前走的时候,脑子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我分析自己为什么与他说这些绝情的话,主要还是因为我道行不深,没有融会贯通好岳弯弯之前告诉我的,在周晋毅面前,要学会服软才有可能拿回5万块的真理。 想着想着我竟也有些后悔,默默的停下了脚步,转回头看了一眼,还拿着梨站在原地的周晋毅。 他瞧见我转过头去,用力甩掉他手里那吃到一半的梨子,凶狠的看我一眼,继而抬脚,大步朝我的方向走来—— 他走至我身旁位置时,一把将我手里装着梨的袋子扔掉了,不发一言拉着我的手往前走去,我耳边只听到他说一句话:“以后再给我吃梨我弄死你! 第70章 你说这条鱼是公是母? 离开了水果市场,我们路过一个海鲜市场。 周晋毅往里头瞧了瞧,心血来潮问我:“要不要去买条鱼吃?” 不等我回答,他便把我拉到海鲜市场里头去买鱼。 我们俩人都是不识鱼的,我蹲在一家最大的鱼摊前,观察眼前游来游去的鱼。 周晋毅见我蹲着看游鱼,伸脚踢了我一下,示意我起来。 我不满瞪他一眼,继续看水池里那些游来游去的鱼,我打算买一条比较生龙活虎的鱼,这样煮了才会好吃。 最后我挑了一条肥肥的草鱼,主要是我觉得这条鱼虽然长得有偏肥的嫌疑,可它在水里游得特别快,一看就是条活泼又有料的肥草鱼。 周晋毅凑过来问我挑好了没有,我把我看中的那条草鱼指给他看,他看完笑话我:“难得让你宰我一顿,你就给我挑一条最便宜的草鱼?” 我凝着眉看他:“要是厨艺精湛的人,其实也可以把草鱼,做得跟石斑鱼一样美味可口!” 他嘲讽的看我一眼,有些鄙夷的说:“你能把草鱼煮出美味吗?你就会煮方便面!” 我无言以对,因我确实只懂煮方便面。 他笑了一声,又凑过脸来,故意与我贴得很近,指着那条我看中的草鱼问我:“你猜,这条鱼是公的还是母的?” 我仔细思考又捉摸了一下,回答:“它长得这么圆滚滚,必须是母的呀!” 周晋毅不假思索道:“错!你看他尾巴那么长,它必须是公的!” 我俩正讨论着,老板过来给我们来定了个一锤定音:“这鱼哪有公母?能吃就行!” 说着老板还挺着急的问我俩,“是不是要这条,是我就给你们捞起来了!” 我点点头说是,老板称完了鱼,周晋毅付了钱,特意交代那老板别杀鱼,先用水养着,装在袋子里。 而后他提着那袋水鱼,牵着我的手离开了海鲜市场。 我被他牵在身后,眼睛盯着他手里那条还在游动的草鱼,问他:“为什么不让老板把鱼杀了?” 周晋毅笑笑说:“去我一个朋友那,让他把这鱼煮给你吃。他煮鱼要煮活的,死的他不煮。” 我“哦”了一声,说:“我听人说草鱼拿来做水煮鱼可好吃了,要不咱们叫你朋友给我们做水煮鱼?” 他笑笑说:“好。就做水煮鱼。”又突然问我一句,“水煮鱼……为什么鱼在水里游,水却要煮鱼?” 我说:“那有什么办法,鱼和水那都是身不由己啊!” 他转头过来意味深长看我一眼,说,“哦,身不由己。”再问,“就跟你和你心上人一样的?”最后看我一眼,似笑非笑,“水虽然要煮鱼,鱼还是喜欢水,你也会这样?” 我哼一声讷讷道:“你这话说得太有深意了,我完全听不懂!” “你就装傻。”周晋毅笑,一手拎着那水鱼,一手轻拍我的脸颊,特别玩味的对我说,“我的意思就是说,你的心上人哪天回来了想要上你,你是不是巴巴的跑去给他上,就和这鱼见了水一样的犯贱?” 我气急,骂了他一句:“妈的,你把我当成这条鱼了?你有种再说一遍!” 他笑笑,特别倨傲的看我一眼,对我说:“我说话从来不重复第三遍。” 又是他喵的第三遍!他这明明也才说了一遍啊! 我对他无可奈何,他却伸手勾住我的脖子,逼我回答他。 我不回答他,他又逼问我:“你女儿到底是哪个男人的?” 我说;“管你屁事!” 他轻轻松开我的脖子,手顺着我的身体下滑后,轻易抓住我的手,与他十指紧扣,语气淡淡对我说:“你不说也没有关系,你觉得世界上还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愤恨看他一眼,接着便被他拉到路边拦截计程车。 他招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后,将我推进车里,自己再抬脚踏进车里来,直接对前头的司机说道:“去烟雨路豆腐巷23号。” 我觉得这路的名字还有些萌,忍不住问他:“这是要去哪里?”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毫不顾忌在我耳边说道:“还能去哪里?去开房。” 我被他的话给震住了,又瞧一眼正在前头开车的司机,发觉那司机似乎也被震住了,却又假装认真开车,不敢表露痕迹。 我狠狠的瞪了周晋毅一眼,示意他别再乱说话了。 周晋毅得了便宜就卖乖,一只手扣住我的腰,将我扯到他身边位置,又玩味的勾着唇角,对我重复一遍:“你去了就知道,烟雨路豆腐巷23号,就是一间民宿,专门给情侣提供开房服务的,咱们现在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房了。没有你也别伤心,我再带你到别处开房去。” 我咬牙切齿对他说:“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他说“好”,手顺势挽起我鬓边的碎发,帮我别至耳后,又温柔对我讲:“看你紧张成什么样了?不就是开个房……” 我气急败坏,看了一眼前头的司机,觉得自己简直无地自容,忍不住用脚踹了他一下,他手摁住我的腿根,示意我:“你别乱踹,踹到不该踹的,今晚可就没得让你爽了。” 我说:“你滚啊!干嘛老和我说这些!” 他笑笑,手从身后绕过我的身子,去拉我另一侧的手,脑袋不客气的搁在我颈后,往我另一边的耳朵吹气,特别暧昧的口吻对我说:“我不和你先说这些,等以后别人先我一步说了,那我还怎么混呢?做不成你第一个男人,总得对你做点其他的你说是不是?” 我把他推开,远远的离着他,直到下车前,我再不与他靠近,也不与他多说一句话了。 可我越是往车窗靠坐,他就越是不客气的逼近我,直到最后我退无可退,只得任凭他逼近。还好全程他也没有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举动,看起来更像是小孩在玩躲猫猫的游戏,不痛不痒的。 好不容易我们才打打闹闹,来到烟雨路豆腐巷23号。 我站在门口一看,觉得这哪里是给学生情侣提供的民宿,分明是给土豪提供高质服务的消金窟! 别看这门牌号听起来挺小,门面却是一点不小,这是一家隐匿在深巷,却门庭若市的私家菜馆,单门独户的四合院,比阿伯家住的那间四合院看起来还要高大上,可想而知,这间四合院的价格得有多不菲! 菜馆门前还煞有其事的点着,两盏古色古香的灯笼,踩着台阶一步步走进去,就是菜馆的院子,院子前面种着两棵大枇杷树,亭亭玉立,周围有山石点缀,好不精致。 走过院子,里头一列正房,老板见有客人来到,亲自提着一盏灯笼出来迎客。 老板是个三十几岁的壮实男子,见着周晋毅朝他嘿嘿一笑,打招呼喊了声“毅哥,你可好久没来了”,接着他才看到了我,朝我笑得别有深意,打招呼道“你好小姐,毅哥从来没带女孩过来这里吃饭,您可是第一个。”说完,他看到周晋毅手里提的那条草鱼,笑笑说,“还带了条水鱼来?这还真是破天荒第一回,想来毅哥为了这顿晚餐也是大费苦心。啧啧啧” 周晋毅笑了一下,不言不语,将手里用袋子装着的水鱼,递到那男子手里,转头又问我,“你刚才说这鱼煮成什么好吃来着?” 我低声说道:“水煮鱼啊。”想了想我又说,“人家厨师想煮什么,你让别人去发挥。” “就做水煮鱼。”周晋毅交代道。 那中年男子连连说好,随手招来一个穿着旗袍的美丽妙龄女子,左拐右拐,将我们带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小房子里去。 第71章 烟雨路豆腐巷23号 房子里的装修古典味道浓厚,墙壁两头挂着几盏古代宦灯,我一走进去,被那昏黄的光线一照,不知不觉心头便柔软了几分。 等菜上来的空隙,我问周晋毅:“把店铺开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怎么客人还如此多?” 周晋毅笑笑,端一杯清茶喝,说:“你管他把店铺开在哪里?客人又有多少?坐着舒坦能吃就行。” 我心想,周晋毅说得也确实有道理。 周晋毅坐定后,又连续接了几个电话。 我猜多半是他的工作电话,一部分就是他的女朋友的电话,不过与从前我刚认识他那会相比,他现在应付女人的电话倒是少了一些。 我不经意的问他一句:“你的情债这么多,就不怕有朝一日被女人寻仇吗?” 他看我一眼,意味深长道:“我这辈子就从没被女人寻过仇,也没栽过在谁手里,唯一找我寻过仇的,唯一我栽过跟头的女人,她现在就坐我眼前。” 我知道他在暗示什么,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哼一声,低下头去,再不与他说话了。  菜陆陆续续上来后,周晋毅给我乘了一碗热腾腾的开洋瑶柱汤。 我喝了一口,胃里暖洋洋,嘴里顿时香味萦绕,忍不住喝下一口,又一口。 我虽然这辈子从未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从前被刘斯承家收养,也确实是吃过不少好东西。 然而这碗瑶柱汤,简直让我大吃一惊,舌头的每一个味蕾,都在叫嚣着它的美味。 接着又来了一盘扬州炒饭,四样酱菜,每一样都堪称美味叫绝。 最后一道菜才是我们刚才从海鲜市场带来的草鱼,那鱼被切成薄薄的一片片,我用筷子拾起一片,放入嘴中,轻轻嚼动,谁知一触就融,连我的心也跟着被融化了。 我被店家的厨艺所折服,忍不住夸了今晚的第N句赞美:“真好吃啊!” 周晋毅扔掉筷子,看我一眼,说道:“是你自己说要吃好吃的,我想来想去,最好吃的也就只有这里了。” 我被美食所收服,连带着对周晋毅说话也温顺了一些,开口道:“嗯嗯嗯,真是太好吃了!这水煮鱼一整锅都是我的,你别吃我的鱼。” 周晋毅斜眼看我一眼,“你都这么胖了还吃那么多?”又拾起筷子,夹了一块水煮鱼扔我碗里。 我吃了大半锅水煮鱼,一抬头才瞧见周晋毅正看着我吃鱼,他果真一口鱼没吃,就吃了半碗扬州炒饭。 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夹了块鱼给他,说:“你也吃点。” 他没动筷子碰那鱼,只说一句:“看你吃我就饱了。” 说完他就懒洋洋的站起身子来,走到窗边灯笼摇曳处,望着窗外面,被寒风吹得枝叶乱颤的枇杷树。 我说:“枇杷树好啊,枇杷树全身都是宝,又可以当果子吃,又可以入药,难怪古时候的人都种枇杷树,有首古诗还是这样写的,庭有枇杷树,吾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庭庭如盖矣。”我说完就问他,“是不是很感人?” 他摇头,说:“不感人,烂大街的诗。” 我说:“是挺烂的,不过还是感人。” 他背对着我,笑了一声说:“你以后死之前也给我种一棵树,我就知道感人不感人了。” 我“呸”了他一声,心想:妈的,他竟然在咒我死!太过分了! 我吃完了一整锅的水煮鱼后,大口大口的喝着茶,脑海里却忍不住回想刚才那鱼的美味,这样好吃的食物,我怕是我这辈子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吃了。 周晋毅却冷不丁对我说:“你喜欢我下次再带你来。 他难得温和的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顿时有些反应不及,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木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了进来。 从外头走进来的,是刚才那个中年壮实男子。 我从周晋毅嘴里得知,他是这家私人菜馆的老板,也是这里的主厨,年轻的时候他是高级餐厅年薪数百万的主厨,后来投资创业,寻得周晋毅一起合作,才开下这间私人餐馆,说起来周晋毅也是这家菜馆的股东。 这个主厨年纪比周晋毅还要大几岁,却是开口闭口叫他毅哥,他特意来询问我,对今晚餐点的意见。 我诚实对他说:“没有意见,最大的意见就是太好吃了,吃了你的菜后,我以后还怎么吃别人做的菜?做你的妻子一定好幸福!” 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完全是发自肺腑,周晋毅却不太满意的看我一眼。 那主厨乐呵呵对我说:“那以后有时间多叫毅哥带你来,他在这里是超级VIP,却从不带女人过来吃,你还是第一个,第一个……”末了又说,“以后多点让他带你来,我还有事,先去忙活了。” 老板走了之后,我接到了妈妈桑的电话。 妈妈桑问我,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去上班,就不怕被经理查岗吗? 我这才想起,时间已经走向夜晚七点,我再继续拖延上班时间,被经理发现会被扣钱的,虽说啤酒公司检查出勤率没那么严格,但若是被发现必定会被数落一番。 我挂下电话正要与周晋毅告辞,突然又想起,刚才一整晚被美食诱惑,都没来得及与他提起,那5万块的事情,现在要提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头了。 我想得头疼不已,他突然走至我身后,俯下头,薄唇贴着我耳畔,轻轻在我耳边暧昧的道:“今晚请假。我有事和你说。” 我被他嘴边喷出的湿热气息,撩得浑身发抖,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对他说:“我不能请假的,现在请假太迟了,我得回去。”完了我又对他说,“其实我也有件事要对你说……” 他嗯了一声,把我从椅子上捞起来,大手贴着我的腰,与他面对面站着。 我站在他眼前只到肩膀处,他问我:“你要和说什么事?”低下头,他看着我红红的眼睛,又问,“你眼睛怎么了?” 我的眼睛正在故意酝酿一场暴风雨,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岳弯弯说过了,在周晋毅面前就要服软,就要掉眼泪,既然如此,我就掉一次眼泪给他看看! 我好不容易从眼底挤出几滴眼泪,哭给他看,我一边哭,一边对他说:“周少,你什么时候还我钱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还我钱?我老实跟你说吧,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那5万块,求你还我5万块行不行啊?我求你了!你就当做行行好,我真的很需要那钱!” 他瞧见我掉眼泪,没有一丝动容,反而有些厌恶的松开我的腰,继而抽出一根烟吸上,对我说:“你有多需要那5万?” 他目光冷厉钉在我脸上,我被他盯得全身发毛,可是我无路可退,只好继续挤眼泪说道—— “周少,你也知道,我最近正在准备本科考试,我还想买个电脑方便复习,电脑买了我还得拉条网线,这样算起来都是很大一笔钱,另外我还在争取我女儿的抚养权呢,这要用到钱的地方到处都是……” “女儿的抚养权?”周晋毅手携着一根烟,指尖滑过我的脸庞,语气嘲讽的对我说了句钻心刺骨的话,“你还要女儿的抚养权做什么?她是个孽子,天理难容,你可明白?” 我气得发抖,不相信的问他:“你说什么?” 周晋毅说:“你听得懂人话,我说你的女儿是个孽子,所以别惦记了,当她死了!” 我气得用力握紧了拳头,我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的话,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女儿在他口中成了孽子。 没错,亲兄妹结合所生是孽子,可我与刘斯承根本就不是亲兄妹,所以我与刘斯承生下的女儿就不是孽子! 我想与周晋毅解释一切,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咄咄逼人的模样让我气不打一处来,气到连他欠我5万块这件事情我都忘了,我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他没有回手更加没有吭一声,我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冲出这间小房子。 免费公告:介绍一本书+更新时间 致读者们: 给大家介绍一本好朋友“二馨”写的小说,嘿嘿! 搜索:《爱你是场飞来横祸》 简介:我做梦都没想到我每天都活在他人的监视中……这世界对男人异常宽容,为何不给我这个苦命的女人的呐喊一个缺口? 作者说,读完感觉也是萌萌哒,大家书荒了可以去看一下!尊的不错喔! PS:紫漓的《夜色下的代驾女郎》更新时间安排是: 早上10点第一更, 中午12点第二更, 晚上六点第三更, 晚上9点第四更。 紫漓的微信是:zili530 每天都有直播更新哦~~~ 第72章 手链 我冲出周晋毅还待着的那间小房子,往前走了几步路,绕着院子一圈一圈的走,却仿佛迷了路,怎么也走不出去,再一转身,我迎面碰上了刚才那壮实的中年餐馆老板。 老板喊我一声,我停下脚步看他,他一抬头发现我脸色不对,急忙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含糊的说:“老板,我没怎么,今晚谢谢你的晚餐。” “不用谢。”老板笑笑说,“你们今晚消费5位数,我要谢谢你们。” “5位数?”我狐疑,“周少不也是股东吗?为什么他来吃饭还要付钱?” “没有股东就不给钱的道理,股东的作用只是年终分红。”老板呵呵笑说,“不过毅哥也不在意我这点小钱。” 我哦了一声。 老板看我一眼,又突然说:“我们店里正在举办一个活动,但凡消费的客人都会得到一份礼物。” 我又哦了一声。 老板又说:“礼物一般都是女士拿的,我带你走出这院子,顺便拿礼物送你吧?” 我赶紧摆手致谢,说道:“我怎么好意思拿你的礼物?你带我出去就可以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那礼物给了毅哥他也用不上啊!” 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将我引出了这座小院子,走到门口处,他亲自拿了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送我。 我谢了他,却终究不敢接过手,也不知是什么贵重的礼物,我一没付钱,二没做贡献,无功不受禄,怎么敢拿别人的礼物? 可我再三推迟,那老板却似乎打定了主意,死活要我收下那礼物。 我不接手,他便将那礼盒塞在我的白色parada包里,还连声称赞我这包长得不错,他也想买个送给他女朋友。 我只好告诉老板,这白色包是周晋毅送的,他若是真想买一个,可以去向周晋毅咨询。 老板一听,容颜舒展,愈发朝我笑得灿烂,说道:“不急不急,我想咱们以后估计还有的是机会见面。” 可我心里却在想,我估计是再也没机会来与你见面了。 转过身子,我带着老板强塞给我的餐馆礼物,离开了这里。 回过头一看,门牌号小小的写着,豆腐巷23号,真是一个可爱的门牌号。 今天若不是周晋毅最后对我说的那番话,这一天本该是愉悦的一天才是。 我左拐右拐才走出这条豆腐巷,在路口找了一条公交路线,等了一会儿,公车来了,我便搭车直接前往夜色酒吧。 来了酒吧,直奔休息间,那白色背包里的礼物,也被我一起扔进存物箱里。 我下意识觉得,赠送的礼物一般都是不值钱的,所以我便也没有怎么在意。 直到下了班,回到出租屋,洗了个热水澡,我一拆礼物,才发现那礼物何止值钱,简直是名贵!我不由地吓出一身冷汗,心想那饭馆老板该不是送错礼物了吧? 这礼物盒子一打开,立即散发出闪烁耀眼的光泽,简单的手链款式上,镶着一颗颗无色的透明钻石,带着淡蓝色的反射光泽,从前我听人讲,像玻璃一样透明带着淡蓝色光泽的钻石,是世界上最昂贵的钻石。 我把那礼物盒子的手链拿出来,放在台灯之下观察,发觉它的确如透明玻璃般剔透,还微微闪烁着蓝光,射得我眼睛都要晃了。 我把手链重新收入那礼物盒子,真心怀疑那菜馆老板送错礼物了。 可老板既然那么执意送我,我就算拿去还给了他,他应该也不会收回去吧? 我想得头皮发麻,终于把那礼物往柜子里一丢,直接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为这名贵的手链烦恼。 我不能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出租屋里,我也更不可能把那手链带在手上,它太过名贵,我当真是与它匹配不上。 想来想去,我决定去找那餐馆老板一趟,问个清楚再做决定。 我骑着电单车,寻着昨晚来时的记忆,再次来到烟雨路豆腐巷23号,可那菜馆门前紧闭,我一看营业时间才知,这间餐馆任性得很,营业时间上竟然写着——老板心情好就开门。 看来昨晚的那个老板今天心情不太好,这都快中午了他也没开门。 我忧伤的叹口气,又骑着电动车离开了。 我在市区寻得一家很大的典当铺,停好了车子,决定进去咨询一下。 我原来的本意只是想咨询一下,可谁知那典当铺老爷瞧见我出示的手链,黑沉沉的双眼霎时迸发光彩,还使劲儿拉着我的手,问我是哪里寻得这条手链,并开始絮絮叨叨与我讲—— “这手链上的钻石是最近在南非开到的一个鸽子蛋,据说被个泰国老板得了手,又被精工切割后,送给了他几个女儿,剩下的一些才流出世面,千金难买,我所知道的,就有一个中国商人在拍卖会上拍得了一份。” 典当铺老爷一口咬定,我的钻石就是那块鸽子蛋掉下的钻石。 我心里想着:这钻石的确是好看,但也不至于那么名贵。若是真如此名贵,那老板也不至于那么轻易就送给我。 我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我也明白典当货品的技巧,我自然要把我的东西吹捧得高大上,买家才会愿意出手买我的东西。 于是我对典当铺老爷说:“大爷,我这手链很金贵的,您看看要卖我个怎么样的价格?” 典当老爷瞧见我如此心急,倒是对我多打量了几眼,问我:“这手链这么漂亮,世界上哪个女人不爱漂亮首饰,你怎么舍得拿来当掉?” 我说:“大爷,我现在连饭都没得吃了,我还要准备考试,还得买个电脑,这处处都是钱,我留着这没用的手链做什么?它除了换钱再没有半点好处啊!” 典当大爷不相信的哼了一声,又说:“现在这世道还有吃不饱饭的人?” 我说:“大爷,你看不到不代表就没有。”说完,我作势要收回那条手链,顺口还给大爷施加了一些压力,“算了算了,你不收我去别处当去!” 典当大爷一听,立马急了,叫了小妹给我端茶倒水好生伺候,又说他得去打个电话问清楚后,才能给我出个合适的价格。 我耐心的喝着小妹端来的茶,约莫等了半个小时,那典当大爷才从里间走了出来,走向我的时候,他朝我笑得满面春风。 我心头咯噔一响,心想着这事大概是成了,现在我就只等他告诉我价格,若是合适我立即就卖给他,然后去买台电脑去。 那典当大爷朝我比了个5的手势,我心想,5000确实是低了点,但是我也还是可以接受的,还没等我开口,那典当大爷又对我说:“5万,不多也不能少,就是5万,你爱当不当。” 我激动不已,二话不说,直截了当答:“当!” 从典当大爷那里得了5万,我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毕竟这是那餐馆老板给我的礼物,我不珍惜别人的礼物也就算了,还把这礼物拿去当了,要是那餐馆老板知道我做了这样的事,该有多伤心啊?我只希望他一辈子都不知道,我做过的这件事情。 离开典当铺,我直接去了一趟电脑城,打算买一个经济实惠的电脑。 我想过了,虽然我出租屋里没有拉网线,但其实我可以去公共地方蹭公共网络的,比如24小时开放的KFC,麦当劳什么的,那你一天24小时都有网络可用。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一个电脑啊! 我挑了一个下午的电脑后,发觉现在的笔记本电脑简直太贵了! 从前我在大学读书的电脑,是刘斯承买来送我的,我也不知道价格是多少,只用就是。 现在轮到我自己买电脑了,我才发觉自己不忍下手。 真希望可以回到从前,有人突然买个电脑来送我宿舍楼下。 就好像刘斯承从前那样。 想起刘斯承,我又想起我的女儿,也不知她最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饭,长得像不像我。 岳弯弯在几日后亲自来到我出租屋找我,告诉我,她已经找到了我女儿所就读的幼儿园,再假以时日,等她再紧密部署一番,她就可以安排我与女儿见一次面。 第73章 若是自信,怎么样都是好的 岳弯弯的消息如一泓清泉,注入我死气沉沉的生活,我忽然又感觉,天无绝人之路,生活又开始有了希望。 我连声感激岳弯弯,岳弯弯提出要我陪她去逛街的要求。 我没理由拒绝她的邀请,很快便与她一起来到国贸,一间一间的逛名品店。 逛到一家品牌内衣店,岳弯弯拿着一条全透明黑丝睡裙问我:“好看吗?” 我特别诚实的对她说:“特别好看,特别诱惑。” 岳弯弯又问我:“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吗?” 我说:“我没有过多少男人,我哪里知道?” 岳弯弯又说:“你连女儿都有了!” 我说:“我……是,我连女儿都有了,可是我真没什么经验。” 见她失望,我又想起周晋毅送我的那条睡裙,香槟色的吊带,比不得这件黑丝睡裙诱惑,可我想周晋毅这样的男人,既然挑得起那件睡裙,那必然有男人关注的某个点在上面。 于是我在寻得一件,有些类似的吊带睡裙后,告诉岳弯弯:“要不要试试这件?” 岳弯弯一蹙眉头说:“这件太保守,男人肯定不喜欢,不试!” 我说:“这件还保守啊?都是吊带了!” 岳弯弯哼一声说:“喜欢这种类型的人,肯定是思维保守,作风守旧,思想顽固的老年人,就跟你一样的。” 我发觉我与岳弯弯不仅话不投机,还眼光差异巨大,我再不给她介绍衣服了。 过了一会儿,我在休息椅子上坐,她突然拿来一条布料极少的丁字裤问我:“好看吗?” 我说:“好看是好看,可这布料这么少,穿着不舒服啊,不会撂到自己吗?” 岳弯弯说:“你傻啊?晚礼服不穿这个要穿什么?你不穿丁字裤,整条裙子都印出你的内裤,丑死了!”说完又给我一套,指挥我,“你也去试试,以后迟早有一天要用到,别给我丢脸。” 我呵呵说:“我不穿丁字裤就给你丢脸?你这玩笑开大发了!” 岳弯弯有她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原则,我死也不要换上她丢给我的丁字裤,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太不舒服。 岳弯弯见我不愿意试也不搭理我,转身把那丁字裤交给店员,让那店员待会一起结算。 她挑内衣挑得眼花缭乱,开始打起了我的主意,走近我身边后,她伸手拉了拉我的衣领,瞧见我里头的白色文胸后,一脸坏笑问我:“周晋毅就喜欢这个款的?” 我被她噎了一下,想反驳,就见她走至一排纯色内衣前,又开始挑选起来。 我等她等得内心崩溃,也不知她到底还要挑选多久。 我闲着无聊,走出内衣店,去附近几家店逛逛。 内衣店隔壁是一家品牌设计感极强烈的时尚店铺,店铺名字是我从未听过的英文品牌,我被它里头一件白色蕾丝中袖鱼尾长裙所吸引,不由地抬脚走了进去,站在那裙子面前,仰头看着。 我从小就有迪斯尼白雪公主情结,一见这种裙子我总是招架不住,店员见我看得入神,问我:“小姐,要不要试试?” 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我今天就穿着毛衣牛仔裤,脱下换上这件鱼尾长裙后,顺便把长发拨开了。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可以hold得住这件裙子的,就差一双高跟鞋了,我打算让店员给我找一双高跟鞋配上,也满足一下我的公主情结。 我提着裙摆,光着脚,从试衣间里走出来,那店员客套又熟练的对我说;“小姐,这裙子真的很适合你,你穿上后皮肤显得更白了!真的好看!” 虽然知道她说的都是客套话,可我还是听得心花怒放,我呵呵笑着说:“你可不可以帮我找双高跟鞋来?” 店员见我有购买意向,自然乐意,连声说好,让我稍等一下,转身一溜烟儿去给我找鞋子。 等待店员给我找鞋子的空隙,我就提着裙摆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模样。 我都差点忘记,自己也有这么好看的样子,我讷讷的对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真的好看吗?”没人回到,我又问自己一遍,“真的好看吗?” 我原本就是自言自语,不期待得到任何回答,谁知身后却有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好看。很适合你,愈发衬得你白。” 这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说完还轻轻咳嗽了一声,我猜想这人感冒了,又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 我转过头去,发现那人坐在休息椅上,身姿颀长,穿着熨烫笔挺的西服,正拿着一张报纸在看,我想看清他的脸,却发现报纸遮挡住他大半张脸,我根本瞧不见他的真容,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站在原地,脱口而出的问:“真的好看吗?” 他没有放下报纸,带着厚重鼻音的嗓音,说话有些困难,沉沉说道:“若是自信,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我低下头沉思,愈发觉得他嗓音熟悉,连身材坐姿都是熟悉得很,像极了某个人。 我想走过去看清他的面容,店员却忽然给我提了一双鞋来,放在我脚边。 我礼貌的对店员小姐说“谢谢”,弯腰俯身踩上高跟鞋,再一抬头,发现刚才那个,坐在休息椅上看报纸的男人已经消失。 瞧见他消失,我心里竟有些失落,刚才我差点就要以为,他就是周晋毅了。 我试完了高跟鞋,又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想起刚才那个男人对我说“若是自信,穿什么都是好看的”,我愈发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好看的,漂亮的。 最重要的是,她看起来也很有自信。 我把裙子脱下来后,走出更衣间,店员小姐笑脸迎上来,对我说:“小姐,我帮您把裙子包起来。” 我赶紧摆手,抱歉的说道:“我还想看看再做决定。” 店员小姐朝我笑得愈发灿烂:“您不用再做决定啦,刚才有位先生帮您付钱了,他说您很适合那裙子,也很适合那鞋子,就我通通给您包起来。” 我原地愣了一下,走到收银台的位置,店员小姐将那衣服和鞋子递给我。 我习惯性的检查了袋子里的东西,在确定我真的不需要再付钱后,我看了一眼鞋子的码数,问那店员小姐:“你怎么知道我的鞋号码数?” 店员小姐笑笑说,“是刚才那个先生告诉我的啊!他说您穿37码数的鞋,我就给您拿了37号,您要不再试试,要是不合适我再给您换一双?” 我摇摇头,愈发对刚才那个人的身份肯定了三分。 我问店员小姐:“刚才那位先生姓什么?” 店员小姐摇摇头,对我说:“我也不知道呢。不过长得又高又帅,声音听起来像是感冒了。” 我哦了一声,又问:“他是一个人来吗?” 店员笑笑说:“不是呢,跟个美女一起来挑衣服的,那美女好像还是某个电台的主播,我在微博上看过她照片……” 我应了一声,接过她手里递给我的衣服袋子,一踏出门口,便瞧见正左右着急找人的岳弯弯。 岳弯弯见了我就数落:“你去哪里了?妈的,真是急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人拐跑了,那我去哪里找一个赔给周晋毅。” 我说:“周晋毅有女朋友了,你以后别这样说话了。” 岳弯弯一口咬定告诉我:“周晋毅没有女朋友呢!你傻啊?我昨天才去见过他奶奶,你知道他奶奶怎么告诉我的?他奶奶说,‘我们家敬尧都要结婚了,连孩子都快有了,晋毅就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八字都没一撇,连出席场合都得打电话叫人来扮演女伴,真是个可怜的早死了娘的孩子!’” 我说:“他有什么好可怜的,大把钱,大把女人,还大把事业,他要是可怜,这世上就没人可怜了。” 岳弯弯难得附和了我一声,转头又看我一眼手里的衣服,她一眼认出我手里的衣服,价格不菲,问我怎么有钱买,我只说是有人送的。 她将信将疑,却也没多在意,转头从她刚买的一大摞内衣里,挑出那条丁字裤,甩我袋子里,说道:“这个给你,好配裙子。” 我原本死活不会要她的丁字裤,可是一想到我拥有了这条裙子,又拥有了这双鞋子,我就没有再拒绝了。 人似乎就是这样,当你什么都没有,就一直不想要。 当你有了第一样,你就开始想要第二样,第三样,第四样…… 好似恶性循环,又好似不是恶性循环,而是良性的开端,因为你开始觉得,生活如此,而人本来就该这样活着的。 就好像刚才那个男人说的那样,若是自信,怎么样都是好的。 第74章 周晋毅:你怎么又哭了? 这天夜晚我接了个代驾的订单,寻着人少的时候,我跟门口的保安哥打了声招呼后,便偷偷溜出去了。 回来后,妈妈桑将我拖到一旁,一脸神秘兮兮告诉我:“周少来了!” 我应了一声,没有开口。 妈妈桑见我这样,眉头蹙起,又问我:“你和他吵架了吗?” 我说:“我连面都没和他见,怎么吵?” “是吗?”妈妈桑将信将疑,又说,“可是他今天碰了我,也没有问我你去哪里了,我问他今天喝什么啤酒,他说不要喝科罗娜。然后胖子就笑话他,一定是昨晚又被你折磨了。”妈妈郑重其事看向我,“你昨晚对他做什么了?” 我说:“妈咪,我好多天没见到他,你别听那死胖子乱讲。” 妈妈桑听见我这样说,脸色竟变得有些失落,转而又让我帮她送些果盘,进去周晋毅和朋友们一起玩乐的包厢。 我诚实告诉妈妈桑:“这并不是我的工作职责与范围。” 妈妈桑一口咬定,将我吃得死死的,“小薄荷,你不想你那秘密烂大街,就帮我把果盘送进去,顺便问问周少要喝点什么好酒,好不容易一个月才来一次的财主,你怎么样也得帮我赚点!” 我咬咬牙说:“我可以给你送果盘。可是周少要是不买我也没办法。” 妈妈桑看我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对我说:“他不买你就使把劲儿让他买,要不你让他买你也行啊!” 我冷笑一声,接过妈妈桑手里的果盘,上楼送进了周晋毅惯常去的天字号包厢。 我今天一走进包厢,就明显感觉气氛不太对。 主要是以往的那群人好像又换了一批,除了胖子之外,又换了一群公子哥,许多公子哥身边还坐着漂亮的女朋友,一眼望过去,个个锥子脸网红相,比岳弯弯还要网红的小妞。 我突然就明白了,妈妈桑为何如此着急把我使唤出来赚钱,这里几乎大部分男人身边,都坐着一两个比岳弯弯还要美的网红,哪里还需要酒吧里的姑娘小姐? 还好酒吧里的姑娘小姐没有来,否则这样被人一对比,就什么差距都展露出来了,到时候自卑都无处安放了,男人看了只会愈发讨厌。 我自然也有些相形见绌,可我也不是小姐,我只是来送果盘的。 我端着一大盒果盘盆子进来的时候,特意瞄了一眼坐在角落处,神色显得有些阴鸷忧郁的周晋毅。 周晋毅瞥见我来了,却只是淡淡的抬眸看我一眼,而后又不动声色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在那里又坐了一会后,伸手掏出手机走出了包厢,我猜想他又是去处理他的感情债了。 胖子瞧见我来了周晋毅也不与我说话,不与我说话也就算了,还转身就走了。胖子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俩一下,不过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玩他身边的网红小姐去了。 我把所有果盘都整齐摆放在桌子上后,正打算走出门外,突然有个女声叫住了我。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那女声的发声源,一眼对上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庞,而她身旁坐着的那一位,正是上一次不小心碰到我手臂,而后被胖子逮着数落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倒是没有多看我一眼,只是他身边坐着的那位美丽小姐,似乎对我有兴趣,她勾勾手,示意我过去。 我原地不动站着,礼貌问她:“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她扬了扬精致的眉,手指了指桌上那盘水果拼盘,说:“你帮我把那水果盘子拿来。”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句“好”,接着我弯腰俯身,端起那盘水果拼盘,亲自送到了这位开口命令我的美丽小姐跟前。 就在我把水果拼盘端到她跟前时,她却趁我不注意,伸脚绊了我一下。 我反应很快,稳稳的站住了身体,可是那盘水果拼盘里的水果,却一块块散落下来,有些还落到了那女人的鞋子上。 我没有道歉,因为我亲眼看到,是那个漂亮的女人伸脚绊了我一下。 可那女人却恶人先告状,质问我:“你怎么回事啊?连个水果盘都端不好?” 我不开口,也不辩驳,吭也不吭一声,放下果盘,我转身就要走。 那女人却一只手拽住我胳膊,还示意身旁几个女人把我拉住。 我被她们堵住在狭小的范围里,刚才那个让我端果盘的女人,又给我下了个命令—— “你把这些水果通通捡起来再走。” 我无奈,心里也不服,可是她们人多我只有一个人,再者,我觉得蹲下去捡水果,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于是我蹲下身子,将洒落在地上的水果一块块捡起来,重新放回盘子里,交到那女人的手里。 那女人不接过我捡起来的水果盘,我只好把水果盘放在桌子上。 我捡完了水果,心想这下可以回去了吧? 刚要转身,却又被那女人拦下了。 那女人用趾高气扬的声音对我说:“我的鞋子刚才被你用水果弄脏了,你来帮我擦干净,哦,对了,不要用纸巾帮我擦,就用你的手来帮我擦干净。” 我怀疑我听错了。 在酒吧工作这么久,我遇见过各种难缠的男客人,可男客人再难缠,也不至于如此无理取闹。 今天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简直让我大开眼界! 我寻思着怎么对付这个女人,可是周围都是她的姐妹,她们将我团团包围住,我就是力气再大,也大不过这几个女人。 而我此时也看不到周晋毅在哪,就连平日那只存在感很强的胖子,此刻也蔫蔫的被他的网红女友圈坐在沙发上,没有丝毫要来帮我一把的迹象。 我突然就看明白了,这群网红都是当日那个,不小心碰了我手就被胖子数落一通的男人,故意带过来给我难堪的吧? 可那男人此刻全程在沙发上静坐,似乎也不打算参合到我们女人的战争中来,我的想法又起了疑惑。 我依旧想不明白,这群网红为什么要如此针对我,而那漂亮女人不停提醒我,快些用手给她擦鞋,否则她就要把我带到外面去。 我不愿意给她擦鞋,更加不愿意用手给她擦鞋。 虽然我以前对周晋毅是说跪就跪,可我是心甘情愿的愿意跪周晋毅,我做过伤害他的事情,跪他是我自己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责任。 可是今日这个漂亮小姐,我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她凭什么让我蹲下去用手给她擦鞋? 妈的,太欺负人了! 别的骨气没有,我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我此刻就站在她眼前,身子动也不动,眼睛也不动,闷声不吭,我用行动告诉她,我并不打算给她擦鞋。 那女人见我如此,用眼神示意身旁两个女人,拽住我两只胳膊,而后她甩手就打了我一个耳光,震耳欲聋的清脆耳光,我被她打到瞬间掉了泪。 身后两个女人随即把我摁在地上,又将我脑袋摁在那漂亮女人的鞋子前,让我赶紧用手擦干净,否则待会就让我用嘴舔干净。 我气得浑身发抖,拼命想反抗,却怎么也反抗不了,眼泪不知不觉就滑落下来,一颗一颗的砸在地上。 可我哭了一会后,又赶紧把眼泪收了回去。我忽然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现在被她们控制住,根本就逃不了,不如干脆顺从了吧,等逃过了今天,日后再想怎么报复也不迟。 我很艰难才伸出一只手,试图去帮那女人,擦掉高跟鞋上的一点水果水迹。 手刚一碰到她的鞋子边缘,就感觉身后有只温热的大手,贴在我腰上,用力把我拽了起来。 我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心竟开始变得有些踏实,可是我心里也委屈,原本努力遏制的眼泪,在见到周晋毅的一瞬,肆无忌惮的奔涌下流。 周晋毅看我掉眼泪,没有安慰我,只大声问我:“我才出去一趟而已你怎么就哭?跟我横你不是挺能耐,敢情你他妈就是个窝里横的?” 不等我回答,他把我的身子揽入他怀里,指着我的脸,对那几个刚才联手欺负我的网红小姐说:“以后你们谁把她弄哭,我就弄哭你们!” 刚才那个全程都在沉默的男人,却调笑似的突然开口:“周少,你这话说得真不厚道,谁不知道,最常弄哭刘薄荷的就是你啊,就上次在这包厢里,你还为了玩她逼她喝了几十瓶老白干,她可是一边喝一边哭的,凭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弄哭她,我们就不可以弄哭她啊……” 周晋毅冷冷的朝他笑一声,问:“你能和我比吗?”掐紧了我的腰又暧昧的说,“她在我床上被我弄哭还求我继续弄,你他妈行吗?哪天她也求着你弄哭你再来和我说话。” 第75章 周晋毅:草!什么玩意! 周晋毅说完话,全场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连我也服了,除了那句什么在我床上还求我继续弄,妈的,他也把我形容得太不堪了! 可他毕竟是在帮我,他是这么多人里头唯一帮我的人,不管他怎么说,我都可以接受。 刚才那个让我去擦鞋的漂亮小姐腆着笑脸,上前要来和周晋毅道歉,周晋毅做了个禁止的动作,示意她别过来了。 而后,他转头看一眼胖子,目光凶狠的,胖子意识到周晋毅为什么在看他后,第一时间要解释,周晋毅不发一语,直接拉着我的手走出了包厢。 身后是胖子故意发出的嗓音——“妈的,你们刚才谁欺负周少的女人,通通站出来,一个个给我打自己耳光打到脸肿为止,不打肿的今晚休想走出我胖哥的场子。” 周晋毅拖着我的手走路走得飞快,似一阵风。 他腿那么长,他每走一步我要走两步,走着走着我就跟不上他的。 他回头看我一眼,噙着嘲讽的笑意问我:“你连走路都不会了?” 我没说话,气喘吁吁,不知他要带我去哪里,可我想起我还要回去上班,他现在似乎是要把我拉去地下停车场。 我又想起,我这个月的啤酒销售额还没达标,再不能动不动就擅自离岗了,我已经打算安心在这继续卖啤酒,白天复习专插本考试,等考上了全日制大学,我白天要读书,能赚钱的还必须是晚上的工作,而这份工作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 这份工作再不好,我却也在这里混了个脸熟,啤酒公司的经理虽然总给我施加压力,却也是对我照顾有加,常常对我的偷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酒吧里的妈妈桑与保安哥,也很是照顾我。 所以,我现在告诉自己,我更加要珍惜这份工作。未来几年,我也许还需要仰仗这份工作的支持,才能撑得下去。 周晋毅见我不说话,看我一眼,走至我眼前,手突然捧起我红肿的脸颊问:“你被打了?” 我没有回答他,他又问我:“刚才怎么不说?” 我低下头,盯着地板说:“有什么好说的。也不是第一次被打。” 他哼一声,一字一字对我说:“你就这点出息。” 我不置可否,我的确就是这点出息,对于他这句话,我不给予反驳。 我说:“你是不是感冒了?” “你连这个都知道?” “不是。”我解释道,“你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感冒的。”我又看一眼他身上,只穿着一件V领的黑色针织衫,提醒他,“你穿太少了。” 他笑了一声,胸膛愈发逼近我,在我耳边轻笑着说:“你总算是有点良心了。” 我轻轻把他的身子推开,不动声色与他拉开距离。 他察觉到我的疏离,淡淡问我:“你那5万不要了?” 我赶紧摇头。 事实上,自从上次当了手链后,我就一直耿耿于怀,为了弥补我心中的歉疚,我就打消了,再次和周晋毅拿5万块的念头, 那条手链若不是因为周晋毅我也得不到,更加不可能拿去当了5万块,现在那5万块已经被我存入我的银行卡,作为不动基金,我打算等这个月发了工资,再去买台电脑。 我说:“你已经不欠我5万了。” 周晋毅低笑一声后,叹一口气,由衷的感慨道:“真是不容易啊,你总算是看开了。” 我嗯了一声说:“对,我看开了,所以你现在也什么都不欠我了,我以后也不会缠着你还我钱了。” 他哦了一声,嗓音听起来竟多了几分失落,说道:“这样啊。” 我仰头就看到他下巴疯长的胡茬,心想他为什么最近都不刮胡茬了,他之前不是总喜欢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吗? 我觉得周晋毅还是把胡茬刮干净点好看,舒服又清爽,适合他年龄,也适合他气质,这样一把胡茬不刮干净,怎么看都觉得沧桑。 我心里莫名其妙想对他说好多话,就好像每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总喜欢对自己的男朋友絮絮叨叨,刷个存在感什么的。可是我一想起他是周敬尧的亲哥哥,我就把所有想对他说的话,通通咽进了肚子里。 我看着周晋毅,冷静的对他说:“我要去上班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以后应该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周晋毅语调懒懒对我说:“你这么笨,我怎么知道还会不会发生?到时候你又得在我面前哭,我特别怕你哭,一哭你还要打我……” 我打断他:“你不是怕见我哭,你是怕见女人哭,岳弯弯告诉我的,男人都很怕女人哭的。” “是吗?”周晋毅凝了凝眉,笑得有些冷,“你最近还和岳弯弯混一起了?” “是啊。”我大方的承认,又扯了个谎说:“岳弯弯还告诉我,你女人太多了,叫我以后别老跟你混一起,免得被你带坏了。” 周晋毅冷笑出声,“也不知道谁带坏了谁。”看我一眼,特别认真的说,“你以后少跟岳弯弯混一块,就是个心浮气躁的女人,之前搞我弟弟,后来又搞我奶奶,现在她几个意思啊,搞我的女人?” 我发觉我听完他最后一句话,脸颊滚烫了一下。 我明明刚才的本意,是想与他划清界限的,怎么说着说着,我又变成他的女人了? 我握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心对周晋毅说:“你别这样说岳弯弯,我不许你这样说她。她是我的朋友,她帮了我许多,以后我还会和她继续做朋友……反倒是你,你以后别来找我了,路上见了面你也别来和我打招呼,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 周晋毅听完我说这番话,冷笑了几声,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拍拍我的脸,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问我:“你因为岳弯弯要与我划清界限啊?” 我觉得我不是因为岳弯弯才与他划清界限,可是他似乎理解错误了。 不等我回答,他“草”了一声,捏紧了我的下颌,对我说:“你脑子是撞残了?为了一个女人,你和我划清界限?” 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周晋毅冷静下来后,又倨傲的看我一眼,语调淡漠对我说:“行啊,那你继续和岳弯弯继续做朋友吧,以后路上见了面,你也别说你认识我,我也不会上前去搭理你。”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恶狠狠的说:“草!什么玩意!” 我也想学他说一句,可我又不能在他身后骂他,我怕他听到后,会回头过来掐死我。 我原本以为,这就是我与周晋毅这场孽缘的结束篇章,就好像许多电影里最后的一幕,男主角目送女主角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然后电影结束,观众散场。 为了营造这种氛围,我也默默的目送周晋毅走远。 他没有回头再看我一眼,等电梯的时候他等了很久很久,可他也不回头看我一眼。 我心里觉得他这样做是对的,等他走进了电梯,我又开始难过了,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永远失去了他。 其实他除了有些无赖,对我有时候也是挺不错的,有时候他像哥哥一样保护我,有时候他像情人一样撩拨我,有时候他又像长辈一样教育我,还给我喂饭吃,吃得我特别饱,这几年我吃过的最满足的几餐饭,都是他赐给我的。 可是我现在真的好像彻底失去了他,不像从前彻底失去周敬尧一样,一刀刺来,万剑穿心,痛得不知所措。 今天的失去,像是预谋已久,似是有一把迟钝的菜刀,一点一点的下刀,起初不明显,后劲十足,钝痛明显,痛得我感觉全身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噬。 我无声的抬了抬手,在他看不到的视线里,与他说了声再见。 我下了班,回到出租屋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起来翻箱倒柜,找出周晋毅上回送我的内衣与睡衣。 大冷的天穿着吊带睡衣的确是有些冷,可好在这小出租里暖气充足,我就这样站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欣赏着自己,倒也觉得自娱自乐,周晋毅那日说得对,若是自信怎么穿都是好看的。 我又翻出那条他送我的白色鱼尾长裙,身子一转,又摸到他送我的白色parada包,我突然就发现,我与他认识也不过两个多月而已,可是我手头好多的东西,竟然都是他买给我的,我的包,我的衣服,我的鞋子……难怪男人总爱送女人礼物,因为送了礼物,以后哪怕离了,也总叫人睹物思念的。 周晋毅果然就是个很坏的心机boy。 我穿着他送我的睡衣躲到了被子里,断断续续做了几个梦,倒也浅浅的陷入了睡眠。 睡了一半,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砸门的声响,我吓得一跳,从床上弹起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门外可能有贼。 我拿起手机随时准备报警,才摁下第一个数字,门外便传来熟悉的嗓音叫我开门,我认出这是周晋毅的嗓音。 我下了床,随手找件外套披上,一开门便瞧见周晋毅站在门外,我鼻子闻到了一阵浓烈的酒味,周晋毅穿着黑色外套,一只手搭在我房门边上,嘴里还叼着根烟,见我开门,他头也不抬,站在外头嗓音沙哑问我:“可以进来吗?” 第76章 周晋毅:借个洗手间用 我看着站在门外的周晋毅,想起今晚几个小时之前我才与他说过的话,摇摇头,随即开口:“不太方便。” 周晋毅看我一眼,目光幽幽落在我外套里头的吊带上,又一路往下,最后落在我外套遮不住的裙摆上。 他黑眸闪烁,盯着我裸露在在外的腿,忽然轻笑了一声,说道:“借个洗手间用。” 说完身子使劲儿朝我身边蹭过来,动作特别放肆,我闻到了他满身的酒味还有烟草味,呼吸都变得紊乱,他却故意往我耳边吹了口气,随后不客气的挥开了我,绕过我的身子,自己朝我出租屋里的洗手间走去。 我见他不客气的进了我的洗手间,随后传来水流哗啦啦的声音,还在里头自来熟的大声问我:“你这连擦手的毛巾都没有吗?” 我在外头答他:“有的有的,我这就给你拿。” 他催促道:“嗯,你快点。” 我拿了一条新毛巾走到洗手间门口,他开了门,我轻轻把毛巾伸进去,递给他。 他抓住毛巾,又抓住我的手,顺势一扯,将我扯了洗手间里,伸脚踢上了门,身子抵着我,将我压在洗手间的门板上。 而后,他的手顺着我的外套下滑,一直流连到我的裙摆处,他掌心揉搓着那衣料,在我耳边低声坏坏的笑:“你为了等我,连睡衣都换好了?”又笑了一声,在我耳边补充一句,“第一次看见这件衣服,我就想着该用什么姿势上你。想着想着就买下了。没想到穿在你身上竟是无比的适合。” 我推开他压下的身子,说:“你误会了,我不是为你才换上这睡衣。” 他不理我说话,手越发放肆的撩拨我,时而碰我的腰,时而吻我的额头,时而吻我的头发,他吻得那样认真,那样虔诚,让我差点就要以为他是真心的。 妈的,他撩妹技能太强悍了,估计是个女人都得被他撩出火来,我知道我干不过他,只好冷静对他说:“你别这样,大晚上来我家本来就不方便,你说要借洗手间我才让你进来,你现在借完洗手间也该走了,要不然被左右邻居瞧见了我也没脸见人。” 他哦了一声,转而把贴在我腰上的手抬了起来,撑在我身后的门板上,目光却依旧专注看着我,笑了一笑后,他一边伸手摸我的头发,一边语调调侃对我说:“你怕什么?指不定隔壁屋子现在比我俩还激烈,我们这都什么没干,你睡衣都换好了,里面的也换好了,再不干点什么,简直太对不起你这身衣服了。” 我躲着他摸我头发的手,瞪他一眼,趁他没有防备,从他手里逃了出来,转身出了洗手间,这才发觉周晋毅刚才进门的时候,还带了些东西进来,此刻就放在我的书桌柜子上。 我走近一看,塑料袋里装着十几个桃子,桃子隔壁放着一个电脑包,我猜想这是周晋毅的私人电脑,手也不敢碰了。 周晋毅的嗓音却忽然从我身后传来,说道:“那电脑给你的。” 我手一抖,转身看他,“你给我买电脑做什么?” “不是你自己说,你穷到没钱买电脑,没钱拉网线吗?”周晋毅眼神闪烁,对上我的视线后,立即撇过头,目光淡淡望向别处,似乎在故意掩饰什么,沉默了一会又对我说,“你不是正在考试吗?我就欣赏上进的女人,所以你拿去用。” 我说:“那怎么好意思……”手却已经搭在了那电脑包上。 周晋毅看穿我脸上的意思,得意的扬了扬嘴角,抬脚又朝我的方向走来,他的手从身后扣住我的腰,将我拉进他怀里,语气暧昧问我一句我完全措手不及的话:“今晚可不可陪我一次?” 我看他一眼,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他。 看了一会候,我用力与他拉开距离,手也不摸那电脑包了,我远远躲着他,再次向他申明:“你拿个电脑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个?” “不是。”他说,抬脚又往我的方向靠近。 我吼他:“你不要走过来。” 他喝多了酒,脸色有些潮红,看我的目光也愈发迷离诱惑,我真怕他走近我后,不是他把持不住,而是我把持不住。 他揉了揉太阳穴,原地站着,目光染欲带着火苗看向我:“你怕什么?我也不会吃了你,就陪我一次,就一次。” 我说:“你有病吗?” “是病了。”他带着醉意的嗓音听起来格外沙哑却也性感,难道他还诚实对我说,“还病得不轻,你体谅一下行不行啊?我说了就一次,就一次,你给我,我给你钱,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随手拿了个苹果砸他,问他:“外头小姐那么多,酒吧里那么多小姐就等着你选,你随便选一个,你别来找我。” 他躲过我朝他扔去的苹果,看我一眼,目光忽然忧郁又失落,好久他才说,“可我只要你,我现在就要你一个。” 见我拒绝他的意思十分明显,他又嗓音不悦道,“草,你他妈给我下了什么毒?给了毒还不给干,你他妈心眼坏透了!” 我实在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可是被我拒绝了,他也没有强迫我,转而退其次的问我:“不给干总可以让我留下来吧?” 我问他:“你留下来做什么?” “睡觉。”他说,语气淡淡,“和你睡。”又补上一句,“什么都不干行了吧?” 我冷笑一声说:“男人都这样,说就睡一下,什么都不干,呵呵哒,结果就什么都干了。” 他也学着我冷笑了一声,抬脚走到我跟前,搂住我的脖子,唇凑近我的脸,呵出的湿热气息故意往我脸上喷,皮笑肉不笑说道:“看来你和男人一起睡的经验还真他妈不少,连这个都被你知道了?我还不知道呢!” 我说:“你是男人你当然不会知道女人的想法,我是女人知道女人的想法,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将我扛到那小床上去,压着我,冷沉沉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他妈那孩子是几岁被搞出来了?搞了几次才搞出来的?” 我被他压得透不过气,却依旧有精力骂他:“妈的!你再胡说八道给我试试。” “别生气,我没其他意思。”他笑笑,手玩着我鬓边的碎发说,“我就是想知道你经验有多少。” 我说:“那你现在知道了?你可不可以走了?” 他说:“你上次生病我给你煮了碗方便面,你今晚该不会狠心让我饿一整晚吧?” 我想起他对我的好,语气又柔软了些:“那我也去给你煮完方便面,吃饭你就走。” “不吃,”他笑,在我耳边说,“就吃你。”说完含住我的耳朵,轻轻的吻,咬。 我被他吻得浑身颤抖不自在,他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说:“未来很漫长,一生很遥远,我总有一天会让你主动求着我让你爽。” 我把他推开,他的下巴又搁在我额头上,轻笑,又问,“你这有安全套吗?” 我说:“没有,我有病,会传染的那种病,你别碰我!” 他说:“好。”又问:“你是排卵期吗?” 我说:“是!” 他说:“没关系,我就在外面。” 我说:“不行,太危险了,我说我还要考试,而且我真的不想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想和你家的任何一个人有关系。” “轮不到你决定。”他语气霸道,带着不容反抗的意味。 我被他震住,不再开口,他俯下头温柔吻了我一下,交代:“那你以后在家多备几个安全套。” 我嘴上不开口,心里却恨恨的说:妈的,还以后?我和你不会有以后了!以后你休想踏入我家里半步! 周晋毅说完这句话就睡着了,他睡得特别沉,我闻到了他身上特别重特别重的酒味,我想,他喝了这么多酒,还想着干那事,就算现在这里有一百个套,他确定他有精力干吗? 第77章 情侣才需报告行踪 夜晚睡到一半,我感觉有人在身后亲吻我,我刚开始只觉得自己在做梦,后面他吻我的力度越来越大,我感觉我不像是在做梦,直接就被他吻醒了。 这一醒来后果还挺严重,我继而发现他的手在我裙子里,我怒不可遏转头吼他:“你干什么啊?” “不干什么。”周晋毅嗓音沙哑,带着倦怠的睡意,愈发性感,“你睡你的,我做我的,我可以自己来,你别理我。” 我说:“妈的,你刚才还说不会乱搞。” “我也没有乱搞。”周晋毅语气低沉,“我很认真。”又在我耳边暧昧的蛊惑,“你躺好就行了,别乱动。” 我气得踹了他一脚,见他皮厚,我又踹了他一脚。 他醉得不轻,又困,原本就没什么精力,这样被我一踹狠踹,他才消停了下来,嘴里还说着:“你真他妈狠心!” 我没有搭理他,见他老实睡觉了,我才放心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我就摸不到他了,我猜想他该是走了,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又听到屋子里传来响声,似乎还是刀具切割的声音。 我走下床,一眼看到,周晋毅站在我那临时搭建的小厨房前,此刻正低着头,一片一片的切桃子。 窗外有大片阳光照进来,光线打在他身上,仿佛给他勾了一层淡淡的金边,我差点以为这是我的梦境,有些恍惚,揉了揉眼睛,定定看着他。 我看了他很久,从他的头发看到他的黑色毛衣,驼色裤子,再看到我的拖鞋,被他穿在脚下,终于肯定了他不是我的梦境,他真的就站在我眼前切桃子。 周晋毅眼角余光瞥见了我,转过头来朝我笑了,我看到他的头发湿湿的,阳光在他短发上反射出光泽,尤其嘴角笑起来的时候,愈发显得他耀眼夺目。 我猜想他应该是洗了个澡,可是他的胡茬还是那么长,我真想帮他把胡子刮了,可惜我家里也没有刮胡刀。 周晋毅切完了桃子,端着盘子走近我,我揉了揉眼睛再次定定看他,一声不吭。 他一只手就把我拎了起来,似乎是想找个地方,给我们两个人同时坐下吃桃子,可他眼睛瞄了一圈后,发现没有,这么小的出租屋里,只有我的床可以容纳下我们两个同时坐下。 于是,周晋毅将我弄到了床上坐着,问我:“你要不要吃桃子?” 我看一眼盘子上的桃子,心里流了流口水,用力点头说:“要!” 周晋毅看我一眼,笑,“行,那你先让我吃了,我再给你吃桃子。” 我瞪他一眼,宁死不屈说:“那我就不吃桃子了呗。” “也行。”周晋毅说,“那你去洗了再出来吃吧。” 周晋毅说这番话时,语调懒洋洋的,再也没有了昨晚的痞气无赖与对我的死活纠缠。 我转身进洗手间的时候,幽幽叹口气,心想:这才是真实的周晋毅,昨晚的周晋毅是喝醉酒的周晋毅,真正的周晋毅是倨傲的,冷漠的,高高在上的,不为任何女人所停留的。 他果然没有再为我停留多一分一秒,我刷了牙洗了脸走出洗手间时,发现他已经走了,走得还特别干净。 除了桌上压着的一叠人民币。 我把那叠人民币放在手里数了数,我是绝对不会像电视剧里与小说里的女人一样,傻到把这钱重新还给他的,矫情。呵呵哒。 他既然把钱给了我,那这钱就是我的,就当做是他昨晚在这里的旅店费,这年头住民宿还要几百块,他给我几千也算是合情合理,当然是多了些,可没人会嫌弃钱多的呀。 我正低着头,认真的数着周晋毅留下来给我的那笔钱,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周晋毅发了条短信给我——“刚才接了个电话,我有急事去外地,后天回来。” 我看着短信愣了半天,下意识的觉得这是哪里奇怪了。 反复看了短信几遍后,我觉得问题出现在,周晋毅居然给我明确通知他的行程,还告诉我归期,可他完全没必要与我说这些。 很快我的手机收到了他的另外一条短信——“桌上压着一叠钱,去买避孕套,剩下的买肉去吃,太瘦,昨晚隔得我骨头都疼了。” 我心里骂了他一下:妈的,一会说我瘦,一会说我胖,一会叫我别吃太多,一会叫我买多点肉去吃,病得不轻啊他! 我原本不想回复他短信,可是想到他给了我大几千,我就简短的回复了他一行字——“我这附近没有药店,猪肉店就有,我先去买肉吃,谢谢你的钱。” 短信发出去后再没有了消息,下午的时候,他又给我发一条短信来,算是对我刚才短信的回复。 他在短信里头说——“好。我到了。现在去酒店,待会去工地。” 我看着他这短信,又愣了半天,连英语单词我都没办法好好背诵了。 我心想,他为什么与我说这些,他这是在给我报告行程,他知道吗? 只有亲密情侣之间才需要报告行程,我和他现在根本不是亲密情侣,连普通情侣都不是,他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他脑子严重被酒精侵蚀了! 我没有再回复他的短信,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现在的做法是不正确的。 周晋毅就是一个这么懂得察言观色的厉害角色,我没有回复短信后,他也不再发短信给我了。 夜里睡觉,我躺在床上看天花板,脑海里却全部都是他的影子,连鼻子里都是他的香味。 我还偶尔看看手机,想看看他有没有发短信给我,看不到短信的时候我又失落,干脆便把手机扔一边了,却依旧反复睡不着。 我思考自己为什么睡不着,想来想去,心想大概是因为执念吧。 因为他不再发短信给我了,我竟然感觉到了失落。像一个初恋的少女,轻易一件小事,竟然就让我乱了方寸与阵地,连书都不能好好看了,妈的! 我给自己上了好多心灵鸡汤修补课后,才总算是重新拾起了复习的信念,可某一天岳弯弯的到来,又让我的心凌乱了。 岳弯弯风尘仆仆赶来见我,说她已经想好怎么让我见到我女儿,不过在见我女儿之前,她要求我帮她做一件事情。 我问她什么事情,她却又故作神秘不与我说,只说等时间到了我自然就会知道。 我无奈,只好不再追问。 谈完了正事,岳弯弯又开始与我秋后算账:“刘薄荷,你能耐啊!你男人都跑来警告我别和你乱说话了,你知不知道啊?” 我听得一头雾水。 岳弯弯说:“你老实说,你都在周晋毅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他从来没像那天晚上那样来找我!” 我问:“哪天?” “就那天!”岳弯弯想了一下,“前两天吧,也不久。” 我猜想就是那天,周晋毅喝醉酒赖在我出租屋不走的那一天。 岳弯弯说:“他居然还让我别教坏了你,他还说你特别单纯!妈的,我哪里教坏你了,你哪里单纯了?你连孩子都有了,谁教坏谁都不一定?谁单纯谁不单纯还不知道呢!靠!你这个绿茶婊!” 我赶紧说:“是是是,我教坏了你,我不单纯,我是个绿茶婊,你就别和我计较这些了,你还要帮我做正事呢,我与我女儿的缘分现在还拿捏在你手里,我们别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 “我也不想和你伤了和气啊!”岳弯弯叹口气,难得冷静又认真看我一眼,对我说:“可是,我怎么觉得他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我说:“他……” “就是他。”岳弯弯说,“我说晋毅,我和他认识好多年,可我没见过他情绪这样失控过,他从前女朋友一个换过一个,可是你何德何能,让他这样对你,刘薄荷?嗯?” 第78章 周晋毅很萌的照片 自那日岳弯弯对我说了那番话之后,我愈发的心里不安,我心里确定自己无德无能叫人家喜欢我,却总时不时想起那个人。 可他也不再给我打电话了,更加不再给我发短信报告行踪了,距离他口中所说的“后天回来”已经过了好多天,然而他没有再出现在我生活中,仿佛那一日他喝醉酒来我出租屋,度过的荒荡一夜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可是身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总叫我想起他,连隔壁出租屋的美女也逮着机会问我,那天晚上停在我出租屋前面的那辆豪车是谁的。 我搪塞过去,那出租屋的美女却料定我与豪车车主有一腿,还说我真人不露相。 我呵呵笑过去,回到出租屋对着他送我的那台电脑发呆。 他就是这么坏,送我这么多的礼物,时时刻刻提醒他已全方位入侵我的生活。 说起这台电脑,我一直觉得奇怪,似是有人用过,然而又异常崭新,电脑品牌是苹果,苹果系统我不太会用,而电脑一打开,桌面上还有个EXCEL,EXCEL打开后,里面全是空白的。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把这个报表删除,也害怕自己错误删除不该删除的报表,毕竟这年头隐藏报表内容,是许多人都明白的电脑office技能,我就担心这个报表里面,隐藏着什么不该被我删除的秘密,所以直到现在,电脑被我用了许多次后,还一直保存着。 为了以防万一,我甚至想过要打个电话问周晋毅这个问题,想来想去,我觉得打电话问太唐突了,于是编辑了一条短信问他,关于“电脑桌面上的EXCEL报表可不可以删除”这个疑问。 我短信发出去不过几分钟,就收到了他的答复,他问我——“什么EXCEL?你拿来给我看看,我在公司。” 对于他的这个回复,我得用措手不及来形容,原本我只想知道可不可以删除,他却直接让我拿过去给他看。 他这一招吃人于无形还不动声色叫对方无法反抗,问题是我抛给他的,我现在骑虎难下,不拿过去也得拿,周晋毅,他果然就是一个老奸巨猾的Boy。 不过我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我也的确要去和他会一会。 我那日收拾房间,又瞧见那老头赠与我的那幅画,那日那老头还与我说,这幅画可以帮助周晋毅解决难题,我想来想去,这幅画留在我出租屋,就是当垫脚布的命运,不如拿去送给周晋毅,也算是感谢他买电脑送我的情意。 想到这里,我便编辑短信,与他大概约了下午的时间,把电脑拿过去。 周晋毅没有回复我,但我知道他不回复就是默认了。 我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便把电脑装在电脑包里,寻得最近的地铁路线,直接搭地铁把电脑送去他的公司。 这一路道路通畅,楼下的前台小姐早已认识我了,瞧见我来了,只叫我签了名,没有再多盘问我细则,态度还十分良好。 过了前台小姐这一关,我又搭电梯来到周晋毅所在的办公楼层,我一进这个所在区域楼层,便明显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我也没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站了一会,才发觉是因为偌大的办公室里,几乎没有一个人走动,所以才令我觉得不对劲。 我从来没有在办公楼上过班,所以此时见周围没个人影也不知如何是好,只管带着电脑与手头那幅画,径直往里头走去。 我一直往里走,便远远听到了周晋毅的声音,我想他是在训斥员工,因为即便隔着远远的距离,我也听到他声音里的愤怒。 我轻轻推开会议室的门时,恰好听到他坐在长长的会议桌首位上,说着这样一番话:“你们现在跟着我做事,再这样畏首畏尾,我也有办法叫你们在公司混不下去,我一走你们就听我爸瞎指挥,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说了我的人我的项目我自己来做,你们要临阵倒戈现在就过去我不拦着你们,要留下来的就别两面三刀,走之前我会叫人把你们的保险与公积金清零,别来问我为什么这样做,这是你们背叛我的代价。” 我一走进周晋毅便瞧见我了,他今日穿着熨烫笔直的白色衬衫,胡子刮得干净,会议室的百叶窗帘射进几缕阳光打在他脸上,愈发显得他脸庞干净,连皮肤也隐隐透着光泽,若不是他紧蹙的眉,简直像画报里走下来的男模。 他看我一眼后,突然问:“你怎么来了?” 他话音一落,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朝我的方向望来。 我脸蹭一下就红了,站在原地还有些尴尬,我这辈子没来过这么干净敞亮的会议室,我感觉自己与这群高知识分子相比起来有些自卑,头顶日光灯也有些亮,照得我好像就要当场现出原型。 周晋毅似乎也瞧见了我的尴尬,反应过来后,他说了句:“你去帮我煮杯咖啡来。” 我想告诉周晋毅,我不会煮咖啡,可是既然他叫到了,我便点点头,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我感觉身后他的目光一直追随我,可我没有回头再去看他,直接找了一个类似茶水间的地方,把手里的画和电脑一放,开始胡乱的煮起咖啡来。 其实这里的咖啡是个一体机,煮起来并不困难,还很简单,我把杯子摆好了,用手指一摁,就有香醇的咖啡自动煮出来。 煮好了咖啡,我捧着咖啡杯起来闻,觉得味道还不错,于是我端着咖啡,来到了刚才的会议室。 周晋毅还在发火,我不知道他原本对员工说话的语气本来就是这样,还是他今天的火气真的很大,可是我明明记得,他平时与我说话的语气并不是这样。 我把咖啡端进去给他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我,手一抬一碰之间,咖啡被倒了出来。他下意识的问候了我一句:“你怎么做事的,连咖啡都不会端了?” 我赶紧手忙脚乱的拿纸巾擦,可是我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点,那咖啡已经浸到了他眼前的那一份文件,我愈发焦虑,一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拿纸巾擦咖啡的手还是不争气的发起抖来。 还好周晋毅也没有再为难我,我看见他的目光落在我脸颊上后,似乎柔和了一些,也似乎突然想起了些什么。 他接过我手里的纸巾,轻轻拉了我手臂一下,叫我去他办公室里等他,而后他自己用纸巾,认真的擦拭那被咖啡打湿的文件。 我又说了好几句“对不起对不起”,他才说“行了行了”,转身交代了身旁的女秘书,说:“Ada,你先带她去我办公室。” 说完,我就被这个名字Ada的女秘书,领到了周晋毅的办公室。 Ada一路与我走,一路与我讲:“还好你来了,不然我们得被他骂死了!他对你真好,要是我打翻了咖啡,他会问候我是不是脑残。” 我尴尬笑着说:“是吗?他经常骂你们?” “没有,也就今天。”Ada笑笑说,“两父子的家庭矛盾演化升级成了政治斗争,我们这些做小虾米的左右不是人。”末了还是说,“还好有你来,你一来他就忘记骂我们了,你以后要多点来,他情绪也是也是一时一时的。” 我说:“可是我也要上班的,没办法天天来。” Ada笑笑,说:“你真可爱。”又说,“我记得你是谁,你就是上次来找副总的那个人嘛,你走了之后,我们全公司的女员工都在讨论你。我们都说,副总转了性,当着那么多员工的面,把你抱起来转圈。其实平常也有不少女人来找我们副总的,可你是他第一个当众抱起来的女人嘛!” 听着Ada的话,我忽然回忆起那天来找周晋毅的场景。 Ada问我:“你那天到底和他说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才让我们副总那么牛逼哄哄的一个人激动成那样?还有同事偷偷照了那天,他抱你抱起来转圈的照片放在讨论群上,我们都被副总萌到了……” 我凝眉看她,“什么照片?” Ada笑笑说:“你微信是多少,添加我为好友,我发给你。” 我点点头照做了,不过数十秒,我便收到了Ada发给我的那张“关于周晋毅很萌”照片。 第79章 周晋毅:要不你亲我一下? 我看着Ada给我发来的,那张传说中很萌的照片。 照片中的周晋毅,大手扣在我腰上,将我原地抱起来,阳光恰好打在他头顶,他仰头朝我笑的时候,露出雪白的牙齿,容颜舒展,笑得特别好看,仿佛晴空万里突然炸开了花,好看到夺人眼球。 难怪他们要把周晋毅这张照片发到讨论群上共享,与他往日西装笔挺的禁欲系装扮相比,这张照片的确是有些反差萌的。 我坐在周晋毅的办公室里,一边看着我与他的这张照片,一边等着周晋毅来见我,我的电脑和画筒已经被秘书小姐帮忙送来,现在我就等周晋毅回来,将那画与电脑打开给他过目,随后便可离开。 可是我等了好一会,周晋毅还是没有回来。 闲着无聊,我便左看右看,最后目标锁定在,周晋毅之前拿给我看的,那几张我写来骂他的纸条。 那几张纸条一日不消灭,我就一日不放心,总觉得有什么罪证掌握在别人手中。 我记得当日周晋毅把那几张纸条,压在了纸巾筒下方,我尝试着移开那个纸巾筒,果真一眼见到,有几张带着科罗娜标志的纸条压在下方。 我手刚一碰到那几张纸条,耳边随即听到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脚步声,我知道是周晋毅来了,吓得赶紧把纸条收起来,捏在了手里。 而后,我如临大敌站起来,转身面对着来人。 我瞧着一步步走近的来人,起初我觉得他就是周晋毅,脚步还忍不住朝他的方向走近一些,后来他走近我一些了,我才察觉他并不是周晋毅,只是脸部轮廓与身材比例有些相似而已。 他是周敬尧。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周敬尧瞧见我时,眼神与我一样,同样带着震惊。 周敬尧站在我不远处,看了我片刻后,终于说:“薄荷,你怎么在这里?” 我觉得他们俩兄弟都特别奇怪,特别喜欢问我怎么来了,怎么在这里。 这个问题真叫人难以回答,人来了就来了,还问别人你怎么来了,反正就这样来了呗,我搭车来的。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站在他眼前,不开口。 我沉默着,周敬尧也沉默着,气氛是无比的尴尬。 从前读书的时候,我也经常与周敬尧四目相对,彼此沉默,可那时感觉气氛恰到好处,无声胜有声。 现在时过境迁,我与他只剩无声的寂静,真叫人无法适从,又尴尬到无边。只恨不得刚才那叽叽喳喳的Ada快点走进来,随便说两句也好,只要帮我们消除了这铺天盖地的无声沉默就好。 还好事件的发展也没有让我太失望,虽然叽叽喳喳的Ada没有进来,但是周晋毅进来了,就在我与周敬尧相对无言的数分钟后,周晋毅终于回来了。 他逆着光线从门外走来,高大的身子遮挡了身后大半的光线,我仰头看他时,几乎看不到他脸部的表情。 他一进来率先瞧见了周敬尧,拍拍他的肩说了句“来了?”后,便朝我的身边走来。 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我觉得他今天站的位置有些不对,平时他再放肆,也与我保持着一点距离,可是今日他几乎是贴着我站着的。 他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距离太近我感觉到男人身上特有的热度,他的手霸道又蛮狠的搭在我肩上,怎么看都是有些痞子流氓的姿态动作,可他做起来竟也行云流水般自然,没有半分违和感。 我看到周敬尧慢慢把头撇向了一边,我猜他不喜欢看别人秀恩爱,事实上我也不喜欢。 可是我再不喜欢,周晋毅也已经把动作做出来了,有些时候他特别幼稚,就好似现在,他搭着我的肩,目光斜斜看了周敬尧一眼,说道:“不是总叫我介绍给你认识吗?现在认识了?刘薄荷。”转头又看我一眼,问,“你认识他吗?周敬尧。” 我没有回答,却在周晋毅眼底捕捉到一种试探的意思。 我突然有些恍惚,不知道周晋毅为何有这种眼神,莫非他知道了我与周敬尧的过往?可是他也从来没有与我提起过这件事情。 周晋毅并没有逼着我回答这个问题,可我瞧见周敬尧正定定注视着我,仿佛他比周晋毅还要期待我的答案。 我没有说话,周晋毅手突然碰了我的手一下,感觉我手里捏着东西后,他有些诧异问我:“什么玩意?”说完他试图伸手来剥我的手指。 我用力捏紧了手里的纸条,死活不让他拿到手,可是周晋毅就是个这么蛮横不讲理的,尤其当着周敬尧的面前,他也不知道收敛。 我越是不让他拿,他越是用力来掰我的手,最后他用力亲我耳朵一下,我情不自禁打了个机灵,他趁着我一个不留神,立即将我手里的纸条夺了去。 他把纸条夺走后,便展开来看,看完冷笑了起来,重新将那几张纸条压在纸筒下方,做这一切的时候,他语气幽幽对我说:“你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以后再想不问自取要先经过我同意,别说你的东西都是我的,就连你也是我的,别人要动你一下也得经过我同意。”说完,语调淡淡问周敬尧,“是吧?敬尧?” 周敬尧怔了一下,随即嗯了一声。 周晋毅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到他的老板椅上,转身再看我俩的时候,浑身带着威严,有种天生的倨傲与领导者气质。 他让周敬尧坐下,却没有让我坐下。 我站了一会,就躲到角落里去了,让他们俩兄弟自己洽谈工作去。 我听不懂他们在谈什么,大意是谈一个工地的建设,但是施工方出了问题,施工的工地发生了坠楼事件,有个民工摔断了腿,承包的包工头却对这事潦草解决,最近这个民工一直来工地上闹,甚至还闹了自杀,上了报纸,周敬尧搞不定,周晋毅让他先想办法,堵住媒体的嘴,再请公关部门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危机,不要影响到公司声誉,最后再去想办法解决这个民工,不管赔多少钱,先稳住了让他别再闹了再说。他甚至打电话把公司的公关部经理请过来,让她想办法发通告,召开发布会。公关经理直说事情有些棘手,可能没办法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周晋毅很不满意她的想法,还对她说了一句我也挺赞同的话——“我请你来做公关就是糊弄消费者的,不然你以为我请你来做什么用的?好的公关就要学会打太极,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你糊弄不过去以后别来上班了,也不用继续混公关了。” 忙活了一大个下午,人走了一拨又一拨,周晋毅才终于想到了我。 其实他刚才就看到了我,他明明瞧见我就蹲在角落,因为沙发上一直有人坐着,我压根就没椅子坐,我只好蹲在地上,可他明明看到我蹲在地上,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想也没想过,要让人搬一张椅子来给我坐。 直到所有人都走开,周晋毅才亲自走到我眼前。 我怨恨的抬头瞪了他一眼,现在早已等他等得饥肠辘辘又口渴,他还伸脚踢了我一下,我不与他计较,想站起来却发现脚有些麻,于是就继续蹲在地上酝酿一下,想着待会再站起来。 周晋毅不给我时间,他直接用力将我从地上抱起来。 我被他抱着,下意识的推他,他不理我,直接将我抱到他工作的桌子上坐着。他身子置身在我两腿之间,额头轻抵着我的额头,靠得这么近,我又闻到他身上那股令我着迷的香味,我忍不住还想再靠近他一些,也许是坐得太高的缘故,我的手下意识抓紧了他的后腰。 他被我抓笑了,还说:“你别抓那么紧。” 我赶紧松开了手,我的手一松开,他又不满意,拉着我的手重新搭在他的后腰上,循循善诱对我说:“抓男人就要掌控好力度,不能抓太紧,也不能抓太松,抓得太紧他就跑了,抓得太松他也跑了。” 我不甘示弱对他说:“男人要是我的,我不抓他他也是我的,男人要不是我的,我拿绳子拴他也没用,他还是会走。”末了我又提醒他,“你放我下来。” 他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居高临下看我一眼说:“不放。除非你给我甜头尝尝。” 我心想说你真是无赖,这么大个人还要尝甜头。可我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无赖,他说得出就做得出。 我气急问他:“你还要什么甜头?” 他意味深长看我一眼,笑,“随便。要不你亲我一下?” 第80章 我不会亏待你,真的 周晋毅让我亲他,我脑中酝酿怎么回应他的无赖。 我还没有酝酿出来,他又勾勾手,拍拍我的脑袋,示意我:“你不亲我我亲你也行。” “不要。”我瞪他一眼,说,“我都胖成这样了你下得了手吗?” 他稍稍反应了数秒,察觉我是因为胖,才不愿意被他亲后,低低的笑出了声,他还安慰我:“那有什么办法,反正你都胖成这样了,我只好将就亲了。” 他说着话,伸手就要来扳我的脑袋,我用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推开,提醒他:“你这里是办公室!有人会进来的!” “没人会进来,”周晋毅离得我很近,气息一点一点喷洒在我脖颈处,对我说,“这里就你和我两个人。我就算在这里弄死你也没人敢吭一声。”说完,他又不满的吼了我一声,“你快点。怎么回事啊?你连亲一下人都不会?不亲现在就弄死你,快亲。” 我伸脚踹了他一下,以发泄我心中的不满,他不怒反笑,顺手还把手往我衣服里头钻。 他的手一钻进去,我就直起鸡皮疙瘩,浑身汗毛直竖,他一边碰我,一边语气暧昧问我:“为什么都不穿裙子?” 我说:“我没有裙子!” 他哦了一声,仿佛不相信,又说:“你没有我给你买。” “不要!”我说,“买了我也不会穿的,我天天骑电动车,怎么穿裙子?” “今天骑电动车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穿?”周晋毅语气认真对我说,“你穿裙子好看。” 我说:”你都没见过我穿裙子。 “见过。”周晋毅语气笃定,“还见过你穿裙子骑电动车。傻子。下次糊弄我也要找个好点的借口。” 我被他堵得一时无话,也开始明白以后应对周晋毅这种高情商人群,一定不要随便乱说话,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出我话里的破绽。 最后,周晋毅也没有成功亲到我,他也没有能成功弄死我,因为他的手在我衣服里面霸道胡乱蹭的时候,他手机突然响了。 我趁他接电话的时候,自己从桌上跳下来,顺便给他转移了个话题:“我把电脑带来了,里面有个EXCEL,你要不要看看?” “好。”他说,“你打开来我看看。” 我把电脑打开来,指着电脑桌面上的那个文件看他,“就是这个。” 他目光淡淡瞥了一眼,随即说道:“哦,这个。”酝酿了一下,又说,“最好先别删吧。” 我问他:“这是什么?” 他别有深意看我一眼,笑:“我不记得了。等以后记起来你再告诉你。” 我下意识的觉得他奇葩,问他:“要不你拿个U盘过来拷贝一份吧,我怕我弄丢你的文件。” 他笑,“弄丢就弄丢了呗,弄丢了那就是他的造化,怨不得别人。” 我心里在想:不过一个EXCEL而已,还需要什么造化?周晋毅到底是不是有病,既然是不能删的文件,电脑他又给了我,为什么都不肯把文件给复制走? 我正在心里吐槽他,他突然问我:“你电脑用得习惯吗?” 我说:“还行。就是苹果系统我不太会用,我只会用WIN。” 他笑,问我:“那怎么办?” “将就用呗。” 说完我失落的把电脑关上,重新装进电脑包,周晋毅瞧着我,突然说:“那我帮你装一个WIN的系统。这样电脑有两个系统,你随便切换用。” 我说:“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走过来拿我的电脑,在我耳边说,“不过你得付出点代价,比如陪床什么的,不陪床也得亲一下什么的。” 我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帮我,我说:“不要了不要了,那我就不装了呗。” 可他语气不容置疑又对我说了句:“那由不得你。” 我立即表态说:“那我去给你煮杯咖啡当做报答你。” “不要。”他坐在他的老板椅上,倨傲的看我,“我不喝咖啡,我就要看着你。”指了指我,又说,“你就坐在沙发上,你哪里都别去。” 我哦了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下,迎面便瞧见,周晋毅被暖暖光线笼罩的俊逸脸庞,我猜想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因为打在他脸上的阳光呈红色,他低着头抿着嘴看着我的电脑,目光专注,就像他正在处理自己重要的工作一样。 期间,有几个人又来办公室里找他,他一边与人讲话,一边还不忘帮我弄电脑。 我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一个一个的见人,问他:“你每天都见这么多人吗?可以记得住吗?” 他冷笑一声,看着我,揭穿我:“记得住,肯定记得住,所以一眼认出你就是当日在巷子里耍了我来回跑几条街的女人。” 我又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再也不开口,周晋毅为什么他喵的就是不懂人艰不拆的道理呢?有些事情既然都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呗,他还总提来做什么! 我坐了大半个小时,开始有些昏昏欲睡,周晋毅却依旧精力旺盛,有个员工走进来给他送一份东西,也不知触犯了他哪个神经,他当场就对人发起火来,说着说着还自己咳嗽起来。 我记起他还在感冒的,赶紧找了个杯子,倒了杯水,走到他身边,把水送到他手里,他接过我的水喝了一口,总算是不那么生气了,还开始对那员工耐心讲起自己的思路来。 出门的时候,我看见那员工还客气的与我点头示意,像是在对我表示感谢。 可我觉得我并没有帮他什么,我只是见不得周晋毅咳嗽身亡。 再者,周晋毅那么忙还帮我弄电脑,我心里真的有些感激他,也有些过意不去,想来想去,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他的,就将那老头赠我的那幅画递到他眼前。 他敛着眉目,看也不看一眼,问我:“什么玩意?” 我说:“就是一幅画,上次你说的那个老伯,他前几天又送了我一幅画,他还说,这幅画应该可以帮你大忙的,你看看。” 周晋毅一听,黑眸忽然亮了起来,抬头定定看我数秒后,他伸手打开那幅画,原本就舒展开来的容颜,在见到那幅画后,彻底的笑意璀璨,他啧啧赞叹起来:“这可是老古董啊!”又莫名其妙问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 我说:“我不知道,是那阿伯,我也不懂画啊……” 我话还没说完,他起身绕过办工桌,走到我眼前,双手抓住我的腰,一把用力将我抱了起来。 我真怕他又要抱着我转圈圈,赶紧说道:“你别这样,我要摔下来了。” 周晋毅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么萌又这么能帮我,我怎么舍得把你摔下来?” 我推开他,使劲儿推开他,也无法成功将他推开,他力气大动作又蛮横霸道,我真的干不过他。 他抱了我一会,终于舍得把我放下来,捧着我的脸,用力吻我额头一下。 我躲着他,为难的说:“你别总是这样。” 他不搭理我的意见,直截问我:“你真舍得把那画给我吗?你知道这画的市场价格多少吗?” 我摇头说:“价格多少?” 他看我一眼,仿佛是在揣摩我,揣摩了片刻后又说,“无价。”补上一句,“就和我一样的,无价,所以你送我画,我就把自己送你。” 我说:“你有病嘛!” 他由衷看我一眼,说:“总而言之,谢谢你的画。”又说,“我不会亏待你。真的。”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暧昧又惹人遐思,我不敢往下细想。 第81章 我没有让女人开车的习惯 我忽略了周晋毅这句有些惹人遐思的话,挺冷静的说:“不用谢。我也谢谢你的电脑。” 他说:“电脑不算什么。你要我怎么报答你。说说。” 我说:“随便都好,其实你给了我电脑就好。” 他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我特别傻。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傻,我知道我可以再敲诈他一笔,可是我想起上次我敲诈他5万,他迟迟不还我,我下意识觉得,我现在再敲诈他,他就算嘴上答应,心里也不答应,更加不会服从。 反正他就是那么坏的一个人,没错,他是很有钱,对女人也特别大方,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并不喜欢给我钱。 别人不喜欢做的事情,我也不能死皮赖脸让他去做。 何况阿伯当时也是点名了,要我把这画拿给周晋毅,做人还是要遵守诺言的,无论如何我要把这画交给周晋毅,当做是给阿伯的交代,否则日后阿伯提起来,我也不知该如何回应阿伯。 再有,我也真心想感激周晋毅,他不仅送我电脑还送我裙子,教我人若是自信的,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那天在那服装店里的时候,他虽然不露脸,可我心里知道,那人就是他。 我谢谢他夸赞我,欣赏我,告诉我做人要自信,也让我找到失去很久的自信。 周晋毅见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建议道:“要不我给你买桃子吃?” 我想起他上次去我出租屋的时候,也提着一袋桃子去见我,最后他仗着他给我买的几个桃子,给我提出的各种无理要求。 我立即回应他:“不要,你就会用桃子来糊弄我。” 他笑一声,很不满:“你以为这个季节买几个桃子容易啊?杨贵妃也没你这待遇。” “所以我就不要了嘛,既然那么难买,就不吃了啊。” 他嗯了一声,说:“可你不是喜欢吃吗?” 我说:“我喜欢吃的东西还很多,比如你上次带我去的那家菜馆,我就很喜欢啊,你什么时候带我去?” 我心里也不是特别想念那餐馆的菜,我比较想念那里的纪念礼物,要是让我再得到一条手链就好了。 周晋毅哼一声,冷笑:“不去。” 我问他:“为什么?” 他特别倨傲的看我一眼,再次冷笑,“因为你在那里和我闹了不愉快,你还打了我一个耳光。”他哼一声,补上一句:“你是第一个打我脸的女人。”返回他的座位后,又淡淡给我补上一句:“我头也被你砸过了,脸也被你打过了,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不弄死你几次我咽得下这口气吗?” 我站在原地发呆沉默,心情忽然变得很是忧桑,想起当日为什么会打他,还不是因为他说我的女儿是孽子吗? 他要是不说那样的话,给我几个肥胆,我也不敢打他那么好看的脸啊。 可是他不明白我的心路历程,我也不想跟他解释,反正他不会明白我的,因为他也没有女儿,我懒得和他说。 回去的时候他执意说要送我,我说我可以自己回去,他威胁我:“自己回去也行,电脑就别带走了。” 我心里骂他无耻,可转眼想到有免费车坐一下也不错,于是答道:“那好吧,你就送我到酒吧门口。” 在车上的时候,他问我:“你不是会开车吗?” 我说:“会。你要是累了的话就我来开。” 他笑笑,不言不语沉默片刻,说:“我来开,没有让女人开车的习惯。”又暧昧补上一句,“男人得掌握主控权。” 我说:“你上次代驾还让我开过车呢。” “那是意外。”他说,“不小心才被你开了,还被你操控了,你可比老司机还厉害呢,随便就把我操控住了,被你开久了估计以后都想着让你来开,所以还是算了,以后都让我来开。”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可是我反应不过来。 他最近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常常隔三差五来几句话里有话的,我觉得自己的脑回路,都被他训练多出几道弯弯来了。 然而这多出了几道弯也没啥用处,我该不懂的时候依旧是不懂。 等红灯的时候,他扭头看我一眼,问:“谁教你开车的?” 我没有欺瞒他,回答:“我考试的。” “考试之前谁教的?” “我哥哥。” 我说完就后悔了,很害怕他要继续问些关于我哥哥的事情。 他果真不是好糊弄的,很快便又问我:“你有哥哥?” 我点点头,他却点了根烟吸上,我盯着他的烟,皱了皱眉,他摁下了车窗,继续抽他的烟。 绿灯亮起的时候,他叼着那根烟又问我:“你哥哥教你开的车?几岁教的?” 我轻咳一声说:“很早。他比我大好几岁,老早就领了车证,我上大学之前他就教了我一些,可我那时没心思学。” 他哦了一声,嘴角噙着抹讽刺的笑意:“上大学之前就开过了,真是早,啤酒妹,没想到你年纪小小的,经历还挺多。” 我瞪他一眼,他嘴角的笑意隐没下去,我愈发觉得他刚才的话里,在含沙影射我。 我说:“你什么意思?” 他把嘴里的烟拿下来,迅速的摁灭,继续开车,答非所问:“你最后一次见你哥哥什么时候?” “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他用力把车刹停在路旁,捧着我的脸,俯下头,毫无预兆吻我的唇,连带着啃咬,把我吻得没半点招架能力。 他吻完了,也吻舒坦了,就拍拍我的脸,说:“不做什么,就想知道,他最后一次上你是什么时候?有没有这样吻过你?” 我被他噎得反驳不了,感觉自己的伤口就要被揭开,我身体在发抖。 好不容易酝酿了情绪,我才心虚的吼他:“你在胡说什么!他是我哥哥!” 他冷笑一声,“这年头的强奸犯是不需要看血缘与关系的,见着好了的就下手。” 我呵呵笑几声说:“是啊,就跟你一样的,见着好的就下手的。”我反击他,“最有强奸犯气质的人就是你!你有多少个女朋友你数过吗?” 他见我反驳,仿佛不再像刚才那样暴怒了。 转而笑了笑,还玩味的对我说:“我女朋友太多,你得让我想想……” 这一想,便没了下文。 接下去的一路,我都不再开口与他说话。下车的时候,周晋毅突然问我:“避孕套买了没有?” 我不搭理他,转身要下车,他扣住我一个胳膊,再问我:“肉吃了没有?”又问:“有没有胖一点?” 我说:“吃了吃了,你刚才还说我胖。” 我话音一落,他手机便响起来了,我趁他看手机的空隙,转身要溜走。 他死活不让我走,还问我:“你就这样走了?” 我说:“嗯哪!你快接女朋友的电话,我去上班了。” “不接,她们都没你好,没你刺激,没你白,没你能帮我。”他玩味的朝我笑,眼睛在暮色之下亮得惊人,转瞬又开了车门让我下车,“行吧你走。上班小心点。” 我说我上班一直很小心,他笑了一声,撇过头去,不再看我一眼。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子像箭一般往前驶去,迅速汇入车流,心想着他又走了,心里竟又开始有了淡淡的失落。 又想起他刚才与我说的哥哥的事情,我心里又惴惴不安起来。 我总感觉,周晋毅似乎窥探与清楚了我所有的秘密,可他不说,他一个字都不说,却又总是含沙影射的提醒我,让我总这样提醒吊胆,每次和他见面,我都连续死几万个脑细胞。 第82章 破坏前男友婚礼计划 三天后,岳弯弯亲自来酒吧里找我。 我正在为最后1万的啤酒销量冲额,她见我正为销量烦恼,还打电话邀请了她一大班网红脸姐妹,来帮忙光顾我的啤酒。 我实在太感激她了,她把我拉到一旁小声对我说:“我不是白白帮你的,你明天要和我去一个地方,帮我做一件事情。等这件事情做完了,我一定想办法,让你见到你女儿,我连怎么让你见到你女儿的方法都想好了!” 我满怀期待对她说:“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啊!” 得到她肯定答复后,我又问她:“你要我明天帮你做什么事情?” 她神秘兮兮,欲言又止。 我再问她:“你该不会要我去杀人放火吧?虽然我很想见我的女儿,可这样的事情我没办法帮你呀!” “当然不是杀人放火!”岳弯弯说,“我又不是不懂法的,我明天要你帮我做的事情,肯定不会触犯法律,你顶多就被人吐几口口水而已,放心,放心。” 我心想,若是随便被人吐几口口水,就可以见到我女儿,其实我也是十分乐意被吐口水的。 我再问岳弯弯,到底是要我帮她做什么事情,她却和我说了一个,令我吃惊又诧异的计划。 岳弯弯说:“明天是周敬尧和沈漫绿订婚的日子,婚礼就在周家的洋别墅里头举行,也就是周敬尧他爸和他妈、也就是周晋毅他爸和继母,现在住的那栋洋别墅里举行。订婚宴上邀请了各界富商名流,本是要低调举行的,可是我不能让他们太低调啊!周敬尧怎么说也是把我睡过一次的人,我怎么可以那么痛快就让他去结婚?还是和一个绿茶婊的结婚?我一定要在他的婚礼上破坏一下!我一定要让他在订婚礼上,留下一个永生无法磨灭的记忆!” 我无奈的揉了揉额角,觉得这个事情突然变得棘手,我问她:“人家都走到订婚这一步了,你还要怎么破坏他们?” “凭借我一人之力肯定不行啊!”岳弯弯看我一眼,说,“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啊!我想来想去唯一能帮助我的人就是你啊!” 怕我不答应,她又诚挚拉住我的手,双眼虔诚看着我,“薄荷,你这次一定要帮我,你看我帮了你那么多把,还叫人来帮你帮衬啤酒生意,又使劲儿想办法让你见你女儿,你一定要帮我这一回!” 我仔细的思考了一遍,其实我并不是不可以帮岳弯弯,只要她别把事情搞得太过分就行。 岳弯弯得知我的心里想法后,还再三向我保证:“放心放心,绝对不会把事情搞得太过分的,你只要配合我就行,到时候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行。” 我再想问她具体计划与安排,岳弯弯却谨慎的不再与我多说半个字了,她只交代我明天下午四点钟,让我换上那条白色鱼尾裙,还说到时候她会来接我,让我事先和啤酒公司请假。 而后她给了我好几张钱当做误工费。 我接过她的钱,说:“误工费最多就两百块,你给我这么多我也用不上啊!” 她没有再收回她的钱,还说:“我知道你生活困难,你就拿着吧。”又补上一句,“你不拿周晋毅又该来找我算账,他现在就是料定了我在你面前搬弄他的是非,破坏你们俩的感情,昨天我去他奶奶家瞧见了他,他也没给我好脸色!” 我语气淡淡应了一声。 岳弯弯气愤的看我一眼,又说:“你倒是教教我,你都是怎么把这浪子给征服下来的?你知道有多少个女人想把他征服下来吗?结果每一个人都没得手,就被你这啤酒妹得了手。” 我沉默片刻,问:“怎么女人都喜欢征服他?可他哪里好了?女朋友一大堆……” 岳弯弯喝一口酒,拍拍我的肩,说:“你这就不懂了,就是因为他女朋友一大堆,所以女人才越想征服他。女人就是这么奇怪,越难搞定越想征服给全世界看,浪子回头,从此只对一个女人钟情,多么童话的爱情故事。可事实证明爱情是靠机遇的。所以周晋毅最后还是被你这死灰姑娘给抢走了。” 我挺冷静对岳弯弯说:“我想你大概只是错觉,周晋毅这种凯子怎么会被我征服?” 岳弯弯思考了片刻,也与我达成了一致的想法,关于周晋毅被我征服这件事情,一定只是大家的错觉。也只能是错觉。 有了这个意识后,夜晚睡觉时候,我也再那么惦记周晋毅了,毕竟只是初始的触动,他还没有真正走进入过我的内心。 要忘记一个人,何其简单? 第二天,我起床梳洗,看了一会儿书后,又照着从网上复制下来的几个要点,复习了一下,仓促吃了午饭,很快就到下午三点。 我没有洗头,也不是太重视岳弯弯和我说的那个婚礼,只是随便换了衣服,头发散落至肩上后,便等着岳弯弯来接我。 岳弯弯果然如期而至,她今日可真是盛装打扮光彩照人耀眼夺目,一身银灰色亮片珍珠镶钻紧身礼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前凸后翘,长卷发披肩,气场强大,这样的岳弯弯,比电视上的女明星还耀眼夺目。 岳弯弯看一眼我的装扮后便开始嫌弃我:“还好我提前来了,你怎么连个粉底都不打?我上次见你包里有化妆品的啊!” 我的确有化妆品,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化妆要去给谁看。 前男友都要结婚了,我现在被岳弯弯糊弄过去捣乱,就没有必要搞得太漂亮了吧? 可是岳弯弯执意要我化妆,还说我如果不化妆,太拉低她的美貌水平。她嫌我给她丢脸。 我推脱几次没有结果,最后被她摁在了椅子上,开始胡乱的扑粉点墨。 岳弯弯的化妆品都是高级货,难得她肯拿出来与我一起共享,她的化妆水平也不错,将我两条眉毛勾勒得十分有精神,还给我涂抹了个很有技术性的眼影。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的确有眼前一亮之感,可这样漂亮的我,也没能成功让我心情起半点涟漪。 因为岳弯弯那个我还未知的破坏婚礼计划,我现在一整颗心都提心吊胆的。 开车的时候,岳弯弯警告我:“你别整这副哭丧脸,我心上人要订婚而已,又不是你心上人要订婚!你给我笑,笑得好看点,开心点,幸福点,待会还指望你呢!” 我一边开车一边问岳弯弯:“都到这个时候,你可以告诉我待会到底要我做什么了吧?” “其实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岳弯弯说,“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要的只是你这个人而已,你这个人单单是摆在周敬尧面前,杀伤力就足够强了,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只要按着我的指挥,好好站在他眼前就行了!” 我在心里想,如果这就是岳弯弯的计划,那么岳弯弯的计划也太小儿科了。 因为我与周敬尧早就因为周晋毅的关系,见过了无数次,如果我对周敬尧的杀伤力真那么强大的话,周敬尧每次见我是不是都要倒地不起? 我诚实告诉岳弯弯,“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与周敬尧早就见过面了,他现在看我就跟看路人甲似的。” 岳弯弯似是有些意外,然而很快她又哼了一声,自信道:“那只是他掩饰的太好。我认识的周敬尧对你余情未了,你对他的杀伤力有多大我心里清楚,绝不是路人甲的分量。”想了一会,她又说,“他对你不理不睬,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忌惮周晋毅,一个是环境不允许。既然如此,我就帮他把这些原因通通扫除,我倒要看看,沈漫绿今天能不能顺利和他订婚!” 第83章 薄荷,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觉得岳弯弯已经魔怔了,她邪恶得很! 我心里虽然也同样不想看到前闺蜜和前男友在一起,可我也没邪恶到要设计去破坏啊。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在心里犹豫着,到底应不应该帮助岳弯弯这一回。 岳弯弯见我神色不对劲,拿了手机里的一张照片给我看。 我瞧了那照片一眼,发现是个小女孩演出舞蹈节目的照片,头顶两个辫子,我看一眼就觉得有亲切感,再看一眼我直觉那就是我的女儿。 可岳弯弯不再让我多看我女儿一眼,顺便给我下了剂猛药—— “刘薄荷,你知道我在哪里找到你女儿的照片的吗?你想知道我现在也不告诉你,除非你帮我,不然你永远也别想知道你女儿的下落。这世上除了我,没人会想办法让你去见你女儿,周晋毅再喜欢你,他也永远不会帮你找你女儿,他只会让你远离你女儿。” 我赶紧说:“我帮,我帮,我没说我不帮你啊。这不是在帮你开车吗?” 岳弯弯笑一声说:“我就知道你会帮我,开快点,你这车速太慢了!开快点开快点,被开罚单我来出钱!” 我开着岳弯弯的红色宝马,连续闯了好几个红灯,才按着她给我指的路,一路疾驰飞奔,来到岳弯弯口中所说的周家的洋别墅。 这栋洋别墅果然气势恢宏,比周晋毅那套四环外的豪宅要奢华得多,不愧是周晋毅他爹住的别墅,果然比儿子住的好上许多倍。 岳弯弯将我弄进这场婚礼现场时,还花了好大一番心思与口水,主要是因为门口守门的人说,我们俩人只有一张邀请券,工作人员死活不让我进去。 最后还是岳弯弯左磨右磨,甚至出动了美色与利益,我才得以混进这场婚礼。 我一走进门就松了口气,心想这连入门都搞得如此困难重重,接下去的考验该得有多难啊? 岳弯弯却斗志昂扬告诉我:“最难过的一关已经过了,接下去你临场好好发挥就成!懂?” 我讷讷点了点头。 岳弯弯用手肘碰了我一下,问我:“你还想不想见你女儿了?” 我说:“当然想啊。” “想就行了。” 岳弯弯拽着我的手,左拐右拐,刻意绕过人流汇聚的别墅大草坪,而是另辟蹊径,将我引到另外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 我穿着长裙踩着高跟鞋,走路本来就不方便,她还净拽着我走些崎岖不平的小路,期间还遇到一个佣人。 佣人将我们上下打量了个遍,最后还是岳弯弯想办法撒谎说我们要来这里拍照,才把那佣人给糊弄过去。 我跟在岳弯弯身后,忍不住问她:“岳弯弯,你把我拉这里来做什么?婚礼不是在前面的草坪上吗?这后院没有新郎也没有新娘,我们破坏不了婚礼的啊!” “你懂个屁!”岳弯弯不耐的对我说,“你少说话,跟着我来就行了!” 我叹口气,也不再与岳弯弯多说半个字了,我想她大概有她的计划,我只要尽量配合她就行了。 反正过了今天,我就可以见到我女儿了,我才不管周敬尧与沈漫绿,能不能成功订婚,这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知走了多久,岳弯弯终于成功将我带到别墅的后院座。 我直到此刻也不清楚她拉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直到她将我推入一间空屋子里去。而后,她锁上门,堵住门,观察了房间一周,确定屋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的时候,她才压低了嗓音对我讲—— “刘薄荷,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里待着,哪里都别去,就在这里待着。懂吗?” 我微微皱眉,开始隐约泛起不安,“你什么意思?我一个人待在这里?那你要去哪里?” “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外头等你。”岳弯弯压低嗓音说,“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就在外头,你要是遇上了紧急的事,你就喊我,我一定会进来救你的。” 我愈发疑惑,“待会我会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我为什么要你来救我?” 岳弯弯面露难色,只说:“你别管了!问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反正你不来都来了,你就听我安排一次行不行?”又拿出我女儿来威胁我,“到底还想不想见你女儿啊?” 我说:“当然想啊,可是你也不看看,你这要让我做的到底都是什么事儿啊?” “反正不是坏事。”岳弯弯压低了嗓音,说,“指不定待会周敬尧还得感谢我。” 听到“周敬尧”三个字,我脸色变了变,问她:“你什么意思?” 岳弯弯瞧见我脸色大变,不再给我回复了,她直接把我丢在这屋子里,自己一个人走到了门外,把门砰一声阖上了。 我走过去想再开门,才发觉房门从外头被锁住了,我被她关在了这间屋子里! 我气急,拍了拍门。 岳弯弯在门外对我说:“你别太大声,待会被人发现我也救不了你了!” 我只好禁了声,开始在这间屋子里,不安的走动起来。 我走到窗边往下看,发现这里是二楼的楼层,不会很高,跳下去估计也摔不死。 可是没到最后一步,我也想不想往下跳。 我来来回回在房间里不安的走动,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便听到门外传来拍门声响。 我不知道来人是谁,有些紧张,为了以防万一,我躲到了床边的一个角落里,把屋内仅余的台灯也关上了,屋子里顿时陷入了黑暗。 门外的人只拍了一会门,很快便在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情况下,自己推门进来了。 我抬头朝门口的方向望去,只见到一个高大的人影,他没有开灯,屋子里暗得不见五指,只有他指尖夹着的香烟闪烁点点光亮,我感觉他轮廓身型都有些熟悉,在那个名字蹦入我脑海时,我听到了他开口说话的声音。 周敬尧带着笑意的嗓音道:“漫绿,你闹什么?还没好?爸爸让我叫你出去了,岳弯弯跟我说你躲在这里?你要和我玩捉迷藏?” 他一边走,一边朝床边的方向走去,他似乎瞧见我蹲在了床边的角落,脚步一步步迈开,朝我所蹲着的地方走来。 我吓得心口直跳,想往后退,身后却无路可退。 周敬尧离得我越来越近,我清楚闻到他身上散出的浓烈酒精味道,想来他是喝了不少酒,连走路的步伐也有些踉跄,可他已经借着光亮找到了我的位置,黑暗中,他伸手摸向我,我退无可退,正想开口,他手快的将我拎了起来,一个用力,直接将我压在了床上。 我痛得叫了一声,他听见我的声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压错了人,身子还微微动了一下,似乎要故意与我拉开距离,可是他的手摁着我的肩膀,并没有把我松开的打算,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的手一点一点拨开我额前散落的碎发,直至我整张脸庞清晰露在他眼前。 周敬尧的眼神在一瞬间急遽变化,滑在我脸上的手指也微微颤抖起来,他定定看了我很久之后,语气带着颤抖,一字一字对我讲:“我不是在做梦吧?薄荷。” 我用力推开他滑在我脸上的手,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下意识门口处冲—— 我心里在想,妈的,岳弯弯太不厚道了!我千算万算也算不出岳弯弯竟然给我来这一出,直接把我往新郎床上送的戏码!岳弯弯这到底安的是什么心眼啊!? 可我才刚往前走了几步,身后就有一双大手伸来揽住我的腰,周敬尧用特别大的力度,将我重新拉了回去,紧紧拽在他怀里。 我除了闻到他满身的酒味,紧接着,又感觉到后脖颈处传来热热的湿度。 我下意识觉得惊恐,挣脱好久也挣脱不开他之后,我渐渐意识到,滑落在我后脖颈处的湿意,似乎是眼泪。是周敬尧的眼泪。 黑暗的房间里,他无声的抱着我,只留给我几滴眼泪,我真搞不懂,他到底要跟我表达什么。 周敬尧从来没有在我眼前掉过眼泪,一次都没有,从前我无理取闹,因为他的烂桃花,我嫉妒到发狂,嫉妒到流眼泪的时候,他也只是很冷漠的抹掉我的眼泪,说我真他妈幼稚可笑。 现在他也在我身后流眼泪了,我是不是可以反过来问候他,你真他妈幼稚可笑。 可是周敬尧也没有给我机会问候他,他只流了那么几滴眼泪后,就把我翻过去,捧着我的脸颊,定定看着我,无比诚挚的问我:“薄荷,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吧?”得不到我的回应,他又再问我一遍,“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吧?薄荷……” 第84章 爱的逆命题 我没有来得及回应周敬尧的话,门外便传来了拍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了沈漫绿的声音。 沈漫绿在外头喊着:“敬尧,敬尧,你在里面吗?爸爸叫我们出去了,客人都在外头等着了……” 她话喊到一半,我又听到岳弯弯的声音。 岳弯弯对沈漫绿说:“都说了他不在里面,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扶了扶额,立即明白过来,岳弯弯这是为了给我和周敬尧制造机会,在门外阻止沈漫绿进来。 而周敬尧听见他的未婚妻就在外头喊着他,却也完全无动于衷,我趁他不注意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急得团团转。 周敬尧察觉到我的不安后,低声的问我:“是不是不想被她发现你在这?” “她?”我点点头,低声的说:“对,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不能让沈漫绿看到我和你待在一个屋子里啊!” 周敬尧嗯了一声,走近我,在我耳边低语,带着轻哄的意味说:“那我们一起逃走好不好?” 我心情很焦虑,以为他说的是带我逃出这间屋子,暂时没能理解他这番话里的话外之音。 我紧张的答道:“我们现在哪里逃得出去?要是可以我也想逃啊!” 周敬尧听得我的答复,忽然握紧了我的手,诚挚的看我,一字一字对我说:“薄荷,如果你点头,我立刻就带你走。我愿意放下一切,与你远走高飞!” 我反应了数秒,再看一眼他紧握住我的手掌,这才反应过来,他口中说的那句“和我一起逃走”是什么意思。 周敬尧是要带我远走高飞,像从前读大学的时候,每次他心情烦躁郁闷的时候,他总躺在学校的大草坪上,仰望天空的星辰,拖着我的手,一遍遍问我:“薄荷,要不我们远走高飞吧?” 时过境迁,他再次和我说,他要和我远走高飞,我却再无当时的悸动。 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他也不再是当年的他,就算他心无旁骛愿意放下一切与我远走高飞,我也不愿意! 我有女儿,我有梦想,我还有学业要追逐,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为了爱情而活的小姑娘。 从前他把我的心伤得如此彻底,踩在脚下那么不珍惜的蹂躏了几番,好不容易我的心现在才恢复正常,他休想再来伤害我! 前程往事在一瞬间里袭来,我冷酷的看着周敬尧,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对他说:“你休想。” 周敬尧原本紧紧握住我手掌的手顿了顿,很快便无力的松开,目光呆滞的凝望我,他似乎没有想到这句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我们彼此无声的沉默了好久以后,没有一个人去打开那扇门,沈漫绿在外头一遍一遍的拍打门板,声音越来越凄厉,直到她被岳弯弯糊弄离开后,我立即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确定这两个女人的高跟鞋,已经一前一后的走开后,我终于重重松了口气。 正打算开门趁机溜走时,周敬尧却先我一步摁住了门锁,他伸手过来,试图要拉我的手,我躲开他之后,他又试图伸手揽我的腰。 我低声的警告他:“你离我远点!” 他简短的嗯了一声,转瞬却又将我揽得更紧,他掐着我的腰,俯下头看我,目光隐忍的问我:“你怎么这么残忍?你怎么这么残忍?” 我在心里冷笑:到底是谁残忍?到底是谁两面插刀?是谁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了我?到底是谁一转身就和我最好的闺蜜好上了?是他周敬尧!他现在问我怎么这么残忍,我真的觉得恶心! 周敬尧在我耳边低声的忏悔:“薄荷,我知道我以前错了,我千错万错,最错不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你,可是请你相信我,离开你我也很痛苦,我每天都过得很是煎熬,我……那几年都是沈漫绿在我身边陪伴我,我感谢她,可你是我第一个女朋友,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我一辈子也没办法忘记你,我一直也没有办法忘记你……” 前男友在我面前口口声声叙述往事以及他对我浓烈的情意,我的心说不波动那真的是骗人的。 事实上,我心潮起伏,跌宕难平,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就要动摇了。 我就算现在不爱他,却还是记得当时爱他的心情,那样青春年少的悸动美好,人总是向往着美好的时刻。 周敬尧很快又对我说:“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去和爸爸妈妈讲清楚,我只要你一个人,我谁也不要,谁也不娶,我只想娶你,如果他们还是不同意我们,我现在就带着你去国外,我现在有能力养活你了,只要你愿意,我立即就和沈漫绿解除婚约。” 只要我愿意,他才和沈漫绿解除婚约。 我一点一点在脑中消化他话里的意思,他讲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被我肢解分析。 周敬尧说,只要我愿意,他才会和沈漫绿解除婚姻。 这句话的逆命题就是,如果我不愿意,他就不会和沈漫绿解除婚姻。 我知道用数学命题来这样分析一个人一句话,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可我就是这么一个脑回路有些复杂的年轻人。 原本我就不太能接受周敬尧的求复合,因着他这句话,我愈发不能和他复合。 我诚实对周敬尧说:“我有女儿了,我有一个女儿了!” 周敬尧仿佛吃了一惊,而后脸色遽变,似是没有料到会得到一个这样的答复。 他的声音微微发抖,问我:“女儿?薄荷,你怎么会有女儿?是谁的孩子?” 我冷静的说:“这不管你的事。” “你结婚了?”周敬尧愈发疑惑,“孩子是周晋毅的?” “不是,”我说,“孩子不是周晋毅的。” “那是谁的?” “我说了这不管你的事!”我大声对周敬尧说,“你既然走了就别回来,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好吧,你现在回来就回来了,该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去,别来烦着我,我没心情被你纠缠,我很忙。” 周敬尧失落的问我一句:“你都在忙什么?” 我说:“我忙工作,忙赚钱,忙进修,忙养我女儿,我还忙伺候我男人!” “伺候男人?”周敬尧冷笑一声,眉眼忽然冷厉,“你伺候我哥?” 我说:“说了不管你的事!” 他猛地再次拽住我的腰,我一反抗,他另一只手立即拽住我的手,将我压在门板旁边的墙壁上,身子抵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说:“你知道他的女人有多少?你和谁在一起不好,为什么偏偏和他搞在一起?你以为他会给你承诺和将来吗?他不会!他就是个冷血的人!” 我哼了一声,竟难得为周晋毅说了句公道话:“他再冷血也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不顾,他再冷血也不会看着我被人欺负,他再冷血也不会像你一样两面插刀背后和我的闺蜜搞在一天,他再不济做事也比你光明磊落得多!” 周敬尧冷笑出声,看着我,目光全是不可置信,“你变了!刘薄荷,你变了!你告诉我,他都是怎么收买了你?不就是给你买了个名牌包吗?你别忘了,这样的事情我六年前就对你做过了!” 我恶狠狠赌气对他:“他什么都没有给我买,可我就是喜欢他,我喜欢他怎么了?你管得着吗?”末了我使劲儿推开他,“你快放了我,我要回去了,你快放了我……” “我不放!”周敬尧同样赌气对我说,“我六年前就不该那样放了你,现在你因为我一时的错误,你就这样对我,你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你和谁搞在一起不好,为什么偏偏和我亲哥搞在一起,他妈的你让我情何以堪?” 我觉得周敬尧的逻辑他妈的简直逆天了。 他不许我和他亲哥搞在一起,他却和我最好的闺蜜姐妹搞在一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冷笑着看他:“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样子特别恶心你知道吗?怎么不买面镜子去照照?你别忘了你也和我的姐妹搞在了一起!” 得到了我的点拨,周敬尧似乎才如梦初醒的领悟过来,接着他又开始求我原谅他,“所以我们现在谁也别计较以前的事情好吗?薄荷,我跟你说过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可以为了你,立即和沈漫绿分手!” 我大声的对他说:“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我要的从来不是你为了我,而和另外一个人分手,你要是真心喜欢我,你不会和沈漫绿在一起。你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又说,“算了算了,你有未婚妻,我有男人有女儿,我们身份不同,勉强在一起绝对不会有幸福的。” 我趁他不注意一溜烟儿从他身旁钻了出来,周敬尧在我身后抱着我,唇还渐渐往我后脖颈处贴来,接着吻我最敏感的耳朵,我颤抖的挣扎,只说一句话“你别让我讨厌你!”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将我的身子松开来,我打开门,头也不回大步朝前走去。 我走下楼梯,左绕右绕,才发觉自己迷了路,这后院一到夜晚诡异安静得很,连一个正常走动的人都没有,我猜想这里所有人都去婚礼现场集合了,所以这后院一个人都没有也正常。 我想起岳弯弯刚才对我说,她就在这附近等我,我蹲下来,隐匿在矮矮的灌木丛身后,正打算拨个电话给岳弯弯,小腿肚被人踢了一下,我下意识仰头去看,一眼便瞧见一张熟悉的俊脸。 第85章 你可不可以把我藏起来?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周晋毅。 可是转念一想,这是他亲弟弟的订婚礼,他出现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奇怪,而是理所当然。 我再看他一眼今日的装扮,灰色西服,白色衬衫,领带西裤,衣服熨烫得笔直,将他身型勾勒得无比完美,黄澄澄的灯光下,他俊逸的脸被照得一脸黄晕,像老旧的照片,离得远又仿佛离我很近,有种说不出的迷离之感。 我晃了晃神,确定眼前站着的人真是周晋毅之后,嘴角扬起,朝他艰难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他并没有回应我的笑容,转而又伸脚踢了我一下,仿佛他也想要再次确定蹲在这里的人,到底是不是我刘薄荷。 我被他踢得晃了晃身子,他才停下了踢我的动作,转而拧着剑眉,一脸不悦问我:“你怎么躲在这里?” 我扯了个谎说:“我和……和岳弯弯走丢了。” “走丢了?”周晋毅神色愈发不悦,“你又和岳弯弯搞在一起?” 我嗯了一声,又说:“你可不可以带我出去?” “不可以。”他冷不丁拒绝我。 我懒得和他纠缠这个问题,既然他说不可以带我出去,那我就另辟蹊径。 我再问他:“那你可不可以把我藏起来?” 周晋毅的神色短暂的犹豫,眼底甚至滑过迷糊的光亮,似乎在认真思考我的问题。 半晌,他才启了口,语调慵懒的回应我:“可以啊,我乐意把你藏起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也不等我再做回应,直接将我从地上拎了起来。 我的脚因为蹲得太久而有些发麻,他一把横腰将我抱了起来。 我此时确实疲劳得很,也乐意被他抱着不走路,可我尝试着向他建议:“要不你背着我吧,我那么重。” 他没有反驳我,转瞬将我放了下来,半弯了身体,让我自己爬到他背上,把我背在他身后。 做完这一切后,他迈开长腿,左拐右拐,上了楼梯,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我伏在他后背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味,竟也觉得安逸,很快还浅浅睡了过去。 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还在背着我,绕着房间来回的走动着。 我动了动身子,他没好气的问我:“你现在才醒?我就从没见过在我背上也能睡着的女人。你他妈就是睡神转世!” 我这才醒悟过来,他为了怕吵醒我,竟然一直没把我放下来。 我咯咯笑了出声,急忙安抚他那几条被炸起的毛,说:“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啊,你看武侠小说吗?张无忌他也背着赵敏一整夜。” 周晋毅冷笑一声,反问我:“你以为我没读过小说是吧?张无忌他从来没有背过赵敏一整夜!” 说着他指了指房间里头一个女人照片的相框,质问我:“你在我妈面前这样对他儿子撒谎,我妈他就算是做了鬼,你以为她能放过你?” 大半夜的,我被周晋毅这番话吓出了一声冷汗。 我咽了一口水,赶紧给周晋毅转移了个话题:“对对对,张无忌的确没背过赵敏一整夜,不过周少,你说张无忌喜欢赵敏吗?” 他顿了一下,反问我一句:“赵敏啊?应该喜欢的。” 我说:“不对。他喜欢的肯定不是赵敏。” 他说:“不是赵敏?那就小昭吧。” 我说:“不对不对。” 他说:“怎么都不对?那就周芷若吧!妈的你再敢和我说不对,我就把你从楼上丢下去!丢下去之前我还得把你弄死一回。” 我吓得双手抱紧了他的脖子,他被我箍得脖子难受,却也只是动了动脖子,没有责备我一句。 我赶紧松了松手,对他说:“其实连金庸他自己也说了,张无忌他连自己喜欢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没有立场的boy!” 周晋毅淡淡应了我一句。 我被他背着舒服,便玩笑似的追问他:“那你呢?你知道你自己喜欢的是谁吗?” “废话。”周晋毅哼一声,说,“我当然知道,我要是不知道自己喜欢谁我还做什么男人?” “那你有告诉她你喜欢她吗?” “当然有”周晋毅语调笃定,“我已经告诉她了。” “那她答应你了吗?”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周晋毅啧一声对我说,“她不是还没看到吗……等以后再说。” 我疑惑的嗯了一声。 周晋毅叹口气说:“一辈子很长,我总会有时间告诉她的。” 我特别无情的告诉周晋毅:“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一辈子虽然很长,但命运却很无常,你现在不告诉她,也许明天她就死了,也许她不死,你明天就自己先死了。” 周晋毅听完我这番话,却只是笑,他终于把伏在背上的我放在房间的大床上,背对着我挺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死了就死了,那有什么关系?我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就行。” 说完,他就独自一个人走到房间的窗户处抽烟去,我盯着他挺括的后背,颀长的身影,烟雾从他的手边漫开来,他的背影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孤独落寞。 我心想别看周晋毅平时挺嚣张暴戾,可其实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很快我便望到了他柜台放着的那张他妈妈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五官清秀,像极了周晋毅,难怪周晋毅长得那么好,原来是因为像极了他妈妈。 我说:“你妈妈真好看。” 他转身看我,难得对我笑了一下,“每个人都这样说,可是我妈小时候跟我说,女人太好看没用,还叫我别太听女人的话。” 我说:“嗯,你妈说得对!你以后千万不要太听女人的话,自己该干嘛干嘛!千万不能像张无忌一样立场不坚定! 他眼底含着意味不明的笑看我一眼,嘴角勾着,似笑非笑,说了一句“这可是你说的。”说完甩了手里的烟头,抬脚朝我的方向走来,一走近我就把我压在了床板上,他结实的上半身倾下来靠近我,带着烟草味酒味的气息喷洒在我颈边,说:“我以后都不听你的话,我想对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这才发觉自己上了他的道,妈的,周晋毅竟然连他娘都不放过,大半夜的把他娘搬出来给我下套。 我忍无可忍对他说:“你别乱来啊,你娘还在柜子上看着我俩呢,他要是看见自己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强奸犯她该有多难过啊!” 他在我耳边暧昧低声笑了一笑,很快对我说:“谁说我要强你?”又问:“你该不是心心念念就指望着我对你做点啥吧?我就偏不和你意。” 我脸红了红,周晋毅脸皮倒是很厚,见我脸红,一把将我甩开,自己走进了浴室里,很快我便听到了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响。 我站在房间里,左右观察四周的环境与动静,甚至趁周晋毅去浴室的时候,偷偷拨了个电话给岳弯弯。 起初几个电话岳弯弯并没有接听,等我发了无数条短信轰炸岳弯回了个弯后,岳弯弯才给我回了个电话。 她劈头盖脸问我一句:“你现在和周敬尧在一起?” 不等我回答,岳弯弯又说:“行,你老实和他待在一起,我警告你别趁我不在的时候把他吃干抹净,不然我饶不了你!现在婚礼都举办不了啦!因为新郎不见了!婚礼现场只剩下沈漫绿一个人,你都不知道她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有多狼狈多可怜!都是多亏了你,小薄荷呀,我爱死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看着周敬尧,千万不要出来,被沈漫绿发现你就死定了!” 岳弯弯说完这一段话,自己挂了我的电话,我一个字都开不了口,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我还想再打个电话给岳弯弯向她解释清楚我现在的状况,周晋毅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水滴沿着他的湿发,他的脸庞,一路蜿蜒往下滴落,落至他分明的喉结,精致的锁骨……再往下便是他结实蜜色的胸膛,这个模样的周晋毅与往日完全不同,说不出的性感诱惑,连我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周晋毅大步走到我身边,我感觉一阵男性特有的热气袭来,全身瞬间都变暖了。 他俯下头,嗓音是我完全无法抵抗的沙哑:“要不要进去洗个澡?” 我赶紧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这就要走了。” 他伸手过来拽住我一个胳膊,低头看我一眼,目光流转,嘴角的笑容加深,玩味的意思也强烈,“不是你要我把你藏起来吗?你现在走不了,只能留在我这里。”带着玩味的嗓音又补上一句:“我这里安全套也多,你想用几个就用几个。” 第86章 要不要搬家算了? 我环顾这屋子一周,脑海里浮现起岳弯弯刚才与我说过的话。 岳弯弯说这别墅是周敬尧和他爸爸妈妈一家住的地方,换而言之,周晋毅平日便不住在这里,既然他都不住在这里,怎么会有安全套放在这? 再者,我又看到了桌子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想来这里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人来过了。 我笑笑对周晋毅说:“行啊,你要是在这房间里给我找出10个安全套,我今晚就陪你呗。” 周晋毅笑一声,伸手摸了摸下颌,别有深意看我一眼后说:“你他妈就是料定我找不到10个避孕套搞死你,所以才这样说的对吧?” 我吐了吐舌头,转过身子去,不置可否。 周晋毅那点小心思的诡计被我揭穿后,便再也没对我胡言乱语过。 夜晚睡觉他从身后不客气的抱着我,挺暗示的语气问我:“真的不给碰?” 我说:“我好困了,你先让我睡觉。” 他轻吻着我的耳朵,说:“没说不让你睡,你躺着,我可以自己来的。” 我说:“你别这样行不行啊?你都有喜欢的人了,你还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要是被你喜欢的人知道,你对她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她该有多伤心啊!” “她不会伤心的。”周晋毅叹口气,难得语气诚挚对我说,“我也没对她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我对她一直就是这样的!” 我说:“既然如此,你就更加不能背叛她啊!” 周晋毅似乎被我气炸了毛,搭在我身上的手也收了回去。 他翻过身子,用很重的力度踢了一下床铺,很不满的语气对我说:“我还没碰过她呢,哪里谈来的背叛?” 我循循善诱对他讲:“你这就不懂了吧?身体背叛只是背叛的一种,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心理背叛啊,如果你对另外一个女人有念头,哪怕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那也是背叛啊!这比身体背叛还严重的!” 周晋毅并不同意我的观点,冷笑一声,对我讲:“那按照你的说法,全天下的每一个男人,每一天都在对他的女人进行心理背叛。” “所以我说你还没有真正爱上过一个女人。”我说,“你要是真正爱上了,是不会两面插刀的,心里喜欢着她,身体却背叛着她,连心理也背叛她。” 周晋毅被我堵得哑口无言,翻了身又抱着我的腰,无奈的叹口气对我说:“算了算了,随便你怎么讲都行,我不和你计较这个了。睡觉——” 我把他搭在我腰上的手推开,问他:“你明天一早可以送我回去吗?” “我考虑一下,如果你今晚乖乖听话,不反抗的话。” 我拧着眉对他说:“我一直很听话,可是谁知道你要对我做什么?我可是有女儿的人,你别做得太过分。” “我做得也不过分。”他把手搭在我腰上,在我耳边说,“熊熊燃烧的烈火早被你一捅水浇灭了,现在你求我我也不要上你。睡——” 这一觉我睡到了隔天早上,我醒来时,瞧见自己蜷缩在周晋毅的大床上。 我伸了个懒腰,一转眼就发现自己被人拽在了手里。 周晋毅从身后拽着我,问我:“你怎么缩得那么小一团,像我家里养的那只猫一样。 我揉了揉眼睛,迷糊的看着他,“你家里还养猫?” 周晋毅低头看我一眼,眼神竟无比的宠溺,我怀疑我看错了,可他伸手揉乱了我的发,突然说:“再养一只其实也是可以的!” 说完,周晋毅将我推入洗手间,把门关上,在外头说:“我只给你5分钟的时间,5分钟后我就要走。” 我回过神来,立即打开水龙头,捧了把水,洗了把脸,稍微清醒过来后,我仔细回味刚才周晋毅对我说的话,他说他可以多养我这一只,换句话来说,他就是说他想要养我? 这如果不是告白,那还能是什么? 可是周晋毅昨晚也和我说了,他心里有喜欢的女人了。 我再捧了把水洗脸,愈发清醒过来,直觉自己一定是想太多了。 周晋毅在门外拍门喊我快点,一直提醒我他要走了,他要走了,他要走了。 我只洗了把脸,就赶紧从洗手间里出来,跟在他身后,躲躲闪闪,小心翼翼,离开了这房间。 他抓住我胳膊,问我:“你瞎紧张什么?没人来抓你。” 周晋毅当然不知道我在紧张什么,可我现在很紧张,特别紧张。 毕竟我昨晚破坏了周敬尧与沈漫绿的婚礼,虽然最后我主动撇开周敬尧逃了出来,可是我听岳弯弯的口气,好像这订婚礼最后还是办不成。 我一路走着,心想这别墅怎么这么大,比一间工厂还要大,我紧张的左右观看,就怕沈漫绿趁我一个不注意,从草丛里跳出来,拿把刀来砍死我。 周晋毅瞧见我的紧张,手还揽住我的肩,轻轻将我带入他怀里,似是在给我勇气与安抚。 我特别欣赏他这善意的举动,忍不住还仰头向他打探行情:“周少,我听岳弯弯说,昨晚是你弟弟的订婚礼?” 周晋毅俯下头看我一眼,哼一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这是明知故问?” 我被他噎了一下,再问:“对,我是知道,但我不太肯定嘛!对了,你弟弟的订婚礼昨晚举办得还顺利吗?” 周晋毅冷笑一声,反问我一句:“顺利又怎么样?不顺利又怎么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你希望他的婚礼不顺利?” 我皱了皱眉,瞪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呢?我和你弟无冤无仇,我怎么会诅咒他婚礼不顺利?” “你不会就好。”周晋毅大手贴在我腰上,另一只手将我额头的碎发捋至耳后,温柔的提醒我,“你别太八卦,有些事情你也别瞎掺和,尤其岳弯弯,以后少点和她接触。好好念书,复习考试,上次我听你说要报考哪个学校来着?跟我说说” 我应了一声,耐心的跟他说起我要报考的学校和专业。 听完后,他还难得好心的问我一句:“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说:“这都是需要考试的,你能帮什么忙?” 他只笑,提醒我:“又不是高考,高考还能做得了手脚,你这专插本,还怕做不了手脚?” 我恍然大悟,心里有些触动,可是想了想,我又把这番触动给狠狠压制下去了。 我摇摇头说:“那不行,我得靠实力考进去,否则会被同学老师笑话看不起的。” 他把我塞进他车里,提醒我戴好安全带后,赏识的看我一眼后说:“你的想法也对,凡事依靠实力,别想着投机取巧,做人做事做生意都是一样的。”又叹口气,感慨道,“要是我的员工也像你这样就好了。” 我笑了笑,再抬头时,瞧见他正专注的开车,车外的一束冬日阳光照在他俊逸的脸上,光线暖洋洋的衬得他脸部轮廓鲜明好看,他依旧穿着昨日那套衣服,可想而知,他应该很少回这个家,因为家里连套他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那个家是他父亲与继母与弟弟组成的家,而他,只是个外人,跟我一样,是个外人。 想到这里,我竟有些心酸,还有些同情他。 周晋毅把我送到我的出租屋。 下车时,我隔壁出租屋的美女瞧见了我,走到我车窗外搔首弄姿的与我打招呼:“嗨,小薄荷,你终于回来啦?昨晚和这帅哥一起过的夜吗?” 我尴尬的朝那出租屋美女笑了笑,那出租屋美女却一个劲儿朝我身旁的周晋毅抛媚眼。 我转回头一看,瞧见周晋毅正把头扭至车窗另一侧,故意躲开那美女热情的目光与招呼。 他不仅扭过头,还故意伸手把车窗摁下了,阻隔开了美女与我说话的玻璃。 出租屋美女瞧着无趣,朝我打了个眼神后,便扭着小短裙大长腿走了。 我盯着美女的大长腿,心想她的腿真长,真好看,真性感,这要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的,因为连我也心动了。 周晋毅见人走远了,才转过头来问我:“她谁啊?” 我诚实答道:“我隔壁出租屋子的美女呀!”又问他,“你看她的腿多长,又白,是不是很性感?” 周晋毅冷哼,鄙夷的看我一眼说:“如果穿得少就是性感的话,那生下来的婴儿就挺性感的。” 我揶揄他:“你这就是不懂欣赏嘛!你都不看看人家多漂亮!” 他反过来教育我:“昨晚是谁跟我说心理出轨也是出轨的?还说哪怕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那也是对她的背叛,比身体背叛还严重?我现在按着你说的做了,腿也没看脸也没看你又不满意?你还想要我怎么做?”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又继续教育我,“你看看你都和些什么牛鬼蛇神的人住一块?要不要搬家算了!” 第87章 刘一笙,他一生只爱我妈妈一个人 我一边回味着周晋毅前面说的那段话,一边回答他后面的问题:“唔,我不搬,外面租房子多贵啊,我住这里挺好的,房租也便宜。” 周晋毅鄙视的看我一眼,“你就这点出息,净挑便宜的住?” “可我最近已经在复习考本科了!”我说,“今年我要是考上了本科,不就可以去住学校的宿舍么?又安全又干净!还用得着再租房子吗?” 周晋毅难得赞同的附和我一声,“也对。但你这段时间住这也得小心点,尤其出入的时候。” 下车时,他看一眼我身上的白色鱼尾裙子一眼,嘴角噙着笑意道:“这条裙子倒是很适合你。我果然没买错。” 他终于跟我承认这条裙子是他买下的。 我下意识的朝他笑笑,他也朝我笑笑,笑容的意思彼此心领神会。 我忽然觉得,我与周晋毅之间,似乎有了某种别人没有的默契。 可是我又总怀疑,这是不是只是我的错觉。 回到出租屋,我把自己收拾了一番,顺便把昨晚的裙子褪下来洗了,还没吃午饭,岳弯弯就来了。 我开门让岳弯弯进来,岳弯弯见着了我,语气激动道:“刘薄荷,你回来了?你怎么回来的?我还以为你和周敬尧私奔了!” 我无奈的揉了揉额角,诚实告诉她:“我昨晚和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没和周敬尧在一起了!” 岳弯弯惊愕的“啊”了一声,说道:“可全世界的人都说周敬尧不见了,我以为他与你一起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还会与他在一起?”我心烦意乱,开始和岳弯弯算起旧账,“还有,你也不看看你昨晚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儿!你就那样把我丢在那屋子里,你一声不吭就走也就算了,你还把周敬尧糊弄到屋子里头去?” 岳弯弯看我一眼,很是理所当然的道:“我不把周敬尧弄屋子里去,让他见见你,刺激一下他的初恋情结,他能情绪反常到一整夜玩失踪,把沈漫绿一个人丢在订婚礼上,单方面和沈漫绿解决婚约吗?” 我终于从岳弯弯嘴里得知,昨晚订婚礼的最后结果。 与岳弯弯脸上此刻满面的笑容不同,我现在又担忧又害怕。 沈漫绿也许早就知道,是我的出现搞砸了她与周敬尧的婚礼,一旦沈漫绿知道是我在背后搞鬼,沈漫绿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 我担忧的问岳弯弯:“沈漫绿知道我去过婚礼现场吗?她知道是因为我和周敬尧见过面后,周敬尧才失踪的吗?” “她肯定不知道!你瞎担心什么呢?”岳弯弯说,“我又没告诉沈漫绿你来了婚礼,你也没出现在她面前,她怎么可能会怀疑到你头上?”末了又八卦的问我,“你跟我说说,你昨晚到底都是怎么勾住周敬尧,让他单方面取消婚礼的?我听人说,他失踪了一整晚,早上才回来的,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了,连他妈妈他也不见了。” 不等我回答,岳弯弯又幸灾乐祸道:“你说这沈漫绿现在该得有多难过啊?平时那么傲慢清高的女人,现在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面,被个男人甩了,她以后还要怎么抬得起头来做人呢?换了我是她,我就直接去死了算。” 我良心不安的说:“你别这样说。沈漫绿只是抢了你心上人而已,又不是杀了你全家。” “你傻啊?”岳弯弯不悦看我一眼,“沈漫绿抢了我心上人,不就等于杀了我全家吗?在我眼里,什么都没有我的心上人重要!” 我觉得岳弯弯已经彻底无法治疗,我也没多余的精力去治疗她,我只问她一句话:“到底什么时候安排我见我女儿?” 岳弯弯一听,脸色不耐烦了,“你急什么?过几天有的是机会让你和你女儿见面!我这不是担心周敬尧又和沈漫绿旧情复燃吗?我得先吊着你,以防万一,万一他们再复合,我就再让你出马,再去破坏他们一次!” 一个星期后,在我的不停催促之下,岳弯弯才终于答应我去见我女儿一面。 岳弯弯还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我听朋友说,周敬尧现在对沈漫绿早没了那个心思,反倒是沈漫绿还一直跑来见周敬尧,死活纠缠着敬尧。沈漫绿的父母还因此恼羞成怒,警告沈漫绿再这样犯贱就要和她断绝关系!” 我叹口气对岳弯弯说:“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还行吧。”岳弯弯语气淡淡,带着失落,“原本我以为沈漫绿经过了这样的羞辱,一定不会再来缠着周敬尧,可是没想到她的战斗力竟然如此顽强,比打不死的蟑螂还要强!现在明摆着周敬尧已经不要她了,她竟然还厚颜无耻的来找敬尧?” 我哦了一声,开始陷入了沉思,其实沈漫绿对周敬尧那点心思,早在我们读大学时的时候,就表现得淋漓尽致,只是我一直假装忽略而已。 沈漫绿是个做事很坚持的人,喜欢周敬尧这件事情,她既然坚持了这么久,只差最后一步,她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弃? 我提醒岳弯弯:“沈漫绿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对付的。” 岳弯弯若有所思,语气沉沉道:“我也发现了。” 短暂的交流后,岳弯弯将我带到一家风景秀丽的国际幼儿园。 一进幼儿园的门,就有岳弯弯事先打通好关系的人,来给我们开门引路。 最后七拐八弯,那人将我们带到一间,只有三四个小朋友正在玩的小型游乐室里。 临走前,那人还交代我们说:“为了不让小朋友感觉奇怪,特意叫多了几个小朋友和她一起来这里玩沙子,我只能做到这里了,你们不要拖太久,孩子快放学了,家长很快会来接孩子放学。” 那人说完,岳弯弯塞了一封装满厚厚人民币的信封,递到了那人手里。 那人呵呵接过了手,又交代:“赶紧去吧,孩子问起,你就说自己是这里新来的老师,她不会起疑的。” 那人离开后,岳弯弯才打开了门,让我走进去。 我一走进去,一眼瞧见岳弯弯上次拿给我看照片的小女孩。 她头顶扎着两个辫子,大大的眼睛水汪汪,像世上最晶莹剔透的闪烁钻石。 我记得她刚出世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刘斯承还说她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可是现在,她的眼睛都这么大了,比我的眼睛还要大。 我走到她眼前,定定看着她的小脸,这才瞧见她肌肤雪白像瓷器一般精致,她不是我的女儿,又是谁的女儿? 岳弯弯觉得我表现得太奇葩,还推了我一下,提醒道:“你别老站着不动看她啊,走过去和她一起玩,不然她会被你看哭的!” 我得到了岳弯弯的点拨,走到了那小女孩的身边,我控制不住的伸手想去触碰她的小手,小女孩很警惕,她不让我碰她,我只好作罢,眼底的泪却在翻滚,莫名的悲恸情绪在我心底翻滚,明明她是我生下的女儿,我却碰不得她,明明这是我期待已久的激动时刻,可是我却一句话说不出口。 岳弯弯见我如此,干脆自己走到那小女孩眼前,蹲到她身旁的位置,一边和小女孩玩沙子,一边问那小女孩:“小朋友,我是这里的老师,你可不可以跟老师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看岳弯弯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玩着沙子,回答问题:“我叫刘一笙。一辈子的一,一笙的笙。” 岳弯弯夸奖她:“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呀!” 小女孩说:“爸爸说,他一生只爱我妈妈一个人,所以给我取名刘一笙。” 我的眼泪瞬间掉下来。 岳弯弯再问那小女孩:“你妈妈呢?” 小女孩稚气的嗓音道:“爸爸说,我妈妈死了,她再也不会来了。她真是狠心死了。”又说,“不过我现在有阿姨,我喜欢阿姨,不喜欢妈妈,妈妈一点不喜欢我,生下我就死了。狠心死了。” 我的眼泪再次掉下来。无法抑制的往下掉。 第88章 他突然抱住了我 离开幼儿园的一路上,我几乎流干了眼泪,一直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 岳弯弯安慰我:“小屁孩才几岁大?就会说喜欢谁不喜欢谁,妈的一定是那个阿姨教的。”又说,“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你该欣慰才是,你看你女儿活得这么好,说明那个死强奸犯……就是你女儿的爸爸,至少对孩子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虐待她啊。” 我含糊的应过去,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当我听到我女儿说她不喜欢妈妈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坚持与努力,似乎都没有了意义。 我女儿现在过得这么好,她住洋房开豪车还读那么好的国际幼儿园,而这些都是我一辈子都给不了她的。 我完全无法入侵她的生活。 岳弯弯送我回出租屋,我迷糊下了车,将白色背包提在手里,刚一跨出车门,就有个身型高大的男人猛地冲出来,趁我一时恍惚将我手中的包抢走了。 我反应过来,大声喊了一声“有小偷!”,而后,我顾不得岳弯弯在我身后叫喊,我第一时间抬起脚,反应极快的去追赶那个偷我背包的男人。 我一边追赶那个抢我背包的小偷,一边大声的朝过路人大喊“抓小偷抓小偷”,可是小偷跑得太快,过路人也不是吃饱了闲着撑的,一路上没人对我伸出援手。 那个小偷也狡猾得很,很快就七拐八绕,将我绕进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子里。 拐入小巷子里后,他很快便放慢了脚步,我以为他是跑累了,大步朝他的方向跑去,谁知那小偷猛地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凶狠的盯紧了我,与此同时,他手里抽出一把尖利的小刀! 那小偷威胁我:“不想死的就赶紧走!” 我不怕他的威胁,一心只想拿回被他抢走的包,我尝试着对他说:“你把包留下,里面的钱你拿走!” 那小偷明显是不想听我的话,可他也不敢拿刀杀我,我看穿了他只是拿刀出来吓唬我,压根没有那个胆儿后,试探性的向前,想要去夺回我的白色背包。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要是换了在平时,我绝对会选择逃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人嘛,没有什么是比性命更重要的。 可我当时简直是被魔怔了,我不顾一切的冲到小偷面前,想要夺回我的背包。 小偷急了,终于把刀子刺向我—— 他把刀子刺向我的时候,我灵敏的抬手挡住了我的脸与脖子,结果就是我的手臂被小偷的尖刀,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小偷见我没了反抗能力,拿着从未这抢走的背包,火速逃得无影无踪。 我看着小偷走远,失落的蹲下身子,看我手臂上的刀子,触目惊心,鲜血淋漓。 岳弯弯赶来的时候,就看到我握着手臂鲜血直流的场景。 她“啊”一声尖叫后,火速把我弄到了最近的医院缝了18针。 虽然伤口打了局部麻醉,可是药效过后,那伤口便钻心刺骨的痛。 岳弯弯还教育我:“不就是一个白色Parada?你有必要豁出性命去抢回来吗?今天还好只是被割了手,要是被割的是脖子呢?你这死心眼的,东西被偷就被偷了,以后再买也就是了!我真搞不明白,你这到底是安的什么死心眼啊!” 我回忆岳弯弯这番话,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 不过是一个白色parada,我的确没有必要这样跑出去追,可是我当时真是魔怔了,倒不是因为那包是名牌的,我对名牌没有概念,我只是下意识的,想追回那个包而已。 伤口处理好之后,我强烈要求岳弯弯为我打电话报警。 警察也来给我做了笔录,警察同志向我保证,一定会尽可能帮我找到我被偷窃的东西,还提醒我,我所住的那一排出租屋附近,最近入屋偷窃和当街抢劫的受理案件特别多,平日出入一定要小心谨慎。 我谢过了警察的提醒,转眼又想起,上次周晋毅其实也提醒过我一次,再往前推导,我隔壁出租屋的美女也遭受过一次入室盗窃。 种种迹象都在提醒我出入应该谨慎小心,可我今天估计是见了我女儿后心不在焉,这换在平时,绝对是不可能被那贼人得手的。 岳弯弯竟然也惊动了周晋毅过来,我原本只是想缝补好伤口就回出租屋里休息,可是周晋毅一来,便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周晋毅执意要我在医院里住上几天。 因为我这伤口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只要按时换药、不要下水,一个月后拆了线,大概也就愈合了。但这伤口在一般爱美的女孩看来,的确就是挺严重的,因为伤口如果处理不好,换药不慎,日后必定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周晋毅还责备岳弯弯,为什么不早些通知他过来,如果早些通知他来,他会给我找技术最好的微创美容科医生,给我进行伤口缝补,到时候伤口的疤痕几乎是看不见的。 岳弯弯被他责备得不知所措,等他一走,她就在我耳边数落他:“妈的别看他平时总是牛逼哄哄的,一见到你就蔫蔫的。” 我说:“你看错了吧?他刚才还骂我走路怎么不长眼睛、被偷就被偷干嘛去追、是不是脑残、他哪里对我蔫蔫的!” 岳弯弯哼一声又对我讲:“他那哪里是骂你?我又不是不认识他,他要真想骂一个人就直接不说话了,他觉得你有药可救,符合他的想法,他才费力气去骂你,你看他对我说话的时候,就是那么惜字如金的。啧啧啧……看你这都走了什么狗屎桃花运!”完了又安慰我,“所以你看,人要向前看啊,别老往后看,女儿没了就没了,以后让周晋毅把你搞大,生两个胖儿子。”又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玩笑道:“我有个小姐妹做模特的,以前和周晋毅好过,她说晋毅在床上可温柔可体贴了,还会问她好不好爽不爽,比在外头找男人专属伺候还体贴,而且他身强体壮的,该猛的的时候猛,该慢的时候慢,真想伺候起一个女人来,可比外头那些出来卖的男人舒服得多……” 岳弯弯说得正欢,我听得正入迷,就听见周晋毅的轻咳声。 我抬头一看,便瞧见周晋毅颀长的身子站在病房门口处,他长得高大,站在门口,直接堵住了身后的一片光亮,整个房间都暗了许多。 我原本以为他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没想到他竟然又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袋桃子。 岳弯弯瞧见他来了,吓得气都不敢喘,我为她默哀了几遍,刚才她说话说得那么大声,别说周晋毅站在门口,就算是周晋毅站在门外,他也全部听到了。 周晋毅朝我走来的时候,果然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了。 岳弯弯为了保命,只对我说她明日再来看我,便收拾东西,一溜烟儿滚了。 岳弯弯走了之后,病房只留下我和周晋毅两个,他坐在我身边用刀给我削桃子吃。 周晋毅削桃子的功力还不错的,一片一片的薄薄桃子肉,入口又甜又脆,我本来就饿,却吃不下食物,这个时候吃桃子,倒是很适合。 周晋毅每削一片桃子就塞一片进我嘴里,还问我:“好不好吃?” 我说:“当然好吃,不过还是我自己来削吧,你忙你的去。” 周晋毅看一眼我绑着白纱带的手臂,说:“你都半残了还削什么呀?说说,你刚才是中了什么邪干嘛非要去追那小偷?” 我脱口而出:“我想去追回我的背包,可那小偷死活不肯还我。” 周晋毅哦了一声,想了片刻说:“就是那个白色parada?你要是喜欢我再买一个给你也就是了,为什么非得去追?万一他把你奸了呢?” 我骂他:“你就只会往这方面想!你知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多么紧急,我差点就死了呢!” 他把手里的桃子和刀子一扔,突然抱住了我。 第89章 我看到紫霞仙子就想哭! 周晋毅抱了我一会后,便有护士走进来,说要给我吊液,因为伤口面积有些大,虽然没有伤及骨头,但可能会感染。 周晋毅给护士让了路,扎针的时候他还提醒护士:“你轻点,她怕疼。” 那护士不太满意的看了周晋毅一眼,却在看到他俊美的脸庞时,收回了不太满意的目光。 我心想帅哥的用处有时候还是蛮大的。 我打着吊液的当儿,周晋毅接了好几个电话。 我知道他业务繁忙得很,也不想打扰他太长时间,便告诉他:“你快些走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的。” 他说:“行。”想了一会儿他又说,“我给你找个看护来,今晚我有事没办法陪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得有个人才行。” 我说:“我也没让你今晚来陪我,我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只是手不行而已,我其他地方都是没问题的。” 可他执意要给我请个看护。 我怕多花了冤枉钱,拼命阻止他:“别请了,多浪费钱啊,我真的没多余的钱请看护。” 他说:“不用你花钱,上次不是还在我这里存了5万吗?刚好,这次我帮你全用了!” 我一听,顿时心如刀割。 周晋毅帮我请了一个看护来,交代了细则后,他特意走到我病床前,一脸正式对我讲:“你别听岳弯弯瞎说,什么模特姐妹朋友的,我通通不认识,我一个都不认识!” 我故意讥讽他:“是啊,你当然不认识啦,因为你女朋友太多个,你都不记得了嘛。指不定你昨晚上的谁都不记得噜。” 他知道我就是在和他开玩笑,伸手过来掐我的脸,还粗鲁的说:“谁说我不记得?我分明记得我昨晚在梦里把你上了!” 我把他推开,赶他走。 他又站了一会,来回走动,直到我把一瓶液吊完了,他亲自去叫护士来给我拔针后,他才放心。 临走前,他手碰了我一下头发,问我:“你今晚想不想我来陪你?如果你说想,我就来陪你。” “如果我说不想呢?” 他起身,挺拔的身子转过去,留给我一个挺括的背影,噙着笑意的嗓音沉沉对我说—— “不想我就晚点来看你。” 周晋毅的晚点,不是晚到一点,两点,而是夜晚三点他也没来。 我半夜三更起来上洗手间,原本还想着他会不会突然出现,结果他也没有出现。 可是过了会儿,我躺在床上陷入浅睡眠后,鼻子又闻到了浓烈的酒精味道,还有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 我在梦里皱了皱眉,以为只是我的错觉,后来又感觉他在我身后亲吻我的头发,后脖颈,与耳朵。 那感觉如此真实,像极了周晋毅在吻我,他吻我的时候特别温柔,我真舍不得醒来,就这样一直被他吻着入睡。 第二天醒来,看护给我买好了粥,还告诉我:“周先生刚刚才走,见你在睡觉,所以都没吵醒你。您快把粥喝了,待会医生要来查房,顺便还要给您换药。” 我洗漱完毕,吃了粥,换了药,吃了药,还再吊了一瓶液。 一折腾又到了中午时分,吃过药后,我觉得头脑昏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直到病房门口处站了一个人。 我直觉那身影眼熟,同样高大挺拔,身姿颀长,他逆着光朝我走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他就是周晋毅。 可他不是周晋毅。 周敬尧走到我跟前,我赶紧坐直了身体,揉了揉眼睛,定定看着眼前的人。 周敬尧与我说话的语调淡淡的,站在我跟前,问我:“薄荷,我听说你受伤了。” 我嗯了一声,问:“你听谁说的?” 周敬尧摇摇头,撇撇嘴,没有说话。 他短暂沉默了片刻后,又看着我的脸,语气沉沉说:“你脸都白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不等我回答他又叹息一声,说:“我很担心你,我真的很担心你。” 他正说着话,岳弯弯就敲门进来了。 岳弯弯一进门,瞧见周敬尧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反倒说:“敬尧,你来了?” 我若有所思,在心里排除各种可能后,感觉最有可能跟周敬尧说我受伤消息的,只能是岳弯弯了。 我在心中叹一口气,心想岳弯弯这个大嘴巴,她迟早会把我卖了。 周敬尧见岳弯弯来了,只交代我多加休息,等有时间他再来看我后,便径自离开了。 岳弯弯瞧着周敬尧离去的背影,眼神失落落的,而后,她不与我打一声招呼,拔腿就去追他心上人去了。 半个小时后,岳弯弯再次失落落的回来了。 我让她给我倒杯水来喝,她竟倒到烫伤了自己的手,一片片的赤红,我吓得将她的手拿到水龙头下冲洗,还好天气冷,倒也没烫出个什么症状来。 可她这样的大小姐,我是真不敢让她伺候我了,我让她别来我这了,赶紧离开。 岳弯弯赌气的对我说:“妈的,你以为我很想来你这里啊?要不是因为周敬尧,你以为我会那么有空来看你?我今天一早约了朋友去逛国贸的,要不是我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起床,我随便胡乱发了一条信息给周敬尧,说你受伤了在某某医院住院,你以为我会放下大好的逛街时光,来这里陪你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她如此不客气与我讲话,我也同样不客气对她讲话。 我说:“岳弯弯,你不想来我也没让你过来,你现在就可以走,马不停蹄的往外走,我不需要你陪,我一个人就可以,你走你走你走!我也不想见到你!” 岳弯弯被我如此激怒,竟反常的没有与我翻脸。 她只是在我怒气平息之后,安静的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你说说看,周敬尧这到底是哪根筋错乱了才会喜欢你,我早上才给他发了条信息,他不到一个小时就飞到你面前,直升飞机都没他这么快!” 又憋着嘴,赌气的与我说:“刚才去追他,你知道他怎么对我说的吗?说谢谢我照顾你,真是麻烦我了!我就在心里想,妈的,明明我才是陪他上过床的人,他为什么眼里都没有我?他为什么眼里都没有我?” 说着说着,又神经质的嚎啕大哭问我:“你说上次那算命老头子是不是说对了?难道我这辈子就注定打一辈子光棍?注定得不到心爱的男人吗?就跟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一样的,我现在看到紫霞仙子就想哭啊!” 我赶紧安慰她:“你别提紫霞仙子了!我现在看到你这样我也想哭!” 我想起上次在品优律师事务所遇见的王律师,又对岳弯弯说:“你也别这样想,上次那瞎子算命也说了,凡事都有转机呢。我觉得有个人就挺喜欢你的,比如上次那个王律师……” “哪个王律师?”岳弯弯思考了片刻,才恍然大悟说,“你说王品优啊?他喜欢我有个屁用,我又不喜欢他!他再喜欢我一百年,我还是不喜欢他!” 我又想起有人跟我说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跟喜欢一样的,是无法假装的。 于是我便也不再与岳弯弯提起王律师的事情了。 我与岳弯弯吵吵闹闹了大半个下午,最后也总算是化解,她与我约定明天再来看我后,便踩着高跟鞋走了。 岳弯弯离开后,我在心里想,其实她并没有必要总来看我,我这些年总是一个人,不也过得好好的。 我现在只是突然受了一点伤而已,怎么他们都一个个赶着来瞧我?像是都赶着来见我最后一面似的。 可是我现在真的还没到死的那一步呢!他们真的没有必要都来见我! 下午5点,连我最不想见到的人也出现了。 她的出现,简直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90章 六年前的绑架案 沈漫绿此刻就站在我眼前,她与从前相比,真是大不相同了,中分的短发,干练的卷烫,微内扣的弧度,真的很适合她的脸型。 从前她说短头发丑死了,现在她不也留了短头发么? 可想而知,人都是会变的,连对头发的审美也时时刻刻在改变。 沈漫绿穿着白色呢绒中款外套,里头是裙子衬丝袜,脚上是矮跟短靴,干练又甜美。 的确是周敬尧一直喜欢的那一款。 难怪周敬尧在那么多的追求者里选择了沈漫绿,他连岳弯弯那样的高级别网红美女都不要了,转而寻找干练又甜美的沈漫绿,说明他这么多年来的审美都没怎么改变过。 我与周敬尧在一起那会儿,正是日本时尚杂志风靡流行全国的时刻。 周敬尧就曾经在学校报刊室里,指着那日本时尚杂志里的女模特对我说,他就喜欢这个调调的。 我回忆从前的那些女模特,再看一眼眼前的沈漫绿,觉得的确是同个调调的。 短暂的神游太虚片刻后,我主动与沈漫绿打了声招呼:“漫绿,好久不见。” 沈漫绿笑了笑,走到我眼前,好看的眉头紧锁着,我揣摩不出她此刻的内心活动,但我想她此时的内心应该是复杂的。 因为她还是像从前一样,一旦心里头有事,就是眉头紧锁的,不管笑得多好看,她眉头一紧锁,就说明她内心正在思考着事情。 这是我与沈漫绿时隔六年再次相遇,沈漫绿语气有些颤抖的与我打招呼:“薄荷,好久不见啊,我真没想过会再遇见你。” 我觉得她这话别有深意,但我不愿意细想,只笑笑,说道:“可是我一直觉得,我们迟早都是会遇见的,地球是圆的,人不管走得多远,最后还是要遇见的嘛。” 沈漫绿听我这么一说,有些尴尬的说:“是啊,其实起初那几年,我还总以为我们会有机会再见面的,毕竟我们从前那样要好,我们大学入学后,还一起约定以后要全环游世界,你还记得吗?” 我没有忘记,我到现在还印象深刻着,可是记得又如何?反正也永远实现不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沈漫绿并没有再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我心想她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至少比岳弯弯聪明得多,她懂得察言观色,明白什么话题可以继续,什么话题不可以继续。 难怪岳弯弯干不过她呢,岳弯弯的道行与沈漫绿相比起来,的确是差了点。 我在心中为岳弯弯叹了一口气,猛地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下意识把岳弯弯,归纳到我这一边的阵营来了,我不想看到岳弯弯输给任何女人。包括我的前闺蜜沈漫绿。 沈漫绿象征性的慰问了我的伤口,从我嘴里得知我伤口并无什么大碍后,她脸上做出松一口气的表情。 而后,沈漫绿又开始与我提起她与周敬尧的事情。包括她和周敬尧一起去国外留学,日久生情,最后拍拖恋爱,到最近决定结婚。 沈漫绿将她与周敬尧在一起时,经历的每一件年份大事,大致向我传达了,却唯独没跟我说,她最近与周敬尧的订婚礼被搞砸的事情。 她故意与我忽略这件事情,我也不会故意去揭穿她,何况我也有些心虚。 所以现在这个情况,其实我非常乐意接受,我连揭穿她自欺欺人的念头都没有,我甚至还恭喜她:“漫绿,真是恭喜你,希望你和周敬尧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沈漫绿笑笑,接受了我的祝福,但我看得出她笑得有些苦涩。 我和她聊了一会后,她主动跟我提起周敬尧:“敬尧他……知道你受伤的事情后,很是担心你。” 我说:“他只是担心一个朋友而已,你别瞎想。” “我也没有瞎想。”沈漫绿笑了笑,又有些为难的说:“可是你现在回来了,薄荷,你又回来了,我就算是不瞎想也会瞎想的。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他心里是有我的,可是你现在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你知道他从前有多喜欢你,要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要不是你一时想不开为了钱设计他绑架他,你们也许现在还在一起的。你知道他自从重新见了你后,每天都魂不守舍,工作也不好好做了,整天待在房间里看着你的照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不可以请你,可不可以请你离开敬尧……” 我在她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打断了她,“不可以!” 沈漫绿顿了一下,拧着眉毛看着我。 我说:“我一直都在这里!要走的应该是你们,而不是我!” 沈漫绿怨恨的看着我,有些激烈的开口朝我吼,“可是你从前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放过他呢?” 我冷静的看沈漫绿一眼,说道:“漫绿,谁都可以怀疑那件绑架案是我做的,唯独你一个人不可以,那一天一整天,我们都是待在一起的,你忘了吗?可是你当时却和警察说,你并没有和我一直待在一起,因为你的证词,我才彻底变成了嫌疑犯!” 沈漫绿震惊的看着我,她嗓音吞吐,带着解释的意味,可她越是解释,我就越是怀疑她。 沈漫绿说:“我当时被前来调查的警察吓坏了,他们一吓唬我,我就把事实全部说出来了。” “对,他们一吓唬你,你就把事实全部说出来,可你说的也并不是事实!” 我嗓音凄厉,这些年我把当年那件事情的经过,前前后后想了不下一万遍! 我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失眠夜里,终于清楚的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最有可能出卖我的就是沈漫绿,也只有沈漫绿! 六年前,我和周敬尧还有几个大学好朋友,一起约定去爬当时的一座大尖山,周敬尧与我原本是搭队的,最后却被伙伴们强行拆开了,我与沈漫绿以及其他几个男人分在同一组,而后我们分头上山,并约定在某处地点集合,看谁先到达。 可是到了约定的时间地点,我并没有等到周敬尧前来,一直等到日落西山,我等到的是一群将我当绑架犯带走的警察。 我在警局里简短的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大致是有人绑架了周敬尧,而后又用我的手机号码,打了个电话给周敬尧的爸爸,勒索周敬尧的爸爸要100万。 而不巧的是,周敬尧的爸爸是个混生意场的老滑头,他习惯将每一段电话录音,而这段电话录音,不仅清楚的显示来电号码是我的手机号码,连那段电话录音的声音也是我的声音! 周敬尧的爸爸在第一时间暗中报了警,而后又亲自拿着100万,来到绑架犯所要求的交易窝点。 与绑架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后,暗中埋伏的警察就出来抓人,这几个绑架犯虽然都是老手,可是也抵不住周敬尧爸爸黑白两道的势力,绑架犯很快便被制住了。 而这群绑架犯竟把所有的矛头直接指向我,说我就是那个指使他们绑架周敬尧的主谋。 证据确凿,我百口莫辩,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的养父养母对我失望透顶,只有我的哥哥刘斯承相信我是被冤枉的,他到处帮我寻找关系找律师,可是犯罪证据如此确凿,根本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我在一夜之间,从一个大学生沦为阶下囚,而我,甚至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第91章 幕后主使者 再后来,我在证据确凿的犯罪事实面前,面对的是暗无天日的牢狱之灾。 我这一生也无法忘记那间潮湿的牢狱,有时候做噩梦,我甚至都会被吓醒,梦见自己像从前一样,被困在一间小小的房子里,怎么爬也爬不出来。 绑架案发生后的一个月里,周敬尧一次也没有来见过我,沈漫绿也没有来过,唯一来见过我的,只有我哥哥刘斯承。 刘斯承告诉我,他正在想办法打通关系,一定可以帮我洗脱罪名,可是我知道,不管刘斯承再怎么帮助我,我在别人面前已经变成了绑架犯,再也不会有人愿意相信我。就连周敬尧也不再来看我了,日后我就算可以出狱,我也上不了学。 我开始对生命感到了深深的绝望,甚至尝试在牢狱里自杀。 自杀未遂后,我被送去医院抢救,醒来后,却竟是起死回生的消息传来——我被宣布无罪释放了! 事后刘斯承并没有告诉我被无罪释放的具体细则,他只是告诉我,因为周家的人对外表示一切只是闹剧一场,全属小孩玩闹开玩笑,所以这件案子被不了了之。 原本法院是不接受这样的陈诉与解释的,可是碍于周家的势力,这个案子只好搁置,而我很快便被无罪释放。 我被无罪释放后,第一时间去找周敬尧,却得知他已经出国留学的消息。 之后,我又从他的朋友手中,得到他的一封分手信。 我在夜里无数次的阅读,他留下的这封分手信,这封分手信很短很短,周敬尧在简短的信里,只向我反复陈述了这样一个事实:薄荷,对不起,我要走了,薄荷,我们分手吧,我们分手吧。 我每日读着周敬尧的分手信,追忆往事,哭哭啼啼。 刘斯承见不得我这样,亲自到我所就读的大学咨询过,是否可以让我再继续回来读书,然而院方委婉的表示,我的学籍已经被永久开除,他们并不接受我的回归。 即便刘斯承向院方出示了我被无罪释放的证据,但是院方卡得很紧,不接受就是不接受,我因此失去了再继续读大学的机会。 一时之间,我无书可读,也没有任何就业能力,整日在家,像个将死之人,每日没精打采,沦陷在失去男朋友的痛苦里。 而我,当时竟从未去认真的思考过,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着这一切! 直到最近几年,我连唯一的家都没有了,我连养父养父与哥哥的庇护都没有了,我才开始学习独立生活,我才开始明白,当初害我承受这一切的,最大可能的幕后主使者,是沈漫绿! 可我又不断的推翻这种可能性,毕竟沈漫绿是大学时代里,与我交情交心最深的人。 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残忍到,对身边好朋友下手的程度。沈漫绿明知道这样做,会要了我一生的命,却怎么能狠得下心,对我下这样的毒手? 再者,我也没有找到沈漫绿的犯罪动机,直到最近再次遇见沈漫绿与周敬尧,得知他们在一起恋爱并打算结婚后,我开始在脑海里假设,沈漫绿是否一开始就喜欢了周敬尧?我甚至想起,我是因为与沈漫绿成了舍友,才认识了周敬尧,周敬尧对我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就夸我长得白。换而言之,沈漫绿是我与周敬尧的媒人,如果没有沈漫绿,我不可能认识周敬尧这样的富家子,更加不可能被周敬尧喜欢上,最后还与他在大学里谈起恋爱。 我再假设,沈漫绿对于我与周敬尧相恋的事情,是否一早就怀恨在心,她一直处心积虑想要破坏我与周敬尧之间的关系。而那次去爬山,我事后回忆起来,也是沈漫绿一个人策划组织起来的,连爬山规则与分队计划,也全部都是沈漫绿提出来的。 种种解释与假设都在不停提醒我,关于沈漫绿陷害我的事实,然而我依旧不敢肯定,毕竟我一点证据都没有。 此刻,沈漫绿听到我提起六年前的事情,脸色有了微微的改变,但她掩饰得十分好,不过一瞬间,她就脸色平静对我说:“你知道你六年前为什么可以无罪释放吗?” 不等我回应,沈漫绿继续说:“是因为周敬尧。虽然你做了那样伤害他的事情,可他一点也不怪你,他甚至求他爸爸想办法救你。他答应他爸爸一生不再与你联系后,他爸爸才答应救你。如果没有周敬尧,你早就成为阶下囚!” 我垂下头,有眼泪在眼底翻涌,我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沈漫绿再度开口说话,嗓音凄厉:“周敬尧对你这么好,你到现在为什么还不知道感恩?你做了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你既然得不到惩罚,那就永久的消失!你为什么还要出现?” 沈漫绿说来说去,万变不离其宗,她就是想要我彻底的消失! 可她如此渴望我消失,却让我愈发肯定了此前心中的猜测! 我吸一口气,目光定定看着沈漫绿,只问她一句话:“漫绿,当年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是你吗?” 沈漫绿似是被我的话吓到,脸色转瞬苍白,而后,她用震惊的目光看着我。 我再问她一句:“真的是你吗?” 沈漫绿在短暂震惊过后,终于给了我回应,理直气壮,“不是!你别冤枉人!” 我说:“我没有冤枉你,这个结果我想了六年,每一个细节我在脑海里想了数万遍。我记得你读大学念的是播音系,你刚入学那会就与我说,你懂口技,可以学无数种动物发音,甚至连人的嗓音,你都可以模仿得惟妙惟肖,你甚至还模仿过,我们宿舍那个广东妹蹩脚的普通话,我当时说你模仿得像极了,比广东妹还广东妹,你还记得吗?” 沈漫绿听着我的话,由始至终抿着唇,没有开口说话。 我说:“你不仅能学广东妹说话,你连学我说话都是惟妙惟肖的。这也就很好的证明了,周敬尧父亲手里那段绑架勒索的手机录音,为什么会是我的声音。而你还记得吗?那日爬山的时候,你全程都与我在一起,我们唯一分开的一次就是,我说想上厕所,于是你寻了一个公用的厕所,让我进去,然后你接过我的背包说你帮我保管。所以,唯一能拿到我手机、并拨打电话给周敬尧爸爸的人,只有可能是你!沈漫绿!” 我自认为我分析解释得头头是道,然而,时过境迁,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就算有这种猜测,却早已没了证据。 沈漫绿在听完我所有的解释后,第一时间否定我所有的话。 她冷笑一声,目光镇定看着我,一字一字的说:“刘薄荷,你也太会想象了,可惜你说的事情全都不是我干的!” 我说:“我现在没要你承认,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可我已经说了,事情并不是我做的!” 沈漫绿说完最后一句话,门外突然传来拍门声,我走去开门,竟是看护。 看护手中拎着饭盒,一边走进病房,一边对我说:“这是周先生刚才带来的。” 我问:“周先生现在去哪里了?” 看护只说:“周先生说临时有事,晚点再来看您。”末了又说,“对了,周先生说您应该休息了,不适合再见客。” 沈漫绿闻言,伸手捋了捋头发,定了定心神后,声音平淡与我告别,“薄荷,那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吧。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平衡,可是事情不是我做的,就算你觉得是我做的,我也不会承认的。” 说完这句话,沈漫绿不发一言,转身离开,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盯着她的背影,想起这六年来,因为她而遭受的点点滴滴,忍不住的心碎流泪。 虽然她依旧死不不承认,但她此时此刻故意佯装镇定的反应,让我愈发肯定了她就是六年前绑架案的幕后主使者! 夜晚我辗转反侧睡不着,周晋毅突然往我床上钻时,我被他吓一跳。 我打了消炎吊针后,整个头脑昏沉沉,加上下午与沈漫绿对峙太久,脑细胞死得也有些多,此时大脑处于极度疲弱虚软状态,暂时也就忘记了周晋毅钻在我衣服里的手,此时正肆无忌惮的乱揉乱蹭着。 他揉得我无趣了,又反过来问我:“是不是吃了安眠药?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鼓励似的对我说;“你快好起来,等你好起来,我就带你去烟雨路豆腐巷23号,吃私家水煮鱼。” 我听到烟雨路豆腐巷23号,立即精神亢奋起来,问他:“这一回去吃也有礼物送吗?” “礼物?”周晋毅短暂沉吟片刻,笑了一声,说:“有,还有很多礼物送,不过你要吃药啊,吃饭啊,还要多吃桃子。”我心里想着礼服,赶紧答道:“好好好,只要你带我去烟雨路豆腐巷23号,我一定会好好吃药,吃饭,吃桃子。” 我心里有了期待,这一觉即便腰上搭着一双不安分的手,倒也很快睡了过去。 我睡得很沉,很香,做的每一个梦,都被周晋毅身上那股香味给包围住了。 第92章 生一个足球队好不好? 第二天是周末,周晋毅竟难得的没有离开,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他沉睡的脸庞。 我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过去拍拍他的脸,他机灵得得,很快握住我的手,顺势将我往他身边一带,揽入他的怀里。 这个时候,门外忽然有人敲了门。 我听到周晋毅郁闷的哼了一声,我把他推开,走到门口处去开门,恰见门外站着岳弯弯。 岳弯弯一走进病房,就自顾自的说话:“哎,真烦,昨晚周敬难得来找我出去喝茶,你知道他一张口就和我提起你……” 我不让岳弯弯把话继续说下去,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转头却见周晋毅已经从床上下来了,挺拔的身子,俊朗的脸容,还有别有深意的笑容,此刻正直直盯紧了我。 岳弯弯怔了一下后,立即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捂住她的嘴,她支支吾吾说道:“原来你房间里有人啊!你早说嘛,早说我就不进来了。” 我故意问她:“你是不是要来找我陪你去吃早餐?行,我现在换件衣服就陪你去。” 说完我咚咚咚拿了件衣服,躲到洗手间里准备换。 我正在换衣服,周晋毅走了进来,我吓得瞪大了眼睛,郁闷看着他。 他倒好,笑了笑,拍拍我的脸,目光瞄一眼我被文胸拖起的胸,暧昧不明对我说:“不错啊,你现在有点进步,不会一被我瞧见就大呼小叫。” 我被他噎了一下,正想反驳,就见他帮我翻了个身子,顺手帮我把毛衣套上,还交代我:“你穿多件外套,外头挺冷。” 我说:“我没有带外套过来,就这一件。” 他说“行”,开始解开自己的皮带。 我赶紧扭过头,问他:“你干什么?” “解皮带!” “你解皮带干什么?” 他噙着笑意的嗓音淡淡对我道:“男人解皮带还能干什么?不是干人就是干活。” 我说:“你别说话了你!” “是你问我我才说的。”周晋毅淡笑着说,“我也没让你待在这里,你要是想看你就转过身子来看,我乐意被你看,看完顺便给我写个阅读感想。” 我这才反应过来,其实他只是想要上厕所而已。 我裹紧了身上的毛衣,又打开厕所门,跑去投奔岳弯弯。 我现在一见到岳弯弯这张网红脸,就觉得亲切,可从前我只觉得岳弯弯挺讨厌的,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 而我之所以对岳弯弯的态度转变如此快,我想大概是因为她带我去见了我的女儿。 岳弯弯帮我实现了我这六年来,最想做的,却又一直做不了的事情。 我对她的感谢是发自肺腑的,虽然我常常在心里吐槽她衣服不好看,妆容也太过浓。可这丝毫不会影响,我们手拉手去医院饭堂吃早餐的情谊。 临走前,周晋毅把他的外套披我身上,让我赶紧去吃早餐,快点回来。 岳弯弯拉着我往前走了一小段后,警惕的看了一眼身后,确定周晋毅没有走来后,才对我说:“你们两个刚才在洗手间里做什么?晨练?晨泡?” 我瞪她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没胡说八道。”岳弯弯说,“我刚才都在柜子上看到几个避孕套了,啧啧啧……没想到你们发展这么快,老实跟我说说,你们昨晚用了几个安全套,你说来听听,我给你分析一下周晋毅有多猛。” 我疑惑的问她:“避孕套?什么避孕套?” “就是避孕套!”岳弯弯说,“你没有看到柜子上的那个避孕套吗?好几个呢,都是外国牌子的。” 我捏了捏手,心想,妈的,敢情周晋毅昨晚用那些避孕套,去搞了其他女人才回来抱我吗?难怪我昨晚觉得他身上的味道那么香,敢情那是女人的香水味吧? 我想到眼神发呆,连岳弯弯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问我:“你傻了?被干傻了?” 我气得不理岳弯弯,全程下来吃早餐也吃得心不在焉的。 回到病房,周晋毅已经离开了,我看一眼病房的柜子,的确见到了岳弯弯说的那几个避孕套。 我把避孕套捏在手里,气得全部往垃圾桶里扔。 等看护来了,我就指着那个只丢了避孕套的垃圾桶对看护说:“你帮我把那垃圾扔了。” 看护去看一眼垃圾桶,然后再看我一眼,我猜她是想告诉我,垃圾桶的垃圾太少,不适合拿去扔,可是她见我态度如此决绝,只好伸手拾起那垃圾桶里的几枚避孕套,颠颠的拿去外面扔了。 周晋毅今天果然是中了邪,他不仅早上在我这里逗留了那么久,连下午也过来了。 我吃过午饭,换了药吃了药,正寻思着是不是要出院的时候,周晋毅便回来了。 他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V领的黑色毛衣驼色的裤子,休闲又慵懒,衬得他身形高大又俊逸不凡,他一手插着裤袋,一路朝我走来的时候,我都被他迷得晕乎乎的。 我觉得他穿V领就挺好看的,露出脖子和锁骨,又隐隐勾勒胸膛,若有似无的诱惑,将我撩得刚刚好,比电视里的男主角还能撩我。 周晋毅走近我后,轻轻的朝我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晃得我眼瞎。 我躲开他炙热的目光,继续转头看电视,顺便语调淡淡问了他一句:“你来做什么?” 他再看我一眼,仿佛是打定了主意要撩死我,继续朝我笑,“想你,就来。” 我正在看电视上的一部韩剧,女主角打算要离开男主了,正在哭着与男主角告别,男主角正在最后关头展示他高超的撩妹技能,企图挽回女主角留下来的心意,画面唯美又令人感动。 如此悲伤的一刻,我却突然想笑,我心想,周晋毅可真是不要脸啊,一把年纪了,也学电视剧里的男主角撩妹。 我还没有鄙视他一把,他拿起遥控,给我摁了另外一个节目,《动物世界》。 我抗议:“你给我换回来。” 他把遥控藏起来对我说:“你就该多看看《动物世界》,少看些什么脑残男追女的韩剧,你该了解一下这个动物的世界,终究是弱肉强食的,终究是雄性动物占领主导地位的,雌性动物终究是要服从雄性动物的,雌性动物的最终目的就是繁衍生殖。” 我被他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周晋毅看我一眼,薄唇抿着轻笑,凑到我耳边,玩味对我说:“我们现在万事俱备,只差繁衍生殖。生一个足球队那么多好不好?” 我咬咬牙,瞪他一眼,想问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一转眼便瞧见看护领着一大班人来了病房。 我抬眸一看,竟瞧见妈妈桑领着一大班姑娘小姐,还有我们啤酒公司里的一大班同事,带着水果篮来看我了。 我一看十几人的阵仗,一下子朝我的方向涌来,一时之间有些被惊呆了。 还好周晋毅反应快,他挺客气的与这群来看我的姑娘们点头示意,而后请看护搬来凳子,端来水果零食,他自己则寻了个空儿,自己离开了。 周晋毅一走,妈妈桑就神秘兮兮问我:“小薄荷,看来你最近和周少处得不错呢,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又有姑娘插话道:“有没有穿上一次周少给你买的那套内衣内裤?” 又有啤酒公司的同事问我:“是不是要晋升做少奶奶了?以后可不能忘了我!” 姑娘们一人一句,把我轰炸得头脑快爆掉。 还好她们坐了一会后,便说要去上班,各自准备离开。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妈妈桑再度神秘兮兮凑到我耳边,对我说:“小薄荷,你走的这几天,有个男的来找过你,看他样子挺紧张也挺关心你的,还问了我很多问题。” 第93章 他说你最爱吃蜜桃 我问妈妈桑:“那个来找我的男人姓什么?” “他没说!”妈妈桑说,“他就问我你是不是在这里工作,住哪里。” “你怎么告诉他的?” “我当然没有和他说实话,我就说你最近病了,在医院住着,如果想找你的话,就等过几天你病好了再来找你。” “嗯,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妈妈桑说,“那人年龄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比周少大点。小薄荷,你老实跟妈咪说,他是不是你的老相好?” 我赶紧糊弄过去:“什么老相好?妈咪你就别开我玩笑了,赶紧走吧。” “行行行,不过有件事儿,妈咪想你帮帮忙。” 妈妈桑说完,从她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夹,交到我手里,客气对我说:“这是我女儿的简历,大学刚毕业,最近正在找工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薄荷,妈咪平时对你也不错吧?你能不能帮个忙,把我女儿的简历拿给周少看一下,看看有什么合适的职位让她干?” 我疑惑道:“你还有女儿?” 妈妈桑笑笑说:“有的有的,不过这事少人知道,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末了还给我补上一句,“就跟你一样的。” 我被她最后一句话噎了一下,顿时默了。 妈妈桑又对我说:“我女儿大学读的是人力资源管理专业,小薄荷,你就帮我去问问周少,反正也不麻烦,他要是看得上就用,看不上也没事,反正就只是一个机会。” 我觉得妈妈桑这个态度倒是挺不错,反正就是一个机会而已,反正周晋毅迟早还是会来的,我就是顺手拿给他看一下而已,决定还是由他自己来做的。 想到这,我答应了妈妈桑。 妈妈桑见我答应,直说回去后要在我经理面前夸我一通,让她给我提工资。 我但笑不语,目送她婀娜窈窕的身影越走越远,心想着,妈妈桑到底是什么时候,竟然也搞出个女儿来,同事一年她竟然藏得如此滴水不漏的,也真是难为她了。 我有些好奇的去翻开妈妈桑女儿的简历,她女儿简历上的一寸头像清秀又端庄,确实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 我突然有些羡慕起妈妈桑来了,她有机会把她的女儿养得这么漂亮清秀,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被别人养得漂亮清秀。 我哀伤的叹一口气,把简历重新阖上,再不多看一眼了。 我现在已经脆弱到联想到女儿的字眼,就心痛得无法自拔的地步。 隔一天,周晋毅夜里再来见我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故作云淡风轻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个文件夹,对他说:“桌上有份简历,你要不要看看?” “不看。”周晋毅不满的看我一眼,“我昨晚一整晚没来,今晚一来你就问我这个?” 我说:“我不问你这个要问你什么?难道我问你,昨晚和谁一起睡了,和谁一起生足球队去了?” 周晋毅哈哈大笑起来,他翻身上了我的床,健壮的身子使劲儿往我身后蹭,手不安分的在我身上乱揉乱蹭,我被他揉得呼吸急促,忍不住还低喊了几声,我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喊他赶紧停下来,外头还有看护。 周晋毅这才松了手,在我耳边痞气的低笑道:“等你好了再弄死你。” 我把他推开,愈发觉得他最近对我说话做事都过分得很。 想与他理论,顺便让他以后别再这样对我了,一转眼,我便瞧见他拾起桌上的那份简历,挺专注的看了起来。 我为了给他创造安静的阅读环境,便也不再开口说话了。 周晋毅看完了简历,指着简历上的照片对我说:“长得可以。”说完把简历一丢,又来抱我,蹭在我耳后说话,“看看别人长得多好,你怎么就长成这样?” 我怒气冲冲说:“妈的,你一见着个女的就说人家长得可以,你觉得她长得可以就把她招进公司生足球队去!” “好啊,我正有此意。”他俯下头用力亲我一口,“你介绍的人,我一定要物尽其用,用得好了,还能刺激刺激你不是?” 我气得心口就要裂开,也想不明白,我怎么会突然气得心口疼呢? 我疼得捂住了胸口,蜷缩成一团,我再也不和这个混蛋多讲一句话。 周晋毅一点不觉得他做了伤害我的事情,继续对我上下其手,我使劲儿拍开他的手,他转瞬风卷残云的袭来,如此往复,我觉得我俩像是在做无聊的小孩游戏。 我忍无可忍问他:“你很幼稚你知不知道?” 他翻身压住我,痞笑着盯紧了我,还俯下头,故意往我耳朵里吹了口气。 观察我的反应后,他一字一字得出以下这个结论:“嗯,啤酒妹吃醋了。” 我说:“妈的,你不许叫我啤酒妹。” 他说:“好的,我以后不叫了。啤酒妹。” “妈的你又叫?” “好,不叫不叫,再不叫你啤酒妹,可是我要叫你什么?”周晋毅又笑,问我,“老婆?” 我说:“呸呸呸!你别败坏我名声,我还没结婚!” 周晋毅语调懒洋洋的,“结婚这个东西就是个仪式啊,啤酒妹。” “你又叫!”我气急,“算了算了,你别说话了,你快走吧。” “我走去哪里?” “走去你自己家里。”我盖住被子,对他说,“你走你走,我想一个人静静,思考一下人生。” “行啊。”周晋毅一边说着,一边将我从床上捞起来,对我说,“我们一起回我家里,我给你时间让你思考人生。”又补上一句,“刚才医生和我说过了,你可以出院了。” 收拾东西回去的时候,我特意把那份被周晋毅丢在桌子上的简历,也一并带上了。 我心想着,既然都答应妈妈桑了,就应该做好,我打算再找个合适的时间,把这简历交给周晋毅。 我执意要求周晋毅送我回我的出租屋,可是周晋毅不答应,他开着车子,掌控着主导权,将我直接驶回了那套四环外别墅。 周晋毅似是早有计划,我们一回来,钟点工还没走,正在厨房里忙活,招呼我们:“饭菜都做好了,先生小姐可以用餐了。” 我哦了一声,被周晋毅推到饭桌前,一看全部都是清淡的忌口青菜,唯一的荤食是一碗酸菜鱼。 周晋毅跟我说:“医生说你这样不能吃辣,所以就煮条酸菜鱼给你吃。” 这一顿晚餐极度丰盛,虽然没有荤食,却道道是美味。 周晋毅倒是没怎么吃,我问他为什么不吃,他说在外面吃过了。 我一闻,他身上的确有烟酒味。 周晋毅给我夹菜,夹鱼,让我多吃一点。 我说我吃很多了,自己可以夹菜。 他便不再给我夹菜了,转而上楼去洗澡冲凉。 钟点工端来最后一盆豆腐汤,笑笑,客气对我说:“小姐您慢用,这所有的菜都是周先生亲自去买的,我说让我去买,他还说得让他自己去买。我就想一个男人会买什么菜?结果一买回来,果真买了些坏菜叶回来,只有那几个桃子挑得好,个个圆滚滚的,又红又饱,他说你就爱吃蜜桃。” 我点点头,说:“是啊,谢谢阿姨。” “小姐客气了,”钟点工说,“你该谢谢周先生,难得他这么有心,这些年也没见过他这样。” 我一边回味着钟点工的话,一边单手吃着晚餐,速度极慢。 钟点工离开的时候,我还没吃完。 片刻后,周晋毅洗了澡出来,换了米色的圆领恤衫,浅米色的居家裤,休闲又慵懒,头发还噙着水滴,他看我一眼,眼睛亮亮朝我笑,愈发光彩照人。 他问我:“你吃饭都是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吗?可以吃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说:“我现在只有一只手可以吃,哪有左手右手一个慢动物,你可以侮辱我,不能侮辱掏粪狼孩!” 他笑笑,走到我隔壁的椅子一坐,抢过我手里的碗,开始一口一口喂我吃饭。 他喂我吃饭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我快要被噎住了。 我气咻咻问他:“你喂我吃这么快干什么?” 他看我一眼,痞气又无赖的笑,“早吃完早些上楼去给老子暖床。” 第94章 牛逼哄哄的周凯子 吃完晚餐,我习惯性的要自己收拾碗筷。 周晋毅阻止了我,不让我碰那碗筷一下,还说:“明天会有人来收拾。” 我说:“明天收拾就不好了。” 他说:“那就让我来收拾好了。” 说完他当真拿起我的碗筷,走到洗手盆处冲洗。 我盯着他挺拔的身影,站在洗手台前认真的刷洗碗筷,竟有一丝丝感动。 我拿了几片桃子,一边走到他身侧,一边将手中的桃子递到他嘴里。 他张嘴咬了一小口桃子,又说:“你自己吃。” 可我执意要给他吃桃子,喂了他几口,他照吃不误,也当做是对他认真刷碗的犒劳。 他洗好了碗,双手还湿漉漉的,一把将我抱起来,放在厨房干净的灶台处。 他身子置身在我身前,仰头看我一眼,低低的笑,粗粝的指尖慢慢摸到我的后脖颈,耳朵,锁骨,最后双手突然捧着我的脸问:“要不要?” 我反抗的推了他一把。 他弹出去后,又厚颜无耻弹了回来,再度伸手摸我的耳朵,脖子,锁骨。 摸着摸着,他嗓音沙哑再问我一遍:“真不要?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猛男就摆在你面前,你真不要?” 我说:“不要不要,就是不要!” “你不要什么?”他故意朝我笑,手却不老实,一会儿伸手摸我腿,一会伸手摸我头发,还故意问我:“你不要这样?还是这样?还是这样?” 我气急,再次推开了他。 他才一把将我从灶台上抱下来,扛在他肩上,直接往他楼上房间走去。 他开了门将我甩在床上,给我交代了一句“暖床,快点,老子待会再回来收拾你”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后,便听到隔壁隔壁房间,传来有人对话的声音。 我特意开门走出去,透过门缝,便见到周晋毅坐在椅子上,正在和一个男人谈话。 我心想这人该是他的朋友,要不就是公司里的员工,否则三更半夜了怎么还会来。 周晋毅瞧见我站在门外偷看他,喊了我一声,让我帮他在隔壁房间里拿个打火机来。 我按照他的吩咐做事,很快帮他送进来一个打火机。 那个坐在沙发上与周晋毅谈话的男人瞧见了我,客气的与我点头示意,我也客气的朝他点点头。 我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周晋毅在我身后,对我说,“你早点去睡,别乱走了。” 我一听有些不乐意,我觉得我并没有乱走,可是碍于他有客人在场,我也就不再与他辩驳了。 我走到门外,轻轻把门阖上,特意站在门口一小会儿,便听到那个男人问周晋毅,“这位就是刘小姐?” 我听到周晋毅轻轻应了一声。 那男人又说:“没想到她长这么大了,当年在孤儿院的时候她还……” 那男人的话瞬间中止,原本我还打算继续听下去的,可是他的话就戛然而止了。 可我也不是白痴,我下意识觉得这话里隐藏着什么讯息。 等我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思考了一会后,我便渐渐想明白了,也许周晋毅是在调查我,他若不是调查我,怎么会连我从前在孤儿院住过的事情,都翻出来? 我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感觉他好像窥探了我所有的秘密。 夜晚睡觉时间,周晋毅结束了与朋友的谈话。 打开房间门后,他朝我走来,站在床边,俯下头看我一眼,痞笑似的问我:“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暖床?自己连被子都不盖,就想给我暖床?”说着他掀了被子盖在我身上,连着我的脑袋,把我遮得严严实实。 我好不容易把被子扯开,脑袋透出来往外大口呼气,没好气看他一眼,开口:“我这不是已经给你暖好床了吗?”想起刚才我站在门外偷听到的话,我又质问他,“你是不是在调查我?” 他身子怔了一下,短暂蹙眉后,他一把将我从被子里拎出来,反过来质问我:“你偷听我说话?” 我说:“我没有!”对上他的目光后,又有些心虚的说,“我就是那个……不小心听到了。” 他猛地用力把我翻了个身子,甩在床上,压着我脑袋与半边胳膊,不容我反抗,语气恶狠狠问我:“以后还敢不敢偷听了?” 我挣扎着说:“我没有,我没有……我真没有偷听……” 他再用力压了我一下,似乎是要逼迫我招认,再一次问我:“你还说你没有?到底有没有?” 我最终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连最初想质问他的底气都没有了,我不争气的承认道:“有有有,我认了行吗?你快放了我,快放了我。” 周晋毅这才笑笑,将我翻了个身子,小心翼翼的将我扳回床上。 我虽然口头上对他屈服了,可是我心里却依旧对他不服。 一整个晚上我都不理他,他也没理我,似乎是有什么心事,我才不管他有什么心事,想起他刚才那样粗鲁对我,我就只想和他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第二天早晨,周晋毅起得比我早,他站在我前面脱衣穿衣换裤,一点都不觉得害臊。 我时不时偷偷睁开眼睛看他,一看到他结实蜜色的肌肤,就赶紧把眼睛阖上,不敢再多看一眼。 周晋毅换好了衬衫西裤,走过来把我拍醒,我这才睁开眼睛看他。 他看我一眼,嘲讽的讥笑我:“你以后要偷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别搞得偷偷摸摸。” 我心虚,“我才没有看你,我只是睁开眼才不小心看到你!你以为我很想看你咩?” 周晋毅笑,“你有没有偷看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起身,转身背对我,交代,“你今天在这里待着,哪里都别去。待会有人给你弄吃的。” 我猛地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抗议,“我要回去!” 周晋毅不容置疑的语气,再交代一句:“等你身体好了再回去,你那地方不安全,也不方便。你得有人照顾。” 我不理会他的一片好心,我只要一想到他正在找人调查我,我就觉得全身毛骨悚然,最重要的是,他似乎一点都不把他对我的调查,当做一回事,他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我昨晚质问他,他竟然反过来说完偷听,想想就火大! 俗话说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周晋毅的价值观诧异实在太大,我觉得自己真不适合再与他待一起。我怕自己再与他待一起,连祖宗八代都得被他挖坟掏出来。 我不留余地的拒绝了周晋毅:“腿长在我身上,我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管你的事!” 他背对着我,突然冷哼了一声,语调淡淡,带着威胁,“行啊,你走吧,你走了以后就别回来。” 我在心里大声的说:妈的,真是笑话!你以为我还怕你威胁?不回来就不回来,你要我回来我还不想回来呢! 周晋毅撂下这句话,就牛逼哄哄的走了,还留给我一个牛逼哄哄的背影,我瞪了他牛逼哄哄的背影好几眼。等听到楼下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我才刷脸换衣服准备离开。 临走前,我特意把妈妈桑给我的那份简历,压在周晋毅的床头柜子上。 反正妈妈桑交代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尽力去做了,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妈妈桑要是不满意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我回了出租屋,才发觉自己根本就没有家里的钥匙了,那个原本装着钥匙的包,早就被小偷偷走。 而警察做事的速度,简直可以用龟速来形容,事到如今,连案件进展得如何,也没有人打个电话来告诉我一声。 我开不了出租屋的门,只好去跟房东再拿一份钥匙。 房东知道我在他家附近被抢了包,还搞得受伤之后,还特别不好意思的慰问了我一下。 而后,他二话不说便给了我一份全新的钥匙,顺便提醒我该交房租了,我身上没有现钱,便用支付宝打了钱给她。 房东乐呵呵收到后,又告诉我一个消息,“你不在的这几天,有个男的经常在你出租屋前面来回走动,长得挺高大的,样子挺俊俏的,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可我去问他要找谁,他也不告诉我。” 我若有所思哦了一声,又想起上次妈妈桑也告诉我,有个男人曾经去过酒吧找我。 我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事,一边走回出租屋,刚走到拐角处,我一抬眼往出租屋门口望去,便瞧见一张许多年不见的脸。 第95章 他很认真的在玩你 我站在拐角处,定定的看着站在我出租屋前徘徊的男人。 隔了好久好久,我却始终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我认出了他是刘斯承,可我不敢见他,我也不敢让他看见,我现在住着这样的出租屋。 也许他早从各种途径,得知我现在的境遇,也知道了我现在打工的地方。 我想我们迟早是要再见面的,可我也想,要不就这样吧,相见不如不见,当初说不见面的是他,现在能拖一天不见就一天不见。 刘斯承在我出租屋外徘徊了一小会后,等不到我后,便开着一辆大众车走了。 等他把车开远了,我才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许多天不曾回来过出租屋,我发现屋里的摆设都蒙上一层灰尘,我心不在焉的拿着抹布,胡乱的左擦右擦,却始终擦不掉心里那点淡淡的忧愁。 我干脆甩了抹布,不再左右擦拭桌子,打开了周晋毅给我的那台电脑,开始复习起专插本的资料来。 眼看现在已经是年底,专插本的考试被安排在今年的3月份,所以我剩下的复习时间也不过是2、3个月的时间。 如果换做是以前,对于我来说应该是没有任何难度的,可是现在,我复习的时间少之又少,我只能尽量挤时间安排复习。 虽然我手臂的伤势不是太严重,可是却也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至少目前这个样子,我是无法提啤酒桶的。 我打了个电话,跟啤酒公司经理请多1个星期的病假。 啤酒经理听到我要请假这么多天,有些不乐意,还说可能要找个人先去顶替我。 我知道她也为难,需要销售额冲量,我不好说什么,也没有怎么表态。 啤酒经理的电话挂下不久后,妈妈桑给我来了个电话。 妈妈桑在电话里头,大致向我阐述了,关于啤酒经理打算吊一个新同事,暂时顶替我职位,结果被她一口回绝的事情。 妈妈桑向我表明了她对我的忠诚后,又开始拐弯抹角问我:“小薄荷,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女儿的简历,交给周少过目呀?” 我诚实答道:“有的,我都拿给他看过了。他还夸你女儿长得不错。” “真的呀?”妈妈桑激动的开口道,“真没想到,周少其实也不是除你之外,滴水不进的嘛!” 我说:“妈咪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妈妈桑又与我拉起关系来,“小薄荷,现在全酒吧的人都在疯传,说你快晋升少奶奶了,个个都指望着你以后多罩着。” 我说:“你们别瞎指望了,我连我自己都搞不定,我还罩你们?” 妈妈桑见我如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临挂下电话之前,她再次向我表忠心,“小薄荷,你放心,你卖酒的位置我给你保着呢,你经理要是敢让人来,我有的是办法让她走。” 我笑笑,想起第一次见妈妈桑时,她对我那刻薄样,和现在对我的忠诚样,模样区别倒是很大。 请假之后,我便寻了个早晨,特意去超市购置了一个星期的食物,重新回到了出租屋里。 我打算这段时间,趁着受伤,足不出户,一方面我是为了躲避刘斯承,一方面我是想更加专心的进行复习。 期间,岳弯弯也来看过我一次,顺便给我传达了一个消息—— “刘薄荷,你还有心情窝在这出租屋什么都不干呀?他喵的,你的强劲情敌都杀过来了,周晋毅都快要被人抢走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整天傻坐啊?” 我躺在床上,一边翻书,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岳弯弯,“我的强劲情敌可不少,你也算一个呢,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 “妈的!你还要心情在这里调戏我?” 说着话时,岳弯弯跑到床边去拽我,使劲儿将我拽起来后,她抓着我的双臂,用力晃动我的身子,恨铁不成钢对我说:“刘薄荷,你倒是有点战斗力啊!别这么蔫蔫的,你都不知道周晋毅现在被她迷成什么样的,我听他奶奶说,他俩都到了谈婚论嫁的那一步了。你再这样蔫蔫的不思进取,周晋毅就没了! 我听着岳弯弯的话,突然想起周晋毅这些天的杳无音讯,难怪他最近连面也不露了,短信也没一条,甚至电话也没一个,敢情是有了新欢,转眼就把我给忘了吧? 忘得好呀! 我在心里叹一口气,对自己这样说着,最好所有人都把我忘了,让我一个人在这出租屋里,自生自灭才好。 原本我还对自己与周晋毅的那段关系提心吊胆,现在听岳弯弯这样说,倒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应该才是这段关系最好的结果,我和周晋毅原本就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 更何况我还曾是他弟弟的女朋友,这样的两个人要是搞在一起,估计连天都不愿意放过我们。 我对岳弯弯说:“所以我早就和说过,我和周晋毅之间没有什么暧昧关系,你之前还不相信,现在信了吧?” 岳弯弯说:“我信。我信你们以后不可能有什么关系。毕竟身份摆在那,周晋毅玩玩你也就是了,我才不相信他会娶你。” 我听着岳弯弯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竟然生出一分不服气来,我在心里骂她:妈的,看不起人是不是? 转眼我又听岳弯弯拐了个弯对我说:“可是我觉得我看人也不会看错啊,虽然周晋毅注定只能玩玩你,但我看出他很认真的在玩你。而且他玩你的时候,比从前玩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用心!” 我觉得岳弯弯口中的这个“玩”字,显得很粗俗,翻译过来,好像就是“上”的意思。 我用力瞪她一眼,不满的说:“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他没玩过我,也没上过我。” 岳弯弯哼一声,不相信的说:“是是是,他没玩过你,也没上过你,他就是睡过你而已!” 我想据理力争,可一时之间又有些词穷,周晋毅的确和我睡过了,而且睡了挺多回的。 岳弯弯见我无话可说,愈发嘚瑟道:“你个死灰姑娘还在这里狡辩?有意思吗?连避孕套都被我瞧见了,还跟我狡辩。”末了,又补上一句,“对了,上次我约周敬尧出来喝茶,我也跟他说了这件事儿。” “什么事?” “避孕套啊!”岳弯弯唯恐天下不乱对我说,“我原本就当玩笑似的对周敬尧说的,我说你那天手受伤了,我去医院见你,看到你桌子上放了好几十个避孕套……我见他没有反应,就故意讽刺他说,你前女友赚钱真是拼命啊,手受伤了也没忘记压榨周晋毅……” 岳弯弯观察一眼我死灰死灰的脸色后,又继续对我说,“刘薄荷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原本就想故意刺激一下周敬尧而已,我也没想到周敬尧对你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啊!” 我捂住痛不欲生的一颗心脏,一想到我这么多年来,一直苦心想要在周敬尧面前维持一个好的形象,甚至直到最近遇见周敬尧,我也一直想给他留下好一点的记忆,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彻彻底底被岳弯弯,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贱人给捣乱了! 我大声问她:“妈的!岳弯弯,你他妈还跟周敬尧说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了。”岳弯弯紧张的开口,“不过周敬尧倒是有说。” “他说什么了?” 岳弯弯叹一口气,很无奈告诉我:“我告诉你,你别生气啊!” 我大声呵斥她:“妈的你说重点!” 岳弯弯这才战战兢兢看我一眼,说道:“他问我,你卖给周晋毅多少钱一夜,他也想买你……你……” 我:……我心如刀绞 第96章 顾唯一 那日岳弯弯离开后,我依旧心如刀绞一整晚,辗转反侧的无法入眠。 我早就想过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岳弯弯卖了,然而我比较没有想到的是,周敬尧竟会说出那番话,他竟问我卖给周晋毅一夜多少钱?妈的,太看不起人! 我化悲愤为力量,愈发用心的看起书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考上大学,至少有了文凭,我就可以暂时摆脱我事业总是停滞不前的僵局。 一个星期后,我手臂的伤势差不多痊愈之后,决定回去酒吧上班。 我一来,妈妈桑就把我拉到一旁,小声对我表忠诚:“小薄荷,你不来的这段时间,我没让你任何姐妹占据你的领地,我还帮你卖了好几百瓶科罗娜,提成到时候都是你的。” 虽然好几百瓶科罗娜的提成也不多,不过就几十块,可我还是谢谢妈妈桑。 我由衷的对妈妈桑说:“妈咪,真是谢谢你了。以后还有许多您照顾的地方,您一定要多担待着点。” “客气了!”妈妈桑说,“话说回来,我其实也没帮你什么忙。倒是你,帮了我大忙了!” 我正要继续问下去,妈妈桑眉开眼笑看着我说:“小薄荷,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次我不是拿了我女儿的简历,麻烦你去帮我交给周少么?第三天就有人打电话通知我女儿去面试了!而且是周少直接面试的,现在我女儿已经在上班了!现在在做人力资源助理。” 我有些意外,但也同样高兴,看着妈妈桑为了能够帮助女儿找到一份职业,而高兴得皱纹都挤成了一堆,我也有些动容。 我嘴里恭喜着妈妈桑,心却在想着,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妈妈桑一样,帮我女儿做上一两件事,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似乎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叹一口气,又想起岳弯弯上次与我说,周晋毅最近和一个女人打得火热,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很显然,我现在已经被周晋毅彻底遗弃。 虽然我一点都不难过,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提前和妈妈桑打了个草稿:“妈咪,周少最近有了新女朋友了,我最近和周少的关系也不太好,你让你女儿上班的时候多用点心,职场残酷,不要被人逮到什么缺点,到时候我想帮也帮不了。” 妈妈桑若有所思,点点头,对我说:“好,不过我还是要代我女儿谢谢你。” 我由衷的说:“妈咪,你真不用谢我,其实我也没帮你什么忙,就是把简历拿给他而已。” 妈妈桑激动握住我的手说:“就是这一点我就要感谢你了,我认识的人挺多,但真到了事的时候,没人肯帮我。只有你!” 夜晚10点,我正在卖场里走动,妈妈桑领着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出现在我眼前。 我一眼认出这小姑娘,就是妈妈桑的女儿,我看过她贴在简历上的照片。 真人果然和照片上的一样漂亮,难怪周晋毅阅遍美女无数后,还夸她长得不错。 妈妈桑的女儿确实长得不错,不是一般的不错,是长相不俗,气质脱俗。 真没想到,妈妈桑这个酒吧老鹌,竟然培育出这么一个出水芙蓉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见我就甜甜的喊我:“薄荷姐。” 妈妈桑在一旁向我介绍:“薄荷,这就是我的女儿,顾唯一,我女儿说无论如何要来感谢你一下,恰好你今天上班,我就让她过来一趟了。”又说,“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包厢里头说话。” 妈妈桑左拐右拐,将我们领到二楼一处包厢里,说道:“你们俩先坐着聊聊天,我去给你们拿饮料小吃来。” 坐定后,顾唯一才抬眸看我一眼后,有些羞涩的对我说:“薄荷姐,谢谢你。” 我笑着回应顾唯一,“客气什么呀?我什么都没有做。”又提醒她,“你该谢谢周晋毅,哦,对,就是你现在的上司,周总。” 顾唯一噗嗤一笑说:“我谢过他了,可他也跟你一样这么说,他说他什么都没有做,要谢就谢刘薄荷。” 我哦了一声。 顾唯一又说:“周总还跟我提起过你来的。” 我有些吃惊,“他说什么了?” 顾唯一有些为难说:“他说……他说你心思一大堆,胆子不小,就那三两肉还敢去抓贼,结果弄得自己全身是伤,他看了都疼。他还说你长得丑,还整天就知道惦记着那点钱,可没想到你为人还挺仗义,所以他才决定用我……” 我在脑子里脑补了一下,周晋毅说这番话时的刻薄相,想到不禁攥紧了手掌,恨不得周晋毅此刻就在我眼前,我一巴掌就拍死他。 顾唯一见我发呆,忍不住还安慰了我一句:“不过,他提起你的时候,心情看起来好像很好的样子,我看他平时工作的时候都特别严肃,只有说到你名字的时候,才会笑一下的。我猜,周总一定是很喜欢你的。” 顾唯一说完这番话,满脸羡慕看着我。 我赶紧提醒她,“你们周总他不喜欢我,他有女朋友了,已经快要结婚了。” 顾唯一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接着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她又回光返照似的仰起头,看我一眼,突然说:“薄荷姐,我想起最近的确有个姓温的女士,经常来找我们周总,我听同事说,这个温女士来头可不小呢!是个家事背景强大的富家女,最近刚才国外留学回来,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她就和我们周总好过,俩人以前还是同学!” 我心想,周凯子的确就该找个这样背景强大、学历相当的女人,这样才适合他,未来也能在事业上助他一臂之力。我在心里先恭喜他了。 顾唯一又在我耳边说:“我还听说,这个温女士最近帮了我们周总大忙,之前我们周总一直搞不定的海底开发资源项目,被局里的人搁置下来,冷藏了半年之久,周总前前后后想了无数次办法,结果都没能被通过。最近温女士只让他父亲帮忙提点一下,案子就通过了。为了这事,我一入职就有奖金可拿呢!” 顾唯一讲得正是激动不已,我却忽然莫名的失落起来。 我想起上次,周晋毅也与我提起他的海底开发资源项目,他还让我从老头手里买一幅画来,之后我又弄了一幅给他,可是两幅画相继送出去之后,周晋毅却一直没有跟我提起事情的进展。 我之前就在想,可能事情遇到了阻碍,所以周晋毅才没有跟我说起这件事的进展。 今日听顾唯一如此一讲,我倒是全部清楚明白了,我那两幅画压根没有能帮上周晋毅任何忙。 其实我早该明白这一点,我何德何能以为两幅画,就能帮到周晋毅做那样大一笔生意,果真是痴人说梦。 他们有钱人玩的是权利游戏,不是我拿两幅画就能插得入去的。 而我猜想,顾唯一口中提起的这个温女士,应该就是岳弯弯口中所说的那个我的情敌。 虽然岳弯弯觉得她是我的情敌,可我对她毫无敌意。 身为敌人,至少要实力相当,战斗力匹配。 而我与这位温女士,弱强太过明显,她不出场已经用她强用力的背景与能力,将我压得无一丝生还的余地。 然而我也不难过,她是她,我是我,一个人一条命,我过好我的生活就可以。 自此以后,周晋毅还会不会来看我这个问题,已经不在我每日的思考范畴之内。 然而,月中的某一日,胖子却带了一大班朋友来夜色庆祝生日,他一进门,我刚好瞧见了他。 胖子领着一大班朋友,唯独没有周晋毅。 而后,胖子直接上了楼上早已预定好的天字号包厢。 胖子离开后,我继续在卖场里推销啤酒。 妈妈桑在身后喊了我一声,告诉我:“胖子叫你上去一趟呢!” 第97章 他是我的一根心头刺啊 我来到楼上的天字号包厢,胖子立即热情的朝我招手,说道:“刘薄荷,这边这边,你过来。” 我走到胖子身边,看着他,客气的问他:“要喝点什么吗?” “你和我客气什么呀?”胖子看了我一眼后,笑笑说,“今晚是胖哥我的生日,包厢里所有的啤酒算我的,其余的每个天字号开房包厢送一打啤酒过去,就说祝我胖哥生日快乐。” 我记下了胖子的要求,又问胖子:“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 胖子笑嘻嘻说:“没有。”又问我,“刘薄荷,是不是周少没来看你,你不开心?” 我说:“胖哥你想多了,我很忙,没时间不开心的。” 我下意识不想和周晋毅有关的人走得太近了,走得太近只会叫我处处受到周晋毅的牵制,何况周晋毅已经要结婚了,我和他真不适合有太多的牵绊。 胖子说:“你别不开心啊。周少最近很忙的,每天都飞三亚,这会估计还没有飞回来,他冷落你也是应该的,何况他的正牌已经回来了嘛,你总不能叫他顶着被正宫娘娘跪地板的风险,来找你玩耍吧?就算他肯来,他肯定也弄你弄得不够专心,到时候你不够爽,又得埋怨他不是……” 我瞪了这死胖子一眼,压低了声音警告他:“你说话客气点,什么正牌正宫娘娘,什么弄不弄,爽不爽,你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就别再这里乱嚷嚷。他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管我什么事?” 胖子被我骂了几句,有些蔫蔫的,却也不敢对我发作,只说了句挺刺激我的话,“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的心眼还不小,你不想做偏房娘娘,你想做正宫娘娘。啧啧啧……刘薄荷,你也不看看你,你有这个做正宫娘娘的命吗?” 说实在的,胖子的话对我的确刺激不小。 可是我也不是吃素的,我很快便回了他一句:“你就是给老娘做正宫娘娘,老娘也不要呢!” 说完我帅气的一转身,抬脚离开了。 身后我听到胖子在那瞎嚷嚷:“喂喂喂。刘薄荷,你回来,只说你两句你怎么就生气了,我警告你,你别去周少面前乱嚼舌头,他现在就听你的话,上次还把我训了一顿!……喂,你倒是回来,听到没有啊?” 我不再搭理死胖子,也不管他在我身后胡言乱语,一转身离开了包厢。 我重新回到卖场后,按着胖子的吩咐,让酒吧的员工合计着,帮我每个天字号包厢送一打科罗娜上去,而后又让几个同事,帮我提着几冰桶的科罗娜来到胖子的天字号包厢。 我的右手臂刚受过伤,没有办法用力,只能用左手提着冰桶。 可是我左手的力气比较弱,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费力。 好不容易我才走出了电梯,正往前吃力提着啤酒桶时,手却突然一轻,有人从身后接过了我的啤酒桶。 我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却又怀疑自己可能是闻错了,我扭回头一看,便瞧见帮我提着啤酒冰桶,走到我身侧的周晋毅。 他看起来似是有些憔悴,眼圈挺黑,胡茬也冒出来许多,左手臂还挂着黑色的皮夹克,里头穿着V领毛衣下身牛仔裤,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这些日子我虽然不曾见过他,却总从别人口中听闻他的消息与近况。所以此刻见到他,也一点不觉得陌生。 周晋毅低头看我一眼,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问我:“你手上的伤还没好?” 他这么轻描淡写的给我来这么个开场白,仿佛之前所有的空白都不是空白,仿佛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还维持上一次见面的样子。 可是那天他最后和我说的那句话是——你走了以后就别回来。 他都已经和我说了这么句狠话了,他怎么还这么死皮赖脸问我伤好了没有。 男人莫非都是那么健忘的吗? 我不搭理他,只看着他手里的冰桶啤酒,对他说:“这是胖哥要的啤酒,既然你来了,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送进去吧。” 他点了点头,似乎是答应了。 我在他还没有开口之前,一转身就走了,我走的速度极快,直接转身下了楼梯。 走到拐角处,我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周晋毅没有追上来后,我才一步步走下楼梯,心中却是怎么也说不明白的失落。 可短暂的失落后,我又理智清醒的提醒自己,决不能再和周晋毅有半点瓜葛。 虽然他偶尔也会令我心动,虽然他送我礼物的时候特别大方,虽然他常常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对我伸出援手,我肯定他对我有一点好感,他甚至曾经拐着弯的对我表白,拐着弯的说他想养我,他还喊过我一次老婆…… 可这些都是假的,我心里明白,就和胖哥说的那样,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被人娶回家做正宫娘娘? 其实我也没有遐想过,有朝一日当正宫娘娘。 我心里有我的原则,我不能破坏别人的感情,从前没有温女士,我还可以陪着周晋毅瞎闹,可是现在温女士来了,我就该自重,懂得避嫌。 这是我做人的底线,我什么底线都没有,这点底线还是有的。否则下了地狱也没脸见我爹。 我走到一楼的大厅,正要重新投入工作,一抬眼,妈妈桑领了个人,朝我的方向走来。 我看着妈妈桑身后那张熟悉的脸,第一时间想要逃跑,可是那人已经先一步看到了,我再逃,于情于理说不太过去。 刘斯承在妈妈桑的指引下,一路朝我走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穿成这副鬼模样,在这种场合里见到刘斯承。 好在刘斯承见到我身上那套暴露的啤酒制服后,也并没有显现出很惊讶的表情。 他脸色平静,走到我眼前,看我一眼,沉默下来。 妈妈桑见我俩气氛如此微妙,只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这先生刚才就来了,一直坐在卡座上看你。没想到他要找的竟然是你,你和他认识?” 我没有回应。 妈妈桑拍拍我的肩,说道:“行,那我不打扰了,你和他好好聊聊。” 妈妈桑离开后,我与刘斯承之间的气氛越发尴尬。 刘斯承这些年倒也没有怎么变化,事实上,这辈子从我第一眼见他为止,他就没有怎么变化过。 头发总是剪得短短的,衣服鞋子也很朴素,这和他们家祖传当官的遗传也有关系。 他连车子都不敢买好的,我曾经问过他一次,他说怕到时候被人问起会很麻烦,于是只买了辆大众车代步。 他现在还是像从前一样朴素,除了身高优势,他这样的长相往人堆里一放,就是个路人甲。 可是这个路人甲也是我的一根心头刺啊,他也刺得我有些疼,与周敬尧相比,他刺得我更疼,而且后患无穷。因为他让我生下了我一生无法割舍的女儿。 我对他的感情是又敬又恨,我感谢他给我读书的机会,让我无忧度过了童年少年甚至大学前两年,却也恨他,恨他……恨他为什么要让我生下我女儿,他可以侮辱我,为什么还要逼我生下他的女儿。 时过境迁,这恨不少只多,尤其那日我听见我女儿口中那番话,得知他对我女儿说妈妈已经死了后,我简直心如刀割。 刘斯承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对我说了这六年来的第一句话。 他说:“薄荷,我有话和你谈谈。” 我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他坚持说:“必须谈,是关于我们的女儿。”他撂下这句话,转身要走,临走前,再丢下一句,“我的车子在外头,我在外头等你。” 第98章 旧情复燃 我犹豫了一会,终究因为刘斯承说的那句“关于我们的女儿”,而抬起脚,追上了他的步伐。 他的大众车就停靠在酒吧门口,我走上去,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我刚系好安全带,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而后传来疯狂的喇叭声,再接着又是故意制造出来的撞车碰撞。 我意识到有人故意在身后撞刘斯承的大众车,估计还是来寻仇的,这仇恨似乎还不小,那车子碰撞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继而连三的发出“砰砰砰”,连过往的行人也忍不住回头频频观看。 刘斯承往后看了一眼,转回头时目光落在我脸上,突然问我:“你认识身后那开车的人?” 我下意识回头一看,一眼瞧见身后一辆黑色路虎,而黑色路虎的主驾驶座位上,坐着一个俊脸黑沉的男人,正是周晋毅。 我被周晋毅吓了一跳,赶紧扭过头来。 我头刚一扭回来,后车厢又传来一声重重的撞击。 周晋毅开着的是专门越野的黑色路虎,而刘斯承的车却是代步的大众,很快,大众便被路虎撞得有些支离破碎。 为了不造成人员伤亡事故,我赶紧解开安全带,与刘斯承打了个招呼后,自己下了车,朝周晋毅的黑色路虎走去。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角的余光瞥见我来了,依旧目视着前方,连扭头看一眼我都懒得。 我很想骂他是不是神经病,于是用力拍他的车窗,他神色懒洋洋的扭头看我一眼,而后才伸手帮我打开了车门,让我上了车。 我上了车,就坐在他副驾驶的座位,我质问他:“你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我,指了指我的安全带,示意我:“戴上。” 我说:“我不戴,我还有事情要和别人谈。我现在就问你发什么疯,为什么要撞别人的车?” 周晋毅拽得很,瞥我一眼,目光冷冷,而后二话不说,直接锁了车门,发动了汽车。 我往回头,看着身后的刘斯承,他坐在车厢里面无表情,我一直盯着他看,直到汽车拐了个弯。 周晋毅看我一眼,语气讽刺道:“看够了没有?” 我回过头来,大声呵斥他,“你到底要闹什么?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他没有再回答,等红灯的时候,他终于扭头问我一句,语气是拽得不能拽的质问:“你手机该扔掉了吧,打了几十个也不接听。” 我下意识从裙袋里掏出我的手机,一见,果然上面有无数个来自周晋毅的来电显示。 周晋毅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很快抢走了我的手机,拔出了手机卡,打开车窗户,用力往外一扔,手机卡很快被车流压过。 我大声吼了他一声,质问他:“你是不是神经病?” 我就只差甩他一巴掌了,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 此时,红灯灭,绿灯起。 周晋毅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语调讽刺对我说:“你手机里太多闲杂联系人了,也是时候该换个新手机,换张新手机卡了。” 我说:“你说谁闲杂联系人了?我手机里除了我公司里的同事,就是酒吧里的同事,剩下的就只有你和岳弯弯。难道你说的闲杂人是指你自己吗?那行,你现在就放我下来!” 周晋毅手掌着方向盘,问我一句:“要去那?”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想起刚才刘斯承说要和我说女儿的事情,一颗心愈发七上八下,恨不得插对翅膀,立即从他车里逃出去。 可是周晋毅不让我离开,我伸手试图去控制他的方向盘,他干脆把车子刹停在路旁,拧住了我的双手,力度霸道,将我翻了个身,脸贴在车窗上,牢牢控制住我,让我没有一丝动弹反抗的机会。 他还威胁我:“我们还没有在车上试过吧?” 我艰难的骂了他一声。 他不怒反笑,又语气调侃问我:“刚才那人是谁?” 我想了想,还是诚实交代了:“是我哥哥!你先松开手!” 周晋毅忽然低笑一声,笑声轻狂而讽刺,“是你哥哥?还是你女儿的爸爸?还是你的旧情人?” 我气得要胸口爆炸,身子开始持续挣扎起来,他继续将我压制住,一点不给我反抗的机会。 半晌他说:“你上回和我说,开车是你哥哥教的?那你哥哥有没有跟你在车上做过?要不我们也来试试。” 我实在太气愤了,一时之间化悲愤为力量,猛地用力推开他,甩手给了他一巴掌。 安静的车厢里瞬间爆发一记清脆的“啪”声,周晋毅被打得眉头紧蹙,我这打脸的力度有些大,打完之后我就有些后悔了,还为周晋毅感觉痛。 可他眉头短暂蹙紧一下后,转瞬又舒展开来,哼一声骂我一句:“草,你胆子不小!” 我吓得躲角落里去,我真担心他一时想不开拿把刀把我砍了。 可是他也没有,他愤怒看我几眼后,便收回了落在我脸上的目光,扭过头去,额头抵在方向盘上,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我看见他被我打脸之后,像条沉睡的狮子似的,心想要不要趁他此时蔫蔫的一蹶不振,一脚踹开他,打开车门,然后再逃走。 我心里头想着这个计划,却很快又被周晋毅打败了。 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一个袋子,把袋子扔到我怀里,一句话不说。 我暂时搁置了刚才的那个计划,下意识打开他扔给我的袋子,袋子一打开,发现里头竟是我的白色parada,就是之前被小偷抢走的那个背包,里头的东西除了钱包里少了钱之外,其余的东西全部都在,包括我所有的化妆品。 我有些惊喜,问他:“你怎么找到我的包?” 要知道我前两天还给警局的人打过电话,询问案件进展,结果警局又是通知我毫无进展,只能无止的等待。 周晋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接又发动了汽车。 我猜想他在生我打他那一个耳光的气,可我当时太气愤了,连事情也没有来得及去想前因后果,一时冲动我就甩了他一个巴掌。 现在想起来,我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冲动。 而我也突然记起,上一次在他家里时,曾经在他房间里听到过的一些话。 我知道周晋毅在调查我,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对我的事情,调查得如此详细,连我的哥哥,我的女儿,他都可以摸得如此清楚。 此刻我坐在他身侧,看着坐在主驾驶座位上的周晋毅,他俊脸紧绷,城市的闪烁霓虹光线投射在他的脸庞,乍一眼望去,他的脸像一幅支离破碎的油墨画,愈发显得他整个人冷飕飕的气场强大。 我连问他想带我去哪里的勇气都没有了,只等他先把汽车停下来再说。 他二话不说,又把我带到他那套四环外的别墅。 下车的时候,我不愿下车,他便伸手来拽我。 可我还是不愿下车,他低声警告我一句:“不下来我就扛你下来,你自己看着办。” 我说:“我不要上去,我不方便上去你家里了。” 他看我一眼,问:“哪里不方便,你不方便还是我不方便?”又问,“你姨妈又来了?” 我赶紧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是说你现在都有女朋友了,我不方便再上你的家里,万一被你女朋友瞧见了,影响不好,影响不好。” 周晋毅一头雾水望着我,好半天他才想到什么似的,对我说:“哦?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这么多天不理我,还不接我电话,还和旧情人玩复燃?” 第99章 行,我帮你捂热 我诚实告诉周晋毅:“我没有不接你电话,也没有旧情人,更加没有和旧情人玩复燃。” 我还想再继续说下去,周晋毅便不再让我说话了,他直接把我从车厢里拽了出来,像第一次在酒吧见我时,直接将我拖在身后,就跟拽狗似的往前拖。 我被他气得要吐血了,下一秒还觉得肚子有些痛,隐隐作痛的那种疼,像是月经来潮时的那种痛感。 我和他反抗的力度越来越弱,渐渐地,连周晋毅也觉察到我的不对劲,问我:“又怎么了?装死?” 我小声的说:“我没有装死,我……我好像来了。” “来什么?”周晋毅看我一眼,一脸的懵懂不知。 我说:“我姨妈来了,我肚子好痛。” 周晋毅再回头看我一眼,看到我额头冒出一点虚汗,脸色也很苍白后,似乎是相信了我。 他有些急的把我带到他怀里,手捧着我的脸问:“那怎么办?不会死人吧?肚子有多痛?” 我说:“不会死。你去帮我买个止痛药,还要卫生巾。” 他想了一下,说:“行。”而后便把我带回他家里,进了他的房间,原本他把我往他床上带,可我怕弄脏了他的被子,一溜烟儿就往厕所里跑。 周晋毅也没有拦着我,在外头对我说了句“在这等着”后,他便自己开门离开了。 我先在洗手间里用了几张纸垫着,可是好长时间过去了,周晋毅还是没有回来,我一边焦急的等待着,一边在脑子里忧伤的想着,周晋毅这个二货该不会连卫生巾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否则他怎么这么就还不回来? 我蹲在厕所里,肚子疼得痛不欲生,迫切想要一张床来挣扎翻滚,等不及周晋毅回来,我便走出了厕所,躺在了周晋毅的那张双人大床上。 在床上躺了很久后,我才隐约听见了开门的声响,我没有力气爬起来,直到周晋毅回来,把埋在被子里的我给拽出来。 我勉强从床上坐起来后,瞧见他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我随意取出一样,凑近眼前一看,却发现那是护垫。 我无奈叹口气,再往里捞出一袋东西来看,发现还是护垫。 最后我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摸遍了,发现周晋毅给我买回来的“卫生巾”,全部都是护垫! 这整整一大袋的护垫,足足有十几包那么多,也许够我用一辈子了。 可惜,现在却不是我所需要的。 我埋怨的对周晋毅说:“你给我买的这些都是什么呀?这些都不是我要的卫生巾!” 周晋毅觉得我冤枉了他,特别理直气壮对我说:“你是肚子疼烧坏脑子了吧?这里面明明写着卫生护垫,换了个说法而已,这不是卫生巾还能是什么?” 我对周晋毅无话可说,叹口气,还顺便讽刺他一句:“你连卫生巾和护垫都分不清楚,你就知道安全套和避孕套!” 周晋毅原本挺郁闷的哼一声,可是瞧见我脸色苍白后,又耐心对我解释—— “男人就知道男人用的东西,这有什么奇怪?你这姨妈来了心情不好我能理解,可我真不知道,这卫生巾和卫生护垫原来是不同的啊。” 说完,他把手里的一大袋护垫扔在地上,又问我:“要不我再去重新给你买?” “不用了!等你买回来我的血都流干了!” 说完,我从被子里出来,随手取出一袋卫生护垫,冲入洗手间里,打算将就着用用,勉强撑过今晚。 只是第一夜的量有些大,我真怕小小的护垫,控制不住我那喷薄的血势啊! 我从洗手间里出来,周晋毅已经给我端了杯水来,拿了一盒止痛药给我,说:“这个我总不会买错了吧?专门去药店咨询专业人员后才买的。” 我一看那药盒,上面写着必理通。 周晋毅确实没有买错,平日我来姨妈,疼得生无可恋之时,都是吃的必理通,才挽救回一个活蹦乱跳的我。 虽然我知道吃止痛药的习惯不好,可这就好像在吃毒,明明知道不好,偏偏上了瘾,只能继续吃下去,一次又一次。 我接过周晋毅递给我的一杯水,吞下一粒止痛药,又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后,很快我便毫无痛感了。 只是那血不是一般的多,几张薄薄的护垫,压根无法止住我奔涌而下的血,每隔半个小时,我就要往洗手间里跑一趟,连周晋毅也替我觉得累。 我第N次从洗手间里回来后,他便抱着我不再让我去洗手间了。 他从身后抱着我,问:“可不可以不要再去洗手间了?我看得眼花。” 我诚实告诉他:“不可以!我怕弄脏了你的被子。” 周晋毅说:“没事,脏了就洗。” 我说:“那不是一般的脏,你见过人流血吗?就是那种血,你看到会被吓死的!” “我不怕,”周晋毅笑着在我耳边说,“就你这几两肉还想流多少血?顶多把被子拿去扔了,重新换一张。” 可我不想把我的月经血弄在别人的被子上啊,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好吧,虽然我做人的原则实在有些多,可是不把血搞得别人整床都是,是我重点贯彻的原则范畴。 我推推他的身子,一心仍然想去洗手间里换护垫。 于是,我寻了个想法,对他说:“我有点饿,你去给我煮碗方便面行不行啊?” 他没有犹豫,虽然我看出他今晚刚下了飞机,直到现在他整个人还是很疲惫,可我叫到了他,他二话不说,便去给我煮方便面了。 而我趁他走的时候,又去洗手间里换了几张护垫。 妈的,那血简直是触目惊心,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能流血。 上次去看过医生,也咨询过医生,医生竟然给我回一句“能流血是好事,就怕流不了血”,可我不仅流血多,我还伴随剧痛,对此医生的解释是“只要不痛到晕过去,都不算是剧痛”。 此后,我便也打消了再去咨询妇科医生的想法,我总感觉他们不把我的咨询当做一回事,干脆就这样让她流血,有时候还自暴自弃的想着,流死也就算了。 周晋毅很快给我端了碗面过来,依旧是上次那个外国牌子的方便面,口味比国内的方便面清淡许多。 我吃了几口,才仰头问他:“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也吃几口。” “行,”他说,“我刚在飞机上吃过了,这会有点饿。你给我吃几口。” 我喂他吃了几口面,他可能担心我不够吃,只吃了几口,便说他不吃了。 吃完了面,他又问我:“还想吃什么?可以叫人送过来。” 我说:“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都。” 他把碗端出去的空隙,我又去厕所止了一次血,周晋毅推门进来的时候,恰好看见我那一大堆的血。我吓得尖叫,又丢脸又气愤,我用力把他赶出去,又把自己锁在洗手间里,给自己做了好几番心理建设后,才重新换了几个卫生护垫。 重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后,周晋毅一把将我拽到他怀里,坐在他腿上。 我怕弄脏了他的裤子,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他大手摁着我的肩,不让我乱动,又低头问我,一脸担忧:“你真是血牛啊?那么多血?有几桶吧?” 我:……我无言以对。 周晋毅又问我:“怎么不去治治?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这样?” 我说:“我去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没事,从生下我女儿之后,最近几年我一直这样流血。” 他若有所思,说了句:“行。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又问我:“你还痛吗?” 我说:“还有一点。就是有点冷。” “行,我帮你捂热。” 说着话时,他的手不经意贴在我的小腹上,他的手掌心温热,又像是带着电流,能轻易就导热。 我感觉我俩这姿势暧昧到无边,他却做得一脸虔诚,我也不太好拦着他,恰巧我血流了几桶,也开始有些累了,脑袋搭在他肩上,连自己是被硬扯回他家里的事情也忘了,很快便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第100章 温怡璇,眉眼弯弯 夜里睡觉,我在梦里听见我女儿稚气的嗓音在不停喊我妈妈,妈妈,妈妈……我听得眼泪直流。 周晋毅扳过我的身子,捧着我的脸,一点一点亲吻掉我眼角的泪,一直将我吻到完全清醒,我才一把将他用力推开,他笑了笑,很快又抱着我,下颌搁在我发顶处,左右轻轻蹭,蹭着蹭着又很快入了眠。 第二天一醒来,我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只是那血多得不忍直视。 我又开始频繁的往厕所里跑,周晋毅一大早就不见了,我再见他的时候,他手里提着一袋东西。 我这才知道,他是一大早去给我买卫生巾了,还买了几包加长版夜用。 他丢了一包加长版夜用给我,顺便嘲讽的笑话道:“女人也有加长版?我还以为只有男人有。” 我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接过卫生巾,就往洗手间里钻。 吃他做的早餐时,我提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吃完我就要回去了。 自从昨晚刘斯承来找过我,与我说他想和我商量我女儿的事情后,我便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为了消除这种不安,我决定亲自去找刘斯承问个清楚。 可是周晋毅一眼看穿了我,问:“你回去见你旧情人?” 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搁,不满瞪他一眼,“什么旧情人,你说话客气点。” 周晋毅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我,一字一字,“刘薄荷,我对你说话向来很客气。” 我再抬头看他时,觉得他俊脸紧绷着,整个人愈发冷飕飕的气场强大,我清楚我干不过他的,我连话都说不过他。 我声音很低对他说:“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没有回应我的话,我觉得他不回应,就是直接默认他有女朋友了。 可他真是一个不要脸的人,吃完了早餐,又来拖我的手。 我甩不开他,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语气淡淡对我说:“我今天刚好休息,带你去看个医生。” 我原本还想用力甩开他的手,耳边又听他补充一句:“我昨晚特意问了我一个朋友,她说她妈妈就认得一个极有名的中医,不仅会看病治人,还会占卜算卦,在当地极有名气,许多女人都慕名前往,但凡他看过的病,只要一张方子就能彻底根治,可他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见。需要熟人引荐。” 我想着,我这月经病这几年都搞不好,去了医院医生也没办法,倒不如来见见周晋毅口中的这个神医,指不定一张方子就真的能搞定了。 如果花这点时间就能把病治好,不管要多少钱,我都是乐意至极。没有什么比身体好更重。 直到坐上了他的车子,我才想起事情的重点:“不是说要熟人引荐才能去看医生吗?可你都不认识那个医生啊,我待会怎么看病?” “我是不认识。”周晋毅说,“可是有人认识啊,到时候让她带你进去。”又问我,“早上吃得饱吗?” 我说:“饱。你包的饺子挺好吃的。” 周晋毅笑笑,“你还真以为饺子是我包的?傻子。”又补上一句,“我让钟点工包的,我还从没给人煮过饺子吃。” 我有些受宠若惊,半边脸颊滚烫烫的,正要开口对他表示感谢,他突然丢给我一个手机。 我接过手,发现还是个崭新的苹果手机。 无功不受禄,虽然他昨晚丢了我的手机,可他好歹也照顾我一整晚。 我赶紧把手机还给他,他转瞬又把手机甩给我,还警告我,“再这样扔来扔去打扰我开车,撞死我不负责。” 话已至此,我便不再把手机丢还给他了。 我打开手机屏幕,问他:“这很贵吧?我不要。” 他哦了一声,又说:“上次不是还欠你5万,就在里面扣。” 我:…… 我一时有些心虚,一想到我拿手链当了5万,虽然那手链不是他直接送我,却是因为他我才得到,每每想到这里,我便总有些犯罪感。 周晋毅一边开车,一边交代我:“这手机信号挺好,铃声够大,手机卡给你补好了,还是原来那个,你以后要是再不接我电话,我就弄死你。”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是慵懒,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我却觉得,他每一个字都是在给我下命令,就好似那日我去他公司,见他在会议桌上对员工的勒令,不经意的带着霸道与志在必得,他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的意思。 我还没有开口,他又补上一句:“你要是再和你那旧情人联系,我也弄死你。” 他的话把我噎了一下,我咽下一口口水,扭头看他,恰见晨曦的薄薄日光透过车玻璃,打在他侧脸上,他的脸颊上有淡淡的光晕,全身笼罩在暖暖的日光里,电台里播放一首许茹芸的日光机场,恰好唱到那一句高潮副歌,剪一段日光……我跟着哼了一句,心想下一句是什么啊?下一句是什么啊?下一句是什么啊? 还没等到下一句,周晋毅便突然给我换了一个电台。 我郁闷瞪他一眼,他还莫名其妙的回望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妈的你瞪老子做什么欠弄死是不是” 还好他没把这话说出口,否则我就一巴掌拍死他。 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 坐车坐得太久,又是月经来潮第一天,一下车我就等不及的到处找洗手间。 周晋毅寻了附近一家小卖部,买了几包烟和几瓶水,顺便和老板借了个厕所,让我进去。 我进去处理了一下血势,再走出来,便见到不远处,明亮的日光之下,周晋毅身旁站着的那一个,仙子一般漂亮的女人。 我觉得她很仙,主要是因为她长发飘飘,穿着绛紫色的呢绒外套,一时之间还让我联想到紫霞仙子。 我觉得她气质脱俗,冬天的风将她的头发轻轻吹气,她时而看前方,时而转头看着周晋毅笑,明明那样美,笑起来还那样甜。 周晋毅瞧见我出来了,还笑着招手让我过去,我原地不动站着,有些害怕走到他们身边,我感觉我这样的穿扮,和那样仙的女人站在一起,一对比肯定得相形见绌。 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我想我站在原地比较好。 周晋毅又招手喊了我几次,我不走,依旧站着。 他终于抬脚走到我眼前,见我神色不对,伸手捧着我的脸,有些焦急的问:“你又血崩了?” 我拍开他捧起我脸的手,说:“没有。” “没有你脸色这么差?”他又问我,“冷吧?” 说着把他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我肩上。 我推开他离得我很近的身子,他笑了笑,不以为意,转而把手自然随意的搭在我肩上,连拖带拽将我推到那个仙女眼前。 那个仙女瞧见我来了,还朝我笑了,我一抬眸,看到她的笑,愈发觉得自己自卑。 我想起从前读的一篇文章,文章在介绍动物界里的动物们,每每见到比自己强壮漂亮的动物,它们常常都会自卑,有时候还会把自己藏起来。 我觉得我现在就跟动物没什么区别。 可那仙女主动朝我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温怡璇,你就是薄荷吧?我听晋毅提起过你。” 温怡璇讲话如此落落大方,我愈发有些紧张。 我礼貌伸出手,与她交握,客气朝她笑笑后说:“你好温小姐,我是刘薄荷。你别听他胡说,我和他没什么的。” 温怡璇瞟一眼站我身后的周晋毅,又对我说:“可他一直在我面前提起你啊,每次一提,总要说刘薄荷为什么长这么白?这么瘦?刚才还问我,你怎么那么能流血?” 温怡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笑得弯弯的,目光落在我肩上那件周晋毅的外套时,有些呆怔的停留了数秒,然而她很快便把目光收回,又恢复到刚才的神色,眉眼弯弯的朝我笑。 第101章 短命怎么治? 我看着温怡璇弯弯的眼睛,觉得她真好看,笑起来也好看,眼睛跟周晋毅一样,虽然不是很大,但却很亮,好似会放电,轻易就勾魂摄魄,我要是男人,估计也会被她勾了魂儿。 周晋毅似乎是担心我又要流血而死,催促道:“进去里面看医生吧?以后再让你们聊天。” 温怡璇看他一眼,眉眼温柔,笑笑说:“好,这就进去,我已经打电话和医生的助理约好了。” 周晋毅满意的点点头,又对温怡璇说:“谢谢。” “谢什么啊?”温怡璇笑一声,语调暧昧,“以前可很少听你和我说谢谢。” 我听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还击,觉得自己站在她们中间,倒像个电灯泡了。 走着走着,我便躲到周晋毅身侧,远离了温怡璇。 我不是排斥温怡璇,只是给机会让他们两个走在一起。 我不想沦为电灯泡的命运。 周晋毅瞧见我躲到他身侧,还低声的笑了,一只手勾住我脖子,俯下头牛在我耳边道:“才离了我一下,你就迫不及待要回到我身边?” 我被他噎了一下,耳边又听到他担忧的道,“那你明天怎么办?我明天还要去三亚出差。” 我从他手里逃出来,心想说周晋毅也太不要脸了,转瞬又听温怡璇建议道:“不如请刘小姐明天也和咱们一起去三亚?” 我这一听,还得出了另外一个信息,周晋毅明天可不是一个人去的三亚,他是要和温怡璇一起去三亚。 我愈发觉得,自己现在沦为第三者与电灯泡。 周晋毅还没有回复,我们便走到了那老中医的诊所外头。 温怡璇礼貌的敲门,与助理小声洽谈后,便有人将我们引入里头的会诊室。 周晋毅原本不想进去,可是温怡璇说了,男士也可以一起进去听诊,于是我们三人便一同进了会诊室。 那老中医可不是一般的老,我猜想他的年龄得有108岁,他脸上的白胡子比我的头发还长,偏偏脑袋上却一根头发都没有,可是脸色红润,气色极好,像极了一个皱皱的水蜜桃,可是依旧是饱满红润的,一见便是健康长寿的福气相。 那老中医只伸出两根手指来给我把脉,他把完了脉,就低着头,写着方子,除此之外,他一个字不提,一个字不问。 温怡璇见状,还帮我问了那医生一句:“大夫,你说她这是什么症状?” 老中医一语中的,“不是很严重,就是生过孩子后没有保养得当,留下了的后遗症。” 我听着老中医的话,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个老头几个意思啊?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暴露出我生过孩子这件事情? 我再看一眼温怡璇,发现温怡璇的目光也变得深邃了一些,似乎是藏着些许疑虑,她看我一眼,又转过头看了周晋毅一眼。 周晋毅终于坐不住,走到我身侧,问道那医生:“饮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切记不要贪凉即可。”老中医抬头看周晋毅一眼,又说,“不过她这身体要想再怀孕也难,估计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也大出血过,草草止了血,也是治标不治本,以后再有生育的机会,月子一定要坐好,否则后患一生。” 我心里觉得这医生果真神机妙算,连我生我女儿时,曾经大出血过也被他算出来了。 周晋毅拧着眉听着医生的话,又问:“可有什么方法让她调养好身体?” 医生把那方子移到他眼前,捋着白胡子说:“有的,这方子一日两碗,有时间就煮来喝,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切记坚持,身体调理好了,你们受孕几率也会高些。” 我被医生的话气死了,他怎么什么都不问,就在那里对周晋毅胡言乱语,连温怡璇也被他唬得,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赶紧说道:“医生,你误会了,我和他没有要孩子!” “你们现在没有。以后总是要的。”医生又捋着他那几条讨厌的白胡子说,“今日听得你要来见我,我就特意给你占了一挂,红鸾心动卦,不是这位先生又是谁?”又说,“罢了罢了,等你生完孩子你再来见我,我还有一个方子要给你,你这人,肤白无血色,血液不畅,久病之躯,年轻时不注意,老了就短命,你一生都需服药。否则后患无穷。” 我心想,这老头净瞎说,我哪里血液不畅了?我一来月经,那个血液不知道多通畅,就是太通畅,我才得来看他。妈的,他还说我短命,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听一个老头诅咒我短命。 可是周晋毅却被老头唬得一脸严肃,还问他:“短命?这要如何治?” “多点爱护,多点调养,多点休息。”老头像是真会占卜似的对周晋毅说,“熬夜伤身,别做日夜颠倒的工作,另外,少吃点止痛药,止痛药吃多了没有好处。只会让你更痛。” 周晋毅难得用佩服的眼神看着老中医,临走前还与老中医说:“等她身体好点,我再带她来复诊。” 老中医一抬手,态度极拽的说:“不见。这一贴药方足够她喝到生完孩子。你们再想见我,必须等到她生完孩子。” 于是,我只好与那老中医告别,心里却在想,阿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几岁了,等我生了孩子,那得多少年啊?到时候你可能都驾鹤西去做仙了啊! 走出了那个中医诊所,温怡璇看我的目光,变得很明显的不同。 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是大致可以联想到,她也许是对我生过一个孩子,这件事情感觉奇怪。 周晋毅拿着方子去为我抓药时,温怡璇笑着,语气故作轻淡的问我—— “薄荷,你结过婚了?” 我答道:“没有,我还没有结过婚。”瞧见她突然蹙紧了眉,我又撒了个谎道,“那个孩子,就是年轻的时候不懂事……” 温怡璇是个聪明人,我故意把话说得欲言又止,她很快便领悟,也不再继续追问我了。 只是瞧着周晋毅为我拎着药包,一头汗的朝我们的方向走来时,温怡璇又突然低声对我说:“不过他好像一点不在意这件事情呢。薄荷,你真有福气,被他喜欢着一定很幸福吧?”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温怡璇的话,周晋毅便手提着几袋药包走到我俩跟前。 我拿出一包纸巾给他擦汗,他没有接过,只声音有些急的说:“走吧,回去给你煮药吃。”又看一眼身旁站着的温怡璇,笑着说道:“怡璇,今天真是谢谢你,我明天去了三亚请你吃饭啊。” 温怡璇看他一眼,眉眼依旧是那么的温柔,似埋怨又似撒娇道:“你去三亚哪里是请我吃饭?明明是吃工作餐。” 说完,便主动与我俩告别。 我很快便看到一辆红色的法拉第,嗖一声从我们眼前掠过,我对周晋毅说:“这车子真漂亮。” 周晋毅正拉着我往前走,回过神来,才明白我在说什么,问:“你说怡璇的车?” 我心想,他叫她的名字可真好听啊,怡璇怡璇怡璇,反正他从来没叫过我薄荷。 转瞬我又听周晋毅说道:“自然是好看的,我的眼光没差,她的车是我买来送她的毕业礼物。” 我:…… 回去的路上,我在心里闷闷的想,周晋毅一辈子都不会送我一辆豪车的,他也不会送我毕业礼物的,他连5万块都不肯给我,他为什么对其他女人总那么大方,不是送车就是送几万的购物卡,为什么轮到我的时候,他就这么小气呢? 第102章 我等不及了,就今天 我坐在周晋毅的车上,一边瞧着他,一边思考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小气。 看到他额头那几滴汗珠儿还没擦干,我拿张纸巾帮他擦了擦,他倒是没有拒绝我,只是勾着唇角,笑得那样妖孽,继续开着他的车子。 回到他的别墅后,我趁周晋毅不在的时候,给岳弯弯打了个电话,让她去幼儿园帮我看看,我女儿今天有没有去上学。 我这回来的一路上,总有些提心吊胆的,一想到昨晚刘斯承那样着急的来找我,不知会不会是我女儿出了什么意外。 还好一个小时后,岳弯弯便给我回了电话说:“刚刚特意去看了,你女儿正在幼儿园里跳舞呢。”又抱怨了我一句:“妈的,一大清早你竟然使唤我去看你女儿?” 我瞧见周晋毅给我端着药水进来,赶紧糊弄了岳弯弯几句,挂了电话。 周晋毅把药碗放下后,一边喂我喝药,一边语调淡淡的问我:“谁的电话?” 他语气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可我却感觉,他内心活动一点都不轻描淡写,他这是在质问我。 我如实的说:“岳弯弯。” 他撇嘴笑笑,“又是岳弯弯。”说着又喂我喝一口药水。 那药水倒是不苦,还带着甜味。 我故意给他转移话题道:“你不会下毒害我吧?” “会。”周晋毅说,“我下毒害你,你也要给我吞下去。”又交代道,“止痛药我给你扔了,你以后别吃止痛药。” 我说:“不吃止痛药会疼死。” “你刚没有听到那医生了?吃止痛药会短命。” 我说,“我也没想过活太长。人活太长多没意思。” “也行。”周晋毅说,“可你也不能活得太短啊,在我还没有忘记你之前,你要是就死绝了,我去哪里再找个像你这么奇葩的?”又说,“你那卖酒的工作也别做了。” “不卖酒我做什么啊?”我郁闷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有学历有背景还有钱?” 周晋毅喂我喝完一碗粥,沉吟片刻,起身对我说:“要不要来我公司?我给你安排职位。” “不要!”我拒绝,“你们公司的门槛最低是全日制本科,我现在才全日制高中毕业,我才不要去你们公司丢人现眼。” “可凡事都有例外。” “所以我才不要当这个例外啊!”我据理力争,“我不会去你公司上班的,除非哪天我本科毕业了,我就会去。” 他笑笑说:“好,那我等你本科毕业。” 我嗯了一声,想起温怡璇的毕业礼物,我满怀期待的问他,“以后我毕业了,你也会送我毕业礼物吗?” “会,当然会。”他回答得很肯定,我愈发期待的问他,“你会送我什么?也是一辆车吗?” “是啊,一辆车。”周晋毅把我抱起来,身子倾下来把我压在床上,在我耳边嗓音沙哑道,“送你一辆车,顺便附带一个会开车的老司机,就跟我一样锻炼得很强壮的那一种,让他整天任你压榨,如何?” 我不相信的说:“你跟我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我很认真。”周晋毅说,“我真想要送你一辆车,附带会开车的老司机。”轻咬我耳朵一口,又给我暗示,“等你姨妈走了,我就打包了提前送你,说到做到,包君满意包君爽。” 我被他咬得全身发抖,推了推他压下的身子,说:“算了算了,你还是等我毕业后再送吧,我怕我现在能力不足、身体不行、无福消受。” 周晋毅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发说:“我知道你能力不足、身体不行,可是有我在,你怎么会无福消受?你就算无福,我也让你变有福,最多就把我的福分你一点?我短命几年,换你一生有福?” 我看着他放大在我眼前的俊脸,他的眼睛亮亮的,说话的时候还故意朝我笑。 我有些晕乎乎的问他:“我该不是在做梦吧?怎么觉得你说的话好像都不是真的。” 他的手覆上我的眼睛,说:“那你就继续做梦吧,只要不梦到半夜嚎啕大哭就好。” 我终于确定我这不是在做梦,可他的手覆在我眼睛上,我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他命令我午睡,不睡不给我起来,看着我睡着后,他才轻轻离开了房间。 我一觉睡到下午5点,竟然发现肚子一点都不疼了,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不吃止痛药,都能撑得过去的一次姨妈,我想起中午周晋毅喂我喝的那碗药,心想那老头可真是厉害啊。 我打开手机登陆微信,便看到岳弯弯给我了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上面有我女儿的图片。 我看着我女儿的照片,给岳弯弯发了个飞吻的图片。 岳弯弯给我发了个翻白眼,发了句“少套近乎。” 夜里睡觉,周晋毅很迟才从隔壁房间回来。 我问他:“你在那边做什么?” “工作。”他对我说,看我一眼,又问,“你好点了吗?还需不要我给你捂热?” 我睡了一个下午,脑子愈发清醒。 想起他这段时间对我的好,我突然想问他个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笑了一下,走到我身边,捧着我的脸,似乎是想检查我是不是哪里烧糊涂了,察觉我问他的态度很认真后,他语调调侃对我说;“不为什么。”补上一句,“也许是因为那老头的画?我感谢你帮我找了那两幅画来,我不想欠别人的,尤其不想欠女人的,所以我想对你好点。” 我说:“可是我从顾唯一嘴里得知,最后帮到你的也不是我的那两幅画,而是温怡璇的关系。” “这都被你知道了?”他摸了摸下颌,朝我笑,对我说,“那两幅画送出去后,的确就跟泼出去的两桶水一样,没什么作用。人情关系是这样的,必须有利益纠葛,不是单单送礼就可以解决的。” 我有些失落的说:“看来我也没能帮到你什么。” 他说:“对,你的确帮不到我什么。可是你会打滚啊,还会在我床上卖萌啊,别人都不会的你都会,别人也不会像你一样,把我气得抓心挠肺。” 说着话的时候,他抢过我手中的手机,一见上面是个女孩的照片,他反应了数秒,立即问我:“这是你女儿?” 我嗯了一声,说:“我那天终于见到她了,比我想的还要可爱。” “你想她?” “我当然想她。”我忧伤的说,“我的女儿,我不想她还想谁?” “就是你以前的闺蜜,害得你坐牢还生下女儿?” 我反应了一下,意识到他口中的前闺蜜是沈漫绿。 我震惊望着他,问:“你怎么知道……” 他笑笑说:“所以,你以后得小心闺蜜,岳弯弯也得小心提防着。她连骗敬尧上床的事情都做得出。” “岳弯弯不会做这种事的,我了解她。”我肯定的说,“至于骗周敬尧上床,那牛不喝水,谁也别想把牛的脑袋摁低?周敬尧自己想去喝那水,也怨不得别人。”我再问他,“你会不会也像他一样,随便和别人上床?” “会。”周晋毅肯定的答,顿了片刻,又说,“跟你,就跟你一个,以后也跟你一个。事不宜迟,就今天。不能再拖了。” 我说:“可是他们都说你有女朋友了。你女朋友知道我和你上床会砍了我。” “她不会。”周晋毅说,“怡璇不是我的女朋友。这下你满意了?” 我说:“你叫她名字的时候真好听啊。” “是啊,是好听。”周晋毅嘴角噙着笑意道,“那是因为你名字太俗气,一下被她比下去了,可我也只跟你一个人睡。她比不过你。” 第103章 最后的妥协 我被周晋毅哄得开心极了。整个人感觉像喝醉酒,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中。 我对周晋毅说:“我们要是一起睡,会不会有很多人不开心?” “谁不开心?”周晋毅语气认真问我,“你的旧情人会不开心?” 我说:“我没有旧情人。” “这就行了。谁敢不开心你叫他来找我谈话。” 周晋毅说完,把我的手机丢给我,我看一眼屏幕上我女儿的照片,眼眸黯了黯。 他问我:“还想你女儿?那我们生一个?” 我说:“不要,我还要考试,还想读书,生了孩子我就读不了书。” “行。”周晋毅说,“那先用避孕套。我这很多个。” 我说:“你大概总是带女人回家,所以家里很多个安全套。” “是啊。”他说,“上次叫我助理给买来的,到现在还一个不少,我每天都等你来帮我消灭掉,能消灭掉几个是几个,免得到时候你孩子都生了,避孕套全部都过期了,丢了就太不环保不是?” 我被他逗笑,还故意刺激他一下:“明天去三亚工作,你记得多带几个去。” “不带。”他身子压着我说,“除非你跟我一起去三亚,我就带,带一打过去,白天干活,晚上干人。” 我说:“那你也不用带一打,我才不相信你一夜有12次。” 他意味深长的朝我笑一声,不再说话了。 很快我便听到,他那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大概是早猜到,我不会同他一起去三亚,所以连问我一句他都懒得。 第二天我再起床时,他已经不在了。 我从床上起来,闻到整个房间都是他身上那种香味,我愈发肯定他一定用了香水,还是心机香水,否则这味道怎么这么持久、这么撩人……又一点不令人反感,还想一闻再闻。 我从他家离开后,寻得最近的地铁站,又用手机上网,查到去刘斯承所在单位的路线,转了三趟车,早上10点30,我终于来到了刘斯承的工作单位。 大约五年前,我得知刘斯承要结婚时,也曾经来这里找过他,当时接待我的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现在接待我的还是五年前那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她似乎早就忘记了我,可我却清楚记得她。 那日的记忆太深刻,以至于我把每一个细节,都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我对那小姑娘说:“你好,我找刘处长。” 那小姑娘看我一眼,说:“请问您贵姓?” 我说:“我姓刘,是你们刘处长的……亲戚。请你告诉他,我有事情想找他。” 那小姑娘闻言,客气说道:“好的,那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进去通传。” 几分钟后,那小姑娘亲自请我,进了刘斯承的办公室。 公务员的办公室自然比不上私企宽大舒适,然而刘斯承的这个独间办公室,也算是挺宽敞的了。 我走进来时,他正低头看文件,直到那小姑娘离开后,刘斯承才终于抬头,看我一眼。 他身后有大片的阳光射进来,我迎着光线看着他的眼睛,想起五年前来这里的时候,其实我也有想过要对他妥协,因为我实在割舍不掉我的女儿,更加舍不得我女儿被其他女人抚养。我当时就想着,我就来见他一面,如果他不愿意让我带走女儿,那我就退而求其次,答应刘斯承与他一起生活的要求。 可刘斯承当时也没有给我进来说话的机会,他明知道我就在楼下一直等他,可他也不愿意出来见我一眼。 那一天即便不是我这一生最难忘的日子,也是我一生中特别难忘的日子,因为我感觉自己在那一天,彻底失去了一个女儿,一个哥哥。 我再也没有了一丁点依靠。 五年前就失去的依靠,其实我现在也没有打算要回来,只是我的女儿,如果有机会,我仍然希望她可以回到我的身边。 刘斯承抬头看我一眼后,目光波澜不惊。 我主动开口问他:“你上次找我,说要和我说女儿的事情?” 刘斯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而问我:“那个男人是谁?” 我知道他问的是周晋毅,可是我不想让他知道得太多。 我语气淡淡回答他:“是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这么简单?“他扬眉,语气竟带着质问,“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 我心中冷笑一声,心想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交的都是什么朋友?是,刘斯承曾经给了我重生的机会,给了我读书的机会,我现在就算混得再差,可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赐予我的,可以说,没有刘斯承,就没有我刘薄荷。 可就算这样又如何?五年前是他自己叫我永远别回来,五年前是他拒绝与我见面的,甚至拒绝我最后的妥协。他一个机会也不给我,我为什么现在需要向他解释这一切? 我态度很差对他讲话:“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只需告诉我女儿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和你说,你也没必要知道。 他似乎是被我激怒了,有些气愤的哼了一声,站起身,绕过他的办公桌,一步步走至我眼前,对上我目光时,我清楚看到他眼底写满了对我的嘲讽。 他用这样嘲讽的眼神看我也就算了,我没有想到他连接下去说的话,也是如此的伤人。 刘斯承看我一会后,讽刺的说:“你以后别和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去幼儿园里见我的女儿。” 我懵了。 全身呆滞在原地,仰头看他,我动弹不得,连反驳他的一句话都开不了口。 我沉默了好久,才声音凄厉隐忍问他:“你什么意思?我和不三不四的朋友?谁不三不四?你别忘了,刘一笙也是我的女儿!我怀胎十月,生下她的时候大出血,差点就死在手术台上,我为了她吃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苦,你凭什么不让我见我的女儿?更何况我这么多年来,我也只见过她这一次而已!” 刘斯承等我讲完了,才残忍开口:“就是因为你这么多年都不曾见她,所以我才让你别再见她了,这对你,对她,对我,对我的妻子,还有我妻子肚子里的孩子都好。” 我深吸几口气,慢慢回味他说的这几句话,很快便清楚捕捉到了他的重点。重点其实还是在后半句。 我咬牙对他说:“既然你妻子都怀孕了,你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刘斯承盯紧了我,一字一字强调:“她不是你的女儿,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从她出世到今天,你一天也没有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把女儿还给你?” 我心口疼得厉害,这才发觉刘斯承竟然可以这样狠心,时隔五六年,他竟然比从前还要狠心。 原来一个男人狠心的时候,可以比女人要残忍得多。 我捂住胸口,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刘斯承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接电话之前,给我下了逐客令:“你还有事情吗?没事的话就走吧,以后别来单位找我。 说完,他走到窗边背对着我接听电话。 我盯着他站在窗下的背影,他依旧像从前一样伟岸高大,可他已经不再是我可以依靠的人了。 他不仅不可以依靠,他还伤害我,刺激我,看不起我。 我恨他。 我走出他的办公室,关下门的一瞬,一直控制住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一颗一颗止不住的往外掉。 我冲出这栋办公大楼的时候,很多员工都在看着我,我不管他们的目光,一直走出办公大楼好远,才停下了脚步。 人来人往的街头,我站在路中央,抹掉那止也止不住的眼泪。 周晋毅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打来,我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他在电话那头声线懒洋洋的问我:“你刚睡醒?” 我骗他说是。 他笑笑,又说:“怎么办,突然有点想你,感觉心口还有点疼。”又问我:“你想我吗?” 第104章 我们从前那样好 拥挤的人潮中,周晋毅在电话那头说他有点想我,我感觉半边脸颊滚烫烫,像是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我耳畔。 我破涕为笑,眼泪却流得愈凶,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晋毅语气淡淡:“嗯,估计得好几天。”又问我:吃饭了吗?” 我说:“没有。” 他嗯了一声说:“去吃点,要不吃点桃子,你最喜欢吃的。” 我说:“我爱吃很多东西,可你就只记得桃子。”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有个女人的嗓音在喊他的名字。 我听出那是温怡璇,问他:“是谁?” “是怡璇。”周晋毅说,“他来叫我请她吃饭。” 我哦了一声,有些失落道:“这样啊……” 他似乎听出了我的怀疑,又问我:“要不要叫她和你来两句?” “不要不要,”我赶紧答道,“你快去吃饭,我也要去吃饭了,不和你说了,我挂了。” 他说:“好,你多吃点。” 很快挂了电话,我又站在路边,发了一会呆,抹掉了所有的眼泪后,我才搭上了回出租屋的公交车。 回出租屋后,我愈发用心的复习专插本的资料,我再不济,也不想日后被我女儿和女儿的爸爸看不起,我真怕女儿到时候像刘斯承一样,说我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连生活也过得不三不四。 我迫切想要改变现状。 周晋毅几乎每天都给我打好几次电话,他总和我报告他的行踪,夜里睡觉他打电话告诉我他睡不着,我问他为什么睡不着,他什么都不说,跟我开始讲述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梦想。 他说他的梦想其实很简单,有个家庭生两个孩子周末去野餐。 我夸他:“这个梦想真不错。应该很容易实现。” 他笑笑:“最容易实现的也往往是最难实现的。” 有一回他打电话问我在干嘛,我说我在玩电脑,他问我电脑用得习惯吗?我说这电脑除了开机比较慢,哪里都好。 周晋毅给我的答复竟是,“那你就一直不要关机,让它一直开机,就跟我一样的,我永远给你开机。” 我突然发现,我们的谈话已经完全超越普通情侣,而晋升为热恋中甜蜜情侣,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不经意之间都浸这蜜油,又像是故意要用这糖衣攻势来将我淹没。 然而我和他,除了牵手,抚摸,拥抱,亲吻之外,其余什么也还没做过。 我觉得我们这过渡得特别快特别快。 他总在电话里对我说:“你过来,给我亲亲。” 我吃醋的说:“不去,你不是有温小姐陪伴吗?” 他淡淡说:“是有她陪伴啊,可她也不是你,不能陪我睡。”又说,“今天在路上看见一个像你一样白的,我还跟怡璇说了,怡璇说那人没你白得好看。我瞧着她也的确没你好看,刘薄荷,你比她好,你比任何人都好。” 情话说得太动听,有时候我就信以为真,又总觉得这样好这样甜的事情,不应该砸到我头上来。 回想我和周晋毅从认识到现在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瞬间,我总怀疑他是从一开始就喜欢上我的,也或许不是喜欢,而是恨上了,盯上了,盯着盯着他大概是觉得盯人太累了,反而就玩上了,玩着玩着就玩上瘾了。 可是这个瘾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我每天上班看书之余,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患得患失,有情来时,别情亦然。 某个夜晚,我下班后独自回家,停好了电动车后,我便上了楼,走到那出租屋门口,却瞧见一个影影绰绰的高大身影堵在那。 我心口一跳,下意识的往后倒退半步,可那男人一步步朝我走来,借着楼道昏黄的光线,我认出了朝我走来的男人是周敬尧。 周敬尧朝我走来的脚步有些踉跄,他似乎是喝多了几杯,整个人摇摇欲坠,每朝我的方向走近一步,他都走得特别艰难。 好不容易他才摇摇晃晃走到我眼前,我见他摇晃得就差倒下去,赶紧伸手扶住了他,问道:“你怎么喝醉成这样?这样很危险的!” 周敬尧朝我笑了一声后,说:“我不怕危险,要是危险一下就能见到你,我也挺乐意危险的。” 我一边说“你喝醉了”,一边在他外套袋子里摸手机,我想找人来接他,否则他这个样子要怎么走回家。 周敬尧感觉我的手在碰他的外套袋子,手从裤袋里摸出一个手机来,高高扬起,问我:“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我伸手踮脚,想去抓他手里的手机,可他把手机扬起到很高的位置,我压根抓不到他手里的手机。 而他趁着我,专心踮着脚去抓他手机的空隙,猛地一把张开手臂,圈紧了我的腰,将我紧紧抱在他怀里。 我吓得尖叫一声,开始奋力挣扎起来,又怕吵到左邻右里,我只顾奋力挣扎,再不出声。 我低声在他耳边吼:“周敬尧,你发什么酒疯?赶紧放开我!” “我没有发酒疯。”周敬尧语调淡定对我说,却明显带着七分醉意,“没错,我是喝了点酒,因为我今天开心嘛,今天是我们大学谈恋爱的纪念日,那天我问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你一口就答应了,我那时还在想,你怎么那么快就答应我?这恋爱谈起来一定很无趣。可是我错了,明明你那么无趣,我和你分手那么多年,还是每天想你,把每一个女朋友都当成你的影子。” 我用力推开他,大声对他说:“以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你还总提他做什么?你爱把谁当影子都好,爱交多少个女朋友都好,但是别总以爱我的名义把我拖下水!你真爱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和人谈恋爱上床了!” 我说完,就自己走去开出租屋的门,周敬尧在身后摁住我开门的钥匙,薄唇贴着我耳畔问:“多少钱一夜啊?薄荷,你跟我说,我可以付钱,我甚至可以收买你。” “你买不起!”我说,心口碎得一块一块的,心想周敬尧竟然就这么看我,他竟觉得我是个出来卖的。 “我怎么会买不起?”周敬尧倨傲的开口,“周晋毅买得起的人,我为什么买不起?你就开个价,我都依你。” 我转头就给了他一巴掌,顺便说:“你醒醒好吗?我不是出来卖的,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 他短暂愣怔后,回过神来,撇嘴冷笑几声对我说:“薄荷,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爱上周晋毅了?可他现在已经有温怡璇了,你不是温怡璇的对手,周晋毅现在每天和她混在一起,他可以背着你每天和温怡璇一起睡,你为什么不可以和我在一起?我就要一次!我们从前那样好,我就要你一次很过分吗?” 我觉得周敬尧已经彻底醉了,男人喝醉酒果然和平时大不相同,我从没见过周敬尧喝醉,更加没有听过他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有些害怕,连开着房门锁头的手都有些颤抖,我突然有些后悔,其实刚才瞧见周敬尧的第一时间,我就应该打电话给岳弯弯。 当然我现在打给岳弯弯应该也不迟,可是我手忙脚乱掏出手机要拨给岳弯弯时,周敬尧却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手机,对我说:“不要打电话,求你了。我只想和你安安静静在一起,只要一会。” 我语气颤抖问他:“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没怎么样。”周敬尧眼底的血丝泛红,眼神却无比诚挚,对我说,“我就想要进去喝杯水,我口好渴。你让我进去。” 第105章 一个人走回家的路 我最终还是不得已让周敬尧进了我的出租屋。 周敬尧只是说他想喝口水,我想起我喝醉酒的时候,也最渴望喝水,我总不能这样对他见死不救。 我开了门,让他进去,倒了杯水给他。 周敬尧喝一口,问我:“可不可以给我一条冷毛巾?” 我知道他想降降全身的热度,我再看一眼他红红的脸颊,心想他这估计得喝了不少。 我按着周敬尧的要求做,取了条干净的毛巾,给他沾了冷水。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我看到周敬尧正拿着我的手机在看。 我走过去,想要伸手抢回我自己的手机。 周敬尧却指着手机屏保上的女孩问我,“这个就是你的女儿?” 我把冷毛巾给他,语气不太好,“不管你的事。” 周敬尧不再多问,他喝了一杯水,又用冷毛巾敷了把脸后,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也没再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很快,他倒是极有自知之明的与我告别,离开了我的出租屋。 周敬尧走后,我又发了好久的呆,一个人愣愣的坐着,什么时候睡过去也记不得了。 梦里我看见大学时候的图书馆,图书馆里有一排又一排的桌椅,那么空旷,那么安静,我一行一行的走过去,那么大那么明亮的图书馆里,却只有我一个人,我走到最后一排桌椅,转身回头看那一长排的阶梯桌椅,发现偌大空旷的图书馆里,依旧只有我一个人。 猛然之间,一行字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全世界只剩我一个。 我在梦里嘲笑自己,全世界怎么会只剩我一个呢?我不是还有周晋毅吗?这个凯子总会记得我的,他每天都给我打电话。 可是这个梦竟像预言一般实现了,自那日周敬尧来过我出租屋后,周晋毅竟真的再也不给我来电话了。 我又像从前一样,恢复到独来独往的生活。 连岳弯弯也很少来了,她说她最近正打算再去韩国动一次刀子,没时间来找我,只能等动完刀子恢复完后才能来找我。 我每天下班回家,都苦笑着哼着那首“只剩我一个~,可是我也不会那么难过,就算真的只剩我一个,我也不寂寞,我见过最好的,也见过最坏的,遇见过爱情,也遇见过背叛,经受得起夜里的孤独,却也可以享受人群的狂欢,只是我总在喧哗的酒吧里独自沉默着。我看着酒吧里灯红酒绿的人群,一个人走回家的路,心里总想着,总有一天这个现状是需要改变的。我愈发抓紧时间看书复习,有时候我也想打个电话问问周晋毅,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可是想了想我便又放弃了,我之前去看中医的时候,添加过温怡璇的微信,温怡璇几乎隔几日,就更新一次微信朋友圈。 我看到周晋毅偶尔也出现在温怡璇发布的照片里,他时而浅笑时而淡然时而沉默时而吸烟,还有一张下海潜水的照片。虽然他们俩没有一张亲密的照片,但我感觉他们在三亚一边工作一边享受,配合默契,真是难得的搭档。 我不妒忌,我这样告诉自己,可是照片看得多了,我心里就不高兴了。 一个月后,周晋毅依旧一个电话也不给我打来,我复习考试已暂告一段落,要点内容已经被我熟记在心,我对自己的这一次专插本考试胸有成竹。 有一次我一边看着温怡璇微信朋友圈上周晋毅的照片,一边走着路去上班,走着走着,我竟把自己摔了一跤。 我这一跤,摔得有够惨的,不仅摔到了额头,还把左边脸颊摔出一点痕迹,还好伤口不深,我也没有毁容,我随便用消毒水擦拭一下,也没有怎么在意,额头贴着一块胶布便上班了。 我一进门,保安哥就问候我:“小薄荷,你这额头怎么了?” 我说:“走路不小心摔伤的。” 连妈妈桑也惊动来了,瞧我的伤口,一脸关切道:“这可要处理好,否则脸上留疤痕,一辈子都要后悔的。” 我说:“不怕,不就是一点疤痕吗?要是真有疤痕,我就留个齐刘海装装嫩。” 妈妈桑瞥我一眼,说:“你装嫩又能装多少年?何况你这脸型也不适合齐刘海!” 我觉得我也的确不适合齐刘海,不仅是脸型,还是性格,齐刘海就适合内心小女孩的,我这种内心怎么看都是个粗壮的汉子,实在不适合齐刘海。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不管齐刘海如何风靡全世界,我就从没有留过一回,连那一点留齐刘海的念头都不曾萌发过。 我最近几个月的啤酒业绩节节上涨,连啤酒公司经理都夸奖我,说要给我升职,甚至说要生我当个小领导。 我心想,当个小领导也好啊,最重要的是钱也会多几张,可是公司经理把鱼饵放在我眼前,让我看了那么一眼后,又把鱼饵引开了,放在离我一段距离又看得见的位置。 我直觉啤酒经理的心思真是巧妙无双,她既给我看到希望,又不给我那么快实现,而是让我完成10万啤酒销量后再让我实现,她对我如此若即若离,时时刻刻不忘记压榨我,她真是好狠的一颗心呐! 后来我又想,也许每一个人都懂得若即若离的道理,别说啤酒公司的经理,就连周晋毅也是这样的,他吊足了我胃口,又突然之间消失了,这一消失,连个电话都没有的。 男人真狠心哪!尤其周晋毅,他真是狠心哪!我哪里有他狠? 由于我业绩表现良好,现在啤酒经理也给我分了一个更好的卖区,我现在已经不在楼下区域卖酒,我负责天字号包厢的区域,工作量减少,客人也大方,有时候甚至还可以得到小费。 我闲暇时总思考着,难怪人要分等级,连酒吧的客人也要分等级,越是高等的客人,果然越是出手大方,有些客人甚至不把钱当做一回事的,就着包厢就地扔钱,偶尔我也上前分一两杯羹,捡上几张钞票。 日子一天天的过,周晋毅还是没有出现。 直到我摔伤脸颊后几天的某个夜晚,我刚送酒进了一个天字号包厢,走了出来。 正抬脚走进一个刚开房的天字号包厢,一眼便见到坐在沙发,被迷离光线笼罩住的周晋毅。他今日穿着件休闲西服,里头一件英伦风的衬衫,职业风带着英俊感,很适合他的风格与年龄。 我走进去的时候,听到周晋毅正与一群人说着工作的事情,我仔细一听,是关于三亚的,海底资源开发的,还有关于与温家合作的进展。 我没有想到会这样再次遇见他,更加没有想到一进门就听见他说话,我有些震住了,脚步停在原地。 周晋毅抬头,目光淡淡看我一眼,他没有因为我的突然到来而停止讲话,他继续讲话,举手投足间都是领导者的气势与魄力,我想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被他这个时候的样子所吸引。 我再看一眼周晋毅身旁坐着的人群,全部都是我之前未曾见过的,也不是胖子与他的那些朋友,个个西装革履,样子不像是来玩乐的,倒像是来谈生意的。 我正想着要不要退出去,却有个身着灰色西服的男人突然招手叫我过去,他问我这边有什么酒,询问完毕后,他让我拿两打科罗娜过来给他尝尝。 我照做不误,片刻后,我拿着两打科罗娜送进来。 周晋毅依旧坐在沙发上,他已经停止了刚才的谈话,目光冷淡瞥我一眼,脸上除了淡漠,再没有多余的表情。 我送啤酒进来的时候,妈妈桑领着的那群姑娘们,也被叫进去陪客人喝酒,我摆好了酒杯,蹲下去给每个客人倒了酒,又按着规矩,把每一杯酒端到每个人客人手里。 刚才那个穿灰色西服的男人接过我的啤酒,看我一眼,还朝我笑,似乎对我挺满意,他说:“你在这里给我们负责倒酒,我待会给你小费。” 我:我…… 我话还没说出口,妈妈桑就帮我挡了回去:“这位先生,她只是负责卖啤酒,不负责伺候客人呢,您若是需要倒酒的,我这就去帮您找个服务员进来。” 那灰色西服的男人并没有为难我,我看得出他对我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听到妈妈桑这样一讲后,他也点头同意,只是又让我再多给他倒一杯酒。 我照做不误,又倒了一杯酒送到他手里,他看我一眼,淡淡朝我笑,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第106章 芙蓉三变 我工作的时候,时常也有男客人问我叫什么名字,一般这种时候,我都会直接回答,我叫刘薄荷,我不像别的小姐有花名,我就只叫这个名字。 此时,我正要开口回答这灰色西装男人的话,耳边便听到周晋毅开口:“刘薄荷,你脸怎么了?” 我看一眼坐在沙发中央位置的周晋毅,下意识先回答周晋毅的话,“我前几天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周晋毅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又看我一眼,眼神复杂又深邃,我看不明白他,干脆就不看了。 我转过目光,再回头看那灰色西服的男人,礼貌回答他的问题:“先生,我叫刘薄荷。” 那灰色西服男人听得我的回答,淡淡点点头,又有些忌惮的看了周晋毅一眼,接着便再不多说一句话了。 因为周晋毅问候了我一句,包厢里的人很快察觉到周晋毅对我的态度特别。 接下去的时间里,便再也没有男客人招手叫我过去为他们倒酒了。 我站了一会后,觉得这里没我什么事了,便自觉转身离开了包厢,来到另外一个包厢。 我推门走进下一个刚开房的包厢,一抬眼,又碰见了熟人。是胖子。 胖子瞧见我自己来,招手让我过去,先交代我:“给我拿10打科罗娜,喝剩的也不退。” 我一听心里自然高兴,说道:“好的好的。” 胖子瞧我笑得灿烂,在我面前邀功,“刘薄荷,你看,胖哥我很照顾你生意吧?” 我说:“是是是,胖哥你最好了,心宽体胖,又特别照顾我,我叫妈咪给你多叫几个漂亮的姑娘来。” “我要那么多漂亮姑娘做啥啊?”胖子皱皱眉说,“女人漂亮不漂亮也就是那样,看一个两个还好,看多了就没意思了,你看周少以前漂亮女人那么多,最后还不是栽你手上?所以说这女人不在多,不在漂亮,关键在于是否能令男人,揪着一颗心整夜都不了眼睛~啊。”说着说着他还唱了起来。 我说:“胖哥你说得对唱得也好,说唱俱佳,不愧是久经情场的老司机。” “你看你看,小薄荷又故意讽刺我了不是?”胖子转念又说,“不过我也不怪你,谁让你是我们晋毅日夜思念的小薄荷呢?” 我没有心情和胖子在这瞎闹,叹口气,诚实对胖子讲:“胖哥,你就别胡言乱语了,周晋毅好多天没搭理我了,我不是他日夜思念的人,你到底还要不要啤酒啊?不要我就走了。” “当然要!”胖子开口,又说,“可我也没说错啊,你就是周少日夜思念的人,你都不知道,周少在三亚整天闷闷不乐装忧郁,他不是在思念你还能思念谁?好不容易从三亚回来了,他一下飞机就说要来夜色,连客人也请到你们夜色来了。他这不明摆着想念你吗?” 我这才明白,今天为什么可以见到周晋毅,原来他是一下飞机就赶来了。 可我一点不相信他来夜色是找我的,他一个多月都没打过电话给我,又怎么会来夜色找我?这完全不合理啊。 在我看来,周晋毅要不是在三亚忘了我这个旧爱,要不就是在三亚找到了新欢。 我一边这样在心里想着,一边去拿啤酒来给胖哥。 因为胖哥一次要了10打科罗娜,我一次拿不过来,还请酒保哥们帮我提了几打上楼去,剩下的几打则由我自己一打一打抬上去。 我扛了一打啤酒进包厢,恰见胖哥站在沙发上发钱,他一边发钱,一边大声的说—— “喂喂喂,待会周少要过来打麻将,你们这群人,通通输点钱给他,让周少开心开心啊!” 我看着胖子发钱求输,心想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不过周晋毅那么多钱了,他就算赢了钱,他能开心得了多久,胖子可真是脑残啊。 我把啤酒放下后,正要转身继续去楼下拿剩余的酒上来,胖子将我拦住了,对我说:“刘薄荷,你别走!留下来玩个游戏,我手里这把钱全部都是你的。” 我看一眼胖子手里的那把钱,约莫估计了一下,绝对不少于6000块。 我心动了又动,这几个月我一直拿着那点死工资加提成,我早就穷得叮当响。 此刻见到胖子手中的6000块,我咽了几口口水,随即问他:“什么游戏?” “芙蓉三变!”胖子说。 我问:“芙蓉三变是什么?” 我话音一落,便有个我们酒吧里的头牌姑娘站出来给我解释:“小薄荷,你说我身上穿了几件衣服?” 我数了数,心想她身上也就一件衣服吧。 酒吧里的姑娘大都只穿一件衣服,基本都是连衣裙,单一件,要不就是紧身衣搭配短裙,反正一定要是裙子,长度是越短越好,布料是越少越好。 我回答那头牌,“一件。” 头牌娇哼一声说:“你把人家的内衣内裤搁哪了?” 头牌话音一落,全场的男士哈哈大笑,有人说头牌没穿内衣裤,有人让头牌过去给他们瞧瞧。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那头牌姑娘一眼,说道:“哦,不好意思,差点忘记你的内衣裤了,那你这样应该是三件衣服。” 头牌这才满意的朝我笑,“你这下知道芙蓉三变什么意思了吧?就是脱衣服的意思,每变一下就少一件衣服,要是变三下,嘿嘿……” 头牌说完,转身又行云流水般朝胖子伸手,要到了几张人民币,动作熟练的把那人民币叠整齐后,塞入自己的胸罩里。 我依旧不太懂这芙蓉三变具体怎么玩,胖子又跟我解释:“刘薄荷,待会周少要来打麻将,他要是输了他就挑个姑娘脱衣服,我要是输了,我也随便挑个姑娘脱衣服。放心,脱了姑娘的衣服要给好多小费的,而且我们不会胡闹的,一个姑娘最多也就让脱一次,你要不要也来参加?” 我立即拒绝:“不,我不要脱衣服。” “放心放心,我不会让你脱得精光的,这里这么多个小姐,你穿最多,你看你这都得四五件吧?我最多让你把外套脱了不是?”胖子说,“所以,你就只管在这站着,凑个人数,主要我是想让周少看到你啊。” 胖子见我犹豫不决,又引诱我,“刘薄荷,你可想好了,这可是钞票啊,你不要我可就给其他姑娘了。” 我赶紧阻止他撒钱的手,说道:“我要我要,我按着你说的做,不过只答应你脱了外套,你可要说话算话。” “行,说话算话。” 胖子说完,狡黠的朝我一笑,转手把手里的钞票给了我。 我接过钱,收入外套口袋,转身又下楼去拿酒了。 我再从楼下提酒上来的时候,周晋毅已经来到了包厢,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进来,我却看见他坐在麻将椅上,和胖子那群人打着麻将。 我瞧着包厢里,许多人都围坐在麻将桌周围,也凑热闹走了过去。 胖子果然贯彻落实后“发钱求输”的信念,我这刚往麻将桌前一站,便瞧见有几个酒吧里的姑娘,分别站在麻将桌的四个位子,用手打着手势。 我心想他们这也做得太明显了啊,这明摆着作弊呀! 尤其是站在周晋毅身后的那两个姑娘,向周围三个打牌的人做了个“7”的手势,表示周晋毅少了一张7万。 很快便有人丢出一张7万,偏偏周晋毅连这上门的牌也不要,不知在想着什么心思,一路闷到自摸,输得个精光。 他一输,就得出钱让姑娘们来表演个芙蓉三变了。 我见他随意指了指我们这新来的姑娘,顺便让胖子给她小费,胖子照做无误。 那新来的姑娘虽是刚来的,胆子却很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了连身裙,表情也是泰然自若的,还把裙子丢给了胖子,露出美好的身段,绕场一周,看得男人们啧啧惊叹,姑娘享受着男人的目光,也享受着到手的小费,只差就地起舞一番了。 我看一眼周晋毅,他半挽着衬衫衣袖,露出精壮的手臂,包厢里不停闪动的光影之下,他俊脸紧绷着,愈发显得他孤傲清冽,他全程也不怎么说话,连芙蓉三变这么难得又精彩的表演他都不看,除了打牌,就是喝酒,要不就干脆闭目沉思,仿佛很疲惫的样子。从我进来到现在,他一眼没抬眼瞧过我。 第107章 爱一个人常常要很小心 周晋毅不抬头看我一眼,起初我还觉得内心挺触动,可想着想着,我就不再那么触动了,只是依旧失落。 我想起他上个月还抱着我,在床上跟我说那么好听的情话,可是一转眼他又不理我了。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有时候也特别难捉摸啊! 还好有胖子给我的那一把钱,让我聊以慰藉,我就告诉我自己,我只是进来赚小费而已,周晋毅看不看我都没有什么关系。 包厢里的男人们,欣赏完了第一个姑娘的芙蓉三变,很快又到了下一局的麻将。 这一回,周晋毅麻将打到一半,手机便响了,他想输钱都没机会了。 他起身去包厢外接电话,自然有人去接手他的牌。 周晋毅这一走,那个替他打牌的男人一路顺手,最后还糊了一把。 胖子成了输得最多的那一个。 这个时候,周晋毅也刚好打完了电话,从门外走进来。 胖子输得了麻将,按照游戏规矩,他得挑个姑娘来芙蓉三变,他的目光在一群姑娘里头穿梭了一圈,最后竟落在我身上。 胖子手指了指我,最后说道:“小薄荷,就你了,赶紧芙蓉三变,胖哥我再给你一把小费!” 我真没想到,胖子会在这么多的姑娘里头选中我,原本就说好我只是来凑人数的,谁曾想到,胖子一下就把我揪出来。 胖子见我畏首畏尾,还鼓励我:“刘薄荷,你这拖拖拉拉太不行了啊,这里就你穿得最多,你脱了一件里面还有一件呢!” 胖子说得没错,我今天穿着科罗娜的连身裙工服,外面还套着一件外套,脱了这一件外套之后,里面的确还有一件连衣裙。 其实脱了就跟没脱似的,我的确不能和这里的姑娘比暴露。 我正想答应胖子的要求,脱了外面那件外套,不知哪里突然传来了“盯”的一响—— 是勺子和玻璃盘子发出碰撞的声响。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周晋毅不知何时,坐在了包厢的沙发上,正拿着刀叉玩果盘,还一脸不乐意的拽样,瞧见众人都回头去望他,他轻轻启开嘴角,说道—— “玩什么芙蓉三变啊?幼稚!通通过来唱歌!” 胖子见状,反应了数秒,竟也配合的答应了周晋毅的要求。 只是最后,胖子也不忘拿我和周晋毅开玩笑一番:“看看看,周少舍不得刘薄荷脱衣服,连外套都舍不得她脱。你们这群小妞,平日多向小薄荷学习学习。” 姑娘们众声齐问胖子:“要我们怎么向小薄荷学习呀?” 胖子一脸神秘兮兮,压低了嗓音对姑娘们答道:“你们就学习她,怎么在床上留得住周少的心!” 姑娘们埋怨:“周少来这么多次,也没瞧得上我们这里哪个姑娘,他连头牌都瞧不上。我们要如何在床上留得住他的心?” “所以我说你们更要向小薄荷学习啊!”胖子继续在那里妖言惑众,“你们看小薄荷长得肯定没头牌好看吧?可她为什么能吸引周少啊?不就是因为她长得白吗?以后周少来了,你们就涂白一点……” 我对胖子的话实在无力吐槽,好在姑娘们都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也没几个人听他讲话,便各自散了场。 我转头,便瞧见周晋毅正在和我们酒吧的头牌,合唱一首情歌,歌曲的旋律很熟悉,可是名字叫什么来的?我一时想不起来。 等到我抽空溜出包厢,往前走了几步,我才记得那首歌叫做《水晶》。 以前我最喜欢唱这首歌了,副歌高潮第一句好像是:‘爱一个人常常要很小心,仿佛手中捧着水晶’。 我一边哼着歌,一边往楼下休息间走。 今晚我的啤酒销量,因为胖哥的慷慨而提前完成。我不仅提前完成啤酒销售额,还从胖哥那得到了6000块小费。 虽然我从前对胖哥有诸多不满,可是日久见人心哪,我现在突然觉得,胖哥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了,有时候他还特别有爱。 我正在酒吧休息间里休息,手机突然一响,有个常常叫我代驾的熟客给我来了电话,问我可不可以去帮他代驾一程。 我看一眼时间,答应了下来。 最近一两个月,虽然我很少再做代驾,可但凡有熟客来电,我一般都会去,赚多一点钱,帮补帮补生活费,钱虽然是赚不完的,但逮着了就得赚。 挂了顾客电话后,我便围着围巾出发了。 门口的保安哥见我要走,还和我打了个招呼,我塞给他一包香烟。 保安哥接过香烟,呵呵笑几声,还夸我:“你这脖子上的围巾挺漂亮,不过颜色怎么瞧着像男人戴的?” 我说:“保安哥,这世道的审美就是这样,哪有分男女呀?我随便就好啦,能保暖就行。” “也是也是。”保安哥又笑着对我说,“你皮肤白,戴什么颜色的围巾都好看。” 我笑笑,与保安哥说了声再见,便来到停车场,取了电动车,前往与顾客约好的目的地。 我来到目的地,顾客已经在那等候多时。 顾客开着一辆本田雅阁,这已经是我第六次为他做代驾,第一次我给他做代驾的时候,就是送周晋毅回那套四环外别墅后,在地铁上接到了他的订单。 由于这大半年来,我与周晋毅的孽缘不断,直接导致我每每为这顾客代驾时,总是联想到周晋毅。 我通过几次代驾下来,得知这本田雅阁车主,是某个外企公司的销售经理。 因为常常要应酬客户,所以他总是喝得烂醉。 他曾经对我说过,最喜欢我给他做代驾,因为他公司的女人本来就少,漂亮的女人更少,能够花点钱,就看到我来帮他开车,他觉得挺开心。 他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醉酒不知情的,所以我也没怎么在意,好在他这人虽然口无遮拦,素养还挺好,他从来不对我动手动脚。 每次我送完他回去,第二天他总会给我发条信息,跟我说谢谢,顺便问我他昨晚有没有做过分的事情,有没有说过分的话云云。 我每次回他“没有”,他总会告诉我“下次我要是喝醉了对你胡言乱语,你就一巴掌拍醒我,公司的同事都说我酒品不太行。” 我原本想告诉他,在我接触过的醉酒顾客里,您算是酒品比较可以的。 可是想了想,我觉得自己也没必要与他说太多,于是我便回了他一个“好”。 此后,我每次给他做完代驾,他再发信息来感谢我,我也只回复他三个字“不客气”。 此时,我见了那客人,他朝我淡淡一笑,我与他打了个招呼。 而后,我便把我骑来的折叠电动车,熟练放在他车子的后车厢里。 我上了汽车,坐进主驾驶位置,提醒顾客戴好安全带后,我才一路开车,将他送到他所住的小区。 我开车上城市限速路段的时候,隐约瞧见身后跟着一辆黑色保时捷。 我以为我看错了,可是我再看一眼,觉得自己没看错,车后镜里的那辆保时捷,的的确确就是周晋毅的车。 我心口咯噔一跳,还差点追尾到别人的汽车,还好及时踩了刹车,却把身旁的顾客给吵醒了。 我赶紧道歉,那顾客也没怎么在意,只叫我不用着急,慢慢开即可。 我笑着答应,这才恢复到了正常行驶速度。 十几分钟后,我终于将顾客安全送到他所居住的小区楼下,他用手机APP给我付了账单,又给了我几百块小费。 我推辞了一下,可是他执意要给我,于是我便不再推辞,接过小费后,顺便还和他说了谢谢。 他和我说“不客气,下次见”后,便转身上了楼。 我骑着电动车,往回走时,再次隐约感觉身后有辆车在跟踪我。 我回头一看,正是周晋毅的黑色保时捷。 我不知道他不前不后跟着我,却又不上前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继续骑着电动车往前行驶,下一秒,保时捷加速开到我跟前,还刻意拐了个倒弯,直接堵死了我的去路。 周晋毅就坐在那黑色保时捷的主驾驶座位里,模样拽得要命,抿着薄唇,摁下了车窗,从车厢里探出他那张英俊的脸来,眼睛沉沉盯着我,依旧是一句话不说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夜色之下,他的眼睛如星辰一般闪亮。 我觉得自己好像还被他电了一下,很快就别过头,不再与他四目交接。 他看了我一会,点了一根烟抽上,打开车门,迈开长腿,径直走到我跟前。 他嘴里吸着烟,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他伸手把烟头从嘴里拿下来,丢在地上,伸脚踩灭。 他出手极快,一只手便把我从电动车上面拽下来,另一只手霸道贴着我的腰,用力把我带到他身边。 他一靠近我,我便闻到他身上那股男性的健康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周晋毅薄唇贴着我的脸颊,还故意往我耳朵里面吹了口气,不客气的问我:“你又出来犯贱了?看你这么犯贱,我真后悔没早点弄死你。” 第108章 我就是喜欢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时隔一个多月,周晋毅一见我就问候我是不是犯贱,还说他想弄死我。 我对他无话可说,直接抬手打算招呼他一个巴掌。 可是周晋毅早被我打脸打出了经验,我刚有抬手打他脸的预兆时,他便轻而易举捏住了我手掌,不让我有任何打他脸的机会。 他掌控住我的手掌后,甚至还朝我笑了一笑,那笑声是极度轻狂的。 这愈发激起我的斗志,我趁他不注意,用脚踩了他一下,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是下一秒,我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他大手一把用力搂紧了我的腰,突然俯下头,开始狂热的亲吻我的耳朵,我的脖子,我的脸颊…… 我被他吻过,却从没被他这样吻过,带着浓浓的男性气息,细密的吻像雨点,砸得我头昏眼花。 他身上的味道太好闻,散发着一种大雨过后青草地的干净气息,我挣脱不开他,干脆就不挣脱了,我仰头望着头顶的每一颗星星,感觉每一颗星星都那么大那么亮,像是要一颗一颗砸在我头顶上。 他的手越来越不老实,开始往我衣服里钻,我一把用力推开他,反被他抱得更紧了些。 我在他耳边低吼道:“你够了没有?” 他笑了一下,终于停下吻我的动作,在我耳边说:“没有,每天要都不够。” 我顺势推开他,与他的身体保持一定距离,被他吻过的脸颊却是火辣辣的。 周晋毅伸手抹了抹嘴唇,还抹出一点红色来,他问我:“你还抹口红?什么颜色?劣质货?” 我说:“你才用劣质货,这是岳弯弯送我的!你懂个屁!” 他笑笑,又看着手里那个颜色的口红,痞气的笑了,低声说一句:“你可真是个爱漂亮的小野猫,连我的围巾都不放过?” 周晋毅的目光落在我脖子上的那条围巾上。 我赶紧把他上次给我的围巾,从脖子上解下来,丢给他:“还你!我才不稀罕!” 他接过围巾,又重新帮我系上,拉着我的手说:“我们回去。”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搞不清楚他为什么时而对我冷淡,时而又这样来牵我的手。 可我受不了他这样若即若离,我甩开他的手后,对他说:“我要回酒吧工作,我不想跟你回去。” 他回头看我一眼,夜色下他的眼神诚挚,仿佛还透着隐忍与忧伤。 他皱着眉,一字一字对我讲:“可我不想你一个人骑单车回去,我也不许你以后再这样出来接代驾订单。” 我终于忍无可忍,对他爆发我这一个半月来内心的所想所感,“可我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意思,你不许我这个又不许我那个,可你又不给我打电话,你吊着我又这样不理我,你想到我的时候就把我叫过来玩一下,你想不起我的时候就把我丢一旁不理不睬。我虽然是个卖啤酒的,还是个生过孩子的,可我也有尊严,我不想和你这样继续下去了!” 周晋毅听完我这番话,似乎还被我唬住了,定定的看我几秒。 我趁热打铁对他讲:“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你懂不懂啊?” 周晋毅目光冷飕飕看我一眼,说:“那也由不得你,本来就不是你说的算。” 说着他把我拽到他的保时捷里,我死命反抗,周晋毅便威胁我:“再反抗我就在这里弄死你。” 我发现我力气没他大,最终我只能妥协,顺便提醒他,帮我把我的电动车也拿到车上来。 他照做无误,把我的电动车也弄进车里后,他才发动汽车,将汽车开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后,停了下来。 我见四周黑麻麻的一片,心里十分着急,问他:“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做什么?” “弄死你。”他说完,自己先笑了一声。 可我一点不觉得好笑,我觉得这里荒山野岭,虽然我们现在是在车子里,可是万一从哪里冒出几个山贼来,我们两个人肯定也是凶多吉少的。 我尝试着放软声音对他说:“周少,要不我们回去吧,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就是喜欢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周晋毅看我一眼,笑,“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回我把你弄到泳池里去捡球,回来的时候我问你,要不要和我做那什么爱,你其实想要的,你却说你不要……” 周晋毅话还没说完,被我一口打断,“你别胡说八道,我从来就没有那样想过!” “你有就承认,”周晋毅一口咬定,“我当时还说,你这人这么喜欢刺激,一定喜欢荒山野岭的地方。”他看我一眼,又伸手过来拨开我的头发,“终于带你来了,还喜欢吗?” 我躲开他的手,一字一字:“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你快带我回去!我一刻不想待在这里。” “你不想待在这里?还是不想在这里和我做?” “我都不喜欢。” “那换个地方你就喜欢?” 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向他妥协,“我考虑一下。” “行。这可是你说的。” 周晋毅哼笑一声,发动了汽车,直接将我载到了他那套四环别墅。 虽然我最后还是栽在他手里,可是我宁愿栽在他家的别墅,也不愿意栽在那样荒山野岭的地方。 下车之前,周晋毅指了指车库停着的一辆黑色奔驰给我看,对我说:“我家好像来了人。” 我问他:“那是谁的车?” 他看我一眼,戏谑的笑:“周敬尧的车。” 我下意识皱眉,正要开口跟他说,那我就别上去了,他却突然问我:“我上次打电话给你,为什么是周敬尧接的电话?” 我身子一震,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发了一会呆后,我才想起大约一个多月以前,周敬尧的确去过我出租屋里,而且他还进去喝过一杯水。 周晋毅继续问我:“当时那么晚了,你早该下班了,他去你那里做什么?上床?睡觉?还是做什么?” 他虽然只是在问我问题,可我听得出,周晋毅语气里每一句都是在质疑我。 我尝试着向他解释:“我和他没做……” 可他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手突然捏着我下颌,叹口气,很无奈对我讲:“虽然我想过,不打扰你和你前男友,毕竟你们一起睡了许多年,早就睡习惯了。我这样横插一脚,似乎很不道义?何况和你睡的男人还是我亲弟弟?我这个做哥哥的,就让一个女人给弟弟又有何妨?所以我上个月在三亚时就想着,要不就算了吧,不过就是个啤酒妹,虽然长得白了些,还会打滚卖萌讨我欢心,可我又不是没女人。对吧?” 我嗯了一声,觉得他说的有些对,有些不对。 周晋毅又叹口气,突然抱紧了我说:“可我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还是忍不住想着要怎么弄死你。我告诉自己别老是想你,可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我好像不受控制的想你。”笑了笑,他又对我说,“啤酒妹,除非你不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再多看你一眼,还是想要弄死你。” 我说:“那我就不要出现了。” “你可以不出现吗?”周晋毅声音突然淡下去,对我说,“你每天都在我脑海里跑来跑去的。你怎么可能不出现?” 我的心动了动,莫名的,我想我有些被他感动了。 他总是能三言两语把我哄得心都融化了,我其实早就有经验了,虽然我总提醒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他的话,可是我每次都要沦陷。 他说完也不给我任何一个缓冲的机会,手直接摸进我的裙子,车内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全部被关上了,连遮光布也被他弄下来了。 整个车子被遮得严严实实,他的手碰着我,在我耳边问我:“可不可以?” 我当然和他说“不可以”,可他不听我的话,手依旧往我裙子里头钻。 我妥协了一下同他讲,“不要在这里,我们回去,回去房间。” 他说“不要”,语气是志在必得不容反抗的。 他倾身压在我身上的时候,在我耳边说了句:“我一刻也不等不及了,你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行,你每次都不行,这次说什么也要弄死你”。 可我也许是太紧张了,尽管我也尝试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可是我似乎真注定是个不行的,他抵着我的时候,尝试了许多方法,我不行就是不行。 不是他不行而是我不行,我第一次做这样刺激的事情,还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完全就不在状态,也没能做好迎接他的准备。 他尝试着进来,可我太干涩痛得皱眉头,我估计他也很痛,很快也退了出去,他伏在我耳边,喘息着问我:“是不是害怕?” 我点点头。 他把我裙子弄好,捧着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那我们回房里做?” 我被他的眼睛诱惑,竟然还点了点头。 第109章 你这脸,韩国也救不了 我被周晋毅连拖带拽拉下了车厢,一路上,他精神亢奋,时而亲吻我的头发,时而亲咬我的耳朵,在我耳边叹息着说:“刘薄荷,你怎么这么白?” 我瞧这夜深露重,周围除却昏黄的路灯,就是夜空的星星,他到底哪只眼睛瞧见我白? 我说:“你怎么看的?眼睛瞎了吧?” 他笑笑说:“是瞎了,否则也看不上你啊。” 我再想回应他,就走到他家门口了,刚一开门走进屋里去,周晋毅便迫不及待关上门,将我压在那门板上。 他手贴着我的腰,俯下头正要亲吻我的时候,身后又传来声音。 我一惊,赶紧把裙子整理好,推开还压在我身上粗噶喘息的周晋毅。 周晋毅烦躁的叹口气,又捧着我的脸用力吻了一下我额头后,才转过身子,看着迎面朝我俩走来的妇人。 那妇人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嘴上还涂着口红,身上穿着符合她年龄气质的连衣裙,脸上戴一副时尚眼镜,脚下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一步步朝我们走来的时候,倒像是个老年版的时装秀。 我正在心里想,要是我老了的时候,也能像她这样摩登时尚可就好了。 转瞬我便听到了周晋毅与那妇人打招呼:“奶奶,你来做什么?” 那妇人看我一眼,呵呵笑道:“我来看你……还有你那小女朋友。” 说着话,周晋毅的奶奶走到我跟前来,一把伸手拨开周晋毅牵住我的手,上下左右将我打量了几遍后,与我打招呼:“你好啊,小女友。” 我赶紧回应奶奶:“你好,奶奶,我是刘薄荷。” 奶奶点点头,扶了扶她的粉红框眼睛,又继续左右上下观察我,她看着我的时候,眼睛亮亮的,近距离观察,我还发现她涂了睫毛膏,我心想,难过岳弯弯和奶奶混得这么好,毕竟她们都有共同的化妆爱好嘛! 奶娘观察了我一会后,便看到了我额头上的伤口,她指着那伤口问我:“这是怎么了?小宝贝?” 我这辈子还没被人称呼为小宝贝,一时之间被雷得有些里焦外嫩,我诚实回答奶奶的话:“我前几天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奶奶猛地蹙起眉头,还伸手帮我揉了揉额头的伤口,心疼的说:“怎么会走着走着摔跤了?是不是这混小子欺负你?” 我赶紧说:“没有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站在一旁的周晋毅听见我这么说,竟然还揽紧了我的腰,低笑了一声。 奶奶再次把他搭在我腰上的手拨开,不满意的对周晋毅说:“你平时都抱这么久了,不许你抱她,让我也抱一下!” 说着话,奶奶当真伸手揽住我的腰,紧紧抱着我。 她抱着我腰的时候,还使劲儿夸我:“难怪我孙子喜欢你,你这腰吧,不肥不瘦,宽度刚刚好,肉质摸起来也舒服,比岳弯弯的舒服多了。走,咱们回房里说话去,我有事情和你说。” 周晋毅不悦的在身后喊:“奶奶,你别和她说太久,我和她有事情要做!” 奶奶回头瞪了周晋毅一眼,不满道:“你和她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奶奶就只和你借她这一晚!” 说着话,奶奶将我带到了房间里头去,她一进房间就满屋子里翻找东西,我问她:“奶奶,你在找什么呢?” 奶奶说:“在找见面礼,送你的见面礼,你看奶奶这么摩登时尚,送你的见面礼也不能太寒酸不是,都怪晋毅那小子,带人来也该提早通知我一声不是,我这一时半会去哪里找个合适的见面礼。” 我立即推迟说:“不用不用,奶奶,我不要见面礼,我真的不要见面礼。” 尽管我再三推辞,可是奶奶下定决心要给我见面礼,她在房间里翻箱倒柜了大半天后,终于翻出一对闪烁Blingbling的耳环送我。 我接过了耳环,她还说要给我戴上,我戴上了耳环后,直觉这耳环对我来说有些大了,可是奶奶说:“就是大才好看,你脸小,耳环越大衬得你脸越小。”又邀请我,“明天是我的生日,你让晋毅带你过来,参加我的生日宴,顺便把这耳环也带着。到时候岳弯弯也来,她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晋毅可喜欢你了。” 我谢过奶奶的邀请,却没有答应她会过去,我想回赠个礼物给奶奶,可翻遍了全身,我也找不到礼物。 奶奶瞧见我正在为礼物烦恼,对我说:“你要是给我生个曾孙子抱抱,就是最好的礼物。” 我呵呵笑过去。 奶奶逮着了继续问我:“我孙子对你可好?” 我说:“好……奶奶您是说哪一方面?” 奶奶说:“每一个方面,他对你可温柔?” 我诚实答道:“有时候温柔……有时候不温柔。” 奶奶又问我:“你可愿意为他生孩子?” 我犹豫片刻,见着奶奶眼底闪烁的光亮,又点了点头。 奶奶见我点头,笑着看我,转身从柜子里搜出一大堆避孕套出来,得意洋洋对我道:“你愿意就好,奶奶我把他房间里的避孕套都偷出来了,你们以后别再用避孕套了。” 我:…… 奶奶见我无语,把我推出了房间,隔着一扇门对我说:“赶紧去造人吧!那小子都等不及了。” 可我觉得周晋毅也没有等不及,我左拐右拐走回他房间时,瞧见他正在用电脑和别人视频聊天,他没有戴耳机,我清楚听到对方的声音是温怡璇。 他瞧见我回来了,却依旧与温怡璇视频通话,虽然说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可是他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蔫蔫的躺在沙发上,正面对着他,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不满,还给我下达了指示:“刘薄荷,你别坐着,去给我泡杯茶来。” 他话音一落,我便听到温怡璇在电脑那头问:“刘小姐在那?” 周晋毅看我一眼,笑了一声,这才回应温怡璇的问题:“是啊,我今天下飞机就去找她,她摔伤了脸,跟毁容没什么两样了,越来越丑。你有没有合适的韩国整形医生介绍?我带她去整整。” 我用力瞪他一眼,气咻咻转身出去,给他泡了被绿茶,送到了他的桌子。 我刻意没有去看他的电脑,因为不想打扰他与温怡璇的视频通话。 直到周晋毅结束了与温怡璇的视频,他才阖上电脑,走到沙发边上,把昏昏欲睡的我给拽起来。 他把我拽起来后,鼻子用力往我脖子处一蹭,一闻,说道:“你都不去洗澡?” 我懒懒的说:“不洗了,我明天再洗好吗?我有点困了,想睡觉,你继续去和别人聊天吧,不用管我了。” 他一笑,用力掐我一把说:“你还吃起醋来了?行,以后每天晚上我都和别的女人聊一会天再去弄死你,好刺激刺激你的兴欲不是?” 我说:“你太无耻了!” 他将我压在床上,蓄势待发之时,门外又响起了拍门声,周晋毅走出去,门外站着的是奶奶。 奶奶拎着条同样Blingbling的晚宴裙子进来,送到我手里,再三交代我:“明天就穿这裙子和这耳环来参加奶奶的生日宴,我的孙媳妇,一定要艳压全场的那种!” 我干笑着接过奶奶手里那条Blingbling的裙子,心想着,这么闪亮,我想不艳压全场都不行啊,只是这裙子虽然漂亮,布料却太少了点,我觉得我可能hold不住啊。 我还没拒绝奶奶,周晋毅却一口答应了奶奶:“行吧行吧,奶奶你走吧,我明天一定带她穿着这裙子,戴着耳环,去参加你的生日宴。”又烦躁对奶奶说,“不过你能不能别再随随便便来敲我的门?没看到我和她正在造人?” 第110章 他戒指都买好了 奶奶不满的看了一眼周晋毅,低骂了一句,“臭小子就知道欺负老婆,你还有一辈子去欺负她,着急个屁!你不欢迎我我就回我自己家去了!哼” 说着话,奶奶一溜烟儿走出了房间。 周晋毅说了句“慢走不送”后,便关门锁门。 再回过头来看我的时候,我正低头看着奶奶赠我的那条裙子。 他指着那条blingbling的裙子对我说:“你换给我看看。” 我说:“不要,我Hold不住。” 他伸手不客气往我身上掐了一把,似乎是在丈量我的尺寸,估摸了一会儿后,他对我说:“你可以的,去换上,我看看。” 我在他眼前换上了裙子,他目光落在我文胸上托起的胸时,还多看了几眼,我把他推开,跟他说:“你别看了。又不是没看过。” 他笑了笑,点点头,觉得我似乎说得对,直接让我套上了那裙子,那群子是旗袍款式,拉链在后,包腰收臀,裙摆开叉一路到大腿处,凸显身材一流,又能稍微掩饰身材缺陷。不愧是周晋毅奶奶看中的衣服,真的很漂亮。 周晋毅还算满意的笑了,“还可以,就是脸丑了点。”盯着我额头上的伤口,又说,“还毁了容。” 他伸手,摸着我额头的伤口,继续讽刺我:“你这走着走着也能摔倒的人,我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你了。”又问我,“明天和我一起去参加奶奶的生日宴?” 我想起生日宴必定会遇到老熟人,比如周敬尧,沈漫绿,再者还有周晋毅的爸爸,我早当惯了缩头乌龟,实在没有勇气过去,也怕扰了别人的兴致。 于是,我对周晋毅说:“要不,我就不去了吧。你的家人大概不会欢迎我。” “你就这点出息?”周晋毅的手揽着我的腰,轻轻的揉掐,问我,“你以后要嫁给我了怎么办?” 我说:“你这么多个女朋友,以后大概也轮不到我嫁给你。” 他轻轻的笑,拍拍我的腰说:“我就欣赏你有这点自知之明。不过怎么办?最近好像还真瞧不上别人了,就要你了。” 他再次把我压在床上,裙子被他挤成皱巴巴的一团。 我担心他太暴力挤坏了我的裙子,还提醒他:“你轻点,我裙子被你压坏了都!” 他直接伸手至我身后,将拉链由上而下一拉,再把我抱进怀里。 他伸手在柜子里找安全套的时候,找了老半天,也没找着一枚安全套。 我想起他奶奶跟我说,她偷了房间里所有的安全套,忍不住故意说:“哦,有人还跟我说,自从上次买了一大把安全套后,一个也没用上,就等着我来消灭,结果他……呵呵,一下子就把所有安全套都用没了,老实交代,都是和哪个狐狸精用完了?” 周晋毅还在那不死心的翻箱倒柜,他找了老半天也没能成功找到一枚安全套,最后他甚至连衣柜里的柜子也翻开了,依旧没能找到安全套。 我想他绝对不会想到,他的奶奶会潜到他房间里来偷安全套。 我见他郁闷得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探出脑袋对他说:“要不我们就不用安全套了吧?” 他一听,笑了,很灿烂的那一种。 他翻身进被子,再次轻轻吻我的脸颊,耳朵,脖子,一路往下…… 我被他吻得发抖,可是真到了那一步时,他发现我又不行了。 他一边用手摸我,一边问我:“你怎么了?” 我忧伤看着他:“我不知道。” 他在我耳边喘了口气说:“你这样都不行啊?我所有方法都使上了,你叫得倒挺欢,一到让我欢的时候你就不乐意了?” 我难过的说:“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明天去看医生。” “看什么医生?”他不满的说,越发用力掐我,“你看医生我脸往哪搁?不是拐着弯说我没能满足你吗?” “不是的,现在医生分析问题不会那么肤浅。” “那也不许你去,我看就是小事,你现在还没做好准备,过几天就好了。”他轻哄着我,又问我:“你一直这样?那你女儿怎么生下来的?” 我想起六年前,刘斯承潜入我夜晚的那几天,每一天都疼得要死的那种,我估计是从六年前就不行的,不是现在就不行的。 周晋毅见我脸色不太对,没有再问我从前的事情。 折腾了半宿,他半点好处没捞着,好在他也没有埋怨我,抱着我,沉沉睡到天亮。 我第二天醒来得比他早,一睁开眼睛瞧见他还维持着昨晚睡觉抱我的姿势。 他一只手绕过我的身子去牵我另一边的手,一整晚都没有松开。 我轻轻一动身子,他就醒了,洗脸换衣后,他拿着条领带问我:“会不会对打?” 我走到他眼前,踮着脚帮他打了个领带结。 他再看一眼镜子中自己的领带结,二话不说解开了自己再打了一个,还讽刺我:“你这种水平,也就适合打打蝴蝶结。” 我盯着他的后脑勺吐槽了他一下。 他背对着我警告了我一句:“我好像听到你偷偷骂我了。” 我说:“我没有。” 话音一落就听到钟点工在门外敲门,“周先生,早餐做好了。” 周晋毅应了一声,转身对我说,“现在早上8点,今晚6点我来接你,你就在这待着,没事上个网查一下如何增强兴欲,昨晚搞不定你,今晚怎么说也得搞定你不是。今晚搞不定,又得过好几天才能见你。” 相比于搞定与搞不定这个问题,我更加关注为什么要过几天才能见面这个问题。 我问他:“你要去哪里?” 他语气淡淡对我说:“去三亚,我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我的项目财务状况最近也出了点问题。” 虽然周晋毅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分明看到他从前总是舒展开来的眉头,紧紧的蹙着,像是一瞬间多了许多化解不开的心思。 我想他一定是在烦恼。 我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好了。 于是我把他推出去,说:“那你快走吧。” 他笑着说好,朝门外走了几步,又返身走回我身边,伸手突然抱紧了我的身体,像是怕会失去我一样,他吸口气,用力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说:“你别想着糊弄我,别想着逃走,你逃不掉了的,我待会就把大门锁了,你插翅难逃。” 我心想,周晋毅可真是神机妙算啊,他连我想做什么都算计得如此清楚。 我悲哀的叹口气,点点头,依旧想着要怎么逃走。 我还是不想参加他奶奶的生日宴,有些人注定是不能遇见的,遇见是一定要出事的啊。 为什么周晋毅就是不明白这一点呢? 周晋毅离开后,我给岳弯弯打了个电话,问她方不方便过来救我。 岳弯弯一口回绝了我,说她现在正在韩国机场,刚动完刀子,感觉整个人都不太萌,她现在连自己都搞不定,实在没空过来救我。 我问她:“是不是整容失败了?” “不!”岳弯弯说,“是太成功了,现在整成这样,走在路上比范冰冰还抢眼,哎,这样漂亮的我,都不知道以后有没有男人敢喜欢我了。” 我不搭理她的炫耀,和她说了再见后,就挂了她的电话,开始紧张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钟点工阿姨过来敲门,问我:“刘小姐,要不要下去喝粥,周先生还让我给你煮了中药喝。” 我想起上次那个中医说,中药要经常喝,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于是我便走到了楼下喝了碗粥,顺便喝了碗中药。 钟点工阿姨瞧着我喝药,还问我:“是不是在备孕?” 我尴尬的笑笑。 钟点工阿姨又对我说:“我看你这几味药像是在调经的,周先生又这么喜欢你,你们是打算要结婚了吗?” 我说:“没有,他和我就是闹着玩,我们不会结婚的。” 钟点工笑了笑,又对我说:“嗯,这可说不定,我来帮周先生收拾屋子好多年了,第一次见他带个女孩回来住这么久。我早上偷偷问他了,他说他过几天就和你求婚,戒指都买好了。” 第111章 周:你都这样了还要化妆? 从钟点工阿姨嘴里得知,周晋毅要与我求婚的消息后,我的内心还稍微波动了一下。 我有些好奇,他想买给我的戒指是长什么样的,圆的还是扁的,钻石够不够大,有没有鸽子蛋那么大。 想着想着,周晋毅就给我来了电话,他让我帮他拿桌上的一个文件袋,按着文件袋上面的地址送过去。 我问他:“你不是把门锁了吗?” 他在电话那头笑笑:“傻子,我从不锁女人。你要走就自己走,把文件袋送过去再走。” 我答应了他的要求,挂下电话后觉得自己简直犯傻,为什么他一说要把我锁住我就信了,我甚至还没尝试拧开过房门。 我按着他的指示,找到了放在他桌子上的文件袋。 由于文件袋是密封的,我没有打开来看。 出了门后,我按着信封上的地址,找了最近的地铁路线,又转了一个地铁班线,终于找到了信封上的地址。 周晋毅要我送文件袋来的地方,是个银行。 我来到了这个文件袋上显示的银行,找到某个工作人员,把文件袋交给其中某个工作人员后,工作人员便领着我,左拐右拐到达另一层大楼里,由另外一个姓沈的工作人员接待我。 这位姓沈的工作人员拆开我的纸袋后,问我:“有没有带身份证?” 由于我常常夜间从事代驾活动,所以我的身份证常年放在背包里,工作人员一问,我便拿出身份证给她看。 那工作人员仔细看了我的身份证几眼,确定眼前人是我无误后,又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对我说:“您好,刘小姐,您在我们这里的保险柜1289号存放了一条手链,请问是否要取出来?” 我懵了一下,有些不明白这位工作人员话里的意思。 工作人员见我疑惑,又对我解释一番:“是这样的,有个姓周的先生在银行给您租了个保险柜,存期是100年,这100年之内,只要您本人带着身份证前来,并出示这份文件,就可以带走保险柜里的东西。” 我问工作人员:“姓周?是叫什么名字?” 工作人员翻了翻文件后,告诉我:“周晋毅。” 我愈发心底疑惑,反应过来后,我让工作人员带我去看看我的保险柜。 工作人员态度极好,带着我穿过几重门,找到我的保险柜后,取出存放在里面的一个精致首饰盒子,小心翼翼将那首饰盒子交到我手里。 我当场打开那个首饰盒子,一眼瞧见了一条有些熟悉的手链。 我再一想,忽然就记起,这条手链正是那日,周晋毅带我去烟雨路豆腐巷23号吃晚餐时,那餐馆老板送我的那条手链。 可是最后我不是把这手链,拿到当铺去当了5万块吗?为什么又落到保险柜里来了? 工作人员见我发呆,问我:“刘小姐,请问您是要把这手链带走还是继续留下?” 我想了想,说道:“我想带走。” 工作人员得令,示意我:“如果要带走手链,必须要签署一份文件。” 我说:“没问题。” 办好了所有的文件,签署好了所有的签字后,我把首饰盒子直接装在背包里,走出了银行大厦。 有些事情我总想不明白,我打个电话给周晋毅,接电话的人却是他的女秘书。 女秘书依旧称呼我白小姐,一接通电话就问我:“白小姐,您找副总吗?他正在和温总打高尔夫,手机都放我这呢,您要不晚点再打来,要不就我待会让他给您打过去。” 我想起早上周晋毅与我说他的项目出了点问题,财务状况也出了点问题,我实在不想打扰他工作,于是我对女秘书说:“不用不用,你不用告诉他我打过电话,也不用叫他给我回电话。” 我说完直接摁了电话,一个人站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直接打车到烟雨路豆腐巷。 我来到上次与周晋毅一起来过的那家私家餐馆,还好今天餐馆老板心情不错,门大大的敞开着。 我一走进去,老板就把我认出来,热情与我打招呼:“刘小姐,你今天怎么一个人过来?” 我说:“我上次也一个人过来,不过你门没开。” 老板猜到我有事要与他谈,将我引到了里头请我坐下,还让漂亮的服务员给我倒了杯茶水来。 我喝了一口茶,取出我包里的首饰盒子,拿出那条手链给老板看。 我问老板:“这手链真的是餐馆的赠送礼物吗?” 老板盯着那手链数秒,半晌后,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这么拙劣的谎言迟早是要被刘小姐发现了,可是周总偏不相信,还硬要我这样做。” 老板笑完,又正色对我说:“那天你在那院子里迷路了,周总在院子里看到你绕来绕去也绕不出去,便把我叫过去,让我去给你引路,还顺便让我把这手链送你,还要我骗你这是我们餐馆的纪念品。我跟他说我们餐馆哪有这么贵重的纪念品啊,他说什么也要我骗你,没办法,最后我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按着他的吩咐欺骗了你一回。” 我恍然大悟,想起那日来这吃饭时,我与周晋毅一言不合,他说我女儿是孽种,我甩手就给他一个巴掌的事情。 老板又问我:“上次我打电话叫他过来吃饭,问起他和你的近况,他说最近正忙着和你造人,可有这回事?” 我脸红了红,说:“没有没有,你别听他瞎说。” 老板说:“他说他打算结婚了,从此以后只专心对一个人好,那个人一定就是你对不对?我不会看错人,他只对你一个人这么有心思。不过最近是不是事业上受到阻碍了?我听一个常来吃饭的老总说的。” 我说:“他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老板说:“你现在不知道,以后嫁了他迟点也是要了解的。” 嫁了他…… 我在心里默念着默念着,以前从未想过要嫁给他,别说他,我连嫁人都没有想过,总觉得自己比较适合孤单一辈子。 这五年来,我听得最多的一首歌是刘若英的孤单一辈子,听着听着就觉得这样也挺好。 往回走的时候,一直想起老板和我说以后我要嫁他,又想起钟点工阿姨和我说他戒指都买好了,再想起他有一回喊我老婆,虽然只是在开玩笑,我却一直惦记着。 原本你以为那些不属于你的幸福,却因为身边的人时时刻刻提醒着你,所以连你自己也开始以为,那就要变成真的了。 我不知道这样的认知是好事还是好事,不知不觉我竟走入了一间理发店,我洗了个头发,顺便让发型师给我做了个一次性卷烫,下定了决心今晚和周晋毅一起,参加他奶奶的生日宴。 夜晚五点多,周晋毅就给我来了个电话,我正在对着镜子化妆。 他问我:“现在在哪?在做什么?” 我说:“我在我那间出租房里,现在在化妆。” “化妆?”他嗤笑一声,又对我说,“你都这样了还要化妆?” 我说:“我当然要化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要化妆,否则被你的女朋友们比下去了怎么办?本来就丑。” 周晋毅嗯了一声,说:“丑是丑了点,不过不影响我食欲的啊。”又说,“我二十分钟后到你楼下。” 我化了妆,没有换上周晋毅奶奶昨晚给我的那条裙子,主要是因为那裙子还放在周晋毅的别墅里,而且我觉得那条裙子也不太符合我身材气质。 还是上一回周晋毅在服装店里,给我买的那条白色鱼尾裙比较适合我,搭配我刚从银行带回来的那条浅蓝钻石手链,真的很适合。 周晋毅在楼下等了我一会,瞧着我还没磨蹭完毕,特意上楼来敲门。 我给他开门,他不客气走进来,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捏着我的脸,左看右看,最后还是得出结论:“丑。” 第112章 路边买了束花,给你 我穿着高跟鞋子,从我出租屋的楼梯走下来时,十分艰难。 周晋毅看着我艰难走动,还在我身后笑话我:“你不会穿高跟鞋,就别学人家穿那么高跟的鞋。” 我赌气的看他:“不是你给我买的吗?” “可那是你自己挑的啊!”周晋毅说,“要是我给你挑,我就直接给你买双平底的,反正你怎么穿都是矮,你再穿高个10厘米,你还是比我矮个头不是?” 周晋毅虽然嫌弃我长得矮,可是他也总算是有点良心,伸手过来扶着我,一直到我走下楼梯,他还是继续扶着我。 他那辆豪车一放在我出租屋楼下,又成为瞩目焦点,我一上他的车就提醒他:“快开车。” 他突然从后座上取出一束花来,丢到我怀里,语调慵懒说了句:“路边买了束花,给你。” 我一看这花,还是极少见的香槟玫瑰。 我捧着他送我的这束花,有些心花怒放。 闻了几下,还抬头冲他笑。 他一边开车一边提醒我:“你别把头埋太低,这么漂亮的花指不定有毒。” 我继续闻着那花,对他说:“我长这么大,还没人送过我花。” 周晋毅轻咳一声,强调:“都说是路边随便买的,不是特意送的。” 我哦了一声,故意说:“现在路边都这么高大上了,连香槟玫瑰这样的高级货都有得卖。” 周晋毅说:“有的有的,只是你见识少。”说着说着,他注意到我的新发型,瞄一眼,说,“你这头发卷得还挺好看。” 我说:“当然了,理发店弄的,花了我280。” “行啊,”周晋毅说,“那你以后天天去理发店弄,就做这个烫,我喜欢看。” 我笑了笑,心想每天都花280去让人给我卷头发,我才不愿意,我宁愿自己学着卷。 我看到周晋毅眼角的余光,瞥了我手腕上的手链一眼,而后他不开口说一句话,直接忽略掉那手链,继续开他的车。 他有时候就是这么闷这么骚,明明看到了也假装没看到,明明知道了也假装不知道。 下车的时候,我把周晋毅送我的那束香槟玫瑰也捧着下车了。 周晋毅将我引入宴会厅的时候,奶奶一身粉红女郎装扮第一个出来迎接了我,我把周晋毅送我的香槟玫瑰转赠奶奶,还说了句好听的话—— “奶奶,祝您生日快乐,这是生日礼物还有昨天欠您的见面礼。” 奶奶高兴的接过我的礼物,还捧着我送她的香槟花束,看得咧嘴笑,高兴得直夸我:“还是你有心,送我一束花,别人就懂得送我金银珠宝,只有你最懂我,知道奶奶其实也有一颗少女心,其实奶奶最想收到花了,尤其是玫瑰花……” 周晋毅在我耳边轻轻的冷笑一声,似乎是在对我借花献佛表示不满,我听他冷笑听得全身发毛,正要把他推开,一抬头便瞧见,宴会正中央一行人,正朝我们三人的方向走来。 我一眼认出,走在最中间位置的是周晋毅的爸爸,而走在周父身旁的人,则是个打扮优雅的中年少妇。 周父身侧的另外两个人,则是周敬尧与沈漫绿。 看来岳弯弯的情报果然没错,周敬尧与沈漫绿又在一起了。 我下意识这样想着,他们现在是一家四口人,连步伐都走得如此一致。 一行人走到我们三人面前时,周父率先向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妈,宴会快开始了,您就别乱跑了。 周父身旁的少妇也附和着说:“妈妈,您赶紧坐主位去,您今天可是主角儿。” 这是我第一回瞧见周敬尧的妈妈,果然好看优雅,美丽温婉,难怪周晋毅的爸爸抛弃了主妻,要了这个小房,还让这个小房登堂入室,成为对外公认的周家女主人。 虽然周敬尧妈妈如此温婉美丽,可是老太太一点都不待见她。 老太太听完周敬尧妈妈的话,很不客气的哼了一声说:“丁若云,你管好你自己男人和自己儿子就行,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没看到我和我大孙大媳妇在商量事情吗?没事就走开,别在这里瞎嚷嚷。” 周晋毅闻言,还伸手轻轻拍了拍老太太的肩,示意奶奶别再继续说下去了。 周父听得老太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自己老婆面子,自己的脸也有些挂不住。 可是又碍于不能对老太太发作,周父只能转接对我和周晋毅发作—— “晋毅,你最近总是去三亚瞎闹也就算了,你看看你今天都个什么女人来?还不赶紧带你奶奶进去!” 周父含沙射影,说我身份不配来这里参加晚宴,闻言,奶奶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周国栋,你也不听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孙子带人来就不可以,你自己带个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就可以?你再说我孙媳妇一句不是,我就和你断绝关系!” 这还是我第一次得知周晋毅爸爸的名字,周国栋。 我与周国栋的渊源,说起来很深很深,六年前在我还不认识周国栋的时候,他就认识了我,周国栋还暗中让人调查过我,在得知我过往的经历,以及当时寄人篱下的情况后,他曾叫过他的秘书来见过我,还拿着一张支票丢给我,希望我离开他的儿子周敬尧。 然而当时的我并没有妥协。在周国栋让秘书来找过我的三个月后,我和周敬尧,沈漫绿一行人去爬山,便发生了绑架事件,而那封伪造的绑架电话,又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周国栋有了交接。 尽管我和周国栋渊源很深,但我们真正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却是一次都没有。他今日如此针对我,我猜想他已经认出我是谁。 丁若云听到老太太要和自己的丈夫断绝关系,赶紧腆着笑脸出来做和事老,安慰老太太道:“妈妈,您别这样说,国栋不是那个意思……” 丁若云话还没说完,就被奶奶恶狠狠打断:“丁若云,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我和我儿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丁若云吃了个闷鳖,委屈的直皱眉头,我见到周敬尧轻轻拉她的手,似乎是在安慰自己的母亲。 周国栋继续把所有的怒气转接在我身上,他语气愤恨,对老太太说:“妈!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你连你孙子带来的女人什么来头,做过什么事情,你都没调查清楚,你就把她邀请来参加生日宴,晋毅一个人胡闹也就算了,你一把年纪了,也陪他胡闹吗?” 老太太反应很快的接话道:“国栋,你也太小看你老娘了!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我的?我从前就说过你,为人太过心慈手软,你从小耳根软,所以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妖言,你凡事也只懂得看表面。若不是你这样优柔寡断,也不会被某人处心积虑了去,连自己妻子的命都保不住!现在还让这女人登堂入室,我昨天就告诉过你,别让这女人过来,你还让她过来做什么?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老太太一席话把周国栋唬得脸都绿了,老半天过去,周国栋半个字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丁若云有自知之明,自己开口说道,声音十分委屈:“妈,您别这样说国栋,都是我自己要过来给您过生日,我就想尽一个媳妇的责任。您要是不欢迎我的话,我现在就走……” “你给我省一点!别搞得那么委屈。”老太太打断丁若云的话,“你要走现在就可以走,敬尧和漫绿留下,你随时随地要走就走,我不留你。” 奶奶说话绝情,毫无余地可讲。 丁若云闻言,脸色变得愈发委屈,她看一眼周国栋,像是在故意渴求自己丈夫让自己留下,转瞬却又佯装大度的说:“国栋,那我还是先走了吧,你好好帮妈过生日。” 我觉得丁若云既然要走就走,原本是可以不必如此委屈说出这番话的。 可她果然是个善于利用自身优势的女人,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女人的示弱?何况还是自己的女人向自己示弱。 周国栋见不得丁若云受半点委屈,终于使出了他一家之主的威严,反抗老太太说道:“今天谁也不用走,既然来了就参加到晚宴结束!” 周国栋这番话不仅针对丁若云说,也是针对我说的,我完全听得明白,他这是不打算赶我走的意思。 晚宴期间,奶奶还把我拉到一旁问我:“你怎么不穿我昨天送你的衣服?你要是穿我送你的裙子,看哪个还敢看不起你!那上面的Blingbling都是真钻!” 我只能诚实告诉奶奶:“今天早上走得急,把衣服落在周晋毅房间里了。” 奶奶闻言,笑了笑,还意味深长对我说一句:“没事没事,你以后反正是要嫁给我家晋毅当媳妇的,我有的是机会见你穿。” 宴会进行到一半,岳弯弯才姗姗来迟,岳弯弯一来,就朝我打眼色,让我出去。 我撇开了周晋毅往宴会厅外走,与岳弯弯碰面后,岳弯弯将我往楼上天台引去。 我近距离观察岳弯弯,发现她的确比从前更加明艳照人,可是我又看不出她到底哪里动了刀子,我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问她:“你这是动哪里的刀子了?” “看不出来吧?”岳弯弯眨着大眼睛问我,手指了指她的额头,说道,“我去丰额头了!” 我啊一声,问她:“你无缘无故跑去丰额头干嘛?” “不就是上次那个死瞎子算命吗?”岳弯弯叹口气说道,“本来我也不想再动刀子的,可是我上次去找个看相师傅再帮我算一卦,结果还是和死瞎子算的一样,说我要孤独终老哪!我就问那看相的师傅,有什么挽救的措施,那师傅竟然说我没救,除非我额头可以饱满些……” 我简直无语,“你就因为这样跑去整容?还特意跑去韩国整容?” “不去韩国整容,难道去莆田系整容?”岳弯弯对我的惊讶完全无动于衷,转而问我:“听说你最近把周晋毅搞定了?奶奶说你们昨晚都在别墅里忙着造人?真睡上了吗?真睡上了吗?快点跟我发表个睡后感!” 我不知该如何向岳弯弯发表这个睡后感,我只向岳弯弯真诚求教一个问题:“岳弯弯,你告诉我,女人要如何提高兴欲?” 岳弯弯像看神经病似的看我好几眼。 我还没来得及听到她的回答,就听周晋毅站在楼下喊我:“刘薄荷,切蛋糕了,快点下来。” 我循声往楼下望去,就见周晋毅站在草坪的空地上,他穿着休闲西服里面衬着蓝色衬衫,下身一条休闲西服裤,慵懒的模样,月色勾勒下,他身影愈发挺拔颀长,我笑着应了他一声,正要转身下楼,便瞧见正朝他方向走去的温怡璇。 第113章 你为什么总对别人笑? 我瞧着温怡璇已经快要走到周晋毅身旁,心中莫名的烦躁,抬脚往楼下走的时候,岳弯弯却故意拉住了我,不让我走了。 我说:“岳弯弯,你别闹了,没看到我正要朝我心上人的方向跑去吗?你没了心上人而已,你别阻止我投奔心上人啊!” 岳弯弯恨铁不成钢看我一眼:“你懂个屁!我这都是为你好,你刚刚不是还问我怎么提高兴欲?我现在先教你怎么提高男人兴趣!”说完,她目光幽幽一转,望向楼下周晋毅的方向,对我说,“你看你看,周晋毅着急了。” 我顺着岳弯弯的目光往楼下一看,的确瞧见周晋毅正来回踱着步伐,一直不停往我和岳弯弯这边的方向望来,连温怡璇就站在他身旁他也忘记了理会。 周晋毅看了我一会后,又喊了我一声“刘薄荷”。 我原本想应他一声,岳弯弯掐了我腰部一下,故意不让我回应他。 周晋毅得不到我的回应,甩下了站在他一旁的温怡璇,大步朝楼上的方向走来。 岳弯弯叹一口气,感慨道:“看看,看看,这就是真爱的区别哪!一言不合就上楼!”又看我一眼,语重心长道:“你现在知道怎么提高男人兴趣了吧?吊着他,永远别让他得手,这样他永远对你满是期待。” 我觉得岳弯弯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个理论要运用起来,其实还真的是蛮困难的,人的感情真的很难做到收放自如。 周晋毅上楼后看到我,拉过我的手问我:“怎么还不下去?” 我说:“我本来是要下去了……” 我话还没说完,岳弯弯就插话,酸溜溜道:“周大少爷真是忙呀,楼下一个,楼上一个,应付得来吗?” 周晋毅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岳弯弯是在说他脚踏两条船,他剑眉微蹙了一下,沉下嗓音对岳弯弯说:“别胡说八道。”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岳弯弯狡黠的开口,眼睛朝楼下望去,“你也不看看,那人还在楼下望着你呢,长得多漂亮呀,刘薄荷你简直不是她的对手,好自为之吧……” 岳弯弯一边说着,一边感慨着,转身自己先下了楼。 周晋毅盯着岳弯弯的背影,剑眉拧得越深,转头对我说:“你少听她瞎扯。上次和你说了,我和怡璇只是朋友。” 我笑笑,故意说道:“我知道啊,可是你叫怡璇叫得太好听,我心里不舒服了。” 他抱着我,吻了我额头一下,在我耳边暧昧的吐气,“不舒服今晚就给你弄舒服了。” 我推开他,他越发的抱紧我,我们打打闹闹好一阵,才听到楼下传来奶奶喊我们下去切蛋糕的声音,这才下了楼。 老太太生日,定制的是九层高的蛋糕,每一层都用精致不俗,随着生日乐曲播放,奶奶被人簇拥着,走到蛋糕前面,拿起切刀,轻轻的切开蛋糕,众人掌声响起,接着仪式结束,由服务员再将蛋糕分块切割,放在餐台上,供客人享用。 我在餐桌上拿了块蛋糕,走到不远处的露天餐台上吃,周晋毅为我拿了杯苏打水过来,我跟他说:“这么高兴的日子本来该喝酒。” 他说:“不行,你以后都不能喝酒,喝酒多伤身体。” 我想起他从前还逼我灌下10杯老白干,那个时候他怎么不觉得那酒伤害我身体。 吃完了蛋糕,周晋毅说我太胖,必须起来走动走动,我有些不满,却还是被他拎起来走动了。 我们在走动的过程中,恰好迎面撞见了同样在草坪上走动的温怡璇一家。 温怡璇落落大方,主动将她的父母介绍给我认识,然而她并没有告知她的父母,我现在是周晋毅女朋友的身份。 我瞧着温怡璇的父母看到我的时候,脸色并不太好看,但是该有的礼貌都是有的。 尤其温怡璇的父亲,尽管在看到我的时候,眉宇之间微微拧紧了些,但是他的表情依旧和颜悦色,没有半点不舒服流露在外让我瞧见。 温怡璇的父亲甚至还礼貌的问我:“刘小姐,不知在从事什么工作?” 我一时无言,忽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时候,岳弯弯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帮我回答了温父的问题—— “伯父,刘薄荷现在是我的助理呢,我上次不是告诉你,我最近开了家模特走秀经纪人公司?她现在就在那帮我,有时还帮我开开车什么的,她很能干的,开车特特别稳。” 温父闻言,眉宇之间急速滑过一丝疑虑,但很快消散,客套的说道:“原来刘小姐是弯弯的助理啊,可以啊,你们俩人好好干,以后有需要模特的工作,伯父就去找你们。”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岳弯弯睁大了眼睛,赶紧把她包里的名片拿出来一一发放。 同时也不忘记发一张给周晋毅,还提醒周晋毅一句,“你女人以后在我公司里混了,你以后可要多罩着我!” 周晋毅接过粉红色的名片,看我一眼,低笑一声,像是要向我求证,岳弯弯的话是否属实,我压根都不知道,岳弯弯还有一个什么模特经纪公司,有些尴尬的躲过了周晋毅的目光。 原本这个来自温父的有些难以回答的问题,因为岳弯弯的突然到场,而让我化险为夷,我心中还是十分感谢岳弯弯的。 宴会快要散场时,岳弯弯把我拉到一边去说:“我今天这么帮你,你以后可要对我好点!”说完,眼睛朝周敬尧和沈漫绿的方向望去,忧伤对我说:“你看你看,沈漫绿那个小贱人,又把我的心上人死死霸占住了,刘薄荷,你看我为了他,连刀子都动了,你一定要帮我把周敬尧给抢回来!” 我顺着岳弯弯的方向望去,的确瞧见沈漫绿正亲密挽着周敬尧的手臂,和宾客一一敬酒,他们郎才女貌,看起来感情十分要好,想来这是又要复婚的节奏啊! 我想起一个多月以前,周敬尧还曾经喝得烂醉来我出租屋前,诉说他这些年对我的思念。周敬尧也曾说过,只要我点头,他就与沈漫绿解除婚约。 然而周敬尧的每一个选择,都建立在另外一个选择的基础上。而我只是他众多选择中的其中一个,沈漫绿也是一个,或许岳弯弯也是其中一个。 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我和岳弯弯正在聊着天,奶奶也跟着走来插话。 奶奶瞧着岳弯弯比从前更加光彩照人,还问了岳弯弯一句:“我可不可以也去韩国整个容?” 岳弯弯特别为难的说:“奶奶,你这个年纪去整容也就是去打个玻尿酸,做个除皱手术,但是也维持不了多久啊,该老的还是会老的啊,您就别瞎折腾了。” 奶奶却不以为然,“我活着一天就要瞎折腾一天!我这皱巴巴的脸真的没救了吗?” “没了没了!”岳弯弯说,“您有时间就多擦点我给您买的那护肤品,专门针对您这个年龄段的……” 奶奶这才打消了去韩国整容的念头,看着我和岳弯弯光洁有弹性的脸蛋,她叹了口气,由衷的感慨道:“年轻真好啊,年轻真好啊……”我安慰奶奶:“每个年轻的人都会变老啊,可是她们老了的时候肯定没有奶奶你好看。” 奶奶说我最会哄她开心,岳弯弯就骂我是马屁精。 我们三个人说说笑笑,奶奶要邀请我们一起去唱歌,随行的还有她的两个孙子和沈漫绿,还有温怡璇。 我原本还想着推辞,可是周晋毅执意要把我带过去,说是让老人家热闹热闹,开心开心。 我今天穿得有些少,夜色深了,我才发觉自己有些冷。 周晋毅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给我穿着,还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新围巾,给我一圈一圈戴上。 我说:“这围巾还挺好看。你围巾怎么这么多?我平时也没见你戴过啊。” 周晋毅说:“是挺多,我又不冷戴围巾做什么?你戴着比较好看。” 他给我戴着围巾的时候,我瞧见不远处的温怡璇,正朝我的方向望来。 我下意识朝温怡璇笑笑,周晋毅瞧见我朝他身后处笑,也不转头回望,直接捏紧了我的下颌,不满的质问我:“刘薄荷,你为什么总对别人笑?” 第114章 你经常请男人上去坐坐? 我赶紧把目光从温怡璇身上收回来,定定看着眼前的周晋毅,拍了个马屁说道:“行,那我以后只对你一个人笑。” 周晋毅看我一眼,似笑非笑。 远处是奶奶在唤我们快些走,周晋毅拉着我朝车库走去,上了他的车后,我们一路开车,来到奶奶指定好的唱歌包厢。 我和周晋毅到包厢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奶奶正在和岳弯弯一起合唱《high歌》,那个声音尖锐刺耳,简直是惨不忍睹的。 周晋毅问我:“会唱什么歌?” 我想起上次他唱过的《水晶》,便让他点首《水晶》来给我唱唱。 周晋毅嗓音低沉,很适合唱《水晶》的开头第一句,他一开口立即吸引人注意,反倒是我没能好好配合他,我的高音太高,低音太低,怎么唱都是四不像。 周晋毅唱完还在我耳边鄙视我:“你这什么都不行,连唱首歌都不行。” 我没搭理他,起身去外头上了一下洗手间。 我从厕所隔间里走出来,洗了把手,瞧见镜中的自己,口红颜色淡了,于是取出上次岳弯弯特意送我的,那款据说今年最流行的姨妈红口红,重新补妆。 我正对着镜子抹口红,恰见镜子中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沈漫绿。 沈漫绿今日穿着一袭香槟色小礼服,简单的圆领款式,衬她的短发非常合适,裙子恰到膝盖的位置,露出她修长的小腿,很适合她甜美又不失优雅的风格。 今日在生日宴会现场,我就与沈漫绿打过照面,只是碍于人多,没有说过话。 此刻,沈漫绿瞧着镜中的我,笑着与我打了个招呼:“薄荷,你也来了?” 我直觉沈漫绿这个招呼有些令人想不明白,我不来也来了,她现在提的问题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把手中的口红收起来,放在我的白色parada里,笑笑看她一眼,答道:“是呀,漫绿。你也来了。” 沈漫绿的目光落在我的口红上,意味深长说一句:“口红颜色很适合你,你比较白,衬着这个颜色愈发好看。” 我笑了笑,说:“谢谢。你的礼服也很漂亮,很适合你的气质。” “可我没你白啊,所以从不敢挑战太大胆的颜色,香槟色最保守了,永远不出错,可终究就是少了个亮点,要是我也像你一样就好了,只穿一袭最普通的白裙,身边却站着一个最抢眼的男人,那时时刻刻都会是全场亮点。你说对吧?” 沈漫绿话里有话,我也不与她计较,朝她笑笑后,拉紧了背包,打算离开洗手间。 擦身而过的一瞬,沈漫绿轻轻将我拉住了,转头问我:“薄荷,你是故意和敬尧的哥哥在一起,故意想要刺激敬尧的对吗?现在你如愿以偿了吗?刚才你和晋毅哥合唱,你没瞧见敬尧脸色多难看?你明知道敬尧还放不下你,你为什么还总是刺激他。” 沈漫绿这番话虽然说得语调淡淡,像是朋友之间在开玩笑,可还是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说了句:“漫绿,我没有故意刺激敬尧,我想你一定有什么地方误会了。” 虽然我让了步,可是沈漫绿依旧咄咄逼人,愈发用力拽紧我的手,说的话也愈发过分—— “薄荷,你知不知道,刚才温怡璇的父母看到你之后,对周晋毅态度转变有多大?你一定也不知道,晋毅哥在三亚的项目之所以能够成功开展,是因为得到了温怡璇爸爸的全力支持,原本这个三亚项目就困难重重,目前还遇到了资金困难,技术瓶颈,要是温怡璇爸爸一个不高兴,撤掉所有给晋毅哥的支持,你觉得晋毅哥那么骄傲的人,这对他打击会有多大?” 我慢慢消化沈漫绿这段话的意思,隐隐约约觉得心里不安,我直觉沈漫绿说的这番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沈漫绿继续说:“你一定也不知道,最近税务局的人一直在调查周家的缴税状况,好几次都被请去局里调查了,现在周家人都焦头烂额,最焦头烂额的人就是晋毅哥,因为所有出问题的账目都是来自他的项目。” 我心口一震,这才想起周晋毅与我说过,他公司最近的账目出了点问题,他也的确与我说过,他在三亚的项目也出现了一些困难。 可我想不明白,沈漫绿与我说这些事情的意义何在。莫非她觉得我与周晋毅在一起,妨碍到了她与周敬尧?还是说她就是见不得我好? 我说:“漫绿,我谢谢你今天对我讲的这些话,可是如果你觉得你这样说,我就会离开周晋毅,我想你是在痴人说梦。你了解我的,我不是那么轻易动摇的人。”我补上一句:“还有,留住男人的心也不是这样留的,周敬尧心里若是喜欢你,你怎么样他都是喜欢你,他若是不喜欢你,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免得日后后悔一辈子。” 沈漫绿气得瞪了我好几眼,愤恨赌气对我说道:“你知不知道,周敬尧钱包里现在还藏着你的照片,刘薄荷,你不喜欢他了,却还一直吊着他,你就不能找个机会和他说清楚吗?” “可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我强调对沈漫绿说,“而且我对周敬尧说了很多次很多次,不信你自己去问问他!” KTV包厢散场后,大家各自归家,周晋毅送我回出租屋。 临下车前,周晋毅把奶奶昨晚给我的礼物,还有几包中药拿给我,还叮嘱我:“那个中医说了,你以后要按时吃药,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又语调调侃对我说:“你说那个中医是不是老糊涂,千算万算把你孩子都算出来了,居然没算出你是个不行的?” “谁说我不行?”我不服气的哼一声问:“你要不要去我楼上坐坐?” 他反问我,语气戏谑:“你经常请男人去坐坐?” 不等我回答,周晋毅又说:“我不去了,你那里又没有避孕套,就算有,你也做不了。我明天一早还要搭飞机,不和你瞎闹。” 我说:“真是对不起哦,让你一次次失望了。” 他捧着我的脸,用力亲了我额头一下说:“没事,慢慢来,我可以等的。”又说,“也许你以前受过刺激,我建议你有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如果你不愿意看心理医生,那你要相信我,全世界男人都有可能会刺激你,但唯独我绝对不会刺激你的。” 我诚实的说:“其实你对我刺激挺大的。” “那也是心理刺激,不是身体刺激。”周晋毅强调,“你这是太爱我了,爱到整天一颗心七上八下,所以才受刺激懂吗?” 我笑笑,糊弄他:“是是是……” 我原本想问问他工作上的事情,可是我估计他也不想让我知道,想了想,我便把问题搁置了。 下车前,他终于看到了我手腕上的蓝钻手链,还夸我一句:“很适合你。” 我看一眼我的手链,说:“谢谢。你这么用心,我以后会一直戴着的。” 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嘴角却淡淡勾着,像那天边一抹月,不开口却又装作高深莫测的模样。 我得到了周晋毅的启发,第二日,我便在岳弯弯陪同之下,找了个心理医生,做了一番咨询。 该医生是个年纪我相仿的年轻女人,在一个明媚的午后,我在她循循善诱之下,开始讲述我的经历,并尝试讲出六年前被刘斯承强迫的往事,以及身体与心理所受到的创伤,她耐心听得我所有的讲诉后,开始对我进行分析。 最后得出结论,我在这空白的五年里,没有过任何男女生活行为,并从来没有渴望过,大半是六年前被强奸后,身体与心理造成的不可逆转的创伤后,所留下的后遗症。 我问医生:“可有办法恢复?” 医生说:“这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让你的男朋友一起帮你,尝试慢慢打开心扉,慢慢与男性接触,让男朋友尝试多点方式,并积极来医院做心理辅导与治疗,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恢复。” 可是我在问得,一次心理辅导治疗收费将近数千元后,我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按照岳弯弯的说法是:“妈的,那么贵,还不如买两瓶润滑油来使!” 第115章 买花的男人 周晋毅去了三亚工作后,依旧每日与我通电话,他打电话给我的时间不定时,有时候白天,有时候晚上,他出没的时间也不定时,有时候隔一天就来找我,有时候隔大半个月也不来找我一次, 可他每次回来见我,都给我带一束香槟玫瑰来,每次都跟我说这是他在路边随便买的, 我问他:“你为什么总是随便送我香槟玫瑰,” 周晋毅跟我说:“因为路边那卖花的小姑娘告诉我,香槟玫瑰的寓意是,‘没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她还告诉我,欧洲中世纪的武士们每逢乘船外出回来,都给自己妻子带一束香槟玫瑰,” 我说:“这小姑娘还挺有文化,懂得用这种故事来糊弄你这种文骚,要是我也开一间花店,应该也不错,我糊弄人也挺厉害的,花店生意肯定挺不错的啊,” 周晋毅一口回绝了我的想法,“不许你开花店,多不好啊,整天接触的都是来买花的男人……” 等他离开后,我再上网查得香槟玫瑰的花语,原来香槟玫瑰还有另外一个意思的, 我发短信告诉周晋毅,他回复我:‘哦,原来还有这个意思,嗯,你再给我重复一遍,’ 我知道他在糊弄我,可我还是给他重复了一遍:‘我只钟情你一个,’ 短信发过去,他再没了回应, 可我猜想他在手机那头暗爽,他就是这么闷,这么骚,可是我对他也无计可施啊,反而还在时间的沉淀下,越来越接受了他的闷与骚, 他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去看过心理医生这件事情,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再一见面就把我往床上弄,还让我多去看看心理医生, 这段时间里,他比较热衷于一回来就带我去外面找吃的, 他总说我胖,却又给我点很多肉吃,吃完又继续嫌弃我胖, 每次吃完饭他都带我去买桃子,买一个星期都吃不完的桃子, 他一直记得我喜欢吃桃子,可他也只记得桃子,其他一概都不记得,有时候我简直吃桃子吃得无可奈何, 我越来越觉得和周晋毅约会很是无聊,他除了陪我吃饭就是给我买桃子,然后就送我回我的家,要不就带我回他的家, 我跟他说:“和你约会这样闷,你以前那些女朋友都是跟你怎么过下去的,” “所以过不下去啊,”周晋毅说,“每个都谈了几个星期就散了,还是你好,你比较能坚持,还会卖卖萌,打打滚,给我借解解闷,” 有一回他把我带到他别墅里头去,我洗了澡洗了头后,他一边帮我擦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喘着粗气在我耳边问我:“你准备好了没有,真他妈要命,这么久也不给碰,” 我转头瞧见他眉头紧锁,主动吻了他额头一下,很是有勇气的主动开口道:“嗯,我准备好了,” 他迫不及待抱着我,往床上一丢,倾身压在我身上,他的技巧极好,撩拨得我身子颤抖不止,还在我耳边说好听的情话, 我问他:“是不是和每个女孩上床都说这么好听的话,”他继续哄骗我:“没有没有,就你一个,”我说:“那你就继续骗我吧,骗我吧,”他依旧撩拨我哄骗我,声音却有些泄气:“关键是老子哄骗了你,你也不愿给我,” 周晋毅在我身上捣?了好久好久,依旧没能成功,最后他翻身倒在床上,说了句:“真他妈败火”,叹口气自己跑去洗手间里洗澡了, 我躲在被子里睡觉,心里有些难过,心想着要不要去做心理治疗算了,让周晋毅出钱,要不就让岳弯弯给我搞几瓶润滑油来使,想到这里,我就给岳弯弯发了条短信过去,让她去给我发展瓶润滑油来用,岳弯弯收到我的微信,给我发了个鄙视的表情来,还问我“刘薄荷,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在心里叹一口气,把手机丢开了,心想,我为了周晋毅,简直是连脸都不要了啊, 周晋毅虽然嘴上不说,可我们睡在一起,却总是什么都干不了,的确是少了点什么,有时候我听到他与温怡璇讲电话,总会想问他有没有和温怡璇发生过什么, 毕竟岳弯弯还和我说过,周晋毅和温怡璇在国外读书时曾经好过一段时间, 我于是大胆向周晋毅求证, 周晋毅哈哈大笑对我说:“我要是和怡璇有一腿,我就不和她一起工作了,整天工作老想起从前和她上床的光景,我还工作个屁,” 我觉得周晋毅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又有些不符合常理,我跟他说:“你不知道现在的老板,就喜欢搞办公室恋情吗,专门撩女秘书什么的,” 周晋毅拍我脑袋,骂我脑残,还教育我:“刘薄荷,我在你面前就是这么随随便便的人,一见到是个女的就想上,我现在搞不定你已经很烦了,真心没心情搞其他女人了,” 自我被周晋毅骂了回脑残后,我便再不对他与温怡璇发表任何怀疑了, 他也没怎么再怀疑我,只有一次从三亚回来后,见我没戴他送我的手链,他突然问我:“手链呢,你这是打算要移情别恋的节奏,” 我笑话他:“你什么时候也对自己的魅力值如此没信心了,” 周晋毅依旧固执的问我:“那手链呢,”又看我一眼,说:“我当然没信心了,你到现在还不给我碰,你这不就是故意在吊我胃口吗,刘薄荷,你藏着好深的心思啊,我从前小看了你才栽在你手里,你比宫斗剧里面那个娘娘还厉害,” 我这才把手链从柜子里拿出来,摆在他眼前摇来晃去道,“我怕总在这出租屋附近戴着会不安全,还想着等过几天考上大学了再戴,要不我重新把它存到你送我的保险柜,反正那保险柜存期100年,你钱都付好了,我不用不是浪费吗,” 他一口回绝我:“你既然都拿出来了就一直戴着就是,丢了就丢了,也不值几个钱,” 他嘴里说着不值几个钱,岳弯弯却跟我说,我手链上那几个钻石高达数百万,自从我那日知道这个消息后,每天戴着这手链都提心吊胆的,虽然大部分人是不识货的,可是万一遇到了识货的想动起我手链的主意,我岂不知凶多吉少, 周晋毅拿过我的手里的手链,小心翼翼帮我戴上,又说:“你要是觉得不安全,就去我那四环外的房子里住着,平日也没什么人住,你在那住着还可以专心点复习,顺便帮我看着那房子,还可以随时随地检查我有没有带女人回去,提早行使你女主人的权利不是,” 虽然我现在与他的关系,即便去他的房子里住,也的确可以说得过去,可我想着我很快就参加专插本考试,要是考过了就直接搬去学校住,何必还要现在搬去他房子里住,搬来搬去不是很麻烦吗, 何况距离产生美,虽然周晋毅老说他喜欢我,可是我也有点危机感的,用岳弯弯的说法是,暂时吊着他,吊得越久,泡妞成本就越高,以后他想甩掉我都甩不开, 眼看专插本考试在即,很快就来到了这一天,周晋毅还特意从三亚赶回来,专门接送我去考试, 本来专插本的考生就很少,周晋毅的车子一停在学校门口又引人注意了,我叹口气,心想这试也考得太高调了, 四门考试下来后,周晋毅采访我考试后的感想, 我自信满满对他说:“必须是第一名啊,至少也得是前三名,” 他笑笑,不发一言,不知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还是在嘲笑我的不要脸, 等我考试下来,我当真考得了一个第一名的成绩后,他才夸我,“嗯,不错,不过还有一轮面试呢,你觉得你这自考的专科能过得了,” 我叹口气,心里也开始隐隐担忧,大部分专插本考生都是全日制专科,而我是个自考的专科,也不知道到时候面试官愿不愿意录取我, 周晋毅打击完了我之后,又问我:“为了奖励你考试第一名,无条件满足你一个心愿,” 我想了一天,才打电话告诉他我的心愿—— “你带我去见我女儿吧,我想见见她,你这么有办法,一定可以让我见到她的对吗,” 第116章 你现在高兴了吗 周晋毅果然很有办法,而且他比岳弯弯有办法的多。 他让一个幼儿园老师带着刘一笙,单独一个出来操场放风筝,而后老师悄悄离开,让我与我女儿单独相处。 刘一笙见到身旁的老师换成了我,起初特别不乐意,还不停问我:“老师呢?” 我跟她说:“老师有事先走了,我也是这里的老师哦,我跟你一起放风筝好吗?” 刘一笙诚实的回答我:“不好。你不是我的老师。” 周晋毅就坐在一旁,看着我和我的女儿相处,我偶尔回头看他一眼,瞧见他剑眉拧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写在他的脸上,我又赶紧把头扭回来,陪我女儿说话。 可是我的女儿并不待见我。 刘一笙找不到老师后,便开始找她的阿姨,并问我:“阿姨呢?阿姨怎么不来陪我玩?” 我说:“我陪你玩不可以吗?” 刘一笙摇摇头说:“当然不可以,我只要阿姨,阿姨对我最好了,可是她肚子里现在有小宝宝了,她说她不能抱我了。” 我吸一口气说:“那你还有妈妈呀,你妈妈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为什么都不找她呢?也许她现在正到处找你呢。” 刘一笙肯定的告诉我:“我妈妈死了,她狠心死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这都是我爸爸说的。” 刘一笙话音一落,我便听见周晋毅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周晋毅对刘一笙说:“你爸爸在骗你,你妈妈没死,懂吗?” 刘一笙听得周晋毅这样说话,下意识觉得自己的爸爸受到了欺负,大声的反驳周晋毅:“我爸爸没有骗我!你胡说!” 周晋毅尝试与刘一笙讲道理,“孩子,爸爸说的话不一定就是真的!你妈妈还没死,她不仅没死,而且还很想念你。她每天都这么想念你,你不能辜负她啊,你也要想想你妈妈,她怀胎十个月把你生下来很不容易……” 周晋毅的道理还没有讲完,刘一笙便哇哇大哭起来。 我猜想我女儿是被周晋毅高大的身子、与说话时太过强势的语气给吓到了。我越是安慰她,她越是哭得凶。 那一直躲在一旁的幼儿园老师瞧见刘一笙哭闹,赶紧过来安慰孩子,并将我女儿从我身边带走。 回去的一路上,我一路沉默。 周晋毅以为我在生他的气,还拉着我的手和我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说着话,他还轻轻揽住我的腰,将我带到他怀里,轻拍我的肩,安慰我。 我在幼儿园的那条绿荫小道上抱紧了他,脸颊蹭在他肩膀的衬衫上,我估计我的粉底液都蹭到他衬衫上去了。 他把我推开的时候,捧着我的脸问我:“你这脸,还化妆了?” 我尴尬的轻咳一声,承认道:“是。” “你最近每天都化妆?” “嗯。” 他哦一声,发表点评:“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女儿被你吓哭了!” 我哼一声,踹他一脚说:“你胡说!她刚才明明是被你吓哭的。” 他被我踹一脚,伸手过来圈住我脖子,不让我再有踹他的机会。 我的脑袋被他摁在他肩上,拖着往外走。 周晋毅刚才载我来的时候,把汽车停在了幼儿园大门门口。 他牵着我的手,走到门外时,我一抬头,竟撞见一张熟悉的脸。 我心口猛地一跳,眼前的人竟是刘斯承。 而刘斯承的身旁,站着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 我猜想她是刘斯承的妻子,这还是我第一次遇见我哥哥的妻子。 我没有往前走,更加没有与刘斯承打招呼的打算。 周晋毅见我愣愣朝刘斯承的方向望去,也顺着我的方向,扫了刘斯承一眼。 然而周晋毅很快收回了目光,继续牵起我的手,往他车子的方向走去。 我被周晋毅牵着手,下意识觉得自己有底气,而且很安全。 我不再多看刘斯承一眼,甚至连瞄他一眼的企图都没有,我打算彻底的把刘斯承与他的妻子当做透明。 可有的时候,你愿意把人当做透明,别人却未必愿意把你当做透明。 我被周晋毅拖着手往前走的时候,刘斯承却忽然从身后喊住了我,而后大步走至我与周晋毅眼前。 刘斯承个子与周晋毅相当,身材也相当,他们面对面直视着,气场同样的强大。 刘斯承站定后,与周晋毅对视几眼后,伸手要来拽藏在周晋毅身后的我。 周晋毅不客气的把他挡开,用力一推刘斯承的身子,刘斯承反应不及,步子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这个时候,刘斯承的妻子也赶了过来,她扶住了刘斯承,脸色显得有些慌张苍白,她看我几眼后,眉头立即蹙起来。 刘斯承把他妻子的手挥开,带着质问的语气对我说话—— “刘薄荷,我让你别来看刘一笙,你为什么还来?” 我眼底泪水翻滚,觉得委屈,明明是我的女儿,妈的凭什么我不能来看她?我生她的时候吃了那么多的苦,就算我再不对,我为她怀胎十月的辛苦,难道就不值当我来看她一眼吗? 我抿着唇不说话,继续藏在周晋毅身后。 周晋毅懂我的意思,手往后拉住了我的手,用力一握,示意我不要紧张。 而后,周晋毅抬头,直视刘斯承,冷森森替我开口:“她想来看谁就来看谁,与你无关。”顿了一下,又提醒刘斯承一句,“你的妻子现在已经怀孕,你以后最好别再让我撞见你来找我的女人。” 说完,周晋毅牵着我的手,直接绕过脸色难看的刘斯承,以及刘斯承的妻子。 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我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周晋毅在车里抱着颤抖不已的我,安慰我:“傻子,你怕什么?他也不会吃了你。就算他以前吃过你,可是你现在有我呢,他有这胆量吃你吗?他咽得下你吗?”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浸湿了他的衬衫,他捧着我的脸,摸了一把说:“别哭了,这妆都花了。”叹口气,又说,“哎,丑死了,以后能不能别化这么浓的妆?一哭就更丑了。” 我赶紧抹干了泪,取出我包里的镜子左看看右看看。 周晋毅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我:“你是不是和岳弯弯待久了,连这妆容也整得越来越像她?” 周晋毅不说还好,他这样一说,我发现我最近这段日子,似乎被岳弯弯同化了不少。 比如从前不化妆我也可以照样出门的,可是现在我至少也要描个眉毛才敢出门了,遇到与周晋毅约会的日子,我还有提早一个小时化妆。 可我觉得这样也没有不好,化妆过后总觉得自己的确更加好看,而且也更有自信些。 这是个看脸的时代,条件再好的女人不化妆修饰,也无法让人一眼就记得并欣赏。 我看着镜子中的我,压根就没有花妆,把镜子收起来后,我对周晋毅说:“你骗我。” 周晋毅说:“你以后见我不用化妆,你化不化妆,我对你都只有一个想法,弄死你。” 我故意刺激他:“可是你也弄不死我呀。” 他伸出一只手,故意摸我的腿,暧昧的说:“今晚试试看。” 等我们吃了晚餐,再回到了别墅,热身也做得十分充足后,周晋毅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依旧不能让我成功接受他。 我找出岳弯弯给我买来的润滑由,讨好他,可他拒绝使用,觉得这个妨碍到了他男人的尊严。 最后他再次搞不定我,灰溜溜洗了个冷水澡,回来又抱着我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去公司上班了。 我起床后,看到他办公桌放着一份文件夹,上面写明今日要用,我打了个电话给周晋毅,想问他需不需要我给他带过去。 可是我一通电话打过去,周晋毅并没有接听,我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他依旧没有接听。 吃完了早餐,我决定亲自把文件带到他公司给他。 我带着文件夹,来到周晋毅所在的办公室,明显感觉气氛与往常不太对,不是一般的不对,是特别的不对。 我再往里走,迎面又撞见了一身西装革履的刘斯承朝我走来,他身后带着一队人,每人都穿着西服,手里都捧着一个纸箱,纸箱里装满了电脑,各种资料文件…… 刘斯承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眼神淡漠,短暂的视线停留后,他没有与我打招呼,直接从我身旁走了过去。 Ada刚从周晋毅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我拉住她问道:“怎么回事?” Ada这才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说:“就是刚才那个男人,税务局的刘处长,今天一大早带着搜查令过来的,说我们副总涉嫌偷税漏税,现在要拿资料回去调查,连我的电脑都被他们带走了!还好我平时资料都有备份,不然副总叫我做的案子都没了!我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也没见我们副总被人灭过威风啊!连副总自己的电脑都被带走了!” 我心口猛地一跳,敲门走进周晋毅的办公室时,恰见他颀长的身子背对我站着,正倚在窗户旁边,我喊了他一声,他呼出一口气,转身看我的时候,他伸手有些烦躁的扯开了领带。 我说:“周晋毅你怎么了?” 他盯紧了我,双眸隐隐透着寒气,问我:“刘薄荷,你哥哥为了你这么搞我,你现在高兴了吗?” 我皱眉,诚实对他说:“不。不高兴。” 他看着我,目光柔和了下来,突然又对我笑了,“那你过来,让我抱抱。” 第117章 这杯茶,有些烫 我走到周晋毅眼前,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头顶上,他身上仿佛笼罩着淡淡的光晕,日光之下,愈发显得英气逼人。 周晋毅低头看我一眼,眼底透着些许疲惫,嘴角却依旧噙着淡淡笑意,他伸手把我揽入怀里。 我踮着脚尖,手勾到他的脖子,伏在他肩上问他:“周晋毅,你会不会有事?” 他低笑一声,手摸着我的头发,语气淡淡:“不会。”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最多就是去做几天牢。” 我心口猛地一震,坐牢两个字在我记忆里,就跟晴天霹雳没有什么两样。 我想起从前在看守所里的那段日子,非人的待遇,潮湿的牢房,怎么吃也吃不饱的饭菜,像永无止境的无间地狱。 我喉咙哽咽,情绪有些失控对他说:“不要坐牢……不要去坐牢……” 他伸手捧着我的脸,擦掉我眼底的泪水,说:“我去坐牢而已,你怕什么?”见我眼泪又掉,他终于换了个口吻说道:“坐牢我也不怕,何况我现在也没到坐牢的地步,他……刘斯承不过是逮着了一点证据才弄到了搜查令,他暂时还整不死我。” “那以后呢……”我问,其实我心里想问他,你是不是做过不法行为比如偷税漏税,如果你没有做过,那不管他逮到了什么证据也扳不倒你啊。 可是我没来得及问,就听见身后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 我擦干了眼角的泪,一转头,便瞧见Ada走了进来,并与并与周晋毅说道:“副总,财务经理过来了。” 周晋毅剑眉一拧,开口道:“请他进来。” 周晋毅让我坐在一旁,我走到沙发上坐下,给他烧水煮茶。 片刻后,一个身穿衬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周晋毅坐在班椅上,气势逼人的看他,开口第一句就是质问:“是你把我们去年的内部账供到税务局刘处长手里的?” 那财务经理神情原本就慌张,一听周晋毅如此逼问,连话音都颤抖起来了,解释道:“副总,您这是什么话?我跟着您做事这些年了,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您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奶奶,我是你奶奶一手资助长大的孩子,我怎么会出卖我救命恩人的孙子?……” 那财务经理说得情理动容,周晋毅似是听得有些烦躁,抬手做了个禁止的动作,让他别再说话了。 周晋毅低着头敛着眉目,手一搭一搭敲击着桌面,似是在思考。 我给他煮了茉莉花茶,见他没在与人谈话,便端着茉莉花茶送到他手边,他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的手链处,似是柔和了些,端着茶正要喝,我提醒他:“有些烫。”他依旧端着茶抿了一小口。 我给那个财务经理也端了杯茶去,财务经理极客气的对我说“谢谢”,我朝他笑笑,便走开了。 周晋毅喝了几口茶,开口说话的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火药浓重,他对财务经理说道:“你现在就去给我查一下,你们财务部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一定要给我找出来。另外,你告诉Ada,下午两点钟,通知办公室,我提出临时动议,召开董事会。” 等财务经理退出了办公室,周晋毅才走到我身旁坐下。 周晋毅的手随意的搭在我肩上,薄唇紧抿着,眉头紧锁,一副十分烦恼的模样。 我问周晋毅:“是不是刘斯承……” “是。”周晋毅语气讽刺,“我之前还在想到底是得罪了哪位税务局领导,没想到是因为你啊,刘薄荷,看着你哥哥这样整我,你打算站在哪一边?” “我当然站在你这一边。”我说:“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周晋毅摸着我的脸颊,笑一声道:“你没想到的还多。不过你哥哥这么串,又是搞我又是搞你,他就不怕日后遭到报复吗?” 我说:“他从前不是这样……” “我对他从前的事情没兴趣。”周晋毅打断我,似是带着醋意,却又问我,“他以前怎么弄你的?还弄出个女儿来?你跟我说说,我好学习学习。”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种话!”我拧着眉问周晋毅:“你跟我说说,我要怎么办才能帮到你?只要我能帮的我都会做。” 周晋毅叹口气,扯开他的领带,有些急,他越扯越烦躁。我伸手去帮他解开领带,把他的领带给取下来,拿在手里。 周晋毅笑笑对我说:“你这样不就是在帮我吗?” 我把他的领带放在一旁,手轻轻抚着他的衬衫,一点一点将衬衫的褶皱抚平。 他低低一笑,警告我:“别乱摸,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又不给碰,草” 我把脑袋抵在他胸口处,手继续碰着他,耳边又听到他警告了我一句:“叫你别摸到不该摸的地方,你还摸?” 我问他:“你是不是很难受?” 他嗯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很是不满,又似乎带着玩味对我说:“特别难受,最近火气特别大,一直找不到发泄的地,你又不对我负责到底。” 我抬头看他亮亮的眼睛,手继续碰着他,主动表忠诚:“那我帮你,我现在就帮你。” 我伸手去碰他的皮带,他笑笑,拽住我的手,用力将我压在沙发上,手轻轻拂过我额前的碎发,将我的发丝捋至耳后,温柔在我耳边叹息道:“等今晚,你在我别墅里等我,洗好了等我回去。” 可是这一晚他也没有回来。 我在别墅里等了周晋毅大半个夜晚,等到凌晨一点钟,我还是没有等到他回来。 我打了无数个电话给他,他通通没有接听。 无奈我只好打电话给岳弯弯,我让岳弯弯去给我调查情况。 岳弯弯原本不乐意,毕竟已经是凌晨一点钟,可她拗不过我,在半个小时后,岳弯弯给我带来了最新消息。 岳弯弯在电话里头告诉我:“惊天大消息啊!周晋毅被请去局里喝茶了啊!下午就被带过去问话了,要问24个小时呢!妈呀,周少什么时候都沦落到被请去喝茶的地步了?这简直不敢想象呐……” 岳弯弯在电话那头发表无限感慨,我却在别墅里头紧张得手足无措,我什么都帮不了他,连他的消息都要通过别人的嘴才知道。 周晋毅一整夜都没有回来,我一整夜未曾合眼。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梳洗,没有心情再继续待在别墅里,我打了车直接前往周家的公司,直奔他所在的办公楼层。 我找到了Ada,问她关于周晋毅的最新情况。 Ada告诉我:“昨天下午就被刘处长带走了,刘处长特别横,连我们周总的面子都不给!” Ada见我听得疑惑,又解释道:“周总就是我们副总的爸爸!他昨天瞧见我们副总被带走,气得脸都绿了!还不停在办公室里摔东西,谁去了他就扔谁,周总这一生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还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去被调查,我早上来上班的时候,瞧见周总带着一队人马过来,眼圈也乌黑乌黑的,想来他是思考了一整夜,要正式动手了。只是我们副总就可怜了,好好一个人,就这样被人请去局里喝茶,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口饭吃,哎……” 我听着Ada的话,一颗心七上八下,那些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轻描淡写的话,听在我耳朵里却钻心刺骨的疼。 我只要一想起自己从前遭遇过的牢狱之灾,有可能会历史重演在周晋毅身上,我就不经意的全身打颤,暖气充足的办公室里,我冷得寒毛直竖。 我在周晋毅的办公室外徘徊了许久,过往的每一个员工都很忙碌,许是周晋毅出事的缘故,办公室里的员工连闲聊的功夫都没有,各忙各的,没有一个再来搭理我。 我不想打扰了他们的工作,于是打算到楼下去等,若是周晋毅回来了,我也能第一个撞见他。 我与Ada告别后,便离开办公间,走去搭电梯。 我伸手正摁下下楼的摁键,身后便传来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 “刘小姐,请留步,我有事与你谈谈。” 第118章 历史惊人的相似 我回头一看,迎面撞见正朝我走来的周国栋。 周国栋果真如Ada所讲,眼圈青黑,眼底布满红血丝,我隐约瞧见他两鬓的头发都斑白了,我记起之前见过他的两次,每一回他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这一夜就突然白了头,可见周晋毅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有多么大。 周国栋身后还带着几个男助理,皆是西装领带,职业派头。 周国栋见我停了脚步朝他望来,低声与身后那几个男助说了几句话,而后他目不斜视走到我身侧,电梯“叮”一声到达,他绅士的请我先走进电梯,等我进了电梯后,他才跟着我走入电梯。 逼仄的电梯里头,周国栋站在我身旁,沉声与我讲明情况:“刘小姐,我有些话想与你单独聊聊,是关于我儿子的,请你跟我到办公室一趟。” 我思考了片刻,说:“伯父,我和晋毅……” 周国栋并不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他强势打断了我的话,“事情无法在电梯里头讲清楚,还是请刘小姐跟我走一趟。” 我无奈,只好点点头,答道:“好。” 电梯来到周国栋办公室的所在楼层,他走在前头,将我引入他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比周晋毅要大气得多,装修古典,奢华不凡,他走到他的红木办公桌后坐下,低头伏案用纸笔唰唰写着东西。 我耐心的站在他办公桌前的位置,等他写完。 周国栋唰唰写完后,撕下了纸张,将一张支票推到了我面前。 我看着那张推到了我眼前的支票,连后面几个零都没有来得及去看,泪水就模糊了我的眼眶。 我在心里嘲笑自己,为什么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好多个月以前,当我还与周晋毅只是处于打打闹闹的阶段时,我就认出他是周敬尧的哥哥,那个时候,女人的直觉让我隐约觉得周晋毅喜欢我,他要不是喜欢我又怎么会一直来找我麻烦?可我当时对自己多么有自信啊,我告诉自己,就算这凯子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他,若是他非要喜欢我,喜欢我到非我不可的地步,那他老爹肯定会像从前一样再拿钱来砸我,到时候我就义无反顾收下他老爹的钱,再义无反顾甩开周凯子。 可是才短短几个月而已,我的想法就一改再改,女人的心,果然叫人难以琢磨。 我没有接过周国栋推到我眼前的支票。 周国栋看我一眼,问:“不够?” 我没有回应。 周国栋又问我:“还要加多少,你尽管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在他还没有开口之前,表明了我的态度:“我不会离开他。” “我没有让你现在就离开他。”周国栋身子往后一靠,叹一口气,目光幽幽看着我,开口道,“我只希望你拿了钱,安安分分,不要影响到他的事业与前途。我儿子已经长大了,从他妈妈过世后,他就把我当成仇人,他还得过自闭症,拒绝与我说话,我无奈只好送他到国外治疗并在国外读书,现在好不容易他才恢复了,可直到现在他也不能原谅我,他甚至不听我一句管教,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要和我反抗。他不是敬尧,如果他真想与你在一起,我完全没有办法拦着他。” 我咽下一口口水,鼓起勇气与他说:“伯父,我不会影响到他的事业与前途。” “可你已经影响到了!”周国栋说,“晋毅从小养尊处优,即便青春期在国外最艰难的那段日子,他也不曾受过太大的刺激。可是现在,他因为你哥哥的故意针对,而在局里喝茶吃苦,从他生下来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抱他疼他养他,从不舍得打他一下,而他现在却因为你而吃苦,你叫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他受苦的人,包括你的哥哥。” 我身子一震,头脑轰地炸开。 周国栋继续对我说:“原本我的想法是让你彻底消失在他眼前,可是我不能这样做。同样的事情我不能再错第二回,何况他向来就比敬尧固执倔强,如果我动你一下,他会跟我拼命。所以,刘小姐,我希望你自己离开他,如果暂时离不开,那就慢慢离开,一年两年都好,你至少要保证自己不会影响到他的事业与前途。” 我再次向周国栋表明立场:“可我没有影响到他……” “可能你自己影响到了却并没有察觉。”周国栋对我说,“晋毅是个很有生意眼光的人,然而我是做实业起家,没他那种冒险精神,我一直打压他的案子,不是因为我不认可他的想法,而是因为我根本帮不了他。他想做的项目,不是我一个纯粹商人可以做得了的,三亚的项目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在我不停打压之下他也坚持了下来,并且为了这个案子,他走访了官员,这在以前,他是不屑于做的,可他就是这么优秀,这么坚持。” 说到这里,周国栋脸上竟隐约露出欣慰自豪之色。 我低着头,心里盘算着,周国栋与我讲三亚的案子到底有几个用意。 很快,周国栋取出几张照片给我看。 我一看,那是周晋毅与温怡璇在海边度假的照片,他们一个高大英俊,一个温婉娇俏,的确是郎才女貌。 可其实这些照片,有许多我都在温怡璇的朋友圈里看到过了。此时再见一次,也不能让我心里泛起多少涟漪。 周国栋看我一眼说:“温家的女儿与晋毅在国外是同学,她喜欢我儿子,她也是温家的独生女,温家的家业与我周家相当,身份却还要高过我们一头,因为温家是做官出身。许多我没有办法帮晋毅做的事情,全赖于温怡璇在她父亲面前的美言,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温家女儿喜欢我儿子,可是我儿子却在外面养着你。怡璇是个好孩子,她并不介意你的存在。只要你答应不破坏她与晋毅……” 我在心里苦笑,我对周国栋说:“伯父,你要搞清楚,现在不是我破坏她与晋毅,是她破坏我与晋毅……” “随便你怎么说,”周国栋开口,“感情的事情本来也没有对错,我不知道我儿子到底看上你哪一点,可你配不上他!他前途一片大好,而你,你只是个卖啤酒的,你还有案例,你做过绑架案,你生过孩子,你凭什么让我这么优秀的儿子与你在一起?也许你们现在在一起很开心,但是这开心能维持多久?” 我据理力争:“伯父,你说话公平一点,当年的绑架案,说到底是有人在陷害我,我想你比我清楚!” “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你也不必再提。”周国栋再次将那张支票推至我眼前,说,“这钱你拿着,如果你真的爱晋毅,你就应该离开他。我了解我的儿子,女人不过是玩意,没有什么比事业成功让他满足,他目前最需要的是事业与前途,而你,你不仅不能帮到他,你还拖他后腿。如果不是你,他今日更加不会受这牢狱之苦。” 我心里明白,周晋毅就是被刘斯承故意整的,要不是我,他也的确不会吃这官司。 周国栋再提醒我一句:“你也要明白,你一日在他身边,他就一日不会与温怡璇在一起,到时候他的案子得不到温家人的支持,他就只剩一个空壳,我老实跟你,这些年他负责的项目财务状况的确有问题,可都是我让他这样做的。我会想办法把我儿子弄出来,可是万一他这次回来,连三亚的案子都失败了,你让他这个副总以后如何在公司立足?如何让员工看得起?一个男人连信心都没了,他还拿什么去爱你?你是个聪明人,你懂我话里的意思,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周国栋的话犹如一记重重的锤子,一拳一拳打在我心尖上,他对我说的这番话,分量由轻到极重,我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后面竟是完全接受。 孰轻孰重,我的确应该重新给我和周晋毅的这段关系,再次下个定义与做个明确的认知。 临走前,周国栋再次提醒我拿支票,“这个你拿着,你已经不是从前冲动莽撞的女孩了,莫非这些年吃的苦还没让你学聪明?” 第119章 我和你打的是心理战 如周国栋所讲的那样,这些年我确实学聪明了些,我伸手接过他的支票,却也不打算答应他任何事情。 我告诉周国栋:“如果你执意要我拿支票,我不会拒绝,可我不会答应你任何条件。” “我没叫你立刻答应,我只要你好好考虑我的话,我想你是真的喜欢晋毅。可是就好像父母看着儿女,你喜欢他是要占有,还是希望他过得好?如果你觉得喜欢是占有,那么占有一具失去活力的尸体空壳,又有什么意思?” 我走出这栋办公楼,耳边不停回响着周国栋最后一句话。 我不得不承认,周国栋和我玩起心理战来,那叫一个出色。 他似乎找准了我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轻描淡写几句话,也不必与我撕破脸皮,只管不停的往那地方刺,往那地方探,还叫我心服口服。 此时我的心态,已经和刚来时完全不同。 我回忆着周国栋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再回忆起上次,沈漫绿在洗手间里与我讲的那番话。 很快,我就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周晋毅现在最需要温怡璇的帮助,他至少目前很需要,而我不能给他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就算我再给他找一百幅画来,我也帮不了他什么; 我的力量与温怡璇相比,终究悬殊太大。虽然周晋毅说他不需要我的帮助,可我清楚他需要助力,而我不是最好的助力,有时候还会是累赘,像今日的税务局事件; 周晋毅不会与我说分手,至少短期内不会,所以这个分手的任务必须来交给我。我就算现在不与他分手,日后也必须与他分手。三亚的案子不是一朝一夕的工程,目前还出现了技术瓶颈,财务困难,而周晋毅的力量有限,最后能帮助他的,必然还是温怡璇的父亲; 可是温怡璇的父亲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上次在生日宴上,温父就故意试探了我,其实温父何等精明的人,又怎么会不清楚她女儿情敌的工作情况,温父是明知故问,得到岳弯弯的答复后,却又聪明的不揭穿我,给足了我面子。温父不会再愚蠢到为他人做嫁衣,所以三亚的案子,绝不可能再为周晋毅伸出援手。 我想通了这一切,孰轻孰重已经清晰印刻在我脑海。 我离开了办公楼后,并没有直接回出租屋。 我就一直躲这栋写字楼附近的位置,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身,眼睛紧紧盯着,这栋办公楼出入门口的位置。 我一直等到夜幕降临,才瞧见周晋毅的身影,他是和周国栋一起出现的,身后跟着一队人马,皆是西装革履,气派十足。 周晋毅依旧穿着昨天的衣服,下颌冒出些青苔色的胡茬,模样看起来疲倦至极,可依旧掩饰不住他的英气逼人。 他走至门口要朝里面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身后一眼,我不知他在看什么,可是瞧见他转头,我立即把自己藏起来,不让他看到我。我再伸出脑袋出来时,已经再见不到他的身影。 虽然不能与他说上一句话,可是至少我现在知道他平安归来,就是这样,已经让我心里踏实了许多。 夜晚,我没有去酒吧工作,周晋毅打电话问我在做什么,我骗他说自己在工作。 他跟我解释:“昨晚有点事所以没回别墅。”又嗓音沙哑的问我,“我今晚去找你好不好?” 我说:“不好,我今晚有任务,经理给我新指标了,我要冲啤酒销量。” 他吸一口气说:“也行,恰好我今晚也有事,我改天再去找你。”又叮嘱我,“你别太累了。我想你。” 我说:“嗯。” 他嗓音淡淡,带着笑意,“昨晚,我特别想你。从来没有一刻那么希望你就在我身边。”问我,“你会离开我吗?” 我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下来。 我努力克制住哽咽,才能用正常的声音回答他的话,“我一直在你心里啊,我怎么会离开你。” “对,你一直在我心里。”他笑着说,“一定是我想太多,挂了,我再找你。” 我摁了电话,不受控制的大哭起来。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周晋毅如此脆弱,需要我去守护在他身边,可我现在不能去,我去了也帮不了他。 他现在已经够糟糕了,我怎么可以让他为了我,放弃他三亚的梦想,还有他所有的骄傲。 我哭了半个小时,决定暂时搬离开这间出租屋。 要离开周晋毅,我必须先让他找不到我。 而且我对自己没信心,周晋毅太会对我讲甜言蜜语了,我怕我一见他就不想离开他了。 所以不如从现在起,就让我自己先离开他。 离开之前,我必须先向啤酒公司经理辞职。 我打了个电话,口头辞职,经理叹口气对我说:“原本我还想给你提个小领导做做,可是你怎么就这样打算辞职了,你这大好的前程呀!” 我现在听到“前程”两个字就想笑。 周晋毅的前程是前程,我的前程却不是前程。 虽然很讽刺,可是我接受。 他的前程的确比我的前程更加重要,他是大好的青年大好的才俊,脚下踩着无限希望与前途,他注定要有一番大作为,即便不是留名青史,也必需留名财史。 我这种啤酒妹的前程与他相比,就好比路边的蝼蚁,不值一提。 这些我都明白,我也愿意好聚好散,推他一把,让他的前程更加开阔美好。 我这头刚挂下了啤酒经理的电话,妈妈桑就给我打了个电话,她问我:“小薄荷,听说你打算辞职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撒谎:“不为什么,我想做点其他的,还想回家乡看看。” 妈妈桑叹口气无奈的说:“你要是走了,以后周少来了我找谁去陪他呀?” 我说:“他以后不回来找我,你放心。” “我怎么能放心呢?”妈妈桑八卦的问我,“我听我女儿说,周少最近惹了官司,还被局里的人请去喝茶了,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要辞职?” 我说:“不是不是,我不是为他才辞职,我是为了我自己,妈咪,你别乱想了。”最后我感谢妈妈桑:“妈咪,谢谢你这一年来对我的照顾与帮助,我以后如果有时间,还会去看看你的。” 妈妈桑很无奈的回应我:“行,你可要说到做到,有时间经常来看看我,妈咪不会忘记你的帮助。” 我觉得自己压根没有帮助到妈妈桑什么,可她执意要这样说,我也就不再与她较真了。 第二天,我拿着我的手链与保险柜证书,来到了上次的那家银行。 我把手链重新放回了周晋毅为我租下的,为期100年的保险柜里,与手链一起存下的,还有我写给周晋毅的一封信。 我不知道周晋毅什么时候会看到我给他写的信,可不管他什么时候看到,都与我没什么关系了。 等他看到那封信,我们大概已经分开很久很久,指不定他那时也要隔很久才想起我,他还会把我写给他的那封信,当做笑话一样来念给他的儿女听。 离开这间银行的时候,我的心情十分复杂,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不久前我才与周晋毅进行过的一场对话。 那天午后的光暖洋洋的,他穿着黑色毛衣围着格子围巾来出租房里找我,原本他信誓旦旦说这一回一定要搞定我,结果他使劲浑身解数就是搞不定我。 最后他抱着我在我出租屋的小床上聊天,我问他好多问题,他一边不怀好意摸我的腿,一边回答我所有的问题。 我那天问了他许多的问题,好多问题与答案都记不太清楚,唯一记得的是,我问过他:“你为什么给我弄个保险柜?还要存期100年?价格会不会很贵?” 他告诉我:“存期100年当然很贵,价格比你的手链还贵,可是再贵也要这么做,我担心你以后找不到我,至少还可以找得到我给你的东西。” 我捏着他的手臂说:“可你不是一直在我这里吗?我为什么会找不到你的东西?” 他笑笑说:“对,我是一直在你这里。”又在我耳边叹息着说,“其实不是我怕你找不到我,我是担心哪天我惹你不高兴了,我找不到你了。可你这么爱钱,你总有一天会去银行的,一旦你去了银行,就有工作人员会提醒你还有一个保险柜,这样你还能看到我给你留的东西,指不定你良心未泯,看了我留给你的东西后,很快就回到我身边。我这是要故意感化你呢,傻子,我和你打的可是心理战。你懂个屁。” 那日他与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总觉得他的顾虑是多余,我想我们现在这样要好,虽然打打闹闹,但是我们一定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年轻的时候,我就总喜欢把一时的美好,当成永远的美好,遇到周晋毅后,我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现在我才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会一直不变的,人与人的缘分也是一样。 第120章 分手可以,给分手费! 我把周晋毅送我的手链存在银行保险柜里,又特意去银行兑换了周国栋给我的支票,把现金存入我的银行卡里。 我打算把这笔钱留给我女儿,连同我这几年存下的15万块,卡里总共115万,这钱全部作为日后给我女儿的读书基金。 之后几天,周晋毅再打电话过来,我还是照常接听。 他在电话里头告诉我,他最近特别忙,两头飞,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可能没时间来看我了,他还问我:“会不会生气?” 我特别贴心的对他说:“不会,我一点都不生气,我知道你很忙,你去忙你的,不要管我。” 他在电话那头笑,“以后忙完了,我一定每天都陪你,陪你很久很久,就跟老太爷老太婆一样。” 我笑笑说“好”,心里却很是苦涩。 我利用周晋毅去三亚的这段日子里,开始决定搬家。 可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住的地方,想来想去也暂时只有岳弯弯一个可以投靠。 我打算退了出租屋后,去岳弯弯那里住一段日子,然后再回乡下,看看老家与舅舅的情况。 之后我再另做打算。 岳弯弯对于我的投靠,倒是没有任何异议,还表示挺喜欢家里有个人,给她踹来踹去使唤当球使。 可是她要求我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之下,到她的模特经纪公司里,搬搬抬抬,打扫打扫,必要的时候,还要我给模特做司机。 我知道自己寄人篱下,既然她提了这个要求,我就答应了下来。 一个星期后,我正在岳弯弯家里睡觉,周晋毅打电话问我:“你在哪?我去接你,一起去吃饭。” 我说:“我在外面呢,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过去和你集合。” 他笑笑说:“也行,在老地方。” 我知道他说的老地方在哪里,从岳弯弯家里出来后,我拦了辆计程车,直接来到烟雨路豆腐巷23号。 我下了计程车,往豆腐巷里面走,隔着好远好远的距离,我便瞧见了周晋毅站在夜色里朝我招手。 他的身姿高大,穿着黑色的衬衫,愈发显得颀长挺括,衬衫袖子一圈一圈的往上挽着,露出结实的手臂,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 我盯着他手里的那点光亮,一步一步朝他的方向走去,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与他见面的场景。那天他站在停车场里等我,也穿着件黑色衬衫,手里也夹着根香烟,我那时也像现在这样,朝着他手里的那点光亮,一步一步走近他。 我至今还清楚记得,他第一次见我时与我讲的那句话是什么,他说“怎么是个女的?”他今日与我说的第一句话,语气也与那日惊人的相似,他捧着我的脸对我说“怎么这么久才来?” 说完他就把我揽入他怀里,问我:“冷不冷?” 我说:“我不冷。” 他愈发用力的抱紧我,高大的身影笼罩在我身上,身上散发出的男性气息,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将我包围,并蛊惑,我真怕我会沉溺无法自拔。 我把他推开的时候,心里特别特别的不舍得,可我还是将他推开了。 推开他之后我就感觉心口隐隐作痛。 我才突然明白,原来当你明明喜欢一个人,却还要故意把他推开,那滋味真的是,心如刀割。周晋毅牵着我的手,往菜馆里面走,那厨师见了我俩,还开玩笑的问我们:“几时要结婚?可要记得来发帖。怎么说我也是你们半个媒人。” 厨师说完还狡黠的朝我笑笑。 我心想,他的确算是我与周晋毅的半个媒人,当日若不是他替周晋毅赠我手链,我最后也不会在得知真相后,下定决心与周晋毅在一起。 周晋毅笑着回答厨师的话,“快了快了,你就等着我的喜帖。” 厨师笑嘻嘻问我们:“今天要吃点什么菜?” 周晋毅让厨师煮点我最爱吃的鱼,其他的由他自己做决定,厨师得令后退出了包厢。 偌大的包厢里,又只剩我们两个人。 我仰头看一眼坐在我对面的周晋毅,寻思着接下去要如何开口与他说分手。 可是周晋毅总和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每当我要开口,他便顾左右而言他,时而问我今天都在干什么,时而又问我今天有没有想他,甚至问我大姨妈来了没有,以及今天为什么没有化妆等等…… 我觉得他像是故意要问我这些无边无际的话,故意来扰乱我的思维与心志,故意不让我开口说第一句话。 等到菜都上齐了,我还是没能开口与他提出分手。 我想他也许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否则他不会问我这么多问题,可我等不及了,再不问我怕我没机会说了。 我搁下筷子,坐定了身子对周晋毅说:“我不吃了。我有话对你说。” 周晋毅给我夹了块鱼片,放在我碗里,语气温柔:“吃饱了再说。” “我吃饱了。”我说,“周晋毅,我拿了你爸爸的钱。” 他“嗯”了一声,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可除了嗯一声,他再不多说一个字,再不多给我一个反应。 我继续说:“你早就知道了,我就是这么爱钱的人,我拿了你爸爸的钱后可高兴了,还可以留着给我女儿以后读书。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没拿过你一分钱,你这么小气,连那5万块都不肯给我,你明明知道我那么缺钱,你还一直不给我钱,你既然不给我钱,那我也不要你了,我以后都不要和你在一起了,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话还说完,就见他用力的把筷子一甩,直接摔在桌子上,噙着怒气对我说话:“闭嘴!” 我被他一吼,当真就没底气的闭了嘴。 他吼完了我,像没事人似的继续吃菜,吃完了菜结完了账,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拉着我的手离开。 他拉着我,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巷子走,我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家。” “我不要和你回家。”我说,“我有自己的家,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都已经和你说这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懂呢?” 我见他完全没有反应,又说:“你满足不了我的,我需要很多钱,可你并不愿意给我钱……” 他猛地停下脚步,伸手捏紧我的下颌,问我:“你就那么喜欢钱吗?” 我说:“我当然喜欢钱,你是大少爷,你也没有过过苦日子,所以你永远不会明白,钱对于我来说有多么多么重要。” 他叹口气,似是对我无可奈何的说:“那我给你钱行了吧?你要多少我给你就是了。”说着话,他伸手从裤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放在我眼前,说,“这个戒指要好几十万,我早就想拿给你,一直没机会,你先收下,不够我再想办法给你买别的。” 我看一眼他打开放在我眼前的戒指,那戒指上面的钻石璀璨夺目,夜色之下,隐隐透着光亮,我心动了动,想起上次那个钟点工阿姨对我说,周晋毅连戒指都给我买了,没想到他真的买了。 我真心喜欢周晋毅手中的这枚戒指,也真心想戴上。 周晋毅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拉起我的手,想要帮我戴上戒指,可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我在戒指快要戴上的一瞬,将手猛地抽了回来。 周晋毅不死心,再次牵着我的手,想要帮我套下那枚夺目的钻石戒指。 我不依,他难得用轻哄的语气恳求我,“刘薄荷,别闹了,我连戒指都带来了,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我说:“我没有不给你面子,我就是不要你的戒指。” “你不要戒指那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要,我就是不要你的东西,我也不要你!” 周晋毅听我如此绝情,脸色沉了沉,终于收起了他刚才一直故作轻松的面容,半晌,他拽着我的手腕,很用力的力度,问我:“你说到底就是要和我分手对吧?” 我说:“是!分手!” “行啊,”他嘴角噙着抹痞气的笑意,流里流气看我一眼,对我说,“你想要和我分手,你至少该把分手费给我吧?你以为我是你随随便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啤酒妹,你想错我了!” 第121章 我又梦见你了 我用力想甩开周晋毅的手,却发现自己怎么甩也甩不开,他力大无穷,只是轻轻扣住我的手腕,我就动弹不得。 周晋毅见我如此,又说:“你不是拿了我爸的分手费吗?分手费够多吧?怎么不分我一份?你不分我一份难道是想留着去养奸夫?” 我大声反驳周晋毅:“我说了我把钱留给我的女儿让她以后读书!” 他突然反手抱住了我,我的脸贴着他炙热的胸口,清楚听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声,他低沉磁性的嗓音由上而下飘下至我耳边—— “刘薄荷,能不能不要分手?我帮你把你女儿要回来,以后我供她读书学习甚至出国留学,我们还可以再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我让我们的孩子和你的女儿成为最好的朋友,夏天的时候我们就带他们去游泳,冬天的时候我们就带他们去滑雪,你说好不好?” 我听着他对未来的设想,突然又记起他前个月在三亚时,曾有一次打电话告诉我,说他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结婚生两个小孩,周末去公园野餐。 我当时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这梦想太简单,这甚至不可以算是梦想。现在才发现,这梦想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周晋毅说完,捧着我的脸颊,黑眸盯着我,眼神诚挚,希望我给他一个答复。 我差点就要被他真诚的目光打动,可理智不停在提醒我,周国栋的话也一直响彻在我耳边,周国栋即便和我玩的是心理战,可我却心服口服。周国栋说得对,没有事业支撑只剩一副空壳的男人,他连自信都没有了,还拿什么来爱别人,我甚至可以预见到,周晋毅与我在一起后郁郁寡欢,没有激情失去活力的模样。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事情糟糕化严重化,可是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富二代有富二代的活法与追求,有时候我并不能以正常的目光来看待他,为了不让周国栋说的话成为事实,我想长痛不如短痛,趁着现在他对我的感情,还没有深到无法自拔的地方,暂时还是先分开。 我下定了决心后,声音决绝回答周晋毅的问题:“不好!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生孩子,我对你也没有感觉,否则我为什么每次和你上床的时候都不行?心理创伤不过是我自己找来骗你的借口,其实说到底我就是不够爱你,至少我没有爱到想与你上床的地步。你到现在还不懂?” 也许是我说的话太过有杀伤力,周晋毅听完我的话,身子一震,原本紧紧钳住我手腕的手,也微微松了松,他语气低沉又失落的对我说:“你能不能别说话了,我不想听你说话,一句话都不要听。” 我握紧了自己的手,掐着自己让自己疼,疼到忘记了心疼的滋味,才继续狠了心对周晋毅说:“事实就是事实,你不承认也得承认。周晋毅,你怎么这样不要脸,我都这样和你说分手了,你为什么还不肯和我分手,你明明那么多个女朋友,你随便找一个女朋友也比我好……” “是啊,我那么多个女朋友,个个都比你好,可从来没有一个像你一样这么狠心想要甩了我!”周晋毅噙着怒意对我说,“我也没有哪一个女朋友是给别人生过孩子的,我都没有嫌弃你抛弃你,你为什么要分手,还是说……”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声音淡下去,“还是说刘斯承比我更能满足你?所以你宁愿给他生女儿,也不愿与我在一起?” 我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指甲陷入了我的皮肉里,流出湿湿热热的东西,我猜想那是我的血,可我没有低头看。 我用一只手挡住我流血的手,终于无情的回答周晋毅:“是!我哥哥就是比你好,比你更能满足我,我和他情投意合,青梅竹马,我早就想去追随他了,只是碍于一直没有机会,既然你今天提到了,那我诚实告诉你也无妨!” “你说谎!”他盯紧了我的眼睛,眼底透着寒气。 我说:“我没说谎!我就是喜欢我哥哥,喜欢到每天都恨不得与他在一起!” 他忽然低笑了一声,笑声说不出的凄楚又夹杂着玩味,他说:“你犯贱!” 说完,他绕过我的身子,义无反顾决绝朝前走去。 我看着他高大的身子隐匿在夜色深处,心里难过的想着,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看他的背影。 他还是这么骄傲,即便被我这样刺激,他走路依旧如此意气风发。我又想起,第一次我见他时,我为他做代驾,他也一直在我背后目送我,那个时候他看着我离去,是不是也像现在我看着他离去的心情一样? 我想到心神恍惚,回了岳弯弯的家,她正坐在沙发上收看《中国好声音第五季》。 岳弯弯看我一眼问我:“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周晋毅强奸了?” 我说:“是啊是啊,我被他挺拔颀长的背影给强奸了。” 岳弯弯不以为意扫了我一眼,继续看她的唱歌节目。 我觉得心情很是低落,也坐下来和她一起收看电视节目,节目正播到一个男选手,演唱一首风靡大江南北的少女歌曲《小幸运》。 我听着别人唱着《小幸运》,感觉歌曲里每一句歌词都是为我专门写下的诗,比如那句“爱上你的时候还不懂感情,离开了才觉得刻骨铭心”;比如那句“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又比如那句“与你相遇好幸运,可我已失去为你泪流满面的权利”。 我听得泪流满面,才发觉失恋的人真的不适宜听情歌的,因为每一首听着都像是我爱的主题曲。 原来你真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可我运气就是这么不好,我认命了。 有时候人之所以要认命,不是因为不争取不作为,是因为除了认命,别无他法。 周晋毅自此以后,再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有时候挺佩服他的,因为他做事绝不拖泥带水,我真服了他了,可我就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我不够狠也不够绝。 我猜想他不会像我一样,总是在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遍遍看他写给我的短信。 连岳弯弯都问我是不是神经病,可我很想他,我夜里想他想到连觉都睡不了,偶尔能够睡着了,梦里全都是他的身影,他穿黑衬衫的模样,黑色毛衣的模样,深紫色衬衫的模样,米色圆领衫的模样,每一个他在我眼前出现过的样子,都一遍一遍在我梦境里像电影慢镜头般一帧一帧的过滤…… 岳弯弯觉得我不能再这样下去,而且她深深觉得,我不是因为想周晋毅才睡不着,我主要是因为每天闲着在她家无所事事,所以才胡思乱想的。 岳弯弯决定让我去模特公司帮她看着公司,没事闲下来就帮她打扫拖地做卫生,有单子的时候就负责开车接模特赶场子。而她会衡量我的表现后,给我付工资。 我觉得岳弯弯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就是太闲了才会胡思乱想,而我暂时也没有回家乡的打算,主要是因为我在等专插本考试的面试通知。 我已经通过了专插本笔试,现在就只等院方通知我去参加面试,若是面试过了,我就可以有两年难得的大学本科时光。 如果条件允许,我还希望本科毕业后可以继续读研究生。这些年在社会沉浮,我真心的向往学校生活。 这天我来到了岳弯弯租在,繁华地段的一间小小面积写字楼,几个岳弯弯前天约定好的模特已经悉数到场,我清点了人数后,带着今日要用到的服装道具,像往常一样,开着岳弯弯公司里的那辆保姆车,带着这群嫩模们,一起来到了与顾客约定好的地点。 今天要出席的这一场剪彩典礼,据岳弯弯的通知,是某个房地产开盘,特意在我们公司请些模特前来走秀助阵。 我带着模特到达后台,忙前忙后,帮模特整理好衣服,准备好下一场要换的衣服,早餐还没有吃,我就累成了狗,直接坐在后台的休息椅上,阖眼睡了过去。 我在迷迷糊糊沉睡中,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最近一段时间里,他的声音总出现在我的梦里,所以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还在梦里问我“你怎么睡在这里?”我带着睡意的嗓音回答他“我又梦见你了。” 第122章 一辈子养着你也不是问题 (;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 Txt免费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密闭的车厢里, 左右观望一圈,我发现车厢里一个人都没有,可是车子方向盘的标志对我而言,却很是熟悉, 我认出这是周晋毅的车子,而车架子上,还放着他的黑色手机, 手机铃声突然在这个时候响起,我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显示是“怡璇”的名字, 我眉头不经意的蹙起来,正想把他的黑色手机放回原位,车厢门就被打开了, 周晋毅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手里还提着几瓶矿泉水, 他瞧着我正拿着他的手机,瞥了我一眼,语调慵懒带着嘲讽:“你连偷看手机隐私的事情也学会做了,” 我赶紧摇头,有些紧张对他说:“不是不是,我没有偷看你的手机,只是手机突然响了,” 说着话,我把手机递给了他,他接过我的手机后,看一眼手机屏幕,随即把手机扔在了后车厢,让它继续响, 我收回手,才发觉手颤抖不止,我分不清自己是因为被他冤枉才手抖,还是因为又瞧见他了而手抖, 我声音有些没底气的问他:“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问我,”周晋毅说,“你刚才在休息间里睡觉,我刚好来剪彩,碰见你睡得像条猪,就走过去好心好意想叫醒你,谁知叫不醒你,你还得寸进尺抱着我,你说你特别想我,每天夜里做梦都梦见我……你可知,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没办法,只好把你弄到这里来,免得你继续在那丢人现眼,” 我“啊”了一声,觉得不敢置信,可是回忆我这段日子以来,总是做梦梦见他,岳弯弯还说我夜里睡觉,偶尔还喊着周晋毅的名字,这样推导下来,其实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很奇怪, 我脸红了红,低着头,不承认也不否认,答道:“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才会这样,给你造成困扰真是抱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我伸手打开车厢的门, 周晋毅先我一步出手,把车厢门重新拉了回来,砰一声把车门阖上, 我转头看他,他瞥了我一眼,嘴角再次浮现起那抹痞里痞气的笑意,说道:“你就这样走了,我白白把你弄来车厢里了,” 我说:“那你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周晋毅淡笑着说,“我不过就是想要教你,做人首先要学会感恩,别知恩不图报,” 我说:“我有感恩啊,” “你是有,”周晋毅冷笑一声说,“可你感恩错人了,你去感恩一个强奸犯,你不仅感恩他,你还喜欢他,” 我头脑轰地炸开,意识到他在暗示刘斯承后,我拧着眉看向他,对上他冷厉锋芒的目光后,一时之间又怯了场,不知该如何开口, 周晋毅嘴角噙着那抹冷意,继续说些话来刺激我,“刘斯承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喜欢他,还是说,你就喜欢他给你带来的刺激,比如在车里震,” 我大声的吼他:“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没胡说,”他伸手来捏我的下颌,语调轻浮,“男人嘛,总是容易想偏,可我瞧着你这神色,我估计我也没有把你想偏,你九成九是被他在车上奸了,妈的,老子都没在车上弄过你,” 我简直要被他气吐血了,可又对他无赖的样子无计可施, 我用力闭上眼睛,咬牙切?隐忍对他说:“随便你怎么说,” “又是随便,”周晋毅冷哼一声,问我,“刘薄荷,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随便,你不把我的感情当做一回事也就算了,你还总是随随便便糟蹋我的感情,” 我说:“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周晋毅目光凶狠盯紧了我,“你越说你没有我就越是想弄死你,” 我忍无可忍对他说:“你弄死我就跟弄死一个玩具一样,你觉得有意思吗,” “呵,的确没意思,你不过是个玩意,”周晋毅看也不看我一眼,转头看向车窗外,冷漠的对我说,“你这种女人,能玩就玩,不能玩就撇开算了,继续和你纠缠我也觉得没多大意思,” 我心口颤了颤,下一秒感觉心要裂开了,却安慰自己说没事, 我以为他很快就会放我回去,可是我们俩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后,周晋毅又突然发动了汽车, 我想下车,大声质问他:“既然你说我没意思,你还带我去哪里,” “在这里弄死你是没意思啊,”周晋毅语气轻描淡写说道,“所以我回家弄你,把你洗白了好好伺候你一番,看你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动不动就要和我分手,你别忘了,我以前把你伺候得多好,你还求我不要停,” 我脸颊顿时燥热,无话反驳, 周晋毅很不客气的揭穿我,“你脸红做什么,是不是也很期待,” 我盯着他的侧脸,骂了他一声:“你有病,” 他冷笑了一声,呼出一口气,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来摸我的腿,我躲着他,他继续摸,使了各种方法往我裙子里钻,车子被他开得左右摇晃,我真担心会死在他的车子里,只好放软了声音跟他求饶:“你专心开车,我答应你就是了,” 周晋毅这才满意的收回了手,专心的开车,还看我一眼,丢给我一句话:“你早这样说我就不和你废话那么多,直接回家弄死你,浪费我这么多时间在这里和你耗,时间就是金钱,啤酒妹,自从遇见你,你每天都在谋杀我时间,连夜里睡觉你也不肯放过我,你真的很谋财害命你懂不懂啊,” 我赌气的说:“你就在我身上花这点时间就觉得浪费,你和别人在三亚整天日对夜对,还要打电话天天聊天怎么就不觉得浪费时间,” 周晋毅反应了一下后,意识到我说的那个“日对夜对”的人是温怡璇后,沉声低笑起来,还用嘲讽的语气对我说:“你都要和我分手,你还吃什么醋,” 我被他揭穿了内心的想法,一时有些无地自容,回他别墅的一路上,我都不再说话了, 回到他别墅,门一关他就退了我所有的衣服,把我扔尽浴池里, 十分钟后,我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要起来了,他觉得我还没洗干净,使劲用那蓬头冲我的身体,还伸手使劲帮我戳洗好几回,我被他弄疼了,大声的吼他:“你觉得我不干净你就别碰我好了,我都洗这么久你还要让我洗多久,你总这样有意思吗,” “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他低沉的嗓音丢下一句话,继续固执的用他的蓬头冲洗我的身体,还时不时问我:“他碰你哪里了,” 我一句话不说,我觉得对付周晋毅我已经无法用语言了,我只能用沉默来作为冷暴力,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等他终于把我洗完了,才抱着我,走到外头的大床上去, 我抿着唇闭着眼睛不与他说一句话, 他也许是真的被我的冷暴力给刺激到了,见我不开口对他说一句,他十分不乐意的捏着我的下颌对我说:“刘薄荷,你越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我就不弄死你了,我直接弄残你,” 我终于睁开眼睛,语调讽刺对他说:“别啊,你弄残了我,对你也没有好处,下半辈子你养一个残废不觉得累吗,” 他听得我这句话,起身去倒了一杯烈酒喝下,转身看我的时候,他用力把那酒杯也摔了,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清楚听到他在我耳边说:“不累,我还养得起你这个残废,一辈子养着你也不是问题,” 第123章 一言不合就抱走 周晋毅说完这句话就朝我走来,连脚踩中了地板上的玻璃渣都没有察觉。 我看得心惊肉跳,从床上猛地坐起来,他走到我身边时,脚已经开始有血水渗出,可他没有理会,眉头微蹙着,将我揽入他的怀里。 我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精味道,他抱了我一会便开始亲吻我的额头,从额头开始,一路往下,他又亲我的眼睛,鼻子,嘴巴,脖子,耳朵,再到头发。这个吻他吻得又缠绵又认真还很虔诚,连我都不忍心打扰他了。 他吻了我好一会儿,才在我耳边隐忍着说:“脚好像很痛,你帮我打个蝴蝶结好不好?” 我再看一眼他脚上的伤口,鲜血淋漓,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我还记得他家的医药箱放在哪里,手忙脚乱找来后,我才用镊子小心翼翼帮他挑出那些玻璃碎渣,而后用碘伏给他消毒。 他疼得蹙眉,我心疼的说:“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你就不能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吗?” 他看我一眼,眼睛猩红,问我:“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才100万就把你收买了?” 我红了眼眶,不回答他的话,心想周晋毅可真是聪明,竟然猜到周国栋一定和我说了什么,否则我不会为了100万就与他分手。 我叹口气,假装听不懂他的话,低着头给他的脚缠上纱带,最后绑了个蝴蝶结上去。 他盯着我低垂的脑袋,闷闷的说了一句:“你就是只缩头乌龟。” 我把医药箱收拾起来,起身拿到外头去,背对着他说:“是,我就是只缩头乌龟。你现在知道了也不迟。” 等我再回房间时,我瞧见周晋毅正半躺在床上,他勾勾手,叫我:“你过来。” 我摇摇头,“我要回去了。” “我叫你过来。” 他瞪我一眼,发狠的力度与目光,我被他吓到,没骨气的走到他身边。 我刚走到他身边,他便伸出手,探到我腰间位置,用力一扯,把我身上穿的浴袍带子给扯开了。 我吓一跳,下一秒,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他翻过我的身子,将我松松垮垮的浴袍全剥下来,我被他剥得一个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还朝我坏笑了一声,将那件从我身上褪下的浴袍,压在了他身子下方,不让我有拿到的机会。 周晋毅见我脸色大变,嘴角还噙着抹痞气的笑意,恶作剧似的提醒我—— “你的衣服也被我压在身下了,你要么今晚在这里待着陪我一宿,要么就这样光着走出去让人看笑话,两样选一样,随便你选。” 我双手环胸抱着身子,怒视着他,“你怎么就这么无耻呢!”见他目光一直往我胸口处看来,我恼怒的吼他,“不许你看我!” 周晋毅又瞄了我一眼后,语调懒洋洋对我说:“我还真没想看你,除了白,你也的确没哪里是值得看的,肚子上还有个难看的疤。”  我随手拿了个枕头砸他脑袋,他挡开了枕头,顺手拽住我的手,把我带到床上去,翻身从身后抱住了我,轻轻在我耳边说;“别闹了,睡觉。睡醒了你明天爱去哪里去哪里,我懒得管你。” 我不死心,试图从他身子底下把我的衣服给拽出来,可是他力大无穷,任凭我死命拽,他自岿然不动,死死压住了我的衣服,动也不动一下的。 我甚至打了他一拳,他也没有动弹,反而还拽紧了我的手,贴在他胸口的位置,再不放开了。 夜晚睡到一半,他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从我的腰开始,一路往下,他不停以各种方式撩拨我,试探我,似乎想看看我到底可不可以了,可他尝试着撩拨我好几回,发现我还是不行后,他便闷闷的翻了身,说了句“刘薄荷你100年都是不行的”,说完又对我说了句“草”,才继续睡他的。 我又气又觉得好笑,用力推了他一下,他似是也觉得好笑,嘴角淡淡的勾着,却也再不给我一个反应。 其实如果可以,我也愿意给他的,虽然我和他没有办法在一起,我却也想和他有个纪念,只是我发现自己真的是……很不争气。 周晋毅估计是累了,很快便沉沉睡过去,发出轻轻的呼吸声。 他睡觉的时候习惯从身后抱着我,我趁他睡得死死的时候,翻过身子来,窝在他怀里。 他感觉我翻动,好看的眉宇还微微皱了皱,我伸手轻轻帮他抚平眉宇间的褶皱,愈发觉得他英俊好看,忍不住还欣赏了他的美貌一番。 这个男人要是一辈子只属于我一个就好了,我自私的这样想着,伸手开始在他心口处轻轻的写字。 我写着写着,重复的写着一个字,不停的重复,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很快便窝在他心口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手指动了动,感觉手心里似是放着什么东西,我把手凑到眼前一看,发现一枚戒指正放在我手心里,我立即记起,这枚戒指是周晋毅当日要给我戴上的钻石戒指。 我下意识的在房间里找周晋毅,可四周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我又喊了他好几声,他没有回应,我猜想他已经离开别墅去公司上班,而这枚钻石戒指,大概是他上班之前,故意放在我手里的。 我在床上找到了昨天穿来的衣服,临走前,我把周晋毅放在我手心里的戒指,摆放在他床头柜的显眼位置。 关门离开的时候,我又看了那戒指一眼,又怕自己再多看那戒指一眼,就会贪心的想把它占为己有,赶紧把门阖上,再不多看一眼了。 我直接回岳弯弯的模特公司,她一见我就数落我,“一整个晚上不回来,也不打个电话告诉我,要不是大A告诉我,你是被周少带走的,我还以为你给我玩失踪,差点就去报失踪人口案!” 岳弯弯一边说话,一边翻身检查我的身体,时而问我“周晋毅有没有虐待你?”时而问我“有没有和周晋毅旧情复燃?” 我说:“没有没有,就是在他那睡了一夜。” 我说这话的时候,几个昨天来过的嫩模恰好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身材最好,长得最漂亮的名字叫做大A。 大A听着我这样一说,双眼放光对众人说:“我就说,周少对薄荷姐肯定不一般,这下你们相信了吧?”又问我:“薄荷姐,放个招嘛~教教我怎么钓到这富家子的?” 我揉了揉额头,对大A说:“你去问岳弯弯,她经验肯定比我丰富。” “可岳姐现在还名花无主啊!”大A说话有些口无遮拦,“这么久也没见过有个男人追求她,还是薄荷姐厉害,随随便便在休息间里那么一睡,周少就看见你了,还被你迷住了!我明明看到他已经走过去了,可是过一会,他又返回来看你睡觉,你都不知道,他就站在你眼前,看你睡了好久才蹲下去叫醒你的,他蹲下去叫醒你的时候,我们都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然后我们也不知道他和你说了什么,一言不合竟然就把你从休息椅上抱走了,还好他长得高大又帅气还多金,否则这行为就是赤裸裸的绑架强盗行为啊!” 岳弯弯刚才被大A那样名花无主,此时藏着怒气对她说:“刘薄荷的超强桃花你羡慕得来吗?” 大A扁扁嘴,憋屈的说:“就是羡慕不来,我才要跟薄荷姐取经啊!” “取个屁经!岳弯弯教育小姑娘,“找不到男人疼就好好赚钱,你看你这星期迟到几回了?叫你早点过来化妆试衣服,你偏偏要拖到这个钟点才来?还不快去里面化妆?” 大A被岳弯弯一训斥,灰溜溜的一转,立即进了隔间化妆去。 我看着大A的背影,苦笑了一声,她羡慕我,我却羡慕她,大A年轻又漂亮,还是个本科在读生,没有什么学习压力,闲时就走走场子做做兼职,赚个生活费什么的,她有大把大把的前程,而我的前程却还不知道在哪里。 第124 七月流火 我正苦恼的想着,我的前程在哪里时,手机突然就响了。 我看一眼手机屏幕,发现还是个陌生电话,我喂了一声,便听对方用客气官方的语气通知我:一个星期后去南开大学教学楼1102进行专插本面试。 我得令,立即振作精神,礼貌与电话那头的人客气说了声“谢谢”。 挂了电话后,我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萌萌哒,连天边那几朵无边无际漂浮的小白云,都感觉比平时顺眼得多。 岳弯弯瞧见我这副模样,还问候了我一声:“你嗑兴奋药了?” 我说:“我没嗑,就是觉得开心,南开大学通知我去面试啦,多亏了王律师我才想到要去专插本,好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律师。”我瞄了一眼岳弯弯又问:“岳弯弯,你和王律师好像有段奸情的样子,要不你帮我和他说说?” “妈的,你不和我提王品优还好,你一提起他,我就火大!”岳弯弯看我一眼,说,“就在上个月,王品优好像把我奸了!” 我啊了一声,赶紧问她怎么回事。 岳弯弯想了想,才说,“就是上个月,具体哪一天我也不太记得了,那天我去酒吧喝多了几杯,找不到人我就把王品优叫来了,他接到我电话,二话不说就来了。你知道的,他欣赏我的美貌,而且他欣赏我很久了。”叹口气又自恋道,“不过这件事情说起来,其实也不能完全怪王品优,我身材属于特别性感那种,任何一个男人来了,都会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的呀!” 我扶了扶额,“你讲人话。” “我讲的就是人话呀!”岳弯弯说,“那天喝醉后,我隐隐约约觉得王品优好像就睡在我身旁,第二天醒来吧,我觉得双腿是有那么点酸痛,可是我衣服还好好的,表面上看着不像是被酒后乱性的样子。” 我诧异的说:“你怎么也不问他清楚?” “我问了啊!”岳弯弯说,“可他说他什么都没做啊!” “你相信了?” “我当时是相信了,”岳弯弯说,“可我事后越想越不对劲,因为我有天洗衣服发现,我那天穿的那条蕾丝内裤有被撕裂开的痕迹,我就想吧,这品牌店的内裤,质量怎么会这么差?而且我觉得这内裤裂开,看着也不像是普通事故,倒像是人为事故!我后来越想越觉得,我那晚八成是被王品优那王八蛋给做了!可他王品优多精明啊,他不愧是律师界的金牌律师,不管我怎么套他的话,他一个字不走漏,死活说他那天就只是把我送到酒店里开了一间房,然后就走了。可你说,男人给女人开了房,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走了呢?这不合理呀!” 我仔细听完岳弯弯对这件事情的复述,直觉她话里疑点重重。 我反驳她:“岳弯弯,你可不能随便冤枉人,虽然你长得是好看了点,可是王律师一表人才,他若想要找女朋友,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冒险去搞你?万一出个三长两短,他一辈子不就毁了吗?再说了,你那内裤我又不是没见过,全部都是透明的蕾丝的,轻轻一扯就裂了,你可不要赖别人。” 岳弯弯听我这样一说,又有些委屈的开口:“我也不想随便冤枉人啊,可是王品优对我的心思,那是路人皆知啊,再说了,这年头的禽兽,知人知面不知心,大部分还都是衣冠楚楚的,裤子不脱你也看不出他是禽兽呀!你们家晋毅不也是这样的吗?” 我才不把周晋毅拖下来趟这个浑水,随便找个借口跟岳弯弯告辞,就离开了她的模特公司。 我离开公司后,来了当地的图书馆,找了几本关于面试技巧的书籍。 看了一个下午,回岳弯弯家里后,打开周晋毅送我的那台电脑,在学习论坛上,找了一些研究生面试技巧资料108问之类的考前突击。 原本我是想找专插本面试技巧的,可是专插本人群实在太少了,网络上根本找不到这一方面的面试资料。 于是我举一反三,心想反正都是升学面试,研究生面试与专插本面试应该也差不多,所以就下载了研究生面试资料学习起来。 一下子看到夜晚12点,岳弯弯喊我可以睡觉了。 我关电脑之前,又看到周晋毅放在电脑桌面上的那个EXCEL表格。 我至今没有删除这个文件,因为上一次周晋毅还告诉过我,先存着别删除,我心想他哪天要是想起了,可能还会来找我要回去,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永不删除他的文件。 到了约定面试的这一天,我已经把各种面试技巧熟记于心。 虽然我还没怎么实战演练过,可结合着我从前面试工作的经验,我把资料与经验融会贯通,又反复在脑海里演变几回,还试着自己模拟了面试场景,感觉自己可以应对自如后,我一早搭地铁,来到南开大学。 经常来岳弯弯模特公司里做兼职的大A,也是南开大学的大二在读学生,那日她得知我要来南开大学面试专插本后,主动请缨说她到时候要给我带路。 我自然乐意接受,还说等面试完了就请她吃饭。大A说:“请客就免了,最重要得给她介绍帅哥,要介绍一个像周晋毅那样帅的。”我知道她就是在胡扯,也没有答应,随便糊弄过去。 岂料她对我面试的这件事情却是万分热心,我一大早出发之前给她发了条信息告知,我刚下了地铁,走出地铁口,远远的就瞧见大A站在寒风萧瑟的南大门口等着我。 她长得高身材也好,随便往那一站就是焦点,我喊了她一声,朝她的方向走去。 大A亲密挽着我的手,将我往她学校里面牵引,我好久没有来过大学里头,感觉大学就是如此生机勃勃,触目所及都是年轻的脸孔. 难怪毛爷爷说学生是早晨八九点的太阳,年轻真是好,不管怎么样都是有朝气的,处处勃发有活力的。 大A把我带到了教学楼1102后,还陪着我在外面等了三四个小时,这才有工作人员出来,通知我进去面试,大A最后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加油,薄荷姐姐棒棒哒”,就把我往教室里面推。 由于我准备充分,面试官问我的几个问题我都回答自如. 唯独问我这些年的工作经历时,我撒了个谎回应道:“前些年因为身体不太好,做了个小手术,一直在家里修复,所以没有从事过任何工作,目前身体好转,就想再弥补从前缺下的课程,把本科的学业圆满完成后,再出来从事工作。希望考官们给我机会,让我能够实现读书的心愿。” 面试官们对我的回答似是都挺满意,有个女面试官们甚至还给我一记赞许的眼神。 我走出教室时,感觉自信满满的。 出来后,大A采访我面试感想。 我挺有底气的说:“应该可以在9月份前收到录取通知书!” 大A高兴的拉着我的手说:“太好了!这样我们就是校友了呀!妈的,我感觉我和男神又近了一步!” 她和我说说笑笑,带我到南开大学的操场逛了一圈,让我提前体验了一把校园生活,又去饭堂水吧请我喝了杯奶茶,我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正要与她告辞,手机突然响了。 我一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是周晋毅的,我没接。 可是他又打来了,接二连三的打,最后还是大A替我接了,放在我耳边听。 周晋毅在电话那头声音失落落问我:“你非要这样吗?” 我一头雾水。 转瞬又听他噙着怒气的嗓音说:“我一个星期不回来你就一个星期不给我电话,我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你还故意不接我电话。”顿了一下他嗓音沉沉问我,“刘薄荷,你闹够没?我说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哄你!” 我算是听明白了,周晋毅他大概以为我这段时间与他闹分手,是要让他来哄回我。可我的本意一直就不是这样啊,我是要和他彻底分手。 我正要开口表明立场,耳边听见他那头传来门打开的声音。 很快我便听到压抑着怒意对我说:“你行啊……我一进房间就看到你搁在我床头柜的戒指,你看不起我的戒指是不是?”停了一下,他语气隐忍对我说,“我都这么低声下气求你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 我说:“我没有不满……”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他沉声继续问我:“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还要不要我的戒指?” 我动了动口,开口说了第一个字,他立即打断我:“我不要你现在回答我,你想清楚后再回答我!” 可我下定了决心对他说:“我想得很清楚,我不要你的戒指,我也不要和你在一起!” 我耳边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很快又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是“啪”一声的声音震得我耳膜作响,我猜想他把房间床头柜上的台灯摔了,连同他的手机也一起摔了。 我摁掉手机,望着天边那抹沉沉落下的夕阳,感觉我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往下坠。 我心里失落落的难受极了。 我想,这也许是我与周晋毅的最后一通电话。 转眼,七月流火,我与周晋毅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联系,恰在这时,我收到了南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第125章 我对轮子有关的东西都感兴趣 我收到南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开始整理行囊,与岳弯弯暂别,准备回一趟家乡。 岳弯弯得知我这个免费劳务工要弃她而去时,内心有些不满意,可是我不会因为她的不满,而停下我回乡下的计划。 这个计划在我脑海中计划了许多年,一直没有办法好好实现,趁着今年,我想帮自己完成这个心愿。 今年对于我来说,也是个挺特殊的年份,我在这一年里得到了王律师的启发,收到了大学的本科录取通知书; 我还在这一年里认识了生命中最无法忘记的周晋毅,他在我心里留下了永生无法抹去的烙印,明明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他留给我的记忆却比任何人都深刻。或许他真的太会撩我,以至于至今我也无法彻底忘记他,去接受另外一个男人。 在岳弯弯模特公司工作的这半年里,我也认识过几个优秀的男性,有些还提出要与我交往的要求,我在岳弯弯的鼓励之下,尝试去过一两次的约会,可我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全身心投入,为了不害人害己,我决定暂时不谈恋爱,也或许是,一辈子不谈恋爱。 岳弯弯察觉到我去意已决,提出要给我发工资,作为我在模特公司的劳动报酬,以此来挽留我的去意。 这些日子以来,我在岳弯弯的模特公司里,做的是最累的活,拿的却是零工资。 岳弯弯的这间模特中介公司属于起步阶段,盈利也不太好,每次月末做月结,我们发现赚得的钱扣除了给模特发薪水,车油费,吃饭费,租金费,水电费后,已经所剩无几。岳弯弯干脆就直接忽略了我的工资要求。 我这半年来一直住在她家里,我也就没有在意这件事情,权当自己在缴房租。 后来岳弯弯倒是对自己总是亏欠我工资这件事,表示出了一丝愧疚,并提出要给我百分之一股份的甜头。 我当时就谢过了岳弯弯,可是至今为止,我也没有尝过那百分之一的甜头。 我想,这公司如果再按照岳弯弯的懒散经营模式,我一辈子也拿不到那百分之一的甜头。 岳弯弯十分舍不得我离开她,我知道她主要是舍不得一个每天帮她扫地,拖地,接电话,接单子,赶场子,开车接送模特,买饭盒的人,但无论如何,我还是感激她。 临行前我还安慰她:“我就去一两个礼拜,料理了家里面的事,见一下我舅舅后,我就回来再继续帮你,这段日子你要是没办法开车自己接送模特,你就去外面暂时请一个人来帮忙。” 岳弯弯说:“请一个来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去哪里请一个像你一样尽职的啊!我还是不请了,等你回来我再接单子,你别忘了,这公司你也有份,百分之一呢!” 岳弯弯总时刻不停提醒,我还有存在她那的百分之一股份,可是这百分之一股份,按照她公司目前的发展形势来看,折合成钱,估计也就1000元不到。我都不忍心揭穿她了。 与她告别后,我搭上了南下的动车,我的家乡离这座城市并不远,可那里山清水秀,有枇杷树和龙眼树,还有番石榴树。 小的时候我总是像猴子似的爬到树上,一坐一个下午,摘着了果子就吃,当时年纪小,不知好时光易逝,每天坐在树枝上,看着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日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射进我眼底,我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光圈,在我瞳孔里收缩又放大,心中只无限希冀,时光时光快些吧,让我快些长大,大到可以一下子飞出这片山头,跳到另一个山头才好。 后来我回忆从前的日子,发现那段坐在树枝上发呆看太阳的日子,竟是我这一生最快乐无忧,也最想重过一遍的生活,只是好时光当真易逝,昨日之事如流水,一去不复返,我再也回不到那单纯快乐的好时光。 几个小时后,我出了动车站,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拦截了一辆摩托拉客车。 由于我不熟悉地势,我还询问了那摩托车司机好久,在我确定他知道我所要去的地点与方位后,我才与他商量价格,又讨价还价了一番后,我坐在摩托哥的车后,一路蜿蜒辗转,颠簸劳顿,终于在半个小时后,见到了我小时候最熟悉的那一棵大榕树。 我爸爸曾经告诉过我,万事都会改变,只有树不会变。 这一棵大榕树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是我们这村里的震村大树,我十几年没有回来过,早已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女孩长成一个成熟独立的小女人,它却一如往昔,像个战士般站在我们村口。 我走过去坐在树底下的圆盘休息椅,伸手轻轻摸着它的老树干,它一如既往的粗壮,昂扬,挺拔,仿佛这些年的岁月,在它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唯一的痕迹大概是,顽皮小孩故意用刀刻在它树干上的字迹,比如“XXX到此一游”,比如“XXX爱XXX”,又比如“XXX你去死”之类的……我心疼的看了一眼老榕树,心想它也不容易呀,好好的一棵树,总被人乱涂乱画。 告别了我的老榕树,我又找了当地的几个人,询问了我舅舅的名字与现在居住的家庭位置后,我一路兜兜转转,走了好几次错路,才终于找到了我舅舅家的住址。 我已经好多年没来过舅舅家,小时候记得他家门前总是一片泥泞,这些年大概是村里有人发家致富,带头修路,把从前的路都修齐整了,我却再也找不到路了,还好有热心人引导,否则我大概找到明天天亮都找不到舅舅的家。 我站在舅舅家门口敲了一会门,来为我开门的是许多年不曾见的舅妈。 舅妈老了许多,头发都花白了,她看我第一眼时,没把我认出来。 等到我喊了她一声“舅妈”后,她才将我认了出来,赶紧给我开了门,将我引入了屋子后,舅妈将我由头到下打量了一个遍,眼圈却不由地泛起了泪花。 舅妈激动得不能自已,不停问我:“薄荷,真是你吗?真是你吗?” 我说:“舅妈,是我呀,真的是我呀,舅舅呢?还有妹妹呢?” 舅妈抹掉了脸上的泪这才回答我:“你舅舅和你妹妹去赶集了,今天恰逢三六九沙岗墟赶集,你妹妹说想买东西,就让你舅舅骑着摩托车载她去买了。” 我点点头,问舅妈:“舅舅最近身体可好吗?” “还好。还好。”舅妈说着说着又心酸的掉泪,“就是一直埋怨我,自从他出狱后,他就一直埋怨我,说我当初不该把你送到福利院,我跟他说当时我一个女人,真的没有办法带到你们两个孩子,把你送到福利院我也是没有办法,可你舅舅说他对不起他姐姐,日后死了也无法跟他姐姐每个交代,整天就郁郁寡欢,只知道喝酒,出狱后他也不去找活干,这些年家里的日子就过得更苦了,你舅舅恨了我大半辈子了,前些年还特意去当年的福利院,想找寻你的下落,可是那福利院已经易址了,再也找不到当年的人员流动记录了,那些个老员工我们又没办法找到,我们连你的下落都不知道,所以你舅舅就愈发变本加厉的怪我……薄荷,你可以原谅舅妈吗?” 我取了张纸巾给舅妈擦眼泪,撒了个谎说:“舅妈,我没有怪你。当年咱们家的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多个人就多个负担,我还要读书吃饭,你还有妹妹要照顾,你把我送到福利院是对的……就算是换了我,我也这样做的。” 我说的这番话的确有些违心,这些年我不是没有怪过舅妈的。 其实舅妈当年并不是不能养我,只是会养得比较辛苦。 我饭量很小,除了读书的费用,我几乎也不会给她造成任何财务负担,可舅妈当时也许真的是受到舅舅入狱的刺激,她每每看到我就心烦,不管我如何表现乖巧懂事,她对我不是打就是骂,最后还无情将我丢入福利院…… 往事历历在目,如果真的回忆与计较起来,舅妈当然是千错万错。她最错不该那样无情对待一个小孩,这给我毕生都留下了阴影。 在福利院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之中最为黑暗的日子。 可我看东西学东西也很快,领悟力更强。 我在见多了小朋友被领养走之后,我便开始学会努力表现自己,即便我那时还处在什么都不太懂的年纪,可我也真心希望有个好心人把我带走,希望那好心人带领我脱离这圈猪养一般的福利院。 后来我遇到了刘斯承,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转折。 原本刘斯承的父母,也就是我后来的养父母,看中的是一个梳着两条羊角辫子,长得比我可爱许多的小女孩,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办理领养手续的地步。 可在他们办理领养手续的时刻,我却在福利院的大院子里遇见了刘斯承。 刘斯承当时已有十几岁的年纪,他骑着自行车一圈一圈的绕着福利院的院子转,恰好瞧见我蹲在树底下。 他停了车问我蹲在那玩什么,我知道他是来领养小孩人家的孩子,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是怎么想的,大概就是想再最后一次争取一下。虽然我知道,刘斯承的父母已经决定要领养另一个小女孩,可我眼睛定定的看着刘斯承,鼓起勇气,喊了他一声:“哥哥,我可以做你妹妹吗?我也会骑单车,我还可以用单车载人!” 我从小对与轮子有关的东西都特别感兴趣,3岁时我就无师自通,偷偷骑走了我们家隔壁屋子小孩的二轮单车,大冬天的我骑着单车自己一个人出去耍,回来后我被我妈揍了一顿,此后我再不够偷别人东西。爸爸知道我喜欢骑单车,就给我弄了一辆回来,挺破的,可是我骑着这辆破单车,感觉自己每天都虎虎生风,每天骑着它穿越我们那条村子,在我们村里一度被传为笑谈,7岁时,我舅舅的女儿两岁,我已经可以骑着单车带着她满世界跑。 刘斯承当时就看我一眼,怀疑的语气问我:“你这么小可以骑我的单车?” 我说:“我当然可以。”说完我就站起来,接过他那辆当时对于我来说,有些大的单车,摇摇晃晃骑了一圈给他看。 我不知道刘斯承后来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他父母临时改变收养计划。 只是从那天开始,我就彻底离开了福利院,开始了一段被领养的美好生活。 那些在刘斯承家中度过的生活,美好奢侈到我从来都不敢想象。 我在那段青春期的美好日子里,总是有些怀恨的想着舅妈,我想:还好舅妈当时抛弃了我,否则我怎么知道,原来我刘薄荷也能过上这样无忧无虑的好日子?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错了,那些好日子原本就是偷来的,从刘斯承手里偷来的,我总有一天必须归还给他,事实也证明了这一切。 我现在也明白,人若想活得踏实,绝不要想着不劳而获,一定要凭借着自己的双手与努力去争取换得,这样的踏实才是长久的。 第126章 突然想到你,笑了笑自己 我在舅妈的招待下喝了一杯茶,不过一会儿工夫,就听到外头传来响动,耳边只听舅妈喊一声:“你舅舅和妹妹回来了!” 很快,我便迎面瞧见了正朝屋子里走来的舅舅和妹妹。 舅舅瞧见屋子里有人,抬头看了我一眼。 只一眼,舅舅就将我认出来,他拧着眉目,激动的走到我眼前,喊了我一声“薄荷!”眼眶顿时就红了,满是皱纹的眼角随即有泪水渗出。 我不忍心看,赶紧说:“舅舅,是我呀,我回来看您了。” 舅舅手捧着我的脸,仔细的看我,眼泪愈发的止不住,哽咽着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舅舅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爸爸!舅舅该死!真该死!……” 舅舅正自责,舅妈走过来劝他,“薄荷都回来了,你就别这样说了,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刚才薄荷也和我说了,这些年她过得挺好……” 舅舅这才止住了眼泪,拿着手背一点一点抹着眼角的泪痕。 我看到岁月在舅舅脸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记,他看起来也比这个年龄段的人要苍老许多。 我心口一抽一抽的泛起疼,想起从前的日子,从我爸爸妈妈相继过世后,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就是我舅舅。 舅舅从前的职业是警察,这份职业在当时来说,是十分体面风光的。 舅舅知道我喜欢车子,有一回还开着他警局里那辆拉风的四驱敞篷警车,带着我和妹妹坐着警车招摇过市,那日子要多摇摆就有多摇摆。 只可惜后来舅舅开枪伤人,锒铛入狱后,我便一次也没有再见过他。 如今再见,已经是十八年后的此刻。 我与舅舅四目相对皆是满腹心酸。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客厅玄关处的妹妹,一步步朝我走来。 妹妹估计已经不记得我了,当年我被送走的时候,妹妹不过三四岁。 然而我却很记得妹妹,当时舅舅出事后,舅妈伤心欲绝,我每日每夜带着妹妹,喂她吃饭吃粥,陪她玩陪她睡,有时候她不肯睡,我还唱歌给她听。 此刻,妹妹呆呆的站在眼前看着我。 我主动的喊了她一声:“嫣儿,你都长这么大了?我是你姐姐呀,你忘了我了吗?” 妹妹名字叫李嫣儿,这名字还是我妈妈给她取的,妈妈说我妹妹生下来时,与我粗胳膊粗腿子的男孩模样完全不同,妹妹生下时,小脸粉黛小嘴嫣红,妈妈说妹妹以后肯定是个一等一美人,所以给她取名李嫣,可是舅妈觉得李嫣太简单,于是又加了一个字,取名李嫣儿。 李嫣儿果真是忘了我,她站在我面前,看了我一会,才在舅妈的指示下,怯生生喊了我一声:“姐。” 我笑着应了她一声,开始观察她的容貌,心想,我妈妈果然有预见美女的天赋异禀,李嫣儿如今果然出落得窈窕大方,美貌不凡,她的年纪与大A相仿,除了身高比大A矮了许多,她也像大A一样,属于那种在人群中一站,就夺目抢眼的角色。 晚饭时间,舅舅问了我这些年的经历与职业。 我原本想隐瞒,可是我不想对亲人说谎,于是我把这些年的遭遇,包括大学时被人陷害入狱,之后又生下孩子,后来从事卖啤酒职业的事情一一诉说。 舅舅听得心疼不已不停流泪,舅妈和妹妹也都听得很是动容。 我反而还安慰他们:“我现在过得也很好,已经重新找了另外的工作。” 舅舅便问我:“之后还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诚实告诉舅舅:“我已经收到了南开大学的本科录取通知书,今年9月份,我就可以去继续读书,如果可以顺利毕业,我还想继续考研究生。” 舅舅一听,破涕为笑,直夸我聪明又懂事,还告诉我:“你妹妹也在南开大学读书,今年念的大二,明年升大三,以后你们俩姐妹在同一个学校读书,也有个照应。”舅舅说完,又转头看向闷头扒饭的李嫣儿,交代道,“你姐姐以后和你就是同一个学校,你以后要多多照顾你姐姐。” 李嫣儿得令,放下手中筷子,答应了舅舅的话,又问我:“姐,你读的什么专业?” 我说:“我读的公共关系专业。” 李嫣儿笑笑,又说:“我读的是姐姐的隔壁专业,人力资源管理。”顿了一下,又眨着漂亮的大眼睛问我:“姐姐,听说专插本很难,而且还要面试,你是怎么考过的?” 我笑笑说:“笔试也没有很难。” 李嫣儿问我:“那面试呢?” 我诚实的告诉妹妹:“其实我面试的时候还撒了个小谎,跟考官隐瞒了我这些年的经历,也没有说我卖过啤酒……我听说现在高校特别反感女学生做夜店的职业,所以我就没敢说,其他的又问了我几个专业问题,我就随便糊弄过去。” 李嫣儿听着我的话,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还噙着笑意夸了我一句:“姐姐真厉害。” 舅舅附和她道:“你姐姐当然厉害!她是没机会读书,她若是想读书,那肯定是比你厉害的!那都是你姑妈的基因,你姑妈从小就是我们村的才女,那个才华横溢的,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若不是她得了病,早早过世去,现在估计还风韵犹存啊……” 舅舅提起我妈妈,又一时陷入了伤心的回忆。 我觉得回忆这东西有时候就像是旧伤疤,不管它曾经有没有疼痛过,若是可以不碰,那就尽量不碰,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我在舅舅家住了一晚,夜晚我像小的时候一样,和李嫣儿睡在同一张床上。 李嫣儿如今给我的感觉,已经不似小时候那个模样。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提防与防备。 可我并不介意她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她是我舅舅的女儿,是我在这个世上,所剩不多的唯一几个亲人之一。 更何况,我小的时候曾经那样费尽心力的照顾她,我和她一起踩单车玩耍,放风筝吃雪条,晚上哄着她睡,夜里还要起来帮她换尿布。 我对李嫣儿的照顾,比对我自己女儿的照顾还要多,又怎么会去戒备她。 睡觉时,李嫣儿突然问我:“姐姐有没有喜欢过的男人?” 我开玩笑的说:“你才几岁,怎么都会和姐姐讨论这个问题了?” 李嫣儿笑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宿舍几个女生都找了男朋友,有一个还找了个特别有钱的有妇之夫,给人家做二奶!” 我说:“那你可别学人家,少跟她接触,别学她做第三者。” 李嫣儿忽然有些烦躁的教育起我来:“姐,这个世道已经不同了,这是个追求物欲与金钱的时代,道德的底线已经划分得没那么明显,你可以说说别人是二奶,但你不能说别人做二奶就是不对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和追求。” 我说:“是,嫣儿你说得也对。可是……”顿了一下,我问她,“你找到男朋友了吗?” 李嫣儿自豪的对我说:“我挺多男性朋友的,可是还没有固定的男朋友,我想再等一下,反正追我的人那么多,送我东西的男生也特别多。”说着她取出她的苹果手机,凑在我眼前摇晃,说,“你看,这就是追我的男生送我的,姐,这事我只告诉你和妈妈,你千万不能告诉我爸爸,爸爸要知道我拿别人东西,他会打死我的,还是妈妈开明些,妈妈让我别那么快找男朋友,要找个条件最好的,家里最有钱的男生谈恋爱。” 我在心中无声叹口气,问妹妹:“你找到了吗?” “还在找呢,”李嫣儿为难的说,“有几个是挺不错的,可那身家吧,顶多也算是小康,算不得大富大贵,我妈说,女人改变命运的最重要一步就是嫁人,要是嫁得好,一辈子都衣食无忧,富贵一生,所以我一定要慢慢挑。” 我沉默,忽然之间觉得我与嫣儿,似乎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李嫣儿见我沉默,又同情起我来,“姐,我就觉得你挺蠢的,怎么会蠢到被人弄大肚子了呢?就算是被强奸了,还被怀孕了,你至少得让他对你负责到底,要是他不肯,你至少得和他要钱啊,怎么会沦落到去卖酒的地步?” 我叹口气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何况,我现在也没有卖酒了,我在做其他工作。” 李嫣儿半信半疑,说了句:“是吗?” 我嗯了一声,拍拍她的手说:“嫣儿,我们睡吧,明天我还要去扫墓呢。” 李嫣儿这才埋着被子睡下,睡一会儿她突然问我:“除了那个哥哥,姐姐还有喜欢的男人吗?” 我顿了顿身子,脑海里却突然想到了他,我笑了笑自己。 李嫣儿说:“姐姐笑得这么开心,一定是有喜欢的人,他是谁?” “跟你说了你也不认识呀。” “姐姐快说。” “他呀,姓周。” “叫什么。” “毅。” “中间一个字呢?” “就叫毅。” “姐姐骗我。” “没骗你……” “姐姐也骗他吗?” “……对。”骗他说我不要他了。 我叹口气,摸了摸我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才发觉手腕处空空的。 原来那条他送我的手链,已经被我存在保险柜里,很久很久了。 也不知他有没有去看看,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我留在保险柜里的那封信。 他要是看完了我的信,会不会在心里笑话我? 我想着想着就很担忧的睡了过去,夜里我突然梦见他,他在梦里一遍遍问我:刘薄荷,你那封信我都看了100遍了,你怎么还不回来?你怎么还不回来?你快点回来。 第127章 失踪后的第64个小时 第二天,我在舅舅、舅妈的陪同下,来到我爸爸妈妈的墓地。 我带了束玫瑰花来给我妈妈,我至今还记得,妈妈和我说过,她这一生最爱的花就是玫瑰。 她和我同样的俗气,我们都喜欢玫瑰花,可是这乡下地方,也找不到矜贵的香槟玫瑰,我只买到一束艳丽的红玫瑰,来送我妈妈。 我在爸爸和妈妈的坟前跪下,祈求他们原谅我,这些年如此不孝,明明有机会回来扫墓,却一年年的推迟不愿回来。 其实我之所以不愿意回来,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自己没脸面回来,我怕舅舅问我这些年做什么工作,也怕自己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 今年之所以敢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给了我无限的底气。 也许这在别人看来,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对于我来说,却是我人生转折的一大跨步,这与我存了多少钱所带来的满足感不同,大学录取通知书让我看到了人生的希望,它就像绝望之中的一道曙光,让我找到了前进的动力。 舅舅见我愧疚,安慰我别放在心上,死者已逝,自己的前途才要紧,他还告诉我,从他出狱后,他每年都来帮我扫墓。 舅妈还告诉我,舅舅自己掏钱,帮我爸爸妈妈的坟墓重新修葺了一遍,所以我现在看到的墓地,才这么干净整洁。 我感谢舅舅,回去的路上,我塞了5000块给舅舅,舅舅说什么都不肯拿。 我于是把钱拿给舅妈,舅妈原本想拿,被舅舅呵斥一声后便住了手。 我无奈,只好先把钱收起来,想找机会再给舅舅。 中午我们在山脚下吃过了午饭,正要起程回去时,我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我一看手机屏幕,竟是岳弯弯的来电。 我刚一接起电话,岳弯弯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十万火急——“刘薄荷!出大事了!你哥哥,就是刘斯承,他刚才突然来找我了!” “他找你做什么?”我问,“谁出大事了?” “你女儿!”岳弯弯声音十分紧迫,“刘斯承叫我告诉你,让你立刻回来,你女儿失踪了!到处都找不到她!现在她已经失踪超过20个小时!再过4小时,就要报失踪案了!” 我一听,头脑一阵煞白,犹如晴天霹雳般,我顿时一阵头晕目眩,脚都发软了。 舅舅稳稳扶住了我,我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来不及再回舅舅家收拾行李,我告诉舅舅:“我要立刻回去!” 舅舅大概猜出我那边发生了急事,赶紧给我叫了摩托车,送我到车站,帮我买了最快的回城动车票后,他一直陪着我,安慰我,直到看着我上了动车后,他还站在车窗外久久注视我。 我的座位在窗口的位置,我流着眼泪看着舅舅,舅舅就站在车窗外的站台处,他此刻也正看着我,哭得老泪纵横。 我不忍再看他,转过头来,眼泪愈发止不住的掉。 动车开动之后,我在车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十分煎熬。 我频频打电话回去问刘斯承,关于我女儿的情况,每隔十分钟我就打一次,打到最后我的手机都没电了,我还是没有听到,我女儿平安归来的消息。 我坐在动车上嚎啕大哭,隔壁的乘客被我吓住了,我感觉很抱歉,可是一转头,想起我女儿有可能就这样永远失踪,我又再次不受控制的大哭。 出了车站,岳弯弯已经在车站门口接应我,她见我哭得眼睛红肿,一边安慰我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一步,一边将我引到她车子里。 岳弯弯还冷静的提醒我:“你仔细想想,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是刘斯承,他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这年头,有人怀恨在心冲着儿女来的人,可是很多!” 岳弯弯的话如同一记撞击,重重打在我心口处。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就记起,周国栋在半年前,曾经对我说的那句话。 周国栋曾对我说——‘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我儿子的人,包括你哥哥。’ 我想到头皮发麻,又记起周国栋的前科,当年那件沈漫绿陷害我的绑架案,后来我总在想,单凭沈漫绿一个人的能力,她应该没有办法如此周密来策划整个事件的,唯一的可能是她得到了助力。 而这个助力,最大的可能就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周国栋! 想到这,我心口愈发急得狂跳,我用岳弯弯车里的数据线给手机充电,手机刚一有电源,我就接到了刘斯承的电话。 刘斯承在电话里头告诉我:“已经报了警,可是警局说要等48个小时后,才能正式立案。” 我的眼泪再次掉下来,忍不住的哽咽。 刘斯承听我哽咽,难得放软了声音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薄荷……我不是要故意弄丢我们的女儿,妈妈昨晚和她一起去公园散步,一笙说要吃冰淇淋,妈妈就把她一个人放在草坪上等着,等妈妈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一笙不见了……对不起……” 我歇斯底里,声音完全失控对他吼:“我现在不是要听你和我说对不起!我要你把我女儿还回来!你把我女儿找回来!” 可刘斯承除了一遍遍对我说“对不起”,再没有多余的话,我突然就想起刚才岳弯弯给我的提醒。我努力克制住哽咽,问刘斯承:“你最近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会不会有人要报复寻仇?” 刘斯承在电话那头顿一下,很快回应我,“我最近得罪的人只有周晋毅。” 我大声对他说:“周晋毅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说得十分肯定,说完我还补充了一句:“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刘斯承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问我:“你怎么就如此肯定,他不会做这种事情?” “因为他不是你!”我大吼,“你因为看不惯他,就故意下套子把他请去局里问话吃苦,刘斯承,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你为什么总是无缘无故去针对他?他没有得罪过你,他也没有做错什么!” 刘斯承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了几声后对我说:“刘薄荷,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不是因为你才去搞他,周晋毅若是没有做违法勾当,我有什么办法抓到他的把柄?他自己要偷税漏税,我在职一天我就要将他伏法!” 我哽咽着说:“我不管你和他有多少仇恨,可是请你不要影响到我的女儿!”想起我女儿已经失踪,我愈发悲伤,“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女儿已经失踪,她若是回不来,你拿什么赔我!” 刘斯承见我情绪失控,终于放缓了声音继续安慰我:“再等等,薄荷,我……我一定想办法把她找回来!” 我没有回应他,直接挂了电话,眼泪止不住的掉。 又过了24个小时,我再打电话问刘斯承,得到的依旧是相同的答案—— “没有找到,对不起。” “没有找到,警察说已经立案。” “还是没有找到,警察已经派人出去搜寻!薄荷,对不起!” 我女儿失踪后的第64个小时,我眼泪也流干了,我再也坐不住了,警察都是吃屎的,这么多天以来,我女儿连个音讯都没有,而刘斯承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继续上班。 我找到了刘斯承的单位,闯入他的办公室,劈头盖脸质问他—— “除了周晋毅,你到底还得罪过什么人?” 刘斯承心情很是糟糕,头发也乱糟糟的,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疲惫憔悴的模样。 听着我的质问,短暂的沉默后,刘斯承才耙了耙他的短发,狼狈的回应我:“我猜,是周国栋。” 我心口猛地一沉。 刘斯承点了根烟吸上,说:“上半年周国栋就一直使计,想拉我下马,还拿虚假资料匿名去上头告状,害我被双规了一次,后来局长帮了我一回,我被调查后证明无罪,并恢复原职。回来后我又开始调查周家的偷税案件。就在上个月,周晋毅又被我请进去问话了一回,可惜我证据不足,除了请他待一晚,也没有将他定罪的证据……” 顿了一下,刘斯承突然表情痛苦的对我说:“就在上个星期,我在某个场合碰见周国栋,周国栋还对我说好自为之,好好照顾家人……我当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现在回忆起来,周国栋应该是早有预谋……” 第128章 你现在想要我的戒指了?迟了! 我凝着眉,震惊的看着刘斯承:“你早就猜到是周国栋,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现在过了64个小时,周国栋若是真想对我们的女儿下手,他早就下手了!你现在才来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刘斯承看着我叹一口气,说:“我去找过周国栋了,可他老奸巨猾,他连见我一眼都不愿意。” “你明知道周国栋心狠手辣,你做事为什么不留一点余地?”我大声质问刘斯承,“你明明不去找周家的麻烦,你也照样稳坐处长这个位子,你为什么偏偏要去为难周晋毅?你还敢说你不是有私心?现在所有的报应都落到我女儿身上!你满意了吗?” 刘斯承没有反驳我的话,我早猜到他是有私心的,只是他到这最后一刻也不愿意承认。 他就这样狠心的,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女儿,一天一天的失踪,毫不作为! 我流着眼泪对刘斯承说:“我对你真的好失望!你再没资格带走我女儿,你以后也没资格带走我女儿!以后我女儿让我自己来带!” 我哭着说完这句话,冲出了他的办公室。 外头正在下大雨,八月份的大雨,响雷阵阵。 我在漫天的大雨之下,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对刘斯承说的狠话,真是愚蠢至极。 我现在连我的女儿都找不回来了,我以后还要怎么来自己带她? 我回到岳弯弯的住所,全身湿透,岳弯弯问我女儿的最新情况,我哭着把从刘斯承那里得来的信息,告诉岳弯弯。 岳弯弯得知后,震惊的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周伯父这么心狠手辣,表面看可不像是这种人。” 我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周国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我现在只担心我女儿在他手里,怕是早已凶多吉少!” 说着我又嚎啕大哭起来。 岳弯弯想了一会,突然伸手把我拉起来,鼓励我:“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刘薄荷,你别哭了!振作一点!我给你想想办法!” 岳弯弯左右来回在房间里踱步,想了半天她突然灵光一闪,对我说——“刘薄荷,你这个傻瓜,怎么把周晋毅给忘了呢?只有儿子才降得住老子啊,你去找周晋毅,求周晋毅帮你一把。” 我说:“可我已经大半年没和他联系了,他怕是早就把我忘了!” “没忘没忘,他奶奶跟我说了,他到现在还死活不同意和温怡璇的婚事。你想啊,温怡璇多标志的一个美人,又有钱,又有才华,还有背景,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是巴巴的要?”岳弯弯肯定的说,“周晋毅再牛逼,也不过就是个男人而已,他不答应与温怡璇的婚事,那只有一种解释,他心里还藏着个人呗。那人不可能是别人了,肯定就是你刘薄荷了。” 我若有所思,嗯了一声,心里却还是踌躇不定。 岳弯弯见我如此磨蹭,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是要现在在这里磨磨蹭蹭后悔一辈子,还是现在就想尽办法去救你女儿?” 我说:“我当然想救我女儿,可是我……” “你别可是了!”岳弯弯找了件连身裙给我重新套上,以最快的语速向我交代一切,“刘薄荷,你听好了,你现在时间不多,我听周晋毅他奶奶说,周晋毅早上刚从三亚回来,过一会儿又要飞上海,出席某个活动,你快去找他,趁着现在,在他上飞机之前,求他帮你一回,他从前那么喜欢你,他一定会帮你的。” “他如果不愿意帮我呢?” “那你就出动美色啊!”岳弯弯说着,瞄了我双腿一眼,说道,“差点忘了你是个不行的,这样,你把这个带上。”岳弯弯随手在格子里掏出一盒润滑油给了我,还叮嘱我,“为了节省时间,你最好去之前就抹上。”说完,她二话不说把我推入洗手间里。 我涂好后,她已经在楼下开好车子等我,一路将我载到周晋毅公司楼下。 岳弯弯最后在我耳边叮嘱了一句:“你记住了,男人在女人床上的时候耳根最软了,你先把他骗上床,再和他提要求。” 我来到周晋毅的办公楼层,秘书Ada却告诉我,周晋毅恰巧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虽然我很久没来这里,Ada却依旧对我客气有礼,还问我需不需要打个电话给副总,通知他我正在等他。 我厚着脸皮说了声“好”,可是Ada的电话打过去,却告诉我,“刘小姐,副总说他知道了,他让你请回,他没时间见你。” 我心口猛地一颤,手紧紧攥住,我真没想到周晋毅居然这么狠心,他现在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了。 我继续厚着脸皮在他办公室门口等待,Ada见我这样,也还算给我面子,没有把我轰走。 我等了一个小时,越等越是焦急,想起岳弯弯刚才和我说,周晋毅待会还要飞上海,我真怕我今天等不到他回办公室了。 我不得已拿出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摁下,那个早已被我删除,却早已熟记在心的手机号码。 电话接通后,周晋毅那头却一直没有接听,我不死心,接二连三又打了好几个,周晋毅依旧不接听。 刚开始我觉得他可能是在忙,可是接二连三的打电话他都不接听,我就肯定了他这是故意不听我的电话。 要是换了在平日,也许我就不再打了,可是现在,情况紧急,我既然人都来了,我就一定要见到周晋毅才死心。 这也是我目前为止唯一的方法。 不知打了多少个电话,周晋毅那头终于接通了,我听到他的声音时,喉咙哽咽了一下,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说第一句话。 “说话。”他提醒了我一句,声音在电话里头压得很低,不太乐意的对我说:“我很忙。” 我赶紧开口,“我……我……”我一开口,却止不住的颤抖,连话都说不完整。 他绝情的说:“挂了。” “等一下!”我知道时机不等人,猛地吸一口气,说道,“周少,我……我有东西要给你,你能不能过来公司一趟?” “什么东西?交给Ada。 他对我说话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淡,我感觉自己这些天为我女儿操碎的心,被他这样一刺激,一裂再裂,已经裂得连呼吸都困难了, 好不容易我才能用正常的声音,回答他的问题:“是很重要的东西,周少,你一定要亲自来看。”说完我还特别无耻的对他说,“上次那个戒指,你不是说要给我吗?我……我现在后悔了,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就现在给我,好吗?” 他冷笑一声,语气尽管带着嘲讽,却明显比刚才好了许多,“你现在想要我的戒指了?迟了!我把它扔了喂狗!” 我说:“不迟不迟,就看周少现在愿不愿意回来了。”我故意用暧昧的语气,对他暗示说:“周少,我要给你的东西只要你能看,你现在回来见我一面,可不可以呢?” 周晋毅不愧是久经情场的调情高手,我把话说得这样婉转,他几秒的功夫就反应过来了,送我了六个字,“刘薄荷你犯贱。” 说完他直接摁了我电话,我再打过去,他那边显示关机状态。 我急得在他办公室门口团团转,眼泪洒了一地,连Ada也走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一边哭一边说我没事,一抬头,却瞧见这个办公间的所有员工,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的在看我。 我眼泪愈发止不住的掉。 我站在周晋毅办公室门口,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后,耳边突然听见Ada压低了嗓音,向我通风报信—— “副总要回来了,可他说他不回办公室,直接去13楼开会,开完会就直接去机场。刘小姐,你真想找他就赶紧上去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第129章 你是召之即来挥之不去的男人 我谢过了Ada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搭电梯来到13楼。 来了13楼后,我直奔会议室。 会议室门口是稀稀疏疏进门的人员,我悄悄的站在一旁,想要寻找周晋毅的身影。 可一直到参会人员来了大半,我也没瞧见周晋毅,过了半晌,我才隔着远远的距离,瞧见了正朝会议室这个方向走来的一队人马。 我在那群人中,一眼望见了穿着藏蓝色衬衫的周晋毅,大半年没见,他瘦了许多,身姿一如既往的挺拔,脸孔依旧英俊夺目,只是看我的眼神,却再没有半点往日的情意。 我心不由地痛起来,用很大的力气才抑制住内心的悲伤。 我鼓起勇气朝那队人马走去,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身西服的周国栋,周晋毅和周敬尧分别走在周国栋两侧,身后几个估计都是公司的股东,个个皆是气度不凡。 周国栋瞧见我时,脸上并无怒意,竟还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我被他的笑意击垮,感觉他好像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可我告诉自己不要被他影响到,我目标明确朝周晋毅的身边走去。 可周晋毅目光却始终直视前方,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哪怕我走到他身侧,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他也不看我一眼,只是稍稍停下了脚步。 我眼底噙着泪,手拽住他衣袖,低声哽咽的恳求他:“周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还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你,请你和我走一趟好吗?求你了,求你了。” 我在泪眼朦胧中,瞧见周敬尧正用疑惑不解的目光,朝我这边的方向望来。 而周国栋,则绝情的招手叫来保安,想要把我轰走。 保安得令,立马朝我的方向走来。 周晋毅沉下嗓音对我说了句:“放手。” 我眼泪猛地掉下来,滴在他手背上,还有他的鞋子上。 我看到周晋毅剑眉蹙了蹙,脸却依旧紧绷着,毫不动容。 我干脆跪到地上,继续求他:“求你了,周少,我求你了,你就跟我来一趟,给我一点时间,我真的有话对你说……” 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有重重的力量摁在我肩上,我知道那是周国栋叫来的保安,目的是想要把我赶走。 周晋毅又对我说了句:“放手。” 我心被狠狠刺痛了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放手,又听周晋毅大声朝保安吼了一句:“我是叫你们放手!别碰她!” 保安得令,立刻松开搭在我肩上的手。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周晋毅从地上拽了起来。 他拉着我的手,朝电梯的方向走,一路无话,他直接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踢开了们,把我丢进去,门一阖,顺手把锁头给摁下了。 我知道我救我的女儿的机会终于来了! 我再次跪在他面前,抓着他的裤腿,哭着和他讲明,我女儿被他爸爸绑走的情况。 周晋毅听完我的话,却只是冷冷的嘲讽我:“你和我讲这些做什么?当初你要和我分手的时候不是绝情得很吗?不管我怎么低声下气求你留下来,你就是毫不动摇,你还说你喜欢的人是你女儿的爸爸,既然如此,你女儿出了事,你就去找你女儿的爸爸,你别来找我。我很忙。” 我赶紧和他认错,只差给他磕头了,我说:“对不起对不起,以前的事情是我错了,周少,求你原谅我,我以前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都是逼不得已,你心里也明白的,是你爸爸逼我,我才和你说分手的……” “你别好坏都赖我爸,”周晋毅转身,抬脚,走到他的大班椅处坐下,转头看向我时,目光森冷,说道,“我爸是挺无耻,这个世人皆知。可你若不是那么轻易动摇,你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不是吗?” 我顿时沉默下来,站在原地,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脑海里酝酿着,岳弯弯刚才与我说的那句话。她说,‘男人只有在女人床上的时候,耳根才最软’。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打动周晋毅了,大半年没见面,他现在对我是满满的敌意,不管我说什么,我每说一句,他就反驳我一句。 我现在时间紧迫,也没有多少时间与他打口头战,我狠了心,站在他眼皮底下,直接把身上的衣服都剥了。 我剥光了自己的衣服,站在他眼前,他纹丝不动坐在那里,一眼都不看我。 我心口沉了沉,主动跟他说些往事,试图打动他:“你从前不是说,要和我生两个孩子,周末一起带他们去公园野餐,夏天带他们去游泳,冬天带他们一起去游泳吗?我现在愿意了,我愿意给你生孩子,就算你不给我戒指,我也愿意给你生孩子。” 周晋毅哦了一声,依旧纹丝不动坐在那,沉声对我说:“想给我生孩子的女人太多了,我真不知道你有哪里好。也看不出你有哪一点优势。” 我说:“我的基因好啊,你不是总说我白吗?我给你生的孩子,一定是很白很白的那种。” 他依旧纹丝不动,语气却开始和缓了些,还会开始挖苦我了,“白有什么好?跟你一样,白白的就跟白痴一样。” 我说:“不是的。谚语都说一白遮三丑。” 他说:“可你的丑也遮不住,我大半年没见你,发现你比之前还丑,你这么丑,我真的没办法和你生孩子,吃都吃不下,还生个屁!” 他越说越离谱,还不停挖苦我,关键是此刻我脱了衣服站在他眼前,他竟然也毫不动摇,从我脱衣服到现在,他一眼也没回头看过我。 我心如刀绞,干脆豁出去了,绕过他的办公桌,真真正正走到他眼皮底下。 我倒要看看,我都把自己脱成这样,站在他眼前晃了,他还能不能继续对我无动于衷。 可事实证明,周晋毅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神经病,他目光落在我肚子上的那道疤上,冷笑了一声说:“丑,我真的吃不下,你别再犯贱了行不行?” 我特别无耻特别豁出去的厚脸皮说:“那我想办法让自己变美行不行?你给我钱,我去美容院把自己整的漂漂亮亮的。” 周晋毅伸手,把我不停贴向他的身子轻轻推开,冷冷说道:“你别想骗我钱,我不吃你这一套了。再说了,你这种姿色,怎么弄也漂亮不到哪里去。” 我赶紧说:“不会的不会的,这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周少,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给你看到,一个漂漂亮亮的我。” 说着话,我趁他一个不注意,直接坐到他腿上。 我一坐到他腿上,就感觉他对我有了感觉,他也没有急着推开我,只是语气依旧冷淡:“走开,我说了我再不吃你这一套。大半年不找我,你真以为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吗?”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他的脖子,吻他泛着青苔胡茬的下颌,最后到嘴唇,我蜻蜓点水般掠过他的唇,软软的声音对他说:“不是不是,你是我召之即来挥之不去的男人。” 我听到他在我说完这句话后轻轻笑了一声,他胸腔的震动传入我的心口,我的心也开始泛起涟漪。 他开始伸手摸我,我脑袋搁在他肩上,虽然脑海里想着的都是如何让他救我的女儿,可他技巧极好的触碰我,我感觉自己也渐渐动情。 我以为我距离行动只差最后一步,周晋毅却在我开始投入时,狠心的抽回了手,在我耳边绝情的说:“现在想求我要你了?免了,老子没兴趣!” 说完话,他随手把我推开,我跪在地上,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声泪俱下的求他—— “求你了,求你了,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周少,求你救我女儿,你不救她我也活不下去了,如果她死了,我到时候就从你公司楼下跳下去,我让你一辈子做梦都梦见我从你公司楼上跳下去的惨状!” 他背对着我哼了一声,似是在思考,短暂沉默后,他就转身把我从地上拎起来,说了句:“你犯贱自己找的。” 他故意把我放在地上,地板粗糙,每一下我都疼得钻心刺骨,我求他:“可不可以不要在地板?我很疼。” 他特别狠心告诉我:“哦,很疼?疼就对了,疼才能长记性。”他学着我的语气又补上一句,“我让你一辈子做梦都梦见我把你压在地板上做的惨状!” 第130章 祝你早日生下孩子 我被周晋毅压在地板上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我本来就痛得想哭,一听有人来了,我趁他正投入时,一下子就把他推开了。 他不明觉厉被我硬扯开时,一脸的不乐意,语气暴怒,“妈的,你能不能别动,不知道这样会死人?” 我委屈的低声告诉他:“有人在外面敲门!” 我不管他的暴怒,只管自己此刻的疼痛,我再也不要他了,他弄得我特别疼。 我现在背也痛,脚也酸,连呼吸一下都很痛! 推开他后,我连滚带爬往前走,他一只手把我拽回去,胸膛贴上来,又开始。 他动作利落又干脆,又快又猛,位置的关系,我不受控制叫出声,他伸手捂住我的嘴,特别不耐烦的在我耳边说:“你能不能别这样,整得跟强的一样,明明是你求我我才要你。”我无话反驳,又想趁这机会开口求他救我女儿。 岳弯弯不是说了么,男人在女人床上的时候,耳根最软了,我也想好好和周晋毅吹吹枕头风。 我一根一根拨开他捂住我嘴唇的手指,他刚开始还特别不乐意,估计是怕我发出太大声响,可我克制得很好,虽然有声音发出,可是那声音很细微,外头绝对不可能听到。 周晋毅见我如此懂事乖巧,也就不再伸手捂住我的嘴了。 我趁他正是投入的时候,艰难的转回头看他一眼,克制的声音开口问他:“周少,你能不能帮我救救我女儿啊?我……” 我话还没说完,他特别烦躁的抽身,对我说:“你烦不烦?能不能别分分钟给我玩跳戏的把戏?” 他把我推一边,再不理我,把我丢在地上的衣服往我身上一扔,说了句:“真他妈败火” 说完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就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椅上打电话。 我以最快的速度,穿好我的衣服,而后躲到沙发上,缩在一角,看他一个个打着电话。 周晋毅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一个是打给Ada,让Ada帮他分别取消今天去上海的行程,取消下午还在等着他的董事会议。 我听他对Ada说:“……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就跟董事们说对不住,副总临时有事,下次再开,这样简单的事情还要我教你说吗?要不要我帮你把薪水也领了?……我爸问起,你就跟他说,我在帮他还人情债,叫他以后少做点亏心事,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就原封不动把我这话转告他他。嗯,就这样。” 过了一会,Ada又来敲门,周晋毅见我一眼,指示我去开门让Ada进来。 Ada见是我给她开的门,还用有些奇怪的目光看了我几眼。 周晋毅坐在办公椅上,问Ada:“什么事?” Ada礼貌说道:“副总,温小姐在外面等你呢。” 周晋毅:“她来做什么?” Ada说:“温小姐说她和你约好今天一起去参加上海的活动呀!” 周晋毅哦了一声,那表情似是有些意外,半晌说道:“行,我知道了,你叫她先回去,就跟她说我临时取消了这个计划,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去了。” Ada有些紧张为难的说:“可是我……我刚才跟温小姐说了,刘小姐在您的办公室里了啊!” “说就说了,”周晋毅语调淡淡,“刘薄荷又不是见不得光,你就跟温小姐说刘薄荷姨妈来了,她痛得不行我要照顾她一下,上海的活动她如果非去不可的话,就让敬尧陪她去一趟。” Ada得了令,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周晋毅指示我,再去把门锁上。 我一走路感觉他留在我身体里的东西都要往下掉,悲剧的是我今天还穿着裙子,我锁好了门后,赶紧回到沙发上继续蹲着,坐下后又怕弄脏了他的沙发,还小心翼翼的把裙子都扯好了才放心。 周晋毅又打了几个电话,在我不停的用心急如焚的目光,向他跟空求助数百回后,他终于良心发现,拿着手机,走到我跟前。 他随手把手机丢在沙发上,俯下头黑眸盯紧了我,问我:“一辈子的惨状,你这下给记得住了吧?” 我赶紧点头,说:“是是是,周少,我都记住了,我全都记住了!你快帮帮我救救我女儿,好不好?” 他听完,只是冷笑一声,不给我表态。 我扯住他的手臂,从沙发上站起来,想要继续求他。 可我估计是坐得太久的缘故,这一站,就有他的东西顺着我的腿滑下,他目光落在我腿上,笑了,带着嘲讽问我:“你为什么穿裙子来见我?你这是早有预谋?” 我吓得赶紧蹲下了身子,解释:“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对周少您有预谋呢?” “可你今天怎么么这么听话?”周晋毅疑惑,“你以前不是总和横吗?今天涂什么了?那么滑?” 我继续蹲在地上撒谎:“没有,我什么都没涂。” 周晋毅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很有节奏感的拍我的脸,问:“你没涂?那你是这半年里又重新找男人开发了?” 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给我偏题,我痛苦万分对他表忠诚—— “周少,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心里只有周少你一个。” 可他不信我,目光戏谑瞥着我的腿,语气依旧特别无赖:“你少说好听的话哄我,别以为你腿白我就信你,我要再信你就是白痴。” 虽然周晋毅与我说话时依旧特别无赖,可是我感觉他对我的敌意已经少了许多。 我拽紧他的手,抓紧时机对他说:“周少,你就再信我一次吧,就信我最后一次,我真的心里只有你。” 我看到他听完我这句话时,嘴角不经意的朝上勾了勾。 我趁热打铁道:“周少,你看在我心里只有你的份上,帮我救救我女儿吧。” 他一听我这话,二话不说又把我的手给甩开了,语调戏谑对我说:“行啊,救你女儿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刚才怎么说来着,要帮我生个基因好的孩子,虽然你丑了点,但好在够白,我基因也够优秀,生下的孩子应该也可以领先于起跑线的,所以,现在万事俱备,就等你帮我把孩子生下来后,我再去救回你女儿。” 他说得如此绝情不留余地,我心都碎了,眼泪掉下来,却还暂时不敢和他翻脸。 我知道他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继续不死心的求他:“等我帮你生了孩子,我女儿已经死在别人手里了,一切都太迟了!” “不迟不迟。”周晋毅说,“刘薄荷,你这么有本事,迟了半年都还搞得定我,我现在不过让你再多等10个月,你一定可以等。” 我哽咽着说:“可是我等不及了,我女儿也等不及了,周少,你就不能再帮我一回吗?你从前帮了我那么多回,也不差这一回,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回……” 周晋毅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考要不要帮我,半晌后,他朝我笑了,捏着我的下颌说:“再帮你一回也行,我给你提高一下怀孕几率,顺便祝你早日生下我们的孩子。”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转眼就被他摁在沙发上,他倾身压下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要“帮我”是什么意思。 我在心里骂他是个无赖,可是这一回换了一个柔软的场地,他也很投入,很快我便沦陷。 他很专心,动情时在我耳边满足的叹息,还在我耳边低声的说了句:“想你。” 我有些听不清,问他:“你说什么?” 他没有回应我,继续做他的,他的手机就被我压在身下,他正投入时,我发现我身下的手机在不停响动。 我好不容易才伸手把他手机给翻出来,他把我身体摆正,特别不满的问我:“你就不能专心点?” 我看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瞧见是温怡璇的来电,我问他:“要不要听?” 他没有回答我,很是专心的压在我身上,我犹豫了一下,就故意给他摁了接听按键,把手机贴在他耳边。 他正是动情入神时,瞧见我故意这样做,特别不满的用大了力度,使坏的让我痛,我捂住嘴巴,再捂住眼睛,透过手指缝,我看到他压抑着火芒的眸子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干脆把眼睛都遮住。把这烂摊子都留给他自己去搞定。 第131章 哦,你的甜蜜 周晋毅耳边贴着手机,他现在是骑虎难下,温怡璇在电话那头和他讲话,他低低的隐忍的声音“喂”了一声,一边和温怡璇说话,一边还不忘记继续折磨我。 我听到他对温怡璇说:“嗯,对,有事……她刚来找我,挺急的……现在和她在一起呢,在做……” 我怕他说出什么不雅的字眼来,狠狠掐了他一下,他眉头皱了皱,用力顶我一下。我听着他与温怡璇的通话内容,感觉这倒不像是女朋友突击男朋友的电话,倒像是朋友之间的礼貌交谈。 结束通话后,周晋毅故意把手机扔在远远的,不让我拿得到的地方,抓住我的手压在头顶,凶狠的看我一眼说:“果然不能让你太舒服,太舒服了你就要上天了!” 说完,他又把我丢到地上去,我逃,死也不要继续在地板上。 他把我拽回来,从身后压着我,把我摁在沙发边上,让我的手撑在沙发边缘,我的腿跪在地上,他从身后用力加快,我疼得哭了。 他完事后,还特别无辜的抱着我,问我:“你哭什么?” 我现在特别怕他碰我,他一碰我我愈发想哭,可我想起我女儿的小命还捏在他手里,我终究是不太敢和他反抗的。 我半赌气的说:“我没哭!我就是被你惊人的体力给吓哭的!行了吗?” “行,”他爽快的说,挺开心的拍了拍我的脑袋,将我揽入他怀里,意味深长对我说:“以后我让你见见我的真实水平,你要多锻炼些,才能好好配合我。” 他扣好皮带后,不客气把他脑袋枕在我大腿上,抽了根根事后烟,一边抽,一边跟我说:“真他妈爽。” 我哦了一声。 他伸手来摸我的脸,问我:“你真是生过孩子的?” 我嗯了一声。 他捏捏我的脸,又说:“不像。” 我说:“哪里不像了? “太他妈紧了。”他说完,起身,将手中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丢了包纸巾给我,问我,“需不需要去卫生间?” 我说“不用了”,用挺快的速度,把自己擦干净了。 他说:“你速度挺快啊。还在我眼皮底下,你也不害臊。” 我脸红了一下,嗯了一声,说:“我连女儿都生了,我害臊什么?” 我再次暗示他要帮我救女儿,可他挺无赖的,直接给我忽略了。 我想着想着,眼泪又掉下来。 他伸手烦躁的抹掉了我的眼泪,终于给我一个回应:“你再流一滴眼泪试试,我让你永远见不到你女儿。” 我立即就把眼泪收了回去,喉咙去止不住的哽。问他:“你有办法救我女儿了吗?”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套上他的衬衫,一个个扣上衬衫纽扣,一边扣一边往他办公桌处走,不发一言。 我盯着他挺拔的身子,一点一点又离开了我,担心他又要反悔了,我冲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耍赖的对他说:“你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好不好?看在我今天这么卖力伺候你的份上?” 周晋毅低笑了一声,也没有急着推开我,只是带着讽刺的嗓音很快又反问我一句:“你卖力伺候我?明明是老子在卖力!我出力弄你还要出力帮你救人,这生意想想都不划算。” 我说:“划算的划算的,我帮你生个又白又胖的儿子,以后你的日子有他陪伴,再寂寞也会变得有趣。” “我的日子为什么要你生的儿子来陪伴?”周晋毅不满的道,“生儿子有什么好的,儿子就会和老子斗,天生是死对头,相生相克,我还不如找个女人来得痛快,想玩就玩,想丢就丢。就跟玩你一样的。” 我不置可否,说:“都好都好,反正人来世上走一遭,什么都要体验一下的嘛。”回归主题我再次问道:“周少,你想到救我女儿的方法了吗?” 他推开我缠在他腰上的手,挺无情的对我说:“没有。” 我失落的嗯了一声,站在原地,站了一会,有个人来他办公室里,我退到角落,一个人黯然神伤,忧心忡忡,直到头顶被一层阴影笼罩,周晋毅高大的身子堵在我眼前,伸手在我眼前,对我说:“起来。” 我摇头,眼泪掉下来,说:“你不救我女儿我就不起来。” “别在这耍赖。”他伸手用力把我从沙发上扯起来,“头发乱糟糟的,脸白得像个鬼,你还好意思在这哭?” 我反骂他一句:“我怎么不意思了?也不知是谁在这耍无赖,我上也被你上了,你为什么还不帮我救女儿?你以为我是你随随便便上了就不必负责的女人吗?” “你当然不是,”周晋毅说,“可我也不是故意要上你,不是你求着我的吗?我这在满足你呢,你也不想想你刚才叫得多欢,我都没和你要辛苦费。你以为每个女人都有你这待遇?” 我简直要被他气疯了,伸手打了他一拳,他气不过,要来拉我的手,我又打了他一拳,他痛得蹙眉,自然不肯再继续被我打,伸手又要来钳住我的手。 就在我俩大打出手时,有人从办公室外面走了进来。 我一抬眼,瞧见竟是周敬尧。 我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办公室的门为什么没关,而周敬尧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和周晋毅刚才那段挺无耻的对话,一想到他听到我们的对话,我就想挖个洞钻进去。 周敬尧瞧见我和周晋毅正在拉拉扯扯,也没有避嫌退让的意思,我主动松开了与周晋毅拉扯的手,转瞬便听到周敬尧开口:“爸爸叫你过去找他。” “不去。”周晋毅秒回。 “他很生气。” “让他去生气。”周晋毅说,“你就跟他说我现在和刘薄荷去开房,没时间去见他。” 我听着周晋毅说完这句无耻的话,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紧了他,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他早被我杀了数千遍。 妈的,开房这么私人的事情,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说出口呢! 周敬尧停顿了很久后,才开口回应周晋毅:“哥你挺忙的啊,在三亚忙着和怡璇开房,在这又忙着和薄荷玩办公室激情,完了还要去开房,也不怕怡璇姐=知道了找你麻烦?” 周晋毅似是没料到周敬尧会这样说,他哼了一声,顿了几秒,似乎是气急了,对他弟说:“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没空操你的心,我就是怕你吃得太多太饱,小心累死。” “没本事没能力的男人才怕自己吃多了撑死累死。”周晋毅瞥一眼我,对周敬尧说:“对了,刚才刘薄荷还告诉我,她身体除了前面那几厘米,后面的都是崭新崭新的……事到如今,你这个做前男友的,也该清醒清醒她为什么宁愿要我也不要你。”转而又给我施加眼神压力,“是吧刘薄荷?” 我明白周晋毅眼神里的意思,我要是敢和他说不是,我女儿的小命就不保了。 我一方面在心里辱骂周晋毅不知廉耻,一方面又在心里想着,他调查我果真调查得彻底,也许他早就知道周敬尧是我前男友的事情了吧? 可周晋毅却一直假装自己什么不知道,他果然有周国栋的一点遗传的,老奸巨猾,却又不动声色的。若不是这样被周敬尧一刺激,周晋毅大概一辈子都假装不知道。 我正要屈服在周晋毅的淫威之下,点头说是,周敬尧挺识相的自己离开了办公室,丢下一句“要是被温伯父知道了,你小心把三亚的项目玩没了。” 周晋毅挺有骨气的在他身后回了句“那你就看看,我的项目需不需要女人帮忙才搞得定”。 周敬尧砰一声阖上门口,周晋毅也忘了刚才被我揍了几拳的事情了,也没想着要找我报仇了,只把我抱起来,拍拍我的脸说:“走了,不和你闹了,回去再说。” 说完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出办公室,直奔地下停车场。 他走得很快,我跟得踉踉跄跄,问他:“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他不正经的回答我:“说了要去开房。” 我吸一口问他:“去哪里开?” 他笑笑说:“你要是从现在开始别说话,我待会就给你个惊喜。” 我当真一路上不再和他说话。 对于周晋毅说的惊喜,我向来对他是很有信心的,他虽然常常骗我,但惊喜却从来没有缺失过,我这点很相信他。 可他开了一会车后,又觉得挺无聊的,开始嫌弃我为什么不和他说话。还指示我:“刘薄荷,你给我两句好听的,我待会除了给你个很大的惊喜,还给你一个很大的礼物。” 不知为什么,我直觉周晋毅口中的这个惊喜,好像和我女儿有关。 我心里这样想着,转头就抱紧了他,对他说了句特别甜蜜的话:“我想你。” 他笑了一声,我听到他胸腔处传来了震动,我继续对他说:“看在我这么想你的份上,你快让我见到我女儿。 他一听到我提女儿,二话不说又把我推开了,我不死心继续去抱他,又说一句:“我真的想你。” 他说:“我信你就是白痴。”说完继续开他的车,可这一回,他再没推开我的手。 第132章 我养你,你养你女儿 我和周晋毅回到别墅,钟点工阿姨帮我们开的门。 钟点工阿姨客气的喊一声:“周先生,刘小姐,饭菜都做好了,小小姐正在看电视呢。” 我直觉“小小姐”这个称呼有些奇怪,一走进客厅,我一眼便见到一个熟悉的小身影,她扎着两条辫子,皮肤白皙,眼睛水汪汪的转动,不是我的女儿又是谁? 我呆怔在原地,一度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还回头看了一眼周晋毅,得到他肯定的点头示意后,我才确定眼前的女孩真是我的女儿。 我眼泪掉下来,原地站着,看到我刘一笙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认真的看着动画节目。 她看得很入神,连我和周晋毅来了她也没有察觉。 我哽咽着问周晋毅:“这个就是你说要给我的惊喜吗?” 虽然我从刚才回来的一路上,就隐约觉得,周晋毅要给我的惊喜可能与我女儿有关,可是亲眼看到了,心中止不住的激动万分,一时之间,又对周晋毅生出无限感激。 他总是这么有办法的,他总是最清楚我最需要的是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懂我。 周晋毅没回答,只是笑笑,伸手故意揉乱了我的发。 我问他:“你怎么找到我女儿的?” 他恶作剧的看我一眼后,玩味道:“嗯,我绑来的。” 我瞪他一眼,捕捉到他眼底的一丝玩味后,我直觉他又在骗我。 我问他:“那你怎么绑来的?” 他笑笑,说:“等今晚睡觉你把我好生伺候了我再告诉你。” 说着话,他自顾自朝楼上迈开腿去,我知道他一回来就要上楼去洗澡的,也就没再追问。 等他上了楼,我便走到刘一笙身边坐下。 我主动和刘一笙套近乎,可刘一笙很是提防我,刘一笙不仅不愿意与我说话,还把我推得远远的。 我只好一个人坐在沙发边上,远远的看着刘一笙坐在那看电视。 钟点工阿姨过来安慰我说:“刘小姐,你别难过,这孩子从前天就来了,一直不愿意说话,一开口就是要找阿姨找爸爸,我跟她说阿姨爸爸都不在,她就大哭大闹,周先生也对她没办法,她刚才还一直闹着要找爸爸找阿姨,我开了电视给她看,她才安静了一会。” 我大概知道了刘一笙的这些情况后,又再次尝试坐到她身边,与她说话,可她对我很是反感,不管我用什么方法,她就是不理我,她不仅不理我,还开始伸手打我。 我无奈只好又退回了一边。 大半个小时后,周晋毅洗完了澡,穿着慵懒休闲的居家服,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朝我走来的时候,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水滴沿着他的脸庞下滑,一路到他喉结处,锁骨处,说不出的诱惑。 我盯着入了神,想起与他在办公室的旖旎,刚才一直紧张着我的女儿,现在松懈下来回忆刚才在办公室的一幕幕,觉得何止刺激,简直香艳,这绝对是我这一生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我想到不禁脸红耳赤,连周晋毅走到我眼前,我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用白色毛巾擦着他湿漉漉的发,见我发呆,把湿湿的毛巾丢给我,指了指他的头发说:“擦擦。” 我接过了他丢给我的毛巾,让他坐在沙发上,一点一点轻柔的给他擦干头发。 他有些不满意我动作太轻,还给我指挥:“你用点力。” 我说:“擦个头发而已为什么要用力?” 周晋毅冷笑一声,突然说了句挺邪恶的话:“哦,你床上床下都不愿意出力,净喜欢躺着享受,哪有你这样好逸恶劳的女人?”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瞪他一眼,示意他,“你胡说什么呢?说话注意点!没看到我女儿正坐在那看电视呢!” “她听不懂……” “谁说她听不懂?”我说,“现在的孩子都特别早熟。” “早熟?”周晋毅说,“也行,那就让她去嫉妒。” 我说:“你有病啊!哪有女儿嫉妒自己的老妈!”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周晋毅烦躁的拿起毛巾自己擦头发,撂下一句话给我,“女人真难伺候!” 这个时候,钟点工阿姨煮好了饭菜,招呼我们过去吃饭。 我走过去,叫刘一笙也一起过去吃饭。 可是刘一笙看电视看得正是入迷,最后还是周晋毅啪一声关掉了电视,再由钟点工阿姨哄骗着,才成功说服刘一笙坐到餐桌前吃饭。 我打算先喂刘一笙吃饭,再具体问清楚周晋毅是怎么找到我女儿的。 刘一笙却十分不待见我,我喂她吃饭,她不吃,一遍遍的问我:“阿姨呢?” 我耐心告诉她:“阿姨不在,阿姨也有小宝宝了啊,她现在也没有心情照顾一笙啊。” 刘一笙又问我:“那爸爸呢?” 我继续耐心告诉她:“爸爸现在也没空啊,他要一起帮阿姨照顾小宝宝啊。” 我话还没说完,刘一笙便说:“你骗人!爸爸说他只喜欢我一个,他不喜欢阿姨的小宝宝!他不会照顾小宝宝!” 我这才发觉我可能说话伤害了一个孩子,赶紧想着要补救。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喂她喝粥,可她不喝我送到她嘴边的粥,一口都不喝。 最后刘一笙烦躁了,一甩手就把我的手打开,还大声的朝我吼:“你走开!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要阿姨!” 我抱着她想要安慰她,她的反应却更大了,还张牙舞爪招呼我的脸,一边胡乱捶打我,一边脾气很差的吼我:“你走开!你走开!你这个坏人!” 我被我女儿打得手足无措,却又不敢怎么对她动手,害怕自己伤害了她。 一直坐在餐桌上安静吃饭的周晋毅见状,猛地摔了筷子,走到我身边,直接把刘一笙从我身上抱下来,放在地上,开始严厉教育她—— “刘一笙,我跟你说了好几回了,她是你妈妈,是谁给你胆儿打她?我都舍不得打她,你敢打她?她辛苦十个月才把你生下来,你凭什么打她?你现在就去跟你妈妈道歉!” 不知为什么,我竟发觉我女儿有些忌惮周晋毅,她真被周晋毅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忘记了反抗。 可是刘一笙倔得很,她不愿与我道歉,看我一眼,刘一笙大声的回应周晋毅:“可她不是我的妈妈!我没有妈妈!我妈妈死了!” 周晋毅继续教育刘一笙:“行,你不听话,叔叔会给你惩罚。”说着他喊来了钟点工:“阿姨你过来一下,把她带到房间里待着,别给她饭吃,别给她看电视,让她一个人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通了要喊妈妈了,就什么时候把她放出来!” 我一听,急了,赶紧阻止他,“你疯了!不可以这样做!” 可周晋毅执意要这样做,他不顾刘一笙的哭闹,也不顾我的反对,直接把刘一笙带到楼上的房间去,一边走还一边放狠话,“这个家里我说了算,我说把她关进去就关进去。” 我死活不同意,死死护住我女儿,不让他把我女儿关起来。 周晋毅低声警告了我一句,“刘薄荷,你信不信我可以把她救回来就可以把她弄回去?” 我吓得手一抖,再不与他反抗了。 周晋毅直接把刘一笙关在了房间,门刚锁上,里头便传来刘一笙惊天动地的哭闹。 我说:“你这样做会给我女儿留下阴影的!” 周晋毅不理会我,依旧一意孤行。 夜晚睡觉,我心急如焚。 我想去救我女儿,可钥匙在周晋毅那,我压根没机会下手。 想来想去,我只好先把周晋毅哄睡了,再偷他的钥匙去救我女儿。 于是我洗了澡后,就第一时间钻入周晋毅的被子里,他挺满意我的反应,还说要给我礼物。 我现在已经对他的礼物不感兴趣了,一心只想哄骗他睡觉,好偷钥匙去救我女儿。 周晋毅搂着我,突然在我耳边说话:“刘斯承前两天找过我。” 我啊了一声,有些惊讶。 周晋毅说;“他请我帮他救刘一笙。” 我啊了一声,这些事情刘斯承从未告诉过我。 周晋毅继续说:“我跟刘斯承说,救刘一笙没问题,但有一个条件。” 我追问:“什么条件?” 周晋毅转头,一口咬住我的耳朵,对我说了句迄今为止最动听的情话:“我跟他说,如果我救了刘一笙,那么从此以后,刘一笙就是刘薄荷的。我负责养刘薄荷,刘薄荷负责养刘一笙。” 第133章 我不能让你有机会对我怀恨在心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心想周晋毅果然是世界上最能Get到我点上的人,他要么半年不出动,要么一下就给我带来个这么大的礼物,他帮我实现了人生最大的目标。 这个目标我为之奋斗了六年半,就在我以为一辈子都无法将它完成与实现时,周晋毅却以一种我最意想不到的方式,轻易帮我完成了。 我哽咽着问他:“那刘斯承他答应了吗?” “他可以不答应吗?”周晋毅笑得坏坏的,“他没有什么好不答应的,毕竟是他自己的女儿,何况他妻子最近已经生了孩子,他都已经有孩子了,还要再霸占你女儿,这对刘一笙不公平,对他的妻子更加不公平。” 都说局外人看得清,我觉得周晋毅这番话轻描淡写,却说得极其公正。 我有些唐突的问他:“是谁绑走我的女儿?是不是你爸爸……” “是,”周晋毅挺爽快的回应我,“在你找我之前的四天,我就知道周国栋绑了你女儿。” 我惊讶的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周晋毅说,“刘斯承一直针对周家,针对我,周国栋再无耻他也是我爸,他怎么会轻易放过想弄死他儿子的人,周国栋不仅不会放过刘斯承,也不会放过和刘斯承有关的人。这一点我早有预感。再说了,周国栋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当年你被陷害的事情,也有他参与的一份。” 我皱眉说:“你就在我面前这样把你爸卖了,也不觉得愧疚吗?” “有什么好愧疚?”周晋毅冷哼,“我还没和他算从前的账,我真要和他算起来,连我妈的命也是他害的。” 我说:“你别这样怨他,也许他害过很多人,可他并不想害你妈妈的。” “他想不想我比你清楚,他就是恨不得我妈死,好和敬尧他妈双宿双飞。我妈就是被他活活害死的。”周晋毅揉着太阳穴,很苦恼的模样又说,“可是他也是个傻的,以为丁若云那个女人,是真的爱他才与他在一起?不过是利用他把他当成上岸的救命稻草。” 我直觉周晋毅这番话信息量有些大,我还想再问他多一句,周晋毅却不愿意继续再与我多谈,关于周国栋的事情了。 我问周晋毅:“你怎么从周国栋手里把我女儿救出来的?” “那还多亏了你。”周晋毅说,“亏得你之前给我介绍了个人过来,我才有了新把柄对付他。” 我心中暗暗思量我给他介绍过什么人来过,思前想后,我与他认识这一年,我也只给他介绍过妈妈桑的女儿,顾唯一。 我啊了一声,震惊的目光看他:“你说唯一?顾唯一?……她和你爸爸?” “不是,你别想歪。”周晋毅说,“周国栋是挺无耻,可还没无耻到对小妹妹下手的地步。” 他附在我耳边,跟我说了一个挺惊天的大秘密——顾唯一是周国栋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我有些不敢相信看他。 周晋毅叹口气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知道他得了这个秘密后肯定会屈服我,因为他太爱丁若云了。” 我依旧不相信的看他,“有多爱?” 周晋毅笑着回答我:“就跟你爱我一样那么爱。” 我不搭理他,继续问他,“因为他爱丁若云,所以绝不会让顾唯一这个私生女暴露?” “顾唯一若是暴露了身份,换而言之证明他在和丁若云一起的时候,就出过轨,周国栋什么都不在乎,就在乎丁若云。为了丁若云,他连伤害亲生老妈、亲生儿子的事情都做得出。” 我听着周晋毅的这番话,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我最想不通的一点是,妈妈桑竟然还和周晋毅他爸爸有过一腿,而且这一腿还挺大一腿,搞到连女儿都有了,可妈妈桑竟然这么多年来隐藏得如此滴水不漏。 我问周晋毅:“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就搜索周国栋的把柄?” “当然,知己知彼。我手里头还握着好几个可以让他直接进棺材的把柄,不过是看他可怜,做事也不想做得太绝,所以才不揭穿他。” “那他也有很多你的把柄?” “当然没有,”周晋毅自信的说,“我私生活状态良好,除了啤酒妹就是啤酒妹,所以他除了对啤酒妹下手,再也拿我无可奈何,可是啤酒妹很不争气啊,被他一吓她就离开我了,还离了那么大半年,回来就回来了吧,还要躺着叫我扑倒,榨取我的精力,真是叫人琢磨不透的啤酒妹啊。” 我笑着推了他一下,由衷的说:“谢谢你帮我找到我女儿。” 他抱着我,吻我的额头,低声警告我:“你别有了女儿就忘了要伺候我。” 话音一落,他便翻身压在我身上,半个身子倾下来。 我想起我女儿还被他关在屋子里,低声说:“你下午都那样了,怎么身体还没被掏空?” 他笑得很是放荡不羁,对我说:“身体被掏空的那是你。”又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凶狠道,“半年都没有,憋死我了。” 我说:“你不是有温小姐吗?” 他答得倒是坦荡荡:“温小姐又不能像你一样陪我上床。” 我说:“那你还有很多女朋友呢。” 他蹙眉,摸到我的腿,手往里头钻,叹息着在我耳边道:“自从遇见了,我对其他人都免疫了。”说完还轻笑了几声,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我当然也不相信,推了推他说:“你骗人。” “是啊,骗你。” 我说:“那你再骗我一句。” “嗯,我很想你。” “有多想。” “想到连觉都睡不好了。” “你都在想什么?” “没什么。”周晋毅痞气的说,“就跟现在这样的。”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在我身上不安分的演练着,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他平日睡觉都是怎么想念我的。 我被他揉捏得呼吸加速,忍不住低叫几声,他却突然低笑一声,抽开了手,问我:“你怎么又不行了?不行还叫成这样?你叫给谁听?” 我把被子抓过来盖子头顶上,有些狼狈。 周晋毅在被子里抓住我的手问我:“你下午涂什么了?” 我死活咬紧牙关,宁死也不告诉他,我说:“没,我什么都没涂。” “行,我知道了。”周晋毅说,“你什么都没涂,你就是喜欢场地刺激的,以后都去我办公室弄。” 我狠狠推了他一把。 他笑笑,继续说:“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这妞与众不同,没想到你的确与众不同,净喜欢些刺激玩意儿,没关系,我也挺喜欢的。除了办公室,还有其他地方的,家里的厨房、浴室、客厅、窗台也可以,等把你女儿送去幼儿园,我再好好和你实战演练一番。” 我说:“我不要。” 他揭穿我:“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 我听他这样一说,也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周晋毅就是这么有糊弄人的本领。 周晋毅突击我不成功,倒回去睡觉后就不再搭理我,我怎么碰他他都不理我,自顾自的睡他的觉。 我主动去抱他,手在他心口处画圈圈,他突然问我:“那天在我胸口写的字什么意思?您?为什么写个您给我?” 我问:“哪天?” “就是那天,大半年前,在后台休息椅把你弄回来睡觉的那一天,还给你洗了澡。”周晋毅说这话时噙着淡淡笑意,说完补充一句,“给你洗过澡,愈发觉得你丑。” 我无语反驳,回忆那天在他胸口写的那个字,当然有特殊意义。 那时想着以后要与他分开了,再也见不到他了,就写个您,拆开来分析也很简单,你在我心上。 可是周晋毅有时候特别蠢,我猜他一辈子都想不出这个字的含义。 他再追问我那个字的意思是什么,我就说:“等你再送我一份,比我女儿更大的礼物给我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比你女儿更大的礼物?”周晋毅蹙眉,“那只有我儿子了。” 说着话又掀开被子往里试探了我一把,发现我还是不行后,挺是忧伤的叹口气。 我咬咬牙说:“没事没事,我可以的。” “会疼。”周晋毅捏了我脸颊一把,“傻子。我不能让你太疼。你会怀恨在心的。” 我说:“我不会的。“ “你现在说不会。”周晋毅看穿了我说,“以后就会,我不能让你有机会对我怀恨在心。我还要做一些让你感激我一辈子的事情。”又补上一句,“老子和你玩的可是心理战!” 他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我趁他睡着时,轻轻吻了他脸颊一下,偷偷拿走了他放在柜子里的衣服,去找我的女儿。 转身出门的时候,我似是听到周晋毅发出一声低低的笑,我没有搭理他,赶紧把门阖上就离开了。 第134章 妈妈,你帮我把周叔叔关起来好吗? 我拿着从周晋毅那偷来的钥匙,下了楼,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找到了我女儿被关的那间屋子。 钥匙才刚插入钥匙孔,我便隐约听到刘一笙低低的哭泣声,我心口一抽一抽的泛起疼痛来。 门一开,刘一笙就飞扑到我怀里,一边哭泣,一边跟我说:“妈妈,妈妈,我害怕,我害怕,我害怕,叔叔好凶!屋子好黑!我害怕……” 我一边轻轻拍打刘一笙的背,一边安慰她:“一笙别怕,别怕,妈妈会保护你的。” 刘一笙听我安慰她,这才止住哭泣声,又问我:“你真的是我妈妈?” 我用力点头,说:“当然是啊。” “那爸爸为什么说我妈妈死了?”刘一笙眨着大眼睛问我。 我想了一会说:“那是因为……爸爸他记错了啊,你要原谅爸爸,爸爸虽然是大人,但是大人的记性都没有小孩的好。” 刘一笙若有所思,点点头,仿佛真被我糊弄过去了,转瞬又向我告状:“妈妈,叔叔对我好凶。” 我皱皱眉,说:“嗯,周叔叔他有时候是凶了点,明天妈妈帮你教训他好不好?” 刘一笙这才露出了一点笑容,点着头说:“好,妈妈也要把叔叔关进房间里不让他出来!” 我扶了扶额,心想现在的孩子,反应真是快速,我才刚说要帮她教训周晋毅,她已经想到教训周晋毅的方法。 我虽然很想答应我女儿,可是又怕到时候做不了,反而被我女儿鄙视。 于是我对刘一笙说:“妈妈尽力帮你教训周叔叔哦,不过你也知道,周叔叔现在是一家之主呢,我们全家都要听他的呢。” “什么是一家之主?”刘一笙问我。 我说:“一家之主就是……全家人里面最大的那一个,赚钱最多的那一个,我们都靠他养着,所以他说的话,我们都要听他的!” “那我就不要叔叔养我!”刘一笙软软的对我说,“妈妈,你养我就好了,我不要周叔叔养我,你帮我把周叔叔关进房间里去,好不好吗?好不好吗?” 这是我女儿长这么大以来,我第一次听到她对我撒娇,我又激动又觉得好笑,心想着:女儿啊,周晋毅要是那么容易就被我关进房间里,那你老妈我也不用等到三更半夜,哄他睡着了才过来把你救出来噜啊。 我被刘一笙缠得没办法,只好糊弄她:“好好好,妈妈明天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你制服周叔叔。不过,你要乖乖的听话,以后不能再说些让周叔叔不开心的话了,否则他又把你关起来,妈妈就救不了你了。 刘一笙被我唬住,赶紧点头,说道:“妈妈你放心,我以后会乖乖的,也不会再说些让周叔叔不开心的话,我会努力做个乖小孩。” 顿了一下,刘一笙又问我:“可是妈妈,你什么时候要带我去见爸爸和阿姨呢?” 我哀伤叹一口气,忽然就意识到了这样一个事实,不管我多爱刘一笙,这辈子我大概都取代不了,刘斯承和他妻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了。 我蹲下去对刘一笙说:“你乖乖和妈妈去楼下吃饭,不哭不闹,吃饱饱回来睡觉,妈妈就答应你,找个机会让你去见爸爸和阿姨。” 刘一笙点头,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她是个愿意听大人讲道理的小孩,只要她觉得你所讲的话是有道理的,她再不乐意也是会接受的。 我带着她来到厨房,给她热了点小米粥,又开了火给她煎了个鸡蛋,不用我喂她,她很快便自己吃完了一碗粥。 回房间哄她睡觉时,刘一笙一直让我今晚要留下来陪她睡。 我暂时答应了她,可是想到我手里偷来的钥匙,我在等她睡着后,轻轻下了床,回到周晋毅的房间。 周晋毅正熟睡着,我把钥匙轻巧的放在柜子里后。 正打算退回房间去陪刘一笙睡觉,周晋毅却忽然喊了我一声:“去哪?” 我吓一跳,赶紧撒谎:“去上厕所。” 他嗯了一声,伸手来拉我,一个用力,将我搬到床上去,身子从后面压着我,再也不让我离开了。 我说:“你压痛我了。” 周晋毅愈发用力压着我,我被他压得透不过气来,他开始从身后吻我的耳朵,后脖颈,手使劲儿在我身上揉蹭着,又往不该去的地方去了。 我被他揉得呼吸急促起来,他突然就停了手,咬我耳朵,霸道的口吻说:“睡觉,哪里都不许去。” 我无奈,只好蜷缩在他怀里,看着窗外。 等太阳一点一点升起,周晋毅也渐渐松懈了圈住我的手时,我赶紧又下了床,去找我女儿,我担心刘一笙一大早瞧见我找不到我,会觉得我在欺骗她。 还好我来的时候刘一笙还在熟睡,我假装睡在她隔壁,这样她一睁开眼睛,又能看见我。 刘一笙醒来后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你帮我把周叔叔关起来了吗?” 我扶了扶额,说:“周叔叔虽然很凶,但是他负责养我们啊,要是妈妈把他关起来,一笙就没有饭吃了呀,一笙没有饭吃就会长不大的呀。” “那妈妈负责去赚钱养我啊!”刘一笙说,话里带着满满童稚,她现在的目标就和奥特曼打小怪兽一样,一心只想打倒周晋毅,然后把周晋毅关起来。 我说:“一笙,妈妈也想赚钱养你啊,可是妈妈的本事很小很小。妈妈一天也赚不了多少钱啊,没办法给一笙买很多很多漂亮衣服穿。” “那叔叔的本事很大很大吗?叔叔每天赚很多很多钱吗?叔叔会给我买漂亮衣服穿吗?” “当然!”我故意夸张的说,“周叔叔分分钟赚几千万!” “几千万是多少?” 我:…… 刘一笙又问我:“那周叔叔是不是比爸爸还有本事?” 刘一笙这个问题把我难倒了,我觉得我说是也不太好,说不是也不太好。 就在我踌躇不定的时候,周晋毅从外头走了进来,他今天穿着白衬衫黑西服,烂大街的搭配被他穿出英俊不凡的味道,一站在我眼前,就是成功人士的耀眼夺目英气逼人形象。 周晋毅走进来后,伸手揽住了我的腰,对刘一笙说:“叔叔当然比你爸爸有本事,所以你妈妈喜欢周叔叔我,不喜欢你爸爸。” 刘一笙依旧有些忌惮周晋毅,可她是个倔强的孩子,鼓起勇气反驳周晋毅:“可是我爸爸有阿姨了,爸爸喜欢阿姨,爸爸不喜欢妈妈。” “你爸爸不喜欢你妈妈没有关系,叔叔喜欢你妈妈就好了啊。”周晋毅说着话,蹲下身子,看着刘一笙,“你也要像叔叔一样喜欢妈妈知道吗?你妈妈最爱你了,她知道你昨晚做错了事,原本应该在房间里受惩罚,可是她还冒着危险来救你,回去后她就被我打屁股了,她现在还疼着呢。你妈妈是因为你才被叔叔打屁股的,所以你以后,更加要对你妈妈好点知道了吗?” 刘一笙委屈的点点头,虽然她依旧对周晋毅很是不服气,可周晋毅就是天生有种让人信服与领导的本领,三言两语几句,总叫人轻易就点头答应了他。 下楼吃饭的时候,刘一笙特别有良心的问我:“妈妈,你屁股还会不会疼?” 我说:“妈妈不疼,只要一笙乖乖的,妈妈一点都不疼。” 刘一笙问我:“妈妈以后会嫁给周叔叔吗?” 我望一眼走在我们娘俩前头的周晋毅,他的身姿高大挺拔,从背后看,愈发挺立俊逸,这样的男人,多金帅气,英俊富有,有才华有梦想,懂浪漫还体贴,世上哪个女人不想嫁他呢? 可我,就怕自己没有这样的运气,毕竟我的运气一直都不太好。 可走在我们前头的周晋毅却忽然停下了下楼的脚步,回过头,眼睛亮亮的朝我们笑,帮我回答了刘一笙的问题:“周叔叔会娶你妈妈的,以后还让你妈妈给你生很多个弟弟妹妹,让你们组成足球队去参加星球杯。” 我被他逗笑,说:“什么星球杯,你就会糊弄小孩。” “没糊弄她。”周晋毅看我一眼,笑,“这都是真的。就是去参加星球杯,让你做领队,我给你们做裁判。不过踢完球领队必须陪裁判睡觉,半夜也不许再偷偷逃走。” 第135章 你是我的开心果丫 刘一笙听见周晋毅要和我给她生很多弟弟妹妹,却有些不高兴,她连吃饭的时候也是闷闷不乐的。 我想我们大概是忽略了刘一笙的感受,她在刘家原本生活得好好的,却因为刘斯承妻子怀了宝宝的缘故,而受到爸爸阿姨的冷落,现在她大概也是怕会再次受到冷落。 等周晋毅吃完了早餐离开,我就跟刘一笙说:“一笙放心,妈妈不会和周叔叔生小孩的,就算要生,那也得等一笙同意了才生,谁也不能取代一笙在妈妈心中的位置。” “真的吗?”刘一笙终于有了笑颜,窝在我怀里说,“那妈妈你一辈子都不要给周叔叔生小孩,你只能对我一个小孩好。” 我轻轻抚着她的发,说:“好。” 吃完了饭,我人生第一次给我女儿扎了两条辫子。 暖暖的日光之下,我摸着刘一笙细软的发丝,细心的编织,心情不由地激动。 我又记起小的时候,妈妈帮我扎辫子的场景,那个场景再不会有,却可以有延续,如今身份调转,我成了给女儿扎辫子的母亲,心情自然难以言喻。 我给女儿编辫子编得热泪盈眶,刘一笙见我脸颊湿湿,还问我:“妈妈,是不是我又惹你不高兴了?” 我说:“不是,当然不是,你是妈妈的开心果。你只会让妈妈觉得高兴。” 刘一笙得到我的夸奖,还有些自豪,蹦蹦跳跳跑去和钟点工阿姨说,妈妈夸她是开心果。 哄刘一笙午休后,我把孩子暂时交给钟点工阿姨看着,出门来到岳弯弯的模特公司。 岳弯弯正在公司里头打瞌睡,见我来了,还给我泡了杯咖啡。 得知我已经找回我的女儿后,她也特别为我高兴。转头却又问我:“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帮我呀?别忘了你还有百分之一的股份留在我这呢。” 我说:“那也得等我女儿上了幼儿园……” 岳弯弯说:“屁大点事,不就上个幼儿园吗?周晋毅牛逼哄哄的,连你女儿都从别人手里抢回来了,你还怕他不能给你女儿找个幼儿园读书?” 我心想,这话说得倒也在理。 可是刘一笙目前还处在适应我的阶段,未来我和她要住在哪里,也还是个未知数。 周晋毅虽然说要养我,也曾经送过我戒指,可他从来没有说过要娶我呀,他如果不打算娶我,我和我女儿要以什么身份住在他家里?这些细小的事情仔细想想,其实还是蛮复杂的。 岳弯弯见我沉默,又神秘兮兮对我说:“刘薄荷,其实你今天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件事也想和你说。” 我问她:“什么事?该不是又和周敬尧有关?” “不是!”岳弯弯说,“是王品优!” “王律师?你和王律师又怎么了?” 岳弯弯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说:“他……王品优这个混蛋,他又欺负我了!” “啊……他、又怎么欺负你了?” “哎呀!”岳弯弯叹口气说,“我早跟你说过了,王品优禽兽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我那天去参加朋友的婚礼,结果周敬尧和沈漫绿也一起去了,我身边也没个男伴,恰好王品优也是一个人,我就把他拉过来假装男伴了。” 我哦了一声说:“那王律师也是在帮你啊。” “起初我也觉得王品优是在帮我,可是他喝多了几杯酒后,搭在我腰上的动作就越来越过分啊!”岳弯弯呜呜的对我说,“我叫他把手拿开点,他竟然还贴着我上了瘾,死活不肯把他那咸猪手挪开。” 我说:“哦,就这样?”心想,这料也太清水了点,这么没有爆点的八卦,我真是没什么兴趣听的。 我表现得兴致缺缺,干脆拿出个手机起来刷刷朋友圈,一下就被我刷出了温怡璇的hightea自拍照,她估计是和朋友在喝咖啡,咖啡馆灯光昏黄,很适合自拍,也适合男女调情。 岳弯弯见我心不在焉在刷手机,把我手机抢过去看一眼,大声惊呼道:“靠,配图文字竟然是‘提拉米苏Takemeaway’?翻译过来不就是‘带我走’的意思吗?温怡璇这是要叫谁带她走?” 原本我倒也不觉得奇怪,可是被岳弯弯这样一说,我就多观察了温怡璇的照片几眼。 我放大她其中一张甜点照片来看,很快便发现照片角落有个挺熟悉的烟盒。 那个香烟的牌子我也是认得的,抽的人不多,周晋毅就是其中一个。 我把手机收起来放回包里,原本的好心情,似乎也受到了一点点的影响。 周晋毅总说他和温怡璇什么都没有,可是他和温怡璇的关系,好得让人难以相信他们之间没有什么。 我把我的疑惑告诉岳弯弯,岳弯弯反而教导我:“像周晋毅这种男人,你不能绑得太紧了,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否则吃亏的就是你。连他爸都控制不了他,你想想你何德何能去控制得了他,他愿意接纳你和你女儿,其实已经鲜少有男人能做到了。” 话虽如此,可我觉得我不必委曲求全,如果他朝三暮四,其实我也可以一个人生活。 岳弯弯说:“这年头的男人,哪个不是朝三暮四,你那个大学时代的男朋友周敬尧,还不是一边存着你照片,一边和我上床……现在还继续一边和我联系,一边和沈漫绿上床……!” 我对于岳弯弯的看法有些不满意,尤其对她至今仍然喜欢周敬尧这件事,有些看不下去。 我对岳弯弯说:“你明知道周敬尧不把你当一回事,你为什么还总巴巴的与他联系?他手指一勾,你就颠颠的过去和他聊天,和他吃饭,你和他约会一百次,还不如痛快点让王律师上一次,至少王律师会喜欢你,可周敬尧他就是拿你玩玩而已,他永远不会喜欢你,也永远不会要你的!” 我把话说得有些绝对,有些无情。 岳弯弯泪眼汪汪瞧着我,“刘薄荷,你太狠心了!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来伤害我呢?”又说,“而且你也把话说错了,王律师他也不要我!他那天……那天参加完婚礼,在车上把我上了一回之后,第二天我再打电话给他,他就和我玩失踪了!呜呜!男人全都一个样,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上了就不负责任!呜呜!” 我震惊的看了一眼岳弯弯,真没想到那段刚才听起来有些无爆点的八卦,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劲爆的延续! 我在震惊过后,开始为岳弯弯抱不平。 我站起来说:“妈的,王品优竟然这样对你,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岳弯弯把我拉了回来,流着眼泪说:“你去算个屁账,我现在都不想和他算账了!我现在就想远离他!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就算他想和我好,我也不会要他的!”又恶狠狠警告我:“刘薄荷,你要是敢去和他算账,我就和你翻脸!我头可断血可流,不能连这点最后的尊严都没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都说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我看着岳弯弯一边掉眼泪,一边说着他不喜欢王品优,突然想对岳弯弯说:你既然都不喜欢他了,你为什么还为他哭呢?你要是不喜欢他,你又怎么会为他哭呢! 人为什么总是无法面对自己的情感,等到失去又开始追悔莫及。 与岳弯弯告别后,我一回家就瞧见周晋毅坐在客厅里,陪刘一笙看着电视。 刘一笙见我回来,主动扭过头来喊我一声:“妈妈!” 周晋毅回头看我一眼,目光冷冷,语气淡淡:“你去哪了?” 我说:“我哪里没去,就去外面找个朋友。” “哪个朋友?”他问。 我说:“我的朋友就那一个,你也知道的。” “岳弯弯?” 我反问他:“那你今天去哪里了?” “我也去见个朋友。” 我正要开口问他去见谁,他起身,拿了束放在桌上的香槟玫瑰递给我,“路边买了束花,送你。” 我知道他就是不想让我继续问下去,所以拿朵花来堵住我的嘴。 我接过他送我的花,刘一笙跑过来,一脸好奇的问我:“妈妈,这是什么花?”又转头看周晋毅:“叔叔,为什么妈妈有花,我没有花?” 第136章 够诚实,对我胃口! 周晋毅笑笑,开始唬弄我女儿,“因为玫瑰花只能送给心爱的女人,如果叔叔送你花,你妈妈会吃醋的。” “我妈妈不会吃我的醋的,”刘一笙恳求着周晋毅,“叔叔,你也送我一束花吧!我要一束和妈妈一模一样的花!” 周晋毅依旧很坚持的说:“那不行,叔叔都说了,玫瑰花只能送给心爱的人。” 刘一笙努努嘴,说:“那叔叔也心爱我吧?” 周晋毅笑笑,继续与我女儿侃大山,“可是叔叔的心很小,现在被你妈妈霸占了好大一块,再也没有多余的位置放下一笙了啊。” 刘一笙扁扁嘴,干脆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了。 我走过去,把我的花送给刘一笙,轻轻哄她:“一笙,叔叔虽然把花送给妈妈了,但是妈妈也可以把花转赠给一笙啊。” 刘一笙接过我手里的玫瑰花,高兴的捧着花上蹿下跳,还故意走到周晋毅面前炫耀,做鬼脸。 周晋毅不甚在意,笑了笑,自己转身上楼洗澡去。 夜里睡觉,我故意试探周晋毅:“你今天到底见什么朋友了?” “很多个。”周晋毅痞气的回答我,“都是女的,满意了吗?” 我诚实说:“不满意!” “我就喜欢你不满意!够诚实,对我胃口!”周晋毅在我耳边笑,亲吻我的头发,低声对我说:“睡觉,别胡思乱想,我每天都睡在你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咬住我的耳朵,低低的呢喃,“明天带你们去玩。好不好?” 我嗯了一声,他又咬了我耳朵一口。叹息着在我耳边说:“真想每天弄死你。” 第二天,周晋毅起了个早,换了休闲上衣,五分裤子,露出精壮的小腿,脚上穿上了运动鞋,一身户外装扮。 同样的装扮,他也给我和刘一笙,一人准备了一份。 我们三人都换好了衣服后,他开着保时捷载我们出发。 刘一笙没坐过这样的跑车,一路兴致高昂,激动不已。 来到游乐场,刘一笙更是全情投入,玩了云霄飞车,又玩海盗船,360度转移,哪个刺激她就要玩哪个,玩旋转木马时,她不停的和我说:“妈妈,你给我找个刺激的玩吧,旋转木马太慢了!” 连周晋毅也无奈的对我说:“你说你女儿这副爱刺激的鬼样,到底是像了谁?”掐我一下,又在我耳边暗示说,“跟你一样净挑刺激的喜欢?”见我女儿正在左右观望,再问我一句:“等会儿顺路去我办公室一趟?” 我回头白他一眼,刘一笙却眨着大眼睛问周晋毅,“叔叔,去你办公室做什么?你办公室也有好玩的游戏吗?一笙也可以一起去玩吗?” 周晋毅说:“当然不可以,一笙是小孩,办公室是大人待的地方。” “可是妈妈为什么可以去?”刘一笙说,“我是妈妈的女儿,妈妈可以待的地方我就可以待。” 周晋毅朝我笑得不动声色。 我生怕周晋毅要教坏我女儿,掐了他手臂一下,示意他别再给我说话了。 周晋毅这才消停了下来。 几乎把所有刺激的游戏项目玩了一遍后,周晋毅牵着我的手,我牵着刘一笙的手,三人在游乐园里散着步。 走着走着,我们与一对三口之家迎面撞上,不同的是,他们的孩子摆放在两个大人中间,由两个大人牵着手。 而反观我们这一对,刘一笙却走在最里边,只被我牵着手。 孩子大都爱对比,刘一笙见到此情形,也提出自己要走在最中间。 可是周晋毅却说:“一笙,你要是站在中间,叔叔就得牵你的手,可你妈妈就是个醋坛,她看到叔叔牵别人的小手,她会吃醋的,今晚还要让叔叔跪洗衣板。” 刘一笙听得一脸懵懂,却还是执意要站在最中间,还执意要周晋毅牵她的手。 周晋毅在这种时候,充分将他的腹黑功力,超强完美的进行了一遍诠释,不管刘一笙如何恳求他牵手,他死活不肯牵我女儿的手,还让刘一笙自己来问我:“你去问问你妈妈,肯不肯叔叔牵你的手,如果她说肯,叔叔就牵你一次。” 刘一笙果然被他成功唬住,颠颠的仰头看我一脸认真的问我:“妈妈,你肯不肯让周叔叔牵我的手?” 我无奈的说:“妈妈当然肯啊!” 周晋毅这才把刘一笙抱起来,搬到我和他的中间来,我们一人牵她的一只手,刘一笙一路上高兴得左右摇摆。 去动物园看老虎表演的时候,刘一笙使劲要周晋毅把她抱在脖子上,周晋毅又和她唱反调:“那不行,叔叔早答应了你妈妈,这一生一世只能抱她一个女人,再不能抱其他人。” 刘一笙见不到老虎表演,急得都要哭了,转而又来向我求救。 我踹了周晋毅一脚,骂他一句:“你快把我女儿抱起来啊!真是的,你什么时候答应我一生一世只抱我一个人了?你抱我女儿就好!” 周晋毅这才勉为其难的把刘一笙抱起来,架在脖子上,还和刘一笙约法三章:“只抱你这一次,不许乱动,不许欺负你妈妈。” 刘一笙点头,乖巧的说:“叔叔,我会乖的,我会听妈妈话的,你把我举高一点,我要看老虎!” 看完了动物表演,周晋毅让我们坐在椅子上等他,他去给我们买雪糕吃。 此时正是夏季最炎热的时候,刘一笙玩得大汗淋漓,我拿纸巾给她擦汗,刘一笙稚气的问我:“妈妈,叔叔为什么喜欢你?叔叔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说:“谁说叔叔不喜欢一笙?你懂不懂爱屋及乌这个成语?叔叔喜欢妈妈,妈妈喜欢一笙,所以叔叔也喜欢一笙。” 刘一笙若有所思,又说:“可是叔叔喜欢妈妈多一点?还是喜欢一笙多一点?” 我被刘一笙这个问题难倒了,在我还没来得及给我女儿做出答复的时候,周晋毅拿着雪糕袋子回来。 他把雪糕袋子凑在我眼前,我挑了一只,撕了包装,拿给刘一笙吃,刘一笙接过我的雪糕,特别高兴的和我说“谢谢妈妈”,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被融化了。 一转头,周晋毅拿了只撕好的冰淇淋送我嘴里,我咬了一口,他咬了一口。 刘一笙看着我们一人一口吃着雪糕,有些不高兴了,她对我说:“妈妈,我也要和你一人一口,叔叔走开。” 周晋毅一把抱住我的肩说:“你妈妈是叔叔的,不能走开。” 刘一笙愈发不乐意了,回去的一路上,小脸气得鼓鼓的,我教育周晋毅,“以后别老秀恩爱了,尤其在孩子面前,现在孩子都特别敏感,你懂不懂啊?” 周晋毅表示自己特别无辜:“我没秀恩爱啊,就是在和她讲道理,小孩也要讲道理不是?” 可事实证明,周晋毅讲的话似乎是对的。 一段时间观察下来,我发现刘一笙非但不排斥周晋毅,还十分听从周晋毅的话,每当周晋毅与她讲道理,她总是听得十分认真。 周晋毅给她重新找了间幼儿园读书,有时间总会去接她上学放学,没时间则由我搭地铁去接她。 每次我去接她,刘一笙总问我:“妈妈,叔叔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接我?” 我说:“周叔叔要忙呀。” 每次我这样一说,一笙总会失落。 我知道孩子的成长,需要爸爸和妈妈一起来呵护,于是我得了空就对周晋毅提要求:“你以后经常去接我女儿放学好不好?” 周晋毅回答得很是爽快:“好,如果我有时间一定去接她。” 周晋毅接她的时间次数越来越多了,刘一笙回家就跟我说—— “妈妈,我们幼儿园的老师都说周叔叔长得好帅,还问我周叔叔是做什么工作的?她们还问我,为什么我没叫周叔叔为爸爸?是不是周叔叔只是我的叔叔?妈妈,周叔叔到底是不是我爸爸?” 我说:“当然不是。一笙有爸爸了啊,叔叔是叔叔,爸爸是爸爸,一笙一定要分清。” “可是……”刘一笙说,“我们幼儿园里所有老师都很喜欢周叔叔,我也可以喜欢周叔叔吗?” 我被刘一笙逗笑,说:“这个你要亲口去问周叔叔。” 刘一笙一脸认真的说好,等周晋毅回来,她就像蝴蝶似的冲下楼抱住周晋毅的腿,大声的问:“周叔叔,妈妈让我问你,我可以喜欢周叔叔吗?” 周晋毅似是也被刘一笙逗笑,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说:“当然不可以,一笙要是喜欢周叔叔,你妈妈会不高兴。” “妈妈不会不高兴的!”刘一笙说,“妈妈最喜欢我,她还说我是她的开心果,她不会对我不高兴的。” “那也不行啊,”周晋毅为难的说,“叔叔也有喜欢的人啊,而且她教育过叔叔,不能心理出轨,所以周叔叔只能让你妈妈一个人喜欢。” 刘一笙见周晋毅如此说,哼一声,转身上了楼,她抱住我,大声的说:“妈妈,还是你最好,叔叔说他不让我喜欢他,那我也不喜欢周叔叔了!” 我说:“傻孩子,你现在哪里懂得什么是喜欢?” “我当然懂。”刘一笙说,“周叔叔说了,喜欢就是喜欢,就跟不喜欢一样的,是没有办法假装的。” 八月底九月初,正是大学开学的前几周,我已经开始准备入学事宜,一个电话却打破了我的美梦。 来自南开大学的教务处亲自打电话通知我:由于我在面试过程中,存在捏造事实,欺骗导师的行为,所以我的大学专插本通知被临时取消了。 第138章 好,都怪我 我从周晋毅身下逃出来,他不客气的从身后拎着我,放到房间里的飘窗处坐着。 这个飘窗还是我自己买东西来装饰的,上面垫着毛茸茸的毯子,还有两个抱枕,刘一笙说她喜欢Hello-kitty,所以我还买了两个上面印着hello-kitty的抱枕。 周晋毅抓起其中一个抱枕,指着上面的hello-kitty,问了我一句“什么玩意儿?”,没等我回答,便把那抱枕垫在我身下,顺手抬起我的腿。我一转头便看见飘窗外的世界,虽然周围没有其他建筑,楼下也看不到楼上,可是这个姿势让我觉得很羞耻。我使劲儿推开他,说:“我不要在这里!” 他手指往我腿处一探,说:“就在这里,就在这里你才有反应。” 他不顾我的反对,逼我在这要了我一会,我从一开始与他殊死搏斗,到后来完全没力气反抗,心里又觉得可耻,我把窗台的窗帘拉过来盖在脸上,一扭头,我便看见窗外的世界。 楼下有行人走动,我愈发紧张,愈发敏感,他捂住我的嘴,一边继续压榨我,一边低声对我说:“叫这么欢,也不怕被你女儿听到?” 我愈发恼怒,揍了他一拳,说:“都怪你。” 他温柔抚摸我的头发,说:“好,都怪我。”又突然问我,“有没有和周敬尧这样做过?” 我气得想吐血,一脚把他远远踢开,他很快又卷土重来,这一回他故意加大力度,我有些受不了,愈发叫得惨烈。他听了,还嘲笑我:“你还敢说你不是喜欢刺激的?” 我说:“你闭嘴你闭嘴!不许你再提周敬尧。” “不提周敬尧也可以!”周晋毅意味深长看我一眼,笑,“不过该闭嘴的是你!” 说着话,他特别用力的捂住我的嘴,不再让我多说一句话了,只管做他的。我被他捂着嘴,呜呜的叫,又叫不出声,结束时,他的手还捂住我的嘴,我气不过,趁他正是最后一刻忘情时,用力咬了他手臂一口,他有些生气,生气后又夸我:“咬得好,够刺激。”还鼓励我:“下次就这样继续咬我。” 我瞪他一眼:“你是神经病受虐狂吗?” 他转过身子,背对着我,笑,说:“是,就是神经病,就是受虐狂,就喜欢被你虐,行了嘛?” 我特别气愤的说:“明明是你虐我!” 他笑笑,不再说话,皮带一扣,拉链一拉,整了整衣服,便好整以暇走到沙发处坐下,长腿交叠放在茶几上,点了根烟抽上,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我看他那副舒服的模样,内心却是崩溃的! 我的衣服被他弄得凌乱不堪,连我精心装扮的窗台,也被他弄得凌乱不堪,这下全都要拿去清洗一遍了,可他每次把我弄得精疲力尽后,他就自己坐在那抽烟一个人暗爽,我本来就心情不爽,见他正在抽烟暗爽,我就愈发不爽了,我整理好衣服,气咻咻走到他眼前,打算踹他几脚发泄我内心的不满。 我刚走到他眼前,他便伸手把嘴里的烟拿下,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一手抓住我的腰,把我带到了他的怀里,坐在他腿上,我有些坐不住,害怕他那些东西等下把他裤子弄脏了。 可他摁着我的肩,让我坐在他腿上,还问我:“刘一笙说你今天不高兴?你哪里不高兴了?” 我说:“也没有。”看一眼周晋毅探究的神色,又补充道,“就是我的大学专插本录取通知书,被临时取消了。” “取消了?”周晋毅有些诧异问我。 我解释道:“就是被取消了,教务处的人打电话亲自来通知我的,我早上也亲自去过一趟了,那负责人告诉我,有人举报我私生活不检点。” 周晋毅笑了一声,故意拉长了音问我:“你私生活不检点?哪里不检点?”说着话还掐了我腿一把,问我:“这里啊?” 我把他的手拍开,他使坏的继续掐我的腰。 我躲着他的手,骂他:“你能不能给我正常点?” “不能。”他将我一把抱起来,放在桌子上坐着,说:“屁大点事,你就不高兴成这样了?需不需要我帮你?” 我被他放在桌子上,有些不适应,使劲儿想下来,却被他控制住,我无奈的对他说,“你帮不了我的!我的确是在面试的时候对导师说谎了,他们没有冤枉我,我的确是存在欺诈行为!” 他把我固定在桌子上,拉着我的手,与我面对面,问我:“你怎么欺诈了?” 我皱眉说:“我跟他们说,我五年前辍学后一直在家养病,什么工作都没有做。” 他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沉默片刻后,周晋毅说:“行,我知道了,你这五年也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做,你坐在这就好。” 他摁住我的肩,拨开我的身子,作势又有和我开始。 我忍无可忍骂他一句:“你难道回来就只想和我做这件事情吗?” 他捏着我下颌,反问我一句:“你不想吗?你敢说你不想?不想你刚才叫那么爽?”我被他噎了一下,觉得自己被他侮辱了,我挺郁闷的从他桌上自己跳下来,不再搭理他,直接走回床上躺着。 他盯着我背影,突然问:“啤酒妹,这都多久了,什么场地都试过了,你怎么还没怀上?你这怀孕几率有些低啊,白白浪费我那么多优秀的基因。” 我闷闷不乐的哼一声。 周晋毅笑一声说,“看来那个中医都是乱说的,还说你红鸾心动,可以怀上我的孩子。” 我突然想起那个瞎子算命,也说过我今年要有孩子的,可是到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别说怀上孩子,周晋毅现在连结婚也没和我提过。 我知道周晋毅大概就是想不和我结婚,又想把我吃得死死的,又可以顺便泡温怡璇。 我心里这样算计着他,却也不清楚他心里具体是不是这样想的。 有些话很难问出口,即便和你关系亲密的人。 可周晋毅对于让我怀上孩子这件事情,却一直表现得乐此不疲,一逮到了机会他就压榨我,起初我的确是经常不行的,后来他似乎摸到了我的要害,总挑最刺激惊险的场地,每一次我都在他的撩拨之下,彻底被他榨干。 我刚一躺下,他便勾勾手,对我说:“你过来。” 我赌气的说:“我不过去!” 周晋毅拿了类似信封的东西朝我招招手,对我说:“什么都不干,我就拿个东西给你看。你过来。 我将信将疑走到他眼前,发现眼前是一个类似信封的请柬,我接过他手里的请柬,打开来一看,发现上面写着王品优与某个我不认识的女人的请柬。 我一看到王品优三个字,就立即想起,岳弯弯曾经和我说,周晋毅和王品优还是朋友。 我捏着请柬,有些疑惑望着周晋毅:“你拿这个给我看做什么?” 周晋毅笑笑:“王品优亲自来送请柬,邀请你也一同出席。” “啊……”我说,“王品优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 周晋毅拿了根烟点上说:“他早就知道了,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傻缺?” 我瞪他一眼,想起一年前,我去过王品优的律师事务所,有一回晕倒在他事务所电梯里的事情,莫非……莫非周晋毅就是那天那个在电梯里救了我,又给秘书小姐一张购物卡的男人? 意识到这一点我挺震惊的问周晋毅:“我是不是在王律师那里见过你?” 周晋毅掐了我一把,反问我:“你说呢?”补上一句说:“老子还在那救过你一回,你一句感激都没有!” “啊……”我恍然大悟,原来,原来周晋毅就是那个,给了秘书小姐一张几万块购物券的二百五啊! 我低声咕哝了一声,“原来你就是那个傻缺二百五啊!” “什么傻缺二百五?”周晋毅看我一眼,又说,“王品优要结婚了。” 我哦了一声说,望着那请柬上的女方名字,确定那女方名字绝对不是岳弯弯,也不可能是岳弯弯的别名后,我挺气愤的丢开那请柬,对周晋毅说:“王律师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 周晋毅对我这反应有些惊讶,“王品优不和别人结婚,难道要和你结婚?” 我说:“当然不是和我!是和岳弯弯!” 周晋毅挺讶异的看我一眼:“王品优好好一个大好青年,为什么要和岳弯弯结婚?” 我为岳弯弯鸣不平:“岳弯弯哪里配不上王品优这个大好青年了?”瞪一眼周晋毅,我又说,“妈的,你们这群男人,上完了就不负责任,全都一个样!” 说完我气咻咻往洗手间里走,打算洗干净了赶紧去告诉岳弯弯这个消息。 周晋毅盯着我气呼呼的背影,还挺无奈的问我一句:“刘薄荷,王品优要和别人结婚,你生哪门子的气?你这是每个月那几天,姨妈来了?” 我转过头,阖上洗手间的门,瞪他一眼,说:“是啊!我姨妈又来了,你不要再弄我了!小心我姨妈喷血死你!” 我连夜去找岳弯弯,告诉她关于王品优要和别人结婚的消息。 岳弯弯起初是震惊,后来是难过,最后才是气愤。 她抓着我的肩膀说:“王品优那个王八蛋!他上个月才把我上了,他怎么可以这个月就和其他女人结婚了呢?” 我说:“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周晋毅告诉我,那个女人是个公务员,据说是王律师家里人介绍的,还说门当户对什么的,王律师和她认识一个月互相看对眼就说要结婚了啊!” 我见岳弯弯情绪如此激动,又鼓励她:“岳弯弯,要不你再去问王品优一个清楚?你不问清楚,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岳弯弯失落的说:“王品优如果想给我个清楚,就不会上了我之后就不接我电话了!我知道他就是玩玩我而已。” 说着说着,她又自嘲的对我说:“刘薄荷,原来去年那个死瞎子说对了,我真的注定要一辈子终老,没有男人喜欢我,一个都没有!” 说起死瞎子,我就记起瞎子去年跟我说——‘转机在来年,你还会再生下一个儿子’;瞎子还说——‘如果算得不准,明年这个时候再去找他,他要给我退200’。 老实说,我真想去和瞎子要回那200块,再者,我觉得我最近时运简直低得有些过分,包括岳弯弯也有相同的感觉,于是我俩约定,明天一早一起开车,再去会会去年的那个瞎子。 岳弯弯还挺担心的问我一句:“也不知道那瞎子还有没有活着呀,不会归天了吧?” 我想,瞎子算命那么厉害,他就算要归天,也总能提早把自己要归天的消息预测出来,防患于未然的吧? PS:给大家发了500个红包哟 第139章 瞎子已死,机关算尽,终须一别 可事实证明,人算不如天算。 第二天,当我和岳弯弯开了半个小时的汽车,来到一年前来过的城隍庙时,瞎子算命的摊位已经易了主。 当然,瞎子算命的摊位上面坐着的还是个瞎子,不过是个装的瞎子。 岳弯弯扯下那瞎子的黑墨镜,直指他的脸:“你不是去年那个瞎子!” 我的手指在他眼前晃动一下,发现眼前这个瞎子眼珠会转动,我补上一句:“你也不瞎啊!” 眼前的瞎子这才呵呵的干笑几声,解释道:“对对对,我不是瞎子。” 岳弯弯问他:“去年在这摆摊算命的瞎子去哪里了?你把他给我叫出来!” 瞎子脸上顿时露出悲伤之色,答道:“两位小姐是找我爹吗?我爹已经死了!” “死了?”岳弯弯激动的拔高音调,“他怎么可以死?去年给我留下这么个烂摊子,什么都不说他就死了?” 相比于岳弯弯的激动不已,我却显示有些平静。我想,去年这个瞎子算命千算万算,把我的前生算得那么精准,为什么他就算不出自己的寿命将完呢? 眼前的瞎子说:“死了就死了,死得也突然,到医院一查,结果是癌症晚期,没几天人就没了。哎。” 机关算尽,终须一别。 我对眼前的瞎子算命说:“你爹死了你就拿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装瞎子?你这样他在下面能安息吗?” 瞎子算命呵呵对我说:“小姐此言差矣,这都是我爹死前对我的交代,我爹死前算出我一生碌碌无为,29岁还会有劫狱之灾,为了避免他后继无人,他叫我每日来这里装瞎子继承他的衣钵,这样方可逃过一劫。” 我在心里想,这个瞎子对自己的儿子可真是真爱,连儿子的后路都给铺好了。 好想说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想想,这全部都是骗人的勾当玩意,的确没有什么可歌颂的。然而我们都是凡人,凡人碌碌,只求安稳幸福,什么道德底线,只要不触犯法律,皆是可以接受的。 我和岳弯弯瞧见瞎子已死,再无算命的意思,转身就要离开。 可瞎子的儿子将我们拦下来,还指着我的脸说:“姑娘你脸色红润,额头饱满,这是福相啊,可能有大喜事要到来!” 我语气平静对他说:“你爹去年也这样来忽悠我。还说我今年这个时候就能生下一个儿子,去年还骗了我100块,说要是不准了今年就还我200。可你看,我现在别说孩子都没有,我连婚都没结,连录取通知书也被人搞没了。你这个做儿子的要不要负责到底,把那200块还给我?” 眼前的瞎子一听到我要和他要钱,立即说道:“小姐不要着急,我看您这模样,就是已经怀孕的征兆啊!” 我肯定的说:“没有怀孕!我刚才来之前才用了验孕棒,没有就是没有!” 瞎子脸部抽了抽,很快又说道:“如果现在没有,那肯定就是在来的路上!”为了增加他话里的可信度,他又给我加了一句话,“小姐放心,我从小熟读易经八卦,每一卦每一命我都熟谙在心,这论起算命,我爹是老江湖,凡事说话批命留下余地,我是绝无转圜,是黑就是黑,是白就是白!” 我细细回想去年那个老瞎子的话,发觉老瞎子说话的确喜欢留下余地,最经典的那句是用来忽悠我的——“凡事都要转机”。 眼前的瞎子这样一说,我心里被他唬弄住了,脸上却依旧不为所动。 这年轻瞎子见我不开口,又说道:“刚才听得小姐说录取通知书没有了。放心,我刚才给你算了一卦,你的录取通知书最后还得回到你身边,因为你最近这好运气挡不住啊,失去的东西、失去的人最后都能回到您身边。” 我想起我的女儿最近已经回到我身边,心里倒是有了三分相信,我将信将疑的问瞎子:“那我这个好运气可以持续到什么时候?” “这个嘛……”瞎子故弄玄虚,对我说,“这个小姐您想知道也是可以的,只是这钱……这钱多少要给点……” 我哼一声,说:“不算了!去年就被你爹唬弄过一次,今年休想再骗我的钱!” 岳弯弯见状,推了我一下,丢了几张一百块大钞给瞎子,说:“少废话了,不就是要钱吗?拿着,给她算。” 瞎子和他爹一样,见钱就眼开,没三两下,桌上的钱全部被他扫荡一空。 瞎子把钱收下后,岳弯弯拉着我坐在他的摊位前方,看样子,岳弯弯是打算让瞎子给我们彻底算个清楚了。 可眼前的瞎子,刚才倒是说得头头是道,拿了钱之后,他却算了好久,也没算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瞎子才有些为难的对我说:“小姐,您这命格吧,虽然我算出您在未来一年内运气高涨,可我也算出您在未来一年内小坎坷不,要小心身边的小人,至于感情线,夫宫显得有些混乱,您可能有陷入三角关系的可能,而且两颗官星实力相当,您也许很快会陷入两难的抉择。” 我说:“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妈的,你这算的比你爹算的还离谱!” 瞎子不以为然:“我爹那就是唬弄人,专挑好话说,所以你没看到,每天来找他投诉的人特别多吗?我算命就直言不讳,小姐如果介意我也可以专挑好话说的。” 岳弯弯插话问他:“那你算出他另一颗官星是谁没有?” 瞎子说:“我怎么能算出这颗官星是谁?只大概看得到他身高五尺十寸,国字脸。” 岳弯弯嗯了一声:“就这样?”转头又看我,“这个特征不符合周晋毅啊?周晋毅不止五尺十寸,也不是个国字脸。” 我说:“你听他瞎扯!?” 为了避免死瞎子再继续胡言乱语,我对瞎子说:“你别算我了,你赶紧算她。” 瞎子又看我几眼,最后对我说一句:“你这28岁的时候,也就是三年后,可能会有个血光之灾,致命的,若能逢凶化吉,你即可长命百岁。” 我靠了一声说:“妈的,你在咒我短命呢?” 瞎子呵呵说:“短命也不是不好,这凡尘俗世就是个大炼狱,早日归天,早日登上极乐世界。” 我说:“极乐你妹啊,我不信什么极乐世界,我就信今生今世。” 瞎子听我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言了,转而问了岳弯弯的八字,又开始对岳弯弯胡言乱语起来—— “姑娘你最近运气很不好,正要失去一生中最爱。” 岳弯弯说:“你放什么狗屁,我一生中最爱早就失去了,还用得着你在这里瞎嚷嚷?” 瞎子摇摇头说:“当局者迷,当局者迷,您这摆明了就是一生中运气最背的时候,您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您现在是要一滴水都没有的境界。不过你放心,过了这道坎,你的世界就迎来全新的旅程。” “什么旅程?”岳弯弯挺好奇的问。 “游戏人间。”瞎子说,“您这命格要是换成男人就好了,可惜您是个女人,这容易被人唾弃成水性杨花的代表座。” 岳弯弯气急,却已不再像去年那样激动,只是很平静的坐着,听着瞎子继续胡言乱语。 我捕捉到瞎子的重点内容后,问他:“你有什么方法,让她留住这个一生中最爱吗?” “没有,”瞎子回答得肯定,“这命里没有就是没有,生不带来,死前也别想带走的,就跟我一样的,五行缺金,我再努力也是没钱的主,这位小姐夫宫缺星,死了也别想把自己嫁出去!嫁了也是注定要离的!” 瞎子话还没说完,岳弯弯有些情绪失控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往回走了。 我赶紧也起身,抬脚去追岳弯弯之前,我对瞎子说:“你要是算的不准,明年我再来你就还我300!” 瞎子意味深长看我一眼,对我说:“好的好的,不准您随时来找我。” 我追上岳弯弯,问她:“走这么急这是要去哪里?” 岳弯弯眼泪汪汪看着我说:“我不信那个瞎子的话,他连眼睛都可以装瞎,他说的话怎么可以相信呢?你说是不是刘薄荷?他竟然还说你明年要遇上另外一个男人,周晋毅那么好,再没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你怎么会再和另一个男人好呢?” 我说:“就是就是,你别信那个瞎子的话,都是骗人的!” 岳弯弯说:“所以,我现在就去把王品优追回来,我必须要证明这个瞎子的话是错的!” 第140章 甜过初恋 我和岳弯弯离开了城隍庙,一起来到了王品优的律师事务所。 可事务所的秘书小姐告诉我们,王律师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正在家里休息,没办法来上班。 岳弯弯软磨硬泡,终于从秘书小姐那里拿到了王品优的家庭地址。 我和她又开车来到了王品优居住的小区。 下车前,我还鼓励岳弯弯:“岳弯弯,你一定要加油努力,把王品优给追回来!别让他觉得你是那种,随随便便上了就可以不负责的女人。” 岳弯弯得了我的鼓励,满怀激情。 快走到王品优家门口的时候,她的手却有些发抖,不安的问我:“刘薄荷,要是他待会不理我怎么办啊?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你陪着我,我的胆子也比较大。” 虽然我觉得这种事情,外人在场会显得不太好处理,可是我摸到岳弯弯的手真的在发抖,我想她真的有些紧张,于是我答应了她的要求。 我们小心翼翼,走到王品优家门口按门铃。 等待开门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读书时代,陪着最好的同学,一起去和心爱的男生告白。 那感觉,我觉得我比岳弯弯还要紧张一些。 漫长的按铃后,里头的门才终于打开了,来开门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长得很年轻,穿着衬衫套裙,衬衫的领口有些不齐整,像是故意被人揉开过。 我一眼便看清楚,刚才那漫长的按铃与漫长的等待里,里头屋子里正在发生什么事。 我都能看得清楚,岳弯弯这个老司机没可能会看不清楚。 那开门的女孩瞧见我俩站在门外,挺客气有礼的朝我们笑了笑,问道:“你们是找品优吗?” 岳弯弯呆住了,半晌没反应,我替她回答:“是的,我们是来找王律师。” 那女孩这才给我们开了门,招呼我俩进门去。 我和岳弯弯刚一走进屋里,就见王品优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穿着居家衣服,脸色有些红,估计是病了。 看到我俩时,王品优脸上迅速滑过一丝惊讶。 那女孩似是捕捉到了什么,主动开口对王品优说:“品优,这两位小姐是来找你的。” 王品优点点头,挺尴尬的站在原地咳了一声,淡淡说:“哦。” 然而他也只是说了一个“哦”,再没了下文。 我猜想王品优此刻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里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曾经和他上过床的女人。 想来想去,这里也只有我的身份不是那么尴尬。 于是我主动对王品优说:“王律师,我和岳弯弯有些事情想找你谈谈。不知你是否方便?” 王品优用怀疑的目光扫了我一眼,问:“什么事?” 我正要开口,岳弯弯却忽然抢在了我的前头,对王品优说:“也没什么事,王律师,就是上次我托您给我办的那个离婚案子,我现在突然就决定不离了,我怕您已经在开始着手准备,所以路过了,就特地来跟您说一声,也没什么事。” 岳弯弯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明明说着撒谎的话,可她抖也没抖一下的,我实在佩服她这扯谎话的能力。 难得王品优竟也配合起岳弯弯,合着在他未婚妻子前撒谎道:“哦,就是上次你和我说的离婚案子啊,你决定不离了也好,毕竟做离婚案子也不是我的专长。” 我这才捕捉到王品优未婚妻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和缓的颜色,仿佛终于放下了对我俩的戒备。 岳弯弯闻言,笑着对王品优说:“既然事情说清楚,那我们就先走了,提前恭喜王律师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王品优嗯了一声,也笑着回应岳弯弯:“谢谢祝福。” 王品优的未婚妻子就站在他身边,甜蜜的仰头朝他一笑,这一笑可以直接诛心。 我都看得为岳弯弯心痛。 岳弯弯却故作轻松,又和王品优笑着说再见后,才拉着我的手,离开了这屋子。 走到小区停车场,岳弯弯已经飙泪成一个水人。 我说:“岳弯弯,你何苦呢?刚才你就该在他妻子面前揭露他的罪状,妈的始乱终弃,还想和别人结婚?你不揭发他我去揭发他!” 岳弯弯把我拉了回去,说:“人家都搞到床上去了,你没看到那女的衣衫不整的,妈的我是犯贱才会去找他,这种破坏别人结婚的事情,我岳弯弯才不屑与做!” 我说:“你不做,那上次带我去破坏周敬尧婚礼又算是什么事?” “那个不一样!”岳弯弯说,“我和周敬尧就是闹着玩玩,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年纪小不懂事,我气他为什么甩了我,可是王品优不一样,王品优也没对不起我什么,两次和他上床,两次都是我喝多了几杯迷迷糊糊故意勾引他,这也怨不得他。” 我说:“原来如此,那你之前也没跟我说实话呢。” “我说实话了!”岳弯弯说,“可我没想到他这么快要结婚,我原本还想吊着他一会儿,再和他说其实我心里也有他的,可谁能想到他这么快就要结婚了,他妻子看起来这么贤惠,一看就是个居家必备的好妻子,我这么爱玩,就算结婚了也无法做他的贤内助,算了,我还是不害王品优了!” 哭够了后,岳弯弯对我总结道:“瞎子的话可能真的是对的,刘薄荷,不如我认命吧。” 岳弯弯与我说这句话时,我正开着她的少女心粉红色宝马,穿梭在这个城市的高架桥上,堵得死死的,天气似是要下雨,黑云压城,衬得天空格外压抑,心情也是。 我们的车子在车流的中间,我一眼往前望去,感觉自己置身在蜿蜒河流中,压抑逼仄,心情焦急,转头看岳弯弯时,却发觉她脸色平和了许多,流过泪的脸颊不显愁苦,只显清秀,城市的霓虹灯光映衬在她干净的脸庞,像是有光影在她脸上浮动,跳跃,编织,一时只觉无比动人。比那花样年华里的张曼玉还要落寞美丽动人。她就注定该像花样年华里的张曼玉一样,美人都是要孤独终老,得不到真爱的。遗憾才是美嘛。 夜晚,我把岳弯弯送回家中后,特意把王品优给约出来。 虽然王品优要结婚了,我还把他约出来,显得有一些不太厚道,可是有些事情我是要和他讲清楚的,以免他日后后悔一生,若是我讲了他还是没有作为,那就让他孤独的老去吧。 我把王品优约在一家有吧女唱歌的清吧,吧名叫做“忘寂吧”。 等待王品优的时候,我跟酒吧里的啤酒妹要了半打科罗娜,还夸她的工服:“你们科罗娜公司这工服不错,改良过后更好看了。” 啤酒妹瞧着我,还问我:“小姐您以前见过我们的工服啊?” 我说:“对啊,见过,当然见过,而且见过很多次。” 一直等不到王品优来,我还接到了周晋毅的一个电话。 周晋毅语调慵懒问我:“在哪呢?” 我说:“我在调戏啤酒妹呢。”又问他,“你在哪呢?” 他说:“我在外头和客人吃饭。现在也在调戏啤酒妹。” 我说:“哦。” 他笑笑,又问我:“要不要我去接你?今晚心情不错,想找个地方和你培养培养感情呢。最近发觉啤酒妹对我都冷淡了,尤其是那方面,你怎么回事?” 我说:“哦,有这回事吗?可是啤酒妹说了,她今晚约会完了,哪里都不去,就回家去看她女儿睡觉。” 他说:“回家也行……”顿了一下,他说:“那等你女儿睡觉后,我再找个刺激的场地和你培养陪感情。啤酒妹,这样可好?” 我笑着打断他:“你调戏够了吗?今晚这么闲,都不需要去调戏别人了吗?” “还是要的,人在江湖漂,什么人都得调戏一下不是?”他叹口气又说:“可是自从调戏了啤酒妹,再去调戏别人,也觉得她们没啤酒妹滋味好,像那个卖水蜜桃阿姨招牌上写的,啤酒妹是甜过初恋——” 第141章 狐狸精 王律师姗姗来迟,我喝了一瓶啤酒后,他才过来。 来的时候,行色匆匆,向我道歉:“抱歉抱歉,家里有点事就耽搁了。” 我说:“没事,你也不是一次两次让我等了。都说贵人事忙嘛,你以前让我等我就耐心的等,现在就多等你一两个小时,又有何妨?” 王品优笑笑说:“你今天约我出来,是打算新仇旧恨一起和我记呢?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记仇倒是一流的。” 我说:“我年纪也不轻了,女儿都生下来了。你们谁能和我比?” “确实不能和你比。”王品优端起我推给他的一杯啤酒,喝了一口,挺感慨的道,“你连钻石王老五都吊到手,含在嘴了,我们的确都不能和你比啊。”放下酒杯他看着我说:“我当初第一眼见你只觉得你白得过分,没想到你真能把周晋毅收服了,这些年也没见他缺过女人,怎么最后就落你手里了呢?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毒?他和我提起你的时候,都说‘我们家小薄荷丫……’哎呀,简直肉麻死我了!能不能别介了!” 我说:“他真这样在你面前说我的?”皱皱眉又说,“脸都被他丢光了!” 他点点头,笑着说我:“少嘚瑟,知道你心里正高兴着呢,骗得了全天下、骗得了周晋毅、你唯独骗不了我!” 我说:“是是是,王律师,还是你了解我。你在我心里,就跟再生父母似的,不停指导我走向光明,这些年多亏了你,给我指路明示,我才能走得这么顺通!” 王品优叫我少拍马屁,说道:“有什么就说,我知道你今天叫我来,不是来说这些的。” 我心想,王品优果然生得一颗玲珑剔透心,他这么聪明懂得察言观色,又岂会不明白岳弯弯对他一片痴心?也许,他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这种男人其实挺可恶的,可是我又不能对他恶言相对,毕竟他曾经那样帮助过我,想想,我的心又开始纠结。 我把岳弯弯对他的一系列感情罗列出来,试图打动他,然而他在听完之后,却表现得十分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 我说:“你真的不要和岳弯弯说清楚吗?” 王品优说:“没有什么好说清楚的,我的确和她在一起过,有过两次,每次她都说她对我只是玩玩。原本我不相信的,可是听多了我就相信了。我年纪不小了,家里催婚催的急,刚巧碰上一个看对眼的,想着干脆就将就结婚算了。处着处着现在也有一点感情了,昨天她告诉我,她已经怀孕了。” 哦,她已经怀孕了。 多么理直气壮的理由啊。 他如此无情,我也挺无情的对他说:“想你这样错过岳弯弯,以后应该会一辈子后悔。” 他说:“我也争取过的,可是争取的次数多了,我就以为没机会了。”顿了一下,他肯定的说:“我不会后悔。” 我说:“但愿如此。”又笑着对他说:“不过你结婚的时候我就不去了。” 王品优问我:“为什么不来?” 我说:“等你下次结婚我再来。” 王品优反应过来后,哼一声说:“刘薄荷,你心挺狠的啊!” 我说:“彼此彼此。” 回家的途中,我接到了舅舅的电话。 我接起电话,喊了一声“舅舅”,回应电话的却是我妹妹,李嫣儿。 李嫣儿在电话里头关切的问我:“姐姐,你上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这会儿都八月底了,我过几天就准备搭车去学校了呢。去学校之前我想先去找你玩玩可以吗?” 我当然说“好,非常欢迎”,至于大学录取通知书被取消的事情,我故意没有和表妹提起,我担心她会和舅舅说,舅舅若是知道这事,又该为我担心了,一想到舅舅为我掉眼泪的脸,我就心里难受。 回到家,周晋毅正在陪刘一笙看电视。 见我晚归,周晋毅对刘一笙说:“你妈现在能耐啊,都会把你一个人抛在家里,去外面和野男人约会了。” 刘一笙闻言,挺气愤的看我一眼,哼了一声说:“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这是抛夫弃女!” 我扶了扶额,说:“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成语?” 刘一笙回答:“是周叔叔教我的,叔叔说你这样就是抛夫弃女!妈妈,我都这样惨了,你能不能对我好点,多点陪我,别再抛夫弃女了!呜呜!” 我气咻咻走到周晋毅身边,对他说:“你能不能别教坏我女儿了?什么抛夫弃女?你给她说清楚!” 周晋毅见我生气,这才和刘一笙说:“行了行了,别再生你妈妈的气了,叔叔刚才不是和你说了,你妈妈就算是抛夫弃女,她最爱的也还是你啊,不管她和谁去约会,她心里都是最爱你的。” 刘一笙颠颠的走来,抱住我的腿,笑嘻嘻仰头看我说:“妈妈,你心里最爱我是不是呀?那我明天要去逛商场,你和周叔叔陪我去逛好不好?” 我说:“好,妈妈陪你去逛商场,不过你周叔叔很忙的,他忙着陪狐狸精吃饭工作,没时间陪你一起去,我让岳弯弯阿姨陪你一起好不好?” “也好。”刘一笙勉为其难答应下来,转头又问我,“妈妈,什么是狐狸精?” 我告诉刘一笙:“狐狸精就是专门来和妈妈抢走周叔叔的女人!你以后要是遇见周叔叔在泡狐狸精,一定要帮妈妈打倒狐狸精知道吗?” “好!”刘一笙特别乖巧的说,走到周晋毅眼前,手指着周晋毅,特别凶狠的说,“周叔叔,你要是敢去泡狐狸精,你就死定了!” 周晋毅握着刘一笙的小手,说,“好,叔叔以后不泡其他狐狸精,就专泡你妈妈一只狐狸精!” 刘一笙忽然就疑惑了,“妈妈也是狐狸精吗?那一笙也是小狐狸精咯?” “当然不是!”我说,“我们一笙是小天使,别听周叔叔瞎扯!一笙才不是狐狸精,一笙是妈妈最爱的小天使!” 周晋毅不搭理我们母女俩,自己走上楼去冲凉洗澡了。 我哄刘一笙睡觉后,才回到房里去。 周晋毅已经洗好了澡,坐在沙发上等着我,见我进屋,他要我走过去。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他两只手突然捧着我的脸,问:“你今晚去见谁了?” 我答:“奸夫!” 他笑:“好一个奸夫!让老子看看他奸你哪里了?” 说着话他开始翻我衣服裙子,手指着我的腿说,“你这是自己撞伤的,还是被男人掐伤的?” 我说:“鬼睡觉的时候掐的。” 他问:“哪个鬼?” 我说:“就是每天睡我隔壁的那个无耻的鬼!” 他一把将我从沙发上抱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问我:“鬼说今天去厨房好不好?够刺激的。” 我说:“当然不好!我女儿还在楼上睡觉!” 他说:“一笙睡得死死的,她不会听到。” 我说:“你怎么知道?万一她半夜醒来呢?” 周晋毅抱着我想了想说:“那也行,却天台,把门锁了,她肯定不会知道。” 我说:“那不行!天台没场地!不适宜!”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子干脆在这弄死你!” 他把我放下来,把我放在那楼梯过道处,我的后背触碰到楼梯角,痛得想死。 还没反应过来,他扶住我的身体,倾下身子压下来,我好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他又快又猛,我想说的话全部被他撞得支离破碎。 回来后,洗了澡,我生他的气,不搭理他。 他拿着礼物来讨好我。 我说:“你走开,不要你的东西。”又提醒他,“你以后洗澡洗干净点,否则不许碰我,你全身上下都是狐狸精的香水味道!” 他哦了一声,说:“真有味道?怎么我闻不出来?” 我说:“你当然闻不出来了,毕竟你和狐狸精日久生情都习惯了嘛!” 周晋毅揉了揉额角,无奈的朝我笑笑说:“刘薄荷,你有时候还挺会演戏的,见着了面就温小姐温小姐的叫,背地里就狐狸精狐狸精的喊,你也不怕她听到了?” 我说:“我有什么好怕的?指不定她在背后叫得我更难听!”又说,“岳弯弯都说了,这种姓温的女人最可怕了,明知道人家家里养着一个,虽然还没结婚,可是关系已经那样好了,却还是缠着那个男人,都不知道该形容她这样的感情是犯贱还是博大了!” 我一语双关,借着岳弯弯的名号,讽刺周晋毅、顺便打击温怡璇,我是没打算与人争什么,可是这个男人一天睡在我身旁,我就必须宣布我对他的绝对占有权。 周晋毅走过来揉的头发,亲我一口,似是安慰的对我说:“你这是生我的气,还是生她的气? 我说:“我都生气!” 他说:“那行,我给你礼物好不好?” “当然不好!”我说,“你以为我那么容易就被一点小礼物征服吗?” 周晋毅语气肯定对我说:“你就是这么容易!” 说着话,他打开了床头柜子,取出一枚戒指套在我手指上,说:“这次你别再取下来了,否则别想我再给你戴上去,这个事情我再不做第四次了!” 我手攥了攥那个钻石戒指,却发现戒指有些大了,我问周晋毅,“这戒指有些大呢,万一丢了呢?” 周晋毅嗯一声说:“那你拿去金店让人截短一点?” 我说:“不好不好,我以前听人家说,求婚的戒指是不能截短的,截短了就结不成婚的,就算结了也注定是要分手的呀。” 周晋毅看我一眼,笑,“可我有说这个戒指是拿来和你求婚的吗?我有说我要娶你了吗?” 我哼一声,背过身子说:“你不娶就不娶,妈的!老娘还不想嫁你呢!” 我话虽然这样说,手却紧紧捏着他送我的戒指。虽然大了一号,虽然他说不想娶我,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归还了。 周晋毅特别可恶的揭穿我:“你不想嫁我把我戒指抱那么紧?”伸手过来揉我的腰又说,“结个屁婚啊?结了还不是要离的,没意思,咱们不结婚,直接来做的吧?嗯?” 他把我压在床上又要了我一回,我捏着戒指掐着他精壮的后背,死命的掐他,故意要让他疼,他也故意要让我疼,每一下都用了重力,我疼得蹙眉,他伸手轻轻抚平我眉间的褶皱。我看着他空落落的手指,突然就做了一个决定。 窗外在下雨,雨点落在窗台上,噼里啪啦的响,像世上最动情的曲调,屋内一片旖旎,夜深了我问他:“我是不是最好的?”他说:“当然不是。” 我难过的想,哎,果然有人还要比我好。妈的! 可是过一会,我又想,(接黑岩作者的话) 第142章 新的目标猎物 第二日,我顶着烈日,打算带着刘一笙一起外出购物,周晋毅还给了我一辆二手车开。 对此我特别不满,我说:“凭什么你送狐狸精的就是红色法拉第,我就要开你这二手的破车?” 我话音一落,刘一笙也帮我一起质问周晋毅,“周叔叔,你为什么不给我妈妈也买一辆红色法拉第,你为什么把钱都拿去给狐狸精花,你这样是不对的,狐狸精会榨干你的钱,到时候你就没钱给一笙买漂亮衣服穿了!” 周晋毅对于我们母女俩一场一合的质问,表现出强烈的头疼状。 我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怎么应付我女儿的话。 半晌过去,周晋毅才对我女儿解释道:“狐狸精没有榨干叔叔的钱,叔叔的钱现在全都在你妈妈那里呢。”说着话,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我,对刘一笙说:“你看到没有?叔叔的钱全部在这卡里了,你要买多少漂亮衣服,就跟你妈妈要钱知道吗?” 刘一笙这才满意的笑笑,拉着周晋毅的手,说:“叔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不是不管我要买多少漂亮衣服,你都会买给我?” “当然。”周晋毅肯定的答。 “以后也会买给我吗?” “那要看你妈妈表现。”周晋毅转而给我施加压力,“万一你妈跟外头的野男人跑了呢?那你就只能去喊其他人叔叔了!” “可我只要周叔叔一个人。”刘一笙转头看我一眼,说,“妈妈,你不许和外头的野男人跑了,造么?我只要你和周叔叔一个人在一起。” 我扶了扶额,心想周晋毅这个混蛋真有挑拨离间的能耐,三两下就让我女儿临阵倒戈。 我把周晋毅推开,拉着我女儿的小手,说:“造造造,妈妈都造了。 刘一笙这才满意的笑,临走前,她说要亲周叔叔一下。 结果走到周晋毅眼前,周晋毅却腹黑阴森得很,说道:“不亲,等下你妈妈说你是狐狸精。” 刘一笙疑惑的问:“狐狸精都会亲叔叔吗?” 这下子,周晋毅被刘一笙堵得无话可说,我就静静看他要怎么回答。 周晋毅自知理亏说不过刘一笙,自己主动抱起刘一笙,亲了她额头一下。 把刘一笙放下来后,周晋毅挺认真的口吻对刘一笙说:“叔叔已经一年没亲过除你妈妈以外的人了。” 刘一笙愈发疑惑:“为什么?可是一笙亲过很多人了!” “那是你,你是小孩啊,”周晋毅耐心解释,“小孩可以爱很多人,可以亲很多人,可是男人啊,尤其是家里有一只母老虎的男人,就只能亲那只母老虎,不能再亲母老虎以外的人了!” 刘一笙若有所思,问:“那叔叔喜欢亲母老虎吗?” “当然……”周晋毅看我一眼,说道,“当然喜欢,虽然有时候凶了一点,悍了一点,但皮肤够白,腿也长啊,脸也还不算丑啊……” 刘一笙又问:“那周叔叔比较喜欢母老虎,还是喜欢一笙,还是喜欢狐狸精?可以排名吗?” “当然可以,”周晋毅难得耐心对我女儿说,“叔叔第一喜欢母老虎,第二喜欢一笙,狐狸精是个什么鬼?叔叔不认识她。” 刘一笙这才呵呵的笑,拍着小手说:“好耶好耶,叔叔第二喜欢一笙。一笙要和幼儿园的老师们说。” 说到幼儿园老师,周晋毅忽然就眯起了眼,问刘一笙:“你老实告诉叔叔,你是不是把叔叔的手机号码告诉你们幼儿园的女老师了?” 刘一笙恍然大悟的嗯了一声。 周晋毅捏捏她的小脸说:“以后不许再和别人说叔叔的手机号码,这几天被你们幼儿园的女老师电话轰炸到要爆了!” 我走过去,仰头不相信的问他:“你真有这么受欢迎?” “就是这么受欢迎,有什么办法?”周晋毅揉揉额角说,“本来也不想和你说的,主要是怕你危机感太强,跟其他野男人跑了。” 转瞬,他低头看到我空荡荡的手指时,突然问我:“昨晚给你的戒指呢?又取下来了?” “不是和你说过戒指太大了吗?”我说,“我今天拿去金店看看该怎么处理。” 他俯下头,吻了我额头一下,说:“行,你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 刘一笙走到我们俩人中间来,伸手把周晋毅推开,说—— “叔叔不许吻妈妈。妈妈只能让我一个人吻。” 我被我女儿逗笑,周晋毅倒是识趣,见一笙这样没完没了的纠缠,提前一步先离开了别墅。 周晋毅离开后,我喂刘一笙喝了一碗粥后,打了个电话给岳弯弯,约她一起出来逛街。 岳弯弯正处于失恋空窗期,我一叫她便答应了下来,并与我约好了见面的地点。 刘一笙在车上问我:“岳弯弯阿姨是不是真的是月弯弯?” 我说:“是,岳弯弯阿姨比天上的那轮弯弯的月还要美。” 刘一笙说:“可是我觉得妈妈也很美。比幼儿园的老师都要美。” 我问:“为什么呀?” 刘一笙说:“因为周叔叔喜欢妈妈,不喜欢幼儿园的老师啊!” 我:…… 我们和岳弯弯汇合后,三人一起逛名品店,但我的目标十分明确,我只打算去逛金店。 我来到一家规模还挺大的金店,拿出周晋毅送我的戒指,问那店员:“有没有方法在不截断戒指的情况之下,把那戒指的尺寸缩小一号?” 然而店员给我的回答却是否定,除了截短,戒指是无法缩小的。 岳弯弯见我苦恼,给我建议道:“不如买条链子串起来戴着。” 我眼睛一亮,说:“也可以啊!” 于是在我和岳弯弯细心挑选之下,我们挑中了一条玫瑰金链子,很简单的款式,没有吊坠,敲好合着我的戒指戴着,很是般配,连店主看了都夸我们的眼光好。 我看一眼链子的价格,虽然有些贵,但是价格也还在我所能接受的范围,于是让店员给我包起来。 刘一笙见我买了链子,吵着说她也要买漂亮首饰戴。 岳弯弯见状,说:“第一次见面还没给你女儿买见面礼,我给她挑一个送她吧。” 岳弯弯不顾我的推辞,在自己认真挑选之后,选了一个活扣的金手环,戴在我女儿白嫩嫩的手上,耀眼夺目,真是好看。 那店员还告诉我们:“孩子长得快,这个手环是活扣的,可以根据孩子的年龄不断调节大小。” 换而言之,这个活扣金手环,可以让我女儿戴一辈子。 岳弯弯高兴的对我说:“那真是太好了,我送你女儿一个金手环,让她一辈子看到这条手环,就记起是我岳弯弯送她的,多划算啊!赶紧给我包起来!” 我见到我们都买了首饰,唯独岳弯弯没有,我也提出要送她一个首饰。 岳弯弯却笑笑说:“我大把首饰呢,你以为你送我我就要?” 我心想也是,岳弯弯那么多金银珠宝,我送她也没有任何矜贵的意义。 倒不如以后选个有意思的小玩意再送她。 倒是我又突然记起周晋毅,认识这么久总是他送我礼物,我还没送过他什么值钱的玩意,不如就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来一个戒指送他。 挑选一番下来后,我看中一颗K金的银钻简单款戒指,价格不贵,但是款式经典,店员问我多少尺寸时,我也说不上来,只依靠自己的感觉,拿了一颗自己感觉对的尺寸戒指,便让店员给我包装。 等待店员包装结账的时候,我们遇到了正陪同未婚妻前来购买戒指的王品优 我见到岳弯弯瞧见王品优与他的未婚妻子如胶似漆挑选戒指时,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我无奈的在心中叹口气,心想,这个世界可真是小啊。 这样都能被他们碰到。 我没有上前与王律师打招呼,王律师看了我们一眼,也装作没看到,继续陪她妻子试戒指。 这个时候,店外头走入一个身材高大,气度不凡的西服男子,(本章其余部分在黑岩作者的话里) 第143章 你别教坏我女儿! 果不其然,该西服男子非常欣赏岳弯弯热心的提供帮助。 他在听得岳弯弯热忱的建议后,十分爽快的说道:“sure,my-pleasure” 岳弯弯很快应用她在国外锻炼回来的纯熟英语,与该气度不凡的西服男子对答如流。 等到项链挑选完毕后,西服男子主动与那店员说:“再包一份,两份一模一样的,送给这位小姐。” 岳弯弯没有拒绝,大方的接受。 等待礼物包装的时候,该男子饶有兴致的继续与岳弯弯交谈,并尝试着跟岳弯弯要电话。 岳弯弯撩了撩她的长卷发,风情万种对那男子说:“可是我的电话,不是随随便便就给别人的喔。” 那西服男子没有被这一点点小阻碍所难倒,他反而觉得岳弯弯愈发有趣了。 最后软磨硬泡之下,岳弯弯才拿起自己一张粉色名片递到他手里,说:“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模特公司电话号码,你如果需要模特走秀,礼仪小姐什么的,通通可以来找我,我这手头上有大把优质大学生资源,最年轻最漂亮的身材最好的都在我这呢,价格那是很好商量的。” 西服男子接过了岳弯弯手中递来的名片,赏识的说道:“great,你很棒,不仅漂亮,还很有生意头脑,今晚可以约你出来喝一杯吗?” 岳弯弯为难的看一眼时间,又看一眼我,说道:“可能没时间呢,我这会还在陪老朋友逛街。” 为了不妨碍岳弯弯猎取新目标猎物,我赶紧说道:“岳弯弯,我和我女儿今晚都很忙的!你不用理我,赶紧和这位先生去约会吧!” 尽管我这么说,可岳弯弯也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她十分矜持对那男子说道:“如果今晚有时间,我们再电话联系好吗?” “好的。那今晚有机会再见。” 那西服男子没有再多做纠缠,拿着两份礼物袋子,一份自己带走,一份送给岳弯弯,绅士的与我们告别后,很快便风度翩翩的离开了。 他的身姿高大,走路带风似的,背影看起来挺括颀长,绝对的谋杀女性的背影杀手。 连我也不知不觉目送他走了好远好远,倒是岳弯弯,钓到了新凯子,还故意表现得兴致缺缺。 我知道她正在心里嘚瑟呢,走过去一拍她肩膀,鼓励她:“今晚赶紧去约会,好好吊着他,不要让他再走了。” 岳弯弯笑笑,很自信对我说:“你以为他还走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我无奈的笑一声,一抬头便瞧见目光正朝我们这边望来的王品优。 王品优的眉头紧蹙,目光正死死钉在岳弯弯脸上,岳弯弯却佯装不见,跟我说她要去上一趟洗手间后,便走出了这个金店。 我看着转身就走的岳弯弯,再看一眼王品优,突然就记起,刚才岳弯弯帮西服男人挑选首饰的时候,王品优可是全程都在一旁关注的。 他此刻这道虎视眈眈的目光,不是是吃醋又是什么? 我有些不明觉厉,转瞬便又看见王品优丢下自己的未婚妻,朝金店门外走出去了。 我一看,他这离开的方向,还恰好是岳弯弯刚才离开的方向。 我愈发不明觉厉,刘一笙拉了拉我的衣袖,仰头问我:“妈妈,岳弯弯阿姨去哪里了?” 我说:“岳弯弯阿姨应该是去处理三角关系人情债咯!” 刘一笙眨着大眼睛又问我:“妈妈,什么是三角关系人情债?” “三角关系人情债就是……”我蹙眉说,“一笙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个债很难搞得定的,很容易受伤,轻伤就是心破一个洞,重伤有可能就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 我说完这句话,转瞬再抬头,便发现王品优的未婚妻子,也朝金店外走了出去。 而她走的方向,恰好又是刚才王律师与岳弯弯离开的同一个方向。 我心想,这个事情可能有些不妙,赶紧和店员说了一声,连东西还没拿我就追了出来。 我和刘一笙一起来到距离洗手间不到五米的地方,远远的,我就瞧见王品优的妻子站在一家玩具店的门口。 而我的目光越过王品优的妻子,再往前看去,就瞧见王品此时正优情绪激动,旁若无人的拉住岳弯弯的手臂。 俩人站在人来人往的洗手间门口,王品优大声的质问岳弯弯:“你为什么还是这样死性不改?见个男人就扑上去?你能不能别再这样犯贱了?” 我估计岳弯弯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男人说她犯贱,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打王品优一巴掌也算是客气了。 岳弯弯只是冷笑一声,仰头看着王品优说:“你他妈都要结婚了,还管我犯不犯贱做什么?我就是去和他睡觉又管你屁事!你可以和别人睡觉,我怎么就不能和别人睡觉了?你他妈的以为只有男人有需要,我就没需要了?再说了,他长得多帅啊,至少比你帅,身材也好,六块腹肌呢!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的,你这小身板能和刚才那帅哥相比吗?我现在就算是和他上床,那怎么也是我占了他便宜好吗?我岳弯弯乐意!干你屁事啊!” 王品优估计是被气得够呛,他喘了几口粗气后,竟在暴怒之下,不顾场合,毫无理智的对岳弯弯说,“你他妈别忘了当初在床上的时候,是怎么夸的我,你说我是你所有男人里面最好的最棒的,你敢说你没说过这样的话?” “我说了呀!”岳弯弯撩一撩长发,眨着漂亮的大眼睛说,“我是说过你最棒,可这是有时间限制的!人是会不断改变的!而且还要不断体验的啊!我从前觉得你最棒,不一定现在还觉得你最棒!话说回来,其实你这种水平,也很容易被人取代的。”上下扫了王品优一眼,眼底故意露出鄙夷的神色,岳弯弯又说,“再说了,我在床上对你说的话你就相信了?那都是哄你的!幼稚鬼!” 岳弯弯落下这最后一句狠话,一转身要离开,便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王品优的未婚妻子。 很显然,王品优的未婚妻子,已经听到了他们俩刚才的所有谈话。 岳弯弯脸色短暂的发生变化后,很快又恢复如常,快步走到我跟前,拉着我和刘一笙的手,打算迅速撤离此地。 我也深深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毕竟王品优的妻子还是个孕妇,这万一孕妇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把所有过错都怪在岳弯弯身上,我们都逃脱不了关系,于是我们三人手牵手拔腿就走。 刘一笙算是我们这三人里面比较淡定的一个,她不停回头频频观看身后的动态,观察完了之后还跟我通风报信说—— “妈妈,我看到那个阿姨在哭,那个叔叔在安慰他,不过阿姨好像不理他,自己一个人一边哭一边走了,可是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不走上去追那个在哭的阿姨,他是不是不心疼阿姨呢?周叔叔每次见你哭都特别心疼你,特别紧张你,所以周叔叔才特别喜欢你……” 我说:“一笙啊,你话怎么这么多呢?你没看到岳弯弯阿姨和妈妈正在带着你逃命吗?” “逃命是个什么鬼?”刘一笙学着周晋毅的语气对我说话,“嗯,妈妈嫌弃一笙话多,她一定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回去我要和周叔叔汇报这个情况。” 岳弯弯也被我女儿逗笑,上车的时候还问我:“你女儿这鬼灵精的脑回路逻辑到底是像了谁?” 刘一笙一本正经的回答:“周叔叔说我这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全部都是遗传了妈妈!”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无奈的笑,车子上了高架桥,又在堵车,我转头看一眼岳弯弯,她神色再没了悲伤,眼底多了几分淡然与自信。 手机一响,岳弯弯看一眼手机屏幕,笑容十分美丽性感,她动了动 第144章 胖子先告状 我火速赶回家中,今日天气异常炎热,周晋毅却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裤子。 我走过去问他:“这样穿不热吗?” 他笑了笑,不搭理我。 我偷偷瞄一眼他穿黑衬衫的模样,虽然黑色衣服愈发衬得他身型挺拔颀长,也显得他很是英俊好看,但是我真心觉得太热了,何况他都已经有我了,为什么还每天穿那么好看? 他像个丈夫似的询问妻子:“你今天都买了什么好东西?” 我取出我脖子上的项链给他看,问他:“漂亮吗?” 周晋毅看一眼我的玫瑰金项链,再看一眼项链上他送我的戒指吊坠,说道:“漂亮,不过主要还是项链上的戒指漂亮。”又问我,“为什么不干脆把戒指弄小一圈戴在手上得了?” 我说:“那怎么行?戒指截断了运气就不灵光了!我必须和你永远截不断。有木有?” 周晋毅还没有回答,刘一笙举着她的小手腕,答道:“有!” 我夸夸我的刘一笙:“乖乖!你真是妈妈哒小公举!” 刘一笙举完了手,把手腕凑在周晋毅眼前给他看,问道:“周叔叔,你快看我的手环好看吗?是岳弯弯阿姨买来送我的!岳弯弯阿姨还说,我戴着这个手环就会记着她一辈子!叔叔,你要不要也买个手环送我,这样我也可以记住你一辈子!” 周晋毅笑笑,说道:“一笙这手环真好看,比你妈妈戴的项链都好看,等你生日了,叔叔送你一个比这更漂亮的手环,不过叔叔不需要你记住我一辈子,你只要记住你妈妈一辈子就好了。” 转头,周晋毅又问我,“刘薄荷,你们母女俩今天这穿金戴银的,早上是去抢劫金店了吧?” 我笑了笑,取出刚才买给他的戒指,把那戒指丢给了他,说道,“是啊,我去抢劫金店了,顺便还抢了一份给你,你拿去戴吧。” 他兴致缺缺接过我的礼物盒子,打开那首饰盒子后,他把那戒指取出来,随意试着往手指上一套,竟是难得的合适。 周晋毅看着我送他的戒指,笑了笑,突然问我:“可以不戴吗?我从来不戴首饰。” 我脸色立即大变,瞪他一眼,“你说呢!?” 刘一笙也附和着我说道:“周叔叔,你一定要戴,这是妈妈用辛苦存下来的钱给你买的,虽然你早上给了我妈妈一张你的卡,可是刷卡的时候,妈妈说你的那张卡,已经被其他狐狸精刷爆了,所以妈妈今天给你买的戒指,都是用自己的卡刷的!” “什么狐狸精?你少听你妈瞎扯,叔叔没有养狐狸精。” 刘一笙继续说:“妈妈没有瞎扯啊,她真的用自己的卡结账的!这张卡本来是妈妈准备留下来,给我读书学习用的不动基金,但是妈妈为了周叔叔你,竟然连我的不动基金也动用了!” 最后,刘一笙总结道:“所以,周叔叔,你一定要好好戴着戒指,尽快想办法,把我那些不动基金里的钱给补全了。还有,不许你以后再拿卡去给狐狸精刷了,否则我妈妈一没钱就拿我的卡去刷,我的损失很大呀!” 周晋毅闻言,揉了揉太阳穴,挺讽刺的对我说了句:“刘薄荷,你把你女儿教得真好。” 我说:“还好还好,”尴尬的补上一句,“其实很多都是她自己无师自通学来的,真不是我教的。” 周晋毅戴着我送给他的戒指,手指转了转,忽然对我说:“可是刘薄荷,我从不戴首饰的。” 我“哦”了一声,突然想起认识他这么久以来,我的确是从未见到他戴首饰。 我正要松口说‘既然你不戴那就不戴了呗。’ 转瞬却又听到周晋毅开口道:“不过既然你要我戴着,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戴着吧。万一弄丢了,你可别来找我麻烦。” 说着话的空隙,我当真瞧见周晋毅把戒指一拧,弄到手指底端,再没有取下来的打算。 我说:“好。”转而给他施加压力,“你既然戴了开头,就要一直戴着,以后不管穿多好的衣服,都不许嫌弃我的戒指是个便宜货。” 他笑笑说,举着他手里的戒指对我说:“哪个不要命的,敢说啤酒妹送我的戒指是便宜货?马上叫他过来和我谈话!我保证不弄死他,我让刘薄荷和刘一笙两母女,一人一口口水喷死他!” 刘一笙挺较真的对周晋毅说:“叔叔胡说八道,口水那么小,怎么能淹死人呢?” 周晋毅没有再搭理一笙无边无际的问题,转而挺吃味的对我说,“准备一下吧,刘斯承说要见见母女。” 刘一笙听见“刘斯承”,立即反应过来。说道:“爸爸,是爸爸要见我们吗?” 周晋毅哼一声,对我说:“对,是刘斯承自己要求的,他说必须再见你一面,也必须再见一笙一面。他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心想,我和刘斯承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去见刘斯承的一路上,我心情很是低落,说不出为什么低落,低落之中还夹杂着一丝矛盾。 我有些担心刘一笙会离我而去。 相比于我的低落,刘一笙得知自己要去见刘斯承,心情却高涨得有些过分。 她一路在车上蹦蹦跳跳,时而问我“妈妈,今晚我可以回家和爸爸睡觉吗?”时而问周晋毅“叔叔,今晚我把妈妈借给你,你要好好疼她哦”,又摸着我的头发,做安抚状,学着我从前安慰她的样子,对我说,“妈妈乖乖,你是一笙的好妈咪!” 我被她逗笑了,伸手捏住她小小的手,转头亲了她一口。 等红灯的时候,周晋毅指了指他的脸颊,让我也亲他一口。 我笑了笑,凑过去亲他脸颊一口,他嘴角勾起,日光之下他笑容灿烂好看得过分,璀璨耀眼又炫目逼人。 我在这个时候接到了我表妹陈嫣儿的电话,表妹在电话里头告诉我,她现在在车站,问我方不方便过去接她。 我诚实对陈嫣儿说,我这会和我女儿赶着去见一个人,可能没时间过去接她。 陈嫣儿在电话里头的情绪忽然有些失落,答道:“姐,那就算了吧,我现在先回学校,有时间再找你玩。” 挂了电话,周晋毅问我:“是谁的电话?” 我说:“是我表妹的电话。” 周晋毅若有所思,问:“你的表妹姓陈?” 我说:“是呀,你怎么知道?” 周晋毅冷笑一声,我觉得他这笑声还有些诡异。 转而见他从车座旁,抽出一份新的录取通知书给我,说:“你以后眼睛睁大一点,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我打开那录取通知书,看着他,激动的尖叫,问他:“你怎么帮我拿到的?” 他笑笑说:“没怎么帮,就是给你们学校出了一点钱,说我要帮他们修那座综合实验楼,他们就立即过来拍我马屁了!” 我激动不已,抱着我的录取通知书,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我把脑袋搁在他肩上,说:“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要怎么报答你才好?” 他轻轻把我的脑袋推开,说道:“我不需要你报答我,我只要你,待会别带着你的女儿跟其他野男人跑了!” 刘一笙捕捉到“野男人”立即向周晋毅告状道:“周叔叔,妈妈好像真的在外面有野男人了,她刚才和我去逛金店,还嫌弃我话说太多呢!” 我说:“一笙,你不许做小胖图(叛徒)!” 刘一笙努努嘴,低声咕哝一句:“我不是小胖图,我是妈妈的小天使!” “小天使会像你一样‘胖子先告状’吗?”我问。 “不会。”刘一笙扁着小嘴答道,“可是小天使也会长胖,胖着胖着就是小胖图了……” 周晋毅将车停靠在车库,走下车后,抱起车后座的刘一笙,说:“好,我们一笙就算长胖了,那也是个最可爱的小胖图!” 说着,他把刘一笙架在脖子上,拉着我的手,一路走出了车库。 这已经是我们三人这么久相处下来的模式,刘一笙喜欢架在周晋毅脖子上,周晋毅也乐意被她骑在头顶,有时候还被她使坏的抓几根头发出来。 来到与刘斯承约好的目的地,隔着远远的距离,我一眼瞧见了正在露天卡座上等待着的刘斯承,还有刘斯承的妻子以及孩子。 多日不见,刘斯承脸色显得有些憔悴,而他妻子在生过孩子后,身材比从前更显丰腴,俩人站在一起,十分有夫妻相。 被架在周晋毅脖子上的刘一笙,骑得高望得远,她很快便瞧见了,正朝我们这边望来的刘斯承,她吵着要周晋毅把她放下来。 周晋毅将她放下来后,(本章其余内容在黑岩作者的话里) 第145章 好好说再见 周晋毅看出了我的心思,走过来轻轻揽住我的肩,在我耳边说:“走,过去看看。” 我这才在周晋毅的陪伴之下,来到刘斯承与他妻子的卡座处坐下。 刘斯承的妻子手里抱着一个婴儿,是个男孩。 我客气的与刘斯承的妻子打招呼,并由衷的夸奖孩子:“长得好可爱,皮肤好白,眼睛好大,好像哥哥小的时候。” 刘斯承的妻子客气的与我说了声“谢谢”后,再无下文。 我知道她心里提始终防着我,直到这一刻,她也没有卸下对我的提防。 可其实我并不太在意,她对我的提防与想法。 刘一笙抱着刘斯承,死活不肯松开,我瞧见刘斯承的妻子脸上,分明滑过不悦之色。 刘一笙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小孩,她感觉到阿姨对她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友善后,也不再死皮赖脸缠着刘斯承的妻子,只专心和刘斯承玩闹。 刘斯承始终是刘一笙的亲生爸爸,血浓于水,关系冲不淡,即便隔了好长一段时间不曾见面,再次见面俩人依旧玩得很开,仿佛之前的分离都不算是分离。 刘斯承与刘一笙玩了一会后,便对刘一笙说:“一笙,你去和你周叔叔玩好不好?爸爸有话想单独和你妈妈说说。” 刘一笙立即说:“不好不好,周叔叔不喜欢其他人和我妈妈讲话,他会不高兴的!”转头一本正经对刘斯承说:“爸爸,就算你是我爸爸,你也不能做周叔叔不高兴的事情哦!” 刘一笙讲这番话时十分严肃认真,不容置疑。 周晋毅走到刘一笙身边,对她说:“周叔叔没有不开心。一笙,你爸爸和你妈妈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小孩要懂得体谅大人才是啊,叔叔带你去那边玩好不好?” 刘一笙听到周晋毅这么讲,这才愿意让我和刘斯承单独聊天。 我和刘斯承一起走入里间的时候,瞧见刘斯承的妻子正用担忧的目光,朝我们这边的方向望来—— 我转头对刘斯承说:“你该多安慰她多陪伴她的,生完孩子的女人,其实很没有安全感的。” “我知道。”刘斯承叹口气,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疲惫,“可我也只是到最近才知道。六年前你生下孩子我就对你不闻不问,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太年轻不懂事,也太固执。对不起,薄荷。” 我说:“都过去了,你还提做什么呢?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我看到你儿子了,真可爱,好像哥哥小的时候。” 提起小的时候,刘斯承不由地苦笑。 他眼睛空洞洞望着前方某一点,突然问我:“薄荷,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我说:“我当然记得,每一件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刘斯承转头看着我,目光真诚,突然笑了,“我也记得。你小时候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我最近总是做梦,梦见第一次见你的那天,你坐在福利院的院子树下,仰头对我说你会骑单车,还说你以后要跟我骑单车,可是后来,我们骑着骑着就忙着读书学习,爸爸妈妈也不让我们再玩单车了。” 我说:“哥哥你记错了,我们之所以不玩骑单车,那是因为你学会了开汽车呀!你18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给你买了车,你有了汽车怎么还会骑单车呢?” 他干笑着,失落落对我说:“是呀,我怎么都忘了呢?薄荷,还是你记性比较好,这些年你不在我身边,妈妈也总说我记性变差了,很多事情我现在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我说:“人的记性还是不要太好比较好,记住那么多事情,其实也不太快乐的,哥哥这样就挺好的,要一直快乐下去。” 刘斯承嗯了一声,忽然转过头去,再回头时,他声音里头有哽咽,对我说:“薄荷,谢谢。” “谢什么呀?”我说,“我才应该谢谢你,若不是哥哥帮我,我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也许像福利院最后没着落的小孩,变成一个路边要饭的。” 刘斯承说:“我谢谢你那些年的陪伴,你的陪伴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我想起我和刘斯承一起度过的青春期,就像在思念哥哥与妹妹度过的日子一样,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听CD,家里好多张好多张CD,我们一张一张的听过去,从周杰伦听到叶惠美又听到七里香,那个记忆里的秋千一直回荡在我心里,永远不会磨灭,现在每当我听到一首熟悉的旋律响起,我就总想起那些和哥哥一起度过的日子,每一个在当时看来无聊的午后,都变成现在无法忘怀的牵挂,那是生命中重复最多次,却再也回不去的,我生命之中最重要的日子。 我说:“哥哥,对不起,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你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却没有办法陪伴你一直走下去,其实我曾经尝试过要努力接受,可是连天也不给我们机会,你可以原谅我吗?” 刘斯承眼眶忽然红了,他转过头,故意不让我看到他的眼睛,悔恨的对我说:“不是天不给我们机会,是哥哥自己不给自己机会。五年前你来找我,其实我猜到了你想来和我妥协,可我的骄傲不允许我自己答应你的妥协,所以我拒绝与你见面。结婚之后,我每一日每一夜都在后悔煎熬,我多么希望你再回来找我一次,可上天也只给我这么一次机会,错过了这一次,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是我自己把我们的关系推到绝境,是我,都是我……” 刘斯承悔恨的追忆往事,我在他只言片语之中,得知了原来他五年前真的知道,我尝试过来向他妥协过的。 可他最后并没有挽留我。 我没有怪他,也许他当时没有挽留我,我可以留下来,却终究一辈子过得不开心。 因为他始终不是心中爱的那一个,他是我的哥哥,这一点认知,不管时间如何推移都不会改变。 我说:“哥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以后要对嫂子好一些。她一定很爱你,所以才在知道我们所有的事情后,还这样对你不离不弃,而且她从前还对我们的一笙那么好。” 提到他的妻子,刘斯承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半晌,刘斯承才说:“对,人始终是要往前看的,我真的很庆幸自己遇见了她,她特别包容我,有时候发脾气,她就偷偷的委屈偷偷的哭,没有对我任何一句怨言。” 我由衷的说:“哥哥,那你一定要加倍的对她好呢!” “我会的。”刘斯承语气淡淡又对我说:“一笙和周晋毅相处得挺好的。” “是,”我说,“一笙很听周晋毅的话,有时候连我都唬不住她,周晋毅一出马就把她搞定了。” “那就好,周晋毅肯接受一笙我心里也高兴,”刘斯承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说,“我妻子虽然一直很乐意照顾一笙,但其实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所以一笙让你带着,起初听起来我是无法接受,但是现在,心里反而平衡了些,这也是我这些年对你的亏欠。只是薄荷,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赶紧对刘斯承说:“哥哥放心吧,我已经收到了大学专插本的录取通知书了,很快我就要去读书了呀!” 刘斯承得知这个消息后,也很为我感到高兴。 临走前,他突然问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我犹豫了一下,与他相拥。 刘斯承很快把我身子扯开,对我说:“薄荷,我因为工作的关系,现在打算移民了,你知道的,爸爸妈妈从好多年前就在计划移民,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这一回我们是真下定决心要移民了。也许这个月,也许下个月。也许以后,我们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我说:“……那挺好的,移民也算是爸爸妈妈的一个心愿。” “对,”刘斯承说,“所以薄荷,这是我今天找你出来的原因,我想和你,还有一笙好好的说再见。” 我说:“会的会的,我会好好和哥哥说再见。” 我转过身子去,背对着刘斯承,在刘斯承看不到的地方,唰唰流着眼泪,我一遍遍在心里对刘斯承说:再见,哥哥。 这世界上,有一种生离却像极了死别,明明说着再见,心里却很清楚,再也不会见。 我想,这就是我和刘斯承最后的关系。 回去的时候,周晋毅醋味浓浓的问我:“刘斯承刚才抱你那么紧做什么?” 第146章 这个耳环是谁的? 我被周晋毅的问题给震住了,刚才刘斯承抱我的时候,那门明明是关着的,他怎么会看到呢?莫非他有千里眼? 我说:“你看错了,他没有抱我,就是和我告别。” 刘一笙也附和我:“周叔叔一定是看错了,我爸爸只抱我一个人,他连阿姨都不抱。” 刘一笙说完,又伏在我耳边轻声对我说:“妈妈,我从前骗你了,爸爸说他之所以给我取名刘一笙,是因为他说他这一生只爱我妈妈一个人,可这是个秘密,他要我保守秘密一辈子,死了也不能说出去。” 我听着我女儿的话,眼泪毫无预兆的滑落。 周晋毅见我掉眼泪,问刘一笙:“你和你妈妈说什么了?你把她说得都哭了?” 刘一笙这才察觉到我的泪,举着她的小爪子来帮我抹眼泪,说:“妈妈不哭了,妈妈不哭了,一笙错了,一笙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我哽咽着对周晋毅说:“她什么都没说,我就是沙子进眼睛了。” “沙子进眼睛?”周晋毅冷哼一声,明显不相信,还凶悍的威胁我一句:“啤酒妹你再想他一下试试!看我不弄死你!” 刘一笙眨着大眼睛问周晋毅:“爸爸为什么总叫妈妈啤酒妹?我也可以叫妈妈啤酒妹吗?” “当然不可以,”周晋毅严肃的对刘一笙说,“啤酒妹是周叔叔一个人叫的,你不可以不尊重你妈妈,一定要叫她妈妈,懂吗?” “嗯,懂。”刘一笙耷拉着小脑袋,认真的回答,“周叔叔就可以叫妈妈啤酒妹,一笙就不可以叫妈妈啤酒妹。”转而学着周晋毅的语气问道,“可是啤酒妹是个什么鬼?” 周晋毅一边开车,一边心情极好的回答:“啤酒妹就是啤酒妹,街边卖唱,路边扎营,特别狡猾,特别小气,特别会对周叔叔下毒的心机girl……” 下车的时候,我在周晋毅车上,找到一个女人的耳环吊坠。 我把刘一笙交给钟点工阿姨带走后,特别不好的语气质问他:“这个耳环是谁的?” 周晋毅看一眼我手里的耳环,一脸无辜状,说:“我怎么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哼一声,醋味浓浓对他说:“指不定就是在和狐狸精在车上滚的时候,不小心掉下的!你敢说不是?” “我怎么不敢?”周晋毅笑一声说,“我每天回家弄你都没精力,还怎么弄狐狸精?” 我说:“谁知道你死不是弄了狐狸精,所以回来才没精力的?” “那你就试试我有没有精力。”周晋毅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我,他动作极快,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上半身已经倾下来。我耳边听到皮带金属搭扣劈啪作响的声音,知道他很快又要开始不分场合的压榨我,我赶紧大声说:“你别这样,这是停车场。”周晋毅的手已经蹭到了我,咬我耳朵一口,嗓音低沉沙哑:“这停车场就你我两个人,就我们这一辆车,你担心什么?” 我把他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开,他紧紧拥着我的肩,头埋在我的颈间。我今天穿的裙子,他动作又快又猛,我再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我下意识将脑袋不停往后仰,又害怕停车场里突然来个什么人,我用裙子挡住了脸,死活不让自己曝光,周晋毅特别邪恶的伸手,来扯掉我盖在脸上的衣服,还告诉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想在车上弄你。下车看到你的腿时,我就在想这双腿盘在我身上的滋味应该不错,后来见你穿工裙在酒吧里走来走去,我就在想用什么姿势弄死你比较好。”我用力掐他一把,狠狠掐他,我想他估计痛到了,好看的眉眼紧紧蹙在一起。 我表妹李嫣儿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打进来。 周晋毅帮我拿起电话,正要摁掉,我阻止了他。 我估计李嫣儿这么晚了找我应该有急事,于是我不耐对周晋毅说:“你快点。完了我要接表妹电话了。” “我不,我的水平能快点完事吗?”周晋毅眉眼凶悍看着我,势在必得的表情,手愈发用力揉着我的身体,另一只手帮我摁了手机接听摁键,又摁了扬声器后,把手机放在我身旁,说,“那么着急就现在接听。” 我隐忍着声音“喂”了一句,李嫣儿在电话那头对我说:“姐,我这会在车站,今天回学校的班车误点了,我一直等不到汽车来,你现在方不方便过来接我一趟啊?” 我一听,正想说话,周晋毅用力撞我一下,我下意识发出惹人遐思的声响,李嫣儿察觉到了异常,又问我:“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方便?” 我用力掐着周晋毅,隐忍着快要承受不住的声音回答表妹:“方便。嗯,你把你的地址发给我,我这就过去接你。” 李嫣儿一听,高兴激动的直说“好”,很快便挂了电话。 我听到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声音,身子才完全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又被周晋毅逮了个正着,他愈发用各种方式压榨我,最后趴在我身上喘息的时候,他还对我说:“你和我最开始想的一样美好。” 我说:“哪里好?” 他摸着我的腿,陷入了沉思,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腿长。” “嗯,比我长的还很多。” “对,但她们都没你好,你会打滚还会卖萌,还会陪我在车上。” 我说:“那你车上的耳环怎么回事?” 他说:“嗯,不清楚,估计是有人故意落下的。”又说,“除你之外,没和人在车上有过,最刺激的都要留给啤酒妹不是?” 虽然周晋毅这么说,可是我摸着那只女人的耳环,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我想周晋毅也许骗我了,他若是没有骗我,那就是有人故意要骗我。这只耳环这么大,主人不可能丢了也不知道的。 我们俩人整理好之后,我提出要让周晋毅带我去车站接我表妹。 周晋毅起初不是十分乐意,直说这是我们的私人时间,为什么要去接我的表妹。 可是他拗不过我,在我不停坚持之下,他只好不情不愿开车,带我去车站接李嫣儿。 一路上我害怕车里那味道散不开,就赶紧打开车窗散味道。 周晋毅嘲笑我:“你怕什么呢?现在的学生比你想的要开放,指不定她比你这啤酒妹还要堕落。” 我说:“你别胡说,我表妹可是个好女孩,她现在还没有交男朋友呢。” 周晋毅笑笑,伸手过来拉我的手,放在他心窝处,说了句:“傻子。” 我把脑袋搁在他肩上,夜晚有闪烁的光彩照耀在他脸上,他英俊的脸像是被油墨勾勒一般,时而媚眼迷离,时而恬淡温柔。 我伸手摸他下颌的胡茬,说:“这里好多刺,为什么都不剃干净了。” “等你啊。”周晋毅说,“我就等你哪天良心发现帮我剃了。” 我知道他就在开玩笑,收回了手,坐回座位,也就不再搭理他了。 来到车站,我和表妹电话联系,很快就找到了表妹的确切位置。 下车的时候,车站很多人,周晋毅原本说不愿意下车,可看到我被个人撞到后,他便下了车,搂着我的肩,穿梭在人流。 他长得高望得远,很快便瞧见一个站在站台,目光正朝我们这边方向直直望来的小姑娘,周晋毅对上她的目光后,俯下头问我:“是不是那个?” 我顺着周晋毅的方向往站台方向望去,一眼便瞧见,正拎着大包小包,焦急等候在站台的李嫣儿。 我朝李嫣儿招手,用力的招手,她的目光却仿似没有看到我,只直直定格在我身侧的男人身上。 我意识李嫣儿正在看周晋毅的时候,特意转头看了一眼周晋毅,却瞧见他正专注搂着我的肩,替我隔绝那不停朝我涌来的人流。 第147章 你姐夫,姓周 我看着正朝周晋毅这边方向望来的李嫣儿,不由地有些失神。 一个不注意,有人从身侧撞了我一下,周晋毅将我搂在怀里,还瞪了那个撞我的人一眼,捧着我的脸问:“刘薄荷你傻啊,就站在这里被人撞?万一我儿子被你撞没了你负责得起吗?”又抬头看我表妹一眼,问:“你倒是看看要叫你表妹直接下来,还是我去帮她提行李?” 我看一眼表妹身边的大袋小袋,对周晋毅说:“那你上去吧,我去车上等你,你帮我表妹把行李拿下来。 周晋毅微蹙眉头,仿佛对我的安排有些不满意,可他还是点头了。 原本他已经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抬脚走上去帮我表妹把行李提下来,可是他往前走一步,回头看我一眼,还是不放心让我一个人站在这里,拉着我的手说,“你跟紧我了,我和你一起上去帮她把行李提下来。” 于是我和周晋毅一起穿过人流,拐了个弯,走到站台处,就见到正发呆在原地的李嫣儿,我喊了她一声:“嫣儿!” 李嫣儿听到我的声音,似乎才反应过来,目光却依旧落在我身侧的周晋毅身上。 周晋毅正望向别处,顺手帮我把鬓边散落的发别至耳后,回头的时候才抬眸扫了李嫣儿一眼,目光淡淡的,没有一丝表情,甚至带着一丝反感与不耐。 我知道周晋毅平日就是用这样的目光看别人的,所以也不甚在意。 我走到李嫣儿身边,笑着说道:“表妹,你等久了吧?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 我说这话的时候,周晋毅低低在我耳边笑了一声,痞里痞气的,仿佛在笑我撒谎。明明刚才我们才在车上打战,这会却被我说成是路上有些堵车。 我说完也有些心虚,感觉脸颊一阵燥热,李嫣儿见状,这才开口说第一句话:“姐,这位是……?” 我仰头看了一眼周晋毅,他长得太高,我今天踩着高跟鞋,还是要高高仰着头才能对上他目光,我心中正思考着要怎么向李嫣儿介绍周晋毅。 周晋毅突然看我一眼,笑,语气淡淡对李嫣儿说:“姓周,你姐夫。” 李嫣儿“啊”了一声,睁大了眼睛看我:“姐姐,你都结婚了?” 我赶紧说:“你别听他乱说。”推了周晋毅不停逼向我的身体,才有些尴尬对李嫣儿说:“还没结婚……” 周晋毅低笑一声,手搂住我的肩膀,转头嘴唇轻轻拂过我的头发,像亲吻又不似亲吻,蜻蜓点水般掠过。 这动作在外人看来就是十分宠溺的模样,周晋毅吻我头发一下后,当着我表妹的面说:“戒指都戴了,结婚也就是个形式了。” 李嫣儿闻言,若有所思的哦一声,目光看一眼周晋毅又看一眼我,似是对我们的关系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直到上车,李嫣儿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问我:“姐,这车是你们的吗?” 我说:“不是,是他的。” 说着话,我手指指了周晋毅,周晋毅一把将我的手握住,藏在心口处,说:“傻子,我的还不就是你的?” 坐在后车厢的李嫣儿瞧着周晋毅拉着我的手,突然说:“姐姐,你和姐夫的感情真是好。”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呼周晋毅为姐夫,整个人都有些懵。 我说:“你叫他哥哥就好,别叫姐夫。” “可以吗?”李嫣儿问我,“那我以后就叫他哥哥了。” “当然不可以。”从刚才到现在,周晋毅第一次正面回应李嫣儿的话,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要么喊我一声姐夫,要么喊我一声周先生。我不打算有妹妹,你姐姐也不喜欢我有妹妹。” 我轻声的嘀咕一声:“我没有不喜欢啊……再说了,就是个称呼……” 可周晋毅执意如此,李嫣儿估计有些骄傲,被周晋毅这样不留余地的拒绝后,脸色有些挂不住。 一直开车来到周晋毅家的别墅,她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只在我带她走进别墅里的时候,李嫣儿才惊讶得语无伦次问我:“姐,这大房子都是姐夫的吗?好大好漂亮啊!” 我正要回答她,又听到她问我:“姐,姐夫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这么有钱啊?这个房子得好几千万吧?”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认识他时他就有这房子了,也不知道这房子到底多少钱。” 回到屋里,刘一笙已经睡觉了,我把李嫣儿安顿在客房后,便悄悄去看我的女儿。 刘一笙睡得很香很沉,我吻了她额头一下,又安静看着她睡觉后,才轻轻退出了房间。 我刚一阖上刘一笙的房门,便隐约听到楼下有动静,我走下楼梯,便瞧见李嫣儿正在楼下冰箱处走动。 我喊了她一声“嫣儿”,李嫣儿回过头来时,脸色仓皇,手一抖,吓得赶紧把冰箱门阖上。 我这才瞧见李嫣儿身上只穿着一套内衣,外面是纱质地的透明长外套。 此刻光线微弱,却还是依旧一眼能洞穿她里头的一片春光旖旎。 我有些惊呆了,正要问李嫣儿怎么穿成这样。 可李嫣儿先我一步反应过来对我说道:“表姐,今天天气好热,我洗了澡就好想喝冷饮,怎么找都找不到。” 我站在原地问她:“还是找不到吗?”往前走几步,我来到李嫣儿身侧,亲自帮她取出一瓶冰冻的矿泉水,交到她手里。 李嫣儿接过我递给她的矿泉水,伸手过来亲密搀住我的手腕。 她仿佛完全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穿着,在这个有男人有小孩的家庭里是不适宜的。 我忍不住提醒她一句:“以后在家别这样穿,一笙在家,你姐夫也在家……” 李嫣儿却对我的提醒完全不在意,反而问我:“姐,你是不是担心姐夫对我……”笑了几声又说,“也是,姐姐的身材没我的好。肯定是会担心的。” 我一听这话,心中自然不乐意,可她是我从小抱在手里的妹妹,我也实在找不出生她气的理由,只当她是童言无忌,也不打算与她计较。 李嫣儿见我沉默,又拉着我的手问东问西道:“姐,这房子好大好大呀,比我们班里最有钱男生的家里都要大!姐夫一定很有钱对不对?他连车子都那么好!你和姐夫平日是不是住在楼上啊?” 我说:“是啊,他说喜欢楼上安静些。” 李嫣儿若有所思哦了一声,我陪她走回她的房间,再次提醒她以后别穿成这样了。 她有些反感的对我说:“姐,你思想太保守了!你这样男人是不会喜欢的!再说了,我这样穿好正常啊!我们宿舍的女生平时在宿舍走来走去都是全裸!也没人说她这样不可以啊……” 我被她堵得一时无话,只好说:“反正你注意一些,姐姐和一笙都是暂住这里而已,毕竟这不是咱自己的房子。” 闻言,李嫣儿立即蹙眉,为我鸣不平,问我:“姐,你都这样和他没名没分睡觉了,怎么这房子你都没分啊?房子没分,那总该有生活费吧?你告诉我,姐夫有没有给你生活费?” 我笑笑,说,“我又不是没钱,我和他要生活费做什么?” 李嫣儿听我这样说,把我拉进屋里,开始低声教育我:“姐姐,你真是傻吗?你以为女人的青春能有多少年?你现在陪他上床,陪他过日子,以后可能还要给他生孩子,可你怎么也不想想,他为什么不和你打结婚证?” “他爱打不打,我无所谓的。”我是真的无所谓。 “你倒是大方!”李嫣儿说,“别怪我没提醒你,男人说变就变的,尤其是没结婚的男人,女人一勾他就上钩了,要变就更容易!你现在不抓紧点拿他的钱,以后你要拿一分钱都没有!到时候人老珠黄,人财两失,你就等着哭吧。” 第148章 漫长的告白 面对李嫣儿的提醒,我却不是那么在意。 我对李嫣儿说:“没事,我一点都不担心他变心,他要是真变心了,我也不会人老珠黄,人财两失,是我的还是我的。我要找的意中人,他最基本的要求是对我从一而终,连心理出轨都不能有,要不然我就干脆不要他了。” 李嫣儿冷笑一声,挺讽刺对我说:“姐姐,你以为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男人?怕是有也都死绝了吧?” 我叹口气说:“就算没有,我也要相信有啊,否则人生都没了期待,还过什么呢。” 李嫣儿对此不置可否,半晌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原来姐姐上次说的姓周叫毅的,就是这一位姐夫啊?”叹一口气她突然很是感慨对我说,“姐姐,你的运气可真是好!小的时候在福利院可以被有钱人领养,现在还可以被有钱人喜欢,你这么好的运气可以分一点给我吗?” 我笑说:“好,你是我的妹妹,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分一点运气给你。就怕这运气也没你想象中的好。” “真的吗?”李嫣儿低声开口说一句。 我嗯了一声。 她却忽然转过头去,背对着我。 我再看不到她的目光与眼神,耳边只听到李嫣儿又低声嘀咕一句:“姐姐骗人,你怎么会愿意把他分给我?” 我有些听不清李嫣儿的话,问她:“你说什么?” “没什么。”李嫣儿摇摇头,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问我,“姐姐今晚要不要陪我一起睡?” 我说:“不了,他待会该来找我。” 我说得很是轻描淡写,李嫣儿却忽然有些不高兴,眼眸都黯淡下来,这一回干脆把自己的眼睛也埋在被子里。 我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把被子从眼睛上拿开。 我回到房间,周晋毅正穿着居家睡衣在看电脑,见我来了,他薄唇挑起,低笑一声,勾勾手指,让我过去。 我走到他身边,他一把把我抱起来,坐在他书桌上。 我说:“你就不怕我压坏你桌上的东西?” 周晋毅嘴角噙着坏坏笑意,手摸着我的腿,对我说,“我就喜欢你用各种姿势坐在我面前,光是看看都觉得刺激。” 我下意识把脚合拢,他瞧见了,不动声色的朝我笑,伸手摸着我的脸颊,问我:“怎么去这么久?” 我说:“我表妹刚来,很不适应,我陪陪他。” 周晋毅忽然冷笑了一声,笑声极具嘲讽的意味:“我看她并没有不适应啊,大半夜穿着内衣裤在我家里走动,她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刘薄荷,你也该有点危机感了。” 我眉头一蹙,真没想到,刚才表妹穿着内衣下楼,竟真的被周晋毅瞧见了。 我用刚才李嫣儿对我说的话,试图向周晋毅解释:“你都知道的,现在的年轻人比较开放,我表妹刚才还跟我说,她们宿舍的姑娘平时在宿舍里走动,都是全裸,不骗你的——” “当真如此?”周晋毅愈发讽刺的笑一声,“这样的话,住在对面楼的男生不是很多福利?”又警告我,“你以后不要学她,在宿舍也要给我穿得严严实实的。” 说着话,他修长的指尖还轻轻拢紧了我身上的衣服,把我胸口一大片春光遮得严严实实的。 我坐在他的桌子上,反手抱住了他,故意问他:“我表妹刚才说,男人很容易变心的,尤其是没结婚的男人,周晋毅,你说是不是这样?” 周晋毅如此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 他粗粝的手指在我光滑的腿上游走,一点一点像弹钢琴似的跳动,似是在思索,又似是在与我闹着玩。 半晌,他才说:“没结婚的男人是很容易变心,可结了婚的男人也挺容易变心的。” 他亲我一口又说,“我们这样挺好的,别去听别人怎么讲,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我都有计划,你现在要好好读书了,别想些有的没的,真想想这些,也该好好思考一下,为什么这么久都怀不上。” 我说:“……肯定不是我的问题。你看我连我女儿都生下来了。” “哦,那你意思是我有问题?”周晋毅捏着我的脸,笑得很是玩味。 我说;“指不定呢。你养的小狐狸精也多,精力一分散,质量就差了。” 他捏住我的脸,恶狠狠质问:“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扁了扁嘴,赶紧就和他认了错,灰溜溜洗了个澡。 夜晚睡觉,他趁我睡到一半又吻我的后脖颈,耳朵,后背。我嘟哝一声叫他:“别闹了”。 他这才没和我闹,又问我:“是不是就算我们不结婚,你也会与我在一起?” 我迷迷糊糊的应他,“会的,但你得保证你一辈子只对我我一个人好,一辈子只爱我一个啊。” 他咬了我耳朵一口,语气坚定而真诚,“我会的,心里只爱你一个,身体也只忠诚于你一个。” 我说:“你骗人吧?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我就问我要不要留下来。你是不是经常让女人留下来?” “我忘了。”他说,“可能以前有过吧,但是之后就不会有了,因为有了你之后就觉得日子不那么孤单了。以前刚开始认识你的就整天想着怎么玩死你,后来又整天想着怎么弄死你,现在又想着怎么留住你……总之,自从你出现,你就横空占据我的思想,有时候想想,你是不是故意来报复我的?可是我又想,有人来报复我也算是一件好事,让我惦记着,有时候还戳我心,可至少日子也就不那么孤单了……” 周晋毅可真是难得,才会在我耳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我感觉他像是在对我进行告白,而且这不是短暂的告白,而是漫长的告白,虽然语无伦次,毫无重点可以捕捉,可这番告白在我听起来,却十分动人。 我还想继续听他说下去,最好对我说到天荒地老那一种,可是说着说着,他就在窝在我颈窝里睡着了。 他睡觉的时候很安稳,发出的呼吸声也很均匀。 我趁他睡着的时候翻过身子去看他,偷偷吻了他好看的眉头一下。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他眉眼好看又俊逸,现在还是一如既往觉得他眉峰刀刻般,干净又坚毅,像他爱我的决心,还有他一尘不染的真心。 第二天我起床睁开眼,瞧见周晋毅正在脱衣服换衬衫。 我躺在床上,瞄他的腹肌,数着他到底有几块,上次岳弯弯还问过我来着,可是我一直没能给岳弯弯一个准确的答复,对此岳弯弯十分不满意,我打算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好好数数他的腹肌到底有几块。 周晋毅察觉到我醒来,一边套上衬衫朝我走来,一边俯下头扣着衬衫的纽扣,他长得高,洗过澡的缘故,头发还一点一点滴着水,说不出的英俊清爽,他低眉敛目朝我走来的模样,就跟杂志上走下来的男模一样,我一大清早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 他走到我床边的时候,恰好扣上最后一颗衬衫纽扣,俯下头看我一眼说:“长得漂亮的人都起床了,长得胖的人还在睡着。”又说,“你就不怕再胖下去我就不要你了?” 我心想他既然都觉得我胖,为什么每天吃饭又叫我吃那么多。我瞪他一眼说:“你眼睛小容不下我,怪我胖咯?” 他反应了一下,笑了笑,伸手过来把我拎起来说,“还行,暂时还容得下你这身板,过几年就不知道了。”又提醒我一句:“做人要时刻有危机感,你懂么?” “可你舍得我整天带着危机感做人,时刻忧心忡忡的吗?”我故意问他。 周晋毅笑笑,“是不舍得。”伸手揉乱了我的发,又说,“所以你快刷牙,我让钟点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我刷牙刷一半,刘一笙便闯进来了,吵着我给她开门,还说她要和我一起上厕所。 周晋毅丢了一句“母女俩都是世间少有的奇葩”后,便转身下楼。 刘一笙进了厕所跟我汇报情况:“妈妈,楼下的阿姨是谁?她穿吊带衫超短裙,衣服比一笙的还要漂亮!还涂口红画眼影,还有还有,她刚才还问我周叔叔去上班了没有……” 第149章 我们的关系 刘一笙跟我絮絮叨叨说着楼下的阿姨,我自然清楚女儿口中的阿姨是我表妹李嫣儿。 我说:“傻孩子,她是妈妈的妹妹,你以后要叫她小姨。小孩子见到大人要有礼貌,这样才是懂事的小孩知道吗?” 刘一笙挺不高兴的说:“可是妈妈,我刚才叫她阿姨了,可是阿姨只顾着自己化妆,阿姨也不搭理我……”又问,“妈妈,她是不是喜欢周叔叔?” 我心一震,说:“别乱说。” 刘一笙说:“可是阿姨为什么总问我周叔叔的事情?” 我按照刘一笙的要求,帮她换上她最漂亮的那套衣服时,周晋毅亲自上楼来找我们,刘一笙问他:“周叔叔,你会不会被楼下的漂亮阿姨迷倒了?” 周晋毅淡淡的笑着说:“叔叔只被你妈妈迷倒,对其他女人都免疫了。” 刘一笙说:“那一笙呢?叔叔对一笙也免疫吗?” 周晋毅一把将刘一笙抱起来,架在脖子上,说道:“我们一笙是小奇葩,谁也甭想比,她的魅力最大,连你妈妈也比不上,叔叔怎么会对你免疫?” 刘一笙闻言,愈发嘚瑟,举着小爪子和我炫耀。 我故意瞪她一眼,说她是“小胖图”。 小胖图刘一笙委屈的扁了扁嘴,还想和我解释什么,一转头就被周晋毅搬下去吃早餐了。 我耳边只听到被搬下楼的刘一笙不停问周晋毅,“周叔叔,我的超短裙好看还是楼下阿姨的超短裙好看……” 我无奈的扶了扶额,叹口气。 刘一笙和周晋毅走后,我站在衣柜前,挑选今天要穿什么衣服好。 挑得正是入神,周晋毅忽然走到我身后,长臂一伸,帮我选了一条亮黄色连衣裙。 这条裙子是与岳弯弯一起逛街时,她强迫我买下的,岳弯弯说我皮肤白很适合这个颜色,可我觉得太嫩了不太适合我,买了之后就一直放在衣柜里,直到现在被周晋毅逼着换下这条裙子,还是我迄今为止第一次穿。 我换完了裙子,周晋毅要我原地转一圈给他看。 我觉得这动作很是傻逼,当然不愿意转圈,他一把将我从地上扛起来,转了几圈,又抱着我的身体,仰头与我亲吻。 我低头吻了他一下,一下,又一下,他还不肯将我放下来,再转头看向房门口时,一眼便瞧见了正站在门外的李嫣儿还有刘一笙。 我看一眼李嫣儿今日的装扮,的确是青春靓丽逼人,只是那裙子的确短得有些过分,她在农村长大,皮肤显得有些黑,即便五官清秀,也阻挡不了她满身的乡土气息,尤其是这样暴露的装扮,与太过刻意的浓妆,浑身上下反而显得有些廉价。 刘一笙见我和周晋毅正在亲吻,故意遮住自己眼睛,说:“啊啊啊,周叔叔又在偷亲我妈妈,岳弯弯阿姨说小孩不能偷看大人亲亲!妈妈你快点肥到我身边,不要再被周叔叔偷亲噜啦!” 周晋毅一笑,这才把我从他身上放下来。 我笑着朝门口处刘一笙与李嫣儿的方向走去,恰见李嫣儿的神色不太对劲,我还问她:“嫣儿,你是昨晚睡得不好么?” 李嫣儿含糊的答了我一句:“没有,就是有些想念家里。” 我这才记起李嫣儿从昨天来到这里后,也没打个电话回去给舅舅舅妈,赶紧提醒她:“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舅舅舅妈报个平安?” 李嫣儿这才恍然大悟说:“也行,那我这就打。” 她打电话给舅舅的时候,我听到舅舅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焦急,我心想,李嫣儿也太不知轻重了,安全到达也不打电话给舅舅,害得舅舅一把年纪瞎担心。 我无奈的叹口气,心想她终究是年纪轻,很多该珍惜与呵护的人她总忽略,反而追求些不求边际的,我现在也不知道,昨天决定带她来周晋毅家中暂住是对是错了。 人最害怕的就是对比,一对比什么心思都掩藏不住了。 吃饭的时候,钟点工阿姨把昨天周晋毅带回来送我的那束香槟玫瑰,展开来插在花瓶中,拿到餐桌中央摆放着。 李嫣儿一见那香槟玫瑰,忍不住赞叹:“真好看的花,好特别,这是什么花?” 我正要开口,钟点工阿姨抢在我前头回答了,“这是香槟玫瑰,周先生每天回来都带一束送个刘小姐的。” 李嫣儿看我一眼,又看一眼正用IPAD看新闻的周晋毅,许久才应了一声,“哦,这样啊。” “是啊,”钟点工阿姨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花,一边赞叹感慨的说,“这香槟玫瑰可是贵着呢,我上次去花店想买束百合,恰巧撞见了周先生经常给刘小姐买的这种花,就好奇咨询了店员,店员说这花之所以这么贵,那是因为咱们当地都没有,所有的花都是从那个什么保加利亚空运过来的,所以才这么贵……” 李嫣儿哦了一声,又问我:“姐姐,姐夫每天送你这么贵的香槟玫瑰,是代表什么意思吗?” 我笑笑,还没开口,就见周晋毅放下了手中的IPAD,语气淡淡回应李嫣儿:“没什么意思。男人送女人花,一天两天一个月都不算什么,我就是想让她每一天都高兴一点。别为了别人的一句话两句话就暗自神伤,事实上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谁也破坏不了的地步。” 周晋毅一语双关,话里有话,我有些猜不透他,但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明显有回应昨晚我质疑他会否变心,以及他愿不愿娶我的意味。 李嫣儿聪明得过头,一颗玲珑剔透心,又怎么会听不出周晋毅这话里的含义?周晋毅摆明了是提醒李嫣儿别做无用功,他已经有了刘薄荷就不会再对其他女人动心思。 李嫣儿得令,果然不再造势,安静的吃着早餐。 直到刘一笙眨着大眼睛,忧伤的问我:“妈妈,以后你去上大学了,一笙就变成野小孩,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陪伴了!我觉得自己好可怜啊!呜呜!” 我笑着摸摸刘一笙的小脑袋,回道:“傻瓜,妈妈只是白天去上学,晚上还要回来陪一笙吃饭、看电视、睡觉、学习的呀!” 刘一笙又问我:“那妈妈要怎么回家?” “妈妈有的是办法,我可以搭地铁啊。” 周晋毅闻言,伸手拍拍我的肩,转头对刘一笙说:“周叔叔去接你妈妈放学。” 刘一笙很是疑惑,“可是周叔叔去接妈妈放学,那一笙怎么办?” 周晋毅笑笑说;“那周叔叔就先去接一笙小公举放学,再去接你妈妈放学,这样可以了吗?” 刘一笙举着双手说“好呀好呀”,高兴完了又有些担忧,“可是如果这样,周叔叔会很忙的。” 周晋毅故意说:“你知道就好,周叔叔每天都被你缠得头疼。你要是能少说两句话,就是帮叔叔忙了。” 刘一笙直接忽略掉周晋毅嫌弃她话多这件事情,转而很是认真的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我和妈妈把周叔叔的时间都占了,周叔叔就没时间再去泡狐狸精。”学着电话广告的口吻,刘一笙又说,“呼呼,自从上了学,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周叔叔被狐狸精勾走噜!” 周晋毅很是无奈的笑,叮嘱我:“以后少让你女儿看点电视,你看电视都把她荼毒成什么样了?有时间让她去参加个培训班,跳跳舞什么的,你也跟着她一起跳,晚上回来偶尔还能转一两圈给我瞧瞧……” 刘一笙立即举着胖爪子反对道:“不要不要,我已经这样胖了,我不能再学跳舞了,我要学跆拳道!” 周晋毅不容置疑:“不许,小丫头片子学什么跆拳道?虽然你确实很胖,可你不学跳舞也可以学芭蕾。” 我扶额:“跳舞和芭蕾有什么区别吗?……” 我们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针对刘一笙的兴趣班问题,讨论了一个早餐的时间,最后谁也不能服从谁,结果刘一笙的兴趣班被无限期搁置。 我看到李嫣儿一直闷头吃早餐,等早餐快吃完了,她才突然问我:“姐姐,你又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是哪个大学的?” 我心口一震,心想,我收到南开大学录取通知书这件事情,早在七月初回乡下的时候,就跟舅舅一家坦诚交代了。此时已经是八月底,李嫣儿明明知道我早收到南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也从未与她说过,我被学校取消录取通知的事情,此刻她为何问我这样的问题?这不摆明了她知道,我已经被南开大学取消录取通知的事情吗? 第150章 泡温泉 我听着李嫣儿的话,心里疑惑,表情全写在了脸上。 李嫣儿见我脸色不对,很快也意识到她刚才的话,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嫌疑。 李嫣儿赶紧补救道:“哦,我记起来了,姐姐上次回乡下的时候,好像已经跟我提过,你收到录取通知书的事情了。你瞧我这记性,一下子就忘事……” 李嫣儿补救的这番话看似毫无漏洞,如果不是我多留一个心眼,我想连我也不会对她起任何疑心。 事实上,我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到底是谁去学校举报我私生活不检点。我把所有可能出卖我的人,都前后想了一遍,甚至把在岳弯弯模特公司待过也帮助过我的大A,也被我在脑中过滤了一遍。 我唯独没有对李嫣儿起过一点疑心。 此刻听到李嫣儿这番有些蹩脚的解释,我只觉得心里发冷。可我再怨她,也暂时还不能对她做什么,毕竟她是我舅舅的女儿,我的亲妹妹。 我佯装平静的回应李嫣儿:“妹妹,我的录取通知书原本是被人恶意举报取消了,还好有你姐夫帮助我,他又帮我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录取通知书。” 我刻意加重了“本该属于我”这几个字的咬音,我想让李嫣儿知道,这个录取通知书原本就是属于我的,既然是属于我的东西,又岂是能被你轻易破坏得了的? 李嫣儿闻言,反应极快的恭喜我:“姐姐,你真是好运气!姐夫真是有本事。” 刘一笙插嘴道:“当然噜!全世界周叔叔最有本事了!周叔叔住最好的房子,开最帅的车,长得也是最帅的,最重要的是,周叔叔最爱我妈妈还有最爱我,他最不喜欢化浓妆的狐狸精了!” 刘一笙童言无忌,李嫣儿听到“化浓妆”三个字,却明显脸色僵硬。 我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便让刘一笙不许说话,赶紧把粥喝下。 周晋毅吃完了早餐,起身要去上班,临走前,他把车库里的一辆车钥匙给了我,让我如果要出去,开车小心点,末了还低头吻我,与我告别。 刘一笙见了也说她要吻周叔叔,周晋毅特别不给面子的说:“一笙太胖了,叔叔不亲!” 刘一笙死活不答应,周晋毅才高高把她举起来,亲了一笙一下,一下,又一下,特别宠溺的对她说:“一笙是叔叔的小胖公举!” 把刘一笙放下来后,周晋毅转身就离开了。 李嫣儿望着周晋毅离开的背影,不顾场合的问我:“姐姐,姐夫真把一笙当成自己女儿了?” 刘一笙人小心思大,一听到李嫣儿的话,就不高兴了,大声说道:“阿姨,周叔叔本来就不是我的爸爸,他为什么要把我当成他自己的女儿?我是他的小公举呢!你刚才没听到吗?哼!” 刘一笙把自己不高兴的情绪完全展露,李嫣儿闻言,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对刘一笙解释道:“一笙误会了,阿姨也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刘一笙是个爱恨分明的小朋友,不管李嫣儿再如何讨好她,向她解释,刘一笙都不再原谅她了。 吃过了早餐,李嫣儿提出要出去逛逛,刘一笙听到有得出去玩,立刻忘记了李嫣儿刚才那些令她不开心的话,缠着我也要我带她出去玩。 所以我们三人简单收拾一番,便一起外出,车开到途中,我接到了岳弯弯的电话,岳弯弯说她最近刚把那个西装男钓到了手,现在想去泡温泉,去去满身晦气,邀请我和刘一笙小朋友,现在与她一起去泡温泉。 刘一笙在电话里头听到了岳弯弯阿姨的邀约,逼着要我立即答应,我拒绝不了只好顺从,顺便带上了李嫣儿一起前往。 来到与岳弯弯约定的地点,岳弯弯见我身后多了个女人,不免多看了李嫣儿几眼,还多问了我几句。 得知李嫣儿是我在乡下的表妹后,岳弯弯挺刻薄的压低嗓音在我耳边说:“难怪土里土气的,原来是乡下来的,乡下来的就乡下来的,搞得这个大浓妆有必要吗?” 我担心岳弯弯的话,被走在我俩身后的李嫣儿听到了,赶紧打断了岳弯弯,问:“无缘无故的,天气这么热还泡温泉?” 岳弯弯撩了撩她的长卷发,说:“不是告诉你了吗?姐姐最近泡到了,上次你在金店见过的那个西服男,你知道这西服男什么来头么?说出来吓死你!” 我好奇的追问:“什么来头?” 岳弯弯这才低声在我耳边说了那人的身份,我听得一阵糊涂,还是没能具体想象出,这个西服男的来头到底有多流弊。 岳弯弯拍拍我的肩,叹口气说:“反正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就觉得你们家周晋毅最流弊,其他男人都是浮云,刘薄荷,你这样心里眼里只装着一个男人,是很危险的啊,你懂不懂啊?” 我没接话,又问她,“王律师还有没有来找过你?” “没有……是不可能的!”岳弯弯说,“他结婚前一天还打过电话给我,跟我说他后悔了,妈的我听着就想吐!” “那你怎么回应他的?” 岳弯弯轻咳了两声,故意拔高了声调说:“我就跟王品优说你就省省吧,我可不想做第三者,第三者什么的就留给那些乡下来的,没见识的,没本事的,没底气的庸脂俗粉去做吧。” 我感觉岳弯弯这话像是要故意说给李嫣儿听的,也许是我多虑了,我分明感觉走在我身后不远处的李嫣儿,在听到这句话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们四人一起换了泳衣去泡温泉,说说笑笑,岳弯弯还开玩笑要认刘一笙当干女儿。 刘一笙却挺自负的说道:“那要看岳弯弯阿姨的表现,岳弯弯阿姨要是对我好一点的话,我就给你当干女儿噜!” 我当着李嫣儿的面,教育刘一笙:“若要让别人对你好,你首先必须对别人尊重,若是你只想回报,不求付出,是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刘一笙耷拉着小脑袋,一脸认真告诉我:“妈妈,我知道啦!我以后会对岳弯弯阿姨好,也会对你好,这样你们才会对我更好……” 刘一笙虽然年纪小,却已经学会了排斥人,说这番话的时候,她都是将李嫣儿排斥在外的。 从刚才李嫣儿在家里说过那句她很不喜欢的话后,刘一笙便特别爱憎分明,坚决不与李嫣儿多说一句话。 小孩子有时候就是如此,较真得让人难以理解。 我挺羡慕刘一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的性格,可我暂时做不到如此,至少对李嫣儿,有些表面的功夫,我还是要做回去的。 可是自从早上听到了李嫣儿露出破绽的那句话后,我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与她的隔阂,尽管我努力提醒自己不要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可是人有时候真的很难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 李嫣儿明显察觉到我们三人对她的排斥,在同一个温泉里,除了我偶尔与她说几句话之外,其他俩人一大一小都拒绝与她讲话,而李嫣儿更是破罐子破摔,半个字不开口。 温泉泡到一半,李嫣儿便借口要去上厕所,想去储物柜里拿点东西,问岳弯弯可不可以把储物柜钥匙拿给她。 岳弯弯犹豫了一下,看我一眼,得到我的同意后,便把储物柜钥匙拿给了李嫣儿。 可谁知,岳弯弯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起初我与岳弯弯只觉得,李嫣儿可能是觉得泡温泉无聊,自己跑去休息室里了,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李嫣儿还是没有回来,我开始有些怀疑,岳弯弯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于是我们出了温泉,带着刘一笙,一起赶到刚才储存物品的地方。 我们来到储物柜。 第151章 我的好妹妹 我头脑一懵,立即意识到我的手机有可能是被李嫣儿带走了。 而李嫣儿曾经看过我摁手机密码,也许以她的聪明才智,想要破解我的手机密码并不难。 岳弯弯先我一步反应过来,走去问守储物柜的工作人员,并询问工作人员,刚才是否有见到一个女人,在这里翻我们的柜子。 那工作人员回忆了一下,认真答道:“刚才确实有一个女人换了衣服后,就站在你们的储物柜前翻东西,还拿了个手机不停摁,我一看她,她立即就把手机放自己兜里离开了……我以为她是你们的朋友,就没有过去看,没想到是内贼啊……啧啧啧,这年头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恍然大悟。 可岳弯弯又翻看了一下储物柜里的物品,她发现我们钱包里的钱一张没少,很显然,李嫣儿如此费尽心思偷东西,不是为钱,只是为了我的手机。 这下子,我和岳弯弯都摸不透,李嫣儿到底要和我们玩什么把戏了…… 就在我们俩都疑惑不解时,刘一笙忽然就插话道:“小姨是不是想拿妈妈的手机打电话给周叔叔呢?早上小姨还问我周叔叔的电话呢。我跟小姨说你要我周叔叔的电话就自己问去,小姨还瞪我一眼呢!” 闻言,我和岳弯弯对视一眼,随即反应过来,李嫣儿拿走我手机的企图,也许是为了与周晋毅联系。 岳弯弯提醒我一句:“刘薄荷,你赶紧回去看看,小心周晋毅被她撬走了!” 我吸一口凉气,说一点都不担心是假的。我倒不是担心周晋毅对我不忠,我是怕周晋毅玩不过李嫣儿。 李嫣儿的心思与胆量,比我之前想的都要深,都要重。 岳弯弯见我一直沉默,手机被偷了,也不报警,也不有所行动,她比我还焦急,不停催促我—— “刘薄荷,你倒是回去看看,要快,别让她奸计得逞了!这种女人可恶极了,但凡能用的方法,不管多下流都会用,只管把人往床上搞了,拍了照便要人负责!你这些年在酒吧混,也不是没见识过。她现在手里拿着你手机呢,随便发条短信把周晋毅钓出来,再用点什么迷魂水神仙水吊着他,分分钟把你男人搞残!” 我说:“那倒也没这么严重,周晋毅也不像是这么愚蠢的人,他比我的警惕性还要高。” “那也难说,警惕性再高的男人那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岳弯弯说,“你看周敬尧警惕性够高吧?他从前还总把你的照片放在身上,结果呢?该喝醉的还是喝醉,该上床的还是上床!人啊,都是到了什么时候,就做什么事情,刘薄荷,这是很正常的,你到时候也别怨别人,怨就怨你自己,把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放在自己身边,出了事就让周晋毅自己扛去吧!” 我原本也不觉得事态严重,然而经过岳弯弯这么一讲,我便开始意识到,事情也许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偏离轨道。 我怎么也没想到,从小与我一起的表妹,竟会藏着这种龌蹉的心思! 我没有再迟疑,让岳弯弯先帮我带着刘一笙后,便自己走去停车场里开车,途中我用岳弯弯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给周晋毅,然而周晋毅那头却一直没人接听。 我又连续拨了两个电话给周晋毅,依旧没人接听,我愈发的觉得心里焦急。 车开上了路后,我连闯了几个红灯,冒着被扣分吊牌的危险,火速开车赶回周晋毅的别墅。 我来到家门口,没有摁门铃,直接拿钥匙开门进房。 玄关处摆放着的两双鞋,我认得清楚,一双属于李嫣儿,一双属于周晋毅。 我的心顿时被悬起,岳弯弯刚才对我说的话,一遍遍回荡在我耳边。 我愈发的不安起来,却也明白越是这种关头,我越是不能自乱阵脚。 我以又快又轻的脚步上楼,走到周晋毅与我的房间时,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任何狗血的画面都在我脑海里演习了一个遍。 我做好最坏的准备后,才轻轻推开周晋毅的房门,房门并没有锁上,只是轻轻阖着,我一推开,就瞧见里头的光景—— 没有我预想中的各类惹人遐思的场面与话语,我刚把门轻轻一推,便听到里头传来了周晋毅低沉的嗓音。 周晋毅说:“李小姐,我原本是看在你表姐的份上,才答应让你在这暂住一段时间,可是我想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的不太适合继续住在我家中,尤其你现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不知廉耻,穿着内衣裤出现在我面前,那就更加不适合。” 周晋毅说完,我便听到李嫣儿支支吾吾想要解释的声音。 然而周晋毅并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继续说:“我家中并不缺乏内衣表演秀的女人,我也不缺你这种水平档次的女人。李小姐,趁我还没叫人把你赶走之前,我劝你赶紧离开,离开之前把偷的东西都交出来,否则我只好请警察出手,到时候就算是你表姐求情,我也不会对你网开一面,你的前途你的人生还有你的学业,可能因此毁于一旦。” 我听到周晋毅这番话,内心惶然,透过门缝再往里头望去,一眼便见到李嫣儿穿着昨夜那套内衣裤,除却了外头的纱质外套,光溜溜的站在周晋毅的书桌前不远处,而周晋毅正襟危坐着,由始至终没多看李嫣儿一眼。 李嫣儿听完周晋毅那番逐客令,脸红到脖子梗,却还死活要面子的开口,试图挽回自己一点颜面,最后竟然连我也搬动出来—— “姐夫,你误会了,我之所以这样做,真的不是想要勾引你,我不过是想试试你对我姐姐的真心。” “是吗?你对你表姐可真是好,好到连举报信都交给学校了。”周晋毅讽刺的揭穿李嫣儿,目光一转,突然往门外看了一眼。 他仿佛知道了我就站在门口处,嘴角一勾,继续问李嫣儿,“那你现在试出来了吗?我对你姐姐的真心如何?” “我不知道……”李嫣儿咽了咽口水,继续逞强道:“可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姐姐,为什么不娶她?” 周晋毅没有被这句话堵住,他举起手中的戒指,嘴角噙着讽刺笑意答道:“我连戒指都戴上了,你觉得我会不娶她吗?我对她的心意,不需要你来问我,我也不需要对你交代。” 说完这番话,周晋毅起身,不再打算与李嫣儿继续交谈下去,说了句:“我给你三分钟的东西收拾东西,如果我发现家里少一样东西,我会请你进看守所待一段时间。” 李嫣儿闻言,立即交出了我的手机,放在他的书桌上。 我一看,那果然是我的手机! 周晋毅瞧一眼被李嫣儿交回来的手机,目光冰冷,简短的开口:“滚。” 李嫣儿重重呼出一口气,转身之前,她对周晋毅说:“姐夫,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请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我姐。” “今天的事?”周晋毅笑得无比森冷,“今天什么事?哦,就是你故意用你姐的手机发信息告诉我,说自己在家里摔了一跤,动弹不得,很是严重,要我立即赶回家,结果一回来,你脱个干净躺在我和你姐的床上?” 我一听这话,心口猛地一惊! 我当真没想到,李嫣儿竟然连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也做得出! 我盯着李嫣儿仅穿着内衣的背影,心狠狠揪成了一团。 周晋毅冷笑道:“以后想做这样的事情,要选对人,不是什么男人都咽得下你这种货色,懂?什么货色就配什么男人,如果你真有需要,我可以把你丢给路边的乞丐,你们般配。话说回来,我对女人说话向来客气,可你这种犯贱到这种程度的女人,我当真是此生第一次见。” 周晋毅这句话,本章其余内容在黑岩作者的话里。 第152章 很萌的开场白 我看着李嫣儿哭着跑下楼,原地站着,踌躇了一会,脑海里莫名的想起舅舅,我担心李嫣儿真的一时想不开会做傻事,于是决定下楼去看看她的情况。 我脚刚一往楼下踏出一步,周晋毅低沉的嗓音从办公室里头传来,“刘薄荷,你进来。” 我听着周晋毅的命令,脚步犹豫。 周晋毅又给我下了道命令:“你进来。” 我这才抬脚走了进去,走到他书桌前方不远的位置,转眼一看,竟瞧见卧室的转角沙发处,还坐着一个男人! 因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我看到这个男人的脸时,被原地吓得一跳。 周晋毅看着我这过激的反应,还笑了我一下,指着那男人向我介绍道:“我二叔,快叫人。” 我反应过来后,这才正眼去瞧那个坐在转角沙发处的男人,我礼貌客气的喊了他一声“二叔”后,才开始打量他的容貌。 我心想,“二叔”应该就是周晋毅爸爸的弟弟,我仔细观察他的五官,发觉他与周国栋长得的确有几分相似,也与周晋毅长得有几分相似。主要是眉毛,也像周晋毅一样精神俊逸。只是我再仔细一瞧,发觉“二叔”还是与周敬尧比较像一些,不仅眉毛眼睛,连鼻子竟也如出一辙,综合下来得有七分相似。 我想,这一家子不愧是一家子,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周晋毅见我瞧着“二叔”出神,用力咳了一下,提醒我:“你别这样看他,他有女朋友的。”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二叔”闻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起身,身段显得十分颀长,风度翩翩朝我走来时,还特意跟我放了一下电。 我忽然就想起某部香港电影的男明星,我正在回想这个男明星的名字,二叔忽然就朝我伸出手,绅士的对我自我介绍道:“小薄荷,我是周国枫,枫叶的枫,你可以叫我枫哥,也可以叫我二叔,不过我的小女朋友们都叫我枫哥,所以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枫哥多一些的。” 我被二叔这番有些萌的开场白给雷到了,伸出手与他握了握,正想着要怎么回应他,周晋毅突然走到我身边,一只手搭在我肩上,一只手将我的手从周国枫手里给扯回来。 与此同时,周晋毅挺戒备的对周国枫说:“二叔,少拿你那套对付女朋友的方法来对付她,她以后可是要和我结婚生子的人,我的老婆你撬得走吗?” 周国枫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大笑的过程中,又不忘记继续和我放电。 后来,周国枫趁周晋毅打电话的时候,悄悄在我耳边说:“这小子看来是真心喜欢你,今天去接我飞机,接到你的手机信息,立即就赶回来了,所以你现在才有机会看见我,否则我已经和女朋友在约会了。” 我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周国枫又说:“我之前在LA,与他通电话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他最近找了个新女朋友,打算以后要安稳的生两个小孩,周末就和孩子女人去野餐。你别看他平时冷漠的,其实从小就是个挺单纯的小孩,现在的想法有时候也很简单,都怪他娘死得早,也没有给他太多照顾,他一直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以后麻烦你帮我对他好些,他不会亏待你的……” 周晋毅打完电话,瞧见周国枫在和我说悄悄话,有些不满的看一眼周国枫,没好气道:“二叔,你怎么还不走?不是跟你说我这里不包饭吗?你来了就行了,赶紧去见你那些女朋友吧。” 周国枫被人不客气的下逐客令,脸色有些挂不住,挺郁闷的哼了一声后,拿走周晋毅一串车钥匙,又与我放了个电,打了招呼后,转身便走。 他一走,周晋毅叫我走去他身边,我走到他身边,他指了指腿的位置,让我坐上去。 我觉得他有些搞笑,一把年纪老夫老妻还总与我玩这个游戏。 我今天穿着黄色的裙子,一坐在他腿上,裙子就散开了,他习惯性的摸着我的腿,吻了我脸颊一下。 我把他推开,问他:“你二叔为什么一把年纪还有女朋友?” 周晋毅摸着我的发尾,笑笑说:“谁知道他,一把年纪不结婚,只是交一大把的女朋友,也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连周敬尧都要结婚了,他还不结婚。” 我捕捉到了信息点,问他:“哦,周敬尧又要结婚了?” “什么又要结婚了?”周晋毅说,“他还没结过婚,上次订婚那次,那还多亏了你这个前女友的破坏。” 我做的坏事被他揭穿,我有些无地自容了,试图解释道:“上次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周晋毅笑笑,不动声色,“你想做什么我比你清楚。” 我还想再解释,他一副将我看错的模样让我别说话了,手指了指桌上的手机,对我说—— “把手机收好,以后多长点心眼,就算你对我有信心,但你也总该有点危机感,我就从没见过你这么不把我当回事的女人。” 我主动伸手勾住他脖子,脑袋蹭在他胸口处,讨好似的左蹭右蹭,说道:“谁说我不把你当回事?”学着他的语气我又说,“你把他叫过来我和他谈谈。” 周晋毅笑了一笑说:“你要真把我当回事,以后就少带些奇奇怪怪的女人回家,李嫣儿一开始就有问题,你也早就发现了,你还放任她留在家里,你这不摆明着给她机会勾引我吗?”他伸手揉着我的身子,直揉得我开始喘息,才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问:“你就不怕我一个把持不住被她勾走了?” 我诚实对他说:“起初我是不担心的,可是后来听到岳弯弯的恐吓,我就怕了,所以最后我不是赶回来了吗?”又问他:“我表妹真的脱光了躺在我们床上等你回来?” 周晋毅耸耸肩说:“只忘记给你拍个照做纪念了,连我二叔这种老江湖也被她吓得不知所措,原本还以为躺在床上的是你,结果一看那张脸……”叹口气补充道,“比你们夜色里出台的小姐化的妆还要浓。” 我若有所思嗯了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周晋毅冷笑了一声,摸着我的脸又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跟你一点都不像。真的一点都不像。” 他说着说着,手又开始往我裙子底下钻,粗粝的指尖摩挲过我大腿的肌肤,我轻轻推开了他,用很轻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他一听,黑眸一亮,掐我一把,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今晚我等着。” 我狡黠的朝他笑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刚往前走两步,他又毫无预兆从身后搂住我的腰,长着青苔胡茬的下颌往我颈窝里深埋,叹息着对我说:“今晚太久,不如就现在。” 我有些被他蛊惑,全身都颤抖起来了。可是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做,还是一咬牙,从他怀抱里,逃了出来。 他有些不满,又伸手掐了我一把,直把我掐得开口求饶,他才愿意放过我。 我拾起桌上的手机,很快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转身下了楼,刚一走到李嫣儿的客房门口,就隐隐约约听到里头的抽泣声,我敲门,李嫣儿没有应答,于是我推门自己走进了屋子。 李嫣儿正在收拾她自己的行李,我刚一走进去,她便用愤怒恶毒的目光等我一眼,收回目光后,她的眼泪又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看着她的眼泪,无话可说。 李嫣儿一边抽泣,一边抱怨着对我说:“姐,为什么你从小就可以得到很多人的爱?为什么我却总得不到?为什么连天都对我这么不公平?为什么?” 第153章 你这个小胖图 我听着李嫣儿的抱怨,心想她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相比于我,她得到过父爱,母爱,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爱,然而她却一点不觉得珍贵。 我对李嫣儿说:“你不是有舅舅舅妈疼爱吗?上次你还告诉我,你在学校有很多人追,嫣儿,你为什么总不知足?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不是上天不公平,而是你要的太多?” “我是有很多人追求,”李嫣儿大声的回应我,“可是他们都没有姐夫有钱!”。 我冷笑一声,“钱是很重要,可相比于人,钱有时候也并不是那么重要的!” 李嫣儿忽然大哭起来对我说:“姐姐,你根本就不懂我!你没有在乡下真正生活过,你从一开始就过着小姐般的生活,后来只受了一点磨难,却又继续被姐夫那样的有钱人喜欢着!所以,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一辈子生活在那个大山里头,你不明白我有多渴望跳出那个山头,如果可以,我宁愿与你对换身份,你所承受的一切都让我来承受,然后你去帮我活在那个大山里头,永远逃不出来,你愿意吗?你不愿意!所以你永远不懂我!” 我听着李嫣儿的话,原地呆愣了数秒,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揉了揉太阳穴,刻意遏制了想冲她发火的嗓音后,才对她说:“我是不懂你的想法,可是我不懂,你就可以拿着我对你的信任,去学校举报我吗?我是你的亲姐姐,你明知道我有多重视那份录取通知书!可你就这样无情待我?就算你不念现在,也总该惦记着旧情!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哭闹是谁一整夜在哄着你!我带着你一圈圈的骑单车,这些我对你的好,你为什说忘就忘?” 我说完这番话,李嫣儿沉默了好久,把最后一件衣服也塞进行李箱后,才对我说—— “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起初的确是想过要去学校举报你,我连信都写好了!可是后来那封信,我放进去后又拿回来了!我保证没有人看过的!我也是后来才在学校的网站上,才知道你被取消了录取资格。” 叹口气,李嫣儿又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我,总之举报信不是我写的!你可以说我勾引姐夫罪该万死,我也认了,可是你被取消录取通知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干的!你爱信不信!” 这是李嫣儿最后对我说的话。 说完这句话后,她特别有骨气的提着她的好几个行李箱,转身就走了。 李嫣儿这样走了之后,接连几天,我的心情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 我总是回忆李嫣儿最后与我说的那番话,有时候晚上睡觉,又梦见舅舅站在火车站台挥泪与我告别,叮嘱我——‘薄荷,你要好好和你妹妹相处,她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总是在梦里惊恐的醒来,想起舅舅,又想起李嫣儿,揪着一颗心,常常整夜都闭不了眼睛。 我寻了个机会打了个电话给舅舅,我没有开门见山的和舅舅摊牌,而是一点一点试探他从他口中,得到一些关于李嫣儿的消息。 我从舅舅嘴里得知,李嫣儿最近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份兼职,还让舅舅舅妈不用给她寄生活费,舅舅说嫣儿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懂得体谅父母。 我挂了电话后,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我是见过李嫣儿的装扮与穿着的,她虽然品味不怎样,但是穿的衣服、用的化妆品都不是便宜货,她现在还在读书,去哪里找一份兼职可以支撑她现在的花销? 我想到头脑发胀,还找了个时间,亲自去过学校找李嫣儿,可是正是八月,学校里没什么学生,我来到宿舍楼,问了宿管,寻找李嫣儿这个人,宿管却告诉我,李嫣儿还没有回来学校住。 我愈发担心,打了李嫣儿电话好几次,她一个都没有接听,甚至连回复都没有。 于是我又打电话去问舅舅,从舅舅嘴里得知,李嫣儿最近常常打电话回家后,我才稍稍放了心。 可没过几天,我又开始担心起来,我始终感觉有个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会爆炸,而李嫣儿似乎是故意要躲着我,不管我打多少个电话给她,她一个不接。 转眼就到九月初要开始上学了,周晋毅最近忙着三亚的工程,据他所说,前期建设已经完全展铺到位,现在就只等设计图全部完善后,开始施工。 周晋毅还跟我说,接下去一年会是他最忙碌的时间,他可能没有办法一直接送我和刘一笙,问我是否要把刘一笙弄到寄宿学校里去,一来可以培养刘一笙的独立性,二来可以给我们在工作学习之余,留多一点私人空间。 周晋毅不止一次对我说,刘一笙严重影响到我俩的私人相处时间,最近刘一笙越来越放肆,常常不敲门就自己走进我们俩的房间,有时候还看到周晋毅压着我在床上的旖旎光景。 对此,周晋毅觉得这不仅对我们俩人不好,也会影响孩子的成长,孩子从小就看见大人亲热,其实对于孩子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我一方面觉得周晋毅的分析合情合理,一方面又有些不舍得刘一笙,思前想后之下,我决定去问问刘一笙自己的想法,孩子虽然小,但是她也该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我与刘一笙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正专注看着电视屏幕里的《小苹果》,我把音乐摁了暂停后,刘一笙小朋友才愿意回过头来看我一眼说:“妈妈,一笙要看小苹果!” 我说:“妈妈有话跟你说,等妈妈说完了话,才让你看小苹果。” 刘一笙是个讲道理的小朋友,听我这样一说,她就正襟危坐,挺直了腰背,认真的看着我。 我按着周晋毅的意思对刘一笙说:“一笙,周叔叔说他未来一段时间都很忙,可能没办法每天去接你放学。” 刘一笙点点头,反应很快的说:“没有关系,妈妈可以去接我放学,一笙也很喜欢坐地铁的。” 我说:“可是一笙你想想啊,妈妈有时候上课要上到下午五点,可是一笙的幼儿园四点就放学了,如果等妈妈下课放学坐地铁去接一笙,可能要到六点!那一笙得在幼儿园等妈妈好久好久!所有人都走光了,可能只剩下一笙自己一个人。” 刘一笙被我唬住了,很是忧伤的问我:“妈妈,那要怎么办?一笙不要孤零零一个人等着。” 我狠心的说:“所以周叔叔和妈妈商量了一下后,决定把一笙送去读寄宿学校。” 刘一笙眨着大眼睛问我:“妈妈,什么是寄宿学校呢?” “寄宿学校就是……”我迟疑了一下,解释道,“就是很多小朋友住在一起的学校。” 刘一笙听着我的话,眼泪忽然就啪嗒啪嗒掉下来,哭得可怜兮兮问我:“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看着刘一笙的眼泪,心疼得抽搐,抱着她说道:“当然不是!现在很多小朋友都去读寄宿学校的。而且妈妈不是不要你啊,每个周末我和周叔叔会去把一笙带回家啊。” 刘一笙被我抱在怀里,大声的哭着说:“可是一笙不想和很多小朋友睡在一起,我只想每天晚上和妈妈睡在一起。”怕我真要把她送去读寄宿,她又说,“一笙会乖的,只要妈妈不让我去读寄宿学校,我以后就不看小苹果了,我也不看电视了,我会乖乖读书写字的!” 我揉着刘一笙的小脑袋,心疼得四分五裂,我当然也舍不得把她送去寄宿学校里读书,可我就怕到时候没人去幼儿园里接她。 我正要开口说话,耳边就听到周晋毅低沉的嗓音传来,“一笙不去读寄宿也可以,不过一笙你最近太胖了,要开始减肥了,明天开始你要答应叔叔去学习跳舞。” 刘一笙一听周晋毅这样说,二话不说推开了我,张开手臂,朝周晋毅的方向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周晋毅的大腿,仰着脑袋看着周晋毅,眨着大眼睛问:“周叔叔,这是真的吗?一笙真的可以不去寄宿学校读书吗?只要叔叔不让我去读寄宿,我从明天开始就好好学习跳舞减肥,我还让妈妈也跟着一笙一起学,回来就指挥妈妈跳舞给周叔叔看!” 我不满的对刘一笙说:“刘一笙,你这个小胖图!” 周晋毅笑着对刘一笙说,“不过你妈妈可能也没办法陪你去学跳舞了,叔叔明天就找个保姆来带着你,你妈妈不在的时候,你就听保姆的话,让保姆接你上学放学可好?” 第154章 入学礼物 我听到周晋毅提出要给刘一笙找保姆,心想,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第二日,刘一笙见到了保姆后,她又有些不适应。 等保姆离开后,刘一笙突然问我:“妈妈,上次岳弯弯阿姨不是说要认我做干女儿吗?你不在的时候,就让岳弯弯阿姨带着我好不好呀?我喜欢岳弯弯阿姨,我不喜欢保姆阿姨。” 我告诉刘一笙:“虽然岳弯弯阿姨说过要认你当女儿,可是岳弯弯阿姨也很忙啊,她也许没时间接你上学放学的。” 刘一笙拿着手机,主动拨了个电话给岳弯弯,没想到岳弯弯竟一口答应下来。 岳弯弯还说,她老妈一天到晚闲着没事,除了跳广场舞,就只想着抱孙子,偏偏算命的都算出她岳弯弯是天煞孤星,孤独终老,一生无子的命数。岳弯弯还对我说,与其把刘一笙丢给不知根知底的保姆照顾,不如丢在岳弯弯家里让她妈妈照顾,一来对孩子比较好,二来也算是帮岳弯弯完了她老妈的心愿。 我一听自然先答应了下来,若是让熟人照顾,自然好过被不熟悉的保姆照顾要好得多,毕竟这年头保姆虐待小孩的事情,时有耳闻。 我随即带着刘一笙,去见岳弯弯和岳妈妈。 岳妈妈见了刘一笙,满脸的欢喜,眼睛笑得弯弯的,刘一笙也很乖巧,扯着岳妈妈就“奶奶奶奶”的叫。 岳妈妈被刘一笙喊奶奶喊得心花怒放,当下就提出要认刘一笙做干孙女,平日我忙的时候,就由她来帮我照顾刘一笙。 岳妈妈还对我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更何况照顾一笙也不会占用很多时间,我只需每天下午去接刘一笙放学,在家待两个小时后,你再来接她,如果你忙了也可以让孩子留在我家里住着,我带着孩子你大可放心,这样一来我和岳弯弯他爸的老年生活也充实些。” 安顿好了刘一笙的事情后,我心情就轻快得多,合着刘一笙正是兴致高昂时,我还带她去上了第一节舞蹈课。 这个教舞蹈课的老师还是周晋毅特意介绍的,说是胖子的女朋友,我刚一开车来到培训地点,胖子就在培训馆门口接应我和刘一笙。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胖哥,胖哥一见面就夸我:“小薄荷,你又白了。” 我说:“胖哥你哄我开心呢?周晋毅都说我晒黑了。” 胖子笑笑,主动蹲下他胖墩墩的身子和刘一笙打招呼:“一笙小朋友你好,我听你周叔叔提起过你了,他说你和胖叔叔一样胖,可是胖叔叔今天见了一笙,觉得一笙只是有一点胖,也不是特别胖啊,周叔叔为什么总嫌弃一笙小朋友胖呢?胖叔叔帮你揍周叔叔一顿好不好?” 刘一笙皱了皱眉头说:“不好!”又认真说,“周叔叔对一笙很好,周叔叔没有嫌弃一笙是个胖子,他只是说一笙是小胖图,所以一笙不能和胖叔叔联手打周叔叔,胖叔叔你也不许打周叔叔!不然我就打你!” 胖哥站起身,很无奈的看我一眼说,“你确定你女儿不是周晋毅的种?这么维护他?” 我俩正说着话时,舞蹈老师从培训馆子里走了出来,她步履轻盈,身材曼妙,瓜子脸,头发扎成一束,绑在脑后,一看就是经常在练功房里练舞的装扮。 胖子向我介绍这位舞蹈老师姓陈。 我客气的喊了她一声:“陈老师。” 陈老师笑着问我:“是这个小朋友要学舞蹈吗?” 我赶紧答道:“是的是的。” 陈老师看一眼刘一笙,又丈量了她的身子尺寸与腿长手长,并转了转刘一笙的手腕脚腕,说道:“先天条件是很不错的,刻苦训练也许会有所作为的。” 我说:“老师,我也没想让她多有作为,就是她叔叔希望她不要再继续胖下去了,跳舞就当是减肥了。” 刘一笙眨着大眼睛附和道:“嗯,老师你帮我减肥,周叔叔说我太胖了!我不要做小胖图!” 陈老师也被刘一笙逗笑了,她摸了摸刘一笙的脑袋,对我说:“你女儿真可爱,不过这个年纪的小孩胖点也没有关系的,等大了自然也就瘦下来了。” 我干笑了两声,其实若不是周晋毅总在我耳边提醒刘一笙太胖,我也对刘一笙的身材体型不是太在意的。 女大十八变嘛,没看见很多小时候胖胖的小女孩,最后都长大成大美女吗? 不过岳弯弯上次也跟我说了,美丽这项事业要从娃娃抓起。 我这一生什么都输在了起跑线,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儿领先一步。 简单的与陈老师进行交流后,我便让刘一笙进去培训馆里练舞。 我原本以为培训馆里一定有很多前来培训的小朋友,一进来发现这馆子里竟然只有我们三个人。 我一问陈老师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对一培训,周晋毅早就把学费教了,还让陈老师没事也教我一起练练,母女俩一起练,也许会比较有趣。 我原本觉得自己一大把年纪,死活不愿意和刘一笙一起练舞,可是看着刘一笙左右摇晃,连动作都摆不好,我就学着陈老师的姿势,开始教刘一笙学习姿势。 一个下午下来,我和刘一笙累得大汗淋漓,这感觉,比我从前熬夜干代驾还要累。 刘一笙小朋友也练舞练得很累,回了家我给她洗了个澡,她饭都没吃就直接睡下了。 周晋毅回来后,我跟他说:“刘一笙下午练舞练到筋疲力尽,饭也没吃,零食也没吃,就直接睡死过去。” 周晋毅特别满意的回应我一句:“这样就对了,你女儿早该减减肥了,再胖下去,以后读书没男孩子喜欢。” 我郁闷,“我女儿去学校读书,又不是让男孩子喜欢的!” 周晋毅摸着我的脸颊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数据证明,从小被男孩喜欢的女孩,长大后会更加有自信,这对于爱她的成长路程其实是很有好处的。”又说,“所以你看看你,你就没被男人喜欢过,所以成长路程走得这么坎坷。” 我觉得周晋毅就是在瞎扯。 他把我抱在腿上坐着,咬着我的耳朵问我:“今天都跳什么舞了,跳两圈来给我瞧瞧?” 我拒绝了他的要求,他用力揉戳我的身体,戳得我向他求饶,最后我才勉强答应跳两圈给他瞧。 等我按着舞蹈老师今天教的步伐,转了两圈给他看,他又让我赶紧停下,嘲笑我:“你还是别跳了,怎么看都像是丑小鸭。” 我说:“你滚!”补上一句,“你别忘了丑小鸭也会变成白天鹅。” 他把我抱回去,压在床上说:“丑小鸭是会变成白天鹅,可是丑小鸭绝对想不到,她今晚就得被人吃了。” 我今天有些累,某些身体的劣势又显现出来了,周晋毅这些天一直没碰我,要得又狠又急,可我一直很痛,他皱着眉头埋怨我,“怎么又不行?” 我皱着眉头看他。 他问我:“很疼吗?” 我点点头。 他又蛊惑我:“忍一忍,等下就不疼了。” 可是他使劲浑身解数也不能让我不疼,最后他翻出被我藏在柜子底下的润滑油,俯下头一点一点帮我抹。 我看着他帮我抹的动作,感觉很是羞耻,把被子拉过来盖住自己的眼睛,催促他:“你快点啊。” 他咬住我耳朵,在我耳边又是喘息又是叹气说道:“怎么快?谁让你到现在对老子还是没一点反应,非得让我和你玩点刺激的你才有反应么?” 我又羞又赧,问他:“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他拨开我的身子,咬我一口,蛊惑的在我耳边说:“好,不说话,直接来做的。” 这一次不知是怎么的,周晋毅很快就爆发,结束,停下了对我的压榨。搁在我肩上喘息的时候,他有些抱歉的对我说:“这一次发挥不太好,下一次一定好好表现。” 我故意板着脸问他:“你是不是在外面喂狐狸精吃饱了,所以回家就没精力了?” 他捧起我的脸,用力吻我一下,故意说:“是!”我愈发对他不满,从他怀里钻出来,打算去浴室洗澡,他搂住我的腰,又把我拽了回来,扣在床上,压低了眉,挺凶悍的又开始,情到浓时,还在我耳边问:“你说说,我是不是有狐狸精?” 我说:“有!”他就故意让我痛,最后我屈服在他淫威之下,就干脆不说话了。他一点一点吻我,吻遍我全身,我感觉他吻了我好久,好像有一辈子那么久,吻着吻着,我便睡过去。 第二天是我入学的日子,其实说是入学,也只是拿着录取通知书,到教务处认识一下辅导员,登记一下入学须知,顺便取宿舍钥匙等一系列琐事。 可周晋毅说第一天上学,他要亲自送我过去,他的保时捷一停在校门口,立即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大A已经在门口接应我了,一瞧见周晋毅的保时捷,她便朝我们的方向走来,敲了敲车门提醒我:“第一天上学就开豪车,薄荷姐你小心被人肉”。 我赶紧让周晋毅开车离开,周晋毅从车座上取了个盒子送我,俯下头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送你的入学礼物”后,便轻轻推了推我的后背,将我推出了车厢。 第155章 江湖人称三高 我拎着周晋毅送我的那份入学礼物,和大A一起站在校门口,一抬头,果然发现无数道目光,朝我这边的方向射来。 我在心中叹口气,看来以后是绝对不能让周晋毅送我来上学了。 大A瞧着我手里的礼物盒子,问我:“这是什么?” 我拆开礼物一看,发现是个崭新的IPAD,我想不通周晋毅送我IPAD的理由,反倒是大A反应很快的说:“看来他是要送个IPAD让你做读书笔记呢?” 我太久没有上过学,一时有些疑惑,“莫非现在的大学生,都用IPAD记录笔记了?” “当然不是,”大A说,“就是有个IPAD方便看老师的PPT什么的,再说了,ipad接个外接软键盘,真正记笔记起来,也比手写快得多,而且还省空间不是?科学造福人类嘛。” 我一听觉得倒是挺有道理,寻思着回去就去买个外接软键盘来以后做笔记,岂料当我把礼物盒子一翻开,就发觉盒子底下,已经藏着一个可以折叠的软键盘,我一笑,心想周晋毅果然比我了解当代大学生,连这个都帮我想好了。 我把礼物收好后,大A便带着我一路前往教学楼,找到了我所在班级的辅导员后,辅导员让我签了个入学报到,而后便给我分配了钥匙,并告诉我的几个舍友,分别是同班的几个女生,还告诉我同宿舍的人都很好相处。虽然我的意愿是走读,但是辅导员还是希望,我可以多和舍友与同班同学交流沟通,这对于我未来两年的学习与生活甚至成长,都会有所帮助。 辅导员是个胖胖的憨态可掬的中年男子,讲话时语调很轻,让人感觉很舒服,我谢过了他之后,便在大A的引导之下,找到了我的宿舍。 我没有直接用钥匙,而是有礼貌的先敲门,很快里头便有人来开门。 我一走进宿舍,便瞧见三个女生,一个在刷牙,一个在玩电脑,一个就是给我开门的短发女生,她看起来很热情,向我自我介绍的时候,还对我说:“你好,我是这宿舍的室长。” 我赶紧伸手与她交握,说道:“室长好。” 室长笑笑,对我说:“以后你叫我小梅,我叫韩小梅。” 我说:“好的好的,小梅。” 我与其余两个室友都打过招呼后,便在大A的陪同之下,去买了些日用品回来安顿宿舍。 按照大A的说法是,虽然我现在的情况是不需要在宿舍里过夜的,但是两年很漫长,偶尔还是需要在学校里过夜的,比如熬夜备考的时候,又比如学校班级有夜晚联谊的时候,再者,我每天中午也是需要休息的,所以睡觉的床铺与洗漱的用品,一定要先准备好。 我按着大A的方法照做,等安定好了宿舍后,为了感谢大A一个早上特意逃课,为我忙进忙出,我决定请她去外面戳一顿。 大A不客气的应承下来,还跟我说:“学校附近有家四星级海鲜酒店,我老早就想去了,薄荷姐,可不可以请我去那里吃一顿?” 我就欣赏大A这种直言不讳,有条件就抛出来直接说的性格。 我忍住内心滴血的剧痛,请大A去隔壁海鲜酒家戳了顿海鲜,付款的时候我看着四位数的巨款,狠心的一刷卡,心想我女儿的不动基金又要缺个大空子了。 大A问我:“你怎么不用你男人的钱呢?反正他有的是钱!” 大A一言惊醒梦中人,我这才发觉,自从我与周晋毅在一起之后,他除了一两回给了我一张卡去刷,刷完之后便立即没收了我的卡,他还从未给过我一分钱!妈的,真是小气鬼啊! 我想得内心忿忿,决定今晚回去好好和周晋毅谈谈这个事情,否则我以后上了学,处处是花销,又不能再去卖啤酒做代驾,这样一来,我的财政状况只会一天天减少。 人都是坐吃山空的,我不能坐着等死,一定要提早给周晋毅打个预防针,让他赶紧对我的生活费有所表示。 我在回校的途中,无意间的问起大A:“认不认识人力资源的李嫣儿?” 大A挺惊讶的看我一眼,问我:“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她?李嫣儿可是我们学校人管专业出了名的花儿,我高中的同学就和她同一个班,说她生活很混乱奢靡,江湖人称三高,分别是眼光高要求高心比天高,什么都高的她偏偏命比纸薄,就在上个学期,还结识了个有妇之夫,陪人家上床陪人家吃饭,这个有妇之夫还送了她好多样礼物,她到处炫耀,结果呢?结果不到两个月就被人甩了,天天躲在宿舍里哭,一度被班级里的同学传为了笑话。” 我这时才突然记起,上一回李嫣儿告诉过我,她们宿舍有个女生给人当二奶,当时我提出了一点对二奶的质疑,她立即像炸了毛一样的反驳我,不该质疑别人的人生。 如今想来,李嫣儿当时也许只是在为自己说话。 虽然大A如此评价李嫣儿,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衡量,我也有我自己的衡量。 我想,也许李嫣儿在这些年的成长中走了一些弯路,但是亲人就是亲人,我不会因为她走的一点弯路,就对她不闻不问。 我诚实告知大A:“其实李嫣儿是我亲表妹。” 大A闻言,很是吃惊的看我。 我问大A:“你现在方不方便,带我去一趟人力资源管理专业的女生宿舍,我想亲自去找李嫣儿。” 李嫣儿已经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接我手机与电话,甚至连短信都不回复,我真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大A挺爽快的答应了我,很快便带我来到人力资源管理专业的女生宿舍楼下,我们问了宿管阿姨,得知李嫣儿住在那一楼哪一间宿舍后,便爬楼梯上楼。 来到了刚才宿管阿姨所说的房间后,一敲门,开门的果然是李嫣儿。 李嫣儿见我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困顿到厌恶,接着没好气的问我一声:“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走进宿舍房间,发现整间宿舍只有李嫣儿一个人。 我再看一眼李嫣儿的装扮与乱糟糟的头发,很明显她刚才是在睡觉。 我问她:“嫣儿,你怎么没去上课?” 李嫣儿看一眼我,再看一眼我身边的大A,不耐答道:“我去不去上课管你什么事儿啊?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我说:“舅舅说你最近找了份兼职,你告诉我,你到底找了什么兼职?” “我找什么兼职?”李嫣儿哼一声说,“我找什么简直用得着向你汇报?” 我说:“你可以不向我汇报,可你总该和舅舅汇报吧?” “汇报什么呀?”李嫣儿特别烦躁,坐在椅子上,顺手拿起一根烟抽起来,“我爸爸什么都不懂,坐牢都做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汇报这些做什么,他能帮我吗?” 我走到李嫣儿身旁,一把抢下她手里的烟头,问她:“你怎么连烟都学会抽了?!” 李嫣儿用力推了我一下,好在大A稳稳扶住了我,我才没被李嫣儿推倒。 李嫣儿很是烦躁的指着门口大喊:“你走,你立刻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迟疑着,不愿意走。 我总感觉,这一回见李嫣儿,她整个人的状态与之前完全不同了,似是变得更加堕落…… 可我也想不出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 被李嫣儿赶出来后,我心不在焉的走下楼梯,大A突然问我:“薄荷姐,你是不是很担心你表妹?” 我说:“我当然是担心她的,但我更加担心我舅舅啊,舅舅只有这一个女儿,万一出个什么差错,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的,”大A叹口气,突然对我说,“我听其他同学说,李嫣儿都是夜晚出动,一出去就干到早上才回来,薄荷姐,既然你这么担心她,不如我们跟踪她,看看她到底夜晚都去哪里了,找到了根源,也好对症下药。” 第156章 人生偶尔走上一条陌路 我一听,对大A感激不尽。 有了大A帮我,我自然是如有神助。 大A熟悉这学校的地理环境,陪我在校园里逛了一个下午,又泡了一会图书馆后,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赶紧拉着我往李嫣儿的宿舍楼跑。 我们隐匿在李嫣儿宿舍楼下的一棵大树下的石椅处,轮流着盯紧宿舍楼出入口的地方,一直等到夜幕七点,我们才看到李嫣儿身着曼妙紧身黑裙,浓妆艳抹,踩着高跟鞋,扭着小蛮腰,从宿舍出入口处走出来之后,径直往学校门口走。 我们一路尾随李嫣儿,很快便发觉她上了一辆事先约好的轿车。 我估计这是她在软件上预约的轿车,上车后,李嫣儿坐在了后车厢。 还好我早就有所准备,我早让岳弯弯开着车子,在学校门口等着我们。 眼见李嫣儿所乘坐的轿车已经朝前驶去,我和大A赶紧上了岳弯弯的车子,一路尾随在轿车身后。 我提醒岳弯弯不要跟得太紧,岳弯弯得令,刻意保持着车距。 一路到目的地,李嫣儿也没有发现我们。 只是这个目的地,我仰头一看,顿时就头脑一阵发懵。 竟然是夜色CLUB! 李嫣儿来的地方,竟然是夜色酒吧! 我们三人下了车后,进酒吧之前,我问了保安哥,刚才走进去那女的是来干什么的。 保安哥笑嘻嘻告诉我:“那个?是新来的小姐!妈妈桑自己招进来的,听说是个大学生,最近在酒吧里可火了,慕名前来看她的男客人也是很多啊……” 我一听,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般,愣怔在了原地。 我无法想象,舅舅如果知道李嫣儿在做这样的“兼职”,该会有多难过,也许他会当场被气死! 岳弯弯见我愣怔,拖着我和大A往里走,很快,我们便找到了妈妈桑。 妈妈桑一见我,就热情的过分。我赶紧把妈妈桑拉到一旁,打听状况。 妈妈桑一听我打听的是李嫣儿的情况,起初还有些惊讶。 后来得知李嫣儿是我的表妹后,妈妈桑一个劲儿和我道歉:“真是抱歉,我要是早知道她是你妹妹,我绝对不会拉她下水的啊!” 我问妈妈桑:“那现在还能不能把她拉上来?妈咪,你现在就去炒了她,损失多少我来赔。” 妈妈桑却突然叹口气对我说:“薄荷,现在不是我要不要炒了她的问题,而是你表妹李嫣儿她……她现在被个富商给包了啊!她现在每天上班也不怎么接客了啊,纯粹就是在这等那个富商!” 我摁住跳动不安的心脏问妈妈桑:“那个富商是谁?你告诉我,我去和他说清楚去!” 妈妈桑有些为难,岳弯弯插话道,“你别傻了,就算被你知道富商的身份又如何?你表妹自己想贴上去,可能还坐着嫁入豪门飞上枝头的美梦,你以为你真的拦得住她吗?” 大A也表示同意的点点头。 我头脑顿时一阵空白,最后还是岳弯弯反应灵敏,让妈妈桑带我们去见见李嫣儿。 我们在妈妈桑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我知道这里是酒吧工作人员聚集抽烟的地方,我一走进去,就瞧见李嫣儿正坐在休息椅子上,和一个我们酒吧里长得帅气的酒保调情,李嫣儿穿的裙子极短,露出白花花的两条大腿,坐在那男酒保的腿上,时不时的扭动一下,朝男酒保抛抛魅眼,做出极度暧昧的表情。那男酒保也没对她客气,手放肆的贴在她身上,时而掐她的腿,时而掐她的腰。李嫣儿坐在她腿上,完全忘记了自我,媚眼如丝的看着男酒保,完全忘记了身旁有人在看她,那模样似是挑逗又似是邀约,仿佛很期待他更一进步的侵犯。 我看得心里难受极了! 岳弯弯附在我耳边提醒我:“她那模样十有八九是磕了药。” 我眉头一蹙,握紧了拳头,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走到李嫣儿身旁,手一个用力,我直接将李嫣儿从那男酒保的身上拽了起来! 起初男酒保还很是不乐意,但是他一看到我身后跟来的妈妈桑,再不乐意也把怒气遏制了。 我握住李嫣儿的手臂,感觉她全身都是软绵绵的,质问那个男酒保:“你是不是给东西她吃了?” 男酒保很是不耐看我一眼,语调调侃,“我给她东西吃?我才没这闲钱给她买这东西吃,都是她自己花钱买的好吗?” 我不满的瞪那男酒保一眼:“你以后少碰她!” 男酒保愈发不耐看我一眼,若不是妈妈桑在场,我怀疑他都要上前来揍我一顿了。 片刻后,男酒保望着李嫣儿,特别不屑的对我说:“你以为我真想碰她?她可是我们这里的公共汽车,磕了药哪个男人都可以上,我想碰她那还是看得起她的,我还嫌她脏呢!” 说完,酒保转身就走了,走了几步路,还回头看李嫣儿一眼,讽刺的说了句“骚货,下次再好好收拾你”后,便离开了。 我气得想把这酒保给撕了,耳边却还听到李嫣儿嘴里,喃喃不清醒的自语着“别走别走,快要我,快要我”。 我捂住李嫣儿的嘴,再不让她多说半个字,之后,我和大A、岳弯弯三人一起和力,拎着李嫣儿去了洗手间,给她泼了好几把冷水后,才彻底把李嫣儿给浇醒了。 李嫣儿清醒过来后,瞧见是我,又立即恢复到了特别不耐的模样,恶狠狠问我:“怎么又是你?你又来做什么?早上不是叫你滚了吗?你滚啊!我都说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还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做什么?” 李嫣儿话音一落,岳弯弯就扫了她两个巴掌,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岳弯弯出手极快,李嫣儿压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岳弯弯已经打完了脸。 打完脸后,岳弯弯对李嫣儿说:“这两个巴掌我替你表姐打的,三更半夜不回家,就为了把你拉回去,你倒好,一见着面就让人家滚。” 李嫣儿还没有回过神来,岳弯弯又“啪啪啪”打了她两个巴掌,教育道:“这两个巴掌我替你父母打的,千辛万苦他们才把你送到大学里读书,你就算日子过得再苦,你也不该来赚这种钱!” 岳弯弯接连打了李嫣儿四个巴掌,李嫣儿就算是反应再迟钝,也反应了过来。 李嫣儿伸手就想反握住岳弯弯的手,岳弯弯反应灵敏的将她推开,我和大A俩人合力才从身后握住李嫣儿不断踉跄的身体,稳稳将她扛到洗手间外面。 冷静下来后,李嫣儿开始有些害怕,她恳求我:“姐,你别和我爸爸妈妈说我在这工作!尤其是爸爸,他最近身体很不好,要是知道我在做这工作,他会打死我的!” 我问她:“你明知道舅舅身体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工作?咱们家也不是穷到没钱供缴学费,你为什么好的不学,净做这样龌龊的事?” 李嫣儿起初还挺忌惮我要去和舅舅舅妈告状,到了后来她见我态度强硬,死活要把她带回去后,她干脆就破罐子破摔,甚至搬出了从夜色酒吧里听来的,一些关于我的风言风语,一股脑儿倒出来讽刺我。 李嫣儿说:“姐,你别把话说得太好听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也在夜色里做的小姐!我都听其他姐妹说了,你就是在这里钓到了姐夫,你这样的姿色都可以钓到姐夫,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你是通过做小姐飞上枝头了,没错我就是妒忌你了,我也想步你的后尘,我不仅要步你的后尘,我还要嫁得比你好!你见不得我过得比你好,所以硬要把我拉回去是不是?” 第157章 我们到底缺了什么 我听着李嫣儿的话,头脑一阵阵的发懵,我怎么也没想到,李嫣儿心中还藏着这样愚蠢的心思。 我对她说:“你错了!我不是怕你过得比我好,我现在是怕你把这条路想得太好!你以为来酒吧里找小姐玩乐的男人里,会有对你真心的吗?” 我软下声音,好声好气与她讲道理,“嫣儿,你别一错再错,姐姐在酒吧里待过,我知道来这里玩乐的男人心里都在想什么,绝对没有一个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你相信姐姐的话好吗?” 我一而再再而三劝说李嫣儿,把所有能讲的话,能用的鸡汤都倒出来了,可是李嫣儿一点都不领情,她不仅不领情,还责怪我在这里影响到了她的工作。 我最后搬出舅舅出来,打算恐吓一下她,“嫣儿,你如果再不跟我回去,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舅舅和舅妈你在酒吧里工作!” 李嫣儿眉头骤蹙,一瞬间我在她眉眼底下捕捉到惊恐的神色。 我知道她其实还是有些忌惮舅舅和舅妈的,可她似乎料定了,我绝对不敢去告诉舅舅舅妈,短暂的失神后,她哼一声傲慢的说:“你打就打吧,如果你不怕我爸爸被你气死的话,你就去打!” 撂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发呆,她说得没错,我的确没有勇气拨打出这个电话。 我担心李嫣儿,但我更加担心舅舅无法承受女儿正在外头接客的事实,也许他听得这个消息后会一命呜呼,那我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最终还是没有拨出这个电话。 岳弯弯送大A回学校后,便送我回家,并告诉我,今晚刘一笙就暂住在她家中,跟着岳妈妈一起睡觉。 我今晚也的确没有心情照顾刘一笙,便谢过了岳弯弯,与她告别,转身进了别墅。 周晋毅坐在客厅的沙发处等我,见我失魂落魄进门,他嗓音沉沉问我:“第一天上学就这么晚?去哪了?” 我如实把李嫣儿的事情告诉了周晋毅,周晋毅挺淡漠的哦了一声,再无下文。 我知道他原本就不待见李嫣儿,也没有继续在他耳边提起李嫣儿的事情。 夜晚睡觉,周晋毅从身后抱住我,告诉我:“明天要去三亚,这一趟可能得去很久。” 我转身看着他,问他:“要去多久?” 周晋毅说:“很久,不过我会尽量抽时间回来看你,尤其是周末的时候,回来和你一起去接一笙。” 我笑着抱紧了他的脖子,主动吻他一下说“好”,他喘息着在我耳边问我:“今天可以了吗?” 我说:“不知道。” 他张嘴含住我的耳珠儿,又问我:“怎么样才能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我笑笑,“不知道,那得看你的本事。” 他被我逗笑了,一边揉蹭我裙底下的肌肤,一边说:“行啊,那你就评估评估,到底是我的本事好还是你哥哥的本事好,还是周敬尧的本事好。” 我说:“你就不能不提他们两个吗?” 他挺吃味的看我一眼问:“为什么不提?难道除了他们两个之外,你还有另外的?” 我故意说:“这可不好说。”叹口气,我想起今天大A跟我提起生活费的事情,我对他说,“你连生活费都不给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周晋毅挺可恶的忽略掉我跟他要生活费这件事情,转而狠狠要了我一下,一下又一下,逼问我:“说说,到底是我好,还是你哥哥好?” 我捂住眼睛,故意瞪他一眼问:“哦,你就只会和他比么?” 他再撞我几下又质问我:“不和他比我和谁比?”捏着我的下颌他继续问我:“说说,到底我好还是他好?” 我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就胡乱的说“你比较好,你比较好”,周晋毅似乎很吃我这一套,连带着碰我的动作也变得温柔了许多。我紧紧抱着他的肩膀,很快他便满足的叹息着结束了。 我问他:“你需求这么多,每次去三亚都是怎么解决的?” 他还埋在我颈侧处喘息着,笑着反问我:“怎么解决?还能怎么解决?看着你的照片解决行了吧?” 我说:“你骗我!你都没有我照片!” 他伸手抓来手机,作势就要用手机拍我,说:“没有照片那就拍一张就有了!就拍你现在这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好不好?” 我赶紧躲进被子里,告诉自己,死也不能让他拍到我的照片,万一流传了出去,我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于一旦了么! 周晋毅见我躲着他,也就不再拿着手机要拍我了,只是过了一会,他又欺身压下的时候,他又举着手机,一边录像一边问我:“还好你提醒了我,我才知道录下你一段视频,好在三亚解解闷,喂,你别动,别挡住脸……” 我呜呜的叫着,心想着这下糟糕了,当真是一世英名都要毁了,周晋毅这个混蛋趁我不注意就录像,还是这样的视频,万一这个手机视频当真流传出去,那可怎么是好! 夜晚我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打开他的手机,我是知道他手机密码的,很快我便找到了他刚才录下的视频,点击了删除。 我删除掉了视频,刚要退出程序,又看到了他的一条未读短信。 我点开来一看,发现是温怡璇发来的一条短信。 原本我也无意打开,可是手一迟疑,文字已经蹦跶出来,就映在了我眼底,短信上面写着:‘明天见,晚安’。 只有五个字,却透着浓浓的暧昧。 我不禁想去翻看他们之前的聊天记录,正要点开,周晋毅却忽然翻了翻身子,大手抱住了我的腰。 我有些害怕,毕竟翻看别人手机,始终是不太道德的行为。 我吓得赶紧把手机一丢,直接把身体埋在被子里,周晋毅从身后抱住我,嗓音带着浓浓笑意与睡意,说:“你以为删除掉了我就看不到你视频?告诉你,早被我上传到我的私人网盘,我明天去了三亚,照样每天晚上看着你的视频睡觉。” 他说完又睡过去,呼吸声很是均匀。 我听着他的呼吸声,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满脑子想的都是温怡璇发来的那条短信。 第二天醒来,周晋毅已经穿戴整齐,打算离开,我看着他穿上西装,身姿挺拔的模样,不禁问他:“你穿这么好看做什么?” 周晋毅很是诧异朝我笑,又是那个祸国殃民的笑容,把我迷得神魂颠倒的。 他伸手过来摸我的脸,我还在为昨晚那条短信生气,一把撇开他摸我脸的手。 他被我撇得不知所措,还有些不安的蹙眉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就是……” 我正要开口与他提起昨晚的事情,他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了电话喂了一声后,便说:“哦,怡璇啊?对,刚醒来,这会儿要赶去机场了,你再等我会儿……” 他挂下电话再想来摸我脸的时候,我已经气得不想再被他摸了。他也挺郁闷的问了我一句“你是每个月那几天又来了吗?” 我不搭理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直到他离开,也没有把头抬起来与他说一声再见。 我躲在被子里,忧伤的想着,大概我们的关系也和众多情侣一样,从一开始的如火如荼,到现在的平淡如水,没有了滋味,没有了激情,甚至连猜疑都懒得再去做任何求证。 这温水煮青蛙般的感情,似乎总少了点什么,我想了一个早上,我们到底缺了什么。 想来想去,我想我们的感情缺了承诺。 周晋毅从来没有给过我承诺,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随随便便一条短信都会让我自乱阵脚。 第158章 异地恋是个什么鬼 周晋毅去了三亚之后,每天都给我打电话,时而问我“刘一笙在岳妈妈家中是否习惯”,时而问我“上学会不会不适应”,时而又问我“保姆做的饭菜合不合胃口”。 他什么都和我说,连半夜一边看我视频一边意淫的无耻话都说了,唯独不和我说些我最想听的。 我回应他电话的态度总是冷冰冰,他也察觉到了,总问我“是不是大姨妈来了心情不好”,我干脆就回答他“是”,时间久了他就开我玩笑说,“你大姨妈好忙,没有哪一天是不来的。” 我被他的无耻逗笑,便也渐渐忘记了他的不好,只盼着他早些从三亚回来见我。 我这一生连孩子都生下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要体验一把,年轻人才比较有可能体验到的异地恋。 这该死的异地恋就是磨人的小妖精,据岳弯弯的说法是,异地恋这种感情一般都是无法长期发展的,不是男的把持不住,就是女的把持不住,岳弯弯得知我与周晋毅最近的感情状态后,送了我四个字“好自为之”。 我在夜里抱着刘一笙睡觉的时候,也回想岳弯弯这番话,有时候刘一笙问我:“妈妈,周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我苦笑,说:“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起初还挺想知道的,后来就渐渐不想知道了。 异地恋的状态就是这样的:生活各自忙碌,除了每天的电话联系,你不知道对方在做些什么,对方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们的感情像是蓄电池,一点一点的释放能量,因为种种关系无法及时充电,只能看它的能量一点一点的耗尽。 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太好,我隐隐感觉有危机感。 可是周晋毅并没有这种感觉,他自我感觉十分良好,打给我的电话也完全不像是例行公事,他每次打电话都告诉我:“我真的想你了。” 我觉得他应该是真的想我,他只是想的东西没有我这么复杂。 可是他每天都不在我身边,我渐渐发觉我是个实质性主义者,对于摸不到的东西我没有什么安全感,就好比从前的周敬尧,我对他的感情那么深,但是我再见不到他后,那感情也就渐渐淡漠了,现在我也有些悲剧的发现,我已经开始变得不是那么想念周晋毅了,至少没他口中说的那般想念。 有一回,周晋毅打电话给我,我正在教室里头上课,老师正讲得精彩,我逃不出去,只好先掐断了他的电话,等下课的时候,我再走到教室外的走廊给他回个电话,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一下子认出说话的人是温怡璇,温怡璇在电话里头抱歉的告诉我:“你是刘小姐吗?晋毅这会儿在浴室里呢。” 我相信一般女人听到这番话,肯定是要打翻醋坛子了,其实我也已经打翻醋坛子了,我在心里打的。 可我表面依旧不动声色的,声音也绝不让温怡璇听出任何异样,我知道温怡璇酝酿了这么久,终于要来向我宣战了,而且她宣战的方式如此轻描淡写。 她越是如此轻描淡写,便越是激发了我心中的斗志。 我语气平静回应电话那头的温怡璇:“哦,晋毅是刚从工地上回来吗?”说着我轻笑两声说,“他爱干净,每次回来都要洗澡。” 温怡璇轻轻嗯一声,似乎是没有料到我的反应会如此 可她也不是善茬好糊弄的主儿,转瞬反应过来对我说:“是呀,他最近特别累。” 我特别大度的对她说:“那温小姐请帮我多多照顾他。” “我会的。”温怡璇回答得特别快,“我带了个保姆过来,每天在酒店里炖些汤,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给他带过去,他现在都说,要喝了我的汤才能睡得着。” 我在心里默默消化着温怡璇这番话,心中那艘妒忌的小船早已说翻就翻。可我也不是白痴,我才不会轻易把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亩三分地拱手让人,所以温怡璇也别以为,我会因为她这些故意说给我听的话,而与周晋毅闹翻!她心里藏着什么心思,我明白得很,她越是想着看我吃醋与他闹翻,我就偏偏不合她心意! 温怡璇彻彻底底激起我的斗志,若不是她的挑衅,我还沉浸在,我与周晋毅这温水煮青蛙的感情困境旋涡中无法自拔,现在,我看到的只有温怡璇的挑衅,我告诉自己,死也不能让她得逞了,我若是得不到周晋毅,她也休想! 我挺吃味对电话那头的温怡璇说:“你说他每天晚上都喝着你带来的汤才能睡觉?可是他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打电话告诉我,他要看着我的手机视频才能睡觉呢……” 温怡璇明显察觉到我的挑衅,声音启了启,正想说什么,我便听到周晋毅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那头出来,“谁的电话?” 我听见温怡璇急着解释:“是刘小姐……” “刘薄荷?”周晋毅声音拔高,似是疑惑,很快我便听到电话听筒传来他的声音。 周晋毅在电话里头问我:“刚才给你打电话呢,你怎么都没接?” 我说:“我在上课,一下课就给你回拨电话了,没想到是个狐狸精接的,还告诉我说你在洗澡!” “狐狸精?”周晋毅无奈的笑笑,迟钝了一下,没有回应我。 我猜想他一个男人肯定不明白女人之间的较量。 为了表示我的不满,我继续说:“狐狸精还说,你每晚喝了她煮的汤才能睡觉,周晋毅,你不是说每晚看着我的视频睡的吗?你到底每晚都是怎么睡的?” “是看着你的视频睡的啊!”周晋毅解释道,“可我也的确喝了汤,你放心,她就是来送汤,送完就走,说了多少遍了,我心里都是你。怡璇只是工作伙伴,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每天都忙工作,真没空去乱来。你这傻子,就为了这事你最近天天对我这么冷淡?” 我猜想周晋毅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温怡璇也肯定是在场的,换位思考,周晋毅敢当着温怡璇的面说他心里只有我,那说明他真的对温怡璇没有那份心思。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我低估了周晋毅的腹黑段数,也许他是故意要在温怡璇面前说这番话的,一来打消我的疑虑,二来打消温怡璇对他的那份心思。 他有时候就是这么坏的一个BOY,谁也别想玩得过他。 不管他是出于哪一种目的,我都觉得他今天在电话那头的表现可圈可点。 但是在挂下电话后,我依旧危机重重,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女人可以容忍温怡璇这种女人的存在,她随便进出我男人的房间,随便接听我男人的手机电话,甚至夜晚可能随便上下我男人的床……想想我心里就憋着一口恶气,怎么也驱散不开,若不是我知道周晋毅三亚工程的特殊性,我想我们这艘爱情的巨轮早就沉到海底。 可我告诉自己,要暂时先隐忍,我打算忍到这个三亚工程结束后。 我挂了电话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处发呆,大A刚好与我在同一楼层的教室上课,见我站在那,她走过来拍我的肩问:“薄荷姐,你发什么呆呢?” 我回应她,“我在思考怎么弄死狐狸精。” 大A笑笑说:“薄荷姐你可真爱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我挺认真的说,正要开口继续说下去,迎面走来我们宿舍的室长韩小梅。 韩小梅挺紧张的模样走到我身边,站定后,问我:“我之前听你说,人管的李嫣儿是你表妹?” 我点头,望着韩小梅。 韩小梅压低了嗓音突然对我说:“我刚刚去隔壁专业串门……其余内容在黑岩作者的话里。 第159章 你等我好消息 我从韩小梅嘴里得知了表妹的消息后,连课都顾不得上了,火速赶到韩小梅口中所说的军区医院。 我来到军区医院,绕了好大一圈,才在住院楼找到了李嫣儿。 李嫣儿的病房里有一个她同寝室的室友,室友瞧见我来了,并从我嘴里得知我是李嫣儿的表姐后,如释重负把李嫣儿交给了我—— “你来了就好了,我让李嫣儿打电话给她家里人她死活不肯打,我又怕她出事到时候都赖我,从昨晚到现在我眼睛都没阖一下,一直守在这,她刚刚醒了一会现在又睡过去了,医生说她抽烟酗酒还沾毒,这个情况是建议将孩子拿掉的,否则到时候生下来的孩子多半是个畸形儿,可我也不是她的家属,无法给她做主,你是她的表姐,现在就把她交给你了!” 我谢过了这个女同学,并感激她在这里陪伴李嫣儿这么久。 这个女同学临走前,还叹口气对我讲:“我就是看她可怜,平时在宿舍我和她的关系其实很差,她本来也是好好一个人,为什么搞成现在这副样子……她要是醒了,你就劝劝她,别再犯傻了,好路不走,偏偏走些歪路,哎!” 我告诉女同学:“会的会的,我一定好好劝劝她。” 我虽然想着要好好劝李嫣儿,但事实证明,这件事情真正做起来,却是十分困难的。 李嫣儿一睁开眼,瞧见是我坐在她病床前,一张脸愈发冰冷无情。 我心口突突直跳,告诉她:“你昨晚在宿舍里晕倒了。” 李嫣儿不耐的开口:“我知道!不用你告诉我!” 我吸一口气,继续对她说:“那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怀孕了?你现在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李嫣儿嗯了一声,将自己的身体连同脑袋一起埋在了被子里。 我伸手去扯她的被子,质问她:“你老实告诉我,肚子里孩子是谁的?” 李嫣儿不愿意告诉我,依旧把自己藏在被子里。 我愈发用力扯着她的被子,她此时正病着,手脚的力气自然没有我的大,很快我就把她的被子全部扯下来。 我一字一字大声问她:“你倒是和我说,孩子到底是谁的?” 李嫣儿很是烦躁的朝我吼:“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管你什么事?你就可以生孩子,我就不可以生孩子吗?” 我说:“我那是逼不得已!你现在大好的前程大好的青春,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什么好前程好青春?”李嫣儿一边痛哭,一边大声对我说,“刚才学校的人都打电话过来通知我,要开除我的学籍了,我还有什么好前程好青春?你根本就不懂,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连书也没得读了,我现在只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我唯一的希望!只要我告诉他我怀孕了,他一定会娶我的!” “他?”我惊恐的看着李嫣儿,问:“他是谁?” 李嫣儿不给我正面回答,只是咬着牙,愤恨对我说:“我说了我的事情不管你的事!” 我沉默片刻,对她说:“嫣儿,原本我是真没有打算要和舅舅说关于你的这些事情,但是你实在是太胡闹了!我怕我再不告诉舅舅舅妈,你会一错再错!” 我说着就要取出手机打电话,李嫣儿猛地推开我手里的手机,我正要去把手机捡回来,李嫣儿大声朝我哭吼—— “姐,你如果现在打电话给我爸妈,我现在就死给你看!我从这窗户跳下去!” 说着话,李嫣儿当真走到窗户处,作势要爬上窗户往下跳。 我赶紧去拉她,放软了声音对她说:“纸是包不住火的,嫣儿,学校既然说要开除你的学籍,舅舅和舅妈迟早有一天都是会知道的啊!” 李嫣儿泣不成声,问我:“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了这些事情,一定会打死我的!” 我想了想,对她说:“你先答应我,把孩子打掉,至于学校开除你学籍的事情,我再去帮你想想办法。” 李嫣儿不相信的看我一眼:“你有办法?” 我点头说:“有,我去问问周晋毅。”又叮嘱道:“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先把孩子打掉。” 李嫣儿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虽然她口头答应了我,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我离开了病房后,亲自找到了李嫣儿的主治医生,询问他什么时候可以给李嫣儿安排打胎手术。 主治医生却告诉我,病人目前的情况还暂时不适合打胎,大约要过一个星期后,等胚胎彻底成熟了才可以来做人流手术,而这段时间,病人也切记不可以再抽烟酗酒。 我把医生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李嫣儿,李嫣儿说自己记住了,又提醒我:“姐,你一定要让姐夫帮我,我还想继续读书。” 我说:“只要你别再像从前一样堕落,重新做人,姐姐一定帮你。” 李嫣儿一边哭着,一边搂住我的身子,难得可贵的对我说了些感激我的话。 这一晚我在病房里照顾她到天亮,第二日我把李嫣儿带到周晋毅家里去住,让钟点工阿姨给她煮了粥,又看着她熟睡后,我才离开了别墅,去学校上课。 我在去学校的途中打了个电话给周晋毅,告诉周晋毅关于我表妹的事情。 周晋毅听完,也没有立即否决掉我的请求,只是语气淡淡的问我:“哦,帮了你这一次,我有什么好处?” 我说:“好处很多啊,我给你打滚啊,给你卖萌啊,还在床上好好表现啊。” 他在电话那头低低的笑几声,说:“嗯,看在你愿意在床上好好表现的份上,我其实也是可以免为其难考虑考虑的。”又说,“我前两天和人去吃饭,路过商场的时候瞧见一套内衣很不错,就买来给你了,已经寄到家里去了,等我回去了你就穿着这套内衣在床上给我好好表现。” 我说:“行行行,只要你负责和学校搞定李嫣儿的事情,你要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你要我摆什么姿势我就摆什么姿势。” 周晋毅一听,笑得愈发邪恶,“我负责出力帮你弄舒服,还要负责出力去帮你表妹做事,怎么想都是我不划算。” “不划算?”我哼一声对他说:“那你就去找狐狸精好了!肯定划算的!” “那不行,”周晋毅一本正经对我说,“我都说了,我自从遇见了你,早对其他狐狸精免疫了,我现在只喜欢你一个,只能上你一个,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我说:“你就会胡扯,甜言蜜语估计也没少跟狐狸精说。” “是啊,”他大方的承认,对我说,“我和很多狐狸精说甜言蜜语,但是能上的只有你一个而已嘛。”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这样说话?” “不能。”周晋毅容置疑的语气说,“话说回来,昨晚又看着你的视频才睡过去的,刘薄荷,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身材那么好?最近发现你身材真他妈棒,手是手,腰是腰,臀是臀,腿是腿的,真性感。” 我人生第一次听见有人夸我性感,这个人竟然还是周晋毅,我有些不知所措,赶紧纠正他:“你傻啊?哪个不是手是手,腰是腰,臀是臀,腿是腿的?” “你。”周晋毅噙着笑意的嗓音在电话那头说,“你平时那穿衣装扮,在我眼里就是模糊成一团的。还是在床上脱得干净的时候,那身材比例比较正常些。” 我觉得周晋毅这句话说得无比淫邪,赶紧打断他,和他说“再见”。 他说“好”,挂断电话之前又问我:“有没有想我?” 我学着他的语气问他:“想你有什么好处?” 他说:“好处很多,比如现在我就去打电话,跟校领导反馈一下你刚才给我下达的指示。” 我立即见风使舵说道:“想想想想,我想死你了!” 周晋毅笑着,挺无奈的对我说:“行,那你等我好消息。” 第160章 痴缠 可我还没来及等到周晋毅的好消息,却又接到了一个坏消息。 就在我上完早上第三节课的时候,家里的钟点工阿姨给我来了个电话,告诉我李嫣儿早上接了个电话后,饭也没吃就一个人偷偷跑出去了。 我赶紧给李嫣儿打电话过去,那头却一直提示关机状态,我不敢往坏处想,可是现在我有些手足无措,连下一步应该做什么都毫无头绪。 我心想着,要不要现在打个电话告诉舅舅舅妈,我只怕再迟一步告诉舅舅舅妈,会酿成更不好的后果。 可就在我下定决心打电话给舅舅舅妈时,岳弯弯的电话却忽然打了进来。 我接起电话,就听到岳弯弯在电话那头,压低了嗓音告诉我:“喂,刘薄荷,我刚才和我那新交的男朋友来金窟里应酬,搭电梯的时候瞧见你那表妹了!我之前还怀疑她是傍了哪个大款,没想到是傍了这一个,年纪一大把了啊,是做投资公司的,姓赵!家里是有老婆儿女的!” 我一听,急了,赶紧跟岳弯弯讲明李嫣儿最近的情况。 岳弯弯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说道:“难怪我瞧着李嫣儿和往常有些不同,那脸白的,跟鬼一样的。” 我说:“你帮我留意一下她去了哪个包厢,我现在就去带她回来!” 岳弯弯在电话里头有些为难,却拗不过我,最后答应我现在就去帮我看看,可她在电话里头提醒我,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李嫣儿跟着的那群男人肯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挂了电话,就打车直接前往金窟。 金窟是本地有名的高级俱乐部,入会费特别高,比夜色CLUB这种任何人都可以进入的地方,档次要更高一些,来这里消费的非富即贵。 我在计程车上的时候,权衡再三,决定拨个电话给舅舅和舅妈,告诉他们关于表妹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 因我开始意识到,现在表妹的事情,已经渐渐超出我所能控制的范围,我原本以为偷偷帮表妹把孩子打掉,再让周晋毅帮一把,继续让李嫣儿在学校读书,就可以安静的度过这些难关,轻而易举在舅舅舅妈面前隐瞒。 可我发现我错了,李嫣儿现在似乎还做着嫁入豪门的美梦,而这个美梦凭我一人之力,似乎很难去阻止。 我来到金窟后,被外头的守门人员堵在了外头,因我没有入场凭证,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岳弯弯。 岳弯弯这才出来接我,将我领进了这声色犬马之地,金窟果然和夜色不是同一个档次,里头酒绿灯红,连带着小姐服务员,都漂亮得让人眼花缭乱。 搭电梯上楼时,岳弯弯压低了嗓音对我说:“你表妹和赵老板在天字号1101,我是问这里以为工作人员才知道的,我听说他们一般都在里头打麻将,刘薄荷,那些人可都不好得罪,你确定要这样子闯进去拉你表妹出来?需不需要和周晋毅说一声?” 我告诉岳弯弯:“周晋毅已经去三亚大半个月了,他现在根本就来不来,你跟他说了也没用。” “也行,”岳弯弯说,“那你待会看着办。” 来到天字号1101,岳弯弯原本没打算要和我一起进去,然而她见我一个人,终究是不放心,往前走了几步,又返了回来,不耐的说:“哎,还是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我十分感谢岳弯弯来给我壮胆,敲门走进了1101后,我们率先见到的是几个在包厢里服务的服务员,服务员问我们:“找谁?” 岳弯弯很机灵的说:“找赵老板。” 几个服务员得知我们要找赵老板后,便再也没有阻拦我们往包厢里头走。 我们往里走,果然很快便听到麻将的洗牌声。 我和岳弯弯横空出场的时候,几个男人的目光都往岳弯弯身上撺掇,没什么人注意到我,我正好趁着他们都在用目光意淫岳弯弯的时候,寻找李嫣儿的身影。 我目光穿梭现场一周,很快便瞧见,李嫣儿正坐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后。 我猜想这个中年男子,大概就是李嫣儿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赵老板。 可这个赵老板也不像岳弯弯说的那样,年纪一大把。相反他看起来有些年轻,正当壮年,长得一表人才,身材也十分健壮,难怪李嫣儿会愿意这样痴缠他,一方面我想的确是因为钱,另一方面我想终究还是因为颜。 这个时候,一直躲在赵老板身后的李嫣儿也发现了我,可她按兵不动,继续躲着我,假装没有看到我。 我频频朝她使眼色,她依旧假装没有看到我,最后我只能大声喊她名字:“嫣儿,你出来。” 我接连喊了三四遍,李嫣儿依旧躲着我,完全对我的呼唤无动于衷。 我有些着急,干脆绕过那张麻将桌,走到赵老板的身侧,伸手就想把李嫣儿给拉出来。 可我的手还没来得及碰上李嫣儿,一直专注打麻将的赵老板忽而伸手,用力拽住我的手臂,态度十分恶劣问我:“你拉她做什么?” 我的手臂被他拽得生疼,咬牙回应他,“我是他的表姐!我现在来带我妹妹!” 赵老板闻言,这才松开我的手,转头去问李嫣儿:“她是不是你表姐?” 李嫣儿犹豫一下,终究点了点头。 我见李嫣儿点头,立即对赵老板说:“看来你就是我妹妹肚里孩子的爸爸?赵老板,今天既然我们见面了,那我就摊开来和你讲,我妹妹现在还在读书,她肚里的孩子我会让她去打掉,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她了,你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人,我想我妹妹并不适合与你在一起!”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嫣儿打断:“姐!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我恨铁不成钢对李嫣儿说:“我没有胡说八道,我现在是在帮你!我老实告诉你,我已经打电话给舅舅舅妈了,他们现在已经从乡下赶过来,你要是再不跟我走,你就等真他们被你活活气死!” 说完我又继续给那赵老板施加压力,“赵老板,我想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我妹妹怀孕的事情被传到了外头,对你应该没有什么好处,我劝你最后不要再这样不分轻重绑架我的妹妹,她还是个学生,涉世未深,所以才会被你欺骗……” “欺骗?”那个姓赵的老板闻言,狂妄的哈哈大笑起来,对我说道,“我欺骗你表妹?你该去夜色里好好调查一下,到底是你表妹自己要来倒贴我,还是我故意要去欺骗你表妹。你不用拿道德的因素来恐吓我,你表妹与我在一起,全部都是她自愿的,我没有逼过她一回,我也没有对她用强,不信你自己问她。 赵老板说完话,转脸看向李嫣儿,李嫣儿得令,立即对我说道:“姐,你能不能别闹了?我是自愿和赵老板在一起的,他没有欺骗我,也没有绑架我。” 我气得浑身发抖,问:“你可以说他没有欺骗你,但是孩子呢?孩子是不是他的?” 我话音一落,赵老板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你说她孩子是我的就是我的?你还真当我是被人乱扣绿帽子的二百五啊?她在那夜色酒吧里是出了名的谁都可以上,我怎么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我的?指不定是众人的呢?” 赵老板刚一说完这番话,在场聚在一起玩乐的男人女人们都哄堂大笑起来。 李嫣儿的脸色却变得很是难堪,她即便是再犯贱,听到这样的侮辱也再也坐不住了,她大声质问赵老板:“你什么意思?我肚里孩子是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又不是每时每刻与你在一起,也不知道你到底被谁上过,我怎么会知道?”赵老板看着李嫣儿,讽刺又无情的说,“你若是想要抚养费也可以,等孩子生下来,拿去验DNA,如果确定是我的孩子,我会负责养他。但你若是现在硬要把这顶帽子扣我头顶上,还妄想凭借这个孩子一步登天叫我娶你,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有什么能耐,是会上床还是会吸药?我为什么要娶你一个晦气的女人回家?” 李嫣儿听着赵老板在众人面前侮辱她的一番话,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那个赵老板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分,在李嫣儿气得就要转身离开的一刻,他又伸手将她拽回来,抱在怀里安慰。 我那不争气的表妹被他这样一抱,立即就忘记了刚才他对她的侮辱,又软绵绵的依偎在他怀里,不舍得离开了。 第161章 沈公子 我看着李嫣儿又不争气的依偎在赵老板怀里,心里难过,可我仍一心想把她从那赵老板手里给拽回来。 岳弯弯见状,附在我耳边提醒我:“看这模样,倒像是你表妹自己舍不得这个赵老板呢,你以为你能拉得走她么?” 虽然我知道我拉不走她,可是我总得试试不是吗? 我尝试着对李嫣儿说:“嫣儿,舅舅舅妈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走吗?” 李嫣儿眼底闪过一丝水光,怨恨的看我:“你为什么要叫他们过来?” 我说:“不是我要叫他们过来,是你逼我不得已把他们叫过来……” 我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嫣儿打断,“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算了,姐,你走吧,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话已至此,我也不好再强硬拉人。李嫣儿是个成年人,她有自己的选择,我的确无权再干涉,更何况目前的情况看来,这里到处是赵老板的人,我根本就拉不走李嫣儿。 我和岳弯弯正要转身,一直优哉游哉坐着看好戏的赵老板却忽然发了话,指着我们俩人道:“我的地盘,你以为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吓了一跳,再一抬眼,发现我们身边已被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包围。 岳弯弯与我对望一样后,也同样拧着眉,望着我们身边围过来的几个高大男子。 很显然,赵老板觉得我和岳弯弯坏了他今日的兴致,他现在是要让人教训我们了! 我立即拔高声音问道赵老板:“你到底想怎么样?” “也没怎么样,”赵老板说,“我就是想让你们长点记性,学得懂事一点,别像初生的牛犊一样,见到有门就撞,这一大把年纪了,也该明白什么门可以撞,什么门不可以撞。” 赵老板讲话绕来绕去,一番话听下来,我仍旧听不出他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更加搞不明白他想怎么教训我们。 岳弯弯已经开始反抗,指着我,大声对赵老板说:“你知道她是谁的女人吗?认不认识城中显贵周晋毅?她是周晋毅的女人!” 岳弯弯话音刚落,赵老板哈哈大笑起来,“城中显贵周晋毅哪个不认识?不过周晋毅的女人多了去,我一个都没办法记得住,更加不怕得罪了谁。” 赵老板说完这句话,一直安静在一旁的李嫣儿终于插了嘴道,“赵老板,她没有说错,我表姐真的是周晋毅的女人,他们还住在一起,这是我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又怎么样?”赵老板哼一声道,“就算她是天皇老子的女人,今天她搅了我的局,我一定得给她点教训!否则当我赵三是好欺负的?” 我忍无可忍的问他:“那你究竟想怎么样?直说不行吗?” 赵老板看我一眼,眯着的眼眸里跳跃着闪烁的精光,半晌,手指着他的皮鞋对我说,“你过来,跪下去,用手给我把这鞋子擦干净了,我今天就网开一面,放你们回去!” 我一听,头脑都懵了,又是擦鞋,妈的,这年头的有钱人折磨人的方式,难道都是擦鞋吗! 我郁闷的叹口气,转头与岳弯弯对视一眼。 岳弯弯是有想过要搬救兵的,可是她的手机刚一触碰到手机,便被几个将我们团团包围的高大男子夺了去,我们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正寻思着,要不就低头给他擦了这鞋吧,没想到,李嫣儿竟良心发现,开口帮我说了句话:“赵老板,怎么说她也是我的表姐,你怎么可以叫她跪下去给你擦鞋?” 李嫣儿话音一落,赵老板甩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发出巨大的“啪”一声声响,怒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看得心惊肉跳,大声朝赵老板吼:“赵老板,你连自己的女人都打,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算什么英雄好汉?”赵老板恼羞成怒哼一声,对我说,“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连你也打!” 就在气氛紧张的一刻,有个低沉有力的嗓音,缓缓的开了口,说道—— “赵老板,你一个做大事的,何必为难两个小姑娘?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吗?” 我寻着声音望去,很快便看到一个坐在沙发角落处的男子,他穿着深蓝色的衬衣,头发剪得很短,五官刚毅,轮廓分明,长腿交叠坐着,身旁还坐着一个漂亮的小姐,那小姐的手妖娆的缠在他手臂处,他却是纹丝不动的坐着。 我望向他的时候,他沉沉的目光也刚好对上我的,目光交接的一瞬,我觉得有些眼熟,我想我从前在哪里见过他,也许是我做代驾的时候见过的,可我做代驾那会见过的人太多,所以我暂时也记不起他是谁。 这个男人的话音刚落,赵老板立即赔笑道:“沈公子,我这不是在教训贱人吗?不知道污了您的眼,我向您道歉,向您道歉。” 沈公子闻言,低低一笑,抬眸瞬间,又看我一眼,说道:“人有时候就是很容易陷入一个怪圈,一个又一个的怪圈,像是有鬼在拖着她走,她已经魔怔了,你再去拉她一把,其实也无济于事,只有等她自己醒悟过来才行。” 我直觉沈公子话里有话,这番话他像是说给我听的,又像是说给赵老板听的。 我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只见他说完这番话后,便起身,迈开长腿,风度翩翩朝我和岳弯弯的方向走来。 他这一走近,那些包围着我和岳弯弯的男人便自动散开了。 岳弯弯就在我耳边惊呼:“哇靠,好帅好帅,比我那西装男还帅,刘薄荷,你说他该不是看上我了吧?” 我点点头,说:“可能吧。” 话音一落,再一仰头,便对上沈公子的脸,他还淡淡的朝我一笑,这笑容的确是有些眼熟的,我现在愈发确定我从前是见过他的,只是我实在记不起他姓甚名谁。 沈公子笑了笑,对我和岳弯弯说:“如果你们想走,随时可以走,我的地盘,不会出现女人被欺负的情况。” 我一听,心中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岳弯弯已经朝他道谢,拉着我的手,转身要离开。 我转身前,又看了一眼表妹,脑海里突然想起刚才打电话给舅舅时,舅舅哭着对我的交代。 舅舅在电话里头对我说:‘我和你舅妈这就去买车票过去,薄荷,你找到嫣儿后,一定要帮我好好看着你表妹,事已至此,不能再让她再受到伤害,也不能再让她出去胡闹了。’我当时脑子一片混乱,听着舅舅的交代,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如今,眼看舅舅和舅妈很快就要赶到,若是到时候没能看到嫣儿,我怕他们都会责备我。 想到这,我又转身看着李嫣儿,说:“嫣儿,你回来,你回来好吗?姐姐带你走,你爸爸妈妈也快到了,我们一家人吃顿饭……” 李嫣儿看着我,目光忽然有些迟疑。 赵老板的神色却很不乐意,原本刚才是要让我去给他擦鞋,结果沈公子横空出场,害了他折磨我的好事,他早就气得牙痒痒,这会儿我又试图从他怀里抢人,赵老板现在连说话的语气都比刚才恶劣三分—— “想把她带走?那你也得看看她愿不愿意,她自己愿意留在我身边被我作践,你一个外人找什么急?” 我咬牙切齿对赵老板说:“赵老板,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才让我表妹这样留在你身边,可是我……”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赵老板一脸淫邪回答道:“我怎么留住她的?当然是床上工夫好才留得住她!不信你就自己去问问你表妹是不是……” “你住嘴!无耻!”我大声打断赵老板。 这个时候,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李嫣儿朝我使了个眼色,恳求的声音对我说:“姐,你快走,我没事的,过几天我就回去找你和爸爸妈妈,你先走!” 我不敢相信的看她,“你真的会回来吗?” “会的!”李嫣儿肯定的对我说,眼底噙着泪水,说,“你快走,姐,我真的会自己回去。你快走。” 我看着李嫣儿的眼睛,直觉她的眼神与此前完全不同了,我感觉她得眼神像是在告诉我:她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而她并不希望我阻挠她。 我看清楚她眼神的含义后,便也没再多做停留。 岳弯弯不停催促我,我走出包厢之前,还看了沈公子……本章其余内容在黑岩作者的话里。 第162章 你觉得我怎么样?还行。 我和岳弯弯一起离开了包厢,心中依旧惴惴不安。 往前走了几步路后,岳弯弯的手机便响了,她接了电话后告诉我:“我男朋友在催我过去了,刘薄荷,你能不能自己回去?” 我点头,说:“当然可以。” 临分别前,我请岳弯弯让她妈妈帮我照顾好刘一笙。 岳弯弯笑着说:“你女儿和我妈,现在是形影不离了!估计你现在让一笙回来,我妈妈还不乐意。” 我虽然很是想念刘一笙,可是一想到表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今晚我又得去车站接应舅舅舅妈,只好暂时将刘一笙放岳妈妈那里一段时间。 与岳弯弯告别后,我便独自一人离开了金窟。 没有拦截计程车,我一个人往前走了一段路,一边想着李嫣儿最后那抹眼神的含义,一边想着待会舅父舅妈若是来了,我要怎么应付他们俩才好。 我想到头皮发麻,也想不出可以应对的方法,拨了个电话给周晋毅,他那头却一直没有回应。 我想他应该是在忙碌,便收起手机,继续往前走,耳边忽然听到一阵喇叭声,我往回头一看,便瞧见路旁一辆黑色路虎正朝我示意,车窗缓缓降下来,我看到了里头司机的面容,依旧是觉得熟悉,我记起他是刚才在金窟包厢里,帮助过我的那位沈公子。 沈公子朝我招手,示意我走过去,我犹豫了一下,想起他刚才帮助过我,便也抬脚,走到他副驾驶车窗外的位置。 他隔着车窗,看我一眼,笑着问我:“你好像不记得我了?” 沈公子话音一落,我心口愈发咯噔跳动起来,我想我大概以前是真的在哪里见过他的,否则我不会觉得他如此眼熟。我直言不讳的问他:“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沈公子挑着唇角,笑了笑,他这笑容也是特别好看的,少了周晋毅那一丝痞里痞气,却依旧笑得很是动人。 会笑的人简直是让人难以防备。 沈公子朝我笑了一阵后,又语气极好的对我说:“上车,我送你一程。” 我摇头:“谢谢沈公子,不过我想走一下。” “走什么?”沈公子笑道,“一边走一边思考人生?这路这么长,你思考得完吗?” 我:…… 我沉默片刻,说道:“思考得完。”又看他一眼,说:“谢谢你刚才帮我。” “不用谢。”沈公子说,“你从前也帮过我。” 他这话让我心中的揣测又肯定几分,可是沈公子说话总喜欢说一半,他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了下文。 我不知道他这到底是要故意吊我胃口,还是故意不告诉我。 可他既然不想说,我也没打算追问,我与他挥手告别,转身的一瞬,沈公子忽然叫住了我—— “刘小姐,你当真不想知道,两年前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我转过头,看他一眼,心想他也真是够狡猾的,每次给我放一点点消息,又不全说,这不明摆着吊我胃口吗? 沈公子看着我,忽然狡黠的一笑,伸手打开副驾驶的座位,对我说,“你进来,我送你一程,顺便告诉你两年前你在哪里见过我,让你恢复记忆。” 见我犹豫,他又对我说:“你该不会是担心我要对你图谋不轨?”说着他自己轻笑出声,“没必要。我就算觊觎你的美色也没有必要,何况你也不是很美。” 因着他最后这句话,我才上了他的车子,坐在了他副驾驶的位子。 他提醒我要带好安全带,我俯下头扣好安全带后,一抬头便瞧见,他正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我。 那种眼神该如何形容?似乎很专注,又似乎带着好奇,又似乎什么都不是,纯粹只是在看我的动作。 我被他盯得脸红耳赤,忍不住提醒他:“你看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他说,看着我,目光如炬,“就是看着你,又想起两年前的事情,我觉得你比两年前比起来,似乎圆润了许多。” 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嗯了一声,“对,我最近一年是胖了点。” “胖是胖了,可是也没有不好,你胖点好像更好看。” 沈公子撂下这句话,便直接发动了汽车,一路往前行驶,他问我:“要去哪里?” 我报上了周晋毅在四环外的别墅地址。 他赞叹了一声,毫不避讳的问我:“豪宅呀……如果没记错,这还是周晋毅的豪宅。” “你认识他?”我问。 “当然认得,”沈公子说,“这里谁不认识周晋毅?” 我哦了一声,没有言语。 他往前开了一小段路,在红灯处突然撇头问我:“那你现在的身份……是他藏在金屋里的阿娇?” 我疑惑,有些不明觉厉,“什么意思?” “没听过?”他笑了一笑,笑声却没有半点讽刺,回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就是金屋藏娇的意思,这个成语的出处是汉武帝幼时,他的姑姑想把自己的女儿阿娇许配给他,便半开玩笑的去征求他的意见,汉武帝当场就回答‘好!如果真的能够娶阿娇作媳妇的话,我愿意造一座金房子让她住’。可后来,阿娇也没有好下场,她虽然住上了金屋,却受到了冷落,最后郁郁而终。” 我听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回答道:“原来如此。”再看他一眼,补上一句,“可我也不是他的金屋藏娇。” “哦,我明白,”沈公子问,“你意思是说,你不止要做他的金屋藏娇,日后还要飞上枝头做他的妻子。” 我正想开口,沈公子极其礼貌风趣的继续说:“其实你这个想法并没有什么不好,我就特别欣赏有野心的人,女人也是一样,得有野心。越是有野心的女人越有魅力。” 我嗯了一声,也不想反驳他什么,事实上他说得也没错,我既然和周晋毅在一起,自然想过要做他的妻子。 倒不是因为我做着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公主梦,更加不是因为什么野心,而是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不管周晋毅是有钱人还是没钱人,我与他恋爱,自然想与他白头偕老。 我并没有在做梦,我只是按着事情应该发展的轨迹在前进,如果实现了自然再好不过,如果无法实现,那我也只怪自己运气不好,无法美梦成真。 我挺大方的回应沈公子:“你说得对,我的确是想嫁给他。” 沈公子笑着对我说:“很多女人都想嫁给他,你的竞争很大。最后能否杀出重围?” 我挺坦然的说:“不能杀出重围说明他不够爱我,我不会怪谁的。” 沈公子愈发赏识的看着我,对我说:“你这种想法很好。”叹口气又对我说,“话说回来,很多女人也都想嫁给我,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嗯了一声,反应了一下,答道:“还行。” “只是还行?”沈公子追问。 我说:“是,还行。” “那你说说,我应该怎样挑选一个适合我的妻子?”沈公子又问我。 我笑笑,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应他:“沈公子可以把那些想嫁给你的女人,一个一个都叫过来,站成一排啊,然后一个一个面试呀,面试完了还可以笔试呀,笔试完了还可以各种试呀。” 他呵一声,直言不讳的问我:“各种试?还有什么好试的?莫非是试床上功夫?” 我用力咳嗽一声,打住了谈话,车厢陷入沉默。 我的手机铃声便在这个时候响起了,我取出手机一看,发现是周晋毅的来电。 第163章 思念如潮水 我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周晋毅低沉的嗓音在电话那头传来,问我:“在哪呢?” 我说:“在车上。” “在车上?”周晋毅语调疑惑,“谁的车上?” 我故意回复他:“嗯,一个老司机。” “哦,一个老司机。”周晋毅语调沉沉重复一遍,转瞬有些暴躁的问我:“刘薄荷,你造反呢?在哪个老司机的车上?” 我见他有些咆哮,才赶紧压低了嗓音对他说:“故意刺激你呢!哪有老司机?我现在就要回家了。” 周晋毅听我解释完毕,再也没有起疑心。 这个就是周晋毅,依旧是我从一开始认识的周晋毅,我记得我初初认识他时,就接二连三骗了他好几回,每次他都深信不疑,最后被我玩得狼狈不堪。 周晋毅是个不会对身边人起疑心的人,换句话说,他其实也是特别好唬弄过去的男人。 我曾经想过,如果以后与他在一起生活,想要红杏出墙应当是极其容易的,因为他从不翻看我的手机,从不过问我的行踪,更加不会对我任何一句话产生怀疑。我都不知该说他是少根筋还是太过简单。 可我发现我最近越来越想念他了,也许是太久没见他了,思念如关在堤坝里的潮水,起初不打开还好好的,一打开就怎么拦也拦不住。 我问他:“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告诉你,”他狡猾的说道,“对了,你表妹的事情我打电话和你们学校领导说了,领导说会尽力,只要情况不要再继续恶化,可以暂时保留李嫣儿的学籍,你别太担心了。” 我嗯了一声,想起我表妹目前的状况,如何能不担心。 他见我沉默问我:“你表妹怎么样了?” 说完我又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我心想他应该是很忙,便也不打算打扰他,说了句:“等你回来了我再告诉你。” 他说“行”,与我说了“再见”后,便挂了电话。 我挂下电话,恰巧听见沈公子的车载音箱里,正在播放一首我总在周晋毅车里听到的,但却总没有机会听完的歌曲。 许茹芸的《日光机场》,我听着她的副歌:‘剪一段日光’,心想着下一句是什么…… 这一回我终于听到了它下一句是什么,下一句是“解爱情的霜”…… 我还想再听下去,沈公子换了个频道。 频道开始播放某某路段现在正在堵车,建议要开过此路段的司机,绕路而行或是耐心等待。 沈公子看我一眼说:“看来得绕一段路了,去你男人的别墅道路现在正在堵车。” 我嗯了一声说:“没关系,那你就直接送我去车站吧,我刚好要去接两个人。” 沈公子点点头,也没有多言问我要去接谁,调转了车头后,很快便往另外一条道路的方向驶去。 这一条路果然比起刚才通畅许多,一路行驶到车站出入口处。 我见目的地到了,开口谢过了沈公子,打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沈公子却喊住了我,“你就这样走了?” 我嗯了一声,疑惑的看着他,“还有什么话想说?” 他突然笑了,笑声爽朗,问我:“你连你进我车里的目的都不记得了?” 我说:“我当然记得。你刚才说要跟我说两年前的事情。” 他笑,“你记得为什么又不问我?” 我说:“你既然都不想说,我问了你,你也不会跟我说全的。” 他笑着摇摇头,“可是有些人不想主动说,就是等着有人来问。你连这点都不懂,怎么泡到周晋毅的?” 我拧了拧眉,下意识觉得这人逻辑有些不太正常,什么叫做我怎么泡到周晋毅的,难道就不能是周晋毅来泡我吗? 他见我凝眉,又说:“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说:“萍水相逢,我不必知道,而且我知道你姓沈。” 他见我态度如此冷淡,也没打算再做纠缠,只是他朝我笑的时候,依旧灿烂无比。 我伸手去拧开车厢的门,沈公子突然伸出一只手,越过我大半个身子,将车门重新拉了回来。 他做这动作的时候,上半身不经意贴在我手臂上,我穿着一件短袖的连身裙,这一接触我几乎就要蹭到他心口的位置,我甚至感受到他的心跳声,我下意识的躲避他,身子往车窗的位置靠了一靠,刻意的想与他保持距离。 他拉上车门后,很自觉的远离了我,摆正了自己的身体后,从车柜处取出一张名片似的东西给我—— “这是我的名片,你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可以打我的电话。” 我出于礼貌接过了他的名片,名片上面写着三个字,沈陆叙。 名片下方是一行串名头,我正要继续看,沈公子叫住了我:“记住我名字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用看。” 我哦了一声说:“那行,我走了。” 沈公子笑一声,仿佛对我很无奈的说:“行,那等有机会,我再和你说我两年前在哪里见过你。要是你想知道,也可以打我的手机,欢迎你随时打我的手机,不过这是我的公开手机,你,有没有兴趣想知道我的私人手机?” 我回头看他一眼,特别实诚的摇摇头,与此同时,我感觉他似乎在撩我,我还特别慎重的提醒了他一句:“沈公子,我连孩子都生了,我想你不会有兴趣让我知道你的私人手机。” “生孩子算什么?”沈陆叙看我一眼,笑得有些狂妄道,“我连你是周晋毅的女人都敢请你上车,更何况你只是生过孩子?别说一个,你就算生十个,我要是对你有兴趣,照样请你上车。我要是对你不感兴趣,你十八岁未婚处女我也请你下车。” 我干笑了两声,无论如何还是谢过他今天在金窟包厢里帮助了我,也谢谢他送我来车站。 礼貌的道别后,我没有再与他多言语,便打开了车门,离开了。 下了车,我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转身要进入车站口的时候,我下意识回头看一眼,正好瞧见他的黑色路虎发动了一下,很快驶离。 沈陆叙到最后也没有告诉我,到底两年前我们是在哪里相遇过的,这让我心里的疑惑愈发重了。 我把他刚才给我的名片塞入背包里,转身入了车站。 在车站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后,我才等到了舅舅和舅妈出站口。 舅舅一见我就紧张的追问我:“嫣儿呢?”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说“嫣儿说过一会儿就来,我现在暂时先安排你们去酒店”,才暂时稳住了舅舅不休的追问。 我在附近的酒店,暂时安顿了舅舅和舅妈后,便开始打电话给李嫣儿。 可李嫣儿一个电话也不接我的,我打到心急如焚,连舅舅和舅妈都开始起疑。 夜里回了别墅后,我又继续打,打了无数个电话后,我才终于把李嫣儿的电话给打通了。 然而,李嫣儿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些古怪。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是害怕被人听到,对我说:“姐,我现在很安全,我爸妈如果过来了,你就跟他们说我没事,让他们先回去,我做完了这最后一件事情后,就回乡下看他们的……” 我被她吓得惊慌失措,问她:“嫣儿,你到底要做什么事?我看那赵老板的样子跟黑社会一样,你可别乱来,我怕你会出事!事到如今,咱们不争不抢安安静静过日子不行吗?只要你健康就好,周晋毅跟我说了,他已经跟校领导说了,只要你回来,学籍还在,你还可以继续读书……” 我话还没说完,李嫣儿便打断:“姐,谢谢你,还有姐夫,可是我想过了,我不甘心就这样!我为他孩子都有了,他凭什么这样对我……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他的,就算要死我也要拖他一起死,否则我做鬼也不安心……” 李嫣儿说到这里,忽然就……本章其余内容在黑岩作者的话里。 第164章 带你去私奔 李嫣儿挂了我的电话之后,我再打过去时,她那边的手机已经显示关机状态。 第二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去酒店找舅舅和舅妈。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把李嫣儿的事情,一股脑儿讲给了舅舅和舅妈听。 舅舅听得表妹这些事情后,第一时间提出要报警,舅妈则说不可以报警,报了警以后嫣儿的路就更难走了,舅舅见舅妈不愿报警,则反过来责备舅妈把李嫣儿教育得不好,只知道认钱。舅妈却反过来责备舅舅,正当壮年时被抓去坐了牢,若不是舅舅坐了牢,她们母女俩的生活也不会那么苦,更加不会教育李嫣儿从小就要认钱。 前程往事,真正要责怪起来,每个人都是错。 我听着舅舅和舅妈的争吵,头皮都发麻了。 最后,舅舅过来征求我的意见,我想起昨晚李嫣儿的话,她跟我说她要做最后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事到如今她还想做什么,但我直觉这应该是件重要的事情,若非重要,李嫣儿不会在这最后关头还去做。 我又想起昨晚李嫣儿说的那句“就算要死我也要拖他一起死”,我猜想,也许李嫣儿要做的事情与赵老板有关系,而且这件事情与赵老板的生死存亡有关。 既然如此,我想我也许该让李嫣儿冒险这一回。 如果我们贸然报警,反而对李嫣儿没有好处,赵老板不是吃素的,如果我们现在报了警,难保他下一秒不会收到风,这样一来,李嫣儿反而有危险。 我告诉舅舅:“再耐心等多几天,昨晚嫣儿打过电话给我,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们再相信她这一回吧,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三天。 三天过去了,李嫣儿依旧毫无消息,我和舅舅,舅妈每天轮流着打她的手机,总是无人接听,只在第三天的时候,舅妈收到了李嫣儿的一条短信,短信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妈,我没事,你和我爸先回乡下,千万不要报警,报警也没用的,我很快就回来。” 舅妈看着这条短信,哭成了一个泪人,现在情况开始变得有些复杂,我们去报警也不是,不去报警也不是。 我想过要与周晋毅商量对策,可是周晋毅忙得很,这几天说他在忙最后的投标工作,所有前期的努力就只看这最后一次投标。如此这次投标拿到了,那么以后三年就可以很轻松,坐等着工程竣工,他也可以每天回来陪我。 我听得心里为他高兴。 转瞬却又想起从前周国栋对我说过,周晋毅的工程需要温怡璇父亲的支持,我又开始有些担心,不禁在电话里头问他:“你有把握吗?” 周晋毅笑着回答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 我问他:“那剩下的百分之一呢?” 周晋毅玩味的说:“剩下的百分之一是运气。只要啤酒妹不把我压榨干,我应该还是拿得出百分之一运气的。” 我笑了笑,心想周晋毅的运气向来是不错的,他要是运气不好,也不能含着金汤匙出生,所以我想他这一次的投标一定可以心想事成,马到功成。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晋毅笑着反问我,特别嘚瑟:“你最近怎么总问我这个问题?刘薄荷,你是不是想我?” 我毫不掩饰,嗯了一声。 他很满意的笑笑说:“投标之前应该还可以再回来看你一两次。” 我说:“好,那我等你。” 他没有回应我,只是笑着和我道了别,便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挂下之后,我又开始为李嫣儿的事情烦恼,原本我是想着要请周晋毅帮忙,可他这会如此忙碌,这个工作他准备了好几年,我不想他在最后关头为任何事情而分心。 又过了两天,舅舅和舅妈都坐不住了,连我也开始坐不住了。 我们一起去警局报了案,报案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这个时候,我们已经与李嫣儿失联超过48个小时了。 失联后的第48个小时,某个夜晚我正在睡觉时,手机突然响了。 我一看是个座机的号码,心口咯噔一响,立即竖起警戒线,拿起电话放在耳边接听,电话那头便传来李嫣儿低低的抽泣声与说话声。 李嫣儿在电话那头告诉语无伦次的向我求救:“姐姐,你快来救我,他打我了,他今天回来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就打我了……” 我脑子轰一声炸开,赶紧问李嫣儿:“你在哪里?你跟我说你现在的方位!” 李嫣儿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却始终无法准确告诉我她现在的具体所在位置。 直到她的电话被强行的摁掉,我知道那肯定又是赵老板在虐打李嫣儿,可我对此无计可施。 我挂下电话后在房间里,不安的来回踱步,始终想不出可以应对的措施。 最后我想起了上一次见过面的沈陆叙,我想他与赵老板认识,也许他可以帮助李嫣儿。 他的名片我一直收在背包里,只是这会儿这么晚了,我担心电话打过去也是石沉大海。 我尝试着拨了个电话过去,起初是没有人接听,我又耐着性子拨了两遍,终于在我打第三通电话的时候,沈陆叙接起了电话。 他的嗓音在电话里头听起来有些鼻音,我想他一定睡得很沉,我这样三更半夜扰人清梦实在是罪过,于是我第一时间向他道歉:“对不起沈先生打扰了,我……” 我道歉的话才说到一半,他嗓音忽然拔高了一下,问我:“是你啊?刘小姐?我还以为是哪个女人半夜想起我了……” 我干笑两声,也没心思陪他开玩笑,直入主题对他说:“沈先生,我今晚打电话给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沈陆叙在电话那头淡淡的哦了一声,说:“可以。我早说过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直管说。” 我把我表妹可能被赵老板困住并虐待的事情,告诉了沈陆叙,原本以为沈陆叙会推脱,然而他却一口答应了下来,问我:“就这事啊?行,我帮你搞定。” 我有些不敢相信,沉默了片刻,低低的问:“真的吗?” “真的。”沈陆叙在电话那头暧昧的朝我笑,“我早说了,你有事情就来找我,我很乐意帮助你的,毕竟你从前也帮助过我。” 又是“从前”,我心里对沈陆叙的疑惑愈发重了。 可是现在也不是讲从前的时候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救我表妹。 我和沈陆叙约好见面的地点后,不过半个小时,他便开着他的黑色路虎出现在周晋毅的别墅门口。 我上车后,熟练的扣上安全带,沈陆叙看着我的动作,突然问我:“你大半夜上我的车,就不怕周晋毅把你撕了?” 我说:“我不怕。” 沈陆叙一边开车一边回应我:“你是不怕,还是因为他根本不在家?” 我惊讶:“你怎么知道他不在家?” 沈陆叙笑,“他要是在家,你怎么会来求我帮你?” 我想想也是,如果周晋毅在家,我早就让周晋毅帮我搞定了,也用不着三更半夜请沈陆叙来帮我。 沈陆叙说完,扭头看我一眼,别有深意的说:“看来我还得感谢你男人深夜不在家,这样我才有机会,第二次看到你在深夜里小跑着扑入我的怀抱。” 我心中正在对他的那句“第二次看到你在深夜里小跑着扑入我的怀抱”感到疑惑,我想问他,为什么是第二次? 可我话还没有问出口,沈陆叙的手机便响了,他很快的接起电话,估计是很重要的事情,他听得很认真,而后又让对方把确切方位发过来后,他特意把车子停靠在路旁,用手机软件找到了路线后,才发动了汽车。 我问他:“这是要去哪里?” 他没有回头看我,而是目视着前方黑压压的道路,突然对我说:“如果你愿意,我想带你去私奔。” 第165章 他做初一我们做十五 沈陆叙说完这句话,空气就凝滞了,我被他吓得大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见我惊恐,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问我:“就一句话你就吓成这样了?”顿了一下,又说,“看来周晋毅把你绑得特别紧,你连和我私奔的念头都不敢有。” 我呵呵干笑两声,说道:“沈先生,别开玩笑了,救人要紧。” 他说:“也是,救人要紧。”末了他又挺谨慎的补上一句,“我真没和你开玩笑。我真是想和你私奔的。” 我哦了一声,再无下文。 一路无话,我们很快便开车来到市郊一栋独栋别墅外。 我问沈陆叙:“就是这里吗?” 沈陆叙点点头说:“对。” 我心里想着要赶紧救李嫣儿,伸手打开了安全带,转身就要下车。 沈陆叙却把我拉了回来,笑着问我:“你就这样走?要走去哪里?” 我说:“我去把我表妹带回来啊!” “你带不走她。”沈陆叙说,“赵三是混黑道的,你一个女人进去,他会不分青红皂白,先叫人把你轮一遍后再听你讲道理。” 我拧紧了眉头,脑中回忆起上次在金窟里遇见赵三的场景,当时若不是沈陆叙在场,我和岳弯弯恐怕都没好果子吃,这种人就是黑暗的恶势力,我若是这样贸然前去要人,非但要不了人,可能还会落入他手里。 我正想着接下去要怎么做才好,沈陆叙忽然开了口,一片好心的问我:“需不需要我帮你?” 我求之不得,用力点头:“需要需要!当然需要!沈先生,如果您愿意帮我,我一定感激不尽……” “那你要怎么感激我?”沈陆叙看我一眼,目光沉沉,像是在引诱我做出什么决定,问我:“要不,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帮你把你表妹救出来?” 我说:“不行!我与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让你亲一下?” “你在怕什么?”沈陆叙笑着看我,“你在怕周晋毅发现?可是你和周晋毅分开这么久了,别怪我没提醒你,男人都是有需求的,你怎么知道他离开你的这一两个月里,没有在外面亲其他女人?他做初一你就做十五,你怕他做什么呢?指不定他不止亲其他女人,还与其他女人上床。” 我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大声打断他:“你错了!我不是怕他,我就是不想和陌生人随便的搂搂抱抱,亲来亲去!” “就这么简单?”沈陆叙扬眉看我。 我大声说:“是!” 沈陆叙笑了笑,又用调侃的语气对我说:“这年头外国人见面都流行拥抱接吻,你就和我接个吻,算什么?别说接吻,上床都可以随便来,你介意这么多做什么?我不过是想亲你一下,就一下……” 他说着这番话,身体愈发靠近我,一直将我往车窗边上逼退,直到我退无可退,无奈的打断他,“你不要再过来了!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他特别轻松的弹回身子,拍拍手掌,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抽起烟来。 他那模样摆明了就是带我到了,如果我不按照他的要求做事,他就不打算继续帮我了。 我气得咬牙切齿,可我也没打算要对他屈服。 我不顾他的冷脸相对,打算自己下车,去敲别墅的门把我表妹救出来,虽然这样做有些冒险,可是这也是我目前唯一的办法。 正当我的手就要触到车门把的时候,沈陆叙大手忽然贴紧了我的腰,猛地将我拽了回来,他突如其来的俯下头,低头张嘴含住了我的唇,辗转吮吸了起来。 我被他吻得全身都泛起鸡皮疙瘩,第一时间想反抗,却怎么也逃脱不出来。 我在情急之下狠狠张嘴咬了他一口,他痛得松开了唇,手却依旧拽着我的腰。 我用愤怒的目光看着他,他却抹了抹被我咬破的唇,特别玩味的对我说:“跟小野猫似的,怎么两年前我没发现你这么猛?要是我早发现也……” 他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你别再和我说两年前!我现在是要你来帮我救人的!你现在吻也吻了,可以帮我救人了吧?” “你急什么?”沈陆叙抹干了唇角的血,目光阴森森看向我,说,“能不能有点耐心?妈的,你牙齿什么做的?咬人这么痛。” 我转头看他被我咬破的嘴角一眼,不搭理他,轻声的嘀咕道:“你都是自己找的。” “我自己找的?”沈陆叙冷冷的哼一声说,“我自己找的,大半夜被你一个电话就叫出来瞎闹?这几天一直等你电话呢,否则你以为我会接这个手机号码的电话?” 我被他雷了一下,心想,真是搞笑,我也没说过要打你电话,你干嘛要等我打电话给你? 正想着,我看见车窗外,迎面走来一群人,而我表妹被一群男人搀扶着,直直朝我们车子的方向走来。 我急得赶紧推门下车,沈陆叙也没有拦着我,我原地站着,很快便从那群男人手里,接过已经奄奄一息的李嫣儿。 我转头问沈陆叙:“这是怎么回事?” 沈陆叙语气淡淡:“没怎么回事,就是我叫几个人进去抢人了,现在赵三被我的人控制住,你表妹暂时安全。赶紧把你表妹扶上车,去医院。” 我扶着李嫣儿上车,发现李嫣儿身上有多处伤口,她上车之后,喊了我一声,“表姐?” 得到了我的应答后,她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一路摸到了我的手,转而将一个U盘一样的东西,交到了我的手里。 我把U盘放在手里看,沈陆叙借过后视镜,看到了我手里的U盘,问了我一声:“这是什么?” 我赶紧把U盘收起来,紧紧捏在手里,说:“没,没什么。” 我再抬头时,瞧见沈陆叙依旧有些怀疑,目光时不时的瞄一眼后视镜。 我知道这个U盘,十有八九是李嫣儿冒死从赵老板那里得来的。 这里面一定装着非常重要的东西,否则李嫣儿不可能会如此紧张。 我决不会随便把李嫣儿冒死得来的东西,随意落到别人手里。 在沈陆叙的帮助之下,我连夜送李嫣儿去了医院急救室。 我在急救病房外,打了个电话给舅舅和舅妈,舅舅和舅妈赶来之后,我便寻了个角落,谢过了沈陆叙今日的帮助。 沈陆叙低着头,单手插在裤袋里,耐心听我说完了一番感谢致辞后,抬眸看我一眼,顺手抹了抹唇角的那道伤口,痞气的指着受伤的唇角对我说:“我这里还疼着呢,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说:“需不需要去拍个片?这里是医院,如果需要,我去找医生帮你拍个片。” 他哼一声说:“真没良心。”满脸的不乐意。 我提醒他:“你之前不是总说我两年前帮助过你吗?既然如此,那我帮你一下,你帮我一下,利息我都给你省了,这下我们就两清了,从此以后,我们就不用再见面了。” 沈陆叙顿了一下,很不耐的说道:“哦,你这样就想甩掉我了?”又问,“你觉得你甩得掉我吗?从来只有我甩掉女人。” 我说:“我没有甩掉你,你也没有甩掉我,我是孩子的妈妈,有男人的女人,虽然我还没有和他结婚,但是我很爱他。” 沈陆叙听着我对周晋毅的表白,忽然笑了,“真肉麻。能不能别说了?” 我点点头,说:“好,那我就不说了,时间不早了,打扰你这么久,实在抱歉,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正说着客套的话,沈陆叙却忽然跑题的问我:“你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告诉他?” “我猜的。”沈陆叙说,“而且我觉得我猜对了。” 我说:“以后日子还长,我会找机会和他说的。” 沈陆叙冷笑一声,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那你得快点,日子虽长,你的机会却不多了。” 我正要问他这话几个意思,可他说完转身就走,也没有与我告别。 我想没有告别也好,不会再见面的人还告别做什么?只是浪费表情。 沈陆叙的身子隐匿在黑黑的夜色里,双手插在裤袋里,一边往前走,一边背对着我,对我说了今晚最后一句话,依旧是那么的不可理喻。 他说:“刘薄荷,你以后一定还会再来找我!” 他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当时我就觉得他在胡言乱语。 只是没想到后来竟也成了真的。 第166章 小骗子 李嫣儿在昏迷了将近十二个小时后醒过来,医生说她身体并没有大碍,只是比较虚弱。 至于腹中的孩子,他们还是建议打掉,主要是以李嫣儿目前的身体状况来说,想要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可能有些难度,不过孩子是李嫣儿的,这主要还是要看李嫣儿自己的意思。 舅舅自然是主张打掉孩子的,可是舅妈却觉得,就这样打掉孩子便宜了那个男人,至少也要勒索一笔再打掉孩子。 李嫣儿醒来后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便是询问我,关于她昨晚交给我的那个U盘的下落。 我轻轻拍打她的手背,安抚她:“U盘在我那,很安全,你放心。” 李嫣儿听得U盘安全后,才放心的松口气。 之后便是舅舅和舅妈的轮番劝说,我不知道李嫣儿有没有听进去,但是她在思考了两天两夜后,终于答应打掉腹中的孩子。 我十分支持她这个做法,并安慰她:“学校的事情你不要担心,只要你想回去,我一定让周晋毅帮你到底。” 李嫣儿闻言,却很是绝望的摇摇头,说:“可我已经不想再回去读书了,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我,也许在背后说得很难听,姐,我现在不敢再去上学了。” 我鼓励她:“怕什么?如果真的担心别人指指点点,那就休学一年,一年后,哪个人还记得从前的事情?” 李嫣儿听得我的鼓励,这才稍稍重新振作,身体也慢慢有了起色。 她多次想我提及那个U盘的事情,我也曾说过要还给她让她自己保管。 可李嫣儿却只让我好好帮她保存着就好,并让我在有可能的情况之下,多复制几份,但前提是不要走漏任何消息出去。 我按着李嫣儿的吩咐照做,回了周晋毅的别墅后,便把U盘插入电脑,U盘里面只有几个公司的财务数据报表,资料有些混乱,我也不是财务人士,许多数据都看不太明白。 至于这几个公司的名字,我粗略的一眼望过去,发现只有一个是我认识的,长青集团。 如果我没有记错,长青集团似乎就是沈陆叙上次给我的名片上的公司。 我没有多想,只管按着李嫣儿的要求,尽量复制,一份复制在我的电脑上,一份复制在我的U盘里,一份复制在我的手机里,为了确保无误,我还发了一份到我自己的邮箱,并特意申请了一个私人网盘,把所有U盘的数据加密后,上传到我的私人网盘。 这一切都做完之后,我把李嫣儿的U盘,收在了我的背包里,打算明天去医院,把这U盘还给李嫣儿。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得及去医院看望李嫣儿,周晋毅倒是不打一声招呼回来了。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脱衣服准备换衣服,他冷不丁的出现在我身后,一把从身后揽住我的腰,将我腾空抱了起来,毫无预兆的往床上摔。 我被她摔得有些懵,再一抬眼,便瞧见倾下半个身子,朝我伏下。 我伸手推搡着他压下的胸膛,问他:“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早说一声?” 他喘着粗气在我耳边坏坏的说:“我为什么回来要跟你说一声?”笑了几声又说,“再说了,我得突击检查一下你有没有红杏出墙,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被他压得喘息不知,忍不住叫他停下:“我今天还要去医院看表妹呢,你别一大清早就……唔!” 我话才说一半,他动作已经开始,还开口道:“小骗子!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骗我,现在我要报复你!” 我特别反感他总说我骗他,仿佛我只骗过他一次,他却认定了我会骗他一世,我更加反感他一回来就把我这样,等他折腾完了,我就特别不给面子的把他甩开,自己跑去浴室里冲量。 我洗好了澡,穿着浴袍走出来,一眼便瞧见他长腿交叠着,坐在床上,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我原地站着看他,发现这段日子他似乎还瘦了不少,虽然这一瘦,显得脸颊的轮廓愈发的明显,愈发衬得他五官英俊好看,但是我还是喜欢他胖点的时候,有些反差萌。 周晋毅勾勾手让我走到他身旁。 我走到他身旁坐下后,他手指着他手机里的设计图告诉我:“这些都是三亚工程的设计图,全部都是我花了三年时间和设计师不断磨合,最终确定下来的设计图。” 我看着他手机里的设计图,的确美轮美奂,单是在手机里看到的设计简图,已经有这样的效果,可想而知,这设计图若是真能建造出来,该有多么震撼人心的效果。 我由衷的赞叹:“真是好看呢!” 周晋毅伸手拍拍我的后脑勺,说:“连你都觉得好,那一定是真的好。” 我说:“你真棒,设计师也很棒。”末了我又多问了她一句,“温怡璇也是设计师之一吗?” “当然,”周晋毅笑着说,“她不仅是设计师,还是创意者leader,这个三亚工程若能真的做下来,她的功劳绝对是最大的。” 我哦了一声,心想,温怡璇果然很能帮助周晋毅。 周晋毅见我发愣,伸手过来掐我的腰,趁我不注意又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俯下头张口咬住我的唇,他辗转吮吸了一会后,摸着我的唇,毫无预兆的问我:“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其他奸夫碰过你?” 我说:“当然没有!” 他笑了一下,又问我:“那有没有其他奸夫吻过你?” “当然……”我正想理直气壮的开口说“没有”,话刚要出口,我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我接起手机,是舅舅打来的. 舅舅在电话那头紧张焦虑的对我说:“薄荷,你倒是快来啊!医院里来了几十个人,想要闯进病房来把嫣儿带走!说是嫣儿带走了什么东西,还好护士及时叫来了保安赶人走,可是这会儿保安走了,那群人又来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舅舅在电话那头唉声叹气,我简短听明白舅舅的话后,反应过来那群人来带走李嫣儿的目的,也许是为了U盘。 想到这里,我赶紧重新把U盘从背包里取出来,放在我的柜子里锁上。 目前看来,周晋毅的家绝对是最安全的地方。 周晋毅见我接完电话后神色慌张,我赶紧把这几天的事情,以及舅舅与李嫣儿现在的状况,全部告诉了周晋毅。 周晋毅得知后,询问了我李嫣儿所在医院的名字与病房后,又打了个电话给胖子,叫胖子找人过去看着。 周晋毅做完这一切,突然问我:“你怎么认识沈陆叙的?” 闻言,我心口猛地咯噔一跳,有些心虚的结巴起来:“什么……什么沈陆叙?” 周晋毅目光有些疑惑,“胖子那边的人说,你表妹是被沈陆叙带走的,你表妹什么时候又和沈陆叙搞在一起了?” 周晋毅说完,似是想不明白,还有些苦恼的蹙紧了好看的剑眉。 我不想让周晋毅知道我与沈陆叙太多的事情,说我心虚也好,说我不够诚实也好,总之我就是不想让周晋毅知道得太多,也许他知道了之后会不开心,可我不想在他工程最后关头的几天里,让他分心,害他不开心。 于是我对他撒谎道:“我不认识沈陆叙,大概是表妹自己认识的吧。” 周晋毅没有对我的话起疑,转而还亲吻了我一下,安慰我:“行,我知道了。以后我不让你受委屈,也不让你的家人受到一点点委屈。” = 第167章 我们的纪念 周晋毅说到做到,当天就帮李嫣儿转了个高级私人医院。 这个医院外人是进不来的,任何人出入都要出示身份证明。 所以李嫣儿暂时被安排住在这里,我觉得是十分安全的。 我谢过了周晋毅的安排,心想,果然还是他想得比较周到的。 他这次回来对我体贴得多,与我一起吃了午餐后,便提出要去接刘一笙回来。 恰巧我最近因为一直忙着李嫣儿的事情,又要赶着学校的课程,一直没有去见刘一笙,这会儿周晋毅主动请缨,我自然是再乐意不过了。 我和周晋毅一起来到岳弯弯家中,恰好撞见刘一笙在给岳妈妈和岳爸爸表演《小苹果》。 刘一笙跳得有模有样,一个人站在客厅中央,伴随着岳妈妈用手机播放出来的音乐节奏,开始跳广场舞。 她瞧见我和周晋毅来了,也没有分心,依旧专注的跳着她的舞蹈。 我和周晋毅都被她雷到了,周晋毅看着我女儿跳舞的步伐,还有她那依旧圆呼呼的身型,忍不住低声向我抱怨道:“你怎么搞的?我都去了一个多月,交了这么多钱给她学跳舞,她就学成这个鬼样?还越长越胖?” 我赶紧示意周晋毅别说了,“你不许说我女儿胖!她现在也有自己的思想了,你说她胖她自尊心会受到伤害的。” 周晋毅有些不乐意的纠正我:“她现在懂个屁自尊,现在被伤害,也好过以后被伤害。” 我赶紧把造成刘一笙“一胖再胖”的罪魁祸首给搬出来——“这事你也别只怪我,要怪你就怪你那好兄弟胖子,他为了泡那舞蹈馆的陈老师,把咱们一笙当做幌子了,天天让一笙缠着陈老师一起去吃买麦当劳,吃到一半,胖子就横空出场来付账,三人再一起去游乐园玩耍,玩到半夜又去吃KFC,所以吧……一笙才越来越胖了……” “胖也就算了,这跳的都是什么不入流的舞蹈?”周晋毅蹙眉看着刘一笙跳着广场舞。 我赶紧解释:“那你也不能怪我,我最近实在太忙了,没时间照顾她,一笙和岳妈妈待在一起,不是广场舞就是逛公园,她现在能跳出这水平,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周晋毅对于我教育女儿的方式表示大大的不满,我们把刘一笙接回别墅的一路上,周晋毅教育刘一笙:“以后要跳芭蕾,不要跳小苹果!” 刘一笙嘴里答应着,转头却又问我:“妈妈,芭蕾是个什么鬼?一笙这么胖可以跳吗?” 不等我回答,周晋毅就插话道:“就是因为一笙胖,所以才要跳芭蕾,小苹果是给老女人跳的,咱们一笙是小公举,要跳芭蕾。” 刘一笙听得煞有介事,还挺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周叔叔,我知道了。”想了想,又说,“周叔叔,你最近在外面出差,岳弯弯阿姨说你在外面找狐狸精,不要我妈妈了,有木有这回事?” 周晋毅一边开车,一边专注回答刘一笙的问题,“木有!” 刘一笙不死心的追问:“可是岳弯弯阿姨说周叔叔真的养了个小狐狸精呢!姓温呢!” 周晋毅笑笑,看我一眼,伸出一只手摸着我的手,像是要安抚我。 我恰巧摸到他无名指上,那一枚我送他的戒指,看来他一直都没取下来,我莫名的就觉得安心。 周晋毅被刘一笙缠得没办法,最后只能把烫手山芋转到我头上来说:“一笙,叔叔真的没有养小狐狸,不过你妈妈有没有养奸夫,叔叔就不知道了,不如你帮叔叔问问她好不好?” 我心口咯噔一跳,莫名的心虚,可是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心虚的原因,事实上,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周晋毅的事情。 可是刘一笙这个小胖图,稍稍被周晋毅这么一挑唆,立即就把问题的矛头指向我,不停的问我:“妈妈,你告诉一笙,你在外面有没有养奸夫!” 我无奈的扶额,瞪了周晋毅一眼,周晋毅特别得意的回望我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看吧,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一笙毕竟年纪小,说话还不懂分轻重,起初我跟她说“没有”时,她便问我“为什么没有?是不是在撒谎?”,等我眨着眼睛告诉她“妈妈真的没有撒谎”后,她又指着我的眼睛说“妈妈一定在撒谎,妈妈每次说谎话,眼睛就会一眨一眨的!” 这个小胖图为了证明自己的结论没有错,还特意问道周晋毅:“周叔叔,妈妈在说谎,你说是不是?她每次说谎就会眨眼睛,你说是不是?” 原本满脸堆着英俊笑意的周晋毅,被小胖图刘一笙这样一挑唆,立即就倒戈了,脸色都变了,附和着刘一笙,质问我:“刘薄荷,连你女儿都说你红杏出墙在外面有野男人,你倒是给我老实交代了。” 我被他俩逼得有些郁闷,又确实有些心虚,干脆就不说话了。 回了别墅,周晋毅吩咐钟点工阿姨去给刘一笙洗澡,顺便给刘一笙做晚餐吃,之后,他拉着我的手就要上楼。 上楼的时候,刘一笙还特别不舍的看着我俩问:“妈妈,周叔叔,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一笙好不容易才回来,你们就要把一笙丢掉吗?” 我正想去哄刘一笙,周晋毅一只手拽住我的腰,将我拉了回来,与此同时,对刘一笙说:“周叔叔和你妈妈,现在有事要回房里一趟,待会就下来陪一笙吃晚餐好不好?” 刘一笙很信服周晋毅的解释,很快便乐意被钟点工阿姨带着去浴室洗澡,我则被周晋毅很快的拉上了楼。 门一打开,他就把我抵在门口,伸脚踢上了门,手贴住我的腰,黑眸盯紧了我,目光带着探寻,问我:“刘薄荷,你倒是给我老实说说,这些日子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和哪个野男人鬼混了?” 我郁闷的白了他一眼说:“你别听刘一笙瞎说,她是孩子哪里懂这些?” 周晋毅哦了一声,仿佛完全不相信我的解释,又问:“是不是周敬尧?” 我无奈的叹口气说:“你不是说周敬尧要结婚了吗?我怎么可能……” “那可说不定,”周晋毅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修长的手指,顺着我的身体曲线,一路往下探寻后,他狠狠掐住了我,见我喘息不止后,才恶作剧的将唇贴在我耳边,霸道又无耻的问我:“你老实跟我说说,他以前有没有碰过你?这里?” 我喘着粗气,想推开他,身子却软得连站都站不稳了,我手抱住他的脖子,脑袋搁在他肩上,有些难受的哼了几声,用力摇头。 他见我摇头,又见我难受,捏着我的下颌,故意问我:“怎么了?这样就受不了?” 我用力踹他一脚,他愈发嘚瑟,猛地把手收了回来,我愈发的难受起来,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嘲笑玩味的问我:“你这样浪,就不怕你女儿知道?” 我咬牙,压低了声音骂他一句:“混蛋,不许你胡说!” 周晋毅这才松松手,做投降状,道:“行,不胡说就不胡说。不过刘薄荷,我上次从三亚给你寄来的那套内衣呢?” 我说:“洗了。 他说:“洗了正好,你现在就换给我看,我想看你穿。” 我赌气的说:“不换。” 他猛地一把松开我,转身自己朝床上走去,躺下后,他拿着手机开始播放视频。 我原本也没兴趣知道他看的是什么视频,但是很快我便听到视频里头传来了我的声音,很是惹人遐思的声音。 我头脑轰的炸开,赶紧走过去,想抢过他手里的视频,岂料我刚走到周晋毅床边,他便一把将我拽到床上,手臂圈着我的脖子,不再让我离开了。 他竟然逼着我和他一起看我和他的视频,画面尺度有些限制级,我从不知道,原来我在他身下是这副模样,我看得脸红耳赤,一遍遍恳求他:“可不可以不看了?可不可以不看了?可不可以删除了?” 可是我得不到周晋毅任何回应,不仅得不到回应,他还对我说:“你可以不看,但你不能阻止我看。” 我说:“你这样把我的视频放在手机里,万一手机被偷了,那会很危险的!” 周晋毅笑笑,自信道:“谁敢拿我的手机?” 我郁闷:“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周晋毅,你这是拿我的绳命在开玩笑你知道吗!” 周晋毅听得我的咆哮后,也就不再继续看我的那些视频了,转而还安慰我说:“行吧,我这会儿就删除了行吧?” 我这才放松下来,满意的朝他点了点头。 可我才刚一对他松懈,转瞬他又朝我扑来压下,做到忘情时,他又拿着他的手机,来拍我和他此时的旖旎光景,我简直要被他气吐血了!偏偏这个时候我被他完完全全的压制住,任何一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我哀伤的叹口气,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场艳照门,心想着最坏的打算,周晋毅却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似的,一边压榨我,还一边不停的安慰我:“放心吧,你的视频我不会让任何人看到,我保证,我保证……刘薄荷,我他妈都向你保证了,你能不能别挡住脸了?我拍不到啊!” 不管周晋毅再如何引诱我,我看着他的手机镜头,只管用被子死死盖住眼睛和脸,我绝对不能让他拍到我的脸,周晋毅见我如此不配合,很是恶作剧的对我说:“不拍你的脸也行,那我就拍其他的,来个特写吧……” 说着话的时候,他把手机镜头往下挪动,又开始胡乱的拍我,我欲哭无泪,只好求他:“你快点……” “不能快。”周晋毅难得认真的回应我,“这手机在录着呢,以后都是你我的回忆,我怎么着,也该给你留下一个持久的回忆不是?” 我一听,愈发无奈,又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撩拨一样,浑身燥热又难当,我哀伤的叹口气,问他:“你这么无赖,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混蛋!” 周晋毅笑笑,愈发痞里痞气的对我说:“我是混蛋,可你现在不也很享受我这个混蛋吗?”补上一句,“你问我从哪里学来的?还不都是从你身上学来的?除了你我还没拍过其他女人,你该觉得自豪。”又引诱的去拉我挡在脸上的被子,说,“乖,别挡住了。拍完了我发你一份,也给你留个纪念。” 第168章 除了我,你不会遇见更好的了 我被周晋毅逼着录下那段视频后,身心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折磨。 筋疲力尽后,我洗了个热水澡,也来不及休息,心里惦记着刘一笙,于是便走下楼。 我才刚走了几步,远远的便听到一阵热闹的声音,我心想这是谁来了,一转身走下楼梯,便瞧见是周晋毅的奶奶来了。 奶奶此时正和刘一笙坐在地板上,一起玩着飞机棋。 刘一笙是走飞机棋的高手了,奶奶自然玩不过她,然而奶奶是个不服输的人,被刘一笙赢了棋后,她便有些不乐意了,还吵着刘一笙再来一局。 我远远的观察她们一会后,刘一笙便发现了我,她见我来了,便毫不犹豫抛下周奶奶,张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臂,朝我这边的方向扑来,用力将我抱了个满怀。 我被刘一笙扑得左右摇晃,奶奶见状,有些担忧的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用力撞你妈妈的肚子,万一你妈妈的肚子里怀着你周叔叔的宝宝呢?” 刘一笙听奶奶这样一说,有些紧张的看我一眼,生怕自己做错了事情,焦虑的问我:“妈妈,你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周叔叔的小宝宝呢?一笙是不是把他吓跑了?呜呜,一笙不是故意的,一笙以后再也不撞你肚子了!你让小宝宝别跑哦!” 我赶紧安慰她说:“没事没事,妈妈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就算真的怀上了,这样轻轻一撞也没什么大碍的。” 可是奶奶却不是这样想,她听见我这样说话,立即走过来纠正我,“薄荷呀,你这个认识是错误的,女人怀孕头三个月孩子是很小气的,有可能你轻轻碰一下他,他都不让你好过……” 我笑了笑,对奶奶说:“奶奶,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不过我和周晋毅聚少离多,这怀孕的事情,目前看来八字还没一撇呢!” “所以才叫你抓紧啊!”奶奶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说,“男人变得快,你可要抓紧他了,敬尧他媳妇,也就是漫绿她告诉我,晋毅在三亚和温怡璇日对夜对呢……”叹口气又对我说,“怡璇那孩子我是见过的,通情达理的,学业好家世好长得也好,其实我心里也喜欢她,可是我喜欢有个屁用,晋毅又不喜欢他,晋毅他就喜欢你一个!” 我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奶奶继续在我耳边说话:“可是你别怪奶奶没提醒你,万一到时候是她先怀上了,奶奶到时候想帮你也难啊!男人很容易犯错的,尤其是寂寞孤单难以排解的时候,晋毅他爸不就是这样吗?当年我老头派他去南海公干一年,所以他才被迫与晋毅他妈分开一年!原本分开之前他爸和他妈两人是好得如胶似漆,可谁知一年后回来,就完全变了样,晋毅他爸被丁若云那个小狐狸精迷得三魂七魄都没了!最后连家也不要了,孩子也不要了,老婆也不要了,连老娘我也不要了……哎!” 最后,奶奶忧伤的得出结论:“分隔异地的恋情,注定都是要被其他人捷足先登的!不是男的找了小三,就是女的红杏出墙!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听着奶奶的这番结论,又想起上次岳弯弯给我总结的,异地恋注定要失败的结论。心想,她们俩人果然是合拍,难怪年龄相差这么大,也可以混得这么好。 我正思索着,刘一笙童稚的嗓音忽然插话道:“祖奶奶,妈妈,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是异地恋?” “异地恋就是……”奶奶耐心的向刘一笙解释道,“异地恋就是你妈妈和周叔叔这样的,没有在一起生活,只有时间到了偶尔见一次面而已,也有可能好几年都见不上一次。” 刘一笙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眨着大眼睛突然问我:“妈妈,那我和TFBOY里的队长王俊凯也是异地恋吗?我和他也是隔几天才在电视上见一次面哦!” 我:…… 奶奶则有些疑惑的追问刘一笙:“王俊凯是谁?” 刘一笙蹙了蹙小眉头,有些不满的嘲笑奶奶道:“祖奶奶你连王俊凯都不认识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刘一笙话音一落,周晋毅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王俊凯全家也就你一个人认识了,周叔叔都不认识,你祖奶奶不认识也是正常。” 刘一笙不服气的说:“可是我们幼儿园里所有的小朋友都认识王俊凯!” “那是因为你们小,你们什么都不懂……” 周晋毅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下来,我猜他也许是发现,要与一个小女孩讲解这些道理,对于他来说其实还是有些难度的,小女孩是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生物。 周晋毅在沉默片刻后,便对刘一笙投降了,决定不再说什么了。 他只是叹口气,挺无奈的对刘一笙说:“行吧行吧,你快和你祖奶奶去吃饭,把你祖奶奶哄开心了,周叔叔就带你和你妈妈去看TFBOYS的演唱会。” 刘一笙一听到可以去看TFBOYS的演唱会,高兴得手舞足蹈,主动亲了周晋毅好几口后,便带着奶奶一起进了厨房吃饭。 刘一笙和奶奶去了厨房后,周晋毅特别无奈的看我一眼,对我说:“我觉得你女儿应该送到国外去一阵。” 我问他:“为什么?” 他笑笑,挺鄙视的说:“你看她都被这些潮流元素荼毒成什么样了,这个年纪她该好好培养自己的兴趣才是。” 可是我说:“人活那么累做什么呢?一笙虽然现在是个小屌丝,长大后注定是个女屌丝,可是她现在至少活泼开朗热情洋溢啊!” “你这样的想法虽然也没有什么不好,”周晋毅叹口气说,“可是孩子的未来,有时候真的要从小培养。” 我则说:“算了,那等我们生了自己的孩子再给你培养,一笙就让她随意发展吧。” 周晋毅笑笑,伸手摸我的头发,说:“傻子,你现在就这么说,我就怕一笙以后长大了,自己责怪你。” “不会的,我女儿的性格我自己清楚。” 这就好比岳弯弯,她注定是要成为女屌丝,所以不管她父母再如何花心思培养,岳弯弯最后还是走上了女屌丝的道路。 想通了这些,我心里便也释然了,我伸手,主动勾住周晋毅的脖子,想起奶奶刚才的提醒,我忍不住问他,“奶奶刚才说你和温怡璇在三亚的时候,日对夜对,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日对的确有,夜对嘛……”周晋毅故意停顿了一下,见我听得紧张,故意逗我,“有没有夜对我就不记得了。估计有吧。”周晋毅说着,摸着我胸口处他送我的那枚戒指问我:“如果有,你会怎么办?把这戒指扔了?” 我哼一声,说:“这么贵的戒指,我才不扔呢!我把这戒指给卖了!哼!” “你卖了能做什么呢?” 周晋毅从裤袋里摸出一根烟,吸上,眼睛斜斜看着我。 我说:“卖了当然是换钱!” 周晋毅吸着烟,特别不屑的说:“俗气!” 我不搭理他,哼一声说:“你花心!” 他拉着我的手贴在他心脏处的地方,起初我觉得他就是在胡闹,到了最后,他依旧一丝不苟的拉着我的手,贴在他心脏的位置,贴了好久好久,他终于问我,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我有多花心?摸清楚了没有?” 我被他逗笑了,他伸手捏我的脸颊,拉着我的手探入他衣领口,说:“你摸不清楚,就自己伸手进去摸。” 我把手抽出来,故意嘲讽的笑话他,“才不摸,不就是腹肌吗,我又不是没见过,不摸不摸!我要摸就摸更好的。” “除了我,你不会见到更好的了!” 周晋毅说话的语气噙着狠意与决心,我知道他又要对我胡作非为了,好在他的手机,也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接听电话,我一听电话那头好似是温怡璇的声音,故意坐到他身侧听,起初他是毫不在意的,后来他不仅毫不在意,还完全将我当成了透明,与温怡璇聊得很是火热,我气不过,干脆一狠心跨坐在他的腿上。 周晋毅似是毫无准备,被我这样一跨坐上去,他还隐忍的“嗯”了一声,我不搭理他,恶作剧的趴在他肩上,轻轻在他胸口处笑,故意把笑声的震颤传递到他心脏,似乎是故意想把他心脏里除我以外的人,都清扫干净。 周晋毅知道我就是故意的恶作剧,也没有搭理我,继续和电话那头的温怡璇讲着电话,我听到他们讲电话的内容,似乎是关于设计图纸某某地方需要做最后修改的。 等周晋毅讲完了电话,他一把将我压倒在沙发上,我无辜的问他:“又怎么了?” “怎么了?你打扰我工作了!”他咬我耳朵一口,宠溺揉着我的头发说:“这要是换了其他人打扰我工作,我就将她先奸后杀。” “那要是换了我呢?” “先奸再奸!” 我笑话他:“别了,你今天已经筋疲力尽,再做就身体被掏空了!” 他笑了笑,听我说完这句话,便起身回房里开电脑,开始做设计图的最后修改。 我随他一起进房间,走到他身后看他修改设计图时,他故意压低了嗓音,半似玩味半似认真的警告我一声:“你看看就好,可别把我的机密泄露给奸夫。” 我笑着问他:“要是我泄露了呢?” 他玩味的答:“那我把你奸了后再和你一刀两断。” 我当时就觉得这只是句玩笑话,可是后来觉得人生真是奇怪,当时听着怎么都像是玩笑的话,不知怎么的就都成了真的。 第169章 就算世界没童话 夜晚我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周晋毅还在用电脑修改他最后的设计图。 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了周晋毅发来给我的一个视频,配字“我们的纪念”,我点开一看,发现竟是昨日他偷偷录我和他在床上时的那段视频。 我看着视频中我红扑扑的脸庞,还有他故意抓取的令人羞赧的特写,一时之间有些无地自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瞪了他一眼,却瞧见他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电脑,一眼也没有朝我这边的方向望来。 我无奈的叹口气,把视频加密后才安心,又想着是否要上传到网盘,可转念一想,这年头互联网也不安全,还是不要上传为好。 想到网盘,我又记起李嫣儿寄存在我这里的那个U盘,我再次登录到网盘,打开了李嫣儿收集的赵老板的证据,可是全部资料都是数字,我依旧一个数据也看不明白。 周晋毅回来抱我睡觉的时候,见我正躺在床上看手机,把我手机拿开了。 他从没有看我手机浏览内容的习惯,所以即便此刻,我的手机内容就映在他眼皮底下,他也没多看一眼,只是将手机丢在床头柜后,语气淡淡提醒我一句:“睡觉别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我说:“没事,我眼睛五点二,举世无双的好,怎么用都没事!” 可他并不赞同,从身后抱住我的腰后,双手霸道的钳住我的手,再不让我伸手去拿手机了。 周晋毅在我耳边用很温柔的嗓音说:“好久没有和你去吃饭了,明天晚上陪你去外面吃一顿好不好?” 我说:“好啊。把一笙也带过去。” “不,”周晋毅拒绝得相当干脆,嗓音噙着笑意,“我只想和你一个人去吃,烛光晚餐你懂不懂啊?二人世界你懂不懂啊?” 我说:“这年头烛光晚餐好俗啊,不要了。不如去吃海鲜大餐。” “都好。”他说,“只是个心意和形式的问题,你想吃什么都好。”又迷迷糊糊补上一句:“穿漂亮一点,我想看你穿裙子,白色的那条。” 我心想,白色的那条是哪一条,想了很久,忽然记起应该是大约一年多前,我与岳弯弯去逛街时,我偷偷溜出来去隔壁试裙,而后他偷偷为我付账的那一条鱼尾白裙。 原来时日竟是如此飞快,转眼就是一年多了。一年多以前他还对我暧昧不明,一年多后的此刻,他已经将我成功收服,让我心甘情愿躺在他身侧。 我问周晋毅:“搞得这么隆重,你该不会是要和我求婚吧?” 他笑,故意说:“你想多了。我没打算和你求婚,反正求不求婚,你都是我的,你一辈子都是我的。” 我正想骂他没良心,霸王条款,只管吃不管负责给承诺,转瞬耳边又听到了他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再转头看他时,发现他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我无奈,心里又存着怨气,握紧拳头,揍了他一拳,他被我揍醒了,捏住我的手臂,放在心窝处,又很快睡了过去。 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妈的睡神,比一笙还容易睡。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周晋毅还在吃早餐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去医院看望李嫣儿了。 刘一笙见我要出门,也吵着要和我一起去。 原本我是打算陪刘一笙一起去医院看望李嫣儿,顺便让舅舅和舅妈看看我的女儿,可是临出门前,我又接到了岳弯弯的电话。 岳弯弯在电话里头告诉我:今天早上11点有个慈善SHOW,就在帝豪酒店露天泳池场地处走秀,因为是临时决定要从她这里派模特过去,所以时间特别赶,模特是找齐了,现在还差一个司机和场助,让我在10点之前赶到公司,帮她做司机和场助,给她江湖救急一下。 我听得状况如此紧急,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 至于刘一笙,只好暂时交给钟点工看着了。 刘一笙得知后,心情很是不满,不高兴的情绪全部写在了她那张小脸上。 我走过去讨好她:“一笙乖,妈妈真的有事要去帮助岳弯弯阿姨啊,岳弯弯阿姨之前帮助了妈妈那么多那么多,还让岳妈妈帮助照顾我们家一笙。朋友之间就是应该互相帮助啊,一笙体谅一下妈妈好不好?” 刘一笙虽然起初很不满意,嘟着小嘴不搭理我,可是她是个特别愿意听道理的小孩,等到我把所有的道理都讲给她听完后,她便也能够理解我了。 虽然脸上依旧是不高兴的情绪,但刘一笙却能够开始安慰我了:“妈妈你不要太累了,太累了就不能和周叔叔生出一个小宝宝来了。” 周晋毅听得在一旁低笑,伸手拍怕刘一笙的小脑袋问:“谁告诉你太累就不能和周叔叔生出小宝宝了?” 刘一笙说:“都是岳弯弯阿姨说的,岳弯弯阿姨总是说,‘哎,你周叔叔日理万机,一会忙着照顾三亚的小狐狸精,一会忙着照顾你妈妈,他那么累,心有余而力不足,哪有可能让你妈妈怀上小宝宝?’” 刘一笙学着岳弯弯说话时有模有样的,周晋毅一听,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角说:“你别老听岳弯弯胡言乱语,周叔叔真没有养除你妈妈以外的狐狸精。” “周叔叔没有为什么不把我妈妈娶回家?”刘一笙眨着大眼睛说,“童话故事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公主和王子最后结婚了,然后他们幸福的一直生活下去。” 我简直被刘一笙雷得不轻,看来这段时间,她在岳弯弯家中果然长了不少知识。 周晋毅也挺赏识的看了一眼刘一笙,却语气淡淡向刘一笙解释道:“你说的是童话故事,可是童话故事只是小孩子美好的幻想,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童话故事的。” 虽然我也知道这世界上是没有童话故事的,但是我却很反对,周晋毅过早让我女儿明白这一点。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世界,她拥有自己幻想的童话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好,假设人可以活八十岁,那么她有七十年的时间用来参与这现实的世界。所以,何必急着让她明白?用十年的时间活在童话世界里并不过分。 刘一笙又问:“周叔叔,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妈妈,所以就故意告诉一笙,这个世界上没有童话故事?” “当然不是。”周晋毅肯定的回应,举着他的手指说,“周叔叔连你妈妈的戒指都戴上了,结婚有时候只是个形式。” “什么是形式?”刘一笙眨着大眼睛问。 “形式就是……周晋毅沉吟片刻后说,“形式就是大而空泛的东西,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叔叔不需要它,你妈妈也不需要它。” 可是周晋毅又说错了,其实我挺需要它的,只是他既然不愿意给,我也不会要求。 我看一眼时间,觉得有些赶不上了,和周晋毅要了一辆车开后,便把周晋毅拉到一旁,交代他:“待会将刘一笙送到岳妈妈家里去,我看你是搞不定我女儿了。” 周晋毅自信的笑笑,“我连你都搞得定,怎么会搞不定你女儿?” 我无奈,揭穿他:“要不是我自己愿意,你以为我愿意被你搞定?你除了帅一点还有哪里好?” 他听着我的话,伸手过来抱我的腰,我鼻尖又闻到他身上那种,依旧好闻的健康成熟男人的味道。 这是他最初令我心动的味道,现在依旧还存留着,我突然想起一首歌的歌词,有些人你说不出他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周晋毅特别无耻的在我耳边说:“除了帅,其实我还是有很多好的,比如床上功力好什么的?对吧,刘薄荷?你敢说你没有爽过?” 我被他气死了,懒得搭理他,丢下一句“我要走了”后,便把他一把撇开了。 我走几步路,他又大声的问我:“今晚回来再让你好好爽?” 我没有回头,没有回答,心却像被石头击中,一圈圈的漾出涟漪。 直到开车离开,我发现嘴角的笑意依旧冲散不去。 我觉得自己不争气,不要脸,对着镜子看了好久之后,才恢复到我原来的表情。 我想我之所以这么不争气,大概真的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他,聚少离多。 距离产生美嘛,虽然异地恋这个玩意很辛苦,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些异地恋以失败告终的,也许说到底只是不够爱吧。 第170章 五千万 我开车来到李嫣儿所在的医院,打算看望了李嫣儿后再去帮助岳弯弯。 来到病房,舅舅和舅妈都在病房守着,李嫣儿还在睡觉。 舅妈告诉我:“医院的医生说,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给嫣儿安排人流手术。” 说完,又有些担忧的看着我:“也不知道这人流手术做了,会不会伤害很大,会不会对以后的生活有影响,嫣儿还年轻,以后还要再结婚生孩子的……” 舅舅插话道:“你懂什么?现在受到伤害,也好过把孩子生下来,一辈子拖累的好!” 舅妈不满了,“你看薄荷不也把孩子生下来了,现在还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还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男朋友也愿意接受孩子……” “嫣儿能和薄荷比吗?”舅舅哼一声道,“她但凡有薄荷半分懂事让我省心,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你也不想想,薄荷为什么会生下那个孩子,还不都是因为你当年无情把她抛弃到福利院,如果你当年不这样狠心,她至于小小年纪生下孩子吗?说到底都是你这个舅妈!哎!” 舅妈听得舅舅的指责,又看着我在场,自然拉不下这个脸,俩人越吵越大声,我不知该如何相劝,吵着朝着,就把李嫣儿给吵醒了。 李嫣儿今天的状态好了许多,脸色也稍稍有了血色。 李嫣儿吃完了早餐后,便让舅舅和舅妈先行离开一下,说她想单独和我说说话。 我猜想,李嫣儿想与我说的事情,是有关于那个U盘。 等舅舅和舅妈相继退出病房后,我便从包里取出U盘,问她:“是不是想拿这个?” 李嫣儿点点头,却让我赶紧把U盘收起来,别被人发现,还说:“我现在并不适合拿这个U盘,姐,你帮我保存着,一定要按我说的做,尽量多备份,我怕到时赵三急了,连你也会找,你一定要注意,别被他找麻烦。他那种人发起疯来比狗还可怕!” 我笑笑说:“我才不怕他。” 虽然我这样说,但是李嫣儿依旧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我见她紧紧拧着眉头,忍不住把这些天一直想问的问题提出来,“嫣儿,你老实告诉我,这U盘里面放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李嫣儿沉吟片刻,这才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道:“这些都是赵三犯罪的证据,他公司的账目有问题,加密的隐藏文件里还有关于他与官员私通的犯罪证据。”李嫣儿说着小心翼翼告诉了我,那个加密文件的密码,并告诉我:“非到万不得已,暂时不要泄露出去。” 我点头,担忧的问她:“赵三知道你把证据都偷出来了吗?” 李嫣儿点头:“他知道,可是现在他也拿我没办法,这医院戒备森严,他的人根本进不来!” 我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李嫣儿叹口气对我说:“姐,我爸我妈辛苦了大半辈子了,我又不争气,我想给他们留一笔钱,然后再把剩下的钱拿去国外读书。” 我吃惊的问他:“你打算用这些证据勒索他?” 李嫣儿肯定的点头。 “你打算勒索他多少?”我问。 李嫣儿看我一眼,比了个“5”。 我凝眉:“五百万?” 李嫣儿摇摇头,说:“五千万!”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五千万可不是小数目,嫣儿一口气就要勒索五千万,这可真是有些狮子大开口。 我问李嫣儿:“他答应给你了吗?” “还没有。”李嫣儿说,“我上次打电话跟他说,他说只要我乖乖不把证据泄露出去,他会尽量满足我的要求。” 我由衷的劝说李嫣儿:“五千万可真不是小数目,嫣儿,要不……” 我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嫣儿打断:“姐,五千万对赵三来说并没有难度,这些年他什么犯罪生意都做,别说五千万,就算是五个亿他也拿得出手,他不过是不想给我钱罢了。我为他怀孕堕胎,连那些害人的毒也是他逼我吃的,我现在不过要他付出一点点代价,我和他要五千万并不多!” 虽然李嫣儿说的合情合理,她不过是要回她应得的,可是我总觉这样勒索有些不太合适。 我想劝李嫣儿收手,可我知道那是她拼出性命去换得的证据,她绝不会轻易就收手,而我这个做姐姐的,目前也只能暂时帮她收好U盘,除此之外,我也帮不了她什么。 离开了医院后,我开车前往岳弯弯的模特中介公司。 岳弯弯让我帮忙开公司的那辆保姆车,负责接送模特。 虽然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开过保姆车,可我驾轻就熟,很快就适应了。 在车上的时候,岳弯弯还不停提醒我:“刘薄荷,你别忘了你还有百分之一股份在我这呢,别浪费了!万一哪天咱们的模特公司开始盈利了,你也合理收百分之一的股份哪!” 我说:“是是是,谢谢岳小姐的厚爱,你没看我现在都不工作了吗?就坐等着你给我年底分红呢!” 岳弯弯听着我的话,有些不满的道:“怎么听着你的话,觉得你有些看不起我们的模特公司?老实告诉你,连周晋毅他二叔,就是周国枫,上次见了我得知我开了这个公司后,他也说以后有工作会第一时间和我合作!” 我说:“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岳弯弯笑了笑,向我提起今天的走秀安排与行程,问我:“刘薄荷,你知道今天请咱们公司模特去走秀的老板是谁嘛?” 我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谁啊?” 岳弯弯笑一声,“是丁若云!” 我脑中回忆“丁若云”这个人的名字,脑海里浮现一张精致妆容的脸庞,是周敬尧的妈妈。 我问:“怎么是她?” 岳弯弯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这些年一直用周家的名义做慈善,经常走秀,早上打电话找我的时候是说,之前跟她合作的那间模特中介临时爽约了,经过周国枫介绍,叫我过去帮她一下,如果这次做的好,以后就把单子都给我做。” 我说:“那这样挺好的。” “是挺好的,多亏了周国枫二叔!”岳弯弯说,“不过就怕以后会遇到沈漫绿,听说沈漫绿又和周敬尧打得火热了,俩人年底结婚。”叹了一口气又问我:“刘薄荷,你看这对狗男女,搞来搞去终究是阴魂不散的,谁也别想把他们分开!” 我附和着笑笑说:“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在一起,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现在也有新男朋友了!” “话是这么说,”岳弯弯叹口气说,“可是老娘可是个念旧的人。” 我开玩笑的问她,“你是有多念旧?就不怕被你那新男友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岳弯弯挺无奈的对我说,“你以为我那男朋友吃素的?……哼,你知道吗?有一天我不小心翻看到他的手机,看到他竟然还和前女友联系呢!” 我惊讶的啊了一声。 岳弯弯却笑笑,挺无所谓的说:“我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像你这样吃惊,可是等我想明白了,也就释然了,他做初一我就做十五,他可以和前女友联系,我也可以和前男友联系的。” 我沉默。 岳弯弯说,“恰巧王品优最近总来公司里约我。” 我愈发惊讶了,“岳弯弯,你又和王品优搞在一起了?当初他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 “我当然没忘!”岳弯弯说,“我不过是利用他,玩玩而已,刘薄荷,你别激动啊。” “可是人家已经有老婆孩子了啊!”我叹气再说,“岳弯弯,你做事怎么这么不懂分轻重啊?” “我分了啊!”岳弯弯说,“所以我现在只吊着他了,他想和我约泡我都没搭理他,更加没和他单独出去过,我纯粹就是吊吊他的胃口。” 我说:“你别吊着吊着,反倒被他吊了胃口去才好!” “不会的!我现在已经看懂男人了!” “嗯,怎么个懂法?” 岳弯弯沉吟一会,半晌过去,做出总结呈词:“男人就是天生的犯贱,朝三暮四,到手了就想着没到手的,吃到嘴里了,就惦记着还在碗里的。” 第171章 细思极恐的事 我和岳弯弯还有公司的一群模特开车来到帝豪后,直奔化妆间后台。 因为是临时通知,人手也有限,于是我除了充当司机,还充当跑腿的助理,督促模特换衣服化妆,甚至还给化妆造型师打打下手。 从11点开始忙碌到下午2点,我一刻也没有停下,甚至模特们在台上走的时候,我还要在台下负责接应,以免随时发生突发状况。 我在后台忙进忙出的时候,与丁若云匆匆打了个照面,她今日身穿枣红色礼裙,得体又端庄,性感又凸显她这个年龄的优雅气质,脚上穿着高跟鞋,手提着LV名包,一路走过来,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与我短暂的目光接触后,丁若云似乎并没有把我认出来,很快便拐入了另一条后台通道。 岳弯弯在丁若云离开不久后,匆匆赶来问我:“有没有见过丁若云?” 我告诉岳弯弯:“她刚刚走过去了。” 话音一落,我便瞧见周晋毅的二叔周国枫,朝我和岳弯弯的方向走来,插话问道:“找若云做什么?” 岳弯弯见大财主周国枫也来了,立即堆满笑意道:“没什么,就是刚才遇见了慈善节目的统筹,说是节目表演临时有点出入,最后的节目单演想找她确定一下。”说着她把一张表格递给了周国枫,说道,“就是这一份,让她签一下名,就可以让最后一组模特出场了!” 周国枫接过了岳弯弯手里的节目单,看一眼后,对岳弯弯说:“行,我恰巧去找她,顺便帮你拿给她。” 临走前,周国枫还特意与我打了个招呼,又习惯性的给我放了个电。 岳弯弯瞧见了,还嘚瑟我:“你连晋毅二叔也搞定了?什么时候搞定的?” 我说:“也就是前两个月,他刚回来的时候。” 岳弯弯还笑话我:“他才刚回来两个月,你就认识他两个月,刘薄荷,你可以嘛!” 我懒得搭理她,继续忙着给模特找衣服换衣服收衣服。 一切准备完毕,最后一场走秀也快要开场时,岳弯弯有些着急了,问我:“二叔怎么去那么久还没出来,我还等着丁若云的最后签名呢!” 岳弯弯原本要走进后台去寻找丁若云,可是我提出:“还是让我进去吧,你经验比较多,留在这里看着模特,以免最后出什么差错。” 岳弯弯答应了,我转身拐入后台另外一条通道,也就是刚才周国枫与丁若云拐入的那一条通道。 我沿着通道往里走,经过一扇一扇独立的门,几乎每一扇大门都大大敞开着,只有最后一扇门是紧闭着的。 我尝试着轻敲了几下门,许久过去都没有反应,于是便拧开了门,走进去观望,依旧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见屋内没人,原本已经想着要离开,可是扭头一看,竟瞧见这小小的屋子里,还有一扇通往屋外的隐蔽小门,就藏在窗帘后。 窗帘影影绰绰,门板看起来若影若现,若不是我视力太好,估计也没有人会发现这扇隐蔽的门。 我怀揣着有些好奇的心态,轻轻打开这扇小门,发现小门外面连接的是一条通道,而通道的尽头处,是一间隐蔽的洗手间。 我悬着的好奇心总算是遗落了下来,心想,不过是一间厕所都不知道自己瞎紧张什么了。 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却忽然听到一阵女人隐忍的喘息声。 这声音在这安静的地方显得有些诡异。 我又站定着,听了一小会儿,很快我便听到了更为惹人遐思的声音,竟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会发出的那种喘息声! 我吓得心口咚咚直跳,想转身立即就逃,心中却有个很好奇的声音,驱使我去弄清楚这个声音。 于是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轻轻的挪动脚步,走到洗手间外面,侧耳倾听里头的动静。 我听到里头除了男女交合发出的那种声音之外,就是女人刻意隐忍的喘息声,还有男人粗噶的呼吸声,除此之外,俩人几乎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很显然,里头的两人都很谨慎,虽然在如此隐蔽的洗手间里做这种事情,却也害怕被人发现。 我又耐心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后,竟开始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觉得里头发出娇喘的女人声线,有些像是丁若云的。 这个认知简直连我自己都被吓到了,毕竟我听丁若云说话,也只有过一次。 可我急于求证,于是我取出手机,用微信发了一条信息,让岳弯弯立即拨打丁若云的手机。 岳弯弯在微信里头没有多问,很默契的直接回复了我一个“好”后,不过数秒,我便听到了里头传来了手机声响。 手机声响在响了一会之后,立即被人掐断,很显然这是里头的人故意掐断的。 我心中的揣测因此愈发肯定了七八分——真的是丁若云! 很快我又听到男人的嗓音,有些紧张的低声问道丁若云:“谁的电话?” 他话音一落,丁若云便急促打断,“你小点声。” 那男人的嗓音虽然我不是经常听,但我却也认得清,这把低沉磁性的嗓音属于周晋毅的二叔——周国枫。 我吓得心口直颤。 周国枫竟然和自己的大嫂、周敬尧的妈妈丁若云搞在了一起! 天呐! 我感觉自己发现了惊天大秘密,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后,我第一时间想要逃! 也许是因为害怕而跑得太急,我还不小心踢翻了洗手间外的一张凳子,我没有回头,头也不回的逃离。 岳弯弯见我慌慌张张而来,问我:“你拿到丁若云的出场签名了吗?” 我慌张的往后看一眼,确定周国枫和丁若云还没有追来后,赶紧附在岳弯弯耳边说:“待会不管是丁若云出来还是周国枫出来,你都说咱们俩没去过后台,没去找过他们。” 我见岳弯弯疑惑,又补充一句:“我待会再跟你说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什么都别问!” 岳弯弯虽然很具备八卦精神,但是她从我脸上看出事情非同寻常,便不再追问。 一直到周国枫和丁若云前后从后台出来,她都应对自如,没有多问一句。 反倒是我,再重新见到周国枫的一刻,眼神闪烁,表现不佳,周国枫还用怀疑的目光,多看了我几眼。 我有些紧张,赶紧忙着帮模特整理头发,以此才算逃过了这一关。 丁若云从后台出来后,则像没事人一般,取着签好名的节目单出来,交给岳弯弯,又和岳弯弯寒暄几句。 节目表演后,丁若云又十分热情的邀请岳弯弯,下次继续来接她的慈善通告。 岳弯弯自然是再乐意不过,还接连着拍了丁若云好几个马屁,得到丁若云的极度赏识后,俩人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我则全程没有怎么搭理丁若云,她从岳弯弯嘴里得知,我就是周晋毅现任的同居女友后,看了我几眼。 我与她礼貌的打了招呼后,便再也没有开口和她说话的冲动。 我满脑子都是她刚才有些淫荡羞耻的嗓音,我想起周国枫的风流倜傥的风情,又想起周国栋冷酷刚毅的模样,忽然之间心里有些乱。 没错,我是挺痛恨周国栋总是喜欢棒打我的鸳鸯,可是我想起周国栋一个大男人,被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亲弟弟这样戴绿帽,顿时有些心里难过,他要是知道了,该有多难过啊! 周国栋对丁若云如此好,为了她抛弃周晋毅的妈妈,抛弃周晋毅,重新组织了一个新家庭,可以说,周国栋为了丁若云,几乎放弃了一切,甚至连周晋毅都放弃他,怎么他付出这么多,最后却得到一个这样的结果? 回去后,我把我刚才在后台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岳弯弯。 岳弯弯起初是震惊得说不出半个字来,后来是尖叫,再后来是对这对奸夫淫妇的痛恨辱骂。 我想起岳弯弯最近又和王品优混在一起了,忍不住提醒她:“岳弯弯,你别骂了!你要是再不控制好你的个人情感,也许你也有可能成为下一个丁若云!” 岳弯弯很不满意我的看法说:“我再犯贱,也不会贱到和自己老公的亲弟弟上床!周国栋这绿帽戴得也太大了吧!而且刘薄荷,我忽然见想起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你难道不觉得,周敬尧和周国枫长得有七分相似吗!啊!” 第172章 别让我等太久 面对岳弯弯的细思极恐,我也挺马后炮的发表了一下个人看法—— “其实从我第一眼见周国枫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与周敬尧有几分相似,现在经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他俩至少得有九分相似。” 最后,我和岳弯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周国栋这顶绿帽估计戴得有些久了,也许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戴上了。 其实,这年头戴绿帽也并不可怕,只要果敢一些比如像王宝强那样的,别怕外人笑话用力把绿帽一摘,几个星期后又是一条好汉,就怕这绿帽一戴再戴,戴到了最后,连自己也开始欺骗自己。 一个男人有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出轨一年两年甚至五年,如果妻子持续出轨时间高达二十年,这个男人不应该是不知道的。除非这男人是个傻逼。 就算他没有发觉,那么他身边的人也总该会有所发觉才是,更何况,丁若云此时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需求肯定大,需求多了,被抓住把柄的机会肯定就多了。 据周晋毅所说,周国枫回来之后都是去周国栋家中住的,想想这又是住在同一屋檐之下的,想要啪啪啪的机会何其多。 仔细想想当真是细思极恐哪! 我与岳弯弯一边喝着热咖啡,一边感叹这年头,真他妈的世风日下哪! 乱搞男女关系其实并不是不可以,但是至少得搞得稍微有节操一些不是? 至少别随便逮到了就搞,天天住在同一屋檐之下,日对夜对,竟然连外头的洗手间都不放过! 岳弯弯说:“指不定人家就喜欢刺激的呢?怎么搞比较刺激就怎么搞呗!” 我说:“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什么刺激?” 岳弯弯笑笑,说:“这年头越活越回去的人也不是没有,不过说起来,我倒是觉得丁若云和周国枫的年纪相当,颜值匹配,若是他俩和周晋毅他爸站在一起吧,肯定是周国枫和丁若云比较匹配,郎才女貌。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道貌岸然的人真是一抓一大把,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妻子和你的兄弟是否有一腿……” 我有些被岳弯弯的看法雷到,正要开口,又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我接起手机,是周晋毅的来电。 周晋毅在电话里头告诉我:“我在家里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你还要我等你多久?” 我这才记起,昨晚我答应过了周晋毅,今晚要和他一起去吃晚餐的。 刚才我载着嫩模们去帝豪走秀时,还清楚的惦记着这件事,只是刚才被周国枫与丁若云的事情给震到了,就完全忘记了答应过周晋毅要一起吃饭的事情。 我赶紧对周晋毅说:“我立刻就回去。” 周晋毅嗯了一声说:“快点,别让我等太久。” 正要挂电话时,周晋毅却又改变主意了,问我:“你在哪里?我直接去接你。” 我想想也好,可如果他要来接我,我就没办法换上那一条他要求的白色鱼尾长裙了。 周晋毅得知我的顾虑后,笑笑说:“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其实你不管穿什么我都喜欢。” 既然如此,我便让周晋毅直接来岳弯弯的公司楼下等我。 挂下电话,岳弯弯得知我要和周晋毅一起去吃晚餐后,看着我只涂了薄薄一层粉底液的脸,真诚的建议我道:“不如我给你化个妆?” 我说:“那再好不过了,顺便给我找件礼服裙子吧,别太闪的,随便在你工作室里找一件,穿完了我明天给你送来。 岳弯弯笑话我:“搞得跟是要去走秀一样。” 我一边在她工作室里找衣服换上,一边说:“人活在世,不就是一场接一场的秀吗?” 我在岳弯弯的帮助之下,换上一条香槟色连身裙。 裙子的长度刚好到膝盖的位置,保险又凸显身材的一条裙子,脚上踩着高跟鞋,手挽着暂时从岳弯弯那里收刮来的香奈儿小包,头发散落在肩上。 描了眉,打了底,涂胭脂,点唇彩,最后扑完散粉定妆。 粉柄刚一收起,周晋毅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我接起电话,与岳弯弯告别后,便匆匆下楼。刚走出大厦,就瞧见周晋毅身子斜斜倚靠着车身旁,他今日的穿着与我相比起来,显得有些休闲,估计是为了配合我,他上身穿着牛仔衬衫,下身搭着松松垮垮的卡其休闲裤子,身材比例极好,愈发衬得他身子颀长挺拔。 周晋毅见我如此隆重盛装出来,原本斜斜倚在车身旁的身子,缓缓站直了起来,黑眸亮了亮,薄薄的唇角也慢慢的一点点勾起。 他见我走得慢,手往裤袋里一插,很潇洒的姿势,一步步朝我的方向走来,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俊逸不凡,走着走着,他还从身后取出一束香槟玫瑰来,朝我笑了笑,我被他萌了一下,加快了脚步,朝他的方向走去。 周晋毅毫不避嫌将我搂在怀里,低下头亲我一下,而后捧着我的脸问:“你还化妆了?” 我说:“我每天都化妆的,你现在才发现?” “嗯,发现了。”他松开我的脸,转而伸手牵着我的手,朝他车子的方向引,一边走一边对我说,“不过你今天的妆特别浓,好看是好看,可有些不像你。” 我说:“那是当然,我请了岳弯弯出马!” 周晋毅笑笑,把我塞入车厢里,说道:“你和岳弯弯倒是混得越来越好。你和我能不能也混得越来越好?” 我笑笑,等他绕过车身,坐进了主驾驶的座位,我才对他说:“当然能!只要你别学人玩出轨。” “出轨?”周晋毅撇嘴笑笑,眼睛亮亮的看我一眼,“出轨是个什么鬼?我真不认识它。” 我说:“你不需要认识它的,数据证明,许多男人在身体出轨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出轨了,有时候出轨就是一瞬间的念头,仅仅是因为一时冲动而已。” 周晋毅笑着拍拍我的脑袋说:“你头头是道的功夫倒是厉害。”又建议我:“把这心思都放在床上,每天思考怎么让我爽,岂不是更好?”又学着我的语气胡言乱语道:“数据证明,许多男人在身体出轨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出轨了,有时候出轨只是因为得不到满足,仅仅是因为在老婆那里得不到快乐而已!” 我被他逗笑了,低头看着他送我的香槟玫瑰,不再与他胡言乱语了。 下车的时候,我抱着他送我的香槟玫瑰下车。 周晋毅看着我下车,又仔细打量我今日的装扮与妆容一眼,得出结论:“女人果然都是虚荣的,不管她是有钱的没钱的,是公主还是啤酒妹,个个都是虚荣的。” 我瞪他一眼,心里不服气他说我是啤酒妹。 好在他在见我脸色有些不爽快后,立即讨好似的伸手来揽我的腰,轻哄的语气在我耳边说,“可我就爱啤酒妹,最爱啤酒妹,谁也不能替代啤酒妹。” 我听他和我说好听的话,心里这才稍微平衡了些。 来到西餐厅预订好的餐桌,周晋毅难得客气的帮我拉开椅子。 我有些吃惊的看他一眼,见他脸色如常,心想大概是我自己少见多怪吧,赶紧收敛起脸上的表情,神色如常的坐下后,开始点餐。 这是法国西餐厅,侍者是法国人,周晋毅点餐时与法国男侍者交流,低眉敛目看餐单的模样实在是迷人,我不由地多看了他几眼,连那法国男侍者也多看了他几眼。 我有些吃味的想着,周晋毅就是会放电,妈的他连男人也不放过。 点完了餐,没过多久,侍者便送来了红酒,帮我们每人都倒上后,周晋毅取出一杯酒,第一次煞有介事的向我敬酒—— “刘薄荷,我那天突然想起,我认识你这么久,也没好好和你喝过一杯,今晚和你好好喝一杯好不?” 我说:“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为什么要喝一杯?”又提醒他,“再说了,你等一下还要开车!” “开车?”周晋毅笑,“你担心什么?这年头有个叫女代驾的生物,咱们待会叫个女代驾过来开车,看看她的技术有没有比你的好。” 我笑笑,心里却没打算要喝酒。 总之他若是喝了酒,我是绝对不喝酒的,两人至少要有一人是保持清醒的。 周晋毅酒量不佳我是知道的,第一次见他给他做代驾时,他就醉得不省人事。 当时我就在心里想,他不能喝为什么又要学人家喝那么多。关键是,看他喝完酒倚在车窗睡觉时,还觉得他孤零零的,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孤单疲惫可怜感。 我回忆往事,有些出神,周晋毅已经喝下第三杯红酒。 他今天似乎有些反常,喝下第四杯红酒后,又突然伸手捧起我的脸,目光专注看着我。 法国餐厅的灯光有些昏暗迷离,灯光照在周晋毅脸上,有些不真实,他看着我的眼睛,带着醉意的嗓音突然问我:“刘薄荷,为什么我今天看着你的脸,总觉得你不像是真的,还有……我为什么总有一种,你随时就要离开我的感觉?” 第173章 周先生他喝醉了 周晋毅说完,挺认真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答案。 我说:“因为我脸上今天化了浓妆啊!所以你才觉得我不像是真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化这么浓了,就涂个薄薄的一层粉就好了。” “可你化这样的妆也挺好看的,”周晋毅嗯了一声说,又问我,“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我总有种你就要离开我的感觉?” 我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光影之下,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射出一层淡淡的黑影。 我挺认真的对他说:“因为周先生他好像喝醉了。” 周晋毅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撇了撇嘴,他修长的手又端起桌上一杯酒,抿了一口,又一口。 我看他一口一口的喝酒,忍不住问他:“是不是三亚的工程又出了什么问题?” 他放下酒杯,伸手来牵我搭在餐桌上的手,嘴角噙着淡淡笑意说:“没出什么问题,工作挺顺利的。” 我由衷的说:“那就好。” 周晋毅也没有再追问我关于刚才的问题,我俩突然都沉默了下来,直到侍者把菜送上来。 侍者才刚送完主菜,便有熟人走来向周晋毅打招呼。 是一男一女,男女我都认得,女的是打扮美丽娇俏得体动人的温怡璇小姐。 男的是岳弯弯的现任男友,我至今依旧不认得他的名字,却听见温怡璇称呼他为“Terrance” 我想,Terrance应该就是他的英文名字了。 周晋毅邀请他们俩位与我们一起共坐,侍者加了餐椅,忙碌一阵后,我瞧见温怡璇看了一眼周晋毅。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他俩的眼神交流中有些内容,我告诉自己别想太多,有时候女人就容易想太多,细思极恐到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放过。 Terrance瞧见餐桌上放着一束香槟玫瑰,还笑着对我说:“香槟玫瑰的花语是‘我只钟情于你一个’,刘小姐,你真是幸运。” 我朝他笑了笑,说:“谢谢。” Terrance看我一眼,眨了眨他的电眼,说:“我常常听弯弯提起过你。” 我端一杯水喝一口,也笑着回应他,“我也常听岳弯弯提起你啊。” “是吗?”Terrance有些好奇的问我,“可以告诉我,弯弯在你面前都是如何形容我的吗?” 我踌躇着要不要把岳弯弯的实话告诉他,脸上不知不觉便挂上了为难的神色。 Terrance却很是兴致高昂,瞧见我似乎有些为难,他还对我说:“刘小姐,你尽管说实话,我就喜欢听真话。” 既然如此,我就把真话都说出来。 我说:“岳弯弯说你人很好,身材也好,长相也好,家世也好,身为一个男朋友,你也合格体贴,可是……” Terrance被我吊足了胃口,追问:“可是什么?” 我说:“可是岳弯弯说,你现在好像还和前女友联系,她虽然很喜欢你,却总觉得没有什么安全感。”说完,我故意叹口气,对Terrance继续说,“岳弯弯真是个很好的女孩,你要对她好一点,其实她是很容易就满足的……” 我话音一落,温怡璇便放下手中水杯,插话道:“其实有时候人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我疑惑的看着温怡璇。 温怡璇看我一眼,继续笑着说:“据我所知,Terrance和前女友Jessica之所以还有联系,完全只是因为公司的业务往来,Jessica我也认识的,现在担任一家4A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恰巧Terrance最近的案子有需要广告合作的业务需求,所以Terrance才会与Jessica频繁接触。” 我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温怡璇自信从容的朝我笑一声道:“你可以去和岳小姐说明一下这个情况,如果她愿意听你的,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她不愿意听你的,那只能说她运气真的不太好,错过了Terrance,以后她想再找一个像Terrance这样优秀的人,可能就有些难了!” 虽然温怡璇这番话是用开玩笑的口吻与我说的,但我却听得有些不太舒服,主要是觉得她说话时的优越感太强。 我故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回应她:“是吗?可我觉得岳弯弯的条件并不差,想再找一个像Terrance的,其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在人为嘛,有时候爱情也是需要靠运气的。女人有时候其实就很容易犯一个错误,在同一棵树上吊死,其实森林里好多棵大树,每一棵都比原来的那一棵要好,何必执着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不是害人害树吗?” 我话里有话,含沙射影,若不是温怡璇总是纠缠周晋毅,让我这一段时间心情很不悦,我也不会在这种场合里给她难堪。 两位男士似乎也隐隐察觉到,隐藏在我和温怡璇之间的火药味,可这毕竟是女人的战争,他们权当没听见也没看见,各自喝着酒,完全没有要插话的意思。 温怡璇果然不是善茬,我话说到这份上了,她照样回击得十分漂亮,说话的声音带着笑意,完全听不出她是在与我辩驳与争吵。 她笑着说道:“刘小姐,既然你都说森林里好多棵大树,每一棵都比原来的好,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森林里找找看呢?你有这个觉悟,本该给万千女性做个好榜样才是。” 我心口一窒,察觉到她的针对后,短暂的思考,很快也做出了回应。 而且我决定出动一个道具来反击他。 这个道具就是男人,对温怡璇杀伤力最强的男人,男人有时候也需花在刀刃上才行。 我在周晋毅毫无防备的时候,猛地伸手挽住了周晋毅的胳膊,脑袋小鸟依人的枕在他的肩膀上,完全没有节操的对温怡璇秀了一次恩爱。 我笑着对温怡璇说:“其实我也想去找其他的大树,可是都怪他,把我绑的太紧了,我完全就没有自由嘛。还是温小姐你好呢,你这么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找大树也可以,想找小树也可以,森林里有千千万万棵大树小树,在等着你的青睐。”说着我还故意仰头,眨着大眼睛,无辜的问道周晋毅:“对吧?晋毅?” 周晋毅知道我就是故意在胡闹,薄唇勾了勾笑了笑,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我知道这已经是他很给我面子的表示了,毕竟是公众场合,我也不敢太过造次。 可是令我最感动的一点是,在我不顾场合,将脑袋搁在周晋毅肩上的时候,他全程都十分给面子的让我枕着,完全没有要将我推开的意思,而且不管我怎么样对温怡璇胡言乱语,他始终安静的沉默,这说明他心里其实还是比较倾向于我这边的。 温怡璇又不是傻子,短暂的语言攻击交流,她已经知道自己占了下风,我估计她是那种太过骄傲自负的女人,从小生活的环境又很好,没有受过什么失败。 这段时间温怡璇用明的暗的法子挑战我,外人可能不知道,但其实我都心里明白她的用心良苦,也许那时她彻夜未眠才想出来的对付我的法子,可她绝对不会想到,她的故意离间,非但没有影响到我与周晋毅一丝一毫,反而还愈发坚定了我与她誓死争夺到底,捍卫自己爱情的决心与勇气。 我就是这么一个越战越勇的人。遇到我,大概是她人生的一个大坎。 我不想输给她,她也不会轻易让我赢,她也休想轻易越过我这道坎。 也许时间会让我们分出胜负,现在就看我们谁有耐心等到最后,可她拿什么与我比,我的时间都用来与周晋毅在一起恋爱,虽然我们还没有打算结婚,只要不出大的意外,我们之间的感情只会越来越深。 这样的道理,连我都想得明白,温怡璇不会想不明白才是,可她为什么还心甘情愿在周晋毅身上花费这么多的时间,明明周晋毅已经明确告诉她自己的感情方向,她却还不顾一切的去三亚帮助他,并最后成功说服她的父亲为周晋毅提供赞助…… 温怡璇如此用心良苦的坚持这一切,其实我还是隐隐有些危机感的,虽然目前为止,我看似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可人站得越高摔得越惨,原本我就有种危机感,今日看着温怡璇脸上势在必得的自信感,这份危机感开始无限加大。 耳环物归原主 晚餐进行到一半,我想去外面透透气,于是便对在座的三人找了个借口道:“抱歉,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温怡璇闻言,提出要和我一同前往。 我内心极度不愿她陪我一起,可她既然都已经开了口,我也没有办法拒绝她的陪同。 我们俩人一起来到洗手间,我去了隔间。 出来的时候,温怡璇正拿着化妆粉饼,对着镜子补妆。 我走过去,拧开水龙头洗手,一抬眼便瞧见温怡璇伸手,撩起耳畔一边的头发,对着镜子左右端详。 温怡璇看着镜中一会儿后,忽然叹了口气,很忧伤的说道:“哎,我这耳环是dior的限量版,几个月前我专门从国外预定来的,却不小心丢了一只……” 她这番话,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我想不出她究竟几个意思,便随口的问:“是在哪里丢的呢?” 温怡璇透过镜子,朝我笑得特别诡异,说道:“要是我记得在哪里丢的就好了,关键是我完全记不起是在哪里丢的。” 说话的时候,她特意把她左耳的耳环,使劲儿放在我眼前晃悠。 温怡璇似乎是想让我看清她的耳环。 她如此用心良苦,我又怎么会认不出她的耳环? 我盯着眼前这个有些熟悉的耳环,心脏在一瞬间猛地抽了一下,但我并没有立即做出反应,我稍微在脑中思考了温怡璇的用意之后,很快便分解出她的那点小伎俩。 如果我没有记错,上次我在周晋毅车厢里捡到的那一只女人的耳环,应该与温怡璇此时戴着的是一对。 可因为时间隔得有些久了,我有些记不太清楚当日我在车上捡到的那只耳环,是否与此时温怡璇戴着的是同一个款式。 但想搞清楚也不太难,我记得当日我捡到了那只耳环后,便把那只耳环收在了我钱包的暗格里,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把那耳环取出来过。 我洗完手,擦干手上的水后,便拧开了我的手包,取出我的钱包,在我钱包的暗格里,取出一个耳环,问温怡璇:“温小姐,你丢的是不是就是这一个耳环?” 我瞧见温怡璇在瞧见我手里的耳环时,嘴角缓慢的抽搐了一下。 我猜想她大概设想过无数种我的反应,唯独没有设想过我会有这种反应。她大概以为我会忍气吞声,得知她的耳环落在周晋毅的车子里后,什么都不做,默默的承受,并慢慢与周晋毅产生隔阂。 可我偏不让她如愿! 她越是以为我会掩饰的事情,我越是要把事情揭开,我不仅要揭开,我待会还要让周晋毅知道,让周晋毅看清楚她温怡璇的用心良苦。 温怡璇盯着我手里的耳环,一瞬间,惊讶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见她脸色白了又白,忍不住再告诉她一句:“这个耳环是我在晋毅车上找到的呢,就在副驾驶的位置找到的。” 温怡璇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半天,支支吾吾,有些心虚的说:“啊?原来竟然是落在了晋毅的车上啊……” 她话还没说完,我便打断道:“是呀,就是在晋毅车上找到的,当时我找到这个耳环的时候,还问过晋毅这耳环是谁的,可他告诉我她不知道耳环是谁的,还让我帮他扔掉,免得留在车厢里不小心扎到我和我女儿。”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朝她笑了笑,特别有优越感的说道,“你知道的,她的车一般就是载我和我女儿的……这下就好,耳环物归原主,我待会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晋毅。” 温怡璇低低的嗯了一声,嘴角扯了扯,有些牵强的笑了笑,没有说半个字。 我知道我在这场较量里,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可我还赢得不够爽,莫名的想补上一刀,让她死得更惨烈些。 我把手中的耳环送到了温怡璇的手中,与此同时,我挺感慨的对温怡璇说:“还好我当时没有听晋毅的话,把温小姐的耳环扔掉,第一眼见到这耳环,我就觉得这耳环做工精致,一定是很贵重的东西,所以我就一直留着。”又说:“温小姐,你也别太责怪晋毅,虽然他认不出你的耳环,还让我把你的耳环拿去扔掉,可是他一个男人哪里有咱们女人细心,会去记得这是谁的耳环,你说对吧?” 温怡璇接过我递给她的耳环后,嘴角抽了又抽,酝酿了一会,半晌才咬着牙对我说:“对,他一个男人哪里能记得这么多呢?薄荷,你放心吧,我不会怪他的,谢谢你帮我收着这耳环,你真是有心了。” 我笑着对她说:“温小姐,不用客气,你也帮了我很多,其实我才应该谢谢你呢。” 温怡璇客套的回应我:“谢什么呀?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继续笑着对她说:“我谢谢你在三亚帮我照顾晋毅呀,不过我听晋毅说,等他忙完了这段时间,他就不用再总是两地奔跑了,这都忙了一年多了,多亏了温小姐照顾,不过以后就不劳烦温小姐了,照顾晋毅的事情以后都交给我就行了。” 我这番话里,宣告主权的意味特别重,话音一落,我便瞧见温怡璇嘴皮动了动,她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她话还没来及出口,我的手机便响起了。 我接起手机,抱歉的看温怡璇一眼,说道:“抱歉,我接一下晋毅的电话,他估计是等我等得太久,担心我了。 温怡璇短暂愣了一会,随即嘴角挤出一丝笑,善解人意道:“那你快接电话吧。别让他担心了。” 说完,她静静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接完这通电话。 我一边接电话,一边在心里思忖着,温怡璇此时的心底到底埋伏着什么心思,她的忍耐力可真是够够的。 等我故意慢吞吞讲完这通周晋毅拨来的电话后,温怡璇有些匆忙的与我说她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做,没等我回应她便转身,先我一步走出了洗手间。 我们餐桌上的四人,原本就是分两拨来的,等我在洗手间里磨蹭完毕,重新回到餐厅时,Terrence和温怡璇早就离开了。 我问周晋毅:“他们去哪里了?” 周晋毅说:“怡璇说还有点事情做,所以就先和Terrence一起离开了。” 我心想,也难怪温怡璇要先一步离开的,毕竟我刚才在洗手间与她说过,待会打算跟周晋毅说起,那个耳环已经物归原主的事情,我估计她害怕自己在周晋毅面前颜面尽失,所以才干脆一走了之。 可她走得如此快,我却愈发肯定她心中有鬼,若不是心虚,她何必忌惮我刚才的一两句话。 那个遗落在周晋毅车上的耳环,百分之九十九是温怡璇故意遗落下来的,遗落下来后,她又故意在我面前提起。 温怡璇如此用心良苦,目的无非只有两个,一个是离间我与周晋毅的感情,二是让我知难而退。 可偏偏她两个目的,我一个都不会让她满足。 周晋毅见我有些神游太虚,离开餐厅的时候,还特意问我:“需不需要找个女代驾来开车?” 我说;“当然不用,我会开车,你别浪费钱。” 周晋毅见我如此,也就没有再提找代驾的事情。 离开的时候,我特别细心的把他送我的香槟玫瑰捧在手里。 周晋毅见我把花抱在怀里,还嘲讽的说了我一句:“俗气。” 周晋毅今晚喝多了几杯,连带着走路也有些摇摇晃晃的,我轻轻扶住了他,陪他一步步朝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偶去。 天不知怎么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滴,我和他一起走到地下停车场时,周晋毅莫名其妙的问我:“刘薄荷,你这个女司机,除了给我开过车之外,还有没有给其他什么男人开过车?” 我诚实回应他:“我做代驾的司机也不短,开过的车也不少,估计也给不少男人开过车。” 周晋毅笑着问我:“有没有男人夸你技术好,开车稳,上路谨慎,比老司机还厉害? 我知道他在挖苦我,郁闷的瞪他一眼:“哪里厉害了?” “哪方面都特别厉害,”周晋毅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比如……开车技术比男人还好,极少出错,该加速时就加速,该稳当时就稳当,身经万战的老司机都未必有你这股骚劲儿。被你开车开久了,天天都想和你开。” 第175章 千杯不醉 我一路上听着周晋毅的胡言乱语,只是偶尔应他一两句。 窗外还在下雨,他坐在副驾驶座位的时候,把衬衫袖子一圈一圈的挽起,露出精壮结实的手臂。 等红灯时,我不经意的撇头望他一眼,他依旧是我第一次见他的那副模样,干净刚毅的剑眉,轮廓立体的五官,坚毅的下颌,性感分明的喉结,城市霓虹光线射进来,衬得他脸庞好看又立体,我望着他,突然有种时空错落的恍惚感。 开车回到别墅,我让他先下车,周晋毅解开安全带自己下了车。 也许是喝多了几杯的缘故,他下车之后,站在原地看着我,手里夹着根烟,黑沉沉的夜色之下,他看起来有些落寞,与说不出的孤单疲惫感。像极了我第一次见他的那个场景。 我也跟着下了车,走到他身边,仰头看他,说道:“你先进去,我把车子开进去之后就回去。” 周晋毅嗯了一声,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我不由地有些恍惚,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也喝醉了酒,也站在这个相同的位置,在我转身的一瞬,拽住了我的手臂,问我要不要留下来。 他今天拽住我的手臂后,带着醉意的低沉嗓音问我:“你要离开我吗?像从前一样。” 我笑着回头看他,夜色之下,漫天的星辰倒映在他眼中,愈发显得他整个人璀璨夺目。 他眼睛亮亮的看着我,仿佛在期许我的答案。 我说:“谁说我要离开你?我从前什么时候离开过你?” 周晋毅喝了酒记忆却是难得的清晰,问我,“你忘了?那天在烟雨路豆腐巷,我把戒指送你了,你说你不要。后来我趁你睡觉把戒指戴在你手上,你也说你不要,你不仅不要,还离开了我半年,半年有那么多天,你都忘了,我却一点没忘。” 我故意说:“原来还有这一回事。那我以后就不离开你了嘛!” 他看我一眼,没有说话,一把将我搂在了怀里,咬着我的耳朵,在我耳边暧昧的轻声道:“你快去停车,我等不及了。” 我故意耍他,“哪里等不及了?” 他伸手掐了我一把,又恶作剧痞里痞气在我耳边说了句不要脸的混蛋话。 我把他几乎挂在我身上的身体推开,转身走去开车,将他的车子开入地下停车场后,我才回了别墅。 周晋毅已经洗好澡在房间里等我,我进去的时候,他把那套从三亚寄来给我穿的内衣取了出来,就放在床上。 我看着那套黑色的蕾丝内衣,想起从前岳弯弯的话——‘不管什么样的男人,老的小的大的少的,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喜欢看女人穿蕾丝内衣,最后是带点透明度的。’ 周晋毅隐藏了这么久的变态癖好,终究还是被岳弯弯一语道破,给展露出来了。 今晚借着醉意,他手指着桌上的蕾丝内衣,吩咐我道:“你去把它们换上。” 我看一眼床上的内衣,有些想笑,拒绝道:“不穿,我就穿原来的挺好,你买的这些布料太少,穿得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了?”他挺不满的走到我眼前,我闻到了他身上那股迷人的香味,洗过澡后夹杂着沐浴的香味,愈发的好闻。 他在我耳边蛊惑的道:“快换上,就今晚这一次,明天我就走了。” 我仰头看他,有些不舍,“那么快?” 他嗯了一声,仍旧一心只想让我换上那套内衣。 我们的关注点完全不同,我问他:“温怡璇也和你一起去吗?” 周晋毅肯定的语气道,“对。这个项目很多创意都是她提供的,她是灵魂人物之一。” 我心想,灵魂人物,她是他的灵魂人物,那我是他的什么? 我正想着,周晋毅把我推入洗手间里,顺便把那内衣也一并扔进来,让我洗白白再出来。 我无奈,站在浴室里发了一会儿呆后,脱了衣服,拧开了热水器,胡乱的洗了个热水澡,擦干了身体后,换上了周晋毅刚才扔进来给我的内衣。 换好之后,我站在镜子前面一瞧,由衷的感慨:的确是有够性感诱惑的,难怪蕾丝内衣裤这种几块布料的玩意儿,这么多年来总是畅销不衰。 我换上了内衣,又披上了浴袍,把自己裹得尽量严实点后,才走出浴室。 我今天老觉得周晋毅反常得很。 比如,从不与我喝酒的他,今晚竟反常的说要和我喝一杯,我这会儿刚走出浴室,便瞧见他穿着浅米色的居家服,站在房间的酒柜处开酒倒酒,他洗完澡的模样总是特别无害,和他往日西装笔挺的模样相比起来,显得有些反差萌。 我走到他身边,踮着脚尖仰头看他,他搂住我的腰,指着桌上的酒问我:“要不要喝一杯?” 我嗯了一声,说:“你上次不是才和我说,喝酒伤身体吗?怎么今天又总让我喝?” 他笑笑,说:“今天高兴嘛,就陪你喝一杯。” 我实在想不出今天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他趁我一个不注意,拉开我的衣领,往里头望了一眼,特别无耻的说:“这个颜色和款式都好,我挺喜欢的。” 我笑,不搭理他,把衣服整理好后,拿起桌上一杯酒,喝了一小口,辣得想掉眼泪。 周晋毅这才提醒我:“老白干呢,你就这样一口气喝下去?” 我吐了吐舌头,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白酒,不服气的说:“你小看我的酒量是不是?” “哪敢?”周晋毅笑着说:“以前在酒吧里耍你喝酒的时候,就在想,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能喝酒,一口接一口的,真他妈能耐。你这喝酒的本事都是跟谁学的?” “我才不用学。”我挺自豪的说,“我天生就会喝酒,受到我爸爸的遗传,我爸爸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可我爸爸是千杯不醉,我却不是,几杯下去,我已经有些醉意。 周晋毅趁我喝得有些醉意的时候,轻轻褪下了我身上的浴袍,把我抱起来坐在酒柜上的一张木椅上。 我意识开始有些不清晰,却清楚听到他在我耳边蛊惑道:“给你选这套内衣的时候,就想着用什么姿势。” 我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反问他:“你一个男人去挑内衣,难道那店员小姐不觉得你是变态? 周晋毅说,“我若是那么在意别人怎么看,岂不是过得很累?” 我想了想,觉得也是。人何必总在意别人的看法。 于是我问他:“那你想到用什么姿势了吗?” 周晋毅嘴角噙着笑意,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想到了,可我怕你痛。” 我说:“我不怕痛。”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颌,别有深意对我说:“看来你还挺能承受得住痛。”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就瞧见他将我翻了个身子,手搭在酒柜,他附在我耳边说了句;“你扶稳了。 我嗯了一声,很快感觉身子被往前推了一下,我知道他要开始了,有些痛,有些没有做好准备,却也有些刺激,我难以抑制,想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却发现怎么也控制不了。 结束之后,我才发现他架在酒柜子处的那个手机摄像头。 我特别无奈,心想周晋毅的癖好可真是无耻,我想把手机视频给抢回来删掉,可是周晋毅并不让我碰到他录下的视频。 我狠狠揍了他一拳,他又特别无耻的反问我一句:“打我做什么?把我打残废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以后再没人让你这样爽。” 我又揍他一拳,威胁他:“快点删掉!” “不。”周晋毅说,“等我去了三亚,这些都是咱们的回忆,你也不想被我轻易遗忘对吧?” “我是不想被遗忘。”我说:“可你也不能总这样,万一……” 我话还没说完,他把我抱到床上躺着,安抚道:“没有万一……赶紧睡觉。” 夜里睡觉的时候,我看着周晋毅好看的侧脸,想起他二叔周国枫与丁若云的事情,忍不住问他一句:“晋毅,你二叔周国枫和周敬尧的妈妈丁若云是不是关系不错?” 第176章 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原本以为周晋毅不会对这件事情有多大的反应,可没有想到,我话音一落,他剑眉立即蹙起,反应挺大的看我一眼:“怎么这么问?” 我见他反应如此巨大,随意扯了个谎话说道:“没有,就是上次看到你二叔和丁若云有说有笑的,觉得他们的关系看起来似乎很好的样子,所以就多问你一句。” 周晋毅拧起的剑眉这才微微松开,沉默半晌后,他拍拍我的肩,说:“你别理他们。知道的太多对你也没有好处。” 我直觉周晋毅这句话里的内容含量有点大,我很想再继续追问,可是周晋毅并没有想继续与我谈下去的意思,他翻过身子就睡觉,仿佛我触及到了他什么伤心事。 我看着周晋毅这样的反应,心里却觉得愈发疑惑了。 第二天我醒来时,周晋毅已经不在我身边。 钟点工阿姨告诉我:“周先生一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去搭飞机去三亚。” 我心下了然,想起他昨晚其实也跟我提起过这茬的,还说要和温怡璇一同前往的。 刘一笙起床后,揉着惺忪睡眼,问我:“妈妈,周叔叔去哪里了?是不是又去找狐狸精了?” 我笑笑,说:“你别老听岳弯弯阿姨胡言乱语,你周叔叔苏没有养狐狸精。 “那妈妈呢?”刘一笙眨着大眼睛问我,“如果周叔叔没有养狐狸精,那一定是妈妈养了野男人了,对不对?” 我一边把她往楼上带,一边教育她:“以后不许总和大人提起野男人和狐狸精,懂吗?” 刘一笙委屈的扁了扁小嘴,说道:“一笙只是实话实说啊,要不是你们一个有狐狸精、一个有野男人,为什么妈妈到现在还没有怀上周叔叔的宝宝?” 我:…… 我发现我开始跟不上刘一笙的逻辑与思路了,我想了想她这样的性格到底是像了谁,想来想去竟然觉得她比较像岳弯弯。 吃早餐的时候,钟点工阿姨切了盘桃子端上来,还对我乐呵呵的说:“这桃子都是周先生交代我去买来的,他说你最喜欢吃桃子,让我以后多买桃子给你吃。” 刘一笙一边吃着桃子,一边眨着眼睛问钟点工,“阿姨,那周叔叔有没有吩咐你,多买几块巧克力给一笙吃,一笙最喜欢吃巧克力了,就跟妈妈最爱吃桃子一样的。” 钟点工诚实的回应刘一笙的话:“小公举,你周叔叔说你不能吃太多巧克力,还说你得减肥了。” 刘一笙有些恼怒的问道:“为什么一笙要减肥,妈妈就不用减肥?” 钟点工阿姨被刘一笙问得有些头疼,我对刘一笙解释道:“因为你妈妈这样的身材在同龄阿姨里面刚刚好啊,可是一笙小公举你的体重在同龄小朋友里面,算是超重的啊,所以一笙要开始尝试减肥了啊,否则以后就不漂亮了啊。” “可是一笙不想变漂亮。”刘一笙一边说着话,一边贴着我的胸口,窝心的对我说,“一笙只要一直和妈妈在一起就好噜啦。” 我听着刘一笙的话,心里笑开了花,心想真不枉我当年千辛万苦生下这个小淘气鬼。 吃完了早餐,我还要赶着去学校上课,于是我先把刘一笙送到岳妈妈家中。 岳妈妈在门口接应我,我把一笙交给岳妈妈,道了谢告了别,正打算要离开,岳妈妈却忽然喊住了我,有些忧心忡忡的对我说—— “薄荷,弯弯昨晚一整晚没有回来,你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我凝眉问:“她昨晚没有打电话回来吗?” “有的。”岳妈妈说,“可弯弯这孩子也不喜欢我多问她一句,她就打个电话说‘今晚不回来’,结果就真的一整晚没回来。” 我安慰岳妈妈:“你不要担心,岳弯弯做事有分寸的,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所以才没有回来。”见岳妈妈一副很紧张的模样,我对岳妈妈说道:“我待会帮你打个电话问问。” 岳妈妈高兴的点头说:“好的好的,这孩子只和你比较聊得来,你待会打个电话问问,有什么情况也好跟阿姨及时汇报。” 我得令,开车来到学校,找了个地方停车,下车后,便一边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一边取出手机拨打岳弯弯的手机。 电话铃声只响了两三下,岳弯弯便接起了,她在电话里头无精打采的与我打了个招呼。 我开门见山的问她:“岳弯弯,你昨晚去哪里了?” “我没去哪里,”岳弯弯说,“就是……哎!刘薄荷,我和我那男朋友Terrence吹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好端端的,为什么吹了?”见她有些恍惚,我问她,“有没有挽留的余地?” 岳弯弯挺忧伤的回应我:“估计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停顿了片刻,又反过来问我,“如果周晋毅大半夜打电话给你,结果接听你手机电话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你说周晋毅会不会原谅你?” 我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而且情况有很多种,结果是比较难以预料的。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哪一种可能,后果都会是相当严重的——因为深夜有男人接听你的电话,除非真的是紧急情况,否则一般稍微有点正常思维的男人,都会清楚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戴了绿帽。 我问岳弯弯:“是不是Terrence误会了什么?” 岳弯弯点点头,这才耐心的与我说:“昨晚我和王品优待了一宿,他喝得醉醺醺的来找我,薄荷,你懂的,从前总是我喝得醉醺醺的,等他来照顾,现在轮到他醉醺醺的来找我,还一副很痛苦的模样,做人不能见死不救知恩不图报,你说对吧?” 我说:“对,换了是我也会照顾他一下。” 岳弯弯说:“王品优喝醉的时候,不停跟我说他很想念我,想和现在的妻子离婚,问我能不能原谅他,能不能重新与他在一起。” 我问:“你答应了吗?” “当然没有!”岳弯弯说,“我知道他就是喝醉了酒胡言乱语,也没怎么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可是薄荷,我千算万算,算错了王品优竟会趁我不小心睡过去的时候,接了Terrence的电话,还跟Terrence说他是我的前男友,现在正和他在外面开房……” 我震惊的无法自已。 岳弯弯深深叹一口气,特别无奈对我说:“可最震惊的也不是这件事,而是Terrence在得知这些事情后,今天一早竟然把我约出去,说他要和我分手!” 我心想,Terrence做得也是够绝的,不过感情这种事情,假若能够处理得不拖泥带水,有时候其实也是件好事。 我问岳弯弯:“他都是怎么跟你说分手的?” 岳弯弯哽咽着告诉我:“他什么都没说,就说祝我和我前男友幸福快乐,刘薄荷,你知道我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崩溃吗?Terrence这个混蛋,他一句话都不追究,就直接祝我幸福快乐。你说他该不会是一直就想和我分手,却一直找不到借口,现在好不容易被他捏到了我的把柄,所以他就一刻也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想与我分手?” “那倒不至于。”我挺理智的对岳弯弯说,“Terrence应该还是很喜欢你的,我上次和周晋毅一起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他,他还跟我问起了你,要不是在意你,怎么会故意提起你?” 可我的安慰并没有给岳弯弯带来多少安抚,她照样是心情低落,又止不住想起那瞎子算命的预言,忧心忡忡的问我:“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就是孤独终老的命呢?刘薄荷,为什么我最近越来越有这种感觉?” 我说:“那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的,本来路是没有的,但被别人踩踏久了自然就有了,本来孤独终老也是不会发生的,但是被瞎子一说你就信了,最后你就真的孤独终老了!” 我的安抚再一次被岳弯弯直接忽视,她嗯了一声后,说了句“我想一个人静静”后,便直接挂了我的电话。 我收起手机,走进教学楼里准备上课。 今天早上的课程是“危机公关”,给我们上这个课程的老师,姓林,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林老师气质很好,虽然不是那种在人群中特别抢眼的角色,但却给人一种十分干净清爽的感觉,他讲课的时候也十分风趣幽默,班里头很多女生都特别喜欢听他讲课。 我也特别喜欢听这位林老师讲课,主要是因为他曾经说过一句,令我十分赞同的话。 林老师曾经说:“人的一生之中,最终决定你成败,以及决定你走得多远的关键一点,不是你的努力与财富或是人脉,而是你的眼光,你此时的眼光能看到多远,决定你日后能走得多远。” 我后来总在回忆林老师的话,一个人的眼光到底有多重要?我觉得眼光这个东西,应该在人生之中占据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分量。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甚至挑选另一半,都与你的眼光息息相关,选得不好,也许所有努力前功尽弃。 可如果不小心前功尽弃,那也没有关系,人的眼光是可以随时改变的——这是林老师的原话。 林老师说他曾经是一家世界五百强广告公司的公关讲师,后来被安逸毫无挑战的工作所击垮,所以决定重新考研读书,三年研究生毕业后,他又成了一名大学老师,他说现在仍有从前的广告公司邀请他去当讲师,他如今的生活每一天都过得很不一样,也很充实,他希望我们每一个被他教过的学生,都可以尽量把自己的人生过得充实丰富而有意义,而不是把自己的人生活成一个圆圈,虽然圆满,但却总是一圈一圈的复制前面的圆圈,不是不好,只是毫无挑战,多年以后也许会留下遗憾。 我当然也向往林老师口中所说的生活,可我毕竟还没有这个本事,我知道人若想在别人眼中变得丰富多彩,自然要先把自己的内心变得饱满而有分量,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学习知识。 上完了林老师的课,同宿舍的室友邀请我一起去饭堂吃饭,我正打算高兴的应允下来,手机却突然响起。 我接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心口开始有些不安的跳动,我犹豫了一会,最终接起了手机,手机刚一接通,耳边便听到沈陆续叙沉沉的嗓音开口问道—— “刘小姐,今天有时间吗?可否赏脸,我想请你吃顿饭。” 第177章 犯罪证据 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沈陆叙。 沈陆叙却继续在电话里头纠缠我,最后就落下一句:“我在你学校的教学楼前等你,我不干什么,就请你吃顿饭。” 我挂下电话,再也不去想这件事。 可等我和我的室友们刚一走出教学楼,一抬眼,却发现沈陆续那辆黑色的路虎,竟真的停靠在了教学楼前。 我脚步稍稍迟疑了一会,转瞬便听到周围有同学在窃窃议论着。 我往楼梯下一步一步走去,黑色路虎缓缓降下车窗,露出沈陆叙那张英俊的脸,今天都没有太阳,沈陆叙却带着墨镜,一眼望去我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土鳖感,忍不住的想笑。 沈陆叙隔着熙熙攘攘的学生人群,抬手与我打了个招呼。 我本来想假装看不见他,可是我身旁的室友韩小梅轻轻撞了我一下,提醒道:“他好像在叫你。” 我嗯了一声,再抬起头来时,发现沈陆叙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就站在我眼前不远的地方,他单手插在裤袋里,斜着眼睛看着我,身子颀长挺拔,成为了过往女生注目的焦点。 我无奈的走到他眼前,问道:“你来做什么?” 沈陆叙看我一眼,嘴角噙着笑意答道:“说了我要请你吃饭,就吃一顿饭,你连这个都不答应我?” 我依旧是想拒绝他,可他走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伸手扣住了我的胳膊,力度之大,大到我连挣扎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站在我身旁的韩小梅低声问我一句:“你认识他吗?” 我还没回答,沈陆叙笑着替我回答了:“当然认识,好几年前就认识了。” 闻言,韩小梅若有所思看我一眼,其他几个室友也用相同的疑惑目光看着我。 我不想在这里继续与沈陆叙拉扯,与几个室友讲明了情况后,便上了沈陆叙的车。 我坐进了车里,回头往车窗外望去时,发现好多过路的同学的目光,都持续不停朝我这边的方向望来。 我无奈的撇过头,说道:“快开车。” “急什么?”沈陆叙嗓音里噙着戏谑的意味,“我们还有一整个中午的时间。” 我说:“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我下午还要上课。吃完了饭我就回来。” “也行。”沈陆叙淡笑的口吻开口:“没想到你一个大学生而已,竟然比我还忙。“ 我一时无语,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忙,只是不想和他待一起罢了。 可是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接下去的一路,沈陆叙似乎察觉到我的排挤,也不再说话了,全程开车。 安静的车厢里,我们两个不太熟悉的男女坐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我觉得无聊,于是取出手机来刷一下,刚一登陆微信,就收到一条来自周晋毅的视频。 我心里疑惑,手指一滑,一个不注意就轻轻点开了。 视频刚一点开,立即发出一个我熟悉的嗓音,带着喘息,一听就惹人遐思。 还好我反应灵敏,立即反应过来,这是周晋毅昨晚把我摁在书桌前录下的那一段。 我赶紧关掉这段惹人遐思的视频,可是声音还是逸出了一些。 沈陆叙反应快得很,即便我很快关掉那段惹人遐思的视频,他还是察觉到了反常,疑惑问我:“什么声音?” 我佯装镇定道:“没什么声音。” 沈陆叙特别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像是个视频?” 我撒谎说:“嗯,网络上随便找到的视频。” “是吗?”沈陆叙笑了笑,“怎么我感觉那声音倒是有些熟悉?” 我心口一窒,扭头直视前方,提醒他:“你注意一下开车,前面的路很堵。” “那就让它堵,反正我是不担心。”沈陆叙说着,又补充一句,“你心里有鬼。” 我不再搭理他了,继续目视着前方,话也不多说一句了。 到了目的地,他停好了车子,挺有绅士风度的走来帮我开车。 我走下车,随着他的引导一路走入餐厅,到达门口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下。 我接听电话,是刘一笙打来的。 刘一笙在电话里头告诉我她已经吃饱饱了,现在正要和岳奶奶一起去串门,问我吃饱了没有。 我应付了刘一笙好久好久,她才肯和我说再见。 我收起电话,再抬眼时,发现沈陆叙正站在我眼前,挺有耐心的等着我。 他问我:“谁的电话?声音那么嗲?” 我不太善意的瞥了他一眼,正要把手机收进背包里,沈陆叙突然伸手,一把夺过了我的手机。 我气急,第一时间跳起来,想从他手里抢回我的手机。 可沈陆叙长得太高了,我发现不管我怎么跳起抢夺,依旧无法触碰到我的手机。 而沈陆叙此时正拿着我的手机,不停的摁来摁去,还时不时的发出评论,说道:“哦,你和周晋毅原来还有这种癖好?” 我立即想起刚才周晋毅发来给我的视频,顿时有些心虚,情急之下,我也没去仔细思考过,其实我的手机设置过密码,沈陆叙根本就开不了我的手机,更加看不了周晋毅发给我的视频。 可沈陆叙却故意问我:“啧啧啧……到底是你有这种癖好,还是周晋毅有这种癖好?” 我被他追问得狼狈不堪,气急败坏的反驳他一句:“我有什么癖好管你什么事?你把手机还给我!” 沈陆叙故意把手机放在高高的位置,不让我拿到,还特别无耻的回应我一句:“怎么就不管我的事了?知己知彼你明白吗?我得先了解你的脾性,以后才能更好地迎合你不是?” 我呸了他一声。 沈陆叙冷笑一声,问我:“你就是这样感谢你的救命恩人的?” 我说:“你帮我的,我都已经和你说谢谢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他一边用漫不经心的口吻回答我“也没怎么样”,一边把我的手机拿下来,我趁他一个不注意,猛地跳高身子,伸手抢到了他拿在手里的手机。 可就在我伸手抓到手机的一瞬,我感觉腰部一紧,沈陆叙竟然抱住了我的腰,我正要反抗,他一把将我从地上高高抱起来,再恶作剧的将我放下来。 我头脑顿时一片晕眩,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他拍拍我的脑袋,说道:“别站着了,进去吃饭吧。” 这顿饭全程吃得我心里不是滋味,我感觉我被他揩油了,偏偏他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而且他的确也只是趁我不注意把我抱起来而已,除此之外,他再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连吃饭的时候,他也吃得十分安静。 吃完了这顿饭后,沈陆叙说要送我回去,我直接告诉他不太方便,自己一个人往回走。 我朝地铁站的方向走去时,看到他一直开着车子在我身后,我回头瞪了他一眼,没有办法把他瞪走后,就继续走自己的路,再不回头多看他一眼。 我不知道沈陆叙到底对我藏着什么心思,可我真心不待见他,不知为什么,每次看见他,我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仿佛有一种隐隐的预感——我预感他会对我现在安逸的生活,产生一定的威胁。 秋天也到了,街上的落叶一片片的旋风落下,街上的好多漂亮姑娘还穿着夏季的超短裙,我却隐隐的感觉发凉,尤其是被沈陆叙盯着的后脊背处,我感觉脊背发冷,好像他正在背后算计着我,我打了个冷颤,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地铁站。 下午没课,我搭地铁直接回到周晋毅的别墅。 钟点工阿姨还在楼下客厅忙碌,瞧见我这么早回来,还问我:“吃过没有?” 我回应阿姨“吃过了”后,便换上拖鞋,直奔房间,第一时间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 刚才做地铁回来的一路上,我又记起上次表妹李嫣儿给我的那份U盘资料。 如果我没有记错,资料里面有一份关于长青集团的数据。 而我刚才在沈陆叙的车上,恰巧又看见一份印着“长青集团”标志的文件袋子。 我想,沈陆叙既然认识赵三,而李嫣儿偷出来的资料里面,也有关于沈陆叙公司的资料,那么是不是可以反推过来,也许沈陆叙是赵三的合作伙伴?既然是合作伙伴,那么是不是应该有共同的犯罪证据? 第178章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我打开U盘的数据,仔细观察了好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这毕竟是财政数据,需要专业的人士才能看得懂。 我想过要去找相熟的财务专业人员来看,可是又记起李嫣儿曾经叮嘱过我,暂时不要把这些数据透露出去,于是这个想法便也暂时搁置了下来。 我再打开那个被李嫣儿双层加密的文件夹,按着李嫣儿告诉我的密码,里面的每一张照片都是设置密码的,我按着密码规律,一张一张的尝试密码,并打开,很快我便看到,几张关于赵三私通官员,宴请官员吃饭的照片。 而我在这所有的照片里头,也发现了一个令我熟悉的人,沈陆叙。 看到沈陆叙的一刻,我吓得赶紧阖上了电脑,原来我的猜测没有错,沈陆叙也与赵三的案子有关联,而且目前看来,关联巨大,有可能沈陆叙才是背后的大老板。 我愈发怀疑沈陆叙接近我的目的和动机了。 我想得正入神,周晋毅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进来。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我还被吓了一跳,周晋毅在电话里头问我:“在干什么呢?” 我赶紧回应他:“没,没干什么。” 周晋毅立即察觉到我说话与往常相比有些不对劲,一语揭穿我,“刘薄荷,你不太对啊,老实说说,是不是想男人了?” “没有。”我犹豫了一下又说,“是啊,我在想你啊,可以了吗?” 周晋毅在电话里头嗓音沉沉的笑,“想我做什么?想我怎么让你爽?” 我说:“你身边没有人吗?讲话这么无节操。” “有人。”周晋毅说,“所有人都在呢,可是没关系,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媳妇。” 我哦了一声,说:“你骗我!你这会儿肯定是在午休,哪里有人?你老实跟我说,你现在在酒店房间里做什么?和谁待在一起?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做了。”周晋毅淡笑着在电话里头说,“我在看你的视频,一边看,一边做了,这样算不算是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 周晋毅又问我,“我发给你的视频,你都看到了吗?” 我想起刚才在沈陆叙车上,就是因为打开了周晋毅发来的视频,才被沈陆叙那样逗着耍,顿时有些心情烦躁的对周晋毅说—— “你以后别发这样的视频过来,互联网没有什么秘密,万一被人看到了……” “被人看到?你到底怕被谁看到?”周晋毅原本带着笑意的嗓音忽然黯淡了下去。 我察觉到他语气有些不太对劲后,立即答道:“……我就是害怕啊。” “不用害怕。”周晋毅说,“除非你自己要拿给别人看到,否则谁也别想看到我录下的视频。” 我嗯了一声,周晋毅却忽然提醒了我一句:“对了,二叔和丁若云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别泄露出去。” 我顿时就疑惑了,问道:“你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 周晋毅在电话那头淡淡的笑,别有深意的说:“刘薄荷,你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也都知道。” 我有些愣怔住了,自言自语道:“原来你都知道……” 周晋毅没有再正面回答这件事情,只是忽然转了个话题问我:“你今天去哪里了?” 我在思考了数秒后,决定忽略与沈陆叙见面的那一段,直接回答他:“我去学校上课了。” 他顿了一下,又问我:“除了去上课,你还去哪里了?” 我挺淡定的回答他:“我上完课就回来了啊,刚才还遇见钟点工阿姨了呢!” 周晋毅闻言,淡淡的哦了一声,有些冷淡的口吻说道:“行,那就这样吧。你休息一下。” 这通电话之后,他一整天都没再打过电话过来。 夜里睡觉,我躺在床上,回忆着周晋毅下午的话,竟有些细思极恐。 不知是不是我多虑了,我的脑海中一直浮现他对我说的那句——“刘薄荷,你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也都知道。” 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周晋毅不仅知道二叔与丁若云的一切,也掌控着我这边的一切。 可是冷静想了想后,我又觉得这事不太可能,也许是我想太多了。 第二天一早,舅舅一大早打电话给我,说表妹被安排今天做流产手术,现在就要进手术室。 我早上上完了课,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去见李嫣儿,此时李嫣儿已经被推出手术室,舅舅告诉我,手术非常顺利,医生说接下来只要稍微注意,一个星期后便可以全部恢复正常。 我进病房看李嫣儿的时候,李嫣儿已经醒了过来,我问她:“会不会痛?” 李嫣儿说:“麻药过后肯定会痛的,可是这点痛和从前的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我握着李嫣儿的手,真诚的劝她:“以后好好读书工作,再也别做这种傻事了。” 李嫣儿点点头,转瞬却又忧伤起来,叹口气对我说:“我也想好好读书工作,可是我现在再也没有办法回学校了啊,就算姐夫帮我继续保留学校的学籍,我也再不想回去了。” 我正要劝李嫣儿。 李嫣儿似乎料到了我想说什么,叹口气对我说:“姐,你不用再劝我,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心里却始终打着个死结,想起那个还放在我那里的U盘,我担忧的问李嫣儿:“那个U盘,你到底想怎么处理?” 李嫣儿说:“姐,你先别问,总之我有我的办法,赵三那个混蛋这样伤害我,我不能白白给他睡了,不管他有多狡猾,只要我保存着他的犯罪证据,他就一天不敢对我怎么样,迟早有一天他就会答应我的条件,我有的是耐心跟他耗,他却未必放心把那些证据放在我这里,毕竟证据多放我这里一天他就越是危险。” “可是我怕……” “怕什么?”李嫣儿说,“姐,我不过是烂命一条,他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死给他看,如果我死了,你记得一定要帮我把证据上缴,我死了也一定将他拉入地狱。” 我压低了声线,在李嫣儿耳边说:“可是我看到那份U盘资料里面涉及的人物很多,嫣儿,里面可不止有一个赵三,你确定你真的对付得了这么多个人吗?” 李嫣儿闻言,却只是淡笑着说:“姐,我知道资料里面有很多人,可这都没有关系,我才不怕要牵连多少人,我只是针对赵三。” “可你想过后果没有?”我担忧的问李嫣儿,“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背后有人知道你干的这些事情,也许会对你不利……这天下也没有不漏风的墙啊。” 我苦口婆心的劝说,李嫣儿却始终坚持,她只要求我做好一件事,帮她保存好U盘即可。 我答应了李嫣儿的要求,并保证,不管什么人,即便是周晋毅想要看这份资料,我也决不能将这份资料外泄。 李嫣儿看着我对天发誓后,才放心的松口气,躺在床上闭眼休息,也许是做了手术太过疲惫的缘故,刚一沾上枕头,李嫣儿随即沉沉睡了过去。 我离开了医院,来到了岳妈妈家中,原本我是打算将刘一笙带回家的,可是却临时接到了沈陆叙的电话。 我一看见他的手机号码,第一时间摁掉了手机。 连刘一笙也教育我:“妈妈,你胡乱摁掉别人的手机,这个是特别没有礼貌的行为。老师说了,讲电话绝对不能一声不吭就摁掉别人的电话,不管多忙,都至少要打个招呼,如果是在开车,暂时打不了招呼,那就干脆不接,等车子停稳了,再和对方解释说明情况!” 我说:“是是是,一笙最乖,妈妈以后会注意的,一笙小朋友千万不要像妈妈这样不懂礼貌,一笙一定要做个有礼貌的乖小孩,好吗?” 我话音一落,还没有来得及听到刘一笙的回应,手机便立即收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依旧是发自“沈陆叙”,沈陆叙在短信里头简短的表述:“今晚六点,我在你别墅外面等你,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关于你的表妹和赵三。” 我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最后那一行字里,愣愣的盯了数十秒,连刘一笙也察觉到我的异常,不停推我,大声喊我:“妈妈,妈妈,你怎么了?怎么一动不动了?” 我又愣了几分钟后,终于做了个决定,起身对岳妈妈说今晚我有些事情要做,暂时还要把刘一笙放在这里。 刘一笙得知我要弃她而去,再也没有想刚开始那样对我依依不舍,只是乖巧的对我说:“妈妈有事就去做吧,一笙和岳奶奶在一起就好,妈妈再见!” 我听着刘一笙一口一句再见,心里却说不出的酸涩,从前倒是希望她少些来缠着我,现在她终于不缠着我了,我却忽然感觉无比的失落与忧桑,也许这是每一个为人父母的人,都会经历的心酸历程。 晚上六点,沈陆叙的车子准时停在周晋毅别墅门口,临出门时,钟点工阿姨还问我:“刘小姐,你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我要去找朋友,钟点工阿姨也就没有再追问了,只是站在窗口一直目送我走进沈陆叙的车子。 其实走出门的一刹我就忽然后悔了,我后悔自己为什么同意默认沈陆叙来别墅接我。因为钟点工阿姨似乎一直在盯着我,我突然有些担心她会跟周晋毅说这一切,可是现在情况变得有些复杂与紧急,我一时之间也顾不得太多,上了沈陆叙的车子后,我没有系安全带,开门见山的直接问他:“你想和我说我表妹的什么事?现在就说!” 沈陆叙见我问得如此直接,难得没有拐弯抹角,竟也直面回答了我的问题:“刘小姐,我想这件事情你应该也很清楚,目前的情况是,你的表妹收集了赵三这些年来公司所有的账务证据,用来勒索赵三,她不仅收集了赵三的财务数据,连与赵三有关联的一些公司财务也一起收集了,刘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表妹这样做很危险?相当于在玩火?” 第179章 伤敌一百自损一千 沈陆叙看着我,在逼仄的车厢里,语气咄咄逼人,要我给他一个答复。 我握了握拳头,佯装镇定回答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可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沈陆叙说,“但你一定知道你表妹的U盘放在哪里。”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便迫不及待打断他,“我不知道!” 沈陆叙看我一眼,淡淡的笑了,别有深意对我说:“可我那天看到你拿那个U盘了,就在车上,我和你一起去接你表妹的那天,你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想起那天在沈陆叙车厢里的时候,我的确曾经取出那个U盘。 真没想到,沈陆叙如此细心,竟然到现在还记得! 我咬牙继续坚持说:“沈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大半夜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我只能说很抱歉,我真的帮不了你。” 沈陆叙见从我嘴里再撬不出任何信息,有些恼怒的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自觉握紧了手包。 半晌后,沈陆叙忽然眼神冰冷看我一眼,与他往日对我热情过分的表情完全不同。 他阴森森的问我一句:“刘小姐,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难道你觉得你和你表妹,可以斗得过我?”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回应他,“沈先生,你理解错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斗。” “你是没有想和我斗,沈陆叙冷笑一声说,“可是你表妹有。”顿了一下又对我说:“好歹你我相识一场,别怪我没先提醒你,叫你表妹做事别太放肆,玩过头了,别说她那条命,连她家里人的命,都有可能随时 说没就没。” 我一听,紧张的蹙起眉头,问他:“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说了我没想怎么样。”沈陆叙忽然挺无奈的对我说,“就是提醒一下你。怎么说我们相识一场,凡事别玩得太过,该收手就收手,否则逼急了赵三,他真想出手,我也帮不了你不是?再说了,你也要注意一下安全,毕竟你现在帮你表妹,保存着那么重要的证据对吧?” 沈陆叙说这话时,口气特别肯定,我被他猜中了心思,有些心虚,再不开口说半个字了。 我提出我要先回去了。 沈陆叙没有阻挠我,还特别贴心的叮嘱我走路小心点。 他一直目送着我走进别墅里,才发动了汽车,离开了原地。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去医院找李嫣儿。 李嫣儿见我这么早来医院见她还有些惊讶。 我开门见山的提醒李嫣儿:“嫣儿,你收手吧,昨晚已经有人因为你偷出来的那份U盘资料,特意来找过我了。” 李嫣儿闻言,短暂失神一会,很快却反应过来,安慰我:“姐,找就找,你担心这么多做什么?” “我能不担心吗?”我告诉李嫣儿,“你得罪威胁的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你要没有想过,万一他们急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李嫣儿无所谓的耸耸肩,对我说:“姐,横竖我就是一死,我怕他们发疯做什么?我那天已经和赵三摊牌了,我和他说要么就给我钱,要么就弄死我,不过他要是弄死我,他的犯罪证据就会第一时间公布于众,到时候我死了他也得跟着陪葬!” 我听得心惊肉跳,对李嫣儿说:“这方法听起来是好,可我就怕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顺利!你只想过你自己,你有没有想过舅舅舅妈的安危?万一赵三或是他的同伙,转移注意力,转而来纠缠舅舅和舅妈,你以为这件事情就真的能让你如愿吗?” “姐,你就别胡思乱想的,这天下是有王法的,赵三真想弄死我爸妈,他也得掂量一下的。 我:…… 不管我怎么劝说李嫣儿,李嫣儿心意已决,她半句不听我的。 从医院回别墅的一路上,我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开始有些担忧,不仅是为李嫣儿担忧,也为舅舅和舅妈的安危感到担忧。 开车回到了别墅后,我打了个电话给周晋毅,周晋毅那头一直没有接听。 我又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依旧显示无人接听。 我开始有些焦急不安,从早上打到晚上,周晋毅的手机始终没有接听。 起初我猜想周晋毅是在忙碌,于是也就没有多想,可是接下去的几天里,周晋毅再也没有接听我的电话,我开始察觉到事态的不同寻常。 三天后,我正在学校上课,忽然接到了温怡璇的电话,温怡璇在电话里头约我见面。 我隐隐意识到有事情发生,再加上这几日周晋毅一直不接我电话,我这几日一直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 我与温怡璇约好了见面的地点与时间,我按着时间去约好的咖啡馆见温怡璇。 温怡璇比我先一步到达咖啡馆,我到的时候,她朝我招手。 我朝她的方向走去,她客气的问我:“要喝点什么?” 我随口说了句“都好”后,温怡璇便招手叫来服务员,给我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等咖啡送上来的时候,温怡璇开始和我绕弯子:“你知道卡布奇诺的含义是什么吗?” 我挺诚实且有些不耐烦的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温怡璇看我一眼,嘴角淡淡的扬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我第一次遇见晋毅的时候,是在国外读大学一年级,那一年我们系里做活动,我们就在学校的水吧那里碰到,他问我要喝什么,还说他想请我喝饮料,我跟他说我要喝卡布奇诺,那个水吧的老板娘以为我们两个人是情侣,就跟我说,‘小姑娘,卡布奇诺的含义是‘i-love-you’……” 温怡璇讲起往事,笑得眉眼弯弯,我盯着她那双笑得很幸福的眼睛,心里竟莫名其妙的有些妒忌。 她和周晋毅有很多快乐的过去,然而我和周晋毅却没有,也许爱情与时间长短没有关系,可现实也一次次证明,爱情偶尔会败在时间上。 等待温怡璇讲完了她与周晋毅在美国读书的甜蜜往事,我感觉自己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这漫长的煎熬真叫人揪心难熬。 温怡璇讲完了往事,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直直看着我,似乎是期望从我脸上捕捉到羡慕与失落。 可我也不打算将这些情绪展露给她看到,我对温怡璇说:“真羡慕你和晋毅可以一起同窗四年,可是……”说到这里我故意停了停,对她说,“可是以后我就再也不用羡慕你了,因为从此以后,陪伴他一个四年又一个四年的人,只能是我了。” 温怡璇在听到我这句挑衅时,脸色稍稍变了变,然而那煞白也是转瞬即逝,不过数秒,她再次换上那副从容自信的面容。 温怡璇笑着回应我,声音带着嘲讽:“刘小姐,你真的确定接下去的每一个四年你都可以陪伴在晋毅身边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不要你呢?万一你们之间的关系出现了破裂呢?那你要怎么办?”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觉得温怡璇说这番话的时候,虽然抛出的每一个句子都是疑问句,然而她说每一句话的语气都是肯定语气。 她越是这样看死我,我越是不想让她得逞。 我看着温怡璇,自信从容的笑了笑,答道:“温小姐,我猜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要不你就是得了妄想症?我现在还和晋毅在一起呢,我们还住在同一屋檐下呢,你哪只眼睛觉得我们关系出现了破裂?” “是吗?”温怡璇忽然冷笑一声问我,“既然你觉得你和晋毅的关系没有出现破裂,那我就问问你,你和沈陆叙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心口一窒,想不通温怡璇为什么会忽然和我提起沈陆叙,而她在问完我这个问题,猛地把一摞照片甩在我眼前。 我看着眼前的一张张照片,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我与沈陆叙这些日子见面的照片,其中最离谱的一张是,那一回去赵三那里救我表妹时,沈陆叙趁我不注意摁着我强吻的照片,还有几张是前几日去餐馆吃饭时,沈陆叙拿着我的手机,我跳着去抢夺,他一把搂住我的腰部的“亲密照片”。 我脑袋顿时轰炸开,望着温怡璇脸上一脸得意的表情,我第一时间意识到我也许是被温怡璇设计了。 我一字字问温怡璇:“你找人跟踪我?” 温怡璇笑了笑,没有承认,说道:“你错了,不是我派人跟踪你,是周晋毅自己派人跟踪你。” 我不敢相信,连手都在发抖,我不停的说:“不可能,这不可能,周晋毅不会对我做这样的事情!” “那你就去问问他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温怡璇语气淡淡道,“你可以拨打他的手机号码,他已经回来了。昨天晚上跟我一起回来的。” 我诧异的看着温怡璇:“你说他昨晚就回来了?” “是啊。”温怡璇说,脸上都是胜利者的微笑,“你不是说你们现在还住在同一屋檐下吗?怎么?他昨晚回来一整夜都没去找你?” 我咬住唇,不再开口。 温怡璇“好心”的提醒我,“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他,跟他求证一下这些照片是不是他找人拍的?” 我有些慌乱,手却不由自主的取出手机,指尖颤抖一个个摁下周晋毅的手机号码。 电话通了好久之后,周晋毅的手机依旧是无人接听状态。 温怡璇又笑着问我:“怎么?他不愿接听你电话?该不会是生你和沈陆叙的气,以后都不打算接你电话了吧?”顿了一下,又好心的说:“算了吧,我帮你打打看,看看他有没有接听。” 温怡璇说着,当真在我面前拨通了周晋毅的手机号码,她故意摁了扬声器,让我清楚听到周晋毅的声音。 电话响了好几下就接通了,那一头传来了周晋毅低沉的嗓音,“喂,怡璇。” 我听到周晋毅熟悉久违的嗓音,心一下子沉到了最低点。 温怡璇朝我露出漂亮的微笑,瞬间摁掉了扬声器,继续和电话那头的周晋毅讲起电话。 我没有兴趣去听他们在电话里聊些什么内容,我有些狼狈的收拾东西,转身就走。 我才刚走出咖啡厅,往前走了几步路,温怡璇便追了上来,堵住了我的去路。 温怡璇挡在我前头,问我:“刘薄荷,你和沈陆叙到底是好到什么程度?” 我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 温怡璇在我身后,大声的说:“就算你要背叛周晋毅,为什么要用这样出卖他的方式?” 我觉得她的话里有些不对劲,往回头,走到温怡璇眼前,问她:“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很清楚吗?”温怡璇一字一字的告诉我:“周晋毅在三亚的工程投标设计图被人剽窃了,而拿着他的那些剽窃作品最后投标成功的人,就是沈陆叙!” 我身子猛地一震。 耳边却听温怡璇继续说道:“你和沈陆叙最近走得这么近,不是你出卖周晋毅,又是谁出卖周晋毅?刘薄荷,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无耻行为,我们前期所有努力都变成了白费,你不仅害我们整个团队损失惨重,你害害得周晋毅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Loser,上一次偷税案件你已经害得他在公司里失去股东们的认可,现在你连他最重要的工程都破坏了,刘薄荷,你这到底安的都是什么心!” 我听着温怡璇的指责,完全反应不过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可是温怡璇却字字句句指责我。 而我,好像成为了一个罪人。 我忘记我是怎么从咖啡馆一路走回到别墅,很多东西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我希望周晋毅可以面对面与我谈一次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我扑朔迷离的无端猜测。 于是我在冷静下来后,发了条信息给周晋毅,希望他有时间回一趟别墅,我有重要的事情想与他面对面交谈。 信息发出去好久后,周晋毅一直没有给我回复,我又耐心等待了一段时间,他依旧没有给我回复。 我有些绝望的想,他大概是打算一辈子不理我了。 回到了别墅,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竟然觉得,连钟点工阿姨看着我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奇怪。 我难受得很,干脆开车去岳妈妈那里,把刘一笙接回来。 开车回来的一路上,刘一笙看着我红红的眼睛,不停问我:“妈妈妈妈,你是不是在哭了?” 我一边开车一边说:“妈妈没哭,小孩子坐车不要老是乱动,安全带系好一点。” 刘一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后,又问我:“妈妈,你没哭为什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周叔叔欺负你了,我回家帮你揍周叔叔一顿好不好?” 我听到她喊周叔叔,眼泪又止不住的流,连声音都哽咽了。 我对刘一笙说:“你周叔叔这几天不在家……还有以后你不许对周叔叔没礼貌,要做个有礼貌的小孩。” 刘一笙眨着大眼睛,认真的对我说,“可是周叔叔从来没有说我对他不礼貌啊。妈妈为什么让我对周叔叔有礼貌?” “那是以前!”我对刘一笙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刘一笙听着我的话,模样却是一脸懵懂,仿佛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刘一笙还小,也许她并不明白我与周晋毅目前有些危险的关系,然而我却都明白,被人冤枉的滋味其实我都明白,有时候解释未必有用,有时候别人设计好一个坑让你跳,就是要冤枉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连一点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经历其实我六年前就经历过一次,只是没想到我这一生命运如此波折,直到六年后的今天,依旧有人费尽心思挖个陷阱给我跳,而这个陷阱似乎比六年前更加费劲心思,出动了各种道具人物,大概连沈陆叙这个人,也是一早就预先设计好的吧? 只是这个陷阱是谁设计的?我至今依旧没有想通,如果是温怡璇,那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三亚的工程也有她一半的心血,她即便再痛恨我,也没有必要做这种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事情啊。 我想到头皮发麻,连红灯灭了都没有注意到,刘一笙在一旁轻轻提醒我:“妈妈,妈妈,你睡着了吗?快起来?后面的汽车都在响喇叭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发动了汽车,一路把车驶到周晋毅的别墅地下停车场。 我带着刘一笙刚一走入别墅,迎面走来的钟点工阿姨就跟我说了一声:“刘小姐,周先生回来了。” 我身子一震,刘一笙却先我一步反应过来,一眼瞧见了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周晋毅,他今日穿着黑色衬衫,面容紧绷着,下颌的胡茬没有刮干净,一副很疲惫的模样,他知道我回来了,黑眸却始终低垂着,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刘一笙蹦蹦跳跳跑到他眼前,像往常一样坐到他腿上,撒着娇说道:“周叔叔,你终于肥来啦!一笙好想你啊!” 周晋毅嘴角扯了扯,笑得却有些苦涩,我知道他一点都不想笑,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应付刘一笙。 我对刘一笙说:“一笙,你过来,周叔叔刚回来很累了。” 刘一笙见我这样说,眨着大眼睛问道周晋毅:“周叔叔,你真的很累吗?你为什么会很累?” 刘一笙有十万个为什么,周晋毅起初还耐着性子应付她,最后似乎是真的有些疲惫了,便招手叫来了钟点工阿姨,吩咐道:“带一笙上楼去洗澡,洗完澡让她在房间里看电视。” 刘一笙闻言,立即反抗道:“不要不要,一笙不要上去洗澡,一笙今晚要和妈妈和周叔叔一起吃饭看电视,还要睡在一张床上!” 周晋毅虽然没有明确拒绝刘一笙,却忍不住伸手摁了摁太阳穴。 我知道他现在大概很烦躁,也经不起刘一笙再折腾,我于是严厉的对刘一笙说:“周叔叔和妈妈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一笙要乖,听阿姨的话洗澡睡觉,不许胡闹!” 我很少对刘一笙如此严厉,刘一笙闻言,便也乖乖听话了,跟着钟点工阿姨上了楼,走到一半还扭过头来问周晋毅:“周叔叔,你明天可以带我去游乐园玩吗?我想做极速飞车!” 周晋毅嘴角一挑,笑了笑,低下头,没有回答。 我忽然有些失落,刘一笙也有些失落,可我并没有将这份失落表现得太明显,转而提醒刘一笙道:“乖,快去洗澡,等明天有空就带你去!” 刘一笙闻言,这才心满意足的和钟点工阿姨一起上楼。 刘一笙和钟点工阿姨彻底消失在我们俩人的眼前后,我们俩人又各自互相沉默了好久,直到我率先掩藏不住,先开了口,假装若无其事对周晋毅说道:“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和我提早说一声?” 周晋毅一开口就隐隐藏着火药味,回了我一句:“我为什么要提早和你说一声?你会欢迎我回来吗?” 我被他一时堵得无话可说,转瞬又瞧见他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我跟着他一起上楼,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站在门口踌躇不停。 已经走进房间里的周晋毅却猛地打开房门,一把将我拉进了房间里头,伸脚用力把门踢上,他将我摁在了门板上,不说一句话,张嘴狠狠咬住了我的唇。 我被他咬得生疼,直觉他不是在吻我,而是在报复我,我被他咬得呜呜惨叫,终于卯足了力气,一把将他推开。 他捧着我的脸,俯下头直视我的眼睛,一字一字问我:“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 虽然周晋毅并没有明确追问我到底是哪一件事情,但是刚才与温怡璇见过了面,我现在很清楚他追问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迎着周晋毅的眼睛,回答他:“不是我,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不会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我不知道我的解释对他来说有没有杀伤力,可我相信他是对我有感情的,我心里总相信,他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质疑我们之间的感情与信任。 周晋毅若是对我一我和你一起去接你表妹的那天丁点感情都没有,就不会在如此糟糕的一刻,还强撑着应付我的女儿,更加不会在接到我的短信后,就赶回家里来。 我想,也许我们还没有到最糟糕的一步,至少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第180章 难怪我总觉得你那么对我胃口 我心里还对我与周晋毅之间的关系抱着一丝幻想,可事实却是,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轻易原谅一个疑似背叛自己的女人。 周晋毅连向我求证一句的意愿都没有,他一开口,就给我判了死刑—— “刘薄荷,起初别人告诉我你和沈陆叙混在一起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相信,后来看到你们那么亲密的照片,我还是不相信,因为我觉得你不会做这种事情,我还给了你机会,在电话里一次次问你,你却一次次的欺骗我,你连让我相信你的信心都没有了,可我还是不想和你分开,直到投标会上我被你那奸夫狠狠的打了脸,我还对你存着幻想……后来我才想通一切,原来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是预谋好接近我来偷我的手机,到后来,你故意接近我,你那么对我胃口,一切都是做好准备与计划的吧?” 我听得头脑一片混乱,有些理不清此刻的思绪,我想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否则周晋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明明第一次与他见面我根本没有故意预谋,更加不是故意偷他手机,是什么让他联想到这一点? 周晋毅见我呆呆的发愣,拧着眉问我:“怎么?你这是心虚了吗?……是不是连之前的偷税案件,也是你帮他做的,从我手机里套取出来的资料,交给他之后,他又交给税务局,所以你哥才拿来设计我?” 我身子猛地一震,第一时间表明清白:“我没有!我没有这样做!” “没有这样做?”周晋毅冷笑一声,一字一字问我,“你没有这样做,那么第一次见面时,我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我:…… 见我回答不出口,周晋毅又问我:“你原本可以把我的手机直接扔掉,或是拿去卖掉,为什么又故意设计那么有心计的局来给我跨进去?” 我答不出周晋毅的问题,当初之所以写纸条放储物箱里设计他,无非就是想耍他玩一玩,我哪有想过什么心计? 周晋毅忽然冷笑一声,看着我,说道:“难怪我总觉得你那么对我胃口,其实是你们事先把我的喜好都摸了一遍,最后才派你来引我上钩的吧?沈陆叙为了从我手里争夺三亚的案子,可真是费劲心思步步为营。刘薄荷,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难受的对他解释,“你误会我了,真的误会我了。” “是啊,我是误会你了。”周晋毅声音噙着怒意说,“我误会你是真心的喜欢我,于是我也真心的喜欢你,我把我整颗心都剖开来送给你了,你就这样践踏我的心意!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在耍我,第二次见我脑袋就被你砸伤了,刘薄荷,我是傻了才会一次次的相信你,宁愿被你弄到浑身是伤也喜欢你!” 我拉住他的手,尝试着继续向他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你相信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可是请你相信我……” 周晋毅却看一不看我一眼,猛地甩开我的手,丢下一句:“我要是再相信你就是傻子!” 说完他转身就走,我听到他朝楼下走去的声音,赶紧也跟着他下了楼。 他打开门要往门外走的时候,我用身子堵住了大门,“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不需要向你交代!”周晋毅冷漠的开口,大手挥开我堵在房门口的身子,直接用力将我甩到一旁,我有些站立不稳,身子重重摔在玄关的鞋架处。 这个时候,刘一笙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周叔叔,你为什么打我妈妈?” 我回头一看,恰见刘一笙洗好了澡,正一步步“咚咚咚”的朝楼下跑,而跟在她身后的是钟点工阿姨。 钟点工阿姨瞧见这阵仗,有些紧张,也赶紧追着刘一笙跑下楼。 刘一笙跑到我身边,一把抱住我的腿,仰着头可怜兮兮的看我:“妈妈妈妈,周叔叔有没有把你打痛了?会不会把肚子里的宝宝给打没了?……” 刘一笙有十万个为什么,我心情烦乱得很,也不知该回答她哪一个问题好,却瞧见周晋毅在听完刘一笙的话后,目光淡淡的瞥了我肚子一眼。 我对上他的目光,他不吭一声,撇过头去,似是故意拒绝与我进行眼神交流。 很快,他便打开了大门直接朝门外走去。 刘一笙盯着他的背影,哇一声在他身后大哭起来,童稚的嗓音在他背后大喊——“嗷呜!周叔叔好坏好坏,打疼了妈妈就在自己一个人走了!呜呜!” 我瞧见周晋毅在听到刘一笙的哭喊后,仿佛有些头疼的停下了脚步,他站定后揉了揉额角,很快又抬脚继续朝前走去。 刘一笙见到周晋毅已经走了,也就不再哭闹了,转身回来,走到我身边,举着她胖胖的小爪子,轻轻抚摸我,轻声细语的问我:“妈妈,你会不会痛痛?” 我抓住她胖乎乎的小爪子,轻轻的笑着回应:“放心,妈妈一点都不痛。” “尊的吗?”刘一笙眨着大眼睛看我,“可是周叔叔刚才很用力的把妈妈甩开了,害妈妈的手臂撞到这架子上了,一笙看了都感觉很疼呢。” 原本刘一笙不说我也没觉得痛,可是她这一说吧,我忽然就觉得是真的有些痛了,尤其是左手臂膀处,感觉酸涩得很。 钟点工阿姨说:“刘小姐,我找个药酒,帮您擦一下药油吧?” 我点点头,把刘一笙送到房里睡觉后,便跟着钟点工阿姨,一起来到客厅处擦药油。 钟点工阿姨的手法特别到位,她帮我擦了药油后,又帮我按摩了一下,很快,左手臂膀的酸痛感便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钟点工阿姨一边帮我擦药油,还一边跟我说周晋毅的好话:“刘小姐,周先生不是故意推您的,你千万别在意。” 我苦笑一声说:“我没有在意。其实一点都不疼。”相比于心疼,这点疼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那就好,”钟点工阿姨笑了笑,欣慰的说,“周先生人特别善良,我给他收拾房间好多年了,他一直对我很照顾,承蒙他的照拂,我的老伴和孩子都在他公司里找了份不错的工作,他是个愿意照顾别人的好人。还没有遇见你之前,他也有过几个女朋友,大都不长久,也就带过来一两次,以后就没见过了……” 钟点工阿姨说完,叹一口气说:“这两年遇见了你之后,他一直就没有换过女朋友,他也很照顾你,让我经常给你买桃子吃,说你最喜欢吃桃子了……刘小姐,我们周先生是真的很喜欢你,才会与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虽然他没有打算结婚,可是请你别怪他,女人跟着一个男人说到底就是为了一个名分,这些我都明白。可我听我家的老头子说,周先生的父亲从前就找了个小三,抛弃了周先生母子两个,我猜想周先生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对婚姻的事情有了阴影……” 我苦笑着说:“是啊,大概真的是这样。” 可我也明白,我如今与周晋毅之间的障碍,也不再仅仅是婚姻这单单一条,而是一个比这更大的障碍。 夜晚回房里,我打开电脑,取出一个新的U盘,将所有关于沈陆叙所在公司“长青集团”的数据资料,全部复制进U盘里,包括他与官员私下见面的偷拍照片也全部复制进去。 我打算明天带着这些资料去找沈陆叙,虽然我不知道这样做具体能否帮到周晋毅,但是凡是能尝试的我都想试一试。 我想过要把这些资料交给周晋毅,可是我想起表妹的交代,数据一旦曝光,也许会害到舅舅一家。 思前想后之下,我决定先找沈陆叙,试探一下他的反应后再做最后的决定。 反正资料我复制了好几份,不怕会走失。 而我现在也不能贸然动手,毕竟周晋毅失去投标资格已经是定局,然而舅舅和舅妈还有李嫣儿的生活,目前还是个未知数,而他们未来的安危与这份资料息息相关,我绝不能轻举妄动。 第181章 我等你很久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把刘一笙暂时交给钟点工阿姨带着后,带着U盘,开车来到沈陆叙的所在公司“长青集团”。 我很容易便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之下,找到了沈陆叙的办公所在楼层,而后,又在秘书小姐的引导之下,敲门进了沈陆叙的办公室。 我看到沈陆叙办公室门口的标志上面写着“销售部经理”的职位,敲门进了办公室后,沈陆叙正站在办公桌前,长腿交叉着,身子倚靠在办公桌前,一副“我等你很久”的模样。 我朝他点点头,他朝我笑笑,很快站直了身体,手指了指办公室里的一张沙发座位,示意我:“请坐。” 我走到沙发处坐下,他给我倒了杯茶,端到我眼前,送到我手里。 我接过他手里的茶,客气的与他说了声“谢谢”后,并没有打算喝茶,而是直接将茶放在桌子上。 沈陆叙微微凝眉,嘴角噙着淡淡笑意:“你怕什么?这茶也没有毒。” 我客气疏离的笑了笑,回答他:“我不口渴。” “你是不口渴还是怕我在茶里下毒,你自己心里清楚。”沈陆叙盯着我的侧脸,目光别有深意,“人有时候喝惯了一杯茶,其实也可以尝试另一杯茶,虽然样子看起来没有前一杯顺眼,但是你也没试过,怎么就知道这茶不是自己的口味,你说是不是?” 我知道他在暗示什么,我挺反感的回应了他一句:“沈先生,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很清楚自己的品位,并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沈陆叙耸耸肩,一副很轻松的表情对我说:“行,你心里自己清楚就行。”看我一眼,又说,“说吧,今天找我有什么事?你不会无缘无故找到我公司里头来。” 我嗯了一声,有些犹豫应该如何开口说第一句话。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沈陆叙先我一步,问我:“是不是为了你表妹的事情来找我?” 我肯定的嗯了一声。 沈陆叙笑笑,摸了根烟,正准备吸上的时候,特别礼貌客气的问我:“可以吗?” 我当然是说:“可以可以”。 他得了我的应允后,才打开打火机,俯下头点燃一根香烟。 他吸烟的样子有些老谋深算,烟雾漫上来的时候,将他的五官也模糊开了,我隔着烟雾看他的时候,只觉得他愈发令人捉摸不透。 沈陆叙一边吸烟,一边问我:“是不是你表妹决定把收集的证据还回来?” 我坐直了身体回答他:“今天是我来找你,和我表妹没有任何关系。” 沈陆叙冷笑一声,继续抽他的烟。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个U盘,颤抖的声音对沈陆叙说:“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这里面有长青集团的犯罪资料,偷税漏税数据,甚至还有你私下宴请官员的照片……” 我颤抖着把这番话断断续续讲完后,沈陆叙却仿佛一点都不畏惧我的威胁,反而还低笑起来,问我—— “刘小姐,我认识你这么久,可一直不觉得你是个愚蠢的女人啊,怎么今天看你,倒是觉得你蠢到家了?” 我被他堵得无措,手捏紧了手里的U盘。 沈陆叙又问我:“看来这些就是你从你表妹收集的赵三资料里,剪切一部分出来的资料,其实你也不算是太愚蠢,只是有些搞不清楚情况而已。开门见山说吧,不必拐弯抹角,你专门剪切出长青集团的资料,到底想要什么?” 我见他毫不避讳,也开门见山同他讲:“我要你放弃三亚工程的投标获得权!” 沈陆叙停顿了片刻,终于哈哈大笑起来,问我:“这是周晋毅让你做的?”顿了一笑,他又说,“不对,周晋毅不会这么愚蠢,这一定不是周晋毅让你做的。” 我说:“这不关周晋毅的事情,这是我与你之间的私人恩怨!沈陆叙,从你一开始接触我,我就觉得你别有居心,你口口声声说两年前曾经见过我,可我却对两年前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没有印象而已,我却印象深刻。”沈陆叙摸着下颌,别有深意的看着我说。 我忽视他的眼神,继续对他说:“我不知道你通过什么方法得到周晋毅的设计图,但是现在周晋毅认定了我就是泄露机密的人,如果方便,我想请你帮我向周晋毅解释这一切。” “为什么解释?”沈陆叙扬起眉毛问,“这些设计图都是我设计师的努力成果,与周晋毅没有任何关系,我根本不需要向他解释。而且,我现在和他解释有什么用?三亚投标工程现在早已经是定局,哪怕我现在宣布放弃,也再轮不到周晋毅了。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我有些绝望的问他:“你处心积虑的设计我,到底想做什么?” 沈陆叙淡笑着说:“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我从来都没设计过你。”叹口气,一副云淡风轻看穿世事的模样说,“我这个人很简单的,只想安静的做点小生意。”又说,“至于你说的三亚设计图,那真的不是我剽窃来的,那真的是我设计部的同事做出来的,不信你去问问他们。 沈陆叙三言两语,便把剽窃设计图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我冷哼一声,挺鄙视的口吻对他说:“我问他们有用吗?他们都是你的人呢,问他们就会说实话吗?沈陆叙,你这样欺人太甚,就不怕有报应吗!” 我觉得我和沈陆叙已经再没有继续交流下去的必要了,他比我想象中的奸诈,即便我带着证据来,他依旧可以反驳得头头是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走下下策了,我打算想办法把李嫣儿和舅舅一家送到安全的地方后,再将沈陆叙的犯罪证据上缴。 想到这里,我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没有告辞,我抬脚正要朝门口处走去,沈陆叙却突然走到我身后,猛地伸出一只手来,扣住我的腰,将我带入他怀里,用力将我压在了墙壁上,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说—— “你表妹不是要五千万吗?我可以给她,但是你们如果泄露了这些资料,我会和你们玩阴的。” 我紧张得浑身发抖,被他压在墙壁上,战战兢兢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会给你表妹一笔一生都用不完的钱,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们如果把这资料泄露出去,那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些过分的事情来。比如……”沈陆叙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看我一眼后,才继续说道,“比如我不会弄死你的,但是我会弄死你舅舅一家,不管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我要弄死他们都是易如反掌的。” 我被他压制在墙上,咬牙切齿的骂了他一声:“无耻!” “我无耻?”沈陆叙冷笑,伸手一把扯下我今天穿的连衣裙拉链,语气邪恶的说道,“我猜你大概没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无耻!” 我意识到我的连衣裙拉链被他褪下,露出大半个后背时,吓得大声尖叫。 沈陆叙却挺从容不迫的示意我:“安静,安静,我只是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带窃听器或是录音器。” 我大声骂他:“你是不是神经病?” “本来不是的。”沈陆叙邪恶的笑着说,“不过你这样刺激我,我突然就想做一回神经病了,趁着这个机会,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 说着话,他举着他的手机,摁住我的后背,用手机摄像头咔擦咔擦拍下我裸露的后背。 我大声尖叫喊停,质问他:“你拍我的照片做什么?” “不是你说我是变态吗?”沈陆叙说,“我待会就把这些照片发到周晋毅手机里,看看他的女人在我手底下多么狼狈,你猜周晋毅要是看了这些照片,还会不会要你?如果他不要你,你随时来找我,我会要你。” 我忽然觉得绝望,不顾一切的翻过身子,转身趁他不注意,就甩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沈陆叙被我打得不知所措,我趁热打铁又打了他一个巴掌。 接连两个巴掌,他被我打得脸颊都红肿了,在我正准备打他第三个巴掌时,他猛地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再也不让我有机会打他的脸。 沈陆叙似乎是很愤怒,又扯开我的衣服拍了我几张照片后,发狠的语气对我说:“本来只是和你说着开玩笑,竟然你这么狠,我也干脆对你狠一点算了,我现在就把你的照片发给周晋毅。” 我用力拍开他的手机,大声的吼他:“妈的,你有完没完?” “当然没完!”沈陆叙同样大声的回应我,“你连两年前在哪里见过我都不记得了,我却记了你两年,你说我怎么会轻易和你完?” 我听着沈陆叙的话,又一次在心里思索这,我两年前到底是在哪里见过沈陆叙?可是不管我怎么回忆,却始终回忆不出什么细枝末节来。 沈陆叙趁我出神的时候,再次将我的连衣裙拉链由下而上拉起来,还在我耳边说:“很好,算你识相,没有带窃听器。否则你可能会死的比较难看。” 我威胁他:“你要是敢把刚才的照片发给周晋毅,我不会放过你!” “好。”沈陆叙淡笑一声,又说,“我就是希望你别放过我,能纠缠多久是多久。” 说着,他拍拍我的肩,通知了我一个消息:“你表妹要的五千万我已经开了支票,早上叫人拿过去给她。赵三那个白痴不愿意用钱解决事情,我帮他解决。不过刘薄荷,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表妹或是你,敢轻易泄露这资料一分一毫,我不会饶了你表妹,更加不会绕过你表妹的父母,到时候就算是你找周晋毅帮忙,也救不了他们的。你们,好自为之。” 我离开了长青集团,心情变得异常复杂,刚往车库走了一小段路,便接到了李嫣儿的电话。 李嫣儿在电话里头特别兴奋的告诉我——“姐!我拿到那五千万了!早上有个人送来的,态度可好了!真没想到赵三这样小气吧啦的人,竟然舍得给我五千万!” 我愣了一下说:“那挺好的,有了这五千万,你不管要做什么事都容易方便些。” “那是当然的!”李嫣儿兴奋的情绪难以言喻,继续对我说,“姐,我打算申请英国的学校,不过可能得先去准备考试,等到可以出国,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初了。” 我有些头疼,敷衍着和她说了几句恭喜,很快我便挂了她的电话。 坐入车子里的时候,我忽然有些崩溃,头枕着方向盘,太阳穴突突直跳起来。 我忽然有种很不好很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这一切看似平静的事情,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我迷迷糊糊开车回到别墅,刚一走进别墅,就见到刘一笙穿着小拖鞋,咚咚咚走到我跟前。 刘一笙一把抱住我的的大腿,嘟着小嘴儿说道:“妈妈妈妈,周叔叔回来了,脸黑黑的,一回来就跑到楼上去了,我去敲他房间里的门,他都不理我了,周叔叔说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 我安慰刘一笙:“周叔叔一定是有事情要做,所以才暂时没搭理一笙,一笙不要难过。” 刘一笙却变了张脸,突然笑嘻嘻对我说:“一笙才没有难过呢!周叔叔是笨蛋才会自己生自己的气。” 我叹口气,无奈的摸摸刘一笙的小脑袋说:“也许周叔叔不是生自己的气呢?” 刘一笙眨着大眼睛问我:“那周叔叔是在生谁的气?” 我又叹口气,对刘一笙说:“周叔叔也许是生妈妈的气了吧!” “那妈妈快给周叔叔生一个胖小孩,就生一个跟一笙一样胖一样萌哒,这样周叔叔肯定就不会生气噜啦!” 我说:“你这个傻孩子。” 刘一笙举着小爪子反抗道:“一笙不是傻孩纸!抗议!抗议!” 就在刘一笙不停抗议的时候,周晋毅突然出现在了楼梯转角处,他脸色冷峻渗人,穿着浅米色的圆领衫,米色的居家裤,高高的身子站在楼梯处时,单手插在裤袋里,显得身子特别颀长,模样却特别冷酷,他看着我的时候,目光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渗人的寒意。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转瞬便听到他用低沉的嗓音吩咐钟点工阿姨:“把一笙带回房里去。” 阿姨应了一声后,周晋毅看也不看我一眼,对我说话声音冷得像一块冰,“刘薄荷,你上来。” 第182章 断章取义 我得了周晋毅的命令,抬起脚正要朝楼上走去。 往前走了几步路,刘一笙忽然颠着胖乎乎的小身子,走到我身边,一把抱住我的腿,仰头看着我说:“妈妈,你不要怕,周叔叔要是欺负你,你就大声喊我的名字,一笙立即就出来救你,然后带妈妈一起离家出走。” 我哭笑不得,问她:“谁教你离家出走的?” 刘一笙咬了咬唇,坚定不移的说:“妈妈,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有些感动,抱住刘一笙小小的身子,轻轻吻她的小脸蛋,说:“谢谢一笙小朋友保护妈妈,妈妈也会保护我家一笙小朋友的。” 刘一笙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被钟点工阿姨带回房间里头去。 我上了楼,敲门的时候,心情还有些忐忑。 这几日我感觉,周晋毅对我冷淡陌生到有些令人无法接受。 我敲了好几下门,周晋毅都没有应答,可我知道他在房间里头,于是推开门,自己走了进去。 他正站在酒柜前倒酒,一杯一杯的倒着,我走到他身边,问他:“叫我上来,有什么事吗?” 他一声不吭,继续倒他的酒,暖暖的光线打在他俊逸的脸上,衬得他五官刚毅又深刻。 我劝他一句:“你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他不搭理我的劝说,端起桌上一杯酒,仰头又喝下,突然问我:“你去找他做什么?” 我眉头立即蹙起,想不通周晋毅为什么这样问我。 我没有正面回答周晋毅的问题,而是转身走到衣柜前,挑着待会洗澡后要换洗的睡衣。 我站在衣柜前挑了一会儿衣服后,身后忽然传来了周晋毅的嗓音,他沉沉的嗓音问我:“有这么难以回答吗?还是说你做贼心虚?” 闻言,我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头,鼓足了勇气才转过身子,直视他探究的黑眸,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是,我刚才去找沈陆叙了,可我只是去找他问清楚一些事情,我和他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晋毅,你别因为别人一两句话,和一两张断章取义的照片,就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 “我们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可是你珍惜过了吗?”周晋毅冷笑一声说,“我也想要相信你的,可是你有让人相信你的理由吗?连到这关口了,你连假装一下欺骗我都不愿意?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去他身边?”顿了一下,他走到我眼前,把手机的照片甩给我看,“这是什么?奸夫淫妇?为什么不把他的照片也一起照进去?” 我看着周晋毅手机里的照片,瞧见那是刚才在沈陆叙办公室里,我被沈陆叙压在墙壁上,被他强制检查身上有没有窃听器的照片。 我第一时间当然是要解释:“这不是真的!他只是在检查我身上有没有窃听器,我和他根本就没有……” “你不需要解释。”周晋毅声音冷冰冰道,“我自己有眼睛看。” 我说:“既然你有眼睛看,你就该知道看出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和他有没有关系,我现在已经一点兴趣知道都没有了!”周晋毅伸手,捏住我的下颌,黑眸沉沉盯紧了我,一字一字问我:“你还记不记得,你那天问我,如果有朝一日,你泄露了我的机密,背叛了我会怎么对你?” 我凝着眉目看他,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来。 我自然记得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只是时至今日,当初说过的话还翻出来做什么? 周晋毅说:“我记得我当时说要和你一刀两断的,可是我现在后悔了!就这样便宜你,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双宿双飞,我偏不满足你!” 我脑子轰一声炸开,什么狗男女,亏他说得出口。 我大声吼他:“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了!你怎么不用脑想一想,如果我真的和他有关系,为什么现在还要回你这里?早该和他双宿双飞了不是吗?” “也许你也开始对我有感情了呢?也许我比他更能满足你呢?”周晋毅一把拽住我的腰,用力把我甩到地上,半个身子压下来,薄唇贴着我的脸庞,嗓音低沉问我:“刘薄荷,你是不是就看死我对你无可奈何,所以才这样嚣张对我?”又用力拍打我的脸,说:“你错了,我其实也不是对你完全无可奈何的,还记不记得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都是怎么玩你的?你现在不听话,我照样玩死你。” 我身子直发抖,抬眼战战兢兢看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晋毅三两下扯下我的裙子,看着我,目光森冷又无情,连说话的声音也极端冷酷:“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风水从来都是轮流转的,你以前耍我,现在就换我来耍你。” 我一遍遍无奈的向他解释:“可是我说了我没有耍你,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唔” 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上被一股重重的力量冲击,好半天过去我也没有办法适应,喉咙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他像是故意要让我疼,每一下都用极大的力气,我疼得蹙眉,问他:“你够了没有?” “不够。”周晋毅咬着我耳朵,在我耳边说,“怎么都不够,我要慢慢折磨你,折磨死你。” 我被他弄得全身都疼,哽咽着问他:“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今天一整天都很累。” 周晋毅笑了一声,动作的力度却越发大了,他压着我的身子,咬着我的耳朵,在我耳边说话:“本来是真的想放过你的,但是想来想去,觉得这样做真的太过便宜你了。我要把你留下来,任何人都别想把你弄走,沈陆叙也别想着从我手里抢走你。” 我说:“你能不能这样幼稚?我和沈陆叙什么都没有,他当然抢不走我,周晋毅,你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 周晋毅听着我的话却只是冷冷的哼笑,不说话,只做他的。 地板冷得很,等他结束一切,我发现自己全身都冰冷到极点。 他随手拿起我的裙子,擦干净后甩在我身上,无情的对我说:“我发现你也就是陪男人睡这点用了,刘薄荷,人果然应该相信第一眼的感觉,我没看错你,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是睡一觉就该扔掉的女人,现在我还是觉得你是这种女人!” 我大声的吼他:“既然觉得我是这种女人,就该现在扔掉我啊!还留着做什么?” 周晋毅扣好皮带,居高临下看着我,冷笑着说:“留着你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继续陪老子睡!睡够了再扔,反正我也不用再给你钱了,为什么要轻易把你丢掉,去便宜了别的男人?” 我气得全身颤抖,不敢相信这是他会对我说的话。 可是我的脑子很清醒,不停提醒我他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周晋毅说完,打开房门,不吭一声径直下了楼。 我听着他一步步下楼的声音,难过得想哭。 这一整晚上他都没有再回来过。 原本已经觉得很冷,我却躺在地板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撑起身子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精神好了一些后,我才换了衣服下楼。 钟点工阿姨已经在忙碌,这几天为了照顾刘一笙,她每天晚上都哄着刘一笙睡觉,顺便也在客房休息。 我一下楼,阿姨便招呼我吃早餐。 我问钟点工阿姨:“周先生呢?他起来了吗?” 阿姨看我一眼,忽然很同情的对我说:“刘小姐,周先生昨晚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哦了一声,其实也没有很失落,我早猜到他昨晚出去外面过夜,不过是想再求证一下罢了。 这顿早餐吃得很不是滋味,刘一笙也发觉了我的不对劲,往常都会吵吵嚷嚷这个不吃那个不吃,今天见我脸色很不对,她竟很乖巧的喝下一整碗米粥还喝下一大杯牛奶。 我看着她吃得杯空碗空,挺欣慰的抱住了她,轻轻的哄她在怀里。 刘一笙被我抱了一会儿后,有些不耐烦的把我推开说:“妈妈,你不要老这样抱我,一笙已经长大了。不能被你抱太久哦!” 我松开刘一笙,忽然有些无措,有些恐慌。 大概这是每一个家长都会面临的事情吧,孩子长大会不再需要你,他们喜欢独立,喜欢一个人,喜欢和同龄人一起玩耍。 而父母会在往后的日子里,从他们生活里不可缺少的主角,变成必不可少的配角。 虽然都是不可减少的角色,但是从主角到配角的转换,有时候真叫人黯然神伤。 多么像我和周晋毅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我便从他心里最爱的人,变成心里最恨的人。这爱有多少,这恨大概就有多少。想到这里我就突然觉得头疼,太阳穴也突突直跳。 第183章 我为什么要帮你? 今天是周一,我和刘一笙都要上课,吃完早餐,我开车先把刘一笙送到幼儿园,打了个电话告诉岳妈妈,这几天我有时间,暂时由我来照顾刘一笙,我打算先给岳妈妈放一段时间的假。 之后,我才开车来到学校上早上的课。 中午我在外面吃了午餐后,开车来到了李嫣儿的所在医院。 舅舅和舅妈也在医院病房里照顾李嫣儿。 李嫣儿见我来了,找了个借口让舅舅和舅妈先行离开。 房门锁上后,她激动的抱着我,高兴的上窜下跳,对我说:“姐,我现在有钱了!我终于有钱了!五千万啊!你知道五千万是什么概念吗?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五千万那么多钱!” 我看着李嫣儿高兴的样子,心里却不由地有些担忧,问她:“舅舅和舅妈知道这件事情吗?” “当然不知道。”李嫣儿说,“这件事情由头到尾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不过……” “不过什么?” 李嫣儿看我一眼,忽然凝着眉,对我说:“不过我昨天特意到银行兑换这张支票,发现给我开支票的人不是赵三,而是一个姓沈的男人!” 我哦了一声,心下了然——看来这个姓沈的男人,就是沈陆叙无疑。 李嫣儿见我有些出神,疑惑的问我:“姐,你认识这个人吗?”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佯装不知。 李嫣儿叹一口气,如释重负说:“其实不管这是谁开的支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钱已经到了我手上,姐,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我现在有多么需要这份钱。有了这钱,我就可以去国外读书,重新生活,找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谈恋爱,重新认识新的朋友……姐,很快我就会有崭新的生活。” 我由衷的说:“嫣儿,姐姐为你高兴!真的。”顿了一下,我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不由地问她,“你若是去了国外读书,那舅舅和舅妈怎么办?” 李嫣儿沉吟片刻对我说:“我想办法把他们也一起接到国外去,可是他们这把年纪了,签证想申请下来可能有些困难。”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李嫣儿叹口气,又突然对我说:“姐,有件事我还想跟你说,昨天我去银行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人在身后跟踪我,我总感觉应该是赵三的人……后来我回了医院,我妈也说,我的病房附近总有些奇奇怪怪鬼鬼祟祟的人出没,我估计赵三估计还没对我彻底松懈!” 我有些担忧的蹙起了眉头。 李嫣儿提醒我:“你也要小心,我真的挺担心赵三会对我们家人下手,虽然我现在拿到了钱,可是这钱始终拿着很不舒坦,我总觉得赵三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 我并没有告诉李嫣儿,她此时拿到手的五千万,根本就与赵三没有半点关系,全部都是沈陆叙为了息事宁人,开给她堵住她嘴巴的封口费。 而赵三,现在对于表妹一家来说,其实是一个很大的隐患,因为谁也不知道,赵三何时会下手,万一他一个心里不平衡,也许会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出来。 离开医院的一路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也总感觉有人在身后盯着我。可我往回头一看,后面却是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李嫣儿刚才的话,愈发的内心忐忑。 我在思前想后之下,决定为了表妹一家,再去会一会沈陆叙。 我坐在车上发了一条信息给沈陆叙,把他约出来。 我没有再像上次一样,贸然去沈陆叙的办公室,最后又被他拿下把柄。 这一回我有了经验,我把沈陆叙约到一家咖啡馆。 沈陆叙收到我的短信后,很快便给了我回复,说他真高兴我约他出来云云。 我没有仔细看他的信息,直接开车来到与他约见面的地点。 我特意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沈陆叙只比我慢了五分钟到,到的时候他瞧见我还有些意外,还问我—— “怎么比我还快?我可是接到你的短信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我哦了一声,问他:“喝点什么?” 沈陆叙淡淡的笑着说:“都好,你点的我都喜欢。” 我帮他点了一份包含卡布奇诺和提拉米苏的下午茶套餐。 下午茶端上来的时候,他挺意外的指着桌上那份精致的糕点,问我:“你请我吃提拉米苏? 我点点头,说:“不可以吗?” 沈陆叙挺高兴的拿起叉子,叉了一口提拉米苏,放在嘴里,笑着对我说:“你请我吃提拉米苏,该不是真的想让我‘带你走’吧?” 我原本就有些走神,听他说着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愈发疑惑的看着他。 沈陆叙见我疑惑,放下手中的刀叉,解释道:“从前有个女人告诉我,如果请人吃提拉米苏,就是心里想‘带她走’的意思。” 我哦了一声,心里却觉得无限荒谬。 沈陆叙继续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提拉米苏的含义就是‘带我走’的意思。” 我呵呵干笑两声,“如果每吃一样事物都需要有一个含义,那做人也是有够累的。” “是挺累的。”沈陆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所以就不用去记着了,我也是刚好想到就跟你提一下,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原本就没打算放在心上,更加不想和他讨论继续这些无聊的问题,酝酿了一会儿,便把我今天找他的目的开门见山与他说清楚:“我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和你再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沈陆叙语气淡淡,“你有事就说,不必拐弯抹角,可以帮的我尽量帮你。” 我轻咳了两声,说:“我表妹……她很担心赵三要报复她,所以准备最近去英国读书,你既然连五千万都愿意给她了,可不可以麻烦你再帮她一次,顺便把国外的学校也找了,顺便帮我舅舅和舅妈办理一下移民?” 我直觉我这几个要求看似简单,但是一连串办下来,却并非那么容易。 所以在提完了所有的要求后,我挺识相的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可以帮忙的话就帮一下,当做是在做好事,如果你不可以帮忙的话,就当做我什么都没说。” 沈陆叙看我一眼,目光别有深意,我感觉他沉沉的目光,像是直接透射我的内心,我的那一点心事全部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沈陆叙盯着我看了片刻后,突然就笑了,说道:“刘薄荷,我可以帮你,可我为什么要帮你?你真觉得我有那么蠢?你心里现在在想什么,在打着什么算盘,我比你更加清楚。” 我佯装镇定,抿着唇不开口说一句话。 沈陆叙哼一声,说道:“真把我当傻子呢?”又看一眼桌上的咖啡和蛋糕,低笑一声,很是嘲讽的语气对我说:“还是说你觉得,请我吃个蛋糕喝个咖啡我就会听你的话,被你为所欲为?” 我用力握着杯子的边缘,对他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如果你不愿意帮忙那就直说好了,没有必要这样拐弯抹角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话音一落,沈陆叙忽然就笑了,揭穿我,“你别把话说得太委屈,我太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了,说到底你不就是想把你表妹一家,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好专心用你表妹收集回来的证据来对付我吗?可我在你眼里就真的蠢到,会做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我心口猛地一窒,沈陆叙说得其实也没错,我的确有过这样的念头——要对付他,我当然要先把家人安顿好,等表妹一家都去了国外,我才可以放开手脚安心对付他。 沈陆叙见我脸色都变了,看我一眼,笑着说:“都说最毒妇人心,哎,你果然是个狠心的女人哪,我想着要对你好,你却想着要怎么看我死。可是你真以为这世上有百分百安全的地方?就算你表妹一家安全了,你以为我就找不到他们了?就算我找不到他们,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名字叫做刘一笙,正在读蓝天双语幼儿园吗。你能肯定你害了我之后,你女儿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第184章 没有结果的感情就该扼杀 我听着沈陆叙这番轻描淡写的话,吓得手脚都在发抖。 我从没有想过,要把我女儿拉进这些事情里,更加没有想到,沈陆叙竟然连我女儿的名字,和所就读的幼儿园都调查清楚了。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张开口:“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了,沈陆叙,我警告你,不许碰我女儿!” 沈陆叙轻轻一笑,目光很是柔和的看我一眼,伸手示意我先坐下,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你别紧张,瞧你脸都白成什么样了?我是调查过你的女儿,可有句话说得好,一个男人若真心想泡一个女人,就该把她祖宗三代都摸个遍,我现在不过是为了泡你,把你后代调查了一遍,这不算什么大罪过吧?” 我听着沈陆叙的解释,稍微放缓了紧张的心情,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沈陆叙看我一眼,一副将我看穿的模样,从容对我说道:“其实你到底在算计什么?又为了谁步步为营处心积虑?是周晋毅吗?” 我咬着唇,没有开口。 沈陆叙笑着继续揭穿我:“你何必担心周晋毅?他有温怡璇,温怡璇这个无所不能的女人,倒是厉害得很,有她在,她自然会帮你男人搞定一切。” 我咬咬牙说:“温怡璇若是真的是在帮他,那当然再好不过,只可惜,温怡璇也不是真的在帮他!” 沈陆叙点点头,难得赏识的看我一眼,“看来你还真的是不笨,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我问:“你这样说,是不是等同于承认了,其实你一直以来都是温怡璇的同伙吗?包括你故意接近我,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温怡璇的安排?” “当然不是。”沈陆叙耸耸肩说:“你要我说多少遍才相信我?我接近你是因为两年前的事情!既然你忘了那我也就不再说了,至于你说我是温怡璇的同伙?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和她是同伙的关系,但我也不打算向你承认什么。” 我努力消化着沈陆叙这番话,愈发肯定了我之前的猜测。 沈陆叙叹一口气,有些自嘲的对我说,“话说回来,温怡璇比你想象中的还厉害呢,连我都着了她的道,她这一仗帮周晋毅打得可真是漂亮,既帮自己扫除了情敌,又帮周晋毅打击了我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我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设计过。” 我听得一头雾水,转瞬就瞧见沈陆叙有些狼狈的耙了耙头发,对我说:“诚如你看到的、和所有人看到的一样,就在上个星期,我的确在三亚取代了周晋毅,花了高价格拿到了三亚工程的投标地,这个投资项目一旦成功做起来,将给我带来巨大的盈利,所有人都说我沈陆叙会前途无量,连我自己都差点相信了。” 我听得很是认真,耳边却忽然听到沈陆叙突然来了个转折,他冷笑一声,声音蕴藏着浓浓的讽刺,说道:“可是,最近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若不是我心里承受能力足够强,我想我可能会崩溃。而这一切,全部都是拜你的情敌温怡璇所赐。” 我拧着眉问他:“什么秘密?” 沈陆叙说:“我原本以为,温怡璇之所以愿意给我设计图,让我去对付周晋毅,纯粹只是为了打击你这个情敌,可我低估了温怡璇对周晋毅的感情了,她怎么舍得让周晋毅失败到一无所有?我也差点就忘了,温怡璇的父亲私下和官员走得很近,有些土地内部消息,也只有她才能得到第一手的资料。她早就算准了帮周晋毅拿到一块更好的投标地,所以才顺水推舟把这块二等投标地推给了我,顺便设计了你这个倒霉鬼。” 我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却大致摸清了他的意思,以及温怡璇的计划。 沈陆叙继续对我说:“我一直以为,这一回是我赢了,他们输了,可现实却是,是我输了,而他们赢了。我所拍下的那块地虽然也可以给我盈利,但是和接下去要拿出来拍的一块地相比起来,我这样的土地盈利却比不上那块的十分之一。换句话说,温怡璇其实就是挖个坑让我跳,还让我跳得十分高兴,转头,他们排除了我这个最强悍的竞争对手,就可以轻轻松松拿下另外一块地的投标资格。”他端起桌上的咖啡,仰头一饮而尽,问我:“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傻?” 我摇摇头,说:“原本你也有机会的,可谁让你投机取巧?” “这怪得了我吗?这都怪温怡璇。”沈陆叙哼一声说:“我原本以为,温怡璇只是妒忌心泛滥的女人,为了对付你什么都做,连伤害自己最心爱的男人都舍得,真没想到……所以啊,人最怕有感情,如果没有感情,反而容易对付,随随便便就可以收买,像你,也是讲感情的人,所以我到现在也没办法收买你,是吧?” 沈陆叙短暂失落一阵后,又恢复到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我慢慢从刚才听故事的状态里反应过来,却依旧有些无法接受。 沈陆叙叹一口气,看了我脖子几眼后,忽然问我:“话说回来,那天你去我办公室里找我,我把你的照片发给周晋毅后,立即就后悔了,想再撤回来的时候却已经迟了。我最近真是越想越后悔,把照片发给他,不是白白便宜了让他爽吗?”说着话,他用狡黠的目光扫了我脖子一眼,试探着问我:“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我摸了摸脖子,说:“没有。” “真的没有?”沈陆叙声音疑惑的问,“可我看到你脖子上,好像有淤青?” 我猜脖子上的淤青,大概是昨晚周晋毅把我用力压在地板上时留下的。 我撒了个谎说:“嗯,是我女儿留下的。” “是吗?”沈陆叙笑了一声,声音里都是不相信的语气,说,“你女儿力气可真够大的,能把你掐成这样。” 我不想再与他继续交谈下去,和他这种人相处,每多一分一秒,我都觉得异常煎熬。 我招手喊来服务员埋单,服务员走到我们餐桌边上时,我正想从钱包里掏钱付账,沈陆叙却先我一步,拿了张卡给服务员,并对我说:“我没有让女人付钱的习惯。” 我争不过他,只好让服务员拿着他的卡去付账。 等待结账的时候,沈陆叙特别好心的提醒我:“要是周晋毅敢对你家暴,你一定要告诉我,如果不愿意告诉我,应该寻求法律帮助,别傻傻的被男人打,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年头法律很透明,打了女人就得负责到底,天皇老子也别想对女人家暴。” 我扶了扶额,无奈的对他说:“周晋毅没有打我,我也告不了他,我和他根本就没结婚,哪里来的家暴?” 沈陆叙说:“我知道你和他没结婚。”顿了一下,又朝我笑得特别灿烂,特别无耻的问,“你这是故意告诉我你现在单身,在暗示我什么吗?” 我无语,不等服务员结账归来,我便抓起背包起身打算离开。 我转身的时候,沈陆叙嗓音慵懒的在我身后说:“我可以把你表妹一家弄出国,不过你倒是说说,你到底要怎么感谢我?” 我闻言,立即转过身子,重新坐在他眼前,说:“你要是肯帮我,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好说。” “什么都好说,就以身相许不可以对吧?”沈陆叙哼笑一声,忽然挺豁达的对我说,“行,先存着,等以后我想到什么再和你提条件。”末了又补上一句:“如果你什么时候想通两年前的事情,想要来投靠我,我随时欢迎你。” 我问他:“两年前到底什么事?你就不能直接挑明了跟我说吗?” 他似笑非笑的说,“等你打算来投靠我的那一天,我就跟你说。” 我问:“如果我一辈子都不打算投靠你呢?” 他别有深意看我一眼,笑,“那就永远都不说了,有些事情说了也没有结果,那就干脆一辈子都别知道。” 离开咖啡馆的时候,我在想,我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两年前和沈陆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其实这样也好,没有结果的感情,就应该从一开始就不知情,这样连开出花的可能都没有,直接扼杀在土地。 第185章 一场失败的爱情像个笑话 我离开咖啡馆,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刚好到了幼儿园放学的时间,我开着车,去幼儿园外面接刘一笙。 刘一笙上了车后,还挺激动的问我:“妈妈,你和周叔叔和好了吗?” 我挺无奈的回答刘一笙:“妈妈和周叔叔为什么要和好?本来就是好好的啊。” “是吗?”刘一笙眨着大眼睛,扁了扁小嘴答道,“可是妈妈昨晚被周叔叔打了,哭得好大声,一笙在楼下都听到了,差点就想上楼去救妈妈了!不过钟点工阿姨不让一笙上去,还说周叔叔欺负完了妈妈就会疼妈妈的。” 说完,刘一笙特别认真的问我:“妈妈,周叔叔他今天有疼你了吗?” 我被刘一笙问得发窘,心想一定是昨晚和周晋毅在一起时,因为太疼所以声音分贝高了些。 原本以为这种别墅建筑质量应该过得去,声音应该也可以阻挡得住,可是没想到,还是被楼下的一笙和阿姨听到了。 我脸红了红,不知该如何向女儿解释这个问题,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哦,周叔叔他没有欺负妈妈,昨晚妈妈只是在看电视,所以有些激动……” 我回答得支支吾吾,聪明的刘一笙自然不相信,眨着大眼睛继续说:“妈妈,你是不是被周叔叔欺负了不敢说?你别怕,幼儿园的老师也教我们了,遇到怪蜀黍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家长或是幼儿园老师,我们要学会在第一时间杜绝伤害……” 我头疼的扶了扶额,心想我女儿真是个鬼精灵,什么都会,什么都懂,真是多亏了幼儿园的老师们了。 开车回到了别墅,周晋毅还没有回来,钟点工阿姨倒是在家。 往常钟点工阿姨都是在我们外出的时候,来家里清扫,等到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饭离开,除非特殊情况,阿姨也很少在别墅里过夜。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钟点工阿姨却一整天都待在别墅里,吃晚饭的时候,我便多问了钟点工阿姨一句。 阿姨笑笑回答我:“都是周先生交代的,说让我留在别墅里给您和一笙做饭,最近天也冷,小孩要吃点热的。” 我听着阿姨的话,捏着筷子的手却顿了顿,心也跟着抽了抽,我想周晋毅再怎么讨厌我,却终究还是顾念着我和我女儿的。 夜晚我哄着刘一笙睡觉,周晋毅还没有回来,我回房间洗了个澡,看了手机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收到周晋毅的任何一个电话或信息。 我想周晋毅今晚大概是不会回来了,于是我洗了澡,躺在床上睡觉。 睡了一半,感觉门被人打开了,我敏锐的闻到一阵浓烈的酒精味道。 我猜应该是周晋毅回来了。 周晋毅站在床头看了我很久,在我翻身看他的时候,他才撇过头去望向别处。 屋里没开门,到处黑漆漆的,我只借着月光,看清这是他的轮廓。 我问他:“怎么不开灯?” 说着话,我伸手要去拧开桌上的台灯,周晋毅却先我一步,摁住了我的手,用力将我重新压回了床上。 与他离得近了,我又闻到他身上那种好闻的健康男性的味道,虽然夹着烟草酒味,但我并不排斥,我下意识的伸手环抱住了他的腰,他不吭一声,直接将我压在身下,没有前奏就开始,动作很放肆。 我忍不住低叫,却又害怕被楼下的人听到,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周晋毅全程都没有说话,连我问他的几句话他都直接忽略。 我问他:“你今晚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他一个问题也不回答,也不知道他是在生我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如果他生我的气,其实应该打我才是,而不是大半夜把我压在床上,把他自己弄得筋疲力尽,连澡都没洗,直接倒头就睡过去。 当然,今晚这一战我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我也被他弄得筋疲力尽,身上还被他掐出几块大的淤青。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刘一笙又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当着周晋毅的面问我:“妈妈,你为什么脖子上都是淤青。还有手臂,都是一块块的淤青?” 我随口撒了个谎说:“哦,因为妈妈昨天在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就很多淤青了。” 刘一笙很紧张的说:“妈妈,那你会不会把周叔叔的宝宝给摔没了?” “当然不会。”我对刘一笙说,“妈妈没有怀上周叔叔的宝宝,所以宝宝没被妈妈摔坏,一笙放心吧!” 刘一笙闻言,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一直埋头看IPAD的周晋毅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深沉,我看不穿他眼底的意思,干脆别过眼睛,专心给刘一笙喂饭。 吃完了饭,我送刘一笙去上学后,自己才去学校上课。 这几日接连上林老师的“危机公关”课程,林老师讲课特别有意思,夹杂着案例一起分析,整堂课认真听下来,时间过得飞快。 每天下午四点半,我都逃一节课,提早去幼儿园接刘一笙放学。 刘一笙每天放学,都和我说很多很多幼儿园里发生的趣事,我每天除了在学校上课,就是听刘一笙讲话。 周晋毅开始与我冷战,他选择报复我的方式是不与我说一句话,起初我觉得难以接受,但到了后来,竟也慢慢的习惯了。 其实这段日子,我对生活也有了新的感悟,有时候你如何看待生活,真的与你本身的心态有关系,如果你容易满足,心态放平,即便在平淡无奇且痛苦的日子里,你也可以尝试在痛苦中寻找到一丝快乐。 周晋毅虽然不再与我说话了,可他腹黑得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每天回来与我的床事都是不可缺少的。 他常常喝多了就回来,我不知道他去和谁喝酒,去哪里喝酒,更加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每次我和他说话,他都不搭理我,他像个记仇的小孩,似乎打算就这样记恨我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再与我说话了。 可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比如“妈的你怎么那么傻,我要是真要陷害你,我早该陷害完你就走了,我还傻傻的犯贱留在这里给你上。” 可是他听不到,他再也不会听我说的话。 有时候我倒宁愿他把事情做得决绝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拖泥带水,一点一点耗尽彼此的关系与爱意。比如其实他可以把我赶出去这别墅,或是跟我断绝关系,断绝往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一回来就把我往床上弄,还往死里折腾,怎么发泄开心他就怎么发泄。 我有时候疼得想尖叫,还要顾及着楼下的女儿,怎么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有时候我睡得迷迷糊糊他才回来,一回来就翻我被子脱我衣服胡来,我常常气得无奈问他“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发疯?”他通常是直接忽略我的问题,只有心情好的时候会回答我一句“不是,就是想拿你发泄一下而已。” 我气急了就踹他,问他“如果只是发泄为什么不去外面找妓女,不是更能让你满足吗?”他笑了一声就回应我“你不就是妓吗?我家里放着一个呢,为什么去外面找?” 我只差被他气吐血来了,对他的行径却也是无可奈何,想起一首歌的歌词是这样写的“一场失败的爱情像个笑话,热得时候心乱如麻,冷了以后看见自己够傻,人怎么会如此容易无法自拔。” 真像我现在的真实爱情写照,想到就心酸。 第186章 好冷,我给你讲个冷笑话暖暖场 沈陆叙在两个星期后,通知我签证手续已经全部帮我办妥,我第一时间赶去见他,并对他表示了感谢。 他倒是难得的反应正常,也没有对我有过分的要求,我总觉得这不像是正常的沈陆叙,还一度怀疑他是否在算计我。 只是沈陆叙却拍拍我的肩,对我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揣测什么,可是你不能觉得这个世上,每个人帮你都是为了要回报。当然,你想的也没错,我帮你也是要回报的,只是这回报可能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就是想你惦记着我的好,我和你玩阴的呢,我希望你以后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良心发现我的好,走来投入我的怀抱,这个想法够阴的吗?” 我白他一眼,回他一句:“没想到你还和我玩心理战呢?” 我说完这句话,心里却在想,这招玩心理战的,难道不是周晋毅的专属吗? 周晋毅从前刚开始追求我的时候,不就是和我玩的心理战吗?他还在银行租了一个100年的保险柜,存了一条项链给我,说起玩心理战的高手,那周晋毅应该算是鼻祖,谁也玩不过他的。 可是玩了心理战也不代表什么,人到了该散的时候就会散,最近我愈发有这种感触。 我从沈陆叙那里得到了签证手续后,便通知李嫣儿可以开始准备出国的事情,起初舅舅和舅母是特别反对出国的,可是李嫣儿软磨硬泡,加上我的劝说,才连哄带骗将舅舅和舅妈送上了飞机。 这是舅舅和舅妈人生第一次坐飞机,我目送李嫣儿一家三口过了安检,重重的松了口气。十几个小时后,我接到了表妹打来的报平安的电话,心里最大的石头也就落地了,我最大的牵挂算是了却了。 我希望李嫣儿这一去,可以彻底摆脱赵三的阴影,与舅舅和舅妈开始在异国他乡,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 有时候我也特别羡慕李嫣儿,可以彻底的摆脱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可我有太多太多的东西牵挂,暂时还无法摆脱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转眼,就到了一年年末,这段时间我正在积极准备期末考试。 这也是我上大学专插本以来,参加的第一次考试,我想考出一个好成绩,算是给自己做的一个交代。 所以几乎每天晚上都在教室里复习到深夜,刘一笙已经交给岳妈妈去带了,至于周晋毅,其实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时而回家时而不回家,他没有向我解释为什么,我也没有去过问他。 我和周晋毅已经大半年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猜他也不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所以每天晚上复习到深夜,我就直接在寝室里休息,没有回去别墅。 同寝室的三个女生都特别健谈,有时候夜晚睡不着,我会和她们一起聊天畅谈到深夜。 这感觉像是一下子回到了18岁那年的大学时代,时光飞逝,我如今却已经20好几,即将奔三,还有个女儿,承蒙老天眷顾,我如今依旧还有机会,做这些年轻人才有机会做的事情,有时候想想心情就特别激动。 有时候人拥有再多的财富,也无法得到这份激动,青春是每个人都回不到的从前。 我享受这份难得的快乐,这与我每天回别墅,面对周晋毅那张冷脸是天与地之间的差别。 我承认我还是爱周晋毅的,但是爱不应该是互相折磨,这样的爱坚持一天就是错一天。 我想,等我参加完期末考试,我应该好好处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我们需要给彼此一个空间,互相原谅。 紧张的复习备考后,我参加每一门考试都特别顺利,公共关系专业本来就是,可以死记硬背应付考试的专业,加上我临时抱佛脚的能力一如既往的强,许多考试要点一出来我都轻松应对。 参加完最后一门考试,我请我们宿舍的三个女生一起去外面下馆子。 学校外面的餐馆临近放假,生意特别好,我们四人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餐喝了酒胡侃八卦与校内风云,不知不觉就是夜晚十一点,已经快到了校门关闭的时间,我们这才赶紧急急忙忙回学校。 我和三个室友刚走到校门口,隔着远远的距离,我一眼便瞧见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我对这辆保时捷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此刻我即便喝多了几杯酒,导致头脑有些晕眩,我也一眼认出这是我开过的唯一一辆保时捷,也是周晋毅的保时捷。 我的室友韩小梅瞧见了这辆黑色保时捷,还带着酒气跟我们几个开玩笑说:“快看快看,有辆豪车堵在我们学校门口,豪车外面好像还站着一个帅哥,好高好高的帅哥,虽然只是个背影,可是这衣服,这身材,这迷背影一看就是个迷人的帅哥啊!” 我呵呵笑几声,心想周晋毅果然走到哪里都秒杀少女,单单是他这抹挺拔俊逸的背影,就不知道要迷倒多少青春少女。 韩小梅见我笑了还问我:“喂,薄荷,你笑什么?你不是跟我说你连孩子都有了,你老公有前面那个帅哥那么帅吗?” 我一边望着周晋毅的背影,一边插科打诨回答韩小梅的话:“以前是希望有这么帅的,后来想想就算了,帅哥是大家的,我要找老公还是找个普通点的比较好……” 我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就打住了。 因为周晋毅忽然转过了身子,朝我们几个人这边的方向望来,他目光淡淡扫了我一眼,我故意别开眼,不与他进行视线交流。 周晋毅看了我数秒,仿佛是很郁闷的吐了口气,而后把手轻轻往裤袋里一插,很潇洒的姿势朝我这边的方向走来了。 韩小梅瞧见周晋毅风度翩翩朝我们这边的方向走来,特别激动的拽住了我的手说:“哎呀妈,帅哥是不是认识你呀?刘薄荷?为什么他脖子上围的围巾和你脖子上的一样?” 我这才发觉,周晋毅脖子上的黑灰色格子围巾,和我脖子上的这一条是同一个款式同一个颜色的。 我脖子上的这一条围巾,是很久以前他送我的,那一回他喝多了酒,让我去给他代驾,到了目的地,他说自己很热,随手就把戴在他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胡乱盘在我的脖子上。 起初的时候我特别讨厌他这条围巾,可是戴着戴着,别人都说我戴这条围巾好看,说是衬得我皮肤特别白,我觉得既然大家都说好看,那一定是真的好看吧。 于是这条围巾每到天气转冷的时候,都会被我拿出来戴在脖子上,久了就变成了习惯,每天看到自己脖子空荡荡的,我就特别不舒服,非得把周晋毅的围巾取出来戴着才觉得自己顺眼。 我看着周晋毅迈着长腿,潇洒朝我走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度过了漫长的时间,而我也顺便回顾了一遍,关于我们从认识到相恋再到争吵再到冷战的一些画面,这些回忆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帧一帧的在眼前晃过去,晃着晃着,还没有来得及回神,周晋毅已经站在了我眼前。 他果然是个识大体的人,一般出身富贵的人大概都有这样的本事,因为见惯了场面,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给我留面子,什么时候不用给我留面子。 比如周晋毅在床上的时候,就特别不会给我留面子, 可他在我室友面前,就特别会给我留面子。 周晋毅风度翩翩走到我眼前后,还挺友好的与我几个室友各自打了招呼,而后他不动声色,特别自然的姿势与力度,将我的手从韩小梅手里给抓了过去,将我轻揽在他身边,而后轻声的语气对我说:“回去了。” 他这话在外人听起来就是极端包容与宠溺,像是一个好丈夫在劝说自己的妻子,可只有我听出他这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是宠溺,他是在命令我“必须回去了”! 我抬头看一眼他冷冰冰的眼睛,感觉他的眼睛像是在对我说“你敢反抗老子就把你拖回去”。 我是觉得他最近对我挺凶残的,但我一点不害怕他,他再凶也只是在床上多掐我几下,从来也没打过我。 话说回来,从我认识周晋毅到现在,他从来都没有打过我,即便初初开始的时候,我那样子耍他,他用过的最激烈的方式,也只是拿着手铐恐吓我,可是那一天他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还被我用高跟鞋砸伤了脑袋。 我一直觉得,周晋毅这个天之骄子遇上我,真的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浩劫,其实他应该找一个比我正常一点的女人,比如找个像温怡璇一样的女人,虽然温怡璇也未必见得就比我正常多少,她心机深不可测,可人在这世上混久了,谁没多多少少有点心机? 可温怡璇至少家事清白,前事无污点,还自带神助攻,有金钱有父母有才华有美貌。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也许比我还多爱周晋毅一点。 虽然我是个善妒的女人,可我并不介意把我最爱的男人,推给一个更能让他幸福的女人,只不过我永远也不会祝他们幸福就对了。 虽然我永远不会祝他们幸福,却可以用很平和的心情接受他们走在一起,甚至结婚,生子。 一切就看周晋毅自己的意愿了,他给我的已经足够多了,我不打算继续在他身上搜刮任何一点东西,因为连这点欲望都没有了,我最近连对他解释,诉求的意愿都没有了。 岳弯弯告诉我,这是爱走到尽头的表现之一,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了,别说一句,连一个字都不愿多说了。 坐在周晋毅车上开回别墅的时候,我们又是一路无话,我看着车窗外的世界,觉得夜晚的城市格外迷人,人行道上有三三两两的人群,他们在做什么?有些人在恋爱,有些人在忙碌,有些人在等待,有些人是都市夜归人,他们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总在城市上演。 我摁下了车窗,冷风吹得我直打哆嗦,周晋毅这才回头看我一眼,又帮我摁下了车窗。 我说:“好冷好冷,我给你讲个冷笑话来暖暖场吧?” 周晋毅特别高冷的瞥我一眼,不说话了。 我早就习惯了他的态度,自己说道:“从前有个胖子,有一天他楼上摔下来了,结果你猜他变成什么了?” 他不说。 我自己回答:“他就变成死胖子了嘛。” 他毫无反应。 我说:“你看,你现在都对我没反应了,我连讲笑话给你听你都不喜欢了,不如我们就暂时分开吧。” 他还是毫无反应。 我说:“你不开口我就当你同意了。” 他依旧是毫无反应的,我叹口气,忧伤的想,这大概就是我和周晋毅最后的结局了。 第187章 我难过的睡着了 回到了别墅,周晋毅在车库里停好了车,砰一声打开了车门,把我从车里头连拖带拽拉出来,一直到了我们的卧室,他才松开手,将我甩在床上。 我抬头看他一眼,觉得他今天的样子和往常有些不同,似乎比之前还要凶残一些。 我有些紧张的说:“不是答应要和我分手了吗?” “是答应了。”周晋毅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腰上的皮带,一把甩我脸上,冷森森的口吻道,“就算是要分手,也至少要来个分手纪念不是?你真以为我那么好糊弄,想来就来想滚就滚?” 这是周晋毅这半年以来对我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 我虽然心里难过,却不由地有些窃喜,心想,其实他也不是对我那么无情的,我只是说了一句要和他分手的话,他立即就炸了毛,甩了皮带,还和我说这么多话。 虽然他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善意的话,但我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他愿意与我说话,我就还算可以接受。 哎,我突然发现人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底线果真可以一降再降的。 我趁热打铁,故意回应周晋毅的话:“又不是我自己想来的,明明是你把我抓回来的。” “牛不喝水,谁能把牛的头摁下?”周晋毅冷哼一声,“这话好像还是你自己说的吧?你要不是想跟我回来,我能抓得了你?” 我郁闷的咬住唇。 他伸手就掀我的裙子,摁住我反抗的手,试探了几下后,凶狠的压低了眉峰,眼底噙着嘲讽的意味,看着我说:“你敢说你不想要?” 我:…… 我羞愧的抓住旁边的被子,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再多看他一眼。 因为眼睛遮挡住,他每一个动作都让我异常敏感,我的反应剧烈,叫得也特别大声,他伸手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还在我耳边恶作剧的说:“楼下的人都听到了。” 我踹他一下:“楼下根本就没人。” “是没人,”他说,“可你也该注意影响。” 他话音一落,又加快速度,我感觉自己像砧板上被一刀刀凌迟的鱼,每一下都是疼痛,他完全是没有前奏的开始,我完全感受不到一丝快乐,而他也只有原始的激动。 结束后,他窝在我颈窝处睡了过去,我瞧见他筋疲力尽,俊逸的眉宇却深深蹙着,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我也是。我们都不快乐。 我愈发觉得,这段不快乐的感情,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再不结束,就只剩下互相折磨了。 虽然我想要快乐的和他在一起,可他对我却只是纯粹的发泄。不结束还能做什么呢? 凌晨三点钟,周晋毅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他醒来后,很快的穿了衣服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他接了谁的电话,又深更半夜的去了哪里,不过我想,大半夜能够将他吵醒又叫过去的人,大概也只有一个温怡璇了吧。 我想着想着,就难过的睡着了。 凌晨五点钟时,周晋毅却又回来了,他可真是精力旺盛得很,一回来又不顾我的反抗,压着我又要了我一回。 我特别反感他这样,他却在我耳边特别讽刺的说:“你不是应该挺高兴的吗?我大半夜的出去回来了还能让你爽,说明我没在外面乱来,刘薄荷,把我吃得死死的,是不是特别自豪?” 他一边说着这些不堪的话,一边压榨我,我特别恼火,又踹了他几脚,力度很大的几脚。 他闷哼了几声,又继续做他的,直到天快亮了他才放过我。 第二天我睡到很晚,学校已经开始放假了,我现在就等着成绩出来,再做下一步的规划。 我寻了个空,来到岳弯弯的模特中介公司,据岳弯弯介绍,这个我占有百分之一股份的模特中介公司,最近承蒙周敬尧他老妈,也就是周晋毅他继母、周国枫的情人、周国栋的妻子丁若云的照顾,生意最近节节上涨。 有时候我和岳弯弯讲起,丁若云和周国枫偷情的那件陈年芝麻烂事时,岳弯弯总说她有点犯罪感,因为她觉得自己拿着丁若云的钱做事,却在背地里讲老板的坏话,显得有些不道德。 对于岳弯弯的这个认知,我深深的鄙视她,并严辞教育她——人不应该为了一点钱财,就放低做人的道德底线! 虽然丁若云与周国枫之间的奸情,至今还没被公诸于众,但是我亲耳听到的事情绝不会有差错,这对男女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偷情,且如此明目张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会有人揭发他们这无耻行径的。 当然,这个人不会是我就对了。 我曾经无数次向周晋毅暗示过,他二叔与丁若云的关系匪浅,周晋毅每每总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并顺便提醒我一句,不要去管别人的事。 我总隐隐感觉,周晋毅其实是知道周国枫与丁若云奸情的人,可他为什么要将这件事藏着掖着? 明明丁若云是害死他母亲的间接杀人凶手,他既然掌握着丁若云的出轨罪证,难道不是应该一刀消灭敌人,为他母亲报仇雪恨顺便报复他老爸吗? 对于这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岳弯弯的解释是这样的——“也许他是害怕伤害到丁若云身边的人呢?有些事情,一旦公开了,就会有难以预料的结果,我们看着是无所谓的,只当笑话在看,然而当事人却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看得开的。” 我心想这个可能性倒也不是没有的,周晋毅如果将丁若云与周国枫私通的丑事公诸于众,受伤最大的不是别人,而是周国栋。 周国栋会在全天下人面前颜面无存,被人冠一个戴绿帽的名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名声尽毁,以后别人提起他,再不会记得他为周家公司做的贡献,只会第一时间记起,他曾经被妻子和自己的兄弟待过绿帽。 这对一个男人的伤害,是特别巨大的。 今日我开车来到岳弯弯的公司时,她已经开门营业了。 岳弯弯倒了被咖啡给我,瞧见我脸色苍白,状态也不是很对,不由地问我:“刘薄荷,你是不是又受到什么刺激了?怎么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那么多?” 我自然不敢告诉他,周晋毅最近这段时间都是怎么对待我的,反正男女之间那点事情,即便说了外人也帮不了什么。 可就算我不说,岳弯弯也早从刘一笙的口中,大致猜到了一些始末。 岳弯弯不由地劝说了我几句:“撑不下去就别死撑,天底下又不是没有男人了,这个不行还有另外一个,就算全天下真的没男人看上你,你不是还有我吗?” 岳弯弯见说不动我,又继续说:“虽然周晋毅是有些好,还财大器粗对吧?可是你不能陷在漩涡里出不来吧?还学人家去读大学,大学里的老师难道就教育你,女人活该一辈子被男人虐待?还虐得全身上下都是淤青?” 我没想到岳弯弯竟然还知道,我身上有淤青这件事,赶紧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周晋毅也没有虐待我,你别乱说。” 岳弯弯伸手去拉我的衣领,瞧着我脖子上的淤青问我:“他没有虐待你这是什么?” 顿了一下又若有所思说道,“哦,我懂了,你觉得这个不算虐待,算是疼爱对吧?刘薄荷,这世上就是你这种忍气吞声的女人太多了,所以男人才越来越暴力,还是床上暴力!” 我把衣领拉好,无奈的说:“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周晋毅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岳弯弯见劝说我毫无用处,也就不再劝说我了,转而跟我提起,下个月公司有个陪游计划,打算招几个大学女模特,去海南陪游。 说是陪游,其实就是陪顾客吃吃饭,玩玩乐,逛逛街什么的,至于陪睡,则是看个人意愿,反正不在我们的合同项目里面。 我问岳弯弯:“这是谁介绍的生意?” 岳弯弯言辞闪烁,不愿意与我多说。 我猜这估计是她的商业机密,她既然不想多说,我便也不再过问了。 岳弯弯问我:“下个月有没有时间?因为人数较多,又是第一次接触陪游活动,所以希望你过来帮我。” 我计算了一下时间,下个月我正在放寒假,过来帮助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岳弯弯见我爽快应答,对我感激不尽,临走前还叮嘱我:“你再这样让他胡来绝对不是办法,你身体总有一天会吃不消的,指不定你女儿也会有阴影。” 我笑笑,也没怎么把她的话当做一回事。 虽然周晋毅对我是凶残了一点,可是刘一笙被我保护得很好。 加上刘一笙这半年里,大部分时间都是与岳妈妈待在一起,所以阴影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的。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我倒不觉得是我身体吃不吃得消的问题,而是我与周晋毅之间的关系,能否再继续这样经受得起折磨的问题。 我迫切的觉得,我和周晋毅之间都需要给彼此一个空间,给彼此留足一段很长的时间,用这段时间各自谅解对方。 我打算离开他,自己搬到学校宿舍里暂住一段时间。 回到了别墅,我开始收拾行李,只收拾了几件,我就有些崩溃,坐在行李箱上,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掉。 第188章 大概是因为舍不得吧 原本以为我早已经习惯了别离,却怎么也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刻,我依旧无法坦然面对。 我这还没有下定决心要离开,只是收拾了几件衣服而已,就哭得手都在发抖,连多拿一件衣服放进行李箱的力气都没有了,干脆坐在行李箱上大哭起来。 连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悲恸大哭的原因具体是什么。大概是因为舍不得吧。 就在我把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我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表妹李嫣儿的声音。 李嫣儿在电话那头告诉我,她和舅舅舅妈现在在英国一切安好,而她最近已经开始与学校接洽,等彻底安定下来之后,她就可以去读书了,因为她英语口语不太行,所以打算先上三个月的口语课程后,再去学校上课。 我非常支持她的这个做法,并鼓励她一定要好好学习。 李嫣儿还在电话里头告诉我,她已经知道一直在背后帮助她的那个姓沈的人,名字叫做沈陆叙,她让我有机会见到沈陆叙的时候,一定要亲自感谢他。 我有些疑惑,李嫣儿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沈陆叙的。 李嫣儿这才告诉我,原来在她和舅舅舅妈刚到英国的时候,他们人生地不熟,差点就找不到路,而沈陆叙的助手恰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还殷勤的为他们带路,并为他们安顿好一切,等结束一切帮助后,沈陆叙的助手才告诉了李嫣儿,背后帮助的人是谁。 我有些意外沈陆叙竟然如此殷勤,挂下电话后,我便回拨了一个电话给沈陆叙。 沈陆叙接电话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一接电话我还没有开口他率先开口问候我:“好久不见啊,刘薄荷,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我呵呵笑道:“怎么会,我特意打个电话,帮我表妹感谢你来着,谢谢你安排了一个助手帮她。” 沈陆叙挺坦然的接受了我的感谢,还感慨道:“还好你有点良心,还知道要感谢我,不瞒你说,其实我是故意这么做,就等着你来感谢我的。”末了又问我一句,“你相信吗?” 我当然不相信。 沈陆叙笑笑说:“赵三那边我已经解决了,只要你们不再自己作死,我保证赵三不会再去纠缠你表妹。懂?” 我嗯了一声。 沈陆叙又问我:“你现在打算彻底删除我那些罪证了吗?” 其实我早就打算删除,那些U盘资料对我来说,已经毫无用途,而周晋毅也不再需要这一点点罪证,去成就他的事业。 就在前几个星期,周晋毅已经在温怡璇的帮助之下,拿到了更好的项目,周晋毅现在愈发前途无量。 虽然周晋毅的确因为沈陆叙,失去了一些东西,然而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周晋毅如今得到了比原来更好的项目。 我沉默着,心想周晋毅最近混得越发风生水起,当真是多亏了沈陆叙这只倒霉鬼,当然其中也不得缺少温怡璇的推波助澜。 沈陆叙很是无奈的笑一声,问我:“你该不会狠心到对我再横插两刀吧?我如今已经混得很艰难了,你可别轻易就泄露我的罪证。” 我说:“我怎么敢啊?就算你打算放过我,你那些盟友们可都时时刻刻盯着我呢,最近我还是总感觉有人跟踪我,我是贱命一条,可是我女儿的命我是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有机会可否请你帮我向你的盟友们解释清楚,就说数据早就被销毁了,我根本不会对他们有威胁,请他们别再放心思在我身上了。” 沈陆叙答得倒是很爽快,“行,从明天开始,不会再有人跟踪你。” 我问沈陆叙:“温怡璇害得你损失惨重,你真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不然呢?”沈陆叙反问我,“你觉得我还能对她怎么样?我也想过要对付她的,可是想了想温怡璇最多也只是让我少赚一些钱而已,对于我来说,钱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我要是现在去对付了温怡璇,不就是在帮助你打击情敌吗?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你觉得我会做吗?” 我觉得沈陆叙这番话的言下之意好像是——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傻到和你联手去帮你对付情敌? 我正想回应他我心里的想法,转瞬却又听他问起:“话说回来,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和周晋毅分手啊?他都和温怡璇同进同出了,你该不会是还舍不得他吧?” 我沉默。 沈陆叙又说:“你哪天和他分手了,或是有分手预兆了,介不介意提前通知我一声?” 我郁闷,“我通知你做什么?” “当然是通知我追你啊,”沈陆叙笑笑说,“已经让你溜走一次,这一回怎么说,我也得赢在起跑线不是?” 我没有搭理他,和他说了再见之后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再抬头时,便发现周晋毅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此刻他高大挺拔的身子,就伫立在房间的门口处,黑眸盯着我放在地上的那个行李箱,目光沉沉,似是藏着愠怒,然而他很快便转身,朝楼梯下面走去。 不过片刻,我便听到楼下传来了球赛直播的声音,看来他这是瞧见我觉得不耐烦,于是便到楼下去看球赛了。 我没有再继续收拾行李,夜晚洗了澡躺在床上睡觉,却怎么也等不到周晋毅回来。 一直等到我睡过去,他也没有回来。 他好像在楼下客厅看了一个晚上的球赛直播,声音还开得特别大声,连我在楼上睡觉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像是故意要把球赛开得这么大声,故意让我听见,故意提醒我他的存在,又故意不回房里睡觉。 我觉得周晋毅的行径有些幼稚,却也感觉很是忧伤,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却竟然连一句话都懒得与对方说。 这样的爱,当真是坚持多一天就错一天。 我越发坚定了要与他分开一段时间的决心。 这一整晚他都没有回来卧室睡觉。 第二天我起床下楼时,却发现周晋毅早就不在家里,只是客厅的电视却依旧开着。 我开始在揣测他昨晚到底是几点离开的,又是去谁家里过夜的……猜到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神经衰弱时,我赶紧打住了自己的揣测,不再让自己去多想。 从今以后,他不管是去谁家里过夜都与我无关了。 我放在周晋毅家里的行李实在太多了,再加上刘一笙的,根本一个行李箱搬不过来,于是我打算一点一点的搬运行李回学校。 今天搬运的行李都是我平日要用到的护肤品,和几件冬天御寒的衣服,还有几件睡衣。 搬行李回学校的时候,学校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正是寒假,别人都在赶着收拾行李回家,我却收拾行李回学校。 这副搬家的阵仗,连宿管阿姨瞧见了都多盘问了我几句,还好我应对入流,倒也没有引起宿管阿姨的怀疑。 很快我便把我的行李,成功搬运到我所在的宿舍楼层去。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睡眠质量差,身体太过虚弱的原因,平日我扛几箱行李上楼都是健步如飞,今日扛这一点小小的行李上楼,我却发觉自己有些吃不消。 还没来得及打开宿舍的门,我便蹲在地上直喘粗气,连站都站不起来。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后,我才把那箱平日在我看来一点都不重的行李,艰难的推进了宿舍。 又坐在宿舍椅子上休息了好一会儿后,我才完全恢复精神,忍不住自嘲的想,我最近真是身体太虚弱,简真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才搬这一点点东西,竟然也搬得如此耗费精力。 我休息完毕,便离开了宿舍,搭地铁来到岳妈妈家中看刘一笙。 岳妈妈见我来了,热情的招待。 刘一笙则拉着我,特别激动的征求我的意见:“妈妈,岳奶奶说她过几天要去新加坡找她的妹妹,一笙也可以跟岳奶奶一起去吗?” 我听得一头雾水,岳妈妈这才想我解释:“是这样的,我妹妹在新加坡做英文老师的,每年寒假冬天我都去新加坡找她,那里没咱们这边冷,我总是呆到春天才回来,顺便在那里和我妹妹叙叙旧,你看你要是不愿意让一笙和我一起去新加坡,那我就一个人去,你要是愿意让一笙和我一起去新加坡住上几个月,就当做是一笙在陪我这个老太婆玩了……” 我一听,自然是再乐意不过,只希望岳妈妈最好带刘一笙在新加坡,住个一年半载再回来。 一来我现在对赵三还有些忌惮,虽然沈陆叙向我保证过,不会再有人跟踪我,可我始终还是隐隐觉得身边留着个定时炸弹,而刘一笙是我最大的牵挂。二来,我如今与周晋毅的感情问题有些严重,一时半会解决不了,需要一段时间来解决,加上我还有学业要进行,两样兼顾我怕是很难再照顾到刘一笙了。 所以,岳妈妈话音一落,我立即表示同意。 刘一笙是个有得玩就忘了娘的小朋友,得到我的首肯后,她高兴的冲上了楼上自己的房间,有模有样的开始收拾自己的小行李。 我看到刘一笙高兴得像个出笼的小鸟,隐隐的觉得心里羡慕,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像我女儿一样,摆脱束缚,什么都不用顾忌,像只自由自在的鸟儿一样,随意飞到世上任何一个角落。 接下去一连几日,我都在学校宿舍居住,周晋毅没有再来找过我,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给我。 我猜想他已经看到了衣柜里我的衣服少了一大半,可是他多么狠心呀,他连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甚至连一条信息都没有。 第189章 等等等等 彻底搬离开别墅后,我只能通过温怡璇的朋友圈,查看到关于周晋毅的消息。 可是温怡璇的朋友圈里,除了一些快乐出游,Hightea,朋友相聚的愉快自拍照之外,很少有关于周晋毅的照片。 他们的合照,甚至比之前在三亚工作的时候还少,我原本以为我离开后,温怡璇应该会替我接手周晋毅,可是并没有。 于是我猜想,周晋毅与温怡璇应该还没有走到一起,否则按着温怡璇爱晒的性格,朋友圈里绝对不会这么安静的。 当我发现这个细枝末节时,我发现自己竟有些窃喜。 我傻傻的想着,周晋毅也许还有些舍不得我的,否则他早该跟温怡璇在一起,也许他现在还等着我,每晚都回别墅里,期待我回去陪他。 想着想着,我的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寻思着找一天偷偷回别墅,顺便看一眼周晋毅。 女人的心多么奇怪,明明做好了绝不可更改的决心,却还是因为一点点希望,而一点点的动摇。 我想起我还有一些行李放在周晋毅那里,其实我也用不住“偷偷”回别墅,我这是“光明正大”回去拿回我的行李。 隔了两个星期,我感觉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困扰我的那种偶尔晕眩无力的感觉消失后,特意换了件周晋毅曾经夸我穿着好看的衣服,戴着他送我的那条围巾,搭着地铁回别墅了。 我来到别墅门口,这里的钥匙我还保存着一份,倒不是故意留着的,而是因为我还有行李留在这里,我得先把我的行李都搬走了,才能把这钥匙还给周晋毅。 我用钥匙直接开了别墅的门,刚一走进玄关,钟点工阿姨便迎面朝我走来。 几个星期不见,钟点工阿姨依旧对我满脸笑容,看到我就热情的打招呼,“刘小姐,你回来啦?” 我看着钟点工阿姨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钟点工阿姨将我领进去,一边走一边对我说:“你回来了就好,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周先生脾气倔强,不会哄女孩,刘小姐,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和他怄气。” 我想跟钟点工阿姨说,我不是在和周晋毅怄气,我是打算和他分手。 可是钟点工阿姨滔滔不绝的说着话,还顺便给我削了个桃子,把桃子肉一片一片的切开来,递一块到我手里,说道—— “刘小姐,你不在的时候,周先生总是自己去买桃子回来,他常常一大早就去市场买桃子,可家里也没人吃,我跟他说不要买了,他就应我一声,第二天又照常去买。早上下了一点小雨,他还是去买桃子了,还顺便带了束玫瑰花回来,说是在路边看到了就买来的……对了,周先生最近总是买你最爱的香槟玫瑰回来,这进口花的质量好,怎么放都不烂,家里都摆了好几束,他还是每天都卖,本来应该每天更换的,可我见这花还好好的,放个三四天都没事,就舍不得扔,就是家里没几个花瓶,我都是用水杯去插花的……” 我听着阿姨的话,嘴里吃着桃子,眼泪止不住就掉了下来,这眼泪掉得毫无预兆,连我都被自己吓到了。 钟点工阿姨瞧见我这阵仗,赶紧放下手中削桃子的刀子,走到我身边,紧张的安慰我:“刘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我这不是和你好好的说着话吗?你哭什么?你要是不想听,阿姨就不说了,千万不能哭啊,等会儿周先生回来了瞧见你这样该怪我了……” 我赶紧抹掉眼泪对阿姨说:“阿姨放心吧,现在才早上10点,他没那么快回来,我也没哭。” “没哭就好,没哭就好。”阿姨看着我的眼睛,低声呢喃着,声音却依旧透着不安。 我为了不影响阿姨的清扫工作,吃完了几片桃子就上楼去了,一进房间我就闻到淡淡的香味,一抬眼才瞧见我的梳妆台上,摆着一束香槟玫瑰,真的是钟点工阿姨说的那样,玫瑰是用玻璃水杯插着的。 我一边想着,待会我就去淘宝网购多几个花瓶回来,一边凑近那束玫瑰花,动了动鼻子,深深吸一口花的香味。 等我打开衣柜,发现里头我的衣服少了大半的时候,我又开始嘲笑自己了。 还网购花瓶呢,我都要被扫地出门了,还网购做什么,网购回来也不是我在用,我既然都要离开,何必还为日后的女主人买花瓶? 我才没那么傻,也没那么大方,我就是个特别小气的女人,一想到以后有人会来这个家里用我用过的东西,我就恨不得把所有曾经被我用过的东西都带走。 我随便拿个行李袋,把我之前没来得及收拾的衣服都集中起来,其实我也没有剩多少行李在这里,这一次收拾完了之后,也就剩下几件羊毛了。以后回来拿行李的次数就又少了一次了。 想到这里,我就把收好的行李袋又打开来,把那些已经被收进去的衣服,又取多几件出来塞回柜子里,我有些邪恶的想着,这样我大概就能多回来几次了。 我提着行李袋下楼准备离开的时候,钟点工阿姨招呼我过去吃午饭,我感觉自己的确有些饿了,便暂时把行李放一旁,坐在餐桌上吃阿姨煮的饭菜,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的饭菜,于是我多吃了一碗米饭。 钟点工阿姨是知道我平日食量的,瞧见我今天反常的吃了这么多米饭,还有些惊讶的多看了我几眼。 看着看着她就忽然灵光一闪,问我:“刘小姐,我发觉你最近长胖了呢!” 我听见阿姨说我胖了,第一时间放下碗筷,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心里竟有些担心,待会被周晋毅看到我现在长胖的样子。 说来也奇怪,最近不知怎么的,老长肉,尤其是上半身,连胸部也大了一圈,原来的内衣很多都不能穿了,几乎每个见我的人,包括岳弯弯都说我胖了不少。 我猜想估计是最近在学校宿舍住着,一起床就看电脑,一到吃饭时间就去外面下馆子,没有任何思想压力,都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晚上又没有周晋毅折磨我,时间久了自然也就胖了。 可是我告诉自己,我绝不能再让自己胖下去了。 虽然钟点工阿姨不停的对我说:“你胖点好看,皮肤白的人都是胖点好看。” 我自然知道阿姨就是在哄我,这世上胖从来就不是好看的,一胖毁所有,我才不想胖。 于是我就放下筷子,不再吃饭了。 与阿姨告别后,我正要提着行李袋离开,钟点工阿姨却拦住了我,对我说—— “刘小姐,我刚才打电话给周先生,告诉他你回来了,他说他马上就回来。” 我哦了一声,心里却不由地有些高兴,问阿姨:“他有让我留下来等他吗?” 阿姨面露难色,我很快便从阿姨脸上捕捉到关键,心下明了,虽然周晋毅说他马上回来,可这并不代表他马上回来是为了来见我。 我想我还是离开好了。 阿姨却说:“刘小姐,你别乱想,平日先生都是等到三更半夜才回来的,我才跟他说你今天回来了,他就让我做饭给你吃,还说他马上就回来。虽然他也没说让你等他吧,可是男人嘛,感情都是表现得比较含蓄,也不懂得把话说得太好听,不过阿姨了解他的,他这样说就是希望你留下来等他的。 说着话的时候,阿姨已经接过我手里的行李袋,帮我把行李袋提到楼上去。 我无奈,只好跟着阿姨走回房间里去。我想也许我心里也是希望等他回来,见他一面的吧,否则我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留下。 可是我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等到连地铁最后一班也搭不到了,我还是没有等到周晋毅回来。 可是我也没有退路了,只好取着换洗的衣服,进浴室里洗澡,洗完了澡出来,周晋毅依旧没有回来。 我绝望又难过,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周晋毅到底是不是死在半路上了,为什么从他公司到别墅,那么短的一段路,要开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 这就是从大上海滩开到这里来,也差不多该到了好么! 我怀着怒气睡着了,睡着睡着好像还梦见他在亲我了,我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又想念他又讨厌他,抱着他大声的哭了出来,他一点一点吻掉我眼角的泪,抱着我的身体,轻轻安抚我的背,将我所有的眼泪都吻干净了。 第190章 我受到了一万吨的伤害 可我渐渐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这是周晋毅真的在吻我。我鼻尖闻到他身上熟悉好闻的健康成熟男人的味道。 我知道是周晋毅在吻我,我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手下意识的想把他推开。他抓着我的手,放在他手心里,贴在他心口的位置。我感受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像是有电流划过,一下子从我手心传到心里,我心脏微微抽动,已经好久没有过的悸动感觉。 我忽然发觉自己心里很想念他,伸手主动抱住了他的脖子,抚摸他的脸庞,摸到他下颌又短又刺的胡茬,扎得我手疼。他不耐的撇开我摸他胡茬的手,倾身压在我身上,俯下头亲吻我的唇。他一吻我,那些又短又刺的胡茬便把我扎得浑身发痒,我把他的下颌推开,他以为我是在排斥他,愈发下了狠劲儿的俯下头,不吭一声张口就撕咬亲吻我的唇,像是猎物在攻击敌人。 我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又被他的胡茬刺得难受,忍不住呜呜直叫。周晋毅听着我难受的叫着,这才停下了吻我的动作。 我抬头看他,四周黑漆漆的,我看不到他的脸,却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觉得踏实,忍不住想和他靠近。 我在心里挣扎着,要怎么开口与他说这阔别许久的第一句话,想来想去,终究想不出应该怎么开这个开场白。 我不说话,周晋毅也不说话,我们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彼此沉默着。 周晋毅的手开始触碰我,觉得我已经做好准备后,不吭一声用大手摁住我的肩膀开始。好不容易我才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楼顶处那扇璀璨的水晶灯光,感觉房间摇摇欲坠,连头顶那盏奢华的水晶吊灯,仿佛也要朝我砸下来。 窗外的风呼呼刮着,天还在下雨,雨水打得窗户劈啪作响,明明这是寒意很深的冬夜,我却感觉自己身体里到处都是热量。 翌日,大雨过后,天空绽放一丝云彩,金灿灿的光线射入窗帘,冬日的阳光总叫人心花怒放。 我睁开眼睛,难得瞧见周晋毅还在床上睡着,我小心翼翼打算起床梳洗,周晋毅一把将我拉回去,我又被他压在身下。他抱着我,又没完没了的开始了,依旧是一声不吭的做,我有些气恼,踹了他几脚,他继续做他的。 我特别想问他,是不是饥渴太久所以逮着了女人就可以? 可是话还问出口,还在我身上肆意乱来的周晋毅,便接到了周国栋的电话。 我之所以听出他是接到了周国栋的电话,是因为听见他接起电话的时候,喊了一声“爸”。 周国栋不知在电话里头,和周晋毅说了些什么,只是周晋毅挂下电话之后,便草草在我身上结束了,因为结束得仓促,还把我弄得狼狈不堪。 一大清早把我弄得全身脏兮兮,我自然对他没有好气,还死瞪了他好几眼,完全就忘记了昨天从钟点工阿姨那里,听来的关于他的好。就连看着床头柜上的香槟玫瑰,我都只想一把丢还给他。 周晋毅知道我躺在床上瞪他,却仿佛毫不在意的模样,走进浴室里洗澡。 洗了澡出来,他看也不看我一眼,不顾我在场,解下浴袍,打开衣柜,挑了件衬衫西裤,当着我的面直接换上,还顺便打了个领带,套上西装。 他很少穿得如此正式,我猜想他今天有重要的场合要出席,指不定还是去做准新郎。 我原本真的是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的,可是好奇害死猫,我想起他从昨晚到早上,上了我不止三次,我就算只是他发泄的床伴,也总该可以过问一下他的行程吧。 于是我鼓足了勇气,终于与他说了从见面为止的第一句话:“你要去哪里?” 闻言,周晋毅扣西服扣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却直接忽略了我的问题,继续整理他的西服。 他越是忽略我的问题,我越是抓狂的想知道他要去哪里。 我用被子裹着身体,走到他眼前,仰头看着好整以暇的他,我看到他一丝不苟的头发,还有那张依旧俊朗的脸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钟点工阿姨说我最近胖了的事,我忽然就有些自卑,连气焰都灭了一截,随即低下头,再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低着头看着地板问他:“你到底要去哪里了?穿这么正式是不是要去相亲?”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就笑了,笑声极具嘲讽性,“是啊,我要去相亲了,你有意见?” 我撇撇嘴,别过头,迟钝的转过身子,背对着他,赌气的不再开口多说一句话了。 我默默的握紧拳头,心想自己真是蠢到家了,才会巴巴的跑来这里给他上,我现在只希望他早点滚!马不停蹄的滚! 可他原地站了一会儿后,却没有打算滚,就在我裹着被子,打算继续往床上躺的时候,他突然伸手,轻轻一扯,将我裹在身上的被子扯下来了。 我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其实身体早就被他看了无数遍,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尖叫。 连周晋毅也有些不耐烦,问我:“你叫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我不搭理他,一溜烟儿的躲在床上看着他。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不是要去相亲吗?你快点走。” 周晋毅哼一声说:“我会走的。不过……”顿了一下,他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我,突然说道,“你怎么变胖了?” 听说,久别重逢的男女恋人们,女人最害怕听到男人的一句话便是——你怎么变胖了。 可是我和周晋毅又不是久别重逢,昨晚他才趁着黑灯瞎火,把我由头至尾摸了一次,上了一次,他吃也吃了,摸也摸了,上也上了,怎么可以在吃光后,突然问我一句——你为什么变胖了。 我感觉我的心顿时受到了一万吨的伤害! 最近总是发胖已经很让我难受了,为什么他还来刺激我? 我就知道从他嘴里,绝对吐不出一句好听的话出来,听到他这句话,我特别难过的拉起被子,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再不多看他一眼了。 我躲在被子里,原本就打算这样与世隔绝,却忽然听到他站在外头问我:“你今晚,还要不要留下来?” 我不搭理他,心想,你他妈都要去相亲了,我还留下来给你扑倒吗?我又不是白痴!妈的!滚! 周晋毅得不到我的回答,仿佛还轻轻叹了口气,然而很快,我就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还有房门被砰一声阖上的声音。 门刚一阖上,我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抓着我的枕头,用力往他离开的方向扔去。 我心里纠结的想着,为什么周晋毅都不开口挽留我一句,哪怕一句,也许他再多说一句我就留下来呢? 周晋毅以前刚开始追我的时候,什么好听的话都捡出来和我说一遍的,难道就因为我现在变胖了?所以现在他连一个字都懒得和我说了? 真的是像岳弯弯说的一样,一胖毁所有? 怀着这个心思,我很纠结的离开了周晋毅的别墅,不管钟点工阿姨如何劝说我,我头也不回,拿着我的行李袋,决绝的离开了这里。 返回了学校宿舍,我又开始为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生活。 我每天晚上睡觉都看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却始终等不到我心里最期待的事情发生。 有一天早上,我还躺在床上睡觉,忽然接到了钟点工阿姨的电话。 阿姨在电话里头告诉我:周晋毅生病了,希望我有时间过来陪陪他。 我在得知周晋毅生病后,比听见我女儿生病了还紧张。 印象之中,周晋毅是很少生病的,于是我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怀着特别忐忑的心情,第一时间搭地铁,来到了周晋毅的别墅。 一回别墅,我却发现周晋毅正生龙活虎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而钟点工阿姨根本就不在这别墅里。 我忽然就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是被阿姨骗了。 周晋毅瞧见我来了,眉头也没动一下,像个大爷似的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球赛。 我知道周晋毅看球的时候,不喜欢我去打扰他,所以我就直接绕过了他,走到房间上面,佯装收拾行李。 行李收拾到一半,我就听到房门被推开了一下。 我知道是周晋毅走进来了,我继续背对着他,佯装有模有样的收拾行李。 周晋毅走进房间后,沉默着看我,我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可是他一句话都不说,我也一句话不和他说。 他看了我一会后,便一声不吭的从身后抱住我。 我感觉他这一抱,就摸到了我腰间的肉,最近我这腰上莫名其妙增多的肉,总让我十分烦恼。 我特别怕被人发现我最近变胖了,尤其是周晋毅,可是他这样一抱我的腰,一定发现我又变胖了,我还是比较想在他脑海里留一个纤瘦的好印象,所以当我意识到他抱着我的腰,开始往床上带的时候,我就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了。 可我发现我越是剧烈挣扎,周晋毅就越是不肯放过我,最后我的力量敌不过他,一下子就被他摁回去,他出手的动作和速度都是快的惊人,没有任何前奏,还特别入戏,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还是只有对我熟悉了才这样。他一声不吭在我身上发泄,连我胖了一圈他都居然下得了手,我真是服了他了,可他吃得下我,未必我就愿意接受他。 不过几回下来,我就皱着眉头很不满意的向他埋怨:“我痛!不舒服!你走开!” 他起初还为了照顾我的情绪,特意放慢了速度,手轻轻安抚我的背,用嘴唇轻轻吻我的额头与头发,示意我不要紧张。 可是到了后面,他发现不管怎么安抚我,我都对他带着抵触心理,我不仅抵触他,我还虐打他,时不时的用脚踹他,他起初还愿意被我踹,被我踹久了他就不乐意了,摁住我的腿不让我再动弹,我哇哇直叫的时候,他干脆就伸手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开口发出任何一丁点声音,凶残的继续在我身上肆意妄为。 我好不容易从他手里逃出来,爬着往床边另一头走,他特别粗暴的将我拉了回去。我说:“我很痛,很痛。” 他在我耳边说:“你送上门来,不就是来找痛的吗?” 我说:“不是不是,我是被阿姨骗回来的,她说你受伤了。” 他冷笑了一声,明显的不相信:“少找借口,你他妈就是想我了。” 我骂了他一声:“混蛋。” 周晋毅说:“是啊,我是混蛋,可你不也每天想着回来享受我这个混蛋吗?” 我不分青红皂白,用力往他身上踹了一脚。 周晋毅被我踹得倒吸凉气,说:“我负责出力还要负责让你舒服,这样把你伺候着,你还要踹我?妈的你到底哪里不满意?” 我:我哪里都不满意! 我不满意他现在和我在一起,身上还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我恨死他了! 我最不满意自己,为什么直到现在还这么在意他,一听到他受伤我就赶回来了。 而他对我,却纯粹只是发泄而已!这只无耻的动物!发泄后竟然还拿我的裙子当抹布去擦东西,丢在我身上顺便问我一句:“你怎么又胖了?比上次还胖?”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嫌弃我胖,我感觉这一次我不止受到一万吨的伤害,而是一千万吨的伤害! 第191章 凌晨两点 自从我被钟点工阿姨骗回别墅一次后,我就决定从此以后不再轻易回别墅了。 每次回去,周晋毅都不与我说话,他不是发泄就是睡觉,除此以外我们根本就是零交流。这让我完全找不到回去的意义。 我猜想他还在生我的气,既然如此,那我想给他一段更长的时间原谅我,如果他不打算原谅我,而选择中途离弃我,那我只能认命。 8月7号这一天,是周晋毅的生日,我一直都记得,早在前两天,周晋毅的好兄弟胖子就给我来过一个电话,问我:“过两天是晋毅的生日,我知道你和他在冷战,他这半个月来每天都心情不好,我们想给他弄个生日party,你到时候也一起过来吧?” 我考虑到自己现在已经与周晋毅暂时分手的身份,也考虑到自己最近胖了一圈的身材现状,为了不丢人现眼,我决定还是不去参加周晋毅的生日party比较好。 于是我拒绝了胖子的邀请,胖子得令,又好言劝说了我好几句,还对我说:“你就过来坐坐也行,他这么喜欢你,为了你要和他闹分手的事情他都瘦了一圈了,你别这样行吗?” 就是因为周晋毅瘦了一圈我才纠结,为什么我们分开了,周晋毅却一直瘦,我却一直胖! 这真是令我难受至极,明明我最近已经十分控制饮食了,为什么还一点点的发胖? 我找了个借口告诉胖子:“我最近身体不太好,真的没办法过去,我会想办法再给他补办一个生日的。” “行吧,刘薄荷,我发现你太有唬弄人的本领了。”胖子叹气说,“所以周晋毅才被你唬弄得三魂七魄都没了,看谁都不顺眼,就看你一个顺眼。” 我干笑两声说:“胖哥,你误会了吧?他哪里对我顺眼?每次见我都恨不得弄死我了。” 胖子呵呵贱笑两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都是男人表达爱意的方式,他爱你才想弄死你,换了第二个人,他看也不看一眼的。” 我尴尬笑着道:“是吗?可他最近总说我胖。”顿了一下,我说道,“胖哥,不瞒你说,我最近的确长胖了,所以为了不影响市容,我还是不要过去丢人现眼了吧。” 胖子特别激动的吼了我一声说道:“妈的你看不起胖子是不是?” 我扶了扶额,差一点就忘记了,胖哥也很胖的这个事实。 我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胖哥你那种是有气质的胖,我这种不是有气质的胖,我怎么敢看不起你这么有气质的胖子?” “算你识相,会说好话。”胖子贼笑几声,又对我说,“男人不是真心喜欢你才会嫌弃你胖,打心眼里喜欢你怎么会嫌弃你胖?你看胖哥我结交了那么多个女朋友,哪一个嫌弃胖哥我胖了?这说明她们都跟你一样,眼睛是雪亮雪亮滴,看到了胖哥我华丽的才华与内在……” 胖子大放厥词,我听得直打呵欠,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天天犯困想睡觉,明明才刚睡醒,坐在椅子上看电脑都能看到睡着,我有时候也真是服了自己了。 我说:“胖哥,我知道了,我好困了,想睡觉,先这样吧,我挂线了。” 胖子这才打住自己的声线,转而又想继续说服我,“到底来不来?” 我意志坚决,“我不去了。” 胖子叹一口气,无奈的说一声:“真是狠心绝情的女人,亏晋毅那么喜欢你,还天天戴着你送他的那个土里土气的假银戒指!” 我说:“那是真金白银的戒指!” 胖子嗯一声,挂电话之前补上一句:“反正看上去就是特别土,也只有他喜欢你才稀罕戴,你让他穿几万块的衣服,去配你那几千块的戒指,像话吗?” 是不像话,我在心里这样想着。 所以我现在不就有自知之明,从他别墅里搬出来,给他足够的时间,充分的空间,让他冷静去思考,我们彼此之间的这段关系了吗? 接到胖子电话后的两天时间里,我都在思考要怎么给周晋毅庆祝生日比较好。 虽然我决定不去参加party,可他怎么说都是我从前最爱的男人,现在也还是我最爱的男人,他现在要生日了,我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想来想去,我决定上网学习做蛋糕。等到周晋毅生日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就像往常一样,佯装回别墅里收拾行李,顺便给他做个蛋糕,煮碗寿星面,再加两个鸡蛋。 我这么有心意的做法,我猜想他要是看到了,应该会感动得痛哭流泪才是,反正怎么也比去参加他的生日party,凑个人数来得有意义。 于是到了8月7号这一天,我难得起了一个大早,从学校离开,搭乘地铁去市场买食材,而后又搭乘地铁,来到周晋毅的别墅。 我到达别墅的时候,正是早上十点,周晋毅早就离开家里,去公司上班,钟点工阿姨今日可能是放假了,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本来我还想让钟点工阿姨给我打个帮手,现在看来一切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来到厨房,开始用手机看蛋糕教学视频,打开我买来的食材,一边看着视频,一边学着做蛋糕。 还好我从前看过别人整蛋糕,所以这个蛋糕做下来,卖相也没有多差,就是比不上外面买的漂亮。 下午两点,我的蛋糕就做好了,剩下的时间我无所事事,于是爬到楼上周晋毅的房间里,看电视节目。 我打开衣柜,发现里头我的衣服只剩下几件了,我很敏锐的检查了一遍,想看看衣柜里面除了我的衣服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的衣服。 翻了好久以后,终于让我翻到一条疑似温怡璇戴过的丝巾。 我之所以认识这条丝巾,是因为它曾近出现过在,温怡璇的许多张自拍照片里。 然而最近,温怡璇的确很少戴过这条靓丽抢眼的丝巾了,原来竟是躺在了周晋毅的衣柜里。 我盯着这条丝巾,足足愣了几分钟,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许久过去,我才说服自己,不要被愤怒与妒忌冲淡了理智。 我猛地用力将衣柜阖上,再不多看那衣柜里的东西一眼,我佯装淡定的坐在床上,继续收看电视节目,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无数个该死的念头与想法,在我脑海里忽闪而过,我猜想,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温怡璇肯定来过这别墅里了。 温怡璇不仅来过,还在这里和周晋毅一起过夜了,就在我现在坐着的地方,也许他们曾经也在这上面,相拥抵死缠绵。 一想到我坐着的地方,是他们曾经缠绵的位置,我就觉得恶心,心痛得突突直跳。 我用手摁住我跳动不停的心脏,还是无法阻止我的心痛,我不仅心痛,我还很想吐。 果然我就真跑到洗手间里,吐了一大堆酸水出来,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颊,觉得自己真是犯贱又犯傻,周晋毅都已经和温怡璇双宿双飞了,我为什么还巴巴的跑来给他做蛋糕,我真是有病吗! 就在我悲恸到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我接到了刘一笙的电话。 刘一笙在电话里头用童真稚气的嗓音告诉我:“妈妈妈妈,我最近在新加坡玩得好高兴,这里的人都好NICE,很多华人,都会将中国话呢!这里的天气也很好,一年四季如春,不过就是经常下雨……” 我说:“是啊,新加坡是热带雨林城市嘛,所以就经常下雨。” 刘一笙问我:“妈妈,我好喜欢新加坡啊,我以后可以来新加坡读书吗?” 我说:“当然可以啊,等一笙长大了,妈妈能够赚到钱了,妈妈就让一笙去新加坡读书。” “可是妈妈,”刘一笙说,“一笙想现在就在新加坡读书呢,一笙都不想回去了呢……” 我叹口气,说:“好,那妈妈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一笙暂时在新加坡读一段时间。” 刘一笙闻言,激动的拍着小手,高兴的向岳妈妈传递这个意思。 我之所以愿意让刘一笙暂时留在新加坡读书,主要是因为之前沈陆叙对我说过的话,他的盟友们至今因为那个U盘数据,对我还虎视眈眈,李嫣儿扔给我的这个烫手山芋,我既然接过手了,就要负责到底,如今李嫣儿一家已经成功在国外安顿,我算是放了心,至于刘一笙,我是真的不愿意她太早回国,反正读幼儿园,在哪里读都是去玩乐,既然现在有这个机会,那不如就让她在新加坡学习一段时间。 我想起自己还有一百多万的积蓄,足够让刘一笙在国外读一段时间的幼儿园了。 和刘一笙说了再见后,我便让刘一笙把电话拿给了岳妈妈接听。 岳妈妈接听电话后,得知我有让刘一笙在新加坡学习一段时间的意愿后,也表示赞成。一来让孩子在国外长长见识,二来岳妈妈其实也想在国外待多一段时间,总不能让刘一笙整天跟着她们一群老女人吃吃喝喝,小孩子就该去幼儿园里读书才是。 我让岳妈妈给我一个银行账号,打算待会就用网上银行转账,岳妈妈起初推脱,但是拗不过我,最后只好给了我银行账号。 我得到岳妈妈的银行账号后,就打开了周晋毅的电脑,决定在网上用银行转账,岂料银行认证却提示需要有银行U盾才能完成操作,无奈我只好关闭了画面,打算回宿舍找到U盾后再来完成转账。 我退出银行的提示页面后,随意浏览了一遍周晋毅的电脑,其实说是浏览他的电脑,也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他电脑桌面上的文件资料而已。 他的电脑桌面上,大部分是我看不懂的专业设计图与财务数据资料。 其他的零零散散的分布在桌面上,我最终把目光投射在一个没有命名的文件夹里,我发现他所有文件夹都详细标注命名,唯独这一个文件夹没有,于是我点出文件夹,提示竟说要输入密码。 我心想他搞什么这么神秘,于是随便尝试了一下周晋毅的手机密码,提示失败;于是我又试了一下周晋毅的生日,还是提示失败;最后我试了一下我的生日,竟然一下子就打开了文件夹。 我打开这个文件夹,看到里面琳琅满目的我的照片,还有前些日子他在床上逼我录下的那些视频,脑袋一下子就懵逼了。 而浏览记录提示着,这个文件夹几乎每天都被打开过,最近的一次浏览记录是昨晚凌晨两点。 第192章 爱是一场博弈 我不由地有些脸颊发烫,随意点开一个视频来看,无非就是前些日子,他用手机拍我的那几段视频。 而文件夹里,除了这几个视频不太正常之外,其他的还算是正常的,除了我的生活照之外,就是和我女儿一起去游乐园玩耍的游玩照,再有就是几张我与他的合照自拍。 我发现周晋毅还是挺上镜的,至少比我上镜一些。我看着照片里的他,忍不住就开始有些想念他。 阖上电脑之前,我把那几段视频都删除了,又用电脑软件彻底删除干净,看着文件夹里只剩下几张正常的照片,我这才放心的离开了电脑桌。 离开了房间,走到楼下厨房,一看时间,已经是夜晚九点,我猜想周晋毅差不多是时候该回来了,于是我开始动手煮面条,还煮了一锅的鸡蛋。 煮完面条鸡蛋,我又在客厅看电视等了他两个小时,依旧没有等到他回来。 夜晚11点半,距离他生日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不到了,我按捺不住,终于拨了个电话给他。 电话响了好久好久他才接听,声音带着醉意与倦意,背景声音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在家里呢。” 周晋毅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仿佛是在思考我是谁。 我说:“你喝醉了吗?” 他嗯了一声。 我说:“你到底要不要回来啊?” 他又嗯了一声。 我猜想他喝多了酒,醉得不轻,每次他喝醉了酒,总是这样说不了太多话的。 就在我寻思着要不要开车去接他回来的时候,周晋毅的手机被温怡璇接了过去。 温怡璇在电话里头嗓音甜美,对我说:“薄荷呀?我是怡璇,他喝多了……” 温怡璇话说到一半,手机又被周晋毅抢了过去,周晋毅在电话里头告诉我:“嗯,我要回去了,你困了先睡。” 我哦了一声,还来不及说再见,他就直接挂了我的电话。 我在客厅等着他回来,又等了大半个小时,发现好多电视节目都已经停播了。 而我从早上起来直到现在都没休息过,坐着坐着就感觉倦意浓浓,不知不觉,我便倚着沙发睡了过去。 周晋毅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并不知道,只记得他把我抱着上楼了。 我被他抱起来的时候,就清醒了,因为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精味,还有女人身上特别好闻的香水味道。 我不由地蹙起眉头,最近每次和周晋毅近距离接触时,我都会发现他身上有这股女人的香水味。 每一回都是一样的味道,如果是不一样的味道我也许不会在意,可是每一回都是一样的香味,这不由地让我心神烦恼,因为我知道这一定是同一个女人留在他身上的,而且极有可能是温怡璇。 而这么久都挥散不去的香水味,必定需要很亲密且长时间的接触。 我控制不住的去胡思乱想,他和温怡璇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里,是怎么样的抵死缠绵在一起,想到连眼角泪水滑落,开始低声在他怀里抽泣起来都不自觉。 周晋毅以为我是在做噩梦,把我放在床上后,还亲亲吻掉我的眼泪,问我:“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摇头,不停地摇头,告诉他:“你去洗澡了才可以来抱我。” 周晋毅闻言,低声笑了笑,又俯下头吻我额头,不发一言,转身就进浴室里洗澡了。 我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流水声,心才慢慢冷静下来。 我抹干了眼角的泪,蜷缩在床上,渐渐地意识到自己最近的情绪似乎有些反常,变得异常敏感不说,还常常很自卑,动不动就想掉眼泪,又害怕失去他,又想要惩罚他…… 我觉得自己快被自己搞疯了,我想我是生病了,我下定决心,明天就去医院检查一遍身体,看看医生怎么说。 有了这个求医的意识后,我倒是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连心情也好了许多,眼泪也不再止不住的掉了。 我躺回床上等着周晋毅洗完澡出来。 他洗澡出来后,头发还湿漉漉的。 我从床上坐起来,对他说:“生日快乐。” 周晋毅看一眼墙上的钟点,嘴角勾起,看我一眼,笑了。 我皱着眉头问他:“是不是太迟了?” 他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迈开长腿潇洒的朝我走来,说道:“不迟,现在刚刚好。” 他心情仿佛很好,坐在我身旁的位置擦干头发,还指了指大腿的位置,让我坐上去,顺便帮他擦头发。 我照着他的要求,坐在他腿上帮他擦干头发,擦完了头发,还用吹干机帮他吹干了一遍。 他趁我给他擦干头发的时候,开始对我胡作非为,一会吻我的脸颊,一会吻我的脖子,我很配合的回吻他,这一次没有强迫,我们很愉快的在一起。 他很尽兴,结束后我就躺在他怀里,他的手还放在我腰上,这一回他倒是没有再提起我变胖的这件事,我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 我决定不再与他怄气了,也许是看了他电脑里文件的原因,我突然有一种我离不开他的感觉。只要一想到我就要失去一个这么爱我的他,我就难过得眼泪直流,像刚才那样,即便在睡梦里,我也会因为有这个意识而泪流满面。 我知道这样是心里很脆弱的表现,可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既然我无法控制自己,那我想不如就妥协吧,趁他现在还爱我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再为自己争取一下呢。 有了这个意识后,我在夜里吻他一遍又一遍,仿佛是要把这些日子以来欠下的吻,都吻一个够。 周晋毅真的是被我吻醒了,还不耐烦的摁住我的脑袋,质问我:“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吻够了没有?” 我又趁他不注意,吻了他一下,说:“不够不够,怎么吻都不够!” 周晋毅用手试探我额头一下,问候我:“你脑子撞坏了?” 我说:“没有没有,我就是想通了,我不能没有你,我以后都要和你在一起。” 周晋毅笑了笑,特别欣慰的拍拍我脑袋,说:“你怎么不早点想明白?傻子,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 我瞪他一眼问他:“你知道我离不开你,所以你连挽留我一句都懒得?” 周晋毅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下,不反驳,直接就默认了。 我很不开心的哼了一声。 爱情的世界里,最怕自己犯贱,这会让你从一开始就占据下风位置,其实这是非常危险的。 因为你没有主导权,也许有朝一日一场狂风刮来,他可以安然抽身,你却只能被大风刮死。 从前我总告诫自己,不要在爱情里成为那个占据下风的人,可现在我突然就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与周晋毅这场爱情的博弈里,渐渐处于占据下风的位置。 我想改变我和他的这种位置关系,也尝试过去改变了,所以我上个月才痛下决心,搬到学校宿舍住了一段时间。可现在是我自己放弃了这个改变,我又没骨气的跑回到他身边,睡到他身旁。 我之前所有为了改变而做的努力,现在都变成了虚无的泡影。 我心里挺痛恨自己现在的反反复复,与不停纠结,我也想快刀斩乱麻,可是每每我想快意恩仇的时候,却总是无法痛下决心离开他。 这一晚过后,我又很不争气的留在别墅里。 周晋毅白天要上班,最近寒假我都不用上课,就每天在家里玩电脑看书,等他回来。 可每天晚上他总带着相同的女人香水味回来,这让我很恼怒。 每每我问他,他却总是直接忽略我的问题,他不仅忽略我的问题,还特别不尊重我,明明我拒绝他的要求,他还要将我强制摁在床上肆意妄为。 我说服自己,如果真的爱他就该接受他这样。 可是有一天早晨,我在家里帮他整理换洗下来的衣物,却在他西服裤子里头找到了一枚用过的避孕套。 第193章 红着脸 我捏着从周晋毅裤袋里翻到的安全套,恶心得想吐,还没理清头绪之前,我就先去洗手间里,吐了一大堆酸水出来。 吐完洗了把脸,我坐在客厅沙发上,一直等到周晋毅回来,我才站起来打算问他个清楚。 周晋毅一回来就想来抱我,我把他推开,特别嫌弃的态度,特别不友好的力度。 周晋毅以为我是又讨厌他身上的香水味,举着双手做投降状,轻哄的语气对我说:“哦,我知道了,你又讨厌我身上的味道是吧?我立即就去洗,给我十分钟。” 说着他就上楼去洗澡,头也不回,我用抱枕砸他后脑勺,可他腿长走得快,我根本砸不中他,他一溜烟儿的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我顿了一下,也跟着他一起上了楼上的卧室。 周晋毅的澡洗得可真是快,我才刚进卧室,他已经洗干净从浴室里出来,还习惯性把毛巾丢给我,示意我给他擦头发。 我接过毛巾,没好气的把毛巾砸回在他身上。 周晋毅就是再好的脾气,此刻也要发作了,他见我如此对他不友善,好看的剑眉深深的拧在一起,虽然没有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但表情与语气已经透着他对我的恼怒。 他吐出一口气,深深看我一眼,问道:“好好的又怎么了?非得搞得我不得安宁吗?” 我鼓起勇气反驳他,“是你搞得我不得安宁!周晋毅,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耻!” “我怎么就无耻了?”周晋毅撇撇嘴,冷哼一声,“我无条件对你好,我哪里无耻了,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说我身上有味道我就洗澡,我对你百依百顺你还想怎么样?” 我忽然就觉得滑稽可笑,指责他:“你对我百依百顺?是谁晚上一直强迫我和他做那种事,我说了我不要,是谁一直在那里强迫,这个是百依百顺?”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晋毅大声的打断,“刘薄荷!” 我被他这一大声打断,立即就闭了嘴,一时也想不起下句台词要怎么说。 我盯着周晋毅,只看到他头发湿漉漉的水滴,一滴滴从他额头上落下,滑至他的脖子,锁骨,胸膛……他依旧性感英俊,我却越来越胖,我忽然有些自卑,心情愈发不好了。 周晋毅抿着薄唇,声音里藏着愠怒,“你如果不愿意,我以后不逼你就是,可你不该把我对你的爱拿出来作为指责我的武器,你这样是在伤我的心!” 我顿了一下,心里愈发觉得滑稽可笑,他说我伤他的心,然而,我却觉得他在伤我的心。 我用特别讽刺的语气问他:“你知道我在裤袋里找到什么东西了吗?” 他直接坦荡荡回应我:“你找到什么就是什么,我为什么要知道?”哼了一声,又说,“你以后别翻我东西,你见我什么时候翻过你东西?” 我有些抓狂,气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对,周晋毅确实从来没有翻过我东西,他连我的手机都懒得翻看,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翻他的东西,我只是在替他整理衣服。 我知道保持应有的空间与距离,是同居男女之间应该有的最基本的信任,可是,生活就是有这么多的凑巧。 这么凑巧,我就在整理他衣服的时候,翻到了一枚用过的安全套。原本我是想质问他的,怎么现在倒变成我的不是了? 我说:“我没有翻你的东西,我只是……” “你没有翻我的东西?”周晋毅冷笑,“那我电脑文件夹里的视频怎么没了?” 我愈发气急败坏,跳起来说:“那是我的视频,我删我自己的视频我错了吗?” “那是你的视频。”周晋毅说,“可那是我拍下的视频,所有权是我的。 我觉得他简直强词夺理,偏偏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词汇,我就知道我说不过他,我干脆就把这些天积累的,所有关于他的罪证通通列举出来。 我走到衣柜前面,指着衣柜里那条靓丽的女性丝巾问他:“你告诉我,这条丝巾是谁的?” 周晋毅瞥一眼衣柜里的那条丝巾,眼底里都是不屑,回应我一句:“我怎么知道这丝巾是谁的,这房间就你一个人来过,你现在问我这丝巾是谁的?” 我冷笑着,“就我一个人来过?你骗谁呢?你不知道这丝巾是谁的对吧?我告诉你,这丝巾是温怡璇的,我还看过她带呢!你说她的丝巾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跑到咱们房间里的衣柜里来?还不是你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她偷偷弄回家里来偷腥了!” “偷腥?”呕周晋毅仿佛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看我一眼,叹口气说,“刘薄荷,我用得着偷腥?” 我感受到他语气里深深的嘲讽与鄙视,气急败坏对他说:“是啊!你不用偷腥!因为你光明正大的找女人了!你 也不知道掩饰,把安全套都带回家里来了啊!” 周晋毅揉了揉额角,似乎很头疼的模样,嘴角噙着怒气说:“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也不知道掩饰?什么安全套?我最近就和你一个,你意思是说我上完了你也不知道掩饰?我也没用过安全套,我和你在一起之后,他妈的连安全套都省了,可你他妈的是不是偷偷吃避孕药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怀上?” 我气得不行了,作呕的感觉愈发明显了,我想说,他妈的,你都没有说要娶我,我为什么要给你怀孕? 可是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感觉腹中一阵酸水呕出,我怕弄脏了房间,第一时间摁住胸腔,跑进洗手间里大吐特吐。 周晋毅走进来站在我身后,还特别贴心的帮我拍着后背,紧张的问我:“怎么了?吃坏东西了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我担心被他看到我狼狈的模样,没好气的对他说:“我是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才吐的,你能不能别站在这里恶心我了,你走啊,走啊!” 周晋毅又站了一会,担忧的看我几眼,很快便离开了洗手间。 我吐完了,用冷水洗把脸,看着镜子中自己苍白的脸颊,我忽然就做了个决定。 我告诉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周晋毅总是对我态度不明不白,我不能再这样傻傻的在这里继续跟他耗下去,我现在还年轻当然耗得起,若是到我老了呢?他是不是就要把我扫地出门了? 我没有安全感,一丁点都没有,每天活在不安与揣测之中,尤其是早上的那个安全套,实在对我打击太过巨大,我只要一想起他和别人用过的 ,我又想吐! 可我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想起那个安全套,只要一看到周晋毅这个人,我就会想起来。 我走出洗手间,周晋毅知道我吐得很不舒服,很识相的没有过来叨扰我。 这一晚我们各自睡眠,谁也没有睡着,却谁也没有与对方多说一句话。 第二天,我一大早起来收拾行李,周晋毅就一直站在床边看着我收行李。 等我收拾完了,他轻而易举抢过我的行李,用力打开来,把我好不容易集中起来的行李,通通甩在地上。 我冲上去打他,他任凭我打他,可我也没有捞到好处,他皮厚肉硬根本打不疼,疼的都是我。 我吼他:“你是不是神经病,是不是神经病?” 他回答我:“是啊,病得不轻,只有你一个人能治了。” 我颤抖着说:“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 他忽然上前一步,将我搂入怀里,说:“你能不能别和我吵架了,我好累了,每天回家就只想和你安安静静看电视,等咱们有了孩子,我就想跟你和孩子一起看电视,周末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去野餐……你说好不好?” 第194章 红着眼 我差一点就要被周晋毅蛊惑了,他说的话总是这么好听。 可我又看到那枚被我扔在垃圾桶的--套,我忽然就觉得一切变得特别可笑,包括他现在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眼底含着泪,特别冷酷的对周晋毅说:“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周晋毅松开我,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我,一字一字问我:“就因为那枚安全套?” “没错。”我肯定的说,“那就是你背叛我的证据!” 周晋毅看着我,后退一步,摇着头,声音冷森森的,“我跟你解释过,可你不相信我,你要我怎么办?”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一切!”我说。 “行啊,”周晋毅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那你就去相信你自己看到的一切,你最好一辈子都相信你自己看到的一切!” 我咬住唇,蹲下身子,狼狈的继续收拾我的东西。 周晋毅往外走的时候,脚不小心踩到了那套他买给我的蕾丝内衣,他俯下身子,拾起来,走到我跟前,用力将这套衣服甩我脸上。 我伸手正要把内衣拨开,身子一轻,我被他直接搬到了梳妆台的位置,他将我压在梳妆台桌面上,看着镜中的我,对我说,“你看看你自己有多需要我。”我骂他:“你是疯子。”我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开始,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羞耻,忍不住回头瞪他,他将我的脑袋扭回去,继续看着镜子中我自己的表情。 结束后,他将我弄回床上,问我:“你现在还要不要离开我?你确定你离开我以后,还有人能这样伺候你让你舒服让你爽”我说:“妈的谁稀罕你!” 他被我气到了,自己坐起来,摸了根烟吸上,没好气的说:“好,你没稀罕我,是我稀罕你。” 说完,又摁灭手中的香烟,一边套上衬衫西裤,一边给我下命令:“刘薄荷,你哪里都不许去。” “我就要去!”我说,“我是个自由人,我也不是你的老婆,我没有义务待在这里白白给你上,还有我警告你,你以后再敢像刚才那样,不经过我同意就那样对我,我就去告你!” 周晋毅扣上皮带,撇过头看我一眼,仿佛听到了笑话,冷嗤一声说:“我上我的女人还要经过你的同意?那你上我的时候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谁吃亏谁享受还不知道!你爽完了就说这种风凉话,刘薄荷,这坏习惯都是谁教你的?沈陆叙?” 他无端端的又提起沈陆叙,他其实已经好久没有在我面前提起沈陆叙这个人的名字,今日周晋毅也是有够反复无常的。 我大声呵斥他:“你少提他!” “为什么我不可以提他?”周晋毅冷笑,“只许你放火,不许我点灯?刘薄荷,你是有多心虚才害怕我提他?你老实告诉我,他比较好还是我比较好?谁比较能满足你?” 我甩手给他一个巴掌,恶狠狠盯紧了他,赌气道:“他!行了吧?” 周晋毅脸色骤然变了,晶亮的黑眸仿佛也在一瞬间丧失了光彩,对我说:“你撒谎!” 我捂住胸口的剧痛,继续起来收拾我的行李,一站起来发现双脚有些无力,都是被周晋毅这个混蛋刚才给折腾的,周晋毅又站在我身后看了我许久,片刻后,他盯着我收好的行李对我说:“你要是走了以后就别回来。” 我还想反驳他,他并不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转身就走了,我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很快又听到大门开启又阖上的声音。 我抱着行李箱,无力的坐在地板上。 手机响了一下,我接到了岳弯弯的电话,我一听她的声音就大声哭了起来。 我让岳弯弯来接我,岳弯弯顿了一下就答应了。 我带着行李箱离开别墅,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和周晋毅纠缠了,我要彻底的离开他,我要去一个他找不到我的地方,住上一段时间,所以我才让岳弯弯过来接我。 岳弯弯看着我拿着行李出来,很无奈的问我:“你和周晋毅又吵架了?” 我难过得很,根本没有心思回答她的问题。 岳弯弯看着我,啧啧啧的感慨道:“刘薄荷,你也不看看你最近胖了多少,他愿意要你你就高兴吧,还在这里瞎折腾,知不知道外头有多少女人对他虎视眈眈着?” 我说:“我不想知道。”又问,“我今晚去你那里住可不可以?” “可以倒是可以,我妈不是和你女儿去新加坡了吗?最近家里倒是只有我一个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最近疯子有些多,昨晚又来了一次,你今晚要是有幸遇见了,可别被吓到了。”岳弯弯说道。 我心想,这年头还有什么疯子能吓到我?除了周晋毅,谁来了我也不怕! 岳弯弯对于我这次从周晋毅别墅里搬出来,感到特别好奇,一次次的问我:“到底为什么事搬出来?” 我说:“没什么事,就是吵架了,我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了。” 岳弯弯一脸的不相信,说道:“我都听你说过不下一百遍要和他分手了,结果呢?你们俩分了一百年还好好的在一起,连你胖到要毁容了他还要你,你们这情比金坚的都要亮瞎我的钛合金狗眼了,怎么不继续喂我多吃一把狗粮?” 我没什么好气的说:“以后要吃狗粮自己买去,我再也不负责给你准备狗粮。” 闻言,岳弯弯笑笑,她知道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也就不再过问我和周晋毅的事情了。 我来到岳弯弯家里,洗了个热水澡,稍微冷静了情绪,坐在客厅沙发上,和岳弯弯一起看电视节目时,才发现周晋毅送我的那个戒指,还好好的戴在我的脖子上。 我真后悔刚才出门的时候,没有把这枚戒指放在他桌上还给他,这会儿要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可我却是再也不想戴着他的戒指,只要一看到他的戒指,我就会想起自己是多么多么的愚蠢,又会想起他是怎么背叛我,想起他那个不知和谁用过的安全套,我还会很想吐。 就在我正为戒指的事情烦恼的时候,岳弯弯家中的门铃突然响了。 门铃响了许久,岳弯弯却完全没有要去开门的打算,我忍不住提醒岳弯弯:“有人按门铃了,你快去开门。” 岳弯弯摇摇头十分痛苦的对我说:“外头的人是疯子,你爱开就去开,反正我是不开。” 可我觉得,不开虽然也是无所谓,可是这门铃此起彼伏,简直就是噪音污染,我倒想看看岳弯弯口中的疯子到底是谁。 于是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我看到门外的人是个衣着普通的女人,模样看起来还有些眼熟。 待我仔细将她看清楚后,我终于认出门外的人是我曾经见过的女人,王品优的妻子。 我猜想她大半夜来按岳弯弯家的门铃,一定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 于是我伸手帮她拧开了门,岂料我刚一将门打开,王品优的妻子就不客气的闯了进来,一见我就大声问我:“岳弯弯那个贱人呢?你把她给我叫出来!快点把她给我叫出来!” 不过是大半年不见,原本娇俏动人的女人变得泼辣恶毒。 我被她这阵仗吓到了,我记得她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从前看起来娇俏又动人,我完全无法把从前那个恬静美好的女孩,与眼前这个泼妇联系在一起。 等我再用求助的目光朝客厅处望去时,却发现岳弯弯早已经不在沙发上。 王品优的妻子比我反应灵敏,瞧见岳弯弯不在客厅里了,她竟然抬脚要闯入岳弯弯的屋子里,我自然不肯让她这样闯进来,就在我和她持续不停的拉扯时,王品优的声音忽然从我们身后传来—— “小萍,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我听到王品优熟悉的嗓音,赶紧转过头去,一眼瞧见王品优正伸手去试图拉回自己的妻子小萍。 小萍几乎是被王品优强制性带走的,临走前,她还对着屋子里头,说出各类恶毒的攻击性语言,比如——“岳弯弯你不得好死!你抢人老公,你一辈子也别想得到幸福!我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要不是因为你,我的孩子不会死!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听得一头雾水,王品优用无奈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可他也来不及和我多做解释,拉着他的妻子小萍就直接离开了。 等王品优夫妇离开后,客厅又安静了片刻后,岳弯弯才从房间里头走了出来。 我问岳弯弯这是怎么回事。 岳弯弯这才告诉我:“王品优的孩子上个月过世了,是车祸,杜小萍自己过马路心不在焉被车撞到了,她自己没事,孩子却不行了,孩子出事后她把责任都赖在我头上……因为孩子出车祸那天,王品优恰好来找我,他那天好死不死的,刚好手机一整天没有开机,其实我们那天什么也没做……后来杜小萍知道孩子出事那天他和我在一起后,就开始有些精神失常了,还把所有的错赖在我头上……后来,也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样,王品优告诉我医生诊断出杜小萍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杜小萍现在每天时不时就来闹一两下,现在左邻右里都知道……哎,还好你女儿还有我老妈现在在新加坡,否则得被她吓死!” 我问岳弯弯:“怎么不报警?” “报了!”岳弯弯无奈的说,“可是报警有什么用,她都是疯子,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了,最可怜就是王品优了,既要承受丧子之痛,还要照顾一个疯子……” 可我却一点不觉得王品优可怜。当初他那样信誓旦旦对我说,他离开岳弯弯永远不会后悔,结果呢? 我不由地感慨,人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看清自己的心意? 现在王品优与岳弯弯是彻底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他若在这个时候抛弃疯癫的妻子,必定遭受骂名。 我忽然又记起算命瞎子对岳弯弯的批文,说她注定孤独一生。 难道一切都是注定的吗?不是这里差一点,就是那里差一点,岳弯弯总是无法圆满。 我感到惋惜,岳弯弯却不以为然,她似乎看淡了爱情,一心专注事业,每天忙着模特中介公司的事情,俨然成为了一个女强人,连我都开始佩服她了。 月底很快便到来,转眼就到了岳弯弯上次和我说的海南陪游计划。 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周晋毅没有再来联系我,而我也特别有骨气的拒绝与他往来,我甚至连温怡璇的朋友圈消息都很少看了。 我下定决心要离开周晋毅,虽然偶尔还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 第196章 从北京到巴黎 陪游计划的前几天,岳弯弯突然问我:“去海南的陪游活动有些辛苦,出席的人数也有些多,你要不要来参加?” 我心想,反正在岳弯弯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干脆和她一起去海南算了。 反正我也只是去凑个人数,搬搬抬抬,帮忙组织一下模特,于是我便答应下来了。 离开前的一天,我特意把戴在脖子上,那枚周晋毅送我的戒指取下来。 而后我又来了一趟上次来过的银行,我在这里的账户有一个存期100年的保险柜,我上一次来的时候,是为了放下周晋毅送我的手链,还有一封写给周晋毅的信。 这一回我之所以再次开启这个保险柜,是为了要放下周晋毅送我的这枚戒指。 虽然我曾经答应过周晋毅,以后都不再取下这枚戒指,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周晋毅了,所以这枚戒指迟早是要归还的。 我打算把周晋毅送我的所有礼物,都放在这个保险柜里,日后再一起还给他。 可是当我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之下,打开这个保险柜后,却发现,保险柜里头那封我写给周晋毅的信,已经被人取走。 我心里觉得疑惑,把戒指放进去,又办理了手续后,我咨询了一下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告诉我,那封保险柜里的信件是大约在半年前,由我的开柜付款人周晋毅先生拿走的。 我心下了然,原来周晋毅在半年前,就读过我写给他的那封信,可是他从来也没有跟我提起过,由此可见,他在某些时候,把心事隐藏得多么多么深。 转眼到了出发海南的日子,我和岳弯弯是负责带队领导人,大A则是模特们的组织人。 据岳弯弯所说,这一回参加陪游活动的模特们,大多是20出头的大学生嫩模,很多都是大A帮忙找来的。 大A做事十分努力,岳弯弯觉得她是一根值得培养的苗子,打算这一回她若是表现良好,就想把她招来我们的模特工作室里,成为我们的负责人之一。 最近半年里,我们的工作室接单量正在节节上涨,就连我的每月分红也在逐渐增多,只是随着工作量的增多,我们的人手却显得有些不足,如果有大A来帮助,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一来大A年轻有活力,二来大A在大学校园里,人缘好人脉多资源广,想要通过她找年轻模特,比任何渠道来得都容易。 我们一行人来到海南后,大A负责给每个模特发放房卡,普遍都是两个模特一个房间,最后剩下三个房间,我们三人一人一间。 我觉得岳弯弯这样安排房间简直太过浪费,其实我们三个女人完全可以一间房间,可是岳弯弯执意要这样安排,还说已经付好了钱,且一人一间房比较好,这样才不会被互相打扰。 我无奈,只好接过了大A的房卡,去打开我的单独套房。 夜里只有我一个人睡觉,我忽然有些害怕,坐起来看一会电视后,才勉强说服自己睡过去。 第二天我的精神状态有些差,却还是可以勉强起床,梳洗过后,我便下楼去吃酒店的自助早餐。 我起得有些早,岳弯弯和大A都没有醒来。 吃早餐的时候,我竟撞见了胖子。 我瞧见胖子突然出现时还有些意外,胖子见了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还主动坐到了我对面的椅子上,问我:“小薄荷,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 我笑笑对胖子说:“昨晚睡得不太好,早上就起得有些早。” 胖子直接揭穿我道:“你是昨晚睡得不太好,还是想念周少了?” 我白了他一眼,低下头吃早餐,不与他说话了。 胖子见我沉默,也就不再继续与我提起周晋毅了。 我估计他也知道,我与周晋毅正在闹分手的事情,只是没有在我面前泄露而已。 我问胖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这一问之下我才知道,胖子之所以会在这里,那是因为胖子是这个陪游活动的主办人,也就是出钱雇佣我们过来的老板。 我恍然大悟,直言不讳的问胖子:“陪游到底都是陪些什么呀?” 胖子说:“陪吃陪喝陪玩,陪睡就看个人意愿了……嗯,反正人是带到了,万一模特和顾客,到时候自己看对眼了,想睡在一起咱们也没办法是吧?” 我呵呵笑着,挺赞同胖子的话。 就在我和胖子说说笑笑的时候,有个清甜的嗓音喊了我一声——“薄荷姐!” 我循声望去,一眼就瞧见站在我不远处,正朝我这边走来的顾唯一。 我下意识的抬手,朝顾唯一的方向招手,手刚一抬起晃动了一两下,我嘴角的笑容便僵住了—— 走在顾唯一身后的人竟然是周国栋。 胖子也瞧见了一前一后走来的顾唯一与周国栋。 胖子还有些好奇的向我打听顾唯一的身份,问我:“那小姑娘是谁?你认得?和周晋毅他爸走在一起,莫非是周国栋的新情人?” 我当然没有忘记周晋毅曾经与我提起的,关于顾唯一是周国栋私生女的事实,当下就打断胖子的话,“你别胡说,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觉得周国栋就是再无耻,也没有变态到对自己女儿下手的地步。 顾唯一笑着走到我眼前,与我打了个招呼后,便去取自助早餐,坐到我身旁的另一个位置。 周国栋瞧见顾唯一坐在我们这一桌,皱了皱眉头,却也硬着头皮,与我们共坐一桌。 我瞧着周国栋,客气的与他打了个招呼,他竟也难得的应了我一声。 吃早餐的过程中,周国栋给顾唯一端牛奶,还轻声对她说:“把牛奶喝了,长胖了才好。” 这是我第一次见周国栋这样温和对一个人讲话,有些意外,顾唯一反倒是习以为常对周国栋说:“哎呀,我知道了,周叔叔,我自己会吃,你快些吃完去忙活吧,我待会还要帮副总工作呢。” 副总?我心想,莫非是周晋毅也来了? 转瞬便听顾唯一对我说:“薄荷姐,你怎么没和副总一起吃早餐?他早上刚来,昨晚的飞机。” 我听得一头雾水,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岳弯弯接下的普通陪游活动,没想到所有人都到场了,就连周晋毅和周国栋也来了。 周国栋很快便吃完了早餐,自行离开,离开之前,周国栋还对顾唯一说:“要把盘子里的食物都吃完。” 顾唯一为难的嗯了一声,周国栋这才点点头,径直离开。 我直觉周国栋这份对女儿的情意,简直表现得太过明显。 这只要不是瞎子,明眼人都绝对可以看出来,周国栋与顾唯关系匪浅。 等周国栋离开后,胖子立即和顾唯一套近乎,简单的交流后,胖子直入主题问:“小姑娘,你和周国栋啥子关系呀?” 顾唯一微微一愣,很快笑着看我一眼,问我—— “薄荷姐,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和周叔叔关系不简单?” 我干笑两声,不回答。 顾唯一笑着回应我和胖子,“其实没什么关系,就是周叔叔和我妈妈认识,我也是前几个月才知道的,后来周叔叔就经常来找我妈妈,还时不时在我家吃顿饭,时间久了,关系也就好了,你们千万别误会……” 胖子呵呵呵贼笑起来,“周晋毅他爹什么身份呀?对你这样好,怎么叫人不误会?小妹妹,也许他是和你妈妈关系匪浅呢。” 我没有搭理胖子,转而对顾唯一说,“你别搭理他,平时在公司还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薄荷姐,我也是这样想的。”顾唯一眨眨眼睛,压低了嗓音对我和胖子说,“而且就算周叔叔和我妈妈关系匪浅,我觉得应该也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我听人家说周叔叔家里是有老婆的……” 胖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小妹妹,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年头的有钱人,哪个不是金屋藏娇,三四个阿娇,一间屋子养一个阿娇,到了夜里想去哪一间就去哪一间?” 顾唯一不相信的“啊”了一声,反驳胖子,“才不是你说的这样,至少副总就不是像你说的这样,他只有薄荷姐一个人。” 胖子呵呵冷笑,挺残酷的说:“你周副总要是只对你薄荷姐一个人好,你薄荷姐就不用一大早自己一个人来吃早餐了!追周晋毅的人,想被他上的女人,你知道有多少个吗?从北京排到巴黎啊!” 我听着胖子的话就心里犯赌,早就知道我和这个死胖子八字不合,每次见面听他说话,我就没一次是不堵心的。 我不想再听胖子说话了,于是站起来走到餐厅的天台处纳凉。 顾唯一吃完了早餐,也来和我一起吹风纳凉,还安慰我一两句—— “薄荷姐,你别听那胖子胡说,副总不是他说的那种人,我知道他对你真是极好极好的,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的,他只喜欢你一个人,还天天给你买玫瑰花。” 我无奈的笑笑,周晋毅是经常给我买花,我不在别墅里的时候他也给我买花。 可是买花又不实际,周晋毅明明知道我最需要的不是花,却总给我买些我并不需要的东西。 我不想与顾唯一讨论周晋毅,于是故意问起她关于妈妈桑的近况。 顾唯一告诉我:“我妈妈最近日子可滋润了,也已经不在夜色工作了,她最近用积蓄,再加上周国栋赞助了一些,成功在商业圈开了一家300平三层楼的服饰店,生意马马虎虎过得去,还雇了好几个店员,日子不会过得再像从前那样忙碌了,最重要的是不再需要日夜颠倒,整个人的精神状况都好了许多。” 我听到如此,真是为妈妈桑感到高兴。 顾唯一笑着说:“我妈妈总是惦记着你,说要不是你她也没有今天,她说想打电话给你,却又怕你学习忙碌,所以一直都不敢叨扰,还让我有机会在公司见到你,叫你多去她店里坐坐。” 我点点头,答应下来,打算找个时间就去妈妈桑的店里坐坐。 顾唯一也没有怎么避讳的对我说;“其实妈妈能够有今天,也是多亏了周叔叔,我曾经问过我妈妈,周叔叔是不是就是我的亲生爸爸,可是我妈妈不肯说……”叹了一口气,顾唯一又对我说,“不过前两天有个叫做丁若云的女人来过我妈妈店里了,我也是听店员说的,这个女人来找我妈妈也没有大吵大闹,只是警告我妈妈离周国栋远一点……” “你妈妈答应了吗?”我问。 顾唯一说:“我妈妈跟那个叫做丁若云的女人说了,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和周国栋在一起。”顿了一下又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周叔叔现在的妻子。” 我听着顾唯一的叙述,不由地蹙眉,心想,丁若云可真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难道就只准她与男人偷情,不许周国栋去认回女儿? 顾唯一叹口气说:“其实我现在找到一份工作,妈妈也有了自己的服装店,我觉得这日子已经足够好了,也没想过要去埋怨谁,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顾唯一也劝我,“薄荷姐,你别生副总的气,他最近每天都心情不好,一定是因为你的关系。人的一生很短,不应该用来和自己心爱的人怄气。我听岳弯弯说,你是这次陪游模特的助理,待会肯定有和副总见面的机会,你们要好好说话。” 我听着顾唯一的话,感触颇多,可我直到现在,依旧对那个安全套的存在耿耿于怀。 我想也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再也无法原谅周晋毅了,因为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爱情。 一直到下午时分,我才陆续从胖子和岳弯弯嘴里得知,这个活动其实是周国栋所在公司安排的招商开幕式活动,活动很大型,邀请了许多歌手演员到场助势。 而我们的模特陪游则是从各大老板到场的时候,就开始安插在每一个老板的身份,因为都是大学生,素养气质妆容包括衣着方面都比较得体,很快便会得到各位男老板的青睐。 而我们的模特们若是能成功说服各大老板掏钱投资,也可以得到一定点数的回扣,这些都是胖子一开始找到岳弯弯帮忙时,就与岳弯弯说好的,而岳弯弯也交由大A,负责向各位模特们解说清楚,虽然点数不高,但是有了这点盼头,陪游模特们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希望得到老板们的喜欢与认可。 夜晚,一行人前往包厢喝酒玩乐时,我们的陪游模特们也悉数到场。 周晋毅是很晚的时候才出场的,当时一大群老板正在包厢里头闹腾,而我和岳弯弯身为助理与负责人,则安静坐在角落,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聊天。 周晋毅一进场,就立即引起现场所有人的注意,有些人喊着“周少来喝一杯”有些人问道“周少真给面子啊,现在才大驾光临”,其中有挖苦有起哄,闹着闹着,就有人说“周少迟到了,要自罚三杯!” 于是周晋毅在众人的逼迫之下喝了三杯酒,接着又有客人陆陆续续去向他敬酒。 酒闹到一半,周国栋和周敬尧,沈漫绿也一起进来了。 周国栋一进来,正好瞧见周晋毅正在大杯大杯的喝酒,很心疼的拧起了眉头,当着众人的面说道:“你少喝点酒。” 说着,周国栋看一眼身后的周敬尧,命令的口吻说:“去帮帮你哥哥。” 周敬尧得令,倒是很配合的抬脚走到周晋毅身旁,为他挡酒。 我觉得周国栋现在对周敬尧的态度,与对周晋毅的态度,简直是完全不同。 周晋毅不知是不是故意不想与我打招呼,从他进来到现在,他一眼也没回头看过我。 我在包厢里坐久了,也觉得有些无趣,想到外面去透透气,才刚一走出包厢,往前走了几步路,身后就听见熟悉的嗓音在喊我——“刘薄荷,你等等。” 我认出这是沈漫绿的声音,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便瞧见沈漫绿正朝我这边的方向走来。 我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沈漫绿说:“找个地方坐坐,我想和你聊聊。” 我和沈漫绿一起散步到海边,夜风很凉,冷得人打哆嗦。 走了一段路后,沈漫绿才和我开口说第一句话:“我和周敬尧今年四月份要结婚,这次是结婚,不是订婚。” 我说:“是吗?” “是的。”沈漫绿肯定的说,“这次一定可以成功,绝对不会再有意外。” 我问她:“你就这么肯定?” “当然。”沈漫绿势在必得的口吻对我说,笑了一声,又说,“你知道吗?现在是连天都在帮我,我之前以为你一出现,我和周敬尧就完蛋了,可是周敬尧现在也没有别的退路,他现在只有我一个而已,他就算再不想娶我,他妈妈也会用命威胁他娶我。” 我听得一头雾水,疑惑的看着沈漫绿。 沈漫绿看我一眼,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你也知道的,何必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对了,那天丁若云找岳弯弯做活动的那天,我看到你慌慌张张从后台跑出来了,我猜你一定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了吧?” 我脑子轰的炸开,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天丁若云和周国枫偷情的事情,竟然连沈漫绿也知道了。 沈漫绿笑着说:“连你都知道的事情,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我猛地蹙眉。 沈漫绿继续说:“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周国栋也肯定会知道的。” 我嗯了一声,问她:“是你故意跟周国栋说的?” 沈漫绿笑一声说:“什么故意?你别把话说得太绝对太难听,这事知道的人多了去了,包括周晋毅周敬尧两兄弟,可他们都要藏着掖着,我为什么不干脆一点说出来,长痛不如短痛,直接告诉周国栋有何不可?我还顺便做个顺水人情。” 我问沈漫绿:“那周敬尧也知道了?” “他?他早就知道了!”沈漫绿说,“所以啊,敬尧如今的身份也有些尴尬了,周国栋就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人,我告诉他这件事情后的当天,他立即就和周敬尧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呢?”我追问。 “这个我哪里知道?”沈漫绿回答,“不过我瞧着周国栋最近对周敬尧的转变,似乎已经说明一切。” 可我觉得,若是周国栋真的检测出周敬尧与他没有父子关系,按照周国栋冷酷无情的性格,绝对不会继续把周敬尧留在身边。 沈漫绿说:“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肯定的告诉你,我和周敬尧这婚结定了吧?因为,我是他唯一翻身的筹码,除了我,周敬尧已经再也没有退路了。” 我说:“这样挺好的,我先恭喜你了。”我知道沈漫绿心里在想什么,再补上一句,“我与周敬尧再也 不会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你用不着像防着情敌一样的防着我。” 沈漫绿在月色之下笑得很得意,对我说:“你放心,我一点都没有把你当成敌人,因为你完全就不是我的对手,一个可以把枕边人守到被其他女人抢走的刘薄荷,你配成为我的对手吗?” 我咬住唇,无话可说。 沈漫绿继续对我说:“对了,我差点忘了再告诉你多一件事情,晋毅哥已经和温怡璇在一起过了,可能你不相信,可这都是事实,我是亲自看见晋毅哥和温怡璇进了酒店开房的,也就是大半个月前,晋毅哥生日过后的两天,那天之后,我们一群人出来喝酒,晋毅哥是和温怡璇一起来的,两人喝着喝着就开始说悄悄话了,再然后就开始搂抱在一起了,最后就跑到楼上开房去了,这件事情连胖子也知道的,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胖子。” 我咬牙佯装冷静的道:“我不需要去问胖子。” 心里却暗暗计算着时间,沈漫绿嘴里说着的这个时间段,的确对上了我大半个月前,在周晋毅裤袋里找到那枚安全套的时间。 第196章 你是不是怀孕了? 沈漫绿见我有些发愣,继续对我说:“薄荷,你也别怪我说话太无情,其实话说回来,一场同学情谊一场,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真的只是想提醒你而已。” “是吗?”我冷笑一声,看着她说,“那我真是谢谢你的提醒了。既然你提醒我,那我也提醒你一句,用威胁换来的感情,我怕你是幸福不了多久的。” 沈漫绿闻言,冷哼一声,目光冰冷瞥我一眼说,“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我能不能幸福也绝不是你说了算。” 我耸耸肩,说:“但愿如此,其实就像你说的,咱们说到底也是同学一场,我当然也希望你幸福。” “我谢谢你的祝福。”沈漫绿走到我眼前,拍拍我的肩说,“对了,过几个月我和周敬尧的婚礼,你一定要来,我到时候会给你发电子贺卡,你记得查收。不过……” 沈漫绿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沉吟片刻后,才说道:“不过薄荷,你到时候可能就不再是以晋毅哥女伴的身份来了吧?到时候你也许只能以我朋友的身份来了。因为到了那个时候,晋毅哥可能已经和温怡璇在一起了呢,哦,不对,怕是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吧?” 我握了握拳头,不发一语。 沈漫绿见我沉默,继续加油添火道;“听说你最近已经搬出晋毅哥家里的别墅了?” 我冷笑着说:“你消息倒是很灵通,敢情你平日没事都在偷偷关注我的消息吗?” 沈漫绿闻言,不屑的冷哼一声说:“我无缘无故的关注你做什么啊?不过都是道听途说。其实你也是因为发现晋毅哥和温怡璇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才决心与他分手的吧?若不是逼不得已,你怎么会舍得和晋毅哥分手,是吧?” 沈漫绿字字句句诛心,我懒得搭理她,正面对着大海,假装冷静的看着海面。 夜晚的大海,虽然周边有海灯,可四周暗黑暗黑的,空气与环境都压抑得人有些逼仄。 沈漫绿见我不开口,自己也觉得无趣,于是提出自己还有事要做,想要先行一步,并问我:“要不要一起走?” 我摇头拒绝,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不了,我还想在这里多呆一会。” “也行,”沈漫绿大概猜出我有些排斥她,所以也没有多做挽留,对我说,“那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一点。” 我说:“你也是。” 沈漫绿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路后,又突然返了回来,目光定定看着我的肚子,不经意的说了句:“你是不是怀孕了?”。 就是这句话,却一下子把我杀得有些措手不及。 我心口猛地一颤,忽然发现自己这个月的月事的确没有来。 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和周晋毅怄气,竟连这最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察觉。 沈漫绿上下打量我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说:“你别误会,我也就是随便问一句,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胖过,你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该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 我眉头倏尔蹙起,沈漫绿瞧着我脸色不太对劲,又提醒我一句:“不过啊,要是你怀孕了,我建议你还是别把孩子生下来的好,反正是注定没有爸爸的,何必把孩子生下来遭罪,你说对吧?” 说完,她哼一声,头也不回朝前走了。 我怔怔的盯着沈漫绿离开的方向,许久才反应过来。 我摸着我的肚子,对着大海思考了很久很久。 我寻思着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身体出现的各种信号,种种迹象其实已经在告诉我,我已经有怀孕征兆了,只是我之前一直都忽略了而已。 我打算待会回去,看看酒店附近周围有没有药店,如果有的话就买根验孕棒回去验一下。 正抬脚打算往回走的时候,一转身我却瞧见了,同样站在海边的周敬尧。 他侧脸对着我,我怀疑我是看错了,可是月色笼罩之下,他身子颀长挺拔,面容清俊又熟悉,我感觉站在我眼前的人,就是周敬尧无疑。 我脚步有些迟疑,怔怔的站在原地,迟疑着要不要往前走一步。 周敬尧缓缓的扭过头,朝我的方向望来。 他似乎是早就知道我站在那里,瞧见我了,一点都不觉得惊讶,还语调淡淡与我打招呼,“薄荷,你也在这里啊。” 我愣了一下,回应道:“是啊,我在这里。” 周敬尧迈开长脚,朝我的方向走来,站定在我眼前后,仔细看我几眼,薄唇勾起笑意,玩笑的口吻对我说:“你……好像长胖了?” 我点点头,将额前的碎发捋至耳后,尴尬的说道:“对啊,最近总有人这样对我说,我的确是长胖了,我正在想着减肥了。” “减什么肥呀?”周敬尧笑笑说,“其实你这样就挺好看的,比从前还好看,从前的你……太瘦。” 周敬尧又和我提起从前,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才是。 周敬尧看我一眼,又说:“你变胖了,顺便还可以检测一下周晋毅是不是真心喜欢你不是?” 我挺诚实的对周敬尧说:“可周晋毅早就不喜欢我了。用不着检测。”说完我有些心酸的叹口气,低下了头。 周敬尧却忽然笑了,挺意味深长的对我说道 “有时候人就是很傻,总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就算看清了也不能按着自己的心愿做,反正人活在这个世上,怎么做都是错。”顿了一下,周敬尧突然无奈的说,“薄荷,你这么聪明,你能不能告诉我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周敬尧与我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可我联想到刚才沈漫绿告诉我的事情,似乎也可以体会他现在说这番话的苦闷心情了。 我说:“活着就活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说完我故意给他换了个话题问道,“听说你要结婚了?先恭喜你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周敬尧苦涩的说,“别人不了解我,连你也不了解我吗?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除了你以外的人结婚……” 我打住他的话,“你别说以前了,人总要向前看的不是吗?我也是。” “你先听我说完。”周敬尧说,“我从前是没有想过要跟除了你以外的人结婚,可是我也没想过最后我竟成为别人的傀儡,薄荷,你不会明白我现在的苦衷,我真的觉得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直接死了就算了。” 我赶紧安慰他:“你千万别这样想,你还有亲人呢,你爸爸,你妈妈,还有你哥哥,再不济,还有沈漫绿……” 周敬尧用力的摇头,一脸痛楚对我说:“薄荷,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事情与关系也不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单纯简单,我现在就是个被人踢来踢去的球,我……” 周敬尧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说,终究化成了一句叹息。 我只能安慰他一两句:“日子总是好的,好好过下去总会好的。” 可是我的安慰对于周敬尧来说,似乎并不能起到什么帮助。 离开的时候,他依旧很是忧郁。 周敬尧送我回到了酒店门口,其实我们所有人都被安排住在了同一栋酒店里,但是进酒店时,我不知周敬尧是故意避嫌还是怎么的,找了个借口便告诉我,他还有事要出去一趟,让我先进去。 我心中求之不得,正巧我也想在附近找个药店,买个验孕棒。 可是我在附近酒店逛了一大圈后,发现周围竟然连个药店都没有,于是只能打道回府了。 我回了酒店客房,洗了个热水澡后,发觉自己已经是筋疲力尽,躺在**上睡觉,不过几分钟我便睡了过去。 睡了一半,我却忽然感觉酒店的房门被推开了,我以为我听错了,加上实在太困了,于是便迷迷糊糊的继续睡觉。 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又听见浴室传来的哗哗流水声,我心口猛地一颤,也立即清醒过来,这大半夜的,是有人进了我的房间了! 第197章 丢弃的戒指 我意识到有人闯入我房间后,吓得一激灵,第一时间开启床头柜的灯,拿起电话,打算拨打客房求助, 可就在我拿起电话正准备拨通电话的时候,浴室的门却忽然打开了, 随着浴室门打开,浴室里的一室光亮也影射过来, 我借着光亮,终于看清了站在浴室门口处的男人,正是周晋毅, 周晋毅腰间别着一条浴巾,除此之外,身上再无遮掩, 他瞧见我的时候,脸色倒是没有一丝惊讶,只是语气淡淡问我:“怎么醒了,” 我嗯了一声,有些迟钝的从床上坐起来,呆呆的看着站在浴室门口的他, 我问他:“你怎么来了,” 周晋毅说:“胖子给我安排的房间,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等我,” 我拧了拧眉,想起岳弯弯当初执意安排一人一间客房的事情,再联想到胖子,感觉这应该是胖子和岳弯弯的故意安排, 我知道朋友们都是一片好意,想要撮合我和周晋毅重新在一起,可是事情都已经到这一个地步了,周晋毅既然都在与我同居期间公开出轨了,我觉得我和他实在没有必要继续在一起了, 我起床,翻开被子,正打算穿衣服去和岳弯弯拼床, 周晋毅不知什么时候,就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看我一眼,问:“你要去哪,”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他:“我把房间让给你,我去和岳弯弯住一间房,她就在隔壁,” 说着,我还特别善解人意对他说:“你好好休息吧,” 他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 我穿好衣服,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子却忽然一轻,周晋毅一把将我从身后抱了起来,甩在了床上, 他倾下身子压在我身上,咬着我的唇,似亲吻,又好像只是在报复我, 我被他咬痛了,惨叫:“我很痛,” 他在我耳边邪肆的笑,“痛,别人怎么都不痛,你为什么会痛,” 我说:“那你就去找个不会痛的女人在一起就好了,你别来碰我,” “我是找了,”周晋毅说,“可是她们不是没你好吗,刘薄荷,我是比较喜欢你,可是你该不会觉得我该对你一心一意吧,我对你一心一意,那么你呢,” 我说:“滚,你脏,” 周晋毅压着我的脖子说:“你再说一遍,” 我没来得及把话再说一遍,他粗暴扯下我身上的遮掩,他还没有开始,我就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我往下一看,发现自己正在流血, 周晋毅也发现了我的异常,他紧张的从我身上起来,拿纸巾给我,问我:“你是不是来大姨妈了,” 我觉得小腹剧痛,也不打算搭理他,好在那血也只是转瞬就没,一下子就止住了, 周晋毅依旧紧张的问我:“要不要去医院,” 我身体很累,现在只想睡觉,不耐烦的对他说:“不要不要,我现在只想睡觉,我不想见你,请你现在就离开行不行,周晋毅,你别总缠着我就好了,你都和温怡璇连避孕套都有了,你为什么还总来缠着我,我恨你,” 周晋毅黑眸眯着,看我一眼,眼底迸射出失落落的光芒, 短暂沉默后,他一字一字对我说:“刘薄荷,你以前也和我说只跟我一个人在一起,现在呢,连和沈陆叙在一起照片都被人拍到了,好,照片的事情我可以和你既往不咎,可是你以前说永远不会摘下那戒指,现在呢,我还没摘下你为什么摘下,” 我听着周晋毅的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戒指,空空荡荡,我早已经在前几天将他的戒指摘下,就存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 我承认道:“是,我是摘下了你的戒指,可是你也可以摘下的,我没叫你一直戴着我的戒指,” 话音一落,我走到他眼前,伸手去抢他戴在手指上的戒指,周晋毅没有挣扎,任凭我从他手里抢过戒指,他只淡漠的回报我一记冷笑, 也许我是被他这淡漠的冷笑给刺激到了吧,我捏住从他手上抢来的戒指,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二话不说直接将我送他的那枚戒指往楼下抛去, 周晋毅见状,气得脸都绿了,咬牙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你凭什么扔掉我的东西,” 说完,他就扯开身上的浴巾,换回了刚才的衣服,转身头也不回的朝楼下走去, 周晋毅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我和岳弯弯一起去吃早餐,恰巧撞见温怡璇也来吃早餐,而她与周晋毅坐在同一张餐桌上, 周晋毅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ipad,窗外金色的光线打在他身上,他全身上下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很是惹人注意, 我特意留意了他的右手,他的右手空荡荡的,我想他昨晚应该没有找回那枚戒指, 温怡璇取好了食物,走到他眼前放下,周晋毅抬头,朝她微微一笑, 我远远的看着他们,忽然有一种他们很是般配的感觉, 若不是岳弯弯撞了我一下,我估计会继续出神的看下去, 我这一顿早餐吃得极不舒服,吃完早餐我才在岳弯弯的陪同之下,找到一间药店,买了一个验孕棒, 检测结果是阳性, 我和岳弯弯都被吓了一跳, 我想起自己昨晚还流过一点血,虽然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症状,可我觉得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孩子,我都必须立即到医院检查一下, 想到这附近没有医院,我决定先离开海南,回到我所居住的城市后,再去医院咨询一下, 岳弯弯因为还要在海南继续工作,所以我便一个人独自回去,原本她是要让大a陪我一起回来,可是我想到大a一走,岳弯弯就少了个得力助手,所以最后还是决定一个人回去, 下午五点,我下了飞机,回到岳弯弯家中收拾一番,已经是夜晚,舟车劳顿,我转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起了个早,来到附近的妇幼保健医院检查,做了b超,医生说我已经怀孕两个多月,胎位目前看起来很正,应该是个正常的小孩, 医生还给我开了叶酸,得知我前晚有流血的现象时,也给我开了一些辅助药物,让我按时服用, 我特别想向医生咨询,可不可给我安排打掉孩子,可是想了想,又觉得残忍, 我连刘一笙都生下来了,这是我最爱男人的孩子,我为什么不把他生下来,虽然孩子到来的时间,目前看起来有些不太合适, 回到了家里,我觉得浑身都是软绵绵的,想不起来自己要做些什么事,只是呆呆的坐着发呆, 我想也许这就是怀孕综合症吧,可我除了发呆,什么事情都不想做,有些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总是无法下定决心去做, 岳弯弯打电话过来问我的情况,我如实相告,她问我:“要不要告诉周晋毅,最近他总是和温怡璇一起,妈的,看得我眼痛,” 我心口一沉,说:“那就不说了,让他们在一起吧,” “可是你这样也不好啊,”岳弯弯说,“他是孩子的爸爸,有权利知道……” 我说:“我知道,那就等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再和他说,” 反正孩子是我的,是死是活都是我的,周晋毅既然背叛我,我也不想由他来参与我孩子的生死, 我按照医生开的药,每天按时服用,那些不适症状,倒是一点一点的减少了,身体也一天一天恢复正常了, 怀孕三个多月的时候,岳妈妈从岳弯弯嘴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特意打了个电话恭喜我,还告诉我,怀孕期不适合带小孩,让我好好养胎,刘一笙就给她带着就好了, 因为怀孕的缘故,我只能向大学辅导员申请休学一年,我并没有以怀孕的缘故申请休学,而是借口说自己生病了,辅导员知道后,也没有故意刁难我,于是我被同意成功休学一年, 我每天在家里,对着我肚子里的小人儿说话:“宝宝,你妈咪我为了你都要推迟一年毕业了,你可要给妈咪争口气哇,” 周晋毅一直没有给我来过电话,甚至一条短信微信都没有,我怀疑他已经彻底把我忘记了, 第198章 刘薄荷,你几个意思啊? 怀孕五个多月时,有一回沈陆叙把我约出来吃饭,我穿着宽松的衣服去赴约, 沈陆叙倒是没有发现我怀孕了,也没有发现我胖了,只说我的气质看起来和从前不同了, 我没有告诉他我最近怀孕了,因为真的很难开口,毕竟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和周晋毅分手了, 我要是告诉沈陆叙我现在怀着周晋毅的孩子,他必定是要劝我去打胎的,接下去肯定又是一大串的心灵毒鸡汤,想想就感觉心很累啊, 我心里想着,既然沈陆叙看不出我肚子有任何端倪,那我就干脆什么都不说吧, 吃饭的时候,沈陆叙问起了我表妹李嫣儿最近的情况, 李嫣儿最近一直都有与我联系,她十分聪明,已经提前完成了语言学习,开始投入大一的课程,因为国外的教学方式与国内差异很大,她现在正在努力适应,虽然适应得十分痛苦,常常晚上累得直接睡死,可李嫣儿说她觉得这样的生活,是可以让她看到希望的,所以她正在努力与坚持, 我把李嫣儿最近的情况都告诉了沈陆叙,并谢谢他前段时间以来对李嫣儿一家的帮助, 沈陆叙只是笑笑喝茶吃饭,没有说什么, 我们所在的餐厅是一间高级的中式餐厅,我们俩人包了一个小小的厢,吃饭到中途,沈陆叙便开始陆续接到电话, 我在包厢里头坐得久了,渐渐觉得有些闷了,便借口说要上厕所,离开了一下, 我来到厕所,出来的时候,正要往回走,迎头却撞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周晋毅, 他高高的身子斜斜倚着墙壁,头顶的水晶灯光倾泻下来,打在他身上,他浑身像是笼罩着光晕,身子颀长,脸庞英俊,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远远看着他,像是从电影画报上走下来的男模,我瞧见许多过往的服务员频频侧目看他,而他却始终低垂着眉目, 我隔着很远的距离时,已经将他认出来,其实他的眉目已经深深烙印在我心里,哪怕是隔得再远,我估计也能将他一眼认出来, 他大概并不知道我此刻正在看着他,正在一步步走近他,我朝他走去的这一段小小路程里,他全程都在抽烟,全程都低眉敛目,仿佛他的全世界只有烟,其他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事物, 路过他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佯装淡定的从他身旁路过, 原本真的以为他是不会看见我的,可是就在我与他擦肩而过的一瞬,他忽然伸手,拽住了我一只胳膊,用力将我带到他身边, 他俯下头看我,薄唇几乎贴着我的发顶,清冷的声线从我头顶,一点一点飘落下来“刘薄荷,你几个意思啊,假装不认识我,” 我用力想挣脱开他的束缚,却发现他力大无穷,我根本挣脱不了,我只好压低了声线对他说:“你先放开我,” “不放,”周晋毅声调带着志在必得的狠戾,十分霸道的钳住我的手臂问我,“你来这里做什么,和谁一起来的,” 我说:“这不管你的事,” 他目光冷冷,从上到下将我打量了一个遍,最后落在我宽松的衣服上,眼底透着些许疑惑, 我猜他估计是觉得我的衣着有些奇怪,我想起岳弯弯之前告诉过我周晋毅是孩子的爸爸,他有权利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 其实我老早就想跟周晋毅提起这件事,可是自从海南一别,他再也没有主动来找过我,而我,也没有再主动去找过他, 因此我怀孕的这件事情,周晋毅这个最应该知道的爸爸,直到现在这一刻,还不知道, 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夹杂着健康男人的体味,心口又不争气的砰砰直跳起来, 在他不停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打量我全身上下时,我终于?起勇气对他说:“那个……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事,”他俯下头看着我的眼睛,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我……我怀孕了,” 他眼光倏尔变得冷厉,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却令我很想将他狂揍一顿, 周晋毅轻描淡写问我一句:“哦,谁的种,” 我闻言,脸色大变,气得想吐血,忍无可忍,我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使出我吃奶的力气,我用力推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我走得很快,我不知道周晋毅有没有追上来,我回了包厢后,便对沈陆叙说我有事要先走了, 沈陆叙见我脸色不太对,也没有挽留,还亲自将我送回了岳弯弯家里, 临分别前,沈陆叙坐在他那辆红色法拉利上面,又对我说:“喂,都多久了,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我,虽然你……最近丰满了点,可是我胃口很好,我真的吃得下,” 我笑笑,不搭理他,和他挥手告别,他下了车,二话不说在我额头处吻了一下, 我第一时间踹开他,他反倒是笑笑对我说:“外国人说再见不都是要吻别的吗,咱们清清白白,偶尔学习点外国礼仪难道不好吗,” 我说:“你别什么都赖外国人,外国人吻别那也要看场合看人,以后不许你再吻我,否则和你一刀两断,” 沈陆叙哦了一声,笑得意味深长对我说:“一刀两断,哦,好可怕的样子,就跟你和周晋毅一样的,” 我想起刚才周晋毅得知我怀孕后的反应,气得握紧了拳头,说道:“以后少和我提起他,” “好耶,”沈陆叙卖了个萌对我说,“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以后跟哥混,别和那混球在一起,” 我不想再和沈陆叙纠缠了,何况这里还是岳弯弯小区家的楼下,和沈陆叙告别后,我便径直往小区入口处走去, 刚走进入小区的门口,就见几个保安瞧着小区外的方向感慨道:“今晚是有钱人都开车来咱们的小区门口聚集是吧,刚来一只保时捷,又来了一只法拉利,这会儿法拉利走了,保时捷也走了……” 我听到“保时捷”,立即联想到周晋毅, 第一时间往回头望去,却瞧见小区门口空空荡荡的,除了来来往往的人,根本没有保时捷, 我摇摇头,有些嘲笑自己,转过身子,继续朝前走去,心想我真是想太多了, 回到了家里,我洗了个澡,在沙发上坐着发呆,偶然便看到了,岳弯弯上次给我介绍的“美宝生子机构宣传单, 用岳弯弯的说法是:这年头有财力有物力的,生孩子都跑去美国生,费用不贵,还有中介帮忙打理一切,省一点的话大概也就是20万左右,这点钱付出去了,孩子以后生了就是美国公民,享受美国公民待遇,以后在美国读书都是免费,医疗也十分有保障,即便回到了中国,也可以上中国户口,反正是利大于弊, 我起初听到岳弯弯让我去美国生孩子这个建议时,还有些强烈反对的,现在想了想,觉得反正我现在一个人,女儿跟着岳妈妈住在新加坡,无牵无挂的,最近手里头的闲钱也开始变多了些,主要是因为岳弯弯模特公司里的那百分之一股份,再加上我手头这些年积累下来的钱,的确还是足够我去美国生下这个孩子的, 反正在哪里都是生孩子,既然如此,我当做是散散心也罢,不如就花20万去美国生,而且该中介机构负责人,也是岳弯弯的朋友,应该可以放心, 我做了这个决定后,等岳弯弯回来便告诉了她, 起初岳弯弯还有些不敢相信,问我:“你不是说打死也不去美国生吗,怎么忽然就改变主意了,” 我当然没有告诉她,我是因为受到周晋毅的刺激,所以才做下这个决定的, 若不是周晋毅刚才的那句话,让我连对他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我想我应该是不会狠心离开这里,决定远赴美国生子的, 第199章 我想把他占为己有 我在岳弯弯的引荐之下,向那个美国生子机构报名,并缴了一部分资金费用后,便开始着手准备行程了, 岳弯弯见我就要走了,还有些舍不得我,不停对我说:“我一有时间就会去看你的,” 我笑笑说:“你不用去看我,岳妈妈已经答应要带刘一笙去看我,我表妹也说她有时间就带我舅舅舅妈去看我,还有啊,和我一起去美国生子的一大堆产妇呢,我一点都不寂寞好吗,” 岳弯弯却还是执意说她要找时间去看我, 离开前的一个晚上,我叮嘱岳弯弯:“不管任何人来找我,都不要说我的下落,我就想安安静静生下这个孩子,” 岳弯弯知道我提防的人是谁,还叫我放心,她绝对不会泄露我的下落, 而且她也提醒了我一句:“周晋毅这个钻石王老五,最近外界都在盛传他要和温怡璇结婚了,刘薄荷,你真的忍心把你情郎拱手让人,” 我叹口气,说:“不忍心也只能这样了,反正我已经跟他说过我怀孕了,是他自己放弃我的,” 岳弯弯摇摇头,有些惋惜,“周晋毅这个人就是有时候太木讷……其实他吧,我感觉可能真的不是那么想放弃……” 我说:“不管他是不是,反正他连那样绝情的话都说出来了,我绝不再原谅他,” 夜里睡觉,我又梦见周晋毅绝情的脸孔,忍不住心酸,醒来又是泪流满面, 我来到美国后,被安排和另外一个产妇住在一间民宿里, 民宿很干净,我们两个产妇合着一起简单打扫了一下,很快就入住, 平日我们两个产妇轮流打扫房间,买菜做饭,每日花费并不高,都是在我能接受的范围, 我没事的时候就看看书,有时候也会故意去附近公园走一走,顺便逛一逛超市,也顺便训练一下我的英语口语, 在这期间,岳妈妈和刘一笙来看过我, 刘一笙看着我隆起的肚子,还问我:“妈妈,这是不是周叔叔的宝宝,” 我没有撒谎,说道:“是,是你周叔叔的宝宝,以后一笙要对弟弟好,” 刘一笙眨着眼睛问我:“妈妈怎么知道宝宝是弟弟,” 我说:“妈妈感应到的啊,以前妈妈怀着一笙的时候,一笙力气好小的,睡觉的时候都不会踢妈妈,可是妈妈现在怀着周叔叔宝宝的时候,每天都被这个坏小子提醒,” 岳妈妈看着我的肚子说:“肚子圆圆的肯定是小子,” 我摸着我的肚子,心里越发期待孩子的到来,我心想,等他来了,我一定用我一生的时间去保护他,陪伴他, 刘一笙看着我的脸,有些失落的问我:“妈妈,有了弟弟,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我说:“当然不会,妈妈还是最爱一笙,一笙是妈妈第一个孩子啊,” “可是妈妈,”刘一笙揭穿我,“我觉得你好像比较期待弟弟的到来呢,” 说着,刘一笙失落落的低下了脑袋, 岳妈妈见状,哄了刘一笙几句, 刘一笙在岳妈妈的轻哄下,很快便又恢复到了笑嘻嘻的脸孔, 我心想,果然还是岳妈妈比较有本事, 刘一笙虽然对于我肚子里孩子的到来,感觉有些危机感,可她还是很乖巧懂事,在美国陪我的这几天,有时候还会给我按摩浮肿的小腿, 我十分感激岳妈妈帮我把刘一笙教得这么好, 岳妈妈和刘一笙离开后,我又想起那个瞎子算命的话, 瞎子曾经说,我和女儿的缘分不会很深,不是前期不深,而是后期也不会很深, 我当然不相信瞎子的话,可是有时候命数这个东西,却似乎总是在不经意之间,给你当头一棒,让你在一瞬间有种被敲醒的感觉, 虽然如此,我却并不觉得难过,我觉得感情若是很深,两个人就算没有一直在一起,两颗心也可以贴得很近,若是两颗心无法贴近,即便每天在一起,其实感情也不会很深, 待产前的两个月,我和同民宿的一个产妇,被安排到月子中心, 这个时候的费用就开始有些高了,加上产检费用,临生产前的两个月,是我花费最多的阶段, 岳弯弯时不时打点钱到我银行卡上,就说是每月分红,先给我补贴上,我自然知道她多给了许多,心里默默感激她, 临产前的一天,岳弯弯特意飞来陪伴我, 由于我第一胎选择的是剖腹产,所以这一胎我也只能采取剖腹产, 进了手术室,手术很顺利,打了麻醉药,我感觉整个人冰冰凉凉的,感觉不过只是一会的功夫,就有一个美国女医生在我耳边,用英文告诉我:恭喜你,孩子生了,男孩, 我特别高兴,再接下去又浅浅的睡了过去,打了麻药的缘故,我睡了一段时间,再醒来的时候,是岳弯弯抱着我的孩子在玩耍, 我看见我的孩子身体小脸红红的,岳弯弯抱着我的孩子放在我眼前晃, 我想伸手去抱孩子,岳弯弯说:“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抱小孩,就先看看就好,给你过过眼瘾,你知道你的胖儿子多少斤吗,8斤多,一出生就是个小胖子,” 我看一眼孩子的小脸和小手,的确是有些胖的,不过我觉得胖点也好,胖了才可爱, 岳弯弯看一眼孩子,又看一眼我,忽然就得出结论:“难怪我老觉得别扭,原来这孩子长得一点不像你,你看这眉毛眼睛?子,完全不是你的基因嘛,” 我有些不高兴,继续看着的胖儿子,回应岳弯弯:“你懂什么啊,孩子一出生就是模糊成一团的,哪里能看到五官像谁,都是要过一段时间才看得出的,” “是吗,”岳弯弯呵呵冷笑说,“你少在这里自欺欺人,我真觉得这孩子一点都不像你,尤其这眉毛?子,简直跟周晋毅一模一样的,啧啧啧,这周家人的基因就是强,个个眉毛长成一个样……” 我看一眼我孩子的眉毛,虽然只是模模糊糊的眉毛,却依旧看得出眉型,的确刚毅隽秀,的确很像周晋毅那两道凌厉的剑眉, 我心口一痛,竟然觉得眼底有些湿,我在想要是周晋毅看到了我给他生下的孩子,会有什么的反应,会感激我吗,还是生我气,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岳弯弯在美国陪了我一个礼拜,期间她告诉我,模特公司的生意最近挺好的,她正想着扩大规模,让我恢复好了就早些回去帮她出谋划策, 岳弯弯还告诉我,我离开的这几个月里,周晋毅总共找过她三次,第一次他问岳弯弯‘刘薄荷去哪里了,’,岳弯弯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次是在三个月前,周晋毅找到岳弯弯问道‘刘薄荷是不是真的怀孕,’,岳弯弯还是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一次是在她来美国前的一个礼拜,周晋毅找到岳弯弯问她‘刘薄荷是不是到美国生子了,’岳弯弯自然还是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岳弯弯没有跟周晋毅透漏半点我的信息,可是岳弯弯提醒我:“我估计周晋毅已经查到你来美国生孩子,至于他有没有查到孩子就是他的,我现在就还不确定,” 我有些绝望的说:“他早就认定我和别人在一起,肯定觉得孩子不是他的,怎么还会去查,”哽咽了一下,我又把泪水咽进肚子里,逞强道:“他不知道才好,他最好是永远都不知道,一辈子都不知道才好,我把他的孩子占为己有,” 可事实证明,我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个我希望周晋毅一辈子都不知道的秘密,在我孩子生下来的第十天,岳弯弯走后的第七天,就被周晋毅给识破了, 这一天,大半年没出现过的周晋毅,亲自来到月子中心见我, 第200章 我想通了,不如我们结婚吧。 我一睁开眼睛,就瞧见许久不见的周晋毅。 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定定的看着他,他伸手过来拉我放在被子里的手,轻轻捏在掌心,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直到我摸到他无名指上我送他的那一枚戒指,我才肯定眼前的是周晋毅,可是那枚戒指不是在海南的时候,就被我扔到楼下去了吗?怎么还会继续戴在他手上? 我愣愣的看着他,直到他开口说出第一句话:“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我怔住,心里纠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要隐瞒他,是他自己选择不相信我。 我冷冷的说:“他不是你的孩子!你别忘了这话也是你自己说的!” 周晋毅短暂错愕,英俊的脸庞随即有些失神,半晌,他似乎才终于记起了什么,对我说:“我那天……”说完他又突然顿住了,换了个挺强势的语气说,“他是我的儿子,我已经和他做过DNA了。” 我气得想打人,从床上坐起来,我愤怒盯着他,抬手就想甩他巴掌。 周晋毅似乎知道我要做什么,牢牢控制住我的手臂,一个用力,直接将我抱入怀里,轻声的语调哄着我,“别这样,我现在知道他是我儿子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不就好了吗?” “你做梦!”我用力把他推开,愤怒的指责他:“周晋毅,我看你是搞错了重点,他的确是你儿子,可你除了贡献一颗精子你还做过些什么?你不仅什么都没做,你还怀疑我,你还和他做DNA,你这样的作为和背后落井下石的小人有什么两样?” 周晋毅无话可说,在我说完这番话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声不吭。 护士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循例的检查后,又问了我几个问题,还顺便夸了周晋毅一句,在我耳边轻声说:“你丈夫很迷人,你很幸运。” 她说这句话的声音分贝有些高,我怀疑周晋毅也听到了。 我正想和护士说他不是我的丈夫,周晋毅忽然就转身与我告别说:“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来看你。” 我盯着他离开的挺拔背影,一直目送他离开才收回视线,护士问我:“你丈夫很忙吗?都没时间照顾你。” 我挺尴尬的诚实对护士说:“他……不是我的丈夫。” “是吗?”护士惊讶的看着我,眼底都是不相信,“可他看你的眼神很深情!” 我心想,外国的护士真是牛逼啊,竟然还有解读眼神的能力,转瞬又听到护士又补充了一句,“人的眼睛是骗不了别人的。” 护士走后,我躺在床上,想起周晋毅竟然拿我儿子去做DNA,忽然感觉心里难受极了,想着想着我就睡了。 第二天,周晋毅来了。 他昨天离开的时候,说他要过几天才来,可是这才过了24个小时不到,他又来了,还带着束玫瑰来给我。 我的病房有些小,他带着香槟玫瑰来,又不知该把花往哪搁,找来找去也找到一个花瓶,最后只能把花暂时搁在洗手台上。 我说:“你还来做什么?你来就来,还带花来做什么?” 周晋毅正在看被我放在婴儿床的孩子,一边看,一边心不在焉回答我:“路边看到就顺便买的。” 我说:“你能不能换个借口?每次买花,就说是路边买的?你骗谁呢?” 我说话的口气火药十足,周晋毅也发现了,他一边逗着孩子,一边说:“好吧,那就不是路边买的,是路边捡的,刘薄荷,给你你就拿,你那么多个问题做什么?我又不是没送过你花,就当做是为了感谢你给我生了个孩子,所以买来送你的行了吗?” 我听着他这毫无逻辑的话,心里愤怒的想着,妈的,我千辛万苦才生下孩子,你随便一束花就想打发我? 周晋毅仿佛是听到了我心里的腹诽,竟忽然抬起头来,冷不丁问我一句:“除了花,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尽量。” 我十分无情的说:“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滚,你滚得越远越好,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儿子也不想见到你!” 周晋毅被我气得够呛,脸色遽变盯着我看了好半晌后,特别气愤的哼了一声。 这一天,我们又是不欢而散,我并没有很难过,至少没有昨天那么难过。 第三天傍晚,我正在护士的指导下,尝试给孩子喂奶。 之前我一直没有奶水,所以孩子一直都是喝的奶粉,可我的想法还是比较传统,总觉得孩子吃母奶以后长大会聪明一些,所以在尝试吃了一些药物后,我便开始给孩子喂母奶。 也不知是孩子吃惯了牛奶还是怎么了,竟然对母奶很排斥,还好护士安慰我,说要慢慢来,于是在尝试了多次之后,孩子终于一点点接受,但期间还是吐出来不少。 周晋毅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孩子吐奶在我身上的时候,他一把把我怀里那个胖小子给举了起来,高高的抛弃,用额头蹭着孩子的额头,恶狠狠对孩子说:“哦,你妈妈给你喂奶喝你还嫌弃?你爸爸我要喝都没有,这么小就学会挑剔?是不是怪你妈妈不够漂亮?不够性感?” 我随手拿了个枕头砸他,示意他快些把我儿子放下来。 可是我的儿子被他一会举高,一会举低,竟高兴得咯咯笑。 我从周晋毅手里接过孩子的时候,孩子还不高兴的哇一声大哭起来。 孩子哭得异常凄厉,我完全哄不住他,最后还是由周晋毅亲自出马,从我手里接过了孩子,放在怀里轻轻哄骗着,孩子才止住了哭声。 我忽然觉得心里落差好大,周晋毅竟安慰我:“你别难过啊,这小子就是个二货,他嫌弃你比他还二呢,所以才不让你抱。” 我噗嗤一声笑了,说:“你才是二货。” 我这才发觉他眼睛一直往我衣领口处瞟,我知道他在看什么,用手摁住领口。 他伸手过来抱我,问我:“我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 我瞪他一眼,“你说呢?当然不可以!” 他特别无耻的说:“我和我儿子都觉得我今晚应该留下来的。” 说完,他举着他的无名指说:“真的,我用你送我的戒指发誓。” 我想起他还欠我无数个解释,我当然不会那么容易与他和解。 就算他和温怡璇真的没有什么,我也不会像从前一样那样轻易让步,否则就算我们有重新在一起的机会,他也只会觉得我可有可无。 遇到争吵的时候,他也从不主动与我解释,总是自信的觉得我永远不会离开他,他甚至连结婚的承诺也不给我一个,我已经看透了周晋毅的劣根性,不到最后一步,你无法逼他做出承诺。既然如此,我就逼他到最后一步,我倒要看看,他能给我什么。 我说:“你走,我不需要你留下来。” 周晋毅特别固执,指着孩子胖乎乎的脸说:“可你儿子说他很希望我留下,刘薄荷,你能不能别那么残忍,你听听你儿子的心声,你看看你儿子的眼睛,你没看见他那望着我的时候,那双无比渴望我留下来的小眼神?” 我说:“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你走,你走!” 周晋毅再次被我赶走,可是第二天他照样过来。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周晋毅白天偶尔过来,晚上也偶尔过来,只是临睡之前,我是必定要把他踢走的。 周晋毅在尝试和我说了无数好话后,终于领悟到了精髓。 某一天,临走之前,他突然转头看我说道:“刘薄荷,我想通了,不如我们结婚吧。” 今晚的更新推迟在明早10点哦! (⊙o⊙)今天的推迟在明天早上10点之前,嘿嘿,因为我在想接下去的故事,用怎么样的方式写出来比较好,不会那么仓促结局的啊,因为很多细节没有交代清楚,所以还需要一点时间,没有好好对不起大家哦,可以的话就等一下作者喔, 谢谢以下读者滴打赏: 时光つ给您的作品《夜色下的代驾女郎》打赏了1杯美酒 崔李鹏给您的作品《夜色下的代驾女郎》打赏了1杯美酒 УīΤíηG给您的作品《夜色下的代驾女郎》打赏了1杯美酒 么么哒~ 第201章 你走你走,我现在很忙 我听着周晋毅的求婚,脸上不动声色,我没有立即答应他,也没有立即拒绝他。 可是我对他现在的求婚方式有些不满意,为什么他求婚连个戒指也没有,连单膝下跪也没有,更别提电影上那些浪漫的告白方式了。 于是我闷闷不乐告诉他:“等回国了以后再做打算。” 他捧着我的脸又亲又咬。 我告诉他:“注意一下场合。” 他说:“整个月子中心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男人。”顿了一下补上一句,“因为你儿子长得太像我了。刘薄荷,你现在知道我基因有多强了?我的东西已经在你里面了,你洗也洗不干净,你一辈子也别想离开我。” 我脸红耳赤,看着周遭的人,有些还是黄皮肤中国人,忍不住叫他:“你别说了!” 他顿了一下,过一会儿又问我:“结婚旅游想去哪里玩?” 我说:“我想去哪里都会陪我去吗?”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当然。” 我看着他的深邃的黑眸,又差一点掉入在他无边无际的漩涡里,从前我也是轻易被他蛊惑,现在仍是。 我终于问出了这些日子一直困扰在我心上的问题,“你和温怡璇不是要结婚了吗?你现在要和我结婚,就不怕犯了重婚罪?” 周晋毅一听,轻笑出声,眼睛斜斜的睨着我,“你就因为这个所以故意拖着我,不答应我的求婚?” 我正了正身子,答道:“当然不是。” “不是你提起她做什么?”周晋毅嘴角噙着冷意,“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早就和你说过了,你这人,我该怎么说你好?别人一句话就能够轻易自己乱了阵脚,本来也没有那一回事吧,被你胡乱猜测,就什么坏事都自己跑出来了。” 我问他:“那个安全套呢?你怎么解释那个安全套?” “谁把用过的安全套放在裤袋里?周晋毅一脸的无奈,“再有,老子不用安全套好多年了,不舒服,觉得膈应,你明白我的,如果需要安全套,那我就干脆不做了。你说是不是?” “当然不是!”我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我面前一套,在别人面前一套?” 周晋毅冷笑出声,显然是被我气急了,连解释都不愿意解释了。 他就是这样,不喜欢解释,当初也是这样,我们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周晋毅看我几眼,半晌才说:“你就是这个脾气,生了孩子也不见好!” 我说:“是啊是啊,我是生了孩子,孩子是不是你的还不确定,你就可以怀疑我,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怀疑你?别忘了你来看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孩子和你做DNA!” 周晋毅一听,仿佛也觉得我说得有些道理,于是又坐下来,轻声哄我:“我就是想最后确认一下,你知道周敬尧和爸爸的事情吧?之前闹得头都大了,关于这么敏感的事情,就早些确认比较好,免得以后留下后患. “你就这么没有自信?”我看着他英俊的脸问。 “当然……”周晋毅顿了一下说,“不是没有自信,只是觉得事情还是要早些确定比较好。” “如果他不是你的孩子,你是不是就不打算理我了?”我问。 “不会不理你,”周晋毅说,“就是如果他不是咱们的孩子,我会用另一种方式去对他好,就好像对一笙一样的那种好,人最怕感情付出了,最后却忽然发现只是一场笑话。” 我问他:“你爸爸和周敬尧确定是什么关系?” “有亲属关系。”周晋毅说,“百分之四十九点九的基因……” 天! 事实真的如此! 我问他:“那他和你二叔周国枫是父子?” 周晋毅嗯了一声说,“我一开始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个,没想到最后都变成真的。” 我问:“那你爸爸知道了吗?丁若云怎么办?” 周晋毅哼一声说:“暂时离不了婚。” “为什么?” 周晋毅说:“我爸在和她结婚之前,被她逼着签下了不平等条约,说是离婚的话,要我们家的祖宅,包括爷爷留下公司的百分之十股份,我爸手里也只有百分之十三的股份,被她拿走百分之十,就剩下百分之三,我也只有百分之五,关键是二叔也有百分之十,事情发生后,二叔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连LA都找不到他,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所以爸爸现在不敢轻易离婚,因为拿捏不定二叔的态度,万一二叔和她联手来搞公司呢?这样愈发后患无穷。” 我震惊的听着周晋毅说这场豪门大宅的诡谲风云,感觉像是在说电视剧里的事情。 事实证明,生活远比狗血剧情要狗血。 我问周晋毅:“为什么不上诉?” 周晋毅叹口气说:“上什么诉?我爸那么要面子的人,上诉了不就是等于昭告天下他戴了兄弟的绿帽将近三十年?而且,丁若云出轨也没有被人捉到什么实质的证据,仅凭那一点点证据,也无法让她完全干净的扫地出门,丁若云以前是个乡下妇人,什么都不懂,现在厉害着了,律师都请了一个阵营,拿着我爸爸的钱,去找人来对付他,说到底不就是仗着我爸爸从前喜欢他吗?要不是那么喜欢她,又怎么会愿意签下那样的婚前协议,因为爸爸本来就做好决定,一辈子与她在一起。” “哪个人结婚的时候会想到离婚的事情?”我无限感慨道:“可你爸爸那么喜欢她,喜欢到签下那样的婚前协议,她却背着你爸爸做那样肮脏的事情,既然喜欢二叔就该离婚去和他在一起,而不是怀着二叔的孩子来这样欺骗你爸爸,哪个男人可以接受得了这样的打击,有一天突然醒来后,发现孩子也不是自己的,老婆也不是自己的……” “所以说女人真是狠。”周晋毅问我,“你会这样对我吗?” 我说:“会,你敢出轨我就这样对你,不给你留活路,甚至比丁若云更狠。” “你不会。”周晋毅眼睛定定看着我,“我眼光比我爸爸好一百倍,啤酒妹不是这样的女人。” “可是我第一次见面就整你,”我笑,“我还差点就整死你。” 周晋毅猛地从我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我,意味深长的朝我笑,“啤酒妹,这都多少年了,孩子也生下了,你总算是说实话了!” 我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补救道:“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承认,我只承认我用高跟鞋砸了你脑袋……” 我话说一半,孩子就哭了。 我赶紧去哄孩子,孩子哇哇哭叫,像是肚子饿了,我正要退下衣服,给孩子喂奶,意识到周晋毅的存在后,把他赶走:“你走你走,我现在很忙。” 周晋毅非但不走,还找了张椅子,长腿交叠坐在椅子上,一副优哉游哉的姿态看着我和我儿子。 看了片刻后,他对我说:“你继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就在这里坐坐,什么都不做。 说完,还特意起身,走去把我病房的门阖上。 我病房里住着两个做月子的女人,另外一个女人不知离开去了哪里,现在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我和周晋毅两个,还有我儿子一个。 周晋毅说不走就真的不走了,死皮赖脸的功力一流,我儿子哭闹得厉害,我只好默默走到一旁给他喂食。 我十分警惕的远离周晋毅,谁知道我刚一坐好,他的脚步声就一点点逼近,我气急败坏转头,一眼瞧见他眼睛正落在不该落的地方。 我狠狠瞪他一眼,周晋毅却哈哈大笑说:“刘薄荷,真是没想到,原来书上说的没错,怀孕是女人的第二青春期,你也有长大的一天。” 我随手抓了个东西就朝他扔去,他不怒反笑,继续朝我和我儿子的方向逼近。 第202章 执子之手,却又分手 我人生第一次如此狼狈的在一个男人的监视之下,喂食孩子,周晋毅还特别“好心”的伸手来阻止孩子啃咬我, 可我觉得他这样做十分恶作剧,狠狠拍开他他的手, 他转而又卷土重来,嘴上是教育着我儿子:“不许咬痛你妈妈”,手上却又时不时揩我的油,我简直要被他气疯了, 门咯噔一声被推开时,另外一名坐月子的女人瞧见了我们三人玩闹,也暗暗笑了, 我愈发觉得无地自容,反倒是周晋毅,一副坦荡荡的模样,还十分不耐的催促我—— “刘薄荷,怎么还没好,你儿子也忒能吃了,别让他吃太饱了,小孩吃太饱对他没有好处的,” 我说:“不用你管,你走你走,” 他笑笑,宠溺的看一眼我,又看一样走进来的女人,与我告别,临走前,他说要亲一下我们的儿子, 我无奈,只好把孩子挪出来给他亲一下,谁知道他看着我儿子,却趁我一个不注意,大手掌着我的后脑勺,用力吻在我额头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伸手拿起外套,自己离开了病房, 周晋毅离开后,和我同屋坐月子的女人一脸艳羡对我说:“那个帅哥是你老公,” 我摇摇头说:“还不是,” “还不是,”女人扬眉笑笑,“还不是那就是了,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年轻的帅老公,而且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我说:“他也不年轻了,比我还老,” “那也比我那位好,”女人一脸感慨道,“我那位都四十好几了,比我大了二十岁,” 我安慰她:“你别这样说,都说老夫少妻,老男人才会疼爱女人,你说是不是,” “是就是,”女人说,“可我总觉得和他在一起少了点什么,刚才看到你男人偷偷吻你,我似乎就明白了,” “什么,” “激情啊,”女人说,“我现在后悔了,早知道我也该找个年轻的男人,年轻的男人都比较浪漫懂情调,” 我笑出了眼泪,从不觉得周晋毅是个浪漫懂情调, 我只能对女人说“呵呵”, 有些时候,人总羡慕别人的幸福,却忽略自己身边的美好, 可我觉得同屋的这个女人过得也挺好的,日子滋润,平平淡淡才是真,可她并不以为然, 日子又过了大半个月,周晋毅因为工作的关系,已经离开了美国,我还在坐月子,就继续和我儿子留在这里, 周晋毅临走之前给我请了个看护,看护对我很是照顾,面面俱到,也把孩子照顾得很好,我在这样安逸的日子里,也渐渐的养好了身体, 某一天和岳弯弯通电话,岳弯弯在电话里头问我:“月子坐完了没有,要不要回来了,” 我数了数日期,再想了想自己扁扁的钱包,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应该回去了, 再不回去,我连最后一点积蓄都没有了,而且刘一笙每天都打电话催我快些回去, 岳妈妈已经从新加坡回来,刘一笙在新加坡待了一阵就腻了,吵着要回国,岳妈妈只好把她带回来,继续去读之前的幼儿园, 除了刘一笙催我回国,连周晋毅和奶奶也不停催促我,赶紧回去把小曾孙抱回去给她看看, 我在所有人的期盼之下,终于在某个明媚的早晨,和我儿子一起搭上了回国的飞机, 一下飞机,周晋毅就在机场外接应我们母子, 我的行李并不多,最大的行李估计就是我儿子了,周晋毅一见我,就把我儿子接过去,抱在怀里,我们坐着周晋毅的车子离开机场, 在车上的时候,我终于听到了熟悉的电台主持人讲道路拥堵状况,讲着讲着就播很早以前的老歌曲呢,是熟悉的旋律与熟悉的歌词——“离别以前,未知相对当日那么好,执子之手,却又分手”, 我正要继续听,周晋毅又把音乐给关了,这个就是他一贯作风,从不让我在车上听完一首完整的歌, 妈的,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嘛,真是搞不懂我当初怎么看上他的, 我说:“你能不能让我把歌听完,” 他转头朝我笑,痞里痞气的,“回家听,回家你想怎么听就怎么听,我不是送你个电脑吗,你就用那电脑听,” 他这一说,我才发觉我的电脑行李都在岳弯弯家里,我让他先开车送我去岳弯弯家里, 他不肯,还说:“奶奶说了,她要见她孙子,不让她见她就要自杀,” 我轻声嘀咕:“我才不信这是奶奶的话,” 周晋毅空手打了个电话,就把手机贴在我耳畔,让我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了奶奶的声音, 我轻轻的喂了一声,立即就接到了奶奶的视频弹窗信息, 我无奈,只好摁了接听, 奶奶在手机那头说:“小薄荷呀,快让我看看我那胖孙子,听晋毅说一生下就八斤多啊,我的小胖子,祖奶奶想死你了,” 我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了我怀里的孩子,奶奶立即眉开眼笑,叫我马上回家,让她抱一抱孙子,过过手瘾和眼瘾, 我不忍心拒绝奶奶,只好跟着周晋毅一起回周晋毅的家,一下车,奶奶就站在门口迎接我,身后还站着周国栋, 我瞧着这副大阵仗,整个人都懵了, 真是没想到,我带个孩子回来而已,周国栋也亲自出来迎接我,他不是不待见我么, 我礼貌的朝奶奶,还有周国栋打了招呼后,奶奶二话不说,抢过我怀里的孩子,抱在怀里轻哄着,再不让我经手了, 来到了客厅坐着,就有几个妇女轮流来照养孩子,几个妇女估计都是有经验的奶娘,孩子被她们照顾得服服帖帖的,还愿意吃牛奶了,我忽然觉得有些失落,也有些危机感,害怕孩子就这样被奶奶抢走了, 我原本还想把孩子带回岳弯弯家里带着的,可按着目前的状况来看,奶奶似乎并没有把孩子让我带走的打算, 一直到夜幕降临,吃了晚餐,连丁若云与周国栋都貌合神离的在我眼前出现了一循,表演了一回恩爱夫妻, 我看着丁若云和周国栋演戏,感觉周晋毅的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感, 于是我委婉的提出要先离开,奶奶一听就着急了,说什么也不让我离开, 我只好告诉奶奶:“我的行李还在岳弯弯那里,留下来很不方便的,” 奶奶却说:“可以让人去帮你把行李搬回来,” 连周晋毅也附和:“这么晚别回去了,你要拿行李我明天早上带你回去拿,今晚就暂时待我这,孩子和你一起睡,你和我一起睡,” 我回头瞪他一眼, 可是我也无路可退了,周晋毅这个混蛋,太过善于利用天时地利与人和了,明明知道我无法拒绝奶奶,所以故意拿奶奶来压制我, 回到房间里,我闷闷不乐抱着孩子,哄着孩子睡觉, 周晋毅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孩子,放回了婴儿床,语重心长教育我:“男孩不能老抱着,要让他从小就学会自立自强,以后长大了,他才会成为对社会有用的栋梁之才,” 我说:“少在这里唬弄我,小时候就能看到以后,你比城隍庙里的瞎子算命还要准吗,” “可不是,”周晋毅笑着说,“你上次不是和我说,算命的算出你今年要生个儿子吗,你这不是生出来了吗,我告诉你,以后你不用去算命了,瞎子都没有我算的准,因为他是瞎子,我不是瞎子,” 我说:“你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还被你吓CRY了,” 周晋毅特别坦然的对我说:“谁告诉你我在讲笑话了,我在跟你讲情话,” 我心想,如果这样的胡言乱语也是情话,那我真是无力吐槽了, 周晋毅还要再说什么,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是刘一笙的电话, 刘一笙在电话里头问我:“妈妈妈妈,你和弟弟什么时候要回来,我都在等你呢,” 我有些抱歉,不知该怎么对刘一笙开口, 还没有开口,电话就被周晋毅抢了过去,周晋毅耐心对刘一笙解释说:“你妈妈今天刚下飞机很累了,等明天早上,周叔叔就带你妈妈和你弟弟过去看你好不好,” 刘一笙闻言,倒是没有再催促我回去了,还体贴的让我好好休息, 周晋毅把手机还给我,顺便将我揽在怀里,吻着我的头发说:“睡觉了,” 我把他推开, 他又来牵我的手,说:“又怎么了,我们一把年纪了,就不要闹了,被孩子知道了要笑话你,” 我说:“我儿子要笑话也是笑话你,” 周晋毅看孩子一眼,又看我,大手掐着我的腰,问我:“你儿子要起个什么名字呢,你还没跟我说过,” 我说:“叫什么都好,反正不让你起名字,” 周晋毅低笑一声,大手捏着我的腰,愈发用力掐了一下,我被他掐得疼,他一把将我抱在床上,抵着我问:“可不可以,” 我说:“不可以,我还有伤口,” “什么伤口,” “生孩子的,” 周晋毅恍然大悟,“生孩子还有伤口,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我把他推开,从床上起来,把他推进去浴室里洗澡,“你脏兮兮的不许碰我,快去洗澡,” 他进了浴室后,我才觉得安心,期间他手机响了起来,我走过去,拿起他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温怡璇”, 我一懵,心想,最不想碰见的人,终究还是会碰见的, 这个世界也就这么大,兜兜转转,总是得遇见,何况我们还是仇人, 原本我不想接起温怡璇这个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太久了,我不得已只好接听, 温怡璇在电话那头率先开口,喂了一声, 我顿了一下,咳了咳嗓音,回应她:“你好,温小姐吗,晋毅现在在洗手间,你要不要待会再打过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大约在一年半以前,也是在深夜,我曾经打过电话给周晋毅,接电话的也是温怡璇, 如今相同的事情,只是对换了一下身份角色,我不知道温怡璇此刻的感想会是怎么样的, 我没有要和她炫耀的意思,但却想清楚告诉她我如今的身份, 温怡璇沉默了片刻后,才对我说:“哦,薄荷呀……你,今天回来了,” 我说:“对,我今天回来了,跟周晋毅的儿子一起回来的,本来也没想要和他回家里一起住,可是拗不过他们一家,爸爸奶奶都要我住下来,所以……” 我话说到一半,周晋毅就从浴室里面出来了,我十分淡定的朝周晋毅扬起手机,故意说道:“晋毅,温小姐打电话给你,” 说完,我不等周晋毅回复,又对电话那头的温怡璇说道:“他洗好澡了,我叫他跟你说吧,” 我把手机交给周晋毅,顺便给了他一记“你要是不好好表现,我今晚就带着儿子离家出走”的眼神, 周晋毅笑了笑,仿佛领会了我眼神里的意思,接过手机后,只是语气淡淡和温怡璇交谈了几句, 我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暗语,只是估计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反正周晋毅一副公事公办的说话态度,至于温怡璇,我没有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也猜不出他现在对周晋毅,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按理说,一年都过去了,周晋毅对她毫不表态,这感情早就应该淡了吧, 可是温怡璇可真是有耐心,这么久了还陪着周晋毅瞎耗,莫非真的是,越是得不到就越是珍贵, 第203章 红灯灭绿灯起 第二天,我和周晋毅带着孩子去岳弯弯家中。 刘一笙一大早穿着漂亮的公举裙,在岳弯弯家外头接应我们。 大半年没有见,刘一笙个子长高了不少,我一出现,刘一笙倒是一点不陌生,张开小手臂,就朝我和周晋毅的方向扑来。 我一把将刘一笙抱在怀里,刘一笙把我抱完了,提出要抱周叔叔。 周晋毅笑了笑,一把将她抱起,高高的举起来。刘一笙手指轻拍,高兴的直叫。 抱完了周晋毅,她又吵着要抱弟弟了,刘一笙还小,我不敢把孩子给她抱,所以就让她看几眼,拉拉弟弟的小手,亲几口就完事了。 在岳弯弯家中待了一整个早上,期间听岳妈妈讲了很多,关于刘一笙在新加坡旅游读幼儿园的趣事。 据岳妈妈说,刘一笙现在已经重拾舞艺,每天都在好好学习芭蕾舞。 我问刘一笙:“现在学习得怎么样了?” 刘一笙有些怯怯为难的说:“妈妈,学习跳舞好难哦,你可不可以叫周叔叔不要再去给我交钱了啊?” 我问刘一笙:“为什么不让周叔叔再给你交钱?周叔叔交钱你该感激他呀,他这是努力想让你有一技之长啊。” “可是妈妈,”刘一笙说,“陈老师最近好凶哦,老是说我这跳的不好,那跳的不好,一笙已经很努力在学习跳舞了,可是有些动作真的做不到……” 我一听,心想这一定是教舞蹈的陈老师太过心急,却不知刘一笙底子其实很差,其一太胖,其二太懒,其三也没有什么学习舞蹈的领悟能力,周晋毅当初之所以交钱给她学习舞蹈,也不是希望她有多大作为,纯粹就是让她当做运动一样来学习。 我正在心里盘算着,要找个机会去见见这位陈老师,好好和她说说关于刘一笙的舞蹈教育问题,转瞬又听刘一笙对我说:“妈妈,陈老师最近好像是失恋了,所以才对一笙好凶的,所以,一笙不能在背后说老师坏话,一笙要体谅老师!” 我一听,有些懵了,陈老师失恋?那岂不是和胖子吹了?我可还记得,胖子当初看着陈老师时,那抹热忱的眼神。 我转头望向周晋毅,周晋毅耸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收拾了在岳弯弯家中的行李,又和岳弯弯唠嗑一番,感谢岳妈妈对刘一笙的照顾后,提出是否要将刘一笙带回周家去。 岳弯弯有些不乐意,说:“你女儿放在我这里住着,你还怕不安全?反倒是你也不想想,一笙在我们家享受的是小公举的待遇,去了周晋毅的家,享受的就是寄人篱下的待遇,你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难道要让你女儿重蹈你的覆辙?” 我一听,觉得岳弯弯讲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岳弯弯继续说道:“我不是要霸占你的女儿,事实上,自从你女儿过来之后,我在家的地位每况愈下好吗?我妈宁愿陪你女儿出去玩,也不愿给我炖碗汤!我的生活水平质量已经严重被你女儿干扰到了!可是人都是有感情的,且不说你女儿现在对我妈妈有没有感情,但肯定是比对你有感情的,你可以自私的把你女儿带到周家去抚养,可是一个月后呢?一年后?让刘一笙渐渐成为他周家可有可无的角色?以后被下人欺负?” 我说:“倒不至于这么夸张。” 我其实是想说,我和周晋毅可以从周家搬出来住,可是我话还没说完,岳弯弯就打断我的话。 “就是这么夸张!”岳弯弯说,“这些豪门把戏我比你更清楚,越是有钱越是讲究出身,你不信现在去看看周敬尧的下场是什么就知道了!” 我问岳弯弯:“敬尧去哪里了?” “这个你该去问周晋毅。据说被他爸爸狠心调去开矿了。”岳弯弯说到这里,哼了一声,“所以你看,还是周爸爸厉害啊,就算被戴了绿帽,最后也是大权在握,想整谁就整谁,顾念亲情,以前那么不待见你,现在不也待见你了?他越是这种人,我就更加不能答应让刘一笙跟你回去,你是母凭子贵,她呢?姐凭弟贵?世上没有这样的说法。” 我点点头,心下了然,决定好好考虑一下岳弯弯的建议。 和刘一笙依依不舍告别后,我抱着儿子坐上了周晋毅的车子,刘一笙并没有很舍不得我,她不仅没有舍不得我,反倒还特别高兴的与我挥手告别。 仿佛我来看她才是不常态,而我离开她才是常态,孩子懂什么呢?只是见惯了事情,就以为世上的安排都是如此。 我感觉我已经快要失去这个女儿了,从前我那么辛苦从刘斯承手里夺回这个女儿,现在却又要一点都看着她失去,诚然我十分感激岳妈妈在我不方便的时候帮我照顾女儿,可我一想到女儿现在渐渐与我远离,心口还是一抽一抽的疼痛起来,我想到不禁默默流起眼泪来。 周晋毅一边开车,一边问我:“怎么了?怎么哭了?哪个不要命的敢惹哭我孩子的娘,我去帮你揍他一顿再说。 我默默低下头,咬住唇,不发一言。 周晋毅见我不开口,继续开他的车,等红灯的时候,他才抽了一张纸巾轻轻帮我拭干眼泪说:“你怎么那么喜欢掉眼泪?不是说生了孩子的女人都比较坚强?你这样算是哪门子的坚强?” 我把他推开,推不开他,他反而还用手指轻轻摩挲我的脸颊,点评我的肤质道:“果然美国的阳光不太适合中国女人,去了之后,连皮肤都粗了,毛孔也大了,不过……”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下来,就等着我问他:“不过什么?” 他笑了笑,似乎很满意我的追问,手掐了我一把,说道:“还好这里也大了,否则去一趟美国简直亏大发了。 我抱着我儿子,伸脚踹了他一下,身后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响,我一看原本红灯灭绿灯起,身后的车辆正不耐烦的催促我们赶紧开车。 周晋毅这才坐回了座位,继续开他的车子。 我们三人回到周晋毅家中,因为已经在岳弯弯家中吃过午餐了,所以直接回卧室里休息。 奶奶得知我们回来后,吵着要借走孙子去外面和姐妹麻将友吃下午茶,还叫我别担心,她会带到几个月嫂过去,一定可以把孩子哄得服服帖帖的,孩子就是去陪她走走秀,仅此而已。 我还能再说什么? 就这样,我儿子被奶奶给带出去作秀了。 我目送他们离开,忽然很担心我儿子未来的人生发展,他小小年纪就开始出场作秀,以后会不会变得很虚荣浮华? 至于周晋毅,他倒是十分乐意奶奶把孩子带走,还让奶奶多和朋友们待一会儿,别那么快回来。 我气咻咻瞪了周晋毅一眼,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儿子被人带出去走秀,难道他就很高兴哦? 直到回了卧室,他一把将我揽在怀里,伸脚踢上门,将我禁锢在门板上,俯下头亲吻我的一刻,我才猜出他埋的是什么心思。 周晋毅轻咬我的耳垂,故意往耳朵里吹气,带着诱惑的气息。 我把他推开,灵巧从他手臂下面逃了出来,直白告诉他:“还不行。” “还不行啊?”周晋毅不耐的看我一眼,“你生个孩子连爱都不能有了?” 我无奈的笑笑,“你那么有精力,不如给我想想,要给咱们的孩子起个什么名字比较好?” “我是有精力,”周晋毅又从身后一把将我抱住,在我耳边撩拨着,“可是我打算把我有限的精力都留给你。” 我说:“那你说他到底要叫什么名字?” 周晋毅在我耳边低笑一声,仿佛一点不考虑我的问题,撩拨了我一会,在我软绵绵的时候,又突然跟我说:“我们明天去拍婚纱。” 第204章 我们的照片 第二天我是被我儿子的哭声给吵醒的,自从我亲自带了孩子,我才发觉带孩子真是一项苦力活。 孩子常常半夜三更哭醒,醒来喂他喝奶,他要是听话就乖乖睡到第二天天亮,要是不听话,就常常四五点的时候又起来闹一回。 周晋毅很不乐意听到孩子哭闹,还提出让我把孩子交给奶奶或是保姆看着,我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肯定是要自己照养,可是每回孩子哭醒,他就有些不耐烦。 我对周晋毅这个反应很是抵触,觉得他怎么说也是孩子的爸爸,怎么可以对孩子如此不耐烦。 可是我想对他发火也发不起来,他最近对我特别体贴,除了对孩子不体贴之外,他每一个地方都体贴,晚上要做之前都会问我可不可以,我说不可以他绝不会强迫我,还帮我整理衣服,整理行李。 我从没见过他的毛这么顺过,特别服帖,夜里睡觉我都常常怀疑这个睡在我隔壁的男人,到底还是不是从前那个强势霸道的周晋毅。 周晋毅说的婚纱拍摄日期,因为天气与工作的缘故,被一推再推,终于在周日的早上,我给孩子喂完奶后,决定前往拍摄。 我们自己开车到达一大片种植了紫色薰衣草的拍摄基地,周晋毅说,原本是打算飞到法国去拍的,可是一来一回实在太费事,所以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先充充数,等以后孩子长大了,我们也有时间了,我们再去法国拍婚纱。 我倒是无所谓的,反正我也不喜欢拍照,被化妆师摁在椅子上,化了一个多小时的妆容,做完了发型,换好了衣服后,我们便开始正式投入拍摄。 周晋毅配合着我的妆容服饰,换了好几套西服,有黑色的,有白的,还有带颜色的,他长得高,身材也好,怎么穿都是好看,当然,我今天化了妆做了发型,也比往日好看许多。 我们配合着摄影师的要求,摆着各种姿势,起初还好,摆着摆着就有些累了,尤其是我,体力不佳,时不时要求休息。 到了下午,我们结束了顶着大太阳在花海之下拍摄婚纱的工作,转而来到一片古老建筑拍摄基地。 周晋毅换上上世纪流行的小西服款式,而我则换上欧式复古裙,按着造型师的说法是,我的身材十分适合穿这种欧式复古裙,掩饰了我的缺点,又凸显我的优点,将我的身材勾勒得十分完美。 我们站在十里洋场的老上海建筑前面完成拍摄,拍摄进行到一半,摄影师要求我们不要有视线交流,即是周晋毅看着我的时候,我看向别处。 我个人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也不知道这样拍摄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但是既然摄影师提出要求了,我照着做便是。 等拍完了这一辑照片,我有些好奇的跑去看摄影师摄影机里的片花,忽然就发觉这样的构图效果,拍摄出来的感觉十分唯美动人,有一张照片是我带着白色网状头纱,站在周晋毅前方,周晋毅看着我的方向,画面之中,我们没有任何一点视线交流,但是传递出来的感觉却十分唯美。 连摄影师的助理都说,“周先生看你的眼神简直对极了。” 我笑了笑,又往下翻了几张照片出来看,发现这一辑我没有与周晋毅视线交流的照片,周晋毅的眼神都十分动人,那种眼神该怎么形容?带着些落寞与孤寂,又渴望得到回视,这眼神简直叫人难以忘怀,而我又仿佛似曾相识。 回去的一路上,我终于想通了他这抹眼神为何叫我难以忘怀,又似曾相识。 原来我第一次见他时,看见他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寂静的夜色之下时,他眼底流露的眼神,也是刚才拍照片时的那抹眼神。 我忍不住拿这件事情出来嘲笑周晋毅。 周晋毅十分不乐意,说我在胡言乱语,还说:“我什么时候孤单寂寞过?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笑着说:“所以有首歌就是这样唱的,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而是因为想你才寂寞。” 周晋毅冷笑一声,给我做了点评:“妈的你真俗。” 可我觉得我也没有说错啊,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寂寞的,肯定是因为想起了某个人某件事,夜里无法阻止那感情蔓延,所以才寂寞的。 过了几天,周晋毅把我们拍的结婚照片发给我看,并打电话告诉我,让我挑选一幅大的照片挂在我们的房间,三张小的照片做照片框,还要一幅大的照片挂在我们的小客厅。 我问周晋毅:“是不是以后都打算长住在周家,不回四环外的那套别墅了?” 周晋毅说:“目前的想法暂时是这样的,主要是奶奶和爸爸的原因,他们都想每天见到孙子,你也想每天见到孩子,如果我们回别墅住了,他们肯定不乐意,退而求其次,暂时住在周家算是比较权衡的方式。” 我闷闷不乐的想着,什么暂住,说到底都是在哄骗我的,这一住下去,怕是就要住上一辈子了。 孩子长大的时间是漫长的,奶奶既然现在就不舍得曾孙子,等曾孙子慢慢长大,她就愈发不舍得,这一不舍得,我大半辈子也就这样耗在周家大宅了。 想想之前岳弯弯对我的提醒,我不禁汗颜。 看来刘一笙是真的必须常驻在岳家了,岳弯弯的考虑并没有错,刘一笙不应该跟着我来周家,过寄人篱下般的生活,我不能为了一己私念,就给她制造一个这样的少年成长期。 我思绪飞转,周晋毅在电话那头催促我,“挑好了照片做好了决定发信息过来。” 我答应下来,一个早上都在挑选照片,其实三张小照片很容易挑选,每个场景各选一张,至于客厅的那幅摆放着的照片,我选了一副我们坐在山地上,俩人都对着镜头笑,身前是一大片的紫色花海。房间的照片我则选中了那幅我穿着欧式复古裙,周晋毅用目光追随我背影,我则目光随意看风景的照片。 这是我最理想化的恋爱状态,他追随我,而我追随着风景。 我选好照片后,便发信息告诉周晋毅。 周晋毅看过我选的照片后,直问我:“是不是脑残?” 我哼了他一声。 他有些不乐意的说:“怎么净挑些没有抱在一起的照片,每一张都是分得那么开的?” 我说:“你懂什么,这是艺术。” “行吧行吧,娶进门之前先听你的。”周晋毅无奈叹口气,挂了我的电话。 大半个月后,我们定做的婚纱照片框被陆续送到周家,我一看,果然都是我自己选中的那些照片。 送婚纱照过来,顺便帮我们挂婚纱照的师傅问我:“姑娘,结婚这么大喜事,你怎么挑选这么一副照片挂在房间?你看你们两个新人之间的距离,离得这么远,眼睛都没有含情脉脉看着对方嘞!” 我瞧着那张挂在我们房间的巨大婚纱照,被放大过后,我和周晋毅之间的距离愈发大了。 而周晋毅在身后追随我看着我的眼神,经过照片后期处理与PS,更加专注迷人。 那眼神简直比明星还要深邃夺目,我单单是这样看着照片,都不经意的被他电了一下。 周晋毅回家后,直说他特别不喜欢这副挂在我们房间里的照片,还一脸严肃的问我:“可不可以把照片换了?我们那么多抱在一起的照片,换一副抱在一起的照片挂在房间里吧,夜晚看了也有冲动。” 我当然不同意换照片,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照片,不管周晋毅怎么和我说,我死活不同意他把照片给换了。 挑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后,周晋毅和我一起到民政局里登记,因为早上孩子哭闹,所以我们等到下午再去登记。 一来民政局,却被工作人员告知今天下午是办理离婚登记的日子,不办理结婚登记。 我们俩灰溜溜的就跑了,我在车上还埋怨周晋毅:“不打听清楚就把我带过来,浪费时间等于谋财害命你懂不懂啊?” 周晋毅特别无辜的说:“我又没有结过婚,谁知道民政局也管离婚的啊?” 无奈,我们又在挑了一个日子,重新来到民政局登记结婚。 这一回登记结婚就顺利得到,照了相填了表全程不过十几分钟,一切结束后我们就回了家里。 总的来说,这登记结婚登记是一波三折,第一次来就碰见离婚,还好第二次总算是顺利了。 奶奶得知我们碰见人去民政局离婚,还说这个是不好的兆头,指不定以后我和周晋毅也要离婚的。 我笑笑,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周家一整家人都特别欢迎我们的儿子,周国栋给我们的儿子起了个名字,叫做周嘉辰,意思是美好的晨光。 我听着觉得名字还是挺好的,虽然有些俗气,周晋毅是无所谓的,觉得名字只是个符号,于是这个名字便被暂定下来。 虽然周家一整家人,包括上下佣人都特别欢迎我和孩子,可是也有例外,这个例外是丁若云。 现在周家上下都知道,周国栋与丁若云貌合神离,两人偶尔会在外人面前扮演恩爱夫妻,可是平常的时候,却是谁也不搭理谁的,有时候还会一言不合就爆发争吵。 丁若云肯定是吵不过周国栋的,周国栋一个不乐意就甩手打人,丁若云住的是周家,儿子媳妇如今也不在身旁,有苦也说不得,就连她的老情人周国枫,也在东窗事发之后,逃之夭夭。丁若云如今的处境,岂是一个惨字可以诉说? 我偶尔问起周晋毅,关于周国枫如今的下落。 我知道周晋毅神通广大,谁都可能不知道周国枫的下落,唯独他不可能不知道。 周晋毅每每总是闪烁其词,不愿意与我多说。 周晋毅还说:“现在周敬尧的身份有些尴尬,他不是爸爸的儿子,却是我二叔的儿子,二叔手里的股份不少,第一继承人就是周敬尧,可是现在公司脉搏掌握在我爸手里,我爸下了狠心要整二叔的儿子,于是把他弄到山旮旯去了,现在就怕二叔知道后会联合丁若云来报复……总之,乱成一团。” 我其实并不想干涉他们家这错综复杂的家事,可是自从搬到周家来住之后,我与丁若云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住在不同的楼层,但是每逢吃饭,总是要坐在一起的,久而久之,打交道的机会总是特别多 有一回,在暖暖的午后里,我抱着孩子在小花园里晒太阳,丁若云瞧见了我们母子,走过来,我礼貌的与她打招呼。 丁若云看着我怀里抱着的孩子,突然叹口气,很羡慕的对我说:“真是羡慕你,和心爱的男人生下孩子,又能长相厮守,如果我当初再坚持一会,也许我也能和你现在一样幸福。” 第205章 妈妈,想念是什么? 这个午后,丁若云告诉我她与周国枫的故事。 也许真正印证了那一句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丁若云说,她与周国枫其实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早到在认识周国栋以前。 而丁若云之所以与周国栋认识,也是因为周国枫的引荐。 丁若云年轻的时候从乡下来到南海打工,认识了意气风发的周国栋,被他的风流倜傥潇洒多情所打动,很快就被周国枫所蛊惑,与他结实了男女朋友,并很快就住在了一起。 可那时的周国枫年轻气盛,丁若云根本管制不住他,周国枫在尝遍了新鲜感后,便离开了丁若云,可丁若云对他难以忘怀,在苦苦哀求之下,才换得周国枫偶尔的垂怜,夜里等到他一两次回来。 丁若云觉得这日子太煎熬,虽然周国枫早就给她许下承诺,会一直与她保持这种关系,只要她不来打扰自己的生活,可是丁若云觉得自己想要的不仅仅是如此。 后来,周国枫有一回约了哥哥周国栋吃饭,丁若云刚好在那家餐厅里做服务员,于是便走过去以周国枫朋友的关系,与他们多聊了几句。 原本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露水情缘,岂料从那次之后,周国栋便陆陆续续前来,一次又一次,起初是来她的餐馆里吃饭,后来是送花,送包,再后来干脆是等她下班一起去约会。 丁若云知道周国栋有妻子有孩子,可是她在感情受到了伤害后,特别渴望男人的这种呵护,更何况周国栋一表人才,还是个有钱人,丁若云并不介意他是别人的老公。 周国枫得知这件事情后,也尝试着劝说过丁若云,丁若云只求他不要告诉周国栋,关于他俩曾经在一起过的事情。 周国枫自己也觉对不起丁若云,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可是周国枫和丁若云的感情还在,每一回见面总是要重新在一起,事实上,丁若云和周国枫之间的关系,从来就没有更改过。 随着年月的增长,丁若云虽然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周夫人,可是周国栋一天天的变老,而她丁若云却还年轻,周国栋和丁若云的年纪差距本来就大,一旦周国枫回来了,丁若云瞧见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又忍不住回忆从前他俩青春年少的激情时光。 所以丁若云才会在到了这把年纪后,还一次次做出这种违背道德的事情出来。可恨的是,事情被人捅出来之后,周国栋依旧像从前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丁若云现在对他恨之入骨。 我问她:“会不会后悔这样做?” 丁若云苍凉的笑笑,“有什么后悔的?我一个乡下来的,能混到今时今日早已经是不简单。我只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多坚持一下。” 我问:“坚持什么?” “坚持自己和周国枫在一起。”丁若云叹气说,“也许当初我不要动摇,坚持与国枫在一起,现在也可以成为周夫人,而且还可以与我最爱的男人厮守一人,虽然国枫花心,可他不像他哥那样坏心眼,他就是贪玩,心里却是善良的,而且我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给过承诺的女人,男人玩累了总会回来的,我要是当时有耐心再等他一会就好了,我要是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想离婚也离不了,感觉自己现在就是生不如死。” 我说:“可你这样对周国栋不公平。” “是不公平。”丁若云说,“可感情的事情哪里有公平,而且我嫁给周国栋,也没有捞到任何好处,就好像现在,他不愿意放手,我一分钱都拿不到,就算他愿意放手,我也一分钱拿不到……” “为什么?” 丁若云顿了一下,冷笑,“因为他会把我杀了灭口,他就是这样的人,对于自己看不惯的人,一个都别想留在这世上,这些年,我见了他做过太多的事情。包括对你。” 我震惊的看着丁若云,这些日子我过得太过安逸,差一点我就忘记了周国栋的前科,差一点我就忘记了,当年周国栋和沈漫绿如何联合起来,想将我往牢狱里送,我也差一点就忘记,刘一笙差点就死在周国栋的那一场绑架里,若不是周晋毅帮我,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丁若云离开之前,还特别“善意”的提醒了我一句:“你要小心他。” 我与丁若云聊过后,一整天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傍晚四五点的时候,我把孩子交给奶奶看着,自己开车出去,准备去接刘一笙放学,顺便带她去外面吃饭。 我这个做妈妈的,总是对女儿不太关心,连我自己都常常看不起自己,今天我想好好表现一下。 我提前通知了岳妈妈,今天由我去接送刘一笙放学。 岳妈妈正在打麻将,听到我要去接刘一笙,自然是再乐意不过,只是岳妈妈还提醒我一句,刘一笙放学后,还要再去少年辅导中心,上一个小时的芭蕾舞蹈课。 我一一记下来了,去幼儿园接到刘一笙后,我便开车直接将刘一笙送到少年辅导中心。 在车上的时候,刘一笙像看外星生物一样,呆愣呆愣的看着我,一遍遍问我:“妈妈,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接我放学?” 我笑着回答她:“因为妈妈想念一笙了,一笙想念妈妈吗?” 刘一笙脸色有些为难,“妈妈,想念是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心想,孩子的确不知道“想念”是什么,于是解释道:“想念就是有想见另一个人的冲动。” 刘一笙若有所思“哦”了一声,而后特别肯定的口吻告诉我:“妈妈,我不想念你,因为我没有想见你的冲动。” 说完,刘一笙自顾自的取出一盒蜡笔,开始在图纸上,按着老师的要求,给画好的图画涂色。 我回味着刚才刘一笙对我说的话,心情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也许我真的太久没有关心我的女儿,虽然她还认得我,可是很明显的,她已经不是那么需要我了。 我问刘一笙:“那你告诉妈妈,你想见谁啊?” 刘一笙放下画笔,认真的思考起来,最后对我说:“妈妈,我想见爸爸了。我还记得爸爸以前和我说过的话,爸爸说给我取名叫刘一笙,因为他一生只爱我妈妈一人。” 我嗯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翻滚。 我说:“一笙,你记错了,爸爸他之所以给你取名叫刘一笙,是因为他一生只爱一笙一个人。” “是吗?”刘一笙特别疑惑看着我,“为什么妈妈和爸爸说的话总是不一样?” 我问她:“还有哪里不一样?” 刘一笙摇摇头说:“妈妈不爱爸爸,爸爸却爱妈妈,可是爸爸和阿姨生了孩子,妈妈和周叔叔生了弟弟,感情的事情真是很复杂呢!” 刘一笙说完,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车窗外的世界,夜幕下的灯海折射进她大大的眼睛里,她的眼睛像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琉璃宝石,我看着她闪烁的大眼睛,暗暗在心里发誓,我要用我一生去保护我的女儿。 可是我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少年辅导中心,许久没有来过这里,我按着岳妈妈的提示,找到了练习芭蕾舞蹈的教室。 我一敲门进去,就瞧见长发披肩的陈老师。 一年多没有见着陈老师,陈老师的容貌竟发生了巨变,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也空洞无神,就连长头发似乎也稀疏枯黄了不少。 我想起了刘一笙之前与我说过的,关于陈老师最近失恋的问题,不仅在心里感慨,失恋对于一个人的打击真是大啊。 陈老师似乎已经不太记得我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出现在她眼前的我。 我主动开口与陈老师打招呼:“陈老师你好,我是刘一笙的妈妈,我们以前见过面的,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