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决》 楔子 金城帝都仍繁华 【楔子】金城帝都仍繁华 金城帝都,繁华似锦。 新皇即位,三皇子周煜璟登基。 满朝文武拥戴,成就帝业江山。璟帝天下,已成定局。 男人一生的荣耀都集结再此,后人评说。 终究他还是完成了他的野心,俯视了整个天下。 夜深了,金城繁华依旧。灯火万家,歌舞升平。依旧是一派繁华之景。不会有其落寞之日,也不会又意兴阑珊时。 苏清惋站在宫城楼上,俯瞰整个金城。 红衣飘飘,铺散在城楼上。黑色的长,如绵长的细柳,随风飘扬。眼前的皇后,看起来不似开心。眉头深锁,看不出半点喜悦之情。樱桃红唇带着些薄情寡义的意味。她嘴角上带着明确的嘲讽意味。 看到的不过如此景象,而看不到的却是那些触不可及的曾经。 “娘娘已经亥时了,该回宫了。”琉璃小心翼翼的去提醒着苏后,这个即将封后的女人。今日皇帝登基,但却看娘娘并不开心。 “我到底还是漏算了。”苏清惋笑了,那笑容带着明显的寒意。 这般冷意的笑容琉璃还只是从陛下那看见过。 苏清惋丝毫不介意眼前的琉璃,他周煜璟把她身边的可信人调走,把这个琉璃安插在自己身边也是费心了。 输家就是输家,自他登基开始,便说明了她的输。 不过他周煜璟以为这就罢了? 她虽不是男儿无法金戈铁马征战沙场,但是却可在这纵览的局势里毁掉很多人。 只有一人,她潜心报复的一人,在她的手心溜走。 煜璟,周帝三子。 当年血洗苏家灭门,那年苏清惋十二岁,煜璟二十岁。 如此,应算宿仇。 冷风刺骨,如针扎一般刺进她的体内。无奈只剩皮囊柔弱纤体,心早已百毒不侵。 计划了六年,怎能如此收场?这个江山它不姓周,也不姓苏,它姓梁。 当年周烨明不过是梁帝手下的一条狗,苏家助他夺得大梁天下,而他却逐苏家灭门。 俯瞰金城,模糊记忆里再逢周煜璟的景象。 也是在这帝都金城。 那日帝都繁华,先帝烨明在世。煜璟被封亲王,她在兰亭阁弹的一曲《金城决》,无词独曲。 第001回 城关一曲 (oo1)城关一曲金城决 大梁文帝五十一年,梁文帝遭人背叛,当朝护国将军周烨明与把守帝都金城的苏博仑狼狈为奸,谋朝篡位。([[[〈 ?( ? 亥时,苏博仑携五万大兵围堵金城。梁文帝宁死不屈,从皇城跳下。血凝满整个金城。 大梁灭国,周烨明谋朝篡位。改立新朝,大周建立。明帝四十二岁,登大典。 众人拥戴周明帝,明帝二年苏家以谋逆之罪满门抄斩。 明帝十六年,明帝五十八高龄,身体大不如前。身下六子狼子野心,欲得高位。 大皇子煜炎,二皇子煜烁,三皇子煜璟,四皇子煜炜,五皇子煜熠,六皇子煜耀。 夺嫡,已悄无声息展开。 =========== 金城帝都,繁华依旧。 城门集市人潮涌动,来来往往的人群与往日毫无分别。 帝都政局,似与他们无关。 升斗小民的性命,不足为惜。他们习惯过他们如蝼蚁般的生活。 如当年梁文帝皇城坠落,血浸金城一般。始终都是无动于衷,安于平淡无奇的日子。 柳叶楼上,有一身着青蓝色罗绮裙的女子,芙蓉如面柳如眉。 女子微微笑意俯瞰整个金城风光,如世间绝美风景。 对她来说,整个帝都金城就是世间最美风景。钱与权的碰撞在此尤为激烈,此刻的金城盛世繁华。如当年大梁天下一般,果然这世间天下易主也并不会有太大影响。 “苏阁主,今日的曲目,是否如昨日一般?”饶齿柔极其恭敬的走到一旁,向苏清惋请示。 苏清惋没有回头看着她,依旧是在欣赏这绝美风景。 “不,今日我亲自奏上一曲。”许是现什么美景,苏清惋带着绵长的笑意。话语中清透,但却泛着冷意。 “是,阁主。”饶齿柔恭敬的鞠躬退下了。 柳叶阁并非青楼,也绝非烟花之地。但在金城却有不少名气,是不少达官贵人必会的场所之一。 这里人流极大,在这的人除了欣赏歌舞,还会谈论政事。有钱的财主,帝都的显贵,金城的官员,还有,还有位高权重的皇子。 整个金城都知道,柳叶阁阁主定过规矩。此处无关风月,只问真心。 许是大家都不敢惹此阁之主,不论达观贵人,还是权臣都未曾有过越距之行。 这其中之由不过是这柳叶阁是江湖人士所创,江湖之人必定有其不能询问之理。周明帝对此还是尤为尊重,苏清惋的师傅曾是周明帝的坐上席,虽以逝世,但其美名仍在。 酉时,就已客满。庭院内已经开始慌忙起来,长久都是如此。 在座者,都是金城人物,但大多都一副面孔。交谈中暗自勾心斗角,好不开心。 苏清惋照例在阁楼处俯视,此刻是隔着珠帘的,虽有些许模糊,但心明白,便足矣。 “炎王,璟王,到。”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此时的达官贵人们,倒是一个个变得恭敬起来,一副奸人嘴脸。 只见两位穿着华贵男子走来,各自身旁都带着随从,气宇轩昂。一见便与常人不同。 “下官参见炎王璟王,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呀。”此刻的张侍郎倒是会看眼色,第一个就跑来了。 “今日本王和三弟不过是来寻乐子的,不必拘礼了,大家尽兴。”大皇子煜炎笑着回应,如这般倒算是心情不错。 大皇子炎王周煜炎,三皇子璟王周煜璟,周之国姓。 “大哥,要开场了。”三皇子煜璟在一旁提醒,他倒是并不喜欢居于细节。 这般恭维到手他厌恶嘴脸,惺惺作态,丑态百出。 “长福,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雅座了,就楼上吧,本王喜欢清静。”煜炎这个时候倒真的是想听曲。 之前就听闻柳叶阁的曲子,曲子绝妙,今日也是闻名而来。 “二位王爷真是不巧,楼上包房已满,还请王爷屈就。”饶齿柔一直都秉承阁主的吩咐,自然不能有人越距,即便尊为皇子,与常人无异。 饶齿柔此刻短衣跪地,面色凝重不曾有回旋余地。如此模样倒像是受了欺辱一般。 “本王乃皇子,竟连优待都不曾有?”显然是扰了大皇子煜炎的雅兴,此刻金城诸多显贵,自然不能丢了面子。 而在一旁的三皇子周煜璟只字未提。面色如常似在思索。 “阁主定规,即便皇子也与常人无异。”饶齿柔的强硬态度分明是不给大皇子煜炎留半分薄面,这不经让煜炎恼怒。 “大胆。”在大皇子身旁的长福实在是看不下去,竟有如此不知礼数之人,全然不把皇子放在眼里。 “草民不敢。”饶齿柔慌忙应对。 “堂堂柳叶阁竟如此公然挑衅皇子,知道这是何罪名吗?”长福作为大皇子所信赖的心腹,自然是极有眼色。 “草民只是遵照阁主命令,并无半点亵渎皇恩的意思。”饶齿柔的话说的再好,此刻也略显苍白。 如今这情况,看来是一定要拿人开刀了。 正在此事,一曲琴声传来,婉转悠长,甚是好听。 一时间,倒是让人忘乎所以了。 琴声婉转动听,但曲艺过于凄美,如繁花落尽的景象一般,让人不由的惋惜。 人沉浸其中,竟然有片刻的慌神。如此美妙之曲,当真让人钟爱。 曲虽美妙,但却如曲终人散的感觉。 “好,这曲子妙极了,可谓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如今当真听过了,竟还有些许回味。”煜炎此话倒是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如此赞许。 “不知此曲名为?”一旁的煜璟倒是不喜多言,只问此曲名目。 “回璟王,此曲乃《金城决》。”饶齿柔依旧长跪不起,如此一般显然也未能让炎王消气。 “柳叶阁地处帝都城关,竟会有如此《金城决》足见曲者用心。”煜璟倒是对此颇有赞赏之意。 “三弟喜欢不如再弹上一遍,如此本王就放过你不敬之罪。”炎王煜炎如此便已经是在给柳叶阁面子了,足见煜炎也并非刻意刁难。 “此曲为阁主所奏,今日仅奏一曲。请王爷见谅。”饶齿柔的话语依旧强硬,竟无半点回旋余地,丝毫不曾把炎王放在眼里。 “大胆,柳叶阁竟如此不识抬举,本王已给足面子,不想竟不知让步,当真以为本王不会怪罪吗?”煜炎并非好惹之人,狂妄自大是他做事一贯风格。方才的确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你可知罪?”长福自然是顺着自己的主子,话语咄咄逼人。 而此刻在一旁的煜璟如观戏一般,在一旁冷眼旁观。像是要看看柳叶阁有多大的本事。 “草民不敢。”饶齿柔自然只有求饶的分,不敢有半分越矩。 “不敢?本王看你倒是看你敢的很。来人!”煜炎很显然是动怒了,围观显贵,真是只字未语。大家都是明白枪大出头鸟的道理。 此刻闯入一队侍卫,一下子变的热闹许多。炎王用意再明确不过,一定是要杀鸡儆猴了,至于谁是鸡,谁说猴。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 “齿柔,请两位王爷上座。”此刻从楼上阁楼珠帘处传来婉转女声,声音轻透略显张力,听声音便知道是一美人。 众人都向那珠帘望去,珠帘处模糊女影。青衣寥寥,从身影便看得出窈窕身姿。 场内极静,目光极聚。 “阁主。”饶齿柔自然清楚此声音。 第002回 青衣罗绮配美人 (oo2)青衣罗绮配美人 “原来是柳叶阁主,失敬。[( 不过柳叶阁如此藐视本王,本王甚是不解呀。”煜炎瞧向珠帘处,仰目对珠帘说此话。 “确是柳叶阁之错。齿柔唐突炎王,自然是错。不过此曲重奏,意味已变,相信炎王也是喜爱乐理之人,如此道理自然比旁人清楚。尔等这就为二位王爷打理上房,亲自向王爷赔礼道歉。从此王爷在柳叶阁自留上方如何?”如此美妙女音,轻透穿力,让人不免想要见见本人。 “柳叶阁既然如此,那本文就给阁主一个面子。”炎王很是明智,不予女子一般见识。当然也显现了大皇子的气度和不凡。 “谢炎王给柳叶阁面子,齿柔还不向炎王谢罪?”阁楼处女子声音极其婉转动人,使人想要掀起那珠帘目睹一眼真容。 “是。”饶齿柔跪在地上正要向炎王道歉。 “慢着。”炎王突然开口,这其欲意在何使人不得思解。 “炎王有何吩咐?”阁楼处珠帘美人的侧影让人不免心动。 “早已听闻柳叶阁大名,今日前来仰慕。竟然阁主有意道歉,为何不肯出来一件,一定要隔珠帘相见?这岂非是看不起本王。”炎王处事向来有些过急,也算是个粗人,自年少便随周明帝一起出征,十六岁便征战。如今三十二岁,仍旧不减。 “城关柳叶阁,只为风雅,不问世俗。柳叶阁主,不曾见人。长兄今日可是有些为难了。”这个时候开口说话的是刚进来的五皇子煜熠。 随五皇子煜熠进来的还有二皇子煜烁,四皇子煜炜。 二皇子与五皇子一母所生,情分很深。 在帝都金城,皇子割据。 以大皇子煜炎为的,三皇子煜璟(yù-jǐng),六皇子煜耀。 以五皇子煜熠(yì)为的,二皇子煜烁,四皇子煜炜(ěi)。 看似权利割据,但却心存异心。六子看似连心,实则内斗。而其中有不少有野心之人。 “五弟来了,我们兄弟六个很少有如此机会相聚了,大哥以为呢?”三皇子煜璟开口的很是时机,此刻的闲聊倒是给柳叶阁主一个开脱的机会。 “的确有日子没聚过了,今日我们兄弟六人一定要好好聚聚。”大皇子煜炎转而看向刚“方才听大哥是想要这柳叶阁主露面,二弟不才,只是听闻柳叶阁主从不示人。也好奇的很。”二皇子煜烁是故意的,他这话一说大皇子煜炎自然也不能再有放过之意。 “不知阁主考虑好了吗?”煜炎话,大皇子的意思是并不打算放过了。 众人都向阁楼处忘去,仰视那珠帘后那一抹倩影。 美人如梦,声音婉转动人。 “柳叶阁今日幸得几位皇子赏识,自然是小女的荣幸。清惋自然不能推脱,还请炎亲王恕齿柔唐突之罪。” 随着声音的起伏,一抹倩影走出阁楼,蓝色罗琦裙。纤细的腰围就好像一掐就会段了一样,黑色的长飘飘,扬到珠帘处。 头上的银钗流苏点的摇晃,额前微微碎,因风微动,长飞舞。柳叶眉,清新不失风雅,眉清目秀,看似如一幅水墨画。红唇点缀,只是简单的微红,如荷花的色调,别样的风情。 眼前的女子,如世间难得的珍品,瓷瓶一般的细腻,又不似俗物。 美但是跳脱俗物,真叫人惊叹。 台下的显贵们,无不向朝向一个地方。仿佛对于此女有莫名的感觉。 大皇子煜炎也未曾想过柳叶阁主出尘绝绝,竟不知如何回话。 “柳叶阁主苏清惋果然名不虚传。到底是青衣罗琦陪美人。美人之举,相信大哥会领情的。”在一旁的五皇子煜熠倒是没有乱了分寸很是清楚。 “看来五弟很是欣赏阁主。”三皇子煜璟不喜言语,但是却是一针见血般的奏效。话语中不难看出明争暗斗的意思。 “正所谓窕窕淑女君子好逑,难道三哥对美人无感?”五皇子煜熠自然也是个笑里藏刀的人。 “柳叶阁内,如此谈及阁主,恐怕有失君子之道。”三皇子煜璟看似不喜与人争论,对于五皇子煜熠的话并不理会。 “不知炎亲王可否饶过?”见大皇子煜炎不回答,苏清惋只好再次开口。 大皇子煜炎才慌神,知道该说什么。 “阁主既然开口了,那是自然。”大皇子煜炎倒是很爽快。 贵为皇子,他们低处尊贵的位置。一句话便可左右他人的命运,一句话可以让小事变的大,自然也可以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那就谢过炎王了。”苏清惋嘴角微微上扬,扬起一个最美的弧度。到底是美人,总是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齿柔谢过炎王。”饶齿柔迟迟不敢起身,只好低头言谢。 苏清惋在阁楼处,向下眺望。“带各位皇子去上房安坐。” “各位王爷这边请。”饶齿柔终于站起,向这边起身引来上房。 再转身向上看,觉那美人已不再。如飘渺的仙女,只有一瞬的光阴便飞走了。 再来,便是下台上的弹奏了。如此一比,当真的庸脂俗粉让人反感了。也不关乎曲子是否美妙。 至上房皇子们谈而论道,围坐一旁。 “早就听闻这柳叶阁与众不同,现在看来当真是与众不同。”六皇子煜耀一向对风月之事很是清楚,偏爱乐理。曲子更是由衷的偏爱。也是皇子中最小的一个,为大皇子马是瞻,但是却不代表毫无心机,其城府随不深,但也绝非泛泛之辈。 六子个不同,大皇子煜炎。为人仗义,处事不够精明。虽有野心,但也终究是个武人,并不是登大典之才。但是其野心,众人都知。 大皇子煜炎与三皇子煜璟六皇子煜耀,虽然一道。但其中最为城府的当属三皇子煜璟。其母庶出,但却是心思缜密之人。与六皇子煜耀之间的关系,更为亲密。 六皇子煜耀,生母为瑞嫔,位分低下。 二皇子煜烁与五皇子煜熠为一母同胞,其母为成妃。成妃娘娘一品正妃,后宫皇后殁后,未再重立。皇子都为庶出,无一嫡出。 三皇子煜璟生母林妃早已病逝,寄养在大皇子煜炎生母丽妃身下。与成妃并为一品正妃。 四皇子煜烁,生母欣嫔倒是个不问世事的主,与佛结缘。终日只拜佛祈祷,不问世事。这也使得四皇子是个安于乐道的人,勤学善问,只是了无野心,心中无城府,但却有防人之心。 第003回 兄弟阋墙欲相争 (oo3)兄弟阋墙欲相争 皇子各有野心,都有其拥戴之人。( 形成了大皇子党派,五皇子党派之间。 只是有些只是表象,如大皇子煜炎不是君王之才。三皇子煜璟心存异心,假意拥戴。六皇子煜耀与三皇子一丘之貉。 但是在饭局上却是各自都如自家兄弟一般,一片祥和的景象。 “金城唯曲,柳叶阁。如今看来倒不是徒有虚名。”大皇子煜炎此刻倒是面露笑意,不曾有减退之意。 “大哥若是喜欢,柳叶阁五弟定是要想办法献给大哥。”五皇子煜熠心机颇深,虽与大皇子煜炎对立,但却始终都如亲兄弟一般。 “五哥这样说就不妥。虽说贵为皇子但柳叶阁是江湖之地。朝廷对江湖多有优待,如果明抢这可有违君子之道。”六皇子煜耀直接反驳了五皇子煜熠的意思。 方才五皇子的话确实欠妥,但是五皇子煜熠可不是个思虑不周的人,他分明是故意,故意提起,想要激起大皇子煜炎的兴趣。 大皇子煜炎是个武人,普通的激将法对一般人没用,但是对他是有用的。所以六皇子煜耀才立即反驳。 “六弟。”见煜耀反驳,三皇子煜璟用眼神示意,这意思不难看出。是要煜耀闭嘴的意思,与五皇子煜熠争辩还是不要太多。 这完全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都是自家兄弟相聚,也是许久没有聚过。自来柳叶阁今日也自然只为风雅。三弟先干为尽。”三皇子煜璟很懂得分寸,在一些事情上拿捏的很好,如此刻的举杯完全就是在调节之间的气氛。 柳叶阁的器皿当真是不凡,如名家烧刻一般。虽不似金银贵气,也未曾有玉石般通透,但是瓷器的雕琢当真不输名家。 只见煜璟起身站起,深蓝色的便服上的黑色刺绣很是精致,身上还有块成色极好的白玉佩。高大的身躯站起很难让人忽视,他举杯一饮而尽。 这意思显而易见。 “既然如此我们都回敬三弟一杯,今日齐聚自然只为开心。”大皇子煜炎起身紧跟着喝下第二杯,比起煜璟的衣装更明显些的灰色,没有刺绣,只是有精致的金线镶边,衬托出华贵的感觉,习武的阳刚之气。 既然先前有三皇子煜璟举杯,此又有大皇子话,自然是要共同举杯。此刻全部都站起,共同举杯。 等到皇子坐下时,曲子又换了。曲子虽然也属上乘但是乐感却不如先前的那曲《金城决》美妙。 “这曲比起方才,真是差了些许。”这话是四皇子煜炜不免有些失望,对于此刻所演奏的曲目。 “方才四弟不在,是在阁外所听?”大皇子煜炎对于煜炜的想法想一致。 “阁外三丈怕是都余音绕梁,四弟怎会听不见,只可惜曲子倒是有些繁华落尽的意味。”四皇子煜烁对于乐曲倒是颇有研究。 “曲终人尽散。大概是这金城风光稀疏平常的。”三皇子煜璟倒是感触很深,可见心境不同。 “既然是不好的曲子,何必留意。不如我们换一曲喜庆的曲子。”六皇子煜耀的提议自然是好的,既然来自然是要玩乐的。 “柳叶阁还不曾听闻有换曲之说,在柳叶阁所有曲目都是由阁主定下来的,当晚的曲目从不更改,更没有点曲之说。”四皇子煜炜倒是也听过柳叶阁的大名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规矩。 “哦?这样说来,柳叶阁还当真的身居自傲。”在一旁的二皇子倒是有些不满,既然来这里自然是来说笑的,若是不能谈笑风生来这又有何意? 二皇子煜烁向来都是个即兴的主,若是不满意怎样都是不可的。“来人,找你们阁主过来。”二皇子煜烁对于柳叶阁倒是有些火气,也不管怎样都是如此。 “二哥是……”四皇子打算拦住二皇子煜烁,但是被五皇子煜熠的一个眼神示意。 虽然煜熠为五皇子,但是二皇子四皇子都听命于他,当然还有那夺嫡的野心。 “阁主?”饶齿柔作为管事的,自然是要迎难而上,躲也躲不过的。更何况这些人又是皇子,不能得罪也不能应付,这已经是让饶齿柔很是头疼的了。 “怎么?本皇子的威严不够?”二皇子煜烁有些怒气,对于眼前的质疑很是气愤。 饶齿柔也不知是怎么,今日一定要苦苦相逼,还一定要阁主见上一面。“自然不是,只是阁主…” “二哥,看来你把人姑娘吓到了。”六皇子煜耀在一旁开玩笑,这完全是一种讽刺,至于讽刺谁,一语双关,看要怎么想了。 “不过是换曲子罢了,有那么难?”五皇子煜熠在一旁冷眼旁观,这样的话完全是在逼迫。 几个皇子却总是咄咄逼人,饶齿柔很是难以处理。 “是,我这就向阁主说明。”饶齿柔只好在向阁主定夺,这种事情她可不能处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谁也不能得罪。 众皇子都没有说什么,倒是像在看戏,都不去过问。只当是在看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贵为皇子,即便跋扈也无妨。 “那你可想好了要怎么回答。”五皇子煜熠的意思很明确,如果回答不让他满意,这可就不好了。 “是。”饶齿柔面露苦色,但是还是要硬着头皮回话。 “去吧。”五皇子煜熠的意思全在话里了,这其中暗藏的意思也很明确。饶齿柔也不是个愚笨之人,自然是懂得的。 “谢,熠王。”饶齿柔低头转身离开。 “还不知道五弟如此偏爱乐曲。”三皇子煜璟始终都未曾笑过,说这话的时候还抿了一口酒。话语也像是不经意之间所说出的一般。 “我好像有和三哥说过,这窕窕淑女君子好逑。”五皇子煜熠并没有打算反驳他的意思,倒是顺着他的意思来。 五皇子的意思是明显对三皇子煜璟的挑衅,当然也是对大皇子煜炎的不敬。虽然大皇子与五皇子早有不和,但是这样说意思也太明确了些。 只不过大家都未曾点破,也都不曾开口指出。 第004回 芙蓉如面柳如眉 (oo4)芙蓉如面柳如眉 阁楼初上,月光如柱,倾斜下来。 微风初袭,抚摸着苏清惋那曼妙的长,随风般的飞舞。 当真的是芙蓉如面柳如眉。 在这可以看到金城盛况,黑夜总是有火把照亮,整个帝都金城,都在灯红酒绿之下笼罩。繁华莫过于此。 “阁主。”在身后的饶齿柔上阁楼请示,面露难色。 不必多言,苏清惋也知晓原因在何。 “说吧。”本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但却始终被世俗所扰。美人的面色有些严肃,仿佛从未真正的笑过一般。 “皇子要求更换曲目。”饶齿柔深知柳叶阁不曾有换曲之说,也从未开过先例,但是其贵为皇子,自然是不能小觑,只得请示。 “柳叶阁从不换曲,可知?”苏清惋的意思很明确,柳叶阁无换曲之说,也不会开此先例,想都未曾想过直接否定。 “齿柔知晓,只是皇子欺人,齿柔无能。”饶齿柔不想夹杂在其中,奈何她也无法解决此事。 苏清惋看向远方,苏清惋一直都喜欢在这里俯视金城风光。仿佛一切都可看尽眼里一般。苏清惋沉默良久,都不曾开口。这种感觉好似这里的俗事与她无关似的。 “阁主。”饶齿柔在一旁看着苏清惋,奈何时间不饶人。 苏清惋叹了口气,她经常这样的叹息,好似一切都已为尘埃。“罢了。虽说换曲不可,但可让乐师去上房奏乐。如此便可。” 一只白鸽飞了过来,苏清惋伸手去接。白鸽正落在手上,苏清惋轻抚白鸽。从白鸽腿下取出纸条。 “是。”饶齿柔在得到回复后转身离开,并没有过多的去打扰阁主。 苏清惋是个喜欢安静的女子,总是结着愁怨不曾爱笑。满腹心事的女子,多愁善感,但却聪明机智,比的过许多女子。 若说出尘绝绝,但却问世间烟火。若说游离世间,但却不喜世间万物。算的上是一奇女子,也算的上是满腹心机的女子。 苏清惋打开纸条,白纸黑字清楚的写着。 “今夜子时。” 美人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走到灯台旁,将灯身拿起,将纸对向蜡火。纸上带火,燃烧起来。火光照亮她那张出尘绝绝的脸,带着伤感的样子。 ============= “阁主特许乐师为诸诸位助兴,曲子随意。”饶齿柔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带着惊慌的眼神,生怕这皇子又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来。 “哈哈……”传来一段爽朗的笑声,这个时候当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大哥当真是让我方才言中了。”五皇子煜熠爽朗的笑了起来,像是猜中了什么。 “此局算五弟赢了,大哥自罚一杯。”大皇子煜炎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当真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柳叶阁主当真是难请。也罢,既阁主已特许乐师,也便给阁主个面子。”二皇子煜烁倒也算是深感无趣了。“就奏上一曲《美人吟》吧。” “谢,烁王。”饶齿柔对于二皇子算是有些耳闻的,都说这二皇子只是比市井无赖多了高贵的位分,实则了无用处。 不似大皇子煜炎,虽是武人,但却还重意之说。 “二哥真是好雅兴。”三皇子煜璟听到此曲,嘴角上倒是有上一丝冷笑,仿佛是在笑其的低俗但又好似没有。 “三弟向来都忙于政务,怕是也没有机会。若是有机会,定带三弟一同。”二皇子是个在风流之地穿梭之人,对于风月之事还是比较了解的。 “二哥,三哥是不会去的,自三哥被封做亲王那日,就没闲过。”四皇子煜炜在一旁闲叙,这话自然也是说给三皇子煜璟听的。 “劳烦二哥费心了,只是最近昌州洪涝,灾民涌动。自然是耽误不得的,若是二哥愿意捐助为父皇分忧,相信父皇一定会赞赏有佳。”三皇子煜璟颇有心机,自然话里有话。 “看来三哥当真的父皇身旁的得力干将,尔等还真是自愧不如。既然是善款,自然是应该的。明日五弟就将家中物品变换银两,捐助赈灾。”五皇子煜熠自然是认得大体的,这种事情自然不会推脱。 “那就要谢谢五弟了。”话中的都是客套话,但是明显有暗争的意味。 所谓的兄弟之间的小聚,不过是表面的道貌岸然罢了。 “三哥真的是客气了,赈灾的事情五弟也只是尽一份心罢了。”五皇子煜熠真的很会在自己的脸上贴金,话语也说的那么坦然。 “既然几位兄长都做出表率了,六弟自然也不能甘拜下风。明日就给三哥送去,只是我那并没有太多,只能是尽份心。”六皇子煜耀自然是要顺着三皇子煜璟说话的,肯定要做出表率。 既然如此,其他的皇子不捐好像也说不过去,还是明智些许会比较好。 “做大哥的自然不能认输,赈灾之事自然也会尽心。”大皇子煜炎开始做样子,既然这样,大家自然也就跟着而上。 “明日我也送上。” “我也出一份力。” “……” 都是为了自己,全然都只是拿赈灾当幌子。 一场兄弟之间的小聚,都变成了权利与欲-望脚下的东西。 远观看,三皇子煜璟今日所得最大。既可以在周明帝面前立功,也可以以一个不错的方法来削减皇子的锐气。 ========== 楼下世俗,阁楼内却是一片淡薄的感觉。 苏清惋,走到一旁的烛台。将烛台扭转,在墙面处出现一楼梯。她拿起一旁的烛台照明,安静的走下楼梯到内室。 很长的暗道在里,黑夜手持火把,却无法照亮漆黑的夜。蓝色衣装的倩影,跟随着黑色的暗道。 直至明光出现的地方,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触。 曲径通幽,暗道所通往的正是一座宅院,而这个宅院也是假山后的机关所能开启的。周围满是婀娜的鲜花。 牡丹、百合、水仙、兰花等。 这个季候自是百花争艳的时节,自然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苏清惋倒也没做什么,只是一个人闲来无趣一般坐在一旁。独独看了这花,看了许久。 花色争艳,倒也不及美人夺目。 第005回 美人如画帝业心 (oo5)美人如画帝业心 美人如画,但却无心。[[< ?[ 面色似从未笑过一般,那双眸子却异常的冷冽,仿佛有很强的杀伤力一般。 皓腕凝霜雪,只是心似冰。 如此美人只是再次静坐,仿佛记忆了长久光阴。 记忆那年苏家灭门那日。大雨倾盆,好似永远都不会停息一般。三岁的孩子,有什么是应该去懂的,只可惜已经明白了死亡的含义,那血腥的感受。 今年的苏清惋芳龄十七,正值妙龄。但却没有寻常家女子的痴梦,只有漫步边际的黑夜始终陪伴。 三岁那年流离失所,得一老妇人收留,八岁那年痨病蔓延,老妇人不治身亡。再次飘零,如一片漂浮在水中的落叶,始终在飘零,却不曾有过停留。 八岁造人掳买,流落青楼。在那残缺的记忆里,出了不停哭啼的女孩,还有一个正义凛然的男子。 记得见他那日时,他正是少年英气不过十六年华。 所谓际遇,大抵不过如此。 他伸手问她如麋鹿般迷失的眼神。“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他给了他一只手,带她脱离苦海。但是世间不曾美好,始终无法逃脱。 不觉中的回忆枯燥,但是这乏味的回忆却是苏清惋始终的信仰。但回忆始终都是回忆,实际并不曾美好。 她回神看天上的月光。 月色朦胧初上,却凝绕了整个夜空。了无繁星,却始终孤立着。如黑夜里所依存的信仰一般。 并非圆月,月如钩。当真是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凭借月色判断,已是子时。 金城帝都却不曾改变它本有的模样,柳叶阁从不夜营,子夜前必定谢客。皇子此刻应也是离开了,所谓的小聚不过是权利争斗下的把戏。 金城帝都失踪都是权利的中心,百年来不曾更改。 起风了,她能够明确的探知风向。 只是这次却是有轻微的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却是她一直都熟悉的。 那个八岁救她于青楼的人,那个曾经意气风的少年。 他身上还穿着今日的衣着,深蓝色的便服上的黑色刺绣很是精致,身上还有块成色极好的白玉佩。高大的身躯始终都未曾改变,只是眉眼中已没有了年少的英气,多了些许城府与野心。 “璟王。”苏清惋起身看向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眉眼总是如此,面色严肃好似许久都没有放肆开怀的笑过。 三皇子煜璟,当初曾救她于青楼的少年。 只是,他不再是当初十六岁的少年,而是已过弱冠之年二十五岁的男人。 而苏清惋也已经年芳十七。 九年时光飞逝,早已面目全非。 煜璟始终都不曾笑,只是眉眼处有几分放松。 这是三皇子煜璟的璟王府,在假山后的暗道后,地点十分隐蔽,却连接柳叶阁。若是从大路前行,柳叶阁与璟王府相隔十四条街,不会有人觉这其中的异常。 “你可知道你的任务是何?”煜璟野心城府向来极深。 他假意拥戴大皇子煜炎登大典,但是自己却深藏狼子野心。六皇子煜耀实则也是站在他这一遍,所欺骗的不过只是大皇子煜炎罢了。 他这样良苦用心,不过是为了防备五皇子煜熠。 五皇子煜熠才是他真正要对付的人,阻挠他夺嫡的绊脚石,他根本就没有把大皇子放在眼里。 “璟王是要我去接近五皇子?”苏清惋不是个愚笨之人,自然是清楚现如今的局势的,如今能够阻挠他登皇位的人,就只有五皇子煜熠。 三皇子煜璟在起初也不曾是如此之人,只是自他十七岁那年生母林妃,死于非命。即便御医都言病逝,但其仍有蹊跷。 害死林妃之人,正是大皇子煜炎的生母丽妃这个现不曾有后位却有后权的女人。也是他名义上的养母,林妃病逝,他主动请愿认丽妃为养母。 也是从那日起,他变开始了他的野心,他的帝业。 “五弟始终是大患。”煜璟面色凝重,那双眼睛里所能够浮现的只有他的野心,他对江山帝业的渴求。 今日柳叶阁一聚,他就早已暗部星云。 “熠王谨慎多疑,怕是清惋无能为力。”苏清惋对于五皇子煜熠也是有所耳闻的,呆在三皇子煜璟身边,自然是清楚这些事情的。 “五弟为人谨慎,自然是不能小觑。所以才需要一个更加谨慎的计划,将你引见给五弟。”煜璟自然是考虑到这一点,计划周密绝非让人看出马脚。 “璟王是想要用美人计?熠王见多识广,清婉未必能入熠王法眼。不过也未尝不可。”苏清惋的计谋自然也是思虑良多的。 “你有计策?”璟王对此事向来都谨慎,算计来去都不过是为了皇位。 “璟王可知道清惋想要的是什么?”苏清惋虽给人不问世事之感,但却是个心思缜密的心计女子。 “那么你想要是什么?”煜璟一直都自信,他自信的以为这苏清惋就在自己的手中,他可以轻易的掌控。 他救了她,所以她必须要报恩,用一生的时间偿还。 “璟王您要帝业江山,清惋要的自然是要母仪天下。”苏清惋要的自然也是野心,她不是不问世俗的女子,她是游离世俗的女子。她不是柳叶阁中,江湖飘零的阁主,她是个野心充斥的心机女。 而煜璟却始终都知道,只是不知道她想要的竟是凤位。一个普天之下的女子都想要得到位子,即便是如今代掌后权的丽妃也不曾得到。 “你要后位?”煜璟说这话时嘴角是带着微微上扬的笑意,苏清惋的野心他一直都知晓,只是这是她第一次向他索要凤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水土之滨莫非王臣。璟王若是登得大典,区区后位又岂非难事?”苏清惋眼神里是带着笑的,好像是一种不屑,但却又有趋于高位的野心。她好似从未怕过璟王,一直都不曾有过。 “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救你吗?”璟王笑了,这也是他平常不常有过的表情。他在回忆十六岁所下的决定。 苏清惋抬头看他,她在等他的回答。 “因为你麋鹿般苛求的目光里,带着野心。我很好奇,好奇这双眸子里究竟藏着的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让你不过八岁的双眸带着所隐藏的野心不甘。”煜璟说这话的时候始终都是带着明确的笑意的,一直匪夷所思的笑意。 第006回 醉是美人谋天下 (oo6)醉是美人谋天下 “璟王不许?”苏清惋看向煜璟,那种眼神里有的却是沉浮于世俗的野心。[( 如此美人,却不似纯情。 “自然许你。若本王为帝,你必为后。”三皇子煜璟嘴角带着明确的笑意,那种眼神就似是在宠溺一个最爱的女人。 “璟王不问为何?”苏清惋在煜璟身旁已经有九年之久,自八岁遇他到如今。是三皇子煜璟给了她身份,给了她现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从学琴到现在的精湛琴艺,从最初的身无分文的小姑娘,到现在江湖柳叶阁的阁主。当然她也足够认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一直以来都做的很好。 九年的时光,也让一个病弱的小姑娘,成长成一个出尘绝绝的女子。 所以的一切,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但也算是理所当然。苏清惋的努力,是他一直以来都看在眼里的。 “自你八岁到如今,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的想法自然也了解。”煜璟似乎想起当初带他回来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的母妃林妃还在世,他也本是无忧无虑的少年。 苏清惋胆怯,甚至恐惧。不似爱笑,总是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待所有人。 记得那时他开口问她叫什么名字,她都迟疑很久,才开口“苏清惋”三字。 苏清惋。她开口说她叫苏清惋。 本以为“惋”字是是歌声清婉的婉,却不知,原来是惋惜的惋。这个名字仿佛有些凄凉,仿佛自出生时就背负了许多命运一般的痛苦,所以余生也只剩惋惜。 “璟王日夜忙于政务,怕是也不会太了解清惋。”苏清惋看天上的月光,它如尖钩就这样挂在黑夜里,孤零零的凌迟整个夜空。“璟王为这天下男子都觊觎的高位,清惋为这世间女子都倾倒的后位。不是为了陪伴在璟王身旁,只是为了这心中的野心。” 苏清惋游离世俗,并不是无所欲的。 煜璟在一旁看着苏清惋像是回忆的目光,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子已经不再自己的掌控里了,她好像习惯要脱离自己的掌控。 “帝都金城繁华,不知璟王可知金城夜景的美妙。柳叶阁高处,俯瞰这个金城。一切尽收眼底,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脚下。仿佛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控所有的命运,在金城帝都,权利永远是人所觊觎的东西。更何况与璟王相处九年之久,怎会不明白。”苏清惋仿佛对于权利的觊觎看的很深,仿佛是一生之所向。 “你不满足。”煜璟自然听出这话语中的意思。“只因你现无权无势。本王给了你所有,金银珠宝、江湖地位你都不满足。” “权利。璟王你给了所有,但却从未给过我权利。即便是那浅薄的权利都未曾给过。”苏清惋在煜璟身旁九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煜璟贵为三皇子,曾林妃在世之时,林妃为明帝最受宠的妃子。林妃死后,地位骤变,他不得已为自己谋得地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林妃逝世时,煜璟十七岁。苏清惋只有九岁,但却仍然记得当初那段日子。煜璟的痛苦,还未曾来得及伤心,就开始了地位的骤变和皇子之间的挤兑。 煜璟十五岁便封为亲王,赐璟王府。那时朝堂上下无比夸奖煜璟少年英气。只是现如今,却只得苟且度日。十八岁那年披上战甲,血洗沙场。只为用命换得如今地位,这其中的苦怕是只有她懂。 三皇子煜璟不似大皇子煜炎自小习武,如果不是变故,怕是他这一生都不会握住兵器。因为他曾经对苏清惋说过,他讨厌杀戮。 他三皇子煜璟,征战四年,二十二岁那年回帝都。全然已变成了一个男人,身上带着刀疤的男人。他成为继大皇子煜炎后再赴沙场的胜将,再次回归朝堂,回到了大家的视野里。 璟王府沉浸两年,被一阵鞭炮复苏。璟王府落寞四年,府内下人不过二人。四年时光,苏清惋已十四岁,美人初长成。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他身披战甲坚毅男人的面色走到他的面前,带着自信的微笑对她说,我回来了。 他变了,他变的沧桑许多,他变的沉稳很多,他变的野心勃勃。 她变了,她变的多愁善感,她变的心思缜密,她变的攻于算计。 煜璟的回来,让璟王府回到往日的辉煌。他的回来让众人注视了三皇子煜璟的存在。他现如今的一切是用命搏来的。 他曾经是个自命不凡的不羁少年,如今却是个野心勃勃的阴谋男子。他说他讨厌杀戮,可如今他的双手却沾满了血腥。地位,是他豁出命来赌的。 自那以后璟王府下人增多。当然也迎娶了第一位璟王妃夏纪初,夏纪初是丽妃哥哥的女儿,唤丽妃为姑姑。自然也是丽妃的意思,煜璟无法选择。 在迎娶之前,璟王便建柳叶阁送出苏清惋。这密道也是那时所建的。 随后的日子里,璟王府又多了几位妾室。 三皇子煜璟的际遇,她都全然清楚。只是她的心境也如不似曾经了。 看着他的面庞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段把酒言欢的日子。他喝醉时那种痛苦也只有她见过,也是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醉过。 只是因为一切都已改变。 “你在向我要权利?”煜璟面色凝重,仿佛这个在他眼前以为一直可以掌控的人,就要变成蝴蝶飞走了。 “璟王不知吗?在这帝都金城,只有权利才是筹码。”苏清惋仿佛真的变了,再也不是曾经那笑容如花的少女,现如今倒全是野心了。 “我已许你后位。”煜璟的目光盯着她,好似要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所觊觎的。 “璟王许清惋后位,不知将璟王妃置于何地?”苏清惋自然是识得分寸的,璟王若是为帝,那后位必定是现如今的璟王妃夏纪初,再加上丽妃的关系,怕是再难更改。 若璟王无缘帝位,璟王妃不是她。 若璟王为帝,后位定不是她苏清惋。 “丽妃我必定会除,只不过要在大哥煜炎后。丽妃既除,她夏纪初也自然不会为后。”煜璟向来都是有所计划的,仿佛一切都不曾逃离他的计划里。 “璟王忍心吗?一日夫妻百日恩,璟王如今的话值得相信吗?”苏清惋不是一般女子,可以轻而易举被柔情所骗。她思虑周全,想过很多。 “周煜璟何时骗过苏清惋。”他贵为三皇子,直接用国姓自称,足以可见真心切意。周煜璟苏清惋,真的好似寻常百姓家。 第007回 最是伊人空杯惋 (oo7)最是伊人空杯惋 苏清惋抬眼,眼神里似乎带着审视。〈〔? (〈[〈 似乎是想要从煜璟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相信与不信只在一瞬间。 这个自她八岁便已经进驻她人生的男子,这个已被权利所扰的三皇子。她究竟是否还可以相信这个男人? “璟王有何计划?”苏清惋不再对于纠于权利问题,而是转而询问计划。这意思已经很明了了,自然也是一种默认。默认了当初的许诺。 周煜璟许苏清惋后位的承诺。 “想办法去接近煜熠,我要知道他的动向。”煜璟一直以来最强劲的对手不是大皇子煜炎,从来都只是五皇子煜熠。 五皇子煜熠今年二十二,但是心机却是极深。他的夺嫡之心,早已经显露出来。只不过大皇子煜炎并不以其为对手,真正的对手从来只有煜熠一人。 不得不说大皇子煜炎为长子,病逝皇后又无子,这太子之选必定是大皇子占有一定优势。但是这权利不是靠天时地利就可得的。 大皇子煜炎并无王者之能,只有武将之风,这点都是皇子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 “璟王未免对清惋太自信,五皇子熠王怕是会多疑。”苏清惋不是不清楚五皇子煜熠,煜熠不过二十二,但却心机很深,不失煜璟。 “你有方法的,我清楚。”煜璟好像对于苏清惋的方法与手段很了解,虽然九年时光,这其中有四年不曾相见,但却仍旧很是了解。 现如今自三皇子煜璟征战回归,已三年。一切都好似改变了,但是他好似依旧很了解苏清惋。 如果不是用心可以去解释的,那么只能说明他观人于微。 “那可难得璟王赏识,还以为清惋的方法璟王都不曾看在眼里。”苏清惋自柳叶阁建起之日,惩戒无理客家,向来都有些过分。 只是那些方法她曾以为璟王都不曾知晓,又或者都不曾在意过。 “煜熠向来喜好乐理,赈灾事宜后,国宴就已将近。自然是煜熠主理。他必定会想起柳叶阁,你所弹的那曲《金城决》。”煜璟好似对于煜熠很是了解,这其中如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的话,现在她已经占了两成,现在只剩下了苏清惋这一步。 “璟王暗部星云,不怕清惋坏事?”苏清惋并没有多少胜算,煜熠向来处事谨慎,不知道她的这些伎俩能够有几分胜算。许是计划不当,打草惊蛇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若你有心,自然就不会。”煜璟好似对于苏清惋有异样的感情。 “璟王信清惋?”苏清惋开口问煜璟,好像是对于本心的一种困惑。 “信。”煜璟想都不曾想过,直接回答。 煜璟看着眼前的苏清惋,苏清惋现如今已经年芳十七,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病怏怏的小女孩。不再是当初记忆里的模样,女子初长成,容貌也变成如今这般美貌。似乎连心境也已改变,总感觉她心里藏着些许秘密不曾向人开启。 “这是璟王自征战归来,第一次开口说信清惋。”苏清惋嘴角带着些许的苦笑,好似这其中的感情都已经变淡。但却始终不变的是野心。 她拿起青花瓷的酒壶,向杯中倒酒。再美的瓷器最终都是被人掌握的,在美的故事都是可以被淡忘的。 “璟王许久都没有与清惋喝过酒了。”苏清惋端起酒杯,小心翼翼的递给煜璟。 煜璟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的将酒喝下。只是不知如若是毒酒,他是否还会选择喝下去? “璟王喝完这杯,清惋便回去了。至于璟王所要求的事,清惋会想尽办法做到。只是清惋不是淡薄名利的女子,还请璟王记住今日之诺。”苏清惋在这金城帝都里,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求一生一世一权贵。 苏清惋也将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放下。就要去接煜璟手中的酒杯,却不料酒杯被煜璟紧紧握住。 “今日你问本王要权,明日若有人能给予你更多呢?”煜璟将酒杯攥的极紧,好似在赌什么。 “谁能给清惋后位,清惋便投向于谁。”苏清惋并没有念及往日情分,只是为权势所倾倒。 “好一个趋于权势的女子。”煜璟好似在思考些什么,但是话倒嘴边始终都没有开口说起过什么。他只是将手中的酒杯攥的更紧了些。 “璟王谋略天下,清惋自当为王爷铺平道路。若是璟王无事交代,清惋便回去了。”苏清惋转身便离去,甚至都未曾回头去看一眼。青衣转过,风起吹拂。 如此倩影,在幽深的夜景里,朦胧的尖月下,花团锦簇中。青衣拂过凉风,独自一人寂寥的落寞。 也是在同一刻,煜璟手中的酒杯碎在掌心。血色弥漫,酒杯中残留的酒也同样渗入手心里。疼痛好似在煜璟身上已全然消失。 花丛里,青花瓷器碎片落下,沾着点点血腥。 煜璟坚毅的面色依旧,好似如一坚毅的石像。 ============= 煜璟通过假山到达书房密室门处走出。密室十分谨慎,不曾有些许的疏忽。此刻他的仍旧是带着些许的血色。 “咚咚。”书房处有人敲门。 煜璟走到书案旁坐下,但并没有太多表情,不似爱笑。 “谁?” 煜璟的书房向来都不曾允许有人随意进出,即便是璟王妃夏纪初。 “奴婢雪盈。受王妃之命,前来询问璟王是否宫用晚膳。”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应该是璟王妃的贴身丫鬟。 “本王一会过去。”煜璟在对家眷方面倒是极为上心,当然这也是因丽妃与夏纪初的关系,自然还有混淆视线,隐藏自己的野心。 “是,奴婢这就回王妃。”门外的人离开,书房也便安静了下来。 煜璟一个人静坐桌案前,却无心批阅桌案上的政事。 却睹见桌案上的兰花,虽开花甚少,但却清高雅致。如曾经的苏清惋一般玲珑洁雅、巧笑嫣然,灿烂着岁月静好。 记忆中仿佛如昨日一般,她嫣然一笑,仿佛足以撼动整个人生。 第008回 长歌内外皆照心 (oo8)长歌内外皆照心 正厅内,正桌旁静坐的自然是璟王妃夏纪初。({{ 一身橙色的长裙一看便是上等的绸缎,那拖尾铺散在地上,好似蝴蝶的翅膀。衣装上牡丹花样,更是刻画的栩栩如生,为其增色不少。她黑盘起,青丝上带着金色的花饰,有点睛之笔之妙处。配上流苏的耳坠,更显的异常美感。红唇紧闭,眼色带着柔美,脸颊更是带些红润。这种美,更填了几分名流正派的味道。 夏纪初嫁入璟王府已经三年,如今已有二十芳龄,大苏清惋三岁。只因嫁煜璟时,苏清惋已被送出,所以不曾见过苏清惋,更不曾知晓有苏清惋的存在。 知苏清惋存在之人府中曾有两人,一人便是陪伴苏清惋多年的饶齿柔,另一位便是煜璟的得力干将延陵涣。 “璟王。”见煜璟来,夏纪初立即起身行礼。 “坐吧。”煜璟并没有太多表情,多年来与夏纪初夫妻相敬如宾,从不曾争吵。 这璟王府的宅斗,煜璟不是不清楚,只不过不想去过问。甚至下令无家宴之时,无需一桌共饮。 煜璟不喜府内王妃妾室明争暗斗的模样,眼不见心为静。所以如此时候,也只有王妃在此。而不是那些妾室一同在此等候。 自然府内的人都言璟王与璟王妃关系甚好。 “王爷手是怎了?”夏纪初很快现煜璟手上的血迹,面露担心之色。“雪莹,快拿些药酒来。” 夏纪初也不是寻常女人,夏纪初自小便深知后宫之道。为人善妒,也并非善解人意之人。只不过夏纪初如此善妒却只对府内的妾室,只是女人见常见的把戏。煜璟也便懒的去管这些家务事,只要夏纪初不过分,他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妨。”煜璟将手收了回去,心思并不在于此。 “王爷还是让纪初给您包扎下,不然纪初断然是要担心的。”夏纪初再次将煜璟的手拿了过来,看来倒真的是担心。 煜璟并没有再说什么,面色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雪莹很快就已经把药酒拿过来了,夏纪初小心翼翼的为煜璟包扎。 “丽妃娘娘的生辰就要到了,不知道纪初应该要准备些什么。”夏纪初包扎伤口很是细心,仿佛是在雕刻一件罕物。 “往年都是你准备的,倒也是符合心意。今年如往年一般,你来准备。”煜璟并没有闲心去过问这些所谓的家务事。 “纪初明白了。”夏纪初在煜璟面前一向都是恪守本分,不曾有半分越矩,总是习惯于扮演者着本应扮演的角色。 煜璟好似在思考什么,并不多言。 人必定会选择,儿女私情在江山大业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 金城初阳,繁华依旧。好似什么都不曾改变过一般,苏清惋一向浅眠,今日更是早起。看着日出之美。 阁楼好似是她最喜欢之地,一切都似是那样的渺小。执手金城如蝼蚁一般的命运,被人遥望。 今日苏清惋穿着一身淡白色的纱裙,额前带着流苏的银色饰,纤细的腰身显现。长披散,没有浓妆艳抹,只有简单的白衣罗带。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不似爱笑,在俯瞰金城之时,眉宇间总带着对权利的渴望。 “阁主。熠王习惯在此时出行金城。”饶齿柔对苏清惋向来都是忠心耿耿,就连三皇子都不能取代苏清惋的位置。 只因苏清惋救她于水火,如曾经的三皇子煜璟曾救过苏清惋一般。 只是三皇子不曾收买苏清惋的心,而饶齿柔却一心只为苏清惋。饶齿柔比苏清惋小一岁,但却不如苏清惋会谋算。 “阁主可借此契机。”饶齿柔在苏清惋手下当差,自然是清楚苏清惋与三皇子之间的关系,俗苏清惋受命于三皇子,但是她饶齿柔只听从苏清惋。 “五皇子煜熠从不轻易相信他人。”苏清惋转而看向饶齿柔,好似已经想了许久。“你既说了经常,所以熠王应当很熟悉周边情况。贸然前去,怕是熠王会起疑。” 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刻意接近的人,自然是一定会怀疑的,计划在开始之时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否则一步错步步错。 “莫不是阁主要白白流失此次的机会?”饶齿柔不解,面色都纠在了一起。 “自然不会,若是熠王自己找来,那就不同了。”苏清惋早有此计划,只是成不成就在熠王本身了。 苏清惋的面色依旧,只是眼神里有异样的颜色。 “齿柔不明。”饶齿柔不似很明白苏清惋的意思所在。 “你不需明白,今日我一人前往。” ============== 昌平街内,人群耸动。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只见其穿着一身白底灰边的纹边,身上并没有带玉佩,但是仍能看出是上乘绸面。 五皇子熠王总是喜欢便装出行,身旁只带一名随从。从不声张,只是一人玩山涉水。看情形丝毫不像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为皇位所谋划之人。 这或许也算是一种障眼法,只不过这只会骗的了一些人。 “子然,你且回去吧。”五皇子煜熠并不喜欢有人跟着,这样会更加方便。 “熠王,这……”很明显担心熠王的安全。 “我虽未上沙场,但身手也不算差。何况在这帝都金城,父皇在世,不会有人轻举妄动。”五皇子煜熠分析局势自然清楚这帝都如今的局势。 五皇子煜熠口中的有人,不过是在暗指三皇子煜璟。 大皇子煜炎有勇无谋,不足以为患。而三皇子煜璟狼子野心,城府极深不得不防。只是现如今还不曾到刀刃相见的地步,所以不会起杀心。 “是,子然告退。” 人群中只剩五皇子煜熠一人,他出来并不是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游山玩水,而是有正事要做。五皇子在帝都金城有属于自己的势力,煜熠出行不过是为了打探消息。 今日因应援赈灾平白无故的将府中白银送往三皇子璟王府上,既然提出作为皇子不得不去做些样子,以免落人口实。 第009回 初见美人赤子心 (oo9)初见美人赤子心 长街尽处,一家店铺正值开张之季,店家更是大张旗鼓。<〔<(? “各位看官,来走一走看一看。崇庆酒楼新开张,特有诗谜会,猜中三题者今日本店菜品任意品尝只当是尝尝鲜。”门口的小二费力的在吆喝,拿着锣鼓敲的极其响,想不听见都有些难。 煜熠只当是看笑,向人群中走去。 “各位看官听好了,这第一句诗谜。‘一线情缘牵白头,日日思念排忧愁,不要怪我痴情种,见你常在梦境中。如果你我本有缘,隔山离水一线牵,三月桃花正旺盛,秋后果实最香甜’。” 小二看起来倒是乐在其中,不过看情形也是不知其意,只知大概。 煜熠在一旁,本以为是什么好谜题,不想竟如此简单,只是竟然无人可答。看这情形,他倒是有些想跃跃欲试了。 “此为藏头诗,正解。一如不见如隔三秋。”一清澈的女子声音传来,打断了五皇子煜熠的思绪。 人群中浮现美人,身着一件白衣,纤细的腰身。丝轻轻扬起,气质空灵非一般人所能及。 一出现便吸引他人目光,无不赞许。 煜熠昨日在柳叶阁自然是见得苏清惋的,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是这独有气质却是不会变的,很难让人遗忘。 “这位姑娘答对了。各位看官且要听下题了。”小二又一次敲锣,身着麻衣的小二敲起锣来倒是认真。 “不知店家答对可否送此墨兰?”苏清惋的目光落在门口一株已经废弃的墨兰上,墨兰已有枯死之状,看起明确是一株弃花,半点看不出兰花的迹象,不过苏清惋却一眼便可看出,足以见其对兰花的喜爱之情。 “若是姑娘答对三题,自然可送姑娘。”店家小二自然是看不起那株弃花的,美人既然开口自然是可送的。 “谢店家。”苏清惋自然是致谢。 “姑娘听好了。‘树儿睁开眼,小子屋下眠,良心缺一点,日落残兔边。’”店家看着意思是有些想要让着女子,足见小二惜美人。 “此题为……”苏清惋正欲答谜,却被人抢先。 “相见恨晚。”煜熠在一旁抢先回答出此题,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此题谜底相见恨晚。”煜熠在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开口说此话,在说此话的时候目光紧锁苏清惋。 “这位公子答对了。”店小二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继续。 已经能够听出这人群中的不和谐之声了。 “这公子真是不会怜香惜玉。” “人姑娘只是要株废兰,如此当真是不近人情。” 人群杂论,但是这话语,无不是在说煜熠不是。 “店家请出第三题。”苏清惋并没有影响什么,只是继续答题。看情形,自然是想要那株墨兰的。 “这第三题姑娘可听清。‘霜衣雪青玉嘴,群捕鱼儿溪影中,惊飞远映碧山去,一树梨花落晚风。’”店家小二还是偏向女子的。 “白鹭。”苏清惋开口说,看起来并不曾受煜熠的影响。 煜熠在一旁静静观察,并未曾开口。 “好,姑娘又答对了。第四题。不在梅边在柳边,个中谁拾画婵娟。团圆莫忆春香到,一别西风又一年。” “团扇。”煜熠倒是颇有兴趣,今日倒是比往日闲暇。 这感觉有些成心不曾要她得到那株墨兰。 “店家最后一题吧,看在下与这位姑娘谁能答对。”煜熠倒是一定要较个输赢似得,甚是执著。 “姑娘仔细听。‘木目跨于心,古人做反文,小和尚光头,凄惨无泪水。’”店家小二倒是很偏袒这姑娘,只是此题一出,苏清惋便面露难色。 看着情形,苏清惋不似想回答。 “这题便先让姑娘答了。”煜熠倒是一副看笑的情形,带着些许的笑意。仿佛只等苏清惋开口了。 “不必了,此题小女不答,自愿认输。”苏清惋直视煜熠,面对此题只好认输,别无他法。 “姑娘既认输了,可不要怨在下不怜香惜玉。此题谜底为‘想做你妻’。”煜熠带着笑意,目光直视苏清惋这意思到也算是明确。 无非就是一种自持之感。 “技不如人,小女甘愿认输。”苏清惋转身欲离开,并无再留之意。 “公子既然答对三题,自然是可今日本店菜品任意品尝。恭喜公子了。”店家小二还是要做生意的,自然清楚。 “不必了,就这株墨兰吧。随后会有人来取。”煜熠交代完,变匆匆离开,并没有多做停留。 这让店家小二有些奇怪,今日所遇之人怎么都要这株废兰。“既然如此,那本店诗谜再猜。” 人群中身影还在,倩影走的不是很快。 煜熠今日悠闲,倒也算是找乐子罢了。 长街内外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当然不免也有恶霸欺市,特是如此之美人在长街之上,自然是招惹麻烦。 如此刻就有人不识好歹。 “这位姑娘,不知道要去何处呀?”恶霸欺市,大多就是如此。不论是天子脚下,金城帝都还是何处,如此之景大有人在。 一只手臂揽住,猝不及防。 “让开。”苏清惋没有退让,倒很是直接。 “哎,姑娘你这样可就不对了,好歹和爷说两句话呀。”看来是个难缠的主,并不打算放过。 嘴角上扬,一副慵懒的样子,无赖成性。 苏清惋不以理会,只是绕道而已。 结果很快就被手下的人拦住。“姑娘,我们家公子和你说话呢。”正所谓物以类聚,有什么样的主人就养什么样的狗,此言不假。 “你想怎样?”苏清惋面色严肃,看起来这是躲不掉的了。 “不怎么样。爷我看你长的漂亮。”他伸手就要触及苏清惋的脸。 苏清惋侧脸躲开,手中从袖子里多了一根细针。 “天子脚下,竟然敢如此嚣张?”煜熠的声音打断了苏清惋的动作,苏清惋立即将细针收起。 “天子?你知道我们家爷是谁吗?我们家爷是户部侍郎的独子,什么是天子,爷就是天子。”真是狗仗人势,那随从看起来也是惯了。说话的语气也是这样的嚣张。 第010回 美人心计欲还拒 (o1o)美人心计欲还拒 “户部侍郎张显?”五皇子煜熠很快就想起了朝堂上的官员。({{ 他面露严肃之色,好像颇为反感。 “大胆,户部侍郎的名声岂是你此等升斗小民可直呼的。”在一旁的随从简直是在找死,看起来真的是一条狗。 当真是狗眼看人低做事情丝毫不用半分脑子。但凡有些头脑的人都不会再嚣张下去,即便不知道眼前人是谁也应当清楚是个不好惹的主。 不论是从衣着上,还是从气质上都可看出。谁能够如此平稳的直接叫出户部侍郎的名字,还不曾有一丝畏惧?想想也便知晓了,只可惜怕是这下人目不识丁也不曾有些眼光。 “多管闲事。识相的话,就给爷滚开,不然的话就不要怪爷不客气了。”看着气势,这户部侍郎的公子是要怒了。 “不客气是怎样?”看起来这五皇子煜熠今天很想要切磋一下武艺,怕是许久不练技痒了。 突然就有一大波家丁似的拿着棍子就出来了,看这样子是要仗势欺人以多欺少了。 “不识好歹,给我上。” 听到号召,这一拨人全都上了。 五皇子煜熠看了一眼在一旁的苏清惋,她并不关心,好似这件事情与她并不关系。连表情都没有一点寻常女子的害怕之意。 煜熠只得去应付这些家丁,不过以他的武功,应付这些是不成问题的。这些家丁大多都是些花拳绣腿,不曾有太多的真功夫。只是摆设,上不得台面。 煜熠只是简单的回击,手无寸铁依旧打的漂亮。 看的一旁的围观人群叫好,看来这条街的人都对这人有不少的怨言。但是都敢怒不敢言。 简单的几个回击转身就把一群人打的是落花流水,不少人一阵叫好。 血迹滴在闷青色的砖瓦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还要再来吗?”煜熠倒是起了玩心,对前方的户部侍郎的公子邀战。 张公子肯定是受到了不少的惊吓,一直往后退,他身旁的随从也不敢再说话。“你去,你去,快去。” 这个户部侍郎家的公子看起来倒是有些胆怯,只是推拒着身旁的随从。 “公子,我也打不过呀。”这随从看来在一些情况下也是个精明的主,在这样的情形下看不上表忠心的时候,毕竟谁也不愿意挨打呀。 说这主仆俩倒是落荒而逃,倒在地上的人也艰难的爬起逃走。 “你给我等着。”这户部侍郎的公子还在一旁怄气,看起来还真是嚣张惯了,所以才无法无天。 而在一旁的苏清惋,依旧面无表情。像是在看一出戏,看完了便走了。甚至都不曾道上一句谢,如此的潇洒。 之间那一袭白衣倩影,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五皇子煜熠也不去叫她,只是一直在一旁跟着。如此倒也不是很好。 本以为这五皇子只是闲暇,却不曾想到一路跟到河边。 苏清惋终于转身,目光谨慎对视,却不曾有一丝的畏惧。 “五皇子跟够了吗?如此可有违君子之道。” 煜熠倒是嘴角带着微微笑意,目光锁住她。 “我既帮了你,竟连一句道谢的话都不曾有?”五皇子煜熠倒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女子,与寻常的女子又太多不同。 “纵使无赖,但有句话说的总是没错。”苏清惋脸色通透,带着些许的红嫩,身上的白衣更是映照着脸颊更美了。这与昨日的青衣的感觉大不相同。 “何话?” “多管闲事。”苏清惋丝毫都不曾畏惧煜熠,看起来倒是颇有胆识。 “这意思倒是你有计策摆脱?那人不曾自报家门之时,看衣着也知其二。你竟敢拿毒针毒害,你不怕有何后果?不过戏弄你一次,你便要他的命。”五皇子煜熠倒是看的很透彻,把她的一言一行都看在了眼里。 “熠王何时看见毒针?即便看见熠王怎知那是毒针?”苏清惋这意思也是一种狡辩,并不想要承认。 “我还不曾知道柳叶阁阁主胆识过人,说起谎来也不曾脸红。”煜熠说这话完全是一种挑衅。 煜熠的确第一次见这样的女子,以往所见之女子,无不养在深闺。只是会一些缝缝补补的针线活,胆怯畏惧,从不曾有半分的越矩。如今看苏清惋当真是觉不同。不仅气质非凡,相貌倾城,竟连胆识都是如此惊人。 当真是此女天成,若是男子必定大有所成。 “清婉也不曾知晓,熠王竟是尾随女子的小人。”此言既出,当真与众不同。 “伶牙俐齿。”煜熠嘴角微微上扬,好似颇为赏识。“你既如此不敬,不怕柳叶阁因此覆灭。欲毒害朝廷命官之子,不敬皇子,这罪名可不小。”煜熠这意思完全是在定罪,但是面色却不曾严肃。 煜熠二十二,虽为五子,看似易于相处,实则满腹城府。若是被其表象所欺,那就是愚蠢之举。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清惋的面色不曾改变。“熠王今日竟然要定罪,那请自便。”看着情形不曾有一丝的畏惧。 “你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煜熠倒是有些自讨没趣,好似他贵为五皇子竟然不曾有一件事情可威胁她的地方。 “怕,清婉自然会怕。五皇子的权势清婉自然会怕,只是若熠王有意而为之,怕又有何用?”苏清惋的那双眼睛始终都让人捉摸不透,看这双眼睛,始终能够联想很多。怀疑这双眼睛里到底深藏着什么。“五皇子若是非定清婉最不可,那清婉也无能为力。告辞了。”苏清惋当真是不曾想过挽回,转身就要离开,并没有半分要停留的意思。 煜熠伸手,猛的抓住苏清惋的手。 纵使皇子,也需要用自己的双手去抓住一切。 这只手抓人的力气很重,苏清惋吃力。但是仍旧如触及火一般猛的甩开。仿佛对男子的触碰很敏感,也甚是反感。 煜熠的手被晾在半空中,迟迟都不曾收回。良久才想起要收回。 “熠王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之理吗?” 第011回 无心大意失前蹄 (o11)无心大意失前蹄 苏清惋的面色很是不好,对于熠王的无理并不曾有一丝留情。〈 “既然说无毒针,那么这是什么?”煜熠手中不自觉的多了一根针,而那枚针就是苏清惋的。 “此针不是我的。”善于诡辩的女子当真的比寻常人要狡猾的多,看着庆幸当真的不打算承认了。 “你说起谎来,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看来倒是经常说谎。”煜熠倒是觉有趣,这常人看证据确凿,但是看她意思,倒还是冤枉她了。 “熠王向来都是这样对待女子吗?”苏清惋好似并不是很喜欢与其交流,丝毫也不曾有留情的意思。 “当然不是。通常情况下,我看上的女子都会直接带回家,而不是这般周旋。”煜熠这话完全只是在说笑。煜熠的熠王府,无女眷,无妻无妾。 “如此说起熠王应该妻妾成群,而不是孤身一人。”苏清惋自然清楚熠王是何底细,熠王已是二十二,六子中唯有熠王洁身自好,只是不知道熠王是洁身自好,还是熠王多疑不曾相信任何人。 “看你长居柳叶阁,以为你是个不染世俗之人,如今看来倒是很清楚世俗之事。”煜熠并非迟钝之人,不过一句话便已经猜出大概。 “熠王以为呢?熠王真的以为身在江湖便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苏清惋面色没有带笑,她好似也不曾笑过,一个经历如此之多的女子,他人自然是不清楚这其中的所以的。 “这话的意思是你身在江湖身不由己?”煜熠不喜听女子之言,但今日倒是兴趣滋长。 “莫不是熠王就是自由之人?”苏清惋不喜他人轻易的去评判自己的命运,更不曾需要他人的可怜,但看着熠王便是透露怜惜之色。 “你想知道的事情未免太多了。”熠王自然是个谨慎之人,如他此刻便已经开始透露怀疑之色,他不曾被这些而丢失自己的理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熠王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此道理。”苏清惋的目的达到了,熠王起疑心这便是她的目的,有些谋划需要反其道而行之,对付五皇子煜熠这样人更是应当如此,只有这样才能够一步步获取相应的信任。 “你是在教训我?”果然煜熠笑了,倒是感觉自己被一个女人给耍了,果然女人动动小心思,的确是可以害人的,如此刻更是害人非浅。 “熠王严重了,清婉虽身在江湖,但是到底是一代民女,自然难以教其皇子。只是熠王再行逼人,怕是清婉就不会以礼相待了。”苏清惋这也算是毫无忌惮,说话的语气也横刀直入,不曾有一丝的回旋余地。 “我怎么听着,好似是你在威胁我。”煜熠笑了,好似相逼一女子,倒是很大的乐趣。 “之前不是,但现在好像是了。”苏清惋目光倾斜,嘴角带着笑意。终于她嘴角有笑容,笑容倒是出奇的美。 “什么意思?”煜熠倒是有些糊涂了,但是却已经有些感到头晕了。“你的针……” “熠王早便说是毒针,还当熠王早便觉了。不过清婉有必要澄清一下,此针非毒针,但是却有晕眩之效,触肤药便已奏效。清婉向来都只敢隔丝相握,不想熠王竟如此风度。”苏清惋倒是笑的倾城,怕是此笑容也会记在熠王心中。 煜熠估计自己都会怀疑怎么会如此轻易便着了她的道,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熠王放心,其药效不过两个时辰。此刻您只会感觉到有些困倦,并不会有生命危险。也只请熠王好好睡上一觉。”苏清惋转身离开,并没有心思打算帮煜熠一把。 人生第一次被女子所害当真是一生耻辱。 目光里还有模糊中的倩影离去,白衣绿树当真的世间最美风景。 ============ 约是子时,煜熠才在自己的府邸里醒来。 “熠王,您已经睡了三个时辰了。” 煜熠醒来起身,整个人才清醒过来。 “你是如何现我的?”头脑自然依旧清楚不曾模糊,清楚的知道这其中缘由。 “有人到府内通传,才得熠王消息。熠王近日还是不要出行才是。”在一旁的老奴甚是为其考虑。 “有人通传?”煜熠大致也能够猜到是谁通传。 “是,是一妙龄女子。”老奴刘公公具所言之,自然不曾有半分虚假,这其中之意,自然也是明了。 不必多言煜熠也知其是何人,如非苏清惋,那便是她所指派之人前来送信。也算是有其良心,知道些许分寸之道。 煜熠嘴角带着些许笑意,显然觉这其中的乐趣所在了。 “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大夫嘱托,您多休息。其中之毒为沉凝散,虽是无毒但也对身子无益,还请熠王好生歇息。”老奴刘公公自然是不能有半分怠慢,对于五皇子尽心尽力服侍,这也是成妃之所托。不然也不好向成妃交代。 “我自会注意,回去回母妃,孩儿自有分寸。至于今日之事,还请公公不要说出去,不要让母妃忧心。”五皇子煜熠甚是明事理,自然这种小事也不便要成妃一个身处后宫之人掺和。不然以成妃的性子,必然是要彻查此事,不满是要小事变大。 “五皇子孝顺,只是熠王万事小心,出行还应当带随从侍卫,以备不时之需。”老奴看起来倒是很不放心。 “这是自然,我煜熠的命,自然不是那么好夺的。”煜熠这话似乎是在对他人说的,也是在对自己说的。 “熠王身边应该有个体己的人,否则成妃娘娘又在忧心了。近几日成妃娘娘怕是又要拿出画像要你选了。”这老奴刘公公是成妃娘娘身边的红人,近些日子总是会替成妃办些事情,怕是也深得成妃喜爱。 “近些日子,我进宫中一趟便是,怕是母妃又该念叨了。”煜熠向来孝顺,成妃虽过于狠毒,但对这个儿子倒是疼爱有加。甚至有些过二皇子煜烁,这二皇子煜烁向来没什么野心,只是兄弟连心,倒是一股脑的为一母同胞的五皇子煜熠奔波。 第012回 蛇蝎野心搏天下 (o12)蛇蝎野心搏天下 “娘娘挂念五皇子,那是自然。 ”刘公公向来是习惯说些寻常人都明白的恭维话语,只是位处高位,自然是多听到如此话语的,索性也就不管不问了,只当是客套话了。 “那就有劳刘公公了。”煜熠自然看的出这刘公公是个精明能干之人,只是此人不知道成妃是否完全信任,越是精明之人就越是需要加以防范,不能过于相信。 想来这成妃也不是个泛泛之辈,所以这其中之事也不需要他过多的担忧,只需要在旁边警醒几句尚可。 “不劳烦,往后还需熠王照拂。”刘公公也是个聪明之人,就连这话语都似乎是在暗示着些什么。 “那是自然。刘公公慢走。”熠王对这个公公倒也是尊敬,不曾以皇子身份压制。 “熠王留步。”刘公公也已经是五十有余的老奴了,但还不忘恭敬。在宫中怕是也用尽了心机才得以留存于现在。 看着刘公公走了以后,熠王才叫在门口处的子然。子然已经在门口站立长时间,自然是已经将其中之话全部听进,所以自然是明白的。 “子然,进来吧。”煜熠一向小心谨慎,如今这般信任子然也是经过一些事情。只因这煜熠万事小心,总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熠王。”子然也是清楚的知道这熠王的谋划。 周明王周晔明如今已经年迈,这立储之事时至今日还不曾有所商确,造成了六子蠢蠢欲动的局面。 而五皇子煜熠的野心也算是明白,若除掉大皇子煜炎,这其中最强劲的对手便是煜璟。现在所做之事就是为了防备煜璟。 “坐。”煜熠此刻转而坐在软塌之上,已经子时,精神正好。 “谢,熠王。”子然也算是煜熠身旁的得力干将,到处帮其搜罗各地方情报,目的就是为了揽获势力,现如今江湖势力不容小觑,若是夺嫡必要的时候是要需要一些军队的支持的,这煜璟征战四年,旗下军队,都忠于他,就连大皇子煜炎旗下兵力都部分归纳他的名下,如此看来他胜券在握。 “有何动向?”煜熠没有一刻不曾停息这其中的计划,男人胸怀大志,自然是要步步实现的,纵使满盘皆输,也不愿坐以待毙。 煜熠与煜璟向来不和,若是煜璟即位,怕是难逃一劫。若是说其念兄弟情分,那绝不可能。出生帝王之家,怎会有兄弟之情? “三皇子璟王如今只是在忙其赈灾,并没有太多动向。赈灾一事,井井有条,想必不用多时,便会向陛下请功。”子然多年建设的消息网如今也算是派上了用场,这煜璟近日的动向都一清二楚。 “怕是过不了多日,父皇就会夸其治理有方,有大将之才。想必三哥必定会报上我们兄弟六人的功劳,毕竟三哥也是从我们身上搜刮了不少。”煜熠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不自觉上扬,好似在笑这煜璟演的这一出好戏,当真是把他们当猴耍了,如今他们还要赔笑,当真是不值。 “那依照熠王的意思?”子然呆在煜熠身旁已经良久,自然也是清楚煜熠的做法的,所以特请示煜熠的意思。 “此事暂时无需去管,二哥会帮我办好的。二哥向来在这些事情上的方法是最好的。”煜熠笑着拿起桌上的瓷杯饮茶,看似胜券在握。 “二皇子烁王?”子然当然知道煜烁的做事手段,那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二皇子煜烁虽然与五皇子煜熠为一母同胞,但是做事手段当真让人汗颜。 好在二皇子煜烁心无大志,只是想要安逸的做一王爷,至于夺嫡之事,也只是辅佐五皇子煜熠。 “二哥做事,有的时候往往是最好的。一针见血,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过程。”煜熠笑着将手中的瓷杯放下。 一针见血? 这使得煜熠又想起白天所生之事,当真是让他颜面尽失。若是杀手,怕是他今日无命再回,难以商讨大事。 “子然,别的事你且无需过问。现如今,去查一个人。”煜熠想起今日的事情,当真的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暗算他,这笔账当真是要算算了。 “不知熠王所指的何人?”子然倒是很疑惑,让熠王能够要求主动查的人,此人究竟是谁? “柳叶阁阁主苏清惋。”煜熠倒是记性很不错,也很难忘记。虽然那日于皇子一起齐聚,但却也忘不了这绝世佳人,只是不曾想,也是个世俗之女,更不想也颇有个性。如此聪慧之女子,当真是世间难得。 “城关一曲《金城决》,曲终一世繁华尽。”子然对于这柳叶阁的名曲《金城决》倒还是有些许了解的。 “金城决?”煜熠自然是知道这曲《金城决》的,这世间只有苏清惋弹过这曲《金城决》。只是昨晚才奏,不想竟已有如此名气。 “城关内外当日无不议此曲,如今金城大户都想亲自听其再奏上一曲,只是不曾有此机会。这柳叶阁主苏清惋,因不曾示人,怕是难以查到。”子然也是熟悉整个金城的情报网的,对于这苏清惋也有过几分的了解。 “不曾示人?怕是无人知晓她苏清惋是何相貌,故不知其人。不过也罢,明日我亲自去柳叶阁一叙。倒是要看看这柳叶阁主究竟会如何。”显然煜熠是为那一针之仇,许是对这女子也甚是感兴趣。 “柳叶阁毕竟是江湖势力,明帝向来尊宠江湖之人。熠王还需谨慎应对。”子然对江湖势力多少清楚些。 “那你可知这周家天下,江湖之上,有何人会用毒针杀人?”煜熠笑了,一改他方才的严肃面容,当然此刻的笑容也绝非善意的微笑。 “毒针杀人?还未曾听说过,不过听闻西域有其杀人方法,只是此法在中原不曾有过。”子然身在江湖,对其江湖之闻也算清楚。 “倘若我告诉你,这中原有人会用毒针呢?”煜熠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这毒针杀人也需其技巧,多半都为女子所用。只因男子不曾如女子般心思缜密,而女子也不曾有男子一般健硕体魄不易习武。 第013回 不耻之行面露难 (o13)不耻之行面露难 “熠王说的可是今日您中沉凝散之毒?”子然想起今日煜熠所中之毒,沉睡三个时辰不曾醒来。{(<<[<<< “正是。”煜熠笑而看今日之事,不曾有其不可言之。 “沉凝散其取材是一毒草,虽无毒,但却使人沉睡。不得接触其肤,故无几人敢用。不知熠王今日如何接触沉凝散的?”子然作为煜熠的门客,自然其才华不容小觑。 “此事我会处理,你只需去查我所交代之事。”煜熠并不是个什么事都向外透露之人,特别是涉及私事。更何况今日之事当真也难以启齿,索性就不言了。 “子然明白。”子然跟随煜熠已许久时日,自然也是清楚煜熠性情,这其中之原委,自然不会多问,识得分寸。 “你多多留意璟王的动向,一有异常立即来报。”煜熠对于煜璟的事情向来都是极其上心的,他提防煜璟只因其是个难以对付之人。 “那么大皇子炎王如何?”子然只是深觉,这大皇子煜炎也是需要仔细留意的,毕竟这大皇子煜炎怎么说也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其生母丽妃现如今代掌后宫之事,怕是最有可能立为太子。 “大哥不足以为患,大哥不过是一武夫,对其他不过庸才。无需我动手,必要的时候三哥也绝对不会留他。纵使她丽妃飞的再高也不过是只野鸡变变不成凤凰。更何况三哥生母林妃之殁,怕是和丽妃也脱不了干系。不必我们费心。”煜熠分析局势倒也算是透彻,这金城局势已经明了。 “是。”子然不似煜熠般聪慧,但也是个明事理之人。知进退,识分寸,难得的人才。自为煜熠门客,就不曾有过二心。 “你且回去,有事我自会通知于你。”已是子时,是时候应该安睡,不想被这沉凝散所害,此时竟如此精神。 正所谓长夜漫漫,唯有一身寂寥。 熠王府不似其他王府,熠王府不曾有女眷,甚至都不曾有贴己之人。只因煜熠深知后宫女眷内斗争宠,所以倍加厌倦女眷争吵,若是被家长里短所牵绊,难成大事。只是这王孙贵族不曾有特例,怕是假以时日这熠王府就会热闹起来。 煜熠走到窗前,只可惜明月不曾有。只有黑云压制,不曾有半分色彩。看起来当真是长夜漫漫,向来这些时日金城的月色都不似很好,犹如大雨前兆。 自梁朝立金城为帝都之日起,金城就不曾太平过。 他的父皇,如今的当朝皇帝周晔明周明帝就是在这金城土地上谋朝篡位血染金城才夺得皇位,该梁朝为周朝。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金城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 早间城门开启,城门内外百姓涌动。有驮着货物的马车,有达官贵人的马车队列,也有升斗小民的来来往往。 一派祥荣之景。 最显眼的当属三皇子煜璟的赈灾物资的马车了,看起来可谓是相当惹眼。怕是昌州百姓,只知璟王,不知有周帝了。 这赈灾之事,虽然繁琐疲惫,但是正是的民心与皇帝赏识的大好机会。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当年周明帝还是梁国大臣之时,就已经蠢蠢欲动。谋朝篡位之时,虽遭骂名,但如今百姓安吉乐业,国泰平安,又有何人在意周晔明他是否篡位?足以可见这民心何其重要。如今这等好机会被煜璟抢了,自然是有眼红者。 “都加紧运好了,璟王有令,今日需赶六十公里,兄弟们加把劲。昌周百姓正等着我们。”领头在一旁大喊鼓舞士气,毕竟是璟王的部下,对璟王的忠心可见一斑。 城门高处,二皇子煜烁站立其上,向下俯视。 城门之景,尽收眼底。人山人海,甚是热闹。 但这城门亭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只见三皇子煜烁,在一旁站着,看似闲暇。随从跟随在左。一旁的张守卫一人独跪,神色紧张无比。 “烁王,下方就是三皇子璟王的运粮部队了。这烧粮草之事……都是璟王的旧部,怕是难以对付。都是些难啃的骨头,听说此次领头之人还是赵卓将军对璟王何其忠心。”金城城关守卫长张守卫看起来并不是很有自信,之前不是没有见过璟王之威的,现在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但无奈烁王的命令难以抗拒,但夹杂在璟王与烁王之间当真有些为难。 张守卫不曾做过大事,却不曾想这二皇子一找上他便是一件诛九族之大事。他当真是不敢轻下决定。 “主子要你做事情那是看的起你,你竟敢推辞,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在一旁烁王的随从怒叱他,看着情形是能为之以为之,不能为之固要为之。当真是躲不过了。 二皇子煜烁对随从摆了摆手,这意思是要随从闭嘴的意思。“张守卫在金城门守卫多年,怕也是个明事理之人。相信不曾愚笨,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之理。这奴才们不懂事,冲撞了守卫。不过相信你也不会推辞,会按照我的说的去做,张守卫说是吧?”煜烁说话极其随意,到好像是这是一件简单无比的事情。 “属下……属下听令。”张守卫一直都是把守金城城关,不曾做过如此之事。但是又恐惧二皇子的威严,只好答应。这完全是逼上梁山,当真是无奈。 这二皇子煜烁的性子一向暴烈,做事情心狠手辣。如若不答应,怕是很难以安然无恙的回去。 “这就对了,我就知道这张守卫是个明事理之人。那么本王就静观其变了,事成之后有的是张守卫的好处。”这二皇子做事情向来心狠手辣,若是这张守卫再不识相答应的话,怕是家人妻儿都会受到胁迫。 “谢,烁王。”张守卫早已满头都是汗了,今日这件事,当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有劳张守卫了。”煜烁嘴角带着微笑,转而离开。 待到煜烁走了后,张守卫才恍惚间觉自己心不似会跳,猛然坐在了地上失神,半天才回过神来。 在这个帝都金城,只有权利才是根本。不论是梁朝还是周朝,都不曾改变过。 第014回 柳叶之阁风向转 (014)柳叶之阁风向转 酉时,柳叶阁内依旧是宾朋满座。柳叶阁曲风向来都为人所传颂,这曲子的美妙之处,只有精通乐理之人才会懂得。 来这的达官显贵大多都是来凑凑热闹,真正懂得去欣赏乐曲的寥寥无几。台前幕后无尽凄凉。所谓柳叶阁之寓意,不过就是希望在这世俗之地,能够有一处未染之美。却不想如今也变的俗物了。 本意如柳叶一般清爽,随风摆动,自由自在。 可笑的是,身在世俗帝都金城要如何自由自在? 一如往日一般,苏清惋照例在阁楼高处眺望。不过今日之着一身淡色蓝衣,淡到只剩些许蓝色,如褪了色一般。但却不影响点点韵味。 就好像每日都有很好的风景,每日都让人心驰神往一般。只可惜不过是如旧一般,变的从来都只是心境。 “阁主。”饶齿柔向来都只有重要之事才请阁主,现如今这意思不言而喻,定是又遇到了不凡之事,而这些怕是又是些闹心之事。 “你是说五皇子来了吗?”苏清惋好像早就已经清楚了,心中自然是有数的,当真是不出门便闻天下事。 “正是。”饶齿柔向来懂得礼数知道这苏清惋的足智,所以只需听信即可。 “说吧。”苏清惋知道这五皇子煜熠既然来了,这必定会有些事情,这其中不乏无理取闹之事。 “熠王刚来,这户部侍郎张大人就在人群处恳请意放过其子,如今正在下面闹呢。宾客无不燥乱,熠王好似并不给其面子,正攘攘要清场呢。”饶齿柔话语一出,变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想都可以想到,这阁楼下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了,你且安排上房给熠王上座。免其扰了楼下宾客的雅兴。”苏清惋好似并不着急,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只怕如此熠王不肯。”饶齿柔在柳叶阁管事已然许久自然知道这些皇子最为嚣张,怕是很难应付。也难怪她透露难色。 “你如此与熠王说,熠王定会上楼。卖你这个面子。”苏清惋好似已经知晓熠王的来意,所以并不担心。 “是,齿柔这就去办。”饶齿柔做事情还算是比较利索,只不过关乎于皇子之事,生怕得罪,所以没由来的畏惧,这倒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也算是谨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做。 齿柔退离,倒也算是清楚。 ============= 柳叶阁内,楼下大厅。 当真是够热闹的,当朝户部侍郎张显张大人在一旁长跪不起,只为求给其子留一条命,而在其上的正是五皇子煜熠,一身白衣金线绣工一看便是不菲之物。手上还带着一扳指,手还时不时的转一转扳指,似乎是在捉摸要如何。脸色倒也不是严肃,带着一丝笑意,但看起来倒是有些冷意。 “熠王,阁主请您上房安坐。”饶齿柔鼓鼓气,在她心底不是很相信这熠王会愿意在此刻上坐,毕竟如此情形。 熠王听到这话,嘴角的笑意好似更深了,但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这感觉就似乎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这可着实让饶齿柔捏了把汗,过几日便是国宴之际,举国欢庆的日子,却不想这几日竟没有一日安宁,当真让人难以寻味。 约莫过了半晌,这熠王才回神看向饶齿柔。 “不引我前去?”煜熠嘴角带着笑容,倒也算是无碍。临了之时,转头对身后的户部侍郎说。“你且先回去,我自有定夺。” 如此下方宾客才安静下来,继续听曲。就如同一出闹剧一般。当真让人难以寻味,不知其意在何。 直到熠王在上房安坐,才开口问向齿柔。 “这柳叶阁主是要把本王就这样晾在这里?”熠王说这话的时候也不似生气,仿佛这嘴角之间还带着点点笑容,看不出这其中真意为何。 “阁主并没有交代,只说带您到上房。”饶齿柔小心翼翼答话,并无其想法。 “哦?那她有没有说过我一定会来?”煜熠说起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些许的笑意,好似已经猜到了一般。 “阁主……”这话已经很是明确了,饶齿柔这话也是有意而为之,不回答,但也算是回答。之前就已知晓这阁主受璟王之意接近熠王,她虽愚笨但也知晓这其中的意思所在。 “你倒是不会说谎。”熠王这话仿佛有两种意思,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深意到底为何。 “如熠王无事,民女就先行退下了。”饶齿柔也算是精明之人,懂得这其中的分寸。虽在某些事情上不如苏清惋但比其他人当真是好了许多。 煜熠不语,这意思也很明确。 饶齿柔退离熠王,走出房门外。 正见苏清惋在门外静立,看起来当真是伊人一方。蓝衣女子静立其中,走廊内都变的不同。 “阁主。”饶齿柔对苏清惋向来尊敬,不曾有一丝的不顾。 苏清惋示意,转而直接走进上方内。 此时的煜熠正在观赏这上房的摆件,好似在钻研。 “熠王是觉得柳叶阁的摆件不似用心?”苏清惋面色如旧,话语从来都是不带半分感情,只有一针见血的杀伤力。 “自然不是,我只是好奇,这柳叶阁摆件无一珍品,但却都并非俗物。就连这小小的顽石都有绝妙的雕刻手艺,怕是宫廷工匠才有如此高超的手艺。”煜熠转过头来,看在身后的苏清惋,她好似并不喜欢穿深色的衣装,整日都是一身素色,看的毫无血色。病态了许多,让人错认,以为是弱女子一般。 “不过是雕虫小技,孰与宫廷工匠相提并论?不过熠王怕是没有如此闲暇之时,来柳叶阁只为谈及摆件之事。”苏清惋这话也算是谦虚,这顽石的雕刻手艺当真是江湖名家所刻。不过这并非重点,这熠王来柳叶阁自然不会为了这些琐事,定是有所目的的。 “本王帮你除了那无赖,你就如此态度?”煜熠说的是那日扰苏清惋的户部侍郎张显之子,现如今当真像是在邀功一般。 第015回 多少情怀风雨中 (015)多少情怀风雨中 苏清惋倒是也没有感激之意,面色反而带了一丝冷笑。“熠王当清惋愚蠢至极吗?若说起言谢,熠王怕是应该谢过清惋。毕竟这清惋帮熠王一个大忙。若没有清惋,熠王怎会找得到户部侍郎张显的把柄,又怎会收复张显?有了张显,这户部就是熠王的地盘。对于熠王来说当真的一箭双雕。”苏清惋不是普之人,分析金城局势,倒也算是明朗许多。 煜熠这脸色才有些新的变化,转而看向眼前这个看似好像并无心机的女子,这个好似并不曾关系世俗的女子。心中也在思虑,这其中到底是何以? 苏清惋本为江湖之女,但却如此清朝中局势,这一点让煜熠不得不加以揣测。 “既然你如此清楚,那这金城局势,你也了如指掌。”煜熠无比肯定,好似已经清楚了不少,他这话是有些怀疑的意思在。 “熠王以为何?这金城局势,风云变幻。谁能够参透?熠王是在与一女子探讨这帝都局势吗?”苏清惋倒是清楚什么时候该如何去收。 “你不是寻常的女子。”煜熠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带着明确的笑容的,好似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那真的是熠王多想了,清惋不过是一寻常女子。”苏清惋倒是并无感慨,话语中也有些坦然的样子。 “寻常女子?寻常女子会清楚这金城局势?寻常女子会用毒针?寻常女子不会如你一般。”煜熠听她这话,带着明确的笑意,好似并不似喜欢她的回答。 “那么依王爷所见呢?”苏清惋倒也算明了,不去解释,只究其因。 “本王倒是很好奇,你有意接近本王的目的在何?”煜熠自然不是泛泛之辈,自然清楚她次次接近的目的何在。再高明的接近,也都是有破绽的。 “熠王不觉得思考太多会很累吗?”苏清惋倒是不做解释,不置可否。 煜熠倒是在旁大笑。“本王以为你会否认,再或者与我解释。却不曾想你竟如此回答。”煜熠此时真的是看不出一点情绪,话语中也好似很有性情。 “熠王如此精明,怕是不怕我这小女子会翻出怎样的浪花来。”苏清惋也是个精明之人,对于煜熠知道说什么才更得他心。 “只可惜这江山大业,多半都逃脱不了女子的威胁。商朝妲己、西周褒姒、大汉吕雉、窦猗房都是先例。”煜熠这话倒是说的透彻,言语中都透露出这其中对女子的见地。 “只是熠王不是怕女子之人。”苏清惋自然清楚这煜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倒是不怕。”煜熠倒是有几分赏识了,这其中到也算是在试探苏清惋。 “是熠王不怕。”苏清惋还是有几分胆识的,她也算是了解五皇子熠王的习性,说话都不曾抵触,懂得把持分寸。 “自古女子都是因权附势,至于你目的在何?”煜熠自然不会忘记,这其中深意到底是为何。 “熠王高抬清惋了,清惋不过是为找一庇护罢了。柳叶阁不过只是江湖产物,并非官家,自然是要有其庇护才得长久。”苏清惋不曾表露其心思,只是简单的为其谋划。在熠王面前自然有所收敛。 “江山如画,美人如梦。地处帝都金城柳叶阁,当真是不问世俗只求安定之地?”很明显煜熠并不相信。所谓江湖是隐匿其无人烟之地,而不是在这帝都金城繁华之地。 “若我说为求安定,为求家财万贯呢?”苏清惋倒也算是明确,这意思当真是合理。 “求安求财?这倒是有趣了。在这金城中,能庇护柳叶阁者大有人在,你又合乎只追随本王一人,皇子有六,以你的才智,自然是清楚的。”煜熠是个谨慎之人,自然不会轻易答应。 “六位皇子的确是有所不同,却都有其能力助柳叶阁,只是奈何人群中清惋只看到了熠王。”苏清惋的解释便只是巧合之意,但好像也是有意而选。 “这话倒是有意思,就好似你前世便已遇到我,今生换得一回眸。”煜熠这话完全不是在说什么诗情画意,不过只是借此抒发怀疑罢了。 “熠王也信前世今生?”苏清惋倒是笑言,并没有太多说辞。 “从前不信,但是突然想信了。”煜熠这话好似是在说起之前的故事,不禁好似伤感了些许。 “那么如果有来世,熠王想要做怎样的人?”苏清惋竟突然想问起这话,本不应该提及却突然想问起。 “或许会做一山野屠夫,不问世事,但求和睦,家庭美满。”煜熠却真的回答了,这话说起竟无尽的凄凉。 “看来熠王生性本不爱相争。”苏清惋说起这话,竟也觉得伤感。这让她想起曾经那个带着笑容的少年,那个曾厌恶杀戮的少年。 “这世间有谁是生来就喜欢杀戮的呢?”煜熠话中好似动了真意,有些时候话尽凄凉之事,也是心事无意透露之时。 ============ ‘这世间有谁是生来就喜欢杀戮的呢?’ 苏清惋在阁楼上,黑夜未央,却只剩下一人。自熠王走后,她的脑海里就挥之不去这句话。 想起那个曾经如此执着的少年,那个披淋战甲说讨厌杀戮的少年。 曾经的煜璟对她说起过讨厌杀戮,而她又何尝不记得那段过去。他出征的那日,她穿着单薄的白衣,他怕她冷,伸手给她披了一件披风。 那年苏清惋不过十岁,长长的披风托在地上,红的如血色一般。 十八岁煜璟战场披淋,身上无数刀疤。四年征战,见惯了死亡,习惯了血色的味道。她在璟王府,府上下人尽离,只剩她那日在街上所捡女子起名饶齿柔。苏清惋取此名,不是为了诉说男女之情,而是出自惋惜。刘琨之词《重赠卢谌》“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所有人都言煜璟不会再归,只有她苦苦等候。 直到那日煜璟凯旋而归,所有人都为之庆贺之时。唯有她无尽感伤,却终未曾问起。 第016回 不言往事皆回味 (016)不言往事皆回味 “阁主夜深了,还请您早些安睡。”身后的饶齿柔走了过来,甚是关心她的身子。苏清惋向来都不曾善待过自己,就连笑都变的有些困难似得。 本以为苏清惋会如往日一般不会再言语,却不料她转过身来问饶齿柔。而饶齿柔许久都不曾见苏清惋如此了。 唯一记得的就是在璟王府的日子,璟王征战回来之时。那些日子,苏清惋嘴角上一直都是挂着笑容的,就好似是一个无知的孩子一般,终日玩闹,却始终开心,不似如今。 “齿柔,明日便是城关庙会,我且放你一日,何如?”苏清惋自来柳叶阁后,就不似爱笑。甚至连话都变的少了许多,仿佛曾经只是幻影一般,如今她主动开口当真是难得。不过看似也并不是很开心,依旧不曾带着笑意。 “明日城关庙会,阁主不去吗?”饶齿柔也算是懂得苏清惋的心性,只是她太过压抑是时候需要放松些许。 “不必了,你去便可。”苏清惋好似在思量什么,脸色也不曾有过笑容,反而带着几分苦涩。 苏清惋再次转过身来,看着黑夜明月。都说是明月寄相思,但如今看来当真不过只是托词罢了。 本以为苏清惋不会再开口,饶齿柔转身即将离去时,却听到了苏清惋的声音。 “你说这世间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是这天上高高悬挂的月亮,好似日日夜夜,年复一年都不曾改变过。但是为什么却是那么的冰冷,没有一丝温暖之意呢?”苏清惋看向明月,伸手就好似自己可以触及一般,但只是徒劳罢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伤感。 “日月星辰本就不曾改变,只是您的心境变了。”饶齿柔也算是跟随苏清惋多年,也是知道其性情的。 曾经的三皇子璟王未曾征战前,饶齿柔或许不知道,但是饶齿柔知道征战归来的三皇子煜璟。 那个沉稳但是看着苏清惋仍旧带着晞冀的少年,仿佛一切都已经改变了,但是他的那种眼神从未改变一般。 “繁华终一世,男儿一生夙愿。愿得一人心,女儿一生奢求。大千世界,唯有权利的顶端才让人仰慕,所以趋炎附势,所以背信弃义,所以抛弃本心。”苏清惋好似也不是曾经的苏清惋了,不再是那个拉着煜璟衣襟在后追赶的孩童了。 “阁主既已选择,何必再忆曾经刹那花火?”饶齿柔是清楚苏清惋的心境的,她自幼流浪,有幸被苏清惋所救,那么她这一生的命便是她的。 “你去歇息吧。”苏清惋不做答话,只是让齿柔去歇息。 =========== 城关庙会,向来是人潮涌动。 有卖糖人的,有卖风筝的,还有卖糖葫芦的,当真是好不热闹。柳叶阁门外已挂上了牌子,今日不营业。柳叶阁不同其他,不以营业为主。 庙会大观之际,金城城关尤为热闹。只是这柳叶阁空荡荡的与外面的景色形成了明确的对比。但好似苏清惋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似的。 只是一个人在阁楼处眺望,她很喜欢向外看。但却始终不知道到底是在看什么,后来才明了她是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却始终不曾来。 阳光斜照,透过阁楼倾斜而下,照亮了一屋的尘埃。 她不似爱笑,记得那年煜璟征战归来,也是那年庙会,他带着她游观整个庙会。曾经的她以为这一辈子都注定逃不开这个男人的。 那时她笑,是把痛苦抛之脑后,现在她不笑,是把如今刻在脑海。 看长街上,男男女女笑容美好。她倒是有些羡慕了,竟然萌出了想要一人独看庙会的想法。 白色的裙摆勾勒出身影的美妙,黑色长发只带简单的配饰,却有一种脱俗之感。就如同白兰一般。 倩影漫步,小步走来。推开阁门,阳光倾斜,照耀在她的身上,也照亮了空荡的阁内。阳光正倾注在她的身上,就仿佛她是在发光的。 只是刚打开门,却未曾想到门口正停一辆马车,这马车不死寻常人家之物,看起来倒似官家,但却很明显不似普通官家。如此一向也知道其中是谁了。 五皇子煜熠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了便是如此模样的苏清惋了。仿佛正发光的女子。 “我当你不会出来了呢,这庙会佳节,柳叶阁空无一人,错失了发财的机会。”煜熠这话虽不是讽刺,但也不是什么好话。 “柳叶阁今日下人都不在,熠王若是想要听曲,请明日再来吧。”苏清惋这话仿佛是在赶人,丝毫未曾给熠王一点面子。 “本王是来找你的。”煜熠倒是也猜到了她会如此态度,但是并不急于。也算是颇有耐性,对于她的态度也不生气。 “熠王找我所谓何事?”苏清惋对煜熠不似有常人一般,常人见熠王必定是阿谀奉承,但苏清惋偏偏一副不管世事的样子,丝毫不在意他周煜熠是何许人是。 “城关庙会,你都不似想去?”煜熠这话也是明知故问,互相斗气不曾有过理遇的意思。 “熠王是要同游?”苏清惋倒是听出这煜熠的意思,只是她今日并不想找人同游,更不用说是煜熠。 五皇子煜熠并不似表面如此简单,平日里苏清惋都是在防着他,只是今日她很累,不想防备,所以自然也不想与其同游。 “这城关庙会,听说很热闹,大有江湖隐士,本王自然是想要去看看。”这熠王之意好似也不是在开玩笑。 “江湖游士,不足以为信。熠王既有闲心那么让属下陪游便是。”这意思便是直接性的拒绝,连表情都是那么的决绝。 “本王贵为五皇子,我的命令岂容你随意拒绝?”煜熠果然是要拿皇子的身份压制,他不曾摆出如此身份,今日怕是真的动怒了些许。 今日他煜熠有意相邀,不知推脱了多少琐事前来,而今却好似是他一个人自作多情似得。并不曾有好脸色。 自然这也怨他,这天下女子如此之多。偏偏好胜心强,一定要来这不曾把他放在眼里之人,当真的逆流之上。 第017回 最毒比不过人心 (017)最毒比不过人心 “既然是五皇子的命令,苏清惋自然不能回绝。”苏清惋自然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对于权还是分的清楚的。 “你变的倒是很快。”五皇子煜熠倒没有带一丝笑容,脸色变了。显然对于这种表面上0“熠王拿皇子的身份来压制,清惋怎敢不从。”苏清惋再怎样也是识得大体的,她不会拿柳叶阁上上下下的那么多人的命来开玩笑。 “我欲以朋友相交,但是好似你并不在意。”煜熠说这话之时面色严肃,看似好像真心,但其实却不清楚。 五皇子煜熠绝不是如此容易相处之人,他如此殷勤,必定也有其原因。这世间最难以相信便是表象,五皇子之心,谁又清楚。 “熠王即有心相交,何必要处处为难?今日柳叶阁难得闲暇,有心之人必定知晓这其中之由,熠王执意要清惋同游,恐难相信熠王真心。”苏清惋自然不会被煜熠这话所骗,熠王的心思一向缜密,不像此刻模样。 “不过是听闻这庙会上有赏兰会,所以才有心前来。”熠王这意思倒也算是明确,看似好像解释甚好,只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熠王都不带随从吗?”苏清惋看了一眼煜熠身后的马车,不过只是一车夫罢了,并没有府上的家丁,如此看来煜熠倒是不怕有意外发生。 “只你我二人。”煜熠这话倒好似他们真当如朋友一般。 “熠王还真是放心。”苏清惋侧眼旁观,看这周围之情景,看似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这煜熠心思耐人寻味。 “如此便是答应了。”煜熠话语当真如一谦谦公子,看似并不是如传闻一般的阴险狡诈。只是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其中倒是是为何? “熠王既然诚心相邀,清惋自然不能推却。”苏清惋此刻当然不能够拒绝,依照现如今情况,走一步算一步,看看这熠王到底想要做什么。 “城关庙会早就听说是金城百姓喜好这所,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拜会。”煜熠这话完全就是一副细心求知的样子,当真看不出半点看不出。 “庙会不过百米之内,熠王不必驾马前去。熠王不必刻意迎合清惋,只请熠王做回真正的自己。” 这周煜熠是何许人物,她比谁都清楚,所以也不需要做这种无谓的掩饰,倒不如以真面目示人。 “你既然知道我在迎合你,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拆穿。”煜熠依旧带着点点笑意,脸色也没有改变,只是这话却不是这样。 “熠王今日来是为何意,清惋不懂。只是熠王若是真心相交就应不予保留以真面目示人,而不是处处伪装,以为真心。”苏清惋看得出这煜熠的伪装,自然也不是很喜欢这样的交谈,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倒是好些。 “真心示人?为何我也深觉你未曾以真面目示人,在你的心里又藏着什么?”煜熠是在怀疑。他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人,不管这其中的好奇有多少,他都必须要清楚这个人究竟是谁,这个苏清惋到底是谁。 “熠王想要知道清惋究竟是谁,那么更不必如此。熠王若是怀疑,大可不必来柳叶阁以后再不见清惋就可。而熠王此举,是在徘徊?”苏清惋也是精明之人,能够猜到煜熠来到这里的意思,她也不去隐藏,直接指出。 “你太聪明,留你在身边迟早是祸患。”煜熠目光紧锁苏清惋,好似在其中要找寻到有何异样一般。 “既然这样,熠王又何苦如此?”苏清惋嘴角略微上扬,好像并不是很在意煜熠这话。更不畏惧死亡。 “但是要是利用起来倒是一件美事。”煜熠的目光深邃,黑色的眸子里仿佛闪现阴谋的味道。 “熠王是在说笑?这江山帝业,向来都是男子所掌控之处。清惋不过一女子何以为这谋取这天下?”苏清惋眼神里仿佛带着抵触,她也清楚这熠王不会真的相邀,不过是煜熠在试探罢了,他也绝非泛泛之辈,自然是在耍心机,两人都在相互试探罢了。 “是呀,是我臆想了。”煜熠知晓从苏清惋身上是试不出什么来了,也知道是时候应该停止试探了。 “熠王方才不是还说想要一睹庙会之貌?怕是晚了,会错过很多美好。”苏清惋并不打算再这样闲聊下去,面色比起方才并不是很好,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喜欢谈论,再或者并不是很喜欢与熠王谈论。 “那是自然,不是说就在附近。在这闲逛走走,也算是闲暇美差。”煜熠看起来不似其他皇子,但看外表当真是以为一个只顾闲暇之人。 步行不过一会,便已经到了热闹的庙会。只是自方才苏清惋便一句话都不曾说。煜熠也不去打扰她,两人在路上始终都不曾言语。 “我要你再偷吃,我要你再偷吃!”这一声音更让本就更嘈杂的庙会更加繁乱了,家丁在一旁追着喊着打着,打着一瘦弱的男孩。看起来瘦弱的男孩,全身脏兮兮的,衣衫褴褛看起来又极其的瘦弱,就如同皮包骨的惨状,现如今偷了个馒头还被人打,当真是可怜,但是并没有人可怜他。 想来也知道必定是逃难的灾民。 看到这一幕,苏清惋好似并没有什么感觉似得,只是静默的看着,并没有太多的反应。而在一旁的煜熠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随着她看着。 “站住,干什么呢。”一个穿着华丽的胖男人从一旁人群中出来,看起来应该是金城的富商。一脸的奸商模样。 “回老爷这小子偷咱家的馒头。”家丁立刻变成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看起来还真的是一副狗腿的模样。 “不就是个馒头吗?来,我这个有一个给你。”这位胖老爷倒是拿来一馒头,递给在一旁已经是被打的浑身伤口的瘦弱男孩。 那男孩一脸渴求的目光,那目光可真的是够感人的。就这样接过那个馒头。 “谢老爷,您真是个好人。”男孩一脸感激的模样接了过去,看起来真的是很饿。 就在此刻苏清惋的手中银针直接飞过扎在男孩的手上,迫使男孩手中的馒头掉落。男孩手吃痛,看着自己的手。 苏清惋毒针正欲再发,正对准那富商,却被一只手抓住。 “为什么我每次见你,你都要杀人。做的还那么明显,真当我不会抓你吗?”煜熠的手抓的很紧,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 “我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那馒头上有毒。” 第018章 明大局必招祸患 (018)明大局必招祸患 煜熠的目光疑惑,带着考究的目光看着苏清惋,好似在思考她的话,但好像又是在看她这个人。似看非看,是看也。 “熠王要看到几时?不让你的随从收拾残局?”苏清惋笑了,但是这笑容可不是单纯的笑容,这笑意更像是一种讽刺。她好似天生就不似很爱笑,仿佛所有的笑容都不曾带有真心一般。 煜熠倒是没有惊讶于苏清惋是如何看出他带了随从来,他转头看向一方。果然人群中就有人过来了。 “熠王。”眼前说这话的人,身着灰色白缎衣,看似于煜熠的关系不凡。的确,可托付性命者怎能不凡? “子然,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煜熠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但想必这人在远方就已经也清楚一二了,也不需要再去解释一二了。 “属下听令。”子然这名字想来是个表字,但看此人仪表堂堂,绝非泛泛之物。想必学文习武,做事利落,深得煜熠欢心。 苏清惋可并不打算如此就算放过,这送进官府怕也是花些银子的事情便可出来,如此之辈,必定是银子比比皆是,自然难不了他。 苏清惋手中的银针再次飞了出去,直接飞日那人腿上。 “啊。”只见那胖富商坐在地上,嚎啕不已,但看起来倒是好像毫发无损,只是一瞬间罢了。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身旁的下人立刻扶住。 一只手就这样突然抓住了苏清惋,而这只手的主人就是煜熠。“你在做什么?”这个声音不知是关切,还是在兴师问罪。 “熠王都看见了,何必要明知故问呢?”苏清惋转而看向煜熠,也不去挣脱,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看起来好似狠毒之色。 “都说了本王来处理,你这又是在做什么?”煜熠抓住她的手又有几分紧了,眉头紧紧蹙起,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官府办事不过是白花银,与其让他安然无恙的走出官府,倒不如废了他一条腿。”苏清惋话语都透露着狠毒,没有半分怜惜的样子,好像是在说他罪有应得。 “熠王要善后的话,就把这孩子带到府上安排个差事便可。至于这富商可是要好好招待,不好好招待的话,就都对不起官府的名声。”苏清惋也不去挣脱煜熠的手,看她的笑容好似什么都不曾在乎一般。 在一旁的子然自然是完全清楚什么情况的,但是碍于煜熠的眼色,只好不去过问。 煜熠抓住苏清惋拉住向别处走去,走到无人的深巷中,面色一脸严肃,看来苏清惋这做饭他不是很赞同,甚至有些怒意。 “当着本王的面前你也敢这样,真是好大的胆子!”煜熠面色不是很好,已经没有方才的闲谈之色,这种感觉好像是苏清惋在挑衅他的权威。 “我不过是做该做的事情罢了,熠王既然看我如此已经不止一次,那么就应该有所知晓。知晓清惋是怎样的人。”苏清惋好似不识好歹,这样的放肆丝毫不曾将他放在眼里一般。面不改色心不跳,说话是如此的义正言辞。 “你既在江湖混迹多年,那么就应该知道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如果乱了章法自然是要受到惩戒。本王身为亲王,包庇便是徇私枉法。”煜熠面色严肃,但眼神里充满了审视的味道。 “熠王知法犯法之事做的还少吗?熠王的满口仁义道德还是不要在清惋面前说起。”苏清惋好似真的不怕死一般,已经不止一次的冒犯煜熠。 “你好像并不怕本王,三番五次的冒犯本王。在这世间,女子你是第一个。”煜熠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审视的意味,目光如炬。 苏清惋目光全神贯注在煜熠的身上,并没有开口说话。 “但凡冒犯过本王的,都已经死了。”煜熠说起这话之时,嘴角带着冷笑,已经没有方才的那种温润公子的模样,如今更像是个阴险狡诈之人。 “清惋既然敢如此大胆自然是不怕死,也相信熠王是个有分寸之人,自然是知晓这好坏之分。”苏清惋的胆识不凡,丝毫不像一女子口中说的。 “相信?这茫茫人海,凭什么你会相信我?而我又凭什么要承诺于你?”煜熠面色始终都带着怀疑,这种怀疑里夹杂着好奇。 “人不过是沧海一粟,但是在这帝都金城,风云变幻。清惋只得看这皇城上最耀眼之人,也只得选择相信只能相信的人。”苏清惋的解释好似在宣扬一种无奈,这无奈中夹杂着对世间的感伤。 “你凭什么要本王相信你?本王又凭什么要相信你?”煜熠自然不会如此简单的便去相信一个女子,这样做太过贸然。 “煜熠有的是时间不是吗?柳叶阁长亭外,方圆百里怕是都是熠王的眼线,熠王不是在看吗?”苏清惋常日在阁楼处眺望,这近日里来,多了些什么自然是清楚的。 “若你是男儿身,我必定会重重培养你为本王左右臂。只可惜,你是女儿身。女子好是不应当如此聪明,有事愚笨也是女子的美德。”煜熠这话倒是有些透露可惜的意味,只不过这表情倒是变了,带着笑意,只是这笑意是福是祸,还不尽然。 “既然是女子,熠王又何必多虑呢?这金城风云,王爷不是了如指掌?”苏清惋双眸里带着野心的味道,好似在觊觎这金城荣耀。 “你如此处心积虑的接近我,确实可疑。若说是奸细,也不为过。”煜熠不再做之前温润公子的模样,以真面目示人,一语中的。 “那么王爷以为清惋是何人所使?”苏清惋倒是笑了,无数不多的笑容。“若清惋是王爷,自然会在想。在这金城里谁是最大的对手,皇子中谁的威胁最大。这受益最大者,便是幕后主使。” “我说过,女子还是不要如此聪明,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的。”煜熠嘴角上扬,最美的弧度。眼神里透露出决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