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农家小甜妻》 第一章 穿越 清河村 沈明瑶再次睁开双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真的不是做梦，而是，真的穿到了这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孩身上。 “哎呦，你这个臭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去做饭，你想饿死老娘啊！”一个声音洪亮的妇人吆喝道。 “大嫂，我去做，我去做，柔儿她还小。”另一个声音软糯糯地说。 “哎呦，还小呢，还当自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呢，做梦去。” 她到这个家已经有三天了，这样的话倒是每天都能听到，前者是这具身体的大伯母，后者是这具身体的娘，想到娘就想到自己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母亲，沈明瑶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瑶儿，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个一身布衣满含泪水的的女孩推门进来。 沈明瑶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对面的女孩，也这就是这具身体的姐姐沈明柔，“我已经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你可是病了一路，差点就……”说着，眼前的女孩的眼泪就又要落下来。 “我真的已经好了，你看，”沈明瑶说着就要从床上下来。 “好了，好了，我信你就是，你好好歇着，我去帮娘。”沈明柔转身出去。 真正的沈明瑶大概就是病逝的，这才让她钻了空子，沈明瑶的父亲是一个举人，本是县令管钱粮的师爷，只因朝廷突然排查各大粮仓，粮仓实数和账目不符，怀疑其父中饱私囊，暂时收押入狱。 母亲白氏卖掉家财，仍然求助无门，只得委托父亲的好友冯德代为打听，独自携幼子幼女回了老家。 冯德本是徐州同知的幼子，因不喜官场，上面又有兄长撑着，每日只打理家中的生意，活的很是恣意。 几年前，冯德初涉家中事物，路过江都县，盘缠被偷，又与家中小厮失散，饥肠辘辘之际是父亲施以援手，自此之后二人多有往来，此次听闻父亲之事，很是上心匆忙回了徐州府。 除了沈明柔，沈明瑶还有一个哥哥沈明城，两个个弟弟沈明哲、沈明轩。 “姐姐，姐姐，”一个大汗淋漓，眼睛晶亮的小男孩推门而入。 “明轩今天去哪里了？”沈明瑶急忙抱住这个可爱的小娃娃，防止他摔倒，一边给她擦汗一边说着。 “我今天捡了好多柴，还抓了好多好多鱼，今天晚上可以喝鱼汤了呢。”沈明轩挺起胸膛骄傲非常。 沈明瑶噗嗤就笑了，这小娃娃可真可爱，这么点大还抓了好多鱼，是看着抓了好多鱼…… 沈明瑶并未揭穿。 “说了多少次了，姐姐病了，你别老赖着姐姐，”沈明哲随后推门而入。 “姐姐已经没事了，下午姐姐带明轩出去玩，”沈明轩眼睛猛然一亮，头如捣蒜道：“好啊好啊，哥哥也一起去。” 沈明哲含笑点头。 “你们几个小泼皮，还不赶紧出来吃饭。”叫喊声从庭院传来。 “来了。”明轩着一溜烟地窜了出去。沈明瑶无奈的笑了笑， 是原主奶奶的声音，自从父亲出事，回到家中，爷爷奶奶的态度倒是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太坏。 沈明瑶走出屋门，姐姐正从厨房端了饭菜往堂屋走去。 “瑶丫头能起身了，下午也一起去挖野菜！”堂屋的饭桌前奶奶王氏面无表情的道。沈明瑶走到饭桌前坐下。其余人也依次落座。 “母亲，说起来，弟妹回来也大半个月了，这么多人总不能都挤在这一个院子里头。”大伯母刘氏道。 说起这个大伯母，生了一对儿女，今日爷爷将秋收的一些粮食带到集市去卖。大哥沈明城和两人一起跟着帮忙去了，并不在家中，。 大伯早些年也同父亲读过几天书，实在是不喜那些个四书五经，家里的田地倒是被他照顾的极好。 王氏并未说话，只用眼睛斜了斜她。 “母亲，明睿他有天分，您可不能偏心，这明城都已经考过童生了，明睿也不比明城差啊，等明睿他高中状元，登阁拜相您老面上也有光不是。家里的田地小叔是拿了钱的，但是平时劳作也都是我们大房出力啊。”刘氏语气里颇有些得意，对沈明睿这个儿子她是十分的满意。 “先让明睿考个秀才回来再说。”王氏边吃边说，心里很是厌烦刘氏出口说大话的性子。 “明睿向来用功，自会考个秀才。只是家里的房子本就不多，往常还有个读书的地方，这下好了，连个读书的地方都没有，耽误了明睿来年县试事大。”刘氏不满的看了看白氏。 “西院还空着，院子也大，不如……就让老二媳妇搬过去住，好歹，不能耽误明睿读书不是。”刘氏接着道。 “老大媳妇考虑的也不错，等你爹回来商量一下”王氏看了看刘氏。 沈明柔沉默不语，这是早就想让他们搬走？ “娘，西院……哪里能住人？”白氏小声反驳道。 “不是说了等你爹回来商量一下，又没说让你现在走？你这就不满了？”王氏把筷子呯的放到桌子上，厉声道，“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白氏点头继续吃饭。 吃完午饭， “去，都去挖野菜，”王氏吩咐着。 “娘，瑶儿才好，今天就不去了？”白氏边拿起篮子，对王氏道，“不然又要花钱看病。” 王氏听到花钱，横了沈明瑶一眼，不满的哼了哼，算是默认了。 “柔丫头赶紧去！”王氏道，这段日子多几个人吃饭可浪费了不少粮食，想想王氏就无比心疼。 沈明瑶走出堂屋，看到姐姐沈明柔挎着篮子，正要出门去，明哲和明轩蹲在盆边，正用手拨弄着水，直把上午捞回来的小鱼吓得乱窜。 “你三姐姐身子刚好些，明哲明轩在家要好好照顾姐姐。”沈明柔指着沈明瑶对盆边的两个小家伙说道。 “知道了，二姐姐，我们肯定会好好照顾三姐姐的。”沈明哲转头对沈明柔摆了摆手。 沈明瑶走到两个小家伙身边，沈明轩年纪小些，眼睛亮晶晶的。 沈明瑶看了一会儿，站起身拍了拍手，忽然看到左手手背无名指上黑色的小点点，眼睛闪了闪。 第三章 捡个人 一个一身青衣，大约十二三岁的男孩进门，身材挺拔，眉头紧皱，一脸不愤。 “哥哥，你回来了。”沈明轩抱着沈明城的大腿。 “你个小崽子还有理了，我的天爷呀，我这是欠了你们一家的啊，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刘氏看着沈明城怒吼。 “娘，先生常说兄弟之间应当相互扶持，家才能兴旺发达呢。”旁边穿着灰色布衣，圆头虎脑，大约十岁的男孩上前扶着哭喊着的妇人，冲沈明瑶挤了挤眼睛。 “别喊了，也不怕别人笑话，老二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孩子也不用你管，我自有安排。”沈老爷子瞪了一眼刘氏，黑着脸径直走去了堂屋。 刘氏止住了哭喊，这么久了，老二都没消息，这要是把这几个累赘留在家里，家里本就银钱紧张，那她的睿哥儿就别想再念书了。 睿哥儿素来勤奋，连先生都夸他有天赋又肯努力，可不能让这几个累赘给毁了前程。 晚饭过后，白氏带两个弟弟去擦了擦身子，准备睡觉。眼下虽然不是盛夏，跑了一天也是一身的汗。 沈明瑶走进西屋，屋里两张床，一张是给她和沈明柔睡的，之前沈明瑶总是反复发热，沈明柔到底大了两岁，也方便照顾。另一张床给白氏和两个小的睡，沈明城年纪稍大，和沈明睿一起睡。 除了两张床就剩下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个箱子，是这个家全部的家当了。 沈明瑶看着这个除了床和桌子几个人站着都挤的屋子，再次默默地叹了口气，想念自己前世的大房子。 待所有人都睡下，沈明瑶偷偷的来到空间，葡萄藤还和刚摘下来的一样，沈明瑶把它种好，又浇了点水。 自己来到这么个地方，也不知道祖父身体怎么样，祖父是一个将军，戎马半生，身上有旧伤，沈明瑶素来喜欢研究中医调理，正在给祖父配药时有人袭击研究所，她也是倒霉，一个月去一次研究所还能刚好遇上袭击。就这么来到了个快病死的小女孩身上，刚开始她昏昏沉沉的，还以为自己做在做梦呢。 看着空空如也的空间，沈明瑶给自己打气，以前她能把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现在，也一样可以。 次日 看着桌子上黝黑黝黑的窝窝头，清的都能数出几粒米的汤，沈明瑶皱眉，这哪里是汤啊。 沈明瑶看沈明哲面色如常的拿起一个小窝窝头和米汤，津津有味的吃起来，沈明轩摸了摸肚子，苦哈哈的咬着半个黑窝窝头，还是不适应，以前在县里都是吃白面馒头的。 得挣钱！沈明瑶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母亲，睿哥儿读书辛苦，这两个红薯给睿哥儿了。”刘氏刚坐定，拿起那两个红薯就放到沈明睿碗里。 “母亲，我吃的饱。”沈明睿皱眉看了看沈老爷子和奶奶王氏，母亲这样，又要被训斥了。 果不其然，王氏一个眼刀子刮过去，要不是看在这俩孩子还算是争气的份上，她可不会容着这刘氏。 沈明瑶看着沈明哲和沈明轩一人手里握着半个窝窝头，她把自己的窝窝头掰开，自己留了一半。 剩下的分给了沈明哲和沈明轩，两个人小，只分得了一个窝窝头，又正在长身体，吃不饱可不行。 “瑶儿，你不用给他们两个。”白氏推拒。 “娘，我的给瑶儿吃。”沈明柔把自己手里的窝窝头递过去。 沈明瑶看着白氏和沈明柔手里也一人一半窝窝头，皱眉，怎么她们家除了她都是一人半个？再看大伯家……一人两个？ 沈明瑶推拒，“姐姐吃，我吃的饱。” 王氏看着沈明瑶的举动，皱了皱眉，并未说什么。 倒是沈老爷子道：“每个人的口粮都是有定数的，你如今也好了，不会给你额外加餐。” 沈明瑶点点头，“我刚能起来，也吃不了太多。” “既然身子也好了，以后每顿也是半个。”沈老爷子接着道。 沈明瑶：“……” 她多什么嘴，沈明瑶暗想，不过，也是早晚的事，看看白氏和沈明柔每日做活还只有半个。 用完早饭，大伯母刘氏，以及母亲白氏都要出门挖野菜，快要过冬了，能省下些粮食就省下些。祖父沈老爷子去山里看看挖的坑有没有猎物。 沈老爷子虽然也打猎，可技术不好，甚少能有收获。 沈明城要去山里看看能不能摘些果子，捡点柴。 “大哥，我也去。”沈明瑶一听，好机会呀，她正想怎么出去呢，昨天带着两个小娃娃，都不能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摘点蘑菇野菜也是好的。 “你去也可以，多走动走动对身体也是好的，但是，不能乱跑。”沈明城说道，又交代了沈明柔照顾两个小的，就带着沈明瑶出了门。 沈明城如今只有十二岁，本来也是读书的年纪，之前家里情况还是不错的，他已经考过了童生，父亲出事，书是念不成了，回来后总是会帮家里干点活。 沈明瑶沿着昨天的小路，一直走到山脚下，在山脚下边走边捡些小树枝。 “大哥，野鸡”沈明瑶看到一棵树下正在觅食的野鸡，眼睛一亮，仿佛看到红烧鸡块在向她招手，沈明瑶拔腿跑过去。 野鸡很灵敏，察觉有人，掉头就跑，沈明瑶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的机会，于是也紧追不放。 野鸡扑腾飞走了，沈明瑶脚下一空，摔倒在一面缓坡下，这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沈明瑶连忙爬起来。 又往前走了一段，正准备回去，脚下一滑又摔倒了，暗叹自己运气不好，沈明瑶感觉身下软软的，一个激灵，腾的站起来，用脚小心踢了下那个软软的不明物，扒开树叶，原来一个人趴在地上。 沈明瑶围着他转了一圈，男孩十一二岁，穿着一件不合身的长衫，上面还有几块补丁，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有几根稻草，闭着眼睛，有些清瘦。 沈明瑶伸手把他扶起来，还好，还有口气，他的脸上都是灰，脖子却很白，她找了一片树叶，接了一点空间泉水，喂他喝下。 “瑶儿，你在哪里？瑶儿……”沈明瑶隐约听到呼喊声。连忙爬上去。 “瑶儿，你怎么跑这里了，都跟你说不能乱跑，山里危险的很。”沈明城一脸焦急。 “大哥，对不起，我是追着野鸡跑到这里的，发现下面有一个人。”沈明瑶指了指。 沈明城跑下来。说道：“想必是附近人家的孩子，贪玩跑到这里了，带回去让爷爷给他送回家。” 沈明城匆忙把柴捆了，背上男孩，沈明瑶背着打的柴，一路往家里走去。因为这会儿村里人少，路上没遇见什么人。沈明城把他背回家，放到自己住的床上，让他小心躺好。 沈明瑶打了点水，沈明城给他擦洗了一下。他一双凤眼紧闭，嘴唇苍白。 第四章 退婚 中午，沈老爷子回来，沈明瑶和沈明城已经给男孩擦洗干净，又喂了点水，是沈明瑶趁哥哥不注意换成了空间水。 沈老爷子看了看双眼紧闭的男孩，皱眉，“这不是我们村的。” 片刻，又接着道：“想必家里也不远，还是等他醒来再说。” 午后，沈明瑶在院子里逗沈明轩，姐姐去同村的李大花家，说要学习刺绣赚银子。沈明哲也六岁了，本来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但是现在家里穷，先跟着沈明城在屋子练字。 沈明睿来年春天要参加童试，秋收过后，已经去村里秦夫子家里请教学问了，秦夫子秀才出身，平时在村里开办书熟，算是有些经验。 白氏在屋子里缝衣服，沈明轩正是爱玩的年纪，衣服三天两头需要缝缝补补。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沈嫂子，在家吗？” “祖母在家呢。”沈明轩迈着两条小短腿打开木门。 沈明瑶也走到门口，见面前的人一个年纪大些一个年轻妇人，她都不认识，不过，她回来的这段时间没出过门，确实也没认识几个人，也就没有在意。沈明轩年纪小，转身往堂屋跑过去，边跑边叫人。 王氏和刘氏从堂屋出来，“亲家，您怎么来了？快来快来，屋里坐。”刘氏连忙上前。 几个人去了堂屋，掩上门，看着像是有正事需要商量了。 沈明瑶也没在意。 “你个黑心烂肺的，当初可是你求着跟我们容姐儿订婚的，说会一辈子待容姐儿好。现在说退婚就退婚，没门！”没多久屋里传来刘氏的叫喊声。 沈明瑶垂下眼眸，大伯家还有一个堂姐，已经十四岁了，好像就唤做沈明容，前几天随着大伯去了刘氏娘家，说是刘氏的弟弟要修房子，帮几天忙，两人都没回来。沈明瑶没见过这位堂姐，原来已经订婚了吗。 “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决定了以后我们家大贵和容姐儿婚嫁各不相干，由不得你不同意，当初订婚我们家也是出了三两银子的……” “呸，你休想，当初你们……你们忘了怎么求着要容姐儿了。”刘氏气急。 沈明瑶转身打算回屋，就看见院门前站了一男一女，男人三十多岁，皮肤黝黑，一脸慌张。而旁边的女孩穿着一件粉色衣裙，小小的脸，一双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格外惹人怜爱。 “我们家大贵那可是秀才出身，以后自然是要去府城、京城考取功名的，你小叔子不干净，以后难道要把我儿的前程也耽误了不成？”年轻些的妇人从堂屋走出，边走边说道。 刘氏也紧随而出，看到门口的两个人一怔，“我苦命的女儿呀，以后你可怎么活啊！” “当初订婚的三两银子我们也不要了，也算是对的起容姐儿了。”赵婆子看见沈明容，眼神微闪，慌忙带着年轻些的妇人扬长而去。 “母亲，您也说句话啊，眼瞧着容姐儿过了年就十五了，现在退了婚，我的容姐儿以后，只能……只能找个鳏夫嫁了啊。”刘氏拉着王氏的胳膊哭喊道。 “我看退婚了也好，老二的事情还没定罪呢，就如此作践容姐儿，以后容姐儿嫁过去，那还得了，你这个当娘的能天天守着她不成。”王氏沉声道。 “母亲，赵大贵已经考取秀才，以后容姐儿跟着他，必不会委屈了她的。”刘氏小声道 “他们家能做出这种事情，别说他考上了秀才，就是状元，那也不能如此作践我们容姐儿，离了他，我容姐儿照样能找个好人家。”王氏拉过容姐儿，安慰道，“容姐儿不哭啊，那赵大贵有这么个娘和祖母，未必是个良人。” 容姐儿沉默不语。 吱呀，沈明城的屋门开了，众人回头，看到一个男孩走出来，都楞了一下。 “你醒了，”沈明瑶道。 “这是谁？他怎么会在我们家里。”刘氏紧紧盯着沈明瑶。 “大伯母，他是我和哥哥从山里救回来的，大概是附近的人，”沈明瑶解释道。 “好啊，家里养了你们几个吃干饭的还不行，还给我弄回来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你是嫌家里人还没饿死是？容姐儿因为你们被人退婚，这……这日子没法过了！”刘氏叫道。 顾长煜一脸茫然，看着这个狭小的院子，他记得他和小厮观明出门，自己突然被人套麻袋抗走了，一路上晕沉沉的，他就知道被下了药，他忍了两天没有吃东西，趁人不注意逃出来了，那伙人紧追不舍，为了躲避那伙儿人，他走小路，藏到了山里才没有被人发觉。 等人都走了，想出来时他就发现迷路了，又饿了太久，就晕就过去。 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整理好思绪，明白自己这是被救了，但是，现在这家人好像有点麻烦啊。 “今天必须要把事情说清楚，瑶姐儿现在身体也好了，西院虽然空置了许久，但也是个能住的地方。”刘氏紧盯着从屋里出来的白氏。 白氏低头，西院连个屋顶都没有，墙都快塌了，自己凑合倒是无所谓，可是瑶姐儿也才八岁，身子又刚好，天气马上就到冬天了，万不能再吹受凉，明哲和明轩太小，夜里凉，两个小的怕也是受不住。 “母亲，我们搬走，”沈明瑶道，自己会想办法赚钱，空间里的药材粮食都没了，那就重新种，她努力赚钱，不信还养不活这几个人。 “妹妹说的对。”沈明城应声道。 “你们都滚出老宅，西院给了你们，算是便宜你们了，以后各过各的，别想赖着我，我可养不起……”刘氏掐腰怒吼。 “刘氏！你的意思是想分家了？”王氏一个眼刀子刮过去。“家里十多亩地可都是老二给置办的，老二刚出了点事，你就……你还有没有心！” “母亲，你不能只想着老二，不顾及老大啊，你就算是不顾及老大，可是容姐儿和睿哥儿可是您亲生孙子孙女，容姐儿被小叔子连累的连婚都退了。 睿哥儿……他明年还要参加童试，这要是有个下大狱的叔叔，前程可就全完了。”刘氏寸步未让。 “至于田地，二弟妹没种过，孩子又小，哪里懂得庄稼怎么种啊，离西院近的有一亩，先给二弟妹，多了，二弟妹也忙不过来不是。”刘氏眼前一亮，对啊，分家就好了，把这几个累赘赶出去，她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老大。你的意思呢？别说容姐儿因为老二退了婚，那赵家为啥上赶着要容姐儿你心里清楚，当初还不是看在老二的份上。至于睿哥儿，若不是老二这些年，每年拿回来的银两，就靠你们两个地里刨食，能把睿哥儿送到学堂去？”王氏懒得搭理刘氏，看着沈峰道。 第五章 搬家 “我……我都行，说的……都对。”沈峰低头垂手。 沈老爷子看着长子这没主意的样子，叹了口气，“一直这样也不是长久的法子，分就分。” “父亲放心，那沈渊也是亲弟弟，若真有个难处，我们还能袖手旁观不成，”刘氏推了推沈峰，忙道。 沈明城撇了撇嘴，心想，你现在不就是在袖手旁观？ “那行，记住你说的话，这事儿要办就早点办，明城，你去请村长他们。”老爷子吩咐完转身进屋，王氏紧随而入。 “你怎么能同意呢？这样……会不会太对不起老二？。”王氏皱眉沉声道。 “事情过了这么久还没消息，怕是凶多吉少了，老二若是真回不来了，也不至于连累的睿哥儿的前程，他又不是我们……，总之睿哥儿好了，我们沈家才能更好啊。”沈老爷子一脸坦然。 “我们当初答应过，善待老二。一旦分了家，你再想让老大媳妇拿钱出来，她可是万万不会肯的。”王氏不赞同。 “睿哥儿读书也是要银子的，老二经此一遭，恐再入不得仕途，明城虽有天赋，可有个身有污名的爹，想要入士为官，日后扶摇直上，怕是不成了。”沈老爷子感叹道。 “可是，若老二洗清冤屈……” “下了大狱的，能够活着走出来的不多啊，况且，已经被带往府城了。”沈老爷子感叹道。 “祖父，村长秦爷爷，周爷爷，王爷爷到了。”沈明城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沈老爷子忙迎出来，几人进了堂屋，村长姓秦，是秦夫子的亲叔叔，秦村长素来公正，又出了个做夫子的侄子，秦村长的位置更加稳固了。 “娘，我们收拾东西。”沈明瑶转身进屋。 “这……瑶儿，不是娘非要赖在这，是西院不能住人啊。”白氏一脸为难。 “不能住修一下就好了，有大哥在呢，我们不能总靠别人。”沈明瑶看着沈明城。 沈明城看着妹妹发亮的眼眸，瞬间有了作为兄长的担当，挺了挺胸膛，忙道。“娘，我已经长大了，我一定会好好照看弟妹，不会让他们受苦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弟妹不受苦。 “老二家的，老二家的。”堂屋传来呼喊声。 “我陪娘进去”沈明瑶拉着白氏，她也想听一听能分到什么呢！ 沈明柔继续收拾东西，沈明哲乖巧的坐在床边，低头沉思，静默不语，沈明轩玩累了，还在睡着。 “好，你进去别说话，听听就罢了。”白氏叮嘱道。 进了堂屋，已经坐了一圈人，包括村长和请来的主事之人，加上沈峰和刘氏。 沈老爷子直接说：“西院的屋子虽然没有屋顶，但是修修也还能住，那个院子大，足有一亩，后面还带了个菜园子，也很是方便。 离西院最近的有一亩地，你们先种着，不会种也可以给别人，收点粮食也行，都随你们。 秋收刚过，瑶丫头看病也花了不少的银子，昨个儿卖粮食的钱都还账了，家里余钱也不多，给你们一两银子，糙米五斤，面十斤。” “爹，二郎在的时候每个月都给家里孝敬二两银子啊，”白氏震惊的看着沈老爷子，以前她还庆幸，嫁对了人，二郎体贴，公婆明理，如今……。 “沈老哥，这孩子都小，你看住的地方不合适，吃食上面也无法过冬，这银钱是不是……”秦村长看了看白氏，沈渊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这夫妻俩都是厚道人。 “所以，分家后我和你娘就不用你们出钱孝敬了。”沈老爷子声音低沉。 沈明瑶默默思索，这和断绝关系有何分别？亲生父子走到如此地步，难道真的单单是父亲入狱嘛？ “这是分家文书，明天就让秦老儿去衙门给你们办理新的户籍……”沈老爷子拿出分家文书，交代道。 “父亲，沈渊他是您亲儿子，您现在是要和他断绝关系嘛？”白氏看着沈老爷子，“母亲，您也说句话啊。” 王氏把头扭向一边，沉默不语。 “以后，我们就是两家人了，各位做个见证，西院的房子修一修，好歹会让你们母子几人安心过冬，不会冻着你们。”沈老爷子沉声道，“老大，你等会儿就找几个人帮忙把西院的屋顶用稻草盖一下。” “好的，父亲放心。”沈峰答应道。 “祖父，若是父亲回来……”沈明瑶话未说完，就被沈老爷子打断：“那也还是这样，贫穷富贵各不相干。”过了这么久，老二能回来早就回来了。 “那祖父就把这一条也写到分家文书上。”沈明瑶皱眉道。 “对，这个得写上，别分家的东西用完了就老想着来老宅要东西。”刘氏把分家文书又重新放到桌子上。 沈老爷子和秦老爷子又重新加上一条。 “老二媳妇也把东西收拾一下，尽快搬过去，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沈老爷子把文书递给白氏。“今日也麻烦诸位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二媳妇，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小老儿啊。”秦老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分家哪儿有这么分的，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娘，这人都有两双手，说不定我们以后的日子比他们还要好呢！”沈明瑶扶着白氏出了堂屋，白氏抹着眼泪，“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你还小，不懂日子艰难，那一亩地怎么养活的了我们啊。” “娘，你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空间只有一颗葡萄藤，可真是浪费，一直都没空去镇上逛逛，沈明瑶寻思着，现在最要紧的是粮食，五斤米十斤面，根本吃不了几天。 “哎呀，真是太好了，那几个扫把星终于走了，我这心呐，瞬间就舒坦了不少啊。”刘氏爬上床，从最里面找出一个小匣子，打开，“女儿，来，这可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足足有六十多两银子，以后给你做嫁妆，还怕找不到个好郎君嘛。” “娘，我已经被人退了婚，哪里还有好人家肯娶我。”沈明容哭着道。 “女儿放心，那老爷子是干嘛的，以前可是给人走镖的，在镇上，县里认识的富户还是有的，不然，老二能娶的到白氏？”刘氏低声安慰。 “娘，二婶嫁给二叔，根本不是因为祖父，那是二叔自己争气。”沈明容哽咽着说道。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对，”女儿心情不好，刘氏不愿逆着女儿。 “我的好闺女，你能跟赵秀才订婚，那以后就能跟李秀才张秀才订婚，以后一定给你找一个争气的，如意郎君。”刘氏把匣子放到最里面藏好。 沈明瑶回到屋子，沈明柔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本也就没多少东西，回来的时候天气尚热，厚被子都没有，所有的东西一大一小两个箱子装完了。 第六章 西院 辰时中，西院收拾妥当，沈明柔抱着睡着的沈明轩，沈明瑶牵着沈明哲，找了村中的两位叔伯帮忙抬箱子，出了屋门。 刘氏站在院中，紧盯着几人好似怕谁偷拿了什么东西。 “等一下，这个累赘赶紧也领走！”刘氏把沈明睿屋里的男孩拉出来。 沈明瑶转身看着男孩，一身青衣已经略见破损，一脸茫然的站着，“你知道你家在哪里吗？” 顾长煜看着沈明瑶，又看了看刘氏，摇了摇头。 沈明瑶也很无奈，当初只想着救人，却没想到救的人根本不知道来历。 看这一脸呆滞，不会是个傻子，沈明瑶心想，默默往前走。 顾长煜环顾四周，这里的路好破，这里的房子也好破，他从来都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家，好像是一只刚落地的小兽，跟着自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才会觉得有安全感。 一群人到了西院，只有上房一间，并一个小茅草屋，一看就是刚搭建好的，只是用稍微粗一点的树枝围了起来，勉强有一个烧火做饭的地方，现在这天气将就一下也还行，冬天寒风呼啸，火都不容易点着。 上房大一点，毕竟墙还是在的，可能是时间太赶，屋顶铺了薄薄的一层稻草，似乎有些地方还能够看到天空，床肯定是没有的，沈明瑶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冬天之前若是不修房子，非冻死了不可。 “这……这怎么睡呀？”沈明柔抱着沈明轩。 “我和娘还有姐姐睡西边，哥哥弟弟睡东边，外面还有剩下的一点稻草，铺地上睡，不至于太凉。”沈明瑶说着，就出去抱稻草。 这条件实在是不好，若是直接铺地上，大人还好，明哲和明轩肯定会冻着。 沈明城也来帮忙，稻草也不多，但是聊胜于无，东西各铺了一层，再铺毯子，会好很多。 “哎，你叫什么名字？”沈明城边收拾边看着在旁边打下手的顾长煜。 “阿煜，”顾长煜低头忙着。 “你知道你是哪里人吗？爹娘在哪里？”沈明瑶看他终于愿意交流，忙问。 顾长煜摇摇头，并非他不愿意说，而是这里离府城太远了，回去需要路费，这家人本就有难，而他也什么都没有。 他还没弄清楚这里是哪里，慧能那个老和尚说的难道是真的？ 沈明瑶继续收拾东西，把可以用的毯子全都找出来，又把分得的米面放到箱子里藏好，忙完后已经巳时了，白氏带着沈明轩睡里边，沈明柔和沈明瑶睡外边，沈明城带着沈明哲和顾长煜睡东边。 过了有半个时辰，沈明瑶看大家都睡着了，悄悄的来到空间，伸开手，漏出几十粒大白米，这是她在老宅时偷偷藏下来的，其他的种子没有，只有这些了，她也没敢多拿，反正只要有种子，她就能种出好多，沈明瑶把种子撒到地里，又浇了浇水。 沈明瑶又往前走了几步，眼睛一亮，葡萄！前天种的葡萄藤竟然已经结了葡萄，沈明瑶出了空间。悄悄地来到院外，找几根棍子，又回到空间，搭起来一个小棚子，小心的把葡萄藤放到小棚子上，沈明瑶看着一颗颗青青的葡萄，长的这么快，明天肯定能吃了！ 必须想办法弄点其他的种子，比如，小麦，沈明瑶是典型的北方人，超爱面食。 除了粮食，还要想办法赚钱，临时搭建的小厨房根本撑不过冬天，上房等到冬天下雪的时候怕是一场雪都经不住。 沈明瑶的眼睛移向黑洞洞的山里，要说快点赚钱，还是山里打的猎物能够换钱快一点。沈明瑶眼睛里闪过一抹坚定。 次日 卯正时刻，白氏已经早早的起床，西院靠近山脚，附近人家比较少，只有一户姓程的夫妇离的最近，名唤程大，程大和程娘子年近四十，才得一儿一女，女儿早已出嫁，儿子才七岁，程大平时上山打猎，程娘子女工最好，绣出来的花拿到镇上次次能赚好几十文钱，日子过得很还不错。 白氏去程家借了一个小锅，煮了点糙米粥，这次自己煮的汤稠了很多，沈明轩很是喜欢，沈明瑶看着这一顿饭，只有一个碗，筷子是用树枝直接现做的，七个人一个碗就这么轮着喝了一点汤。 沈明瑶实在受不了了，饿肚子的感觉太难受了，早饭毕，沈明瑶就要去山上转转。 “瑶儿，娘和哥哥姐姐去挖野菜，你在家陪着两个弟弟玩，好不好？”白氏交代道。 “娘，我也可以挖野菜。”沈明瑶嘟着嘴不满道。 “你乖乖在家，哥哥去山上找些吃的。”沈明城看着弟弟妹妹，心里难过，说完就紧随白氏出门。 沈明瑶一脸的不情愿，看着两个小萝卜头，又不能带着进山，万一有危险，她自己还可以，加上两个小的，不……她看了看旁边的顾长煜，是三个，她也护不住啊。 沈明瑶无奈的被留在家里。 “阿煜你多大了？”沈明瑶回到堂屋，坐下。 “十一，过了年就十二了。”顾长煜跟着沈明瑶回到屋中。 “你还知道你多大了？”沈明瑶惊讶的问道。 顾长煜沉默，他当然知道他多大了。 沈明瑶看两个小的跟顾长煜玩的开心，她走出前院，来到后院，杂草丛生，后院不种东西确实有点可惜。 这么大一片杂草，清理起来也颇费功夫，沈明瑶从中间穿行而过，几乎看不到头顶，沈明瑶转了一圈，开始清理杂草。 “姐姐，我帮你。”沈明哲迈着小腿，停在沈明瑶身边。 “阿哲真乖，”本着不打消孩子积极性的一点，沈明瑶让他拔小一点的草。 如果可以的话，后院种点菜还是可以的，就是菜种子也是要钱的，又不能上山，沈明瑶有点绝望。 “姐姐，姐姐，我来了。”顾长煜带着沈明轩，沈明轩一蹦一跳的跑来，看到沈明瑶，眼睛晶亮，一下子扑到沈明瑶的背上。 “阿轩别淘气，我们种些菜吃好不好啊？”沈明瑶把他拽到身前。 “能吃的菜吗？”沈明轩一脸疑惑。 “当然可以吃了，阿轩想吃什么我们就种什么好不好？”沈明瑶诱哄道。 “好，阿轩好饿，阿轩什么都想吃。”沈明轩抱着沈明瑶的脖子，沈明瑶一阵心酸，四岁的孩子居然就要忍受饥饿之苦。 这更是加剧了沈明瑶上山的决心。 第七章 上山 中午时分，白氏和沈明柔、沈明城回到家，带回来了一篮子野菜，沈明城在山里转了一圈，大概没找到什么吃的，只打了一捆柴。 “等吃完饭，娘就去镇上看看，买些常用的锅碗。”白氏把野菜翻出来开始挑拣，“城儿打了一捆柴，和我一起，或许还能换几个钱。” “娘，那我下午就去山上再打一捆柴。”沈明柔在一旁帮忙。 “那我和姐姐一起。”沈明瑶赶紧申请，唯恐慢了一步。“阿煜比我还大呢，可以陪着弟弟。” 白氏看了看沈明瑶，见她一脸坚定，又看着沈明轩粘着顾长煜，玩的颇为开心。 “那你和姐姐要小心，我也实在是放心不下柔儿一个人上山。”白氏叹了一口气。 用完午饭后，白氏赶着去镇上，沈明瑶在白氏再三的叮嘱下跟着沈明柔出了家门，往西一拐，向山里走去。 沈明瑶瞅瞅左手，又看看右手，空无一物，沈明柔手里也只有一把破镰刀。 沈明瑶走到山脚下，找了两根手指般粗的树枝，用镰刀削尖，若是遇到危险也可以备用。 “瑶儿，你不要离我太远，到处看看就可以了。”到山外围的半山，沈明柔开始砍柴。 沈明瑶答应着，这里距离村子挺近，大概是常有人来往的缘故，多了许多小路，沈明瑶沿着小路走，能吃的都被人挖完了，剩下的都是不能吃又不能喂家畜的野草，沈明瑶瞬间有些绝望。 “啊！”沈明瑶低声惊呼往后退了数步，弯腰小心翼翼的靠近灌木从，看到一个花毛的野鸡正在欢快的啄着一个果子，沈明瑶悄悄的握紧了树枝，半蹲下来，猛的扔出去，一下定住了想飞但是翅膀还来不及张开的野鸡。 沈明瑶大喜，用软软的小灌木藤编成绳子拴住野鸡，高兴的往沈明柔的方向跑去。 “姐姐，姐姐，你看。”沈明瑶把野鸡高高的举起。 沈明柔眼睛一亮，“瑶儿，你哪里来的野鸡？” “我在那边玩，看到这个野鸡正在吃东西，我就是趁它不注意才侥幸捉到了。”沈明瑶把野鸡递给沈明柔。 沈明柔不疑有他，眼看着瑶儿的身体已经大好，她也十分开心，又叮嘱了不要跑太远，弯腰继续忙着砍柴。 沈明瑶往前转悠，一只野鸡好像也赚不了几个钱，再说，她还想给两个小的补补呢，都是正在长身体的年纪，不能亏了吃的。 沈明瑶走到一处稍微高点的地方，能够望见大半个山林，还是要往上走走才会有好东西啊，但是她这幅小身板，恐怕有点危险。 她回头看着弯腰忙碌的沈明柔，往左一拐就进了一片稍微高一点的灌木林，这里大概来的人少，只隐约能够看到有路，但很是难走。 看着路上的荆棘，沈明瑶留心地上有没有能够吃的蘑菇，或者草药也行。 沈明瑶耸了耸鼻子，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闻到了类似于蘑菇的香气，而能够散发这种香气的一般都是……。 她加快了脚步，向着香气的地方走过去，伴随着一股泥土的潮湿，沈明瑶大概走了一刻钟，站定，闭着眼睛慢慢感受这种香气，好像是从右前方散发出来的，沈明瑶扒开长到腰部的灌木，紧接着，眼睛一亮，看到了！ 灵芝！ 真的是灵芝的香气，沈明瑶眼睛微微发亮，有一颗最大的看着有二十年，下方长了六颗小一点的，沈明瑶用手小心的把大的拔出来，又把六颗小的拔出来，一闪身进了空间。 沈明瑶看着手里的灵芝，小心的把他们种起来，虽然现在空间小了许多，但是她还是准备分出三分之一的地方用来养药材，这空间里植物生长速度快，不种药材可惜了。 种好灵芝，沈明瑶看着昨晚种下的稻子，稻子已经成熟了，她盘腿坐下，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沈明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多出来几十倍的米粒，微微的喘着气。 不知道是空间小了的原因，还是自己身体素质太差，前世自己一下收近百亩的稻子，也没这么累。 沈明瑶起身喝了几口水，身体瞬间觉得好多了，她又坐下，这些还是太少了，沈明瑶准备把这些都种下。 等处理好空间的事情，沈明瑶就准备往回走，来的时间不短了，再不回去沈明柔肯定着急，沈明瑶不自觉的开始加快脚步。 “瑶儿，瑶儿，”沈明瑶听到叫喊声，伸出手，赶忙回应“我在这里！” 与此同时，沈明瑶伸手拿出最大的那一颗灵芝，虽然她很舍不得，但是现在实在太穷，还是先解燃眉之急比较重要。 沈明柔一脸焦急，看到沈明瑶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瑶儿，不是说了不乱跑嘛？”沈明柔皱眉。 “姐姐，你看，我是闻到香气才跑过去的。”沈明瑶举起手中的灵芝。 “这是……灵芝？”沈明柔惊呼，而后，又一脸雀跃。“这有二十年？这下我们就有银子了。” “快……要藏起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能被别人看到，”沈明柔拿出一方手帕，小心的包好，拉着沈明瑶，赶忙回家。 路上匆匆，到家后，白氏和沈明城还没回来，顾长煜和沈明哲、沈明轩在后院玩，还能听到沈明轩的吵闹声，沈明柔欢喜的拉着沈明瑶往堂屋走去，小心的把手帕打开，放到箱子里，再轻轻合上。 “等娘回来，我们就可以拿着灵芝去镇子上换钱，就不用饿肚子了，瑶儿可真厉害，还能碰到灵芝这样的好东西，不对，我们瑶儿还逮到一只野鸡呢！”沈明柔看着沈明瑶一脸欣喜。 “等换了钱，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一定会好的，我们一定会跟爹爹在的时候一样好的。”沈明柔瞬间眼中含泪。 沈明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好，“姐姐别哭。” “好，爹爹从前就说过，瑶儿是个有福气的，果然是这样。”沈明瑶笑道。 沈明瑶一脸茫然，她好像不记得那个爹爹曾经这么说过。 第八章 顾长煜 酉时正，太阳的余晖撒在地上，白氏和沈明城两人踏着余晖，一人背着一个背篓，回了西院。 “娘，哥哥，你们回来了。”沈明柔从屋中迎出来。 沈明瑶听到声音，带着沈明哲，顾长煜牵着沈明轩从后院走出来。 “娘，快进屋，走了一路可要累坏了，咦？哪里来的背篓啊？”沈明瑶忙上前，拉着白氏。 几人进了堂屋，把背篓放在地上，白氏坐下，笑着说：“背篓是店家送给我们的，今天真是巧，有个人订了一口锅，不想要了，正好便宜了我们，可省下好些银钱。” “娘，你们都买了什么啊？”沈明轩凑近，伸手就往背篓里探去。 “你个小淘气鬼，都是眼下正要紧的东西，这次可没有糖吃了！”沈明城把沈明轩拉到身前。 “只是买了一口小锅，我们家有七个人，买了七个碗，以后大家吃饭可以一起吃了。”白氏弯腰把背篓里的东西都一一拿出。 沈明瑶看着，都是现在必须用的东西。 “娘，你猜瑶儿今天在山上捡到什么了？”沈明柔想到什么，嫣然一笑，眉眼弯弯。 白氏抬头，“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这个二女儿才八岁，又刚大病了一场，险些丢了命去，白氏也不愿过分苛责她，只当她在山里玩疯了。 “娘，瑶儿才没老想着玩，瑶儿可是找到了一个足足有二十年的野生灵芝，有这么大呢！”沈明柔用手比划着，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白氏和沈明城都瞪大了眼睛，顾长煜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二十年的野灵芝虽不算是世间难寻，但也颇为难得了，怎的如此容易就找到？他记得前两年太后病重，祖父和父亲寻找了一个多月才找到一个不到二十年的。 沈明柔起身，打开箱子，小心翼翼的把灵芝取出，打开帕子，漏出颜色乌黑的灵芝。 白氏激动的凑近左看看右看看：“这还真是灵芝啊！” “瑶儿这是在哪里找到的？”沈明城一脸喜色，望向沈明瑶。 “我就是闻到了灵芝散发出来的香气才找到的。”沈明瑶凑近。 “灵芝还有香气？”沈明城疑惑的问道。 “当然了，特别是山林里野生的灵芝，都会或多或少的散发类似于蘑菇的香气。”沈明瑶答道。 “瑶儿怎么会知道这些？”白氏道。 沈明瑶一愣，瞬间反应自己差点暴露了。 “我找到这个灵芝的时候发现的呀，我想着这么贵重的药材，这个就有香气，大概都是有香气的。”沈明瑶赶紧说道。 “好了，娘，这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对了，我们今天在山上还抓了一只野鸡呢，就在后院。”沈明柔把灵芝收好，拉着正努力翻找背篓沈明轩就往外走。 “娘，我们把那只野鸡杀了？”沈明瑶摸摸咕噜噜的肚子说道，早上和中午都只喝了粥，她早就饿扁了。 沈明轩一听吃鸡，也忙跑过来，抱住白氏的腿，眼睛亮晶晶，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娘，我们留着它还要养，家中也没法养啊。”沈明瑶继续煽风。 白氏看着眼巴巴盼着的小女儿和小儿子，心中虽不忍，却也点头答应了。 白氏拿着刚买的刀，开始杀鸡，沈明轩手舞足蹈跟着白氏，半步不肯离开，好像离开了，就不能吃了一样。 沈明柔烧火，把刚买的锅架上，先烧些水，等白氏收拾好鸡，就开始炖，人多，白氏索性把整个鸡都炖了。 沈明瑶悄悄地给锅里加了一些灵泉水。 片刻功夫，屋里就传出来阵阵香气，沈明瑶吸了吸鼻子，一脸满足，终于有肉吃了！ 家里也没有其他吃食，白氏又将采回来的野菜放里了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传来白氏的声音“好了，吃饭！” 沈明瑶赶紧招呼沈明哲和沈明轩坐好，待白氏端上桌，几人都狠狠吸了吸鼻子，看着格外香的鸡肉。 等白氏一声令下，众人开始大快朵颐，沈明瑶没吃太多，病了这么久，不易一下子吃太多肉。 “姐姐，好吃。”沈明轩举着一块肉含糊的说道。 “比我以前吃的还好吃。”沈明哲也忙道。 “确实好吃，这只鸡肉太香了。”白氏也笑着道。 沈明城满脸开心，好久没吃的这么饱了，看着沈明轩吃的欢快，他突然有些惭愧，是他这个大哥没照顾好他们。 饭后，几人吃的饱饱的，含笑睡去。 乌黑的天空划过一道黑影，绕着西院飞了几圈，落在西院门前的一颗树上。 顾长煜从屋里走出，伸出胳膊，黑影俯冲下来，瞬间稳稳的落在他的胳膊上，原来是只海东青。 “花花，你怎么来了？是父亲派你来的？”顾长煜摸摸海东青的头。 接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挂在海东青的脖子上。 “花花，回去告诉父亲，我很好，不用挂怀。”海东青低头，啄了一下顾长煜的胳膊。 “我知道了，慧能大师的话我记得，自会一切小心。”顾长煜低声细语，“去。” 黑影划过，消失在天际。 次日一早，白氏就起床做了早饭，几人匆匆用完，便带着包好的灵芝准备去镇上问问价钱，好换成钱，买些米粮。 “娘，我也要去。我还没去过镇上呢！”沈明瑶赶紧上前。 “你乖乖待在家里，娘换了银子，就能买些绣线做绣活卖钱。”白氏低声交代。 “娘，你就让我一起去，灵芝是我发现的，我想亲眼看着它卖出去。”沈明瑶继续恳求。 “可是从这里到镇上，走路要一个时辰，你身子刚好，半个时辰都走不到怎么办？”白氏说着就要走出门去。 “娘，我肯定可以的。”沈明瑶道，享受过昨天晚上的大餐，她可不想再饿肚子，越来越觉得自己要多赚银子。 “那行，路上可不许叫苦。”白氏牵着沈明瑶，穿过村子，走到村东头的大槐树下，村里有个姓林的大爷，每日会拉着牛车去镇上，每人收个两文钱，林大爷和林大娘都在村子里住，他们只有一个儿子，在镇上做生意。 白氏像是故意让沈明瑶打退堂鼓，路过牛车，径直往前走。 “老二媳妇，这是你去哪里呀？”林大爷边清理着牛车边道。 “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若是价钱便宜，就添置了。”白氏答道，卖灵芝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别人，白氏暗想。 “镇上可不近，你受的了，瑶姐儿能受得了？行了，就当日行一善，今天轮到你们家了，小老儿我请你们坐一回车！”林老爷子笑呵呵道。 第九章 卖灵芝 “多谢林叔，我和孩子走着就过去了，也不赶着买什么。”白氏道谢。 “那行，回来时若觉得累，可到镇口找我，我一般都在那里。”林大爷笑着道。 沈明瑶跟着白氏走足足一个时辰才到镇上，她觉得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此时还不到中午，正是集市最热闹的时候，看着人来人往的小镇，沈明瑶还是来了这里之后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古人？ 东市人比较多，也靠近镇口，更多的是农人拿自家东西出来换几个银钱。西市富人聚集，好的药铺也只有两家比较大的，白氏带着沈明瑶穿过东市，径直往西市走去。 西市最宽的一条街叫西大街，西大街有两个药铺，一个妙手堂，一个回春堂，沈明瑶看了看匾额，这两个药铺合起来是……妙手回春？ 白氏带着沈明瑶走进了右手边的妙手堂，来来往往的药童各自忙碌，白氏走到柜台前，一个头发稍白的男人正在用手拨弄着算盘，听到脚步声，抬头：“这位夫人要瞧什么病？可以去那边排队。” “我不是来瞧病的，我是想问店里可收灵芝？”白氏略显拘谨的问。 “收是收，要看年份和品相，品相好的自然价钱贵一些，夫人可以拿出来瞧一瞧，这边请。”男人把算盘收起来，转身走出柜台，引着白氏往后院走去。 进了后院直接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下，白氏这才放下背篓，小心的从背篓的最底层拿出灵芝，放在石桌上。 男人打开，瞬间瞪大了双眼：“这是……紫灵芝？” “什么样的人也敢到后院里来，打扰本姑娘休息，吴掌柜，这个掌柜你可是当腻歪了？”周文芊穿着新买的粉色衣裙，怒气冲冲的从里屋冲出来。 原来这男子姓吴还是个掌柜！ “姑娘，有人来卖灵芝，这灵芝可是上品。”吴掌柜连忙起身行礼。 “这种乡巴佬就算有什么好东西，可别凭白沾了晦气！”粉衣女子看着白氏道，接着又斜瞟了一眼桌上的灵芝，眼神闪了闪。 “姑娘，这灵芝品相最佳，年份也足够，上次县太爷的小公子不是还寻嘛？这次正好用上，对妙手堂也有好处啊。”吴掌柜低声道。 “十两银子，要卖就卖，这可是最公正的价格。”粉衣女子走下台阶。 “姑娘能做主吗？”沈明瑶抬头看着她。 “废话，本姑娘当然能做主，别说你这一颗灵芝，就是百颗我也做的了主！”粉衣女子微抬下巴，一脸倨傲。 “这是紫灵芝，灵芝当中的上品，年份足足有二十年，再看这品相，现在使用，正是最好的时候，姑娘确定只给十两银子？”沈明瑶站起身，她穿的是姐姐的衣服，裤子和袖子都有些大，看着有些滑稽。 吴掌柜一脸焦急，上前想说什么。 “谁不知道我妙手堂不欺妇孺，最为公正，你这丫头好不懂规矩，居然来质疑我，你可别不知好歹！”粉衣女子语气稍显不耐。 “我刚才看外堂，一男子买半颗十年的尚且需要十两银子，那个不论是品相还是个头都不如这个大，都说妙手堂公允，看来，妙手堂也没外面传的那般公允，只是外表光鲜罢了。”沈明瑶把灵芝收起来，欲拉着白氏走出门去。 “你……谁说妙手堂不公的？居然敢败坏我妙手堂的名声！”粉衣女子眼神微闪，看着像是个乡巴佬，没想到这是个懂行的？ 不是她要压价，只是最近被扣了月例银子，不在这上面扣回来。她能怎么办。 “败坏名声的难道不是姑娘你嘛？妙手堂屹立于这西大街，靠的是医者仁心，治病救人，可不是……坑蒙拐骗，肆意压价。”沈明瑶一脸平静，“这妙手堂，我也算是见识到了。” “你……你个贱民，拿个破灵芝就当成了宝贝，谁知道这灵芝是真是假，我妙手堂愿意用真金白银买，现在又敢在这里诋毁我妙手堂声誉，你简直该死。”粉衣女子拳头紧握，气愤不已。 “娘，这妙手堂价格不公，我们不卖了。”沈明瑶收起灵芝。 “十五两银子，不能再多了，今天碰到你们这贪婪的母女，也算是我们妙手堂倒霉，吴掌柜，给银子。”粉衣女子见他们要走，赶忙加价，毕竟这一单下来，她能赚三十多两银子呢。 “我说过，这妙手堂价格不公，我不卖了！”沈明瑶转身欲往外走。 “拦住他们！”粉衣女子示意身边的丫鬟。 “怎么？这妙手堂还想强买强卖不成？”沈明瑶盯着粉衣女子，紧皱眉头。 “小丫头，给你们加五两银子，也是我妙手堂可怜你们母女不容易，去外面，可再找不到这么公正的价格了！”粉衣女子一脸吃了大亏的样子，示意旁边的丫鬟，丫鬟上前就欲拿下背篓。 白氏侧身躲过，“姑娘，不用了，这灵芝我们不卖了，孩子身体不好，留着以后家里用。” 白氏拉着沈明瑶绕过丫鬟，步履匆匆，出了内院。 “夫人，夫人，请留步。”吴掌柜在后面呼喊。 “吴掌柜，这灵芝我们不卖了。”白氏略微紧张。 “我知道，我知道，夫人可以到回春堂转转，或许能得偿所愿。”吴掌柜微笑着道。 “谢谢吴爷爷。”沈明瑶笑着道谢。 “真乖，快点去。”吴掌柜挥手。 白氏和沈明瑶又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大大的回春堂的匾额，进去之后，一位二十来岁的白男子悠闲的坐在躺椅上，与大堂的忙碌显得格格不入。 “掌柜的，我想问一下，你们收灵芝吗？”白氏走到柜台前问道。 青衣男子抬头，眼睛一亮。“收，当然收，什么样的灵芝？可否瞧一瞧？”青衣男子站起身，他正愁找不到品相好的灵芝呢！ “当然可以。”白氏说着就要放下背篓。 “鄙人姓周，是这回春堂的少东家，夫人随我来。”周少东家入内堂，白氏和沈明瑶紧随而入。 白氏拿出灵芝，周少东家眼前一亮，“夫人，这是……紫灵芝？极好！极好！夫人还有没有多的？” “这……我们也只找到这一颗。”白氏道。 “那行，我出五十两银子，夫人觉得些价钱可还妥当？”周少东家抬头问道。 第十章 顾长煜的来意 “妥当，妥当，谢谢您”白氏惊喜的道了谢。 “夫人稍等片刻。”周少东家示意身旁的药童去取银子。 “夫人下次遇到这种品相的灵芝都可送来回春堂，我都会给个公正的价钱。”周少东家道。 白氏拿了银子，转身出门。 “周少东家，你们这里收成品的药或者药膏吗？”沈明瑶抬头问道。 “成品药？如果姑娘有自然是收的。”周少东家笑道，成品药丸一般由专人制作，莫说普通人，就是普通大夫，也不懂这个，药膏虽不如药丸难做，也不容易，可不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能够做的，周少东家也没放在心上。 “好的。”沈明瑶点头，转身追上白氏。 这个周少东家人看着还不错，像是个君子，但愿靠的住。灵芝卖一次两次没什么，若每次都卖灵芝怕是太引人注目了，也该想点别的赚钱的法子，想来想去，她觉得她还是比较喜欢制药。或者，胭脂她或许也可以一试。 “娘，我们去买点东西？”沈明瑶拉着白氏。 “好，明轩很久没吃过糖了，给他带一包糖回去，还有你，也该做一套合适的衣服，还有……”白氏絮絮叨叨。 “娘，我不着急，我们家尽是妇孺，而西院连个院墙也没有，上房更是不能遮挡风雨，冬天要到了，也该好好的盖个房子。”沈明瑶道。 “是啊，得盖房子，可是要盖房子这银子怕就剩不了多少了，要是连院墙都盖，或许可能还不够。”白氏愁眉苦脸。 “娘，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攒。”沈明瑶安慰道，白氏太容易忧愁了。 “好，听瑶儿的。经此一遭，看遍人情冷暖，瑶儿也懂事了许多。”白氏感慨道。 沈明瑶和白氏又到了布店，买了几方帕子和绣线，白氏手艺不错，绣一个帕子也能赚几个大钱。 此时，已过正午，白氏到底还是心疼女儿，花了三文钱给沈明瑶买了一个肉包子，自己在店家讨了一碗水喝了充饥。 “娘，我吃不完，你替我吃点。”沈明瑶掰开包子，递给白氏一半。 “回去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你自己吃。”白氏回绝。 “娘，你就吃，我人小，真的吃不了这么多。”沈明瑶再次伸手把包子递过去。 “好，路上可别喊着饿！”白氏无奈接过。 两人又逛了一圈东市，东市的物价稍低，对乡下农户来说，买东西还是划算最好。 买好东西，白氏和沈明瑶走到镇口，遇到林大爷。 “老二媳妇，拉你们一程？”林大爷笑呵呵道。 沈明瑶拉了拉白氏的袖子，别人一次示好回绝，别人会说你为人不贪小便宜，有风骨。第二次再回绝可就会被人说成不知好歹了，以后寻个机会还回去就是了。 “娘，我走不动了。”沈明瑶撇了撇嘴，说着，眼泪像是要掉下来。 “来来，谁没个困难的时候，第一次坐我的车，小老儿我。”林大爷伸手去拉沈明瑶，“瑶丫头，不难过了哦。” “我才不会呢，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沈明瑶由着林大爷搬个凳子，扶着林大爷上了车上。 “这丫头给你添麻烦了。”白氏无奈的跟着上了车。 等了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有人上车，等车坐满了，林大爷就赶着车回村子，回去比来时快多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村口。 两人回到西院，大哥沈明城和顾长煜已经又上山砍柴了，冬天大雪封山就砍不了柴了，要多打一些。 沈明柔带着沈明轩在后院玩，沈明哲在屋里用小木棍练习沈明城新教给他的字，沈明轩正是爱玩的年纪，后院荒草丛生，玩捉迷藏也很是方便，自从搬来西院，后院就成了沈明轩的乐园。 白氏收拾了新买回来的东西，又小心翼翼的把五十两银子收好。 “姐姐，姐姐，”沈明轩从屋外飞奔而来，一下子扑到沈明瑶身上。 “也是奇怪，阿轩贪玩，却最爱粘着你，听见你回来了，这不，跑的比我都快。”沈明柔笑着随后而入。 沈明瑶抱着沈明轩，拿了一块麦芽糖递给他，沈明轩眼睛乌黑晶亮，笑着道：“二姐姐最好了。” 沈明瑶笑着拍他的小脑袋：“就你嘴甜，不给糖就不好了？” “不，不，有没有糖二姐姐也是最好的。”沈明轩赶紧纠正。 “只有二姐姐好，大姐姐就不好了？”沈明柔佯装生气。 沈明轩眼睛转了转：“大姐姐和二姐姐都是最好的，天底下最好的。” “他才多大的孩子，你俩可还跟他计较上了。”白氏笑着。 沈明柔低头浅笑。 “娘，你们今天去镇上还顺利吗？那个……卖出去了吗？”沈明柔上前问道。 “还算是顺利，我还买了几块帕子，你才学刺绣不久，手艺生疏，但绣一些简单的纹样还是可以的。”白氏拿出包着手帕的包裹，给沈明柔看。 沈明瑶虽也会针灸，可是，跟绣花针的差别还是挺大的，只好敬而远之。 拉着沈明轩刚出院门，刚巧碰见沈明城和顾长煜一人一捆柴回到家。 沈明瑶看着两人，心情有些复杂，这个少年十一二岁，已经是唇红齿白，说话时眼睛像是会笑，再过两年，必然风度翩翩，成为众多女子闺中的思慕之人。 沈明城呼吸微喘，而顾长煜扛着柴一路走来，却气定神闲，下盘稳当，像是个练家子的，沈明瑶眼神微闪，不知这是什么人。 沈明瑶盯着顾长煜，连沈明轩都察觉出来了。 “姐姐，你干嘛老看着阿煜哥哥？”沈明轩疑惑。 “轩轩看错了，姐姐在看别处。”沈明瑶轻哄。 “哦。”沈明轩继续低头堆沙子玩。 晚饭过后，沈明瑶在院门洗漱，顾长煜走来。 “找我有事？”顾长煜眉眼疏冷。 这人不好相处，这是沈明瑶看到他的第一想法。 “就是有点好奇，你真的不记得家人了？”沈明瑶淡淡的说道。 顾长煜眉眼微冷，身边的温度登时下降了几度。 沈明瑶见此，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是有何目的？难道……是个孤儿？ “我不管你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有什么目的，若敢伤害我家人，我定不会放过你。”沈明瑶直言道，她家穷的叮当响，虽然她认为没有什么值得他惦念的东西，但还是出言警告道。 “放心，我不可能伤害你家人。”顾长煜摆了摆手，把他想成杀人不眨眼的匪徒了吗？ 第十二章 卖薯条 次日上午，昨天商量好了今天试一试，所以大家上午都没有出门。 沈明哲和沈明轩都围着沈明瑶，眼巴巴的等着，沈明城去后院清理杂草，打算种一些应季的蔬菜，吃着也方便。顾长煜也一脸好奇，沈明柔昨天的帕子已经绣好了，白氏在教沈明柔新的刺绣技巧，沈明瑶看着晒好的淀粉，决定开始动手。 沈明瑶指使着顾长煜把红薯洗了，她还等着这人啥时候忍不了撂挑子呢！ 顾长煜没说什么，提起红薯就开始洗。 顾长煜偷偷看着沈明瑶懊恼的神情，嘴唇微翘，一脸愉悦，这个小丫头，警惕心还真是强，他可是什么都没做。 顾长煜把洗好的红薯拿回屋，沈明瑶把红薯去皮，切成条状，放到盆子里，撒上淀粉，等油热了之后，把红薯条放进去，炸至金黄，散发着甜丝丝的香味。 “这白色的是什么东西？看着不像是面粉。”顾长煜疑惑的问道。 “你猜呀。”沈明瑶把炸好的红薯条用筷子捞出来。 “这个比面粉更白，色泽更纯，手感却不如面粉光滑。”顾长煜用手沾了点淀粉轻轻揉捏。 “嗯，说得都对。”沈明瑶把炸好的放进嘴里，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这么好吃吗？”顾长煜也拿起一个，吃完之后点着头，又道：“这都是小孩子才吃的，你确定有人买？” “试试不就知道了。”沈明瑶端着炸好的出了门。 “姐姐，姐姐，这么快就好了？”沈明轩首当其冲。 “就你嘴馋。”沈明瑶牵着沈明轩进了上房，把红薯条放在白氏和沈明柔面前，用眼神示意，让他们都尝尝。 沈明柔看着金黄金黄的红薯条，还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不禁食指大动，用手捻了一块放入口中，接着，眼前一亮。 “嗯，娘，你尝尝，甜而不腻，软糯可口。”沈明柔也忙给白氏拿了一块。 白氏吃过后点头：“是挺不错，以前从来没想过这红薯还能这么吃啊。” “嗯嗯……姐姐，好吃。”沈明轩顾不得说什么，一个接一个，吃的嘴上都沾满了油，沈明哲也拿着一个小口的吃，吃相可比沈明轩优雅多了。 沈明城从后院归来，正赶上还剩下最后几个。 沈明轩护着，太好吃了，他喜欢。 直到沈明瑶保证还会给他做，他才分给沈明城……两个！ 沈明城吃完后也点头表示好吃。 “瑶儿，你就打算卖这个？”沈明城询问道。 “对呀，大哥觉得怎么样？”沈明瑶转头问，大哥是家里最大的男丁，得到他的支持会方便不少。 “好吃是好吃，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买。”沈明城一脸忧愁。 “大哥，我们试一下嘛！”沈明瑶道。 “是啊，大哥，你每天辛苦砍柴，都没时间读书了，赚不到钱，我们冬天要挨饿受冻了。”沈明柔看着沈明城明显变得粗糙的双手，又指了指屋顶。 沈明城慌忙的手藏入袖口，他辛苦倒也没什么，可不能让弟弟妹妹也像他现在这样。 “好，瑶儿想试一试，那我们明天就去镇上。”沈明城抬头道。 说罢，大家便开始忙碌，把剩下的红薯全部都洗干净，卖这个得现炸，要带锅带柴，不过，现在只是试一下，东西少，三四个人也就足够了。 次日，沈明柔带两个小的在家里，白氏用背篓放了食材，沈明城背着锅，顾长煜扛着柴，几人天不亮就出了门，沈明瑶还是不适应走这么长时间的路，出门比较早，赶车的林大爷还没出车呢，只能先走小路去镇上了。 大概是背着东西走着慢，快到巳时一行人才到达了镇口，进入了东市。 沈明瑶和白氏麻利的把东西都摆好，先炸出来一点，用一个小碗盛好，放在桌子上。 “走过路过，都来看看啊，新鲜出炉的红薯条啊，品尝，不好吃不要钱啊，软糯可口，让你们吃了还想吃啊。”沈明瑶站在桌前，对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呼喊着。 沈明城一脸惊愕，眼睛都瞪圆了，这……瑶儿怎么如此的叫卖？ 顾长煜惊讶过后，眼睛里闪过一抹兴味，这丫头越来越有意思了。 “小丫头，这真的品尝？”不一会儿沈明瑶面前就站了几个人，一个年纪不大，看着家境尚可的男子道。 “当然，大哥哥，你尝尝，真的很好吃。”沈明瑶端起碗举到男子面前。 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用手捻起一块儿，放入口中，入口香甜，很是可口，可以给家中妹妹带点。 “嗯，不错，小丫头，你这怎么卖？” “真的好吃吗？那我也来尝尝。”旁边的人见此，纷纷拿起碗里的品尝。 “三文钱一份。”沈明瑶笑着答。 “三文钱？小丫头，红薯也才两文钱一斤，你这卖的太贵了。”一个年纪稍大的大娘不满道。 “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油炸的，还有你在看这可是我家的独家秘方，你自己做啊，可做不出这个味儿。”沈明瑶指着油和雪白的淀粉道。 “来，小丫头，给我包两份。”第一个尝试的年轻男子道。 “好嘞，娘，快。”沈明瑶拉了拉有点呆愣的白氏，白氏回过神来，麻利的把红薯条丢入油锅中，不一会儿，两份炸的金黄的红薯条就出炉了。 “来，您的两份。”沈明瑶包好后递给年轻男子。 “娘，我也要，我也要。”旁边的一个小孩抱着身边妇人的腿，央求道。 “那……给我也来一份儿。”妇人穿着洗着发白的襦裙，小男孩却穿着崭新的棉布衣衫，可见是个娇宠孩子的。 沈明瑶包好一份，递给妇人，陆续又有几个人都要了一份，少数要了两份，当然，也有嫌弃贵一份都没有买的。 “容儿，你看，那是不是你二叔一家？”一个穿着粗布衣裙，挎着小篮子，大约十一二岁的女孩碰了碰旁边的女孩，手指向沈明瑶所在的摊位。 沈明容往前看去，嘴唇紧抿着，皱眉，好像看到了让人厌恶的东西一样，转身就走。 “哎，容儿，是不是就是他们一家害你和赵家退了婚？她们把你害成这样，自己却在这过起了逍遥日子。”女孩看着沈明容阴沉的脸，心里却是直哼哼。 这个表姐，都十四岁了，眼看着就要嫁到赵家当秀才娘子了，却突然被退了婚，她看她以后怎么高人一等！ “不要再说了，燕表妹先回去，今天不逛了，回去晚了，太晚舅母该着急了”沈明容面色不善急匆匆的往回走。 “哎……哎，我又没说错，你着急走什么呀？”刘燕心情愉悦的后面呼喊，沈明容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第十三章 记恨 沈明瑶并没有注意街口转身走掉的两人，薯条卖的差不多了，把东西收拾完，看着盒子里换来的钱，大家脸上都扬起了笑容。 顾长煜撇了一眼盒子，眼中闪过一抹嘲弄，想他堂堂侯府小公子，居然也沦落到为这么点钱感到愉悦的地步。 收拾完东西，程娘子送的红薯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沈明城和顾长煜去采购红薯，沈明瑶和白氏去了粮食铺子。 进入店内，铺面挺大，就是里面空无一人。 一个中年男子见有客人，忙迎上来：“鄙人姓郑，是这间铺子的掌柜，两位想买点什么？” “郑掌柜，你们这里白面多少钱一斤？”白氏侧头看向郑掌柜问道。 “上好的白面十五文，您要不先看看？”郑掌柜领着白氏往前走。 沈明瑶环顾四周，这里的粮食还是很多的，她可以买一点回去自己种在空间里，空间里已经有大米了，沈明瑶把目光放到了小麦上面，这可是主食，必须要的。 虽然空间变得比较小，有三分之一被她划出来专门种药材，但粮食也很重要啊，沈明瑶表示，她不想饿肚子。 “掌柜，你们这里小麦怎么卖？”沈明瑶高声问道。 “小丫头要是想要，我给便宜些，八文，不能再少了。”郑掌柜抬起头笑呵呵的说。 沈明瑶走到白氏身边：“娘，我们买一斤。” “行，你想要就称一斤。”白氏见女儿眼睛直直的盯着小麦，并没有问原因，直接称了十斤白面，一斤小麦，郑掌柜还给便宜了三文钱，共一百五十五文。 沈明瑶看着瘪下去的荷包，心里一阵叹气，赚钱还真是不容易。 白氏想着孩子们还没吃饭，又买了三个肉包子，她一脸心疼，不愿再多买，牵着沈明瑶去镇口和沈明城两人汇合。 四人在镇口相遇，累了一上午了，白氏忙把包子给沈明城和顾长煜一人一个，最后一个给了沈明瑶。 沈明瑶抿抿嘴，心里有点难过，前世母亲也是事事以她为先，她把包子掰开分给了白氏半个。 “瑶儿吃，娘不饿。”白氏推拒。 “娘不吃，我也不吃了。”沈明瑶皱眉，闹起了小脾气。 白氏无奈：“行，娘和瑶儿一块儿吃。” 几人看到林大爷的牛车。 “娘，我们坐车回去。”沈明瑶抬头，拉了拉白氏的衣袖。 “好。”白氏寻思着，几个孩子一大早就往镇上赶，又忙活了一上午，肯定累坏了，便点头同意。 “来来来，你们四人，小瑶儿的钱我就不收了。”林大爷热情的打招呼。 “那怎么能行呢？您要这样我以后可不敢坐您的车了。”白氏笑着道。 “好好，来，”林大爷见推辞不掉，弯腰把沈明瑶抱到车上。 几人回到西院，已经未时中，沈明柔带着两个小的迎出来，悄悄的用眼神询问沈明瑶卖的如何，沈明瑶偷偷的给她眨了眨眼，满眼笑意。 沈明柔的心算是放下了，还是小妹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了一个挣钱的营生。 几人进屋，把盒子拿出来，开始清点，去掉花掉的一百五十五文，还有采购红薯的四十文，还剩下五十五文，也就是今天进账有二百多文，几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这这么赚钱？”白氏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呀，这我得绣多少个帕子啊。”沈明柔笑着道。 “姐姐不用担心，姐姐以后不想绣帕子就不要绣，我们总能赚到钱的。”沈明瑶道。 顾长煜看着沈明瑶，只见她眼睛里盛满了希望，顾长煜暗想，这小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口气。 “娘，我们明天还可以去卖。”沈明城也跃跃欲试，终于，全家不用等着饿肚子了，或许，还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白氏笑着点头应下。 收好钱，白氏就进了小厨房，开始弄淀粉，做这道小吃，最重要的就是淀粉，其他的，别人一看就会，只有淀粉一时半会儿别人琢磨不出来，最起码要撑到赚够盖房子的银子。 沈明瑶也忙着帮忙洗红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过好日子，不饿肚子。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道理沈明瑶明白。 老宅 “娘，你猜我今天在镇上看到谁了？”沈明容进屋关好门，拉着刘氏不满的皱眉。 “谁呀？赵秀才？”刘氏见女儿如此，担心的问道。 “不是，是西院的那几个人，还在卖东西，买的人可多了。”沈明容嘟着嘴道。 “卖东西？卖什么东西？”刘氏一脸不可思议，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 “就是红薯，炸出来的，闻着可香了，我回来前还打听了，卖三文钱一份儿呢，红薯才两文钱，就那么一份，一转手赚了那么多，也不怕噎得慌。”沈明容一脸不满。 “好女儿，你说的当真？”刘氏两眼放光。 “当然是真的，看的人生气，女儿都没好好的逛逛呢。”沈明容道。 刘氏低头沉思。 “娘，你说，他们怎么知道怎么做？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红薯还能炸的金黄金黄的，看的人口水都想留下来了。”沈明容一脸疑惑。 “娘也没听过啊。”刘氏道。 “娘，他们是爷爷奶奶教的？还是他们从县城里学来的？我不管，我的婚事都没了，那一家子却过得这么逍遥快活，这不公平。”沈明容说着眼泪不禁顺着脸颊滑落。 “乖女儿，这不会是你爷爷奶奶教的，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个赚钱的营生，你爷爷早就自己做了，老二也有钱上京参加秋闱了，至于是不是从县城学来的，这……我们也没进过县城啊。”刘氏思考了一番。 “娘，你要不去找爷爷奶奶说说，我的婚事……”沈明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不许再提，那赵家不是个好东西，娘定会给你寻来更好的婚事。”刘氏坚定的拒绝道。 沈明容嘟着嘴：“那……娘，能不能让爷爷奶奶给二婶说说，我们也做那个营生啊，镇上那么大，我们离他们远些就好了，娘您手这么巧，肯定比他们做的好一万倍。” 刘氏眼睛一亮：“哎呀，还是我女儿聪明，等咱家有钱，你弟弟考上状元，我也算是熬出头了。” “娘，你这么做……”沈明容凑近刘氏，低声嘀咕。 第十五章 怀璧其罪 “爷爷，红薯便宜，但贵的是淀粉。”沈明瑶把淀粉拿出来给沈老爷子看。 “这淀粉比面粉细腻，炸出来的红薯条才好吃，制作也比较麻烦，若是用面粉可做不出这味道。” “对呀，父亲，这来回可麻烦了，再说这一家子也要吃饭，忙活的也不容易。”白氏也解释道。 沈老爷子盯着淀粉仔细的瞧了瞧，确实有些不一样，他看了看沈峰，沈峰笑着点头，一脸憨厚，沈老爷子心里直叹气，有点恨铁不成钢。 “你们孤儿寡母，老出来卖东西也不方便，要不……让老大来。”沈老爷子的声音慢悠悠的响起。 “弟妹放心，我卖出去的会按比例给你们三分之一的银子，这样，你们也不用辛苦了。”沈峰我一脸善意。 “既然大哥想做，那不如这样，我卖给大哥淀粉，大哥可以去做生意，赚的钱我一分不要。”白氏将提前商量好的计划道出。 这个生意，沈明瑶本就没有想过长做，要么只卖淀粉，要么把淀粉的方子卖出去。 只是这方子的买家不好找。必须得有定的实力才行。 “这样不行？我们都是一家人，送佛送到西，就直接告诉老大做的方法，让他自己做，也省的你们麻烦。”沈老爷子略微不满。 “制作的方法不能外泄，老爷子若想做，只能拿现成的，否则，上面的人，你家老二可得罪不起。”顾长煜倚门而立，慢悠悠的说道。 沈明瑶神色一顿，是啊，若是淀粉真的推广出去，制作的方法定然会引各方相争，到时自家定是护不住的，还可能因为制作方法引来祸端，还好……也才卖了两天！还来得及！ “是啊，这方法还是之前偶遇一老者所赠，当初就说了，只能自家使用，绝不能外泄，娘，你忘记了？”沈明瑶悄悄地冲白氏眨了眨眼睛。 “啊……是的。”白氏不明所以，却还是答应着，这制作方法不就是自家女儿捣鼓出来的吗？怎么又变成了什么老者？ “爷爷，这方子本就只能自己用，看在一家人的份上，这才愿意分给大伯些，只是也只能给现成的。”沈明瑶马上道。 “瑶儿说的也对，既然不能外泄，给大伯现成的也行，那大伯在这先谢谢你了。”沈峰笑呵呵的道。 沈老爷子瞪了沈峰一眼，这个老大怎就如此憨厚！ 沈老爷子见沈峰都答应，黑着脸，起身出门。 “爹，二弟妹还是很好的，我和老二毕竟是亲兄弟啊！有了生意还这么照顾我。”沈峰跟着沈老爷子边走边嘀咕。 “好什么好！不知好歹的东西！”沈老爷子气的脸色发白，狠狠地瞪了一眼沈峰，拂袖而去。 沈峰挠挠头，一脸的不解。 西院 “瑶儿，这不是我们自己做的吗？哪里还有上面的人？”白氏忍不住道。 “娘，今天是沈老爷子，明天呢？也许是张员外，李知县，王知府，甚至……朝中大员。若真如此，我们可真没安生日子过了。”沈明瑶太知道淀粉的影响力了，用途之广难以想象，她一脸懊恼，暗恨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微弱的油灯忽闪忽闪，几人面色忧愁。 顾长煜看着几人，略微沉吟，“其实……” “娘，阿煜他该走了！”沈明瑶看着这个没安好心的人，对着白氏道。 “在最困难的时候阿煜都陪着我们，现在阿煜他没地方去，我们怎么能赶他走！”白氏微微示意沈明瑶别闹。 什么没地方去，我看他就是另有企图，沈明瑶瞪着顾长煜。 顾长煜挑挑眉，一脸淡然。 沈明瑶更气了，这家伙向来会讨巧卖乖，把全家哄得团团转，在她看来，这就是个外白内黑的主，指不定脑子里憋着什么坏呢！ 沈明瑶气呼呼的转身出了屋门。 “阿煜啊，你别跟她计较，这孩子……平时也不这样啊，”白氏安慰着顾长煜。 夜晚 等白氏等人收拾好东西睡了，沈明瑶悄无声息的闪身进入空间，看着种了一半小麦一半大米的田地，很是开心，她坐定，集中精力，等把粮食收完后，已经累的精疲力尽了，不过，还是比前两次好的多， 沈明瑶休息了一下，又把地里全部种成了小麦，她又看了看长势喜人的葡萄藤，上面已经挂满了葡萄，有一串已经成熟了，她摘下来一颗放到口中，天呐，好甜！ 看着眼前一大串葡萄，沈明瑶两眼发光，她又可以卖钱了，不过，这次可要慎重！ 等她出了空间，听到外面有鸟鸣声，沈明瑶麻利的起身，走出门，就看到背对着自己站着的顾长煜，他的胳膊上还站了一只海东青。 听到声音，顾长煜转头看到沈明瑶，伸出左手，勾了勾食指，沈明瑶走到他的旁边，站定。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顾长煜逗着黑鹰。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你这可不像是失忆的人。” “小丫头，我是真的不小心被拐过来的，我……” “那你为什么不走？” “我……我想走啊，太远，回不去啊，而且……回去太麻烦了，哪有在这里自在啊。”顾长煜勾了勾唇角。 沈明瑶皱眉，这人亦正亦邪，有时候一本正经，有时候又像个无赖！早知道还不如不救他，就让他待在山上喂狼！ “是这样的啊，我呢，对你，对你家人绝无恶意，你也别见了我一副深仇大恨似的，对了……我帮你解决淀粉的事怎么样？” “这件事情太小的后台可靠不住！”沈明瑶翻了翻白眼。 “那我要是帮你解决了……你是不是就信我了？”顾长煜冲沈明瑶眨了眨眼睛。 “你倒是先说说，什么样子的靠山？”沈明瑶瞪了他一眼。 “这个……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得先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做这个耙子啊，平衡各方势力，那可不容易啊。” “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噢？说来听听！” “第一，我可以出制作的方子，除了面粉的淀粉，还会有其他的，但我要分成！第二，我希望有一天平民百姓都能用得起。”沈明瑶看着星空，如果可以，她希望这里百姓富足，夜不闭户。 顾长煜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八岁的小丫头，怎么跟他大哥一样，心里装着百姓？ 第十六章 慕容楚 “还有，告诉你制作方子，你身后的人只会得益！” “丫头，你真的只有八岁？”顾长煜的眼神充满探究。 沈明瑶楞了一下，这家伙也太聪明了些！ “当然，不然这世界上有仙丹，能返老还童不成？”沈明瑶瞪了他一眼，急忙退去，不能再跟这家伙接触了！ 次日 沈明瑶直到辰时中才醒来，白氏和沈明城，顾长煜三人已经去集市卖红薯条了，家里只剩沈明柔和两个小的。 沈明柔见沈明瑶醒来，忙走上前，探了探沈明瑶的额头：“瑶儿，你是不是又病了？我看你睡得沉，也叫不醒，往常不是这样的，你再不醒，我就去请大夫了！” “姐姐，我没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一直做噩梦呢！”沈明瑶觉得头有点沉，昨天晚上睡着了还在想着怎么悄无声息的赚点银子，马上就是重阳了，天气越来越冷，盖房子的银子还差好几十两呢！ “那现在有没有好一点，明哲，快，把饭给三姐姐端过来！”沈明柔冲着门外呼喊。 “来了，来了，”沈明哲双手端着粥，小跑进来。 “三姐姐，我和哥哥可担心三姐姐了，可是二姐姐说了，不能打扰三姐姐，明轩刚才是给三姐姐盛饭去了。”沈明轩随后而至，趴在草席边，一脸关切。 “噗嗤，你这个小鬼，刚才可都是你四哥在守着三姐姐，你在外面跟石头哥哥玩疯了！”沈明柔毫不犹豫的戳穿他。 “石头哥哥是客人，我作为小小男子汉，自然是要招待的。”沈明轩一脸认真的道。 “明轩最乖了！”沈明瑶摸摸沈明轩的头。 “嗯！”沈明轩开心的应道 “明哲也最乖了，对了，姐姐，石头是……？”沈明瑶接过粥小口的喝。 “你忘记了？是程叔和程娘子的儿子，今年七岁了，这两天你都去镇上，明轩活泼好动，倒是跟他熟的很。”沈明柔笑着答道。 沈明瑶微微点头：“姐姐，等下我去山上看看！” “你昨晚没睡好，前两天又跟着去集市，肯定累坏了，就休息一下，这两天我把后院的杂草都清理干净了，到时买点菜籽，就能种菜了，以后就不用老往山上跑着挖野菜了。”沈明柔把碗接过。 “小厨房还有馒头，我去给你拿”沈明柔唯恐沈明瑶饿着，赶忙出去。 沈明瑶叹了一口气，她根本不是要上山挖野菜啊！靠卖红薯条盖房子太难了，前世爷爷是将军，自己从小也是受过严苛的训练的，现在这手缚鸡之力，她还真不习惯，她想去山上逛逛，试试自己这身体，得锻炼才行，她枪法极准，说不定还能打猎呢！ 只是……这个年龄做什么都不方便，还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来，瑶儿，快吃，不然就凉了。”沈明柔快步走进来。 “谢谢姐姐！”沈明瑶看着沈明柔手里的白面馒头，微微发愣。 家里其他人应该不会吃白面馒头，沈明瑶心情有些复杂。 “如今家里有了进项，馒头管的起你的。”沈明柔看着沈明瑶的神色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沈明瑶用过饭后，看沈明哲还在翻看那一本千字文，便走上前。 “明哲都读完了吗？有哪里不懂得吗？”沈明瑶问道。 “三姐姐学过千字文吗？”沈明哲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明瑶，终于有人陪他读书了吗？ “那当然了。”沈明瑶学着孩子的语气逗他。 沈明哲害羞的红着脸低下了头。 镇上 “婶子，我还没在镇上逛过呢，也想到处看看”顾长煜忙完后，跟白氏说道。 白氏楞了一下，这孩子沉稳，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没抱怨过，她都忘了这也是个不足十二岁的小孩子，忙道：“你一个人行不？让明城陪你，我自己忙的过来。” “不用，我自己可以，也不跑远，就在这附近。”顾长煜连忙拒绝，受人之托，他还有事要办呢。 “那行，来，给你点钱，碰到什么想吃的就买点。”白氏从盒子里抓了一把零钱递过去。 顾长煜双手接过，略微看了一下，足有三十多个大钱，谢过之后，转身走入人群。 他直往西市走去，那里都是镇上有钱有权的人的聚集地，走到西大街，跟东市相比，这里店铺林立，只是东西贵了一倍不止。 顾长煜径直往里走，他倒是不进店逛，只看着镇上有名的酒楼，突然，他眼神一顿，客来居，顾长煜前后看了一眼，走了进去。 “客官，您是想吃点什么？”热情的店小二上前。 “我找人。”顾长煜眼神微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丝毫没有面对沈明瑶时的嬉皮笑脸。 “您找哪位？”店小二瞅着这公子穿着粗布麻衣，可这眼神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县太爷家的公子呢！ 顾长煜抬头环顾四周，又往楼上看去。 “公子，您找谁，小的可以给您通报。”店小二虽然不认识这是哪家的公子，但本着不得罪人的想法又小心的问道。 “楚容。”顾长煜略微想了一下，那家伙出门应该是这么称呼的。 “原来是楚公子啊，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店小二麻溜的上楼。 顾长煜并未在原地等着，不紧不慢的跟着店小二的脚步上楼去。 “楚公子，有人找您。”店小二拍了拍门。 “谁啊，小爷我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屋里的人被打扰了，带着略微不满的声音传出来。 顾长煜上前，一脚踹开门，径直走了进去：“是我啊。” 只见靠窗坐着一位白衣锦袍的小公子，大约十六七岁。转身看到径直走进来的顾长煜，正要发火，又微微瞪大了双眼，左手指着顾长煜。 “你，你……表弟？”白衣男子猛的站起来，走到顾长煜面前，仔细端详。 店小二见两人认识，悄悄的掩门退去。 “表弟，你这逃难去了？”白衣公子看到顾长煜穿着粗布麻衣，他这个表弟何时穿过这么破旧的衣服。 “这里距京城千里，你怎么会在这里？姑母竟也舍得放你出来？”顾长煜毫不见外的拉了一张凳子，坐下。 “还不是因为你呀，听闻你失踪，母妃急坏了，飞鸽传书，只用了三天就把徐州府给寻遍了，也没找到你人，这不，我就来了。”白衣公子嘿嘿笑着。 “终于让你寻到出宫的借口了，是我的不是。”顾长煜无奈的摇头。 “哎，这个我得谢谢表弟，我就说，表弟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碍！”白衣公子倒杯茶递给顾长煜。 “慕容楚！你来还有其他的事情？”顾长煜懒得和他计较。 “那些事与我无关，表弟若是有事就直说。”慕容楚笑了笑，斜靠在椅子上，直直的看着顾长煜，他这个表弟啊，聪明绝顶，既然平安无事，还这么长时间都没回去，肯定有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如今主动来寻他，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第十七章 卖方子 “尝尝”顾长煜从怀里拿出油纸打开。递了过去。 慕容楚眼睛一亮，这不是他昨天吃过的吗，今天本来还想出去买呢，被姓陆的盯了一早上，姓陆的刚走，表弟就来了。 慕容楚赶紧抢过，终于可以吃了！ “表哥觉得这东西味道怎么样？姑母可会喜欢？”顾长煜看着慕容楚狼吞虎咽，真是丢人。 “嗯嗯……母妃向来喜欢甜点，这个她肯定喜欢。”慕容楚点头如捣蒜。 顾长煜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京城多委屈他呢！ 慕容楚吃完，抹了抹嘴，“你要找我什么事？看在你居然还会投其所好讨好人的份上，我就答应了！” 顾长煜示意：“那不就是。” 慕容楚一脸不解。 “这个之所以炸出来软糯可口，原因在于淀粉”顾长煜解释道。 “淀粉？淀粉为何物？”慕容楚继续追问，他可从来没听过淀粉这东西。 “是从面粉里提取出来的，方法嘛……”顾长煜没有再说。 “噢……我明白了，有人为难表弟！是谁？看我不扒了他的皮！”慕容楚神情倨傲，满眼的不屑。 “现在没人为难，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呢！前两年北方战时频繁，国库空虚，现在还没缓过来？”顾长煜一派悠闲。 “你的意思是……给朝廷？”慕容楚微微睁大了眼睛，不是他少见多怪，这可是能传家的秘方，能保证子孙后代享用不尽的财富。 “京城那帮人不是挺有钱吗？记得卖的贵一些，先多赚点，这东西制作简单，后续定会有人琢磨出来，不过，如果这背后是皇上，那帮人也不敢公开售卖！”顾长煜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慕容楚，“这是方子。” 怪不得那小丫头说什么不能长期做，他看了一下方子，确实简单，要想多赚点就要快！ “表弟，你这是替人跑一趟？还是你自己？”慕容楚接过纸折起来，他相信表弟，反正他也不懂也不必看了。 “你看呢？怎么答谢人家？”他这个表哥外表不着调，还是挺靠谱的。 “唉，表弟，你告诉我是谁，等我上报父皇，加官进爵啊！”慕容楚激动的站起身。 “这个先攒着，若你想谢，青山书院的推荐信留两张。”顾长煜想到才十二岁就中了童生的沈明城和家里那个刻苦的小萝卜头，便道。 “行，过几天我让楚一给送过去！”慕容楚赶忙说道。 “你陪我走一趟，去摊子秘方买了。”顾长煜理所当然的道。 “你这不是都给我了吗”慕容楚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张。 顾长煜没说话，定定的看着他，直看的慕容楚心里发毛，才败下阵来。 “行行行，不就是演戏吗，本公子厉害的很！”慕容楚无奈的跟着走出酒楼。 等顾长煜带着慕容楚回到东市，白氏和沈明城已经把东西卖完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西院 沈明瑶陪沈明哲读了一会儿书，就有些坐不住了，明哲六岁了，却连私塾都上不起，想着家里的情况，她就心急如焚。 “姐姐，再过几天，我们那一亩田地该种小麦了？”沈明瑶抬头问道。 “这马上走要冬天了，种小麦岂不是要冻死？得等来年春天呢。”沈明柔回答道。 沈明瑶皱眉，这里冬天不种粮食吗？怪不得家家吃饱饭都困难呢！ “姐姐，我们种！”这里的气候是适合的。 “瑶儿！这冬天没人种东西啊！”沈明柔惊讶的看着沈明瑶。 “姐姐，我们试一下嘛。”沈明瑶想着空间里堆着的小麦，粒粒饱满，是不错的种子，说不定结出的粮食也更好呢。 “这……”家里的事向来是父兄做主，沈明柔又不忍拒绝妹妹，一时竟不知作何答复。 “那等娘和大哥回来后我们商量一下。”沈明瑶见姐姐的神色便说道。 沈明柔是古代标准的大家闺秀，未嫁从父的观念深深地扎根在她的脑海中。 沈明瑶接受的是现代的教育，从小爷爷母亲都教导她，人，要有独立的思想，只要不违背法律道德，自己认为对的事情都可以坚持。 想想沈明柔和她的思想，简直像是古今思想相碰撞，沈明瑶觉得，还挺有趣的。 有她在，以后也不会有人欺负了姐姐。 “白婶婶好，城哥哥好，阿煜哥哥好！” “娘，哥哥，你们回来了！” 沈明瑶听到石头，沈明轩和沈明哲的呼喊，三步并作两步从屋里走出。看到回来的三人，忙帮着拿东西。 “娘，今天怎么回来的有点晚呀？碰到什么问题了吗？”沈明瑶担心的道，说完又把目光转向顾长煜，也不知这家伙办成事情没有，可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没事儿，今天的东西比较多，所以耽搁了些时间。”白氏摸摸石头的头。 “等下婶子做好了再给你送一些好不好？”白氏看着他就猜到这石头又馋红薯条了。 “不，婶子，石头不想吃，娘说那是赚钱的，之前明柔姐姐已经给送去两次了。”石头认真的回答道。 “好，那下次有剩余的就麻烦石头解决掉好不好？”白氏继续说，这么小的孩子难得听话懂事。 “好。”石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行了，你们继续玩。”白氏看着玩在一起的三个小子。 白氏一脸高兴的进屋，又有些歉意的看着沈明瑶。 “瑶儿，为娘做主把淀粉的方子卖了。” “卖了好啊，”沈明瑶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这个家的日子本就难过极了，要是因为方子再招来祸端，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重要的是，沈明瑶觉得那卖红薯条，小本生意，赚不了多少钱，她还是想卖药材。 “来这是银票，三千两呢！”白氏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荷包，又把荷包里的银票拿出来。 沈明瑶看了顾长煜一眼，有点惊讶，竟然出手这么大方？ 顾长煜挑了挑眉，理所当然的模样似乎是嫌弃……给少了？ 第十九章 打架 沈明瑶一听，顾不得其他，把背篓放下，匆匆给顾长煜交代了一声，就跟着石头走了。 来到村中的街上，就看见一群小孩闹哄哄的围在一起，隐约还能听到几声叫喊。 “就在那里。”石头见此，加快了脚步，他率先拨开人群，要上前去。 “呦，胆小鬼又回来了！别客气，都给我打！”一个穿着浅蓝色布衣的小胖子叫喊着。 一群人又轰然而上。 “你们不许打我弟弟！”沈明哲上前护着沈明轩，自己倒是挨了好几拳。 沈明瑶见此，怒从心起，这么多人欺负两个小孩子！还是她弟弟，岂有此理。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就把后面的小萝卜头给挤到一边，抓住一只正要挥到沈明哲身上的小拳头，微微用力。 “啊！啊！好疼，我的手要断了！”被抓住的小男孩叫喊着。 “怎么？这就疼了？只许你欺负别人？”沈明瑶瞪着他。 “姐姐，”沈明哲拉起倒地的沈明轩走到沈明瑶旁边，沈明轩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怎么回事？”沈明瑶问道。 “哇……他们骂爹爹是坏人！爹爹才不是坏人！”沈明轩看到姐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的泪水终于没忍住，汹涌而出。 沈明瑶眼神微冷。 “哥，哥，快救我。”小男孩见此冲浅蓝色布衣的小胖子喊着。 “你放开我弟弟，不然，我让姑母打死你。”小胖子嚣张的喊着。 “姑母？外村的人？来清河村竟然敢打清河村的人，你姑母是谁？我今天但是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沈明瑶的手又紧了紧。 “哥，哥，疼啊……”小男孩继续喊叫。 沈明瑶皱眉，她没太用力啊，再说她这具身体才八岁，可不是前世经过训练后的，力气自然是比不上，这小男孩可真会装，喊的活像是杀了他似的。 “你快放开我弟弟。”小胖子说着就要上前。 沈明瑶伸出右手，抓住小胖子的胳膊，往后一扭。 “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沈明瑶的身音冷冷的从头顶上方传来。 小胖子咬了咬嘴唇，忍住害怕，不语。 “是谁告诉你我爹是坏人？”沈明瑶又问道，这孩子不大，若不是家人在他们面前说了不好听的，他们也不会这么说。 “本来就是，他爹爹是犯人，以后肯定会被砍头的！他就会是个没人要的小孩，可怜虫！”最先被沈明瑶抓住的小男孩努力的想要挣脱。 沈明瑶见他使劲往外想要挣脱，微微的勾了勾唇角，猛然放开了手，小男孩被放开，一下子摔倒在地。 沈明瑶没有再理他。 “你这个小胖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爹是犯人，我爹好歹也是在衙门当过差，小心把你们都抓过去，狠狠打你们的板子！”沈明瑶环顾周围的小孩，吓唬道。 小胖子一听打板子脸色瞬间惨白。 沈明瑶见吓唬有了效果，放开小胖子，转身给沈明轩擦了擦眼泪，抱起他就要回家。 小胖子和喊他哥哥的小男孩倒没敢再说什么。 “姐姐为什么不打他们？他们都打弟弟了！”沈明哲瘪嘴。 沈明瑶见他一脸委屈，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沉稳的弟弟露出委屈的神情。 “他们那么说不过是因为他们家人在他们面前说了爹爹的坏话，被他们学了去，都是小孩子，本身是没有什么是非观的，教训他们一顿就好了，等爹爹平安归来，这些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解决问题要抓住问题的根本。” 沈明瑶不知道这么解释他是否听的懂，但她还是说了。 沈明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三人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到匆忙赶来的顾长煜，顾长煜一看两个小孩子，就知道被欺负了。 “马上就中午了，婶子已经把饭做好了。”他什么也没问，拉起沈明哲一起往回走。 “饭，轩轩饿了。”沈明瑶还没说什么，怀里的沈明轩一听吃饭眼睛都亮亮的。 沈明瑶失笑，之前在老宅那边吃不饱，这几天可是顿顿都吃的饱饱的，还是这么贪吃！她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到了西院，白氏就招呼吃午饭，看到沈明轩哭的脸都花了，沈明哲头发也乱糟糟的，还没来得及问院中就传来叫骂声。 “老二媳妇，你给我出来，挨千刀的，你看看你家女儿把我外甥打的，手都磕破了！今天你非得给我个说法不行！” 白氏听到声音就往外走，沈明瑶一听就知道是大伯娘刘氏的声音，原来小胖子说的舅母是她呀。 走到门外，就看到刘氏一左一右拉着两个小男孩，正扯着嗓子大喊，好似别人都听不到似的。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中午做完活回家的村人围过来。 “你看看，你看看，就是这个臭丫头，把二壮的手磕的，都流血了！”刘氏拉着小男孩，指着沈明瑶大喊。 沈明瑶看了看小男孩，原来他叫二壮啊，可能是刚才她一松手，他就磕地上了，手上蹭破了皮。 “就是她，欺负弟弟！”小胖子也在旁边指着沈明瑶叫喊着。 “不是的，是他欺负我和弟弟，姐姐才过去的，姐姐没打他。”沈明哲听到此，争辩道。 “胡说，我家大壮二壮平时最为乖巧，从不欺负人！”刘氏拒不承认，想到被拒绝做卖红薯条的生意她就生气！ 老二家中有了生财的门路就不顾兄弟之情，她今天非得趴下他们一层皮不可！ “乖巧？他们乖巧，难道他们说我爹爹的那些话都是大伯娘教的？”沈明瑶忍不住道。 “他们说什么了？他们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实话，你就出手伤人，你这个臭丫头小小年纪心怎么这么狠啊！”刘氏说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实话？什么实话？”沈明瑶故作不知。 “你爹就是犯人，是个大坏人，被县老爷关着，以后就等着砍头！”小胖子见有人撑腰，叫嚣着。 “大嫂，孩子他爹不是犯人！”白氏也有些生气，这个大嫂嘴没个把门的，什么都乱说。 “不是犯人？不是犯人是什么？不是犯人会被关起来？你们这群讨饭的会回来？赶紧赔银子，别耽误我的功夫。”刘氏破口大骂。 “这沈家老二是不是真回不来了？”人群中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小声跟旁边的人嘀咕道。 “谁知道呢，这老二以前可没少往家里拿银子，这次回来不过半个月，就被沈老爷子打发到这西院，可能是真的。”另一个年纪偏大的妇女回道。 “你们也不想想，以前刘氏哪里敢在白氏面前大声说话，哪次不是小心翼翼的，现在这么嚣张，这沈家老二莫不是真的犯了什么大罪？” 第二十章 白氏自强 “大嫂既说二郎是犯人，可是收到县衙的判决文书了？”白氏听到周围的议论，一脸恼怒。 “这……还需要什么文书，你可别胡说！”刘氏神情带了几份不自然，她大字不识一个，可不认识什么文书。 “没有文书，就是污蔑，二郎虽然不是正途出身的官员，好歹也有个举人的功名在身，大嫂，平白无故的污蔑举人……”白氏神情平静，眼神像是刀子直直的盯着刘氏。 “早晚的事儿，我就瞪大眼睛看着，我看你往后还能不能再风风光光的做你的举人娘子！”刘氏看着白氏冷冷的目光，眼神微闪，“看看我们二壮，今天你不赔我们十两银子，别怪我不客气！” “十两银子？我们家明哲嘴角都肿了，大嫂打算赔我们多少银子？”白氏拉过沈明哲。 “我说老大媳妇，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二壮的伤可比明哲的轻多了，再说了，外村人来了清河村，还敢欺负清河村的人，这天下可没这个理。” 不待刘氏说话，一个穿着洗的略微泛白的衣衫的周氏略带不满，她早就看不惯这个老大媳妇了，以前伏低做小，现在看着人失势，那副小人做派就显露无疑，真是丢她老沈家的脸。 这沈怀远和沈老爷子是堂兄弟，年纪比沈老爷子小，周氏是沈怀远的妻子，刘氏一看是周氏，没敢再争辩。 刘氏拨开议论纷纷的人群，匆忙离去，若是被沈怀远那个老东西告诉沈老爷子，她免不了要挨骂，说她丢老沈家的脸。 “多谢婶子。”白氏上前拉着周氏，“婶子不嫌弃，留下来吃个午饭。” “又不是啥大事儿，你呀，性子太柔，这种泼皮不要脸，你就不用给她好脸色，这大人吃亏倒没什么，可你身后还有这几个孩子不是！”周氏耐心劝解道。 白氏忙连胜应着 沈明瑶对白氏的表现还是有点惊讶的，这个娘也还不错嘛。自她来了这个家里，白氏一直柔柔弱弱，不争不抢，涉及到爹爹，原来也有如此强势的时候。 人群渐渐散去。 白氏拉着沈明哲转身回上房开始吃饭。 “娘。”沈明瑶看白氏一直不说话，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瑶儿放心，娘没事，周婶子说的对，以后，娘会像爹爹一样护着你们，不会在让你们受欺负。”白氏心疼的摸摸沈明哲受伤的脸蛋。 “以前，娘总想着你爹爹是这个家的天，不能没有他，就算花光了所有钱也要救他，现在想来，是娘不对，娘该留些钱好好照顾你们。”白氏眼睛渐渐发红，满脸愧疚。 “娘，爹爹肯定是要救的，爹爹能回来是我们全家的心愿。”沈明柔给白氏盛了一碗汤。 “姐姐说的对。”沈明瑶赞成道。 “嗯嗯……”沈明哲也跟着点头。 沈明轩看哥哥点头，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也是点头如捣蒜。 白氏一脸欣慰，对二郎的事她是没有半点门路，以前都是二郎照顾她和孩子，现在二郎不知情形如何，她该替他照顾好孩子，不论生死，都要等他回来。 以后……她会为孩子们撑起一片天。 午后，沈明城带着沈大柱回到西院，首先，围着西院转了一圈。 “地方倒是不小，只是不太合理，这太长，不够宽啊。”沈大柱跟沈明城说道，“还是宽一点住着舒服些，你觉得呢？” “这旁边的地不知是谁家的，要不我问过村长，把院子修的宽一些。”沈明城略微沉思。 “沈叔你可以算一下用料，准备买砖瓦了，可以先拉来些用着。”沈明城对沈大柱道，“我晚间就去问问村长。” “你放心，你还不信叔嘛？用不了一个月，肯定给你盖好房子。”沈大柱挥了挥手就去准备找人，计算用料，盖房子！ 沈明城进屋。 “大哥吃饭了吗？娘给你留着呢！”沈明柔指了指厨房。 “其他人呢？”沈明城看屋里只有沈明柔一人，问道。 “阿煜吃完午饭就去后山砍柴了，瑶儿带着明轩和明哲在后院呢，说要准备种菜。”沈明柔指了指后院，“娘……好像也在，说是，就算是盖房子，后边也留着种点菜。” 沈明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二妹妹，从小就淘气，以前就算在县城，也是爬树上墙无所不能，跟男孩子打架也从没输过，自从回来病了一场倒是安生不少。 沈明城去厨房吃了饭，就去后院找白氏。 进了后院就看到白氏在翻地，沈明瑶也在旁边拿着个小铲子帮忙，沈明轩紧跟沈明瑶的脚步，累的满头大汗，沈明哲则跟在白氏身后。 “娘，我们这院子有些窄，沈叔建议买点旁边的地。”沈明城对正在忙着的白氏道。 “好啊好啊，我们把旁边的都买下来。”不待白氏回答，沈明瑶抢着道。 如果可以，沈明瑶想建一个大大的院子，有湖能养鱼的那种。 “瑶儿说好就买下来。”白氏笑着道，她倒是愿意尽量满足孩子的要求。 晚间，沈明城就拿着银子去了秦村长家，白氏带着沈明柔整理东西，明天就搬去程娘子家里的西屋住。 在这里住的每一天都担惊受怕的，全村的人都知道他们穷，连盗贼也没光顾过，倒也是好事，白氏暗想，否则，她可真不能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如今，过个把月，就能有新房子住了。 只是这下，大家都知道他们有钱了，孤儿寡母的，要把墙修的高高的才行。 次日 程娘子一大早的带着程大就过来了。 “知道你们东西不多，可是净是些孩子也挪不动啊，我就把当家的叫来了！”程娘子指挥着程大去搬箱子。 自从来了西院，家里也没添多少东西，还是两个箱子，加上厨房的用具。 几人用了不到一个上午就搬完了。 中午饭是程娘子做，大家在一起吃的，以后两家可以分开，各做各的，用程娘子的话，这顿她一定得请。 “娘，我出去玩了。”用过饭沈明瑶跟白氏打了声招呼，一溜烟跑了。 可算是脱身了，她得去镇上逛逛，看有没有其他的种子，她空间里的东西太少了！ 大米和小麦加起来有三千斤了，她得把他们处理了，换钱买点种子。 沈明瑶看看太阳，今天午饭吃的早，晚饭前她应该能回来。 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的往村口走去，坐车快一些。 第二十一章 周文静 沈明瑶到镇上，先把米面装好，东市都是附近村里人，买的都是糙米，这么好的米是不会有人买的，想到这里，沈明瑶毫不犹豫的往西市走去。 她提着一袋米一袋面，各十斤，先去了上次和白氏去的粮店，郑掌柜她有印象，是个厚道人。 沈明瑶进门，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上次收拾的干净整洁的店铺，现在……杂乱无章。 各类粮食也都多的多，少的少，没人补货？ 沈明瑶走出去，又看了看门牌，没有错啊！ “哎，小丫头，这粮铺现在可进不得。”一个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人拦住沈明瑶。 “爷爷，这家店不好吗？我娘是听亲戚提过这家店不错，这次才派我来的”沈明瑶笑着柔声道。 “以前呐，是挺好的，这郑掌柜会做生意，为人也厚道，从不缺斤少两，他呀，原是这家店的女婿，他……被赶出来了。” 这郑掌柜的媳妇找了个白脸小秀才，这才把郑掌柜给轰走了，连带着儿子也不要了，一心跟着那个姓赵的秀才，这事……不好对这小丫头讲啊。 老头神色略微有点尴尬，“总之啊，这家店现在做不了生意喽，小丫头换个地方！” “谢谢爷爷提醒。”沈明瑶乖巧的道谢。 “爷爷，爷爷，我可找到你了，您老人家能不能有点老人的自觉！”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裙的小姑娘跑过来，后面跟着一个小丫鬟，因为跑的快额头上还微微沁出了汗。 沈明瑶正准备着走，小姑娘已经到了眼前。 “你这小丫头可别乱说，我可不老。”老人微微有些不悦。 “我都十岁了，不是小丫头了，还有啊，您不老，也不知道是谁，前两天啊，连床都下不了，还说啊……” 老人连忙捂住女孩的嘴。 “爷爷，您都多大人了！”小姑娘掰开老人的手，一双杏眸佯装生气。 小姑娘正准备拉着老人走，猛然看到对面还站了个小姑娘。 “爷爷，你认识她啊？”小姑娘一双眼睛晶亮，一脸好奇的朝沈明瑶看去。 “你叫什么名字？”不待老人回答，小姑娘就走到沈明瑶面前，好奇的打量。爷爷在家中严肃的紧，平时也只会和她说笑，现在居然对着一个小姑娘笑呵呵的。 “沈明瑶，家中日子艰难，母亲嘱我带米面换些银钱。”沈明瑶见小姑娘可爱，便顺口答道。 “我叫周文静，那你卖给我，我现在正学做饭呢，刚好用的着。”周文静想到学做饭，就一脸苦恼，她做的饭狗都嫌弃。 她不想学了，可母亲偏偏说什么家中虽有厨娘，可女子对厨房之事，不能一点都不通，她拗不过，学的很是不情愿。 “你……要买？”沈明瑶确认道。 “啊……你小小年纪也挺辛苦的，你放心，这点东西我还是能做的了主的。”周文静以为沈明瑶怕她回家挨罚，才又问了一句。 沈明瑶点头答应，这些东西都是空间的，按市价卖给她，她可不亏。 “樱桃，给银子。” “晚上可以试一下，我家的米出了名的好吃，定然让你吃了还想吃。”沈明瑶怕她买回去就放着了，浪费好东西，出言提醒道。 “放心，我晚上就尝尝这被你夸到天上的大米。”周文静当沈明瑶是孩子气，自家的东西都是好的。 “爷爷，我们走。”周文静上去搀扶老人。 老人看孙女如此有心，倍感欣慰，他们当大夫的，要常怀慈悲之心是最要紧的。 沈明瑶拿着银子在西市的粮店一家一家的逛，除了小米、糙米、就没见其他的种子了，她的空间啊，她还想把它养的像是前世一样呢！ 沈明瑶放慢了脚步，一脸沮丧，不知不觉，走到了上次卖灵芝第一次进的药铺，妙手堂，名字倒是不错，可惜，做生意不厚道。 沈明瑶正打算继续往前走，就听到一阵吵嚷声。 “拿走，拿走，什么破玩意也敢往我们妙手堂搬！”上次的粉衣女子走到门前，指挥着几个伙计往外搬出一个大袋子。 袋子放的时间久了，一扔居然就这么破了，漏出里面一个个小袋子，还从里面滚出来一个鸡蛋大的……沈明瑶揉了揉眼睛，土豆？ 沈明瑶走上前，拿起土豆，这土豆干瘪，细看，都快发芽了，就算这样，沈明瑶也很是高兴。 “这东西怎么卖？我想要。”沈明瑶问旁边的小厮。 “您随便给个价。”小厮道，这都是主家不要的东西，谁也说不出来这袋子奇奇怪怪的都是些什么，掌柜吩咐多少换个钱算了。 正往回走的粉衣女子看居然有人问价，好奇的回头，想看看是哪个傻子。 “是你？”粉衣女子惊诧的看着沈明瑶，这不是害她上次没能赚几十两银子的臭丫头嘛！ 沈明瑶见她，也是一阵头疼，她不喜欢跟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打交道，小小年纪，就这么不厚道。 “十两银子，你就拿走。”粉衣女子道。 “我是看着好玩，拿回去给家中小弟玩的。”沈明瑶举了举手中发芽的土豆。 “十文！”沈明瑶报价。 “你……不卖。”粉衣女子瞪着沈明瑶，她就算不要银子，也不能如了这个臭丫头的意！ “姑娘，这些本是不要的东西。既然有……不懂事的小孩买回去玩耍，就给了。”吴掌柜一阵头疼，自从这个周姑娘来到这里，不知搅黄了多少生意，这……眼看着愿意来妙手堂的病人越来越少了。 “不行！”粉衣女子分毫不让。 “这样，小丫头再加十文可好？”吴掌柜问道。 “嗯。”沈明瑶点头，其实不管这袋子里还有什么，只这一个土豆，对她来说就不止二十文，谁让她瞧这粉衣女子不顺眼呢，上次没被她坑到，这次坑她还挺有趣！ 小小的给她一个教训。 “姑娘，您想想月钱。”吴掌柜小声对粉衣女子道。 粉衣女子不敢置信的看向吴掌柜，若不是这老家伙还有些用处，她早就让母亲把他赶走了！ “哼……”粉衣女子转身离去。 沈明瑶付了钱，又让吴掌柜给找了个袋子，把东西装好。 沈明瑶背着东西刚走出两步，就又遇见了周文静。 “是你啊，我们可真是有缘，一天见了两次呢。”周文静上前道。 沈明瑶笑着点头。 “哎，你刚才是不是见到周文芊那个母老虎了？”周文静看周围许多人窃窃私语，猜道。 “周文芊？那是谁？”沈明瑶心中有所猜想，但还是问道。 “就是那个一大把年纪还老穿粉色的，每次见了人都不会好好说话脑袋长到头顶上的……大小姐啊。”周文静本还想说母老虎呢，只是突然想到周文芊毕竟未出阁，就忍住了。 “嗯，你认识她？”沈明瑶问道。 “那当然，你们发现我们两家药铺的名字加起来叫妙手回春嘛？”周文静小声道，“我们两家可是有渊源的！” 周文静声音充满了神秘，一下子勾起了沈明瑶的好奇心。 第二十二章 顾长煜治病 沈明瑶瞪大好奇的双眼看着她。 周文静正欲继续说，又看了看沈明瑶：“算了，你这么小，说了你也不懂！” 沈明瑶：“……” 我懂啊，你快说。 沈明瑶很是无奈！ “你去药铺有什么事吗？可以去我家的。”周文静往前努了努嘴拉着沈明瑶就要往前走。 “不，我事情已经办完了。”沈明瑶看了看已经西斜的太阳，不能太晚回家！ “哦，我这段时间都会在回春堂，有事情可以去找我。”周文静又道，这个小姑娘挺合她的眼缘的。 这个小妹妹比家里的妹妹倒是顺眼许多，眼神清澈，做事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扭捏，还敢跟周文芊对上，在京城的闺阁小姐都不敢，人人都避让着，周文静心想。 “行了，爷爷病着，我得回去给他煎药。”周文静道。 “什么病？”沈明瑶随口问道。 “就是腰疼，看了最好的正骨大夫，可是也还是不好。”周文静一脸担忧。 “不会是腰部骨骼变形？”沈明瑶换了一个直白的说法，其实她想说，腰间盘突出的。 沈明瑶见过老人，老人精神头还不错，可见不是寻常的风寒感冒，身体虚弱。 “对啊，陈大夫也是这么说的，你知道？”周文静诧异，这小妹妹居然知道？ “你等下。”沈明瑶去妙手堂向吴掌柜借了纸，匆忙写下一个方子，递给周文静。 “以前家里老人也有这个，所以略微知道一点，这方子你先用一下，效果还不错。”沈明瑶接着道。 这……作为一个大夫，虽然还没出师，可是随便用一个八岁的小丫头的方子算怎么回事？ 周文静充满怀疑。 “周小姐尽管试试。”沈明瑶看周文静的神情，就知她不信。 现代人很多这种病也都治不好，只能慢慢养着，这个方子还是很有用的。 周文静将信将疑的接过。 跟周文静道了别。 沈明瑶背着大袋子，西街路宽人少，她找了一个小胡同，左右看着没人，沈明瑶瞬间把袋子放入空间，若无其事的走出来。 等到沈明瑶回到村里，已经酉时了，她下车后就快步往家走，快走到家时，遇见了砍柴回来的顾长煜。 “我帮你。”沈明瑶上前，也算是目前他们家的小恩人！ “我今天和大哥去沈叔家，商量买砖瓦的事，看到你出村了。”顾长煜一斜身子躲过，撇了一眼沈明瑶，继续往前走。 完了完了，沈明瑶心想。 “大哥看到了？他真的知道我出村了？”沈明瑶忙追上前继续询问。 如果让大哥知道她乱跑，以后别想再出门了，这身体太小了，沈明瑶再次苦恼。 “没有”顾长煜看沈明瑶懊恼纠结的神情，没再骗她。 “那就好，那就好。”沈明瑶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想回去告诉婶子。”顾长煜又丢出一颗炸弹。 沈明瑶猛然等着他，“你敢！” “我这是为你好，你才八岁，万一遇见个坏人，小心被卖了。”顾长煜一脸为沈明瑶好。 沈明瑶气的鼻子都歪了，这个人还真是…… “说，你有什么条件！”沈明瑶决定，如果他识相的话，她就满足他，要是不识相的话…… “我想喝上次的水。”顾长煜把柴放下，看着沈明瑶。 水？沈明瑶一脸疑惑。 “就是上次我生病时喝的。”顾长煜接着解释。 沈明瑶突然想到上次夜里顾长煜疼的满身是汗。 “那不是水，那是药，”沈明瑶忽悠道，灵泉水的事情她不能告诉别人。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配。”沈明瑶接着说，她对他的敌意已经褪下一半了。 “不过……你身体到底怎么了？”沈明瑶道，平常和正常人一样，不知何时会疼痛？她只能想到中毒！ “你确定想知道？”顾长煜问道。 沈明瑶坚定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我不知道，但是慧能大师说，若我还想骑马提枪……”上战场三个字被他咽了下去，怕是会吓到眼前的小丫头。 “这里或许有人会帮我治好。”顾长煜接着道。 其实慧能大师还说，他所想所愿终会成空，一生都不能像祖父一样驰骋沙场，保家卫国，但……作为顾家儿郎，他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想试试。 沈明瑶忍住没有翻白眼，“那个慧能大师是个寺庙里的和尚？还能算命？我家有人能治好你？” 顾长煜摇了摇头，其实他心里猜测那个人应该会是她？她两次喂他的东西都与众不同，若不是他试着运功还是略有不适之外，他都要惊讶他已经好了。 “我知道了，如果我能帮你的话我会尽量的。”沈明瑶道，她不能跟他保证，她得先给她会医术的事情找个合理的解释。 两人一起往回走，到了程娘子家里，沈明瑶进门，乖巧的向程娘子问好。 沈明柔听到声音忙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沈明瑶微微放心，“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找你了，以往虽然贪玩，可也没出去这么久！”沈明柔微微责备。 “姐姐，我可想你了。”沈明瑶赶紧上前讨饶卖乖。 “一下午不见人影，还说什么想我。”沈明柔见沈明瑶无事转身回屋，今天刚搬过来，东西还没收拾好呢。 沈明瑶看只有沈明柔一人，问道：“姐姐，明哲和明轩呢？” “明轩跟石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明哲见哥哥出门非要跟着，。”沈明瑶边叠衣服边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四弟粘大哥，以前还说什么要学习大哥，考功名。” 沈明瑶上前帮忙，剩的东西不多，两人忙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好了。 “行了，程娘子说要上山，回来的晚，今天晚上，我们先做饭，你先去玩。”沈明柔看天色已晚，就去了厨房。 沈明瑶坐在屋中，她得让顾长煜相信，那药是我做的，说着沈明瑶就往外走去，找到顾长煜。 “那个药我可以帮你制作，但是需要些药材，你陪我去上山看看？”沈明瑶对顾长煜道。 “嗯。”顾长煜点头， 复又看了看天色，“今天有点晚了？需要什么药材可以跟我说，我每天上山，我来想办法。” 第二十三章 老宅风波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沈明瑶赶紧拒绝，她邀他一起上山，就是不让母亲担心，自己一个人去母亲肯定不会同意。 “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顾长煜说完就又提着捅去打水了。 晚饭后，沈明瑶跟着沈明哲看了一会儿书，沈明城看两人好学，便极有兴致的讲了一个多时辰。 待众人睡去，沈明瑶一闪身进了空间，惊讶的发现……空间变大了！ 沈明瑶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她欢快的四处看了看，田里的稻子和麦子又成熟了，她收完两样庄稼，休息了一下，喝了点灵泉水补充体力。 她决定这次不种麦子了，换成土豆。 沈明瑶打开袋子，里面有几个小袋子，最大的小袋子里面都是土豆，土豆好种，就这么十几个过两天能翻好几倍呢。 她又打开其他的袋子，都是一些快坏掉的香料，有花椒、八角、还有小茴香，沈明瑶宝贝似的收好，这钱花的可真是值得。 沈明瑶看着发霉的香料，她拿出来几个，放到灵泉水里，看能不能种出来，等种出来她就能炒菜吃了，沈明瑶想的直流口水。 正当她准备把破的快碎掉的袋子扔掉时，从里面掉出来几粒西瓜籽，沈明瑶拿起一袋子土豆，并没有注意到，等到种完土豆，沈明瑶累的满头大汗，出了空间就沉沉睡去。 次日 想想空间里又多了几种食物，沈明瑶就满脸笑意。 “大早上这么开心，是知道我们的房子要动工了？”沈明柔眼瞅着沈明瑶嘴角的笑意都没下去过。 沈明瑶倒是眼前一亮，“今天动工啊？” “对呀，早上娘和大哥只吃了馒头就走了。”沈明瑶把弟弟妹妹的饭摆好。 “姐姐，我等下去看看。”沈明瑶忙道。 “让阿煜和你一起去，柴火够烧了，今天歇一下。”沈明柔接着又对顾长煜交代。 顾长煜点头，“我会看好她的。”又看了看沈明瑶。 “明明他年纪也不大，姐姐你怎么就觉得他跟着我我会很安全啊？”沈明瑶皱眉，这家伙少有笑脸，却哄得白氏和姐姐都那么信赖他，她现在是一句他的坏话都说不得。 “阿煜会功夫啊，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总好过你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沈明柔笑看着妹妹， “他？姐姐怎么会知道他会功夫？”沈明瑶讶异的说道，她都不知道呢。 “就那天你不在，阿轩缠着他，他就教了阿轩一套拳法。”沈明柔接着道。 吃完饭，顾长煜跟着沈明瑶两人去了西院一趟，见一群人忙忙碌碌，乖巧的问了好就往后山走去。 老宅 “父亲，您说老二媳妇哪里来的银子盖房子？”刘氏小心的观察沈老爷子的脸色。 “哪里来的也不是你给的。”王氏冷哼两声。 沈老爷子猛的瞪着王氏，王氏见老爷子生气，悻悻的闭嘴了。 “母亲说笑了，自然不是我给的，就是……这老二媳妇才搬出去多久，之前……怕是藏私了，在父亲母亲面前哭穷呢！”刘氏接着道。 沈老爷子脸色有些不好，老二媳妇回来他也以为会带点体己银子，就算要救老二，还有这几个孩子呢，谁知，白养了半个多月，竟是一个子儿都没落着，上次做生意的事也推三阻四，真是越来越不成样子！ 刘氏见沈老爷子脸色不好，心中暗喜，接着道：“如今他们盖房子，可是这父亲母亲的孝敬银子……” “母亲，马上要入冬，二婶不盖房子，难道要冻死不成？”沈明睿皱眉，上次他不过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发现二婶一家搬走了，他偷偷去看过，轩哥儿穿的破破烂烂，他难受得紧，后来眼瞧着有了生意，他也为他们高兴。 “你懂什么？西院那么大，而且，已经帮他们修过了，哪里用的着再重新盖。”刘氏瞪了一眼沈明睿，这个儿子怎么就老跟她这个娘唱反调。 “母亲……”沈明睿正欲再说什么，沈老爷子啪的把筷子放到桌子上，脸色阴沉。 “要不是你，老二媳妇也不会走，如今那钱那赚钱的生意不都是我们的？”沈老爷子看着刘氏，心里一阵不畅快，都发到刘氏身上了。 “我……”刘氏正想开口辩解，看了看沈老爷子的脸色没再说话，这当初要不是沈老爷子也想让他们走，这家怎么会分的这么干净利落，如今好了，还能用什么理由上门呢？ “爷爷，多吃点，等二婶盖好房子，总会请爷爷过去的，这大事还是得有爷爷在场，不然，城哥儿太小，没有爷爷，怎么办的成事儿呢？”沈明容给沈老爷子夹了菜。 “这二婶不是说了嘛，这方子不能告诉别人，说是只能自己用，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谁又能知道呢，这要是她偷偷瞒着，谁也不知道啊。”沈明容接着道。 “对啊，保不准是她偷了人家的方子，自己用，既然是秘方，别人又怎么会轻易告知，这可是能传家的！”刘氏一拍脑门顿时像是发现大秘密一般。 沈明容目光微闪，那明明就是二婶不愿帮她们家的托词，父亲也就罢了，本来……脑子就不灵光，爷爷居然也信了，就这么被人打发了回来。 沈明睿撇了一眼沈明容，心里很不赞同，二叔以前对他们很是照顾，无法，他索性起身离开。 沈老爷子也低眉沉思，越想越不对，认定老二媳妇现在就敢骗他了，他顿时觉得火冒三丈。 “让他们给我等着！”沈老爷子恨恨的说道。 刘氏打了个哆嗦，心里却像是放了鞭炮，这老二媳妇有好事自己独吞，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没有银子，她的睿哥儿怎么赶考，就是府城都去不了。 断了她睿哥儿的路，就是断了她老夫人的美梦，她岂会饶了她！ 沈明瑶和顾长煜上了山，这次她往里走了走，外围已经没有什么好东西了。 “你要找的药什么样子？我可以帮忙。”顾长煜看沈明瑶左看右看说道。 沈明瑶张口结舌，她就是看看有什么，找到什么就采什么药呗。 第二十四章 顾明容的引诱 “我想要的你不懂。”沈明瑶摆了摆手道。 顾长煜听了这话，都想当场翻个白眼，这小丫头好大的口气，鬼知道八岁的小娃娃怎么会治病，慧能那个老和尚不会骗他？ 若那老和尚真敢骗他，别怪他拆了他的和尚庙！ 沈明瑶心虚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真奇怪，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感觉自己像是被看穿了，她果然是个好孩子啊，不擅长撒谎！ 沈明瑶烦躁的摇了摇头，不管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的那种。 “不能再走了，再往前太危险。”顾长煜一把拉住一个劲往前冲的沈明瑶，这丫头年纪不大胆子不小！ 还好这山里没什么大的猛兽，不然，就这小身板还不够塞牙缝呢！ 沈明瑶撇撇嘴，她有前世学的功夫，怕什么！再不济，她还有空间呢！ 但她还是停住没再往前，走了这么久，什么能吃的能卖的都没遇见，沈明瑶颓废的坐到地上，除了能猎个野鸡野兔，野猪都很少。 顾长煜看看周围两米多高的灌木从，挑了旁边一颗树，三两下爬了上去。 沈明瑶见此，眼睛一亮，是呀，她也可以爬树，她也挑了一棵树，很快爬了上去，视野果然好了很多。 沈明瑶环顾周围，看前方大概二十米的地方像是……龙眼树？手脚并用的从树上下来，就往前跑去。 顾长煜见状，这丫头是猴子吗？ 来不及细想，他也急忙跟上。 两人走近，沈明瑶看着满树的龙眼，忍不住摘了一颗，剥开放进嘴里，“啊呸。” 沈明瑶五官几乎皱到了一起，怎么这么涩啊！ “这是什么？”顾长煜好奇的问道。 沈明瑶不信邪，又专门找了一颗结在高处的、太阳能够晒的到的龙眼剥开小心的尝了一小口，有一丝丝甜味，沈明瑶打算在自己的空间里也种一些。 她开始用手去摘，直接把树枝折断，拿在手里。 “它呀，就是我要找的，以后你就用晒干的它泡水喝。”沈明瑶顺口胡诌，桂圆泡水，益智安神，补血养血，清肝明目，也是好东西啊！ “我们摘一些回去，等院子建好了，可以栽在院子里一颗。”沈明瑶接着道。 顾长煜将信将疑的按照沈明瑶的做法摘了一些，两人又转了一圈，沈明瑶见没什么收获，两人就准备回去。 刚走到山下，便看到沈明容正在山脚下挎了一个小篮子，正在挖野菜。 沈明容看到沈明瑶下来，想到早上祖父生气的模样，再想如今二婶家里连房子都盖起来了，越想越觉得当初在自己家里他们就是装穷，她上前拦住沈明瑶。 “瑶儿，你们家如今都要盖新房子了，你怎么还上山呢？”沈明容亲切的说道。 “明容姐姐，我去山上摘些果子。”沈明瑶举了举手上的龙眼。 沈明容看了一眼，不屑的嘀咕不是在村里长大的小孩就是蠢，“瑶儿，这个可不能吃。”沈明容自认为好心的劝道。 “嗯，谢谢明容姐姐提醒，那我走了。”沈明瑶对这个堂姐的印象不太好，也不愿与她多说。 “哎，你们家为什么不卖那个炸红薯条了？据说，可好吃了，瑶儿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做？我还没吃过呢！”沈明容耐心的问道，如果她能把做的方法问出来，她们家何愁不能发财啊。 “明容姐姐，那个我也不会做啊。”沈明瑶挠挠头，一脸苦恼，“至于不卖了？大概是因为太辛苦了。” 沈明容差点气的吐血，这个蠢丫头，每天能赚几百个大钱的生意还辛苦？她到底知不知道赚钱有多艰难，到码头扛大包每天也就几个钱。 自己家里辛辛苦苦一年，刚够给睿哥儿交学费，再过两年，怕是连学费都交不起了，日常的花销能省则省，一点都不敢浪费，她已经两年都没做过新衣服了！ 二叔家里的这几个孩子倒是个个不受委屈，二叔又疼孩子，早早的接到县城，不用早起干活不说，就是沈明柔都能读书认字，她不知道有多羡慕。 这次二叔落难，看到沈明柔一路奔波，灰头土脸的回来，她还悄悄庆幸，大小姐的日子当到头了，连她都不如呢。 眼瞧着自己已经把沈明柔比下去了，这一转眼二婶居然也有本事把房子盖起来！ 沈明容压下心底的火气，又道：“盖房子可要花不少银钱，瑶儿，你小心二婶把信银子用完你就要饿肚子了呢。” 不就是想打听她家有多少银子吗？沈明瑶假装没听懂：“姐姐会做帕子，不会饿肚子。” 沈明容见这丫头次次避开了问题，干脆直接问道：“瑶儿知不知道二婶有多少银钱？” 顾长煜皱眉，拉着沈明瑶就要走，这个沈明容根本就没安好心。 “哎，你是谁？不过是被捡回来的，也就我们家给你一口饭吃。”沈明容见顾长煜见了她连好都没问一句，还摆个臭脸，便上前挡住二人的脚步。 沈明瑶无法，“明容姐姐，是我们家给他一口饭吃。”沈明瑶一脸认真的纠正。 顾长煜惊诧，这个丫头还真是……也不知道柴都是谁帮忙砍的，水是谁帮忙挑的，他以前几时做过这种粗活！ 沈明容嫌弃的看了看沈明瑶，这丫头可真是蠢，这个是重点吗？八成也不知道什么。她懒得再跟她说话，转身挖野菜去了。 顾长煜气呼呼的往前走，沈明瑶紧紧跟着，看着他生气的模样，沈明瑶心底偷笑。 “不要生气啦，我说的也没错啊！”沈明瑶认真的说道。 “她分明没安好心，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等一下把你家的底细都摸清楚了！”顾长煜生气的道。 “即知她想干什么，你还这么生气干什么？”沈明瑶毫不在意的道。 沈明瑶接着说：“再说了，她想她的，我们过我们的，当初分家，文书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祖父祖母都不需要我们那点子孝敬银子。” 顾长煜看着某人没心没肺，一脸无奈，她是不知道人心险恶，有的人为了钱财，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罢了，她对他有救命之恩，如今又给他寻找药材，他总归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第二十五章 白氏被抓 两人回到家中，沈明柔已经做好午饭，下午，沈明瑶和沈明哲一起写字，纸笔是昨天让沈明城带回来的，如今家里日子好过些，沈明哲总不能一直在地上写字。 白氏和沈明城每天为盖房子忙活着。 沈明瑶也乐的自在，半个月的时间，她把清河村每条街道都认清楚了，清河村的姓氏比较多，沈氏算是大姓，姓沈的有十多户。 除此之外，还有姓秦的，秦老爷子是村长，秦老爷子的侄子是附近村庄唯一的夫子，因此，秦家在村里很受敬重，加之秦老爷子为人公正，从不偏私自己家人，大家有什么事都喜欢让他拿主意。 顾长煜每天寸步不离的跟着沈明瑶，起初沈明瑶是不愿意的，后来拗不过白氏，才勉强同意，在见识过顾长煜那勉强能飞上屋顶的轻功后，她彻底的缠上了顾长煜，她也想学！ 顾长煜哪里敢教，这丫头什么都不会就如此胆大，学了之后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况且他也就学了两三年，后来因为身体原因也中断了，他也就会些皮毛罢了，遇上真正的高手也只有跑的份。 西院的房子也建的差不多了，再有个三四天，就能够彻底的收工了，白氏喜笑颜开，总算冬天不用担心被冻死了，家里还有不少银钱，也可送城哥儿去读书，也可趁机置办些土地，以后也能有个依靠，白氏在心底盘算着。 沈明瑶吃完早饭，想着好多天没去山里逛逛了，她一路往后山跑去，顾长煜紧随其后。 沈明瑶不想理会顾长煜，她不过想学轻功罢了，这小子委实小气！ 想想自己飞上飞下，她看着顾长煜的眼睛就发光，只求这小子看在救命恩人、她尽心尽力给他找药材的份上稍微指点她一下。 顾长煜一脸无奈，他若是绝世高手，也不会落入那帮宵小手上，被带到这个地方。 沈明瑶在山上跑了几圈，她得开始锻炼身体了，虽然她前世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天下第一，但是从小跟在爷爷身边，她的功夫比爷爷手下的特种兵也是不差的。 而且，论打架她可从没输过！ 沈明瑶累的气喘吁吁，顾长煜看她奇怪的锻炼方法，很是好奇，也跟着一起。 两人又打了两套拳法，就已经过了午时，沈明瑶想到姐姐肯定等的着急了，赶忙往家里跑去。 快走到程娘子家里，就看到路两旁三三两两的村人，还在低声议论着什么，看着沈明瑶的眼神带着怜悯。 沈明瑶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家中出事了？她加快了脚步。 还未走进院中，就听到刘氏的叫喊声，“我说你个贱丫头，你那个爹蹲大牢还不行，你这个娘也进去了，你一个孩子住在程家像什么样子？还不跟我回去！” 刘氏趾高气昂，说着又对旁边的人说道：“我也是看孩子脾气倔，忍不住骂了两句，这爹娘都没了，我这当大伯娘的把孩子接到家里照顾，不是应当的嘛。” 旁边的人也点头附和。 程娘子在旁边干着急，沈明城今天刚好去跟隔壁村卖瓦的冯工匠算账去了，中午大约是回不来了。她是知道刘氏定没安好心，可是她无亲无故的，如果刘氏硬要把人带走，她也不能阻拦啊。 沈明瑶拨开人群走进去，拉住姐姐，沈明柔哭的眼睛红红的，沈明哲也倚着沈明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瑶儿，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也被……”沈明柔哽咽着说道。 “姐姐，怎么了？你慢慢说。”沈明瑶眼神平静，轻轻的给沈明柔擦眼泪。 “瑶丫头，还是等你大哥回来。”程娘子道。 “现在就跟我走，有自己的家不住，住别人家里干什么？现在你们住大伯家。以后我们都住你家不就好了嘛，一家人别这么见外。”刘氏说着上前就要拉沈明柔，想到西院刚盖好的青砖大瓦房，她就开心。 沈明瑶拉着沈明柔避开了刘氏，眼神微冷，这刘氏摆明了想霸占西院，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沈明瑶不与她啰嗦，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刘氏说娘进去了？娘进哪里去了？ 沈明瑶看着沈明柔，等着她回答。 “刚才来了官兵，把娘带走了，说娘偷了什么方子！”沈明瑶哭着道。 方子？难道是淀粉的方子？沈明瑶猛然看向顾长煜。 顾长煜也是一脸疑惑，慕容楚那家伙虽然外表吊儿郎当，可是……办事还是挺靠谱的，况且，这是利国的事，不会是他！ 沈明瑶来不及细问，拉过沈明哲低声道：“去请秦爷爷来。” 沈明哲身子小，从人群中窜出去，一溜烟不见了。 今日说什么都不能回去，大哥不在，只靠她和姐姐恐怕不行，刘氏觊觎的应该不只是西院。 “如今你爹娘都没了，我这个大伯母也是长辈，我接你们回去，可是好意。”刘氏接着道，她就不信了，把这几个小的弄回去，不管是白氏手里的银钱还是西院的青砖大瓦房，不都是她的囊中之物吗？ “爹爹与大伯是分了家的，我们不能回去。我们相信爹爹会回来，娘也会，哥哥也会好好照顾我们。”沈明瑶道。 “等回来了把你们送回来不就好了！至于分家？分家我就不是大伯母了？还是自己人！。”刘氏笑着诱哄。 刘氏上前一把拉住沈明柔就往外走，沈明瑶见此，眼神冰冷，拿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就朝刘氏打去。 刘氏的右手疼痛，放开沈明柔，一转身看着沈明瑶举着木棍，一股火气直从心底冒起，转身就去抓沈明瑶。 沈明瑶眼神撇见沈明哲拉着秦爷爷过来，并未反抗，任由着刘氏夺过木棍朝身上打去，眼泪夺眶而出。 “啊～好疼，哇……娘。”沈明瑶哭着喊道。 顾长煜看沈明瑶一系列的动作都惊呆了，这脸变的也太快了，刚才还一脸凶狠，转脸就…… “刘氏，你干什么！”秦老爷子赶到，正看到沈明柔被刘氏推到地上，举着棍子朝沈明瑶打去，沈明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刘氏有一瞬间的愣怔，她今天来可不能动手啊。 “村长，我这不是接这几个孩子回去嘛！”刘氏悄悄把木棍放下。 “接孩子？有你这么接孩子的？”秦老爷子板着脸，这沈老爷子越来越不像话，由着自己的老大媳妇如此闹腾。 第二十六章 去县城 “村长，这孩子的爹娘都不在家，说句不好听的，也不知能不能回来，我这当大伯娘的，自然是不能不管孩子们啊！”刘氏笑着道。 “秦爷爷，好疼，呜呜～～，我不要去大伯娘家，我们有家，哥哥会照顾我和弟弟。”沈明瑶哭喊着。 这个臭丫头，她的棍子都没打到她身上，这哭的活像是杀了她似的，刘氏满脸黑线。 “当初是和沈二郎分了家……”秦老爷子还没说完，刘氏接着道：“我这不是看孩子没人照顾吗？西院也要人看着呢！家里没人可不行，怎么说我也是长辈。” 秦老爷子眼睛一瞪，刘氏退了两步，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沈明哲上前拉起沈明瑶，小手轻轻的帮沈明瑶擦眼泪，秦老爷子看到此场景，不禁心中哀叹，这几个孩子命苦。 “行了，都回去。”秦老爷子对周围的人说道，又示意程娘子把门关上。 “沈家老宅有何事也该是沈思远那个老匹夫来说，再不济还有沈峰，轮不到你个妇人在这里指手画脚。”秦老爷子半分面子都不给刘氏。 接着道：“你若觉得我办事不妥，自可请你家老爷子来与我理论！” 刘氏不敢再反驳，狠狠地瞪着沈明瑶，等她回家请沈老爷子做主，再狠狠地收拾这个贱丫头。 等刘氏走了，几人进屋，程娘子对秦老爷子道：“西院马上就盖好了，这几日住我家我是没有意见的。” 秦老爷子微微点头，程娘子退了出去，她看瑶丫头是个有主意的，应该有话要说。 沈明瑶带着姐姐屈膝一礼：“都说秦爷爷作为村长最为公正，日前，是爷爷做主，说好听是分家，恐受爹爹连累，如今，爹爹未归，娘亲还不知如何，我们兄妹虽然年幼，却不愿连累别人，请秦爷爷做主。” 秦老爷子沉吟片刻：“你们不回去也行，只是以后的生活……”要说沈渊可真是村子里的骄傲啊，一朝失势，苦了孩子们！ “我会照顾家里，秦爷爷我们不回去。”沈明柔忙道，她不想再回那个干活挨骂还吃不饱饭的地方。 秦老爷子沉思，沈明城过了年就十三了，成亲早的就该相看人家，要说年纪也不小了，日子过得节俭些，应该能顾全家里。 “秦爷爷，我上次去镇上听回春堂的来送药的药商说冬天也可种小麦，今年我们打算试种，若是可行，明年我们村每家都可种植，多收一季庄稼，也算是秦爷爷治理有方了。”沈明瑶道。 不是她不信任秦老爷子的为人，娘为何被抓，她肯定要去县城打探消息，大哥忙着收工，若是刘氏再找麻烦，恐姐姐应付不来，若是能得秦老爷子全力庇护，她也可以安心去县城。 秦老爷子听道此处，不禁一愣，冬天种小麦，他可从来没听说过。 若瑶丫头真能种小麦，那真是好啊！ “分家文书可都在家中？”回过神来秦老爷子问道。 沈明柔点头。 秦老爷子接着道：“我可以不让你们回老宅，你们要放好文书，只是……若你父母一直不归……” “到时我们不怨秦爷爷的。”沈明瑶知道，若父母一直不在，爷爷奶奶包括刘氏是可以插手大哥和姐姐的婚事的。 秦老爷子点头，不管瑶丫头说的种小麦是不是真的，看这几个孩子无依无靠，他也愿意护他们一时，但也只能护一时，人呐，还是需要自己立起来。 “你放心，我会同沈老爷子说，睿哥儿正在读书，准备来年的童生试，顾及名声，也不会做的太过分。”秦老爷子交代道。 秦老爷子说完，站起身往外走，沈明瑶起身相送，待秦老爷子出了门，沈明瑶一把拉住顾长煜就回了西屋。 “你是不是应该跟我有个交代！”沈明瑶目光冒火。 顾长煜踉跄了一下，这丫头自从每天打拳，可是越来越凶了。 “我与你一起去县城！这肯定有误会的。”顾长煜小心的说道。 沈明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算是默许了。 她轻轻的拉过沈明哲，沈明哲抽噎着，紧紧的抓着沈明瑶的衣摆。 “明哲要照顾好弟弟，听姐姐的话。”沈明瑶细细交代。 “三姐姐去哪里？”沈明哲哽咽着说道。 “我去县城打听娘的消息……”沈明瑶话还未说完，就被沈明柔紧紧抓住胳膊，“瑶儿你不能去……”沈明柔双眼泛红。 “姐姐，如今西院收工离不了大哥，照顾小弟离不了姐姐，只有我走的开。”沈明瑶轻拍沈明柔安慰道。 “姐姐放心，我就在附近问问路人，就算是被衙役发现，我年纪小，也无碍的。”沈明瑶接着道。 沈明柔还是满眼担心，自从沈渊出事，这几个月她颠沛流离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又日日要受刘氏责骂，好不容易脱离老宅，又发生了这种大事，她实在是六神无主。 “到不了晚上哥哥就会回来，你跟哥哥说，我只去三天，三天之后，就算没有娘的消息，我也必会回来。”沈明瑶盯着沈明柔，让她慢慢平复心神。 “银子，娘之前就给我了点银子，你去县城，不能不带。”沈明柔转身就开始翻找。 从箱子的最底层拿出一块帕子，沈明柔打开，取了十两银子自己贴身放着，剩下的交给沈明瑶。 并说道：“瑶儿，娘给了我一百两，我都没用，大哥那里也有一些，我留十两，剩下的都给你，你照顾好自己。” 沈明瑶接过银子，安慰的拍了拍沈明哲，转身向外走去。 顾长煜紧随其后，两人一路出了村子，坐牛车到镇上，去县城还要雇车。 牛车晃悠悠到镇上已经申时正，再赶到县城天就黑了。 沈明瑶面色不好，急匆匆的去找马车，马车虽然贵，但是赶路快，她一个小孩子大晚上不安全。 走过街市，一辆马车跑过，沈明瑶连忙躲闪，马车中的人探头。 “咦，你是上次卖米给我的小妹妹。”一身青衣襦裙的少女惊叫道。 沈明瑶抬头看去，是周文静，沈明瑶微微点头。 “你怎么又来了？你若还来卖米，我都买了。”周文静唤小厮停下马车。 第二十七章 想不通 沈明瑶摇了摇头，“今日不卖米，家中有事，赶着去县城，下次再和周姐姐说话。” “啊～那你上来，我正好也要去县城。”周文静跳下马车，拉着沈明瑶就要上去。 沈明瑶微微一愣，转头看了看顾长煜，“不行，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他……” “无事，马车上只有我和樱桃，一起上来。”周文静拉着沈明瑶三两下便上了车。 “多谢周姐姐了。”沈明瑶感激的道，如此也能节省些时间，早些到县城。 “你若想谢，再多卖给我点米，总觉得你家的米格外香甜，爷爷也很是喜欢呢。”周文静道。 顾长煜一脸疑惑的看着沈明瑶，自家的米都不够吃，这小丫头哪里来的米卖？ 沈明瑶尴尬的点了点头，她想赚点钱怎么这么难呢！ “周姐姐去县城做什么？”沈明瑶赶紧岔开话题。 “哦，去县城的药铺看看，这次来徐州就是巡查徐州的回春堂。”周文静道，本来这也不是她要干的事儿，还不是因为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哥哥。 “回春堂在整个徐州都有？”沈明瑶惊讶的道。 “只在大的县城会有，徐州较多，是因为我家祖籍在徐州府的江都县。”周文静笑着道。 周文静接着道：“就是我们现在去的县城，说来我们也算是同乡。” 沈明瑶点了点头，爹爹当初就是江都县衙任职。 “这位是……？”周文静看了看自从上了车一句话都不说的顾长煜。 “你唤他阿煜。”沈明瑶道。 “你哥哥？”周文静靠近了点沈明瑶，这个哥哥还挺……好看的，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可这气度，比京城的世家公子也不差的。 “不……” “是。”不待沈明瑶反驳，顾长煜就抢先道。 沈明瑶瞪了眼顾长煜，这家伙逮着机会就占便宜！ 顾长煜看沈明瑶气呼呼的样子，心情好的勾了勾唇角。 “妹妹办完事可以去回春堂找我，我可能在县城待的时间久一些。”周文静接着道。 “爷爷呢？”沈明瑶想起上次头发花白却精神奕奕的小老头。 “爷爷精神还好，就是人老了，腰不好，不能久站，也不能久坐，就连躺着，也不能躺的时间太长。”周文静很是烦恼的道。 “上次的药方给爷爷试了嘛？”沈明瑶问道。 “说起这个，我真是要感谢你，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能坐也能站了！”周文静想到爷爷病情好转就开心。 “他这个病，平时倒也无事，这次是药铺一个伙计的家人送来了一只兔子，就一起吃了，才又更厉害了。”周文静无奈道。 “这个病不能吃兔肉和狗肉。”沈明瑶点头道，如果没猜错，那小老头应该是腰间盘突出。 周文静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 “听人说的，这个病无法根治，尤其爷爷年龄大了，只能温补。”沈明瑶连忙道。 “你懂医理？”周文静眼睛微微发亮，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女孩也懂医理的。 “一点点，看过几本医书。”沈明瑶道。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就进了江都县城，和周文静告别后，沈明瑶就急匆匆的往县衙走去。 县衙位于江都县的东边，快进入县衙，街道就比较安静，店铺不多，行人也很少。 沈明瑶见县衙两侧各有两个衙役笔挺的站着，抬脚走过去。 “唉～你去哪儿？”顾长煜拉住沈明瑶。 沈明瑶皱眉。 “你这么直接去问可不行，谁会告诉你？走。”顾长煜拉着沈明瑶拐了个弯，朝路边两个穿着破烂的小乞丐走过去，一个年纪大些，另一比沈明轩大一点。 “来……”顾长煜对角落里的两个乞丐招手。 “我这里呢，有个小事，你们帮我打听到消息，我不仅管你们吃饭，这个……就是你的了。”顾长煜拿出一块碎银子在小乞丐面前晃了晃。 “好，你只要管我和弟弟吃饭，干什么都行。”大一点的乞丐道好似对那块碎银子不为所动，倒是饭能更吸引他们。 “狗子，快谢谢大爷。”大一点的乞丐拉着小乞丐感激涕零的就要跪下磕头。 沈明瑶忙避开了，虽然来了古代这么久，她还不能适应有人给她下跪。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顾长煜倒是没有半点不适应，仿佛已经习惯了。 “我叫猴子，我弟弟叫狗子，我九岁了，弟弟七岁了。” 沈明瑶有些惊讶，这个狗子居然都七岁了，看着也没有比沈明轩大很多。 顾长煜去旁边买了四个包子，给了猴子。 “一个时辰之后，我在这里等你。”顾长煜和猴子交代了白氏的体貌特征，便道。 猴子拉着狗子的手一溜烟不见了。 “你确定就靠这俩孩子？”沈明瑶将信将疑。 “你别小瞧这府衙附近的乞丐，蛇有蛇路，鼠有鼠路，等着。”顾长煜得意的看了一眼沈明瑶，小丫头，出门不还得靠我。 沈明瑶看着顾长煜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不服气道：“如果，他们一去不回了呢？” “那就……自认倒霉？”顾长煜席地而坐。 沈明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一般情况下呢，在这附近的乞丐，会互通消息的，不然，乞丐要饭都会到人多的闹市去，蹲在这里可要不到什么钱。”顾长煜解释道。 沈明瑶看了看周围，好像也有点道理。 “如果他们不知道呢？”沈明瑶又道。 “不知道的可能性很小，几乎没有。若是没有，到时，去找城门口的乞丐问问看是否进了县城。”顾长煜一脸轻松。 沈明瑶看了看府衙门前的衙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为什么会被带走，自从把方子给卖了，娘和哥哥就再也没有去镇上出过摊，卖东西。 就算又卖了，在小镇上，无事是不会有人来县城的，没有人告发，府衙的人又怎么会知道？ 爹爹还不知道如何了，她已经够小心了，却还是出了事。 沈明瑶心中烦闷，坐立难安，“你……买方子的人究竟是何身份？” 见有人从衙门出来，顾长煜压低声音道：“你就放心，肯定不是他让抓的人。” 沈明瑶又思索了一遍，这段时间一家人都在村里，村里的人都甚少得罪，又怎么会得罪县城的人？若是爹爹连累，娘应该早就被抓了。 想不通…… 第二十八章 县衙 县衙内 一个青衣小厮穿过宅门进了二堂的县尉房，轻声扣门，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 青衣小厮进门行礼道：“大人，事情办妥了，人抓的很顺利。” 上首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并未抬头：“嗯。” “是押解往府城还是直接用刑？”青衣小厮又道 中年男子这才抬起头，皱眉：“用什么刑？先关两天。” “让孙超进来。”中年男子接着道。 青衣小厮拱手退下。 中年男子站起身，男子身量高大，两腮留着络腮胡子，眼神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 一个配刀侍卫模样的男子推门而入。 “大人。”孙超躬身行礼。 “沈渊的底细可查清楚了？”被叫大人的男子声音响起。 “沈渊只有一兄长，在家中管着十来亩田地，据说，还是沈渊出钱置办的，沈渊的父亲沈思远早年倒是在镖局干过。”孙超低头禀报。 “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中年男子又问道。 “沈思远自从有了沈渊，就没再去过镖局了。王氏以前是大人府上的婆子，沈思远为王氏和大儿子沈峰赎了身，就回了清河村，回清河村之后置办了四五亩田产，修葺现在住的院子，传言沈老爷子是得了主家赏赐。”孙超细心的道。 孙超抬头偷瞄了一眼接着道：“沈家的日子过得倒和村中其他人家一样，沈思远还有一小女儿，据说……嫁妆丰厚。” 中年男子眼神凌厉孙超吓得忙跪了下去，“糊涂东西，谁让你查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孙超的头又低了低。 中年男子思索了片刻，“下去。” 片刻之后，中年男子从房中出来，踱步到另一侧的房间，推门而入。 “县尉大人，您怎么来了？有何事唤我一声就行。”屋里的人忙起身相迎。 “李大人是在算着怎么当上县令大人。”中年男子毫不客气的坐下。 “吴大人，我当上县令对吴大人可只有好处。”李大人在吴大人的对面坐下。 吴大人冷哼一声，这个老匹夫，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和他打交道可要格外小心，不能都让这姓李的占了便宜。 “吴大人，这全县的兵可都听您指挥，您还怕我其他花样不成？事成之后，你得到你想要的，我绝不沾染半分。”李大人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沈渊的事儿可得早点做实，还有县尉大人抓的那个人，小心县令大人知道。”李大人斜撇了一眼。 县衙外 不到一个时辰，猴子牵着狗子就回来了，跑到顾长煜旁边，仰起头道：“大约两个时辰前，是有一队衙役押解了一名女子进去。至于犯了什么罪，不知道，只说好像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你可知县令大人在不在？除了县令大人这县衙还有谁说了算的？”沈明瑶问道。 “县令大人大概十天前就去下面巡视了，除了县令，这县衙就县尉和县丞一文一武最厉害了，”猴子口齿清晰的回道。 沈明瑶有些惊讶，她随口一问，他竟然答的上来。 “那……抓人的是县尉？”沈明瑶接着问。 “一般县尉大人是不管的，县尉大人出自吴家，名叫吴正，在江都很是厉害，有案子都是衙役的捕头出面。”猴子回道。 “县丞大人出自李家，名叫李鹏。”猴子接着道。 县尉和县丞一般都是当地人，且在本县根基较深，爹爹倒有可能和这二位打交道。 “衙役抓人，定有人告发，你可知这告发的是何人？”沈明瑶接着问道。 “据说是一个中年妇人，穿着粗布麻衣，也没有很破旧，脸生的很，应该不常在县城走动。”猴子声音清亮。 沈明瑶思索片刻，“是谁见这一妇人？能不能帮我描述一下她的长相？” “这……估计不行。”猴子沉吟片刻。 沈明瑶皱眉，首先要弄清楚这妇人是谁。 顾长煜把银子给了猴子。 猴子接过银子带着猴子一溜烟跑走了。 沈明瑶看着县衙大门，皱眉，大人物？妇人？娘亲自从回村，都没出去过，怎么会得罪县城的大人物？究竟是哪里的妇人？ “在这守着也是无用。”顾长煜道。 沈明瑶转身往东街走去， 顾长煜见状，连忙跟上，“去哪儿？” 沈明瑶走到东街，边走边往路两旁看，走了大约两刻钟，看到“回春堂”，沈明瑶快步上前。 “哎，小姑娘，你家人呢？若是瞧病，在外面排队。”一个药童拦住要往里冲的沈明瑶。 “麻烦您了，我找周文静，您帮我禀报一声。”沈明瑶焦急的说道。 “我家姑娘刚出去了，此刻不在店内。”药童道。 “那她去哪里了？何时回来？”沈明瑶焦急的问道，白氏被关在大牢，也不知会不会用刑，不打听清楚，她总不放心。 “这……你就为难我了，我就是一小小的药童，姑娘去哪里，我哪里会知道？”药童颇为无奈的道。 “要不，你在外面等着？”药童接着道，他不认识面前的小姑娘，不能随意放人进去。 沈明瑶叹了一口气。 “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去打探消息。”顾长煜见沈明瑶如此焦急，安慰道。 “你又不认识什么人，又进不了县衙，怎么打探？”沈明瑶无奈的道。 “总会有办法的。”楚容那个家伙应该不会离开了，顾长煜暗想。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天已经黑了。 “我们再不去找客栈，可就要露宿街头了。”顾长煜眼见回春堂的人越来越少。 沈明瑶也知道，只是，她想再等等。 “哎，你怎么来了？”周文静带着丫鬟樱桃远远的走过来。 沈明瑶眼前一亮，“有事要你帮忙。” 周文静愣了一下，忙道：“进来说。” 进了内院客厅。 “姑娘，我去看看晚饭准备好了没。”樱桃放下刚端过来的糕点。 周文静点头示意她退下。 “可以说了。”周文静给沈明瑶倒了一杯茶。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打听县衙的事情？”沈明瑶将白氏被带走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我问问掌柜，他和县衙的人打交道多一些。”周文静听完事情的经过道。 “你也别着急，今天天已经晚了，也不太方便，你先住下，明天就会有消息了。”周文静接着道。 第二十九章 新想法 沈明瑶粗略的吃了晚饭，就进了客房，就连顾长煜叫她都没听到。 她实在是有些烦躁，被迫来到这个世界上，她本想安安稳稳的，像前世一样，平时制药，看一些疑难杂症，增广见闻，累了就练练武，活动活动筋骨，可天不遂人愿。 经此一事，她也应该考虑发展自己的势力，之前她觉得她还小，走出去未必有人信服，再加上爹爹的事情，这个家不能再出事，雪上加霜。 现在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根本就不是她能够决定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壮大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自己给自己建立一座宝塔，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抵御外来的强风暴雨。 一夜未眠 次日，沈明瑶顶着两只黑眼圈，精神萎靡的打开房门，才卯时初，外堂的药铺的药童已经开始忙活着打扫，准备迎接病人。 去了后院准备洗漱，就看见在后院打拳的顾长煜。 顾长煜见她，有些局促。 “你的身子平时无碍，可以适当锻炼。”沈明瑶走到井边，准备打水。 “我来。”顾长煜走近，拿起桶，三两下就把水打上来了。 “总觉得你不是寻常人，可日常接触，你怎么什么都会？”沈明瑶好奇的道，她实在好奇他的身份，但既然别人不愿意说她也不勉强。 “这有何难？”父亲不愿意继承祖父的意志，还好有大伯，也算没有辱没顾家门楣，他五岁就被祖父抓到军营，自那时起，他就习惯自己动手。 沈明瑶匆匆洗漱完毕，到客厅，就见樱桃指挥两个丫鬟正在打扫。 “沈姑娘醒了，我们姑娘还在洗漱，沈姑娘稍等片刻。”樱桃屈膝一礼。 沈明瑶微微点头，“那我去院子里随便转转。” “姑娘自便。”樱桃回道。 沈明瑶走到前厅，药童们已经把东西都整理的整整齐齐，她看着药柜，一排排熟悉的名字，她很长时间没有碰药材了。 她的空间只有灵芝，突然，她见一药童正在柜台整理药材，上前问道：“小哥儿，这药铺有药材的种子吗？” 药童惊诧的看着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异想天开呢，“这药材呀，极其难种，就没有能种活的。” 沈明瑶微微睁大了双眼，“那……我们药铺的药材都是哪里来的？” “自然是收上来的，这大一点的药铺，哪个不收药？这药材都长在深山，没法种啊。”药童看沈明瑶年纪小，但好像是姑娘的玩伴？还是认真的回答道，保不齐就是姑娘让这个小丫头帮她巡查店内情况，他可不能大意。 怪不得上次二十年的灵芝就那么稀奇。 “药铺内缺药吗？”沈明瑶继续问道。 “这药铺缺药不是常事儿吗？不过咱们回春堂遍布徐州，如果咱们回春堂没有的药，其他地方……也难找到。”药童边回答边细心的药材归置好。 “那……生病了，如果没有药，岂不是……”沈明瑶小小的脸布满愁容，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 药童看的乐了，这小丫头想的倒多，“这平常的病症用普通的药材就行，普通的药材好找，备的也多些，不用忧心， 只是若真的得了需要名贵药材的大病，咱这平常百姓只能慢慢熬着。” 沈明瑶突然知道该从哪一方面开始了，“咱们药铺有没有药材种子？” “这个……你得问掌柜，应该是有的。”药童答道 沈明瑶微笑着点头。 “沈姑娘，可找着您了，我们姑娘起了，早饭也准备好了，姑娘请。”樱桃快步走过来，屈膝一礼。 沈明瑶见此，“樱桃姐姐不必客气。”她也不习惯每天行这么多礼。 “沈姑娘客气了，我怎么担得起姑娘一句姐姐，沈姑娘是姑娘看中的人，奴婢怎敢怠慢。”樱桃赶忙回礼。 沈明瑶没再争辩，率先抬步往内院的客厅走过去。 进了客厅，只有周文静在桌边坐着，看沈明瑶进门，忙招手：“沈妹妹快来坐。” 沈明瑶上前坐下，樱桃示意门外的小丫鬟上菜。 “阿煜呢？”沈明瑶好奇的问道。 周文静沉吟片刻，樱桃回道：“回沈姑娘，煜公子在偏厅用早饭。” 沈明瑶一愣，才想到：“是我考虑不周。”阿煜已经十一了，和周文静是不易同桌吃饭。 “无妨。”周文静忙示意沈明瑶吃饭。 用过饭，周文静唤周掌柜进来，吩咐了着人去打听县衙白氏的消息。 沈明瑶行礼道谢，周文静忙拉起沈明瑶：“妹妹这是做什么？我觉得和你颇为有缘。” 沈明瑶微微一笑，这周文静倒是和前世的师姐挺像的，端庄稳重，温柔善良，脱下白大褂像个大家闺秀。 师姐精通西医，一双手起死回生，拿起手术刀无人能敌，不知从她手下创造多少个奇迹。 “周姐姐也很好。”沈明瑶笑着道。 “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沈明瑶坐下。 “沈妹妹尽管说。”周文静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我想问一下这药铺有没有药材的种子？”沈明瑶直言道。 “有是有，那东西没什么用，沈妹妹想要什么药材可以直接跟我说，给你最便宜的价格，何必自己种呢。”周文静忙道。 “我是想试一下自己种，周姐姐这里有什么药材的种子，能不能给我一些？我回去试试，或许就种出来了。”沈明瑶接着道。 “给你一些也行，樱桃，你去问一下都有什么药材种子，每一样都拿来一些。”周文静吩咐道。 沈明瑶格外高兴，连忙道谢。 她还愁去哪里弄一些药材种子，种到空间里呢，这下好了，她的那空荡荡的小空间呀，这次一定要种满。 不一会儿，周文静就被请去查药铺的账。 沈明瑶借口把药材种子放到房间里，回到房间，她就随手把药材放入了空间。 她着急等周掌柜打听来的消息，暂时没心情种。 眼看着快晌午了，还没消息，沈明瑶有些坐不住了，就在此时，周文静从外面回来，边走边道：“沈妹妹，有消息了。” 第三十章 消息 沈明瑶忙迎出来，一脸期待的看着周文静。 “人一回来，我就带着过来了，就怕你着急，周掌柜，进来。”周文静冲门外吩咐道。 周掌柜躬身进门行礼。 周文静接着吩咐道：“你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周掌柜淡淡的回道：“回姑娘的话，昨天把白娘子抓过来的，关在了大牢。 另外，抓白娘子的前一日，确实有一妇人在凤仙酒楼，见了……县尉大人。” 沈明瑶皱眉：“这个妇人是谁？” “这个没打听出来，见过的人都不认识，想来不常在外走动。”周掌柜回道。 “有人亲眼见过这一妇人，吗？能否让我见见是谁？”沈明瑶声音焦急道，知道敌人是谁，就能搞清楚为什么抓娘亲了。 “姑娘稍等片刻。”周掌柜转身出门。 片刻之后，周掌柜领着一男子进来，男子二十左右，穿着粗布长衫，一看就是经常做粗活的。 周掌柜回禀道：“姑娘，当时县尉大在凤仙酒楼见那妇人，这是当时伺候的凤仙酒楼中的小二。” “你不用拘谨，我问什么你答就行了，”沈明瑶看男子神情紧张安慰道，“你可听到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小的不知，当时他们两人进入包房，我只是进去送过菜，后来就退出来了，在门口听吩咐，他们结束的时候我推门进去，见那妇人……提着小袋子，那小袋子里装的是银子，足足有百八十两。”小二低头回道。 “那你能否描述一下那一妇人穿着长相？”沈明瑶问道。 不待小二说话，沈明瑶又对周文静说道：“周姐姐，能否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 “樱桃，快去。”周文静吩咐道。 樱桃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张纸，两支笔，沈明瑶好奇的打量，第一支她认识，就是毛笔，第二支嘛…… 沈明瑶拿起第二支笔，周文静道：“这是铅椠，以石墨为粉，和胶搓条而成，可以直接用于书写。” “樱桃还真是周全，周姐姐调教有方。”这小丫鬟还真是聪明，这是怕她不会用毛笔？沈明瑶暗暗感叹。 沈明瑶毫不犹豫的拿起铅椠，铅椠和现代的铅笔很相似，用这种笔勾画出来的人物更加逼真。 小二说着，沈明瑶开始在纸上勾画，不一会儿，妇人大概得轮廓流出来了，沈明瑶惊诧的看着纸上的妇人，不确定的道：“你看到的妇人是长这个样子？” 小二看着纸上和自己见到的一般无二的妇人，忙点点头，只觉得不可置信，这也……太像了，仿佛妇人站在他面前了一样。 沈明瑶脸色阴沉，她没想到竟会是她！ 刘氏！ 周文静见沈明瑶脸色不好，“沈妹妹认识此人？” 沈明瑶点了点头。 定是讨要方子不成，怀恨在心，这才惹出来的事…… 只是……这县尉大人怎么会见一农妇？听这农妇一面之词就抓了娘亲？ 不对！ 这事情很是不对！ “县衙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沈明瑶问周掌柜。 “要说大事，一个多月前县衙的钱粮师爷犯了贪污之罪，除此之外并未听说其他。”周掌柜回道。 “那……县尉大人和县令大人是否不合？”沈明瑶问道，如此果断的抓人，难道为了对付什么人？ “这县令大人是外地人，又是一县之长，县尉大人在本地根基颇深，不服县令大人，两方确实是不太合拍。”周掌柜有些惊诧的道，这小姑娘竟能想到县衙大人们之间的关系。 “县令大人可在县衙？”沈明瑶又问。 “县令大人不在县衙不过……应该也快回来了。”周掌柜道。 “你可知县令大人去了哪里？”沈明瑶问道，找到县令大人，或许，就能救娘亲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选在县令不在的时间抓人，那……县令或许跟他不是一伙的。 “据说巡视下面的村镇了，县令大人没带随从，这也不好找啊。” “谢谢周掌柜。”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出娘亲，但消息更多了，况且，也让她查出来了谁在害她们，想到刘氏，沈明瑶紧紧的攥了攥拳头，她且等着…… “多谢周姐姐，若不是周姐姐，我还一头雾水呢。”沈明瑶施礼道。 “沈妹妹这是干什么？沈妹妹要谢，把你家的米分给我点……”周文静有点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她居然讨吃的。 “没问题，就是不多了。”沈明瑶道，她其实可以多给些，可是，用什么理由好呢？这凭空变出来那么多粮食，她会被当成妖怪的。 “没关系的，爷爷可喜欢了，说来也奇怪，吃了你家的米，爷爷腰疼的毛病都好了不少呢。”周文静见沈明瑶神色如常，她自己也自在了些。 沈明瑶笑了笑，空间的东西，自然不是平常稻米可比的。 “姑娘，我去准备午饭。”樱桃屈膝退了出去。 周文静点了点头，刚才沈妹妹脸色不好，她都没敢问，现在看着这如此逼真的画像，她很是好奇，便道：“沈妹妹，你的画真是不错，我还没见过这么像的画像，改天见了这妇人，我都认得。” 周文静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妹妹从哪里学的？” 沈明瑶看着画像，一时语塞，她只一心想着必须找出那个妇人，倒是没留意，她的素描功底极好，就是在现代，也是顶尖的存在。 “就是自己胡乱画的，我看这笔拿着方便，没想到，画出来的人物这么像啊。”沈明瑶含糊道。 “确实像，那下次我也试试，这张能否留给我？”周文静问道。 沈明瑶点头。 此时，樱桃进来：“姑娘，午饭准备好了。” “那就摆饭。”周文静拉起沈明瑶落座。 午饭后。 沈明瑶去找了顾长煜，把打听来的消息和他说了后，顾长煜道：“我去找县令大人。” “不知他在哪里？如何找？”沈明瑶道，她也想去找，如果县令大人带随从了目标大也好找，现在这…… “没事儿，试一下，我在这药铺也无事，万一就刚好碰上了呢？”顾长煜淡淡的道。 第三十一章 白氏归来 沈明瑶点头，她知道他有秘密，她尊重别人的隐私。 顾长煜出了药铺，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小院。 吱呀～门从里面打开，躬身行礼，请顾长煜进去，又把门关上。 “小的见过顾公子！”顺子从里面迎出来，躬身行礼。 顾长煜微微点头。 顺子又接着道：“公子，主子在后院呢。” 说完就引着顾长煜往后院走去。 后院有一小湖，湖中间有一个凉亭，一白衣锦袍少年斜倚在躺椅上，眼睛微闭，似乎已经睡着了。 少年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往来处望去，看见来人，好奇的道：“表弟怎么有空来找我？顺子，还不泡杯好茶来！” 顺子应声退去。 “董羡在哪里？”顾长煜漫不经心的直接道。 “董县令？你问我？你觉得我会知道？”少年不可置信，“这个问题你不如问陆将军。” “不过……陆将军这段时间忙着呢，来了这徐州府一趟，总得有点收获？”少年接着道。 顾长煜皱眉，“慕容楚！我认真的问你，别打岔！” “我也在很认真的回答你，我只知道陆将军在查徐州府各地屯粮，其他的也不太清楚，表弟知道，我不爱管那些事儿。”慕容楚收起了笑脸，略微认真的道。 顾长煜皱眉，他记得沈明瑶的父亲沈渊好像就牵涉其中？ 顾长煜摇了摇头，将脑中的想法抛开，陆将军明察秋毫又素来公正，若沈渊是冤枉的，陆将军定会秉公处理，若不是……私动朝廷屯粮，可是重罪！ 顾长煜看着慕容楚，笑了笑，救白氏，或许不用董县令！ “表弟，你可别笑，你笑了准没好事儿，”慕容楚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每当表弟要算计人的时候就是这表情，他怕！ “方子可还好用？”顾长煜又问道。 “你还别说啊，带回京母妃还挺喜欢的，我啊，让人在品香阁试着卖了一下，哎呀，品香阁的利润多了一倍呢！”提到方子，慕容楚想想就这么几天赚到腰包的银子就心花怒放。 只是，这方子已经呈给父皇，不全属于他，要不然……他可就发财了！ “卖你方子的人家被人一状告到县尉那里，说人家偷了方子，县尉大人正在为你主持公道呢！”顾长煜漫不经心的道。 慕容楚惊诧的瞪大双眼，“我没有啊，谁告了？” 卖他方子的可是他的恩人，赚钱路上的恩人，他怎么会去告他的恩人呢！再说何时需要一个小小的县尉为他主持公道了！他就是公道！ “前天告的，昨天就把人给抓了，这可是打着为你这个‘大人物’出气才抓的人！”顾长煜接着说道。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白氏从牢里接出来，牢狱里那帮人见人下菜碟，还不知会被怎么对待呢！ 慕容楚气急，居然敢打着他的名号行事！ “楚一，去县衙看看怎么回事，我还不知我受了什么委屈，需要县尉大人出面，”慕容楚阴沉着脸。 “告状的人胆子也太大了，也该给点教训！”顾长煜接着对楚一道。 楚一偷瞄了一眼顾长煜，顾公子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一看了看慕容楚，见主子并未反对，才应声离去。 顺子带着两个小厮，将刚泡好的两杯茶和两盘点心放到亭子里的石桌上，“主子，这是普洱，顾公子最喜欢喝的。” 慕容楚摆了摆手：“看看，顺子连你爱喝什么茶都记得清楚，连对我这个主子都没这么上心！” 顺子连忙跪下，心里惴惴不安：“小的对主子一片忠心啊！” 顾长煜无奈：“你又何苦吓他。” 慕容楚淡淡的道：“起来。” 顺子擦擦头上冒出来的冷汗，退了下去。 “你何时回京？”顾长煜端起茶抿了一口，确实是上等的普洱，味道不错。 “表弟，我觉得在这小镇待着也挺不错，表弟何时回京我就何时回京。”慕容楚漫不经心的道。 “我父亲在这里，我短时间是不会回京城的。”顾长煜淡淡的看了看慕容楚。 慕容楚叹了一口气，又道：“你父亲任期不是快结束了嘛，我在京城等你。” 顾长煜点了点头，站起身，“我走了。” 慕容楚习惯了这个表弟的性子，摆了摆手，继续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顾长煜出了小院，没怎么停留，就直往药铺走去，楚一办事效率高，还是早点去县衙等着白氏。 到了药铺，看到沈明瑶乖巧的站在一个老大夫的身边观察着什么，顾长煜默默走近，沈明瑶居然都没有察觉。 沈明瑶正专心的看老大夫看病，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每个病人，她虽然不上手，可通过病人的描述，和观察病人的神色，会在心中默默的想得的什么病。 正专心思考之际，突然觉得自己右边的光暗了暗，这才抬头看去。 “你回来了，”沈明瑶笑着道。 “走，去接婶子。”顾长煜轻轻说道。 沈明瑶惊诧道：“你找到县令了？你等一下，我去跟周姐姐道别。” 没待顾长煜回答，沈明瑶就快步往内院走去。 片刻之后，沈明瑶又快步走出来，“快走走！” 顾长煜沉默着跟在沈明瑶身后，两人很快到县衙的牢狱外面。 沈明瑶翘首以盼，顾长煜拉着她到一拐角等着，这样既可以看到牢狱大门，又可以不被太多人看到。 “到底怎么回事？县令大人怎么说的？”沈明瑶高兴的问道。 她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还以为要费一番波折呢！ 顾长煜见她高兴，心情也更加愉悦，“是买方子的人出面的。” 沈明瑶又道：“那我可要谢谢他，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贵重的话我送他。” 麻烦了人家总要表示一下感谢的！ “不用谢他，谢我就行！” 沈明瑶微微一怔。 顾长煜轻咳了一声，指着前方道：“婶子出来了。” 沈明瑶顾不上深想，看着白氏头发散乱，神情恍惚，眼睛微微湿润，忙跑过去：“娘。” 第三十二章 归家 白氏听到喊声，微微回神，“瑶儿怎么在这里？” “来找娘啊，大哥和二姐都担心坏了，等着娘回家呢！”沈明瑶粗略的看了看白氏，还好没受什么伤。 白氏苍白的笑了笑，“好，我们回家。” 沈明瑶看了看白氏，“娘，总不能这么回去，先换一套衣服？” “换什么衣服啊，我这衣服又没破，别浪费那个钱。”白氏说道，她也没受什么罪，就是一直被关着，心里惴惴不安，最重要的她担心几个孩子。 “娘，总要稍微整理一下，你这衣服都脏了。”沈明瑶拉起白氏就往前走。 “你这是嫌弃娘了？”白氏微微瞪着双眼。 沈明瑶赶紧摇头，：“我哪儿敢呀。” “婶子，你就换一套，这个样子进村，会被说闲话的。”顾长煜淡淡的说道。 “阿煜说的对呀，娘，我们就换一套。”沈明瑶接着道。 白氏想了想两人说的话，再看看这一身的穿着，确实有些破旧了，她不介意，难保别人不会多想，于是就不再坚持，点头答应了。 三人去到店铺，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迎出来，看着白氏微微惊讶：“沈夫人？好久不见了，想要什么随便挑，等下我给你算便宜一点。” 白氏微微点头，这家店之前常来，店主是姓李的娘子，丈夫已过世了，自己带着一个四岁不到的孩子，李娘子为人也算是忠厚，她常来店里，也算是多少照顾点。 “李掌柜眼光好，你帮我挑一套成衣。”白氏熟络的说道。 “成衣是有，我这就给沈夫人挑一套，不过……买成衣不划算，沈夫人有空还是自己做的穿着舒心。”李娘子说道，沈师爷的事她也有所耳闻，想来沈夫人的日子过得没以前那么好了。 “多谢李娘子提醒，布我也是要挑一些的。”白氏说道。 李娘子转身就去拿成衣，给白氏挑选。 沈明瑶看着店里的布匹，确实比镇上的花样多一些。 除了给白氏买一套衣服，她还想给家里人都买点布匹，好回去做衣服，大哥一直都是那两套粗布麻衣，都补了好几次了。 沈明柔也是，衣裙洗的发白，都不舍得买，就怕哪天又没钱了，过那种吃不饱的日子。 两个小的穿粗布对皮肤不好，她还想买一匹棉布，专门给两个小的做几套衣服。 忽然，她看着顾长煜，身上的衣衫也已破旧，笑着道：“你帮了我，我做套衣服送给你？” 顾长煜听到此，微微点头，低头看了看他这件长衫，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何时穿过这么旧的衣服？ 沈明瑶给沈明柔和沈明城都选了一匹布，沈明瑶的是玫红色，姐姐还小，就应该穿鲜亮些，沈明城的是灰色，又要了一匹蓝色棉布，留着给两个小的做衣服。 给顾长煜挑了一块宝蓝色棉布！ 店里的伙计帮忙包好，等着白氏换好衣服。 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沈明瑶？还真是你啊，你爹犯了那么大的罪，你还敢出门？” 沈明瑶转身就见两个女孩，一个年纪大约十二三岁，穿着蓝色织锦缎罗裙，一个穿着粉色棉布裙的小姑娘，大约十岁左右。 粉衣女孩拉了拉说话的蓝色衣裙女孩。 沈明瑶认识这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以前的沈明瑶认识这两个人，一个是张捕头的女儿，张玉绣，一个是王衙役的女儿，王玉珠，两人是表姐妹。 张铺头的妻子和王衙役的妻子是亲姐妹，两个人也算是形影不离。 从前关系还算是和睦，这两人也时不时的上门，自从沈渊出事，这两人见了她便一改从前，后来见沈渊不禁没被放出来，直接押解去了府城，就更加变本加厉。 “再怎么样，我父亲现在依然是举人，你若再敢污蔑我父亲，我免不了是要去找县令大人理论理论，”沈明瑶眼神凌厉略带不耐。 天色晚了，她们得赶紧回家，可没空跟无聊的人耍嘴皮子。 “谁不知道县令大人看中沈师爷，你去说，定是我的不对了，但是……你父亲做的事早晚会有定论，可不是你说污蔑就是污蔑！”蓝衣女子傲慢的说道。 她不喜欢沈明瑶，更不喜欢沈明柔，凭什么沈明柔温柔大方，沉稳识礼，她就是小家子气？ 温柔大方怎么样？沉稳识礼又怎么样？现在呢？还不只是个农女，以后能有什么前程？ 沈明瑶眼神微闪，县令大人看中父亲？所以母亲被抓才会挑县令大人不在的时候？ 白氏换好衣服，又整理了发髻，从内室出来，看到来人，微微皱眉，从前这俩小姑娘也算是知礼，如今越来越不像话了！ 沈明瑶付了银子。 白氏和李娘子道别，拉着沈明瑶往外走，小孩子家的，她不想跟小姑娘理论，她也不想瑶儿老听到这种言论！ “哎……怎么走了？这是心虚了？” 沈明瑶回头狠狠瞪了张玉绣。 张玉绣一愣，这沈明瑶的眼神何时这么凌厉了，她竟然背着吓住了！ 想到此更加恼怒，正要追上去，被王玉珠拉住：“表姐，董云薇和沈明柔关系那么好，沈明瑶是沈明柔的妹妹，听说，董云薇正在寻找沈明柔的下落呢！ 董云博也急得不得了，沈明柔过了年就十一了！，董云薇可是向来把她当未来嫂子，这沈明柔要是被董云薇找到了，还有姐姐什么事儿啊！” “她休想，他们可没定亲呢！” “他们是没定亲，本来是要订了，这沈渊不是出事儿了嘛？县令大人和沈渊的关系表姐知道，虽然沈渊获罪，可县令夫人颇为喜爱沈明柔，董家未必不同意！” 张玉绣满脸恼怒，沈明柔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现在的她怎么配的伤云博哥哥！ 三人拿着买的布匹，还是决定连夜赶路！ 两天不在家，也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沈明瑶有些担心！ 为了速度快点，三人雇了一辆马车，马车价钱本来就贵，去的又远，还要赶夜路。 花了三两银子！ 白氏一脸肉疼，那可是三两银子！ 第三十三章 团聚 马车在寂静的夜里行驶，一直到亥时，才到了清河村。 为了不惊动人，三人干脆在村口下车。 “瑶儿，太贵了，这……得够我们买多少粮食！”白氏脑子里还在想着给出去的三两银子。 “娘，车夫赶夜路，也不容易，你看，这么晚了，人家还得回去呢！”沈明瑶扶着白氏在黑夜中缓缓前行。 “娘知道，可也太贵了。”白氏小声嘀咕着。 是挺贵的……可她想早点回来，免得大哥和姐姐日夜难安。 穿过村子，走到村西的程家，程家都已经熄了灯，一片漆黑。 沈明瑶上前敲门。 “谁呀？”程叔的声音响起来。 接着灯亮起来，就听到一阵的开门关门声，院子里响起脚步声。 吱呀，木门打开一条缝，屋里的灯光倾斜而出。 “程叔，是我！”沈明瑶忙笑着上前。“天这么晚了，麻烦程叔了！” 程大惊讶的瞪大了双眸，白氏被抓，沈家的三丫头追到县城他是知道的，这一去，两天都没有消息，妻子这刚才还一直念叨，到底是孩子，当初就不应该让两个人跟着跑去！ “快，快进来，”程大回过神来，忙将门打开。 沈明瑶拉着白氏进门，顾长煜紧随其后。 “你……”程大看到白氏更加惊诧。 “程叔，我娘没事儿，就是县衙有话要问我娘，问完这不就回来了！”沈明瑶解释道。 关于方子的事她不想多说，况且，这也不是都是方子的问题。 “好好，回来就好，吃饭了没？我让你婶子去做点？”程大关上门，又问道。 “不用忙，我们不在，几个孩子多亏您照顾。”白氏一脸感激。 她是真心感谢程家。 “孩子们都很乖巧，我们也没费什么心思，就当是和石头作伴了，也没照顾什么！”程大憨厚的笑着回道。 沈家的这几个孩子都很懂事，特别是沈明柔，自己就能把弟妹照顾的很好，妻子很是喜欢呢！ 西屋沈明城听到声音，起初以为是村中有人来了，后又细细的听，倒像是妹妹和母亲的声音。 沈明柔也悄悄起来了，母亲被抓，妹妹追了过去，自从妹妹走后，她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有动静就要看看是不是妹妹回来了。 三人往西屋走去，还没叫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沈明城看着来人，呆愣着，复又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赶忙将门打开，迎三人进屋。 沈明柔从里间走出来，看到来人，眼底渐渐覆盖一层薄薄的水雾，“娘。” 白氏赶忙拉住沈明柔的手，低声安慰。 “姐姐，小心把弟弟吵醒了！”沈明瑶笑着道。 噗嗤，沈明柔擦了擦眼泪，看着妹妹风尘仆仆，心疼的说道，“还没吃饭？我去做点东西。” 说着就拉来屋门走出去。 沈明城打量着白氏，见娘虽然脸色不好，但是没受什么伤，穿着也算整洁，也放下心来。 “妹妹也真是，有什么事也该等我回来，怎么能自己跑到县里？”沈明城见沈明瑶就忍不住数落道，他回家后听说母亲被抓，妹妹也跟着跑了过去，心中一直很是不安若不是家里用走不开，他要追过去了。 “大哥，我错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先禀明大哥。”沈明瑶笑着道。 “若不是西院那一摊子事儿，我早就去把你抓回来了！”沈明城又生气又心疼，最重要的是怕妹妹横冲直撞出了什么事，又怕妹妹年纪太小遇上拍花子。 “是是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沈明瑶赶紧讨饶。 “多亏了有阿煜在。”沈明城看着顾长煜道。有人陪着他还放心些。 “是，多亏有阿煜，要不然我我可不敢那么大胆子。”沈明瑶连忙道。 顾长煜微微点头，就算没有他在，这胆大的丫头也会去的！ “娘，县衙为什么会有人抓你？难道真的因为方子？当初那人反悔了？”沈明城一连几个问题。 “应该不是方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抓过去之后就一直被关着，第二天就说让我走。”白氏回想着这两天的事情，她也一头雾水。 沈明瑶思量了片刻，就把她托周文静查出来的事情说了一遍，白氏惊讶，沈明城脸色阴沉刷的起身，“我去问问。” “大哥，”沈明瑶忙拉住沈明城，轻轻的摇了摇头。 白氏默默的叹口气，“坐下。” “老宅那边……毕竟是二郎的家人，还是算了。”白氏道，自从二郎出事，她看了太多人情冷暖。 这样的事放以前她定是十分气愤，如今也能这么淡然了。 “娘，我不求老宅能帮我们什么，可不能害我们啊。”沈明城眉头紧皱，很是不愤，他不明白，以前还算是体贴的爷爷奶奶，大伯大伯娘，怎么……会变成这样？本是同根生他们怎么忍心？ “大哥，他们不会承认的，反而会被反咬一口，说我们污蔑，无端的惹一身腥。”沈明瑶也生气，可这件事不能硬来。 沈明城慢慢的坐下。 “娘，西院差不多了，这两天您不在，没有管午饭，每天加了十文的工钱。”沈明城轻声说着家里的情况，谁也没再提老宅。 “城儿也辛苦了。”白氏想到她被抓，西院的事情就靠沈明城一个人了，颇为欣慰。 “家里有大柱叔，他帮着管工人，我也省了不少事。”沈明城想到沈大柱，堂叔尚能帮一把手，亲的倒是…… “那太好了，我们可以住新房子了。”沈明瑶很开心。 再也不用一家人窝在一个屋子里了，虽然中间用木板挡着，可也很不方便。 想到西院，白氏也很是喜悦，有个住的地方，这日子就算是能过下去了。 “饭来了，娘，瑶儿，阿煜，你们凑合着吃点，天太晚了，也不宜动作太大，免得吵到程叔一家。”沈明柔端着饭推门进来。 “柔儿想的很周到。”白氏微微点头。 沈明瑶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忙起身帮沈明柔摆好饭。 “快吃，瑶儿和阿煜都饿坏了。”白氏心疼的招呼两人。 天太晚了，沈明瑶没敢多吃，怕睡不着，只粗略的用了一些。 “行了，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都累了，吃完就赶紧睡，明天还有事请忙呢！”白氏催促道。 第三十四章 新房 次日。 沈明瑶刚从梦中醒来，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边爬着一个柔软的…… 沈明瑶一个激灵，猛的坐起来，看着把自己卷缩成一团睡在旁边的沈明轩，沈明瑶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吓了她一跳！ 为了不吵醒他，沈明瑶轻轻的把手抽出来，穿好衣服，走出去。 看到沈明瑶出来，正在帮忙收拾东西的沈明哲忙跑过来，抱着沈明瑶的腰。 看着这样的沈明哲，沈明瑶忽然有些心疼这个向来话不多，又懂事的孩子，轻轻的拍了拍他。 “阿哲不怕，没事儿了！”沈明瑶轻声安慰。 “嗯……”沈明哲的声音带点微微的鼻音，好似哭过。 沈明哲紧紧的抱着沈明瑶，他真的怕三姐姐再也回不来了，怕娘亲再也回不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明哲才轻轻放开手，双眼微红。 “阿哲在家有没有乖乖听姐姐的话？”沈明瑶轻声问道。 “有……就是有点想三姐姐。”沈明哲说着，脸色微红，他从来没有对姐姐说过这种话。 “姐姐也特别想阿哲。”沈明瑶认真的说道，她能感觉到这个弟弟还是有些不安。 “我已经把饭做好了，阿轩说去喊你吃饭呢，这会儿又跑到哪里了？”沈明柔边走边问道。 沈明瑶想着窝在床边的沈明轩，不由得想笑…… “姐姐，姐姐，三姐姐，”沈明轩从屋里跑出来。 “让你去叫人，倒是把自己给叫到梦里去了？”沈明柔笑着问道。 “那是……我想和姐姐做一样的事情！”沈明轩讨好的笑着。 “快吃饭，娘和大哥天不亮就去西院了，今天最后一天，说是要给工人们结工钱。”沈明柔招呼着几人。 沈明瑶也帮忙端饭，看着桌子上的白面馒头，绿油油的小青菜，香香的米汤，沈明瑶一脸满足。 沈明柔见此，宠溺的说道：“就知道你喜欢，以前啊，可把你的嘴给养刁了，这一担上好的大白米就要二两银子，白面也要一两半，天天这么吃，哪里吃的起？” “姐姐，不是赚了银子了吗？”沈明瑶好奇的问道。 沈明轩也点头如捣蒜，大白米太好吃了，他喜欢。 “那也不能只用来吃啊，盖房子前前后后就花了一百多两呢！这之后大哥还要读书，还有小弟也到了开蒙的年纪了。”沈明柔一脸心疼，银子不够花…… 沈明瑶看的一脸好笑：“姐姐，担心什么，我们有了住的地方，慢慢都会好的。” 沈明柔想到刚盖好的房子，心里一阵安慰，确实比以前强不少呢！ “姐姐，我们也去西院看看，都不知道建成什么样子了！”沈明瑶道。 “不是按照你的意思，青砖大瓦房！连着西屋，还有个后院，都盖起来了。 到时候，后院可以养些鸡鸭，再往后可以种点菜。”沈明柔想到西院也是异常开心。 “那我们快吃，吃完去看看。”沈明瑶催促道。 “嗯嗯，快次快次！”沈明轩忙着吃饭口齿不清的说道。 吃过早饭，几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沈明瑶忽然想到，早起都没有看到程家人，便问道：“姐姐，程叔和程婶子呢？” “程叔一早吃了饭就去山上了，顺道看能不能打点猎物，程叔是有些本事在身的。”沈明柔道。 “程叔倒是好本事，能靠这手艺吃饭。”沈明瑶感叹道，打架她在行，打猎她也只能想想，遇见猎物还好，遇不见她是不懂得如何利用周围环境找到猎物的。 “是啊，可是如果能靠别的，谁会靠这个？再说了，我们平时去山的外围，野鸡野兔什么的都不太常见，要想找值钱的大家伙，可得往里走好远呢！真是豁出去命赚的钱！”沈明柔感叹道。 “姐姐，走，你还没去过西院？”沈明瑶拉着沈明哲和沈明轩呼喊着。 “来了，走。”沈明柔也充满了期待，冬天总不至于挨冻了。 几人走到西院门口。 “哇……好漂亮的房子。”沈明轩激动的惊呼。 沈明哲也微微睁大了双眼。 “这么快啊，没想到门都装好了？”沈明柔也一脸惊讶，她以为只是勉强成型，谁知……这差不多能住人了？ 沈明瑶见门半开着，推门进去，就看到院子里的白氏和沈明城，还有一个沈大柱，正在谈论着什么。 “娘，”沈明瑶忙跑过去，“沈叔叔好。” “快去看看，哪里不喜欢跟我说我再略修补一下。”沈大柱冲沈明瑶和沈明柔道。 沈明瑶点头。 沈明瑶看着房子，这就是个四合院。 房子坐北朝南，进门左手的倒座房有三间屋子，在往前走，是东西两个厢房，东厢房南边的屋子用来做厨房，剩下的两间屋子，一个做柴房，另一个可以屯粮食。 西厢房也有三间屋子，可以住人，接着就是正房，正房的两侧有两间耳房。 沈明瑶看过后，对这个房子还是很满意的，他们一家住不小了！ 西耳房有一个小门直通后院，沈明瑶打开门，后院一片空旷，大约有半亩地…… 之前清理西院杂草，又翻了翻土地，就等着种东西了！ 沈明瑶还是很满意的，每个人一间房子，她打理空间也方便很多。 沈明瑶很开心，又回到前院，“娘，大哥安排的很好。” “妹妹喜欢就好。”沈明城回道。 “行了，差不多就这样，有什么事儿就再叫我。”沈大柱听着满意，也很开心，起身告别。 沈明瑶几人也纷纷说再见。 “娘，大哥，我们这房子花了多少银子啊？”沈明瑶好奇的问道。 沈明城默不作声，伸出了两根手指。 “二百两？”沈明瑶问道。 沈明城微微点头。 沈明瑶咂舌，还真是挺贵的…… “修一间茅草屋，算下来也得二三十两，我们这可都是青砖，自然不会便宜。”沈明城看妹妹的样子有些好笑。 “这么贵啊。”沈明柔也低声道，这够吃好久好久的大米饭了呢！ “柔儿可真是越来越会过日子了！”白氏感叹道。“柔儿放心，家里还有钱。” 自此事之后，这个长女没少受累，如今都开始担心吃喝了！ “娘，我们什么时候搬进来啊？”沈明瑶迫不及待的问道。 “也不用特意选日子，挑一个双日子就搬过来。”白氏道。 沈明瑶也点头，程家人虽好，可人多住着也不是很方便。 “娘，我们还要摆酒席吗？”沈明柔问道。 “摆，怎么能不摆呢？”白氏回道。 第三十五章 刘氏被抓 “之前也有考虑过新房不能马上住，所以建的时候先建正房和耳房，到现在也十来天了，如果搬过来，可以先住正房，还有西厢房。”沈明城道。 “那就搬，虽然还有些凑合，但毕竟是自己的家。”白氏感慨着，终于有个属于自己的落脚之地了。 “那我就回去收拾东西。”沈明柔赶忙道。 “我也去，帮姐姐一起收拾。”沈明瑶也忙道。 “娘也一起回去，在程家叨扰了这么久，也该当面谢谢人家。”白氏也跟着起身往外走。 “只是嘴上谢谢可不行，要实际行动呢！”沈明瑶打趣道，她是真的觉得该好好感谢一下程家。 “还用你说？今天或者明天要有空我们就去镇上一趟，给家里填一些床啊柜子啊，顺便买点其他东西。”白氏边走边笑着。 快走到程家门口，就看到程娘子神色慌张的从东边跑回来，似乎受了惊吓，看到白氏神情微微平复，轻轻吐出一口气。 “婉娘，那个……来了好多官兵……你大嫂，她……她被抓走了！”程娘子跑的气喘吁吁。 “什么？”白氏惊讶的问道，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什么？ 程娘子定了定神，又认真的说道：“刚才，来了一辆马车，好多官兵，还有骑马的，他们把刘氏带走了，说她藐视县尉大人，你说，这刘氏怎么会认识县尉大人呢？” 沈明瑶眼神微闪，难道是因为母亲？ “这个……我不知道啊，”白氏奇怪的说道，县尉大人常在军营，连县衙都不常去，而刘氏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怎么会得罪县尉大人呢？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是不是你让人把我娘抓走的？”沈明容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沈明容看着白氏的目光充满了怨恨，衣摆身上沾满泥土，双目猩红。 “你可别瞎说，我娘根本就不知道大伯母为何被抓！”沈明瑶看着沈明容有些微微惊讶，这个堂姐穿着虽然不怎么好，但向来干净得体。 不知……她是否知道刘氏进县城找县尉大人告状的事情！ “哼……瞎说？二婶平安归来，难道不是二婶说了什么？那些人才会把我娘抓走的？”沈明容声嘶力竭。 “堂姐还是回去休息，大伯母若是冤枉，必然没事儿。”沈明瑶平静的说道，她不会原谅刘氏，刘氏是罪有应得。 “说的轻巧，若不是拖了二婶的‘福’，我娘怎么会得罪县尉大人！”沈明容攥紧双手，是她们大意了，二叔在县城经营这些年，定然认识别的在县衙说的上话的人，不然，二婶怎么会这么快回来！ “大概是……大伯母真的做了得罪县尉大人的事情，比如说……诬告什么人？”沈明瑶紧紧盯着沈明容。 “你胡说！看我打死你个小蹄子！”听到诬告二字，沈明容一阵慌乱，上去就要动手。 白氏忙去拉住沈明容的手，沈明容像是疯了一样用力挣脱。 沈明柔也想上前，可慢了一步。 沈明容疯了似的向沈明瑶扑过来，沈明瑶身形灵巧的躲过，抽过靠在墙边的小树枝，唰的抽到沈明容的胳膊上。 沈明容感受到胳膊上的疼痛，停了下来，看着沈明瑶目光呆滞，似乎不敢相信：“你居然敢打我！” “我只是想让明容姐姐清醒一点，还有……害人终害己！”沈明瑶看着沈明容的样子，没有了平时的温柔乖巧，像是疯狗，逮谁就咬。 “容丫头，赶紧回去，这……你二婶不是这样的人！”程娘子看着这样的沈明容，颤声劝道。 “我娘定会没事，才不会如了你们的意！”沈明容狠狠地说道，“你们……都给我等着！” 沈明容看着眼前的情形，悲从心起，她得去找爷爷！ 沈明容踉踉跄跄的走了。 “这……容丫头平时乖巧懂事，今儿个怎么如此……跟变了个人一样。”程娘子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这沈明容像是要杀人，这闺阁女儿，怎么戾气如此的重？ “大概是母亲突然被抓，一时心情不好，总归只是个孩子，不碍事的！”白氏回道。 几人继续回程家。 “这以后啊，还是小心点，我看容丫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怕平时乖巧懂事都是装的？”程娘子劝慰道。 白氏笑着点头。 “我们收拾收拾东西，今儿或者明儿就准备搬回西院去，这段时间真的是麻烦你们了！”白氏进门就说道。 “啊……这么快啊？西院刚建好，就能住了？”程娘子微微惊诧，她还真的有点舍不得，最近跟着沈明哲，石头那孩子也稳重不少，就是沈明轩，年纪虽小，也是懂事的很，她很喜欢。 “之前就考虑过，所以先建好了后院，过了这么些天，差不多能住了，”白氏回道，这段时间她真的很感谢程家。 “那行，收拾收拾，这有了房子，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程娘子由衷的高兴。 “多谢程婶子！”沈明瑶也跟着道谢。 “行了行了，忙去，”程娘子摆摆手，就去了堂屋。 回到西屋，沈明柔正准备收拾东西，白氏道：“柔儿，你先到外面看着，别让人过来。” 又转过头：“瑶儿，你跟我进来。” 沈明瑶期期艾艾，跟着白氏到最里面的床边。 “刘氏被抓是你干的？”白氏问道。 “没有，娘，我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沈明瑶连忙摇头，她没撒谎，她真的不太清楚。 “真的不知？那……为什么我会被放出来？”白氏继续刨根问底。 “可能是……买方子的人。”沈明瑶低声道。 “你知道那人是谁？”白氏皱眉问道，连她也只见过一面。 “不知道，那……可能是回春堂的人，”沈明瑶接着道，“娘，这件事情我真的不清楚了，” 白氏看着沈明瑶，像是真的不知道，才没再问。 这个女儿总是古灵精怪，又有主意，她对她也是异常放心却又不放心。 以前为了爬墙，从墙上掉下来！ “还有今天的事，以后不能再对你堂姐动手。”白氏接着道，堂妹对堂姐动手，传出去总是瑶儿的不是。 “娘，我知道了。”沈明瑶应声道。 第三十七 回家 “这种事还是父亲出面比较顺理成章。”不待王氏回答，白氏就接着道。 “往常我以为你温柔娴静，没想到，如今竟是这么个东西……” “往常我也以为母亲通情达理，二郎一朝失势，母亲竟也翻脸不认人，既然父亲母亲怕被二郎连累，那就断个干净，别有什么事儿都是我们干的， 是大嫂冤枉我，害我入狱，我没去老宅讨说法，是念及亲情，没想到，却被母亲……反咬一口。”白氏强忍住心头的怒气，气的发颤。 王氏的脸瞬间黑了，“往常？还提往常？往常每个月二两银子，如今呢？可是半个子儿都没见着！” “分家文书写的清楚，以后就是两家人了，我没怪母亲把家里的银钱田地都没分给我们，母亲也请回。” 白氏有些心累，她不喜欢在这些事情上争辩，她早就对老宅的人不抱希望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这几个孩子，平安长大就好。 “……”提到分家文书，王氏就后悔，肠子都要青了，当初就不应该写的那么决绝，看着这么好的房子，王氏瞬间心疼的直想回到分家那天。 “祖母，天已经晚了，西院什么东西都没有，就不留您了。”沈明瑶开口赶人，若不是王氏，她们现在正高高兴兴的搬家呢！ 王氏见对方坚决，再留下也没意义，白氏说的也有道理，老头子或许有法子，就匆匆忙忙走了。 “娘，你放心，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沈明瑶安慰道。 白氏点了点头，“搬东西。” 几人没多久就把东西都搬进西院了，看着这小小的四合院，沈明轩蹦蹦跳跳的，从东厢房出来又跑进西厢房，从西厢房出来，又去上房，看的两眼放光。 “我今天定了五张床，阿哲和阿轩跟着我睡，等过两年再定，”白氏把东西都分好类，开始准备晚饭。 “还有，背篓里有两斤肉，总共买了四斤，给你程婶子留了两斤，也算是感谢她们了。”白氏絮絮叨叨。 看着新房子，白氏心里的不快被驱散了不少，晚上要好好的炒个肉，庆祝一下。 “好，娘亲说什么都好。”沈明瑶心情也异常愉快。 “只是……以后也没个进项，坐吃山空可不行，明天娘还是上山看还有没有能吃的野菜，再过一个月天就彻底冷了，到时大雪封山，就更没东西了。”白氏想到赚钱的生意没了，多少有些难过。 “娘，我听人说了，可以种小麦，我们那一亩地，种点小麦？”沈明瑶趁机道，她跟秦村长说过会种出小麦的，不能食言。 “这种事情只是听说怎么能信以为真呢？”白氏一听就一脸心疼，这不是浪费花银子吗。 “娘，我觉得可行，反正地冬天也种不了，你让我试试嘛。”沈明瑶接着道，她需要白氏的支持，虽然她自己也行，但不好解释 白氏犹豫着，冬天地是都空着，可种下去的小麦长不起来，这可是粮食，不就白搭进去了嘛？ “娘，就这一次，如果不行，以后都听你的。”沈明瑶保证道。 听见女儿如此说，白氏也不好坚持，“等下给你点钱，你自己看着办。” “娘，我去问姐姐要银子去。”沈明瑶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就你姐姐纵着你。”白氏摇头轻笑。 晚饭 几人围着桌子，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了。 白氏眼睛微湿，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的坐下吃饭了？真好。 “哎，你小心点，别噎着。”沈明柔看着沈明轩整个小脸都伸进碗里，忙道。 “好吃。”沈明轩匆忙咽下嘴里的肉和大米饭，开心的道。 “娘，如今我们有房子，四弟和五弟也到了开蒙的年纪，秦夫子学识不错，也该送过去读书了。”沈明瑶看着乖巧的沈明哲和淘气的沈明轩， “是啊，阿哲之前已经在学堂读了半年，就……就出事了，现在安定下来，确实该送进学堂。”白氏看着沈明哲，有些心疼，她知道这个老四是极爱读书的，总是在家自己读可不行。 沈明哲一听读书，开心的咧嘴轻笑。 “阿煜正是读书的年纪，阿轩过了年都五岁了……”白氏接着道。 顾长煜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道：“我不用读书。” “娘，我也不想读书。”沈明轩一听读书，连碗都放下了，嘟着嘴，一脸不情愿。 “五弟，怎么能不读书呢？”沈明哲一脸不解，读书那么令人开心，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沈明瑶看了看顾长煜，他说他‘不用’读书？ “娘，五弟呀，现在才四岁，等过了年，且让他再玩几个月。” 沈明瑶看着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的沈明轩无奈的摇头，这两个弟弟可真是两个极端，一个就爱读书，一个一听读书就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过了年你必须要去学堂！”白氏严肃的说道，孩子成不成才也没那么重要，以后他若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也不会拦着，但不能大字不识一个，不然以后怕是寸步难行。 她送他去学堂也不是非得考个状元回来，多读书能明理。 “还有阿煜，不读书可不行。” 白氏劝道，这孩子在家里什么活都干，很是听话，她就当多个孩子了，即是她的孩子，便不能不读书。 “哦～～”沈明轩一脸沮丧的低头继续扒饭。 顾长煜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还有，我们搬过来匆忙，订的床还都没到，等下收拾几块木板，这几天先将就一下。”白氏轻声交代。 “娘放心，刚才我已经收拾出来了，在西厢房晾着呢，我这就去搬，每人一个。”沈明城把碗放下，说着就要起身去收拾。 阿煜也起身前去帮忙。 白氏点头同意，开始收拾碗筷，又说道：“柔儿和瑶儿都快去看看睡西厢房还是倒座房，剩下的就让阿煜和城儿睡。” 沈明柔开心的起身，拉起妹妹就行往外跑，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 “姐姐，我们睡西厢房？”西厢房有三间屋子，她们睡两间，还空出来一间。 “好，那就睡西厢，让你先挑选睡哪一间？”沈明柔走到西厢房看着三间房道。 “就睡靠倒做房这一间。”沈明瑶指着西厢房最靠南的一间房说道。 “那我就睡中间这间，跟你挨着。”沈明柔开心的道。 “那我和阿煜就睡倒座房。”沈明城和阿煜抬着一块木板出来，见两人选好了，也说道。 第三十八章 家中无事，沈明瑶就想去山上看看，她背着一个小背篓，没有再去西面的山，而是绕到清河村的后面，上了北山。 北山连绵上百里，比西山大很多，清河村的人都默认为北山比西山危险，甚少有人来。 沈明瑶看着比西山明显陡峭的北山，身姿灵巧的往上爬，山的外围倒没什么，越往里走，看到的药草就越多。 沈明瑶边走边采药草，她还采了一些小苗，打算种道空间里。 山上的树叶都渐渐发黄，风也更凉了，沈明瑶手更麻利了，看到能用的药草她就往空间里扔，背篓里放的更多的是常用的。 她的目标是看能不能挖到野人参，人参这东西，平时没啥用，关键时刻却能够吊命，手里没有，她总有些不安心。 沈明瑶走着，闻着空气中似乎有一股香甜，像是果香，她朝着散发香味的地方走去。 走了大约一刻钟，她就看到了香甜气味的源头，是两颗苹果树，苹果长的像是女孩的拳头般大小。 沈明瑶三两下爬上树，摘下一颗，放进嘴里，嗯……味道不错！ 她把苹果摘完放进空间又继续往前走，山上丛林茂密，又甚少有人走，越走越不好走。 人参喜阴，她专门往人参可能生长的地方走，在又一次没找到后，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难啊…… “吼～～” 沈明瑶听到声音一个激灵，这是……老虎？ 听着声音应该不远，沈明瑶也又向吼声的方向挪动，找到一颗大树，爬上去，就看到大约五十米的地方双方正在打斗！ 一方是一个体态雄伟，毛色绮丽的老虎，另一方有五只狼。 沈明瑶暗叹自己倒霉，不管是哪一方，她都不想遇见…… 双方打斗异常激烈，地上已经有两只狼的尸体，站着的五只也有两只受了伤，明显有些站不稳。 老虎的状况也不容乐观，它的后腿被狼狠狠地咬掉一块肉，伤口处正涓涓的流着血。 这老虎还真是挺厉害的…… 又一轮攻击开始，老虎完全不落下风，又有两只狼倒了下去，剩下的三只互相看了看，转身钻入丛林。 沈明瑶又等了片刻，确定没有危险，就慢慢的从树上下来，背起小背篓，正要往前走，就听到沙沙的声音，受伤的老虎从灌木丛中走出来，身后还在流血。 沈明瑶蓦的停住脚步，屏住呼吸。 “吼～” 老虎一声低吼，又往前走了两步。 真是倒霉…… 沈明瑶站在原地，绷直了身体拿起手机的镰刀就要朝老虎攻去。 老虎腾的一声，斜斜的倒了下去。 沈明瑶：“……” 她还没动手呢！ 这是碰瓷？ 老虎望着沈明瑶，又往身后看了看，眼中渐渐凝聚出点点泪水，不知为何，她居然在它严重感受到了绝望。 看到此，沈明瑶的心蓦的觉得沉甸甸的，竟然有些不忍。 “我可以帮你治伤，你不要动。”沈明瑶拿起背篓开始翻找。 她挑出红花和马钱子，先把红花用石头砸碎，看着倒在地上的老虎，一副没有攻击力的样子。 她小心的走到老虎一侧，看到狰狞的伤口，先用空间灵泉水清理一下伤口，灵泉水的效果不错，清洗过后就不再流血了，她还是小心的把红花敷上，粗略的包扎了一下。 沈明瑶刚做完这一切，老虎动了，沈明瑶吓得立刻向后退，老虎向前一步，一下咬住沈明瑶的裙摆，拉着她就往里走。 沈明瑶见老虎没有恶意，就随着它往里走，就看到一只母虎躺在地上，身下都是血，气若游丝…… 原来，老虎也有要保护的人吗？ 老虎眨巴着眼睛，乞求的看着沈明瑶。 沈明瑶蹲下看着气若游丝的老虎，说道：“我不能保证能救活。” 老虎继续看着沈明瑶，低吼一声，带着一丝悲鸣。 “我尽量试一试。” 沈明瑶上前，发现这是一只怀孕的母虎，身上还有打斗留下来的伤口，致命的伤在脖子上。 她先给它喂了大概一碗灵泉水，摸着老虎的脖子，感受着动脉渐渐有力。 接着，她又用灵泉水给伤口清洗敷上红花。 这母虎肚子里的虎宝宝还不足月，能不能活她也不知道，暂时只能这样了…… “我已经尽力了，”沈明瑶对着老虎道，又用陶罐装满了灵泉水，“它若能醒来，可以再让它喝一些。” 这下……能放她走了？ 沈明瑶暗想。 她尝试着被起背篓往外走，老虎又颤巍巍的站起身走到沈明瑶身边，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扭头往茂密的丛林走去。 沈明瑶疑惑的看着往前走的老虎，正要转身离去，就看到老虎扭头看着沈明瑶。 “吼～～” 老虎又发出一声吼叫，沈明瑶无法，还是跟着它往前走，走了大约有一刻钟，就看到一小片人参…… 沈明瑶惊喜的看着老虎，一脸满意的给它树了一个大拇指。 看着面前少说也有四五十颗人参，沈明瑶大喜，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片刻之后，她把人参挖的剩下几颗小的，其余的全丢到空间里了，只留下一个最大的，约有百年的人参小心的藏在背篓下方。 看着剩下的几颗小人参，若不是要留种，以免日后无药可挖，她可真想全带走。 沈明瑶站起身，老虎看了看她，又接着往右走，走了不到两刻钟，看到十五六个何首乌。 沈明瑶惊喜的直朝老虎竖大拇指，她这次出来可真是赚大发了！ 麻利的采完何首乌，沈明瑶看了看天，已经过了午时。 “今天多谢虎兄了！”沈明瑶真诚的道谢。 老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背后，沈明瑶又觉得她看懂了它的意思，这是……要让自己上去？ 沈明瑶坚决不，老虎的屁股不能摸，背也一样…… 最后，沈明瑶也不知怎么上了老虎背，老虎虽然受了伤，但依然步伐矫健，跑的飞快。 不一会儿，它就停下脚步，沈明瑶下来，老虎直直的看着前方。 “吼～” 老虎冲着前方一吼，看了看沈明瑶，转身消失在丛林中。 想到人参和何首乌，沈明瑶大着胆子往前走，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 沈明瑶：“……” 这是……把她送出来了？ 沈明瑶叹口气，算了，太阳已经西斜，她也该回家了。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不远处有一条大路。 先去路上，遇见人正好问路，沈明瑶暗想。 在路上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一个人都没遇见。 片刻，嗒嗒……一阵马蹄声。 沈明瑶站到路边，挥手拦车，见车夫并没有放慢速度的打算，她猛的冲到路中间。 “吁～～”车夫拉着缰绳，脸色阴沉，“快让开让开，” 沈明瑶没动，“大叔，我只想问个路……” “走走走……”车夫挥手道。 “谁呀？”一声清脆的女声自那车内传来。 接着，一身蓝色罗裙的周文静探出头来。 “沈妹妹？”周文静疑惑的叫道，似是不相信在这里能遇见沈明瑶。 第三十九章 拜师 沈明瑶笑着点点头，“周姐姐，我就想问个路。”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上车！”周文静撩起车帘示意沈明瑶上车。 沈明瑶没有推辞，背着小背篓，跨上马车。 上车后才发现还有一老者，沈明瑶笑着打招呼：“周爷爷好！” “好好，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啊。”周老爷子笑呵呵的道。 “你家住哪里？送你回去？”周文静笑着道。 “清河村，不知这是哪里？离清河村可远？”沈明瑶问道。 周文静扭头看着樱桃，她不知道清河村在哪里。 “姑娘，坐马车大约要一个时辰呢！”樱桃回道。 “你怎么跑这么远？”周文静问道，复又看着她的背篓，都是药草，惊讶道：“这都是药草啊，你去采药了？” “嗯，都是一些常见的，治头疼发热的较多。”沈明瑶回道，她确实跑的太远了。 “小姑娘还认识药草？”周老爷子用手拿起背篓里的药草笑呵呵的问道， “略微认得一些，”沈明瑶回道。 “那……这个是什么？”周老爷子拿起一个问道。 “柴胡！” “那它能治什么？”周老爷子接着问。 “主治感冒发热，寒热往来，胸胁胀痛等……” “这个呢？”周老爷子又拿起一个。 “防风，主治外感表证，风疹瘙痒，风湿痹痛，破伤风正，脾虚湿盛等……” 周老爷子又接着问了几种，沈明瑶都答出来了，周老爷子有些惊讶，才八岁的孩子就认识这么草药，还能把功效都记住，实在难得。 “小丫头以前师从何人啊？”得了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徒弟，周老爷子还挺羡慕小丫头的师父！ “我没有师父，都是自己瞎看的。”沈明瑶双眼微闪，莫名觉得有点心虚。 “小丫头没师父？”周老爷子再次确认道。 沈明瑶点头。 “爷爷，要不……你收了沈妹妹？”周文静看爷爷这爱才得模样笑着道。 “小丫头可愿意？”周老爷子问道，这小丫头天分确实不错。 沈明瑶呆愣片刻，她从没想过要拜师…… “沈妹妹放心，老头子其他不咋地，医术可是很高明呢，爷爷十六岁就入了太医院，十八岁就升为太医院左院判，二十岁就成为了正三品太医院的院使。”周文静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周文静看着周老爷子接着道：“虽然现在爷爷不在太医院了，可正三品的官职还在，爷爷说太医院不利于研究医术，所以才辞官的。” “除了周家人，爷爷从未收过外人为亲传弟子，沈妹妹，你还不快答应了。”周文静激动的劝道，沈妹妹来了，她就有伴儿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沈明瑶笑着道，以后她也不用隐藏医术了。 “哈哈哈，我有小师妹了。”周文静开心的大笑，她终于不是最小的了！ “好，好，好”周老爷子也开怀的连说了三声好。 “那师父有几个徒弟？”沈明瑶好奇的问道。 “亲传弟子只有三个，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见你两个师兄，一个师姐。”周老爷子道。 “那……周姐姐不是你的徒弟嘛？”沈明瑶疑惑的道。 “她？”周老爷子微微愣怔。 周文静看了看周老爷子，又看了看沈明瑶。 不对啊，沈妹妹成了爷爷的徒弟。那她岂不是比沈妹妹低了一个辈分？ 周文静瞬间觉得呆呆的，那她岂不是要叫沈妹妹……师叔？ “噗嗤，”沈明瑶看着周文静的表情，瞬间没忍住。 “你还笑！”周文静回神，双目微瞪。 “他们几个你也没喊过师伯师叔啊！”周老爷子看着周文静道。 “这不是叫师兄师姐顺口嘛，再说了，我也算是你的徒弟？”周文静辩驳道。 沈明瑶忍住笑，“这件事情回去还要告诉娘，还有……是不是还要拜师？” 沈明瑶轻声问道，古代都特别重视礼节，应当是不能少的？ “不用，若是以后需要介绍给外人为师会家中设宴，告知诸人。”周老爷子摆摆手，他年纪大了，也不在意那套虚礼了。 周老爷子从身上摸出一块色泽通透的麒麟白玉递给沈明瑶，“这是为师送你的，是陛下所赐，拿着这枚白玉，可求陛下一个恩典。” “这……是不是太贵重了？”沈明瑶轻声问道。 “爷爷偏心，师兄师姐都没有呢！”周文静笑着道，连陛下赏赐的麒麟白玉都给了，可见沈妹妹是真的入了爷爷的眼了。 “拿着。”周老爷子再次示意。 沈明瑶小心接过。 沈明瑶突然想到什么，弯腰从背篓里扒拉，把最下面的百年人参拿出来。 “师父在上，徒弟没有什么可孝敬的，这是刚在山上采的，送给师父。”沈明瑶躬身行礼。 周老爷子看着被举到面前的人参，这人参年份足，品相极好，采摘又完整，连根须都没损坏，可谓是世间难寻了！ “师父若是不收，莫不是不想认徒儿了？”沈明瑶道。 “你这小丫头，我的白玉都送出去了，你可别想赖账。”周老爷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周文静也呆呆的看着这人参，百年人参虽然不是稀世珍宝，也算是世间难寻了，有这么一颗，关键时刻是能保命用的。 “行，为师就收了。”周老爷子用衣袍裹住人参，小心的包好。 “吁～～”车外传来车夫的叫停声。 “老太爷，姑娘，前方就是清河村了，”车夫在车外轻声道。 沈明瑶撩起车帘，看着稍微眼熟的环境，“师父，师姐，那我就先走了。” “瑶儿改天去镇上的回春堂，我那里有几本医术，给你拿回来看。”周老爷子对沈明瑶交代道，“还有，虽然为师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勤奋，不可懈怠。” “师父放心，我定会好好读书，不辜负师父的一番教导。”沈明瑶屈膝一礼。 “行了，回去。”周老爷子摆了摆手。 “沈妹妹路上小心。”周文静也摆手道。 沈明瑶微微点头，背起背篓就匆忙往家里赶。 托到这么晚，娘又要担心了。 第四十一章 中毒 晚饭后，白氏手指纷飞，正在给沈明瑶做秋装，沈明瑶犹豫了一下，上前： “娘，我今天拜了个师父……” 白氏疑惑的抬起头皱眉道：“拜师？拜什么师？” “就是回春堂的一个……老大夫，女儿喜欢学医。”沈明瑶小心的打量白氏的神色。 古代极少有女子能行医救人，会被人议论，娘亲不会不同意？ “外面行医的都是男子，你一个女孩子，知不知道以后要受多少非议？还有以后嫁人……好的人家未必肯要你。”白氏细细的分析。 她不是个庸俗的人，也愿意支持自己的孩子做想做的事，今日若是沈明城如此说，她不会犹豫就会答应。 可是瑶儿，在这个世界上，一个女孩学医想要出头，付出的比男子要多百倍，才能得到同样的待遇。 “娘，就因为行医的都是男子，女子看病总是不方便，高门大户府中或许有医女，可更多的人呢？因为大夫是男子，讳疾忌医，小病托成大病，甚至丢掉性命的人大有人在。 娘不用担心，我可以吃苦，也可以不嫁人。”沈明瑶上前握住白氏的手真诚的说道。 白氏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鼻子微酸：“瑶儿，你本可以不吃那些苦的。” “娘，人生在世就是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不苦的。”沈明瑶轻轻的安抚白氏。 又接着道：“娘，你相信我，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我自己选的路我一生都会坚持。” “好，大不了娘就一直照顾你。”白氏略感欣慰，她的女儿才八岁，就拥有了这么坚韧的品格，实属不易。 “那位老大夫……不，是你师父，拜师是要给拜师礼的，抽空，娘亲自去拜访人家。”白氏回过神，既然女儿决定了，这礼数上可不能让人家挑出错来。 “娘，我今天去山上采了两颗人参，其中一个大的送给师父了，就当是拜师礼。”沈明瑶道，这古代拜师礼她也实在是不懂，那颗人参是她目前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那娘也得准备一份，弟子事师，敬同于父，以后逢年过节都要拜谢师父。”白氏细细的交代，既然女儿决定了，那就不可有半分失礼。 沈明瑶笑着点头，“那我和娘一起，师父说他有几本医术要给我。” 白氏笑着点头。 次日 吃完午饭，沈明瑶就开始动手收拾龙眼，这是上午大哥和阿煜去山上采摘的，她准备做成桂圆，让阿煜泡水喝。 也是为了让他相信灵泉水真的是制作出来的药。 空间的事情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这段时间，她时不时会弄点灵泉水给阿煜喝，他的身体一直很好，没有再犯病。 她还没来得及给他仔细的把脉，所以暂时她还搞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但是给她时间，她定可以查出来。 沈明瑶把龙眼从枯枝上摘下，仔细挑选，不能有破皮的。 等把所有的龙眼从树杈上摘下来，清洗干净后。 沈明瑶又在大锅里倒入大半锅水，等水烧开，将龙眼放进去，煮了两三分钟，沈明瑶快速的把龙眼捞出来，正要端出去。 “我来。”阿煜走进来，两手轻松的把一筐龙眼端了出去。 沈明瑶也紧随而出，随手又拿了一个大筐，指挥着阿煜把筐子端到后院。 两人把筐放到架子上，开始晾晒。 “这个要晾晒多久？”阿煜好奇的问道。 “七天左右，其实也没有固定的时间，等她晒干了就行。”沈明瑶把龙眼拨开，让它们更加均匀。 “我可以给你诊个脉吗？”沈明瑶直接问道。 顾长煜微微有些慌张。 “你既然选择了我，就应该全心全意地信我，你这样避着，我就是神医也治不好你。”沈明瑶接着道。 顾长煜看着沈明瑶，像是做了某种决定，缓缓的右手伸出来。 不是他讳疾忌医，太多人看过，都说无事，他的身体除了出生时带的弱症，其他都很好。 沈明瑶慢悠悠的把手放到脉搏上，不浮不沉，不快不慢，沉稳有力，这分明是个健康的不能更健康的人。 沈明瑶皱眉，放开顾长煜的右手。 “左手。” 顾长煜又把左手伸出来，她诊不出来也正常，父亲请了太医院的张院使，也没瞧出有什么。 要说医术最高超的并不是现任太医院院使，而是周老先生，周老先生少年成名，后升任正三品的太医院院使，没几年就自称医术“浅薄”辞官了，只是现在没人知道他在哪儿。 父亲派人找了很久，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把完脉，沈明瑶脸色阴沉，一句话都没说径直出了后院。 太可恶了！ 如果不是有她在，这小子到死都别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沈明瑶有些生气！ 居然还有这么可恶的毒，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沈明瑶快步走进西厢房，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慢慢的平静下来。 “呯呯，”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沈明瑶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打开门。 顾长煜一脸焦急的举着手，正打算再次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怎么回事？”顾长煜问道。 “我要听真话。”顾长煜接着道。 “也没什么，就是中毒，你以前腿受过伤？当时用的药应该有问题。”沈明瑶尽量委婉的说道。 “那……会有什么后果？”顾长煜问道。 中毒？他自从受伤就一直在府中，大夫也是父亲信任的府医，没经过外人之手，又怎么可能会中毒？ 沈明瑶停顿了片刻，虽然结果比较残忍，但她还是说道：“后果就是，你先会慢慢觉得腿脚无力，之后越来越严重，直到连床都下不了。 等毒素从下半身慢慢的渗入上半身，最后的结果是你连手都抬不起来，生活不能自理，等到你只剩下眼珠能动时，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顾长煜听完，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至全身。 谁会给他下这种毒？ 给他下毒的目的是什么？ 就算要争世子之位，目标也应该是大哥，他是府中最小的公子，怎么也轮不到他？ 顾长煜抬头，看着沈明瑶，张了张口。 “你放心，有我在，怎么会让贼人得手呢？”不待顾长煜问话，沈明瑶就道。 “谢谢。”顾长煜嗓音沙哑，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有些颓废的回了房间。 他需要想想清楚。 第四十二章 沈明容的心思 沈明瑶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身影，歪了歪头。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连沮丧都是好看的。 “妹妹……” 沈明瑶听到隔壁房间有陌生的声音，歪头看了看姐姐的房间，踱步走过去。 “哎呀，妹妹，你看我笨的，就是没有妹妹绣的好。”沈明容一手拿着自己绣的帕子，一手拿着沈明柔绣的帕子，两相比较，笑着道。 “哪有，姐姐绣的也很好。”沈明柔被沈明容夸的微微红了脸。 “妹妹谦虚了，我不管，妹妹可得教我。”沈明容拉着沈明柔的衣袖，央求道。 沈明柔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沈明柔的神色，沈明容心中暗恨，这个一个月前还在她家干活的臭丫头，一转眼就住上了这么好的房子。 “那就说定了，我若日日来，妹妹可别嫌我烦。”沈明容眼神微闪，笑着说道。 “姐姐们在说什么呢？”沈明瑶狐疑看着沈明容，这个堂姐无缘无故跑来奉承姐姐做什么？ “明容姐姐想和我一起学刺绣呢。”沈明柔忙上前拉过妹妹，轻轻的说道。 沈明容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傻丫头怎么来了？ “今天天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沈明容被沈明瑶看的有些心虚，收拾了东西就匆匆就走了。 “姐姐，她这几天都来吗？”沈明瑶看着沈明容的背影，疑惑的问道。 “嗯，昨天上午也来了，你不在家，所以没看到。”沈明柔转身把绣线收拾进小箩筐中。 “姐姐小心些她。”沈明瑶交代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沈明容有些不对劲。 刘氏被抓，她至今还记得沈明容看她和白氏的眼神，按说沈明容应该很恨她们？ 就是她们刚从县城回来，沈明容瞧着她们都是一脸嫌弃。 如今，怎么反倒是热情起来了？ “怎么了？”沈明柔扭头问道，“你是介意之前的事？大伯母是对我们不好，可是不关明容姐姐的事。” 沈明瑶听到此，便没有多说，这沈明容明显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沈明容匆匆出了西院，还有些心神不定，也说不上为什么，沈明瑶那个臭丫头盯着她时，她都觉得自己似乎被看穿了。 她回头看了看西院刚盖好的青砖大瓦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暗想：她迟早要住进去。 西院 沈明瑶摇了摇头，不想了。 “姐姐，我去地里看看娘。”沈明瑶跟沈明柔交代后就匆匆出了门。 出门前，她没忘拿着水壶，剩了一些水，当然，里面被她倒入了些灵泉水。 前天说种完种小麦的事情，今日，白氏和沈明城就借了沈大柱堂叔家的牛去耕田了。 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看到两人一人牵着牛，一人扶着犁，正在慢慢的前行。 两人以前都没种过地，都不是种地的好手，犁的有些慢，白氏在后面扶着犁，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双手扶着犁，都没空擦。 沈明瑶赶紧上前，“娘，大哥，我来了。” “别过来，就在地头等着。”沈明城看到妹妹来了，忙喊道。 这牛他不太会赶，要是妹妹过来了，伤到妹妹怎么办？ 白氏也远远的点头。 沈明瑶看着两人艰难的往前走，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堵。 暗暗发誓，以后不会让白氏和大哥哥这么辛苦了。 片刻之后，沈明城就拉着老牛到了地头，笑着道：“妹妹怎么没在家等着？别着急，这不，已经犁好了。” “我来送水。”沈明瑶强忍住鼻子的酸意，举起手中的水壶说道。 “好，我刚好渴了。”白氏上前接过，倒了一碗，先递给了沈明城。 沈明城接过，尝了一口，第一感觉是很好喝，咕咚咕咚，就喝完了。 “今天的水……怎么这么好喝？”沈明城疑惑的说道。 “有什么好喝不好喝的，我看你是渴极了。”白氏笑着接过碗，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喝了一口之后。 白氏愣住了，这……确实比平时的甘甜。 “这是西院我们新打的井里面的水，可能新井的水好喝。”沈明瑶忙道。 白氏听后，也觉得有理，或许新打的井没人用过，就是好喝呢。 “那我们这次可真是选对地方了。”白氏笑着道，“怪不得你非要把水井打到后院去。” 沈明瑶跟着笑了笑，她要把水井打到后院，是因为水井在前院不方便，也不好看嘛。 “行了，我们回去。”沈明城动手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可以过来种了，种子娘已经托人买好了。” 等三人回到家中，太阳已经下山了，远远的看到沈明轩在前面跑的满头大汗，后面石头紧追不舍。 “这两个孩子，都玩疯了。”白氏一脸嫌弃的看着沈明轩一身衣服就跟在地上滚过一样。 沈明轩看到三人回来，掉转头就往沈明瑶旁边跑，边跑边喊：“姐姐，快救我，快救我。” 沈明轩到底小了三岁，还没跑到沈明瑶面前就被石头抓住了。 “石头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沈明轩见自己被抓，赶紧认错。 石头抓着沈明轩的一只手，气喘吁吁：“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沈明轩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敢……了。” “看看你们两个都成土人儿了。”白氏嗔怪道。 “白婶婶好，城哥哥好，瑶姐姐好。”石头站定，等平复了气息便乖巧的一一问好。 “行了，你们去玩。”白氏笑着道。 “石头哥哥，走。”沈明轩拉起石头的手两个人一溜烟跑回了西院。 三人回到西院，沈明瑶就溜进东厢房放粮食的屋子，看了看白氏买回来的小麦种子，确实不错，不过，比空间里的差远了。 她悄悄地把白氏买回来的小麦种子和空间里的小麦换了一下，才算是放心。 晚饭。 “娘，家里的粮食又快吃完了，下次，就买些糙米回来，我吃的惯。”沈明哲看着面前的白面馒头和香喷喷的大米饭担忧的说道。 他害怕家里又没粮了，自从搬出来，已经买了好几次粮食了。 “哟，我们家阿哲都开始关心下一餐饭了。”沈明瑶微微有些惊讶，才六岁的孩子是不是太懂事了些。 “我说的是真的。”沈明哲抿了抿嘴，一脸认真的说道。 “放心，明天我们去种小麦，等来年我们就有的吃了，阿哲别担心。”沈明瑶摸摸他的头，安慰道。 “说起来，我们能有如今，分明都是妹妹的功劳。”沈明城道。 他这个大哥真没做什么。 “大哥，我们现在住的房子能盖的这么好，全是因为大哥。”沈明瑶说道，这个大哥本身的能力是有的，就是年纪小，缺乏锻炼，假以时日，定能非常厉害的。 “好了，阿哲放心吃，家里有银子。”白氏安慰道。 这也提醒了她，该置办些田地才是。 第四十三章 周文殊的另一面 次日。 白氏和沈明城天刚刚亮就起床去种了小麦，到太阳出来的时候就种完了。 沈明瑶有些惊奇，这么快？ “吃完早饭还要带你去拜见师父，顺便定些菜和肉，明天摆宴，我已经和程娘子说好了，明天过来帮忙，哦，还有周婶子。”白氏拿起碗筷，边吃边说。 周婶子就是堂爷爷沈怀远的妻子。 “好。”沈明瑶开心的答应着，她倒不是想要那几本医书，以她的水平坐堂看诊都没问题，可话又说回来了，谁会找个八岁的小女孩看诊？ 她得找个靠山，这个靠山得有一定的实力，让人真心实意相信她的医书，而不会有人觉的她是怪物。 其次，她也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做。 “娘，我已经跟秦夫子说过了，四弟可以去学堂，四弟之前读过半年，还是有些基础的，应该学的会。”沈明城也说道。 “好，吃完饭你就先送阿哲去学堂。”白氏交代道。 “娘，我可以自己去的。”沈明哲笑着眼睛里满是笑意，像是盛满了星光。 “那也行。”白氏点头，反正就在村里，她也比较放心。 饭后，白氏和沈明城带着沈明瑶去了镇上，三人坐牛车，半个时辰就到了。 三人先去市集，市集上有一个姓胡的屠夫，每日在固定的地方卖肉。 可能是要送女儿拜见师父，白氏一点都没心疼，一下子买了十斤肉。 除此之外，还买了两包糕点，是在镇上最好的糕点铺买的。 沈明瑶也不太清楚师父喜欢什么，只知道上次的人参他挺喜欢的，但她现在也拿不出那么大的一个了。 “娘，就这样了，走。”沈明瑶拉着白氏道。 以后知其所好，也可补上。 “等一下，最重要的还没买。”白氏看到旁边的一家店说道。 沈明瑶一脸疑惑。 沈明城见妹妹的表情，忙道：“妹妹这就不知道了，拜师怎么能少的了芹菜，莲子，红豆，枣子呢？”沈明城说完大步上前，“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买。” 白氏笑着示意，“快去。” 三人买好东西，直接去了回春堂。 进门就见上次买灵芝的周少东家一脸惬意的半躺着，身旁的小木桌上有一壶茶正冒着热气。 沈明瑶上前道，“周少东家好。” 周文殊懒洋洋的睁开双眼，看到面前的小女孩眉眼弯弯，一时没想起来。 接着，周文殊眼睛瞪大，这不是上次卖给他黑灵芝的小丫头吗？ “小姑娘，你是不是又有给灵芝卖给我呀？”周文殊瞬间精神抖擞。 上次的黑灵芝品相真是不错，给董县令家的小公子用了，多赚了一倍的银钱，还让董县令欠他个人情，划算！ 遗憾的是，小公子的病没治好，那可是顽疾，这辈子怕是好不了了。 沈明瑶看着盯着她两眼放光的周文殊，尴尬的笑了笑，“上次的灵芝只有那一个。” “我们来拜访周老先生，烦周少东家能否行个方便？”沈明瑶恢复了神色。 周文殊凝眉思量，找爷爷？这也不像是来求医的啊。 片刻后，周文殊惊诧的瞪圆了眼睛。 “爷爷说他收了个小师妹，难道是你？” “嗯。”沈明瑶轻轻的点头。 周文殊立刻讨好的笑道：“小师妹呀，我以后就是你师兄了，你看，你能不能……让爷爷的那个百年人参分我点啊。” 周文殊想到老头子拿回来的百年人参他就眼馋，最重要的还是野生的呢！ 他怎么没这么好命，收个徒弟还能得这么个宝贝。 他也愿意收徒弟啊。 “这个……得师父做主。”沈明瑶笑着道。 “那……小师妹以后有这种好东西也要想着师兄哦。”周文殊一脸严肃的交代道。 下次他不能再错过了。 “师父那个我做不得主，可我手里还有一个年份不如师父手里的，但也有七八十年，师兄若想要，分给师兄一半。” 沈明瑶看着周文殊的表情，有些好笑，上次见周文殊不是这样的。 上次的他，温和知礼，待人如沐春风，虽然让人觉得很靠谱，但给人一种距离感。 这次……有点幼稚。 周文殊听到此，忙惊喜的点头，人参这玩意不好找，特别是上了年份的，那更是有价无市。 可以给董县令家的小公子试一试，说不定顽疾也会缓解一些。 “好了，师父不在这里，带你去见师父。”周文殊轻咳起身，他刚刚是不是有点没出息？ 周文殊摇了摇头，不管了，有好东西才比较重要嘛。 周文殊带着三人，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小院子，院子虽然不大，但是打扫的很是干净。 “公子回来了。”周管家上前行礼。 “爷爷呢？小师妹来了。”周文殊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周管家愣了一下，老爷的徒弟他都见过，只有一个女徒弟，而且比公子年纪略大…… “老爷在正厅，陪姑娘下棋呢。”周管家起身，忙答道。 周文殊直接带人去了正厅。 远远的就听见周文静的抱怨声。 “爷爷……你就不能让让我嘛，哎，又输了，不玩了不玩了。” “你这丫头，哪有输了就不玩的！”周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 四人进入正厅。 周老爷子看到沈明瑶，忙招手。 沈明瑶笑着上前，屈膝一礼，“师父好。” “好，好。”周老爷子笑呵呵的道。 “师父，这是我娘亲，这是我大哥。”沈明瑶介绍道。 白氏和沈明城忙问好。 —— 西院 早饭后，沈明轩跟着石头又疯跑出去了，只留沈明柔一个人。 沈明柔百无聊赖的拿起没有绣的帕子正打算继续绣。 咚咚咚 “明柔妹妹在吗？”沈明容拍了拍门，询问道。 她当然知道家里只剩下沈明柔，刘氏看着白氏三人出了村，又等沈明轩出门玩，她才上门的 上次遇到沈明瑶，她心慌了好久，这两天都没敢再过来。 沈明柔听到叫喊声，匆忙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把门打开，看是沈明容，忙请人进来。 “妹妹，上次说好教我的，你绣的帕子我可是很喜欢呢。”沈明容拉着沈明柔就朝西厢房走去。 “姐姐喜欢，我教你。”沈明柔轻声道。 “还是妹妹好，说到底，我们毕竟是亲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沈明容笑着道。 “妹妹，自从你们搬出来，家里人都挺担心的，现在看你们过得好，也就放心了。”沈明容接着道。 “姐姐不用担心，现在，都好。”沈明柔轻声答道。 第四十四章 树林里的小女孩 沈明容看着沈明柔愉悦的轻笑，带着一股的满足，心慢慢的下沉，这沈明柔可真是好命！ 沈明容收起心思，又道：“妹妹，我还没逛过你家呢？我能不能四处逛逛？” “好，我带姐姐到处看看。”沈明柔说着就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 “哎，妹妹，不用劳烦你，我自己随便看看就好。”沈明容忙拉着沈明柔坐下。 “妹妹绣工好，这个帕子我想让妹妹亲自帮我绣，我好珍藏啊。”沈明容接着道，说着从身上摸出一方白色的帕子，递给沈明柔。 沈明柔轻笑着点头接过。 镇上 沈明瑶接过周老爷子递过来的五本医术，躬身道谢。 “每五天来一次，若有疑问，可随时来寻我。”周老爷子笑呵呵的说道。 他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用再收个徒弟，还是这么小的小丫头。 “谢谢师父，我会认真看的。”沈明瑶一脸笑意认真的说道。 白氏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心中不禁庆幸，幸好当时同意了女儿。 “师妹，别忘了我的人参哦。”周文殊倾身靠近沈明瑶偷偷的说。 沈明瑶轻轻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三人出门后就赶紧去市集定了菜和肉，约定明天一早就送过去。 天还早，这会儿林大爷的牛车还在镇上，三人就没等，直接走小路回家。 回去的小路除了路窄，还算是平稳，只是会路过一个大大的树林。 小路从树林中穿过，两旁的树木遮天蔽日，白天还好，到了天将黑，连路都看不到。 沈明瑶近半月都会练拳，跑步，感官能力也进步了不少。 快走出树林时，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 沈明瑶第一反应是蛇，她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动静。 沈明瑶正打算继续走，又站定，鬼使神差的她慢慢的走进树林，在一个小土堆后面一个大约一岁的小女孩静静地躺着，两颗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好奇的望着天上摇晃的树叶，一只手的手指放在手里慢慢吮吸。 白氏在前面走，察觉沈明瑶没跟上来，两人都停下，“瑶儿，怎么不走了？” 沈明瑶站起身冲白氏和沈明城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过来。 白氏狐疑的返回，等看到躺在地上的小女孩时，白氏吓了一跳。 “这……这谁家会把还不会走路的孩子丢在这里？”白氏看着孩子白白净净，一点都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 小女孩看有人来了，一直“啊……啊，”像是在打招呼。 沈明瑶头疼的看着面前的孩子，抱回去？不抱回去？ 不抱回去，这条路走的人不多，会不会饿死？ 她虽不是十分善良的人，但看一个这么小的孩子饿死，也实在不忍心。 片刻之后。 “娘，我们抱回去？”沈明瑶开口道。 白氏向周围看了看，空无一人，默默地点了点头，她是当母亲的，本就看不得孩子受苦，还是这么小的。 沈明瑶弯身抱起孩子，看着孩子身上穿的大红色的锦缎，眼神闪了闪，这孩子……怕是出身不俗。 沈明瑶有些不忍心，又等了片刻，也没人来找孩子，沈明瑶不再犹豫，“娘，应该不会有人来，我们走。” “好。”白氏答应着。 看着女儿怀里可爱的小女孩，白氏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这孩子的家人怕是会急疯了。 沈明瑶三人走后大约一刻钟，有一五十来岁的嬷嬷悄悄的钻入树林，看着面前一片空地，脸色发白。 孩子呢？ 她明明把孩子放在这里了！ 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这可是嫡出的……她刚才就不应该心软，直接一口毒药喂下去就完事儿了，这下，她去哪里找？ 她是收了银子的，带着孩子跑了这么远，若是让侧妃娘娘知道这孩子还活着，侧妃娘娘不得扒了她这层皮。 李嬷嬷越想越害怕，头上竟然沁除了薄汗。 踌躇片刻，李嬷嬷定了定神，不管了！这孩子就算被人抱走，也不会是什么富贵人家，这辈子也完了！ 她得赶紧回去向侧妃娘娘复命。 “阿弥陀佛，这可不是我的错，老天爷睁眼看看，我可没杀那孩子呀，都是侧妃娘娘，老天爷要报应可别报应到我身上啊。”李嬷嬷闭眼轻轻念叨。 西院 三人很快回家，沈明瑶给小女孩做了全身检查，特别健康的一个小娃娃，检查的过程一直咯咯的笑。 “城儿，明儿你无事就去转转，看孩子的家人会不会来找。”白氏还是有些不放心，怕孩子的家人着急。 “娘，若是没人找，这以后就是我妹妹了。”沈明瑶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人家的父母若是来找，你还霸着不成？”白氏嗔怪道。 “那倒不会。”沈明瑶抱起小女孩回了房间，她接了些灵泉水慢慢的喂给她喝。 小女孩兴奋的用手努力的抓沈明瑶的手，表示还要，沈明瑶又喂了一些。就让她自己在床上玩。 解开包裹，露出几本医书，沈明瑶拿出一本，虽然这些内容她都知道，但是看的还是很仔细，她需要了解这个时代医学发展的水平。 不知不觉，到了半下午，床上的小女孩大概是待腻了，噌噌的从床上就要爬上桌子。 沈明瑶无奈的抱起她，向外走去，刚好遇见刚归来的顾长煜。 顾长煜看着沈明瑶怀里的小女孩，有些愣怔，小女孩看见来人，倒是一点都不认生的啊啊的朝顾长煜伸手。 沈明瑶好笑的看着顾长煜渐渐僵硬的脸，走上前，小女孩一把抓住顾长煜的衣衫。 沈明瑶示意：“要不要抱抱？” 顾长煜又僵了僵，趁小女孩收回手的瞬间，后退了一步，转身走了。 沈明瑶看着顾长煜的背影目瞪口呆，看了看怀里的小女孩，小女孩也呆呆的看着顾长煜的背影。 “妹妹，你现在这里干嘛呢？”沈明柔从后院回来，接着道：“你晾晒的那些药材我已经翻过了。” 沈明瑶点头，看着小女孩：“姐姐，再多做两套衣服，给她穿。” 沈明瑶看着小女孩身上大红色的锦缎，摸在手里十分光滑，这衣服怕是不能穿出去。 “好，刚好上次买的布还剩下些，做大人的是不够，她的还是可以的。”沈明柔笑着回道。 第四十五章 摆宴 晚饭 白氏抱着小女孩坐定。 沈明轩好奇的看了看这个比他还要小的小女娃，他就出去玩了一下午，怎么一回来，他就不是家里用最小的了？ 沈明轩撇撇嘴，看着眼前的白米饭，突然觉得不香了。 沈明哲看着一脸落寞的弟弟，默默地拉住他的手，以示安慰。 “阿轩，以后这是妹妹，妹妹很小，需要你帮忙照顾，你愿意吗？”沈明瑶看着沈明轩一脸委屈像是被抛弃了一样，说道。 沈明轩抬头：“这是……我的妹妹？” 沈明瑶轻轻点头。 沈明轩又看了看小女孩，好像……还挺可爱。 他有妹妹了？ “妹妹叫什么名字？”沈明轩好奇的问。 白氏愣了一下，还没名字呢！ “瑶儿来取一个名字，是你先发现她的。”白氏回过神来，转头说道。 小女孩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沈明瑶充满笑意。 “不如，就叫沈笑。”沈明瑶道。 这孩子这么爱笑。 “啊……啊。”沈笑伸着手往沈明瑶的方向。 沈明瑶站起身，把笑笑抱过来，沈明瑶看着笑笑的眼睛乌亮亮的，好看极了。 沈明轩看着紧挨自己的妹妹，直直的看着他，眼睛弯弯，手指放在嘴里吮吸，好像手指很好吃。 “我明天带妹妹出去玩。”沈明轩兴奋的说道，家里都没人陪他出去玩，这下有了。 “你呀，就知道玩，笑笑还不会走呢！”沈明柔微瞪了一眼沈明轩。 “啊？”沈明轩一脸失望，白高兴了！ “行了，吃完饭，早点睡，明天一天有的忙呢！”白氏催促道。 明天忙完估计天就要黑了。 “妹妹，我来抱着？”沈明柔看沈明瑶都没怎么吃，伸手准备抱笑笑。 笑笑转身趴在沈明瑶身上，抱着沈明瑶的脖子，一脸不情愿。 “二姐姐，笑笑不让你抱。”沈明轩哈哈大笑。 沈明柔愣了一下，微微点了一下沈明轩的小脑袋：“就你话多。” “我抱着就好，我也吃好了。”沈明瑶道，抱着笑笑回了屋。 没一会儿，白氏进来：“瑶儿，笑笑跟我睡。” “好。”沈明瑶把笑笑递过去。 沈明瑶看着眼前的医书，突然想起来上次拿的药材种子，她种进去都没管过，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她一闪身进了空间，看着生机勃勃的空间，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 终于像样子了。 她转了一圈，摘下一串葡萄，边走边吃。 突然，她看见土豆旁边长了几颗西瓜！ 她不记得有种过西瓜，怎么会有西瓜？ 她看着面前长得足足有二十斤的西瓜，目瞪口呆。 沈明瑶又看了看土豆，难道是土豆里面还有西瓜种子？是她不小心弄洒了，它自己就长出来了？ 看着面前五六颗西瓜，每个上面都结了一个大西瓜。 沈明瑶得意晃了晃小脑袋，她运气爆棚啊！ 真好。 沈明瑶把土豆收了，又看了看种出来的药材，给浇了一些水，她得多收点种子，到时候就能多种一些。 突然，她察觉外面有脚步声，就闪身出了空间，白氏抱着哭的泪人似的笑笑走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去了我那就一直哭，哄了好久，也不睡觉。”白氏无奈的道，瑶儿还是个孩子，笑笑还这么小，这两人一块儿睡？她怎么放心！ 笑笑被白氏放到床上后就爬到沈明瑶身旁，抽噎着，脸上还挂着泪痕，满脸委屈。 “娘，你去睡，我来看着她。”沈明瑶掀开被子给笑笑盖上。 沈明瑶看着一点困意都没有的笑笑，瞬间手里多了两颗葡萄，把皮剥掉，小心的喂给她，笑笑牙还没长全，不太会吃，沈明瑶给喂了两个就哄着她睡下。 第二天一早，程娘子和周娘子一早就都过来了。 沈明瑶起床后三人正忙着洗菜摘菜，沈明柔也在一旁帮忙。 沈明哲今天就不去学堂了，跟秦夫子告了一天的假，也上去帮忙跑腿拿东西。 临近午时，沈明城借了桌椅，都摆在了院子外面，一是院子小，二是都在院子里，人多，也不方便。 白氏请沈怀远负责照顾村民，没去老宅请沈老爷子和王氏，不过，沈明瑶觉得他们会自己来的。 来的村民不少，谁家日子都不好过，沈明瑶看大部分人身上的衣服上都补着补丁，一脸沧桑，可见平日劳作辛苦。 白氏总共准备了八个菜，其中有三个都是肉菜，菜式是很不错的。 等人来的差不多，白氏就喊着上菜。 “咳。”重重的咳嗽声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格外清晰。 白氏看着前来的沈老爷子和王氏，后面还跟着刘氏和沈明容。 沈明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怕是不舍得错过，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要脸，沈明瑶扭头逗着笑笑，有些懒得搭理。 “我说白氏，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请个外人，你眼里还有没有公公婆婆？”王氏闻着香气，这锅里怕炖着肉呢！ “王氏，你说谁是外人呢？怀远和思远两人可是堂兄弟！”周娘子不满的站起身，她早就看不惯王氏的所作所为了。 什么东西！ “这是我们的家事！要你来管！”王氏凶巴巴的喊道。 “从今儿开始，这西院就是我们的了，白氏，！你挪出去！”王氏看着这新房子，眼中透漏着贪婪，从今以后，这就是她的住处了。 白氏闻言，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沈明城皱眉：“祖母这是何意？分家后西院是我们的……” 不待沈明城说完，王氏就又道：“分家？什么分家？那就是几人随便说了说，分家是多大的事儿，那是要县衙开的分家文书，然后另立户籍，分家文书，你们有吗？” “我们当然有！”沈明城说道，“当日村长与几位长辈都在，共同签署了分家文书，这做不了假。” “有？有倒是拿出来看看啊。”不待王氏说话，刘氏就底气十足的说道，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用拿了，当日我就在，确实有分家文书。”沈怀远直接说道。 第四十六章 西院之争 “堂叔做保是好，可这文书也得有，不然，人家还以为堂叔帮着白氏骗人呢！”刘氏阴阳怪气的说道。 沈怀远无奈，他总不能跟个泼妇理论。 沈明瑶看着王氏都敢理直气壮的喊着房子是她的，刘氏得意洋洋，好似笃定她们没有分家文书一样，她们有没有，老宅的人应该很清楚才对。 “行了行了，事情不是都说清楚了嘛！”秦村长上前劝道，“不是我们几个老头子一块儿说好了的事儿吗？” 秦村长有些疑惑，这老沈家是晕了头？今儿说话这么不客气。 “秦村长，我们那分家不做数的，分家就得有分家的文书，没有文书那就是没分家。”王氏对秦村长道。 “柔儿，去拿文书来。”白氏气的满头黑线，这老爷子竟是一点脸面都不顾了。 沈明柔应声就往屋里走去。 “没有文书白氏你就乖乖走，这西院是父亲和母亲以前住的地方，现在又想住回来，你这做儿媳的，岂能跟父亲母亲抢？”刘氏上前对着白氏道。 沈明城看着眼前的情况，心中很是不愤，自从他们盖房子，祖父祖母三番两次阻挠，如今是看上西院想强抢吗？ 片刻之后，沈明柔略微慌张的跑出来，正要开口说什么，又环顾了一圈，见大家都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她一慌张，张了张口，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柔丫头，怎么了？你倒是说啊！”秦村长一脸着急。 “文书呢？拿过来。”白氏伸出手。 沈明容看着沈明柔的神情，心里一阵得意，跟她斗？沈明柔也配！她今天就让她知道什么叫无家可归。 沈明柔结巴着：“娘，没……没有文书啊。” 白氏一脸震惊，她一直把文书放在上房桌子上最里面的盒子里，怎么会没有？ “我就说了嘛，即没分家，这房子肯定是我们的。”王氏对周围的人解释道。 “今日，老婆子我就谢谢大家都能来捧场……”王氏一副主人的样子招呼道。 “那这房子是你盖的还是二房盖的？盖房子的时候可没见老宅的人露过脸啊。”坐在桌子旁边眼巴巴的等着吃饭的人，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禁不住好奇问道。 “那自然是我们老宅，老宅也住了十来年了，想换个新住处，这不……就盖这里了，也不用来回挪动。”王氏满脸笑意，理所当然的道。 沈明瑶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既然祖母说这房子是你的，祖母可有地契，房契？”沈明瑶抱着笑笑，朝王氏问道。 “咱们是一家人，那些东西不是都让你们保管着吗？”王氏笑着道。 “秦村长，地是大哥去跟你交涉买下来的，分家时您也在场，祖母的这套说辞，我们不认，这房子是我们二房自己盖的，自然是我们自己的。”沈明瑶果断的道。 “不认？这里哪有你这臭丫头说话的份，有本事把文书拿出来！”刘氏大叫着说道。 “对，把文书拿出来。”沈明容也说道。 沈明瑶眼神微闪，“文书？这还得问明容姐姐呢。” 沈明容看着沈明瑶的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慌忙躲开。 “你胡说什么？关明容什么事情？”刘氏颤声道。 秦村长疑惑的看了看沈明瑶，又看了看刘氏和沈明容。脑中好像闪过什么。 “瑶儿，怎么回事？”白氏一脸疑惑。 “妹妹……” 沈明柔看着沈明瑶，眨了眨眼睛，又看着沈明容，一脸惊诧，像是想到了什么。 “明容姐姐，前几天你天天来找我，为的就是这个？”沈明柔不敢置信，她竟然傻到被人利用，把自己家那么重要的东西偷走了？ “有没有胡说，你说了可不算。”沈明瑶眉梢闪过冷意。 “明容姐姐，不然，我们就去县衙找县令大人分辨分辨，听说县令大人可厉害了，没有审不出来的案子，还有那牢里有的是刑具，多硬的嘴都能撬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就比如明容姐姐这一双手。 县衙有一种刑具叫拶夹，用十二根木头和绳子串在一起，拉住绳子就能收紧木头让木头紧紧的夹住手指，这种刑具啊，常常用在女犯人身上，特别是手指像姐姐这般的，手指修长，夹起来更方便……” “啊……别说了别说了。”沈明容脸色惨白，后退了两步摔倒在地，紧紧的抓着双手。 沈明瑶看着沈明容，眼中闪过嘲讽，她还以为她多厉害呢，就这点胆子，也敢在她面前玩花招。 陪她们玩了这么久，也该结束了。 “大哥……”沈明瑶看了一眼沈明城。 沈明城笑着点头，慢慢的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大伯母不是想看分家文书吗？明容妹妹拿的那个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 刘氏眼睛慢慢瞪大，这……她们怎么会知道？ 王氏也惊诧的看着沈明城手里的那张纸，慌张的看着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满头黑线，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明容，不中用的东西，这么久，竟弄了个假的回去？ “不可能，那上面有县衙的章，还有签字，怎么可能是假的？你在撒谎！”王氏指着沈明城，厉声道。 “你是在说这个吗？”沈明瑶手里举着一个萝卜头，正对着王氏，那上面还有红色的颜料。 沈明瑶拿着往地上一按，就显示出一个章，和分家文书上的章几乎一样。 “这不过是我刻来玩的。”沈明瑶拿着萝卜在手中翻转。 沈老爷子抬手指着沈明瑶，正要说什么。 “祖父可别说这犯了朝廷法度，那样的事，孙女肯定不敢做，这章和县衙的可不一样，祖父细看便知。 秦爷爷也看看，免得日后再有人去找县尉大人告我私刻朝廷印章，最后害人不成反害己。”沈明瑶把萝卜递给秦村长，看着刘氏挑了挑眉。 刘氏气的咬牙切齿，一双眼睛盯着沈明瑶直冒火气。 秦村长看了看，点了点头，“都是小孩子刻着玩的。” “一切都是误会，误会。”沈老爷子尴尬的笑着道。 只是笑容比哭还难看。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什么房子是你们的，我还没听说过房契地契都是人家的，单房子是自己的呢，我说沈老哥，你媳妇荒唐也就罢了，你是一家之主可不能不分是非。”周娘子语带责备的道。 第四十七章 周文静到来 “父亲，不能就这么算了。”刘氏惊慌的道，又看了看面前的房子，这么好的房子，她怎么舍得？ “啪，你这个害人精，都是你，若不是我和老头子听了你的挑唆，也不会弄成这样。”王氏上前就是一巴掌，又指着刘氏骂道。 “娘……”刘氏捂着脸，呜呜的开始哭。 “祖母，祖母，不是母亲的错，这明明是祖父，是祖父让我去偷分家文书的。”沈明容上前护着刘氏，慌慌张张的道。 周围响起了抽气声。 “没想到沈老爷子是这样的啊。” “可不是嘛。” 周围纷纷议论。 沈明瑶看着眼前的一幕，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父亲，二郎也是你的儿子，这几个也是您的亲孙子，还请父亲手下留情，别将我们逼上绝路，不然……就去县衙对质，让青天大老爷断一断。”白氏声音洪亮，掷地有声的道。 秦老爷子面色一变，这一家子要是闹到县衙，丢的可不只是她们自家的脸，这不是打他的脸吗？这让其他村长怎么看他，上面的人也只会说他无能，连个村子都管不好！ “沈思远！你竟然挑唆沈明容做这种事情，偷东西可是要下大狱的，你就是始作俑者！你想进大牢不成？”秦村长黑着脸，训斥道，真是半分脸面也没给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黑，从来没这么丢脸过，怎么说他年轻时也是外出跑镖的，也算是见过世面，跟这些个泥腿子不同，他是有本事在身的。 沈老爷子看了看白氏，又看了看秦村长，听着周围响起嗡嗡的议论声，沈老爷子一跺脚，准备转身离去。 “祖父等等。”沈明城出声道。 “今日之事，孙儿不愿计较，若再有下次……” “若再有下次，父亲别怪媳妇先将这次的账算了，到时，父亲和容丫头怕是得先去衙门坐坐了。”白氏打断沈明城，接着道。 这话，不能从城哥儿嘴里说出来，不然，别人怕是会给他扣上一个大不孝的罪名，怕是一辈子都洗不清，他以后的路还长，不能背上这样的罪名。 “你……白氏，我竟不知你是个这么个东西！”王氏气的脸色发白，指着白氏道。 白氏没理会王氏，转身对秦村长道：“还请村长做证，我只想过安静的日子，若是父亲母亲不为难，我定什么都不会做。” 秦村长转了转眼珠，白氏是想借他的手压制沈思远，若是沈思远再生幺蛾子，白氏定会把这事儿捅出去，到时，谁都讨不了好。 真是好算计！ “你放心，若沈思远再来为难，我作为村长，也不会袖手旁观。”秦老爷子掷地有声。 沈老爷子头也没回，低着头径直走了。 “哎，老爷子，你等等我。”王氏慌忙追着走了，沈明容扶着刘氏也慌忙跟上。 “让大家见笑了，快，大家快坐。”白氏上前招呼着。 “无碍，谁家每个糟心事儿呢！” “对呀，对呀，不用放在心上，我们都没介意。” “是啊，带着这几个孩子，你也不容易。” “大家今天吃好喝好，城儿，准备上菜。”白氏笑着道。 沈明城应声回了院子开始准备。 “难道……我来晚了？”周文静看见沈明瑶加快了脚步。 “不晚，不晚，快，里面坐。”白氏道。 周文静上前一礼，“谢谢白婶婶，今儿出门确实有点晚，白婶婶不用管我，尽管忙。” “好，让瑶丫头陪你进去吃。”白氏示意沈明瑶。 沈明瑶上前拉着周文静准备进院内。 “周管家，把东西拿进来。”周文静转身吩咐道。 周管家颔首。 沈明瑶拉着周文静进了院内。 “这……这是哪位？”秦村长看着停在门口的两辆马车，周管家正吩咐两个小厮从后面的马车上往下搬东西，布就有三匹，还有那盒子看着很是精巧，也不知是什么。 进去的那位小姐身上穿的可是锦缎，后面还跟着丫鬟呢！ “那是瑶儿的师姐。”白氏笑着回道。 “师姐？那瑶儿的师父是？”秦村长接着问道。 “就是回春堂的一个老大夫。”白氏回道。 回春堂？秦村长一脸诧异，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回春堂开遍了大周，特别是在北方，最重要的是周家嫡系每一代都有人在朝为官。 回春堂的信誉又好，在回春堂当大夫都是经过了层层考核，能进回春堂的大夫都不简单呐。 看这师姐怕是出身不俗，不知这师父是个什么身份。 秦村长愣怔了片刻，心中感慨道：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沈家二房怕不会就这么沉寂下去。 沈明瑶直接让把桌子摆在了在上房，在屋中用饭。 “师妹也不说一声，还是我听哥哥说，那天师妹还定了许多菜，准备宴客呢！”周文静坐定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沈明瑶抬手给周文静倒了一杯菊花茶。 “爷爷不来，我总得来啊。”周文静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茶。 “这茶自带一股子清香，很是不错。”周文静双眼微睁。 “师姐喜欢，等下带些回去，这是山上长得野菊花，我摘了好些，不值什么钱。”沈明瑶道。 “周姐姐好。” “周姐姐好。” 沈明哲和沈明轩进屋后连连问好。 “过来一起坐。”周文静忙道。 沈明瑶轻轻点了点头，两人麻利的爬上凳子。 “二姐姐，快来。”沈明轩笑容灿烂招呼刚进门的沈明柔。 沈明哲嘴唇紧抿，弟弟不懂，他刚才看的明白，是二姐姐丝毫没有防人之心才被堂姐得手的，虽然是个假的，那也是大哥哥和三姐姐提前有所防备，不然，她们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沈明柔抱着笑笑进屋，“笑笑估计想妹妹呢。” 沈明瑶上前接过笑笑，笑笑双眼笑的像是月牙，双手亲昵的搂住沈明瑶的脖子。 “姐姐也坐。”沈明瑶笑着道。 “我……还是你们吃。”沈明柔说完，慌忙的走了，细看脚步还有些慌乱。 惹出了这么大的祸，她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家人。 “你姐姐这是怎么了？哎呀，我还没问过呢，你姐姐和我谁大一点？”周文静看着沈明柔的背影，有些疑惑。 “姐姐十岁了，生辰在三月。”沈明瑶拿着桌上的菜给笑笑抓着，她也不会吃，只是咬着。 “那我也应该叫姐姐，我的生辰在六月。”周文静笑着道。 “快吃。”沈明瑶给沈明哲和沈明轩都拿了一个小碗放在面前。 第四十八章 相同的毒？ 饭后。 客人都走了，程娘子和周娘子留下来跟白氏在收拾东西，沈明城忙着把借来的桌子椅子还回去。 沈明瑶回屋子把准备好的半个人参给周文静，让她帮忙带给周文殊。 又装了一些野菊花给她。 “我也不留了，明天你去镇上再找我玩。”周文静走出屋子，边走边道。 沈明瑶颔首。 沈明瑶正准备把上房打扫一下，沈明轩吃力的抱着笑笑，吭哧吭哧的跨过门槛，险些摔倒，沈明瑶忙上前把笑笑接过来，免得真的摔了。 “姐姐，妹妹好重。”沈明轩苦着脸，他都抱不动。 “妹妹重，说明妹妹正在长大呀，等妹妹长大了，就可以陪你玩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欺负妹妹。”沈明瑶伸手把沈明轩身上的灰尘拍掉。 沈明轩一脸明白的点点头。 “妹妹，我来收拾。”沈明柔进门道。 沈明瑶点了点头，抱着笑笑就出了门，去后院看看白氏种的菜，还有她晒的药材。 龙眼已经晒得差不多了，这几天天气都好，再晒个一天就差不多了。 笑笑好像特别喜欢拔地上种的菜，小手还挺有劲，看见地上绿油油的就开始伸着手。 为了防止她再祸害刚长出来的菜苗子，沈明瑶把她放到秋千上，这是沈明轩闹着非要玩秋千，沈明城就给他做了一个。 沈明瑶动手把药材都收起来，这都是平常能用的着的。 沈明瑶把东西都收拾完后，就听到沈明轩噔噔噔的跑过来。 “三姐姐，娘亲让我喊你呢。” “好，我这就过去。”沈明瑶答应着，交代着沈明轩看好笑笑，就一路进了上房。 刚进门，就见沈明柔跪在地上。 沈明瑶一愣，看向白氏和沈明城。 白氏瞪了沈明瑶一眼，示意她站在旁边。 “娘，是我错了，妹妹提醒过我的，是我没有防人之心。”沈明柔语带愧疚的道。 白氏皱眉，看着这个二女儿，善良是真的，可就是心眼实，她就担心她以后总在这上面吃亏。 白氏无奈的摆了摆手：“未来半个月就别出门了，好好反思反思。” 沈明柔应声，立在旁边。 “还有你们两个，胆子越来越大，这种事情竟也不让我知道！”白氏瞪着沈明城和沈明瑶。 “娘，这都是我的主意，提前跟您说了，还怎么……”沈明城忙道。 “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揽，你当我猜不到嘛！”白氏看着沈明瑶。 沈明瑶踌躇着，慢慢往白氏身旁挪动。 “娘，是我让大哥。把真的文书拿走了，放了一张假的进去，你瞧瞧祖母和祖父看这房子的眼神，老宅的人一直惦记着呢，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不如就让他们绝了这念头，咱们也能过几天安生日子。”沈明瑶看着白氏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娘这么聪明，就算不说，也会配合好的。”沈明瑶接着道。 “你呀，还是个小姑娘，被人知道算计这种事情，名声是要坏的。”白氏指了指沈明瑶的脑袋。 “不过此事之后，倒是不用太担心老宅那边了，还有柔儿，以后遇事要多个心眼。”白氏话音一转语重心长的道。 沈明柔点头应下。 次日，沈明瑶要到镇上，跟白氏说过之后，背着小背篓就自己去了。 她已经把五本医书翻了一遍，没什么不懂得，只是顾长煜的毒还需要几味药材，她得去回春堂看看有没有。 进了师父的小院，沈明瑶象征性的问了几个问题，就跑回春堂找周文静。 周老爷子捻着胡须看着沈明瑶跑走的背影，不禁感叹：他就没遇见过这么有天赋的孩子，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 沈明瑶到回春堂后，先找小药童拿了她需要的药材，有一味龙莹草没有。 沈明瑶有些沮丧，龙莹草可是接骨续筋的良药，缺了这味药，有些难办。 沈明瑶刚把草药放到背篓里，周文静就从内院出来，“你可来了，我可是从一大早就等着你呢。” “你在忙什么？”沈明瑶笑了笑，看着周文静把衣袖都用束带绑了起来。 “有一个挺奇怪的病人，他的病我没诊出来，来了两次了，还是老样子，这不，又来了。”周文静愁眉不展道。 “在哪里？我也来看看。”沈明瑶好奇的道。 “也好，对你以后有帮助。”周文静拉着沈明瑶就往后院走。 进了后院，院子里站了好几个人，每人手机都拿着刀，门口两旁也各站了一个。 进屋之后，有一个青衣小厮，恭敬的现在床边，床上的人时不时的发出咳嗽声。 沈明瑶看着床上露出来的手，准备诊脉。 “哎，小孩子一边玩去，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青衣小厮挡住沈明瑶。 “说什么呢，这是我师妹，可厉害着呢！”周文静见此，不愤的道。 输人不输阵，这气势不能输！ 青衣小厮一听是周老的徒弟，犹豫了片刻，退到了一遍。 周老的徒弟各个声震天下，他还没听过周老有这么个小徒弟呢。 沈明瑶开始诊脉，这……脉象怎么和顾长煜的一样？ 她忍不住看了看床上的人，隔着帘子，倒看不见什么。 区别就是顾长煜喝了灵泉水，至今看起来和常人无异，这人……怕是站起来都困难。 “你是不是诊不出来？我们是专门找周老神医的，你若是不行，赶紧请你师父去呀。”青衣小厮忍不住道。 “林安，不得无理。”陆祺喘着气艰难的道。 “姑娘有话直说。”陆祺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似乎看出了什么？ 他自从来到徐州便感到左臂隐隐作痛，明明伤口已经愈合，有时候痛的竟比刚受伤时还难以忍受。 “我可以治，但需要一味龙莹草。”沈明瑶淡淡的道。 “龙莹草……”陆祺口中默念。 “爷，属下这就去找。”林安双眼一亮，看了这么多大夫，还没一个说能治的。 虽然也不知道面前的小姑娘医术怎么样，但是总算有了点希望。 “师妹，你……你确定吗？”周文静猛的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师妹才学医几天？都敢说大话了，连她都没看出来呢。 沈明瑶看了看周文静，轻点了一下头，接着道：“等找到龙莹草交给我，我来配制解药。” 第四十九章 陆祺 半月之后，回春堂的小药童永福驾着车急匆匆的进村，见了沈明瑶把一个盒子交给她，说是病人让带给她的。 沈明瑶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完整的龙莹草，根须完整，叶子清嫩，可见刚采回不久就急匆匆的送过来了。 沈明瑶轻轻的拿出来，把最大的一个枝杈掰下，解药嘛，这些就够了。 沈明瑶心情颇好的晃了晃小脑袋，真好，空间又多了一味药材。 沈明瑶迅速的把其他的药材都找出来，便一头扎进了屋子里，忙活了一整个下午，临近傍晚才一脸疲倦的打开房门。 四个瓷瓶，其中两个装的是灵泉水，剩下两个装的是这一下午她练出来的丹药。 “瑶儿，快吃饭。”白氏看着女儿的样子一脸心疼，她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她学那劳什子医术。 看着女儿这样，她是又欣慰又心疼。 沈明瑶头晕乎乎的胡乱扒拉了几口饭，就要去睡觉。 “佳，佳……”笑笑坐在白氏怀里，两只手不老实的朝着沈明瑶伸过去。 “姐姐都叫不清楚，姐姐累了，让姐姐去休息。”白氏把笑笑的脸扭到另一边，她又扭过来。 “我来。”沈明瑶无奈的接过笑笑，“跟着我去睡觉？” 也不知笑笑听懂了没，高兴的趴在沈明瑶的肩膀上，拍着小手。 一觉睡到天亮。 不知何时，笑笑已经被抱出去了。 刚出门迎面看顾长煜走进来。 沈明瑶想起什么，又回屋拿了两个瓷瓶扔过去，“第一个瓶子的药丸每日一粒，第二个瓶子里的啥时候喝都行，随你。” 顾长煜：“……” 大夫居然跟他说药啥时候吃都行？ 沈明瑶在顾长煜一脸呆滞中背起小背篓就往镇上去。 “我与你一同去。”顾长煜忙道。 这段时间每日锻炼，身体好了不少。 两人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镇上，沈明瑶照例先去找了周老请教几个问题，就去了回春堂。 不出所料，林安正一脸焦急的在回春堂门口来回踱步。 瞧见街上慢悠悠走过来的沈明瑶，林安忍不住快走两步，到了沈明瑶的面前：“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有没有办法，你再不来，我家爷可都要不行了。” 他们已经出动了所有人去找龙莹草，可还是用了半个月才找到。 虽然昨天才把药送过去，按理他应该多等几天，可他等的了，爷等不了啊。 沈明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林安立马闭了嘴。 林安复又一怔，真是奇怪，刚刚这小姑娘的眼神怎么跟他家爷这么像？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定了定神，一定是他看错了，他家爷可是上过战场的将军，这就一个小姑娘而已。 沈明瑶熟门熟路的走进院子，环顾四周，这小院的侍卫比上次多了一倍，还有隐藏在暗处的人。 林安忙上前开门，房间里静的可怕，只隐隐能听到床上的人咳嗽声，显得有些无力。 沈明瑶垂眸，看来，身子确实弱了好些。 顾长煜看了看这满院的侍卫，眼神微闪，面无表情的跟着进了房间。 沈明瑶上前，脉象有力，可仔细看来，又透漏着一股子虚浮。 沈明瑶拿出一个小瓷瓶，扔给林安，“给你家爷喝了。” 林安拿着瓶子闻了闻，没有味道，又看了看，无色？这不是清水吗？ “林安。”陆祺喘着气吃力的喊道。 林安回过身，小心的把瓷瓶递过去，陆祺仰头喝下。 既然她是周老的徒弟，他也愿意相信。 片刻之后，陆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水有些甜丝丝的味道，喝下之后就如同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很是舒服。 “多谢姑娘。”陆祺呼吸顺畅了许多，忙道谢。 沈明瑶又拿出一个小瓷瓶，“每日一粒，吃完就好了。” 林安忙接过，左看右看，这小瓶子没啥特殊之处，就像是随手买的，看着就不值什么钱，“这……吃完后爷的病就好了？” 还有……没有方子，是药丸？ 沈明瑶抿唇不语。 “姑娘日后用的着我陆祺的地方尽管说。”陆祺感激的道。 陆祺看这小姑娘眉眼清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不愧是周老的徒弟，这么小就医术就如此不凡。 “给银子就行。”沈明瑶淡淡的道。 陆祺示意林安取银子。 沈明瑶接着道：“五百两。” 林安停住脚步，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明瑶：“你这小姑娘抢钱啊，五百两，你还真敢要！” 沈明瑶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叹口气，她这不是没钱又看他们有钱嘛！ “林安，去拿。”陆祺吩咐道，出手不凡诊金高也是应该的。 但他肯定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当成肥羊了。 沈明瑶接过银票，微微勾了下唇角：“谢啦。”转身离去。 林安楞楞的，这小姑娘刚才还一脸冷漠，这叫什么？见钱眼开？ 顾长煜斜看了一眼床上的陆祺，眼神暗了暗，毫不犹豫的转身跟着沈明瑶离去。 “爷，您快吃。”林安倒出来一粒，又端了一杯茶，扶着陆祺坐起来。 陆祺坐起来，感觉身子好了许多，看着林安递过来的药丸，眼底有一抹疑惑，他第一次看能够把药做成药丸随身带的。 陆祺吃完药，接着问道：“江都县衙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爷放心，若此时沈师爷是冤枉的，必不会让他蒙冤，也不会放过真正动朝廷粮仓的人。”林安神情立马严肃的回道。 “敢动朝廷粮仓，上头必有人，既然来一趟，就不能白来，总得带回点什么，也好交差。”陆祺斜靠着枕头，慢条斯理的道。 “还没有顾小公子的消息吗？”陆祺接着问道。 “属下派许多人找了，后来九殿下说他来找，再加上要查粮仓的事，咱们也确实分不出太多人属下就……撤了些人。”林安神情紧张，越说声音越小， “再派些人去找找，还有……注意保护九殿下。”陆祺想到九殿下就有些头疼。 那位主可真不是个好伺候的。 “启程。”陆祺吩咐道，事情也该结束了。 “爷，您的身子……”林安一脸担忧，自从到了徐州府，爷就没停过。 “无碍，差事要紧。”陆祺摆了摆手。 第五十一章 董云飞 沈明瑶跟着永福快步往回春堂赶，走到门口就看见有几辆马车，其中一辆马车有几个小厮抬下来一辆轮椅。 轮椅上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小男孩五官虽精致，却很苍白，小男孩一声不吭，任由小厮将轮椅抬下来，又把他抱起来，放到轮椅上。 一张脸面无表情，完全没有属于孩子的天真活泼，以及对周围事物的好奇心。 沈明瑶走到门口，周文殊也刚到：“师妹，这么快来了。” 沈明瑶微微点头，“本来也没走远。” 周文殊对药童吩咐了几句，药童领着一行人进了回春堂。 沈明瑶有些疑惑，“师兄，这些人是？” 周文殊拉着沈明瑶，低声道：“县令大人家的小公子。” 沈明瑶狐疑的看着周文殊，县令大人家的小公子跑到这么个小镇上看诊？ “听说你把那个……那个人都治好了，一起去看看？” 周文殊朝沈明瑶示意，沈明瑶无奈的点了点头，这都来了，能不看看吗？ 两人不紧不慢的朝前走。 董夫人一脸紧张的看着儿子面无表情的脸，心里一阵难受，都三年了，她有多久没见儿子笑过了。 她都不记得了。 “周小大夫，快，快看看云飞。”董夫人见周文殊进来，忙迎上前。 看了那么多大夫，也只有周小大夫上次开的药能让儿子少些病痛的折磨。 “董夫人别着急，小公子的病我也在想办法，上次那个方子只能缓解疼痛，治标不治本。” 周文殊安慰着董夫人，解释道。 沈明瑶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小男孩，双目无神，好像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丝毫眷恋。 “董夫人，这是我小师妹，你别看她年纪小，医术不错，这次我想请她和我一同问诊。”周文殊指着沈明瑶道。 董夫人看着眼前这个还没到她肩膀的小女孩，没有丝毫迟疑，点头应允。 周小大夫年纪也不大，既然能够让周小大夫说句医术不错，应当不会乱来。 董夫人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麻烦两位了。” 沈明瑶看着眼前这位形容憔悴的妇人，哪有半分县令夫人的风采。 真是疼在儿身，痛在娘心。 沈明瑶上前，开始把脉，董云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沈明瑶垂眸，看着董云飞的小手有些微微肿胀，不仔细看还看出出来。 “我想看看他的腿。”沈明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须证实。 董云飞的眼睛转了转，努力的抽回手，“你走开，不许看！” 董云飞神情冷淡，直直的躺着，身体的反应并不大。 沈明瑶转头看着董夫人，董夫人一脸为难，又心疼的看了看儿子：“姑娘，能不能不看？” 沈明瑶皱眉，看病又不让看具体的地方，这怕不是要找大夫，是要找神仙！ 沈明瑶心中微怒，“不能！夫人应该明白讳疾忌医可不行。” 怪不得这董云飞直直躺着，只说了句不让看，大概以往这样的情况董夫人都纵着他。 董夫人上前，小心翼翼的看着儿子，她这个儿子自小体弱，平时有什么都依他。 “云飞，让大夫看一眼好不好？娘保证，一定能找到大夫治好你的。”董夫人轻声细语道。 董云飞闭上眼睛，把头往侧面扭过，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董夫人默默地叹了口气，又看了看沈明瑶。 沈明瑶一脸坚持，虽然她有很大的把握，可也要看看病情具体发展到什么样子。 周文殊见此，一脸无奈，上前道：“云飞，你看看我，我是文殊哥哥，你记不记得上次的黑灵芝就是这个姐姐提供的。” 董云飞不为所动。 周文殊沉思片刻接着道：“云飞，上次哥哥的药是不是让你不疼了？这次说不定就好了。” 周文殊十分有耐心哄着，董云飞连一个眼神都没甩给他。 沈明瑶皱眉，眼中明显闪过一抹烦躁。 她上前，一把掀起被子，动作迅速的董云飞的裤腿捋但大腿，露出肿的像碗口大一样的膝盖。 董云飞躲闪不及，还被真多人看到了自己的腿，一脸气愤，努力的想要自己坐起来，奈何身体不听使唤。 急得满头大汗，“走来，都走开！” 董夫人来不及阻止，碗口大的肿胀已经映入她的眼帘，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下。 身旁的丫鬟上前搀扶，董夫人忙用手帕捂住嘴，怕自己哭出来的声音被儿子听到。 沈明瑶用手按了按膝关节，这明显是病症。 第五十二章 病情 沈明瑶眼神微冷，看着这膝关节肿胀得程度，若是再过一个月，怕就真成废人了。 周文殊看着沈明瑶满脸严肃，就知道师妹怕是生气了呢，这病情怕是不容乐观。 “小大夫，云飞他有没有事？”董夫人慢慢上前，轻声问道。 “怎么样才算是有事？”沈明瑶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董夫人，冷声道。 孩子病了，不好好劝着配合治病，居然就这么纵着，大夫看不到具体的病症，看不好又怪人家大夫医术不精。 沈明瑶感到一阵头痛，最怕遇见这样的病人。 都当大夫是神仙，一看就知道病症在哪里。 中医讲求望闻问切，只有一个望可解决不了问题。 董夫人一怔，又一滴眼泪滑落，自从这孩子生病，就变得特别孤僻，谁都不爱搭理。 自己身体疼痛，能忍就忍着。 “师妹，上次的黑灵芝可以缓解病症，要不要再用？”周文殊看着沈明瑶，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莫名的特别信任沈明瑶，明明她比他年纪小。 周文殊晃了晃脑袋，甩开脑子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灵芝治标不治本，师兄可有其它办法？”沈明瑶回头问道。 “实话说，师妹，这种病症一般无药可医。”周文殊垂头叹气。 沈明瑶又看了看董云飞裸露在外的膝关节，无药可医？ “每年很多人出现这种情况，且多为儿童，病症轻微的只有膝关节，后期情况严重得全身关节都有可能发生病变。”周文殊继续解释道。 “我也只能控制，暂时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周文殊叹口气道。 沈明瑶走到桌子旁边，拿起笔，写下方子，给永福拿去熬药。 周文殊抢过方子，快速的看了一遍方子，疑惑得道：“师妹，这方子治不了病？” 沈明瑶点了点头：“可以让他不那么疼痛。” “董夫人，关于小公子得病还是借一步说。”沈明瑶道。 董夫人微微点头，被丫鬟搀扶着往外走。 “不行！就在这里说！”董云飞转过头，冷冷的说道。 “云飞好好休息，娘马上就过来。”董夫人耐心的劝道。 “一群庸医，不会治就直接说，就会拐弯抹角的。”董云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的说道。 沈明瑶看着这熊孩子一副欠扁得样子，懒得搭理，直接走出门去。 “你给我站住！一个小丫头也配给本公子看病，你根本就不会看。” 董云飞吃力的想坐起来，奈何身体无力，只能伸着脖子喊道。 “好好照顾小公子。”董夫人吩咐小厮，忍痛转身跟着离开了屋子。 周文殊最后出来，看着沈明瑶：“师妹，你是不是有办法？” 沈明瑶犹豫片刻，“太严重了，我没把握。” 董夫人好似黑暗中的人猛然见到了光，上前拉住沈明瑶，眼泪簌簌而下：“小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他，他还那么小，刚会走路就身子不好，看着别的小孩子满街跑，他只能扶着墙一瘸一拐的，他……他心里苦啊。” 沈明瑶皱眉，把胳膊从董夫人的手中抽出来，“你可知要怎么治？他人太小，我怕他忍不住这份疼痛。” 董夫人听到此，心中一阵疼痛，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 再让他忍受病痛之苦，她不忍心。 若是能替他受了这份苦，她定毫不犹豫。 “师妹，怎么做？”周文殊好奇的问道。 他还没听说过这种病能治好的。 “需要用这么长的针穿刺，把积聚在关节处的脓液抽取出来，这个过程比较痛苦。”沈明瑶用手比划着，大概解释道。 “虽然可以用草乌川乌等药草来缓解疼痛，但这些药草副作用极大，况且，他年纪太小，也不适合用这些草药。”沈明瑶皱眉道。 虽然她知道几个熬制麻沸散的方子，但是她也没试过，毕竟在现代早就不用药草熬制麻沸散了。 她还是对古方比较好奇，碰巧记住了几个方子。 董夫人双眼含泪，“小大夫，你一定能想到办法的，对不对？” 沈明瑶垂眸，办法她当然有，想到房间里那个排斥治疗的小鬼，这治不治怕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治病我们来想办法，董夫人还是劝劝小公子，好好治病要紧。”沈明瑶劝道。 “小大夫放心……” “还有，治疗之前先签个术前同意书。”沈明瑶接着道。 董夫人一脸迷茫，什么书？ “就是你们自愿接受治疗，治疗过程中出现一些常规并发症自己负责。”沈明瑶简单的解释道。 董夫人有一瞬的迟疑。 “若是不同意，夫人还是另请高人。”沈明瑶皱眉，略微有些不耐烦道。 “同意，我们同意，那……小大夫什么时候治？云飞什么时候能好？他好了之后还能走路吗？还有……”董夫人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 “如果没有意外，就能走路，等我准备好就开始治，在我治疗之前，刚开的方子一天三顿都要喝药，一顿都不能少，至于什么时候能好，看他自己的恢复程度。”沈明瑶回答道。 “周小大夫，那……我们就不走了，麻烦周小大夫收拾两间屋子出来。”董夫人满脸高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云飞得病能治呢。 她真是做梦都想云飞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能蹦能跳，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想云飞刚学会走路，可爱笑了，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自从病了，就很少见他笑了。 尤其这两年，脾气也变得古怪起来，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董夫人放心，我这就让人收拾房间。”周文殊说完就招手唤来一个小厮吩咐了几句。 “董夫人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周文殊拉起沈明瑶快步走出了后院。 “师妹是不是要准备什么东西？”周文殊问道，语气中带着肯定。 “是，师兄可以找人帮我打造两套针吗？”沈明瑶笑着回道。 “什么样子的针？”周文殊有些好奇。 “我画给师兄。”沈明瑶道。 她自己找人未必能做的精致，做银针对技术要求尤其高，普通的工匠怕是做不了的。 第五十四章 石头生病 白氏安慰道：“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儿，说清楚，咱们也好一起想办法。” “前儿俩孩子去河边摸鱼，回去之后石头就有些不太好，我想着定是着凉了，昨儿我给熬了药，到今儿早上更严重了，现在……现在更是……”程娘子语无伦次的道。 听到程娘子说俩孩子去摸鱼，沈明瑶立马清醒，俩孩子的另一个定是沈明轩。 “程婶婶别哭了，现在该怎么办？您得拿主意啊。”沈明城在一旁劝道。 程娘子一脸迟疑，似乎有些说不出口，有低下头开始哭。 白氏一脸着急道：“孩子不好，赶紧请大夫去啊。” 沈明瑶低眉沉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石头不好了，不应该是程叔找车赶紧去找大夫吗？怎么程婶婶哭哭啼啼的跑的来这里，这里一没大夫二也没个男人能给程叔搭把手。 “娘，我去看看。”沈明瑶转身拉过长衫套上，就准备出门。 白氏忙道：“走，我也去看看。” 程娘子有一瞬间的愣怔，白氏拉了拉她，“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我跟你说，你别看瑶儿年纪小，这拜师时间短，也学了点东西，比我们哪，强不少。” 白氏没敢吹嘘自己女儿医术厉害，主要是，她怎么就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呢。 程娘子跟着白氏出了院门。 沈明瑶紧随其后。 沈明城也跨步而出，“我也一起去看看。” 沈明瑶微微点头。 片刻之后，四人到了程家的院子，屋内灯火通明。 程娘子率先推门进屋，石头一个人躺在床上，额头上覆盖着一个毛巾，床边还有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姑娘。 程大坐在凳子上低垂着头默默叹气。 程娘子道：“这是我女儿梨花，梨花，这是你白婶婶。” 梨花低声问好，白氏微微颔首。 沈明瑶上前，石头的脸通红，是那种不正常的红，沈明瑶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沈明瑶皱眉，眸色一沉，这孩子发热，怕是要烧到四十度了，再不降温，就算能活下来，人怕也会烧傻。 “家里有酒没？”沈明瑶把石头身上的被子掀开，又忙问道。 “有，老程时不时会喝点，梨花，快去拿酒。”程娘子忙道。 梨花应声而去。 沈明瑶开始把石头的外衫脱了下来。 “这……这不行？石头着凉，我才给他盖了个厚被子，你这把衣服都脱了，病岂不是更严重了。”程娘子有些不赞同道。 “发热也要分情况，他现在的情况明显不能这么捂着。”沈明瑶恨铁不成钢。 “来了来了。”梨花抱着一坛子酒跑过来。 沈明瑶把酒倒出来，让梨花给石头擦拭全身，特别是腋下、前胸、颈部等地方。 “石头的药方给我看看。”沈明瑶转头对程娘子道。 程娘子看着沈明瑶，一脸的不信任，但还是把药方递了过去。 沈明瑶没有忽略程娘子的表情，不过，她不在意。 沈明瑶大概看了一遍，把方子放到桌子上，“这不是大夫开的药方？” “是我，我们村孩子生病了都是这么治的，可灵验了。”梨花看了眼沈明瑶辩解道。 “石头根本不适合用这个方子。”沈明瑶皱眉道，她说那是个方子都是抬举它了。 沈明瑶环顾四周。 “妹妹，这个？”沈明城站在门口，递过来一个小箱子。 沈明瑶眼睛一亮，她正懊恼着出门忘记带她的小药箱呢。 这药箱还是她专门找人做的，虽然她有空间，但若是当着人的面凭空变出东西来，不把人吓死，也会被人当成怪物。 刚刚做好，她还不太习惯随身带着。 沈明瑶接过箱子，打开，里面有好几个小瓷瓶，沈明瑶拿出其中的一个，递给程娘子：“这瓶子里的药，早晚各一个，石头就差不多能好了。” 程娘子看着手里的瓶子，有些茫然，“不用抓药吗？” “用这个就行，石头最主要就是发热，热度退下去就没什么大碍了。”沈明瑶解释道。 “这能行吗？她又不是大夫。”梨花看了看沈明瑶，小声对程娘子道。 沈明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都听到了，真该感叹近来每日锻炼五感分明了。 “程婶婶若是信我，就吃，若是不信，就另请大夫，还有，若是不吃记得把药还回来。”沈明瑶冷冷的道。 “别……那就试一下。”梨花忙把药从程娘子的手中抢回去。 反正是不要钱的药，不要白不要嘛。 程大瞪了一眼梨花，忙道：“瑶丫头别介意。” 沈明瑶微微点头，她也懒得计较，转身离去。 “天儿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白氏和程娘子道别后，也出了程家。 “妹妹别生气。”沈明城安慰道。 “生气倒是谈不上。”沈明瑶淡淡的道。 孩子生病，第一时间不送去看大夫，居然胡乱吃药，石头这么活泼善良的孩子，一辈子都差点葬送了，她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但是她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像石头这样的孩子有很多，像程娘子这样的父母也有很多，她并不能改变什么。 …… 程家 程娘子打开瓷瓶，倒出来一粒药丸，正准备去喂给石头吃，手却被梨花握住。 “娘，你真的信那个小丫头不成？”梨花一脸不赞同。 “那丫头拜了个厉害师父，这药或许是她师父给的，也许……真的有用呢，”程娘子道。 “她弟弟日日都来找石头玩，两人去摸鱼，偏偏诓着石头下了水，她弟弟金贵，石头难道是泥做的不成？”梨花埋怨道。 “她弟弟坑的石头卧床不起，她呢？这不知是哪里来的药都敢给石头吃！”梨花接着道。 “你刚刚不也不把药还给她嘛。”程娘子疑惑道。 “就……留着呗，或许有用呢。”梨花小声道。 程娘子犹豫片刻，把瓷瓶放到桌子上，“那你说，怎么办？” “还是熬药给石头喝，她一个丫头片子怎么会懂药方。”梨花踱步到桌边，拿起药方端看。 这药方是之前的一个玲医开的，村里的孩子生病了，都用它来治病。 “药已经喝了一天了……”程娘子皱眉。 “才一天，哪次去看大夫不是之前开三天的药。”梨花打断程娘子。 “再说了，看大夫可贵的很，再少也得花费一两银子。”梨花接着道。 一两银子够家里吃两个月了。 程娘子默默叹口气，点了点头。 第五十八章 旧识 沈明瑶一直忙到中午，直到永福来接替，她才慢悠悠的走到后院。 “来，快吃饭，你再不来啊，董夫人都要急哭了。”周文殊笑着道。 还不到中午，董夫人就差人送来了饭菜，精致可口，还是董夫人亲自做的。 就中午的一小会儿，更是差人一趟趟的过来，问还缺什么不缺。 实际上是看师妹吃完饭没，询问什么时候开始。 沈明瑶笑着点头，踱步到桌边坐下，看着面前的饭菜，拿起筷子，夹起一口，放入口中。 沈明瑶轻轻的点了点头，确实称得上是色香味俱全，很是不错。 周文殊看着沈明瑶只是点了点头，又神色淡然的继续吃饭。 暗自嘀咕，看师妹这模样，倒像是吃惯了一样。 周文殊又很快的打消了脑子里的念头，就算是沈家最好的时候，这些东西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沈明瑶慢悠悠的吃着饭，这些对于她来说也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稀罕东西。 前世，美食遍布世界，她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对于她来说这古代的吃食确实有些单一，但是她不挑，好吃的喜欢，不好吃的也能忍受。 吃完饭，她又用碗盛了一碗灵泉水，以备不时之需。 又准备了一瓶金疮药，包扎时用来止血最好。 沈明瑶进屋就看到董云飞对着她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她不屑跟一个小娃娃计较，这孩子还蹬鼻子上脸了！ “你们都出去。”沈明瑶对着一屋子的小厮丫鬟道。 董云飞床边的小厮看了看董夫人，又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小少爷，见小少爷没有说话，转身出去。 “夫人也出去，留我和师兄就好。”沈明瑶对一脸担忧的董夫人道。 董夫人点了点头，交代了董云飞几句，董云飞默不作声，不点头也不摇头，董夫人无奈的转身出门。 周文殊上前，掀起被子，露出一双关节肿胀的腿，沈明瑶上前准备做清洁。 董云飞看了看沈明瑶，毫不在意的转头，这些年看的大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早就已经不抱希望了。 也就母亲，一次次的相信，这次更是过分！ 找了两个加起来才二十岁的小孩子来给他看病！ 董云飞就目光被沈明瑶忽略了彻底，她毫不在意的检查伤势，稳稳的下针。 …… 一个时辰之后。 董云飞满头大汗，里衣已经湿透，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看的董夫人心惊肉跳。 董云飞看着面前的女孩，咬牙切齿道：“你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挟私报复！ 沈明瑶面无表情的倒上金疮药，开始包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行了，之后的半个月双腿不能用力，注意饮食，饮食方面的我等下会具体交代董夫人，好好养伤哦，小弟弟！”沈明瑶伸手捏了捏董云飞肉嘟嘟的脸。 虽然她不屑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可也不能白受了他那么多白眼，总要奉还一二的，干吃亏可不是她的性格！ 不过，她也有分寸，毕竟是个孩子。 董云飞想到沈明瑶刚才逗弄他的行为，气的涨红了脸，又喏喏的说不出话。 沈明瑶出门，正要对董夫人交代了董云飞的饮食和身体情况。 就看到董夫人身旁，沈明城静静地站着，还不待她开口。 沈明城就迎上来：“妹妹，已经结束了？” 他是沈明瑶刚开始不久就到了，早上沈明瑶向白氏交代了今日回去的晚一些。 毕竟是个小姑娘，白氏想来想去有些不放心，特意交代沈明城来接她。 谁知刚进来就见到了董夫人，之前父亲任县衙的钱粮师爷，和县令大人也颇为要好，他偶尔随父亲出入县衙，董夫人他自然是认得的。 董家除了董云博和他同岁，董云薇九岁，还有一个小少爷，这位小少爷自小得了顽疾，甚少出门。 虽然他出入县衙次数不少，也鲜少遇到。 没想到妹妹的病人居然是县令大人家的小少爷！ 沈明瑶见沈明城笑着点头，“哥哥怎么来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定然是娘亲不放心我？”沈明瑶接着道。 沈明城看着妹妹难得古灵精怪的样子，笑着点头。 “改天我去拜访沈夫人，一定要好好谢谢她。”董夫人道。 对沈明城她是比较熟悉，常听老爷提起，是个敦厚又知道上进的好孩子。 沈家的老二是沈明柔，常和云薇作伴，她也认识，对于沈家老三她却只是听过没见过。 沈渊常说他家三女古灵精怪，很是聪慧。 可外头的夫人们议论她也听过，说沈家三女调皮捣蛋远胜个小子，比个小子还不省心。 整天上房爬树，追猫打狗，没个安静的时候。 究竟如何她也没接触过。 谁知这小大夫竟然就是沈渊的三女儿，这真是巧了。 沈明城道：“董夫人不必客气，家母她很好，我们也都很好。” 董夫人看着沈明城懂事知礼，很是喜欢：“城哥儿也该去县衙念书，不能就这么一辈子磋磨了。” 董夫人看看着沈明城身上的衣服，比寻常百姓家确实不错。 可是老爷看上了沈家二女儿。 沈明柔年纪不大，温柔娴静，她也喜欢。 若以后真成了亲家，可是沈家若是只是村中的一个农户，配她家中长子，她总有些不自在。 沈明瑶看着董夫人眼中的审视，是那种带着某种目的的评估，有些不解。 “夫人说的是，待家中日子好过一些，城定会重拾书本，好好读书。”沈明城礼貌中又带着疏离。 董夫人听到此，有些不太赞同，古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定然不能耽搁，过了读书的年纪再去读就晚了。 听着沈明城坚定的语气，大约家里日子还是不太好过，她也听说了，白氏把家当变卖，也要救沈渊。 真是不给自己留一丁点的后路，官场如战场，这一脚踩下去，能拔出来还好，拔不出来还非得拉着全家一起陷入泥潭嘛！ “我带妹妹先回去了，夫人保重。”沈明城行礼道。 沈明瑶匆匆交代了董云飞的休息事项，就被沈明城拉着出了回春堂。 “大哥这么着急做什么？还有。你怎么会认识县令夫人？”沈明瑶疑惑的道。 沈明城看了看天色，略微转头回道：“天太晚了回家再说。” 第六十七章 拜年 大年初一一大早，笑笑就在被窝里拱来拱去，沈明瑶不耐的睁开眼睛。 只见笑笑伸出手，努力的去拉放在床头的新衣服。 沈明瑶把她塞回被窝，她又扭着身子往上爬，嘴里还喊着什么，听不懂。 瞧着笑笑的样子，她无奈的坐起身，伸手把衣服拿过来给笑笑穿好。 这是新年白氏专门做的衣服，红彤彤的，把笑笑的小脸衬得更加白暂。 笑笑看着自己身上崭新的衣服，又看看沈明瑶咯咯的笑，可见，对自己的新衣服十分满意。 沈明柔推门进来，见笑笑已经穿好了衣服，笑着道：“我还以为你还不会起呢。” 妹妹最爱睡懒觉了，平时早上总要赖床，今天早早的就给笑笑穿好了衣服，可让她惊讶了一下。 沈明瑶道：“姐姐就会笑话我，今儿可是大年初一，我要是不起，娘可又要念叨了。” “是呢！”沈明柔看妹妹一脸无奈，笑了笑觉得颇为有趣。 沈明柔接过笑笑，掂了掂道：“这小丫头长胖不少，过了年脱下厚衣服，就能满地跑了。” 笑笑抱着沈明柔的脖子，歪道在她的肩膀上。 沈明瑶赞同的点点头，也不知道笑笑的生日，就把抱回来的那天当做生日了。 “姐姐，姐姐。”沈明轩洪亮的声音隔着门都听的响亮。 沈明瑶收拾好床铺，拉开门，就见沈明轩拿着炮竹，脸色红润。 “姐姐，快来，我们一起放鞭炮。”沈明轩快步跑过来拉着沈明瑶的手就要往外面走。 “哥哥呢？怎么不跟哥哥一起玩？”沈明瑶疑惑的问道。 “大哥在忙，四哥跟着大哥呢，都不陪我玩。”沈明轩嘟着嘴，想到刚才连遭两次拒绝，就一脸难过。 沈明瑶拉着沈明轩去了门外，陪着他玩了一会儿，白氏叫吃早饭的声音就传来了。 白氏包的饺子很好吃，有肉的有素的，一家人欢快的吃完早饭，就要去拜年。 沈渊也听沈明城说过，在他不在的时候有几家对她们母子还是挺照顾的。 如今，他回来了，于情于理都该过去坐坐，以表感谢。 吃完早饭，沈渊整理好衣衫，这是新做的，没有提前准备他的衣料，还是白氏后来又买来的，比较仓促，但他觉得不错，还挺满意。 沈明瑶拉着沈渊的衣角，也要跟着去。 沈渊此次回来，觉得女儿不似以往那么黏着他，如今，女儿有所请求，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父女两人牵着手先朝秦村长家走过去。 等两人走到，秦村长也刚吃过早饭，来的也算是早的。 秦村长看着沈渊一身淡蓝色长衫，眉眼间自由一股文人的雅致，觉得颇有些庆幸。 还好他当初还算是公正，对白氏母子几人也没有太过苛责，如今，沈渊回来，他也很高兴。 “快，里面坐。”秦村长赶紧出来，迎着沈渊，“多日不见，二郎风采依旧啊。” 沈渊笑着一礼，“村长客气了，我来可是要好好谢谢村长呢。” 沈渊把提着的东西递过去：“这是婉娘准的一点点薄礼，还望村长不要嫌弃，之前的事，多亏有村长。” 秦村长看着递到面前的盒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过，不管是什么，他都高兴：“哪里，二郎太客气了，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秦村长把东西递给儿子又道：“别站着了，二郎进屋歇一歇。” 沈明瑶看着秦村长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就知道秦村长心情有多好。 几人坐定，秦村长的媳妇拿来几块儿糖塞给沈明瑶，就出去了。 “二郎之后有什么打算？”秦村长问道。 沈渊垂眸思量了片刻，道：“再看看，还没想好。” 虽然他心中已经有所打算，并不太愿意跟不太熟悉的人分享。 秦村长笑着点头，沈渊是举人，且年纪不大，以后前途无量，自然不用担心以后。 两人说了一会儿子话，沈明瑶有些无聊，拿了一颗糖放进嘴里，甜的腻的慌，她把剩下的放到沈渊手里。 秦村长看着小丫头无聊的样子，突然道：“瑶丫头，你家那一亩地的麦子，真的活了？没冻死？” 秦村长想起前两日他路过那边，看着一地的麦子虽然有雪在上面覆盖。 但是麦子绿油油的，一点都没有冻得枯黄想死的迹象，觉得颇有些不解。 沈渊扭头看着乖巧坐在旁边的女儿，心中一阵欣慰，听白氏说起，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个八岁的小丫头都能独当一面了。 “那当然了，我说过的。”沈明瑶抬起下巴，骄傲的道。 “瑶儿真聪明，若是果真能种出麦子，我一定向上面禀报，记你一功。”秦村长笑着道。 沈渊道：“是，瑶儿说的都是对的。” 看着女儿傲娇的小表情，沈渊也忍不住附和 秦村长笑着，往常只是听说，沈渊颇为宠爱次女，如今一见，才觉得是真的。 看沈渊那与有荣焉的样子，怕是沈明瑶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秦村长是真的挺高兴，看着那麦子生长的样子，怕是还真有可能长大，到时候他作为村长，怕是要往上升一升了。 两人坐了一会儿，又去了沈怀远家里，沈怀远作为沈老爷子的堂弟，沈渊的堂叔，关系还算是很亲近的。 之前盖房子，多亏了沈大柱帮趁着，不然若只有沈明城怕不会那么顺利。 沈怀远身子硬朗，为人也不拘小节，周娘子也热情的拉着沈明瑶塞给她一包吃的。 沈明瑶看着被塞进手里的吃食，看了看沈渊，沈渊笑着点了点头。 沈明瑶才放心的拿好吃食，回去可以给沈明轩吃了，那个孩子最是嘴馋。 两人又走访了村里的几家人，就往西院走去。 沈明瑶看着拉着自己的沈渊，其实，她对沈渊印象还不错。 不管是处理与老宅的事情上，还是对待家里的几个孩子上。 前一件事说明沈渊并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对于是非他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标准。 沈渊对沈明城更加严肃，是因为他年纪最大的缘故，也是为他将来考虑。 沈明轩酷爱读书，基本不用怎么管，沈明轩倒是得看着才肯读书。 在白氏和沈渊的威逼下，沈明轩虽然不情愿，但也乖乖听话。 总而言之，她对这个爹爹还算是满意。 第六十九章 收小麦 县令大人又派人来了好几次，沈渊还是没有答应重回县衙继续当差，反而去了县学做了教谕。 隔天沈渊都会回来一趟，本来想着把白氏和几个孩子都接过去。 白氏想想在县城的日子，还是觉得在村里住的舒心，去了县城，她难免想起从前，又要伤心。 笑笑年纪也小，去了县城还要重新适应环境，怕也会不习惯。 虽然如今也能自己走路了，但偶尔难免会摔跤。 天气越发炎热，眼瞧着这几日村里人来来往往的更加热闹了。 不禁是因为忙活田里的农活，每天总有那么几个身影，要去沈明瑶种的麦田边晃悠几圈。 其中的人有清河村的，也有外村的。 …… 五月底，受不住热的田间已经有人光着膀子，在太阳底下汗水顺着肌肤流下来，在太阳的照射下，折射出点点光芒。 秦村长带着挑好的三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早早的就等在西院门口。 几人脸上都难掩激动，村长都说了，虽然不管午饭，但过后每人都能分十斤小麦。 看着这沈家麦子长得这么好，等秋天他们也种一些，来年也能多收一季庄稼。 沈明瑶匆匆吃完早饭，就带着几人去了麦田，那里已经围了有二三十个人。 “都干什么呢！都杵在这里，田里的活都忙完了？”秦村长皱眉道。 大部分人都忙低着头，也总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抬头道：“村长，我们就是想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都赶紧回去，该干嘛干嘛！”秦村长板着脸。 沈明瑶倒没在意，跟几人交代了怎么割，割完怎么捆，然后背到晒谷场，几人认真的听着，连连点头。 “瑶丫头，你要是有事就先忙，我来看着，他们三人都是能干的，到不了晚上就能把这全割完了！”秦村长笑的合不拢嘴。 这麦子虽然不是他种的，但周围几个村的村长现在哪个不巴结他？ 只盼着让他到时候也给他们分些种子，让村里人多点收成。 他现在可是比里长都气派呢！ 沈明瑶点头，秦村长年纪不小，又是村长，把活交给他，她也很放心。 等秦村长一声令下，三个汉子拿着镰刀，弯下腰身，麻利的开始割麦子。 沈明瑶回到西院，见沈明柔正坐在廊下拿着粉色的衣衫，认真的缝着。 不用想，这么小的衣服，肯定是笑笑的。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沈明柔微微有些惊讶，割麦子怎么着也得一天。 “秦村长看着呢。”沈明瑶道。 “真好，等麦子收了，我们还能种玉米，整整比别人多了一季的收成。”沈明柔满脸笑容。 “姐姐，我不打算种玉米。”沈明瑶道。 “妹妹有其他的打算？”沈明瑶胡乱的点点头。 沈明柔看着妹妹这出神的样子，怕是在想事情，便没有再出声打扰。 沈明瑶皱眉，思量着，接下来地里也该种庄稼，这一亩地还好说，离的近自己种也费不了什么力气。 她手里还有县令夫人送的一个庄子，有一百亩的田地，离县城走路要一个时辰，若是马车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到了。 问题是家里没人能常年住在庄子上管着，得寻个可靠的人才行。 年前做出来的胭脂，白氏很是喜欢，涂在脸上就是夏天都会晕妆，又显的气色好。 想要卖出去，在这村里肯定不行，得卖到县城去，还得寻个妥帖的掌柜。 可她手里现在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沈明瑶有些烦躁。 片刻之后，沈明瑶微微叹口气，还是先把麦子收了，庄子上她打算种土豆也好，种药材也好，总之是不着急的。 …… 刚过了正午一个多时辰，秦村长就带着三人来了西院。 三人脸上挂满了笑容，好家伙，这沈家种的麦子就是不一样，麦穗硕大，颗颗饱满。 他们是常年干农活的人，这样庄稼好坏，一经手就知道，这一亩地的麦子，大约得比往常他们种的多收一半粮食。 这可不得了！ 秦村长见了沈明瑶，笑的脸上的褶子更多了：“瑶丫头，都收完了，放到了晒谷场，现在天气好，过两天晒的焦黄，就能锤麦子了。” 沈明瑶笑着点头。 “这几天晚上我都安排人守着，丫头你放心，若是哪个心思不正错了主意，我头一个不放过他！”秦村长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那就麻烦村长了，等麦子锤好了，再给几位分粮食。”沈明瑶回道。 三人脸色被晒的通红，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藏不住，他们就是除了一把子力气，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他们占了便宜。 秦村长带着三人回去休息，几人高兴的直觉得身上的力气像是用不完，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晒谷场把麦子锤出来。 …… 沈明瑶又开始关在屋子里，胭脂她已经研制的很完美了，现在她开始研究做口脂。 现代的口红有多红火，只要能做出来好看的口脂，就不愁没有生意。 师父从年前去了府城，就一直没回来，师姐陪着一起去了，听回春堂的掌柜说，师兄有事，已经离开了徐州府。 她倒是没再去请教师父，不过师父时常会给她带回来几本医书，也会写信询问她的学习进度，给她答疑解惑。 她的医术自是不错，但也不想现在就锋芒太露，师父写信专门交代，万不能随意将师父的姓名说给旁人。 她隐约猜到师父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对外也只说师父只是回春堂的一个普通大夫。 沈明瑶正拿着小勺子小心的调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连串高兴的笑声。 放下勺子，沈明瑶走出门，就见秦村长站在院中，高兴的跟沈渊交谈。 沈渊上课很少，只给得了秀才功名的人讲课，得空就会回来。 这不，刚赶上秦村长把锤好晒好的麦子送过来。 还是之前的那三个汉子，一人拉了一个板车，每个板车上都堆满了粮食。 “我已经着人过了称，这是一亩地所有的麦子，足足有十担！”秦村长激动的对沈渊说道。 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当村长也好些年，也算是长了见识，但还是头一次见亩产十担的小麦。 第七十二章 罗正没拒绝，沈渊拉着沈明瑶，几人进了大堂，花妈妈又吩咐丫鬟上了茶。 不过片刻，小厮就领了两队人过来，一队男子一队女子，排列整齐，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 “这个……这个人懂算账，之前还是个掌柜呢！”花妈妈指着最末尾的男子道。 男子低着头，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看不清面容。 小厮用手推了推他，他被退出队伍，这才缓过来神，抬起头，一脸茫然。 沈明瑶看这男子有些熟悉，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正要仔细看清时，就见男子激动的转身往外跑。 几个小厮赶紧拦住，男子被压在地上，嘴里大声喊着：“不，我不走，我不走。” 男子抬头看着花妈妈，眼睛里似乎在哀求，沈明瑶皱眉，脑子忽然一闪！ 她知道他是谁了，这不是她第一次去买米面时，店里的掌柜嘛。 那时她还觉得这掌柜会做生意，为人厚道，长得虽然不好看，却也不难看，一身亲和的气质倒是不错。 “我说你呀，你一个大男人，还要在我这里白吃白喝多久啊。”花妈妈皱眉，不满的道。 她这是做生意，可不养闲人。 这个男人年前就到她这里来了，因为儿子病了，就自己卖身到了她这里，她看着人有个手艺，回头能卖个好价钱，这才收了他。 谁知，花光了银子，儿子还没治好，他倒也赖着不走了。 回回来了客人都这么大喊大叫的，这让她怎么做生意！ 男子努力的挣脱，上前两步，又被小厮拉住：“花妈妈，你别……别把我卖了，小勇他不能没有我啊，没了我他会死的。” 郑掌柜想到还躺在病床上的儿子，绝望的哀求。 花妈妈翻了个白眼，脑子中回想着郑掌柜的儿子那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禁道：“有你在也不一定能活。” 那孩子自来了这里，就没好过，撑了这几个月，现在，连床都下不了，还能有什么活路？ 沈明瑶看了看沈渊，沈渊点了点头。 她上前道：“花妈妈，这个人我要了。” 花妈妈惊喜的看着沈明瑶，哎呦，这个白吃的可算是卖出去了，她还以为这一单又黄了。 郑掌柜听到此，反而不挣扎了，他不想走，他不能走，每次这样都能躲过去的。 想到这里，他把眼神转到沈明瑶身上，只见面前的小女孩一身绿色的衣衫，眼神明亮，一脸坚定，像是打定主意要他。 郑掌柜颓废的低下头。 沈明瑶挪开眼睛，开始仔细的看面前的每一个人，有年纪大的有年纪小的。 正当沈明瑶仔细看的时候，后排一个二十左右、容貌出挑的女子上前跪在沈明瑶面前。 “小姐，求小姐买了奴婢去，奴婢什么都肯干，什么都会干的。” 女子虽然穿着破烂，形容有些憔悴，可难掩姿色，若好好养着，必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花妈妈不耐烦的道：“干什么，都站好，站回去。” 沈明瑶抬手制止，她一向是觉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想要的要努力的去争取，而不是静静等待。 她但有些好奇这女子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会买这么一个姿色绝佳的女子回去，她又不是开花楼的。 “你说说你都会什么？”沈明瑶出声道。 花妈妈有些惊诧，这小姑娘居然还问起了她？ 这寻常人家挑选丫鬟婆子，都不要太过出挑的，这女子本身也是该卖到花楼去的，可惜她以死相逼，她正愁着呢。 女子听见询问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沈明瑶会开口询问。 她回过神忙紧张的回道：“奴婢……奴婢会做饭，什么饭都会做，还会做糕点，还会做衣服，奴婢绣活不错，奴婢什么都能做的。” 女子说完抬起头期盼的看着沈明瑶。 沈明瑶定定的看着她，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女子又低下头道：“奴婢，奴婢还有个女儿，奴婢想带着女儿，奴婢不能没有女儿啊，求小姐把奴婢的女儿也买了。” 沈明瑶收回目光，这就对了，姿色不错，不愁没有买家，这么着急毛遂自荐，定然有所要求。 “你女儿多大了？”沈明瑶问道。 “三岁了，她马上就能长大，到时候也能干活，”女子像是怕被拒绝，忙回道。 三岁？沈明瑶有些头疼，家里已经有了明哲明轩，再加上笑笑，再来个三岁的小娃娃？ 家里都能开个幼儿园了！ 女子见沈明瑶沉默不语，心中打鼓，转了转眼珠，又道：“小姐若是嫌弃，奴婢，奴婢可以划花自己的脸，绝对不会给小姐添麻烦。” 大部分人家都怕买了她会有麻烦，总怕她迷惑了主家，可她只想给自己和女儿找个栖身之所，并没有那种想法啊。 想到这里，女子有些难过，长的太美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沈明瑶略微错愕，她不过晃个神，“那倒不用，你长得很好看，以后吃饭的时候看着也是能下饭的，你若是划花了脸，再看着你，我怕是连饭都吃不下。” 女子呆呆地看着沈明瑶。 花妈妈看着呆住的女子道：“还不谢谢小姐，小姐要了你了。” 女子忙磕头道谢。 …… 郑掌柜的眼睛微微一亮，也上前道：“小姐，我家儿子也行，我家小勇已经满十一了，现在就能干活。” “你那个儿子病殃殃的，我可还想做生意呢，你别坏我名声。”花妈妈赶紧呵斥道。 也是让沈明瑶清楚这人的底细，她可不做那种坑蒙拐骗的事儿。 沈明瑶道：“那就带上。” 郑掌柜也忙跪下磕头道谢。 …… 沈明瑶又看了一圈，选了两个十四的男孩儿，两个十二岁的女孩儿。 挑选完，沈明瑶道：“就先这些，花妈妈可得给我算便宜些，我这还有一个病秧子，一个路刚走稳当的。” 花妈妈笑容灿烂：“放心，这男子会算账，十两银子，这女子原是卖到花楼的，价钱好了，我可是能卖三十两银子还不止呢。 不过，你即想要，也按十两银子给你了，不能再少了，这两个男孩虽然年纪小些，可再养个两三年也是会做活的，每个八两。 这两个女孩儿就每个算你五两银子，那个病秧子和这个路都走不稳的我就不收钱了。” 花妈妈说完，话音一转，指着沈明瑶选的那两男两女对罗正道：“我这厚道？这四个我可是调教好的，这价钱我都要赔钱了。” 罗正站起身道：“辛苦妈妈了。” “亏你想着我，下次再来找我啊，你满县城打听打听，还是我花妈妈最厚道。” 罗正点头，确实，就拿这个姿色上佳的女子，放在旁人身上，就算是不愿意，也早就捆了送去花楼了。 花妈妈却没有，他就是看中花妈妈这点，他们虽然是市井小民，也该有自己的坚持。 告别了花妈妈，几人出了门。 “沈兄，那我就先走了。”罗正道。 沈渊点头：“辛苦罗兄，改日请罗兄喝茶。” 罗正笑着点点头。 这几人有个病秧子，还有个刚会走路的，沈渊直接去叫了两辆马车，郑掌柜带着儿子和两个男孩上了后一辆。 姿色上佳的女子抱着女儿和两个女孩儿加上沈明瑶一辆车。 马车速度快，不过一个时辰就回到了清河村。 第七十九章 顾长煜的心事 沈明瑶打开包袱，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十来本书，书的下面是一个盒子，盒子呈暗红色，上面带有精致的花纹。 她好奇的打开，里面放着通体白暂的毛皮，毛皮上面是一整套茶具，茶具不是常用的陶瓷，而是透明的，像是现代的玻璃。 上面有精致的花纹，沈明瑶皱眉看着茶具，顾长煜让人送这东西来做什么？让她多喝热水？ 沈明瑶撇撇嘴，华而不实，还不如直接送银子给她！ 沈明瑶收起茶具，拿着十来本书进了耳房，送给沈明哲，接着，她换了一身粗布衣裳，去了田间。 看南风和南兴忙的满头大汗，立夏拿着葡萄枝跑来跑去，沈明瑶想了许久，终于决定这一亩地就都插成葡萄枝。 为此，前两天还专门带着立夏去了一趟山上，但是现在种的并不是从山上砍下来的葡萄枝，而是沈明瑶从空间拿出来的。 夏天正是插葡萄的季节，来年定然长的不错。 秦村长笑呵呵的跑来，看着几人忙碌，又看看地上短小的葡萄枝，搞不清楚这是在干什么。 这不是白白浪费土地嘛！ 秦村长有心劝说几句，看着沈明瑶低头检查，时不时的还会弯下腰，重新插好葡萄枝，举止颇为认真。 嘴唇动了动，最终咽下了要出口的话。 等沈明瑶把几人插的检查完，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往回走。 看到现在路边的秦村长，沈明瑶笑道：“秦爷爷今儿有空了？” “早两天就忙完了，瑶丫头，你这如今又是弄的什么呀？”秦村长问道。 “我看山上的野葡萄味道不错，拿来种一些。”沈明瑶回道。 也不是她不让村中人一起种，实在是葡萄枝没有那么多，再者今年种药材的种药材，种小麦的种小麦，实在是忙。 一口吃不了个胖子，慢慢来。 秦村长沉思，接着道：“山上的野葡萄酸的很，根本就没法入口啊。” “我爱酸的，再说了，说不定种到地里就不那么酸了。”沈明瑶道。 秦村长笑呵呵点头，虽然只有一亩地，可这田地就是一家人的口粮，沈家也太宠着这个三丫头了，竟让她爱种什么就是什么。 …… 府城 顾长煜让观沧送去东西，回来时询问，观沧把东西送到，那丫头居然什么都没让给他带回来。 越想他这心里就越是憋闷，这几天脸色都是阴沉沉的。 观明站在一旁，小心伺候，这几天小公子也不知是哪里不合心意，除了见老爷夫人，整日里都没个笑脸。 昨儿个硬是发落了一个洒扫的丫头，连他都瞧的出来，小公子这是心里憋着气呢。 沈明城背了个包袱，走到知府府，就遇见了正要往外走的观沧。 观沧的日子也不好过，小公子总能找些个事儿给他，他忙的恨不得劈成两半。 这不，小公子一时兴起，让他亲自着人去修缮育婴堂，育婴堂那地方，只有一个年迈的妇人，一个十来岁的丫头照顾着二十多个孩子。 他这又是找大夫给孩子们看病，又是找工人修缮屋子。 观沧低头，只顾着往外走，沈明城见状，见住了观沧。 观沧闻言，停住脚步，见来人是沈明城，脚步一转，带着人往探月阁。 沈明城已经来过一次知府府，上次惊诧，来不及看知府府的一草一木，如今再来，花园处处透着昂扬的生机。 他真是想不到，在家里住了大半年的竟然是知府家的小公子，当时，知府府的人找到青山书院，他可真是吓了一跳。 不一会儿，观沧把人带到探月阁前，就又匆忙忙去了。 沈明城独自一人进门，就见门关着，观明在门外，一脸愁容。 沈明城上前，观明见来人，心头一喜，忙迎上前。 “沈公子怎么来了？”观明笑容灿烂。 “阿煜怎么了？你怎么站在门口愁眉不展的？”沈明城奇怪的问道。 “小公子这两日心情不好。”观明听到沈明城的询问，也很头大，他也不知道小公子这是怎么了。 “我进去看看。”沈明城上前敲了三声门后，直接推门而入。 就见顾长煜坐在桌子后面，拿着笔正在画什么。 听见开门声，顾长煜手忙脚乱的把画了一半的画收起来，匆忙的塞到桌下。 沈明城疑惑：“阿煜这是怎么了？” 顾长煜见来人是沈明城，不禁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几次邀沈明城来家里玩，都被拒绝了，沈明城读书天赋极高，人又刻苦，连书院的先生都赞不绝口。 平常无事，沈明城也从不出来闲逛，院长已经有收其为徒之意了。 若真是投到了青山书院院长的门下，那沈明城今后定然前途无量。 青山书院本就是大周排的上号的书院，在徐州府，甚至附近州府的人都慕名而来，在这一带颇为有名。 沈明城大约不知道，现任青山书院的院长和当今陛下师出同门，都是已故秦老先生的弟子。 秦老先生在世时，一身才华名扬天下，当今陛下侧重帝王之术，倒是现任青山书院的院长黎老先生尽得秦先生的真传。 被称作是当今儒林第一人也不为过。 想要拜他为师的人如过江之鲫，可他收的徒弟却不多，现任御史大夫是黎老先生的弟子。 除此之外，大多都在各大书院，效仿黎老先生，传道受业，不曾入仕。 沈明城笑了笑，“爹爹来了府城，带来了点东西。” 沈明城边说边把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包袱，先露出了两件夏日的衣衫，还有一些日常用品，最后还有一个小箱子。 “这些都是娘准备的，这个箱子里是妹妹准备的，都是一些常用的药，我看了一下，金疮药有五瓶，你省着些用。”沈明城道。 他知道顾长煜出身侯府，闲来总会与人过招，难免伤到。 顾长煜疾步走到桌子旁，打开小箱子，里面零零散散的放着许多个小瓶子，其中有一个较大的白瓶子。 顾长煜拿起瓶子，打开，无色无味，顾长煜心里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 再看其他的都是褐色的瓶子。 沈明城颇为奇怪的问道：“咦，为什么我的那个小箱子里面没有这样的瓶子？” 顾长煜听罢，不禁咧嘴轻笑，还算是那个丫头有良心。 那套名贵的茶具没白送，他就知道她定会喜欢。 第八十章 沈明瑶的渴望 在不知不觉中，夏天一步步的过去，风中也带了丝丝凉意，笑笑已经可以自己跑来跑去了。 寒露她们两个小丫头，在村子里穿梭，身后跟着一大串的小孩子。 别看笑笑年纪小，也不知道为什么，村子里比她大两岁的都愿意跟着她，一群孩子整天跑来跑去，村子里时常会听见她们的笑声。 白氏很少约束她，只是告诫她不准出村子，在村子里倒是任她闹来闹去。 如今已经秋季，田里日日都有人忙碌，秋收可是很要紧的。 倒是显得西院的这几个人清闲。 白氏看着来往忙碌的人，不禁轻轻叹气，锦瑟从厨房走出来，见白氏又是愁眉不展。 “夫人愁什么？”锦瑟问道。 来了这里也好几个月了，她每日只做饭就行，闲着的时侯做些点心给几个孩子，除此之外也没其他的什么事儿。 对这种生活她倒是挺满意。 之前寒露跟着她颠沛流离，又瘦又小，见了人都害怕的躲起来。 如今不禁长高了长胖了，也爱说爱笑了，前天她还看见几个孩子玩游戏，有几个孩子总出错，她还板着脸训人呢！ 这在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看人家都在收庄稼，就咱家闲着。”白氏叹口气。 “夫人有福气，老爷和小姐都能赚银子，您还愁？你出去问问，这村里也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呢。”锦瑟笑着道。 “我有什么可羡慕的。”白氏低声道。 锦瑟看着白氏，笑了笑。 …… 傍晚 沈明瑶带着南风从镇上一路回来，自从每日锻炼，再走这点子路就不算是什么了。 起初，南风总得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 如今走起路来脚步生风，只有额头上有丝丝薄汗。 师父已经回来了，她隔几天还会去一趟。 她做的金疮药卖的很好，师兄脑子灵活，竟然想到把金疮药运到其他地方的回春堂售卖。 上次师兄写信，说京中人家都挺喜欢，每家都得必备一瓶金疮药，特别是有小孩子的人家。 想到此，她不禁感叹，师兄若不继承家产，去做生意，日后，定能成为一个名扬天下的大商贾。 天气慢慢黑的早了，到了西院，已经看不见人了。 沈明瑶吸吸鼻子，进了院门，沈明柔听见门响，从上房出来，见沈明瑶带着南风回来。 “怎么回来这么晚？”沈明柔问道。 “就是一点小事耽搁了。”沈明瑶道。 “快去吃饭。”沈明瑶拉住沈明柔就朝客厅走去。 吃完饭，沈明瑶见白氏在等下缝补衣衫，“娘，都说了破了就破了，不用补了。” “你倒是大方，这就破了这么一点，还能穿呢。”白氏微瞪了一眼沈明瑶。继续缝补。 沈明瑶有些头大，白氏整日里无所事事，确实得给她找点事儿做才行。 沈明瑶摇头，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 “娘，我们买一辆马车？”沈明瑶又提道。 白氏抬起头，看着女儿被风吹的通红的小鼻子，虽然吃了一顿饭的功夫，但还是没有消散。 无奈的点头，银子重要，她更不愿意孩子冻着，来回镇上频繁，买辆马车也方便许多。 “爹爹，我说的，我说娘肯定会答应的。”沈明瑶朝着外间喊道。 沈渊笑着挑起帘子进来，“看来，还是瑶儿更得你的心啊。” 白氏见此，瞪了一眼沈渊，她知道这是之前沈渊提出买马车被她驳回，如今，倒是生了怨言。 “娘，就这么说定了。” 目的达成，沈明瑶赶紧溜出了上房。 沈明瑶望着满天的星辰，呆呆的思索着，冬日漫长，总得做些什么才好呢。 正在愣怔间，南兴进了西院，见沈明瑶在廊下站着，南兴赶紧上前。 “小姐，让郑叔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南兴低声道。 沈明瑶眼镜一亮，问道：“都拿到手了？” “拿到了。”南兴也高兴的道。 虽然他也不知道小姐要这么多胭脂水粉做什么，这可都是最近京城卖的最红火的胭脂水粉，可花了不少的银钱。 沈明瑶结果南兴手里的包袱，拿着快步走进屋内，打开以后，一个一个的打开，沈明瑶皱眉。 这是卖的最红火的胭脂水粉？简直连她做的那些半成品都不如。 她也真是够无聊，居然让人去找卖的最好的胭脂水粉，还花了那么多银钱。 沈明瑶懊恼的想打自己一巴掌，她前世也没有做过生意，想着没做过，也没见过最好的，就买来瞅瞅。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如今…… 沈明瑶闭上眼睛，盯着桌子上散乱的胭脂水粉，也不知道娘什么时候才会允许她出门。 来了这么久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了，若是在府城，她也能尝试着卖一下她做好的胭脂。 虽然放在空间里不会损坏，可是不能看着它们变成银子也是心中难受。 沈明瑶带着懊恼进入梦乡。 …… 次日一早，沈渊就要去镇上，沈明瑶和他一起，在家无事，她如今已经可以自主诊脉了。 在回春堂帮忙抓药，看大夫们看诊都比在家里有趣的多。 白氏见沈明瑶天天往镇上跑，也没说什么，女儿也既然决定学，就要学出个样子。 第八十四章 去府城 顾长煜抱着笑笑进门，就见到回来的南兴，便猜到沈明瑶回来了，又听到上房传来说笑的声音，更是确定。 笑笑听到沈明瑶的声音，更是开心，她已经习惯每日跟着沈明瑶睡觉了，昨天等了半夜，也没等到。 笑笑扭着小身子，顾长煜把她放下来，笑笑撒开腿就往上房跑过去，边跑边叫：“姐姐，姐姐。” 笑笑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身上难得干干净净的，睁着两只葡萄似的大眼睛，就扑到沈明瑶怀里。 “越来越没规矩了，有客人在呢。”白氏板着脸训斥道。 笑笑乖乖的放开沈明瑶，走到荣夫人面前，有模有样的行礼。 荣夫人看着小小的人儿可爱的模样，开心的笑道：“笑笑真是可爱。” 昨天晚上荣夫人就住在西院，沈家的几个孩子她都见过了，特别是笑笑，小小年纪虽然淘气，也很惹人喜欢。 她倒是有些羡慕白氏，三个女儿个个都这么好，不像她，只有一个女儿还没养在身边。 她家的那个呀，才真是没有女孩子的样子，整日里跟着顾老侯爷骑马射箭。 每每想到此，她就有些发愁，京城中的世家公子，哪家会娶一个整日里舞刀弄枪的姑娘回去？ 荣夫人见笑笑行礼，忙起身，笑笑张开双臂，荣夫人弯下身，笑笑笑着在荣夫人的脸上亲了一口。 “行了，别再烦荣夫人了。”白氏道。 笑笑转身，搬一个小凳子，乖乖的坐在沈明瑶旁边。 顾长煜慢悠悠的进门，先行礼，就见沈明瑶坐在白氏旁边，大半年不见，这丫头的气色倒好。 “这次过来专门给瑶儿准备了一些礼物。”荣夫人说完看向顾长煜。 顾长煜起身，走到门口，向外招手，就见观明带着两个小厮抬着一个箱子上前。 “也不知道瑶儿喜欢什么，就随便准备了一些，瑶儿有什么喜欢的，尽管说，等下次啊，我再让人给你送来。”荣夫人笑着道。 “夫人客气了。”沈明瑶说完。看着被观明打开的箱子。 箱子里大部分都是布料，首饰，看着很是贵重。 “这真的太贵重了，怎么能收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行不行，夫人拿回去。”白氏看到箱子里面的东西，赶紧道。 “况且，瑶儿还小，她也用不到啊。”白氏接着道。 女儿哪里用的了这么贵重的首饰。 “留给柔儿也是好的，我都带来了。”荣夫人不太好意思的道。 见了沈明瑶，瞧着沈明瑶一身穿着，才觉得自己准备这么多首饰不太妥当，是她思虑不周。 “夫人，这布料留下，首饰还请夫人务必带走，我与姐姐都还小，用不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沈明瑶道。 荣夫人踌躇片刻，默默地点了点头。 …… 傍晚，白氏亲自去厨房做饭，荣夫人也跟着进了厨房，白氏不肯，直到见荣夫人真的会做饭才没再阻拦。 锦瑟帮忙打下手，荣夫人厨艺不错，不一会儿厨房就飘出来诱人的香气。 上房就剩下沈明瑶在陪着笑笑和寒露玩。 顾长煜进门问道：“我送来的茶具不喜欢吗？” 昨天就过来了，没见家里用，肯定是收起来没有用。 沈明瑶思量了片刻才想起来顾长煜说的是什么，回道：“我见那茶具很是稀奇，居然是透明的，而且上面花纹雕刻的十分精美，便没舍得用。” 顾长煜皱眉道：“东西再好还是要用的。” 沈明瑶点点头，见顾长煜穿着黑色镶着金线的锦袍，端的是一副世家公子的气派。 一时之间，沈明瑶倒不知如何和他相处了，她脑子里一直是顾长煜一身布衣，手中拿着镰刀的模样。 想到此，沈明瑶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长煜见沈明瑶突然笑出声，双眼直直的看着沈明瑶。 沈明瑶缓过神，“那个……你的身子可还好？” 顾长煜笑道：“还好，一直吃着你给的药。” “我来给你看看。”沈明瑶上前把脉。 片刻之后，沈明瑶收回手，点了点头，“恢复的不错，只不过你身子底子本就偏弱，又中了那么霸道的毒，不适合太劳累了。” 顾长煜皱眉，他没觉得自己身子不好。 “你自然感觉不出来，只不过你若是强行练武，就会出现你之前的那种情况。”沈明瑶解释道。 顾长煜沉思，他很早就随着大哥跟随祖父在军中，军中自然不比家中，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他总是病倒。 祖父教习功夫他也不如大哥学的好，他只以为大哥在武学极其有天赋。 后来，他学武的时间就不如大哥多了，功夫更是比不上大哥，祖父见了他每每都要唉声叹气，慢慢的，对他的管束就松了许多。 想到这里，顾长煜点了点头。 “赶紧吃饭了。”白氏笑着端了两个盘子走到桌子旁，把盘子放到桌子上。 沈明瑶拉着笑笑去洗了手，再回来时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 荣夫人手艺极好，桌子上的菜色香味俱全，看了就让人食指大动。 沈明轩难得的乖乖坐着没闹腾，好好的把一顿饭吃完了。 可见，今日的饭菜很是合他的胃口。 晚饭后 荣夫人拉着白氏道：“还有一件事，我家老爷已经递了折子给皇上，皇上听说徐州出了千斤的小麦，龙颜大悦。 皇上重视，我家老爷也想见见瑶儿，一来呢，当面向瑶儿请教种植过程中的细节，二来，皇上定会有封赏下来。” 荣夫人说完看了一眼顾长煜，她可是听说了，刚收到消息，这孩子就写信去了京城，不知道找了多少人给瑶儿说好话呢。 白氏听完后忙道：“什么封赏，她一个小孩子哪里当得起，您可别抬举她了。” “有功者都要赏，不论年纪，这样才显得当今圣上赏罚分明啊。”荣夫人道。 当今圣上确实称得上是仁君，除了对她家老爷的事情上，皇上偏向老侯爷，那心都偏的没边了。 白氏一脸为难，女儿还小，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白婶婶，这是好事儿，你放心，有我在呢，不会让这丫头出事的。”顾长煜见白氏一脸不安出声安慰道。 “白婶婶，瑶儿也很久都没见过明城大哥了，就让她跟我一起去府城，还有父亲想把小麦推广开，以后大家都能吃饱穿暖，这也是利国利民的事儿啊。”顾长煜接着道。 听到此，白氏有些犹豫，阿煜说的也对。 “娘，你放心，我就去两天，不，一天，马上就回来。”沈明瑶眼巴巴的看着白氏。 她还没去过府城呢，好想去。 白氏见沈明瑶保证，微微点了点头，交代道：“可得早点回来，不许贪玩。” 第八十五章 府城 次日一早，沈明瑶就开始让立春收拾东西，她倒是做好了好几种口脂，命立春全都收拾了，如果能卖出去也算是好事一件。 昨日，白氏还送了荣夫人好几盒胭脂，荣夫人也喜欢的很。 沈明瑶第一次离家这么远，白氏不放心，吃完早饭就开始拉着立春千叮咛万嘱咐，立春只笑着点头。 “让南风也跟着你，若是有什么事儿，这两个丫头顶多少用？”白氏又转头吩咐南风。 南风颔首称是。 “夫人，小姐教了我好几招呢，就算有了坏人也不怕的。”立夏笑着道。 “你呀，什么坏人不坏人的，一路上都会平平安的。”白氏微瞪着立夏。 立夏吐了吐舌头，转身去屋子里拿东西。 她听立春姐姐的就好了，立春姐姐脑子好使，她就是力气大，这种费力气的事情还是让她来做。 一路到府城，要走近三个时辰，白氏让锦瑟提前做好了许多糕点，让荣夫人带着，路上吃。 丫鬟进门：“夫人，已经收拾好了。” 荣夫人起身笑着道：“那我就先走了，你有空也到府城来玩。” 白氏点头：“有空一定会去拜访夫人。” 只有一辆马车，观明牵了一匹马，顾长煜翻身上马，荣夫人看着顾长煜稳稳的坐在马上才安心的上了马车。 车夫驾车很是娴熟，荣夫人的马车又大又宽敞，人坐上去很是柔软，一点都不颠簸，一点都没觉得劳累，只觉得没过多久就听到喧闹声。 沈明瑶挑起车帘，见来往都是人，路上还有摆摊叫卖的，沈明瑶觉得稀奇，在镇上是不会有这么多人的。 荣夫人见沈明瑶两眼放光，很有兴致，觉得这丫头真是个实诚孩子，便道：“等明天让阿煜带你到处逛逛，府城好玩的地方还挺多的。” 沈明瑶笑着点点头，府城繁华，也不知大哥习不习惯。 没多久，马车拐进一条街道，瞬间就安静了许多。 片刻之后 “夫人，到家了。”外面传来小丫鬟的声音。 荣夫人率先下了马车，顾长煜赶紧上前搀扶。 沈明瑶最后下马车，这一条街都没什么人，再看面前朱红色的大门，门两旁有两个石狮子，门两边各站了一名小厮。 见荣夫人回来，一名小厮打开门，就往府内跑去。 不一会儿，顾景贤匆忙赶来，一脸担忧道：“怎么才回来？” 清河村说远也不是很远，赶的快一天也就回来了，这都去了三天了，今日再不回来，他都要差人去找了。 “这不是回来了嘛，我带了这么多人，能出什么事儿。”荣夫人看见顾景贤，也很是高兴。 她们夫妻向来是老爷到哪里，她就跟在哪里，很少有分别的时候，几天不见，还真有些不习惯。 “给母亲请安。”顾长青跟在顾景贤身后，给荣夫人行礼。 “起来，长青在府中可好？”荣夫人淡淡的询问。 “有姨娘在，一切都好。”顾长青垂头道。 “行了，进去，外面风大。”顾景贤拉起荣夫人就朝府中走去。 沈明瑶看着顾长青，她也没听说顾长煜有个哥哥啊。 “走。”顾长煜朝沈明瑶道。 沈明瑶带着立夏和立春也匆忙跟上。 “老爷，这就是沈姑娘，我可是把人给你带来了。”荣夫人坐定，对顾景贤道。 顾景贤看着站在儿子身边的小姑娘，有些诧异，他听说沈姑娘年纪颇小，谁知道竟然这么小啊。 “你就是种小麦的那个沈小姐？”顾景贤试探着问道。 沈明瑶屈膝行礼：“见过知府大人，正是民女。” “也是你救了小儿？”顾景贤继续问道。 沈明瑶微微点头。 顾长青垂手立在左侧，抬起头看着沈明瑶，这就是救了五弟的人？ 这么小的小女孩，他有些不太相信，他还是觉得应该是祖父或者父亲在五弟身边安排了高人。 沈明瑶察觉到顾长青的打量，扭头去看，只见顾长青微垂着头，静静地站在一旁。 “好啊，有句话叫做英雄出少年，真是我大周之幸啊。”顾景贤感叹道。 “姑娘能否详细的说说种植的细节？”顾景贤接着问道。 “行了，坐了一路的马车，瑶儿已经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荣夫人打断道。 自从听说小麦的事情，老爷就开始好奇，如今逮着种植的6人，她若是由着他问，估计到了晚上也有问不完的问题。 “大人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写下来。”沈明瑶道。 她也赞同荣夫人说的把种植的方法推广出去，这样，会有更多的人吃饱饭。 顾景贤听到此，高兴的点点头，若是能让沈明瑶写下来，他也就不用自己详细的写了。 他没有亲自种过，还真怕自己写不好，到时候影响种植的成果。 “让人将梨园收拾出来……”荣夫人转身吩咐。 “夫人忘记了，夫人临走的时候已经吩咐过老奴了，夫人吩咐的。哪里敢怠慢，早就已经收拾出来了。”荣夫人身边的张嬷嬷道。 “你看我这记性，阿煜，梨园和探月阁离的近，你先送瑶儿过去歇一歇，过一会儿就要吃晚饭。”荣夫人道。 顾长煜点点头，转身看着沈明瑶示意让跟着他走。 沈明瑶跟着走了大约有一刻钟才到梨园，这知府府还是挺大的，虽然正值秋天，路上却开满了菊花。 “你若是喜欢可以常来住。”顾长煜见沈明瑶看着周围，时不时的还点点头。 “这是你家，我怎么能常住？等有一天我也给自己建一个比这个还大的宅子！”沈明瑶眼睛亮亮的，立志道。 顾长煜笑着摇摇头，住宅和权势有时候是连着的，无权无势的人是不会有好地段好宅子的。 梨园倒不大，但胜在很是精致，适合小女孩居住。 梨园中有一个嬷嬷，两个小丫鬟，见沈明瑶进来，身边还跟着顾长煜便猜到来人便是她需要照顾的客人。 她带着两个小丫鬟上前行礼：“小姐，里面都收拾好了。” 顾长煜挥手：“都下去。” 嬷嬷见沈明瑶身边跟着立春和立夏，便猜到不需要她伺候，便带着两个小丫鬟退到院外。 第九十章 夜探赵家 顾长煜听到是赵家，“我们先回府，去问问父亲，请父亲出面。” 顾长煜看着沈明瑶，赵家一介商贾，本没什么可怕的，只是赵家的女儿于一年前嫁到了成国公府。 赵家的女儿虽然嫁的只是一个庶子，但从此也算是靠上了成国公，往成国公府上送了不少银钱，成了成国公的钱袋子。 成国公的女儿是容妃，生有三皇子成年，虽然不如姑母受宠，他也怕此事会牵扯到姑母和皇长兄。 还是要问过父亲，请父亲拿主意才行。 沈明瑶点点头。 顾景贤正在书房，听小厮来报顾长煜和沈明瑶来了，就赶紧让人进来。 听了观沧的话后，顾景贤皱眉思量，他也不是不能去赵家询问，只是这天已经晚了。 沈明瑶上前一礼：“大人，还请大人看在我和哥哥也算是救过阿煜，请大人务必帮忙。” 她若是自己去，只怕是门还没进就被人赶出来了。 “明日一早，明日一早我就亲自去赵家走一趟。”顾景贤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 “大人……大哥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若再等一夜……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沈明瑶咬住下唇，眼中含泪，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顾景贤听到失踪，就想到长煜也是失踪了一天一夜，之后再没消息。 想到这里，顾景贤一咬牙，“田福，更衣！” 顾景贤进了内室，换好衣服走出来：“我现在就去赵家走一趟，长煜，照顾着瑶儿去吃晚饭。” “谢谢大人。”沈明瑶又施一礼。 顾景贤点了点头，带着田福转身出了屋门。 …… “好了，先回梨园，我信就让人把饭端到梨园去。”顾长煜轻声道。 沈明瑶摇摇头，“我就在这里等。” 顾长煜无法，低声吩咐观明去准备饭食。 听说沈明瑶又回来了，荣夫人亲自带着人端着饭食过来，昨日沈明瑶是跟她说过今日去青山书院看沈明城，然后也就直接回家了。 谁知，刚听观明说了大概，她也担心的很，沈明城那孩子她也很喜欢。 阿煜失踪的时候她整日里是吃不下睡不着的，如今听说沈明城失踪，她也跟着着急。 看着沈明瑶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荣夫人端了一碗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瑶儿啊，先吃点东西，别你大哥还没找到呢，你自己先饿出病来。”荣夫人轻声安慰。 “多谢夫人，我还不饿。”沈明瑶低声道。 她现在满心都想知道大哥在哪里，若是娘知道消息非要担心坏了。 “多少吃点，若是等下有消息了，你哪里来的力气出去找啊。”荣夫人轻声劝道。 沈明瑶沉默，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肉粥，缓缓的伸出手。 “这才对嘛。”荣夫人也坐下。 一碗肉粥下肚，沈明瑶觉得身子暖了不少。 过了一个时辰，顾景贤才带着田福进门，沈明瑶赶紧上前。 顾景贤坐下喝了一杯茶，缓了缓神才道：“赵家把吴庸带出来，我也问过了，吴庸说当日几人确实一同去赏枫叶，可结束的时候就没见沈明城，他以为沈明城先一步回来了。” “不可能，大哥若真的先回来，定会与他们说，不会一声不响的就回来。”沈明瑶忙道。 顾长煜也点点头。 顾景贤皱眉，他亲自上门，应该没有撒谎的理由，毕竟他也是堂堂知府，赵家虽然与成国公有关系。 可嫁的不过是个庶子，赵家不会敢轻易得罪他。 “可是那个吴庸邀我大哥一起去赏枫叶的？”沈明瑶问道。 “回小姐，是的。”观沧回道，这是他打听出来的确切的消息。 “瑶儿先休息，明日我再想想别的办法。”顾景贤道。 此时颇为蹊跷，他得好好想想。 沈明瑶点点头。率先站起身，就往外走。 顾长煜惊诧的看着沈明瑶的背影，这丫头就这么走了？ 立春看到沈明瑶出来，赶紧跟上，一向活泼的立夏也沉默不语。 顾长煜远远的看着沈明瑶确实是回了梨园才稍稍放心。 沈明瑶一路回到梨园，直接关上门，把立春和立夏关在门外。 立夏道：“立春姐姐，小姐心情不好，让小姐好好休息，咱们也去睡？” 立春皱眉，小姐一路都很着急，如今又没了消息怎么就反而不着急了呢？ 沈明瑶爬上最后一个台阶，抬眼望去，面前的观音庙已经来来往往许多人。 顾不得感叹，沈明瑶随手抓住一个人问道：“后山怎么走？” 那人看着拉着自己衣衫的小女孩，楞了一下，又抬起手往左指了指：“从这条路穿过去就是了。” 沈明瑶匆匆道了声谢就朝前跑去。 进了后山，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山的枫叶，火红火红的，像是 沈明瑶爬上最后一个台阶，抬眼望去，面前的观音庙已经来来往往许多人。 顾不得感叹，沈明瑶随手抓住一个人问道：“后山怎么走？” 那人看着拉着自己衣衫的小女孩，楞了一下，又抬起手往左指了指：“从这条路穿过去就是了。” 沈明瑶匆匆道了声谢就朝前跑去。 进了后山，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山的枫叶，火红火红的，像是 沈明瑶爬上最后一个台阶，抬眼望去，面前的观音庙已经来来往往许多人。 顾不得感叹，沈明瑶随手抓住一个人问道：“后山怎么走？” 那人看着拉着自己衣衫的小女孩，楞了一下，又抬起手往左指了指：“从这条路穿过去就是了。” 沈明瑶匆匆道了声谢就朝前跑去。 进了后山，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山的枫叶，火红火红的，像是 沈明瑶爬上最后一个台阶，抬眼望去，面前的观音庙已经来来往往许多人。 顾不得感叹，沈明瑶随手抓住一个人问道：“后山怎么走？” 那人看着拉着自己衣衫的小女孩，楞了一下，又抬起手往左指了指：“从这条路穿过去就是了。” 沈明瑶匆匆道了声谢就朝前跑去。 进了后山，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山的枫叶，火红火红的，像是 第九十一章 有关 沈明瑶小小的身子灵活的穿过街道，直往赵家而去。 片刻之后，坐在赵府外的一颗大树上，沈明瑶摇晃着双腿，她一身黑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色。 看着面前的赵府，沈明瑶再次感叹，这怕是比知府府还要大？ 等面前的第三次巡逻的小厮从脚下过去，沈明瑶理了理衣服，从树上一跃而下。 吴庸是吴正的幼子，吴正作为江都县的县尉，掌一县的兵力，与县令大人一文一武分庭抗礼。 上次粮仓的事虽然县令大人险胜，却也没伤到县尉的根本，如今父亲退出县衙，她倒想不通吴庸为何会针对大哥。 吴庸跟大哥定然早就认识，无缘无故又邀大哥赏枫叶，她今天倒要看看这小子耍什么花招。 沈明瑶紧紧的贴着墙，等巡逻的人走远，她才抬脚向前走。 东面院子又宽敞又精致，应是主院，吴庸大概率会住在西面。 沈明瑶快速的穿过赵府，刚站定，见一小厮端着托盘过来，她隐在墙角，等小厮从面前走过。 沈明瑶上前一个手刀，看着小厮的身体下滑，她一手提着晕倒的小厮，轻轻的把人放在地上。 片刻之后，沈明瑶一身淡蓝色的小厮打扮，，手上端着托盘继续往前走。 “你……你是哪个院子的？”六子看着低着头端着茶水只顾往前走的青衣小厮喊道。 沈明瑶停下脚步，转过身，低着头没回话。 六子走上前，掀开盖子闻了闻茶水，“这不是赵公子身边的叶九去端的茶水吗？” 沈明瑶低着头，回道：“他有事，就让小的端过来了。” “也是，叶九是公子贴身伺候的人，怎么会亲自去端什么茶水。”六子自言自语道。 叶九是赵家唯一的一位公子贴身伺候的人，他家公子和赵公子是表兄弟，公子又时常来赵家住，在叶九面前，他也难免要客客气气的。 六子转身往院子里走去，进了院子，没听见脚步声，转身之后，就见沈明瑶还站在原地。 “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小心公子生气了，有你好果子吃。”六子训斥道。 沈明瑶赶紧跟上，抬眼偷偷瞄了一眼六子，六子穿的衣服明显跟她穿的不一样，显然地位更高一些。 “是，多谢大哥提点。”沈明瑶低声赔着不是。 “做事儿当心点，等公子成了黎院长的关门弟子，有你的好处。”六子低头小声道。 若是公子真的成了黎老先生的弟子，他以后在这赵府自然也会更有脸面。 虽然如今公子依仗着老夫人的脸面，在这赵府也没人敢怠慢他们，可他总觉得这赵府的下人们少了那么点子恭敬。 “大哥，黎老先生是谁呀？很厉害吗？”沈明瑶好奇的低声问道。 “你个土包子，连黎老先生都不知道。”六子鄙视的看了一眼沈明瑶，还是他跟在公子身边见过世面。 “奴才可不比大哥你，你是见过世面的人，还请大哥多多提点，以后伺候的时候奴才也能更加周全啊。”沈明瑶看着六子得意的神情，继续奉承道。 “看在你小子还算是机灵，我就告诉你。”六子神情傲慢。 “这黎老先生就是青山书院的院长，也是我家公子未来的老师，黎老先生和当今陛下出自同门。 我家公子若真是被黎老先生看中，那当今陛下就是我家公子的师伯了，咱们啊，就等着过好日子。”六子朝沈明瑶挤了挤眼睛，低声道。 “那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我先恭喜公子了。”沈明瑶笑着道。 沈明瑶思量片刻，他说的公子应该就是她要找的吴庸了。 “赶紧走，别让公子等急了。”六子催促着。 沈明瑶跟着六子进了院子，又穿过抄手游廊，才进入吴庸所居住的主院。 主院很大，种满了竹子，景色倒是很不错，院子里洒扫的丫鬟小厮不少，看来，赵家对吴庸当真不错。 六子走到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公子，您要的茶水送到了。” 屋子里灯亮着，隐约还听到调笑声，六子习以为常的站在门口。 等了大约有两刻钟，才听到吴庸的声音自屋子中传出来。 六子推开门，沈明瑶端着托盘紧随其后，一女子坐在吴庸的腿上，笑的灿烂。 见沈明瑶端着茶水进来，女子主动站起身：“公子，奴婢来服侍您。” 说完，女子便站起身走到沈明瑶身边。端起茶水递到吴庸嘴边。 吴庸笑着张开口。 喝完了茶水，吴庸看了一眼女子，“行了，你先回去。” “公子，奴婢陪着公子。”女子声音婉转，沈明瑶觉得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吴庸沉默不语，而是只看着女子，女子笑了笑道：“公子这会儿估计要忙，那奴婢就不打扰公子了，奴婢……时刻等着公子。” 吴庸点了点头，“乖～去。” 女子红着脸出了房间。 吴庸斜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刻钟之后，他又突然睁开眼睛，见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皱眉道：“这人是谁？” “回公子，送茶水的。”不待沈明瑶说什么，六子就回道。 吴庸摆了摆手：“出去。” 沈明瑶新中源地位叹息，只能先退出去。 夜深了，院子里的下人越来越少，沈明瑶身子灵活的窜入后院，弓着身子，轻轻的靠在窗下。 问道：“那几个人还安静吗？” 六子瞬间反应过来：“回公子，几个人都老实的很。” “等过了这两天就好了。”吴庸站起身轻轻弹了弹衣摆。 “公子放心，沈明城它死定了，公子定能心愿得偿。”六子跟上吴庸。 两人的脚步越来越远，只隐约还能听见吴庸的笑声，沈明瑶却的脑海中却始终回响着那一句话。 沈明城死定了！ 果然跟他有关！ 沈明瑶站直身体，微微活动了有些酸的膝盖。 又悄悄的跟上。 吴庸进了房门，听着外面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微微勾了勾唇角，两夜了，等天亮了就好了。 他想要的都可以得到，没有人可以阻挡他往上走的脚步。 若谁敢阻他上升之路，他决不会手软。 第九十三章 寻找 观沧看了看顾长煜，又看了看沈明瑶，忍不住道：“公子，此地不宜久留。” 顾长煜满脸黑线：“先带她离开。” “公子……”观沧还想再说什么，抬头看到顾长煜凌厉的眼神，便又闭了嘴。 沈明瑶却没听到那两人嘀咕什么，听到外面喊叫跑声远了，沈明瑶一跃上了假山。 顾长煜见此，一脸着急，等追出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沈明瑶的身影。 观沧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顾长煜下颚紧绷，眼神微沉对着漆黑的夜晚直放冷气。 这丫头的功夫倒是进步不小！难怪胆子这么大，敢夜闯赵府。 沈明瑶从赵家出来天已经想要亮了，她租了一匹马直往观音庙而去。 黎明前的天显得更加漆黑，初秋的夜里冻得人直发颤，沈明瑶从空间里随手拿出来一件棉衣披在身上。 她的空间备了四季的衣服，只要能想到用的着的都在空间备了一份，免得用着不方便。 沈明瑶到了山下，卖茶水的婆婆已经起床开始整理小摊，把桌椅摆好。 观音庙香火旺盛，特别是求子，听说灵验的很，多的是女眷一大早的跑过来，等着烧头份的香，希望能得偿所愿。 连带着婆婆的茶摊，一天到晚，总也不缺人。 沈明瑶没顾得上多说，只留下一两银子，把缰绳扔给了老公公手上。 婆婆看着手里的银子，楞楞的，他们这茶水摊是小本生意，一壶茶两个铜板，遇到实在口渴的她也会送一碗。 他们平时接的最多的都是铜板，这一下子手里多了一两银子可不让她有些呆愣嘛。 老婆婆回过神，“唉，小姑娘，这钱也太多了……” 看着沈明瑶急匆匆的背影，老婆婆哀叹一声。 “算了，估计有急事儿呢，等小姑娘回来再给她。”老公公把马牵到茶棚后面，系到了一颗大树上，回来看到老婆婆就要追上去，忙拉着老婆婆说道。 看那小姑娘着急的样子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儿！ 老婆婆点点头，“等那小姑娘回来可留心着点，别错过了。” 赚钱不容易，得把银子还给人家。 …… 清晨的山路空无一人，沈明瑶的身影极快，头上的汗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滑落，也顾不得擦。 片刻之后，沈明瑶的身影出现在观音庙前。 天色已经微微发亮，有早起的道姑已经早早的打开庙门开始打扫。 见这么早就有人到了，还是个小姑娘，道姑微微发愣，后又快步上前：“阿弥陀佛，小施主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沈明瑶还礼，“师父，我想问一下，去后山哪边的路哪边好走一些？” 沈明城就是个普通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断不会选择难走的山路。 她对这边不熟悉，还是找个熟悉的人问一下比较好。 道姑听说进山，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女孩，“阿弥陀佛，小施主，山中危险，小施主所想游玩，后山的枫叶倒是可以一观。” “我不去枫林，我要去山上，我大哥前日进山，到如今还没回来，我定要去寻兄长，还请小师父告知。”沈明瑶急切的道。 道姑见劝说不动，又听沈明瑶坚定的语气，便也不再阻拦，伸手往前指：“庙里也常有人上山采药，施主顺着这条路一直走，进山更方便一些。” 沈明瑶匆匆道了谢，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道姑站在原地，阿弥陀佛了一声，又继续打扫。 看着面前高耸的山峰，沈明瑶顺着路，不敢走得太快，留心听着周围的动静，也留心观察有没有大哥走过的痕迹。 不知道大哥走的是不是这条路，已经过去这么久，就算是有个什么线索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 看着这茂密的丛林，想到沈明城一个人待了两天……沈明瑶吸了吸鼻子，忍住想要往下落的泪水，继续往前走。 …… 顾长煜没等观沧回去赶马车回来，就随手雇了一匹马往观音庙去。 那丫头定然不会回府等着安排什么马车，肯定先一步往观音庙去了，他赶过去也不知能不能追的上。 观沧焦急，公子身子看着与寻常无异，却是不能太过劳累，平时府中都是精心照顾着。 眼看着顾长煜翻身上马，观沧一脸担忧，公子已经一夜没休息了。 “你先回去，带人来观音庙的后山。”顾长煜交代道。 “公子，我得贴身跟着公子，若是公子有事，那……”观沧紧跟着顾长煜。 “无妨，我骑马慢，你快点赶过来就是了。”顾长煜说完，不待观沧回话，双腿一夹马腹，就朝前跑去。 观沧看着顾长煜的身影，一咬牙，翻身上马就往知府府而去。 公子说的也对，他快点赶回去，让观明带人去，他就直接去追公子。 天已经大亮了，顾长煜赶到观音庙，茶摊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坐下喝茶。 顾长煜随手递过一两银子。 老婆婆看着手里的银子，嘀咕道：“今儿怎么回事儿？放一个马都给这么多银子。” 顾长煜停下脚步，问道：“刚才给了一两银子的是不是一个这么高的小姑娘，眼睛大大的，脸圆圆的……” “对，对，那小姑娘长的很是精致，一双眼睛很是好看，老婆子我活了这么大岁数，那小姑娘的眼睛是我见过的顶顶好看的。”老婆婆笑着道。 “那她可是上了山？”顾长煜急切的问道。 “是啊，把缰绳一扔就跑了，我跟她说银子给多了，她也没回话，急匆匆的就走了。”老婆婆往上山的方向指了指。 一两银子呢，她早起晚归的看着这个茶摊一个月还赚不了一两银子！ “她走了大概多久了？”顾长煜问道。 “咦，那可有一会儿了，那小姑娘来的时候天还黑着呢。”老婆婆思索了片刻，回道。 “多谢婆婆。”顾长煜匆忙施了一礼，也转身跑走了。 “哎……银子……你的银子也给多了……”老婆婆拿着手上的银子，喊道。 这丫头脚步倒是挺快，天不黑就到了，也不知现在追过去能不能找到人。 顾长煜到了半山腰，累的气喘吁吁，弯腰双手扶着腿喘着粗气，这两日他只顾忙碌没好好休息，抬头看着向上的台阶，顾长煜站起身继续往前。 等顾长煜到了观音庙，太阳已经出来了，他不止一次来过观音庙，知道从哪里上山更加方便又快速。 第九十四章 救出 沈明瑶一直往前走，察觉到周围没有人走过得痕迹，又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往前走。 直到太阳的光线透过树林照到沈明瑶身上，她才发觉天已经大亮。 在树林中穿梭，沈明瑶的衣服被灌木刮破了，露出白暂的小腿，腿上被灌木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顾不得腿上的刺痛，沈明瑶一脸着急，时间多过一分，大哥就多一分的风险，在这山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活下来？ 突然，前面的灌木上飘着一个小小的蓝色布条，沈明瑶眼睛一亮，快走几步，她伸出手，拿下布条。 认真的端详了片刻，这布料像是白氏常买的棉布，白氏心疼孩子，孩子穿的都是棉布料。 她记得白氏给沈明城做的衣服中有一件就是蓝色的，沈明城很是喜欢。 沈明城偏爱蓝色，眼前的蓝色可不是沈明城最喜欢的颜色？ 顾不得想其他的，沈明瑶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前走，又看到一个相同的小布条挂在灌木上被风吹的飘起来。 沈明瑶心中激动，这定然是大哥系上的，一个是巧合，两个就不是了！ 顺着布条的指引，沈明瑶一直往前走。 直到把最后一个布条解下来，并没有看到沈明城的身影，沈明瑶微微有些慌。 看着最后一个布条，布条到这里就没有了，是大哥已经没有力气系布条了？ 还是大哥出了事情，看周围的情景，并不像是发生过打斗或者野兽出没伤人的样子。 那……大哥定然就在这附近！ 沈明瑶开始在周围找，“大哥，大哥……” 沈明瑶边走边喊。 沈明城躺在陷阱里，嘴唇干裂，脸色苍白，微微睁开双眼，天又亮了。 水米未进已经两日了，听着树叶的沙沙声，还夹杂着其他的声音？他也听不太清。 沈明城用手撑着身体慢慢的坐起，又用手撑着地，慢慢的往旁边挪了挪，靠在墙壁上。 他微微喘气，脸色苍白，看着头顶投射过来的阳光，微闭双眼，他大概坚持不到明日了。 这会是他见过的最后的太阳吗？ 想到爹爹娘亲，沈明城心中微苦，爹娘疼他一场，还未有丝毫报答，真是遗憾啊。 幸好家中有弟妹，他若是真有不测，为了弟妹，娘也会顾惜自己的身子。 “大哥，大哥……”沈明瑶加快了脚步，其他的方向她都顺着找了，都没找到。 如果往这边还找不到的话，这偌大的山林。她真不知道还要去哪里找！ 沈明城听到声音，屏住呼吸，又听到沈明瑶的叫喊声，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真的是妹妹的声音！ 沈明城扶住墙壁慢慢的站起身，想要答应，张了张嘴，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沈明瑶正往前走，脚下一软，察觉脚下的土地似乎有些不一样，她停下脚步，看着脚下松软的土地，又转身看了看至少自己走过的路。 这地有问题！ 沈明瑶往后退了几步，拿出匕首开始挖，不一会儿，就见里面竟然是空的！ 她把匕首扔在一边，沿着边，有往前走，就见前面塌下去了一块儿。 沈明瑶快走几步，弯腰往下看，就见沈明城正扶着墙努力的站起身。 “大哥！”沈明瑶眼睛微亮。 沈明瑶惊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明城抬起头，见真的是妹妹，高兴的轻扯嘴角。 “大哥你等着。”沈明瑶见沈明城勉强站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沈明城，见沈明城身上都是灰尘，但是好在没有受伤。 沈明城见妹妹开心的样子，心中也很是开心，能最后见妹妹一面也不错。 沈明瑶一闪身进了空间，先用水壶灌了一水壶灵泉水，又摘了几串葡萄。 已经两天了，大哥定然没什么东西吃，可这空间里也只有粮食，没有锅碗。 只能先凑合着吃点这些垫一下。 不过好在空间里的东西和普通的是不一样的，应该可以助沈明城恢复。 等整理好东西，沈明瑶又出现在洞口，“大哥，我现在就下去。” “别……”沈明城见妹妹转过身就要往下面跳，赶紧阻拦。 沈明瑶疑惑的看着沈明城，似乎再问为什么？ “这洞太深，妹妹就在上面陪我说说话就好。”沈明城轻笑。 只是沈明城脸色苍白，这笑不似以前一样好看。 “大哥放心，我有绳子。”沈明瑶拉出腰间的绳子给沈明城看。 沈明城还是要有些不放心，微微皱着眉头，还不待再开口阻止，沈明瑶双手拉住绳子，人已经到了洞底。 沈明瑶解下腰间的绳子，扶着沈明城坐下，又从背后拿出水壶，递给沈明城。 沈明城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瞬间感觉整个人好似活过来了。 沈明瑶又拿出来两串葡萄，放到沈明城面前：“大哥，我来的匆忙，没有带吃食，大哥将就一下。” 沈明城见妹妹拿出一串红彤彤的果子，一颗颗很是硕大，“妹妹，这是什么？” “这是葡萄啊，大哥，你快吃。”沈明瑶催促着。 沈明城捻起一块儿，放进口中，香甜瞬间充斥整个口腔，“好甜呀，妹妹也吃。” 看着妹妹的裤脚已经破了，小腿上满是树枝划的血痕，沈明城心中微酸。 沈明瑶拽了拽绳子，确定绳子不会断，才又转过身，见沈明城吃了一半，“大哥，多吃一点一会儿才有力气上去啊。” “妹妹吃。”看妹妹的样子，估摸着天还没亮就跑不过来。 “好。”沈明瑶盘腿坐下，捻起一颗葡萄酒放入口中。 找到了沈明城，沈明瑶心情极好，吃着葡萄，都觉得比平时要甜许多。 沈明城见妹妹一脸享受的样子，不禁失笑。 “妹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沈明城问道。 妹妹来了府城他竟然都不知道！ 沈明瑶犹豫了片刻：“阿煜和荣夫人去村里了，然后我就跟着他们来了府城，本就是要去看大哥的，谁知……大哥就出了事。” “是大哥无用，让你担心了。”沈明城伸出手，摸了摸沈明瑶的小脑袋。 “谁说的，大哥就是行事太过方正，没有防人之心罢了。”沈明瑶抬起头道。 沈明城叹气，之前爹爹也这么说过。 他若一直这样，会很容易吃亏！ 第九十五章 倒霉 两人把葡萄吃完，又喝了一些水，沈明城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浑身都有力气了。 沈明瑶见沈明城恢复许多，脸也不又似乎之前苍白，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就快要正午了。 “大哥，我们上去。”沈明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 一直就在这里也不太安全，且出去之后还要走出去，等天黑了也不太方便。 沈明城看着这近十米深的高度，再看看妹妹摩拳擦掌自信的样子，他是真的心虚…… “要不，妹妹先上去，我……我等下再来。”沈明城看着绳子，心虚道。 “大哥，你不会是……爬不上去？”沈明瑶眼里盛满了笑意，看着沈明城。 沈明城脸色微红，没有反驳。 沈明瑶拉着绳子，微微歪着脑袋，若是大哥爬不上去，那她……沈明瑶看了看沈明城……好像她也拉不动他。 “妹妹先上去找人，我在这里等着。”沈明城笑着道。 两日水米未进，虽然已经恢复了一些，可让他爬上去，还是有些困难的。 “不行！”沈明瑶果断拒绝道。 她若是一走，若是会有野兽出没，好不容易找到人，再害沈明城出事了……那她……绝对不行。 沈明城笑了笑，：“你若是不走，那咱们两人就都得留在这里，谁知道等到何时才会有人来？ 反正你也知道了我在哪里，你若是不放心，快去快回就是了。” 看妹妹坚定的神情，他劝阻道。 “那也不行，你又出不去，万一有野兽掉进来怎么办？”沈明瑶嘟着嘴，小声道。 “哪有那么巧的事儿，你看，我在这两天了，也没有野兽掉进来啊。”沈明城看着沈明瑶的样子好笑的道。 沈明瑶犹豫了片刻，“那我上去看看。” 沈明城点点头，转身席地而坐。 沈明瑶身形灵活三两下便出现在洞口，太阳穿过树林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环顾四周，几乎都没有什么路。 沈明瑶转身看着还在洞里的沈明城，沈明城抬手向沈明瑶摆了摆手，示意她快走。 …… 等观沧交代好观明，快马加鞭的赶到观音庙时，没有见到顾长煜的身影。 观沧满脸懊恼，他就不应该听公子的，如今，面对这后山，他该去哪里找公子？ 不一会儿，观明带着人也追上来了，见观沧一个人现在观音庙前，心中微慌。 “公子呢？没追上？”观明问道。 观沧当时匆匆交代了让他带人来观音庙的后山寻人，只扔下这句话就快马加鞭的走了。 他想细问都没来得及，居然还没追上公子？ 观沧转身去交代身后的十几个人，分头进山，若是谁那里有消息就发信号。 观明也点头。 顾长煜一个人走在树林中，边走边留意着地上的痕迹，沈明瑶来的早，早上露水重。 看着地上小小的脚印，还有两边的灌木有一些被人清理了，顺着留下的痕迹，顾长煜边走边观察。 顾长煜倒不像是来时那么着急，好歹有了一些线索，再加上路也不好走。 捂着咕噜噜的肚子，顾长煜皱眉，那丫头也这么久都没有吃东西，他来时只顾着追上她，也没想起来带点吃的。 又走了大概有一个时辰，顾长煜看着面前小小的脚印，有些无奈。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已经中午了。 沈明瑶出来之后，并没有出去找人，而是在附近转悠，又从空间里灌了一壶水，拿了一些葡萄。 准备好了之后，沈明瑶正要回去，就听到有沙沙的声音。 沈明瑶麻利的跳到树上，默默的拔出匕首，紧紧的握在手里。 担忧的看了一眼沈明城所在的位置。 若是万一有什么伤人的东西出现，那她定要护着沈明城。 …… 顾长煜把沿途多余的灌木都扔在一旁，走了这么久还没见到那丫头，顾长煜烦躁的皱眉，有些微微的担忧。 当顾长煜的身影从灌木中窜出，沈明瑶看到熟悉的身影，眼睛微微发亮。 正要开口叫住顾长煜。 就见顾长煜抬脚直直的往前走。 噗通！ 沈明瑶楞楞的看着顾长煜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忙从树上跳下来，又跑回洞口，见沈明城吓得腾的站起身，后背紧紧的贴在墙上。 顾长煜整个人有些懵懵的，楞了片刻，才龇牙咧嘴的觉得浑身都疼。 “噗嗤。”沈明瑶没忍住，笑出了声。 听到声音，沈明城和顾长煜齐齐的抬起头，就看到沈明瑶趴在洞口，捂着嘴轻笑。 沈明城有些惊讶，“妹妹，你怎么没出去？” 说好了出去找人，他在这里等她的。 沈明瑶笑了笑，“这不是回来了嘛。” 顾长煜见沈明瑶一脸笑意，生气的想要站起身，顿时感觉右脚腕一阵疼痛。 “嘶……”顾长煜不禁疼得出声。 顾长煜缓了一会儿，又慢慢的扶住墙壁，右脚钻心的疼。 沈明瑶见此，赶紧顺着绳子爬下来，上前去看顾长煜的伤势。 顾长煜把腿放挪到另一边，沈明瑶楞了一下，看着顾长煜的样子，这家伙不会是生气了。 “我来看看你的伤。”沈明瑶好脾气的挪到另一边，伸出手就要去看顾长煜腿上的伤势。 “不用！”顾长煜一脸阴沉。 他大老远的跑过来，倒霉的掉进这么个大坑里，这丫头不觉得内疚，反而笑话他！ 也不想想，若不是她横冲直撞的，他堂堂知府家的小公子，怎么会跑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沈明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看这家伙的样子怕是跑来找她的，嗯……她不应该笑话他。 “我来帮你看看！”沈明瑶快速伸手，在顾长煜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按住他的腿。 顾长煜生气的想要抽回腿，奈何走了这么久没什么力气，再加上沈明瑶按着他的脚腕，怎么也抽不出来。 “行了，对不起，不要生气了。”沈明瑶轻声道。 顾长煜停止了挣扎，愣愣的看着沈明瑶，沈明瑶轻轻的一句对不起，瞬间让他觉得……好像不那么生气了！ 第九十七章 训斥 瞧着天色，再过一个多时辰怕是就要黑了，还得在天黑之前赶回府中。 几人快速下了山，观明来时交代了立春和立夏坐着马车随后过来。 并留下了一个赶车的小厮，三人在山下等着便是。 立春和立夏一大早不见沈明瑶起床，以为沈明瑶太累了多睡了一会儿，实在是沈明瑶在家时便是如此，两人就没去打扰。 待日上三竿了，还不见沈明瑶出门，立春才察觉不太对劲，进屋一瞧，才发觉屋子空无一人，床上被子盖着的不过是个枕头，沈明瑶根本就不在屋里！ 两人正急得团团转，慌忙去了探月阁，想要一问究竟，刚好碰到观沧回来，听说沈明瑶去了观音庙，就闹着也非要去。 无法，观明匆匆给她们安排了马车，就带着人先走了。 如今，马车刚好方便受伤的顾长煜坐，沈明城和沈明瑶也跟着爬上马车。 卖茶的老婆婆见沈明瑶，一眼就认出了她，颤巍巍走出茶棚：“小姑娘，早上是你把马放在这里，给了老婆子我一两银子，这银子太多了，两文钱就够了。” 老婆婆说完，就把一串铜钱递过来。 沈明瑶撩起车帘笑道，“谢谢婆婆。” “谢什么啊，应该的。”老婆婆笑的脸上褶子都起来了。 观沧赶着马车，观明守在顾长煜身边，嫌弃的看着这马车。 他若是知道公子受伤，就吩咐把家中最好的马车备上。 半个时辰后。 马车停在知府府，几人把顾长煜抬出来，直往探月阁而去。 荣夫人正命人准备晚饭，听说顾长煜回来了，赶紧跟着去了探月阁。 一天都没见顾长煜得人，荣夫人担心的很。 听说顾长煜伤到了腿，一脸担忧，还未开口，眼泪就直往下流：“阿煜，你这是跑哪里去了？怎么会受伤呢？” 一大早吃早饭，人就不在府中，她还以为带着瑶儿又出去打听沈明城的消息。 她还命人盯着赵府，免得这俩孩子跑赵府去闹，可是却没见到两人的身影。 知道两人没有去赵府，她还稍稍放心了不少，一直等到中午都不见人影。 眼看着天气又要黑了，她正要去找老爷想想办法，这人就回来了，看着顾长煜微微肿胀的脚腕，荣夫人满眼担忧。 “娘，我无碍，就是自己走路不小心。”顾长煜轻声道。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荣夫人嗔怪道。 “快，去请府医。”荣夫人吩咐道。 “娘，不用麻烦府医，已经瞧过了，大夫说休息一下便好。”顾长煜忙阻拦。 “好，那你好好休息，晚饭我让人给你送来。”荣夫人擦了擦眼泪道。 沈明瑶站在一旁，这荣夫人当真是疼顾长煜。 “好，还有阿城今日就跟我一起住探月阁了。”顾长煜道。 荣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忙转身：“好，回来就好，阿城就安心住下，反正煜哥儿这什么都不缺，天也晚了，我就不另外收拾院子了。” “托夫人的福，我才平安无事，如今还要叨扰贵府，真是麻烦夫人了。”沈明城长揖到底。 “城哥儿客气了，你与阿煜同在青山书院，便是同窗，在我心里你与阿煜是一样的。”荣夫人拍了拍沈明城道。 这孩子善良又知进退，她也很喜欢。 “还有……梨园我还让张嬷嬷在看着，瑶儿吃完饭就也过去休息。”荣夫人笑着道。 沈明瑶行礼道谢：“多谢夫人，还要叨扰夫人两人呢。” “我求之不得呢。”荣夫人忙道。 家中只有长煜和长青，两人年纪又都大了，这府中也不似以往热闹了。 她倒是有些羡慕白氏，几个孩子都在身边，每天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荣夫人说完，又交代了观明带了几个小厮去厨房把饭食端过来，就要回去客厅。 老爷回来以后就要吃饭，她得去打点着一些。 顾景贤人未到声音便先传入众人耳中：“终于知道回来了？” 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俩孩子昨儿大晚上就跑出去了，别看这府中护卫不多，实际上，有只苍蝇飞出去他都知道。 昨儿夜里赵府就乱了起来，他派人也跟去了，好在两人都安全的出来了，也没吃什么亏。 今儿他就听说赵府那个表公子被贼人所伤，这大约跟这俩孩子脱不了干系！ 顾长煜垂眸，父亲大概已经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夜探赵府的事情了。 荣夫人听到声音，迎到门口：“老爷怎么来了？我正要去客厅陪老爷用晚饭呢。” “好啊，夫人先回去，我随后就到。”顾景贤握了握荣夫人的手，示意她先出门去。 荣夫人见顾景贤似乎有话要说，又观察顾景贤脸色寻常，并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点了点头，便放心的走出门去。 顾景贤坐定，摆了摆手，屋中的下人全都出去。 沈明瑶犹豫了片刻，也行礼后准备退出房间。 “瑶儿和城儿都留下。”顾景贤道 沈明瑶看了看沈明城，又乖乖的坐好。 “昨儿晚上你们两人可还顺利？”顾景贤慢悠悠问道。 顾长煜和沈明瑶都沉默不语，沈明城则是一脸疑惑，昨儿晚上两人去做什么了？ 他看了看顾长煜又看了看沈明瑶，两人十分默契的把头往旁边一扭，避开他的目光。 “阿煜你来说！该不该夜闯赵府，若是你被他们抓住……会引来什么后果？”顾景贤声音低沉，不似之前的从容淡定。 “赵家与成国公府关系匪浅，若我……落入赵家，他们借此机会牵扯出父亲，甚至祖父……继而连累皇长兄。”顾长煜道。 “你知道还大半夜跑到赵府！不是为父怕他们，区区一个赵府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能不招惹的麻烦，还是少招惹。 成国公自从跟赵家联姻，赵家就成了成国公的钱袋子，为父无能，俸禄微薄，不能替长兄和你姑母分担什么。”顾景贤语重心长的道。 当今太后出自成国公薛家，成国公薛坤的妹妹薛灵入宫被封为薛贵妃，并生有三皇子，当今太后是其亲姑母，更是得太后宠爱。 如今后位空悬，薛贵妃本就视宁儿为眼中钉，宁儿虽也是贵妃，皇上对她也宠爱有加，到底不如薛贵妃地位稳固。 皇上又为何对宁儿如此宠爱，这宠爱里面大约也掺杂了其他的成分在。 好在当今太后并不是皇上的生母，不然……这后宫怕宁儿很难立足了。 沈明瑶倒是内心十分惊诧，姑母？皇长兄？这顾长煜到底什么身份？ 沈明城内心也掀起了惊涛骇浪，知府公子已经不是他能接触的阶层了，如今又牵扯出来了皇族？ 第九十八章 合作 顾长煜点点头：“儿子记住了，以后绝不再给家里添麻烦。” 顾景贤见儿子认错极快，很是无奈，他这个儿子看着温文尔雅，翩翩公子，只有他知道。 那脾气像极了父亲，自己认定的事情绝对坚持到底。 劝阻时倒也不会跟你争辩，只是做事还是照着自己的方式来。 好在虽然固执，从小到大倒也没让他多操过心，行事也算是很稳妥。 “大人，阿煜去赵府也是因为我……”沈明瑶道。 看着顾景贤训诫顾长煜，这顾长煜分明是跟着她才去了赵府的，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瞧着，都让顾长煜把错给担了。 “也是我思虑不周，你小小年纪，担心兄长，无可厚非，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先知会我，我可以派人跟着你。”顾景贤听完沈明瑶的话，心中反倒多了几分赞许。 他当然知道这小子是跟着这小姑娘过去的，只是……自家儿子主动跟着，他也不能苛责一个小姑娘。 如今瞧着这小姑娘也不像是个没有担当的。 以前母亲在世常说兄弟姐妹之间要相互扶持，这么多年，他和兄长，妹妹从来都是如此。 若此时换做是兄长，他也会做出和沈明瑶一样的决定，他倒也不知道该怎么苛责这丫头了。 “只是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能再有了，那个吴庸也不是个好东西，伤了也就伤了，我不想知道是你们谁伤的。 只一件……以后这种随意伤人的事不能再有了！”顾景贤提到吴庸受伤，语气中多了一丝凌厉。 他从小学的是为国为民，虽然知道吴庸有错，可再有错应该交给县衙处理，私下行刑……让他总觉得自己包庇了凶手。 顾景贤的眼睛又略过沈明瑶，心中也有些好奇，也不知是这丫头伤的还是他家那个小子伤的。 顾景贤长叹一口气，算了，不管是谁，他都得护着！ 沈明城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一脸的茫然，又不知从何问起。 顾景贤看着沈明城迷惑的表情直觉得好笑：“你有什么问题就问这两个小的！”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明瑶。 “夫人还等着我呢，我就先吃晚饭去了。”说完，顾景贤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出了房门。 …… 沈明城急忙问道：“妹妹，顾大人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夜探赵府？夜探赵府去做什么？” 顾长煜不等沈明瑶说什么，就先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当听到顾长煜派人去那些个同窗家里问话时，一个人都没找到，沈明城心中一阵酸涩。 他与他们素日开心无冤无仇，一个个躲起来，这……这不等于在害他性命？ 若是妹妹没有去找到他，他大概是活不到现在了。 而妹妹之所以回去赵府，是因为冒着危险也要打听他得下落。 沈明城突然间觉得心中感动又难过，妹妹为他做到如此，可若是一个不小心，落到赵家手中，以吴庸的性子，妹妹怕是……凶多吉少。 在偌大的林中妹妹能找到她也吃了不少的苦…… 沈明城抬手摸了摸沈明瑶的头，温柔的笑了笑，在心中发誓，以后定要努力护妹妹一世周全。 “大哥，那个吴庸就是嫉妒你，怕你入了黎院长的眼才故意邀你去赏枫叶，又设计让你被困在林中。 那个吴庸当真是歹毒！”沈明瑶把从吴庸嘴里打听来的都告诉了沈明城。 沈明城点点头，“大哥知道了。” 原本他也没想着非要拜黎先生为师，既然有人这么针对他，那他也不介意小小的报复一下。 沈明城在心中下了一个小小的决定。 “大哥，那个吴庸就是县尉吴正的幼子”沈明瑶道。 沈明城点点头，“我知道，吴正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原配发妻所生，极得吴老太太喜欢。 而吴庸是吴正的继室赵氏所生，吴老太太瞧不上赵氏出身商贾之家，因此……对吴庸也不冷不热。” “之前娘亲被抓……说不定就是这个吴正干的。”沈明瑶道。 她记得刘氏是见过县尉，然后白氏就被带走了。 “爹爹与这个吴正有过节？”沈明瑶问道。 不然，只靠着刘氏的只言片语，堂堂县尉也是忙的很，怎么有空理这种妯娌之间的小摩擦。 “也不算是过节，只是立场不一样而已。”沈明城道。 妹妹聪慧，他这样说妹妹就明白了。 以县令大人为首和县尉大人为首的地方势力势均力敌，上次朝廷派人来查粮仓之事，牵扯到了县尉吴正。 那次，好几个吴正一派的几个小吏都被收押。 沈渊是站在县令一方，甚至县尉吃亏沈渊还出了力，难道县尉吴正怀恨在心，意图对爹爹或者大哥下手？ “扣扣扣。”房门响起。 “公子，奴才把饭都端过来了，可要现在用饭？”观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顾长煜轻声道。 “先吃饭，吃完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顾长煜招呼两人。 两人点头。 第一百章 回家 和荣夫人简单的聊过之后，沈明瑶心中对荣夫人颇为满意。 荣夫人和白氏不同，荣夫人为人果决，担的了事，而白氏遇事容易慌。 沈明瑶默默叹口气，娘亲还是要多历练才行啊。 次日。 沈明城和沈明瑶一大早就坐上了马车，到了中午两人就进了清河村。 两人到家时，正好见秦村长和沈渊在客厅坐着聊天。 秦村长见两人回来，一脸惊喜：“瑶丫头回来了？” 他好几天都没见着这丫头了，还好，村民陆陆续续都把小麦种上了，也没出什么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村长爷爷好，今儿怎么有空来家里坐坐？”沈明瑶笑着打招呼。 “这不是忙完了嘛。”秦村长笑呵呵的道。 “回来的路上，我见大部分人家都把小麦钟种好了，一路上的人都在夸村长治理有方。”沈明瑶笑嘻嘻的道。 沈明城惊讶的看着妹妹语气笃定，又笑的灿烂，回来的路上，他们两人都坐在马车上，何时有人夸村长治理有方了？ 沈明城又转头看了看村长，秦村长听到此，更加开心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都是大家的功劳，我也没出什么力。” “那行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尽管去找我。”秦村长笑呵呵的背着手出了西院。 …… “城儿怎么回来了？”白氏上前拉着沈明城问道。 上次还捎信儿说一切都好，要等到过年才能回家呢。 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事？想到此，白氏又是一阵紧张。 “娘，大哥无事就不能回来看看你吗？”沈明瑶从沈明城身后窜出，吐着舌头道。 “能，当然能。”白氏微微放心，没事事情就好。 “赶了一上午的路，快进屋歇一歇。”沈渊上前拉着沈明瑶，上下打量了女儿一番，才又对沈明城说道。 几人刚进屋，沈明柔从外面回来，脚步微微加快，回来的路上就有人说妹妹回来了，她倒是好几日都没见妹妹了。 “大哥，妹妹。”沈明柔进屋后惊喜的叫道。 “柔儿也坐。”沈渊道。 沈明柔道：“锦瑟姑姑已经把饭都做好了，我去帮锦瑟姑姑端过来，大哥和妹妹想必也饿了。” 沈渊点点头，沈明柔转身出门。 沈渊又仔细的问了沈明城在书院的日常，又粗略的考教了沈明城的功课，还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日人都齐了，沈明城回来，白氏很是开心，吃饭时一直给沈明城夹菜，直说沈明城瘦了许多。 沈明城拒绝不成，只能默默把那些饭菜都吃了。 沈明哲看着沈明城的目光微微发亮，他最喜欢大哥了，大哥会带着他读书。 想到这里他扭头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弟弟，沈明轩拿着自己的小碗，使劲儿的往嘴里扒拉着米饭。 米饭粒都沾到脸上了还毫无察觉，沈明哲皱了皱鼻子，满脸嫌弃，默默地端起饭碗，慢条斯理的吃饭。 笑笑好几日没见沈明瑶，每日都要找，家里的屋子每日都要跑一遍，这几日都是这样。 如今见了沈明瑶，就站在沈明瑶身边吃饭，白氏喊她过去坐都不去。 无法，白氏只好把她的小凳子给搬到这边，让她挨着沈明瑶。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饭。 下午，沈明瑶把在府城的事情都告诉了沈渊，沈渊越听脸色越阴沉，在听到沈明瑶说找到沈明城时，沈明城饿的已经站不起来了。 沈渊微微眯起双眼，吴县尉的儿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算计他儿子？ 沈渊又有些不敢相信，又仔细问了沈明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拜师的事，才明白了原因。 沈渊心中微沉，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爹爹，你别担心，大哥不会有事的。”沈明瑶见沈渊脸色有些不好安慰道。 沈渊点点头：“这事儿别告诉你娘。” 沈明瑶点点头，这事儿若是让娘知道了，又要难过的吃不下睡不着了。 沈明城再去府城青山书院时不定白氏会有多担心呢！ 沈明瑶犹豫了片刻，又把和荣夫人一起开铺子的事情也告诉了沈渊。 沈渊微微诧异，胭脂水粉他向来不懂，担忧的道：“能做的好吗？” “应该可以的，爹爹放心，我想赶在过年前把铺子开起来，过年的时候也能小赚一笔。”沈明瑶道。 “若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告诉我。”沈渊交代道。 沈明瑶点点头，眨了眨眼睛：“娘那里可要麻烦爹爹了。” 她才九岁，铺子新开，她来往府城会比较频繁，按照白氏一贯的作法，绝对不会让她来回奔波。 沈渊见女儿的样子，有些好笑：“你这丫头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娘亲最听爹爹的了，谁说都不行，爹爹说的最有用。”沈明瑶回道。 “好，你娘那里就交给我了。”沈渊笑呵呵的道。 次日。 沈渊一早就到了县学，上完课之后没着急着赶回家，倒是慢悠悠踱步去了隔壁的县衙。 县学就在县衙旁边，走几步路就到了，董羡见沈渊踱步过来，有些诧异。 自从他上次去清河村，邀沈渊继续担任县衙的钱粮师爷被拒绝之后，沈渊转身进了县学，当了一名教瑜。 再不过问县衙中的大小事宜，他也陆续请了几个师爷，可做事总没沈渊周全，他用着也不方便，便让他们都走了。 如今，他倒是忙了不少。 董羡站起身：“沈兄怎么有空过来了？” 自从沈渊去了县学，再也没踏足过这县衙，虽然离得很近。 “闲来无事，就到处走走。”沈渊慢条斯理的说道。 “听说明城去了青山书院？”董羡引着沈渊坐下，又抬手吩咐小厮上茶。 沈渊点了点头：“托了别人的福，才能进青山书院的。” “能进就好，城哥儿读书勤谨，定能得夫子青眼。”董羡回道。 不管是托了谁的福，他倒还真有有些羡慕，他们家云博去年参加青山书院的考试，还没考上呢。 云博在读书方面确实比明城差一点，虽为人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第一百零二章 买人 次日，沈明瑶带立春把县城转遍了，也没买全制作胭脂的材料，这县城种类还是不太齐全，还是要去府城啊。 紧接着，沈明瑶带着立春直接到了花妈妈家，敲门之后，花妈妈开门见沈明瑶，一眼就认出了她。 “咦……你这丫头怎么自己一个人过来了？”花妈妈疑惑的问道。 沈明瑶微微点头笑着道：“父亲有事在忙，上次是罗叔带我和父亲过来的，这次我自己过来，花妈妈不会不认识了？” “那自然是不会的。”花妈妈笑着打开门，让沈明瑶进门。 况且她对这丫头的印象挺深的，就冲她选的人，想到她带走的长相貌美又带了个孩子的妇人。 花妈妈就摇了摇头，自家用人最重要的当然是老实忠心，相貌怎么样，倒是其次，何况，在主家面前走动的也不宜长相太过出众。 这孩子的父亲也是个心大的，挑人这样的事情，夫人不在，这孩子的父亲也不插手，孩子说哪个好就哪个，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纵着孩子的。 这次倒好，连个大人都不来了，就派这么个小丫头过来，不过，这小丫头人虽小，说话做事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花妈妈这里还有没有合适的人，我再来挑几个。”沈明瑶问道。 “那自然是有的，你等着啊。”说完，花妈妈把沈明瑶引到正厅，又转身出门去带人了。 沈明瑶坐定。 片刻之后花妈妈就领来了两队人，一队男子一队女子。 看着面前的人，沈明瑶问道：“有没有年纪小一些的？” 花妈妈楞了一下，忙回道：“有，当然有。” 年纪小的干不了什么活儿，一般只有富裕的人家才会买年纪小的孩子，给自家孩子当小厮丫鬟。 这自小到大的情分，自然不一样，以后用着顺手，也能更忠心一些。 说完又腾腾腾出去了，再回来时，身后跟着十来个穿着破烂的孩子，一个个头发枯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沈明瑶见此，心中微微发酸，片刻之后，压下心中的酸涩，生活艰难，这么小的孩子…… 沈明瑶挑了两个七岁的孩子。 沈明瑶考虑到庄子，这次足足挑了十个男子，制作胭脂不能没有人看守。 又挑了五个女子，家里也该填些新人。 付过钱之后，又雇了一辆车送回了清河村。 沈明瑶又在县里转了一圈买了些常用的东西，就直接回家了。 刚进家门，就见白氏对着这十七个人，在犯愁，这……女儿又买回来这么多人做什么？ 家里的人已经多的用不完了。 南兴跟着沈渊去了县城，南兴跟着沈明瑶赶车。 立夏那丫头冒冒失失的，这几天一直在家里闲着，她还嫌上次带回来的人多，如今……又弄回来这么多。 白氏见沈明瑶进门，到底没当着众人的面质问，沈明瑶冲立春耳语。 立春点头，带着众人就去了后院。 沈明瑶特别交代了那两个孩子，立春把两个孩子交给了锦瑟，家里沈明哲的衣服两人都能穿。 找出来了两件衣服，锦瑟给他们烧水洗了澡。 进屋之后，白氏脸色不好的看着沈明瑶：“这么些个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次女儿回来，她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问了沈渊，也说无事。 如今女儿又带回来这么多人……她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娘，我自有打算，您就别操心了。”沈明瑶端起一杯茶递给白氏。 白氏接过茶，看着沈明瑶无奈的道：“我知道你有主意，跟你爹一个样儿” 沈明瑶吐了吐舌头，“我带回家几个女孩，让姐姐挑个人，姐姐身边不能没人，再给笑笑留一个，虽然有小寒露跟着，到底也太小了，小寒露当个玩伴还就好。” “笑笑你不用操心，我每日也无事，我看着这俩小的就行。”白氏有些不赞同道。 柔儿大了，身边跟个人也还好，她不反对。 “那就给娘留下一个人，娘别拒绝，锦瑟虽然体贴周到，每日还要做饭，哪儿有那么多空闲？”沈明瑶又道。 她也觉得笑笑那个小丫头不需要人照顾，在这村里随便她们疯跑，没人敢欺负，笑笑年纪虽小，可霸道的很。 但是偶尔出门总要有人跟着才好。 笑笑为人开朗，年纪又小，叔叔婶婶的嘴甜的不得了，她还真不担心她在这村里被人欺负。 沈明瑶来到后院，看着两排站好的人，立夏立春也跟着站在沈明瑶身后。 来回打量了一圈，沈明瑶又说了一段话，安排他们先住后院，挨着南兴和南风的屋子，沈渊又找人盖了几间。 每个屋子三个人就够住了。 沈明瑶试探了下他们，没一个会功夫的，十个男孩子年纪最大的才二十岁。 像郑海庆这个年纪的，他人牙行是不怎么收的，也就十来岁的不大不小的男孩女孩能卖钱。 若不是郑海庆之前做过掌柜，也算是有个手艺，能卖上价钱，估计牙行也不会要。 买个上了年纪的，到时候也不好出手，没哪个人家要买个三四十岁的，拖家带口不说，也只能做粗活。 主家也是不太希望这样的人近身的。 沈明瑶扭头看着立夏，立夏见小姐的目光看过来，一脸疑惑。 “以后这几个人就交给立夏了。”沈明瑶随手指了面前的人。 立夏眼睛微瞪，交给她？ 她能教他们什么？立夏微微有些紧张，她可是什么都不会。 夫人常夸立春姐姐稳重又细心，她这性子太跳脱，这不……这几天小姐出去都没带她呢。 沈明瑶看出立夏的不安：“立夏功夫学的不错，以后每天上午你就带他们练功夫。 这事儿还非得是你，立春可做不来。” 立春一拍脑袋，对啊！ 她功夫学的最好，小姐都常夸她呢！ 每次她都能打赢立春姐姐。 立春听到此，也抿嘴轻笑，论功夫她实在是没天赋，之前还能在立夏手下过几招，如今她都撑不过三招了。 “下午立春抽时间教些其他的。”沈明瑶没说具体教什么，立春有分寸。 立春点头应承。 第一百零五章 师父 沈明瑶点点头。 她也不想树敌太多，想到上次夜探赵府，沈明瑶眼神暗了暗，她找的是吴庸，应该没得罪赵家？ 周文殊突然想到什么，接着道：“师妹，这赵家你可知道是靠什么发的家？” 沈明瑶放下茶杯：“胭脂水粉。” 周文殊皱眉：“你知道？那你……” 周文殊把目光放到沈明瑶给他的几张图纸上。 若是师妹做这个，还在徐州府开个铺子，难免会被赵家盯上的。 这不是公然跟赵家挑衅嘛！ 赵家行事霸道的很，之前怎么对待其他商铺的他也听说过，这徐州府的胭脂水粉都被赵家包了。 “赚钱而已，你放心，我不得罪赵家，会尽量避开的。”沈明瑶道。 她知道周文殊想要问什么，她早就做了胭脂，况且，那时候她也不知道这徐州府甚至整个江南，大部分的胭脂水粉都出自赵家。 周文殊还是有些担心：“师妹若是缺钱……” 沈明瑶摇了摇头，她缺钱也不能从师兄这里拿钱。 周文殊暗叹一声，这个师妹脾气还是挺倔的。 他无奈的起身带着沈明瑶在回春堂转了一圈：“这府城也总共有三家回春堂，这是最大的一家，师妹若是有事，就直接来这里，我已经知会过这里的周掌柜了。” 沈明瑶笑着点头，师兄为人还真是细心：“师兄，每个店里都是周掌柜，不会弄错吗？” 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都忍着。 周文殊哈哈大笑：“他们啊，只有在店里的时候才是周掌柜，回来就不是了。” 沈明瑶好奇的看着周文殊，只有在铺子里是周掌柜？ 沈明瑶皱眉沉思。 “啊，我知道了，师兄可真是聪明。”沈明瑶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周文殊淡笑不语。 他们肯定还有其他的称呼，就是外人不清楚罢了，这就跟现代的连锁店一样。 经常来往各个州府的人大约都知道，不经常走动的自然不知，称呼周掌柜也会无形当中提升药铺在人们心中的分量。 “时候不早了，我得去见师父了。”沈明瑶起身告辞。 周文殊点头，“你先回去，我忙完等晚上回去陪你吃饭。” 沈明瑶点头，周家一半的担子都压在周文殊身上，周文殊很忙，她是知道的。 周文殊找来一个小厮领着沈明瑶先回去。 几人坐着马车，七拐八拐，没多久就听到南风喊停的声音。 沈明瑶下车，瞧着街道很是宽敞，面前朱红色的大门像是到了某个大户人家。 沈明瑶倒是有些奇怪，她之前去过的师父的住所并不大，也不华丽，就是普通的小院，看这院子怕是不小。 立春上去敲门。 没一会儿就有人开门，看到沈明瑶眼前一亮，公子一大早就交代今日会有一个八九岁姓沈的小女孩上门，让他们不能怠慢。 门房让沈明瑶稍等，一溜烟就跑回去禀报去了。 周管家看了看面前紧闭的房门，握紧拳头又徘徊了一圈，他已经在这转了一下午了。 周管家紧紧的皱着眉头，老爷子进去已经一夜又一天了，马上天就黑了，还没出来。 门房见到周管家，弯身行礼：“周管家，外面沈小姐到了。” 周管家是老爷子身边的人，对于他们这些人，他就是跟主子是一样的。 “快请啊。”周管家看着这呆头呆脑的门房，沈小姐既然来了，还用的着禀报之后才能进吗？ 门房见周管家盯着他还一副嫌弃的样子，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又转身一溜烟的走了。 沈明瑶进门之后，过了垂花门，又绕过抄手游廊，才走到周老爷子住的小院。 周管家见沈明瑶到了，忙上前行礼：“沈小姐安。” 沈明瑶忙避开：“周管家客气，我怎么敢受周管家的礼。” 周管家是师父身边得力的人，她也不能轻易怠慢。 “沈小姐，老爷子都进去一天一夜了，还没出来呢。”周管家站直身体，才露出焦急的表情。 老爷子年纪大了，身子偶有不适，他才这么担心。 以前年轻的时候，老爷子在药房一待就是几天，但现在毕竟不是年轻的时候了。 怎么能跟年轻的时候比。 “怎么回事儿？”沈明瑶问道。 看周管家焦急的盯着门口，恨不得把门洞穿，好看到里面的情形。 周管家叹口气，还不是那个可恶的成国公，上书三次请旨非要老爷子亲自给他看病。 老爷子自从离了太医院就再也没回过京城，再说，成国公一到冬天就犯病这是谁都知道的。 治了这么些年还没好，也没去请过老爷子，如今倒是这么着急的上了三次折子。 这其中定有古怪。 皇上无法，毕竟是老臣，总不能太驳了他的面子，况且，当今太后出自成国公府，老国公说起来算是当今皇上的舅舅。 薛贵妃更是出自薛家，这一个弄不好传出去就是个不孝的罪名。 皇上下旨，老爷子也只好尽力。 还不知道那成国公搞什么名堂，定是没安好心。 沈明瑶听完周管家的话，皱眉沉思，周管家没说治病的是成国公，只说是个有权有势的人。 至于这个人有权到什么程度，沈明瑶暗想，回春堂在京城也算是有些实力，况且师父医术高超，没人会愿意得罪一个医术超群的大夫，可这个人还如此相逼，怕是有点难缠。 “我进去看看。”沈明瑶上前就准备推开门。 沈明瑶手刚触碰到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周老爷子一脸疲惫的从屋子里出来。 看到面前的沈明瑶，呆怔了片刻，才笑道：“瑶儿来了。” 沈明瑶赶紧上前扶住周老爷子，多日不见，沈明瑶觉得师父瘦了许多，也不像是之前一样总是笑呵呵的。 年纪虽然大了，师父的心态一直是挺好的，如今，看着师父无精打采的样子，沈明瑶倒是有些心疼。 “师父，您怎么样？”沈明瑶悄悄地抬手探测周老爷子的脉搏。 沈明瑶微微睁大了双眼，周老爷子扭头看着小徒弟的神情。 颇为欣慰的点点头：“师父没事儿。” 周老爷子安慰着沈明瑶，京中形势紧张，成国公蠢蠢欲动，他这把老骨头早就不中用了，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第一百零六章 托付 周家小辈儿嫡出的只有文静和文殊，庶出的没资格参与家中事物。 他这些年也算是精心养着，可以这一折腾，身体也不太行了。 这个小徒弟倒是聪明伶俐，他越看越喜欢，学东西也一点即通，他都没了为人师的感觉了。 他本想着回了京城就对外宣布，现在……还是瞒着比较好，他收了个小徒弟的事情绝不能传到京城去。 他没阻止沈明瑶探他的脉象，他的身子不好，总得有个人知道实情。 文静性情单纯，最藏不住心事，文殊忙着打理家中琐事，他不能让他担心。 小徒弟他挺喜欢，能有个小徒弟陪着走最后一程，他还是很开心的。 沈明瑶抬头看着师父盯着自己的眼神，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她明白师父的意思，师父是不想让她说出去。 周老爷子见沈明瑶没有大呼小叫，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年轻时积劳成疾，如今，只能好好养着，不能有半分劳累，可刚才师父……还在药房待了一天一夜。 再这么下去，师父的身体就被掏空了。 周管家见老爷子出来，差点喜极而泣，可算是出来了。 两人扶着周老爷子进了屋子，周老爷子斜靠在床头，额头上隐隐出现了点点汗珠。 沈明瑶一脸担心，师父的情况不太好。 周管家也看出来了，“老爷，我这就让人送吃的过来。” 老爷一天一夜没进食，定然是饿坏了。 周老爷子点点头，周管家转身出门。 沈明瑶放下周老爷子的手，喊住周管家道：“周叔，我手艺好，就让我去准备。” 她想做点特别的给师父。 周老爷子想要拉住沈明瑶，他还有事儿交代。 沈明瑶握住周老爷子的手，轻轻安抚道：“师父，没事儿的，等我一会儿。” 沈明瑶快速的进了厨房，把人都赶出去之后，她从空间拿出来了些大米。 师父身体虚弱，也吃不了什么，她直接用灵泉水熬煮，她总是小心谨慎，怕被人发现不妥，如今师父身体虚弱，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空间里的大米一个个大小匀称，晶莹剔透，很是好看。 片刻之后，从厨房散发出来的香味飘散在空中，整个宅子里都是香喷喷的。 让人止不住的咽口水。 周管家闻着香味，微微发怔，跟着老爷大半辈子，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好东西吃过不少，就是宫宴他也吃过。 有一个胆子大的小厮上前轻声问道：“管家，今儿晚上吃什么啊？这么香。” 他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味道，只闻着肚子就咕噜噜的，他又抬头看了看天，还不太晚，现在就准备晚饭是不是有些早？ 周管家一巴掌拍下去，小厮疼的哎呀咧嘴，幽怨的看着周管家。 “就知道吃吃吃，还不快干活去。”周管家板起脸开始撵人。 沈小姐说她手艺好，他没想到手艺这么好，闻着香味，周管家也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 他担心老爷子，早上只喝了粥，中午半点东西都吃不下了，如今，倒觉得饿的不行了。 沈明瑶又在粥里加了点肉沫，虽然身子不好，还是可以适当吃点肉，补充营养。 立春在厨房门口站着，在家中她还从未见过小姐进厨房做饭，虽然小姐做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挺多的。 比如糖啊，面包啊，还有什么蛋糕，她也吃过，确实特别好吃，糕点她以前在京城也吃过，可小姐做的香甜可口，闻着就香的很，京城最好的糕点铺子都比不上。 大多情况下，小姐都是在一边看着，让锦瑟做，反正已经这么久了，她就没见小姐亲手做过什么。 看小姐进厨房正正经经的做饭，她还是头一次。 闻着这浓郁的香气，立春不禁暗叹，原来小姐手艺这么好。 吱呀 厨房门打开，沈明瑶端着一碗粥出来，立春忙上前接过。 沈明瑶又吩咐了小丫鬟看好锅里的粥，她就做了这么点，还得给师兄留点。 两人快步往周老爷子的愿院子走去，周管家见沈明瑶出现，忙迎上前，探头看沈明瑶做了什么。 “周叔若是喜欢，厨房里还有，只是……给师兄留一碗就行。”沈明瑶笑着道。 周管家一脸惊喜，这么香，他可要好好尝尝：“那我就先谢过小姐了。” 他就是个奴才，没想到他也有份儿呢。 沈明瑶给沈老爷子的背后放了两个枕头，又端起碗开始喂周老爷子吃。 周老爷子睁开眼，看着沈明瑶想要说什么。 沈明瑶拿起勺子，送到周老爷子的嘴边，周老爷子闭了闭眼，张开嘴。 这香味甚是浓郁，闻着就让人食欲大振，罢了，还是先吃东西，他也实在是累了也饿了。 沈明瑶照顾周老爷子喝完了粥，立春收拾了东西就出去了。 周老爷子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 看着立春端着空碗出门的背影，周老爷子眼神微闪，肉粥他没少吃，没有比这一碗更好吃的了。 而且吃过之后他觉得浑身都有力气了，他觉得他现在都能去药房再忙一天一夜。 他的身体他最清楚，刚从药房出来的时候他险些站不住。 周老爷子摆摆手，示意周管家出去，沈明瑶坐在床边，师父怕是有事交代。 周老爷子伸手把床里面的一个暗红色的小盒子拿出来，“瑶儿，这个先交到你手里了。” 他的身子只能静养，京城局势动荡，他也不知能不能护着周家。 成国公此举，是冲着他来的，他若是没了，周家就再也没有能在皇上面前说话的人。 人死如灯灭，那些看在他的面子上护着周家的人，怕也指望不上。 沈明瑶看着盒子里的钥匙，有些疑惑：“师父，这是什么？” “若是有一天回春堂没了，就把这个交给文殊。”周老爷子道。 沈明瑶微微诧异，什么叫做回春堂没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父，你为何不直接交给师兄？”沈明瑶问道。 师兄为人也算是稳重，决不是不能担当重任的人，为何交到她的手上？ 周老爷子摇了摇头，这是周家的基业，不能留在周家人的手里，他们怕是保不住。 第一百零七章 厨艺 沈明瑶把盒子收起来，又扶着周老爷子躺下休息，她才慢慢的走出房门。 周管家还等在外面，见沈明瑶出来，小声问道：“老爷子他睡着了？” 沈明瑶轻轻点了点头，天色一点点变暗，周管家亲自把沈明瑶带到一个院子门口。 “这是老爷子早就命人打扫好的，家中没有丫鬟，只有小厮和一个粗使的嬷嬷，小姐若是有事儿，就让立春直接叫李嬷嬷。”周管家简单的交代了一声。 这院子平时只有他和老爷子两人，偶尔公子会回来住，都不是会使唤丫鬟的人。 打扫庭院的都是小厮，只有负责做饭的是李嬷嬷。 沈明瑶点点头：“师兄回来了叫我一声。” 周管家点头应下。 难得公子也挺喜欢沈小姐，公子为人随和，生平最大的乐趣除了赚钱就是治病。 但是公子学医天赋不高，在普通人看来也算是医术高明，但在老爷子看来就是医术平平。 好在公子心态挺好，对这也不是很在意，按说作为周家长孙是要继承老爷子的衣钵，传承家族荣耀。 自己医术不好，会心情失落。 可公子转头就把文静小姐送到了老爷子面前，还说什么都是周家的人，谁学都一样。 女子学医可不多，且女医地位也不高，夫人是极其不愿意的，为了这事儿，公子每次回家夫人都要念叨许久。 奈何文静小姐喜欢，老爷子索性就一起带着教了。 沈明瑶走进院子，院子不大，且已经秋天了，树叶也不再是葱绿色，慢慢的有些泛黄。 可能是家中没有女眷打理，这院子连朵花都没有，看的出来，也没有花匠打理，都是小厮随意打扫干净罢了。 称不上雅致，但也难得的干净整洁。 沈明瑶也不在意，能住就行了。 眼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沈明瑶带着立春整理好东西就去了前院，总不能让师兄等着。 她又进了厨房，准备亲自做几个菜感谢一下周文殊，周文殊待她不错，她也应该适当的回报一二。 沈明瑶在厨房一通忙碌，六个菜就出来了，周文殊恰好进门，闻着从厨房的方向散发出来的香味忍不住问道：“周叔，家中换厨娘了？今日的饭菜好香。” 他平时偶尔也回来，跟在老爷子身边做饭的是用了很久的李嬷嬷，李嬷嬷的手艺他自然清楚的很，做不出来这种味道。 周管家也吸了吸鼻子，有些疑惑：“没有啊，做饭的还是之前的李嬷嬷。” 周管家也暗自有些奇怪，李嬷嬷一直跟着他们，照顾老爷子的身子，她做的饭他也常吃，今日怎么做的这么香了？ 周文殊听到此，也不再质疑，去换了一身衣服就又出现在客厅，沈明瑶已经端着饭过来了。 “师兄。”沈明瑶见周文殊换了一套简单的白色衣袍，更显得他温文尔雅了。 周文殊见沈明瑶亲自端着饭忙上前帮忙接：“怎么让你亲自端了，家里下人呢？” 跟在身后的李嬷嬷神情慌张就要跪下。 “为了感谢师兄，我亲自下厨，师兄别怪他们。”沈明瑶把饭菜一一摆好。 “今天天色有些晚，我只做了六个简单的菜，师兄尝尝。”沈明瑶笑着道。 周管家扶着周老爷子也进了门，沈明瑶赶紧上前，悄悄探了一下脉搏，比下午好了许多。 又观察周老爷子面色不想下午一样苍白，反而气色有些红润，微微放下了点心。 周老爷子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六个菜，暗自庆幸，还好他也来了。 说来奇怪，他下午明明觉得身子虚弱，怕是要静养上一个月才能缓过来。 如今只是睡了一觉，他反倒觉得身子更加有力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若不是周管家非要扶着他，他自己都能走过来。 “瑶儿，还有肉粥吗？”周老爷子忍不住问道。 睡前喝的那一晚肉粥他可记得清楚，香的很，他从来没喝过那么香的肉粥。 沈明瑶笑道：“肉粥没有了，今天晚上有小米粥。” 她拿起碗给周老爷子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 周老爷子有点失望的皱了皱眉，看着自己面前金黄色的小米粥，总觉得没有下午喝的肉粥香。 沈明瑶垂眸就当没看见老爷子的有点嫌弃的样子，没办法啊，小米不是空间生长的，她就熬煮的时候放了些灵泉水。 自然没有下午那碗肉粥香。 “什么肉粥？”周文殊问道。 沈明瑶从身后端出来一碗，放到周文殊面前：“最后一碗肉粥，是给你留的。” 周文殊惊喜的接过：“还是师妹好，干什么都想着我，这要是文静那丫头，早就自己个儿昧下了，哪还会轮到我。” “你就可劲儿说师姐的坏话，反正她也没法辩解。”沈明瑶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怎么那小子吃就有了？”周老爷子不满的问道。 周管家一惊，这……老爷子竟为了一口吃的，跟自己家孙子抢？ 要说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周老爷子了，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走遍了大周有名的大山。 一进山，有时候甚至一两个月都出不来，那个时候进山带的干粮都发霉了，老爷子可是半点都不嫌弃，照样吃。 如今这……还真不像是老爷子的作风。 “师父，你身子虚弱，下午已经吃过了，不能多吃，且你都一天一夜没进食了，喝点小米粥对胃好。”沈明瑶把小米粥又往老爷子面前推了推。 “你师父我现在身子好着呢。”周老爷子紧紧的盯着周文殊面前的那一碗肉粥。 周文殊见此，忙端起碗，三两下碗便空了。 周老爷子见此，眼神一沉，这个孙子……可真是白养了。 无奈，周老爷子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周文殊也拿起筷子开始夹菜，这鱼上面浇了一层红色的，像是油一样。 他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口中有些微微的甜味，但却很好吃：“师妹，这是什么菜？” 他还是第一次吃这个味道的鱼，鱼大多情况下不是都炖着吃嘛？ “糖醋鱼，不知道合不合师兄的口味。”沈明瑶笑着回道。 看周文殊那享受的表情，应该是极其合口味的。 周文殊点点头，实在是太好吃了，他尝了别的菜，也一样的好吃，是他没吃过的味道。 第111章 抢吃的 沈明容沉默不语，只是哭，见她如此，沈明瑶就已经猜到她的想法了。 这事儿还真是麻烦。 若是爹爹管了，以后老宅定然今儿有这事儿，明儿有那事儿，没个清净日子。 若是爹爹不管，总对爹爹的名声有碍，况且大哥现在已经是秀才了，以后定会参加科举，大哥的前程可不能被这些人连累了。 纵然爹爹和沈老爷子并不是亲生父子，到底从小养到大，外人可不管谁对谁错，闹的太难看吃亏的肯定是爹爹。 可是爹爹也不宜贸然插手侄女的婚事，人家有爹有娘呢！ 哪里轮得着爹爹做主。 “你在这儿哭，还不如去你娘面前哭，你好歹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还能把你往火坑里推？”沈明瑶烦躁的道。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娘……她做不了主的，爷爷不会听娘的。”沈明瑶抽噎着道。 “那你想怎么样？”沈明瑶坐在椅子上问道。 片刻之后，沈明容抬起头看了看沈明瑶，又把目光放到立春身上。 低下头掩下眼中的恨意，这个臭丫头还有个丫鬟，真成大小姐了！ “我想……我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说不定爷爷就不逼我了。”沈明容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怕被拒绝。 “不行，家中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沈明瑶干脆利落的拒绝。 特别是她前几天又带回来了几个人，如今都住在后院，每个房间都住了至少三个人。 虽然过段时间都去庄子上了，可她还没看他们练武练的怎么样呢。 前院除了沈明城和顾长煜的房间，已经没有多余的了。 沈明容已经十五岁了，住到大哥的房间，以后若是传了出去可不怎么好听！ “怎么会？这么多房间呢。”沈明容撇撇嘴，抬头问道。 这是当她是傻子吗？她又不是又没来过，西厢房，倒座房各三间，这都六间屋子了。 上房那么大，还有两间耳房，怎么会没有地方了？ “确实已经住满了，笑笑和瑶儿还住在一个房间呢。”白氏轻声道。 “那我和柔妹妹一起住。”沈明容看着沈明柔笑了笑。 沈明柔神色一慌，看着沈明瑶，又看了看白氏，她才不要跟容姐姐一块儿住。 上次她可骗的她好苦，她再也不想跟她接触了。 “我姐姐最近在学习刺绣，屋子里除了床都是她自己用来学习刺绣的东西，乱的很，不方便跟别人一起住。”沈明瑶道。 “我就晚上睡一下，绝对不会乱碰柔妹妹的东西的。”沈明容道。 只要能住在这里就好了，不用嫁给傻子，不用天天干活，还能吃好吃的。 她……也好想当二叔的女儿。 “我姐姐学的刺绣可不是一般的刺绣，那是我爹爹亲自找的老师，学的是人家的独门手艺，人家只收我姐姐这一个徒弟，怎么？你想偷师学艺啊？”沈明瑶丝毫不客气。 姐姐当初也是把她当成亲姐姐，信任有加，她呢？居然偷了分家文书，若不是她和哥哥提前把真的换走了，这房子怕就不是她们的了。 今日姐姐若是再信任她，那可真是变成傻子了。 “没有……没有，我绝不会偷师学艺的。”沈明容赶紧辩解。 沈明容越想越觉得不公平，简直是太委屈了，沈明柔懂什么，给她找师父，简直是浪费。 “你走，我们要用晚饭了。”沈明瑶看见锦瑟站在门外，往里张望着，踌躇着该不该进来。 “我……”沈明容听到此，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算了，在这儿吃个晚饭。吃完再回去。”白氏也看到了锦瑟，匆忙说了句，就走出门和锦瑟一起准备晚饭去了。 今天沈明瑶回来，锦瑟就多炒了两个菜，整整五个菜，荤素搭配，看着就有食欲。 沈明容坐在凳子上，瞪着桌子上的饭菜，好香啊。 那白白的馒头，也好香啊。 还有，锦瑟又端进来的小米粥，金黄金黄的，熬的粘稠，看着就很好喝。 马上就要入冬了，哪家不是省吃俭用的，仅有的白菜萝卜都放在地窖了，留着过年待客。 平时一个菜都不敢炒，一个是没有菜，二是炒菜可是老费油了。 再说这白面馒头。 就是过年她也没吃过。 家里的粥都是稀的能照出人，看看这，这才叫粥啊。 沈明容没等白氏招呼，就自顾自的拿起馒头开始吃，专挑两个肉菜里面的肉吃。 “肉肉，肉肉。”笑笑拉着沈明柔的衣袖，努力的抬起头。 笑笑太矮，努力的踮起脚尖，抬起头才能看到桌子上的菜，她又好动，吃个饭跑来跑去，也不愿意乖乖坐着。 每次吃饭白氏喂了，又找沈明柔，有时候找沈明瑶，总之，吃一顿饭要几个人喂。 沈明柔看着盘子里为数不多的肉，夹了两片放到笑笑的小碗里，又夹两片放到紧跟着笑笑的小寒露的碗里。 小寒露除了晚上睡觉不和笑笑一起，白天吃饭都要跟着，形影不离的，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一人一个小碗。 沈明容眼看着肥嫩的肉片跑到了笑笑的小碗里，恨恨的瞪了一眼笑笑。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也配吃肉！ 再看笑笑身后的寒露，这个更不配了，不过是个买来的小丫鬟罢了，还给吃的这么好！ 沈明容更加不愤。 等笑笑再拉着沈明柔要肉肉的时候，盘子里一片肉都没有了，笑笑撇撇嘴，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眼看着就要落下了。 笑笑年纪最小，往常家中有什么吃的，就是沈明轩也让着，沈明哲更不用说了，从来没跟笑笑争过吃喝。 今日才吃了两片就没了，可不是要委屈了。 “笑笑不苦，明天再吃肉肉好不好。”沈明柔拿出帕子给笑笑擦眼泪。 沈明容瞬间有些尴尬， 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盘子空空如也，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吃，这饭菜太香了，简直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饭菜。 她就没忍住。 还有白面馒头也好好吃，又香又软，一点都不像是窝窝头，硬邦邦的，又硌牙又难以下咽。 二叔家以前在县城也是过得这样好的日子，怪不得二叔都不回来，把自己的几个孩子也带去了。 这日子过的也太好了。 第112章 鬼主意 一顿饭吃的连一口汤都没剩下，白氏和锦瑟收拾了桌子上的餐具，沈明容倒是坐着未动。 家中大大小小有这么多丫鬟，哪里用的着她动手啊。 天已经黑了，沈渊是不会回来，自从回了县衙，沈渊回来的次数就少了许多，不像是之前，三天两头往家跑。 “明容姐姐，我们要歇息了，你也回去。”晚饭过后已经有一会儿了，沈明容一直坐着没动，白氏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她都已经照顾明哲明轩睡了，笑笑也已经收拾好塞到被窝里了。 沈明容还坐着。 沈明瑶忍不住了。 “爷爷会打我的……”沈明容低头小声道。 “明容姐姐，我以前在老宅住的时候可从来没见你爷爷打过你哦，你娘也向来最疼你了，你今天在这里把他们说的这么不堪，他们知道吗？”沈明瑶讽刺的道。 刘氏虽然自私，却最疼这一双儿女，就算她重视沈明睿，沈明容也紧排在沈明睿之后，那也是极其疼爱的。 沈明容脸色白了白，她今天跑来西院，娘是知道的，这是她和娘商量出来的，最好的出路。 她已经十五岁了，过了年就十六了，况且她还退过一次婚，年纪又到了，哪里还会有好人家愿意娶她？ “立夏，送客。”沈明瑶懒得跟她磨叽，直接叫了立夏来。 赶人这种事情立夏最合适，立春脸皮薄，是个讲道理的，对付这种人可不行。 立夏脑子直，嘴又快，豁的出去，自从学了功夫，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早就不像是刚来的时候，谨小慎微。 立夏站在沈明容旁边，双眼直直的盯着她，沈明容无法，只得慢吞吞的站起身，磨蹭着不想走。 谁知，她走一步立夏跟一步，直到她走出了大门，立夏才停住脚步，呯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沈明容气的直冒青烟，面对漆黑的夜色，只好摸黑回了家。 刘氏从沈明容出了门就一直等着，直到吃晚饭还没见沈明容回来，心中窃喜，这是留下了！ 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儿，没有早早的睡，一直留心着，沈明容回来的时候，院门吱呀的响声瞬间就惊醒了刘氏。 她快速的起身，穿了个衣服，打开门，就见沈明容垂头丧气的正在关门。 “容儿，怎么样？”刘氏急忙上前问道。 她的容儿勤劳能干，长得也算是清秀，这清河村可没几个比她家容儿好看的姑娘，可是退过婚的人，也不好再找个好的了，这一年来，她也愁的很。 “二叔不在，二婶眼看着就要答应了，谁知道，沈明瑶那个臭丫头回来了，死活不让女儿留下。 可恨的是二婶，居然听那个死丫头的。”沈明容恨恨的道。 她若是光明正大的住在西院，爷爷也不敢随意的去找她，也就不能再把她嫁给那个姓马的傻子了。 除了二叔家，她还真不知道哪里能庇护的了她，阻止爷爷的行为。 她若是能常常见到二叔，说不定二叔就顺便再给她找个举人或者秀才了。 那就更好了！ “这个瑶丫头，怎么那么不懂规矩，你可是她亲堂姐。”刘氏双眼微瞪。 “还说呢，她们家捡来的那个小丫头，非亲非故的，都捧在手心里，小孩子又不能干活，还给吃肉呢。 更气人的是整天跟着笑笑的那个什么寒露，也跟笑笑吃的一样好，不过是一个小丫鬟，一辈子为奴为婢的命，哪里配吃那么好的东西！” 想到在西院看到的她就来气，竟然连寒露都有白面馒头吃，她还是跟她们一块儿长大的，也不没见对她有多好。 “怎么那么没规矩？你还不如个小丫鬟？”刘氏惊讶的道。 “娘！”沈明容听到刘氏说她还不如丫鬟，生气的跺跺脚，转身哭着跑回屋了。 “哎……你这个丫头，我说的不都是实话嘛。”刘氏追着沈明容进了房间。 沈明容是有自己的房间的，她进门之后知道刘氏跟着进来了，并未关门。 刘氏进门之后，小心的把门关上，可不能让沈老爷子知道了。 沈老爷子想拿容儿换那一百两银子，自从沈渊出事儿，就没再给过沈老爷子孝敬银子，后来分家，急着把那几个累赘赶出去，更是连孝敬银子都没要。 沈渊回来之后，沈老爷子倒是动过心思，可谁知沈渊又知道了自己并非沈老爷子亲生。 这整整一年，就靠着那十几亩田地，家里要吃饭，明睿要读书，田里的收入硬是一点都没攒下来。 明睿已经考上了童生，明城是童生的时候就去了府城读书，明睿以后也是要去的，怎么能没有银子呢？ 但她虽然也眼馋那银子，可沈明容到底是自己的女儿。 她想了好久，才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让小叔给容儿找个好人家，再给一百两的聘礼，这不就好了嘛！ 这简直是太完美了啊！ 沈明容趴在床上呜呜的哭，刘氏停止思量，手忙脚乱的安慰：“容儿别伤心了，娘怎么会让你嫁给那个傻子呢，不会的不会的啊。” 沈明容唰的爬起来，“还说呢，如果当初你不把他们赶出去，二叔回来也不会气的连老宅也不回，如今，更是想见二叔一面都难。” “我……我当初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嘛！那几个只吃饭不干活的，当时那个情况，又快要过冬了，家里哪里养的起？ 再说了，谁知道沈渊还能回来，那个时候你爷爷还专门去县城打听，谁都说沈渊的罪死路一条。 要说还是那个白氏，也不早点说清楚，我要是知道你二叔犯的罪不重，如今又去了县衙当那个风风光光的师爷了，听说啊，县令大人对他好的不得了呢，要知道是这样，我……我也不会赶他们走了呀。”刘氏也皱眉抱怨道。 沈明容眼泪流的更凶了，她知道弟弟要读书，母亲也指望着她嫁个好人家以后能帮衬着家中。 她何尝不想嫁个好人家，可看看这一年来家中提亲的不是鳏夫就是傻子，要么就是家里穷得叮当响， 她一个未嫁的姑娘，难道要嫁个鳏夫给人当后娘？至于傻子，就是家财万贯她也瞧不上，再说家中贫寒的，真是除了有个人什么都有没有。 这日子根本没法过下去。 第115章 沈渊答应 沈渊一脸头疼，给孩子们相看人家本来就是家中女主人的事儿，他一个男人也不好出去打听哪家有适龄的小伙一。 “我认识的人也不多，未必能找个合你心意的，再说了，相看人家还得你母亲张罗，我来办也不合适。”沈渊淡淡的道。 他粗粗排了一下他认识的人家，要么没这么大的小子，要么已经订了亲，剩下那几个没定亲的，儿子玩略不堪他也不愿意牵线。 “二叔只要从中介绍就行，若是相看我再请母亲出面。”沈明容忙道。 二叔在外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认识的人少呢，二叔一定是在自谦。 难道是因为之前母亲的作为二叔还在生气？ “二叔，我娘她糊涂，目光短浅，之前的事儿……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沈明容接着道。 沈明瑶有些无语，这是赖上爹爹了，爹爹找的人家就一定是好的？ “你是你，你娘是你娘，你娘做的事情我不会迁怒于你。 你今日先回去，我这里若有合适的……会通知你的。”沈渊对着这么个未嫁的姑娘，到底没说的那么露骨。 见沈渊答应下来，沈明容这才抽噎着站起身，她听明白了沈渊的话，这是答应会帮她找合适的人家了。 沈渊转头跟秦村长谈起村里的药材的事情，秦村长也笑呵呵的应声。 沈明容犹豫了片刻，才慢吞吞的往外走，她抬头撇了一眼沈渊，见他正跟秦村长聊的开心，似乎半点都没注意她。 外面天都这么黑了，二叔居然也不留她，娘只得罪了二婶，在二叔面前向来礼敬有加，二叔也太小气了些。 白氏自顾自的拉着笑笑回屋，天冷了，特别是晚上，小孩子怕冷，白氏每天都早早的把笑笑塞到被窝里。 沈明瑶看着沈明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锦瑟紧接着就关上了门。 “妹妹。”沈明柔现在门口，小声的喊道。 沈明瑶转头见姐姐只开了个门缝，探出半个头。 从沈明瑶出去，她就一直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见沈明容走了，她才叫沈明瑶。 “天气冷，姐姐还不快把门关上。”沈明瑶刚走过去，就被沈明柔拉进屋。 沈明瑶一愣，看着沈明柔皱着眉头，略微生气的样子，她不禁轻笑出声。 姐姐每日都是温温柔柔的，说话都甚少大声，更别说跟谁生气，吵架更是从来都没有过得事情。 如今看着姐姐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沈明瑶还真觉得稀奇，她还以为沈明柔这辈子都不会生气呢！ “笑什么？你还笑的出来？她……她都不是个好人！” 沈明柔伸手指着沈明睿容走的方向很是生气，可她又说不出什么难听话，吞吞吐吐了半晌也就冒出来个不是好人。 她眼瞧着这几天沈明容上门两次，次次哭的稀里哗啦，这分明就是做戏的！ 跟上次哄骗她是一样的！ 沈明瑶倒有些诧异，“姐姐还记得上次的事情呢？”沈明瑶爬到床上，盖住被子。 这天真是冷了，再过半个月就是冬至了，如今晚上在地上久了都觉得冻脚。 沈明柔脸色微红，想到上次的事情就更气愤了。 还害她被罚了，虽然罚的并不重，可她还是很生气！ “那依姐姐应该怎么办呢？”沈明瑶问道。 “有了上次的事情，就不应该让她再进门，保不定她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爹爹都回来这么久了，她若是上门早就该来了，如今……定有什么阴谋，就跟上次一样。”沈明柔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对的，语气也越发坚定。 沈明瑶点点头笑道，“姐姐说的不错。” “还笑呢！我说的可都是事实。”沈明柔伸出食指点了下沈明瑶的小脑袋。 “我知道呀，姐姐有了防人之心，我高兴啊！”沈明瑶抱着沈明柔的胳膊。 这个姐姐哪里都好，就是这性子太柔，觉得这世界上个个都是好人，没有防人之心。 沈明柔微愣，“是姐姐不好，有眼无珠，还要让你操心了。” “姐姐是心善，错的是哪些为了一己私利处处算计的人，姐姐何错之有？”沈明瑶道。 “以后不会了，我会处处留心，不会再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沈明柔握住沈明瑶的手郑重的道。 “那就最好了。”沈明瑶道。 沈明柔也爬上床，两人难得的睡在一起。 …… 沈渊有些无奈的看着秦村长：“明容的婚事……” 沈渊已经听说了，他入狱的消息一传回来，赵家就迫不及待的退了婚。 这个时代退了婚的女子，家境不错人家自然不会考虑，可也未必一个都找不着，非得去嫁个傻子。 秦村长略微尴尬的笑了笑，他这段时间虽然忙，但是他也一直关注着沈家大房那边的消息。 毕竟能种小麦，种药材，都是靠着二房，确切的来说是靠着沈明瑶，他总是怕哪天二房突然跟他说，不让大房种，要略微为难一下大房。 清楚大房的事情，到时候他也能应对。 后来证明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沈渊包括白氏并没有提出不分给大房。 “我倒也听说刘氏给想看了几家，你知道的，容丫头长得不错，在这附近几个村也是排的上号的，再加上，你这不是也回来了嘛。 就是……来提亲的家境都不太好。”秦村长没有隐瞒。 “那人呢？”沈渊问道，家境不好可以努力，只要两个人好好经营，日子总会一天天的变好的。 那些所谓的富户不都是一点一点，一代一代积攒起来的嘛。 这不是什么大毛病，最重要的是人好。 “也有那么两个小伙子是真不错，就是……太穷了，都是只有一两亩田地，打下来的粮食连自己家人都不够吃， 其中一个母亲卧病在床，一直吃药，小伙子闲了都去镇上找活计，挣的钱都给他母亲买药了，也没攒下来银钱。 另外一个，父母都没了，但是……下面有几个弟妹，这家里的担子都在这么个半大小伙子身上。两人都是附近村子的，不远。”秦村长捡着他觉得不错的两个小伙子说给沈渊听。 除了这两个当然还有别的人家，那些个死了发妻，有儿有女的鳏夫他都没说。 他觉得这俩小伙子都还不错，嫁过去虽然日子艰难，但总比嫁个鳏夫，一进门就去给人家当后娘的好。 第116章 小心思 沈渊沉默，他自二十岁中了举就甚少在家中待了，村中的人还有不认识的，更别说附近的，认识的就更少了。 但他相信秦村长，这段时间接触以来，秦村长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为人也算是公正。 …… 送走了秦村长，沈渊走进内室，白氏已经收拾过先睡了，沈渊拖去外衫，正要睡下，白氏却披上衣服坐了起来。 “你真要替明容那丫头找人家？”白氏语气中略带不满。 沈渊没应声也没反驳。 “我可是提前跟你说好了，家和人但凡有一样不好的，大嫂都不会同意。 明容退婚这件事，他们可是把错怪到了你的头上，如今找上你，再找的人家就不能比原来的赵家差。 他们若是想给找个普普通通的，让明容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根本不会找到你这里来。”白氏接着道。 “之前那桩婚事，又不是我保的媒，再说赵家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家，退了就退了，依我看，他们应该谢谢我呢！”沈渊笑道。 当初明容订婚他是知道的，沈峰也问了他的意思，他反对了，可是没用啊。 “还有一桩事，我没与你说……”白氏思量再三，还是把上次沈明容来家里偷取分家文书的事情跟沈渊说了。 既然是一家人，就要敞开心扉，免得沈渊摸不准沈明容的脾性，再被坑了。 沈渊微微呆怔，这个事情倒是没人跟他说过，“这事儿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 “你别管是谁的主意，不管是他自己的还是老宅有人指使，做这种事情就说明她心术不正，我是不信，这才过了几个月这心性就变好了？” 白氏语气带着怨气，虽然沈明容并未得手，可到底借着姐妹情谊算计沈明柔，她心中自然不满。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心中有数，时辰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沈渊扶着白氏躺下。 …… 次日 沈明瑶看完立夏晨练，就让立夏带着几人继续练武，过了这么些天，也算是小有成就。 她还发现了几个确实是练武的好苗子，才过了一个月，身手就跟立春能打成平手了。 要知道，刚来的时候他们可是半点功夫都不会，而立春虽然天赋不高，到底是沈明瑶亲自教导，又练了这么多天，只要不是高手，对付寻常人是够用了。 沈明瑶对此非常满意，过了这几天她就挑两个好的亲自训教。 一个上午沈明瑶处理了三个人参，师父身子不好，她想赶紧处理了给他老人家送过去。 下午沈明瑶无事，就在房间里教立春做胭脂，立春惶恐不安，沈明瑶安抚之后倒是好了不少。 材料都已经拉到庄子上去了，还有几样没有到的，也已经跟掌柜说好了，十天之内送到。 到时候开始做，她可以在那里待个三天五天，再多就不行了，立春沉稳，又有郑海庆在，把立春放过去，她很放心。 一直到天擦黑，立春才停下来，看着自己做的和沈明瑶做的，欲哭无泪，她简直在浪费东西！ “明天继续。”沈明瑶没有呵斥，只是淡淡的道。 “小姐，我做不好的。”立春小声道，买这些东西都很贵的，她可不能再浪费了。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只要用心就没有学不会的。”沈明瑶道。 她教的还是比较简单的，到后面几步她打算自己来，加点灵泉水，做出来的胭脂细腻丝滑，当然会更好。 立春无法，只得应下。 晚饭只有白氏、沈明轩和沈明哲，沈明瑶疑惑道：“姐姐呢？” “去找她师父去了，今日估计不回来了。”白氏道。 还好有沈渊陪着她也放心，不然让自己的女儿在外留宿，她可不放心。 沈明瑶点点头。 老宅 刘氏不耐烦的催促着：“我从早上就开始说，让你去西院问问，如今天都黑了，你还是连门都不出！” “娘，我昨日刚去找了二叔，二叔也答应了，总得给二叔留几天的时间，好让他好好的给女儿挑个人家。”沈明容皱眉回道。 娘也太心急了，她昨日就去了，今日又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想嫁人，被人知道了，她还活不活了？ “不是我催你，是马家那边，已经遣人来过好几趟了，问你爷爷是个什么意思，我是求了老爷子很久，他才答应先拖着的。” 沈老爷子答应的可是很勉强的，刘氏想到此，也没心思做针线活儿了，把东西扔下走到沈明容身边：“容儿呀，你到底有没有把握？你二叔真能给你找个好人家？” “二叔说若是有合适的会来说的。”沈明容道。 “唉，若是能给你说个官宦人家就更好了。”刘氏感叹道。 “娘，你说什么呢，嫁人最重要的这个人，若只是父亲厉害，儿子是个草包，女儿……才不会嫁这样的人。”沈明容语带责备。 “你这丫头，嫁个官宦人家哪里不好了？你看看你二叔，二十岁就中举又怎么样？混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管钱粮的小师爷。 这若是大户人家公子，早就进京参加秋闱，榜上有名了，哪里还会在这么个小县城待着。”刘氏道。 “二叔再不好，也比爹爹强。”沈明容不服气的道。 “你这个臭丫头，怎么说话呢，如今这就开始嫌弃你爹爹了？”刘氏站起身，气的对着沈明容骂道。 “娘，我说得是事实，咱们还得靠二叔，若是没了二叔，我……我就只能嫁个鳏夫或者傻子了！ 还有二弟，二弟已经考上了童生，沈明城考上童生的时候就去了青山书院，如今更是年仅十三岁就考上了秀才， 二弟怎么去不得青山书院？还不是因为二叔，二叔一回来沈明城就去了青山书院，肯定是二叔找的门路。”沈明容拉住刘氏，让她坐下，慢慢的分析道。 一听青山书院，刘氏边噤了声，她也打听了，青山书院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都是要考试的，合格才能进。 还有一种人也能进，那就是得找大官人要推荐信才能进。 女儿说的也对，肯定是沈渊给沈明城要了推荐信！ 第117章 铺子 沈渊近几日不知道在县衙都忙些什么，好几天都没回家了，倒是让南兴回来了两趟，拿了棉衣过去。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家里也烧上暖炉。 屋子里暖洋洋的，熏的人脸都红了，沈明瑶也不能只在屋子里，荣夫人两天前就派人过来，说是铺子她找好了。 都已经腾出来了，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只等着她去看了。 趁着还没冬至，沈明瑶倒是想过去看看，冬至之后就更冷了，到时候下了大雪，就更不好出门了。 “小姐。”立秋端了一盆热水进屋，沈明瑶还窝在床上没动弹。 立秋是前天沈明瑶亲自试三个女孩功夫时，功夫练的最好的，立春教的其他的规矩也学的不错。 脑子也算是灵活，沈明瑶干脆赐名叫立秋，先留在身边。 立秋功夫学的不错，人又细心。 她打算把立春放到庄子上管事儿，立夏最近迷上了学功夫，一遇到其他的事情就脑子缺根筋，脑子直，嘴又快，沈明瑶已经不指望她能动脑子了。 立秋见沈明瑶还没起，走到窗边，唰的一下把帘子撩起来，整个屋子都亮堂了。 “昨儿小姐不是说今儿要去府城，要早早的起床呢。”立秋拿过衣服放在沈明瑶床头。 沈明瑶伸了个懒腰，这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天冷了，起床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吃了早饭后，直到上了马车沈明瑶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沈明瑶身边只带了立春和立秋，又雇了一辆车让立夏带着一直练武的十二个人去了庄子上，她忙完府城的事儿再过去。 还有两个人女孩儿，先去庄子上历练一下，可以的话再作打算。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前走，沈明瑶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天气真的冷了。 进了府城，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常，天气寒冷并没有打消人们的热情，冬至即将来临，大多数人家已经开始买肉，煮饺子。 沈明瑶遣立春去了知府府请荣夫人，她让南风驾车先去看看铺子。 南风驾着马车先去荣夫人差人报的那个地址。 大街上人多，南风拐进小巷，马车也走的快一些，又拐了一个弯儿，马车刚站定就听到荣夫人的声音： “来的倒是快，我才刚来，你这就来了。” 立秋掀起车帘，沈明瑶跳下马车，见荣夫人一身暗红色衣裙，身上披这一件黝黑发亮的大氅。 这大氅色泽明亮，倒像是狐皮。 “这么冷的天儿，劳夫人跑一趟。”沈明瑶微微俯身行礼。 “不麻烦不麻烦，我正一个人在府中烦闷呢，天冷了，就更不出门了，整日里在府中坐着，坐的腰都快断了！”荣夫人笑道，看的出来心情极好。 “来，你也看看，我找的这个地方可还好？”荣夫人拉着沈明瑶朝对面的商铺走过去。 “夫人位置选的不错。”沈明瑶道。 她也来过府城好几次了，府衙在东北，那里住的人少，除了知府府，就是各位同知，参赞的府邸，住着的都是府城有权势的人。 西北大多是富户齐聚，徐州府首富赵家的府邸就位于这个区域。 南城大多是普通民众，还有一些零散的小贩，有钱人不多，也最是鱼龙混杂。 荣夫人选的这个位置刚好是在横穿府城正中的大街上，往东走是各权贵世家，往西走就是各富户齐聚。 作为胭脂铺子很合适！ 荣夫人也笑着，她虽然做生意不是顶厉害的，可家中的庄子铺面都是她在打理，也算是懂个皮毛。 沈明瑶进门后，一楼很是空旷，没有一丁点的灰尘，看着就像是刚打扫过的。 “这是夫人刚腾出来的？”沈明瑶问道。 这么大的铺子，之前做的生意怕也不小。 “这个铺子是我刚来徐州时置办的，你知道的，老爷他已经在徐州任职有两年了，我这个人不会做生意，这铺子原来就是做布匹生意的。 两年以来，生意也不好，白占了这么个好地方，我就做主给挪走了。”荣夫人回道。 两人说笑着相携往楼上走去，楼上虽不如楼下宽敞，可也足够了。 “这二楼可以接待一些夫人小姐。”荣夫人道。 沈明瑶轻轻点点头：“夫人思虑周全。” 确实应该另僻出来一间专门招待各位夫人小姐，且她做的胭脂也是分了档次的。 沈明瑶看着楼梯，这还有三楼呢？ “三楼只有三间屋子，可以用来单独接待客人，或者……后院也行，你看着办。”荣夫人一副都听你的的样子。 沈明瑶上了三楼瞅了一圈，收拾的都很整洁，两人又去了后院，后院也不小，还种了几颗桃树，如今冬天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了。 “这还有厨房，再加上东西各三间厢房，腾出来两间放货物，剩下的可以让掌柜小厮住。”荣夫人推开房门让沈明瑶看。 沈明瑶满意的点点头：“夫人安排的很是妥当，处处都这么周全。” “我还是第一次亲自选地方呢，之前就直接扔给管事了，还怕自己哪里想的不周全呢。”荣夫人欢喜的道。 她是荣国公的长女，下面只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有几个姐妹都是庶出，所以她在家是尤为得宠。 嫁的又是顾侯爷的次嫡子，当年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哪里需要操心这些，早就有人给打点的妥妥当当了。 沈明瑶大概的记了一下整个商铺的布局，回去画完图重新布置一番，才能正式开业。 反正胭脂现在还没做，她也不急，有的是时间布置。 “中午了，瑶儿跟我回去用饭”荣夫人出了门，拉了拉身上墨色的披风。 沈明瑶正要拒绝，荣夫人的声音又响起：“我之前跟阿煜提了你要来，他又告诉了你大哥，昨儿阿煜还说今儿要带明城回来见你呢。” 沈明瑶一听沈明城也去，便笑着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哥也走了有些日子了，不知道在书院过得好不好，虽然郑勇每次捎信儿回来都说大哥很好，可想到吴庸，她总有些不放心。 第118章 人参 在荣夫人的坚持下，沈明瑶坐上了她的马车，刚进了马车，沈明瑶就觉得暖烘烘的。 同样是马车，这差别还真是大啊！ 见沈明瑶楞楞的看着车壁，又看了看车底，荣夫人笑着解释道：“这马车跟普通的马车可不同，从车轮到车厢都是由硬木制成，冬天防冷避风是最好的。” 不仅是冬天，夏天坐里面也尤为凉爽，这制作马车的木头还会散发出若有所无的香气，好闻的很。 整个大周，除了皇上太后所乘的御驾，也就是这辆车冬暖夏凉，最为舒爽。 沈明瑶点点头，在这古代，是有很多东西用钱是买不来的，这马车应该就属于这一种。 马车从侧门入，荣夫人刚下了马车，顾长煜就迎上来。身后跟着沈明城。 顾长煜上前行礼：“母亲回来了。” 行完礼，又见紧跟在荣夫人身后的沈明瑶，微微点头。 许久不见顾长煜，这家伙倒是长高了一大截，大约是在府中吃的好，荣夫人照顾的又十分尽心，脸上还长了些肉。 想到顾长煜胖了，沈明瑶捂嘴轻笑，沈明城伸出手轻弹沈明瑶的额头：“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沈明瑶撇了一眼顾长煜，轻咳一声，笑着道：“没什么，见到大哥高兴啊。” 顾长煜抬眼看沈明瑶笑的灿烂，收回目光，上下打量了自己的穿着，没什么问题啊，他今天还特意换了最喜欢的蓝色锦袍，可是……总觉得那丫头又在笑话他。 “夫人，午饭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年近五十的嬷嬷上前回禀，而后扶着荣夫人往客厅走去。 荣夫人回过身：“快，瑶儿累了一路，也该用饭了。” 沈明瑶答应着紧随其后。 几人刚坐定，房嬷嬷就领了丫鬟上菜，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呦，姐姐怎么不等等我，好歹我也算是这府中的主子呢，就算是不等我，这不还有长青呢，他可是这府中正正经经的公子。” 梅姨娘拉着身后的长青上前，出现在众人面前。 长青无奈的行礼：“母亲安好。” 荣夫人冷着脸，轻点了点头：“都坐。” 话音刚落，梅姨娘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长青挨着顾长煜坐下，荣夫人皱了皱眉，并未开口。 随着两人到来，饭桌上没有一个人出声，众人不紧不慢的用饭。 正当沈明瑶觉得这一顿饭会在无比尴尬中度过时，梅姨娘双眼左看看右看看。 “姐姐，这两位是哪家的公子和小姐？您不介绍一下吗？”梅姨娘突然出声道。 她只是个姨娘，没资格赴宴，这府城的公子小姐她本就不认识，她家长青年纪到了，也该打听打听这府城的适龄小姐。 “上次不是见过吗？”荣夫人冷声道。 梅姨娘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她怎能不知，长青虽不是她亲生的，但她也没有打压的意思。 长青年纪也不大，本打算老爷这一任任期结束，回了京城再慢慢挑选，这人……居然这么急不可耐！ 梅姨娘笑了笑：“上次不也没介绍嘛。” 荣夫人继续用饭，没再出声，梅姨娘看了看荣夫人的脸色，也没再敢吱声。 她若是也有个那么显赫的娘家，她也……梅姨娘脸色阴沉，饭没吃完就呯的放下碗筷，转身走了。 荣夫人头都没抬一下，继续招呼沈明瑶：“这两个菜都不错，是新来的厨子做的，你也尝尝。” 沈明瑶笑着点头，丝毫没受梅姨娘的影响。 荣夫人暗暗点头，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是很好奇的，难得这丫头忍得住，什么都不问，也没表现出半点好奇。 用完午饭。 沈明瑶和沈明城并肩走在花园：“大哥，那个吴庸没找你的麻烦？” 沈明城笑笑：“没有，他能找我什么麻烦，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已经有意防着别人了。 再说，现在有院长撑腰，谁能把我怎么样？” 就是偶尔会搞些孤立的幼稚行为，他也不在意，他进书院是为了学习，与人交往只能排在第二，不能排在第一。 沈明瑶点点头：“那就好，上次我让郑勇给你带了些迷药，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尽管用，放心，死不了人的。” “你呀，小小年纪不要老捣鼓这些，学习医理是要治病救人的。” 见妹妹如此关心自己，沈明城心中暖洋洋的，但还是出声提醒道。 “我知道了，这话你都说过多次了。”沈明瑶忍不住出声抱怨。 “那你就该好好记得，君子坦荡荡……” 沈明瑶苦着一张脸，又大哥开始了， “大哥，我突然想起来，我找阿煜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啊。” 沈明瑶边跑边回头道。 “哎……我还没说完呢。”沈明城抬手拉沈明瑶，沈明瑶灵活的避开，看着沈明瑶跑走的背影，沈明城有些无奈。 途中问了两个丫鬟，沈明瑶才站在探月阁的外面。 “沈小姐怎么来了？公子还说你得等一会儿才能到呢。”观明笑呵呵的道。 “你家公子怎知我要来？”沈明瑶有些疑惑的问道。 观明抿嘴，公子是听说沈小姐要过来，今天才匆忙从书院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还带了沈公子。 想到此，观明低下头，并未回答，只道：“小姐快进。” 沈明瑶点点头，也没在意观明没回答她的问题。 刚进了客厅就见顾长煜端坐在椅子上，面前放了一桌棋盘，他正皱着眉头，右手指尖举着棋子，思索着应该下到哪里。 这个棋局是夫子留下的，共留下了五个，据说不能破解的棋局，让回来好好钻研，他已经破解了四个了。 这是最后一个，也是最难的，他已经想了三天了，还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沈明瑶放轻脚步，慢慢的上前，抬眼看着面前的棋局，思量了片刻，抬手拿起一颗黑子落下。 顾长煜这才抬起头，看到来人是沈明瑶便放下右手的棋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沈明瑶疑惑道：“早吗？” “我还以为你和明城要多聊一会儿呢。”顾长煜又把目光移到棋盘上。 沈明瑶抬手把身后的包裹解开，放到顾长煜面前：“呐……送你的。” 第119章 棋艺 顾长煜的目光从棋盘上移开，桌子上的人参不仅个头硕大，而且躯干、参须等都非常的完整匀称，算是非常极品的人参了。 “劳你在书院照顾大哥，这个人参大约有上百年，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沈明瑶在顾长煜的对面坐下。 她送顾长煜人参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身子，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听沈明城讲，顾长煜在书院一直挺照顾 “这也太贵重了。”顾长煜叹道。 “你上次送我的茶具也不廉价？家中还有，这个是你的。”沈明瑶摆摆手，不在意的道。 顾长煜失笑：“这百年人参极其不易得，被你说来，好像随要随有一样。” 沈明瑶淡笑不语。 顾长煜没再拒绝，招手让观明收起来，又沏好茶送到两人面前。 顾长煜这才有空仔细去看桌子上的棋局，越来越不对，他刚才还以为沈明瑶胡乱的放了一颗棋子。 顾长煜皱眉思索了片刻，猛然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惊讶的抬起头：“小丫头，你会下棋？” “一点点。”沈明瑶犹豫了片刻道。 前世爷爷最喜欢下棋，她待在爷爷的身边最久，自然经常被拉去陪练，慢慢的棋艺也精进了。 但是跟爷爷比起来那还是不行的，爷爷那里放了很多个棋谱，她虽然棋艺没多高，棋谱是见得多了。 况且她记忆力极好，只要看过就记得。 “那……这是你想出来的？”顾长煜双眼直直的看着沈明瑶。。 夫子留下这个棋局时，已经说过了，这是前朝棋圣留下的，至今也只有院长一个人破解了。 沈明瑶微愣，难道这是什么解不了的千古棋局？ “我就是……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就恰好记得。”沈明瑶笑了笑。 “什么书？”顾长煜迫不及待的追问。 “我也不太记得，很早之前了。 这个你要放好，还有，我还给你带了金疮药，还有一些常用的药丸。”沈明瑶趁机岔开话题。 他若是在追问，她就不知道该从哪里回答了，毕竟她们家又不是书香门第，家里的书大部分都是沈渊和沈明城的。 也没有很多。 顾长煜没在追问，伸手拿过包裹，“上次明城带来的金疮药还有一瓶没有用。” “那就先放着，对了，你现在还练武吗？”沈明瑶问道。 她仔细观察过，他应该是练过武的，而且底子不错，看到出来应该从小就练过基本功。 但是不知为何，功夫却不是很好。 顾长煜回道：“偶尔，我天赋不高，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差点一尸两命，所以身子从小也没那么好。 之前练武是爷爷的要求，后来越练身子就有些承受不住，父亲在外任职就把我也带在身边。 家中也有教习功夫的师傅，训练的并不严格，我也偶尔练，就当是强身健体了。” 他从小跟大哥一样，自五岁就被爷爷强行带到了军营，直到后来身子承受不了才被送回家中。 再后来父亲得知此事，赶回京中把他带到了身边，也是不想让祖父再逼他学武。 “你祖父是个大将军？”沈明瑶好奇的问道。 她只见过知府大人和荣夫人，两人都不是好武之人。 知府大人温文尔雅，平时见人也是笑呵呵的，荣夫人爽朗大方，都不像是会舞刀弄枪的人。 顾长煜点头，“祖父曾经跟随高宗皇帝南征北战，安定天下，如今，北方依旧不稳，平定西北就成了祖父的愿望。 祖父年事已高，圣上不会同意祖父再披甲上战场，所以祖父希望顾家子孙能承其志，平定天下。” “北方很乱吗？”沈明瑶问道。 她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给她讲过这些，她到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府城。 徐州府繁华，又有码头，来往客商很多，没有一丁点战乱的痕迹。 顾长煜点点头：“父亲才被掉来徐州府两年，之前实是在定州任职。” 顾长煜轻笑，祖父不满父亲从文，自入了官场哪里穷就把父亲掉到哪里。 这次还是姑母求情，担心父亲在北方出事儿，才调任到了徐州知府。 “那你之前也在北方吗？”沈明瑶越来越好奇。 “在那边待过一年多，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战乱不断，幸存的才行十不存一。”顾长煜声音低沉。 沈明瑶听到此，有些难以想象，前世爷爷是从战乱中打出来的，她出生后爷爷就已经是三颗星的上将军了。 真正的战乱，她只有以前跟着师姐去非洲时见过，不对，她只是跟着师姐在后方参与救治受伤的平民。 沈明瑶正要继续开口问，顾长煜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大的好奇心，对了，听母亲说你要开什么铺子？” 沈明瑶吃了一块桂花糕，含糊不清的应了声。 “你才多大？有把握吗？”顾长煜问道。 他母亲手下庄子铺子倒是不少，就是……母亲之前对管理这些一窍不通，据说，外祖母也是细细的教过了，只是，母亲还是不会。 以前父亲会帮忙管着。 后来父亲官职越升越高，也越来越忙，就让母亲试着管着，找了几个忠心又有能力的管事儿看着。 母亲这才勉强的能管的过来。 沈明瑶摇摇头，这种事情谁都不能百分百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好？ 不过她有信心。 “没有把握？那你瞎折腾什么？到时候再赔了银子，小心白婶婶训你！”顾长煜声音略高道。 想到银子，沈明瑶还真有点心疼，买人买东西都花了她不少银子呢。 “没用娘亲的银子，都是我自己存的几百两，现在花的差不多了。”沈明瑶皱着眉头道。 没有银子，不开心！ 她送顾长煜人参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身子，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听沈明城讲，顾长煜在书院一直挺照顾 “这也太贵重了。”顾长煜叹道。 “你上次送我的茶具也不廉价？家中还有，这个是你的。”沈明瑶摆摆手，不在意的道。 她送顾长煜人参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身子，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听沈明城讲，顾长煜在书院一直挺照顾 “这也太贵重了。”顾长煜叹道。 第120章 药膳 “你不是跟母亲合开吗？没有银子去找母亲就好了。”顾长煜道。 母亲应该会给银子的啊，怎么会没银子？ “还是……你不好意思向母亲要？” “也没有……哎呀，你不用管了，我肯定能赚到银子的。”沈明瑶摆摆手道。 顾长煜无奈。 “你们什么时候回书院？”沈明瑶问道。 她今天还得去看师父呢，虽然从这里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到了，但是他们若是回青山书院一点时间可不够。 顾长煜道：“让观明收拾了东西就走。” “那我再去跟大哥说会儿话，等下我还要去找师父呢。”沈明瑶把最后一块儿桂花糕放进口中，开心的眯起双眼。 这桂花糕可真好吃！ 顾长煜见盘子空空，一整盘的桂花糕都进沈明瑶的肚子里了：“你若是喜欢，我让府里的嬷嬷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沈明瑶站起身脚步轻快的往外走边道：“不用了，偶尔吃一次挺好，吃多了就腻了。” 走到门口沈明瑶又回头：“不过……等我下次再来，记得备上。” 不待顾长煜答话，沈明瑶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口了。 找到沈明城的时候他正端坐在凉亭，手拿着一本书，时不时的翻一页。 天气凉了，凉亭周围也围上了挡风的木板，沈明瑶还是看到了郑勇才知道沈明城在凉亭。 在沈明瑶刚进凉亭，沈明城就发现了，他合上书本抬起头：“怎么过来了？” “读书虽然重要，大哥也要适当休息一下，身体才比较重要。”沈明瑶酸道。 出来做客沈明城得空就在看书，可见在书院更是刻苦。 沈明城点头，他之前已经荒废了一年时间，如今进了书院，又拜了院长为师，他要比之前更加努力才行。 沈明瑶见此，就知道沈明城没有听到心里，只是敷衍着点头而已。 “娘亲给大哥有准备了点衣物和银两，我已经给郑勇收着了。”沈明瑶道。 “上次郑勇回家，已经带了两套，怎么又送了一套？”沈明城道。 白氏得空就给他做衣服，他也不缺衣服穿。 “这次新做了一套披风，可暖和了。”沈明瑶道。 沈明城点头：“让娘亲费心了。” 他站起身，把书本收到包裹里，“阿煜在哪里？我们该回书院了。” “观明还在收拾东西，大哥去探月阁等着，我去看看师父。”沈明瑶紧跟着顾长煜出了凉亭，边走边道。 她送顾长煜人参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身子，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听沈明城讲，顾长煜在书院一直挺照顾 “这也太贵重了。”顾长煜叹道。 “你上次送我的茶具也不廉价？家中还有，这个是你的。”沈明瑶摆摆手，不在意的道。 顾长煜失笑：“这百年人参极其不易得，被你说来，好像随要随有一样。” 沈明瑶淡笑不语。 顾长煜没再拒绝，招手让观明收起来，又沏好茶送到两人面前。 顾长煜这才有空仔细去看桌子上的棋局，越来越不对，他刚才还以为沈明瑶胡乱的放了一颗棋子。 顾长煜皱眉思索了片刻，猛然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惊讶的抬起头：“小丫头，你会下棋？” “一点点。”沈明瑶犹豫了片刻道。 前世爷爷最喜欢下棋，她待在爷爷的身边最久，自然经常被拉去陪练，慢慢的棋艺也精进了。 但是跟爷爷比起来那还是不行的，爷爷那里放了很多个棋谱，她虽然棋艺没多高，棋谱是见得多了。 况且她记忆力极好，只要看过就记得。 “那……这是你想出来的？”顾长煜双眼直直的看着沈明瑶。。 夫子留下这个棋局时，已经说过了，这是前朝棋圣留下的，至今也只有院长一个人破解了。 沈明瑶微愣，难道这是什么解不了的千古棋局？ “我就是……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就恰好记得。”沈明瑶笑了笑。 “什么书？”顾长煜迫不及待的追问。 “我也不太记得，很早之前了。 这个你要放好，还有，我还给你带了金疮药，还有一些常用的药丸。”沈明瑶趁机岔开话题。 他若是在追问，她就不知道该从哪里回答了，毕竟她们家又不是书香门第，家里的书大部分都是沈渊和沈明城的。 也没有很多。 顾长煜没在追问，伸手拿过包裹，“上次明城带来的金疮药还有一瓶没有用。” 她送顾长煜人参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身子，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听沈明城讲，顾长煜在书院一直挺照顾 “这也太贵重了。”顾长煜叹道。 “你上次送我的茶具也不廉价？家中还有，这个是你的。”沈明瑶摆摆手，不在意的道。 顾长煜失笑：“这百年人参极其不易得，被你说来，好像随要随有一样。” 沈明瑶淡笑不语。 顾长煜没再拒绝，招手让观明收起来，又沏好茶送到两人面前。 顾长煜这才有空仔细去看桌子上的棋局，越来越不对，他刚才还以为沈明瑶胡乱的放了一颗棋子。 顾长煜皱眉思索了片刻，猛然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惊讶的抬起头：“小丫头，你会下棋？” “一点点。”沈明瑶犹豫了片刻道。 前世爷爷最喜欢下棋，她待在爷爷的身边最久，自然经常被拉去陪练，慢慢的棋艺也精进了。 但是跟爷爷比起来那还是不行的，爷爷那里放了很多个棋谱，她虽然棋艺没多高，棋谱是见得多了。 况且她记忆力极好，只要看过就记得。 “那……这是你想出来的？”顾长煜双眼直直的看着沈明瑶。。 夫子留下这个棋局时，已经说过了，这是前朝棋圣留下的，至今也只有院长一个人破解了。 沈明瑶微愣，难道这是什么解不了的千古棋局？ “我就是……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就恰好记得。”沈明瑶笑了笑。 “什么书？”顾长煜迫不及待的追问。 “我也不太记得，很早之前了。 这个你要放好，还有，我还给你带了金疮药，还有一些常用的药丸。”沈明瑶趁机岔开话题。 他若是在追问，她就不知道该从哪里回答了，毕竟她们家又不是书香门第，家里的书大部分都是沈渊和沈明城的。 也没有很多。 第121章 黄精 天擦黑，周老爷子才一身疲惫的从药房出来，手里捏了一个小瓶，伸手递给周管家。 周管家小心的接过瓶子，跟在周老爷子身后，欲言又止。 周老爷子停下脚步，看着周管家踌躇了快一刻钟，还没开口，轻声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沈小姐来了，她……”周管家话未出口，停顿片刻，眼睛一闭，才有接着道：“她把老爷珍藏的黄精给……炖了。” 黄精在在药材中只能算是中等靠上一点点，要说珍贵，普通的药铺存货都不多，但在老爷子这里，算不上什么珍贵药材。 老爷子之所以珍藏，是因为那黄精最起码有二十年，要知道普通的黄精大多年。 周老爷子呆滞片刻：“怎么不拦着？” 周管家张了张口，他真是有口难言，他以为沈小姐就是好奇，看看而已。 沈明瑶穿过抄手游廊，就见周老爷子和周管家面面相觑，周老爷子还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周管家。 “师父，再不出来，我可是要闯进去了。”沈明瑶微微歪头笑道。 周老爷子看着面前的笑脸，训斥的话竟说不出口。 周管家使劲儿的给沈明瑶挤眼睛，沈明瑶眨眨眼，又看了看周老爷子，气氛有点不对！这是……怎么了？ 周老爷子轻叹一口气，“听说你把黄精炖了？” 沈明瑶微愣，点了点头，“做药膳还是要用制黄精啊，黄精直接做药膳会有涩味。” 制黄精也就是加工之后的黄精，减少其滋腻之性。 制黄精是生黄精经过蒸笼晒干多重程序加工而成的，颜色是黑色，能够直接泡茶饮用，在现代很多人用来做药膳。 周老爷子点点头：“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有时候就有些奇怪，他这个小徒弟是不是太过聪慧了些，说来，自从收了徒弟，他除了多给她几本书，好像也没做过其他。 现在看来，小丫头似乎比跟在他身边的文静懂得还多。 才看了多长时间的医书，都会给人把脉瞧病了，还惹的江都镇的很多人去了回春堂就找她瞧病。 周文殊还直夸他教导有方，他…… 沈明瑶犹豫片刻：“随便听来的。” 周老爷子看了看低着头的小徒弟，也没再追问，他这个小徒弟聪慧的不像正常人，他都习惯了。 周管家接过小厮递来的药膳，“老爷，该吃药膳了。” 周老爷子皱眉，这只钻入鼻的味道，让他很是抗拒，挣扎了片刻，他收回了伸出去的手：“等下再吃。” 随后，周老爷子又一脸期待的看着沈明瑶。 “今儿晚上吃什么？”周老爷子抬腿迈步向前，好几天没吃小徒弟做的饭了，还真是有点想了。 以前也没觉得李嬷嬷的厨艺有什么不妥，现在再吃，总感觉到嘴的饭没滋没味的。 唯一让他觉得好吃的就是李嬷嬷这几天煮的粥还不错，软糯香甜，入口即化。 沈明瑶蹦跳着上前，让立秋去传饭，跟着周老爷子进了侧屋。 没一会儿，立秋身后带了几人，一盘盘的菜上来，还没打开盖子，就有一阵香气扑面而来。 沈明瑶伸手把最中间的菜掀开，香气浓郁，有带了一点点药香。 周老爷惊奇的看着最中间的菜，闭眼轻轻吸气，“这里有虫草、黄芪、党参、还有一味？” 周老爷子睁开眼睛，还有一味药材他居然猜不出来？ 沈明瑶笑道：“还有一味黄精。” 周老爷子诧异，黄精倒不是很苦，还微微有些甘，可它那独有的涩涩的味道，却是怎么都去除不了。 面前这道菜里的黄精完全没有那种涩涩的味道。 “师父，黄精经过蒸煮而后晒干，会形成制黄精，制黄精完全不会有涩味。 这里面的黄精只是蒸煮过的，还没经过晾晒，我就只放了一点点。”沈明瑶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比出来一点点空隙，以证明她真的没有多放。 就刚才师父的表现，是很在意那黄精的，所以她没说多放。 且刚出锅的黄精最好经过晾晒，这里她也没有多加，怕味道不好。 周老爷子点点头，黄精做药膳，大多直接熬制，虽然黄精有涩味，但挡不住黄精是好东西啊，所以对于它的味道人们还是能忍受的。 可若是能够去除，谁又想整天吃那苦哈哈的呢？ “师父，这叫虫草药膳鸡，对您身子最好了。”沈明瑶拿起周老爷子面前的碗，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 周老爷子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鸡肉，放入口中，鸡肉软嫩可口，入口香甜，有一点点药香，却一点苦味都没有。 “做的不错。”周老爷子笑着夸道。 比刚才周管家给他的那药膳好多了，若药膳是这个样子的，他可以天天吃都不会腻。 周管家看周老爷子吃的开心，也颇为欣慰，最近老爷子都把自己关在药房里。 为了成国公的药日夜劳累，老爷扬名天下的时候，成国公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钻着呢。 靠着当今太后，才封了个国公，说来也算是上过战场，可就上了一次战场，还带伤回来了。 从那之后死活不再上战场，有太后娘娘在，也没人说什么。 如今又生了个好女儿，宠冠六宫，再加上有太后娘娘这个后盾，竟隐隐有封后之意。 老爷子一天只吃一顿最多两顿饭，再不补补身子，早就熬不住了，还好有沈小姐做的菜老爷子喜欢。 送过来的米面老爷子也很喜欢，放到了专门的一间屋子里，连公子想吃都不行。 直说小徒弟送过来的东西就是好吃，他瞧着除了那面更加精细，米粒粒饱满，和普通的有什么区别？ 怕是在老爷子眼里，只要是小徒弟的什么都是好的。 第122章 开工 次日 沈明瑶整个上午都在房间里没出来，身后的地上扔了一地的纸。 她从吃了早饭就开始想店铺的布置，画了十几张总有点不满意。 立秋端了一杯茶进门，见沈明瑶皱着眉头思索，没敢打扰，把茶水放下就出去了。 “师妹在干嘛？”周文殊问道。 昨儿太忙都没吃到师妹做的饭，周管家还吃了，说是特别好吃，都是他不在，要不然会有周管家什么事儿？ “小姐好像……在写东西呢。”立秋回道。 她只看到沈明瑶拿着笔在写写画画，具体做什么她并不清楚。 之前她是大字不识的，后来跟着立春姐姐倒是学了认字，但……她学的时间短，并不认识太多字。 周文殊点头，没再上前打扰，反正他今日无事，就一直在府里。 日上中天时，沈明瑶才拿着颇为满意的几张纸出门，让立春给荣夫人送过去。 冬至之后离过年就只有一个半月了，荣夫人这边要赶在冬至之前把店铺布置好。 她也要赶在冬至之前把东西做出来，等过年的时候，她还有其他的安排。 “师妹，我们中午吃什么？” 沈明瑶刚交代好立春，正要回屋换身衣服，准备午饭，就见周文殊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了。 “师兄想吃什么？”沈明瑶看着周文殊期待的眼神问道。 “之前的糖醋鱼不错。”周文殊莞尔一笑，眉眼弯弯，一时间日光都亮了几分。 沈明瑶点点头：“师兄稍等。” 师兄的笑容还真是……有个词叫什么？对！是……治愈。 沈明瑶只做了四道菜，很快就做好了，正要进门找师父，周管家朝她嘘了一声。 沈明瑶放慢脚步，只见师父和周文殊相对而坐，正在下棋，沈明瑶撇撇嘴，这古代的人都爱下棋？ “祖父，这次西北的事儿……”周文殊没忍住，直接开口问道。 虽然现在他管着半个周家，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会知会祖父一声，大事儿还得祖父拿主意。 “都说了，好好下棋。”周老爷子淡淡的道。 周文殊只好闭口，马上就要冬日了，西北时疫严重，再加上冬日寒冷，怕是会死更多人。 祖父他…… 周文殊看着对面周老爷子神色淡然，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焦急。 祖父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说不上哪里不对，总觉得祖父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沈明瑶见此，没进去打扰，默默地退了出来，跟周管家一起坐在廊下。 拿出周文殊给她带的蜜饯，分给周管家，周管家笑呵呵的伸手捻起一颗放入口中。 “甜？”沈明瑶笑嘻嘻的问道。 “这是师兄专门给我带的。”沈明瑶拿起一颗放进口中，甜味充满了整个口腔，她开心的眯起眼睛。 周管家见沈明瑶因为一颗糖一脸享受的表情，“这么喜欢吃糖？” 沈明瑶点点头，壮似无意的问道：“周叔，你跟着师父多久了？” 周管家思绪飘远轻声道：“我自十岁就跟着老爷子，到现在也几十年了。” “那时候师父就很厉害了？”沈明瑶好奇道。 “那当然，老爷子是整个周家最有天赋的，若是周家没被分开……”周管家猛然停住，没再说下去。 分开？ 沈明瑶眼巴巴的望着周管家，“周叔，你就告诉我一点师父以前的事情。” 周管家轻叹一声，正要开口，周老爷子和周文殊就从屋子里走出来了。 沈明瑶站起身，周文殊神色温和，没有半点刚才面对老爷子的懊恼。 “师妹，今日可有我爱吃的糖醋鱼？”想到糖醋鱼，周文殊就忍不住的咽口水。 “师兄都说了，还能没有嘛？”沈明瑶上前搀着周老爷子，“还有师父爱吃的酱香牛肉。” “好啊，我就爱吃这个。”周老爷子笑着，率先朝前走。 一顿饭，周文殊都没再开口问周老爷子西北的事。 吃过午饭，周文殊满足的咂咂嘴，真是不错，比李嬷嬷的手艺强了十倍不止。 弄的他现在都不想吃李嬷嬷做的饭了。 “祖父，我先忙去了。”周文殊站起身，跟沈明瑶打完招呼就快步出了门。 沈明瑶眼看着周文殊迈步出门，让周文殊如此忧心，怕不是单单因为西北的时疫？ 西北的时疫再厉害，离徐州府上千里，也很难传到这里来，况且，西北的回春堂只剩下定州府的一家。 也不会是因为回春堂的事，还有什么事值得师兄如此忧心？ 沈明瑶正在思索，周老爷子的声音响起：“听文殊说你要开铺子？若是缺什么直接找文殊。” “好，有师父这句话我就不客气啦。”沈明瑶笑道。 虽然她也想不出有什么需要回春堂帮忙的，但……以防万一嘛！ 告别周老爷子，沈明瑶坐上马车，直往庄子而去。 立夏昨日已经去了，把人和房间应该都已经按照她交代的安置妥当了。 一个时辰后，沈明瑶的马车停在庄子门口，还是上次那个很黑的小男孩，名字叫做黑子的。 这次他没有再进屋先去找郑海庆，而是直接带沈明瑶进门。 上次郑叔都说过了，这才是他的主子，交代他以后见了可直接带进来。 沈明瑶进门就见又盖好了十几间房屋，看着像是刚还好不久的，沈明瑶环顾四周，没见到有人。 “郑叔叔去田间料理了。”黑子踌躇片刻，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声音还带着轻颤。 沈明瑶回头，才看到黑子低着头，身上的衣服有点大，鞋子的前端已经磨破了，能够隐约看到露出的脚趾。 黑子感觉沈明瑶在盯着他，更不敢抬头了，还小心的把自己的鞋子往后缩了缩。 沈明瑶笑道：“谢谢你了。” 黑子听到轻轻的谢谢，再抬头时，就见沈明瑶远去的背影。 “小姐，你可来了！”立夏见沈明瑶，扔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跑过去。 两日都没见沈明瑶，立夏心里惴惴不安，她向来没有立春姐姐妥帖周到。 这也是小姐第一次明确的派任务给她，她都默默记了好多遍，就怕哪一点忘记了。 说来她比小姐要大好几岁，可有小姐在，她办起事情来就比较安心 “怎么样？可还顺利？”沈明瑶问道。 立夏开心的点点头，“小姐交代的事情我都记着呢。” “好，那就开工！”沈明瑶笑道。 第141章 麻烦 沈明瑶拍了拍立夏的肩膀以示安慰。 片刻之后，立春悠悠醒来，看到面前熟悉的人，眼睛立马就红了，有颗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小姐……”立春声音略带呜咽。 “没事儿了。”沈明瑶坐在窗边，接着道：“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立春摇了摇头，与其说身体难受，不如心里所承受的，害怕恐惧一直笼罩着她，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去。 如果……小姐找不到她怎么办？ “立春姐姐，这几天你可受什么委屈了？是哪个王八蛋把你掳走的？” 眼见着立春无事，立夏收起担忧着急，立即想到了找罪魁祸首的麻烦。 “行了，你先去准备点吃的，立春怕是饿了。”沈明瑶催促着。 立夏应声后，立马跑出去。 “小姐，奴婢这次……”立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先不要说了，你身子虽然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怕是没好好用饭，等下用完饭，休息一下再说不迟。”沈明瑶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奴婢怎么当的起小姐如此照顾。”立春赶忙接过茶水，不安的道。 “无妨。”沈明瑶道。 她又不是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且人呀，都是互相的，也可能她心中本就没有那么重的阶级观念。 立春喝完茶水，靠在床头，道：“都是奴婢不小心，不过，我们确实是被赵家盯上的，小姐放心，我没有把配制的方法告诉他们。” 沈明瑶微微点头，用人不疑，她自然是信立春的。 立春微微勾唇，真好，她没有辜负小姐的期望，小姐为此忙了这么久，若是因为她付之东流，她定然会自责死的。 立夏推门而入，“小姐，嬷嬷做好了饭，已经送来了。” 她本想着给立春姐姐熬点粥，谁知周公子已经吩咐了厨房做一些清淡好克化的食物。 沈明瑶点头，立夏上前给立春盛了一碗鱼汤：“我本想着熬些粥，谁知嬷嬷思虑更加周全，还给熬了汤。” 立春笑了笑：“多谢嬷嬷了。” 她一个奴婢，还这么想着她，想到这里，立春眼睛里微湿，忙捧起碗送到嘴边，遮挡险些流下来的泪水。 沈明瑶用过晚饭，立春身上也有了力气，回想过去的这几天，立春忙道：“小姐务必小心赵家。” “竟然是赵家吗？”立夏惊呼。 之前猜测或许不会是什么没头没脸的人物，只是……赵家势大，不可轻易招惹。 沈明瑶双唇紧绷，“是赵家老爷的主意？” 立春摇摇头，“那里的小丫鬟唤那人赵管事，我倒从未见过赵家老爷。” “那人是不是叫赵大？”沈明瑶问道。 立春点头：“约莫四十来岁，看起来在那些小丫头眼睛里说话也很是有分量。” 沈明瑶垂眸，她记得顾知府身边的人说赵大是赵老爷派去给赵公子身边的。 那……这事儿是赵老爷所为还是那个所谓的赵公子。 想到这里，沈明瑶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天在回春堂看到赵家公子当街策马，那就不会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沈明瑶拍了拍立夏的肩膀以示安慰。 片刻之后，立春悠悠醒来，看到面前熟悉的人，眼睛立马就红了，有颗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小姐……”立春声音略带呜咽。 “没事儿了。”沈明瑶坐在窗边，接着道：“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立春摇了摇头，与其说身体难受，不如心里所承受的，害怕恐惧一直笼罩着她，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去。 如果……小姐找不到她怎么办？ “立春姐姐，这几天你可受什么委屈了？是哪个王八蛋把你掳走的？” 眼见着立春无事，立夏收起担忧着急，立即想到了找罪魁祸首的麻烦。 “行了，你先去准备点吃的，立春怕是饿了。”沈明瑶催促着。 立夏应声后，立马跑出去。 “小姐，奴婢这次……”立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先不要说了，你身子虽然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怕是没好好用饭，等下用完饭，休息一下再说不迟。”沈明瑶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奴婢怎么当的起小姐如此照顾。”立春赶忙接过茶水，不安的道。 “无妨。”沈明瑶道。 她又不是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且人呀，都是互相的，也可能她心中本就没有那么重的阶级观念。 立春喝完茶水，靠在床头，道：“都是奴婢不小心，不过，我们确实是被赵家盯上的，小姐放心，我没有把配制的方法告诉他们。” 沈明瑶微微点头，用人不疑，她自然是信立春的。 立春微微勾唇，真好，她没有辜负小姐的期望，小姐为此忙了这么久，若是因为她付之东流，她定然会自责死的。 立夏推门而入，“小姐，嬷嬷做好了饭，已经送来了。” 她本想着给立春姐姐熬点粥，谁知周公子已经吩咐了厨房做一些清淡好克化的食物。 沈明瑶点头，立夏上前给立春盛了一碗鱼汤：“我本想着熬些粥，谁知嬷嬷思虑更加周全，还给熬了汤。” 立春笑了笑：“多谢嬷嬷了。” 她一个奴婢，还这么想着她，想到这里，立春眼睛里微湿，忙捧起碗送到嘴边，遮挡险些流下来的泪水。 沈明瑶用过晚饭，立春身上也有了力气，回想过去的这几天，立春忙道：“小姐务必小心赵家。” “竟然是赵家吗？”立夏惊呼。 之前猜测或许不会是什么没头没脸的人物，只是……赵家势大，不可轻易招惹。 沈明瑶双唇紧绷，“是赵家老爷的主意？” 立春摇摇头，“那里的小丫鬟唤那人赵管事，我倒从未见过赵家老爷。” “那人是不是叫赵大？”沈明瑶问道。 立春点头：“约莫四十来岁，看起来在那些小丫头眼睛里说话也很是有分量。” 沈明瑶垂眸，她记得顾知府身边的人说赵大是赵老爷派去给赵公子身边的。 那……这事儿是赵老爷所为还是那个所谓的赵公子。 想到这里，沈明瑶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天在回春堂看到赵家公子当街策马，那就不会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第154章 正事儿 笑笑一身灰尘，从头到脚变成了个土娃娃，沈明柔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沈明瑶拍了拍立夏的肩膀以示安慰。 片刻之后，立春悠悠醒来，看到面前熟悉的人，眼睛立马就红了，有颗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小姐……”立春声音略带呜咽。 “没事儿了。”沈明瑶坐在窗边，接着道：“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立春摇了摇头，与其说身体难受，不如心里所承受的，害怕恐惧一直笼罩着她，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去。 如果……小姐找不到她怎么办？ “立春姐姐，这几天你可受什么委屈了？是哪个王八蛋把你掳走的？” 眼见着立春无事，立夏收起担忧着急，立即想到了找罪魁祸首的麻烦。 “行了，你先去准备点吃的，立春怕是饿了。”沈明瑶催促着。 立夏应声后，立马跑出去。 “小姐，奴婢这次……”立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先不要说了，你身子虽然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怕是没好好用饭，等下用完饭，休息一下再说不迟。”沈明瑶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奴婢怎么当的起小姐如此照顾。”立春赶忙接过茶水，不安的道。 “无妨。”沈明瑶道。 她又不是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且人呀，都是互相的，也可能她心中本就没有那么重的阶级观念。 立春喝完茶水，靠在床头，道：“都是奴婢不小心，不过，我们确实是被赵家盯上的，小姐放心，我没有把配制的方法告诉他们。” 沈明瑶微微点头，用人不疑，她自然是信立春的。 立春微微勾唇，真好，她没有辜负小姐的期望，小姐为此忙了这么久，若是因为她付之东流，她定然会自责死的。 立夏推门而入，“小姐，嬷嬷做好了饭，已经送来了。” 她本想着给立春姐姐熬点粥，谁知周公子已经吩咐了厨房做一些清淡好克化的食物。 沈明瑶点头，立夏上前给立春盛了一碗鱼汤：“我本想着熬些粥，谁知嬷嬷思虑更加周全，还给熬了汤。” 立春笑了笑：“多谢嬷嬷了。” 她一个奴婢，还这么想着她，想到这里，立春眼睛里微湿，忙捧起碗送到嘴边，遮挡险些流下来的泪水。 沈明瑶用过晚饭，立春身上也有了力气，回想过去的这几天，立春忙道：“小姐务必小心赵家。” “竟然是赵家吗？”立夏惊呼。 之前猜测或许不会是什么没头没脸的人物，只是……赵家势大，不可轻易招惹。 沈明瑶双唇紧绷，“是赵家老爷的主意？” 立春摇摇头，“那里的小丫鬟唤那人赵管事，我倒从未见过赵家老爷。” “那人是不是叫赵大？”沈明瑶问道。 立春点头：“约莫四十来岁，看起来在那些小丫头眼睛里说话也很是有分量。” 沈明瑶垂眸，她记得顾知府身边的人说赵大是赵老爷派去给赵公子身边的。 那……这事儿是赵老爷所为还是那个所谓的赵公子。 想到这里，沈明瑶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天在回春堂看到赵家公子当街策马，那就不会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沈明瑶拍了拍立夏的肩膀以示安慰。 片刻之后，立春悠悠醒来，看到面前熟悉的人，眼睛立马就红了，有颗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小姐……”立春声音略带呜咽。 “没事儿了。”沈明瑶坐在窗边，接着道：“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立春摇了摇头，与其说身体难受，不如心里所承受的，害怕恐惧一直笼罩着她，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去。 如果……小姐找不到她怎么办？ “立春姐姐，这几天你可受什么委屈了？是哪个王八蛋把你掳走的？” 眼见着立春无事，立夏收起担忧着急，立即想到了找罪魁祸首的麻烦。 “行了，你先去准备点吃的，立春怕是饿了。”沈明瑶催促着。 立夏应声后，立马跑出去。 “小姐，奴婢这次……”立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先不要说了，你身子虽然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怕是没好好用饭，等下用完饭，休息一下再说不迟。”沈明瑶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奴婢怎么当的起小姐如此照顾。”立春赶忙接过茶水，不安的道。 “无妨。”沈明瑶道。 她又不是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且人呀，都是互相的，也可能她心中本就没有那么重的阶级观念。 沈明瑶拍了拍立夏的肩膀以示安慰。 片刻之后，立春悠悠醒来，看到面前熟悉的人，眼睛立马就红了，有颗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小姐……”立春声音略带呜咽。 “没事儿了。”沈明瑶坐在窗边，接着道：“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立春摇了摇头，与其说身体难受，不如心里所承受的，害怕恐惧一直笼罩着她，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去。 如果……小姐找不到她怎么办？ “立春姐姐，这几天你可受什么委屈了？是哪个王八蛋把你掳走的？” 眼见着立春无事，立夏收起担忧着急，立即想到了找罪魁祸首的麻烦。 “行了，你先去准备点吃的，立春怕是饿了。”沈明瑶催促着。 立夏应声后，立马跑出去。 “小姐，奴婢这次……”立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先不要说了，你身子虽然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怕是没好好用饭，等下用完饭，休息一下再说不迟。”沈明瑶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奴婢怎么当的起小姐如此照顾。”立春赶忙接过茶水，不安的道。 “无妨。”沈明瑶道。 她又不是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且人呀，都是互相的，也可能她心中本就没有那么重的阶级观念。 立春喝完茶水，靠在床头，道：“都是奴婢不小心，不过，我们确实是被赵家盯上的，小姐放心，我没有把配制的方法告诉他们。” 沈明瑶微微点头，用人不疑，她自然是信立春的。 立春微微勾唇，真好，她没有辜负小姐的期望，小姐为此忙了这么久，若是因为她付之东流，她定然会自责死的。 立夏推门而入，“小姐，嬷嬷做好了饭，已经送来了。” 她本想着给立春姐姐熬点粥，谁知周公子已经吩咐了厨房做一些清淡好克化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