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邪珠之妖乱君怀》 第1章 讨伐之征 东何蓬池山上,此时正是午夜,黑风习习浓烟滚滚,四周的山色宛如魔障一般,寒气四射让人不寒而栗,天黑得像是盖了一张玄黑的黑布一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幕处,安静得可怕,没有一点活物的声响如同墓地一般的死寂。 白鹤一族是当年百妖混战以后幸存下来的妖族,也因为势力强悍,白鹤族的君主被选为众族仙君,此时的蓬池山门口黑压压的汇聚了众多人,如蝼蚁一般,那声势浩大的阵容像极了当年的百妖混战的阵势。 白鹤一族的院庭里,灯火通明,熊熊燃烧的火把被一片片排列有序的妖士举在手中,黑夜黑得像黑色墨水铺了一层,四处寂静无声死气沉沉,那一把把火光冲天的火把也照不亮四周,只可看见那众妖士黑乎乎的脸。 “父亲…!” 一道声音从木格子门外传来,从那窗棂的倒影可见一个高瘦的人影站在门外,声音低沉有力。 “都来了?”屋子里的白鹤一族的君主宋北旭低声问道。 “嗯。” “吱……!”门被从里拉开,宋北旭脸色木然,眉头微蹙的看着前方,他银发白须脸色像是一块老旧的木头,眼眸浑浊但却散发着一种叫人不寒而栗的寒气,他手里还拿着一串沉黄佛珠,显然心事重重的。 “父亲,其他三族已经全部到了,就等你一声令下了。” 宋北旭看着一旁的少年,叹了一口气,又才沉重道:“玄青,这蜈蚣一族阴险狡诈尤为恶毒,此事事关重大,拖别人我不放心。” 宋玄青一脸平静,双眸流露着寒光,一副大义凛然从容点点头:“嗯,父亲我竭尽所能,为妖族除孽保我妖界安宁。” 说罢,宋北旭便在他耳畔轻声细语说了些什么,宋玄青点点头,便拿着自己的灵剑朝着一旁的墙面一跃而上,很快便消失不见。 宋玄青乃白鹤族宋北旭的长子,性子孤傲,如霜似雪冷淡,但学识渊博,灵力为家族之首,十岁时灵力修为便远超寻常人,天赋异禀是众家楷模和典范,只是向来性格孤僻鲜少与人交际。 宋北旭来到大厅,大厅内猫族、白狐族、灵蛇族三族的君主都已经到齐了,众妖汇聚阴翳重重,气氛沉重没有人敢说话,都焦急的看着宋北旭。 见宋北旭来此,蛇族的君主沈允便立马站了起来,愤愤不平说道:“仙君,我等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就同去去碧山,杀他九龙洞个片甲不留,此恨若不报难解我心头之恨!” 灵猫族与蛇族向来交好,于是灵猫族也有人接话:“是啊,这妖孽实在是大胆,居然盗取了我各族的五色灵珠,这要传出去颜面不挂不说,若叫他炼成了赤血邪珠那整个妖界怕是都不保了啊!” 宋北旭阴沉着脸,用手不停的滚动着手里的佛珠,似在暗忖什么。 “此事重大,当年就因为妖界大乱,所以才造成了百妖混战一大乱,百妖混战以后幸存的大家族就只有鹤、狐、猫、蛇、蜈蚣五族了,当年众妖怨气被仙界炼为金木水火土五色灵珠,本意为众族以灵气修炼,可铸造为仙珠可帮各族早日位列仙班,不料这蜈蚣族君主谢荣狼子野心,盗了各族灵珠,铸造邪恶无比魔力无穷的赤血邪珠,他若铸造成功之日,便是妖界毁灭之时,到那个时候人间也会遭到灭顶之灾,仙界恐怕也无能为力,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抓拿谢荣一族,将五色灵珠物归原主才是。” 说话的白狐一族的君主白山岳,他也是一界元老了,眉白银须,模样沉重老成。 一直沉默的猫族君主温岘,一默默的开口:“这赤血邪珠的铸造我也曾在天书上看过,汇五色灵珠一体,再取五族人都的血液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最后再取人类女童之血,便可练成,一旦炼成威力无比,震慑四方毁旦六界,但毕竟是邪物,也有吞噬的可能。” 这温岘是五族中最年小的君主了,与宋玄青同年,不过因为当年百妖混战他父母族人惨死,年幼的他便担任了君主一职,因为年小他的话一般没有什么分量,其他家族也不怎么拿他当回事。 温岘话一出口,便受到了白狐族君主白山岳的冷嘲热讽,他揶揄道:“呵呵呵,温君主这样了解,恐怕也是暗中下过功夫了?” 温岘脸色一白,赔笑拿着手里的折扇,一副讨好的模样回道:“白君主说笑了,那是邪物我不敢触碰,只是略微的知道一些罢了。” 白山岳白了他一眼,显然很是不屑。 宋北旭缓缓转过身来,目视前方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眼里的寒气似剑,双手抬起来,义愤填膺:“好了,各位君主别多言了,此事确事关重大,刻不容缓,这蜈蚣一族有心,我们必须齐心,一同剿了他的念想,以保妖界平安。” 白山岳也站了起来面朝着门口,对蓄势待发的众妖士喊道:“同心协力,讨伐蜈蚣一族,保我妖界安宁!” 话音刚落,门外一片轰轰烈烈的声音响起,那声势浩大的声音,像是一把劈开黑夜死寂的大刀,把死气沉沉斩杀。 “同心协力,讨伐蜈蚣一族,保我妖界安宁!” 众妖士气大发,气势滂沱短发请战,那浩浩汤汤的气势宛如炙热腾腾的岩浆爆发一般,那一支长长的大队在黑夜里像一条血色长龙,排列有序的涌下山去,气贯长虹地朝着碧山涌去。 就在宋北旭要离开时候,一个细小而坚定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父亲…!” 宋北旭转过头去,见黑漆漆的角落里,探出一个黑脑袋出来:“父亲,去也想去。” 宋北旭一看,是自己的次子宋流若,他阴着脸冷呵一声:“流若快回去,不许跟来好好练功。” 说罢,便大步流星的朝外离开了,宋流若站在角落失落的看着那大部队离开的方向,他心里忿忿不平。 他只比宋玄青小两岁,他今年都17了,可宋玄青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他的心腹了,授灵剑传授鹤族仙法而他却什么都没有。 碧山九龙洞…… 谢荣已经在自己的洞府中修炼了七七四十九天了,他从炼丹炉内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枚赤色珠子来,那枚主子样子怪异,暗红的珠体一丝丝裂痕状,倒像是一颗人的眼珠子一样的瘆人。 洞中传来谢荣肆无忌惮的大笑:“哈哈哈哈,就差一步就大功告成了了,什么位列仙班我根本不屑,这赤血邪珠一旦炼成,我将成为六界之首,所有人都以我为尊…!” “大哥,不好了。”这时候一个身穿黑红长袍的男子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神色慌张。 谢荣一把紧紧的抓住那浑浊还冒着黑气的赤血邪珠,不屑一顾斥道:“什么不好了,我这赤血邪珠已经炼成了,就差一个女童的血液融合了,就可大功告成了,到时候什么都不过尘埃尔尔,别人的生死也可随意拂去,怕什么。” “大哥,灵珠失窃的时候已经被其他家族知晓了,而且白鹤族宋北旭已经带着其他家族的人往这里赶来了,怎么办!” 说话的人是谢荣的弟弟谢卫,他忐忑不安的说着。 谢荣看着自己手里的赤血邪珠,恶狠狠说着:“想不到这帮老东西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们还有多久到?” “最慢不过两个时辰!”谢卫胆战心惊的说着,慌得连说话都语无伦次:“大哥,这,这可怎么办,蜈蚣一族恐怕难逃此劫了。大哥你快想个办法啊。” “你慌个屁,等我将赤血邪珠合成,叫他们有来无回。”谢荣说着将赤血邪珠放进体内,又转头对谢卫道:“我先去合成赤血邪珠,这里你先挡着。” 说罢,谢荣便要转身离开,谢卫一把抓住他哥的手臂,声音快哭出来了:“别,别啊大哥,我怎么打得过,我害怕啊!” 谢荣一把甩开他的手,一脸嫌弃:“没用的东西,打不过不知道跑吗?这洞中有密道,你带着兄弟们冲出去,然后你再趁机从密道逃走,我合成以后会回来找你。” “那,那你要是失败了呢,我去哪里找你。”谢卫点点头,还是提心吊胆的问。 谢荣一听,就要伸手去打他:“我打死你这个废物,我怎么可能失败。”谢卫连忙躲开,谢荣白了他一眼又才语重心长道:“如是失败,就去青绵山等我。” 说完,谢荣便转眼间消失不见了,谢卫静静的握着自己手里的大刀,踌躇不决的走了出去。 第2章 血洗九龙洞 碧山上九龙洞门口,汇聚了黑压压的一帮妖士,那火光冲天的火炬,照亮了九龙洞的整片天空,把那黑漆漆的四壁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杀…!屠谢荣首级,保妖界安宁。”宋北旭一声号下,众妖蜂蛹而上,宛如一股泻了洪的江海之水,沆瀣一气倾力朝九龙洞涌去,瞬间九龙洞的大门便被踩平,一股黑流涌了进去,如同灌入一般。 蜈蚣一族的哨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那涌上来的妖士一剑刺丝,现场一片混乱,刀光剑影短刀见红,各族大显神通,灵光妖法四处冲击着,瞬间九龙洞内灵光四射,一片狼藉的景像。 蜈蚣一族的妖士全全出动,手里挥刀舞剑四处黑血四溢,一片喧嚣之声…… “砰…!啪…!”九龙洞内黑气腾腾,乌烟瘴气不见天日,日月无光,昏天黑地四处横尸遍野,一阵激烈的厮杀,残尸宛如断垣残壁一般四处随意堆积着,黑云压抑着黑烟滚滚。 各族妖族手里拿着唐刀、倭刀、朴刀各种刀具,四处皆是刀刃相击的声音,一片血腥味充斥着九龙洞内…… 宋北旭与温岘一同闯进九龙洞的内府,找了一个遍也不见谢荣的身影。 温岘一身素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寻视着四周,见内府内一片狼藉遍地,他摇摇头从容不迫道:“这里也没有,该不会是跑了,他应该还没有炼成邪珠,不然怎么会认怂落荒而逃呢!” 温岘正从容不迫的说着,突然一个黑影从背后窜出来,他丝毫没有察觉,只见一股黑色的液体就朝温岘喷射而来,宋北旭见状眼疾手快,伸出手去,瞬间一道蓝色的灵光,将那股黑色液体包裹住,宋北旭轻轻一用力,一道蓝光就形成巨大的灵力,瞬间背后的那个黑影便被打倒在地,瞬间化成了一只黑红色的蜈蚣。 温岘吓得不轻,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呆若木鸡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宋北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君主当心呐!” 说完,看了他一眼便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温岘一副柔弱的样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的随身侍从温却故连忙从外赶到,他见温岘心有余悸的站在那里,连忙问:“君主怎么样,没事儿?” “没,没事…!”温岘摇摇头,看了看他一眼,见温却故一声黑衣上沾了不少深蓝色的血液,他拍了拍心口,缓缓朝外走去。 宋北旭走到门口,见院子里血流成河横尸遍野,那堆积得宛如乱木一样的妖尸,横七竖八的摆在一起,四处都是蜈蚣的尸体,各族妖士也有死伤,现场一片狼藉,烟火腾腾,乌烟瘴气,黑气蒸腾着似乎把天空都染黑了一般,东边上山头,一轮火红的太阳似乎也沾染了血腥之气…… “仙君,都找了不见谢荣兄弟二人的身影。”蛇族君主沈允脸色难看,从另一旁走出来,朝宋北旭道。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道时候传来,是白狐一族的妖士:“仙君,有新发现!” 说罢,几人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便连忙朝着那另一边的内府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进了内府,只见白山岳站在一道墙壁旁,正专心致志的观摩着什么。 “白君主,可有发现?”宋北旭赶到,连忙问。 “仙君,你看。”白山岳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到墙体上的一块突出了的岩石上,轻轻旋转一周,瞬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一面岩石墙壁竟然像是一块布帛一样,从一旁缓缓的滑开,中间出陡然出现了一条密道,那密道两侧都有一盏盏明灯,照得那密道亮堂堂的,不过即便如此那密道还是阴森森的,似乎有寒气侵来。 密道一眼看不到头,墙壁上有绿色潮湿的绿色青苔,潮湿得像是落败的杂院,宋北旭朝前走了几步,用指腹捻了墙体上的青苔,微微沉默。 “你们几个进去看看,看看里面到底有何玄机。”猫族君主微微侧头,朝身后几个妖士道。 宋北旭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不必,这密道并没有什么玄机,只不过是一条通往外的逃生密道罢了,不必大费周章。” 蛇族君主沈允冷冷的笑了笑,复杂的看了猫族君主一眼,一脸不屑:“这密道阴冷,外壁潮湿,但越往里越干燥,而且前方不过百米便可见光线,这是一条通外的甬道,我说得不错?” “嗯,不错。” 白山岳揶揄着:“温君主还始终是年轻了,见得少了。” 温岘难堪不说什么,他身旁的侍从温却故,就要上前,被温岘暗中挡住,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蛇族君主见温岘有些难堪连忙又继续道:“现在怎么办呢仙君,这孽畜怕是带着灵珠跑了,这也是一大祸患啊,一日不除一日难安呐!” “我早料到他会潜逃,各位君主先回去,不出七日一定把灵珠夺回,蜈蚣一族不过秋日蚂蚱,不必担忧,我自有打算。” 各位君主面面相觑,似乎还是有些担忧,猫族君主倒像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笑了笑朝宋北旭行了一个礼,又继续说:“那这件事情既然有仙君发话了,我等也心安了,我等恭候仙君佳音。” 说完,宋北旭点点头,温岘又朝各位君主行礼弯腰言道:“各位君主,那我就先失陪了,有劳各位了。” 说完,与侍从温却故一同离开了内府里,白狐君主白山岳瞥了一眼温岘,不冷不热的说:“这果然年小不能胜事,还记得当年的灵猫一族君主的风骨,雷厉风行叫人闻风丧胆,可现在嘛……” “仙君,白君主那我等也退下了。”蛇族君主只是淡淡笑了笑,也退下了。 宋北旭见白山岳还没有离开之意,便朝他道:“白君主,也回去,有消息一定会告知大伙的。” 白山岳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只好点点头,微微行了一个礼转身出去了。 青绵城…… 谢荣一路潜逃,仓促的下了山去,去了离九龙洞最近的青绵城,他心里也是忐忑惶恐的,他知道自己的宗族此时此刻想必已经是遭到了灭顶之灾了,他心里越发的仓促,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到一个不满十岁的女童,然后取之血液将赤血邪珠合成,也由不得他多想,便直接闯入了一个小镇。 青山绵延不绝,山脚下有一小镇,百姓幸福安宁,小镇有溪水淙淙有绿柳依依,青砖黛瓦处炊烟袅袅,小镇里错落坐落着一户户人家,鸡鸣狗吠烟火平常。 可他们并不知道,危险正一步步的靠近。 谢荣仓促的来到一户人家前,诚惶诚恐的一脚将一户人家的小木门踢开,横眉立目的闯进屋子里,屋子里颤颤巍巍的走出来一个坡脚的男人,面黄肌瘦估摸四十来岁。 见谢荣闯进来,他先打量他一遍,有些生气的质问:“你谁啊,找什么人?” 谢荣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伸出那怪异的手来,轻轻一用力一股黑色的邪气就悬空将那男子抓了起来,瞬间就将那男子拧住了脖子,恶狠狠的问:“哪里有女童?” 那男人隔近才看清楚他的面容,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支支吾吾:“大侠,饶命,饶命啊,我,我不知道啊!” 谢荣也不与他啰嗦,微微一用力那男人就被他掐住脖子双脚离地,只要他微微用力那男人就会被拧断脖子一般。 “我再说一次,哪里有女童!”谢荣那宛如黑洞一般的眼睛盯着他冷冷的问。 那男人被吓破了胆:“我,我说,前走左拐有一户陈姓人家,门口还挂着白布灯笼的,那家就有一个小女孩。” 那男人话音刚落,谢荣眉头一皱手上微微一用里,那男人便没有了呼吸。 “啪…!” 一声巨响,那男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谢荣一个转身朝那陈姓人家走去。 来到一户人家前,见门前门沿上果真挂着两个白色灯笼,“砰…!”一声巨响那陈旧的门被他劈成了两半,放眼望去见一道小院,院子里一片荒芜的感觉,四处还挂着白色的围布,见大堂前还布置有还没有拆卸的灵堂。 四处寒风凛冽,阴森森的感觉,一片荒凉之意顿时倾来,谢荣缓缓的走了进去,四处查看,这一家人户似乎是刚刚办完丧事,就在这时候,一个老妇人突然从里屋走出来,这老妇身体臃肿样子憔悴,眼睛没有神,见有人来她还是打起精神来,朝谢荣打量一番又缓缓问:“请问你是?你找谁啊?你是峻生的朋友?” 谢荣不语,突然从院子外蹦蹦跳跳跑进来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女孩,女孩样子清秀双眼有神,只是穿着粗布麻衣,略显寒酸。 “奶奶,奶奶我饿了。”那小女孩直接绕过那谢荣,朝那老妇跑去,谢荣定睛一看不就是自己要找的女童吗,微微伸出手去,一股黑色的妖气就将那女孩团团包围着,一步步的朝他靠近。 “奶奶救我,救我。”那女孩瞬间崩溃,又哭又闹,放声大哭起来。 第3章 邪珠碎片 那老妇见状似乎也瞬间明白了谢荣的用意,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蹒跚着就要冲上去将那小女孩抢过来,那老妇颤颤巍巍的,似乎全身细胞都在抖颤一般。 “你干什么,把孩子给我放下,绾意别怕,奶奶在。”那老妇就要去抢夺,可她的力量与谢荣的那强大的邪力根本不能比,谢荣瞳孔一缩,只是微微一用力那老妇就一下子被弹开了,重重的倒在地上半天没有爬得起来。 这时候,屋子里也跑出来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老头一副枯瘦模样,一把老骨头全靠手里那根拐杖支撑着,他怒火中烧见老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孙女儿又被人桎梏不得动弹,他伏身大叫:“老婆子,老婆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那老头见那老妇人没有回应,心里乱如麻,悲痛欲绝的站了起来,拿着手里的拐杖就要冲上来,他眼眸中的血丝牵动着,举起拐杖就要冲过来,“你这个畜生我跟你拼了。” 他似乎连脸部神经都在用力一般,只是刚刚举起拐杖走了两步,可谢荣只是微微一动手指,那老头子便一下子被甩到一旁的门板上,瞬间鲜血不止不省人事。 那小女孩被谢荣抓住衣领整个拎了起来,她挣扎不已,看着倒地的爷爷奶奶,她又哭又闹,对着谢荣拳打脚踢:“呜呜呜,放开我,大怪物放开我,我要我的爷爷奶奶!” 谢荣冷目看着她似乎在看一个猎物,他缓缓摸出来了了一把匕首,又从体内取出来了已经炼好的赤血邪珠,他举起匕首就要朝小女孩的脖颈割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头顶处一道暗影侵来,一股凉风从那小女孩的脖颈处掠过宛如轻羽掠过水面一般,她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瞬间,“咔…!啪。” 谢荣的匕首被一把长剑砍成了两截落到了地上,谢荣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一道白影一闪而过,怀中的女孩就已经不见了,等他反应过来,便见一身穿白衣的少年已经站在了他的对面,怀里还抱着那个心有余悸的小女孩。 宋玄青一袭白衣,发束蓝冠面目清冷,眉若凝霜唇似寒冰一般,白色袍衣腰处还配一青色玉佩吊坠,右手握着还未开鞘的一把白色长剑,剑柄上雕刻卷云花纹。 谢荣将手里的赤血邪珠紧紧捏住,横眉立目:“是你,我告诉你宋玄青,别不识抬举,坏了我的好事,现在快滚兴许我还能饶你不死。” 宋玄青将手里的女孩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寒眸一沉腾空而起,手里的玉昭剑脱鞘而出直朝谢荣逼去:“别废话,受死。” 说罢,只见一道纯白若雪的虚影手执长剑天空而起,似一道青光刹那般直逼谢荣的脖颈之处,谢荣连忙闪躲,片刻两人都悬空在半空之中,电光火石灵光交刺,只见两道灵光不停的闪动宛如雷电一般。 不过三个回合,谢荣就快败下阵了,明显宋玄青占了上风,谢荣只得一步步的往后退着,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宋玄青的灵力可是五大家族之中的佼佼者,除了几个年长的君主外,宋玄青的灵力是最高的,要硬拚谢荣无疑是自讨苦吃。 谢荣屡屡后退,显然已经有些灵力不支了,他被一道白光逼到了地面上,宋玄青与手里的灵剑几乎融为一体,垂直而落就要自逼谢荣的要害,谢荣眼里都是他那令人目眩的白光,他顿了顿暗声低骂:“找死。” 说罢,谢荣便化身变成了一条黑红色的大蜈蚣,黑色甲壳外张牙舞爪的朝着宋玄青一鼓作气,喷射黑色的毒液,这蜈蚣一族本就擅长用毒,这毒杀伤力尤大,宋玄青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小女孩看见这一幕,早吓得目瞪口呆的,可她却没有哭闹,而是匆忙的朝宋玄青大喊:“大哥哥小心,妖怪变身了!” 宋玄青余光瞥了一眼那一旁的小女孩,转眼间他立马转变了一个方向,手里的玉昭剑横向朝天空之中化了一个弧度,立马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保护罩,将外来的毒液都抵挡在外,谢荣见状也不想继续与他纠缠,想暗度陈仓,一边佯装与他争斗,其实一边早把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小女孩身上了,他只要把赤血邪珠与那小女孩的血液融合了,就算整个妖界来对付他,恐怕都难以抵挡。 随即,一个分身瞬间移动的功夫,只见谢荣便已经瞬移到了那小女孩的身旁,宛如一道黑风一般让人反应不过来,小女孩瞬间被这个庞然大物吓得呆住了,呆若木鸡的看着他,心里一片荒芜…… 谢荣从口里吐出来一个赤色的珠子,那珠子邪气十足全身散发着黑色的魔气,他举起那黑压压的蜈蚣脚就要朝她刺去,就在这时候一道白光从半空中刺来,宛如一条白色巨蟒一般。 “啪…!” 那谢荣举起来的蜈蚣脚就被那道白光劈成了两半。一股黑色的液体就如喷泉一般洒在一旁的土地上,瞬间草地上的花草枯死一股黑烟而起。 那小女孩还没有看明白发生了什么,突然一道红光逼近她的眼眸,狠狠的撞入了她的脑门,她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宋玄青举剑手起刀落不过眨眼过分,那谢荣就被负了重伤立刻变成了人形,而那地上落下的除了他的残败肢体,还有三片赤血邪珠的碎片,谢荣躺在地上,知道宋玄青的厉害也不敢再与他争斗,还是逃命要紧,一边忍着剧痛一边连忙随手拾起落在自己身旁的一枚碎片,便化为一抹黑烟而逃了。 “哪里跑!”宋玄青提着剑就要追上去,,可余光之中他注意到了脚下的两枚碎片,怔了怔他停下脚步,捡起那两枚碎片,便放入囊中。 转身,他看见了晕倒在地的那个小女孩,他微微犹豫片刻,便将她抱起,进了院子内的屋子里去。 夜阑深深轻风微微,小院里的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从破旧的木格窗外洋洋洒洒的飘进来些许槐花的香气,月华如流水倾泻了一地,从窗外流淌进来。 陈旧的木屋里点了一盏灯,微黄的灯光若昏黄色的薄沙盖在狭小而安全的屋子里,火苗随着窗外微微漾起的微风而不停晃动。 小女孩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有些冷,睡梦里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醒来眼角湿润。 她缓缓睁开眼睛,趁着微黄灯光和月色朦胧中,她看见窗边凉席上坐了一个人,他身穿一袭素色华服,双腿盘踞而坐,眼睛虽然微微闭着的,但手里还是紧紧的拿着一把长剑,身板像一棵寒风中孤立的松柏一样挺拔,微风将他的青丝微微摆弄。 “大哥哥……”她支起瘦弱的小身板,眨眨眼睛咽了咽口水,朝着他的方向小心翼翼呼唤了一声。 他闻声不紧不慢的睁开眼睛,他的眼睛甚是好看,微微扇动的睫毛似乎使他未开口就已经说了千言万语一般,他看着天真无邪的她,微微启唇:“你醒了。” “嗯,哥哥你是天上下来的神仙?” 那个小姑娘点点头,一边说着,肥嘟嘟的脸蛋鼓囊着,一边慢慢的爬下床来,小心翼翼的来到她的身旁,蹲在他的旁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他,充满了未知和好奇。 宋玄青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小孩,他突然变得很温柔,收敛了以往的冷淡,摸摸她的头又摇摇头:“我不是,只是一般寻常人罢了。” “不是呢,哥哥就是神仙,你打妖怪我都看见了,你可厉害了。” 听着那小女孩的话,宋玄青被她那奶声奶气的声音都融化了一般,这也是第一次接触人类的幼子,并没有族人说那样邪恶狭窄自私,只觉得可爱至极。 宋玄青微微沉默,斟酌片刻:“你不害怕吗?如果我也是妖你怕不怕?” 她瞪着眼睛一脸认真的模样,软软的声音跟他说道:“就算哥哥是妖,那也是好妖,我娘亲说了,妖和人一样有好坏之分,人有好人坏人,妖也有好人坏人,好妖和好人一样好,所以我才不怕。” 宋玄青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瞬间觉得有一股暖流而过,又低头问:“你可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我叫陈绾意,因为父亲是陈姓,名字是娘亲取的,不过,爷爷奶奶说她们都死了…!” 看着小女孩云淡风轻的说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说起生死来,云淡风轻轻描淡写,哪里知道生死的意义。 “那你可还有亲人,若有等天亮以后,我便送你去可好?” 宋玄青话音刚落,那小女孩不知道何故,便毫无征兆的哭闹起来,呜呜咽咽的抽泣着。 “怎么了?”宋玄青心惊忙问。 那小女孩吸了吸鼻子,看着他哭着:“大哥哥,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要我,爹爹娘亲不要我,爷爷奶奶也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 宋玄青哪里见过女孩哭闹,还是一个年幼的人类女孩,一时之间没了主意,那小女孩突然一把抱住他的大腿,还往他的裤腿上抹鼻涕,擦完抬起头看着他:“大哥哥,你带我走,以后我都听你的话,好不好,求求你别让绾意一个人,晚上太黑我一个害怕。” 第4章 改名换姓 宋玄青眉头微微一蹙,看着她这撒娇又可怜兮兮的卖萌样,也没了办法,沉默半晌又才缓缓道:“那你可真愿意与我走?我要去的地方非比寻常,而且我是习武之人……” 那小女孩就那样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茫然而又天真的模样,哪里听得懂他的话。 宋玄青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什么了,想,自己怎么糊涂到与一个稚子谈及这些…… “那好,那从即刻起我便收你为徒,你我二人师徒相称,不过从此以后,你就是白鹤族人了,你不叫陈绾意,你叫宋愠欢,陈绾意是宋愠欢但宋愠欢不是陈绾意,你明白了吗?” 宋愠欢点点头:“好,我都听大哥哥的。” 宋玄青:“……往后称我为师傅便可。” 她圆鼓鼓的眼睛转着奶声奶气叫了一声:“好,师傅,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说罢,宋玄青微微抬手一道白光而起,宋愠欢便昏了过去。 宋玄青将自己的灵力传输了一成到她的体内,让她拥有白鹤一族的气息,封闭了她体内的人类息体,还顺便抹去了她的所有记忆…… 天亮,宋玄青便带着宋愠欢与那两块赤血邪珠碎片回到了东何蓬池,将那两块邪珠碎片交给了宋北旭,因为白狐一族的兵力和灵力仅次于白鹤一族,而赤血邪珠的邪气过盛,需灵力之气强盛的妖族,才能镇压,故而,两块赤血邪珠分别为白鹤白狐两族所存,并且日日夜夜以正气灌溉,以便邪气镇压。 关于宋愠欢的来历,旁人问起,他便谎称,宋愠欢是他拾得的一个族人的弃婴,觉之可怜便收为徒弟,这事便就此瞒了过去,而且一瞒便是十年以后。 十年后…… 清晨,东何山上的雾气正浓,处在大山之中的蓬池宛如一位正沐浴山泉的仙子,轻薄雾沙香风缭绕,一片璀璨而朦胧的日光从山边侵染而来,逶迤着一股金光色祥光…… 白鹤一族的诸多弟子已经精神焕发的汇聚大院之内,神采奕奕的开始练功,一副生机勃勃之相在蓬池展开。 麟阁室内,聚众多修习弟子正专心致志听宋玄青讲义,尚在麟阁听学者,多为修习资浅修为不足,年岁也尚小,还不足可御灵剑的弟子,多为族人的幼子。 宋玄青身穿白色长袍,发束蓝冠,面容清冷,手执一册竹简汗青,不愠不怒:“白鹤一族,从古至今至修剑道,剑道为之根本为心性端正心无杂念者可修,剑道者心志正派不可心生轨意,不可黑白颠倒不可罔顾人伦,不可善恶不分不可……” 突然,正在大家专心致志听讲时候,一个白影鬼鬼祟祟的从后门钻了进来,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席地而坐,拿出书本佯装若无其事。 宋玄青缓缓放下手中书册,词严厉色看着那偷溜进来的宋未辞冷言质问:“未辞,何故迟到?我在此讲义你迟到而不恭敬,素日里学的礼法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宋未辞是宋玄青的四弟,宋北旭共有四子,长子宋玄青,次子宋流若,三子宋忘凌四子宋未辞。 宋流若与宋玄青性格相似,冷言少语心思深沉,做事也缜密,不过资质与宋玄青差得远,故而不受宋北旭的宠爱。 三子宋忘凌倒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性格友善做事陈恳,得人信任。 唯独这四子宋未辞,尤为让人头疼,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也不好好修习,修习之道学个一知半解,世界里只有游玩要事一般。 宋未辞缓缓将掩面而举起来的汗青放下,嬉皮笑脸满脸堆笑的看着宋玄青:“大哥,我我,我睡过头了,所以来迟了,见你正讲得何其认真,我才没有打搅你,大哥快些继续讲义,我还想好好学习修习,早日配得灵剑呢,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看着宋未辞嬉皮笑脸的说着,这迟到早退缺勤之类的事情,对于宋未辞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宋玄青也很是头疼。 “油嘴滑舌不知悔改!”宋玄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又淡淡的道:“那你就站在听讲,今日午时后院练基本功,不足三个时辰不许回来!” “啊……大哥!”宋未辞一听下来便不乐意了,连忙要求情。 可宋玄青看了他一眼,他便不好再继续说些什么了,知道他的脾性,若继续死缠烂打结果怕是更加难堪。 一旁端坐的宋忘凌,性子善便为他求情:“兄长,四弟身体单薄,修习也从未那么恪严过,这三个时辰的时间,怕四弟会吃不消……” 宋忘凌面相温和,平和的眉眼更添几分和善,明眸皓齿一身正气,素日里也得族人信任。 “溺子如杀子,忘凌不必为他求情,他若还是不改,我便更是要罚。”宋玄青丝毫不听,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话罢,麟阁里一片肃静没有人敢再继续求情,宋玄青将竹简放到桌上,冷目横扫不冷不热问道:“今日讲义还有谁没有到?” 四周一片死寂,都埋头不言不语,宋忘凌微微沉默嗫嚅说:“还有,还有小师妹没有到。” 宋玄青眉头一皱冷言问道:“可知她去哪里了?” 就在这时候,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宋愠欢,一觉惊醒来,才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了,她慌忙慌张的穿好衣裳,慌慌忙忙的跑来麟阁,刚到门口便听见了宋玄青的声音。 “我来了,我来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宋愠欢急急忙忙的从外跑来,慌忙慌张的样子像是被人追杀一般的仓促。 “啊…!砰!” 宋愠欢慌慌张张的跑来,结果刚刚迈进口口的时候,脚底一滑直接一下子就扑到在地,直接在宋玄青的面前来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行礼。 瞬间现场一片肃静,安静得可怕,几十双眼睛全都盯着她,宋愠欢忍着疼意,趴在地上抬起头便撞上了宋玄青那张冷漠如寒冰,而又嫉妒嫌弃的脸色。 “呵呵呵,嘿嘿嘿……”宋愠欢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干笑了几声:“师傅,师傅早啊…!” “哈哈哈哈…!”瞬间,全屋的人哄堂大笑。 “嘿嘿嘿!”宋愠欢也转头看了看众人一眼,笑了笑又才缓缓的爬了起来。 宋玄青转头看了众人一眼,众第子便连忙闭嘴,全都低下头去不再言语,全都噤若寒蝉一般。 “师傅,我,那个,我睡太晚了昨天晚上,所以……起晚了。”宋愠欢笑了笑,不好意思的道。 “昨晚去了何处?”宋玄青面带愠色,冷冷的问。 “额……!” 宋愠欢顿时尴尬不知道怎么掩饰,这时候坐在角落的宋未辞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小师妹你胆子可不小啊,我还说就我一个人敢天天迟到呢,大哥你看小师妹不是也迟到了吗!” 宋玄青正容亢色的看了他一眼,拂手转过身去厉色道:“竟然你二人无心听讲也无悔改之意,那么就去后院挑水,今日不挑满后院十口水缸不得回来。” 宋忘凌一愣,看看二人,又看看宋玄青想要替二人求情,宋玄青又道:“任何人不准求情,违者同罚!” 宋愠欢一下子便愣住了,脸色尴尬,急促的看着宋玄青:“啊……师傅,师傅这…!” 这时候,宋未辞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与宋愠欢勾肩搭背洒脱的说着:“哎呀,小师妹,敢作敢当嘛,受罚也是应该的,大哥那我们就先去领罚了,就不打扰你讲义了,你继续啊!” “哎…!”宋愠欢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就被宋未辞推搡着出了门去,宋玄青只是眉头微蹙摇摇头后,转过身去又不再理会。 宋愠欢与宋未辞二人,因为年岁相当,也贪玩调皮,性格相同,所以经常玩到一起,成了“志同道合”的难兄难弟,经常一起迟到早退嘻戏玩耍,当然也常常一起受罚,这些都是常事了,所以大伙也都司空见惯了不以为奇。 两人来到后院,后院里矗立着十口比人还高大的水缸,宋愠欢一下子瘫坐在地,捶腿抱怨着:“哎呀,宋未辞你干什么啊,我可告诉你,我才不想领罚呢,你刚刚还不让我跟师傅解释,你成心的是不是,这后院的十口水缸跟无底洞一样,什么时候才能挑满啊!” 宋未辞面带微笑,坐在她一旁:“你还解释呢,让你解释指不定将我们昨天晚上偷溜出去摘人家的桃子一事抖落出来,那要是被他知道了,指不定更惨呢!” “哎不说了,还是老老实实挑水。”宋愠欢摇摇头,站了起来,起身拿起水桶,便朝着远处的清泉处走去。 “哎小师妹,你等等我啊!” 蓬池山上,四面环山,山青水绿鸟语花香,内有蓬溪有丛林,是一个幽静的修炼圣地。 宋愠欢两人来来回回挑了三两次水,可一会儿就力不从心了,瘫坐在一旁精疲力尽,可一口水缸都还没有灌满。 宋愠欢盯着那水缸看,心里越发的心烦意乱:“哎呀,怎么这水缸这么大啊,这样下去要到什么时候!” 宋未辞见她精疲力尽,便拍了拍她的肩膀,神神秘秘的笑道:“小师妹,别急嘛,反正大哥一时半会不会来查看的,你看我的。” “什么?”宋愠欢一脸茫然。 只见宋未辞站在原地,微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似乎在念叨什么咒语,而后一道白光出现,只见那十口水缸竟然全都满了,里面的水清澈见底还都漫了出来…! “啊,这…!”宋愠欢先是一惊,而后立马反应过来,脸色一变不屑的说:“你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他一眼就识破了。” 第6章 不打不相识 “小师妹小心啊!”宋未辞只躲在她的身后,大惊失色的叫喊,他虽习武,但那三脚猫功夫不值一提,只能用来逃跑还差不多,所以也帮不上什么忙。 宋愠欢眉头一皱,迅速闪躲朝一旁移去,躲开了她的攻击,她仓促道:“姑娘不听我解释就罢,还刀刀击我要害,非要置人于死地,我非是打不过你,你却要我性命,那我也不客气了。” 说罢,那女子便又想继续拔剑而来,宋愠欢直接腾空而起,一个跟斗便翻起躲避了她的攻击,双脚借助一旁的竹子轻轻一蹬,一个回旋便轻而易举将那女子踢翻在地,那把短剑又随即落入宋愠欢的手中。 竹叶如雪一般,纷纷落下,风声随起…… 那女子瘫坐在地,冷冷的看着她,宋愠欢道:“姑娘,我不是有意伤你,只是你非要伤我,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自保,得罪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两个大男人公然闯入我清若道馆,还偷看我洗澡,还对我大打出手算什么男人!”那女子愤愤不平的看着二人,说着。 宋愠欢顿感内疚,与她行了一个礼,又才缓缓道:“姑娘,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若你……” 突然就在这时候,她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突然从竹林深处传来一声狗吠声音,而且听声音正往这边跑来,越来越近。 那女子呆若木鸡,楞在原地,三人同时朝那狗吠声传来处看去,只见一只灰黑色的大狼狗,龇牙咧嘴张着血盆大口正往这边跑来,它身体圆厚有半人之高,样子凶残。 “啊,狗,狗…!” 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惊恐万状的盯着那大狗,脸色瞬间苍白,方才的烈焰全无。 见那大狗朝她扑去,宋愠欢连忙上前,朝着那狗腹一阵猛打,张皇失措的连喊:“师弟,快救人。” 说罢,宋未辞连忙从一旁过来,手忙脚乱的,将已经吓得失魂落魄的女子扶起,慌慌张张的躲到了一旁去。 那大狗扑了个空,扭过头来凶神恶煞的看着宋愠欢,它那深褐色的眼眸之中流淌着凶狠之色,顿了顿,突然就猛然的朝她扑来。 宋愠欢见着那满嘴獠牙的血盆大口就要朝着自己咬来,她连忙用双手狠狠顶着它的狗头,可无奈那畜生力气过大,她实在是难以抵挡,好不容易才将自己身体猛然一移,那獠牙的大狗才没有咬伤她。 那大狗的狗头,就在她头侧几公分的地方,被她的手紧紧的桎梏着,还大口喘着粗气,流着臭气熏天的哈喇子,那味道令人作呕,宋愠欢实在是忍无可忍,拼尽全力用力一掷,狠狠将那狗踢了出去。 可那大狗竟对此无半分伤害,她也只是将它从自己身上推开而已,还没有等她踹一口气人功夫,那大狗又卷土重来,又面目狰狞的朝她扑来。 宋愠欢只觉眼眸中有一庞然大物直直逼来,她那一瞬间连忙躲闪,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滚到旁侧才免受其害。 突然她看见了掉落在她一旁的短剑,眼神一凝,连忙拿起一个转身就朝那大狗刺去,那大狗体重如熊,瞬间整个压到了她身上,张着大嘴,她的短剑刺在它的左眼处,瞬间鲜血淋漓。 突然,那大狗似乎受到了猛烈的撞击,一阵的抖动,宋愠欢紧紧闭上眼睛,不敢与那大物对视。 片刻,她突然感觉到身上的大狗起身了,身上一阵轻松,她连忙睁开眼睛,只见那大狗已经倒在了一旁,被砸得面目全非了,而宋未辞手里还拿着一块大石头,精疲力尽的瘫坐在一旁喘着粗气。 “小师弟,不错啊!”宋愠欢喘了一口粗气,看着他,笑了笑道。 宋未辞摇摇头,笑得尽然:“小师妹,你果真猛如虎啊,让小爷我佩服佩服!” “这大狗怎么会突然冲出来伤人啊?方才差一点就被它撕成碎片了!” 宋愠欢漫不经心的说着,话音刚落,那一旁被吓得心有余悸的女子才缓缓开口:“这林间本就有这野狗,都快修炼成精了,每每出来伤人,人人避之不及谈之色变,今日你们也是为民除害了,你们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谢谢你们了!” “没事儿,小事一桩了。”宋愠欢摇摇头道,她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继续朝她问道:“姑娘方才说这大狗修炼成精了出来伤人,又是个什么说法,还有就是为何这荒郊野岭的,还有这一座道馆出现,竟然这里有异物精怪,你们怎么不搬走呢?还坐以待毙呢?” “恩人有所不知,东何山下的百姓也苦不堪言,东何城外有一条大川河,那里常常有精怪出没,偷人家禽都司空见惯了,还闹得城中每每发大水,近三年来都淹死了不少人,后来又一大师说得为这精怪造一座道馆日日供奉,牛羊猪鸭的祭拜才得以安生,后来建了这道馆百姓生活才慢慢宁静,可这山里经常有精怪出没,我们又无能为力,只是躲避。” 听那女子说完,宋未辞勃然大怒,脸色大变:“这简直是岂有此理,供奉菩萨山神我听说过,哪里听过祭拜伤天害理的精怪的。” “可百姓要活命就只能如此。” 宋愠欢微微蹙眉,沉默片刻又继续问:“那为何道馆里全是女子?留你们女子在此地不是等死吗?祭拜这精怪以后,城中可安宁了些?” “那大师说女子性阴,若留男子怕阳气冲撞了供奉之物,而且我们一旦来了此地永远不得离开了,常常有被妖孽吃掉的女孩,可我们无能为力,我命叫玉歆,家里世世代代习武所以我略懂些防身之术。自从供了这些东西以后,城里倒安分了不少,只是便苦了这里的姐姐妹妹们了。” “原来如此,玉歆姑娘你不必害怕,这怪物已除,暂时你们总是安全的,我族里也是除孽的,待我回去禀报族人,一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宋愠欢安慰着她,听完她的话心里也很忿忿不平。 玉歆微微点头满脸歉意,眸里也一片诚心:“如此,便谢过二位恩人了,玉歆无礼望二位公子原谅。” 话音刚落,一旁的宋未辞便噗嗤笑了出来:“公子?哈哈他哪里是什么公子。” 说罢,还满眼笑意看着宋愠欢,“啊?这……”玉歆一脸茫然无措的看着她。宋愠欢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了笑。 “其实我和你一样,是女儿身了!”宋愠欢尴尬的笑了笑说到。“可,可你这…”玉歆看着她那一身男人装扮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宋愠欢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着,又连忙将自己头上带着的黑色毡帽取了下来,又手忙脚乱的用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揩拭了一番。 一头青丝若瀑布一般垂在两肩,两道青眉似山黛均匀两眼之上,一双明眸善睐下,靥辅承权。擦干净的脸颊灵动而满有活力。 玉歆都看惊了,眼睁睁的看见她从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变成一个清纯可人的少女,心里颇为震惊。 玉歆咯咯笑了起来:“你,你还真是个女孩儿啊,呵呵,可看不出来,你方才打怪的那一瞬间,英姿飒爽可不比男人逊色呢!” “嘿嘿嘿,一般,一般了。” “是啊,我小师妹可是人人都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呢,那大狗今日碰上我师妹,还不知悔改算它倒霉了。”宋未辞一边玩世不恭的笑着,一边如兄弟一般与她勾肩搭背。 “这样一看,二位都是大义凛然一身正气的谦谦君子呢,为何,为何还要做偷看姑娘洗澡这一羞耻之事呢!”玉歆轻声细语的说着,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额……呵呵,这个嘛!”宋愠欢尴尬的挠挠头,支支吾吾僵硬的笑了笑,她突然看见了一旁一脸若无其事的宋未辞,瞬间来了主意,故意又提高音量:“哦,哈哈哈,这个还不都是我这性格顽劣的小师弟的主意,玉歆姑娘多有得罪,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管教他!” “哎,我说…!”宋未辞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目不斜视的看着她,想要力争什么,宋愠欢伸出手去暗中朝他的腰上狠狠捏了一把,宋未辞吃疼,连忙改口:“啊………呵呵呵是,是我,是我不好,玉歆姑娘,我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他艰难的说完,宋愠欢才尴尬的笑了笑,朝她点点头“刚刚多有得罪,体谅体谅啊。” “无事,都说不打不相识嘛!”玉歆微笑着道。 与玉歆告别,两人才慌忙慌张的回到蓬池去,两人一刻也不敢多多逗留,可到蓬池的大门口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此时的大门紧闭,四处静悄悄的,连一只鸟叫都没有,安静的两人敏感得草木皆兵了,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 两人习惯性的爬墙,刚刚从外面翻进来,原本以为平安无事放松警惕时候,突然一个人影陡然出现在面前,两人被吓得惊魂未定。 第7章 难兄难弟 两人定睛一看,眼前人一身白色玄服,身体笔直如劲松一般矗立在面前,面无表情眉目冷淡,似一个雕塑般立在那里,只是眸中寒气森森,正注目着两人叫人不寒而栗。 “师,师傅。”宋愠欢结结巴巴的轻唤了一声,心里也是紧张得不行。 “呵呵,大哥。”宋未辞也连忙干笑几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大哥,你,你这么晚出来看月亮吗?今晚,今晚这月亮真亮啊!” 尴尬的笑着,又抬头看看天,不巧的是,黑沉沉的黑幕天色无星无月,暗得似黑墨浸染的一般。 见宋玄青脸色冷漠,面上看不出来如何表情,宋未辞也尬笑道:“今晚,今晚天色不大好哈,月亮的不出来了,没什么好看的,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既然如此,那大哥您就快些安置,嘿嘿。” “你二人何处去了?”宋玄青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与那黑沉的天色相得益彰。 “我,我们……”宋愠欢支支吾吾的,一边尴尬的说着,一边朝宋未辞使眼色,两人相视一笑,心里想,这下完了忘对口据了。 宋玄青眸光如雪,冷冷的瞥了两人一眼,那气氛尴尬到了零点一般。 “后山摘果…!” “蓬溪捉鱼…!”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只是不巧,两人各有说辞,刚刚出口,两人便又连忙换了一种说辞。 “蓬溪捉鱼…!” “后山摘果…!” 两人谁也没有想到,对方会重新说辞,这一次一样异口同声的各有说辞,说完两人相视一看,宋愠欢眼中的不耐之色简直要把宋未辞瞪死,宋未辞同样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宋玄青眸色之中已有不快之意,声音越发的低沉:“深夜而不归,我罚你二人挑水一事非但不为,还擅自出山去,谎话连篇,无半点诚心,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平日里太过于放任你们了?” “不不不,没有没有,师傅我们错了。” 宋愠欢连忙服软,她可知晓他的怪脾气的,硬杠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及时服软还有的救。 宋未辞摆着一副可怜样,十分熟稔的求情:“大哥,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们真的知错了!” 宋玄青冷眼看了二人一眼,认错快但坚决不改,这已经是二人惯用伎俩了,他冷冷转过身去,侧脸低沉暗道:“知错何用?知白守黑屡教不改,你二人自己去祠堂处长跪反思,等想明白了再与我好好坦白。” 说罢,抬脚拂袖而去。 “唉,唉师傅你听我解释,师傅…” “别喊了,这次大哥是真的生气了,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去罚跪!” 宋愠欢侧过头来,瞥了一眼不以为然的宋未辞,她满脸的无可奈何,见宋玄青走远,便小声与他唠道:“这个木头人师傅,你说,他要是和咱们一样,看见了那么漂亮的美人儿洗澡,会不会比咱们还激动啊?” 说罢,宋愠欢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宋未辞双手抱胸,暗想着突然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噗哈哈哈,有道理,听说越冷漠的人,其实这内心越是闷骚着呢!” 说罢两人便老实的去跪在了祠堂面前,面对着族内的列祖列宗,长跪反思着。 跪到午夜,宋愠欢的双腿早已经麻木酸痛的不是自己的了,她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轻轻锤着腿嘟囔着:“这要咱们跪到啥时候啊,腿都酸死了。” “别喊了,留点儿力气,说不定天明时候,大哥气消了就让咱们起来了。”宋未辞轻声道。 宋愠欢无奈,只好不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跪着,脚下的酸麻之意,让她是无半点睡意,只是清醒着活受罪,还好是夏日,夜间不冷,如若不然怕是又痛又软又寒。 突然,就在两人刚刚安静下来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缓缓从门外的长廊里传来,俩人以为是宋玄青过来了,连忙打起精神,把腰背挺得直直的,一副认真的样子。 而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盏明亮的灯光也照了进来,似乎有人来了,就站在门口处手里还提着一盏灯。 “师傅,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下次不敢了。”宋愠欢腰杆挺得老直了,还不忘解释着。 背后没有人回应,只是突然又听见一阵脚步声,似乎是人朝着祠堂走了进来,脚步声轻微而仓促,那盏明明晃晃的灯也越来越近。 正当宋未辞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熟悉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嘘,不要说话,是我!” 两人一同转过身去,一脸茫然的看着身后,只见宋忘凌一身素白色长衣,手里拿着一盏明灯,神色慌忙慌张的走了进来。 宋未辞看着宋忘凌,嘴角微微上扬,半分疑惑半分讥笑的道:“三哥,怎么是你,你怎么也来了?难道你和我们一样也是被罚跪的嘛?不会!” “你以为三公子是你嘛。”宋愠欢白了他一眼又才缓缓朝宋忘凌道:“三公子你怎么来了啊?” “方才我在院子里练剑的时候,刚好见到了大哥守在院子里,不一会儿便看见你们俩翻了进来,不知道大哥同你们说了什么,见你们来了祠堂,我想大概又是夜不归宿被罚跪了,我想着这祠堂里的地板硬冷,你们长跪怕吃不消,所以拿了两个垫子过来,见大哥房里的灯熄了我才过来的,所以你们放心他现在不会过来了的,不用担心。” 宋忘凌温和的说着,将灯放在一旁,又小心翼翼的从衣袍里拿出两个棉垫来。 宋未辞接过他的垫子,又随手递给宋愠欢一个,他喜上眉梢眉开眼笑的看着宋忘凌,笑了笑道:“哈哈,三哥你太好了,简直太懂我了,感谢三哥了。” “没事儿。大哥性子冷淡对你们严厉了些,我也说不上什么话,所以只能拿来这个你们垫上会好些,以后你们可得收敛些了,大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宋忘凌摇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二人担忧的说着。 “好,谢谢三哥,我们记住了。”宋未辞满脸笑意,云淡风轻的说着。 宋愠欢点点头,又轻声细语道:“嗯,那三公子就快回去,这夜也深了早些休息,别让师傅见你来了,不然怕是要连累于你了。” “好,那我就走了。” 宋忘凌说完,提着那盏灯便转身离开了。 垫上了垫子,两人的膝盖才微微好了一些,后半夜两人跪依着彼此,昏昏沉沉的便眯了一会儿。 过了五更天,天渐渐明了,一轮薄日从东边缓缓升起,晨曦微漾一抹晨光从门外穿射到祠堂里来。 宋未辞缓缓睁开眼睛,他全身的知觉缓缓苏醒,他这才慢慢的感觉到自己的右边肩膀酸麻得不行,一股沉甸甸的重量全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微微侧目,见宋愠欢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了,她匀称素净的脸微微泛红,微卷的睫毛微垂,眉黛根根分明,清朗的像是一朵洁白无瑕的茉莉,均匀的呼吸让她的胸口微微起伏,一副美好的模样。 宋未辞就那样静悄悄的看着她,一动不动,生怕把她惊醒了,突然,宋愠欢的睫毛微微扇动,似乎是醒了,宋未辞吓得连忙转过头去。 “啊,天都亮了啊,没想到跪着都能睡得如此香。”宋愠欢睁开眼睛,立直了身体,伸了一个懒腰,软软的声音淡淡的说着。 睡眼惺忪的她,揉揉眼睛才清醒了,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宋未辞缓缓问:“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不然等会儿师傅来了,见我罚跪还睡觉,岂不是要罚我永远跪在这里。” 宋未辞瞥了她一眼,佯装嫌弃:“你睡得跟个猪一样,谁叫得醒你啊,那么沉还靠着我,你该减肥了!” “我乐意呗,本姑娘靠你是给你面子好!”宋愠欢没好气的反驳着。 就在俩人叽叽喳喳争执不停的时候,却不知道宋玄青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处,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一道低沉而冷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真是朽木不可雕!” 宋愠欢俩人,这才停下了争执,一同朝门外望去,便见宋玄青一脸黑线的看着两人,斜撇了一眼彼此膝下的棉垫以后,转身便离去。 “哎,师傅…!” “大哥,大哥我们是真的反省好了。” 两人跪着面向门外,嘴里还连忙解释,可看见的只是宋玄青那个凛然的背影。 就在二人失落又忿忿不平的时候,一个灰影陡然出现在面前。 “二哥!” 宋未辞看清楚那人以后,好奇又惊讶的叫了一声。 只见宋流若身姿挺拔的站在门口处,一身素灰色的袍衣,脚下穿着黑色的靴子,手里握着他配剑枯骨,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第8章 妖祟重现 宋流若一般鲜少出面,平时里也只是在自己的内阁内修习剑术,偶尔帮衬宋玄青打理又些事物。 他的灵力也不是最差的,只是比起宋玄青来微微逊色一些,但比起宋忘凌和宋未辞来说,简直是绰绰有余,可不知为何一直以来就是得重用,素日里他性子孤僻,来去无常,也无人注意他的行踪,对于家族之事他也不感兴趣,所以他今日陡然出现在这里,让宋未辞也很是觉得奇怪。 “二哥你怎么来了?”宋未辞满脸疑惑不解的问道。 宋流若并没有接他的话,而只是不冷不热的道:“你昨日下山去了。”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是一种肯定的语气。 “嗯。”宋未辞点点头。 正当两人茫然无措的时候,宋流若瞥了两人一眼又才继续问:“你可都见到了一些出其不意的奇异事情?” “二哥怎么知道?”宋未辞略带谨慎的反问道。 宋愠欢目不转睛的看着宋流若,微微暗忖又开口:“难道二公子也同我们一样遇见了一些奇骇的事情么?” “嗯。”宋流若只是点点头,那双深褐色的眸子流动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他又微微转过身去轻声道:“你们跟我来。” 说完便提脚朝外走去。 宋愠欢两人面面相觑,两人都一样一脸懵逼,不知道怎么回事,微微楞了楞,两人连忙起身,可跪了一夜,俩人的腿脚早麻得跟互换了腿脚,不是自己的用着不习惯一样,只能强忍着,踉踉跄跄的跟了出去。 宋流若来到了兰阁门前,兰阁为宋北旭的寝阁,兰阁大门紧闭,四处一片肃静听不见任何杂乱声音,唯有门檐上挂着的蓝色风铃,被轻风微微吹起,发出哗哗的声音。 宋玄青与宋北旭,正在房中商讨事情,便见一道人影站在门口,黑色的影子倒影在门上,宋流若还未来得及敲门,便听见门内传来了宋北旭的声音。 “流若来了,那便进来。” 宋流若微微停顿,侧头去瞥了一眼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宋未辞两人,面无表情没有说什么,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进了屋,见宋玄青站在宋北旭的身旁,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失礼数的与他行了一个礼,才看向宋北旭。 “父亲,原本不该来打搅你清净,可我实是有要事要与你禀报。”宋流若说着,又毫无情绪的看向宋玄青:“可不知大哥在此……” “玄青又不是旁人,你有何事但说无妨。”宋北旭只是挥挥手,淡淡的说着。 宋流若点点头,又才缓缓的开口道来:“近日儿臣下山四处游历时,发现一异事,山下林中黑烟森森,孽气沉沉,时有妖鸟飞过,而且以我近来夜观天象,天象有异,恐有孽障重新危害妖界人间,邪气与星象相冲,怕是有比孽物更骇然于物的东西出现,此事事关重大,儿臣担忧会危及妖界,所以特来禀报父亲大人。” 宋流若话音刚落,宋北旭大手一挥,抬手重重拍在一旁的桌上,怒不可遏的斥责道:“荒谬,当年百妖混战,乱祟已除化为无色灵珠,哪里还有孽障作祟,再说了蜈蚣精一族也已经被铲除了,哪里还有孽障,一派胡言。” 见宋北旭大怒,宋流若连忙单膝下跪,双手握拳低头低言:“父亲大人息怒,此事儿臣若不是肯定,是万万不能来此与父亲大人说的,说不定,说不定当年的乱祟并未除尽……” “不可能,胡说八道危言耸听,素日里你性格内敛倒也安分,如今怎么满口胡言,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宋北旭怒气冲天的反驳着。 宋流若跪在面前,低着头也不敢再妄言。 一旁的宋玄青眉头一沉也连忙开口:“父亲,流若说的也不无道理,与方才我与你言讨的,东何山下的百姓,屡屡也遭妖祟的霍乱,想来此事恐怕也有几分真切……” 宋北旭的右手撑在一旁的桌面上,手心一直冒汗,眉头紧锁,听了宋玄青一言,他似乎也开始相信了。 “父亲,此事蹊跷,四弟与小师妹也曾下山巧合碰见过此事,若父亲不信我,可信四弟……” 宋流若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宋北旭,他满眼真诚模样,宋北旭沉默片刻才回过头来,宋玄青示意他先起来。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前去巡视一番,若真有余孽,早日将它铲除,也好安心些。”宋北旭沉着脸看着二人道。 “谢过父亲。”宋流若满脸感激的说到。 宋北旭点点头,手里还不停缓缓滚动手里的那一串沉黄佛珠,似乎在暗忖着什么:“流若你先下去,我再与玄青交代几件事情,等事毕后,你们二人再一同前去!” 宋流若行了一个礼数便才转身出去。 宋北旭转过身去,叹了一口气:“当年潜逃了的乱祟和蜈蚣一族的余孽,没想到隐匿了这么些年,终于还是出来了…!” 当年宋玄青拿回两枚赤血邪珠碎片的时候,便如实告诉了几位君主,碎片还有一块被谢荣携着逃逸了,可几位君主协商一番以后,决定,为了安抚人心,为了妖界安宁,不惶惶终日,便宣告妖界各族妖士,邪珠碎片已夺回,蜈蚣一组全军覆没…… 可没想到,短短数十年,这一余孽还是出来了,那一块邪珠碎片也不得而知炼化成何物了,所以这也是宋北旭一直隐隐担心的。 宋玄青见宋北旭隐隐的担心,便连忙宽慰:“父亲不必过于担忧,当年谢荣被我伤了灵力和内力,他元气大伤,至少少了几百年的修为,他想要短短数十年恢复如初,想来是不大可能的,也许是我们想得过于紧张了,许是一些百妖混战中流落人间的杂碎小妖也说不定。” “不得不防啊!”宋北旭长叹一声,微微沉默片刻才缓缓转过身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宋玄青语重心长道:“玄青,那你就先与流若前去查看一番,回来再与我说说是何情况,若真的是谢荣一族重现,势必再汇聚四族联手,这次必须得斩草除根,一日不除,祸患难安呐!” “是,父亲。” 话罢,宋玄青便握着他的灵剑从兰阁内出来,刚刚推门便见老老实实跪在院子里的两人。 “师傅,师傅你出来了,师傅我们知错了。”宋愠欢见他出来,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连忙开口承认自己的错误。 “大哥,经过一晚上的沉重反思,我们是真的知错了。”宋未辞也忙道。 宋玄青只是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便缓缓的从石梯上走了下来,面上清淡看不出任何情绪,站在两人面前。 “昨日你们下了山,还见了一些异于寻常之物?”宋玄青冷冷的看着二人,并没有回答她们都话,只是淡漠的寻问着。 “这……”宋未辞吞吞吐吐,不太敢言。 宋玄青看了两人一眼,见二人吞吞吐吐的,便转过身去欲离去:“还是不肯说,那便罢了,喜欢跪就跪着!” “哎,师傅,我们说。”宋愠欢见他有离去之意,连忙开口,宋玄青听见她的话,便站在原地。 “师傅,我们的确是下了山去了,但是我们已经知错了,以后坚决不会犯了,我们也的确遇见了些奇怪的事情。遇见一条好大的狗,像这么大,像这么肥,好凶,差点把我咬死!”宋愠欢一边绘声绘色的说着,一边连忙站起来,张开双手比划着那狗的模样。 “是啊,幸亏小师妹猛如老虎,不然我们就差点回不来了!”宋未辞也连忙补充。 “还有呢?”宋玄青冷目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比划着,面上丝毫不为所动。 宋未辞突然灵光一现,笑了笑满脸兴奋:“还有,还有山下有一道馆,里面的女子个个肤白貌美美若天仙!” 宋玄青冷眼瞥了他一眼,宋未辞才连忙闭嘴。 “什么道馆?” “嗯?……”宋愠欢想了想,又想起来了继续道:“那山下林中确有一道馆,不过那道馆竟然是供奉鬼祟精怪的,而且道馆中全是妙龄少女,这就很奇怪了!不过听说她们都是被迫的,是山下城里一大师让建的,说什么,供了以保山下百姓平安。” 宋愠欢说完,宋玄青暗眸一沉,握紧了手中的玉昭剑,便朝着大门外走去,宋愠欢还没有反应过来,连忙开口大喊大叫:“哎,师傅,师傅你去哪里啊。” 宋未辞见宋愠欢追了上去,不为所动,只是起身拍拍灰土,大摇大摆朝自己寝阁走去。 宋愠欢喜欢黏在宋玄青身旁便罢,他那一张千年冰山脸,他可不想贴,还是喜欢一个人玩乐自在些。 宋愠欢一路追了出来,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师傅,师傅你是不是要去抓妖除祟啊,我也要去,带上我啊,我还能给你打个帮手呢!” “不必。”宋玄青不理会她,继续朝外走去。 宋愠欢两条小短腿扑腾着跟上,在他耳畔又道:“师傅带上我让我也见识见识呗!人人都说师傅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斩妖除魔令人闻风丧胆…!所以让我也见识见识啊!” 第9章 幻境 “回去!昨日让你二人罚跪,谁准许你们起来了?”宋玄青突然停了下来,站在她面前,冷眼看她,词严厉色的说着。 “哎呀师傅,那也等回来再说啊,那道馆里都是女子,你一个大男人,有些时候总是有些不方便的,带上我总有用得着我的时候,再说了这也是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师傅就让我去!” 宋愠欢喋喋不休的说着,宋玄青微微沉默,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说得也有些道理,宋愠欢又连忙道:“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决不朝西,一切以你说的为准。” “也罢。”宋玄青无奈,说完便继续朝前走着,宋愠欢喜出望外,美滋滋的紧跟其后。 “太好了师傅,我就知道你会……”宋愠欢欢天喜地的像个孩子一般,在他身旁手舞足蹈的,宋玄青侧目瞥了她一眼:“不可多言。” 说完,宋愠欢连忙用手捂住嘴,不再多言,可那乐滋滋的笑意,还是从眼眸中流露出来。 宋玄青宋流若兄弟二人,与宋愠欢三人一同朝着山下走去,不一会儿,三人便到了清若馆的门口。 四周参天大树重岩叠嶂,将那座古朴的道馆包容在内,四周阴气森森,抬头乌云密布清若道馆依旧大门紧闭,没有一丝生气,一股寒气若有似无的传来。 “咚咚咚…!”宋愠欢三人站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连敲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回应也不见有人来开门,三人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宋愠欢又转过头来,朝着门内叫唤了几声。 “有人吗?有人在吗?” 话音未落,门突然就像是被人拉开一般,陡然的就自己开了,大木门发出来咯吱的声音显得格外诡异。 这时候,天空之中邈邈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声音凄惨而冷淡,一种空谷而哀怨瞬间将整个道馆包裹一般。 宋愠欢见门开了,连忙侧脸看着宋玄青,宋流若也不由自主的看向宋玄青,宋玄青冷眉微蹙一手握着灵剑,一手从容淡定的背在背后,他目视前方面不露任何情绪,微微迟疑便朝大门内走了进去:“进去。” 说完,宋流若与宋愠欢也不紧不慢的连忙跟在其后,进了院子内去。 院中空旷无一人,院中央正对大门口有大一铜鼎,其内插满密密麻麻的神香,四处烟雾袅袅,鼻息顿时充斥着缕缕香火之气,味道过重宋流若紧锁眉头,宋愠欢连忙从衣袖中取出一张丝帕来,捂住口鼻。 院子呈一个正方形状,四周竟筑起三丈多高的高墙来,除了大门并无其他出处,香炉后正对一穿堂,穿堂内也是一片寂然空无一物体。 宋玄青面如往常冷淡,站在那香炉前,见那香炉内还插有几支未燃尽的神香,他微微沉默似乎在思量什么。 宋流若朝着那穿堂走去,四处小心翼翼的查看着,似乎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炉内神香未尽,想来也不过半个时辰,馆内却空无一人,一定有蹊跷。”宋玄青捻了捻炉旁香灰,不苟言笑的说着。 “师傅,那我们去前面看看。”宋愠欢看着他说道。 三人又继续朝里面走去,穿过那偌大的前堂,便又见一庭院,穿过那庭院便见一排黑木漆房子,院子中央有一棵大槐树,看样子有百年之龄。 宋玄青站在那棵槐树前,暗忖着什么,他心里不由得想:见这房屋建筑,模样新颖木料鲜新,应该不会超过三年,但这院中竟然有一棵百年之久的槐树,且与一般的寺馆建造大有不同,穿堂之院正对槐树,槐树又正对一排沉暗之室,这一建设不像供庙,倒像一个阵,一个邪门歪道之阵。 他微微迟疑片刻,猛然抬头看着那槐树正对的大堂,心中暗念一咒语,那一双寒眸便发出蓝色的光,即刻他便见那黑木门中央,竟然画了一道暗符,隐隐约约中还散发着黑气,怨气冲天寒意深深。 就在这时候,宋流若与宋愠欢二人已经推开那黑木门走了进去,突然就在这时,那暗室里传来了一阵惊吓之声。 “啊…!” 是宋愠欢的声音,宋玄青闻声便仓促的进门赶了过去。 “怎么了?”宋玄青站在两人背后,急切而冷淡的询问。 宋流若站在最前方,面色惊诧难看,宋愠欢站在其后,她张大眼睛面色惶恐不安,眼眸中透露着震惊与惊悚之色。 “大哥你看。”宋流若仓促的朝他说着,语气微微颤抖。 宋玄青连忙走了过去。 只见那暗房内,有一小供坛,供坛上供奉着牛鬼蛇神,模样惊悚难看,供坛前有一张黑木台桌,上面摆放着香火烛台之类的东西,最为显目的是那牛鬼蛇神的雕像,竟鲜血淋漓,像是被上灌溉上了什么液体一样,看上去又黏又腥。 “是人血。”宋流若用指腹捻了一点,轻轻闻了闻道。 宋愠欢眉头紧皱着,甚至不敢去看那鲜血淋漓面目狰狞的供坛上的东西。 何玄青盯着那满是鲜血的雕塑,眸中寒光略略一沉,他微微抬手,手中的玉昭剑便脱鞘而出,只见那玉昭剑宛如一条银蛇一般,朝那雕塑而去,随即‘啪’的一声那雕塑就被劈成两半,玉昭剑便又‘嗖’的一下重新回到剑鞘之中。 那雕塑分成两半掉落在地,随即便听见一阵‘轰轰’之声,又有山崩地裂般巨响,像是地板开裂一般,一阵黑烟而起滚滚缭绕,宋流若连忙拔剑防备,宋玄青右手持着剑柄将宋愠欢护在了其后。 不过片刻功夫,那声响便停止了,那烟雾就渐渐被散开,屋内恢复了平静。 “那是何物?” 突然宋流若大叫一声,两人才反应过来,一同朝宋流若所指方向看去。 只见,那神坛已从中裂开一分为二,那黑木地板从中央裂开一条巨隙来,那缝隙足有一人之宽,下方陡然出现一大坑,下方还散发着白色光芒由下而上穿透而来,瞬间将那黑漆漆的暗室照得通亮。 三人面面相觑,相互交换了眼神,宋玄青向二人示意,又才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还未靠近便闻见一阵奇香袭来。 三人站在那坑沿,朝下俯瞰去,见那巨坑足有十来米,下方呈一圆状,四周还点了不少盏灯,照得四壁宛如白昼,坑底有有大池子烟雾缭绕看不清楚东西,只是见那大坑水呈暗红色,即便被数盏灯光照耀,那水也黯淡无光浑浊无比。 宋愠欢看着那下方,轻轻嗅了嗅淡然道:“那下面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香啊,倒像是花香呢!” “封闭神元,小心这异香有毒。”宋玄青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面无表情的与二人道。 “大哥,这大坑着然可疑,我先下去探探,若有异样你再下来。”宋流若抬头朝宋玄青一本正经的说着。 “嗯。”宋玄青看着他迟疑片刻才点点头:“那你当心。” 宋流若说罢,毫不犹豫便跳入大坑之中,宋玄青二人在外焦急等候。 下了坑底,宋流若便感觉一阵寒风凛冽,后脊阵阵发凉,那大池四周仅有一人可站立之地,奇怪的是那四周石板地上竟然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女子的衣裳,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再往那大池看去,见池面寒气飘凌白雾沉沉,那水竟然同血色一般,他朝水面望去,突然他见那水中央竟有一只手,他微微犹豫便朝那水中央飞去,凌波微步在水面漂移,走近才看清是一女子泡在其中,似乎已经溺亡。 不由分说,他将她拦腰捞起便往池边而去,在池边他又用剑柄挑起一件纱衣,轻轻盖在了那女子身上。 那女子约十七八岁模样,全身赤裸面无血色,脖颈处有两个小洞像被什么东西咬的一般,已然没有了生命特征。 就在这时候,那池边的灯突然一盏盏的接二连三陆续的熄灭,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一般,那大池里的血水也开始如同沸腾一般往外冒着泡沫。 瞬间地动山摇,一盏盏灯瞬间熄灭,那大池里的血水如同山泉一般突然就喷射而出,一阵边压泄而来,宋流若见状不妙,便连忙朝着那上方的出口而飞去。 可就这时,那上方的出口就犹如一片黑幕罩住一般,看不见了一点光线,瞬间没了方向,耳边又传来一阵波涛汹涌的声音,像是一股洪水正如猛兽一般朝着这边涌来。 宋流若也来不及反应,只得跟无头苍蝇一般四处躲避,可四处宛如一片虚无之景,一片黑暗,脚也永远抵达不了地面,黑漆漆一片四处万千杂沓之声犹如万马奔腾一般,扰得他心神不定,没了方向。 黑暗中,他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而来,一股妖风侵来他连忙转身,拔剑而出,不由分说便朝暗处刺去。 可那剑就犹如刺在棉絮上一般无力,正当他忐忑不安时,一道奇力就渐渐而来,一把悃住了他的脖颈,像是一条铁链一般紧紧勒住他的要害,宋流若将手里的灵剑枯骨,狠狠抛向空中,枯骨之剑便顺着他的后背劈下,那后背之物瞬间被枯骨斩断,松开了他的脖颈。 第10章 噬血祟 随即那枯骨剑又重新回到宋流若手中,那祟物也瞬间消失殆尽,只是四周依旧一片黑暗无半分星亮。 就在他心神不宁惶惶不安时,就在那黑幕的上方骤然响起一道巨响。 “噗…!” 那声音仿佛是剪刀剪开布帛的声音一般。 突然,一道亮光犹如一道闪电一般从头的上方穿射而来,他仿佛看见了希望一般,那亮光过于刺眼,宋流若微眯着眼睛,手里紧紧握着枯骨剑就朝那一道烈光飞去。 “二弟,怎么样?” 宋流若朝着亮光飞了上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见了宋玄青的声音。 宋流若晃了晃头,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宋玄青:“大哥,我方才在下面看见了一个血池和一具女尸,还碰见了一个幻境。” “我知道。”宋玄青看着他眼眸中有担忧之色:“方才我见你许久不见上来,那大池也变成了一口大土坑,我便知道你已经了幻祟,便才破了那幻境。” “多谢大哥。”宋玄青看着他,点点头。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宋愠欢也焦急的问。 “此馆中有幻祟,应该还在馆内,我们要处处小心,这幻祟极其阴险狡诈变幻莫测,要小心为妙。”宋玄青语重心长的说着。 “呵呵呵…!”就在这时候,门外竟传来了一阵女子的笑声。 三人相视一看,便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三人站在门口处,那一串笑声又似乎在后院的竹林之中,宋玄青站在门口处眉头微蹙似乎在思量什么。 “师傅,好像是从后院传出来的。”宋愠欢连忙朝他道。 “你们先去后院看看。”宋玄青目视前方,眸色沉重低沉的说着,两人点头便欲走,他又继续说:“切记小心为妙。” 宋流若两人便急急忙忙朝着后院奔去,宋玄青站在门口面色沉重,微微侧目,便见那门上的邪符咒已经消失不见了。 微微思量,他心中便已经有了主意。 突然,耳畔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有异物从背后窜去,宋玄青立在门口处微微侧目,冷眸略略一沉手腕轻轻一动,手中那柄玉昭剑便脱鞘而出,‘咻’的一声便朝着院子中央那棵大槐树刺去。 ‘呜……哇!’ 随即,那棵大槐树猛然的抖动像是被人狠狠摇动一般,上面传出来一阵凄惨的乌鸦叫声,那大树颤抖槐树叶瞬间宛如雨落一般。 骤然呼的一声,那大槐树上便飞出来一个黑影,宋玄青斗然一跃而起朝那槐树飞去,玉昭剑轻轻旋转似乎是刺到了什么异物一般,那大槐树古老的躯干上流下褐色的液体来。 玉昭剑又还鞘落到他手中,宋玄青朝那槐树中央瞥了一眼,见那大树中央被什么东西凿了一个大洞,里面还不停的朝外面流着褐色不明液体。 那黑影从眼前一飞而过,宋玄青微微抬起,见那异物似一只黑鸟模样,便心里有了底大概只是声东击西,并不打算去追,他站在树下朝着那大槐树转了一圈,他见那大树干上竟然有着宛如人体血管一般的纹路,见到这儿,他连忙拔剑朝着那树干劈了一剑。 “啪…!”瞬间,那大树干受了重力从中间裂开,宛如受到了雷击一般,随即轰的一声巨响,那大树便倒了下了,从中分成了两半,那大树干内竟然流出了鲜红的液体宛如割到了人体大动脉一般。 刚刚落地,瞬间一阵黑烟从中往外涌散,宋玄青伸出右手广袖微微一抚,那黑烟便渐渐散开,那树干内的树木竟然变成了一堆残骸枯骨,白骨森森十分的恐怖。 “噬血祟……”宋玄青看着那满地的白骨和鲜红液体,眉头微微皱了皱说着,突然他又想起来了什么,提剑便朝大门外冲了出去。 宋玄青看着那鲜红液体,便才突然想到了大院中央那一鼎青铜香炉,那香炉外也隐隐约约有着这样的痕迹,想着,便冲出庭院,他站在那大香炉面前一丈之处,手臂微微晃动玉昭剑突然咻的一声脱鞘而出,便朝着那大香炉劈去。 “砰…!”那大香炉瞬间被那巨大的灵力劈成两半,在半空之中便迸崩而烈开,香灰如雪在半空之中飘散一地,瞬间眼前一片浑浊,白茫茫一片乱人视线。 就在一片混乱之中,一个黑影从香炉中飞了出来,幻化为一股黑烟就要朝宋玄青撞来,宋玄青眉头紧锁余光中见那异物飞来,连忙腾空而起在空中翻跃躲开了那黑影的暗击,那暗影又紧紧跟了上来。 宋玄青迅速拔剑,一个转身便若化成一道青光一半,白衣飘飘在半空中,与那黑影正面交锋,那黑影被玉昭剑射发出来的一道蓝光逼退到了几丈之外,稍作停顿,宋玄青便执剑直逼那团黑影。 “咻…!”玉昭剑在半空中刺起一道蓝光,活生生就将那团黑影劈成了零零碎碎的黑烟,随即竟随风而逝,凭空消失了。 再说后院竹林这边,宋流若与宋愠欢两人提剑追击那一串女子的笑声,那笑声隐隐约约仿佛就在几米之处,却永远追击不着。 竹林内大雾浓浓,五米内皆看不见动静,两人也只是小心翼翼的朝前试探着。 就在这时候,突然那大雾之中突然侵来一团团黑影,宋愠欢呗对宋流若还尚未发觉,宋流若连忙拔剑抵挡:“小心!” 宋愠欢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来一并抵挡着那一团团从前突来的黑影。 宋流若挥动着手中利剑宛如一条长蛇舞动,将那一团团黑影砍得七零八碎,宋愠欢因为灵力不够故暂不能御灵剑,手里护身的只是一把极其普通的短刀。 突然,宋愠欢微微侧目便见身后也有一团团黑影奔涌而来,她急忙转身:“这边也有啊!” 说罢,宋流若瞥了后方一眼,不料便又见她的旁侧竟有一团黑影就要击中她的腰腹,宋流若一个转身手中的枯骨剑便将那团黑影碎成碎片:“当心。” 两人又继而继续抗击那源源不断的黑影袭击,不料那大雾弥漫着,肉眼能看见的范围也越来越小,似乎是一个圆圈将两人团团包裹了起来。 “二公子,这东西是什么啊,怎么越来越多了啊!”宋愠欢灵力不够,已经快招架不住了,趁着防御的缝隙说道。 “我也不知,我们似乎又中计了。”宋流若与宋愠欢背对背而站,两人脸色都很难看。 就在这时,一片黑气似一张大网直接从四个方向笼罩而来,将两人逼得越来越紧,宋流若也来不及说什么,将手中的枯骨剑朝着半空一掷,一手提着宋愠欢的衣领,便朝半空飞了起来,在半空二丈有余的高度,枯骨剑便接住了二人,两人这才算是脱离那一个困境。” 片刻,那团黑气消失不见,那竹林中的大雾也竟渐渐消失不见,两人站在林中,警惕的朝四周打量着。 “好险。”宋愠欢一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又继续道:“刚刚的东西怎么消失不见了。” 宋流若看着她道:“方才也许只是那怪物设的幻境而已,真正的真身或许还真在暗中虎视眈眈,我们要小心为妙!” “这妖怪也太厉害了。” 宋愠欢略带钦佩的语气说着。 突然,两人便又听见前方不远处的竹林里传来一阵呼救之声。“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宋愠欢一本正经的说着,宋流若点点头:“我也听见了,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宋愠欢试探着问。 “嗯。” 说罢两人便朝着那声源处走去。两人沿着那呼救声源处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竹林中央,这里的竹子似乎更高更大,也比外面更密。 林中寂静无声,一片森幽,时有寒气森然,这呼救之声便就显得很是尖细而寒瘆。 走近一看,一淡黄色长裙女子被人用一张黑网吊在了一棵又粗又大的竹子上,那女子双脚并绑,正挣扎着呼救。 “救命啊,救命…!” 声音凄惨而可怜,那女子见两人站在不远处,便连忙求助:“两位大侠,救救我,求求你们了。” 宋流若冷冷的打量着她,并没有打算立即施救,只是厉声盘问:“你又是何人,为何被人绑住双手双脚吊在在荒郊野岭?” 那女子一边抽泣一边可怜兮兮道:“大侠,小女子本是前面道馆中一道姑,可因为做了错事便被道馆中管事姑姑绑在此处,已经两天两夜了,那管事姑姑不知为何一直不管我,大侠救救我,求求你了。” 这声音宋愠欢听得颇为耳熟,仔细定睛一看,那女子不正就是当日与自己交过手的玉歆姑娘吗…… 她暗想:那日记得她说道馆中并无年老姑姑,全是年轻女子,而且以她的身手,不可能被吊在此处两日都无法脱身,还有她怎么一副不认识自己一般的模样…… 第11章 手刃树妖 “这位姑娘好生眼熟,像是在何处见过呢,姑娘可曾见过我?”宋愠欢看着她,试探着说道。 “姑娘虽然我们不曾见过,但想必如此也一定是有眼缘的,所以还劳请二位救救我。” 那女子只是朝两人哀求着,似乎并没有认出宋愠欢来。 宋愠欢微微抬头朝宋流若看了一眼,还轻轻摇头似乎是在示意他不要轻言相信一般。 宋流若只是看了她一眼,微微迟疑,突然他伸出右手来朝着那方向“咻”的射出一道灵光来,那捆住那女子的绳子“啪”的一声便断了,她也径直的一团摔下地来。 那女子摔倒在地,又缓缓的从那乱网之中慢慢挣脱出来,半跪在地上,满眼都是楚楚可怜的模样,朝二人拱手道谢:“谢谢二位英雄相救,小女子无以回报,日后若有用得到小女子的地方,小女子一定鼎力相助以报今日恩德。” “姑娘不必客气。”宋愠欢淡淡说着。 二人似乎还是仍有所顾忌,离她远远的,那女子似乎也看出来两人的隔阂,只是眉头一皱面色有些疑惑和可怜。 “二位英雄,你们为何面色沉重看我的眼神也如同看怪物一般?”她一脸平静的说着,见二人不语她轻叹了一声:“也难怪你们如此,想必也是与那怪物交手了?” 听到这儿,宋愠欢二人相似看了一眼,宋流若眸色微沉:“姑娘口中怪物为何物?” “二位有所不知,这林中有些怪物常出来害人,那道馆中供的也是些怪物,只有让怪物吃饱喝足了,才不会下山去祸害百姓了,只是就苦了我们,说是道姑不如说是那怪物的口中饱腹之物。”那女子语重心长略带悲哀的说着。 宋流若看着她,似乎也开始信了她的话。 见二人开始动容,那女子又继续道:“姑娘,我的腿动不了了,好像是骨折了,你可否扶我一段,将我送出这片竹林吗?这竹林里时常有怪物出没,我一个女子也实在是害怕。” “嗯。”宋愠欢微微沉默,便缓缓走上前去,宋流若虽然半信半疑但心中仍然有疑心,还是提防着她的一举一动。 宋愠欢走到她身旁,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将她搀扶起来,只是刚刚起身那女子便大叫了一声:“啊…!” “怎么了?”宋愠欢连忙关切的问。 “我的腿……” 说罢,宋愠欢微微低头,轻轻抚开她的裙摆,抚开那长裙才见那膝盖上,正往外流着鲜红的血,将她的素白裤子都沁湿了一大块,看起来伤得很重。 “你别动,伤到膝盖了,怕是走不了了。”宋愠欢一脸担忧的说着。 “我来背她。”一旁的宋流若见此状,便站了出来。 “那就多谢公子了。” 三人便缓缓朝着竹林外走去,可不知为何越往外走,宋流若便觉着背上便越重,仿佛是背着一块大石头一般,他心里也有了主意,知道这女子八成也有问题。 “二公子……”突然,宋愠欢一个转头,便见宋流若脸色苍白,手臂上竟然开始长出一根根白色的羽毛来,这是要显现原型了。 白鹤一族,修炼了数白年才变成人形,一旦变成了原型便是元气大伤,或是使出大招数时候才会如此,不过这样很容易自损元神,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而易举的显出原形来,看见这一幕宋愠欢又惊又怕。 “什么?”宋流若只感身体越来越沉。 看着宋愠欢脸色铁青,一脸惊悚的看着自己,他这才注意过来。 “你这妖孽,竟用如此阴毒手段。”他大叫一声,在原地站在叫,双手用力便要将背上的人丢下来。 可那背上的怪物,哪里会轻而易举的被丢下,只见那女子突然间脸色变得苍白,继而面目狰狞,五官扭曲像奇丑无比,双手也迅速伸长来,像藤蔓一般疯狂生长,将他身体紧紧缠绕着。 “你这不识好歹的妖孽,竟敢欺骗你姑奶奶!”宋愠欢见到此幕,不由得破口大骂,说罢便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匕首来,便朝她扎去。 “找死…!”那妖孽扭头瞥了她一眼,似乎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宋愠欢还未靠近,便被一条条褐色藤蔓缠住,那一条条藤蔓犹如一条条蛇一般,蜿蜒而有力,将她的手腕缠住,“啪”的一声,她手里的短刀便落在地上,那藤蔓缠绕着她的腰和身体越来越紧,将她举在了半空之中。 宋流若双手与腰肢也被藤蔓缠绕住,根本无力挣脱,他低头注释着腰剑的枯骨剑,默念了一句咒语,那枯骨剑便开始抖动着…… “砰…!”那枯骨剑突然脱鞘而出,挣脱出藤蔓的束缚,立在半空之中,即刻化为一道白光便朝着那怪物刺去。 就在这时,那藤蔓便疯狂的生长朝,犹如百条灵活的蛇身朝着那枯骨剑缠去,枯骨剑立在距那怪物半米不到的位置,便被那成千上万条藤蔓紧紧缠着,只是发着凌冽的白光不停抖颤着。 “放开我,你这阴险小人。”宋愠欢大叫大闹,在半空中又踢又骂。 宋流若似乎也力不从心了,脸上也开始长白色的羽毛了,他的灵力不断在下减,这妖祟似乎能吸取灵力。 就在此时,突然,天色一沉宛如一片黑云将天空遮住一般,那藤蔓也渐渐的停止了生长,慢慢的变得萎靡起来。 “咻…!”陡然之间,暗中一道蓝色之光蓦然出现,犹如一道闪电一般凌厉耀眼,那蓝光围布飘逸着一袭宛如流风一般的白衣衣袂,由风而飘过。 那妖祟被那蓝光重重刺了一剑直中面门,一股黑气油然飘起,那鬼祟立马从宋流若的后背滑下,那紧紧困住宋流若二人的藤蔓,也极速的往回收缩,宛如蛇影一般。 宋愠欢重重的从半空中摔了下来,没有丝毫防备。 宋流若轻轻一抚,那枯骨剑便回到了他的手中,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哎呀,痛死我了,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咋的。”宋愠欢一边幽怨的说着,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肢腰。 那妖祟受了重伤,便缩成一团就要遁地而走,宋玄青只是微微一顿便知晓了他的意思,斗然腾空而起,手握玉昭剑白衣飘然,朝着那地面上重重劈了一见,瞬间四周冷风四气,一股蓝色青光化为一道强力,将那四周包裹住,随即只闻‘砰’的一声,地动山摇般地面激起巨动,地面崩裂四周白烟腾腾而起宛如投了一颗炸药一般的巨大威力。 宋玄青双手持平,一手握剑从半空中徐徐下来,那地面上竹叶落了一地,四处都青竹还发着轻微的颤抖,那怪物化成了一根古藤,面如百岁老翁皱皱巴巴的脸色,已经脱离了那女子的肉身,伤痕累累的躺在一旁,浑身黑烟显得年老无比,空洞的看着他。 宋玄青站在他面前,冷面的质问于他:“你一个树精,为何频频伤人吞骨噬血残害众生,到底是受了何物依靠,何物指使?” 那树妖只是不屑一顾的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满脸不屑:“不要以为你族是妖族之首,是仙君之子我就会屈服于你,凭什么?你们妖族只会一家独大追杀一切其他妖族,即便今日为你所杀,我也绝不会屈服于你,就算我死了,还有成千上万的精祟,妖族与你们作对,呵呵呵,你杀得完吗?” 一旁宋愠欢忿忿不平,一边还揉着自己疼痛的腰,一边道:“你看不惯大可光明正大来找我族人挑战,我倒还敬佩你是条汉子,可何必伤害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可曾侵犯与你?” “一个黄毛丫头,不配同我说话!”那树妖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宋玄青手里握着剑,犹豫不决,他暗想:“这树妖不过百年修为,怎么可能有着如此神通广大之能,妖力大得倒像千年之修为才有的妖力,变化多端灵力大升实在是可疑。” 宋流若看着宋玄青,一脸正经的说:“大哥此妖实在是可疑,要不要先带回去交给父亲处理,也可以查出他的背后同盟,此事实有蹊跷。” 就在宋玄青犹豫不决,此时突然一道暗影咻的一声,便从眼前飞过,继而便听见“砰”的一声,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头。 只见宋愠欢径直的倒在了地上,而胸口处,还插了一根被削得尖锐的树枝,那伤口处正源源不断的流着红色的血,伤口处暗暗泛黑,那根木条全身冒着乌黑的气体显然有毒。 “师妹…!”宋流若大吃一惊,脸色一变连忙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就在刚听见宋愠欢倒地的声音时,宋玄青便反应了过来,举起手中的玉昭剑毫不犹豫的,便朝着一旁的树妖斩去,一道闪电搬的灵光一现,只是刹那那树妖便被斩成几段,连神元都斩得宛如碎片一般,瞬间灰飞烟灭…! 宋玄青侧目看了一眼那灰飞烟灭的树妖,眼眸中的寒气宛如千年寒冰一般的阴冷,收起剑,他才缓缓朝她走了过去。 第12章 突然的变异 “怎么样了?”宋玄青连忙朝宋流若问道。 宋流若将宋愠欢抱了起来,一脸沉重而憎恨的模样,宋愠欢已经昏迷了过去,只是伤口处还在流血不止,只是血液慢慢的变成了暗红色。 “昏过去了,不过没有显形,还有救。”宋流若说着。 宋玄青看见宋流若焦急的模样眉头一皱,眸色略沉,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宋流若一眼,才道:“我来,你的灵力耗损不少。” 宋流若一听,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生长出来不少的郁闷,才点点头,将宋愠欢交给了他,站到了一旁。 宋玄青将宋愠欢放在地上平躺着,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指腹,在她胸口上方划了一道符状,瞬间一道蓝色之光显现符咒模样,他手道微微一用力那符咒便附在了她身上,这时候她的伤口处便止住了血。 宋玄青又才小心翼翼的将查在她胸口处的,那根木箭拔了出来,广袖轻抚她的伤口便慢慢愈合了,只是伤口处仍然有血液痕迹。 “师妹为何血液会是红色?只是一箭,她便大伤昏迷,难道这箭剧毒无比?”宋流若看着宋愠欢,脸色疑惑,漫不经心的朝他说着。 宋玄青听之后,只是斜眼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并将宋愠欢打横抱了起来,朝他瞥了一眼淡淡道:“木箭带有邪术,何况愠欢修为尚浅,抵御不了这邪力也是常事,一切的还未知,切莫妄下定论肆意揣测!” 宋流若立马闭嘴不再多言,突然他见到了地上躺着的女子,便又问:“那她怎么办?” “不过半个时辰她便会醒来,走。” 说罢,宋流若便也不再追问,只是跟着上前。 蓬池密阁内…… 宋愠欢躺在一冰床上,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全是发青宛如一个已故之人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密阁乃蓬池内的重地,内室封坛内供有一块邪珠碎片,也是白鹤一族的机密内阁,位于白鹤一族后庭院的地下室。 宋玄青脸色略微沉重,沉默不语的站在一旁,宋北旭双手背在背后,脸色铁青在阁内踱步,心情沉重。 “这树妖不过百年修为竟然有此能力,一定有人在背后助他,不然他不可能有这翻天覆地的本身,一个小小的树妖竟然敢如此作乱。”宋北旭义愤填膺的说着。 宋玄青微微沉默,沉凝片刻道:“父亲,可有可能是百年前百妖混战的余孽,与其沆瀣一气而此作乱?” “不可能,就是如此,他们也没有这个兴风作浪的本身,一些余孽小妖成不了气候。”宋北旭立即反驳着。 宋北旭心浮气躁,越想越发可气,突然他心里想到了一个人,顿时心间冒汗。 “会不会是……” “父亲说的是谢荣余孽吗?” 宋玄青连忙接话,两人相视相互交换了眼神,似乎正是如此,两人心情都宛如乱麻一般。 “父亲若真是如此,谢荣一族怕是卷土重来了,其实也不必担忧,他敢来,我们就再除了一次。”宋玄青一如往常的冷淡说着。 宋北旭叹了一口气:“一个小小的谢荣我倒不会讲将他放在眼中,只是当年血邪珠碎片还有一片在他手中,我担心他利用血邪珠碎片作祟……” “父亲,一块邪珠碎片不成气候,还有两片在我们手中,量他们也不敢放肆!” 宋北旭忧心忡忡的看着宋玄青,摇摇头:“赤血邪珠已经炼成,只是碎片那又怎么样,一样有一定的邪力,我只是怕他用其邪力作乱啊!” “那父亲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用其两颗邪珠碎片联合起来,以邪制邪……” 宋玄青话音未落,宋北旭脸色大变立即暴跳如雷一般,横眉立目的看着他,声音提高了几个度:“荒谬绝伦!” 宋玄青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头赔礼:“父亲…!” “简直荒谬绝伦不可理喻,这种罔顾人伦的事情你怎么说得出口,以邪制邪,你如此与那谢贼何异?伤及天理的事情断然不可,玄青啊玄青,你太让我失望了,我重心栽培了,就是想你做一个善明事理的正派君子,以承我白鹤族高洁风骨,坦荡一身为我妖界,如今你竟出此大逆不道之言,实属叫人失望!” 宋玄青低头不语,片刻又才缓缓道:“父亲,玄青失言,定牢记父亲教诲。” “也罢,只要你牢记我今日一言,言出必行则可。”宋北旭挥挥手道。 “是。” “这段时间你得多多出山去四处游历,一来查看四处有没有谢荣一族的消息一可看看,有没有似树妖此类的邪祟,二来你可去一趟锦川渌水,与白狐君主知会一声,今日之事叫他务必好生保管邪珠碎片,也可去查看邪珠有何异常。”宋北旭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那供坛里被寒气冰封着的邪珠。 也不知为何,这日午后起那块邪珠碎片便蠢蠢欲动,发出赤色光芒邪气森森,通体赤红。 邪珠碎片相互之间尚有感应,此灵珠碎片有此反应,说明一定有另一块邪珠就在附近,或是另一块邪珠有异变,因故,宋北旭才会隐隐担忧。 “父亲是担心邪珠碎片就在附近,或是谢荣一族已经蠢蠢欲动吗?”宋玄青又问。 “嗯。不过也不全是。”宋北旭转过身去,也缓缓道:“你一定要当心,除此外我更担忧的说白狐一族,白山岳自命不凡心高气傲,若他有异心也不难怪,你此前去要多多留意他的心意。” “嗯。”宋玄青听到心里心里一阵的紧,暗想,虽白鹤一族为众妖之首,站在顶峰可这仙君之位也处处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而且行事都如履薄冰一般,实属艰难。 一边要自保一边要安妖界安定……想到此处,他有些为宋北旭担忧,也为白鹤一族担忧。 宋北旭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宋玄青一脸平静:“明日就出发,今夜可与白狐一族飞鸽传书,递去手信让其有个准备,以不失礼数。” “嗯。” 说罢,宋北旭转头瞥了一眼躺在冰床上的宋愠欢,他眉头微蹙一脸平静:“你这徒儿天资愚笨,不过一点小伤就伤及元神,不堪一击,你这个做师傅有这般弟子……” 宋北旭话音未落,宋玄青连忙开口:“父亲,愠欢虽生性顽皮但心思纯良,只是略有惫懒,待她伤好以后,儿臣一定严加看管严厉要求,断不会叫你失望。” “也罢,那你好好给她疗伤,我便先回去了。”宋北旭见他低眉顺眼模样,便也不再说什么。 宋玄青见他欲走又道:“父亲,此次流若被妖祟所伤,也伤及元神……” 宋北旭听言,只是心神微定便云淡风轻道:“叫他好好养伤,这小小挫折就不堪一击,实属太过羸弱。” 宋玄青见他微有不满便只好不再言语:“是…!” 宋流若一直来便不受慈爱,也不得器重,宋玄青也不知其中缘故,屡屡在他耳畔为宋流若说些好话,可宋北旭也满脸不悦,此罢,他也不好再多言。 宋北旭离开后,宋玄青便在冰床一侧坐了一下来,双腿盘坐双眼微闭,双手似打禅一般放在双腿前。 一道蓝色灵光缓缓从他双指流出一股股宛如流水一般,静静注入她的体内。 突然,宋玄青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怪力,宛如烈焰一般横冲直撞的与他的寒凝术相撞,本就是以内力相输,可那股怪力竟然宛如一道盾牌一般,狠狠将他的灵力冲撞…! “砰…!”一身巨响,那道奇怪的怪力将他狠狠撞开,宋玄青飞腾而起直被那股怪力冲击到一丈多远。 宋玄青一个踉跄,不受控制的往后接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脚步,他满心疑惑不知那股怪力到底为何物。 心神微微迟疑,才又走了过去,只见那宋愠欢竟然全身通红宛如烈焰包裹一般,连发丝都变成了鲜红色,全身弥漫着暗红色是烟气…… 宋玄青先是大吃一惊,愣愣的站在她面前,就在与此同时那供坛内用寒冰封印住的邪珠碎片,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瞬间,整个内阁竟然也开始抖动起来,越来越剧烈地动山摇一般,那邪珠碎片通体也散发着鲜红色的烟气。 这时,宋愠欢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目宛如铜铃一般,眼眸中充斥着鲜红的血丝,身上的素衣竟然也变成了一声赤黑色的玄服,神情可怕双目无神,身后还燃烧着赤焰,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愠欢,你怎么了?”宋玄青眉头紧锁,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急切问道。 话音刚落,宋玄愠欢突然宛如额恶妖一般嘶吼一声,随即便犹如一团烈焰,张牙舞爪的就朝着宋玄青飞来。 暗红的裙袂从半空之中腾气,双手犹如千年树妖一般,迅速生长出长条来,那些腾条便直朝宋玄青伸去。 宋玄青陡然腾空而起,双脚轻轻立在那伸过来的藤蔓上,一个蜻蜓点水般又朝半空飞去,一个轻轻旋转白衣飘然,只是刹那功夫,一道蓝色凌光电光火石般迸发儿出,直逼那些宛如蛇段的藤蔓。 “轰…!啪。”一道巨响,那些藤蔓便从中断成碎片,迅速宛如剑影一般朝后退去,似海浪退潮一般。 与此同时,宋愠欢脸色变,她的脖颈宛如可自由扭动的螺丝一般,左右扭动发出声如洪钟的咔嚓咔嚓声,就似乎是一个的骨头被人生生扭断一般。 第13章 接二连三的疑点 宋玄青双眸略略一沉,手中的灵剑始终没有脱鞘而出,他暗忖,不知道这一切为何会突然如此,只是沉吟不决的盯着她。 “砰砰砰…!”就在此时,一旁冰坛里的邪珠碎片也开始剧烈的抖动,宛如有一怪物蠢蠢欲动就要又涌而出般,那邪珠碎片表层的寒冰块也开始极速的融化,正往冒着森森寒气……! 宋玄青沉眸一凝,又瞥了一眼欲要扑过来的宋愠欢,刻不容缓伸出右食指来,放在唇边毫不犹豫的咬破了指腹,朝着半空中刷刷几笔便画了一道粹金色的符咒来。 他表情沉重浓眉紧锁,手腕上青筋虮起,“砰…!”这时候宋愠欢满身邪气焰火的朝他扑了上来,宋玄青微微迟疑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快速举起手中的剑柄,随之一道蓝光形成一道半圆形的屏障,将她挡在了外面。 随即,只见他右手手腕微微旋转,轻轻一用力那一道符咒便宛如一张罗网一把,“咻”的一声便朝着一旁寒潭飞了过去,不偏不倚的正好罩在那枚邪珠碎片上。 瞬间,那邪珠碎片上激起了一片寒烟,发出“呼呼”的声响宛如烈焰瞬间被清水浇灭一般的声音,随之那邪珠碎片渐渐平静下来,由暗红色渐渐变成了暗黑色,一会儿便没了动静,寒潭内的寒气瞬间又将它冰封起来,仿佛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一般。 而这时候内阁内也迅速恢复了一片平静,风平浪静得一片肃然。 宋愠欢也宛如被人控制了开关键一般,瞬间如同被抽离了魂魄昏倒在地,身上的烈焰也消失不见,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宋玄青瞥了一眼,那静静躺在供坛里平静如许的邪珠碎片,心中惴惴不安着。 第二日一早,宋愠欢才缓缓苏醒过来,等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她脑子一片翁然,睁大眼睛脑袋里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闪动着。 她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伤了,当时也没有感觉到痛,只是眼睛一黑便晕过去了,想到这里,她连忙低头手忙脚乱的解开自己的衣裳,四处随意乱摸着检查着自己的伤口,可让她疑惑的是,自己的身上竟然完好无损,根本没有什么伤口。 “啊…!”她大叫了一声,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慌张极了:“完了完了,没有伤口,我也不痛我该不会是已经死了?” 她悲切的叫唤着,那惊天泣地的哭喊声简直地动山摇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你不会死的,你是妖啊,妖死了是魂飞魄散,你若是死了还有力气哭得出来么?” “啊…?” 宋愠欢一脸呆然,这时候宋未辞一脸平静的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东西,香气扑鼻叫她一时都忘了哭喊了。 “是啊,那我是没事儿了?”宋愠欢又惊又喜,破涕为笑,看着宋未辞。 “小师妹,你这次是捡回来的一条命了,你可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回来时昏迷不醒呢,还是大哥救了你,否则啊你就小命不保了!”宋未辞一边略带嫌弃的说着,一边将那碗热乎乎的汤放在一旁。 “原来如此。”她敷衍的说着,说罢眼睛却被那碗汤吸引了过去,一边咽着口水一边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差点就吃不着你做的东西了,今儿煮的啥?” 宋未辞将那碗汤递了过去,佯装一本正经道:“看你眼睛瞪得跟绿豆儿似的,我就没见过你这样能吃的妖,你若再肆无忌惮的吃,到时候怕就飞不起来了!” “嘿嘿,能吃是福嘛。”宋愠欢用勺子舀着白瓷碗里的东西,突然她眼里一亮,满心欢喜:“啊,是虾滑汤,我最爱吃这个了。” “瞧你那样。”看着她心满意足的样子,宋未辞也微微笑了起来。 “咚咚咚…!”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 “来了!”宋愠欢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朝门外说着,还用看着宋未辞:“快去开门!” “吱…!”门被拉开,宋玄青面如往日冷淡的站在门外,依旧是一袭白衣胜雪,腰间美玉与发束青冠同色相得益彰,一把寒光凌冽的灵剑握在手中。 “大哥。”宋未辞看了看宋玄青,又回头看了看宋愠欢。 “师,师傅你来了。”宋愠欢一看宋玄青来了,连忙仓促的吞咽下一口虾滑汤,又急急忙忙的欲下床来。 宋玄青提着剑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心平气和的看着她,宋愠欢忙低首做恭敬状。 “师傅,弟子向你赔罪,弟子罪该万死罪不容诛。”宋愠欢低眉顺眼的朝他说着。 “你何罪之有?”宋玄青不以为然说问着。 “师傅,我,我成事不足,原本想着将功赎罪的,结果,结果没成想还拖后腿了!”宋愠欢微微低头,满脸自责的道。 “你可感觉好些了?”宋玄青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看了她一眼问着。 “嗯,师傅我好多了。” “你们二人上一次去清若馆时可有与什么人接触?”宋玄青打量着二人问道。 “啊?”宋愠欢一脸茫然片刻也道:“没有啊,就一个姑娘,是道馆里的一个女子。” 宋未辞挠挠头一脸不知所措:“大哥咋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宋玄青看了二人一眼,心神一凝欲语还休,缓缓转头去又瞥了二人一眼:“你二人这次可知错了?” “嗯,知错知错。”两人异口同声都回答着。 “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行擅自出山去,这一次就算一个教训。”宋玄青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便转身拂袖而去。 走到门口处,宋玄青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才缓缓回头:“对了,我要云游几日,这几日的讲义和修习就由流若暂替,你们定要好好修习,早日御剑。” “哎大哥,二哥听见伤了元神,你把这交于他,他还要养伤呢……”宋未辞精灵鬼怪的看着他,笑了笑道。 宋玄青看了他一眼微微犹豫,那让忘凌代替也可,不过你二人不可顽劣,忘凌性子温善不由得你们逆性。 “好了,知道了大哥,你快快去知道了,我们一定听你的。”宋未辞满脸堆笑。 宋玄青看了二人一眼便转身离去。 锦川渌水…… 锦川渌水位于远极一隅,在一麓台山上,山脚下山川秀美水绿天蓝,风景隽丽四季如春,山台上对立却有一奇山,高峰耸立一冰川千年不化,四处一片白雪皑皑晶莹冰封蜜雪,白狐一族便修习其处。 宋玄青只身一人便前来此处,收到飞书的白山岳得知宋玄青前来,极早便安排了人在城门口迎接…… “你是何人?”刚刚到麓城,眼前便被两个白狐妖士拦在了门口处,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便从城楼上传来。 “东何蓬池宋氏长公子,宋玄青,只身前来拜谒,还请劳烦通报一下白君主。” 宋玄青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淡淡的说罢。 话音刚落,俩妖士面面相觑连忙站到一旁,低眉顺眼作一个行礼之姿。 “东何蓬池?宋氏长公子?” 那城楼上的女子暗忖,突然便又道:“啊,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宋玄青宋长公子?” 宋玄青不语,微微抬头便见那城楼上站着一个身着水粉色的女子,正满面春风的看着自己。 突然,那女子便直接从那城楼上飞跃下来,桃色衣裙宛如一树桃花一般翩翩然落到地上,一袭粉色倒显得敏活阳光。 那女子杏眼桃腮,柳叶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肤色雪白笑起来时有两个浅浅酒窝。 “你就是宋公子,我常听旁人说起你的故事,没想到今天真见到真人了!”那女子只是毫不忌讳的打量着他道。 “正是,姑娘知道我?”宋玄青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淡淡的道。 “当然了,他们都说你是英雄呢,当年是你将蜈蚣一族打得落花流水,夺得灵珠呢,听他们说着你老成稳重万里挑一,我以为……哈哈!”那女子一脸轻松愉悦的说着,话还未说完便笑了起来。 “以为什么?” “还以为你是个白发苍,年过半百的耄耋老头呢,再者也是一个彪悍无比有勇无谋的莽夫呢!”那女子说着便又笑了起来,见宋玄青面色不露喜怒,她倒是觉得奇怪,还以为他因为自己拿他说笑心生不满,便连忙解释。 “你可别误会哦,我的意思是你跟我想的不一样,宋公子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是个谦谦君子呢!” “姑娘言重了。”宋玄青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回道。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有力而浑厚的声音从城门内响起:“宋公子有失远迎啊,今日你劳驾,未能及时接迎礼数不周,多多担待啊哈哈哈哈!”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话罢,那女子便连忙转过身去。 第16章 噬骨鞭 宋玄青听了那老伯的话,心里中已有打算,连夜赶回东何。 东何蓬池密阁内… 宋北旭一手把玩着手中佛珠,一手捏成拳头样,闭目养神正背对着宋玄青。 “父亲,那团黑云不似寻常,倒像是有邪物驾驭着的一般,邪气过重也不常见,一般人难以抵挡,这到底是何物?” 宋玄青话音刚落,宋北旭那幽幽的声音传来,“既为邪物定会伤人,你为何不当既除了它?” 宋玄青眸色一凝,心念微动既道,“父亲,当时百姓众多,若除邪便伤及无辜,那怨灵便又幻为邪祟,岂不是源源不断……” 宋玄青坚定而冷静的说着,宋北旭突然冷笑几声,又意味深长的说着,“玄青啊,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任何看似德高望重的位置,都不是只有仁义促成而来的。” “父亲……”宋玄青脸色微微一变,欲要说什么,宋北旭缓缓转过身来,凝视着他。 “玄青,此事暂时不宜朝外张扬,以免引得人心惶惶众妖族妖心迫乱,现今种种骇事都与邪珠碎片脱不了干系,到底是萧蔷内乱还是谢荣一族又卷土重来,现在也一无所知。” “我明白父亲。”宋玄青低头暗忖。 “此次麓城一探,想必你也对白狐一族有了些了解,锦川城百姓民安乐道,看似风调雨顺恐怕是……” 宋玄青猛然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父亲的意思是在锦城中所遇的怪异现象,是……” 他话音未落,宋北旭那张宛如披了张干皮而皱皱巴巴的脸上,突然扯出几道笑纹,在光线昏暗的密室中越显诡异。 宋北旭又瞥了他一眼,缓缓踱步到他身前,“行了下去,切勿打草惊蛇,我会暗中派人查明此事的,现在事情扑朔迷离我们不得不防,先看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这东西还有何动作。” 宋玄青点点头,脸色沉重,他用余光瞟了一眼,那冰封在一旁毫无动静的邪珠碎片,又与宋北旭行了一礼才转头出去。 他心里已然不安,他了解自己的父亲,他总是一副看似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当他让自己去锦川时,他心里就已经对白狐一族有了怀疑,白狐一族与白鹤族势均力敌,自然也是最觊觎仙君一位的,更况白狐一族如今越发鼎盛,白山岳野心勃勃也是一只表里不一的老狐狸。 他自然明白宋北旭的担忧,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 若是谢荣一族想要叛乱,只要众族一致齐心,众族手里有两块邪珠碎片,击败谢荣一族余孽倒也不是难事。 这些年来白狐一族,外在着重招兵买马巩固兵力,内在广泛交际拉拢人心,若是白狐一族霍乱,其余各族必定会站在胜算大的一边,这样一来十分不利于白鹤一族。 心里想到此处,宋玄青似乎开始明白了宋北旭的那些欲言又止的话,他拿剑的手又紧紧握住,大步流星朝后院走去。 刚行到后院,便听见一阵欢声笑语的声音,似有人在打闹一般,那笑声十分具有感染力,让人听了心情也不由得好起来。 只是当下宋玄青心事重重,越想到现下发生的一切心力交瘁,心中一度烦躁,这声音倒像是催发剂。 “你们不要闹了,师弟们不要打闹了,师傅让我督促你们练功,你们却只顾玩闹,等会儿师傅若回来看见了,大家都会被罚的!” 宋玄青还未到门口,便听见了宋忘凌那无可奈何的声音,显然面对那些无心修道的师弟们,他又束手无策了。 “呵呵呵,三哥大哥这会儿还没回来呢,你下唬谁啊,听说去了麓城,麓城是什么地方啊?白狐族的老窝啊,那里的美女如云,恐怕大哥被迷花了眼,一时半会回不来呢!”宋未辞哈哈大笑,反而揶揄起来。 宋忘凌气急败坏,脸色难看又着急,却想不出来任何对策,只得苦口婆心,“四弟,你万万不可妄言,大哥此去有要事在身,叫我等好好修习,你不专心修习就罢,还这般说得难听,还是好好修习。” 宋未辞一身白色长衫,却衣冠不整衣带松松垮垮的糸着,也不好好束发,斜着个身子倚坐在走廊的栏杆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三哥,我天生资质平庸,实在是难以修道,白鹤一族有大哥和众多帅哥师弟们就够了,还难为我这呆人作甚?”宋未辞一边用一把佩剑在柱子上随意雕划,一边懒羊羊的说着。 “三公子你莫管他,我们开始。”一些师弟们开始催促宋忘凌。 看着几许同宋未辞,沆瀣一气的师弟,宋忘凌就急得无措,但又毫无办法,只好领着少部分愿意修习的弟子开始练剑。 此时,一个白色人影不知何时就立在了大门前,众弟子顿时被吓得惊慌失措,纷纷开始捡起地上随意丢弃的佩剑,加入宋忘凌的阵列中去。 “哎,我说你们跑什么啊,真是群没毅力的家伙。”宋未辞依旧懒散的躺倚在栏杆上,见众师弟纷纷开始练剑,他一脸满不在乎的说着。 突然,宋未辞见一白影从门口处缓缓走了进来,手中的灵剑上挂有一坠子,与玉剑微微晃动发出轻微的撞击声,院子里一片肃然,安静的可怕。 他心一紧,欲急忙爬起,不料一个不留神一下子摔倒在地,待他爬起身来时,却见一双白色长靴与白色衣袍就立在自己面前。 他瞬间石化一般,楞了楞才缓缓抬起头来,不偏不倚正好撞上了宋玄青那双宛如浸了寒冰的眼。 “大,大哥。”宋忘凌那一刹那差点没反应过来,他直勾勾的望着他,心里一阵打鼓。 “起来。”宋玄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朱唇微启,只说了淡淡的两字。 宋忘凌这才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他尴尬的挠挠头,低头去不敢再与他对视。 “忘凌,方才还有几人同他一样,与你公然对抗反不修习,还大放厥词的?”宋玄青那宛如阎罗的声音又淡淡传来。 “大哥,这……”宋忘凌脸色微微一些迟疑,他朝院子里站成一片的师弟看了一眼。 只见那众弟子全都含眉低首,不敢抬头,现场所有人噤若寒蝉,似在反思一般。 宋玄青目如寒剑,扫了一边院子里的弟子,又意味深长的说,“那么就只有他一人了?” 宋忘凌不敢说话,只是低头沉默不语。 “大哥,我错了。”宋未辞知此事自己难辞其咎,便连忙面带羞愧的认错。 “你漠然族规明知故犯,教唆众师兄师弟与你同流合污,无视教化屡教不改,悔不思过扰乱族中秩序。”宋玄青目不斜视的看着宋未辞,面不改色淡然的说着。“把噬骨鞭拿上来。” 话音刚落,全院的弟子心中猛的如被人打了一掌,全都诧然而忐忑,宋未辞听了噬骨鞭的名字,腿脚一一下子软了,楞在原地惊慌失措。 宋忘凌连忙劝慰着,急切的道,“大哥,万万不可啊,四弟天性顽皮但心无恶意,这噬骨鞭若打在身上,如被万虫啃噬骨肉一般,轻则伤之皮骨,重则元气大败有损修为啊。” “若是不打,不长记性。” 宋玄青淡若轻羽的声音刚落,一弟子便已经将噬骨鞭拿了上来。 第21章 奇怪的女子 “师傅……”宋愠欢甚至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大怒,自己只是因为不解而疑惑,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看着她双眸低垂脸色羞愧,一副愧疚而委屈的模样,他心中不知为何生出悔意来。 “是为师过于严厉词不达意,说话偏激了些,你莫往心里去,只是为师希望你更好好用功,这样以后你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宋玄青柔和得说着,说罢还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如宽慰孩子一般。 话音刚落,她缓缓抬头,双眸认真的看着他,“师傅,那这便是我练功的缘故吗?” 他微微迟疑,看着她那灵动的眸中竟已有泪光闪烁,心里不由得几分后悔,轻轻点点头,“嗯。” 他又想了当年的那一幕,他亲眼所见她的家人被谢荣杀害,连她自己都差点难逃一死,所以他希望她所学能保护自己也能守护他人…… “那,师傅你的使命也是如此吗?”宋愠欢又瞪大眼睛一本正经的望着他。 这一语既出,他竟然也不知如何作答,他身负使命不仅仅是守护家族,必要时也兵戎一方…… “那师傅可有要守护之人?” 不等他作答,宋愠欢便又继续问道。 他微微迟疑,心里竟然想不到其他答案,所想便是白鹤一族了,可不知为何,却又觉着这并非自己唯一要守护的东西。 正当他迟疑之际,突然她便踮起脚尖凑了上来。 他吓得心神一紧,仿佛心跳慢了半拍,双目茫然无措的盯着她。 他从未与她如此近,她的眸色清澈不染纤尘,肤若凝脂面上淡扫一层无比干净的笑。 宋愠欢踮起脚尖,在他发间轻轻取下一物来,拿起放在他面前,笑道,“师傅,你看,刚刚就是因为这个你才发现我的?” 宋玄青定睛一看,她手里正拿着一根茅草,正站在自己面前笑意盎然,眉眼弯弯。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我就说嘛,不然你是不会发现我的。”她轻松的说着。 忽然,他便转过身去,沉默着。 好一会,才又听她的声音传来。 “师傅,师傅。”她站在他背后喊道,“你怎么不理我了,我下次再也不爬屋顶了。” 待他再次转头时,面色已经恢复依旧如往日一般,不愠不怒平静如许。 “还敢有下次?”他瞥了她一眼,从容又道,“先把屋顶修好。” 说罢便静静转身,拿起剑便走向屋外。 “哦…!”宋愠欢只好点头,她抬头望了望那破了大洞的屋顶,心情复杂。 宋玄青执着玉昭剑在院中练剑,宋愠欢抱着大悃茅草,正爬上房顶修补房顶的大洞。 两人各做各的,谁也不碍着谁。 此时,突然有一人影匆匆忙忙从林中朝此跑来。 “长公子,长公子。”人未走近声先传来。 宋玄青闻声便收起了自己的剑,站在院中从容不迫的看着那人过来。 “何事如此慌张?”待那人走近,宋玄青便问。 那正是白鹤族的一弟子,正神色慌张气喘吁吁。 “大公子,出事了,大门口突然出现俩奇怪女子,因为突然擅闯便被守门的弟子以为是细作妖祟,便误伤了。” “现在人在何处?”宋玄青眸色微沉。 “就在前院练功房内。” 说罢,宋玄青提着剑便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 宋愠欢见状,将那一把茅草胡乱盖上,便也好奇的跟着过去。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前院前院里熙熙攘攘的挤满了妖士,都好奇朝院门内张望,见宋玄青前来,也都自觉的让出了路。 “大哥,你来了人就在里面。”宋忘凌刚从屋子里出来,便见宋玄青。 宋玄青淡淡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便走了进去。 宋忘凌便吩咐院内的妖士弟子纷纷散去。 宋玄青走进屋内,便见床上躺着一女子,身穿对襟锦绣长裙,发髻虽凌乱但发饰华丽,一看便知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她面色苍白憔悴,妆容凌乱…… “大哥。”宋流若正站在床前,见他进来便先了一礼。 “如何?可知其身份?”宋玄青淡然问道。 “是一人类女子,只是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蓬池,因为身份来历不明被弟子误伤,我已给她疗了伤,应该没有大碍了,只是不知她的来历。” 听罢,宋玄青便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的配饰与衣着,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这样子狼狈像是遭了难,但首饰具在,不像是遭了山贼,待她清醒定要查个清楚。” “嗯。”宋流若点点头,“大哥与她一同的还有一个女子,年纪相仿,只是衣着简谱应该是她的婢女,此事蹊跷,要不要禀告父亲?” “父亲闭关修习七七四十九日,还未到时间不得去打搅,此事等他闭关出来再禀告也不迟,待她醒来先问个明白,若是无心闯入便不要暴露身份,先问个明白再说。”宋玄青淡淡的说着。 宋愠欢也凑上前来,突然她大叫一声。 “啊!” 她看清楚了那女子的面容,心里大吃一惊,暗忖,怎么可能是她。 “怎么了,宋姑娘可是认得?”宋流若忙问。 宋玄青也淡淡的望着她。 “额……”宋愠欢尴尬的笑了笑,又道,“这女子我认得,前些日子与未辞下山游玩,曾经在街上看见过这姑娘,是一富家的千金,有过一面之缘。” 宋愠欢尴尬的笑着,还不停斜目打探着宋玄青的眼神。 宋玄青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又意味深长的道,“既然是东何山下的女子,为何来到蓬池了。” “不知。” 又过了三日,宋玄青正练剑便又听人来报,说那两个女子已醒,便又仓促的赶到。 练功房内站了几日人,宋愠欢与宋氏三兄弟,还有两个怯生生的女子,这时宋玄青提着剑走了进来。 “大哥。” “嗯。” 眼前一粉衣女子,战战兢兢的坐在床沿上,衣裳整理得整整齐齐,人也收拾得比那人干净了,只是面色依旧难看苍白,正襟危坐着。 她身旁还站着一十六七岁的女子,身穿粗布衣裳,面容稚嫩,神色惶恐。 “二位姑娘不必害怕,此处是蓬池道馆,二位三日前流落此处,你们还记得吗?”宋玄青柔和的说着。 可他那一袭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是将二人吓得不敢抬头。 “记,记得。” “姑娘不必害怕,我等求道之人必不会加害你们。” 宋玄青话音刚落,那两女子便面面相觑,相互递了一个眼神,又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你,你们真的是道士?是好人?不是妖怪?”她战战兢兢的说着,神色惶恐,显然心有余悸受过惊吓。 宋玄青微微迟疑,便又问,“二位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又从何而来,遇了何事?” 问罢,那女子神色便一下子悲从中来,愁云惨雾的叹了一口气,眸色黯淡,“我本是东何城中袁寅之女,我父亲是一商人,家财万贯富甲一方,有一日我与我的两个贴身丫鬟,本要去往城郊看望祖母,不想在山中突遇怪风,一只模样丑陋无比的黑风妖怪出现,便杀了我的轿夫与随从,还抢走了我的一个婢女,我与我的另一个婢女侥幸逃脱,在山中跋涉了几天几夜才沦落此处……” 宋玄青脸色微微一变,眉头一皱又问,“那姑娘可知这是何处?” 她摇摇头,“不知……” 第22章 赌气 “那姑娘可记得所遇怪妖的东西在何处?”宋玄青又问 “记得,便就在东何郊外的垠城。” “姑娘,不必害怕这里是道馆,我们会帮你的。”一旁的宋愠欢连忙道。 那女子听其话,愁苦的眉头终于舒展,“各位恩公若是帮了小女重回城中,小女定感激不尽,金银珠宝任其挑选。” 宋愠欢一脸笑意,“姑娘,不必客气,可否告知芳名?” “小女袁曼仪。” 宋玄青云淡风轻的说道,“姑娘你暂时便在这里住下,待查明真相后定送你回去。” “曼仪,谢过公子。” 她说话时候盯着宋玄青,眸中显然含有笑意。 “流若,你跟我来。” 宋玄青点点头,唤了一声宋流若,出便了门去,宋流若闻声便也跟着出去。 见二人出去,宋愠欢连忙坐到袁曼仪的身旁,盯着她看,“曼仪姑娘其实我见过你。” “啊,姑娘认识我?”袁曼仪一脸惊诧。 “东何城中声名在外的第一美儿如何不识得?”宋愠欢浅笑的说着。 她先是一愣,而又羞睐一笑,“姑娘说笑了。” “姑娘,这三日来你一定都害怕坏了,要不我叫我师弟带你转转这蓬池风光如何?”宋愠欢一边浅笑着说罢,还朝宋未辞使着眼色。 宋未辞一脸不悦,瞥了她一眼,又不好发作。 袁曼仪是个见得着眼色的人,见宋未辞有不愿之色,便道,“那,不必了,近来已是打搅,你们素日里定都有自己的要事要忙,就不必管我了。” 宋未辞白了宋愠欢一眼,便提脚出去了。 宋愠欢脸色微微尴尬,“那好,袁小姐就自己转转转。” 说罢,也连忙追了出去。 两人出门后,那袁曼仪被冷待后,脸色上却无一丝半毫不悦,反而坐了下来,暗自倩笑。 “小姐,为何你暗自发笑呢?我看刚刚那小公子一点都不待见你呢,还真是个没眼色的家伙,要是在东何城中,那垂青你的男人哪个不争先恐后的照顾你啊!” “阿巧。”她面露喜色轻轻换唤了一声自己的丫鬟,又欲言又止,只是捂嘴憨笑。 “小姐,你……你是怎么了,为何一直暗笑?”阿巧一脸疑惑的问。 “你觉得方才的公子如何?” 她云淡风轻的问着,那丫鬟一脸茫然,微微思量,有些难以理解,“阿小姐,方才那小公子一副怪脾性,人也散漫的……” 话未说完,她便连忙打断她的话,“哎,我当然指的不是那个。” 阿巧一副狐疑的模样说着,“那小姐指的是哪个?方才三个公子,阿巧不知。” “哎,你不知就罢了。”她倒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说罢,嘴角又微微泛着笑。 “大哥。”宋流若随着宋玄青出了院子,宋玄青才止住了脚步。 “二弟,依你所见,那二位姑娘所遇的东西是何物?”宋玄青缓缓转身,看着他轻轻问道。 “大哥,若我猜得不错应该和邪珠有关系,或许是上一次在道馆中所遇怪物一般……”宋流若欲言又止,踌躇片刻又道,“只是这些邪物频频出现,恐怕还是和邪珠脱不了干系,会不会是……” 话未毕,宋玄青便直接否认了他的话,“不会。谢荣一族手上虽有邪珠碎片,但他元神大伤,还不足可出现兴风作浪,除非有人暗中帮衬于他,那么妖界便有一场不可避免的灾患了,只是如今,我们连这个幕后黑手都无法知道是谁,人在暗处我在明处,处境且在须臾之间……” “那大哥的意思是?”宋流若眉头一皱忙问。 “事不宜迟,你现在便去东何城郊的垠城打探一番,了解了情况再回来禀报我,先把此事处理好后,再等父亲闭关出来后,再做打算。” 宋玄青忧心忡忡的说罢,宋流若点点头便随即提着剑便朝门外走去。 宋未辞从屋子出来,便生着闷气怏怏的朝后院走去。 后院有一静湖,四处绿柳成荫微风袅袅,一片恬静之处他却满腹怨气,索性一屁股坐在湖畔石头上。 正若有所思着,忽然一个白影便从一边闪过来,霎时一只纤细的玉手紧握拳头,便伸到了他的面前来。 “呐,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一道清脆的声音淡淡的从旁侧传来。 他只是瞥了一眼,便赌气的转头,“不猜,无聊!” “你猜猜嘛!”宋愠欢又坚定的说着,把手又伸到他的面前去。 宋未辞无赖,还是漫不经心的答到,“枣子。” “啊哈哈,你又猜对了。”宋愠欢哈哈一笑,缓缓将手摊开,那雪白玉掌中间,一颗青翠的枣子立在那里。“既然你猜对了,那就给你吃!” “不吃。”宋未辞故意将脸调到一边,坚决的说着。 宋愠欢一愣,便又从衣袋里哗哗一掏,抓出一大把来,双手捧着,放到他面前来,“是不是嫌少,我还有呢!” 宋未辞瞥了她一眼,又淡淡道,“我才不要呢!” “咋了,还真生气了啊?”宋愠欢悄然一笑,索性坐在他旁边的石头上,“不吃算了,我……我给你表演个青枣打水漂!” 说罢,她竟真的拿起枣子朝水里砸去,瞬间“砰!”砸进水里立马起了一圈圈涟漪。 “哎,干嘛暴殄天物啊,不吃我吃。”宋未辞见状连忙转头来,朝她手里掏枣。 “哈哈,给你,都给你。”宋愠欢一边笑着,一边将手里的枣子全放入他掌中。 他连忙塞了一颗进嘴里,不满的道,“每次来讨好我就拿枣子来糊弄我,能不能有点创意!” 宋愠欢讪笑,“因为你爱吃啊,要收买人心必须投其所好嘛!” “卑鄙!”宋未辞忍不住微微一笑,暗道。 “对了,你刚刚为何生气?你平时喜欢看美女,我给你创造点儿时机,你还不领情,甩脸子就走了?”宋愠欢看着他,一副认真的样子。 “谁说的,我……”他连忙反驳,可又无话可说,只好轻声道,“她那长相不是我的菜呗。” “哈哈哈,你这个善变的男人。”宋愠欢显然强忍着笑,还是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了,又看着他,“小师弟你难道忘了,她可是东何城的第一美人儿,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啊?有吗?”宋未辞微微一愣,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我不记得了。那些不过都是一些胭脂俗粉,平时只是无聊看看寻乐,再说了现在是在蓬池,又不是在游玩人间,我自然要分明,如若不然我与那流氓何异?” 见他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东拉西扯,宋愠欢也忍不住笑,只好点头顺答,“哈哈哈,好好好你说得对!” 此日傍晚用过晚食,宋愠欢正赶往练功院练功,刚刚进门边迎面撞上袁曼仪。 “哎,袁姑娘你怎么出来走动了?这练功房晚间常有弟子练功,你随意走动怕不小心误伤了你,你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 宋愠欢抬眼,便见袁曼仪正一脸欣然的看着自己,仿佛正要找自己。 “宋姑娘,我本应闭门不出免得给你们徒增担忧,可我实在是有事要求与你,所以不得不出来了。”袁曼仪脸色微微有尴尬之色,小心翼翼的说着,这屈礼的模样,倒叫她有几分不好意思。 “啊…那袁姑娘有何事不妨说说,若能帮你,一定在所不辞。”宋愠欢尴尬的说着。 第23章 中毒 “是这样的,宋姑娘,我来此处也有好几日未沐浴更衣了,身上这件衣裳也实在是难堪,也不能见人了,但我这几日来也只识得你一个女子,实在无奈,所以想找你借身衣裳,以换下我的汗衣换洗一番,不知可否呢?” 袁曼仪小心翼翼的说着,眼神里满是不得已的尴尬。 “原来如此,姑娘不必拘礼,是我思虑不周,这些事情我早该事先给你准备的,看我一忙便忘了。”宋愠欢粲然一笑,又道,“你且等着,我这便去与你备来。” “那,多谢宋姑娘了。” 宋愠欢随意给她准备了一身自己的衣裳后,便往练功院练功了。 袁曼仪让自己的婢女往水房打了一些热水后,便沐浴了一番,又穿她的上衣裳,便出了院门去。 黄昏渐渐来临,青空之中向是被罩了一张染了色的缎子,璀璨晚霞似一仙子朦胧睡眼,误将胭脂打翻,红了整片天,风云迤逦着淡淡的温柔朝蓬池这一仙界一般的景城袭来。 宋玄青已经换上一身单薄白衬常服,一头垂丝青逸脑后,清淡眉目微微轻闭,略定心神在房中打坐炼功。 忽然,一阵柔软的女声便从他所居的竹阁院外怩旎传来,他淡然睁开双目,轻袖一抚将自己的心神凝于体内。 “宋公子,宋公子…!” “吱…!”忽然,竹阁的门被人从内拉开,一道笔直若竹的修长身影毅然立在目前。 他见院中有两人,匝一看那女子身穿素蓝色束腰裙,还以为是宋愠欢,可看清后他那眸色忽得竟又略略沉了沉。 只见面前的宋玄青一袭白色内服,身外仅披了一件玄色长衫,青色若墨泼,眸色冷淡而深邃,面上虽毫无情绪但那忽而却暗的眼色,还是显露了几丝不耐。 “宋公子,前来打搅,实属唐突,可小女子有要事,不得不如此还往你海涵。”袁曼仪微微泛着愧疚之色,淡淡说着。 “姑娘有何事?”宋玄青微微一怔,又平静如水的问。 袁曼仪未语先泪,还未启唇,眼中便泛着泪光,“想来我杳无音信已有十日之久,家父家母寻不到我的消息一定急迫不已担忧忡忡,此事还未查明我也还暂时回不了东何城去,所以我想着给家中写一封家书,以报平安,还垦请公子行个方便。” 说罢,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也甚是可怜。 宋玄青微微迟疑,片刻点点头,低声道,“嗯,姑娘随我来。” 主仆二人不胜感激,连忙跟着其后进了竹阁的门去。 进了门,宋玄青领她到檀木桌前坐下,也给她递了纸笔,自己便双腿盘子在一旁的席上,微微闭目养神。 阿巧在一旁研墨,袁曼仪铺好了纸便提笔写了起来。 她身着宋愠欢的衣裙,但却是十分的合身,一袭淡蓝色的叠襟裙将她衬得素雅动人,一张略施粉黛的脸上纯净似月,双眸灵灵水动,提笔写字时神态认真且端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无疑了。 “宋公子,宋公子。” 呼声又轻轻传来,宋玄青缓缓睁开双目。 “宋公子,我已写好,可否帮我代传一下吗?”袁曼仪声若细蚊的说着,那双若含秋波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瞧。 “嗯。”宋玄青微微低头。 “那便有劳公子了。”袁曼仪欣然将手里装好的信递到他手里,双目紧紧的看着他。 “不必客气。”宋玄青接过那信,便朝门外走去,袁曼仪连忙跟上。 宋玄青站在门口处,右手微微抬起,两指轻轻一捻动,忽然从远处竹林之中便飞来一物。 一只白色信鸽,朝外飞来,他伸出右手去,那信鸽便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掌心,他小心翼翼的将那信封裹成一管,又系在那信鸽脚上,又将那信鸽轻轻抚摸了几下。 随着,那信鸽便振翅朝那黑幕中飞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那茫茫夜色之中。 “宋公子,你的恩情小女子感激不尽,待小女子回城后,一定将所遇所遭如实禀告父亲,定叫父亲好好报答你。”袁曼仪站在他背后,满目柔肠的说着。 宋玄青微微转身,毫无波澜道,“姑娘不必客气,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袁曼仪微微一笑,抬目笑问,“这多日来,竟还不知公子名讳,公子可否告知?” “单姓宋,玄青。” “宋玄青……”她娇憨一笑,浅浅梨涡如灌了蜜一般,“是个好名字,初识公子便觉公子器宇不凡沉稳内敛,如今可才知公子非但仙风道骨内美双修,还是一明善的好公子,可惜……” “可惜什么?”宋玄青倒觉得好奇,漫不经心的问。 袁曼仪摇摇头,一副愁目,“可惜我常年深闺不出,对外界人事都只是一知半晓,竟还不知这世上还如同公子这般内外双修的翩翩公子,可惜了,相见恨晚呢…!” 说着便笑了笑。 “姑娘说笑了。”宋玄青听罢并没有觉得半分喜意,设置觉得有些无聊。“姑娘,天色已晚,你也早日回去休息。” 话音刚落,她面色微微有些异样,笑意收尽,“那……那好,我便不打搅公子了,公子也早些安置。” 袁曼仪微微迟疑,又只好点点头福了一礼便与阿巧一同出去了。 刚刚出门不一会儿,宋玄青刚刚坐下,便又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呼声。 “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啊。” 显然是袁曼仪身旁丫鬟阿巧的声音,宋玄青满腹狐疑,微微迟疑,还是连忙起身开门去看看。 只见,院中躺了一女子,昏迷不醒,一旁的丫头正扶着她,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怎么了?”宋玄青忙问。 “公子,我家小姐昏倒了。”阿巧连忙道。 他走上前去,见方才还好好的袁曼仪此时脸色苍白,不省人事。 院中一片寂然,月色皎皎如雪,漫盖在她的面上,显得更加的苍白无力。 “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宋玄青又轻声问。 那丫头愁云惨雾的嗫嚅着答来,“方才我家小姐,见院中有几株白色小花,样子甚是美艳又散发着淡淡香气,便采了几株,然后便昏倒了,也不知是何原因。” 宋玄青这才瞧见,她手边还散落的几株白色铃兰花,他眉头微蹙,低低道,“是中了它的毒了。” “啊,那可怎么办,这花儿怎么能有毒呢!”那丫头哭哭啼啼的,“小姐,都是奴婢的错,要是奴婢为了采摘你就不会有事儿了。” 宋玄青瞥了她一眼,便微微伏身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朝屋内走去。 那丫头也连忙站起,呜呜咽咽的跟了进去。 宋玄青将她轻轻放到自己所睡的塌上,又替她盖好被子。 “公子,这花毒有解吗?” “嗯。”宋玄青点点头,想起来了什么又道,“你先在此照顾你家小姐,我去寻些药来。” 说罢,宋玄青便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外。 到了院外,宋玄青左掌朝上,右手在左掌上方轻轻一抚,便凭空出现了一碗黑色的汤药来,即刻,他便又端着那要回到了屋子里去。 阿巧给她喂了汤药,便守在了她的床前倚了一夜。 宋玄青自是知男女有别,为了避嫌,便在院子中独练了一夜的剑。 第24章 谁欺负你了 第二日清晨,已日上三竿宋玄青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了屋去,刚刚推门,那倚在床边的丫头便醒了,见他进来,连忙起身。 “宋公子,昨夜多谢你了,只是为何我家小姐还未醒呢?”那丫头焦急的问。 “许是袁姑娘身体虚弱,你且去打些热水来,一会儿便会醒来。”宋玄青淡淡说着。 “谢谢公子。” 那丫头点点头,连忙踏出门去打水去了。 宋玄青刚刚坐下,便突然又听门外有呼声,便急忙出去。 刚刚出门,便见院外站着一弟子,见他出来先是福了一礼又仓促道,!“大公子,二公子回来了,就在前院,说是有要事要与你商议。” 宋玄青冷眸一凝,又见这弟子神色仓促便知流若有急事要议,便急忙提着剑便往前院去了。 前脚刚走,宋愠欢后脚便赶到竹阁去。 想起昨夜,宋愠欢连夜练剑时,便又发现一异象,今一早便急匆匆的赶往竹阁与宋玄青禀告。 她悄然无声的来到院前,见院中大门敞开,连内门便都仅是虚掩着的,便知他已起身,刚到门口便朝里轻轻的叫喊了几声。 “师傅,师傅徒儿有要事禀告。” 她站在门前叫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出来,房间里也没有动静,出于好奇,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想看看他到底在不在。 “吱…!” 她的手还未碰到门面,那门便从里被人拉开,一袭白影毅然出现在面前。 宋愠欢连忙垂下头,据拘着礼连声道,“师傅,弟子有要事禀告。方才我叫了几声,见没有回应所以这便才……” 忽然,她竟然发现那一袭白影下,居然立着一双粉色绣花鞋,鼻间一阵若有若无的胭脂香淡淡传来。 她猛然抬头,一道娇弱而软糯的女声响起。 “宋姑娘,是我。” “啊…!”她大吃一惊,定睛一看眼前的人竟是袁曼仪,一瞬间她感觉茫然无措,甚至没反应过来,楞在了原地。 袁曼仪见她如此,脸色微红连忙道,“宋姑娘,宋公子他一早醒来便不见人影,兴许是去别处了,你正找他吗?” 她瞪大双目,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尴尬点点头,又踌躇不决,问,“袁姑娘,怎么是你,你……你怎么会在此处?” “昨夜我本来是来此处找宋公子有要事的,可不知为何我一觉醒来就身在此处了,我分明记得我是出了院子的,可不知为何醒来却躺在里屋的榻上了,连我的丫头也不知所踪。” 她一脸无辜的模样悻悻说着。 “这样啊…!”宋愠欢脸上笑意全无,那惊诧之色又慢慢转为无奈。 “小姐。”这时候她的贴身丫鬟端着一盆热水从院外而来。 “阿巧。”她轻呼了一声,连忙下了几步,一副惊诧的样子面色略带嗔怪,“阿巧,你上哪里去了?” “小姐,我给你打热水去了,小姐你醒了。”阿巧连忙问道。 “谁叫你去给我打水的,你可叫我好找。”袁曼仪语气中略带质问的口吻。 “小姐莫气,是宋公子叫我给你打的,宋公子的话我怎敢不听。”那阿巧急忙解释着。 “宋公子有心了。”她面露喜色,朝宋愠欢微微看一眼,又想起什么,又朝阿巧问,“对了阿巧,你可知道宋公子哪里去了,宋姑娘正找他呢!” “怎么了宋公子不在房内吗?”阿巧到显得一副狐疑的样子,她摇摇头,“那我可不知,我去打水时宋公子还在房内,坐着一旁看着小姐呢!” 话音刚落,宋愠欢面色越发难看,不知为何她就感觉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啊……这。”袁曼仪微微看了宋愠欢一眼,面带羞赦。 “也许是去了前院,我去瞧瞧。”宋愠欢觉得自己甚是难堪,仿佛自己赤果果的被暴露在众目睽睽下一般,只想快快逃离这地。 说罢,便转身就要走,脸上也装不出淡定的面色,只得转过身。 “哎,宋姑娘。” 刚刚转身,便又听见了袁曼仪的声音,她只好停住脚。 “宋姑娘,你若见到了宋公子,便告诉他我给他放了一个东西在屋里枕头下,以表我的谢意。”袁曼仪声若细蚊的说着,那娇弱的嗓音中透露着几丝羞耻。 宋愠欢楞在原地,语气中已然有不悦,冷冷的道,“姑娘为何自己不同他说?” 袁曼仪微微泛着笑,打趣着问,“宋姑娘,想必你还从未有过心仪的男子?吐露爱意的事情,叫我这一女儿家又怎敢亲自与他说呢,所以,所以只是有劳你了。” “这等事情,姑娘还是亲自己去说才好,别人又不懂你心意怕是办不到,既然你心悦于宋公子,若让旁人代劳还是有些不妥。”宋愠欢语气显然也有不善,生生怼了一通便扬长而去。 刚刚提步,那袁曼仪便又意味深长朝她背影道,“多谢姑娘提醒,我想便也是如此。” 宋愠欢微微楞了楞,疾步离开了竹阁。 宋愠欢越想起方才,袁曼仪那张表里不一的虚伪嘴脸,她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哪儿也不去,便拿着一配剑在竹林里耍起剑来。 正在气头上,便看着什么东西都不顺眼,一旁的竹子便遭了殃。 她手挚长剑,眸色黯沉,丹田急气攻心,那手中之力便自然是用了九成的,那长剑如蛇莽,随着她那手腕轻轻抖动便刷刷的抖动起来,一道疾影一闪而过,随即林中叶落似雪,漫天飞扬。 “气死我了,卑鄙,无耻,表里不一的东西,气死我了。” 她一边黯黯低骂着,手中长剑便朝那林中竹子砍去,顷刻功夫,那林中便已被她砍了好几棵竹子。 突然,一道急促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哎呀,我的姑奶奶你怎么在这里啊,你可找死我了。” 来人正是宋未辞,他气喘吁吁的,倚靠在一旁的竹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找我干什么?”宋愠欢只是侧目瞥了他一眼,便又继续耍起手中的剑来。 见她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宋未辞嬉皮笑脸的看着她。 “姑奶奶啊,你咋了,谁又惹你了?怎么一副怨气冲天的,这林中竹子可招惹你了?” “要你管。”宋愠欢冷冷丢下一句,便拿起剑便朝身旁的一竹子砍去。 “哗啪…!”瞬间,那一长竹便轰然朝一旁倒下。 “小心,站开!”宋未辞连忙朝她大喊。 宋愠欢猛然抬头,只见那大竹子便朝自己头顶上砸来。 显然已躲不过,那大竹足有碗口般粗,长得参天蔽日的,也不知怎么的,竟然被她一剑斩断。 她头脑中一片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忽然,一道光影逼来,竟然比那极速倒下的竹子还快几分,随着,她便感觉到一股强有力的力量将她一把拉到一旁去,又被人用手紧紧的环住。 “砰…!”几乎是同一时刻,她刚刚感觉站稳了脚步,那大竹便重重的砸了下来,且就倒在了她方才站的地方,可谓是虚惊一场。 她站在原地懵了,眼睁睁的看着那大竹,手里的剑“啪”的一声,也落到了地上。 “咋了,你怎么了刚刚,你知道不,刚刚要是慢一步你可就完了,一天想什么呢,还要不要命了。”宋未辞苦口婆心的朝她说着。 她面色难看,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宋未辞连忙松开了她,见她眸中亮光忽闪,一下子便有一颗晶莹的水珠滚落下了。 第25章 给你撑腰去 “哇……”突然,她竟一下子就悲从中来,放声大哭了,眉头紧锁双目泪眼汪汪,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 “啊……”宋未辞一下子便慌了神,他极少见她哭的,还记得上一次见她哭,还是因为翻墙出去玩儿时候,不小心失足落了下来,摔疼了才哭的,这突如其来,倒叫他不知所措了。 “小师妹,你怎么了,你别哭啊,你告诉我你怎么了?”宋未辞连忙安慰着她。 “是不是刚才吓着你了?”他一阵慌乱,“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别哭啊,下次我还带你出去玩,而且带你去吃人间的美食,好不好?” “可当真?”话音刚落,她便停住了哭声,还带着泪眼,认真的问。 宋未辞…… “当然。”他有些哭笑不得,又连忙问,“不过,你可得告诉我,你今天怎么了?” “袁曼仪啊,她……”宋愠欢一本正经的说着,突然话一出口她就不想说了,连忙止住口,“算了,不说了。” “她怎么你了,她还敢欺负你不成?”宋未辞一脸惊讶,笑比清河的看着她问。 “哎呀没有了,我就是心情不好了,现在没事了。”她摇摇头,连忙说着,还擦着脸上的泪。 “太过分了,还敢欺负小师妹,也不看看小师妹背后的靠山是谁,看我不去削了她。”宋未辞忿忿不平的说着,说罢便佯装着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就要转身去找她。 宋愠欢见状连忙拉住他,“哎,你干嘛去啊,你回来。” 他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给你撑腰啊,看谁以后还敢欺负你。” 突然她就破涕为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是不是傻,就点儿小事儿,至于吗?” “我家小师妹谁都能欺负,就她不能。”他噗嗤一笑,揶揄着她说罢。 “你是不是讨打啊你。” “那你来打我啊。”他做了一个鬼脸。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突然她脸上的笑又收了起来,淡淡说着,提着剑便欲离开,面上还是怏怏的。 “怎么了啊,和小爷说说?” 宋未辞连忙跟了上去,死皮赖脸的问。 “我早上见着袁曼仪从竹阁出来,听她说,似还在竹阁留宿了一晚上。”她心神不定的说着,语气也淡淡的。 “啊,不可能的,她怎么能在竹阁呢,况且还住了一晚上,不可能,这不可能。”宋未辞先是一愣,而后又连连否认。 “可我亲眼所见啊。”她瞥了他一眼,又继续说着。 “我大哥旁人不了解我可了解,他一向明哲保身的,怎么可能与一女子胡来呢,就算她稍有姿色……”他一脸一本正经的说着,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不苟言笑的看她, “如何?”她问。 “大哥,大哥他也断然不会轻易就范儿的,不过男人本色也难说哈哈…!”说罢,他竟肆意笑了起来,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瞬间,她感觉自己被耍了,瞪了他一眼,便强先走在她前面,不再理会他。 “哎呀师妹,你别生气啊,我开玩笑呢。”他连忙追上。 “还真生气了啊?”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又问,“就算如此,你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话音刚落,她猛然陷入沉思,这问题她还真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就特别难受,就感觉急火攻心一般,真问出了,她也不知所以然了。 “哦……我知道了。”宋未辞突然脸色一边,一本正经的肃然模样。 她心里一阵打鼓,不敢看他,“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担心这来历不明的那女子蛊惑了大哥,从而霍乱白鹤族,造成妖界混乱,然后一切毁于一旦……”他一本正经的说着,眸色一沉,“啧啧啧,想起来还真是可怕啊。” “嗯,差不多,我就是担心嘛。”她连忙点点头。 他一副沉重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膀,“小师妹,你的良苦用心,大哥一定会明白的,我支持你。” 她尴尬一笑,不作何表情。 “不过,小师妹你放心,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突然他又悠然一笑。 “为何?” “因为白鹤一族不与异族通婚,人类更不用说了,就算是要通婚,都只能与门当户对的妖族联姻,这袁曼仪不过一人类女子,怎么可能嫁给我大哥?人妖殊途怎得同归?” 他轻松的说着,那双桃花眼中尽是悠然自得。 宋愠欢垂眸似乎在思索什么,忽然他大叫一声,吓得她一激灵。 “哎呀!遭了。” “怎么了?”宋愠欢见他脸色骤然一边,大惊失色的,忙问。 “方才我来找你着,是大哥叫我来寻你的,我一着急方才和你聊着聊着,就把正事儿给忘了!”他连忙说着,脸色有些慌乱。 “啊?那可有说什么?” 他摇摇头,神色严肃,“二哥去垠城打探回来了,似有新状况,所以大哥急找咱们了,应该有要事要吩咐我们去做。” 她面色一变,又看了他一眼,“你不早些说,险些误了事儿。” 说罢,疾步朝着前院走去。 “哎,刚刚不是只顾着和你谈天,就忘了嘛。”着,她已经走远,他也急忙跟了上去,“哎,小师妹你等等我啊。” 待两人来到前院,宋玄青与宋流若已经然等在房内,似乎已经等了良久了,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眉头紧锁,显然事情不太好。 “师傅。二公子。” “大哥,二哥我们来了。” 两人进了屋,先福了一礼,才抬头看他二人。 “垠城的情况流若已然打探清楚,我们现下需赶紧到垠城去,不然会有更多的人遭受其害。”宋玄青面色清冷,嗓音低沉的说着。 “大哥,可是有新的情况出现了?是什么妖物?”宋未辞一脸不可思议,忙问。 宋流若摇摇头,“暂不清楚,还得去了才知道。” “垠城现在已然是一座空城了,城中人烟寥寥,除了走不动的老弱病残,便再无其他人了。”宋玄青面色平静的说着,眸色微沉略带怆色。 “二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宋未辞一脸惊讶,仓促的问道。 宋愠欢暗忖,“垠城虽远在东何城郊,却也人兴鼎盛市井繁华,是一座热闹的城,为何会突然之间变成一座空城?” 正疑惑,宋流若淡淡开口,“据我打探,垠城在半个月前,突然出现了怪事,常常有少女失踪,而这些少女都是未婚嫁的完璧之身,一开始失踪几人官差还大张旗鼓的寻查一番,后来越来越多此事便成了骇事,有百姓亲眼所见,说是一庞然大物的妖物抓了少女,此后此言越传越盛,一夜之间垠城便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鬼城,也就变成了空城了。” “对于妖物这件事情,二公子你怎么看?”宋愠欢听得心里一阵愤然,又急忙问。 “那垠城之中,四处戾气重重乌烟瘴气,百姓口中的妖祟也很有可能是真的存在。” “这难怪,昨夜我练剑时也曾看见垠城方向有异样,想必就是那邪物在垠城作恶多端了。”宋愠欢忽而后知后觉的说罢。 宋未辞挠挠头,“这传的神乎其神的,不会是谢荣一族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宋玄青眉头一皱,拿起桌是的玉昭剑,便道,“事不宜迟,先去看看到底为何物,未辞愠欢你二人同我与流若前往一趟。” “那众弟子怎么办?无人管教怕是不妥,不如,大哥我留下来?”宋未辞讪笑,“反正我灵力不好,搞不好还拖后腿。” 他凌冷的瞥了他一眼,“族中尚有忘凌在,无事。” 说罢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哎,大哥我……” 宋愠欢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就往外拉,揶揄着他,“走,就算你不行,炮灰也总是要有人当的嘛!” 第29章 引蛇出洞 “小师妹,你就委屈一下嘛,你放心我们会在暗中保护你的,你就放心。”宋未辞憨然一笑,拍拍她的肩膀。 “你……不如你去。”宋愠欢朝他白了一眼,又继续道“咱们小师弟长得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比女子还美艳几分,我看……” “得了你。”宋未辞得意洋洋的笑了笑,又拍拍她的肩膀。 夜深人静,月色如水潺潺静流,街道两旁商铺皆大门紧闭,阴风森森如墓地一般,四周一片肃杀之气…… 月色冷淡的撒在街道上,一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小心翼翼的走在静谧的夜色之中。 从背影望去,一袭淡紫色纱裙微微拖地,一头飘逸的青丝垂在脑后,风一吹来,一股淡淡的胭脂香铺撒其中,只是…… 那背影些许彪壮了些! 步履徐徐,香风阵阵,一切平静如水。 直至行至巷子尾,也未见有何异象,宋玄青等人伏在屋檐暗处,有些失望,正欲出面作罢。 突然,一阵寒风肃肃而起,如波涛汹涌瞬间,卷起地面上枯叶尘埃一片,四处黑烟滚滚袭来,乌云遮月青空刹那黯了下来,街道两旁门户被嘶风刮得飒飒作响,宛如恶怙咆哮,四面一片肃杀之气…… 即刻,便见一团黑云之中突现有黑影,正朝那女子背影逼近。 那妖物相貌奇丑无比,长着巨口獠牙,头似乱草蓬飞面色狰狞,竟然长着七八只黑色巨足,全身通黑,大如猛象庞然骇人。 那紫衣女子,困在了巷子尾的死胡同角落,正瑟瑟发抖着,那大物的触手离她咫尺,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斗然袭来。 “咻…!” “砰…!”随着一声巨响,那大物的足叫,被猛然砍断一只。 那白影宛若一道流光,从背后侵来,俨然打了那大物一个措手不及。 只见宋玄青悬在半空之中,眸寒若雪,面冷如霜,手握长剑杀气凌人。 那妖物抬起一只巨足,便朝他挥来,瞬间连带起一阵巨大风浪,宋玄青连忙朝身后疾退几步,那大物便又伸出伸一巨足,朝他挥来。 宋玄青一个转身,飞旋而起白衣若雪在半空之中宛如星陨,霎间便又手挚玉昭朝那妖物逼去。 那妖祟也不甘示弱,巨足朝地面猛然拍打,瞬间地面地动山摇若巨石砸进湖中,激起万阵轩然大波。 一层巨浪掀起,逼得宋玄青挥剑自护,此时另一个白影便又腾空而起,宛如弦上飞箭直逼那妖物面门。 黑夜中那把枯骨之剑,带着冷冷白光,直中那妖物之身,那妖物受了一剑,瞬间发怒狂吼,举起一只手紧紧拽住那刺在胸前的剑刃,而另一只巨足便直朝他砸来。 宋流若被他擎住剑刃,而不得动弹,眸光中,只见那重如大锤的巨足即刻逼近…… “哐当!” 一声沉重闷响,瞬间四周动荡激起波涛万丈,地面也微微颤抖着。 宋流若连忙闭上眼睛,被那巨浪逼得无法睁眼。 随即闻巨响,他手中的枯骨剑竟然松动,他猛然睁眼,只见那妖物被宋玄青正刺中心门,原本抓住剑刃的手,也不得不放开,从而去抓那心口位置的剑刃。 宋流若猛然飞跃,被逼退一旁,只见那巨物,用了双手紧紧抓住宋玄青的玉昭剑,不松手。 宋玄青暗暗用力也不得拔出,突然那妖物抓住剑刃往后一拖,宋玄青便整个人往后倒去,那妖物的另一大巨足便朝他砸来。 宋流若见状,连忙提剑,猛然“啪”的一声,生生斩断了他的巨足。 宋玄青便趁其不备,握住剑柄猛然选择起来,使其剑刃在其心口搅动…… “噗……”他猛然拔剑,那妖物伤口中竟然宛如泄洪一般,朝外喷射出黑色的血来。 那黑血奇臭无比,就像是腐烂的烂肉,在烈日下暴晒而发出来的异臭。 “呕……哇!” 在那妖物身后的紫衣女子深受其害,那黑血竟喷洒到了他的衣裳上,瞬间他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宛如肝肠被搅动,哇的一声,吐了…… 宋愠欢从暗中飞跃而来,一把扶住那紫衣女子。 “小师弟。” 那紫衣女子,竟是宋未辞男扮女装假扮的…… 见那宋未辞吐的一塌糊涂,那臭味又一阵阵的袭来,宋愠欢脸色骤然一边,连忙别过头去,连忙提脚便走。 突然又折回来,将吓得腿软的宋未辞一把拖走…… 那妖物,又突然从体内爆发发一阵青光来,随即身体竟然变得无比庞大…… 宛如被水渐渐泡大的馒头…… 涨大的速度显而易见,两人心里一阵怵然…… 兄弟二人,相互递了一个眼神后,宋流若便腾空而起,朝那巨物的身旁刺去,那巨物转动着庞大的身体,就要朝他砸去。 还未抬起妖足,宋玄青便如一道闪电般疾来,手中灵剑闪着雪光泠泠,瞬间电光火石一刹…… “砰…!” 那妖物便被刺穿了胸口,黑血如决堤一般泄了一地。 那妖物顿时也没了动静。 都在两人松了一口气,以为妖物已死时,那妖物的身体柔若无骨一般,竟然又开始扭动起来。 两人皆分不开身来,只见那妖物巨足抬起,一阵青烟陡然吹来。 宋愠欢见二人有危险,便欲奋力一搏,将腰间配剑拔出,便要冲出去。 那剑芒白光反射着她那惊魂未定的脸。 与此同时,突然一条青光似飞鸟一般从黑夜砰然射来。 正是沈景修。 那靛青光芒如蛇身一般柔软,即刻便缠住了那妖物身体,那妖物不得动弹,宋玄青见状,猛然从它体内拔出玉昭剑,飞跃而起朝它头顶劈去…! “砰…!” “哗……轰…!” 几道巨响,那庞然大物轰然如房屋倒塌一般,重重砸在了地上。 “多谢沈兄及时相助。”宋玄青站在地面上,看着沈景修。 “不必客气,这妖物也就一般嘛,我感觉也就这样嘛,不堪一击。”沈景修拍拍手,收起自己的靛青索,一脸傲娇漫不经心的说着。 宋玄青不语,他缓缓走近那妖尸,细细观摩了一番。 忽然他平静脸上,掠过一丝沉重之色,眼眸中闪着不安的情绪,不过随即便消失不见。 “大哥,怎么样?”宋流若低声问道。 宋玄青略定心神,又摇摇头。 “师傅。”宋愠欢朝他喊了一声。 他缓缓转过身来,看了宋未辞一眼,便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搀扶着他朝前走去。 宋未辞被吓得心神不定的,也被那妖物拍了一掌,所以腿脚根本无力。 一旁的沈景修见状,竟忍不住笑了笑,调侃道,“宋四公子还真是孱弱啊,那身绛紫衣裙,穿在身上竟也毫不违和。” 宋玄青并未理会,只是怔了怔继续与宋流若扶着宋未辞朝前走去。 “沈公子也是出于名门世家,这样轻佻无趣的玩笑,开的未免太随意了。”宋愠欢瞥了他一眼,冷冷驳道。 “我就随口说说,都是白鹤族深明宽厚,宋姑娘不会这点玩笑都开不起?”他噗嗤一笑,一副轻挑的样子。 宋愠欢面色严肃,嘴角的笑显得犀利,“沈公子亦是出自名门,不比一些乡野村夫粗鄙俗人,可为何这些轻薄的话语是随口就来,不知沈公子到底是何身份呢?” “你……”沈景修面上笑意瞬间凝固,气得无语凝噎。 宋愠欢暗爽,轻轻讪笑与他比了个告辞的手势,便连忙追了上去。 第30章 晕倒 灭了那兴风作浪,怙恶不悛妖物,垠城终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祥和繁华…… 东何蓬池…… 宋玄青自垠城回来,便连忙赶去见了宋北旭。 宋北旭刚从密阁出来,闭修七七四十九日,一出来便听宋忘凌说起近来发生的种事情,刚想说什么,便见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 “长公子。” 宋玄青脸色平静,眉头处带着几丝疲倦,提着剑从门外走来,守在兰阁门外的两个妖士,见他过来,连忙弯腰行礼。 与那两个妖士点点头,他便直径的朝兰阁内大步流星的疾步行去。 到了门口,正欲敲门,那门竟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迎面的正是宋忘凌,见他一脸欣喜的样子,想必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哥,你回来了。” 宋忘凌喜上眉梢,看着他,他轻轻点点头,宋忘凌又瞥了一眼内屋,眉眼间闪过一丝焦虑,想必是在担心他会遭到父亲责怪了。 “大哥……”他欲说什么,宋玄青点点头,大概知道了他想要说的,用眼神示意他离开。 宋忘凌点点头,站在旁侧,见他进去后,又才走出门来,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屋内一片肃然。 “父亲…!” 宋玄青轻轻换唤了一声。 宋北旭一袭黑青色华服,背对着他站着,双目微闭,手中的佛珠缓慢的滚动着。 他也不说什么,气氛低到了极点。 “父亲,儿臣有罪,像你请来了。”宋玄青沉默了半晌又才徐徐说出,“不过,儿臣也是情非得已,此事没有来得及与父亲商量,便擅作主张了。” 他话音落了半晌,宋北旭突然长叹了一口气,“你何罪之有?” 说完,缓缓转过身来。 宋玄青对宋北旭的苛严,是司空见惯了的,可这突然的维和却到让他疑惑了。 他双目紧紧的盯着他看,半天说不上什么话来。 “其实我知此事了,我早料到会有霍乱出现,便提前闭了关。”宋北旭的黑眸,在黑暗中显得越发的严肃。 “父亲……”他眉头微蹙,“父亲是在试探我的能力?” “也算是。” 见宋玄青眉头紧皱,一脸紧绷的模样,他突然淡淡笑了笑,朝他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很要,有主见有力量,是一个可造的帝王之材。” 听到这,宋玄青眸色微微一闪,有了一丝放松,不过立即便又紧张起来,“父亲,你的意思是?这次的妖祟是你……” “既知何必多言。”宋北旭嘴角微微上扬,眼眸中有几分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 “父亲,恕儿臣愚昧,父亲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就只是简单的为了测探儿臣的能力?”他面色肃穆得像一座雕塑。 “不全是。”他淡然道。 “父亲,若如此,滥杀无辜伤及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又与邪门歪道何异?”他正色敢言的看着他,语气已有不善。 突然,宋北旭手中滚动的佛珠骤然停了,“为了妖界安宁,滥杀无辜又算什么?” “这与妖界又有何干?”宋玄青眼眸一沉,又问。 “制造混乱,是因为下一块邪珠也许已经问世,谢荣一族势单力薄,重新一定会寻同类结盟。”宋北旭面色不愠不怒,平静的说着。 “父亲的意思是……想要引出谢荣一族?”他恍然大悟脱口而出。 他干皱的脸上扯出诡异的笑,“孺子可教。” “可父亲……” “邪珠碎片已蠢蠢欲动,不是白狐一族,那么谢荣也族便重现了,如此不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罢了。”宋北旭大手一辉,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想说的,你并没有破坏计划,如此一来,才能打破谢荣的顾虑。” “父亲深谋远虑,是儿臣太肤浅了。”宋玄青说道。 “此前去,可有什么新发现?”宋北旭沉默片刻,淡然问道。 宋玄青眉头一皱,望着他,“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来,沈允之子,沈景修。” 宋北旭吃了一惊,“他怎么会跟来?” “听闻,楚安也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他便跟来了。” 宋玄青话音刚落,宋北旭脸色兀的暗了下来,“一定是他,谢荣。” “父亲…!”宋玄青欲说什么,宋北旭手轻轻一抬,示意他回去,“罢了,你先回去,若有事情我会叫你。” “嗯。”宋玄青微微一愣,拱手便离开了兰阁。 次日,后院练功院内,宋玄青带领各弟子正练功。 一袭袭白衣上迤逦着金色的光,宛如裁了一块块胭脂红,绣在了衣裳上,一把把灵剑在各弟子手中游刃有余。 宋愠欢脸色有些难看,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刚跟着重弟子练了一会儿,便就感觉到体力不支,腿部也隐隐发痛。 那手中长剑越来越沉,突然她感觉天旋地转的,一下子整个人就要朝前砸去,她连忙拿起手中长剑,狠狠的杵在面前的地上,整个人撑在剑柄上,才没有摔倒。 她心中暗忖,“奇怪了,怎么感觉这么累呢,我明明吃了早点的,这腿咋跟抽筋了一样疼。” 正捂住腿感觉到疼的时候,一个白影已然立在了面前。 她缓缓抬头,只见宋玄青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没,没事,可能是早上没吃饱,有点儿没力气。”她强忍着摇摇头,朝他憨然笑了笑。 “嗯。”他点点头,“打起精神来,不许偷懒。” “嗯,好。”她点点头,正欲强忍着腿部传来的疼意站起身来,不料刚刚猛一起身,头脑一阵发怵,头晕目眩疼痛猛然袭来,双眼一黑,便倒了过去不省人事。 一阵淡淡的沉香味儿飘来… 一股宛若流云飘渺朗月,遥遥的琴音,像是从万籁的旷古传来,时而淡若桃花浮香,时而浓似蜜饯鼾甜,轻如溪水潺潺,又时而疾似细雨潇潇。 宋愠欢在这琴音中,陡然缓缓睁开了双眼,她双眼直瞪着,猛然反应过来,四处望着。 只见,四周一片素雅一桌一椅,一琴一人一剑…… 桌上还燃着沉香的香檀,她脑袋里一片空白,脑袋里飞快的运转起来。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练功时,不小心晕倒了,可这怎么身在这里…… 一片疑问,突然她才反应过来,这里,这里不是宋玄青所住的竹阁嘛? “师傅。”她猛然起身,见宋玄青背对着她,在屋中桌前轻轻抚琴,她急急忙忙站起身来。 “哎呀…!”刚刚下床,她便冷不丁的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摔了一个极其难看的姿势。 突然琴音戛然而止,她试图着挣扎起来,可尽管微微挪到一下,腿跟被截肢了一样麻木,没有一点反应。 她正慌乱不已,突然一个黑影已经站在面前。 “师傅…!”她缓缓抬头看着他,见他一脸心如止水的看着自己。 还未说什么,他便低下头来,朝她附来,她猛然一惊,惊诧着,条件反射的欲往后一躲。 “躲什么?”他那低沉而又微微撩人的声线响起。 “师傅,你,你干嘛……”她惊慌失措的看着他,脸色霎的红了。 宋玄青什么也没说,而是朝她靠近,将脸贴近她的面前,宋愠欢连忙闭上眼睛,心也是不受控制的哐哐直跳。 “不会,不会,难道师傅知道了……?”她心里暗暗想着,脸色也越发的红。 宋玄青贴近她的耳边,将她揽腰抱起,又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去。 宋愠欢激动得,像怀里揣了一只一蹦一跳的兔子一样,紧闭双眼,一脸花痴…… 第31章 你还有什么遗言 就在她满怀期待的时候,突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迎面扑来,将她的春秋大梦一下子砸醒了。 “你这腿日后都不用了。” “啊…!”她瞪大眼睛,如梦初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惊诧而惶恐疑惑的看着他。 眼前的宋玄青,一脸冷莫而嫌弃的看了她的腿,又冷冷的瞥了一眼,她方才春心荡漾的样子,满眼鄙夷。 她脸上的笑容,宛如被人掐住了开关一样,立即僵住了。 “啊师傅,你刚刚说什么,我的腿怎么了?”宋愠欢又急又怕。 宋玄青平静的瞥了她一眼,又在床沿在坐了下来,轻轻掀开她的裤腿。 掀开了裤腿,触目惊心的一幕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只见她雪白的小腿上,竟然宛如被烫伤了一般,腐烂的血肉触目惊心,连成一片。 “啊……”宋愠欢心里大惊,连忙用手去触摸她的腿。 宋愠欢几乎快要哭了出来,用力去按压自己的腿,“啊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有这么大一块了?” “你这是中毒了,不痛不痒,只是偶尔毒性发作时候,骨内便会宛如万虫啃食。而且你这个伤口还会蔓延,直到全身腐烂,骨肉溃烂而亡。” 宋玄青面色冷静,语气淡漠的说着,那一本正经的眼神模样,让宋愠欢一下子便急了。 “那怎么办啊,师傅你救救我啊,我这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中毒?”宋愠欢欲哭无泪,忧心忡忡忐忑是说着,“昨日也只是如半个拳头一样大小,不痛不痒,所以我就没有在意,不料仅仅一日,这病情便发展到如此地步,我,我怎么办啊,这毒可解吗?” 宋玄青站起身来,不苟言笑的看着她,微微启唇,“此毒乃那日那蜘蛛妖祟的毒,此毒无解。” “无解?”宋愠欢看着他不苟言笑的正经样子,心里瞬间崩溃。 “你还有什么遗言,也许为师还可以帮你。”他瞥了她一眼,笑比清河。 “啊!那我是不是就要死了?”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师傅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他只是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转过身去。 “师傅,既然我就要死了,那你能不能施法,让我腿能下床走路?我想去办最后几件事情,以后可能就再也不能做了。”她愁云惨雾的看着他的背影,用乞求的口吻说着。 话音刚落,宋玄青连头也不回的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屋子。 刚到门口时,他又听见了她哀求的声音,“师傅,求求你了呗,好歹,好歹你也让我做个饿死鬼成不?” “随你。”他淡然的说着,头也没回,轻轻抬起左手,朝她一挥,罢了便提脚出去了。 宋愠欢摸了摸自己的腿,果真,感觉不到半点疼意了,虽伤痕还在,倒也不影响走路。 她从床上越下来,抬脚试了试,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一路怅然而又失落的,走到了前院的后厨去,后厨有几个仆人正在张罗晚饭,见宋愠欢走进来,也不好奇。 “姑娘,你又来了,没到饭点儿又是饿了?”一妖婢看着她,热心的说着。 宋愠欢常常嘴馋,不到饭点便摸进后厨找吃的,所以她的光临,做饭的妖婢也并不稀奇。 宋愠欢踏进厨房,眼神微微失落,可眼睛还是忍不住的,朝后厨的橱柜上扫。 “欢姐姐,你又来了,馋了?”橙儿见她来,抬起头来,满脸堆笑的看着她。 “嗯,好橙儿,可有什么吃的吗?”宋愠欢噘着嘴,朝一旁的妖婢看去。 这唤作橙儿的妖婢,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父母都是白鹤一族的妖士,白妖混战时不幸双双战死,她便成了遗孤,因无人照料,便被煮饭的妖婢婆婆收留,留在了后厨里打打下手。 这橙儿,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圆盘似的脸上带着婴儿肥,虽不是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儿,倒也是一个机灵水灵的姑娘。 “欢姐姐,这儿还有一点儿糕点,要不你先拿去吃了,离晚饭的时候还早呢!”橙儿脸上挂着单纯的笑,又连忙将一碟子糕点递到她的手里。 “橙儿,谢谢你啊。” 她微微有些失落,揣着搞得便转过身去,随手拿起一块糕点便塞进嘴里,味同嚼蜡的吃了起来。 “糕点就糕点,至少也不做个饿死鬼。”她小声嘀咕着。 突然,她想到宋未辞这接连几日都没去练功呢,从垠城回来,那次可把他吓惨了,原本是自己该去引那妖祟出来的,可还是宋未辞男扮女装顶替了自己,如若不然吓破胆的就是自己呢。 想着,还是去看看他如何了,也顺便给他告个别。 刚拖着稍许狼狈怅然的脚步,行到门口,便又听见橙儿叫住自己。 “哎,欢姐姐,你等等。” 她站住脚,缓缓回头正狐疑,便见橙儿端着一个食盒朝自己走来。 “欢姐姐,你向来与四公子交好,他这几日身子抱恙,长公子吩咐的让厨房日日炖汤,给他补补,我这儿要忙走不开身,要不欢姐姐出去就顺便给四公子带过去了?” 橙儿笑眯眯的看着她。 “也好,正好我要过去瞧他呢。”宋愠欢淡淡说罢,提着那食盒便走了出去。 雅阁内,宋未辞四仰八叉的睡在床榻上,还翘着二郎腿,手里正拿着一只肥腻的鸡腿儿啃着,吃的满嘴油光锃亮,样子潇洒又随意。 正吃着,便听见门外有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他先是一怔,连忙将手里的鸡腿,一下子用一旁的油纸裹住,又急急忙忙的塞到床底下去。 做完这些,又用袖子朝脸上一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 “吱…!” 门被人推开,一个道脚步声轻轻的走了过来。 那人停在了床前,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宋未辞也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说是宋玄青来了,那他装病的事情,岂不是就要败露了? 正想着,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淡淡传来。 “小师弟,对不起啊,看你病成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你现在还昏迷不醒的,也吃不了什么东西,所以,我就先替你吃了啊。” 话音刚落,便又传来打开食盒的声音。 宋未辞噌的一下便从床上坐了起来,鼻息间都是那汤汁浓郁的香气。 “别,别,别呵呵呵。”他一脸笑意望着她,用手一把揽过那个食盒子,“小师妹,你怎么来了,这东西,还是我自己亲力亲为,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不是病着吗?怎么这样看着又活蹦乱跳的了?”宋愠欢双手抱胸,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嘿嘿嘿,恢复得快嘛。” “那你快些吃了。”她点点头,眸色微沉。 说罢,便在他床头坐了下来,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 “你怎么了?”宋未辞轻而易举的便看穿了她的心思,“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那个坏女人?我,我给你报仇去!” 他说着,便要下床去。 “哪个坏女人?”宋愠欢又觉得好笑,又笑不太出来,便一把按住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问。 “自然是,上次惹你生气那个袁家大小姐袁曼仪啊!”宋未辞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袁小姐早被三公子送回去了,不是。”她忸怩着,又别过脸去,一副委屈的样子。 第32章 孰轻孰重 “那是谁啊?”宋未辞一副难以想象的样子,看着她。 “小师弟,你就莫要问了,你日后要好好练功了,别吊儿郎当的了,也别再装病了,你资质比我好,若是认真,一定能后发赶超,别再贪玩了。”宋愠欢看着他,脸色平静,淡然的说着。 他猛然一惊,连忙追问,“怎么了,小师妹你怎么突然说这些啊?” “我没事,日后你要好好练功就是了。”宋愠欢说着,便感觉一阵心酸,想着自己就要死了,心里难受得紧,怕忍不住哭出来,便连忙站起身来,欲要走。 宋未辞一下子便站了起来,一把拽住她的手,“怎么了,小师妹你要不说我可不让你走了。” “放开。” “不放,你到底说不说。”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宋愠欢急了一把反擎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拖,又回击一掌便将他甩开。 “小师妹。”宋未辞也不甘示弱,一把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轻轻转到手腕,便将她擎得紧紧的。 两人僵持了几个来回,宋愠欢有几分心不在焉的,便很快败下阵来,宋未辞还未来得急说什么,她竟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啼哭起来,宋未辞一点办法一没有,呆站在原地,又急又慌。 “小师妹,对不起,是不是我弄疼你了”。他带着几分羞愧问道。 宋愠欢摇摇头,一张精致的脸上挂着如同珍珠一般的眼泪,眼睛红红的,朝他大声道,“我要死了,师弟我要死了。” “啊!” “你说什么,师妹,你可别胡说八道啊,你怎么会死呢,你不会的。”宋未辞先是也楞,又连忙摇摇头,用自己是袖子给她擦擦鼻涕。 “真的,师傅告诉我的,我中毒了。”宋愠欢一边抽泣着,一边娓娓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我当是什么呢,小师妹那是师傅骗你的,这毒怎么可能会死,你看我比你中得还重,我不是好好的吗?”宋未辞听到这里倒是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啊,真的吗?”她吸了一口气,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可,你看…!” 说着,便将自己腿上的疤痕给他看。 宋未辞看过她的伤害,倒是心如平静,“小师妹,别担心,你这样的我也有比你还多呢,你看我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样的毒液伤不到根本,去寒池泡泡就好了。” “可当真?” “当真!”他笑了笑拍拍她的头,“不过,师傅之所以骗你,又不让你去寒池的原因呢,也许是给你个教训,吓吓你的。” “那我该怎么办。”宋愠欢听到这儿,才把那些忧心忡忡的心绪,暂时放了放。 他眉头一挑,笑了笑轻声细语的在她耳畔道,“这你就别担心了,今天晚上你听我的,跟我走,我保你相安无事!” 密室内,宋北旭正给邪珠碎片灌输了些灵力,末了才徐徐走了出来,便见宋玄青立在门口,眸色微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玄青,你怎么在这儿?” 宋北旭看了他一眼,淡然问道。 “儿臣在此等候父亲多时了,有一事与父亲禀告。”宋玄青淡淡说着,微微颔首眼色黯淡。 “哦?”他先是一愣,又意味深长说笑了笑,“正好,我也有一事与你善良,进来说。” 宋北旭说罢,便又转身朝密室内走了进去,宋玄青紧跟其后。 密阁内一片昏暗,霜寒的墙壁上点了一盏忽明忽暗是灯,昏黄的光线使屋子变得诡异无常。 邪珠碎片,依旧被封印在也小寒潭内,隐隐约约发着暗红色的光芒,蕴着黑气。 “玄青啊,再过七日便妖族百年一次的妖界大会了,所以妖族要领都要赶来东何,你得下去好好准备准备。” 宋北旭白发银须,一副皱皱巴巴的脸,在昏暗中略显得骇人。 “嗯。”他淡淡允了一声。 “对了,此次众妖族纷纷前来,邪珠碎片乃重中之种,看管它的任务首当其冲,我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看护,万万不得半点差池,关于宴会上的事情,我就叫给忘凌去办了。” 宋北旭从容的说着。 宋玄青酝酿了许久,屡屡想要开口,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好了,要说的我都说了,你下去准备准备!”宋北旭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罢。 宋玄青点点头,欲转身离开,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又传来。 “你就真的不打算告诉我?” 话音刚落,宋玄青抬起的脚又缓缓放了下来,微微侧目。 他还未开口说什么,只闻宋北旭冷哼了一声,“若无解药,过了七日便是神仙也救不了她。” 宋玄青心里咯噔一下,眉头一皱,缓缓转身来,目光直视他,疑惑而惊诧,“父亲,早已知道?” “你还想瞒我多久?”宋北旭脸色难看,语气中已有怒色,正冷目看着他,“妖祟毒液对妖来说,毒性微乎其微,但对于一个肉眼凡胎的人来说,就是华佗在世都救不了的剧毒。” “父亲早已知道,又何必如此,她是无辜的,是儿臣擅自将她带回。” “放肆!跪下。”突然宋北旭大呵一声,宋玄青连忙跪下,低首脸色难看。 “你还敢说,你可知道你犯了大忌讳?人妖殊途,你怎么可糊涂到将人类之子带回白鹤族来?”宋北旭脸上的平静全无,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 “儿臣知错,还望父亲责罚。”宋玄青脸色铁青,语气依旧坚定。 宋北旭冷冷瞥了他一眼,怒不可遏的道,“罚?我现罚你是轻,若是叫其他族类知道了此事,定会闹大,妖族不可与人类结交,这便是妖族众族谱上的,首当其冲的金科玉律,枉你还被当做一帝王之资来栽培,如此叫我太过失望了。” “父亲自小教育我,仁义道德不可辜负,她无父无母,家破人亡,那日我若不将她带回,她必然死于人情薄凉。”宋玄青跪在地面上,宛如劲松一般坚定不移,眼神笃定,正色敢言。 “荒谬!”宋北旭抬起手欲朝他打去他依旧目光若火炬一般,没有丝毫躲避,他的手兀的竟停在了他的头顶上方,他的发丝被一阵风卷起,微微扇动。 就如此,两人相互沉默了良久,上方突然传来一阵叹息声,“虽君子不可罔顾人伦,不可不顾仁义道德,可人终究是身在其中,又怎么能出淤泥而不染呢?哎……你呀,总有一天会被你的意气用事给茶毒的!” 沉默半晌宋北旭转过头去,仰着头双手背在背后,沉默不语。 宋玄青抬头看着他,心有愧已,欲语还休,“父亲……” “你先起来。”宋北旭淡淡说了一声。 宋玄青面上,掠过几分复杂的情绪,站起身来看着他沉重的背影,片刻又才缓缓转身欲离去。 “就如此走了?你徒弟的名不要了?”话音刚落,宋玄青又站住脚。 正迟疑,宋北旭从袖子中拿出一颗红色药丸来,递到他面前,“拿去,解药。” “父亲,这…!”他一脸狐疑难以置信。 “拿着,也算是再救她一命了。你也不欠她什么了,给她服用以后就送她走,这里不适合她,留下来,最终会害了你,也害了她自己,对妖族也百害无一利,如此,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宋北旭将药丸放在他手中,意味深长的说着。 宋玄青看着手里那颗,沉甸甸的药丸,心里百味杂陈…… 第33章 寒池疗伤 夜色宛如披了一件凉纱,月色冷冷霜寒地冻,秋叶潇潇被风吹落了一地,蓬池一片寂静。 一个白影从院子里偷偷摸了出去,鬼鬼祟祟的。 古老的门被人小心翼翼的推开,发出嘎吱的声音,在夜深人静里显得格外的突出。 “嗨!”突然,一道细小的声音,斗然从背后传来。 宋愠辞感觉到背后一阵凉风,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拍,他瞬间吓得心里猛然颤抖着,又接着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你吓死我了。”宋未辞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宋愠欢脸色平静,眉眼带笑,笑眯眯的看着他,“哎,瞧你那胆小如鼠的样!” “都收拾好了嘛?我叫你带的东西可带齐了?”他瞥了她一眼,又继续问。 “带好了,放心!”宋愠欢点点头说着。 话音未落,宋未辞一把捂住她的嘴,扶住她的身体缓缓蹲下。 她一脸茫然无措,瞪着两个宛如铜铃般的大眼睛看着他。 宋未辞用眼神示意她别说话,又将目光投向右侧的过道,两人隐匿在一片灌木小丛内。 这时,一道光影从右边的小道行了过来,伴随着一阵脚步声。 “哎,不对啊,方才我明明听见这边有声响的。” “是你听错了,这儿哪有人啊!” 两个提着灯的妖士闻声而来,巡视了一周,未发现二人便又提着灯渐渐远去。 二人离去以后,宋未辞才冒出个头来,宋愠欢也连忙站了起来。 “好险!”她拍拍胸口道。 “别说那么多了,咱们得赶快走。”宋未辞连忙说着,环顾着四周。 两人又踏着夜色朝后院走去。 夜色深深月光淡淡的撒了下来,夜风微微温柔,宛如一汪春水踱在两人的衣袂上。 到了后院的寒池门口,门口依旧站在两个妖士,戒备森严,看样子很难进去。 宋愠欢与他躲在柱子后,注目着那门口的两个冷面的妖士,“这咋办?” 宋未辞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两个妖士,忽然他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扬,“看我的。” “啊?” 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一阵白影宋未辞就已经朝那两个妖士走了过去。 只见那两个妖士铁面站在门口,只见一身着素白下等妖婢衣裳的妖士,正提着一个竹篮子,从两人身旁小心翼翼的走过。 那妖士样子青涩,又瘦又小,看样子就十来岁的羸弱模样。 正小心翼翼的走着,果然成功的引起了那两个守门妖士的注意。 那两人妖士相互递了一个眼神,朝他喊了一声。 “嗨,过来,你干什么的。” 那声音仓促而挑衅。 “嗯?”那小白脸的小妖士,脸色惶恐的看了两人一样,又战战兢兢的左右看了看。 “看什么呢,说的就是你。”那妖士双手抱胸,仰着头又喊了一声。 “二位,二位爷,叫小的,有,有何贵干啊?”那小妖士吞吞吐吐的说着,语气里明显有着几分畏惧。 “你怕什么?做贼心虚?”一个红脸妖士一把拎住他的衣领,气势汹汹的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嘛,你是什么人?” 他眼神发怵,“我,我只是一个下等送酒送饭的小妖,路过此地是给修士们送酒的,二位爷,千万不要误会啊。” 其中一个黑脸妖士笑了笑,一脸不屑一顾的问,“你这篮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这里是给修士们准备的酒。”他战战兢兢的说着,说着还把那篮子往怀里塞了塞。 “拿来!”两个妖士不由分说,便一把将他的篮子夺去。 “哎,别……!” 那篮子已然落入两个妖士手中。 突然,他脸色微微一变,眸色中闪着几丝得意的笑。 突然,他从袖中取出来什么东西,朝那两人面上一撒,那两妖士便一下子晕倒,摔倒在地。 “狗东西,小爷的东西都敢强!” 宋未辞这下才摇身一变,变回了自己的样子。 他眉开眼笑的看着二人,脸上得意万分。 宋愠欢目睹了这一切,从背后出来,崇拜的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道,“小师弟,看不出来啊,还真有你的。” “小意思,小意思。”他拍拍手,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好了,你快些进去,记得啊,出来的时候换上你带的衣服,不然容易被人发现,我就在门口替你守着,你得赶快,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就跑,知道?”宋未辞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叮嘱道。 “行了,知道了。”她点点头,说罢,便小心翼翼的进了门。 进门后,她轻车熟路的打开了暗道的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宋玄青其实在垠城对付妖祟时,元气已然大伤,且,每月还得以灵气抑治邪珠碎片的怨气,所以他的灵力大有消损只是谁也不知,他每每深夜便会来此疗伤。 寒池内,宋玄青光着结实的臂膀浸泡在寒池内,一头乌黑的青丝宛如瀑布一般散在两间,些许垂落在胸前,一张宛如寒冰雕刻的脸颊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双眸微闭乌黑的睫毛上氤氲着点点蒙蒙的水雾。 突然,他陡然的睁开了眼睛,一声星目散发着冷冷的光,闻声似乎密道里有脚步声紧紧逼来…… 他眸色一凝,一把将身旁岸边的白色里衣一把抓起,宛如一层薄雾一把,轻飘飘的盖在身上,又轻轻上岸,隐匿在一块巨石后面。 这时,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片刻一个白影踱步到寒潭前。 宋愠欢鬼鬼祟祟的进了寒池内,她东张西望见四处无人,才又放心大胆起来。 “这里怎么这么冷啊!”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一边说着,一边心无旁骛的宽衣解带起来。 “宋玄青这个吝啬鬼,有这么好的疗伤胜地,还藏着掖着,不让我来,还吓唬我,说我要死了,真是可恨!”她想着想着,便脱口而出。 寒池内四周空旷,寂静无声,所以即便是她声若细蚊,这声音依旧不小,宋玄青在石头后面,听的一清二楚的。 只见她那头如碧波一般的发丝,一下子散开,散在玉膀四周,一件件衣裳轻轻退去,露出她那光滑如玉的肌肤。 少女的皮肤吹弹可破,又加上寒池内水汽袅袅,在若隐若现的水汽中,便越发得显得明艳动人了。 最后便只剩下一件,淡蓝色的薄衫披在身上,宋玄青立马别过身去,双目如炬心跳得厉害。 他微闭双目。 “噗……哗哗!” 紧接着,他便又听见了一阵水声。 宋愠欢已经下了寒潭去,如鱼得水一般,在水里戏耍起来。 时而整个人窜到水中去,时而激起阵阵水花,时而露出头来。 宋玄青站在石头后,背对着她,面色早红得宛如彩霞一般,但面色已然有愠怒之色。 突然,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候,又听见一声大叫。 “啊…!” 宋玄青闻声,想都没多想即刻便从大石头后面闪现出来。 只见寒潭中央,一 宋愠欢背对着她,正大叫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他毫不犹豫便冲了上去,宛如一只翩翩仙鹤,在水面轻漂起来,激起一阵水花。 宋愠欢突然发觉身后有声响,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腰上环了一只有力的大手,还没看清楚是何人,便被人捞了起来。 “啊…!” 第34章 尴尬了 宋愠欢来不及作什么反应,连忙双手抱住自己,脸色惶恐不安大声叫了出来,“啊,救命啊!” 宋玄青将她重重的放到岸边,便仓促的转过头去。 说是放,倒不如说是砸…… 宋愠欢惊魂未定,抱住自己的膝盖,转过头去继续大喊大叫的,“啊……非礼啊!” “咳咳咳。”宋玄青瞬间也感觉尴尬万分,脸色羞愧得难以启齿,转过身去,将袖子放到嘴边,轻轻干咳了几声。 “别叫了,是我!”他又故作镇定的低声说了一句。 “啊…!”她瞬间止住了呼叫声,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宋玄青…?”她立马才反应过来,又急急忙忙的改口,“师,师,师傅!” “咳咳咳…!”宋玄青又佯装镇定的干咳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她就快哭出来了,满脸写着窘迫和尴尬,哭丧着脸。 “难道这话不是我该问你的?你倒问起为师来了。”他微微迟疑,没好气的说着。 “师,师傅我错了,我,我……”她结结巴巴的,脸又刷的红了一个度,将自己又抱得更紧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他微微沉默片刻,又不苟言笑的继续质问着。 宋愠欢…… “嗯?”他冷哼一声,“别以为不说话,就能唐筛过去。” 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咽了咽口水又尴尬道,“师傅,那个,我……我知道错了,那个,你能不能让我先穿件儿衣裳再问?” 他楞了楞,才反应过来。 朝面前四周瞥去,只见在他的眼前不远处的岸边,正放着她的衣裳。 说罢,他轻轻滑动自己的中指与食指,一道蓝色的灵光便闪现出来,她放在岸边的衣裳,被那道灵光轻轻包裹起来,他轻轻挥动手,那衣裳便朝落到了她的身旁。 宋愠欢一把抓过衣裳,才急急忙忙的穿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尴尬到了极顶,她若不是不会打洞,如若不然,定要打个地洞钻进去了。 “师,师傅,我好了。” 不一会儿,她才轻声细语尴尬的说着。 宋玄青微微顿了顿,才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她头发还湿漉漉的披在两肩,一声素蓝色的衣裙披在身上,因为慌乱,所以显得有些衣衫不整的,她低着头轻轻咬着嘴唇,脸色红得跟苹果一样。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他冷冷的望着她,不苟言笑的问,“是谁让你来的。” “我,我自己来的,没有别人让我来。”她一口回绝着。 她暗想着,这可不能把宋未辞再拉扯进来了,上一次他可被宋玄青用噬骨鞭,打得差点灰飞烟灭了,这次,就算自己灰飞烟灭也不能牵扯他了。 “当真?”他冷冷的看着她,重新问道,眼眸中的寒光,让她不敢直视他。 “当然当真了。”她抬起头来,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见他不语,她又急忙继续道,“师傅你不是说我快死了嘛?我早听说咱们后院的寒池,是一个疗伤圣地,我又不想那么早死,弟子还未婚嫁呢,就这样死了,好像是有点暴殄天物,有点可惜了,所以,所以就铤而走险的来了……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 他冷着脸反问道。 “额……”她尴尬一笑,“师傅,我这不是不知你在此地嘛……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我不在就可以来了……?”听着他那阎罗一般的声音,她顿时无言以对了。 “不,不是,师傅你别误会啊!” 她又陪笑道。 “你的伤如何了?”他沉默片刻,又朝她的腿看去,淡淡发问。 听他发问,又感受到一股炙热的眼光,她急忙朝后躲了躲,“没,没事了,谢谢师傅挂怀,这泡了寒池,应该就快好了。” “嗯。”他淡淡的哼了一声。 见他好半天不说话,她试探性的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那,师傅如果没有什么事儿,那我就,就回去了?” 宋玄青眉头一皱,看了她一眼,也不知在暗忖什么。 见他不说话,只是冷着个脸,宋愠欢便幸幸的抱着自己的衣服,转身蹑手蹑脚的就要开溜。 突然,脚底一滑。 完了,踩到岸边的青苔了…… “啊…!”她大叫一声,就要朝后仰去。 瞬间,她手里抱着的衣裳一下子全抛向空中,表情难看而狰狞。 宋玄青见状,急忙朝前移了一步,伸出手去一把将她纤细的腰,一把揽在怀中。 她的身体很轻,宛如一条轻飘飘的缎带一般。 她仰面看着他,他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她暗暗想着,没想到这个看样子冰冷冷的人,怀里这么暖和。 他那张精致的如玉雕琢的脸,被她一览无余的看在眼中,原本惊慌失措的她,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还痴痴的傻笑着。 宋玄青站稳了脚,趁其不备,将手里一粒药丸,一下子便灌到了她的口中。 “唔……嗯!”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沉浸在他的貌美当中,就被一粒不知是何物的药丸给呛得不知所措,一下子便咽了下去。 “咳咳咳…!”她干咳几声,想要用手将那东西掏出来,可是无济于事! “这,这是什么啊!”她眉头一皱,脸色难看,又怕又疑惑的问道。 “药!”他冷冷的看着她,惜字如金的吐出一个字来。 宋愠欢站伏着身体,用手不停的拍拍胸口,干呕着。 “什么药啊,师傅我不过是偷偷来泡了个澡,师傅你就要杀人灭口嘛?” 宋愠欢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得像街头乞丐的模样,表情狰狞用手扣着嗓子眼儿。 宋玄青眉头紧锁,嫌弃的看了她那,丝毫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的样子,别过脸去。 “咳咳咳…!”她站起身来朝他的背影一本正经的道,“师傅,我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你洗澡我也没看见,不会辱你清名的,你也不至于杀人灭口?” “这到底是什么……”呕!“什么药啊!” 他背过身体去,微微侧目看见她那狼狈不堪的样子,眼眸一沉,低声厌恶道,“治你失心疯的!” “啊?”她站直了身体,一脸懵逼,一脸问号脸。 宋玄青大手一抚,已经朝门口走去。 “哎,师傅!”她叫喊着,宋玄青丝毫不理会,只是到门口时,才顿了顿,冷冷说了一句,“今晚的事情不许和旁人说起,以后未得准许也不能再来此地!” “哦!”她慵懒的回了一声。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门口转角处,她噘着嘴一脸不以为是的淡淡腹谤道,“这话可以乱说,药可以乱吃嘛?还失心疯,我看你才得失心疯呢,你全家都失心疯!” 说着,她踢了一脚一旁的石头,不过立马疼得面目狰狞,悻悻的收回自己的脚,又极其不满的朝外走去,还自言自语说着,“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到长得人模狗样的,说话咋这么难听呢,哼!” 一路行到门口,门口冷风阵阵,朗月当空,四处静悄悄的无一人走动。 这样她到感觉更安心些,便云淡风轻的走了出来,刚到院子便被人从后拍了拍肩膀! “啊…!”她吓得哆嗦,惊魂未定的朝后一看。 宋未辞站在她身旁,表情自然,轻声细语的道,“小师妹,咋现在才出来,你吓死我了,刚刚我看见大哥从里面出来,我以为你指定完了,没想到你竟相安无事的出来了,怎么了,是不是躲起来了?” “哎,别说了,回去再说。”她摇摇头,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两人离开了院子,一个黑影从柱子后面一闪而过…… 第35章 打扫华坤殿 翌日,练功房内白鹤众弟子身着白色练功衣,手持长剑,全都正襟危坐的等待着宋玄青的来到。 这一日也是最为特别的,新派弟子,此日皆要进灵鹤池内进行最后的修炼。 未配灵剑的弟子,进了灵鹤池会重现真身,将灵羽注入灵泉,彻底打通体内的灵气丹田,以御灵剑。 众弟子都兴高采烈,满心期待的握住自己的配剑,想象自己朝夕相处的配剑,变成灵剑,这也是白鹤族弟子的荣耀与认可。 练功房内,宋愠欢一惯的迟到,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门,习惯性的从后面摸入。 见满座师兄师弟都已经准备就绪,宋玄青也还未赶来,她才算松了一口气,又赶紧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刚刚坐下,坐在她右侧的宋未辞,便拿一小纸团砸了她一下。 她一脸懵逼的转过头去。 “嗨,我说你干啥去了,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你也敢迟到,你真是活腻了?” 宋未辞一脸嗔怪的样子,看着她,轻声细语的说着。 “怕啥,不是还没有开始嘛?”她冲她做了一个鬼脸,不以为然的道。 宋未辞白了她一眼,正欲说什么,突然现场竟然瞬间安静了下来,一片鸦雀无声。 以他以往丰富的经验来说,一定是宋玄青那个活阎王来了。 他到不以为然,缓缓转过头去,佯装一副,我啥也不知道,啥也没干的样子。 宋愠欢也立即,作出认认真真的样子来。 宋玄青淡然的走了进来,依旧一袭白色长衣,里衣着了一件淡青色的里衫,头束华冠,腰间配了一个青色的玉坠,模样清冷而俊奕。 他站在练功房前端,身如清竹一般,清幽的眸子随意朝前方扫了眼,宋愠欢立即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感觉他在看我?”她暗暗想着。 “难道还是因为那天晚上记仇着呢?” 她正想着,他清冷而低沉的嗓音又淡淡响起。 “都来齐了?” 殿堂内一片肃然,没有人敢说什么,宋忘凌站在他身前,朝他行了一礼,才回道,“都到了。” “嗯。”他应了一声,“大家来了以后,先坐禅将心沉静下来,时时刻刻想着,与你们手中的剑合为一体,记住要心无杂念,随后再进入灵鹤池内,灵鹤池有三个阶段。 其一损其身,你们的身体感觉奇痛无比,宛如万箭穿心之痛。 其二炼其心,你们会出现各种幻境,各自诱惑,心里要无杂念心性其正,方可度过其幻境。 其三就是真身之炼,你们全都会现出你们的真身来,炼其灵羽,若三段都成功通过,那么你们的配剑,也会变成一把灵剑,你们可自行取名,但灵剑一成,便与你们一生随从,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你们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众弟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大家就开始。” 说罢,在场的所有弟子,全都盘腿而坐,闭上眼睛。 宋愠欢满心欢喜的,也闭上眼睛来,可刚刚又闭上眼睛,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朝自己靠近,那种逼迫感,迫使她一下子便猛然睁眼。 只见,宋玄青双目不苟言笑的注目着自己,面色云淡风轻不露喜怒,正立在自己面前。 “师傅?”她话音未落,宋玄青便又缓缓转过身去,她一脸茫然无措的看着他,他微微侧目看着她,罢了,便又提脚出去。 宋愠欢这才反应过来,微微迟疑,连忙起身,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门,宋玄青立在长廊外,背对着她。 “师傅,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儿吗?”宋愠欢低声细语的问道。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迟疑了片刻,又继续朝前提步,淡淡的道,“你跟我来。” 说罢,便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宋愠欢又连忙跟上。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华坤殿。 华坤殿是白鹤族的大堂,平时里皆用来招待贵客,里面装横华丽,装扮华贵,金光闪闪富丽堂皇。 宋玄青站在大店中央,背对着她。 她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好奇的四处张望着,打量着富丽堂皇的一切。 “哇,原来我们族里还有这样好的地方啊,这桌子,这卷帘,这椅子,就连这茶杯都这样别致,哇……”她一边感叹欣然的说着。 “呀,这杯子还是金子做的呢!”正说着,宋愠欢喜出望外的拿起一个金光闪闪的杯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宋玄青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看着她那没见过世面的小财迷样子,就嫌弃的不行,白了她一眼。 “太豪气了,没想到白鹤族还如此的奢侈,出手阔绰啊,嘿嘿嘿!”她朝他一笑道。 “放那儿。”宋玄青冷冷朝她道。 “哦!”她只好放下。 刚放下,宋玄青的声音便又传来。 “今日让你过来,是想让你打扫打扫这华坤殿,再过几日便是妖界大会了,定要好好招待,不能失了礼数。” “哦,好。”她先是点头答应,不过即刻便反应过来。 “哎,不对不是,师傅我今日是要修炼灵剑的,我怎么能留在此地当打扫工呢!”她一本正经的道。 见宋玄青不语,她笑了笑装作柔和的态度继续道,“师傅,你看,我都跟着你学这么久了,你也不想盖一个为师不严,徒弟一无是处的名声嘛,别的不说,就是害怕有损你老一世英名,不能毁于一旦,败在我这个顽固弟子手里啊,你说是不?” 看着她那眼巴巴的样子,宋玄青冷冷道,“我手下弟子万千,声名远扬的也不在少数,有坏名誉仅你一人而已,不足为惧。” “啊……” 宋愠欢…… “开始,记住别把东西弄坏了,当心些。”宋玄青淡淡说完,便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你……”宋愠欢气得脸色发白,看着他的背影捶胸顿足。 “你这个活阎王,死面瘫鬼!”她暗暗骂道,还无可奈何的打来水,开始小心翼翼的擦洗起来。 宋玄青刚刚踏出华坤殿的门,门外长廊便有人站在他面前,“玄青。” 他缓缓抬头,只见宋北旭正双手背在背后,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父亲…!” “怎么,你还是下不去手?” 他冷冷的说道,宋玄青心一下子便紧了起来。 宋北旭冷哼了一声。“哼,优柔寡断怎成大气!” 他眸色一紧,“父亲,我已经将她支了出来,她不会配得灵剑,便不会展露尖头,断不会招人怀疑,父亲,还请你不要……” 话音未落,宋北旭直接打断他的话,“留着她,始终是个祸害,她只要一朝在,你,甚至整个白鹤族都会因为她受到牵连,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你这个致命的软肋,哼……你自己去体会!” 说罢,宋北旭便直接朝着华坤殿门口,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宋玄青看着自己父亲,那坚定不移的背影,他的心又提了起来,暗暗思量,不知如何是好。 宋愠欢正一肚子怨气,擦洗着殿中物件,突然闻门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出于好奇,她缓缓转过头去。 第36章 逐出家族 宋愠欢定睛一看,宋北旭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他面色严肃,两道浓黑的眉头是,似乎悬了些许嗔气。 她急急忙忙低头颔首,又唯唯诺诺的道,“参见仙君。” “你就是派遣过来打扫内务的?”宋北旭定定的看着她,低声大气的道。 “是,是。” 宋北旭看着唯唯诺诺的她,眸色要紧,肃穆的道,“记得打扫干净些,里里外外务必小心,这里的东西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你可当心了些。” “是是是。” 宋愠欢微微抬头瞥了一眼,那宋北旭,见他一袭深黑色的玄袍,一头银发宛如缎布,头顶戴着一顶深黑色华冠,一张透着精明的脸,深邃浑浊的眼眸里显现着,阵阵让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 一抬头,便恰好撞上他那含着严肃奇怪的眼神。 她吓得连忙又低下头去。 这仙君可是万人之上的,掌管着众妖族威名远扬,哪是常人敢俯瞰的。 素日里除了一些大场合,她哪里见过他,宋愠欢正想着,宋北旭已然转过身去,欲离开这华坤殿。 “不对啊,仙君平日里日理万机,今日怎么有时间来这里了?”她一边暗暗想着,一边起身。 “啪…!” 突然一声巨响,她吓得一懵,将思绪一把拉回来,再定睛一看…… “完了完了,要死了要死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她的脚下,安然摆着一堆破碎的碎片,正是华坤殿主座手扶上的一颗夜明珠。 大殿主座上有一华座,全用上等白玉制成,边角皆是用纯金勾勒,就连坐垫上,都是用金丝编制的,其中扶椅两旁左右,有两个用上乘美玉制成的龙头,龙口当中含有两颗夜明珠,一颗呈纯白色,一颗玄黑色。 两颗夜明珠也是寓意,为一统天下妖族众妖同心的寓意。 这下可好,那颗白色夜明珠,竟然被她失手打碎了。 看着地上一滩闪闪发光的碎片,宋愠欢先是一愣,而后又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可闯了大祸。 竹阁内…… 宋玄青自华坤殿回来,安排了一切事务,也将几日后的大宴,安排妥当以后,才回到竹阁。 竹阁内燃着袅袅的香薰,一片素雅恬静之幽,偶尔窗外传来清风轻摇幽竹的声音。 他的心却是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 此时,院外传来了一阵急促而高昂的声响。 “大哥,大哥…!” 他陡然睁开双目,双眼一凝,似乎也知晓了是何人来了。 “大哥,你在吗?”宋未辞声音忐忑而仓促,急急忙忙的冲进院子来,急拍他内阁的门,“”大哥,你出来啊,出大事儿了。” 屋内一片平静,未发出任何声响。 宋未辞急了,将门拍得越发的激励,声音也越来越高昂。 “大哥,大哥小师妹出事儿了,你快开开门啊!”又连叫了几声可屋子里依旧没有声响。 “大哥,我知道你在里面,平时小师妹虽然顽皮,但我了解她,她心性不坏,她是也是你的徒弟,你不能置之不理不管不顾啊!”宋未辞站在门口处,朝屋内大声叫喊道,语气中的急不可耐已然很是明显。 正当宋未辞急得不知所措时,门突然从里拉开“吱……” 宋玄青一脸如平常一般,平静的站在门口处,双目毫无波澜的看着他。 “大哥,你终于出来了!”宋未辞又喜又惊,一把便抓住他的手。 “大哥,快跟我走,太好了小师妹有救了,我就知道找大哥准没错!” 正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突然他拉着他的衣袖的手,被宋玄青一把打开了。 宋未辞急忙转过头去,一脸茫然无措的看着他。 “大哥,你怎么了?” “到底所为何事,你如此匆忙来寻我,又欲拉我去何处?” 宋玄青冷冷的声音传来,宋未辞又急了起来。 “大哥,没时间解释了,求求你了,跟我走。”他哭着脸说着。 可宋玄青依旧冷着脸不为所动,他将宋愠欢打扫华坤殿时候,不小心摔坏夜明珠,然后被仙君知道,要将她赶出家门的事情,连忙述说一番。 他眉头一紧,又淡淡问,“父亲说了,要将她逐出家族?” 说话间,他眼眸里竟然闪过一丝欣然,不过又转瞬即逝,让人难以捉摸。 “是啊,父亲现在正在气头上,任我们说破了嘴皮子,也徒劳无功,所以实在是无计可施了,就来找大哥来了,大哥……” 宋未辞仓促的说着,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被宋玄青无情的打断了话。 “她自己做错了事情,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若偏袒了她,日后成千上万的弟子,又如何服众?” 看着宋玄青面不改色的说着,宋未辞一下子就楞了。 还未等宋未辞继续说什么,他便又冷冷的道,“回去,此事自有父亲定夺,旁人不得求情,否则一并论处。” “大哥…!”宋未辞又急忙唤了一声。 “砰…!” 他迎来的回应却是沉重的关门声,还差点撞到了他的头。 宋未辞心中俨然不悦了,愤愤不平的站在门口,朝门内大声道,“大哥,枉你一向是我拜崇的人,你深明大义举世无双,可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你此举不过是害怕得罪父亲,才不敢与父亲作对,为了一点虚荣就连自己的弟子也不管不顾了,你太叫人失望了!” 宋未辞句句如针,扎在宋玄青的心口上,他背对着关合上的门,双目紧闭,思绪万千。 华坤殿外站了一排排人,全都站在门外替宋愠欢求情着,为首的有宋未辞与宋忘凌兄弟二人。 宋北旭正在气头上,勃然大怒的坐在大殿上座,眉头紧锁脸色难看,怒不可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宋愠欢,他手里滑动着的佛珠此刻,显得很是诡异。 “你可知那夜明珠有多珍贵?可知有何含意?”宋北旭凶神恶煞的盯着她,质问着道。 “小的,小的不知…!”宋愠欢早吓得够呛,战战兢兢的颔首回道。 “哼。”宋北旭冷哼了一声,“不知,那阴阳夜明珠原本两颗,是当年白鹤一族,荣得仙君之位时,天帝赏赐的,寓意妖界和平同心,天地平和的,这些年来妖界的风平浪静全靠这两夜明珠的守护,可如今,你却将其打碎,导致阴阳天地不平衡,乱了平和,是大凶的预兆,你说说,你该当何罪!” 宋北旭话音刚落,宋愠欢吓得语无伦次,“仙君,仙君大人,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此等吉物,还往仙君恕罪。” 宋北旭眼神越发阴冷,“恕罪?你罪大恶极还望恕罪,就算论你死罪也不为过。” “父亲,小师妹也不是故意为之,你就宽恕她!小师妹平时虽顽固但心性善良,就算有罪,但罪不至死,父亲请三思啊。”宋未辞一听,急忙跪地求情。 宋忘凌也跟着求情,“父亲,是啊不知者无罪,更何况小师妹也不认识那为何物,如此惩罚太过严苛了,还望父亲网开一面。” 说罢,前来的众弟子也纷纷求情,“请仙君网开一面!” “放肆!”宋北旭眉头一凝,猛然拍了拍桌子,严肃的看着众人,“族有族法家有家规,本仙君的定夺还需尔等指点?” 话音一落无人应答,一片肃然寂然无声。 “谅你无知初犯,死罪便免了。”宋北旭目不斜视的看着她,大手一挥又不苟言笑道,“但,从今以后你,便不再是我白鹤族弟子,你可云游四海可九州为家,但不可招惹是非伤天害命,如若不然我白鹤族定不能轻饶你。” 第37章 告别 宋北旭话音一落,无人敢再多言一句,这事也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无人反驳。 傍晚,宋愠欢便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了,即便是心中有万般不舍。 东何蓬池山上,一片朦胧的霞光撒在蓬池各个角落,余晖泛着温柔的光线,宛如仙子的霓裳在风中翩翩起舞。 宋愠欢身穿一件天蓝色的长裙,里衫着一件素白色的薄衫,锦子对领,一头青丝散了下来,只是随意用淡蓝色的发带束了起来,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绣花鞋,肩膀上别着一个包袱,腰间配着一把短刀。 她已经许久不这样装扮自己了,多数时间多是装扮得与其他弟子一样,穿着白鹤一族的衣裳,行为举止也像个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的。 像如今这样小女子的风范,她还真是少有,这身儿衣裳是她极少穿的,也是最喜欢的,每每偷穿这衣裳时,她心中都无限的欣喜,但今日,却宛如浸在了一片乌云里,是怎么样也开心不起来的。 宋未辞前来送送她,看着一副轻松的样子,他心里也明白,“小师妹,你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的,你一定要来蓬池找我啊。” “放心,我知道的。”宋愠欢将包裹背到背上,笑了笑说道。 “哎,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才能见面,你这样傻乎乎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欺负,你外面什么朋友都没有,你又该往哪里去啊。”宋未辞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说道。 “哎,都怨父亲,真是太不通情达理了!”他气冲冲的说道。 “别说了,这事情本来就是我的错嘛。”她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嘛,天下如此大,自然有我的去处,小师妹你放心好了。” “小师妹,那你要多多保重。”宋未辞依依不舍的看着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哎对了,小师妹,这个给你。”他灵光一动,说罢便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递给了她。 “这……”她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这是一只口哨,是我以前生日时候,大哥送我的,现在我把她送给你,你拿好。”他脸色轻松的说着,又亲手递到她手里。 “见物如见人,你不要忘了我啊,小师妹。”他嘴角终于微微扬起笑。 “好了,知道了婆婆妈妈的,我要走了。”她点点头,又收下口哨,又淡淡道,“临走之前,我想去看看师傅,顺便跟他告别,也不枉他的教诲与知遇之恩。” 话音刚落,宋未辞便气冲冲的道,“师妹,你还去看他作甚,他都不管不顾的,这种无情无义之人,不见也罢。” 她只是笑了笑,又淡淡道,“师弟,师傅这样做不过也是人之常情了,我自己做的事情,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能因为他是我师傅,我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师傅没那个,非要帮我承担后果的必要。” “那,好。”宋未辞看着他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也说不出来什么话来,只是点点头,“那好,你一定要保重。” “嗯知道了。”说罢,宋愠欢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子,朝竹阁走去。 到了竹阁的院子内,只见竹阁院子大门紧闭,她微微犹豫片刻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来到内阁门前的走廊上,她立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咚…!” “师傅,师傅你在里面吗?”她小心翼翼的叫唤着。 屋子内一片寂静无声,没有半点回应,她鼓起勇气又敲了几遍,依旧无人应答。 “师傅,弟子知道你在里面,弟子要走了。”她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敲门的手。 “师傅,弟子前来是想来跟你告别的,弟子这些日子来,多谢你的知遇之恩和养育之恩,弟子生性顽固给你添了诸多麻烦,现在弟子要走了特意前来拜遏,师傅,你多多保重。” 她平静如水的说着,虽语气心平气和的,但面色早已有不舍之意,眼眸里的泪花一直打转。 说完,她便噗通一声,鬼在了门口,给他磕了三头,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竹阁。 半晌,竹阁的门才缓缓从里拉开,宋玄青目视前方脸色平静如许,眼神里却是另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汹涌澎湃着,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却也只是院外一片望不透的竹林。 翌日清晨,蓬池山下一片安宁之境,淡淡的金光从东边袭来,大地万物都好似踱了一层金光,清露未干,摇曳着的风将朝露吸吮着,枝头鸟语花香,一片安宁。 正是浓秋,地面上一夜之间结出了霜雾,远远望去像是在大地上盖了一层白纱。 宋愠欢走了一夜,才从蓬池山上下来,临走之前宋北旭还封印住了她体内的灵气,她也使不出任何法力了,所以现在就和普通的凡人无异。 行至山下,又饿又累又渴,她身上的衣裳裙摆和衣袖,已被露水打湿,绣花鞋上粘满了黄色的泥巴,′看上去整个人狼狈不堪。 穿过一片小树林,才走到了山下的大道上去,转角便见着了一家小茶馆。 小茶馆里熙熙攘攘的,坐了为数不多的几许行人,大多衣衫褴褛捉襟见肘的,是些行路的旅人和路人,小馆用木头搭建一个小凉亭的模样,馆内简陋但干净,让人一看便觉得亲和而且舒服。 宋愠欢定睛一看,瞬间喜上眉梢,暗想,“哎,茶馆,先上去讨几杯茶喝,渴死了。” “老板,来壶茶。”她一进门便急急忙忙坐到椅子上,朝那小二一吆喝。 “好嘞,姑娘请稍等。” “对了老板,你们这儿除了茶水,可还有什么吃的?”宋愠欢又连忙问道。 那小二一听,连忙将店里的吃食报了一遍,“有有有,一叫花鸡,还有花生米,爆炒牛肉,驴肉火烧,……你看看你吃点儿什么?” 她点点头,那饥肠辘辘的肚子早遭不住了,她佯装隔壁桌客人的样子,很熟练的点菜,“你这稀里糊涂说了一堆,我也听不清楚,就先来点驴肉火烧,还有半斤牛肉,一个叫花鸡和一壶茶!” “好嘞,姑娘你稍等!”。那店小二一听来了大声音,满心欢喜的朝后厨去。 隔壁桌坐了一桌,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壮汉,看着满脸横肉的样子,像是悍匪,不过宋愠欢也没注意。 不一会儿,那店小二便端上来了菜品。 “姑娘,你慢用啊,我们家的东西都是最好吃,最新鲜的。”那店小二殷勤的说着。 “好好好。”她一看那满桌琳琅满目的佳肴,口水都忍不住的流了,连忙点头叫好。 她一脚抬起放在桌上,一手拿着筷子,轻轻夹起一块驴肉,放进嘴里,“妈呀,就是这个味儿!” 那驴肉香嫩轻滑,入口即化,一种香气传来,她满脸满意的点点头,又急忙伸手去撕扯叫花鸡的腿儿……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那店小二朝她走了过来。 “姑娘,怎么样这菜还可以?”那店小二满脸笑意的试探问着。 宋愠欢点点头,毫无防备,还一脸一本正经的道,“嗯嗯,可以,就是这牛肉的味道淡了点儿,下次记得多放一点盐!” 第39章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话音刚落,那几个男人便又要冲上去。 宋愠欢正纳闷儿呢,那四个大汉如此的彪悍,那几个店小二就敢如此? 正想着,那手拿大刀的壮汉便举起了大刀,三下五除二,就将跃跃欲试的几个男人打得落花流水了。 看着那在地上翻滚着,疼得哭爹喊娘的打手,那老男人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大惊失色,脸上的锐气瞬间也消失了一大半。 “怎么,怎么会这样?”那店老板战战兢兢的说着,满脸的难以置信。 “哦?”突然,那瘦弱的年轻轻声一笑,“你说的是这个?” 说罢,只见那年轻人拿起一只杯子,掌心轻轻翻动,将那杯子里的茶水倒在了地上。 “你将在茶水里放了药,然后让人喝你任你宰割,没有一丝力气,那时候你要劫财也不费吹灰之力了。” 那年轻人的话音刚落,那老板便吓得脸色发白,一脸不可思议的楞在原地。 “你……” “我怎么知道的是?”看着那老板说不出话来,那年轻突然就哈哈大笑了。 突然,他缓缓地从那几个壮汉身旁走了过来,走到了宋愠欢面前,淡然一笑,“怎么样,现在还要这姑娘么?” “不,不要了,不要了。”那老板连忙摆手。 突然那男子脸色骤然一变,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一副阴冷的样子,侧目瞥了一眼那老板,低骂,“那还不快滚!” “好,好,好……”那老板瞬间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朝后跑去,还摔了一跤,样子狼狈不堪。 宋愠欢暗喜,心想: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呐! 不过片刻以后,她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正想着,那男子突然蹲了下来,还朝她伸出了手来。 她顺着他那,干净纤细的指尖往上望,这才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只见,他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标准的瓜子脸,美人尖旁蓄着一小掠青丝淡淡垂下,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小巧的鼻子下,一张微微泛着病色的薄唇。 “起来。”他的嗓音也带着病怏怏的味道。 “好。”她淡淡应着。 起了身,她又打量着他。 只见他身着一袭深藏色的长衫,发未戴冠,而是用一只玉簪子别了起来,样子看上去,倒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文雅公子。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是一个,性质恶劣的斯文败类! 还未等她开口,那男子细细瞧了她,温婉一笑,“你如此看着本公子做甚,难道小娘子也为本公子的貌美折服了?” “啊?”她一脸懵逼。 “哦,不是不是。”她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多谢公子的搭救,公子是个好人。”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又轻浮的一笑,眯着眼睛看她,“哦?呵呵呵!” “好人?姑娘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他笑的时候,眼睛眯着样子痞痞的。 “公子真会说笑。”她先是一愣尴尬又不失礼貌一笑,又摆摆手佯装轻松的样子,“敢问公子大名?” 那男子倒不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微微一笑。 “啊…!” 突然,他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那纤细的手,将她的杨柳腰紧紧的环在怀里,死死的不放开,温柔中带着几分霸道。 她一个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顺势的,倒在了他温柔而结实的怀抱当中。 她瞪大了眼睛,仓皇无措的看着他,脸色大惊失色,正欲说什么,他倒先开口了,“小娘子,你还真真是生了一副,叫人一看就想立即占有的面容啊。” 她这才反应过来,拼命的针扎着,又打又踢,“放开我,你这个臭流氓,伪君子!” 那男子虽看上去弱不禁风,宋愠欢这才知道,那不过是他的表现,他的内力大得惊人。 那男人微微一笑,“你听话,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便将她抱得更紧,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样子轻浮。 宋愠欢哪里沉得住气,不由分说便恼羞成怒,一脚就朝他的要害踢去,去死你,臭男人,伪君子。” “额…!”那男子突然突然沉闷的叫唤了一声,便一下子跪了下去,眉头紧紧的拧到了一起,样子看上去很是痛苦。 她刚刚挣脱那男人的桎梏,突然那坐着的四个壮汉便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朝她过来。 寒气凌厉的大刀,血迹斑斑的大斧头,让人不寒而栗的狼牙棒,还有比沙包还大的铁拳…… 任何一样,都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别,别,别…!”她脸色一下就变了,样子装作讨好的样子,“几位大哥,有事儿好商量,好商量啊!!” 说罢,转身便跑,比兔子还快。 只是,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刚刚跑了几步,便被那几个壮汉包抄。 眼看着她被重重包围,一把把利器朝她使来,她已经难以逃出生天时,突然一道黑风,毫无预兆的卷了起来。 瞬间,风起云涌黑云一片,那黑风卷起满地的尘埃和落叶,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道紫影便已经立在了她身旁。 片刻,风烟消散,风平浪静。 一道清脆而温柔的男声响起,“光天化日下,居然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还真是不害臊啊。” 宋愠欢猛然侧过头,只见自己的身旁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人。 只见,这男子身穿绛紫色的罩衣,一身华服,头戴同色发冠,一身华贵的样子显然来历华贵。 眉眼处似笑非笑,带着点点温柔,一张平和的脸上没有半点锋芒,但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多管闲事,找死。”为首那大刀的壮汉丝毫不为所惧。 说罢,便拿着大刀朝前而来。 那男子到云淡风轻的,待那壮汉靠近,便腾空而起巧妙的躲避了他的攻击。 那壮汉见他如此,也跟着脚一瞪着一旁的石头,便跃到了半空,挥着大刀就砍去。 “咻…!” 在半空之中,那紫衣男子只是左右侧身就避开了他的攻击。 僵持了片刻,那壮汉便被他手肘轻轻一碰,便遭到重重一击,不小心跌了下来,又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他嘴角微微一笑,“你们一起来,我赶时间。” 其他三个壮汉见状,相互递了一个眼神便一拥而上,全朝他冲了上来。 只见,他速度极快,电光火石间宛如一道白光穿射在几人当中,他手里只拿着一把折扇,却好似一把灵剑,只是刷刷几下,那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没有摸清他的套路,就败下阵来。 他面色温婉,但目光却犀利,见几人倒地不起,他又收回折扇,欲发功将几人置于死地,正要开扇时,突然一只手紧紧的拽住了他的手。 “不要。” 他猛然回头,只见宋愠欢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微微犹豫了片刻才又重新收回了手,瞥了一眼那几人,又才看向她。 “你到底是谁?”宋愠欢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苟言笑的问。 那男子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说了一句,“跟我走。” 说罢,一阵白烟而起,两人消失不见。 “公子,人走了。”两人离开以后,一壮汉才缓缓扶起,那被宋愠欢踢倒在地的男子。 他眉头一皱,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怒不可遏。 “公子……” 突然,他脸色一边,收起了愠怒,平静的道,“那小娘子倒是不错,去查查。” 第40章 你到底是谁 宋愠欢被那紫衣男子带到了无人之处,宋愠欢急忙挣脱了他的手,一副笑比清河的样子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 看着她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样子,他笑了笑一副轻松的说道,“我就一爱助人为乐行侠仗义的侠客,姑娘别误会。” “别撒谎了,你根本不是常人,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何族人?方才我若不阻止你,你就杀了人,你的族内知道你来了人间滥杀无辜,想必也是不好交代的?”宋愠欢死死瞪着他,一脸正色敢言的看着他道。 突然他笑比清河的侧头看她,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要盯穿她的心。 宋愠欢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怅怅一愣,“哎,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嘛,难道我说的不对嘛?” 突然,他不苟言笑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你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笨嘛!” “你……” 他微微一笑,调侃道,“不过,姑娘这般孑然一身一人出来,又落魄不堪,不是擅自出走就是被逐了出来?” “我,我,与你何干!”她结结巴巴,瞪了他一眼。 说罢,她微微转过身去,不料却立即被他一把擎住手。 “哎呀,你干嘛!放手!” 她猛然回头,先是一愣又恼羞成怒的拍打他的手。 她伸手的功夫,他便趁其不备,将她腰间那短刀,夺到了另一只手中。 “哎,还给我,还给我,你这人!”宋愠欢脸色骤然一边,伸手就要去夺。 她以左手夺剑,他便以右手相躲,几招下来,她完全连一招都接不住,他洋洋得意的,将那剑放在自己的手中,意犹未尽的瞥她一眼。 “卑鄙,无耻!”她悻悻的道。 “这剑……”他轻佻的看着她,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呼唤声。 “君主,君主!” 宋愠欢闻声而朝后望去。 只见身后的灌木小道上,来了一行人马,皆穿黑色束腰绑带锦衣,头带黑色发带,手中配有唐刀。 这一行人约有七八人,个个面色严肃,正朝这边儿走来。 她又连忙朝这紫衣男子看来,只见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只是收起了方才不羁和轻佻之色,倒变得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 他手里拿着她的短刀,放在手里轻轻玩弄着。 “君主?” 她正暗想着面前之人,是何种来头时,身后那行人已然到底身后。 “君主。”一身穿黑衣,头带黑色帽子,脸色肃穆的男子走上前来,朝他毕恭毕敬行了一礼。 不等他说什么,那男子便已然抬头,很是自然的站到了他的身旁,显然是他的贴身侍从。 “君主,方才可发生了什么事,我等前来时,只见前方小馆已一片狼藉且无迹可寻,君主无事?”那黑脸的侍从又继续道。 “无事,方才遇见几个山头小贼,幸亏这位白鹤族姑娘出手相救,哎,无事无事。”他轻轻叹了一声,还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宋愠欢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宋愠欢欲说什么,他轻轻招招手,又懒羊羊的道,“走,不要过多耽搁时间,等到了蓬池再说。” 宋愠欢,“蓬池?” “嗯。” “那我,那我跟你们一起……”她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话一出口便又觉不对,急忙改口,“因为,因为我熟,可以带路嘛!” 说着,那黑脸人便带领着一行人往回走。 几人一边缓缓走着,她看着他,“你到底是谁?”宋愠欢瞥了他一眼,又轻声细语问。 他缓步走着,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猜!” “你……” 他轻松一笑,将手里那把短剑朝她有丢,淡淡然,“还你。” 宋愠欢心不在焉的,差点没接到,险些砸到头。 东何蓬池…… 一行人刚刚到东何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 紫衣男子的黑脸侍从往袖中,掏出来一件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守门的妖士只是一看,便连忙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又才放人进去。 宋愠欢心里疑惑。 看着这蓬池的门,她就有些难为情,她可是被逐出来的… 宋愠欢微微颤粟的看着他,低声问,“这,这是要往哪去啊?” “自然是去见仙君了。”他邪魅一笑,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她一听急忙停住脚,尴尬一笑,“我,我……我还是不要去了?” 他一本正经,“来都来了,再说你熟嘛。” 宋愠欢…… 说着,几人便已来到了蓬池的大厅前。 因为早已有弟子,提前知会的缘故,宋北旭早已知晓,在大厅等候。 几人由白鹤族弟子引进门去,只见宋北旭位于大厅中,宋玄青与宋忘凌则侍在左右。 “仙君,别来无恙,近来可还安好。”那紫衣男子一进门,便温文尔雅的朝殿前几步,作缉问安,礼仪周到。 宋北旭满脸笑意,也象征性的道,“原来是温君主来了,一切都好,温君主早早前来,诚心可鉴,有失远迎。” 这场殷勤而虚伪的开场白… 宋愠欢站在他身后,不由自主的朝后退去,头也能低多低就低多低,可还是被宋北旭发现了。 两人寒暄了一场,宋愠欢才知,原来这紫衣男子,便是灵猫族的君主,温岘。 传闻中,这温岘柔柔弱弱如一女人一般,羸弱无比,但年纪轻轻就任君主。 但尽管如此他的君主之位,依旧稳稳当当的,传闻中他身边有一杀人不眨眼武力高强的人,便是他的贴身侍从温却故。 她瞥了他身旁的那总黑着脸的男子,想必他便是温却故了。 但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传闻中的温岘为何同自己见的不同,他方才一打四的场面,可是一般人可为的? 那家伙,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壮汉打得落花流水的,能是弱不禁风的人干的事情吗? 不应该啊! 她正想着,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比火还炙热的目光,正在不远处盯着她,她猛然抬头。 只见大厅之上,宋玄青正冷冷的盯着她,只是他的目光里比平常的冷,还多了几分奇怪复杂的感觉。 吓得她连忙收回目光。 这时候,一道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玄青啊,你派我族弟子,去接迎各族君主的事情,怎么能让一女弟子去呢,别让其他族君主是咱们不通情达理了,快下去安排一下,近来几日各族君主都会抵达东何,尽快安排妥当,别失了礼数。” 宋玄青行了一礼,便径直的朝门口走了出来。 行到她身旁时,停了片刻瞥了她一眼,便又继续朝外走去。 宋愠欢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连忙跟着出了去。 温岘悠闲自得的摇着自己手里的折扇,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随意瞥了一眼她的背影。 “师傅,我……” 宋愠欢跟在宋玄青背后,低着头,内疚又自责的道。 宋玄青突然停住了大步流星的脚步,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 宋愠欢低低垂眸,“师傅,我知道我不该回来,我这就走,绝不会给师傅和仙君添麻烦。” 宋玄青未语。 她缓缓朝前挪了几步,背对着他,心里却在打着小算盘。 第41章 不打不相识 “怎么还不挽留我?哎呀呀……” 宋愠欢一小步小步的往前挪。 可背后的宋玄青就是没点反应。 “呜呜呜…!”她还故意的佯装很难过的抽泣起来,装模作样的抹着眼泪。 突然,宋玄青的声音响了起来,“行了,没眼泪就别擦了。” “啊?”她楞了一下,战战兢兢的怔在原地。 发愣的功夫,宋玄青便已经站在了她的右侧,略带嫌弃的口吻道,“回去把梳洗一番,去准备准备礼宴上的东西,就算你将功补过了。” 话音刚落,宋愠欢一愣,又立即反应过来,兴奋得又蹦又跳,“谢谢师傅,谢谢师傅,师傅你真好。” 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后院,回了自己的寝阁,她刚刚一推开门,才发现屋子里的东西一物未动,一切还是她未离开的样子。 她一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将肩上的包袱朝桌上一丢,一下子便躺到床上去,脸色洋溢着难以掩饰的笑。 “哼,还好本姑娘回来得早,东西还没被人收拾走呢。” 她永远不会知道,她的房间是宋玄青特意让人留的,因为他根本不会让她真正的离开。 正躺着,便又听见门外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兴高采烈的声音。 “小师妹,小师妹!” 她刚坐起身来,合着的门便被人一把推开。 “小师妹,你真的回来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宋未辞气喘吁吁的进来,脸上还挂着难以忽略的笑。 宋愠欢噗嗤一笑,一脚踏在椅子上,坦荡的大笑道,“是啊,本姑娘又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想念?” 宋未辞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会心一笑,“真有你的。” “那可不。”她笑了笑,又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你不回来,我都打算下山起找你了,我一个人呆着感觉空荡荡的,太无无聊了。”宋未辞双手抱胸,漫不经心的说着。 “就当人间走一遭咯,不过姑奶奶还差点儿被一个混蛋欺负咯,要不是我法力消失了,我非削他不可,气死我了。”她一边义愤填膺的说着,一边狠咬一口苹果。 “啊?不会,那你有没有事儿?我可告诉你,男人啊,坏得很,一肚子坏水呢。”宋未辞连忙关怀的问道。 “废话,我当然好好的了。你不是男人啊?” “我,我说的是人间的男人嘛。”他连忙解释,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了,我方才听三哥说,你是和猫族君主一起回来的,你怎么和他一起回来了?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看了他一眼,脱口而出,“就刚刚才认识啊。” “啊?”宋未辞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真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是温岘的。”她说着,又将手里的苹果放了下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哎,不过我倒是感觉这个温岘不简单,和传闻不太一样。” 宋未辞眼眸一凝,也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问,“如何不同?” “我也说不出来,就感觉怪怪的。”她淡淡说着。 宋未辞还想说什么,她便直接把他唐筛走了。 她又洗了一个澡,又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梳洗打扮一番,才大摇大摆的出门去。 此时,夜暮已经深了,天上蒙蒙微月,空气中夹着丝丝凉风。 宋愠欢将手背在背后,朝那青空中看了一眼,淡淡道,“良辰,吉日…!虽不是赏月的好时机,却是个练功的好时机呐!”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这刚回来,便心里美滋滋的,急不可耐的想要好好练功,尽快获得灵剑才是。 正想着,突然剑前方无眼之上,有一人影掠过。 她眼神一沉,来不及多想,便朝那高墙一跃而上,跟了上去。 “哎,我的法力恢复了?” 刚刚起步,便很容易的飞了起来,她心里大喜,便越是觉得得心应手。 想着,便朝那快速移动的人影飞去。 那人影在屋檐上极速移动着,她穷追不舍,那黑衣被她逼至屋檐另一侧,便站住了脚。 “你是何人?”宋愠欢警惕的看着他的背影,冷声盘问。 只见那人一袭黑衣加身,要间系一暗红色的腰带,发戴青冠,一头乌黑的发被晚饭轻轻抚动着,那黑衣衣带也被轻风扬起,一副恣意飒然的姿态。 她正谨慎的望着他,暗暗想着,突然那黑影哼哼一笑,“你想知道?” 话音刚落,那人竟又朝南边的屋檐飞去,一袭黑衣与深色天幕相得益彰,黑夜中传来轻盈的声音,“想知道,追上我再说。” 宋愠欢,“你……” 说罢,宋愠欢便又急忙极速紧追不舍,拔出短剑追了上去。 黑色屋檐卷着淡淡暮色,两人的脚步宛如水上雨滴,滴滴答答极速掠过。 “站住。”见那黑衣人略略停住,宋愠欢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你到底是何人?” 那人只是微微迟疑片刻,反手一把朝她手腕打去,她连忙躲开,又拔剑朝她脖颈划去,那人身轻如燕般,朝一旁躲闪,脚尖微微旋转,竟到了她的身后去。 宋愠欢后脚一抬,一个翻转便整个人悬在了半空当中,手中剑尖朝他面门刺去。 那人也甚是狡诈,飞悬而起,一手托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手肘微微用力,朝她臂弯打去,她的短剑便掉落下来,他又急忙伸出脚尖,将那剑柄轻轻一踢,抛向半空当中,又转身一把接住。 宋愠欢重心不稳,大叫一声,便要朝后仰去。 “啊…!” 那黑衣男子,一愣,急忙伸出手去,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她这才没有摔下地去。 只见一张宛如兰质的脸,呈现在眼前,她眸中含着一汪如晨露清澈晶莹的水珠,黛眉根根分明,整张脸干净得如出水芙蓉的艳丽,若是伸手去恰,恐怕会碰到一手的水来。 正想着,突然他吃疼大叫一声。 “啊…!” 宋愠欢一脸不以为是的看着他,“怎么样?” “卑鄙,你属狗的啊。”他捂住自己的手臂,愤愤不平的看着她大声道。 “你看看这个是什么?”宋愠欢痴痴一笑,手里还拿了一样东西,一副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他定睛一看,她手里正耍得愉快的东西,正是他系在腰间的一块白玉,他脸色骤然一变,道,“我的玉佩,你,你什么时候拿去的,你,快还给我!” “想要?”她微微挑眉,又猛然越像墙去,不以为然的道,“你有本事来拿啊!” 说罢,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又朝地面的院子极速落下。 她站在他对面与他对峙,他双手抱胸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不问自取,即为盗,好好一姑娘,干什么不好,干这事儿?” 宋愠欢微微一笑,语气却满是鄙夷不屑,“深夜你擅闯我蓬池,我还未治你的罪,你倒反问起我来了,兄弟,敢问何方大神啊?” 他不屑的看着她,沉默片刻,突然脸色大变,朝她身后一瞥,立即弯腰行礼,语气带有惧色。 “仙君!” 宋愠欢闻声连忙回头只是,刚刚一个转头,便觉着手里一空,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而手里的白玉,也被那人夺走。 “你……”宋愠欢回过神来,这才知被他给耍了,气急败坏的看着他,“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 第42章 无赖 那男子哈哈大笑,笑声爽朗似晴空碧日中的一缕清风,让人觉着心情大爽。 “哈哈哈,姑娘你可真有意思,我取回我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可啊!”他一手握傲娇的叉腰,一手紧紧的攥着白玉,憨然说道。 “你到底是何人,再不说,我就……” “就怎么样啊?难道还要轻薄我不成?”他佯装一脸认真的样子,又急忙紧紧的抱住自己道,“别啊,我可是良家少男,还未婚娶呢……” “你想什么呢……”宋愠欢顿时无语凝噎,白了他一眼,“要不然就让你好看。” 说着,便又拔出了短刀。 “哎哎哎,别,别。”他连忙摆手,朝她作一副自甘认输的样子,“好男不跟女斗啊,不然等会儿别说我欺负你!” “你…!”宋愠欢立马就不乐意了,拿刀的手紧了紧了。 正欲上前去,忽然,从暗处又传来一道冷凛的声音。 “住手!” 两人一同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朝那院子长廊看去。 来人正是宋玄青。 他一袭淡蓝色常服,白色中衣,外罩着一层白色罩衫,手里拿着配剑,面色平静如许,嘴角微微向下,一副严肃的模样,正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师傅!”宋愠欢看清了他的模样,连忙毕恭毕敬的朝他行了一礼。 他走到面前来,还未说什么,那男子便微微一笑,拱手便道,“宋公子,久仰大名。” 他清朗的面容上,流露自然坦率的笑容,声音豁达如一孩子一般,清澈的眼中满是少年的恣意。 他话音毕,直勾勾的盯着宋玄青,见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有些疑惑,微微疑迟又从反应过来,笑了笑,“在下是穹郸楚安灵蛇一族,沈允次子沈景翊。” 他说着,双手微微抬起做一行礼之姿。 “沈二公子,前来为何不走正门,如此未免失了礼数。”宋玄青抬眼看他一眼,又淡淡的说罢。 宋愠欢一听,连忙抬起头来,朝他重新打量一眼。 “宋公子,实不相瞒我此前来是背着家父和兄长来的,我听闻了妖族大会在东何召开,便兴致勃勃欲要前来,可家父与兄长一个劲儿的不让我来,我没办法,只好抄了近来,赶在他们前面来了,宋公子不会介怀于此?” 宋玄青面色不改,睫毛微微下垂,“沈二公子前来我东何,我自然欢迎,只是沈二公子不告而来,若令尊责怪……” 他听完,便轻松的笑了笑,又道,“哦,那倒无事儿,只要宋公子勿怪便好,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 少年的坦率丝毫没有受到牵制,依旧如沐春风一般。 宋玄青点点头,“也罢,沈公子前来也劳累了,愠欢带沈公子去客房休息。” 说罢便看向宋愠欢,她一直楞着,这才反应过来,“哦,好。”说着又看向沈景翊,“沈二公子,这边请。” “谢了!”沈景翊微然一笑,朝宋玄青抱拳,笑罢便跟着宋愠欢前去。 月色淡淡然,若一层霜花薄薄的盖在地面上,树影被清风摇曳着,因为已是初冬,四处早已没有了蝉鸣,换之是微微的寒气…… 她走在前面。 “哎小姑娘,你叫愠欢?” “小可爱?(′‵)” 一道清朗得如阳光下的溪泉涓涓一般的声音传来。 “嗯。”宋愠欢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声,又继续带着路。 “怎么,你还在生气呢?”他双手抱胸,偷偷一笑,试探着道,“果然,女子就是小家子气。” 宋愠欢微微一愣,又继续朝前走去,背对着他表情上,已有藏不住的嫌弃。 她一想到,他方才那副不可理喻的样子,就忽而的想到上次在垠城时,遇见的沈景修,沈景修那副轻佻傲慢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可是早有领会,想到这便是他的胞弟,她就有些不太待见。 她暗暗想,“两个一奶同胞的兄弟,德行都一样,讨厌得很。我还是避而远之。” 沈景翊说了几句,可都是有说未有应的,他看着她的背影,突然眼睛一亮又来了主意。 不一会儿,她便领着沈景翊来到了客房,她小心翼翼推开门,将他领了进去,又才道,“沈二公子,这便是你的房间了,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方才的犀利锐气的样子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恭恭敬敬,虚伪而又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模样。 “哎,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张面孔啊?”他进了屋,靠在桌上,云淡风轻的说着。 宋愠欢垂眸不去看他,只是淡淡说着,“沈公子,方才都是误会一场,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说罢,便欲抬腿就走。 “哎,哎等等。”他连声唤道。 “沈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儿,就,…”他故作玄虚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什么?”宋愠欢抬眼去看他,他只是微微一笑不语,“沈二公子若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走了。” “哎别,别。”他又摇摇头,站了起来,微微低头双手扯了扯自己的袍子,又才抬头看她,一副轻松的模样,“听说宋氏一族注重礼数,是…?” 她看了他一眼,又道,“族内一直注重礼数,所以沈公子若有什么要需要,尽管提便是了。” 看着他那一副故作玄虚的样子,宋愠欢暗道,“看你耍什么花招。”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他先是眉毛一挑,朝她看了一眼会心一笑,又才佯装一本正经的样子,干咳几声,“那,…你看我这一劳累一天的,风尘仆仆的,你去与我打些洗脚水来,泡泡脚,如何?” 话音刚落,她猛然抬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 “嗯?”他微微笑,看着她。 “好!”她白了他一眼,“那沈公子就好好等着!” 说罢,便气冲冲的出门去。 看着她那微微发怒,但又不敢说什么的模样,他心里到感觉一阵快意,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生气的样子,好像也还挺可爱的嘛!” 宋愠欢敢怒不敢言,一路愤愤不平着,去了水房烧了一大锅水,又打了满满一桶。 “臭男人,禽兽,可恶至极,还让姑奶奶打洗脚水,把我当仆人一般使唤,看我不烫死你,哼!”她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提着满满当当一桶水到了门口。 “咚咚咚…!”她敲了敲门。 “进来。” “吱…!”她推开门,将面上的愠气暂时手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沈二公子,来了,请你自行处理一下。” 沈景翊从床上一下子便弹了起来,双手撑在床沿上,装作虚弱无力的模样。 “那个,宋姑娘,我本来自小就体弱多病,这夜来又寒冷,我现在头晕乏力的,你可否给我脱脱鞋子?” 他柔柔的说着,还用一只手去挡住自己的额头,装作头晕的样子。 “沈景翊,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宋愠欢面色一边,朝他喊道。 “宋姑娘,你看我这…”他说着又装作头晕的模样,“哎呀,头晕的厉害,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吗,若你不愿意便算了,叫我冻死在这里好了。” 说罢,还用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宋愠欢…… “谢谢了,愠欢姑娘!”他爽朗一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夜更深了,宋愠欢端着他的洗脚水,从屋子里一脸生无可恋的走出来,刚到门口,便又听见他的声音响起。 第45章 调戏 华坤殿内,觥筹交错金碧辉煌,华灯玉鼎载歌载舞,一片宁和欢欣鼓舞之气。 大堂之上,玉雕金龙宝座之上坐着一身华服加身,满脸红光的宋北旭。 殿中左侧位上,白狐族君主白山岳端坐其中,面色平静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殿中舞姬舞蹈。 他的旁侧还坐着三人,左侧是他的嫡长女白霓衣,右侧则是他的次女白素月。 在最旁侧有一个青年,大概二十来岁生得浑厚,腰圆膀宽虎背熊腰,宽脸大鼻,一身褐色貂毛大衣,正是白山岳妾室所生的儿子,白琅。 位于殿中右侧的,则是蛇族君主沈允,此人生得一副滑头的模样,头梳着数十条细编,头发呈绿色,一张尖细的长脸,一双宛如柳叶细长的眼睛,细鼻上还穿有一鼻钉,嘴角微微向下,一副傲气的模样。 沈景修位于其侧,一身淡绿色长衣,发戴墨色发冠,一双凤眼若寒池中物,微微散发着寒气,但面上张扬,一看便是个沉不住气的人。 沈景翊则心不在焉的坐在右侧,双手支撑着桌面,四处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旁人,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趁人不备便连忙丢一粒花生米进嘴里,桌布的二郎腿翘得正好。 殿内两侧下座,便是一些小家族了,都谈笑风生着,气氛很是融洽。 众人正闲聊相互虚假的恭维着,突然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仙君!” 自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宋北旭回过神来,朝门外看去,众人也连忙朝外望去。 只见温岘缓缓朝外走来,身旁只跟了两人,一是他的随身侍从温却故,还有一人便是宋愠欢了。 妖门百族,大大小小的人全盯着他看,有人轻声细语的议论,打量着他。 “这就四大名门世家其中之一,最年少的君主,灵猫一族的君主温岘?” “是啊,听说年岁小,也不擅理事,族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管不了,还是他的叔父掌管呢!” “那他不就是个挂名君主了?他叔父暗中掌管兵权,他就是个挂名之人,还能稳坐君主之位这么些年也是厉害了。” “那可不,若他叔父不是害怕被众妖族言语议论,早把他拽下来了,不过看样子,他被取代的事情,也就这几年的事情了。” “那可不,你看一堂堂君主,手无缚鸡之力倒像个女子,身边就两人随从,这地位…呵呵!” “他身旁那女子是宋氏族人呢。” “哦,如此说来,就只有一个侍从咯?我家的侍从也还有几个伺候的丫头呢,呵呵呵…” 四周议论纷纷,宋愠欢听得清清楚楚,她这才知道他的地位竟然是如此的尴尬,她知道他一定也是听见了这些风言风语了的。 她悄悄抬头去观察他的表情,只见他面色沉重,眸色微暗,显然心里是不好过。 “咳咳咳!”这时,宋北旭干咳了几声,众人才停住了议论。 “温君主快些入座,大伙都到了。”宋北旭坦然道。 “谢过仙君。”温岘淡淡说到,拱手幅礼才又落座。 他刚刚坐下,便被一侧的一盘问,“岘儿,你方才哪里去了,等你好久了。” 宋愠欢这才抬眼去看,只见温岘一旁坐着一中年男人,一头黑银相间的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头戴着黑玉冠,一袭黑色华服。 这男人长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一双眼睛内陷眼窝略深,一个鹰勾鼻恒桓在脸上,面上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副野心勃勃的精明样。 那男人的另一旁,也坐了一个年轻人,中等身材,一张典型国字脸,厚唇上留着两撇黄色胡须,一双逗眼,桌旁放着两个大铁锤。 看样子这温岘过得也实在是憋屈,明明是四大家族之一,但偏偏位置是在右下,和一些名不见传的小家族窝在一侧。 这时候,一些丫头倒上了酒了,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纷纷开始推杯换盏,那些人似乎与温岘这个君主没有什么交际,倒是那他身旁的那个男人,与那些人相谈甚欢。 想必那精明男子便是他的叔父了,那拿着两铁锤的便是他叔父的儿子,温汗。 她正想着,宋未辞突然发现了她,连忙从一旁过来,朝她装模作样的道,“你,去打些酒来,在这儿愣着干什么?” “啊!?”她正想事情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打断,还没有缓过来。 宋未辞朝她挤眉弄眼,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 她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朝他的眼神方向看去,转头便撞上了沈允的眼睛。 沈允手里拿着酒杯,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那目光却如火炬一般在她身上打量。 她连忙朝一旁躲闪,却又撞上了沈景修那双轻佻的眼睛,他邪魅一笑,似乎在思量什么。 宋未辞又朝她看了看,她这才反应过来,笑了笑,连忙拿过他手里的酒壶,便转身要往外走,“好好好,我去添酒。” 正转身,却被一道声音定在了原地。 “站住。” 她心里一惊,楞在了原地,宋未辞又急忙低声在她耳畔让她走。 “快走啊。” 她心神略定,便又继续朝前走,但,那道声音又传了过来。 似乎这一次的语气更加笃定了,“站住,说你呢,小姑娘。” 话音刚落,全场的目光似乎都看了过来,她站在原地移不动了脚。 她微微迟疑,缓缓转过身体,低着头愣在原地,她心里暗想,“难道他们是要报复了?” 正想着,沈景修又不羁的笑了笑,“别怕。” 正说着,沈景修忽然也感受到了宋北旭的目光,和众人的眼睛正火辣辣的看着这边。 沈景修才淡淡笑了笑,摇摇手,“大伙别误会,我只是想让小姑娘添个酒而已,大家喝尽兴,别被在下扫了雅兴。” 宋北旭淡淡一笑,“哈哈哈,原来是如此,大伙喝好。” 说罢,众人又喝了起来。 宋愠欢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与他添了酒,低头垂眸着,却感受到了一阵火热的目光。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她心里顿时一惊,连退半步,错愕的看着他。 可当下人众多,哪里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沈景修朝她笑了笑,“小心,酒撒了。” 此时突然,坐在沈景修一旁的沈景翊转过头来,一副严肃的模样,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质问,“大哥,你做什么?” 沈景修瞥了他一眼,面上笑意全无,又才转过脸来,笑嘻嘻的看着她,她这才发现,酒溢了出来,宋愠欢慌忙的抽出手来,忐忑的站到一旁。 沈景修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将沾到酒水的手,伸到唇前轻轻抿了抿。 宋愠欢白了她一眼,便匆匆离开。 这一幕全被站在宋北旭身旁的宋玄青看在眼里,他面上波澜不惊,但那寒眸中早有不快之色,他握剑的手把剑都握出汗来,可依旧不能出手,只能隐忍着。 见宋愠欢提着酒壶出去,他才略略定了心神。 第46章 献媚之嫌 宋愠欢提着酒壶,在酒坊的酒泉内打好了美酒,就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面上也是怅怅的,双手撑着下巴,目视前方似有心事。 突然,她感觉身后有人来,缓缓的脚步声,闻声,她连忙起身拿起酒杯欲走,忽然一道声音悠悠传来。 “愠欢。” 她先是一怔,又才反应过来回过头去,便见宋玄青正站在身后。 她吓了一跳,又觉得好奇,呆然的看着他,“师傅怎么来了?” “方才,你…”他只是轻轻的看着她,又淡淡的问,“你无事?” 他目光如水,但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冷淡,她瞧着他,连忙摇摇头,“无碍,劳师傅挂心了。” 宋玄青点点头,又缓缓道,“沈景修生性跋扈,虽蛇族也忌惮着白鹤一族,但仙君万万不能在那样场面下,去与他一介不懂事的晚辈置气的,你能避则避,虽他也不敢如何伤害你……” 宋愠欢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师傅是关怀她的,只是…… “无事,我都知道。”她强颜欢笑,摇摇头道。 “父亲虽是妖族仙君,但也不能为所欲为,一界帝王所万人之上,但也有所顾忌,要保一界安定,也……”他突然说着,却又噤声了,他看了她一眼,又淡淡道,“罢了,你懂便好,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微微一笑,“师傅我知道,那我现在回后院练功去,不出现就好了。” 看着她那佯装轻松的样子,他微微沉默,突然又看向她,“不必,跟我前去。” “啊?”她一脸吃惊。“不是说能避则避吗?那我还去干啥?” “看戏!”他从容淡定的说罢,便朝前走去。 “看戏?”她定定一想,又才反应过来,“好啊,我最喜欢看戏了,师傅等等我啊!” 说着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又才想起来酒壶,又折回把酒壶抱上快步跟了上去。 华坤殿中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歌舞升平载歌载舞,有艺技弹奏着古琴,也有吹着玉萧相呼者。 突然,一旁的白山岳冷笑一声,摇摇头一副不屑一顾模样。 “白君主,对着乐音不喜么?”一旁的沈允瞧了他一眼,半笑半隐的道。 白山岳抚了抚自己的白须,扯动嘴角笑了笑,“此琴音旋律杂乱,时而疾如风时而缓,毫无音律可言,萧声倒还不错,只是这琴音啊,还差点意思…!” “哦?白君主如此说来,对琴还有些研究了?”宋北旭淡淡的看着他,不笑不愠,“如此来,我蓬池艺技技艺不佳,倒扰了白君主清听。” 听完他的话,白山岳也清楚宋北旭是有些不大高兴了,连忙陪笑道,“仙君严重了,白某不是那个意思,也许是白某平日里听惯了小女的琴音,突然一听这其他人的琴音,倒有些不习惯了,虽然才出此言,仙君万不能误会啊。” 宋白旭微微一惑,又继续问,“白君主令千金还擅音律?我只是听闻白君主之女,自小天赋异禀能力超群,年纪轻轻便做了白狐一族的女将,想不到这一奇女子,还会弹琴?” “哈哈哈…”话音刚落,白山岳骄傲的笑了笑,“英勇善战的那是老朽的嫡长女,这会弹琴的是小女白素玉,如仙君不介意,老朽可让她弹奏一曲,给大家听听。” 宋白旭仰天长笑,畅快的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有请白小姐为弹奏一曲,我等洗耳恭听呐!” 说罢,白山岳便派出一旁的一姑娘出来。 席间走出一十五六岁的女子,身着淡粉色的罗裙拖地,外穿白色薄纱罩衫,梳着少女发髻,头带粉色玉簪花,身段阿罗多姿,如画中走来,长得明眸善睐闭月羞花。 只见她朝殿中一坐,端庄的坐在古琴前,一双玉手,先捻一根弦试了试音,片刻又才畅快的弹奏起来。 古琴音袅袅似薄云遮月,一拨一捻轻缓而舒心,又时而似弱柳扶风一般,卷着淡淡酥香,萧音悠悠似泉中溪流,潺潺细流,两种乐音相得益彰。在座的人都静静欣赏着。 在座的男子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仿佛心都被勾走了一般。 宋愠欢也在一旁瞧着,心里不由得生出羡慕之情来,心里暗想,“原来这就是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啊,人美琴音也美。” 正想着,她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宋玄青,只见他面无表情神情淡淡,宛如眼前一切都与他蜈蚣一般。 白山岳漫不经心的,往宋玄青这边看来,可见宋玄青一脸平静无波的样子,他忽然脸色有些变化,似有不快。 片刻,琴声戛然而止,四周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众人纷纷对白素月赞不绝口,都夸白山岳养了一个多才多艺倾国倾城的女儿。 满座人皆是热情,唯独宋玄青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显然有些扫兴,白素月还朝他暗送秋波他都无动于衷。 众人意犹未尽,纷纷朝她看去,不少人也纷纷前去朝白山岳敬酒,想笼络关系,宋北旭见众人如此,眸色沉了沉。 无疑,白山岳借此机会,一献媚之嫌。 突然宋北旭站起身来,手中高举酒杯,底下各族众人也才纷纷站起。 “诸位都是各族要领,今日邀诸位前来,是为来妖界和平共同贺宴,如今妖界已和平了近百年,自从蜈蚣一族叛变被剿以后,咱们妖界还未有其他别有用心之徒,这也是一大幸事,妖界和平需在座各位的共同建筑,来大家共饮此杯!” 众人纷纷附和,“仙君圣明,干杯。” 推杯换盏后,突然宋不北旭又道,“数十年不曾如此大规模的邀各位来此一聚,上一次与各位相聚还是百年前,这次一来各族都多了些生面孔,想必各族这些年来都是人才辈出啊,多了不少青年才俊,如此多的贤才欢聚一堂,不如大伙都来比试比试,倒让我开开眼界,瞧瞧这新一辈的年轻人,有没有当年各大君主旧年风范,是否更胜一筹,各位觉得如何?” 宋北旭话音刚落,现场便又闹哄哄的议论纷纷起来。 在场的确不少年轻人,有人跃跃欲试信心满满,有人焦头烂额已经开始担忧,有人自高自大不屑一顾,有人沉默不语看不出情绪。 现场一片躁动。 一旁稳坐的白山岳笑了笑,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自信的道,“不错,仙君提议好啊,我白某也想看看,到底是你们这些小年轻人厉害,还是我这老一辈的老朽木更胜一筹。” 沈允瞥了一眼白山岳,笑了笑附和道,“仙君之建,可,如今人才济济,但不知谁才是那个人中翘楚,如此也比试来,方才知晓。” “是啊,大可又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沈景修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毫不在乎的说着。 “可以可以,这建议可以。” “当年仙君独当一面天下无双,白君主与沈君主不分伯仲,温旧君主也不在人下,如今想要再说出几个厉害角色来,还真得用这种方式来判定了!” 众人纷纷同意。 宋北旭豁达一笑,“诸位都无意见,那现在便请各位君主都移步到外殿去,再挑出各族才俊来,一决高下,凡前三位胜出者,重重有赏!” 说罢众人纷纷朝外走去。 第48章 挑了它的蛇筋 宋愠欢话音刚落,全场一片轰动,要知道沈景修可是连牛震勇那样的壮汉都打赢了的,她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瘦弱得弱不禁风的女子,真的可以? 真别人看来,她就是自取其辱罢了,谁也不知道,她怎么有如此大的信心。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子。”沈景修微微一笑,又看着她道,“不过可说好,等会可不许哭鼻子哦。” 说罢,他又是揶揄一笑,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哄堂大笑,都说她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宋玄青眉头紧蹙着,紧紧捏着剑,宋忘凌也看出来了他的心意,轻声在他耳畔道,“大哥别担心,等会我会暗中助宋姑娘一臂之力的。” 这时,沈景翊紧紧的看着宋愠欢,他似乎在担心什么,连忙朝宋北旭道,“仙君,我大哥方才已战了一场,这又立马要战二场,怕他还未缓得过来,不如休息片刻再战也不迟啊!” 宋北旭微微迟疑,笑了笑才道,“嗯,有道理,那就一炷香后再战。” 宋玄青淡淡扫了一眼座下的沈景翊,便又转过头去,朝宋愠欢道,“跟我来!” “啊…!”她楞了楞又才跟了过去。 两人来到后院,宋玄青才停住脚步,他背对着她,淡淡问,“你有几层把握?” “没有把握。”她怔了怔,挠挠头才弱弱的回应。 宋玄青陡然回头,冷冷瞥了她一眼,“那你为何要答应,你明知没有胜算,如此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师傅…!”她忸怩着,又愤愤不平道,“我若不战,不就叫他看扁了?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不羁跋扈的样子嘛!” “你可知后果是什么?”宋玄青语气有不耐之意,“此人心狠手辣,若方才不是我,暗中阻拦恐怕那牛震勇已死在他的手里,更何况是你一个女子,恐怕三招之内你就必败下来。” 她耸耸肩,“那又如何,师傅,事到如今只能试一试运气了!” 宋玄青正忧心忡忡,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人便噤声不语。 此时,一人渐渐走近。 来人正是方才与沈景修大战,战败的牛震勇,他面相凶煞,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她看了都有些害怕。 两人都正疑惑他来作甚时,他走到面前来,竟然朝宋玄青鞠了躬,又恭恭敬敬的称了一声,“宋公子。” 宋玄青面色平静,看着他打量了一眼又才问,“牛壮士找我,不知有何贵干?” 牛震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宋愠欢,又欲言又止,“宋公子…” “牛壮士但说无妨。”他看了一眼她,又才淡淡道。 牛震勇点点头,又才继续道,“方才多谢宋公子出手相救,如若不然俺老牛这条命早是别人的了。” 话音刚落,宋愠欢与他面面相觑,宋玄青微微迟疑才淡淡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牛壮士出身寒族,但武力高强能力强悍,是一少有的人才,宋某人惜才而已,所以才出手相救,你莫要放在心上。” 宋愠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方才沈景修突然手下留情,是因为宋玄青的出手相救。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宋公子救了俺的命,俺岂能说忘就忘。”牛震勇双手抱拳,又一片赤血的道。 宋玄青摇摇头未语,他抬头看了一眼宋玄青的脸,又恍然大悟道,“公子是否因为这位姑娘的比试而忧心?也许老牛可帮助宋公子你。” “哦?”宋玄青眸色一亮,宋愠欢也来了兴趣,凑了过去。 一柱香的时间匆匆而过,宋愠欢与沈景修对峙站着。 “小姑娘,可别说我欺负你。”沈景修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朝她揶揄道。 宋愠欢白了他一眼,“要打便打,废话一箩筐了。” 说罢,宋愠欢眸色一凝,手紧紧的握着手里那一把短刀,便朝他刺了过去。 沈景修嘴角微笑着,丝毫不慌张,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断定她不是自己的对手,不过是想羞辱她一番。 说罢,宋愠欢手里握着短剑朝他腹部刺去,动作快如疾风一般,咻咻两声,让他应接不暇。 沈景修只是一左一右的躲避着,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 她出剑疾快,但动作幅度太大,又中心不稳,力气也没有男子大,所以他一直不以为然,只是如同耍猴儿一般与她耍耍。 宋愠欢一边拔剑朝他身体刺去,一边暗想着,方才那牛震勇说的话:第一想要让他放松警惕,可故意出虚招,让他自以为是摸清楚了你的招式套路,让他大意。 这一招果然奏效,沈景修脸色越来越放松,斜睨着她,一副窃喜的样子。 “小姑娘,你用了这么多招,怎么一剑也刺不中,我都为你急了!”他在她耳畔微微一笑道。 第二:他的右肩已受了伤,断然不会用右手使他手里的靛青索,那么得着装防备他的左手,如此来,出击时尽可能的站在他的相反方向,他这样就算用力,也有阻碍。 宋愠欢出击时,就站在他的左边,快速的出击着。 只见,她的剑芒,朝他的左肩砍去,那剑锋朝他脖颈刺去,那薄如冰的剑,凉凉的从他脖颈上轻轻滑过,突然漫不经心的他,感受到了一丝凉意,猛然转过头来,才见她短剑上有些血迹。 他脸色一沉,“不陪你玩儿了,我要还手了。” 说罢,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朝前一拖,用手肘一用力,便抱着她,将她狠狠地,朝后一仰重重摔在地上。 “嗯哼…!”宋愠欢摔倒在地,冷哼了一声,疼得不行。 宋玄青眉头一皱,手心也出了汗。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沈景修手腕微微一颤抖,一道青光闪了两下,宋未辞心里暗道不好,又才连忙大喊,“师妹,小心!” “大哥…!”沈景翊也大喊一声欲起身,被沈允重重的按住了肩膀,不得动弹。 现场一片轰动。 宋愠欢眸色一凝,一手支在地上,一手握刀,刹那一道青光劈来,她朝一旁滚去,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她便已经站了起来,握着刀又朝他扑去,沈景修自以为早摸清楚了她的招式,想没别想,挥鞭朝她右肩劈去。 不料却扑了个空,宋愠站在他的背后,电光火石之间,竟然将那刀子活活的插在他的右肩上。 “啊……”一道惨绝人寰的叫声传来,回荡在整个院子当中。 沈景修手中靛青索已缩回,变回一条手绳,右手正捂住左边肩膀,模样狰狞痛苦。 众人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按理来说,只是刺了肩膀也不至于那么夸张…… 众人众说纷纭,纷纷朝宋愠欢看去,只见她手中还握住刀,又咻的一下将刀拔了出来,那短刀鲜血淋漓,正往下淌着一滴滴青色的鲜血,而她的左手还拿着一条白色的东西,如一条绳子一般,约有十来公分长,上面也是鲜血淋漓,留着青色的血。 “那是……” “蛇筋,是沈景修右臂的手筋!” “啊,这姑娘太狠了,将他的筋都抽了!” “我看啊,是咎由自取呢,谁叫这沈景修平时嚣张跋扈!” “那这沈景修的右手臂,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用了。” 现场一片惊骇,众人窃窃私语着。 宋愠欢自己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她望了望手里的东西,心里一阵发怵:“不是,我……” 现场都在诉说着,惊心动魄的一切,沈允勃然大怒,只是仙君在此他不敢说什么,只是让人把沈景修抬了下来。 现场人各种各样的表情,宋愠欢也还未反应过来,突然一道宛如烈焰一般的红影,从天而降。 第49章 针锋相对 那是…… 众人还未从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又见一人前来叫战,纷纷来了兴致,又兴致勃勃的看去。 只见院中已立一女子,身着一袭红衣如火,红色薄纱内穿着一件黑色长衣,一头乌丝盘踞脑后,一双丹凤眼斜睨着,带着几分锐气,薄唇紧抿着,正目不斜视的看着她。 众人惊呼,“看,她腰间那两把宝剑,是……青霞双剑?” 宋未辞心惊,“是白狐族的女将军,白霓衣…!” 此时宋玄青,不由得为宋愠欢捏了一把汗,要知道,白霓衣十来岁便单挑了整个白狐族的妖士,十八岁时便任了整个白狐族的将军,也是整个妖界唯一一个女将军,可见此人非比一般寻常女子。 白霓衣背上背着两把宝剑,剑长约1米5,剑体呈铜青色,剑匣上镶嵌着一颗颗绿色晶石,闪闪发光宛如星辰,剑未脱鞘便觉此剑不凡,剑身隐隐约约散发着青色光芒。 宋愠欢抬头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瞧着气质不凡目无悬虚,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拿下自己了。 一旁的人面色各异,白山岳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看着这边,宋玄青眉头紧锁似在担忧,蛇族则面带愠气,其他人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她暗想,看来这一战,是在劫难逃了。 正想着,白霓衣朝她抱拳礼道,“白狐族,白霓衣。” “白鹤族,宋愠欢。”她的声音倒是响亮,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侥幸取胜的,只是这气势上不想提前输了她。 她还未反应过来,白霓衣便反手拔出双剑朝她袭来,还低声道,“得罪了…!” 说罢,一道青光便径直的朝她刺来。 “咻…!”两剑脱鞘,锋利的剑芒暴露在众目睽睽下,两柄宝剑宛如闪电一般,在白日里反射着寒光如镜,又似波中碧色连天,无疑是两柄不可多得的宝剑。 只见那一剑,剑锋朝宋愠欢左肩削来,宋愠欢连忙躲闪朝右侧躲去,白霓衣面无表情,陡然之间竟又转了剑锋,咻的一下,又朝宋愠欢下腹刺来。 宋愠欢只得万分警惕,迎着她剑锋的方向,朝下方移去,她还未来的及拔出自己的短剑,白霓衣另一把剑又迅速朝她刺来。 “夺!”的一声,剑风滚滚扫过宋愠欢的面门,她还来不及反应两把利刃,就朝她心口的位置刺来,她只得速速后退,白霓衣一把抓过她的手肘微微用力,宋愠欢便横在半空中,被她的灵气激了起来,悬在半空无法反应。 “啪…!”一声响,宋愠欢手里的短剑便落了下来,磕到半空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白霓衣秀眉一弩,手中微微用力,宋愠欢便从悬空之中倒了下来,“唔…!” “啪…!” 她倒落在地,疼得捂住凶口,沉闷的咳嗽了几声,瘫坐在地,目光直直的望着她。 白霓衣一个飞旋转身,手里执长剑,咻的朝她刺来,直逼她的心咯,目光冷如霜雪,目不斜视的看着她,却在她衣襟前的几公分位置前,陡然停止,只是用长剑逼着她的胸口。 “白鹤族弟子,也不过如此。”白霓衣冷冷道,嘴角还露出嘲讽意味。 宋忘凌见状,欲上前去,可正如此,便见宋玄青已先去一步。 半空中一道悬虚白影,一闪而过,一袭白衣胜雪一般,翩翩然落在白霓衣面前。 “只是比试,何必言出伤人,白姑娘只是挑了我族中弟子一人,便下此定论,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了些?”宋玄青面色平静,双目淡淡的看着她道。 “师傅弟子无用……” 宋愠欢淡淡看着他,满是羞愧道。 宋玄青看都未看她一眼,只是道,“先下去。” 说罢,宋未辞与宋忘凌便上前来,将她带了下去。 宋玄青话音刚落,白霓衣瞥了一眼宋愠欢又看了看他,嘴角不经意的笑了笑,云淡风轻的道,“若不是如此,怎么得有幸与宋公子比试一番呢?” 宋玄青不语。 场内所有人,看得更是认真兴致勃勃了,全都聚精会神的往这边看着,生怕错失了任何一个精彩的画面。 “一个是鼎鼎大名的宋玄青宋氏长公子,天资卓越能力过人,一个是白族女将,两人都是当仁不让的佼佼者,这一比试,可大有看头了。” “是啊,这两族能将比试,是能一举夺胜,还真是叫人期待呢。” “我看,这胜者、非宋公子不可,想当年他年少时候,便独自一人打败谢荣夺回灵珠呢,这些年来妖界一直对他的传说广为流传!” “我看未必,这白族女将也不容小觑。” 众人众说纷纭,人群之中甚至有人以此买了赌注。 白霓衣瞥了四周一眼,对那些话音也有些耳闻,她淡淡一笑,心里暗想着。 上一次在麓城,她便试过了他的内力,知他内力深厚,不过她那争强好胜的心理,自然是不可服输的,她暗鸣上一次不过自己轻敌了,内力他可能更胜一筹,但谈论用兵器,她的青霞双剑还从未失手。 “宋公子,得罪了!”说自信一笑,便握剑朝他刺去。 白霓衣加快了出招的速度,显然方才与宋愠欢斗招,也只是耍耍她罢了,现在才是真正的比试。 双剑如闪电雷鸣一把,又如疾雨垂落朝他噼里啪啦刺来,剑光凌凌光影四溅,在场的人皆目瞪口呆,她所出招式正是凌空决。 凌空决乃白狐族中神秘招式,此剑招快如疾风稳似铁钟,出剑时冷风四起有凌空之式,可斩云绝风,故而得此名声。 原来白霓衣修得了凌空决,难怪她战无不胜,为一族干将! 宋玄青脚尖在地中微微移动几步,便飞旋起身,那青霞双剑如水花一把“哗哗”朝他逼来,他则于半空之中迅速翻滚宛如滚雷。 “咻咻…!” “啪啪…!” 一阵阵剑声响起,宛若空中清风被斩碎,一团白影顺着那青光不停翻滚着,让人眼花缭乱。 突然,一道疾风而起,众人还未看得明白,便见白霓衣疾疾朝后连退几步,而手中双剑握在手中,却已无招式,而宋玄青手里的玉昭剑,不知何时已脱鞘而出,正朝她刺去。 谁料 玉昭剑长约1米56左右,重达三斤之重,通体雪白似寒冰结冻而成一般,刀刃上似燃着着圆鼓鼓冷气,寒气森森已似月光之色浇溉而成。 玉昭剑直直朝她刺去,白霓衣微微皱眉,又急忙朝旁侧躲闪,谁料那玉昭剑竟然半途中陡然转向,朝她另一边的脖颈刺去,叫人出其不意。 “啪…!” 青霞双剑,竟然生生的挡住了玉昭剑,两刃先击白光森森,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惊呼着。 白霓衣恼羞成怒心跳迅速,又急气攻心,好胜心强唯恐失败,灵力急泄,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 她抬目,死死的看着他。 宋玄青似明了她心意一般,竟然兀的松了手,将内力往里一收,白霓衣感受到了他的抽离,奋力一拼,用力一顶将他的剑活活弹开! “啪!” 剑与剑之间向砰,发出尖锐的声音,两人对峙站着,宋玄青面色如常无变化,白霓衣脸色一些惶恐,还有些疑惑,不过转瞬即逝,也没叫人看出来。 两人打了个平手,不过唯有白霓衣知道,他放了水…… 现场一片肃然,所有人噤若寒蝉无人敢语。 第50章 拱手送人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几声孤单而又响亮的掌声。 “好,好。” 众人纷纷朝声音发出源看去。 只见猫族君主温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正欣然的鼓掌着,面带微笑看着两人道,“二位都是妖族能将,又是各族的人中翘楚,今打得平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二位若是强强联合,可谓天下无敌,日后若再要妖物来患,二位能将,能叫他闻风丧胆有去无回!” 话音刚落,四处众人才陆陆续续开始鼓掌起来。 蛇族的沈允朝他瞥了一眼,一副不屑的样子,显然是看不起他的。 “说得是,说得是啊!” “白将军和宋公子如此一看,还真是般配呢!” “郎才女貌,举世无双,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就是就是……” 众人纷纷附和道,白霓衣面色平静,眼睛也朝他瞥去,似乎没有反感周围人的话。 宋玄青眉头一皱,眸色暗了下来,别过头去,看向宋北旭。 宋北旭只是抚须大笑,“白君主,养了两个好女儿啊,这大女儿巾帼英雄不让须眉,这二女儿聪慧过人貌美如花,叫人羡慕。” “仙君过奖了,两小女只是各有所长罢了,算不上你说那般。”白山岳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虽嘴上说的是谦虚之词,但心里也是心高气傲。 白山岳说罢,又朝宋玄青看了一眼,又打开话茬,“仙君,这长公子已到了适婚年纪,还未婚配?” “还不曾婚配。”宋北旭微微一笑,似乎早知道他的用意,但又郑重其事的道,“不过这孩子,天资卓越重心不在儿女情长上,一心辅佐我统治家族,倒还未有那心意。” “哦,是如此啊。”白山岳嘴角扬起僵硬的弧度,皮笑肉不笑,又只好道,“不过仙君说的也是,我也早看出来这宋长公子并非池中之物,日后必有大的成就啊!” 几人寒暄几声,便又开始虚伪的谈笑起来。 午后众人用过餐,又一同赏过歌舞后,灵蛇一族的君主终于坐不住了。 “仙君,这酒足饭饱后,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仙君可否答允!” 沈允面带伪笑,饮了一杯酒卯足了胆子才正色道。 “哦?”宋北旭一副疑惑的样子,“沈君主有何要求尽管提来便是。” 沈允转头瞥了一眼,站在宋玄青旁边的宋愠欢,又才缓缓的道,“仙君,方才犬子,与你族中一小女比试,伤了筋骨这辈子左臂都不得动弹实在是无能,到是那小姑娘身手不错,人又极其聪敏,在下甚是欣赏,所以鄙人有个不情之请……” 宋愠欢心一惊,暗暗往后退了两步。 都说这沈允心狠手辣,心胸又极其狭隘,如此看没有假,想必他是想报复了。 “哦,沈君主是想与我讨个人?”宋北旭缓缓喝了手里的酒,才不紧不慢的问。 “正是。”沈允答道。 宋北旭轻轻摇晃着杯中酒,漫不经心的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宋愠欢。 宋愠欢瞪大了眼睛,眼神里都写着不要。 宋玄青也紧紧的盯着宋北旭。 宋北旭微微一笑,点点头头,“好,沈君主若是喜欢,那明日便让她与你们同去便是,如此一来,也可促进两族友好。” “谢过仙君。”沈允大喜,连忙拱手道谢。 沈景修的右臂,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闻声,他面上一邪魅一笑,朝她瞥了一眼。 沈景翊也喜出望外,满脸期望的望着她。 夜阑渐深,月如弯钩一般悬在半空之中,薄薄的月色铺撒下来,如同凉霜,盖在房屋檐上,盖在地面上,也盖在宋愠欢的身上。 她一袭淡蓝色长裙拖地,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便起身坐在院子旁的石梯上,双手抱着膝盖,怅然的望着天上的残月。 原以为,仙君气消了自己便又可以重新回来了,是因为师傅和仙君念及自己是族人的身份,原谅了自己。 可是,没想到的是,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仙君却要把自己拱手送人。 沈允心胸狭隘又睚眦必报,此去无疑是羊入虎穴…… 又有谁能帮自己,能救自己呢? 她正暗暗的想着,突然她心中灵光一现,“师傅…!” 对了,还有师傅可以救自己,那么为什么不去找师傅呢? 她正想着,脸色骤然一变,微微有些喜色,师傅现在是她唯一能救自己的了。 想着,便站起身来,欲朝前院走去。 这时,远处大门外去走来了一个人影,她站在原地,想看个明白,看着那个人影越来越近,她心里有些疑惑,突然一道声音低低传来。 “小可爱,小可爱…!” 那声音低低的,但软软糯糯的,奶音十足。 这声音……怎么这样熟悉。 沈景翊! 她心里一惊,他来做什么? 正想着,沈景翊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小可爱。”他低下头来看她,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又忙问,“你怎么了,不开心?” 宋愠欢瞥过脸去,不作理会。 “怎么了?怎么这模样?”他一副天真的样子,“小可爱你今天真厉害,我大哥都成了你的手下败将,只是,那你那晚怎么打不过我?难道你是故意让着我?” 宋愠欢一想到这里更生气了,脸色大变,一把推开他,朝他歇斯底里:“你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和你那卑鄙的哥哥,和狭隘的父亲有何区别,你走啊,你走!” 方才一直生闷气气的宋愠欢,这一下子发泄出来,情绪如同水流一般全都倾泻而出。 “哎不是啊,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了……”沈景翊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呜呜呜…”宋愠欢竟然一下子蹲了下来,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沈景翊满面羞愧,“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那般和我父亲说,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那样我哥哥不会与你单挑,若不是我他不会被你误伤,你也不会在重人面前失了颜面,还被仙君送给父亲。” 沈景翊算起来,比她还小一岁,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而已,他不懂女儿家心思,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只是觉得她性格可爱,单纯善良便想与她一起而已。 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她面前,又急又无奈,只好道,“别哭了,你放心你若去了楚安,我一定处处护着你,不让别人伤害你,你若不放心,我去求父亲,让她把你送给我,我照顾你……” “你走,明知道我伤了你大哥,你父亲就算会放过我,你大哥也不会放过我,你还在这装什么好人,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宋愠欢猛然站了起来,看着他,心如死灰的说着。 “我……”沈景翊忽然沉默了,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被愧疚填满。 “对不起,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看着他,平静的说道。 “如此来,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你放心。”沈景翊说着,便转身疾步而去。 宋愠欢还未来得及说着,他便翻过围墙,匆匆离开了。 越想着这些,她越是悲从中来。 这时,天空中的月色被厚重的乌云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密不透风似的,黑压压的一片,黑得有些异常,四处也悄无声息。 冷风一阵子从黑暗处袭来,凉意传遍全身,黑云在青空中酝酿着翻涌着,是大雨将来临的预兆。 “轰…!”突然一道响雷敲来,随即一道闪电也速速而来,那一刹那都时间,将那片黑幕照得宛如白昼,又转瞬即逝陷入一片黑暗… 第51章 图谋不轨 宋愠欢见天色暗沉,疾风呼啸便连忙先进了屋去。 进了屋,满腹愁绪的她,一下躲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仿佛如此就能让自己与世隔绝,不被外界侵扰了一般。 “哗…!”片刻,大雨滴滴答答的来临,疾风呼啸电闪雷鸣,那雨声似恶魔哭喊一般,闪电一道比一道可怕,雷鸣声似乎已经击破了天际,一阵比一阵可怕的风雨,肆意妄为的在窗户上拍打着… 天是不是要塌下来了?她暗想着,心里的无助感一下子涌上心头。 孤单和脆弱,总是在这样无助又可怕的夜晚,悄然来临,让人措手不及。 她正想着,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那敲门声被雨声掩盖了不少。 她睁大眼睛,微微沉疑片刻,又从床上下来,朝外喊,“谁啊?”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她想不到,更何况还是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那雨太大了,宛如盆倾一般。 这时,拍门声又继续传来,她也来不及多想,起身便开了门。 “吱……” 她艰难的拉开门,一阵寒风被生生的灌了进来,宛如一只手将她往里推。 她站住脚,见门外站在一人。 是一女子,身着粉嫩色的长裙,发髻被雨水打湿,又乱糟糟的被风拂得不成样子,她见门打开,便仰起头来。 “宋姑娘。” 宋愠欢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今日一曲大获人心赞许的白狐族,白二小姐么……她来做什么? “白二小姐?”她大惑不解的看着眼前略显狼狈的白素月。 “呼…!”这时候,门外的风吹得越发急促了,雨也越来越大,电闪雷鸣很是骇人。 白素月想要说什么,忽然一道惊雷打来,把她吓得连忙往宋愠欢身上靠。 “白二小姐,先进屋说!”宋愠欢见状,连忙将她一把拉了过来,又急忙管合上门。 进了屋,宋愠欢点了灯才又听见白素月那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宋姑娘,原本我是不能来打扰你的,只是这雨越下越大,还打雷,从小就害怕这惊雷,以前打雷都是姐姐陪着我的,只是姐姐不在房中,不知去哪里了,留我一个人,我住的房间又离你这儿最近,所以我才过来的,宋姑娘你别介意啊。” 宋愠欢连忙摇摇头。“不会不会,我怎么会介意呢。” 这时她才重新打量这位大小姐。 白素月人如其名,素手芊芊似弱水一汪,娇弱身姿我见犹怜,人似月色皎洁单纯可爱,只是眉眼处含了几分畏惧,显是被雷声扰了受了惊。 一袭水粉衣裙已经湿透,一头乌丝也湿漉漉的垂在背后。 “二小姐,看你衣裳尽湿,恐怕会着凉,你若不介意就先穿我的衣裳。”宋愠欢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柜里翻出来一件淡色衣裙来。 白素月满眼感觉,点点头,“如此,谢过宋姑娘了。” 说罢,便接过了她的衣裳换上。 烛光微微,白素月退去华服着一身素色衣衫,却也一点也不失美眼,素衣倒显得她似那雨后白色梨花,娇艳欲滴又楚楚可怜。 宋愠欢看得欣喜,不由得笑道,“二小姐,真是漂亮,这样的素衣也不失颜色,好叫人羡慕。” 她暗笑想,这也难怪为何白素月在殿中招人喜爱了。 “宋姑娘说笑了,谢谢你的好意。”她脸色微红,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微然一笑若桃花初盛。 “啪…轰!” 一道惊天骇地的雷声,又忽得响起,原本已经渐渐平复的白素月,吓得花容失色微微发抖,“啊…!” 宋愠欢见状,连忙拉开被子朝她道,“别怕,你睡我里面,我替你挡着,我不怕打雷。” 白素月点点头,连忙脱了鞋子上了床去,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不敢探出头来。 她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来两个棉花球,递进被窝里道,“你若害怕,就把这个塞进耳朵里,这样就听不见了。” 一只白玉般的手,战战兢兢的接过那棉花球,又迅速的缩进被子内去。 见她吓得忐忑不安的样子,宋愠欢隔着被子,轻轻拍打她的背,哄着她,“没事儿,没事儿。” 看着她的模样,想必自小就是家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主儿,有父母疼爱,有姐姐庇护,自身优秀人又生得极其貌美,真叫人羡慕不来。 又想想自己,一个弃婴无依无靠,幸得师傅怜爱才有了居所,可终究是无人疼爱的人,明日便要被送与蛇族了,想到这里她的愁丝便又上了心头。 “认命吗?”她呆呆的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眼朝窗外望去,此时窗外的雨,已经渐渐平息了,连风声也止住了,平静得像一片死湖,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被窝里的白素月,已经安静的熟睡过去,平缓而均匀的呼吸声淡淡传来,不知她做了什么梦,面色平静微微带笑。 生而同类为妖,却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她心神略定,看着窗外暮黑的天,“不,我绝不能认命!” 说罢,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收拾了几件衣服,便趁着月色出了嘛去。 她刚走不到一盏茶都功夫,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她房间的门前。 那人影在门口略施法术,那门便自动打开了,那人左看右看,见无人来,便潜入了房间去。 白素月正是睡得鼾甜,忽觉身上一阵凉意,又有冷风吹来,她从梦中惊醒,猛然睁开眼睛。 只见,床前竟站了一人影,黑暗中正瞪着两只黑乎乎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而自己身上的被子已被拉开。 白素月心中一惊,顿时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吓得失声,连忙朝后躲,欲要大喊,那黑影竟直接上前来,一把拉过她的肩膀,用手死死的捂住她的嘴。 “不……”白素月拼命挣扎着,却被那人捂住嘴,发不出任何声响,黑暗中那黑影嘴角,划出一丝诡异的笑。 “小美人儿,你毁了我一只手臂,那我也要毁了你,如此来咱们才算扯平,你放心等你去了楚安岭,我会好好待你的。”那黑影从后抱住她的身体,一手捂住她的嘴,还满腹鄙夷的说着。 这声音…正是沈景修,听他的话,是把自己当做宋愠欢,所以来寻仇报复来了。 白素月拼命的摇头,拼命地挣扎着,宛如筛糠一般的抖动着,呜呜咽咽的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突然,白素月想到了,沈景修的左臂被宋愠欢拔了蛇筋,又朝他右臂看去,见他右手虽然抱住自己,但力道不大因为有伤。 突然,她的手肘微微用力,不顾一切的,朝他的右臂就是猛然的一顶,“嗯啊!” 沈景修吃痛,疼得大叫连忙放开了她,破口大骂,“你这贱人!” 说罢,白素月连忙爬下床,欲逃跑可不料,两脚发软怎么都提不上力气来,一下便摔倒在地,狼狈的匍匐着。 沈景修那阎王般的声音响起,“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他冷笑一声,又伏下身来,将她的绢帕塞进她嘴中,又一手将她提起狠狠地丢到床上,朝她鄙夷的笑,“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便开始宽衣解带,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白素月本就不习法术,又惊吓过度,这时也已经没有了一点反抗的力气,只是战战兢兢抱住自己,噤若寒蝉凄凄的落着泪,绝望至极。 就在她心如死灰,绝望至极时,突然门被人一脚狠狠地踢开。 “砰…!” 沈景修猛然转过头去,脸色骤然大变,白素月啜泣着,含着泪朝门外看去。 第53章 设局 白素月眉眼弯弯,笑得像一只妩媚又娇憨的狐狸一般,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手里还炫耀似的拿着他的发带看着他。 “二小姐……” “就这个了。”她一笑嫣然,又转过头去上了床,拉上了被子,见他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咯咯笑问,“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我…”宋忘凌脸色羞红,心里砰砰直跳,微微迟顿片刻才转过身去,欲离开。 “你去哪里?”不料,她任性的声音又传来。 “素来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我去外面守着,你安心休息。”他结结巴巴的说完,急忙出了门,连忙把门关上。 看着他那紧张的劲儿,白素月悄然一笑,摇摇头俏皮自言自语,“呆子。” 再说宋愠欢,蹑手蹑脚的拿着包袱从房里出来,又欲偷偷溜出大院去。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刚下过雨,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月亮从厚重的云层的穿出来,淡淡的撒在地面上。 夜风轻拂,宋愠欢幽手幽脚的爬上墙院,她脚踏着大石块,欲翻出去,这夜里指不定院外,就有守夜的弟子,她可不敢用法术,再说她的轻工也不是很好,贸然用轻功的话,还容易被人发现。 “呀。”她好不容易爬到了一般,可一个不小心,还是从墙上滑了下来,她恼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沾满了绿色的青苔和泥土,她嘟囔着嘴,“这也太滑了。” “不行,我一定要过去。”她暗暗咬呀,终于挣扎了几番,还是爬了上去。 她小心翼翼的坐在高墙上,俯瞰着四处,暗暗道,“还真是……站得高看得远。” 正欲翻下身来,突然见前院子内一阵开门声。 她吓得,连忙朝身前墙角的那棵桂花树上爬去,借着那茂密的树,她爬在树上,拨开树枝朝前院看去。 院前五十来米处,有一排房子,而那一排房屋,正是白鹤族藏书阁,她要想出去,没办法就得往这里走。 “这么晚了,谁会在那里?”她暗想着,又聚精会神的往那里看。 “吱……”门被打开,一个白影从屋子里鬼鬼祟祟的出来,借着月光她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白霓衣……”宋愠欢心里一惊,“怎么会是她,她在这里做什么?” 正想着,只见白霓衣便迅速的朝院前的长廊走去,似乎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 宋愠欢略定心神,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她小心翼翼的紧跟其后,白霓衣也毫无查觉,见她左拐右拐的,竟然走到了密阁的院子去。 见她熟悉的进了屋子,宋愠欢眉头一皱,知道她心思不纯,怕是要对邪珠做什么,她来不及多想连忙跟着进了屋去。 见了屋中,白霓衣径直走到一屏风前,轻轻扭动了一下那屏风前的一盏灯架,只见那屏风,便朝两旁分开了,一条密道便出现在眼前。 白霓衣微微侧目,宋愠欢急忙隐在柱子后,等宋愠欢再回过头来时,白霓衣已经进了密道内去了。 穿过百来米狭隘的密道,便又见一道石门,石门已经被打开,显然白霓衣已经成功进入,她来不及多想她怎么进去的,急促的跟着进去。 通过石门,里面便豁然开朗,一石壁密室,步数十步密室中央,有一红光闪现的金塔,塔至于一小寒泉中,而塔中间放着一块邪珠碎片,通体暗红色,被一团团寒气包裹着,密室内寒冷无比,那金塔四处也被一层层白气包裹。 宋愠欢四处张望,依然不见白霓衣的影子,她围着那金塔绕了一圈,见那邪珠碎片,却还安然无恙的在那里,她稍微放心,可不见她人,这便让她感到不安了。 “奇怪,人呢?我明明看见她进来的呀。” 正说着突然,一阵冰凉的感觉陡然袭来,一种不安袭说心头,她微微侧目,只见一把白刃,已经抵在了脖颈处。 随即一道,同样冒着寒气一样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我……我没有跟着你,我只是个守夜的,见门开着我就进来了。”宋愠欢结结巴巴的说着,那把宝剑削铁如泥,若是不注意,她可能就小命儿不保了。 宋愠欢暗道:要是死在了她手里可就冤大头了,死的不明不白…… “还狡辩,你以为方才我没有发现你是吗?”白霓衣冷哼一声,手里的剑又微微用了几分力,“别动,不然我的刀可不长眼睛的。” “不动不动,女侠别杀我啊。”她连忙认输。 “呵,就这么认怂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少滑头。”白霓衣又冷冷哼了一声,用刀比着她道,“过去,把邪珠碎片给我拿起来。” “啊?”宋愠欢心里一惊,脸色黯淡,“这不好,叫仙君知道,说小命不保的啊!” “少废话,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不料她态度更生硬了。 宋愠欢:“e” 她哭丧着脸,不得不朝那邪珠碎片走去,“横竖都是死,还让我选择……” “你嘀咕什么?” “没有没有!…” 那邪珠碎片散发着阵阵寒气,宋愠欢紧张局促的闭上眼睛,用微微颤抖着的手去够。 “哐当…!”突然一阵刀剑响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宋愠欢连忙睁开了眼睛,猛然回过头去。 只见白霓衣一脸惊恐的站在原地,她手里的剑,已经掉在了地面上,她一动不动,眉头紧锁目视前方。 她正疑惑不解,这时候才看见站在白霓衣身后的宋玄青。 宋玄青一袭碧青色长衣,发带华冠,一柄脱了鞘闪着凛光的长剑,就抵在白霓衣的身后,他目光微凝,眸色中带着几分愠色,那不怒自威的气质很是独到。 “师傅?师傅!”她又惊又喜,连忙喊了两声。 宋玄青并未回答她,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又低眸冷冷的看着白霓衣,又道,“你来此处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说我便杀了你。” “目的?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白霓衣面色平静,淡然一笑道。 “师傅,她想盗取邪珠碎片。”宋愠欢连忙抢道。 话音刚落,宋玄青竟然将剑收了起来。 白霓衣侧目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怎么,不敢杀了么?” 宋愠欢很是大惑不解,又急忙道,“师傅她还去藏书阁盗取了东西,就在她身上。” “你若想要盗取邪珠碎片,在藏书阁院外,你就会把她甩掉,为什么还故意将她引过来?是另有所图?”宋玄青双眼古井无波,只是淡淡道。 “宋公子的聪明睿智,果然名不虚传。”白霓衣听罢,粲然一笑,又继续淡淡道,“没错,我的目的不是盗取邪珠碎片,如果我没有猜错,之所以能轻而易举的进这里来,都是你们早布下的局?” 宋玄青眉头微蹙,冷冷的看着她,“你如何知道?” “你们的目的,不过是请人入瓮,然后瓮中捉鳖?想要试试到底谁有异心,不料被我搅了局,是不是很意外?”白霓衣波澜不惊的说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她冷笑一声,又缓缓转头看着他,“你难道忘了,你以为你今天故意让了我,我就会对你心存感激吗?你这样只会让我感觉备受侮辱,武者愿赌服输,你以为你的让步是大仁大义么?自以为是。” 宋玄青哑言无声,白霓衣说完又将怀中一本书卷抽了出来,一把塞到他手中,朝他微微一笑,“在藏书阁等了你那么久,既然你不肯来,我只好来这里了,记住,下次,我一定会再赢你。” 她说完,便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还回头看了一眼宋愠欢,又不屑一笑。 第58章 将计就计 不一会儿,乐柔便端着食盒兴高采烈的从屋外走了进来,又小心翼翼的,打开香气扑鼻的食盒盖子,从里面拿出一碟碟佳肴来。 “怦皮甲鱼,锅烧鲤鱼,抓炒黑鱼,软炸里肯,软炸鸡,什锦套肠,麻酥油卷儿,熘鲜蘑,榴鱼脯儿!”乐柔一样一样的拿出来,一道一道的念着。 听着她说着菜样,宋愠欢不停的吞着口水,这么多天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荤了,这些菜名,一听就馋得慌,把她胃里的馋虫都给引诱出来了。 “这么多美食啊,太香了。”她说着,搓着双手,便朝着饭桌走来,笑脸相迎,还虚伪的道,“你整这样客气,还真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你快吃,宋姑娘吃好了,才有力气想嘛。”乐柔说着,又替她拉开椅子,热情的道,“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弄了点儿,你别介意啊。” 宋愠欢脸上云淡风轻的笑着,心里却情不自禁的暗自腹诽道:你当然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了,这些日子来,上顿白菜馒头,下顿馍馍萝卜的,运气不好的时候还是馊了的! “快吃。” “好好好。” 说罢,她挽起了衣袖大开“吃戒”起来,她不停大口大口的吃着,吃得满嘴油光的,乐柔还得笑意盈盈的给她递擦嘴的帕子。 这有求于人的时候,态度真是不同呐! 一顿酒足饭饱后,她还忍不住的打了一个饱嗝。 “宋姑娘,怎么样吃得还好?”乐柔满脸期待的看着她,殷勤的道。 “嗯嗯,还不错,就是有点儿咸了。”她眉头一挑,漫不经心的道。 “那你喝点儿茶。”乐柔连忙随机应变,给她倒了茶。 看着她这热情似火的样子,她心里是十分的满足,也算是出了这几天憋屈的气了,想着饭也吃了,茶也喝了,服务也体验了,也该让她去报信儿了。 她缓缓喝了一口茶水,又缓缓抬起头来,陷入了沉思,双目如凝胶一般,看着那道死死关住的门,双眸古井无波。 “宋姑娘……”乐柔看着她那出神而又满眼惆怅的样子,轻轻唤了她一声,“宋姑娘,你,你怎么了?” 她就那样看着那扇门,那双眼睛如被风吹了一眼,变得红红的,细看竟然渐渐湿润了。 “我想起来,我想起来了。”她淡淡说着,话音刚落,她嘴角微微抽搐着,眼睛微微眨了眨,竟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简直是猝不及防。 “呜呜呜……”她的哭声那么的真实,如丧考妣的悲伤一下子涌上心头,让乐柔也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宋,宋姑娘…”她小心翼翼的唤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宋愠欢突然脸色大变,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朝着那桌子,便狠狠地拍打起来,嘴里还忿忿不平的说着,“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功力不见了,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了!” “你说什么?”乐柔闻声,脸色一惊,连忙追问,“宋姑娘,你是说,说你的法术没有了?” 她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不是你,对,一定是你,说,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将我的法术毁了,你知道法术,对于一个学法的妖来说多么重要吗?”宋愠欢一把抓住乐柔的衣领,悲天惨地的哭诉着,朝她质问着,“你可知,没有法术的妖,与一个断了手足,不能自理的废人没有任何区别,你懂吗!” “你的法术消失了…”乐柔一脸平静的看着她,丝毫没有特别震惊的样子,眼睛里,丝毫还流露着几丝欣喜的意味。 仿佛她就是在等她,说这话的一天一样。 “为什么!”宋愠欢又朝她大喊一声,乐柔被她这气势吓得楞住,宋愠欢死丝的看着她,突然死死攥住她衣领的手,竟然松开了。 她眼角流出一颗,宛如珍珠一样的眼泪,双眼微微一眨,身体丝毫被什么猛然抽离,然后瘫软的一下子滑坐到椅子上,双目恍惚的看着桌上的东西,眼睛里的泪只是静静的流着,情绪显然已经平静了许多。 乐柔连忙后退几步,看了她一眼,就仓促的转身,飞快的跑了出来。 显然,她是急不可待的去报信儿了。 乐柔走了以后,宋愠欢才将脸上的泪擦干,也许是入戏太深,她心里还是堵得难受,就莫名的想哭。 她是想家了…… 想回去,想到自己的遭遇,就忍不住的眼泪涓涓。 估摸是半个时辰的功夫,院外又传来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她的法术真的消失了?” “嗯,她亲口所说而且她那伤心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她现在情绪正不好着。” 门外的说话声,也渐渐的近了。 宋愠欢早擦干了眼泪,心情一也恢复了,闻声来,她连忙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用手沾了些茶水,又抹在自己的脸颊和眼角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略定心神,竟将那桌子一下子便掀倒在地。 “砰…!”屋子里又传来一声巨响。 沈景修原本听那小丫头说了这个消息,他还是半信半疑的,这还未进门,便又听见打翻桌椅的声音,见她如此动怒,想必她没了法术的事情也假不了了。 他微微一笑,破了结界,又伸手轻轻一抚,断了那笼罩在屋子内的吸功法术,又才不紧不慢的打开了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屋子去。 “怎么了,还闹脾气呢,宋小姐?”沈景修人还未跨进屋子,声音便先传来。 两人进屋一瞧,屋子里一片狼藉,桌子掀翻在地,椅子也侧倒在地上,地面上的茶杯摔得粉身碎骨,里面的茶水和茶叶散了一地。 宋愠欢背对着二人,站在床前,床上的东西也是乱糟糟的,显然刚刚遭受到了一场惨烈的破坏。 沈景修只是顺便瞥了一眼那一地的狼藉,又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又朝身旁的丫头乐柔道,“你先出去,我和这位宋大小姐好好聊聊。” “是。”乐柔答应着,刚刚走了出门去,沈景修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反应,便见一个人影朝着自己冲来。 “去死,你这个混蛋!”宋愠欢牛气冲天的咒骂着,就朝他冲来,手里还拿着一片碟子的碎片。 沈景修察觉到不对,一个转身,便躲了过去,又一手生生的擎住了她的手腕,他眉头一皱,手上微微一用力,宋愠欢的手腕吃痛,手里拿着的碎片便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 “哐当!” 沈景修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看着她,努努嘴道,“你看,你还是这样,对我很不礼貌,我很生气。” “你这个恶魔,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宋愠欢恶狠狠的看着他,又质问道。 “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让你安心的在这里静养,学乖,你不感激我就罢了,我一来,你竟还是想杀了我!”沈景修摇摇头,漫不经心道。 她目不斜视的看着他,“少装糊涂,你这个表里不一的恶魔,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为什么我的法术没了?”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他邪魅一笑,将她一把就拉到了自己的怀中,也只手将她揽在怀中,一只手缓缓的抚摸着她光滑的脸庞:“你看你连生气的模样,都有几分像她呢!” 宋愠欢怒气冲冲的瞪着他,猛的转头,让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甩开。 “女孩子学什么法术,我还是喜欢你什么都不会的样子,不然你总想杀我。”他淡淡说着,又伸出自己的左手来,“你看,我的这只手,以后都不能用法术了,多可惜,是你造成的,只能摸你这漂亮的脸蛋儿了,除此外毫无用处。” “我真后悔没杀了你。”宋愠欢眉头紧锁,咬牙切齿的看着他道。 “别这样,现在你如同你个废人了,再怎么样,还不是只能也时逞嘴快,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好?”他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的说着。 第61章 秘密石洞 “踏踏踏…”一阵第沉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她的心也越发的急促。 片刻,一双褐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深灰色的衣摆角下,那双黑底褐面都靴子,让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她又小心翼翼的提着心,朝那脚往上望去。 “是他……”宋愠欢大吃一惊,吓了一跳。 只见眼前那人,身穿着灰色大貂皮衣,里穿藏色长衣,一头绿色的头发扎成小辫,一双细目四周黑压压,细长鼻上那颗鼻钉很是显目。 她暗暗揣测,他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沈允回过头去,在洞口的草垛旁,轻轻拨开杂草,又顿下身去,将手放到了那石壁上,朝逆方向,轻轻扭动着。 “轰……”一道声音响起,只见随着他手上轻轻扭动,那石洞一旁的一块大石头,居然平移了过来,将那洞口严严实实的改住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洞口,还以为只是一块大石头呢。 沈允做完这些,又将那机关口的石壁用一些草垛遮掩住,才又转过身,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而这一切,都被她看在了眼中。 看着他渐渐远去消失不见,宋愠欢才小心翼翼的从那草垛里出来,她左看右看,确定四下无人后,她才连忙跑到方才沈允触动机关的地方去。 她蹲了下来,仔细刨开四周的杂草,眼前出现了一块突出来的石头,她将手放了上去,学着方才沈允的样子,朝相反的方向,轻轻扭动一周。 “轰……”果然,一阵声响,那大石门开了,那洞口又暴露在面前。 宋愠欢站起身来,朝那洞中好奇的看了看,犹豫片刻,又才小心翼翼的进了洞中去。 洞口逼仄狭隘,洞口处也只有估摸半人高的样子,她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朝里走去。 约行至十来米远,便觉洞前有微亮光芒,洞中潮湿而阴冷,耳畔不停传来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忽近忽远,似在耳畔,又似在百米之远。 “什么味道…”宋愠欢走着走着突然,嗅到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那味道就像…… “像是坏掉的臭鸡蛋,放到了百合花里的味道。”她眉头一皱,不由得将手放到了鼻子下,去遮挡那臭味。 又行了数十米,里面的空间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宽敞,里面的亮光,也随着越来越清晰了。 “滴滴滴…” 滴水声也渐渐近了,仿佛就在耳畔。 “咿…怎么没路了。” 宋愠欢突然发现前方没了路,只是一面石壁,那光便是从石壁底下的缝隙传来的。 她暗暗思量着:“不可能啊,怎么会没路呢,这里面一定有玄机的,一定有路,别不然怎么会有亮光传来呢!” 想着,她便弯下腰去,欲趴在那石壁底下的缝隙下,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刚趴下,她的右手扒在了石壁缝隙的底端,正眯着眼睛朝下看去。 突然,那石壁居然朝下一下子滑开,她的手想要去抓住那石门,可太快了,她根本抓不住。“啊…!” 原来那石壁是有玄机开关的,只是她的手误打误撞的,一不小心就触碰到了开关。 那石壁往下滑开,而面前陡然出现一个大坑,脚底下全是绿色的青苔,她脚一滑,手也来不及去抓什么东西,整个人趴在地上,就像是一个滑板一样,直接的就朝前冲了下去。 “哇,啊…!”她惊慌失措,惨烈的惨叫着。 “砰!”…“哗…!” 随着两声巨响,她已经冲了下去,下面还好是一个大水潭,她整个人一下子一团砸到了大水潭里,激起了一层剧烈的大水花。 “啊…!”她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才缓过神儿了来,她全身泡在寒如冰泉的水中,衣裳湿透,头发凌乱,她冒出个黑乎乎的头来,又用手擦去自己脸上的水,才缓缓睁开眼睛。 “咳咳咳…”她干咳了几声,呛了口水,略定心神,她才环视了一下四周。 “还好,还好本姑娘会那么点儿水,不然就算不被摔死,也被淹死了。”她说着,又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啥地方啊,这水比蓬池的寒池还冷。”她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微微发抖。 只见,四周皆是石壁,这寒潭大概有几十平米的样子。 抬头望去,这好家伙,离方才她被摔下来的地方,足足有二十来米。 “这么高?”她面色微微一边,皱了皱眉头,突然眼睛一亮,“还好我有法术,可以飞上去。” 她说着,就伸手去衣裳里面,欲掏出,方才沈景翊给的锁功丸的解药,可摸来摸去,就是找不到。 “不是,找不到了,可是我刚刚明明就放在看口袋里的啊!”她上上下下都找了给遍,可还是没有! 她脸色骤然一变,愁眉苦脸的样子,“完了,不是,这样倒霉……” 既然不能原路返回,那么她也只能自寻出路了。 说罢,她缓缓的从那寒入刺骨的水中爬了起来,朝岸上走去。 上了岸,她开始寻找出路。 这大坑里,四处严严实实的,像一口锅一样,别说出路,就是又个小洞也没有。 “难道,我误闯了人家的洗澡池了?”她满脸疑惑又无奈的暗暗腹诽。 “这可怎么办…!”寻了一周,也没发现出路,她垂头丧气,直接坐了下来,坐到一块大石头上,捶胸顿足的道,“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吗?” 正想着,突然她又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滴水声。 她静下心来,仔细听,最后将目标锁定到了左边的石壁上,滴水声似乎就是那里传出来的。 她趴在那石壁上,将耳朵紧贴在墙壁上,认真的听了起来。 “滴滴答答…” 声音清晰明了,旋律不紧不慢,回音嘹亮空谷。 “就是这里了,滴水声如此的规律而明了,里面一定有很大的空间,这里一定有玄机!”她暗暗想着。 便开始伸出手去,在那看似光滑且空无一物的石壁上,仔仔细细的摸索起来。 不一会,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石壁上摸到了一块,突出来的石块,这石块颜色和其他石壁颜色一样,放眼望去,就毫无异常,可摸去,却突出来一大块。 她试着轻轻扭动那块石壁。果然,随着她手臂微微用力,那石块果然缓缓动了。 当她旋转石块到极限时,突然,她身后头顶上方一声巨响陡然响起。“轰……” 原本寂静无声的大坑里,突然传出这如此剧烈的声音,把她吓得惊恐万状,连忙转过身去。 只见,她方才摔下来的地方,那块石板,居然缓缓的朝上方移动着,瞬间便严严实实的,盖住了那个出口,瞬间外面的光芒,也被遮挡得密不透风。 “不要…!”她惊呼一声,可无济于事。 那洞口已经被封死了,抬眼望去,周围就像是一个圆坑,一个密不透风天衣无缝的大坑,没有出路也没有瑕疵。 正在她绝望的时候,这时候她身前,那块扭动石块的石壁,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轰轰……”一阵宛如咆哮的声音,越来越大,那石壁整个都开始微微颤抖着,一下灰尘从石壁上纷纷开始脱落下来。 “砰…!”又是一声剧烈的声响。 那石壁从中间裂开,中间一个大缝隙来,一道极其强的白色亮光狠狠地刺来,宛如一把锋利的剑,朝着人的眸子刺来。 她连忙用袖子遮住了眼睛。 片刻,那声音淡淡消失,一切尘埃落定,她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放开挡住眼睛的手。 眼前出现了一条华丽的走道,目测五六米的样子,两侧依旧是金黄色的石壁,而走道中央竟然铺着红色的毯子,珠光宝气的昏黄一下子朝目光冲来。 “这是……?” 第62章 又惊又险 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大堆疑惑在她脑海中浮现着。 想着,她小心翼翼的踏着步子,试图轻轻走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条走道尽头处,有一大片荷花池,里面氤氲着浓浓的白色雾气,宛如温柔的月色,里面养着满满一池的荷花,绿色的莲叶捧着娇艳的荷花。 四周有两条大玉石柱子,上面点着白色的琉璃灯,照着荷花池。 荷花池再往里面,便见一宫殿,金碧辉煌,有华丽的摆设和装饰,正中央摆着一张龙椅子,金色的椅子上盘踞着两条金黄色的大蛇。 两条蛇眼睛闭着,口中含着两颗红色宝珠,看着华丽而富贵堂皇。 她正想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的两只脚刚刚完全踏入那红色的毯子上时。 这时,突然身后的石门,砰的一声又关合上了。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什么,这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脚底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缩动。 她连忙低头看去,只见地上的红毯,竟然缓缓的朝前滚动着,将她整个人缓缓的朝前拖去。 她眉头一皱,脸色微微一变,额间有冷汗滚动,宋愠欢略定心神,将腰间的安遂缓缓拔出,放着手中紧紧的握着。 她想着,管她什么牛鬼蛇神,自己只能拼死一搏了,将刀又攥得更紧了。 渐渐的,那红毯子滚动得更加快了,她想从那毯子上跳下去,可试着移动着步子,可她发现,脚底就跟粘了胶水一般,动不了。 她心里暗暗咒骂着,只能站得稳些,让自己的身体尽量保持平衡。 “轰……”这时候,她又听见一声巨响。 “呼…”洞中也吹起了一阵黑风,宛如恶怙恶不悛的魔鬼在咆哮。 那条毯子越来越快,将她已经拖到了那荷花池的面前,只是眨眼间,她便眼睁睁的,看着那荷花池竟然变成了一谈黑水,里面的荷花消失不见,换之的是又池黑乎乎,粘稠的东西。 而那富丽堂皇的宫殿,也在那一声巨响和黑风阵阵中,变成了一滩废墟,四处黑风刮着,飞沙走石四处飘动…… 那些东西不停的蠕动着,还发着黑气,眼看她就要被拖如那黑池当中。 她奋力的挣扎着,可那脚下依旧一动不动,像被吸盘静静地吸住。 千钧一发之际,她毫无办法,急忙完下腰去,将手中握住的安遂短刀,狠狠地一下子插进脚下的那毯子中。 那毯子像疯了一般,依旧往下缩动,她的短刀刺穿了毯子,在地面划着起了火花。 “呼呼呼…” 她咬紧牙关,静静地握着那把短刀,她的发丝被卷起的风吹四处飘逸,她手上青筋暴起,咬着牙,左右划动着刀,试图将那毯子从中割断。 终于,“啪…”的一声,在她整个人距离那黑色的池子,仅有几公分的时候,那条毯子终于被割断,也停了下来。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她拔刀一看,只见刀上居然有青黑色的东西,她大跌眼镜,定睛一看,几乎是大吃一惊,“血……” 不错,这青黑色的血液,正是蛇族人的血液。 她连忙捧着自己的手看了起来,只见她的两手上,沾满了青黑色的液体,黏糊糊的还有一股臭味儿。 她皱了皱眉头,与此同时,她脚下踩着的毯子,居然又开始缓缓的蠕动起来,她心里一惊。 连忙又朝脚下看去。 “啊…!”她吓了一条,尖叫了一声。 再看这脚下,哪里还是什么毯子,分明就是一条红色的大蟒蛇啊,不过被她斩断了头,现在只是半截身体蠕动着,那长长的尾巴左右摆动着。 她下意识的微微动了动脚,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脚居然能动了,她急忙一下子跳了下来,便要往那蛇的反方向跑。 不料,那蛇虽然断了头,但依旧生龙活虎的,只是微微休息片刻,便又卷土重来了,朝着她冲来。 “啊…!”她还未跑几步,突然就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她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她急忙抬眼朝后看去。 只见,自己的脚被那断了头的蛇紧紧的给缠住了,那蛇力道大得吓人,仿佛要将她活活勒死一般。 “我跟你拼了。”她咬咬牙,心又狠又朝那蛇身砍去。 “哏……” 那蛇被它砍了蛇身,一下子便弹开,瞬间,她的脸上全是那蛇的蛇血,弄脏了她的脸。 那断头蛇始终是没有头的,对她造不成什么致命的伤害,她三下五除二便将那大蛇砍成了几断。 她瘫坐在地上,刚想缓两口气儿,这时候,那黑池上方一股白色的浓雾泄了出来,如同是下雪一般,瞬间那白色的雾气便包裹住了她,将她的视线蒙蔽住。 宋愠欢挥动着自己的衣袖,试图拨开这浓浓的雾气。 可那雾气太厚,像是化不开的奶油一般,无济于事。 正在她一头雾水时候,突然那白色雾气当中,两道黄色的光刺了出来,宛如两股穿刺破云层的太阳一般,直径的朝她而来。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那两道光,快到眼前时她才看清。 哪里是什么光,分明是两条飞蛇,金黄色的霸王蛇,两双眼睛上红血色的,正怒目的瞪着自己,还张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的样子,蛇身足有十来米长。 长着獠牙和尖刺一般的翅膀,样子可怕吓人。 她吓得愣在了原地,这两条蛇,正是刚才她所在正殿上椅子上,盘踞着的那两条。 “咻……”她正发愣,突然一条蛇张开大嘴,便从口中喷蛇出来一股红色的液态来,那液体宛如一条红色的小蛇一般,自冲她的凶口而来。 她这才回过神来,她瞳孔微微放大,眼神一凝,电光火石间,才一个极速的转身,朝一旁移了一小步,躲过了那毒液的攻击。 那毒液便落到了一旁的一根大白玉石柱子上,瞬间“噗……”的一声,那比人还宽大的柱子,便被那毒液腐蚀了。 瞬间那大柱子从中间融化了…… 宋愠欢抬眸一看,吓得噤若寒蝉,这要是喷在了她身上,她还有人?简直是不敢想的。 她正想着,那两条蛇又冲了过来。 四处雾气腾腾,根本看不清楚哪里有退路,那两条蛇又出没无踪,在雾气里来去自如,根本没办法看清。 两条蛇影若隐若现,她心里忐忑不安,只能拿着刀一通乱砍,朝着空气中砍着。 突然,她的小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啊…!” 她惨叫一声,那疼痛宛如万剑穿心,尖刀剔骨一般,她疼得咬紧牙关,伸手去将裤腿撩起。 眼前的情况,让她吓得失声,只见小腿被一条蛇紧紧的咬住,还不曾松嘴,毒牙越咬越深。 她脸色泛白,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中了毒,那条蛇咬住了腿,另一条蛇也跃跃欲试,她心里一阵发狠。 举起手中的刀,便朝下腿的地方刺去。 “噗…”一阵划破皮肤的声音传来,她已经疼的没有了知觉。 瞬间,只见眼前的雾气消失了,两条蛇像是被什么东西伤了一样,被弹得几米远,绞在了一起在地上翻滚着。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那两条上一秒钟,还生龙活虎的蛇便不动了,又忽然一下子化作了两滩黑水。 而黑池子里的东西也消失不见,放眼望去,黑池子中央有一张大石桌,上面还放着一本老旧的汗青竹册。 “这……”宋愠欢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一切已经风平浪静了,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平静。 她低头看去,只有自己那被蛇咬过,已经发黑肿的小腿,可证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啊,好疼。”她刚想动,这发现自己不仅仅是被蛇咬了,自己的大腿还受伤了。 大腿上横桓着一条,七八公分长短的刀痕,看着触目惊心,还流着鲜红的血液。 第64章 铤而走险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石壁突然就朝后倒去。 宋愠欢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朝身后急退几步。 空气中迅速弥漫着,一层混沌的灰尘来,她被那灰土呛得一口气,干咳几声,又用袖子轻轻拂了拂面前的尘土。 待她睁开眼睛时,面前的那堵石墙已经坍塌下了一大块,除了一片废墟,还出现了一个大洞,从里面射出一道白光来。 宋愠欢上前去微微打量了一眼,惊奇的发现,这个像狗洞搬大小的洞,和外界居然是通的,她爬在洞口朝外望去。 这洞口虽小,但她身材娇小要像钻出去也绰绰有余了,洞里间距洞外一眼望去,目测不过几丈远。 那洞中潮湿无比,还流着一股清泉,应是山泉水,涓涓流向外界,而方才正是因为这山泉水浸透了山壁,她才发现这里的玄机。 她暗想着,又将短刀收好别在腰间,趴在地上,匍匐着朝外爬去。 过了片刻,她才终于从阴暗潮湿,又逼仄的洞中爬到了洞外。 她刚探出个头来,一道暖洋洋的阳光洒在她的头上,她微微抬起头,那道昏黄的阳光,便照在了她的脸上。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一股凉意从身下侵来,两手柱在地面上,手肘微微用力,将身体支了起来,才狼狈的从洞中爬了出来。 她站在地面上,抬头看着东边的晨曦,眼底里散漫着几分疲倦和平和。 “这是日出…?”她眯着眼睛,颇有几分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 她头发如地上乱蓬蓬的杂草,身上的衣裳,竟也如乞丐一般破破烂烂,还沾染上了不少血液,红的黑的,满脸污垢脏泥,滑稽得像个小丑。 突然,她想起来了什么,连忙从怀中掏出来那半卷秘笈,放到眼前仔细观摩。 片刻又合了起来,她眉头一皱,面色些许沉重,她暗想,“这东西很关键,得想个法子告诉师傅,但自己现在还不能回蓬池,得弄明白这沈允到底想做什么,若自己现在带带着这半卷秘笈离开的话,那么沈允很快就会发现,一定会咬定是自己偷了这九铩冥笈,若自己不离开,还不会打草惊蛇。他万万不会知道,自己偷了这东西,还敢留在这里。” “那要怎么样,才能将这个消息传到蓬池呢…”她眯着眼睛,看着那东边的太阳,陷入了沉思。 突然,她眼睛一亮,心里想到了一个人来。 为了不被沈允知道,自己偷了这东西,她打算将这半卷九铩冥笈,先藏起来,然后自己再铤而走险,重回楚安去。 楚安四面环绕着高山,高山直入云霄,宛如一般巨剑查入天空之中,云青一片绵延不绝,一条蜿蜒大道从一座大山脚下,委折而上穿着,直入山顶。 那条大道盘踞在山壁上,蜿蜒而艰险,陡峭峡壁入锋利的刀刃,让凡人不敢去犯,那条大道向上深处,便是蛇族的老窝,楚安岭。 宋愠欢躲在蛇族大门旁的一棵古树后,静悄悄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蛇族大门前,放着两尊蛟龙试象,大门恢宏霸气,有欺云霸日之色,门口有两个站岗的蛇族妖士。 她看了看那两个妖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心想,“自己若是这一身衣裳就闯进去了,那阴险狡诈的沈允和沈景修,断然要起疑心,得想个办法,装作逃跑未遂才好。” 她暗忖着,突然,她看见了敞开的大门中,院子中的一口井。 她眼睛一亮,小脸上有了喜色。 “啊……” 两个守门的妖士忽然听见一声惨叫声,从侧面墙角传来。 两妖士不由分说,连忙提着手里的大刀便冲了过去。 红墙脚下,只见一衣衫褴褛的妙龄女子,弯腰站在墙角下,她脸色紧张惶恐,一手提着一个包袱,一手捂住自己的腿,似乎是腿受了伤,裤子上还渗出血迹来。 “什么人?”一蛇妖士大声吆喝道。 宋愠欢抬头一看,两个蛇妖正站在自己的不远处,拿着大刀质问着。 她原本惶恐的脸上,又添了几丝惶恐,惊慌失措,转身就要跑。 “站住,别跑。” 背后传来两妖士的声音。 她拖着受伤的腿,狼狈的朝前跑着。 突然,她的前方也出现了四五个拿着长矛的妖士。 “抓住她。” 两面夹击,很快她便被团团围住了。 七八个妖士拿着兵器对着她,气势汹汹仿佛要生吃了她一般。 她一见这情况不妙,若不赶紧想个办法,怕是就要壮烈牺牲在此了。 宋愠欢那惊恐的脸是,突然露出几分讨好的脸色,她伸出手来,轻轻推了推一把,快抵到自己脖子处来的刀,又尴尬的笑了笑道,“各位壮士,有话好说,别舞刀弄棍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一瘦脸妖士厉声质问。 “我……” 她话还未说出口,另一个黑脸的妖士倒先抢去了话茬。 “这个女人我认识,她是君主从蓬池带回来的,是白鹤族的人,莫要伤她性命,留着她,君主一定有用处。” “对,对,别杀我,我留着还有用。”宋愠欢猝然一笑,一团和气的符合着。 周围的妖士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有些不相信。 “你,那你为什么在这里?”那个瘦脸妖士不屑的看着她,又继续质问。 “我……”她结结巴巴,又欲开口,只是那妖士又瞥了她一眼,继续补充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逃跑?” 宋愠欢先是一愣,而后立马反应过来,点点头,又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来,“是啊,各位大哥放过我,我生是白鹤族的妖,死是白鹤族的鬼,你们就放我回去,成不?” 话音刚落,那妖士一黑脸,又拿着刀比她,“休想,跟我们回去,不然我们杀了你。” 说罢,其他几个妖士也纷纷拿着她比着她。 她脸色一惊,急忙举起手来,一副服气的样子,“好好好,别冲动,我跟你们回去,我跟你们回去。” 说罢,便跟着那几个妖士从大门进了院子。 那几个妖士纷纷都以为,她是害怕被杀害,才乖乖服从了他们,便放下了戒备。 不料,刚到院中,她便疯了一般,直朝一旁的水井跑去。 “拦住她!”一妖士惊慌失措,连忙大声吆喝。 “别过来。”她大声喊了一声,面对着那几个妖士,背后就是那一口深井。 “你要干什么?”一妖士冲她喊道。 “你们放我走,放我出去,不然,不然我就跳下去。”她面色慌张,冲他们大喊。 那瘦脸妖士阴着脸,还未说什么,另一个妖士便忿忿的骂道,“少废话,你个臭娘们儿。” 说罢,便拿着大刀冲了过来。 宋愠欢心中一喜,腹诽着,“终于上钩了。” 即便心中大喜,可她面上还是得装作一副惊恐万分,又忐忑不安的样子。 她眸色一惊,慌张的朝后退着几步,突然,她脚下踩空,一下子身体便后仰倒了下去。 “啊…”她一声尖叫,随即便又听见“砰”的一声,她掉进了水井里。 那几个妖士,脸色骤然大变,都吓得楞在了原地,心里都明白,如是她出了事情,君主断然是不可能轻易放了他们的,这女子可是白鹤族的人,要是有什么闪失,那还得了? 这个责任,没人担待得起,几人不过是想吓吓她叫她归逆罢了,不料她现在却真跳了下去。 那瘦脸妖士,狠狠地扇了那上前恐吓她的妖士一巴掌,恶狠狠的骂道,“废物。” “还不快救人。” 说罢,几个妖士纷纷显出了原型,朝着那深井中,一跃而下。 第68章 乖巧的沈景修 “喂喂喂,醒醒。”宋愠欢轻轻拍了拍沈景修的脸,沈景修只是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神志不清的看着她。 “喂,不是,这药这么厉害的。”她低声自言自语,突然她又想到乐柔所说,吃了这药,让人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会乖乖服从一切指令,她就想到了天祭和九铩冥笈的事情。 “沈景修,你可知蛇族天祭的事情?”她试探性的问了问。 “嗯。”他点点头,应了一声。 宋愠欢一听,心里一喜,又继续问,“那天祭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天祭,可有什么目的?” “天祭,什么天祭,那只是我父亲用来做试验的罢了。”他双眼迷离,又道。 “试验?什么试验?你快说清楚啊。”宋愠欢一急,又摇了摇她继续道。 “我父亲在修炼一种邪法,此法凶险,修炼者轻者伤及心神修为,重者走火入魔自爆自裂,所以需用活人作试验,所以我父亲便对外说是天祭了。”沈景修道。 宋愠欢暗想,用活人做试验,难怪乐柔想要逃出去,那他说的邪术莫非?莫非是自己在山洞中所见的九铩冥笈。 宋愠欢一想到这里,心又提了起来,急忙追问,“这邪术,他修炼的目的是什么?又从什么地方得来的邪术?现在又在何处修炼?” 沈景修又道,“目的是为了打压白鹤族与白狐族,我父亲不甘邪珠被白狐两族收纳,便生了异心。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你真的不知道,你可别骗我!”宋愠欢急了眼提高了声音,又急忙质问着。 沈景修双眼无神,只是摇摇头,显然确不知情。 这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乐柔的声音。 “二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大哥今天晚上纳的新妾,到底是不是愠欢?”沈景翊一得到了消息,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二公子,你别冲动,大公子已经歇下了,你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 沈景翊声色俱厉的看着她道,“我问你,里面的人是不是愠欢,是不是白鹤族来的宋姑娘,你听不明白是吗?” “这…”乐柔有些为难,见他态度强硬,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如实告知,“是,正是宋姑娘。” 沈景翊一听,容色大变,说罢便直接将她推开,欲要推门入内。 “二公子,不要。”乐柔容色大惊,连声呼道,可太迟了,他已然抢先一步,走到了门口处。 他正欲推门,陡然之间,一把利剑咻的一声,从右侧刺了出来,直接挡在了他面前的门上。 那把利剑发散着泠泠的寒光,剑锋反射着白光,折射到他眼中。 沈景翊猛然朝那剑使出来的地方看去,只见沈景修的贴身护卫,桃桃手里拿着长剑,抵在面前正眼光冷冷的看着他。 他眉头一皱,朝她大呵一声。“你干什么!” 桃桃依旧没有收回剑的意思,只是不冷不热的道,“二公子还请自重,大公子有吩咐,未经过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还请回。” “你让开。”沈景翊朝她严肃的说着。 “二公子,请回。”桃桃依旧面不改色的道。 突然“铮”的一声,沈景翊又摊掌,凭空就变出一把剑在手中,一下子,便朝她所使出的剑上所砍去,两剑相击,发出撞击的声响。 “你若再阻拦,非要怪得我了。”沈景翊双眸凌厉,瞧着她道。 桃桃眼中丝毫无畏惧,直言,“未得大公子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宋愠欢在屋内听得一清二楚,她想着,自己若是再不想法子让他进来,以沈景翊的性子,他非要闯出大祸来不可。 突然,目光停留在了沈景修的身上,她轻声道,“沈景修,现在我说一句,你就说一句,你跟着我说。” 沈景修两眼空洞,眼色微醺的看着她,只是点点头。 她喜上眉梢,看着他低声道,“桃桃,放他进来。” 沈景修呆呆的看着她,也微微微动了动唇,“桃桃,放他进来。” 沈景修的声音也细若蚊音,她摇摇头,又急忙道,“不行不行,太小声了,你得大声一点。” “不行不行……”沈景修又开始学了起来。 “哎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声音大一点,你懂吗?”她有些急了,又道。 没料,他眼神呆然,居然又原话复读,“哎,不是…” 见他那副失了魂魄的样子,宋愠欢彻底没法了,无可奈何的看着他道,“我服了,你好好呆着。” 此时,门外传来了刀剑相击的声音,沈景翊已经和桃桃动起手来了。 宋愠欢看着沈景修,他那呆呆傻傻的模样,一脸无奈,只好先将他费力的拖到床上去,又用被子将他盖住,似一个大姐姐一般,看着他叮嘱道,“沈景修,你现在好好睡觉,不管发生什么,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能睁开眼睛,不许乱动,知道吗?” “嗯,知道了。”沈景修点点头,乖巧的回应着。 桃桃与沈景翊已然动手,两人都当仁不让,大打出手,一旁的乐柔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时,屋子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砰…!”是杯子摔落到地上的声音。 这突然袭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搏斗,三人一齐错愕的朝屋子里望去。 随即,屋内又传来了一道唯唯诺诺的女声,和捡拾杯子碎片的声音。 “公子,公子你别生气了,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居然有人不知轻重,胆敢在门外喧哗,扫了你的好兴致,我这就让他们进来,给你赔罪。”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啪”似是杯子重重摔落地上的声音。 三人在外听得一清二楚,桃桃连忙收了自己的剑,低着头待在门外,显然是怕沈景修迁怒。 沈景翊一副傲气不满的样子,拿着剑。 “咯吱…”门开了,宋愠欢一身红衣站在门外内,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愠欢,果真是你。”沈景翊一瞧见她,心里一惊。 宋愠欢瞥了几人一眼,只是朝他点点头,又一本正经的道,“方才,就是你们两人,在此舞刀弄枪,惊扰了公子休息了?” 桃桃闻言,立马低眉顺眼,“方才,是沈而公子非要闯进去,我是为了拦住他,不得已才出手的。” 沈景翊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衣袖,便道,“愠欢,跟我走。” 桃桃见状,双目死死的看着他。 宋愠欢挣扎着,道“你干什么,大公子还在里面呢,你,你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愠欢…” 宋愠欢甩开了他的手,又郑重其事的道,“那个,你们刚刚在外打斗,公子现在很生气,跟我进去见公子。” 沈景翊很是不悦,见她打开了门,桃桃与沈景翊只好走了进去。 两人进了屋,宋愠欢连忙将门关上。 “公子。”桃桃走进门,朝床榻那儿看了一眼,见棉被盖住了他,她心一惊,急忙呼了一声。 桃桃的手正要揭开他的被子,不料“啪”的声,后背传来一阵疼痛,她两眼一黑,便直接倒了下去。 看着桃桃倒在了床前,沈景翊一惊,大惑不解的看着她,“愠欢,这…” “没时间解释了,快带我离开这里,等等人来了就跑不掉了。”宋愠欢一把抓住他的手,欲离开道。 “我大哥呢?”沈景翊问道。 “诺。”宋愠欢又急忙回头,一把掀开棉被,见沈景修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他…” “你放心,没事的,他只是睡着了。”宋愠欢见他一脸不解和震惊,连忙解释道。 第70章 搜人 沈景翊转过头来,看着她耸耸肩,“因为它喜欢这个名字啊,我叫他灰鹰白鹰熊鹰…赤橙黄绿青蓝紫鹰它都不理我,唯独我叫他黑鹰的时候,他才乐意理我呢,别看他这样高傲,只要我给它吃肉,它就开心就听命于我了!” “哈哈哈。”宋愠欢听着他如此一解释,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意思。” “那是。”两人相视一笑。 沈景翊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见月已打了西斜,时候不早便对她道:“好了,再耽搁一会儿,天就要亮了,你先睡一会儿,天亮了再想办法。” “也好,那你也早些休息。”她点点头。 宋愠欢累了一天,便也觉得疲倦极了,便和衣在他的床上躺着睡了。 沈景翊则坐在椅子上,手肘支撑在桌子上,便混混沉沉的睡去。 不知时间又过去了多久,沈景翊突然在睡梦中,被一阵喧闹的声音给吵醒。 他猛然睁开眼镜,一抬头手脚麻木得紧,又急着想要站起来,结果差点一下子跌到地上去。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太阳从窗户中穿了进来,光线落到黑木拙上,落在面前的地板上,他伸手一摸桌面上晒着太阳的桌面,刚刚碰到桌面,又急忙手回手来,桌面已被太阳烤得炙热,摸着已然有烫手之感,显然时间已经不早了,到了晌午。 门外却传来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和一些刀剑相击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一惊,连忙起身站到窗前,偷偷看着窗外。 窗外来了七八个妖士,全都拿着刀剑,正是寻找什么,已经进了他对面的院子去,很快就会朝这边来。 显然是沈景修已经醒了,发现宋愠欢逃走正,下令叫人全方位的搜人,可这下宋愠欢正在自己的房中,过不了多久,那帮人就会来自己的房中搜索。 想到这里,沈景翊连忙将门窗锁好,又急忙转身去叫醒宋愠欢。 “愠欢,快,快醒醒啊。”他站在床前,叫了几声。 宋愠欢正睡得香甜,面色平静从容,忽然被人急急的叫醒了,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本来整个精神就处在紧绷的状态,这一叫,她一下子吓得,直接坐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来了。”她慌忙慌张的说着,急忙下床穿好鞋袜。 “搜查的人就走院外来了,你赶紧些从后院走,先避开这些追兵,等搜过这边后,你再绕回来,等他们走了以后我再想办法。”沈景翊急迫的朝她道。 “那你怎么办?”宋愠欢看了他一眼,又问。 突然,他又想起来了什么,他伸出自己的手臂,看着她急忙道,“来,快咬我一口。” “啊?”宋愠欢一脸茫然。 他又道:“啊什么,快来,咬我一口,重一点。” 宋愠欢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抬起他的左臂,狠狠地就是一口。 沈景翊疼得强忍着疼,眉头紧皱着。 “好了好了,可以了,可以了。”他疼得差点一把将她甩开。 “好。”宋愠欢点点头,就转身要从后门出去。 他一边抖动着手臂,来缓解一下疼痛,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哎等一下。” 她刚转身,沈景翊的声音又传来:“你出门后,往右转然后看见一条长廊子,你一直往前跑不要回头,跑到尽头会有一片荷花池,然后荷花池的左边有条小路,你往那儿跑,那里不会有追兵过去的,然后你躲在那边,等天黑以后再过来。” “好好好,行我知道了。”宋愠欢仓促的点头说着,沈景翊替她打后面的偏门,目送着她跑了出去,才将门关上。 刚关上门,他突然才想到一件事情,那个方向虽然不会有追兵,但那条道上,可是通往父亲寝阁的必经之路啊,万一…万一要是遇见了父亲,那岂不是更糟糕? “瞧我这脑子,一急什么都给忘了,就记着那条路,他们不会搜过去了,却忘了父亲的寝阁,就在那荷花池畔了。”沈景翊拍了拍自己的脑子,一副懊悔的模样。 他正欲打开门,将她唤回来,这时候,这时候院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眉头一皱,只好将门又锁得死死的,连忙走了出去。 那妖士不依不饶的,又敲了半天门,沈景翊突然从里一拉开门,满脸写着不满冲外呵道,“敲什么敲,大清早的,到底有何要事,要跟催命一般敲门呐?” 一妖士手里拿着刀,见沈景翊算了捧着一本书,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面色又有些不满,语气不善,显然被打扰到了清净,很是不悦。 “二公子,小的们不是有意来打扰你的,只是奉命来搜人,还请你不要为难小的们。”那妖士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道。 “奉命,奉谁的命?”沈景翊上下打量着那说话的妖士,眉头一拧:“难道,我的屋子也要搜不成?” “二公子,是大公子让我等前来搜人的,是白鹤族的一个女子,也就是大公子的新夫人,昨夜逃了…” 那妖士话还未说完,沈景翊将手里的书卷一合,便欲关上门还淡淡道,“那又与我何干?要找一边找去,没事儿别来烦我。” 门还未关上,一只手一把又紧紧的抓住了那门框,抬眼一看正是那妖士。 “二公子。” “又怎么了,不是说让你们走嘛?”沈景翊一副慵懒的样子,极其不愿的抬眼看去。 “昨夜,大公子身边的桃桃姑娘曾亲眼看见,你去过大公子房中,所以…还请你别为难小的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那妖士郑重其事的说道。 沈景翊双手紧紧握着手里的书卷,这才想起那桃桃,突然他朝那妖士看着,极其淡漠的道,“那又如何,可有人亲眼看见我带她离开了么?哦,难道你是想让我给你解释一下我昨天晚上为何出现在哪里?” “小的们不敢。”那妖士连忙又道,“二公子,此事是你和大公子的事情,我们只是奉命搜查,二公子还胆行个方便。” 沈景翊平时也是极其佛系的,和自己族中妖士也是少有来往,更别提会和他们啰嗦半天了,他只是想拖延点时间,让宋愠欢跑得远些。 他漫不经心的,看着那门口站着的七八个妖士,心想着宋愠欢,也该跑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了,也就不想再继续为难他们了,便朝后退了两步,斜靠在一旁,给他们让了道。 “那行,你们搜,搜好了就早点离开,我不喜欢嘈杂的声音,我还要看书学习法术之道呢!”他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依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多谢二公子。” 那些妖士行了一礼,便又匆匆进了他的屋子,便开始毫不空气的翻箱倒柜的找寻起来。 沈景翊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搜索,面上看着云淡风轻毫无情绪,可心里却是在暗暗思量着对策。沈景修也一定从桃桃那里,知道了自己昨天晚上去过那里,自己无论如何,是摆脱不了嫌疑,所以得想个万全之策。 正在他满腹思绪时,突然内阁内突然传出声响。 “二公子,这是何物?” 沈景翊一下子才回过神来,他连忙站了起来,还未走进内阁,便见方才那个妖士,大步流星的朝自己走了过来,面色得意,手里还拿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二公子,这是何物,我等方才,在你床榻枕头边所发现的,你可识得这是何物,是何人的?”那妖士铁着脸,不苟言笑的说着。 那妖士黑乎乎的大手里,捏着一根女士所用的发钗,那是一支蓝色点翠样的发钗,通体呈水蓝色,钗尾镶嵌着一颗翠绿色的珍珠,仿佛水中蓝身玉尾的彩尾鱼。 第72章 玲珑姐妹 那绿衣女子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放在眼前,目不转睛的死死盯着看,她脸色骤然大变,眼中神情复杂。 宋愠欢见二人神情慌张,便一把急急抽回了自己的手,朝二人道,“你们干什么。” “你不是蛇族人,你是什么人?”那绿衣女子面色紧张,抓住她又焦急的问。 宋愠欢戒备的看着二人,心里惴惴不安,不过面色上依旧不露惧色,而是反问:“与你们何干,你们又是什么人?” 玲儿热泪盈眶,朝着那绿衣女子激动的道:“姐姐,她是红色的血,想必也是人类了,姐姐她是人类,是同芷兰姐姐一样是人类啊。” “人类?芷兰姐姐?”宋愠欢一脸茫然的看着二人。 那绿衣女子那严肃脸色,突然就变得柔和了,那双清冷的的眸子里,竟然似有泪点涌动。 “你是大公子抢回来作妾的?”那绿衣女子一把抓住她的手,满脸欣然的看着她。 “你们,我……”宋愠欢一把放开她们的手:“你们到底是谁啊。” 玲儿连忙道:“这位姐姐,你莫怕,我叫玲儿,她叫珑儿是我的姐姐,我们是蛇族的孤儿,现在在仙君旁侧照顾,你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那,那你们说的人类,芷兰姐姐又是?”宋愠欢又继续问。 “姐姐有所不知,芷兰姐姐可是我们姐妹俩的大恩人。也是大公子前几年娶的嫡长夫人,她虽是一人类,但大公子对她的感情若比金坚,只是一场变故,让他们永远都不会再见了。”玲儿继续道。 “玲儿…”珑儿见她口无遮拦,又害怕她将这些给宋愠欢说以后,会惹来祸端,便开口阻拦。 “姐姐,愠欢姐姐看着就是好人,她也是人类,我们与她说了也无妨。玲儿又道。 “我…”宋愠欢正想解释自己不是人类,而是白鹤族人,可她又想到万一自己说明白了,姐妹二人恐怕就会拉着自己去见沈允了,便只好将那实话咽进了肚子。 原来,沈景修在六年前,早就娶了结发妻子,是他在人间时遇见的,他对她一见钟情,两人一见如故,那时她是朱家千金,他是隐去身份的翩翩公子沈公子。少男少女情窦初开暗许终身,这便结下了情缘。 后来,沈景修将朱芷兰带回了楚安岭,即便她知道了他是妖族公子,她还是愿意许身与他,两人情投意合,他执意要娶她为妻,她也至死相随。 沈景修不顾沈允和家族的反对,甚至以死相逼,终于如愿以偿娶了朱芷兰,可新婚不久,短短三年时间,朱芷兰突然离世,沈景修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一般,此后性情大变暴躁易怒,专一深情的他,动不动就纳妾,可再没有娶过妻。 只是他不知道,朱芷兰的死是因为沈允,沈允用沈景修的前程,与她谈判,她若不去死那么沈景修,就将失去继承沈氏一族的君主之位,她明白人妖殊途,也知道,这个一族之君的位置,对于他来说,是多么重要,所以便答应了沈允。 她在临死前还有两个条件,一是,要沈允答应永远保证玲儿,和珑儿的平安,二是沈景修的前程。 而玲儿和珑儿当年因为是孤儿,没有吃食被族人欺负,因为偷拿一族人的吃食,差点被当场活活打死,是善良的朱芷兰救了她们,并不嫌弃的将两姐妹留在身边,两人就成了她的心腹,两姐妹发誓至死要在她身边,可好景不长,朱芷兰不久就走了。 她在走前,将两姐妹叫到窗前,交代她们,若以后大公子再带人类女子来楚安岭,要她们姐妹俩,无论如何也要保她们的平安,因为她不想自己的同类再走自己的路,也许,她这辈子唯一能替父母和同类做的,就只有这个了。 所以,玲儿和珑儿便一直对人类有不一样的情感,看见了宋愠欢的血液,便以为她是人类,就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了。 宋愠欢听着姐妹俩讲述着那素未谋面,却觉得很单纯美好的女子的故事,她心里生出莫名的敬意来,她的善良和单纯,感染着她,难怪沈景修会爱她那么深。 “那,她一定是个很好的姑娘,也不枉沈景修爱她那么深沉。”宋愠欢淡淡道。 “是啊,芷兰姐姐是这世间最好的那种。”珑儿道。 玲儿突然又道:“对了,愠欢姐姐,你可千万不能在公子面前提此事,连姐姐的名字三个字也不能提,她是他的禁忌。” “我知道的。” 突然,珑儿看着她,淡淡道:“姐姐,想必你就是大公子正在寻找逃走的新妾?” 宋愠欢心中一紧,额上惊出汗来。 珑儿拿出一张手帕来,替她包扎手上伤口,又道:“你莫怕,他们现在在追查你,我们不会叫他们找到你的,我们姐妹俩今早,也是刚听说大公子纳了新妾,于昨夜逃跑了。你放心,我们答应过芷兰姐姐,就一定会保你平安,我们姐妹俩,找机会送你出去。” “额…”她眯着眼睛尴尬的笑了笑:“好。” 宋愠欢暗想着:这想方设法想留在此处探点消息,可这里遇见的每个人都想办法送自己出去,虽说都是好意,可还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她见珑儿手腕上挎着个竹篮子,便移开话题问:“哎,对了,你们姐妹俩这一早的,挎着个篮子出来,是准备去哪里啊?” 玲儿接过话茬:“我们是出来收集荷花露的,给君主熬药。” 她点点头又道:“哦对了,这院外明明是晌午时间,为啥进了这里,感觉这里还是早上的时辰呢,而且怎么外面天清气朗,这里面却烟雨蒙蒙呢?” 玲儿又道:“这里是君主居住的地方,是施了法术的。君主注重修习又好阴湿的圣地,,自然一年四季如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清晨了。” “原来如此,那你们说荷花茵集荷花露,我怎么没有看见有荷花池啊?这里明明一片乱石。” “呵呵呵,这里雾浓盖住了,不信你看。”玲儿捂住笑了笑,指着不远处一片浓雾深处,轻轻吹了一口气,那浓雾便渐渐散开,朝两处散去。 雾去景现,只见眼前一片荷花池便现于面前,荷叶连连荷花初绽,清水淡淡轻风摇摇,一片荷池恬静宛如仙境。 “玲儿别说了,我们还得去荷花茵集露呢,晚了如何给君主熬药?”珑儿拉了拉她的衣袖催促着,又朝宋愠欢道:“愠欢姐姐,你朝前面右去,有一小木屋,那里便是我们姐妹俩的住处,你先去那里休息,我们等等就回来。千万别忘左边去,记住说右边。” “好,那你们先忙。”宋愠欢点点头,朝二人笑了笑。 姐妹俩便挽着篮子,拿着瓷瓶朝百米外的荷花池走去,两人一红一绿,如荷花一般盛开在淡淡云雾里。 宋愠欢y朝着右边走着,不过几百米,果然见一座茅草盖的小木屋,居在小林之中,略显雅致。 她突然想起来,那两姐妹说沈允住在此处,而且她们方才说用荷露熬药,难道沈允病了?而且珑儿叮嘱自己别往左边去,难道那边就是沈允的住处? 宋愠欢想到九铩冥笈的事情,又想到沈允服药的事情,事情扑朔迷离,越来越多的疑点,她一想着,便情不自禁的转身朝左侧走去。 第73章 黑湖院 她试着往左走,踏过乱石数十米,果不其然乱草中,陡然重出现一条羊肠小道,她又行了数百米,便在小道尽头处,看见了一座肃穆屹立的黑瓦白墙的木屋。 想必,此处就是沈允的住处了。 墙外是一条白石小道,四周栽种青柳,按理来说柳树处,该是河流才对,为何这老头要将柳树种到屋子外? 更加奇怪的是,这屋子墙高陡斜,估摸十来米的样子,而且,她绕了白墙绕了一周,竟然都没有发现一扇门,好似这就是一个大坑一般,没有出路。 越是蹊跷,她就越好奇,她正想着,如何从这十几米高墙进去,忽然见外墙处有一个狗洞。 宋愠欢突然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从狗洞进去咯。“反正没人看着,钻了又如何!” 正想着,她便弯下腰从那狗洞爬了进去。 那狗洞狭小,尽管她瘦得跟柴似的,也是好不容易才卡了进去。 进了院子,她发现那院子中央就是一个大池塘,里面的水清澈见底,冒着阵阵的寒气,白色的水雾平铺在水面,迎面又扑了阵阵寒气,让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 “这老头子,就这么喜欢水?”她暗自腹诽着,又突然想到,他可是蛇,难怪喜欢如此潮湿的地方。 那大池塘后面有一面黑色的木门,门前有两根大石柱,约有七八来米高,左右两根柱子上,分别盘桓着两条石头雕刻成的巨蛇。 那石蛇雕刻得栩栩如生,双目正瞪着她,宋愠欢觉得后背,都被那俩条石蛇盯出汗来。 那黑色木门紧闭着,她四处查看,也没有发现可以进去地方。 突然,她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是一种她从未闻到过的味道,比一般的花香淡一些,又比果香似乎更加浓郁一些。 “是什么味道。”她淡淡说着,顺着那香气转过头,朝身后的大池塘走去。 原来那异香,是从那池边的一种奇怪的花上,散发出来的。 她站在池塘边,蹲了下来,只见池塘畔边张着一种从未见过的花,紫茎红叶,花朵如一个指甲盖大小,却是黑色的,准确来说是黑红色。 “耶,这是什么花,怎么从未见过,还如此香?”宋愠欢疑惑的说着,她放眼望去,整个院子中竟然没有一株杂草野花,就连池塘里也没有浮萍水草什么的,干净得有些诡异,偏偏池子四周张满了这样奇怪的花。 她欲伸手去触碰,指腹只是刚刚触碰到花茎,那花竟然一下子枯萎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化,自己变成一滩黑水了。 宋愠欢心里一惊,暗想着:为什么会这样?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见双掌上包扎着的手帕上,全是黑色的液态,如同黑墨一般,而且那相望儿也消失了,变成一直难以言喻的臭味,她轻轻放到鼻间一闻,差点呕吐出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啊,怎么这样臭啊。”她一边干呕着,一边嫌弃的道,说着,连忙将那手中缠绕的布条解开。 解开后,见手指缝隙中还有一些黑色液体,她便直接伸手去池中清洗,因为那味道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她也来不及去想那池中的水,有没有问题。 那液体如吸附在她手中一般,她洗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洗净了手,但让她觉得怪异的是,那黑色液体与自己伤口中的血液相溶后,居然便成了白色。 她越来越疑惑,她猛的抬头,又看向脚变的花,小心翼翼的将手伸了过去。 说来奇怪,这次当她的手触碰到那花的时候,那花儿居然没有枯萎。而是颜色变得更深了,原本的黑红色,变成了深黑色,那香气似乎也更加浓了。 “这…”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多花,和一旁的花显得格格不入,变化明显。 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难道是我的血的原因?”她正想着,又突然想到,上次在那个神秘山洞时候,那两天黄金巨蛇,是被一道神秘力量弹飞,当时自己的腿也正好受伤了。 她想着,突然才记得自己的腿好像被那两条大蛇咬了一口,当时还立即就发黑发肿了来着,她想到这里,连忙一把将自己是裤腿往上一挽。 可小腿上,干干净净的,别说是伤口,就是一点疤痕也看不见,半分不见被蛇咬的样子,但大腿侧有一条刀疤,那是她自己不小心用刀划伤,那倒是清清楚楚可见一条疤痕。 “啊,这…”宋愠欢眉头一皱,又淡淡道,“莫非我的血液异于常人,伤痕可以痊愈?那为什么用刀划的刀疤还在,但被蛇咬伤的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呢?” 她想着,又将目光投向那一株变了颜色的花,又看了看自己擦伤的手。 与此同时,院外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过来了。 宋愠欢微微一愣,连忙将那朵变了色的花一把摘下,匆匆忙忙放进袖中,又急忙躲到墙角一颗大石后去。 “轰……”正前方传来一阵巨响,宋愠欢隐在巨石后,又小心翼翼的探出个脑袋来,瞧着那声响的发源处。 只见那堵毫无破绽的高墙,随着一阵巨响,竟然从中间烈开,那道缝隙越来大,破开的两半,开始缓缓的从两侧移动,最后竟然开了一个大门多宽的明道。 一个男人走了进了。 黑色华服,一顶黑色华冠,一头黑银相间的头发扎着一根根如蛇形般的小辫,黑色蛇头靴子… 沈允一张蜡黄的脸上,沟壑纵横,一双细眼下的眼眸,浑浊而冷淡,高眉浓密,整个人带着一副凶横的气质。 宋愠欢看到这一幕,连忙吓得将自己的头,又缩了回去。 沈允大步流星走来,刚走到池塘一侧,他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那双如同装了暗剑的眼睛,四处环顾了一周,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了那株被摘了花朵的花茎上。 那花从旁,黄泥点点,水畔边上还散落了带有血液,和黑色不明液体的手帕。 沈允眸光一沉,深伸出手去一道黑光在掌中滚动,他微微一转掌心,那张被撕成两半的手帕,就直飞入他的掌中。 他眉头紧锁,看着那张手帕上绣着绿的碧草,便知晓了是珑儿的,他低首嗅了嗅,那张手帕上的红色液体正是血液,那黑色的液体正是鬼手花的液体,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宋愠欢躲在巨石后瑟瑟发抖,祈祷着他不发现自己,突然她想到了自己裹手的手帕,猛然睁开眼睛:完了完了,我怎么把那东西落下了。 沈允环顾一周,突然将目光定在了那大石上,他眸色里闪着可怕的红光,移动着步子,朝那巨石一步一步走去。 他越来越近,离那巨石不过五米的距离,他伸出了黑筋穹起的手,掌中黑起滚动,他正欲朝那大石击去。 突然,一阵少女嬉闹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沈允朝外瞥了一眼,这才将手掌心中的邪力兀得收回。 “呵呵呵,姐姐你来抓我啊。” “玲儿,你给我站住。” “呵呵呵,你抓不着,抓不着。” 宋愠欢冷汗集了一身,听到这声音,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偷偷探出头来,朝外瞥去。 沈允已经转过身去,那高大黑沉的背影背对着她,他双手背在后背。 她清楚的看见,沈允那双宛如黑熊掌般宽大的手掌中,黑气腾腾,手中筋粗如麻绳一般,直接突了出来,看上去实在是惊悚。 玲儿姐妹俩,从荷花池中采了荷露回来,给沈允做药引,每日这个时候,沈允都会在后庭中练功,所以她们行为举止,也会自在无拘无束些,所以便放心的在外打闹,可没想到这次,却是在门庭中的黑湖院中撞见他。 玲儿首先跑了进来,她面上如坐春风,笑意未消,刚进院转过头来却看见了一脸黑影的沈允,她吓得连忙收敛笑容,“君,君主。” 第86章 坏消息 自他来麓城三个多月来,白霓衣几乎隔三差五的,来找他比试,刚开始,白霓衣是瞧不起他的,觉得他不过屡屡侥幸,名声在外其实名副不其实罢了,可比试了好几次下来,她才慢慢的摸清楚了他的实力。 她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对他的印象开始改变,从不屑到平淡,到钦佩到欣赏,再到爱慕。 她微微一笑,将手中青霞双剑收入鞘中,才缓缓道:“我……” 不料,话未说完,一道急匆匆的声音,便直接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宋公子,宋公子…” 宋玄青被那突然,从面前的走廊传出来的声音所吸引,他朝那长廊看去。 白霓衣眉头一皱,心中已有不满,这个时候,她最讨厌有人来打搅,她一脸不悦的朝那长廊看去。 粉色如霞的罗裙,奔着碎步款款而来,乌丝上的发钗下,垂落的珠宝流苏,随着她的疾步奔来,而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发间系着一条蓝色的发带,宛如蝴蝶一般翩翩飞舞。 宋玄青一见眼前的姑娘,他便放下了平时的严肃脸,一脸平静的看见她,待她走近,他才问:“白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我……”白素月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站在他面前气喘吁吁。 她还未说出什么,便看见了一旁一脸冷若冰霜的白霓衣,她秀眉微蹙,似有不悦。 “哎,姐姐你又在这儿呢!”她那张略带单纯的脸上,微微漾起甜腻的笑。 白霓衣打量她一眼,不冷不热问:“我来找宋公子讨教讨教,你怎么跑得如此急促?” 白霓衣虽终日,待人都是一副冰冷无情的面色,但对白素月却是极其温柔的,她们的母亲去得早,白霓衣纵使待别人冷面相加,但对于自己这个小妹来说,总是温柔的。 可今日,却是一副冷心冷面的,白素月有些吃惊,见她脸色不好,便小心翼翼的道:“姐姐,你,你怎么了?” “无事。”白霓衣朝宋玄青瞥了一眼,他依旧面无表情,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自己的妹妹有些严肃了,她的嘴角,这才缓缓扬起一丝笑。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谁惹姐姐生气了呢。”白素月松了一口气继续道:“父亲让我过来,是特意请宋公子过去正厅的,白鹤族的人来了咱们麓城,说是有事要找宋公子呢。” 话音刚落,宋玄青微微侧目,看来了她一眼,便头也不回的朝那长廊走去,显然是去了正厅。 白霓衣见宋玄青面色严肃的前去,她心里有些不安,她每日都与照顾他的丫头打听的的情况。 前些日子都正常,可近日她听他身旁的婢女说,宋玄青每日入夜了,也久久不睡眠,常在窗口前睹月思绪,便是一整夜,也不知在想什么,又整日眉头紧锁思绪难猜,不知他是在思考什么。 “姐姐,姐姐。”白霓衣看着他已经远去的背影,久久发呆,就连白素月连唤了她几声,她的没反应过来直到白素月,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反应过来。 “嗯?” “姐姐,你在想什么啊,我叫你好久了!” “没,没事。”白霓衣淡然的道,突然,她见白素月难掩欣喜,喜上眉梢,又一身艳丽的打扮,她笑了笑,试探问道:“怎么了,见你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又精心打扮了一番,是准备要见什么重要的人呐?” 白素月连忙别过脸去,嘟囔道,“哪有,姐姐尽拿我寻开心呢。” 说罢,她脸上浮现出一阵红晕。 “还没有呢,那你告诉我,你头上那y条蓝色的发带是什么,日日戴着,还不准别人碰。”白霓衣看着她发上的发带,笑了笑道。 “呀,姐姐我不同你说了。”白素月羞耻着,便朝前跑去,疾疾走了几步,她又才微微侧目过来,道:“姐姐,父亲也叫人你一起过去呢!” 说罢,便满脸羞红的,朝前跑去。 麓城正厅内,白山岳端坐于白虎毯子上,宋忘凌端然的坐在右上桌。 两人正交谈着,面色都有些沉重,显然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商议,这时宋玄青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白君主。”宋玄青进来,先给座上的白山岳行了一礼。 “宋长公子,免礼了。”白山岳微微点头,又将目光递向座上的宋忘凌。 “宋长公子,你来得正好,这宋三公子前来,是有要事相告。”白山岳说完,又示意他落座。 宋玄青朝一脸平静,又略带沉静的宋未辞看了一眼,又才落座于左上方的位置。 “白君主,大哥。”宋忘凌先开了口,“大哥离开蓬池三月有于,原本大哥帮持镇压邪珠碎片一事乃要事之重,仙君也很重视,若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原本也不该来打搅的,可这件要事,仙君一得知,便十分的恼怒,此事非得大哥去亲力亲为不可,此事关乎整个要界安宁。” 宋忘凌目光如炬,表情沉重,显然此事不小。 “哦,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让仙君,如此大动干戈恼怒不止呢?”白山岳抚摸着自己的白须,又道。 宋玄青眉头一紧,看向他:“此事是否和邪珠有关?” 宋忘凌摇摇头,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件来:“二位先看看这个,看完这个便知道了。” 说完,一妖士急忙将他递过来的信笺,接过手上去,递交到白山岳手中。 白山岳缓缓打开来看,心平气和的看完,仔细观摩了一番,也未发现有何异常。 “这就是一封很平常的家信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宋三公子,你确定没有拿错吗?”白山岳好奇的问道。 宋忘凌摇摇头,又朝宋玄青岛:“那还请大哥再看看。” 一堂人全都不知所措。 一妖士又急忙将那桌上的信笺呈给宋玄青。 宋玄青不紧不慢看完,突然,他眉头微蹙,顿时怫然不悦,冷眸看着宋忘凌。 “何处来的,多久前得来的?” “此信笺是前几日,在蓬池的大门上所见,用的正是一把短镖所定。”宋忘凌又继续道。 这封信笺,正是宋愠欢当时写给他的,上面所写,正是沈允偷练九铩冥笈一事。 这信落入了谢荣手中,又被谢荣故意送到了蓬池,这才叫人发现。 “这上面的字迹分明是愠欢的。”宋玄青冷面道,突然他又朝白山岳道:“白君主还请看,这封信笺,表面上看是一封普通的家书,但,你若将每句话的第一个字连起来看,便会知道了亲自的暗意。” 白山岳一脸大惑不解的模样,他站起身来,直接将那信笺呈到他面前。 白山岳接过那信笺打开来看,只见他眉头越拧越紧,眉目间显然有怒色。 片刻,突然白山岳大怒。 “混账!”白山岳啪的一下,将那信笺拍在桌上,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声,他怒发冲冠的看着那信笺。 “这九铩冥笈是邪术,这沈允是疯了,实在是罪不可赦,若叫他修炼成功,那还得了。”白山岳一双大手紧紧的捏住桌角,怒不可遏的道。 “这九铩冥笈到底是什么,我也只是听仙君提及过,也只是轻描淡写。”宋玄青抬眼朝白山岳道:“还请白君主细道,此术为何是邪术。” 白山岳目视前方,轻叹了一口气,“上百年前,百妖混战,蛇族伤势最少,战无不胜,其实蛇族才是当年大获全胜的第一家族,可被上仙知道,他使用了最毒的九铩冥笈,便被上仙打压,成了第四位家族,此术起邪无比,堪比鬼恶还毒,若真要打起来,没有人能打败他,上仙念及此术之恶,便将其封印起来,蛇族老君主还发誓,后人永不用此术,这事,才算得以平息,可没想到,时隔多年,沈允居然又背着众族,偷练起来,若是成功了,别说我族,就算整个妖界,恐怕也没有可与他抗衡的。” 宋玄青眉头一皱:“那此术之邪,就真的没有可抗衡的法术了吗?” “世间万物,物物相息,都有克星,而这唯一的克星,便是赤血邪珠。”白山岳沉重的道。 宋忘凌一副震惊模样:“这两物皆是邪物,若依邪攻邪,那岂不是离经叛道……” “不错,两物皆邪,邪珠更是邪恶,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他。”白山岳点点头道。 宋玄青沉默不语,片刻,他突然道:“此事,跟邪珠有关系。” 两人面面相觑看着他,宋玄青道:“三弟,可有当时所插在这上面的短镖?” “有,带来了。”宋忘凌点点头,从怀中又掏出一枚黑色短镖交到了他手中“父亲早知道你要这,便让我带来了。” 宋玄青接过那短镖,细看了良久。 他还未语,一旁的白山岳脸色骤然一变,失色道,“这,这不是蜈蚣族专有的短镖吗?” “不错,是谢荣一族所用的,此事与谢荣有关,也与邪珠有关。”宋玄青沉重的道。 白山岳一把拍在桌上,险些摔倒,他微微发抖:“难道,难道谢荣一族背后的人,就是蛇族?沈允早背叛了仙君,与谢荣勾搭在一起,若真是如此,那谢荣手中邪珠碎片,与九铩冥笈连手,怕就是无敌手可对抗了。” “愠欢这封信,就是暗示,仙君上次在妖族大会上,便对蛇族起了疑心,没想到他果真如此。”宋玄青冷冷的说着,又朝宋未辞道:“愠欢现在处境危险,仙君可找人去蛇族接她了么?” “嗯…去了,只是…”宋忘凌声音越来越小,不敢言。 第87章 什么,失踪了 “嗯?”宋玄青抬眼看他“怎么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父亲收到此信时,便欲派人去蛇族一探究竟,再将宋姑娘带回来,可次日,蛇族人便来报,说,说是,小师妹,小师妹失踪了…已有数日…”宋忘凌低声细语的说着,还不时抬头打量他的表情。 话音刚落,宋玄青猛然抬头,欲起身,可身在麓城又不得失礼,他将手中玉昭剑握得紧紧的,手上青筋暴起,他眉头紧锁,语气震惊,难以置信的质问:“你,你说得话可当真?” “绝无虚言。” 宋玄青猛然而起来,握住手中长剑,便欲转身离去。 宋忘凌急急喊道:“大哥…” 宋玄青心中烦躁,他曾无数次想要,借机去楚安岭看望宋愠欢,可仙君还是将他拦了下来,并且向他保证,宋愠欢绝对会平安无事的回来。 宋玄青这才作罢,他每日担心她的安危,可现在却得知她失踪了,这明显是因为,她知道了沈允的秘密,蛇族要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宋玄青便再也坐不住了,什么得体什么顾全大局,他全都不顾,只想护她周全。 他刚走几步,身后边传来白山岳的声音:“宋长公子,千万不要冲动,就算你怒气冲冲的,现在去楚安岭,沈允也绝不会交出人来,反而还打草惊蛇,坏了事情,乱了方寸。” 宋玄青突然站在了原地,他修长的手指,将剑紧紧的握住,发出咔咔的声响。 白山岳缓步走了过来,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沈允还未练得成功,宋姑娘是白鹤族人,沈允还是多少有记得忌惮,不敢轻举妄动,他若真的挟持了宋姑娘,他暂时也不敢杀了她。 “那就要置之不理吗?”宋玄青冷冷的道,“她是我族人,更是我的徒弟,若有人伤她分毫,我定不会宽恕,更不会漠然置之,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可换一个角度想,宋姑娘兴许是自己逃走了呢?她发现了他的秘密,然后自己偷偷逃了出来,现在该急的是沈允,而不是你,白鹤族有仙君在,那么,沈允就不会动她,就算将她关押了起来,暂时她不会有危险,若她真的自己跑了,那么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抢先一步,在沈允前找到她。” 听了白山岳的话,宋玄青定心一想,便也觉得言之有理。 白山岳站在他旁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宋长公子,别意气用事,一气之下乱了方寸啊,越是这个时候,就越得淡定,要是宋姑娘真的还在沈允手中,你又表现得极其慌张,那么宋姑娘怕是更加危险了。” 宋玄青目视前方,心中满腹愁丝,眼神凝,面色难看。 这时,一道绚烂的红色印了进来,直接闯入他的视野内。 “父亲…” 白霓衣走进门,朝白山岳行了一礼,她方才在门外,就已经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刚一进门,又看见了宋玄青那一脸沉重的样子,心中便猜中了几分。 白霓衣性子急躁,又孤傲,见了他,便故意问:“宋长公子,这一脸愁眉苦脸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宋玄青一个眼神都未给她,便自己与她擦肩而过,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白霓衣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如此气恼的模样,心不免有些慌乱,有些后悔自己的随口出言了,看着他的背影,她朝白山岳惊讶的看去:“父亲,他……” “不必管他,让他静静。”白山岳摇摇头。 “白大小姐。”这时,宋忘凌才朝她行礼。 白霓衣转过头去,这才看见了宋忘凌。 他一袭白色的华服,白色的玉冠下,还系着一条淡蓝色的发带,腰间也系着一条淡蓝色的玉锦腰带,上面挂着一块白色美玉。 他手中握着一把秀气的灵剑,上面也系着一条蓝色穗子。 宋忘凌虽与宋玄青系为亲兄弟,可两人却是迥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宋玄青的冷漠,和孤傲在他脸上完全看不见,他一双剑眉星目下,高挺的鼻子,一张略带微信的嘴,眸子中透露着一种温柔高贵的气质。 白霓衣轻轻抱拳,也朝他行了一个礼。 当看见他发间系的,那条浅蓝色的发带时,她就明白了,自己那个傻妹妹的心上人是谁了。 白霓衣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宋三公子一表人才,气宇不凡,真是天生的贵族公子气质。” 宋忘凌听她一言,不由得羞涩一笑,脸竟红了几分,摇摇头道:“大小姐过奖了,久仰大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非比寻常。” 白山岳见二人如此的融洽,便笑言:“怎么,你们二人这一见如故的样子,莫非是早是相识了?” “今日虽是初识,我却觉得三公子甚是熟悉,也许是因为某人日日念叨,我也就觉得熟稔了!”白霓衣说着,忍不住低眸轻笑。 宋忘凌一脸茫然。 “哦?”白山岳还想说什么,只闻白霓衣又道:“父亲,这三公子第一次来我们麓城,那就让我带他好好转转,也好让宋三公子,赏赏我们这儿一年四季,都常春的红梅!” “哈哈哈。”白山岳大笑几声,抚摸着自己的白须,又才道:“也好,那你就带着三公子转转。” 白霓衣欣然,“三公子,那我们走。” 宋忘凌又朝她行一礼:“那就劳烦白小姐了。” “不必客气,请跟我来。” 白素月原本从后院出来,便要朝前厅去见宋忘凌的,可好巧不巧,却碰上一个倒霉鬼。 白素月正喜上眉梢的,疾步走着,走过雪地,突然感觉头上一片冰凉,面前下起了鹅毛大雪,那一片片雪中,还夹杂着大片大片的梅花花瓣。 觉得好奇,她伸出手来,用柔软白皙的手心,去承接梅花瓣雪。 一片鲜红的梅花片,与几片白雪落入她的掌心,她嘴角微微一笑,弯出好看的弧度。 正沉浸在一片美好中,突然,一个东西从高处砸落,竟然不偏不倚的落到了她的掌中。 “啊…”她大吃一惊,朝掌中一看,一个被咬得惨不忍睹的苹果核,正躺在自己掌中。 她又惊又气,猛得抬头一看。 只见,一旁又高又粗的一棵大梅花树上,竟然坐了一人。 那人斜卧在梅花树上,还翘着二郎腿,两手枕在头下,腰下一把剑横桓着,正好与木架,拼成了一个十字架形,刚好稳定得,可以让他舒服的躺在上面。 白素月秀眉微蹙,淡淡道,“哎,不是,你搞什么。” 树上人似乎是没有听见,依旧安逸的躺着,嘴里还哼着小曲儿,显然这苹果核就是他丢的了。 白素月越想越气,想着这家伙,不小心砸到了人就算了,还若无其事的逍遥自在,这也太目中无人了? “哎,还有没有道德啊,你砸到了人知不知道,还装听不见是吗,快点给我下来道歉…!” 白素月大喊着,树上人这才听见。 白素月不等树上的人做什么解释,她直接站在树下,朝着那树,便使出自己法术,那树便开始迅速摇晃起来。 “快给我下来,快给我下来……” 那棵梅花树,便如跳舞一般抖动起来,树上的雪花与红色的梅花花瓣,融为一体,纷纷扬扬的落下,宛如一场如梦似幻的梅花雪。 那场景美不胜收。 “让你不下来,让你乱丢垃圾…!”白素月一边施法,一边气恼的道。 “啊,别,别晃啊,我,我头晕……” 树上的人,已然受不了她这操作,正要取件下来,但叫下一滑,便直接从树干上摔了下来。 “啊…” 一声惨叫,一个白影从树上摔了下来,直接来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 “哈哈哈哈,活该,叫你捉弄我。”白素看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他缓缓抬头,一手扶着自己的腰,一手支撑着地面,欲要爬起。 “你,你摔死我了。” 这人正是宋未辞,他本与宋忘凌一起前来的,只是刚到厅中,他便借上厕所逃了出来,四处闲逛,刚到这大梅树上,吃果闲暇,不料却被摔了个狗吃屎。 宋未辞抬头见了她,便大吃一惊:“啊,原来是你啊。” 白素月看清了他的脸,也吃了一惊:“你,你不是宋四公子,宋…宋什么来着。” 她一时想不起来,只是上次在蓬池见过他一面,可这家伙方才不是在正厅吗,这怎么逃出来了? 她一脸懵逼,但片刻又反应过来,“我才不管你是谁呢,你方才为何乱丢垃圾,还砸到了我,你,你该当何罪?” 宋未辞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把自己摇下来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丢下来的苹果核,砸到了她? 宋未辞反应过来,连忙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不起啊,白二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当没发生好不好?” 见白素月无言以对,他又装作全身疼痛的样子,装模作样起来:“哎呀,我的腰啊,啊我的屁股,我的手,我的腿……” “你……你这个无赖,我看你是找打。”白素月说着,便又伸出右手,随即一道雪白的光朝他而去。 第90章 金甬城 说罢,两个官兵便近了二人的身,一官兵搜宋玄青的身时,突然看见他腰间所系的那块青玉。 这守城门的官兵,胆子早混肥了,搜刮民财是时常有的事儿,所以见他他这美玉,一看就价值不菲,便心生了异心。 那官差趁机一把,欲将他腰间青玉拿下,不料早被宋玄青察觉。 “你做什么?”宋玄青眉头一皱,冷冷的看着他,将那官差的手一把紧紧的反扣着,那官差直喊疼。 他身后那几个官差,闻声急忙上前来,一齐刷刷的拔出刀剑,朝二人抵着。 宋未辞见状,也不甘示弱,急急拔出自己腰间的无踪宝剑。 瞬间刀锋相对,气氛冷峻,一旁的百姓都看得惊心动魄,现场无人敢大声喘气。 那领头的官差,脸色难看,恶狠狠的看着二人,又道:“这玉一看就是件儿难得一见的宝物,你这小子非富非贵的,哪里会有这样的宝物,一定是偷窃而来的,待我缴了,交到县令大人那里去,大人自有定夺。” 宋未辞脾气向来不好,那锋芒毕露的宝剑转向,指着那官差:“这玉是我家少爷的贴身宝物,岂能是尔等残渣败类,说夺就夺的。 “你说什么?王八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居然敢公然挑衅辱骂官差,妨碍办公,这些罪名就够你吃上一壶的了。”那官差勃然大怒,朝着二人喝道。 宋未辞不屑的笑了笑,又道:“虾兵蟹将,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没正儿八经打过架,来啊,放马过来。” 那官差大怒,红着脸大喝一声:“给我上。” 一旁的百姓纷纷退了几米远,要知道,这金甬城是那秦蒿的天下,秦蒿是金甬城的县令,虽然官儿不大,但却一直是个地方恶霸一般,搜刮民财贪赃枉法,无恶不作,但因为官官相护,百姓苦不堪言,也只是哑巴吃黄连。 这秦蒿作恶多端,极其嚣张,他手下的兵,自然也是一个样子,所以百姓都敢怒不敢言,也从未有人敢当众如此,所以在场的百姓都颇为震惊。 宋玄青将手腕轻轻一扭动,那官差的手骨被咔咔断了,疼得满地打滚。 宋玄青与宋未辞,相互递了一个眼神,两人便用拿着宝刀开始御敌。 几个官差恶狠狠地,拿着刀剑朝二人砍来,宋未辞手中湛蓝色的无踪剑,发着湛湛蓝光,只是轻轻一搏,那官差的刀剑,便瞬间碎为两半。 宋玄青手中玉昭之剑,根本没有拔出,只是用剑柄相击,那几个官差一齐冲来,他炫动着剑柄,以守为攻,那几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若不是现场百姓太多,宋玄青根本不用自己动手,那些丑陋嘴脸的官差,早就不堪一击了。 一个回合下来,那些官差全全摔倒在地,抱腹打滚,兵械落了一地。 现场的百姓连声叫好,“好,好,打的好。” 那为首的官差瑟瑟发抖,站在他们前面道:“你们给我等着,我,我定会让你们等会下跪讨饶。” 说罢,便要转身去叫人。 那些官兵落荒而逃,急急关了城门。 现场百姓拍手叫好,想来一定是,平日里,百姓被这些狐假虎威的东西欺负,今天看见这些东西被收拾了,才算打心里出了一口恶气。 宋未辞连连摆手,笑了笑:“这种人,就不能惯着他们,就该收拾,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宋玄青眉头紧锁,似有心事。 突然一个老伯,拉了拉宋玄青的衣袖。 宋玄青转头,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脸愁绪的看着他。 “年轻人,你们自哪里来啊,你们可真是不怕死啊,我劝你们赶快走,等等要是那秦六爷,和他那四大恶金刚来了,你们可就想逃都逃不了了。” 宋玄青连忙问:“老伯,是谁是秦六爷?” 那老人叹了一口气:“那贪官秦蒿的六子,和他那四个打手,那秦蒿作恶多端,连生五个儿子都不到十岁夭折,这第六子与一个小妾生的,小妾无名无分,生下这个孩子才侥幸的活了,是报应啊,这秦绎更是无恶不作啊!” “那老伯可知这城中,近来发生了何事,我方才听那官差说,城中屡屡发生怪事,可知是何事?”宋玄青又问道。 “公子是外地人?这金甬城,不太平,经常失踪女子,上至六十岁老妇,下至六七岁女童,哎…”那老人说着,不知不觉的抹了一把泪。 “我那女儿和儿媳都失踪了。” “老人家,节哀,此事一定会有个交代的。” “交代?”那老人家摇摇头,“这官差县令只知道搜刮民财,只要出事的不是他们家眷,是不会管的,这秦蒿还丧心病狂到,趁这个机会狠宰一把百姓的血汗啊,都没用了,没用了…。” 那老人说完,悲天悯人的转过身去,自言自语道:“都没用了,没用了…” 宋玄青看着那老人干瘦如柴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心里的第六感,告诉他,此事宋愠欢一定牵扯在其中,他望着那紧闭着的城门,思绪万千。 “未辞,离开这,晚上再找机会进城,我们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 “好。”宋未辞道。 两人正欲离开,突然身后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道声音如雷般传来。 “往哪走,站住。” 宋玄青与宋未辞面面相觑,两人微微侧目。 只见,城门当中走出了十来个身着官服的官兵,全都拿着刀剑,首当其冲的四个彪悍的壮汉。 一道男声从那四个壮汉后传来:“听说有人青天白日的,在我金甬城外闹事儿?” 说罢,那四个壮汉纷纷站到两侧,中间显露出四个抬着轿撵官差,一顶白顶青锦布白檀木的轿撵,出现在众人面前。 说罢,一个手拿斧头的壮汉,替他掀开了轿撵的帘子。 轿内坐了一人,一身锦缎黑衣,一个紫色的玉簪将头发束着,手中拿着一条女子所用的手帕,轻轻放在鼻间嗅着。 样子轻浮,行为举止轻佻。 想必这人,就是那老人口中的秦六爷秦绎了。 “是何人闹事啊?”秦绎漫不经心的问。 先前那个耀武扬威的官差,连忙上前去,讨好的道:“六爷,就是那两人,你可当心,这两人不知是哪里来的奸邪之人,武功了得。” “哦?”秦绎似乎来了兴致,将手中手帕放进怀中,抬眼去看二人。 “我到要看看,是有多厉害。” 说罢,秦绎从轿撵上一跃而下,稳稳的站在地面上。 “你二人从何而来啊?” 宋玄青不语,背对着他,不答。 “是你手下公然抢夺我们的东西,这才不得已动手,你又是谁。”宋未辞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道。 “有意思,有意思。” 秦绎笑了笑道“我秦绎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夺,而是物归原主,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你…” 秦绎扭动脖子,一副轻的模样,转过头,云淡风轻的朝那官差道:“去,将你刚才要的东西拿回来,这二人态度恶劣,公然闹事,妨碍官差办公,又肆意伤及官差,将二人立即押下去,打入死牢,等候发落。” “是,六爷。”那官差瞬间气势高涨,狐假虎威便朝前走去。 宋玄青原本不想惹事,可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再继续忍了,手中紧紧握住宝剑,准备还击。 那官差越来越近,宋玄青手上青筋暴起。 突然,这时候,一道坚定如铁的声音从重重人群中响起:“且慢。” 一齐百姓,纷纷回头,h朝那声音发源处看去。 秦绎闻声,也好奇的看着那人群之中。 这时,人群纷纷站成两排,从中间让出了一条路来。 只见,一顶蓝色的轿子停了下来,刚停下,还未稳当,一个丫头连忙将帘布掀开,一个女子急忙站了出来。 一袭桃粉色的衣裙如春夜的月光,照在花蕊上的芳华,一头金钗玉簪交击着,发出叮当的声音。 人面桃花相映红。 是一个美人儿,所有人都惊呆了。 秦绎一看,眼睛一亮,笑道,“哟,这不是袁大小姐吗?怎么来了?” 袁曼仪从人群中走来,她走到宋玄青面前,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朝秦绎走去。 “秦六爷,今儿是什么事儿,能让你亲自出面啊?我隔了老远,就听见这边闹腾,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如此大的阵势,原来是六爷你啊。”袁曼仪微微一笑,笑道。 “在府中甚感无聊,又听手下的人说有人当众闹事,便出来瞧瞧了,毕竟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英勇”的人,能有这样的胆量了,我也想凑凑热闹。” 袁曼仪又道:“六爷,不是上个月才纳了五姨太吗?怎么,还是无趣吗?” “别提了,女人都一个样,过了几夜也就不新鲜了。”秦绎笑罢,又将目光停留在袁曼仪身上:“倒是袁大小姐,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有趣,可惜啊,你这样的美人不做小,早知道当初就讨你做正妻了。” “六爷别拿我寻开心了。”袁曼仪说罢,又将目光投向宋玄青。 “今日袁大小姐来这里,有何贵干啊,你不会是要保那两个小子?”秦绎云淡风轻的道。 “六爷有所不知,那两位公子,其实是我远房舅舅的儿子,来金甬城寻亲,也就是我的表哥,他们初来此地,不懂规矩,要是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第97章 秦绎娶的人是谁 翌日清晨,林初晚在厨房熬药。 宋忘凌走了过来,便朝她道:“林姑娘,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来。” “没事。”她从药壶中倒出药来,平静的道:“空有一身医术,却不救人那岂不是浪费?” 宋忘凌挠挠头,笑了笑道:“那倒也是。” 她端着那碗药道:“这药你端去给你大哥喝了。” “好。”宋忘凌接过药,才朝宋玄青的屋子走去。 林初晚挽着篮子,欲去街上抓药来,刚出门,便恰好遇见宋流若与宋玄辞。 宋未辞刚恢复,他比宋玄青中的毒要浅很多,所以恢复得比他要快,宋流若正在与他练剑。 宋未辞先看见了林初晚,便停了下来,朝她喊了一声:“哎,林姐姐。” 宋流若这才转过头来,见她挎个篮子,便问:“林姑娘,你这一早是要去哪儿?” “我去街上抓点儿药。”林初晚又朝宋未辞叮嘱道:“你伤刚好,别做太剧烈的动作了。” “知道了林姐姐。”宋未辞连忙跑了过来,“林姐姐,你去哪里抓药,不如我们陪你去,你一个姑娘家不方便一个人,我们陪你去,也好四处走走,这样对身体才好呢。” 宋未辞是坐不住的,伤一好就想四处溜达。 “那,那好。”林初晚只要答应了他,“不过你们可别乱跑,跟着我就好。” “好的,林姐姐。”宋未辞又一把拿过她的篮子,“林姐姐,来我帮你拿!” 林初晚见他这样热情,只好随他去了。 宋流若担心两人出什么状况,只要跟在二人身后。 三人一路往金甬城去,到了城门外,宋流若突然想到,现在城中,四处张贴着宋未辞与宋玄青,二人的通缉令,宋未辞若是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怕是不好。 宋流若一把抓住了宋未辞的手臂:“未辞。” “怎么了二哥?”他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这样进去恐怕不行,现在城中正在捉拿你二人,你这样进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是啊,你这样一定会叫人认出来的。”林初晚也道。 宋未辞这才恍然大悟,微微一笑,轻轻转了一圈,竟变成了一个大胡子男人。 他眉开眼笑的看着二人,“二哥,林姐姐你们看,我这样行不行?” 林初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笑了笑道:“这个好。” 宋流若才点点头。 三人继续朝城门走去。 金甬城门外依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 可叫人觉得奇怪的是,这金甬城门口,虽然有两个守门的官差,但今日百姓进进出出的,尤为自由,竟然没有像那日一般收进城费。 宋未辞很是费解:“奇怪了,今日怎么不收费了,难道秦蒿良心发现了?” 宋流若低声道:“先别急,找个人问问。” 这时,宋未辞找了一个路过的老妇,问:“大娘,平日里,进金甬城去不是要收进城费吗?为何今日倒不收了?是因为抓到了作怪的人了吗?” 那大娘说着,还朝一旁的墙上指去:“小伙子,你不常进城?这作怪的人哪里抓到,你看,那墙上不是还张贴着通缉令嘛!” 宋未辞定睛一看,“哇不是,这,这,这怎么画得这样丑……” 宋未辞见那通缉令上,将自己和大哥二人画得奇丑无比,这就算自己不变身,也看不出来啊,这画师恐怕是胡乱描的。 “什么画得这样丑,听说那两个怪人,面相凶残奇丑无比,早日抓到就阿弥陀佛咯。”那大娘不苟言笑的道。 宋未辞盯着那画像,一脸的不服气。心想,这秦绎还真是能瞎掰啊,自己和大哥分明是伸张正义,去救人的,怎么就成了害人害己的通缉犯了? 宋流若又问:“那这通缉犯还未抓到,这城门怎么就能随意进出了?” 那大娘有些震惊,又八卦的滔滔不绝起来:“你们这都不知道啊,今天秦六爷要纳妾啊,所以特意下令免了今天的进城费,还邀请了四面八方的名门世家呢,可谓是办得轰轰烈烈啊,比当时娶正妻的阵势还要大呢。” “是吗?那这女子是何人啊,阵势如此之大?”宋流若又道。 “听说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不知这秦六爷是中了什么邪,要招摇过市的娶这样一个女子,不过,你们可不出去胡说啊,我老婆子也只是听别人说的。”那大娘说完,又感觉话说得有点儿多了,急忙欲走。 “哎大娘,这女子你可知叫什么名字吗?”宋未辞感觉不对急忙问。 那大娘急忙摇摇头,找个借口走了:“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别问了,我还有急事儿呢。” “哎,大娘…” 宋流若朝宋未辞看一眼:“别喊了,人家也不知道。” 宋未辞越想越不对,急忙就朝前方跑去:“不行,得去看看,我总感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哎,你慢一点儿。”林初晚急忙道。 宋流若担心他出什么事情,也急忙跟了上去:“未辞,你等等我。” 三人急急忙忙的,穿过几条街,来到了秦府门外的那条街。 秦家门外的那条长街,十里红毯嫣红一片,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马车整整齐齐的排到了街尾。 络绎不绝的人来来往往,在长街两边排成了两排,鲜花红彩落满了一地,街道两边的百姓,全都探头探脑的,朝马路中间看去,都想亲眼目睹这场盛大的婚礼。 放锍烟花炮竹,一齐轰鸣一气,气氛热闹非凡。 宋未辞好不容易,挤破了脑袋,才挤进了,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焦急的放眼看去。 秦绎一身红衣红冠,骑着一头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的从长街那头过来。 他的身后是一顶八抬大轿,八个轿夫抬着一顶大红花轿,正喜气洋洋的走来。 宋未辞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曾经送了一个哨子给宋愠欢,若她离他不远时候,只要她心神不宁神思错乱不安时,他只要离她一里内,他都会有感应。 这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很慌很疼,那花轿里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心就跳得越是厉害。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要上前去,踢翻他的大马,掀开他的花轿,看看宋愠欢是不是就在花轿里。 他正欲推开人群上前去,不料他的肩膀,突然被人紧紧的抓了一把,他猛得回头。 宋流若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低声质问:“未辞,你要做什么?” 宋未辞急忙道:“二哥,小师妹,小师妹肯定在里面,我要去救她。” 宋流若一把将他,从那拥挤不堪的人群中抓了过来,他笑比清河的看着他,质问道:“你疯了,这四处如此多的百姓,你就这样去,若是不是,你就闯了大祸,与其他妖祟祸乱人间,有何区别?” 宋未辞气急败坏道:“那能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师妹嫁给他,我有感应,那花轿里就是小师妹!” 一旁的林初晚也看不下去了,急忙朝二人斥道:“你们两个都先冷静一下,不要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们就先起了内讧了。” 宋未辞又道:“那怎么办,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宋流若微微沉默,又才冷静的道:“你现在先进花轿里去看看,是不是宋姑娘,若真是她,你先出来,我们再商量对策,今天晚上再行动将她救出来,若不是也好全身而退。” 林初晚点点头,也附和着他:“这样也好,如果真的是她这里面,我们也好商量个对策,总比就这样莽撞行事有胜算得多,什么都不怕,就怕这里面有诈。” 宋未辞点点头:“好,那我这就进去看看。” 说罢,宋未辞便化作一抹虚影,在众目睽睽下,进了那顶大花轿里。 花轿中,宋愠欢被双手双脚紧紧捆住,被迫穿上了红色的嫁衣,盖上了红盖头。 宋未辞进了花轿,直接一把,将她头上的红盖头掀开。 “小师妹…”他又喜又怒的看着她。“小师妹,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这就带你走。” 宋未辞满眼惊喜。 只见,宋愠欢脸色憔悴不堪,就算涂了重重的胭脂水粉,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疲惫。 她原本已经麻木,当看见宋未辞的那一刻,她眼睛里突然才有一道光,她又惊又喜,可瞬间那种惊喜又转瞬即逝。 她朝他不停的摇头,欲哭无泪的看着他,似乎是说不了话。 “小师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宋未辞这才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宋愠欢朝他推搡着,还不停的朝他摇头,似乎是在赶他离开。 宋未辞试图解开她手上的绳子,这才发现她手腕上全是淤青,他一脸茫然,又带着几分心疼:“小师妹…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宋愠欢一把抽出解开了的手,将他推开,不停的摇头。 这时候,花轿停了下来,喜婆的声音传来。 “落轿,新娘子下轿了。” 宋未辞急忙拉住她的手道:“小师妹,你别怕,今天晚上我们就来救你,你放心要害怕。” 宋愠欢满眼泪水,言不由衷,可她被谢荣施了法,开不了口,只是推他走,显然宋未辞并没有能明白她的意思。 说罢,宋未辞便又将她的红盖头盖上,又化作一团虚影,消失在了花轿中。 第116章 自作自受 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一顾,满是酸味儿。 宋愠欢甚至不给她一个正眼,只是淡淡问:“你又来干什么?” “怎么了师姐,你不高兴啊,我自然是来看看你了,我这个做师妹的,还不能来关心关心你了?”昭平儿阴阳怪气的说罢。 “谁要你关心,你那些阳奉阴违,两副面孔耍的小把戏,我可算是见识过了,你已经赢了,何必还来打扰我。”宋愠欢说罢,转过头去,不愿正眼瞧她。 “师姐此言差矣,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昭平儿淡然一笑。 “你快走,我没什么和你好说的,我要继续担水了。”宋愠欢不冷不热的说罢,便挑着水桶,继续朝前走去。 突然,昭平儿从后面一把拽住她的水桶:“别走啊,师姐。” 宋愠欢用力拽住木桶往自己身后拖:“你到底想干什么,再不走,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师姐,我说了想要和你比试一番,你可别忘了啊,我这个人做什么都喜欢执着,要是你不跟我比,我可就日日阴魂不散的,跟在你左右,要烦死你了。” 昭平儿平静的说道,又一把将她手中水桶拽了过来。 宋愠欢眉头一沉,心想今日若不是答应她,恐怕是不能摆脱她了。 宋愠欢猛的放手,一掌又顺势朝那水桶拍去。 昭平儿猝不及防,那木桶抱在手中,被她这突然的放手,她便猛得朝后退去,又中了宋愠欢一掌。 昭平儿连连退了好几十步,足尖急忙在地上划了一圈,才站到了地面上。 昭平儿抬头看她,笑了笑:“师姐,怎么了,终于答应同我打了?” 宋愠欢站在她对面,淡淡道:“你这样死缠烂打,我别无他法,既然你想要打,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果然爽快!”昭平儿眉眼带笑,话音未落,手中那个木桶便直接朝她掷去。 木桶在半空中飞旋,直朝她面门而去。 宋愠欢也不敢怠慢,急忙将手中扁担抽出,将扁担在掌中微微扭转,便直朝那飞来的木桶打去。 “砰!…” 那木桶便直接砸成了几块,里面还有半桶水,瞬间四处飞溅。 昭平儿见那水花朝自己飞来,急忙飞跃,在空中宛如鲤鱼打滚一般,试图躲过那水花。 片刻,她站稳了脚,脸上无一点水花,但低头一看,衣裙上打湿了一片。 昭平儿不屑一笑:“师姐如果不简单,不过,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 宋愠欢目不斜视的看着她,不语。 昭平儿突然大声道一声:“来了。” 直接,她飞速朝宋愠欢而去,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剑,剑法犀利,刀刀致命。 宋愠欢手中无兵器可用,只是挥动着那笨重的扁担挡着。 昭平儿天生聪颖,只跟着宋玄青学了几日,剑术便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 她剑影飞快如麻,刀光剑影,全是厉害的招式。 宋愠欢虽然没有法术,但轮起剑法和武功来,她还真的不差。 只见那条扁担在她手中,游刃有余的挥动着,扁担虽笨重无比,在她手上却如挥动一条鞭子一样简单。 昭平儿卯足了劲儿,朝她左肩削去,宋愠欢侧头微微躲闭,手中扁担,又朝她下腿打去。 昭平儿见状,急忙闪躲,宋愠欢这时候,便趁机转守为攻,扁担如灵活的蛇一般,又缠上她的腰去。 昭平儿脸色一惊,轮剑就朝宋愠欢的手上刺去,宋愠欢料道她会如此,便心生一计,待她用剑刺自己的手臂时,便用扁担横向而起,压住她的臂膀,一脚将她的剑打下。 果然,昭平儿握剑攻去,宋愠欢将计就计,反将她扣住,待昭平儿动不得时,宋愠欢直接抬脚,朝她手腕踢去。 “哐当……”宋愠欢将她的剑踢下地。 她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昭平儿一脚立足在地,另一只脚便打横朝她扫了过来。 宋愠欢失策了。 她没料到,她居然还有这样一手。 可手中又放开不得,她连忙跃起闪躲,双手握在扁担上,压住她的双臂,双脚立天,头朝着地。 这才躲过了她这一脚。 不料,这时候,她别在腰间的刀,突然从刀囊中掉了出来。 “哐当…” 一声清脆声响,短刀落到了地上。 宋愠欢大惊失色,急忙跃了下来,手中放松,扁担从昭平儿的臂膀上移开。 宋愠欢便手忙脚乱的,去捡那落到地面上的短刀。 不料,昭平儿见她如此慌张,便一脚横着又扫了过来,不过这次不同,却是将她的刀扫到了另一边。 宋愠欢见状,心中大惊,又急忙一个飞跃,落到刀旁,欲将短刀捡去。 与此同时,昭平儿似乎已经知道了那把短刀,似乎对宋愠欢来说,很是重要,便决心要抢她的刀。 宋愠欢正要捡起时,一团白影宛如风一般,移到自己面前,再眨眼时,昭平儿便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手中还拿着那把短刀。 宋愠欢急忙伸手去夺,不料她竟然朝一旁躲开。 两人僵持不下,昭平儿笑了笑,竟然直接飞到一旁的大树上去了。 宋愠欢不会法术,轻功也不太好,只能站在地面上怒目的看着她。 “把它还给我!” “我不给,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贝。”昭平儿一脸得意的笑着。 “嚓…”昭平儿拔出了那把短刀。 安遂宝刀,展露无疑呈现在昭平儿眼前。 刀柄雕刻精致奢华,刀刃发着泠泠光泽,令人一看别心生欢喜。 “这果然是把好刀。”昭平儿拿着那把宝刀,轻轻一笑,“师姐,反正你现在也跟个透明人一样,没有存在感,也没有什么本事,不如就把这把刀赠给我了,它跟着我,可比跟着你有价值得多。” 宋愠欢伸出手去,抬头朝她怒喝:“把它还给我,夺人所爱,拿人东西算什么东西!” 昭平儿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你还真说对了,我啊,还真是喜欢夺人所好呢,这把刀以后就归我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这样的宝贝放在你那儿,岂不是白白的可惜了。” “你……”宋愠欢脸色难看,眉头紧锁,“我再说一遍,把它还给我。” “我的东西,干嘛还给你。”昭平儿丝毫不畏惧什么。 宋愠欢语气已有不善,一字一句,看着她道:“把东西还给我……” 宋愠欢眼眸中闪过一丝血色,面目变得沉重。 不过昭平儿正是在兴头上,得意洋洋的,自然是没有注意到。 “你想要?”昭平儿目中无人的看着她,突然纵身一跃,从树上飞了下来,站在她对面,不可一世的道:“那你有那个本身就过来拿啊,没本事的女人。” 说罢,昭平儿拿着短刀,便欲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开。 突然,宋愠欢将一只手搭在了昭平儿的肩膀上。 昭平儿一把甩开,不耐烦的道:“要就来拿,那可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说罢,又继续朝前走去。 “咻…” 突然,一个身影直接如风一般,窜到了她的面前。 昭平儿定睛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差得叫出来。 宋愠欢一头白发散在背后和两肩,双眸血红宛如红色火球,面色苍白如纸,脸颊上还有斑驳的鳞片,宛如开裂了一般,一身暗红色的长袍垂在地面上,样子狰狞,可怕如斯。 昭平儿大失惊色,战战兢兢的看着她:“你,你,你……” 宋愠欢血红的红唇,微微上扬,露出极其诡异的笑容来,眸中光影一沉,她猛然伸出手来,一把就将昭平儿的脖子掐住。 她的手宛如钢爪一般,骨瘦如柴又凉又有力,像鸟爪子紧紧的抓住树枝一般。 昭平儿瞬间双脚离地,被她直接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不要,不要,放,放开我…”昭平儿在半空中扑腾着,脸色发红,眼球渐渐突出。 宋愠欢只是诡异的笑着,不说一语。 突然间,昭平儿变成了一只大红蝎子:“轰……” 大蝎子被她掐住,便疯狂的在半空中打滚。 突然,那只大红蝎子尾部的青黑毒刺,弯成一道弧度,便朝宋愠欢扎去。 宋愠欢一把将她丢到地上,睥睨着她。 那大红蝎子,在地面上左右摇摆着,虎视眈眈的看着她,欲要对她进行攻击。 宋愠欢伸出手去,那掉落到地上的安遂剑,便回到了她的身边。 猛然间,那大蝎子竟然直接朝她扑来。 宋愠欢微微侧目,眼神一凝,轻轻拂手,一道强大的力量,便直接将那只大红蝎子撞击到地。 宋愠欢又转身,u朝那大红蝎子打了一掌。 “噗……”那只大红蝎子,便吐了一口黑血。 一道青烟,那大红蝎子又变成了人行。 昭平儿身受重伤,躺在地上,嘴角还有几滴残血,她目光恐惧的看着她。 突然,宋愠欢朝她看了一眼,她猛然拿起那把安遂刀,极速移动到他她的面前,将那把短刀,毫不留情的插入她的腹中。 宋愠欢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冷血无比,一身暗红衣裳染上了她的血液。 昭平儿怒目的看着她。 宋愠欢一脸平静,仿佛只是杀一只鸡鸭一般。 这时候,宋愠欢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愠欢,你在做什么?” 宋愠欢心中一惊,平静的眸中,有了慌乱的神色,她猛然回头…… 第118章 问话 第二日一早,宋流若便带着宋愠欢去了密阁。 宋北旭一副严肃的模样,不怒自威的站在她面前。 宋愠欢低眉顺眼,急忙问候:“仙君,不知仙君找在下来,是有何吩咐。” 宋北旭上下打量着她,背着手在她面前踱步。 宋愠欢心中一阵发毛,难道仙君是来追究自己,几天前刺伤昭平儿一事? 宋愠欢心中一阵紧张,被宋北旭的气势压垮,还未等他开口问话,便急忙跪地慌张的解释:“仙君,那日事出有因,我绝不是故意刺伤昭平儿的,不过我已经知道我做得不对了,还望仙君从轻发落!” 突然宋北旭冷冷一笑,望着她:“那你觉自己做得真的可错?” 宋愠欢愣了愣:“我承认我刺她是我不对,可她要夺我的东西,我也迫于无赖,所以才……” “那你为何要认错?”宋玄青也冷冷的问。 “因为,因为我害怕师傅他不高兴……”宋愠欢又道:“可,我不觉得我反抗有错,那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她若要夺,我又何必和她客气。” 她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在咽喉中说出来一般。 “你倒是诚实。”宋北旭看了她一眼,拂袖道:“可有些事情,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世界的是是非非,并不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在你弱小时,服从未免不是一件明哲保身之良策,你,可记得了!” 她愣了愣,点点头:“记得了…” 她从没见过宋北旭这样好心过,她与自己说这些,看似质问,其实是教导,她心中更加疑惑了,仙君高高在上,是妖族天帝,可为何还会教导自己这样一个,无名之辈呢? “谨记仙君大人良言,必牢记在心。”宋愠欢又拘了一礼。 “不过你也不必在意这件事情,她不过一个异族人,伤我族人,应当回击,但你做得太过了。”宋北旭又道。 “仙君,我明白了。”宋愠欢轻轻抿了抿唇,心情才稍稍平复,又小心翼翼试探问:“仙君,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诫我这件事情吗……” “你果真聪明。”宋北旭突然轻轻一笑,又转过头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道:“当然不是。” 宋愠欢,又抬头目不斜视的看着他。 “那你告诉我,你那日为什么身体会突然的变异?以你的功夫,根本不可能打赢一个会法术的人,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还是说你偷练了什么武术?”宋北旭脸色骤然一变,不苟言笑的看着她。 “我,我……”宋愠欢心中一惊,又突然想起来了林初晚说的话,她说过,一旦服用地煞丸,这地煞丸的邪气将终身留在她体内,就算她能控制住,也会让其他族人容不得她的存在。 她心中打鼓,这件事儿是不是要告诉仙君,若是告诉了他,他会不会立即将自己处死,以免留下后患,那如是不告诉她,自己现在的情况,只要是情绪不对,便会变异,难以控制…… “仙君,那日我也不知是为何……”她一脸局张生促的道。 “真的不知?”宋北旭又严肃的问。 “嗯,真的……” 宋愠欢眼神慌乱,手脚都发了汗。 这时,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宋流若又缓缓开口,朝他解释一番:“父亲,上次宋姑娘被谢荣伤害,然后被幽凉谷的兔族,林姑娘救下来,给她吃了性烈的药,又传了她些内功,这才好转,说不定,她这次因为如此,便是因为那样的缘故!” “哦,是吗?”宋北旭这时候脸色才没有那沉了,他又抚了抚自己的白色胡须,又道:“你说得可是那幽凉谷中林氏一族?” “正是。”宋流若又继续道:“幽凉谷中,林氏一族,谷族林之裘女儿,林晚初。” “哦,这么说来,这林氏一族,咱们还欠人家个人情,在外闯荡,要讲究仁义尽至,日后若兔族有什么难处,可别忘了今日之恩呐!” “知道了父亲。” 宋北旭突然又想到什么,又道:“对了,明日白狐族的大小姐二小姐等狐族弟子,皆要来蓬池,蓬池对外收异族弟子,就是为了收拢人心,你下去,转告玄青,让他准备一下,好好接待。” 宋流若一听,眼眸中扫过一丝不甘,又继续毛遂自荐:“父亲,大哥又要顾忌邪珠碎片,又要做这些事情,不如就让我来,也让儿子,为大哥父亲你做些事情。” “不必了,你忙你自己的去,这些事情就让玄青来办!”宋北旭想都没想,直截了当的便回绝了他。 宋流若面色平静,心中却无比的不甘心:“是…” 宋愠欢还跪在地面上,她抬头看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仙君,那我…” 宋北旭摇摇手,不冷不热说:“没你什么事情了,你也先下去,既然是身体上的事情,就下去好好养养身体,别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宋愠欢急忙起身,朝他行了一力礼:“是…” 说罢,二人便又一前一后出去了。 宋愠欢从密阁出来,好在没啥事儿,她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轻松极了。 可她仔细一想,又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又听方才仙君说,明日白族的大小姐二小姐,也一并要来蓬池了,她心中总是别扭,可又不知是为什么,想着心着,便又朝自己的寝阁走去。 她漫不经心的走到了院子门口,突然一个抬头,便见宋玄青站在自己门口的走廊上,他踌躇不前,好像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她见了他,心中满心欢喜,心想他定是来找自己的,正眉开眼笑,欲朝他呼喊。 可话到嘴边,还未来得及开口,她又硬生生的将那话憋了回去,急忙转头,便欲悄无声息的离开,心中既想他别看见自己,又希望他发现自己。 她正转头,还未朝前跨两步,突然,背后传来了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 “愠欢…” 那声音淡淡的,又软软的,宛如将她整个人,一下子扑到在一片软绵绵的棉花里一般。 她愣住了脚,怔怔了,又欲置之不理,继续朝外走去,不料,那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上哪儿去?为师唤你你都要置之不理吗?”宋玄青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竟听不出来一丝责备的意味。 宋愠欢这才缓缓的转过头来,却不看他,不急不缓的朝他走去。 宋愠欢低眉顺眼,不正眼看他,不冷不热道:“师傅,你怎么过来了,怎么敢劳你大驾呢,你若是有什么事儿,差人来传我,我过去便是。” 宋玄青看着她,心中愧疚不已,但又拘不下面子来,依旧是一份高冷的样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话,是还真生我的气吗?” 宋愠欢又淡淡说:“师傅说哪里的话,我这么敢与你置气,弟子只是觉得,师傅身份高贵,来此寻我实在是有失身份,不合适罢了。” “我来是把东西还你。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要回来的。”宋玄青叹了一口气,又将那把短刀从腰间取下,双手递到她面前。 宋愠欢只是微微瞥了一眼,又继续疏离说道:“师傅,这东西高贵,我自知不配拥有这样的好东西,师傅还是拿回去,别可怜我,我不需要你都可怜。” 见她这样坚持,宋玄青又气又恼,语气稍微变得坚硬起来:“我从未可怜过你,我从来不觉得你可怜,这样认为的只有你自己,你觉得你现在很可怜是吗?” “师傅,对不起,请回,我不需要别人赏赐我的东西,我想有尊严一些。”宋愠欢低着头。 宋玄青脸色一摆,眸光一黯淡:“宋愠欢,没有人可怜你,你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我也不是可怜你。” “罢了,罢了既然你不要,也罢,算为师自作多情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见她无动于衷,态度依旧的坚硬,宋玄青无可奈何,将那把短刀收了起来,面色难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待他走了以后,宋愠欢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她朝着他远去的方向,长长的看了一眼,眼眸中滚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从未觉得这样委屈过,哪怕是被人冤枉,被人陷害,被人侮辱,被体罚,她都没有觉得有此刻这样委屈过。 她猛然回头,一把将门狠狠地推开:“嘎吱…” 她一股脑的跑进房间,将门狠狠地关上了,没人看见她那两行倔强的泪水,是怎么样不争气的流下的。 次日,宋愠欢刚刚起身,便听见门外有声音传来。 “白二小姐,就是这里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一道宛如铃铛的声音,从院中传来:“宋姑娘,宋姑娘,你在吗?” 宋愠欢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急忙起身穿上鞋袜,又披上衣裳,慌忙慌张的起身去开门去。 门一打开,一束灿烂明媚的阳光,立即就穿进了屋子中,将屋子中的晦暗冲得一干二净。 同时,一张笑靥如花的脸,挂着甜甜的笑窝,将她的阴霾也一并的散去。 “白二小姐?” 白素月一脸比阳光还温暖的笑容,笑嘻嘻的看着她:“宋姑娘,怎么样,是不是好久没有看见我了,惊不惊喜?” 宋愠欢先是一愣,而后才露出久违的笑:“白二小姐,你,你怎么来了,我这刚刚起身呢。” 第134章 打赌 临到傍晚,宋愠欢才与母子二人回来。 宋玄青站在院子中踱步,心急如焚,他很是担心她。 直到看见三人一齐回来,他的心中悬着的石头,才落了下来。 “哎,大哥,你怎么在这院子中啊。”宋愠欢隔着老远便看见他在院子中走来走去。 “出来透透气。”宋玄青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这时候,一旁的阿吉又道:“愠欢姑娘,我带你去个地方,你方才不是说想去钓鱼吗,我可以带你去。” 那老妇也笑了笑,急忙催促二人去,又道:“丫头,你们去玩儿,我去做饭。” 说罢,那老妇还推搡着宋愠欢往阿吉的地方去。 然后,那老妇便转身蹒跚着走进了厨房。 宋愠欢转头,便正好见宋玄青那张冷着脸,她急忙从吉汗身旁移开了一步,又紧张的看着宋玄青。 “愠欢姑娘,走。”吉汗一脸笑意的朝她道。 这时候,宋玄青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一把将宋愠欢的手攥住,宋愠欢手足无措的看着他,正好对上了他那张极其冷酷的脸。 “怎么了?宋公子,你这是?”吉汗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 宋玄青冷眼一凝:“不是要钓鱼吗?为何不带上我?说起垂钓,你还未必能胜我。” 宋玄青一脸不苟言笑的看着吉汗。 宋愠欢也震惊,她简直不敢相信,宋玄青居然还有这样好强的一面。 “那,好。”吉汗挠挠头,只要道:“那宋公子就同我们一起。” 说罢,吉汗便欲与宋愠欢一齐并肩而行。 不料,宋玄青却一把将宋愠欢拽到了自己的身旁,横眉立目的看着他。 吉汗一脸惊吓,又只好点点头,走在前面:“好,好,那你们都跟着我一起来。” 说罢,吉汗便走在前面替二人带路。 宋愠欢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宋玄青。 仿佛在说,你干什么,为什么这样奇奇怪怪的。 宋玄青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白了她一眼,继续朝前跟去。 他似乎生气了,满脸的不悦,只是她很疑惑,他为什么突然这样? 说罢,三人便一起来道了一小湖畔边。 夕阳洋洋洒洒落了一地,金灿灿的颜色,酝酿着视觉盛宴,四周的树影,影影绰绰荡漾在小湖畔中,清风摇曳着水花,将黄昏的温柔,全的盛在了那滩静水当中。 三人席地而坐,坐在湖畔边上,目光淡淡的望着水中被微微荡漾而起的小水波。 这时候,吉汗走了过来,递给了宋玄青一根钓鱼竿:“宋公子,来。” 宋玄青轻轻接过那鱼竿。 吉汗朝宋愠欢微微一笑:“愠欢姑娘,你就等着,我一定给你钓上鱼了,给你炖汤喝。” 宋愠欢尴尬一笑,点点头。 宋玄青目光一转,不屑的看着水面。 吉汗也不说什么了,他坐在一边,将鱼竿取出来,又熟练地在鱼竿上套上一些兔肉,便将那鱼竿抛进了水中,开始专心钓鱼起来。 宋愠欢见吉汗那样做,也急忙从小背篓中取出一些诱饵来,递送到宋玄青面前:“师傅,这里有诱饵。” 宋玄青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一脸不屑一顾的将头转到一旁:“不必要。” 说罢,他又将鱼钩绑紧,丢进水中。 “大哥,你这没有诱饵,鱼儿怎么上钩啊!”宋愠欢一脸疑惑。 “愿者上钩。”宋玄青不冷不热的道。 吉汗见了他的这样操作,不由得忍俊不禁摇摇头:“宋公子,你这样,你还以为你是姜太公呢,愿者上钩,这山里的鱼,可精明着呢,你这样是钓不到鱼的。” 宋玄青扫了他一眼,:“你凭什么认为我钓不到。” “宋公子你若不信我,那我们打一个赌!”吉汗一脸自信满满的道。 宋玄青不屑一笑,毫不犹豫:“好,你说要赌什么!” 吉汗笑了笑:“要赌,我们就赌大的。” “有话便说,拐弯抹角的。”宋玄青有些不太耐烦。 吉汗一脸满不在乎:“我赌你钓不上鱼,若是你真的钓不上鱼,便是你输了,那么你就要将你妹妹嫁于我为妻,不得反悔。” 话音刚落,宋玄青脸色骤然一变,铁青着脸瞥了他一眼:“你敢赌吗?” 宋愠欢一听,脸色刷得变了,又急又气:“吉汗,你怎么能这样,我是活生生的人,怎么能是一个赌注,任你们赌来赌去,这原本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 “愠欢姑娘莫怕,我只是想用这种方法让你大哥心服口服将你托付给我罢了,我自第一天见你,我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你,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我要娶你为妻,就连我的母亲都很喜欢你,但是我知道你哥哥一直不同意,所以我想说服他,你莫担心,你不是赌注,是我真心实意想娶的姑娘,我发誓,我一定对你好,如若不然……” 看着吉汗那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宋愠欢更急了,她气急败坏打断了他的话:“谁要嫁给你了,我……” 宋玄青一把抓住了宋愠欢,朝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急。 宋玄青一脸正色敢言:“若是你输了呢?” “我赌你钓不上鱼,若你钓上了鱼,我便心服口服,给你端茶送水,整整三日。”吉汗一脸笑容道。 话音刚落,宋玄青冷笑一声:“这样的赌,对你是不是太宽容了些。” “那你想怎么样?”吉汗抱胸道。 “既然我若是输了,条件是你说的,那么你若是输了,条件也该是由我来提。”宋玄青心如止水的道。 “好,那你便说来听听。” “日落之前,若是你输了,三日后,你便亲自送我们离开这虎崖山,不得反悔!”宋玄青淡淡道。 吉汗毫不犹豫点点头:“好,一言为定,你若输了,你妹妹必须嫁给我为妻,若我输了,我一定兑现承诺,送你们出山。” “好,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若我钓上的鱼比你钓上的鱼重,那么我便赢了,若我没钓上鱼,或者钓上的鱼没有你的鱼重量重,那么我便是输了。”宋玄青又道。 吉汗想都没想急忙答应:“好,一言为定。” 吉汗想,反正你没有诱饵钓不钓得上鱼还是个问题,更不用比重量了,所以吉汗非常自信的答应了。 虎崖山地形怪异,若不是族中人,是出不去的,宋玄青前几日打探了一下地形,发现虎崖山居然像一个深谷一般,根本寻不到出路。 若是自己的法力恢复了,那还好说,可如今自己的法力还尚未恢复,便必须要交叫他送自己出去。 话罢,两人便开始各种垂钓了。 宋愠欢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宋玄青,眼神中全是担忧忐忑和不甘。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宋玄青温柔的看着她,让她安心。 不一会儿,吉汗的鱼钩便微微颤抖了。 吉汗大喜,急忙拉上来一条鱼。 吉汗将那鱼取了下来,放进一旁的水桶中,又给鱼钩绑上诱饵,继续丢入水中垂钓。 第145章 她长得好像一个人 只是,他身子看上去没有那么浑厚,有些纤瘦,长着一张宛如女人一般灵秀的脸,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 他身旁站在一个矮个的随从,长着一张圆盘一般的脸,皮肤也嫩得宛如凝脂一般,两人看着都很秀气。 “二位公子,多谢你们了。”宋愠欢又感激道。 两人相视一笑,“不客气,你叫我凌公子就好,对了你自哪里来啊,为何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这里?” 那个凌公子又问。 宋愠欢又才道:“我,我是自乡下了的,来这里寻轻,可是我却和我的大哥走失了,我又身无分文,便只好流落街头了。” 那公子眉头一皱,,显然有些怜惜她:“那你还真是可怜,那你怎么称呼?” “我姓宋,你叫我宋姑娘就好。” 那男子盯着她瞧,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她的眉眼和陈长宁长得很像,而且特别像一个人。一个故人。 话音刚落,那凌公子又道:“既然相识就是一场缘分,我也是千里迢迢,来这里游玩的,我们也算是有缘分,不如就交个朋友如何?” 宋愠欢连忙道:“求之不得,谢谢公子抬爱!” “不必客气,你方才说你一天都没有吃饭,不如我请你吃饭。”那公子又道。 宋愠欢想了想,连忙摇头:“不可不可,只是萍水相逢,怎么能让公子破费呢,还是免了,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还要继续寻找我的大哥,公子请你勿怪。” 那公子微微一笑:“虽然帮你找大哥的事情,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毕竟这个城中人来人往,我也不认识你大哥,没办法帮你,但请你吃饭只是小事一桩,你别推辞了,再说了,没吃饱怎么有力气继续寻找呢是不是。” 宋愠欢微微犹豫,“你就别犹豫了,宋姑娘走!” 说罢,那公子便站在她面前,朝她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盛情难却,宋愠欢也实在是太饥肠辘辘了,便只好答应了。 宋愠欢与他并肩走着,听他说,他也是来这里在亲戚家住几日,便要离开了,两人越聊越是投机,谈笑风生这才让宋愠欢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两人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家酒楼前。 “会宾楼” 宋愠欢抬头一看,眼前这家酒楼甚是气派,灯火辉煌俨然一副富贵权势的人,才会来的样子。 “这…”宋愠欢虽然没有在人间生活过,但这样看起来就会贵的酒楼,她一看便知要很多钱…… 那公子似乎看出来她担忧,轻轻一笑:“宋姑娘莫担心,等会会有人买单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吃就行了。” 说罢,也将宋愠欢拉着往里面走。 那凌公子还很自然的挽起她的手臂,俨然一副亲密的模样。 宋愠欢心中一阵惊讶,她看着他。 可他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宋愠欢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可这凌公子实在是,太过热情…… 宋愠欢正想着,突然她的目光瞥到了凌公子的耳垂上,居然有耳洞… 要知道,有耳洞的只有女子。 宋愠欢大吃一惊,不过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宋愠欢看着他落落大方的样子,不由得也轻松的笑了。 她暗想:难怪方才靠近他的时候,在她身上闻见,一股似有若无的胭脂香,原来是个女儿家家。 看着眼前这个凌姑娘,宋愠欢似乎又看见以前的自己一般。 三人正进了门,一个穿着体面的店小二便迎了出来:“三位客官,里面请。” 看着他一脸殷勤的样子,宋愠欢不由得又想起来了,自己被那家客栈的店小二赶出来时候的狼狈样子。 那店小二又继续问:“三位公子都吃什么?” 那凌姑娘笑了笑:“我们里面有座了,谢谢。” 那店小二点点头,又热情似火:“好,公子你们里面请。” 说罢,那凌姑娘又一把抓起她的手:“走,宋姑娘…” 说罢,还用一种坏坏的眼神撩拨了一下她。 宋愠欢若不是知道她是个女儿身,一定会被她这样坏坏的样子给迷上。 宋愠欢与她会心一笑,便跟着她又上了楼。 上了楼,凌姑娘拉着她直往一间包房去。 推开门,凌姑娘便清了清嗓子,“咳咳咳,长宁你看谁来了。” 话音刚落,房间里端坐的一个公子便轻轻道:“哦,是谁来了?” 凌姑娘拉着宋愠欢坐了下来。 房间里就只有两个人。 面前这个男子,一袭对襟青卷云纹衣袍,脚踏一双黑色长靴。 长发飘逸的披在背后,发顶的发髻上随意插着一根黑玉簪子。 一张生得极其巧妙的脸,棱角分明明朗而隽秀,一双深眸带着几丝温柔。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茶杯正小口抿着茶水,眼神漫不经心。 他身旁站在一个身穿短衫的男子,一看便是他的随从了。 宋愠欢打量着他,心里便想,这位才是早知道男子了。 他轻轻抬头,朝那凌姑娘问:“哦,这位姑娘是?” 那凌姑娘又道:“我来介绍一下,她是宋姑娘,叫愠欢我们刚认识的,怎么样,她是不是长得好像一个人?” 话音刚落,那公子才缓缓抬起头来,他目不转睛的朝她看去。 那公子看着她,突然他的眸子一紧,急忙问:“姑娘,冒昧的问一下,你自哪里而来?” 宋愠欢看着他那急切的模样,便问:“我,我从青绵山而来,公子,你认识我?” 他又继续问:“那你父母可还健在?” 宋愠欢大惑不解:“怎么了?” 她这样回答,那公子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便急忙摇摇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问你这样的问题的,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好像一个人罢了,没事儿。” “我是……”宋愠欢正欲道,可又想到自己是妖族,和他们人类能有什么关系,如果自己全。都如实说了,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吗。 “我父母都不在了,只有我和我哥哥相依为命,我们来这里寻亲,只是我和我大哥不小心走失了。”她淡淡的道。 “你还有个哥哥?”他似乎有些惊讶。 “嗯,怎么了?” 他连忙尴尬的笑了笑:“哦,那好,没事了,我只是觉得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一旁的凌姑娘才道:“你别往心里去啊,长宁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像他的妹妹,只是他的妹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杀害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消息。” 这时候,凌姑娘身旁的姑娘也急忙道:“是啊,以前陈公子的妹妹还经常,和我家小姐一起玩儿呢,所以方才,我家小姐看见的时候,就觉得你长得像陈公子的妹妹呢!” 那凌姑娘急忙朝那姑娘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别说话:“小莹…” “凌姑娘。”宋愠欢毫不惊讶的叫了她一声。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儿身?”凌姑娘一脸惊讶又道:“是不是因为小莹说漏嘴了。”她说罢,还朝小莹抛去一个责备的眼神。 “不是,我早猜到了你是女儿身。”宋愠欢笑了笑又道:“方才我见你长相清秀,身上还有胭脂香,还有你的行为举止,便已经猜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她笑了笑又道:“好,我叫凌风雨,你叫我风雨就好了。” 宋愠欢轻轻一笑:“很是抱歉啊,显然我并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第146章 烧了你的林子 “无事,这都是缘分嘛…”凌风雨急忙笑道。 陈长宁也道:“是啊,这天涯茫茫如此之大,能够相聚已经是难得的缘分,相逢何必曾相识矣。” 凌风雨又道:“哎,别说那么多了,快快上菜,宋姑娘都饿了。” 说罢,两人便叫店家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宋愠欢已经好久没有,吃得这样饱了。 她不知为什么,看着他们两人,就真的宛如,从前就相识得一般,无比的亲切。 酒足饭饱,她在和两人闲聊中,知道了,原来两人是青梅竹马,凌姑娘的父亲是盐商,赚了不少钱,一家人都在北城住,而陈公子从小父亲就被人杀害,妹妹也不知所踪,家里遭了难了,母亲带着他一人逃难,他长大了做上了官。 即便现在日子过得还不错,可他一直在找自己的妹妹,这也是他母亲的心愿。 两人之所以会来穹郸城,是因为他来此地做了官,而凌风雨是悄悄来此地找他的。 两人日久生情,也是青梅竹马,已经暗许芳心,也许过不了几年,两人便要结秦晋之好。 宋愠欢有些羡慕,他们这样的寻常人的感情…… 也许,正是林初晚所愿,不羡鸳鸯只羡仙… 突然,她想到了林初晚。 是啊,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可以找啊,那便是神医之女,林初晚! 宋愠欢想到了这里,便急忙要离开,她想着宋玄青的毒有救了,便着急离开。 宋愠欢站了起来,急促的朝二人鞠躬行礼道:“抱歉了二位,我可能要失陪了,我得离开,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待改日,再好好感激你们的招待之情。” 凌风雨又道:“哎,你还没有吃完呢!” “改日再会…”宋愠欢说完,又朝二人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陈长宁道:“让她去,她也许真的有要紧的事!” 说罢,两人只好看着宋愠欢转身离开。 宋愠欢出了酒楼,便朝着那长街走去。 她想着要去荒草坡寻找林初晚。 她正焦急得赶路,可突然又想到,林初晚说过,她没有固定的去处,四海为家四处漂泊。 那么,自己要去哪里续寻找她呢。 夜间的风很凉,吹得她的脸有些麻木了,她抬头看着那黑漆漆的天。 厚重的乌云将月光挡住,无星无月,她有些孤单。 天空中开始飘雨,宛如绒毛一般的雨,一滴滴落了下来,毫无预兆一阵,劈头盖脸的砸到她的头上,身上… 她感觉很冷。 她走着走着,走到了一条小巷。 小巷子里,黑漆漆的,湿漉漉,凉风细雨,无情的冲上来,她的脚步声踏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发出踏踏的声音。 这时候,突然她的面前闪过一个身影。 那身影一跃而过,从她的身旁掠过,站在了她的不远处。 宋愠欢一下子便精神了,她目不斜视的盯着那黑暗处的人影。 那人戴着一个斗笠,披着黑色的披风,背对着她。 宋愠欢壮着胆子,朝前走了两步。 可那人影似乎也发觉了她正在靠近,便猛然得继续朝前跑去。 宋愠欢略定心神,便也急忙提脚追了上去。 眼看着她就要追到了那黑衣人,不料,那黑衣人竟然在她之前,抢先窜上了墙顶。 宋愠欢也毫不示弱,朝着那高墙,也一跃而上。 那黑衣人站在墙上,见她也跟了上来,便疾步朝着那高墙,朝着那一排排屋顶跃了上去。 请快的在那房檐上疾步跑了起来。 宋愠欢也紧忙跟了上去。 两人你追我赶,最后,那黑衣人站在了一个高楼的屋檐上,背对着她,停了下来。 宋愠欢见状,也停了下来。 她警惕地看着那黑衣人,趁着他不备,小心翼翼的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短刀。 “你是谁?”宋愠欢严肃的朝着那黑衣质问。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双手抱胸,平静自若的:“你休问我是谁,你只管着我走便是了。” 宋愠欢又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那黑衣人缓缓转身,只是那斗笠将他的整个脸都挡住,看不清楚,只是他的声音,让宋愠欢觉得是那样的熟悉。 “你是?”宋愠欢眉头一皱,有些疑惑。 那黑衣人又道:“你不正是在寻我嘛,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认识我了?” 宋愠欢瞳孔一收:“你是,你是蛊襄子?” “不错,正是我。”他微微一笑,有侧身朝着黑幕中飞窜去,他的声音在空谷的夜幕中淡淡传来:“你若是想救宋玄青,便跟我来。” 说罢,蛊襄子便朝远处飞去。 宋愠欢这才反应过来,紧忙跟了过去。 宋愠欢现在体内有了灵力,自然是游刃有余,轻功大涨。 宋愠欢跟着蛊襄子一路,从城中到了郊外,又进了一个密密麻麻的森林中。 这片林子,四处灌木荆棘丛生,林中大雾弥漫,五米内分不清东西。 宋愠欢只能紧跟着蛊襄子。 不一会儿,宋愠欢居然在那片迷雾林子中,与蛊襄子走散了。 雾气太浓,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数目,根本看不清路和出口方向。 她走了一圈,可还是没能走出那片林子。 她抬头一看,天空依旧是雾霭沉沉,四处安静的叫人胆战心惊。 宋愠欢站在林子中,朝那天空中大喊:“蛊襄子,你给我出来!” 可林中回荡的,只有她的回音,再无气体。 宋愠欢绝望之际,她把出短刀,便冲那身旁的树木砍去,欲做记号。 不料,刚划破一根树木,那树木中竟然流出鲜血来。 宋愠欢大吃一惊,看着自己刀上的血迹。 她朝着身后,连退几步,环顾着周围的树。 她又连划了几刀,可那些树居然全都流了鲜血。 而且,地上,树上爬着的,全是又密又细小的红色毒蚂蚁,叫人看了头皮发麻。 那些蚂蚁,正在吸食着那树流出来血液,仿佛吸食人的鲜血一般恐怖如斯。 接着,她便看见,一棵接着一棵被划伤的树,几乎顷刻之间就被那些成千上万的蚂蚁,全给吸干枯萎…… 她望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和那些成千上万的毒蚂蚁,她大惊失色,茫然无措,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四处白雾,迷茫绝望,死寂恐怖…… 宋愠欢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 突然,她看着自己手中的短刀,沉甸甸的。 她突然想起来了宋玄青,当时送给自己这把短刀时候对自己说的话。 只要,这把短刀在自己手中,那么就如同是师傅就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宋愠欢手指闭拢,又将那把短刀,紧紧的握在了自己手中。 她瞬间,感觉自己全是充满了力量,一想到宋玄青,她又重新燃气了新的斗志。 对,我不能认输。 她踌躇满志的站了起来,冲着那空谷中大喊:“蛊襄子,你有本事出来啊,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一把火,将你这片装神龙鬼的林子,全给烧了!” 说罢,宋愠欢便伸出手来,拿起一支干树枝,便点燃了干树枝,又往地上丢去。 瞬间,地面上的枯枝残叶便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蛊襄子,你再不出来,姑奶奶就烧光你的蚁子蚁孙!”宋愠又大喊。 第163章 险入幻湖 蛊襄子知道了谢荣派刁风愁,前往来杀林初晚时,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生怕她遭遇不测,可眼下看来,似乎还是晚了一步。 刁风愁面对他的质问,丝毫没有半分内疚:“她已经死了。” “什么,你把她杀了?”蛊襄子脸色大变,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这是仙帝的命令,怎么你要造反?”刁风愁猛然一把将他的手甩开。 蛊襄子眉头一皱:“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和仙帝说去啊,你与我置气做什么。”刁风愁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蛊襄子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样,脸色铁青,眼神就如同要杀人一般。 “你可别忘了,仙帝当年要不是救下你,你今天还有这条命留在这里吗?”刁风愁又冷冷的威胁他道。 蛊襄子那紧紧握住的拳头,又缓缓松开,眼中充满了红色的血丝…… “别天真了,意气用事是成不了大气的。”刁风愁淡淡说完,便一挥手,一股青烟便消失了。 蛊襄子转身看着那幽蓝的幻湖,湖面上一片死寂,没有一丝波澜,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平静。 “对不起…”蛊襄子咬紧牙关,沉重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冰凉透骨,眩晕,黑暗,压抑,刺骨,恐慌…… 林初晚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全身冰凉,一种刺骨的寒意,窜上她的心头,刺痛得她睁不开眼睛。 整个人宛如一块落石一般,不停的往下掉,悬空失控…… 整个世界宛如都天崩地列,陷入无比的黑暗和恐慌当中。 就在林初晚手足无措,任生命就如此凋零时,突然一道声音穿过层层黑暗与寒冷,来到了她的耳畔。 “姑娘,当心…” 话音未落,林初晚便感觉到自己被人,紧紧的拥入了怀中。 窒息,慌乱,猝不及防…… 两人睁不开眼睛,只能抱成一团,任其下坠。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两人便从水中穿梭,到了一个空谷的地方,似乎是一个无底洞。 “姑娘,你快醒醒。”那道温暖又仓促的声音再,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 林初晚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洞壁四周长满了鲜绿的苔鲜,还有各种从未见过的爬行生物,全都长着尖牙,眼睛呈血红色,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二人。 洞壁两端的生物苔藓,全都一丛丛的,迅速从二人眼底划过,二人正在以极其快的速度下落。 “这是什么地方啊!”林初晚慌乱的问道。 “不知,先到底了再说罢!”那少年只是淡淡的说着。 他眉头紧锁,面色铁青,虽然面色上只是平静和淡定,可眼中不时划过的慌乱和迷茫,全都被林初晚看在眼里。 “这洞不知有多深,万一真是个无底洞,那我们就糟了,而且也不知这洞下,还藏着什么恶魔野怪,我们还是想办法上去!”林初晚艰难的说着。 下降的速度太快,洞中寒气逼人,那刺骨的风打在脸上,眼睛里,让人面部生疼,睁不开眼睛。 那少年微微皱眉,心想也是,便道:“好。” 话音未落,那少年便抽出一只手来,还不忘朝她道:“那你抓紧了!” 林初晚不得不紧紧的抓住他的腰。 只见那少年,一手急忙朝一旁,石壁上的一块,突出来的石头上抓去,一个飞旋又将脚踩到石壁上。 “你抓稳了。”那少年说罢,又从腰间拔出白羽宝刀。 白羽宝刀刀光影空灵,在昏暗中发出冷冷白光。 那少年一手环抱着她的腰肢,一手拿起宝刀,脚下轻轻一跃,整个人抱着,她便又跃出上方几米,又将那刀尖作剑来使,一刀插进洞壁当中。 宝刀刀刃削铁似泥坚硬无比,很轻易的便插入了那石壁当中,少年足下猛的一点,用脚心紧抓石壁,一手死死的拉着那插进石壁当中的刀柄。 他手臂上青筋虮起,血管里的鲜血宛如即将迸发射出,整个手掌已经发青。 林初晚一瞧便知他已经力不从心。 “啊…”那石壁上爬满了青苔,林初晚足下,一个不留神便差点落了下去,那少年又急忙紧紧抓住她,他的刀柄微微晃动,每一秒都那样触目惊心。 那少年一手将她,抱得更加紧了一些,他又咬紧牙关道:“你把脚踩在我脚面上,我要准备继续往上了。” 话音刚落,那少年眸色一沉,猛然拔出那石壁中的宝刀,足下急忙朝那石壁一瞪,飞速跳跃到另外一面去,反复急促跳跃,他又上升了几米。 这一次,他一依旧将刀尖插进了石壁当中,稳稳的站在了石壁上。 这时候,少年停了下来,他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已然布满了汗珠。 林初晚这才小心翼翼的抬眸,去打量这个,正在与自己生死同亡的人。 他一头乌丝已经凌乱,脸颊上的汗水粘着鬓角,高挺的鼻梁上,也粘有汗珠,全身衣裳已经湿透,衣料是奢华的冰蚕丝,显然是个有身份来头的公子。 他薄唇微抿,眼神坚定而慌张,紧紧的握着刀柄的手臂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粗壮的胳膊,却生了一张灵秀的脸。 就在二人原以为可以,稍微歇一口气时,两人的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了一种怪响。 两人急忙抬头,朝头顶上方看去。 “嘶嘶……” 一只张着七八条腿的大黑虫子,就在二人头顶,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 那大虫足有人头大小,头顶上还长着,宛如螃蟹一般尖锐的大钳子,张着满是恶臭的大口,牙齿比锋利的刀还刺眼,鲜红的眼睛泛着贪婪的看着二人。 林初晚眼底一沉,略带恐慌:“怎么办,它要过来了。” 那少年瞳孔一缩:“抓紧我,可千万别放。” 只见,那少年一手紧紧抓住刀柄,那大虫摩拳擦掌,猛然朝二人冲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电光火石之间,那少年不甘示弱,拔刀便狠狠朝那大虫砍去。 瞬间,一道黑血四溅,那大虫的头颅被他一刀砍下,接着,那大虫的身体便朝那无底深洞落了下去,很快就不见了。 因为他拔出了刀,两人便没有了什么可以拉住的地方,也跟着往下落。 一阵慌乱,两人猛然的朝下落了数米,那慌乱的晃荡才停了下来。 林初晚急忙抬头一看,只见那少年一手握着刀,一手紧紧的握住了石壁上的一块石头。 “你抱紧了。” 林初晚点点头,两人都处于慌乱之中。 刚僵持了一会儿,突然,林初晚手滑,一个没有抓住,便猛得朝下滑去… “啊……”瞬间,脚便几块碎石落入了万丈深渊,林初晚的脚彻底悬空,还好那少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哐当……”因为少年的手抽出来抓住了林初晚,他手中的宝刀便落入了万丈深渊当中。 足下深不见底…… “对不起…”林初晚满是歉意的看着他。 “一把刀而已。”那少年咬牙切齿的说着,他满头大汗,手上已经满是伤痕。 第167章 幽凉谷 傍晚的阳光,淡淡洒在院子里开得正艳丽的兰花上,淡淡的清香,使整个阳光又沾染了兰花的香气。 遍地草药中,一个手挽着篮子的少女,正在除草。 幽凉谷中的各种兰花,争相开放,一直蓝色的蝴蝶翩翩飞舞着,一道人影从太阳下射进院子内。 “兰心…” 一道声音淡淡传来,院子中那个身穿绿衣的少女,听见了呼声,缓缓转过身来。 “小姐…”那少女看清了门口站着的人,她手中挽着的篮子,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林初晚一脸疲倦,但面容依旧温柔的看着她。 兰心,是林初晚的贴身丫鬟,自从她离家出走后,兰心遭了不少罪,但她从来也始终没有出卖她,没有告诉别人,林初晚的去处。 兰心大小就伺候她的,对她忠心耿耿,见她回来,忍不住落了激动的眼泪。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兰心泪眼婆娑的朝她跑去,一把拥住她。 “兰心,苦了你了,你怎么独自的守在这药园子里,掌管药园子的人呢?” 林初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心疼的看着她,一手的老茧。 兰心摇摇头:“小姐,你走了,我闲着也没什么事儿,便被安排来这里了,不过一点都不辛苦。” “傻丫头,是不是夫人罚你的。”林初晚自然知道,自己母亲那严酷的样子,一定是因为自己离家出走,她一恼了,便降罪于兰心,这才被打发到这药园子来了。 兰心摇摇头:“小姐,你莫要怪夫人,你走的这些日子,她和城主都担心坏了,你现在怎么回来了,这次回来还要走吗?你要走的话,我现在就去替你收拾些东西,你备着。” 林初晚云淡风轻的笑道:“好兰心,我这次不走了,我等会去看看夫人和城主!” “真的吗?”兰心破涕为笑:“小姐,那太好了,我这就去帮你收拾一下床铺,你太久不回来了。” “好。”林初晚点点头。 林初晚又跟着进了大门,大门内两个守门的人,一见是林初晚,便大吃一惊。 “大,大小姐……” “嗯。”林初晚淡定的点点头。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了回来了!” 一个妖兵大喜过望,急忙喊着进了门去通报,另一个妖兵连忙迎着她进门。 “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快,快请进来。” “嗯。”林初晚点点头又问:“我夫人和城主呢?” “夫人在清点礼品,城主一早便出去办事儿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好。” 林初晚又想着,自己真的是太久没回来了,自己离开已有半年了。 走过大院,还未进屋便看见远处长廊外,两个丫头搀扶着自己的母亲,正匆匆忙忙的往这里赶。 “母亲…” 林初晚一见自己的母亲,瞬间便落下了两行泪。 “晚儿…” 林初晚母亲蔺氏,虽年过半百,但依旧相貌出众,气质突出。 蔺氏一身深蓝色常服加身,盘着发髻,一身清淡未配任何首饰,面容也消减了不少,想来这些日子定是忧所过虑,才导致消瘦。 “母亲,我回来了,女儿不孝,叫你担心了!”林初晚急忙上前扶着蔺氏,泪眼汪汪的道。 “晚儿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这些日子都去了何处,你叫母亲好担心你,你知不知道。”蔺氏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林初晚突然有些后悔,看着母亲这番憔悴的模样,“母亲,女儿错了,现在回来了,对不起……” “你别怪你父亲,他也是迫不得已才打你,你父亲从来都疼你,只是那日你太过倔强,他火冒三丈才对你动手,你切莫要记恨于他,他是疼你的。”蔺氏又道。 “母亲,我明白。”林初晚又搀扶着她:“母亲,这外面风大,我扶你进去再说。” 母女二人进了屋,林初晚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母亲,女儿给你赔罪。” 蔺氏接过茶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若不想做的事情,我不逼你了,我去劝你父亲,他也是迫不得已的,你万万不要在这样不辞而别了,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嗯,我知道,这些日子我都想明白了。” 话音刚落,一个仆人从门外急促的跑进来,“城主大人回来了。” 林初晚欲站起身来,“母亲…” “别怕!”蔺氏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拍拍她的手,安慰着她。 三个月前,林初晚因为不愿与蛇族联姻之事,与自己父亲林之裘闹翻。 她性子刚烈要强,便与他吵了起来,林之裘气不过便打了她一巴掌,林初晚便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这一走就是三个月。 虽然三个月不过九十来天,可对于蔺氏夫妇来说,度日如年,没有一日不是在担忧着的。 蔺氏担心父女两,再起冲突,便拦住林初晚,这一次他断然不会再让她受气了。 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人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林初晚静静地看着他。 “父亲…” 林之裘一身黑玄皮貂,脚蹬云靴厚底鞋,两鬓花白,浓厚的眉眼下,一双看不出怒喜的眼睛。 林之裘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她,只是径直的在大厅的首席上坐了下来。 “来人,倒茶。”林之裘的声音又重重响起。 “之裘,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晚儿吗?”一旁的蔺夫人站了起来,朝林之裘道。 可林之裘似乎并没有打算说什么,面无表情的坐着。 这时,一丫头端上来了茶水,林初晚见状,便一把接过茶水,走到林之裘的身旁,亲自给他倒了茶水。 “父亲,喝茶。”林初晚端着茶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林之裘瞥了她一眼,将那茶杯拿过去,抿了一口,又放到了一旁。 见林之裘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林初晚又朝一旁的丫鬟道:“去把棋盒拿来,我陪父亲下盘棋。” “父亲,我许久没同你下棋了,我陪你下盘棋!”林初晚淡淡说着。 林之裘最喜的东西,便是下棋了,每每他心情不悦或心情大爽时候,总要拉着林初晚下棋。 林初晚起初不愿,可如今她却很想同他下棋。 不单单只是为了让父亲原谅自己。 不一会儿,丫鬟便将棋盒拿了上来。 林初晚迅速铺好棋纸,将一盒棋子推到林之裘面前。 “父亲,你执黑棋,我执白棋,还是老规矩,三局两胜落子无悔。” “每每都是我先,这次你先。”林初晚又道。 林之裘打量了她一眼,便从棋盒中拿起一枚黑棋来,毫不犹豫便落在了棋纸上。 “该我了。”林初晚说罢又将棋子,落到了黑棋旁侧。 林之裘又拿起一枚黑棋,放到了另一边。 又过了片刻,两人越下越迷,局势也不相上下。 不一会儿,林之裘那一脸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种不屑的神情:“你若再下一子,便输了。” 林初晚微微一笑:“是吗?” 棋局上,黑棋左右四子相连,白棋遭左右围攻,上下白棋全被黑棋横刀隔断。 看局势,的确她必输无疑。 第173章 发簪 宋愠欢悠然自得的从后院出来,却好巧不巧正好撞上了一个人。 “哎呀…”宋愠欢急忙低头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说完,宋愠欢便打算从旁侧走开,不料眼前这人,却又一次挡住了她的去路。 宋愠欢心奇,急忙抬头,便装上了一双凌厉的眼睛。 “是你……” “宋小姐,跟我走一趟。” 面前这人,一身桃色绑带短衣,梳着高发头上位配一件发钗,一张凌厉的脸,薄唇涂着鲜红的口脂。 “去哪儿?”宋愠欢眉头一皱,朝她警惕的看了一眼。 此人,正是沈景修身旁的贴身护卫,桃桃。 桃桃皮笑肉不笑:“去哪儿,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宋愠欢眸色一凝,她自然知道自己若是跟她去了,定是没有好下场,可如今要是把她惹急了,自己又打不过。 “师傅…” 宋愠欢突然眼睛一亮,惊讶的,朝着桃桃身后唤了一声。 桃桃一听,吓得急忙化作一团白烟便离开了。 宋愠欢这才拔腿就跑。 她跑得越来越快,一不小心又撞到了一个人怀中:“哎呀…” 她目瞪口呆,急忙抬头一看,瞬间她脸色尴尬,笑嘻嘻的喊了一声:“师傅…” 宋玄青淡漠的问:“你慌慌张张的,跑什么,越来越没有个规矩了。” “额……” 宋愠欢正欲说出桃桃抓自己,可她转念一想,又担心宋玄青担心,便急忙道:“有狗,狗撵我呢!” “狗?” 宋玄青一脸难以置信。 “嗯,对,就是狗,一直大狗,大概这么大!”她又夸张说手舞足蹈:“可凶了,凶巴巴的可怕人了!” “这儿,哪来的狗?”宋玄青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真的,哎呀,反正就是有嘛…” 第二日,众宾客散去,林之裘也回了自己族去。 因为林初晚已经回来了,所以两族决定,二人的婚事一如既往按照计划行事。 林初晚被留在了蛇族,美名其曰,与沈景翊培养感情…… 阳光暖暖的洒到院子里,光线透个绿色的桑叶折射到床棂里…… 沈景翊手里拿着,宋愠欢的蓝色点翠玉簪,放在手中把玩。 那一缕金黄色的光线,洒到他的发丝上,他脸部倒影的暗影,宛如蝴蝶…… 此时,林初晚手中端着一碗银耳羹从长廊走来。 沈允特意为林初晚,安排了一间上好的房间,且就就沈景翊的院子,屋子中还设有厨房。 这日,林初晚特意给他熬了一碗银耳羹。 林初晚细步走来,沈景翊出神着,并未察觉。 林初晚端着玉碗,站在门口。 见门未关,她便小心翼翼的探进身子去瞧。 只见,沈景翊坐在窗边,正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手中还拿着一只簪子。 他的侧脸宛如刀刻,淡淡的光辉洒在他的脸部轮廓上,他坐在光辉里,似乎全身都闪闪发光,惊艳了林初晚的一生…… “沈二公子…”林初晚轻轻唤了一声,可沈景翊太过出神,以至于根本没有能听见她的声音。 林初晚见他如此,便自己小心翼翼的端着碗走了进去。 她站在他的身边,见他手中拿着那只簪子,宝贵的得宛如罕物。 这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簪子,不过样式还算时兴,点缀做得也甚是精美,只是材质只是一般的玉质,算不得什么罕世的宝物,林初晚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他却如此视若珍宝。 林初晚小心翼翼的将那碗银耳羹放到一旁的桌上,又仔细说盯着那簪子,轻声细语的道:“这只簪子,倒是精美,见公子这样珍爱,想必一定是对公子你来说,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沈景翊一惊,侧目一瞧,这才发现了林初晚的存在,他急忙将自己的簪子收了起来。 他站起身来,云淡风轻的道:“簪子对旁人来说的确一般算不得什么稀罕之物,可于我来说却是不一般的。” “那这一定是你最珍惜之人送给你的?”林初晚心中疑惑,又试探着问。 “我倒是希望,她是亲手赠我,只是……”他话未说完,便摇摇头,没了后语。 “沈二公子,我方才见你出神着,也不知你在想些什么,便没好打扰你,自己就自作主张的进来了,你不介意?” 听林初晚这样说,沈景翊只是摇摇头,淡淡一笑:“无碍。” 林初晚虽然心中很是在意,他那簪子到底是谁所赠,不过面上还是云淡风轻。 他不想说的,自然是他不想提及的事情,那她又何必喋喋不休去追问。 林初晚将那桌上的银耳羹端了起来,朝他道:“今日天晴日朗空气干燥燥热,人也难免心烦意乱,所以我便特意熬了这银耳羹来,特意加了薄荷清凉的,想着给你送来,也好解解你的烦闷,你快些尝尝?” “林姑娘有劳你费心了。”沈景翊只是淡淡说着,又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诗集看了起来。 见他不为所动,也无心品尝,林初晚又尴尬的将那玉碗放了下来。 “沈二公子,你看的这本是诗经?”林初晚定睛一看,他手中捧着的那本书,便又打开了话茬。 “嗯不错,这本书是从人间得来的,这里面的诗集都写得甚是精妙,我闲来无事时,也常常看看。”沈景翊淡淡说着。 林初晚目视前方,表情淡然,眉眼微微含笑:“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沈景翊大吃一惊,他急忙回头,看着她道:“这首是诗经中·采葛的句子!”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不错,讲得正是思念的故事……”林初晚淡淡一笑,又满怀期待的看着沈景翊:“对了,沈二公子。” “怎么了?”沈景翊又问。 “你,听过王维的相思吗?” 林初晚静静地看着他。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林初晚的眸中,荡漾着春风,她的梨涡里埋着的是温柔,她的似水柔情中全是小女儿的情窦初开。 “林姑娘…”沈景翊脸色骤然一变,尴尬的不敢看她,只是背过脸去,淡淡道:“诗经里,还有这样一句话,不知你可曾读过。” “哪句?”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沈景翊淡淡说着,他的字里行间,全然是苍白又直接的拒绝。 林初晚一听,便知晓了他的心意,她先是愣了愣,又才反应过来,她我强颜欢笑着点点头:“沈二公子,我自然是明白你的心意,我很理解你那种心情,是我,我也不愿意,嫁给我不喜欢的人,只是……” “只是,你能告诉我你不能接受我的原因是什么吗?我想,我应该知道。” 林初晚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中全是祈祷。 沈景翊淡淡一笑,又满怀歉意:“林姑娘,我知你是个善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我不愿欺骗你,我心中的人便是宋愠欢,我自她看她第一眼开始,我就已经爱上了她,且无法自拔……” 第218章 进言 宋流若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包药粉,将药粉放进自己的口袋之中。 宋流若又道:“你最近自己当心,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那老男人又继续道:“我已经把东西交给你了,现在能不能成功就得靠你自己了,对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让三兄弟都失去那老东西的信任,宋玄青就算出来也不过是个废人,对你没有什么威胁,就怕宋北旭对他的心不死,所以得尽快解决这个老东西,让宋玄青一辈子都不得出来。” “还有,宋忘凌,他现在不过是关禁闭,若要出来,那也不是难事儿,他越是在乎什么,你就得对症下药,这样你当了好人,又能让宋忘凌彻底没有威胁,那老东西生性多疑,你要做到与自己无关,要让旁人去做,宋忘凌是个小古板,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至于宋未辞嘛,这个你不用担心,不过也不得不防,我会找个机会,让他变成个废人,我听你铺路,咱们里应外合,可千万别搞砸了!” 那老男人说着,又拍了拍宋流若的肩膀,宋流若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又道:“那宋愠欢呢,如何处置?” “那老东西不是准备,让她去对付谢荣嘛?那就让她去,不过不能让她活在回来,只要她一死,宋玄青就算是活着出了关,他没了精神支柱,根本不牢咱们动手,就自己瓦解了!” “嗯,我知道了。”宋流若点点头。 “此地不宜久留,你快快出去,不然叫人看见了生疑,你最近可要当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现在越是得意,就必须事事当心。” “嗯。” 宋流若说完,便仓促是离开了。 而那老男人竟然也化作一团青烟,消失不见。 宋愠欢却将他二人方才所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她发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一时,居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愠欢出来,又急匆匆的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她知道,现在这个秘密谁都不能说,但她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仙君…! 若是告诉了仙君,那么仙君大怒定会打草惊蛇,那个老男人到底是谁,宋流若所祭拜的那个人又是谁? 宋流若为何会与那个老男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这其中有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宋愠欢回到了自己屋子,一直心事重重,难以入眠,她辗转反侧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这个秘密暂时隐瞒下来…! 若仙君知道了此事,若是大怒,宋流若与那老男人狗急跳墙,宋玄青也许永远都醒不来了,只要杀了宋北旭,宋玄青就不可能再醒来…! 所以,她只能先忍着……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想方设法让宋忘凌出来,不能再让宋流若接近仙君…… 那到底要该怎么样做呢… 第二日,宋愠欢又再一次去了宋北旭的阁楼。 宋北旭身旁的小妖通报:“仙君,宋姑娘求见。” 宋北旭微微疑惑,又道:“她来做什么?先让她进来。” 宋愠欢进门,便朝宋北旭行了一礼:“参见仙君。” “你来了,赐座。” 宋北旭头都未抬一下,只是在看着一本藏书。 “仙君,听四公子说,近来族中弟子又要修习第四层了,新的弟子又要配灵剑了…” 宋愠欢淡淡说着,宋北旭点点头:“是啊,是该如此了。” 宋愠欢见他心平气和,便又继续道:“仙君,我有一个不请之请。” “哦?那你说说看。” 宋愠欢又继续道:“从前长公子在时,这些事情都是长公子来办,如今长公子不在,三公子又在关禁闭,全都是二公子一手操办,族中弟子,人人都说二公子贤能,只是族中大小事情都是二公子一人来办,会不会来过操劳,我想是不是可以让我代替二公子来做此事,也让二公子好去做其他事情,这样二公子的负担也轻松一些?” 宋北旭突然,脸色一冷,轻轻抬起眸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宋愠欢:“这些事情怎么能让你来做,就让流若去办。” “非我越俎代庖要做僭越的事情,只是族中弟子谣传,三公子不得仙君之重视,四公子又不才,长公子已经久不露面,仙君有立二公子之意,所以族中人便纷纷谣传,此事我确有私心,因为长公子是我的师傅,所以我便提长公子不平,才斗胆谏言,仙君若当真有如此意,那也不该早早让二公子做如此之多的事情,难免兄弟间不和睦……” 宋愠欢低声细语的说着,时时刻刻都在打量宋北旭的脸色。 宋北旭原本就是疑心深重,听宋愠欢如此一说,便更加生疑…… 他脸色一沉,便道:“你所说的也不全无道理,算起来忘凌也关了些时日了,再过些日子,就又是他母亲的生辰了,让他早些出来准备准备,给他母亲墓前打扫打扫,还得准备一些祭奠的事情,就让他先出来。” “是。”宋愠欢大喜,但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 “对了,未辞如今也不小了,早日也该让他做些事情了,也不能就那样放任他不管,男人嘛,总要做些事情才会有责任心,这次的配灵剑之修女就幽你和未辞主持。” “是,仙君圣明。” 宋愠欢又想起来了什么,又继续道:“仙君,最近天气潮湿,刚刚入春不久,许多食物也变质发霉了,你也多多注意些,我前几日就误食了受霉的蕈菇汤,腹泻了好几日,您多多注意些。” 宋北旭点点头:“是该注意了。” 宋愠欢又朝宋北旭身旁的仆人道:“每到初春总会发生这些事情,吩咐管理膳食的人多多注意些,严格管制不得大意。” 宋愠欢话音刚落,一道敲门声便从门外传开。 “咚咚咚…” “何事?”宋北旭问。 “仙君,二公子求见。” 宋北旭脸色一凝,淡淡道:“让他进来。” 片刻,宋流若便从门外进来。 宋流若行了一礼,又递上一册名册:“仙君这是三日后的进修仪式,和异族前来修习的名册,请你过目,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宋北旭接过那名册,淡淡扫了一眼,又道:“流若,这些日子来辛苦你了。” “仙君,这些都是儿臣该做的,不辞辛劳。”宋流若彬彬有礼的道。 宋北旭又道:“这些日子,你就好好休息休息,这些事情就叫过忘凌来做,毕竟你也辛苦了这一阵子,对了,有时间你带些弟子,去把藏书室里的藏书搬出来晒晒,最近天气潮湿,许多沧桑都有了霉味儿了。” 话音刚落宋流若便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仙君,三弟不是还在关禁闭吗?怎么交与三弟来做?” 宋北旭摇摇头:“关也关足了日子,也该让他出来了。” 宋流若眼神一凝,又仓促的道:“仙君,是不是儿臣做错了什么?所以仙君才要将儿臣推得远远的?” “没有,你做得很好,只是看见你辛苦罢了。” 宋流若急忙欲辨:“儿臣不辛苦……” 不料,宋北旭只是淡淡道:“罢了,你先回去。” 宋流若欲语还休,最后无可你奈何,还是点点头,应了一声:“是……” 第226章 献殷勤 花觅浓在长廊外将这些话全都听了进去…… 她脸色骤然一变,又悄无声息轻轻离开了…… 花觅浓知道,三日后自己的机会就来了,她可不能再继续与自己弟子们混迹在一起了,若一个月时间一到,那自己可就没理由再继续留在此处了。 就算留在了此处,她若一直呆在芸芸弟子当中,那自己的计划岂不是全都泡汤了? 花觅浓从练功房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四合院去。 花觅浓一进门,便见露秋正在镜子前,试着自己的发钗。 见花觅浓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从门外进来,还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露秋顿时心生烦躁,白了她一眼:“看什么看,一副别人欠你钱似的。” 花觅浓并没有回她什么,她只是在思量着计谋。 第二日一早,花觅浓并没有如期去练功房,只是拖梦瑜向宋未辞告假,只是说自己身体不适。 午后,梦瑜与露秋几人从练功房回来,刚一踏进院子门,便见花觅浓正在院子中系衣裳。 院子中,晾衣裳的木架上,已经挂满了衣裳和被褥… 露秋与露茵也大吃一惊。 露秋走上前,见花觅浓还在洗着一大盆衣裳,其中还有自己的。 露秋便朝她喊一声:“喂!” “嗯?”花觅浓洗得太过认真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二人前来,只是陡然闻声抬起头来,倒是吓了一跳。 “露秋姐姐……”花觅浓伸出自己已经洗得发红的手,轻轻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才缓缓道:“露秋姐姐,怎么了?” 露秋看了一眼她那已经搓洗衣服,洗得发红的手,不冷不热的问:“你干嘛要洗这么多衣裳?你不是身体不适吗?” 花觅浓淡淡一笑:“我已经好多了,我只是看着今日天气大好,便将大家的衣裳都拿出来洗了,你们平时也没什么时间,这样的好天气,我闲着也是闲着,所以这才洗了。” “以后别洗了。”露秋云淡风轻的说着,说完便进了屋去。 梦瑜见面一见那院子里,挂满了衣裳,便急忙朝她道:觅浓,你怎么洗了这样多的衣裳啊,你身体受到了吗?哎呀,你别洗了,我来帮你!” “我没事儿。”花觅浓摇摇头,一副轻松又疲倦的模样。 梦瑜见她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衣裳,又道:“你还没事儿呢,哎呀,我来。” 露秋进了屋,又朝院子外的花觅浓看了一眼。 “露茵,把我床上的那床厚褥子取出来。” 露茵一脸疑惑:“姐姐,你要做什么啊?” 露秋淡淡道:“还给花觅浓,那本来就是她是。” “嗯。” 露秋又淡淡道:“也不知道她抽什么风,自己身体不适还要假惺惺是替我们洗衣服,到时候生病了,四公子定又要以为是我欺负她了。” 露茵淡淡一笑,安慰着她道:“好了姐姐,咱们不与她计较,四公子会知道的,你没有欺负她。” 夜晚,花觅浓从院子外回来,又提了了一大桶水回来,她摇摇晃晃的,桶中的水溅得四处都是。 “啊…呀!”花觅浓提着水进屋时,一不小心将桶中的水洒了些出来,一不小心便洒在了露秋的身上。 露秋的衣裳鞋子全都溅湿透了,露秋顿时心中不爽,直接怒道:“呀,你干什么啊,花觅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看不见我站在这儿吗?你是不是故意的!” 面对露秋凶巴巴的质问,花觅浓急忙解释:“对不起露秋姐姐,这水太重了,我没有控制住,对不起对不起!” “你知道重,不知道少打一些吗…我看你就是成心的!”露秋脸色不好,拍拍自己的衣袖,一脸怒气的道。 花觅浓急忙道歉:“对不起露秋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大家都打些水了洗漱,没成想我却好心办了坏事儿,对不起姐姐……” 梦瑜也急忙出来为她说话:“好了露秋姐姐,觅浓她也不是故意的,你看她为了给大家打水,全身都湿透了,还为大家洗了一天的衣裳,露秋姐姐,就罢了。” 露秋又道:“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说罢,露秋便直接转过了身去,她看着她那吃力的样子其实心里也不怎么生气了,只是她的骄傲和任性,绝对不会让自己承认自己的任性的。 露秋又微微侧目,朝花觅浓瞧了一眼:“罢了,罢了,以后别做这些自作多情的事情了,我不需要人伺候,免得又说我们欺负你。” “谢谢姐姐宽容。” 花觅浓见几人转身过去,她那张原本可怜兮兮的脸上,突然滑过一丝失落的感觉。 她原本是想让露秋生气,然后处罚自己,未曾想,露秋居然选择不与自己计较…… 次日一早,众弟子又全到了练功房…… 听过了讲义,便是练功的时候。 数十个弟子,全都着素衣站在院中,聚精会神的听着宋未辞的讲话。 宋未辞一身白衣翩翩,犹如当年的宋玄青一般,只是少了些宋玄青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的气质。 “如今大家也听过了讲义,接下来,便是练基本功的时候。” “练武之人,首先要练的便是基本功,和为基本功?心平气和,下腰如钟而立,足下步势稳若泰山,气息均匀而不慌乱,心无杂念即可……” 见所有弟子已经做好了准备,宋未辞又一本正经的继续道:“所有人听我口令,足下向左跨出一步,腰立足稳,膝盖弯曲一半,做弓形,双手握拳朝前平伸,做马步冲拳之势……” 此时正是晌午,头顶着狂狂烈日,汗如雨下一般直淌着,四肢在时间的推移之下,变得越来越僵硬酸软麻木…… 可比起这些更为严峻可怕的,便是宋未辞那一双宛如寒冰的冷目,时时刻刻的盯着众人,使众弟子不敢放松。 宋未辞的声音又环绕着众人响了起来:“心无旁骛求知问学,要想求得其中的真谛,若这一点儿痛苦都吃不得,怎么能成大事!” 露茵朝身旁瞥了一眼,只见露秋已经满头大汗,目光迷离,显然是在咬牙坚持着。 “姐姐,你还支撑得了吗?” “还,还行!”露秋咬了咬牙,吃力的回应着。 她生性要强,在宋未辞面前,她可不想表现得那样软弱又弱小,她不想叫他失望,所以一直在坚持着。 可她不知道,有时候,适当的示弱,才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只是生性倔强又单纯的她,哪里懂得这些。 不一会儿,露秋只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随即耳边便响起来了一阵躁动声。 “四公子,有人晕倒了!” “有人晕倒了!” 四周的弟子急忙朝宋未辞喊叫着。 宋未辞一听,急忙朝这边走来。 露秋闻声,也急忙朝身看去。 只见,花觅浓脸色发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怎么了?”宋未辞疾疾走了过来。 一旁的梦瑜急忙道:“她体力不支,晕倒了。” 宋未辞急忙朝身旁的弟子道:“阪箬,你先带大家练着,再过半柱香,就放大家休息片刻。” “是。” 宋未辞说罢,又急忙俯下身去,将花觅浓打横抱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花觅浓朝内阁休息室走去。 露秋呆若木鸡的看着宋未辞抱着花觅浓渐渐运去,她的目光长长的,久久不肯移开。 这时候,阪箬又朝众人道:“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下,再坚持几分钟就可以休息了!” 第227章 他怕是喜欢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花觅浓才渐渐醒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场景,却不是院子外的练功房,而是休息阁。 古色古香的屋子,干净清爽的布局,她躺在一张小木塌上,屋子里还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花觅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朝四处瞥了一眼,屋子中没有其他人,只有梦瑜一人守在自己身旁打着瞌睡,看样子疲倦不堪。 “梦瑜…”花觅浓一边轻声唤着梦瑜,一边尝试着缓缓起身来。 梦瑜闻声,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哎,觅浓你醒了!” “嗯!” 梦瑜见她醒来,又急忙给她倒了一杯水,送到她的面前去:“你感觉怎么样啊,方才可把我吓坏了,你知道吗,你方才在院子里练着练着,突然轰的一声,就倒在地上没了意识,可把我吓的不轻!” “是吗?”花觅浓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感觉我的头晕晕的,我刚才只觉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呀,身子弱,就该好好休息休息。”梦瑜说着。 突然,花觅浓又想起来什么一样,刚喝下一口水,便迫不及待的朝梦瑜问。 “哎对了,梦瑜你可知道,方才是谁把我送过来的吗?” “当然是四公子了,还能有谁!”梦瑜说着,又不由得轻轻笑了笑看着她。 “哎,你笑什么啊?”花觅浓见梦瑜坏笑着,便急忙问。 “我笑你啊,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啊?”花觅浓听得一头雾水的,又问:“什么因祸得福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梦瑜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看着她:“觅浓,你可能不知道,方才四公子可是当着那样多的人的面上,将你公主抱抱回来的呢!惹得多少人羡慕啊!四公子还特意让我照顾你,让你好好休息,还说今日的练功你就免了,我也是沾你的光了,也不用继续去练习了!” “啊?”花觅浓显得略微有些惊讶是样子:“四公子……他当真是这样说的?” “嗯,那还能有假!”梦瑜说着,又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哎觅浓,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花觅浓佯装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问道。 “我觉得……”梦瑜看着她,又道:“不过,先说明,只是我个人观点哦!” “我觉得…四公子很可能喜欢你!”梦瑜一本正经的说着。 “啊?”花觅浓一副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哎呀,梦瑜你别瞎说,这怎么可能……” “怎么的不可能?四公子对你那么好,而且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以我的直觉…很可能他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这…这怎么可能!”花觅浓眉头一皱,显得有些尴尬又有几丝羞赧。 “梦瑜……”花觅浓又目不转睛的看着梦瑜。 “怎么了?” “你……你当真觉得四公子喜欢我吗?” “嗯!”梦瑜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啊,再说了有什么不可能啊,平时有弟子体力不支晕倒,怎么不见他亲自送回来呢?为何就偏偏对你这样细致呢?这不是喜欢,那还是什么?” 花觅浓面上虽然表现的难以置信,但心中却是洋洋得意的,在她看来,这不过是自己是意料之中。 她不管宋未辞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只要别人都认为宋未辞心里有自己那便行了。 梦瑜又道:“觅浓,既然你醒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回去你再好好休息。” “现在是什么时辰?” 梦瑜又道:“现在是申时啊,还早呢,现在四公子正带着众弟子在后山操练呢!咱们啊可以不用去了,好好回去休息便可!” “申时……”花觅浓目光如炬朝前方看着,似乎在思量什么,突然,她急忙起身便要穿好自己的鞋袜。 梦瑜一见她如此,便急忙道:“哎,觅浓你慢点儿,你怎么这样匆忙啊!” “不行,我不能回去休息,我得去继续参加操练!” “什么?”梦瑜大吃一惊:“觅浓你怎么了,你方才都晕倒了一次了,怎么还要去操练呢,早上只是练基本功,你的身体就受不了了,这下午要练打开可是高强度的操练啊,你这样怎么去得了!” “四公子不是说了吗,让你好好休息就行了,你又何必要去遭这个罪呢!” 花觅浓已经穿好了鞋袜,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梦瑜:“梦瑜,我必须得去参加操练,若我就这样呆在这里逃避休息,那么其他弟子怎么看待我?四公子又怎么看待我呢?他们会觉得我矫情又脆弱,我不能这样,我要去参加操练。” “哎呀,觅浓,你这个倔脾气!”梦瑜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梦瑜,我不能呆在这儿!”花觅浓话音刚落,便慌慌张张的朝外走去。 “哎呀,你等等我啊,你别摔着了,慢点儿!”梦瑜疾疾追去。 两人到了后院时,宋未辞正在操练众弟子。 阪箬最先发现了两人走来:“四公子,花觅浓姑娘来了。” 宋未辞朝一旁轻轻瞥了一眼,果真见花觅浓从不远处,正急急的走来。 宋未辞又转过头来,朝众弟子道:“大家先去一旁领一下负重的东西!” 宋未辞朝阪箬使了一个眼神,阪箬便立即心领神会:“大家跟我来,排好队。” 露茵也发现了正朝这边走来的花觅浓,便朝一旁的露秋道:“露秋姐姐,你看那边儿!” 露秋朝那处看了一眼,便不冷不热的道:“贱人就是矫情,不知又要耍什么把戏,一天天的就会演!” 这时候,阪箬的声音响起:“露秋姑娘,你们快过来领东西。” “嗯。”露秋这才回过神了,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花觅浓,又才朝人群中走去。 花觅浓疾步走到了宋未辞身旁,先是有礼朝他行了一力,又道:“四公子。” 宋未辞云淡风轻的看了她一眼,淡漠的问:“你怎么来了?可觉好些了?” “多谢四公子关怀,我已经好多了。” 宋未辞又道:“你身子弱,这样严峻的操练,今日你就罢了,回去休息。” 花觅浓目不转睛的看着宋未辞,坚定的道:“四公子,我已经好多了,今早突发晕厥只是中了暑罢了,休息一会儿已经没事儿了,不必在意,现在我已经好了,可以继续操练了,就像四公子所说,如果就这样一点儿苦都吃不了,又怎样成大器呢?” 宋未辞见她如此坚持,便点点头:“你倒是有心,既然如此,那你便一起去阪箬师兄那儿取东西,若是等会儿身体受不了,可要早些说出来,免得白白吃了苦头了!” “多谢四公子关心。” 花觅浓说完,便与梦瑜一起朝众弟子走去。 花觅浓与宋未辞擦肩而过之际,还慕然回首,痴痴的看了宋未辞一眼,淡若春花的笑意,洋溢着…… 宋未辞见她如此,不由得尴尬了一下…… 她恐怕是误会了…… 宋未辞生性虽然不羁,外表浪荡乖张热情似火,但他的柔情不是谁人都施舍的,若不是因为她是宋愠欢交代给自己照料的人,恐怕是多看她一眼都不能。 第232章 兴师问罪 宋未辞不待她说完,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露茵姑娘!”宋未辞不苟言笑的看着她:“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要救她而已,当时情况特殊,我对露秋姑娘并无他意,还请你收回去。” “哎,四公子!!” 不待露茵说什么,宋未辞便抱着花觅浓,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露茵气急败坏,又无奈的朝他那潇洒的背影大喊道:“四公子,你这辈子若是辜负了她,你是没有好结果的…” 宋未辞只是愣了一下,连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走去。 次日清晨,淡淡的阳光从阁楼那半开着的窗户,悄无声息是穿射进内屋去,也洋洋洒洒的落在木质的地板上。 屋子里还有未除净的灰尘味儿,和年久未住人的霉菌味儿,只是阳光一出来,又开着窗子,屋里的味道总算好了些。 花觅浓缓缓睁开眼睛,在这样的清晨苏醒过来,她微微侧头,朝屋子中看去。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这里采光比四合院里好,还是清晨就灌满了光线,让人的视线也瞬间豁然开朗。 “咯吱……”这时候门突然开了。 花觅浓惊诧的看去,只见梦瑜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正从门外进来。 “梦瑜…”花觅浓淡淡的唤了一声。 梦瑜闻声,脸色陡然欣喜,急忙朝她过来,喜笑颜开的看着她:“觅浓,你醒了!你看我刚取回来了的早点,快,我扶你起来,梳洗一下吃点儿早点!” 花觅浓摇摇头,她环顾四周一脸惶恐:“梦瑜,这不是我们住的小院儿,这是哪里,我这么会在这里!” “这当然不是小院儿了,四公子已经将你挪出来住了,你现在身体还不好,需要静养……” “我,我怎么了?”花觅浓突然又感觉头一阵眩晕。 “觅浓,你别着急,看来你已经好多了,今天都能认识人了,你听我细细告诉你……” 梦瑜又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花觅浓才明白。 “原来是这样,四公子有心了…”花觅浓说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浅浅笑意。 “是啊,觅浓,你可不知,你来来回回全是四公子抱的你呢,可把别人羡慕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得好好保养身体了,你的身体也太差了……”梦瑜说着,又泛起了一阵内疚之意。 “觅浓,我对不起你……” 花觅浓见她如此,又道:“梦瑜,你怎么这样说,你一直照顾我,我还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那日…那日要不是我放下你一个人独自走了,你也不会出事儿……” 花觅浓摇摇头,满脸温柔:“别说了,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这件事情又不怪你,我一直把你当好姐妹呢!” “觅浓,你真好!” 花觅浓又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道:“对了梦瑜,今日是不是妖星娘娘给弟子们讲义的日子?” “对啊,你怎么知道!你一直昏睡着,你怎么知道就是今日呢?”梦瑜点点头,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我……”花觅浓顿时尴尬,想不到其他理由,最后一笑了之,又道:“我猜的…” “那你猜得可真准!就是今日,不过可惜了……”梦瑜摇摇头,有些惋惜。 “可惜什么啊?”花觅浓又紧紧追问。 “可惜你身体不好,不能去参加了,听说这次可是除了我们一起修习的异族弟子,还有白鹤族的所有弟子呢,可谓是人山人海,壮观异常呢!” 花觅浓又漫不经心的道:“那有什么关系,站在这阁楼上往下看,不也是能瞧见的吗?” 话音刚落,梦瑜便猛然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花觅浓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这时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又急忙接受解释:“方才一早,我就被嘈杂的所声音吵醒了,所以便猜测就是在楼下了。” 梦瑜笑了笑:“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这一摔还摔出特异功能来了呢!” 花觅浓只好掩饰道:“你可别忘了,我的听觉可是最敏感的。” “说得也是!”梦瑜又从食盒里取出了早点,又道:“快,尝尝今天的南瓜粥,还是热乎乎的!” “好。”花觅浓小心翼翼接过南瓜粥,尝了一口笑了笑,抬头看着梦瑜:“好吃!” “那你就多用些!” “嗯!” 片刻,花觅浓又开口,朝梦瑜道:“梦瑜,今日是妖星娘娘的讲义,也是难得的一次,你我都是异族前来修习的,你不必为了照顾我而一直守在我这儿,你下去参加,若是错过这个机会,你以后会追悔莫及的,再说了,你回去怎么和你的君主交代你所学呢?” 梦瑜愣了愣,看着她有些犹豫:“可是你……” “你不用管我,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可与我不同,我是没了家族的流浪子无牵无挂的,又不用交什么差,可你不同,你到了时间还得回族里去,你倒时候然后交代呢?” 梦瑜听她如此一说,想来也十分有理,被她所言打动便点点头:“嗯好,你所言有理,既然如此,那我便去了,你就呆在此处不要走动,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你去!”花觅浓点点头示意她去。 梦瑜收拾了一番,便推门出去了。 梦瑜离开后,花觅浓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她胸有成竹的目视前方,似乎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练功院里,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弟子,全都穿着白鹤族统一的白色常服,云鹤卷纹对襟白长衣,头带蓝冠甚是正式…… “你们几个,把那院子里的花盆搬走,换上白色的兰花。” “内阁都布置好了吗?” 宋未辞正在指挥各公子做事,不料一个人正怒气冲冲的朝他走来,是要兴师问罪来了。 “四公子!”一道急促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宋未辞猛然转身,便不偏不倚,正好撞上了露秋那双愠怒的眼睛。 “露秋…”宋未辞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话音未落,露秋已经走上前来。 露秋身上并未穿上白鹤族弟子的素色常服,穿得依旧是自己艳丽的衣裳。 梳着的云鬓上,戴着紫玉镂金簪,衣着一件莲青色夹金线绣百子榴花上衣,广袖中纤纤玉手套了一件藕色锦衣,下裙是一件,素雪绢云形千水裙,足下穿着的是翠兰千羽鞋。 整个人看上去雍容华贵,一看便是富家小姐贵族千金,不过一张水灵灵的脸蛋上,却带着嗔怒和气恼,正目不斜视的盯着他。 虽然打扮艳丽无比,在这满院素色黯淡中,凸显得格外耀眼,但比这更加耀眼突出的,还是她那栓在玉颈上的白色纱布,后脑勺上又裹了一圈白纱布,与那满身华贵相比起来,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她性子拘傲,向来也是莽撞和冲动的,上来也不管不顾旁人的眼光和想法,直接开门见山朝他质问:“四公子,你为什么不拿走我的东西?” “东西?”宋未辞一脸茫然无措。 “这个!”露秋正色敢言,直接从衣袋里取出来了一个金锦色的香包,摆在他的面前。 那个香包不正是昨日露茵欲要交给自己的那个吗?若不出意外,那里面装的便是露秋头上,被自己剪下来的一缕头发了。 宋未辞瞬间就明白了,他面不改色的看着她,淡然的道:“露秋姑娘,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好,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露秋直勾勾的看着他,丝毫不甘示弱。 第233章 吐露心声 露秋也随着宋未辞出了院子,拐角进了一座小花园内。 小花园中熙熙攘攘的,开满了艳丽的花,芬芳满院蜂蝶环绕,若不是有事要说,还以为二人是趁着时间,溜出来赏花约会调情的呢! “四公子,这里寂静无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露秋正色敢言,直接开门见山道来。 宋未辞看着她,淡淡的道:“露秋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昨日你还在昏迷当中,你的头部当时遭了重创,性命危急,我只能那样做,而且我并不知你们家族中,还有这样一个习俗,所以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剪下了你的头发,所以你误会了,抱歉!” 露秋脸色一白,又振振有词:“可我不也是为了你才受伤的吗?你剪下了我的头发,不就是冥冥中注定的,你就是那个我对的人,是我命里命定之人吗?” “我未曾料想到你会舍身救我,我救你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你的前来修习的弟子,因为你替我挡了一下罢了,你不要自作多情了露秋姑娘。” “你说什么?”露秋听他这一言,突然就楞了一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坚决,若不是亲耳所听,露秋是不会相信他会对自己,说出如此薄情的话来的。 “你说……我自作多情了?”露秋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眶中滚动着晶莹,似乎下一刻就要汹涌而出一般。 “露秋姑娘,我们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你这又是何苦呢?”宋未辞看着她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还有有些怜惜她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宋未辞看着她又道:“我不喜欢蛮横无理的女子,露秋姑娘,你别这样了,若你执意如此无理,我对你哪怕是对弟子的一点儿怜惜也全无了!” 露秋其实来找他之前就已经想了许久,原本她看着他就是那种羞赧得想要逃跑的,可她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可能争取到自己的幸福的,所以她想了好久,才终于鼓起勇气前来对他表明心意。 思来想去没有其他办法,才用了这兴师问罪的坏点子,因为只有对他施压,让他先接受自己…… 可没有想到,他却是心如顽石一般固执。 露秋愣了好一会儿,她突然轻轻笑了笑,可这种笑却是强颜欢笑,她用力掩饰着自己的失落,趁着宋未辞不备,居然一把将他紧紧抱住。 宋未辞一愣,他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如此大胆。 “我也不想对你蛮横撒泼,没有那个女孩子愿意,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做一个蛮横不讲理的恶妇,可我是别无他法了,我知道你也许不喜欢我,但谁让你剪了我的头发,原本我喜欢你但你不喜欢我,我可以放弃你慢慢忘了你的,可是,现在我却觉得,你一定是我命中的那个人,我已经没办法去放弃你了,可你这样都还不要我,你让我怎么办啊……” 露秋终于忍不住,大声哭泣了起来,她自己整个头都埋在了他的怀里,宋未辞欲要将她挣脱开,可露秋反而却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这时候,两人都全投入到了彼此的情绪当中,丝毫没有感觉到小院外有人路过。 淡淡的风吹过,一直淡淡的花香也吹了出院子去。 宋愠欢与白素月二人,轻声路过小院儿外,白素月一脸欣喜,这是她做宋愠欢弟子以来,第一次跟在她身旁去见识如此盛大的场面。 “姐姐,你可闻到了一股花香味儿?” “嗯。”宋愠欢点点头:“不是说了吗,有人的时候叫师傅,无人的时候才叫姐姐吗?” “现下不是无人吗?”素月又俏皮一笑。 “那不是怕你等会也时改不了口吗!”宋愠欢宠溺的看着她。 素月冲她笑意盈盈,又道:“花香好像是从里面是小院儿里传出来的,姐姐我进去看看!” “好!” 两人说着,就已经轻声行道了那小花园的门口。 两人正欲进去,不料却见宋未辞与露秋卿卿我我的场面。 两人一愣,白素月差点呼之欲出:“四……” 不料,宋愠欢却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两人推搡着出了小花园,白素月又疑惑的道:”姐姐,你为何要拉我呀,方才那里面可是四公子和一个衣着鲜艳的女子?” “嗯!”宋愠欢点点头。 “那姐姐可是认识那女子的?” 宋愠欢只是摇摇头,“不认识,不过他也长大了,是时候有些儿女情长了,方才要不是我拉着你,你去不是打扰了人家嘛?” 宋愠欢说着还笑了起来,白素月不由得点点头:“是啊,差点儿坏了人家的好事儿了!” “别说了,我们快过去,等会三公子也会来呢!”宋愠欢说着又欲继续往前走去。 白素月听她如此一言,两眼放光,愣在了原地,直勾勾的看着她:“姐姐,你…你说什么,他……他等等也会来嘛?” “嗯…” 白素月脸色羞赧,脸色略带嗔怒:“那你,那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我也好,好好梳妆打扮了……” “这不是给你惊喜嘛!”宋愠欢似笑非笑的说着,还从墙角上摘了一朵小花儿来,顺手插到白素月的发髻上,又笑道:“好了,走了,你就算不施粉黛素衣素色的,也是三公子心里最艳丽的颜色!” 白素月脸色绯红:“姐姐…你尽取笑我!” 两人走远,而小花园里的人,却依旧没有任何察觉。 “四公子,你别放开我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的心里没有我,可是我真的已经放不下你了……”露秋哽咽着一字一句说着。 宋未辞听着她说着,突然他也不再挣脱她了,只是淡定的楞着,突然开口:“所以……你就对花觅浓下了手,你恨她是吗?所以你千方百计的就要陷害她?” “什么?”正在抽泣的露秋突然哽咽着,缓缓抬起头来:“什么陷害花觅浓?” 宋未辞一把将她推开:“你还不承认是吗?” 露秋彻底懵了,她一脸茫然若失:“四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你把话说清楚!” 宋未辞略定心神,又面不改色的看着她,继续问:“既然不承认,那我问你,花觅浓脑内的恶虫,是不是你下的?” “不是我!我没有!”露秋一口回绝,她语气坚定,面色平静。 宋未辞看着她那坚定不移的样子,只是冷冷道:“你最好没有,我生平最厌恶的人,就是在背后刷小心眼儿的人,那种表里不一的人,简直让我恶心!” “所以……所以你怀疑是我做的?”露秋眼神里满是失落和失望,她直勾勾的看着他,语气也渐渐变得冷漠。 “四公子,我承认我是喜欢你,但是我喜欢你不代表,我可以任凭你羞辱我,诋毁冤枉我!我露秋生来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就算你是宋未辞,你也不能往我身上泼脏水!” “你与花觅浓之间的关系,有些间隙……”宋未辞被她的怒色震慑到了,他原本不愿意这样无凭无据的来找她证实的,可他还是说了出来,哪怕刚说出来就后悔了。 “对,我是讨厌她,我是不喜欢她,但我也不能去陷害她要她死!所以你让她搬出去,就是因为我对吗?” “现在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当你让她搬出去的那一刻,你心里就已经认定,那对她下毒的人就是我了……” 最后,露秋居然出奇的平静,她转过身去,微微侧目,心平气和道:“我告诉你,我没有,不管你信不信……” 说罢,露秋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第237章 时日不多 露秋难以置信,直勾勾的看着她问:“他…他去为我求医士了?” “嗯…”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似乎门外有人来。 “咚咚咚……”片刻门外果然传来了敲门声。 露茵急忙将自己眼角的眼泪急急擦去,看了露秋一眼,露秋却转过了头去,露茵这才转身去开门。 “咯吱……” 门一开,宋愠欢与白素月与几个丫头站在门外。 宋愠欢满脸关怀,急切的问:“露茵,你姐姐她醒了吗?” “嗯。”露茵点点头,又犹豫不决:“只是她……” “她怎么了?”宋愠欢又急忙问。 “她现在,不怎么想见人。” 宋愠欢一听,有些为难,心里也内疚放心不下。 就在宋愠欢左右为难之际,门内又忽然传来了露秋艰难柔弱的声音:“露茵,是妖星娘娘来了,就请娘娘进来,你拦人做什么?” 露茵点点头这才将门完全打开:“妖星娘娘,请进。” 宋愠欢进了门,便见露秋一脸苍白的坐在床上,她双眼发红,似乎方才刚刚才哭过,眼神无神,呆滞的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愠欢心疼的看着她,“露秋姑娘,你醒了。” “嗯。”露秋只是点点头,什么话也未说。 宋愠欢坐到了她的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其实宋愠欢是不忍心去看她的,她心里除了内疚便是心疼,她也知道了露秋对宋未辞的心意。 宋愠欢看着她,却不知如何开口:“露秋姑娘,其实……” 看着她犹豫不决的,露秋倒上坦然了些,淡淡的道:“妖星娘娘,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罢,我都知道了我能接受。” “你,你都知道了…”宋愠欢又抬头看她,眼神里除了心疼还有些诧异。 她不敢相信,露秋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时,竟然还能如此冷静。 “露秋姑娘,昨日的事情,我们也没有想到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可以保证的是我们此前练习过,按道理来说,绝对不应该发生这样的意外,这里面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我们已经极力在追查此事了,定会给姑娘你和大家一个交代。” “妖星娘娘,事已至此,交代不交待的,还有什么意义呢?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露秋表现得十分冷静,她云淡风轻的看着她:我到底还剩多少时间?” “不足七日。” 露秋一听,她愣了一下眼神里灌满了难以置信,不过只是片刻时间,她眼角颤抖了一下,又快速的恢复了平静。 “好。”露秋点点头,又极其平静的看了看宋愠欢身旁的几人:“妖星娘娘,我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吗?” 宋愠欢点点头,朝身旁几人道:“你们都先出去,在门外等我。” “是。” 白素月几人出了门去,露秋才又缓缓开了口。 “娘娘,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我想你应该不难看出,我对四公子的情义了?” 看着她那虚弱的样子,宋愠欢心疼的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些什么感情,但你这次奋不顾身的救下了他,我就知道你的心里,把他看重得有多重要。” “嗯。”露秋又点点头,突然她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不瞒你说,这一切不过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罢了,四公子并不喜欢我,他甚至一直逼我离他远些,可是,我发现我真的没办法远离他,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情到深处不得已……” “露秋姑娘,我替四公子谢谢你,若不是你……”宋愠欢说着又低下了头,满是内疚:“今日之事我们都始料未及,也许真的是场意外,又也许是背后有人一手策划…” 露秋摇摇头:“这个时候就不必说这些了,就算我不这样做,伤的就只有他了。” “娘娘,我有一事要求你,你请你一定要答应我!”露秋突然眼神紧张,一把抓住了宋愠欢的手。 “露秋姑娘,你有什么但说无妨,若你信我,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你。” “还请娘娘务必要保四公子平安!” 话音一落,宋愠欢大吃一惊:“露秋姑娘你为何如此言?” “娘娘还请你细细想想,今日为何会突发意外,而且那么多人中,那细针,为何偏偏直冲四公子而去?我若不替四公子挡下,那四公子就必死无疑,若这真是有心人所为,那对四公子来说,岂不是危险吗?若当真如此,这次四公子无事,那四公子接下来还会相安无事吗?” 听露秋如此一言,宋愠欢突然后背发凉。 “若只是巧合呢?” “不!这绝对不是巧合这样简单!”露秋一口否定,又继续道:“当时就就站在四公子身后,我亲眼所见,那细针原本是在院中,是在三公子的掌控之下,根本不可能飞朝这后方来,突然从天空中飞来一细小的东西,将那细针打偏,这才朝四公子飞来,我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么可能这那么快的时间内反应过来,去推开四公子呢!”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害未辞!”宋愠欢大吃一惊,脸色骤然一变。 “嗯!”露秋点点头,她情绪激动,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看着她每咳嗽一下,脸色就越发的苍白,全是软弱无力,宋愠欢急忙扶住她。 “露秋姑娘,你先别担心!我会留意的,定不会叫有心之人伤害他的!” “那,那就谢谢妖星娘娘了。”露秋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露出苍白无力的笑容。 宋愠欢又道:“那你好好休息,你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你都可以告诉我。” 露秋摇摇头:“我现在只想见四公子一面,我知道四公子不愿见我……咳咳咳…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但是我只想跟他说几句话,以后都不会再烦他了,还请妖星娘娘替我转达一声,再过两日,我家族的人就要来接我回去了…咳咳咳…毕竟,毕竟我终究是要回去的…” 宋愠欢看着她那虚弱又深情的样子,情不自禁眼里啜了些泪珠:“好。” “那就多谢妖星娘娘了。” 练功院阁楼…… 夜阑深深,月色也隐退到了层层叠叠的乌云当中,奚风冷冷… 花觅浓房中点着一盏昏黄的灯,她站在窗口边,脸色沉重,眺望着远处黑幕沉沉。 她伸出手来,朝黑幕中划了几下,突然一股黑烟浮现,瞬间黑幕中竟飞了出来一只红色的鸟…… 此鸟全身呈深红色,说是鸟却没有羽毛光秃秃的,长着六只脚两个头,眼睛是白色宛如恶鬼,模样丑陋,名为癸哓,是万恶邪灵所训出的一种传信的邪物,来无影去无踪,行时如青烟一抹。 癸哓六爪站在了窗台上,花觅浓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用一小刀划出一道口子,以血液在那癸哓身体上写了几个字,又喂了癸哓几口血,那癸哓才振振翅膀,朝茫茫黑幕中飞去。 花觅浓看着那癸哓飞远,才转过身来,欲将窗户关上,此时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目光一凝,急忙脱下鞋子,躺在了床上,佯装睡着。 “咯吱……”门开了,一阵轻轻的足音走了进来。 第239章 后知后觉 宋愠欢踌躇着,她的双足踩着月色,心里仿徨又乱如麻丝……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地方,宋未辞定会去那里。 宋愠欢想着,心神一定,便疾疾朝黑幕中走去。 宋未辞一身单薄的素衣,长发披在脑后乱蓬蓬的,连束发的簪子都不知去了何处,满头青丝宛如小河旁的柳絮一般,在风中飞扬。 他独坐在湖畔一光滑的石头上,手中还握着自己的长剑,他手中长剑已被拔出,正朝一旁的老垂柳随意乱砍着,他衣带飘飘,随着被长剑砍断的柳枝一起飘然… 湖畔静水流深,被激起淡淡的涟漪,月色落了一湖,还有他那孤单的影子。 “小师弟。” 突然,寂静无声被打破,响起了宋愠欢那熟悉的声音。 宋未辞愣了愣,他恍惚着转过头去,只见宋愠欢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师妹…你来了。”宋未辞错愕的看着她,显然是没有料想到她这样晚了,还会找到这儿来。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我四处寻你。”宋愠欢说着已经到了他的身旁。 “小师妹,你来寻我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宋未辞漫不经心的问着,又将目光放得长长的,看着面前的静湖。 宋愠欢坐在了他身旁,又淡淡道:“你每每气恼,难过或是发了小性子总会来到这儿,来这块石头上坐着,一坐就是一日不吃不喝,谁叫都不理,每次都是我来把你哄着回去,你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这儿。” 宋未辞强颜欢笑,苦涩的道:“那我下次得重新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了” “你说什么呢。”宋愠欢佯装恼怒的看了他一眼,又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青枣来,伸到他的面前:“呐。” 宋未辞只是看了一眼,又强行勾起嘴角,“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这样哄我。” “那你要不要?”宋愠欢又道。 每次宋愠欢这样说,宋未辞下一刻准会将她手中的青枣拿走,可这次却不一样,宋愠欢说完,宋未辞也不为所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波澜不惊的湖面,看着那轮薄月如何落入水里的。 宋愠欢将那几颗青枣,又重新放进自己口袋里,她那一刻就知道,他也许是真的长大了,而他们也再也回不从前,那样无忧无虑,苦闷时哄几句就能一笑而过的日子了。 “未辞…”宋愠欢这是第一次叫宋未辞的名字,宋未辞以为听错了,他木然转头,却看见她无比认真的脸。 “你还要打算躲多久?你真的不打算去见她一面吗?露秋姑娘的族人不出三日,就会来将她接走了,那时候你想见她一面,恐怕都是奢望了。” 宋未辞愣了一下,他沉默了。 虽然宋愠欢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她从他那满是纠结和痛苦的表情上来看,她知道他是痛苦的。 “她毕竟是为了你死的,日后这段情就要欠一辈子了。”宋愠欢又淡淡道。 “我知道。”宋未辞突然抬起头,他看着天空,又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样做,我很对不起她…她明明知道我心里不喜欢她,可她还喜欢自作多情,甚至为了我去死…” 宋愠欢突然严肃起来:“她也许自作多情,但你不能说她自作多情,别辜负一个女孩子的深情,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宋未辞突然错愕了,他看着宋愠欢,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去见露秋一面,而且他不想她死,不想她为了自己而死…… “师妹,我明白了。”宋未辞点点头,突然起身,“你说的对,我不能辜负她,从前我认为我是不喜欢她的,我是厌恶她的,她的小性子,她的高傲她的乖张。” “可是,后来我却渐渐的发现,她这样也并没有那么可恶,甚至还有点可爱,她对我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心里很纠结,我认为…我认为我是喜欢别人的,所以没办法去接受她,可当她再一次抱紧我的时候,我却没有办法去推开她,但她义无反顾的推开我站在我身前的时候,我心里跟加不舍,我难过……” “那就去见她。”宋愠欢又道。 “嗯。”宋未辞点点头。 其实他知道,宋愠欢一直喜欢自己的大哥,只是自己错把两人从小两小无猜的感情,当成了爱情,所以当露秋向自己表白时候,自己才会又害怕又想拒绝,其实不过是一种逃避。 露秋最后一次拥抱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推开她,其实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接受了她,从心里释怀了对宋愠欢错误的爱慕。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事真正开始明白,自己其实也早就喜欢上露秋的呢,也许就是当看见露秋虚弱的倒在自己面前上那一刻,他慌乱,那一刻他心疼,长这么大,他那是第一次那样心慌意乱,第一次如此心疼一个人。 他呆在医室整整一日,其实是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他不知道自己是爱还是内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会对她放不下…… 露秋,你一定要等我…… 宋未辞想着,他一路狂奔,直朝着冷香阁跑去。 那一路上,他突然就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原来并不是所有爱情都是一见钟情的相互爱慕,也不是所有爱情都是日久生情的彼此倾心。 还有一种爱情,是要经过很多磨炼和考验最后才后知后觉的,虽说彼此折磨,但最后才知道,原来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 天快亮来,动变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宋愠欢转身朝自己的熹院走去。 “咯吱……”宋未辞一把推开了冷香阁的门。 可门内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床铺整理得整整齐齐,屋中还残留着一些浅浅的花香味,似乎人刚走没有多久。 宋未辞拼了命想要寻找她的身影,可阁内院外都空空如也,没有一丝痕迹可寻,仿佛她从未来过。 宋未辞满头大汗,不停自言自语:“露秋,你去哪里了…” 他跟疯了一般寻遍了所以地方,可都不见她的身影。 他慌忙慌张的朝大门外直奔而去,他担心露秋已经和露茵连夜回仙山了。 宋未辞赶到大门外,上气不接下气,急忙朝守门的两个弟子问:“你们,可有看见两个姑娘连夜出门去?” 两个弟子摇摇头,又不敢怠慢,不知他为什么这样着急。 “四公子,我二人一夜都守在这里,并没有看见有姑娘出门去啊。” “没有?” “嗯…” 宋未辞彻底懵了,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全身无力就好像随时随刻就要摔倒在地一般。 见他脸色苍白,脸色愀然,两个弟子急忙问:“四公子,你没事儿?” 宋未辞自言自语:“一切都迟了…” 天已经渐渐明了,熹微的阳光从东际迤逦着光线,缓缓升起卷起了一盘绚丽的朝阳。 宋未辞呆呆的站在大门口,目视前方,他看着那轮朝阳,眼神迷离恍惚,不知在想什么,他的样子就好像是失了魂魄一样。 “四公子。”突然,一道清脆的女声从他身后响起,就像是清谷中用小石子击打水面,所发出来的清脆声响。 宋未辞怔忡了一下,蓦然回首,在一轮金灿灿的阳光下,他看见了一张明媚如阳脸庞,她就站在那里笑意如阳如沐春风。 第240章 我心悦于你 “四公子,你在那儿等谁?” 露秋身穿一袭,金丝镂空蕾丝雀纱衣,下穿荞紫山花梦罗仙草裙,梳着少女俏皮歪发髻,头戴白玉点翠珠钗,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足下穿着白色锦丝勾勒兰花状的莲花布鞋,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 露秋甜甜的看着他,她眼里似乎没有了旁人,只有他一般。 “露秋姑娘。”宋未辞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眼不眨,似乎担心眨眼后便看不见了她一样。 “四公子。”露秋话音未落,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来。 宋未辞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在才发现她手里提着包袱,露茵也拿着包袱。 “露秋姑娘,你这是要去何处?”宋未辞担忧的问。 露秋淡淡笑:“回仙山去,出来的日子也不短了,也是时候回去了,若是再不回去,那就看不到族中的风景了……” 她说着,眼里有不少不舍。 “四公子,我们一早就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也向仙君告会过了,仙君已经差遣了几个师兄相送,你不必担忧。” “你…你不是再过两日再走吗?为何今日就要走?”宋未辞又忙问。 “我没有多少时间,就不多在自己打搅了。”露秋摇摇头,虽然话里云淡风轻的,但眼里却是晶莹满满。 露秋又看着宋未辞,语重心长的道:“四公子,日后我不会烦你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再见。” 说完,露秋便与他擦肩而过,那一刻世界仿佛下起了狂风骤雨一样,让他彻底崩溃。 “露秋姑娘!”宋未辞突然朝她大喊一声。 “四公子,怎么了?”露秋楞在原地,却没没有回头,她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宋未辞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影:“你不是说,我剪了你的头发,就要娶你,对你负责吗?为何你先说话不算话了?” 露秋愣了一愣,随即又艰难的说:“四公子,全当我随口说说,你该有更好的人生,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你不必记得我。” 那一段话,就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盆冷水,狠狠地浇到了他的头上。 露秋不待宋未辞将话说出,便继续朝前走去,宋未辞看着她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心里的话,冲她的背影大声喊道:“露秋姑娘,我爱你。” 露秋瞬间站住了脚,她足下如同被人用长钉死死的钉在了原地一般,一动不动,她心里是感动的,她没有想到,在最后的时间里,她还能亲耳听见他的告白。 她曾经无数次想过,宋未辞对自己的表白,她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是狂喜是若狂… 可她万万没想到,是在这个时候听见,现在的她,却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却是一种难以割舍的痛苦,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一个将死之人,如何能接受他的一往情深呢? “四公子,对不起。”露秋不敢回头,她的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艰难的说完这句决绝的话,便又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这时候,身后的几个白鹤族弟子,又轻声细语的朝宋未辞道:“四公子,仙君让你送露秋姑娘回仙山去。” 宋未辞一听,大喜过望,急忙朝露秋奔去。 露秋心如死灰的跨出了白鹤族的大门,突然,她的手被人一把拽住,她惊慌失措,急忙回头。 只见,宋未辞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露秋姑娘,最后的日子里,请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哪怕是一日一刻一刹那一瞬间…” 露秋此时已经满脸泪水,她点点头:“嗯。” 说罢,宋未辞便拉着露秋的手,一同朝外走去。 朝阳渐渐的升得很高了,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那一日太阳特别的温暖。 宋北旭正因为这次,这件法器意外事件而正发愁,突然门外的弟子来报。 “仙君,妖星娘娘求见。” 宋北旭冷哼一声:“来得正好,我还未追究她,她倒先来了,让她进来。” 片刻,宋愠欢便走进了屋内。 “仙君。”宋愠欢先行了一一礼。 “哼!”宋北旭冷冷扫了她一眼:“你来得正好!此次的事情差点伤了未辞的性命,还好有人替他挡下了,如若不然我拿你是问!” “仙君,罪臣自知罪该万死,这次这件事情确实是问的缘故,在下自知有过,但我此次前来,不是仅仅为了请罪而来。” “不是为了请罪来的?”宋北旭又冷着脸看着她:“那你说说你还为何而来?我看是问太过纵容你了,你若不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我定不会轻易饶你。” “仙君息怒。”宋愠欢说着,又继续一本正经的道…“仙君,这次的事情,原本是由我与三公子二人主持的,在此之前法器已经被我二人做了些调定,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失误。” “然后呢?”宋北旭越发怒气冲冲:“还害死了一条命,若不是看在你是封了将位的份儿上,本仙君定是不能饶你。” “仙君,难道不觉得此事有疑吗?”宋愠欢正色敢言,又继续道:“为何人群茫茫,那飞针却拐了弯儿一样,非朝四公子去呢?” 此话一言,宋北旭瞬间脸色一变,眉头紧皱:“不可能,在蓬池还能有不怕死的妄徒不成?” “谢荣一族再如何,也不敢来蓬池作乱放肆!” 宋愠欢道:“仙君,若不是外患呢?” 宋北旭一愣,又细细思量:“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族中有叛贼勾结外族,要害未辞不成?” 还不待宋愠欢说什么,他也又继续道:“未辞向来任性贪玩,又无什么要领招人妒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况,未辞并不出众,又有何人打主意到他身上?” “仙君,四公子虽然不如其他三位公子出众,但他是白鹤族的公子,是你的儿子就凭这一点,有心之人就可动杀人之心。” 宋北旭楞了愣,他脸色难看,抚摸着自己的佛珠,细细想了一番,突然道:“传我命令,族中暂将所有外族迁出,族中人也得细细排查,犯有疑者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护我族安宁,加紧外防内固不可让人有机可乘!” “是!” 宋愠欢又借机问:“仙君,二公子最近可有消息传来?” “流若近来传信,暂时未曾发现谢荣一许下落,不过发现了许多在人间作乱的妖祟,已被他收杀了不少!”突然,宋北旭又叹了一口气:“这流若资质仅在玄青之下,若不是他…!” 其实,宋北旭也不是没有想过,将宋玄青暂时放出来,许多事情也需要他的助力,可他那倔强的性子,若是出来了了,定会阻拦宋愠欢对外敌。 若宋愠欢不去抵挡谢荣乱族,那宋愠欢也是一个祸患…… 宋北旭心里明白,要护妖界安宁,必须要利用宋愠欢体内的赤星邪气妖术,若是宋玄青知道了此事,他定会护着宋愠欢,不让她出面。 宋愠欢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想探些明白,不料他却闭口不提了。 “罢了。你先下去,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和忘凌了,未辞去了仙山一趟,你再派些人去暗中保护他。” “是。” 宋愠欢领了旨意,便出了门去。 第259章 诀别 “三公子,你先别着急,你若是不放心,我们现在就去寻她,快跟我走!”宋愠欢也越来越着急,说着就要带他离开。 宋忘凌心里特别着急,可当宋愠欢欲带着他从窗户里逃出去的时候,他却犹豫了,楞在原地目光悔恨。 “怎么了……”宋愠欢发觉他不对,便急忙问。 宋忘凌眼神一暗,捶胸顿足,他欲言又止。 宋忘凌看着她,艰难的道:“我……我现在已经与一个废人无任何区别了,我的法术已经被我父亲毁了,现在我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宋愠欢一听,着实吓了一跳,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现在是个废人了……”宋忘凌声音低沉,眼里有晶莹的珠光在闪动。 看着他如此低沉的模样,宋愠欢也不在继续说什么,只是替他惋惜。 “罢了……”宋忘凌缓缓转过身去,他又轻轻道:“现在的我与一个废人没有任何区别,也配不上素月了,也许她还有更好的人生,我不该去打扰她了……” “你怎么能如此说呢,素月可是你的结发之妻啊!”宋愠欢又坚决的道。 “可是我总不能阻拦她拥有更好的人生!我现在这副模样给不来了她什么。” 宋忘凌的心中宛如刀割,他本不愿如此的,可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三公子,你要振作一点,素月要是知道你要放弃她了,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 宋忘凌沉默着,不说只言片语,只是默默流泪。 宋愠欢略定心神,又道:“三公子,既然如此,那我就替你去讲素月追回来,你放心!” 宋愠欢正欲转身离开,不料宋忘凌突然从背后又叫住了她:“师妹……” “三公子怎么了?”宋愠欢又问。 宋忘凌又道:“师妹,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宋愠欢点点头:“三公子,你有何事你尽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所为。” “你此前去,千万不要与素月说明我现在的处境和情况,不然她会担心的,你若见到了她,就将她平安送回麓城就好,不必让她再回到这个原本就不属于她的地方了。” 宋愠欢看着她,不知为何有些同情他二人,她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心心相印的俩人,还是有被强行拆散呢? “三公子…” “还有,她若是要问起来我,你便告诉他,我已经归顺了我父亲的意,让她忘了我……” “三公子,你如此一言,岂不伤了彼此的心吗?”宋愠欢摇摇头,泪珠打转。 宋忘凌又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心意已决…” 说罢,宋忘凌便转过身去,端坐在书桌旁,取下笔纸,心如刀绞,写下了诀别之言:“愿佳人相离之后,重整旗鼓,前程似锦,巧呈桃颜之色,再觅如意之君,解冤释嫌,更莫相憎,此后她我二人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不复相见”。 宋忘凌写好以后,不忍心再多看一眼,随意卷了起来,递到了宋愠欢面前。 宋忘凌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仔细叮嘱:“师妹,看在我们同窗多年又自小在同一片屋檐下长大的缘故,你就帮我一次,务必将此封信笺交到素月手中……” 宋愠欢犹豫片刻,知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再继续说些什么,只是点点头。 “好…!”宋愠欢十分不情愿的将那封信笺揣如怀中,便匆匆从窗户上跳了出去,匆匆忙忙走了。 出了院子,宋愠欢临走之前还又将那道被破坏的结界,又给重新布下了。 忽然,看门的那两个弟子忽而听见了院子内有声响,便焦急的走了过来。 待两人赶到时候,只是见面前的大樟树被风吹动枝叶,摇曳得窸窸窣窣作响,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异样的了。 “原来是风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 “是啊,都是你大惊小怪的,草木皆兵,哪里有人……” “分明是你…”两个弟子没有察觉任何异常,便又转身离开了。 宋愠欢从宋忘凌所住的院子出来时,时间也已经不早了。 橙儿见宋愠欢匆匆忙忙的回来,急忙道:“娘娘,你怎么这样晚了才回来。” 宋愠欢一言不发,只是匆匆忙忙进了屋,又才着急的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要寅时了!” “什么!”宋愠欢一听眉头一皱,又急忙道:“快去给我准备一下外出简便的衣裳,我要立马出发了,再过不了多久天就快亮了!” 看她那样着急的样子,急得满头大汗,橙儿急忙道:“娘娘,你别急我现在就去给你准备,你先喝口水。” “小檀,你快去后院跑一趟,替我找阪箬师弟来,再让他叫上五六个,一注香以后立马出发!” “是。” 不一会儿,宋愠欢便换上了简便的衣裳,她将自己的一头乌丝高高束起,又用一梗沉香木的发簪将头发别起,一声简便的衣裳显得她更加干练了。 片刻,阪箬便带着六个弟子匆匆忙忙的赶到了熹苑中。 宋愠欢站了出来。 几人急忙朝她行礼,阪箬又道:“娘娘,不知这样晚了你如此匆忙的将我们叫过来,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吗?” 宋愠欢站在几人面前,眉头一皱,便随口就来:“此次叫大家来是要去仙山接四公子回来,此去山遥路远路途险恶,所以叫上大家也是为了以保万一。” “好。” 阪箬点点头又继续问:“那什么时候出发?” 宋愠欢又淡淡道:“早去早回,就现在。” 话音未落,宋愠欢手拿劫天古剑,腰间还悬着一把安遂短刀,一丝不苟的,便走在了前面。 几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宋愠欢这边刚走了没多久,便有一人悄然的离开,匆匆忙忙的去给宋北旭通风报信了。 “仙君,现在她们已经出发了,明说是去接四公子,实则是去找白二小姐。” 宋北旭冷冷一笑,又道:“任她去,她既然如此一言,回来时候也定要与未辞一道回来,白素月一个人的确不太安全,她这样前去保护她,让我在白山岳面前倒也不算是不在意情义,也算是好的,只要她不将白素月再带回来就行了!算起来,未辞也该到了回来的时候,有她去接应我到是也放心些。” “是。”那人也缓缓抬头,又道:“仙君,还有一件事情,不知该不该言。” “说。”宋北旭语气冷淡。 “三公子和白素月成亲之事,并不是突然的,三公子是因为三公子火烧了医室外大榕树下的藏书室,找到了当年幻白龟子留下来的医书室………” “大胆!”宋北旭一听此言脸色骤然大变。 “仙君恕罪……” 宋北旭横眉立目的盯着她:“他为何会去那里,还不快快告知!” “是…”那人便将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告知了他。 宋北旭听完后脸色如土怒气冲冲,他紧紧的捏着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茶杯立即粉身碎骨了。 宋北旭细细思量什么,片刻又冷冷的道:“宋愠欢的一举一动你都要时时刻刻的盯着,不能马虎了,她要是还有什么举动,一定要及时前来禀告。” “是,仙君。” “好了,你先下去。”宋北旭又缓缓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表情耐人寻味…… 第280章 冷嘲热讽 随后,温胤已经到了两人身后。 “妖星娘娘……” 温胤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宋愠欢佯装没有听见,只是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宋未辞似笑非笑:“温公子,你怎么来了。” 温胤面露笑意,目光时不时的转向看着宋愠欢。 “呵呵呵…”温胤干笑了两声又继续道:“昨夜宋四公子和妖星娘娘功不可没,替我猫族击退了谢荣的妖兵,这才使我们猫族重新获得了安宁,鄙人前来就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的,二位都辛苦了!” 宋未辞淡淡一笑:“温公子有礼了,我们也不过是受仙君之拖罢了,再说了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温公子不必多礼!” 宋愠欢也淡淡一笑的看着二人,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温胤又继续道:“妖星娘娘,鄙人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妖星娘娘和四公子能够成全。” “哦?”宋愠欢佯装一副吃惊的模样:“不知温公子有何不情之请?” “你二位有功,是猫族和妖界的大功臣,也是为了以表谢意,鄙人特意在阁楼中布下了宴席,还望二位赏个脸?”温胤一边笑着一边道。 宋愠欢淡淡一笑,又轻轻道:“难得温公子这般诚意,不过方才温君主已经前来知会过了,温君主已经设宴了,特意让我们前去,恐怕就不能答应温公子的请求了……” “那无妨。”温胤摇摇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用手轻轻捻了捻自己嘴下的络腮胡,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待会儿我去与岘弟说一声就行了,你二位就不必多礼再推辞了,一切就交个鄙人来办就行了,你们放心,一切有鄙人在你们只管吃好喝好就行了!” 温胤笑笑说着,看他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将温岘这个君主放在眼中,若旁人不知晓的,还以为他才是君主呢。 宋愠欢沉默不语,她在心里早就打探到了这温胤的小心思了,他此举大张旗鼓的请自己前去,一来是为了献殷勤讨好,二来说为了占据主权而已。 原本猫族昨夜发生了如此大的战事,这一早原本就是要召开会谈的,这原本就是君主的事情,他却这般恬不知耻的前来,显然是想潜默移化想占山为王,这些花花肠子,宋愠欢窥斑见豹早就看清楚了。 虽然温岘也是神秘莫测的一个人,也有些讨厌,但宋愠欢更讨厌眼前这个虚伪自负的人,那一瞬间她除了有些厌恶温岘的懦弱,更多的是心疼的他境遇。 宋未辞似笑非笑:“温公子,这恐怕不妥?温君主虽说是你堂弟,但他毕竟才是一族之君,你却这般直呼他为舍弟,又完全不顾及他的颜面,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宋未辞虽然说着满脸笑意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似是是在笑谈,实则是在打温胤的脸。 温胤瞬间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只是尴尬一笑:“怎么会呢,我与君主是从小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我们原本就亲如兄弟,我方才那样一说,只是因为平时亲近习惯了,所以就没有讲就外人的那生份的一套,叫你们笑话了……” 宋愠欢也应和着笑道:“温公子还真是与温君主亲如手足,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呵呵呵,妖星娘娘言重了…” “只是…”宋愠欢又一本正经的道:“只是昨夜的战斗才刚刚结束,还不是闲逸谈乐的时候,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向温君主禀告,所以就不能答应温公子了,你的美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局势还不稳定,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不能松懈,还望温公子多多体谅…” 宋愠欢此话一出,温胤就楞了一下,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僵住了。 宋愠欢此话虽然说来倒也是句句属实在理,但言外之意不就是说他,只知道骄奢淫逸纸醉金迷吗?如今局势不稳,自己却想着花天酒地,实在是尴尬。 “呵呵呵…”温胤尴尬的笑了笑,又道:“妖星娘娘所言极是,是温某唐突了。” 宋愠欢嘴角微微上扬,朝温胤道:“温公子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同前往,也别让温君主久等了,自古以来只有臣子候君王的,没有君王等候臣子的习惯,温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是…”温胤点点头,虚伪一笑朝宋愠欢行了一礼:“妖星娘娘请…” “宋四公子,请……” “温公子你也请。” 说罢,宋愠欢与宋未辞走在了前面,温胤与侍从走在了后面。 两人刚走上前去,温胤脸上那虚伪的笑意,就像是被关了开关键一般,瞬间收了起来,转身只是冷眼的看着二人的背影。 猫族明君大殿…… 温岘一身华服坐在大殿之上,虽然一身红袍加身但面色惨白毫无生气,就像是一团冰霜被灯光照着,除了增添几丝光亮丝毫没有作用,反而衬印得越发苍白。 温雄父子坐在他位置旁侧,两人面色沉重,各自心怀鬼胎。 殿中挤满了猫族大大小小的官职官员,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大殿之上。 “诸位臣子,昨夜谢荣带兵来犯,幸亏妖星娘娘神机妙算,早在他们来犯之前就布下了天罗地网,这才将他们一举拿下,这次妖星娘娘与宋四公子功不可没,让我们先敬他们一杯!”温岘说着,便举起了金樽。 温岘面色虽然大好,但是看着也比平日里好得多,也许是心情大好的缘故,脸色也渐渐红润了一些:“寡人先干为敬,敬二位有功之臣。” 宋愠欢微微一笑,与宋未辞一同举起酒杯:“谢过温君主。” 温岘淡淡一笑,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话音刚落,殿中的人也全都举起了酒杯,朝二人道:“我等敬功妖星娘娘与宋四公子。” 宋愠欢与宋未辞站起身来,举起酒杯朝众人行举杯之礼,又才一饮而尽。 温胤父子二人也极其平静的朝她二人敬了一杯。 温雄一直板着脸,,一副阴翳重重的模样,显然是宋愠欢二人的做法极其不满。 原本温雄是要坐在温岘的位置上替他来支持这次会谈的,可是却被宋愠欢二人逼得不得不坐在了下位,自然是对她二人是心存不满的。 众人刚喜色洋洋喝着酒,高谈阔论,突然宋愠欢又站了起来,朝温岘道:“温君主,谢荣一族可能还逍遥在外,并没有被伏法……”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似磁铁一般刷刷的被宋愠欢的话吸引了过去。 温岘也大吃一惊,“什么?什么叫谢荣还逍遥在外?你们,咳咳咳…” 温岘一着急,又急促的咳嗽了起来。 一旁的丫鬟急忙扶住温岘:“君主,君主你没事儿?” 殿中众人也关怀着看着温岘,都投去目光,只是这些人多半是看热闹的,真正关怀他的人寥寥无几。 “无碍无碍!”温岘捂住心口,眉头紧皱着,脸色似乎又变得苍白了一些,他又急切的看着宋愠欢:“你方才说什么,你们昨夜不是将谢荣等人灭了吗?为何你方才还那般说来?” 一旁的温胤也吓脸色一颤,胆战心惊的看着宋愠欢,战战兢兢道:“难道,难道你的意思是说谢荣等人还在,随时随地都可能来再次攻打我们猫妖族吗?” 第292章 假死 宋未辞见他这般的意,又冷漠的说:“谢卫,那你今日最好杀了我,若是留的我有一命在我日后定不会轻易饶过你…!” 谢卫冷冷一笑:“都这个时候了还逞强,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这时候,突然身旁的温胤站了出来,急忙点头哈腰向谢卫求饶。 “谢大哥,谢兄,千万不要杀我,千万不要杀我呀,求求你了,你就放了小弟,就当小弟是个屁,你要杀的是猫妖族的君主,这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呀,你可能有所不知,我自来就与温岘是水火不合的啊,我比你们更加讨厌他,更加想让他死,所以求求你了,千万别撒谎,我们是一伙的,是一条船上的人啊!” 温岚见温胤这般奴颜婢膝的样子,冷冷道:“温胤,你从来就心如蛇蝎般恶毒,一直都图谋不轨,居心鬼测,如今你居然这般没有志气,在这种人面前跪地求饶,你还是不是男人,是不是猫妖族的男人,真恨当初哥哥没有一刀杀死你!” 温胤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将所有怒火都撒到了她身上:“你踏马废什么话,臭娘们儿,导致当初才后悔你要早点儿杀了你兄妹二人,今天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兄妹二人而起,若不是你们猫妖族能有这么一天吗?” “你……”温岚起气得说不出话来。 谢卫似笑非笑:“你误会,我们要杀的不仅仅是他兄妹二人,而是猫妖族的所有一切,哪怕是一只狗,一只苍蝇,一只蚊子都不会放过……” “啊…”温胤一听,瞬间脸色惨白瘫倒在地,愣了片刻又急忙求饶:“求求你了,别杀我,只要你们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成,我可以帮助你们去找温岘,然后再将整个猫族都给你们,求求你们了。” 谢卫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一步步走到温胤面前,云淡风轻的说着:“不需要,我们学的东西一般都是自己凭本事夺来的,而不是需要一条走狗摇摇尾巴……” “这……”温胤脸色苍白,跪倒在地上没了任何表情,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宋未辞欲要重新站起身来,哪怕是用尽自己所有仅剩下的一点力量,也要和他殊死搏斗。 他握紧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颜色早就岔白如白纸,嘴唇发青连瞳孔也没有了光泽。 突然,温岚一把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还称谢卫不注意时,从袖口中掏出一粒药丸来。 宋未辞脸色一愣,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她,不知她这是何意。 宋未辞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就在谢卫一步步朝他俩走过来时,温岚毫不犹豫一把,就将那颗药丸塞进了宋未辞的嘴中。 宋未辞稀里糊涂的吞下了下去,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说什么,便觉得自己眼皮一沉,全身乏力脑袋沉重无比,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倒了过去。 温岚突然一把紧紧抱住他,眼眶中的眼泪顺势就流了下来,抱着他痛哭流涕。 “四公子,四公子……” 谢卫心中疑惑但是谨慎的很,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后,用长剑比着她的后颈,冷漠的质问着:“你这黄毛丫头又在玩什么把戏?” 温岚还在一颤抖,一颤抖的抽泣的,听他如此问,她脸色一冷,微微侧目极其不耐烦的说着:“现在他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死了?”谢卫大吃一惊,显然难以置信。 他愣了片刻,又将手中的剑朝她更靠近了些,冷漠着说:“方才好,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死了,你是不是在跟我玩什么把戏?” 温岚没好气的道:“他为什么会死?难道你的心里没有点数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妖,又不是神仙,可以起死回生,身受重伤还中了奇毒,难道这还需要说谎吗?” “既然死了,那倒便宜他了。”谢卫沉默了片刻才信以为真,又继续道:“站起来…” 温岚斜视着他那把锋利无比的剑,不敢怠慢,缓缓起身。 谢卫脸色一横,危险道:“快说你哥哥现在人在哪儿,要是你再不说,我这把刀子可是不长眼的。”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还要我怎么说……”温岚面色平静如水,双眼目视前方,丝毫没有半分畏惧。 谢卫大怒:“好啊,不说是,来人了,将这紫云山上上下下全给我一把火烧了,给我烧它三天三夜,我还不信了他还能装上翅膀飞上天。” “是…” 话音刚落,温胤便惊慌失措,急忙想趁机逃出去,不料刚逃出院门口,便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了。 温胤沉默着,不再继续往前跑,反而是一步步的往后退着。 温岚正疑惑,突然门外又进来几人。 “想跑,也不看看你能跑得出这里吗?” 来人正是蛊襄子,他面色带着杀气,一双异瞳里散发着阵阵寒光,目不斜视的瞪着他。 温胤急忙道:“大爷求求你了,你就放过我…” 蛊襄子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温岚和温胤,心平气和的朝谢卫问:“他们还没老实交代吗?” 谢卫淡淡道:“这些人嘴巴都挺硬的,没点儿东西还真翘不出来。” “是嘛?”蛊襄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突然间他从身后提出一个东西来,就轻轻的丢到了二人面前的地上。 温岚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颗头颅,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沾染了不少新鲜的血液…… 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无边无际的恐惧从她的大脑深处释放出来,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脸色骤然大变,惊慌失措的大叫一声:“哥哥…” 一瞬间她的水灵灵的眼睛里,就流出了两行清泪,她一把扑倒在地,全身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支撑她走过去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麻痹了她的四肢。 温岚一点点的朝着那颗落在地上的头颅,缓缓蠕动爬去。 “哥哥,哥哥……”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指甲缝里也全是黑,面容已经哭得面目全非,那一种心痛的感觉似乎心都碎了…… 当她触碰到那一颗,还带着一点点温度的头颅时,哭的越发凶狠了。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温岚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将沾满尘土的那颗头颅捧在手心里,可是当她定睛一看,却猛然大吃一惊,惊慌失措下,竟然将那一颗头颅丢在了地上。 “啊……”她脸色大惊,目光恐惧,难以置信地瘫坐在地上,双目瞪得宛如铜铃般大小。 她的声音似乎也在微微颤抖着,“不是,不是,不是哥哥……” 温胤见了如此反应,不知为何,他心中也有一种不相当于预感,他踉踉跄跄的扑倒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颗头颅。 瞬间他面上的表情都是凝胶一般凝固了,他的全身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瞬间,温胤的悲痛声相响彻云霄,哭得如丧考妣一般凄惨:“父亲,父亲,父亲……” 他没有想到,这颗沾满了灰尘和鲜血的头颅,竟然是自己父亲的,那一刻,他似乎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塌了。 温胤内心唯一一点良知在这一刻彻底被唤醒,他双眼发红,怒不可遏,急忙站起身来,一把随手拿起地上的尖刀,毫无预兆的就朝谢卫二人刺去:“你们这些王八蛋不得好死,我跟你们拼了!” 第293章 被包围了 结果是意料之中的。 当温胤拿起刀冲过来的那一刻,当他还没有靠近二人时,蛊襄子只轻轻朝他打了一掌,瞬间温胤就宛如一滩烂泥似的跌落在地…… 蛊襄子脸色一冷,竟一爪就将他的衣领抓起:“想死?那我便成全你了!” 话音一落,蛊襄子便狠狠朝温胤的头上拍了下去。 温岚脸色大惊,急忙道:“不要…!” 虽然温胤平时作恶多端又仗势欺人,做了许多对不起温岚兄妹二人的事情。 但毕竟是一条血脉上的族人,又是自己的堂兄,温岚还是不忍心看着他就这样死去。 可蛊襄子可不听她的,一掌下去温胤七窍流血,暴毙惨死在地。 “堂兄…”温岚眼神里全是恐慌。 谢卫瞥了二人一眼:“快说,你哥哥在哪里,如若不然你们二人都一样要死…!” 温岚恨意盎然,恶狠狠的看着他二人:“你们做梦!” “找死…!”蛊襄子眼神一凝,就朝温岚打出一掌去。 说时迟那时快,宋未辞急忙一把将温岚抱在怀中,转身以自己的背部去挡:“和悦公主当心…” “砰……”霎时一道黑光闪光,和悦突然感觉自己背上沉甸甸的,她惊慌失措的回头,见宋未辞脸色煞白,瞪大了双眼。 温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分明给宋未辞吃下了假死药,为何他这时候还突然活过来了? “宋四公子…四公子你怎么样了!”温岚急忙一把将他扶住,宋未辞瞳孔渐渐放大,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和悦公主……”话未说出口,一股血液就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温岚这时候才发现,他手心里紧紧的攥着一颗药丸,原来这药丸被他吐了出来。 可是这次,他不再是假死了,他真的要死了吗? 一想到这儿,温岚的眼泪就再也憋不住了,宛如断泉水一样往下流。 “四公子,你要撑住啊……”宋未辞的身体渐渐滑落,温岚紧紧抱着他。 那一刻,他们二人不分什么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只是两个相依为命的亡族人。 温岚那双晶莹如珍珠一般的眼睛里,轻轻滴落几滴清泪,她原本以为面对生死离别,她会歇斯底里会大哭大闹。 可是这一刻都没有,反而十分平静,她倏然转过头里,平静的看着几人:“动手,我哥哥若是有幸活了下来,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可是你说的,大不了一把火烧了这紫云山!” 话音未落门外慌慌张张的跑来了一个妖兵。 “二公子蛊军师,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谢卫原本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被这来报信的妖兵这样又说,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啪的一声,狠狠甩了这妖兵一个巴掌。 “混账,什么不好了给老子把舌头捋直了再好好说话。” “是,是。”那妖妖吓得直哆嗦。 “紫云山来来往往多了好多敌军,我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正有一大批精兵强将正朝这边儿赶来!” “什么!”蛊襄子与谢卫大吃一惊。 “这些人是什么人从哪里出来的?” “小的们不知,这些兵就像是从地里面或是从天上从天而降来了一样,个个凶悍彪狠……” 谢卫脸色不好,吼道:“我们的妖兵呢?不是分别去了各院清剿余孽了吗?还不快快集结对抗这些来兵!” “我族妖兵……已经…已经…” 那小兵不敢直言支支吾吾的,又被气急败坏的谢卫打了一巴掌:“玛德,好好说话。” 那妖兵眼神慌张又急忙道:“已经全部阵亡了,现在所有的兵力就剩下这院子里的了,小的若不是跑得快前来报信,可能都死在了那些精兵强将手下了。” “什么!那你踏马不早些说!”谢卫一听,恼羞成怒又朝那小妖狠狠踹了一脚,欲要继续暴打那小妖兵,被一旁的蛊襄子一把拦住了。 “二公子,这时候不是发火的时候,如今最主要的事情是快快逃命…!” “逃命!”谢卫看了一眼温岚,又道:“走,把这小丫头给我带上!” 蛊襄子脸色一冷,忙道:“来的不知是何人,现在情况紧急,再说了温岘也未找到,杀了她日后也是件麻烦事儿,再说了此次我们目的已经达到了,就别再管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儿了,快快走,等会再逃就来不及了!” 谢卫细想来也确实如此,瞥了温岚一眼:“算你走运,快走!” 说罢,几人匆匆忙忙就朝外走去。 几人前脚刚走,温岘带着精兵后脚便赶到。 几百精兵跟在温岘身后一同冲进院子当中,片刻院子里就全布满了猫族的精兵。 温岘一身黑衣,带着华冠腰间配着一条淡黄色的穗子,面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面具,将大半张脸都盖住,温岚也未认出他。 温岚看着院子里的精兵,一开始未看清楚时,她还有些害怕,只是紧紧的抱着怀里不知生死的宋未辞。 当看清楚那些人的行头是猫妖族的妖兵后,她在才松了一口气。 温岘站在她面前,温岚显然没有认出他来,她抬眸问:“你是谁?” 温岘见她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很是心疼,正欲要走过去扶起她,可见她没有认出自己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了原地,不打算与她相认。 温岚长怎么大,她从来不知自己的哥哥有这样的风骨模样,在她心里哥哥是体弱多病的,若她突然间看着温岘这样意气风发的站在自己面前,他要怎么样和她解释呢? 她性格温和天真无邪,若知道自己哥哥心机颇深,还见死不救策划了这一切,她又怎么去面对她呢。 种种原因,温岘决定,暂时隐埋自己的身份。 温岘变了自己的声音,朝她拱手行礼,忙道:“和悦公主,我是君主殿下的护卫,在下救驾姗姗来迟,还望公主恕罪。” “哥哥…”温岚一听,瞬间双眼放光,激动难耐的看着他追问:“你说哥哥,他还活着是吗?” “嗯,君主自然还活着,公主不必担心。” 突然,温岚想起来了什么,朝他瞥了一眼,警惕的问:“哥哥的护卫从小到大只有一温却故,我从未见过你,你到底是谁?” “公主,君主殿下会跟你解释的,还望你谅解,现在还请公主随我进殿,君主久等你了。” 温岚半信半疑,但此刻她只有暂时相信他,不然宋未辞也许真的就没救了。 温岚抱着怀里伤痕累累的宋未辞,朝他不苟言笑的道:“那好,既然你说你的哥哥的护卫,那你快快找来医师,我要你们救活他!” 温岘朝宋未辞看了一眼,犹豫片刻又道:“公主,看他的面色已然是没救了,公主还是快快随我去见君主。” “不行!”温岚一口回绝了他。 “你若不救他,我是不会同你走的,谁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温岘见她态度如此坚定,也不好说什么,她的性子他是最了解的。 “好,我们答应你。” 温岘说着又朝身后的妖兵使了个眼色,几个妖兵便上来欲要将他带下去。 “慢着…”不料,温岚又叫住了他。“我要陪着她,直到看着你们将他安置好寻来医师,如若不然我可不听你的。” 温岘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点点头答应了她:“好。” 第294章 你不配 温岚随着几个妖兵将宋未辞扶了下去,暂时住在了阁院。 温岘朝屋内的医师严肃的叮嘱:“给他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治好他。” “是。” 温岚坐在床榻前,焦灼的守着,内心也同样忐忑着。 “别担心了,我已经吩咐了人用最好的药医治他。” 温岚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抓着宋未辞渐渐发凉的手,她的目光始终在宋未辞那张枯瘦的脸上,以至于都未曾发现身边这男人如此的熟悉。 温岘看着她,第一次觉得妹妹长大了。 她从小到大,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对一个人男人这样上心过,也许她动了俗心了,是从那一刻开始的…他不知道。 温岘淡淡问:“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他救了我好多次。”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将这意味深长的问题回答了,可温岘觉得这并没有这样简单。 温岘没有说什么,轻轻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温岘轻轻问着医师:“他的情况怎么样?” 医师摇摇头:“情况不大好,他身上除了明显的刀伤剑伤就有十来出,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还中了白尾蚂蚁毒,心脏受损,又加上心神受损,若是想痊愈怕是很难。” 温岘一听,又问:“可有把握?” “没有。” 温岘轻轻回头看了一眼温岘那忽明忽暗的影子,又继续问:“那可有什么解法?” “除非有人肯输灵力给他,而且还得是修为灵力都在他之上的人,可是这可是损耗修为的,这等事情难……” 蓬池…… 宋愠欢紧赶慢赶,当她心急如焚赶到蓬池门前时,还是慢了一步。 蓬池门前,残尸遍野血流成河,四处弥漫着滚滚浓烟,冷冷清清阴翳一片。 宋愠欢愣了愣,她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场景,那么一瞬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她恍惚了一阵,慌忙慌张的冲进院门去:“师傅……” 蓬池内黑烟一片,四处都是残尸,华坤殿也烧毁了,后花园也毁了,四处都是一片狼藉,这场恶战处处都是显目的罪证。 宋愠欢惊慌失措,四处看着这落败的一切,蓬池昔日的繁华已然不见,剩下的全是废墟和狼藉。 当她惊慌失措跑到大殿前的院子里时,才见宋流若和林初晚还有一群面色惨淡的弟子。 宋愠欢楞了一下,眼神失落:“发生了什么……” 宋流若衣衫褴褛,面色难看,见她来,眼神一凝,手中握着剑,忍不住的双手发抖。 “咻……”突然,一道剑影急急朝她刺来,宋愠欢愣在原地没有丝毫躲闭。 宋流若的单春灵剑,冷冷的剑影倒影在她的眸中。 “哐当…!”林初晚急忙出手,一道灵光而来将宋流若手中说剑打到了一旁。 林初晚眼神局促,急忙制止:“宋二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宋愠欢看着他的剑尖,没有丝毫恐惧,只是满心的后悔和内疚。 向来冷静的宋流若在这样的一刻,也再也无法继续保持镇定了。 他双眼冷漠又深痛恶疾,目不斜视的盯着宋愠欢,冷冷质问:“全都是因为你,我早知你是个不详之人,我真是后悔没有早些杀了你,才让蓬池发生如此劫难,你为什么还有脸回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宋愠欢脸色苍白无力,她又急忙摇摇头:“不,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去紫云山,我应该留在这里,我不应该去……” 宋愠欢自己也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计谋罢了,她真的没有想到,那一刻她的心里除了后悔就是抹不去的内疚。 “你就不应该出现,你为什么要如此……你以为你错的只是离开没有保护好蓬池吗?” 宋流若嘴角冷冷一笑,眼里却是失落:“我看错你了,一开始玩以为你是那个好人我才是歹人,我还有些同情你,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你才是那个恶人……” 这时旁侧的林初晚意识到情况不对,急忙站了出来:“宋二公子,别说了,这些不是她的错,现在仙君还在里面昏迷不醒,这蓬池上上下下还需要你来打理,你别再担心了!” “仙君怎么了?”宋愠欢神色紧张急忙问:“仙君怎么了?师傅呢?” “仙君受了重伤,现在还没有苏醒……” 宋愠欢脸色难看,难以置信的道:“怎么会如此……” 宋流若面色冷淡,恶狠狠的看着她,淡淡道:“你的人做的好事,你还是此处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你到底安的何居心?宋愠欢,我真是佩服你,好一招调虎离山啊,也是好的胆子,这个时候还敢回来,我父亲若是醒不来,大哥若是寻不回来,你就等着以死谢罪!” “到底发生了什么,去真的不知道……” “你的弟子花觅浓劫走了奎锋,还盗走了邪珠碎片,谢荣等人再就在外埋伏好,邪珠一到了手,就攻打了进来,你还不明白?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宋流若眼神恶狠的看着她。 “觅浓?是她,她……”宋愠欢险些跌倒,她表情凝固在脸上,她不敢相信是她…… 可是当她将此前的每一件事情都细细的联系起来,又觉得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就摆在你面前。” 宋愠欢拼命的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如此……” 宋流若冷漠的看着她:“我大哥的真身已经被人夺走,如今生死未卜,仙君身负重伤白鹤族弟子死伤无数,三弟也生命垂危,蓬池支离破碎一片狼藉,你都看见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宋愠欢,你根本不配姓宋!” “什么!”宋愠欢一听这消息脸色骤然大变,听到这些她感觉自己头顶一片空白,好似晴天霹雳似的。 那一瞬间她真的很恨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他说的没有错自己就是个不详之人…… 她错愕了片刻,眼眶红红的,“怎么会如此,不行我得去找些荣去,我一定要给他们报仇,要将师傅找回来!” 她义愤填膺的说着,“嚓”的一声就将自己腰间的古剑拔出,不由分说就要冲出门去。 林初晚见情况不对,连忙叫住她:“愠欢,你去何处!” 宋愠欢楞了一下,林初晚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叫过她了,自从上次一别两人就宛如陌路一样,可这瞬间好似又回到了从前。 可面前的这一切痛得如此真实,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她又想起了失去的一切,蛇族,猫族,白鹤族…… 桩桩件件,不是与自己有直接的关系就是有间接关系,这些都在她脑海里翻涌着,她更加坚定了复仇的决心,毫不犹豫继续朝前走去。 “找谢荣报仇一雪前耻…”她的声音似乎还在颤抖… “站住!”她还没有走几步,身后宋流若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二公子,我自知罪孽深重,我会一一弥补的。” “宋愠欢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宋流若冷冷的看着她:“你现在的确罪孽深重,你这一走了之太便宜你了。” “来人,将罪犯宋愠欢押入大牢听候发落,无令不得任何人探望!” 话音刚落,宋愠欢猛然转过头来:“宋二公子,我要去报仇,待我回来定亲自向你请罪。” “宋愠欢,你不配!” 第295章 临终遗言 宋愠欢一愣,眼神一凝看着几个弟子就要前来拿睁自己,她作出打斗的姿势。 “二公子,若是如此那还请你恕罪,今日我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了。” “大胆!”宋流若大喝一声,“嚓”他拔出自己的灵剑来,不由分说就靠上了宋愠欢的后背。 “你如今是戴罪之身,就想如此走了,那你今日走不走得了,还得看看你的本事!” 宋流若神情严肃,眼睛里红红的布满血丝,显然动怒已深。 宋流若自然知道自己是打不过宋愠欢的,他做此举不单单是因为族中祸事而迁怒于她,怀疑她,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宋愠欢走不得,如今她若一走了之,定会染上罪名叫人诟病不说,说不定还会中了那谢荣的诡计。 其二,她如今是这里灵力最高之人,若放她离开了,那白鹤族才真正是岌岌可危了,所以宋流若是不会叫她离开的。 “二公子…”宋愠欢微微侧目看着他。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她给我拿下。”宋流若又朝四处的弟子大喝一声。 “宋愠欢,我四弟如今也还未归,他若也真有何事你就算死一百回也难辞其咎!” 宋愠欢听了他这些话瞬间也明白了几分,便只好将自己手中的剑放回,任几个弟子将自己拿下。 林初晚未曾想到那一层,全当宋流若一气之下所要降罪她,便开口劝道:“宋二公子,宋愠欢也不知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还望你开恩…” “林姑娘,你莫要为她说话,此事她岂能开罪。” 宋流若说罢,便直接转身朝宋北旭的内阁走去,不再给林初晚说话的机会。 宋流若走进阁中,几个诊治的医士见他进来,急忙退到一边。 “怎么样了?” “二公子,仙君他……” 几个医士全都阴着脸低着头,不敢实话实说,显然宋北旭的情况不是很好。 宋流若明白了几人的意思,他轻轻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侯着,有劳几位了。” “是…”几人答过话便走了出去。 屋内阴沉沉的,点着几盏灯,却也是忽明忽暗的,灯光的影子照在宋北旭的脸上。 宋北旭发髻松散似一把枯草,四处散开乱蓬蓬的,昔日仙风道骨的脸上,此时却像是蒙了一层死灰一般,双目像死鱼目一眼悍在枯槁的眼眶中,他见宋流若走进来,那张发白的嘴,轻轻启动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父亲…”宋流若站在他病榻前,沉默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来。 其实宋流若对这两个字是极其陌生的,从他知晓自己母亲的死因后,他就再也没有叫过他父亲了,向来都遵称他为仙君。 昔日他一心想要打压自己的兄弟,一直处心积虑的做下恶事,到头来却不曾想却是便宜了有心之人,他心里是愧疚的。 事到如今家族树倒猢狲散,再多的芥蒂所存,可终究是父子连心,当看见他这副模样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宋北旭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说了几个字:“扶我起来…” 宋流若急忙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 宋北旭身体渐渐消瘦,面色如枯草色,又连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父亲,孩儿不孝…” “你不是不孝,你是愚蠢…” 宋流若听他这一眼,猛然抬头,他突然有些惶恐起来,虽然宋北旭此时此刻已经不比当初,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可他还是畏惧了几分。 “父亲,孩儿昔日的确愚昧无知,使得手足相残兄弟离间,才落得大敌当前却无人相挡,叫人转了空子,害了族中上上下下的弟子,也害了父亲,儿子愚蠢啊…” 这些话宋流若从前是不敢说的,可如今说了出来他心里居然如释重负,瞬间轻松了不少。 他原以为,自己如实说了出来,父亲定会狠狠的打骂自己,可让他意外的是,宋北旭听了这些,却丝毫没有波澜,平静的可怕。 “我早知道你的心思,是幻白龟子与你说了你母亲的事情了?”宋北旭声音轻轻的,艰难的问着。 “嗯。”宋流若有些惊讶,他不知父亲何时得知的。 “也不怪你有此心,这些年来我对你确实不公,也不怨你如此忤逆之举。”宋北旭叹了一口气。 “当年你母亲和善貌美,与玄青三兄弟的母亲也是和睦相处其乐融融,可让我料想不到的是,你母亲居然和我最信任的手下,也是我的挚交好友胡搞在了一起,还撺掇着要弑君上位,我也是个男人,更是妖界仙君,如此奇耻大辱我岂能忍?” 宋北旭说起些时,病恹恹的脸上依旧激起了怒色,脸色涨得发红,又继续道:“所以我一怒之下就将你母亲刺死,可你的嫡母想替她求情,那时我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不料你嫡母却站出来替她挡了一剑,我悲愤交加,一掌打死了她,那一日我失去了最爱的两个夫人,我的心又何尝不痛?” “幻白龟子与我是莫逆之交,可发生了这等丑事我又如何是好?所以我一气之下将他废后,丢在了后山深竹林中,念及昔日情分我留他一命,还允许他与你母亲的坟墓在同一个地方,我这样做已经是仁义尽致了,可我没有想到,你不分青红皂白,只是听了他几句妄言,就对自己的兄弟下了黑手,导致兄弟离间家族落败,你愚钝啊……” “你可以说我对不得起你母亲,即便她背叛君夫,我对不起幻白龟子,”即便他想要弑君上位,我也给了他们处罚,可你呢……你是我的儿子,我不计前嫌,将你养大,虽然对你有芥蒂,但我何曾伤过你分毫? 你如此对为父,我也不追究于你,当为父亏欠你的,你对不起的人是你的嫡母,你嫡母是为你母亲求情而死,她临死之前还叫我不要迁怒于你,要我不计前嫌好好抚养你,对自己的儿子却只字未提,你呢?残害兄弟,你对得起他们吗?兄弟之情骨肉相连,血浓于水,你怎下得去手啊!” 宋流若听了他这些话,这才陡然醒悟如梦初醒,他眼睛一眨,低落两滴泪来,内疚万分:“父亲,儿子罪孽深重罪该万死,儿子愚昧啊!” “你从前处心积虑想要得到这仙君之位,现在看来也只是落空了,白鹤族落败,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白狐族如今权高势大炙手可热,你要想办法,哪怕是委屈求全去专营,白鹤族会终于一日东山再起的,只是此路道阻且长,你要砥砺前行啊…” “你大哥真身被谢荣夺去,三弟又被我废了,邪珠碎片也被盗走,你一定要将你大哥的真身拿回来,将你三弟的灵力恢复,还有好好照顾你四弟,邪珠是万恶之源,一定要找到它毁了他。” “父亲我知道。”宋流若知道他不行了,这些都是临终前的交代,想到此处他越发的难受。 “你大哥的灵气之珠藏在我屋内的壁画内,我并没有毁掉他的修行,只是取出来将他暂时保存了起来,待你找回了他,定要将他的灵气之珠还回他的身体中去……还有…” 宋北旭又艰难的取下他手腕上的那串佛珠:“这个…这个能恢复你三弟的法力,你去办!从今往后你们要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白鹤族的大业,就在你们手上了……” 第305章 打听打听 “姑娘,小的真的不是纯心的,只是今日那巴爷已经撂下了话,我若不这样做,他会暗中找人办了小的,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老小托儿带口的,实在是没有办法。” 宋愠欢又道:“好了,我不怪你,不过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好,小的一定如实回答,不敢再有隐瞒!” “这巴爷可是常驻这在此地?” “不是,巴爷是北城的人,不过他经常来这边,这离北城不过几里。” “那他怎么会来此地?看他的模样好似青绵城中的百姓都惧怕他一般,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宋愠欢又疑惑的问。 “巴爷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青绵城中柳府,柳运来大官人的干儿子,这柳运来是何人啊,可是青绵城大名鼎鼎的富甲啊,家财万贯良田千顷不说还是青绵城县令汪粤的岳父大嘞,这官家亲戚谁敢招惹啊。” 宋愠欢点点头,她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官家人,想着这次自己几人出山来,是有重任的,不料却招惹上这个泼皮无赖,想着的是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才是,倒不是害怕,就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宋愠欢点点头,又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来,“行,我等只是路过此地的生意人,也不想多惹些是非,呐…这些银子给你,他若问起你就是你办成了事情就是了。” 店小二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见她拿出银子来,急忙喜笑颜开:“多谢,多谢姑娘…” “姑娘,你既然给了小的银子,那小的就好人做到底,也不叫姑娘几人为难,姑娘你几人今夜连夜就走,离开这里,这巴爷你们惹不起,不过你要记得也莫要往北城方向去,你们径直往南走就成!” “哦?”宋愠欢一脸疑惑,又继续问:“为何这样说?北城方向为何不能走?” “姑娘你们有所不知,其实巴爷来此处还有一个原因的,不过我告诉你,你可别出去告诉别人,很邪门儿的。” “邪门儿?”此话一出,宋愠欢即刻打起了精神,她目光炯炯急忙问:“那你快快说说,我定会保密。” “青绵城北有一家曾姓人家,一家十六口一夜之间全被人杀了,这原本觉得是仇家寻仇或是抢劫钱财所杀的,倒也不足奇怪,奇怪的就是这户人家里九口男丁,全是被人吸干了血液一样死的,那尸体也是干巴巴的像木乃伊一样,女子死相更恐怖,全身没有一处伤口,但脸色难看瞳孔放得大大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吓死的一样!” “被吓死的……”宋愠欢心中突然想到一个人。 “那你可听说那是何人所伤吗?” 店小二摇摇头,一副茫然的样子:“这旁人怎么知道啊,就连县老爷,他都急得团团转不知所措啊,因为曾家离柳老爷府邸不足一里地,这巴爷就是柳老爷请过来的,巴爷早年跟人学过武功,这不,柳老爷请他过来当保镖呢!” “原来是这样…”宋愠欢想了想又道:“既然那巴爷是柳老爷请过来当保镖的,那他为何会在此住店?” 店小二耸耸肩:“巴爷都在那柳老爷家当了好几日的保镖了,这不,也没有出什么事儿,他自然要出来风流风流…” 宋愠欢知道店小二这样的人,说话欲言又止,想必是嫌给的钱不够了,这要打听明白事情,就得给钱,跟说书的差不多。 宋愠欢又从袖中掏出一腚银子来,拍在他面前:“继续说。” 店小二瞬间见钱眼开,笑意盈盈的将那腚银子收入囊中,又点点头:“好好好,好说好说。” “巴爷今夜在此住店,不过是因为要看花沉书唱戏罢了。他经常来这处因为他在这里有一个老相好,这个花沉书呢就是他的相好的…” “老相好?”宋愠欢一脸:疑惑:“你所说对这个老相好花沉书又是什么人?” “此女名唤花沉书,是青绵城里新来青衣戏子,年芳18是流落此地,然后被戏班子的老师傅看中,就收入戏班子中。据说此女容色倾城身姿婀娜,又冰雪聪明触类旁通,戏班子里哪个角儿,不是勤学苦练个十年八载才成角儿的,可这女子奇了,仅仅是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登台表演了,所有人都说此女是天赋异禀的奇女子,在青绵城只要是有钱的大老爷都爱去看她唱戏呢。” 宋愠欢眉头微蹙,又道:“这青绵城竟然有如此奇女子……” “是啊,不过这女子也不是一般俗人,只卖艺不卖身。”店小二又继续道:“巴爷也是男人啊,谁不喜欢,这不今晚花沉书,要在青绵城中登台唱戏,他怎么能错过?” 宋愠欢暗想想必这女子,也是个清高的主,若不是落了难,恐怕不会沦落为戏子。 “那你可知这花沉书今夜在何处唱戏?” 话音刚落,那店小二一脸懵逼:“姑娘,你莫不是也要去凑热闹?” 还不等宋愠欢说什么,他急忙摇头:“姑娘,我可是收了巴爷的钱的,你若去了,他见你几人不但没死还去看戏,那他可不饶我……” 宋愠欢又掏出一腚银子来,“说,我保证他不能来找你。” “这……”店小二眼睁睁的看着那腚银子,这自己面前来来往往的,最后贪婪还是战胜了准则。 “好…我告诉你!”店小二将那腚银子塞入怀中,又一本正经的看着宋愠欢:“不过可先说好,我告诉你可以,你可要答应我,可不能让他发现你们,更不能让他来找我算账,如若不然我可就反悔了!” “成!” “出门朝右拐,行至百来米见一大胡同,进去左走第三间屋子旁有一个大弄堂,朝里面直走,然后你就会看见一个大招牌“云上戏班”,然后你直接进去就成了!” 待那店小二离开后,宋愠欢急忙召集了宋忘凌和白霓衣,三人坐在屋子中协商。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全是那店小二亲口告诉我的。”宋愠欢一字不漏的将店小二所告诉自己的话,全都和盘托出告诉了白霓衣二人。 白霓衣眉头紧锁,好一会儿才郑重其事的道:“这个曾家十六口人的事情,很有可能就跟谢荣有关,若找到了谢荣,那宋长公子的下落就清楚了。” “嗯!”宋愠欢点点头:“除了妖,还有什么人能有如此大的胆子,还有如此大的能力,能在一夜之间不惊动旁侧邻居的情况下,将人悄然的杀掉,除了妖也想不到其他什么东西,谢荣与宋仙君交过战也受了伤,定急需要人的阳气,邪珠碎片也需要,阴年阴月阴时所生的女子的血液炼制,所以谢荣有很大的可能…” “阴年阴月阴时……”三人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了这句话。 宋忘凌点点头,恍然大悟:“对了!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就需要寻找这样的人,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 白霓衣又问:“这青绵城人的生辰薄录只有县令那里有,可是现在怎么查呢?” 宋愠欢细想片刻,突然想到一个人:“这个巴爷一定有办法,别忘了他与柳运来是亲戚关系,而这个柳运来正是县令汪粤的岳父………” 第306章 浑水摸鱼 宋忘凌又问:“那怎么去找这个巴爷呢?” “云上戏班!”宋愠欢微微一笑道。 宋愠欢又转过脸来,朝白霓衣道:“”白姐姐我们分头行动!你先带着人去曾家查看一番,看看那处可否有些什么可靠的哼唧,我与三公子一同去会会这个巴爷。” “好!”白霓衣点点头,又拿起自己的青霞双剑,朝她道:“你们一定要小心,这人可比妖难以对付,到时见机行事,可别暴露了身份容易引起恐慌。” 宋愠欢一把抓住她的手,仔细叮嘱着:“白姐姐,你多带几个弟子去,曾家此时说不定有人看着,就算没有也不得不防,谢荣等人还在那处守株待兔!” “我知道,你们也要当心才好。”白霓衣看了两人一眼,又继续道:“明早一早还在这里会和!” “好。” 宋愠欢与宋忘凌在路口与白霓衣分手后,便乔装打扮了一番,才往店小二所说的方向而去。 青绵城繁华依旧,即便是入夜了,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街灯闪烁着莹莹的光亮,将人潮照得越发热闹。 宋愠欢一身灰白色的长衣,将头发束了起来,又用一根簪子固定头顶,腰间古剑别在了外衣里面,从外到时看不出来,只觉是一个花花公子。 宋忘凌原本就身得清秀,为了不引人注目,还特意在嘴唇上方贴了假胡须来掩人耳目。 两人装扮成两个平凡的公子,大摇大摆的混入人群中,朝云上戏班走去。 好一会儿左拐右拐才到了那店小二所说的那个弄堂。 弄堂的通道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全是男人,或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富甲老爷,或风流倜傥潇洒帅气的花花公子,或是背着老婆出来找乐子的普通男人。 “云上戏班!”两人走了一会儿,宋愠欢抬头一看就看见了那挂在门口的大招牌! “我们到了,进去。” “嗯。” 两人又跟着那些男人一同涌了进去。 两人正欲进屋,却被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拦住了:“哎,慢着!” “怎么了?”宋忘凌疑惑的问。 “二位公子,你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了?”那两人将宋愠欢二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不怀好意的问。 宋愠欢见二人如此打量自己,便不满的质问:“为何不能进?前边的这些人不也是这样进去了吗?为何你要拦下我们?” “二位公子敢问你们是哪家的公子啊?为何从来没有见过二位?” “怎么的!进去看个戏还得看身份?”宋愠欢白了二人一眼,双手叉腰:“我怕说出来吓死你!” “哦?”那男人又笑笑问:“那公子说说啊?” “我……”宋愠欢一时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迟疑了片刻,又理直气壮道:“那没有身份的人还不都进去了!凭什么拦我们!本公子长这么大还从未被拒之门外的!” “可以说可以,只是我们的角儿如今可是青绵城最红的角儿,要想进去看戏身份也非富即贵才行,就算没有什么好的背景身份也成,一人三百两纹银!”说着,那男人摊开手朝二人索要。 “什么!三百两纹银!”话音一落,宋愠欢就大吃一惊,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你不会是拿不出来?”那男人不屑的笑了笑:“就连三百两都拿不出来,还称什么贵公子,我一看你两就是冒牌的小混混!” 这时,宋忘凌站了出来,白了两人一眼,“不就是三百两嘛!看不起谁!” 宋愠欢顿时脸色尴尬,她挤眉弄眼的朝宋忘凌使眼色。 宋忘凌显然没有意会到她的意思,还理直气壮:“咱们又不是没钱,别跟他啰啰嗦嗦,咱们有的是钱,还能让人看扁了不是!” 宋忘凌说着,一本正经的看着宋愠欢,振振有词的说:“公子,快拿银子,咱们又不是没有,可别叫人看扁了!” 说着,宋愠欢直接一把将他拽了过来,小声嘀咕:“别喊了,方才的银子我都收买了那店小二了,现在没有银子了,一分钱也没了……” “啊…”宋忘凌一脸尴尬,“那这怎么办!” 宋愠欢眼睛一转,就计上心头,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看我的!”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没钱就赶紧滚蛋,别让我赶你们!像你们这些没钱,还想浑水摸鱼的人我可见多了!” “谁说我们没钱!”宋愠欢转过身去,高傲的瞥了两人一眼:“只是本公子今日就还不给钱了!免得便宜了你们这些势力的人!等着,本公子这就找人证明本公子的身份!” 说罢,宋愠欢便转过身去朝身后来来往往的人看去。 宋忘凌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小声嘀咕:“行不行啊…要不然…” 宋愠欢却胸有成竹的点点头:“行,你等着看!” 这时候远处来了一个身绛紫色华服的男子走来了,宋愠欢急忙迎了过去。 宋愠欢佯装不小心与那人撞了个满怀:“哎哟!” 宋愠欢嘴里叫着,人就顺势倒在了地上。 “哎哟,摔死我了!”宋愠欢瘫坐这地上,眉头紧皱着嘴上还叫着疼。 宋忘凌这时候见了,急忙过来一把将他扶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公子,快快起来,没摔着你!” “可疼!”宋愠欢一边撅着嘴摇摇头!又一边又朝宋忘凌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宋忘凌瞬间就心领神会明白了她的意图点点头,又抬起头就要与那人理论,“你这人怎么回事儿,走路都不看着人吗?” “不是,我……”这贵公子一脸懵逼,就要解释,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仆人就要上前来。 “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碰瓷到汪公子身上来!” 宋愠欢一听,瞬间明白,又急忙站了起来,眼神一凝,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人,佯装与这人相识一般! “哎呀,是你啊!”宋愠欢惊诧片刻,眼神中竟然流露出喜色来,一把抓住那公子的手臂:“哎呀呀!居然是你啊汪公子,我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你啊,正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这眼前的公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仔细的打量她还是觉得眼生:“这位公子,你是……” “汪公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啊!上次与你在赌场见过的,咱俩还一同赢了几局呢!你当时还说下次一起再还赌一把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都记不得了,不过你如此一说,我好像也有些印象!” “是啊,汪公子,你贵人多忘事儿啊……”宋愠欢说着,又朝他身后的仆人尴尬一笑:“都是误会,误会一场…” 说着,这名唤汪公子的人才点点头让身后的仆人退下。 “这位公子,既然如此有缘,不如就一起进去?” “甚好,甚好!”宋愠欢眉开眼笑,急忙让出一条路来:“汪公子请…” “你请…” 说着,几人又来到了门口,门口那两人见汪公子过来,急忙点头哈腰的行礼,见宋愠欢与他有说有笑,两人似乎是旧识,这时候也不再拦她二人,反而对几人毕恭毕敬。 宋愠欢一脸鄙夷的看着那个守门的人,似乎在耀武扬威。 进了门,宋忘凌轻轻用手戳了戳她,低声细语的道:“还真有你的。” 宋愠欢微微一笑,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跟着几人进了门,里面是呈现的是一个大院子,院子四周全是人,楼阁四处上上下下全都坐满了人,院子前方的台子上,两边挂上了绿布,台子后边坐了几个穿着黑布衣的男人,手上拿着二胡,京胡,月琴等物,一看便是备乐的人。 第309章 威胁 宋愠欢趁乱急忙离开了云上戏班,她出了门转身混入了大街上的人群中去。 这时候,迎面就走来一群身穿官服的官差。 宋愠欢做贼心虚,急忙转身将身子,转到身旁买小吃的摊子前去,佯装买东西的路人。 那小贩见她这样认真,便问:“姑娘来点儿什么…” 宋愠欢摇摇头,尴尬一笑:“我随便看看…” 这时候,身旁的官差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丝毫没有注意到她。 宋愠欢见那些官差走远,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她看着那些官差进入弄堂的身影,在吃松了一口气。 突然,她想起来了什么,猛得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瓜子。 “哎呀!三公子!” 她心想,自己不会是把他丢在里面了!这要是被官差抓走了可就麻烦了。 宋愠欢想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急忙转身又朝着那些官差的身影跟了上去。 青绵城的天在鸡叫了好几遍后,终于缓缓的亮,大街上平静渐渐恢复了素日里的喧嚣和嘈杂。 “咯吱……”客栈的门被宋愠欢推开,她手上还提着一大堆吃食。 “白姐姐……”宋愠欢一推门就看见了白霓衣的脸,白霓衣坐在屋中,见她进来也是大吃一惊。 白霓衣急忙站起身来,看着她道:“你上哪里去了,找了你一晚上,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宋愠欢又急忙道:“我,我找三公子去了,他不见了,你不知道我可是冒着危险去的,还差点被那些官差发现了呢。” 宋愠欢正说着,突然宋忘凌从门背后站了出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三,三公子……”宋愠欢一见他,吓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找了你一晚上,就差点儿把云上戏班给揭了……” 宋忘凌一脸平静:“我昨晚见场面混乱,我就提前把巴爷给抓回来了。” “你…你把他抓回来了?”宋愠欢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嗯。”宋忘凌说着,还将门背后的一个麻袋给拉开,里面装着一个人,紧闭双眼还在昏迷中,此人正是巴爷! 宋愠欢将手中提着的餐食急忙放在了桌上,跑到他面前来,脸色微微一变,急忙道:“你咋把他抓回来了!” 宋忘凌一脸疑惑不解:“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要将他抓回来问事儿吗?” 宋愠欢着急忙慌,仓促的道:“话是这样说,可是我已经问清楚了,这巴爷若是抓回来了,那怎么去找花觅浓啊!” 话音刚落,白霓衣一脸茫然:“什么,花觅浓?” 宋愠欢这才想起来还没有给他二人解释,她这才一字不漏的将自己在云上戏班所见所闻,还有那大娘与自己所说的话与她二人一并说来。 “这样说来,那人正是花觅浓了?”宋忘凌似懂非懂又继续道:“那现在怎么办?花觅浓怎么也在此处,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谢荣等人是不是意味着也在此处?” “这个有极大可能。” 宋愠欢又看着白霓衣问:“对了,白姐姐你去曾家看过了,有没有什么发现?” “嗯。”白霓衣点点头,她面色沉重:“曾家十六口一夜之间全死了,我看过现场,不过现场的尸体已经被搬走了,宅子里空空荡荡的,不过我四处查看了一番,发现了这个。” 白霓衣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把短刀来。 宋愠欢急忙接过来仔细一看,发现那把短刀的刀柄上刻着蜈蚣族的族纹。 “的确是谢荣族的,你们看这刀柄上的图案!”宋愠欢说着,两人又朝着那刀柄看去。 宋愠欢点点头:“现在已经可以基本断定是谢荣族的人所为了,只是现在线索又断了,他一夜之间杀了那么些人,若是说吸食阳气,那为何偏偏是曾家的人呢?” “我查看了曾家的地理位置,发现他家宅子的朝向和位置恰好是阴极的位置,天上有天阳地下的位置一地阴,正好曾家的位置就修建在了地阴之上,所以男丁阳中带阴气,正是谢荣要找的阴气,我现在可以断定他就是要采取这样的阴气,来修炼邪珠碎片!” 白霓衣振振有词的说着,宋愠欢突然又道:“若真是如此,他要将从白鹤族盗去的邪珠练成至邪之珠,那为什么他为什么不用他此前手中有的那颗邪珠与这颗邪珠融合呢,还偏偏要多此一举?” 白霓衣摇摇头:“不知…” 宋愠欢又问:“那现在他既然已经决定这样做了,那下一步又会从哪里下手?” 白霓衣又道:“我查看了一下,除了曾家的位置,其他家的位置没有建立在地阴上,所以他下一步应该是要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人下手。” 宋忘凌道:“那要查青绵城人的出生档案,要从县令那里去查。” “嗯。” 宋愠欢突然将目光,转移到了,正在袋子中熟睡的巴爷身上。 宋愠欢看着巴爷,笑了笑道:“这巴爷不是与那柳运来是亲戚嘛,那县令汪粤又是柳运来的女婿,如此一来这巴爷一定有办法办法。” “嗯,如此来也好。”白霓衣也点点头。 宋忘凌又继续问:“那花觅浓的事情怎么办?” 宋愠欢若有所思:“花觅浓已经逃去了北城,先不用管,说不定这又是谢荣的调虎离山之计,上过一次当了,自然要谨慎才好!” 白霓衣也认同她所说的话:“那现在就从巴爷下手,先去找到汪粤,然后找到至阴之人,也许谢荣还会有所动作。” “好。” 说罢,宋忘凌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朝巴爷的脸上泼去。 巴爷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茶水泼醒,他急忙睁开眼睛。 “是谁!”他大喝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宋忘凌就用剑抵住了他的脖颈,以此来赌住他的嘴。 巴爷感觉脖颈下一冷,低头一看寒光森森的刀刃就抵在自己面前,他瞬间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乱叫。 “怎么是你们!”巴爷微微抬眸,看了几人一眼,瞬间就认出了几人。 “闭嘴。”宋愠欢冷冷的看着他,站在他面前。 他一脸横肉,低声说:“你们命真大,这样都没能毒死你们。” “怎么,没有能毒死我,你很意外嘛!”宋愠欢用短刀将他肥硕的脖颈抬起。 “我还以为你是个仗义之人,没想到也是个两面三刀,鸡肠小肚的卑鄙小人!” 巴爷又恶狠狠的看着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宋愠欢一副轻松的样在道:“不干什么!就是想让你带我们去见过人!” “见什么人?…” “汪粤!” 话音刚落,巴爷就一口否绝她:“不可能!” “怎么?”宋愠欢听他口气如此简单,反倒对他产生了兴趣。 “为何你倒是说说?” “汪粤乃是县令,岂是你们这些刁民想见就见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见他!”巴爷说着语气生硬,态度也极其不好。 宋愠欢一把将宋忘凌手中的剑拿了起来,将剑刃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脖颈上。 巴爷眼神紧紧的看着她手中的刀,这才收起了眼中的冷傲,才算老实。 宋愠欢又继续道:“你给我老实点,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要是你不带着我们去见他,那青绵城还会有如同曾家人那般的惨案发生。” 第310章 原来是你 巴爷眼睛一转,他暗想难道曾家的惨案,就是他几人所为的?她几人如此着急的要见汪粤不知有何意图。 “好,我也不是不能带你们去见他,不过……”他眼睛一转,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不过什么?”宋愠欢急忙追问。 巴爷瞥了一眼自己身上还捆绑着的绳子:“这就是你们求人方式?” 宋愠欢看了他一眼,将比在他脖颈处的刀移到他的面前,将绑住他的绳子一刀割断。 绳子落到了地上,巴爷拍拍身上的灰尘,又才看了她一眼。 “想要我带你们去见他自然可以,我也可以不问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你们得一切听我的。” “什么?”白霓衣眼神一凝,欲要反驳,宋愠欢用眼神示意了一眼白霓衣这才没有继续上前。 宋愠欢点点头附和他:“可以,不过你可别耍什么花样。” “那是自然。” 巴爷又继续道:“现在开始你们就得听我的,你们,先得去准备好马车。” “好。” 傍晚,客栈前来了几辆马车,宋愠欢几人与巴爷上了马车,往汪粤的府上赶去。 左拐右拐,又径直朝一条大道上使去,终于在一户青瓦朱门高台阶大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 汪粤与宋愠欢几人下了马车,刚到门口,门口看门的几人官差见了巴爷,急忙点头哈腰一副殷勤的样子。 “巴爷,今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快里面请。” 巴爷一脸平静的看着两人,又朝两人使了使眼色,“带几个朋友来见你们大老爷。你们还不去通报一声?” 这看门的两人,因为平时巴爷经常与汪粤往来,所以对他极其熟悉,原本他进出汪府是无需通报的,可今日他却如此要求,两人也是机灵的,急忙点点头:“好嘞,巴爷你几位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几人等了片刻,一会儿那小官差就又从门内出来。 “巴爷,我们大老爷已经在客厅备茶等着了,你们快快请进。” 说罢,几人便进了门去。 不愧是大户人家,院内的设计就别具一格,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华贵身份。 宋愠欢倒并不在意,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一眼,不一会儿几人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内阁门是打开着的,巴爷看了几人一眼,首先踏了进去,宋愠欢三人紧跟其后。 刚进屋,里面的人就迎了出来,直接朝巴爷寒暄起来。 “巴兄,你今儿怎么有心致过来了,是不是还惦记着昨夜的事儿,要让我请你喝酒?” 宋愠欢跟在后面,她还未见到其人,便先闻其声,她愣了几秒,不对,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正当她努力的回想着,巴爷已经转身,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了。 巴爷语气怪异,淡淡朝面前这人道:“这三位是我的朋友,他们找你有些事情,所以我也算是沾沾光,跟着他们一道来了。” “哦?” 宋愠欢急忙抬头一看,不料当看清楚了面前这人的脸时,她却吓了一跳,大惊失色的楞了楞。 “怎么是他?”宋愠欢脸色骤然一变,僵在原地。 这人不正是昨夜那个汪公子吗?他怎么会在这?难道他就是汪粤?可他不是叫汪澄一么? 宋愠欢正若有所思,汪粤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缓缓走了过来,嘴角微微一笑,“这位姑娘,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特别眼熟。” 宋愠欢尴尬一笑,心里想着自己昨夜是男扮女装,他应该认不出来……抱着这种侥幸心理,宋愠欢迎面而上。 “呵呵呵…”她干笑了两声,又道:“想必你就是汪县令了……草民一介布衣,怎么可能与县令大老爷见过呢,草民可能天生就长了一张大众脸,所以大人觉得见过也是正常的。” 汪粤轻轻一笑看着她:“是吗?” “是啊……” 汪粤点点头,又继续问:“你们说找我有事情,不知是什么事情啊?” 白霓衣急忙抢先接过花茬:“汪大人,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方士,前几日路过此地,听闻了青绵城中,发生了一阵奇异之事……” 白霓衣话还未说完,汪粤突然打断她的话:“哦?是吗?那你说说是什么怪事啊?” “一家十六口一夜之间全部暴毙,无一幸免于难,而且还听闻他们的死因不一般,死相怪异死法更是奇怪,不像是一般人所为。” “所以呢?”汪粤又继续问。 “所以,这下大胆猜测这一般不是一般人所为,是妖祟所为,大人一定不能不重视此事,这妖祟我们已经查清,不瞒大人,此妖我们一直在暗中追查,来到此地才知他逃到了此处,若不加以控制,他一定会再继续犯案。” 白霓衣一本正经的说着,汪粤也不说什么,宋愠欢又也继续道:“大人,此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还望大人明鉴。” 汪粤点点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们还真是侠肝义胆的英雄啊,那接下来你们是不是要本官配合帮助你们追查妖祟啊?” 宋愠欢与白霓衣相视一笑,以为汪粤真是如此明事理之人,急忙道:“大人果然是心如明镜的聪明人,若大人真真如此想,那真是青绵城百姓的福气,有这样一生正气的大人,青绵城的妖祟一定能尽快铲除,还百一个安宁。” 突然,汪粤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放肆!” 宋愠欢几人大吃一惊,急忙紧张的看着他。 “来人了,把这几个江湖骗子给本官抓起来!” 说罢,门外就走进来了数个官差来,不由分说就要将宋愠欢几人拿下。 “瞒着!”宋愠欢大喝一声,她目不斜视的看着汪粤:“大人,你为何要抓我们?难道你不信吗?” 汪粤脸色难看,凶神恶煞的道:“几个狂徒,方才巴兄都叫人给我递了信,你们几个胆大妄为的江湖骗子,为了见我还绑了巴兄不说,还敢上门来行骗,本官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敲诈勒索的人,跑到县老爷这里来行骗的,简直荒唐!” 说罢,巴爷还一副耀武扬威的看着她几人。 “我所说句句属实,我们此前来,就是想要查查青绵城人的出生档案,因为据我推测妖祟下一个目标,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出生的人下手,你若不信,若有人出了事儿,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好啊,快将她几人带下来听候发落!”汪粤大喝一声道。 这时候,巴爷也在一旁继续煽风点火:“澄弟,这几日有如此大胆子,说不定曾家的人就是他们杀害的,一定要下去好好审问才是!” “说的是,定要好好审问!” 宋愠欢急了,毫不犹豫就脱口而出:“汪粤,你这个狗官,我早看出来你们官官相护,官富交好昏聩伤民,青绵城出这样大的事情还有心情跑去看戏子唱戏,青绵城有你这样的官,真是最大的不幸,你等着,有你后悔的那一天,你会来求我的!” “好啊,原来是你,昨夜那个坑蒙拐骗的小子就是你!原来你早有预谋的。”汪粤这时候才看出来,他被她骂得恼羞成怒,又气冲冲的朝几个官差喝斥:“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将这几个狂贼抓起来!” 第311章 还不快去找 “是!”说罢那几个官差就要上前去束缚几人。 宋愠欢几人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几个官差解决掉。 宋愠欢一个飞旋转身,就已经来到汪粤面前,她一手擎住他的身子,一手极速拔出腰间的安遂短刀,轻轻一滑就靠在了他的面前,又冷冷的道:“快将青绵城人的出生档案交出来,如若不然就杀了你。” 汪粤大惊失色,急忙附和着他:“别冲动,我给,我给……” “快说,在何处!” 汪粤点点头,急忙道:“在,在衙门的仓库里,你们若要我这就派人去给你们取。” 白霓衣又急忙道:“不要信他的话,让他带着我们去。” 宋愠欢点点头,又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往外走:“走,少啰嗦!” 这时候,院门口又从前外涌进来了一群拿着武器的官差。 宋忘凌与白霓衣两人眼神示意,欲要打出一条路来。 宋愠欢脸色平静,瞥了一眼容色难看的汪粤,又冲那些官差道:“别动手,你们若要轻举妄动,小心我杀了他…” 那些官差只是将几人围得团团转,虽说没有轻举妄动但也丝毫没有退下的意思。 宋愠欢手中轻轻用力,汪粤已经感觉到她的意图,大惊失色急忙朝自己的手下喊:“你们跟什么,要造反啊,快,给老子都把刀放下!” 那些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缓缓将刀放下。 宋愠欢又冷冷的呵斥一声:“全都退后,谁要是敢轻举妄动那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那些官差这才一步步缓缓朝外退去,宋愠欢便架着汪粤往外走。 不料,这时候巴爷突然带着人出现在门口处。 宋愠欢愣了愣,与白霓衣几人面面相觑,“他什么时候溜出去的…?” 白霓衣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此时汪粤的门口挤满了人,除了数十个官差,还有数百个百姓,熙熙攘攘将门口的街道都挤满了。 各位父老乡亲们,曾家人的案子就快破了,一切都将要真相大白了,而杀害那么多人的凶手现在就在汪大人的府中,还胆大包天青天白日,就挟持了汪大人想要勒索大人,欲要拉咱们的县太爷与其同流合污,不料咱们县老爷一生浩然正气拒绝了他们,现在他们狗急跳墙了,还挟持了汪大人,乡亲们可别让这些狗东西走了。” 巴爷站在门口,与那些百姓振振有词的说着,活生生将宋愠欢几人的出路围住了。 “这些天良丧尽的无耻之徒,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怜曾家那几个三岁小孩都未曾放过,大伙可不能放过他们!” “是啊,汪老爷真是好官,这样的人可不能轻易饶恕!” 门口的百姓越来越多,人多口杂的,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宋愠欢刚一打开门,不料猛然一堆菜叶鸡蛋什么的东西全都宛如雨落一般,毫无预兆的就砸了进来。 “畜生!” “丧尽天良的东西!” 这些百姓手中拿的不仅仅是这些臭了的鸡蛋和青菜,还有甚者,还拿了不少锄头叉子等工具,气势汹汹的显然是朝她们来的。 白霓衣急忙道:“快关门!” 宋忘凌急忙上前将门关上。 汪粤此时似乎也不再害怕什么,他看了几人一眼,微微一笑:“你们逃不掉的。” “少废话…”宋愠欢怒目圆睁的看着着他。 白霓衣道:“现在怎么办,外面全都是人。” 此时,宋忘凌站在门口还用双手强抵住门,可门外的百姓却越来越激烈的敲打着门,他仓促的朝两人道:“快走,我快挡不住了,他们人多势众要冲进来了。” 白霓衣焦急的看了宋愠欢一眼,忙道:“快走,等会人太多了会更加麻烦,反而不好脱身。” 宋愠欢心想,原本此行就已经违背了太多妖界的规矩,如今又惊扰了如此之多的百姓,恐是不好。 宋愠欢点点头:“好。” “砰砰砰…” “开门啊,乡亲们我们冲进去!” 这时候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撞门了… “砰……!”一声巨响,门终于不堪重负被人从门外重重的给撞开了。 “啊……”汪粤突然感觉背后被人重重的推了一把,直接就朝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接着,眼前一片混乱,门口的人将他一把接住,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不少人已经料想不到门会突然的被撞开,一开门就一堆摔了进来。 后面的人跟着如水一样涌了进来,可还没看清楚东西,只觉眼前一白,眼前只是一片白雾,连一米内都看不清楚。 过了片刻白烟渐渐散去,众人才回过神来,一帮人站在院子中茫然若失…… “哎,人呢……” “刚刚不是还在这儿吗?” 院子中早就人去楼空,空空如也了。 汪粤这才发现自己还被一个肥硕的妇人抱在怀中,那妇人一看也四五十岁来,身材如大象般宽硕,身上还发出汗涔涔的汗酸味儿…… “啧……”他一头扎了起来,那妇人满口黄牙,手中还挽着一个装着臭鸡蛋的篮子,见他抬起头来,妇人咧开满嘴的黄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汪大人,你没事儿…” “没,没事……”汪粤一脸尴尬… 妇人羞涩一笑,微微低头满是小女子的姿态:“我就说大人没事儿,俺这丰满的身体软绵绵的,怎么可能让大人有事儿……” 汪粤:“……” 这时候,身后站着一官差,急忙朝汪粤道:“大人,人不见了!” “不见了?”汪粤脸色大变,方才他畏首畏尾的怂样已经不见,他双手叉腰,眼神犀利的瞪着下人:“你们怎么搞的,人刚刚还在这儿,这就眨眼的功夫,难不成还能插上翅膀飞走了?” 汪粤说着,越想越气,一脚猛的朝地上踹去。 “啊……”不料,这一踹却踹到了院子一旁的一块假山大石头上,一股强烈的巨痛刹那间袭来…… 汪粤疼得面目狰狞,急忙抱着自己的脚。 那官差低下头来,急忙尴尬又关怀的问:“大人……你,你没事儿…” “滚!”汪粤抬头怒目圆睁的看着他,又呵斥一声:“还不快去找,府中上上下下全给我找,城中每一个角落也不准落下,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是,是,是……”官差急忙点头哈腰,转身带着人就去找。 突然汪粤又叫住了他:“慢着!” “大人,怎么了?” “你瞎啊!”汪粤白了他一眼:“老子都这样了,还不去请郎中来!” “是,小的这就去!” “大人,这些人怎么就跑了,若是跑了他们又作案那可怎么办啊!” “是啊是啊,这不是放虎归山嘛!” “这样我们又要担惊受怕了,大人你得拿个主意啊!” 这时,院子里的百姓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本官知道,他们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汪粤忍着足下的疼痛,就要打发这些可怜的百姓:“你们先回去大伙,本官一定会将这些人抓拿归案的,你们不必担心…” “可是大人…” 官差也开始赶人:“好了好了,你们都走,大人既然说了,大家就回去。” 百姓无赖,纷纷又陆陆续续的回去了。 第312章 计划 汪粤一瘸一拐的被一下人扶回了屋去。 午后,汪粤刚才送走了郎中上好了药,刚在屋中躺下,这时候府上的仆人就走了进来。 “大人,夫人回来了。” 汪粤一听,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到哪儿了?” “就在门外了…”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疾疾的脚步声,一道清脆尖锐的女声滚滚而来。 “汪粤你搞什么鬼!怎么的,我还不能回来了是!”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汪粤猛然瞪大眼睛,急忙朝一旁下人道:“快,扶我起来。” 汪粤见人来,急忙站起身来迎了过去:“夫人,你不是去娘家看看岳父大人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说你多呆几日,我再去亲自接你来着。” 柳焉焉是柳运来的唯一小女,嫁与汪粤作妻,柳家财大气粗权利又大,汪粤原本只是个小小商富之子,多亏得了柳家的扶持,他这才得以坐上县令的位置。 柳焉焉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常常不顾汪粤的面子就大吵大闹,轻则言语谩骂,重则动手动脚家规伺候。 汪粤虽然是县令,但处处仰仗着岳父家,所以对柳焉焉也是百般的顺从。 柳焉焉一身富贵紫纱裙,头上带着金银首饰,虽然看着着实俗气,但一看就知道身家不菲。 “怎么,你就这样不想我回来?巴不得我日日不回来是?”柳紫嫣冷目的看着他,随手就将自己的手中买的东西丢到他怀里。 汪粤一脸奴媚相,嬉皮笑脸的道:“不是不是,夫人,我哪里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这样早回来,我还没有去接你呢,却叫你自己回来了,叫旁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这个当丈夫的多没良心不疼媳妇儿呢!” “瞧你那死相,就知道甜言蜜语的,嘴里没有一句好话。”柳焉焉说着就进了内屋,汪粤急忙跟了进去。 “夫人,你去看岳父大人,他身子可好些了吗?” “好什么好,你呀,还说抓紧把曾家的案子给结了!那儿恰好又离柳府近,整日爹爹都惶惶不安着,府上的人也惶惶不可终日的,这怎么能安心,要我说,还是你这个官儿当得一点儿都不称职。” “我不是派人给岳父找了一个方士吗?不管什么妖魔鬼怪,那方士不是说了吗,他都能镇住,你放心。” “那又怎么样,你该把曾家的案子结了就结了,难不成你这个当官儿的,还能当着百姓的面儿上,把曾家的死推到妖魔鬼怪身上去?混乱人心不说,叫人传了出去还不笑掉大牙,未免也太荒唐了!” 柳焉焉说着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汪粤端茶倒水,又替她敲背。 “夫人,我会尽快尽快的,你是不知道,今儿我本来就要抓住那几个有嫌疑作案的人了,可恶的是那帮刁蛮的百姓,偏偏就在那个时候前来闹事,害得我叫那些人给跑了,真是好气人。” “哦?”柳焉焉不屑一顾的看了他一眼,“那我怎么听说是你自己办事不利,还被人挟持了,要不是那些百姓你连身都脱不了,还抓住他们呢,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汪粤脸突然就僵了一下,又尴尬一笑:“夫人,你别听旁人瞎说,我是谁啊,我可是县令,怎么可能说被人挟持就挟持了呢……” 柳焉焉还未来得及接话,突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汪粤抬头朝门口处看去:“谁啊?” “大人,巴爷有事儿要与你相商!” 汪粤一听,脸色即刻就冷了:“他还有脸来呢!我还没有找他呢…” 柳焉焉看了他一眼,揶揄着问:“怎么了?他怎么来了,你们不是最为交好了么?怎么今日你这口气,倒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 “别提了,今日那些人之所以能找到这儿来,就是那小子带过来的。”汪粤说罢又道:“夫人,你稍作休息,一会儿我陪你用晚膳,我先过去处理点儿事,保证很快就回来陪你。” 柳焉焉点点头,“去,知道了。” 说罢,汪粤这才不紧不慢的出了门去。 汪粤一踏进客厅的门,便开始怒气冲冲的抱怨:“老巴,你踏马的怎么搞的,今天要不是老子命大,早就死在了那个小娘们儿的手上,你是不是特意找人来害我呢?” 巴爷急忙站起身来,“澄弟,我老巴和你交情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我能害你吗?兄弟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你可劲儿害死我了!”汪粤怒气冲冲的说着,又啪的一声将桌上的茶杯碰倒在地上。 “澄弟,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干舅子怎么可能害你,兄弟我也是出于无奈啊!不过我看你刚才和那娘们儿说话,你和她认识?” “认识个狗屁!”汪粤一屁股坐下,又继续说:“真是踏马的倒霉,那娘们儿竟然就是昨儿在云上戏班院里,要跟你介绍的那个小子!” “什么!”巴爷猛然拍了一把脑门,又道:“看来她们是早有预谋了!不过她们去那儿绑的我,目的是要见你,可昨日她明明与你见过了,为何不直接绑你?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汪粤看了他一眼,冷冷说:“她昨日不知道我就是汪粤,我只是说了我的字,没有说名,要不然早对我动手了!” 巴爷点点头,“这些胆大包天的畜生怎么就让她们跑了,对了,她们那么着急的要找青绵城人的生辰档案,虽然现在不知道她们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的秘密,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要赶紧把那东西藏起才行!” “嗯!”汪粤点点头:“那东西现在危险得很,这样,你先带着人去衙门埋伏起来,咱们布下天罗地网,再来个翁中捉鳖……” “那东西呢……?”巴爷又继续问。 “我派人去将那东西拿回来藏起来,这个你不用担心。”汪粤胸有成竹的道。 “好。” 宋愠欢几人从汪府逃出来,逃进了一条小巷子,就欲要往客栈而去。 宋忘凌问:“我们现在去何处?” “先回客栈。” 宋愠欢一口回绝:“不行,那里现在我们不能去。” 白霓衣也点点头:“是啊,现在出了那里是不能去了。” “那怎么办?” 宋愠欢楞了一下,突然她眼睛一转,她摇身一变,就换了一副模样。 她微微一笑,看着二人:“既然他们认得出这张脸,那就变张脸就好了!” 只见,宋愠欢变成了一个男人,一身粗布衣裳,一张朴素的脸,杏眼细鼻小口。 白霓衣也微微一笑,“说得也是,来到这人间,都快忘了自己还是只妖了。” 话音刚落,白霓衣也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妇人模样,臃肿的身材普通的脸,头上还戴着一张方巾,一看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模样,谁还认得出来。 宋忘凌惊讶的看着她二人,“你们这可真是一点儿也瞧不出来了,我也来变一个。” 话音刚落,宋忘凌也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脸,身上穿着粗衣素布,与街上的铺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白霓衣微微一笑,“你怎么变成个人类的少年了。” 宋忘凌一脸无奈:“你们男人要了女人也有了,我只能扮个孩子了,这样不惹人怀疑。” “我看行!”宋愠欢点点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等天一黑,就潜入衙门去,这一会儿他们一定会在那里埋伏好,一定要小心。” “这妖还能斗不过人类不成?”白霓衣一脸云淡风轻,又淡淡道:“若不是要遵守妖界的规矩,那些作死的早上百八十回了。” 第316章 绑架 宋愠欢一脸错愕,不过这也在她意料之中…… 宋愠欢一脸惶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想要打探清楚,必须找到巴爷和汪粤,现在柳家进出森严,而且院子四处还被布下了结界,想要进去太难了只有这两个人能随便进出,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到这二人,最好的就是说服他们……” “这……这有些难…”宋忘凌一脸平静的道。 “再难也得想办法。”白霓衣又道:“现在谢荣之所以还呆在此处,我猜想他是在等九星相连黑月相融之日……” “九星相连黑月相融之日…?”宋愠欢一脸茫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曾经听大哥和父亲提起过…”宋忘凌回忆着道:“这是天地阴日,这一天是天地间阳气和正气都最为虚弱的时,听说千年一次,上第一次上天界打劫,第二次是妖界混战产生了赤血邪珠……” “对!”白霓点点头:“这一日是最为特别的,虽说现在妖界大致安定了下了,可现在邪珠碎片却落了两块在谢荣手中,现在他又将这碎片放在了长公子身体里,他之所以要不停的操控长公子吸食阴气,就是想等到那一日,再利用天地阴邪之气,彻底将邪珠复原……” “复原?”宋愠欢大吃一惊:“邪珠碎片不是有三块吗?他手中只有两块还能复原?” 白霓衣点点头,眉头紧皱:“阴邪之力原本就极其之大,这有何难,若真是叫他成功了,这原本就是颠覆天地的事情,不仅仅是妖界的大难也是三界的灾难,最为脆弱的人类更不用说,难免此劫……所以千万不能让他如此做。” 白霓衣又道:“现在离九星相连黑月相融的日子还有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必须尽快,若谢荣将此地的阴气吸尽后,转到其他的地方去了,我们找不到他才是最可怕的。” 宋愠欢欲要起身,急忙道:“先去想办法看看,这里不是离汪粤的府邸最近吗?先去找他去。” “慢着!”只是她还未迈出一步,就把白霓衣给叫住了。 “怎么了?” “你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白霓衣缓缓走到她的面前:“现在汪粤死了夫人,全城上上下下全都议论纷纷,说是咱们三人杀的,把我们三人当成妖了……” 宋愠欢一脸茫然:“我们本来就是妖啊…” 白霓衣…… “说的那然是杀人的妖!” “反正现在不能去汪粤府上,就连现在出去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宋忘凌也点点头:“是啊,今早我出去就发现大街小巷全都张贴着我们三人的画像,正通缉我们……还好我谨慎是易容后出去的,如若不然难以与那些人纠缠。” “所以现在不能去找汪粤,现在都把咱们当成杀人的妖,汪粤身边下手多,也难得与那些人纠缠……” 宋愠欢看着二人若有所思:“所以…还是找到巴爷?” “嗯。” 晚间,巴爷从汪粤府上出来,汪粤本来是请巴爷看守曾家的,因为他人高马大又什么都不怕,是个胆大的人。 可没想到自己府里,自己夫人却偏偏遭到了此劫,搞得整个汪府上上下下人心惶惶。 所以汪粤便将巴爷请来看管自己的府邸了,日日夜夜都守着。 巴爷晚间得到了一封信,是花沉书写的,大概内容是自己想见他,遇到了困难等事情… 巴爷虽然说是一个糟汉子,一个五大三粗的人,但却也是一个十足的痴情汉。 花沉书有事儿,他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飞奔而去。 其实他不知,那封信是宋愠欢所写的,目的就是要将他引出来。 巴爷刚出汪府,走进一条巷子,突然背后猛然被人打了一个闷棍儿,还没反应过来就晕了过去…… 待他再一次醒来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个屋子内,面前站了三个人。 宋愠欢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你醒了…” 巴爷四处张望了一眼,只发现三人。 巴爷眉头一皱,朝宋愠欢几日就骂:“你们又将老子绑了干甚?难道老子就这样吸引你们这些蠢货?” 白霓衣看了他一眼:“你胆子倒是真的大,还敢这样对我们说话,你难道不害怕莫?” “怕?”巴爷狠狠的咳嗽了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又目中无人的道:“就你们?我巴尹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东西称得上是怕的,方圆百里谁见了我不和和气气的叫我一声爷?你们算什么东西!” 宋忘凌一脸茫然:“原来你有名字的…” “是吗?”白霓衣微微一笑走到他的面前:“外面的人都在说我们说妖,汪夫人是被我们所杀,难道你就不怕?” 话音刚落,他就重重的吐了一口口水。 “呸!” “就你们还妖呢?一群乌合之众不懂以讹传讹罢了,我八岁杀猪宰羊,十岁墓地里刨人祖坟,还日日夜夜看守曾家事发现场,何事我怕过?就你们几人?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老子从来不怕!” “那你胆子还真是大,不过听你这样一说,你缺德的事情还干得不少嘛……” 他一脸不满,又大声道:“少他妈的废话,你老实告诉我,老子到底是什么地方招惹你们了?三番五次的来绑我,有什么话可敞开了说,老说绑架老子又是什么意思,如此下三滥真不是个东西!” 宋愠欢在一旁忍不住道:“你当初让人下药的事情就光明了?” 巴爷一听面子也挂不住了,急忙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到底你们想要怎么样!” 白霓衣一脸平静:“我问你,柳家是不是今日请了几个道士?” “不错!怎么,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请你帮忙,那几个人根本不是好人,准确的来说是妖,而且曾家十六口人和柳焉焉,也全是他们杀的,若你不帮我们,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人会惨遭毒手!” 巴爷一听,直接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外面的人说你们是妖,你却是那几个道士是妖!” 宋愠欢白了他一眼:“你给我严肃点,这件事情关乎人类的生死存亡,你别不信!” “那你说说,老子凭什么相信你们?”巴尹一脸笑容。 宋愠欢似笑非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样着急出去,是不是要去见一个人啊。” “你怎么知道!”巴尹脸色突然一变:“难道…你们把沉书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了!” 看着他如此着急的样子,宋愠欢又道:“我们并没有把她怎么样,只是想引你出来,就连你收到那封信也是我写的。” “不可能…!”巴尹摇摇头,“怎么可能,她的字迹我认识,一般人绝对模仿不了的!” 见他如此坚决,宋愠欢又道:“这有什么,她是我的徒弟,我还不了解她吗?” 巴尹彻底懵了:“她是你的徒弟?这怎么可能,!你一定在骗我,我是不会相信你们的” “没错,其实不瞒你说,我们都是妖,就连你说的花沉书也是妖……不过她可不叫什么花沉书,她更不是什么楚楚可怜被人抛弃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 第317章 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可能,你们骗老子!你们想离间我是不是!老子告诉你们,这绝对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妖!” 宋愠欢见他还是不信,又道:“她手上戴着两串琉璃样的手串,她后背有一块牡丹花状的形状,既然你和她关系非同一般,那你就应该知道!” 巴尹摇摇头:“一个胎记而已,你又如何证明!” “你知道为什么偏偏是牡丹花状吗?因为她的真身就是牡丹花妖……”宋愠欢说罢,伸出手来,轻轻朝一旁的桌子点去,瞬间一股灵光惊现…… “砰…!”一声巨响,那张桌子瞬间破成了两半。 巴尹脸色骤然大变,眼神慌恐,待他转过脸来,宋愠欢已经变了一副模样,她身穿一件黑红色的华服,全身上下变成了黑红色,双眼中散发着鳞光,全身上下冒着黑气…… “啊……”他大叫一声,瞬间吓得瑟瑟发抖,急忙欲用衣袖挡住脸。 宋愠欢缓缓靠近他,面色平静,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问:“这下你信了吗……” 巴尹急忙点点头:“信了……” “不过,你也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宋愠欢淡淡的看着他:“妖也分好妖和恶妖,柳焉焉还有曾家十六口,全是被那几个恶妖所害,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他们继续作恶,所以才想请你帮忙…” 巴尹点点头,宋愠欢几人大喜:“你帮了我们也算是帮我了整个青绵城的百姓……” “不过,你们可别高兴太早…”巴尹脸色渐渐变得平静下来,他眸色一凝:“虽然你们是妖,时不时地可以杀了我,但是这也并不能让我死心塌地的为你们办事…” 白霓衣脸色微微一变,不苟言笑的看着他:“那你想怎么样?” “我生来就是臭名昭着的恶人,我对救人救世没什么兴趣,不过你们将我骗出来,却告诉我沉书是妖……”巴尹脸色茫然:“这我不信……” 宋愠欢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那你现在是要谈条件?” “不错。”巴尹点点头,又看着她:“要想我帮你们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你们就是吸了我的血立即杀了我,我也不会帮你们的。” 巴尹语气坚决的说着,眸光中也没有一丝畏惧。 “好!”宋愠欢点点头:“那你先说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要见花沉书……” “什么!”宋愠欢大吃一惊:“你为什么要见她,我与你说了,她是妖,而且我们现在也正在找她…” “那又怎么样…她与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深信不疑,你们说她是妖我不信,除非你们让我再跟她见一面,我要她亲口跟我说,否则我是不会信的……” 白霓衣冷眼看着他,威胁着道:“那你可做好心理准备,她不仅仅是妖,可是会吃人心的。” 巴尹猛然抬头看着她,目光笃定:“我只是想见她一面,我要听她亲口告诉我……” 宋愠欢与白霓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犹豫片刻,白霓衣突然点点头,冷冷道:“好,我们可以答应你。” 宋愠欢诧异的看着她,白霓衣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白霓衣目不转睛的看着巴尹,语气冷淡:“不过,你若敢骗我,我定亲手杀了你。我带你见过了她,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记得要记得你答应过的事情。” 巴图点点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三公子,你在这儿看着他。”白霓衣又朝宋愠欢看了一眼:“你先跟我出去。” “嗯。”宋愠欢点点头,瞥了巴尹一眼,便又转身出去了。 出了门,宋愠欢忍不住问:“你怎么答应了他,花觅浓如今到了何处也不知,怎么可能找到她呢。” “巴尹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他怎么可能分辨得出…” 白霓衣话音刚落,她缓缓转身过来,便就已经变成了花觅浓的模样。 宋愠欢一看,大吃一惊,而后才反应过来:“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白霓衣微微一笑:“你都分辨不出真假,更何况他呢。” 宋愠欢点点头,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急忙说:“这样恐怕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 “巴尹老奸巨猾,他现在知道我们是妖,会易容之术,定会谨慎一些,他若问一些细节的话,你若是回答不上来,岂不是轻易就露陷了?” 白霓衣一听,也觉得并不完全没有道理,身子一转,又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白霓衣又道:“那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尝试着去找了。” “我去找,我大概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宋愠欢目视前方,又道:“现在这里不能没有你,我去找她,毕竟我出去也与她师徒一场,还有很多事情我没有当面质问她。” 白霓衣点点头,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既然如此,那你此去务必当心。” “嗯知道。”宋愠欢又缓缓转身过来看着白霓衣:“白姐姐,此去不知何日才有结果,但赤血邪珠和玄青他得不得,我若七日内还没有回来,你就死马当作活马医,不管是硬逼还是易容办成花觅浓的样子,不管怎么样也要让巴尹帮助你们进柳府去。” “这些我都知道,你此去一定当心,你带几个弟子与你一同前往,多几个人也有照应。” “好。” 当日宋愠欢便带着三个白鹤族的弟子,出了青绵城往北走去。 她记得客栈店小二曾经说过,花觅浓常住在北城,那里有巴尹为她置办的一座小宅子,她现在也不敢肯定她就在那里,可是除了这个她没有其他办法了。 夜色渐渐深了,四处变得幽暗起来,阳光已经打了西斜,月亮悄无声息的从东边爬了起来。 几人来到北城城门外,不想城门已经关闭,城内一片死寂,城墙上挂着几中灯笼,在寒夜中显得格外孤寂。 宋愠欢几人到了城门下,还未开口,便被几个看守门的官差给拦了下来。 宋愠欢看着几个官差,她脸色和善,朝几人略行了一礼。 “几位官爷,我们几人是从外地来的,这一路来山高水远舟车劳顿,赶来此地不想夜色如此晚了,还劳烦几位官爷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 虽然宋愠欢语气和善,但似乎那几个守门的官差并不买账。 要个长得肥头大耳的官差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你…你们从何地来的,来这里干什么?” “官爷,我们是青绵城来的,是要进城寻亲的。”宋愠欢一脸微笑的回答。 “寻亲?青绵城?” 几人听了她们的回答,不料突然间就拿起了手中的武器,长矛弯刀一并朝几人使来,白花花的刀光格外襂人。 身后的三个白鹤族弟子见几人如此模样,便欲要拔剑,宋愠欢暗中挡住了他们的手,瞥了一眼几人,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第323章 将功补过 花觅浓泪眼婆娑,扑通地一声就跪倒在宋愠欢面前:“师傅,我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用的,是谢荣逼迫我,他知道我成为了你的弟子,便拿奎峰的性命来要挟我,我与奎峰自小就青梅竹马,我不可能拿他的性命于不顾啊,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所以你就盗走邪珠碎片,你可知道白鹤一族多少弟子因此惨死?” “师傅,我错了,当时他告诉我他只要邪珠,不会动白鹤族人,没想到他竟然出尔反尔,事后我后悔了,想与他争辩,不料我和奎峰双双被他打伤,所以我不得已才去做戏子,吸食凡人阳气来疗伤,我知道我做错了,师傅你杀了我。“ 花觅浓双眸含着豆珠般大的泪珠,满是悔恨得说着,宋愠欢心一软,已有几分动容。 “妖星娘娘,求你放了觅浓,她本性良善绝非恶人,这些日子来她都没有真的去害过人,反而是我才是罪大恶极,若我死才能谢罪,那我奎峰甘愿一死。” 宋愠欢方才的怒意也许是被他二人所感化,心生柔软,正犹豫不决,一旁的陈长宁急忙点醒她:“带她回去,看她着真诚的样子,应该不是说谎,你不是正要找她帮忙吗?” 宋愠欢如梦初醒,一把抓住花觅浓的衣袖u,将她轻轻扶了起来,“好,我暂时就信你一回,希望你与我真诚相待而不是假意欺瞒,我现在就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跟我回去帮助我救回宋长公子,这样也算是替你自己之前所酿下的大错补过,你可愿意?” 花觅浓一听,瞬间喜色入眼,急忙点头,就像是阴翳了许久的心情豁然开朗,急忙答应。 “好,我愿意我愿意,这些日子来我又是害怕又是后悔内疚,没想到还能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师傅我一定万死不辞!” 这时候,一旁的奎峰也急忙道:“妖星娘娘,请你也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之前是我们对不住你对不住白鹤族和众多妖族,现在我也想出一份力。” “好,既然如此,我们尽快动身。” 说罢,宋愠欢几人并与陈长宁道别后就匆匆赶回青绵城去。 白霓衣这边,左等右等,眼看着七日期限就快到了,可宋愠欢几人还没赶到,她不免有些担心。 “哎我说,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啊,晃得我眼睛都花掉了,我可告诉你们,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你们要是再找不到觅浓来见我,我就要反悔了,汪粤和我干爹都找我好几日了,我一旦从这儿走出去,你们立马就会被官府抓进去蹲大牢。” 巴爷坐在客栈屋子里,翘着二郎腿,一边大口朵颐着桌上的饭菜,一边意味深长地朝着心急如焚的白霓衣说着。 “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是不是,吃你的多嘴。” “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今天就是第七天了,等天一亮我就得走。”巴爷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说着。 “那也要看你能不能走得成。”白霓衣本就忧心忡忡,见他这样说,心中不爽,一个转身斜视,便将刀柄横拦在他的眼前。 她寒气逼人,巴爷到也不是个怕事儿的主儿:“有种你就杀了我,现在柳府戒备森严,就连个苍蝇也飞不进去,没有我你们是进不去的。” 踏踏踏踏……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白霓衣即刻警觉了起来,目光一冷,朝巴爷冷冷的说:“把嘴闭上,聪明点儿”。 说罢,又急忙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刀,这时候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白霓衣将刀紧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踱到了门口。 “白姐姐,是我们。” 宋愠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白霓衣瞬间松了一口气,心生喜色,急忙打开房门。 “你们终于回来了。” “嗯,人我已经带回来了。” 看到宋愠欢身后的花觅浓和奎峰,白霓衣眼神一冷,生出厌恶之色,同时还保留了几分警惕。 “白姐姐,她是来帮我们的,别紧张。” 白霓衣这才点点头,放二人进来。 花觅浓等人刚走进屋子,宋忘凌就警觉地把门关上。 “沉书姑娘,真的是你?”当看到花觅浓的那一刹,巴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花觅浓,双眼含星有几分惊喜几分腼腆,全然不似平常那副粗汉的形象,反倒是一副不折不扣的痴情样,连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花觅浓相比没有他那般热情,她先是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奎峰,再转头看他,只是点点头,平静的说:“是我,听说你想见我是吗?” “嗯,这些天,你还好吗?”巴爷关怀备至的问,他嘴角不由自主的笑笑,见花觅浓有些冷淡,他又尴尬的道:“那房子你住得还好吗,你不是说你喜欢牡丹吗,我给你买了从江南来的各式各样的牡丹,正想着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呢,有红色、粉色……” 话音未落,花觅浓急忙打断了他:|“别说了,我是一个妖,我就是牡丹花化身而来的,你对一个要好做什么,我是会吃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妖,人哪里有你这样生得好看。“他倒是不在乎,正想说什么,向前微微走了一步,却瞥见花觅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奎峰还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那一刻,巴爷瞬间明白了什么。 “人妖殊途,谢谢你对我的好,我会记得你的。”花觅浓满是感激的说。 “嗯,我知道,你记得就好了,那些牡丹你还要吗?”巴爷眼里划过一丝失落,又急忙问。 这时候,一旁的白霓衣冷冷的对被浇了冷水的巴爷到:“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我们已经带你见过她了。” 好半天花觅浓都没说话,巴爷心里似乎也有了答案,他转头对宋愠欢几人道:“今晚我先回去,明天一早我派马车来这儿接你们,我先回去把情况打听好。” “放你走?我怎么相信你?”宋愠欢忙道。 “我从未骗过沉书。”说罢,白霓衣示意宋忘凌放他出去,临走前,他朝花觅浓看了一眼,面带笑意。 第324章 混进柳府 次日天刚蒙蒙亮,青绵街道上已有稀稀疏疏的人来来往往,一些出摊早的小贩已经到了摊位。 一辆马车在青绵客栈下停了下来,宋愠欢几人趁着灰蒙蒙的清晨,上了马车。 巴爷果然没有食言,他一早就亲自来到客栈前接应几人了,刚上马车巴爷就谨慎的与几人交代起来。 “我已经打听好了,柳府现在住着五个方士,他们在柳府中设了一个大祭坛,准备在明天晚上开坛作法,这五人每一个手腕上都有似黑蜈蚣的刺青,而且戒备森严,从不让人进他们的屋子和设坛的院子,而且这几人中,还有一个与你们年纪相仿的一个年轻人,带着脸罩不会说话,性情最是异常,常常当众杀人,柳府的下人都不敢去那院子,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是他,一定是他。”宋愠欢决绝的说。 “这几人性格怪异,行径奇怪,还杀人于无常,柳府人人苦不堪言,可这鬼好请来不好送走,我干爹也怀疑这几个就是杀人的妖祟,可又没办法将这几个妖孽送走,昨夜我与他商量好了,只要你们保证将这几个妖孽收了,我们愿意配合你们。” “你怎么帮我们进去?”白霓衣追问道。 巴爷拍拍胸脯:“虽说这柳府戒备森严,自从这几个方士进去后也不准外人踏入一步,但是我有办法,你们就装扮成他的亲戚就成,再过几日就是我干爹的六十大寿,这也说得过去。” “柳家外不是有结界吗?”宋忘凌道。 “小意思,我能破自然也能给他原封不动的结下”。白霓衣自信的说着。 “那行,今天我就先送你们三个进去,如果人多了会让他们起疑心的。” “觅浓和奎峰,还有十来个白鹤族弟子呢?”宋愠欢又问。 “人多了不安全,他们就在门外见机行事就行了。” 说罢,马车朝着柳府行去。 “干什么的?”不一会儿,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马车外传来了声音。 “你说是干什么的,老子的马车你也敢拦?”巴爷掀开帘子的一个角,伸出头去,朝柳府看门的大声呵斥。 方才还盛气凌人的门卫,见了巴爷也立马怂了,急忙将门打开向他道歉。 白霓衣闻声便知道是到门口了,她双手运作,很容易的就将布在柳府外面的结界给打破了,等马车行进了大门内后才又将结界重新布下。 进了大门,原本以为一切顺利,却不知,几人刚下马车就碰见了迎面走来的刁风愁。 白霓衣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小丫鬟,宋忘凌变成了一个小生,儿宋愠欢则装扮成了一个白发苍苍行动迟缓的耄耋老人。 “奶奶,你慢一点注意点儿身子。”宋忘凌和白霓衣两人一左一右,各自搀扶着宋愠欢的左右,宋愠欢也足像一个年迈的老人。 这时候,白霓衣瞥见了正朝远处走来的刁风愁,她眼神一紧,小声提醒:“刁风愁过来了。” “别打草惊蛇,先看看他想干什么。”宋愠欢小声嘀咕着。 虽然三人都已经乔装打扮,他也不一定能够认出来,但刁风愁向来警觉,几人不得不担心露出破绽。 随着他脚步越来越近,所有人都紧张不已,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刁风愁那宛如秃鹫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宋愠欢几人,行至眼前,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巴爷急忙挡在了他的面前。 “哎,这位大师,今天没作法吗?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吗?只要你说,缺什么少点儿什么,我们一定给你补上。” 刁风愁不为所动,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眸色露出凶狠,“他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他们啊,过两日就是干爹大寿了,他们是干爹的远方二表姑的太奶奶的大外甥的儿子的太奶奶,我小时候还她老人家抱过我呢,这不是路途遥远吗,所以早两天来。” 巴爷一脸讨好的说着,宋愠欢把头埋得更低了,还佯装咳嗽起来。 刁风愁还想说什么,这时候一个下人走了过来:“巴爷,老爷问太奶奶到了吗?到了就赶紧请进大厅去,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好好好,这就来。”巴爷瞬间松了一口气,朝刁风愁笑了笑道“大师,我得先进去了,你去忙,就不打搅你了。” 说完赶紧招呼着三人往里面走。 进了大厅,几人佯装寒暄几句,等支开了所有的人,宋愠欢又往门窗上布下了静音符咒,几人这才敢以真面目说话。 “几位大师受老夫一拜。”柳运来突然朝着几人就行了一礼。 宋愠欢几人见状,急忙将他搀扶起来。“柳老爷,这可使不得,你这是做什么。” “你们可要为民除害啊。”柳运来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引狼入室,可是我事先也不知道他们是妖孽啊,原以为是来帮助整个青绵城百姓的,可不想,却是害人害己啊。” 柳运来,一边垂头丧气的说着,一边捶胸顿足,好生懊悔的模样。 “柳老爷,你是肉眼凡胎看不出他们的妖法和真面目是自然的,你不必自责,我们一定会帮助大家将这些妖孽收服的。” “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只要是老夫力所能及的,一定会竭尽所能。” 说罢,又给他们安排了上好的厢房,按他们的要求,将他们的厢房安置在了离西院谢荣等人的住所最近的西侧厢房。 宋愠欢三人商议,必须今夜就要动手,最迟不能推到明天白日,因为明晚就是七星连珠黑月相融之夜了,明夜也是谢荣等人开坛作法的时间。 明夜对于宋愠欢等人来说是极其不利的,黑月相融遇上九星连珠,又是七月十五正是极阴之夜,邪珠在这样的环境下,定会发挥出超出平日十倍,甚至是数十倍的邪恶之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控制住的,而且被谢荣在这样的情况下将两片邪珠融合,那邪力更会增强数倍,那更是难以对付。 除此之外,宋愠欢最为担心的还是宋玄青,谢荣卑鄙无耻,要用宋玄青的身体来将两片邪珠碎片相融,那么宋玄青就会彻彻底底的变成他的傀儡,甚至会走火入魔,变成血魔,他的肉体也会在这种强大的邪气冲击下,被炸得四分五裂! 三人商议好先分头行动打探情况,等天一黑就行动。 白霓衣负责打探谢荣的情况,宋愠欢则去寻找宋玄青的关押之处,而宋忘凌则负责将柳府上上下下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以免误伤无辜。 第339章 大结局中 宋愠欢狠狠地抵住他的脖子,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冷得像是结了冰:“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认为我会饶了你吗?只是在送你上路之前我想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谢荣之所以能知道邪珠的下落也是我暗中的帮助,还有白鹤族、白狐族甚至是灵蛇族的灭门之灾,都都是我暗中策划的,谢荣等人不过是我的刀,我只是借刀杀人而已,你们自己愚蠢,直到现在才知道罢了。” 温岘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提起这些事情,他仿佛置身事外一切不与自己相干一样轻松,这也更令宋愠欢气愤。 宋愠欢几乎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你多少无辜的灵妖失去了修行甚至失去的生命和转世轮回的机会?你真的没有悔吗?” 温岘轻视一笑,坦然的道:“因为贪欲,还能有什么,人间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往往越危险越富有挑战性的事情,就越富有意义和去做的勇气。” “你……就因为你的贪欲就要那么多人为你付出代价?”宋愠欢厉色质问。 “哈哈哈哈……”温岘的笑声刺痛了宋愠欢的耳朵:“那都是他们该死,他们自作自受,我忍辱负重多年,就是要讨回来,当年百妖混战,我的父母都死在其中,你知道谁是凶手吗?那年我不过十岁的孩童,我亲眼目睹我父母惨死在宋北旭的刀下,后来百妖混战结束后,他竟然成了仙君,那样的人居然是仙君大人?” 见宋愠欢不语他继续道:“后来我成了猫妖族的君主,可是因为我年幼可欺,族内根本无人服我,就像是一个空壳,族中被族人欺负,到了外面还被其他家族看不起,这些我都记在心里,这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反而我要来承受他们所造成的后果凭什么?我恨,我不甘心,我只想他们死!这些年我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报仇,这难道有错?” 宋愠欢欲言又止,“百妖混战不是谁的错,只是妖界的自然生存法则罢了,你何必记恨,再说你有怨报怨何必拉上那么多无辜的人,更为可恨的是你利用了别人的善良,你这难道没有错?” 温岘干笑几声:“无辜?谁无辜?凭什么伤害了别人的人还好好活着,而被伤害的人却要苟且卑微的苟活着?你云淡风轻的一句自然生存法则就想平息这一切,这又公平吗?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对错,胜利的人就是对的,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那一瞬间,宋愠欢愣住了,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温岘突然轻藐一笑,冷冷道:“别废话了,要杀就杀,你赢了我输了,我死不足惜,在黄泉路上想到还有宋长公子作陪,我就觉得不那么无聊了,值得!” 宋愠欢在那么一刹那的确是被他打动,甚至有想饶他一命的想法,但是一旦想到千千万万因他而枉死的人和原本不该死的宋玄青时,这个想法转瞬即逝,她紧紧握紧了手中的剑,眼神一沉就要了解了这个狂妄而自大残忍的人。 正当宋愠欢要动手之余,一道坚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慢着!” 宋愠欢猛然转过了头,便见温岚挟持着失踪多日的宋未辞从后方走了出来。 “小师弟!”当看到宋未辞的那一瞬间,宋愠欢大为惊讶。 “未辞!” “宋四公子!” 一旁的众人也是一样惊讶不已。 只见温岚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从背后挟持着宋未辞,那锋利的匕首就放置在宋未辞的脖子处。 “快放了我哥,如若不然我就杀了他!”温岚平时虽然都是一副软弱的形象示人,可此刻她眼色犀利,态度坚毅让人难以置信这样的转变。 宋忘凌急忙大喊:“温岚公主,你要干什么,快把刀放下!” 温岚一本正经的道:“要我放下,你让她把我哥先放了,不然我的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见温岚出来,温岘顿时慌了神,“岚儿,不是让你在后殿好好呆着吗?你出来干什么?” “哥哥,我来救你,现在他们的人也在我手上,你放心她不敢杀害你。”温岚振振有词的说着。 宋愠欢也担心宋未辞的安危,急忙道:“温岚公主,当初我们是怎么样帮助猫妖族的,我想你一定不是恩将仇报的人,你快放了他!” 温岚说着又将匕首更靠近了宋未辞的脖子:“妖星娘娘,我自然没有忘记,但是如果你今日非要杀了我哥哥,你也别怪我狠心。” 宋愠欢犹豫片刻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那我们数到三,一起放人。” “三、二、一……” 数到三,宋愠欢便将短剑从温岘脖颈处放了下来,温岚也放了宋未辞,宋忘凌见状,急忙将宋未辞拖了过去。温岚也扶住了温岘。 “哥哥,你没事儿?”温岚着急不已,关怀备至的问道。 谁知,这温岘根本就是个诡计多端的人,见宋愠欢注意力全都在宋未辞身上,他趁机拿起自己的折扇恨争,轻轻一转便发了一招,数枚毒针就朝宋愠欢几人的方向发去。 温岚见状大吃一惊,惶恐之际,急忙冲宋愠欢几人大喊:“小心!” 宋愠欢闻声急忙转身,只见毒针已到了面前,她迅速反应,身子一侧,躲过了几枚毒针的攻击,身旁的宋流若与宋忘凌几人也纷纷用剑挡住毒针。 片刻,数枚毒针纷纷掉落在地,宋愠欢面色难看,朝温岘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将嘴中所叼着的一根毒针吐了出来,“看来你是一点都不知悔改。” “师妹你……”此刻,宋流若轻声说道,宋愠欢却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别说话,宋愠欢则暗暗将自己后腰的一枚毒针拔了出来。 温岘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想要和他们鱼死网破,想要出招,温岚急忙拦住了他:“哥哥,收手,再这样下去我们只会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结果。” 温岘咬了咬牙:“岚儿,我没有退路了!” 话音刚落,便又与宋愠欢厮打了起来,可不到两招,宋愠欢突然脑袋一云,双眼一黑倒了下去。 “师妹……!” “妖星娘娘……!” 众人的呼喊声渐渐消失。 温岘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也中了我的夺命针的毒了,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说罢,就要出招,此刻宋忘凌宋流若、白霓衣等人全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而且他手中有邪珠碎片助力他们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 正当温岘要出招的时候,温岚突然拦在了他面前:“哥哥,岚儿求求你了收手,他们已经不能和你打了,不能再一错再错下去啊!” “岚儿……”温岘显然不肯。是啊,他做了那么多事情,策划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突然,温岚将手中的匕首放到了自己脖子上,泪流满面的道:“哥哥,如果你要杀了他们,就先杀了我,如果你还是不肯醒悟,岚儿就死在你面前。” “岚儿,你……你这是干什么!”温岘大惊失色的道。 “温岚公主……”一边对峙的宋未辞也担心她的安危。 温岚悲痛的看着温岘,一字一句的说着:“哥哥,如果岚儿的死,能让你回头是岸,那么岚儿死而无憾,母亲从前总说,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她的使命,使命完成了便圆满了,我想岚儿的使命就是如此,哥哥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