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君侧,毒妃撩人》 新婚受辱(一) 鲜艳的大红是此刻新房中占有最大比例的颜色,光鲜夺目喜气盎然。睍莼璩晓手臂粗细的龙凤红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不时爆出的灯花劈啪作响,似乎与外面远远传来的隐隐鼓乐相互辉映。 艳红的百子帐长垂曳地,床头悬挂着缎绣龙凤双喜的厚重床幔,大红为底,金线绣成。床榻上亦是一色的喜红,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意喻着早生贵子。百子被叠放得整整齐齐,一对鸳鸯绣枕紧紧的并排依靠着。 床沿上,同样喜庆的一身艳红的新娘恭谨的端坐着,云髻露鬓,云鬓两侧各斜插着碧玉龙凤点翠步摇,并缀有各色珠花映衬。眉如翠羽,肤若凝脂,含春带俏的水润双眸好似夜幕中闪烁的星子,晶闪明亮。粉颊朱唇,冰清玉骨,不愧是有着大禺朝第一美人美誉的太傅之女商浅夏。 新房中间一张铺着红色布幔的圆桌上,两杯水酒,一碗水饺,几样做工精致的小菜,还有一杆称心如意称放在一旁,称的旁边是一方白缎。 已经感觉到肚子饿了的浅夏却知道,那碗水饺是生的,喜娘会在新郎进房的时候,当着新郎的面让她咬一口水饺,然后会问她“生不生”。那个时候,她一定要回答“生”,因为这是寓意着洞房花烛之后她能够早日为夫家添丁生子。 而那些小菜,娘说也就是摆设而已,她今晚只能挨着饿不能吃东西,免得让新郎捉住了她贪吃的把柄,日后不待见她。 这个倒是无所谓,忍一忍,一个晚上过去,明日一早也就可以正常的吃东西了。只是,一想到娘亲在她临嫁前偷偷说与她听的洞房事宜,水眸在再次看向那方在这新房中唯一的洁白的绸缎之后,霎时觉得心儿狂跳,羞得脸颊燥热了起来。 正在胡思乱想着,画着大幅的百子戏耍图的屏风外一阵骚动,然后是她陪嫁的丫鬟筱汐一脸兴匆匆的跑了进来,嘴里还小声的叫着:“小姐!小姐!王爷马上就过来了,您快将红盖头盖上!” “嗄?”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浅夏闻言还是紧张的忍不住一个颤栗,手之间一抖,手中的喜帕随之落地。慌忙的想要俯下身去捡拾,又因为满头的珠翠沉重的差点往前跌倒。 幸好筱汐眼明手快又利落的一把扶住她,一边帮她捡起喜帕盖上她的头顶,一边小声的打趣着自家的小姐:“小姐这是期待的紧张呢!” “你别胡说!”娇声轻嗔,浅夏只觉脸颊越发的烫了,好在此时盖头已经遮上,筱汐看不见她的脸色了。 “奴婢可是最了解小姐的了,小姐怎么说奴婢胡说呢!”在年前,太子妃建议,皇后娘娘亲自下了口谕的时候,筱汐可就一天一天的看着自家小姐每天幸福满满的精心绣着嫁裳的,所以她这样笃定的说着一点儿也不为过。 “你这丫头,再胡说我就换了筱蓝来伺候了!”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在娘家的时候,太过放纵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了,以至于听到婚约之后她时常取笑自己。 新婚受辱(二) “别!别呀!小姐!我不说还不成吗!”她可是死乞白赖的求了筱蓝跟自己换了今晚伺候的机会,可不能还没见着新郎和小姐喝合卺酒的唯美画面就被小姐轰了出去的。睍莼璩晓于是赶紧的收拾了玩笑,正经的帮主子整理衣裙。 “哎呦!王妃娘娘!您还有闲心跟筱汐姑娘打趣儿呢,王爷已经进了前院啦!”这时候,刚才就被浅夏打发出去的喜娘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检视一下浅夏的端坐姿势,又让筱汐在一旁静立着,她也赶紧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准备。 不多时,随着房外小厮的一声宣号,一身大红喜袍的轩昂男子带着一身的酒气和仲春夜晚的微寒,大踏步的绕过屏风进来。 “奴婢见过王爷!”喜娘和筱汐立即福身行礼,而还不曾被揭了红盖头的浅夏在今晚却是可以免一次礼数。 “起来吧!先出去!”阴沉的声音没有作为新郎的喜悦,森冷的仿若刚刚过去的严寒,顿时冻住了房中的一主二仆。 原想要近距离的看一眼据说是所有皇子中最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三王爷的筱汐,因为他不容置喙的冰冷驱逐而心神俱颤。想要看一下自家小姐,遵循一下她的意见,只是她红帕遮面,看不见自己,她也看不见主子的脸色。 浅夏虽然只听到声音而看不见他的脸色,但依然可以从他明显的透着不悦的声调中判断出新郎的不友善。因为害羞的紧张顿时一瞬间褪去,只留下不确定的慌乱,隐在宽大的水袖中的纤纤玉手攥成了拳,极力的克制着心里的不安。 自小就养在深闺的她天性天爱静,除了偶尔和一起长大的两个丫鬟吵吵闹闹,她几乎可以说从不曾踏出杨府半步。对于当朝唯一一个得到封王的三王爷萧卿墨,在没有收到皇后娘娘的懿旨前,对杨府之外的世界完全不上心的从来没有留意过。 直到懿旨下到杨府,两个丫鬟出于好奇心四处打探三王爷的各类事情,她听到最多的也就是他是如何的器宇轩昂,丰神俊朗,性格更是温柔多情,和善温润。 却不想,新婚的当夜,在她憧憬的幻想中的夫君温和的形象止于他冰冷的一句话,让她心中翻腾,紧张不已。 “可是,合卺??????”喜娘看一眼脸上一片沉寂的三王爷,又看看端坐在床榻上看不见脸色的新娘。她的职责当然是要主持好新婚夫妇洞房前的一切事宜,不然她明天没法子跟宫里的人交待。 而且,她也怎么都想不明白,在同一天迎娶了第一美人的太傅之女和第一才女的相国之次女的三王爷,为何一脸的焦躁和阴沉,这可是坐享齐人之福呀!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名门子弟的好福气呢! 可这会儿,看三王爷如此的脸色根本就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主持了许多皇亲国戚的新婚的喜娘还真是看不透,觉得着实诡异的很! 可颜的新坑开坑啦!欢迎喜欢的菇凉们踊跃跳坑!觉得好就动动手指头收一个吧!么么~ 新婚受辱(三) “让你们出去,耳朵都聋了不成!”见她们并不应承,小小的喜娘还在置喙自己的命令,萧卿墨的脸色便又沉下几分,突地暴喝一声。睍莼璩晓 眼角瞥见床沿的人儿因为自己的一声怒喝而颤动了一下身子,遮脸的喜帕翻起一阵轻浪,还能听到珠环相撞的清脆微响。而跪迎着的喜娘和她带过来的丫鬟已吓得差点跌坐在地,随后再也不管不顾的跌爬着离开新房,萧卿墨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冷的笑意。 听到屏风外面的房门被关上的声音,看着刺目的燃烧着的红烛,萧卿墨有一种想要立即将红烛翻倒在地,将这间喜房付之一炬的冲动。 但隐忍了数次之后,他摊开紧紧攥成拳的双手,掌力一挥,桌上那两杯碍眼的合卺酒被他撒落在地,柔软的红毯霎时将水酒一饮而尽。 因为地毯厚软的缘故,所以杯盏掉落在地的声音并不响,可是此时房中太过寂静,而外面的前庭的鼓乐也因为皇上皇后回宫、新郎进了洞房而散去,因而掉落在地的沉闷声音还是清晰可辨。不知道什么东西落地的浅夏闻声再次惊跳,紧紧捉着水袖的双手泛着冰凉,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怎么?害怕了?”讥讽而冰冷的声音穿过耳膜的同时,大红的盖头随之被粗鲁的用手揭开,边缘上金黄色的流苏勾住了浅夏发间的凤钗,随着他的抛开而跌落在地。 秀发被扯疼,可是浅夏还来不及出口呼痛,纤巧的下颌上传来被他粗暴的捏住的疼痛更甚一筹。无措的水眸泛起微红,惊慌失措的迎视着一脸鄙夷的萧卿墨。 浅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观察他的容颜是否与外界传说的一样貌似潘安,只是本能的因为惊恐而想要挣扎。可是,纤弱的她用尽了双手的力气,依然对他如铁钳般钳箍着自己下颌的那只蛮横的大掌无能为力。 脆弱的泪水终究忍不住的夺眶而出,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惊恐。 “这就觉得痛而哭了?”凉薄的嘴角挂上嘲讽,嗜血的狭长眼眸闪着残忍,萧卿墨一手依旧钳制着浅夏纤巧的下颌,另一只手肆无忌惮的探向她的领口。 “你要做什么?”这不是娘亲告知她的温馨而柔媚的洞房花烛,心神俱颤的浅夏在他冷酷而冰寒的眼神中卑微的抗拒着。 “做什么?你这是明知故问吗?”讥讽的嘲笑越发的明显,左手一个使力,浅夏花了三个月精心绣缝的嫁衣在“刺啦”一声中齐肩被撕成两幅。雪白单薄的衬衣内,鲜红的肚兜若隐若现,饱满的双峰支撑着衬衣形成一道诱huò的弧形。 “不要!王爷!求求您不要!??????”浅夏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这样粗暴的夫君也不是她的心中所盼。克制不住的泪水已经布满整个脸庞,乞求的看着一脸阴霾的萧卿墨,薄施粉黛的娇颜一片苍白,粉润的朱唇颤抖着,破碎的声音自喉间溢出。 新婚受辱(四) “不要!?呵呵!不要却为何要选择嫁给本王?”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情,右手依旧使力,左手更是没有犹豫的连着衬衣和肚兜一起撕碎,诱人的双峰顶端两颗嫩红的蓓leí霎时绽开了美丽的诱huò。睍莼璩晓 毫不避讳着看着若凝脂般细滑而洁净的美丽tóng体,萧卿墨冷酷的眼眸中却没有半点色yù,轻佻的以指腹沿着她优美如瓷的脖颈缓缓下滑,轻重恰如其分的触感令浅夏控制不住的一阵轻颤,梨花带雨的苍白俏颜上霎时染上一层薄晕,妖娆如天边的云霞。 “啧啧啧!没想到坊间传闻的第一美人原来也只是个表面装纯的骚蹄子么?”看出了稚嫩的身体健健动情,萧卿墨又毫不留情的讥讽这,霎时又苍白了浅夏的脸,可是她只能泪眼婆娑的任他轻薄,使不出力道自他手下挣脱。 见她放弃了反抗,一双水润美眸无助的缓缓闭上,原本想要阻挠自己的手也无力的垂落,萧卿墨嫌恶的轻呲一声,狭长的眼眸中闪过狠毒,冷笑着猛地用力将她推倒在铺满花生桂圆的床榻上。 明显的看到她梨花带雨的娇颜因为裸露的背部咯上那些硬物而露出疼痛不适的表情,冷漠的他选择无视。双手毫不怜惜的无情的撕破她所有的衣物,散乱的丢弃在地上。 看着无力的只能抬起双手遮住自己的脸,委屈而羞辱的在掌心低泣着的商浅夏,萧卿墨一手抓过桌上的白缎,一手强行的打开她僵硬的交缠着的双腿。 没有前奏,没有怜惜,他修长的手指毫无顾忌、毫不怜悯的刺入她紧致的私密,撕碎她娇嫩的花心,在她疼痛到极致而痉.挛的抽搐中,又丝毫不为所动无情的撤离。满脸嫌弃的看着沾在手指上的殷殷处子之血,嫌恶的用白缎擦拭干净,随后将白缎往浅夏的私密处一扔,宛若地狱中上来寻仇的恶魔般冰冷着嗓音无情的丢下一句:“擦干净身子,这是明天要交给喜娘带进宫查验的!今晚的事情,你若传出去半句,休怪我无情!” 说罢,长袖一甩,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去。 被撕裂般灼痛的下身,让浅夏几乎忘记了哭泣,空洞的眼神不知哪里是焦点。她不明白欢欢喜喜的新婚夜为何演变成这样的局面?他眼中闪过的恨意和嘲讽是争对自己么? 休怪他无情?呵呵呵!难道他今晚对待自己的还是有情的么?再无情的话那又会是怎么样的待遇了? 养在深闺的她从来不曾见过他,也不曾的罪过任何跟他相关的人。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羞辱自己,作践自己? 想不通也找不到症结所在,而对于秉持着嫁做人妇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的贤良妇德,浅夏只能忍住呜咽,颤抖着双手拿起白缎,将自私密处缓缓流出的新婚之夜的见证留在白缎上面。 鲜红的血色如同雪中寒梅在白缎上留下印迹,她却不知这只是在王府刚刚开始的磨难????? 新坑求收求支持哦~O(∩_∩)O 魂归(一) 新婚第二日,大禺朝祖制,只能由正妃进宫觐见皇上和皇后,在新婚夜如同复仇的夜煞般无情而残酷的萧卿墨就像是一夜之间转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的展现坊间的传闻,温柔而体贴的照顾着浅夏,让人除了稍稍惋惜他同时还在昨日迎娶了侧妃之外,无不钦羡着浅夏的好福气以及好运气。睍莼璩晓 只是,只有浅夏自己知道,近在咫尺的夫君眼底时刻闪烁着对自己的厌恶。即使是温柔缱绻的微笑着,一脸的春风如意,但那笑意和温柔却不及眼底。 被留在了宫里一整天,皇后的慈善和远房表姐太子妃的可亲,让浅夏暂时忘记了昨夜的噩梦。也在她们的私密传授下,暗暗决定不管他对自己存了什么样的误会,一定要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的化解。 只是,这样的期待在新婚第三日的归宁日里,全部化为了乌有。 不去在意昨夜一出宫门后,他就面无表情的自马车上一跃而下,骑上小厮事先准备好的坐骑绝尘而去。浅夏一早醒来便让筱汐和筱蓝赶紧给自己梳洗,想要越早越好的见到自己的爹爹和娘亲。 虽然,新婚夜遭到的羞辱不能诉说给娘听,免得身子向来不好的娘担心。但除了今日的归宁,已经嫁作他人妇,且还是入了皇家的门的自己,以后不是遇上什么重大的事情,估摸着在礼制的约束下是不能随意的回娘家了。 因而,今日的她有着小小的兴奋。 可是,这样的开心只是维持到她梳洗完毕,刚准备用早膳的时候,外面传报说是王爷差来的人。 原以为是他总算还有心记着今日该陪她回娘家归宁,却不知传话的小厮传达的却是无情信息。 说什么王爷有话,今日朝务繁忙,不能陪王妃归宁。又道,王妃这两日劳累了,不宜出门,应好好的留在院中休养。 呵呵呵!劳累?她有什么好劳累的?新婚夜,他嫌恶的仅以手指破了她的处子之身,就弃她而去。昨夜又迫不及待的先行赶回陪伴她的侧妃,将她一人丢弃在车辇上缓慢而回。 没有伺候过他的身子何谈劳累? 她知道,他是因为嫌弃着自己而不想陪着自己回太傅府,又恐她自己单独回去惹了闲言碎语,让他不好交代。 小厮恭敬的退了出去,贴身的筱汐和筱蓝却忿忿不平的抱怨了起来,浅夏只觉头脑一阵昏沉,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眼前蓦地一暗,整个人就往后倒去。 她不知道,自己这不明所以的病症一病竟然就病了半月有余。倒是病得及时,给萧卿墨一个很好的借口,让人传了话给太傅府,说是王妃身体微恙,不能归宁。而他,则光明正大的陪着侧妃风风光光的去了相府归宁。 两个丫头的怜惜和抱怨不曾停过,可浅夏只觉短短几日,便已经身心俱疲,没有心力再去想这些,只想要安生的将日子清静的过下去。 魂归(二) 可是,她却忘记了,王府中不止她一个女人,除了之前的一些侍妾,如今还有一个与她同日进门的侧妃,且还是三王爷真正喜爱的女子。睍莼璩晓 新婚第一夜,他不耐而残忍的以那种方式摧残了自己,据说便是为了兑现对她的承诺,从此以后,王府的后院形同虚设,他只宠爱她一人。 得宠如斯的侧妃,却只能一直屈居侧室的位子,就算是生出了孩子,依旧也是个庶子。按照皇室规矩,她自己亲生的孩子只能唤她侧妃,而母妃将永远都是那个鸠占鹊巢的正妃。 所以,她自然是不甘心的。除了经常故意的在她面前大大方方的展示与萧卿墨的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之外。总是会在萧卿墨不在府里的时候,假借着各种的名义来到浅夏的院落中,冷嘲热讽,挑针捡刺的想要引起浅夏的醋意和恨意,想要让她爆发脾气,然后她就可以以着正妃善妒而挑唆萧卿墨休妻。 只是,已经哀莫大于心死的浅夏对她的挑衅视若无睹,更不去在意那个犹如恶煞的萧卿墨,就算是被呂微澜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的打到,她也隐忍着没有一丝火气。 这让吕微澜气急而无力,越发的发了狠心。 这一日,春光明媚,恹恹了许久的浅夏在筱汐和筱蓝的劝说下,拗不过的出了院门散步。 夏初伊始,暖风袭袭,暖和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意融融。清畅园里百花竞相开放,姹紫嫣红,香气扑鼻,引来无数勤劳的蜜蜂穿梭其间,辛勤采蜜。尚且比较畏寒的蝴蝶虽然寥寥无几,但在这样舒适的午后,终于还是受不住各色鲜花的诱huò,也来到花间嬉戏,满眼繁花蜂蝶,让人迷乱欲醉。 园子西侧,有着一池人工的湖泊,湖面上水纹轻泛、波光粼粼。岸边细嫩的杨柳刚刚吐出娇黄的新芽,垂延摇曳,不难想象待得盛夏之时,此处定然是一处纳凉避暑的好地方。 池畔的一角假山层叠,巧夺天工的设计新颖独特,足有一座两层小楼般高,自上而下细细倾泻的水流滴入下方长长的溪流,清脆的声音叮咚作响。 若是换做依旧待字闺中的天真纯情,浅夏定然早已经被这满园的春色迷住,拉着筱汐、筱蓝她们一起扑蝶嬉戏了。只是,如今却是心境黯淡,没有了往昔的欢快了。 青葱玉指拂过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儿,没有交集的眼神却不知道看在何处。倒是一旁的筱汐看见主子手边的花儿,耐不住性子的拉过她的手,轻嗤道:“小姐,咱们别再这儿看这招人厌的蔷薇花,去假山另一边的凉亭坐坐吧!” “蔷薇?”并没有意识到筱汐愤恨的话语里有着什么样的意思,浅夏有些茫然的重复了一句。 “对!小姐,咱们别呆在这里了!”就算是还算沉稳的筱蓝也心里有点不平衡的建议着,跟筱汐一人一边的拉着浅夏的手,正欲走开。 新坑求收求支持!(*__*) 魂归(三) “啐!我道是谁在这儿指桑骂槐呢,原来是王妃娘娘啊!”嘴里喊着王妃娘娘,语气中却没有半点的尊敬之意。睍莼璩晓整个王府中,敢这样目中无人的自然只有仗持着王爷的恩宠的侧妃吕微澜了。 从花丛的另一侧摇曳着婀娜身姿在众多丫鬟的簇拥下走过来的吕微澜,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讥讽的眼神跟萧卿墨如出一辙的炫耀着自己的荣宠:“王妃娘娘,您可要好生的管教下人,让她们好好的学学王府的规矩,这在王府不比在你们太傅府那样随便,事事都要谨言慎行,中规中矩。何况,您还是如此尊贵的身份呢!” 指桑骂槐的应该是她自己吧,已经知道筱汐她们一句蔷薇就得罪了呂微澜的原因了。浅夏羽眉轻轻蹙起,看了看眼前这一片开得正好的蔷薇花,听说是王爷特意吩咐人自宫中讨来的新品,只因侧妃欢喜。 浅夏淡淡的又扫过她一眼,本不欲与她计较,却不料急性子的筱汐哪里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姐明明才是王府的正主儿,却一直受着侧室的欺负。 隐忍了许久的不甘终于爆发,头脑一阵发热的筱汐早就将浅夏平时的叮嘱抛在脑后:“亏您还记得我们家小姐是王府的正妃,那您自己怎么就不先对王妃娘娘行礼致敬?依奴婢看,需要好好的学学规矩的应该是您,侧—妃!” 侧妃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浅夏和筱蓝想要阻止已经不及,只能看着吕微澜的脸色迅速的转为青色,眼中闪过一道显而易见的狠戾。 “一个小小的贱婢,竟然敢以下犯上,今天不好好的教教你王府的规矩,传出去了还当咱们王府的主子都是窝囊废,叫下人蹬鼻子上脸了!”恼羞成怒的吕微澜杀鸡儆猴的扬起手臂,在浅夏和筱蓝的惊呼中,手掌已经扇向了没有料到惹祸上身的筱汐娇嫩的脸颊上。 像是打一个巴掌还不解恨,吕微澜长长的指甲故意弯曲着划过筱汐脸上的肌肤,顿时一片红肿之下,四道血印生生的留在了筱汐的脸上。 谁也没有料到吕微澜会出手伤人,筱汐呆怔着忘记了躲闪,而不解恨吕微澜又再次扬起了手掌,眼看着筱汐另外一边脸也将受到摧残。 率先惊醒过来的浅夏此时已经顾不得忍让,赶紧冲上前一把抱吕微澜的身子,阻止了她的动作,口中带着祈求:“姐姐息怒!姐姐别打了!” 一个正妃,虽然年纪确实要比侧妃小上一岁。可是大禺朝讲的是尊卑有序,就算是侧室要比正室大上十几岁,可是却也要认正室为长,何况还是皇室中人。 如此卑微的为了一个丫鬟而自贬身份,就连吕微澜身边的丫鬟都不忍再看。可是得意洋洋的吕微澜却丝毫不为所动,假装被浅夏所制,扬起的手掌却不曾减力反而加重,重重的扇上浅夏的脸颊,狠毒的阴沉一闪而逝,却又在看见清晰的血迹之后,假惺惺的愧疚道: “哎呦!王妃娘娘我不是故意的,是您一下子冲过来,妹妹我措手不及!” 魂归(四) 娇艳如花的粉嫩脸颊自此将会留下数道疤痕,只是这样的疼痛远不及新婚之夜的侮辱来的更让人心寒。睍莼璩晓早就不在意皮囊的浅夏不去揭穿她阴狠的故意,只是希望自己还有一丝的能力保护伴着自己一同嫁进来的两个丫头。 可是,最心疼主子的两个丫头如何能忍受自家小姐被这样显而易见的欺负着,筱蓝心疼的扶过浅夏,双眸中早已蕴满泪水。而性子急躁的筱汐却因为主子为了自己而遭受这样的罪,大脑一片空白而不受控制的她冲向吕微澜,想要替浅夏讨回一个巴掌。 看似柔弱娇媚的吕微澜却不是省油的灯,她也似乎早在自己的这一巴掌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猜想到了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 一边状似惊恐的吆喝着身边的丫鬟们逮住发了疯似的筱汐,一边趁乱推开护住浅夏的筱蓝,在筱蓝一个不注意脚下踉跄的跌倒在地之后,她迅速的从浅夏的发髻拔下金簪,锐利的尖端直直的刺进浅夏的心口。 “噗呲”一声,即使是在一片叫嚣的混乱中,浅夏依然能够听见自自己的胸口传来的皮肤被贯穿的声响,一阵麻木过后的疼痛霎时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不可思议的看向没有丝毫胆怯,嘴角扬起胜利而狠毒的微笑的吕微澜。浅夏只觉虚弱的身子意识渐渐的模糊,站立不住,也没有人搀扶的缓缓倒下的时候,眼角瞥见数步远的地方,那个凉薄的男人似是已经站了许久,目注着在他面前发生的一切,却丝毫没有反应,连一点怜惜之情都残忍的没有表露出来。 重重的向后仰倒在地上,耳畔传来筱汐和筱蓝惊惶失措的哭喊,然后是两人熟悉的味道飘入鼻中。 奇怪的是,她听不见她们俩在哭喊些什么,却能清晰的听见几步远的地方,吕微澜故作惊慌的在萧卿墨怀中嘤嘤饮泣的字字句句:“王爷!您可回来啦!吓死妾身了!王妃她只是因为妾身教训了几句她身边不懂规矩的丫鬟,不知何故居然与妾身斗气的拿起簪子刺向了自己的胸口!王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呀,我真的不是有心招惹王妃娘娘的呀??????” 娇媚绵软、我见犹怜的啜泣,估计是最得男人的怜惜的吧! 目光已经涣散的浅夏只觉身上的力气渐渐抽离,手指和脚尖的温度渐渐散去,心跳的速度也变得缓慢,几乎能够感觉到血液渐渐凝固,停留在某一处。 无力再去计较她颠倒是非的推卸和心狠手辣,只是担心着没有自己的筱汐和筱蓝能不能乖巧的自荐回商府,代替她好好的孝顺爹娘。 费力的嘴唇轻启,却是发不出只字片语,只能在已经朦胧的感官中辨别着她在这世上最后听到的言语—— “乖!澜儿不哭,不怪你!这一点都不关你的事??????”这是那个凉薄而残忍的男人留在她心头的最后一句话,将伴着她进ru地狱?????? 重生(一) 震耳欲聋的唢呐伴着锣鼓铿锵,吵得人心烦意燥,左右摇晃的颠簸几欲令人作呕。睍莼璩晓 “这连死都不能给我太平么?”浑浑噩噩的浅夏只觉头痛欲裂,腹中翻滚的厉害,头部不寻常的重量几乎要压断她纤细的脖子,细细浅浅的抱怨一声,却被自己的声音吓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睁开眼的一瞬间,却见自己正端坐在宽敞而奢华的一片火红之中,摇摇晃晃的颠簸使得发髻间的珠翠相撞而叮当作响。 眼前的视线被垂有暖黄色流苏的红盖头遮挡了,低下头只看得见自己一身艳红的霞帔。呵呵,难不她下了地狱也遇上成亲了? 失笑的低嘲一下自己,浅夏略带茫然的抬头抚向脸蛋,微温的感觉在指尖蔓延开来竟是有着温度的。 “我——没死?”依旧清晰的能够听见她在临死前,那个薄情的男子留在她心坎中那两句凉薄而无情的话语,竟好似在梦境中一般么? 不耐的取下遮盖的大红盖头,经历了重生的浅夏微微撩起马车的窗帘看向外面,她记得上花轿的时候看见筱蓝和筱汐是分别站在花轿两旁的。 果然,站在左边的是筱蓝,一如她们平时陪着自己散步的习惯:“筱蓝!我们出发多久了?” 经历了一次死劫的浅夏并没有表现出惶恐,反而异常的镇定,如果这是老天看不过她无端的被害死而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那她就会好好的珍惜这条珍贵的小命,再也不会因为被人欺负了而忍气吞声的任凭别人摆布和伤害。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定返还千倍百倍! 这是浅夏在这一刻对自己立下的誓言。 “哎呦,我的好小姐!您怎么能够随便揭下红盖头露脸呢?”即使外面唢呐声声吵闹得很,可向来细心细致的筱蓝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自家小姐的呼唤。一转头看见轿帘里露出半张艳若桃李的绝世容颜,她赶紧四处扫视一下沿街看热闹的人们,别让他们见着了小姐的面容,并示意浅夏快快放下轿帘,“小姐,您快放下轿帘,盖上盖头,不然不吉利的!” 吉利不吉利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个凉薄的男人绝对不会好好的对待自己,她与他之间已经注定了不是一份好姻缘。但既然上苍安排她在新婚的路上重生,那也是不让她有悔婚的机会,或者说不定也是给了她一次扬眉吐气的机会。那她自然会利用上苍的美意,好好的在王府坐正王妃的位置,让那个一心想要成为正妃的呂微澜永远没有那个被扶正的机会。 “筱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早知道就问筱汐了,虽然她呱噪一点,但绝对是有问必答,不会像素来沉稳的筱蓝这样谨言慎行。 “小姐!”无奈的低叹一声,筱蓝只好先回答,“已经出来一会儿了,估摸着还有半刻钟的时候就能到王府门口了。 新坑求收求支持呀!有支持可颜才有更文的动力哦!(*__*)嘻嘻……飘走努力码字鸟~ 重生(二) “半刻钟呀!时辰短了点!”浅夏沉吟了一下,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她与呂微澜的花轿是几乎同一时间到达的。睍莼璩晓虽然当时的萧卿墨碍于规矩先来踢了自己的花轿,但所表现出来的就是敷衍和匆忙,而她决计不会再让他怠慢了自己.既如此,那就只能用非常手段了,“筱蓝,你去跟喜娘说,就说我因为紧张有些内急,让她请前头开路的乐师们加快步子!” “啊?小姐,您出门前不是已经如过厕了吗?怎么??????”还真以为浅夏紧张的尿急了呢,筱蓝一脸的焦急。 “别浪费时间了,快按我说的去做!”这丫头一到关键的时候就比她还紧张,浅夏只能下着命令。 “呃!好好!”一见小姐真的可能因为内急而焦急了,筱蓝赶紧跑到花轿前面的喜娘耳边叽叽咕咕的说了一番话。那喜娘因着是宫里派出来的专门负责晋卿王的亲事,约莫比较能够理解嫁入王侯将相家的新嫁娘要比正常人家的新娘子来的紧张些,因而也没有多话的点了点头,就去跟前面领头的乐师打了招呼。 顿时,各人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些许。 这回,果然是比前世的要早到了些,已经盖上了喜帕的浅夏安稳的坐在花轿中,等着看自己的提前到来,那萧卿墨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正妃的花轿已经到了王府前,吹奏喜乐的乐师们想要讨些喜钱,自然吹得更加的卖力,声音大的让浅夏直犯头疼,很想要冲出去叫他们安静一些。只是,她知道不能! 已经安稳的停下的花轿轿顶这时传来三声敲击,想来是萧卿墨已经在喜娘的引领之下过来准备踢轿门了。 被乐声吵得有点烦躁的浅夏此时回想起前世的时候,那个薄情男子狠狠的踢着轿门,不小心将脚踢进轿厢内的情景,忽然计上心来,嗤笑一声,就等着萧卿墨踢轿门了。 果然,没多久,轿门被狠狠的踹了一下,踢得整个轿身都颤了两颤。前世只当是所有的新郎都会这么用力的踢,只是祖宗的规矩,寓意男子要振作乾纲,死过一次之后才知道,他原是多么的不愿意自己嫁进他府中,那么用力的三脚只是宣泄心中的不满而已。 等着萧卿墨的第二脚之后,浅夏凝神抬脚卯足了劲儿,等待着他一个用力过度的踢进了轿厢。瞄准了他那只穿着黑色镶金短靴的脚背,浅夏牙根一咬,双手紧紧的捉着轿厢内的柱子。狠足了劲儿的往他的脚背猛地一脚踹去,明显的听到他吃痛的一声闷哼,浅夏差一点儿就得意的笑出声来。 虽然,自己的三寸金莲明显的要比他还疼些,可她就是不但要让他知道“坤纲树立”,她力求平等,更要让他明白她不再是那是忍气吞声百般忍让的弱女子了。 踢完轿门,这时候喜娘清脆喜气的唱喏着:“新人请出轿,春可吃,晚可粜;新人出轿来,添丁又旺财!” 重生(三) 随即轿帘就被撩起,一条大红绸的一端被喜娘塞进了浅夏的手中,接着筱汐和筱蓝在喜娘的嘱咐中,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浅夏出来。睍莼璩晓 喜帕遮头,看不见红绸的另一端那个凉薄的男人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浅夏如今一点儿都不在意。 红绸那端拉了拉,应该是新郎萧卿墨示意她可以往前走了,而这时喜娘在她耳边低语道:“王妃娘娘,你十步左右的地方就是驱邪招财的火盆了,你可一定要跨过去讨个吉利!” 默默点头,浅夏却又忍不住动起了脑子。跟着前面萧卿墨的节奏缓步往前走着,浅夏不着痕迹的渐渐收紧了手中的红绸。然后在感觉到了火盆的距离之后,一手撩起裙裾抬脚状似要跨过去,却是晃动一下喜帕,看清了萧卿墨的大概位置,故意一个踉跄,将火盆朝着萧卿墨的后脚跟踢去。 而手中的力道趁着身子往侧边摇晃了几下时,紧紧的拽着红绸往后拉。 只听见众人一声惊呼,连乐师们都惊呆的忘记了吹奏,眼看着萧卿墨脚后跟的衣裾被火盆中飞溅出的火星烧着了一片,大红的喜袍下裾顿时千仓百孔。 已经在筱汐和筱蓝的搀扶下稳住了身子的浅夏死命的忍着想要脱口而出的大笑,强装着很无辜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小、小姐??????”很想说小姐你闯祸了,可是扑灭了衣裾的火星的萧卿墨已经大踏步的跨到了浅夏的面前,吓得筱汐一个哆嗦,发不出声音来了。 顺着喜帕的下缘,浅夏已经看见了刚才的那只黑靴,只不过此时是一双了而已。感受着他人靠近时带有的强大的压迫力,耳边也霎时安静了下来,浅夏镇定的依旧装着无辜,继续问道:“筱蓝,你说,究竟出什么事了呀?我刚才脚下一个不稳,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可是乐声太过吵闹,我没听清楚!” 明明近在咫尺的火盆翻倒时发出了一声闷响,她听的是清清楚楚,可就是能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在此时没有了乐声的时候,她的一字一句清晰可辨,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新娘不是故意的,而且人家连踢到了什么东西都还不知道。 能够感觉到面前的人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浅夏在筱蓝也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档儿,又故意软了声音轻颤的问:“你们俩怎么啦?快回答我呀!是不是我闯了什么祸啦?” 说完,作势挣脱开筱汐的搀扶,就要揭盖头一探究竟。 那喜娘可是宫里的老人,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就是还没见过新娘紧张的把火盆踢翻在新郎身上的。可她终究是经得起吓的,一阵呆怔过后,此时见浅夏正要揭喜帕,赶紧出声道:“没事没事!王妃娘娘您没闯什么祸,只是打扫下人没有扫干净路面,您刚刚只是踢了一块小石子而已!” 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浅夏真是佩服喜娘的瞎掰,小石子能够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不过,有她圆场,她的计划就能够进行到底了。 重生(四) 果然,在萧卿墨还没有发飙之前,喜娘看着已经完全灭了的火盆,一边对着乐师们示意他们继续吹奏,一边对萧卿墨道:“王爷,反正侧妃的花轿还没有到来,让人再去准备了来,此时就先让王妃娘娘先跨那边的火盆吧!毕竟,虽然皇上和皇后娘娘他们要晚一些过来参加喜宴,但今天所有的一切事宜,奴婢明天回宫后都要呈报上去的!” 拿着宫里的人压住满肚子火气的萧卿墨,浅夏几乎可以听到他非常不甘愿的轻哼。睍莼璩晓可谁让她是正妃呢,这会儿这权力喜娘可说是用的刚刚好呀! 毕竟,人家她只是遮着盖头看不见路才会出了意外的不是吗?至于那个侧妃么,对于被重新换了个火盆的事反正也不知道。 萧卿墨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还是比较忌讳这位喜娘,纵然有着许多的不甘愿,可还是紧绷着一张脸,牵着浅夏往另一边原本是准备给侧妃的火盆。 说来也巧,事情往往在出了一次意外之后,紧跟着会出现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在萧卿墨引领着浅夏缓步走着的时候,打另一个方向而来的鼓乐声进行渐进,近到那边没有什么能力的民间的喜娘和陪嫁的丫鬟清清楚楚的看着王爷领着王妃跨过了原本是属于她们的火盆。 浅夏心里止不住的一个乐呀!真有着报复过后的快乐! 再次假装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即使已经感觉到前面的萧卿墨停下了脚步,浅夏还是一个劲的往前冲。不过,这会儿喜娘和筱汐、筱蓝都多了一个心眼,在她想要撞向萧卿墨的背的时候,两边两个丫头同时拉住了她,让她的计划没有得逞。 在心里小小的抱怨了一下,浅夏故作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依旧是喜娘打着圆场,并示意王爷还是先将正妃迎进新房再出来迎接侧妃。毕竟是皇家的婚礼,在皇上和皇后没有来到之际,先免了拜堂的礼数,待得他们出宫来到王府后,才行拜堂之礼。 身为大禺朝现下唯一的嫡嗣王爷,晋卿王府的府院自然是要比其他已经成家在外独立门户的皇子们的府院要大上许多。这一点,在前世的时候,浅夏就已经基本弄清了。 所以,即使前面的萧卿墨因为急着想要早早的回过头来迎接呂微澜而加快了步伐,浅夏却在此时放缓了脚步,还时不时的表现出虚弱疲累的模样气喘吁吁的顿下脚步,或是被拽着假装踉跄一下,让一直护着她的喜娘终于忍不住对前面的萧卿墨道:“王爷,您请走慢一点儿!王妃娘娘的身子骨虚,走不了这么快!” 其实喜娘自己也已经气喘吁吁了,毕竟三寸金莲是不能跟男子正常的大跨步走路相比较的,所以,赶紧借着浅夏的娇喘吁吁和脚步踉跄说道。 喜娘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对于此时萧卿墨急着赶路的模样,多少还是能够知道原委的。 求收求支持!明天开始会加一更哦!可爱滴姑凉们,动动你们可爱的手指头点击一下收藏哦!(*__*)嘻嘻…… 洞房(一) 只是,正妃只有一个,而且,她还是奉了懿旨出宫的,自然是要偏颇正妃这边一点的,不然没法回宫复旨。睍莼璩晓 而且,在如今这个重嫡重正的大禺朝中,如果嫡嗣被庶嗣欺负,正位被偏房或小妾欺负,那都是不合理的。谁要想颠覆,还真要看看他的能耐了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向来离经叛道的三王爷晋卿王萧卿墨感觉还真是一个敢于跟礼教抗衡的首位皇家子嗣。大婚的头一天,就留了许多的话柄给京城的百姓们。不过,他最终还是拗不过皇权下的制度,最喜欢的相国府庶女只能屈居侧妃。 虽然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求得了皇上口谕让吕家二小姐同日进门,不过看来还是正妃娘娘的运气更好一些呢。 萧卿墨正焦急着呂微澜在外等的心急,所以脚下的步伐确实快了一点,但他自认这个速度应该还是比较正常的,却不想后面这些没用的女人还是受不了的跟不上。 心里愤愤,但不得已的还是慢下了脚步。毕竟他还不能在喜娘面前明目张胆的表现出,对这位不是自己想要娶的正妃的不耐和厌恶,免得喜娘待会儿见到父皇和母后多嘴,在没有拜堂前就收回纳微澜为侧妃的口谕。 只是,他知道微澜的脾性,是受不得一点屈辱的,这会儿估摸着已经知道他先迎了商浅夏进来,少不得洞房时要好好的解释一番了。 头一回有点儿埋怨起自己的府邸没事建造的这么大做什么,从大门外走进来,居然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是没有走到东厢房,真是急得他在犹带微寒的仲春里还是汗湿了内衫。 好不容易到了东厢房的新房,萧卿墨引着浅夏在新床上面坐下之后,红绸就地一扔,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惹来喜娘惊愕的一声低呼,而筱汐忍不住的抱怨:“王爷也真是的,就算他今天坐享齐人之福,心里太过开心,也不必这样急躁的丢下我们就走呀!” “筱汐,你别乱说话!”筱蓝一边整理着浅夏的嫁衣,一边轻声的阻止快人快语的筱汐。 “我······”筱汐知道自己向来不若筱蓝稳重,可是,他就是看不惯王爷刚才那副归心似箭的表情呀,明明自己家小姐才是正房,她怎么就感觉他更在乎那位偏房呢?只不过,就算她再心直口快,也知道这些话是只能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当着小姐的面说的,不然,绝对会惹了小姐伤心。 “姑姑,一路陪着我过来肯定劳累了,就先出去找个休息一会儿吧,待吉时到时,你再过来!”估算着到吉时还有大概半个时辰,浅夏就打算着先遣了喜娘离开,于是,一边说着,一边褪下了手腕上娘亲为她准备的翡翠玉镯,递给筱蓝示意她送给喜娘。 “哟!王妃娘娘!这可使不得!”喜娘客气的推搡着,只是眼中已经冒出了精光,“这可是商夫人为您亲自准备的嫁妆,您怎么能就这样赏了给奴婢呢?” @@ 亲耐的菇凉们,不好意思可颜爽约啦,因为各种原因,可颜暂时不能双更了,不过一定不会断更的哦!期待姑凉们的继续支持!O(∩_∩)O谢谢~! 洞房(二) “姑姑不必客气,这些都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比起不堪一击的脆弱的生命,这些钗环首饰当真是无用得很,浅夏抬起另一只雪白莹润的皓腕,看着闪闪发光的金钏,讥讽的差点要冷笑出声。睍莼璩晓 “那——既然王妃娘娘这样客气了,奴婢再推诿倒显骄矜了。那奴婢这就收下了!”接过玉镯,喜娘面露喜色的赶紧掏出一方手绢,仔细的包裹好了,又小心翼翼的揣进怀兜中,然后躬身道,“那奴婢就先出去帮娘娘打点一下,待吉时到前再过来!” “好的!有劳姑姑了!”要的就是她主动帮自己跑腿办事,毕竟今晚的洞房,她再也不会让之前那样屈辱的事情发生,而喜娘到时绝对会助自己一臂之力的。 “小姐,之前在咱们府里的时候,夫人和老爷不是已经赏了梁姑姑许多的珠宝了吗?你怎么将那样珍贵的手镯也送给她了呢?” 不要说筱汐不明白了,连筱蓝都有点看不懂了,在喜娘出去后,她就忍不住低声问。而且,她怎么觉得今天的小姐与往日有许多的不一样之处呢? 就比如从一开始,想来端庄贤淑的小姐明明在出门前都已经如过厕的,却在半道不怕惹人闲话的又说了需要如厕。再有,待王爷踢轿时,虽然她并没有看见王爷的第三脚进去,轿厢里面的小姐在回踢轿门的时候做了什么,但她明显的看见王爷龇着牙一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包括火盆的翻到,她要是没有看花眼的话,那绝对是自家小姐故意踢翻的。差点撞到王爷的后背也是绝对的故意,要不是她稍稍留意了一下,及时的拉住她,她敢保证,小姐一定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这些,可谓是非常的反常了呀! “是呀!小姐!那枚手镯,可是夫人花了许多的心血才买到的呢!”筱汐则是可惜着那么漂亮珍贵的手镯就这样白白送人了。 “身外之物,要多了有何用!”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浅夏取下碍眼的喜帕,感觉呼吸终于顺畅了一点的长长吸口气。 “小姐!您怎么将盖头取下来了呀?快点戴上,不然不吉利的!”筱蓝一见她拿下了盖头,赶紧想要帮她盖上。 “理那些虚礼做什么,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坚强!”柔中带刚的轻柔嗓音,浅夏有些失笑筱蓝的紧张,避过她想要抢过自己手中的喜帕的手,随意的将喜帕往床榻上最里面一扔,对筱汐道,“筱汐,你去门边看着外面,我肚子饿了,想要吃点东西!” “欸?”这下,两个丫头同时不可思议的低呼了一声,筱蓝扑在床榻上捡着喜帕的身子更是控制不住的摔下,手肘不小心咯到一节花生,生生的将花生给压个粉碎。 “小姐,夫人可是关照过,这新房里的东西都是不能吃的!您今晚只能挨一下饿!”这下,连筱汐都觉得自己小姐今天不对劲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浅夏。 洞房(三) 可是看来看去,小姐还是小姐,依旧是那张倾国倾城的娇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还是因为今天的小姐穿了不同以往素净的大红喜色,怎么就觉得小姐原本柔和的眉宇间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呢? “是啊!小姐,你今天就忍忍吧!”顾不得捡喜帕了,筱蓝也赶紧走到已经坐在圆桌旁的浅夏,企图和筱汐一起说服她,“这桌上的东西只是摆设,是不能吃的,要是让王爷看见了,多不好呀!” 可是,浅夏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的拿起筷子,对着平日里最喜欢吃的醋溜排骨进攻,细嚼慢咽的在口中咀嚼咽下之后,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夸赞道:“嗯嗯!这王府的厨子还真是烧得一手好菜,不比咱们府里的厨子差,挺好吃的!来,筱蓝,筱汐,你们也尝尝!” 将另一双筷子递给平时比较贪吃的筱汐,浅夏又夹一块准备递给筱蓝。睍莼璩晓 筱汐其实已经口水直冒了,可是怎么也不敢忘记夫人临行前的嘱咐,所以只能不住的咽着口水,斜目看着筱蓝。想着,要是筱蓝开吃了,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不过,她还是小看了筱蓝,虽然只比她大一岁,可筱蓝真心要比自己稳重多了。只见她看一眼一个小盘子里本就不多的几块排骨,非常义正言辞的对小姐道:“小姐!您今儿到底是怎么了?这类不符合你大家闺秀气质的事情您平日里可是最忌讳的呀!而且,您一向是最听夫人的话的,却为何要这样糟蹋自己的新婚呢?” “筱蓝,你太严肃了,我可没有糟蹋我的新婚,反而是在拯救啊!”看来筱蓝是不敢吃这排骨了,浅夏对着她表示可惜的挤了挤眼,在她俩呆呆的目注下将排骨放入口中美滋滋咀嚼着,只看得筱汐嘴角慢慢流出了口水。 “筱汐,赶紧擦擦你的嘴角!”拿着自家小姐没办法,筱蓝只能对着垂涎三尺的筱汐摆出大姐的威严。 “我、我又没有怎么样啊!”好东西不敢吃,还被筱蓝教训,筱汐委屈的赶紧擦了擦嘴角,又有点责怪自己的没出息,怎么会这么贪嘴! 糖醋排骨一半下肚,又吃了几块栗子烧鸡,向来不怎么喜欢素菜的浅夏正要朝着红烧鲤鱼下手,终于忍不住的筱蓝一把夺走了浅夏手中的筷子,严肃的低嚷道:“小姐!这鲤鱼你绝对不能动!” “绝对?”手中落空,浅夏眨着无辜的水眸看向筱蓝,又瞥一眼筱汐手中的筷子,吓得筱汐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并顺势将筷子藏在身后。 “对!绝对!”鲤鱼是象徵着吉祥,也预示这大富大贵,幸福美满,就算阻止不了小姐吃其他的东西,但是这鲤鱼筱蓝是决定坚决不让她碰的。 “好吧!我不吃就是了!”不再勉强,因为再坚持搞不好筱蓝这丫头要对她来硬的了,朝她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会打鲤鱼的主意,“那我再吃点其它的菜好了,快把筷子还给我吧!” 今儿的小姐真的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了,两个丫头面面相觑,真是对她有点束手无策了。其实确切点来说,应该是从在花轿上的时候开始变了的。 洞房(四) 两人尽顾着揣测着主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转了性子,一时间没来得及回应,浅夏便作势伸出芊芊玉手准备向着鲤鱼进攻,吓得筱蓝和筱汐惊叫着赶紧上前阻止。睍莼璩晓 “小姐,您这是要逆天了呀!”筱汐惶惶的拉住她的手,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筱蓝亦是一副欲哭无泪的呆怔表情。 “咯咯咯!逗你们的呢!看你们这副模样,是不是在想我怎么变了性子了对吧!”性子是变了,那是完全源于前世的懦弱和忍让。在得到这样重生的机会之后,她断然再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窘境之中。 而前世的小心翼翼,注重礼仪,还不是换来了悲惨的下场,那就让她彻底颠覆一回,让自己的性子完全放开来吧。只有她这个做主子的变强了,她身边的这两个丫头也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只是,这些就只让她一人来背负着,别让她们跟着操心了。 “小姐!您真是要吓死我们啦!”两个丫头终于放松了面部表情,娇嗔的松了口气。 “是你们自己不经逗呀!我的胃口如何,你们难不成还不晓得,吃了排骨和鸡块、栗子基本已经饱啦!”从座位上起身,浅夏示意筱蓝收拾一下桌面上的骨头,稍稍整理一下大红的嫁裳,就要绕过百子屏风,筱汐眼明脚快的闪到她面前拦住她,一脸紧张的问: “小姐!你、你要做什么?” “瞧你紧张的样子!我不做什么呀,只是到门边透透气!”憋着笑,浅夏故作轻巧的道。 “小姐!您还是乖乖的坐在喜床上吧!待会儿就要到拜堂的吉时了!”筱汐一本正经的道,“而且,要是梁姑姑等下过来看到你不安、安静的坐着,肯定会说教的!” 原本是想说自家小姐不安分的,可是又觉得自己一个丫鬟不能这样说话,于是筱汐连忙绕了一个弯儿说了安静。 “可是时辰还早着呢,我坐着觉得腰酸背痛的!”浅夏却诉苦,“你们不知道刚才在轿子里坐了快半个时辰有多累,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当然啦,这也不是借口,毕竟浅夏在太傅府时不怎么出门,只有每年一次陪着娘亲去含光寺进香才会坐一次轿子的,真的是有点腰酸背痛了。 忽然又奇怪前世的她似乎并没有因为坐了这么久的轿子而觉得疲累,当时应是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所以完全忽视了不适。此刻,果然转变了心态的更在意自己了,所以也就体会到了自己身子其实劳累的很。 “我的好小姐,奴婢们知道您累着,可您就当是体谅奴婢两人免得待会儿挨王爷的骂,您先委屈一下好吗?”已经处理了肉骨头的筱蓝,又将那两盘被动过的已经少得可怜的菜整理了一下之后,一边擦着筷子,一边祈求道,“您觉得腰酸腿疼的,奴婢们给您锤锤腿揉揉腰好不好?” 看看仿似委曲求全的筱蓝,又看看连连点头的筱汐,浅夏还是绝定放她们一马,别让她们太提心吊胆了。 喜欢重生后浅夏的性子吗?喜欢的话就动动姑凉们可爱的手指头收藏支持一下哦!——新婚夜浅夏将如何应对萧卿墨前世的凌辱?还会让他擅自离去吗?精彩还在后面,姑凉们不要错过哦!爬走鸟~继续码字~ 洞房(五) 回到喜床旁,看着床榻上那么多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背部似乎依然能够感觉到那生生的咯疼了的痛楚,浅夏的眸色不由森冷了几分,讥讽的低嗤了一声。睍莼璩晓 早生贵子! 呵呵!当真是讽刺的很! 前世他那样毫不留情的羞辱了自己,那就莫怪她在此生好好的回报与他。 趁着筱蓝和筱汐一个没注意,浅夏将这些个东西全部扫到喜床的角落里,然后往床上一趴道:“筱汐,帮我揉揉腰!筱蓝你捶腿!” “小姐!”两个丫头又是一声惊呼,想要将她拉起,却见自家小姐顽皮的一笑道: “不是你们说要给我捶腿揉腰的吗?还不快点!” “可是······”可是她们的意思只是让她坐在床沿上而已,没想到她却趴在床上了,这要让喜娘或是王府中的其余任何一人看见了,传出去可就糟糕了。 “别可是了,这会儿绝对不会有人来的!”她可是笃定着萧卿墨绝对不会来到她这儿,而其他的下人在没有她的许可之前自然也是不能随意闯进来的。就算是喜娘到了吉时要来叫她准备,应该也是先要叫门的,“快点吧,再磨蹭可真要到了吉时了!” 两个丫头无奈,只能赶紧帮她揉腰捶腿,免得她到了关键的拜堂时会以这个为借口,做出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了。 两个丫头的揉nīe力道恰到好处,不知是因为今生的自己昨夜太过紧张没有休息好,还是前世的她积累了太多的疲倦,浅夏在舒服之中竟受不住周公的召唤,跟着他下棋去了。 轻浅的呼吸声传来,只让两个丫头惊愕不已——她们家的小姐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小······”性子急躁的筱汐就要将浅夏唤醒,却被沉稳的筱蓝给制止了,“你······” “小姐估摸着是真的累了!自从得到了旨意,小姐就一直待在闺楼中亲手绣着嫁裳,昨夜又约莫因为即将要嫁做新妇而紧张的没有睡好!反正还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到吉时,就让她先睡一会儿吧!”筱蓝如是猜想着,或许就是因为紧张,她们的小姐才有了方才那一连串异常的举动,或许好好的休息一番之后,又会回到平常那个知书达礼,温顺娴柔的大小姐。 “嗯!好那我到门边守着,以防有什么人乱闯进来!”留筱蓝继续给浅夏安抚,筱汐轻手轻脚的绕过屏风守在外面。 申时三刻,天色也微暗,整个王府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所有的廊前屋后,轩榭回廊的屋檐下,都点燃了喜庆的大红灯笼。霎时,整个王府都笼罩在一片火热的红光中,无形中消散了还属于仲春夜晚的微寒。 受邀的文武百官、将相诸侯和几位已经出宫立户的皇子以及早早的溜出来凑热闹的小皇子公主们尽数到齐,随着一个太监尖声高扬的唱喏:“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到!太子妃到!” 洞房(六) “都起来吧!”和颜悦色是今天的皇上脸上的唯一色彩。睍莼璩晓 十个皇子中,上至年已二十六的太子,下至尚在襁褓的小皇子,就是这个老三最让他头疼,可又打从心里疼爱着,因而成了所有皇子中唯一封了爵位的。老大和老二都已经早有幼子幼女承欢膝下,连与他同岁的老四,以及比他年少的老五老六都已经成家立室,唯有这个老三总是不肯成婚。 这次总算是因为太子妃的建议,说道太傅之长女,聪慧有才,温雅贤淑,有着倾世之貌,足以匹配眼高于顶的老三,因而他便与皇后商议了过后下了圣旨。 却不料这小子在得到圣旨之后,竟然拉着脸闯到宫里要求他收回成命,并说道他已有了心上之人。 当时真是将他气得不轻,天子金口玉言,如何能出尔反尔,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他,就答应他可以纳相国庶女为妾。毕竟,他们大禺朝的皇子是只能娶嫡女为妃的。可是他又竟然得寸进尺的讨要圣旨,要封吕氏为侧妃,并在同一日迎娶正妃和侧妃,不答应就出家做和尚。 还真是被他给彻底击败,皇上只有答应了他的要求。好在太傅一家都通情达理,才算没有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不过,只要这小子肯娶亲,他已经是非常欣慰的了。 按照大禺朝的祖制,能进ru正厅拜堂的也只有正妃一人,因而,即使萧卿墨讨得了同时迎娶呂微澜的圣旨,可依旧还得遵循祖制,只能与正妃商浅夏拜堂。 一身大红喜袍,胸前绑着硕大红花的萧卿墨,极力的拉扯着嘴角,想要展现一个坐享齐人之福的新郎官的幸福和甜蜜,可是实在是因为自己最想要娶做正妃的心爱女子只能屈居西厢,冷清的等候着自己而心里焦灼的没有办法欢颜。 他那狭长的丹凤桃花眼掩饰不住厌恶的斜睨着已经被喜娘从新房中扶了出来的商浅夏,心里着实不待见的很。特别是在他不经意的眸光无意间扫过笑得一脸意味不明的太子和太子妃时,心里更是窝火。 只是,隐隐的看到皇帝带着警告的眼神,他只能忍气吞声的听着司仪的唱喏,和新娘拜着堂。 随着司仪一声“礼毕!送入洞房~”,在皇帝和皇后的带领着的欢笑中,百官们各个溜须拍马起来。 什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比翼鸳鸯,白头偕老”“······” 令得萧卿墨不由嗤声,只是听说商太傅之女才貌双全,却从来不曾见她参加过闺秀们之间组织的诗友会,更不曾露脸在各大府邸。恐怕那些都只是商太傅为了给女儿找一个好夫家而故意传名在外了。究竟是是名符其实,还是名不副实,日后便能知分晓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既已得了微澜这位情投意合的红颜知己,就不管这位商浅夏究竟是貌若天仙,还是貌似无盐,都与他没有关系了。 (*__*)收藏在哪里?收藏在哪里呀?亲耐滴姑凉们,动动你们的玉指收藏一下哦~可颜在这里打滚各种求~ 洞房(七) 若是她肯安分的在王府中好好生活,不妄想掀什么风浪,让他自然会对她礼遇有加,但若是妄图暗中告状,或是伙同太子妃算计什么,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心狠手辣了。睍莼璩晓 萧卿墨拽着红绸引着浅夏回房,因为想着还要去一趟西厢,因而焦急的心情体现在了行走上,累得浅夏气喘吁吁,他丝毫都不在意。 一到新房,萧卿墨连招呼都不打就急匆匆的离去,因为耽搁的太久,没有及时回到喜宴上的话,他怕挨训,所以只能抓紧脚下的时间。 “呵呵,王妃娘娘,咱们这王爷恐怕是害羞了呢,居然这么着急的逃开了!”谁都知道当朝三王爷喜欢的是相府庶女,只是因为庶出的身份而一直没敢提出来,没想到却被太子妃先下手为强的求了一道圣旨撮合了商太傅的嫡女,因而喜娘估摸着是担心浅夏会因为萧卿墨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而伤心了,便如此的帮着萧卿墨找着借口。 浅夏但笑不语,只是保持着最温柔的嗓音道:“梁姑姑,您受累了,反正待王爷敬完酒还得好一会儿呢,您就先休息一会儿吧!” “谢谢王妃娘娘关爱,奴婢不累!奴婢先去外面守候着,您有什么吩咐就叫奴婢!”喜娘梁心月却是很能察言的主动说。 “好的!劳烦姑姑了!”浅夏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外面的喜乐声若有似无的随着夜风飘过来,静坐了许久的浅夏算算时辰,该是他回到新房的时候了,便嘱咐了一句道:“待会儿你们被、呃,待会儿王爷进房,你们出去的时候,你记得让梁姑姑在门外多守一会儿!” “欸?为什么呀,小姐?”筱汐不由的微微红了脸,不明白小姐让梁心月守在外面做什么,虽然她不了解闺房的内事,可是年长的太傅府丫鬟们曾说那是新娘新郎毕做的事情,还不让人待在房门外的呢。 总归不是让她听墙角的,浅夏微叹一声,只是防患于未然,不,其实就是摆明了让梁心月看守在新房外而已:“就说怕有人会不识趣的来闹洞房,所以就请梁姑姑多操一下心了!” 正说着呢,在梁心月的提示下,萧卿墨带着一丝的微寒和一身的酒气进房,还不待她们礼毕,便撒气似的开口赶着筱蓝、筱汐和梁心月。 “姑姑,筱蓝.筱汐,你们先出去吧!”淡淡的出声,浅夏的嗓音间也透着一丝清冷。 “是!小姐!(王妃)”三人不敢太过停留,鱼贯而出。 “王爷,合卺酒喝不喝浅夏觉得无谓,不过,您要是不小心碰洒了,那梁姑姑可就不好跟皇后娘娘交待了。”算好时机,在听到萧卿墨走到桌旁的时候,浅夏一语点破他正预备要做的事情。 “你!”就要碰触到酒杯的手微微一怔,萧卿墨蓦地一回身,想要看看她是不是掀开了喜帕偷看自己的举动,却见人依旧端坐着,喜帕安静的盖在她的头顶,没有半点的涟漪。 吼吼!男主终于进新房了,他会像前世一般羞辱浅夏吗?浅夏又会让他得逞吗?需要加更的童鞋们动动手指收藏哦!可颜飘走努力码字去鸟~ 洞房——今晚妾身的身子不方便(一) 这女人,居然在故弄玄虚,弄不清她究竟是怎么猜到自己正想要做的事,只是心急着对呂微澜的承诺,稍稍冷静的他又忍不住烦躁了起来。睍莼璩晓 收回手,他大踏步的走到床榻前,带着丝丝的冷冽气息,一掌撩开她的大红盖头,期望看到一张因为自己的粗鲁而吓得惨白的脸。讥讽的嘲笑挂在嘴角却渐渐僵硬,因为他见到的是一张仿若早就猜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的满含着讥笑的淡然容颜,惑人的水眸中且有着显而易见的嘲弄,似乎正在笑他如此幼稚的举动。 心头蓦地窜上一股烦躁的怒火,萧卿墨猛地一下子拽过浅夏的衣襟,另一只大掌就要探向她的襟口。 前世的羞辱蓦地窜入脑海,浅夏的眸色微微一沉,心头愤恨,恨不能一脚踢向他的命根子,让他从此再不能人道,也绝了那个阴狠女人的一生幸福。 但总算还能保持着一份理智,黛眉轻扬,水眸微挑,红艳润泽的檀口微张,娇媚的声音溢出唇畔:“王爷原来是这般性急的人呀!只是,王爷,今晚妾身的身子不方便,怕是不能伺候您,您就忍耐一下吧!” 媚入骨髓的娇语,恰如天籁之音,竟令得萧卿墨喉间蓦地一紧,小腹一热,身体快速的起了变化,碰触到她襟口的手掌下,似乎明显的感觉到她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饱满,当真是有着魅惑人心的致命吸引力。 受到蛊惑般的大掌竟把持不住的就要解开她的襟口,叫嚣的身体似乎正指挥着他,让他将面前这个娇媚入骨,国色天香的女人扑倒在床,尽情的将她占有。 只是,她——方才说了什么? 身子不方便? 头脑蓦地一阵清醒,萧卿墨猛地放开浅夏,蹭蹭的后退了好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方才居然想要将她占为己有,那一刻竟然完全的忘记了微澜。 他莫不是中邪了? 神思清明之后,萧卿墨的眸中闪现出一道危险的气息,阴沉着一张如能工巧匠精心雕琢的几近完美的俊颜,本就狭长的桃花眼此时正危险的半眯着:“商浅夏,你是不是对本王做了什么?” “王爷何出此话,浅夏一小小的弱女子,一不会武,而不会蛊,怎的有能耐对王爷做什么呢?”稍稍整理了一下因为凤钗被喜帕的流苏拉扯掉而有些凌乱的发髻,浅夏斜睨了一眼萧卿墨。满意的看到他因为自己特意展现出的风情万种而又再一次的失神,暗笑着男人果然都是视觉性的野兽,对于女人的主动勾.引没有半分的抵抗力。如此的这种朝秦暮楚的男人,还真是有些浪费她的故意表演了。 暗叹一声,浅夏起身缓步走到桌旁坐下,不再去看那个差点没被自己勾了魂的混账男人,她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喝了起来。 辛辣的酒味顺着娇嫩的喉咙穿肠而过,辣的她激灵灵的打了个颤,自言自语道:“这酒还真是不好喝的紧!” 亲耐的姑凉们今天收文了吗?明天开始双更哦~ 洞房——今晚妾身的身子不方便(二) “商浅夏!”仅被她一个视线,几句话就逗弄得浑身燥热的萧卿墨,一边鄙视着自己的定性不够,一边又因为她在挑.逗完之后,对自己视若无睹而不由得恼羞成怒的大步冲到她身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怒喝道,“你居然敢无视本王!” “王爷言重了!”不让喝酒就吃点菜吧,不晓得是因为重生的滋味太过美好,还是耍的他团团转煞是好玩,浅夏觉得自己今晚的胃口前所未有的好。睍莼璩晓不过,虽然还是比较觊觎红烧鲤鱼,但一整条鱼被动过还真是没法交代,就还是乖乖改吃别的菜吧,“王爷这么一位七尺男儿就站在浅夏的面前,浅夏想要无视也不成啊!” 眼中没办法无视,那只要心中没有就成了。只不过,为了不伤害到这位大禺朝最尊贵的王爷的自大自尊的心里,她不如实说出来就可以了。 “你······”今日只知道坊间所传言的商太傅之女商浅夏有着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的容貌不假,却没想到还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萧卿墨气极反笑,一把抓过酒壶,在她喝过的酒杯中倒上酒,轻佻的先对着她微微一笑,然后就着她留下的浅浅唇印的杯口一饮而尽,果然看到了她一直淡然的脸上飘过了一抹红霞。 心头又是一紧,呼吸差点粗重起来,萧卿墨暗骂自己禁不住美色yòu.惑。本欲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逗弄她一番来挽回自己的颜面,但很快意识到最后沦陷的说不定会是自己。 而此时,外面的更鼓已经敲了三遍,让他惊觉不知不觉中已是三更天,西厢的微澜恐已等的心焦了。想到微澜,萧卿墨的整个人清醒了些,于是就自顾自的将方才自己竟然对着一个打从圣旨下来后就不待见的女人动了念头归咎于席间饮酒过多所致。 面色一正,恢复了来前的阴冷,萧卿墨倏地起身,不发一言的就要离开。 见他已经恢复清明,浅夏嘴角微扬的嗤笑一声,慢条斯理的问道:“王爷,您这是想要去哪里呢?” “本王的行踪还不用跟你交待吧!”不看着她祸国殃民的俏脸,萧卿墨似乎能够完全的主宰自己的意识,因而语气又恢复到一开始的生冷无情。 “是啊!王爷的行踪确实跟浅夏无关呢!”浅夏优雅的起身,缓步走过他的身旁,状似无意的先他几步绕过屏风走到门旁,透过窗纸向外张望了一下道,“只是,今儿拜完堂的时候,我似乎听到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关照了一下梁姑姑,让她今晚莫要离开新房太远呢!” “不可能!”萧卿墨却当是她想要留下自己而危言耸听了,哪知刚一推开门,就见廊前的柱子旁,倚着盖着棉被的梁心月。 显然在外面睡得不甚踏实,听到声响后,梁心月便醒了过来,看向新房门口。在见到新房的门开处,这对新婚夫妇衣衫整齐的正直直的看着自己,而站在新郎身后的浅夏正对着她露出一抹歉意的笑时。立即就明白了为何王妃要让筱汐带话让她在新房前多守一会儿了,看来王妃是早就才想到王爷会想要去西厢陪侧妃了。 洞房_你在做什么 没等梁心月开口说什么,萧卿墨就气愤的关上了房门,心头窝火,也就控制不住的对着浅夏怒喝道:“你既早已知道,为何不早说!” “王爷明鉴,浅夏却是不知道王爷如此这般焦急的想要去别处过夜,自然不可能未卜先知的告知王爷您了!”浅夏却丝毫不心惊,也不急躁,云淡风轻的丢下这一句,然后便回了屏风后的内室。睍莼璩晓 “你······”再次语塞,萧卿墨心里焦急,却也知道这不能怪她,毕竟不管是遵从常理还是皇家祖制,他今夜都必须在正妃这儿洞房。 只是,想起之前已经答应过微澜,待这边的事情办完之后,就会过去陪她度过他们之间真正的新婚洞房之夜,却因为母后的多管闲事而只能毁约了。 唉!明日里,还不知她该会是如何的伤心的对自己哭诉和埋怨呢! 一想到她又会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萧卿墨的心里就是一阵揪疼,这时候也才想到他还有一件紧要的事情没办,那就是商浅夏今夜的落红,明日一早,梁心月可是要带着证据回宫的呀。 只是,她都说了今夜她的身子不方便,他是照原计划进行呢,还是就跟梁心月说明情况。一是可以尽快的摆脱商浅夏去到西厢,二也是让梁心月能在皇后面前为她说话,毕竟,新婚夜,同日迎娶了两位绝色佳人的自己却要清心寡欲,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借口的萧卿墨打定了主意,正要再次出去,却忽然听得浅夏似是疼痛难忍的轻嗤一声。 本能的循声转身望去,只见浅夏站立在床榻边,床上不知何时已经铺上了那段原本在桌子上的白缎,她手中的一把锋利的剪刀随着她的低声呻yín时已经掉在了地毯上,而她高举着的另一只白若凝脂的皓腕上,一道一指长的伤口上正有妖冶的鲜红汩汩而出,滴落在雪白的白缎上,犹如皑皑白雪中惊艳的寒梅怒放。 “你在做什么?”胸口就像是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揪疼暴怒得仿佛呼吸都要停止。萧卿墨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计划又被破坏而气急败坏,还是因为她居然以这种方式来暗示着拒绝自己而恼羞成怒。冲上前去,猛地捉住她还在流血的手臂,眼眸中仿佛要吐出火来的猩红一片的怒喝,“商浅夏,你这是什么意思?” 手腕真疼! 伤口疼,被他紧紧抓着的伤口的上方也疼。不过,似乎是因为他抓捏的地方恰到好处,一狠心而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划得很深的伤口却奇迹般的止住了血,让她庆幸今晚自己约莫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再次香消玉殒了。 早就猜到他会暴跳如雷,浅夏一边忍着疼一边回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道:“我只是帮王爷做了王爷想要做的事情而已,免得你费心了!” “你······”虽然自己确实是存了坚决不碰她的心,可是为何她此时不经他同意的这样做了,他的心中却是如此的堵得慌呢,就像是她正在宣告着她同样不愿意接受他,而让他有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难受。 洞房——你给本王安分点 可是,又在同一时间,因为看见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没有真的实行伤害她的计划,他又莫名的庆幸万分,真是意想不到的矛盾心情。睍莼璩晓 “王爷,您请放手吧!浅夏的手疼得厉害!”两种疼痛交合在一起,浅夏虽然以着极强的意志力克制着,但还是渐渐苍白了脸色,殷红的唇畔也渐渐失了血色,仅留有淡淡的唇脂颜色点缀着最后的鲜艳。 “你活该!”没有完全放开,但手上的力道已经放松,萧卿墨一张如隽刻一般的俊脸愈发的沉下几分,只是深如潭底的黑眸中此时却没有一丝波澜,讳莫如深。 “是啊!我活该呢!”想要从他手掌中挣脱,却发现手腕处的疼痛一直延伸至整个手臂,没有了半分的力道。确实是活该,平日里拿了剪刀只是剪剪绣线而已,今夜却是生生的划向了自己的手腕,那种锥心刺骨的疼与前世的羞辱的疼一般无二,只是这样却是保存了自己的颜面,伤一点痛一点便无所谓了。 清淡的语声中带有一丝浅夏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哀怨,却是让萧卿墨的心蓦地一动,但很快就隐藏了下去。将她按在床沿坐下,他撕下里衣的一角,默默的替她包扎了起来。 这倒是让浅夏惊疑不定了,前世的一切止于那场羞辱,可今晚自己虽然设计将他留了下来,也颠覆了他所有的计划,可他此刻所表现出来的举动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倒是让她措手不及。 略带不安的试图抽回手,并些微有些紧张的道:“不敢劳烦王爷,浅夏自己来!” “你给本王安分点别乱动!”本就因为从没有做过这类事情显得有些忙乱,且扎得歪歪扭扭,浅夏又不安分的乱动,使得萧卿墨好几次滑掉了手里的布襟。狭长的眼梢微抬,一双桃花眼蕴含着丝丝怒气,明明有着自己都不明所以的担忧,说出口的话却无情的很,“你这是存心想要在今晚找本王的茬,好让喜娘回宫告状么?” “啐!随王爷怎么想怎么说!”水眸微挑,浅夏强自镇定,高高的扬起美若白瓷的尖细下颌,一如女皇般高贵的看向别处,懒得与他争辩。 缠绕了好一会儿总算是马马虎虎的包扎好伤口,并打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结,萧卿墨一抬头想要邀功的开口,却在见到她高扬的下颌下,那如白天鹅般美而优雅的颈部曲线光洁无瑕,延伸至大红的高领嫁裳内,竟然引起他无边的遐想。 大禺朝民风严谨,除了嫡庶尊卑有别的国策,对于女子的穿着打扮的要求亦是严格。笑不露齿,行不露足,更忌讳袒胸露背,虽还不至将女子禁足在深宅内院,但若是出门就必须轻纱遮面。 而越是注重礼仪的宅府,对女子的要求就更为严格。商太傅年幼时曾是一国之君当今圣上的伴读,如今又贵为当今太子和众多皇子的师傅,博览群书,满腹经纶,自是更加的注重府中女孩儿家的教训德育。 王爷,您想要做什么 因而,浅夏身上的这一袭大红嫁裳便体现了严父得体教育之下的严谨。睍莼璩晓虽说如今已是仲春,天气渐渐的暖和了起来,但嫁裳的襟口,浅夏还是如冬衫一般裁制的稍高,优美的颈部弧线有一半隐在了衣领之中。却未见保守刻板,反而多了一层神秘诱huò之感。 喉间又是一紧,萧卿墨冲动的几乎想要解开牢牢的固定着防止春光外泄的盘扣,一睹她颈下凝脂般的雪肤。 轻颤的大掌眼看着就要触及她的雪颈,垂首回眸的浅夏却是受惊不小,本能的因着想要躲避着他满含着某种欲wang的视线和作怪的大掌,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床榻上倒去。 一只手受伤用不出力道,只能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衣领,警惕的看着她:“王爷,您想要做什么?” 早在她垂首回眸到时候,萧卿墨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只是,感觉着今晚的洞房夜,似乎一直是眼前这个已经成了他正妃的小女人占据着主导的地位,此时看到她如此的惊惶失措,不由兴起了坏心眼。 “王妃,今夜是你我的洞房花烛之夜,你觉得本王想要做什么呢?”往床沿一坐,大掌轻佻的划过散开在床边的裙裾,有意无意的拂过她大腿的外侧。萧卿墨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中刻意的晕染上某种欲.望,低沉的语调更是让人禁不住的一阵颤栗。 “王、王爷,您、您别乱、乱来,我、我······”舌尖控制不住的打结,前世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就在眼前上演,浅夏只觉至今为止的镇定就要在这一刻化为泡影,“我、身子不方便······” 原也只是陡然兴起了捉弄她一下的念头,却在此时见她如此的抗拒自己的亲近,萧卿墨骄傲的自尊立即受到了伤害,深眸微凝,有着想要将眼前这小女人好好的教训一顿的欲.望。 猛的扑身上前,在浅夏本能的想要往侧方逃开的瞬间牢牢的钳制住她的双肩,整个人欺身压向她的柔若无骨,带着如野兽般狂野的气息,与她四目相对。 恐慌霎时席卷了浅夏所有的意识,本以为安全却又遭受到这样迫在眉睫的压迫和危险,使得她整个人颤抖了起来。惊惶的水眸中显露着再也没有办法掩饰的恐惧,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颤栗的下唇,似乎唯有唇畔传来的丝丝疼痛还能保有她最后的一点清醒。 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在害怕的时候,兼并着如罂粟般致命而危险的吸引力,更让人在片刻间产生了想要深深的掠夺和摧残的嗜血心理。 萧卿墨只觉得身下这个止不住恐惧的颤栗着,却又倔强的不肯闭上那双莹润的水眸,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小女人,在瞬间就引爆了他全身的血液。疯狂的掠夺本性让他再也顾及不到其他,猛地俯下头去,捕捉住她已经被贝齿咬出一道血痕的朱唇,略带腥咸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味蕾,更刺激着他所有的感官,绷紧的身体叫嚣着想要更多。 浅夏这是体贴王爷(一) 只是,浅夏死死的咬着下唇,胡乱的摇晃着头部,想要抗拒他这个霸道而不在预计和防备中的掠夺,却终究因为男女有别,撼动不了他分毫。睍莼璩晓 他几乎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只觉自己娇柔的身子快要承受不住他的力量,胸腔间的空气也仿佛全被他压空,仅靠着鼻端的呼吸几乎无法供应身体的需求,令的她想要张开嘴大口的呼吸。却又害怕着他强势的唇舌会侵犯到她从未被人窥探过的领域,只能自喉间发出一声声的抗议。 因着她始终倔强紧咬着下唇不肯松口,即使血腥味益发的明显,她也有着自己的坚持,又发觉到了她略带痛苦的破碎呻yín。萧卿墨不但没有退让,就此作罢,反而故意的更加加重了压在她身上的力道,并以自己高挺的鼻尖牢牢的压着浅夏的玉鼻,迫使浅夏呼吸一窒,求生的本能令她不得已的松开贝齿,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 而就在这一瞬间,慌乱的浅夏呼吸到的全是他霸道的清冷气息,檀口中也闯入了不速之客,毫不客气的攻城略地,在她口中肆意纠缠。 “啊~”陌生的情潮霎时袭来,不谙情事的浅夏无法控制的自喉间发出一声娇媚入骨的轻吟,霎时更加激发了萧卿墨的兽xìng。牢牢的钳箍住她双肩的火热大掌开始了不安分的游移。 “王爷!王爷······” 就在浅夏因为自己控制不住的随着他的掠夺而产生了令自己倍感羞辱的反应,而想要狠狠的咬了他作怪的灵动舌尖时,外面一声接着一声的大声呼唤唤醒了两人快要陷入混沌情潮的神智。 “这位姑娘,我都说了王爷和王妃已经安寝,你这是做什么?”显然梁心月之前已经劝说过那个突兀的出声女子,只是没料到她忽然嚷嚷了起来,一时之间也放大了嗓音。 是微澜身边的丫头雪漫的声音! 一个机灵,萧卿墨所有的情.欲之火在瞬间消散,看着自己身下娇靥如火,媚眼如丝的浅夏,一股懊恼袭向心头。暗暗怪责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与微澜说好了,只是来破了商浅夏的身子,然后就回到她身边的,可他居然差点就与商浅夏真正的有了夫妻之实。 猛地起身下床,萧卿墨顾不得身体的某处正胀痛的昂首挺胸着,撩起下袍就要往外走。 来不及平复紊乱而急喘的心跳和呼吸,浅夏知道今晚的梁心月一定会遣回外面的那个不识时务,或者说是她的主人太过自信的丫鬟。 她一手紧握着已经被解开了一颗盘扣的领口,一边半倚着身子看着他匆忙的背影道:“怎么?王爷您是想要梁姑姑明日回宫多费些口舌么?” “你······”人已经走到屏风旁的萧卿墨脚下一顿,恶狠狠的回头瞪向鬓发散乱,嫁裳凌乱,即使下唇上的一道咬痕清晰的让人莫名的心疼的狼狈模样,却依然无损闭月羞花的柔媚容颜的浅夏,“上半夜本王已经在你这边过夜,也有了新婚的证据,难不成一个小小的喜娘还真能告本王的状么?” 浅夏这是体贴王爷(二) “梁姑姑究竟会怎么回复皇后娘娘,浅夏不知。睍莼璩晓只是王爷该不该就这样去到侧妃那里?这于王爷、于侧妃是否有好处?那浅夏就更不知道了。”只要这个危险的男人离自己远一点,浅夏就能按着自己正常的思路说话了,呼吸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萧卿墨不语,只是深深的又看了浅夏一眼,然后绕过屏风往外走去。 浅夏也不再阻拦他,只是坐起身扣上领口的扣子,下床倒水喝。想起方才的那一番缠绵,如花娇靥燃起一团火热,手也颤抖了一下。真的是太危险了,看来安然的度过今夜之后,她与他之间的距离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不然还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如今夜这般幸运。说实在的,这可还真是要感谢外面那位丫鬟和她的主子了。 “雪漫,你回去对侧妃说一声,本王今夜宿在水菡院了,让她不要等本王,早点歇息!”冷冽的嗓音有着许多的不甘愿,也做好了明日赔罪的准备,萧卿墨的心里真有够不舒坦的。而这一切全部源于里面的那个狡黠的小女人,总觉得从踢轿的那个时刻起,他就被她耍的团团转。 脚背似乎还有些隐隐作痛,新郎喜服也因为只有一套而没能换下,以至让几个明白事情原委的二皇兄和皇弟皇妹们看着烧焦的地方嗤笑了好一阵子。洞房里原本计划好的一切,似乎都被她洞悉的抢在了前面破坏了,此时又被困在此处无法兑现对微澜的承诺。 越想心里越窝火,虽然方才差点就因为*而成就好事,但此时清醒了又实在觉得对不住微澜,也就更加的恼恨。 原想着就在外室的软榻上过上一夜,待天明就立即离去,可转而一想,自己受罪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可恶的小女人,于是,又堵着一股子气转回房中。 见她似乎对自己的回转有着胸有成竹的笃定,萧卿墨越发堵得慌,懒得再看她一眼,径自和衣往床榻上一躺,拉过百子喜被往身上一概,侧转身以背对着浅夏,闭上眼睛睡觉。 见床被他占据了大半,浅夏暗自低咒了一句,暗道自己虽然是把他设计留了下来,小小的报复了一下呂微澜,可是自己却没有地方睡了,还真是有点不划算。 忽然想起外室似乎有张软榻,虽然短了点窄了点,不若面前这张大床睡着舒服,但为安全起见,还是委屈一晚吧。反正,她笃定明日之后,他是绝对不会再到她这边过夜的。 这样想着,浅夏便走至床前,准备拿了鸳鸯软枕就走,手刚接触到软枕,那个假装睡着的邪肆男人却微侧过头,危险的狭长桃花眼对上她的水眸,沉声问:“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呃~”啐!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暗中不屑的撇撇嘴角,浅夏镇定的道,“王爷不是怕不好向吕侧妃交待么,浅夏这是体贴王爷,不近你身,免得您明日心虚!” 我怎么在床上?(一) 深眸半眯,萧卿墨冷冷的讥笑一声:“王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抱怨方才本王没有继续下去么?” “你······”这个恶毒的臭男人,话里的意思明摆着是说她贱情呢,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想要好好的回敬他一番,只是已经快要四更天,再不好好的休息一下,明日进宫打瞌睡的话就要出丑了。睍莼璩晓 懒得与他计较,拿过软枕,丢个背影给他,直接就越过屏风去到外室。 有时候,冲动往往就伤害到了自己,仲春的后半夜,天气凉的很,外室又接近厢房的大门,虽然连通房门的廊柱处又纱幔遮挡,但躺下后依旧能够感觉到丝丝的凉意。 冻的有些瑟瑟发抖,这个时候,又不能去侧间寻找多余的被褥,更不愿进到内室的衣柜翻衣裳,浅夏只有抱紧双臂,蜷缩成一团,以求保暖,并默念着这难挨的时辰过的快点。 迷迷糊糊之间,身体似乎轻盈盈的飘起,然后又稳稳的落在一堆软绵绵的云絮中,柔柔软软又温温暖暖,入睡时的寒冷一瞬间消散,霎时睡得更加的香甜了。 好梦方酣,耳边却传来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的声响,着实恼人得很。睡眠不够,浅夏心情无端的烦躁,翻个身咕哝一句:“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 “咦,小姐,您已经醒啦!”听到声响的筱汐停止了手中的收拾,转到床边,“小姐,既然您已经醒了,就起了吧,辰时您和王爷还得进宫面圣,奉新儿媳茶呢!” 王爷?进宫?面圣······ 这三个词语钻进浅夏耳中,立即打散了她所有的瞌睡虫,人在瞬间清醒了过来,却是吓得不敢睁开眼睛,心里不停的懊恼着:商浅夏,你真是太掉以轻心了,居然睡得这么死。这下好了,让筱汐她们看见自己睡在软榻上,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自己不想让她们担心的一片好意了吗?还有那个萧卿墨,听筱汐轻快的声音,他应该已经不在房中,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叫醒她一下,这是故意让她难堪不成?啐!真是小心眼又加坏心眼的男人,跟那个阴险狠毒的呂微澜还真是绝配。 “小姐!您既然醒了就别再装睡啦!”筱蓝见筱汐叫不起浅夏,很是无奈的也走到了床边一起叫她。昨天的小姐性情突变,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温婉柔静,所以她很是不放心。今儿可是要进宫面圣奉茶的,可别再闹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儿来呀,“虽说王爷体恤您,说是可以晚一点进宫,但今儿之事可是非同小可的,您可别让外人看看笑话,也别让老爷夫人忧心啊!” 欸?王爷体恤?这是什么话呀? 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既然已经被两个丫头看见了自己的窘境,再装也无用,浅夏唯有睁开眼睛准备解释:“呃,那个,筱汐、筱蓝,昨晚我······欸?这是什么状况,我怎么在床上?” 我怎么在床上?(二) 眼前是一片大红的喜幛帐顶,自己正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盖着百子喜被,身下偶然还压着一两颗红枣莲子。睍莼璩晓而筱汐和筱蓝俏生生的一左一右站在床榻前,狐疑的看着她。 “小姐,什么叫怎么在床上啊?您不睡床,那该睡哪里?”单纯的筱汐想得简单,也问得口快心直。 “呵呵!呵呵!”一边打着哈哈,浅夏一边想着圆谎的说辞,在看到筱蓝担忧的脸色时,真是希望她跟筱汐一样好糊弄些,“那个,呵呵,我睡糊涂了,昨儿又累坏了,所以还以为是在家中的软榻上午睡呢!呵呵······” 很烂很蹩脚的谎言,果然没有令筱蓝释疑,倒是她无意间说的累字,让筱汐想入非非的红了脸窃笑道:“嘻嘻!小姐,看来您还真是累坏了呢!王爷临走前也交待了咱们,说您昨夜太过劳累了,不让我们吵醒您呢!” 那个混账王八蛋,说这么暧.昧不明的话是什么意思?恨恨的低骂一声,浅夏撇了撇嘴角,眼神一瞟正看见筱蓝还是那副狐疑又担心的模样默默的看着自己,赶紧做出一副羞涩状,忸捏的回避着她的视线。 然后又在被褥下,对着自己的身上一番摸腾,发现只着了里衣亵裤,再一转眼,就看见昨日所穿的大红嫁裳正挂在衣柜旁的紫檀木衣架子上。 那个混蛋,居然不经她同意就脱了她的外裳,当真是找骂。不过,回过头来想想,真正找骂的正是自己,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不但让人抱上了床,连衣裳被脱都没有半点儿的知觉,想必昨夜那个混蛋不知偷偷嘲笑鄙视了她多少回了吧。 等等,也不能说是一点知觉都没有吧,朦胧间似乎是感觉到了轻飘飘的温暖。只不过昨天一直防备着他,因而反而过度劳累的选择了忽略,只当是做梦了。 “小姐!您还是快起来吧!不然真的要晚了!”虽然担心着自家小姐,对她的话也持有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可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真的耽搁怠慢不得半分,因而筱蓝还是选择了将担忧放下,先服侍了小姐出来梳洗才是正事。 “呃!”是呀,今天的进宫可真是怠慢不得半分的,浅夏当然也知道事情的轻缓重急,赶紧起身。不料手一个用力的撑起,力量过度,生生的扯疼了手臂上的伤口,隐隐有湿意传出,想必是渗血了。 水眸流转,浅夏一边忍着疼痛缓缓起身,一边打发筱蓝道:“筱蓝,我今儿要穿的衣裳都备妥了吗?” “嗯!备妥了,是小姐您亲手绣制的绛紫色牡丹争春蜀锦罗裙。”筱蓝应着,转身就要去取来服侍浅夏穿上。 “那套衣裳太过鲜艳了,恐会抢了皇后娘娘和太子妃的风头,筱蓝,你去帮我重选一套颜色素净又大方得体的吧。”一为打发开筱蓝,因而,即使浅夏心中已是想到了穿哪一套更为合适些,但也不挑明,就让筱蓝多花些时候找。二也确实是为了不要太过的表露自身,牡丹雍容华贵,若只是为了在王府中,为了提高自己正妃的地位而是不是的拿出来穿穿,倒是可以震慑一下那些个姬姬妾妾的,但要是招摇的穿进皇宫去,面对着一国之母的皇后和未来的母仪天下的太子妃,可就有点太过傲娇托大了。 起性发情(一) “是!”不疑有他,只当自家小姐终于打起精神来的筱蓝立即拿了衣裳,去到衣柜旁翻找.小姐要求的衣裳了。睍莼璩晓 这一边,浅夏这才完全坐起,在筱汐看到她雪白的里衣袖口上的点点血迹时,正要惊叫,她早就有所防备的轻“嘘”了一声道:“别作声,让筱蓝听到又是没完没了的唠叨了!” 唠叨她并不在意,就是怕细心稳重的筱蓝会发现她手腕上的伤口与昨夜假造的落红有关,而眼前这个就好骗的多了。当下,又故意做出一副忸捏害臊的模样,娇声嗫嚅道:“昨夜、那个、呃、不小心······” 话说半句,自然会有人擅自的往下猜测,所以在看到筱汐红着脸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她未竟的话中的意思之后,浅夏得逞的笑了笑,又再次关照了一下,“可别让筱蓝知晓了哦,你待会儿就将这件染血的里衣扔了,知道吗?” “扔了多可惜了,这可是小姐您的新衣呢,洗一下就好了呀!”上好的丝绸,可都是夫人精心挑选购买的,筱汐觉得可惜的接过浅夏脱下的里衣,乖巧的将染血的衣袖折在最里面。 “无妨,就这一件扔了也罢!”扔掉不是浪费,也不是喜新厌旧,只是想要借着扔掉这件让她觉得耻辱的里衣,也等于是扔掉了前世的屈辱。 “嗯,那好吧!”小姐说什么,筱汐当然只有照做的份,只是看到她手腕上包扎的绸布也已经染上了许多暗色的和鲜艳的血迹,犹豫了一下问,“那小姐,您的伤口······” “这会儿来不及处理了,等从宫中回来的时候,我再抹药吧!”只要注意一点,不让伤口再裂开,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如果这时候当着筱汐的面拆了绸布,估计这小丫头绝对再也控制不住的会大叫出声,因为这道伤口真是自己始料未及的深刻和狰狞。 穿上了新的里衣亵裤之后,筱蓝也挑选好了一套素雅的淡粉色蝶戏芍药的襦衣罗裙过来,与此时的仲春之季相当的应景,素净中又不失典雅。 稍稍花了一点功夫穿戴整齐,浅夏满意的对着奢华的半身铜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紧紧贴合着半截脖颈的绯红花瓣点缀的直领下,雪白如瓷的颈部优美弧线被映衬得越发的更加光洁修长。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上绯色腰带勾勒出绝美的身段,使得胸前显得越发的饱满,透着诱人的果香。 羽眉淡描,朱唇轻点,含春带俏的水眸微扬,雪肤凝脂,颊飞粉晕,冰清玉骨似嫡仙临世,妩媚妖娆又似狐仙附身,当真是有着说不出的致命吸引力。 “小姐!今儿你好美呀!”简单而不失庄重的侧边坠马髻挽起,点缀上凤钗珠环,让平日里已经看惯了自家小姐美色的筱蓝和筱汐都忍不住惊艳! “是么?”轻柔一笑,如三月春风迷人欲醉,浅夏心中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柔美娴静如若再衬上一抹妖娆,她倒要看看萧卿墨的反应如何。 收藏不给力呢!可颜打滚求收藏,吼吼!码字才更有动力哦! 起性发情(二) “王妃娘娘,早膳已经布置好了,请至偏厅用膳。睍莼璩晓”此时昨日之前暂代喜娘之职的梁心月进内,先问好,然后直接走到喜床边。掀开百子喜被,看见了床榻上凌乱的那方白缎上的点点红梅,梁心月满意的笑了笑,然后便仔细的叠整齐并用大红的方帕包裹好,又回到浅夏身边屈身道,“恭喜王妃娘娘!” 故作羞涩的一笑,看了看感觉比自己还要羞涩的筱汐,又看了看似乎是如释重负的筱蓝的放松表情,浅夏暗自好笑又感慨。终究是伴着自己长大的,当真是对自己的事情十分的上心呢。 “本妃还要多谢梁姑姑昨夜的照拂呢,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权当本妃的一片心意!”顺手从妆奁盒中取出一枚镶着五颗珍贵的海珍珠的金钗递到梁心月手中,浅夏诚恳的道。昨夜,若不是她尽职的守在外边,自己也不能成功的阻了萧卿墨的去意,小小的报复了一把他们。此时,那边还没有传来让她进宫的消息,估摸着萧卿墨正在想尽办法的哄着她吧。 “这、这可怎么使得?奴婢昨夜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而已!”自昨日起,梁心月就钦佩着浅夏的运筹帷幄,若说一开始收了她的翡翠玉镯而确实是因为拿人手短的不得不在外守了夜,可待到三更过后,真的有人上.门来找王爷,真让她无比的钦佩起浅夏来。因此,此时她说什么也不愿意收下金钗。 “姑姑若不肯收,浅夏就只当姑姑日后不愿意搭理浅夏了!”话锋微微一转,带点忧伤,又将本妃的自称改为了自谦的浅夏,着实让人听了不忍她委屈。 “奴婢不敢!日后只要有奴婢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奴婢一定为王妃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宫里的一个从五品姑姑,掌管着一宫主权,确实也算是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出宫作威作福。可王妃却是皇家的儿媳,除去皇宫中的后妃,那可就只是比太子妃稍稍低上一点儿而已,如此自谦的对着一个宫女说话,自然是让人惶恐又觉得看重。当下,梁心月欢喜的也不再推辞,接受了浅夏的赏赐之后道,“王妃娘娘先请用膳去吧,奴婢这就去王爷那边看看,该是进宫的时候了!” 聪明的人就是办事也利落,浅夏抿唇一笑,道声好,便由筱蓝筱汐搀扶着去偏厅用早膳,因为她相信不用浪费多少时辰,萧卿墨就该启程进宫了。 梁心月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浅夏这边刚刚用罢早膳,那边就有小厮领了萧卿墨的命令过来催人了。 “小姐,这王爷也真是的,怎么不过来接了小姐一起出门,而要让咱们自个儿走去府门呢?”筱汐口快,也不管那个小厮传了话之后有没有走远,就忍不住嘀咕道。 浅夏淡淡一笑,斜睨了她一眼,并没有作答,只是问筱蓝道:“筱蓝,为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子、太子妃准备的礼物可有落下?” 求收求评论!可颜各种求··· 起性发情(三) “回小姐,奴婢一早已经收拾妥当,再三的检查了的!”筱蓝回到浅夏的房中,没一会儿就抱了两个锦盒出来,那是要分别送给皇后和太子妃的礼物。睍莼璩晓 “好!那咱们出去吧,别让王爷等得太久了!”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水眸中却是平静无波。因为,她知道待会儿出去将是她和呂微澜在这一世的第一次碰面,这也是她为何会一改往日的清丽秀美装扮,而故意装点得略带妖娆的原因。 至于,筱汐刚才的问题么,用不着她回答,待会儿就能得到全解了。 一主二婢施施然的穿过花园和数道回廊,往前院去的路上又碰到了正准备亲自过来请的梁心月,四人互打了招呼,便一路无语的前行。 昨夜还喧哗热闹非凡的正厅,此时恢复了清静,唯有屋檐下还高高挂着的大红灯笼以及朱红的圆柱上面的艳红双喜还贴着,提醒着浅夏昨夜的新婚的真实存在。 王府的下人看来是十分勤勉的,昨夜大摆筵席的那么多桌椅,一夜之间全部整理了干净,地面上吃喝留下的印迹也半点寻不着,干净的仿佛昨天那热闹的场景又似不存在。 宽敞明亮的正厅大厅内,纠缠着两道忘我的身影,浅夏不晓得他们是故意的,或是情到深处不克自持,还是真的自觉在自家府中,礼义廉耻都可以丢的干干净净。 淡然的看了看筱汐和筱蓝,两个丫头在看见大厅中火热的纠缠时,早已红透了脸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就连也算是宫里的老人,看多了皇上与众妃的卿卿我我的梁心月也微赧着脸避过了视线。 再看大厅中应当是呂微澜的贴身婢女,那个似乎叫雪漫的丫头,正涨红着脸背着身子不住的挍着衣袖,尴尬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犹豫着。 “嗯哼!”掩唇轻咳一声,浅夏并不避讳却也没有进内,只是扬了扬手中的绣帕,似是要挥去大厅中饱含着淫.欲奢靡的浑浊空气,大胆的挑衅道,“这一大早的,怎么就有人耐不住寂寞的起性发情了?” 起性发情!? 这种粗鄙的话,她商浅夏还真是敢说! 早已察觉到她们一行人过来的萧卿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认同了微澜想要当着她的面宣泄一下昨夜独守空房的孤寂和伤心,便没有推开她的主动。 而他,昨夜明明是有着齐人之福,却做了一夜的苦行僧,心理和生理当然都憋屈的很,因而也就放任了微澜的小小任性,却不想,那个传言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女人再次仅凭一句话就气得他牙根痒痒。 轻轻离开被自己噬咬的微微红肿的樱唇,萧卿墨示威似的亲密的搂着呂微澜柔软的腰肢,深眸微凝肃声道:“王妃,注意你的言辞!别辱没了一家之女主的威仪!” “王爷您别生气,粗鄙的女人自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依仗着萧卿墨的疼宠,又因着昨夜雪漫半夜请人居然被哄了回来,呂微澜可说是对将萧卿墨霸占了一夜的浅夏恨之入骨。 ## 可颜继续打滚求收藏呀!姑凉们动动你们纤细柔软玉骨生香的凝脂柔荑上的可爱小手指,点一下加入收藏吧!! 浅夏不敢 虽然一大早,萧卿墨便来到她西厢解释了事情的原委,也保证了没有碰她分毫,但独守一夜空房的孤寂还是让她万分的不甘心。睍莼璩晓 哪知,浅夏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视线直直的落在面色森凝的萧卿墨脸上,讥讽的水眸微扬,莹润的朱唇轻启,不慌不忙,一言一字却是字字沉重的道:“王爷,您这是在纵容吕侧妃首先坏了皇室的规矩么?小小的一个侧妃,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诱.惑王爷,秽乱府闱。又见到正妃不屑一顾,不曾行礼,反而出言不逊,诋毁正妃。这——难道就是王府的规矩?皇家的祖制?还是说,王爷您是故意的娇纵着侧妃要压上正妃的头,开大禺朝之先河,惹天下人耻笑?” “商浅夏你······”没想到传言中娴静和善的商浅夏并不是一个好拿捏的软柿子,呂微澜的一句话换来她这么严厉的指责,当即红了眼眶伏在萧卿墨的怀中嘤嘤哭泣,“墨,她公然欺负澜儿,您一定要要为澜儿做主呀!呜呜呜,澜儿早就说过了,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人欺负,不愿意屈居人下做小。您却一意去求圣旨,这下好了,澜儿第一日便被欺负了。墨,你休了澜儿吧,或是直接赐一杯毒酒给澜儿算了。呜呜,澜儿宁死也不愿受辱······呜呜······” 这一哭,还真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字字句句又透露出不服输的小性子,只让萧卿墨心疼万分,不停的安抚着:“澜儿不哭,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哭!” 一边哄着呂微澜,萧卿墨一边狠狠的瞪向让人半点都不省心的女人:“商浅夏,你倒是伶牙俐齿的很呐!那本王是不是也要治你一个藐视夫君之罪?” “浅夏不敢!浅夏倒是要问一下王爷,浅夏做了什么事是藐视了王爷的?”羽眉轻挑,她倒要看看这个萧卿墨在呂微澜的面前是要编排她一个什么罪名了。呵呵!他总不会将昨晚的事情拿出来当着梁心月的面说吧,那她倒是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说呢! “你!”眼见她很是故意的看向梁心月的方向,嘴角挂着一缕嘲讽,萧卿墨唯有吃瘪的咽下话语,继续哄着已经哭得抽抽噎噎的呂微澜。暗暗愤恨的咬牙告诉自己,不与女人和小人计较! 啐!原来这萧卿墨还是属于自找罪受的,喜欢有点小脾气的女人,难怪前世的自己不管是如何的温婉谦让,都得不到他半点的回应,而昨夜处处针对他,反而惹了他的怜悯抱了自己上床。 哼!还真是个犯贱的男人。 懒得再看他如何的表现对呂微澜的疼宠,虽然这一出在自己意料之外,不过,似乎无意中又帮了自己一回。也不期待萧卿墨会当着她的面劝说呂微澜日后在表面还是该尊重她这个正妃,反正得不得到那个女人的尊重对她来说是一点儿都无所谓的。就让他们慢慢闹吧,她还是乖乖的早些进宫,别耽搁了时辰。 “看来,王爷一时半刻是脱不开身的了,梁姑姑,咱们就先行一步了吧!”故意扬声说着,浅夏知道心如明月的梁心月明白自己的意思,而接触到闻言抬头深睨自己一眼的萧卿墨微恼的眼神,浅夏只当没有看到,高高的昂起骄傲的下巴,领头往外走去。 马车只有一辆,两人坐着还算宽敞,那她一人坐着岂不是更舒服! 哈哈哈!得意的暗笑三声,浅夏暗暗赞赏了一下自己。 ## 可颜又要啰嗦啦!姑凉们,喜欢重生的浅夏不?喜欢就把她收回家吧!(*__*)爬走码字去鸟~ 进宫(一) 头一次进宫,虽然方才在王府摆了萧卿墨一道很是爽快,可浅夏心里还是打着小鼓,万一皇上和皇后不认同她一个人先行进宫,不知道会不会遇上责难。睍莼璩晓 像是看出了浅夏的忐忑,回到宫里的梁心月倒是沉着的很,她低声的在浅夏身侧道:“王妃娘娘请放心,皇后娘娘很是喜欢您,再说,还有太子妃在一起,不会遇上什么事的!” “嗯!谢谢你!梁姑姑!”虽不知梁心月为何这般笃定素未谋面的皇后喜欢自己,但一想到太子妃表姐,和前世时众人的和颜悦色,浅夏心下稍安,这也才有兴致观察身边的景致。 进ru宫门后就换乘了六人抬的步辇,行过了长长的只见粉墙黛瓦的永巷,一路上遇见巡视的禁卫和一些宫女太监,见到她都有礼的行着礼。因为不用问明白她的身份,只要看这六人抬的步辇就能知道她的身份非同一般。 进ru真正属于后宫的范畴,浅夏的眼前豁然开朗,不再是长的仿佛见不到尽头的青砖地面和高得看不见里面的宫墙,而是回廊小径、曲径通幽,参天大树高song,百花齐放的御林苑。 绿树红花掩映之后,是一座座独立的宫殿,鳞次栉比,红墙绿瓦,显然是要比前片皇上处理朝政的那些庄严肃穆的殿宇柔和了许多。 “梁姑姑,还需行多少时辰才能到坤宁宫?”枯坐在步辇上腰酸背疼甚是无趣,两个丫头亦是一脸的兴致盎然,浅夏忍不住开口道。 梁心月显然明白浅夏的意思,看了看她的腿脚,又看看此处看来很近,实则也需花上小半个时辰才能走到的坤宁宫,有些担忧的道:“怎么也得一盏茶的时刻才能到,王妃娘娘可吃得消?” “无妨无妨!”从王府的大门走到她所住的东厢水菡院不也要这么多时候了么,浅夏立即招呼了抬轿的太监将她放下,“咱们就边看风景边走过去吧!” “嗯!小姐!”筱汐和筱蓝同时愉悦的应声点头。 这皇宫她们可是头一次来,以后最多也就是会等宫里面有什么重要的宴请她们才能借光的陪着小姐一起前来,所以,第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的将御林苑的风景看个够本了回去才行。 梁心月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就任着浅夏,打发了抬轿的太监们,她引着她们沿着御林苑的小径往坤宁宫方向而去。 前世进宫,由于是跟那个狠毒的男人乘了步辇,当时心里整个为新婚夜遭受到的屈辱而魂不守舍,压根就没有心情欣赏眼前这些美景。此时边行边细细看来,参天古树绿树浓荫,鸟语花香沁人心脾,亭台楼阁假山轩榭,无处不透露出精致柔美,又不缺皇家大气的尊贵风范,当真是天下第一象徵的皇家园林呀! “小姐!皇宫里的花园真的是很漂亮呀!”一会儿闻闻叫不出名字的色彩斑斓的花香,一会儿就摘一片树叶把玩,没有太监跟着,又觉得跟梁心月混的很熟了的筱汐窜前跑后的不亦乐乎。 进宫(二) 浅夏笑而不答,只因看着如此美景,她确也是心情愉悦。睍莼璩伤 向来稳重的筱蓝见自家小姐一点儿都不管束筱汐,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声呵斥道:“筱汐,别这样没规没距、大惊小怪的,没看到这里有着许多来往的宫人吗?别毛毛躁躁的丢了咱们小姐的脸面!” “唔!”小姐都没发话,偏偏筱蓝跟个大婶是的啰里啰嗦,可又觉得她言之有理,自己反驳不了,筱汐只能噘着嘴安分的跟在浅夏身后,与筱蓝并排端端正正的走着。 “筱蓝姑娘稳重,筱汐姑娘又天真活泼,王妃娘娘有这两位姑娘陪着,倒也舒心呢!”人说爱屋及乌,梁心月自觉得与浅夏投缘之后,对这两个丫头也另眼相待了起来。 “姑姑莫要夸赞她们,她们呀,一个稳重过头便固执不知变通,一个又太过天真极易冲动,是福是祸还是未知之数呢!”想起前世,筱汐娇嫩光滑的圆脸粉腮上留下的那几道深可见骨的指甲血痕,浅夏心头闪过一道惊悸。但愿此生的自己,能够护住她们不再受人欺负。 “小姐,奴婢哪里不知变通(极易冲动)啦!”两个丫头闻言,异口同声的道,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默契十足。 “哈哈哈!王妃娘娘这是怜爱你们呢!”倒是旁观的梁心月听出了浅夏话中的担忧和保护,心头虽有疑虑,堂堂王府正妃为何话语间透露出淡淡哀伤,但最善察言观色的她避重就轻的说出别人最想要听得话。 说说笑笑,小半的路程倒也走过了,随着一阵略带寒意的微风拂过,穿过一条石子小径和一排已经苞出娇黄色嫩芽的垂柳,一大片清澈的洒落粼粼波光的湖面赫然出现在眼前。 水光潋滟处,只见湖心有一座湖心岛,其上绿荫掩盖,青黛的琉璃砖瓦若隐若现,反射着上午的日光如夜晚的点点星光。 只是,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着通向那座湖心小岛的桥梁,浅夏心中有疑,耐不住的筱汐已经快人快语的问道:“姑姑,那座小岛怎么盖在湖面上呀,也没见桥梁,可怎么过去呢?” “哦,那是湖心岛,没有桥梁通达,若要过去,必须领了皇上或是皇后娘娘的手谕给看守渡船的公公才行。”梁心月倒是知无不言,并没有所隐瞒,“据说再前朝的先皇为了惩罚不听话的皇子公主们建的思过岛,如今倒是入了夏之后,皇上和皇后娘娘用作避暑的好去处呢!” “那一般人是不能上去的了?”筱汐掩不住的露出叹息,她还打着如意算盘,要是夏天的时候再有机会随小姐进宫,一定想办法上去玩玩的呢! “呵呵!是呢!目前为止,陪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去过避暑的也就只有太子和三王爷呢!”连还没有得到封王的二皇子都没有去过,想来三王爷是多么的受皇上的喜爱了,这是梁心月不避讳的直言所要传达的意思。 浅夏莞尔一笑,显然也明白梁心月特意提到萧卿墨的意思是什么,只不过,显然她还是高看了自己了,那萧卿墨对待呂微澜可不是一个好字就能包涵的。 他——可是连她杀人都能包庇着的。 进宫(三) “这风吹着还真有点凉飕飕的呢,咱们还是快走吧!”心口因为回想起了前世而蓦地一痛,浑身不由的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浅夏在梁心月起疑前先道。睍莼璩伤 “是呢!毕竟是仲春,湖边特别的凉!”梁心月不疑有他,立即又引领着浅夏她们前行。 脚下稍稍加快了脚步,倒是很快便看到了巍峨庄严的坤宁宫。高高的粉色宫墙,露出宫墙的绿色琉璃瓦的瓦片闪闪发亮。烫金的草书“坤宁宫”三字大气飞扬,据说是大禺朝开国鼻祖的手笔,亦是显示着一国之母尊贵和值得尊重的高贵身份。 得到通传,浅夏收回了打量的视线再次检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这才踩着稳稳的莲步,跨过高高的门槛,随着引路的宫女走完白玉地砖和石阶,进ru暗香浮动的正殿。 宽敞温暖的正殿内,一如前世的人和物,此时只不过少了萧卿墨而已。 威仪天成的皇帝萧承昊和雍荣华贵的皇后沈凝芷端坐在正殿主位,左下手是承袭了皇后美艳容貌的一脸和善笑意,却怎么看也似乎不曾到达眼底的俊美皇太子萧琀墨,右下手自然就是当初在遴选太子妃时力压群芳的储妃苏安染。 “臣媳商浅夏见过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浅夏见过太子爷千岁,太子妃娘娘!”就着宫女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团蒲跪下,浅夏端端正正的行礼,不亢不卑的叩首。 “起来吧!”浑然天成的威仪不容小觑,在没有见到萧卿墨之时,皇帝萧承昊的声音不由冷了几分,“卿墨小子呢,怎么没见人?” “回皇上,王爷有些小事耽搁了,一会儿便会进宫了!”得体的扮演着通情达理的好媳妇形象,却又偶然间露出一抹让人看着就不由得心疼的哀怨。而这哀怨,不用别人看见,只要细心的太子妃和皇后娘娘看见了就成。 果然,在皇后沈凝芷还稍微有些犹豫的时候,太子妃苏安染却忍不住为这个在新婚头一日便带着幽怨的表妹说话了:“浅夏妹妹,是不是王爷为难妹妹了?” “没、没有!”慌乱的赶紧抬头否认,但适时略带苍白的俏脸和闪烁的眼神却是欲盖弥彰明显的就是偏颇,“回太子妃娘娘的话,王爷没有为难妾身!” 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的皇后此时看了皇帝一眼,凤眸微凝,直接问身为喜娘的梁心月道:“心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速速道来,不得有所隐瞒!” “是!皇后娘娘!”梁心月目不斜视,忽略浅夏试图阻止她的秉承的公正的见证,便将来之前在王府发生的事情详细的一一道了出来。 “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纵容了侧妃秽乱府闱,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百姓笑话吗?”一听此事,沈凝芷面色肃宁的不由得责怪起了神情有些闪烁的皇帝,“皇上,这回您终于知道臣妾当初为何极力反对您下那道让吕侧妃与王妃同日成亲的圣旨了吧,臣妾就是担心卿墨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进宫(四) 皇帝理亏,自然无话可驳,但他私心喜欢纵容三子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因而只能打着哈哈对见自己夫君被骂而担心不已的浅夏道:“卿墨不懂事,爱媳就多担待了,待那小子进宫,朕一定会好好的教训他的!既然他晚了就不等他了,爱媳先奉茶吧!” “是!”唯唯应着,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就不用再继续扮演受委屈的那一方了,浅夏识趣的上前,端起宫女准备好的茶,依礼跪下给公婆敬茶。睍莼璩伤 自然是收到了来自皇家公婆出手阔绰的大红包,还得到了当朝储君太子也夫妇的额外厚礼。 恭敬的道了谢,又示意筱蓝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近前来,浅夏先将大红漆木的锦盒递到皇帝和皇后的面前,打开时只觉一道清凉又提神的味道飘散开来,顿时令人神清气爽。注目一看,里面还有一黄一红两个小盒子,再打开是红绸金线绣制的一龙一凤的两只荷包,那清人神目的提神香气正是自此而来。 “臣媳听闻皇上忙于朝政时偶会颈脖酸疼,神思倦怠,此时季节恰逢春困,因而臣媳便绣制了荷包,内放薄荷、石菖蒲、檀香等可以提醒醒脑,镇定深思,消除疲劳的药草。小小的心意,还望皇上笑纳!”端起黄色的盒子,浅夏将其呈给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 “哈哈哈!好好好!爱媳果然是有着七窍玲珑之心,太子妃举荐得好啊!好啊!哈哈哈!”接过荷包,凑近一闻,更觉精神振奋,皇帝那个高兴呀,简直合不拢嘴,当真是礼轻情意重,看惯了价值连城的宝物,反而觉得三儿媳妇这件亲手绣制的荷包更加的附和他心意。当即一边夸赞着浅夏和苏安染,一边赶紧的叫贴身太监给他系在腰带上了。 “浅夏给本宫准备的又是什么药草制成的荷包呢?”见皇帝如此爱不释手,皇后不由也来了兴致,还没等浅夏呈上呢,就迫不及待的问,连称呼都亲昵了不少。 “皇后娘娘每逢春夏之交或是秋冬之际必发咳疾,臣媳便准备了尤加利、薄荷、安息香等香料,一可提神,二也能缓解换季时的喉部不适症状,减轻咳疾之症!”这是用心准备的东西,因而浅夏倒也不觉得拿不出手,大方的递给皇后身边的宫女。 “好好好!本宫正愁着着春夏之交就要到来,少不得又要喝那些个苦的发涩的汤药,浅夏的这份心意当真受用!”皇后果然也喜欢,喜滋滋的挂上了。 “这里是弟媳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准备的礼物,希望能够喜欢!”送给太子萧琀墨和太子妃苏安染的则是浅夏亲手编织的一条四爪金龙飞舞的蔽膝腰带,和七尾鸾凤昂首鸣叫的蔽膝腰带,两人刚好配的一对。 “妹妹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巧了,这绣的就跟真的一般无二!”展示了一下,苏安染喜滋滋的让人收起,脸上可谓是笑开了花。 ## 萧卿墨会跟着进宫吗?在宫里又会发生什么事呢?期待的姑凉们记得收藏支持一下哦! 这次就算了 皇家的象徵向来就是龙腾和凤腾,皇帝为五爪金龙,储君则是四爪。睍莼璩伤皇后为九尾凤凰,储妃则是七尾,端端的是绣到了她的心坎上去了。暗道,自己这次的举荐还真是举荐对了。 一脸温润笑意的萧琀墨只是对着浅夏点头示意了感谢,始终未发一言,只是讳莫如深的眼眸中看不到一丝情绪。 一家人因为浅夏贴心又周到的礼物而各个乐开了花,又见到梁心月呈上的初y?喜帕,皇帝和皇后更是笑得开怀,气氛随即也轻松了起来。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太监的长声宣号:“晋卿王爷到——” “这小子,此时才到,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了。”看来是被浅夏一个小小的荷包收服了心的皇帝暗责了一声,凝下脸来显然是要给萧卿墨一点警告了。 浅夏见状立即自座位上起身跪下道:“皇上,您请息怒,吕侧妃是王爷的心之所爱,今晨之事虽然确实有伤风化,但毕竟是新婚头日,克制不住亲热也是情理之中,还请皇上原谅王爷这一回吧!” “弟媳这般为三弟说话,就恐怕三弟并不会领情吧!”一直温软浅笑不曾开口的萧琀墨在皇帝正犹豫的时候,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不冷不热的声音听不出是友善还是挑衅。 “父皇,殿下,浅夏妹妹初初入主王府,想要求个平安和睦也是在情在理之事,今日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吧!”苏安染这时递了个眼色给萧琀墨,帮腔着浅夏。 “是啊!皇上!这次就算了,反正浅夏是正妃,日后有权处理王府中事,今日您若太过苛责了卿墨,臣妾担心浅夏的日子反而难过了!”皇后也加入了帮腔的行列,只是她这一番话却是令浅夏心头微凛。感觉着是在帮她说话,却为何反而是有着推波助澜的效果呢。 “他敢!我朝重嫡轻庶,近正远侧,他若要以身试法,看朕不以皇规家法处置!”皇帝果然被挑起了怒气,这让浅夏的心中忐忑了起来。 倒也不是说害怕萧卿墨知道了她先告了状不待见自己,而是不希望宫里介入的太多,那样她倒不能放开手脚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人依旧跪着,感觉着头顶有一道炙热的视线射过来,那方向应当是太子萧琀墨的。只是,当她略一抬头,那种炙热的感觉又消散不见了。 “爱媳先起来,要跪朕也会让那个臭小子跪!”和善的嗓音传来,皇帝示意筱蓝和筱汐将浅夏扶起,不过那半开玩笑的语调倒是让浅夏安了心,因为感觉着皇上一定不会责骂萧卿墨。 果不其然,就在她刚刚坐下时,萧卿墨已经大踏步的进来,恭敬的行了礼,便走到属于他自己的位置萧琀墨的下手坐下,而皇上只是半真半假的呵斥了晚来,却没有提王府中的事情。 皇上不提,皇后自然也识时务的不敢擅自提出,萧琀墨和苏安染更不会去做这个坏人了。 公主萧染墨(一) 不过,这样一来,前世懵懂的浅夏也渐渐可以看出萧卿墨与这一家子之间的亲疏关系了。睍莼璩伤 心里暗暗思量计较着,自然是垂首敛眉,状似恭谨的听着他们闲话家常,也非常故意的就是不抬头看向正对面的那个妖孽狠毒的男人。任凭他的视线极力的装着与她亲近的模样,她就偶尔配合一下他提到自己名字时微笑点头,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虽然不希望皇上苛责他,却依旧生着气。 暗暗嘲讽自己经历了那悲惨的一世,竟然变得多了许多的心眼,当真是可笑可悲至极呀。 快要接近午膳时,等不及太监通传,一阵阵娇笑声伴着踢踏的小跑声,三个个子差异明显的皇子在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女的带领下,气喘吁吁的闯入殿内,劈头盖脸的行着歪歪扭扭的礼,随后一窝蜂的冲到萧卿墨的身边,将他围成了一团,开始了七嘴八舌的询问。 “三哥三哥!昨儿新婚之夜过的开心不?” “三哥,你昨儿是宿在哪位嫂子的房中的呀?” “对呀!对呀!你宿在哪里的?咱们要去闹洞房,二哥非不让去呢!” “??????” “啐!你们这些人小鬼大的小鬼头,这些话是你们可以问的吗?”少女对着三个弟弟刮着脸颊做羞羞脸状,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所有人都差点从座位上面摔下来,“我知道,三哥一定是上半夜宿在了东厢正妃嫂子那里,下半夜去了西厢!哼哼哼!三哥,我说的对不??????” “染墨丫头别胡说八道,小小年纪懂什么!”主位的皇帝终于听不下去的沉声一喝,“还有,让你们在宫里守着规矩怎么又忘记了!” “是——”三位皇子一听,赶紧从萧卿墨的身边散去,乖乖的立正站好。 唯有公主萧染墨却是黏着萧卿墨半步都没有移动,并撇了撇嘴角,道:“父皇不是说过么,一家子在一起的时候可以不用拘礼,怎么出尔反尔了?” “你还有理了你!朕让你们不用拘礼,那是你们平时玩闹的时候,随意一点,才能玩得尽兴。今儿是你新三皇嫂首次进宫,你们却是这副随兴的模样,成何体统?”萧承昊膝下皇子众多,公主却只生了两个,大公主是妃嫔所生已经嫁做人妇,不常回宫。留在身边的这个年方十五的染墨却是因为集结了他所有的宠爱和各位兄长的疼爱,以及皇弟们的崇拜,顽劣的性子越发的难以约束了。 而这丫头最奇怪的是,从来不粘着生她养她的皇后,也不粘着嫡亲的哥哥太子,从小却是最喜欢跟在老三的后面,听说老三要成亲的时候,她还闹了不小的脾气呢。后来也不知道皇后跟她说了什么,她总算才安定了下来。 “啐!父皇偏心,有了三皇嫂这个儿媳妇,就不喜欢儿臣了!儿臣不依!不依!”口里嚷着不依,双手也拽着萧卿墨的手臂胡乱晃着,一双灵动大眼却是有意无意的扫过浅夏的面上,里面竟带有一丝挑衅和示威的意思在里头。 公主萧染墨(二) 浅夏微微愕然,她向来深居简出,一般的属于大家闺秀之间的私密聚会也不曾参与过,更没有进过宫,自然也不曾遇见过这位传说中比较骄纵的公主,她那眼神中的意思还真是耐人寻味了。睍莼璩伤 由于前世的她太过于沉痛在新婚夜的羞辱中,当时进宫奉茶时虽然也唱了这样一出,但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看来,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又有些兴味了。 因为那眼神,居然与呂微澜看着自己的时候的嫉恨眼神是那样的相似!呵!是兄妹情深,还是其他,当真有着让人想要一窥究竟的感兴趣呢! 与萧染墨视线相交,自然也避无可避的终于看向萧卿墨。他是换了一身行头出来的,也不晓得是因为被呂微澜的眼泪浸湿了的,还是做了其他什么事情的,她不在乎自然也就懒得去猜。 四目相对,明显看见那双凉薄的狭长桃花眼中有着警告和苛责,水眸微微一扬,嘴角噙起一缕嘲讽的讥笑,浅夏懒得继续与他对视。 呵,一大早就在众人面前上演亲热戏码,耽搁了进宫的时辰的是他,怎么都怪不到她头上来的吧,所以她完全无视他无声的控诉。 萧承昊与萧染墨又斗了一会儿的嘴,这位刁蛮公主还真不是一般的骄纵,仗持着皇上平日里的宠溺,真是一星半点儿都不肯示弱,而且,还总是时不时的示威的看看浅夏,让人很是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皇后沈凝芷沉了声警告的诉斥了她几句,她才消停了下来,倚着萧卿墨撇了撇嘴角再不作声了。 午膳时候,已经在外成家立室的二皇子等皇子也都带着各自的正室进宫团聚,也算是家宴。 席间,萧染墨意欲抢了浅夏的位子来坐,结果还是在皇后沈凝芷的眼神警告之下,乖乖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其实,浅夏很想要说就让公主坐着吧,她没关系,因为她实在是不想跟萧卿墨近距离的靠坐着,让他上演体贴温柔的表面戏码。 萧承昊看着一桌子的除了还在襁褓没能过来的十皇子的这九子一女,慈祥的笑意始终挂在脸上。自己一脉单传继承皇统,却没想到祖宗福荫庇佑,皇后头一年领头就为他生下了太子,以及时隔多年之后的染墨。其余妃嫔亦是争气得很,至去年为止已有十个皇子。 三子萧卿墨的母妃虽然去的早,却是他当年最喜欢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对于这个年少失母的三子,既有着爱屋及乌之情,更有怜惜之爱,因而,相较于其余皇子,甚或是太子,他都要偏心许多。 如今,这个让他头疼的三子也已经成亲,且见三儿媳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又心胸开阔,当真是让他放心不少了。至于之前还担心着这小子会不会因为太过偏宠侧室而忽略了正妃,但此时看来却又觉得自己是担心的多余了。 因为,在他的眼光里,看到的正是一副鹣鲽情深的画面。 &&可颜又要唠叨了,各位美女姑凉们,喜欢看浅夏如何的斗智斗勇的话,请动动可爱的纤纤玉指收藏个哦!耐你们~ 这个混蛋,又是唱的哪一出 此时的萧卿墨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递到浅夏的唇边,也不管今日新婚的他们正是众人关注的焦点,用着能让浅夏抖落一地鸡皮的宠溺的语气道:“夏儿,来,吃一块你最喜爱的糖醋排骨,宫里御厨做的可要比咱们王府里的厨师做的好吃了许多呢!” 话一出口,就见十数道目光刷的直溜溜全部看向浅夏和她唇边的那块糖醋排骨。睍莼璩伤皇帝萧承昊和皇后沈凝芷的喜悦,太子妃苏安染的窃笑,太子萧琀墨的意味不明,公主萧染墨的愤恨,以及其余皇子的微笑和几位皇子妃的钦羡。 这个混蛋,又是唱的哪一出? 浅夏斜眸想要狠狠的瞪他一眼,但众目睽睽之下万万不能,于是,变改成一副羞答答的难为情的模样,娇嗔着道:“王爷,您让皇上、皇后娘娘和殿下他们笑话了!” 说罢,便端起碗示意他将排骨放在碗中即可。这冷漠薄情的家伙要在皇族面前上演恩爱戏码,还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不过,他说了糖醋排骨是她爱吃的,约莫昨夜就发现她偷吃了的。 “欸!父皇、母后和大哥他们都是过来人,岂会不明白新婚夫妻的甜蜜,怎么会笑话呢!对吧,父皇、母后?”萧卿墨却是不容抗拒的坚持要喂着她吃,狭长桃花眼泛起阵阵柔情,外人看来还真是觉得他有多么的喜欢这位正妃呢,却不晓得私底下,这人是多么的凉薄如水,冷漠无情。 “哈哈哈!明白!都明白!”萧承昊立即接了三子的话头,愉悦的笑了起来,并对着其余几对夫妻道,“你们几个,也要学学老三,喜欢就要表示出来,一天到晚掩掩藏藏,不是男儿本色!哈哈哈,皇后,朕也有许多时候不曾为你夹菜了,今儿咱们也年轻一回,哈哈哈!来,这是你最喜欢的香焗乳鸽!” 皇上都亲自带头夹菜喂皇后了,坐下众子,不管是乐意不乐意的,也都动筷夹菜了。连三个小的也有样学样的夹菜要喂萧染墨,可萧染墨的视线一直牢牢的盯着萧卿墨银筷上的排骨,恶狠狠的瞪着浅夏,那眼里赤、裸裸的透露出——你敢吃吃看的意思。 心中暗叹,浅夏想要跟她说,她委实不愿意吃萧卿墨夹的菜,可整个桌子上都在上演夫妻恩爱的戏码,起头的她若是真拒绝了,可不是招惹了皇上的不高兴了吗? 抛给公主一个抱歉的眼神,浅夏以广袖遮面,快速的咬下萧卿墨银筷上的排骨,当然,这个时候别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彼此的身上,又有广袖遮掩,浅夏才能借机狠狠的瞪上他一眼。 不料,身边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臭男人却是故意凑近她耳旁低语一声道:“这是对你擅自决定一人进宫的惩罚!” 惩罚?!哼!就知道他忽然这样做绝对不安好心,大概是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恩爱戏码之后,改日又冷漠以待,好让此时见证过他们“恩爱”的众人日后嘲笑她的下堂吧。 让她饿着 “还真是多谢王爷这么‘甜蜜’的惩罚了!”含着排骨咬着牙,浅夏回敬一个如糖似蜜的笑容。睍莼璩伤早已经看透了前世的她,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整垮呢! 两人的语声极低,半露的脸庞上又是甜蜜的笑意盎然,众人只道他们说着悄悄话,不由的调笑了几句。他二人也不辩解,只是还以微笑,浅夏微微绯红的脸还真有着几分新妇羞涩的味道。 一顿午膳用的还算尽兴,唯有染墨公主始终虎着一张小脸气鼓鼓的吃的不多,心情不好甚至还训哭了讨好的给她夹菜的九皇子,自己又挨了皇后的训之后一赌气跑走了。 “父皇、母后,臣媳去看看公主吧!”身为大嫂的苏安染此时站起身表现出一位储妃的得体。 “太子妃不用管她,都十五岁的大姑娘了,还这般的骄纵不懂规矩,以后招了驸马岂不是给夫家添麻烦,就让她自个儿好好的反省反省!”显然,皇后与皇上后宫前朝的分工很是明确。 在后宫诸皇子、皇子妃或是其余妃嫔面前,后宫诸事的定夺权全在皇后手中,皇上绝对不置喙半句。就算是他最宠爱的公主,他最多也就是暗地里宠宠,而当皇后摆出后宫之主又是一家之母的威严的时候,皇上就算是心疼,但也不会当面帮腔。 “是!”连皇上都不出面,苏安染便在太子萧琀墨的眼神示意下应声坐下,对于帮不到这个公主小姑子只能暗中说抱歉了。 “都别管她了,今儿就让她饿着!心月,你嘱咐下去,今儿谁要是敢给她准备吃的,就自领三十大板!”皇后生气起来还真是一点儿多不含糊,然后又像是知道萧承昊会心疼,便先下手为强的道,“今儿皇上也不准偷偷给她吃的!” “皇后,方才已经训过她也就算了,不让她吃东西可就有点过啦!”口头的教训,萧承昊倒是可以耐住心疼,可一听不让吃东西,就忍不住帮腔几句了。 “皇上!”沈凝芷声音微微一凝道,“您就是太宠着那丫头了,令的她现在在宫里恨不得一人独大的无法无天,到处闯祸。众妃嫔虽然明着不敢抱怨,可心里一直憋屈着呢,但又因为是臣妾所生,她们受了委屈连上臣妾这儿告状都不敢。您看看,今儿当着她新皇嫂的面,又是这般的不懂规矩,您让臣妾这张老脸该往哪里搁?” 沈凝芷说得在情在理,又大义凛然,一点儿都不因为皇帝宝贝的公主是自己所出而有所偏颇,萧承昊只能连连点头:“好好!朕听皇后的,今儿绝对不会偷偷给染儿送吃的!心月,你就按皇后的吩咐去做吧!来来来,咱们一大家子继续,别因为染儿那丫头坏了食兴了。” 看来今日那位骄纵的染墨公主是逃不过饿一天的悲惨遭遇了,如此想着的浅夏并没有因为不尊重自己的小姑子受到教训而觉得愉悦,反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重。 $$打滚求收~ 小姐变了(一) 前一世,由于萧卿墨并没有做出喂她排骨这么亲密的举动,所以虽然她也曾感觉到公主的不友善,但公主却并没有像今世这般表现得明显。睍莼璩伤 与前世渐渐偏差的发展,让浅夏的心里头闪过阵阵不安,就连方才皇后的那一番听着没有任何漏洞的言语,她都觉得有许多的深意在里头。 不着痕迹的抬头看向皇后的时候,她依旧是那样的慈善仁厚,四十出头的年纪因注重保养而风韵犹存,雍容华贵,和善的柔和目光看不出半点精明,有着的只是一个慈母对骄横的女儿的担忧。 呵呵!显然是自己经历了前一世的劫难,对人性多了一层戒心,所以变得有点草木皆兵了。 自嘲的笑了笑,浅夏不再注意他人,只管默默的吃起菜来。 午膳后,萧承昊领着六个成年的皇子们去御书房办公,三个小皇子则由他们的宫女太监过来领回了他们自己母妃的身边。 而留下的皇后、太子妃和皇子妃们都有着午后小憩的习惯,浅夏便与前世一般说道自己不困,想要去御林苑走走而别过了众人,领着早就按耐不住的筱汐和筱蓝往御林苑而去。 仲春时节,乍暖还寒,徐徐微风拂面而来。 走在树影丛中时,会觉得有些寒冷,但当走到日光下的时候,又觉得暖意融融。 正午的御林苑中异常的清静,约莫就是因为每日待在这个只能看见头顶一片狭小天空,除了勾心斗角、争宠固权之外无所事事,因而每个妃嫔都养成了午睡的习惯了。主子们休息,一天到晚战战兢兢地服侍着的宫人们自然也趁机放松一下了。因而,御林苑几乎看不见一个赏玩的妃嫔。 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人影晃过,也就是那些苦命的奉了主子的命令做各种各样差事的宫人。 丝丝细风迷人眼,柔柔日光暖人醉。 任呆不住的筱汐随意的在苑中玩耍,只是嘱咐了别太走远,浅夏找了个凭水的凉亭坐下,然后问筱蓝道:“难得进宫一趟,你不去到处看看?” “也没什么好看的,左不过就是些奇珍异花,假山流水而已,奴婢不懂风雅,看了也没有什么感觉!”凉亭中四面通风,微有些凉意,筱蓝便为浅夏披上随身带着的薄绸披风。 浅夏却是知道她是不放心她一人,因而不愿离开。她莞尔一笑,也未再劝说,只是目光掠过碧波荡漾的湖面,看向湖中的那座湖心岛,不由感慨道:“那湖心岛四面环水,倒有些蓬莱仙岛的意味,若我也寻得一处,与你二人清清静静的度过一生,倒也清闲。” “小姐,您这是忽然说的什么话呢,要是让王爷听见了多不好呀!”筱蓝警戒的环视了周围一圈,未见有人,总算是放松了紧绷得得神经,又稍稍犹豫了一下,道,“小姐,您别怪奴婢多嘴犯上,可是,奴婢从昨儿开始就觉得有些话不问出来,心里着实堵得慌。” 公主的刁难(一) “想要问什么?是问我怎么忽然像是转了性子一样吗?”见筱蓝一副如骾在喉不吐不快的模样,浅夏又淡然一笑的道出她的疑问。睍莼璩伤 “小姐!您是聪慧的主子,性情也温和,不管是对待老爷夫人,各位姨娘和公子小姐他们,都谦和温柔。就算是对待奴婢们这些没爹养没娘疼的奴才们,也甚是宽厚。这些奴婢们都看在眼里的,可奴婢就是不明白了,为何昨日上了花轿之后,您就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呢?”因为亲近,所以敢说,筱蓝趁着此时没人,将昨夜至今的疑惑问出。 “哦?那筱蓝觉得我是如何的变了呢?”不答反问,浅夏深感筱蓝的细心,只是太过细心了,对她自己却未必是件好事情啊。 “具体的奴婢说不上来,却总觉得您的一言一行温柔中透着倔强,微笑中又带着疏离。”筱蓝认真的说道,因为倔强和疏离这样的感觉是她们的主子至今为止从来没有过的性格。 浅夏心中微微一颤,这丫头恐怕从昨日在她在花轿上说谎说是想要如厕就已经开始留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了吧,那说不定我故意的踢翻火盆,想要撞上萧卿墨等等的举动她早就已经注意到了的。 能有人这样关心着自己小小的变化,她固然高兴。可是自己的初衷,却是不希望将她们这两个原本纯净的丫头带入王府这个表面看似平静又令人羡慕,实则危机重重的深渊。前世的筱汐半张脸完全被毁容的惊悸至今还在心头萦绕,心口被金簪深深刺入的疼痛也依旧清晰地仿佛一个呼吸就会感受到。她断然不会让今世的筱蓝也遭遇到不测。 “筱蓝,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是有些紧张过度,昨儿才会有了反常的举动。今儿你也看见了,王爷待我挺好,我心定了,以后自然又会恢复到以前的模样和性情!”以后!?呵呵,今日一大早,呂微澜就迫不及待的在她面前上演与萧卿墨的恩爱,这以后还会不会让萧卿墨进自己的院子可真是一回事了。 不过,那样也好,眼不见为净,她与他们的孽缘既然没法在前一世就终结,那这一生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她也觉得无谓。 “真的吗?小姐!”虽有疑虑,可自家小姐眼中恢复了平常的温柔,让筱蓝安心了下来。 微微点头,这样温和而没有算计的眼神只会留给这两个丫头,至于萧卿墨和呂微澜,她是决计不会真心以待的。 解开了筱蓝的心结,主仆二人便随意的闲聊了起来,就在此时,只听见不远处传来几声娇喝:“哪里来的野丫头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随意采摘御林苑的鲜花,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 这是公主萧染墨的声音! 浅夏与筱蓝对视一眼,暗叫不好,立即起身往声音的出处而去。 顾不得形象,小跑着沿着湖边的杨柳小径来到一座怪石堆砌的假山后。只见萧染墨拉着俏脸,灵动大眼中含着天家子女不容撼动的倨傲。 公主的刁难(二) 一脸苍白的筱汐早已经吓得跪坐在地上,手中采摘的一束鲜花洒落了一大半在地上。睍莼璩伤 浅夏不动声色的先观察了一下假山周围,看出筱汐手中的鲜花不过是假山缝中胡乱生长的野花,但颜色多彩,煞是好看,香气扑鼻很是好闻。想来正因为这些野花颜色斑斓,清香宜人,才得以留存和没有被整理御林苑的宫人们除去。 何况,她也晓得筱汐的为人,虽然单纯贪玩,有时候有些冲动,但毕竟也是在自家府中生活了十几年,断然不可能没规没距的去采摘那些珍贵的花草。定然也是见这些不随不过是野花,一时忍耐不住就动手采摘了。 只是,这丫头的运气不好,正遇上耍性子的公主了。 “你是哪个府里的丫鬟,一点儿规矩都不懂,是不脑袋了还是不要命了??????”眼角已经看到浅夏和筱蓝的走近,萧染墨却依旧倨傲的扬着下巴,一个劲儿的数落着,只训得筱汐吓得浑身颤抖。 天呀!就摘些野花儿就得掉脑袋,没了性命呀,这皇家之人就这么喜欢杀人吗?呜呜呜??????小姐,对不起,筱汐以后再也不能服侍您了?????? 暗叹一声,也不能怪筱汐这丫头没出息到这个份上,毕竟世人皆对皇家之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尊崇和恐惧,一听说要被砍脑袋,自然就吓得一点儿方向都没有了。 不过,浅夏却是知道这位公主约莫着就是认出了筱汐是自己身边的人,才会苛责的这样厉害了。不过,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性,明明看到了自己,却还在假装没看见,又时时的偷瞄。再说了,掉脑袋跟不要命了不就是同一个意思吗,怎么从她口中说出就变成了两种结果了。 心中莞尔,表面还得十足十的给足她面子。当即,浅夏也不管自己的身份如今是她的三皇嫂,理应是她对着自己行礼,而反过来微屈身形道:“浅夏见过公主千岁!” “哼!浅夏是谁?”螓首依旧高高的扬着,萧染墨却是个不会找台阶下的倔性子。 唉!这骄纵的皇家公主还真是让人头疼,难怪皇后要那样凌冽的当着众人的面教训她了。不过,这似乎也加深了她与自己之间的敌视关系,在席间她隐隐的不安,难道就是皇后娘娘故意为之的? 只是,此时不是猜测这些的时候,还是先将地上跪着的看见自己到来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表情的筱汐救下吧,免得这娇蛮公主真的下了杀手。 浅夏也不恼,只是缓步走到萧染墨的面前,面带轻柔微笑复又盈盈一屈身道:“见过公主!” “哦!是你呀!”依旧鼻孔朝天,萧染墨斜睨着灵动大眼,“怎么,这个丫鬟是你的人?难怪这么没有教养呢!” 没教养的不正是眼前的你吗? 但这句话只能在主仆三人的心里嘀咕,就算是向来冲动的筱汐,也只敢在含着眼泪在心里默念。因为一旦说出口,后果可真的就不堪设想了,毕竟教养娇蛮公主的可是一国之君和一国之后呀。 公主的刁难(三) “是呀!这丫头确实是缺少了管教,不知天高地厚,在御林苑中闯祸,一切都是浅夏缺失了管教。睍莼璩伤”谦卑而有礼,一点都不抬着自己的身份,浅夏始终保持着淡淡笑意,“还请公主大人大量,莫要计较我等孤陋寡闻,贪看美色而忍不住动手。” “哼!你知道就好!”还真是得了脸一点儿都不懂谦逊,但毕竟心性不算坏,萧染墨轻蔑的瞥了一眼筱汐道,“好吧,看在你主子的面子上,这回就饶了你了!把这里收拾干净了就赶紧滚吧,别碍着我休息!” 原来被苛责了过后,她是躲在这儿啊! 浅夏暗笑,一面示意筱汐起身赶紧收拾,一面又谦逊的给萧染墨行了礼致谢:“浅夏多谢公主的大人大量!就此别过!” “走吧!走吧!看见你我就心烦!”胡乱的挥了挥手,萧染墨转身就要往假山里面的一处小山洞钻去。哪知,脚步刚动,“咕噜噜”一阵腹鸣在寂静的此时格外的清亮。 萧染墨本能的抱住肚子,猛地一个转身瞪视着因为来不及收住笑意而赶紧低下了头来掩饰的主仆三人。 当即,俏脸一红,脑门也一热,恼羞成怒的萧染墨涨红着脸指着正低头捡拾残花的筱汐和筱蓝,恨声道:“你们两个死丫头,是不是活的不耐烦啦?”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又被吓,好不容易快要捡拾干净的残花都洒了一地,筱蓝和筱汐赶紧又跪地求饶。 唉!看来这皇家之人还真是说风是雨的变幻莫测的嚣张性子,动不动就要人性命,说多了也不怕罪过。 收敛笑意,浅夏也懒得再赔罪了,只对筱蓝道:“筱蓝,你去御膳房取些吃的来,就说本妃有些饿了!” “是!”筱蓝领命立即起身快速的离去。 “哼!谁要你多管闲事了,本公主不饿,一点儿都不饿!”倨傲的不领情,萧染墨一边捧着咕咕叫的腹部,一边挑衅的看着浅夏,“你不经本公主同意就私自让丫鬟起身,可是不将本公主放在眼里么?” “公主言重,本妃不敢!”真是个无理取闹骄纵蛮横的小丫头,本是处处忍让的浅夏见她依旧不识好歹,不由的也冷下几分嗓音,之前口口声声的自谦,也以“本妃”替代。 她是公主,金枝玉叶,而她不过是人臣太傅之女,确实不能与之相较。但如今她的身份是晋卿王正妃,就算是列位还未曾封王的皇子们也该给她些薄面。 却不料这位娇蛮公主实在是不可理喻,就算是泥菩萨估计也要被她气出脾气来了。 水眸流转,直直的看向被自己冷生生几个字暂时噎住而一脸怔忪的萧染墨,浅夏微嘲的道:“况且,本妃说是要那食物给公主吃了吗?本妃可是清清楚楚的听皇后娘娘当着皇上的面说了,今日就算是皇上也不得给公主偷送吃的。其余人若是擅动,可得自领三十大板!公主,您说,本妃犯得着去领那三十大板吗?” 吕皓冥,你好大的胆子 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会错意了,饿得慌的萧染墨当即气涌上头,本能的扬起手掌就要扇向浅夏的脸。睍莼璩伤 前一世已经吃过巴掌的苦,这一世岂能再受此屈辱,即使是打人的人有所改变,可她商浅夏既已决定不再仍人欺凌,自不会眼睁睁挨打。 掌风袭来,浅夏本能的侧头避过。她却没有料想到这萧染墨公主被皇帝宠出来的性子刚烈的很,一记没有打到,第二掌又在筱汐的惊呼声中紧接着追到,令得浅夏只能连连后退。 终究不是打架的料,浅夏即使心中有着底气,可是面对盛气凌人又锲而不舍非要扇上她这一巴掌的萧染墨,浅夏仿佛透过她看见了前世那个残暴冷漠的萧卿墨,果然是兄妹,虽然不同娘亲,性子却是十足十的相像。 后背忽然抵上了凹凹凸凸的假山石壁,明显的看到面对自己避无可避时萧染墨露出了一道狰狞的笑意,浅夏心道:这一记是非吃不可了呀!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萧染墨的掌风已经到达脸颊,浅夏本能的闭上眼准备接受那看来是十足十的用力的巴掌时,随着一声娇呼和筱汐惊恐的惊呼同时传来,掌风明显的戛然而止。 咦?她怎的忽然不打了? 心下疑惑,睁眼一看,却见身前站立着一道修长身材的玄衣男子,背影挺拔,与萧卿墨不相上下的身高,头顶玉笄束发,轻浅的几缕发丝垂落肩头,在微风的恣意吹拂下不羁的飘散着。 由于他正背对着自己,没有看见他的脸,只看见她左手微抬,正捉住了萧染墨预备作恶的皓腕。 呼——长长的轻舒口气,浅夏暗道自己好运。 不过,没有宣泄怒气的萧染墨却不是那么开心了,因为被人阻止而稍稍错愕的俏脸在看清眼前的人的时候,公主的小性子发的愈发的厉害了。 她一边挣扎的想要挣脱被人钳制住的手腕,一边胡乱踢动着纤足,嘴里更是愤恨的嚷嚷个不停:“吕皓冥,你好大的胆子,本公主的手也可以乱碰,本公主的闲事你也敢乱管呀!快放开,本公主命令你放开,你听到没有!??????” “啧啧啧!公主殿下,多日不见,您的性子怎么就越来越暴躁了呢,小心真要找不着驸马嫁不出去了!”大义凌然的站在那里英雄救美的少不得让浅夏心里默赞了几句,可他这痞痞的一开口,对他的印象立时打了个大大的折扣。 一边看着他举高了萧染墨的手臂,一边左晃右蹦的避过萧染墨的踢打,浅夏不由的勾勒起此人的面貌来,搞不好就是一张蛇眉鼠眼的痞子脸庞,白白糟蹋了这副玉树临风的颀长好身材了。 “本公主嫁不嫁的出去关你屁事!”踢也踢不着,挣也挣不开,微凉的仲春时节里,萧染墨生生的折腾出了一身香汗,累了干脆就站立不动,粗话都忍不住出口的萧染墨另一只空闲的手叉着腰,标准一副茶壶状的怒目瞪视着吕皓冥,“吕皓冥,你要是再不放开,本公主可就要唤人啦,并且要告诉父皇,让他治你一个亵渎本公主之罪!” 小姐请留步 “哎呦呦!别!小祖宗您可别告状,我可是最怕见皇上他老人家的面的了!”做投降状,被称作吕皓冥的男子赶紧识趣的松了手,只是脸上戏谑而玩世不恭的表情不似他表现出来的那回事。睍莼璩伤 已经来到浅夏身边的筱汐一边护着她,一边忍不住低声的好奇的问:“小姐,这人是谁呀,胆子真是不小呢,居然敢和公主呛声!” “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会儿倒是还有心情好奇这个呀!”不久前还吓得又哭又叫的,这会儿见危机解除了,倒是好奇心又起了,浅夏略带无奈的微瞪她一眼,换来筱汐调皮的缩着脖子吐舌。 “哼!”打鼻子里哼出一个鼻音,轻揉着有些被抓疼的手腕,肚子一直在咕咕作响的萧染墨估摸着是饿得慌了,也就懒得再理浅夏,狠狠的瞪她一眼,又对着吕皓冥顿了顿莲足后,招呼也不打的转身就走。 迎面刚好碰上端了吃食而来的筱蓝,像是故意要让浅夏受到责罚似的,本欲错身而过的她忽然就站定在筱蓝的面前,随手抓了几块点心,然后得意的朝着浅夏挑衅的扬了扬了眉,边吃着边走了。 真是让人无语的刁蛮公主,浅夏失笑,但也没忘记跟前面的男子道谢。 “浅夏多谢公子相助!”盈盈一拜,放松的声音如空谷中清脆的黄莺儿轻鸣。 “不客气!”吕皓冥闻言,挺拔的身姿几不可见的微微一颤,立即收回目注萧染墨离去的眸光,转过身来躬身回礼,“小姐多礼了!” 一本正经的音调倒是少了方才戏谑萧染墨时的痞子腔调,浅夏起身后微笑浅露的看向他。 呵!还真是与自己猜想的截然相悖的容颜呢! 只见眼前这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挺立的悬胆鼻下厚薄适中的嘴唇如女子涂抹了唇脂一般润泽殷红。剑眉飞扬,浓密适中,眼窝微凹中一双深不见底的黝深黑眸闪着不知名的光芒,侧面而来的日光将他卷翘而浓密得简直让天下众女羡慕嫉妒的密集眼睫,在眼部轮廓处留下两扇阴影,令得他看上去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妖魅邪肆之感。 眼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含着笑意,浅夏这才惊觉自己看的太过出神了,心儿莫名的一跳,粉颊似乎也微微泛起热潮。赶紧的低头避过那两道仿似只要人一不注意便会被深深的吞噬进去的深潭,浅夏再次福了福身,道:“那浅夏就此别过了!” 真是太过肆无忌惮了,这人能够随意的出入皇宫,又看似与萧染墨无比的熟识,虽然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皇子,但约莫着是与皇家有着渊源的,自己方才那出神的打量,恐会落人话柄了。 清灵的娇柔声线,又有一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极美容颜,饶是吕皓冥的身旁不乏美艳女子围绕,也不由得为之深深倾倒,深邃的眸中闪过一道光芒。 见她欲走,吕皓冥不由的急急开口道:“小姐请留步!” ps:当当当当???男儿隆重登场!姑凉们可还喜欢?(*00*)嘻嘻…… 微澜的大哥 见她欲走,吕皓冥不由的急急开口道:“小姐请留步!” 虽有些唐突佳人,但他却还是忍不住细细的打量着她。睍莼璩伤 但见她手如柔荑纤细修长,肤如凝脂洁净莹润,领如蝤蛴优美无暇,齿若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水眸眇兮。嘴角微微上扬的两片如花唇畔娇艳欲滴,让人恨不能就此上前好好的品尝一番其中的甜蜜滋味。 袅袅婷婷的曼妙身姿,增之一分则太胖,减之一分则太瘦。纤纤细腰以玉带轻绕,不盈一握,垂落的轻纱飘带翩翩飞舞,恍若谪仙。 他打量的眼神太过放肆露骨,浅夏原本的好感霎时消散,淡笑的俏脸微微收敛住笑意,水眸中毫不掩藏的露出防备之色:“公子还有何事?” “呃~”恍觉自己看得太过入神,惹了美人厌恶,吕皓冥立时收起自己略显放肆的眼神,暗道惭愧,立即长身一揖陪个不是,“在下唐突,还请小姐见谅!” 见他适时赔礼,对自己又有相助之恩,浅夏也微微收起戒备,只是声音依旧清冷的道了声无妨,便不再看他,带着筱蓝和筱汐匆匆离去。 独留下吕皓冥痴痴傻傻的看着她的聘婷身姿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眼中若隐若现一道伤痛。 晚上的皇族夜宴上,少了一个人,那自然是公主萧染墨,皇后这回还真是铁了心不让她吃饭,要给她一个教训了。 又多了一个人,赫然是下午在御林苑遇上的邪肆男子吕皓冥。还好死不死的正好坐在浅夏的对面,那双深不见底滴的邪肆眼眸似笑非笑的正看向她。 早就猜想到他跟皇家会有渊源,却没想到是关系好到可以和皇族一大家子一起坐在一张大桌子上用膳的亲密关系,倒是让她不得不好奇此人的身份了。 不过,也不用她自己打听,今日绝对扮演着慈父的皇上萧承昊就已经开口介绍道:“皓冥,你还没见过晋王妃了吧!” 听到点名,吕皓冥立即长身而起,隔桌对浅夏作了个揖:“皓冥见过晋王妃!” 他视线自始至终没有离开浅夏的脸上,着实有点儿太过大胆了,不去说满桌的都是皇家人,浅夏的正宗夫君萧卿墨可是坐在浅夏身边的,将吕皓冥的眼神看得最清楚的莫过于他了。 轻轻的打鼻子哼出一声唯有浅夏听得见的声音,萧卿墨警告的眼神却是毫不避讳的直直射向吕皓冥,不知是存了什么心,他代替了正要介绍吕皓冥的萧承昊道:“夏儿,这位是我的另一个大舅子,微澜的大哥,相国府的长子,唯一被父皇认为干儿子的世子吕皓冥!” 原来是呂微澜的大哥,又是传闻跟皇子们一样被皇上疼爱的世子,难怪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又在此时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看,也没有人表现出意外和不满的态度。 这事儿还真是有点儿值得推敲。皇上子嗣甚多,而且还多是男儿,他却又认了个据说对其宠爱不下于各位皇子的男子,简直是让人想不好奇都难。 ps:姑凉们好奇不?反正我挺好奇的!捂嘴偷笑,继续码字去鸟~临走前求收求评论啊! 分明就是故意的 斜睨了萧卿墨一眼,浅夏暗暗好笑:身边这位主儿那语气还更是值得推敲呢,故意的提了呂微澜,估摸着就是想要勾起自己对对面这个男人的敌意吧。睍莼璩伤 他却不知道,不管有没有呂微澜,那个邪肆男人太过放肆的眼神正是自己讨厌的。因为——那种骄傲自大的感觉就跟身边这个讨人厌的男人没有多大区别。一个是祸害!一个是妖孽!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浅盈盈一笑微微颔首,算是回礼,毕竟她是王妃,就算他深得皇帝喜爱,但左不过也就是一个臣子,因而她并不用施礼。 至于在御林苑中给他行礼,不过是感激他自公主萧染墨的手掌下救下自己而已。 他二人倒是装作了不曾见过面的彼此有礼,可浅夏身后的筱汐却是一时昏头忘记了此时身在何处,不由的低低说了声:“怎么是他?” 虽然及时的被筱蓝阻止而住了嘴,可与浅夏同坐一起的萧卿墨还是耳尖的听到了。狭长桃花眼微眯,没有漏看浅夏对与没有心机的筱汐爆出这一句话的无力感。 继续上演新婚的恩爱戏码,萧卿墨趁着给她夹菜的时机凑在她耳边状似亲昵,却是满含危险的问道:“你和他见过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他会演,她自然也会装。不就是想要让皇室诸人对他以后偏宠呂微澜的无良行径做出一个合理的掩饰,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位正妃和那位侧妃同样是深得他的喜爱的么。 水眸却是没有多少温度的淡淡瞥他一眼,娇媚的声音更是冷冷的不屑:“王爷觉得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之下,问浅夏这种事情合适么?” “你??????”生生被噎,萧卿墨脸色蓦地一僵,要不是今儿他们是主角儿,太过引人注意,按着他以往的脾性,“王爷可是吃得噎着了?快喝点茶水冲一下!”浅夏看着他变了颜色的脸,却是用着不大不小,但又绝对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见的音量,一副关心备至的赶紧取了一旁的茶水递到他唇边。俏脸上是一副担忧的紧张,关心夫君的画面演得比萧卿墨更入木三分。 唯有近在咫尺的萧卿墨却是看见了她一双水眸似笑非笑,嘴角微翘,分明就是故意的。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萧卿墨,他只有哑巴吃黄连的作声不得。不过,终究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浅夏的这一点恶整并没有扰乱他的心绪,稍一迟疑之后,俊脸立即飘上倍觉幸福的满足感。伸出手来,正当浅夏以为他是不得已接过茶杯的时候,他却是轻轻的握住她的纤纤玉手,就着她的手喝了茶杯中的水。 尔后,狭长桃花眼眼尾轻挑,放着火辣辣的电,目中只有浅夏一人一般的深情道谢:“多谢夏儿!” 恶~浑身一颤,浅夏只觉全身的皮肤一阵颤栗,差点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人——需要这么恶心人吗? &&看文的毫菇凉们,看在可颜努力码字不断更的份上,收了奴家吧~求收求评论!各种求求~ 王爷说什么,浅夏听不懂 这人——需要这么恶心人吗? 此时再看一桌子的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皇帝皇后欣慰,几个小的不明所以只当看戏,成年的皇子们一脸戏谑,太子妃和几位皇子妃则微红了脸窃笑。睍莼璩伤至于,那唯一的外人吕皓冥么,浅夏只当没看见,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了。 脸上做出害羞的表情,桌下莲足却是毫不客气的对准他的脚背重重的一脚踩下去,趁着他微微吃痛的时候,赶紧收回被他握着的手腕,低首垂眸,干脆“害羞”到底了。 “昨天你也是故意的?!”刚好被踹在昨天的那处,新痛加旧疼联合在一起,那可真是一个“刻骨铭心”。幸好他定力不错,没有当场叫唤出声,不然,说不定还会烙下一个新婚就“惧内”的耻辱。不过,正因为这一脚,让他肯定了昨天踢轿时遭受到的回踢,一定是这个女人故意的了。 坊间传言,商太傅之女温柔娴淑,恬静温婉,但他这短短两日接触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真不知道是坊间传言不可靠,还是此人本来就是这么顽劣。 “王爷说什么,浅夏听不懂!”小声回他,浅夏一脸无辜,浅笑嫣然间的回眸一瞥,说不出的万种风情,直直的撞进萧卿墨的胸口,一道惊悸闪过,心房竟克制不住的狂跳了几拍! 此女简直是妖精转世!低咒一声,萧卿墨又暗骂自己定力不够,一个小小的眼神就能让他惊艳,还真是有损他英雄气概。 殊不知,儿女情长英雄才会气短。 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面上带笑,底下暗斗,满桌子的人看着只当他们打情骂俏。 太子妃苏安染终是按耐不住的调笑道:“父皇、母后,你们看他们这对小夫妻,还生怕咱们不晓得他们恩爱似的,非要这般如胶似漆的让咱们羡慕呢!” “哈哈哈!终是新婚,难免克制不住啊!”萧承昊朗声大笑,又揶揄起其余几对道,“你们也该学学老三,恩爱就该表现出来,莫要藏着掖着的让朕与你们母后不清楚你们究竟相处的如何。” “父皇,三皇兄是新婚,难免亲热,咱们兄弟几个怎能和此时的三皇兄相比较呢!”四皇子萧凌墨还算是几个皇子中略显活泼一些的,见太子萧琀墨和二皇子萧笙墨只是微笑而不语,便接了萧承昊的话道。 皇家子女,政治联姻的居多,因而能够相敬如宾已是不错,可要说与正室有多恩爱,那可就难说了。就算是宁愿放弃封王也坚持着娶了所谓心爱女子的老二萧笙墨,如今恐怕也不会像萧卿墨表现出来的这般了。 “父皇,您可别说得这样明显呀,您看,您新儿媳已经害羞的脸都快埋在衣领中了。”被家人揶揄调笑,萧卿墨却是半点不觉害臊,且还是存了心想要报复一下浅夏的一脚、不,是两脚之仇,因而又引了众人的视线聚集到浅夏的身上。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父皇,您可别说得这样明显呀,您看,您新儿媳已经害羞的脸都快埋在衣领中了。睍莼璩伤”被家人揶揄调笑,萧卿墨却是半点不觉害臊,且还是存了心想要报复一下浅夏的一脚、不,是两脚之仇,因而又引了众人的视线聚集到浅夏的身上。 暗中恼恨的牙根痒痒,自然没有忽略他显露于外的“我就是故意”的意思。不过,幸而方才饮了少许的酒,能够感觉到脸颊发烫,因而表现个羞涩不在话下。既然他要让自己害羞,那就羞给他看呗。 粉颊飞红,水眸半掩,润泽朱唇欲语还休,广袖轻撩遮住半边娇靥,不用开口说一个字,立时展现出风华绝代的自然妖娆。 整个宴厅霎时一片沉寂,几乎能够听到有些人克制不住的咽着口水,连女眷们都惊艳的呆怔了半晌,自惭形秽之下暗道:不愧是大禺朝第一美人,绝非浪得虚名。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萧卿墨此时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萧琀墨、萧笙墨虽然不若几个年轻的皇弟们表现的那样明显,却也是微微转了脸色,双眸中闪过异彩。 至于,今儿怎么看着就觉得怎么不顺眼的吕皓冥,他几乎有种冲动,想要去将他那双闪烁着万般兴趣的眼睛给戳瞎了,免得他这样赤.裸.裸的盯着浅夏看。 而他自己,心口异样的跳动实在是让他莫名的烦躁了起来。 最后,打破沉寂的还是年纪最小的老九,忽然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年仅五岁的他兴许觉得方才说说笑笑才热闹,因而便奶声奶气的问道:“父皇,母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呀?”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空气中更是随之飘散着许多浓重的酸味儿和猜忌。而引起这番暗潮汹涌的浅夏却像是个没事人似的,水眸无辜的轻眨,也天真的以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就快要摩拳擦掌的萧卿墨。 再次确定,自己娶进门的这个女人除了这副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是货真价实的,所有的性格存属坊间谣传。 “安染啊,你这个媒做的可真是好呢,浅夏和卿墨这一对可真是佳偶天成啊!”对于已经成了儿媳妇的浅夏,皇后沈凝芷倒是免了醋意。顺着老九的童言童语,她率先回过神来,自然也不忘记暗示了萧承昊一下,身为父亲,若是因为儿媳的美色而有所觊觎,可就有失纲常伦理了。 “是啊!哈哈哈!卿墨,你能娶到爱媳这般的如花美眷,太子妃的功劳确实不小,还不快与你王妃一道敬一杯酒给太子和太子妃!”连带着也叫了太子,萧承昊自然是也看出了向来对美色并不在意的萧琀墨也有了一丝不平静! “那是那是!应该的应该的!”萧卿墨得到知会,立即让宫女给自己和浅夏的杯中倒满了酒,为表对储君的敬重和感谢,两人站起了身恭敬的敬酒,“三弟我多谢大皇嫂的成全,让我有幸与夏儿成为夫妻。感激之情无以为表,先干为敬了!” 夏儿怎地不等等为夫 说罢,又情意绵绵的看一眼身旁的浅夏,招来满桌人的调笑声之后,爽快的仰头一干而尽。睍莼璩伤 这人绝对是做戏的胚子,浅夏完全无语。不过,话说回来,他利用了自己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讨喜,自己何尝不也是反利用了他。两两权衡之下,也不算亏,便也学了他对着表姐苏安染和太子萧琀墨微笑表示了感激,扬起广袖微微遮挡,将杯中的酒如数喝光。 这场晚宴总算还是尽兴,只是,至于各对夫妻回去之后,会不会上演某些余兴节目,那就不得而知了。 由于后来又彼此敬了酒,浅夏虽觉自己酒量还算可以,但也已经有些微醺。从坤宁宫坐着步辇,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倒是很舒适,竟然打起了瞌睡。 待筱蓝小声的唤醒她的时候,眼神迷离处只见已经出了宫门,各位皇子、皇子妃都已经下了步辇,正缓缓的聚拢去二皇子夫妇的身边,显然是要互相道别了。 示意筱蓝和筱汐赶紧的扶了自己下去,浅夏也不看萧卿墨在哪里,就直接往他们那处走去。 还没走上几步,就觉手腕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抓住,然后,身后靠上来一具带着暖意的颀长躯干,淡淡的酒气随即萦绕在鼻端:“夏儿怎地不等等为夫?” “王爷这不是自己跟上来了么?”已经出了宫,浅夏可没有兴趣再与他上演恩爱戏码,淡淡的出声,手腕轻甩,试图挣脱他的掌握。 “呵呵,这话可真是无情的很呐!”萧卿墨不恼,却也不让她挣脱,见她挣扎的实在太过的时候,干脆就一个用力将她整个的揽进怀中,甚至有意无意的撞开了另一边还扶着浅夏的筱蓝。原本握着她手腕的大掌极具占有的紧紧箍住她的纤腰,又在她恼红着脸想要继续抗拒的时候,他微微附脸,凑近她耳旁道,“你若再试图挣扎,他们可都看见了!” “你这个??????”无赖二字深深的哽在喉间,因为浅夏眼角的余光刚好看到另一旁逐渐向他们走过来的吕皓冥,宫门城墙上的篝火昏黄摇曳,并不能完全照亮周围的景物,自然也看不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但浅夏就是知道,那个男人的眼中绝对挂着毫不隐藏的邪肆和轻佻,还真是跟呂微澜不相上下,不愧是兄妹。 “王爷和王妃果然恩爱有加呀,连走路都要拥抱在一起,我那可怜的妹妹不晓得有没有这个福分呢!”见他们并没有等他的意思,吕皓冥便加快了脚步跟上,并凉凉的感叹着。 明显的感觉到萧卿墨的身子颤动了一下,浅夏暗骂活该,自作自受。在别人的兄长面前还要上演恩爱把戏,被告状了可就跟她半点的关系都没有。 “世子不用担心吕侧妃,咱们王爷疼爱侧妃的程度可是本妃望尘莫及的!”见到大舅子还不肯松手是吧,那就别怪她手狠了。 浅夏阴阴一笑,一只手状似恩爱的抚上他揽在她腰间的手,实则是借着宽大的广袖的掩护,拇指与食指合力一拧,揪着他手背的皮肤不肯松手。 &&&姑凉们周日愉快!看文的时候别忘记点一个加入书架哦!(*00*) 你也太猴急了 萧卿墨吃疼,却依旧不肯松手,忍着疼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夏儿可真是体贴为夫,连这个都忙着帮为夫的解释啊!” 这女人,下手可真不是一般的狠。睍莼璩伤不过,她似乎是忘记了她此时是在什么地方,她可是在他的怀抱中呀,他想要借机报复还不是轻而易举。 当即,也不管与其余皇子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更不管身旁还有个近在咫尺的吕皓冥。萧卿墨蓦地俯下头去,一口含住浅夏的耳朵,灵活的舌尖还不忘恣意的沿着她美好的轮廓描绘一边。随即就感觉到她身子微微一颤,拧着自己手背的力道松了开来。 呵呵!原来她的耳朵是这样敏感啊!像是捉住了她的弱点的萧卿墨得意的一笑,眼神更是夹带着某种示威的意思看向一旁被他的举动震得目瞪口呆的吕皓冥,那所要表达的意思约莫就是——她已经是本王的人了,你还是不要觊觎为好! 这个杀千刀的! 耳朵不可抗拒的一阵火热,脸颊更是货真价实的热烫了起来,已经近在面前的众皇子和皇子妃们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们俩,让浅夏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算了。 “三哥,你也太猴急了些吧,咱们兄弟几个可都还在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啦!”皇上、皇后不在,皇子们的语气也轻松了许多。 “大家都是过来人,我这样的情况你们敢担保自己当初没有?”故意暧.昧不明的说着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萧卿墨可是一点儿害臊的表情都没有,这让浅夏暗暗臭骂着不要脸的厚脸皮,“今儿聚宴有父皇和母后在,我看大家显得拘谨,不如改日我做东,叫上大哥大嫂,到我府上咱们再一起聚聚,热闹一番如何?” “好啊!好啊!咱们今儿见了三嫂,可还没见着三哥您的侧妃呢,总也该认识一下的!”老五萧宇墨快人快语,被自家媳妇扯了扯衣袖还不自知的回头安抚道,“你拉我做什么呀,三哥请客的时候,我一定带上你就是了!” 敢情他是以为自家媳妇是怕他不带着一起赴宴呀,还真是有够粗心大意的。 五皇子妃只能暗恼的瞪他一眼,真个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眼前的新婚两人正在表现着恩爱,她家没头脑的夫君居然提起侧妃,这不是给王妃心里添堵吗? 沉吟了一下,刚想要开口为夫君的不经大脑而致歉,却见人家王妃大度的很,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不悦的神色,倒是三王爷的脸色微凛,吓得她赶紧咽回了话。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咱们兄弟几个就等着三弟的知会了!”身为老二,除了因为娶妃一事表现得太过冲动,但平时算是比较稳重的萧笙墨以着此时最年长的身份下了定论,“今儿晚了,大家就此别过,改日再聚吧!” “好好好!散了散了!” 他们这五个成家的,都在宫外有了自己的府邸,所以来往还是比较自由的,见萧笙墨这样说了,便彼此道了别,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策马扬鞭而去。 $$$可颜打滚赖皮求收藏求评论啊~各位看文的妹子收一个吧~ 本王的王妃果然大度 “喂,人都走了,可以松手了吗?”居然还站在原地吹着凉风目送四辆马车绝尘而去,浅夏真想要说身边的这个男人得了疯癫之症了。睍莼璩伤 哪知,腰间的大掌不但不松反而更紧了一些,然后是萧卿墨凉凉的声音想响起,不过,显然不是对着她说话,而是另有其人:“皓冥兄,莫不是没有坐骑,希望小弟送上一程?” 啐!原来还有个碍眼的没有走人。 “呵呵呵,王爷客气了,皓冥是骑马来的!”脸皮练到了似吕皓冥的这般厚度也算是不易了,只见他轻哂一笑,毫不避讳的看着萧卿墨怀中的浅夏,状似客气,却掩不住天生的轻佻道,“在王爷和王妃面前,皓冥不过一介平民,自然是要送了王爷王妃先行,皓冥才敢动身!” 说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可眼神却是那样的泄露了他心中的意思,明摆着就是想要多看几眼浅夏。 虽然明白,但萧卿墨不便发作,只有顺着他的话,阴着一张脸沉声道:“那本王与王妃就先行一步了!告辞!” “请!”微微一拱手,吕皓冥倒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目送着他们回到马车旁上了马车。随后,待马车前行之后,他才骑上了小厮牵来的马,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扬长而去。 马车内,虽然萧卿墨已经松开了那双作怪的大掌,浅夏得以略微放松的靠在轿厢的一角,但总觉得与前世稍稍偏离的发展让她心里憋得慌。 静默无语之间,听到了吕皓冥的马蹄声远去,浅夏忍不住提醒道:“王爷,您是骑着马来的吧!” “没错!”硬生生的回一句,果然是唱戏的好料,之前在众人面前的温柔体贴早就烟消云散,萧卿墨嘴角微勾,“怎么,想要跟本王道歉了?” 道歉?真是开玩笑,她只是提醒他该骑着马赶紧奔回王府去陪他的呂微澜而已。 咦?他怎么似乎并没有想要从马车里出去的意思,反而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假寐,真是反叫浅夏摸不着头脑了。 既如此,那她就继续提醒好了。 “王爷,那吕皓冥既是吕侧妃的兄长,但怎么觉的你们的关系似乎不怎么样呢?”她都提到呂微澜了,看他如何反应。 “是微澜兄长又如何,本王与他不熟!”轻描淡写一句话,萧卿墨的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后背闲适的靠着座椅,修长的双腿寻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斜侧着交叠在一起。霎时,原本还觉得蛮宽敞的轿厢就显得局促了起来。而他那两条腿随着马车的颠簸,还有意无意的碰触着浅夏紧紧蜷缩在角落的双腿。 嫌恶的浑身发毛,浅夏终于忍无可忍的直接道明自己的意思:“王爷,您不是应该急着回去陪吕侧妃么,何故还在这儿优哉游哉的坐马车?” “本王的王妃果然大度得很呐!”阴恻恻的声音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寒风,萧卿墨心头闪过一阵恼怒,这也才明白她连番着主动跟自己说话的目的。长腿微收,整个人倾身将浅夏堵在角落中,狭长眼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可颜是勤劳的大蜜蜂,妹子们是可爱的花朵儿,快快吐露你们的芬芳收一个吧~O(∩0∩)O 你才是妖孽 萧卿墨长腿微收,整个人倾身将浅夏堵在角落中,狭长眼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王妃难道是在抗议本王昨夜没有好好的待你,因而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你、你做什么?”瑟缩着身子,浅夏防备的环抱着自己的双肩,满含戒备的瞪着他,这个臭男人,这一世还真不知脑门哪里磕坏了,言行举止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了。睍莼璩伤 “本王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就算是想要对你做什么,你觉得你能逃避吗?”怒火中烧,这女人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见流氓痞子一般的毫不掩藏自己的嫌恶,这感觉就像是自己会对她用强似的。 想他萧卿墨,堂堂大禺朝的王爷,承袭了已故母妃的绝色和当今圣上睿智与倜傥,不需要自满的说是整个朝野的女子都巴望着得他青眼,但是至少在京城大半的待嫁女子都想要成为他王府中的一员,哪怕只是小妾也都甘愿。可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女人,自昨天的踢轿开始,处处都表现出了对他的不屑。 他严重的怀疑,不光光是他不小心踢进轿厢中所挨的那一脚,包含火盆的意外事件,估摸着也是她故意为之的。 越想越火大,狭长眼眸中的烈焰也越聚越多,已经伸至她颈脖的大掌有着想要一把将她活活掐死的冲动。可是,当他的眸光对上她即使出现了恐惧,却依旧没有半分退让的氤氲水眸时,身体的某一处竟然又不争气的起了反应。 喉间一紧,呼吸都不自主的变得急促了起来,像是看见了正在觅食的猎豹发现了猎物一般狂咽了一口口水。 原本想要掐她咽喉的大掌转为托住她意识到危险而闪躲的纤巧下颌,紧跟着,嗜血的双唇饥渴的覆上她充满了诱hu?力的唇瓣。趁着她一声低呼小嘴微张时,舌尖毫不客气的进攻入她的檀口,汲取甜美香凝的同时满足的自喉间逸出一声低吼,挑起她闪躲的丁香小舌,决意厮缠到底。 同一时间,另一只大掌轻而易举的捉住她片刻惊愣之后立即反抗的柔荑,牢牢的反钳在她的背后,令的她痛苦的挺高了身子,却是更加方便了他的掠夺。 这个混账男人又占自己的便宜! 唇瓣被堵,浅夏只能发出吚吚呜呜的断续声音,却不知道,这样的无意识的娇吟更是激起男人本能兽x?ng的催.情剂,而她不断抗拒着的扭动的身子越发助长了黝黯火苗的猛窜。 “你这个小妖精!”压下身子将不停挣扎的浅夏彻底压在座椅上,有力的双腿牢牢的禁锢住她纤细的y? t%u1D4i,趁着让她稍喘一口气的空挡,亲昵的呢喃一句,竟分辨不出自己是何种心理。 “你才是妖??????唔??????”孽—— 终于因为能够呼吸到空气而猛地吸了一口气的浅夏张口就要骂人,才说出四个字,已经红肿的双唇又被吸附住。&&& 是不是有点儿香艳火辣呢?可颜捂脸飘走~ 臭女人在做什么 终于因为能够呼吸到空气而猛地吸了一口气的浅夏张口就要骂人,才说出四个字,已经红肿的双唇又被吸附住,这个杀千刀的臭男人居然还故意的用齿尖磨蹭了一下她娇嫩的唇瓣。睍莼璩伤霎时,一道陌生的酥麻感觉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身子也不听控制的轻轻颤栗了起来。 不争气的身子!浅夏又羞又恼,奈何男女体力有别,她被他死死的压着,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何谈抗拒。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敏感的身体也有着一种不知名的疲软,仿似就要沉溺在深不见底的池水中了。此时,就连手腕上的伤口传来的微微疼痛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久历情场,萧卿墨自然是感觉到了浅夏的身体有了什么样的变化,将她征服了的愉悦霎时溢满心头,紧绷的身子在感觉到她的臣服之后,愈加的亢奋起来。 饥渴的双唇缓缓移向她柔嫩的耳垂,没有意外的又感受到她的一阵轻颤,火热的大掌更是不再有耐心的解开了她脖颈和胸前的盘扣,许多年不曾有过的一如少年时的紧张的探向她挺立的浑圆,柔滑细腻如瓷般的肌肤和顶端因为动情而悄然绽放的蓓le?,令他也不由得满足的颤栗了起来! 这个不要脸的大色狼,明明不喜欢她,却还要碰触她,神智已经被他挑.逗的渐渐迷糊的浅夏把持着最后的一份理性,趁着他的另一只手放松了对自己的钳制,缓缓移至腰间正欲解开她腰间的系带的时候,得到自由的双手用足了力气,对着他的头用力的往轿厢的一侧推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情y?冲脑,完全没有防备的萧卿墨一个猝不及防,后脑勺重重的撞在了轿厢的框架上,虽然没有眼冒金星,但至少也疼的够呛。 “小姐,出什么事了?” “你个臭女人在做什么?” 轿厢外传来的筱汐和筱蓝担忧的声音被恼羞成怒而同时暴喝一声的萧卿墨的声音给掩盖。 “我才要问你,你想要做什么呢?”毫不示弱的呛声回去,娇红着脸的羞臊模样,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衣裳,浅夏质问出声,却觉音调娇柔,透着丝丝柔媚,真恨不得再狠狠的踢上他几脚泄一下愤。 一边揉着被撞疼的脑袋,萧卿墨一边愤恨的看着她手脚伶俐的很快的整理好了衣衫,虽然她娇艳的绝色脸庞和脖颈间隐隐约约的红痕依旧刺激着他的某处昂扬并没有消退的意思。但奋起的亢奋被忽然打断,总归有诸多的不爽和埋怨,也就再不愿碰壁的去碰她了,赌气的靠在一隅,闭上眼眸养神,顺便平复一下激昂的躁动。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倒要看看,当他和别的女人亲热的时候,她心里会有多难受了。 “小姐?”外面又传来筱蓝试探的声音,小心翼翼,却又万分担心,因为王爷方才的那一声怒吼着实让她们担心自家小姐会不会在马车上被杀人灭迹了。 &&& 碰得着却吃不了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呢?捂嘴偷笑~ 商浅夏,你别得寸进尺 “没什么事,是王爷不小心睡着了撞到了头而已!”正襟危坐,即便此时的萧卿墨看来是不会对她再无理了,浅夏还是时刻保持着警觉,不让这个登徒子再有机可趁! “是!”小姐还安在就好,筱蓝和筱汐倒是没有太在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睍莼璩伤 萧卿墨却是非常不满的睁开眼睛瞪着百般防备的浅夏:“本王不小心睡着撞着头了,王妃可还真敢说啊!” “不然,难道是要浅夏当着大家的面说,王爷您色y?熏心,意图在马车上强了我么?”不屑的瞪视着他,浅夏毫不畏惧,呃,虽然方才确实是有些担心和害怕的,“王爷您觉得无碍,浅夏我却是没脸说出口呢!” “你~伶牙俐齿,看来坊间传言不可靠!”居然敢说他色y?熏心?那还不是她一副娇媚的仪态,勾得他一时失控?不消说府里还有好几个父皇亲赐的侍妾,就是真心与自己相恋的微澜也正巴望着自己早些回去与她圆迟了一日的房,这女人却是将他当成了毒蝎猛兽避之不及,当真是够会打击人的。 等等!微澜!他——居然忘记了今日出门前与微澜的约定了?难道,这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害的么?还是她对他用了什么巫蛊之术,令得他与她在一起,便忘记了微澜的存在,忘记了与微澜定下的约定和誓言? 心头微颤,想要狠狠的质问她,却最终因为是自己的转变而颓然。 “坊间传言本来就不可靠,堂堂晋卿王爷居然会相信那些吗?”轻蔑的瞥他一眼,浅夏嗤笑一声道,“浅夏就不信,所以,如今见到王爷的这副德行,浅夏并不吃惊!” 德行?居然说他的德行!萧卿墨气得牙根直痒痒:“商浅夏,你别得寸进尺!” “王爷息怒,浅夏可没有得寸进尺的意思!只是希望以后王爷想要一正名声,就该洁身自好,莫要得寸进尺!”趁此时机,在他死要面子的时候,绝了他以后侵犯自己的念头。 “你??????好好好!商浅夏,你给本王记着,本王日后就算是y? hu%u14D焚身而死,也绝不会碰你半根汗毛!”萧卿墨只觉自己要是再与她同处一室,绝对会被气得吐出血来,当即,掀开轿帘大声叫道,“喱夜,牵马过来!” “是!王爷!”名唤喱夜的小厮是萧卿墨的贴身小厮,他正纳闷着王爷不是说了一出宫就骑马回府的,怎么却是上了马车后就不见下来。方才又听王妃道是王爷睡着了磕碰了头了,还想着王爷一定是喝多了酒困了,可这会儿,眼看着就快要到府了,却还要让他牵马过来,真是让他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赌气的再也不看浅夏一眼,萧卿墨纵跃下马车,随后又飞身上马,还没狂奔几步,自家府院大门就近在眼前,着实让他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 随手将马匹的缰绳扔给喱夜,萧卿墨回头瞪一眼已经听得到马蹄和车轮辘辘的夜色深处,阴沉着一张脸大踏步的进门。如若可以,他真想要命令下人说,将大门紧闭,不得让任何人入内! &&&& 可颜文文的收藏为毛没有一天是超过十个的呢?可爱的姑凉们,让可颜看见希望的曙光吧~打滚耍赖求收藏!!! 被咬成这样是好事 但是,这只是他自己自我安慰的想想而已。睍莼璩伤 对于这么快就回到王府,浅夏几乎可以猜想到那个萧卿墨在进府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了,想想就忍不住愉悦的低笑起来,胜人一筹的感觉原来是这样舒坦呀! “哎呀,小姐,您脖子上怎么了呀?是被什么虫子咬伤了吗?嗄!您嘴唇上也有伤口!小姐??????”今早服侍浅夏着衣的时候,除了看见手腕上的伤口,并没有这些仿佛是被小虫子噬咬的色印,而此时深深浅浅的好几道,有些竟延伸至领口之下,不谙世事的筱汐立即惊呼了起来。 原本正在检视手腕上的伤口有没有因为方才萧卿墨的紧抓而再次裂开的浅夏闻言,娇俏的脸颊立即红霞翻飞,见正在一旁收拾衣裳的筱蓝闻声也跑了过来,她赶紧放下撩起的袖口,极力的装作若无其事道:“筱汐,莫要这样大惊小怪,只是被虫子咬了,抹点去痕药膏就成了!” 是的!就是只虫子!只不过是只个头稍大的虫子而已。 终究还是筱蓝年纪稍长,听得多了,也就知道浅夏脖子上的印迹是什么,不由得又联想到方才马车上的一声磕碰,令的她羞得差点笑出声来。 “筱蓝,小姐的身上都被咬成这样了,你居然还笑的出来!小姐真是白疼你了!”不明就里,还见筱蓝笑得诡异,筱汐非常不满的瞪她一眼。 “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不懂事,小姐被咬成这样是好事呢!”一边窃笑着,筱蓝一边看着脸上就快要滴出血来的忸捏的浅夏道,“小姐,您稍待,奴婢记得夫人是给了一盒祛瘀的药膏的,奴婢这就找来给您涂上。”说 想来还是夫人设想周到,连祛瘀的药膏都事先备下了,筱蓝还是一个劲儿的笑着,一边去浅夏嫁来的嫁妆里翻找。 “小姐,您看看,筱蓝是不是疯了呀,居然还说您被咬是好事呢!”心疼的看着紫紫红红的印迹,筱汐幽怨的埋怨着筱蓝。 “咳咳!”不晓得怎么帮筱蓝辩解,因为她自己总也不能说筱蓝是以为她跟萧卿墨恩爱着,才觉得这些印迹很好吧,干脆就轻咳一声避过筱汐的关切道,“筱汐,我渴了,去倒点水来!” “哦!好!”小姐至上,筱汐一听浅夏要喝水,赶紧着跑到桌旁倒水。 此时已经找到药膏走到浅夏身边的筱蓝一边让她坐在床沿,她好给她抹药,一边笑盈盈的揶揄道:“呵呵呵!小姐,咱们的王爷是怎么会撞到头的呀?” “我哪知道他是怎么撞到的!”娇嗔的白了一眼筱蓝,浅夏脸上又是微微一红,“你这小妮子打听这个作甚?难不成是思春了?” “小姐,您取笑奴婢!”筱蓝不依的嘟起小嘴嚷低声道,“您若再取笑奴婢,奴婢就告诉筱汐这些印迹是怎么来的!” “别别别!我不说就是了!”要是让那个丫头知道了,还不要明打明的笑上许久呀,浅夏立即收起玩笑。 “小姐!茶水来了!”没有听见她们小声说话的筱汐一边将茶水递给浅夏,一边关切的问,“小姐,疼不疼,痒不痒啊?” “没事!没事!不疼也不痒!”朦胧的感觉间,胸前应该也遭到他魔爪的袭击,可不能让她们再看见了,这样想着,浅夏便伸手接过筱蓝手中的药膏道,“时辰不早了,你们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涂抹就可以了!” “那小姐也早点歇息,明日是归宁的日子,咱们早些回太傅府去,奴婢都想府里的大家了!”单纯的筱汐自然是不会想到脖子以下还可能会有印迹,又想到明天的日子,立即愉悦的道。 归宁!对呀!明日就是归宁的日子了,不过,前世的他不但不陪她归宁,反而找了她忽然抱病的借口不让她归宁。她倒要看看今世活蹦乱跳的自己好好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又会找什么样的借口不让她归宁。 “嗯!明儿得让父亲和娘亲看到咱们三个精神饱满的回去,都赶紧歇着吧!”只有养足了精神,才能在王府中好好生存不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自然不会再轻易的让自己的身子病跨了的。 她无法归宁,便让吕氏也归不了宁(一) 浅夏一边吃着早膳,一边时不时的向外张望着,计算着萧卿墨的小厮差不多该过来了。睍莼璩伤而筱汐在也跟着看了几次外面后,终于还是憋不住的问道:“小姐,您怎么总是看着外面呀?” 浅夏淡淡一笑还未回答,见到她昨夜满脖子的吻痕的筱蓝窃笑着推搡了不知情趣的筱汐道:“你怎么这样迟钝呢?小姐今日归宁,自然是在翘首以盼着王爷早些过来与小姐一起回咱们太傅府啦!” “啊!对呀!瞧我这榆木脑袋,怎么就这么不灵光呢!”敲一下自己的头,筱汐也跟着筱蓝笑得贼贼的,调皮的道,“小姐,您别这样魂不守舍的,王爷过一会儿一定就过来了!” 这两个丫头!浅夏无语的笑笑,真不晓得待会儿小厮过来禀告了她们意料之外的答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心想着曹操,曹操就到了。 喝完最后一口粥,就瞥见萧卿墨贴身的小厮,她记得是叫喱夜的,正一副匆匆而来的模样,走近花厅,立在石阶之下,守着规矩恭恭敬敬的跪下扬声道:“奴才喱夜见过王妃娘娘!” “起来吧!”接过筱蓝递来的湿巾动作优雅的拭了拭嘴角,对于意料之中没有见到萧卿墨本人并不是很在意的问,“王爷差你来做什么?” “呃?”喱夜稍稍一愣,他隐隐感觉到这位新王妃好似能够洞悉他来此的目的似的。不过,他的主子目前为止只有王爷一人,所以,他只要听王爷的命令做事便可以了。于是,便将来此的目的道出:“奴才奉王爷之命,特来告知王妃娘娘,王爷今日不得空,不能陪娘娘回太傅府归宁了!王爷还道,娘娘前两日劳累了,今儿最好就在院中休息,免得来回奔波,更加伤了身子!” 呵呵!还是与前世一般无二的借口呢!浅夏愣愣的笑了笑,正要开口,性子急的筱汐已经憋不住了,不可思议的嚷了起来:“你你你!你说什么?归宁这么重要的日子,王爷竟然不陪着咱们家小姐回府,还不让咱们回去,王爷也太过分了吧!” “这个,小的只是个奴才,不能置喙王爷的决策!”显然很是不悦这个冲动的小丫头没有规矩的指责自己的主子,喱夜两道浓浓的眉毛不自觉的打了结。但碍于浅夏在,才没有对着筱汐怒眼相向。 “筱汐,你怎么又胡乱说话了!”制止不及的筱蓝拉过还要多嘴的筱汐,实在是有些埋怨小姐平时太宠着这个丫头了,早晚会因为她自己的这张嘴而吃闷亏。 浅夏却只是看着她俩淡淡一笑,对着正要退下去的喱夜问道:“你家王爷现在何处?” “这??????”原以为通知完就没什么事了的喱夜不得已站住了脚步,虽然他很是不悦那个小丫头对待自己主子的不恭敬,但他是个尽职的好奴才,对待主子忠心又耿耿,更是比较懂得规矩的。即使明白主子对正妃并不上心,可是此时她就是王府的女主人,因而他还是比较尊重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回道,“王爷在翠微苑!” &&&& 可颜的小心肝正在受伤中~!可颜的文文真的不值得可爱的姑凉们收藏起来吗?:-( 她无法归宁,便让吕氏也归不了宁(二) “筱汐,你去找一下刘总管,就说本妃待会儿回娘家归宁需要置办些礼物,让他帮着你一起张罗!”款款起身,浅夏一边缓步往外走,一边交代着筱汐,然后又对筱蓝道,“筱蓝陪本妃去一趟翠微苑!” “是!”一听还是能够回太傅府,筱汐也不管自家小姐到底要怎么做,立即欣喜的往外冲去找王府的刘总管去了。睍莼璩伤 喱夜此时却是额头微微冒起了冷汗,这王妃的性子怎么与坊间传闻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呢,感觉她这一去绝对会与翠微苑的主子和侧妃会有不小的冲突。 正想着呢,就感觉眼前两道黑影遮住了些许阳光,明明他一个大男人要比两位弱质女流高上半个头,此时怎么觉得王妃娘娘的影子完全罩住了他的身子了呢? “喱夜,前面带路吧!”柔柔的嗓音,应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可是喱夜硬生生的听出了寒冷的感觉。 “是!”中邪了一般的赶紧应声,喱夜不敢有丝毫犹豫的转身领头往外走去。 浅夏所居的水菡院是整个王府主院的东厢,而呂微澜所住的则是西厢,两处皆是独立的院落,亦是除了萧卿墨所住的居中的荻罄院之外最大的庭院。 连接此主院三处的恰是浅夏在前世魂归离恨天的清畅园。 此际不过是新婚,因而,清畅园中还没有从宫中移植来呂微澜喜欢的蔷薇花,也仅有少数的几株早开的迎春花吐露着娇黄的鲜艳。 心下有着闷闷的痛,似乎那金簪所刺的心口部位也回忆起了前世那刻骨铭心的疼痛,清亮的水眸霎时罩上一重阴影,隐在宽大的广袖中的纤纤玉手也紧紧攥成了拳,只有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的疼痛感才能稍稍冲淡一点心口的疼。 “小姐,您怎么了?”就在身旁的筱蓝似乎感觉到了浅夏身上不自主的散发出的寒意,立即关切的问,“是冷了吗?奴婢这就回去帮您拿件披风过来!” 冷吗?微眯水眸抬头看向已经升上了树梢的洋洋暖日,虽然仲春时节的早晨确实还带有丝丝寒意,但这点微寒与她心底的痛彻心扉的寒意怎能相提并论。 “本妃不冷!”从方才开始一直以本妃自居无非是要让府中的下人,包括萧卿墨的近身小厮不敢因为日后萧卿墨明显的偏宠呂微澜而小看了自己,也算是立一立威,为以后的生活做好打算。 淡幽幽扫一眼渐渐充满了生机的清畅园,浅夏收起对前世的回忆,准备着前去挑战那对寡情阴狠的男女。 人还未到翠微苑,就已经听到打里面传出来萧卿墨与呂微澜的调笑声,间或着还有几个丫鬟的窃笑,不用猜也知道里面此时是怎么样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王妃娘娘,您稍待!奴才先进去禀??????”看不出浅夏的脸上有什么变化,喱夜停下脚步躬着身,正欲说道待他先进内禀告,却觉眼前一道清新的香风自鼻端飘过,王妃聘婷婀娜的身形已从他面前走过,脚下丝毫不停留的已经跨进了翠微苑的院门,直直往用膳的花厅走去,“王妃娘娘??????” &&&&& o(︶︿︶)o唉~惨淡的可颜跪求收藏~ 她无法归宁,便让吕氏也归不了宁(三) 王妃? 正与呂微澜你侬我侬、彼此如胶似漆的腻在一起喂着小菜,萧卿墨耳忽然听到了喱夜呼唤的声音,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浑身都快要起疹子似的立时难受了起来。睍莼璩伤 嘴里含着呂微澜才放到他嘴里的香炸小黄鱼,还来不及咀嚼,头本能的一转,就看见浅夏在筱蓝的搀扶下施施然、俏生生的站立在门口。她背上罩着一圈暖暖的阳光的光圈,让他一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心底莫名的一虚,想要装作没看见的转回头,可是那道绵软娇媚的声线却直直的钻进他耳中。 “浅夏见过王爷!王爷万福!”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浅夏看着他僵硬的转也不是,不转也不是的口中还露出半截小黄鱼的尾巴的模样,很是好心又好意的提醒道,“王爷,小黄鱼的碎屑掉在您衣襟上了!” 尴尬的一怔,牙齿下意识的用力一咬,露在外面的半截鱼尾巴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掉在了他的衣襟处滚落,湖水蓝的外衫上立即留下了数道油渍。 “王妃娘娘好雅兴,一大早的就来到妾身的院中却是为何呀?”见到近在身边的萧卿墨略微反常的举止,呂微澜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虽然昨夜他一再的表示他们的洞房之夜只是迫于梁心月拿着宫里人的压力而无奈留在了东厢,确实没有与商浅夏发生夫妻之实,又解释了昨夜与她几乎同时归来的不得已的缘由,并答应了她今天不会陪着商浅夏归宁,可此时见到浅夏如此嚣张的过来,他又表现出如此的不自在,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她心底立即上了火。 “日上三杆还能算是一大早么?看来相国府不曾好好的教导侧妃嫁进王府该守的规矩呀!”浅夏轻蔑一笑,缓步绕过饭桌,走到一旁的次位上坐下,“看来昨日早上没规没距的侧妃并没有好好的反省呢!王爷,您说,浅夏是不是该好好的抽个时间教一教侧妃关于皇家的规矩呢?免得哪一天皇上和皇后大驾,或者太子与各位皇子做客时被人看了笑话去。” “商浅夏,你什么意思?”见浅夏左一个规矩右一个规矩的说着,心高气傲又因为庶出身份而一直在相国府得不到重视的卑微衍生出狭窄心胸,令得呂微澜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奚落,猛地站起身冲到浅夏的面前,顿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吕侧妃,本妃的闺名是你可以直言不讳的叫的吗?”水眸微凛,浅夏扬起纤巧的下巴,直直的看进呂微澜的眼中,四目相对,看见了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那只垂落在身侧的右手紧紧的攥着拳,似乎有着随时都会扬起来打人巴掌的念头。 “你??????”侧妃二字是呂微澜心中永远的痛,原以为因缘际会的认识了萧卿墨这个唯一不会因为她庶出的身份而嫌弃自己的男人,自此以后自己就可以在姐妹间扬眉吐气,成为大禺朝第一位庶出身份的王妃。 她无法归宁,便让吕氏也归不了宁(四) 却没想到,最后,她还是只能屈居侧妃之位,而这些,全都拜眼前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人所赐。睍莼璩伤 她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怨萧卿墨失信于自己,所以不让他碰这个讨厌的女人,让她守一辈子活寡!恨上天的不公,让她生在这个重嫡重正的大禺朝,她想要毁了这个嫡女正妃,才能消她心头的恶气。 此时,浅夏的视线却是当她不存在的直直投向那个还在懊恼自己不明所以的为何看到浅夏的到来而莫名的心虚,举止失常了的萧卿墨,清淡淡的轻唤一声:“王爷!” “呃!”下意识的应一声,一转头看见浅夏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而呂微澜的眼神里却透漏露出浓浓的不悦,可以算是瞪视着他的。无力的轻叹一声,总感觉这次在别人眼中的齐人之福快要变成祸事了。 早饭看来是吃不下去了,虽然跟微澜调调笑笑的也吃了好一会儿,但也只是吃个半饱而已,待会儿饿肚子是在所难免了。 “嗯哼!”掩唇轻咳一声,萧卿墨长身而起,准备先逃离这个火药味十足的地方,“那个,嗯,本王今日还要上朝,就先走了!” “王爷!”呂微澜一见他就要遁走,霎时不依的冲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娇声道,“王爷,您不是说今天会陪澜儿回家归宁的吗?您不能说话不算话!” “澜儿!”萧卿墨霎时冷汗直冒,头都不敢转的盯着呂微澜的发顶。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只是为了在商浅夏面前争回一口气;他也知道,自己是王府之主,还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就算不待见正妃又如何,反正婚礼已经结束,他想要娶的微澜已经进门,就算答应了微澜一辈子都不会进商浅夏的房中又如何,谁都奈何他不得。 可是,为什么他如此心虚?即使昨晚因为生她的气而信誓旦旦的不顾后果答应微澜今日只会陪她回家归宁,这个时候却想着要逃避,还真不是他一贯冷硬而无情的作风了! “王爷!澜儿不管!您反正答应了澜儿的,就一定不能食言,一定要陪澜儿回相国府!”今日回相国府归宁,可不单单是打击商浅夏,更重要的是要回相国府扬眉吐气,让以前看不起她的所有人都敬畏她,从此也再不敢欺负她娘和才满十岁的小妹。因而,呂微澜的语气中有着坚定地倔强。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区区一个被他们看不起的庶女,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打败身份优越的嫡女,独得世人尊崇的晋卿王爷的爱宠。 “那个,呃,澜儿,我没有说不陪你回去归宁,只是,先??????”萧卿墨当初确实是看上了呂微澜即使身为庶女,但依旧没有屈服于大禺朝制律,保有着一个少女对未来的憧憬和倔强,有着不服输的傲气,让他觉得这样有个性的女子才是配得上也算是离经叛道的自己。 她无法归宁,便让吕氏也归不了宁(五) 而至于那些依靠着父亲的庇荫,矫揉造作的所谓嫡出的嫡女,萧卿墨压根就不感兴趣,所以在知晓了父皇依了太子妃的建议下旨赐婚的时候,他非要同日娶呂微澜进门,并许了她侧妃的位置。睍莼璩伤因为,按照大禺朝制律,庶女只能为妾,他又再次的颠覆了这项制律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明明令自己百般厌恶的商浅夏,却出人意料的完全颠覆坊间的传闻,令得他总是莫名其妙的为她心动。啐!才不是喜欢的心动,是恨得牙痒痒的心动!在心里补充上一句,萧卿墨正待要安抚呂微澜,眼皮微抬处,却见商浅夏一脸无趣的站立了起来。 无趣!是的!就是无趣!那眼神中更加明显的就是表现出了对自己的鄙夷和不屑,而且没有半点想要隐藏的意思! 这个女人! 心里头蓦地窜上一道无名火,原本还想着借口上朝办事,但暗地里先陪着她归宁,却因为她这样的表情而气得七窍生烟,也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他一边柔声安抚着呂微澜,一边挑衅的看向浅夏道:“好好好!都依着澜儿!咱们这就回相国府归宁!” 心里却略带幼稚的暗道:本王就是要陪着侧妃归宁也不陪着你,看你怎么样? 闻言,浅夏还未见有什么脸色变化,呂微澜已经笑逐颜开,也不管众目睽睽之下,踮起足尖娇媚的对着萧卿墨的脸颊印上一吻。随即,骄傲而挑衅的斜眼看着浅夏,期望看到她吃味的醋意。 只可惜,浅夏的表现异常的平静,迎视着对面这一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的男女,轻飘飘的道:“王爷,浅夏过来只是知会一下您,我让刘总管到库房里挑选了一些回府归宁的礼物,待会儿浅夏会带着回府,免得被我娘家人嘲笑堂堂王侯之家寒酸小气。” 没有意外的看见萧卿墨的脸色一变,那个呂微澜亦是僵硬了一张脸。 呵呵呵!真是好笑,她就知道他们一定会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想要求着萧卿墨一同回太傅府归宁的,所以累的他们一番紧张,而她倒是一大早看了一场好戏,心情比外面蔚蓝的天空还要好啊! 见萧卿墨气憋了沉下了一张妖孽的俊脸,浅夏扬起柔若无骨的柔荑,青葱玉指捋了捋耳际的几缕碎发,水眸微闪,又补充道:“哦!对啦!王爷,浅夏身子骨好得很,所以并不劳烦王爷惦记!回府后,浅夏也会代王爷跟我爹娘陪个罪的,您就放心的去相国府归宁吧!只不过呢,浅夏是建议王爷动静稍微小一点儿,毕竟天子脚下,您的动作太大,瞩目的人可是多了去了!若是有个风吹草动的传进了宫里去,可别责怪浅夏没有事先提醒呐!” 这个女人,她绝对是故意的!明明自己已经拿定了主意准备单独一个人回太傅府的,却故意过来闹上这一场。萧卿墨气得火冒三丈,紧咬着牙关,从齿缝中透出数字道:“本王多谢爱妃的告诫了!” 她无法归宁,便让吕氏也归不了宁(六) “呵呵!不谢不谢!咱们已经是夫妻了不是?”浅夏却当是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浅笑盈盈,勾魂的水眸在他微微错愕的时候,对着他抛了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媚眼。睍莼璩伤然后,纤腰款款的走过他们身边,有意无意的对着呂微澜投去颇有深意的一瞥,并非常故意的摸了摸自己雪白的的玉颈上的点点红晕,眼角余光没有意外的看到呂微澜僵硬的脸庞和萧卿墨不自在中又带有某种神韵的眼神。 脚步还没跨出翠微苑的院门,就已经听到从里面传来呂微澜略带哭意的抗议和萧卿墨无奈的诱哄声,浅夏对于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的一笑,以示嘉奖。 只是,身边的筱蓝因为不晓得这其间的纠葛,担心着还是归宁的事情:“小姐!不请王爷一起陪着回府真的可以吗?老爷和夫人他们会不会??????还有杜姨娘他们??????” 小姐是嫡女,生活确实是过得无忧,又得大禺朝制律的庇佑,在太傅府中的地位确实是牢不可破。只是,正因为她是嫡女,新婚的夫君不能陪着一起归宁,反而是陪了侧妃,恐会招来许多的闲言碎语。就府里的那些平日里明着对小姐恭敬有加,暗中一样嫉妒怨恨的姨娘和庶出的小姐们,恐就能用唾沫星子将小姐给淹没。 “是啊!这倒是个难题呢!”没有求了萧卿墨一起归宁自然不是一时之气,浅夏本就知道他不会陪着自己的,因而便是有了其余的打算的,侧脸对着筱蓝笑道,“所以呢,这一切都要让筱蓝你帮忙啦!” “欸?奴婢?”筱蓝愣住,“难不成让奴婢扮演王爷?小姐,这可不成的呀,别说咱们并不会江湖上的所谓易容,就算是会了,就奴婢这点小身高,怎么能够乔装成王爷呢?小姐!不成不成的!” “哈哈哈!筱蓝,我只当你平时稳重沉静的,没想到你还懂得江湖上的事呀!”第一次见到筱蓝露出沉静以外的慌张,浅夏不由失笑,“你放心好啦,我平时足不出户的,哪里能够认识江湖中人,自然也不会想到要假扮王爷什么的,这种事情太容易穿帮了。到时候,不但父亲的颜面尽失,我的闺誉也会受损,这样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情,我自是不会做的。” “那小姐准备怎么做呀?您一人回府,也会驳了府中的面子呀!”见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稍稍松一口气之后,筱蓝又一脸愁容。 “所以我说这件事只有你能办成呀!”浅夏稍稍正一正神色道,“我一人断断是不能回府的,不但会让家人蒙羞,更会让人小瞧了,所以,就只能称病了!而且,也不能让王爷陪了吕侧妃归宁。朝堂上的暗流瞬息万变,父亲过于耿直,与狡诈圆滑的吕相国又向来不和,若是他们回了相国府,明朝父亲上朝时,自然就会听到这样的传言,依着他的脾性,少不得要与吕相国驳辩几句,事情就会闹大了!” 捏面人时的“偶遇”(一) “哦~所以,小姐方才便故意的露出脖颈上的红痕给吕侧妃看,然后依她心胸狭窄的个性,一定会吃味的与王爷吵闹,说不定王爷一气之下也就不陪她归宁了,对吧!”筱蓝这时候才恍然,为何向来温婉柔顺的小姐会在听说王爷不陪着她归宁后就主动的去路翠微苑。睍莼璩伤她原先还以为小姐是要拿着正妃的气势让王爷别忘记正侧有别,让王爷陪着她们回府呢,没想到是知晓了王爷偏心而另有打算了。 浅夏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对筱蓝猜对了自己一半的意图的嘉奖,因为她总不能对她说自己压根就没打算跟萧卿墨一起归宁,从今往后是离得他越远越好,这可谓是惊世骇俗的一句话出来,保管这丫头该有许多天吃不下睡不着了。 “所以呢,你待会儿带上礼物回府一趟,就说我前日成亲时饿的犯了胃疾,王爷体恤,便道今日不回府了!其余的你尽管捡了好听的说便是了!筱汐性子急躁,又不懂圆滑,因而这件事由你去办是最为妥当的了!” “嗯!好!奴婢明白了!”任务也可谓很重大,因为老爷睿智英明,还真不是好糊弄的。她自己心里都没有底,要是带着筱汐一起回去绝对会穿帮的,因而筱蓝坚决同意自家小姐的观点,“那小姐您呢?是待在王府里不出去了吗?” “我要不出去,岂不是让萧,呃、王爷没有愧疚之感了!”她要是不出王府,绝对不出半个时辰那个混账男人就知道了,还不是又要来冷嘲热讽。说不定连呂微澜都知道了,他们一赌气又回相国府了,岂不是难为她一早的故意演戏了,“我与筱汐去街上胡乱逛逛,待会儿找个地方碰头再一起回来就是了!” “好!奴婢知道了!” 说是随意在街上逛逛,可是几乎没有出过门的浅夏还真是有点儿犯难了,好在筱汐时不时的会溜出来买些小东西什么的,总算还是有个认路的在。于是,说好了一个时辰之后碰面的筱蓝带着一马车的礼物回太傅府,而浅夏则在筱汐的带领下随意的逛着街。 今日的浅夏因为不想在街上太过招摇,因而选了一袭直领月牙白的素色罗裙,质地柔软顺滑,裙裾在微风的坲动之下飘飘欲仙。头戴时下流行的轻纺花瓣帷帽,帽沿以白纱遮掩,掩盖住绝色容颜。 “小姐!快看,那里有捏面人的,奴婢要去捏一个!”不能跟筱蓝一起回太傅府看大家虽然有些遗憾,可是,能够陪着小姐逛街,筱汐可谓是无比的开心,活泼好动的本性显露无疑。 “好啊!我也捏一个!”以往出门,不过是坐在轿辇或是马车上,只能透过车帘的缝隙窥探一下外面,像今儿一样不用顾忌任何的出来随意的逛逛,浅夏也掩不住一丝兴奋。 “小姐,你戴着帷帽呢,怎么捏呀!”拉着浅夏的手臂,筱汐看着她头上碍眼的帷帽,一脸的苦恼。 捏面人时的“偶遇”(二) “只是捏个神似而已,戴不戴帷帽又有何妨!”她也想要将帷帽摘掉,至少眼前的人和物不是看起来这样的模糊,可不管是她以前的待字闺中,亦或是如今已经嫁做人妻,这两重身份都容不得她在这个制度严明的大禺朝胡来。睍莼璩伤 “唉!有时候,奴婢真是觉得还是咱们这些做奴婢的自由些呢,都不用讲这许多的规矩!”放眼看看大街上的熙熙攘攘的人群,显然也不乏许多的闺阁千金和贵妇,但也都是帷帽白纱覆面,连看见个喜欢的物什,都得微微撩开面纱,还要提防被外人看见的小心翼翼着。 “是呀!若有来生,我也不愿生在官家,更不愿嫁入皇家!”低叹一声,浅夏的眸中略微暗沉。只是,这些不过是奢望了,既已活在世上,又已经嫁做他人妇,自然就只能好好的生活下去了。 “咦?小姐,您说了什么呀?”光顾着兴奋的东张西望了,筱汐并没有听清楚浅夏说了什么。 “没什么!”暗笑自己做什么神伤了,浅夏稍稍提了音量。 “小姐,您先捏还是奴婢先来啊!”已经走到了捏面人的摊点前,看着手艺人手中正捏出了一个与他对面正坐着的小女孩有着八分肖像的小面人,筱汐迫不及待的问着。 掩住笑意,浅夏无奈的低笑摇头,就她这跃跃欲试的模样,真要说自己先来了,还不定会急得如何了:“你先吧!” “好!”筱汐也不推诿,待见那小女孩的娘亲付了几个铜板开心的离去之后,她立即一屁股坐在了小板凳上,朝着手艺人大喇喇的道,“师傅,帮我也捏一个!” “好嘞!五文钱一个!”一边手脚娴熟的搓r?u起面团,手艺人一边说了价钱。一看光鲜的衣着和筱汐背后戴着面纱的女子,就知道这是一对有钱人家的主仆,因而手里的功夫也就愈加的麻利了起来。 没一会儿,一个栩栩如生,含嗔带笑表情顽皮的圆脸小面人儿就已经完成。 “姑娘!给!”递给筱汐,手艺人讨好的问道,“可还满意不?” “嗯嗯!满意满意!师傅,您的手艺可真好啊!”筱汐喜悦的接过后站起身,拉着浅夏道,“小姐,您快坐下,这师傅的手艺真是好得紧呢!” 看一眼那小面人,还真是将筱汐的性格都体现了出来,难怪她这般喜欢呢!浅夏笑而不语,坐下后只待手艺人展示他的好手艺。 “小姐不拿掉帷帽么?”手艺人仔细的打量了浅夏的体态,看着她那隐藏在轻纱下隐隐约约朦胧的面容问道。 微微点了点头,浅夏倒不是故意为难手艺人,只是,晋卿王爷在京城的名头太响亮了,几乎是比太子更惹人注意。何况两日前刚刚大婚,还是颠覆了大禺朝制律,同时迎娶了一正一侧两妃。她这位正妃倒是没什么看点,问题是侧妃呂微澜的身份着实让京城百姓津津乐道了许久的,所以,她还是尽量低调一点的好呢。 &&&& 浅夏会遇上谁呢?卖乖耍萌求收求评论~(*00*) 偶遇吕皓冥(一) 做生意的自然都是惯会察言观色的,见浅夏不开口说话,手艺人大概猜到了这位小姐的出生非富即贵,因而也不敢再多问,赶紧利索的捏起来。睍莼璩伤 用不着刻画面部的轮廓和表情,手艺人便着重了对浅夏稼秾有致的身材的刻画。柳腰款摆,衣裾飘飘,恰如真人一般仙风玉骨,柔媚销h?n。 “呦!这面人儿捏得着实精巧又神韵相似啊!”就在浅夏正欲接过手艺人手中已经完成的面人儿时,身侧突兀的伸出一只大掌来,一把夺走了浅夏还未曾拿稳的面人儿。 这邪肆轻佻的声音??????? “喂!你做什么,快将我家小姐的东西还来!”一件主子东西被抢,筱汐还没看见来人的面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抢回,这时看清他的脸,惊诧不已的叫道,“你你你??????” “正是鄙人!”偶遇心中女神,吕皓冥心里说不出的一个畅快。不过,亦有些疑惑今日当是她的归宁之日,缘何与丫鬟出现在闹市?还当真是一件有待推敲的趣事呢。微凹的深邃眼眸中闪过一道兴味,他待浅夏缓缓站起身的时候,随意的扔了一锭碎银给手艺人,说一句余下的打赏你了之后,便对浅夏道,“小姐,此处不宜闲聊,咱们换一个去处如何?” “这位公子,您是认错人了吧!”沉冷着嗓音,浅夏倍觉头疼,今日还真不是一个好日子,出门不利,居然遇上了这个轻佻的男人,“快将东西还我!汐儿,取了碎银还给这位公子!” “是我认错人了吗?”也不见恼,吕皓冥也不去接筱汐递来的碎银,只是忽的凑近了浅夏的耳畔,压低声音道,“那,王妃是想要我对你行大礼吗?” “你!”居然威胁她,浅夏恨不得狠狠踢上这个无理的男人一脚。可终究此时不能暴露身份,只能在轻纱中瞪视着他,沉冷的眸光让他即使隔着一层轻纱也能够感觉到。 只是,脸皮厚的人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是难为情,吕皓冥只当没有感觉到她阴冷的视线一般,径自道:“临红绫湖边有座沁醇茶楼,内里雅致闲适,小姐不防赏脸一同前去品茗如何?” 问着如何,语中强硬的态度显而易见,浅夏再次狠瞪他一眼僵硬着声音道:“烦请公子带路!” “小姐,筱蓝她??????”一听要去喝茶,还是要去红绫湖边,筱汐有些焦急了,这一来一往的,岂不是要和筱蓝接应不上了? “筱汐,你先去那边等着筱蓝,然后再与她一道过来!”不晓得他说的红绫湖边的茶楼具体在哪个方位,但对于土生土长的她来说,虽然足不出户,但红绫湖还是知道的。因而也明白筱汐担心的是什么,便如是吩咐道。 “可是,小姐你??????”让小姐单独跟一个看着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的男人在一起,筱汐就更不放心了,两难之下,焦急了起来。 &&&& 吼吼吼!男二再次出场,妹子们有没有想要收回家去的赶脚呢?想的话,就动动可爱的玉指连可颜的文文一并收了带回家吧!(*00*) 偶遇吕皓冥(二) “无妨,世子只是请我喝杯茶而已!”光天化日之下,浅夏倒是不怕这个邪肆男人会对自己怎样,只是,就恐传出去毁了名声而已。睍莼璩伤但转而想想,萧卿墨一心在呂微澜的身上,估摸着也不会太过在意自己的,那就一切都无谓了。 看看被面纱遮住而看不清具体脸色的自家小姐,又看看贼笑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的吕皓冥,筱汐实在是担心的很。可是,若是守着小姐不去跟筱蓝碰头的话,她等不到人万一自个儿先回了王府,那就穿帮了更不行啊! “你,呃,那个吕公子,那我们家小姐就拜托您照顾了,奴婢待会儿就过去找你们!”纠结好一会儿,筱汐还是决定先拍个马屁,人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希望这对吕皓冥有用。 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浅夏很是无语的暗中翻了个白眼,怎么听着反而是将她托付给别人的意味了。再看吕皓冥,标准的一副得了便宜的欠揍表情。懒得再与他在大街上浪费口舌,不想太过引人注意的浅夏低沉的说了一句:“带路!” 得意一笑,没料到还得了单独相处的机会的吕皓冥笑得愈发的邪佞了,一手把玩着手中的小面人儿,一边迈开修长的双腿前行,还不忘给了正在原地跺脚的筱汐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脸。 只可惜,筱汐耿直单纯,并没有看出他这个不怀好意的表情,只是一味的担心着自家小姐别吃亏了,愤愤的跺了两脚之后赶紧往与筱蓝约定的地点小跑着而去。 “小姐的丫鬟倒是调教的挺好,忠心护主得很!”嘴里似乎闲得慌,吕皓冥一边若无其事的与身边擦肩而过,纷纷对他投注目礼的姑娘们微笑着点头示意,一边没话找话的道。 不想理他,何况实在是看不惯他轻佻的行为,浅夏只当不曾听见的只顾自己低头前行。 “小心!”忽然,手臂上遭一只大掌轻重适中的握住,连带着稍稍拉了她一下,力量不大,但还是令的她脚下稍微趔趄了一下。要不是反应得还算及时,定了神脚下站定,估摸着就会倒进他怀中了。 “放开!”娇声冷凝,浅夏死死的盯着她手臂上的那只大手,这人还真是轻佻的很。 “小姐可真是不识好人心哪!”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吕皓冥状似受伤的道,“我只是担心你被旁人撞上了,好心的搀扶了一把而已!” “还真是多谢世子出手相助呢!”冷冷一笑,浅夏咬着牙。当她是瞎了还是瘸了呀,方才身边的那人确实是与自己靠得挺近,但也还有一臂的距离,两方稍微注意一下就绝对不会碰擦上,偏偏他要多管闲事的拉她一把,倒是让她差点当街出丑了。 “传言小姐温柔贤淑,却没想到嫁进王府短短两日,却是连脾性都有所改变了!真让我有点好奇晋卿王府了呢!”依旧痞痞的笑着,吕皓冥故意非常暧.昧的在浅夏耳边私语。 若是我不舍得归还呢 路过的人看来,便是一对小情侣谈情说爱。睍莼璩伤而此人还是相国府风流倜傥,放d?ng不羁,花名远扬,更有着世子封号的大公子。这样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自然引来无数人的窥探,很想要知道这位戴着帽帷的小姐是何方神圣,哪家的千金,又成了吕世子群芳录中美丽的一笔。 “传言不可靠这句话难道世子没有听说过吗?”人们打探的眼神太过明显,更多的有着看好戏的意思在里头,浅夏不用想也知道,这位京城第一风流大少是多么的恶名昭彰了。偏巧自己今儿这么不顺遂,第一次出门便遇上了他。 待筱蓝和筱汐汇合了过来之后,就立即回府,并好好的用盐巴去去晦气,免得沾染了不洁的东西。 “如今我是知晓了!”意有所指的笑着,吕皓冥却是看来极其的享受被人关注的感觉。 这让浅夏很是怀疑,皇上的识人是不是有问题,这样的一个登徒浪子,居然还认作了义子,给了世子的封号,着实诡异的很。 已经在面纱中不晓得将他全身上下瞪出多少个孔来的浅夏,此时才想起自己的面人儿还在他手中,因而柔荑微扬,冷声道:“吕世子,该还我面人儿了!” “若是我不舍得归还呢?”虽然面部以轻纱覆住,并没有刻画出绝色的容貌,但手艺人却将她曼妙的身材雕刻的完美无瑕,入木三分,恰恰是他眼中婀娜多姿的模样,他还当真是不舍得还她了。 “世子一个大男人,拿着一个女孩儿家玩耍的人像,也不怕人看了笑话?”虽然她看着这个堂堂七尺男儿,手里把玩着一个小面人儿这副诡异又滑稽的画面,就觉得万分的别扭,可这个男人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真是奇怪至极。 “这满京城的人,除了皇家的那几位,恐怕还没有人胆敢笑话我吧!”此邪肆男子一点儿不晓得脸红的自负又不害臊的说道,就是没有还东西的意思,“嗄!到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吕皓冥所说的茶楼。 浅夏微微一顿足,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牌匾,整齐的正楷写着沁醇茶楼,大敞的门扉处飘来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醇茶香,当不愧沁醇二字。 时值上午巳时,茶楼大厅内饮茶的客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倒也闲适清静。 “楼上雅间!”招呼的堂倌一见来人,不用吕皓冥出声,就已经识趣的报了一声,然后引领着他二人上楼进ru一间清雅别致的雅间,“世子您还是依照惯例吗?” “小姐可有自己喜好的茶?此处品种齐全,你想要点什么都可以!还有各种姑娘家喜欢的小点,配茶很是不错!”吕皓冥却是先问了浅夏的意见,倒是让堂倌小小的怔了怔,暗道这位小姐看来是比较特殊的,这吕世子好品茶,经常会带着不同的女伴前来品茗观景,却是从不曾问过别人喜欢什么的,今儿却是一个例外。 &&&& 有木有喜欢咱家冥冥的?喜欢的话就收回家吧!别让可颜写的太没信心呀!可怜求收ing~ 不要就归我了 浅夏哪里有心情品茗,方才也不过是权宜之策,免得他在大街上说出了自己的身份。睍莼璩伤而此时只想着筱汐与筱蓝快快到来,她们好换个地方吃一顿饭,然后便回王府,便敷衍的简洁道:“都可!” “去吧!”吕皓冥是什么人,自是听得出浅夏的不耐,挥了手让堂倌下去准备之后,他起身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紧闭的窗棂。霎时,一股淡淡的清冷又凌冽的幽香窜入雅间中,似有若无的引人好奇。 “这是什么香味?”女子都爱闻香,浅夏自然也不例外,何况这种香味是她不曾闻到过的,不由好奇的也走至了窗边。 吕皓冥嘴角含笑,微微侧开一点身子,让浅夏能够倚着窗户看得更仔细。 浅夏举目往着楼下看去,只见沿着红绫湖边有一个小园子,院子里并没有任何花木,有的只是寥寥不多的几株茶树,显然这诱人的芳香是自那片茶叶中传来的。 “这是什么茶?没有经过翻晒炒制居然就有这般香气,当真稀奇!”而且这香气还有着提振精神的功效,闻着它,浅夏觉得方才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下来,也愉悦了许多。 “这并不是茶,只是一种不知名的植物。我一次出游去北疆,路过的时候觉得这味道甚是清新好闻,又能提振情绪,便带了点种子回来,没想到随意的洒在此处,居然还真生根发芽了。”吕皓冥解释道。 其实仔细点看的话,这植物与茶树还是有所区别的,只是,因为这是茶楼,所以,许多人就先入为主的误以为是茶树了。浅夏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的猛地一转头看向吕皓冥:“世子的意思是,这茶楼是你开的?” 吕皓冥但笑不语,只是坐回了椅子上,眸光迷离,不晓得是在看窗边的浅夏,还是在看远处红绫河畔的旖旎风光。 啐!这会儿倒是有些装正经了,浅夏避过他的视线,依旧站在窗边,看着他手里的小面人儿,继续讨要:“世子,本妃已经跟着你过来了,这会儿,你总该将面人儿还给我了吧!” “好啊!给!”这回,吕皓冥倒是没有半点的刁难,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面人儿之后,便对浅夏道。 “呃?”他太过爽快的答应,浅夏倒是微微一怔,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不晓得他会不会耍什么阴谋。 “王妃娘娘不要么?不要就归我了!”才一会儿觉得他正经了,可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痞子模样,作势还要将面人儿放入他袖口中的暗袋里。 浅夏哪里肯依,立即快步上前,就要夺取他手中的面人儿,没想到去势太急,轻纱覆面使得视线模糊,脚下绊了一下地毯,霎时整个人就快要扑向地面。 说时迟那时快,已经看出不对的吕皓冥收敛了调笑,快步上前一把揽住她的纤腰,猛地一个旋身,将她牢牢的抱在怀中,免了她悲惨的一跤。 &&&& 乃们都不想看看冥冥对咱们小夏儿做什么吗?都是伤了可颜心的坏孩子啊~表示沮丧的继续码字~~ 投怀送抱 动作幅度太大,浅夏头上的帷帽因为惯性而掀落在地,惊魂未定的绝色容颜上掠上一道惨白,水眸中闪现的惊悸让人我见犹怜。睍莼璩伤 吕皓冥就这样沉溺在浅夏水波微潋的眸色中,黝深的眼眸中蓦地五味杂陈,最清晰可辨的居然是沉沉的痛楚。 四目相对,浅夏自然是看见了他眼中不该有的情绪,稍稍安定一下紧张的心,才发现自己依然在他怀中,而他贴合在自己腰间的大掌有着愈搂愈紧的趋势,脸庞之间的距离也渐渐靠近。 心跳莫名的一窒,浅夏飞快的闪躲着仿似能够将自己吞噬而入的吕皓冥的勾魂眼神,一边在他怀中挣扎,一边急急出声道:“吕世子,请放开本妃!” 妃! 这个字似乎触痛了吕皓冥内心深处的一隅,眼神蓦地一变,又恢复成那种不羁的邪肆,嘴角微挑,眼尾轻扬:“明明是王妃自个儿投怀送抱,这会儿让我放开,似乎说不过去吧!” “你??????你是哪只不长眼神的眼睛看见本妃是投怀送抱了!”哀叹一声,浅夏不由埋怨上苍还是不公,原以为让她重生一回,是看她可怜,让她能够好好的愉快的再活一次,却没想到此生与前世却渐渐出现了偏差,这个邪肆的吕家世子就貌似凭空窜出来的,还该死的一而再的遇上了,搅乱了她平静的心湖。 “我两只眼睛可都清清楚楚的看见了的!”这吕皓冥却是痞痞的毫不在意,双手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愈凑愈近的脸几乎就要碰上浅夏的,鼻端轻微的呼吸若有似无的拂过浅夏的唇畔,眼眸更是毫不忌惮的直直的盯着浅夏红润欲滴的诱人朱唇,只要他一低头,就能碰触到。 这样的姿势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浅夏羞赧的心如擂鼓,一边侧着脸逃避着,一边以双手紧紧的抵着他的胸前,试图将他推开。奈何她纤细的手臂哪里敌得过他强壮有力的臂弯,只觉得越推距离越近,骇的她在这微寒的仲春里,紧张得背上香汗淋漓。 “吕皓冥,你快放开我!”危险如此迫近,情急之下,浅夏也顾不得客套和礼仪的连名带姓大声叫道。 近在咫尺的香唇碰不到,不剃是最美丽的折磨,吕皓冥的眼神愈发的深邃,微凹的眼眶中又闪过一道深沉的痛意,但出口的话却让浅夏恨不得咒上他祖宗八代了:“叫我皓冥或冥,或许我就放开!” “你这个无赖,别得寸进尺!”气恼至极,浅夏水眸狠狠的瞪着他,双手既然推不开他的身,干脆罩在了他的脸上,连眼睛带嘴巴的用力推着,手指略微一紧,差点没抠掉他的眼珠。 只是,浅夏却忽略了这个男人的危险之处,明明眼睛正被她的手指挤得有些生疼,可被浅夏捂着的他的唇瓣,却是那样不老实的微微噘起,正对着浅夏的掌心“啾”的一声啧啧有声的亲了一口。 &&&& 这么惨淡的收藏呀~亲们真的不喜欢可颜的文文么?伏地三叩九拜各种求啊~~ 不要脸的登徒子 霎时令得浅夏只觉手心一阵酥麻,吓得又立即收回手,一松一紧两股力道的同时作用之下,她整个人撞进了他的胸口,莹润光洁的额头明显的感觉到了他温润的唇瓣的轻触。睍莼璩伤 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比萧卿墨更加的可恶! 脸上大燥,火辣辣的仿似要烧了起来,可是紧紧贴合着他的身子让她更加的动弹不得,只能在他胸前羞躁的大叫:“快放开我!吕皓冥,你别行无赖行径!” “无赖么?”清幽幽一声,不知是因为不用看着浅夏的眼睛还是怎么的,吕皓冥的语气中满含着某种柔情的重复着这三个字,却又在浅夏微微的一怔之后,又恢复了正常,“王妃莫不是在暗示我可以更无赖一点!” “你去死!”直觉与此人用讲理是行不通的了,闷在他胸前的浅夏虽然觉得他变换不定的情绪值得推敲,可是她毕竟已经是晋卿王的王妃,虽然不曾有夫妻之实,但在制律严谨的大禺朝,这样的与别的男子纠缠不清,传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何况,此人还是全京城,不,甚或是全天下都知道的风流不羁的浪荡子,他没脸没皮的不在意,她可还是要维护好自己的脸面的。 当即,她朱唇微张,对着他胸前隔着不算太厚的春衫,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嘶~”,浅夏这一嘴可谓是半点没留情面,只听得吕皓冥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手下不自禁的松懈了一些,浅夏便趁机用力的推开他,躲到一边戒备的看着他。 “夏儿,你可真下得了口!”感觉胸口的那块肉,有着快要被咬下来的征兆,吕皓冥抬眸似笑非笑的迎视着一脸你活该的表情的浅夏,修长的手指竟然开始解起了胸前的盘扣。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浅夏瞪大了眼睛惊跳了起来,一边警戒着他的动作,一边搜寻着雅间的门口,计算着怎么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逃到门边,“还有,还有,本妃的闺名岂是你能胡乱叫的!” 还“夏儿”呢,这一叫,又让她想起那个无良的萧卿墨,这两个男人一个妖孽薄情,一个邪肆轻佻,绝对是京城的两大祸害。 “我能做什么,我只是检查一下伤口深不深,有没有出血!”吕皓冥却是好笑的看着明明紧张的恨不得马上就要逃离,却还在计较自己的称呼的浅夏,眼眸中又飘上了轻佻的邪肆,“怎么说这也是夏儿留给我的纪念,看一看该怎样好好的保留下来!” 浅夏坚信跟这样的混账男人无法正常的交流了,只想要尽快逃离这里去找筱汐和筱蓝,早早的离开这里才是正理。 当即,也不管帽帷还掉在吕皓冥的脚边,趁着他低头认真的解着盘扣的当儿,就要往门边挪去。 由于太注意逃跑了,门外忽然传来的敲门声吓得她一个哆嗦,差点又要摔跤。可是眼前人影一晃,那个明明在专注着解衣衫的男人却蓦地出现在她身边一把扶住了她。 晨露寒翠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轻薄于她,扶她站定之后,手已脱离她的纤腰,并顺手将她的帷帽罩在了她的头顶,接着沉声道:“进来!” 门开处,是方才引他们上来的堂倌,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放着一壶氤氲袅绕正在烧沸的罕见的透明水壶,水壶底下还有一个圆形的小灶,里面的火焰噗噗的跳动着。睍莼璩伤旁边则摆了六样做工精致的小点,量少却精细得很。还有一个陶瓷矮罐,里面约莫就是放着茶叶的了。 难怪这么久的时辰才送上来,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准备的呀! 显然是有点奇怪浅夏怎么是站在门边的,堂倌稍稍的顿了顿之后又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端坐在座位上的吕皓冥,不动声色的走至桌旁,将托盘山的东西一一摆上桌面,然后又从一旁的橱柜中取出一整套的紫砂壶摆好,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浅夏原本可以趁着堂倌摆东西的时候趁离开的,可就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呆站了好一会儿,待门又被重新关上这才如梦方醒般的转身就要离开。 “夏儿是确定你这一出去不会与那两个丫头错过!”早不知什么时候衣衫端整的吕皓冥像是叫浅夏的小名叫上了瘾,左一声夏儿右一声夏儿的叫的脸不红气不喘。他也不出来拦着他,只是明明看着是在认真的泡着茶,却又对她的一举一动了然于心。 “不劳你操心!本妃自然是不会丢了的!”虽然没有单独出过门,但京城不就只有这么一点大的地方么?她只要循着来时的路回到捏面人儿的摊点前,不就可以回到与筱汐她们相约的地方了吗? 面人儿!对了!还有面人儿呢! 被这个祸害人间的男人惹得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浅夏迈出去的脚步瞬时收了回来,玉手一抬道:“快还我小面人儿!” “你乖乖的在这儿等着她们过来,我便还了你!”吕皓冥这回倒是没有太过刁难,只是优雅的端起已经冲泡好的茶壶,将馨香四溢的清茶倒在小小的茶盏中,“过来尝尝看,这是皇宫里都不见得能够喝着的晨露寒翠,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与他绊了这许久的嘴,浅夏倒是觉得咽喉不适,口干舌燥了。而且,细想之下,虽然方才危险重重,被他轻薄了去,但他似乎也并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思。不然,凭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力气,无论如何是要吃上闷亏的了。 而且,这小面人儿落在外人手中总是一个暗藏的危险,何况这个男人不但本性就邪肆放d?ng的很,还是那个阴狠毒辣的呂微澜的大哥,一丘之貉,还是防着点比较好,所以这小面人儿是如论如何也要要回来的。 走近桌旁,她也不坐,只是避过他递来的茶杯而选择自行端起另外一杯,免得与他手指相触,又生些无端的是非来。顾不得闻香品茗了,只想要早点离开的浅夏一饮而尽,只觉一股幽香伴着清甜顺着咽喉顺滑而下,竟是说不出的醇厚。 我骗你的 “真好喝呢!”不由的赞叹出声,却见吕皓冥的眼眸蓦地一深,令得浅夏不自觉的又警觉了起来,“吕世子你那是什么眼神?” “呃~”微微错愕,没料到自己浅浅的变化她都发觉了,心里蓦地一软复又一痛,却又以着最吊儿郎当的轻佻道,“只是看到夏儿的唇印覆在我的唇印上面,我的心禁不住荡了几荡而已!” “你??????”天啊!她居然拿了他喝过的杯子么?可她明明没有看见哪?脸颊上立时红晕翻飞,浅夏胡乱的擦拭着朱唇,却不知一阵揉搓下,唇畔越发的红润,娇艳欲滴。睍莼璩伤 明明隔着一层轻纱,但吕皓冥还是透过她无意间撩起的轻纱边缘而看见了内里的风景。他的眸色更加的深沉了,身形一晃,他又如鬼魅一般的立在她身侧,一双略微颤抖的蓦地一把抓住她的皓腕,又沉又痛的道:“别揉了,我骗你的!” “你骗我的?”浅夏稍稍一怔,随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当即火冒三丈,再也顾不得淑女形象的大骂了起来,“吕皓冥,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无赖,登徒子,欺负本妃是不是很好玩呀!你就跟你的妹妹一样,坏心眼又阴狠毒辣,认识你们本妃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你快松手!本妃要回府了!” “你方才说什么?”吕皓冥却没有松手的意思,但也不再存有戏弄之心,只是非常在意她的话,急急的问道,“什么叫我跟我妹妹一样,坏心眼又心狠毒辣?” 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庶妹因为好强而不甘心自己庶女的身份被世人看轻,因而处处表现得要比寻常的嫡女还要优越,也就成就了与萧卿墨偶遇之后的一段恋情。虽然最后还是被迫因为大禺朝的制律不得不屈居侧妃之位,心中难免会有怨怼,但说到阴狠毒辣,还是让他心头闪过不安。 浅夏只道他护妹心切,又怪责自己气怒攻心口无遮掩,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松手!本妃已经喝过茶了,吕世子可不能食言,快将面人儿还与本妃!” “商浅夏,你把话说清楚!”吕皓冥却不让她逃避,深邃的眼眸划上一丝担忧,语气也变得正经而强硬了起来。 这人怎地变脸变得这样快,浅夏着实被他忽然的大吼吓了一跳,而且,她也太看不懂他的眼神了,变幻莫测又神秘。 “有什么好说清楚的,你最好管管你的好妹妹,别当本妃是好欺负的就行了!”又挣扎着让他松手,浅夏感觉到他的手掌越来越用力了,这男人莫不是要在这儿帮呂微澜好好的教训自己?可是,暂时先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在他握着的手腕的上方,前夜割伤还没有好的伤口被撕裂了渐渐疼痛了起来,“你快放手啊!” 真的很疼!疼得让她想起了两世的冤孽,不由的眼眶微润,声音莫名的哽咽了起来。 &&&& 求收求评论!打滚卖萌各种求~(*00*) 吕皓冥,你要做什么 虽然隔着轻纱,吕皓冥并没有看见她眼眶中已然蓄泪,可是微哽的声音还是逃不过他时刻在意的耳朵。睍莼璩伤 与此同时,他的大掌感觉到了一阵湿re的粘稠,令得他错愕的盯住了她的皓腕。因被他捉住而微微外翻的广袖之下,莹润白皙的雪腕上,几道血痕顺着她的肌肤缓缓流下,红色的暖流异常的刺目。 鲜血流入他的掌心,还有几滴滴落在地,他似乎能够听到这微乎其微的滴答的声音,却仿似重锤敲击一般的敲打着他的心房一隅,令得他阵阵颤栗。 “怎么回事?”不待她有所反应,他已经毫不避嫌的快速的撩起她的袖口,只见他握着的手腕上方,一段白缎牢牢的包扎着,此时已经被血色浸染成了一片殷红。 “没什么,不小心碰伤了而已!”不愿被人看见这代表屈辱的象徵,但浅夏此时并不再反抗,只是一瞬间平复了心情,淡然道,“你弄疼本妃了,快放手吧!” 吕皓冥却是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她,又看看伤口,不待她反应,另一只手搂着她的纤腰轻轻一带,就在浅夏就要出声怪责前又将她按坐在椅子上,然后沉眸微凝的动手解开系带! “吕皓冥,你要做什么?”没想到再次裂开的疼痛远甚于当时的划伤,浅夏一边疼得龇牙,一边欲阻止他的不经同意。 而且,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方才还一副戏耍着她好玩的模样,此刻却认真的让人心中发慌。 “别乱动,我只是帮你上药!”头也没抬,吕皓冥手脚利落的已经解除了白缎,当他的眼眸在看见这道狰狞的流着汩汩鲜血的疤痕的时候,声音沉冷的仿似从地狱而来,“这究竟是怎么伤的?” 碰伤会是这么深而整齐的一道口子么?就算是傻瓜也不会信。何况,吕皓冥不是傻瓜。 “都说是不小心碰伤了而已!”透过轻纱,看着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浅夏忽然真的很佩服当夜的勇气。只是,要知道这伤口隔了两日还是这般疼痛,当初就该割萧卿墨的手臂了。 “自己碰伤会是这副模样的吗?”对于浅夏的轻描淡写,吕皓冥心头猛地一窒,猩红着眼睛紧紧的瞪视着浅夏,声音更是无法掩藏的担忧和暴怒,“商浅夏,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么?” 不明白他为何这样生气,更不明白心里有一处因为被人担心着而忽然升起的感动又是为了哪般?浅夏眼眸又忽的迷离了起来,明明知晓隔着轻纱,他看不见自己莫名的泪意,但还是用着疏离淡然的掩饰道:“吕世子才是奇怪得很,本妃怎么受伤的与你何干?本妃又何必骗你?” 猩红的眼眸闪过疼痛,微凹的眼眶似乎一下子忧郁了许多,吕皓冥忽然凄凉的一笑,喃喃道:“是啊!与我何干呢?王妃说得好!” &&&& 貌似很多朋友都喜欢我家冥冥呢?亲,你也喜欢不?喜欢赶紧点击加入书架吧!有空就留个言哦,说不定将冥冥抱回家的就是你呢~O(∩0∩)O~ 本妃不需要 话虽这样说着,就在浅夏以为他不会再管自己而准备收回手时,他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霸道的命令着:“别动!我帮你上药!” 说着,便从暗袋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细心的抖落点点粉末在伤口上面,待见到伤口因为吸附了药粉而不再出血之后,又撕下自己里衣的一角,动作娴熟的帮她包扎好,与那夜手忙脚乱的萧卿墨成鲜明对比。睍莼璩伤然后,又细心的将她手腕上的血迹温柔的擦去。 这也让浅夏不由的好奇了起来,一个游手好闲,放d?ng不羁,花名满京城的世子,有点小武功在身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居然随身带着金疮药,而且包扎的动作还不是一般的娴熟,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很呐! “这金疮药你拿着,每日早晚涂抹在伤口,两天便会结痂再不流血,改日我再取祛疤的药膏给你,每天涂抹就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衣袖放下来掩盖住那道让人心痛的伤口之后,吕皓冥缓缓站起身,将剩下的药递给浅夏,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帽帷顶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多谢!”收下金疮药倒是用得着,时不时的出血也着实困扰着她,而为了不让筱蓝知晓多心,她也没有让筱汐去药房买药,免得有药味而让筱蓝起疑。而吕皓冥的这瓶金疮药不但没有浓烈的药味,反而有着淡淡的清香,所以她便爽快的拿着了。何况,累的她再次出血也是他这个罪魁祸首,自然拿的心安理得了。 不过么,那个去疤痕的便用不着了。不是她不爱美,只是留着一道疤痕可以时时的提醒她防备着害她之人,莫要太过松懈而再次丢了小命,可就太对不起上苍的怜悯了。 “去疤痕的就不劳世子费心了,本妃不需要!” 微微一怔,吕皓冥实在是有些弄不清面前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性子了。哪有女子不爱惜身上的皮肤的,就算是伤在手腕,一般情况下,别人死看不见的,但毕竟身为她丈夫的萧卿墨一定会见到。而她这么的不在意,难道这就说明,她的这个伤口与萧卿墨有关么? 双眸略带危险了半眯了起来,但他还是忍着并未再说什么,只是拿了小面人儿递给她道:“你的两个丫鬟约莫快要过来了,你耐心的等着就是了!” 说罢,在浅夏对面坐下,再不言语的继续泡茶,收起了邪肆不羁的神态间,竟然有着点点的忧伤,微垂的眼眸掩映着,浓密的睫毛在眼眸下留下一道暗影,有着让人看不清的忧郁和神秘。 忧郁?神秘?啐!这样一个放d?ng不羁,游戏人间的男人怎么可能忧郁,一定是自己看错了!神秘倒是有点,如若她的观察没有错误的话,这个男人时不时的会露出一点不明所以的情绪,而且情绪翻转变化迅速,让人摸不着头脑。 懒得计较他这许多了,反正待她回了王府之后,除非去参加皇宴,断然是不可能再与他相遇而有所交集的了。 眼看着快到午时,筱汐和筱蓝约莫也快过来了,为了不与她们错过,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吧。 掌权立威(一) 一早醒来,已入卯时,外边天际霞光乍露,想起昨儿回府时,刘总管奉了萧卿墨之命交来的库房、账房钥匙和一些账本,浅夏看着就有些头疼。睍莼璩伤 前世的时候,许是自己真的不受萧卿墨的待见,又或许他们早已在暗中默契的准备好了要将自己除之而后快,并没有将府中的掌权交予自己。但,今世忽然给了她这份荣耀,她倒真不知是该感恩戴德还是要好好的考虑他的用意是什么了? 虽然在嫁入王府之前,就已经为了将来正妻之位而学着帮着娘亲打理府里的事宜,但总觉得自己真不是适合管家。可她若不管了,势必会让呂微澜捡了便宜去,再三考虑之下,还是担负起当家主母的职责了。 还有一项令她头疼的就是,从今日开始,不管刮风下雨,天寒地冻的,还得每日抽出时辰来应对萧卿墨的那些个妾侍,恐是要比管家管账更烦扰了。 先自个儿上了药,看看伤痕,提醒一下自己的处境,浅夏才唤醒在外间值夜的筱蓝:“筱蓝,我起了!” “唔~”惊觉自己睡得有些沉了,筱蓝闻声立即起来,睡眼惺忪的进到内室,一边服侍着浅夏穿衣,一边问,“小姐,天色还早着呢,您怎么起的这样早?” “今日是我掌权的头一日,暗中还不晓得有多少双眼睛正时时的注意着我呢,我若是贪睡晚起了,还不是要留了许多的把柄让她们嚼舌根么?”何况,昨日成亲第三日的归宁,萧卿墨虽然与呂微澜拌了嘴也不曾陪她归宁,但她毕竟也未得到萧卿墨的相伴。因而暗中看着她与侧妃之间争斗的恐不只是那些个蠢蠢欲动的侍妾,连一些惯会看主子脸色生存的下人们也正在观察着吧。 “是!小姐考虑的周到!”闻言,筱蓝微微一凛,整个人清醒了许多,赶紧去外间唤了下人端来洗漱用的热水,又让人去叫醒约莫还在熟睡的筱汐,手脚麻利的为浅夏梳妆。 为体现浅夏今日起当家主母的高贵身份,筱蓝挑选了一套绛紫色牡丹花色的曳地长裙,直领轻拢,纤腰高束,高贵典雅,风情万种。 斜坠的坠马髻上五尾凤凰含珠金步摇,数朵花钿点缀,衬得秀发如墨,肤白胜雪。娇嫩的耳垂上缀上一双碧玉镶金珠串,轻摇款摆间令人感觉她优柔美好的颈项越发的纤长而迷人。 羽眉淡扫,朱唇微点,又扑上少许香粉,不用刻意修饰已然是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 “小姐!早膳已经备下了!”急匆匆而来的筱汐虽然犹带困倦之态,但显然也明白今日的这个早晨对于浅夏的意义,因而起身后就已经嘱咐了小厨房准备了早膳。 微微点了点头,浅夏赞许的看了一眼筱汐,这丫头毛糙归毛糙,有时候还是能够辨别轻重的,只是前提是不能有人惹到她,或者惹到自己,不然又没法控制脾气了。 掌权立威(二) 一切正如浅夏的臆料,当她刚好吃完才放下手中的碗筷的时候,就有小厮通报,几位姬妾已经候在水菡院的院门外,等着跟新王妃请安问候了! “她们倒是起的早呢!”筱汐不满的嘀咕了一声,此时不过卯时三刻,她们来的这样早,无非是想要看看新王妃是否还在贪睡了。睍莼璩伤 浅夏浅笑着并未责怪她,只是让小厮去通传了让她们进来,然后施施然往正厅而去。 倒是筱蓝又怪责的看着筱汐道:“今儿是小姐第一次接见王爷的侍妾们,你待会儿多看多听,少说话,免得闯祸,知道么?” “哎呦!行啦,筱蓝姐姐,感觉你比府里的王妈还要啰嗦了,小心久了就真成老妈子一个了!”顽皮的吐着粉舌,筱汐对着筱蓝做个鬼脸。 拿她没辙,筱蓝秀气的脸上无奈一片,要不是院门处已经传来了数声莺啼娇语,她真想要叫主子好好的训导一下她了。 浅夏来到正厅刚坐定,在小厮引领之下的数道花枝招展的丽影就在丫鬟们的陪同下鱼贯而入。 一二三四五,啐!这萧卿墨还真是个色胚,不过二十二岁的年纪,居然就已经有了五个姿色各异的姬妾,亏得满京城还在传扬他如何的喜爱呂微澜了,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空名头,就是不知道那个呂微澜到底能将那份宠爱维系多久了。 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们一群人这么一大早的过来,有的甚至是连早点都没有来得及用,原本是想要试探一下这位刚入门就有可能坐了冷板凳的新王妃是否因为受冷落而失仪,却见人家高贵优雅的端坐在主位,浅笑盈盈看着她们呢。 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分着粉、蓝、黄、青四色衣衫的四人不着痕迹的看了其中一位穿着白衣的女子,似乎是在得到了某种讯号之后,一字排开,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娇声问安:“贱妾等见过王妃娘娘!” “怎么没见吕侧妃?”浅夏并没有立即让她们起来,只是故意的问着身边的筱蓝。方才她们的视线虽然不是太明显,但本就上了心的她还是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这些人大概都是比较听那个穿着白衣的姬妾的话的,因而才会不由自主的先看了看她,至于她们个人的名字与身份么,她待会儿自然会好好的了解一下的。 “吕侧妃估摸着是伺候王爷劳累了,所以还不曾过来吧!”粉衣的有着一副好声音,绵软娇嗲,克制不住浓浓的酸味道。 她话一出口,就遭到白衣姬妾的一个白眼,吓得她愣了愣,赶紧的以手捂着嘴巴,怯怯的偷眼看向浅夏。 却见浅夏就当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眼神都不曾往她这边飘来,只是正对着身边稍稍年长的婢女道:“筱蓝,你亲自去一趟翠微苑,看看侧妃怎地还不曾过来,你告诉她,各房姬妾都正等着她呢!” “是!小姐!”筱蓝领命,绕过还在地上跪着的众女,便踩着正常的碎步往外而去。 &&&& 可颜打滚跪地求收!看文的亲们,只要你点一下加入书架便是对可颜最大的支持哦~O(∩0∩)O可颜在此先谢谢各位好心的亲们了! 掌权立威(三) 而此时,浅夏径自接过筱汐递上的茶盏,闻香轻呡,似乎就当厅下所跪的五人和她们身后的丫鬟不存在一般的,丝毫没有叫起的意思。睍莼璩伤 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位新王妃是要立威了。 她们一早相约而来,请安自然是妾侍对主母应当做的事情。只是,她们确是来的太过早了,原该是辰时一刻的请安时辰,此时她们整整早了小半个时辰。原是想要看看王妃匆匆忙忙起来洗漱的尴尬,却没想到人家早有防备,不但梳妆妥帖,连早膳都已经用好了。 而由于她们心里愤恨着吕侧妃,并没有与她一起商量着过来,这位王妃娘娘便刚好以着侧妃未到而明摆着让她们罚跪了。 心里有怨又有苦,可此刻只能往肚子里咽,谁叫她们棋差一招,没有料想到传言温柔贤淑的王妃竟然并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呢。 只是,那个侧妃更不是好惹的主了,据说王爷就是头天大婚的洞房是宿在王妃这儿的,然而一大早他便又去了侧妃那处。虽然有安插的丫头回报说,昨日一早王爷与侧妃闹得不甚愉快,连归宁都没有陪着王妃一起回去,但又有人回报说晚上王爷还是哄了侧妃留在了翠微苑。 如此看来,日后想要好好的在王府生存,还真是要加倍的小心才是了。各怀着心思,却又都不约而同的偷偷看向了白衣姬妾,似是想要讨个主意,奈何都不敢随意开口。 一杯茶喝完,估算着筱蓝也该回过来了,只是不用猜想也知道正新婚得宠,又有意与自己叫板的呂微澜是决计不会因为筱蓝过去而就会爽快的过来的。 茶杯放下的同时,水眸一抬,很是讶异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五人和她们身后的丫鬟们已经快要跪坐下去的吃不消的模样,道:“咦?诸位姐妹怎么还跪着呢?快起来!快起来!” 随后又装摸做样的憋着笑意转头怪责筱汐道:“筱汐,你这丫头也真是的,本妃这几日不曾睡好,难免神思恍惚忘记了事,你怎地也不提醒本妃一下?” 筱汐被怪得有些莫名,刚想要回辩几句,却见自家小姐对着自己眨了一下眼睛又斜瞄了一眼底下的众人,不甚太明白,但也料想小姐有着自己的主意,便立即附和着道:“是奴婢错了!” 虽然明知道这一对主仆不过是演戏给她们看的,可五位姬妾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的将怨气往肚子里咽,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忍着腿部又疼又麻的不适感,一一按照身份坐在属于她们的位置上。 “今儿起,咱们姐妹已经是一家人了,本妃虽是王爷的正妃,但毕竟刚入王府,对王府里的事情都还不熟悉,还要请各位姐妹们多帮衬着点呢!”示意筱汐领着下人为她们倒茶,又体恤的配了点小点心,恩威并施得恰到好处。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还是粉衣的先开了口,显然是个不太重心机的,只是她话一出口,就遭到了白衣姬妾的一记眼神,吓得赶紧低下头假装饮茶。 &&&& 可颜幼小的心灵受伤了~爱我文文的亲伤我最重啊~捧心效颦西施的可颜继续码字中~ 掌权立威(四) 浅夏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们,按照着各人所坐的位置,明了粉衣的这位是这五人中年纪最小,地位也是最低的一个。睍莼璩伤 此时,筱蓝已经从翠微苑回来,恭谨的回话道:“王妃娘娘,侧妃还未起身呢!让奴婢回话说,还不到请安的时辰!” 果然还是筱蓝懂得在王府中的生存方式,只是轻描淡写的将呂微澜话中的重点说了出来,无意是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果不其然,五个姬妾的脸上都露出了不自在,纷纷逃避着浅夏似笑非笑的视线,或是饮茶,或是吃着小点来掩饰。 “知道了!那就先不等侧妃了,咱们姐妹几个好好的聊聊吧!”呂微澜会不会准时来,或者说是会不会来,浅夏都不知道,但也不在意。因为她们之间的梁子自前世就已经结下,她们的纠缠也不可能就止于这几日,日后总还是会有无数个碰面和交锋的时候的。 听闻浅夏的话,五人便知晓新王妃是要她们做一下自我介绍了,便由坐在最上位的白衣姬妾先起了头,逐一的介绍自己在府中的身份。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说说笑笑间倒也过得飞快,一晃神就半个时辰过去了。而如浅夏所料,呂微澜并没有来请安,只是遣了雪漫过来说了一声,她身子不爽利,王爷准许她在多睡一会儿,今儿就不用过来请安和认识众人了。 早就预料到,所以浅夏并不为所动,情绪自然也波动的不大。只是这五位姬妾心里却满不是滋味,这位侧妃显然是仗持着王爷的宠爱,对她们不屑一顾了。 看着她们悻悻的各怀心思,浅夏暗自好笑,也不欲与她们再多聊,只说了有些乏了,便遣了她们离去,然后笑意盈盈的带着两个丫头在院子里头随意走走。 筱蓝沉默不语,筱汐却又忍不住的问道:“小姐,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呀?那些个姬姬妾妾的没到时辰就来给您请安,不晓得安什么心,而那个吕侧妃却是仗持着王爷的面子连请安都免了,也太不像话了!” “请不请安的在心意而不在表面!就像你说的,这些姬妾明着是过来请安了,可谁知道她们心里都打着怎么样的小算盘呢。”浅夏的笑意依旧不减,“至于,吕侧妃么,不管她是仗持着宠爱也好,是本性的心高气傲也好,来不来给我请安,我一点儿都不稀罕!” 很想挑明了对两个丫头说,她这一生都不愿意再看见一对寡情阴狠的男女的嘴脸,不是害怕他们再害自己一回,而是看见他们心里就不舒坦。当然,这都只是奢望,不管是与呂微澜还是萧卿墨,同住一个王府,如今她又有了当家的权力和责任,总归是逃不过要与他们碰面接触的。 “对了,筱蓝,昨夜叫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如何了?”昨夜是筱汐值夜,因而,浅夏便遣了筱蓝找府里资深的下人打探王府里的事情。 &&&& 看文会收藏的孩子一定是好孩子哦!(0) 莫不是王爷他··· “嗯,基本打探清楚了!奴婢正要说给您听呢!”园子东侧有个可以休憩的小凉亭,三人便进内吹吹暖风晒晒日头。睍莼璩伤 “今日穿白衣的是贵妾柳拾叶,原出身名门,只是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后寄居在舅父工部侍郎的家中。王爷满十八岁之后,皇上见他并不想娶正妃,便在选秀的名单中将她赐给了王爷,因而身份相对稍高一些。她性子清高,又有些手段,只是老天捉弄,她进府四年依然无所出。因而皇上又于去年夏天将薛跃歌、竹沐雪以及任晓伶同时赐予王爷为平妾。柳拾叶见同时进来三人,便着急的将原本是她贴身的侍女送给了王爷,期望她能争气点。”筱蓝大略的将浅夏想要知道的讯息说了出来。 “咦?小姐,奴婢这就有点奇怪啦!”听完这些,浅夏还没说什么,筱汐又忍不住好奇的道,“您说一个柳拾叶四年不能生子倒还说得过去,却是为何又添了四个姬妾,她们也都没能生个一子半女呢?真是太奇怪了!莫不是王爷他??????” “筱汐,你又要控制不住乱说话了!”一把捂住筱汐的嘴,筱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这里是王府,小心隔墙有耳,你这是想要连累小姐呀!” “唔唔唔??????”好不容易从筱蓝手掌下挣扎开来,筱汐连吸了几口气娇嗔道,“你这是想要闷死我呀!我知道啦,不胡说就是了!可是,小姐,您都不觉得奇怪吗?” 末了,还是难掩好奇的问。 “奇怪不奇怪就看王爷是何心思了!”浅夏并没有直接回答筱汐的好奇,只是若有所思的浅笑。 坊间流传的关于萧卿墨与呂微澜的传闻也不过是去年秋冬时节的事情,至于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显然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了。而为何这五个姬妾一个都没有好消息传出,还真不是她们在这里随便臆测就能知道的。 这些,虽然看起来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实则,她一点儿都没有深入了解的想法,毕竟她与他之间,真的不会再有交集。只要她能好好的护着这两个丫头,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那也就足以。 “可是小姐,那万一真的是王??????呃,好好好,我不说还不行吗?”很想要知道到底是不是王爷的身子有问题,才会到现在还没有子嗣,可看到筱蓝警告的目光,筱汐只有作罢,转移话题,“对啦,小姐,昨儿刘总管不是说请您今儿过去库房和账房,检查一下账目吗?你什么时候去呢?” “对呀!差点将这茬给忘记了!”赶紧起身,浅夏毫不吝啬的抚了抚筱汐的圆脸脸夸赞道,“原来筱汐也有派的上用场的时候呀!” “小姐,您什么意思呀?”娇嗔的跺了跺脚,筱汐抗议的叫道。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咯!”看到自家小姐往往会因为逗着筱汐玩而露出轻松的笑意,稳重的筱蓝也就放松许多,自然也就理解了当初为何夫人会让办事冲动又不长脑子的筱汐一起陪嫁过来了。 想必就是因为夫人了解到一家的女主人必然是不好当了,有个调皮捣蛋的丫头陪着,也能舒散一下小姐的压力。 智斗呂微澜(一) 绕过清畅园,又穿过几道抄手游廊,来到留韬院的时候,已经听到通报的刘管家迎了出来:“王妃娘娘!” “刘总管,其实以后的账目还是你管着便是了,毕竟你是王爷最信任的人,一直以来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进内就看着满书架的账册,好几张桌面上还都摆着一个算盘,浅夏的头就隐隐泛疼,这个时候,她倒宁愿萧卿墨像前世那般的不待见自己,至少自己不用看着这么多的账册眼花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初初来到王府,怕是看顾不过来呢。睍莼璩伤” “王妃是王府的主母,当家的规矩是不可废的,还要请王妃多费神了!”刘总管始终保持着一本正经的脸色,中规中矩的神情就跟他那张长得还算是规矩的中年方正的脸庞无异。 跟这样以萧卿墨马首是瞻的人显然是多说无异,浅夏亦是懒得再费口舌的无奈在桌案前坐下,抄起账册看了起来。 不要说,这萧卿墨原来还是会做生意的料,不光光是皇上赐的田产都嘱咐人打理的很好,就是一些据说是他自己闲来无事打理的例如米铺,客栈之类的生意亦是红火的很。 唉~若是为人再良善一些,说不定是个完美的男人了。不过,就他那凉薄的个性,呵,她都不愿意想起他。 一堆数字的账册看着着实的无聊,但显然刘管家也不过是让她走走过场而已,对于她看着看着就快要打瞌睡的模样视若无睹。 倒是一旁跟着来的筱蓝轻轻的推了推她,轻声的唤她:“小姐!” “嗯?”意识都差点涣散的浅夏蓦地清醒过来,略微不好意思的对着刘管家笑笑,正要解释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还算是比较熟悉的声音。 “小哥,库中可还有血燕吗?”是呂微澜身边的雪漫。 “哟!雪漫姑娘,侧妃的血燕已经喝完了吗?”这是管库房的小厮略带讨好又为难的语气,“虽然还有一点儿血燕,但是要留给王妃娘娘的,因为王妃娘娘份额还没来领呢!” “王妃娘娘不过来领,想来是不喜欢喝血燕吧。”只听雪漫稍稍犹豫了一下又道,“可是,王爷说了,侧妃最喜欢喝血燕了,一定要让奴婢不能断了血燕的供给,不如你就先将剩下的血燕先给了我,其余的请王爷跟王妃娘娘说明吧!” 呵呵!看来这呂微澜的胆儿肥的很呀,连她份例内的东西都想要来抢了。 听出外面小厮的为难,浅夏看了看刘管家,只见他眉眼不动,就像是没有听见外面的说话声,一本正经的将算盘拨的噼噼啪啪作响,想来是不会参与她们妻妾间的争斗的,倒是一个挺会置身事外的人。 眉头轻轻一挑,浅夏对筱蓝使了使脸色,筱蓝会意的走了出去,对着正示意小厮去将那些血燕取出来的雪漫轻咳一声道:“谁说咱们王妃娘娘不要吃血燕来着,只不过,咱们娘娘这三日一直忙着,才不曾来领而已,怎么,雪漫姑娘这是要仰仗着侧妃的名头想要强取豪夺么?” &&&& 好吧,我已经失望了! 智斗呂微澜(二) 雪漫没有料想到筱蓝在这里,稍稍一分析,亦是知道王妃肯定也在,脸色霎时白了白,赶紧辩解:“筱蓝姐姐别误会了,雪漫不是这个意思。睍莼璩伤只是,近两日侧妃因为服侍着王爷,身子骨有些虚了,所以便多吃了些血燕,不想领取的份额不多,快没了。雪漫是想着,若是王妃娘娘那儿还有些的话,就先匀了些过来,等下月一定会还的。” 吃的东西哪里还有还的道理,雪漫自然知道这样说辞太过牵强,可是,她今儿若是不将血燕讨回去,总也少不得一顿责骂,因而才厚了脸皮说道。 筱蓝虽然不似筱汐那般嘴皮子厉害,但毕竟亦是将主子的一切放在头等大事上考虑的,如何会因为雪漫如此说来而妥协。鹅蛋脸上霎时罩上一层寒霜,讥讽的道:“侧妃是将血燕当主食来吃的么?一个月的量竟然不出三日便已经吃完,她也不怕补得过剩反而伤了身子!” “这~”雪漫语塞,她当然知道侧妃服食的血燕为何超量的原因,可是,这般的受筱蓝奚落,心里总也是不好受的。何况,要不要得回血燕才是最主要的呀,“筱蓝姐姐,你这话讲得就不好听了,愿不愿意就给个准信吧,雪漫还要回去回话呢!” 没有得到屋内的主子的讯息,筱蓝自然是坚定的摇头道:“那当然是不给的,我今儿来也正是要将血燕给领了回去的呢!” 见说不动筱蓝,雪漫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只能无奈的无功而返。 而听了她们在外面的对话的浅夏却是若有所思的思考了片刻,然后一抬头对刘管家道:“刘管家,麻烦你将各房妻妾支取份额的账册个本妃看看!” 刘管家正打着算盘的手指顿了顿,方正的脸上的表情亦是滞了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起身将呂微澜等人包括浅夏自己的账册一并拿了过来。 浅夏别人的先不看,就先是找了柳拾叶的和呂微澜的,两相对比之下,啧啧的轻叹道:“唉~这宠妃与妾侍之间的距离原来是这样大的呀!虽说咱们王爷家大业大,但一个侧妃进门三天的用度却赶上了一个贵妾大半月的用度,这事情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让整个京城的人笑话王爷厚此薄彼了。刘总管,你觉得呢?” 府里关于各房用度的事情他这个总管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不过,王爷爱宠着谁,愿意多给那人一些吃的用的穿的,却不是他这个做奴才的可以置喙的。因而,刘管家只是默然的站在一边,不去趟这个浑水。 见得不到刘总管的回应,浅夏无趣的皱了皱鼻尖,这萧卿墨倒是挺会用人的,也不知被他哪里觅来了这么个嘴巴紧的管家,一点儿都不见风使舵。 “咳咳!不过,既然王爷将当家的权力交给了本妃,本妃自然是要好好的当着这个家的,不叫有人仗持着王爷的宠爱而坏了府里的规矩!”原来当家的权力还是挺好用的,浅夏不由得得意的笑了起来,“刘管家,从今日开始,关于侧妃的份额用度,就按照她该得多少的分配着??????” 智斗呂微澜(三) “王妃娘娘,王爷可是许了我不管是什么,都紧着我需要的来库房领取的,你这是公然想要挑衅王爷的权威么?”浅夏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含着怒气的嗓音生生打断,原来是听了雪漫的回禀,呂微澜心里气不过便自己跑了过来了。睍莼璩伤 “咦,不是说侧妃伺候着王爷的身子太过劳累而不爽利的连请安都请不动么?怎么这会儿看起来脸色红润有光泽的精神饱满的很呢?”早就料到她会依仗着萧卿墨的疼宠沉不住气而过来,笃定的浅夏放下手中的账册,缓缓的靠着后面的椅背,倨傲的抬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已站定在桌案前面气急败坏的呂微澜,轻猫淡写的语调中却透着一股子犀利。 “这当然是多亏了血燕的滋补咯,所以,王爷见我服用血燕的效果极好,便说不要断了血燕的服食呢。”微微一顿,显然是没有料到浅夏会如此犀利。但呂微澜终究是个性子强硬的人,随即便恢复了傲慢,居高临下的看着浅夏,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对于新婚便被萧卿墨冷落的浅夏的鄙夷,“我倒是觉得王妃不用服侍王爷,身子骨硬朗的很,那血燕不吃也罢。” 啐!真是不知道害臊的下贱女人,服侍这两个字可以毫不遮掩的说讲出来,她难道没看见刘管家那张方正的老脸上已经不自在的暗红了起来吗? “原来,血燕调养生息的功效这么好呀,那本妃倒是应该将血燕全部让给吕侧妃服用,毕竟吕侧妃确实劳苦功高,服侍王爷辛苦。只不过呢,各房各院的份额是王爷自己定下的。自皇宫中发放下来的血燕更是严格的规定着只给正妃一人滋补,这之前,本妃不知这其中规矩也就罢了,任着王爷偏心将本妃的份额分了一半给你也不多话。但是呢,如若,你还想要剩下的这一半,倒不是本妃小气不肯给,而是觉得还是更尊重一下规矩比较好。 或者,吕侧妃你就让王爷过来一趟,当着本妃的面亲口说一说这规距是不是要改了。若千真万确的要改成大禺朝最不齿的宠妾灭妻的规矩,什么东西都得紧着侧妃你,那本妃便认了,无话可说。若是不改规矩,但又想让侧妃你有的吃的话,不防让王爷来求着本妃施舍给你,那本妃说不定还可以考虑考虑!” 想要轻而易举的从她手中拿了血燕去,还要看她心情好不好呢,今世的她可不再是前世那个懦弱得只懂忍让的怯懦女子了。而浅夏是料定呂微澜是断然不敢在萧卿墨面前说这话的,就算真的面子里子都不要的去求了萧卿墨来,她也能断定萧卿墨是拉不下这个脸来求自己的。 “商浅夏你??????”原以为自己亲自过来了,坊间传言懦弱的商浅夏一定会惧于萧卿墨的威严而胆小的妥协,却不想她的态度那般的傲慢和凌厉,呂微澜气得不顾自己的形象,伸出手指直直的指着浅夏的面门。 &&&& 打滚卖萌求收中!看文的亲们,动动可爱手指点一点封面页上的“加入书架”吧!~~o(>0<)o~~ 智斗呂微澜(四) “对了,还有一事,本妃觉得还是先与侧妃招呼了为好!”就像是没有看见她的手指一样,浅夏将呂微澜的账册摊开道, “你进府才三日,吃穿用度就已经是一个贵妾的四五倍不止,本妃觉得这样的铺张浪费实在是不宜继续。睍莼璩伤毕竟,咱们的王爷虽然家大业大,但总也是操劳了才能赚回银子养活一家上下。吕侧妃是王爷最宠爱的女人,本妃想,你一定是比任何人都要心疼王爷。 因此,本妃就帮你做一次主了,接下里的一段时日之内,你好好的帮王爷省省银子。本妃会让人将你剩下的一月的份例好好的平均的算一算,你就按着算好的份额叫人来取吧。 哦,对了,未免王爷在你院中还要分吃了一些你的份额,本妃会关照好喱夜,让他在荻罄院张罗好了王爷的吃食再去陪吕侧妃的! 吕侧妃,你看,本妃这样的安排你可满意?” “商浅夏,你好!你好!算你狠!你别得意的太早!你等着!”拿着权力将自己接下来的用度给省了以填补这三日的太过奢靡,又断了自己以萧卿墨会在自己院中用膳支取的后路,她商浅夏的这一招不可谓不狠。 可是,呂微澜知道这个时候就算是使泼耍狠亦是无用,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狼狈的逃离。 “小姐,她会不会去王爷面前告状呀?”虽然主子阴了一把呂微澜,看着她有气没处撒的感觉确实是大快人心,但筱蓝还是担心她会告状。 “她自然是会向王爷告状的,只是,本妃的做法可没有错呀!你说,对不对,刘总管?”浅夏却是不以为意的笑着,她倒是希望她去告这个状,因为她有把握萧卿墨不会来找自己说事儿,毕竟,她可是接掌权力的头一天,就帮他将府务处理的井井有条了呀! 刘管家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只顾着继续盘弄手中的算盘。但若是仔细看着的话,会看见他低垂着的眼眸中有着一丝激赏。 果然如浅夏所料,萧卿墨那边并没有传来任何的话语,想来是默认了她的做法。不过,还是能从一些下人口中得知萧卿墨可是使足了劲的讨好着呂微澜,才没有将事情吵闹到她这儿来的。 反正,也算是教训过呂微澜了,浅夏也懒得再计较别的。 春日里小雨如丝,连绵阴雨了数日,浅夏不愿见那些个姬姬妾妾的费神费力,因而找了这个由头便叫人传了话给各房,落得轻松的睡睡懒觉放松一下。 不知不觉中,新绿已沾染了更深的颜色,春梅、桃李等花树上已经结出了娇艳欲吐的花蕾,再过不久就是各株枝头春意闹的美景了。 这日闲来无事,又见阴郁的天空乌云飘散,似有云开日出的好兆头,浅夏便带着两个丫头准备到清畅园中随意的逛逛。人还没穿过拱门呢,就听见里面传来不小的骚动。 “怎么回事呀?那么吵闹?”筱汐首先便忍不住的来了兴趣,也不等浅夏发话,便疾走了几步,先去看热闹去了。 吕侧妃和薛平妾打起来了 “小姐,您看看她,还是改不了冲动的个性,您该好好的跟她说说!”筱蓝的阻止永远不及筱汐的脚步快,只能无奈的看着自家小姐。睍莼璩伤 “她天性如此,哪里是说改便能改的?”浅夏却轻笑着安抚筱蓝,“再说了,你性子文静温顺,我若让你学了筱汐那样活蹦乱跳的,你可改的过来?” “可是,奴婢怕她性子太急,又说话从不好好思考的便脱口而出,万一惹了事可怎么办?”筱蓝不但性子沉稳,还比较会察言观色。 虽然说,王爷在新婚之夜是留在了水菡院,可是也就只是那一个晚上而已。就算是在第二日进宫的时候,在皇上和皇后他们面前表现得亲密而体贴,但她也看出来了,那不过是演戏而已。 不然,王爷若是真心喜欢着小姐的话,绝对会陪着小姐归宁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他都能以一个借口随便的打发了,那之后的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将府中的权力全都交给了小姐这位正妃,以堵众人之口外,却是从来没有踏进水菡院半步。 不要说是不是要与吕侧妃争宠了,王爷如今的行为举止,压根就不给别人争宠的机会,就包涵她们家小姐在内。 因而,她才会事事考虑的周全,不希望冲动的筱汐给小姐招来什么麻烦。 只要不惹呂微澜,那就无碍! 浅夏心里如是想着,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越接近越听清了声音之后,心里也就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虽然前世的时候,呂微澜下毒手是在初夏时分,但她隐约间已经察觉到前世今生有了细小的变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她此时紧张,正是因为听见了呂微澜的声音,因而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 “小姐?”不明白她脸色为何一下子从闲适清淡转为肃宁紧张,得不到回应的筱蓝只有紧随其后。 吵闹之声是从清畅园的东北角传来,等浅夏与筱蓝赶到时,被几个丫鬟团团围住的一个小包围圈中隐隐可以看见扭打在一起的人影。好在筱汐被挡在外面正踮着脚朝里张望着,这让浅夏稍稍安定。 “出什么事了?”距离她们十步远的地方站定,浅夏的音调不高,但刚好可以压着她们的吵闹让站在外围的人听见。 “小姐!”一听见自家小姐的声音,筱汐立即回到了浅夏的身边,附耳就道,“吕侧妃和薛平妾扭打起来了!” “她们?”还真是一对比较奇怪的组合?而且还是打了起来,这可有意思了。 “王妃娘娘!”众奴婢一见王妃过来,虽然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位王妃并不得王爷宠爱,但终究还是震慑于她手掌王府实权的威严,立即散开并跪倒在地。 看着见到她来依然还跟泼妇似的扭打成一团的呂微澜和薛跃歌,浅夏羽眉轻锁,也不叫这些丫鬟起来,算是对她们这些奴婢看着主子掐架也不劝阻的惩戒,只是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喊冤做主 那呂微澜自与她同日进府之后,便霸占了萧卿墨所有的时间,薛跃歌若是因妒生恨借个什么时机挑衅一番倒也无可厚非。睍莼璩伤只是这呂微澜既已深得萧卿墨宠爱,又身为侧妃,居然不顾身份的与一个平妾大打出手,还真是让人寻味了。 众丫鬟见问,却是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而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早已经鬓发散乱,钗环珠花歪歪扭扭的在发间摇摇欲坠,模样看着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暗中轻嗤一声,浅夏只当没看见她们的眼神中有着想要借着她的口顺着台阶下停止打斗的意味:想打就打个彻底,不就是抓乱了头发么?她还没见着她们身上或脸上受伤,怎么会那么好意的就让她们这样算了。 “雪漫,你来说说,你家主子这样是为了哪般?”连贴身丫鬟都没有出手的帮着忙劝架,反而还在一旁看热闹,是算准了她会出现而介入的么? 若是前世,她说不定就会什么都不想的上前劝架了,但今生,只要是与呂微澜有关的事情,她都会留一个心眼,不急不躁的慢慢观察事态。 “这??????”不意王妃不但没有让人上前劝架,反而任着她们继续你来我往的扯着衣领揪着头发,还点名问自己,雪漫有些犹豫的偷瞄了一眼呂微澜的方向,却见后者给了她一个狠戾的眼神,吓得赶紧收回视线,“回、回王妃娘娘,您一定要为侧妃做主。” 喊冤做主?她倒要看看呂微澜这是喊得什么冤,又要让她做什么主了:“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是!是!”雪漫的头垂得越发的低了,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小小的颤抖,“方才,侧妃见天气渐渐好转,觉得在院中闷得实在无趣,便带着奴婢们出来随意闲逛,在此处便遇见了薛姨娘。侧妃原是好意的想要与薛姨娘打声招呼,却不想薛姨娘不但不恪守侍妾身份对侧妃行礼,反而冷嘲热讽指桑骂槐。侧妃说了薛姨娘几句,薛姨娘便动手要打侧妃,还骂侧妃是狐狸精狐媚惑主。于是,便??????” 像是事先已经备好了说辞的,雪漫口齿伶俐的诉说了事情的经过,只是越到后面就越小声,就不晓得是心虚还是旁的什么了。 “你个贱婢,你胡说八道!”与呂微澜互相之间紧紧揪着对方的头发的薛跃歌闻言,却是憋不住了的大叫道,“王妃姐姐,您别听这个丫头的一面之词,明明是呂微澜冷嘲热讽的说咱们姐妹几个从此以后独守空闺,不得王爷待见,与出家为尼没有多大区别,贱妾才忍不住顶了几句嘴,她便动手打人了!王妃姐姐你若不信,可以问我身边的人。” “放肆,我是侧妃,你不过是一个平妾,居然直呼我的名讳,是要以下犯上吗?”呂微澜也不是省油的灯,见薛跃歌反驳嘴硬,便不由得端起了侧妃的架子来。 &&&& 全身无力的各种求~ 杀一儆百 “好了!瞧瞧你们现下的样子成何体统,在这么多下人的面前,也不怕失了自己的身份丢了面子!还不快各自住手!”浅夏水眸微沉,威仪万千的喝道,“都各自整理一下,然后来本妃院中!” 然后又对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道:“筱汐、筱蓝你们跑一趟各院,叫一下柳贵妾她们,让她们速来水菡院!” “是!”听出小姐是要趁此时机立威了,筱汐和筱蓝立即领命去各个院落请人。睍莼璩伤 “你们这几个,不好好的服侍着你们的主子,待会儿一个不许漏的自去惩戒院领罚,每人二十大板!少一板就再加十板!”不是不怜悯这些无辜的丫鬟,但是俗话说杀鸡儆猴,她总要找些人先开了这个惩戒的先例,这样,往后才不会有奴才帮着主子一起作威作福。 “啊~”轰然一片,在呆愣少顷之后,一字排开的五六个丫鬟立时伏倒一地,凄惨的哭喊着,“王妃娘娘饶命!奴婢们知错了!请王妃娘娘饶命啊!” 二十大板哪,那可是要脱了一层皮的呀!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传闻中懦弱的王妃居然这样的毫不手软。 “本妃还没有要你们的命呢,你们就哭喊成这样,这是要坐实本妃心狠手辣的意思么?”饶命啊?呵呵,似乎有着暗示她蛇蝎心肠的意思。不过,这一次不杀一儆百的话,往后的这类事情绝不会少的。 “不是不是!奴婢们不敢!”这还是主子们认为的良善懦弱好欺的王妃吗?这些丫鬟们已经不知道了,只是害怕再哭闹会增加板子,只能求助的纷纷看向自家的主子。 只可惜,呂微澜与薛跃歌都不曾想到浅夏会来上这么一出,呆怔之余,一时也不知所措了。薛跃歌更是有些慌乱的看向呂微澜,因为这样显而易见的杀鸡儆猴,后面就不晓得还会做出什么举动来了。 只是,接受到呂微澜微瞪的一个眼神,薛跃歌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的表现太过明显,赶紧看向浅夏,却见她眼眸微敛,正看着地上跪着的众婢女,似乎并没有看见她们的眼神交流,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们却不知,这一切浅夏早已经尽收眼底,只是掩藏的比她们更好而已。只是,这呂微澜和薛跃歌是怎么掺合到一起故意要演上这么一出戏的,就该要好好的查探一番了。 当然,更要防范的还是水菡院中的人。 薄雨微收,她是一时兴起才想要来清畅园走走的,缘何消息传得这样快,已经有人准备好了上演这一出戏码,当真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 而如果她的意料不错的话,待会儿定然会有人来上演英雄救美的另一出戏。 嗯!也好,这几日阴雨连绵的,人也快跟着无力慵懒,有免费的好戏看看,也是打发时辰的最好办法。 这样想着,浅夏差点没有露出一抹笑意来,还好转身得及时,没有让别人窥视到她的心里变化。立威紧要,但是,不能在她们面前表露出自己的防备心理和已洞悉一切同样重要无比。 处罚 回到水菡院不久,筱蓝和筱汐便引领着其余的四位姬妾回来了,呂微澜与薛跃歌也已经稍微整理梳妆了一番姗姗而来。睍莼璩伤 “筱汐,你去惩戒院监督着责罚,少一板便再加十大板,明白么?”说是让那些丫鬟自己领罚,但估摸着有人会因为忌讳着呂微澜而手下留情,因而浅夏便让筱汐前去监看着。 “是!”轻应一声,筱汐却是狐疑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怎么觉得此时一脸肃宁的小姐那样的陌生呢?而且,还在太傅府的时候,小姐可是连踩死一只蚂蚁都心疼的,今儿却要打人板子?着实不像是原来的小姐了呀! “还不快去?”一旁的筱蓝看出了筱汐的疑惑,轻轻的推了她一下,让她赶紧去,虽然她早就发觉小姐有所变化。但她认为在这样一个不比皇宫内院的争斗少的王府里,小姐立威并自我保护是必须要的。 要立威,自然不会像往常请安那样还会赐座放点心了,绝色的娇颜带着严肃,浅夏先是扬起水眸冷冷的看着厅下站着的六人,有些讥讽的想着,那呂微澜还是第一次来到水菡院,却不想是被自己“请”了来的。 看她一脸愤然的表情,显然是非常的不甘愿,却可惜不晓得打着什么算盘的反而被自己借机教训了:“吕侧妃与薛平妾,你们可知错了?” 薛跃歌低垂着头偷瞄一眼呂微澜,见她微扬着下颌,一脸的毫不在意,也并不回话,她便也有样学样的不作声。 “王妃娘娘,姬妾带头在园子里为了一点小事就大打出手,太丢王爷的面子了,您今儿一定要好好的惩戒一下不能和睦相处的人!”岑宝儿口快,立时又忍不住开口,她平日里除了一直被柳拾叶以故主身份压着,也没少受薛跃歌的欺压,此时见她犯事,又见王妃一副要追究的模样,心里畅快的说道,一时忘记了她这样一说无非是要连着最受宠的吕侧妃一起得罪了。 果然,在接收到呂微澜一记狠戾的眼神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嘴快又得罪人了,再求助的看向柳拾叶,得到的就只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鄙夷。 “看来你们二人是不想认错了!那么,本妃既然承蒙王爷的看重,给予掌管府中大小事的权力,自然是要为王爷分忧,整一整咱们王府后院不良的风气,莫要助长了这样嚣张的气焰,令得王爷在外还要惦记着后院会不会起火而操心劳力。” 天知道这样的话说得有多虚伪,浅夏极力克制着自己对这种虚伪的厌恶,板着脸正着神色道,“你们二人不顾身份随意在府中滋事,引得下人们围观依旧不知收敛,实在是有违主子的威严,便罚你二人三月的份例,以示薄惩。” “你凭什么罚我三月的份例?”这一番掐架并没有引来商浅夏的上当,呂微澜心中已是恼火,此时见她居然擅自罚她们的份例,更是不服了。 辞严色厉 “你凭什么罚我三月的份例?”这一番掐架并没有引来商浅夏的上当,呂微澜心中已是恼火,此时见她居然擅自罚她们的份例,更是不服了. 再说,因为前次的血燕,她商浅夏已经克扣了这个月的开支。睍莼璩伤若不是萧卿墨在背地里贴补了些,她都快要成了这几个姬妾和下人们的笑柄了。 此时又要被罚份例,自然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了:“我与薛平妻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而已,王妃不觉得这样的惩罚太过严重了吗?我??????” “大胆!”见她口口声声以“我”字出口,虽然叫着她王妃,言语神态间却是没有半点的敬重之意,浅夏猛地一喝,成功了阻止了呂微澜的放肆。 “吕侧妃,本妃还年轻着,耳朵还不曾聋,眼睛也未瞎,方才你的婢女清清楚楚的说了你们是为了一点小事而大打出手的。怎么,你是要本妃将人抬着过来与你对峙不成?再有,本妃既是皇上钦点的王妃,又得王爷亲自授命管理府中的大小事宜,你一个侧妃,难道不知道敬重本妃吗?还是说,需要本妃禀明王爷和皇上,请调宫里的教习嬷嬷来给教习一番!” 浅夏这一番话辞严色厉,原本温柔的水眸更是一片肃色,虽然是只针对着呂微澜一人所说,但利眸流转之间,原本是抱着看笑话的其余四人亦被她的肃凝之气惊到,纷纷低下头去收敛了幸灾乐祸的笑意,不敢再有轻浮的动作。 呂微澜气急,这商浅夏的言语间虽然没有提及她庶出身份,但这一番话不正是在暗指她身为庶女,没有得到嫡女身份的良好教育吗?恨得银牙紧咬,此时却也只有敢怒不敢言,唯有撇过视线不作声。 暗中轻蔑一笑,浅夏当然从她毫不掩饰着对自己的不满的脸上看出她对自己有多怨恨了。不过,这又有何妨,前世的她处处忍让,从来没有端过王妃的架子,还不是一样死于她手。今生就算明打明的与她结怨又如何,已经有了防备的自己断然不会再白白的丢了小命。 “薛平妾,你可有什么想要辩解的?”转向薛跃歌的视线,却是稍稍柔和了许多,浅夏就是要让她们都知道,她对呂微澜的从不请安虽然不闻不问,但并不表示她就是怕了她。若是她们以为这样的自己是好欺负的,而想要连着他人之手对付自己,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贱妾没、没??????”薛跃歌却是两头为难。认罚吧,就说明她与呂微澜确实是错了,自己服个软倒是无妨,却怕因此而遭到呂微澜的报复。不认吧,无外乎就是明打明的得罪了正王妃,这以后的每日请安还不是要坐冷板凳了。 但细想之下,还是认了吧!毕竟,她呂微澜是有着王爷撑腰的,就算得罪了王妃也无妨,照样还是可以不用起早请安,可她们自打她呂微澜进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得到过王爷的垂幸了。看眼前的事态,还是不要先得罪王妃的好。 见缝插针 至于,今天合演这一出戏,她呂微澜许的好处不要也罢,还是识时务为俊杰。睍莼璩伤 “贱妾??????”正待薛跃歌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想要认错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小厮的传话: “王爷到!” 果然还是来了,只是稍晚了一点儿! 早已料到呂微澜一定会派人去请萧卿墨,浅夏暗里鄙夷的一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缓身站起,领头走到门旁迎接萧卿墨:“浅夏见过王爷!” “贱妾参见王爷!”薛跃歌心头一喜,王爷这一来还真是巧,刚好解了她的困境了,赶紧合着柳拾叶等人在浅夏的身后福身相迎。 “墨!”呂微澜此时却是立时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轻盈的身子飞纵入萧卿墨的怀中,当着众人的面就毫不掩饰的撒起娇来,“墨,你可回来啦!你要为澜儿做主呀!” “好澜儿,乖~别哭别哭!”一手揽住呂微澜的纤腰,萧卿墨也不避讳,心疼万分的眼中只有呂微澜一人,“怎么了,是谁让澜儿受委屈了么?” 恶~ 好澜儿?还受委屈? 浅夏差点没将中午吃的饭菜都吐出来,一时不查,嫌恶的表情就这样显露在面上,而待她察觉到一股不悦并热烈的视线投注在自己面上时,再要掩饰已是不及。 水眸流转,干脆就假装没有看见他的眼神,径自打量起了另五位姬妾的脸色,果然是色彩缤纷,表情各异。 “王妃,究竟是出什么事了,你们都聚集在此!”搂着真有眼泪状似非常委屈的夺眶而出的呂微澜,萧卿墨走到浅夏方才坐的主位上坐定,眼神直直的射向浅夏。 成婚至今已有十数日,他为了遵守对微澜的承诺,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首次来到水菡院。他不晓得在听到通报听说她们聚集在水菡院时,心底闪过的一道期盼是为了什么。只是,见到她面的此时,猛然加快的心跳的答案却仿佛呼之欲出。 啐!还真会装!她就不相信呂微澜差去通报的人不会将事情的起始说与他听,此时明知故问,无外乎是帮着呂微澜打圆场,不让人知道他是得到通报才来的。 暗自腹诽,浅夏只能表面恭敬的回到:“回王爷,不过是一些小事,惊扰了王爷是浅夏管理不当,还请王爷责罚。” “墨,王妃她此时说是小事,可方才还要责罚澜儿,要罚澜儿三月的份例呢!墨,你可要为澜儿做主呀!”见缝插针,呂微澜显然是运用的非常的恰当,整个人半挂在萧卿墨的身上,就差没直接坐到他的大腿上了。只看得除了浅夏以外的其余五人目眦欲裂,恨意满心。 “澜儿不急,待我好好的问问清楚!”一边安抚的拍抚着呂微澜的背,萧卿墨的视线依然没有离开浅夏的娇颜,“既然是小事,王妃缘何要罚份例三月?” 他在暗中期待着什么吗?为什么只是一件小事,他还要问清楚她为什么要严惩呢? 不亢不卑 “事情原本确实就是一桩小事,不值一提。睍莼璩伤”让她说是吧,既然她明知道他会来还是做出了这样的惩处的决策,自然是有应对之计的,她就是想要看看呂微澜除了撒娇发狠,还能做出什么举动来. “只是,吕侧妃身为侧妃,身份高贵。又深得王爷宠爱,原该以身作则是为表率,却不料她仅仅为了薛平妾见了她不曾好好的行礼,便大打出手。那敢问王爷,浅夏身为正妃,吕侧妃不要说是见到浅夏是否尊敬了,就是府中规矩她自始至终都不曾守过,浅夏又该如何处置? 若是浅夏也与侧妃一般计较,那王爷岂不是要天天都来劝架了?而且,今日之事虽不足以计较,但王爷可知道,两位主子不顾形象的大打出手,她们身边的婢女们却没有一个出手阻拦,反而围观着看热闹。 王爷,您觉得浅夏也不该罚吗? 奴婢们这种让人寒心的行为因为主子们的不好好管教而受了二十记板子,浅夏只是罚了吕侧妃与薛平妾三个月的份例以示效尤,免得日后妻妾间再有事端,王爷觉得浅夏这么做错了还是过分了?” 一字一句,浅夏不亢不卑,却又让人插不了话逮不住错处的说将出来,只让呂微澜憋屈的又要扮演弱者落下泪来以博同情。 本就知道事情确实不大,原本只是做做样子问一下,并想要通过浅夏的言行来判断着其中是否有着自己期盼的答案,却不想被她一番言语噎住,又没有得到希望看到的某种神色,萧卿墨失望之余当着众女的面更是不好太过偏袒呂微澜。 因为,浅夏有一点说的是非常正确的,若是他此次当面纵容微澜,那日后府中再有因为这些小事而吵架的,就没有立场惩戒了。 “王妃言之有理!”即使明白少不得又要让微澜一阵吵闹了,萧卿墨还是顾全了大局的暂且站在浅夏这边,想着回翠微苑的时候再好好的补偿了,“澜儿,你确是不该因为一些小事就不顾形象,此次你该罚,明白么?” “墨~”没想到萧卿墨并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呂微澜顿时尴尬的涨红了脸,随即又不依的撒气娇来,“墨!澜儿没错呀,只是和薛平妾闹着玩的,是王妃误会了!” “侧妃妹妹,误会不误会的这会儿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况且,你若与薛平妾真的是误会,为何在清畅园的时候不早说,非要此时才来辩解!那本妃倒是不得不怀疑你是否别有用心了!”浅夏岂容她想要借着一句误会而免掉惩罚,因为只要自己一松口,萧卿墨绝对就会倒向呂微澜的那一边的。 因而,别有用心这四个字出口的同时,她冷冽的眸光刚好便投向薛跃歌。 原以为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只等着呂微澜撒娇之后免除惩戒便会受之以利的薛跃歌一见浅夏仿似洞悉一切的眸光,霎时本能的一颤,垂下头躲了开去。 &&&& 寒冷的冬天手指冻僵,勤奋的可颜还在努力码字中~可爱的姑娘们,将可颜辛勤的劳作搬回家放进书架吧~{{{(>0<)}}} 请愿 呂微澜也没想到浅夏会这般明显的道出,稍稍一顿之后,立即恢复了常态悻悻的道:“王妃娘娘说什么,妾身不懂!妾身只是想要请王爷辨明直断而已!” “侧妃妹妹最好是不懂,不然,以咱们王爷的英明,一些事总归会有迹可循的。睍莼璩伤”不管她到底是想要借着今日这件事对自己如何,也不管萧卿墨到底舍不舍得罚她,浅夏此时已觉倦意,只想要打发了这些碍眼的,特别是那个此时一脸讳莫若深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萧卿墨。 不过,这之前,她还有一句话一定要说的,至于说出来的后果是什么,就要看萧卿墨的造化了。 浅夏忽然凝眸一笑,看一眼个个像是已经千年万年没有见过萧卿墨的快要滴下口水来,还时不时的展现自己最优雅美丽的一面的五个姬妾,很有后院之主、贤良淑德的风范的道: “还有一事,王爷可能觉得浅夏多嘴了,只是身为王府的当家女主,浅夏眼中不光是只有王爷和侧妃,还有在场的各位姐妹。虽然浅夏知道王爷心之所爱是侧妃妹妹,一心想要与侧妃妹妹共效于飞。但是,王爷既然已经将五位姐妹纳进门,就该对她们负起作为丈夫的责任来,莫要顾此失彼,令得各位姐妹孤灯作伴独守空房。” 故意的避过呂微澜快要杀人的愤恨眼光,浅夏义正言辞以一家主母公平对待的谏言着,并以眼神示意着五人:“浅夏想,诸位姐妹的要求也不会太高,只要王爷在闲暇时想起她们,去她们的院中坐坐便已知足了!姐妹们你们说是吗!” “贱妾恭候王爷的大驾!”五人一听,没有想到浅夏居然会帮她们当着王爷和呂微澜的面求此一情,当即会意的俯身行礼,有人面露喜色,有人不动声色,还有人竟然喜极而泣,当真是痴心一片! 呂微澜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发作,以免给自己树更多的敌,只能恨恨的盯着浅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浅夏估摸着已经不晓得被呂微澜杀了多少遍,早已尸骨无存了了。 萧卿墨也不意浅夏会当众如此一说,微微一怔,却是不能直接拒绝。他虽然只是王爷而不是皇上或太子,但父皇赏他的这些女人背后也有着家族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虽说他是摆明了如今只要呂微澜一人足矣的不再踏进其他人房中,但经浅夏这样一说,他若再忽略她们,显然就有可能会引起诸多不满而牵连了许多未知的因素了。 感觉到臂弯中的微澜僵直了身子,萧卿墨若有所思的再次看向浅夏,想要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却让人失望的什么也看不出:“王妃说的极是,本王日后会安排妥当的!今日就先散了吧!” 而此时只能先走为上,免得微澜当众控制不住脾气与他闹起来。走之前,他又投给浅夏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心底有着自己的盘算。 谁是内鬼 他们一走,除了柳拾叶还表现着骄矜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其余四人已经围住浅夏不住的道谢了,连薛跃歌也不在乎方才的处罚,一个劲儿的道着谢。睍莼璩伤 “各位姐妹不用谢本妃!本妃身为当家主母。自然是事事都会想着各位的!好啦,今儿本妃乏了,姐妹们就先回吧!” 趁机做一回好人,又摆了呂微澜一道,浅夏心里舒坦,只觉外面的天气也越发的好了!打发了她们离去,心情愉悦的让筱蓝准备点心,靠着软榻休息。 “小姐,您今儿可真威风!奴婢看到那个吕侧妃一脸吃屎的表情,心里就畅快,可算是出了一口气!”早已监管了雪漫一干奴婢的刑罚回来的筱汐刚好就听到浅夏后面的这一番呈情,见到呂微澜都快要垮下来当场发作的黑着脸,就觉得心情愉悦。 哼哼哼!谁叫她总是霸占着王爷的,不要说其他那些姬妾那里了,就是她们这水菡院,王爷今儿还是头一次来呢!所以,她真心觉得今日的小姐做的太对了! “筱汐,你又口没遮拦的胡说什么呀!”筱蓝却是一脸凝重的看着若有所思的浅夏,低声问,“小姐,您看今儿这事??????” “你也看出不对了是么?”终究还是筱蓝长了心眼,浅夏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筱汐说道,“筱汐,你去门边守着,别让任何人接近!” “啊?为什么呀?”筱汐却是小嘴儿一噘,不乐意的道,“小姐,您和筱蓝打着什么哑谜呢,还要打发奴婢!” “没打什么哑谜,只是有事要和筱蓝说,待会儿筱蓝会跟你细细解释的,你就先听话,知道么?”如果能够不让筱汐知道,以免她冲动的性格害了她自己,浅夏是绝对不想让她知道的。只是,如今她身在王府,身边信赖的也就只有她们二人了,单单让筱蓝一个人做,恐怕她顾不周全。 “快去吧,这是紧要的事情,小姐不是在与咱们闹着玩的!”忧虑挂上筱蓝姣好的俏脸,纤细的柳眉微微蹙起,无奈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一点都没有危机感的筱汐。 说实话,筱汐不怕自家小姐,因为小姐对待她就像亲姐妹,有时候甚至是有些放纵她的粗心和冲动的。可是,面对筱蓝,她心里却虚得很,总觉得在稳重的她面前,自己好像真的是个小废物。不敢再抗议,她只有乖乖的掀开纱帘,走去门旁看着。 见她不情不愿的出去,浅夏无奈的摇头低笑了一下,正欲开口,却听见筱汐正跟人打招呼:“咦,玉儿,这地不是午时才扫过吗,而且地还整洁干净着呢,你怎么又扫了呀?别太累着了啊!” 不用浅夏示意,筱蓝已经走了过去,这时只听见那个叫小玉的僵硬着声音回话道:“汐汐姐,小玉不累!方才小玉是见地面上有小水塘,担心待会儿王妃出来会踩着水了,所以过来扫掉!” &&&& 有人说,没有姑凉们愿意点击加入书架,是掉人品了!可怜的可颜是掉了人品了吗?~~o(>0<)o~~ 王爷漏液而来(一) “哦??????” “怎么样?”看着回转过来的筱蓝,浅夏问。睍莼璩伤 “地上确实是有扫过小水塘四散开来的水迹。”筱蓝回答着,“只是她回话时始终低垂着头,奴婢看不出她的脸色。” “不急,既然是已经被呂微澜收买的人,自然不可能那么快就露出马脚的,你以后加倍的留意着就行了!”放松身子靠进软榻,浅夏闲适的捻起一颗酒浆梅子吃了起来,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味蕾上绽放,似乎驱散了一些沉闷的感觉,“咱们院子里有多少下人?” “洒扫的打杂丫头、粗使婆子六人,小厨房的六人,后花园养护的三人,二等丫鬟四人,三等丫头也是六人,还有两个杂役的小厮,总共二十七人。”筱蓝详细的回报着。 “我竟不知道这水菡院中有这么多个下人呢,确实还是王爷府财大气粗呀!”冷嘲一声,浅夏只觉的浪费。她自己这里就有这么多了,还真是不晓得萧卿墨的荻罄院和呂微澜的翠微苑有多少呢,真是有够铺张浪费的。 “那小姐是不是要遣了一些人出去,人少便好看管一点儿!”筱蓝建议。 “若是没有由头随意的遣了,恐怕会引起呂微澜的猜疑,现下便就这样过着吧。只是你和筱汐却是辛苦一些了,多留意一些可以接近我房中和大厅的那些个丫头婆子。” “小姐,这些事我一个人就行了,筱汐她??????”筱蓝却是不放心筱汐那个冲动的性子,就怕她事情办不好反而惹事。 “筱汐虽然性子冲动,但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你若是一人将这些事情全部承担下来,会被累垮的。”浅夏温柔的看着筱蓝道,“你们俩都是几乎与我一道长大的,虽然名为主仆,却是要比我那些与我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还要亲厚的,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任何一个有事,也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为了我而累垮,明白吗?” “是!小姐!奴婢明白了!”浅夏的这一番话不带任何矫情,筱蓝不由动容,再也不多说其他的,只想着好好的护着自家小姐,别让她受了委屈的时候还要操心着自己与筱汐。 —————— 浅夏忽然就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入夜之后,她刚刚才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换好里衣就要上床睡觉,就只听见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然后是筱汐咋咋呼呼的叫声:“小姐!小姐!筱蓝快开门!” “这丫头又风风火火的成什么样子呀!小姐您真该好好的管管她!”一边抱怨着,今日轮到值夜的筱蓝一边帮浅夏掖好被子,一边嘀咕,“小姐,您先睡着,奴婢出去看看,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小姐您就赏她几板子,看她还会不会这么冒失!” 浅夏但笑不语,只是让她快去开门:“快去吧,门都快被她碰坏了!” 闭上眼睛假寐,虽然已经感觉到呂微澜开始忍耐不住的想要动手了,但浅夏此时的心里却觉得无比的放松,不为别的,只为今日又顺利的度过一劫。 &&&& 有人收么?有人评论么?——好吧,可颜还是安安分分的码字吧~o(︶︿︶)o唉~ 王爷漏液而来(二) 即便弄不明白呂微澜今日是想借着她们吵架之事怎么来争对自己,但只要她时刻防备着,也就不怕她再耍什么花招。睍莼璩伤 隔离的屏风外,听到筱蓝开门并伴着苛责的声音:“筱汐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啊~” 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就是门被很快的关上的声音。 心里莫名的一慌,筱蓝素来沉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才会出声惊呼。可是,又莫名的没了声音,只让浅夏心里打起鼓来,赶紧一坐而已,一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一边焦急的问道:“筱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王——爷?!” 惊讶的张着小嘴,浅夏急切的看向萧卿墨的身后,哪里还有筱蓝的影子,就是方才那个咋呼着的筱汐也不见跟进来。 “夏儿怎么这般惊讶?你下午不是暗示了本王了吗?”狭长的桃花眼在烛火的映照下跳动着妖孽的诡异光芒,萧卿墨嘴角含笑,一挑衣摆便在床沿坐下,眼神直勾勾的看向浅夏微微敞开的领口。 心“咚”的一声随着他坐下的姿势而猛跳了一下,仿佛就快要窜出口腔来。浅夏暗中腹诽一句:鬼才是暗示你呢! 脸上却是很快的恢复了平静,纤足下榻,不急不缓的穿上绣鞋,然后很正式的对着他福身行礼,恭敬的道:“浅夏见过王爷!王爷漏液前来看望浅夏,浅夏受宠若惊。只是??????” “只是什么?夏儿莫不是还要对本王说你身子不方便?”眼梢一挑,不由就想到了新婚之夜这个女人的种种可恶行径,萧卿墨莫名的上了火,纤长的手指猛地一下子挑起她的下颌,阴翳的桃花眼直直的盯着她清亮的水眸,“还有,你是本王的王妃,从嫁进王府的那一日开始,便是本王的妻,你却从来不以妾身自称,反而时时挂着闺名,究竟是何用意?” “浅夏却以为,王爷只是吕侧妃一人的夫呢!”啐!一个大男人却计较起了这个,浅夏心中不屑,不想一个不注意便又显露在眼眸中,刚好被他看个正着,想要闪避已是不及,干脆便豁出去的道,“况且,浅夏自认只是一个称呼而已,王爷不用太过在意!” “那本王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王妃故意想要引起本王的注意而故意为之的呢?”这个女人自始至终都是故意的,萧卿墨总算是完全的明白过来了。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明明她身为正妃应该向自己索要更多的权力和爱宠,却为何至今为止她都不曾表露过这种心意,甚至让他觉得她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免与自己接触。 因而,自从归宁那一日的早间到今日,尽管她也会出水菡院或是去清畅园赏玩,或是去账房查账,却一次都没有与他遇见过。 而他也知道,今日下午她说的那一番话确实是为了那些姬妾说的,他也知道她确实言之有理。可他为何在听出她完全没有想要亲近自己的意思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呢? &&&& 邪恶的想着,萧卿墨会将浅夏给“吃”了吗?可颜拽拽不剧透~~\(≧▽≦)/~啦啦啦~ 这男人这次难道是要来真的? 可他为何在听出她完全没有想要亲近自己的意思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呢? 于是,在花了一个下午的时辰说服了呂微澜,陪着她用过晚膳,又温存了片刻之后,他却是选择了来到水菡院。睍莼璩伤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他为了惩戒她擅自当着所有姬妾的面给了她们希望,又伤了微澜的心的惩罚。可又为什么,在看见她单衣遮蔽的时候,内心有种火辣辣的蠢蠢欲动呢? “王爷想多了!”脸皮厚得可以磨刀了,浅夏弯腰屈膝的腿都有些麻了,也不管他会怎样,头轻轻一摆,趁着他不晓得在出什么神的时候挣开他的手指,让下巴得以解放,又赶紧想要转身去拿外衫遮蔽。 却不料,脚还没动,腰间就蓦地一紧,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就被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的萧卿墨打横抱起。惊慌的想要尖叫,却在接触到他暗藏着某种跳跃的狭长眼眸时,吓得强自咽下。 强行让自己的表情表现得自然,却是无法控制的微微颤抖的娇躯,浅夏思索着怎么样摆脱现下的困境,思绪流转间,想到了一个以进为退的方式。 只见她蓦地水眸流转,眼梢轻抬,飞扬的羽眉微微挑起,一双藕臂自然的缠上了他的脖颈,刻意的放柔了音调:“王爷这是要与浅夏行迟来的洞房吗?” “你说呢?”萧卿墨不答反问,深色的眸子在接触到她完美无瑕的玉颈时,心口一紧,竟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这天杀的女人,前世一定是妖精。 他仅仅是看了她的脖子,小腹就已经不受控制的绷紧,身体的某一处也已经快速的发生了变化,就有着立马想要将她压在身下的冲动。 而显然,他的动作要比他的思维还要来得快,就在浅夏准备着挑衅想要让他自动离开时。一阵晃动,她的背部已经抵住床榻,而他健硕的身子已然压在她身上,紧紧的禁锢着她,撼动不了分毫。 这男人这次难道是要来真的? 身子颤抖的愈发厉害,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浅夏这时候是万分的后悔下午时逞一时之快了,没想到反而累得自己这番情境。 “那、那个,王爷,你、你压痛我了!”他的双手手肘撑在自己的脸庞两侧,紧紧的贴合着她两边的鬓发,令的她连转头的空间都没有,只能被迫的与他居高临下的狭长眼眸视线相撞。 他强硬的身子与她的柔软之间紧密无缝,力道并不重,却让她有着快要窒息的沉闷感觉。 “是吗?”他忽然邪魅一笑,身子略微抬起,就在浅夏以为他真的会放开她的时候,他的双手又不知何时抱住了她娇小的身子。又一个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已经颠倒过来,他在下,她在上,一头如瀑长发顺着她的肩缓缓滑下,遮盖住他大半的脸庞,令得他更显妖魅,“这样如何?” %%%% 看文的妹子们,敢不敢今天白天就让可颜的收藏超过三百五?(~o~)Y 这个妖孽男 轻佻魅.惑的吐出这四个字,萧卿墨显然早已料到浅夏会趁机挣扎的逃离。睍莼璩伤一只健臂紧紧的圈着她柔软的腰肢,让她撼动不了分毫,另一只大掌则紧紧扣住她的头,按向他自己。在浅夏的不停反抗挣扎中,快速的攫住她的朱唇,连同她的娇呼一并纳入口中。 这个妖孽男,又轻薄于她! 原想使用美人计让他松懈然后趁机逃跑,却不想又被轻薄,浅夏胡乱的挣扎着,趁着他的长舌卷入自己檀口中时,想要借机咬住他作怪的舌。 却不想他仿似早就发现了她的意图一般,猛地一下子吸住她的舌根,一股又疼又麻的感觉袭来。浅夏立时只觉大脑一阵昏沉,连方才想要做什么都忘记了,就这样被他带进汹涌的狂潮中,再也想不起身在何处又在做什么! 察觉到了浅夏的软化和迷失,萧卿墨得意的一笑,不用再强硬的禁锢着她的的大掌也渐渐闲不住的游移了起来,顺着她里衣的下摆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沿着她柔若无骨的纤腰缓缓向上。灵巧的手指,轻而易举的挑开她光滑后背上的肚兜系带,轻轻一扯,淡紫色的肚兜就这样被他扯出抛在床榻之下。 已然升起的情潮自然不可能就此满足于唇与唇的相依,萧卿墨技巧的一个翻身,浅夏便又被他压在身下。 墨色秀发散落一枕,微颤的长睫下迷离的水眸中一片氤氲的迷蒙。粉颊绯红,本就诱人的朱唇此时因为他的滋润而越发的润泽,透出香甜的迷人气息。檀口微张,似是因为玲珑的俏鼻已经承载不了此时急促的呼吸,又似是祈求他更进一步攻略。 微敞的衣领下,是足以能勾起他引爆更多情潮的神秘。不断起伏的胸前因为少了肚兜的遮掩,两朵红莓在轻薄的里衣底下悄然挺立,绽放着属于她的致命诱.惑。 不知是他蛊惑了她,还是她诱.惑了他。此时的萧卿墨忘记了来此的目的,只想要将身下这个无意间散发出一如罂粟般致命吸引力的女人即刻占有。 身体某处正抵着她无比柔软的地方正叫嚣着想要解放,萧卿墨看着这个妖.冶的女人,再也无法控制的再次与她唇舌相缠。 火热的大掌急切的探至她的衣领,已经没有耐心慢慢的解开衣领处的盘扣,大掌一挥,盘扣应声而断,里衣被撕裂的“嗤啦”声将意乱情迷的浅夏蓦然惊醒。 胸口的凉意一下子明显了起来,玉颈间更有滑腻的物体游移吸吮的麻痒感觉。而胸前从未被人碰触过的饱满正被一只热烫的大掌轻揉慢捻中。视线清明之际,只见玉冠束顶的墨发微微凌乱,紧紧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温热灵动的唇舌正沿着玉颈渐行渐下,眼看着就要与大手汇合?????? 浑身一阵燥热,浅夏的脸立即像煮熟的虾子一般更加的热烫和爆红了起来:“萧卿墨,你在做什么?你这个大色胚!登徒子!不要脸!” &&&& 妹子们,你们希望小夏儿被吃干抹尽吗?求收求留言~害羞捂脸飘走~ 他在妒忌么 使出全身的力气,浅夏一边恼羞成怒的骂着,一边一把推开正因为情动而没有丝毫防备的萧卿墨。睍莼璩伤 “商浅夏,你才是在做什么?”险险就要被推下床榻的萧卿墨及时的抓住了床沿,稳住身子,透着因为欲.求不满而猩红了的双眼,对着已经蜷缩在角落里以非常惊人的速度用锦被将赤.裸的上半身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只用一双受惊的水眸防备的瞪视着自己的浅夏暴吼一声。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在关键的时刻忽然停止会闹出人命来的?而且还是这么野蛮粗鲁的动作。 他狭长的眼神中几乎就要有杀人的嗜血光芒蹦出来了,浅夏心中一虚,本能的拉起被子连头带脸的一起蒙上,以避过他那猩红的眸子。明明害怕着,却依旧死鸭子嘴硬的叫道:“是你这个大色胚居然胡来,没有推你下床是你幸运!你快走!快走!赶紧去找你的呂微澜去,我困了,要睡觉了!” “你确定你能够轻易睡着吗?”好不容易说服了微澜,他此时若要回去,岂不是伤了他的自尊?不,是已经伤了,而且还不止一次的被眼前这个女人伤了。 他向来自信的认为,抛开他显赫的身份不说,就自己这一表人才,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模样,哪个女人见到他不像是蜜蜂见到了花粉似的,缠着他不肯松手。 偏偏这个不识趣的女人,他名正言顺的正妃商浅夏,居然看见他就像是看见毒蛇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好!他承认,这门亲事他不满意,不光光是因为曾立誓与微澜会娶她做正妃,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在于自己那个表面看着良善温和的大哥太子,怀疑着他们建议父皇下旨让他娶了太子妃的表妹的目的何在。 因而,新婚之夜,他是想要着在她面前立威,免得她此后会仗着自己正妃的身份为所欲为。偏偏,他还没出手,她便以那种让他心悸不已的方式选择了自残。 说实话,当时,他明明是怀着怨恨和阴狠而去的,却不知为何居然心软了下来。好吧,还有一丝丝的莫名悸动,终是看不得她蜷缩在软榻上瑟瑟发抖的模样,而鬼使神差的将她抱上了床榻安睡。 次日进宫,在父皇母后面前上演的恩爱戏码,他不晓得里面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了。只知道,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他在面对着她的时候,似乎总是那样容易失控,容易将微澜忘怀。 更甚者,在看到那个出了名的浪荡子吕皓冥眼眸中丝毫不掩饰对浅夏的好奇,和隐含着掠夺的意味的时候,他竟然产生了强烈的妒意。 妒意?妒忌!他在妒忌么? 这一认知,让萧卿墨整个人一个机灵的颤抖了一下。不、不可能的,他喜欢的是微澜,爱的是微澜,曾许诺她自此之后一生只会对她好,不会再去关注别的女人。 包括商浅夏,包括之前父皇赏的后院的这些女人。 &&&& 看文的孩子出来冒个泡泡吧,可颜需要码字的动力,咖啡、评论、收收~都来吧!快到可颜的怀里来吧~(*00*) 鬼当然没有吃醋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在面对商浅夏的时候这样失控的想要将她立即占为己有?为什么面对她的时候,微澜就会显得微不足道,甚至会忘记了她的存在和他每一次来此的真正目的? 狭长桃花眼紧紧的盯着蜷缩在锦被中,窝在里床的一角的那团身形,萧卿墨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睍莼璩伤 他安慰自己道:或许,正因为她几次三番的拒绝自己,甚或是不惜以自残的方式来逃避自己,伤了他骄傲的自尊,让他本能的产生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样偏激想法,因而才会越挫越勇的想要将她深深的占有! 对!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只要他彻底的占有了她,从此以后就不会再被她诱.惑,从而解放了自己,也对微澜有个交代。 这样想着,萧卿墨的眸中闪过一道阴翳的热烈,大掌微扬,将她连人带被的一同拉至身下,声音妖.魅而蛊.惑:“爱妃,还是让本王来教你一种最好睡的方法吧!” “啊~萧卿墨,你混蛋!快放开我!放开我??????”感觉到危险的浅夏用力的挣扎,奈何娇小的力气如何敌得过萧卿墨一个大男人的力道,很快的,锦被就被他扯走,赤.裸的上身因为遇上清冷的空气而陡然颤栗了起来。 浅夏想要挣扎,可是他的大掌已经捉住她的双臂牢牢的钳制在头顶,居高临下的眼眸中跳跃着骇人的猩红光芒。双腿也被他修长有力的大腿死死的夹住,令得她不得动弹。 “萧、萧卿墨,你、你可看清楚了,我、我不是呂微澜,所以、所以??????”这个时候,浅夏只能想着借助呂微澜的名字来唤醒他的疯狂和令人害怕的掠夺。 她在赌,赌呂微澜在他心中的地位,只要他真心的爱着呂微澜,她相信他一定会因为自己是呂微澜最痛恨的人而不屑再碰自己了。 可是,她还是猜错了,也赌输了。她忘记了男人本能的兽x?ng,也忘记了这个得天独厚的男人异于常人的不羁心思,堂堂大禺朝最尊贵的王爷,怎么会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而浪费满园的春色呢? 他不会,所以,在她提到呂微澜的时候,这个凉薄冷情的男人连眼皮都不眨,只是回给她一个邪肆的魅.惑浅笑,以令人恨不得扒了他的皮的作死笑容道:“本王的眼睛可没瞎,自然是没有将夏儿同澜儿看错的。怎么,夏儿是在吃澜儿的醋,怪责本王冷落了你这许久的日子么?那本王今夜一定会好好的补偿回来!” “厚颜无耻!鬼才吃醋呢!”看来今晚是在劫难逃了,浅夏一边咬牙狠狠的瞪着他,一边不肯软化半分。就算今日逃不过而无奈的成了他的人,她也绝对不会因此而放松对这个男人和呂微澜的警惕之心的。 “鬼当然没有吃醋!吃醋的是我的夏儿呢!”被骂了也不生气,今夜的萧卿墨觉得自己的耐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 呜呜呜~今天都满一百章节了,妹子们真的不给点动力吗?一百次的打滚求收啊~~~ 他的夏儿 那双该死的桃花眼,忽然就像是放出了诱.人的五彩霞光,害得浅夏差点儿就被迷了眼给迷.惑了去,干脆眼一闭,认命的不欲再抵抗,并在心里安慰着自己道:不就是被他破了身子么?只要她自己的心不被迷惑,其余的都不重要。睍莼璩伤 “夏儿这是在邀请我了?”透露着坚强的眼眸忽然合上,长长的羽睫在如凝脂般透亮莹润的颧骨上留下两道跳跃的阴影,居然是那样的柔媚,令得萧卿墨再也克制不住的低头吻住她微颤的长睫。 轻如蜻蜓点水,蝴蝶戏蕊的沿着她美好的轮廓渐行而下,吻住她圆润而敏感的耳珠时,一声轻叹溢出口的同时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语调:“我会好好疼你!我的夏儿!” 他的夏儿?! 浑身轻颤,不知道是因为耳垂太过敏感还是他如此具有蛊惑力的一声低语,浅夏只觉自己整个人就要融化,再也没有了意识。 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该死!”渴望的源泉就在咫尺,却忽然被人打断的滋味可真不是常人能够忍受!萧卿墨猩红着双眼,一声怒喝,“谁?” 如果没有正经事而打断他这么要命的关键时刻,萧卿墨绝不怀疑自己会出手杀了此时门外那个不识时务的人。 “王爷!是属下!”清冷的分不清男女的音调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却依旧清晰的传了进来。 “无言?!”身子猛地一震,萧卿墨眷恋的看一眼迷乱的水眸已经恢复了清明的浅夏,强自勉强自己收回还差一步就能共赴巫山的某处昂扬,在她唇上印上浅浅的一吻,快速的翻身下床着衣。 临走前,看一眼已经用锦被将整个赤.裸的身子紧紧包裹起来的浅夏,展颜一笑的同时又留下一句霸道:“不准闩门,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啐!不栓才怪!”萧卿墨前脚走,浅夏后脚就下床,一边找着被扔在地上散乱的肚兜和里衣,一边出去闩门。 重新躺回床榻上,抚着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浅夏恨不得咬自己一口:真是没用,居然三两下便被他挑.逗的意乱情迷,看来以后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不主动招惹他,想来呂微澜就不会轻易放他胡乱的闯进自己院中。 只是,方才外面的那个人是谁呢?虽然没有刻意的记住全王府的所有人名,但无言这个名字她可以担保是从未听说过的。 而且,清冷的声音能够让人听得这么清楚,一定是个武功高强的人,只是,萧卿墨为何会养着会武的人在身边呢?而且,她方才即使是在意乱情迷之时,但还是感觉到了他身子的轻颤和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光芒,那应该是一种得到眸中讯息的兴奋,但又有些担忧的矛盾。 哎呀!夜深了,快睡觉了,他的事情与自己半点的关系都没有,只要他不来招惹自己就是最好的了。 **** 新的一个阶段开始,101是个好数字,大家准备好点击加入收藏了吗?o(≧v≦)o~~ 有客上.门(一) 而事实证明,人一旦有了好奇心或是心事,就会睡不着觉,浅夏自然也不例外。睍莼璩伤 一个晚上,又是担心着他真的会再次过来,又是好奇堂堂一个王爷半夜听到一个下属的声音便连好事都不办了的急忙离去是为了什么。 于是,第二天一早的后果便是顶着两只微红的大眼泡和眼睑处暗灰的阴影。 让人无语的是除了筱蓝和筱汐窃窃的低笑,还有一干过来请安的女人们一脸的妒恨,以及第一次来请安的呂微澜毫不掩饰的挑衅和恼怒。 显然,昨夜王爷进了水菡院的大门,是已经传遍整个王府了,也就难怪姬妾们一脸的忿忿不平,敢情又有人挑拨了她们,令她们与自己产生了嫌隙了。 浅夏呵欠连连,水眸迷茫,一心犯着困,也懒得管她们究竟有什么想法了只想要回房好好的补一补眠,别为了不值当的人坏了自己的心情。 至于对着呂微澜么,虽然昨夜因为突发事件而没有办成事,但她就是非常故意的露出脖颈间的红痕,看着她当场变了脸色,浅夏就无比的开心。 哼哼哼~联合起来算计她是吧,那她就制造一点混乱让他们自己好好尝一尝苦果,免得还真当自己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了。 看到众女脸色丕变,效果达成,浅夏暗中好笑的招呼了筱蓝送客,赶紧回房补眠去了。 —————— 晃晃又是几天过去,这几日倒也太平,萧卿墨不晓得在忙些什么的并没有再进水菡院,据闲着没事就去打探消息的筱汐说道,好似他总是一大早出去上朝,然后深更半夜才会回来,回来就直接宿在了荻罄院,连呂微澜的翠微苑也不曾去过了。 不期然就会想起应当是与那日的无言有关,估摸着是外面的什么事情,但只要不来她院中骚扰,她才懒得管他的事情呢。 这一日,好不容易堆着假笑送走了拈酸呷醋的就快要与呂微澜吵起嘴来的岑宝儿她们,浅夏正要起身活动一下正襟危坐着有些酸疼的腰肢,外面就有小厮来禀说是刘总管求见。 除了起先刚接管账房和库房时的前几日去查账目的时候,刘总管一直陪着她,这之后就不见刘总管跟前跟后的了,今儿怎么有空来找她了? 心里狐疑着,先让了他进来,才知道原来是今日萧卿墨要请客,他是来汇报一声,准备额外支出一些银两和藏酒的,并请她安排晚膳的菜品的。 蓦然想起进宫面圣那日晚间,他确实是答应了各位皇子要另请一次客的,不想这一拖竟已经一月有余了。 她记得他还说会请上太子与太子妃的,想来这顿酒席是不能随意怠慢的了,总该精心准备一下,才不会失了他这位王爷的面子。 只是,那萧卿墨不提前几日告诉她,非要当天才说,岂不是有着故意刁难自己的意味了吗?果然,不是好货色的东西永远都不是好货色。 心中暗嗤一声,浅夏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客人是什么时候来?” 有客上.门(二) “王爷说,太子与太子妃是晚上才能出宫,其余的皇子们则是午后便会带着家眷过府来玩的!”刘总管恭恭敬敬的回答,倒是没有因为太过仓促的消息而有所慌乱,显然是比较适应了自己家王爷比较随意的作风。睍莼璩伤 “行,本妃知道了,你去忙吧!”浅夏暗恨的又骂了一句萧卿墨。此时已经是巳时,再有两个时辰就是午后,若是有些个皇子来的早些,不是让府中连准备点心的时候都仓促了一些吗。 唉!不过,此时也不是抱怨的时候,还是先去大厨房嘱咐一下吧,看看早上采买了多少的食材,下午该添置哪些,至于点心么,如若大厨房来不及做,就让自己院中的小厨房帮着一起准备了。 堂堂晋卿王府自然是不能让人觉得待客寒酸了,而她这个新任的当家主母自然更不能让人小看了去。 嘱咐了大厨房,吩咐了小厨房,一切都准备妥帖之后,便是午膳时候,匆匆的随意吃了点东西果腹,浅夏又留下筱蓝监管着小厨房的事物,她则带着筱汐去准备宴客的正厅和偏厅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下人们的布置。 只见十几个下人在刘总管的指挥下井井有序的搬桌子,摆椅子,布置景饰,半儿点没有慌乱的感觉,随即明白是自己多虑了。 刘总管能够在这个妖孽无情的男人府中牢居管家之位,甚或是在自己没进门前的库房账房的钥匙都是掌管在他手上,显然是非常得萧卿墨的信任的。而自己在听说有客人时显出了慌乱,还真是有点底气不足了呢! 哂然一笑,见正厅偏厅的布置用不着自己多嘴了,她便放松的往回走去。 路过清畅园时,只见微风轻拂下,园中的一个池塘中水波潋滟,池畔迎春花娇黄的花瓣开得正艳的掩映在绿意盎然之间。岸旁种植着的柳树垂下万条嫩绿丝绦,迎风摇曳,说不出的婀娜多姿。 几对鸳鸯正凫在水面,惬意的交颈而眠或是悠闲的漫游,时而为对方梳理羽毛,时而又潜水嬉戏。 想着小厨房有筱蓝看顾着,待客人来时,应当不会迟了点心的准备,便随意的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对筱汐道:“筱汐,你去大厨房看着点,我在这儿稍事休息!” “可是,小姐你一个人没事吗?”筱汐却是踯躅不前犹豫的看着她。 浅夏却是失笑的道:“看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会有什么事呀?” “反正我说不上来,可总是觉得小姐你嫁进王府好像一点儿都不开心,虽然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但看着就知道不是真心的!而且,王爷他自从新婚第一夜和那晚之后又没再来过咱们水菡院了,小姐您难道真的不觉得难受吗?”许是看见浅夏时时的看着水中鸳鸯,原本粗枝大叶又天真的筱汐忽然就为自家小姐悲伤了起来了。 “傻瓜,你这是怎么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并不在意萧卿墨到不到水菡院,而是压根就巴望着她别来。 &&&& 是不是只要可颜满地打滚的求收,姑凉们就会不惧寒冷的点击加入书架呢?~(b0b)~猜猜还有谁会来呢? 有客上.门(三) 浅夏自然更不会因为萧卿墨独宠着呂微澜而心生醋意,只是她显然也忽略了自己的这两个丫头并不晓得新婚初y?及那夜,她与萧卿墨之间并没有发生夫妻之实,因而便觉的她委屈了: “好啦,收起你这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别让别人看见了笑话!我只是一上午忙乎的有些累了,客人又有可能待会儿就来,不能回房小睡一会儿,便在这儿休憩一下而已!倒是惹了你多愁善感了起来了!” “小姐,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家小姐我现在不也挺好的吗,不用伺候王爷还乐得轻松呢!”这要让筱汐顽皮的性子也磨成像筱蓝那样安静,那她的生活才会无趣了起来了,“好啦,你快去大厨房盯着点吧,只要府里不出什么事,对我来说就是好事啦!知道么!” “好吧!那小姐我先回去帮您拿个坐垫过来,这石头上冰凉冰凉的,坐久了不好!”说着筱汐就要往水菡院的方向跑。睍莼璩伤 “我的小姑奶奶,你当我是要在这儿长坐呀,只是稍微休息一下而已,一会儿就起来的,你就别操心啦!”浅夏简直拿她快没辙了,赶紧打发着她,“你再磨磨蹭蹭的,估摸着就要天黑了!” “小姐,哪有你说的那样夸张呀!”抬头看看正高高挂在正空的暖日,筱汐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回头想想,方才的自己感觉着挺像筱蓝的难得沉稳和懂事呢,“那,小姐,我就先过去啦,您记着坐一会儿便起身哦!” 含笑点头,浅夏庆幸自己带了这两个丫头陪嫁,不然,没有了爱情憧憬的她在这么一个硕大却没有温情的王府中生活,早晚会积郁成疾了。 目送着筱汐欢快的身影离去,浅夏缓缓收回视线。今日的午后天气颇暖,暮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意融融,若不是河畔清凉,倒也要惹出一身细汗了。 在王府这许多日子以来,除了上午时不时的去看一下账本什么的倒也是清闲的紧,因而便养成了午睡的习惯。今日却是因为忽然的安排而小小的紧张了一下而没有小憩,此刻园中静寂,微风拂面惬意无比,浅夏不由的眼皮下垂,几乎要打起瞌睡来。 看一下身旁周围,南有池塘宽广,岸边柳树成荫;东有假山重叠,水瀑叮咚;西边靠近呂微澜的翠微苑的正是昨日才由宫里讨要而来的珍贵的各色蔷薇开满小半个园子,自己只要找一个隐蔽一点的假山山脚,就能避过北边通往各处的小道了。 主意初定,浅夏便看准了假山旁的一个角落了,刚好有一块平滑的石头可以靠坐着,虽然自假山上飘落的小水瀑的水珠有可能会因为风向的变化飘落在身上,但那一处看着确实隐秘又舒适。 于是,稍稍犹豫了一下,浅夏还是穿过几个假山洞,拂过柳丝,斜靠着假山石闭上美眸在柳荫下闭目养神。 她却不知原本只是打算着休憩一会儿的,但暖暖微风拂面着实惬意,竟然不知不觉就这样睡着了去。 “好一幅海棠春睡美人图啊!”忽然,一道邪肆轻佻的语声入耳。 &&&& 猜到了吗?嗯嗯,姑凉们果然是聪明睿智,蕙质兰心啊!那你将可颜的文文加入书架了么~(*00*)嘻嘻…… 世子请自重 “鸳鸯戏水池塘浅,海棠春睡不思夏!王妃娘娘好雅的兴致啊!” 去你的雅兴,这是明晃晃的调戏! 吕皓冥蓦地出现,霎时惊得浅夏瞬间清醒,一边腹诽着还没来得及看他的脸,她便想要起身检视自己的衣衫,哪晓得一时忘记自己此时是坐在石头上的,脚下一个打滑,人便险险的往侧边倒去。睍莼璩伤 “原来王妃是这般欣喜见到我呀!”长臂一揽,将浅夏又稳又牢的抱在怀中,免了她摔下湖中的危险,吕皓冥不改轻.佻,往自个儿脸上贴着金。 “世子请自重!”不是只是家族聚宴吗?这个浪荡子怎么也来了?浅夏脚下站稳后,就立即挣扎起来。 “唉!王妃怎地一见面便伤了我的心哪!”语中哀叹伤感,一双微凹深眸却是没有半点的伤心,有着的依旧是那种让人看不透的邪肆中的深沉。 “本妃只当世子是没有心的呢!”伤心没有,轻薄之意倒是路人皆知,浅夏没好气的瞪着他,“世子这是想要让整个王府的人都看到本妃在花园之中与世子苟且,好坏我名声么?” 不是故意要将话讲得这样难听,只是,呂微澜的为人实在是让她心寒,而与这个男人的三次见面,都不曾见他正经过,浅夏难免会将他们兄妹想成一丘之貉。 “看来,我在王妃的眼中真是一文不值呀!”忽而自嘲的一笑,长臂松开的时候,眼眸中似乎闪过一道忧伤,只是消失的很快,快的会让人觉得那不过是因为他话中的忧郁让人产生的幻觉。 “世子值不值钱,可不是本妃说了算的,”告诫自己不能心软,这个邪肆男人跟那个妖孽的男人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她可不能被他们虚伪的外在给蒙骗了,“世子,此处风景正好,你慢慢欣赏着,本妃有事要忙了,先走一步!” “好!王妃请便!”吕皓冥此番倒是爽快的没有为难了她,双手背在身后交握,抬首远眺,倒真有观赏风景的意思了。 只是,浅夏很快就再次发现,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好人,只因为他那么高那么大的一个人往大石上一个站立,她想要过去简直就是难如登天了。 狠狠的以眼神剜他一眼,后者却抛给她一个无辜的表情:“王妃这是被风迷了眼难受着吗?是否需要我帮你吹吹?” “你才被风迷眼抽筋呢!”装疯卖傻,此人当属天下第一;轻佻邪肆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浅夏不意与他多纠缠,只因他既然已经来了,就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人已然到来,这要是被人撞见他们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可真是跳进这池湖水中也洗不清了。于是,便直接道,“世子挡着本妃的去路了,劳烦让一下!” “哦!原来如此!”假意的打量一下四周,一个恍然大悟的做作表情,吕皓冥往石头的外沿站了站,然后指着可以通过一人的缝隙对浅夏道,“王妃请!” &&&& 噹噹噹!吕世子华丽到场,喜欢的妹子们快点过来把他接回家吧~ 你别耍无赖 “吕皓冥!你别耍无赖!”浅夏看着那狭窄的缝隙,忍不住叫嚣起来。睍莼璩伤她身形娇小,是可以通过,但这么窄的地方,绝对会避免不了与他身体接触,不然除非她立时去学了缩骨功才能不沾到他的衣角了。 “王妃此言差矣,我已然让你,你却说我无赖,这是何道理呀!”吕皓冥无赖的装着无辜,深邃的黑眸却是贪婪的看着她绝色的俏颜上鲜明的表情变化——她当真是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心中微微泛疼,却只能通过这种顽劣的行径来加深她对自己的印象,只为了他不希望自己再次消失在她的记忆中。 “吕皓冥!”已然无法顾及形象,浅夏微微顿足,俏脸儿都不由的涨红了起来,“你快让开!不然,本妃就要喊人来了!” “你再不让开,本小姐就要喊娘了??????”霎时与多年前的形象重叠,吕皓冥眸色一深,不克自持的脱口而出,“小夏儿??????” “呃?”小夏儿?这个称呼怎地有些熟悉,却是记忆中不曾有过的,浅夏微微一顿,却见吕皓冥神情激动,一双大手有着想要抱她入怀的意图。 “啊~吕皓冥,你想要做什么?”一阵慌乱,归宁那日他对待自己的轻薄似乎就在眼前,浅夏一个紧张的闭上眼睛不由分说的就伸出手来想要阻止他的靠近。 却没想到用力太过,而吕皓冥一时不查,就听噗通一声,水花溅起,洒落在她身上脸上的时候,吕皓冥整个人掉进了池中。 “谁在那里?”假山石块这边虽是隐秘,但落水的声音实在太大,立即有人听见声音跑了过来。而好死不死的,还是萧卿墨带着头,身后正跟着二皇子夫妇及呂微澜。 一听见声音,浅夏便本能的往阴影处躲了躲。此时的情状太过暧mei,她不能因为这个而被人坏了名节,只能一边尽可能的紧紧贴着假山的凹洼处,一边求助的看着在水中游起泳来的吕皓冥。 “是我!”幽幽的看一眼浅夏所在的位置,吕皓冥尽量的与她拉开距离的往岸边游去,即使因为还未入夏的池水依旧冷冽的冻的他牙根轻颤,他却是满脸不在乎的轻笑道,“我原本是想要折几根柳条耍完的,不意竟然失足落水了!倒是让各位见笑了。” “大哥,你怎的这样不小心!”嗔怪的看着水中的吕皓冥,呂微澜实在是觉得这个大哥太过放d?ng不羁了。 在萧卿墨与萧笙墨的合力拉扯下,吕皓冥上了岸,颤抖着瑟瑟的身子,不着痕迹的挡住了萧卿墨意欲看向假山处的视线,在呂微澜苛责的眼神中不以为意的道:“看来还要借用王爷的衣裳穿一穿了!” “那是自然!来人哪,带世子去本王房中换衣裳!”眼角余光依旧死死的盯着那一角浅紫裙裾,萧卿墨的眼中闪过一道狠戾,要不是此时人多,他断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浑身是水的男人,“二哥,二嫂,咱们先去前厅坐坐聊聊天,约莫着四弟他们也快来了!” **** 萧卿墨看出假山后的是谁了吗?可颜紧张中啊! 明知故问 “好!”随着萧笙墨温润的声音,一行人的脚步渐行渐远。睍莼璩伤 抚着胸口长长的舒口气,浅夏庆幸那个轻佻的男人在关键时刻还是懂的分寸的,不然,她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风过,被打湿的衣裳透着丝丝凉意,浅夏瑟索了一下,赶紧提着裙裾绕着隐秘的小径回到水菡院。庆幸两个丫头都被她打发了看顾大厨房和小厨房去了,其余的下人此时各司其职并未出现在前院。 闪身进房随手关好房门,浅夏一边脱着湿衣,一边绕过屏风往内室而去,嘴里还念念有词:“那个混蛋,遇见他总没好事!” “爱妃是遇见哪个混蛋了?”阴冷的语气仿似来自地狱,透着森森寒气,惊得浅夏一个颤栗,湿衣脱了一半就此呆怔在原地。 “王、王爷?!”这人是鬼不成,待在她房中半点声息不出,此时一张妖孽的脸就像是罩着千年不化的冰霜,看着就让人觉得寒气逼人。 狭长的桃花眼深沉阴翳,紧紧的锁着浅夏的水眸,不容她逃避。双手反剪,压迫的感觉迎面而来。 “呃!没、没什么!那个,只是一个小厮不长眼泼了我一身的水,我嘀咕几句而已!”湿的最厉害的裙裾紧紧的贴合着她的腿部,又凉又有些难受。可是,她总不能当着他的面继续脱衣,浅夏只有胡乱找个借口预备将他打发了出去,“王爷,您先招呼客人去吧,浅夏换好衣裳就过去!” “哪个小厮这般不长眼,居然敢泼了本王爱妃的一身水,本王这就去打断他的双手!”还敢说谎,浅紫裙裾的绣纹正是他眼角瞥见的那样,她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撒着谎。 只要想到她与那个浪荡子有可能就是在假山后面私会,一股妒意就这样冲上他的心头,一把抓住她的柔荑,作势就要拉着她去指认那个小厮。 这个时候,若是浅夏还察觉不出他已然发现了她方才在哪里的话,也就是笨蛋了。 手腕处传来生生的疼痛,这个臭男人下手还真是狠,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被他抓的地方约莫一定是要青紫了。 “你放开我!”挣扎着,浅夏干脆豁出去的不再隐瞒道,“这水不是被人泼的,是溅着了湖水啦!” “在哪里溅着的?”心里紧紧一揪,明明想要听她说实话,可为什么一旦听到她说了实话,他反而愈加的生起气来呢! “王爷是明知故问吗?”手腕真的很疼,他用力是一回事,最主要的还是他刚好抓在了她一个月前割伤的手腕上。虽然伤口已经痊愈,但毕竟受过了伤,感觉要比正常的皮肤还要脆弱些。 而且,即便那日之后吕皓冥曾托人送来了上好去疤痕的伤药,但她并没有用,只想要留个印记给自己好好的记着曾经的痛。 是!他是明知故问!就是矛盾的想要装作不知道,却又克制不住泛起的阵阵醋意,想要知道她与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 吼吼吼!我们家卿卿小朋友吃醋了!偷笑继续码字~ 你这个疯子 为什么他们会在那么个隐秘的地方?为什么他会落水?为什么他们都要撒谎?是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是有别的什么谋算? 而这一连串的疑问中,最让他在意的还是究竟他们在那里做什么? 抓着她的手腕的大掌毫不怜惜的一个用力拉扯,浅夏收势不住撞进他怀里,便被他牢牢的禁锢在怀中。睍莼璩伤他的狭长眼眸仔细的检视着她的面容和嘴唇,还有那处让他总是克制不住冲动的雪颈。他暗中发誓,只要让他找到她的身上留下了那人的印迹,他绝对会杀了他们! “萧卿墨,你疯?????啊??????”雪白里衣的颈部盘扣被他用力的撕绷,里衣也不能幸免的撕裂了一长条,露出浅紫色的肚兜。 没有!幸好没有!没有一点的印迹,还是那样的纯白洁净。 心里紧绷的弦稍稍松下来的同时,萧卿墨看着她雪白玉颈的眸色倏地一暗,还没等浅夏有所反应,他已经俯下头去在她优美如瓷的玉颈上重重的咬下,又吸吮良久。直到留下数道刺目的红痕,他才自她颈间抬起头紧紧的盯着浅夏惊愕的水眸,一字一句的道:“我希望你以后别再我面前撒谎!也不准你私下见他!” “你这个疯子!”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雪颈上会是怎样的一片狼藉,但挣脱不开他的怀抱,浅夏只能恨恨的瞪着他,如果眼光能够杀人,她一定杀他个千百回。 “疯子!”是啊!他是疯了,因为这个空有着温柔贤淑的名号,实则却是个桀骜不驯的撅蹄子,可偏偏他竟然就这样渐渐的被她吸引了。明明一个月前的洞房之夜,他还想要以最残忍的方法摧残他,却没似想到如今被摧残的竟是他自己了。 或许,这就是上天对他曾有过那么恶毒的想法的惩罚吧,才会令得他如今陷入她犹如罂粟般致命的诱hu?力中。 眸色千变万化,却在终于承认了心已经为她所动之时,桃花眼中散放出无边的魅.惑光彩,在浅夏警觉到什么而预备从他怀中挣脱之前,他的薄唇已经捕捉住她的柔软,带着惩罚和某种觉悟辗转反侧,缠绵到底?????? 当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正厅,萧卿墨一脸餍足的春风得意,而浅夏却是红唇微肿的遮遮掩掩低垂着头。 “哈哈哈!我还道三哥见到咱们来招呼都不打的急匆匆进内院是做什么呢。原来是与嫂子缠绵去了呀!”萧宇墨一看这情境,就忍不住开口揶揄,“到底是新婚,羡煞五弟我啦!” 此话一出,原本就阴沉了脸的呂微澜妒火中烧,死死的盯着浅夏脖子上的吻痕,隐在宽大广袖中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控制着她,她无法担保自己不会冲动的上前狠狠的对着浅夏那张漂亮的妖媚脸蛋扇上一巴掌。 敢诱.惑她看上的男人,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 这吕家姑娘是不是要做啥坏事了呀?有勇气的姑娘们继续看下去吧~ 赏花(一) 另一处,已然换上了萧卿墨的青墨色长衫的吕皓冥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道伤痛,却极好的掩饰着,脸上带笑,叫人看不出邪肆以外的情感。睍莼璩伤只是对上萧卿墨略带挑衅的视线之后微微一怔,猜测着他是不是已经发现方才池畔不止自己一人。 想要从浅夏身上找答案,只可惜,因为萧宇墨的这一番话,浅夏已经涨红着脸将头埋得更深了,哪里还有余力看向他这边。 “五弟,你不也是新婚不久么,怎么就激情散去了?”老四萧凌墨则轻挑着眉用手肘抵了抵萧宇墨的手,“还是你也想着要像三哥这样享齐人之福?” 隐隐感觉到身旁之人投来的警告眼神,萧宇墨立即大摆着双手,急切的辩解道:“我才没有这个意思,四哥你别陷害我呀!” “呵呵呵!四弟别逗五弟了,他经不得逗的!”沉稳的萧笙墨温润一笑,帮他们打着圆场,随后又问萧卿墨道,“太子与太子妃是要晚上才来么?” “是的,二哥!”提到太子,萧卿墨的神色肃了肃,但又很快隐去,并建议道,“时辰还早,不如一起去清畅园中赏花如何。昨日,我从宫中讨要了些澜儿喜欢的蔷薇回来,开得正艳,都是极其珍贵的品种呢!” “好啊!咱们便赏花闲聊,也不负这春日美景!”萧宇墨率先起身,还不忘拉住身旁皇子妃的芊芊柔荑,讨好的道,“我家嘉儿也是顶喜欢蔷薇的,对吧,嘉儿?” 嗔他一眼,秀嘉儿稍稍挣扎了一下,轻声道:“快放手,大家伙儿看着呢,你也不知害臊!” “我看这样吧,他们哥几个难得聚在一起,总归会有些男人之间的话题要聊,让他们陪着赏花,总是无趣的很。不如就咱们妯娌几个去园子里随意的逛逛,也增加彼此之间的认识可好!”与稳重的萧笙墨可说是绝配的秦灼灼脸带温和笑意,语气亦是非常的柔和,此时作为在座的众女眷之长,与为了自己而宁愿放弃封王的萧笙墨交换了一下视线之后,如是提议着。 “对呀!对呀!让他们这些个男人跟着也不能好好的赏玩儿,还是咱们妯娌间说说体己话赏赏景来得惬意!”老四萧凌墨家的上官多多赞成的率先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浅夏的面前,在浅夏微微错愕之时,已经亲密的挽住了她的臂弯道:“三嫂,您是如今这府里的主母了,咱们几家相差不远,常来常往可好!” “好啊!”应承着,浅夏有些不习惯上官多多的亲近。只是,今日她是主,她们是客,又是妯娌关系,浅夏不得不表现得自然一些。 秀嘉儿原也是想要亲近浅夏的,却在站起身的时候,衣袖被秦灼灼轻扯了一下,两人视线相交之后,她明了的脚下移动,来到了一脸阴郁的呂微澜的身边,先是有礼的福了福身,才上前挽住她的手臂道,“嫂嫂!您也喜欢蔷薇呀,那一定知晓许多蔷薇花的习性。三哥疼你,特意进宫要了花树过来栽种。可是我们家那人光是嘴巴上讨好,却从不会为我设想的也去讨要些回来呢!” **** 又是赏花的季节了,妹子们紧张不?收藏起来细细的捉摸吧,可爱的妹子们,可颜耐你们~(*00*) 赏花(二) 一声嫂嫂终于叫出了呂微澜的欢颜,得意的朝浅夏那边看去,嘴里一立即讨好的道:“五弟妹若是喜欢,待会儿看中了哪些,明日差人来搬去就是了!” “真的么?”秀嘉儿立即表现出欢悦之态,嘴也越发的甜了,“嘉儿多谢嫂嫂!”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身为侧妃终于得到了认可,呂微澜心情自是非常愉悦了,故意的将浅夏晾在一边,越俎代庖的招呼起来,“二皇嫂,三弟妹、四弟妹,微澜绵尽地主之谊了,请!” 完全是一副当家主母的仪态,秦灼灼与上官多多稍稍一顿,不由的看向浅夏,却见她丝毫不以为意,两人又交换了一下眼色,便点头应好。睍莼璩伤 被上官多多挽着手臂的浅夏很想要找个由头推辞了,毕竟,那处蔷薇小园是她心头永远都挥不去的痛。只是,身为真正当家主母的她却不能推脱,表面上总归还得维护好萧卿墨的面子不是。 “三哥,你的福气可真是不小啊!”萧宇墨看着她们袅袅婷婷的身姿渐行渐远,不由羡慕的道。 “你小心被你家嘉儿听到,回家跪算盘!”萧凌墨则打趣着他。 “四哥你才跪算盘呢!!”萧宇墨自是不服气,两人不由的斗起嘴来。 一旁的萧笙墨含笑不语,萧卿墨却是眼尾微挑,示威般的看着也一直沉默不语,但一副若有所思的视线追随着浅夏身影的吕皓冥,警告的意味十足。 清畅园的西侧,各色蔷薇争相开放,清雅诱人的芬芳已经引来少许勤劳的小蜜蜂和数只蝴蝶嬉戏其间。 粉色花瓣如少女娇羞的粉颊,清纯羞涩,含苞待放;大红色如骄阳烈火,热情奔放;黄色花朵艳丽,紫色高雅??????掩映在一簇簇的绿叶间仪态万千,确实好看。 呂微澜当是最爱蔷薇的,她一边引领着妯娌几人观赏,一边详细的为她们介绍着花朵的名称,什么荷花蔷薇,俏美人、月下流珠等等,确实是花如其名,美艳无方。 只是,自走进这一片花海之时起,浅夏便已经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前世的记忆就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她,层层包围着她,几乎令她如同溺水一般的窒息。 手指尖泛起阵阵凉意,手心里也沁出了些许汗水,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坚硬的指甲几乎就要掐伤手心底娇嫩的肌肤。 前世时一个多月之后的某一天,是蔷薇花盛开最美的时刻,她就成了这片娇媚的花下的一缕冤魂。 而那个不带任何怜悯的女人此时正眉飞色舞的借着花儿宣扬着萧卿墨对她的疼宠,傲娇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自己,犹带一份阴冷和狠毒。 她——会在今日对自己出手吗? 脑中蓦然闪过这样的想法,浅夏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暖暖的午后艳阳下,她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三嫂,你冷啦?”一直在浅夏身边的上官多多虽然并没有再挽着她的手臂了,但也还是发觉了她的颤栗,立即关切的问。 **** 110呀!咱们的夏儿要不要先报个警呢?姑凉们,你们冷吗?冬天可要多穿衣哦~ 赏花(三) “不冷!不冷!”身子不冷,冷的只是心而已。睍莼璩伤不由得伸手抚向胸口,那刺入皮肤的声音,穿过肋骨直直钻进心头的疼痛,仍是那样的清晰可辨。只让她浑身升起一股恶寒,再次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王妃娘娘是嫌弃妾身的蔷薇不好看吗?”正说得眉飞色舞的呂微澜被她们的交谈声打断,面上立即闪过一道不愉,看向浅夏略显苍白的娇颜时,自然无可避免的看到了她雪颈间刺目的印迹,心中更是醋意翻滚,不是滋味。 “侧妃多心了!”这就挑衅了么?浅夏打起精神暗自讥笑一下,如此沉不住气的呂微澜还真不是她前世所认识的心机深成的人。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自己前世的懦弱和忍让造就了她那世的决绝,而这一世,她自然不会再忍让,“这蔷薇花是宫里的花匠们精心培育的,选的都是极好的花种,怎么会不好看?” 纵然她确实不喜欢这么娇艳的花朵,只是这时候也不能当着几位皇子妃的面说出来呀,这呂微澜看来今日确实因为自己脖颈上的印迹而乱了方寸,居然说出这样没有水平的挑衅。 “况且,这还是王爷对侧妃爱的证明呢,自然是锦上添花,愈发的娇艳美丽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萧卿墨,在见到她面上升起一抹得意之色的时候,却又更加故意的扬起芊芊柔荑整了整衣领,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得不随着她的动作看向那刺目的印迹。 这些个皇子妃俱都是过来人,且比她们成亲的还要早些。不管几位皇子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府中都已经是妻妾成群了,自然明白正室与姬妾之间的争斗无可避免,并永远都不会停止。 此时见到呂微澜起头挑衅,却又因为被浅夏的几句话和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已经激得面色突变,上官多多与秀嘉儿一时无措,不由得同时将视线投向二皇子妃秦灼灼。 暗叹一声,秦灼灼是最明白男人心是多么的不可靠的。虽然曾经信誓旦旦只爱一人,但不管是外面的花红酒绿,还是身为皇家人的许多顾忌所在,爱情往往就会随着世事的变迁而改变,一如她的夫君萧笙墨。即使当初为了她几乎与君王决裂,宁愿舍弃了爵位也要娶自己过门。但爱情终究敌不过岁月和世间万事的洗涤,恩爱了两年的他们,最终也因为皇上所赐的女人而渐渐疏远了。 站在爱情的立场上,她自然应该是帮着呂微澜的,因为她也正是因为相信着三王爷能够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而嫁进了王府。却不曾想,美好的愿望终不敌皇家的规矩,庶女永远不得成为正妻,而不得不忍辱与人共事一夫。 但站在正妻的立场上,她自然亦是想到了府中小妾经常会仗着新人得宠而时时的挑衅于自己,若不是自己百般忍让,二皇子府终究不会像表面看到的这样安宁了。 &&&& 到底是谁先动手呢? 赏花(四) 两难的情境之下,此时身为最年长的二嫂,秦灼灼唯有娇颜一展,打着圆场忽然吟唱道:“碎剪红绡间绿丛,风流疑在列仙宫。睍莼璩伤朝真更欲薰香去,争掷霓衣上宝笼。忽惊锦浪洗春色,又似宫娃逞妆饰。会当一遣移花根,还比蒲桃天上植!古人多有爱蔷薇惜蔷薇之诗句,端看便知蔷薇是如何的娇艳美丽了!便如同微澜妹妹一般国色天香!” “二嫂取笑微澜了,微澜哪里有此容姿,只是王爷抬爱罢了!”奉承话人人爱听,呂微澜自然不例外,斜睨了浅夏一眼,她便再不看她,继续与秦灼灼她们聊起关于蔷薇的话题来。 不用浪费精力与她斗嘴,浅夏自然不亦乐乎,要不是她今天身为女主人,表面的功夫要做的话,她早就开溜了。省的在这里看原本就不喜欢的蔷薇花还要时不时的打起精神来应对呂微澜。 鲜花娇艳,人更比花娇。 浅夏由于无法忘怀前世在这花间发生的种种而依旧心悸,因而神思略显倦怠。她本只想着暂且让呂微澜过一过女主人的瘾,她只要静静的隐在身后便可,却不想事情总难让人如愿。 这上官多多也真是一位奇怪的主儿,明明与浅夏也不过才见两次,今日却是奇怪的总是留意着浅夏的一言一行。 此时明明与呂微澜聊着蔷薇的话题不亦乐乎,忽然见她落后了,便停下脚步等着她道:“三嫂莫不是累了?看你神思倦怠,是春困?还是??????” 未竟的话语中有太多的让人可以想象的空间,立即换来前面三人的驻足。 “三嫂是真的吗?”快人快语的性子与萧宇墨如出一辙的秀嘉儿首先就先下了自己的定义的问道。 秦灼灼含笑,呂微澜惊怒,浅夏却是满头雾水的看着她们,不明所以:“什么是真的?” “哎呦!三嫂,咱们都是过来人,你别遮遮掩掩啦!”走到浅夏的身边,秀嘉儿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浅夏的肚子,羡慕的道,“还是三嫂的福气好呢,新婚才一个月就有喜了!不似我与四嫂,比你先成亲,肚子却是这样的不争气,一点消息都没有!” 原来?????? 浅夏不由失笑,她只是回忆起前世的伤痛才显得疲倦而已,不想在她们眼中却是这样的发展,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看到呂微澜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浅夏便觉快意,也不澄清,只是笑着摇头,让人分辨不出她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王妃有了喜讯,是不是该请御医过来诊一诊脉呢!毕竟这可是王府的大喜事呢!”心中虽然怒火中烧,呂微澜还是强自压下,也走至浅夏身边暗中咬牙说道。 “不劳烦御医了,浅夏今日只是觉得有些乏力,并没有什么大碍!”现下去请了御医来,莫说是萧卿墨首先会拆穿了,就是她呂微澜亦是会早早的省心了,浅夏却是打着就让她误会的主意,不让她这么早就拆穿,“而且,今日是各位爷与嫂嫂弟妹们难得来府中做客,莫要为了浅夏身子的一点点不适扫了兴了!明日,若是浅夏的身子依旧不适的话,自会请王爷请御医来看诊的。” **** 这是矛盾的激化吗? 可颜非常感激在这寒冷的冬季里,还有那么多喜欢可颜文文的姑凉们一直支持着文文!今夜便是圣诞夜了!若是明天一早发现突破了四百的收藏,可颜是否加个更呢?\(o)/同意的就赶紧点一点加入收藏吧!祝大家平安夜快乐哦! 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用待在这个蔷薇院中,浅夏释了心结自然就会心情转好,就让呂微澜一直揣度着难受一个下午。睍莼璩伤 “既然三弟妹的身子有所不适,站着恐怕更易疲累,那咱们就先去那边的凉亭坐坐吧!”秦灼灼自认自己是过来人,明白怀有身孕的初期会有所不适,便这样建议着。 “也好!”只要离开这个蔷薇园,浅夏便觉得舒心,便点头称好。 “既如此,自然是王妃的身子要紧。”眼中闪过一道阴翳,呂微澜面上却是堆起和善的笑意,“那妾身扶着王妃吧,莫要不小心伤了身子,可就不好向王爷交待了!” 笑不及眼底,浅夏自然是知道她没有这么好心,立即婉拒道:“侧妃太过虑了,本妃无碍!” 只是,她话未说完,呂微澜已经扶住了她的手臂。 被她碰触,浑身立时就像是爬满了毛毛虫一般令人颤栗恶心,本能的想要避开,浅夏一抬手就挥开了她的碰触。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浅夏也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本能的抵抗中。 却只听一声凄惨的娇呼,呂微澜整个人跌进了满是棘刺的蔷薇丛中,霎时衣裙都被划开数道口子,如花似玉的娇颜上亦是深浅不一的留下数道小口子,虽然并没有流血,但已有血丝渗出。本能的护着头面的娇嫩双手更是惨不忍睹,横一道竖一道的口子只能用惨不忍睹才描述。 “弟妹!” “嫂嫂!” “侧妃……” 数声惊呼在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状的少顷呆愣之后同时响起,雪漫等丫鬟更是回过神了立即上前扶起呂微澜。 “王妃娘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委屈的眼泪在眼中打转,只要一眨眼便会落下,呂微澜的脸颊更是涨得通红的痛诉,“妾身只是想要讨好你扶你一把而已,你若是不喜欢直说便是,这样将我推进花丛中是何用意呀?妾身知道,你一向看我不顺眼,也是妾身以前不懂事,仗着王爷疼宠偷懒的没有去给王妃请安。但自上次之后,妾身不是已经知错就改了吗?你怎么还记恨在心呢?” 声声悲切,此时美眸眨了数下,立时,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颗颗坠落,咸涩的眼泪划过伤口,更加的疼痛,一边啜泣一边轻嗤呼疼倒是半点没有作假了。 此时,浅夏若是不明白为何自己轻轻的一挥手就将她推入花丛的这件事是怎么一回事的话,就真是愚昧无知了。 看着她唱作俱佳,泪眼婆娑的模样,又看看面面相觑一时因为这样突发的状况而呆愣住的其余妯娌三人,浅夏心中闪过一道冷笑。 原是防着别让她近身害了自己,却不想反而让她得以上演一场苦肉计了。而她声声切切的那一番话,无意就是在趁着申诉的同时告知别人,她是故意的,缘由就是自己因为看不惯她得到了萧卿墨的宠爱,对她有所不愉,才会趁机害她。 ***** 姑凉们圣诞快乐!昨晚的圣诞夜过的愉快吗?(*00*) 苦肉计 这一计苦肉计还真是行的及时又到位,因为不要说秦灼灼她们妯娌三人,就是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用了多少的力道了。睍莼璩伤但是,可以确保的就是她们三人绝对是看到自己将她拂开的举动,不仅仅是府中丫鬟的证词自然是要更让人信服的了。 浅夏凝肃着脸盯着呂微澜不语,不辩驳也不安抚,一旁的秦灼灼在上官多多与秀嘉儿的回神示意下,立即对着扶着呂微澜的雪漫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扶你家主子回去,让人通知王爷进宫请御医,这脸上要是留疤了可怎生是好呢!” “是是!”雪漫早就想着扶主子回去的,只是呂微澜不让她动,她才呆愣着的,此时见秦灼灼发话了,呂微澜又在她腰间捏了一把,她便赶忙一边叫另一个丫头去请萧卿墨,一边扶着呂微澜回翠微苑。 “三嫂,我知道有时候那些个小妾什么的仗持着爷们的疼宠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来气咱们,但是你这样做的话,不是更推进了她与王爷的关系了吗?”看着浅夏的神色并没有多少变化,上官多多不由为她担心的道。 嘲讽的一笑,浅夏暗道:这呂微澜还真是不能放松了对她的警惕,只当她有时候吃醋之时便会冲动,却不想她心中藏得很深,时时都在算计着自己。 实则,真正放松了的恰恰是自己,是她自以为处处压制着她,令她紧张、激动.乱了分寸,却不知那些只是她的障眼法而已。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这一出苦肉计还真是人证众多呢。 “这满京城的人谁不知王爷喜爱的是吕侧妃,而我不过是王爷为了敷衍皇上不得已娶进门来的!”水眸流转,浅夏抬眼仰望这园子中看出去的狭隘天空,不知是日光迷了眼,还是心中委屈,点点水光轻漾,说不出的哀怨,语气幽幽。 浅夏这一说,除了秦灼灼,上官多多与秀嘉儿二人也不由的悲戚起来,原因无他,只因她二人亦是皇上指婚的,虽说夫妻之间还算和谐,但终究也因为府中有着其他的小妾分割夫君的爱意,心下自然悲戚了起来。 只是,好在她们各自的府中只是些姬妾而已,万不若浅夏身旁的可是侧妃,这之间的差异实则是大了许多的。因而在看到浅夏如此的悲凉喟叹之时,难免同情起浅夏来。 “妹妹,不必如此伤怀!我却觉得王爷心中亦是有你的!”旁观者清,虽说首次见面在皇宫里的那一次,作为经历过真正的甜蜜的新婚的秦灼灼一眼便看出她夫妻二人之间恐怕是掩饰的成分多些。 但今日,她却是从三王爷的眼中看出了有别于之前的不一样的眼神,只是或许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而已。 “二嫂高看浅夏了,浅夏与王爷之间永远都有一条跨不过去的鸿沟!”只当秦灼灼是在安慰自己,浅夏收回远眺的视线,故意的让两行晶莹的泪珠滑下白皙娇嫩的脸颊,凄楚可怜,让身为女子的妯娌三人都不由的心生怜爱。 谢世子关心 “瞧我,这是在做什么呢?真是让二嫂和弟妹们看了笑话了!”一边拭着眼泪,浅夏一边戚声道,隐隐含着鼻音的轻颤让人心疼不已,“咱们也不能傻站在这儿,去翠微苑看看吧。睍莼璩伤虽说我确实不是有意的,但吕侧妃终究是因为我而摔倒在花丛中的,就算是会被王爷苛责,身为王府主母,又是罪魁祸首,总是不能逃避的!” “三嫂,你放心,咱们妯娌都会为你作证的,方才那一幕不过是意外而已,跟你无关!”秀嘉儿快人快语,早就被浅夏这一番梨花带雨的悲伤感染了,连思考都没有思考的说道。 “是啊!三嫂,你别担心,相信王爷会明辨是非的!”上官多多更是已经上前执起了浅夏的柔荑,宽慰着她。 “那咱们还是先去吕侧妃的院子里吧,约莫王爷他们也已经过去了。”秦灼灼也拿捏不定方才的那一幕究竟真的是浅夏力气过大故意推的,还是呂微澜自己故意上演的陷害并苦肉计,只因当时发生的太快,而她们的注意力又在别处,还真是不晓得待会儿该如何说明当时的情况呢。 见预期的效果已经达到,虽不能保证她们三人都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证明自己不是故意的,但至少会帮着自己说话,浅夏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但面上还是保持着一副委屈和哀伤的模样。 她呂微澜既然不惜弄伤了自己的脸也要来陷害她,那她自然也是不会轻易便被她打压下去的。 一行四人匆匆来到翠微苑时,只见萧家兄弟与吕皓冥都已在正厅中或站或坐,萧卿墨并不在,显然是已经进房照看呂微澜去了。 “你没事吧?”一见浅夏她们鱼贯而入,吕皓冥首先便看见了浅夏微红的眼眶和犹带泪痕的娇颜,心中一急,也不管还有六双眼睛看着,便急急上前问道。 浅夏心中微微一动,但还是机敏而有礼的避过数步,螓首微低,语声清幽回道:“谢世子关心,本妃无碍!” 这人,不是应该更关心此时在房中的妹妹,而记恨自己这个弄花了她脸的始作俑者么,为何深邃的眼眸中的担心那样浓烈,不掺半点虚假。 疏离的态度和有礼的拒绝,让吕皓冥心中闪过一道窒闷的痛感,却只能苦笑一声,退至一旁。好在除了见她仿似哭过的模样,并未受伤,他的心下稍感安慰。双手反剪着,深眸微敛,脸上再无其他色彩。 另一边,见到自家娘子的三位皇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询问枕边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得知了详情之后不胜唏嘘,心中感叹:果然是女人多的地方就是非多!原以为想来算是最受女人欢迎的老三确实能够坐享齐人之福,看来那也不过是表面的功夫。 实则呀,因为所爱之人身为侧妃,是非显然要比他们府中的更多呢!否则,像他们身边只有一个正妃,其余的不过是些姬妾,这么些个重要的日子那些姬妾是不能参加的,岂不是省了许多的麻烦。由此得到了经验,关于侧妃他们还是不立为好啊! 他——变心了? 这边各怀心思不甚唏嘘,那边的呂微澜房中,萧卿墨一边心疼万分的为她擦着药膏,一边还得哄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的呂微澜:“澜儿,乖!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疼了!” “可是我疼呀,很疼呀!”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呂微澜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这一番举动了,虽说她是吃准萧卿墨有极好的去疤痕的伤药,但这些看着很浅的伤口,却是疼的厉害呢。睍莼璩伤心中不由的更加恨起了商浅夏,若不是她炫耀着颈子上的印迹,她怎么会铤而走险的伤了自己,“墨!你可要我做主呀!王妃她说她身体不适,我只不过是想要扶她一把,她却恩将仇报的将我推到花丛中,毁了我的脸!啊!疼!” 适时的颤抖着手,表示着疼痛,呂微澜的所有举动都恰到好处,只让萧卿墨心疼无比。 “好好!我一定为你做主,一定要好好的罚她过来给你赔罪!”她身体不适?难道是因为早些时候身上碰了水着凉了?萧卿墨心里微微一紧,暗暗责怪自己当时因为心生妒忌纠缠着她好一会儿,耽误了她换衣的时辰累得她身子不适了。 “就只是赔罪么?”呂微澜的眼光却是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萧卿墨的脸上,见他此时略微的心不在焉而明显是敷衍着自己的言语,心底的危机感更加的浓重。 “那澜儿想要怎样呢?”是啊?仅仅只是让她来赔个罪吗?若是换做以前的他,定然是会在听到澜儿受了这份罪的时候便会怒发冲冠的去将那个女人狠狠的修理一遍,可是为何他此时虽然担心着澜儿,却也没有怪责她的意思呢? 他——变心了? 这样的想法霎时令他自己呆怔住,一个不小心手一抖,正在往呂微澜手背上涂抹的力道大了些,痛的呂微澜痛呼出声:“王爷!你弄痛我了!” “啊?哦!”一声王爷彻底唤回萧卿墨神游在外的神思,“澜儿没事吧!” “墨!你不疼澜儿了是不是?”呂微澜心中闪过一股不祥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关系到她将来在王府的立足点,更关系到她想尽办法进到王府的目的,怎么能就因为一个商浅夏而坏了她所有的好事呢? 另一只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霎时,眼眶中又再次蓄满了泪水,倾落的势头堪比一场大雨:“我就知道你们男人的话靠不住,说什么这辈子只爱我一个!说什么商浅夏不过是安抚太子的一个摆设!早知这样,我宁愿出家做尼姑,怀着对你的爱一生一世也不愿意踏进王府一步!” 哭声凄惨,双手更是胡乱挥舞着拍开萧卿墨手中的药膏,并抬起衣袖胡乱的抹着脸上方才已经擦好的药膏:“澜儿不用王爷好心的帮我擦药,就让澜儿毁了容出家做姑子便罢!免得污了王爷的眼!碍了王妃的事!你走,你走吧!你出去陪你的王妃去,就让澜儿自生自灭罢了??????呜呜??????” ***8* 圣诞节也没看见姑娘们的留言呀!可颜伤心中~ 将她也推进花丛中 “澜儿,你这是作甚?”在萧卿墨面前,呂微澜向来是乖顺体贴的多,偶尔会因为吃浅夏的醋而耍些小性子,在萧卿墨眼中却是可爱至极并非常的受用的。睍莼璩伤因为那样,他会觉得她是真实的爱着自己,才会吃别的女人的醋,才会撒泼耍赖。此时见她哭得委屈,又将没入门前的海誓山盟哭诉了出来,霎时心头一软,赶紧将她牢牢的抱在怀中诱哄着, “澜儿,你别这样!这样伤到的是自己不是!你看你这闭月羞花的白皙脸颊上若是从此以后留下了疤痕,该是多么的美中不足了呀!别闹了,好不好,我答应你一定严惩商浅夏还不成么?” “真的?!”一听他松口,呂微澜立即来了精神,扬起泪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一脸的期盼,“那墨你说你会怎么严惩她?” “禁足一个月不让她出院门可好?”萧卿墨一边为她失拭去脸上的泪痕,一边捡起药膏准备继续上药。 “不行!禁足这个惩罚太轻了!”呂微澜却是试探的立即否决,眼眸始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不给他放松惩戒的空挡。 “那澜儿说该怎么办?将她也推进花丛中?”语调戏谑,面上却是平静无波,就算是自认认识他颇深的呂微澜此时心中反而没了底。 再拼命的挤出一堆眼泪,委屈中更带倔强,呂微澜知道萧卿墨最喜欢的便是自己的这一点,自然是善加利用。只是,方才在蔷薇园中的那一幕是最让她如骾在喉,心中不畅的,此时倒是正好借机用来试探了。 “她如今怀着王爷您的子嗣了,澜儿怎敢这样对她!”美眸低敛,眼角余光却不放过他的面色,“说要严惩她,也只不过是澜儿气不过她好心当成驴肝肺,又恃宠而骄,看不得澜儿得墨的欢心而已!” 一声王爷,又间或一声墨,两种有尊敬又亲密的替换叫法,正是呂微澜掌握了男人的微妙心理。 “怀有身孕?!”手中微微一顿,后面的呂微澜说了什么,萧卿墨并没有听清,只是狐疑的看着呂微澜,想要看出她此番试探是何用意。 呂微澜这时反而迎视着他,眼眶又是一红,悲戚的控诉着:“澜儿知道不应该吃醋,更知道不应该让墨不与她们亲近,可是墨也不应该骗澜儿!澜儿好伤心??????” 不晓得商浅夏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居然谎称怀孕,萧卿墨心中这会儿可是五味杂陈。若是换做以往,呂微澜这一番痛哭流涕,伤心欲绝的模样,早就勾起他心中的愧疚和疼宠了,此时却心思复杂的很。 “澜儿,是她亲口告诉你她怀有身孕了么?”眉头紧蹙,脸阴沉了些许,萧卿墨问道。 “倒也不是!”未见萧卿墨面露喜色,呂微澜心下稍定,这就说明他并不期待商浅夏的孩子,那也就说明自己在他的心中还是占有着比商浅夏更重要的位置,“只是她方才说身子不爽利,二嫂与弟妹她们便猜想是这样的!正好待会儿御医过来,便让他为王妃姐姐诊一诊脉,莫要耽误了!澜儿只是些皮外伤,反正也已经擦了药膏,倒是不妨事了!” 怀疑 “她那边倒是无碍,还是澜儿的划伤紧要,若是以后留下疤痕便不好了!”萧卿墨心中自有计量,他确定自己不曾与她圆房,自然不可能令她有孕。睍莼璩伤如若真是有了身孕,那就只能说她与人通奸有染了。 不期然的就想起吕皓冥看待浅夏的眼神,还有他们方才在清畅园的假山后的私会。无名火就这样蹿腾起来,烧灼的他此时坐立难安,人蓦地站立了起来,倒是吓了呂微澜一跳:“墨!你怎么了?” 感觉到失态,萧卿墨立即道:“我去看看御医来了没,待会儿你可要乖乖听御医的话,好好养着知道么?” “墨不陪澜儿么?”鼻尖泛红,泫然欲泣,呂微澜此时将娇弱刻画得入木三分。 “待会儿太子和太子妃便要过来了,我必须得要招待好他们!”将她搂在怀中,萧卿墨安抚着,“澜儿乖,待散席之后,我一定立即回来陪你,好么?” “那澜儿等你,只是王妃姐姐那边,墨就不要计较了罢,方才我也是因为一时之气才任性的说要惩罚她的。仔细想想,方才确实也怨不得王妃,是澜儿自己不识好歹,想要亲近她,没想到反而招了她厌烦才会挥开澜儿的手。澜儿又自己脚下没有站稳才会跌进花丛中的!”一番言辞恳切又豁达,娇柔之下更是体现了体贴萧卿墨,甘愿受委屈的爱之深,呂微澜这一招以退为进,倒是确实沾了萧卿墨更多爱恋。 “我知道这事该怎么处理,澜儿只管好好养伤,都交给我吧!”扶着她躺下,又将雪漫叫进来,萧卿墨关照了一下待会儿等宫里的御医到来,一定要让御医仔细的检查配药,才在呂微澜楚楚可怜的眼神目送下出去。 还在正厅的众人一见萧卿墨出来,便围了上来关切呂微澜的伤势,萧卿墨却是阴沉着一张脸道了声无碍之后,越过众人便直接往浅夏身边走去。 上官多多与秀嘉儿一看他阴翳的脸色,都吓得哆嗦着躲在了自家夫君的身后,秦灼灼与萧笙墨则担忧的对视一眼,由萧笙墨出面拦住了萧卿墨道:“三弟,别冲动!弟妹亦是无意的!” “二哥,你们先去宴厅,太子与太子妃约莫快过来了!你先替我招呼着!”不容置喙的强硬语调,伴着暴风雨欲来的阴沉,萧卿墨的狭长眼眸死死的盯着倨傲的抬着完美无瑕的下巴的浅夏,眼中的神思连萧笙墨也分辨不出。 “既然太子与太子妃即将到来,三王爷何不先招待了他们在说?”不忍看到浅夏或许会被责难,吕皓冥明明知道自己不该插嘴,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何况,微澜并无大碍的话,王爷也不必苛责太过!” 哪知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萧卿墨就更上火,阴狠的视线扫过吕皓冥,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萧笙墨,疾步的跨到浅夏面前,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皓腕就往外走,就算身后的众人疾呼,他也充耳不闻。 **** 呜呜~~~~(>0<)~~~~夏儿会被怎么样呢? 你要做什么 浅夏也不抵抗,只是跟着他的步伐小跑。睍莼璩伤在呂微澜上演了那一出苦肉计的时刻,她就知道迎接自己的绝对会是萧卿墨的怒火。 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自然便不可惧怕。 只是,他人高马大,双腿修长,又是疾步快走,浅夏即使已经做足了准备小跑着,但毕竟是三寸莲足,平日里又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住,腿脚隐隐生疼。 刚出翠微苑,浅夏就已经吃力的急喘着气,但依旧咬牙小跑着,倔强的不愿在他面前示弱。 不是没有听见浅夏的气喘吁吁,不是不想要怜惜她,可是只要想到她真的有可能与吕皓冥那个风流名声在外的浪荡子有苟且之嫌,他便觉醋意沾满整个心头,嫉妒的火苗蹭蹭蹭直往上钻,就似要将他的头炸裂开来一般。 咬着牙紧紧跟着的浅夏只顾着看脚下的地面,一路跌跌撞撞,只觉脚底已经疼得厉害,才感觉是进了一个院落。 原以为是被他拽回了水菡院,哪知脚步停下的瞬间,人也同时被压抵在顺势关上的陌生的红木门扉之上,急喘的胸bu不断地起伏着,与他前倾的身子几乎完全贴合。 “你、你要做什么?”没有时间打量这到底是哪里,浅夏只觉萧卿墨的黑眸中压抑着随时都会爆发的怒火,似乎只要她一个不注意便会被燃烧殆尽。只是,骨子里的傲气却不容她退缩,微微颤抖的声音也被她自己归咎为跑得匆忙的呼吸不顺。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克制!克制!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出手拧断她纤细优美的脖子,萧卿墨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反问着。 但是,如果她真的敢怀有别人的孩子,他宁愿毁了她也不会让那个先他而拥有了她的男人得尝。 “我怎么会知道你会做什么!”水眸微扬,浅夏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你不就是为了呂微澜受伤而心疼的将怒火发在我的身上么?要责要罚随你便,反正我人轻言微,比不得你的心头肉!” “你因妒生恨,故意推澜儿跌入蔷薇花丛令她受伤,本该接受责罚,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了不成!”不想问出自己不愿意听到的那件事,萧卿墨只能纠结在这个上面。 “我委不委屈岂能上了王爷的心,只是浅夏受罚总也要受的明明白白。一个大男人别别扭扭的也不嫌可笑,怎么罚便明说了,我受了便是!”急促的呼吸稍稍平和,被他压制的感觉反而愈发的明显。 与自己柔软的身子明显不同的强硬紧紧的贴合着她,除了他低垂的脸与她倔强微扬的脸之间还稍有些距离,两人的身子间可说是没有一点缝隙。 他鼻翼间喷出的火热鼻息正好打在她娇嫩的俏脸上,隐含着已经分不清是暴怒还是别的什么的炙热火焰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毫不退缩的水眸,竟然令得平稳了呼吸的她又不由的紊乱了气息。 **** 么有收收么?可颜好没动力呀~%>0<% 休离?! 只想要早点摆脱现下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境,浅夏干脆就自讨责罚,只为了早早的与此人结束这不合时宜的贴近。睍莼璩伤 “你放心,我定然是不会饶了你的!”这个女人,就不能学着微澜一般服软么?只要她开口道个歉,只要她说她不是故意的,他定然会相信她。 可是,她不但不讨饶,居然还直接开口宁愿受罚,是因为自觉有了旁的依靠,而不在乎他对她的观点了吗? 如此猜忌着,萧卿墨渐渐压下的妒火又重新燃了起来,并且是有着愈演愈烈的发展。 “商浅夏,你别得寸进尺,自认为是太子妃表妹,父皇亲自赐婚而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今日我若以你善妒为名,以七出之罪禀了父皇将你休离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休离?!”冷冷一笑,那呂微澜果然是他的心头肉,不过是使诈用了苦肉计,便换来萧卿墨对自己的休离,她倒也是将萧卿墨的心思拿捏得刚刚好! “好呀!浅夏从来就没觉得嫁入王府有多光彩,既然王爷自觉委屈了侧妃,将我休离,这种两全其美的法子,浅夏倒觉得求之不得呢!”如果真能够离开这个美丽牢笼,恢复她自由之身,定然会禀了父亲,从此以后宁愿青灯古佛了却一生,倒也过得舒心。 近在咫尺的距离,萧卿墨自然没有忽略她水灵的眼眸中闪过的如释重负和欣喜,是那样明显的表露出离开他的喜悦,令得他暴跳如雷。 热血上涌,头脑一阵阵的发热,狭长黑眸中怒火点点烧灼着渐渐猩红。 一手狠狠的捏住她单薄的香肩,几乎就要捏碎骨头;一手不自禁的伸向她洁白无瑕的雪颈,眼中一片猩红嗜血的光芒,咬牙切齿的说道:“商浅夏,你别以为本王不晓得你是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要本王恼羞成怒休了你,然后成全你与吕皓冥双宿双飞么?本王告诉你!你休想!本王得不到的,也不会施舍给别人!他若想要你,本王便给他一具尸体!” 为什么好端端的扯到了吕皓冥,浅夏很是茫然。但,等不及她疑问出声,他如铁钳一般的大掌已经轻而易举的扣住了她的脖子。霎时,疼痛伴随着一种不能呼吸的窒息感朝她席卷而来,张着嘴竟是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这人,是真的想要将她杀了!他暴戾的眼中闪现的妖冶嗜血光芒,就像是索魂的夜煞。 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的残暴,一只手却已经因为肩膀疼的没了力气,另一只无缚鸡之力的手却是只能搭在他的手臂上,较弱的如何能够阻止? 喉部已经开始变得火辣辣的不知道是疼还是麻木,胸腔中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脑中一片混沌。 原来,重生只是为了让她成为他亲手杀害的小羔羊么?是他嫌前世的她死得不够惨烈,才想要在这一世让她再次感受一回死亡的恐惧么? &&&& 浅夏遇上危险了,姑娘们还不愿意动动可爱的小手指收一个吗?求收求评~ 恨她自己 呵呵呵!可笑呀!可笑! 原以为死过一次的她定然能够防范着别人的算计好好的活下去,不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悲剧重演,却不想老天还是苛待着她,放弃了她。睍莼璩伤 她恨!好恨!不是恨呂微澜的奸计陷害!也不是恨萧卿墨的薄情阴狠!而是恨她自己,即使重生之日发誓要好好的报前世之仇,但最终却还是没能主动出击,最终又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怒瞪着的清亮的水眸睚眦欲裂,视线逐渐涣散,失去颜色的前一瞬,她凝力直直的盯着他,只想要将他这张可怖的容颜深深的寄存在脑海中。若是她赴了黄泉喝下孟婆汤也要生生世世记得他的脸,永生永世不会忘! 这一道狠凝的精光恰似是一声惊雷炸响,萧卿墨如同魔障了一般的神思陡然清明!在看到自己的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手掌下已是一片可怖的青紫,而她眼中晶亮的瞳孔已经渐渐放大,几乎听不见呼吸的声音时,只惊得一个颤栗霎时松手,心中是一片的恐惧,呼吸似乎也随着她快要滞住:“夏儿!夏儿!” 颈脖上的力道一松的同时,新鲜的空气霎时顺着鼻腔涌入身体中,浅夏迷蒙着眼眸一阵死命的呛咳,只觉喉咙就像是被火烧灼了一般的炙热疼痛。 双腿一软,放松了的意识彻底的崩塌,眼前一暗,头脑一沉,浅夏立时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夏儿!夏儿!”萧卿墨心头紧紧一窒,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同着了魔一般的竟然想要杀了她,手掌间冷汗涔涔,整个脊背一阵恶寒。 一把托住她软软倒下的身子,心如刀割的声嘶力竭的呼唤着,“夏儿,你醒醒!醒醒呀!来人啊!快来人!御医!快看御医来了没有!喱夜~喱夜~” 疯狂的暴喊着,心头一片混乱的萧卿墨一边抱起浅夏,一边踢开门,抱着她便往自己的卧房而去。歇斯底里的大喊声,吓得一干下人瑟瑟发抖,被点名的喱夜也没看明白什么事情,只是一股脑儿的往翠微苑而去,因为方才太子和太子妃到时,也一并带来了之前为了侧妃去请的御医。 所有人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一个跌进花丛划伤,虽说伤势不重,但作为女人,脸颊上万一不小心留了疤痕自然是毕生之憾。 一个却被萧卿墨差点失手杀害,要不是千钧一发之际,他恢复了神智及时收手,那摆在他们面前的无异便会是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且不说只为侧室的一点小伤便要了正妃的命,这样的宠妾灭妻的荒唐事儿传扬出去,于皇家的声誉及颜面有无损害,便是萧卿墨自身恐也会背负着一生的愧疚不得欢颜了。 天色已晚,荻罄院中灯火通明,太子为首的诸位皇子偕同妃子并吕皓冥各个面色肃宁的站在厅中,翘首以盼着萧卿墨与苏安染及太医的出现。 **** 好冷的天呀!求收求评,各种求~ 千金难买早知道 “这都怪我不好!好端端的作甚提议邀了妯娌几个单独赏花,若是与你们一道,兴许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眼中已有湿意,秦灼灼内疚万分的站在萧笙墨的身旁,极力的克制着别让眼泪流出。睍莼璩伤 “千金难买早知道!兴许这便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也算是考验三弟的劫难吧!”萧笙墨轻轻搂住秦灼灼的肩,安抚的拍抚着,“这不关你的事,别往心里去!” 人人都传说三王爷最爱吕侧妃,淡漠了正妃。今日在他看来,即使是三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差点要了三王妃的命,却是爱之深责之切。 方才他们得到通传后,几乎与御医同时到达时,见到他那苍白而无措的脸色便可以看出。因为那不是只是差点失手杀人的内疚之情,有的恰恰是说不出的后悔与担忧和痛责,却不知他本人是否知晓了自己的心意了。 “三皇嫂究竟怎么样了呀?太子妃和御医怎么还不出来呢?”上官多多是连站着都觉得腿在打哆嗦了。 明明只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只是妻妾之间常常上演的戏码,却为何会变成这样的结局呢?想不通想不明白!更是担心哪一天当自己与家中姬妾争斗时会不会也遭到这样的待遇。这样想着,更是让人不寒而栗,都道男儿薄情,身为女子她们却也无能为力。 秀嘉儿更是记挂着浅夏的身子,嗫嚅着道:“三皇嫂说不定还有了身孕在身,这样一来岂不是??????” “你们究竟是谁擅自猜测她有了身孕的?”一声暴喝传来,生生的掐断了秀嘉儿的言语。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萧卿墨猩红着双眼,眼眸中一片暴戾之色,担忧和愧疚纠结在一起令得他看起来像是从地狱中爬上来寻仇的一般阴狠。 被吓,秀嘉儿本能的后退一步,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滴落下来,呜呜的摇着头,再也不敢说话。 “卿墨,你冷静一些!别将将气撒在她们身上!”虽然晚来,但大致的情况萧琀墨亦是了解了,此时见萧卿墨一副就要杀人的目光,立即上前挡在他面前,不让他此时恐怖的面色吓到弟妹们。 他何止只是想撒气,是真的想要杀人!如若,如若不是她们随意的猜测浅夏可能身怀有孕,微澜何以会吃醋?他又何以气愤激动妒忌愤慨之余走火入魔般的差点掐死她。 即使此刻御医已经说了她暂无大碍,只是昏迷,只要好生休养,月余便能恢复元气,可他依然悔恨的恨不能就此剁下自己的这只作恶的手,只为可以换回她即刻醒来。 皇子们安抚着自己受惊的皇子妃,萧琀墨的注意力也正在萧卿墨的身上,预防他冲动之余会再做出什么会后悔的举动来。 而一直在一旁静默不语着的吕皓冥却是忽然像是发了狂似的,力道凝注于右拳,对着萧卿墨那张妖孽祸害的俊脸就是狠狠的一拳打下去。 吕皓冥,你别过分了 静默! 诡异的静默! 皇子妃们忘记了啜泣,美眸带水不可思议的大睁着;皇子们一阵惊颤,不明白这是上演的那一幕?若是为了他吕皓冥自己的妹妹呂微澜而要打老三,不是应该在翠微苑就发飙的吗?缘何等到此刻? 太子萧琀墨却是别有深意的看着吕皓冥,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阴柔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睍莼璩伤 “吕皓冥,你干什么?”货真价实的一拳足够将萧卿墨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到吕皓冥的身上。嘴角一阵腥甜放肆的流出,滴落在他绛紫色的衣襟上,犹如盛开了数朵妖冶的神秘之花。 额际青筋突突暴跳,目眦欲裂的猩红黑眸似要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心中更是叫嚣着:是他!都是因为他的出现,他才会鬼使神差的以为浅夏真的怀有了身孕,才会如同着魔般的想要毁了她,只想着在自己没有得到她之前,不能忍受她被别人玷污?????? 他此时分不清自己是后悔,是懊恼,还是心疼、自责,只想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来为自己方才做出的那样残忍和狠毒的举动找到一个救赎点。 “我干什么?萧卿墨,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方才在干什么!”只要想到到前厅禀告的下人说王妃不知何故被王爷伤了昏迷不醒,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对小夏儿做了什么,吕皓冥还是无法遏制住心中膨胀的怒火。 他的小夏儿虽然已经记不得他了,可是依旧是他疼在心里的宝贝。没有完成守护她一生的承诺,却亲眼见证她被人欺负的奄奄一息,他如何再能忍受? 粗拳扬起,吕皓冥只想要狠狠的揍一顿这个不懂得好好珍惜浅夏的混蛋。 “吕皓冥,你别过分了!”第一拳挨上了是他完全魂不守舍和猝不及防,如此显而易见的第二拳出击,萧卿墨怎么可能再任他打到。 双掌翻飞,正好想要好好宣泄一番的萧卿墨不顾形象的与吕皓冥缠斗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招招皆不留情。大厅的地方似乎太小,放不开手脚,便一路打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众丫鬟小厮下人们何时见过这种阵状,吓得躲的躲,逃的逃,连见识过自家王爷功夫的喱夜都傻了眼,怔怔的待在院子一角,不知怎生是好了。 “大皇兄,您快阻止他们吧!这可是在玩命的打呀!可别出什么大事了!”萧宇墨终究年纪最小,沉不住气的对着慢条斯理的在后面慢慢踱出来的萧琀墨道。 “是啊!大皇兄,这会儿只有您能够阻止了!”萧凌墨亦是担忧的看着都不肯退让的两人身上都挂了彩。一个是至亲的三哥,一个又是干哥哥,而且还是太子的至交好友,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太子了。 哪知萧琀墨却是淡淡一笑道:“无妨,让他们打个够吧!打累了自然会消停了!” “大皇兄,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呀!他们??????”萧宇墨着急,一时口没遮拦的大叫着,却觉袖口被扯,打断了他未竟的话,更是怒火爆发的瞪着萧笙墨,“二哥,你做什么,难道你也放任他们这样不要命的打斗么?” &&&& 求求求!各种求~ 浅夏醒来 “五弟!”萧笙墨脸色一沉,倒不是因为自己被萧凌墨呛声了,而是他清楚的看见老五在说方才那句话时,太子眼中闪过的一道阴戾。睍莼璩伤虽然他又极快的隐了下去,但他担保他绝对没有看错,才会赶紧拉了老五的衣袖制止他再冒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太子的意思是他们此时只是发泄,并不会真的要了彼此的性命的,咱们不用太过担心。何况,太子殿下的功夫是要高出他们许多的,真要出现紧急状况,太子一定能够及时阻止的!” “是~”怀疑的“吗”字被打断在喉间,萧凌墨很想要说这些个兄弟里面,谁不知道三哥是最骨骼新奇,武学修为的资质是最好的一个,目前为止兄弟中当没有人的武功高过于他。只是在接受到萧笙墨狠狠的一瞪眼之后陡然清醒的意识到,这话他们另几个兄弟在私下说说没关系,可是千万不能当着被他们兄弟几人在背后称之为笑面狐狸的太子听到的。 立时懊恼的差点没有咬下自己的舌头,他赶紧舌尖打个转,担忧之情换上恍然大悟的追捧:“呵呵~就是说呀,看我这个猪脑袋,怎么一紧张就忘记咱们的大皇兄就在身边呢!呵呵呵~该打该打!” 萧笙墨暗里松口气,偷眼看着萧琀墨,只是他永远都是那张温润无波的神情,不仔细辨别他眼中的神色,便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场中的两人还在酣斗着,站在大厅正门边的几人虽然焦急,但也都不敢再多嘴,只能暗暗祈祷他们俩别真的太过玩命的伤的太大了。 夜色越来越浓,两人的打斗由一开始的剑拔弩张渐渐变为如同小孩子打架的撕扯,狼狈中又透着让人哭笑不得的好笑。 此时,从萧卿墨房中出来的苏安染与御医一见眼前这个状况,简直傻了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俩缘何打斗成这样?”走到自己夫君的身边,苏安染忍不住问道。 眼眸微转,萧琀墨淡淡一笑,不答反问道:“三王妃如何?” “已经醒了,只是咽喉上的伤着实厉害!没想到三王爷下手真的这样狠!”想到浅夏脖子上那道差点就要了她的命的紫黑淤青,苏安染不由的鼻子微微一酸,眼眶红了起来。 眯眼斜睨着她,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对他来说,女人只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有用没用端看她能不能为男人生下子嗣。而那个女人,虽有着让人心动的绝色美貌,却终究不过是颗棋子而已,于他而言,还要看看利用的价值有多少了。 色能用来迷人,自然也会因为色而自迷,他冷静的时刻保持着这份理智。至于自己的这位太子妃,也许作用会比其他的女人更有用一些,但充其量也还是个女人而已。 稍稍顿了顿,他回头看了看几个正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们,然后纵身跃入两人的战圈,轻而易举的将他们分开,然后大声道:“你们俩玩够了了吧,咱们兄弟几个肚子饿了!快开席吧!” 她——伤的很重么 “哼!”站定后的萧卿墨对着吕皓冥冷哼一声,眼睛不用转也知道喱夜在哪里的叫道,“喱夜,先带太子与各位爷入席,本王稍候便来!” “是!”躲在暗处,生怕被他们的打斗波及的喱夜听到自家王爷的吩咐,松了一口气的赶紧冒了出来。睍莼璩伤 “给皓冥也换一件衣裳,别在席间扰了大家的食欲!”清淡一撇吕皓冥身上也已经破败不堪的衣裳,萧琀墨权威的说道。 “不用!我换回自己的衣裳就成!”反正坏的是萧卿墨的衣裳,吕皓冥也没有半点愧疚之情,毕竟一个王爷的新衣每月都会裁剪不少的。而一个下午的时候,自己弄湿的衣裳总归已经晒干了。 最担心的还是浅夏的身体,可是就算他再气愤,已经控制不住冲动的揍了萧卿墨一拳,总是不能再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来,到时,受伤害的还是浅夏。 萧卿墨则是冷眼瞪着他,心道:你总算还有点儿自知之明,不然就不怪我当众出你的丑了! “好了,别在这儿大眼瞪小眼的了,卿墨,三王妃已经醒来,你进去看她一眼便出来吧!咱们先去宴厅,别忘记今日你做东,可别为了一个女人失了做主人的礼仪!”身为众皇子之首,又是正出嫡嗣的储君,萧琀墨的语气有着不容置喙的强硬,这便是他对待女人的方式。 皇子妃们听着心中虽然不愉,却也只能咽在肚中不能作声,萧笙墨他们原本是打算着老三一正一侧两妃俱都受伤,该各自打道回府的,却也不能明打明的拂逆萧卿墨的意思,只有沉默不语。 “是!太子!”是啊,女人不过是生活的调剂,萧卿墨自认风流,以往从不将女人放在心上。却在因缘际会之下认识了呂微澜,那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而动心,并坚定的认为自己一定会只爱她一人。却不想,那个他自始至终都万般不乐意娶进门的商浅夏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进了他的心,令他措手不及。 “王爷,请您一定要关照好府里的下人和服侍娘娘的贴身婢女,要注意给娘娘按时喝药。而且,王妃娘娘近些日子不能开口说话,不然,有可能会从此再不能发出声音了!食物也要以清淡流质的为主,免得过于吞咽也影响恢复。”见太子并着太子妃以及一众皇子皇子妃们离去,瑟缩在一旁的御医才近前关照着。 “她——伤的很重么?”手掌间似乎还能感觉到纤细的雪颈上的温度和颤抖,萧卿墨心头蓦地一痛,感觉自己的呼吸也要止住了。 “是啊!很重!”御医沉重的点了点头,“王妃娘娘的声音到底能不能恢复到以前,下官实在是不能保障!” 心头再次一颤,萧卿墨猛地一下子揪住了御医胸前的衣襟,狭长的眸子微瞪:“陈太医,本王命令你,一定要想尽办法的将王妃的伤治好,若是被本王发现你不曾尽心尽力,小心你一家性命都不保!” 浅夏的转变 “王、王爷~”被原本颓丧着的萧卿墨这样忽然变得阴狠的狰狞面色吓到,陈御医差点没软了膝盖跪了下去,“下、下官一、一定尽心尽力!” “你先回去好好的准备一下,明日,本王便会奏明皇上请旨,命你在王府中一直照料到王妃娘娘完全康复!”手掌下的颤抖似乎提醒着他正是自己的残忍才害得浅夏有可能失去她的声音,而自己却在这里嫁怒于旁人,只因他懦弱的不敢进去看她。睍莼璩伤 颓然的松开了陈御医的衣襟,萧卿墨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行离去,而他呆站在院中,看着自己寝室的方向,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无法行走半步。 此时的房中,已经醒来的浅夏睁着失去了光彩的水眸,盯着床顶帷幔,慢慢的回忆着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喉部内*辣的疼痛与外部清凉的药膏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让人觉得仿佛身在冰火两重天之中。而正是因为这么明显的强烈对比之下,令她能够保持着清醒的意志。 呂微澜,显然还是我商浅夏低估了你,只是一径的防范着你对我出手,却不想你的深沉和阴狠还不止前世的那一簪。 但既然阎王没有将我的这条命再次收去,我便不再防范被动而会选择出动出击。希望,你做好充分的准备,别太不堪一击的让我失望啊! 还有,萧卿墨,前一世你虽然阴狠冷淡,但至少不曾有了杀机,这一次你既然想要亲手杀了我,我若不还以颜色,如何对得起你与呂微澜的恩爱呢? 褪色的水眸重新聚焦于一点,那里正浮现出萧卿墨与呂微澜那对狗男女的狰狞嘴脸,浅夏忽然浅浅一笑,嘴角微微上扬,本就倾城的绝色容颜上闪过一道异样的妖冶光芒,魅惑无边。 耳畔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是满含着犹豫的踯躅,寂静的房中,连来人微微急促的呼吸都清晰可辨。 是他进来了! 水眸中精光与妖冶敛去,脸上展现一片我见犹怜的痛苦之色,然后作势有些慌乱的想要起身,却是因为肩头如同散架一般的疼痛而本能的一声呜咽重新又摔回床榻之上。 “夏儿,你别乱动!”本是迟疑着该不该靠近的萧卿墨一见此种情状,立即快步上前,却又在对上她仰卧着的一片清澄的水眸之后,却步在床榻前,不敢有所动作。 “……”却又见浅夏嘴唇噏动了数下,似是想要说什么之后,又焦急的道: “夏儿,你别说话!不然会伤了喉咙!” 心中冷冷一笑,听了医嘱的浅夏自是知道自己最少一个多月不能开口说话,因而只是为了引起他注意的故意动了动唇瓣而已。 不过,他这一身的狼狈倒是叫人新奇。眼眶上略微青紫,红肿的嘴角旁还有未曾擦拭干净的血垢。发鬓凌乱,衣襟上还有暗红色的血迹,袖口撕破了半幅,晃晃荡荡的着实让人觉得好笑。 &&&& 亲耐的菇凉们,可颜的文明天终于可以上架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和支持,鞠躬撒花! 浅夏的喉咙可以恢复如初吗?她是否依旧只是防备着呂微澜而任人宰割呢? 萧卿墨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自己对浅夏的心意呢?他与浅夏会一路走到最后么? 呂微澜到底是因为爱着萧卿墨才嫁给他的,还是别有目的呢? 还有大家最关注的吕皓冥,他究竟是敌是友,是正是邪呢?他与小夏儿又究竟是怎么样的因缘呢? 萧卿墨府中的那些女人又都是安分的主儿么?众皇子又各自有着什么样的谋略呢…… 精彩继续中~ 本文先虐后宠,宠中略带小虐!希望喜欢文文的姑凉们能够一直支持到底! 明天两万更哦,一定会让大家看个够的! 玩一场好玩好看又刺激的游戏(万更一) 他这是与人打架了不成,且看这样子还真是打得够“激烈”的。睍莼璩伤不过,此时不是打量和探求他这个的时候。 此时见他焦急的模样,浅夏水眸一暗,抬起并未受伤的手指着喉部,一阵凄然的泫然欲泣,似在求着答案。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惊心动魄的一幕近在眼前,萧卿墨声音轻颤着,双掌缓缓颤抖着自身侧抬起,一脸的愧疚和自责,“夏儿,你若是恨我,随便你怎么罚我都成!不,你一定是恨的,对不对?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会一听说你可能怀有身孕就妒火中烧的想要毁了你!对不起,夏儿,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这样对你!我……” 原来始作俑者还是呂微澜,不过,亦是自己对于她们的猜测做出了模棱两可的回复惹下了杀机! 但是,这不是他想要杀了自己的借口。所以,她当然恨,恨不能此刻就将他挫骨扬灰,才能解心头之恨。只是,这太便宜他了,她要他成为被自己拿捏在手心的棋子,让呂微澜尝一尝被心爱之人背叛的美妙滋味,不然岂不是枉费了她处心积虑的一片盛情旄。 水眸中清波流转,纯净而茫然,似是听不懂他的一番道歉是什么意思,一只手胡乱的比划着,却是自己连自己的手势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显得有些焦急,干脆就一把抓住他的大掌,拉扯着他示意他在床沿上坐下。 “对!就是这只手伤害了夏儿的,夏儿如何处置都没有关系!”误以为浅夏要报复自己这只作恶的手,萧卿墨神色黯淡的在床沿坐下,一副任凭她处置的模样。 我要你一只手作甚!左肩的疼痛钻入四肢百骸,颈部的伤痛更是如同烙印挥之不去,岂是一只手的代价就能换回来的崤。 心中冷寒,面上却是柔和娴静。浅夏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将他的大掌拉至方便她碰触的位置,然后摊展开,掌心朝上,接着一笔一画的先试着写了一个字,然后抬眸殷切的看着他。 “你?”纤细柔软的指腹划过手心,酥软麻痒,引起身体本能的一阵颤栗。萧卿墨竟不晓得自己的手掌心是如此的敏感,不由得呼吸微窒,心跳加快。狭长眼眸闪动着某种渴切的看向浅夏轻浅干净的水眸时,又不由羞愧的微红了脸,暗责自己对着一个受伤的病人竟然轻浮了。 浅夏却像是没有看见他身体反应一般,反倒因为自己写的字他能够识别而喜悦的点了点头,灿烂的笑容干净无暇,却能够震动男人的心脉,又开始继续写字。 从不曾见过浅夏这般纯净的笑靥的萧卿墨沉醉在其中,一时没有注意到她写了什么,直到指尖传来浅夏的轻拧,才回神。却又见她娇嗔的微嘟着略微苍白的唇瓣,模样纯粹自然而诱人,令得他更加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男人果然是禁不住女人刻意的诱.惑的,浅夏隐藏着眸中的慧黠,再次推了推他的手指尖示意他这回要注意了。 克制住在没有得到原谅前而想要拥她入怀的渴望,萧卿墨生怕她生气的赶紧点头:“嗯!夏儿你说,呃,不是,你写吧!” 于是,浅夏便接着一笔一画的写着:王爷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夏儿是不原谅我的粗鲁野蛮和失手么?”不是有心想要置她于死地,因而萧卿墨便脸皮厚的将自己方才因妒生恨而发狂的行为归咎为失手。 果然是个蛇蝎心肠的阴毒无情的男人,居然那么轻描淡写的将几乎置她于死地的狠毒归为失手。 浅夏心中不屑的鄙视着,微微敛眉,遮盖住差点就要隐藏不住的恨意,继续写着:浅夏不明白王爷的意思!浅夏醒来后只是觉得肩膀和喉咙很痛很痛,却不晓得我是怎么会弄伤了自己的? 故意在写很痛很痛的时候,扬起已经掩饰好的水眸,让眸中泛起点点水光,包含着却不让泪水轻易流出,这是比梨花带雨更招人心疼的惹人怜爱的模样。 “夏儿的意思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心房的某一处柔软霎时就被浅夏眸中的潋滟而完全收服,更因为听说她什么不记得而雀跃无比。 再也不用顾忌会招她厌烦,他一把握住她的纤纤柔夷,宽厚的大掌包容住她的纤小,紧紧的抵在胸口,让她感受到他因为欣喜而剧烈狂跳的心口,更让她感受着他激动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这份喜悦有多么的可耻,可是在确定了心意之后,是那样的渴切与她能够接近。他庆幸的想着,许是老天感念了他的悔改之心,才会让她不记得自己的残忍对待。而他,只要以后好好的疼她爱她,将这份亏欠补偿回来,便是对她最好的。 浅夏不知道自己在经历了一世重生,又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回之后,居然能够将心中的厌恶隐藏到极致,真有些不得不佩服自己此时的演技了。 憋着一口气,让娇颜上浮上一层害羞的红晕,被他紧紧握着的玉手状似想要抽离,挣扎数下挣脱不了之后,含羞垂眸,逃避着他热切得仿佛能够将人烧灼殆尽的火热眸光。 不可否认,一脸平和温润的萧卿墨在掩去了狠毒阴鸷之后,那对狭长的桃花黑眸确实能收服无数女人的芳心。只可惜,她对他积累了两世的恨意早已深刻在骨髓之中,渗入血液,断然不会被轻易的吞噬魅惑。 反之,她是要将他整个的灵魂都据为己有,好好的玩一场好玩好看又刺激的游戏!端看他与呂微澜能否受得住她的主动进击了。 娇羞妩媚又是倾国之姿,纯净水眸氤氲生雾,不能言语的朱唇微张,欲语还休。如此俏颜近在咫尺,再加上在吃醋生妒的那一瞬间明白了心意的萧卿墨,只觉胸口一荡,呼吸一窒,恨不能此时便将她压在身下肆意侵占,想要看她承欢雨露之时的魅惑姿态。 眸色克制不住的渐深,身子渐渐往下附去,却在目光触及她原本优美如瓷的雪颈上的大片淤青时,心口一痛,眸色微转,自责的羞愧难当。 “疼吗?”一手依旧牢牢的握着她的柔荑,一手试探的伸向那片可怖的几乎布满整个玉颈的紫褐色淤青。 瑟索的让了一下,经历了两世的垂死前绝望的挣扎,这个阴影并不是她靠着强大的意志力便能够说压下便压下的。眸中恐惧的痛苦亦是一闪而过,好在萧卿墨毫不设防的专注在她的脖颈间,才没有因为她一时的紧张而泄露出她所说的什么都不记得的谎言。 柔荑在他掌中挣扎了数下,示意她要写字,然后便在他摊开的掌心中写着:很疼很疼!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左边肩膀与喉间脖子上这般的疼痛? 愧疚是么?那就再加深你的罪恶感,让你更加自责和心疼,因为这是你欠我的要还的第一个步骤。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虽然庆幸着她不知什么原因而忘记了一切,可是她无辜的求解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也更深的引出了他的罪恶感。 但他又不敢说出真相,就怕一旦说出她肩上和脖子上的伤都是他暴怒之下造成的,她会嫌恶自己,拉开与自己的距离。若是失了这份与她之间和睦而温馨的羁绊,他定然会后悔。 因而他只是避重就轻的道着歉,满目愧疚化作深情款款的表白:“但是,夏儿,请你相信,我担保以后这类伤害你的事情决计不会再发生,不然我便是猪狗不如!” 你本来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心中冷嗤,青葱玉指却是适时的抵上他温润的唇畔,水眸中闪过一道受宠若惊的欣喜和羞涩,随后又写道:王爷缘何说出这样的话来,折煞浅夏了! 虽然不是医者,不明白经历了生死关头的浅夏为何会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善解人意、柔情似水,与坊间的传闻很是接近。但只要不追究她的伤从何而来,他便如释重负,至于她的这种特殊情况,便待明日见了御医详问了。 两人正在脉脉含情的对视着,外间传来了喱夜微微气喘的禀告声:“王爷!太子殿下他们正等着您呢!” 微微一怔,似乎一瞬间忘记了兄弟们正在宴厅等着自己的事情,而且,自己这一身的脏乱也未曾清理呢。自嘲的一笑,萧卿墨柔声对浅夏道:“你身子虚弱,莫要再随意走动,今夜便宿在我房中,我这便叫人去将筱蓝筱汐两个丫头叫来服侍你。记得御医关照,只能吃些流质的食物,我会嘱咐人为你炖些营养的汤羹。汤药约莫也快要煎熬好了,一定要等晾凉了才能喝,不然也会伤到咽喉的。” 没料到这个冷情薄寡的男人一旦放开了心,倒也是很会体贴人,也就难怪呂微澜与五位姬妾明里暗里争夺的那样厉害了。如今,不防算上她一个,就让他暂时的尝尝身处温柔乡的美妙滋味罢了。至于,日后等待着他的究竟是喜是悲,端看自己的心情如何了。 微微颔首,水眸中温柔的笑意轻扬,示意他莫要因为自己而耽误了贵客。至于喝药与吃食方面,她岂会轻慢亏待了自己,让别人求之不得呢? 略带依依不舍的站起身,一边随意的在衣柜中翻出长衫换上,一边还不时的偷觑床榻上安静躺着的娇人儿。只是,许是她累了,此时合着双眼,呼吸均匀的似是睡着了。 换上长衫之后,放轻了脚步,萧卿墨又绕到床榻前看她一眼,见她并没有反应,当她已然睡着,便蹑手蹑脚的出去,仔细的吩咐了喱夜一些事物便急匆匆的往前院的宴厅赶去。 浅夏确实觉得疲累想要休息,只是身在他房中,身边又没有熟悉的筱蓝和筱汐,她是半点安全的感觉都没有,如何能踏实入睡。 但只有做出一副放松的姿态而对于他将自己留宿在他房中的欣喜,才会解除他所有的警戒之心。至于呂微澜么,此时约莫着已经晓得了她此时的情状。恐怕是大喜过望之后,又因为自己没有死成,反而得到了萧卿墨体贴的照看而气愤不已了吧。 气吧!恨吧!她越生气,自己便越快活!她越恨,自己便越得意!然后,她会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摧毁她在萧卿墨心中的地位。 豁然睁开的水眸中,窜出一股狠戾之气,这是准备着主动出击的浅夏对自己的暗示,她由任人宰割到时刻防范,既然依旧不能免于磨难,就干脆由被动化为主动,好好的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吧! ———— 当闻讯赶来的筱汐与筱蓝见到自家小姐面色苍白,雪颈淤青泛黑、病怏怏的躺在床上,霎时便红了眼眶。 “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啦?呜呜~喱夜那个臭小子说你受伤了,可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的呀?呜呜~奴婢早说要陪着您一起,您偏不让!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把您伤成这样啊!一定要请王爷严惩!呜呜~”筱汐扑倒在床榻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心疼的边哭边说。 只听得守在外间的喱夜一头汗水,只是王妃躺在床榻上,他一个小厮不能随意进去,只得在外面低咳数声,提醒那小妮子不要说得太过分了。这要传到王爷耳朵里,虽然是王爷下的狠手,可也不保王爷会被骂的恼羞成怒拿她开刀。 嗄!呸呸呸!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怎么就经历今日的这一件事情,竟然将主子归为心狠手辣的一类呢!王府这个优越的饭碗,他可还想好好的端着的呢。 “你咳什么咳的,我家小姐伤成这样,难道还不能说给王爷听,请他做主吗?”筱汐一时急糊涂了,忘记了她此刻正身在萧卿墨的寝室中,而通知她们过来服侍小姐的正是王爷最贴身的小厮,这不就说明王爷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筱汐!”筱蓝害怕筱汐一激动口没遮拦的得罪了喱夜,立即轻声阻止。 虽说大家同时奴才,身份同等,但毕竟人家是王爷的近身,而她们虽是王妃的贴身婢女,但总还是要给些尊重给他。不然,他若有心在暗中使些小绊子,那她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别吵吵,小姐的身子不适,你再吵反而扰了小姐静休!”看出浅夏似乎不能开口说话,眉头轻锁无奈的看着筱汐,筱蓝便代她说出她大约想说的话。 “呜呜~奴婢知道!奴婢不吵吵了!可是小姐,您究竟是怎么受伤的呀?您看您的脖子,都快看不见一处好地儿了!夫人和老爷看见了,指不定要心疼成什么模样了!”眼中朦胧一片,筱汐心疼的想要抚摸一下,可有怕浅夏疼,手就悬在半空中停顿着,看着看着,眼泪又噼噼啪啪的往下掉。 微微摇头,浅夏却展颜淡淡一笑,伸出完好的右手,轻轻握住筱汐的手放下,然后又抬手拭去她眼角粉颊上的泪水,嘴唇噏动,用口型说着:我没事!你们别哭! 哪知她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筱汐见她口不能言,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的,竟然更加的嚎啕大哭了起来:“哇~小姐,您是不是从此以后就变成哑巴不能说话了呀?” “筱汐!你胡说什么?”筱蓝亦是担心,可终究是个沉得住气的,尽管泪水也不曾停过,但还是沉稳的低叱一声,不希望她乌鸦嘴的胡说成真,“王爷自会请了最好的御医来为小姐看诊,你这样浑说八道的,不是触了咱们自己的霉头么?” “嗯嗯!对对!奴婢不胡说了!不胡说了!小姐一定会没事的!一定!”赶紧对着自己永远会蹦出不经大脑思索的言语的嘴巴拍了几下,筱汐又强行的收住哭势,抽噎着问,“那小姐,王爷已经叫御医过来看诊了吗?他有没有说什么呀?你的喉咙……?” “筱汐,御医应当已经来过了,你看小姐脖子上留有的药膏味道就知道了。小姐现在不能说话,你就别那么多的问题好不好?”真有点恨铁不成钢,筱蓝实在是太过无语了。 “哦!好!”嘴里应着,可是只要眼光接触到浅夏脖子上的可怖印迹,筱汐就有很多疑问想问,但在筱蓝警告的眼神中,还是乖乖的忍耐着。 “小姐,方才喱夜说王爷的小厨房已经备下了易消化的汤羹,奴婢先去看看有没有好!”此时已快戍时,平日里都是她们主仆三人洗漱睡觉的时候了,小姐这么一折腾定然是肚子饿了的,细心的筱蓝便想着先让浅夏吃点东西。 经历了生死边缘的挣扎,心中固然恨意滔天,但仍旧是余悸未歇,委实没有什么吃东西的胃口。只是,浅夏知道,若是自己不抓紧的让自己恢复体力,做好十足的准备,虚弱的她决计是应付不了已经开始的内宅争斗。 于是,便微微点头。 “小姐,您今晚就宿在王爷这边吗?”见自家小姐还能想着吃东西,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心情也总算稍微恢复过来的筱汐此时才想起她们正在王爷的寝室中。四下简单的扫一眼,对于从未进过男子的卧房的筱汐来说,一切都很新奇,足够引起她的好奇心。 这是萧卿墨的寝室? 浅夏却是微微一怔,没有料到他会将自己这个不受他待见的名为王妃实则与隐形的人一般无二,都可说是弃妃了的人,安排进了他的房间,还真是有意思的很呐。 不过,回忆起她醒来时他对待她的态度,约莫是为自己有所心动的了!嘴角扬起一道讥讽的笑意:看吧!男人就是这么的薄情寡义,前世口口声声的说了有多么的爱着呂微澜,甚或连她杀人都能脸不红气不喘,一点儿都不会做贼心虚的包庇着。而换了这一世,他居然这么快就将注意力投在了自己的身上,当真是贱得很! 微微转动视线,浅夏与筱汐一同打量着萧卿墨的房间。与女子闺房的柔软温馨华丽不同,男子的卧房中时时刻刻体现出了男子的刚硬简洁。 没有华美的屏风隔离,隔断处已没有挂着幔闱,两边的红柱上只有两只金钩空挂着,空阔间可以一眼看见通往外间的暗紫色门扉。 许是主人的卧房,又或是不同于她的房中有屏风隔开,和轻纱飘扬,萧卿墨的房中显得非常的宽敞。家具衣柜都是珍贵的紫檀木制成,即使不像女子房中有胭脂水粉的清雅脂粉香,但这些在大禺朝非常罕见的紫檀木散发出来的自然绵纯的清香,亦是好闻的很,细闻之下倒有着安神镇定的效果。 没有桌椅,显示这个地方并不是用来招待外人的极其私密的空间,也或者可以说是萧卿墨从未打算让妻妾进入这片天地吧。 而她今日住进来了,是能够说明什么吗?或者,只是他看见自己昏迷,又因为是罪魁祸首,才会心虚的选择了他的地方? 呵呵!不管是什么原因,她此刻既然住了进来,自然是要好好的利用的,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他与呂微澜的一片“美意”了么。 “小姐,王爷的房间中怎么这么冷硬啊,感觉冰冰凉凉的呢!”连个梳妆台都没有,那他的头发是怎么梳理的呢?身为一个丫鬟,虽然在浅夏的寝室中可以为所欲为的坐在甚或是躺在床榻上,但这里毕竟是王爷的卧房,她再随意也不敢莽撞,双膝跪在足踏上的筱汐只觉得膝盖疼得很,干脆就坐在上面了。 浅夏不能说话,只是浅浅的笑着,筱汐与筱蓝自进了她家府门之后,便一直跟在了自己的身边,因着自己也不喜欢往大哥的房中乱跑,因而她们是从来都不曾进过男子的房间。看惯了柔美的闺房,自然就觉得男子的卧房比较生硬,没有柔和的线条参杂其中了。 而她,其实原该是在嫁进王府后便入住在正院,也就是萧卿墨的这间卧房的。却因为萧卿墨心中所想的是呂微澜,并不乐意自己这个讨人厌的拿着圣旨进门的人与他同房而住,又不能将呂微澜安排在这里住落人口实,因而便干脆一人给了一个独立的院子。一能掩众人悠悠之口,二也让呂微澜安心,他大抵就是这么想的。 “小姐……”筱汐还想要说什么,这时,门开处,筱蓝端着熬好的汤羹进来,正好听见筱汐的声音,不由的薄责道: “筱汐,小姐的咽喉伤着了,近段日子都不能说话,你别老是一个劲的跟小姐说话成不成!” “我,我也是怕小姐闷着,会觉得更痛而已,说说话,转移注意力而已!”自知理亏,筱汐只有很小声的辩解着。 瞪她一眼,筱蓝只能无奈的不与她计较,扫了一眼,见房中除了窗前的一个小几,别无其余桌椅,便将托盘放在几上,然后对筱汐道:“快将小姐扶起来吧!” “哦!”没有挨训,筱汐赶紧起身想要扶起浅夏。只是,她只看见浅夏的脖子上有伤,而在来时的路上就算她们问了喱夜一百句为何小姐会受伤在王爷的房中歇息以及到底是受了什么伤,那个臭小子就是一个字都不透露。 因而她们也就只当是小姐只是脖子受伤,所以,在浅夏口不能言的情况下,筱汐刚好便扶住了浅夏被萧卿墨简直就要捏碎的左肩。 疼~ 钻心的刺骨疼痛令得浅夏羽眉紧蹙,额际甚至都冒出了点点细汗。由于筱汐是与浅夏并排着扶的,因而注意力并未在她脸上,只是感觉到了她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向来单纯的她想法不多,并没有在意。 倒是正在晾凉燕窝羹的筱蓝一抬眼看出了浅夏越发苍白的脸上的不对劲,立即问道:“小姐,您怎么了?脖子很疼吗?不,应该不是,是别的地方还有伤吗?” 痛的连点头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无力的靠在筱汐身上的浅夏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肩,那上面,筱汐的手还牢牢的扶着,即使此时已经不用力气了,但依旧能够感觉到她碰触的疼痛。 “您的肩也受伤了?”筱蓝大惊,立即放下手中的碗,对筱汐道,“筱汐,你快将手移开!” “呃?哦!”一转头,亦是看见浅夏额上的细汗汇聚成了水流,沿着鬓边缓缓滑下,靠着自己的身子明显的发烫了起来,“小姐!” “你别动,我来看看!”担心筱汐莽撞更弄疼浅夏,筱蓝立即阻止筱汐乱动,自己则小心翼翼的拉开浅夏已经被解开的颈部盘扣,然后再缓缓的推开。 随着浅夏紧咬苍白唇瓣无声的痛苦呻吟,筱蓝与筱汐在看到她圆润的肩头之上与颈部差不多的骇人淤青时,眼眶同时一热,皆不由的捂嘴哭了起来。 粗粗的喘一口气,平复一下几乎痛到麻木的感觉,浅夏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挥手让她们别哭。 是呀!别哭!哭永远是弱者的表现,就如同她的前世,每一次看见他与呂微澜当着她的面亲热,她唯一会做的就是哭泣。可是,最终,她的眼泪并没有换来他的心疼和安抚,反而更加深了他的厌恶。似乎她廉价的眼泪不过是他们表示恩爱的一种调剂品,有了她卑微的哭泣,才会显得开朗大方的呂微澜是多么的珍贵。 所以,她已经坚强的决定,她不会哭,就算是之前面临着死亡的恐惧,她也不哭,何况是这一点点的疼痛。 伤,总有一天会愈合完好,而只有疼痛才是能够让人深深的记着所受的磨难,只有加深这种疼痛,才不会因为安逸而忘却。 而她的眼泪,除了利用,以后绝不会轻易掉落。 不知道为何自己与筱汐仅仅是半个下午的时候不在小姐身边,小姐便有了这两处这么惊心动魄的伤痕,筱蓝在自责的同时,亦是深深的坚定了以后一定与小姐寸步不离的念头。 吸了吸鼻子,将多余的眼泪收回,身为嫡女千金身边的贴身丫鬟,筱蓝向来知道一些深宅内院的争斗,就算是还算太平的太傅府亦是明着暗着争斗不断,何况是翁姑是当今圣上与皇后的帝皇家下,这王府中日后的生存当然是要小心应付着了。 “小姐,燕窝羹已经晾凉了,您先喝点!”身子是最重要的,既然已经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筱蓝觉得便只有维护好受伤的身子了。 筱汐的手拿开了,浅夏的疼痛感也缓缓散去,微喘一下,她微张唇瓣,示意筱蓝喂来。 就着筱蓝递来的汤匙轻呡一口咸甜适中的燕窝,滑腻的浓稠液体顺着喉间滑入,虽然吞咽感觉稍有些困难,但由于燕窝羹质地细腻润滑,总算吃着不是太痛苦。 即使腹中并不感觉饥饿,但浅夏还是将一整晚汤羹如数喝下,因为她知道,只有保存了体力才能参加争斗。 与此同时,翠微苑中的呂微澜在听到了暗中布下的眼线的回禀时,气得正在大发雷霆。 “萧卿墨他是什么意思,为何会将商浅夏那个贱人抱回了他的房中休养?” 原先,在知道萧卿墨是怒气冲冲的将商浅夏从自己的院中拽出去的时候,她还幸灾乐祸的想着,萧卿墨一定会为了自己好好的教训一下商浅夏。 果然并没有令她失望,据回探的下人禀告,说是王爷半点儿都不怜香惜玉的将商浅夏那个贱人拖进了书房,不一会儿便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惨叫声。再过一会儿就见商浅夏脖子淤青昏迷不醒的被萧卿墨给抱了出来,然后便来她这儿将御医唤走了。 脖子上的淤青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萧卿墨掐的,她正庆幸着说不定那个贱人就这样一命呜呼了,不晓得再得到回报时,居然说是已经醒了。 真是福大命大啊~! 暗狠狠的想着,虽然心中异常的恼怒萧卿墨最后还是没有直接下手了断了商浅夏的一条狗命,但随即又阴恻恻的笑起来。 不是说她不好好的休养,从此以后便有可能真的因为喉咙的伤势而哑了吗?那她何不成全她,就让她从此以后有口难言吧! “雪漫,你过来!”心中主意一定,呂微澜便将雪漫叫到身旁,在她耳旁一阵低语。 “小、小姐,这样做……”浑身一个颤栗,雪漫知道自家小姐素来好胜心强,唉,或者说是见不得人好,但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太有难度了,嗫嚅的支吾着,希望她能够收回这个主意。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如今跟着我嫁进了王府,从此以后在我身边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的坐享其成?”冷冷一笑,呂微澜交抱着手臂靠在床靠上,原本魅惑无边的美眸,此时却是阴冷一片,“要知道,只要我说一声,我那个不成器的大舅依旧可以来王府领人。毕竟,你的卖身契可是在我的手中的,就算你是去求了王爷,王爷也未必会帮你做主。何况,我此时在王府中地位,想来你是看清了的。若是,我让别人去做,别人为了讨好于我,定然是不遗余力的。给你这个差事,是因为我看得起你,你可别不识好歹,自愿葬送自己的大好青春!” 一想到那个猥琐的三姨娘娘家大哥,一个五十几岁总是打着相国府名号四处收罗年轻姑娘的好色老头子,雪漫克制不住的一个颤抖,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反抗的连连点头:“奴婢听小姐的!小姐怎么说,奴婢便怎么做!” “那就去准备着吧!”得意的一下,同为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家,呂微澜岂有不知道女儿家的心思的。就算她们是身为最卑贱的奴婢,同样也憧憬着美好的恋情。 只是,因为大禺朝尊卑严谨的祖制,许多姑娘只能怀抱着这样一个虚幻的梦想而已。即使这个梦想很是虚无,但就算是配个身份相当的小厮,总也好过给一个已经一只脚跨进棺材,还在声色犬马中胡混的老头子做不晓得是第几房贱妾要好上许多的吧。 “记住,事情给我办的稳妥一点,不然出了事可就别怪我没有保你了!”最后再嘱咐一句,呂微澜这才朝雪漫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让人给我好好的盯着宴厅那边,只要散席了,便将王爷请了来!” 商浅夏,就算你是住在他房中又如何,我只要不让他回房,你还不是一样没有机会。 奸佞一笑,扯得脸上的疤痕狰狞无比,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更添些许残忍狠毒。 夜已渐深,前院的宴厅里终于结束了晚宴。虽然是为了庆贺萧卿墨的新婚而办的筵席,但毕竟今日接连发生了侧妃与正妃先后受伤的意外,众人各怀心思,对这场晚宴实在是说不出尽兴。 吕皓冥心中郁郁自不必说,多年前在含光寺的后山遇见的那个粉妆玉琢的,娇俏可人的小丫头如今长成了这般的天姿国色,却因为他的错过如今嫁做他人妇。 在宫里的首次相遇,他只为眼前绝色倾城的人儿倾倒,却未能将她认出。而后,在得知她便是三王爷萧卿墨新婚王妃之后,多年前的记忆就这样毫无预警的窜入他脑海,那之后他才发现,他放浪不羁的一颗浪子心竟然早在多年前便已经失落在一个小女娃的身上,而他竟全然不知,依旧流连在花丛中。 暗嘲自己活该,却又总是不克自持的想要了解她的一切,不惜被她比作色狼、登徒子的耍无赖行径,只为能与她有所交集。 他知道有这样龌龊的想法的自己有多可鄙,她已经身为人妻,若他恣意纠缠只会连带着坏她名声。可是,他没办法克制自己一颗想要见她之心。 她归宁的那日,独自带着丫鬟在街上闲逛,他在看见她身影的那一刻,便知道与自己庶妹已经互相交心的萧卿墨定然是冷落了她。 于是,他克制不住的恬着脸接近了她,原以为会看见她失落的伤心难过,却没料到她却是一派从容。令久经情场的他立即明白,她竟然亦是不在意萧卿墨的。 说实话,即便明白就算她与萧卿墨之间郎无意妹无情,但毕竟已是皇家之人,自己是没有半分机会的,可心里还是充满了希冀,只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够将她拥有。 因而才会在得知萧卿墨设宴招待众皇子之后,厚着脸皮不请自来,只为能够远远的看上她一眼,先解一解这些时日的相思便好。 却没料想生出了这许多的是非来。 一杯接着一杯的自斟自饮,吕皓冥此时是多么的愤恨自己千杯不醉的酒量。如若醉了,他便可以什么都不思,什么都不想的倒头呼呼大睡。或者,借着酒劲再好好的大闹一场宣泄一下心中的愤恨。 可他不醉,一点儿都不醉,反而越喝越清醒,清醒到很是理智的反省了此前在荻罄院的冲动。当时的他只是因为听说她是昏迷着被萧卿墨自他书房抱出的,有的下人甚至是看见了她脖子上的紫黑淤青,他便大约的猜想到了一定是愤怒的萧卿墨下了狠手。于是,脑袋轰然一声一阵燥热,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份就揍了萧卿墨一拳。 此时想来,自己这是半点没有帮到他的小夏儿的忙,反而有可能会给她添了麻烦了。 懊恼,悔恨,这些都不足以来形容他此时因为愧疚而复杂万分的心,只想借酒来麻醉自己的思想,不让自己一遍一遍的想像她的伤势。 可是,直到此时的酒宴结束,他依旧很清醒。清醒的妒忌着各人散去之后,唯有萧卿墨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守着他的小夏儿。 心口闷闷的痛着,干脆拎了酒桌上还未喝完的酒坛子,一边往口中猛灌着,一边跟在众人身后出去。 萧卿墨的心情自然比吕皓冥更糟糕,并一心想着要赶紧回到浅夏身边看她。此时按压着心头的焦急以着主人的礼仪将太子萧琀墨一众兄弟及他们的妻子送到大门旁,挥手道别之后,还不待他们各自进到马车中,便急急的转身,恰巧与被他选择忽略的吕皓冥撞在了一起。霎时,冰凉的液体伴着阵阵酒香同时洒落在两人的衣衫上。 ** 新的一年祝朋友们节日愉快! 她太诱人了(万更二) “吕皓冥,你别得寸进尺!”避无可避,见到吕皓冥这副骗尽天下女人芳心的邪肆尊荣,萧卿墨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睍莼璩伤 “对不住,是我喝多了没长眼睛,还请王爷见谅!”不能跟他吵,不能吵,因为他还要回去看顾小夏儿的伤势呢。很想要再将这个伤害了小夏儿的混蛋好好的痛揍一顿,但维持着理智的吕皓冥却是强行的按压下了自己的不甘和怒火,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不能火上浇油的给小夏儿添乱了。 微微一怔,萧卿墨倒是一时被他的谦让和道歉弄得呆愣了片刻。但随即又想到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也许正觊觎的自己的王妃,心下一冷,便冷哼一声朝他抱了抱拳,极其不甘愿的道:“那吕兄好走,本王就不送了!” “好说好说!”凄凉一笑,吕皓冥不再停留,摇了摇因为方才的碰撞而将剩余的好酒全部洒光的空酒坛子,再次凄凉的苦笑着,随手将空坛子扔给一旁守门的小厮,扬长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面色微微一闪,萧卿墨目注着吕皓冥的身影消失的方向,轻声一叹,他们之间注定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成仇了么旄? 随后又摇了摇头,转身准备回荻罄院。 人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见翠微苑的小厮正躬身对他行着礼道:“奴才见过王爷!” “有何事?”明明已经想起自己在日间答应了微澜晚宴后边去陪她的,可是,这时候,他的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般的不想往翠微苑的方向挪动崤。 “侧妃说有些头疼,睡不着,请王爷过去看看!”小厮依旧弯着腰,按照雪漫的嘱咐一言一字的禀着。 头疼想来只是借口吧,恐是知晓了浅夏在自己房中,她便又使些小性子了。 两难的犹豫了一会儿,萧卿墨原本想要借着酒意回了她,忽然一低头看见自己胸前的酒渍和浓浓的酒味,立即便计上心来,道:“嗯!本王知道了,这就过去,你退下吧!” 说罢,又转回宴厅,见管家正带着几个下人在收拾桌椅,便看准了自己方才的座位上还有的一坛酒,人走过去的时候假装一个不小心的撞到了桌子。霎时,酒坛也应声而倒,汩汩的酒水顺着桌子洒在他刻意站定在一旁的身子上。 “哎呦,王爷,您没事吧!”由于怕撞轻了酒坛不倒,因而萧卿墨用的力量比较大,砰的一声吓了大伙儿一跳。管家更是急急忙忙的跑到他身边,赶紧的扶起酒坛,不让酒流的更多,随后又检视萧卿墨的身上,“王爷,你撞疼了没有呀?” “没事!没事!今儿酒喝得有点多了,走路都不稳了!”讪笑两声,胯部还真是有够疼的。萧卿墨不由的暗嘲自己,居然也会为了女人而动起心计来了,“本王先回去休息了!” “好!那奴才让人扶您回院吧!”管家立时讨好的道。 “不用了!外面凉风一吹便好了!”又没真醉,待会儿让人扶着,脚程反而不快,萧卿墨还想着尽快的回到浅夏身边呢。 因而一转身便腿脚利索的走了出去,倒是让管家心中疑云满布,没见过喝多了的人站立不稳的撞了大桌子,却还能够健步如飞,脚下半点不轻浮的走路的。 唉!自从娶了正妃与侧妃进门,他们家王爷似乎正在悄然的改变着呢! 这边,呂微澜刚刚得到雪漫的通传说王爷过来之后,正要装着一副头痛难忍的模样,就觉浓重的酒气随着开门声飘了进来。 眉头自然的一蹙,呂微澜半坐起身子,迎面看上正绕过屏风走近的萧卿墨。 一旁的雪漫也因为闻到刺鼻的酒味,不由的掩了鼻子行了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澜儿,听说你犯头疼,没事么?”摇曳烛火下,明显的看见呂微澜皱着眉头,萧卿墨立即坐到床沿上关切的问着。 “王爷,您这是喝了多少酒呀?味道怎的这样重?”呂微澜倒不是个不喜酒的人,甚或是自身的酒量在女眷们中间还算是过得去的。可是至今为止,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浓烈的酒味,简直就像是直接打开了酒坛子凑在鼻端闻着一样的呛鼻了。 “哦!酒倒是饮了适量,并未多喝,只是,”见她这神色,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一半,“只是,你大哥今日喝得有些多了,不小心洒了许多的酒在我身上。我原是要想先回房换了衣裳再过来的。但听闻你头疼,我便直接过来看你?怎么,是不是酒味太过浓了,那我脱了便是。” 说着萧卿墨便动手要脱衣,只是他这一动,似乎将酒味更加的扩散了开来,让原是不头疼的呂微澜竟真的有些犯头疼了。 她一边赶紧的阻止了他的动作,一边紧紧的皱着眉头道:“墨,你还是先回房换衣裳吧,这酒味熏得我头更疼了!” 要的便是这一句话,萧卿墨心中雀跃,却还是故作镇静的关心道:“可是你头疼着,我却心疼!不然,我先帮你揉揉太阳穴可好?” 说罢,又朝她近身些许,袖袍上的酒味直直的钻进呂微澜的鼻腔,差点没让她泛起恶心来。 头原是不疼的,却反被他熏疼了,呂微澜有口说不出,只能道:“澜儿已经好多了!只是那些奴才们心疼澜儿,才会心急的去禀告于你的。墨,你还是先将衣裳去换了吧!” “那好吧!只是,我还要沐个浴,一来一回的少不得要折腾许久,你若是困了便先睡,我弄干净了便过来陪你可好!” “好!”只要有他这一句话在,呂微澜心中便放松了些,并暗想着,他终究是爱着自己的,不然不会因为自己受了伤而想要亲手勒死商浅夏。那么,让她睡在他的房中,约莫是因为太子与诸位皇子皆在,他不便做的太过分而使得权宜之策。 试想想,新婚之夜,他即使被梁心月那个贱婢看管着留了一整夜,还不是不曾碰商浅夏。那么,今夜就算是她住在他房中又如何,一个受了伤的女人自然是更不能引起男人的兴趣。 可她却忘记了,有时候男人就是有些个奇怪的劣根性的,对于女人在柔弱的时候,那股子大男人的英雄主义便会冒出头来的。 她这一放手,须得好几日才见到萧卿墨的面,那是肠子都悔青了也无济于事。 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时,萧卿墨如同得到特赦一般的一边掩藏着喜悦,一边还要装作依依不舍的模样,终于在她的再三催促之下离开,一路疾走着回到荻罄院。 院门口,喱夜还在守着,一见主子,便立时迎了上去,只是闻到他满身的酒气,也忍不住皱了皱浓眉,关切道:“王爷,您喝多了?” “不曾!只是身上洒了酒,味道才会如此的浓郁。”挂心着浅夏,他如何会喝多,此时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他一边将沾满了酒味的外衫脱去,一边吩咐道,“快去叫人烧了热水,本王要去浴池清洗一下,然后你去寝室取了衣裳过来。” “可是,王妃在房中呢,奴才~”跟在萧卿墨的身后接着他抛来的衣裳,果然是酒味刺鼻呀! “你个笨蛋,本王还未回房,筱汐与筱蓝那两个丫头自然会有一个留在里面照看着的,你指示她们开了衣柜,随便拿了一套出来不就完事了吗?”回头斜睨了喱夜一眼,忽然觉得这个小子今夜怎地这样不开窍,笨的可以。却不知是他自己今夜莫名的喜悦着,才会觉得喱夜笨拙了了。 “呃!是!”喱夜当然不笨,只是忽然之间因为院子里有了女眷一时还不适应而已。 而且,他还是非常精明着的呢,跟着萧卿墨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察觉到萧卿墨不管是声音里,还是面容上头都透露出一种兴奋和紧张。就像是当年行成人礼时,二皇子带着他去宜春楼开荤时的模样。 “王爷,您今儿心情看来是极好呀!”忍不住开口就没尊没卑的揶揄起了自家主子。 “是么?我有么?”不知是不是饮了酒的关系,萧卿墨似乎也觉的自己的心情不错,好似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愉悦着。 “有啊!当然有!”见主子并没有任何反感,反而与自己开起了玩笑,喱夜的胆子就更大了些,“奴才看您这一头的乌黑头发都是高兴着的!” “你这个臭小子,头发哪里会有感觉的了!”忍不住失笑,萧卿墨随手拍了一下比他矮了小半个头的喱夜的脑门。不过,他此时的心情真的是极好的。 原以为自己失手差点就要了浅夏的命,她醒来之后绝对会将自己恨之入骨,却不料阴差阳错,她昏迷了醒过来之后竟然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不但没有怪责他,反而展现了以前清冷疏离之外的温柔娴静,让他确实有着因祸得福的幸福感。 因而,今夜,他就算是惹了微澜不愉,也要想尽办法的留在她身边。又怕自己这一身的酒味熏得她难受,他甚至是连寝室都不敢先回,只想要好好的洗漱干净了,清清爽爽的去见她。 “哎呦!疼!王爷,您下手不轻一点儿,待会儿奴才受了伤可不能为您办事了呀!”喱夜却俏皮的说道。 说实在的,喱夜真心的喜欢这个时候的王爷,不会因为许多事物事情而整天即使面上看着放松,实则却是心事重重,心情也很阴鸷,连带着令得他也整天紧绷着一张脸,谨慎的伺候着。 因而,他很是希望自家的主子,能够因为今日发生差点就后悔终生的事情而真正愉悦起来。 “你这小子,给你点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薄嗔一句,萧卿墨抑制不住的扬起了嘴角,“还不快去叫人烧水!” “遵命!王爷!”嬉笑着躲过萧卿墨作势又要拍来的手掌,喱夜撒腿便向浴池方向奔去,只留下萧卿墨在原地忽然傻傻的笑着。 ———— 沐浴过后,只粗略略的将头发擦个半干,萧卿墨便迫不及待的穿上中衣,披上外袍,便往寝室而去。 疾行至寝室门前,看着红菱雕花长窗内闪烁跳跃着的红烛光芒,萧卿墨居然有些却步了。 是紧张?是兴奋?是期待?还是渴盼? 他已经分不清了,只是觉得不曾擦干的披肩墨发上滴淌在肩背处的湿意不断扩散的同时,原该是冰凉的感觉却仿似着了火一般的热烫起来。 隐在衣袍下的双手手心渗出热汗,湿了一掌心。心口更像是野鹿碰撞,砰砰的心跳似乎自己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这是一个毛头小子的反应么? 呆怔片刻之后,萧卿墨不由失笑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幸好此时下人们都已经去休息了,喱夜则还在浴池收拾着,不然,恐会惹了笑话了。 双手往雪白的中衣上擦去汗水,萧卿墨深深的对着夜空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跨上台阶,推开雕花门扉。又穿过专供洗漱休憩的外间,轻而小声的推开了内房门。 门开处,一抹淡淡的药味传来,视线落在他那张宽大的紫檀大床时,只见床头床尾的两边足踏上,靠坐着正打着瞌睡的两个丫头。 绛紫色锦被下,单薄的身型形成一道优美起伏有致的弧线,微微起伏,显然亦是熟睡着了。 转眼看向更漏,竟然已是三更天,难怪她们都已经睡着了。 蹑步走上前,先是拍了拍在床头的好似叫筱蓝的丫鬟,在见到她睡意惺忪的睁开眼,一见自己便要出声的时候,赶紧手指抵唇:“嘘——噤声!” 然后又指了指床尾的筱汐,筱蓝会意,只是起身后行了礼,为怕吵醒浅夏便没有出声,并也学着他蹑手蹑脚的走到筱汐的身边。 向来知晓筱汐睡糊涂了会一惊一乍的她,事先捂了她的嘴,然后才将她唤醒,并在她吚吚呜呜的想要挣扎时,被她拖着就往外走。 不过,许是筱汐的声音还是有些响,又或是白日里受了惊吓,晚上睡得并不安稳,浅夏蓦地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清冽的视线落处,是全然陌生的高贵紫色床顶,束起的床幔依旧挂在大床两侧的麒麟金钩上,床沿边上一头墨发犹带着水汽的萧卿墨正深深的凝视着她。 “……”一瞬的恍惚,一时想不起自己怎么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浅夏刚想要出声,这才发现喉间与左肩疼痛难忍。本能的吃痛而蹙起姣好的羽眉,水眸流转处便与坐在床沿面色似乎有些复杂的萧卿墨的视线撞在一起。 他披散在肩头的墨发发梢依旧有滴滴水珠滚落,苍青色的肩头已然湿了大半,雪白的中衣上也有点点水渍。 思绪陡然清明,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明明痛得彻骨,她却硬生生的挤出一丝笑容,只是苍白的脸色和唇色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感受,氤氲的水眸更是因为积攒了些许的水汽而显得楚楚可怜,越发的惹人心怜。 与萧卿墨对视的眼中,看出了他的怜惜和愧疚,浅夏却只当不懂得解读的以着唇形问道: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萧卿墨终究与浅夏接触的时候不多,不似筱蓝、筱汐一般只要看她张嘴的唇形,便大约知道她说了些什么。此时见状,以为她是要说话,又只当她是睡得有些迷糊忘记了,便赶紧怜爱的阻止道:“夏儿别开口,御医说过,你这阵子在喉咙没有完全好之前不宜出声。” 她当然知道,浅夏心中冷然,眼中却依旧柔情绵绵。见他看不懂自己的唇语,便学着之前的模样,抬起手在他手心间再问了一边。 她不是问回来,而是问过来,这其中自然有着她自己的思量。毕竟,黄昏时醒来之后,她为了放松他的警惕,预备实行自己的计划而假装了不记得事情发生的始末,此时便就权当自己本来就是住在这里的,免得他起疑了。 果然,对于她如此之说,萧卿墨不疑有他,甚或是见她将自己的寝室当成了她的而暗中喜悦着,不由得便笑意堆满了整张脸:“我回自己的寝房自然是天经地义呀!” 说实在的,萧卿墨笑起来真的挺好看,原本就是如能工巧匠精心隽刻的俊美无俦的脸庞,再加上那双眼角微挑的狭长桃花眼,一笑起来眼眸微眯成半月牙儿的形状,竟是说不出的妖孽惑人。 浅夏可算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放松的笑脸,心口莫名的一窒,随即便又暗责了一下自己怎么就这么随便的被他的笑容蛊惑了。 她可要时时记着,这个男人是多么的薄情寡义,不能就因为他此时展露的魅惑众生的笑意而放松了警惕,说不定他那看似纯净无害的笑容背后又隐藏着多么巨大的阴邪狠戾呢。 咦?这是王爷的寝室?那我怎么会这么没有礼节的睡在这儿呢? 浅夏轻蹙羽眉,又状似受惊的想要赶紧起身,样子才佯装出来,便意料中的被萧卿墨阻止了:“夏儿别乱动,小心你的伤!” 可是…… 一副欲言又止的挣扎模样,浅夏不晓得自己演得如何,却在见到萧卿墨紧张而薄责的目光中更多的是关爱和怜惜,便知道自己演得很是入戏了。不然,如何能够骗过这个精明而冷清的男人。 “我的寝房不就是夏儿的寝室吗?咱们夫妻同心同德,住在哪儿都是一样的!”萧卿墨轻握住浅夏在自己手心比划的凝脂柔荑,打断了她的可是。 谁跟你同心同德了?心中暗嗤,面上却是感动的柔情似水又娇羞无措,轻颤的眼睫微微敛下,只为赶紧掩盖住眸中差点就要掩藏不住的鄙夷和嘲讽。 前一刻几乎将她送入黄泉见阎王,后一刻却又因为她假装失忆而不知羞耻的甜言蜜语,果然是个让人寒心又恶心的男人。 当一个倾城绝色的女子,而且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就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又含羞带怯,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香气,有多少男人是可以克制住自己,甘愿做个柳下惠的? 没有!肯定没有! 所以,萧卿墨更不是那样一个愿意委屈了自己的男人。即使,他明明知道她有伤在身,而且制造成这样严重的伤势的还是自己这个罪魁祸首。 可是,她太诱人了!真的太诱人了! 脸色与唇色即使苍白着,却是苍白中透着晶莹的殷润,就像是冰魄水晶,明明是那样冰冷的一触便会被一起冻住,但还是有人会宁愿冒死一碰。 何况,她并不是那种危险的没有生命却能害人性命的冷硬物体,她是活生生,娇俏俏的人,一个女人,一个不愧为国色天香,大禺朝第一美人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是他不知自何时起便悄然上心的人。 是大婚初夜的冷清决然?是进宫奉茶的唇枪舌剑?还是今日日间的醋意盎然? 他已经不知道了,也不想追究这情之幼苗是何时萌芽生长的,只是此时此刻,坚定而渴切的想要她。想要完成他们因为各种原因而没有完成的洞房花烛夜,想要她真正的成为属于自己的人,想要她…… 单单是想着看着,萧卿墨就觉得喉间一阵干渴,身子某一处更是飞快的热血膨胀。 握着她的柔荑的大手缓缓拉至唇边,温热的唇瓣吻上她微凉的指尖,明显的看见她微微一个颤栗,微敛的眼睫更是克制不住的颤抖着,就如同飞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蝶翼。同时,她的手往回抽了一下,却因为他牢牢的轻握而放弃了挣扎,在苍白间泛起了浅浅薄晕的俏脸微微侧向了一边。 呼吸再次一窒,纵然萧卿墨知道她有伤在身,自己不应该这样如同急色鬼一般,却实在是受不住她这含羞带怯,欲迎还拒的无意识的勾魂举动。 浑身骤然热烫了起来,呼吸更是急促而绵长,萧卿墨再也忍受不住的自喉间发出一声低吼,饥渴的唇在附身而下的时候,准确的捕捉住她的柔软。 清新惑人的香甜蓦地窜入他口鼻,贪婪的他无法满足仅仅是唇齿间的相依相缠,只想要将她整个人揉入自己的骨血当中。 披搭在肩上的外袍已经掉落在地,萧卿墨脚下微蹬的脱去鞋子,迅猛的钻进被窝中,翻身而上,将在他面前显得格外娇小的浅夏困在身下。 他飞舞的灵舌勾起浅夏闪躲的丁香,半撑着身子,一手沿着她姣好的曲线游移,引来浅夏一阵控制不住的颤栗。 浅夏知道,自己这不是情动的颤栗,而是恶心的抗拒,原想着等他一个不小心压到自己受伤的左肩或是颈脖上的伤时,她作势呼疼的阻止他的侵占。可没想到的是,他半撑着的身子恰恰避过了她受伤的两个部位,让她连装腔的机会都没有? 心中暗恼,早知道这样有可能会发展出超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无法掌控,她就该在一开始便阻止他的兽性。 此时,究竟该想个什么样的法子阻止这个不顾自己的伤势,预备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混蛋呢? 心里焦急,因而便显得心不在焉,幸好萧卿墨此时沉醉在即将得到的美好幻想中,并没有发觉她逐渐紧绷的身体不是因为初识男女情事的生涩而是真真切切的抗拒。 已经感觉到他游移的大掌带着火热探进了中衣内,隔着肚兜握住了自己的一方柔盈,浅夏心头一颤,终于还是因为这种掩盖不了的身子的本能反应而几乎瘫软。仅存的一丝理智眼看着也就要因为他技巧娴熟的热吻,和在她敏感的顶端恣意揉捻的指尖而要彻底沉沦。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丫头的呼唤声:“王爷!王爷您在吗?” 是雪漫的声音! 紧要关头,这一声呼唤来的可说是非常的及时,朦胧迷失的神智恢复了大半的浅夏暗中松口气,第一次是如此的感激呂微澜的自私和强烈占有欲。 身子不再绵软,神思亦是清明的浅夏自然亦感觉到了半压在自己身上的萧卿墨的微微一顿。虽然,仅是那么小小的微乎其微的一顿,然后便又沉醉在她的身上,但至少表明他也听到了雪漫的呼喊声,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不想应承罢了。 外面的雪漫又唤了数声,但随后便没有了声息,想来是听见了声响的喱夜怕扰了王爷的好事,已经阻止了她了。 不过,浅夏如何能放过这个大好时机,如若不趁机点醒他,自己今儿就真的要***给这个薄情的妖孽男人了。 右手使力的推了推她,虽然口不能言,但浅夏使了十足十的力道总归还是能引起他的注意的。 “夏儿,咱们别管她!”如今箭在弦上,却不能发出去,无非是最惨无人道的折磨,萧卿墨的那双狭长桃花眼中,早已经被情.欲晕染了,紧绷的挺立正在柔软的蜜泉旁徘徊,若是就这样撤回,对他来说无异是比打他几板子更让人受不住。 说罢,情急的又再次捕捉她已经被他亲吻得红肿的润泽唇瓣,只想要再次以自己高超的***技术,让她忘却雪漫曾来过的事实。 只是,好不容易逮到可以名正言顺的避过这一“劫难”的浅夏如何肯依,一边避过他不依不饶的饥渴薄唇,一边还是推搡着他,间或着传出一两声略带痛苦的呻吟,她就不相信他听见她自己闷声的呼痛还是要蛮干下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情潮霎时被浇熄了大半的萧卿墨猛地一个机灵,想起了她还受着伤,赶紧支起身子,一边想要检视她的伤而预备撩开她的衣领,一边焦急的问:“怎么了?夏儿,我弄疼你了吗?” 此时不装可怜更待何时,浅夏立即水眸微扬,生生的挤出点点泪光,只是捉住了他依然捏住了自己衣领的大手不让动。虽然,肩上的伤与脖子上的伤让他同时看见,更能激起他的愧疚之心,但毕竟肩头的伤与胸前靠得很近,难免被他看见不该看见的地方。 轻轻的摇头,仅此这么简单的动作,浅夏却知道反而会换来萧卿墨更深的怜惜,因为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因为不想让他愧疚才不让他看的。 果然,萧卿墨便是如此想的。情.欲已经完全褪去,萧卿墨又疼又怜的自她身上翻下,反握住她的手,落下一串愧疚的轻吻:“对不起,我真是个混蛋,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还像个禽兽一样的对你!”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禽兽啊!呵呵!不,依我看,你是连禽兽都不如的。 前世,你可以为了呂微澜而将我的生命视如草芥,亲眼看着她狠狠的一簪将我送入黄泉。今生,你却又因为我的不轻易妥协和得到,将对呂微澜的爱随意的割弃了。如此薄情又寡义男人确实是连畜生都不如的。 水眸流转,其间却是宽容和柔情,微微摇头更体现她的豁达和贤惠,浅夏自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然后又羞红了脸在他手心写道:应该是妾身说对不起,坏了王爷的兴致! “夏儿!”仅仅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霎时让萧卿墨羞愧难当。不仅仅只是羞愧他方才那么冲动的不顾她受伤而想要要了她,更是羞愧这么些日子以来对她的冷落。 王爷,方才妾身听见了好似是微澜姐姐身边的丫头雪漫的声音,她这么晚了还来找王爷,定然是有什么要事,王爷还是去姐姐的院中看看吧! 以退为进,又改了之前生硬的自称,浅夏猜想着萧卿墨一定会更放松了警惕的。而呂微澜,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若以前那么好过了。 能有什么事?也就是看他久久不过去,又不愿意自己呆在浅夏身边,因而才会不顾礼教的差了丫鬟过来叫自己了。 萧卿墨暗责着,以前因为心中对浅夏有所防范,因而不曾放开心胸接近她,便觉得偶尔耍耍小性子的微澜着实可爱的紧。又加上她也算是自己第一个凭着自己的意愿迎娶进门的女人而加倍的疼爱些。此时,与浅夏的温柔贤淑对比之下,倒是显得微澜有些矫情和恃宠生娇了。 “她不会有什么事的,今儿你受了伤,我原该就陪着你的,不理她便罢!”心中如此计较了,萧卿墨就越发觉得呂微澜一点儿都不善解人意,倒是引起了他的反感和不愉了。 可是,王爷这样不理微澜姐姐,她若是生气了可怎么办? 果然是个薄情、无情、朝秦暮楚的臭男人,只是因为自己的服软亲近和小小的诱.惑,他便将誓言好好对待的女子扔在了一旁,喜新厌旧的这般快速。 这种情况,约莫是呂微澜自始至终都不曾想到的吧!暗中冷冷一笑,浅夏幸灾乐祸的同时,更加的警惕自己如今假装失忆与他亲近示好,不过是权宜之策,莫要因为他以后的眷恋便痛失了自己的初衷和芳心,成为下一个呂微澜。 “夏儿是正妃,她是侧妃,我留宿在正妃身旁是天经地义,她有何气可生的!”浅夏越是想要将他推到呂微澜那边去,萧卿墨却偏不去,阻止了她想要继续的游说,干脆就将她整个手握在掌心,不让她写了,“还有,夏儿,你是正妃,虽然年纪比澜儿小,但尊卑有序,她该尊你敬你,你不要称呼她为姐姐,明白么?” 唤她姐姐,还要看她能不能承受的起呢! 浅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应承。 “还有,叫我王爷显得生分了,夏儿唤我的名如何?”顺势再讨个福利,人永远都是会得寸进尺的。 对于这个,浅夏却连连摇头,想要在他掌心写字,但手被他握着不能动,用着口型说话,他却看不懂。 她原是拒绝的说:王爷,您是一府之主,又是皇上亲封的王爷,妾身万不敢亵渎了王爷的名讳。 却直接叫他以唇封缄,温存了片刻之后狡黠的道:“好!我明白了,夏儿是说以后便叫我卿是吧!” 卿同亲同音,又是他独一无二的名,显然是要比呂微澜叫他墨更亲近些,因为毕竟他们兄弟姐妹间都是以墨字为尾的,这是他的私心所想,只希望自己以后是她心中独一无二的。 这人原来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若不是此时的浅夏心中只有恨意,说不定倒能因他这一番话而博得展颜一笑。只是,此刻,她虽然亦是娇羞的淡然而笑着,却不及心底。 “好了,夜深了!咱们睡吧!”像是因为一个称呼而非常的满足了,萧卿墨起身吹熄了烛台上的红烛,紧紧的拥着她,仿似抱着最心爱的宝贝一般嘴角微勾,噙着满足的笑意,进入梦乡。 吹灭了烛火的卧房中,一片黑漆漆,静悄无声。这萧卿墨还真是入睡的够快,不消片刻便已经传出了沉稳呼吸声。 浅夏微微绷紧的身子终于因为他的沉睡而渐渐放松,只是原以为忽然多了一个男人在身边,且又是自己恨之入骨的人,一定会令自己毛发悚然难以入睡。却不想,他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带着一丝魔力,就像年幼时母亲在身边轻轻哼唱的摇篮曲,合着一室淡淡的紫檀清香,眼皮渐渐沉重之后,居然也睡着了。 当感觉到身边的人完全放松了身子,呼吸轻浅而均匀,萧卿墨这才睁开眼睛侧头看向第一次在自己身边安睡的女人。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她的睡容,但她轻浅的呼吸声却像是能够让人安宁定神的檀香,令得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从来不晓得,自己原来也可以像今夜这样安心的让一个人睡在自己的身旁,即便她还是他之前避之不及的与他有着关系的人。 他?想到那个人,萧卿墨的眸色微微一暗,搂着她肩膀的手臂微微一僵,在感觉到枕在自己手臂上的浅夏似乎略有些不适之后,又赶紧放松,以免扰了她的好梦。 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在,泛冷的另一半床榻显示着人应当离开多时。从雕花长窗透进来的柔和光线来判断,外边应当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辰了。 没有料想到自己第一次在萧卿墨的房间中睡得这样沉的浅夏,将如此的好眠归咎与此间寝室中泛着淡淡清香的能够安神的紫檀木的功效。 昨晚只吃了些燕窝羹填肚子,此时已经是饥肠累累,浅夏稍稍动了动身子正准备起身,听到动静的筱蓝赶紧从一旁走了过来:“小姐,您醒啦?” 筱蓝?放才并没有环视,所以倒不知道她已在房中,不过,想来是萧卿墨临走前让她进来的了。示意她将自己扶起来,浅夏缓慢的启动双唇道:我饿了! “嗯,我这就去让筱汐将药和熬的粥品端来!”一早萧卿墨起身后,便差人将她与筱汐叫了过来,还一再的叮嘱她们不要扰了小姐的好眠。没想到小姐这一次因祸得福的得到了王爷的眷顾,并拉近了两人之间距离,她们两个是要比浅夏都觉得高兴的。 看着筱蓝兴冲冲出去,浅夏心中却五味杂陈。她不是不明白这个丫头的喜从何来,却是因为不能告知她们自己日后的打算而有愧于心。 没多一会儿,筱汐与筱蓝便一人端着汤药和粥品,一人端着洗漱的用具进了来。 先扶着浅夏坐起身,筱汐便忍不住笑意的道:“小姐,你不知道,今早奴婢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任筱蓝帮着擦脸,浅夏疑问的看着她,不晓得她所谓的出了恶气是什么意思。 “筱汐,你别一大早就给小姐添麻烦!”由于筱蓝一直在房中守候着浅夏,所以也不清楚让筱汐这般高兴的是什么事情,只是担心她胡说,便警告了一句。 汤药有毒? “我才没有呢!”撅着嘴反驳一句,筱汐接着欢快的道,“小姐,您不知道,从昨夜开始,翠微苑的那位主子就没好受过。睍莼璩伤听说她昨儿半夜还差人来请王爷了,可是生生的被喱夜给阻止了。今儿一大早又过来找王爷,还说是身子不爽利,可王爷只让人传话说,今儿他会进宫禀了皇上,为了小姐和她会请个御医回府,让她等着就是了。结果,可没把她气得七窍生烟。” “你这是从哪儿道听途说来的,没事的别到处嚼舌根,要是传了出去,还道是怎么撺掇的,岂不是落人话柄!”偷偷看一眼浅夏的面色,只见她波澜不惊,筱蓝看不出主子的心事,只能薄责了一下筱汐。 “这点我懂得,只是说给小姐听听罢了,外面我定然不会胡乱的去乱嚼舌根的!”筱汐还算是谨慎的道,“小姐,我只是气不过那位总是明着暗着的不将您看在眼里,所以听了她吃瘪的消息便忍不住兴奋了些而已。” 微微点了点头,浅夏淡然一笑,很想要告诉两个丫头,这只是开始而已,以后,她自然会让她吃更多的瘪,跳更多次的脚的。 “小姐,先喝药吧!”见浅夏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筱汐的心情就越发的好了,她就知道自家小姐只是不愿多事的一直忍让着,却不是真的没有生气而已旄。 细心的吹凉了,筱汐便舀了一汤勺喂给浅夏。 瑟瑟的苦味含进嘴里,浅夏本能的皱了皱羽眉,却待正要往下咽的时候,只感觉舌尖微微的有着麻麻辣辣的感觉。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细细品尝之下确实有这样的味道在里头。 一侧头,噗的一下将没有咽下的药汁全部吐掉,令得筱汐下了一大跳的惊问:“小姐,怎么了,是还嫌烫吗?崤” 她可是记得王爷亲自的关照,不管是汤药还是粥品燕窝之类的都不能太热,不然会烫了小姐受伤的喉咙,不但伤势好的慢,还有可能会因为过度的刺激变得更严重的。所以,她可是已经非常的注意了,却为什么第一勺就害得小姐吐了了呢? 自责袭上筱汐的心头,眼中竟然泛起了水花,就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浅夏见状,只是失笑的摇了摇头,指了指筱汐手中的汤匙,示意让她也喝一口试试。 呜呜~果然,小姐是觉得她没有好好的吹凉,所以要让她自己试试温度是不是太烫了。没闹明白浅夏的意思,筱汐眼睛一眨,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怎么了?小姐!”正将洗漱的水盆用具什么的递给外边守候着的粗使丫头回过来的筱蓝,一眼就看见筱汐低垂着头像是做错事正在挨罚的背影,而小姐则很无力看着她,足踏上一滩灰黄的液体四溅,立即紧张的上前。 朝着筱蓝无奈一笑,果然言语无法沟通有太多不便。不过,此时,并不是纠结这个既成的事实,还是这汤药里面的问题至关重要。 眼神中浮现一抹深沉和戒备,浅夏指着筱汐手中的汤药比划了一下喝的手势。 筱蓝虽也不能完全掌握浅夏的意思,但看着足踏上的药渍猜测道:“小姐是让我们也喝一口试试?” 浅夏微微点头,终究还是筱蓝机敏些。 “小姐是……”虽然昨日小姐受伤的事情似乎是被王爷下了缄口令,任她如何打听小姐是怎么样受伤的,整个荻罄院的下人们都一致表示不知道,但总不可能是小姐自己无缘无故的伤了自己吧。因而筱蓝亦是留了一点心眼的,此时见浅夏如此,心头一惊,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 浅夏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只是让她们先尝了再说。 难道昨日对小姐下手的人还想要在药里面下毒吗?一边猜测,筱蓝一边接过筱汐手中的汤药,舀了一匙看着。但继而想想,应当不是下了毒,若是,小姐定然是不会让她们尝尝的。但若不是下毒小姐如此的戒备又是怎么一回事? 纠结无用,筱蓝毅然将汤药喝进口中,含在嘴里细细品着,只是觉得,除了苦涩还是苦涩,没有其他的感觉在。 找了个茶碗吐掉口中的汤药,筱蓝对浅夏摇头道:“小姐,奴婢没觉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吗?难道是自己因为一连串的事情变得草木皆兵了?浅夏羽眉微蹙,沉凝着。细想之下,也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此处是萧卿墨的院子,就算呂微澜大着胆子早早的在自己的院中安插了她的人,但想来也不敢在他的地盘上动脑子的吧,何况,他们还是那样的恩爱不是吗? 稍稍释疑,浅夏正要示意筱蓝喂自己喝药,却见筱汐噗的一口吐出满嘴的汤药,然后不迭的叫道:“这药怎么是辣的?” 辣?! 浅夏面色一变,那自己方才的感觉并没有错了,只是筱蓝却为何没有尝出来? 筱蓝亦是一惊,怪异的看了筱汐一眼,问道:“筱汐,你吃出了辣味?” “是啊!”筱汐一边擦着嘴角的药汁,一边咋舌,“虽然不是太辣,但就是有辣的味道啊!小姐,奴婢是南方人,从小最不爱吃的就是放了辣子的东西了!” “难怪!”筱蓝恍悟,重又喝了一口,之后干脆整个咽下,还是不曾觉出辣味,便道,“小姐,筱汐说有辣味,便一定是辣的。只是奴婢老家是湘湖那一带的从小就吃惯了很辣的东西,这一点根本尝不出来。” 浅夏此时亦是明白了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出自哪里了,轻轻颔首,眼眸中却是一片阴冷。原来还是她小看了呂微澜,她既然敢在她院中放人,定然也没有什么不敢的在萧卿墨院中安插眼线了。毕竟,萧卿墨如今不光光是她们这两个女人,在她们之前,不是还有着另五个了吗?她恐怕防的不只是自己一人了。 这汤药中的辣味虽然不明显,但按照她此刻受伤严重的喉咙来说,这却是致命的毒药。每日三顿不停不休的喝着,保管她的喉咙在不知不觉中将永远的好不起来。当真是无比险恶的居心,呵呵,应该说,她呂微澜阴毒的居心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呂微澜一定是算准了他们这边的生活习俗,平日里每道菜里稍稍的放几个辣子,是能够增加香味和食欲的,因而才会使了这个让人看不出睥睨的手段。 只是,呂微澜却没有算到,她娘亲是南方人,从小便不爱吃辣,平时太傅府的厨子总是会特意做些不含辣味的菜,而她从小随着娘亲,对辣的菜亦是敬而远之的,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居然救了自己的喉咙免于被摧残致哑的危机。 “小姐?”看着自家小姐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让人心寒的笑意,而筱蓝在一旁又是面色凝重,筱汐不克自持的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不解目前的状况,“奴婢知道您也是吃不得辣的,要不,奴婢去跟王爷禀告一声,请他让太医重新换个方子?” 若是换了方子,岂不是辜负了别人的一片美意? 浅夏凝眸冷笑,只是可惜这两个丫头不识字,不然她便可以告诉她们将计就计的计划。但是,此时,确实是不能让她们两个多嘴的打草惊蛇了,那样的话游戏便不好玩了。 轻笑着摇头,浅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让筱蓝将喷洒在地的药汁好好的擦拭干净,在她担忧的目光中表示出自己的笃定。 筱汐还有些恍惚,闹不明白自家小姐是啥意思,但筱蓝却是有点明白浅夏意思,便出声问道:“那这药,小姐预备怎么处理?” 倒了自然便被外人看了去,不倒的话,满碗的端出去还是引人起疑,可是,既然已经知道是加了辣子的,更不能随便喝了。 再看萧卿墨这个房间,除了床就是衣柜,简洁的连个装饰用的花瓶陶罐什么的都没有,真不晓得他一个堂堂的晋卿王爷,是小气还是嫌累赘,害得她连藏药的地方都没有。 眼帘微垂,浅夏暗想:要不干脆就将汤药倒在床底下?复而又摇头,这药味如此浓郁,除非萧卿墨的鼻子有问题才会不被发现。 那究竟该怎么办呢? 水眸流转,四处找寻能够将这意图害她从此不能言语的汤药毁尸灭迹,却是不得不再一次暗骂萧卿墨这房中的一片空寂。 正犹豫着,却见筱蓝猛地一下子将碗中还剩余的汤药如数的灌进了自己的口中。 筱蓝! 她惊呼,奈何喉间疼痛,发不出声音,只是霎时觉得鼻尖一酸,眸中一片迷蒙。这丫头,定然是看出了自己的意思,便出此下策了。 这药是伤药,虽然是医治所用,不能算是毒,但好端端的一个人却喝下它,不晓得会不会反而伤了她的身子啊。 “筱蓝,你怎么将小姐的药喝了呀?”筱汐却因为没有得到明确的指示,所以并不明白浅夏的意思,柳眉儿一皱,反而怪起了筱蓝。 “你轻点声!”筱蓝却是一边抹着嘴边的药汁,一边看向外头,长窗外阳光明媚,没有人影晃动,外间亦无人来往,回过头来接触到自家小姐愧疚的视线,她轻柔一笑道,“小姐,奴婢的命是当年夫人所救,被安排在小姐的身边之后,吃香的喝辣的,没有一样是少了奴婢的,因而为小姐分忧的小事便是奴婢应该做的。” 微一颔首,浅夏将眼中的泪意隐去,轻轻握一握筱蓝的手,又转而握住筱汐的手,不用说出谢意,她也知道她们能够明白。 筱蓝聪慧稳重,又能体恤她的心意,她倒是放心不少,但筱汐单纯莽撞又冲动,日后倒是要时时提醒着她,莫让她毫无提防之时被人算计了去。 “小姐,那您看,咱们是不是还是回水菡院吧?这边的人毕竟都不是咱们熟识的,而且这药,您并不能真的断掉呀!”安抚了一下想要问话的筱汐,筱蓝征询着浅夏的意思。 浅夏却是淡淡一笑着摇头:她若就这样回了水菡院,也许会少了份危险,但同样也少了机会。而那个人也决计不会因为她回去便会罢手的,与其还要猜测着她准备着其他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还不如就着这个已经掌握的讯息来个人赃俱获,瓮中捉鳖。 而且,她敢在萧卿墨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样,那她就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露出狐狸尾巴。 阴沉沉一笑,水眸中闪过一道狠戾的光芒,让两个丫头心中陡的一震,一阵寒凉袭过脊背,泛起阵阵寒意,面面相觑着,竟然谁都不敢再言语。 只有心中闪着疑问——方才是她们眼花了吗? ———— 接近晌午的时候,浅夏正靠着床靠,在筱蓝的帮助之下看着书,外面忽然起了一阵喧哗。 “小姐,我出去看看!”早就闷不住的筱汐从足踏上一蹦而起,说话间人已经冲了出去了。 “这个说风是雨的急躁性子!”已然知道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本性,筱蓝只能随意的嘀咕一句,继续帮淡淡微笑的浅夏翻着书页。 少顷,就见筱汐又一阵风的跑了进来,脸上的喜悦之情简直是无以言表了:“小姐,喱夜那个臭小子正在张罗着一些家具布什,说是要在王爷的寝房中重新布置呢!” 羽眉微微一皱,浅夏很是无奈的看着她,这丫头,什么时候跟喱夜这么要好了,只希望他们不要走得太近受了不必要的伤害了。 “小姐,您看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呀?”重新布置寝房,是预备让小姐久住在这里的意思么?筱蓝却是不无顾忌的问着。 虽然这可说是一件好事,毕竟这样就说明王爷是真的开始关注起了小姐,按照正妃的礼制对待她了。但是,在翠微苑那位主子的虎视眈眈之下,王爷这番举动,空怕反而会为小姐增添麻烦了。 还有那汤药,为了小姐,她愿意为她喝下更多,可是小姐若是不及喝药的话,脖子上和肩膀上的伤就会好的慢呀。 浅夏淡淡一笑,眼中却是一片嘲讽:他这是想要接近她了,男人啊,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山盟海誓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的烂漫的调剂品而已。 试想,风过最多留下一道痕迹,却是转眼即逝,想要捕捉定是枉然;而花开的再美,折下时,不过三五刻钟的时辰便黏软凋零;雪景再美,隔日便会迎来晴光暖日,不消两天,便雪融冰消;就算是几乎每夜都能看见的月儿,又圆又亮也不过是每月只有一夜而已。 因而,从这便可以看出,男人的誓言还不若一条看门狗来的更忠实。 呂微澜进门不过一月多,之前总算还是恩爱有加,可她昨日方表现出一点柔情,他便很快便将呂微澜抛在脑后了。 呵呵!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那么,他喜欢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罢了。 “王妃娘娘,王爷嘱咐奴才带着几个婆子过来整理寝室了!”门外,喱夜有礼的隐在门后扬声道。 见浅夏并没有阻止的点了点头,筱汐立即欢快的应声道:“都进来吧!” 话落,就见几个婆子训练有素的搬着家什轻悄悄的鱼贯而入。 紫檀木的八角方桌,配同材质的圈椅两个,阵阵醇厚的檀香味带着让人安定镇静的味道。 一张紫檀妆奁梳妆桌上镶固着几乎一人高的铜镜,清晰的程度显然是要比水菡院的那面铜镜还要好上数倍。先不去计较这珍贵又昂贵的紫檀木的价格,便是这打磨的如此精致清晰的铜镜,便可知晓这梳妆桌的价值几何了。 原该是隔断的地方,此时几个婆子仆妇正将绛紫色绣牡丹盛放图案的厚重帷幔和浅紫的轻纱挂起,霎时,就觉得原本宽敞的有些空寂冷硬的寝房中温馨了许多。 这帷幔看着厚重,透光性和透气性却是极其的好,应当是夜光国进贡的冰丝流光锦。听说两三年进贡也不过一匹或是两匹,冬能升温,夏会转凉,原该是留着给皇后做衣裳的,却不想居然被他用来做了遮挡的帷幔。真不晓得哪一日若是皇后娘娘来了他的寝房中,是哭是笑还是怨恨了。 帷幔轻纱落下的同时,外面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想是又搬了许多的东西进来。少顷,又有一个丫鬟的声音在帷幔外传来:“王妃娘娘,奴婢们进来了!” 这些个婆子仆妇还有丫鬟,倒是守礼的很,果然在萧卿墨院中当差的都是些机灵和稳重的,内房的恐怕是呂微澜收买不了的,这一番观察下来,倒是省的浅夏一一排查了。 得到筱蓝的代为指示后,几个丫鬟撩开帷幔走了进来,每个人手中皆端了一个妆奁盒,其中领头的紫衣丫鬟显然是荻罄院的大丫鬟,手中正拿着一本白线蓝皮的账本,来到床前,低头弯腰躬着身道:“奴婢紫醺见过王妃娘娘,这是王爷交待奴婢拿来的首饰清单,请娘娘过目比对。王爷嘱咐了,娘娘看看里面还缺不缺想要的东西,跟奴婢说一声,奴婢便为娘娘取来。” 一定会对你好 将手中的清单交给筱蓝代为转交之后,紫醺又朝身后的四个丫头示意了一下,四人立即打开妆奁盒,霎时珠光宝气的耀眼光芒几乎耀花了众人的眼睛。睍莼璩伤 筱汐的樱桃小嘴张成了圆形,筱蓝亦是一脸惊异,就连从小不缺穿戴的浅夏亦是小小的动了容。 只见四个丫头手中的妆奁盒中皆是做工精致上乘,质地又是极好的钗环首饰、金银翡翠,珍珠玛瑙,连地处中原内陆的大禺朝最为罕见的血红珊瑚珠串都有,当真是个个珍品,件件价值连城啊! 他今儿这一次可真算是大手笔又败家了,浅夏暗笑,这些东西要是让呂微澜知晓了,不晓得会闹出什么样的情绪来呢! 基于他如此大方舍得,那她不要岂不是白白的不要了旄。 螓首微点,示意丫鬟们将妆奁盒拿到近前,抬起芊芊玉手,随意的拿了四件手钏放在筱蓝手中,示意她一一赏给四个丫头,又挑选了一枚碧玉嵌宝翡翠金簪,招来紫醺,亲手为她插在了她的鬓边。 紫醺微微一怔,因为她跟着萧卿墨十年有余,自前年起深得萧卿墨的信任之后,便从喱夜的手中接管了掌管荻罄院私库的责任,隔三差五的要去库房点检货物,自然是知道这些她亲手挑选的物件都是珍贵不凡的。可眼前这位主子,眼睛一眨不眨的便随意的拿了几串手钏赏人,最关键还是自己头上的这枚金簪,不要说价值连城,却也是价值千金的,而她就这样毫不吝啬的给了自己。 她那漫不经心的笑意更让紫醺隐隐觉得一直不受王爷待见的正妃似乎终于要显出自己的獠牙了,心头不自觉的一悸,却又在她和善的一如拂面的春风暗嘲自己的多心崤。 “多谢王妃娘娘赏赐!那奴婢们就不打扰娘娘休息,先退下了!” 四个小丫头原是不敢拿东西的,见紫醺并未推脱,她们亦收了东西,将妆奁盒全部放在梳妆桌上之后,便随着紫醺退了出去。 一出门,紫醺伸手摸上发际的金簪,似想要将之取下,但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收回了手,眼神复杂的朝着身后的寝房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寝房中,筱汐已经忍不住啧啧道:“小姐,王爷可总算是真心待您了,您看,这些东西可都是很值钱的好宝贝呀!” 身外之物不过是装点一个人的门面而已,若是心肠原是丑陋的,就算是无价之宝穿戴在身上也不过是更添几分恶心而已。 浅夏并不是自我清高,试想只要是女儿家,哪有一个不喜欢这些亮晶晶的奢华物品的。只是,死过一次的她却参透了人生的价值。纵然你拥有再多的东西,当你一缕芳魂离恨天的时候,这些个东西还不是成了一堆的废渣,只是便宜了那些还活着的人而已。 将清单交给筱蓝,让她轻点一下数目,又示意她们俩捡自己喜欢的挑几件,跟随在自己身边如今可说是在王府里最亲近的两个丫头,她自然是更加的不吝啬了。 当喱夜带着婆子们将整个寝室都布置了妥当之后,萧卿墨领着陈御医进来了。 “夏儿,喉咙和肩膀上的疼痛可好些了?”走到床前,一撩衣摆,萧卿墨也不管屋里头还有两女一男径自坐在了床沿,深情而关切的问。 这不是问废话么?心头冷嗤,不要说喉间那个差点就要了自己小命的已经伤到内骨的重掐,就是肩头那一处就如同快要碎了的肩胛骨,恐怕不是个十天半月的的也未见得着恢复吧,他倒是指望一个晚上就可以将他阴狠毒辣的手段给抹去了? 羽眉紧蹙,水眸中漾起水光,浅夏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痛苦表情一边摇着头一边指着喉部,表示着疼痛。 “还很疼吗?”心头一紧,萧卿墨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样的因为一个女人所表现出来的疼痛而感同身受的也不好过,立即紧张的对尴尬的立在一边的陈御医道,“快!陈太医,快给王妃诊脉!” 陈御医很想要告诉这位年轻王爷,他虽然也称得上太医院里医术比较高明的有资质的御医,可没有人能有这个本事让人的伤口一夜便好的呀,就算是扁鹊在世,华佗现身,恐怕也没有这个能耐吧。 不过,人家是王爷,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不能违驳了他,只能尽心的为王妃医治! 唉——昨儿为何不是他轮到沐休呢?为何在听说侧妃的脸面被花棘刺伤之后,还自告奋勇的跟着太子一起出了宫呢?如今摊上这一等大事,不但要在皇上跟前谨言慎行,不能露了口风,还要待在晋卿王府直至王妃痊愈。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呀? 哀叹无用,早日医治好王妃才是正道,一念之差的陈御医唯有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王妃的身上。 只是明知道再诊脉也诊不出个其他问题来,毕竟王妃的两处伤痕都是硬伤,只要定时的内服外敷便可以了,可陈御医还是不得不在王爷“渴盼”的热切眼神之下,又一次认真的把起脉来。 “怎样,王妃的身子还好么?还有……”萧卿墨仔细的观察陈御医的脸部表情,深怕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不好的情绪出来。 又想要问一问他,缘何夏儿会失去了当时的记忆,却又怕他真的可以治愈夏儿的话,定然会惹来她的怨恨。于是,到嘴的问题还是被深深的咽下,他赌不起夏儿对他的感情。毕竟在此之前,他本就冷落了她许久,又差点杀了她,任谁回忆起这段往事,总也不会轻易的原谅的。 “王妃娘娘受的都是硬伤,身体底子很好,并无其他不适的症状,只要悉心调理,忌辛辣、忌坚硬的食物,恢复应该会比较快的!”陈御医再交代几句平日里该注意的事项,就准备闪人了。 这时,浅夏却招了萧卿墨到身边,在他掌心写道:王爷,既然御医在,便请他再去侧妃那里看看吧,虽说她伤的不算严重,但毕竟有些伤是在脸面上的,女人总是爱美些,不要因为疏忽了而留下疤痕,那便要伤了侧妃的心了。 “终究还是夏儿贤良,自己伤成这样了还记挂着澜儿!”萧卿墨动容的点了点头,对着外面叫了喱夜带陈御医前去翠微苑,又对筱蓝与筱汐道,“该是午膳时候,你们去小厨房关照一下,本王要留在寝房中陪夏儿一道用膳,你们让她们将饭菜端进来便是了。还有,方才陈太医的话你们也听见了,你们家小姐的身子需要精心的调理,可不能怠慢了,明白么?” “奴婢明白!”见到小姐因祸得福,不但能够真正的入住在主院中,还得了王爷如此的厚爱,两个丫头相视一笑,掩嘴轻笑着退了出去。 “这两个丫头倒是识趣的很呢?”撩开的帷幔复又遮掩下来,萧卿墨爱屋及乌的道。 他之前因为对着浅夏是太子妃的表妹这么个敏感而又让人讨厌的身份心下厌恶,又因为不能实现对呂微澜许诺过的正妃之位而心存愧疚,才会刻意了对她的冷落。 却不想,她的影子却在不知不觉中渗入他心底,占据了一方重要的位置,即便依旧因为那个令人不愉的人而对她有所戒备,却还是克制不住的想要接近她。 特别是当他在怒不可遏之下差点失手杀了她之后,他赫然发现对她的感情竟然不亚于澜儿。不,或许是更胜于澜儿,因为激起他愤恨的不是她伤了澜儿,而是以为她有可能心系旁人。霸道而自私的占有欲才会令得他在那一刻,差点成为魔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要毁了她,只为接受不了她有可能会属于别的男人的假象。 心思流转,眸光自然的落在她微敞的领口下面的那段淤紫,黑眸中闪过愧疚和心疼。这是他的罪证,也许多日之后这道伤痕就会消失,但他自觉心头对她的歉意恐怕不是一时半刻便会消的。 他眼眸中的情感表现的非常的明显,浅夏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让自己看见,还是真的有心愧疚着。但差点就魂归黄泉的恨意却不是仅仅因着他所表现出来的愧疚和讨好便能消散的,只是却只当什么都不懂的又在他掌心写道: 怎么了?有心事么? “没有!”迎视着她一脸柔和的关切,萧卿墨更是觉得羞愧的难受,他真的不知道若是夏儿没有失去他凶狠野蛮的对待的那一刻的记忆,他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取得她的谅解? 可是,您看起来不开心? 无辜的水眸轻眨,长而卷曲的眼睫轻颤,浅夏让自己表现的就像是最担心着夫君的得体而温柔百倍的妻子。 “我没有不开心,夏儿不用担心!”轻柔的将她的玉手包握在掌心,覆上自己温热的脸颊轻轻摩挲,萧卿墨的心中却是无比的懊悔。 如若,当初自己不曾先入为主的摒弃她,他与她之间也许早就成为了京城最津津乐道的神仙眷属,而他更不会混蛋的在伤害了她之后才明白他爱她已深。 此后,将所有的亏欠全部弥补于她,却不知可否换来一丝心安了。 “夏儿,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相信我!”深邃的黑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深情。 只是,不知这样深情的凝视他给过呂微澜多少,日后又将给她多少。 浅夏不稀罕,却是酡红了脸颊,含羞带怯的以着口型说了个“好”。 要想在王府真正的站稳脚跟,他萧卿墨的宠爱自然是最重要的。而且,这还是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不是么?只要萧卿墨宠爱自己的越多,那呂微澜就受伤害的越多,至于她们以后的明争暗斗如何继续,端看彼此的本事如何了。 一山不容二虎,何况还是母老虎,多了可就要咬伤人的! 连着两天,萧卿墨都是过来看她一眼,然后又匆匆的离去,连饭都没有陪她吃一顿,呂微澜的心中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 “你个死丫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对着萧卿墨忍耐的怒火只能全部发泄在雪漫的身上,呂微澜将手中还冒着白烟的茶盏往雪漫的身上掷去。 雪漫本能的一避,茶盏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飞溅的残碎瓷片满地狼藉。 “小姐,那东西不能一次下的重,不然就会被察觉了!”瑟索了一下身子,雪漫的眼眸中升起一股惧意,原以为跟着她嫁入王府,只要她开心,自己的日子便会好受些,不想,却是好景不长,才月余的时候,她的宠爱便失去了。只要她的心情不好,那她的磨难也就紧跟着而来了。 “没用的废物,你就不能再想点其他的办法?”漂亮的容颜因为阴戾而显得有点狰狞,浅浅的疤痕更像是鬼魅一般阴森,“反正,本妃又尽快的看到结果,不然,你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心里明白!” “是!”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好不容易跟着她来到这个以为是安全的地方,雪漫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在回到那个对她来说是危机四伏的地方。 “还不快滚,杵在这里就像个死人似的,真不晓得舅舅是看上了你哪一点!”呂微澜恶狠狠的吐出这一句,不屑的眼神中满是鄙夷。 若不是这个丫头刚好有弱点被她抓在手里,她是绝不会带着她嫁入王府的,一个姿色不错的丫头,也可能是很大的威胁,只不过好在她胆子小又懦弱,才被她拿着卖身契掌握在手中,为她办事。 “是!”除了应声,雪漫已经不会说其他的话了,微颤着身子,赶紧蹲下收拾着地上的残碎瓷片。就连不小心割伤了手指头,汩汩鲜血渗出,并伴着连心的疼痛,她也不敢作声更不敢处理伤口。因为若是她呻吟出声,那么迎接她的有可能是更多的训斥。 即使是这样,呂微澜在看到鲜红的地毯上留下了她数滴的血水,还是忍不住嫌恶的道:“你看看你这个没用的废物,连收拾个东西都会弄脏了地毯,还不快叫人来重新换一块,免得被王爷看见了觉得晦气!” 说罢,便再也不看雪漫,摇摆着款款腰肢,往外走去。没有萧卿墨的屋里闷得慌,她想要出去透透气。 只是,人刚走出房门,就听见一堆莺莺燕燕的娇语声自院门外传来,轻哼一声,暗道:都是一群耐不住寂寞的女人,这会儿估摸着又要到清畅园里假意赏花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借机看能不能勾.引到萧卿墨了。 冷冷一笑,自己都被冷落了,就凭她们,显然是自取其辱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几个女人却不是去清畅园的,而是直接奔了她这儿来了。 “哟!侧妃姐姐,咱们正想要让人通传呢,不想姐姐出来了!”岑宝儿眼尖又音量颇大,刚走到院门口正要与守门的小厮说话,便看见了呂微澜转身往花厅走的身影。 啐!轻呲一声,呂微澜心头不耐,但既然已经被人看见,只能僵直着身子缓缓转身,顷刻功夫,脸上已然扬起一道浅柔的笑意:“呀!是各位姐姐妹妹呀,难得这天晴暖和,诸位姐姐妹妹是要去园子赏花么?” “哪是赏花呀,咱们姐妹是来探望侧妃姐姐的!”一袭嫩黄纱衣,尚未入夏,便已经穿了低领的衣裳的竹沐雪讨好的道,“听闻了侧妃姐姐前日受了不小的惊吓,咱们这几个姐妹原该前两日便来探望姐姐的,奈何,王爷心疼姐姐,传了令不准来打扰姐姐,因而才拖到今日才来看望,还望侧妃姐姐不要见怪!” 恐怕不是来探望而是来看她到底有没有被毁容的吧!呂微澜心中冷笑,面色也不由沉了几分,不过,好在她此时还能有所把握,因而那份冷淡还不算明显:“各位姐妹客气了,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几日陈御医悉心照顾着,恢复的挺快的呢!劳姐妹们挂心着,妹妹心中感激之至。” 忽而又转为羞涩的一笑道:“唉!王爷也真是的,我不过是受了点小伤,却弄得跟出了多大的事儿似的,岂不是叫姐妹们笑话了不是!” “谁敢笑话侧妃姐姐呀,咱们羡慕都来不及呢!”岑宝儿嘴快,又是最没心机的一个,却是没有听出呂微澜语中的炫耀,当真是羡慕无比的道。 其余四人却是心里满不是滋味,一向自喻纯净而喜欢一身白衣的柳拾叶更是狠狠的剜了一眼岑宝儿。后者莫名不已,可还是因为打小就臣服在原主子的淫威之下,便赶忙低下头再也不敢说话。 “王爷宠爱侧妃姐姐是全天下皆知的事情,当真是咱们这几个羡慕不来的!”薛跃歌亦是掩不住酸溜溜的口气出声,语气中更多了一层抱怨,记起前一阵子为了得到呂微澜许下的好处,上演了一回打架的戏码。结果不但好处没有得到,反而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例,心中当真是抱怨的很呢。 “瞧姐妹们这是说的什么话呢?王爷之前宠着我也不过是图个新鲜劲儿,姐妹们可是王爷身边的老人儿了,自然于妹妹来说,情谊更重一些的!”若是换做以往,骄傲如呂微澜,是绝对不会这样自贬了身份的。 不过,这两日萧卿墨的悄然改变在她心头埋下了不安的种子,而她们这几个不知心中怀了什么样的鬼胎的女人忽然来访,倒是让她有了新的计策。 “哦!对了,我这两日因着在房中养伤也不曾出去过,却听说王妃娘娘不知何故受了伤,正在王爷的荻罄院中养伤呢。王妃娘娘平日里忙着处理府中庶务,又待咱们姐妹一视同仁,既然正巧大家伙儿都在,不如一起去探望王妃娘娘如何?”故作无意,又表现得柔顺识大体,呂微澜借机挑起众人的妒忌之心,亦想要趁此时机去看看那商浅夏究竟伤成了什么样子,需不需要再多下点猛药。 “可是,王爷可是下了命令的,在王妃娘娘没有痊愈之前,让咱们不要随意去打扰娘娘的呢!”任晓伶向来是个沉默寡言之人,此时听了呂微澜的建议,却是微皱着眉头难得的开了口。 “是啊!听说最近的王妃才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儿,咱们要是这么不知趣的去打扰了王妃娘娘,还不晓得会惹得王爷怎样的生气呢!”柳拾叶白皙优雅的脸上那双堪比嫩柳细芽,不用半分修饰的柳眉眉梢微扬,似是看破了呂微澜的心机的淡笑道,“侧妃亦是深得王爷宠爱的,想来是最明白王爷的心意的,是吗?” 果然,五个姬妾里,这个柳拾叶是最难对付的。呂微澜被噎,心中泛起恨意,若在以往,即使这柳拾叶是姬妾中最高的身份,她亦是不会给她半分面子的,但此时的呂微澜心中即便恼怒,面上却依旧浅笑嫣然: “柳妹妹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果然是陪伴着王爷最久的,对王爷的性格心思都深深的了解着。听你这样一点拨,妹妹我真是觉得汗颜,差点就做出莽撞的事情来了。柳妹妹说得对,那咱们今儿就不去打扰王妃娘娘了,赶明儿待我问了王爷,再与姐妹们一同去看望王妃娘娘吧!” 螓首微微一抬,半眯着眼看向半空中的暖日,刺目的日光刺得她微眯着双眼,借机掩去眼眸中无法控制的嫉恨,呂微澜道:“瞧我这主人,躺在房中才不过两日,却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了,累得姐妹们在院中站了这许久了。快快快!都请屋里坐吧,难得欢聚一堂,咱们好好的聊聊天!” 说罢,又扬声唤道:“雪漫,快叫人准备些茶水、点心……” 那边几个女人聚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这一厢,浅夏却是恨不能将身边这个男人一脚给踢出去。 夏儿别乱动(6000+) 那边几个女人聚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这一厢,浅夏却是恨不能将身边这个男人一脚给踢出去。睍莼璩伤 “夏儿,这是我从父皇那里讨来的藩国上贡的草莓,已经打成了汁液,酸酸甜甜的味道极好,你快尝尝!”从筱汐的手中接过一碗艳红的散发出浓浓香气的水果汁,萧卿墨作势就要喂她。 瞪一眼在一旁偷笑的筱汐,浅夏无奈到就快要很不淑女的翻白眼了。 这个男人,自用过午膳后,就没有停止过往她嘴里喂东西,一会儿血燕羹,一会儿香蕉糜,一会儿是薄荷花露,这会儿又来一个草莓汁。他知不知道喝了这许多的都是含水的汤羹,特别是水果汁,她的肚子会受不了的? “筱汐,你先下去吧,叫厨房再准备一点酥松好咽的点心来。”因为筱汐在,他的夏儿不好意思吃他喂的东西了呢,萧卿墨这样自以为是的想着,便赶紧遣了筱汐出去於。 还来?! 浅夏无语问苍天,这些个易消化的东西确实是容易让她觉得肚子饿,可是,一刻不停的吃,这不是要她的命吗?难道他是希望自己吃成个大胖子? 摇头,再摇头桩! 浅夏虽然知道他手中的这碗草莓汁对藩国来说是稀疏平常的水果,但是在大禺朝,却是要等到藩国进贡,皇家之人才有的吃的稀罕水果,但她此时真的不能再喝了,至少在连筱汐都被他遣走了之后,她是决计不能喝的。 “很好喝!很甜的!”萧卿墨却是毫不死心的将碗递到浅夏的面前,舀了一勺就要往她口中喂。 浅夏知道很好喝,光看着诱人的鲜艳的红色,和淡淡的水果清香伴着甜甜酸酸,诱的她口中津液泛滥。可同时的,小腹的胀满也提醒着她的危机,她若是喝下这一碗,绝对不消半刻钟就必须得出恭。可筱汐与筱蓝都不在,她怎能让他陪着如厕。 见她死活不张嘴,萧卿墨微微蹙了蹙眉,疑惑地道:“难道夏儿是觉得这草莓不好吃么?应该不会呀,母后和太子妃,还有染墨那个丫头,可是最喜欢的了!要不是进贡来的数量有限,约莫二嫂她们亦是抢着要吃的呢!” 浅夏摇头想要表示不是不喜欢吃,而是此刻不想吃,亦是不能吃,可是他一手拿碗一手拿着汤匙,她没法在他手心写字,又不能开口说话,因而没法将具体的意思表达出来,急得她很无奈。 “那我先尝尝看,是不是打成了汁,味道变的不好了!”疑惑的看着红光潋滟的果汁在白色胚底的瓷碗中愈发诱人的草莓汁,萧卿墨喝了半勺,品味了一下又道,“夏儿,真的很好喝的,味道反而比原个儿的还要好呢!快尝尝吧!” 浅夏看着近在唇边的碗,又是摆手,又是摇头,一激动牵扯了颈部的伤,吃疼的微微蹙眉,干脆将碗推回他的嘴边,示意他自己喝! “夏儿是想要省给我喝?”自个儿往自个儿的脸上贴着金,萧卿墨感动莫名。 没法解释,浅夏也懒得再与他为了一碗草莓汁而在这里纠缠不清,只是希望他赶紧的喝完,该干嘛就干嘛去,她要等着筱汐回来好出恭呢。 萧卿墨心头暖暖,一口气将碗中草莓汁全部灌入口中,就在浅夏庆幸终于不用与他再纠缠时,忽觉面前一暗,他那张人神共愤的妖孽俊颜整个将她罩在一片阴影中。待她些微察觉他意欲何为时,唇瓣上一热,一阵酥麻感直直的传递到四肢百骸。 本能的仰头想要避过,腰间却被一只热烫的大掌紧紧箍住,那灼热得仿佛要烧起来的感觉惊得她想要惊叫。却不料微张的红唇刚好给了他机会,霎时,带着他浓浓的男子气息的草莓汁被如数的哺入她口中。 檀口被封的紧密无缝,无法抗拒的浅夏只能将口中的草莓汁全数咽下。酸酸甜甜的味道似乎因为经过他的口而显得味道更加的浓郁,微温的感觉又像是被烧沸了似的令她的娇颜霎时火烫了起来。 右手轻颤,浅夏轻轻的推了推他,想要告诉他,她已经喝完,他可以松嘴了。 可是,浅尝到甜蜜的萧卿墨如何肯放过这般大好的机会,于是迎接着浅夏的的却是他席卷而来的缠绵热吻。 他灵动的舌尖在她不点而朱的唇瓣上来回轻绕,似是品味着方才草莓的香甜,又似是在刻画她诱人的唇线,轻轻点点,缠缠绵绵,自他喉间溢出的一声满足的轻叹竟是引得浅夏克制不住的一个颤栗。 这不是害怕的颤栗,而是身体某处似乎被点燃了什么一般的无法表述的感觉,是酥麻、是敏感、是悸动?……搅得她大脑昏昏沉沉,身子绵软无力,无法抗拒,只能随着他的撩动感受着陌生的情潮。 一颗颗原本没有感觉的贝齿此时此刻却能够敏锐的感受到他舌尖的描绘,惊怯的想要逃开,却因为牙关一松,他那狡猾而滑溜的舌尖便趁虚而入。时而轻探她的上颚,感受她的轻颤;时而又卷起她闪躲的丁香,纠缠着吸允着不让她逃避…… 萧卿墨的这个吻缠绵而又耐心,轻柔中犹带着些许的霸道,宠溺无边。 她香甜的甘露在他唇口舌尖漾开,让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耐心而爱宠的仅仅是因为一个吻而觉得无边的满足着。 轻声叹息,小腹下的肿胀提醒着他,他此刻是有着多么强烈的欲.望想要马上深埋在她柔软而神秘的身体内来缓解这份痛苦,可珍惜的心情却不容他在此时毫不尊重她的意愿和她受伤的身子。 不敢再深入,从来没有这般老实的大掌缓缓放松拥抱她的力量。浅啄着她被他噬吻的愈发娇艳润泽的朱唇,萧卿墨强压住蠢蠢欲动。 睁开双眼,看着她轻颤着的眼睫,他的唇又覆上她的眼皮,轻轻一吻,缓和着急促的呼吸。 敏感的眼皮上传来的热烫感唤醒了浅夏迷蒙混沌的神智,微微悸动着,心里竟然浮现一片柔软。他如此珍惜的轻吻,竟是比毒药还要让人觉得可怕呀! 这是他想要蚕食鲸吞她的意志的另一种计谋么?还是他真心的珍惜着自己,才会不将色.欲放在最高处?不!不!她不能仅仅因为他这样缠绵的一个吻而乱了方寸,乱了自己想要保全自己的生命的计划!不管他是改变了还是没有改变,她——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就必须狠起心肠来,并要抛开不必要的七情六欲! 娇喘吁吁是掩不住的事实,心中的真实想法却可以掩藏在眸色深处,浅夏娇羞万状的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听着他砰砰乱跳的心跳声,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心口的共鸣。只是,除此之外,前世那切身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又同时如一片阴霾压在她胸口喘不过气来。 “夏儿,待你的伤养好了,我便陪你回一趟太傅府可好!”因为心中已经有了她,才会愧疚之前对她的冷淡,没能陪她回娘家归宁,更是最大的愧疚。 轻轻点头,这抹欣喜却是货真价实。不是要回家炫耀如今她在王府过的很好,而是真的惦念着娘亲和父亲,还有一干兄弟姐妹,亲情毕竟是最难忘的的感情。即便是嫁做人妻,娘家却是最记挂着的地方。 悸动渐渐平息,紊乱的呼吸也得到平复,可是她担心的问题却是立即到来了。 小腹处的胀满提醒着她必须要如厕了,可是筱汐和被她遣去处理事情的筱蓝都没有回来,可叫她怎么办好呢?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略带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萧卿墨立即俯下脸关切的问道:“夏儿,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会不会是自己方才亲吻的太过热烈,又弄疼了她脖子和肩膀上的伤了。 摇头!只能摇头! 他不走,筱汐她们又不回来,浅夏只有想着再憋着试试,因为总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想要如厕吧! “真的没事么?”萧卿墨却是不信,因为她脸上的局促和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 娇颜越来越红,比方才被他亲吻到动情的时候还要热烫。只因为,越是想要憋熬着,那股就要冲破闸口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额头细汗渐渐冒出,憋涨的脸在透明的皮肤之下几乎像是有鲜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这副模样,萧卿墨若是还会相信她没事就真的是木头人一个了:“夏儿,你到底怎么了,快说呀!还是,还是我先把陈太医叫来吧!” 焦急她是不是得了急病,萧卿墨心头紧张,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就要往外走。 浅夏哪里能够让他再去找个人来看着自己出丑,赶紧一把拉住他的袖袍,一连串的摇着头。 “夏儿,你若不说,我便不知道你哪里不舒服呀!”原来心爱一个人的时候,即便是一个小小的颦眉,都能激起他心中无限的心疼和保护的***,更不要说他的夏儿此时看来确实不舒服的样子,萧卿墨焦急的心肝儿都扭了。 忸捏的憋得慌,浅夏终于还是拗不过生理的需求,在他摊开的掌心犹豫了一下,撇过头去,连玉颈都红了一大片的写下两个字:如厕! 原来——如此! 萧卿墨也蓦地一下子红了俊脸!如厕是一个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原也不该觉得难为情。可是,他如今已是深陷在她的情网中,竟不由的泛起翩翩幻想了。 这个妖孽的混蛋,一定在脑海中胡乱的幻想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已然表明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浅夏倒是豁达了一点,暗中鄙夷的瞪一眼这个一看那红着脸傻笑的模样,就绝对在想些不好的东西的臭男人,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正浮想联翩的萧卿墨被她的动作惊动,立即收回就快要流出嘴角的垂涎口水,一把便将浅夏打横抱了起来。 暗中惊呼!浅夏的娇颜又是一阵红浪袭来,心中暗颤:这男人是要做什么?她只是伤了左边肩膀,右手和双脚灵活自如,他这难道是要帮她如厕吗? 自己被自己的这个猜想吓到,浅夏立即慌乱而娇羞的踢动着双脚,意图阻止他正要抱着她往后间厕房而去的脚步。 “夏儿别乱动!”萧卿墨却是邪肆一笑,大概是猜出了浅夏的想法,故意的逗弄道,“你再乱动憋不住了可不怪我哦!” 你个混蛋! 口不能言,浅夏只能以完好的右手掐了他的手臂一把。力气不大,却引来萧卿墨故作的大声囔囔: “唉哟!好夏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鬼才谋杀亲夫! 浅夏恼怒的翻着白眼瞪着他,这个男人还是自己前世所知的那个阴狠毒辣、薄情冷漠的男人么?如今看来,倒是跟街头的小混混一般无异,耍泼赖皮很有一手。 只是可惜,今儿这萧卿墨还真是赖皮到底了,一点儿都不被浅夏怒瞪的眼神吓到,反而倍觉她可爱的在她的娇颜上偷得一吻,然后将她稳稳的放下道:“好啦!到了!”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无比的好,一见他是停在了厕房的外面,并没有进去的意思,浅夏这才心里稍定。 推开厕门,正要跨进去,身后那个妖孽男人邪肆的声音又再度传来:“夏儿,需要为夫的帮忙吗?” 你去死! 低咒一声,浅夏砰的一声将侧门关上,将他那可恶的令人牙根痒痒的爽朗笑声关在门外。 此刻的她,严重的怀疑,他那副在人前一本正经、凉薄淡漠的稳重表情是不是故意假装出来的,实际上就是一个不择不扣、地地道道的无赖、痞子,与那个邪肆轻佻的吕皓冥有的一拼! 等等,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想起那个无赖了? 都怪萧卿墨这个混蛋,今天的这些个言行举止简直就是跟那个邪肆的男人一般无二,才会令她想起了不该想的人。 一晃数日过去,据说呂微澜脸上的伤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并且正在积极的想着法子吸引萧卿墨的注意力,浅夏的脸上微微扬起了笑意。 萧卿墨最近可说是除了上朝,只要有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呆在荻罄院陪着浅夏,总是时不时的喂她吃东西,这仿佛成了了他这些日子以来最引以为乐的事情了。至于那些姬妾那里,显然成了被遗忘的角落,即使当初曾因为浅夏的豁达贤德而去过几次,如今因为浅夏自己养伤都来不及,没有督促他,他便更懒得走动了。 就连呂微澜那边,他亦是偶尔去看看她,难得的陪她吃个饭什么的就赶紧的以她受了伤该好好养伤的理由逃开。却不想想,那呂微澜不过是伤在了脸上和手伤裸露的部位,且也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被他这样一搅和,倒是弄得跟受了什么重伤一样了。 他晓得自己这么做显然有着喜新厌旧的薄情在里头,可是他也就是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何想法了。 明明别人都巴巴的等着他,温柔体贴的预备将他服侍的开开心心,舒舒服服,他却不屑一顾。反而像是中了蛊毒一般,只想要腻在那个时不时的会瞪自己一眼,只能亲亲碰碰的小女人身上。 即便身子的某一处因为已经多日不曾解放而叫嚣着难受的紧,他却依然宁愿忍受着这非人的折磨,也不想去别的女人那里寻求解脱,包括他曾经以为最深爱的呂微澜那里。 唉!看来他不但中蛊,一定还中邪中毒了,中了那个叫商浅夏的女人的邪和毒。 这不,又从父皇那里死皮赖脸的要来了滋阴润肺最好的神仙果的萧卿墨一下朝回府,便急匆匆的往荻罄院跑去。 人还没到院门口,就见筱汐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出来,就像是没有看见自己一般的就往西边跑去。 “筱汐,你站住!”这丫头这样慌张,难不成是浅夏出了什么事?萧卿墨心中一颤,立即将手中的神仙果递给喱夜,同时又安慰自己,不会的,一大早起来时,浅夏的精神还好着呢,不可能只是一上午的时候,他家夏儿就出事了。 “王、王爷!”缓住朝前冲的身子,筱汐一见是萧卿墨。隐忍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哗啦啦的往下流淌着,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王爷,你快,你快救救咱们小姐!呜呜呜~小姐快要咳死了……呜呜呜~” “什么快要咳死了,你这个丫头在胡说什么呢?”喱夜眼见主子浑身一震,神情呆滞了起来,立即阻止筱汐的胡言乱语。 “呜呜~真的呀!我们小姐真的快咳死了,还呕了好多的血出来……呜呜,我要去找陈御医……呜呜~”显然是真的被自家小姐呕血的事情吓到了,筱汐连对萧卿墨的尊称都忘记了,更忘记了自己奴婢的身份,也顾不得再多说什么,一想起要叫陈御医来给小姐看病,便又什么都不顾的撒开脚丫子便往陈御医暂住的客房方向奔去。 萧卿墨又是一个机灵,仿佛是一下子又清醒了过来,只是一张俊脸完全的没有了血色,紧攥着双手,展开轻功风一般的窜进寝房。 床榻上,昨夜今晨还面色红润的浅夏面色无比苍白的仰卧在床榻上,凌乱的发丝黏贴在满是细汗的额头脸颊。殷红的嘴唇没有半点血色,青苍一片。嘴角犹有一丝丝暗红的鲜血溢出,足踏上跪着的筱蓝一边含泪,一边为她擦拭着暗血,已然不顾自己跪着的地方全都是方才浅夏吐出的鲜血。 床榻上,足踏上,浅夏自己雪白的中衣上,还有筱蓝身上的血迹,鲜红妖冶得刺目,更是叫人心惊胆颤。 “怎么回事?”颤抖的嘴唇只能蹦出这四个字,萧卿墨只觉自己的身子一阵紧接着一阵的发冷,如坠冰窖。 他的夏儿,他好好的夏儿,为什么那么奄奄一息,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儿?这些触目惊心的鲜血真的是从她口中呕出的吗?她呕了这么多的血,身子还能受得住吗?她…… 心尖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正死命的揪抓住一般,几乎要将他的心整个的撕裂,萧卿墨的呼吸都快要滞住了。 听到萧卿墨的声音,筱蓝猛地转头看向他,泪眼婆娑,虽然不若筱汐那样放声的大哭着,但隐忍的呜咽听着却更叫人揪心:“王爷,王爷您可回来了!求求你救救小姐,救救小姐!”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粗哑的暴喝一声,萧卿墨只能依靠这样粗暴的喝叱声才能保持自己快要崩溃的神经。 原来,即便与她之间并无更深的进展,他对她的爱却已经刻入骨髓,化入血液。以至此时的他眼见她这样没有生气的默默躺在床榻上,他心中所有的暴戾因子都在叫嚣着想要杀人,才能宣泄心中的恐惧。 被吓得浑身一个轻颤,筱蓝的眼泪立即肆无忌惮的在她脸上肆虐了起来:“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是刚喝好药,小姐便大咳了起来。小姐不能说话,就那样生生的咳着、咳着……然后……” 单手捂住嘴,不让痛哭之声爆出,但哽咽的呜咽却更加的让人心碎。另一只手展开手中的素净白帕,只见上面已然被鲜血染红一大片。 哽咽的无法再言语,筱蓝只有将整个脸都埋在掌心中,隐忍着啜泣着。 “喱夜!喱夜!你快去将陈老头儿给本王拖过来!快去!”又是一声暴喝,萧卿墨紧攥成拳的双手指关节泛起清冷的惨白。如若,如若,他的夏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丢了性命,他…… 他将如何? 猛地被自己心中潜藏的下意识的回答惊得汗毛直竖,萧卿墨一阵森然。她的存在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更高于了母妃,方才的那一霎那间,他居然忘记了母妃的仇恨,想要与她一起长眠于地下。 她究竟有着这样的魔力,而他又是着了什么样的魔障了? 会是她么?(5000+) 她究竟有着这样的魔力,而他又是着了什么样的魔障了? 原本阴翳的看待这尘世间万物,一心只想要查出当然母妃的忽然暴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会处处提防着这个特殊身份的女人,却不想短短不到两月的时间,他竟然成了她的裙下之臣。睍莼璩伤 而此刻,面对着有可能失去她的恐惧,他竟是有着想要与她一同赴黄泉的可怕想法。他——究竟还是原来的他了么? “陈太医来了!陈太医来了!”帷幔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紧伴着喱夜的声音。 然后,厚重的帷幔被掀开,喱夜拖着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陈御医进来,他的肩上还背着老头的药箱旄。 目注着那一片猩红恐怖的血迹,原是想要抱怨几句的陈御医陡的一惊:这是什么情况?明明一大早过来请平安脉的时候,还是精神状况极佳的王妃娘娘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这大片的猩红血迹,几乎快要是一个人身上小半的血液了,这王妃娘娘这么一吐,小命能不能保住还真是问题了。 心中颤抖,王爷那几欲杀人的凶狠眼光更是让陈御医几乎忘记了呼吸。来不及喘气,更来不及要求搬张凳子坐,他赶忙上前,在筱蓝自觉的让出的足踏上跪坐着搭上了亦是一片惨白的浅夏的手腕岷。 这一搭,陈御医的脸上亦是没有了一丝的血色,颤抖着收回指尖,陈御医几乎是瘫软的跪趴在足踏上,头重重的磕在上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究竟怎么样?陈老头儿你别不作声摆出这副死样子!”看着陈御医的这一举动,萧卿墨心头狠狠的一揪,一股不好的预感袭向心头,却依旧抱着一线希望期望听到陈御医说王妃无碍。 “王妃、王妃她……”又再重重的往足踏上一磕,陈御医在萧卿墨的暴戾声中已经吓得直不起腰,更不敢说出王爷此刻最不想听的话来。 “小姐怎么了?你说小姐怎么啦?”被甩在后面此时才跑进来的筱汐连气都还没缓上一口,就因为听到陈御医这欲言又止,却透露着极大绝望的语气,惊吓的拉扯住陈御医的领子胡乱的摇晃着,“咱们小姐喝药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一喝药便变成了这个样子呀,你快给小姐把脉!快啊!不把脉,你怎么知道我们小姐怎么了呀!快呀!快呀……” 一把老骨头就快要被摇散了,头顶还有一道是真正会要了他老命的阴狠视线正瞪着,陈御医只能再次感叹自己时运不济。为何偏偏会阴差阳错的在出事那日当值呢! 可是,容不得他推脱,也容不得他享有侥幸心理,他必须的想尽办法医治这个眼看着就要没有了生命的王妃。 不过,筱汐的一番话却像是点醒了他一般,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赶紧又爬起来一边让筱汐放手,一边又搭上浅夏的手腕,仔细的再次把脉。 王妃的肩上和脖子上受的都是外伤,虽然她脖子上的掐痕差点就因为伤到喉管和气管就一命呜呼了,但这样的伤却是不会伤到内里的。可现在,王妃却是因为大量的呕血导致了血脉亏损,命悬一线,他势必是要查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而导致的呕血。 若是是早就潜藏的病症,他不曾早早的诊断出,不要说他这一条老命了,就连家眷都有可能被自己连累而一同共赴黄泉了。毕竟,三王爷的冷漠残暴是整个京城都知晓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一条老命,更为了家人的安全,他一定要想尽办法的查出王妃这突兀的呕血是怎么一回事。 脉象孱弱的几乎无法触摸,正是此时她大量呕血的血虚症状,但其它方面却没有异常,更没有中毒的现象。 陈御医只急得额头冷汗直冒,颤抖着手又撑开浅夏的眼皮,只见瞳孔正在逐渐的放大中,显示着生命的迹象正在渐渐流逝,也就意味着自己的生命迹象也会流逝。 越紧张越是慌乱,原想再看看王妃是不是因为被人下毒了什么的,那就跟他完全的没有关系,只要尽力救治了就成。可此时却是找不到半点中毒的迹象,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猛然又想起筱汐丫头说的王妃是喝了药之后才出现这种情况的,虽然自觉自己开的药方决然不会有任何错误,但在找不到其余的纰漏前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看看汤药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了。 陈御医心惊胆颤的想尽办法想要保住一条老命,萧卿墨却是在得不到他任何的回应时,焦急的恨不能直接下令将他拖出去杖毙了。 可是,眼看着浅夏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再要进宫请御医,这来回一折腾就更不能保障她的生命安全了,只能极力的忍耐着性子,死死的扣紧拳头,让掌心被指甲戳到泛着生生的疼痛,才能忍住残暴的心里所想。 “这、这汤药里怎么会有辣子?”虽然极淡,但学医之人的舌尖是最为敏感的,陈御医仅以手指点了一滴剩余在碗底的残留汤药,便一下子豁然开朗。 原来这一切都是这辣子搞的鬼。 想王妃娘娘伤在咽喉,最忌的就是辛辣生冷的食物,这连续七八天每天都喝着这掺了辣子的汤药,难怪会伤到本就非常脆弱的咽喉了。 只是,心头尚有疑惑,为何王妃会咳出这么多的血呢?按理说,伤到咽喉,最多咳出的也就是喉部受伤部位的血。 但此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查出原因,不但能保住自己一条老命,王妃的这阴血亏损之症也就能够对症下药的挽回一条生命了。 不敢再有所耽搁,陈御医一边庆幸王妃命大,连带着自己的命也大,一边赶紧的打开药箱,先取出一个补血丹交由筱蓝赶紧去化了水来给王妃服下。一边又在王妃的奇经八脉上面施针,希望能够护住她的心脉,挽回一条性命。 待银针全部扎进浅夏的重点穴位上,筱蓝又将融了水了补血丹喂进王妃口中之后,陈御医才稍稍的松了口气,这时才发觉两条腿已经跪得麻木的没了知觉。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抬头也就看见王爷一双阴翳的想要杀人的眸光狠狠的定在自己的老脸上。霎时,又是控制不住的一阵颤栗,陈御医不待萧卿墨开口相问,便赶紧道:“王爷恕罪,汤药中的辣子并非下官所开啊!” “谅你身为太医院的医官定然也不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本王只是要你确定,这其中真的是被放了辣子么?”萧卿墨自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陈御医的交待,夏儿伤在喉咙,一切辛辣的东西皆不能碰,可此时他却道汤药中有辣子。 若是他为了活命而胡乱的找的借口,不管夏儿能不能醒来,他势必是要将此混淆视听的老头子一掌毙命。但若真是如他所说,汤药中确实是有辣子,那就绝对与他府中的那些个女人有关联了。 脑中蓦然闪现出这几日郁郁寡欢和一脸期盼的俏脸,萧卿墨紧攥的拳头再次紧了紧。剑眉紧紧锁着,在眉间形成几道深刻的印迹,眼眸中更是闪过一道狠戾? 会是她么? 正自猜想着是谁最有可能因为妒忌或是其他的原因而陷入深思的萧卿墨,忽然便被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拉回了神智。 “呜呜呜~真的有辣子!”原来是筱汐,她一听说汤药里有辣子,便也尝了一点碗底的汤汁,然后便哭着跪倒在地,“可是,辣子不是奴婢放的,奴婢知道小姐最近不能碰辛辣的东西,所以决计不会放的。呜呜呜~王爷……呜呜呜~小姐……” 哭得伤心,眼睛已经红肿得将两只原本大大的眼睛挤成了一条小缝隙,今天她流的眼泪约莫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流的最多的一次了。 “你别哭啦,王爷又不会认为是你放的!”喱夜在一边看着,心里揪得麻麻的。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丫头哭起来就像是发洪水一样的没完没了,叫人着实的有点心疼。 放! 这么明显的一个字,萧卿墨的身子不由的颤了颤,大掌一挥,阴沉了脸对喱夜道:“将院中所有的丫鬟仆妇小厮全都叫到院中集结,待王妃醒来后,本王有话要询问!” “是!”暗叹一声,喱夜自然是明白主子的意思的。 平日里近身的服侍都是筱蓝和筱汐这两个丫头,她们又是王妃从自己个儿府里带来的。因着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亲厚着呢,自然不可能往自个儿主子的汤药放东西。那么,最有可能做出这些事情的就是他们荻罄院的这些个奴才了。 唉~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事情的发生,他一个小小的奴才都能猜想到了。那他精明的主子岂不是心头跟明镜儿似的,更想到了,只是问题在于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才敢在王爷的眼皮子底下动这样的歪脑筋了。 “陈太医,若是王妃今日不能醒来,后果会是怎么样的,本王相信不用直说你也明白!”仿若从地狱中冒出来的冰冷声音,萧卿墨的脸上寒霜密布。 他以着这样威胁的方式说话,只是在内心害怕着这个老头又会像刚进来时那样不言不语的只跪在地上给他磕头。不能保全她的性命,他真的会不惜引犯重怒的拿他开刀。 “是!是!”确诊了王妃的呕血是出于什么原因,心里已经有底的陈御医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涔涔冷汗,一边连连点头。 虽然刚进来时他,确实是因为找不到原因,而又见王妃咳了这么多骇人的血出来,心里没底又一慌乱的以为王妃绝对是没救了。可是,知晓她身体内脏并未受损,亦不是中毒,如今补血丸又喝了下去,醒来自然是早晚的事了。 他自然也就放心了不少了。 一室的静默,萧卿墨如同泥人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刀刻般的轮廓分明的俊颜上肃宁一片。若是以往,定会叫人误以为他淡漠冷情的压根就不在乎浅夏的生死。但此时,若是仔细的看着他眼中的深沉和闪痛,便会明白他此时是多么的渴望着她的醒来。 他的深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浅夏苍白的娇颜,就怕错过她醒来的一瞬。想要上前在她身边坐下,却又害怕着太过近的距离让他看到不愿意看见的一幕而却步。 隐在广袖中的大掌已经不知多少次的反复着攥紧又松开的节奏,不知不觉中渗出的冷汗,已经将被他自己的指甲深深的抠出伤口的掌心腌渍的格外的疼痛。 可是,*的伤痛此刻远远无法与他担忧着她的心房来相提并论。 王爷不动也不坐,陈御医便是跪着也不敢随意的起身,只是想着跪麻了一双老腿总要好过丢了一条老命来的划算。 筱蓝和筱汐更是因为自家小姐生死未卜的躺在床榻上而不敢离开半步,跪在足踏上的双脚即使已经麻木到没有了知觉,亦比不过心头的担忧。 心没有一刻是放下来的,眼泪更是没有止过,通红的双眼都已经泛疼了。 角柜上的更漏无声无息的继续着它的生命,外头的阳光亦从当空渐渐西斜。 看着院中的空地上跪满了的丫头、仆妇和小厮们的身影渐渐被斜阳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喱夜的心头也不安定了起来。 已经这么久了,里面还没有传出动静来,他真担心王爷心头一个恼怒,不但是陈御医的脑袋不保,这院中的下人恐怕也会无一幸免了。 他不是说他们家主子残暴,只是,如今这王妃从被王爷冷落到变成心尖上的人儿,还没感受到王爷的真心便香消玉殒了的话,他估摸着主子不死也会得失心疯了。那么,暴怒之下杀几个下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了。 唉!悄悄抹一把额头的汗水,喱夜看了看快要消失在天边的日头,明明黄昏时分是十分的凉爽舒适,他却为何冒了满头的汗呢? 此时的天际,因为太阳光的渐渐消失,留下最后一刻的绚丽将整个西边的半边天晕染成了一片妖冶的艳红,那感觉就像是洒落满地的猩红的鲜血一般。 浑身止不住的颤栗了一下,喱夜赶紧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对着落日最后的余辉,暗暗祈祷着王妃娘娘赶紧醒来。许是跪的太久了,或是对于忽然被罚跪在院中不明所以的担心着,先后有两个年幼的丫头受不住的晕倒在地。引起了下人们小小的***动,纷纷想要上前将人扶起,却又被喱夜的一声无情的冷哼而吓得重又匍匐在原地不敢作声。 “喱夜,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喱夜是萧卿墨最信任的一个,还有一个值得他信任的便是荻罄院的大丫鬟。终究是女子,不忍看着这眼前折磨人的一幕,紫醺忍不住道。 “我也知道啊!”喱夜万般无奈的皱起一双浓眉,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紫醺道,“可是,紫醺,你没进去里面,没看见咱们王爷此刻的脸色。如果王妃娘娘不醒来,如果没有人主动地交待那汤药中的辣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大家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这晕倒跟待会儿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说不定是天差地别的,就是咱们两个,也还是谨慎点的好啊!” “啐!红颜祸水!”低嗤一声,紫醺鄙夷的道。 唉!哪里是红颜祸水,按他喱夜来看,是王爷这个蓝颜才是祸水呀! 瞄一眼低声的说了那一句之后便沉着脸不再开口的紫醺,喱夜无奈的低叹一声。不过,主子是主子,仆人是仆人,在制律严明的大禺朝,有些人有些事真不是可以想要凭着自己的力量就能颠覆的。 就比如说是吕侧妃,还不是一心想要与天斗,与命斗的期望自己不要因为庶女的身份而一直被人看不起么,最终还不是依旧只得屈服在制律之下“甘愿”为侧妃了。 自个儿在心里胡乱的想着以打发这折磨人的未知等待,就在此时,里面隐隐传出了筱汐那个小丫头的大哭声,声嘶力竭的那叫一个悲壮啊。 自腰背部猛地窜上一阵阴寒,喱夜不由的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心底一凉:娘呀!不会吧?王妃娘娘就这么去了?他领命出来前不是才听陈老头非常有把握的说娘娘会没事的么?这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很想要进去看看究竟,可是脚下就仿佛生了根一般的挪动不了半步,心神俱颤的喱夜似乎已经看到暴怒王爷怎样在惩戒陈御医和面前跪着的这些个下人了。 脚步迈不开,喱夜只有勉力的扭动着脖子想要看向身后的寝房,眼角余光处,雕花长窗里忽然冒出的烛光竟是生生将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喂!你还呆愣在这儿做什么,快去看看里面究竟如何了!”紫醺心里也在打着鼓,忍不住用手戳了一下喱夜的肩膀道。 清理干净(5000+) 喱夜本就心惊胆颤着,被紫醺这么一碰,神思都在屋里头的他差点没惊跳起来。睍莼璩伤 见鬼一般的猛地扭头看向紫醺:“你让我进去?” “不然呢?”自己虽是荻罄院大丫鬟,但还是比不过喱夜这个贴身小厮在主子心中的地位,紫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可是……”他不敢进去。 “可是什么,快去!”紫醺用力的推了喱夜一把,令他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脚跟,不过也算是能走动了旄。 喱夜深吸了一口气,迈开已经不僵直的腿,一步三回头的往里走去。 蹑步进去,喱夜尽量的将自己的脚步声放到最轻,然后无声无息的微抖着双手撩开垂落的绛紫色帷幔,探头往内室瞧去。 只见此时的寝房内,筱汐伏在床尾哭成了泪人儿,筱蓝含着热泪正一盏一盏的将房中的所有蜡烛悉数点亮,陈御医站在一旁松垮了肩膀低垂着头峒。 他们的主子晋卿王爷此时正坐在床头,紧紧的将王妃抱在怀中,从他那轻颤的肩膀可以看出他定然也在哭泣。 心弦绷得紧紧的,喱夜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的咽了咽口水,默默地低下头哀悼着这位红颜薄命的王妃。 唉!真是一个无福之人,纵然天赐娇颜,国色天香,享有大禺朝第一美人的美誉,终究还是抵不过命运的残酷,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魂归离恨天了。 可悲可叹的薄命之人,却不知又该有多少人为她陪葬了! 不知不觉,眼中竟然也模糊一片起了泪雾,噗噗两滴滴落在地,喱夜正唏嘘一声抬手抹泪,耳旁忽然好久传来一道微弱粗粝的声音: “王、王爷,妾身、喘不过气来了……” 欸?这不是王妃声音么,即便是虚弱暗哑得就像是吃了粗糠的公鸭嗓子,并断断续续,但确实是王妃娘娘的声音哪! 浑身一个激灵,喱夜只觉背脊冒着寒气——王妃这是在诈尸? “好!好!我轻些!我轻些!”萧卿墨闻言立即放松了力道,音色确是有着哭过的哽咽,“夏儿,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醒来?!喱夜差点没有因为这一句话惊愕得脚下一软摔个跤。哀怨的眼睛狠狠的瞪向那个还在床尾哭得伤心异常的小丫头片子,她这是喜极而泣?怎地却像是哭丧,害得他差点就以为王妃真出事了。 呃——他是真以为王妃没命了的。 “我、这是怎么了?”浅夏紧紧的蹙着羽眉,疑惑的同时却又是一阵欣喜,“我、我能说话了!” 虽然喉咙疼痛难忍,虽然粗粝的嗓音就像是被人割破了半边的没有了原本的柔媚,但浅夏还是喜悦无比。 “王妃娘娘,您虽然能发出声音了,但下官建议您还是先不要开口为好!”一旁的陈御医此时已经淡定了不少,王妃醒来,就表示他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被杀头了。至于到底是谁在王妃的汤药中动了手脚,那就只是王爷自家府门的事情了,他可以完全不管了。 “对!对!夏儿你先不要说话,好好的将喉咙养好,将身子养好,至于是谁想要害你,我一定会将她揪出来,还夏儿一个公道。”声色已经平定不少,萧卿墨虽然不舍得在此时离开她。但想起正是有人在她的汤药中下了辣子才会害得他的夏儿伤口受刺激,而差点就因为呕血过剩离他而去,自然是不能就此轻松的放过那人。 即便是她,若是真的是她心存妒忌而出此诡计,他也绝不姑息轻饶了。 轻轻的将浅夏放倒,萧卿墨爱怜的在她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印上一吻,然后凝声对陈御医道:“陈太医,日后,王妃娘娘的汤药由你亲自熬制尝药,若再出现类似情况,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是!下官明白!”就算是萧卿墨不嘱咐,为了自己这一条老命和家中眷属的生命安全,陈御医亦是打算着以后都自己亲自来的。因为,膝盖骨上还没恢复的疼痛和蚂蚁咬噬一般的刺麻正提醒着他,王爷方才所说的用他的命来陪葬的话是一点儿不开玩笑的。 “筱蓝,筱汐,以后你们两个也不准随意的离开王妃的身边,否则,她出事,你们也别想活着!”狠戾的眼神扫过两个丫头,萧卿墨半点情面不留,毕竟,真要追究责任,这两个丫头的也有疏忽之罪! 瑟索一下,筱汐吓得停止了哭泣,筱蓝亦是颤抖了一下身子,但不敢有任何反驳的点头应是。 不过,她们亦是放心了些,既然王爷连她们两个都苛责了,显然是不会轻易的放过那个想要真正害小姐的人了。 “喱夜,荻罄院的人都在了吗?”长身而起,萧卿墨冷凝的视线投向微微晃动的帷幔,就算是喱夜躲得及时,但显然亦没有逃过萧卿墨殷隼般凌厉的眼神。 “是!都在了!”背脊又冒上一阵冷汗,喱夜只觉得这暮春的黄昏时冷时热,冷暖不定。抹一把额际的汗珠,只能在心中让外面的那些下人们自求多福了。 铁拳紧攥着,萧卿墨紧拢着眉头,想起此时小厨房里是没人做晚膳的,便关照了筱蓝去炖些汤羹,免得待会儿浅夏饿了。然后又舒展开眉头,嘱咐浅夏: “夏儿,你好生休息着,我去去就来!” 知晓他这是要去做什么,但浅夏还是伸手轻轻的拉住他的大掌。展开他的拳头,想要在他手心写些什么,却在看到芊白的掌心遍布着猩红的指甲印之后,眼圈儿一红,水眸中泛起了水光。 这个男人,是在等待自己醒来的这段时辰中无意识的伤了自己么?还是因为心中亦是猜想到了最有可能对自己下手的,正是他心爱的女人而纠结所致?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她竟然感觉到自己这忽然间冒出的泪水居然不是作假的。难道是又一次差点没了命,令得心肠变软了吗?不!不行!也不能!她如若心肠一软,等待她的又将是无边的凌辱和陷害了。 “别哭,我不疼!”以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指腹,轻柔而疼惜的抹去在她此时苍白如陶瓷的脸颊上缓缓滑下的泪痕,萧卿墨宽慰着她。眼神所到处,亦是没有料想到自己的手心竟是这样的一片狼藉,终是痛彻心扉的时候,皮外伤便是小巫见大巫了。 吸一吸娇俏的鼻端,浅夏收住眼泪,在他还算完好的大拇指的那块大鱼际上写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也许我今日呕血只是因为身子底子弱,你莫要将这些怪罪到无辜的下人们身上! 是啊!她才醒来,还不知道是有人在她的汤药中放了辣子,才会因为长期的刺激而一下子在今日爆发了出来才导致的呕血。 萧卿墨脸色一暗,却没有跟她解释。今夜不管是会弄到多晚,他势必要将院子里的杂碎清理干净的。 安抚的拍了拍浅夏身为手背,萧卿墨此时只有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才会隐去阴戾嗜血的表情:“我明白,自然是不会冤枉了无辜的人,你放心的好好休息便是。若是饿了,想要吃东西,便与筱汐她们说。若是身子不舒服了,就跟陈太医说。我没进来之前,陈太医是不会离开的!” 转头看向陈御医的瞬间,萧卿墨的眼眸中又是一片冰冷寒霜,只吓得陈御医只有点头的份儿。 那你先将手心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两只手掌上都有伤痕,浅夏亦是表述着自己对他的关切。 “无碍!”只有还疼着,萧卿墨才会明白,自己在以为就要失去她时,心中的疼痛和不舍有多少。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说服自己可以硬下心肠处置谋害她的人。 自她微凉的指尖下收回手掌,再次紧紧握成拳。指尖碰触到伤口的疼痛清醒着他的神智,收起脸上的温润,萧卿墨迈开大步,在喱夜识趣的已经撩开了的帷幔下往外而去。 直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寝房中才仿似一下子便没有了骇人的压迫感,陈御医脚下趔趄了两下,身子一软,终是赶紧的扶着桌子坐下。一手揉着可怜的发麻的老腿,一手擦去额头层层而出的冷汗,一放松下来只觉后背凉飕飕,原来竟然是里衣全部都被吓得湿透了。 王妃啊王妃!您还是早早的好起来,快点让我老头子结束这快要吓掉半条命的苦差事吧! 哀怨的看着浅夏,陈御医心中祈祷着。 “小姐,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呀?嗄?”而筱汐,一见床头的位置空了下来,就赶紧的跪行到床头边,看着浅夏苍白的几近透明的脸,嘴角一瘪,又要哭将出来。 呜呜呜~要是早知道小姐会出现这么危险的状况,她当时就说什么都不会让小姐冒这个险的!呜呜~要是小姐真的没命了,她也一定会跟着小姐一起去的。 看来确实是把这个丫头吓坏了。 浅夏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轻轻的抚上筱汐伏在床沿的头,不能言语,更不能当着陈御医的面说出她们的秘密,只能以此来安慰着她。 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太过冒险,可是,如若不是用这么深刻的苦肉计,想要扳倒那人在萧卿墨心中的地位无意是以卵击石。 只有趁着萧卿墨正渐渐的对自己有了感觉的时候,让他感觉到怜惜她,对她接近死亡而就快要失去她的那种恐惧,才能激起他心中的保护欲和对害她之人的愤恨,才能做到对呂微澜的手下不留情。 呂微澜,别怪我心狠手辣,以此来报复你。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害我,我才会为求自保使了这个苦肉计。 水眸中掀起一抹恨意,浅夏的头微转,看向曳地的冰丝流光锦帷幔,那外头被人收买的人应该在不久之后便会被萧卿墨揪出来。 ———— 大院中,墙院各个拱柱旁的琉璃灯座上的烛火已经被喱夜一一点燃,廊下高挂的灯笼亦是一片红光璀璨,将整个荻罄院前院的空地映照的如同白昼。 地上又倒了几个丫头仆妇,已经没有还能挺直着脊背跪直身子的人了,各个弯腰驼背着,即便是也快要跪不住了却还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的咬牙坚持着。 没有温度的狭长眼眸冷冷的扫视着地上的数十人,萧卿墨长身而立,背负着双手站在场地中央。身后的灯笼与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同时投来的烛光将他的身形拉得更长,纵横着正在地上交错着。 一阵风过,灯笼轻摇,灯盏微晃,令得他投在地上的影子也随着摇晃,就如同地狱中冒出来无数张牙舞爪的厉鬼,一双双无形的鬼手似乎就在等待着时机,将做了贼的人一把拖下地狱,森然恐怖。 他没有立即说话,只是那样冷冷的一一扫过每个人的脸。这些下人都是在他亲自精挑细选的安排在自己的院中的,却没有想到一向深得自己信任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起了小动作,着实令他恼怒不已。 因而,即便他知道在浅夏的汤药中下药的,不过是其中的一只不安分的小老鼠,却还是以着这种无声的方式杀一儆百,免得他们最近生活过的优越了,而忘记了这王府的主子是谁了。 许久之后,直到又有人挨不住饥饿和辛苦晕倒在地,萧卿墨这才出声。只是阴沉的声音仿似来自地狱,让众人止不住的一阵颤栗:“喱夜,拿冷水来将他们泼醒!” “是!”喱夜暗叹一声,只不过他也只是个小厮,只能听令于主子,就算是心中对他们有所怜悯,但对他来说,主子的命令高于一切。 从后院的深井打来冰凉的冷水,喱夜一一泼向那些昏倒在地的丫头仆妇,待到她们挣扎着醒来,他又赶紧安分的回到萧卿墨的身边站定。 “还有人想要昏迷么?”冰冷的声音,冰冷的脸色,冰冷的眼神,萧卿墨的身上无一处不透露出冰如冬季的寒冷。警告的语气就像是看穿了某些人想要假装柔弱的逃过一劫,“有的话就提前说一声,喱夜会帮你们清醒过来!” 时值暮春,虽说天气已经转暖,但落日之后的夜里还是带着丝丝的寒意。何况还是一桶桶冰凉的井水泼在身上,想象着就已经觉得凉飕飕的了,更别说此时身边左右那几个湿透了全身正在瑟瑟发抖的丫鬟仆妇,一个个正抖得跟米筛子似的牙关上下打着架了。立时,所有人包括那些个之前受不住晕倒,此时瑟瑟发抖的下人们,就算是要利用掐胳膊拧大腿的方式也要保持着清醒。 “今天让你们从下午一直跪倒此刻,你们可知道是为了何事么?”没有直接询问,萧卿墨选择了迂回的方式,犀利的狭长眼眸却是如殷隼般的盯着所有人的神色变化。 有人摇头,有人静默,有人茫然,每个人的表情都没有逃过萧卿墨的眼睛。只见他头微微一点,喱夜便顺着他的视线,将十余个面色茫然的下人一个个的拉起,让他们站到一旁。 仔细的辨别了他们的身份之后,喱夜又回到萧卿墨身边低声道:“王爷,这十几人都是前院负责洒扫做粗活的!” “嗯!”轻应一声,萧卿墨明白,正是因为他们是做粗活的,所以没有机会接触到小厨房的一切东西,所以也自然不可能成为被别人收买的那一类人,才会目光坦然的一片茫然之色。 再次以着冷漠而阴鸷的眼神看着地上还跪着的二十余人,萧卿墨在他们面前来回的走动着,不说话不出声,只是一个一个的盯着他们的脸看,直到有几人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身子,他才站定在原地。 冷声开口,必然是比方才还要冷冽的声音:“此刻,你们还是依旧不知道本王为何让你们罚跪么?还是说,需要本王叫来惩戒院的铁面判官,一个一个的将你们的牙拔掉,你们才愿意如实招来?” 拔牙?拔了牙还能吃东西么?吃不了东西还能干活么?干不了活还能在王府这么优渥的环境中生存吗? 每个人都会想,而且还想得很远,因而,有几个不经吓的又倒在了地上,当然迎接他们的还是毫不留情的井水泼身。 “王爷,饶命啊!奴才们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啊!”其中一人被水泼了醒来后,惊吓令得他顾不得浑身冷飕飕的湿气,只想要逃离这比被直接打二十大板还要揪心难熬的,让人神经都快要崩溃的心理折磨,不管不顾的就趴在地上重重的磕起了响头。 眼神一冷,萧卿墨眼尾一挑,喱夜立即又会意的一把上前揪住这个小厮的衣领,毫不手软的对着他的脖子一拧,只听咔擦一声,脖子应声而断,那个小厮就这样翻着白眼在众人面前一命呜呼了。 “啊——”数声尖叫响彻夜空,凄厉的在这黑夜中让人毛骨悚然。 夏儿还喜欢看见的么(5000+) 场面霎时混乱了起来,胆小的丫鬟仆妇们无法克制着自己的害怕大声惊叫着,连几个胆大的小厮亦是瑟缩了身子,吓得不敢往那个死人身上看去。睍莼璩伤只觉得周边阴风阵阵,烛火下摇曳的影子仿佛透着鬼魅之气伺机而动。 站在萧卿墨身后的紫醺亦是忍不住惊讶的掩唇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眼中透着不可置信。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们的王爷竟然为了王妃大开杀戒了。 “若还是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愿意主动站出来的话,这个人便是你们接下来的下场!”喱夜浓眉倒竖,一双大眼瞪得圆圆的看着吓瘫的众人,拍了拍手掌,就像刚才不过是捏死了一只蚂蚁一样的毫不胆颤。 “我、我说,我说!”跪在最后面一排,忽然跪爬出一个惊颤着的身子,颤抖着牙齿,不停的咯咯作响,“奴婢,奴婢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发生了什么!”萧卿墨怒眼瞪着这个一脸炭黑,头发蓬乱的仆妇,看这样子便是小厨房的人,亦是最有可能接近药罐子的嫌疑人之一。难道正是她被收买了下手么旄? “王妃娘娘是中毒了!奴婢看见有人在里面下毒了!”仆妇就像是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丢命的人,低着头一口气的说完,才发现浑身上下都似被井水淋了一般都汗湿透了。 “谁?”从牙缝中蹦出简洁却杀伤力十足的一个字,萧卿墨的狭长眼眸紧紧的盯着众人,他倒要第一眼看清楚,到底是哪一个不要命的混蛋居然敢在他院中胡作非为。 “是他!”仆妇转身抬手一指,正对着小厨房的主厨崧。 “你胡??????啊!”主厨本能的想要反驳,却忽觉胸口一疼,头往下一低的时候,就只见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汩汩黑血正顺着惨白的刀刃缓缓流出,再也来不及有其余的反应,他双眼一翻断了气。 又是一团惊呼,黑暗中忽然有几条人影窜出墙头,齐齐往北边冲去。 “王爷,匕首有毒!”确定了主厨已经没有半点气息,喱夜回到一脸肃然的萧卿墨身边回禀道。 “好!很好!”萧卿墨忽然连说了两个好字,嘴角上扬,面上泛起一丝笑意。只是深眸间迸发出的寒意却是让每个人不寒而栗,低垂着头瑟瑟发抖。 居然不但有人敢在他院中伤害浅夏,如今竟然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了,看来,他这府中能人不少啊! 暗沉沉的笑着,萧卿墨广袖一挥,喱夜立即大声的对众人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众下人如逢大赦,不管是走的动的还是走不动的,连滚带爬的纷纷退出了院子,地上只余方才已经断气的主厨和被喱夜拧断了脖子的小厮。 只是,诡异的是,待众人全部散去之后,那拧断脖子的小厮却霍的一下子从地上跃起,半点没有受伤的跪在萧卿墨面前抱拳道:“王爷!” 深眸一暗,萧卿墨抬头看向黑沉沉的夜空,只说了三个字:“盯着她!” “是!属下明白!”说罢,身影一闪,没了踪迹。 紧接着,暗处又跃出两道黑影,架起地上的死人,一闪很快的便消失在一片夜色中。 原本人影攒动的院中一下子清静了下来,喱夜无声的端起水盆将地上的血迹用清水冲去,紫醺则躬身在萧卿墨的身旁,垂眸凝声:“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你是失职!”狭长眼眸中不带任何情感,冰冷的似乎并不曾将紫醺当做一个女子,萧卿墨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自去禁堂领四十板子!” “是!”干脆利落的应着,在得知王妃出事的一霎那,紫醺便知道今夜的惩罚是摆脱不掉,心口却还是一痛。 没有抬头看他,因为只从他的声音中她便知道,他绝不会给予她丝毫的怜悯。紫醺脚下一旋,紫衣飘飘的身形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竟然亦是会武的。 “王爷!”已经将血迹清理干净的喱夜回身来到萧卿墨的身边,等着他的示下。 “今夜起加强府中的防卫,特别是荻罄院!”眼眸中闪烁着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萧卿墨收回视线,几不可闻的低叹一声又道,“待会儿你拿一瓶上好的金疮药过去给丫头!” “是!王爷!”主子是赏罚分明的人,禁堂所有的人都很敬重他。只是,在喱夜看来,有时候他的体贴却反而会伤害到某些人,譬如——紫醺!只是,他也知道主子对紫醺的关切有着他自己的想法,只不过,与人将这种想法想歪了。 待喱夜也退下后,萧卿墨回到寝房的时候,喝过药的浅夏已经熟睡。 年纪大了,习惯早睡早起的陈御医也在椅子上打着瞌睡,脑袋瓜子眼看着就要撞上了桌子的一角。 筱汐当是哭累了,趴在床尾睡得很香,只是不时还会抖动一下肩膀,唏嘘一声。 唯一清醒着的是筱蓝,看见萧卿墨进来之后,立即从足踏上站起身屈膝行礼:“王爷!” “幸苦了,把他们叫醒先下去休息吧!”收起在外面时的冷硬,萧卿墨对这两个丫头倒是格外的看重了些,因而语调亦是柔和了许多。 “是!”筱蓝的眼睛依旧肿着,声音也带着浓重的鼻音,推醒了筱汐,又叫醒了陈御医,三人立即无声的退了出去。 坐在床沿,倚着床柱,萧卿墨温润的指腹轻轻的抚上浅夏依旧苍白无血色的脸颊,心疼又自责。 ———— 天蒙蒙亮时,浅夏是在喉咙口传来的不适中醒来的。 睁开惺忪的水眸,就觉床边一抹黑影挡住了外面渗进来的微弱光线。 小小的惊了一惊,定睛一看竟然是萧卿墨靠在床柱上和衣睡着。长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光,在他如刀刻般轮廓分明的俊颜上撒上了一层薄薄的晖晕,因睡着而显得放松而无害,竟没有了平常的妖孽而显得温润如玉。 他一手随意的搭在他自己身上,一手在被窝中轻轻的握着她的柔荑,宽大的手掌刚好将她娇小的玉手紧紧包裹住。 心口某一处的柔软忽然便毫无征兆的急跳了几下,浅夏面上一赧,没来由的热了脸庞。 玉手不克自持的颤抖了一下,想要从他亲昵的握着的手心收回,却是惊动了他。 “夏儿?”意识还少许有些模糊,萧卿墨呢喃了一声,本能的收紧浅夏想要挣脱的小手,完全睁开眼眸之后,才发现自己昨夜竟这样靠在床边睡着了。 “夏儿,你醒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坐直身子,顾不得腰酸背疼,萧卿墨首先便是关注到浅夏原本苍白的小脸上那一抹不正常的红晕,立即扬声对外叫道,“快来人,把张太医叫来!” 心中又是微微一悸,要说浅夏完全不为萧卿墨此时从内而显于外的这种急切和关心所动,那是自欺欺人之说。只是,悸动是一回事,心中无法释然的怨恨又是一回事,即使此时心中有所矛盾,但亦还是无法挥去他之前那么残忍的对待。 赶紧摆着手表示自己无碍,浅夏试着想要坐起身,却觉身上绵软无力,想来昨日那场呕血真的是呕得过多了,希望不要伤到根本。 “别乱动,你身子还虚着呢!”制止她的乱动,萧卿墨松开她的手,起身到橱柜中搬来一床锦被,然后才扶起她将锦被垫靠在她的身下,然后体贴的问道,“这样可舒服了些了?” 微微颔首,浅夏心中却是有着淡淡的疼痛,他这样的柔情和体贴,若是在前世便是如此,那是不是就不会令她枉死一回了?或者说,之前便是如此的待她,是不是也不会令自己如今心中满是怨恨的想要报复了? 可是,此时却不是纠结着这个的时候,毕竟过去的事情不能倒流。她需要了解昨夜的后续发展。由于陈御医一直守在房中,筱蓝无法将昨夜看见的事情告诉她,因而她还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查出究竟是谁被呂微澜收买了给自己的汤药中下了辣子了。 只是,她知道不能那么明打明的问他昨夜究竟怎么样了,只有先安分的扮演一个病人,相信过一会儿筱蓝便会将打探来的消息告知她的。 你昨晚一直靠在这儿,一定累了,先躺着休息一会儿吧! 你体贴了,我自然也要表现出贤淑的一面。浅夏在他已然结了许多小痂的掌心写着,并略微吃力的往床榻里面挪了挪身子。 想说不累,更何况外面天色渐亮差不多是他该上朝的时辰了。但他依旧沉浸在又一次差点失去她的惊魂中,只想要好好的拥抱着她,感受她的体温来让自己定心。 脱去鞋子,他侧身上床,连人带被的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低叹一声,温热的唇瓣压上她光洁无瑕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额头,所有的怜惜和爱宠都在这轻柔的一吻中。 不是那种狂野的掠夺的深吻,却是这般如蝶翼轻触的浅啄,却反而更能激起人潜藏在心底的柔软。 浅夏在心中暗叹一声,缓缓闭上水眸,告诉自己,就这一刻吧,就这一刻让她贪恋一下他温暖的怀抱,只要不深陷,她依然是她! 静静的相依着,这一刻甜蜜而美好,静谧的凌晨时光中,他们便如依偎在水塘中的交颈鸳鸯,双方的心中只有着彼此。 浅浅淡淡的呼吸交融,浅夏披散了一枕的如瀑秀发,不知何时与他些微凌乱的几缕发丝纠缠在了一起,缠缠绵绵。 许是心中安定,又或是昨夜确实太累,原只是想要抱着浅夏躺一会的萧卿墨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轻浅的呼吸撩动着浅夏额头几缕青丝,飞舞间搔痒了她光洁的额头。水眸微张,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浅夏心中却是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是安定?是放心?是悸动还是可笑……五味杂陈,辩不明白,却又是心静安宁的几乎也要再睡过去。 只是,此时外间的门被推开,通往内室的门则被敲响:“王爷,快到上朝的时辰了!” 是喱夜来提醒萧卿墨上朝了。 身边的人轻颤了一下身子,显然是好梦方酣时被惊醒了,而浅夏在看向他时还来不及收回视线,堪堪与他犹带睡意的桃花眼撞个正着。 睡眼惺忪的他,脸上一片慵懒之色,狭长桃花眼半眯半睁,竟然愈发的显得妖孽魅惑,一汪深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差点没耀花了别人的眼。 “夏儿还喜欢看见的么?”略带暗哑的低沉嗓音更是透着吸引人的性感,戏谑的语气邪魅的很。 娇颜忍不住一热,浅夏轻嗤的瞪他一眼,这人果然是脸皮极厚的,稍稍对他放松一些,他便得寸进尺了。 推了推他,不欲与他太过纠缠,浅夏指了指窗外的天色,提醒他还是不要再磨叽了,再不起身洗漱,上朝就要晚了。 “呵——”缓缓坐起身,萧卿墨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虽然仅仅是眯了一小会儿,他为什么会觉得此时的精力却是这样的充沛呢,就是连坐了小半夜酸疼的腰此时也恢复如常了。 “王爷?”外面听不到回应的喱夜又试探性的叫唤了一声,昨夜没有得到主子的指示说今天不上朝,因而喱夜冒着被鞭责的危险也要再唤一声。 “起了!叫人准备吧!”知晓那小子得不到回复还会一个劲儿的叫下去,萧卿墨一边回应着一边下床。然后,脱去睡了一夜有些皱巴巴的外衫,想了想,又连中衣一并换了。 此时,他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翻身的声音,转头一看,床上那个人儿正背过了身,只是通红的耳朵却是出卖了她此时的情状。 低头看一眼自己赤.裸着的没有一丝赘肉的精瘦上身,蓦然想起他们成亲快要两个月,同塌而眠亦有了近十日。可是,却是只在亲亲抱抱的阶段,至今还不曾圆房。 而近十日更凄惨的是,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似乎连澜儿的娇柔体贴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了,一心只想要回房陪着她,可是又一直顾忌着她的身子而没有越雷池一步一步。 此时,想到了这些的他,身子却像是久旱的田地一下子遇上一场大暴雨一般,饥渴得霎时起了反应。 该死!低咒一声,看着裤腰下撑起的那个壮观无比的帐篷,萧卿墨只觉喉间一紧,心跳飞速的加快着,某种潮浪就像是要冲破束缚的脱壳而出。 很想!很想!很想要扑上床像头饿狼一样的将床上那娇柔的身子吃干抹尽,可是另一种克制的理智却正在提醒他。此时,他的夏儿的身子比之前更为虚弱,决定禁受不住他的狂野。 克制!再克制! 深深的吸气又吐气,萧卿墨在还存有一丝理智的情况下,赶紧的冲到橱柜旁,随意的拿了衣衫套上,一语不发的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豁然打开.房门,差点没将守在外面的喱夜吓一大跳。 不过,当他看见衣衫凌乱的主子脸上一片可疑的猪肝红,心头晃过一阵了悟,不由的失笑出声。 “你个臭小子,脑袋瓜中想什么呢?”恶狠狠瞪一眼喱夜,忍受着非人折磨的萧卿墨恼羞成怒,一扬手就重重的拍了一下喱夜的后脑勺。 “哎呦!”吃痛的一声低叫,喱夜一边抚着被打痛的后脑勺,一边还是不怕死的调侃道,“王爷,奴才可是什么都没有想啊,您别自己心虚了反而怪我呀!” “臭小子,还想要讨打是不是!”心虚?什么叫心虚?他不过是体谅夏儿的身子憋屈了自己罢了,这怎么叫心虚呢? 可是,为什么他会脸红心跳,就怕里面的人儿听见喱夜的话而心生误会呢? “别胡说了!快伺候着!”声音都略微有些颤抖了,萧卿墨第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是!王爷!”喱夜笑得皮皮的,声音大的整个院落的人大概都能听见了。 萧卿墨与喱夜前脚刚走,筱蓝与筱汐便进了寝房。由筱汐假装在外间收拾以便防止有人偷听,筱蓝则端着一早陈御医一旁监看着她亲自熬好的药来到浅夏的床榻边:“小姐!先喝药!” 待浅夏喝完药,筱蓝又化了一颗补血丸服侍着她喝下,然后便压抑不住恐惧的道:“小姐,昨夜据说那个被人收买了在您汤药里下辣子的坏蛋找到了,只是,只是却被人灭了口!” 灭口?!微微一惊,浅夏不由得蹙起羽眉。昨夜是萧卿墨亲审的,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胆子可是着实的不小啊。 是呂微澜派人做的吗?可是,她应当也不过是一个生存在深宅内院的女人,如何能够买通杀手潜入王府杀人灭口呢? 但是,若不是,那这个王府中还有谁对她含有这么大的恨意,想要她一辈子都开不了口?后院的那五个女人吗? 兄弟异心? 但是,若不是,那这个王府中还有谁对她含有这么大的恨意,想要她一辈子都开不了口?后院的那五个女人吗? 柳拾叶清高孤立,连争宠都觉得不屑;任晓伶沉默寡言,从不表露心声;竹沐雪一副妖媚的模样,倒是随时蠢蠢欲动,但至今为止也不曾在她面前露出过任何的蛛丝马迹;薛跃歌又是一个标准的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之前联合了呂微澜不晓得准备怎么样来整自己,结果就因为被自己以牙还牙的安分了许多;至于岑宝儿,不过是个胸大无脑的绣花枕头,性格冲动又胸无点墨,决计不会想出这么周全的计划,何况她原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丫头。睍莼璩伤 如今,表面上来看的话,还是呂微澜是最有可能有个这个心机和实力的人。 只是,为什么她却本能的认为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情,决计不会是呂微澜所做的呢? 还有,自己的这个身子好像亦是有点不对劲的。由于从第一碗开始便晓得了汤药中被下了辣子,因而,药便一直由筱蓝代喝掉的,昨日,她觉得时机差不多可以了,便决定与两个丫头一起上演那一出猛咳的戏码,却为何喝下了汤药之后,她却是连血都咳出来了呢?而且,还不是一点儿的量,是呕得她差点就丢了小命的旄。 心中着着实实的凌冽了起来,浅夏水眸一沉,问:我昨日呕了多少血? “很多!很多!”想起昨日看着自家小姐不停的呕着血,筱蓝的心中就是一颤,眼圈儿也紧跟着红了起来,“小姐,您不知道,我当时和筱汐都吓傻了,真的没有想到就是一碗跟之前一样的汤药而已,您却又是咳嗽又是呕血的!早知道那辣子对您的身体有这么严重的伤害,咱们宁愿就提防着点,也不要冒那个险了!” 浅夏是记得自己又咳又呕的,只是后来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了,便失去了意识昏迷了过去崦。 可是,正如筱蓝所说,只是一点点微量的辣子,为何自己仅仅喝了一碗便会呕血呢?如果只是因为喉咙还未完全恢复的伤口被辣子呛辣到咳嗽不止,那是她预计中的后果,可是怎么会呕血呕到没有了意识而差点丢了小命呢? 陈太医是怎么说的? 陈御医是她昏迷之后才来的,因而浅夏并不清楚他们之后的交流。 “陈太医一开始搭上小姐的脉,就跪在王爷的面前。那个意思就是小姐不行了!”哽咽了一下,想起昨天看到陈御医陡的那个表情,筱蓝的心就揪疼在一起,眼睛轻轻一眨,两行热泪就在白皙的鹅蛋脸上滑落。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若是知晓会出现这种意外,浅夏自然是打死都不会想出这个主意的。原是想要借着一碗汤药让呂微澜的狠心阴谋暴露出来,却没想到自己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而且,还结伴着各种的疑团出现了。 那后来陈御医又是怎么做的呢? 抬手抹去筱蓝脸上的泪痕,浅夏继续问。 “是筱汐哭着强调说您是喝了药才出现那种情况的,陈太医才去检查了药碗中剩下的汤汁,便又重新给您把了脉,喂了补血丸,并在王爷威胁着说救不了您就杀他全家之后说您还有救的!”吸着鼻子,筱蓝说道。 脑际似乎有些清明的思绪,却又转瞬即逝,浅夏蹙起羽眉沉思了起来:为何陈御医仅仅是一把脉就确定自己没救了呢?之后又为何因为尝出了汤药中的辣子又重新给自己把脉了呢?仅仅是因为萧卿墨威胁要了他全家的命吗?还是他一开始就知道药中有问题?或是他本来开的方子就有不对劲的地方?难道那陈御医才是呂微澜买通的人吗?…… 一连串的疑问冲击着浅夏的,令的她不克自持浑身战栗了起来,猛地一把握住筱蓝的手,哑着声焦急的问道:“筱蓝,你这几日身子可有出现什么不适症状?” “小姐,我没事啊!”筱蓝被她紧张的情绪感染,亦是焦急了起来,“小姐,您嗓子还没有好,不要急着说话!” “你确定没事吗?”粗粝的嗓音听着自己亦是浑身的不舒服,可是浅夏就是怕自己担心的事情变真,这样,她就等于是亲手将筱蓝给害了。 “小姐,奴婢真的没事!”不明白浅夏的心里所想,筱蓝只是一个劲儿的表示自己的身体无碍,“您别着急啊!” 上下检视着筱蓝的脸色,鹅蛋脸上依旧红润,只是应是昨夜晚睡了,下眼睑有着淡淡的青色。只是她虽说没事,自己终究还是有些无法放心,但收敛破嗓子,依然以唇语道: 你今日抽空出府一趟,去医馆请大夫诊个脉,要确定确实无碍,我才放心。 “是!奴婢明白了!”浅夏这样说了,筱蓝才明白她这般的担心是为了什么,“只是,奴婢让陈太医诊脉不也一样吗?” 微微摇头,事至此时,她真的是不晓得到底是谁在暗中动了手脚了。但不管怎么样,外面与府中没有任何关系的外人才是最用不着提防的,因而她才要让筱蓝出府诊病。 不管这个陈御医到底有没有掺合在她们的后院争斗中,让他给筱蓝诊脉,恐是会打草惊蛇了。 “小姐是连陈太医也不相信吗?”担心的追问一句,筱蓝自然的想到汤药还是陈御医开的方子,“那药……” 这倒无妨了!现如今,王爷已经知晓了药中别人动了手脚而直接让他与你一道负责汤药,他若是还敢在药中做手脚,那就是自寻死路了。能够混进太医院的人,一个个都惜命的很,断然是不会在此时铤而走险的。你日后多加注意、小心留意着便行了。 “是!奴婢明白了!”感觉着危机似乎不过是才开始,筱蓝挺直了背脊,暗暗下定决心,她与筱汐日后定然万事更加的小心谨慎,别叫小姐再度陷入危险中。 翠微苑中的情景如何? 昨日不管是萧卿墨有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一直关注着她的呂微澜自然不可能不晓得她昨天差点就一命呜呼,但又命大福大的捡回了一条小命。 “表面上还算是比较平静!”一直担心着浅夏,亦只不过是晚上回到水菡院休息时,假装无意的向院中的丫头们探了探口气,但他们知道的也不多。 这一次我出事又没死,她的心里总也是不好受的。平静便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你和筱汐日后多提防着点,莫让她寻了机会害了咱们主仆三人。 “是,小姐,奴婢明白!”筱蓝点头应道,只是眉宇间总还是有些担忧,“只是,小姐,诺大的王府这么多人,除却在咱们的水菡院中已经掌握的那几个被她收买了的人,毕竟还不晓得有多人都收了她的好处的,想要提防总是不易。咱们要不要请大公子暗中派些人过来呢?” 不要惊动家里,免得娘亲的担心。 浅夏却摇头:如今咱们昨天那样一闹,王爷已然留了心,自然会清理他院中的下人。而我,虽然昨日确是危险,差点就没了命,但我相信至少已经多多少少的离间了他与她的关系。目前来说,咱们都会是比较安全的。 既然暂时安全了,那她自然是要好好的养伤了。至于,萧卿墨与呂微澜之间,她能够确定不出一月,呂微澜便会尝到被冷落的滋味。因为——她养好身子之后,便会出手了! 淡然一笑,浅夏水润的眸中闪过一道自信的光芒。 “是!奴婢明白了!”是呀,小姐是最孝顺夫人和老爷的,大公子虽然有那个实力可以出人来保护小姐,但他性格太像老爷过于耿直,并不是个会说谎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了小姐在王府不安全,一定不出半日便会告知了老爷夫人的。罢了,那就靠她们主仆三人的努力了。 ———— 下了朝,一心记挂着浅夏的萧卿墨急匆匆的出了大殿就要往回赶,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大太监李得禄尖细着嗓子呼唤的声音:“王爷请留步!” 若是别人,萧卿墨早就当耳聋没听见的溜了,可是,这李得禄是皇上身边的人,也就是说他父皇要找他。因而只能停下了脚步,立在原地等着人到中年因为每天吃饱了不运动,而气喘吁吁的追在他身后跑来的李得禄。 “李公公有事?”萧卿墨一双剑眉微挑,狭长眼眸眯着看着这几年身形明显发福的大太监,定是在宫里宫外仗着父皇的名号捞了不少的肥油,才会都积聚在身上了。 “哪是奴才有事打扰王爷呀,是皇上命奴才来请王爷去御书房一趟!”满脸肥肉的圆脸上,一双眼睛早就被脸颊上的肉挤得仅仅只剩一条缝了,此时加上谄媚的笑,几乎连缝都快看不见了。 实在是有些嫌恶他,萧卿墨是有些弄不明白明明父皇亦是有点儿知晓李得禄经常会收受贿络,却还将他一直留在身边,真不晓得是有何想法。 “知道了!”向来不给他好脸色,萧卿墨是所有皇子中最看不惯李得禄,亦是最不给面子的,因而听了他的传话后,便不再理他的转身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他却不知,身后那人在看着他背影方向一度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意。 为了尽快见完皇上后回府,萧卿墨几乎快要施展轻功的赶去御书房。要不是怕看守的御林军将他当成了刺客,他估摸着真的会那样做的。 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再看见兄弟几个都在,萧卿墨心中暗恼,这架势,约莫一时半刻是回不了府的了。 “儿臣见过父皇!”单膝跪地行了礼,萧卿墨又对着每张脸上都没有笑容的兄弟们互相问了好,心中却是打着鼓: 这么凝重的气氛,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只是,一定不是朝堂上的国事,若是,方才在大殿上便应该商议了,何必再将他们叫到御书房来。 “老三,你那府中是要闹哪样?”也不待萧卿墨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萧承昊就拉着一张脸满是无奈的道。 “欸?”略带些茫然,萧卿墨不解的看向萧承昊。在接触到他一脸痛惜的表情之后,恍然明白他是指的什么事情了。 心中冷冷一笑,萧卿墨依旧带着茫然的眼神一一扫向几个兄弟,想要看看究竟是谁泄露了他府上的事情。可惜,每个人都掩饰的极好,纵然是亲兄弟,他亦看不出他们的心思。 “父皇,您是什么意思,儿臣不明白!”是有人故意的要看他的笑话,才将事情泄露了,还是存了别的心,他此时不知道,但相信终有一天他能够查出来的。 “你还装!你还装!”这个小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萧承昊满脸无奈的看着最疼爱却最会惹事端的儿子。因着大禺朝的祖制关于皇位的继承是立嫡立长,他不能打破这个规矩立他为储君,但私心里却还是因为偏心而想要给他除了皇位之外的更多。 可这小子总是会给他惹出点意想不到的意外来,让他很是头疼。 “父皇,儿臣没装,是真的不晓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您不快了!”就装,你们不先开口编排,我便假装到底!萧卿墨决定耍无赖到底,反正就是有人想要看他出丑,他便好好的出出丑。 “你这臭小子,是不是不准备认错呀!”萧承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三皇兄,你就别再惹父皇不快了,认个错吧!”萧凌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出声道。 “可四弟,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父皇生气,你们又一个个怪责的模样呀!”萧卿墨的眼神无辜的很。 “三哥,你昨晚在自家府中为了王妃的事情将一个下人无缘无故的杀了的事情,父皇和咱们大家都知道啦!”实在受不了他们这么拖拉的你一言我一语,快人快语的萧宇墨直接道出了关键。 呵呵!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哪。连他府中死了个下人都已经被传到宫里头了,他的府中到底被安插了多少人的眼线呢? 狭长的桃花眼一一有意无意的扫过各位兄弟们的脸:太子还是一贯温润的脸庞,只是今儿的眼眸中带着身为长兄对弟弟的过失而略微痛惜的苛责,倒是将长子的角色扮演的极好;二哥萧笙墨是含着淡淡的担忧,显然亦是责怪他为了女色居然连人命都视如蝼蚁了;老四和老五是最藏不住心思的关切显露于外。 可是,昨夜那个将人杀人灭口的黑衣人那么胆大包天的出现,却让他不得不对所有人都起了疑心。 “老三,虽说你有权处置家中犯错的下人的生死,但是,你昨夜处置的却是太过草率鲁莽了一些。此事若是就此传扬出去,对你与王妃的声名都有严重的影响你可知道?”人已死,自然是不能复生,萧承昊对萧卿墨又是极其的护短的,因而自然是不可能真的为了一个下人而责罚于他,只是语重心长的让他好自为之。 “是!儿臣明白了!日后定然不会再做出这么鲁莽的事情来!”没人在皇上面前提据说是下毒之人被刺之事,却堪堪说了他让喱夜将人掐死的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打草惊蛇的故意让他知道有人在他府中安排了眼线。 但是,这看着是明显的提醒,内中到底是什么居心却是值得推敲的。既然,那人敲山震虎了,他自然亦是顺水推舟的等待着后续了。 恭敬的认了错,萧卿墨亦没有将黑衣人的事情说将出来,要玩大家伙儿就玩得更刺激些,动用了老头子的势力和权力就显得太幼稚和无能了,不是么? “父皇,既然三弟知错了,您就原谅他一回,不要再生气了,气坏了龙体便不值当了!”此时,太子萧琀墨作为品行兼顾的长子适时的开口,做起了好人。 “罢了罢了!日后,你们自己也都注意着点,府中下人虽然是卑贱,然人言可畏,传扬出去总归是会坏了皇家的名声。”头疼,真是有些头疼,萧承昊按揉了一下眉心,紧皱着眉头。 他知道,不管是哪家哪府,处置家中的下人多了去了,没人告状的话,官府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多管闲事。让人头疼的却是为何老三家昨晚出了人命,今儿一大早他就听到了嚼舌根的。这其中说明了什么,不用细想他亦是明白的。只是,明明大禺朝祖制就是这样明晃晃的摆在这儿的,还是有人按耐不住么? 虎毒不食子,儿女更是他心头的肉。即便他知晓自己对老三的偏颇稍稍有些过了,可是他却不是那种会将大禺朝制律丢弃在一边的人,为何还是有人这样的不安心呢? 更何况,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偏颇的也不过是亲情上的而已啊! “朕乏了,你们退下吧!”是他老了么?为何见不得儿子们暗中的争斗,只一件事情,便让他觉得乏力了? “是!儿臣们告退!” 出了御书房,又与住在宫里的太子萧琀墨道了别,弟兄四人便结伴一起出宫。 萧宇墨是最藏不住话的,一待不见了太子的身影,便迫不及待的道:“三哥,你府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昨夜才不过出了一条人命,今早就传到父皇耳中了,岂不是怪哉!” “恐怕不只是三弟府中,咱们的府中亦是没有秘密可言的呢!”萧笙墨抬头看一眼天空,不知何时,一早起来还金灿灿的日头此时蒙上了层层灰雾失了颜色。天边的云层亦是有着愈见厚重的趋势,“看来是要下雨了呀!” “二哥当真是奇怪的感叹呢,这春末夏初原是多雨的季节,你这一叹倒是有些伤春悲秋的感觉了!”萧凌墨当时心思比较纯净的,没有听出萧笙墨的意为何指,反而调侃起了他。 萧笙墨亦不反驳,只是看着淡然一笑,若有所思的眼神却是看向了萧卿墨。 “是啊!这一场雨必然是比以前的更要大些久些了!”不曾看向天边缓缓聚集而来的乌云,萧卿墨反而看向了身后的那一大片粉墙黛瓦的宫殿。 真的是坐在那样的位置上还不能安心么?还是因为心中有鬼才会夜不能安寝日不能安心? “下雨就下雨了呗,二哥和三哥缘何这样伤感神秘的口气,莫不是被父皇吓破了胆啦!”萧宇墨失笑道,“三哥,你也别太过在意了,谁的府中没有死过下人,只是没人说而已。偏巧,你今儿运气不好,被人借故拿来说事儿了。但是父皇还不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就此算了!我估摸着某人心中正不畅快着呢,那咱们岂不是应该高兴那人的挑衅没有成功?” “对呀!二哥,三哥,别理会那个小人了!我肚子饿了,要不咱们出宫后便找个地方好好的喝一杯,一来解解气,二来亦小聚一番如何!”坚信这件事情一定是某人搞的鬼,萧凌墨倒是没有太在意,反正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太过计较倒是无趣了。即便那人一贯喜欢暗中使些小手段,但他们几个还不是好好的。 唉!其实,被针对最多的还是三哥,但他最得父皇欢心,因而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情都会有惊无险的,不是吗!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心中记挂浅夏,还得仔细的清查府中究竟混了多少人进来,萧卿墨此时并没有聚会的心思,只想着赶紧回去,便推辞道。 “三哥,你不是真的重色轻兄弟吧,只是吃一顿饭的功夫而已,你都吝啬给咱们兄弟?”因为不晓得晋卿王府究竟还发生了什么,对于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的这件事压根不放在心上的萧宇墨鄙夷的看着自家这个三哥。 “今日真是有所不便,改日三哥一定会自罚的宴请大家,到时哪怕是你们将家眷全部带出来,到京城中最贵的酒楼,三哥也绝对不眨一下眼睛以示诚意,如何?”兄弟情自然重要,可是心之所系更不能让她在受到伤害,萧卿墨是决意要尽快的查到下手之人和被人暗插在府中的人。 “明白了,老三,你回去吧!”阻止两个弟弟还要勉强老三,萧笙墨体谅的对萧卿墨点头示意了一下,暗示他正事要紧。 “嗯!”微微点了点头,萧卿墨再度看了看天边的厚重云层,提气加快了步子往出宫的城门赶去。 刚出城门便看见喱夜正牵着马在老地方等着他,只不过,此时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正阴沉着一张邪肆的脸直直的看着自己。 “吕世子这是在等本王么?”不用猜想,萧卿墨亦是知道吕皓冥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在此候着自己了。 筱蓝遇险(6000+) 深凹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深邃的光芒,吕皓冥隐在广袖中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不是想要出手打人,而是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太过冲动。睍莼璩伤 即便知晓今日控制不住的留在此处等待他,不见得能够帮上小夏儿的忙,甚或是反而增加了她的烦恼,但他还是忍不住等在了这儿。 “王爷,吕某知道不该插嘴王府的私事,但是……” “吕世子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却缘何还要多此一举!”萧卿墨却是霸道的不让吕皓冥将但字后面的言语说出来,狭长桃花眼一片凌冽的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本王告诉你,你若是将自己的身份摆正了,那么,你就还是本王的大舅子。但是,你若动了什么不该动的脑子,那就别怪本王不念在澜儿的份上对你不客气了。” 是啊!她的身份是微澜的大哥,他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妹妹。可是,为何每一次与萧卿墨碰面时,他的心里只是记挂着小夏儿的身姿呢旒? 昨夜王府出事,并不是只有皇上和皇子们知晓,他亦知道。可他关心的不是死了谁,而是严重咳血的小夏儿的身子是否安好。 深宅后院之中,争风吃醋的明争暗斗、各种把戏频频上演,是男人们都无法真正管得了的。他自自家府中看得多的几乎麻木,才会在已经二十开外的年纪还不曾娶妻纳妾,只想要单纯的寻一份真心相爱的缘分。 只可惜,待他因为年少无知而错失了一次之后的再次相遇,却已经物是人非,而他此时能做的似乎除了默默的守候之外再无其他了女。 而且,别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对他说“不客气”,他却只能将苦涩深埋在心中。 掌心松开又攥紧,吕皓冥知道自己此时除了忍耐还是忍耐,忍耐到即便知道小夏儿在王府中生活的并不好,但还是要忍耐着,因为他暂时无法将她从晋卿王府带出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吕皓冥忽然展颜一笑,邪肆的扬起轻佻的薄唇,戏谑着道:“王爷,您是不是太过紧张了?我只不过是想要问问关于王府昨夜发生的事情,需不需要我出手相助而已。毕竟,微澜是我妹妹,若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伤到了微澜,我可是会心疼的呀!” 萧卿墨当然不相信吕皓冥的鬼话,谁不知道此人对家中的几个庶妹从来没有上心过,此时拿了这鬼话想要来骗他自然是行不通的。不过,他既然已经有所退步,他便不再深究。 “不劳大哥挂心,澜儿既然已经是嫁入我王府,便是王府的人,本王自然会好好的照料着她的!”你既已兄长自居,我便也尊你一声,萧卿墨亦是换上一副放松的笑容,却是决计不会给了吕皓冥能够进王府的机会。 他那司马昭之心可是显而易见的很,无非就是藉着保护微澜或是对他帮忙的借口,好名正言顺的进入他府中接近夏儿罢了,哪里是真心想要帮忙他来着。 更何况,他可是幼年的太子伴读,与太子的情谊可是非同一般的同窗之情,他哪有引狼入室的道理。 “既然,吕兄没有其他的事情了,那本王便先走一步了!”不再与他浪费口舌的耽搁时辰,萧卿墨总算是很给吕皓冥面子的朝着他抱了抱拳,便接过喱夜手中的缰绳,飞身上马,也不待吕皓冥回礼,便轻扬马鞭,策马前行。 吕皓冥站在原地看望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变化。只是,过了一会儿的功夫,便又挂起玩世不恭的笑意,骑上了自己的骏马,悠闲的前行。 ———— 这次的呕血确实大伤了元气,浅夏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疲软无力,早上用过药之后,便一直睡到了午时,才在一阵喧哗中醒来。 “出什么事了?” 头还是有些昏眩,好在肩膀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要不是太过用力或是直接碰触,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的疼痛了。半撑起身子,浅夏微皱羽眉,看着正朝外面掌张望的筱汐哑声问。 “小姐,吵醒你啦!”闻声,筱汐立即回头,看到她正欲起身,赶紧过来将她扶起,亦是一头雾水的道,“奴婢也不晓得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筱蓝还没有回来,奴婢不敢随意离开!” 她其实是好奇的要死,很想要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的吵闹。只是,担心自己离开的话,小姐又被人害了,因而才守着一步都不曾离开。 你出去看看吧! 喉咙的伤还是有些不大好,何况昨天又那么刺激了一下,开口还是有些疼痛,浅夏便又以唇语示意筱汐出去看看。 萧卿墨上朝还没有回来,院中吵闹成了这样,应当是有事发生了的。 “可是,王爷说了,奴婢们不能随意离开您的身边!”那可是又命令的呀,现在筱蓝不在,她可不敢随意离开。而且,昨天小姐差点没命的情境犹在眼前,她可以余悸未消,说什么也不敢放小姐一个人在房中。 我没事,人醒着想来也不会有人那么大的胆子跟明目张胆的来害我。 毕竟是萧卿墨的院子,就算是不小心混进了一两只小老鼠,但也总不至于敢连番下手的。 “哦!那奴婢就在门口瞧瞧,不走远,小姐您要是有事就叫我哦!”好吧,她真的很好奇外面出了什么事,筱汐得到浅夏的命令,立即跑了出去。 她真的是只打算打开.房门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可是,当她看见浑身是血的筱蓝躺在血泊中,边上还围着许多的下人们正指指点点,整个人霎时如坠冰窖的颤抖了起来。 “筱蓝!筱蓝!你怎么啦?”尖叫着冲上前去,也不管筱蓝身上的血会弄脏了自己的衣衫,筱汐一把扶起筱蓝大喊着她的名字。 可是,筱蓝就像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一般,双目紧闭,没有半点回应。她的嘴角上挂着一丝丝的血迹,腰腹上的衣裳被鲜红的血染红了大半,筱汐抱着她一动,衣衫的深处还有着汩汩的鲜血涌出来。 “筱蓝,你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告诉我,谁快点告诉我呀!”筱汐被这些刺目的红色吓得声嘶力竭的喊着。只是,筱蓝不回答,边上看着的下人们亦是一个字都不说,冷冷的看着她们,眼中闪现着的是浓浓的鄙夷之色。 “紫醺姐姐,麻烦你帮筱蓝请陈太医过来瞧瞧好么?求求你了,紫醺姐姐!”筱汐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和筱蓝,可是,这个时候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只想要赶紧的请人来救救生命似乎正在逐渐流逝的筱蓝。 “啐!陈太医是什么人,怎么会给一个小丫鬟看诊,而且还是一个出卖主子,陷害他人的贱蹄子!”围观的人群中,终于有人开口,只是,言语中却是满含着愤慨。 “你胡说什么,筱蓝什么时候出卖主子了?”人太多,筱汐不知道此话出自谁的口,只是凭着语声出现的方向狠狠的瞪向声音来源的地方。 “哼!我看哪,也不一定是出卖主子,而是说不定就是故意上演的苦肉计,主仆联合起来一起陷害别人呢?”又一道不含好意的声音在背地里传出,讥讽嘲笑,更有着对此事筱蓝奄奄一息的幸灾乐祸。 “你胡说!你们胡说,筱蓝没有,小姐也没有,你们都是坏人,都要欺负我们家小姐……”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下人们鄙夷的表示着见死不救,身为荻罄院大丫鬟的紫醺虽然不作声,可也是冷眼旁观着,筱汐只觉得自己就好像身在一个危机四伏的狼窟中,只要她一个不留意,她和筱蓝就会被这群饥肠辘辘的野狼给撕裂生吞了。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粗粝嘶哑的声音似乎带着刺骨的寒意穿透了围观的众人,惊吓的他们本能的将视线投向寝房门前那道削瘦而苍白的身影。 “呜呜~小姐,快救救筱蓝,筱蓝快要死了,出了好多好多的血……”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萍,筱汐在看见浅夏的身影之后,终于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惧大哭了起来。 拖着虚弱的身子艰难的走出来的浅夏此时脚下已经没有半点的力道,只能靠倚靠着门扉才能支持着自己不倒下,而在看见筱蓝浑身是血的无声的躺在筱汐的怀中,心头一热,差点就要喷出一口鲜血来。 死死的按压着喉间的腥甜,生生将这口血咽回腹中,浅夏凌冽的黑眸直直的射向似是故意的避过自己的视线的紫醺。她知道自己不能太多的开口说话,可是,如若她不说,别人就会欺到她头上,会只当看不见她。 “紫醺,快去将陈太医请来救人!”用力的吐出这几个字,浅夏只觉喉中干痒的又要咳嗽,但她不能咳,就怕一咳便会像昨日哪般一发不可收拾,那么,不要说保住筱蓝的命,就是她自己的小命恐怕亦是不保了! 呵呵!看来,那人见一计不成便又给她下了第二计,只是此次却是对她身边的人下了手了。 “是!”不甘不愿,可人家终究还是主子,紫醺微微一顿之后,还是应了声,临行前又关照了两个看来是力大势粗的婆子,“你们俩,将筱蓝姑娘抬回水菡院去!” “不用回水菡院,就在这边的偏房!”没有近在眼前,不知道筱蓝是怎么伤成了这样,又是伤在哪里。只是,不管是内伤还是外伤,颠簸回水菡院于她的伤势没有半点好处。而且,人离了她那么远,她也不放心,就怕有人见筱蓝没死而再下黑手。因而,浅夏便冷着声让婆子将人抬进偏房。 那两个抬人的婆子先是顿了顿,然后又看了看紫醺,直待紫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才依浅夏之言将筱蓝抬进了偏房。 浅夏冷冷的看着紫醺快步离开的身影,眼眸中浮现一道戾色,这荻罄院中真正被呂微澜收买的人难道是这个紫醺么? 不!应该不会的!紫醺是萧卿墨的大丫鬟,既然能够得到萧卿墨信任的保管了私库的钥匙,显然跟喱夜的身份相差无几,绝对不会背叛了萧卿墨的。那么,还有一种让她对于自己的人见死不救的原因就是她了。是她在无形之中得罪了她么?还是有别的不为人知的原因? 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但她相信,不管是谁,就算隐藏的再好,只要细心的观察总会找寻出蛛丝马迹的。就像,此刻那隐在这一堆下人中,明着是荻罄院的人,实则是呂微澜的走狗的某个或是某几个人,显然是被筱蓝撞破了什么,才会对筱蓝动了手吧! 哼!若是筱蓝的命救不回来,她一定会用那人的血来为她祭奠! 看着下人中有人蠢蠢欲动着准备离开,浅夏冷沉着嘶哑的声音道:“在王爷回来之前,你们一个都不要离开本妃的视线。否则,本妃就自当你们便是暗害筱蓝的人,定会禀了王爷秉公直断!” 此言一出,***动的人群果然没人再敢乱动,毕竟昨夜王爷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就那样毫无怜悯之心的将人拧断了脖子,他们可不想下一个轮到的会是自己。 冷眼看着这些人,浅夏努力的支撑着自己虚软的身子不要倒下。此刻,自己身边没人,若是一倒下,性命垂危的筱蓝便是绝对没有了希望。 而她亦是在等,等待着萧卿墨的回来。虽然他回来后,定然会有人在他面前嚼舌根,将方才这些下人们的猜测告诉他。但她同时又在赌,赌她在萧卿墨心中的地位有多深,若是赌赢了,只会更加加快那个害她们主仆二人的幕后人的死亡日期。 正午时分,原该是饭菜端上桌的时刻。只是,王妃一身雪白中衣外披一件浅蓝外衫静静的倚靠着门框,冷冷淡淡的视线似是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的看着他们,令得他们就是腹中直打鸣,也没有人敢再抱怨一句,移动一步。 而她柔弱而惨白的脸色,远看着有着随时倒下的危险,众人心中是盼望着王爷的早些回来,免得王妃不支倒地时,王爷为拿他们开涮,又害怕王爷的回来,没有人能够逃过一劫。但是,不管是不是他们期盼的,这里是王爷的家,王爷自然是会回来的。 当萧卿墨的身影踏入荻罄院的院门的一霎那,紫醺领着陈御医也正赶了过来。 门口相遇,萧卿墨还来不及问话,眼角余光就已经瞥见倚着门靠的浅夏快要不支的摇摇欲坠的身影。 心中一凛,提气的同时,萧卿墨脚下生风,一瞬的功夫,他的人已经窜到了浅夏的身边,刚好一把抱住正软了身子瘫倒的她。 “陈太医,你给本王快点!”一把将浅夏打横抱起,萧卿墨一边对外面大声叫嚷着,一边抱着浅夏进内。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请?筱蓝筱汐两个丫头都不在她身边,而院子里又站满了下人? “先救筱蓝,我无碍!”努力的保持着清醒,不让自己昏厥过去。因为浅夏知道,若是自己昏倒了,萧卿墨一定会先让陈御医来给自己看诊,那么,恐怕再也耽搁不得的筱蓝就真的没有活着的希望了。 “筱蓝?筱蓝又是怎么了?”眉头紧锁,心中郁结,萧卿墨只觉一把无名火在心底燃烧了起来,“该死的,又是谁不想要好好的过日子,一天到晚就惹事生非的?” 是啊!她也想要知道,她也想要赶紧将那人揪出来,让她为她自己做过的事情忏悔负责,但眼下,筱蓝的性命更为重要。 “卿!先救筱蓝,好么?”第一次开口叫他的单名,却没想到是在这个时候,这种状况之下,而且还是不得不用着这么粗糙难听的声音。 浅夏紧咬着唇瓣,克制着自己不要因为担心筱蓝而哭出来,哭泣这个时候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令得自己的身子更加的虚弱。她早已暗暗下定决心过,以后她的眼泪只会用在可以派的上用场的时候,再不会软弱的以眼泪来遮掩伤口。 “好!依你!都依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是听得夏儿的要求,他便会答应,即便他此时更担心的是她的身体,而不是筱蓝的。但他同时又知道,如若不答应她先去医治筱蓝,她或许会怨恨自己一辈子。 “陈御医,你快去给筱蓝看诊,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自己知道下场是什么!” 跟在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然后是掉转头急急往外而去的声响,浅夏终于松了一口气,完全放松了紧绷的身子靠在萧卿墨的怀中。 小心翼翼又百般怜惜的将浅夏轻轻的放在床榻上,萧卿墨坐在床沿,这才发现浅夏脸上浮现了可疑的潮红,人虽然是以着她自己的方式保持着清醒,可是,光洁的额头不断渗出的汗水却是明显的告知她,她的身子除了状况了。 “夏儿!夏儿,你没事吧?”赶紧找来缎帕,将她额际的汗水拭去,触手之下,是一片炙热的滚烫。 该死!她发热了!可是她极力的保持着清醒,定然是不让自己打扰了筱蓝那边的诊治。 心头焦虑,又爱又怜又无奈的面对倔强如斯的她,萧卿墨只有扬声对外叫道:“喱夜,快去端盆凉水来,再叫人去地窖取些冰块过来!” “是!”外面的喱夜干脆利索的应着,随后便出去办事,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先锻炼一盆凉水进来,“王爷!” “嗯!你先出去问问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说出实话的话,每个人都给本王去惩戒院自领三十大板并饿上个三天。”脸色阴沉,但为浅夏擦拭汗水的动作却是轻柔和缓,让人不是亲眼所见的话无法想象这都同为一个人,“一个个都是想要造反作死还是怎么的了?!” “是!奴才明白!”萧卿墨真正的狠戾,身为贴身的小厮,喱夜自然是最明白不过的了!心中默默的为外面那些个这几日开始不安分的人捏了一把冷汗,可他还是不得不去扮演那个黑脸了。 唉!谁叫有人不识趣的不但动了主子如今最心疼的人,又伤害了王妃身边的丫鬟呢,这一次恐怕不如昨夜那般好收场了。 只是,想到这一次受到伤害的是筱蓝,而下一次有可能会是另一个丫头出事,喱夜怎么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噗噗的慌乱的乱跳了好几下呢?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救治,筱蓝总算是挽回了一条小命,待满身的银针一根根除去,她缓缓睁开了眼眸。 身在陌生的房间,身边的筱汐眼睛红肿的一脸的狼藉,筱蓝一个激灵的浑身打了个颤,就想要起身,却因为腰腹部撕裂般的疼痛而呻吟着重又摔回床上。 “筱蓝!呜呜!筱蓝,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快要吓死我了!呜呜呜……为什么你会弄成这样啊?为什么会被人在肚子上扎了一刀啊?呜呜呜……”看见她醒来,筱汐红肿的眼睛中,又开始不停的流着泪。 “筱蓝姑娘,你别妄动,好生休息着!你腰腹上的一刀幸好扎得不深,没有伤及内脏,不然恐怕就是大罗神仙以挽回不了你的性命了。”陈御医一边收拾着针灸的银针,一边暗叹着嘱咐道,唉,他最近到底是遇上了什么煞星啦,为什么王府中接二连三的出事了呢?赶明儿能够回家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去寺院烧烧香去去晦气呀,“你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只要定是换药就没有大碍了!” 唉!还得去一趟王妃那边,希望着一个多时辰的耽搁,不会让王爷大发雷霆的先要了自己的这条老命,他可是已经够尽职尽责的连午饭都没有吃,此时饿的前胸贴后背啦。 绝不能姑息(6000+) 不过,当他走出去看见院中跪了那黑压压一地的人,想来有再多的抱怨也会吞进肚子里,至死都不敢开口的了。睍莼璩伤 “多谢陈太医!”是啊!她是被人捅了一刀,可是却连捅了她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当真是没用的很啊!“筱汐,我这是在哪里?” 不是她们在水菡院的寝舍,筱蓝虚弱的问着筱汐:“我又是怎么在这儿的?” “这是荻罄院的偏房,小姐让人把你抬进来的!”一边抹泪,筱汐一边解释,提到了自家小姐又是一阵心酸,“呜呜,守着你我都忘记小姐了!呜呜,我先过去小姐那边,你好好的休养着,别乱动啊!” “好!你赶紧去吧!”心中纵有满腹的疑问,可是,小姐的身子才是她最关心的,筱蓝立即道枸。 “嗯嗯!我这就过去!”小姐方才可是一脸的苍白啊,都怪自己一紧张,被筱蓝的一身鲜血吓得没有了主见,才会忘记了应该先扶小姐回房,再过来陪着筱蓝的。 赶紧起身准备跑去出,却在开门的同时差点与迎面而来的某人撞在一起,一抬头,就看见是紫醺。蓦地想起自己当时求救的时候,这个紫醺一副爱理不理的淡漠模样,筱汐心里一阵鄙视。简直就是忘恩负义的人,亏得小姐刚住进来时还给了她那么珍贵的一枚金簪呢! “哼!”打鼻子里喷出一声气,筱汐瞅也不瞅她一眼的挡在她面前,阻止了她的进入道,“筱蓝已经醒了,但陈太医说要好生的休息,所以,请你不要进去打扰筱蓝。缵” 冷淡的扫一眼一脸戒备的筱汐,紫醺并不出声,只是一把拉开她伸展开的手臂,轻而易举的就将筱汐推到一边,力气大的令得筱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喂!都跟你说了,筱蓝需要好好休息,你这是想干什么?小心我告诉王爷去!”勉强的扶住门框才险险的没有摔倒的筱汐是真的生气了,不管不顾是吼了起来。 “筱汐,紫醺是奉了王爷的命令进去的!”正从寝房中出来的喱夜看见了这边剑拔弩张的情形,立即飞奔了过来。 虽然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不长,但喱夜知道筱汐这丫头冲动起来可是不顾后果的。而紫醺是什么性子的人,他更是了如指掌。这个女人,眼中除了王爷就再无其他人,得罪了她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就算是王爷,他也该知道筱蓝肚子上挨了一刀,需要休息呀,为什么还要打扰她?”筱汐此时却是一根筋拗到底了,就是想着要让受伤的筱蓝好好休息。 这个不知轻重的丫头,连王爷都快开罪了,眼看着紫醺的眼中射出一道阴狠的光芒,喱夜再也顾不得其他,赶紧一把捂住筱汐这张就快要坏事的嘴。 幸好,里面已经听出门口大约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筱蓝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筱汐,让紫醺姑娘进来吧,大约是王爷想要了解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对对对!王爷就是这个意思!”喱夜一边拉着筱汐走开,一边点头,还是筱蓝聪明,不像是这个莽撞的丫头大脑永远是单纯的一片空白,行事又冲动不计后果。 “唔唔~”已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紫醺进房去的筱汐一边暗恨着一边想要摆脱喱夜的钳制而挣扎着,可是不晓得喱夜这家伙是太担心她闯祸呢,还是真的忘记了,居然一点儿都不松手。惹得筱汐气急,干脆就一口咬上了他唔着自己嘴的手心,令得喱夜吃痛的赶紧松手。 “你是肖狗的呀,居然咬人!”这丫头一口还真是不轻,喱夜摔着被咬疼的手掌,没好气的责道。 “你才小狗呢!你们一家都是小狗!”没听清楚喱夜的意思,筱汐不甘愿的骂了回去,然后狠狠的瞪他一眼,脚后跟一旋赶紧往浅夏的寝房中跑去。 床榻上,自家小姐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额头上放着用纱巾包裹着的冰块。陈御医正在她身上扎下一根根明晃晃的银针,她能看见每一根针刺进小姐的皮肤,小姐便会难受的蹙起好看的羽眉。 鼻尖儿一酸,方才与紫醺和喱夜斗嘴的刁蛮立时不见了,两行眼泪又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萧卿墨眼角余光看见了筱汐的进来,脸上一片肃凝的冲着筱汐摆了摆手,示意她安静的待在一边,不要莽撞的上前打扰了陈御医的诊治。 筱汐会意,便乖乖的站在萧卿墨的身后,一双红肿着还在流泪的眼睛时时刻刻的注意着浅夏的脸色变化。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明明只是争宠而已,为什么会连命都想要害了呢?而且,小姐是这么良善的人,之前吕侧妃独占王爷的宠爱的时候,她家小姐身为正妃明明被冷落了,可是小姐从来就没有抱怨过一句,亦没有想些坏主意来针对她。 可是,当小姐不明所以的受了伤,并因此而得到了王爷的关爱,“她”便受不住了开始动起手来了吗?现在甚至是连筱蓝都不放过了,下一个是不是就是轮到自己了呢? 这是筱汐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思考府中争斗的事情,并因为这样的猜想而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那个人真的是这样的蛇蝎心肠吗?那她们以后该怎么办呢?呜呜~她脑子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啦! 小姐!筱蓝!你们可一定要好好的呀,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天空之中乌压压的云层越积越厚,不多时便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雨丝。 萧卿墨在浅夏睡着后遣了陈御医离开,又嘱咐了筱汐好生照看着,便走出了房门。站在廊下,抬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感觉着迎面飘来的缕缕雨丝,脸上的表情肃宁,一双狭长眼眸此时更显了几分阴翳。 喱夜此时走到他身前低语了一番,紧接着,紫醺亦从偏房中出来,低着头汇报了从筱蓝那里问来的事情经过。然后两人又似是得到了萧卿墨的什么命令,迅速的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一片蒙蒙雨雾中。 “呵呵!看来本王这个荻罄院养了许多有能耐的人了,可惜本王眼光浑浊,竟然生生的将此等人才浪费了,委屈了他做奴才!”不怒反笑,只是这种笑意不但不达眼底,反而带着森森寒气,叫院中跪了一地的下人们心灵剧颤,心惊胆寒。昨日,他们已经跪了几乎一整天,夜晚的时候又亲眼目睹了两人惨死在面前,可说是到此刻还心有余悸,没有缓和过来。此刻,王爷又是这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骇人表情,胆小的又有人腿下疲软跪不住了。 可是,害怕自己成为第一个被开刀的人,只有生生的忍着,大腿两侧都不知被自己拧出多少块青紫了。心中又暗恨着是谁不好好的珍惜在王府做事的机会,非要折腾些事情来,叫人日子不好受。 满含杀意的眸光一一扫过跪地的众人,萧卿墨最后的视线停留在昨日指认厨师乃是下毒凶手的仆妇身上。大手微微一扬,就见不知何处跃出两个面带獠牙面具的黑衣人,一左一右,架起那仆妇押跪在了萧卿墨的面前。 “王、王爷?”没料昨夜自己也算是举报有功,却为何此时要受此惊吓的仆妇完全没了主意,战战兢兢地的趴伏在地,不敢抬头。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打着鼓,不知道主子是想要干什么。 萧卿墨沉默不语,只是对着其中一个面具人点了点头,就见那面具人倏地蹲下身,一把抓起仆妇那一头凌乱的头发,令的她在一声惨叫中被迫昂起了头。一张沾满锅灰的脸霎时因为头皮被揪疼,而变得龇牙咧嘴好不狰狞。 萧卿墨依旧不语,但揪着她头发的面具人却开了口,只是声音冰冷的就跟他面上的铁质面具一般:“贱妇,你应当知道惩戒院刑堂的手段是如何的吧,若是你速速招来,王爷或许会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给你一个痛快,不然,你便是生不如死的接受炼狱般的刑罚!” 惩戒院刑堂?! 所有下人在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都不由的颤栗了一下身子。惩戒院人人都知道,是王府中用来惩戒犯错的下人的地方,但那一般也就是犯些小差错,被责打个几十大板,仅仅是受些皮肉之苦。 但是,惩戒院里的刑堂听说是堪比炼狱,各种残忍的刑罚与大理寺或宫中的天牢有的一拼。不,或许是比天牢和大理寺更残忍许多。因为进去的人连想死都不能,直到你吐出事情的真相,才会给你痛快的一击,不然就等着在地牢中蚀肉烂骨,一生受尽折磨,还要保持最清醒的理智看着自己身上只剩一具骨架。残忍和恐怖之情状,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受得了的。 仆妇是个正常人,而且,应该还是一个怕死怕折磨的正常人。所以,浑身在惊惧的颤抖着的同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将了出来:“王爷,王爷饶命啊!奴婢昨日都已经将事情说了呀,只知道是厨子下了毒要害王妃娘娘,其余的奴婢都不知……啊——” 一声脆骨被生生折断的脆响伴着杀猪般的狂吼,仆妇的右手大拇指被面具人毫不留情的拗断。冰冷的面具上滑落的雨水,似乎在为这个仆妇的嘴硬而惋惜,惋惜她选择了最艰难的那条路。 痛!很痛!十指连心的疼痛不是用嘴巴可以表达出来的,仆妇痛的想要晕倒。可是她晕不了,因为在刑堂的判官们手下挨训的人,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是可以以晕倒来逃避刑责的。 雨势渐大,由蒙蒙细雨转为零星的小雨,又似乎觉得这样小的雨不足以洗刷世间的污秽,转眼间又变成了瓢泼大雨。 风势也渐大,夹带着飘零的雨点四处乱飞。 萧卿墨稍稍往廊中退了退,微皱着眉头看着身上已经沾了的几滴雨水。宽广的袖袍轻轻掸了掸,似是想要将已经渗进衣料中的水印再掸出来,但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像是已经为了某些利益或是***而开始背叛他的人一般,光轻掸是不可能让他们自主认罪的。 不过,这个不可能,并不代表混在他府中的人渣他不可能揪出来。 眼眸远眺,越过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但依旧不敢吭声的众下人的头顶,直直的看向院门的方向。他在等,等着那个主使之人的到来,他就不相信了,在刑堂都出面的情况下还有人存着侥幸的心理。 雨势越来越大,大有不彻底将奏折世间污浊洗尽决不罢休的意味,只是,却不知人心肿的污秽和黑暗又岂是这点点雨丝可以冲刷完全的。 仆妇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还在持续,因为只要她不吭声,面具人便会一根一根的折着她的所有手指头。如若十根手指全部折断了,你觉得他便罢手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你还有手腕,还有手臂,还有脚,还有腿…… 刑堂的判官很残忍,这一点,以前大家都是猜测。因为没有人真正见过刑堂的惩罚手段,一般犯了无恶不作的大坏人,他们只是将人带进地牢审讯。而在他们看来,王府中也并不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所以,惩戒院刑堂的事情一律只属于传说。 但现在,他们知道这不是传说,而是货真价实的存在的面具判官,铁面无私还是凶狠残忍,他们不知道。只知道以后一定要安分守己,千万不要触及王爷的底线。而现如今,他们更加明白王爷的底线不是吕侧妃,也不是他自己,而是王妃娘娘。 仆妇已经疼得想晕晕不得,想死死不了。可是她还是在坚守,想要以自己的坚守来告诉别人,更告诉王爷,她是无辜的,她是冤枉的。大雨冲刷在身上,冷的她打颤,可是锥心的疼痛又令的她热气翻涌,到后来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寒冷还是灼热了。 她大口的喘着气,坚持的说着冤枉,可是王爷始终没有看她,而身边的铁面判官也没有收手。 只是,她的十个手指头已经全部被折断了,而在那张冰冷没有表情的面具下闪烁的眼眸正盯着她的脚。“不!不!王爷开恩!王爷饶命啊!王爷,奴婢冤枉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人被推翻在地,折断的十指猝不及防的碰到地面,疼得刺骨铭心。鞋子已经被脱去,被雨水打湿的雪白袜子下脚尖颤抖着想要躲避。 萧卿墨眼角的余光冷冷的看着仆妇雪白的袜子渐渐被雨水打湿,冷哼一声,挥停了面具人的动作,随后又一瞬不瞬的看向院门口。 不多时,随着浅浅娇娇的数声抱怨,五颜六色的亮丽身影在小声的嘀咕中渐行渐近。然而,当她们看见在大雨中跪了一地的下人,而她们的良人则站在廊下的深处凉薄阴沉的看着她们入内的这个方向时,都感觉一阵阴风袭来,赶紧住了口,提着裙裾低头连忙走进。 雨下的很大,她们一路走来,即便由丫鬟们打着油纸伞,但依旧挡不住雨水早已沾湿了衣裙。可是,纵然她们心中百般的委屈,想要走到廊下避雨,但还是在萧卿墨冰冷没有温度的视线中乖乖的站在雨中,不敢上前。 呂微澜是最后一个到的,别人都站在雨中,即便她想要仗着萧卿墨对她的不同而想要逾矩的上前。但在看到地上瘫倒着痛苦呻吟的仆妇后,也终究忍了性子立在原地。 不着痕迹的往身边看了一眼,雪漫已是克制不住的颤抖了身子。狠狠的一记视线瞪向雪漫,呂微澜眼中满是警告。 人已到齐,萧卿墨也不待众姬妾疑问,大手一扬,方才停止动作的面具人立即捉住仆妇的脚丫大拇指,一个用力,生生将大拇指扯断,霎时,一声哀嚎中,鲜血顺着雪白的袜子肆流而出,又很快被大雨冲走,顺着地面往别处淌去。 “啊~” “啊~” “……” 惊叫声接二连三的想起。 想这些姬妾,在自家家中亦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何曾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竹沐雪和薛跃歌当即头昏目眩几乎昏倒,柳拾叶与任晓伶及岑宝儿亦是吓得跳脚。就连呂微澜亦是手心底冒起了层层汗水,心中却都明白,萧卿墨这是在杀鸡给猴看呢。 狭长眼眸毫不避讳的落在众女的脸上,萧卿墨嘴角扬起嗜血的笑意沉声道:“这个贱妇栽赃嫁祸又杀人灭口,众位爱妾,你们说当如何处置?” “杀人的恶妇自然该乱棍打死,曝尸荒野!”心头颤栗,声音亦是抖得厉害,但岑宝儿就是个胸大无脑的主儿,见问便迫不及待接嘴。此时的她一心想要讨好萧卿墨,想要顺着萧卿墨的心意说话,故而都没有心思看向原主子柳拾叶的脸色。 柳拾叶暗恨这丫头不会看风云气色,强自做了出头鸟,恐怕是惹火上身还不知道。 再无人敢接腔,萧卿墨却笑了起来,道:“宝儿说的对,这等恶妇自然是不能放她好过,留她全尸还要看她的造化了。只是,你们又说说看,若是有人在暗中指使此等恶妇害人,本王又该做何处置呢?” “指使”二字一出口,就算是事情考虑不周到的岑宝儿,也终于明白为何一个仆妇犯事,王爷却要将她们这些妻妾都一起叫过来了,这是要当着她们的面从仆妇口中掏出主使之人哪。 暗中拍了拍胸口,岑宝儿确信自己不认识那个仆妇,王爷想当然是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宝儿,你再来说说看,本王该如何处置那个幕后主使之人?”只是可惜,她既然已经做了出头鸟,萧卿墨在得不到别人的反应之下,自然的就来问她了。 “啊?”惊愕的一怔,岑宝儿不受控制的瑟索了一下,她因为地位最为卑微,分配的院落亦是离主院最远的,而且因为出生身不高,地位又最为低下。所以一直以来,也就是刚得萧卿墨宠幸时还风光了几天,之后便一直被冷落着,连院中的丫鬟都不将她当回事,因而很多院里院外发生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此时,却见萧卿墨问她,实在是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她吓得不敢乱说话,本能的看向原主子寻求帮助,却得到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霎时慌乱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了。 “宝儿不说,是不是觉得那个幕后之人才是真正该死之人呢?”萧卿墨倒也不恼她的回答不出,却是径自为她的沉默下了结论,尔后,阴恻恻的毫无感情的冷情视线就这样在众女面前扫过。当停留在呂微澜略微苍白的俏脸上时,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又接着道,“本王亦是觉得此人绝不能姑息!” 无限惋惜的仰头看一眼从天而降的雨水,萧卿墨长叹一声,辨不出声音里是有着什么样的情感,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一样的道:“唉~!不知道城北的那间矮草房,能不能受得住这一场大雨呢?” 几近昏厥的仆妇却在听见这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语之后,就像是遇见了鬼一样的忽然大嚎出声:“我说~!我说!王爷,奴婢认罪!奴婢认罪!是~是……” 眼眸中忽然滴下一滴自始至终都不曾落下的眼泪,仆妇死鱼般的眼睛忽然恨恨的瞪向了薛跃歌。 “你,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被仆妇怨毒的眼神看得心头发憷,薛跃歌原本因为害怕而昏沉的大脑立时敲响了警钟。 “是她!就是薛姨娘让奴婢在王妃娘娘的汤药中下了辣子粉,说是让王妃娘娘的喉咙永远都好不起来再也不能讨王爷的欢心!”刺骨的痛,却抵不及骨肉的生死,仆妇一口气说出至此都不愿意说出的实情。 真的是你?(6000+) “是她!就是薛姨娘让奴婢在王妃娘娘的汤药中下了辣子粉,说是让王妃娘娘的喉咙永远都好不起来再也不能讨王爷的欢心!”刺骨的痛,却抵不及骨肉的生死,仆妇一口气说出至此都不愿意说出的实情。睍莼璩伤 “你,你胡说!我压根就不认识你,怎么会主使你做这样的事情?”薛跃歌大急,也不管雨水冲刷在身上也许会感染风寒,大步的冲到仆妇面前一顿臭骂,“你个贱妇,自己不晓得受了哪个贱人的指使想要陷害王妃娘娘,却将罪状编排在我的身上,你这是找死不成?你个贱妇,看我不打的你满口找牙,你就不说实话……” 萧卿墨显然亦是没有想到仆妇指认的居然是薛跃歌,稍稍一怔之后,辨不清情绪的眼光又再扫一遍其余的五人。只是,真不知道她们都隐藏的极好,还是真的不是她们其中一人所为。即便他这般怀疑的目光试探着她们,她们依旧脸上无异,竟让他也抓不到任何纰漏。 “啪!”的一声,在此时的静默中显得异常的响亮,仆妇脸上挨了一个大巴掌,霎时半边脸庞红肿了起来,嘴里亦溢出一丝血丝。 “薛姨娘,就算你此时想要杀我灭口,但你也掩盖不了想要伤害王妃娘娘的心。你别忘记了,不正是你将辣子粉放在这个荷包中交给奴婢,然后让奴婢这样做的吗?”仆妇昂着头,脸色虽然已经苍白到极致,可是还是维持着坚定。手指因为被全部折断已经不能动,她便忍着蚀骨的疼痛用掌根将腰间的一只荷包蹭出枸。 绣着鸳鸯双戏的荷包掉落在地上的一瞬间,薛跃歌的脸上霎时一片惨白,双脚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怔怔的看着荷包,眸色一片晦暗,再也无力辩白。 “真的是你?”萧卿墨脸色一沉,阴郁的看着这个已经浑身湿透,在雨中就如同一朵凋零的残花的薛跃歌,“来人,将薛跃歌押下去!将贱妇押去惩戒院杖毙!” 薛跃歌没有吵闹,只是静默的留下两道清泪,默默地的看了一眼萧卿墨,不知是流连还是愧疚,但随后便不再有其他的情绪,跟着另一个面具人蹒跚离去玳。 仆妇也没有任何的声息,反而是如释重负的对着天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乎早就料到事情万一穿帮,等待她的就是死路一条。但至少她此刻还是幸运的,杖毙显然是要比在刑堂地牢中受着无休无止的折磨更好。 “今日之事,不管是对你们这些主子还是地上跪着的下人们,都是一个警醒。日后,若还有人不安分的好好生活,非要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犯些事情出来,就休怪本王无情无义!”萧卿墨面无表情的看着呂微澜她们,只希望今日自己的这番处置能够在她们心中留下一点警醒,不要为争宠而再闹出人命来。 “妾身(贱妾)谨听王爷教诲!”确实是任谁也料不到薛跃歌会因为嫉妒而想要害得王妃自此之后不能说话,众女不由得想起前次呂微澜与薛跃歌在清畅园中大打出手,结果王妃不留情面的都处罚了她们,想必便是那日留下的祸患,薛跃歌眼见王妃这阵子因为伤了喉咙而买通了仆妇下药了。 心中不甚唏嘘,暗道幸好自己忍了一时的冷落,不然亦同薛跃歌一般动了歪脑子的话,那今日丢命的恐怕便是自己了。 各怀心思的在萧卿墨略显疲惫的神情中退出荻罄院走在最后的呂微澜却是在萧卿墨进了寝房之后若有所思的扬起一抹笑意,轻声的对雪漫道:“雪漫,这次你做的很好!不过,记得要收拾好烂摊子!” “是!”雪漫垂眸低应着,打着油纸伞的手却颤抖不已。 暮春的雨天还是有些阴冷,即便萧卿墨是站在廊下并没有淋到雨,但依旧带了一身的湿寒,进内的时候,寝房中原本温暖的气息似乎亦随着冷下来了许多。 浅夏已经醒来,只是还是苍白着小脸虚弱的躺靠在用锦被垫高的床头。 见到萧卿墨进来,浅夏遣了筱汐出去,让她先去筱蓝那边看护着,然后,便静静的等着萧卿墨将外面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寝房虽然是进隔式的构造,除了很大的拍门声之类的,一般外面的声响是传不进寝房的。但是,方才一个女人的惨叫声太过激烈凄惨,她便是被那声音惊醒的,便再也没有睡着。 只是,她是差了筱汐在外间的门缝里偷偷的瞧着外面的情形的,在萧卿墨进来之前,筱汐已经将大致的情况与自己说了的。 薛跃歌么? 浅夏却是半点都不相信这会是薛跃歌下的手。薛跃歌虽然是个摇摆不定的墙头草,有着哪边给得了好处便往哪边蹭的小人性格,但她却是个极其胆小的。就从前次在清畅园中发生的事情便可以看出,在处罚面前,她是立即就软下了性子的。 这样的一个女人,吃醋妒忌或许会。不,应该是说,同时嫁给一个男人的女人们不会吃醋才是不正常的,所以,薛跃歌看到自己住进了主院,吃醋定然是会的。但依她对她的少许了解来看,那人最多就是会在背地里嘀咕几句,却绝对不可能出手害她。 一个顺风而动,逆风而止的人,她没那个胆量来做这件事情。 可是,那个仆妇招认了她,而她居然只是在开头辩解了几句之后便没有了声息。 筱汐说,那是因为薛跃歌看见了仆妇拿出的她装了辣子粉交给仆妇的荷包,可她还是觉得疑窦重重。 只可惜,自己的身子太弱,不然她一定会亲自看一看当时发生的情况。 只是,浅夏等了许久都不见萧卿墨说话,微微侧头看向坐在身边的男人,只见他眉头紧锁,眼眸微阖,原来是正在想事情想的出神了。 会是与她想着同样的事情吗?毕竟,怎么想,薛跃歌这件事情着实疑点很多。 只是,他既然怀疑了,为何没有继续审问下去,而直接叫人将那个仆妇杖毙呢?是他心中有所了然故意的姑息了,还是真的是他确信了薛跃歌就是害她之人?忽然之间有些不确定,浅夏的心里不由的烦躁了起来。若是他确实是相信了仆妇的话而如此判罚,她没有什么怨言。可若是他与自己一样猜想着主谋另有其人,却为了掩盖什么而就此打住,那她不得不重新考虑那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呵呵!这又有什么好考虑的呢? 自嘲的一笑,浅夏不由悲怆了心头。这人对那人的感情总不会是这么简单就舍弃的,不然,缘何前一世他明明看着自己死在那人手中,亦是护短的连请个大夫救治自己都不愿意。 今生,虽然,他与那人之间的关系因为自己的转变有所改变了,但她终究还是他心中所系之人,想要包庇着寻到一个替罪的羔羊想来在他认为亦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她却要不得不再次佩服那人的好手段了,能够令得一个仆妇在受尽酷刑之时半句不肯吐露真正的幕后主使,又在不知什么原因之下咬了另一个无辜的人替罪,当真是让人冷汗涔涔,需要做好十足十的防备了。 确实,萧卿墨想的正是浅夏在想的事情,只是他考虑的更多而已。他也不是不怀疑那个仆妇可能是拿住了薛跃歌的什么把柄,才会在咬出薛跃歌时她不再辩驳。 但他不在意一个女人的死活,只是更在意昨晚那个杀人灭口的黑衣人的来历。 昨夜至此,他派出的人都没有查询到任何的消息,想必是个极有胆量又有些本事的人。而这样的人掺合到了他的家宅内斗之中,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方才,他都以那个仆妇在外的儿子做了要挟,结果却还是没有得到真正的幕后主使之人的交待,萧卿墨才没有再继续审问下去的。因为,他知道再如何审,那仆妇亦还是会咬死了薛跃歌的。 等等!他既知道以她的亲人相要挟,那是不是别人也会? 脑中蓦地一个激灵闪过一道光芒,萧卿墨立即一坐而起,差点吓到亦在沉思的浅夏。但他来不及跟浅夏解说些什么,便直直的冲向外面,一边大声的叫道:“喱夜!喱夜!” “奴才在!”外边,喱夜一听主子焦急的声音立即应道。 “快!快去惩戒院,别让那个仆妇死了!”萧卿墨一边急急的嘱咐喱夜,一边打了个响指,立即,不知从哪里窜出一条身影,黑衣蒙面直露两只眼睛在外面的人站定在他面前,“你,快去城北的那间茅草房,势必将人给本王活着带来!” 蒙面人双手一抱拳,一言不发的随后又像是冷风一般的消失了踪迹,就好像方才并没有这个人的出现过。 萧卿墨站在原地,紧紧的攥紧了手掌,深沉的黑眸看向雨势依旧没有变小的趋势的黒沉天空。 只是,萧卿墨的命令还是发晚了一些,那仆妇应是毫不恋世了,没挺过几个板子就已经气绝身亡。而赶去城北茅草屋的黑衣人亦是带回来一个不幸的消息,那个还不满十岁的孩子已经死在了那间漏着雨的破草屋中。鲜血还是在流着的,尸身亦还有着温度,显然灭口的人只是比他们早到一步而已。 天空中的雨倾倒着,淅淅沥沥的声音似乎在嘲笑着萧卿墨的迟疑而慢了别人一步。 ———— 这场雨一下便是下了好几日也不曾停歇。 浅夏得到薛跃歌的死亡消息是在三日之后,听说她不是被萧卿墨赐死的,而是她在被禁闭之后于当晚选择了悬梁自尽。 由于院中丫鬟们见她犯事失势,都躲在一边去玩了,便谁都没有发现她是什么时候死的。只是第二日一早的时候,她贴身的丫鬟给她送吃的,才发现尸体已经僵硬冰凉。 听说她当时的舌头吐得老长,眼睛亦是圆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恐怖模样,看见的人晚上都睡不安寝,频频噩梦。 “小姐,您说说看那个坏女人,无缘无故的陷害你不说,连死了还要恐吓的别人不好睡,换了奴婢是王爷,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才不会给她厚葬呢!”是见了浅夏的精神状况好了很多,筱汐才在她的追问下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听的,末了还忍不住对那个死不足惜的害了主子的女人怨恨几句。 浅夏却是一脸的沉重,那个薛跃歌恐怕不过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而利用的工具吧。 萧卿墨应当是有了这样的觉悟,才会以她暴毙掩盖了她自尽的真相,并厚葬了她。 只是,萧卿墨到底是知晓了什么呢? 那日,他沉思过后,一句话不说的就冲了出去,待许久之后才回房。但他进房后的脸色比之前的更为难看,当时他只是静默的抱着她,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感觉他有着很多不为人知又不能随意说出来的心事一般。 “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叽叽喳喳说了一大窜,但没见浅夏有所反应,反而像是在沉思什么,筱汐忍不住连叫数声。 微微摇头,浅夏依旧用着唇语说道:没想什么!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先去筱蓝那边看看她需不需要什么吧! “筱蓝那边,紫醺安排了人在服侍着呢。而且,奴婢早些时候过去看她的时候,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了,伤口的愈合陈御医也说没什么问题了,再过几天便可以活蹦乱跳的下地走动了。哦,对了,小姐,”说到紫醺的时候,筱汐忽然幸灾乐祸的压低了声音道,“奴婢还听说前日因为紫醺没有及时的救助筱蓝,反而在一旁冷眼旁观,王爷以此而责罚了她呢!” 想起当时筱蓝气息奄奄的悲惨情状,她一直以为是个好人的紫醺竟然见死不救,筱汐心里可是寒碜得慌,因而听说她被责罚,她心里才平衡一点。而且,她还非常记仇的连姐姐都不叫了,因为她觉得那种坏心眼的人不值得她交心。 浅夏微微一顿,紫醺那日见死不救的事情,她在第二日便听筱汐抱怨过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因此而责罚与她,这还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这个紫醺,在她看来,显然并不是一个大丫鬟那么简单的身份,光看她的衣着便可以推断出了。 晋卿王府的下人们穿衣都有讲究。除了是姬妾们娘家带过来的贴身丫鬟,可以随意的穿着,一般原府中的丫鬟便是依照身穿的颜色不同来分辨她在府中的等级的。 粗使丫头和一些干杂活的婆子、仆妇,都是身穿粗糙一点的麻布灰衣,腰上只用一根细绳系着;一般的丫头是绿衣二指宽的细腰带,二等丫鬟则是青衣宽腰带。 而像紫醺这样的大丫鬟虽然选择的衣料颜色稍稍多些变化,但左不过亦是黄粉之类的。 但是,这个紫醺一直都喜欢一身紫衣,还不是浅粉紫的那种俏丽的,生生的就是与萧卿墨身上偏爱的绛紫色、深紫色相差无几。 若是留意一下,倒是能叫人好好的回味回味这其中的缘故。再看萧卿墨,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示过这个丫头的穿衣有何不妥,他们俩内在的关系就更值得寻思了。 也正恐怕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这紫醺才会有那个胆量对筱蓝受伤倒在地上亦是冷漠的不肯出手了。 心中计较着,浅夏却没有将这些透露给筱汐听,不然以她的性子,说不定就会到处囔囔去了。 紫醺是王爷的贴身丫鬟,身份地位显然是要比旁的人要高些,经此一事,你与筱蓝日后稍稍警觉着点便是了,切记不可与紫醺生出嫌隙来,明白吗? 不单单是不能与她生出嫌隙,最好还是能够更接近她,因为那个紫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若是这两个丫头不好好应对的话,危机随时都会有。 自然,她也不敢托大的认为自己也没有问题,毕竟,她现如今是住在荻罄院的。她虽是当家的主母,可还是要暗防小人的手段。 许是薛跃歌大的死对所有人的打击都很大,晋卿王府,着实安生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转瞬即逝的又过了十数日,不知不觉已是初夏时光。慵懒的暖风已经不知所踪,丝丝的热浪更是渐渐的袭来。 这些日子里,浅夏的伤恢复的挺好。肩上的淤青和喉部的淤青早就已经散去,只要不是扯着嗓门大喊,轻轻的说话已经没有大碍。 筱蓝的伤由于伤的不深,恢复的也很快,用筱汐的一句话说,就是又能活蹦乱跳的到处走动了。 王妃无碍,侧妃脸上手上的小刮伤更是早就完全恢复了的,因而如释重负的陈御医赶紧的辞了萧卿墨,还是回宫中当差更稳妥一些啊。 而萧卿墨许是通过薛跃歌一事悟出了一些什么道理来,只要有空闲的时候,他便会去其他的院中走走坐坐,令得柳拾叶她们如获至宝,欣喜若狂。当然,呂微澜那边自然亦是少不了的。 只是,越接近前世的那场死亡时段,浅夏的心中就越是不平静,脑中的一根弦紧紧的绷着几欲断裂。 “小姐,你这几日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明明倚着窗在绣花,可是视线却是不知道飘移在何处,筱蓝在连番数次抬头看见她在出神之后,终于忍不住问。 “小姐肯定是伤心了!”浅夏还未回答,一旁正在捋丝线的筱汐就噘着小嘴儿埋怨道,“哼!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厌旧的,对小姐没好上多久,就又往那些莺莺燕燕处跑了!” “筱汐,你又胡说!”赶紧制止筱汐的口没遮拦,也算是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筱蓝谨慎的往窗外看一眼,好在这窗户是面对着东边的一个小园子的,平时来往的人就不多,也就是一早上过来洒扫的。此时是午后,没有紫醺的特意关照,下人们不会再来打扫的。 “我哪里胡说了,明明就是说的实话!”筱汐还是不服气,“都怪那个姓薛的女人,要不是她阴狠的害咱们小姐,小姐的身子就不会一直不好。好不容易搬进了主院,却又因为身子不爽利不能服侍王爷,令得王爷又开始往别的院子里走动去了!” “你还说!你还说!”筱蓝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这丫头难道就不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吗?“主子的事情岂是咱们做奴才的在背后可以议论的?何况还是王爷,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损的可是小姐声名,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了,少不得要给小姐编排一个悍妒的罪名!” “可是我……”她就是觉得心里不舒坦啊,想想刚搬进来的那些日子,即便小姐的身子伤着,亦是不能服侍王爷的,可王爷还不是一得空便回来陪伴小姐了。 哪里知道那个薛跃歌一个闹腾,王爷便又开始冷落——唉,也不是冷落啦,但就是变得没有那么多的时候是陪着小姐一起用膳的。 而小姐这几日身体是好了,可人却显得恹恹的,仿佛有着许多的心事,因而她便愈发觉得小姐是因为王爷变心了才郁郁寡欢的。 听着她们拌嘴,浅夏却是微微一笑,心中微暖,但并没有阻止。 视线飘向东园中几株就稀稀落落的快要凋谢的白色野蔷薇,浓郁的花香似乎即便离得这样远亦是能够清晰的闻到。 蔷薇啊蔷薇!此时的野蔷薇快要凋零,却正是清畅园中满院名贵蔷薇盛放的时候。 胸口蓦地一阵疼痛,尖锐的金簪刺破皮肤扎进心口的感觉清晰可觉,蓦然回神才发现是绣花针刺进了指尖,十指连心,强烈的疼痛就好像是那根金簪刺的一般。 夏儿可是想我了(5000+) “哎呀,小姐,你的手指头出血了!”虽然筱汐平时确实是有点冲动,做事不经大脑,但对于浅夏的事情还是非常的在意,此时一转眼看见浅夏手指尖被扎破出了血,可自家小姐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盯着那滴血看,并没有动手处理,立即惊呼一声,拿了丝帕将她的手指尖包住,还一边叫着,“筱蓝,快去拿金疮药!” “绣花哪有人不扎破手指头的,你们别大惊小怪的!”浅夏此时才淡然出声,叫住了筱蓝起身就要去拿金疮药的身影。睍莼璩伤 亦是在这一刻,她忽然决定了想要做的事情。 “筱汐,待会儿你去找一下喱夜,问问他今儿晚上王爷会宿在那个院子!”主院中,都是萧卿墨的人,虽说有可能会多了一份安全,可是也制约了她自己的行动。 “欸?为什么是我?”筱汐本能的撅一撅嘴,“我才不要去跟那个粗眉毛说话呢!旒” “你昨儿不还与他热络的聊天来着,怎么小两口吵架了?”筱蓝还是拿来了金疮药,一边给浅夏涂上,一边打趣道。 “你和他才小两口呢!”圆粉的脸颊霎时通红,筱汐扭着腰身就往外跑,还留下一句话,“筱蓝你是个大坏蛋!” 浅夏失笑,筱蓝更是没好气的对着她的背影无奈的叹一声:“小姐,您看看这个疯丫头,才说不要跟喱夜说话,这会儿跑得倒跟飞似的!偶” “看来是女大不中留了呢!”浅夏若有所思的又转头看向外面的那几株野蔷薇,意味不明的问,“筱蓝,你今年十七了吧?” “是呀!小姐!”收拾着被筱汐乱丢的绣线,筱蓝随意的应着。 “原该是出嫁的年纪了呢!” “小姐!”筱蓝闻言微微一凛,不明白浅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姐,筱蓝自从被夫人救下那一刻开始早就决意一生服侍着小姐,不嫁做他人妇!” “傻话!”浅夏闻言却是莞尔一笑,收回了视线,看着筱蓝道,“哪有姑娘不嫁人的理儿,女人的一辈子就是指望找个好人家,安安生生的生几个孩子,幸福快乐的相夫教子。我总不能将你一直留在身边,耽误了你的终身。待你若是遇上了什么上心的人,便说与我听,我参谋着为你做个主。若是,没遇上看对眼的人,我亦会捎信回去让娘亲为你留着合适的人选!” “小姐!奴婢是真心想要在您身边一辈子的,男人对于筱蓝来讲,并不重要!”不知为何,明明浅夏是淡淡微笑着与她在说这件事的,可筱蓝就是在她的言辞间听见了些许悲凉,莫名的就酸了鼻子红了眼眶。 “瞧瞧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想要帮你找个好人家,你怎么就哭鼻子了呢?”见筱蓝落泪,浅夏才恍然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有点沉重,这个敏感又稳重的丫头定然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安的因素了,立即笑着调侃道,“我可跟你说呀,你若是不积极一点儿,比你小的筱汐说不定就要先比你嫁人了!” “她那丫头要嫁便嫁呗,反正嫁也是嫁在这王府中,还是可以服侍着小姐呢!”吸吸鼻子,筱蓝抹去不明所以的眼泪,“对啦小姐,你是不是也看出喱夜那个小子喜欢上咱们筱汐了?” “依我看哪,就是咱们这个筱汐丫头,虽然左一声粗眉毛,右一声粗眉毛的叫着,恐怕亦是动了春心了!”挥去莫名的感伤,浅夏舒缓的笑着,“喱夜那小子,长时期跟着王爷,倒是有点儿男子汉的气概。若是,他真心的对筱汐好,筱汐心中亦是有他的话,我做主跟王爷提一下倒也成就一桩美事了。只是??????” 忽然想到,自己若是放开了手脚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到最后会不会连累到了筱汐,浅夏一时之间倒是有些踯躅了。 “只是什么?”猜不透浅夏心中所想,筱蓝见她停顿了话语,只是本能的问。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说,这一切就看筱汐自己的造化了!”转了一个念想,浅夏如此说道。 ———— 忙完事情的萧卿墨走出书房的时候,便听喱夜说不多时前,筱汐来打听他今夜宿在哪个房中,心中不由的闪过一道喜悦。亦是不由的想起,这几日他因为忙着整理许多的公务,已经有好些时候没有回荻罄院陪浅夏用膳了。 “本王今日是打算去哪里的?”自从出了薛跃歌的那件事情之后,他为了杜绝自己的府院中再有类似的争斗陷害出现,也为了安抚好那些个女人的娘家,亦是叫喱夜制定了轮流的夜宿。 虽然,薛跃歌的事情,他以暴毙为借口,暂时安抚了薛刺史一家。但人家女儿好端端的嫁进他府中,原就因为屈居平妾之位而对于皇上的赐婚敢怒不敢言,如今不满一年便香消玉殒了。自然是惹了薛刺史的不快,也让其余几家提防了他。 为了自己的大事,他便只有暂时隐藏起儿女情长,学着父皇平稳后宫一样的来稳定他的后院了。因而,也因着浅夏的身子没有痊愈,他将忙完公事之后的空闲都留给了后院的女人了。 “今夜是去侧妃院中!”喱夜尽职的回答着。 方才筱汐来问的时候,他便有些犯难了。他知道,一旦王爷知道了王妃娘娘有心想要与他一起用膳,他定然是欢喜之至。若是轮到其余的姬妾,想来王爷只要寻一个简单借口打发了便是。可是,今晚等着王爷陪伴的主子是侧妃,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果然,当他偷眼看向王爷的时候,就见他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便一语不发的迈开步子往前走。最懂查言观色的他没有再多话,只是跟在后面,主子去哪儿他便到哪儿,这便是奴才的生存之道。 当萧卿墨回到荻罄院寝房的时候,就见浅夏正指挥着两个丫头收拾东西,心头蓦地一凛,挥手免了筱蓝筱汐的行礼,又遣了她们出去之后,难掩忧色的问:“夏儿这是在做什么?” “王爷!”微微福了福身,浅夏倒是神态自若的嫣然一笑道,“浅夏正想要让人去知会王爷一声呢,王爷偏巧便来了!” “叫我卿!”长臂一揽,将她圈进怀中,又顺势往床沿一坐,在他面前显得无比娇小的浅夏便被他揽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浅夏象徵性的挣扎了两下,深知他这般的的霸道断然是她挣脱不开的,便也随了他。 只是,叫他“卿”么? 脸颊上不由的飞上两片红霞,她没有忘记那次为了让他尽快的救下筱蓝而不得已用的“美人计”,虽是迫不得已,但确实是已然叫出口过的。 “卿!”浅夏的嗓音原本就软甜,如空谷清灵。这几日,因着还需要小声的言语,以防喉咙没有回复完全,因而,这一声轻唤生生的带了一丝娇媚,当真是酥媚入骨,有着几分***的味道。 “夏儿!”喉间倏地一紧,萧卿墨只觉的自己的心跳都跟着漏跳了好几下,一手霸道的箍紧了她的纤腰,一手轻扣住她的头部,似是饥渴了许久的薄唇迅猛的压向嫣红的唇瓣,汲取着思念了仿佛天长地久的香甜味道。 “唔~”嘤咛一声本能的想要逃避,浅夏让人打听他的住宿并不是为了与他亲热,此时却被他如此迫不及待的亲吻了上来,一时手足无措的想要挣扎。 只是,她太过低估男人的危险性,特别是正因为渴念而动情的男人。她越是挣扎的时候,他手掌下和唇间的力道就更加的深沉。又像是为了展现自己的魅力,他技巧的亲吻很快便占了上风,令得浅夏很快便被他亲吻得昏昏沉沉,瞬间便忘记了想要见他的初衷。 缠绵悱恻的吻纠缠了许久,直到浅夏觉得自己的喉间发甜,快要窒息时,他才餍足的放开了她。 饱满宽阔的额头抵着她光洁的额,萧卿墨狭长的眼眸中蕴满了情.欲之色,只是努力的克制着没有令其爆发出来。 气喘吁吁配合着她紊乱的气息,萧卿墨又极其眷恋不失柔情的轻啄她娇俏的鼻尖。 “夏儿可是想我了么?”纵然隐隐觉得她因是想着自己了,才会叫人来打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听见她亲口的诉说,他便像是缺少了安全感一般患得患失。 脸上热烫的厉害,心跳仿佛随时便会冲出胸腔,纵然是违心欺骗的话语,浅夏亦是觉得羞涩得说不出口。赧然一笑,她轻轻咬着唇瓣,不说话,但略带害羞的双眸却是万千风情的微瞥他一眼,那意思仿佛就是——你明知故问! “原来夏儿是不想我的!”神色微微一黯,萧卿墨无边失落的稍稍松开一点对她的拥抱,落寞的狭长眼眸无边孤寂的垂落,俨然像是被丢弃的可怜小狗。 这个男人! 浅夏无语失笑,他要演戏,她便配合着。 于是,她在他略微松垮的环抱中挣扎了数下,作势要下地,眼看着脚尖已经碰到足踏,她整个人就可以推开他的双手站立起来。 就在此时,还在她腰间的大手猛地一个使力,她便又重新跌进他的怀抱,掩饰住自己的偷笑,然后故作茫然的一抬头,便见他眼眸含愠,委屈的睨着她:“夏儿这是一点儿都不愿意松个口么?” “那王爷是觉得,口上的甜言蜜语重要,还是心更重要呢?”避重就轻,此时的她还做不到口蜜腹剑毫不改色,便只有与他行迂回之策。 “卿!”略带不悦的强调一声,他又无边委屈的道,“心固然是最重要的,可是,我却最想听夏儿亲口说出!” 低叹一声,浅夏无奈的暗中摇头。这个男人,应当是被呂微澜她们惯坏了的,甜言蜜语日日不断,却不晓得口蜜腹剑的大有人在。不,也许仅仅是自己一个,她们定然是一心想要以最甜蜜的言语来换取他的柔情。 “卿!”只是,此刻办正事更为要紧一些,他想听好听的,她便说与他听罢了。只是,为何才一个卿字开口,她的脸上就滚烫了起来呢?水润的美眸含羞带怯,低柔绵软的声音竟是她自己听了亦是脸红心跳不已的,“我想你??????” “了”字还在舌尖打转,尖巧的下颚便倏地被一节温润的指尖抬起,然后,还未恢复的微肿唇瓣又遭吞噬。这一吻,显然是要比之前的那个吻来得更为激烈一些,带着某人浓浓的爱意和眷恋。 又再度缠绵了许久,萧卿墨终于停止了唇齿间的掠夺,珍惜的将她拥在怀中,静静的等着平复狂烈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 竟不知一个男人的怀抱不但温暖,且还能给人安宁的感觉,浅夏的心头隐隐闪过了不安。 他的柔情和眷恋会成为她致命的伤害吗?还是,他也不过是与自己一般,仅仅是做着表面臣服的功夫呢? 那个呂微澜应是他最爱的人,不是吗?可他没用多少时候,便渐渐淡漠了对她的感情。即便,这阵子是为了平衡后院,他才会对待那些姬妾包括呂微澜都一视同仁,但这样的忘情快速的还是令她有些心寒。 想到了呂微澜,浅夏这才又想起自己将他引来这里的原因。 一手状似无意识的轻挍着他宽大的袖袍,浅夏轻柔的道:“卿!我想要搬回水菡院住!” 依靠着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萧卿墨怔忪了片刻后低沉的问:“夏儿为何要搬回水菡院?是这里让你住着不舒坦,还是下人们玩忽职守怠慢了?” 知他定然是想到了紫醺关于没有及时请陈御医救治筱蓝的事情,浅夏微微摇头道:“都不是!只是你最近一直很忙,没有多少时候回来。筱蓝与筱汐要轮流值夜,却要回水菡院换洗衣裳,总归多有不便。” 淡淡的语调,适时的递上一点落寞的神色,浅夏恰到好处的把握着一个独守空房的女人的寂寥,却又表现出识大体的大度:“而且,水菡院毕竟是我进府便住下的地方,虽然不若荻罄院这么宽敞,但我却是极其喜欢后院中的那一汪碧水。筱汐说,池中的荷叶已经长得很是茂盛了,再过不久便能看见莲荷盛开。因而,我便想回去住了!” 水菡院的起名原也就是因为当初选址建造的时候,那处刚好有一个小水池。工匠们当初是建议将水池填满的,因为大花园中已经有了一个规模大一点的池塘。 但萧卿墨那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将那小池子留了下来,并叫人在里面植了荷花。没想到浅夏是个爱莲之人,萧卿墨心中不由一暖,虽然觉得主院中从此少了她兴许会变得空寂,但还是点了头答应。 “好!既然夏儿喜欢,那便搬回去吧!” 倒是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爽快的答应,浅夏微微一怔又很快恢复正常道:“那我便让筱汐和筱蓝整理了,待会儿便搬吧!” “好!随你喜欢便好!” “嗯!” “那我晚间去水菡院与你一同晚膳,可好?”下颌轻轻摩擦着她光洁的额头,萧卿墨觉得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心仿佛沉静了下来,不若面对那些个殷勤的女人时会出现烦躁的情绪。 再次一怔,不过这次浅夏表现得很明显的抬起了头,错愕的道:“今夜你不是该去翠微苑陪吕姐姐吗?” “咳~”那个多嘴的喱夜,告诉他夏儿找他便是了,做什么多嘴乱说呢?心中埋怨,萧卿墨脸色稍稍一僵,随即又有些耍赖的道,“可是,夏儿,我今夜只想陪着你!” 眸光深晦幽暗,不用细探,便也能猜想到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夜夜***蚀骨还不满足的男人果然都是色胚,都不是好东西。 心中腹诽,浅夏却摸不清自己心里酸酸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只是,她在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前,不希望因为一个男人的变卦而又惹来呂微澜的嫉恨。 眸光流转,浅夏一脸的为难道:“卿,你这几日既已都安排了住宿的顺序,还是不要打乱了吧,不然,姐妹们会伤心的!” “我这些日子就已经在陪着她们了,她们若是不知足,我便休了她们又如何!”萧卿墨却是打定主意了耍赖,毕竟,仅仅是方才唇舌的纠缠,并不能满足他的渴求。 “王爷!”浅夏脸色一正,稍稍的与他之间推开了一些的距离,很是认真的道,“她们既然是王爷的姬妾,便活着是王爷的人,死了亦是王爷的鬼,您怎能随意的就说休离呢?” 要不要将她们休离的主动权在她手上,若是她们安分守己,她会做到身为当家主母的大度,但若是与呂微澜沆瀣一气,那便不要怪她下手不留情了。 没料到被浅夏如此义正言辞的一说,萧卿墨的脸色不自在的僵了一下,可终究还是忍住了不悦,只是声音却显然已是有些不大开心的赌气道:“那好!我便依着夏儿的意思!” 我可以么(6000+) 萧卿墨是真的依着浅夏的意思在晚膳的时候来到了翠微苑,只是看着满桌子的菜和呂微澜的娇媚体贴,他却是心不在焉的食之无味。睍莼璩伤 如果,一开始的时候,呂微澜是因为没有在意而忽略了他的神思不属,那么在连番两次的呼唤他的名,却是没有半点的反应的时候,想要不多心还真的不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了。 “王爷,您有心事么?”没有直接质问他为何与自己吃一顿饭,表现得这样的兴味阑珊,呂微澜只是在唤回了他出神的神思后,关切的问道。 “没有啊!澜儿为何这样问?”心事么?难道他就表现的这样明显?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萧卿墨又陷入矛盾而懊恼的沉思。 她难道就这样的不希望与自己在一起么?以至于想要逃回水菡院,还果断的拒绝了自己的陪伴栎? 想他堂堂大禺朝的晋卿王爷,多的是女人想要主动地亲近他。就是府中的这些女人,哪一个不是眼巴巴的在自己的院中等着他的过去,哪怕只是与她说一会儿话亦是满心喜悦的。 偏是这个女人看着仿似完全就不在意他的样子,还要让他信守对每个姬妾的承诺,真真是想要让他不恼都难。 “墨!墨~”他又出神了,呂微澜的脸上闪过一道怀疑和警觉。只因为,她听说在他过来之前,正是商浅夏从荻罄院搬出来之后赶。 他在生气!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为何生气的原因却是值得推敲的很。 是因为他和商浅夏吵架了之后,那个女人被他赶出来了呢,还是因为商浅夏自己想要搬出荻罄院而惹得他不悦了。 若是前者,她当然是放心了不少,因为她清楚他的脾性,对于那种总是惹他生气的女人,他没有多少的耐心去哄她逗她。就连自己,即便有时候会耍耍小性子,但亦是掌握了他的忍耐程度,见好就收,才会不至于真正的惹了他生气。 但若是后者,她心中的警钟自然又要敲响了起来。毕竟,虽然她知道商浅夏那个女人肩膀上和脖子上的硬伤都是萧卿墨造成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苦肉计让他痛了心。 但随后他的举动又不免让她心中焦虑。荻罄院的主院原该是商浅夏那个正妃所住,就因为自己在得知了只能作为他的侧妃嫁入王府的时候,她便已经私下要求过他,不能让商浅夏住进主院。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多月之后,他却又让她住进了主院。当时她还因为自己的苦肉计得逞想着自此就能除去商浅夏而暗自开心的时候,事情却莫名的出现了转机。当真是让她如骾在喉,心中着实不痛快。 “墨!王爷!你若再不吃,小菜便要凉了!”再次唤他,只是声音略微拔高,其中还带着丝丝不悦。 “呃?”从懊恼中回神,萧卿墨并没有注意呂微澜渐渐变化了的脸色,只是夹着小菜往口中放,“澜儿,今儿这饭菜怎地做的如此无味呢?” “不是这小菜无味,恐怕是王爷的心中不是滋味吧!”忍耐终还是有限的,呂微澜心中泛着猜疑的酸味,猛地一下子从萧卿墨的手中夺下了筷子,耍着性子道,“王爷若是觉得别个院中的菜肴更美味些,现在过去便是,不要在澜儿面前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澜儿看了心里难受!” “你~你这是忽然的怎么了,我又没有说什么!”被拿掉银筷的手空空如也的悬在半空,萧卿墨略感无奈的看看沉下了一张俏脸的呂微澜,又看看满桌精心准备的都是他平日里与她都爱吃的菜肴,心中却是微顿:难道一个人的心境真的能够影响食欲?他今儿吃的这顿晚膳真的有如同嚼蜡食之无味的感觉。 “你还说我怎么了?”美眸一暗,呂微澜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你娶澜儿进门时,明明说过,至此以后,晋卿王府的后院如同虚设,连王妃亦不会入你的眼。可你自己想想现如今是什么样的情况,不过两个多月的光景,你不但让王妃住进了你的荻罄院,还恢复了后院姬妾轮流的侍寝,你这是让澜儿情何以堪啊!” “这~”有些语塞,虽然她说的话对于一个本就有姬妾的男人来说是有些过分,但确实是他食言在前了,心中稍稍的闪过一丝愧疚,只是半无奈半试探的道,“这些还不是那个薛跃歌惹的祸么?若不是她因妒生恨的要害夏~咳,商浅夏,惹出这么多的事端来,我又怎么会做如此对不起你的事情来!” 几分恳切,几分愧疚,但更多的是观察,萧卿墨专注的看着呂微澜,想要从她脸上眼中看出一丝端倪来。 “是啊!嫁给了你,大家就都是好姐妹,就算是争宠而在你面前撒撒娇,那也倒无可厚非,她却缘何要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来,当真让人心寒的紧!”呂微澜的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的异样,只是低叹了一口气像是体谅了他的无奈,重又将银筷递还给他。 “澜儿能够理解我的无奈和逼不得已便好!”心底有些庆幸,庆幸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他原本最看重的澜儿应当不会是那么蛇蝎心肠的人。 可是,如果不是她,那那个真正想要害夏儿的究竟是谁呢?还有谁有那个实力可以养着黑衣人来杀人灭口?或者,只是收买了外面的杀手么?可是,杀手又岂是一个足不出户的姬妾能够认识的? 见他又陷入了沉思,呂微澜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瑟瑟颤抖的雪漫,若不是她刚好是站在了萧卿墨的身后,她方才听见萧卿墨的话便苍白了脸,浑身颤抖的模样,难保不被他发现端倪。 “雪漫,你去浴堂叫人准备热水,然后去摘些蔷薇的花瓣回来洒在浴池中,我与王爷用完膳之后便要沐浴!”不着痕迹的将雪漫打发了下去,呂微澜亦是顺便以说话将萧卿墨的神思拉了回来。 ———— 萧卿墨在赌气,而且是那种比较严重的赌气。 比如说,有时候浅夏正往账房去查账的路上,若是在哪一个角落里,或是回阆中遇见了他,他便会只当不曾看见她一般,故意且又很大声的对着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的喱夜道:“喱夜!本王要去晓伶那里!” 或是:“喱夜,去叫宝儿过来陪本王赏花!” “??????” 而有时候避无可避的面对面的时候,他就会扬着倔强的头,以眼尾看着浅夏,冷冷的哼一声,扭头便走。 浅夏看出来了,却也只是云淡风轻的守着礼仪,不管他有没有看见,或是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的依旧在娇颜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对着他的面前、身后、侧方依着本分行礼。 今日,又是如此,远远的看见萧卿墨正沿着抄手游廊迎面而来,浅夏领着筱汐迎上去之后靠边半步,然后低头福身的行礼打招呼:“浅夏见过王爷!” “嗯!”打鼻腔间像是极其勉为其难的发出一个不怎么待见的音调,萧卿墨的视线锁在浅夏微低着头而露出的颈后一段优美的雪颈之上,喉间微动的咽了一口口水,却还是赌气的不做片刻停留,很快的从她的身边经过,仿似不过只是见到府中的一个下人在对他行礼而已。 可是,当越过她身边几步,眼角余光却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要继续看她,可除了只看见她飘飘转身的背影,以及身后的喱夜正与浅夏身边的筱汐眉来眼去的暗送秋波,压抑的心头就是一把火窜起。 “嗯哼!”这个小子,自己的主子正在忍受非人的待遇,他倒是跟一个丫鬟打得火热,真是让人火大的很。 “王爷,你这会儿不是要急着出门吗?难道改变主意了?”听到主子声音中略带不悦,喱夜赶紧识趣的对着那边亦是一步一回头的筱汐做了个回头见的手势,然后赶紧屁颠屁颠的追上来。 “谁说我要改变主意了,只是叫你去将吕侧妃请来,本王与她一同出门,帮她添置些首饰衣裳!”几乎是用吼的将话说出来,萧卿墨的声音大得也许在不远处的翠微苑的呂微澜不用喱夜去传话便能听见了。 “欸?”喱夜却是因为小心肝都还在筱汐那儿,所以还有些没有回神的没反应过来,便道,“王爷,咱们王府的金银首饰打造,以及衣裳定制,不都是宫里准备的吗?您怎么忽然??????” “啊!王爷!疼!”话未说完,喱夜的脑门上就被萧卿墨狠狠的敲了一个爆栗,本能的惊叫了起来。 蓦地转身,萧卿墨明显的看到渐行渐远的浅夏低头掩唇的微颤着纤柔的身子,明显便是在偷笑。还有那个筱汐,正停下了脚步看向了他们这边,眼眸中竟有着对他敲打了喱夜的责怪之意。 心头郁郁的火气直往上窜,萧卿墨干脆大跨步的往着浅夏的身后追去。数十步便追到她的身后,恼怒的不去在意她来不及掩藏的笑容,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便走。 “哎呀!王爷,你弄疼浅夏了!”手腕上的力道真的很大,浅夏吃疼的低叫,暗想着过一会儿一定又会淤紫了。而且,他人高马大,双腿修长的走起路来真的很快,她小碎步的跑的踉踉跄跄。 心疼的一紧,萧卿墨下意识的便稍稍松了力道,只是暗沉的脸色却有着暴风雨来前的阴霾,心里只想要找个地方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不识好歹又淡然的不将自己放在心上的女人。 亏得他每天制造了那么多的机会在她面前晃悠,她却云淡风轻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正等着她认个错的让他能够找一个台阶下,可她没有任何的表示。 她还真是以为自己每天除了上朝就闲的整天没事干的在府里晃悠么?她还真以为他没有了她,生活就会失常了吗?她还真以为?????? 呵!该死的! 可他偏偏就真的像是没有了她,生活都变得那样的不对劲了! 每天,当他从别的女人的床榻上醒来的第一瞬间,就会忍不住看一看身边人的面容,希望她是他心中惦念的那个人。而每次失望之余,心里就会像是被猫抓了一般的无端的想要生出许多的火来。 于是,他就像是中邪了一般,趁着府中连下人都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偷偷摸摸的溜进她的房中,只为了贪看她熟睡的脸。 然后,又无数次的在府院中制造与她碰面的机会,只为了听她浅浅柔柔的软糯娇音。 更是不惜找了那么多的借口,只想要看她吃味的来自己面前申诉他的滥情。 可是,她没有! 她没有察觉他像个疯子一样,半夜不睡觉只为偷窥她;她没有因为与自己相遇,而表现出渴望的想要接近的神情;她更没有因为他在她面前提了那么多女人的名字,而吃味的向他撒娇抗议?????? 她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那么云淡风轻的浅浅笑着与他擦肩而过,连一个流连的眼神都没有展现出来。 他生气了!他真的很生气!他想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她,骂她一顿,打她几下?????? 可是,当他将她牢牢的禁锢在就近的假山背后一个隐秘的山洞中时,所有的恼怒,责怪和愤慨,都融化在她一汪清澈如碧潭的水眸中。 喉间涌上一阵干渴,心房在瞬间狂跳了起来,笼罩着阴霾的脸霎时消散,狭长妖孽的桃花眼中盛满了深深的渴望。 饥渴的唇先是啄向她清灵的水眸,让她迫不得已的闭上眼睛,只因为不希望她看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渴求。 沿着她挺直娇俏的小鼻,一路如同蝶翼轻轻扑闪过的熬人慢速缓缓移向他已经不知道渴望了多久的红唇。 可是,近在眼前的距离,近到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的距离,近到能够听见彼此心跳的距离,却就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萧卿墨居然却步了。 “夏儿!”轻声吐出的呼吸拍打在浅夏红润的唇瓣上面,有着酥麻的感觉,萧卿墨却是极力的压抑着那抹渴望,压抑着动情,声音透着试探和无边的魅惑,“夏儿!我的夏儿!我可以么?” 心尖儿一颤,浅夏不知是因为他的气息拂过自己的鼻端唇边引起的酥痒,还是他恳切又小心翼翼的请求柔软了她的心房,没有睁开眼睛,却是就像是被他蛊惑了一般的着魔般的轻轻点下了头。 “呵~”一声欢快在压抑的喉间蹦出,竟似挑动了四肢百骸的所有动力,萧卿墨急切的压上她微颤的红唇,属于她特有的香甜的味道在他舌尖蔓延开来,霎时令他满足的几乎颤抖。 就像是饥渴了数千年,一旦遇上甘甜的雨露,萧卿墨的攻势便如同饥饿的狼,蚕食鲸吞着渴望中的美好。 灵动的舌尖强势的撬开她微闭的牙关,试探着在她檀口中找寻她含羞躲避的柔软,然后纠缠着再也不肯放开。 他坚硬的男性体魄牢牢的压着她的娇小柔软,即便是他已经自觉的放矮了身子,但在他面前却显得无比娇小的浅夏还是不得已的踮起了脚尖昂起了头接受他狂肆的掠夺。 舌尖被他吸允的有些些麻,有些些痛,但是,却不知是她的心性确实有了改变,还是他在后院那些女人身上练就的亲吻技术确实高超,令得浅夏无力反抗。 只是,蓦然间想到的那些个女人,令浅夏不由的微微起了抗拒之心,原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伸出想要环抱着他精壮的腰杆的手却是迟疑的推拒了。 “怎么了,夏儿?”明明是那么小那么没有力气的一个轻触,他却是感受到了。满眼还蕴育着饥渴的情潮,但他还是选择了尊重她的意愿,即便那么微弱的一个小小举动,他完全可以当做不曾感觉到。 感受着他压抑着紊乱的呼吸,热度颇高的宽阔额头抵着自己的额,浅夏缓缓睁开眼睛,水眸中一片迷离之色。迟疑了一下,但她还是赧红了脸选择了说出心中的真实:“你的——唇碰过很多女人!” “夏儿——这是在吃味了么?”掩不住心底的喜悦,萧卿墨笑弯了原就是魅惑众生的桃花眼,“夏儿,我可以将这当成你是在吃味么?嗄?” 原来,他忍耐着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白做的,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夏儿亦是心中有了他。因为,只有心中在意,才会介意他吻过碰过别的女人不是吗? 就如同他,仅仅是猜测夏儿与吕皓冥曾单独在一起过,便醋意大发。 “有这么好笑吗?”脸上热烫着,浅夏没好气的瞪着他,居然还一连说了两遍,这个男人真是犯贱,看来是不能待他太好。 “不!不是好笑!是开心!是高兴!”再次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萧卿墨难以用言语来表述此时的愉悦,“夏儿,我真的很高兴很开心!因为你的在意,因为你的醋意。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即便是睡在别人的床榻上,可心却一直在你这边。半夜三更的,我就像是着了疯魔一般的会溜进你房中静静的看着你。许多次,我都差点克制不住的将那两个可以陪伴着你一同睡觉的丫头扔出去。可是,我忍着,极力的忍着,只是不想你觉得我可恶。” “你??????”她能说她毫不动容吗?不,不能,就算是自欺欺人亦是不能。原来,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人在窥视着自己并不是做梦,而是他真的来看过她,只是没有出声而已。 “我也知道,你一定是知道我是故意的没事找事在你面前晃悠,可是,你却这么能忍。忍得让我觉得人生就此也许就失去了乐趣,忍得让我差点就自暴自弃的认为你是真心的不会喜欢我了!”拥紧的手臂再次使了些力道,似乎,只有与她的柔软紧紧相贴着,他才会有了安心的真实感,“夏儿,我的好夏儿,你能亲口告诉我,你是在意我的,你会为了别的女人吃味,你会??????” “啊!”情情切切的绵绵情话和不确定的寻求答案,却换来腰间的一个重拧,萧卿墨吃痛的低呼,然后稍稍推开她一点,满脸哀怨的看着浅夏,“夏儿,你做什么拧我?” “不拧你,我就快要被你勒死了!”这人的嘴巴果然是有能够打动所有女人的本事,很会说出让人心动的甜言蜜语,浅夏不是不爱听,只是怕听的越多就会越沉沦。而女人一旦真正的沉沦至底,便失去所有依仗。 她满面红晕的含嗔带怨,着实是一剂足以摧毁所有男人的意志力的猛药,萧卿墨自然是不例外的。身体深处的一阵克制不住的悸动,令他无法再忍受近在咫尺却还在絮絮叨叨距离。 再一次的俯下头去,却是在经过她耳畔的时候低低的说了一句:“我不曾亲过她们??????” ——只除了微澜!当然,这句话在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说的。 然后在浅夏还未反应过来的微微错愕之中,他热烫的双唇攫住她的柔软唇瓣,继续被打断的旖旎风光。 再遇吕世子(6000+) 当浅夏站在沁醇茶楼的大门口时,心不由的微微紧了紧,侧转头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正在低声的嘱咐着喱夜什么话的萧卿墨,猜想着他将自己带到这儿来是不是有什么试探的意味在里面。睍莼璩伤 但随即便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因为归宁那日,他正疲于应付吵闹的呂微澜,显然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想到派人跟踪自己的。 只是,令她疑惑的是,他与吕皓冥似乎并没有因为呂微澜大的关系而特别的亲近,反而时常见到他们两人之间有着敌对的暗斗,今日他却带着她来吕皓冥开的茶楼,倒是值得深思的了。 里面已经有堂倌看见了外面这个身份尊贵的客人,立即点头哈腰的迎了出来。 透过朦胧的轻纱,浅夏认出正是那日招呼她和吕皓冥的那个堂倌。不由的暗暗庆幸,幸好萧卿墨嫌筱汐跟着碍事,没让撅着嘴满脸不甘愿的她跟来,不然铁定让这个堂倌认出自己了栎。 “小的见过王爷!”堂倌显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因为猜不透萧卿墨身边的女子的身份,便没有随意的胡乱称呼。 “可还有雅间?本王与爱妃喜欢清静雅致一点的环境!”待喱夜领命离开,轻轻牵着浅夏的柔荑,萧卿墨满面春风的祥和笑意。 “小的见过王妃娘娘!”神色间有少许的惊讶,但堂倌很快便隐了下去,想来是一直风闻这位听说是很痴情的王爷独爱吕侧妃,不想不过三月不到的时候,这位痴心王爷居然温柔体贴的带着王妃出游附。 唉!还真不好说究竟是坊间传言有误,还是男人变心的太快了。 “楼上正好还有一间雅间空着,王爷与王妃娘娘请上楼!”弯腰弓身的在侧方领路,萧卿墨大大方方的接受着大堂中的一干文人墨客、朝廷官员的见礼。 由于上次与吕皓冥一道来,心里只是记挂着被他抢了去的小面人儿,因而并没有仔细的观察当时在此间饮茶的人。今日因着萧卿墨时不时的还要停留脚步,与近身来打招呼的人寒暄几句,便也得空扫视了一眼周围,才发现这些人的衣着都光鲜亮丽,显然都是有着一定的身份地位的。 再看桌椅的质地,茶具的精致,以及茶香的清醇香气,想必是一个收费不会很便宜的地方。那吕皓冥开设了这样一个茶楼,显然是日进斗金的赚着银两啊! 好不容易在萧卿墨有些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本王今日只是带着爱妃来娴静的品茗”的语声中,那些人识趣的才不再凑上前来打招呼,两人才得以顺利的跟着堂倌来到了一间雅间。 “来一壶晨露寒翠,几样小点!”在椅子上坐下,萧卿墨不待堂倌问便点了茶和点心。 “是!请王爷和王妃娘娘稍待,小的这就去准备着!”堂倌应了声就躬身退了出去。 “晨露寒翠!”浅夏记得那一次吕皓冥亦是点了这个晨露寒翠,茶香清新,入喉甘冽,回味苦中带甜,并没有其他茶种的涩味,没想到萧卿墨亦是喜欢这种茶的。 “这茶甚是好喝,回味香甜,待会儿若是夏儿觉得好喝,我便向他们买点带回府可好?”晨露寒翠是仅有这间沁醇茶楼才有的可以说是镇店之宝,若不是他的身份高贵,想要品上这茶,约莫着也要与楼下的那些人一般等着茶楼每十日才开放一次的品茶日了。 他这是想要好好的宠着自己的模样了。 浅夏取下帷帽,微微浅笑着点头,那晨露寒翠确实好喝,若能求得一些回府当真是挺好的。 忽然又忆起那日吕皓冥将临河的窗户打开时,那抹特殊的清香飘进雅间的味道,浅夏不由的走到了窗边,一边状似不经意的问:“浅夏听闻此处依水而建,却不知风光如何呢?” 一边已经推开了窗棂,霎时,一道清冽的芳香随着微风飘了过来,这味道似乎比两个多月之前更浓烈了一些。 浅夏探头往下一看,只见下方的那些植物比之第一次见到的长得更加茂盛了,想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味道才会浓郁了些。 “哟!王妃娘娘,还真是巧啊!”忽然,另一边窗户那里也探出了一个人头,恰恰就是浅夏方才还想起的吕皓冥。 浅夏倏然一惊,狠狠的瞪向隔窗那个笑得一脸轻佻的邪肆男人,心下却是疑惑万分:那厮手中拿着的不正是她的面人儿小像么?她那次捏的那个正好端端的放在房中的妆奁盒中,缘何他手中亦有一个,而且还是一模一样的? 心头微紧,看见浅夏打开窗棂后原本就已经起身了正要近前的萧卿墨,一听到某个不受待见的声音,立即快速的来到浅夏的身边,站在她的身前,堪堪挡住了一道毫不掩饰的觊觎的视线。 “见过王爷!”依旧丝毫不掩轻佻,只是将手中的小面人儿藏入了袖袋中,吕皓冥拱手对着萧卿墨抱了抱拳算是打招呼,“王爷与王妃娘娘当真是伉俪情深啊,一同出游真是羡煞孤家寡人的我了。” “吕世子太过谦虚了吧,满京城的人谁不知吕世子在京城的红颜知己多如牛毛,此时这样说来未免矫情!”将浅夏牢牢的护在身后,萧卿墨毫不掩藏对浅夏的保护欲。 “王爷,咱们可是彼此彼此啊!”想要在小夏儿面前破坏知己的形象,吕皓冥自然也不是那么好相于的反击着,“不然,若是王爷刚好有闲情的话,咱们俩何不往大街上走一圈,看看是对王爷投怀送抱的姑娘更多些呢,还是我更受欢迎一些!啊,我想起来了,嫣红昨日还问起过王爷您呢,也说人家那么的惦念着你,何不趁此刻有空一起过去玩玩如何?” 痞痞的靠着那边的窗棂,吕皓冥十分刻意的道。 “吕皓冥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认识宜春楼的姑娘了!”萧卿墨被气得涨红了一张妖孽的俊脸。 这个吕皓冥不怀好意的提起青楼的女子,这不是故意让他在浅夏面前出丑吗? “咦?王爷,我可是只说了嫣红的名字,没提她是哪个楼子里的姑娘,你不识得人家姑娘,却又是如何晓得那嫣红是宜春楼的呢?”吕皓冥逗弄得兴起,只装着没有看见萧卿墨那张又红又青的脸。谁叫他将他的小夏儿挡的严严实实的,连她的秀发都不让自己看见,那就干脆损到底了。 “你~”萧卿墨气得语塞,这家伙,还不是他提过那个嫣红是宜春楼的,他心中有了印象,才会着了他的道儿的就口误了。 感觉到身后的人儿动了一下身子,好不容易得到她的亲近的萧卿墨如何能让吕皓冥就这样离间了两人的感情。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幸灾乐祸的男人,萧卿墨先回身安抚着以为生气了的浅夏。 “夏儿,你别听吕皓冥胡说,我压根就没有进过宜春楼,所以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叫嫣红的姑娘!”急切而小心翼翼的解释着,萧卿墨就怕浅夏会因此而生气。 哪知,他身后的浅夏不但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浅笑吟吟的看着他,只是,这样的笑意反而让他更加的心虚:“夏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王爷既然没有,便不用解释!”掩唇轻笑,浅夏云淡风轻的说道。 “你是真的相信我么?”可是,为何他那样的不确定呢?又为什么觉得心里反而不是滋味?是因为她表现的一点儿都没有吃味的样子让他又变得患得患失了么。 浅夏不答,只是离开窗边坐回了桌子旁,安静的托着腮似在思考着什么。 “夏儿!”她越是表现的无谓,萧卿墨却越是心中不安。 关上窗棂的同时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另一边的吕皓冥,萧卿墨赶忙回到浅夏的身边讨好的道:“夏儿,你若觉得因为隔壁雅间有一个让人看了心烦的家伙在,喝茶喝得不舒服,咱们可以换一个地方好么?” 看见他心烦耐不住气的应该是你自己吧! 浅夏好笑的心道,只是面上依旧平静无波,笑意款款:“王爷不是说此间的晨露寒翠好喝么,浅夏还没有喝上呢,就此离开岂不可惜。” 眉眼流转,语锋忽而一变,浅夏半挑着眉慧黠的道:“还是因为王爷是自己个儿心虚了,才想要避开吕世子的?” “没有!没有!夏儿,我才没有心虚!”赶紧摆手表示自己的不心虚,萧卿墨却是恨煞吕皓冥了,那家伙不但暗中觊觎着他的夏儿,还在夏儿的面前挑唆,当真是可恶的紧。 “既然如此,王爷何必管他呢!”晨露寒翠确实好喝,此次意料之外的可以出门许是萧卿墨的一时心血来潮,下一次却是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够有机会出来,因而她才不管那个邪肆的男人就在隔壁,而想要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喝茶品茗。 只是可惜,她太低估那个男人的厚脸皮程度了。 明明萧卿墨不待见他,她亦是想着能避他多远便避多远,可是当雅间的门被敲响的时候,浅夏才知道她想的太过天真了。 门开处,一脸轻佻欢快的笑意的吕皓冥正端着一个大托盘,在萧卿墨和浅夏十分震惊的讶然中轻快的入内,并痞痞的笑着:“王爷,您看见我也不必如此惊讶吧!幸好,如今还没有苍蝇乱飞乱舞,不然它们早就要飞入你的口中给您果腹了!” “你怎么过来了?”萧卿墨很快便收回惊讶的表情,一脸戒备的看着吕皓冥慢慢走近,并还下意识的将自己坐着的凳子往浅夏的身边挪了挪,一副就近保护的姿势。 “王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身为主人的我自然是要好好的招待了!亲力亲为才能显现我对王爷的尊崇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啊!”一边将托盘上的东西一一摆上桌面,吕皓冥一边溜须拍马。 “不劳世子亲自动手,你店堂里的堂倌向来服务很是周到,你还是换了他上来吧!”如果可以,萧卿墨真的很想要将吕皓冥随时飘向浅夏的眼珠子给挖掉。 这个男人,真是太不给自己面子了,明明他这个做丈夫的就在夏儿的身边,他都能明目张胆毫不避讳的看着他的夏儿。 “王爷说这话就太客气了,也太见外了。不要说我是这间茶楼的主人,就是身为微澜的大哥,我亲自为王爷妹婿泡茶亦是应当的!”状似无意,却又是那么刻意低调在两人面前提起呂微澜,果然不例外的见到萧卿墨微微变了脸色。 只是,浅夏却像是没事人儿似的,自始至终也不曾与他对上眼,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忙乎着烧水泡茶。那毫不在乎的表情似乎就是在告诉他,她压根就没在意他的存在,此时说不定就是将他当成了普通的堂倌而已。 心头微微气馁,却只能将这丝丝的苦涩埋藏在心底,吕皓冥只能低垂眉眼以此来掩饰失落。 “吕皓冥,你是非要与本王过意不去是不是?”萧卿墨却是气恼至极,他与夏儿的关系好不容易在今日迈进了一步,他吕皓冥却始终在这儿煽风点火。 姬妾们的事情他可以向夏儿解释清楚,可与微澜之间确实是存在了感情基础的事实。 偷眼看一看浅夏,就见她清淡的视线正飘过来,萧卿墨心里立即心虚的一抽,居然就这样闪躲过了浅夏的视线。 明明低眉敛目的正自顾自坐下在泡茶的吕皓冥却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苦涩的心情似乎因为看见萧卿墨这副吃瘪的模样而好了少许,并还趁火打劫的趁机推波助澜:“我说王爷妹夫,也说今儿我这个大哥刚巧在,要不然我派人去将微澜接出来,咱们一起喝茶聊天岂不是更热闹!” 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 萧卿墨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掌拍上了桌子,震得桌上的茶具和装着点心的小碟子都蹦跳了起来。阴翳之色挂在脸上,萧卿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瞪着吕皓冥,危险的眯起了狭长的眼眸:“吕皓冥,你真的别太过分了,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哟!王爷,你这是忽然之间发的什么火呀,你看,差点就将我辛苦沏好的茶给打翻了!”吕皓冥却是一副痞到底的无赖装傻模样,先端了一杯茶若无其事的递给浅夏,笑盈盈的道,“王妃娘娘请尝尝我这茶楼的镇店之宝,若非是王爷亲临,一般的顾客可不是随时随即便能喝道的!”“多谢!”正欲抬手接过,却忽觉手旁一道微风划过,浅夏微微错愕,本能的抬起螓首看向正一脸怒意的萧卿墨,只见他手中稳稳的拿着方才还在吕皓冥手中的精致茶杯,大有想要将这碗茶连同茶盏一起扔在地上的势头。 暗中一叹,这人今日真是有点儿不对劲的,那吕皓冥不过是提了几次呂微澜而已,她都不在意,真搞不懂他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可浅夏不知道的是,恰恰就是因为她没有表现出生气和吃味的样子,萧卿墨原本自大骄傲的心才会受挫的拿捏不定她的心里所想而不安了起来。 水眸淡淡一扫,羽眉微微一挑,浅夏的语调中分不清是何种情绪的道:“王爷想要喝茶说一声便是,抢了妾身的却是为何!” “我……”语塞~!想要直接说他打算摔了的,可是,却是不知为何,她清淡的语调让他心中愈发的不安。眼角余光处又看见吕皓冥似笑非笑的一脸揶揄,萧卿墨想要发作又硬生生的收敛了脾气。 不过,冷静下来的他自然亦不是好欺负的主儿,此时只见他放松了紧绷的肩膀,缓缓坐下之后,将茶盏放到唇边吹温,又以唇轻呡试了试温度,这才讨好的递到浅夏的唇边,阻止了她想要接过的双手道:“夏儿,为夫只是怕烫着你了,帮你试试温度而已!来,此时这个温度刚刚好,快喝了吧!” 然后,他得意洋洋他的以眼尾轻佻的看向面色一阵发青的吕皓冥,终于因为扳回了一句而心情转好。 这个臭男人,这是当着别的男人的面要闹哪样? 浅夏却是不由的微蹙起了羽眉,看着他以着方才抿过一口的杯沿正对着自己,想要说你干脆自己喝了,她再重新倒一杯便是。 可是,像是意图到她预备怎么样的萧卿墨,却是不容置喙的将茶盏更凑近了的已经抵到她的唇瓣。 仿佛能够感觉到身侧的另一道视线也正紧紧的锁着自己,浅夏暗叹一声,还是在萧卿墨殷切的注视下就着他的手喝下了茶。 桌上的杯盏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碰撞,但一瞬而逝,让人辨不清那是真实听见的还是不过是幻听了。 萧卿墨得意的高高扬着下颌示威的看向吕皓冥,那意思就是在说:你若是再挑衅,我便再在你面前与夏儿上演恩爱,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受得住。 事实表明,吕皓冥受不住,只是方才那一个小小的举措,他吕皓冥便承认自己被打败了。被打败得体无完肤,心神俱伤。 微微颤抖的指尖再也没法拿捏住东西,一个小小的茶壶就似有千金重的压得他再也无法提起。颓然的收回双手,吕皓冥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涩涩的道:“我差点忘记我还有重要的事情不曾处理呢,就不在此打扰王爷与王妃娘娘了,告辞!” 等不及两人的回复,吕皓冥踉跄的落荒而逃,只想要赶紧找一个地方舔舐鲜血淋淋的伤口。 浅夏略略有些茫然的转头看向在他身后缓缓闭合上的门扉,想要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作罢。再转回头时,却见萧卿墨一脸若有所思的亦是盯着门处出神。 感觉到了浅夏的视线之后,他这才收回视线,以着胜利者的姿态愉悦的开始动手为她倒茶,并体贴的夹着点心喂她,卿卿我我间倒是很快便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轻松的忘记了。 茶香醇厚浓郁,小点精致甜美,不知不觉间已是申时过半,被打发了不知去办什么事的喱夜回来了之后,萧卿墨便起了身对浅夏道:“夏儿,你再坐一会儿,我去下面找掌柜的买些晨露寒翠!” 这个地方太过危险,他的夏儿若是喜欢喝这茶,他便帮她买了回去便是,免得再与吕皓冥那个家伙有所交集。 彼时,隔壁间正不知神游在何处的吕皓冥听见了门上两长三短的叩门声,立即正了面色站起身道:“进来!” 门开又合上,来人并没有更近一步,只是在吕皓冥对着他行礼时淡然的道一声免礼,便低声的问着:“你那边可有什么眉目?” “他们母子隐藏的极好,我刚回京不久,显然还没有得到他们足够的信任,因而很多事情还没有打探到!”此时的吕皓冥,脸上隐去了招牌式的邪肆轻佻,一脸正经的模样是冷冽而危险的。 “嗯!我这边的进展亦是不怎么顺利!”来人微微蹙了蹙眉头,低沉的嗓音清冷,“再过一月便是去罗源避暑的夏狩时期,到那时,咱们再见机行事吧!” “是!我明白!” “嗯!”来人点了点头,看着一脸正色中略显萧索的吕皓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低叹一声的转身离去。 迟来的归宁(6000+) 留在原地的吕皓冥苦涩的一笑,走至窗前,将窗棂打开,探出头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浓郁的香味。睍莼璩伤视线再转向另一边已经被合上的窗棂,心头只觉疼的厉害,却只能让酸涩合着浓烈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若是他早些回到京城,或是早些上.门提亲,隔壁的那个美好的女子是不是就是他的了呢? 可是,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时光更不可能倒流着让人能够重回过去,拾起已然流逝的光阴。 隔壁传来开门关门的声响,然后又恢复了寂静。吕皓冥收回眷恋的视线,探手从袖袋中取出小面人,珍惜的摊放在手心,轻轻的捂住。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她的小夏儿就在身边,只是属于他和不适别人。 他知道小夏儿方才看见了自己收的的这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小面人儿,并猜想着她回府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去查看小面人儿书否丢失了栎。 若是当她发现家中的还在,便一定会想到是他重新去捏面人的小摊上,出了大价钱让那个师傅按照记忆重新捏了一个的。 不由的幻想着她发现时的气急败坏的娇俏模样,吕皓冥不由的轻笑了起来。可是,为何笑得开怀的时候,眼前却是迷蒙了一片了呢? 难道是天在下雨傅? 可是,一汪碧波上,西斜的日光在水面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刺目的令眼睛微微生疼…… ———— 出了沁醇茶楼,就见来时乘坐的马车后又跟着一辆满载着礼盒、布匹的小车。 只当是萧卿墨让喱夜在外采买的东西,浅夏也未在意,只在萧卿墨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软软的坐垫上,已经摆放着泛出淡淡清新的茶香,灰黄色的油纸包里面的想来就是萧卿墨去掌柜的那里买来的晨露寒翠。 她记得吕皓冥曾经说过,这晨露寒翠得来十分的不易,因而茶楼里才会设定了时日供人品尝的,没想到萧卿墨一买就买了这许多,这高贵的身份真的是很好用啊。 也已经钻了进来的萧卿墨见她正看着茶包,在她身旁坐定之后道:“今日茶楼就剩这些了,但也足够你喝上月余了。我已经让掌柜的下次再留些,每月我会让喱夜过来取。” “我尝尝鲜便可以了,王、呃,卿倒也不必为难人家!”在某人微笑中却又略带警告的眼神中,浅夏只有识时务的转换了称呼。 心里想着仅一个称呼而已,但是脸颊却还是不由得红了起来,唯有侧过脸,假装想要撩开窗帘看向外面。 只是,芊芊柔荑刚碰到帘子,整个身子就因为另一个炙热身体的靠近而不由的僵直了。 “夏儿!”轻唤出声,萧卿墨的双臂已经自发的圈住了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都捞进怀中。 温热的呼吸在她耳畔吹起几缕碎发,不知是拂动的发丝搔痒了她的耳垂,还是微温的呼吸酥麻了她的耳廓,浅夏禁不住颤栗了一下,想要避开,奈何腰上的那双手臂看似随意,却牢牢的禁锢着她,令她动弹不了分毫。 “夏儿!今晚我宿在水菡院可好?”下颌搁在浅夏略显单薄的肩膀上,萧卿墨魅惑的语气带着可怜的试探。 也许正是因为真正的喜欢了,爱了,才会如此的战战兢兢,就怕对方并不曾将自己放在心中。即便骄傲、尊贵如萧卿墨,此时亦是有着患得患失的不确定。 连耳根子都烫红了的浅夏心尖一颤:这个男人,大白天的脑袋瓜里都盛了些什么呀? “你的宿夜不是轮到了月末么?”想要故意的刁难他一下,却不知开口的声音里竟然隐隐透着轻颤。浅夏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仿佛灵魂已经随了他起伏。 身子微微僵硬的一震,萧卿墨不由的暗恼前些日子因为她的若即若离,自己赌气的让喱夜将每夜的轮宿一直安排到了月末。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么? 可是,心头叫嚣着的某种爆满想要真真正正的释放,他只有厚着脸皮恬着脸的在她耳边厮磨:“夏儿,我的好夏儿,你天资聪慧,自然是知道那不过是我赌气任性的胡来而已啊!” 这跟天资聪慧有什么关系呀?! 浅夏心中失笑,语气中却是一片茫然:“我资质愚笨,不明白呢!” 又是微微一怔,好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可以看见她脸上的红晕不浅反深,虽然他并不若外面谣传的那样真的御女无数,但至少还是有些辨别的能力的。 “夏儿,你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祈求的语气,却是非常故意的在她的耳廓中吹上一口气,没有意外的看见她一阵颤栗缩着脖子想要躲避。他便趁势将她挣扎的身子压在轿厢后壁上,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她面对面的相视着。 “那、那个,王爷!”这厮,不会又克制不住的想要在马车上对她怎么样吧?这可是在京城的大街上,而且还是大白天的,这这这马车上要是有些异动,外面可都是看得出来的呀! 一紧张,又忘记了叫他的名字,立即换来他微怒的瞪视,紧接着,双唇便遭惩罚性的吞噬。 幸好,他应当亦是顾虑着马车正在繁华的街道上奔驰,而他这晋卿王府奢华的马车又是京城老百姓所熟知的。因而,只是压着她纠缠着她的唇舌辗转了许久。只待她气喘吁吁的无力招架,他才放过她,但还是警告的道:“夏儿,你若以后还是忘记了称呼,我不介意多多的以这样的方式惩罚你!” 不敢直接看他眼眸中跳跃着的某种危险的信号,浅夏唯有半垂眼眸,微微喘息。却总觉被他压抑着的感觉不是太好而忍不住戏谑的道:“那,卿难道要我不管是在谁的面前都这样唤你吗?包括皇上和皇后那里?以及——” 非常故意的顿了顿,浅夏虽然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但她相信萧卿墨一定会明白她所指的是谁。 没有任何的迟疑,以没有任何的愧疚之色,萧卿墨很是肯定的点头道:“对!不管是在谁的面前!” 暗叹一声,浅夏很想要怜悯一下呂微澜,不过短短的两个多月的时候,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男人最终还是很快的变了心。可是,想起前世她的阴狠和今生依旧不知隐晦的嚣张,浅夏便觉的这种人不值得同情。虽然正是自己将这一切改变了,但死过一次,又连番两次在生死边缘挣扎过的她,断然不会因此而觉得对她有所愧疚。因为,如若她不为自己争取,那等待自己的也许又将是前一世的悲惨结局。 不再作无谓的试探,浅夏柔柔一笑,轻声的道好,然后轻轻推了推有些受宠若惊的萧卿墨道:“卿,你压着我有些难受,快些起身!” 马车轿厢的空间毕竟还是狭小了些,他一个七尺男儿已经将整个车厢占据了大半,此时将她禁锢在后壁上,让她只觉的肺腔的空气有些稀薄得令得脸上的红潮一直不肯散去。 “嗯!好!”很是不舍得就此离开她绵软无骨的娇躯,只是想到接下来要去的地方,萧卿墨还是妥协的坐端正了身子。 只是,因为还没有得到她的正面回答的最重要的问题,他便不死心的一把将她揽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继续厮磨:“夏儿,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呢?” “什么?”敏感的臀部正因为感受到他坚硬结实的大腿上传来的热度而不但没有褪却脸上的红潮,反而越加的觉得羞涩的浅夏心头咚咚乱跳着,哪里还记得他问过什么。 “今晚!”简洁的两个字提醒着她,萧卿墨此时却又有些后悔这么亲昵的抱着她了。她此时正在不知危险的微微扭动着不太自在的臀部,对他来说却不悌是最大的折磨和考验。 双股间的那根炙热的铁杵此时正蠢蠢欲动,有着蓄势待发的冲动,即便他极力的克制着,依旧不能压下那股难耐的燥热。 “夏儿!夏儿你乖乖的别动!”双手猛地一个收紧,将自以为安分的坐着的浅夏更紧的抱在怀中,萧卿墨不敢看向浅夏茫然无措的眼睛,只有将头越过她的肩看向轿厢的一侧。 如果这个时候,浅夏还不知道萧卿墨的这种反应是因为什么的话,就显得矫情了。 特别是在感受到在敏感的大腿内侧,那个即便隔着层层衣料也仿佛炙热的能够灼伤人的皮肤的坚硬热铁,有着想要冲破层层阻碍的颤栗,浅夏立时吓得紧绷了身子,僵硬得再也不敢动弹。 男人果然都是冲动的混蛋,大白天又是大街上的,还是在马车上,他都能?????? 只是,为何自己的身子也正一阵阵的发热,似乎也有着某种东西想要破茧而出呢? 浅夏羞赧了一脸的潮红,又觉得被他这样紧紧的箍在怀里的感觉令她燥热得快要窒息,于是,也不管自己下手是轻是重,对着他抱在自己腰间的手背狠狠的一记拧了下去。 “呵~疼!”吃疼的萧卿墨倒吸了一口冷气,本能的松了手的同时,就眼睁睁的看着浅夏像条小泥鳅似的从他大腿上滑落,满目娇嗔的瞪着他安稳的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还是比较感激她的这一个小小的狠心,不然,萧卿墨也不知道就算是到了目的地是否还能平复叫嚣的躁动。 可是,又对于浅夏着毫不手软的揪拧觉得满腹的委屈:“夏儿,你好狠的心!” “啐!一个大男人这点疼都受不了,还是不是男人啊!”嘴上不肯示弱,但眼光还是忍不住看向他伸展过来的手背。 只见他骨节分明的白皙手背上,被自己拧过的地方一片火红,看那样子似乎真的很疼。可是,若她不下这个狠手,他们俩那么暧昧的姿势一直维持着的话,只怕回了王府,她脸上的红晕还不会褪去,那岂不是让满王府的下人们看了笑话么。 她可不比呂微澜,脸皮厚的可以跟城墙相比的不管是在哪里都可以和萧卿墨上演亲热戏码。 “夏儿,为夫是不是男人这件这么严肃的事情,咱们晚上关上房门的时候再好好的讨论好不好?”标准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是伤疤还没好就忘记了疼,手背上还隐隐作痛呢,他便忍不住继续讨要福利。 “你??????”这个男人,今晚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到水菡院的了。一想到今晚即将迎来自己真正的洞房花烛夜,浅夏的脸又再次***了起来。 轻嗔他一眼,为了挥去这狭小的空间中燥热到快要窒闷的感觉,浅夏再也不理他的撩起了马车窗帘,想要让外面的清风吹散这里面的燠热。 只是这一看,却让她惊讶的忙又转回头看向萧卿墨:“你??????” “这么快就要到了吗?”果然,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打打情骂骂俏,时光就会过得非常的快速,萧卿墨也已经透过帘子掀开的那一瞬间看见了外面的街道。 眼圈莫名的一热,说不感动绝对是假的,只是浅夏没有料到可以这么快的就回太傅府。 “开心么?”抬手以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飞快滑下的泪珠,萧卿墨心疼的暗暗责怪着自己。若是从成亲的那时起,他便没有因为她特殊的身份而疏离她的话,第二日他便可以陪着她归宁了。 “嗯!谢谢你!卿!”这一句谢和亲昵的呼唤是出自真心,浅夏原以为自己很坚强,坚强到曾经以为就算是此生不能见到爹娘也没关系。 可是,此时,在见到熟悉的街道时,竟还是忍不住动容了。 “傻话,于我说什么谢呢!该是我向你道歉,晚了将近三个月才带你回府!”心中有她才会倍觉歉疚,也才会愿意花心思陪她回家,只要她欢颜,他便开心。 细心的为她稍稍整理一下因为方才的纠缠而有些凌乱的发髻,萧卿墨轻握住她的手,以着轻松的俏皮道:“只要夏儿待会儿别再岳父岳母的面前责怪与我,博了为夫的面子,为夫就心满意足啦!” 破涕而笑,浅夏娇嗔的瞪他一眼道:“看不出你原来亦是一个油嘴滑舌的主呢!怪不得能收服那么多女人的心!”“咳咳~”被她提及后院的那些女人,萧卿墨略显尴尬的低咳了数声,一张俊颜微红,“夏儿,再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什么?”心情极好,也就没有猜疑他的条件,浅夏再次撩起车帘看向外面,再穿过这条小巷子,就是她家了。 “以后,不要再提她们好么?”关于后院那些女人的事情,他现如今还不能毫不隐瞒的说给她听,但总也不希望,她们会变成他与她亲近的绊脚石。 稍稍一顿,浅夏慧黠的一笑道:“那就看卿的表现咯!” 那么自信满满的笑容,令萧卿墨不由暗叹,是不是自己太过在意她而有些纵容了她了,怎么有着感觉自己以后的日子并不会过的很顺遂的预感呢? 容不得他再多想,马车停下的同时,喱夜在外面已经撩开了车帘,然后是筱汐欢快的声音跟着传来:“小姐,小姐!咱们回府了呢!” 讶异的看向萧卿墨,不知道筱汐怎么会也在,去以眼神询问着。 “我让喱夜去采买礼物的时候,顺便也让他跟筱汐和筱蓝知会了一声,让她们大约这个时辰自王府径直过来的!”先下了马车,萧卿墨一边为浅夏解惑,一边伸展双手,示意要将她从马车上抱下。 浅夏脸颊微微一红,这厮,是完全将喱夜摆在一边的小阶梯当隐形的存在了。 只是,见他一副非常真诚的眸光,又加上筱蓝筱汐两个丫头在一旁挤眉弄眼,连一向随着萧卿墨比较严肃的喱夜亦是低着头窃笑,为了给点他面子,浅夏唯有对他摊开双臂,任他一脸满足的笑意的将自己从马车上抱下。 只是,脚还没着地呢,就听见一声娇呼由远而近的传来:“大姐!大姐!” 头一转,就见一个粉红色的小身影正往这边跑来,身后紧跟着青衣的奶娘。再往稍远一点的太傅府大门口看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在父亲和母亲的领头下表情各异的看向他们这边。 霎时,就觉脸上一阵***,浅夏赶紧晃动双脚示意萧卿墨放下自己,同时娇嗔的瞪他一眼,这下,她的这副样子估摸又是太傅府好长一段时日茶余饭后的谈论话题了。 萧卿墨去而显然非常享受她这么娇嗔的瞪视,一点儿都不以为意的浅笑着。 “大姐!大姐!”粉红的小人儿已经到了面前,只是,见平时最喜欢自己的大姐只顾着和别人眉来眼去的,不由得不甘的连番呼唤了几遍。 “小七儿!”不再理萧卿墨,浅夏赶紧俯身一把抱起小人儿,这是她同母同胞的小妹妹,年方六岁,在太傅府位排小七,亦是最小的。 “大姐,七儿想你了!”软嫩的小手臂紧紧的圈着浅夏的脖子,小七儿又重重的在浅夏脸上准备吧唧的亲一下的。哪知她粉嘟嘟的小嘴巴还没碰到大姐香甜的脸颊,就觉的觉得自己的小身子被一双大掌给抱了过去。 然后,一张放大的陌生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虽然这个陌生人长得比自家的大哥还要好看,可是,毕竟是不认识的,又害得她没有亲到大姐,小七儿嘴角一撇,眼眶儿一红,眼看着就要上演大哭的戏码了。 “王爷,你别吓坏了小七儿!”浅夏见状,哪里舍得真将小妹惹哭了,正要伸手将她抱过来,萧卿墨却不着痕迹的避过了,并在她耳边低喃一声道: “不行,这小家伙觊觎你的脸颊,那是我专有的,谁也不准碰!” “你!”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可浅夏还是不由得心神一颤,微红了脸。 正自尴尬的不知怎么办好的时候,幸好看出风云气色的奶娘已经从萧卿墨的手中接过了小七儿。尽管小七儿挣扎着不依的非要浅夏抱抱,但大门口传来了父亲威严的一声轻喝:“七儿别胡闹!” 小七儿这才憋了憋嘴角,硬生生的压着眼眶中的水汽,不是很有威胁的恶狠狠瞪了一眼萧卿墨,在奶娘的身上扭啊扭的挣扎了下来,又一溜烟的跑回她娘亲身边去告状了。 “我这是得罪了我的小小姨子了么?”一边执起浅夏的柔荑与手携手的迎着已经迎了上来的商太傅他们走去,萧卿墨还一边打趣的问道。 睨他一眼,浅夏懒得理他,要不是手被他牢牢的握着,她早就先行到父母的面前了。 只是,虽然父母是她的亲人长辈,但毕竟自己所嫁的人身份地位尊崇,总还是要依着大禺朝严明的祖制历律来行事了。 “下官商棹携拙荆商颜氏及家眷恭迎晋卿王爷千岁,王妃娘娘!”商太傅领着一干家眷恭敬的跪伏在地。 “岳丈岳母,咱们都已是一家人了,不用如此多礼,快快请起!”萧卿墨当真是爱屋及乌了,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俯下身将商棹扶起,一旁的浅夏见状,也立即上前扶了商颜氏起身。 呂微澜生病(5000+) 娘儿俩的手搭在一起之后,就再也不分开。睍莼璩伤虽然彼此之间没有语言表述询问,但浅夏还是从母亲的眼神中看见了担忧。 浅浅一笑,浅夏温柔的对着旁边正与父亲寒暄的萧卿墨投去一撇,接收到对方亦是温柔怜爱的视线后,便在母亲耳旁低语一句:“娘!您放心!他待我极好!” 纵然处在深宅内院,得到的讯息并不多,但因为担心的长女不得已依着圣旨嫁给据说早有心仪之人的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商颜氏一直便忧心忡忡,恐她进入王府后得不到好的对待。 更因为归宁那日,她又托病不曾回府归宁,虽然也没有听说这王爷女婿陪了侧妃归宁,但身为女人又是母亲,总是会多一份担忧。 这些日子以来,也少没听见后院中那些闲来无聊的姬妾们的乱嚼舌根,商颜氏的心里就像是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的没有一刻安宁过枸。 方才,虽然她亦是看到了王爷体贴的抱着浅夏下马车,但毕竟也弄不明白他们究竟是当着大家的面演戏还是真心,总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在众人的簇拥下,商棹引领着萧卿墨进内,商颜氏则与浅夏缓慢的走在了最后,小声的问道:“夏儿,你嫁入王府已经快三月了,可有消息了?” “呃?”微微一怔,浅夏一时没有弄明白娘亲的意思,待见她双目正注意着她的小腹时,俏脸蓦地一下子蹿红了,“娘~罘” 他们至今不曾圆房,自然不可能有身孕!只是,听到娘亲提了这事,浅夏就猛地想到了他在马车上的言语,今晚势必…… 哎呀!胡思乱想什么呢? 浅夏的脸越发的滚烫了起来,暗暗责怪自己竟然这般的不争气,光是想着晚上的事情,就忍不住害羞了。 “还没有么?”看她表情,商颜氏便猜想到还没有好消息传出,幽幽的一叹,她戒备的看了四周一眼,见并没有人注意她们母女俩,便从袖袋中掏出一样东西塞到浅夏的手中轻声道:“夏儿,这里面的是你外祖母当年在娘一直怀不上孩子的时候,专门找药仙配制的有助怀孕的良药,你每晚在房中的熏香炉中撒上少许,知道了么?” “娘,您这是做什么呀?女儿嫁过去不过两月有余,不曾有孕亦是正常的事情呀!”那呂微澜承宠最多,柳拾叶又是服侍萧卿墨最久的,一样都不曾怀有身孕,她可是还不曾与他圆房的,自然是不可能有孕的呀! “你听娘的,快收好!”不容置喙的将那一小包药塞进浅夏的袖袋中,商颜氏有着自己的坚持,“普通人家的深宅内院中,都要以子嗣为重,何况你是嫁入的王侯之家,没有子嗣也就等于是没有了未来的保障,知道么?” 忍不住又谨慎的叮咛着,商颜氏怜爱的看着自家大女儿。若不是身为太子妃的外甥女安染多嘴,皇后口谕,皇上赐婚,她是宁愿女儿嫁入一个平凡的家庭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的。只是如今一切都成定局,眼看女儿还没有参透此种深理,她这个做娘的就只有为她暗中打算了。 “娘!女儿知道!”看着母亲略显沉重的脸色,浅夏心头微酸,母女亲情总是割舍不断的。这个时候,她反而庆幸当初的归宁萧卿墨并没有陪她回来了。不然,以着母亲这么剔透的心思,恐怕早就拆穿她新婚的不愉了。 轻轻拍了拍浅夏的手背,因为她的接受,商颜氏才算是露出一丝宽慰的笑意:“娘亲一直担心着你平日里性子软绵,怕你做不好一家的当家主母。如今,能够见到王爷宠着你,你的精神状况又挺好,娘亲总算是放心了许多了。” “娘,夏儿如今已经嫁做人妇,亦是大人了,懂得如何照顾自己,亦懂得如何在深宅后院生存,娘不用担心!” “嗯!好!娘看出来了,你如今的模样与还待字闺中的时候确实有所不同了!”欣慰的看到女儿坚韧的转变,商颜氏面上露出放心的一笑,“只是,娘还是忍不住要唠叨几句。你要记得,男人虽然是你的天,你要时时敬重于他。但是,如若过于的忍让和冷落,反而会害了你自己。该是你自己要争取的东西,你就要极力的去争取,莫要等感觉快要失去的时候再想要挽回,那就已经晚了,知道么?” 心中微微一怔,浅夏看着神思有些飘远的母亲,有些担忧的问:“娘,您有心事?是不是爹他……” “娘很好,有你大哥在,还有个顽皮的小七儿,你爹总不会冷落了我的!只是……”轻轻一叹,赶紧收回淡淡的神伤,商颜氏掩去落寞道,“唉,瞧我,你难得回来,我却是这样多的感叹,累得你担心了。夏儿,你放心吧,娘毕竟是太傅府的当家主母,你爹又还算敬重于我,纵然有些不安分的想要使些下三滥的幺蛾子,总也不会离间了你爹与我这么多年的感情的!” 浅夏默然点头,怕问多了娘亲心中反而不好受,便也不再追问。 毕竟,不管是谁,从她们出生在这个世上,不能改变身为女儿身的那一刻起,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斗争就不曾停止过,只有勇敢的迎战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 天近傍晚,翠微苑的花厅之内,忽然传出一片哗啦啦的碗碟被扫落地面发出的巨响,惊起了归巢的鸟儿们,亦惊吓到了还在忙活的一干下人。 最近侧妃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时不时的就摔东西,下人们只能尽可能的躲着她,就怕成了被她发泄怒气的出气筒。同时,又为只能在里面近身服侍的雪漫惋惜,猜想着约莫今夜,她又将顶着一身的伤出来了。 不过,当雪漫从呂微澜的房中出来的时候,并不是回了下人住的寝室,而是戴着帷帽,径直的往院外走去,一看便是要出门的打算。 在前院找到管家,雪漫微低着嗓音道:“管家,侧妃的心悸痛犯了,奴婢奉命回相府去拿些侧妃喝惯的药材。” “那得赶紧给侧妃请大夫啊!”管家一听就有些着急了,这侧妃毕竟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儿,要是王爷不在府里的时候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可不好跟主子交待啊。“管家,侧妃说不用麻烦的另请大夫了。而且,侧妃的心悸之症是旧疾,相府有药方子的,去取了来只要按照药方抓药便可以了。”雪漫阻止了管家的火急火燎,镇定的道,“你只要给奴婢出府的牌子就成了!” “哦!好好好!”既然侧妃需要,管家便不疑有他的赶紧拿了下人出府必备的腰牌给了雪漫,“雪漫姑娘,可需要备辆马车?” 马车?雪漫犹豫了一下,想着有代步的工具显然是可以更快一点,只是,这样一来目标就有些大了。便道:“不用了,相府离王府不远,一会儿功夫便到了!哦对了,侧妃说了,她不想王爷在百忙之中还要担心她的身子,今夜侧妃旧疾复发的事情,还望管家暂不要对王爷提起!” “是!”虽有疑惑,毕竟之前的侧妃可是只要有一点点小病小痛的,便要王爷五陪着的,如今却不想让王爷知道,倒是有些稀奇了。不过,说不定确实是体谅王爷辛苦,管家便点了点头应承着。 有了出府的腰牌,雪漫不用费任何口舌便得以出了王府,脚下飞速的往相府的方向而去。 两家府邸之间的距离确实挺近,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雪漫便已经来到相府的大门外。抬头看了看高高挂在屋檐下的灯笼,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才抬脚进去。 门房一见她的装扮,赶紧躬身的请了她入内,她也不做停留的直直往三姨娘所住的院落而去。 经过一条蜿蜒曲折的抄手游廊,正要沿着小径抄近路,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凉凉的招呼:“雪漫小丫头,这夜黑风高的,你不在王府伺候你家侧妃,怎么反倒来相府了?” 啐!什么夜黑风高,这不是才入夜一会会儿么?还要急着赶回王府的雪漫只是顿了顿身子,并没有搭理后面的那人,抬脚就要继续前行。 哪知那声音又飘了过来:“哦~!我还道雪漫小丫头什么时候涨了胆,见到我不行礼了呢,原来是我的好妹妹微澜啊!” 闲闲的声音伴着几不可闻的嘲讽,吕皓冥慵懒的靠着回廊的圆柱上,看着那个略带僵硬的背影。双手交抱在胸前:“我说微澜,你不好好的待在王府,打扮成雪漫丫头的模样这是想要做什么呢?” 被人拆穿,呂微澜索性也不装了的撩起轻纱,蓦地一个转身,姣好的容颜上略带愠怒的道:“我的事情,不劳大哥费心!” “呵呵呵~!莫不是因为萧卿墨今儿陪着王妃娘娘回太傅府拜见岳丈一家,你又吃味生气了,所以就偷偷跑回娘家来了?”戏谑的语气带着玩味,吕皓冥似乎一点都没有看见呂微澜越来越青白的脸庞。 “大哥,你整天不务正业是不是就是没事干打听这些下三滥的小道消息啊,难怪父亲对你失望之极!”几乎是咬着牙开口,呂微澜的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姣好的容颜原也是国色天香,此时却因为眼眸中射出的不甘和凶狠的光芒,更添了几分阴鸷和狰狞。 “啧啧啧!瞧瞧你这臭脾气,我真是有些怀疑那位晋卿王爷的眼光,怎么会看上你了呢!”吕皓冥却一点儿都不生气,依旧吊儿郎当的斜眼看着她,“不过呢,因为你是我妹妹,所以我还是要叮嘱你一声,别把萧卿墨当傻子,你这样表里不一的模样,若是不好好掩藏,早晚会被拆穿的!” “你!吕皓冥,你还是不是我大哥,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呂微澜气得柳眉倒竖,急走上前几步,纤纤玉指几乎快要指到他的鼻子了,“还有,去王府的那次,明明我被人害得差点毁了容,你也不知道帮我讨回公道。反而……” “啧啧啧!好妹妹,你是觉得大哥我跟萧卿墨一样蠢吗?虽然我当日没有看见你们当时的情况,但是,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的,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不是?”轻轻的掸开呂微澜的手指,吕皓冥还略待嫌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碰触过的手指。 “你……”脸色一白,呂微澜自信当日连在场的一干皇子妃都辨不清楚的真相,居然被吕皓冥一语道穿,不由的一阵轻颤,辩解道,“大哥你胡说什么呀,我,我当时……”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喟叹一声,终究还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妹妹,吕皓冥并没有再苛责于她。抬头看一眼天际冒出的几颗亮闪闪的星星,只是意味深长的道,“微澜,萧卿墨并不是一个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你以后行事还是收敛着一点为好。趁着他对你的情分还算是比较好的时候,千万莫要做出一些令你以后会万分后悔的事来。” 说罢,也不待呂微澜回复什么,一转身便消失了身影。只留下呂微澜在原地恨恨的跺了跺脚,但想着必须在萧卿墨回府前回去,重又放下轻纱后,再疾步赶路。 ———— 在太傅府可谓是宾主尽欢,因而当萧卿墨与浅夏回到王府时已经是近三更的模样。 不知是因为喝了点小酒的原因,还是在无形中已经得到浅夏的允许,今夜可以宿在在水菡院,萧卿墨竟然发现自己雀跃兴奋又紧张得就像是当年被二哥带去开荤时的样子。 时不时的侧头看一眼浅夏在夜色中美好而略带神秘的侧颜,轻轻握着她柔荑的手心竟然微微沁出了汗水,萧卿墨几乎能够听见自己胸腔里的柔软心房正在噗通噗通的如擂鼓的大声跳跃着。 如若身前没有喱夜打着灯笼,身后没有筱汐和筱蓝两个丫头跟随着,他真想要与她边走边缠绵的回到她的寝房中,莫要浪费了这大好的时光。 路过自己的荻罄院的时候,他真的是差一点就忍耐不住的想要将她一把抱起,干脆就宿在主院中了,省的还有那漫长的一段路要走了。 可是,他只能忍耐着,就怕自己太过急躁吓坏了她,令的她又缩回自己的保护壳中,将他拒之以千里之外,那他一定会被自己这如火的欲.望给燃烧殆尽的。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的看见水菡院的拱形院门就在眼前,一路上一直矛盾着煎熬的萧卿墨正觉得愤张的血脉眼看着就要得到纾解的时候,黑暗处忽然就窜出一个人影,噗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口中疾呼着: “王爷!王爷,您快去看看侧妃,侧妃今日忽然犯了心悸之症,喝了药也不见缓解,现下正痛的不停的打滚呢!” 满腹的热情霎时就如同被一盆冰凉的冷水从头到脚的灌下浇熄,握着浅夏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萧卿墨面目表情的喝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侧妃什么时候得过心悸之症的?” 不是他冷情的想要怀疑,实在是事情太过凑巧,一直健健康康的她忽然就生病了,而这病还是在今夜,萧卿墨不得不猜想她是不是为了不让他与浅夏太过亲近而使的苦肉计了。 萧卿墨从来不知道当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声音会自然的透出一股冷意,与他手心相连的浅夏自然是注意到了,与他交握的小手轻轻的反握他一下,象要安定他此时看似平静实则暴躁的心情。 纵然她比萧卿墨更清楚这一定又是呂微澜搞得新把戏,但下人无辜,在看到雪漫不自禁的颤抖了身子之后,浅夏柔声道:“王爷,生病的事情岂是可以做了日子算的。你先别急,侧妃姐姐此时正病痛着,还是先叫人去请了大夫来看诊要紧!” 随后,又看向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的雪漫,不意竟看见她微蜷在袖口中的指节上有着青紫的伤痕,心头微微一凛,但她并未拆穿,有些事情,只有萧卿墨亲眼见证了才会成为不可颠覆的铁证,她此刻只要以退为进便好:“你是叫雪漫对吧,快起来回去伺候着你主子,就说王爷一会儿便会为她请来了大夫的!” “是!”雪漫依旧低垂着头,起身后不知是因为方才跪在地上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只见她双脚有些疲软的趔趄了几步,然后又躬身告退,自始至终都是低垂着头的。 只是,这些对于此时心头不愠的萧卿墨来说都没有在意,更何况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更不会去观察一个奴婢的细节了。 && 真病还是假病(6000+) “喱夜,你赶紧出去瞧瞧,还有哪家的药房不曾关门有驻守大夫留夜的,若是都找不到,只有去看看陈御医今夜可在府中了!”憧憬的美好夜晚被生生的打扰,萧卿墨心头自然不快,只是,也不能在浅夏面前表现的太过冷漠,便只有压下不悦,柔声对她道,“夏儿,那我便先去澜儿那边看看!” “嗯!去吧!”此时,浅夏自然是要表现出端庄大方的一面,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在与呂微澜的对比之中胜出一筹。睍莼璩伤 不过,料想那个呂微澜应该亦不是那么简单的装病,因为她们的夫君可也不是好糊弄的人物,想来是少不得又要用上一用苦肉计的了。 喱夜与萧卿墨一前一后的走了,接着喱夜手中的灯笼的筱汐首先就忍不住低嗤一声道:“这位侧妃的心悸之症发的还真是时候,偏偏就在王爷想要留在咱们院中的时候呢!” “是啊!小姐,您说她那是真病还是假病呀?”筱蓝亦是紧皱着眉头,扶着浅夏跨过高高的院门门槛栎。 浅夏淡淡笑道:“总也是真的病了,不然又怎会让人在半夜守在咱们院门外等着王爷,要是拆穿了岂不是反而惹了王爷不快了!” “依奴婢看呀,这个吕侧妃就是看不得王爷待小姐您好点,不早不晚的就病了,今儿早上不是还脸色红润的过来请安了么?”自从小姐搬回水菡院,今夜可是王爷第一次要宿在院中的呀,偏偏那吕侧妃又使了些手段来打扰,筱汐的心里头可真是气急了。 “生病还有做日子的不成!”浅夏却丝毫不以为意的失笑的睨了一眼这个口快的丫头,只是待三人都进了房之后,浅夏才一正脸色对筱蓝嘱咐道,“筱蓝,你日后多留意着点雪漫那个丫头!涪” “小姐,您是担心那个丫头会对您使坏手吗?”筱蓝还没回答,筱汐就警觉的问。 “使不使坏我不知道,不过,留意着点总是好的。筱汐,你性子急,这件事就不要插手,就让筱蓝一人去办,明白了么?”坐在梳妆桌前,任稳重的筱蓝取下自己满头的发饰,浅夏特意的叮嘱筱汐。 “好好!奴婢知道自己性子冲动禁不得别人挑衅,搞不好就会坏了小姐的事情,以后就乖乖的一直待在小姐身边不乱动!”噘着嘴,虽然有点儿觉得不被小姐器重而难受,可是自己这冲动的性格还是知道的,就算不承认也没办法。 “你呀,明明知道,却就是管不住!”筱蓝无奈的白她一眼,“这王府不比咱们太傅府,多的是人想要看着咱们小姐不受宠而下堂,咱们便要时刻做好准备,别让小姐被人欺负了去!” “明白啦!蓝嬷嬷!小姐,奴婢去打水来!”对着筱蓝扮个鬼脸,筱汐想着今夜很晚了,小姐应该不会沐浴了。 “不用打水,我还是去沐个浴吧!”今儿虽然不劳累,但是晚间的时候一直被小七儿缠着抱抱,又陪着她玩耍,身上还是出了些汗的。 “哦!那奴婢先去看看水温如何?”她们这么晚回来,也不晓得浴堂的下人们有没有偷懒忘记温着水了,筱汐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发饰尽去,梳顺了一头如瀑长发,浅夏在筱蓝的服侍下正要脱去外衫,却从袖袋中掉下一个纸包。 “小姐,这是什么?”筱蓝捡拾起来递给浅夏的时候问。 “是娘给的!”当时是她娘亲直接塞在她袖袋中的,浅夏倒也没有仔细看过,要不是掉落了下来,她早就忘记了。只是,想到她娘亲的顾忌,浅夏微微一笑,看来呀,她与萧卿墨的圆房应当也不会是很顺遂的,娘给的这个东西显然不知道何时才用得到呢,“先收起来吧!” “是!”筱蓝接过,好奇翻转着看了看,觉得有点儿香香的,不由好奇的凑到鼻端闻了闻,“小姐,这是夫人给的香料吧,很好闻呢!” “也许是吧!娘说是放在熏香炉中的。”面色微微一红,浅夏径自脱了外衫,忽然听得身边的筱蓝呼吸粗重了起来,很是奇怪的转头看她。 只见筱蓝此时面色酡红,呼吸紊乱,一双眼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水光,一只手拿着纸包,另一只手正不耐的解着颈间的盘扣,嘴里喃喃着:“好热!小姐,奴婢怎么忽然间好热呀!” 浅夏隐隐感觉到一定是娘给的纸包有问题,赶紧一把夺过筱蓝手中的纸包,又抄起了桌上的水壶,对着筱蓝的脸上就浇了上去。 凉凉的水总算是浇熄了筱蓝的燥热感,撸一把脸上的水珠,筱蓝茫然的看着浅夏问道:“小姐,我方才是怎么了,一下子燥热了起来!” 喟叹一声,浅夏很是无奈的指了指手中的纸包道:“一定是这个惹的祸,你别再凑近闻它,快将这个收起来吧!” 若是她没有料错的话,这个一定不是娘所说的有助怀孕的药物,而是具有催情药效的东西,难怪娘当时是嘱咐只要在熏香炉中放一点点便可以了。就从筱蓝方才只是隔着纸包闻了一下便燥热情动的模样来看,这个东西催情的作用可真是不小的了。 “是!”见浅夏的脸也不由得红了,筱蓝大概的料到这是什么玩意儿了,便再也不敢闻的赶紧放在妆奁盒的底层与之前做的小面人儿放在一起。 浅夏自然亦是看到了自己的面人儿好好的在房中,那吕皓冥手中的那个…… 唉!罢了,随他去吧,就怕自己越多想,就会越多生些事端出来。 此时的筱蓝却暗想着,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也难怪即便太傅府中的姨娘们各个也不是安分的主儿,可是夫人还是能够顺利的生下大公子、小姐和七小姐。 想到太傅府的人,筱蓝一边取了换洗的衣裳,一边陪着浅夏去浴堂时道:“小姐,你今儿有没有觉得三小姐有些古怪?” “浅语?”浅夏一直被小七儿缠着,倒是没太留意别人。因为今儿也算是萧卿墨第一次上.门,因而商棹是允许了家中一干女眷亦上座的。浅夏因着比较在意她娘亲的微微不愉而稍稍注意了一下几个姨娘,至于几个庶出的妹妹,她确实是没有在意。“她怎么了?” “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多疑了,或是看错了,”微微一顿,筱蓝道,“奴婢总觉在席间的时候,三小姐总是偷偷的盯着王爷看,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哦~”愣了一愣,说实话,前世的自己最多的就是留在自己的闺楼中绣绣花弹弹琴什么的,除非家中有什么大事,她一般是不怎么与几个庶妹在一起的。也可能因着她的不善亲近,那几个也不主动来找她,反而是能避之多远便避多远,因此她对这个三妹的性格什么的可说是完全的不了解。 “浅语是有多大了?”原谅她这个做姐姐的这么不上心,连自己妹妹的岁数都不记得。 “十四了!小姐!” “是么?亦是就快要到及笄的年龄啦!”春心萌动显然是每个少女的权力,何况萧卿墨这个妖孽的男人确实有着一副好皮囊,又有着尊崇的身份地位,被人看上绝对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那个小丫头显然是被萧卿墨今夜那无害的模样给骗了,还以为他是个怎么样的好男人呢。 “小姐,你怎地一点儿都不在意呀?”筱蓝疑惑着自家小姐微微的浅笑,自己的夫君正被自己的妹妹惦记着,她却半点不在意。 “不过是有的没的的猜想,我若在意了岂不是自添烦恼。何况,若是王爷真的也看上了别人,我不过是一个出嫁从夫的女子,如何能够阻止他呢,对不对!” “可是,您也知道二姨娘跋扈的个性,三小姐亦不是省油的灯,她们母女要是折腾起来,老爷恐怕也拿她们没辙呀!” “再闹不也要等她及笄了不是,何况此时王府中还有一个深得王爷宠爱的侧妃,她就算是吵着闹着想要进王府,也要看侧妃愿不愿意呢!” 萧卿墨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对此时的浅夏来说都还无所谓,只要她们都安分,她自然不会赶尽杀绝,但若是像呂微澜一般,时时刻刻又不能安分守己的非要在暗中对自己使绊子,她便也不会姑息。只要抓住了时机,她便会出击。 听了浅夏的话,筱蓝虽然还有些忧心,但想想也有道理。 大禺朝女子的及笄年龄是十六岁,且必须得真正满了及笄的年龄才能嫁娶。也就是说,就算三小姐今夜因为见到了气宇轩昂,仪表堂堂的王爷而动了春心,她势必也得再等个两年才行。 而这两年中,只要小姐为王爷添了个小世子,稳定了在王府的地位,那就一切都好办了。 ———— 呂微澜这一病,可把萧卿墨折腾坏了,几乎一个晚上都没有好好的合眼。好不容易快到天蒙蒙亮时,呂微澜的心悸病痛才在汤药的控制之下稍微好转,人也疲惫的睡了过去。 看着外面的天色,又快到上朝的时候,萧卿墨小声的叮嘱了在外守候的雪漫,便大跨步的往水菡院而去。 一大清早的,下人们也还在酣睡之中,萧卿墨轻声的闪身进房,越过屏风外值夜的在软榻上睡得正香的筱汐,却见浅夏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夏儿,是我吵醒你了吗?”外面的天还没有大亮,因而萧卿墨本能的以为是自己来时发出的声音吵着她了。 “不是,是我担心着侧妃姐姐,因而才睡不着的!”浅夏坐起身子,靠在床柱上,看着明显是一脸憔悴的没有睡觉的萧卿墨,眼中表明了心疼,“侧妃姐姐好些了吗?” “痛了一个晚上,总算是睡着了!”轻坐在床沿,萧卿墨顺手将半倚着的浅夏捞进怀中轻柔的抱着。 呵~就知道她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行了苦肉计,不然,显然是骗不过萧卿墨的。不过,不管她准备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挽留萧卿墨的心,她绝对会将计就计便是了。 “那,卿一直没合眼么?”螓首微抬,浅夏伸出芊芊柔荑抚上萧卿墨微蹙的眉头,轻柔的为他按揉着,“这会儿是不是还要去上朝?” “嗯!”感受着浅夏软绵的指尖划过眉间的舒适感,萧卿墨微闭着因为一夜未睡而酸涩的双眼稍事休息。 “不能差人进宫说一声,在家休息一日吗?”浅夏刚刚醒来的慵懒语气中带着心疼的关怀。 “今日要上朝讨论下月避暑的行程和部署,我是此次行程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必须要进宫一趟的。”感觉浅夏的手指尖带着不一样的魔力,仅仅是这片刻,萧卿墨都觉原本昏昏沉沉的脑子清明了许多。 狭长的桃花眼睁开的瞬间,精光一片。他若是以家中妻妾生病而请了沐休之假,必会被有心人士善加利用,编排他沉迷女色不物朝政了。 “对了,夏儿,说到避暑的夏狩,你是我正妃,澜儿是侧妃,父皇与母后定然会邀了你们俩一起同行。今日起,你便开始好好的准备起来吧!” “好!”低低的应着,浅夏自然是不愿意与呂微澜一道去的,但既然决定了要在萧卿墨面前扮演一个贤惠的正妃,自然就不能在他面前显出这份不乐意了。 夏狩啊!待字闺中的时候,她是太傅府长嫡女,每年亦是有荣幸可以跟随着父亲参加的。但那时的她娴静怯懦,并不曾随父亲参加过,如今换了一个身份,倒是不得不去了。不然,那呂微澜岂不是又要得意了。 “那我先去上朝了,澜……呃,澜儿生病,累的夏儿睡得亦是不好,你就再休息一会儿吧,我让人传话给各院,让她们免了过来请安,以免打扰你休息了!”在她额头烙下轻轻的一吻,萧卿墨原是想要说让她照看一下呂微澜的,但想到两人至今一直都是面合心不合的疏离着,便打消了这个主意。 只是,如今的浅夏已然不是前世对呂微澜避之不及的浅夏,亦不是前些日子只想要保护好自己的浅夏,她若还是固步自封在自己这个水菡院中,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儿了么。 因而,她在听出了萧卿墨停顿的话语中的意思之后道:“卿只管放心的去上朝议事,我会去侧妃姐姐那里盯着一干下人,让他们好生伺候着姐姐的!” 随着他起身,浅夏亦从床上下来,接着道:“我反正也睡不着了,倒也不用特意去嘱咐她们了。再说,她们知道侧妃姐姐病着,总也是要过去探望的,待姐姐醒了之后,我便与她们一道过去,免得分散了去反而扰了姐姐休息!”尽管萧卿墨曾说过,让浅夏不用叫呂微澜为姐姐,但浅夏却还是没有改口,尽显体贴贤惠之名,自然又将喜欢无理取闹的呂微澜在无形之中给比了下去。再说了,如若她单独一个人就算是真的出于好心去看望那个蛇蝎心肠的女子,还说不定反被她又使些苦肉计之类的反而陷害了,还是大家结伴着过去安全些。 浅夏这般体贴的说了,萧卿墨也便不再多言,再看一眼外面天色,若再不走,可就要耽搁了上朝的时辰了,于是,又叮嘱了几句之后,急速的离去。 萧卿墨一走,已经被吵醒,却乖乖的在假寐的筱汐赶紧的起身绕过屏风进内,很是没好气的道:“小姐您还真是好性子呢,那个吕侧妃总是时时的争对您,没见她有一天消停过。您倒好,王爷都没让您去看她,您偏生又毫不防备的说要去看她,若是又被她借机陷害了可怎么办好呢?” “呵呵!你这丫头,觉还没怎么醒,脑袋瓜子倒是很清醒的么!”浅夏笑着扣起指节轻轻敲了一下筱汐的额头。 “小姐,您还笑还笑呢,要知道那个吃一个什么就长一个什么的,您怎么就学不乖呢?要知道,那次的辣子粉可是差一点儿就……”猛然噎住,筱汐忽然就唏嘘了起来,算起来,她家小姐可是有两次都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呀。 “是吃一堑长一智!”浅夏收起玩笑的神情,轻轻拍了拍筱汐的肩道,“你放心吧,我也不是那么蠢的人,断然不会再让人无声无息的欺负了去的!你瞧你,话还没说上几句,倒是哭起鼻子来了。女孩儿家多哭的话,可是不讨男子喜欢的。” “奴婢才不稀罕那些个臭男人喜欢呢!奴婢只要跟着小姐就知足了!”不期然的想到最近一直有事没事的来找自己喱夜,筱汐猛地止住了眼泪,微微涨红了脸娇嗔道。 “是吗?”浅夏却戏谑的道,“我还道你与喱夜那小子走的近是因为互有好感了呢,原来你不喜欢人家呀。” “小姐!我才没有喜欢那个粗眉毛的傻小子呢,您别取笑奴婢!”一提喱夜,筱汐的脸更加的大燥了起来。 “唉~亏我还觉得喱夜那小子挺好的,若是与你对眼了,便求了王爷将你许了给他。但既然你不喜欢,我便让王爷重新给喱夜寻个合适的,毕竟那小子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煞有介事的说着,浅夏故作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小姐,我……”一听王爷可能要帮喱夜找媳妇了,筱汐的脸白了白,可终究是个姑娘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唉~这丫头是真的喜欢上了喱夜了! 暗叹一声,浅夏细细的思索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了。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大亮,用过早膳之后,柳拾叶一行四个姬妾照例穿的花枝招展袅袅婷婷的过来请安。 不过,显然这个王府还是不够大,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传的沸沸扬扬,又何况是与正妃和侧妃有关的,自然是更加的惹人注意了。 “王妃娘娘,您的福气可终于来了呢,”永远都藏不住话的岑宝儿捻着一肚子的酸味道,“吕侧妃可算是王爷心尖上的人了,可王爷还不曾带她出府玩过呢!” 岑宝儿原是想要拍个马屁的,可是这话听着就让人觉得别扭,筱汐在一旁就差点没忍住的想要插上一句,要不是筱蓝阻止了,她就要以下犯上了。 浅夏却是微微一笑,反应不大,因为自有人会拿了她这话来说事的。 果然,就见竹沐雪眼儿微斜,掩唇讥笑着道:“宝儿妹妹你这是要拿王妃娘娘与侧妃相比较吗?” “我……我才没有!”岑宝儿也不算是个太笨的,一听这话,马上便明白自己方才那话确实说的有些不妥帖了,赶忙从座位上起身,诚惶诚恐的对着浅夏赔罪道,“王妃娘娘,贱妾不是那个意思,还请王妃娘娘体察!” “宝儿妹妹并没有说错什么,不必这样!”依旧还是微扬着嘴角带着笑意,只是笑容没有到达眼底,浅夏今日可是准备了要让她们起争端的,不然,她待会儿的戏码就不好演了。 “王爷与侧妃早就是心有灵犀,两心互许,却是因为本妃这样一个不应该***他们其中的外人,而累的侧妃旧疾突发,说来还真是本妃有愧于她了!” 罕见的橙花(6000+) “王妃娘娘您这是妄自菲薄了,想咱们王爷乃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原该是娘娘您这样身份和品貌才情俱兼的嫡女才能配得上的。睍莼璩晓”眼底毫不克制的露出一抹鄙夷之色,竹沐雪道,“她吕侧妃不过是一介庶女,却妄想要夺得正妻之位,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要不是她不知使了什么狐媚的手段勾.引了王爷,让她做个侍妾就已经是很给她相府面子了。” 她们这几个姬妾,除了岑宝儿是柳拾叶为了固宠而献给萧卿墨的,其余的皆是名门的嫡女,只不过不是嫡长女而已。在大禺朝的制律之下,只要是嫡女身份自是要比庶出之女要尊贵一点的。 可她们这些嫡女却只能做了萧卿墨的姬妾,纵然心中对萧卿墨有着钦慕之情,成了妾侍本也无谓,但地位却生生的被一个庶女给压下了一头,心里自然早就有气了。 只是之前一直持着观望的态度,因为在她们看来,不受宠的正妃恐怕是攀附不了的,因而便不曾表明是站在哪一边的。 但经过昨日的事情,她们便确定了,这位正妃还是有些手段和魅力的,不然,以着王爷冷情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带着她出去游玩并回了太傅府的烨。 这些,可就足以表示,她们的王爷已经不似之前那么怠慢这位正王妃了,而想来她们都是嫡女,自然是要比呂微澜更能站在一条线上的了。 “是啊,王妃娘娘,咱们的王爷亦是个明眼的人,断然会将位置摆正了的!”连向来沉默寡言的任晓伶这次也难得的开了口。 不过,柳拾叶依旧维持着她一副清高的模样,像是对她们的话语漠不关心,只管喝着茶钨。 只是,若是仔细的观察一下她微阖的眼眸的话,亦是可以在她闪烁着不知名光芒的眼眸中看出一丝不屑和鄙夷。只是,她在不屑什么,又是在鄙夷谁,那就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王妃娘娘,您是咱们王府的正妃,是当家主母,以后断然不能让那个狐媚子爬到您头上来作怪了。”见今儿柳拾叶并没有给自己脸色看,其余的两人又似乎与她同仇敌忾,岑宝儿一时忘形的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就拿昨夜的事情来说,她平时都是好端端的没病没痛,看那气色好得连一只老虎都能打死的了,可为何一知晓王妃您在王爷的陪同下回了太傅府,她便生病了?依贱妾看哪,她那绝对就是假装的,就为了将王爷从您身边给骗过去。” 虽然岑宝儿这话讲得很是露骨的不动听,但显然其余三个都等着看浅夏对于这件事的反应,就连一直像是置身事外的柳拾叶亦是稍稍的停顿了手中放下茶杯的姿势,显然是想要仔细的听浅夏说些什么。 “各位姐妹倒是误会侧妃了,她昨夜确实是病了,王爷整整守了她一个晚上,连眼都没有合一下,陈御医亦是待侧妃的病情稳定了才离府的。”只是那个病究竟是怎么发出来的,还真是要问呂微澜自己了,浅夏心中暗嘲,面上却带着一抹担心道,“本妃听说侧妃这心悸之症自幼便有,亦是花了许久的时日才治好的,原以为是治断了根的,没料到昨夜却居然又病发了。” 眸光幽幽一转,浅夏轻叹一声继续道:“本妃听陈御医说了,犯有心悸之症的人最忌的就是情绪激动。想来这责任在我,都怪本妃事先不知情,因而才答应了王爷与他一道出府游玩,又回了趟娘家,令得侧妃抑郁烦躁而诱发了旧疾了!” “王妃娘娘,这件事情怎么能怪您呢,要怪亦是怪她自个儿心胸狭窄,才会上火生气的犯病!”竹沐雪适时的为浅夏开脱道,“何况,您是正妃,王爷带您出去是再正常不过的,带她出去倒反而会落人话柄了!” 竹沐雪这小马屁拍得还是比较到位的,浅夏轻吐了一口气,像是纾解了心头的愧疚一般,对着竹沐雪感激的笑了一下,只是她眸光真正注视的方向却反而是清高的柳拾叶和寡言的任晓伶。 算起来,联同那个不幸成了替罪羔羊而死于非命的薛跃歌,萧卿墨的这五个姬妾里,还是她们俩的心思最深沉一点了。 “对了,提到侧妃,本妃倒是差点忘记了王爷临上朝前的嘱托了。”见时机成熟,浅夏忽然一副恍然的模样道,“筱蓝,你快去翠微苑看看侧妃可有醒来;筱汐,你去库房各取一只上好的人参和灵芝。” 嘱咐好了两个丫头,浅夏又对着柳拾叶她们道:“正好趁着姐妹们都在,咱们就一同去探望一下侧妃,免得各自去了反而打扰侧妃的休息,姐妹们说可好?” 自然是不能说不好,何况,浅夏还将王爷这个名头放在了一开始。 于是,待筱汐取了人参和灵芝,筱蓝那边回来禀说呂微澜醒了,浅夏便带着四人并一众丫鬟浩浩荡荡的往翠微苑而去。 这还是浅夏第一次来到呂微澜住的翠微苑,院落的规模与水菡院相差无几,足以表明当时在萧卿墨的眼中呂微澜的重要性。 若不是担心落人口实,浅夏料想当初萧卿墨一定是想要将翠微苑的格局布置的更好一些的。或者,说不定他最想要做的就是将呂微澜直接就迎进他的主院荻罄院住了。 只是,可能他们三人谁都没有想到,不过是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候,萧卿墨竟然对自己产生了好感了。 呵呵呵!这也难怪呂微澜在陷害她不成而铤而走险的再施苦肉计了。只是,她呂微澜这一回的苦肉计,到底能不能将萧卿墨的心从她这儿全部抢回去,就要看她的能耐和造化了。 同时,她也不排除有人会趁机落井下石,特别是在之前的那一段的闲聊之后。毕竟,没有哪一个女人是希望自己的夫君眼中只有一个人的,而她们之前一直隐忍着不动手的最大原因可能也都是在持着观望的态度而已。 当然,她如今这个据说也得了王爷“宠爱”的正妃,自然亦是要暗中提防着一点的了。呂微澜的寝室之中布置的还算清雅,一律的嫩黄色,娇艳明亮。外室的临窗放置着一架焦尾古琴,旁边置放着一柄通体透亮的白玉长箫,显然是经常会与萧卿墨一起合奏的。 早听说呂微澜是大禺朝少见的才女,若不是因为身份的问题,应当亦是大禺朝所有青年才俊倾慕的女子了。 暗暗轻叹一声,浅夏心道,如若呂微澜是个能有容人之量的人,前世不是那么残忍的将自己送上了黄泉路,她们之间能够和睦相处的共同服侍好萧卿墨,想来亦是一段佳话。 只是,人的性格终究是难以改变的,既然她是因恨而重生了,自然会让呂微澜尝一尝她心狠手辣之后的代价了。 绕过隔断的屏风,只闻的内寝中类似于百合花,又略待些苦味的芳香,还未看见是什么,就已经听见岑宝儿奋力的吸了吸鼻子,然后惊奇的道:“呀,侧妃姐姐这寝房中是什么香味啊?这般的好闻!” 几人都已经闻到了,在岑宝儿出声的同时亦是看见了角柜上的青瓷蓝彩净瓶里插着的一束鲜花,花朵儿洁白娇嫩,小巧玲珑的镶嵌在翠绿的枝叶间,那芳香的气味便是出自此处。 几人显然是不知晓这是什么花,只是觉得味道好闻,花朵儿漂亮而已。 因而倚在床头的呂微澜见她们不识货,眼中自然的流露出鄙夷之色,连岑宝儿的话都未曾接。只是苍白着一张俏脸,纤长的手掌轻抚着胸口,纤柔娇弱的模样倒是有着几分西施捧心的病态美。 “微澜身子不适,不便下床相迎,还请王妃莫要见怪!”语气亦是少了平日里的跋扈和尖锐,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疼。 “侧妃姐姐是病人,自然不用理会这些虚礼了!”在雪漫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浅夏先示意了筱汐将人参和灵芝递过来道,“这千年的人参和灵芝是王爷让本妃在库房挑选过来的,给侧妃姐姐调养身子。只是,因着都是千年的宝物,药效不是咱们这些不懂医的闲人可以掌握的,因而本妃还是建议侧妃姐姐让雪漫交给陈御医,让他看一下该以多少的量来服食才是最好的!” 听出了浅夏明着关心她服食太多反而伤身子,实则是要借着陈御医之手免了在她可能用人参灵芝做手脚陷害于她,呂微澜的眸色沉了沉。 其实,她在听到禀告说浅夏带着一干姬妾来探病时,确实有着想要趁机陷害她的打算,不然,她早就找了托词不让她们过来了。没想到浅夏却是看透了自己的居心而留了一手了,这让她也不得不对浅夏更加的提防了起来。 “王妃说的是呢,人参灵芝虽是大补,但确实若是补得不当反而成了毒药了。”面色不改,呂微澜干脆挑明了说,便让雪漫收下了。 “其实,方才姐妹们还在说,咱们这些姐妹中谁是最得王爷欢心和宠爱的,依本妃来看,还是侧妃姐姐独得王爷的疼宠呢?”水眸微转,浅夏一脸钦羡的扫视了一眼呂微澜的内寝,眼角的余光在扫视到众姬妾不以为然的表情后,浅笑着接着道,“不说这房中的摆设有多金贵,便是那一束橙花,却是咱们大禺朝很难寻到的宝贝呢!” 此话一出,呂微澜微微一怔,显然是没有料到浅夏还是个识货的。 不过,那四个姬妾就有点不服气了,特别是沉不住气的岑宝儿,虽然为这花儿好闻的芳香而折服,但显然方才亦是看见了呂微澜鄙夷的眼神,心里不甚畅快,也就忍不住说道:“王妃娘娘,虽然您说的这个花名,贱妾确实不曾听过,但要说比金银珠宝更为金贵,贱妾倒是觉得是不是您太看得起——这花了!” 那顿了一顿的空挡,岑宝儿原是想要说太看得起呂微澜的,但终究还是有了两分心眼的转了话。 不过,这几人中也就是她最没些心思,其余几个哪一个不是七窍玲珑心的。就她那自以为是的转折,几个都听出了意思,也不藏着掖着,就当着呂微澜的面窃笑了起来。 呂微澜心思是最缜密的,自然亦是听明白的,若不是还要将病秧子的身子装的更像一些,她早就发飙了。只是,为了掩藏起自己的阴谋,只有假装听不懂岑宝儿的意思,而是等着浅夏说话。她倒是要听听浅夏会对这束花说出什么样的道道来。 还有一个假装听不懂的就是浅夏了,只见依旧浅笑着,脸上的倾慕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岑宝儿的话有所改变,娓娓说道:“我曾在一本史书上看过这橙花的图样,据说按照咱们大禺朝的风土水气,这橙花的种子是没有办法存活的。 当年的曾祖皇帝为了治好当时他最宠爱的妃子的心悸之症,便遣人从胡国买来了许多的种子,叫御花园的花匠们种植。只是,御花园中的水土并不适合橙花种子的生长,即便是花匠们将所有的精力都扑在这些种子上面亦是无用。 眼看着那些花匠们就要因为这花儿面临杀头的危险,当时正巧进宫为曾祖皇帝讲经的无心禅师心怀慈悲,听了这些花匠的难处之后,便主动去对曾祖皇帝说,这花种由他带回隐居的天烽山种植。 无心禅师原是想要用自己一人之躯救下数十位花匠的性命,却不知到底是那天烽山的水土好,还是上苍感念无心禅师的一片仁慈之心,那唯一的一株橙花树居然真的存活了。” “啐,既然是在咱们大禺朝有了的花儿,王妃娘娘您说它金贵也还是太夸张了些吧!”还是有些不服气,故事虽美,但不就是一束花么,岑宝儿就是觉得这花闻着好闻,可是并没什么特别的。 岑宝儿的话语有点冲人,但浅夏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之后道:“虽说是有了这花,也不算是稀奇了。只不过,那天烽山远在百里之外,侧妃心悸之症也不过是昨夜半夜才传达到王爷耳中的,可此时这鲜花这般娇艳的插在侧妃姐姐的寝房中,可不是要比任何的东西都金贵么?” 此言一出,呂微澜得意一笑,那四个姬妾却是嫉妒的有些发狂了,只能暗恨恨的瞪着那束橙花,恨不得谁这个时候一不小心将那束花给踩个稀巴烂才能解气。暗中挑起柳拾叶她们的嫉恨,浅夏见目的已经达到一半,这才收回眸光看着呂微澜道:“本妃羡慕侧妃姐姐的还不止这个呢。本妃记得史册上记载着的是说,因为那妃子亦是有着心悸之症,而这橙花的花香便是能治心悸之症最好的良方,曾祖皇帝才不辞万里的让人寻来橙花种子。而咱们王爷这么尽心的为侧妃姐姐一早摘来了这鲜花,可不是让本妃又羡又妒么!” “王妃娘娘当真是博学,连正史都会细读呢!”呂微澜虽然面子上有光,但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萧卿墨哪里是会关注这些个小事的人,这是她昨夜见他真的为了自己而丢下商浅夏过来陪着自己,便又试探的将此花的事情说与了他听,他才叫人连夜赶去天烽山将此橙花采摘回来的。 原本,她是打算着自己在她们面前讲出此花的疗效和稀罕程度,好让商浅夏吃醋妒忌生气的。可是,她真是没有想到这商浅夏不但知道这花儿的来历,还半点都没有露出她期望中的沮丧表情,真真是让她心里不爽至极。 只是,此时又不能发作,便只有借着身子不爽利的下了逐客令:“唉!我这心口似乎又开始泛疼了,真是对不住各位姐妹,不能再招呼你们了!” 目的既已达到,就算是呂微澜不开口赶人,浅夏亦是准备着找个由头走人的,但既然是她自己耐不住性子赶人了,她亦是乐得顺水推舟了。 “那侧妃姐姐就好生休息着,咱们姐妹就先走了!”站起身,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不是今儿为达目的非要走这一遭,就算是萧卿墨亦是不能让她跨进这里一步的。 在翠微苑的院门口与柳拾叶她们分了手,浅夏并没有急着回水菡院,而是兴致极高的在清畅园中散步。 见自家小姐脸上露出的一丝叫人看不清是何意思的笑意,筱汐沉不住气的问道:“小姐,您怎么去看了那个坏心眼的吕侧妃之后心情还是这么好啊!” 她就觉得看着那个阴阳怪气的比东施效颦还要难看的呂微澜,自己心里就会莫名的产生一种厌恶的感觉。 “我心情好了,自然就表示有人的心情会不好了呀!”随手摘下一朵呂微澜最喜爱的粉色蔷薇花,浅夏凑到鼻尖闻着,然后笑盈盈的道,“筱汐你闻闻,这花儿是不是很香?” “啐!再香也是跟那个吕侧妃一样都是一肚子的坏水!”筱汐却是避过了浅夏递过来的花儿,一副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 “筱汐,你说话注意着点儿,小心隔墙有耳!”太过头疼筱汐这心直口快的毛病,筱蓝总觉得自己一定会比平常同龄的丫头老的更快一些了。 “这王府中的耳朵多了去了,他们爱嚼舌根便让他们嚼去呗!”实在是有些生气主子今儿对呂微澜的讨好,筱汐豁出去了。 “你,你这丫头是要翻天还是怎么的了,你不知道乱说话会害了小姐吗?”见筱汐不受教,筱蓝急得瞪着她,“小姐,您倒是好好的教训她一下呀,永远都是这么口没遮拦的,万一惹祸上身可怎么办好?” “我哪里口没遮拦啦,不就只是随便抱怨几句么,筱蓝你干嘛总是神神叨叨的!” “我……你……”筱蓝的嘴没有筱汐机灵,被她这一说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嘴了,只能气鼓鼓的看着她。 “好啦,你们俩别吵了,为了不相干的人自己吵了起来不值当!”浅夏神秘的一笑,轻轻拍了拍筱汐的粉颊道,“我知道筱汐是看不惯我被人压着,不过呢,人怕出名猪怕壮,越是出挑的人,说不定就越是成为被人瞩目的那一个。明白了么,筱汐?” 搔搔头,又摸摸被浅夏碰过的脸,筱汐有些迷糊,不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可是,转眼看筱蓝,她正若有所悟的与浅夏相视一笑,想来她是听懂了小姐的话了。 于是,筱汐轻轻的拽了拽筱蓝的衣袖,好奇的问:“筱蓝,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你自己悟!”筱蓝却摆起了关子,不说于她听。 “哼,不说就不说,我还不问你了!”筱汐很有骨气的哼了一声,可是好奇的种子一旦发芽,确实是遮挡不了,没一会儿她便还是放下了性子,缠着筱蓝非要知道答案。 就见蔷薇花繁茂盛开的清畅园中,一蓝一粉两道纤细的身影穿梭其中,到最后变成了在花丛中戏耍了起来。 浅夏微笑着看着她们犹如采花的蝴蝶一般在园中飞舞,静静的等着好戏的开锣。 一场好戏(6000+) 待萧卿墨蹑手蹑足的离开,筱汐和筱蓝便晃身进了内寝,看见浅夏半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筱蓝亦是不明白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睍莼璩晓 “小姐,你为什么要避开王爷呀?”见浅夏并没有起身的意思,筱蓝边和筱汐坐在床边的足踏上,满腹疑惑的问道。 “是呀,小姐,您看王爷从宫里回来先不去看生病的吕侧妃,反而是来了咱们水菡院,一定是因为对小姐的牵挂要比吕侧妃来得更多的。”筱汐自然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了, 在她看来,自家小姐应该抓住这样的机会,让王爷留下来陪着她,然后再透露消息去翠微苑,活活将呂微澜不是气死也要气得丢了半条命才解气,“您倒好,偏偏装起了午睡休息,生生的将王爷给赶走了!” “这叫欲擒故纵,知道么?以后,等你嫁给了喱夜,若是发现还有别的女子正觊觎着他,你便学着我的这一招,绝对会将喱夜的心收的死死的!”浅夏淡淡一笑,脸上不但没有丝毫的伤感之色,反而揶揄起了筱汐烨。 “小姐,您又拿这个来取笑奴婢,奴婢不依啦!”脸蓦地一下子蹿红,筱汐不敢拿主子怎么办,只能瞪一眼正在闷笑着的筱蓝,“筱蓝,你别跟着瞎起劲呀!” “我哪里是瞎起劲,只是随便笑笑而已!”筱蓝没好气的反瞪她一眼,但她还是想要弄明白浅夏的意思,便又追问道,“只是,小姐,您这么做,真的能让王爷对您更上心么?” 看着两个丫头担忧又关切的眼神,浅夏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水眸流转,看着床顶,幽幽的一叹,但随后又重燃起笑意道:“我是不知道王爷心里会作何想法,但这会儿,是必须要让他去一趟呂微澜那里的,不然好戏就看不见了。诬” “什么好戏呀,小姐?”一听有好戏,筱汐便来了兴致,一副跃跃欲试的想要此时就跑去翠微苑看戏了。 “这戏码呀,还是让别人先去看着,咱们只要先安静的在院中等着便是了!”浅夏却莫测高深的神秘一笑,卖起了关子,然后在筱汐微微失望的噘起了小嘴的时候道,“我这时倒是有些饿了,你们去做点点心来吧,我趁此时机先小憩一会儿,不然待晚点就没有精力看戏了!” “好!”听说还是能看戏,筱汐立即起身,拉着筱蓝就往外跑,好赶紧的做好了点心,待会儿就笃定看戏了。 缓缓闭上眼假寐,浅夏嘴角上扬,心道:也说我上午费了那么多的口舌,你们可别让我失望了呀! 许是心中安定,又或是昨夜真的是没有睡好,不知不觉间,浅夏竟然真的睡着了过去。迷迷糊糊间,正是筱汐咋咋呼呼的低语将她吵醒了。 睁眼一看,竟已是申时十分了。 “小姐,您可醒啦,奴婢和筱蓝正犹豫着想要叫醒你呢!”筱汐一见她醒来,便兴奋的道,“小姐,您可真是神了,翠微苑真的出事了呢。不过,显然不是什么好戏,奴婢只是听喱夜说,王爷正在发火,差了他将各院姨娘们给叫去翠微苑呢!” “是么?只是叫她们而不曾叫我么?”缓缓起身,浅夏不由暗暗好笑,这萧卿墨看着冷情寡义,不想还是个掩耳盗铃的主儿,或者说还带点护短的心绪,他倒是笃定翠微苑发生的事情跟自己无关而不将自己叫过去呢。 “是啊,听喱夜说,王爷还特别关照不要让您知道呢!”筱汐将浅夏扶下了床,跃跃欲试的问,“那小姐说,您要不要去呢?” “我既然答应了会带你们去看戏的,怎么能食言呢!”她不去,恐怕那下手之人就一定会被萧卿墨揪出来的,少了一个对呂微澜有所牵制的人对她自己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不是。 让筱蓝简单的梳了个比较随意的发饰,浅夏怎么着也要将自己这副匆忙得知消息而赶去的模样扮演的妥帖一些的。 然后又笃定的与两个丫头将做好的点心全部吃完,免得待会儿一时半会儿的解决不了事情反而饿伤了自己,待算算那些个姬妾们差不多都到齐了,浅夏才带着两个丫头匆匆的往翠微苑而去。 翠微苑里,一干丫头都站在过廊中,而她们的主子显然都在寝房中。 浅夏暗暗一笑,也是,这种事情,萧卿墨断然是不会传扬开来,被这般喜爱嚼舌根的下人们拿着当茶余饭后的笑话来谈论的。 “出什么事了?”见喱夜也在外边,浅夏便装作气喘吁吁的模样揪心的问着。 “啊?王妃娘娘!”一见浅夏,喱夜额头直冒冷汗,王爷可是特意嘱咐不要让王妃知晓此事的呀,可是王妃怎么就来了呢。幽怨的目光投向筱汐,不敢埋怨,只能暗叹。可是,他总也不能将已经到了的王妃给请回去吧,他暂时还没这个胆子呀! “王爷在里头么?”安定喱夜的心这件事自然是交给筱汐去办了,路上已经教好了筱汐的说辞,这样一来可以安抚喱夜“受伤”的小心灵,二来亦是与待会儿见到萧卿墨的措辞一致,才不会露出马脚。 “是的!王妃娘娘!”知道王妃是不可能就此离去的,喱夜只能沮丧的低垂着头。 扫一眼各个都比较好奇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又只能在外面干着急的众丫鬟,浅夏便也嘱咐了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道:“筱蓝,筱汐,你们也留在外面吧!” 说罢,便在喱夜主动推开的房门中走了进去。看一眼隔断处垂下娇黄帷幔,浅夏嘴角扬起一抹算计的弧度,不过很快就隐去,换上了一副焦急的模样。 “外面是谁?”听到开关门的声音的萧卿墨正孕育着满肚子的火气,此时更加因为哪一个不识趣的人闯了进来而拔高了喉咙暴喝了一声。 啧啧啧!看来他今天的火气真是不小呢,浅夏拍抚着被吓了一跳的心口,赶紧以着受惊的语气边道边急走几步上前撩开了帷幔:“王爷,是妾身!” 帷幔撩开处,一阵香甜的***气味窜入口鼻,浅夏本能的蹙了蹙羽眉,暗道他们怎么也不知道开窗将这些味道散去,闻多了闻久了可别来个群魔乱舞了。“夏儿!”衣衫有些凌乱的萧卿墨一见是浅夏,心中微微一恼,暗责喱夜办事不利,但人已经赶紧的从床沿站起迎向了浅夏。至于,此时跪在地上的四个女人,在他眼中就好似不存在一般。 “王爷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萧卿墨的靠近带着呂微澜身上的蔷薇花的味道,令浅夏些微有些作呕的感觉,但此时不是显示骄矜的时刻,“筱蓝在去库房取面粉的路上听闻翠微苑出事了,妾身便赶了过来。是侧妃姐姐的心悸又发了么?可要请陈御医再过来看诊才好呀!” 被萧卿墨整个挡在面前,浅夏看不见床榻上的呂微澜是什么模样,这反而更能让她发挥演技了。 “澜儿她、没事!”脸上闪过一道可疑的红晕,萧卿墨只想要让浅夏赶紧的回去,他不希望她知晓方才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夏儿你昨夜就因为担心着澜儿没有休息好,还是不要操心翠微苑的事情了,我会让雪漫照顾好澜儿的身子的!” 只恐怕雪漫照顾不了吧! 浅夏暗中嗤笑,但还是一脸的担忧的道:“王爷,您别骗妾身了,如若侧妃姐姐无恙,那众位姐妹跪在此地又是做什么呢?” 空气中那股香甜的味道似乎越来越浓密,浅夏只觉脸儿不由的热烫了起来,身子亦是有些不受控制的袭来一阵阵热浪,再细细的一听,众女的呼吸亦是有些急促的。若不是害怕着萧卿墨,约莫早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宽衣解带来缓解这种折磨人的不适感了。 不过,还有一道声音,浅夏是最熟悉不过的了,就是呂微澜的,许是她身子不爽利,这种味道对她的作用就更加的大些,已经克制不住的吟哦出声了。 “哎呀,王爷,您看你还说侧妃姐姐无碍呢,她都痛苦的呻吟了。王爷,您还是快点差人去叫陈御医过府来为侧妃姐姐看诊吧!”越是确定萧卿墨不会将家丑外扬,浅夏就越是以关切之名如此建议着。不过,这房中的味道总也不宜闻得太久,不然自己也要跟着出丑了。 于是,说完这话的浅夏一手轻轻抓住萧卿墨的大掌,作势晕眩了一下之后,有些气虚的道:“只是,王爷,侧妃姐姐房中的香味似乎太过浓郁了些,妾身闻着身子怎么怪怪的呢?” 浅夏的掌心有些烫,萧卿墨的手掌更是热烫的惊人,本就是在这寝室中待得最久的人,男人的身子又与女子的身子有些不一样,总是更容易冲动一些的。 此时,各样的冲动都濒临在边缘的萧卿墨碰上一心想要得到,但却又还不曾真正拥有的心爱女子的柔荑,心神早就荡漾开来,全身的血脉愤张着想要找寻纾解的出口。 奈何此地不宜,此时不能,只能尽全力的克制着满身的疼痛,仅仅以着炙热的仿佛能将人燃烧殆尽的热烈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王爷!”再低唤一声,被萧卿墨看得心头儿微颤的浅夏赶紧着又提醒一声。若是在这儿动了情,岂不是给人看了笑话去。 “呃?哦!我这就开窗透透风!”心思辗转,情潮涌动的萧卿墨因着浅夏的提醒,他才想到不曾开窗将这些催情的味道散去,于是一刻也不舍得松开浅夏的柔荑,便拉着她一起走至靠北边的雕花长窗边将窗户打开。 霎时,一阵清爽的微风吹了进来,缓缓吹散了一室的旖旎香甜之味。 炙热感渐渐散去,昏昏的头脑神智更是恢复了许多。深深的对着北窗外清新的空气吸了一口,浅夏状似无意的说道:“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些呢!王爷,以妾身看呀,如果侧妃姐姐可以行走的话,应当出去走走,总比闷在这房中更加有利于身子的恢复!” “夏儿说的是,只是澜儿此次的心悸之症爆发的凶猛,陈太医嘱咐要在房中好生的静心休养,不能随意的出去走动。”心头的燥热和某一处的蠢蠢欲动终于也因为外面清新的空气而压下,萧卿墨整理了一下方才躁恼的心绪道。 “可是,妾身却觉得这房中的空气太过香甜,恐怕侧妃姐姐多闻了对身子反而不好呢!”水眸流转,浅夏有意无意的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四人,只见她们的呼吸也恢复了正常,“而且,让妾身奇怪的是,上午的时候,我与各位姐妹一起来探望侧妃姐姐时,姐姐寝房中的香味也不过只是橙花的清甜微苦的清新味道,为何方才的味道却是那样浓郁的让人不由的浑身燥热了起来呢?” “我正是因为此事才让她们四个贱妾过来的!”提起这事,萧卿墨的火气便窜了上来了,只是,他不想让浅夏看见自己发怒的凶狠模样,于是,便劝说浅夏道,“夏儿,你还是先回水菡院休息吧,晚些我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便过去与你一道用晚膳。” “卿,你这是将夏儿当成了外人了么?”水眸一暗,浅夏目光幽幽的看着萧卿墨,一副被排挤在外的伤心表情,眼角的余光却是牢牢的捕捉着床榻上的呂微澜的面色。 呂微澜本就以心悸之症上演了苦肉计,因而,对于这类催情的香味,消散的能力要比她们这些正常人低了些,此时还依旧气息有些紊乱,原本苍白的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也还没有完全褪去。 此时,听到浅夏如此亲昵又带着点撒娇的娇嗲语气叫着萧卿墨,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脸色也迅速的灰暗了下来。 心中得意的一笑,你既然想要痛,那我便让你更痛一些,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精心策划的苦肉之计了? 浅夏期盼而略带受伤的眸光锁着萧卿墨有些受宠若惊的喜悦眼眸,蜜里调油的再补上一个字:“卿~” “好!好!”一迭声的应着,萧卿墨此时的眼中除了浅夏,哪里还有旁人。“不过,夏儿却是糊涂的呢,侧妃姐姐房中的香气这般浓郁,跟几位姐妹有何干系呢?”该演得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呂微澜此时大概在心中将她咒了个千疮百孔了吧,不过,她呂微澜却生气,她便越开心,当然还得隐藏在心中不要表现出来。 “夏儿不知道,这橙花的香味虽是治心悸之症最好的,并能够镇定情绪,缓解心神紧张,却最忌再与其余的花类一同摆放,那会……咳……”橙花是萧卿墨命人去采来的,自然亦是知道这花的作用的,只是讲到除了那些作用以外的另一个最大的功效,又想到自己方才差一点儿就中招了,就算是一个大男人,亦不由得微红了脸,说不下去了。 啐!都这个时候还装清纯,倒是有些做作了,浅夏暗中腹诽着,却假装什么都不明白的追问:“那会如何?” “王妃娘娘明明对橙花的出处和药效都很是了解,难道会连它一个最主要的作用都不晓得吗?”终于已经缓过了气可以正常说话的呂微澜,此时目光含恨的狠狠瞪向浅夏。 在她看来,地上跪着的这几个女人虽然是巴不得自己死了好换她们得到王爷的垂怜,但真正巴望着自己这一病再也起不来的绝对是商浅夏。 方才,在只见到四个姬妾,却不曾见到商浅夏时,她便已经察觉到萧卿墨对待商浅夏的偏心了。只是奈何那时她正心有余悸,呼吸紊乱,吸附了浓烈的具有催情效果的花香的她只能暗中镇定稳住心脉,没有余力多说话。 但见商浅夏不但主动的送上.门来,还在她面前与萧卿墨上演亲昵的戏码,终于缓了一口气的她如何能咽下这一口被人算计的气。 见萧卿墨亦是带着点怀疑的看着自己,浅夏委屈的瘪了瘪嘴角,水眸中快速的扬起一道水光,万分委屈的冲着呂微澜道:“侧妃姐姐何出此言?我确实是看过史书上关于橙花的描述和药效,可是我亦是只知道橙花的香气有镇定情绪和缓解心悸之症的功效,再有其余作用的史书上不曾写过,我便也不知晓了呀!” 萧卿墨是皇子,自然是看过史书的,因而也才会在呂微澜提了之后,便知道这橙花该在何处去采。当然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史书上确实亦只是记载了疗效和不曾将关于催情的作用这一项写在史书上面的,因为这么*的说辞那是断断不允许出现在正史上的。 于是,怀疑之心顿时散去,同时又因为居然会怀疑她而内疚的帮着她说话道:“澜儿,你别将夏儿的一片好心给误解了,我相信夏儿确实不知晓这橙花还有另一种作用的!” “墨,你别被她蒙蔽了双眼,这些人中只有她一人是认识橙花的,就算是史书上没有记载着橙花有着催情的作用,可她难道不会去别的野史上面查吗?”呂微澜却是不管是不是浅夏从中做了手脚,都认定是浅夏做的。 因为,她与萧卿墨之间的关系太危险了,她必须要防患于未然,就算是不能借机将她除去,也要让她在萧卿墨心目中的形象折毁。 “咦?原来野史中可以查到的呀,这么说侧妃姐姐你是已经知晓的咯?”什么叫自爆其短,浅夏心中冷笑着,“只是,我爹爹是个老古板,家中除了正史和古籍,从来就不会存放那些胡编乱造的野史。听姐姐这一说,我倒是有些遗憾呢,原来野史之中记载的东西更加的全面一些!” 好端端一个大家闺秀会去看野史么?不会的吧!若不是浅夏的父亲是太子太傅,恐怕亦是不会让女儿看这么多的书的,毕竟不管哪个朝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处处流行。 轻而易举的反击,果然看见萧卿墨几不可见的微微蹙了蹙眉头,但终归可能还是因为这呂微澜确实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又带病在身,萧卿墨并没有太过苛责。只是对着还要开口辩解的呂微澜道:“好了,澜儿,你身子不好,莫要说太多的话,伤了精神。” “墨!”透着无边的委屈,呂微澜没有想到萧卿墨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着是为自己好,实则就是博了自己的面子,霎时泪雾就迷蒙了眼睛。 倔强的翻个身,呂微澜侧睡过去抖动着双肩啜泣了起来。 浅夏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因为翻身而能看见的穿得有些完好的中衣,又疑惑的看看萧卿墨身上虽然有些凌乱,但好似并未脱下过的衣裳,心中暗想着:难道他们一个下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应当不可能呀,方才的味道可是重的很呢,自己才进来一会儿便有些气血上涌的受不了了,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难道是办完事之后就直接穿戴整齐了?可是,如果真的办事情了,那呂微澜的精神应该不会恢复得这般的快的,虽然不至于会死,但她猜想着总归会少了半条命的。毕竟,她的心悸可是最忌讳犯病的时候行.房了,那可是会有很多的危险会发生的。 &&& 可怜的阿颜这两天发烧感冒伴着头疼也要努力码字,支持的妹子们给点动力冒个泡泡吧!(b﹏b)~ 浴池情迷(6000+) 唉!如若真的是什么都没发生,她就真不晓得该敬佩萧卿墨的定力足了,还是要怀疑他那方面不行了。睍莼璩晓 不由的联想到他的姬妾进门最早的也有四五年了,却半个崽儿都没给他下,这是不是真的印证了早前筱汐的猜想呢? 浅夏坏心眼的想着,灵动的水眸不着痕迹的看向那个男人的某一处,惋惜又庆幸。只是,怎么还有点儿伤怀?好似她不愿意他真的无能似的。 呸呸呸!胡思乱想什么呢,就算他那方面不行,又与她何干来着。 萧卿墨哪里知道浅夏的心里简直就将他看成废人一个了,只当浅夏这样的眼神是有些责怪自己太宠着呂微澜了,为了不让她难受,他便选择了漠视呂微澜的哭泣烨。 “方才被本王叫喱夜扔掉的那束蔷薇花真的不是你们其中任何一人指使下人采摘了来的?”眼看外边的天色将晚,萧卿墨还是决定先将这件事情查个明白。 原来是放了蔷薇花呀! 由于一进来并未看见其余的花束,因而浅夏倒是没有想到是蔷薇与橙花的共同作用起了更加剧烈的催情作用。果然,这四个女人里面,还是有着比较厉害的角色存在的,只是这人究竟是柳拾叶还是任晓伶,倒是让人猜不透了涡。 不过,她怎么总觉得还有些不对呢?蔷薇虽然亦是有着催情的效用,但毕竟不是太过浓烈的,而橙花亦是如此。却为何两者碰撞在一起效果这样的明显呢? “回王爷,贱妾们在娘家最多不过是读读诗词歌赋,学学弹琴作画,连正史都没有机会阅读过,知识实在匮乏得很。喜欢赏花也不过是看着花朵漂亮美丽有香气,如何知晓这些花还有着这样那样的效用,自然更不可能有心的去叫人摘花来害侧妃了!”柳拾叶难得开口,但轻柔的嗓音说起话来不亢不卑,条理清晰。 萧卿墨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但张了张口又咽回了,随后看着所有人道:“本王希望这件事情真的不过是个误会,不然,若是让本王知道是有人有心的制造这个事端出来,必不轻饶了你们!都先退下吧,侧妃需要好好的休息!” 一场小风波就此停息,浅夏瞄了一眼呂微澜还在微微颤抖的身子,知道萧卿墨一时半会儿是离不了的,便善解人意的道:“卿,侧妃姐姐身子本就不好,方才想必是受了惊吓,你就留在翠微苑陪着姐姐吧,不用特意再去水菡院陪夏儿用晚膳了!” 说罢,故意不看萧卿墨的欲言又止,便不待萧卿墨有所回应的随着一干姬妾一起离去了。 她是故意的留下这一句话的,就是要看看萧卿墨如今的心中究竟是呂微澜地位高些,还是自己这个后来居上的正妃更深入他心一些。当然,这样的比较自然是要看今晚了。 一走出翠微苑,憋了一肚子气的岑宝儿便憋不住的道:“这呂微澜也真是够会折腾人的,明明是她自己院中的下人不知道那橙花的作用而擅自做主的又摘了些她素日里喜欢的蔷薇进房,却偏要诬赖是咱们嫉妒她而害她,当真是一天也都不让人消停!” “那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王爷疼宠的心肝宝贝,咱们这几个下堂妇怎么能与她相比!”凉凉的说出一句,竹沐雪哀叹着。 “欸~姐妹们这是说什么话来着,王爷对大家都是一视同仁的疼宠着的。只不过,侧妃更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儿,难免会更珍惜一些的。依本妃看呀,待侧妃的身子好些了,王爷一定会恢复以往的轮排的!”浅夏轻浅的笑着道,满含深意的水眸却是仔细的观察着几人的反应, “不过,岑侍妾却是说得很对呢,吕侧妃可是咱们大禺朝京城之中最享有盛名的才女,她的学识是非常渊博的,今日却怎地就疏忽了,连下人犯了这样的错误她都没有发觉,还累得咱们被王爷误会了。” 浅夏说得很是惋惜,亦是带点薄怨,只是令她可惜的是,她并未能从几人身上看出端倪来。难道真的不是她们其中一人所做?还是此人的心机深过呂微澜? 不,不对,不能这样说。呂微澜她确实是有心机,但她仗持着萧卿墨的疼宠,有时候便将那种想要害人而独霸萧卿墨的想法显露于外了。而这几个姬妾,因为没有掌握道萧卿墨的心,因而行事是要比呂微澜更为隐晦一点了。 呵呵!看来,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是啊是啊!王妃娘娘您不知道,在您没来之前,王爷可是为了那个吕侧妃将咱们姐妹好生的训斥了一番,就好像那蔷薇花就是咱们其中的一人买通了人叫人故意放进去的似的!”岑宝儿一听浅夏是站在她们这边说话的,抱怨得越发的起劲了。 “岑侍妾放心,这件事情待本妃见到王爷,一定会好好的与他说说,不要以后万一吕侧妃的院中出了些什么事都要怪罪到咱们的头上。”岑宝儿的话原是没有一点意义存在的,可是浅夏却不由的心头一动,又安慰了几句与她们分别了之后,浅夏站在清畅园的拱门处,回头看了看翠微苑,心头蓦地一亮,招来筱蓝耳语了几句,嘴角不由的扬起一抹笑意。 呂微澜呀呂微澜,究竟是对你动的手呢?本妃闲来无事,帮你查查可好? ———— 入夜,浅夏虽然没有刻意的等候着萧卿墨兑现他过来陪她用晚膳的诺言,但还是因为没有见到他人而略觉失望。只是,这种失望,被她先入为主的归结为没能胜过呂微澜的那种。 闲适的靠在浴池中泡着花瓣澡,浅夏微垂着眼眸闭目养神。思绪却还是萦绕着那股奇异的香味,那么浓烈的味道,为何呂微澜没有注意到而先防范于未然呢? 难不成在听了自己上午时的一番话,亦触动了她的灵窍,想要借此而来陷害自己?可是,这也说不过去呀,她没道理真的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吧? 或者,再有一方面的解释就是她这心悸之症并不是真的,而是与陈御医串通好了糊弄萧卿墨的。这就让她不得不想到当初自己喝下的那碗药而差点咳血身亡的事情了。 只是,那呂微澜又是有着什么样的本事,仅凭一个庶女的身份而能收买了宫里的御医的呢? 是吕皓冥从中牵的线?但是,就算她不待见那个邪肆的男子,私心里却又非常的相信那人断然不会做出对自己有害的事情来的。 唉~怎么就觉得谜团越来越多了呢! 算了算了,不要想这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那呂微澜究竟还能使些什么手段出来陷害自己。 “夏儿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连我进来都不曾注意到?”就在浅夏决意不再多想而放松的在浴池中伸了一个懒腰,好好的享受这温暖的水的包围的时候。忽然,耳侧传来一道压抑着某种欲.念的暗哑声音,更甚者,略微急促的呼吸就在她耳畔撩拨着她敏感的耳垂,令的她不自禁的一阵战栗。 “王、王爷!”这一吓可是货真价实的,浅夏本能的一看自己裸.露在外的半朵酥胸,倏地的涨红了脸,赶紧的往水下遁了遁。 “嗯?夏儿叫我什么呢?”魅惑的语调氤氲着浓浓的情.欲,萧卿墨的声音更低沉了些许,“叫错了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若不是这浴池不够深,浅夏真想要干脆就整个人都钻进水里,躲过他那魅惑无边的嗓音。因为,她竟然不争气的仅仅是听着他的声音便颤抖了心房,犹如小鹿在心中乱窜的激烈心跳之声仿佛随时都要窜出喉间。 这筱汐也真是的,为何不阻拦了这家伙的闯入呢? 心慌意乱之余,唯有以暗怪筱汐的没有阻止,而转移注意力想要克制不受控制的紧张,却忘记了一个小小的奴婢如何能够阻拦这个王府的主人。 浴池中的水忽然涌动了几下,令的她一个猝不及防差点就被暗涌的水流卷入水底。本能的想要抓住某一样东西稳住自己的身子,免得在一个小小的浴池中还会溺水,却待触手之下是温热和不着寸缕的光滑肌理时,再次惊跳了起来。 “王……”他他他?他居然也下了水了?惊慌失措又加目瞪口呆的浅夏,睁大了一双水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将他自己脱了个精光的萧卿墨,忽然感觉她原本觉得还蛮宽敞的浴池显得那样的窄小,小的一股窒闷感袭来,令的她的呼吸都不顺了起来。 “真是学不乖的夏儿呢!”嘴角微微一勾,萧卿墨深如黑潭的眸中毫不掩藏他那强烈的想要的欲.望,紧紧的盯着浅夏因为泡了澡而显得愈发嫣红莹润的朱唇,性感的喉结饥渴的上下滚动着。 一手强烈占.有的揽着她柔若无骨的纤柔腰肢,一手轻柔的撩起浅夏垂落在胸前的一缕青丝,眸光在不经意的下移中又深邃了许多:“我可是说了,叫错了名字是要接受惩罚的!” “那那那……”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言语不伶俐的时候,浅夏的心头惶惶,逃避的水眸压根就不敢直视萧卿墨满含危险的深眸。他他他,他不是应该在那方面不行的吗?可是,为何在紧紧相贴身子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双股内侧的某一处是那样的炙烫如热铁呢? 虽然,前世今生,她都还不曾与他圆房,但出嫁之日娘亲是已经将男女之间的事情都说与她听过,因而她知道那一处热铁代表的是什么。 愈发的紧张着,浅夏已经觉得舌头仿似不是自己的了,怎么也没有办法控制住的好好说一句完整的话来。 “夏儿,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萧卿墨却已是受不住的一声低喘,伴着暗哑的轻唤,浅夏只觉下颌被热烫的指尖抬起,然后面前一暗,轻颤的双唇便被两片炙热的唇瓣覆上。 “唔~”想要说些什么来逃避那可能发生的什么,可是却不知是被热水泡晕了头,还是内心之中隐隐有着某种渴望,浅夏缓缓闭上了双眸,接受着他狂野的席卷而来的热潮。 纤柔的身子不知何时被抵上了池壁,昏昏沉沉的眼前只是一片氤氲的烟雾萦绕,微微抵抗的双手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化作柔软的藤蔓,紧紧的缠绕着他的颈项。 或许正是浅夏这情迷之中的一个无意识的举动,却是增加了萧卿墨掠夺的激.情。 仅仅是这样纠缠的亲吻显然已经无法满足萧卿墨更多的需求,带着仿佛能够将人燃烧殆尽的火热的大掌找寻着令人向往的地方,沿着纤细的腰肢渐渐攀爬向上,一掌罩住那饱满的浑圆,霸气中又不失轻柔的辗转碾揉,微微的刺麻惹来浅夏一阵接着一阵的轻颤。 不知餍足的唇舌滑向她敏感的耳垂,灵巧的舌尖描绘着姣好柔软的轮廓,萧卿墨只觉的身体的某一处已经想要暴涨开来的再也无法忍耐。可是,他依旧忍着那股即将要破闸而出的激流,气息不稳的征询着最后的意见:“夏儿!夏儿~可以么……” 可以么? 仅仅这三个字,却像是带着催.情的药剂一样颤栗了浅夏的心中的柔软,水眸微微掀开,看着浴堂中飘散着的氤氲水雾,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下了螓首:“嗯!” 这一声虽轻,可是却犹如一块重石敲击在萧卿墨的心上。心头狠狠的一阵战栗,席卷着狂野的气息的唇舌再次卷着她的丁香,极尽辗转纠缠。 将她整个人牢牢的抵在池壁上,火热的指尖在她滑腻的水下肌肤上飞舞着,带起她整个的热情。 有力的大腿分开她纤柔无力的双腿,已经不能再等待的挺立在幽谷前试探着,直到微颤的顶端感受到自她身体中翻涌而出的那道热流,终于低吼一声缓缓的探入。 “啊~疼……”清澈的水池中泛起一片绯红的同时,撕裂般的疼痛令浅夏不由的惊叫出声,本能的想要抗拒那个巨大物体的侵入,破碎的声音带着半是清醒半是迷离的暗哑,“好疼啊~萧卿墨,你出去,你快出去……” 如果说前世那夜的洞房疼的更多的是心里的伤痛,可此刻身子被强行撑开的疼痛与那次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儿,夏儿,你放松,放松点儿!”即将要获得救赎的解放近在眼前,却因为浅夏强烈的疼痛而生生的打住的强忍痛楚,萧卿墨的不适感似乎并不比浅夏少多少。 萧卿墨的额头、发际,乃至整个裸.露在空气中的后背前胸,都因着难耐的涨痛而大汗淋漓。 可他此刻顾不了自己,只想要减轻浅夏的疼痛不适。怜惜的吻去她眼角克制不住而流出的泪水,诱哄着她紧紧咬着下唇的朱唇开启,灵动的舌尖再次窜入她的檀口中温柔的与她的丁香嬉戏缠绵,直到她的意识再次被他挑动,渐渐的放松了紧绷的身子。 缓缓的以着折磨人的缓慢速度再次试着推进少许,那紧致的包裹令得萧卿墨几乎失控,但他依旧还是征询着浅夏的意见。 “夏儿,可以承受了么?”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为了怜惜一个女人的感受而如此的克制自己,萧卿墨此时只想要解放那胀满的疼痛而没有细细的追究自己的原因。 浅夏不知道他所谓的承受是什么,只是觉得即便身子疼的厉害,可是却又觉得好似缺少了什么一般的空虚着,又看着他憋涨着看上去似乎比自己还要痛苦的脸色,不知为何,心头一软,竟然没有任何考虑的点下了头。 “呵!夏儿~”这无疑就是一种鼓励,萧卿墨顿时喜上眉梢,再也不用克制的沉下腰身,深深的填满她…… 从来不知道欢爱是这么的劳累却又欢愉,浅夏更是不明白这人明明这么的精力旺盛,却为何能够在催情的花香面前把持住。 是因为他怜惜着呂微澜,怕伤了她的身子而忍耐着的吗? 为何,这样想的时候,心里会泛起微微的酸涩呢? 稍稍的挪动一下身子,浅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寝房并已经睡了一觉的,要不是身子的某处疼的厉害,她说不定就将那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当做春梦一场了。 床头的琉璃花瓣灯座上不日前嵌上的夜明珠的光芒柔泄了一室,即便是隔着床幔依然可以将一个人看清。 身旁的他,赤.裸的肌肤依旧滚烫,相较于自己的微凉,恰是鲜明的对比。眉眼柔顺,闭合着掩去了时而妖孽时而阴狠的精光。高挺的悬胆鼻在左侧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阴影,鼻息均匀而轻缓。 薄薄的嘴唇轻呡着,嘴角微微的勾起,形成了一个浅笑着的弧度。 欸?浅笑?! 猛地一凛,浅夏一抬眼便看见萧卿墨深潭似的狭长黑眸半弯着,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那眼眸中跳动着某种炙热的火焰。 他他他是什么时候醒的? “还喜欢夏儿看见的么?”某个妖孽男笑花了双眼,半撑起光溜的不着寸缕的身子貌似是让她可以看得更清楚。 只是,半罩着她的娇小对浅夏来说压迫感十足,不自禁的想要后退,只是忘记了自己正枕着他的手臂,小小的***动轻而易举的被他制服。 裸.露的肩膀处传来他热烫大掌霸道的贴合,克制不住的一阵酥麻似电流穿过整个身子,浅夏不由得呼吸一窒,全身绷紧的迎视着他压下的越来越低的俊颜。 “王、那个,你,呃……”大脑又是一片混乱,从来不知道自己一紧张会乱了方寸,更连话语都没办法完整的说出的浅夏,只能警惕的看着他,“你、你……” “卿!”只有一指之隔的停下了附身的姿势,萧卿墨轻轻吐出的气息扑在浅夏柔嫩的脸颊上,如春风拂面,又令的她一阵颤栗。 仅仅是一个字,可是,霸道得似乎只要她不开口唤他,便会迎接更多更沉重的处罚。 她可以说是她是好女不跟男斗的识时务为俊杰,而不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么?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光溜的大腿外侧,有一个危险的斗志昂扬的物体正在迅猛的膨胀中。 瑟索了一下,浅夏唯有轻启朱唇,柔柔的吐出一个字:“卿” 只是,她却不知“危险”之下的这一声唤得又柔又媚,不但没能避开危险,反而更加增加了几许的危机。 只见萧卿墨的眸色越加的暗沉,拍打在她脸颊上的呼吸越发的炙热,薄唇更是带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捕捉住她微颤的红唇。同时,坚硬如铁又热烫似火的身躯整个覆上她的柔软娇躯,狂肆的掠夺了起来。 无法想象自己已经瘫软的身子如何能再一次承受,浅夏本能的抬起娇软无力的酥手毫无存在感的轻推着。 萧卿墨,你骗人(6000+) 无法想象自己已经瘫软的身子如何能再一次承受,浅夏本能的抬起娇软无力的酥手毫无存在感的轻推着。睍莼璩晓 显然略微不满她的手胡乱的挥舞着,萧卿墨大掌一扣,便轻而易举的将她的双手握住反剪在床头,稍稍喘息的离开她的朱唇片刻,暗哑着声音诱哄着:“乖!夏儿,再给我一次,一次就好!” “疼呀!”不知道原是抗议的强硬语调为何变成了仿似邀约的柔媚轻喃,出声后,浅夏悔得恨不能将自己的舌头给咬了去。 “不会的!我保证这一回不会再疼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萧卿墨只感觉自己可以对任何人都能忍耐,可唯有在品尝了她的***蚀骨之后,再也没有办法克制想要深深的埋在她的紧致中的强烈愿望。 而在他挺身而入的那一瞬间,依旧疼痛难忍的浅夏毫不犹豫的就对着他的肩头一口咬下,咬牙切齿的含糊着道:“萧卿墨,你骗人!煨” “夏儿,那是因为你太过紧致了!”肩头的疼哪里及得上纾解的欢愉,萧卿墨丝毫不在意她的牙齿还紧紧的咬着自己肩头的皮肉,因为被紧致的柔软紧紧包裹着的畅快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 这臭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浅夏狠狠的加重了齿下的力道又结结实实的咬了一口:“萧卿墨,你快出去呀!好疼……” 哪有进去了还会退出来的道理,萧卿墨丝毫不妥协的努力耕耘着:“乖!夏儿乖!一会儿便好了!夏儿……组” 什么叫一会儿便好了,那绝对是对初尝情事的浅夏的欺骗。硬是折腾了许久,才在浅夏就快要承受不住的晕厥过去的时候,萧卿墨释放了所有的激情。 俯视着媚眼如丝的浅夏,爱恋的吻遍她的整张脸,却是不舍得与她分开的干脆一个翻身,让浅夏压在自己的身上。 “你,你还想要做什么?”这样的姿势太过羞人,可是浅夏已经被折腾得全身娇软无力,只能谨慎的瞪着他。 “夏儿是还期待着为夫做些什么吗?”餍足的妖孽男只觉自己爱煞浅夏这明明没有半分的抵抗力,可依旧戒备的模样,在他此时看来,是这般的让人着迷和眷恋。 浅夏闻言,顿时大窘,她竟从来不知道这男人原来亦是个会耍嘴皮子的。更何况,此时的姿势如此的暧.昧,空气中又散发着某种欢爱过后的淫.靡味道,当真是让人想要不脸红都不行。 “你快放我下来啦!”俯视他的感觉不可谓不好,可浅夏毕竟初尝人事,这么羞人的姿势对她来说太过刺激了。 “不放!”萧卿墨却是坚定无比的说道,夜明珠的柔和光芒下,深如黑潭的眼眸中跳跃着一抹妖冶,像是害怕她待会儿恢复了体力而逃开,他的双掌便用了几分的力道,不轻不重但却绝对是霸道的紧紧箍着她的柔若无骨,“为夫喜欢这样抱着夏儿!” 就这样抱着,那她还要不要睡觉了? 更漏显示不过是四更天的模样,难道就这样睁着眼睛对视,然后聊天到天亮? 他精力旺盛可以不眠不休,她可不行哪。全身上下被他折腾得没一个地方不酸疼,手足更是无力,眼皮也在打着架,不好好的休息一下补回体力,她都怀疑早上起得了床不了。 硬的不行,那她就来软的吧:“卿,别闹了好吗?我好累好困,要睡觉……萧卿墨,你消停一点可以不?” 那那那,那个什么,居然在她还没有讲完话的时候,又在她体内昂首挺胸了起来,浅夏当即吓得惊叫了起来。 “呵呵!呵呵!”讪笑几声,萧卿墨想说自己也不是故意的,可是她娇软的亲昵语调,就像是催.情剂,轻而易举的便点燃了某处的热情。 虽然他精力旺盛到不介意再来一次,但是,他也知道浅夏绝对承受不了了,于是赶紧安抚着快要炸毛的她:“夏儿,乖乖的别动,你不动我便不动!” 这是一句什么话?那意思是在说她才是罪魁祸首么?浅夏很想要辩驳几句,但接触到他深眸中跳动的那抹危险有热烈的仿佛就要再次将人燃烧殆尽的火焰,还是乖乖的住口,免得“惹祸上身”。并干脆将螓首埋在他胸前,不再与他多说了。 原以为就这样睡在一个人的身上,会没有踏实感,亦因为他胸口猛烈的心跳声而睡不着,却没料想他渐渐沉稳的心跳声却像是给了她无比的安定,再加上实在是太过疲累,便很快进入了梦乡。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萧卿墨的心中微微一暖,轻轻抬头在她的发顶印上一吻,闭上双眸亦很快的睡去。 ————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她竟然完全不知道。身子依旧疲软,只不过私密处似乎有着丝丝阴凉的舒服感觉,疼痛感亦是舒缓了许多。 那种阴凉感似乎也存在于手腕上,浅夏伸出手来的时候,便闻到了淡淡的幽香,再仔细一看,原来狰狞的伤疤上似乎涂抹着药膏。 是他涂的吗? 呆呆的看着这道已经跟了她近三个月的伤疤,浅夏的心中五味杂陈:他在为她涂抹药物的时候,却不知是什么表情呢?是愧疚吗?因为愧疚才会想要将这伤疤去掉吗? 只是,已经三个月了,他能将之去掉吗?而她,又希望这疤痕就此去掉么? 水眸微暗,浅夏此时亦是不知道自己心里作何想法,只有不再深究自己的心意,免得乱了自己的心绪。 腹中这时传来饥饿感,浅夏摸了摸腹部的时候,便又不自禁的抚了抚下腹,昨夜两番欢爱,可会有小生命在此中孕育呢? 只是,又不由得想到那时筱汐的猜测,虽说当时她只将那当成是筱汐的戏言,可此时却也不由的纠结起了此事。 确实,如果一个姬妾四年不曾有孕,那只能说此女子可能身有隐疾,不能受孕。可是五个姬妾都不曾有好消息传出,再加上进府后便得萧卿墨爱宠的呂微澜亦是还不见有孕,这似乎太过诡异了一些。 或者,就只能说患有隐疾的是萧卿墨本人了。只是,看他昨夜那般神勇的表现,硬是要将隐疾什么的往他头上套,显然是说不过去的吧! 想起昨夜的旖旎,浅夏蓦地一下子红了脸,赶紧下床,以免躺在床榻上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 “小姐,您起了呀!”时时要蹑手蹑脚的进来看看浅夏有没有醒的筱汐一见浅夏已然下床,立即跑进前来。在看见自家小姐雪白的玉颈上点点青紫淤痕,粉脸儿一红,掩嘴偷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瞎笑什么?”不用照镜子,浅夏亦是知道昨夜那么激烈的纠缠,萧卿墨一定是在她脖子上留下印迹了。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似乎极其的喜欢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他的印记。不管是以前戏弄她,还是昨夜的情动之时。 脸上绯红,浅夏含嗔的斜睨了筱汐一眼,“快去打水来吧,我要洗漱,叫小厨房做点吃的,我饿了!”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筱汐调皮的笑着,并揶揄着自家小姐,“不过呢,王爷临上朝的时候早就嘱咐过奴婢与筱蓝了,说小姐昨夜劳累了,叫咱们俩不要吵了您休息,还让去各房各院知会了今日不用来水菡院请安。并连早膳都交代好要给您温着,免得您醒来肚子饿,等得饿坏了!所以,小姐您一切慢慢来,不用着急。” 说罢,又笑得十分的揶揄。 “你这丫头,今日这话怎的这般多,还不快去!”那家伙,是要闹得人尽皆知还是怎么地,他也不怕呂微澜知晓了吃醋生气的加重病情么? 脸上热烫的厉害,浅夏只能将筱汐轰了出去。 坐在梳妆桌前,只见铜镜中的娇颜眉梢含春,嘴角带嗔,娇嫩的两颊粉霞翩飞。朱唇带着微肿的莹润,纤细姣好的下颌往下,便是蝤长的玉颈,颈上点点红痕满布,一直延伸至领下。 好一个不会怜香惜玉的家伙! 暗暗腹诽了一下,浅夏赶紧拍拍娇艳欲滴的脸颊,想要拍散那抹发烧般的红晕,免得待会儿筱蓝进来了也笑话她一番。 穿戴整齐,筱汐也已经捧了洗漱的用具进来,掩不住窃笑的服侍着浅夏洗漱,主仆俩少不得又斗了一会儿的嘴。 最后,还是端着早膳进来的筱蓝一本正经的呵斥了没大没小、没尊没卑的筱汐:“筱汐,你学的规矩又忘记了是不是,小心王爷回来看见了责罚你!” “王爷这会儿还没下朝呢!”嘻嘻笑着,筱汐帮着筱蓝一起将几样小菜摆上桌。 “王爷没在你就可以没规没距的吗?”只能说腾几句,筱蓝对筱汐这不受教的性子已经完全没法子了。 不过,这倒是让浅夏听着觉得不对味儿,接过筱蓝递来的红豆银耳蜜枣粥,她略带疑惑的问:“筱蓝,筱汐,我怎么听着你们谈论王爷很是顺口呢?你们与他什么时候这么熟络了?” “当然是从今儿早上开始呀!”筱汐藏不住话,叽叽喳喳的就说了出来,“小姐,您不知道呀,今儿一大早,王爷可像是个婆子似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奴婢们好生的伺候着小姐您。不能让您累着,不能让您饿着,不能让您怎么怎么地,啰啰嗦嗦的说了好多。啊!对了!王爷还让奴婢要给您身上擦消痕祛瘀的药呢!他说了,有些地方他已经帮你擦过了……” “噗……咳咳咳……”什么叫做有些地方擦过了?那个臭男人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啊?居然在丫鬟们耳边说这个! 还没来得及咽下的粥被浅夏喷了一地,差点也害得她被米粒呛死。 “小姐!您没事吗?”筱蓝和筱汐赶紧拍抚着她的背,希望能让她觉得这样会舒服一点儿。 只是,她说错什么了吗?只是传达了王爷的原话而已呀!筱汐一头雾水的看着咳得厉害的浅夏,真心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害得小姐这般咳嗽了。 “小……”心中有疑惑自然想要问,只是她刚冒出一个字,就被筱蓝打断了: “筱汐,你别再说话了,不然又要累得小姐猛咳了!” 筱蓝大约知晓自家小姐这猝不及防的咳嗽是什么原因,暗暗的笑着却不曾道明。虽然王爷也并不是第一次与小姐住在一起,但她却感觉昨夜的这一次对她家小姐来说意义重大。 看王爷今儿一早所表现出来对待小姐的紧张,想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的紧密了些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筱蓝由衷的为浅夏喜悦着,更是期望自此以后,王爷的重心可以大部分的放在小姐身上,令小姐早日怀上嫡长子,那小姐在王府将来的地位将永不可摧了。 一顿半晚不早的饭吃好,待筱汐收拾了碗筷出去,筱蓝自袖袋中取出一方手帕缓缓打开,面色凝重的压低着声音道:“小姐,这是昨晚奴婢跟随着雪漫在清畅园的池塘边发现的香灰!她原是要倒在池塘中的,奈何昨夜有些儿微风,洒了一些些在岸边的柳叶上,奴婢便连同柳叶一起摘了回来!” “香灰?”浅夏凝目看着白色手帕上的点点青灰,那雪漫应当是比较谨慎的,这树叶上沾着的香灰极少,“香炉之灰咱们院中一般如何处置的?” “咱们院一般都是与小厨房的灶灰一起处理,奴婢一早亦是暗中打探过,不管是哪个院落中小厨房的这些香灰灶灰,还是大厨房里的灶灰,都会统一的安置在一起,由专人负责清理。而翠微苑里,平日亦是那样处置的,只有昨夜却是由雪漫趁着夜深人静倒进了池塘。奴婢觉得蹊跷,才将这香灰带回,只是可惜只有这么一星点儿!”筱蓝有些惋惜的道,虽然她怀疑这香灰有些什么猫腻在其中,奈何太少了,恐怕没有多大用处。 微微拧眉,浅夏自然亦是觉得雪漫这样大费周章的行事绝对事有古怪,于是先用银针试了试,没毒。便又用手指轻捻一点儿凑到鼻尖嗅闻。 这一闻,竟是闻出了一丝笑意。“小姐,怎么了?”筱蓝疑惑的看着她,这香灰有什么好笑的?随即,亦学着浅夏在指头沾了点然后凑到鼻端一问,随即便脸色一变道,“啊!好重的香味!” 仅仅是一星半点儿居然有这么浓烈的香味,也就难怪雪漫要将这香味倒在水中了,因为约莫只有流水的洗刷才能将这么浓烈的味道除去。 “你再细细闻闻,闻得久一些,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反应!”取过一旁的绢帕擦掉手指尖的青灰,浅夏示意筱蓝道。 筱蓝依言重又将青灰放到鼻下细细的闻着,不消一会儿,忽然就觉得脸上莫名的***了起来,这种感觉竟然是与她闻到夫人给小姐的那包东西的反应差不多。 面色一变,筱蓝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这是那个……” “没错!”微微颔首,带笑的水眸中看不出过多的情绪,“这里面应该加上了依兰花的粉末,不然这催动情.欲的功效不会如此强烈!” 难怪她昨儿不过是进了呂微澜的寝房中一瞬,便觉得呼吸急促,热血上涌了,原来在橙花和蔷薇之间,还有着这依兰的作用。 那呂微澜真的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么?还是她笃定萧卿墨能够因为她生病而忍着?这其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原因呢? “你最近盯着雪漫可有什么结果?”若有所思的将筱蓝的手帕折好,浅夏淡淡的问。 “行动举止倒也没什么异常,只是好似每一次如果那位不顺心的话,便会拿她撒气,好几次都是带着伤从寝房中出来的。而与她一起住的几个丫头关怀的在背后说几句那人的坏话,她却还帮腔着,倒是让奴婢很是不解呢!”就算是再好的主仆,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故事也只不过是传说而已的吧?这让筱蓝很是费解。 而且,要说真的好的话,就像是自家小姐,就算是自己和筱汐偶尔做错事或是闯了祸,她可从来都舍不得责罚她们的呢。 而那个呂微澜却是动不动就打骂雪漫,约莫着对雪漫也不会好到哪里,那雪漫为何还这般的死心塌地跟着呂微澜的?不会只是陪嫁丫头这么简单吧? 筱蓝的一句不解,让浅夏却是闪过一道灵光,欣喜的道:“筱蓝,你去取笔墨来,我……” “喂,你在这儿做什么?王妃的寝房是你可以随便进来的么?”浅夏的吩咐还没说完,就听见外室传来筱汐严厉的质问。 “奴、奴婢只是,只是进来打扫的!”一个怯懦的声音,小声又颤抖。 “小姐,是那个小玉!”筱蓝已然听出了声音道。 “呵呵!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尾巴啦,筱蓝,咱们出去,就让我会一会这个吃里扒外的奴才吧!”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浅夏是真的想要看一看呂微澜究竟是收买了一个怎么样的大胆丫头,连主子的外寝都敢随意的进出了。 外室中,由于被筱汐恶狠狠的瞪着,那名唤作小玉的丫头已经瑟瑟发抖的状似就要跪了下来。 一张小脸还算白净,只不过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你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的普通样貌,光看这一点,浅夏还是有些佩服呂微澜的用人的,正因为不出众也不引人注意,所以很多事情便好办。 只是,可惜的是,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养在深闺什么都不懂的商浅夏了。这一世,自那次她呂微澜与薛跃歌上演的那一幕戏码开始,她便叫筱汐和筱蓝留意着水菡院的所有下人了。 之前,一直不曾出手是因为他们还不曾如此的明目张胆,而她之前又是有一段时日是住在荻罄院中的,自己这边亦是没有什么值得他们透露出去的信息。 因而便睁一眼闭一眼的没有清除他们,不想,倒是给他们涨了胆了,昨夜萧卿墨才在这边过夜,那边就让这小玉行动了。 那呂微澜是太不将她商浅夏放在眼中了吧! “小姐!这个粗使丫头居然胆敢溜进外室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要干嘛!”一见浅夏出来,筱汐便告状。 “王、王妃娘娘!”双膝一软,小玉这下是真的腿软的跪了下来,一副担惊受怕的胆小模样,倒是让人不由得会产生一丝怜悯之心。 若是前世的浅夏,一定会觉得这样胆小的丫头断然不会做出卖主求荣的事来的,心一软也便饶过她的擅闯了。 可惜的是,此时的她心中只想着自己方才与筱蓝的对话,万不能被人传了出去。那样,呂微澜有了防范,她便失了机会收集她的罪证了。 收服内鬼(6000+) “你叫什么名字?”清清淡淡的明知故问着,浅夏在椅子上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丫头,“来本妃的寝房作甚?” “回,回王妃娘娘的话,奴、奴婢叫小玉!奴、奴婢是进来看看需不需要打扫一下地面!”颤着声,抖着肩,小玉始终低垂着头。睍莼璩晓 “是吗?那你看看这地面可还要打扫呢?”也不是个多机灵的人儿吧,不然,一个粗使丫头怎么会连规矩都不懂的就闯了进来呢? “……”白色大理石石砖铺地的地面光洁亮堂,都能将整个人影都映照了出来,这样的地面自然是不需要再打扫的了。因而,这个叫小玉的丫头怔怔的回不出话来。 “还是——”清淡的语调忽然转成犀利,浅夏的水眸之中射出一道寒芒,“你是想要到本妃的内寝打扫?煨” “不不!奴婢不敢!”浑身一个颤抖,小玉吓得匍匐在地,“奴婢没有其他的想法,真的只是进来看看需不需要打扫。” “你个臭丫头还敢狡辩!”筱汐听了却火起,要不是碍于浅夏在场,她早就想要踢一脚这个满嘴谎话的小丫头了,“不消说粗使丫头不能随意进入主寝,就算是领了主子的命令可以进来,那也要站在门外等着主子的传唤,你倒是胆子肥得很呀,一个人偷偷进来,是想要偷东西还是什么的?” “筱汐姐姐,小玉没有偷东西,没有!王妃娘娘,小玉真的什么都没有拿!”像是忽然找到了一个救赎自己的借口,小玉立即上下翻动着自己身上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以示清白厣。 “啐!看不出来你平时老老实实的,做起事情来还真是有点儿心眼哈!”看了浅夏一眼,得到暗示的筱汐鄙夷的轻嗤了一声道,“我说你偷东西了么?你倒是很会找着台阶就下的呀!我问你,你鬼鬼祟祟的贴着门缝听见什么了?” “……”见筱汐忽然这样话锋一转的问了这话,小玉惊了一惊,随后立即辩解道,“奴婢没有偷听什么!” “是吗?”忽然猛地一下子蹲在小玉的面前,筱汐抬手勾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那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一不是打扫地面,二不是偷东西,三又不是偷听,那你进来王妃娘娘的主寝干什么呢?难道就只是好奇的瞎逛逛?那还要看你卑贱的身份够不够格呢!” 又猛地甩开小玉的下巴,力道大得差点没有令小玉摔了个狗吃屎,筱汐很是嫌恶的在自己的衣衫上擦了擦手指,阴恻恻的对浅夏道:“小姐,依奴婢看,这个贱丫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咱们还是将她交给王爷吧!想来只要王爷将她往惩戒院的刑堂一送,就什么都解决了!” 这丫头,扮坏人还真扮得像模像样,浅夏投给筱汐赞赏的一笑,然后道:“也是,本妃最烦的就是处理这些吃里爬外的事情了,还是交给王爷处理最为妥当了。筱汐,筱蓝,你们俩将这丫头押到惩戒院去吧,待王爷回来了禀告一声便是了!” “不!不要!求求王妃不要啊!”惩戒院的刑堂那是什么人可以进去的地方吗? 如果只是普通的惩戒,咬一咬牙,忍一忍,最多就是破了层皮便可以回来的,可是那刑堂却是有进无出还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比炼狱还要恐怖万分的地方呀! 凡是会被人收买的人,绝对是怕死的那种,小玉自然是不例外的。只是,她比荻罄院的仆妇幸运的是,似乎只要王爷不知道,她便有一线的生机。 “你该求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本妃!”见筱汐的恐吓起了作用,浅夏不紧不慢的说道。 微微怔了怔,小玉了解了浅夏此话的意思,犹豫了许久,才重重的一头磕在地面上,悔恨交加的道:“小玉知错了!求王妃娘娘宽恕!” “熟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筱蓝与浅夏对视一眼后,便走至小玉的身旁,将她扶起并柔声道,“你在水菡院也已经待了快三个月了,王妃娘娘的为人如何,想来不用我细说没你心里亦是明白的。 其实,王妃娘娘早就看出你的心思不在水菡院了,只是,觉得你小小年纪,每天都要做这些粗活亦是不易,便睁一眼闭一眼的随你去了。 只是,小玉呀,你可要看清眼前的现状呀! 就今儿一早王爷对我与筱汐的左叮右嘱,你应该亦是可以看出王爷对待娘娘的疼宠有加了! 更有熟语说:良禽折木而栖,你难道真的愿意被人要挟着做一些你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么?而这些事情还不一定能帮你讨得了好处。” 筱蓝的这一番劝导不可谓不深入人心,特别是她指出了小玉是被人要挟的,虽然是不确定的试探,却是没有半点破绽,并很快便从小玉流泪的眼眸中得到了证实。 扑通一声再次跪下,已经泣不成声的小玉狠狠的哭了个够,并将自己在水菡院中的任务全盘托出…… 待交待了小玉一些事之后,主仆三人回到内寝,筱汐不满的嘟着小嘴道:“小姐偏心,让我扮黑脸,让筱蓝做好人,还教她说那么好听的话!” “这不是刚巧是你抓住了她的么,所以只能让你扮个黑脸啦!”这丫头,居然计较这个,浅夏无奈的失笑道,“不过呢,我觉得筱汐的演技着实厉害,将小玉吓得一愣一愣的!今儿能收服小玉,筱汐的功劳记第一等!” “真的啊!”终于开怀,筱汐脸上露出笑意,“只要能帮到小姐,不管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方才还一副委屈的模样呢,这会儿就开怀啦!”筱蓝笑话她,不过,随后,便担忧的道;“只是,小姐,那个小玉真的能够相信吗?” “所以,咱们还得做好后续的事情呀!”自信的一笑,浅夏胸有成竹,“现如今,只有咱们三个女人办不了的事情,我只能请大哥出面帮忙了!去取笔墨来吧!” “是!”原来放才小姐要笔墨便是要给大公子修书,筱蓝恍悟的赶紧去准备。彼时,翠微苑的主寝之内,只听得“啪”的一声脆生生的巴掌声响起,雪漫略黄的脸颊上顿时留下了一道清晰的五指印。 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指着已经慌乱的跪在地上的雪漫,呂微澜急剧的喘着气,原本姣好美丽的脸蛋上却是一片阴狠的狰狞:“你这个没用的小贱婢,连有人在我房中动了手脚你都没有察觉,你是存心想要害死我还是怎么的?啊?” 脸颊上***辣的痛着,可是雪漫连用手安抚都不敢,一双还算有神的眼眸中此时只有恐惧:“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那蔷薇花与橙花放在一起会出这么大的事情呀!而且,而且,您一生病,房中来来往往端药倒茶的丫鬟颇多,奴婢一时不查才没有注意到究竟是谁在房中插了蔷薇花……” “你个小贱婢,还敢顶嘴狡辩,看来若不将你送到我大舅那边,你是永远都不知道你的命究竟值不值钱了!”不待雪漫解释完,呂微澜就抬起一脚,对着雪漫的面门使劲一踢,将雪漫整个踢倒在地。 要知道,如若不是萧卿墨在最后关头紧急的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那她就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住行鱼水之欢时的激动,而促使心悸之症发作的更加猛烈,那时,说不定连命都要丢了。 而这一切的发生,还白白的便宜了商浅夏那个臭女人。她知道,昨夜萧卿墨在离开自己这儿便直接去了商浅夏那边。 一个男人虽然能够怜惜她生病的身子而控制住了勃发的情.欲,可是在面对另一个健康的女人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在忍耐住的。 不管以前萧卿墨说过不曾碰过商浅夏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昨晚却是毋庸置疑的与她同房了,这一口气,让她如何能够咽下。 原是想要借着自己生病,让快要被商浅夏勾去了魂魄的萧卿墨回到自己的身边,却不想虽然使成了第一计,却因为眼前这个丫头的疏忽,反而将萧卿墨重又推到了商浅夏的身边,这让她如何能不气恼。 但这样似乎还无法解开她心头的郁气,呂微澜干脆下得床来,穿上鞋子又踢了雪漫数下。 可怜的雪漫,为了让她撒气而不将自己送个那个色老头,只能隐忍着,连哭泣都不敢。 只因为她的主子,不是那种看见你的眼泪会心软,而是反而愈加的厌恶的变本加厉。她只有隐忍着承受皮肉之苦,才能躲过大劫。 自己的脚都踢疼了,胸口传来的惊悸令得呼吸急促了起来,呂微澜这才收回脚,坐回了床上,一边捧着心口,一边喘着粗气道:“还不快去将护心丸给我拿来!” “是!”身上又是许多的青紫,但雪漫已然习惯,听到呂微澜的命令,赶紧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去拿药丸,并倒了些热茶。 手指微微颤抖着,似是想要从袖袋中取什么出来,但犹豫过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的直接端了茶和药恭敬的递给呂微澜。 仰头用茶水将药丸喝下,呂微澜这才觉得因为方才的激动生气而扯着疼痛难忍的心口才稍许的舒服了一些。 “滚出去,将你该做的事情做好,别在我眼前晃悠惹我心烦!”恶狠狠的瞪一眼雪漫,呂微澜掀开锦被躺下,想了想,又对正要退下的雪漫道,“去,想办法让商浅夏喝下息子汤!” 隐藏在袖口中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但雪漫只能无力的应声。 ———— 午后的阳光很是舒适,在房中感觉无趣的便带着两个丫头到清畅园的空地上放纸鸢。 “小姐,您的纸鸢一定是最轻巧的,所以才飞得高,奴婢与您换一个!”已经试了许多次,那蝴蝶纸鸢就是飞不起来,筱汐干脆耍赖的要与原本被她嫌弃的那个乌漆墨黑的蝙蝠纸鸢换。 “你自己技术不好不会放,赖纸鸢做什么?”筱蓝手中的是蜻蜓纸鸢,虽然也不若浅夏的蝙蝠纸鸢放的高,但也好好的在半空中飞着了,因而,她便取笑着筱汐。 “才不是呢,就是这个蝴蝶纸鸢不好放而已!”筱汐可不服气,“怎么说,我小时候也是村里最会放纸鸢的呢!小姐,咱们换吧!好不好?好不好嘛,小姐!” “好好好!跟你换!”浅夏无奈的低笑着答应。 一听可以换,筱汐就立马将手中的蝴蝶纸鸢给往地上一扔,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到浅夏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蝙蝠,乐滋滋的放了起来。 “小姐,筱汐这丫头的脾性,都是小姐您宠出来的!”一旁的筱蓝很是无语的看着她们俩,笑道。 “啧啧啧!筱蓝姐姐这是羡慕还是嫉妒呀,是不是觉得小姐待我比你好,你吃味了呀!”筱汐得意洋洋的笑着。 “……”这下真是无语了,筱蓝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筱汐那洋洋得意的表情了,只能摇了摇头道,“筱汐,我发现你的脸皮比在太傅府的时候厚多了!” “臭筱蓝,你居然说我厚脸皮,我跟你拼了!”小嘴儿微嘟,筱汐跺了跺脚,对筱蓝挑衅道,“咱们比赛,看谁的纸鸢放得最高最远,然后得胜者可以要求对方做一件事情!怎么样,敢不敢比?” 她这是仗持着此时的蝙蝠飞得比蜻蜓高呢,筱蓝不屑的想着,但看她那吹牛的架势,绝对更快就会跌落下来的,筱蓝立即爽快的道:“好!比就比!到时候,你要是输了,可别哭鼻子赖账啊!” “我才不会赖账呢!”筱汐可不服输,她的蝙蝠可是比蜻蜓飞得远多了,“一炷香为限!小姐您作证哦!” “行啊!” 浅夏在一旁看着两人较真的比起了赛来,浅笑着退到一旁的假山石边坐下,抬头看着在天空飞舞的一墨一青两只纸鸢。 从出生之日起,她便在父亲的严厉和娘亲的教导下严习妇德女戒,一直都安安分分循规蹈矩的做着太傅府的大小姐,从来没有过憧憬外面的想法和渴望。 可是,重生了一次过后,她却是那样的渴望着外面的世界,如若,有机会,她真想要走出这个就像是圈养着无数宠物的牢笼,与他过着一夫一妻平凡的生活。嗄!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倏然一惊,浅夏没有料到自己幻想的未来的规划中,居然有着萧卿墨的存在,当真是吓了好大一跳。 果然,女人是不能交心的,一旦将心交出去了,像她这种骨子里依旧有着传统妇德的人就还是会以夫君马首是瞻的。 不行不行不行!她可不能就因为昨夜与他有了真正的夫妻之实而丢失了自己的灵魂和立场,不然,到最后受伤的绝对还是自己。更何况,这偌大的王府之中,多得是虎视眈眈的女人。 说曹操曹操到! 不知道究竟是谁传承了这么一句话,浅夏刚想到后院的那些个女人,就听见一群莺莺燕燕的笑语声渐行渐近。 “贱妾见过王妃娘娘!”少了一个薛跃歌,似乎并没有令得原来的五人组合有什么伤心的表情。或许,正是因为少了一个竞争的对手,她们反而幸灾乐祸了,又怎么会为了别人而伤心伤神呢? “都是自家姐妹,不用太过拘礼!都起吧!”说着自己都有些厌恶的客套话,浅夏具有主母之范的道。 “王妃娘娘好闲情呢,带着丫鬟在府中放纸鸢!”还是岑宝儿首先发言,有些羡慕的看着在半空飞舞的两个纸鸢。 “只是闲来无事,又觉今儿天气甚好,便出来走走!”只怕是不管哪一个女人,都很羡慕那两只在天空飞翔的纸鸢的吧,浅夏粗略略扫了一眼四人的面色。 “还是王妃娘娘福气好呀,晨起的时候就听小厮传话,说道娘娘劳累了需要休息,免了贱妾们的请安!如此午后,阳光明媚,王妃娘娘又得闲带着丫鬟们放纸鸢!这一番闲情逸致如何是咱们贱妾可以相比拟的!”语调酸涩,只着了比较单薄的一袭夏衣的竹沐雪掩不住眼中的羡慕和嫉妒。不过是初夏的季节,空气中还透着微寒,她也不怕冻着自己了。 以前只有吕侧妃一人得宠,她觉得自己至少还有机会,并且王妃还会安排她们侍寝,心里多少对这个不受宠的王妃有些感激。可如今连王妃都掺合进这个争宠的圈子中了,她不免有些担心自己从此之后又不知哪一天才能轮到侍寝了。 柳拾叶依旧清高的昂着她那美好的头颅,但即便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可眼眸中还是闪烁着一丝担心。 而任晓伶平时就沉默寡言的紧,一双美眸只是盯着天空中看,没有多少焦点的眼神,却不知在看纸鸢,还是看那偶尔飘过的几朵白云。 “哦,对了!王妃娘娘,本来贱妾们几人是准备一早给您去请安的时候,要答谢昨儿在翠微苑时,王妃娘娘帮咱们解困的,只是王爷传了话便没有过去。在此,咱们就先谢过王妃娘娘了,至于感谢的礼物,待会儿便叫人给王妃娘娘送去。礼物轻薄,还要望娘娘莫要嫌弃呢!”不愧是最会溜须拍马的,竹沐雪见柳拾叶和任晓伶不说话,而马大哈的岑宝儿又还没想到这茬,立即抢先了说道。 “竹平妾太客气了,各位姐妹也不用太过破费,本妃并不曾做什么呢!”大方得体的浅笑着,浅夏发觉自己似乎越来越会隐藏自己了,明着是没有任何的心计,暗里却仔细的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约莫也是吕侧妃自己房里的丫鬟不小心,想着侧妃生病了,不能来清畅园赏她最喜欢的蔷薇,便自作主张的摘了些。原也是讨好,不想反而累着侧妃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本妃是只知道那橙花是可以养心的,却不料还有别的作用,唉,也实在是咱们自己知识浅薄啊!” “啐!谁知道是不是那吕侧妃自己想要博得王爷的欢心,而自己故意上演的苦肉计呢?”岑宝儿原是无心一语,却不料那三人俱都微微颤了一下身子,虽然极其轻微,但始终注意着她们的浅夏还是注意到了。 呵呵呵!事情当真是有趣了起来:蔷薇遇上橙花,又有第三张黑手相助,令呂微澜差点丢了小命!如今,又不知还会出现什么样意料之外的事情呢? 呂微澜啊呂微澜,看来不用我出手,就有人看不惯你狂霸着萧卿墨不放,而想要暗中对付你了呢! “欸?岑侍妾,这话可不能乱说呀,要是传到吕侧妃的耳中就不大好了吧!”故意有些担心的环视一下四周,像是看看有没有翠微苑的下人在这周边活动,浅夏心中却暗笑道,她们四人这身边的丫鬟,说不定就有被呂微澜收买的人了。 本王是饿了(6000+) 毕竟,她可是胆大到连萧卿墨身边的人都敢下手的呢! 心中已显胆怯,但嘴巴却还是硬朗的岑宝儿故作不以为然的道:“若是贱妾乱说的,她不做贼则心不虚,那自然不会将贱妾的话当真了!” 呵呵!没想到这岑宝儿看着大大咧咧胸无点墨,讲出来的话倒还有几分水平了。睍莼璩晓 她这样一说,就算是有人去呂微澜的面前多嘴告状了,可却不能明着将她怎么样,因为真要与岑宝儿较真,那就等于坐实了她自己使了苦肉计,做贼的喊抓贼了。 浅夏水眸中暗光浮动,心头又有了计较煨。 不冷不热的与她们交谈着,浅夏显示了足够的耐心。 “咦,我道是谁在放纸鸢呢,原来是筱汐和筱蓝啊!不用行礼了,你们继续!”不多时,一道浑润低沉的嗓音传来,紧接着萧卿墨英挺颀长的身姿出现在宽阔草坪的另一头,见两个丫头慌乱的就要行礼,他便阻止了,可一低眸就看见不止是浅夏主仆三人,眉头略微皱了皱,轻飘飘的道,“怎么你们都在啊!” 明显的看见他的身子顿了顿,但随后又大踏步的走了过来厣。 “见过王爷!”浅夏率先屈膝行礼,身边的那四人可能是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见到萧卿墨,一时喜悦的忘记了,一听浅夏的声音,赶忙福身: “贱妾等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这些声音,当真是说有多娇媚便有多娇媚了。 “都起吧!”人已近前,但萧卿墨眼中只有浅夏一人,在看见她鼻尖上的微微薄汗后,一边轻柔的以指腹为她擦去,一边轻责道,“午后还是挺热的,你怎么就这样站在太阳下晒呢,也不怕伤了身子?” 这人,需要表现的这么肉麻吗? 浅夏暗中腹诽着,若不是从他的眼神中确实能看见对自己的关爱和疼宠,她便要怀疑他这是故意在姬妾们面前上演这恩爱戏码,是想要让她招妒而陷害她了。 而且,她明明是站在有些阴头的假山石后面,哪里算是站在太阳下晒呢?再说了,她有那么娇弱吗,一晒太阳就伤身子? 眼角余光中都能看见几个女人眼中正喷射着叫做羡慕妒忌的火苗,未免惹火上身,更不能让方才好不容易才转移了她们嫉妒的目标转回自己身上来,浅夏立即不着痕迹的稍稍后退一步,与他保持着比较和谐的距离,然后低声道:“浅夏无碍!” 只是这后退的一小步,似乎就惹来了某人的不满。只见萧卿墨剑眉微蹙,一双狭长桃花眼危险的半眯着,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里面警告的意味十足。 暗中在翻个白眼,浅夏无奈暗叹:这个霸道的男人,难道没有看见他就快给自己树敌了吗?他是王爷,是这个王府的主子,是所有女人的天,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可她还要独善其身,以免被人暗算,总得小心为上吧! 为防他忽然发飙,浅夏故作看不懂他即将要发怒的表情,瞄一眼一脸渴盼,连柳拾叶都失去了笃定淡然和清高的四女,很是得体的道:“今儿还真是凑巧,除了侧妃姐姐生病休养,咱们姐妹能够凑到一起闲聊。此时王爷亦是回来了,不若,咱们一家趁此时机好好的聚一聚如何?” 说罢,不敢看萧卿墨那双桃花眼中猛地射出的凌冽寒芒,浅夏对着那边还没有分出胜负的筱蓝和筱汐道:“筱蓝,筱汐,快回水菡院准备一下点心和好茶,王爷与诸位姐妹要过去聚聚!” “是!”一听主子命令,两个丫头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就收了风筝先回了水菡院。 “你倒是挺大方的呀,夏儿,嗯?”凑近浅夏身边,萧卿墨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一声低喃,吓得浅夏不由的一个激灵。 可她有自己的想法,这个男人只要晚上好好的哄哄铁定没事,那四个得罪了可是说不好会与呂微澜连成一气的。到时候自己要防这个,又要防那个,可不要将她折腾的半条小命都没有呀。 所以,权衡利益,眼下还是得罪他更好过一点儿。 只是,让浅夏怎么都没有料到的是,原来男人小心眼外加赌气的时候,做出来的事情是要比女人还要来得夸张一些的。 就只见这个时候,萧卿墨坐在主位上,不管身旁次位上的浅夏正瞠目结舌的看着,一左一右两条大腿上,分别抱坐着竹沐雪和岑宝儿。 竹沐雪今儿穿着本来就少,在浅夏看来,她的衣着在温暖的日光照耀下还能保持不冷,可在这阴凉的屋子里,应当是有些凉意的。 可她此刻看来就是那么一个热情如火啊!一双雪臂紧紧的勾着萧卿墨的颈项,唇脂擦得极浓的红艳欲滴,就差那么一点就要当众吻上萧卿墨凉薄的嘴唇了。 坐在萧卿墨的大腿上还是那么的不安分,蛇腰轻扭,臀部款摆,就差没直接扭到萧卿墨大腿根处的那个重点部位了。 这这这——这是一种什么情况? 心里不自觉的微微泛着酸,浅夏一瞬不瞬的盯着竹沐雪的臀部,还有她那索吻般的红唇,这个女人是不是太过大胆了?还是太过寂寞难耐了? 她只知道这竹沐雪是这几人中稍微风***妖媚的,可这状况看着也忒让人毛骨悚然了吧。 不要说这厅中有着她这个正妃,还有几个姬妾,更主要还有许多的丫鬟,包括萧卿墨的贴身小厮喱夜。 她和他,他们这是想要唱哪一出? 只觉得广袖中的手指甲就要掐伤了掌心了,浅夏极力的忍着一口气。即便眼中已经有了对萧卿墨的控诉,可脸上还得维持着僵硬的笑意。 下面坐着的柳拾叶面色惨白,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萧卿墨。另一个任晓伶眼中甚至已经有了泪花,楚楚可怜的看着萧卿墨紧紧揽着竹沐雪和岑宝儿的大掌。 一干丫鬟们和喱夜早就侧过了头去,半点不敢看这个有点淫.靡秽.乱的场景了。 至于正被萧卿墨抱着的岑宝儿,却不似竹沐雪那般妖娆,看了一眼原主子柳拾叶后还非常不屑的对竹沐雪道:“竹姐姐,你这是沾了痒痒粉还是怎么的,总是扭个不停,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儿吗?”“你才沾了什么粉呢!”被比自己身份小一节的岑宝儿这般说了,竹沐雪脸上立即就挂不住的反唇相讥,“你也不瞧瞧你除了胸前的那两坨肉比较大些,其余还有什么地方能够比得上别人的!” 讥讽的说出这一番话,竹沐雪的眼神却是示威般的投向故作矜持的柳拾叶,那意思就是在说:你自己要假装清高,不肯低声下气的讨王爷的好,偏偏是硬塞了一个胸大无脑的给王爷,也难怪王爷不甚上心了。 柳拾叶本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哪里看不懂竹沐雪这挑衅的眼神。可是,向来矜持的素养让她学不来纡尊降贵的与她们一起争夺萧卿墨,只能在自己心中气苦。 狠狠的瞪一眼还要多嘴的岑宝儿,暗怪都是她先要与竹沐雪耍嘴皮子,累得自己受辱。 “我……”原本是想要再回几句嘴的,可是原主子的威严还在,岑宝儿只能暗咬了一下嘴唇,不再说话。 看着萧卿墨倒是不在意女人们当着他的面吃味儿,浅夏暗暗腹诽:只当他或许还是个有节制的男人,不想这么快就暴露本性,果然,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特别是将觊觎的东西吃到了嘴之后,本性就毕露了。 收起酸酸的心思,干脆也学丫鬟们将眸光调向外头,来个眼不见为净,正巧看到外面小玉的身影。 浅夏微微朝着小玉点了点头,示意她将这边的讯息传给翠微苑那边。 虽然看着这样的场面,自己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相信呂微澜知道了,绝对是愈加的难受。她既要生病,那就让她好好的病一场吧,不然太难为她的一番苦心了。 时刻注视着浅夏的表情的萧卿墨,自她掉转了视线之后,心里就越发的郁闷了。 她那满不在乎的表情是装的,还是真的对于他抱着别的女人一点儿都不吃醋,并无动于衷?那他在这里像个傻瓜一样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这不是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添堵吗? 郁气上涌,搂在竹沐雪和岑宝儿柳腰上的大掌不自禁的使了力,紧紧的扣着。 “王爷,您弄疼贱妾了!”腰上吃痛,本还在扭腰的竹沐雪立即停止了扭动,一脸凄苦的看着萧卿墨。 哪知她不看还好,一看生生的吓了一大跳。虽然对她们来说,从进王府至今,能够见到萧卿墨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次见面时,萧卿墨的面色都是非常和顺温润的。 但是,此刻,他这张如神隽刻的俊颜上一片戾气,勾人的狭长桃花眸中更是冰寒一片,有着能在五月天中将人给冻结住的阴冷之气。 “滚!”非常简洁的一个字,萧卿墨手下松开,但眼神却是直直的盯着浅夏,只让浅夏就算没有接触到他的眸光亦是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别看岑宝儿平时大大咧咧的胸大无脑,但因着自小便看惯了别人的脸色,因而萧卿墨滚字出口,她已然非常自觉的从萧卿墨的腿上跳下,若有所思的看一眼浅夏之后回到柳拾叶的身边。 可那竹沐雪这会儿却像是被鬼迷了心窍,看不懂萧卿墨的脸色,还赖在萧卿墨的腿上撒娇道:“王爷,贱妾的腰好疼呢,走不了路了!” “那要不要本王干脆将你两条腿一并废了,给你做个轮椅?”阴鸷的语气足以让大男人们都会颤栗,何况是几个女人。 柳拾叶与岑宝儿、任晓伶一看情形不对,脸色皆一变的赶紧告退:“贱妾们告退!” 那竹沐雪此时才领悟,忙不迭的从萧卿墨的腿上下来,脚下一软差点没摔个狗吃屎,幸好她身边的丫鬟还算机灵,赶紧的扶着她逃也似的离开。 这一群没用的女人,亏得她好心帮她们制造机会。 眼看着那群没有胆量的女人仓皇而逃,浅夏目不斜视的踮了踮脚下的地面,然后看着大门,计算着自己该用什么样的速度以及借口也赶紧的开溜。 却哪知,脚尖下地,脚跟还没站稳,面前就被一堵暗影遮住了所有光线。 “夏儿这是想要去哪儿呀?啊?”阴恻恻的声调,倒是跟前世那个凉薄的无情男子一般无二。 浅夏头皮发麻,水眸紧紧的盯着自己隐在裙裾下露出一点点绣花的鞋尖,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稳,亦克制着不让保持浅笑的面容变僵。 “呃,那个,妾身,妾身想要给王爷做点点心去!对对!就是这个想法!呵呵!呵呵~!” 自己都知道自己这个说法有多牵强,可是这是浅夏此时混乱的头脑中唯一想得到的借口了。 “是吗!本王还真是要多谢夏儿的体贴了!”瞧吧,本王都出现了,这个就不难想象他心里有多生气了。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不是,若不是他那么明目张胆的给她树敌,她也不至于出此下策的招揽那些个莺莺燕燕。再说了,他方才左拥右抱的不是挺享受的吗,此时生气还真是莫名的很呢! “应该的应该的!呵呵!”还真想吃点心呀,那她不溜更待何时。浅夏心头松了一口气,脚下刚要动,柔软的腰肢却在瞬间被制。 “本王是饿了,不过——”故意的拖着长长的尾音,萧卿墨俯下头来,薄唇扫过浅夏敏感的耳垂,低沉的嗓音压抑着一抹情.欲,“不是肚子饿!” “不、不是肚子饿?那……”问题一出口,身子便被他手臂间的一个用力而紧紧的贴合在他健壮的身子上,柔软的小腹处隔着薄薄的衣料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一根硬铁。 “唰”的一下,俏脸在瞬间爆红,浅夏抬起手指指着他的鼻子,生生的口吃了起来:“你、你、你……” “夏儿不是要做给我吃吗,我这会儿便好吃了!”即便心中还是万分的不愉她方才的一番举动,可是当她展现出这么羞怯的一面,瞬间化解了萧卿墨满腹的牢***和不满。 “你、你怎的这般不害臊,喱夜他们都……”都还在吗?透过萧卿墨手臂间的空隙看出去,哪里还有喱夜和筱汐筱蓝的身影,就连之前在外面的空地上来来往往的下人也都不见一个身影。见她张着嘴噎住了话,萧卿墨不用转头看也知道此时厅中再无一人。 “瞧吧,连筱汐他们都知道识趣的避开,而你,居然还胆敢邀请她们过来小坐聊天!”心情变好,萧卿墨亦有了心情来个秋后算账。 想一想真是让他咬牙暗恨。 想他堂堂大禺朝的晋卿王爷,何时这般的憋屈过。做小伏低的对她示好,她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威严,时不时的就会将那几个姬姬妾妾的给他弄过来。 让他很是挫败的会想,是不是她的心中没有自己,才会如此大方的将自己拱手让人。 可是,他又鄙视自己的不争气,明明气得要命,想要好好的教训她一下,却轻而易举的便被她无意间显露出的这些小举动而取悦。 “那个,我这不是为了帮王、呃,为了帮卿与姐妹们联络——啊——萧卿墨,你做什么?” 话没说完,就觉一阵天旋地转,浅夏的双脚已经腾空。为了自己的安全,浅夏本能的一把勾住萧卿墨的脖子,为了这突如其来的脚下虚空惊魂未定的大叫道。 “王爷?萧卿墨?哼哼哼!本王是看王妃皮痒痒了是吧!”萧卿墨阴恻恻的冷笑着,只是眼中透露出的宠溺让人一目了然。 “不、不是,那、那个卿,我只是被你吓到了而已,才会一时口误,你、你别介意啊!”天下哪有这么小心眼的人,不过一个称呼而已,有必要摆出这么恐怖的像是要吃人的脸色吗? 浅夏心中腹诽,身子亦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就怕他忽然间会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是吗?那我便好好的教导我的夏儿,在被吓的情况下个怎么称呼为夫的如何?”勾魂的桃花眼微挑,邪魅的语调自薄唇中逸出,萧卿墨狂肆一笑,抱着浅夏便大踏步的走出大厅,往寝房走去。 一路上,几个路过的下人掩嘴低头偷笑,只羞得浅夏满脸通红的干脆埋在他胸前掩耳盗铃了。 随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浅夏在萧卿墨的怀中几乎要惊跳起来:这男人,莫不是大白天的也要那个什么吧?他还让不让她见人啦? 后背被重重的抛在床上,浅夏一个激灵就想要起身,可萧卿墨的动作比她更快,颀长坚硬的身子早已在她还没来得及动弹的时候,便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 胸腹处被挤压,浅夏只觉一口气冲口而出,伴着忽然狂野的跳动了起来的心跳,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不会是来、来真、真的吧!” “夏儿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一手钳制住她的小蛮腰,一手覆在她胸前的的饱满上,萧卿墨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中已然是情动的氤氲一片,声音中更是带着一抹蛊惑。 “那、那个,卿~”这个时候,如果浅夏还不学的乖一点的话,绝对知道后果如何,于是即便颤抖着音调,也要卖着乖,“卿,你是堂堂一个大王爷,众人瞩目的焦点,国家的栋梁,白日宣淫这种事情要是被传了出去,恐、恐怕不好吧!” “我与我名正言顺的王妃好好的补一补迟来的新婚,有什么不好的?更有谁敢在背后嚼什么舌根呢?”连白日宣淫都出来了,她这是有多不喜欢与自己在一起啊! 再说了,国家的栋梁难道就必须像圣人一般可以不与心爱之人行鱼水之欢吗? 萧卿墨挫败的这样想着,可又不争气的就念着她的柔若无骨和能够带给他无边***的紧致,不然,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就因为我是国之栋梁,所以才更应该努力耕耘,好早一些为我大禺朝再添几个未来的栋梁啊!”干脆死皮赖脸到底,萧卿墨不但顺口往自己脸上贴金,还大言不惭。 约莫是没人敢在他面前嚼舌根,可是她自己都觉得害臊,以后如何能在他们面前镇定自若呢。浅夏委屈的想着,你一个大男人当然可以脸皮厚的无动于衷,可她脸皮薄着呀。 “可是,我……唔~” 嫌她太过啰嗦,何况他的紧绷急需要纾解,萧卿墨猛地一低头,便攫住她莹润的朱唇,将她所有想要说的话都堵回口中。 从今日开始,自此时起,他一定要教会她,什么叫以夫为纲,免得以后她总是会找一些借口来拒绝他…… 可曾说过我爱你(6000+) 饱食一餐的餍足感是无法用任何的言语形容的出来的,轻轻为疲累得昏昏欲睡的浅夏拭去额头和娇躯上的细汗,萧卿墨爱怜的在她娇挺的鼻尖上印上一吻。睍莼璩晓 全身酸软的没有半分力气的浅夏却只当他还要来,紧张的一瞬间便赶跑了瞌睡虫,娇嗔的瞪着水眸,戒备的道:“你可别再来了!” “呵呵呵!”低笑出声,萧卿墨将不自主的绷紧了身子的她更搂紧一些,然后戏谑的道,“夏儿,你这模样,却不像是让为夫的别再来了,反而有着邀请的意思呢!” “……咳~”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浅夏很是奇怪眼前的这人是看不懂人的表情,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她的语气和眼神明明这么防备,他居然都能歪曲事实。 迷恋的再次吻了吻她的娇颜,萧卿墨忽然就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以来是忽略了多么宝贝的东西煨。 她的一嗔一笑,早就已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只是他为了微澜而选择了忽略。更因为她特殊的身份,让他草木皆兵、自以为是的将她拒之心门之外,因此而白白浪费了这许久的时间。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他的眼神太过专注和炙热,浅夏只觉自己在他如此热烈的眸光下即将要化作一潭春水。 “夏儿!”他不回答,只是轻唤仫。 “嗯?”她低低的应着,想要避开他这般热烈的眼神,可他那勾魂的桃花眼却似乎散发着诱.惑的光芒,令的她被深深的吸引住,无法逃脱。 “夏儿!”他再次轻喃一声,饱满的宽额抵着她的,眼眸与她泛着微光的水眸平视,“我可曾说过我爱你!” 心房猛地一颤,浅夏娇躯亦是微颤。 前世,她是那样的渴盼着得到他的关注和宠爱,却生生的死在呂微澜的手中,得到的亦只是他冷漠的冷眼旁观。 于是,今生得到重生的她,只想要好好的保住自己和两个丫头的性命,便冷下了心房,自此不再渴望那份情。 却没有想到,此刻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我爱你!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对着呂微澜说过,但此时那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不过是个女人,即便面上强硬,但内心还是脆弱。 她不知道为何鼻尖有点泛酸,为何眼中起雾,只知道她想要再听他说一遍,哪怕拿捏不定其中有多少的真心。 只因,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嫁了人也想要得到丈夫的关爱的女人。 说她俗也罢,说她没有骨气也好,只在此刻,她想要再听一遍。 “没有!”简单的两个字,却在吐出口的时候仿若千斤重,渴盼的眼中已然看不清他的脸,只有模糊的一片。喉间亦是稍许的哽咽,浓浓的鼻音那样的明显。 “我爱你!夏儿!”她极力睁大着的水眸中水光泛滥,却强撑不让泪水滑落,萧卿墨只觉心里微微一痛。 他以前的种种,应当是伤了她很深的吧! 微微抬头,带着温热的薄唇沿着她挺直娇俏的鼻端渐渐往上,轻巧而怜爱的触上她轻颤的眼睫,迫得她不得不闭上水眸。 于是,两行晶莹的泪水便沿着光洁白皙的脸颊缓缓而下,他如数将泪吸允而尽,是想要将她以前所有的委屈都含下。 温热的气息辗转到她的耳侧,略微浮动的气流撩起她耳侧的几缕碎发,一阵搔痒引起浅夏些微的颤栗:“夏儿!我爱你!我爱你……” 轻声的呢喃,只是要传达自己的心意,更在这一声声的爱意中表达以前忽略她的愧疚,以及将来的补偿。 “嗯嗯!”鼻音愈发的重,浅夏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这样的爱听甜言蜜语,当真不过就是一个小女人而已。 “夏儿可曾埋怨过我?”执起她的左手,看着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小心翼翼的问着,萧卿墨只想知道在浅夏的心中,自己是否也有一番地位。 因为不管怎么说,从昨夜与她的第一次到此刻,似乎都是因为他的强行才能彻底的拥有她,因而,心底忽然就很没有了底。 怨吗?当然是怨的!怨他前世的薄情冷漠,白白害她丢了一条小命。 “夏儿?”见她不回答,萧卿墨有些着急的低唤着她。 “当然怨啊!”看一眼他摩挲着自己伤疤的手,宽大的手掌上的指节匀称而修长,温热的感觉透过皮肤传递了过来,令得疤痕似乎也微微发烫。 随后,在感觉到他微微的一颤之后,她又抬眸幽怨的看着他道,娇嗔的道:“这伤口疼的时候,我后来其实是非常后悔为何不在你手上划上一刀的!” 嗔怪大于埋怨,萧卿墨一颗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些许,握着她的手臂轻轻烙下一吻,他诚恳的道:“那夏儿此时亦可在我手上划上一刀以示公平,可好!” 斜睨他一眼,浅夏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有时候是不是不若表面看起来的那般聪明,事情都过去两三个月了,却要她再割他一刀,怎么看亦是没有脑子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吧。 “夏儿为何这般看我?”感觉到浅夏眼中的鄙夷,萧卿墨有些心颤。 “割你一刀,难道我的伤口就能复原么?割你一刀,难道就能抵消我当时的痛么?”浅夏抬着自己的手腕,神色复杂的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道,“我不会割你一刀,因为只有你没有尝到那种疼痛,才会因为看到我的伤口而心痛!” 还他一刀,便算是抵消了怨恨,她要他时时刻刻记得她手上的伤是因他而起,要让他生生世世记得他当初是想要怎样的羞辱她,因而她不会割他一刀。 “对不起!”愧疚的道着歉,萧卿墨的眼眸微黯。 “不用道歉,只要将功赎罪!”这一声道歉太晚,浅夏不需要,只需要他以后的宠爱和包容,那样,她便可以报前世之仇。 浅浅一笑,水眸流转,浅夏忽然试探的问道:“对了,卿,新婚那夜你其实是怎么想的呢?” “呃~?”没有料到浅夏如此一问,萧卿墨心虚的躲闪着她直愣愣的眼神,只觉得这空气怎么忽然便热了起来,令得他全身都在冒汗。“卿——”拖着长长的尾音,浅夏不让他逃避,双手捧着他的脸,逼迫他与自己的视线相对。 不是要故意的为难他,只是想要知道在他脱口而出的爱意下,有多少的真诚和真实。 “……”不是不想回答,只是怕说出来会惹她生气,对于这好不容易的进展,萧卿墨太过害怕这份温馨会转眼即逝。可是,若是不说或是说谎的话,又觉得对不起她,因而只能犹豫着无言。 “不说便不说吧,我就知道王爷方才说的话只不过是逗浅夏开心的!”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忧伤,缓缓放开了他的脸颊,双手渐渐缩回身侧,虽然没有背转身对着他,但落寞的神情显而易见。 “夏儿!”心头猛地一阵紧缩,一种似乎会就此失去她的恐惧缠绕着萧卿墨的整个人。 双臂蓦地一下子收紧,将她紧紧的箍在怀中,似乎只有毫无间隙的相贴,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他才有一丝的安心。 “我说,我说!”不敢看她的眼神,因为害怕在她听说了自己当初存着的那样可恶的无耻念头时,她会痛恨自己,“我……” “嘘——别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忽然抬手掩在他的薄唇上,浅夏又不想听他亲口说出他当时残忍的想法。毕竟,前世的那种痛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述的,听了之后,她心中的恨意或许会更深一层。 如今这样挺好,只要得到了他的眷宠,只要能够除去那个害死了她的呂微澜,也不枉她重活一世了。 不用说出来,不剃是对萧卿墨最大的仁慈,只是一旦被提醒了以前的可恶,心中自是无比的愧疚和懊恼。 狭长的桃花眼眸中这两种情绪清楚的表达着,萧卿墨轻轻的握住浅夏的柔荑,让她柔软的掌心贴合在自己左胸的位置,认真和诚恳的道:“夏儿!我以前因为各种原因而蒙蔽了心窍,冷落了你,甚至还有过一些不好的想法。但自此刻起,请夏儿相信,我以后断然再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来。” “真的么?”不是不相信他此时的真诚,可是那个呂微澜可是他不管不顾娶进门的,这足以说明他对她自是有着一份深情。而那份情还是在他们婚前便建立的,难道他真能说舍便舍么? 若是平白就因为她而舍了,那么,她又不得不怀疑,当还有另一个女人出现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就这般轻易的舍弃了她。毕竟,在崇尚男子是天的大禺朝,就连她父亲这么严谨自律的一个男人亦是有着各房的妻妾,何况是本有着风流之名在外的堂堂王爷。 若是不舍,她又能忍受多久与呂微澜的明争暗斗呢? 不管他舍与不舍,她都觉得矛盾。 “真的!只是,希望夏儿能够给我时间,并等我!”萧卿墨的眸中含着一抹清幽,并异常着重的说了“等我”两字,似乎真正的重点在后面的这两个字上面。 “好!”简单的一个字应出口,浅夏却觉得心情有些沉重,具体又说不上是因为什么。 “离晚膳还有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吧!”得她允诺,萧卿墨心下稍安,看了一眼沙漏,见此时不过申时过半,便轻轻拍抚着浅夏的背,让疲累的她稍事休息。 “嗯!”反正估摸着全水菡院的下人们都知道他们关在房中这许久是做了什么的了,浅夏也懒得再去多想这既成的事实,便在他怀中找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闭上眼假寐休息。 还没安静一会儿,便听外室传来了敲门声,然后是紫醺的声音飘了进来:“王爷,奴婢有事禀告!” 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没规矩了,竟然没有通过喱夜而直接跨院来找自己。 萧卿墨不由得皱了皱剑眉,看一眼已经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浅夏,不悦的沉声道:“什么事?” 浅夏轻轻拍了他一下,示意他这语气有点凶了。 果然,外面的紫醺显然是没有料到萧卿墨的语气不善,微微顿了顿,但还是开口道:“丞相夫人投来拜帖,送信的小厮正在外面等着回复!” 丞相夫人?萧卿墨微微皱一皱眉,微澜的嫡母递来拜帖是为了什么呢?最不出意外的是得知了微澜生病而来探望。 可是,一直听微澜抱怨,这位丞相夫人平日里对她们母女极其的欺压,如今她人都已经嫁入了王府,却来关怀,倒也不知是何用意了。 “进来吧!”一边扬声说着,萧卿墨一边快速的套上中衣,很快传来的开门声让浅夏惊了一跳。 这男人,光顾着自己穿着中衣下床了,也不管自己全身还赤.裸着来不及穿衣呢。 虽说紫醺是个女子,但总也不比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的筱汐筱蓝贴心不是。 可抱怨的话还来不及出口,外面腿脚利索的紫醺已然掀了帷幔进来。 也算是多日不见了的紫醺,似乎面色憔悴了许多。进来之后,先对着萧卿墨行了礼,并奉上了敲有丞相府印章的信封交给了萧卿墨,然后才对着床榻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浅夏行礼:“奴婢紫醺见过王妃娘娘!” 冰寒的声音,一点儿都不似给萧卿墨行礼时的那般轻柔,毫不顾忌的背对着萧卿墨的眼神直直的瞪着浅夏,眼中有着深深的妒忌和愤恨。 这紫醺,浅夏以前在住进荻罄院的时候,便知道这个丫头对待萧卿墨的想法不单纯,而且性子、为人似乎也不只是个丫鬟那么的简单。 今日,可还是明晃晃的表现出了妒忌了。呵呵呵!萧卿墨啊萧卿墨,你是真不知这丫头的心事,因而无意间让她进来的看见她这欲盖弥彰的拿被子遮掩的狼狈呢,还是故意的? 不过,她怎么觉得心里微微泛起了酸意。 因为,不管紫醺是不是萧卿墨的贴身丫鬟,可一个男人当着丫鬟的面只着中衣,连外衫都没有披一件,而那个丫鬟还似乎早就司空见惯的半点儿都不脸红,着实让人想要不想歪的都不成啊!已经看完了拜帖的萧卿墨头一抬便看见紫醺正盯着浅夏看,而浅夏亦是一副饶有兴味的对着紫醺看,眉头再次皱了皱,略沉着声音道:“紫醺,你去对送信的人说,本王明日下朝后便恭候丞相夫人!” “是!”这已经是萧卿墨连番两次对自己透露出不悦了,紫醺微微颤了一下身子,眷恋的抬眸看了萧卿墨一眼,却在见到他不悦的皱着剑眉之后,脸色白了白,低着头毫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几不可闻的低叹一声,萧卿墨收回看着消失在帷幔之外的那道落寞的背影的视线,转身时,接触到浅夏似笑非笑的审度眼神,赶紧一正神色道:“呃!那个,明日丞相夫人要过府来探望微澜!” “嗯,我知道了!”点头,浅夏的视线依旧在他的脸上,微勾的嘴角上扬,不多话,但无形中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 额头又有微汗冒出,萧卿墨想着是不是今年的天气早早的进入炎热的盛夏了。 只是,再逃避也逃避不了自己的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重新上了床榻,在想要将浅夏搂进怀里的时候,明显的见到她往里挪了挪身子,依旧浅笑的脸颊上却明明白白的写着,不交代清楚,连抱都没得抱。 “呃~”好吧,不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疏离他们之间好不容易走近的关系,萧卿墨决定还是坦白从宽的好,“那个,其实紫醺她对我的感激之情或许更多于爱慕之情,只是她自己可能没有注意到而已。” “是吗?我却不觉得呢!”这只狡猾的狐狸,原来早就洞悉了紫醺的想法,却这样放在身边吊着一个女儿家的心思,不可谓不可恶啊,“我看紫醺在你府中的身份很是不一般呢,这有什么说法不?” 一个可以不随着府中规矩穿衣的女子,虽然顶着丫鬟的身份,却又似半个主人,连正妃的院落寝房,都可以忽略规矩的没有经过别院的大丫鬟的传报而登堂入室,恐怕是有所依仗才会如此胆大吧。 而事实证明,萧卿墨对她果然还是特殊的,即便声音里透着生气,却没有太过的责罚,或许正是这些他平常的小宠而造就了她的跋扈吧。 不要说她商浅夏记仇,她可是还清清楚楚的记得筱蓝差点一命呜呼的时候,她冷眼旁观着不肯找人给筱蓝医治,她那时的表情可是阴郁无情的很呢。 斜斜的靠着床柱,萧卿墨的眸色忽然暗了几分,一张如神隽刻的俊颜上覆上一层寒霜,狭长的桃花眼眸中一片戾色:“紫醺的娘亲是为了救我才被害死的,因而我于她是有着一份愧疚的感恩之心!” “救你?”全身一怔,浅夏讶然的抬起螓首看着萧卿墨。 他堂堂大禺朝的晋卿王爷,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三皇子,居然会有人害他吗? 不,等等!或许就因为他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才会招来了嫉恨。 可是,会是谁想要害他? 皇太子吗?应该不可能呀!在大禺朝的祖制历律中,立嫡立长是不可毁灭的规矩。皇太子不但是皇长子,更是皇嫡子,这储君之位是牢牢的稳坐着的,他总不会仅仅是妒忌弟弟受宠而欲杀之后快的吧。 至于其余的几个皇子,六皇子以下的都还为成年,他们的母妃的品位也不算高,就算是杀了萧卿墨,怎么也轮不到他们上位不是。 至于二皇子萧笙墨,温文尔雅,眉目清朗,看着也不像是一个阴狠手辣的人。 老四萧凌墨活泼开朗,母妃的位份是几个成年皇子中最低的,就算是上面的皇子全死光了,也轮不到他继承皇位,自然也没有这个动机。 老五冲动,又快人快语,一个连自己的嘴巴都管不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想要取而代之,显然亦是不可能的。 那为何,萧卿墨会说有人想要杀他,而紫醺的娘亲代他而死了呢。 “夏儿,有许多阴暗的事情,我不想说给你听,让你白白的担心,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对紫醺只有感激和愧疚之情,别的任何感情都不会有。”知道的越多,就会担心的越多,萧卿墨只想要浅夏安安心心的在自己身边生活,不要被他卷入仇恨和阴谋中。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既然浅夏已经嫁给了他,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卷入了一个黑暗的漩涡之中,只是谁都没有察觉而已,包括浅夏她自己。 “好!我明白了!”男人世界中的事情不是她一个弱女子可以参与的,只是那紫醺已然过了及笄的年龄,若是萧卿墨秉着对她的愧疚而不闻不问的任她如此,总也不妥。 汤药有问题(6000+) 人说爱屋及乌,对于曾救了自己夫君的恩人的女儿,浅夏自然也多了一份相惜之心,思忖了片刻后道:“既然紫醺对你来说的意义不同,但你若真的没有将她收房的打算,你总也不能让她就这样在你身边没有着落的待着吧,误了她的终身,她娘亲地下有知也会抱怨你的!” “那夏儿觉得该如何做?”萧卿墨不是没有想过将她收房,让她有一个安定的所在。睍莼璩晓只是这些年以来,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和友情,便又觉得自己在给不了她属于男女间的感情的情况之下,还是不要耽搁了她。 “给她物色一个好人家吧,到时你若没法出面的话,我可以让娘亲收紫醺做义女,由我太傅府隆重的出嫁,总也不亏了她了!” “嗯!好!我听夏儿的!”似乎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只是,近来显然是不可能成行的,因为那丫头心中除了爱慕着自己,还一心想着报仇的事情。 在没有手刃杀母仇人之前,他若随意的去提了,恐会引来她的过激行为,到时候,他这么些年忍辱负重的计划,说不定就会因为她而毁之一旦了煨。 “那我便先在外为她留意着,夏儿也可试探一下岳母的心意。若此事能成,亦是全了我对奶娘的愧疚之心了!” 奶娘啊! 果然是与皇族中人有关撞! 浅夏心头微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快晚膳的时候,呂微澜那边又派了雪漫过来说她身子又不舒服了,一定要萧卿墨过去陪陪她,不然,她便不吃药等死好了。 听到雪漫这样传达的时候,浅夏很想说,她想死便死呗。 但这话还是被她极力的克制在了心里,因为她是要看着她在萧卿墨的面前本性毕露,待她被萧卿墨嫌恶的弃之不理,她才会觉得这个仇报的有价值了。 熟语说,与其让她痛快的一命呜呼,还不如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悲痛一生,这样的惩罚才是最厉害的。 看着萧卿墨为难的面色,浅夏莞尔一笑,善解人意的说道:“侧妃姐姐是身子不适,才会期望卿陪在她身边的,你就过去吧。免得因为你的冷落而让她寒了心,加重了病情便不好了!” “那我过去看着她喝完药,陪她吃顿晚膳便回来,你叫筱蓝筱汐不用值夜了,好么!”即便得到浅夏的谅解,但萧卿墨还是担心这只是浅夏表面上的大方,就怕待会儿回来会被关在寝房门外。 浅夏暗暗好笑着,他这一去能不能从呂微澜那里回来还真是一件说不清楚的事情呢。 昨夜他是在自己这边过的夜,想来那呂微澜早就知道了,今晚恐怕就算是自己身子不舒服不能侍寝,总也不会轻易让了他离开的了。 但不管他会不会回来,应承着也就是了:“嗯!好!” 搂着浅夏又厮磨了好一会儿,萧卿墨这才下了床榻自己动手穿戴好便离去。 昨夜今晨,又加方才的一番折腾,浅夏只觉得全身无力的很,似乎太过疲累的也没有想要晚膳的胃口。干脆就只是穿了中衣,靠在床柱上唤人:“筱蓝,筱汐!” “哎!来了!”见到萧卿墨出去的两个丫头已然准备进来,听到传唤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撩开了帷幔。 “小姐,王爷这么急匆匆的真的是去翠微苑呀!”一边将帷幔挂起,筱汐一边嘟着嘴问,“那吕侧妃也真是的,就是见不得王爷陪着您,每一回都来这一招!” “随她去吧,这一招用久了,总也是会令王爷生厌的!”筱蓝却看得比筱汐透一些。 就从雪漫在外面等着的好些时辰也不难看出,王爷的心已经有了变化的。 以前,那可是只要雪漫一来,王爷便立即马不停蹄的走了的。 浅夏对着筱蓝赞许的一笑,然后道:“我有些乏,也没什么胃口,就叫小厨房煮点开胃的粥我喝吧!” “是!奴婢这就去说!”筱蓝应声便出去了,筱汐却是眨巴着眼睛,神秘兮兮的看着浅夏: “小姐,你胃口不好,是不是那个了?” “那个是哪个?”不明白筱汐意为何指,浅夏狐疑的看着她,“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讲话也变得不干脆了呀!” “哎呀,小姐,就是那个啊——身孕!” “……”浅夏直接无语的看着她,心想幸好自己没在吃什么东西,不然,绝对会被她这话给害得呛咳的,“你从哪里听来这个的?胃口不好便是有了身孕,没想到你还真是学了不少么!” “呵呵,奴婢是听小厨房里的大婶说的。”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耳朵,筱汐一脸的兴奋,“她说,按照王爷对小姐的宠爱程度,小姐您应该很快就会有了小世子的。 而且,她还告诉奴婢说,一定要仔细的观察小姐您的习性和精神状态有没有改变。 若是你出现乏力、困倦、没有食欲,或者是忽然喜欢吃些开胃的饭菜、喜欢吃酸了,就一定是有喜了! 小姐,您看您,此时眉目倦怠,神思慵懒,很是没有精神的模样,又想要吃些开胃的粥品,不是有喜的症状那是什么呀!” 真是被她这番煞有介事的对号入座弄得哭笑不得,浅夏睨了她一眼道:“你一个小姑娘,别跟在那些年长的婆子后面乱嚼舌根,别什么没学会,反而自己变成个半老婆子,到时候可别怪喱夜不喜欢你了!” “哎呀,小姐,奴婢是在关心您的身子呢,您怎么又扯到那个粗眉毛身上啦!”俏脸一红,筱汐抗议的叫道。 “不扯他身上,你便是没完没了的瞎胡猜!” “小姐~” “小姐,小厨房说,王爷关照着为您熬了滋补的养身汤药呢,说是饭前喝最滋补身子了!”筱汐正撒着娇,筱蓝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 “小姐,王爷真的很疼您呢!”方才被自家小姐取笑了的筱汐这回可逮到戏谑小姐的机会了,“奴婢看呀,再过不久,那个呂微澜就会彻底失宠了!” “你好端端的提她作甚,她是可以和小姐相提并论的么!”筱蓝却是瞪了筱汐一眼,这个小妮子,说话就是不经脑子。 就算是小姐大方的不愿与那呂微澜计较,可人家恐怕不这样想呢。 虽然如今她们算是收服了小玉帮着她们反传一些消息,但谁知道那呂微澜是不是已经发觉了,或是还有其余的人被收买了。 她这胡乱的说话,若是传了出去,只会累的小姐更加的被呂微澜憎恨而已。 微吐舌尖,筱汐知晓自己又说错话了,便赶紧陪笑着接过筱蓝手中的药碗,谄媚的笑道:“我来!我来帮小姐吹温了,筱蓝姐姐,你辛苦了,坐着歇一会儿吧!” 真是拿她没法子,筱蓝只能与浅夏对视一眼,无语的站到一边去。 筱汐狗腿的将汤药吹温,又以手背试了试碗沿的温度,觉得可以了,才递给浅夏道:“小姐,可以喝了!” “嗯!”应声接过,浅夏端着药碗就往嘴边送,就在这时,一声惊呼传来,然后是小玉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也顾不得行礼,就一掌拍掉了浅夏手中的药碗。 只听咣当一声,白瓷的药碗砸在足踏上霎时粉粹,浓黑的药汁溅得四下皆是。 “小玉,你这臭丫头发什么颠呢,干什么将小姐的补药给打翻了?”回神的筱汐不可思议的瞪着已经跪下的小玉,“你是胆子越发的长了,是不是,连内寝都敢闯……” “筱汐,你住口!”这小玉显然是心中还有着对筱汐的阴影,被骂得瑟缩着身子低垂着头,连话都不敢说。但浅夏却是看出了着小玉绝对不会无端的拍翻了她手中的碗。 于是,立即反手抠向喉间,将方才啜下的一小口赶紧反哺了出来,待吐干净之后,又接过筱蓝递来的白开水漱了口,她这才问道:“小玉,是不是这汤药有所不妥?” “嗯!是的,王妃娘娘!”不敢抬头看筱汐虎着脸的恐惧模样,小玉低着头回答浅夏的话。 “怎么不妥,你说来听听!”看一眼撒的到处都是的药渍,浅夏心头微微一寒,这补药是萧卿墨让人为她煎熬的,他终究还是不是真正的喜欢自己么?就连那一连数声“我爱你”,也不过是哄她骗她的么? “奴婢先前看见雪漫与厨房的一个婆子接触了一会儿,于是奴婢便留了一个心眼。在筱蓝姐姐去小厨房前,奴婢便亲眼看见那婆子支开了煎药的仆妇,将一包白白的粉末洒在药罐中。”总算还是浅夏和蔼的语气令得小玉安下了心,一口气将话说完。 “小姐,难道是吕侧妃叫人在您的补药中下毒?”筱汐后知后觉的惊呼着掩住了嘴。 “是不是毒,暂时还无法下结论!”原来此事与萧卿墨无关,浅夏略微宽心,“小玉,你日后便帮本妃留意那个婆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告诉筱蓝。” “是!奴婢明白了!”小玉应着。 “只是,今日你这样无状的闯了进来,本妃担心也许有人看见了,为了你以后的安全,这会儿少不得先要委屈一下你了!”浅夏示意筱蓝取了些银子给她,又拿了一支金簪,歉意的道,“这些银子你好生的收着,以贴补家用,以后家里有什么困难,也直接与筱蓝筱汐说了便是。” “谢谢王妃娘娘!”这个小玉显然也是个机灵的小丫头,此时见到筱蓝手中的簪子,猜想到了个大半。 只见将银子贴身好生的收好之后,便忽然扯开了嗓子大叫:“王妃娘娘饶命啊!奴婢没有偷您的簪子,奴婢没有啊……” 看了浅夏一眼,见她微微点了点头,筱蓝便亦是扬高了嗓子道:“好你个刁奴,人赃并获,你居然还敢狡辩,看我不打你一个满地找牙你便不会认错了!” 说罢,筱蓝便打了小玉两个耳光,然后又在她手上拧了几下,待出现了青紫,才住了手,轻声的道歉着:“对不住了,小玉!” “嗯~没事,筱蓝姐手下留情了,一点儿都不疼!”咬着牙,小玉又抓起地上的碎碗片,在手臂上割了几道口子,虽不深,却也痛彻心扉,于是立马便有了哭意,“王妃娘娘,z这金簪真的不是奴婢偷的,是奴婢在院子中捡到的!娘娘,您一定要明察呀!” 不忍的看着小玉手臂上已经有血渗出,浅夏趁着筱蓝还在骂骂咧咧的时候,自己下地扶起了小玉,真的是万分的歉意。 可是,为了不让呂微澜起疑,更为了护住小玉的生命,只能上演这一出苦肉计了。 只有这样,被呂微澜收买的其他人,才不会生出怀疑,而她今日打碎的药碗也有个解释的理由了。 当然,她相信明天呂微澜还是会在她的补药中下药,真是没有想到她会愚笨的一而再的用这个法子,难道就不怕万一穿帮了,萧卿墨便会很快联想到上一次的辣子粉吗? 她是太高估了自己,还是太低估了她商浅夏和萧卿墨呢? ———— 侧妃的嫡母递了拜帖要过来看望生病的庶女,浅夏作为正妃理应与王爷一道招待,因而便待柳拾叶她们过来请完安之后,嘱咐了筱蓝去交待大厨房准备午膳,自己等着卿墨下朝。 只不过,浅夏没有等到萧卿墨下朝回来,就已经等来了丞相夫人和——吕皓冥? 他怎么也跟着来了? 不是心虚,只是隐隐之中,觉得他的出现似乎不是件太好的事情。她可是没有忘记他连番数次的戏弄了自己,还害得她那一次被萧卿墨狠狠的折腾了一番,在众皇子和皇子妃们的面前出了丑了。 作为一品的诰命夫人,丞相夫人可说是雍容华贵又得体大方的。深邃的眼眸,即便已经禁不住岁月的研磨,在眼角的部位出现了少许的细纹,但光洁的脸颊还是彰显着她平日里对自己皮肤的极度爱护和保养。 妆容适宜,端庄贤淑,表面看着应当是一个尊夫爱子的贤德之人。 只不过,眉目流转间,总还是能够嗅出一点儿犀利的味道。 那吕皓冥面容生的有五六分的像这位丞相夫人,只不过,没有半分阴柔,且更多几分男子气概。此时,他娘亲在身旁,他倒是一改往日的邪肆轻佻,稳重之下平添十分威严和英气。 客气的寒暄了几句,这位丞相夫人似乎有些着急,也不等萧卿墨回府,便与浅夏说要先去看望了呂微澜,不然放心不下。 似乎看到了吕皓冥脸上闪过的不以为然,浅夏摸不清他是何意思,又见丞相夫人这般挂心着呂微澜,便尽着主人之谊,领了他们前去翠微苑。 一路上,丞相夫人并不言语,浅夏自觉与她不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也不曾开口。 倒是那吕皓冥在经过清畅园,看见那一片快要凋谢的蔷薇花,忽然感叹道:“唉~春事花了,开得再美再艳的花儿,总也抵不过季节的更替啊!” 不明所以,浅夏不知他缘何冒出这么一句。 他娘亲丞相夫人却似乎略有所动的侧头看了一眼碧绿的花叶间,已经所剩无几的零零落落数十朵开得有些残败的蔷薇,细长的柳叶眉微微蹙了蹙,但随后便又没有任何表情的收回了视线。 接触到浅夏狐疑的视线,吕皓冥忽然淡淡一笑,又自住口不再言语了。 暗自耸了耸肩,浅夏也不再深究他那似乎含有某种意义的一句话,心里只是期望着萧卿墨赶紧的回来。不然,她还真是会觉得不知道该如何招待好这位丞相夫人呢。 似乎是各怀着心思的来到了翠微苑,正在院中监管着洒扫丫头清扫地面的雪漫,听到筱蓝的通话一转身便看见了丞相夫人和吕皓冥。 虽然昨夜便已经知道夫人会来,但还是不由得瑟索了一下身子,赶紧迎上前来行礼。 “雪漫见过王妃娘娘!夫人!大公子!” “你家主子今儿身子可好些了?”向来不屑做这些表面功夫,但当着丞相夫人的面,浅夏还是不得不做这些表面的功夫。 她呂微澜的身子好不好,都与她无关。而且,依她猜想,这几日断然是好不了的。 因为,昨夜待萧卿墨陪着呂微澜用过晚膳后,便又回到了水菡院。今儿一早又是直接从水菡院去上朝的,那呂微澜定然是气怒攻心,越发的心里难受,那心悸之症会就这样好了起来才是怪事了。 “回王妃娘娘的话,侧妃的身子是越发的虚弱了些了!”这是真话,可是,雪漫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是偷偷的看着丞相夫人的。 “这样啊!那本妃待会儿等王爷下朝之后,请他去宫中重新请个御医进府为侧妃看诊吧,不然这心悸之症拖得越久,就越难医治了呢!”假模假样的关切着,浅夏却细细的观察着雪漫与丞相夫人的视线交流。 呵呵!有意思,这嫡母与庶女还有丫鬟之间,似乎关系非同寻常啊! 只不过,那个吕皓冥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又是什么意思。方才还觉得他有他娘亲在正经了许多,只是这会儿这眼神中的揶揄那样的明显,倒是让浅夏不由的心声警觉了。 “王妃娘娘,不用麻烦王爷再另请御医了,命妇此次前来正是带着家传的可治心悸之症的秘方。只要待会儿献给侧妃,不出半月,侧妃的心悸之症便会痊愈了!”此时,丞相夫人才说明了今日前来的目的。 原来是为了呂微澜的心悸之症而来,还带着可以治愈的秘方呀! 看来,这一对嫡母庶女之间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呢! 心中冷笑,浅夏表面却是一脸的喜悦:“真的吗?吕夫人?那可是太好了!王爷正愁着侧妃姐姐身子弱,他日夜担心着呢。这下可好了,王爷终于可以放心了!” “那命妇这就先进去看看澜儿,娘娘您……”再不赶紧进去,萧卿墨就要回府了,丞相夫人略带焦急的道。 这个意思是不让她跟着一起进去么? 尾微挑,浅夏猜想着,那呂微澜的心悸之症应当的确是有玄机的,因而这丞相夫人才会不等萧卿墨下朝便先行而来,又要阻隔自己跟着一起进去。 也罢,她反正早就料到呂微澜不过是行的苦肉计,约莫这几天见萧卿墨不但没有因为怜惜她而忽略了自己,反而更促进了与自己的关系,她心头焦急,才准备借着娘家人的手段来恢复身体了。 那就随她们娘俩去了,她还乐得轻松,不用进内去见呂微澜那张让自己时刻都想要扇她一巴掌的可恨的脸呢。 “本妃正好还要去厨房看一下今日为吕夫人准备的饭菜,那本妃就不进去打扰侧妃姐姐的清静了。吕夫人。吕公子,你们轻便!”大方而毫不怀疑的说着,浅夏浅笑吟吟。 骂人的功夫见长(6000+) 浅夏顿时觉得背上一阵寒风吹过,有些阴风阵阵的感觉。睍莼璩晓 “咳咳!”可是已经走至身旁的吕皓冥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浅夏僵直的背脊,刷的一声甩开不知什么时候冒出的一柄绘有桃花盛开的折扇,状似风流的轻扇着,道,“王妃娘娘,不介意我随着王妃娘娘一同去厨房看看吧。毕竟,我很想要吃你们王府中的某一道菜,不亲眼去看看菜色是否新鲜,我便不放心。” 菜色是否新鲜?还不放心? 浅夏忍不住毫不端庄的对着天空翻个白眼,这厮这么明目张胆的想要与自己一道,却说出这么破烂的借口,还当真是把人当小孩儿耍了。 只是,她还没出声,还真有一个孩子气的接嘴道:“世子爷,您这是怎么说话的呢?咱们王府今日要招待您与丞相夫人,自然是准备了上好的材料和新鲜的食材,你怎么能这样怀疑和污蔑咱们王府呢?熨” 呃~可爱又率真的的筱汐啊!她还真是只看着表面,没有透过表面看内在呢~没想到筱汐这番话讲得真是有够机灵的。 “哈哈哈!”哪知吕皓冥不但没有生气,还高兴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没错,筱汐丫头说的好!堂堂晋卿王府当然会准备极好的食材招待客人,王妃娘娘,你也不必再跑这一趟了吧!不然,你这细皮嫩肉的要是被厨房间的灶灰、油烟醺了可怎生是好呢?” 折扇轻摇,扇面间带着的丝丝微风拂过浅夏鬓边的几缕碎发,轻飘着搔痒了她的耳朵秸。 可是,浅夏在意的却不是他这般轻浮的举动,而是他话中的灶灰二字! 面色微微一凛,浅夏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却只看见他不在丞相夫人身边之后,又显露出的邪肆和轻佻。 暗中又摇了摇头,心想,他只是在那一次来过王府,之后就不曾来过。而王府中戒备又比较森严,他断然不可能知道她们后宅之中的一些明争暗斗,方才那一句显然是无意提到了,一定是自己多虑了。 “本妃可不似侧妃姐姐那般娇弱,一点微不足道的黑灰与油烟伤不到本妃!”自信的扬起骄傲的下颌,优美的雪颈如天鹅高歌时曲线顺畅的伸展着。 却在见到吕皓冥蓦地一瞬间晦暗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时,顿时察觉到自己玉颈之上被萧卿墨烙下的痕迹,此时定然完全暴露在外了。 双颊蓦地一热,红晕霎时翻飞而起,浅夏立即垂下了头,避过吕皓冥忧伤的眼眸,准备逃离:“呃!那个,本妃院中还有些琐事没有安排好,世子请便,本妃先告退了!” “王妃请留步!”虽然浅夏脖颈上的那点点红痕刺痛着吕皓冥的眼和心,但渴望多看她一眼的他还是忍不住出于本能的一手捉住了她的手臂,“我有礼物相赠!” “世子,请自重!”隔着衣料的手臂上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掌心的热烫,浅夏心里头微微一悸,眸色立时沉下几分。 他这是想要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吗?公然在王府中对她拉拉扯扯,是不怕下人们不去萧卿墨面前嚼舌根还是怎么的? 果然,呂微澜的大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同时也在两个丫头的眼中看到了责怪,筱汐更是毫不避讳他的身份,狠狠的瞪着他还握着浅夏手臂的大掌。 沉稳的筱蓝则是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应当是在看有没有别的人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情况。 “对不住!”察觉到逾矩的吕皓冥立即收回了手,一脸歉意的看着满脸戒备的浅夏,不难看出她埋怨的眼眸中将自己与微澜归在了一伙之中。 虽然他很想要对她诉说很多的事情,可是,此时此地不适宜,她的身份更是不适宜听。 原本不打算看他准备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什么,但猛然想到那一次在沁醇茶楼相遇,看见他手中把玩着自己塑像的小面人儿,不由的羽眉一皱道:“你是要将那东西还我么?” “东西?”微微一怔,随后吕皓冥便明白过来她所指为何了。于是,便从袖袋中掏呀掏的一包东西来。 “这是……”一个小面人儿做什么包裹的这般好? 浅夏心中疑惑,亲手接了过来,手中一碰一掂量,再往鼻端一放轻嗅,便知晓里面是什么了:“晨露寒翠?” 这礼物确实好,但是,她最想要的还是那个可能会引出事端的东西。 “谢谢世子的一片心意!”也不做作的推辞,就算他不送,待院中的晨露寒翠喝完以后,萧卿墨定然亦会去沁醇茶楼去买的。顺手将茶包递给了筱蓝,浅夏继续伸着手对着他道,“你快将那东西还给本妃!” “那东西是什么东西呢?”吕皓冥却打起了马虎眼,“王妃娘娘说什么,我不明白!” “吕世子,你别在本妃面前装疯卖傻,本妃说的什么你心里有数!快还我吧!”这个家伙,他也不看看天色不早了,萧卿墨随时都会回府,要是不小心被萧卿墨看见了,可又是要有一番胡搅蛮缠了。 “王妃娘娘这话怎么说的,我哪里装疯卖傻了!”折扇轻摇,吕皓冥便是一副邪肆轻佻又加赖皮的痞痞模样,“我心里也没数,哪里知道王妃娘娘是想要我还给你什么?” 语气稍顿,忽然将手中折扇一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啊!莫非是——” 以为吕皓冥终于想起了小面人儿的事情,浅夏略略松了一口气,等着他的下文。哪知,他这一开口,差点没将她气得背过气去。 只听得在他拖得长长的尾音之后接着道:“莫非是王妃娘娘想要从我这儿将你的一颗芳心给讨回去!” “吕皓冥,你个无赖!”只觉得脑中的一根弦“嘣”的一声断裂,浅夏隐忍的脾气终于爆发,当即不管自己在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身份,对着吕皓冥就是一通大骂,“下三滥的混蛋、不要脸的登徒子、游手好闲的流氓……” “啧啧啧!没想到王妃娘娘骂人的功夫见长呀!”被骂的吕皓冥却半点儿没有变脸色,反而是好整以暇的似乎极其的欣赏浅夏此时水眸怒瞪,羽眉倒竖,脸颊上非常灵动的表情。还一副很受用的状态,闲适得倒叫骂人的浅夏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丫头,又词穷、又气恼,骂了几句便骂不下去了。 “吕皓冥,你怎么撒野撒到本王府中来了!”忽然,空气中飘过来一道狠戾的视线,然后伴着一阵阴寒,下了朝就快马加鞭回府的萧卿墨施展了轻功越过吕皓冥的头顶,在浅夏的身边稳稳的站定。 然后,就像是护着小犊子的公牛一样将浅夏护在身后,挡的严严实实连裙裾都不让吕皓冥看见,并一双狭长桃花眼怒瞪成了圆桃紧紧盯着吕皓冥。 “咳咳!皓冥见过王爷妹夫!”暗恼萧卿墨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他都没有看够她的小夏儿生气时的万千可爱表情呢! “呃~”一时激动生气,忘记了这吕皓冥还有着自己大舅子的身份,而今日他会来,想来是陪着丞相夫人一同来的。 眼中虽然还有着戒备,但脸色稍霁,只是眼观四周,居然没有看见丞相夫人,萧卿墨的眸色又沉了沉:这吕皓冥,不会是假借丞相夫人的名义,就为了过府来觊觎他的夏儿的吧? 毫不掩饰对吕皓冥的鄙夷,萧卿墨沉声问:“怎么就你一人来吗?” 若是真的就是他一人过来,目的不是探微澜的病,而是想要趁着自己没有下朝而来堂而皇之的找夏儿,看他不打的他满地找牙,那他就不姓萧。 而且,这男人居然这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自家王府,可交由丞相递交的假贴上明明是写着身子不适的,他倒也不怕自己忍无可忍时去父皇面前告他一状,给他定个欺君之罪! “我娘在澜儿房中!”彼此都是男人,还都是比较优秀的男人。呃,好吧,他吕皓冥是有点自夸自恋了,因而他当然能够看懂萧卿墨眼神中警告的意思,还是先识时务为俊杰的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解释清楚。 “夏儿,那你怎么没陪着丞相夫人一起?”虽然浅夏身边的两个丫头都在,光天化日之下,想来吕皓冥不会对他的夏儿怎样。 但萧卿墨还是忍不住醋坛子打翻的质疑她与吕皓冥在一起的原因,拿捏不定浅夏的心意,又是出于直觉的知道吕皓冥对待她有着非分之想,也无怪乎他要多心了。 就知道会招致质疑的浅夏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含嗔的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家岳母要与侧妃单独相处,难不成我还巴巴的跟在后面做个不识趣的人?” “那你呢?”很不争气的有些害怕自己再怀疑下去,他的夏儿今晚说不定要将自己拒之门外了,萧卿墨赶紧转移目标,一脸不善的盯着吕皓冥。 “我娘亲都说了要与澜儿单独说些贴己话,我这个做儿子又兼大哥的总也不好随便去打扰不是!”吕皓冥这般说等于是印证了浅夏的话。 “那你既然知道她们要单独见面,你又做什么装病不上朝,反而也跟着丞相夫人来本王府中呢?”这明着就是在说你吕皓冥居心不良了,萧卿墨护在浅夏腰肢上的大掌不由的紧了紧,占有欲极强的将她揽得更贴身一些。 “我这不是想要好好的孝顺一下我娘亲吗,怕她在路上摔着磕着了,不好跟我老爹交待!”某人理直气壮的道,不趁着这时机进王府来看看小夏儿,吕皓冥可是怕自己会相思成疾的了。 因此,他才会自告奋勇的担当了护娘使者,将一干丫头都留在了丞相府。 只不过,这司马昭之心,并瞒不过萧卿墨就是了。 可是,就算被他识穿又如何,他今日见到了小夏儿,解了相思之疾,又与她说了话,这才是王道。 至于,萧卿墨么,总也要不时的刺激刺激他,他才会更加的珍惜小夏儿,不会为了别的女人而辜负了她。 不是他这个做大哥的不为自己的妹妹打算,也不是他看不起那个庶出的妹妹,而是,在他心中,没有谁比小夏儿更重要。而他既已错过了她,就想要看到她生活的幸福美满才安心。 当然,他也不是不想要将小夏儿从萧卿墨的手中抢夺过去,带她远走天涯,而是,这其中牵扯得太多,他不能做那么自私的人。所以,只能痛在心底,以张扬邪肆的伪装来掩藏自己的真心。 面对脸皮厚到这个程度的人,你能拿他怎样呢?暴打一顿?他吕皓冥的娘亲,他萧卿墨的岳母,呂微澜的嫡母,当今最有权势的丞相的正房夫人正在翠微苑,若是打斗激烈岂不是要将人给吸引了出来? 因而,萧卿墨只能忍忍忍!咬牙切齿的忍着,改日有机会再找他吕皓冥好好的“切磋”一下武艺,好叫他懂得什么叫适而可止,如今只能先将夏儿给藏起来。 懒得再理那个欠扁欠揍的不速之客,萧卿墨转身看着被自己护得滴水不漏的浅夏,再居高临下的见到她优美的脖颈上自己这两日辛苦播种的印迹之后,眸色不由得深了深,喉间亦是克制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 这男人,有必要将眼中那赤.裸.裸的某种想法暴露的这么明显吗? 被他盯着微红了脸的浅夏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冲头的男人果然都是下作的胚子。 被浅夏鄙视的萧卿墨赶紧收起邪魅的眼神和胡乱飘荡的那个什么思绪,正了正脸色道:“夏儿,那你先回水菡院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这是打发她回去不用招待丞相夫人了么? 浅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昨天不还说要她跟着他一道,好好的体现当家主母的职责么?今儿怎地就变卦了? 不过,她正好求之不得呢!她可不想在呂微澜与丞相夫人关在她当然寝房中叽叽咕咕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之后,自己得面对那个看着和蔼实则犀利的一品夫人。 “好!那我便先回去了!”不待他有其余的表示,浅夏立即回道,然后,又自他身前探出半个脑袋,准备跟吕皓冥打声招呼,毕竟要做做样子不是,“那,吕世……”哪料她连名字还没称呼完,某个小气的男人就一把将她的脸扶正,很一本正经的交待:“那个人跟你不熟,你不用打招呼,快回吧!” 朝着天空翻了翻白眼,浅夏无语至极。不过,他说的也不错,她确实与吕皓冥不熟,他萧卿墨不介意,那她就更没什么不好意思了,当即,便一旋身领着筱蓝和筱汐回水菡院去了。 一待见不着了浅夏的背影,萧卿墨便肃着一张脸,对着也掩去了吊儿郎当的神情的吕皓冥道:“你最好别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不然,我可不管你是谁,照揍不误!” “你也好好的对待小夏儿,若是被我知晓你欺负了她,我也便不会饶你!”深邃的眼眸毫不怯懦的反瞪着萧卿墨,吕皓冥似乎压根就没有将他当成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到时候我定然会动用一切手段,将她从你身边带走!” “你~!吕皓冥,你别太狂妄!”这小子是不想活了还是怎么地?居然敢跟他明打明的叫起板来了,也太不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了吧! “我这不算是狂妄,只是想要好好的守护着她!”也不怕萧卿墨偷袭,吕皓冥忽然抬头看向了蔚蓝的天空中偶尔飘过的几朵白云,“晚你一步我无话可说,但只要我想,总也能从你手中带走她!” 当真是不但狂妄还十分的嚣张,萧卿墨眯起了狭长的桃花眼,以着极度危险又自信的语气道:“那你可就要失望了,夏儿已经是我的人,我断然不会让她离开我身边半步!” 反剪在身后的广袖下的一双大掌紧紧攥成了拳,只因萧卿墨那一句“夏儿已经是我的人”深深的刺痛着吕皓冥的心。 虽然他知道时光不能倒流重新来过一次,但他心里还是那么的渴望可以退回到半年之前,回到小夏儿还未被指婚的那时候啊! 眼眶中似乎有了狼狈的湿气,吕皓冥赶紧屏住呼吸,将这热意生生的咽回。 因着吕皓冥的退让,一场不甚愉快的对话就此结束,二人随后便不再交谈的往翠微苑而去。 ———— 那丞相夫人还真是带来了灵丹妙药,并且还说半个月好便半个月好,呂微澜恢复的连陈御医都啧啧称奇,直到丞相府的秘方果真厉害,恨不得讨要了过来研究。 但人家丞相夫人已经说是家传的秘方,自然是不可能将这秘方给别人的了,因而这秘方之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不过,也亏得这呂微澜需要养病,这个初夏前世在浅夏身上发生的残忍事情并没有再次发生,浅夏便当自己这是躲过了一劫。 而在呂微澜恢复的这段时期之内,浅夏的收获也颇多。那就是小玉是怎么被呂微澜抓住了把柄收买了她,当然雪漫受虐亦是绝对服从的原因在哪里,浅夏的大哥都帮她查得一清二楚了。 这日午后,天空猛地一阵炸雷巨响之后,一场雷阵雨毫无预警的突入其来的落下,正从留韬院往回走的浅夏与筱蓝只能快速的躲进清畅园中临池的一个凉亭中避雨。 此时,凉亭中已然有了避雨的人,恰是呂微澜身边的雪漫。 “奴婢雪漫给王妃娘娘请安!”雪漫的手中正抱着一批颜色鲜艳的布匹,因是才从库房领了出来,准备给呂微澜做新衣的。因为,夏狩还有几日便要开始了,呂微澜身为侧妃,亦是有权力参加的。 “雪漫不用多礼!”在圆凳上坐下,浅夏细细的打量着有些拘束的雪漫。 只见她身形高挑,只是与筱蓝的健康、筱汐的圆润相较起来,就显得单薄了许多。 一身青绿色的衣裳衬得脸色竟是灰黄的很,细瘦的腰肢约莫只有男子的两掌大小,倒是配得上那不盈一握的词语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浅夏打量的视线,雪漫下意识的拢了拢抱着布匹的双手,似乎是想要掩藏什么。只是,浅夏在一进凉亭,看见她抱着布匹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了她手腕上隐隐露在外面的新伤旧疤了。 听到别人回报的情况是一回事,可亲眼看见的又是一回事。 浅夏心中隐隐有着怜惜,不由的又暗恨呂微澜当真是很会折磨人的。她每次打骂雪漫的时候,总是会在自己房中,没有外人在的时候。 而每次大的部位又都是隐藏在暗处的,所以,即便是萧卿墨经常往翠微苑走动,亦很难会去关注一个小丫头。不关注,便不会发现呂微澜身边的丫鬟经常会被打的遍体鳞伤。 一石三鸟之计(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一石三鸟之计(6000+) 而这雪漫顾忌着呂微澜,自然更不敢在萧卿墨面前展露这些伤口了。爱睍莼璩毕竟她的卖身契是在呂微澜的手上,而她的主子又是萧卿墨心爱的女人。 因而,此时的浅夏就算是看见了那些伤疤,她也不问,因为问了也是白问,她断然是不会说给自己听的。 而至于她想要知道的讯息么,总归有法子让雪漫自己找上.门来的。 “对了,雪漫!这些日子本妃一直忙着替王爷打点不久后就要夏狩的事情,倒是许久不曾见过侧妃姐姐了,侧妃姐姐的身子可大好了?”见着雨势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了,浅夏便有一搭没一搭的与雪漫说着话。 “回王妃娘娘,侧妃的身子已经好多了!”似乎是觉得在手腕上的疤不会被人看见了,雪漫的心定了许多,卑恭的回答着熨。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吕夫人的秘方果然很灵呢!”浅夏的视线故意的不对着她看,眼角余光却时时的注意着雪漫的脸色,“唉~那日在侧妃姐姐的房中,看到她病发的时候那样的痛苦,本妃真是担心的紧呢。 对了,雪漫啊,我那日进了侧妃姐姐的寝房中的时候,便觉得那里面的味道似乎不只是橙花和蔷薇的味道,似乎还有依兰花的浓郁香味。 不知道是不是本妃闻错了还是怎么的呢?你是侧妃姐姐身边的陪嫁丫鬟,每日里伺候着姐姐,不知道有没有发觉呢?睫” “奴、奴婢没……呃~奴婢只是个下人,什么都不懂!”神色微微一慌,雪漫抱着布匹的双手手指不自主的掐进了柔软的布匹中。 “是吗?你也没有发觉呀!看来是我闻错了吧,只是为何第二日一早的时候,本妃与筱蓝路过这边的池塘的时候,也隐隐的闻到了一丝依兰花的味道呢!”淡淡一笑,浅夏对着筱蓝说道,“筱蓝,那日我似乎与你这样说了,你也闻到了是吧?” “是呀!小姐!那日小姐说是闻到了很香的味道,也叫奴婢细细的闻来着。虽然,奴婢不知道那是不是依兰花的香味,但那味道确实浓郁,奴婢闻着都觉得浑身燥热了起来呢!”筱蓝会意,立即与浅夏一搭一唱起来。 他们这主仆这样一说,雪漫的脸色立时刷的一下子惨白了起来,人也跟着哆嗦了一下。 “哎呀,雪漫,你是冷了吗?快,快,再站进来一点儿,别靠在外围被雨水溅湿了衣裳!”一见她颤抖,筱蓝立即上前亲热的抓住了她的手,想要将她往里拉一点,可触手之下,一片冰凉,立即叫道,“欸,瞧你这手儿怎么的这般冰凉,你要是着了凉得了风寒可怎生是好?我可是听说侧妃只认你一人的伺候,可别生病了就没人能好好的服侍着侧妃了!” “筱蓝姐姐,雪漫没事没事!多谢姐姐关怀!”冰凉的手碰上筱蓝暖热的双手,雪漫虽然心中担心着她们这主仆的一唱一和是不是有着试探在其中。可此时,难得接受到的关怀,令的她眼眶蓦地一热,眼中竟然噙起了泪花。 看着雪漫这番无助凄凉的表情,筱蓝看了看浅夏,心头一软,不由分说的便将她手中的布匹拿过往圆桌上一放,然后将她的双手焐在自己暖和的双掌中,道:“你瞧瞧你,伺候主子重要,更是咱们做奴婢应尽的本分,但若是不将自己的身子好好的保护好,那主子岂不是还要为咱们操劳。 你呀,以后可要多吃点,将自己的身子养得壮壮的,才不会这么面黄肌瘦,即便是夏天了,手掌还是这般的冰凉。 你跟着侧妃嫁进王府,一定与我跟小姐一般有着主仆的深厚情谊,你就算是为了你家的主子,也该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不是!” 筱蓝的这番话前面的确实是出自真心,后面的当然是试探居多,但此时的雪漫一是被她的关切感动,二又羡慕着她们的真正可以算是的主仆之情,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竟是克制不住的哽咽了起来。 见此情状,筱蓝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虽说奴才的命不值钱,可是如果跟了好主子,一样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就像她跟筱汐一般,从来没有在小姐这里遭过罪。 可万一跟了一个毒辣的主子,恐怕就是像雪漫这般受苦又遭罪了。 怜惜的拍了拍雪漫的手背,筱蓝无声的安慰着。这时,凉亭外一阵风过,卷起了雪漫的衣袖,那触目惊心的各色伤疤霎时映入筱蓝的眼帘。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雪漫经常会被呂微澜责打,但这伤口还是让筱蓝吃了一惊。倏地一下子,撩开她的衣袖,只见两条胳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这是怎么一回事?”低声惊呼着,筱蓝心里闪过一阵寒意,那个吕侧妃果然是个心狠的主子,连一起长大的丫鬟都能下这么重的手,可见心肠有多歹毒。 难怪主子一直关照着她和筱汐,单独见到呂微澜的时候一定要躲远一点,想来是自家小姐早就知道那个女人的毒辣了。 一见伤痕被发现,雪漫整个人惊慌失措了起来,一边慌乱的撩着衣袖想要遮盖住那狰狞的疤痕,一边挣扎着要从筱蓝的手下逃离。 “是谁欺负你了?”此时,浅夏也已经坐不住的站了起来,走到雪漫的身边,阴沉着俏脸看着她手臂上的伤痕。 有指甲的划伤和掐痕,有用利器剜挖的凹陷,有类似于鞭子抽打的长痕…… 那呂微澜究竟将不将人当回事呀? “对呀,雪漫,你快说是谁欺负你了,告诉王妃娘娘,王妃一定会帮你做主讨回公道的!”筱蓝真想此刻王爷就在身边,让他好好的看一看雪漫身上的伤,然后立即一纸休书,将呂微澜休回丞相府去。 “没,没人欺负奴婢,是奴婢自己不小心伤到的!”身子是颤抖的,声音亦是颤抖的,雪漫如何敢告诉别人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就是今日在此遇见王妃的事情,若是传回了呂微澜的耳朵里,自己定然是逃不过被她送给大舅老爷的可怕命运了。“雪漫,你这是不相信王妃娘娘会帮你做主吗?”筱蓝简直是又气又急,正是因为她的的软弱,才会一直被呂微澜欺负着。 “不!不是!奴、奴婢……”王妃得罪不起,侧妃更是不能招惹,雪漫急得只觉得头都昏沉了起来,身子摇摇欲坠,脸色愈发的苍白没有血色。 浅夏料想雪漫对呂微澜的恐惧不是一时半刻能够缓解的,于是,赶紧阻止了筱蓝继续想要说的话,只是温和的对雪漫道:“雪漫,你别急,也别激动~!这会儿雨势这般大,园子里没有来往的人,断然是不会有人看见你与咱们在一起的。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本妃不会逼你。只是,本妃想要让你知道的是,有时候一味的忍让并不一定能够换来别人的珍惜。或者说,你的退让只会造就别人越发的嚣张和深陷,这于你于她都不是好事。 而且,这里如今是王府,整个王府虽说本妃并不能完全的做主,但王爷却是可以的。 何况,你进了王府已经三个多月了,应该也清楚,咱们的王爷并不是那种昏庸无能的,反而是心如明镜,能够看透一切事情真相的。 虽说,他至今为止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也只是在考验各房各院而已。就比如说,当初薛姨娘之死,王爷心里的疑惑早就生了根了。 再有,那依兰花的香味,绝对不是只有本妃和筱蓝闻见了,王爷是连橙花都能采摘而来的,那么浓郁的依兰花香,他不会不知道。 至于,王爷为何隐而不发,本妃虽然不清楚,但想来他定然是有着自己的思量和考虑。 因此,雪漫,本妃今日与你说这么多,只是怜你身世本就可怜,又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儿,若是就这样被折磨得丢了小命,怕是不值得的。 当然啦,虽然丞相府的势力非同一般,但再如何总也没法越过王府的权势不是,有许多的事情,说不定只要一说出来,王爷便会做主帮着解决了。 你觉得对吗,雪漫?” 浅夏旁敲侧击的一番话自然是令得雪漫身子克制不住的颤抖,但浅夏并没有因此而抓住她的异样追根究底。因为她知道,只有让她自己想通了过来找她,说出的话才是可靠可信的,若是此刻强逼,恐怕反而害了她。 而且,她有十足的把握,这雪漫看着是胆小如鼠,什么事情只会听着呂微澜的命令去做。但跟着一个阴狠毒辣的主子时日久了,总也会生出一些恶胆来,就比如是那被她偷偷倒掉的香灰。 话说三分,七分靠她自己来悟了。 “好了,这雨势渐渐的小了些了,筱蓝,咱们就先回水菡院吧!”看看外面的雨,由原本的倾盆换变成细雨蒙蒙,浅夏便道,“雪漫,你主子的布匹不能淋湿,你便在凉亭中再多呆一会儿吧!” 说罢,再也不看雪漫一眼,径直走进了雨中。 “哎呀,小姐,您慢点儿,小心摔着了!”筱蓝原本还想要与雪漫多说几句,晓之以理的,但见浅夏已经不顾下着雨地面湿滑就快步冲了出去,来不及再说什么,赶紧追了上去扶住了她。 看着那主仆二人亲密的紧靠在一起,不时还听见筱蓝的抱怨,而浅夏只是轻笑安抚,只让雪漫心头漾起阵阵不平静的涟漪。收回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手臂上深浅不一的伤痕,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而浅夏主仆二人,在转了一个弯,再也看不见那处凉亭和雪漫的身影之后,筱蓝忧心的压低声音问道:“小姐,你觉得她会听进去您说的话么?” “人心隔肚皮,谁也猜想不到面对面的人心里作何感想。但我已经将话讲到那个份上了,如若她是聪明机灵又对呂微澜有着怨恨的,定然会来找咱们。 如若她是愚忠又胆小的,最多也就去会在呂微澜的面上说出咱们已经对呂微澜的事情有了防备,并知道了某些事情而已。 呂微澜纵然知道这个讯息,一时半刻也不敢茫然行动,同时亦是会怀疑雪漫究竟是怎么得来消息的!”伸手撸了撸脸上的雨水,浅夏笑得恬然。 “哦!小姐,奴婢明白了,您这是一石三鸟之计,对吧?”筱蓝恍然。 浅夏但笑不语,只是加快了脚步,这雨看着只不过是蒙蒙细雨,却也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全身淋湿了,要是不小心得了风寒,可就要耽误夏狩的行程了。 如今,呂微澜的“心悸”之症已经痊愈,自然会使出浑身解数想要重新将萧卿墨勾.引至她的身旁,那她怎么会这般轻易的让她得逞呢! “哦,对了!筱蓝,这几日半夜,你留意着点,看雪漫会不会趁着夜深人静过来找你!” “好!奴婢明白!” ———— 浅夏怎么也没有想到,呂微澜叫人加在自己汤药中的好宝贝居然是可以令人不孕的息子汤。 呵呵呵!当真是很毒辣的手段呢!幸好发现得早,她一滴都没有喝过。纵然雪漫说过,那息子汤对人的身体不会有太严重的影响,待得停药之后,恢复个月余便能正常的有孕。 但是药三分毒,何况是折损女体本命的药物呢。 只是,让浅夏万分不解的是,为何呂微澜自己也在服用?难怪她前两个多月夜夜承欢,也不见有喜讯传出,原来自己亦是喝了着息子汤了。 如若深刻的喜爱一个男人,不是会想要早些为其诞下一儿半女,不但能稳住在府中的地位,又能以子女紧紧的拴住男人的心吗? 这应当是所有女人都想要做的事情,不是吗? 而那个呂微澜却选择了以喝息子汤这样的方式来避免怀有萧卿墨的孩子,当真是非常诡异的事情,亦是万般的值得人推敲啊。 还有那些姬妾,难道也是因为喝了息子汤才至今不孕的吗?不!应该不会,毕竟她们都是比她和呂微澜早进王府的,那柳拾叶甚至是四年多前就已经做了萧卿墨的妾侍,呂微澜那时不过十三岁,还不认识萧卿墨,断然不可能这么早就已经将魔爪渗进王府了。 那么,萧卿墨的这些妻妾都不曾有孕,他萧卿墨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吗? 或者,正如筱汐那时的推测,他是不能有子嗣的?可是,他又明明健壮狂野的就像是一头精力充沛的猛虎,哪里像那种废物呢? 想到萧卿墨每夜不知疲倦、精力充沛的折腾得她非要虚脱才肯罢手,浅夏的脸霎时绯红了起来。 “小姐!陈御医进府了!”这时,筱蓝匆匆的跑了进来,对着浅夏低语道。 “嗯,好!”赶紧揉乱了秀发,浅夏斜靠在床柱上,方才因为胡思乱想而绯红的脸色倒是有一点发热的假象,“筱汐和小玉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按小姐的嘱咐进行着呢!”筱蓝笃定的道,并从袖袋中取出一颗灰黄色的药丸喂了浅夏吃下。 不多时,浅夏脸上的潮红便越发的厉害了些,喉间发痒的咳嗽了起来。 此时外面也传来了筱汐的通报:“小姐,陈御医到了!” “快请陈御医进来!咳咳~”声音中透着沙哑,还伴着数声咳嗽,浅夏无力的说道。 “陈御医快请进吧,王妃娘娘大约是前日淋了雨,受了风寒,今儿一早出门吹了风之后,便开始咳嗽了起来。不知只是感染风寒而引起的不适,还是上次的咳疾还不曾恢复得彻底的原因呢!”筱汐一边忧心忡忡的向陈御医解释今日请他过来的原因,一边撩开帷幔将陈御医请进了内寝。 “下官见过王妃娘娘!”陈御医可说是心里不停的打鼓,真是不晓得这王府中的内眷究竟是太看得起他了,还是想要折腾他这把老骨头,不管是什么病都要找他来。 每次,还无巧不巧的刚好只有他最空。唉~他绝对与晋卿王府犯冲! “咳咳~陈御医不用多礼!咳咳~”浅夏咳得十分难受,连讲话都是非常吃力的模样,“筱蓝,看座!” 陈御医坐下后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浅夏的面色,然后才搭上她的手腕把脉。虽听她声音嘶哑,面色潮红,又不断咳嗽,但手下脉象还算平和,估计着风邪只在表面。 还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暗暗松了一口气,陈御医宽慰浅夏道:“王妃娘娘,您的身子并无大碍,内里脉象平和有序。因只是前日不小心受了些风寒之邪,停滞在喉间表面,才会咳嗽不止,面色潮红,下官开些驱寒暖胃润肺的药,不出两日便会痊愈了!” “好!”微微点头,浅夏见陈御医没有拆穿自己使的小把戏,暗自偷笑,心道:我当然知道自己的身子没事,不过是事先服用了一颗加了辣子粉的补药药丸,才会辣的满脸通红,咳嗽不止而已。 “奴婢小玉见过王爷!王爷万福!”门外适时传进来小玉的声音,时候掌握的刚刚好。 紧接着,随着不同的脚步声走近,萧卿墨一脸忧色的先走了进来:“夏儿,你身子哪里不适?” 一见陈御医已在,他又赶紧对陈御医道:“陈太医,你要给王妃好好的诊治!” “卿,我无碍!咳咳~只是稍感风寒而已,只要服药两日便好了!咳咳~”因着萧卿墨的关心,浅夏舒心一笑,不顾沙哑的声音宽慰他道。 “还说无碍,你看你的声音都哑成这般了!”怪责又怜爱的往床沿一坐,萧卿墨就对着跟在他身后进来,有些紧张的小玉问道,“你那手里端的可是王妃的药?快呈过来。” 接收到浅夏眼色的筱蓝立即一边去接过小玉手中的药碗,一边替她回答道:“王爷,这是您前些日子嘱咐厨房给小姐熬的补药,小姐一直都喝着呢!” “哦!对了,说到补药,还要麻烦陈御医一下了!”萧卿墨恍然,他说呢,听喱夜说陈御医也才过府不久,怎么就已经开好方子,连药都煎好了呢。 “王爷请吩咐!”忙停下手里正在写的方子,陈御医恭敬的走到了萧卿墨的身边候着。 “夏儿喝的补药不过是本王让城里的医馆大夫开的灵芝、人参、当归之类的补气补血的,正好你在,看看里面可还需要添加些什么药材对夏儿的身子有益。不管需要多珍贵的,陈太医只管说便是。”指了指筱蓝手中的药碗,萧卿墨如此说道。 浅夏和三个丫头闻言,心中皆不由的一喜,原道还要费些周折才能引起陈御医对这碗补药的关注,却不想萧卿墨却直接无意中帮她们解决了难题了。 “是!”陈御医恭敬的接过药碗,放到鼻端仔细的辨别里面已经添放了哪些珍贵的补药。可这一闻,霎时吓得双手一颤,脸色噶白,满满的一碗补药洒了大半出来。 息子汤(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息子汤(6000+) “陈太医你这是怎么了?”面色一凝,萧卿墨怀疑的看着陈御医,心头闪过不好的想法,因为这让他想起了上一次也正是因为汤药的关系,浅夏喝了之后狂咳不止,以至吐血差点救不回来,“难道,这里面又被加了辣子粉?” “不!不是~”陈御医面色惨白的嗫嚅着,他方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补药是王爷亲自叫人配的,难道是王爷在暗中下的手,此时却假装不知吗? 那他方才的这一个惊吓,不是自寻死路吗? 可是,万一不是王爷下的,而是别的姬妾动的手脚,那他明知又不说,岂不是会被连累获罪? 霎时间,内心不断的天人交战的陈御医焦急得五内俱焚,因为他实在是看不清王爷此时愤怒的脸色究竟是因为什么,一旦猜错而做出错误的判断,那他就有可能再也走不出这个晋卿王府了呀熨! 果然啊!果然啊!与晋卿王府牵扯上的就是不断的麻烦啊! 一看陈御医满头大汗的犹豫着,而萧卿墨又焦急的满脸怒气,浅夏细细一想,将前因后果给联系了起来,原来还是方才筱蓝的一句话给了陈御医先入为主的念头,所以致使他拿捏不定了。爱睍莼璩 于是,念头一转,她低咳几声之后,拉扯住暴躁不安就要起身训斥的萧卿墨,安抚的对陈御医道:“陈御医,可是这补药的搭配中出了什么问题么?你但说无妨,王爷最多也就是不再去外面的郎中处胡乱配药就是了!睫” 她这一说,无非就是暗示陈御医,王爷确实只是叫人为她配了补药,里面有什么猫腻与王爷无关。 陈御医可是每天都与宫里的妃嫔们打交道的,灵通的很,被浅夏这一点拨,立即打了一个激灵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立即回道:“回王爷和王妃娘娘的话,这补药中被人添放了白银与银蛇草。” “白银和银蛇草,那是什么药材,于人身有何益处?”萧卿墨肃着脸皱起了眉头,这听都没有听过的药材,难道是被开药方子的大夫做了手脚,收了他名贵补药的钱,却给了低廉的破药材。 看他待会儿不去那家药馆好好的查一查,是不是经常会做此等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 听萧卿墨如此一说,陈御医总算是真正的定下心来,这说明王爷确实是不知道的。而不管是后宫还是深宅内院,利用此等害人的药材防止别的女人有孕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他也只能暗中摇头叹息,这不知又是谁不知死活的在王妃的补药中做手脚了。 “回禀王爷,这两种药材放在一起,是有着避孕的效果,也就是俗称的息子汤!” “你说什么?”只觉脑中轰然一声,萧卿墨气得热血上涌,整个人都蹦跳了起来。 浅夏因为他的猛然起身,被惊得俏脸苍白,倒是不用太过伪装便显出了受惊不小的模样。再暗中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内侧,霎时疼得眼泪就这样毫无预警的肆流而出,呜咽并细碎的咳嗽着。 接到指令,筱汐和筱蓝,并着小玉都一起跪在了地上,满眼含泪,由筱蓝边哭边开口道:“王爷,您一定要替小姐做主呀!一定是有人妒忌最近王爷宠着小姐,便想出了这么恶毒的法子想要让咱们小姐不能有孕啊!” “是啊!王爷,您一定要尽快查出那个想要毒害小姐的坏蛋!还咱们小姐一个公道啊!”筱汐则不停的磕着头,虽然地上铺着地毯,阻隔了些许的力道,但不一会儿,筱汐的额上已经红肿了起来,只让一旁的喱夜看着揪心的疼。 可,王爷和王妃都在,他只能干着急而不敢乱动.乱说。 再说了,想要令王妃娘娘不孕,这在重嫡的大禺朝可是多大的罪过呀! 唉唉唉~那些个姬妾就不能安生一些吗?反正就算是她们生出来的孩子也就是庶子庶女,做什么还要使这些手段呢! “这个主,本王自然是要做的,你们都起来,好好的伺候着王妃,不得有半点闪失。”双手紧紧攥成拳,萧卿墨的额头青筋直跳。 最近因为与浅夏亲近之后和善了不少的俊颜上再次堆积起冷漠的阴狠。 好好好!就这么看不惯他对夏儿好是么?那他就一定要让那个敢暗中下黑手的人尝一尝被他恨的滋味。 “陈御医,你好好的为王妃诊脉,看看这息子汤有没有伤到王妃的根本。若是伤到了,一定要竭尽全力调理好王妃的身子!”回头怜爱而自责的看一眼浅夏,萧卿墨真恨自己为何没有早早的将府中的这些女人全部遣走,害得夏儿一次一次的被人毒害。 “夏儿,你安心的等着,我一定会揪出那个害你的人!”触及到了他的底线,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不管是谁,他都会严惩不贷。 含着泪楚楚可怜的点头,浅夏心里漾起一抹笑意:呂微澜,这一回,你似乎是真的惹怒了萧卿墨了。毕竟,他的身份如此尊贵,断然是不会不想要自己的骨肉的。 而在孩子和女人之间选择,她商浅夏相信他一定会选择孩子。因而,不管你呂微澜之前是多么的受宠,这一次断然也逃脱不了了。 ———— 要查浅夏的补药中为什么多出了那两样不该出现的东西,自然是先要从水菡院查起。 看着院中跪着的二十几人,萧卿墨冰冷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的头顶,直到每个人都不由的将头越垂越低的时候,他才沉声对喱夜道:“喱夜,带着人去每个寝舍给本王仔细的搜查一遍!” “是!”一招手,不知从哪里跃出几条黑衣人影,无声无息的随着喱夜往后院的下人寝舍而去。 而萧卿墨便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只等着看是不是有人会耐不住的显出漏洞。 一炷香过去,喱夜挥退了黑衣人,手中端着一个看着极其破烂的小木匣子来到萧卿墨的面前禀道:“王爷,这里面……” 喱夜的话音未落,就见萧卿墨的身影快如闪电的冲进下人们中间,“啪”的一巴掌打在一个婆子的脸上,随着婆子“噗”的一声吐出一口含着两颗被打掉的牙齿的鲜血,还有另外一样小园珠模样的药丸粘着鲜红的血滚落在身旁。那婆子一见东西从嘴里掉落,顾不得耳膜被打的嗡嗡作响,嘴巴疼得厉害,就要伸手去拿那颗东西。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婆子,手脚如何快得过萧卿墨。 只见萧卿墨扬起一脚,生生将那婆子踢出了跪着的下人们中间,只吓得其余的下人看着这血淋淋又残忍的一幕,一个个颤抖着身子,连呼吸都快要滞住。 “喱夜!”闷声一喊,萧卿墨不顾鞋上沾染了令人恶心的鲜血,直接问道,“你手中的东西是不是这个下作的婆子的?” “回王爷,正是!”喱夜已经跟着来到了萧卿墨的身边,并打开了手中的木匣子。只见里面有几串比较珍贵的珠串,还有两包白色粉末。 “陈太医!”自己不懂医,不知道这里面的究竟是不是息子粉,萧卿墨便扬声叫来躲在浅夏寝室外间的陈御医。 冒着一身冷汗的陈御医听到萧卿墨的声音,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颤颤悠悠的出来,此时心中想的却是,他若要跟皇上告假,出城呆个一年半载的不知行不行啊?他实在是不想被卷进王府的内宅纠纷之中! 细细的辨别了白色的药粉,还在萧卿墨冷若冰霜的目注下,强忍着恶心将那个被婆子吃进嘴里还来不及咽下又腥味十足的药丸碾碎。凑到鼻端闻了闻,终于控制不住的连打了几个恶心之后,陈御医泪眼婆娑的道: “禀王爷,药粉便是银蛇草和水银研磨而成的,这药丸则是以砒霜为多而制成的毒药!” 听到陈御医如此一说,一众下人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连那个被萧卿墨踢得已经没有了半条命的婆子都幽幽的醒来,两眼泛白的无助的看着天空,连想要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 “说,是谁指使你在王妃的补药中放了这种害人的东西的?”越过众下人,萧卿墨踩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婆子面前,恶狠狠的盯着那张已经被鲜血染红,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咬牙问道。 婆子的眼中透着绝望,却坚定的摇着头,一张口就又有鲜血从口中涌出,虚弱的说道:“没有人指使奴婢,是奴婢自己要这么做的!” “看来,不让你进一次刑堂,你这贱人便不知道什么是人间炼狱了!”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领,收买了人,可以令她死心塌地的宁愿求死也不愿吐露真情。 这让萧卿墨想到了在浅夏的汤药中下辣子粉的那一次,只是那个仆妇是因为幼子被要挟了,难道这个仆妇也是如此吗? 他自己院中的人因为都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因而生世背景他都知晓一二,可水菡院却是当初因为不欲与夏儿有所纠缠,便全权托付了刘管家安排的,那就只有问他了。 赶紧叫喱夜去将刘管家找来,得到的却是这个婆子是个无牵无挂、没有亲人的人。 “先将她交给刑堂,好好的审问。”没有可威胁的牵挂,那么究竟是什么促使她宁死不说呢? 萧卿墨当然是不相信她方才所说的只是自己的意思,因为不要说这银蛇草和水银是极难弄到手的。就是从她房中搜出的那几串珠链,也不是她这样一个在小厨房打杂的可以积攒得到的。 那唯一的途径就是有人用这些东西收买了她,让她在夏儿的补药中下药。 对了!说到这两种药材,萧卿墨灵机一动,问陈御医道:“陈太医,这两种药材在药铺是不是随时都能买到?” “银蛇草倒是还好买一些,只是水银却是很少有药馆出售,就算有,亦是非常隐秘的买卖。因为这水银加入极少的量不单单是可以令女子不孕,若是不小心加多了,便有可能致使人肠穿肚烂而亡,在咱们大禺朝的药馆中算是禁品。 就是宫里的的大药房,也不过备有几钱,还有专人看守着,没有院首的亲令,便是谁也不能进去取的。” 这水银是极其霸道的一种药物,毒性极强,好在加在这王妃补药中的成分极少极少,不然,王妃娘娘的命早就没有了。 而之所以会在宫里的药房中备用,是因为这水银虽然有毒,却是以毒攻毒的最好良方。特别是一些男女方面的花柳病,用这水银来治,十有八成能够治愈。而对于皇室众人来说,妃嫔妻妾众多,自然是要备着一些的了。 当然外界的也不是没有,只是不敢公然卖卖而已。 陈御医的这一说,等于是打断了萧卿墨想要从外面的药铺药馆查起的线索,因为,如此会触犯大禺朝制律的买卖,卖出这水银的店铺决然不敢透露出半点风声的,萧卿墨就只能还是将这些放在内宅之上了。 这也就要看那个婆子口中能不能吐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了,萧卿墨沉着脸复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所有下人:“你们之中,可有谁看见这个婆子与水菡院之外的什么人有过接触?” 片刻的安静,众下人似乎都在细细回想着。 忽然,有个烧火的小厮道:“奴才有一日似乎见她与以前薛姨娘院中的丫鬟见过面,还哭来着!” “对对!小柱子一说,奴婢也想起来了,奴婢也看见过!”另一个洒扫的丫鬟也接口,“三四日之前就在后花园的一个角落里!” “没错,就是后花园与小厨房转角的角落里!”闻言,方才那个叫做小柱子的证实了地点。 薛跃歌的丫鬟? 萧卿墨剑眉紧锁,这难道是与薛跃歌有关? “还有呢?” “似乎——吕侧妃的丫鬟也来找过她,”有个婆子迟疑的观看着萧卿墨的脸色,战战兢兢的道,“只不过,两人只说了几句话,那姑娘便走了!” 是雪漫么?微澜与夏儿向来就不亲近,她的丫鬟缘何来到水菡院?而且,雪漫还是微澜娘家带来的丫鬟,与他王府中的下人应当不会熟识的。澜儿,会是你吗? “对了,还有竹姨娘的丫鬟也来过,两人还说说笑笑的相互推搡着,好似是那丫鬟要给她什么东西,拿没拿奴婢便不知道了!” 断断续续的有人想起了着仆妇近段日子接触过的人。 一个是薛跃歌的丫鬟,那丫鬟应当是在薛跃歌死了之后便被分配到前院做些杂事了; 一个是澜儿的丫鬟雪漫,似乎她此时看来的嫌疑是最大的; 一个是竹沐雪的丫鬟,推推搡搡会不会就是给那婆子一些珠宝,看来也是有着嫌疑的了。 “喱夜,将她们三人带到惩戒院,本王要监看!”将喱夜叫到身边,萧卿墨一阵耳语之后,便挥袖对着众下人道,“在此次的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们谁都不允许私自离开水菡院,如若不然,本王便只当你们亦是有着陷害王妃的嫌疑,一律拖进惩戒院重罚。” 说罢,人已经大步流星的往院外走去。 而还留在原地进退不得的陈御医看看萧卿墨的背影,又看看刘管家,想要说什么,摇摇头叹叹气,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看来,还要麻烦管家帮本官收拾一间客房了!” 唉!还是识时务为俊杰的乖乖留下的好呀,必须得待到王妃娘娘的身子看起来觉得康健才行哪,免得还要来回的奔波。 “小的明白,陈大人稍候!”刚正不阿的刘总管方正的脸上还是一贯的没有多余的表情,继续去做分内的事情去了。 ———— 惩戒院中,一声紧接着一声的哀嚎响彻了整个院落。 刑堂内,负责审问的铁面判官们一张张冰冷的面具上看不见一点表情,一根一根的拔着婆子的指甲就像是在拔地里的青葱,任鲜血喷了一面具,面具下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 刑堂外的青石地砖上,一个铁面判官洒了一地的锥钉,然后负手站定在已经到来的三个丫鬟的身后,那模样显然是随时会将面前的人一把推倒在地,尝一尝锥钉的尖锐。 “你们谁先告诉本王,前些日子与水菡院的金娘见面是为了什么?”堪比阎王的极冷音调,着着实实的在刑堂中传来的恐怖喊叫中更添一份森寒,只吓得三人不住的抖着身子,连牙关打架的咯咯吱吱之声都能听见。 不敢看萧卿墨的脸,那就势必会看见就在她们站立的前面的满地似乎冒着寒气,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刺目光芒的锥钉。 哪一个都是能惊人心魄,令人胆寒的存在。 “奴、奴婢只是、只是与金娘、金、说了、会、会儿话!”先回答的是竹沐雪的丫鬟珏儿,不知道是害怕的忘记了什么,还是故意的隐瞒了要给金娘东西的事。 “奴、奴婢也只是……”听着金娘一声紧接着一声的惨叫传来,原是薛跃歌的丫鬟的铃铛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泣不成声的说不出话来。 感觉到萧卿墨的视线正缓缓的投注在自己的身上,雪漫隐在衣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捏着拳头,只能以指甲掐痛手心的方式来提醒自己不要害怕:“奴婢……” “啊~~”又是一声凄惨的声音传出来,这一声只叫得撕心裂肺,痛苦绝伦,随后便是好一阵的静默。 “王爷!王爷,求求你饶了金娘吧,求求你饶了金娘吧……”忽然,铃铛猛地一下子跪在了满是锥钉的地面上,即便已经因为锥钉刺痛了膝盖而小腿部而面色泛着惨白,但依旧不管不顾自己的疼痛哀求着,“金娘不是有意的,她都是为了奴婢呀!求王爷饶过金娘吧,王爷,奴婢求您了……” 一声声哭诉不似假意,磕在地面的头也已经被锥钉刺得鲜血直冒。 萧卿墨冷冷的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雪漫,由于方才那金娘的一声惨叫,令得他没有听清楚雪漫究竟说了什么。 只是,目前这个叫铃铛的丫鬟更值得他追究。眼神一扫,示意她们身后站着的铁面判官将铃铛扶起,不让她自残到丢了性命,萧卿墨面无表情的寒声道:“说!” 膝盖上和小腿上还有几根锥钉牢牢的钉着她的肉,额头上留下的血,流进了眼中刺痛无比,铃铛却极力的克制着这份痛,缓慢的说道:“金娘是为了奴婢才接受了竹姨娘的贿赂,在王妃娘娘的补药中下了息子粉的!” 此话一出,雪漫蓦地一震,松开的拳头又再次紧握,不可思议的盯着铃铛。 而珏儿却立即惨白了脸反驳:“铃铛,你别胡说,竹姨娘才没有做这种事情!” 嫁祸(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嫁祸(6000+) “若我胡说,那你倒是说说,为何竹姨娘平白无故的叫你给金娘送珠串呀!”血流满面的铃铛猛地一转头瞪视着珏儿,流进了鲜血的眼眸中一片妖冶骇人的红色。爱睍莼璩 “我……”被如此恐怖的眼神瞪着,珏儿吓得本能的后退了数步,并生生的说不出话来。 此时,铃铛便趁机道:“王爷,竹姨娘嫉妒王爷宠着王妃娘娘和侧妃,便请人买来了银蛇草和水银,分别买通了水菡院的金娘和翠微苑的一个叫宁子的丫鬟,让她们只要找到机会便在汤药中放些息子粉。王爷您只要将翠微苑的宁子找来便可知晓奴婢有没有撒谎!” 深深的看了一眼铃铛,雪漫的心头巨颤,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呂微澜还准备了这一手。看来,王妃今日这一番苦心积虑的筹划又将落空了。 萧卿墨则在看了铃铛一眼之后,又看着雪漫,问道:“雪漫,你家主子也在服用汤药吗?熨” 今次看来是扳不倒呂微澜了,雪漫便只有顺着铃铛的话语了:“回王爷,由于侧妃从小身子骨便不太好,所以也时常会服些补药,只是因为怕王爷看见了操心,侧妃便每次趁王爷不在的时候偷偷的喝着。” 微微点了点头,萧卿墨恍然,难怪微澜也一直不曾有喜讯传出,原来也是中了别人的道儿了。当下便不再问雪漫,只是接着问铃铛:“你方才所说的金娘是为了你,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暗暗咬着下唇,铃铛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在王府中,奴婢唯有与金娘的关系最好。前些日子,奴婢的家中递来消息,说奴婢的娘亲生病了,无钱医治姐。 奴婢平时便将每月的月例都一分不少的给了家里,如今需要治病的钱一时拿不出来。薛……又不在了,奴婢没处借钱,金娘知晓了便说要帮我。 有一日,当我听说了金娘给我当初去当卖的金银首饰居然就是帮竹姨娘办事才得来的,奴婢羞愧不已,想要劝说金娘不要再受竹姨娘的收买了,可已经来不及了……” 一边说,一边痛哭流涕,雪漫冷冷的看着唱作俱佳的铃铛,只是可惜此时的自己无力改变什么。 因为她知道,呂微澜既然已经收买了连她都不知道的人出来作证了,那她就是有了完全的准备,就算是她指证也没有半点用处了,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说她被竹沐雪收买了。 而那个竹沐雪,此刻说不定已经“畏罪自杀”了,就如同薛跃歌一般。 ———— 雪漫猜对了一半,那竹沐雪确实被呂微澜漂亮的陷害了,只是,这一次并不是畏罪自杀,而是被一个小厮杀了。 “那小厮逮到了吗?”浅夏听到这些消息时,平静的靠着软榻上,服了“药”已经不咳的嗓音恢复了清灵,只是羽眉间透着一丝疲惫。 没想到,她精心的布局,竟然就这样被呂微澜化解了。呵呵!看来她真的是太小看了呂微澜了,或者说是自己不够呂微澜的毒辣,才会棋差一招。 “当场便逮住了,”筱汐有些气馁的说道,“他对自己杀死竹姨娘的事情没有半点隐瞒,当着王爷的面就全说了。只是,那理由……” 见筱汐吞吞吐吐,浅夏微微一抬眉头问:“什么理由?” 什么理由会使得一个小厮杀了主子,还不曾逃走? “小姐,听粗眉毛说,是跟薛姨娘有关!”探头看看外室是否有人,筱汐压低了声音道,“就是那次您咳血的时候,王爷不是审问了所有的人,包括那些个姬妾吗。当时那薛姨娘明明抵赖说不是她在小姐的汤药中下了辣子粉的,可是一见那仆妇的荷包,忽然就不说话的认罪了。” “那便如何?”当时她昏迷不醒,事后的事情是筱汐通过喱夜的口而详述了给自己听,她当时便觉得那个荷包有些古怪,果然是因为薛跃歌被人抓住了把柄么? “那荷包原来是薛姨娘送给今日杀了竹姨娘的那个小厮的!”筱汐鄙夷的撇了撇嘴角,不屑的道,“他们通奸已经好些日子了,一开始只是那小厮觉得刺激,又有银子花,便时常的与薛姨娘私会。 只是,一来二去的时日久了竟然真的生出感情来了。 那小厮招供时说道,他那日便觉得薛姨娘死的蹊跷,因为她心仪自己,断然不会因为妒忌小姐您而想要害您,便一直在暗中找寻真相,想要替薛姨娘换回清白。 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知道连番害您又借刀杀人的正是竹姨娘,便将她杀了给薛姨娘报仇了。 他还说道,在人世,他与薛姨娘因为身份不能比翼厮守,但求王爷赐死,好让他去地府与薛姨娘团聚。” “倒也是个痴情的汉子,只可惜还是着了别人的道儿,白白送了自己一条小命了!”唏嘘一叹,浅夏长长的吐出胸口的窒闷之气。 那呂微澜当真是计划的非常的周全,这样一来,不但除去了两个碍眼的妻妾,还将第一次萧卿墨的疑虑全数打消了,可谓是一石多鸟之计了。 “小姐,那您看,那人一连害了这么多人,是不是还会继续害您呀?”将一连串的事情串联起来,筱汐就觉得呂微澜阴险毒辣的叫人毛骨悚然,不由的担心这以后的日子是不是得时时刻刻的防备着她再下毒手。 “她定然是不将我除去便食不安寝不寐的!”轻轻揉捏着有些泛酸的眉头,浅夏只觉整个人十分的疲累,果然每天想着与人暗中算计,是件非常累人的事情呵! “不过,想来近些日子,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她会稍微安分些,那咱们就趁机也缓一口气,然后再作以后的打算。 这段时期内,咱们得先将小玉安排出府,免得她到时遭了呂微澜的毒手。 你们与雪漫之间,也暂时不要有来往,毕竟如今咱们还没有拿捏住她的把柄,更没有找到雪漫在她手中的卖身契。万一与雪漫的联系被她发现了,以她的歹毒和阴险,就算是我撕破了脸与她讨要雪漫,总也是不行的。 到时莫要说兑现对雪漫的承诺了,约莫反而会将雪漫逼上了绝境。”“是!奴婢明白了!”雪漫可怜的遭遇早就打动了筱汐善良的心。 虽然有些埋怨这次她居然没有立即指出一切都是呂微澜那个毒妇做的坏事,但经过小姐的分析,也知道当时那情况之下,雪漫那么做是对的。 因为只有先明哲保身了,才能继续后面的事情。 “我肚子有些饿了,你去叫小厨房做点吃的来吧!”午时,因为听说了呂微澜没有被抖出来,反而是竹沐雪又成了呂微澜精心策划之下的替死鬼,浅夏当时心里憋气,没有胃口,此时倒是有些饿了。 “嗯!好!”一听小姐要吃东西了,筱汐赶紧出去张罗。 靠在软榻上的浅夏缓缓闭上眼睛,仔细的回想呂微澜使的这些手段,想要从中整理出一条清晰的思路来。 记得前世,她是利用了萧卿墨对她的宠爱几乎霸占了萧卿墨整个身心,而因为自己的软弱无能和退让,最终死在她手上。这也就说明,呂微澜想要自己死的这份心从来就没有变过。 前世的整整三个月的日日夜夜,萧卿墨都是与她同床共枕,亦是没有怀孕的好消息传出,那也就是说,她嫁进王府的目的绝对不止是为了杀了她这个正妃取而代之。 今生,因为自己的转变,萧卿墨对不再忍气吞声的自己产生了兴趣,似乎是破坏了她呂微澜的某些计划。 于是,便不等如前世的那三个月前安分而接二连三的开始了争对自己的阴谋。 先是当着众皇子妃的面诬陷自己将她推进满是棘刺的蔷薇花中,上演了一出苦肉计,令得萧卿墨气急的差点亲手要了她的命。 之后,见一计不成便又紧接着行了第二计。 料想没有人会怀疑荻罄院中也有人被她收买而让人下了辣子粉,并事先想好了万一穿帮的退路,捉了薛跃歌的把柄,让她成了第一个替死鬼。 而那时候,她又是连此次的事情的后路都一并想得周全了,以至就算是萧卿墨亲自出面审问,亦抓不住她的任何把柄。 她真的这般聪慧有智谋么?可以一个人将所有的事情都顾虑周全的不留一丝漏洞? 不!应该不会的! 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嫁入这只能进不能出的规矩严密的王府,她一个侧妃如何能将事情做得如此密不通风? 就像是自己,想要知道雪漫为何忍受着折磨也不敢离开呂微澜,并要帮着她害人;还有小玉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被呂微澜收买,这一切都需要得到外界的帮助,也就是自己的大哥来帮自己在王府外面查探。 那么,呂微澜定然也是如此。 王府中的人,她可以利用自己的受宠而与之打交道,但想要让人甘愿为她死,那定然便是被捉住了某种把柄,那就必须有人在外面帮她。 是吕皓冥吗? 吕皓冥虽然总是一副放荡不羁的邪肆轻佻的模样,但显然他在京城的实力不容小觑。 不去看他的身份,就是皇上的器重和他自身所开的那座可算是高档的茶楼,想来手段也是厉害的。 那若是他想要在京城打探些什么,一定是易如反掌。 只是,为何她却直觉的觉得他与她妹妹不是一路的人呢?而且,他还是太子表姐夫的伴读好友,没道理会帮着妹妹一起陷害好友的表妹不是吗? 何况,她还是太子妃表姐引荐给皇上皇后赐婚的。 那么,难道是前些日子来过的丞相夫人? 她倒是有可能带来呂微澜想要的一些消息,还有雪漫曾说过,呂微澜有一次假扮了她回相府,回来之后便服了府中秘制的一种药而变得像是心悸之症。 只是,这件事似乎是太过机密的,呂微澜并未让雪漫知道她究竟是从何人手中所得。 但最大的可能还是丞相夫人,因为正是丞相夫人送来了所谓的秘药,呂微澜的心悸之症才治好,并令得陈御医心中痒痒,只想要知道那秘药是怎么配制而成的。 可这丞相夫人是嫡母,而且还听说呂微澜在娘家的时候,是极其不受这位嫡母待见的,缘何出了嫁反而亲近了起来呢? 难道就只是因为呂微澜嫁给了最受皇上宠爱的萧卿墨? 猜不透的诸多谜团,看来都需要她日后睁大了双眼来判断。 不过,经过这连番的几次事情之后,也是有所收获的。那就是浅夏看出了陈御医并不是与呂微澜蛇鼠一窝的,至少以后自己的身体健康可以放心的交给陈御医了。 “小姐,您醒醒,起来吃点东西吧!”端了做好的小点粥品进来的筱汐见浅夏闭着眼睛,还以为她睡着了,便轻声的唤着。 “嗯!”浅夏张开眼睛缓缓起身,心中并想着:以后万不会因为别人的事情而饿坏了肚子,因为饿伤了身子,就等于是给别人一个看笑话的机会了。 而且,还有半个月不到便是夏狩的日子了,听说要在狩猎场住上一月多左右。那时候人多杂乱的,想必那呂微澜又会蠢蠢欲动了,看来自己还是要尽快做好准备,好好的防范。 至少,在自己没有想到好的方法将她的狐狸尾巴揪出来前,自己不能出事。 ———— 半夜,浅夏在一阵惊悸中醒来,剧烈的颤抖的身子将身旁的萧卿墨亦惊醒。 “夏儿,怎么了?”被浅夏枕着的手臂上感觉汗水湿粘,萧卿墨便赶紧伸手触抚了一下她的额头和脸颊,只觉一片潮湿又热又烫,顿时一惊,“夏儿,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浅夏微微喘气,惊悸的脸色,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的苍白。 知她不是身子出现不适,萧卿墨心下稍安,伸手以袖口仔细而轻柔的为她拭去满头满脸的汗水:“做了什么样的噩梦,让你如此惊悸?” 被问,浅夏立即又克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水眸中闪现恐惧之色,身子并本能的往萧卿墨的怀中更靠紧了一些。 “我梦见薛跃歌和竹沐雪了,她们说要来索命!”“哼!明明是她们先害你在前,死后缘何要向你索命?”剑眉不悦的深深皱起,萧卿墨对那两个已死之人死后还不安分,简直是深恶痛绝。 “卿,她们虽然对我有相害之意,但毕竟又是因我而死,死后依旧怨恨于我也在情理之中。”幽幽一叹,浅夏将脸深深的埋在萧卿墨的颈窝,“何况,这也终归是因为卿待我如此之好,疼我爱我宠我,才会激发了她们的妒忌之心,不想让我怀有子嗣更加的得到卿的爱护。” “夏儿,你便是太过良善,才会引来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嫉妒陷害。日后,这府中的姬妾,你莫要再好言好语的对待,该拿出主母的威仪时便拿出来,别叫她们又得寸进尺的来害你!” 若不是这些女人在没有犯错的情况下,他不能随意的动她们,不然的话,他早就要将她们休离出王府了。 只是,时机还未成熟,他只能隐忍着按兵不动,只是给了浅夏权力和支持,让她不要再对那些女人忍让。 “好!”轻声应着,浅夏微微点头,深埋在萧卿墨颈窝的嘴角却轻快的扬起,她可以将他所说的姬妾们连呂微澜一并的包含了进去么? “只是,卿,我心中终究觉得对薛、竹二人有愧。若不是我,她们也不致会有如此凄惨的结果。如今,她们既然阴魂不散,我便想为她们做做法事,超渡她们含恨的阴魂。卿,你说可好?” 萧卿墨思索片刻,有些迟疑的道:“这倒也未尝不可,只是,若在府中超渡,难免会引人闲话。只当是咱们真的有愧于她们,才会想要安抚亡魂,那便……” 浅夏明白萧卿墨的顾虑,那薛、竹二女虽说是他的妾侍,但毕竟不是什么小户人家的出生,虽然家世不算是太显赫,但也都是朝中命官的嫡女。 如今,萧卿墨是以人证物证俱在而堵住了两家的口,但若是还要给她们行法事,那便有误会之嫌了。 不过,浅夏本也就只是找个借口想要出府一趟的,自然是不会说要放在府中办此事的了,正好借着他的口出个好主意了。 “卿顾虑的很对!府中下人人多嘴杂,又都是喜爱没事里乱嚼舌根的,咱们放在府中做法事超渡,难免好心反而被当成了心虚了!”略作迟疑之色,浅夏抬起螓首看着萧卿墨的眼眸道,“那不如,我明日便以与府中女眷前往含光寺为王爷祈福并求子之名义,偷偷的将此事办了,可好?” 萧卿墨闻言,也略略的思考了一下道:“好是好!只是,这几日我一直要忙着准备夏狩的事情,不能请沐休陪着你一同出府,我总也是有点儿不放心。” 萧卿墨的顾虑自然无外乎就是呂微澜她们这几个女人。 微澜是从一开始便不喜欢浅夏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更是也有着数次争对夏儿的情况出现,他很担心没有自己在一旁,微澜会不会就因此而欺负夏儿,毕竟她的嘴是非常犀利且不留情面的。 而柳拾叶她们,他原以为她们都会乖乖的安心的等待着他对她们实现承诺的那一天。但经过薛跃歌和竹沐雪的这两件事情看来,他如今也无法掌握她们此时的心态如何了。更加无法预测她们是不是也会做出像薛跃歌那般不知羞耻的事情,还有竹沐雪那样狠毒的事情来。 “姐妹们都一起呢,卿不用担心!”她商浅夏防着的只要是呂微澜一人便好。 因为只有她心里有数,不管是薛跃歌也好,还是竹沐雪也罢,都不过是被呂微澜借刀杀人的而已。 而她,之所以要带着众女一同前往含光寺,便是要借机看看呂微澜是否会因为不在王府而为所欲为。若真如自己所猜想的,那么,她敢担保,呂微澜嫁入王府的目的一定不单纯。 “那好吧,我明日会暗中派些人手保护着你,待我下朝后,便直接去含光寺与你会合!”不愿意看见浅夏以后可能会因为善良的心而遭受噩梦的困扰,萧卿墨还是决定答应。 “嗯!好!”展颜一笑,浅夏略带谄媚的羞涩着一张俏颜,仰头对着他的脸颊轻轻的印上一吻,“谢谢卿!” “你我夫妻之间不用言谢!”眸色蓦地一深,这是浅夏第一次的主动,虽然只是亲了脸颊,但对萧卿墨来说,却像是得到了某种令人亢奋的暗示,“我觉得夏儿有更好的谢我的方法。” 含光寺之行(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含光寺之行(6000+) “什……”本能的想要问是什么,却在见到他满含着某种欲.望的眼神的时候,浅夏的心头也不克自持的一颤,但双手却极快的抵住他黏上来的热烫身子,“卿,卿你可别乱来!一早我可是要含光寺进香的,你这样会亵渎神灵!” “此时还未过子时,应当还算在今日之内,反正今日已经恩爱过了,也不差多这一回,夏儿你说对么?”桃花眸浅浅半眯,眸色渐深,身体的挺立已经蓄势待发,萧卿墨如何能够再忍耐,干脆就耍起了赖,声音中更是透着浓烈的想要的暗哑,“而且,夏儿身上的亵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未免着凉,还是脱了换上新的比较好!” 说罢,早已经快手快脚的三两下便熟稔的脱去了浅夏汗湿的亵衣,强硬而热烫的身子覆上她的柔软的时候,饥渴的双唇早已经封住她还要喋喋不休的润泽唇瓣,纠缠着她香甜的丁香小舌飞舞…… 一早起来,浅夏便赶紧检视着脖子上是否有印迹,不然,这快近仲夏的炎热气候下,还要她穿着高领的春装,不要说是欲盖弥彰的让人想入非非了,就是她自己不热死也要热出一身的病来了。爱睍莼璩 不过,总算他还是知晓分寸的,除了酥胸上的点点印迹,脖子上没有一丝红痕燧。 “小姐,奴婢已经去各院通报好了!”筱汐的办事效率如今越来越高了,此时的浅夏还未梳妆好,她便已经四个院落已经通报好了。 “嗯,好!” 因为要进寺庙上香,还要暗中为薛、竹二人做法事,因而浅夏今日只让筱蓝给自己梳了简单的水云髻,只点缀了两朵浅色珠花和一枚白玉流云簪猷。 夏装亦是选了素白的薄绸曳地褶裙,只在襟口裙裾上绣有朵朵浅粉色的小碎花。 “小玉那边可让她做好准备了?”这一身的淡雅素白,浅夏只是为了表达对薛、竹二人的愧疚之心。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昨夜虽然是自己白日里想好的主意,但心中确是存在着对那二人的愧疚之心。若不是她想要尽快的揪出呂微澜这个祸害,以报前世的杀她之仇,也许,她二人便不会被利用而死了。 而今,她只能借助这样的方法聊表愧疚之心,而待时机成熟,真正将呂微澜绳之于法的时候,她一定会让萧卿墨再真正的为她们操办一场法事,以慰她们含冤的在天之灵。 才问着小玉的事情,就见小玉借着为她送早膳的时机进了内寝,红肿的眼睛预示着早就已经哭过了。 此时,一见到浅夏,小玉便又噗的一声重重的跪倒在地,然后连连磕了几个头。 “小玉,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稍稍呆怔了一下,浅夏赶紧示意筱汐将人扶起来。 “王妃娘娘,您就让小玉多给您磕几个响头,以表小玉的感激之情吧!”眼泪挂在脸颊上,小玉挥开了筱汐搀扶的手,又再磕了几个头之后才站起身道,“小玉之前做了很多对不起王妃娘娘事情,虽然是被胁迫了没办法,但也是小玉贪心了钱财,才会盲了心眼将王妃娘娘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给了别人听。 王妃娘娘您却这般的大人大量,不但不计较小玉以前的过失,反而还为了小玉做了这么详密的计划,让小玉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离开王府。 王妃娘娘的大恩大德,小玉没齿难忘。小玉即便是离开了王府,但也不会离开京城。日后,娘娘要是有什么可以差遣小玉办的事情,小玉一定会赴~呃,那个什么火的帮娘娘完成!” 面色一红,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呢,小玉却自己笑了起来:“王妃娘娘,我不会说好听的话,也忘记了那个成语是怎么说来着,但请王妃娘娘相信,小玉一定会记着你的恩情的!” “小玉和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生活的好好的,就是对本妃最大的回报了!”浅夏动容的浅笑着。 人与人之间,也许这种最直白的吐露心声才是最让人感动和记挂的。而且,人总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只要知错能改,便又何尝不是另一片海阔天空。 “好了,快擦擦眼泪,好好的将东西收拾好,待会儿便跟在轿辇旁边不要随意走开,免得被吕侧妃先看见了。”要护她周全,必然要避过呂微澜的耳目,不然一切都是白搭了,“还有,你方才说要留在京城,本妃却觉得不可,你们一家子还是离开京城比较好。本妃担心吕侧妃一旦发现你不在水菡院中了,必然会想尽办法要除了你的。那么,你们一家留在京城就太过危险了,明白么?” “奴婢明白,但奴婢也会想好法子不让侧妃发现的!”小玉却是打定了主意要留在京城,她要近距离的看着那一直在害人的吕侧妃,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更要好好的看着善良好心的王妃娘娘能够和王爷白头偕老,那个像什么并蒂莲一样。 看着小玉坚定的眼神,浅夏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起身先去吃早膳。 今天这一趟含光寺之行,可不单单是为了帮小玉成功的脱离王府,还有其余更重要的事情呢。 辰时三刻,自晋卿王府巍峨霸气的府门前,缓缓的驶出数辆马车,领头的马车金顶银饰,珠帘轻垂。 由于是夏天,为防轿厢之中过于炎热,萧卿墨临上朝前早就嘱咐了刘管家在浅夏的轿厢中放置了冰块,宽大舒适的轿厢中此时万分的适意和凉爽。 “小姐,王爷如今可是将您宠上天了呢!”跟着一起享福的筱蓝和筱汐闲适的靠着轿厢的后背,不用抓着团扇帮小姐扇风果然很舒服。 浅夏淡笑不语,她都已经出手了,若是他还不宠着自己,岂不是辜负了她的辛苦。 不过,这一切还是不够,因为,他对呂微澜还是有着感情在,她一定要将他的整个身心都抢夺到自己身边来,就让那个呂微澜尝一尝彻底被忽视的滋味。 抬起雪白如玉的柔荑,浅夏撩开厢体上的珠帘,先看了看一直跟在马车边做小厮装扮的小玉,又看向后面紧跟着的几辆马车。看不见里面的人,但想来萧卿墨也不会落人话柄,厚此薄彼的只给自己车上置了冰块,她们的马车上定然亦是有的,只不过多点少点而已。 今日一早才通知的呂微澜,却不知道这么急促的行程下,她会不会有所行动?浅夏心中猜想着,正要收回的视线掠过路边的一个行人,水眸立即亮了起来:看来让筱蓝托人转交的信息已经转交出来了,那么,她只要安心的照着的计划走了! 含光寺位于城郊的一座半山腰上,里面的主持是一位得道的高僧,因而此处虽不及京城中的另一座寺庙路近,但来此烧香请愿的人倒也不少。而且还是达官贵人来的比较多,因而一年四季的香火钱多得寺庙中都愁得不知会不会引来山贼打劫了。 今日,见一众五辆马车上下来的皆是晋卿王府的女眷,难得出门迎客的主持竟然亲自出了自己的禅房过来相迎了。 “阿弥陀佛!老衲见过王妃,侧妃、各位女施主!”宣了一个佛号,住持方丈手持佛珠单掌对着浅夏微微揖了一揖。 “方丈多礼了,信女此次前来,一为礼佛,二也是王爷宽厚,虽然府中两位女眷皆因犯了七出之罪或自尽或被人寻仇而丢了性命,但王爷仍然感念与她二人的一场夫妻,特命信女来请支持方丈安排两场法事,以超渡她们的亡魂,为她们恕去一部分罪孽,莫在阴曹地府受太多的罪!” 也已佛礼相还,只不过浅夏是有礼的双手合十,以示对这位德高望重的方丈的尊重,只是眼角余光却注意着身后左侧的呂微澜的表情。只可惜,她那人果然是心机深沉的人,听她说出这一番话,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随后,浅夏又指着由四个健壮下人抬着的一个大红漆箱子对方丈道:“这些银两是王爷嘱咐信女捐给贵寺的香火钱,还请住持方丈笑纳。” 这方丈果然也是见过大场面和许多银两的,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四个壮汉汗流浃背的模样,脸上并没有多少的表情变化。召来了一个小沙弥,令他带着壮汉们抬着箱子,存进他们寺中专门存放香客捐献的银子的库房。 又宣了一声佛号道:“老衲多谢王爷与王妃的盛情!那王妃是先上香礼佛还是先做法事?” “信女们过来贵寺,自然是先要礼佛,法事便请支持方丈安排在午后,如何?” “如此甚好,老衲也可命人好生的准备着!那王妃和诸位女施主,请随老衲入内进香吧!” 大雄宝殿威严肃穆,日夜不断的香火缭绕,能够安人神思的檀香味沁人心脾,似乎刹那间便安抚了凡人的焦躁之心。 大殿中还有一些男女香客正在磕头点香,见到支持方丈竟然亲自领了几位头戴帷帽的女眷进来,不由的都纷纷侧目多看了几眼。 只是,窥不得轻纱下的容颜,而为首那名女子婀娜的身姿却穿着极为素净的颜色,叫人猜不出她的身份。 倒是她身后的那四名女子,衣着鲜丽,腰上缀着的佩饰价值连城,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人。又从帷帽下不曾看见一缕青丝,亦可判断出是些已婚的妇女,显然是不知何府的妻妾们了。 带着帷帽给高高在上的佛祖跪拜行礼,乃是大不敬的举动。因而,待一批普通的百姓进了香许了愿或是还了愿之后,住持方丈便安排小沙弥们先将后面的香客阻隔在大雄宝殿之外,先安排了浅夏她们进香。 虽说,佛祖面前众生平等,但身为皇家之人,大地上的王者之眷,总是要比寻常的老百姓多些特权的。 率先将头上的帷帽脱下,露出一张脂粉未施的素净丽颜,浅夏没有在意住持方丈眼中总算出现的一丝波动,恭敬的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喃喃念道: “信女萧商浅夏,嫁入王府已然三月有余,虽是府中妒妇下药令得信女至今未曾有孕,但那人已然伏诛付出应得的代价。 信女恳请佛主怜在信女一片赤诚之心,求子心切,赐子于信女,延绵王爷的子孙后代。 待信女得子之时,定然在佛前每日诵经一遍,以示信女虔诚之心!” 说罢,浅夏恭恭敬敬的俯身磕头。 似乎谁都没有料到浅夏是来求子的,柳拾叶、任晓伶和岑宝儿各自暗暗咬牙,呂微澜的脸色也是变了几变。 商浅夏的当众这一番话,无非像是想要呂微澜也重述一遍,因为她亦是息子汤的受害者,这不是明摆着让她在佛主面前自说自的坏话吗? 心头暗恨的牙根紧咬,虽说她呂微澜做这些坏事面不改色心不跳,但终究是要在世人信奉的佛主面前说出这一番话,她心中还是有些虚的。 可是,不说似乎又不行,她商浅夏一人知道事情可能与自己有关,但其余的人并不知道。而且,府中接连两个侍妾被她移花接木的借刀杀人了,若是引起这三人的怀疑,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住持方丈,信女想要求一求签!”磕完头,浅夏心中暗念一声佛号,以示对利用佛主的愧疚,便要求签。 以前,她总是看着娘亲每次上香之后便要求签,她那时不敢随意求着,就怕看到不好的预言。可今天,她忽然便兴起抽一根签的念头,许是心头总觉得夏狩的时候会有什么自己不想看见的意外吧。 “王妃请!”住持方丈亲自拿了签筒过来,递给了浅夏。 “多谢!” 闭上眼,深深的吸一口气,浅夏开始摇动签筒,不时,便听见一根竹签掉落在地的声响。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见方丈将竹签拾起,却是面色突变,惊异的看着浅夏。 随后,见浅夏与众女都露出问询的目光后,住持方丈安定了一下心神,问道:“王妃可是求子?” “信女……”浅夏想要说自己要求的是运程,却见住持方丈面色凝重,一双原本慈蔼的眼眸中闪烁着一道不知名的光芒,心头微微一凛,便顺着他的口气点头,“正是求子!”“王妃与王爷福泽绵长,命中将有两子一女,这是一支大吉之签啊!”方丈的脸上此时露出笑意,倒是如外面的阳光般灿烂。 一手食指捏着竹签的顶端,拇指微翘,另一手则握在竹签的拦腰部位,不住的点头微笑。 浅夏原是想要将竹签接过来放回竹筒的,因为以前她娘亲每次解完签之后,便会虔诚的手持竹签再次给佛主磕头,并亲手再将竹签放回求签筒之中。 可这时方丈的架势,却不像是要将签给她的意思,这是为何呢? 再细细的看了看住持方丈握着竹签的方式,浅夏心头灵光一闪,莫不是方丈还有未竟的话说? 想起他拿起竹签时那一霎那的凝重和惊讶的表情,浅夏心中无比的忐忑,但见他还在不住的点头,她便也试着点了一下头。 果然,只见住持方丈面上微微露出喜色,收了拿住竹签的手势,说道:“那各位女施主你们请便,老衲先去交待一下下午的法事!” 说罢,也不待众女回应,便闪身进了内堂。 “啐,这方丈倒也是参得透利益得失的,知道王妃娘娘是王府之主,便认真的应承着,到了咱们便溜之大吉了!”岑宝儿实在是有够看不懂风云气色的,在这么威严的大雄宝殿之中,亦是忍不住憋了气的不吐不快。 浅夏还在思考方才方丈手势的意思,并没有在意曾岑宝儿的话,倒是柳拾叶又是一记狠戾的眼神瞪去,并难得的开了口:“你是要作死么?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哪容得你不敬神佛的胡乱说话了!” “啊~”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忘形,忘记这是一个多么严谨肃穆的地方,吓得岑宝儿立时不住的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陪着罪:“请佛主饶恕!请佛主饶恕信女的口没遮拦~请……” “就会说一句话~”柳拾叶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可又无能为力,谁让自己当初竟然情急之中将脑子动在她的头上呢?这一切追根究底就只是她的错而已了。 被堵,岑宝儿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只能一边猛磕着头一边在心中对着佛主的金像请求饶恕。 接下来呂微澜等人也都进了香许了愿之后,小沙弥便领着她们进了内堂,穿过一条长廊,被安置在了三间禅房稍事休息。 浅夏与呂微澜一个为正妃,一个是侧妃,身份自是要比柳拾叶她们高些,便各人得了一间,柳拾叶她们三人则共用了一间。 这便是不同的身份的区别对待,即便是在着寺院中,也难以免俗。 安静的翻着禅房中的经文,又安静的用完斋饭,一直不曾出声的浅夏心头百转千回,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于是,待得时辰差不多了,便合上经文,对筱蓝筱汐道:“我出去一会儿,若是她们有人过来寻我,便说我去看看法事操办的如何了!” 敢这样说,浅夏是笃定呂微澜不会愿意去到被自己害死的人的法事现场去,而柳拾叶她们定然也要避讳着,便也不会过去,因而这是最不会被拆穿的借口。 “小姐,那奴婢陪您一道去吧!”真以为浅夏是要去做法事的那里,筱汐便要跟着。 浅夏却摇头阻止了,并安抚着她道:“我去去就来,不会耽搁太多时候,筱蓝待会儿要帮我跑一趟寺院的后山,那里会有大哥的人跟你联系。对了,筱蓝,你一定要多加的谨慎,今日在暗处应当有王爷的人在护卫着的,千万别被他们发现你与人接触,明白吗?” 交代好筱蓝,浅夏又对撅着嘴的筱汐道:“筱汐你必须要待在禅房中应对着,以免她们来时没看见人,会起疑心,明白吗?” “好!我明白了!”见小姐亦是有着任务交给自己的,筱汐总算是笑开了颜应着声。 打开禅房的门,浅夏与筱蓝先是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远远的看一眼隔着好几间禅房的呂微澜她们休息的房门,总觉得连休息的地方也被住持方丈有意的安排开来,一定有着他的深意。 穿过禅院的拱门,浅夏与筱蓝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分别了之后,便循着路径来到内僧的禅房院外。 似乎是料到了她真的明白自己的意思,住持方丈早已安排了一个小沙弥在院门口等着,此时见到浅夏,也不多问,只说了一句:“女施主,请随小僧来!” 然后便转身领着浅夏入内往一处小院走去,参天的古树投映着一地的阴凉,灰白的石砖铺就的地上干净的仿佛不惹一点尘埃,一声声有规律的木鱼轻敲着在小院中回荡。 && 今天是大年三十啦!祝看文的亲们岁末愉快!并提前祝大家新春快乐!马年吉祥!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马到成功!可颜在此谢谢各位追文的亲们一直以来默默的支持,明年可颜依然会再接再厉,誓言永不弃坑!O(∩0∩)O 凤凰涅磐生(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凤凰涅磐生(6000+) 停留在发出木鱼之声的原色门扉处,小沙弥简洁的说了一个“请”字,便躬身告退。爱睍莼璩 “门外来人可是王妃?”住持方丈洪亮的声音中竟然透着一丝激动,着实让浅夏费解。 “正是信女!” “王妃请进吧!”声音再次传出,却已经安稳的听不出一丝的异样。 “那信女便打扰了~”推开虚掩的门进去,便闻到檀香沉静的幽香燧。 木榻上,住持方丈盘腿而坐,眸光精锐,手中的木鱼已经被他放置到了一边,木鱼旁放着一支竹签。 主持方丈脸上微微的露出一丝浅笑,先问道:“王妃是如何猜到老衲相邀与王妃见面的呢?” 在方丈的示意下,浅夏在一旁的原木椅子上坐下,这才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住持方丈您当时面露异色,又先将信女诱导至并不想要问的问题之上,当时,信女便有所疑惑猷。 之后,您一手握在竹签顶端并翘起拇指,另一手手指成一横之姿放在竹签的中间,那便为一个午字,又展开三根手指指着内堂的方向,并一反常态的笑容灿烂,应当是说午时三刻内堂一叙。 只是浅夏又想,内堂有僧众往来,若是住持方丈连信女身边的人都不欲相告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听到,便猜想您是否是约信女在内院禅房相见了。” “好好好!王妃果然不愧是太子太傅之女,聪明伶俐,反应机敏啊!”连说三个好字,住持方丈泛着精锐之光的眼眸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浅夏的脸部,手指尖似在掐算着什么,许久之后才道,“王妃可知老衲相邀您过来一叙是为何事吗?” “信女愚笨,实在不知,才会冒昧前来打扰!”水眸缓缓的看向木鱼旁边的那枚竹签,浅夏不曾看见那签上的谶语,实在是不知道方丈当时变换的神色于她来说是好是坏。 此时也好不掩藏心中的担忧,直接问道:“可是信女今日求的签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见浅夏直接问了签文之事,主持方丈并不言语,之事将竹签递给了浅夏。 浅夏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句五言谶语:英雄事若何,凤凰涅磐生;若得天风顺,百鸟共齐鸣! 心头不由的微微一颤,难道这签文竟然点穿了自己重生的事情么? 抬头看向住持方丈,只见他一边微微的点头,一边似是看破了一切的说道:“此前在王妃还不曾嫁入王府时,老衲便觉王妃阳寿已尽,命不久矣,不想因缘际会能够再次相见,当真是世事变化万千,叫人捉摸不定!” 轻轻的咬着下唇,浅夏不知该如何接口。 住持方丈是得道高僧,见解一定与一般俗人不同,但自己这重生的身子却当如何在人世间行走,却又是一个未知数了。 想要开口问一下住持方丈自己今后的命程可有在此签上表露出来,却又怕听见不好的话语。 似是没有看见浅夏犹疑不定的神色,住持方丈却在此时问道:“王妃可曾看明白其余三句谶语的意思?” 缓缓摇头,浅夏脸上凝重的神色,却不像是完全没有看懂的意思。反复看了几遍之后再次抬头看向住持方丈时,只见他面露慈祥的笑意,重重的点下了头,只让浅夏霎时倒吸了一口了冷气,不可置信的惊住了? 她猜想的事情会有可能吗?在这制律严明的大禺朝,那可是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大逆不道的事情呀? 还是,只是自己的身份会转变吗? 不!不会的!她既然已经是萧卿墨的人,就算他再可恶再无情,她…… 恍恍惚惚的回到客院的禅房,筱汐一见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吓了一跳的焦急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一开口才觉得口中干渴的厉害,手心间更是冷汗涔涔,“筱汐,帮我倒杯茶!” “是!小姐!”筱汐一边应声倒着水,一边担忧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不过出去了一趟,为何神色这样不好,“给,小姐!” 温热的茶水沿着喉咙直直窜进胃中,略微的苦涩刺激着敏感的舌尖,浅夏这才仿似回过了神来镇定了神情。 想起自己这一路上都不知是怎么走回来的,不由的暗暗嘲笑自己,原来胆子也不过就这么一点大,受不得一点儿的惊吓啊。 定了神,浅夏这才发现筱蓝还没有回来:“筱蓝还没回吗?” “回过一次了,不过又出去了!”回答着,但筱汐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追问一句,“小姐,您真的没事了吗?方才的脸色差的吓人!” “真的没事了!”淡然一笑表示自己真的没事了,浅夏却又担心起筱蓝来。她没有等着自己回来,就自行再出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筱蓝没说什么吗?” “没说什么,就只说去去就来!”想到筱蓝神秘兮兮的模样,筱汐心里便不畅快的对着浅夏抱怨,“她根本就只把奴婢当成只会坏事的人,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讲!” “瞧你这委屈的小样,若是被喱夜知道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正提到筱蓝,筱蓝便推门走了进来,嗔怪的看着筱汐调侃道。 “小姐,您看您看呀,她就是这么老欺负奴婢来着!”提到喱夜,筱汐的粉圆脸便火红了起来,娇嗔着拽着浅夏的手撒娇,“动不动就提那个粗眉毛,我与他又有何干系呀~!” “你若真的与他没干系,那我便去跟他说,以后别有事没事的买些京城里有名的糕点给个小没良心的吃了,还不如给小姐与我吃,还知道说句感谢的话呢!”筱蓝的声音有些大,像是故意的。 浅夏已然在她的眼色中看出来了,便也接着道:“是呀!我听筱蓝说,你每天都有好吃的好玩的,可你却一直不曾与咱们分享呢,现如今又说与别人没有半点关系,可不是小没良心的么!” “小姐,奴婢、奴婢……”筱汐见浅夏也跟着一起数落自己了,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那是因为粗眉毛说。说王爷也帮您买了,奴婢才……” “小姐,好了,人已经走远了!”通过门缝见外面的人已经走远了的筱蓝此时恢复了正常的声音说道。“好啦,逗你玩的呢!”这时,浅夏也赶紧宽慰着筱汐,这丫头,一急还真的哭鼻子了,“方才是有人在外面偷听,我与筱蓝才故意拿你说事呢!” “小姐,筱蓝,你们好坏!”原来不是真的怪她吃独食,筱汐终于破涕而笑。 莞尔一笑,这纯真的丫头有时候还真是能借用来演戏,半点不会被人怀疑。 “看清楚那人是谁了吗?”浅夏问。 “好似是岑侍妾!”看着那人的背影转进了禅房,筱蓝回道,待收回视线时,却见门外不远处掉着一条丝帕,“小姐,她好似掉东西了!” “哦?倒不知她是有意还是不小心掉下的了,你去捡拾进来吧!”羽眉微微一挑,浅夏心头疑惑。 她今儿的一番布局没有引出呂微澜,难道反而引来了旁人了吗? 只是,那岑宝儿平时莽莽撞撞的心直口快,应当是几房妾侍中看着最易冲动,且最容易得罪人,也可说是最草包的绣花枕头一个。 却是趁着出府的时机想要来偷听她们的说话,并留下一条丝帕,可真不知是何居心了。 猜想间,筱蓝已经出去捡起了丝帕,进门前又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才进内将丝帕递给浅夏。 白色为底的丝帕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浅夏先是闻了闻,并未发现异状,然后才打开团成一团的丝帕细细观察。 只见这是一方双面绣的丝帕,底料轻薄绵软,竟是上好的蜀丝织就。 向来只是按照王府的份例领取衣料绸缎的一个小小的侍妾,竟用的起这般好的料子么?且还这般随意的丢弃在地了? 浅夏心中的疑惑更深,因为,萧卿墨深得皇上喜爱,因而他府中的绸缎都是从皇宫中拨出来的,一般都是苏丝和杭丝,府中从来没有过蜀丝,一介丫鬟出生的她如何能有这在大禺朝一丝难求的蜀丝呢? 再看绣花的花样,简洁明了的一弯月牙儿,一棵枝桠稀疏的老枯树,树上一只全黑的乌鸦埋首翅膀间仿佛熟睡,树下一口线条简洁的水井。 就这么简单的一副绣画,除了上边淡淡的脂粉香气,怎么看也不似是一个女人家的物品呀! 那岑宝儿丢下这一方意味不明的丝帕究竟是何用意呢? “啐,这岑姨娘还真是个怪胎,居然喜欢这样的画儿!”凑近了脸看半天亦是看不懂什么的筱汐轻嗤了一声,“普通的女儿家不都是喜欢花花草草的吗,她倒好,居然喜欢枯树和废井!” “废井?!”一语惊醒梦中人,筱汐言之无意,筱蓝却灵光一闪道,“小姐,说到这枯树和废井,王府中却是有一处地方有呢,她的意思莫非?” “她想要见我?”浅夏也立即恍悟,因为她虽不曾到处走动,尚不知晓王府中的各个角落,但筱蓝经常会被她差遣的到处跑动,她说有这个相似特征的地方就一定有。 只是,那岑宝儿究竟是不是这个意思,便要亲自去看看才知道了。 将丝帕交由筱蓝收好,浅夏这才问她此前的事情办得如何,又为何又出去了一趟。 筱蓝看了看门外,再无旁人随意走动后,便低声将自己办的事情详细的回报了一遍。 “嗯,如此甚好!此时已是未时一刻,想来王爷也就要快到了,她若谨慎的没有动作,咱们便也就静观其变了!” “是!小姐!奴婢们明白!” “小玉可曾出寺下山去?” “午前就已经离开了!” “好,希望她能够明白我的苦心,不要固执的留在京城便好了!” “小姐,你便不用挂念她了,每个人的祸福都是已经注定的了,若是该她躲不过劫难,也是她自己的命数!” 命中注定吗? 浅夏缓缓闭上眼假寐,眼前却是浮现出了竹签上的那二十个字?究竟真有命中注定这回事,还是依靠人力也能转变自己的命运呢? 这一刻,她迷惘了。 ———— 只是想要小眯一下打个盹儿的,竟不想真睡着了。 好梦方酣间,忽然觉得唇瓣上有些微微的发痒,似有小虫子正在肆意的在她口鼻间捣乱。 还有着迷迷糊糊的睡意,便随意的抬手想要挥开那讨人厌的小东西,却不料,轻微的一声“啪”的响声之后,手掌下传来了绵软并微带热度的感觉。 “欸?”柔荑在被一只大掌快速的捉住,以防她再无意间打他第二下的同时,浅夏也已经睁开了水眸,“卿?” 再一看,禅房中哪里还有筱蓝筱汐这两个丫头的影子,唉,真是的,也不知道将她唤醒,那她方才的那一掌绝对的打在他脸上的。 “夏儿好狠的心呢,一见我便打我!”果然,某个妖孽的男人装扮着可怜的诉着苦。 没好气的睨他一眼,浅夏坐起了身子,道:“你还好意思说,这是佛门清静之地,你却……” 方才一定是他偷亲了自己,才会让自己觉得唇畔微痒,以为是小虫子的***扰了。 “是佛门净地没错,不过,今儿夏儿不是前来求子的么,”只是这萧卿墨的脸皮已经可以堪比城墙般的厚度了,一点儿都不为自己的孟浪而惭愧,“佛主定然会乐见其成,说不定见咱们夫妻恩爱,便会早早的赐了咱们麟儿降世,那我怎么能辜负佛主一片好心呢!” 说罢,噘着双唇又要亲上来。 “卿!”一手被他握住没法动,浅夏只能用另一只手抵住他的前胸,想要阻止他的不分场地的胡来。只是,刚刚睡醒,身上娇软无力,却是撼动不得他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渐近,唇与唇就要贴在一起。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动,并有一个太监模样的不男不女拔高的声线唱喏着:“皇太子驾到~太子妃娘娘到~” “啐!”不满的轻嗤一声,对于垂涎的美色就在嘴边而没能尝到,萧卿墨撇了撇嘴角,低声嘀咕道,“还真的来了呢!” “你知道太子和太子妃也会来?”赶紧下榻整理一下发饰和衣衫,浅夏问。“下朝的时候,父皇要与几兄弟商议夏狩的事情,我便说了要来含光寺接你,当时,太子便说太子妃似乎也说过想要来含光寺上香许愿,不如就趁你在,也陪她过来。”帮着将浅夏发鬓边因为睡觉而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好,萧卿墨不屑的道,“我只当他是随意说说而已,却不想还真的是来了。” “太子陪着太子妃来上香是好事,你这表情却又是为何?”狐疑的看着他这奇怪的眼神和表情,浅夏倒是有些好奇了。 “你是天天呆在府中不知道许多的事情,”萧卿墨并不是爱嚼舌根的人,只是见浅夏看出来了,便解释给她听,“听说最近太子十分的宠爱一个小妾,几乎三天两头的便与太子妃吵闹。今日,却听说你在含光寺,他便讨好的说正要陪太子妃一同前来,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怀疑他只不过是利用了太子妃另有目的吗?” “我倒也是第一次听见你也会为别人抱不平的呢?”浅夏未曾听出萧卿墨有些酸意的推测,只当他是因为知晓自己与太子妃的表姐妹关系不错,才会为表姐不平太子宠着小妾了,便娇嗔的笑道,“那你之前专宠侧妃姐姐,日日冷眼待我,怎的不好好的反省一下?” 萧卿墨闻言,是一喜一忧,喜的是浅夏并未觉得太子今日是冲着她才来的。 不要怪他多心,实在是因为在察觉到了他的夏儿的好之后,他就觉得似乎每个男人都对他的夏儿很是觊觎。当然,那个吕皓冥绝对是个中最翘楚的最不要脸的一个。 而今天在御书房的时候,虽然太子表情淡然,只是随口说了一下,但他此时真的来了,就让他无端的就怀疑他的目的和居心不良了。 忧的则是,他家夏儿似乎对他之前专宠着微澜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就不知道会不会太过在意而剥夺他的福利。 他在这样想着的时候,脸上的哀怨和担心非常的明显,倒是让正准备开门的浅夏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这是怎么啦?真的在反省了?” “反省!反省!我一定反省!”虽然有点对不住微澜,不过,目前为止,还是夏儿这边最重要,想通此理,萧卿墨便立即严肃的保证。 失笑出声,浅夏忽然觉得,有时候偶尔逗逗他似乎也挺好玩的。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算计这些的时候,她已经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搞不好就要到自己这禅房前了,于是,立即打开了门。 与她猜测的还真是相差无几,见她开门,正要走过来的众人齐齐的站定在原地。 呂微澜与众侍妾都已经出来了,此时正跟在一身亮黄蟒袍的太子萧琀墨和一袭玫红曳地长裙的太子妃苏安染的身后。 而在萧琀墨的身侧竟然还站着一个让浅夏想要当做看不见的也不行的人——吕皓冥,他怎么也来了? 接触到吕皓冥依旧不分场地不分人群的邪肆轻佻的的眸光,浅夏微微一怔后,还是镇定了神思给太子太子妃见礼:“弟媳见过太子殿下千岁,太子妃娘娘!” 当然啦,见到吕皓冥的不只是浅夏有些意外,萧卿墨更是极度的不爽。 人家太子萧琀墨是光明正大的说是陪着太子妃来的,你吕皓冥又是什么借口啊? 当即,萧卿墨的脸色就一沉,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上步走到浅夏的身边,长臂一揽,就将浅夏捞在自己的身旁,紧紧相贴着,且还挑衅的瞪一眼有些错愕的吕皓冥。 只是,他头脑一昏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周围还有一些什么人了。不要说柳拾叶与任晓伶、岑宝儿面色变了变,呂微澜更是差不多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禁锢在浅夏纤腰上的手臂。 还有就是陪着萧琀墨一同过来的住持方丈红光满面的老脸都变了颜色,他身后的两个小沙弥更是红了脸颊低下了头,齐齐的非常不淡定的宣起了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王爷~”面色微微一红,浅夏侧转脸瞪了这个不看场地的男人一眼。 “咳咳~嗯哼!”虽然感觉这样被自己的爱妃瞪着似乎很没面子,但萧卿墨还是皮厚的笑笑松开了手,只是紧靠在她身边的架势还在宣示着他对浅夏的强烈占有欲,那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因为场合的不同而可以淡化的。 && 太子妃的邀请(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太子妃的邀请(6000+) “坊间都在盛传晋卿王爷如今对妹妹是极度的宠爱有加,姐姐总算是亲眼见证了呢!”此时,苏安染堆着一脸可亲又雍容的笑意,缓缓的走至浅夏身边,握住她的手,上下的打量着,“瞧瞧,这绝世风华的小脸蛋儿,如今是越发的水灵润泽了呢!” “太子妃取笑了!”虽然明白表姐这是衷心的为自己高兴着,只是,透过苏安染的肩头瞥见呂微澜她们的脸色,可真是五彩纷呈,万千变化了。爱睍莼璩 唉!她这表姐似乎无意间反而增加了她们妻妾间的缝隙了。 “姐姐这可是说的真心话,姨丈和姨母他们二老如今一定是非常开心的!”苏安染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背对着的那一群女人变幻莫测的脸色,一径与浅夏说着贴己话。 此时,萧琀墨轻咳了一声道:“爱妃不用急着与王妃聊天,咱们还是先去大雄宝殿上香吧,反正,这几日,你们有的是时候在一起说话!燧” 他这话一出,吕皓冥的眸色几不可见的闪了一闪。 而萧卿墨想要开口问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萧琀墨已经率先转过身子,在住持方丈的带领下往大雄宝殿的方向走去了。 浅夏心中亦是有些疑惑,不明白何来萧琀墨的那一句说辞,难道是指太子妃会到晋卿王府做客么辂? 只是,此时苏安染微微含笑着对着她点了点头,便已经跟至了萧琀墨的身后,她只能狐疑的与微皱着眉头的萧卿墨对视一眼。 但此时,他们也只能随着他们一起前去大雄宝殿先上了香再说了。 礼佛,上香,又与住持方丈探讨了一会儿的佛经,这太子萧琀墨倒也算是个对佛主比较虔诚的信徒,温润尔雅的谦谦君子模样,确实有着一国储君的风范。 只是,待重又回到客居的禅院时,苏安染的话一出口,便立即惹来萧卿墨严重的抗议:“皇嫂,这可有些不妥吧!虽说三弟明白你与夏儿姐妹情深,又是已有数年不曾好好的一起说些贴己话了,但还望皇嫂体恤三弟。毕竟三弟与夏儿不过是新婚,这便要几日不见的,可不是棒打鸳鸯了吗?” 显然苏安染没有料想到萧卿墨的反应这般激烈,因而一时倒被他的话给唬住了,略有些茫然的看向萧琀墨。 “你也真好意思说得出口!”萧琀墨却是眼皮都未抬的一边以茶盏的瓷盖拨开伏在表面的茶叶,一边依然揶揄的开口道,“成亲已经三月有余接近四月的人,居然还说道是新婚燕尔,你这也不怕传出去了笑话你只思芙蓉帐暖,沉迷女色?” 说完这一句,萧琀墨浅啜了一口香茗,抬眼的时候,温润的眸中却是有着一道凌厉的光芒射向了正为萧卿墨方才的一番言语暗恼的浅夏。 浅夏心头微微一惊,待想要迎视萧琀墨的眼神时,却见他已经收敛了视线,依旧是一脸温润的笑意,让人不由的怀疑方才是不是自己心虚而产生的幻觉了。 但浅夏知道,那绝对不是幻觉,她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那抹视线中的不友善和寒意。 萧卿墨当然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他与浅夏圆房不过十数日,本就属于新婚之中,因而只能牵强的找着借口道:“总之,三弟我已经习惯了晚上与夏儿的同塌而眠,若是没有夏儿,我会睡不着。” 瞧瞧这男人,说的是什么幼稚的话? 浅夏头疼的躲避着几乎所有人的视线,暗恼着他:他这是想要让自己回府之后永无宁日还是怎么的,居然当着他所有的妾侍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难道没看见呂微澜的眼神闪过的狠戾就快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吗? 虽然,忽然被表姐邀请说希望自己能够陪着她在含光寺中礼佛茹素三日,对毫无准备的她来说也是有些意外和猝不及防的。但不论是以她现如今的身份,还是以前两姐妹的情谊,她留下陪表姐也是天经地义的。 可这男人,还没等自己表态呢,就唧唧歪歪的大堆理由,还生生的将她推到了府中女人们的风口浪尖上,有时候真让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给她树敌了。 眼看着萧琀墨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似乎是要拿出大哥又加是储君的威严来教导这个不成器的三弟不要沉迷女色的模样,心头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点儿惧意的浅夏立即道:“太子妃您别介意,王爷只是担心我今儿不曾带着洗漱换洗的衣物和用具,才会这般说的。你们先聊着,咱们去去就来!” 说罢,也顾不得等萧琀墨的意见,浅夏起身拉了萧卿墨就出了大厅。 他们的身后,有数人死死的盯着他们交握的双手,面上的表情各异。 只是,源于看似温和,但实则还是有着储君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威严的萧琀墨在座,所有人只能将情绪深深的掩藏起来。 吕皓冥按压下心中的酸涩,假装端起茶杯喝茶,微凹的深邃眼眸却是追随着那抹纯白雅静的身影而去,以至连萧琀墨嘴角扬起的一抹含着某种深意的轻笑都没有注意到。 苏安染却是看见了自家夫君的这抹别有深意的微笑,只是,自己与整个家族的兴衰如今都已经与他紧紧相连。因而她也只能奉行大禺朝对女子制定下的女戒女规,出嫁从夫,帮着丈夫做一切的事情,如今是她唯一能做的。因为,她还要为自己儿子的将来做打算。 只是,她又有些疑惑某人的猜测可有根据? 嫁入皇家这七八年来,虽然与各个小叔真正接触的时候并不多,但怎么看,这老三萧卿墨也不过是个尊长爱幼、没有半分异样的正常皇子而已。 只不过,可能是源于皇上对于已故辰妃当年的宠爱,而爱屋及乌的更疼爱萧卿墨一些而已。 但这能代表什么呢?在制律如此严明的大禺朝,难道还真的会有兄弟夺位的事情发生么? 心中有着对从小就与自己亲厚的表妹的歉意,但出嫁从夫的她并没有多余的选择了。 大厅中每个人的神色不一,各怀心思,而已经被浅夏拖着来到暂住的禅房的萧卿墨一待门光上了,便一把抱着浅夏耍赖的道:“夏儿,你跟我回去,别答应太子妃好不好?”“卿!”挣脱不开他禁锢着的双臂,浅夏只能放弃,干脆就随他抱着了,只是,既然表姐都亲口邀请她一同住下,连太子都说出那样含藏深意的话了,她若不留下,倒是会给人留下话柄了,于是,目前为止,还是先劝说了萧卿墨才好。 “卿!表姐与我幼时经常一同随着娘亲和姨母一起来到含光寺上香礼佛的,自她嫁给太子之后,我与她就已经有七八年不曾好好的在一起了。 今日,虽然她的决定有些仓促,我也有些意外,但不管怎样,既然她开了口,我总也不好真的推辞不是? 何况,三天两夜而已,今日这一天都基本算是过去了,也就是今晚和明晚两个晚上,卿难道就两天都等不得?” 不是等不得,而是不放心!是害怕! 这句话萧卿墨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他当初在新婚之夜想要以非常残忍的方式来对待她,固然其中是有着他对微澜的承诺,但更多的原因恰恰就是因为她特殊的身份——太子妃的表妹! 他与微澜情投意合的事情,当时在满京城以至整个朝中上下都是非常明了的,虽然父皇曾以微澜庶女的身份而有些迟疑,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父皇总有一天会答允,因为自己是他最深爱的女人的唯一的儿子。 可是,就在父皇犹豫不决的时候,皇后就忽然带着太子妃的好消息在父皇的耳边吹了枕边风,便就出现了他执拗不过的情况下同日迎娶了两人的境况。 他其实是一直在防着夏儿的,就怕她是怀有别的目的嫁给他的。于是,即便在无形中心中已经渐渐的有了她,可还是自欺欺人的与她疏远着距离,直到她差点因为自己的嫉妒而香消玉殒在自己手掌之下。 那个时候,他才豁然明白,正是因为自己已经爱上了她,才会在意她的心究竟是在哪里。于是,便下定了决心,再也不保留对她的爱意。 即便她真的是太子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他相信只要他真心的对她好,便能也将她的心完全的夺取过来,令她一心一意的待在自己身边,为自己生儿育女,与他白头偕老两不相厌。 可是,今日,他感觉到太子与太子妃是准备出手了。 所以,他害怕,害怕他的夏儿最终会舍弃他而与别人站在同一个阵线联盟上。 没有得到回应,反而是身后的双臂越发的收紧,他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浅夏不明所以,心中却流进丝丝的暖意:他这是真的舍不得与自己分开一时半刻吗?即便自己只要住在含光寺,这两个晚上他便可以去陪着呂微澜他也不愿意么? “卿~”霎时,柔软了整个心房,浅夏柔声的唤着他的名,芊白的柔荑轻轻的拍抚着他的背,“就两天两夜而已,很快就过了。你也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何况,还有筱汐和筱蓝陪着我呢!” “嗯!”忽然就应了声,没有一丝的犹豫,那是因为萧卿墨暗中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那你待会儿就让喱夜带着筱汐回府给我准备一些洗漱的用具和换洗的衣裳吧!” “好!”闷闷的再应一声,萧卿墨忽然就从她的肩上离开,满面哀怨的道,“夏儿是不是很开心终于有两天两夜的时间离开我的纠缠啊?” 这一个大男人摆出这么一副忧郁而埋怨的脸色认真的看着自己,说实话,没有半点的忧伤感觉,反而令得浅夏想要发笑。 但是,她又知道,此时断然不能笑出来,不然他说不定又要闹别扭了。若是再来个反悔什么的,可不又要多费些唇舌了么? 极力的忍着,差点没让自己的脸部抽筋,浅夏竭力的表现出脉脉情深的模样迎视着他黝黑的桃花眸,轻齿朱唇道:“我每晚都会想你的!” “呃~夏儿~”喉间蓦地一紧,萧卿墨妖孽的桃花眸瞬间带着某种热烈的危险而深邃了几分,低吼一声,在浅夏意识到自己似乎无意间玩了火而想要躲避时,整个人已经紧紧的与他相贴,呼吸一窒,温软的唇畔已经被他整个吞噬。 “唔~”这个妖孽,真的想要在这佛门清净之地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来吗?他也不怕得罪佛主? 幸好,萧卿墨只是一时受不住她方才那句情深意款的“我会想你”而霎时控制不住而已,只是浅尝了她惹祸的红唇,其余的一切都要克制着留待两日后再好好的讨要补偿回来。 ———— 就这样,成功的“说服”了萧卿墨之后,苏安染带着她的两个随侍丫鬟,浅夏也让筱蓝和筱汐留下,其余人则决定趁着天还未黑,赶紧的下山回京城。 临行前,浅夏手中握着岑宝儿掉落的丝帕对着她们挥了挥手,在看见岑宝儿深意的眸光看过来时,她心中微微一动,便竖起了三个手指,寓意三日之后的晚上再见。 倒也看不出来,那岑宝儿却是没有半点异色,依旧表现出那副胸大无脑又害怕着柳拾叶的卑微模样。 当一众车马浩浩荡荡的离去,这座千年古刹又恢复了清静。 客居的禅院中,用过了斋饭的苏安染看了一眼外面星光闪烁的夜空,忽然感慨道:“夏儿,咱们姐妹已经有许多年不曾一起观月赏星了,不如一起出去走走如何?” “好啊!”此时只有表姐妹之间的亲近,浅夏亦是欣然应允,“就去后山吧,这些年每次与娘亲总是匆匆而来匆匆回去,倒是也已经许久不曾去后山的那片山头欣赏这山野间特有的美景了。” “小姐!”这时,筱蓝却是欲言又止的唤住了已然站起身,并有些小兴奋的浅夏。王爷可是在临行前关照好的,不要让小姐随意的走出休息的禅房。 虽然,她不明白王爷那样谨慎是为了什么,毕竟山中古刹,又是小姐在未嫁前时常来的地方,总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既然王爷吩咐了,她自然是要好好的护着小姐的。“筱蓝也一起去吧,咱们不也许久没有这样自由舒畅的随意走动了么?”浅夏却不等她将阻止的话说出来,便对着她粲然一笑道。 筱蓝的意思,浅夏自然明白,因为她亲眼看见萧卿墨在临行前,在筱蓝的耳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的,那绝对是要她盯着自己,不要乱跑。 只是,不要说这含光寺中安宁又安全,就是她表姐与自己的多种身份情谊,总也是不会有坏心的不是,真不知道他是在瞎担心什么呢! “你们也一起吧!”原是想要与浅夏单独一起的,但见她拉了筱蓝一起,苏安染便也叫上了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 在筱汐回王府还未曾取来必须的物品之前,两主三婢踏着夜色缓缓的往后山而去。 含光寺的后山有一片空地,平时早间是武僧过来晨练的地方,因而地面上早已经被踩踏的光洁整齐。 环抱着这一片空地的是一大片的竹林,山风吹过,枝叶相撞间沙沙作响,清新的竹叶香气更是随着夜风四处飘散,沁人心脾,十分的舒爽。 “一别经年,倒是这竹林不曾出现任何变化呢!”随手摘下一片竹叶,苏安染捏在手中把玩,却是忽然感慨道。 快入仲夏,原该是比较燠热的天气,却在这绿影婆娑间感觉不到丝毫的热气,清爽舒适的一如仲春。 “表姐也不曾有太多改变呀!”淡然一笑,浅夏看着身旁的苏安染的侧脸。 她们表姐妹之间因着都肖像母亲多一些,因而眉目间也是有着两三分相像的。 时值轻年的苏安染今年不过是二十三岁,应是比她这刚及笄的青涩年纪更多添几分成熟女人的妩媚的,她这一感叹倒是让浅夏有些意外了。 “夏儿觉得姐姐改变不多的是什么呢?容貌还是性格?”若有所思的向后瞥了一眼,立即,苏安染的两个侍婢便停住了脚步,乖乖的待在了原地。 浅夏见状,想来必定是表姐有话要对自己私下说了,便也示意筱蓝与她们一样莫要跟着来。 筱蓝原是不依的,可是见自家小姐的态度比较强硬,只能无奈的后退了几步,与两名侍婢一起站在原地。 踩着铺满了整个竹林中的枯叶,沙沙作响声倒是掩盖了她们轻声的低语。越往里走,暗淡的月光与星光便都被茂密的竹叶遮挡住,只余偶尔穿过缝隙偷溜进来的点点斑驳。 已然看不清苏安染的脸色,浅夏只是低声问着:“表姐是有心事吗?” “何为心事呢?我如今却也说不清!”苏安染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间隐隐透着一丝伤感,“人人只道我嫁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却不知,男人心中,唯有天地,哪里能够顾及女人的心思!” 浅夏微微一怔,近日她确实也有耳闻,说是太子府中新晋了一个侍妾,貌美如花,音如百灵,甚是得宠。难道今日表姐特意留下自己,便是要与自己诉苦么? “表姐,自古男儿皆薄幸,总是咱们这些身为女人的太过在意了男人们,才会任他欺凌并薄情寡义了的。”若不是有幸重生了一回,她现下的境况总也好不到哪里去,呃,不,是早就已经香消玉殒了的。 这一番话可不是以前的表妹能够说出来的,这让苏安染不由的惊讶的看向了身边的浅夏。 只是,就与浅夏一般,她看不清自己,自己便也看不清浅夏的脸上是何表情。那一番话究竟是无意说出还是故意的,委实让人无法分辨了。 “妹妹说的虽然在理,但我大禺朝的制律便是男尊女卑,你我不过是苦命红颜,如何能够与他们抗衡,何况咱们嫁的还是皇家之人!”说到这儿,苏安染长长的叹口气,万分愧疚的道,“唉,今年之前,太子待我还算敬重,我也觉得此生能得夫如此,便也是我的福气了。 因而,在听说了三弟要选妃时,便想到了你,并一时多嘴的跟母后提及,以至成就了你们这一桩婚事。听说你之前一直受制于吕侧妃,那日又亲眼看见你颈脖间被三弟他……” 似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苏安染立即住了嘴,并满怀歉意的道:“对不起,夏儿,姐姐不是故意要提起那段不愉快的往事,让你伤心的。而且,而且,现如今我已经听说三弟他待你真的很好,你就莫要因为姐姐的多嘴而记恨三弟吧!” 夜半遇贼(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夜半遇贼(6000+) 表姐这是什么意思,浅夏一时弄不明白,那日自己被萧卿墨手掐喉咙差点丧命的事情,她是以不记得而与萧卿墨开始了演戏的。爱睍莼璩 那之后,她记得萧卿墨是特意关照了那日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这些皇子皇妃,让他们不要告诉自己究竟是怎么伤到喉咙的。 可今夜,为何表姐会特意提了此事呢?她不是因为自己最近受到太子的冷落才与自己谈心的吗? “表姐,你方才说我的脖子被王爷他怎么了?”拿捏不定苏安染的心思,浅夏决定反问的试探她。 “没什么没什么,你不记得就是最好了,都是姐姐多嘴,夏儿你别放在心上啊!”苏安染却是极度懊恼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径的为萧卿墨说着好话,“三弟是个好男人,他如今对你好便好,你别在意,也别多想啊,姐姐相信他当时也不过是一时冲昏了头脑的。你不记得便是最好了!燧” 这明明是听着像是在帮着萧卿墨说好话,却实则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着浅夏,萧卿墨当初绝对是对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这欲盖弥彰的做法到底是为何,浅夏虽然一时无法真正的判断。但结合着此前萧卿墨死活不愿意她留下的模样,令她暗暗生了警觉:表姐此番难道是为了离间他与萧卿墨之间的感情来的吗? 可是,她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昶? 她自己都说了,得不到男人的宠爱是多么悲惨哀伤的事情,可为何见她此时过的挺好,却来离间呢? 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浅夏此时只能假装清纯的听不懂她的话,声音中难掩娇羞的道:“是呀,表姐说的不错,只要他如今和以后待我极好,我便也知足了,何必再去在意他以前对我做过什么呢!” 没料到浅夏不但没有紧追着自己问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反而顺着她的话坚定了对萧卿墨的感情,苏安染着实有点儿气急败坏。 还想要说点什么,却听见远处传来了筱蓝的呼唤声:“小姐,筱汐已经拿着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回来了,您快回来洗漱,早点休息吧!” 暗道筱蓝这一声真是及时,浅夏立即应了一声,随后又对苏安染道:“表姐,咱们就先回房休息吧。含光寺虽然离京城不算远,但您毕竟是金枝玉叶,车马劳顿想必也累了,早些安置为好,反正明后两日咱们也还有的是时候谈心。 至于太子的新晋小妾,那也不过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贪恋美色而已。你如今已是长子长女的嫡亲娘亲,难道还怕别人将他们都抢去不成。 你呀,只要好好的将我的侄儿侄女……” 原是想要趁机给浅夏灌输点什么的,却没想到,最后反而是浅夏真正的拿着她的事情来劝慰了。 苏安染没耐何,只能唯唯地应着,与她一路折返。 ———— 半夜的含光寺清静祥和,夜风轻拂下只有山野间的蛙啼虫鸣,给这宁静的古刹带来一点声响。 浅夏她们不久前离去的竹林里,此时正有两人正在低语:“怎么样?” “太子妃引着王妃进了竹林后,便与她说了一会儿的话,好似……”一个略微暗哑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才又在对面男子的示意下接着道,“她提起了上次王爷差点掐死王妃的事情!” 倒吸一口冷气,伟岸男子眼眸一沉,有些紧张的问道:“那王妃作何反应?” “王妃倒是看不出有多大反应,只是太子妃应当是非常失望似的!”暗哑声音的男子有些疑惑的道,“太子妃今日的这番举动,难道是说明太子他想要动手了吗?” “哼!什么叫想要动手,他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动手!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机会而已!”一阵风过,吹拂开头顶的竹叶,朦胧的月色照在了一张妖孽而阴沉的脸上,赫然是萧卿墨。只是他面前的男子一袭黑衣,黑巾蒙面看不见脸。 顺手扯下身旁一根碍事的竹条,萧卿墨狭长的桃花眼中一片凌冽之色:“再有几日便是夏狩,你务必在暗处多派些人手保护王妃——和侧妃,但不到关键时刻,千万别让侧妃知道你们的存在,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黑衣人俯首抱拳坚定的道。 “这几日,王妃的安全也就全交给你们了!”萧卿墨原本凝重而凌冽的桃花眸在转向浅夏此时所住的禅院的方向时,不由得多了几分柔情,并暗中想着:夏儿,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和痛心啊! 不远处的禅房中,熟睡的浅夏只觉鼻端一痒,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翻个身继续睡觉。 可是,迷迷糊糊间,似乎隐隐听到禅房的门被试探的推了推,紧接着便有人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足的走了进来。 已经醒来的浅夏不由得轻笑,这萧卿墨,还真是不将佛门净地当一回事儿,半夜三更的偷偷进来,要是被巡夜的武僧逮住,可不是要丢脸了吗? 其实,从筱蓝和筱汐非不肯与她同睡一个房间,又说道她们半夜会进来看看熏蚊子的艾叶会不会点完而关照着她不要闩门,她便知道定然是萧卿墨嘱咐了筱汐做这些的。 不然,以着那两个丫头的心思,今儿在外面过夜,那肯不陪着她睡的。 咦?只是,为何感觉到那人行走的有些缓慢,这么一会儿也不见走进床边,不过倒是听得见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暗中刚要笑起来,浅夏却忽然一个惊悸! 不对!不对!萧卿墨因为性喜紫檀,他房中的衣柜床榻都是紫檀木料,因而他的衣服上向来都有清淡而安神的紫檀香味。 即便他这阵子常住在她的房中,一些换洗的衣裳也摆在了她的衣柜之中,但这紫檀香味却是最持久的,没道理不过十数日的光景,他的衣裳上便没有了紫檀的香味。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浅夏来不及思索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半夜进山溜进百年古刹的禅院,不知想要做什么。只是双手紧紧的捉住木枕的一角,静静的等待来人更加的靠近。 一个完全陌生的味道窜进浅夏口鼻的同时,浅夏猛地一下子睁开眼,又飞快的起身拽起木枕就对着来人俯下的脑袋用力的砸了下去,并大叫了起来:“来人啊!有贼!有贼!来人……唔~”不知道是浅夏的力气太过小,还是来人皮糙肉厚,那一记只是让来人呆怔了一下,似乎毫发无损的一下子扑上来捂住了浅夏的嘴,防止她再大叫,吵来寺中的武僧。 并整个人窜上床榻,一下子把浅夏压在身下,就要胡来。 浅夏大咳,口鼻被他紧紧捂住,不但叫不出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只能不住的踢着双腿,挥舞着小手不停挣扎着。 她今夜若在这儿丢了清白被人侮辱,可不是单单她一个人的事情,可是要连累了表姐和整个含光寺的。 难道,那萧卿墨不让她关门,便是想要借她之手毁了含光寺的百年清誉吗? 不!不!应该不会的,萧卿墨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可是,这会儿他人在哪里?他不让人闩门不正是要来找她的吗? 萧卿墨!卿~你在哪儿?快来救我,救我…… 胸腔中的空气转眼就快要失去,不能呼吸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就回想起被萧卿墨掐在颈脖间的那一幕,他难道真的…… 忽然,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禅房门倒地的一瞬间,压在浅夏身上的猥亵男人被一拳打倒在了地。 而浅夏在呼吸顺畅的一刹那,就被散发着熟悉的紫檀清香的怀抱紧紧的抱住,然后便是那焦急的熟悉声音在耳畔响起:“夏儿!夏儿!你没事吧?啊?快应我一声,夏儿~!夏儿!” “疼~”一阵呛咳之后,浅夏在感觉到自己的肩膀都快要被紧张万分的萧卿墨捏碎时这才虚弱的发出了一个字。 一个疼字彻底惹怒了萧卿墨,只听他一声暴喝,就对着另外一个人道:“吕皓冥,你给帮我好好的揍他,狠狠的往死里揍!” 与萧卿墨几乎是同时听到了浅夏的呼救声的吕皓冥,看见这个畜生居然敢想要亵渎他最喜欢的小夏儿,自然亦是怒火中烧,一脚踩在被他方才一拳就直接揍昏在地的只穿着中衣的恶心男子,啪啪两记恶狠狠的耳光又生生的将人给打醒了过来。 “说,你是什么人?溜进王妃休息的禅房中想要干什么?”吕皓冥亦是想要直接就将这人一脚踹上西天,当场了结了省事。 可是,继而想到这么庄重神圣的古刹中,居然半夜溜了人进来想要对着堂堂的王妃欲行不轨,总归不可能是临时起意的。所以,必须要查问个清楚,不然,他的小夏儿岂不是危险。 一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惦念着小夏儿,半夜不睡觉的跑来含光寺吹夜风,或者说萧卿墨也正是不放心着夏儿也来了这儿,那今夜之后的事情可真是无法想象了。 经吕皓冥的提醒,心疼着浅夏的萧卿墨亦是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单纯,狭长眼眸危险的半眯起,脱下外袍将只着单衣因为惊惧而还在瑟瑟发抖的浅夏整个抱在自己的怀中,然后对着吕皓冥使了个眼色。 吕皓冥微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暗了暗深幽的眸色,又深深的看一眼整个埋在萧卿墨怀中低泣的浅夏,双手攥紧了拳。终于还是在那个被打的猥亵男人没有完全清楚眼下的状态下,转身飞快的离去。 狭长桃花眸微微一沉,萧卿墨这才扬声叫道:“喱夜!” “是!”外面的喱夜应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主子的脸色,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瞬即便走到那个猥亵男的面前,对着他的双腿间的某一处,就是一个用力的踩了下去。 “啊……”霎时,就听见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彻了夜空,惊起了山野间熟睡的雀鸟扑棱着翅膀,在夜色中惊魂未定的围着自己的窝来回盘旋。 自然,亦是惊醒了含光寺中的客人和和尚们。 “小姐!”最先来到浅夏禅房的自然是睡在隔壁的筱蓝和筱汐,她们方才其实是听见了浅夏的呼救声,只是一会儿便没有了声息,便以为是王爷进去吓到了小姐而已,可没想到看见的却是这样的情景,霎时惊呼着扑到浅夏的身边。 “夏儿,你先跟着筱蓝她们去隔壁禅房休息一会儿,我处置了这个杀千刀的便过去陪你可好?”见筱蓝筱汐过来,萧卿墨想着待会儿自己将要用让这个男人最受不了的方法好好的折磨一番,再从他口中套出幕后主使之人,那么血腥和残酷的场面,他不想让单纯的浅夏看见。 可是,浅夏这次是真的吓得不轻,紧紧的勾着萧卿墨的脖子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哭泣,就是不肯下来跟着筱蓝她们离开。 萧卿墨无奈,也不舍她再担惊受怕,只有安抚道:“好好!夏儿不走,我就这样抱着夏儿!只是你待会儿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要看好吗?” 啜泣的点着头,惊魂未定的浅夏却是知道他是要对付这个男人,并且想要从他嘴里知道主使陷害自己的人。所以,即便她确实害怕着,可就是想要亲耳听到究竟是谁要这样的来侮辱自己。 是一心留下自己,并想要离间她和萧卿墨关系的表姐?还是虽然已经回了府,却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呂微澜?再或者是那三个侍妾中的一个? 不管是谁,她都要亲耳听到!因而她不肯离去。 穿戴整齐的太子妃苏安染也已经在两个丫鬟的陪伴下过来,一看眼前的状况,立时白了脸色,惊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夏儿,夏儿你没事么?” 虽然看不清整个被萧卿墨宽大的衣袍盖住身子的浅夏,但苏安染一合计,便知道那个在萧卿墨怀中还是止不住颤抖着身子的一定是浅夏。 只是,地上还躺着一个正在杀猪般嚎着的陌生男人,令她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头,疑问道:“这人是谁?为何只穿了中……呵~” 又再看到地上散乱的男子衣物,苏安染霎时惊慌的叫囔起来:“夏儿,夏儿你……”“皇嫂,你别这样一惊一乍的,夏儿只不过是受了惊吓而已!”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因为听到苏安染那质疑的语气而颤抖了一下身子,萧卿墨立即不悦的阻止了苏安染的咋呼。 “哦!”长长的舒口气的模样倒不像是作假,苏安染捧着狂乱的心头,却是有些担忧的看着萧卿墨。 浅夏虽然没有出事,可是起因却是她将她留了下来一起在含光寺过夜,这明着看着很好相处的萧卿墨却不知会不会怀疑是她安排的事情,当即便有些焦急的想要撇清自己的嫌疑:“三弟,这个男人是谁,你一定要好好的查清楚啊!” 狭长眼眸冷冷的扫过苏安染,萧卿墨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展现阴邪的一面,声音里更是没有一丝温度,也毫不保留对于她建议浅夏陪她一起,却遭遇这样的惊悸的不满:“太子妃不用担心,我自是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竟有人胆子大到在这么庄严的地方想要侮辱他的夏儿,他岂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被萧卿墨冰冷无情的视线扫过,苏安染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竟然再也不敢看他的视线,只得暗中祈祷他快点将主使之人找到,免得怀疑在了自己头上。 只是,她心中亦是有点儿惊疑的,这件事情难道是他在暗中谋划的吗?可是,之前他们不是说好了这次只是试探么?他缘何这么耐不住的动起了这番手来,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就在苏安染寻思着一切可能性的时候,住持方丈也已经赶了过来,眼睛一瞄见禅房内的状况,睿眼一沉,立即阻止了两个小沙弥的跟进,宣了一声佛号并非常简单明了的嘱咐道:“即刻叫监寺和巡逻僧查探不相干的外人是怎么进来本寺的!” “是!”两个小沙弥一点儿都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当真有着六根清净的领悟,双手合十,立即领命飞奔出去办事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幸好王妃娘娘安然无恙,不然老衲愧对王爷王妃了!”双手合十,住持方丈恭恭敬敬的对着萧卿墨施了一礼,也算是对他山门中竟然放进来一个猥亵的登徒子而深表歉意和愧疚。 “有些老鼠就是喜欢打墙洞乱钻乱跑,方丈一时不查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今夜之事,本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对各方都不好交代。”萧卿墨并不推诿的受了住持方丈一礼,并言辞灼灼的道,“佛门净地本不容污染亵渎,只是,本王却不得不在此将事情解决,因而便要得罪菩萨,借佛门宝地好好的惩戒一下这个恶徒了!” “善哉善哉!王爷需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是无可厚非之事,但求王爷心怀慈悲,得饶人处且饶人!”出家人终究心慈,见地上那个男人还在哼哼唧唧的抱着被废了的命根子哀嚎,心中便动起了恻隐之心。 “若是他心存善念,愿意将功折过,老实的交待幕后的主使之人,本王自然是会看在方丈的面上饶过他一条狗命。但是,若是有半句虚言,就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了!”冷冷的目光射向地上的猥亵男子,萧卿墨可绝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王爷饶了小的一条狗命……”美人连一寸肌肤都没有看见就被断了命根子,猥亵男子在胯下的疼痛稍稍缓解的情况下,赶紧趴伏在地上求饶。 住持方丈宣了一声佛号,萧卿墨冷着脸色不语,苏安染则是紧张的手心发凉,喱夜在筱汐的暗示下狠狠的踢了他的屁股:“别那么多废话,快说!” “说,说,小的这就说,小的是这山下的农户,今儿傍晚时分在半山腰砍些柴火,有一个公子哥装扮模样的年轻男子给了我一锭金子,说是今夜的含光寺禅院里住了一位风***的大美人儿,每夜都耐不住寂寞的要找粗犷的男人,他说见我模样适合,便要小的半夜来此!”不敢有半点的迟疑,农户便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善哉!善哉!罪过!罪过!”住持方丈看一眼萧卿墨怀中的身影,心中虽然明了此女以后的际遇非凡,也知道不会是一番顺遂的,却不想还有一劫竟然是在他的宝刹中发生的,不由又有些担心她日后的道路了。 再看萧卿墨,一脸肃杀之气,虽有宝相,却也是诸多险恶等着他,当真是各有各的磨难啊! “你休要胡说,含光寺戒律森严,各个寺门出口皆有僧人把守,你又是如何躲过众师傅的视线进得寺内的?”喱夜在萧卿墨的眼神示意下说出怀疑之词。 你是个小妖精(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你是个小妖精(6000+)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恐怕就只有像自家王爷这样轻功绝顶的人了。爱睍莼璩就是被王爷派来保护王妃娘娘的那些侍卫,亦是行动小心,就怕不当心便被寺中武僧给发觉了。 “那人说,美人儿已经在最靠近客院的墙角下挖了一个洞,我只要在寺外找到那个洞,爬进来就可以找到此处了!”农户磕头如捣蒜如实的回答,“不信,你们沿着这边通往寺院围墙的路去那里看看就知道了。王爷,方丈大师,小的说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点欺瞒。如今我的命根子也已经毁了,断然亦是无颜回去见家小的了,只求王爷饶了小的一命,小的日后就在寺里面剃度出家,每日吃斋念佛,砍柴担水,赎这一身的罪孽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王爷,此人虽心存了色念才走至次一步,但已然有悔改之心,还请王爷看在老衲的份上就此饶过他吧!”***一根已净,便是会绝了其余的念想,住持方丈慈悲为怀的说道。 “那年轻公子哥的模样你可还记得,细细的描述于本王听!”由住持方丈出面,萧卿墨心头纵然不愿意放过他,但也不便再喊打喊杀的,何况怀中的浅夏点头表示同意了方丈的意思。只是,他总不能让线索就此断了,必须要找到那个所谓的年轻公子哥。 于是,由农户口述,方丈亲自勾画出一个年轻人来,却是完全陌生的面孔,谁也不认识燧。 只是,在萧卿墨的怀中探出半边头的浅夏看见了之后,心里冷笑了起来:呵呵!居然是他吗?当真是看不出来的一个人呢!只不过,恰恰是眼睑下那一颗硕大的泪痣出卖了他。 抬眼看一下萧卿墨紧皱的眉头,似乎并没有看出端倪来,浅夏心中冷冷一笑:也罢,就让自己亲自会一会他吧! 让喱夜将画像收好,萧卿墨是决意不管想什么办法,一定要将此人迅速的抓到。同时,看着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浅夏,便冷冷的对苏安染道:“太子妃,夏儿今夜受了惊吓,恐怕是不能陪你在这儿吃斋礼佛了,本王此刻便要带着夏儿打道回府了,你请自便!昶” 苏安染被萧卿墨阴邪的眼神震慑住,不敢再有多言,即便心里担心着自己此次的任务没有圆满完成而会被他责骂,但此时此刻多说反而会引来萧卿墨的怀疑,便无声的点头,默默的目送着自始至终都被萧卿墨抱在怀中柔声呵护着的浅夏。 眼中闪现一道羡慕,却只能轻轻一叹,别过了住持方丈回禅房,对着青灯枯坐到天明。 ———— 回到晋卿王府时,已接近五更天。 安抚着疲惫受惊的浅夏入睡,萧卿墨正要起身上朝,哪知身子刚刚一动,身边的浅夏便惊醒了过来。 一双水眸满含着惊惧已是非常清醒的看着他,苍白的脸上余悸未消,软绵的声音里透着恐慌:“卿,你要去哪儿?” “夏儿乖,再睡一会儿。我不去哪儿,就在家里陪着夏儿!”从她嫁进王府的那一刻起,他便从来没有见过浅夏这般无助而恐慌的神情。 即便是那次他差点失手掐死她,看到的也是她倔强不肯求饶的一面。这一次的差点被凌辱,对她打击显然太过大了,才会令的她这般的恐惧和脆弱。 萧卿墨的心头霎时揪疼了起来,只想要在她身边好好的陪着她,安抚着她,要用自己万般的柔情去除她心中的阴影。 “真的?”低柔的声音中是她对他的依赖,却是最能抓住男人心的一种温柔的利器。 没错,浅夏的这份脆弱和慌乱是装出来的。 因为她知道,只有让他深切的感受到她真的受到了心灵的伤害,才会对那个幕后的主使更加的深恶痛绝,也就断然不会因为各种原因而轻易的原谅了那人。 从此以后,她会整个的霸占着他,让别的女人再也没有接近他的机会! “王爷!”此时,外间传来喱夜的声音,应是提醒他该起身上朝了。 感觉到紧紧依偎在自己身边的浅夏更紧的贴近了自己,萧卿墨轻柔的拍抚着她的背,便直接扬声对外面的喱夜道:“喱夜,你进一趟宫,让——就让太子帮本王请一天的沐休。你只要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与他说了,他便知道怎么做了!” 虽然他不知道昨晚的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太子出谋划策安排的,但人是他和他的太子妃留下的,若他本来就心怀不轨,便难免会心虚,自然亦会帮着自己找一个很好的借口跟父皇请个假了。 “是!”喱夜立即应声,并飞快的出府帮主子办事去了。 因为他现下是标准的爱屋及乌,一是因为王爷是他的主子,因而王妃出事,他也同样的担心;二是王妃是筱汐的主子,他为着筱汐也会为了王妃担心。 所以,他的这份爱屋及乌的心情绝对是有根有据的。 外面没有了半点声息,这时的浅夏才从萧卿墨的怀中缓缓探出头,水眸中一片迷蒙,带着浅浅的鼻音,歉疚的问着:“卿为了我不去上朝,会不会……” “夏儿别多想,喱夜那小子会将事情办好的,”而且绝对还会在萧琀墨面前添油加醋一番的,对于喱夜的这点办事能力,萧卿墨还是比较认可的,不然也不可能成为他最贴近的近侍,“安心的睡吧!一个晚上不睡,会伤了身子的!” “可是,我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我便会看见那张龌龊的脸……”提起那仿似噩梦般的遭遇,浅夏的身子克制不住的轻颤了起来,水眸中的水气终于沿着洁净的几乎透明的苍白脸颊上滚落。 “乖!别怕,夏儿别怕!一切都过去了!而且,我在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心疼得无以复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挥抹去浅夏心头的这些恐惧,萧卿墨只能更紧更紧的抱着她,一遍一遍的拍抚着她颤抖的娇躯。 “卿!爱我!”唏嘘不已的说出以往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爱语,浅夏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朵红晕。吐气如兰的在他颈间厮磨,似乎只有萧卿墨此时不嫌弃的以最疼爱的方式来对她,她才能够完全的忘记之前遭受的恐吓和惊惧。“夏儿?”萧卿墨微微一怔,不是不想以最直接的爱意来表达他对于不能宽慰她的无能为力,可是,他却不敢轻易的碰触此时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的他的宝贝。 浅夏没有回话,只在他颈间留下一道深深的齿印,就像是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刺麻的微疼令萧卿墨的身子飞快的兴奋了起来,正因为是真正的爱着,才又极力的保持着镇静再问一声,微颤的音调却已经暴露了他此时渴望的心境:“夏儿,你确定吗?” 浅夏暗中对天翻了一个白眼,什么时候见他这样小心翼翼的就怕伤了她的?今日难得她借着这个借口主动,他倒是拖拖拉拉的让人心烦。 于是,嘴角猛然一个下垂,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而下,并很快便哽咽了起来:“卿是在嫌弃夏儿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吗?那夏儿便不要活了,死了也干脆,免得……唔~” 未完的话语被霸道而略带惩罚的吻整个封缄住,待她完全打住自惭形秽的贬低自己,萧卿墨严肃而霸道的命令着:“夏儿以后不准这么说自己,我不爱听!而且,不要说你压根就没有被人怎么样,就算是——” 稍微的顿了顿,却在与浅夏的泪眼相视时,猛然的说出了在这个朝代中任何男人都不会说出的一句话:“就算是夏儿真的被人欺负了,你也依旧是我最心爱的夏儿,最宝贝的夏儿,最无价的夏儿!” 三个最虽然因为有些恼怒于她的自贬而语气中稍带凶悍,却恰恰是最让人感动的心意。 心口猛地一揪,呼吸更是无法克制的一紧,浅夏眼中的泪落得更凶了。 如果说之前不管是落泪还是各种各样的曲意奉承都有着算计在里面,那么,这一刻的感动和真情绝对是没有半点掺假。 朱唇微启,主动的含住他温暖的薄唇,浅夏决定将自己最纯净的此刻交给他。 虽然不知道明天之后,他对她的真情真心是否会因为别的人或事而有所改变,但这一刻却是他们同床至今最美好的。 总是承受着掠夺的她的吻技稍显生涩,不是撞疼了她的牙就是咬破了他的唇,缓慢的厮磨就像是折磨人的酷刑。 因为受惊而还未回暖的冰凉手指学着他曾经的抚触缓缓伸进他的中衣内,滑过肌肤的凉意令得萧卿墨一阵颤栗。 “夏儿!你是个小妖精,是最磨人的小妖精,是我萧卿墨一个人最宝贝的小妖精!”喃喃一番低语,萧卿墨再也忍受不了她那折磨人的缓慢节奏,肩肘间一个用力,整个人便覆在她柔软的娇躯上。 急喘的呼吸伴着饥渴的唇牢牢的捕捉她的馨香,已经没有耐心再慢慢的解开彼此之间的衣衫,大掌一挥,两人上身的中衣已经碎如粉末。 这个男人,方才还一个劲的问可不可以,让她都以为他是真的不想要了。可这会儿倒好,干脆用内力直接震碎了衣物,这该说他淡然还是说他猴急? 只是,容得浅夏哭笑不得的再多想,敏锐的蓓蕾在被指尖捻捏的微麻刺痛下,柔软而敏感的耳垂也同时被轻轻的咬了一记,然后是喷洒着炙热气息的不满声调:“夏儿,专心一点!” 原来,极度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即便是一点点小小的出神,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水眸半眯,风情万种的扬起一抹倾倒众生的妩媚笑容,微喘的主动更是***蚀骨:“卿,你才是不要走神呢!” 然后,她便很快的便知道,挑衅一个危险的妖孽男人的后果是什么。 当他暴吼一声深深的埋进她的柔软中,一刻也不放松的努力显示自己是多么的专心的时候,浅夏只能被迫的承受自己挑衅他的严重后果。 以至于当一切平息之后,她只能大睡特睡了一天一夜,才勉强的算是补回一点被他几乎榨干的体力。 这一天一夜睡得总算是非常的饱了,因而当第二天五更天时,萧卿墨起身上朝后,浅夏也便起身了。 “小姐,您不再多休息一会儿吗?”昨天一整天几乎都没能见着自家小姐的面,因为洗漱、吃喝都被王爷一手包办了,因而筱蓝和筱汐一听到浅夏的呼喊便飞快的进来。 “都当我是懒猪呀,睡了一天一夜还不够。”惊惧的心情当时确实有,但连死都不怕的她怎么可能一直沉浸在那别人蓄意安排的阴谋中,那岂不是让人在暗中看笑话了。 要不是昨天凌晨被萧卿墨折腾的实在是全身无力,又加一个晚上没睡,而他又跟个黏皮糖似的,连洗漱和吃东西都不让她下床,她也不会一天一夜躺在床上不是吃就是睡,或者就是被吃。 “呜呜~小姐,看到您没事,真的是太好了!”见小姐还有开玩笑的心思,筱汐终于忍不住眼眶一红,担忧了一天一夜没有睡好的眼睛里霎时就堆满了泪水。 “你怎么动不动就哭,小姐不是好好的吗?”虽然责怪着筱汐,但筱蓝的眼眶也不由的红了起来。 “好啦,我没事,你们都别担心,嗄?”一手拉着筱蓝筱汐的各一只手,浅夏宽慰着她们,“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坐着跟你们说话了吗!” “呜呜~以后,奴婢再也不上王爷的当了,只要他不在,奴婢便一刻都不离开您!”也不管会不会得罪王爷,总之她们的小姐才是最重要的,这是筱汐在出事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的决心。 “好!咱们彼此都不离开!”呃~受惊吓的明明是她,可她还得安慰她家的小丫头,呵呵! 不过,筱汐的这个愿望大概不会实现了,因为她敢担保经过前晚的那个突发事件,萧卿墨以后也断然不会再离开自己半步了。 不然,岂不是浪费了昨天她那么卖力的表演和主动,要是不能将他的心完全的收住,那她就要鄙视自己了。“对了,筱蓝,筱汐,今儿晚上能不能想办法让王爷晚点儿回来?”忽然想起今儿正是与岑宝儿相约的第三天,虽然萧卿墨被她成功的勾.引——啊,呸,怎么说的自己像是风***女人似的,应该说是被自己吸引着断然是不会再去别人的房里了,可是这倒也给自己的行动带来了不便。 “为什么呀,小姐?王爷不回来,您会不会又被人……啊啊啊!呸呸呸!瞧奴婢这张乌鸦嘴!”连着拍了自己好几下嘴巴,都拍得有点儿红肿了,可见筱汐真的是害怕了。 因为仔细算算,虽然在太傅府的时候,小姐因为不喜欢与其余的姐姐妹妹、姨娘们争这争那的一贯保持着独来独往的温软个性,但至少府中上下都忌讳着她嫡女的身份,因而没人敢真正的对她怎样,也算是没病没灾的嫁了人。 可是,偏偏以为是嫁入了最风光的晋卿王府,却接二连三的受罪出事,一会儿小命差点不保,一会儿又差点被害得不能生孩子,前夜又差点毁了清白。 不管是这表面看似风光无限、风平浪静的王府,还是戒律森严的百年古刹,都成了小姐的梦魇,所以筱汐就不得不多想了许多。 筱蓝这会儿倒是没有责怪筱汐说了不该说的话,因为她虽然没有嘴快的说出口,但其实心中的担心和筱汐是一样的。 但同时,她又比筱汐心细稳重些,因而算了一下日子便知道小姐这么问一定是与那岑姨娘有关,便道:“小姐,让奴婢代您去不成吗?” 微微摇了摇头,浅夏沉吟道:“那岑宝儿面上看着直爽又冲动,讲起话来还容易得罪人,但她既然会有前日那一番举动,显然她的性格并不是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莽撞没有心机。我担心就让你去,她恐怕也不会将约我相见的真正目的说出来,因而,还是需要我亲自跑一趟,去会一会她,看看她的葫芦里究竟是卖了什么药。” “难道小姐是要单独去见她?”闻言,筱汐也想到了这回事,只是一听小姐的意思,她又惊慌来了起来。 这王府里,先有一个薛跃歌因为偷情给王爷戴绿帽子而背了给小姐下辣子粉的黑锅;又有一个竹沐雪又是下辣子粉又是息子汤的想要害小姐不能生育;而那个最嚣张的呂微澜是每日里都想要与小姐争王爷的宠爱。 虽然还没有听说另三个到底有什么样的心思,可想来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让小姐一个人冒险前去,她说什么都放心不下的。 “你放心吧,我会带着筱蓝的,绝对不会一个人单独行动!”明白筱汐的担忧,浅夏心中一暖,笑着宽慰她,“不过,在这之前,咱们必须要让王爷晚点回水菡院!” “那小姐是要与她几点见面呀?”筱汐骨碌碌的转着眼珠,想着主意。 “太过夜深,恐怕反而会惹来嫌隙,因而我看她手帕上的月亮刚好是在树梢,想必就是黄昏左右。这个时辰,就算是无意间被人撞见,我与她也都有好的说辞!”就是从这么缜密的一些细节,浅夏看出那个表面嘻嘻哈哈,横冲直撞的岑宝儿说不定反而是原来的五个姬妾中心机最深沉的一个呢。 “黄昏时候啊!哈哈!那好办,小姐就只管去吧,奴婢一定会想办法将王爷留在别处直到你们回来!”已然有了计划在心里头,筱汐倒也不跟筱蓝争着要陪浅夏一同去了,“不过,筱蓝,小姐就交给你保护啦,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便不饶你!” “好啦,就你知道疼小姐行了吧!”筱蓝无奈的看着她,这丫头自己平时毛毛躁躁的说风是雨,该担心的倒是她呢,“反正,我与小姐会尽快的回来,左不过不会超过一刻钟的。你掐算好时辰,知道吗?” 筱蓝这样说,是有两种打算的。一是不能平白无故的让筱汐缠着王爷太多的时候,难免会引起王爷的怀疑;二便是,若那岑宝儿真的是心存歹意,筱汐和王爷回到水菡院不见了小姐自然就会想办法找她们,这样也算是争取了在最短的时辰之内能够将小姐救出。 在一旁欣慰的看着自家的两个丫鬟各有所长的展现着对自己的保护,浅夏将所有的感动都埋在心底。只等着哪一天,待所有的障碍全部都结束,她一定会许给她们最好的未来。 主仆三人正自打算着晚上的安排,忽然后窗传来两短三长的轻敲声。 “是雪漫!”筱汐轻声的说着,已经一溜烟的跑到了后窗边,回应了两长三短的敲击。 算计呂微澜(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算计呂微澜(6000+) “是雪漫!”筱汐轻声的说着,已经一溜烟的跑到了后窗边,回应了两长三短的敲击,然后打开了窗,只听的雪漫小声的说道: “请王妃娘娘小心些,侧妃她昨天发了一天的脾气,待会儿说是要过来请安,奴婢看着势头不对,便先过来知会一声!” 急溜溜的将话说完,便赶紧的离开了。爱睍莼璩虽然收服了一个小玉,又铲除了一个婆子,以雪漫所知的这两人已经不在了,可她也不知道呂微澜是否又重新收买了谁,因而也不敢多做停留便走了。 “啐,就是一个小鸡肚肠的人,以前王爷宠着她的时候,小姐可是一句话都没有的。王爷现下左不过也就宠了您不久,她便受不住了!”关了窗回到浅夏的身边,筱汐忍不住抱怨的嘟囔着。 浅夏却是毫不在意的嫣然一笑道:“她想要怎样吵闹便由着她去,我倒是就怕她不吵不闹,那才不好玩儿呢!筱蓝,快给我梳妆吧,气色好了才能让人更生气不是熹! 还有,今儿的衣裳就选那套淡紫露颈的,她不就是想要看看王爷昨儿一天有多疼我么,那就让她好好的看个够! 筱汐,你快去准备吃的,我要吃得饱饱的与她好好的谈谈心,交流一下到底谁才能最后得到王爷的欢心!” “嗯!好!”只要自家小姐不再像以前那样故意的疏淡冷落王爷,筱汐就乐见其成的很选。 云淡风轻,艳阳高照。 辰时刚过的天也开始渐渐发热,浅夏用完早膳,并没有去大厅等候着呂微澜她们,反而是携了筱汐先去了后院里纳凉。 水菡院里的小池塘虽然要比清畅园的人工池塘小了许多,却因为是一个天然的小池,因而里面的藻泥肥美,种植的芙蕖叶大茎粗,绿意盎然。 已有几朵耐不住夏日的召唤吐出娇艳的嫩蕊的粉白芙蓉迎风摇曳着,几只蜻蜓来回绕着低旋徘徊,时而停驻在尖角处稍歇。 “小姐,您坐这儿吧,这儿刚好有风,又没有太阳,凉快着呢!”水池旁边有个八角四面镂空的小亭子,筱汐选了个没有阳光照到的地方让浅夏坐下。 浅夏环顾四周,却是微微一笑,偏生坐在了正对着阳光的地方道:“我便在这儿坐着,这里刚好可以将池中的芙蓉尽揽眼底!” “可是,待会儿的阳光会越加的毒辣,会晒伤了您的!”筱汐却不依,她这会儿只是在太阳下站了稍微一会儿,就已经觉得汗流浃背了。 待会儿那些姬妾们过来了,聊着天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完的,到时小姐岂不是要生生的被晒晕了么。 “无碍的,池边的风正凉着呢,不会太热!”人说心静自然凉,她如今心中没有多余的念想,自然不会太过怕热。 而有人一定正在上火着是非常热的,那阴凉的地儿就让她好了,免得说她仗持着萧卿墨的恩宠而欺负她了不是。 闲适的依着栏杆坐下,芊芊玉手刚好还可以碰触一叶探进凉亭的莲叶。硕大荷叶的碧绿,衬得一只雪白莹润的凝脂柔荑更加的晶莹剔透。 不一会儿,竟引来了一只蜻蜓停驻在她的修长玉指上,不肯再离去了。 “小姐,这蜻蜓看着很喜欢你呢!”拗不过自家小姐的筱汐一看这稀奇的一幕,本能的压低了声音说道。 浅夏莞尔一笑,这蜻蜓不过是没有辨识的昆虫,约莫只是感觉着自己的手与芙蓉有些相像,因而便停靠了过来,哪有喜欢不喜欢之说。 只是,她自己也觉得甚是好玩,便没有动弹,任它留在指尖稍息而已。 不过,这宁静而温馨的好景不长,随着抄手游廊那边传来的几声低语交谈,蜻蜓被语声一吓,振翅飞了开去。 “唉~”筱汐惋惜的轻叹一声,她还想要看看这只蜻蜓会停留多久呢。 “妾身(贱妾)见过王妃娘娘!”呂微澜领头心不甘情不愿的行着几乎每日必行的礼,一双美目中毫不掩饰在看见了浅夏低领的脖子和锁骨间那点点刺目的印迹。 只要一想到自从萧卿墨与她行了房之后,就仅仅在自己的房中住过两夜,还被他以着她的身子不曾完全恢复而什么都没有做,心里就有一肚子的窝火。 “姐妹们免礼,外头日头大,快进来坐下吧,这凉亭里甚是凉快呢!”依旧慵懒的靠着栏杆,浅夏并未似在大厅中接受她们问安的那般拘谨。 “王妃娘娘好雅致,边赏荷花边闲聊倒也随和惬意呢!”岑宝儿还是那副大喇喇的似乎看不见呂微澜眼中的不悦,拍着浅夏的马屁。 “雅致倒是称不上,只不过,觉得厅中闷热,一大早的若是便要置上冰块降温,稍显浪费了些。还不若这池边幽静凉爽,还能欣赏美景!”早已能够泰然自若的应对着各人的浅夏浅笑盈盈的说道。 “王妃倒是很会持家,只不过你这似乎也太看淡了王爷深厚的家底。难道,你这是在嫌王爷供不起几块冰块吗?”怎么看都觉得浅夏这是假心假意的说法,就算是置上一个夏天的冰块,在呂微澜看来也不如商浅夏此时身上的那一袭简洁大方的夏衫来的贵。 虽说,这年头因为储存冰块不易,因而除了一些达官贵人和皇宫中,就连普通的富商也不见得能够拥有冰窖储藏冰块。但这里的工程也不过就是在地底深处挖上一个地窖,一劳永逸的一次性投入一笔大资金而已。 可,商浅夏身上的这一件衣衫,却是夜光国上贡的冰丝流光锦。听说,今年春末夜光国上贡而来的不过是一匹,刚好是最轻薄的夏装料子。 没想到萧卿墨竟然从皇上那儿将锦缎讨了来送给了她做衣裳,而自己竟是半点儿都没有得到。 积压了这许久的不甘,和此刻见到她身上的印迹,以及这难能可贵的料子,都让呂微澜心头的火气越蹭越高。 偏偏浅夏就当是没有看见她眼中的怒火一般,依旧浅笑着道:“本妃这还真是让侧妃姐姐笑话平时的陋习呢!王爷当然是不缺这个钱来置办这些冰块的,但本妃却是在想着,王爷虽然是领有朝堂的俸禄,但毕竟偌大一个王府唯有他一人在挣钱。虽说外面的铺子也能赚些个钱回来,但咱们作为王爷的枕边人,自然是能够为他省上一分便是一分的。” “王妃娘娘说的是!”还不到盛夏,因而作为妾侍的三人中,目前也只有身为贵妾的柳拾叶还有一块冰块的配置。不过,她是个清冷孤傲的人,平日里性子也是极其安静的,因而至今也还不曾去库房领过冰块。因而,她与因为身份低下还没得冰块的任晓伶、岑宝儿三人倒是无所谓。 见她们三人附和,最近火气上涨,领用冰块最多的呂微澜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不由的冷笑了起来道:“呵呵,王妃果然是会持家的很,难怪王爷如此这般的宠着你!” 后面的那一句话一出,令三个侍妾的脸色立即变了变。 以前,王爷独宠着呂微澜的时候,这位王妃至少还帮着她们请了王爷按照轮排的方式去她们房中歇息。而今,她得了独宠却是没有半点为她们打算的声息了,如此一想,心中自然亦是不悦了起来。 看着三人的面色迥然大变,浅夏暗中冷笑,心道这呂微澜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只要简单的一句话便勾起了众女对自己的怨恨了。 可是,只可惜的是,她商浅夏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忍气吞声、任人宰割的商浅夏了,既然她已经暗中决定独占萧卿墨一人,定然不会再将他拱手让人,不管是她呂微澜还是面前的这些女人。 因而,她很快的便黯然神伤道:“说来惭愧,本妃原只道王爷是个风流滥情的人,因而之前便不顾他的意愿生生的将他推近姐妹们的身边。可是,后来却发现,王爷对于本妃那样的做法非常的生气,甚至因此而整整冷落了我几近三个月。 因而,待王爷与我详细的说明,他心中只有本妃时,本妃便再也无法开口让他雨露均沾了!” 没有得意,有的只是万般的歉意和愧疚,水眸中甚至有了点点的泪花,浅夏这份戏演得可算是入木三分。 不过,呂微澜可不信这个说辞,因为不管怎么说,新婚的头三个月可是她最得宠的。 只见她美眸凝寒,冷冷的道:“王妃可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若说王爷只是最近对你产生了兴趣倒也还罢了,却说他心中只有你一人,恐怕是王妃自己给自己抬得身价了吧!” 说着,又顿了一顿,在见到众女面上也出现了不屑的表情后接着道:“不消说,王爷的前三个月是几乎夜夜都宿在我的房中,便是咱们还没有进门前,王爷便已经先后有了各位姐妹的贴心照顾。难道,你就这样将她们辛苦服侍王爷的功劳全都占了吗?” 似乎是被呂微澜说到了痛处,浅夏的娇躯微微一颤,有些气弱的道:“本妃不是——这个意思!本妃只是想说王爷他说过以前那么做只是为了气本妃而故意为之的!” “呵!呵呵!”见浅夏的气势微弱了下来,呂微澜更加得意的冷笑着,步步紧逼的靠近浅夏,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我只道王妃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不想却原来还有极度的妄想症呢? 王爷是为了气你的,你还真是太过自以为是了吧! 他难道早在成亲前就为了气你而想要抗旨?他难道宁愿在皇上面前长跪不起而要同日娶我进门也是为了气你?他难道在新婚初夜以至往后的那近三个月的时间内没有与你圆房也是为了气你?还是说,那天你将我推进花丛,他几乎想要将你掐……” “呂微澜,你给我住口!”随着一声暴喝传来的同时,凉亭中霎时卷起来一阵风,萧卿墨如天神降临般的出现在凉亭中,来不及看呂微澜是怎样震惊的表情,他只心急浅夏听到这么多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一把推开几乎将浅夏娇小的身躯逼迫至栏杆外的呂微澜,一眼看到似乎只要他再晚来一刻,他的夏儿就有可能被逼下池中的危险的情景,和浅夏脸上浮现的恐慌和苍白。 他心疼的长臂一揽,整个将浅夏圈住怀中,紧紧的拥抱她,以自己安全的臂弯无声的告诉她:他来了,别怕! 然后,一回头便怒视着呂微澜,愤怒的眼神中,哪里还有以往的半点情分:“呂微澜,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啊?一早不好好的给王妃请安,却是以下犯上如此逾矩的对着王妃乱叫乱嚷,到底还将不将本王和王妃放在眼里?有没有将王府的规矩放在眼里?” 怒吼着呂微澜的同时,萧卿墨庆幸着自己早回来了一步,不然,待呂微澜将被他打断的那句话说出来,他真怕他的夏儿从此不会再理会自己了。 幸好!幸好他赶得及时! “墨、墨,我、我没有怎么样啊!我、我只是与王妃在、在闲聊而已!”从来没有被萧卿墨这般对待的呂微澜吓得心神俱颤,可她不能就这样被萧卿墨厌恶了。不然,她以后想要在王府独大的野心就没有办法实现了,于是,赶紧的辩解着。 “闲聊!?哼!你当我是瞎子还是聋子,你步步紧逼着夏儿,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难道就只是在跟夏儿闲聊?有你这样闲聊的吗?你倒是立即回相府和你的父亲嫡母这样去闲聊试试啊!”看她还要狡辩,萧卿墨愈发的火大,他从来不知道以前看着温顺体贴的呂微澜为什么竟然是这样一个妒忌心强烈的女人。 虽然他对于自己的移情别恋也有愧疚,但他亦是想着以后会好好的待她,就如同他其余的姬妾一般好吃好喝的养着。 可她却妒忌大发的这般逼迫夏儿,怎的不让他心寒,也不由的有些怀疑,她以前的那些体贴、体谅、体恤是不是都是装出来的了。 “我、我……”没有想到被萧卿墨逮个现行的呂微澜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眼睛润湿的同时,干脆就扮起了弱小,“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墨,你原谅我这一回吧!原谅我不该因为妒忌王妃而口没遮拦没上没下的乱说话,可是,这都是因为我太在乎王爷了,才会吃味,才会妒忌,才会耐不住脾气!我以后不会了,一定不会了,墨,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向来高高在上的一副高傲的模样,今日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丢弃了面子里子的在萧卿墨面前痛哭忏悔,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心生不忍,何况还是自己喜欢过的女人。虽然,萧卿墨能够肯定如今的自己只要夏儿一人便足够了,但人既然已经进了自己的家门,总不能就因为女人间的嫉妒争吵而就将人休了。 因而,轻轻的拍抚了一下怀中微微耸动着纤细的肩膀的浅夏,长长的叹口气道:“你若是真的知错了,便好好的跟夏儿道歉,并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做出这类以下犯上的事情来!” “好!好!我道歉!我道歉~!”识时务为俊杰,呂微澜深谙这个道理,因而她才会抛开了一切的面子宁愿以后留下话柄被人背后讥笑,也要当着众人的面服软,“王妃娘娘,对不起,请你大人大量的原谅妾身这一次!妾身以后断然不会再如此大逆不道、尊卑不分了!” 呂微澜本来也就是个美人坯子,娥眉杏眼,粉腮朱唇,此刻梨花带雨的娇颜又带几分可怜的韵味,按做以往,萧卿墨心头还是最喜欢她的时候,定然早就被她勾了魂去了。 只不过,这萧卿墨也真是个奇怪的主儿,虽然也可说是妻妾成群,又有点儿见异思迁的不专情,却是每次只会宠爱一人,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性格了。 因此,呂微澜这番故作出来的娇弱样儿,并不能打动萧卿墨的心,因为他此时关心的自始至终就是一直将脸埋在自己胸前不吭声,但却微颤着肩膀的浅夏。 而且,胸前渐渐湿透的衣料正告诉他,她正在默默的流泪,所以见呂微澜道了歉,可浅夏并没有回应的意思,便对着她们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们都先散了吧!以后若是无心来给王妃请安的,就干脆别来了,免得王妃还要打起精神应对你们,还要遭气!散了!散了吧!” “是!”柳拾叶和任晓伶面无表情的应着,岑宝儿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看萧卿墨怀中的浅夏,又看看因为没有得到浅夏正面的原谅而被萧卿墨不耐烦的赶着走,脸上虽然卑微的哀怨着,但眼中有着不服输的倔强的呂微澜,心道:这次的斗争是不是趋于白热化了呢? 待众女离去,萧卿墨也将筱蓝筱汐和喱夜遣走了,一把抱起浅夏坐下,然后将她稳稳的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才柔声说道:“夏儿,受了委屈想哭便大声的哭吧,别憋在心里闷坏了!” 浅夏不语,也不放声的哭出来,只是在他胸前蹭了蹭,似乎在擦眼泪。 “那个,微澜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想要说她是乱说的,可是她说的每一件事情又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且,相信夏儿也都是知道的。就是最后那一句话,正好被自己截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蹭了好一会儿,显然是将眼泪差不多蹭干了,浅夏这才从他胸前钻出来,只是低垂着头,逃避着不让她看自己的脸。 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想要掩饰哭过的痕迹,可是一开口沙哑的声音就暴露了她想要掩藏的东西:“我没放心上!” 还嘴硬!没放心上会哭得他胸前的衣裳全湿透了?没放心上会理都不理呂微澜的道歉? 可是,恰恰是浅夏这样娇弱的口是心非更能引起一个男人的怜爱,何况还是已经身心全部偏向了她的男人呢。 修长的手指抬起浅夏的下颚,虽然遭她轻微的抗拒而稍微的使了些力道,但最终还是萧卿墨的坚持战胜。 看着她哭得跟核桃一样肿的眼睛,里面似乎还有许多的水汽,只要她一眨眼便会落下,萧卿墨心疼的抚触她被泪水浸淫的愈发剔透的脸颊道:“以后,你别在意她的话,她不过是心中不平,说出来气气你的!你若生气了,岂不是着了她的道儿了?” “可是,她说的都是实话!”鼻音很重的闷闷着道,浅夏的嘴角微撇,那模样就像是又要哭泣起来了。 “我……”萧卿墨自知理亏,心里愧疚的要命。 可是,转而一想,这件事情总归是要跟浅夏说个明白的,毕竟,他们以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如果这些过往的东西一直都存在两个人的心里成为了一个疙瘩,又时不时的被人拿出来刺激一下,那岂不是影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了。 && 大年初五接财神啦!(*00*)嘻嘻…… 不许不理我(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不许不理我(6000) 于是,不再逃避的直视着浅夏水汪汪的红肿眼眸道:“过去的一切,我知道说什么都是一种借口。爱睍莼璩但是,我也不能否认那时候确实是喜欢着微澜的。 虽说,我是父皇最喜欢的皇子,几乎除了皇太子之位,父皇都会紧着最好的东西给我,甚或是太子没有的,我都有。却从来就没有人知道,越是宠爱却越是压力大。 就像是后院的这些女人,除了宝儿,她们原各个都是参加父皇选妃的,想要进宫享受一切荣华富贵的,可偏偏父皇见我不想娶妻纳妾,便挑了好的给我。 于是,我便越发的反感他总是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讨好我,心中便生了反叛之心。于是,便放浪了形骸,四处游荡的时候,遇见了微澜。 当时,她娇俏可爱又不失沉稳,虽然在丞相府因为是庶出的身份而经常遭受到姐妹们的排挤,但她一点儿都不自怨自艾,反而异常的坚强、懂事、又会体贴人熹。 偶遇了数次之后,我便时常的与她书信来往,时常的约好了见面的地方与她一同娴静的赏景闲聊,一来二往便产生了感情。 当时,我确实觉得我这一定是找到了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红颜知己,有共同的语言,她还是那样的温柔如水。便与她立下了誓言,一定会娶她做王妃。 却不想,节外生枝,太子妃在母后面前进言,说你端庄大方、又温柔娴静,便发生了后面的这一切事情。靴” 缓慢的述说以前与呂微澜的事情,萧卿墨有些沉重,又有些无奈。 “终是我不好,硬生生的插进来毁了你对她的诺言!”倒是没有想到萧卿墨会趁此将与呂微澜的那段往事说给自己听,浅夏有些怔忪,但心里亦是有一点点的不是滋味,看这情状,萧卿墨虽然可说是如今喜爱上了自己,但对呂微澜还是有着感情的。 又有些矛盾,既希望他不要再对呂微澜有一星半点的感情,因为自己似乎会吃味;又觉得他真要是对呂微澜说撇开便撇开了,那说不定往后他又遇上一个别的女人,那呂微澜的今日便是自己的明日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在她略带红肿的鼻尖上轻柔的吻了吻,萧卿深情又愧疚的道,“若要怪你的话,只能怪你一点!” 啐!她不过是稍微矫情一下,他倒还真当回事情了,浅夏腹诽着,却噘起了小嘴儿道:“怪我哪一点呀?” “嗯~我想想,似乎一点还不够呢!”萧卿墨真的一副仔细想的模样,认真的道,“第一点呢,是怪你太不将我放在眼中了,我踢轿,你居然踢我一脚!” “哼!难道你不是当时心中窝火,故意踢重了,所以一不小心踢进来了吗?”还敢从头算起呀,浅夏的朱唇噘得更高了,“我那正好不过是还踢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你了而已!” “夏儿,你还真是故意踢到我脚背的呀?”只是猜测和怀疑而已,没想到她却承认了,萧卿墨欲哭无泪。 “啐!我才没有!”打死不承认!浅夏小下巴一扬,差点没撞上他的鼻尖,“那第二点呢?” “那火盆不会也是你故意踩翻的吧!” “我盖着喜帕压根没看见!” “夏儿!”萧卿墨无奈的低唤,原来从她还没下花轿起,他们之间已经开始了点点滴滴的缘分的积累了。 “哼!”他要算旧账,她便死活都赖账。 “你呀~原来竟是这样的顽皮,却又这样的勾得我失了魂丢了心!”已经数不清他对呂微澜的变心是源于多少她的点点滴滴,却是在无形中已经将他的整个心都套牢在她的身旁。 回忆起新婚第一日,自然无可避免的想起她当时那般决绝的当着他的面割伤了手腕,留下“新婚”的证据。 此时想来,当时的心悸和恼怒,竟然早已经掺进了一丝感情,只是他当时心中只有对于忽然插进他与微澜之间的她的恨意而浑然未觉而已。 大掌轻轻捉住她的左手,略略撩开手腕上的衣袖,自用了他给她的祛疤最好的药膏后已经渐渐变得粉淡的伤疤虽然已经不那么狰狞,可还是令他滞住了呼吸,仿佛那一刻让他心悸的瞬即就在眼前。 “别看啦,已经很淡了!”萧卿墨给的药膏很好,伤疤也淡的很快,只是,浅夏将还剩一半没有用完的药膏给扔了,因为她就是要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让他一直看见,一直记着新婚夜想要给她的耻辱。 这样,他对她的爱和宠,才不会像对呂微澜那样淡的这么快。 “对不起,夏儿!你怨我吗?”温热的薄唇在疤痕上留下一串轻吻,萧卿墨狭长桃花眸中闪烁着请求谅解的讯息。 “卿!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别再提了,好么?”回以柔情的轻语,却没有轻易的说出谅解,就看他如何的表现。 “夏儿果然还是怨我的对吗?”眸色一暗,眼睫低垂,萧卿墨无比的落寞,“如若,我还对你说,我曾经可耻和残忍的几乎要了你的命,你断然也不会原谅我的了,是吗?” 娇躯轻轻一颤,浅夏没有料到萧卿墨竟然愿意主动的跟自己表白上次差点掐死自己的事情,他这是做出了多大的决心啊? 不过,回过头来一想,他应当是考虑到家中还有一个危险的人物,也就是呂微澜的存在,她今天的话刚巧被他及时的回来而打断了,但不担保哪一天那呂微澜醋劲飚飞又将那件事拿出来说事了。 “卿,你在说什么呢?不过是手上割了一道口子,当时也不过流了不多的血,怎么被你说的这样严重了呢!”小小的装一回傻,浅夏微笑着收回手,主动的靠近他怀中柔声低语道,“我早就不怪你啦!” 心尖儿一颤,这一声原谅无疑给了萧卿墨巨大的动力。这便更让他下定决心要将那件紧紧缠绕在心间,让他一直愧疚不已的事情坦白出来。 “夏儿,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不管你听了有多么的生气,你想打想骂都成,但不许不理我,好么?”先给浅夏一个提示,萧卿墨推开她一点点,认真的看着浅夏的水眸。原来这个妖孽的男人也会这么矫情的呀!浅夏心中憋着笑,但回以认真的点头:“好!” 让她打让她骂呀!好啊,那她就好好的骂骂他,打打他,总也不能让他那么轻易的被原谅不是! 于是,萧卿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当时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看着浅夏越来越沉的脸色,萧卿墨的心也跟着越往下沉。 可是,既然他下定了决心说出来的事情,断然不能收回,末了,他心一横眼睛一闭道:“虽然,我当时确实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对你下了那么重的手,但是,是我错了,便是我错了,夏儿你要打要罚随你!” 原来——原来他不是因为自己被呂微澜陷害,以为呂微澜被她所伤而想要掐死自己,而是因为以为自己和吕皓冥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还怀了吕皓冥的孩子,才会嫉妒发狂的差点失手杀死自己! 这样意外获知的答案,让一直记恨着那一次差点丢命的浅夏心头五味杂陈,水眸中竟无法克制的涌现了水意。 仔细的回想当天发生的事情,如若她不是那么的倔强,如若她不是那样先入为主的没有发现他逐渐转向自己这边的心意,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成最后那样。 而在这样的认知过后,心房一片柔软的她如何能够下的手去打他,骂他? 微微轻颤的手缓缓抚上他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脸颊,这是至今为止,浅夏第一次这样没有半点算计的看着这个男人的脸。 她与他之间原来都已经在无意间被对方吸引着,只是,一个骄傲,一个矜持,才会白白的浪费了真正属于新婚的前三个月的时光啊!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们以后好好的经营他们这段因为误会和各种原因而迟来的感情,一定会成为整个大禺朝津津乐道的一段唯美佳话。 没有打!没有骂!有的只是微颤的手在自己脸上的轻柔抚摸,还有隐隐的啜泣之声。 萧卿墨不确定浅夏的这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又害怕她的哭泣是即将离开自己的讯号。 心头焦虑又急躁,猛的睁开双眸的同时,又将她的柔荑牢牢的握在大掌中,急切的道:“夏儿,你想打想骂都只管来吧,我只求你不要因为我曾经的混账而不再理我!夏儿,别不理我,好么?” 卑微的祈求若是别人见着了,一定会笑话他惧内。可这个时候,他管不了那么多。因为,他只知道,从真正知晓自己的心意的那一刻起,他便不愿意与她分开半步,他要与她白首不相离! 羽睫微微一眨,两行眼泪便顺着脸颊缓缓而下,浅夏终于知道,一个人在觉得幸福的时候也会哭泣。 水眸含笑,羽眉微扬,嘴角更是呈一个好看的弧度上扬着,即便带着微微的鼻音,却依旧掩不住浅夏满腹的柔情蜜意:“那若是我不理你了,你便如何呢?” “我、我……”是呀,她真不理他了,他该怎么办?不是没看见浅夏的笑意,只是心虚又担忧的他弄不明白他的夏儿的这抹微笑是什么意思。 这便是越在乎便会越加的不确定,他不过是一个堕入情网的男子,即便平时的身份向来都是高高在上,又是个极其睿智的男人,但在爱情的面前,他却战战兢兢地不敢自作聪明。 见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建设性的建议出来。浅夏便吸了吸鼻子,让幸福的眼泪不再流,然后假咳几声清了清喉咙道:“既然你没什么说的,那我便说几句吧! 鉴于你坦白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虔诚的于我道了歉,我便原谅了你那一回的混账行径!” “夏儿!”闻言,颓丧的萧卿墨立即两眼放光,一把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对着她的朱唇就要亲下去。 浅夏却适时的将自己的手抵在两人的唇中,认真的道:“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嗯嗯!你说!你说!”抵着她的手心用力的啄了一口,萧卿墨欣喜得如孩童般的笑容让浅夏哭笑不得。 “只不过,以后,你必须得答应我几件事!”想起呂微澜之前所做的,浅夏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也就省的她晚上还要耗费体力才能阻止他的去向了。 “好好!夏儿只管说,莫说是几条,就是几十条,我都答应!”没有打没有骂的就被轻易原谅,萧卿墨心中乐开了花,哪里还管她会提什么苛刻的条件呢! 浅夏暗中翻个白眼,回应的这么快,待会儿可别反悔呀! “第一,从今以后,你只能爱我宠我一个人!” “好!”应得更加的爽快,因为他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第二,不准再去任何一个姬妾的院子和房中!” “好!” 欸?有没有搞错,这也能应得这么快?不过,回过头来想想,他当初似乎也是答应过呂微澜的,不过,就是不知道呂微澜只是不让他进自己的房呢,还是也是所有人的房都不让进。 “包括吕侧妃的寝房哦!”她还特意的强调了一番,然后就等着看他为难的表情。 “嗯!”哪知,某个妖孽思考也不思考的直接点头,一点儿的迟疑和遗憾都没有。 “你确定?”浅夏表示怀疑。 “确定!”妖孽坚定异常,还补充一句,“我说了,只要是夏儿提出来的,莫说是几条,就是几十条、上百条我都答应!这一点,我绝对说到做到!” 好吧!浅夏完全败给此时看来一本正经,没有半点敷衍的萧卿墨,害得她想要再列举一些条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但,管他呢,反正他已经答应了不管多少条都可以答应,那便是以后只要是她看不顺眼的他的做法都当成是今天已经跟他约法三章了吧! 看着他蠢蠢欲动的薄唇和贪婪饥渴的勾.魂桃花眼,她便大发慈悲的主动送上红唇,算是对他今天这么好的表现给予奖励吧!于是,当她的手一拿开,自己还没主动亲上去呢,嫣红的双唇就被他炙热的薄唇整个吞噬,一直纠缠到她几乎无法呼吸,才逃脱了他火热的缠绵。 这边他们两口子亲密的温存着,那边吕微澜回到寝房后自是又少不了一顿怒骂和打砸。 雪漫早已习惯了这种对待,心中早已泛不起任何的波澜,只想着早日能够捉到她的把柄,也能早早的脱离这个狠心又狡诈的女人身边。 “滚!给我滚出去,没用的东西,看见就让人心烦!”发泄得差不多的吕微澜猩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对着正在捡拾残碎瓷片的雪漫又是一脚。 雪漫咬紧牙关隐忍着将最后一篇残片捡起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退了出去。 “啧啧啧!瞧你这一副泼妇的模样,真是不晓得当初萧卿墨是看上了你哪一点!”一个突兀的男声在吕微澜的背后响起,语气轻蔑。 吓得吕微澜一个激灵,随后听出了声音怒道:“你还是不是我大哥,妹妹被人欺负了,你还在这儿幸灾乐祸!” “正因为我是你大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告诫你,知足便好。你却偏生要高看自己,无端生出那么多的是非来,你真以为萧卿墨是瞎子是聋子,真的会被你这些小手段瞒天过海?”斜靠在半开的长窗旁,吕皓冥苦口婆心的想要劝这个妹妹趁早消停。 “哼!你为我好?我看是为了那个小贱人吧!”轻叱一声,吕微澜眼露不屑的瞪着吕皓冥,“你才是给我好自为之呢,为了一个已经是别人的女人贱货,你居然连亲妹妹都不帮。别把我惹急了,告诉母亲去,看你如何交代!” “母亲?!”吕皓冥深幽的眼眸微微一眯,心中有所计较,但面上半点不露声色,“你大可以去试试呀,我倒要看看我娘会相信一个庶女的话,还是我这个亲生儿子的!” 就这么被捅穿了身份的区别,又加上吕微澜最恨的便是这庶女的身份,当即便气急了道:“你也给我滚,我不要见你!” 对着这个已经无可救药的庶妹,吕皓冥只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若是她还是依旧一意孤行,那也只能说她命该如此了。 当下,咽下所有想说的话,怜悯的看着这个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的妹妹,低叹一声,头也不回的又自来时的长窗纵身而出,很快的离开了晋卿王府。 ———— 用罢晚膳,浅夏看看外面的天色,正要示意筱汐差不多该实行她的计划了。就看见筱汐对着喱夜这样那样的咬了一会儿耳朵,然后又见喱夜附在萧卿墨的耳边亦是唧唧咕咕的小声说了一通话,然后萧卿墨连连点头,接着对浅夏神秘兮兮的道:“夏儿,我先出去一会儿,你先别洗漱,等我回来!” 虽然不知道筱汐究竟想了个什么主意让萧卿墨这样的有兴趣,但见筱汐笃定的神情,浅夏便安心的点了头说好:“那你去忙吧,我去院子里走走,消消积食!” 于是,浅夏便非常顺当的找到了一个借口,与萧卿墨一同走出院子在院门口分了手。 筱蓝带着浅夏来到那个有些废旧的园子时,差不多就是丝帕上描绘的时辰。 “这个园子怎么这般荒旧?”还未见到岑宝儿的身影,浅夏在简略的扫了一眼整个园子之后,有些意外的问。 看丝帕上的描绘,浅夏以为只不过是岑宝儿故意的将图绘成萧条的模样,却没想到此处真的非常的荒凉。井边的这棵树还是已经枯死的,没有一片树叶。 井中虽然是有井水的,但似乎是因为常年没有人用过,井水的表面浮了一层黄叶,腐烂的味道因为这夏天的炎热飘散在四周,很是难闻。 水井的四周杂草丛生,没有好好养护的一些花草也长的凌乱不堪。 此时,一阵风过,竟似乎带着一丝诡异的寒气,吓得筱蓝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这地儿,虽然她偶然的一次路过,但那时是白日里,又是匆匆走过的,便没有什么样的感觉。 但今夜却是晚上,约她们相见的人又没有出现,筱蓝自然就多了一份警戒:“小姐,我看这地方慎得慌呢,岑姨娘也还不来,咱们是不是先回……” “再等会儿吧,反正时辰还早!”浅夏倒是不以为意。 她不是不相信鬼怪之说,只是人常说不做亏心事便不怕鬼敲门,她自认虽然自重生后也学会了算计别人,但那些不过是自保而不得已做的事情,心中坦荡,自然就不怕那些东西了。 惊喜(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惊喜(6000) 她不是不相信鬼怪之说,只是人常说不做亏心事便不怕鬼敲门,她自认虽然自重生后也学会了算计别人,但那些不过是自保而不得已做的事情,心中坦荡,自然就不怕那些东西了。爱睍莼璩 小姐都这样说了,筱蓝无奈,只有四处看着,谨慎着别着了别人的道。 就在主仆二人焦急的等待着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筱蓝立即警惕的挡在浅夏的身边,睁圆了眼睛看着那个方向。 挂在树梢的月亮轻柔的光线将两人紧靠着的身子拉的老长,静谧的废园子里就只听得那一声接着一声的窸窸窣窣声。 连浅夏都快要心里没底的感觉到慎得慌时,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止住。然后,就见岑宝儿从一堆草丛中钻了出来熹。 “岑姨娘?”不可置信的低呼一声,筱蓝看着头发上还沾了几根茅草的岑宝儿瞠目结舌。 浅夏亦是觉得奇怪:这女人约了自己过来,却又以这种方式出现,当真是奇怪又诡异的事情。 “贱妾见过王妃娘娘!”顾不得整理头发,岑宝儿只是理了理衣裙之后便来到浅夏身边行礼,倒是并不在乎自己一身的狼狈,也无谓与浅夏和筱蓝惊愕的眼神,“贱妾的这幅狼狈模样,真是让王妃娘娘见笑了!但为了避人耳目,贱妾不得不如此做了。靴” “岑侍妾免礼!”浅夏狐疑的不明白她这是唱的哪一出,只是听她的言辞却是端庄有礼的很,与以前在人前咋咋呼呼,毛毛躁躁的模样简直可谓是判若两人,倒是叫人心生了一些警觉,只因为她平日里掩饰的没有一点儿的可疑之处,“不知岑侍妾约了本妃前来所为何事?” 没有虚情假意的无聊寒暄,浅夏直接点明。 “娘娘果然是蕙质兰心,聪明睿智的!”岑宝儿淡然一笑,亦是没有一个侍妾对待主母的拘谨,也开门见山的说道,“贱妾相信娘娘是个爽快人,因而贱妾便也不拐弯抹角了,只是想要与王妃娘娘说一些事请,希望这些事情对娘娘是有所帮助的!” “哦?”闻言,浅夏淡然一笑,却是没有直接问她想要说什么事,只是反问道,“那岑侍妾是想从本妃这儿得到什么好处呢?” 一个平时装疯卖傻的扮演着无害的角色的小小侍妾,却忽然将自己的本性暴露在一个人的面前,并表示她掌握了一些你想要知道的讯息,那么,她定然同样的有求于你了! “娘娘果然还是个爽快人,那贱妾便先说了我的要求了!”岑宝儿眉眼一弯,毫不搪塞的笑着道,“贱妾只求娘娘在将所有的姬妾扫平之后,留着宝儿一条命,让宝儿苟活于世也就足够了!” “岑侍妾这是在说什么话呢,本妃怎么听不懂?”扫平一切侍妾?这可真的是浅夏并没有想过的事情。 她只要将吕微澜那个毒辣的女人的小辫子揪出来,让她完全的断了对萧卿墨的念想便好。至于还剩下的这三个女人,她是有把握只要自己不允许,萧卿墨便不会再进她们的房。那样的话,只不过是府中养着几个闲人而已,她不是吕微澜,只要她们安分,自然不会赶尽杀绝的。 “王妃娘娘此时听不懂,但待会儿便会听懂了!”岑宝儿依旧笑着,眉目间是非常笃定的自信,“因为王妃娘娘不是吕侧妃,会用借刀杀人之计除了薛氏和竹氏。但是,若是她们主动的对娘娘不利,您自然也就不会轻易的放过她们了!” 浅夏暗暗心惊,没有想到这个岑宝儿真的这般的不简单,连吕微澜是害死了薛跃歌和竹沐雪的罪魁祸首的事情都一清二楚,还真是不能小看了人呢。 “你是说,柳贵妾与任平妾会暗中对我不利?”一个孤傲清高,一个沉默寡言,出身又是曾经的五个姬妾中最好的两人,会真的忍耐不住萧卿墨对自己的独宠而也想要学着吕微澜一般对付自己么? 那之前吕微澜深受独宠整整三个月,怎的就只见她们妒忌,却不见她们出手,轮到自己了,却反而招致了怨恨么? 这样的想法令浅夏游有些质疑这位岑宝儿究竟是何心思。 “王妃娘娘或许是不相信贱妾的话,但时光会证明一切的!”岑宝儿对浅夏露出对自己的怀疑神色不置可否,更加不生气,只是还是要求着自己一开始的要求,“只要王妃娘娘能够保障贱妾的人身安全,并答应将贱妾先留在娘娘的身边,日后再许了贱妾出府,您便会知晓贱妾对于您而言,是有用还是无用!” “啐!依奴婢看,岑侍妾不过是想要借助娘娘的势力脱离柳贵妾的掌控,然后又近水楼台的想要接近王爷吧!”筱蓝此时冷冷的开口说道。 “筱蓝妹妹果然也是个聪明的主儿,难怪能够得到王妃娘娘的看重!”岑宝儿被一个丫鬟如此说了,竟然也不生气,“只不过,你只是猜对了前面的一半!” 前面的一半就是指要脱离柳拾叶,想起每每她要是说错个什么话都会被柳拾叶瞪上几眼,倒也不假。只是一个侍妾却不贪图夫君的温存,那就有待置喙了。 不过,浅夏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因为,若是自己真的无法锁住萧卿墨的心,而让他跟着另一个女人走了,那也只能说自己的魅力不够,在全心全意付出的同时还得不到相应的回报,那她就宁愿出嫁为尼了。 只是,这岑宝儿的转变太大,她实在是有点儿捉摸不透她的心意,难免便有了一丝犹豫。 “王妃娘娘不相信贱妾也是应当的,不过,王妃娘娘难道就不好奇王爷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吗?”真的无法想象这个岑宝儿竟然不过是柳拾叶身边的一个丫鬟,居然知道怎么样戳中人心中最在乎的东西。 这句话,她要是在半月前在浅夏面前如此说,得到的回应绝对是嗤之以鼻,因为浅夏那时候才不管萧卿墨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一心只是想着要报复萧卿墨和吕微澜而已。 可如今的浅夏不同,她的心已经为萧卿墨所动,自然就更在乎他的自身,更在乎他的心中自己究竟占有了多少的位置。因而,岑宝儿的这一句话绝对是抓住了浅夏的死穴,勾起了她的兴趣。 “哦?看来岑侍妾对王爷是十分的了解呢,那本菲妃就洗耳恭听了!”浅夏这般说出口,自然亦是表明了自己同意了她的条件了。 “王妃娘娘果然聪慧,我岑宝儿当然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贱妾便先告诉你两件事情,一是,这几日你小心着柳贵妾和任平妾,她们虽然确实是高傲柔顺的,但哪个女人不想得到男人的爱,定然不会轻易的就这样成为了从此真的是被冷落的人。”岑宝儿抬头看一眼夜空中的月亮,微叹一声又接着道,“娘娘您可能觉得,之前的吕侧妃那般嚣张的独霸着王爷,她们二人却只是除了妒忌再也没有作为,因而就算是王爷从今往后独宠了您,她们也不会使出什么手段,那么您就错了。 因为,她们自始至终都不曾将吕侧妃放在眼中,早就知道以她那样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态度,早晚会在王爷面前露出马脚而被王爷嫌弃,因而她们便一直在等待着机会。 只可惜,吕侧妃是如同她们推测一般的失宠了,却不想明明不被王爷看重的您却独得了王爷的宠爱,而这种宠爱却不是对吕微澜的那种只在表面的宠爱,而是深入骨髓的。 所以,她们必然会想要想尽办法的联合起来除去你的!” 岑宝儿的分析很有道理,浅夏心中微微一动,那是因为她说了萧卿墨对她的爱和之前对吕微澜的是不同的,这让她心中翻腾不已。 “那第二点呢?”内心的波动再大,浅夏也只是平静的掩藏着。 因为,就算是岑宝儿分析的对,也说出了她知道的秘密,但人心隔肚皮,谁又能把握住别人心中的真正想法呢? “第二点便是吕侧妃了,夏狩的时候,她身为侧妃自然是要一起去猎场的,不甘心王爷被你抢了的人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那么混乱的场面下的机会的!”这一点岑宝儿知道浅夏定然亦是有着防备的,因而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又表态道, “以后,贱妾便是王妃娘娘这边的人了,您若是有什么吩咐便只管吩咐,贱妾一定会鼎力办好您交代的事情。当然,贱妾也知道您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我,那没关系,贱妾会让时光证明自己的心意的!对了,贱妾忘记了还有一点没有对王妃娘娘说,那就是关于王爷的!” 神秘的一笑,岑宝儿忽然靠近了浅夏,就在浅夏惊了一惊本能的想要保持与她的安全距离时,耳畔飘进的一句话霎时让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时辰不早了,那贱妾便先回去了,免得待会儿丫鬟们找不到贱妾又去柳贵妾那边翻嘴皮子去!” 说完,岑宝儿促狭的一笑,便又从方才出现的杂草丛中钻了出去。 看着浅夏呆呆的在原地不出声了,筱蓝紧张的说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别吓着奴婢呀!那个岑侍妾谁知道是按着什么心呢,您可别听她胡言乱语的嚼舌根,坏了您和王爷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感情啊!” “王爷?!”提到萧卿墨,浅夏的心忽然就猛烈的跳动了起来,迈开脚步就往废园子外急匆匆的走去。 回到水菡院的时候,萧卿墨和筱汐他们还未回来,浅夏却是有些心急的在寝房门前翘首以盼。 让筱蓝简直是一头雾水。 你说,若是那岑宝儿说了王爷什么坏话的话,小姐应该是很生气不是,可她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气的模样。但,若说不生气吧,她当时呆怔住的样子又让人担心。 可是,任筱蓝如何的追问那个岑宝儿究竟是说了什么,自己小姐就是神秘的闭口不言,只让筱蓝急的够呛。 好在,没等一会儿的功夫,萧卿墨满脸掩不住的笑意回来了,手里正捧着一个食盒,乐颠颠的走进浅夏身边就迫不及待的道:“夏儿,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见到萧卿墨回来就松了一口气的筱蓝好奇的看看食盒又看向随后跟进来的筱汐,以眼神询问他们方才是干什么了,筱汐却一把拖着筱蓝往外走,并留下一句话道:“王爷,奴婢们先帮您和小姐准备沐浴的水去了!” “筱汐这丫头是越来越鬼灵精了!”爱屋及乌就是这个理儿,如今萧卿墨最宠爱着浅夏,并也就蛮惯着筱汐和筱蓝这两个丫头的。 “卿也别太放纵了她,别到时没大没小没尊没卑的让人逮了错处!”浅夏任由他一手牵着自己的柔荑,一手拿着食盒往内室走去,转头看着他如天神隽刻的侧脸,心中怎么也无法平静。 “夏儿怎么这般看着我,我脸上有面粉么?”感受到浅夏专注的视线的萧卿墨赶紧抬起手臂,以袖口想要擦拭脸上的脏东西。 “面粉?你……”看着他手中的食盒,又结合着筱汐的神秘兮兮,再加上他说了面粉二字,浅夏不由的责怪道,“筱汐这丫头真的是越来越胡闹了!” “夏儿别怪她,是我这几日总想着想要为你做点什么,已经好几日都问着筱汐丫头了,只是她前几日还道不敢什么的,今日却忽然改了主意,说是你前日受了惊吓,说不定咱们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便能帮你驱散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呢!”萧卿墨赶紧帮腔着筱汐。 那丫头虽然调皮一点,做事毛躁一点,但他看出来她对浅夏的心是最真诚的,因而便也待她好些。 何况,他虽然平日里比较忙,也不怎么注意一些小细节,但见最近喱夜总是屁颠屁颠的没事也往水菡院跑,便亦是察觉到了一点端倪了,自然也就越发的对筱汐放任着些。 坐到桌旁,萧卿墨将食盒打开,讨好而邀功的道:“看看,这些可都是夫君我亲手做的点心哦!呵呵,虽然卖相不大好,但筱汐和喱夜都尝过了,说是味道不错。你尝尝,都是你喜欢吃的酸甜口味的。” 说着,他已经拿出一块山楂糕,掰了一小块递到了浅夏的唇边。浅夏看着食盒中做的歪歪扭扭的山楂糕和绿豆糕,想象着他一个身份尊贵的大男人居然在小厨房里和着面做着糕点,霎时便觉鼻尖一酸,水眸中已是一片迷蒙。 “夏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呀?啊?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哎呀,不对呀,你都还没吃呢!夏儿……”被浅夏突如其来的眼泪吓得慌了神,萧卿墨连自己在说些什么都有些混乱了,紧张的手足无措,只得赶紧将手中的糕点往旁边一扔,一把抱过浅夏,想要安抚她。 却不想一坐上他大腿的浅夏,忽的就一下子,柔软的双臂便圈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润泽的唇畔就压上了他的薄唇。 动作有些太猛,两人的唇撞在一起,咯上了彼此的牙齿,唇畔微微泛疼。可是两人谁都没有在意这小小的疼痛,一个心中满是不知名的感动和情动,一个则是对于浅夏的主动的受宠若惊。 很快的,对于浅夏生涩的主动一点儿都不过瘾的萧卿墨猛的低吼一声,一手紧紧的圈住她纤柔的腰肢以防她从自己的腿上滑下,一手紧紧扣住她的后颈,灵巧的舌尖快速的滑进她的檀口,化被动为主动狂热的纠缠在一起。 这是浅夏第一次这么放开的热烈,这一刻,她不在乎会不会被萧卿墨认为她如此的热情是放浪秽乱,只是因为岑宝儿的话而完全毫不保留的夏儿想要将自己整个的交给他。 惊涛骇浪的纠缠中,似乎记得他说过的那一句话:“没有吻过别人”。 那时模糊的缠绵只当他是宽慰自己的信口胡说,却不想他竟然真的没有碰过那些女人。 当然,她知道吕微澜是绝对与他有着夫妻之实的,但现在这个一点儿都不重要。因为从严格的角度来说,是自己的介入打碎了吕微澜的美梦,而今,只要他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那么,他与吕微澜的一切过往,都不值一提。 也就在今晚,她才知道,原来不是他不能生孩子,而是他压根就没有碰过那五个姬妾。 一直将他当做是风流滥情的男人,又因为他前世的凉薄无情而对他偏见这样的深,却不想他不过只是不满意皇上以及其他人不断的将女人送到他身边,才会在前世纵容了吕微澜下手杀害了自己。 这番真像的披露,让还存在着一点点对他的不信任的浅夏早已经柔软了整个的心房,只想要还以他最真的情感。 “唔~痛!”唇瓣忽然遭到轻咬,浅夏猛然回神,并低呼出声,却见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床上,半撑着身子的某个妖孽男人正一脸不满的看着她: “夏儿,你既然主动了,却为何这般不用心?” “……”娇颜霎时红透,浅夏娇嗔着白他一眼,“我只是主动的亲你一下,你倒是趁我不注意就要占我便宜了呢!” “我这哪是占便宜,我这不是想要满足夏儿的要求么?”萧卿墨扮着无辜,满眼的欲求一眼便可以明辨。 见他的夏儿的注意力全部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立即埋首而下,再次攫住她的红唇缠绵个够。 只是,他一时兴奋忘记了,两个丫鬟给他们准备沐浴的水去了,因而就在最关键的一刻,他的昂扬正要探进神秘的柔软时,外面传来了筱汐的声音:“王爷,小姐,沐浴的水准备好了,是王爷先沐浴,还是小姐先沐浴?” 小姐先沐浴,自然是她和筱蓝伺候着,而王爷先沐浴,当然就是喱夜进去伺候了。 却不想,她来的不巧,生生打断了王爷与自家小姐的好事。不过,她在外间并没有进来,不然,还不要让浅夏羞死么。 再次狠狠的白了一眼这个急色鬼,浅夏羞得早就忘记了是自己主动而引发的火苗。正要对着外面的筱汐说什么呢,就听萧卿墨先说道: “好!知道了,不用你们伺候,都退下吧!” 不用伺候是什么意思?浅夏惊了一惊,浑身都冒出了冷汗,回眼一瞧萧卿墨,只见他邪肆的一笑,证明了她的猜测:“夏儿,反正浴池那么大,不如咱们就一起沐浴吧,省的下人们还要换水烧水的多麻烦呀!” “萧……唔~”这男人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害羞和矜持? 事实证明,男人永远都不知道这些。 于是,在外边筱汐偷笑着离开的声音中,浅夏连抗议的权利都没有,就被萧卿墨一把捞起去了浴堂,至于是规规矩矩的沐浴还是不安分的其他,就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6000) 得到爱情滋润的女人是最美的,何况是身与心的兼得,因而即便昨夜因着萧卿墨的胡闹而折腾了许久的身子虚软和疲累的很,但一早醒来的浅夏还是精神很好! “呵呵!小姐,您一直说我毛躁没心机,怎么样,昨天奴婢这一箭双雕的计策如何?”看到自家小姐精神这般好,又想到王爷与小姐一起洗的鸳鸯浴,筱汐就窃笑着先邀功了! “什么叫一箭双雕,要说也该说是一举两得!”筱蓝横了得意洋洋的筱汐一眼,没好气的道。爱睍莼璩 她昨夜是跟着小姐一起去见岑宝儿的,因而猜想着小姐今早的转变恐怕不单单是因为王爷亲自为她做糕点的感动,应该是与岑宝儿在小姐耳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有关。 “哎呀,管他呢,反正是差不多的意思!”能想到这个什么一呀、双呀的已经不容易了,筱汐才不管那么多熹。 “也难为你想出那么一个法子,难道你也不怕王爷一个不高兴要了你的小命?”虽然浅夏是感觉出萧卿墨如今对待两个丫头的不同,是与自己有着关系,但爱屋及乌便也会恨屋及乌。 眼下他们之间的关系这般融洽,她当然亦是希望一直这般直到天荒地老。但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因而,她觉得有必要要好好的约束一下筱汐,免得她不经意间太过忘形而惹祸上身。 于是,便在筱汐得意的快要翘起小尾巴的时候凝重的劝戒道:“只是,他毕竟是王爷,心情好,可以由着你一起胡闹。但万一哪一天心情不好了,或是与我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了,你和筱蓝一定要切记千万不可忘记尊卑有序,明白么!穴” 虽然筱汐觉得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肯为心爱的女人下厨做羹汤,便一定是爱惨了那个女人,决计是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出现的。但见浅夏说的这样凝重,便立马识趣的点头应声。毕竟,小姐之前不得宠时的日子可谓是危险重重的,她断不能给小姐惹事。 “对了,小姐,昨夜那人说的那些话,您觉得值得相信么?”筱蓝将话题转入比较敏感的话题,“我今儿见她们俩似乎也没什么反应呀?” “柳拾叶向来就是一副清高的模样,任晓伶又天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我进府至今,似乎只除了与我请安打招呼之外,极少听到她们的声音,还真是难以辨别呢!” 不管岑宝儿的话中有几分真假,但浅夏还是决意防范于未然,毕竟她重生一回,又差点死了一回,再加上不日前发生的事情,若再大意,那就算是被人害死她也是应得的了。 “我看一定是岑、呃,那人想要脱离她原主子的掌控,才故意在您面前说这些的!”昨晚亦从筱蓝口中知晓了她们见面的情况的筱汐却是不相信那个岑宝儿的,因为她觉得一个明明心机很重的人,却假装跟她一样单纯冲动,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不管真假,总是要防着一点的,不然咱们主仆就要倒霉了!”浅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以前家中亦是如此的,幸好娘亲还有些手段,爹爹又还算长情,不然,恐怕亦是一团乱的家务事吧! “王妃娘娘,雪漫求见!”主仆三人正讨论着呢,外面传来雪漫的声音。 “进来吧!”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丫头,浅夏一时倒也奇怪雪漫怎么会正大光明的过来了,她的主子方才的定省可是以头疼为借口没来的呢。 “王妃娘娘!”从外面掀开已经换成了薄纱的隔断,雪漫绕过屏风走了进来,先行了礼,随后便解开了浅夏的疑惑,“吕侧妃扮着丫鬟的模样出府去了!” “哦?知道她去哪里了吗?”难怪雪漫敢这样过来了,浅夏明了的点了点头问。 “奴婢不知是她对奴婢产生了怀疑,还是怎么的,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除了对奴婢打骂之外,便再也没有对奴婢知会过她要做的事情了。”雪漫恭敬的回答着,眼眸中却是一片掩不住的怨恨,垂落在两侧的手掌上包裹着纱布,显然伤的不轻。 “可怜你又成了她的出气筒了吧!”浅夏轻叹一声,怜惜的看着雪漫攥成了拳的双手,暗责着呂微澜的跋扈、霸道和狠毒。 “谁人不是父母生养的,就算是为奴为婢,总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却视人命为草芥,总有一天还是会报应在她自己身上的!” “只可惜她福大,至今为止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和损事,都还没有得到报应!”雪漫低垂着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 “雪漫你别急,像她那样的坏女人,总会迎接这一天的到来的!”筱汐已经拿了伤药过来,小心的为雪漫拆去带血的纱布,仔细的为她抹药。 雪漫的恨不是假的,所以她才会在本就已经有些催情的橙花和蔷薇花的基础上又点上了依兰的香料,想要趁着呂微澜犯心悸之症时因为克制不住***而送命。 无能为力也是真的,想要保全自己而不能直接杀了她解恨,只能暂时的忍耐着。 浅夏也知道在呂微澜还完全没有失宠于萧卿墨之前,在她的身份还依旧是丞相府庶女之时,就算她想要立即除去她也是不可能的,那么,就让她们先回敬她一点儿东西好了。 对着筱蓝暗示了一下,就见筱蓝从袖袋中掏出了两个纸包,一个是灰色纸包,一个是土黄色纸包。 “雪漫,我这儿有两件东西,虽然不能一下子除去呂微澜解恨,但也能够让她好一阵子嚣张不起来。”浅夏看着雪漫认真的道,“只是,你却是要付出一点儿代价,你可愿意!” “莫说是一点儿的代价,就是许多的代价,奴婢也愿意。奴婢只希望不是要了奴婢这条小命就成!”雪漫苦笑着道。 如果她可以一了百了,那便早就自尽了事了。可是,在签下卖身契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命就关系着乡下一家人的命,只要她敢自尽,那家中便会抵出一人来到呂微澜身边继续受她奴役。 因此,她才咬紧牙关忍耐至今。也想着只要不将她作践给那个糟老头做小妾,就算在呂微澜身边接受打骂,她也能继续忍耐下去。点了点头,浅夏示意筱蓝将药包给雪漫,并问道:“你看看这两样是什么!” “息子药?和——巴豆?”雪漫一闻便闻出了息子药的味道,疑惑的看着浅夏道,“近日王爷不曾去过翠微苑,她便不曾再喝过息子汤了,这个……” “息子汤她是不敢喝了,但是你不是说她一直在喝补药吗?到时只要加在补药里面就行了!”浅夏胸有成竹的淡然一笑道,“我也记得你说过,她的房中依旧还是藏着息子药的。那么,你只要做一件事情就成,其余的就交给我来安排,你便在旁边看着她怎么样在王爷的面前出丑,真正的失宠一回吧!” “好!奴婢明白了!”只要能看到呂微澜逐渐的在这个王府中失去地位,雪漫就坚信她以后定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因而便听从了浅夏的安排,拿着两包药离开。 “小姐,您哪来的那个东西呀?”雪漫一走,筱汐便疑惑的看着筱蓝和浅夏,“这东西要是被王爷看见了的话,那不是会以为上次的息子汤跟咱们自己有关系吗?” “呵呵!筱汐还真是长心眼了呢!”看着筱汐脸上露出的担心和联想到上次的事情,浅夏不由夸赞了她起来。 “小姐,奴婢认真的呢!” “好好!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也知道你是关心着我的。你放心好了,那药都是大哥买来的,也只是那一包而已,只要咱们三个人和雪漫不说,谁都不会知道的!” 原来那日筱蓝在含光寺后山见到的就是浅夏的大哥派来的人,正是帮她买了息子药和巴豆。她大哥原是想要插手帮着浅夏一起教训一下敢暗中害她的人,但浅夏却不想让他掺合进王府的事情中,免得以后落人把柄。 毕竟,朝堂之上,呂丞相与他们的爹本来就不合,若是家务事再给父亲添麻烦,那她可就愧对家中诸人了! 知道筱蓝身边真的没有了这个害人的东西,筱汐总算是松口气的道:“奴婢真心的希望明天的计划能够成功!”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浅夏抿嘴一笑,此计也算是一举两得,一是可以对呂微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也尝尝被人陷害的滋味;二便算她心中不安定,想要测试一下萧卿墨的心究竟是不是完全的已经不在意呂微澜了! ———— 萧卿墨一下朝便回到王府直奔水菡院,人还没进寝房便迫不及待的道唤道:“夏儿!夏儿!” “卿,什么事这般着急?”正斜倚在软榻上舒服的假寐的浅夏懒得起身,只是半眯着水眸看着已经进来的萧卿墨。 “不是什么急事,是今日下朝时与岳父说了几句话!”不见浅夏起身相迎,萧卿墨完全的不在意,更是不管筱汐和筱蓝就在一旁伺候着往软榻上一坐,整个将浅夏捞进怀中,对着她的朱唇就亲了下去。羞得浅夏绯红了脸颊,两个丫头也立即识趣的赶紧掩唇笑着跑了出去。 浅夏现如今算是知晓了萧卿墨这个人,其实别看他表面上经常表现出一副冷漠薄情的模样,却是一旦真正的爱上便会宠的你上天的那种人。 不止以前他会宠得呂微澜无法无天,连杀人都敢,现下对她亦是如此,不见她行礼相迎,是一点儿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唉!他也不反思一下这种盲目的宠爱究竟是好是坏呀!万一她也跟呂微澜一般心狠手辣又蛇蝎心肠,岂不是要将他的王府整的鸡犬不宁,永无安宁之日? 待他亲了个够,浅夏才倚在他怀中轻声问:“那卿与父亲说了些什么?” 父亲亦是天天要上朝的,平日里不见他回来多说什么,想来今日是父亲有话要带给自己了! “岳父说此次夏狩,他会带上岳母和小七一起去,让我回来跟你说一声呢!”小七儿那个调皮的小家伙倒也深得萧卿墨的喜欢,因为她那双灵动的水眸与浅夏有着七分的相似,虽然总是会抢着霸占她的夏儿,但他就喜欢自己喜爱的人也被别人喜欢着的感觉。 当然,对于某个男人一直心心念念着他的人,可是心中一百一千个不愿意的。 “小七儿?”浅夏诧异,母亲是正夫人,她知道定然是有资格参加夏狩这样盛大的皇家典庆的,只是小七儿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虽是嫡出但毕竟位行最小,又是个女娃儿,带上她不知又会引起家中多少变故了。 “是啊!是小七儿!岳父说她整日吵着要见你和我,又是央了岳母说情,又是让大舅子说好话,一家子没辙了,便答应了!”萧卿墨想起岳父脸上无可奈何的笑意就忍不住笑着道,“但是,我看岳父脸上的表情,我便知道小七儿那个小丫头断然不是说了想我,肯定是觉得我霸占了她的长姐,她心里不痛快才说也想着我的呢!” 浅夏掩嘴轻笑娇嗔的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呢!” 她娘亲一共就生了三个孩子,大哥与她,还有最小的小七儿,虽然只有一个儿子,但毕竟是嫡出最大的,而自己亦是嫡长女,因而母亲在太傅府中的地位可说是已经牢不可破的。 再加上母亲本身就比较会调和与父亲之间的感情,因而,这些年就算是有了四房姨娘以及三妹、四弟、五弟和六妹的出生,亦都没有影响到母亲在父亲心中的地位。 反思一下,若是前生的自己,不是那么胆小懦弱,喜欢一味的忍让,能够掌握母亲驭夫之术的七分,断然也不会出现前世那一幕惨痛的经历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此生若能够得到萧卿墨全心的爱意,想来也是不枉她重生一回了。 “那小家伙对我的敌意可是很重的,这一回,我一定要好好的拍好她的小马屁,不然要是在你面前撺掇我的坏话,那我岂不是惨了!”如此一说,萧卿墨还真的盘算着怎样讨好那个小姨子了,“夏儿,你说说,小七儿最喜欢什么,我一定事先备好了!” “哼!我偏不告诉你呢!”浅夏却不理他,“你若是将我娘家人全都讨好了,以后我若是在你这儿受了委屈还不是连告状的地儿都没有了!”“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受委屈呢!”一听这话,萧卿墨立即表态。 “这可说不准哪!” “我一定不会的!” “不信!” “真的!” “……” 两人你来我往半认真半玩笑着说笑着,筱蓝在门外一晃而过,浅夏便知道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便忽然想起了什么的道:“哦!对了!卿,侧妃姐姐已经两日不曾来请安了,据回报说是身子又不大爽利了,你去看看她吧!” 微微顿了顿,萧卿墨却是忽的沉下了脸道:“身子不舒服就请个大夫去看看就成了,我去亦是无用!” 显然还在生气那日呂微澜对待浅夏的态度太过恶劣,萧卿墨不愿意去见她。 生气便代表还是在意的,若是不在意便不会生气! 浅夏心中泛着浅浅的酸意,原来在乎了一个人之后,便会吃味儿,但为了自己,她却必须要“贤惠”一把了。 “我知道卿一定是还在生气那日侧妃姐姐那般对我,但你也要谅解一下她,毕竟是因为太过在意你,她才会因为你对我的好而生气吃醋。”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萧卿墨的反应,虽然他此时恢复了往常那副高测莫深的模样,看不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情绪,但浅夏却知道他还是想要去看看呂微澜的。 即便现在心中酸涩的要命,但若真的不让他去了,那自己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便又装出十分识大体的继续道:“可她如今毕竟是卿的人了,在王府中虽然也有姐妹平时与她一起闲聊,但总不若在家中舒适。如若连你都不愿意去看她了,那她岂不是更可怜了吗?” “可她之前得我宠爱时却时常的挤兑夏儿,夏儿如今为何要这般关心着她?”虽说男儿情薄,但萧卿墨实则却是一个重情的人。 只是,他的爱有些狭隘,不愿意同时对待两个甚或是好几个女人同等的爱意,因而才会在此之前独宠呂微澜,这之后又因为察觉到自己对浅夏的爱意之后还曾经矛盾万分。 虽然如今他能确定对待浅夏的爱意是比呂微澜的要更深厚一些的,但呂微澜确实也是他曾经爱过,并想要好好的对待的女人,因此听说她身子不舒服,总也是有些担心。 缓缓坐起身,浅夏认真的看着萧卿墨的眼睛,真诚的道:“我不会说我对侧妃姐姐没有一点的怨言,毕竟她当初是那样的对待我,都不愿意你来到我的水菡院。且还时时的仗着你的恩宠而挤兑于我,不将我放在眼中。 但是我与她又同为女人,自然能够体会到她此时的心境,一如当初的我一般。想要得到你的垂怜却不能见到你的面,心里的感觉真的不是用言语可以表达出来的。 而今,特别是在我得到了卿的宠爱之后,更是觉得咱们这几个嫁入王府的女人,以后的日子都将仰仗着你的庇护而生存。 因而,纵然我会因为你去关心着别的女人而吃味难受,可又觉得别人是那样的可怜,所以……” 浅夏的这一番话不可谓不巧妙,一边说出了萧卿墨想要听得意思,那便是他的重要性,不光是呂微澜和其他女人,就是她商浅夏亦是非常的想要得到你萧卿墨的爱意。 再又借机阐述了自己的心意,即便是她因为同情别的女人而让他去看看人家,但是她还是会吃醋的,所以,你是最好看过一眼,表示一下关心便回来,不然,可能就会因为她的生气和进不了房门了! 最后的一句欲言又止自然又表现出她此刻的矛盾心理,想要做一个豁达的女人实属不易,你萧卿墨可别拿了鸡毛当令箭,真的就又与别的女人重归于好了。 不点明,是因为浅夏知道萧卿墨一定能够懂得,懂得了便会珍惜,珍惜了便就不会再被别的女人诱.惑。 这样,就算是她央着萧卿墨去看呂微澜,而呂微澜那边出了事请之后,任凭呂微澜如何的辩解,或是指出有可能是别人栽赃嫁祸,萧卿墨也绝对不会真正的怀疑到她身上来。 而他,心中有着对她的歉意之后,又被呂微澜一阵无理取闹,自然就将对呂微澜还剩的一点点爱情全部消散了。 不能一次性的除掉呂微澜没关系,她要的便是让她慢慢的体会被人逐渐遗忘的恐惧和折磨,那要比直接让她死了更加的让人痛快。 狡辩(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狡辩(6000) “对不起夏儿,以前我是太浑了,才……”萧卿墨愧疚的自然以为是比浅夏知道的要多些,特别是新婚夜差点就要做出的对一个女人一生凌辱的混账事情,却不知道正是因为浅夏已经经历过,才会先他而下了手,成了他心中的一个结。ai琥嘎璩 但又或许正是因为浅夏当时的不亢不卑和强硬态度,才令得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失落了一颗心而不自知,硬是耽搁了许久才逐渐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卿!以前的都已经过去了,咱们谁都不是神仙,岂能不犯错的,我早已经不去在意了!”不去在意但并不代表不记着,因而就算浅夏的心底原本善良,但对呂微澜的杀她之仇还是要报的,“你先去看看侧妃姐姐吧,我这就嘱咐小厨房做几个你爱吃的菜,等你用膳!” “好!那我便先过去!”浅夏的意思很明白,你快去快回,看过了就好,他们还得一起用膳呢,于是,萧卿墨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出去。 浅夏原是打算要一起去的,她想要好好的看看那呂微澜在被陷害之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但总觉得身子有些疲软,将一切归咎于萧卿墨这阵时日以来的日夜需索,累的她白天亦是精神不济,只叫了筱蓝吩咐小厨房做饭便又斜倚着软榻继续闭目养神焘。 翠微苑那边,萧卿墨刚走进呂微澜的寝房,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咆哮,然后是一个丫鬟惊叫的声音和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发出的摔碎之声。 眉头紧紧一蹙,想要开口斥责,便听见呂微澜气急败坏的大声道:“本妃不是说过了,以后不喝这汤药了吗?雪漫那个贱丫头呢,她是明知故犯不想活了是不是?” “回、回侧妃,雪漫姐姐昨夜不知吃了什么东西,从昨儿半夜一直拉稀,已经浑身无力了,奴婢才顶替雪漫姐姐来服侍侧妃的!”一个小丫鬟的声音惊恐万分珑。 “废物,不就是拉个稀而已,就想要偷懒了吗?她就那么娇贵么,快将她给我叫来,就是爬也要让她爬着来伺候!”呂微澜气急的一脚踹向小丫鬟,吓得小丫鬟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差点没有撞上萧卿墨。 不让小丫鬟出声跟自己打招呼,萧卿墨倒想要看看一向还算是温柔,只是稍微有些小性子的呂微澜究竟在人后是什么样子的。 里面又再次传出一声哗啦啦瓷器碎了一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呂微澜声嘶竭力怒吼声:“反了,反了,一个个都反了,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要自作主张了!雪漫你个死丫头,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又不停的骂了几句雪漫之后,呂微澜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走到北窗边的一个角柜旁。使了好大的力气将角柜搬动了,然后自后面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了仔细的检查着里面的东西。 这一看,脸色不由的一白,喃喃着道:“东西没缺,那、那碗息子汤是怎么回事?” “息子汤?!”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呂微澜身后的萧卿墨听着这一句话,脑中嗡的一声炸响,赤红着眼睛在呂微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拿过了呂微澜手中的布包,怒瞪着被吓得跌坐在地上的呂微澜,怒吼着爆喝一声,“你给我说清楚,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墨?!”不知道萧卿墨是什么时候来的,听见了什么,呂微澜的脸上早已吓得没有了血色,只能呆呆的跌在地上不知所措,只是本能的装着傻,希望能够搪塞过去,“澜儿、澜儿不知道墨在说什么呢!” “不知道吗?那要不要本王将你之前就对着一个小丫头发火的事情都详细的说给你听?”萧卿墨怒极,睿智如他,怎么可能不将呂微澜此时拿出的藏在角柜后面的这包东西,与之前的息子汤事件联系在一起。 而这一联想,自然是不能意外的将竹沐雪的死亡要重新的审度一番了。而这一深究,又必然将薛跃歌的自杀也要翻出来了。 这样的认知令得萧卿墨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不得不猜想的后果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墨!墨,你听我解释,我、我是因为太在乎你了,心里不痛快,所以才将气撒在丫鬟的身上的!”没有想到萧卿墨打一开始就出现了,呂微澜立即狡辩着。 “是么?太在乎本王才会不想夏儿怀有本王的骨肉?太在乎本王才会自己喝下息子汤而不想要给本王生孩子?”自上而下怒视着跪在地上拉着自己衣摆的呂微澜,萧卿墨只觉得胸腔一口气无法纡出而气息不稳,“这就是你呂微澜爱一个人的方式?啊?” “墨!墨,澜儿真的是因为太爱你,才不希望商浅夏怀了你的骨肉而分夺了你对我的爱呀!”就算前日在商浅夏的院落中,萧卿墨对自己那般怒吼,但呂微澜知道他那时心中还是有着一点儿对自己的愧疚的。 可是,此时他目眦欲裂的瞪视和阴狠冷漠的表情令的她的心中没有了半分的底气,而她更是明白这个时候还辩解息子汤的事情,无外乎更加将萧卿墨推远了距离,便干脆以着妒妇的真面目来极力的求得萧卿墨的原谅。 “是么?那你自己却又为何也要喝这息子汤?”心已经凉透了的萧卿墨不怒反笑,只是笑意不及眼底,听似轻柔的语调中却是寒意毕露。 原以为她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好消息是因为她自己的身子底子薄,因而他便没有太过的在意,反而紧着好的补品往她院中送,希望她能好好的调理一下在娘家受罪时的身子。 而他,亦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对骨肉的是否来临并未太过在意,却不想,人家是压根儿就不稀罕给他生儿育女,甚或是还要害得夏儿也不能生育。 这自然是让他不得不猜测她的居心了。 “对不起!墨!澜儿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只是,只是……”跪伏在地上,呂微澜痛哭着泪流满面,双手紧紧的拽着萧卿墨的衣摆,泣不成声的说道,“澜儿自幼犯有心悸之症,大夫曾经说过,若是澜儿的病根还不曾完全除去的话,是不能生孩子的。不然,定然会母子俱损。 澜儿也很喜欢孩子,更是希望能够为墨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可是,澜儿害怕!澜儿真的很害怕呀!澜儿怕自己没有那个福气为墨生孩子,澜儿怕因为生孩子而与墨天人永隔,再不能相见了。我知道,这是因为澜儿太过自私了!自私的不想离开墨!更自私的害怕王妃怀了你的孩子之后,可能得到你所有的爱护和疼宠。 所以,澜儿才会做下了那等错事! 墨,澜儿真的知道错了!所以,澜儿才不再喝这息子汤了! 墨,你原谅澜儿这一回吧!澜儿真的是因为太过在乎你才做了错事!以后断然再也不会胡乱吃醋,也不会再因为妒忌王妃和处处与她作对! 只要墨原谅澜儿,以后就算是让澜儿为王妃端茶倒水,澜儿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墨,我知道我心眼儿小,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这样不适合在你身边为你排忧解难。但是,墨,正是因为澜儿一心一意想着你,才会妒忌,才会失控的呀……” 没有狡辩,只是一味的道歉,并将其中的缘由全部归结为自己爱萧卿墨太过,才会嫉妒,这不可谓不是好理由。 就算是萧卿墨此时心中怨恨愤怒,可也不得不联想起以前两人之间种种的甜蜜和恩爱。更因为多次的提及他对浅夏的爱恋,让他不得不愧疚自己的变心。 寝房中又一瞬的静寂,唯有呂微澜的嘤嘤啜泣,揪动着两个人的心。 已经在外面站了许久的雪漫捂着不舒服的肚子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对于呂微澜唱作俱佳的一番言语,鄙夷的心中冷哼。看来王妃的估算是正确的,就算是将息子汤这件事情引到了呂微澜的身上,也是一时半会儿不能完全将她打垮的。 一不要说她本身就是一个阴险狡猾、诡计多端的女人,就是王爷,亦是一个叫人看不清心里真正想法的人。 想要斗垮呂微澜果然还需要长期的忍辱负重。 弯着腰,双手捧着还在搅疼的小腹,雪漫低着声音虚弱的禀着:“侧妃,奴婢过来了!” 眼中闪过一道戾色,呂微澜暗恨雪漫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萧卿墨还没有表示对自己的原谅的时候过来,心中恨得恨不能立即扒了她的皮。 可是,抬起头的却是一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娇弱脸庞:“墨~” “先起来吧!”心中有怨有恨,可终究还是敌不过对她的愧疚,将布包胡乱的塞进袖袋中,萧卿墨冷声道。 见萧卿墨并没有搀扶自己起来的意思,呂微澜紧紧的咬了咬牙关,自己攀附着萧卿墨的腿站起了身,又状似胡乱的擦了擦满脸的泪痕,哀怨的模样倒是让人心生几分怜爱。 只是,这萧卿墨对待情爱便是有些怪异的,以前对着呂微澜好的时候,别的女人入不了他的眼。而今,他的心都在浅夏的身上,就是对待呂微澜这个旧爱亦是除了愧疚再也没有爱意了。 “进来吧!”见呂微澜久久不唤雪漫进来,萧卿墨便沉着声唤道。 一脸苍白佝偻着身子的雪漫应声进内,脚下虚浮颤巍巍的对着两人行礼:“奴婢见过王爷、侧妃!” “你这是怎么了?”呂微澜瞪视了一眼雪漫,但碍于萧卿墨在,还是硬声硬气的关切了一下。 “奴婢也不知是不是吃坏了肚子,从昨儿夜里起便一直……”不便在王爷面前说出那么污秽的字眼,雪漫虚弱的回答着。 “既然身子不适,就好好的回房休养,再叫人去请个大夫来看看!”萧卿墨横了呂微澜一眼,倒也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多有善心的主子,毕竟出生娇贵的他,眼中从来就没有下人的地位。 但就是会不由的联想到浅夏的身份和呂微澜的区别,一个嫡出的长女,平日里从来就不摆主子的嚣张气焰,平和的包容着身边的丫鬟。就是如今进了王府,成了正妃,亦是平易近人的很,整个水菡院的下人们都十分的敬重她。 而他方才来时,就听到了呂微澜因为自己贴身的丫头生病不能来近身服侍着,就对着一个小丫头撒气,想来在下人眼中绝对就不是一个好主子。 此时想想,真是有些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就像是对着一个宝般的宠着她了。 “是!”雪漫嘴里应着,眼神却是看向呂微澜,显然是要等着她的答应,不然自己就不敢离开的样子。 呂微澜眼角余光已经瞥见萧卿墨不善的脸色,心中一边暗恨着这雪漫看不懂主子的脸色,这不是明摆着在无声告诉萧卿墨,她平时是有多不待见下人吗? 只是心中虽恨,却只当雪漫平时胆小,又在自己的淫威之下过久了而被吓傻了,却不知道雪漫正是故意这样做的,只为让萧卿墨对她的印象更坏几分。 “你看,我还真不是个好主子,连身边的人病了都不知道!”干笑几声,呂微澜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萧卿墨的脸色,一边假情假意的对雪漫道,“王爷说得对,你既然病了就好好的休息,我身边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做吧!” “谢侧妃!谢侧妃!”雪漫的脸上立即扬起一道不可置信的喜悦,受宠若惊的模样看得呂微澜牙根痒痒,暗道今儿这雪漫是不是脑子被抽了,一点儿都看不出眼下的风云气色,只能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赶紧的撵了她出去。 雪漫一走,萧卿墨看了一眼想要贴近自己身边的呂微澜,打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难掩不悦的道:“既然你的身子无碍,那本王便先走了!” “墨~”知道萧卿墨还在生气,可呂微澜又怎么会真的就此让他离开,赶紧假装想要拉住他却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向着萧卿墨的身上倒去。 萧卿墨厌恶她此时不知悔改还想着要与自己亲近,虽然出手扶了她一把,但随后便将她推开,更是不再有任何感情的冷声道:“虽然你知错道歉了,但你这般的心肠狠毒,总也不能轻易的宽恕你!念在你确实对本王一片真心,不做重罚,却也不能姑息你这样的自私自利。自此时起,你给本王好好的待在翠微苑闭门思过,三日内罚抄佛经百遍。不然,就休怪本王不给你面子不带你去参加夏狩。 以后更不允许像个泼妇一般随意的打骂院中下人,以免丢人。若你表现良好,真心悔过,从今以后便要敬重王妃,和睦姬妾,不然……”话没有再多说,就看呂微澜自己怎么反思。说罢这些,萧卿墨便再不看她一眼,大踏步的离去。 只气得呂微澜煞白了脸浑身颤抖,却是咬牙忍下,暗中再做计较。 “没想到那个呂微澜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明明都已经让王爷起了疑心了,却能风平浪静的只换来罚抄经书和闭门思过!”下午午睡过后,就不请自来的岑宝儿自顾自的捻着筱蓝刚做好的小点一边吃,一边感慨着,“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啊!” 闲适的依着换上了清凉竹席的软榻,任着筱汐轻轻的挥着团扇给自己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浅夏喝一口冰镇山楂汤,微微笑道:“你今儿倒是胆子够大的,也不怕柳贵妾找不到你人?” “她一到盛夏就抱着冰块懒得出门,哪里有空管我!”岑宝儿也饮一口冰镇山楂汤,却是酸的她直皱眉头,一边咋舌一边放下杯盏道,“王妃娘娘原来这般喜爱酸味的东西呀!” “酸么?我觉得还好呀,清凉解渴又开胃,夏日消暑是最好不过的了!”浅夏又让筱蓝再倒一杯,继续喝着,并对岑宝儿道,“大约是你刚吃了甜腻的糕点,才会觉得这山楂汤比较酸涩了!” “或许吧!”只是随口说说,岑宝儿也没太研究这山楂汤的酸甜,还是比较在乎呂微澜的事情,“王妃娘娘难道就这样让她过了?” “人家毕竟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儿,不过便又如何?”浅夏讳莫如深的看了岑宝儿一眼,她并没有因为岑宝儿的亲近而完全的放下心房,毕竟,经历了这么多的她若还是轻易的会相信一个人,那便是愚蠢之极的了。 “呵呵!王妃娘娘果然大度呀!只可惜有时候太过容忍必然会换来别人的反扑!”岑宝儿似笑非笑的撩起融化成水的冰水把玩道,“就如同这冰水,此时它遇热而化,但若是重新将它放进冰窖之中,便又形成了一块又硬又大的冰块,就是砸死个人亦是轻而易举的呢!” “岑侍妾说得极是!”浅夏亦是看着她手中正沿着手指缝缓缓滴下的冰水,嘴角轻扬的道,“但若本妃不将她放回冰窖,它岂不是永远只是一滩水了么?而且,只要阳光一照,不消一会儿便都干涸了不是!” “咯咯咯!王妃娘娘说得是,看来是贱妾杞人忧天、自寻烦恼了!”娇笑出声,岑宝儿接过浅夏示意筱蓝递来的绢帕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连连点头,“那贱妾便预祝王妃娘娘后日的狩猎避暑之行一帆风顺了!” “承岑侍妾吉言,一定会的!”原是想着藉着拆穿呂微澜的息子汤一事,可以阻了她也跟随一起夏狩避暑,却不想那呂微澜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毫不狡辩的应承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并及时的忏悔和保证悔改,字里行间凄楚可怜又令得萧卿墨念在往日旧情而只做薄惩。 虽然,当夜她很想要质问萧卿墨为何这么轻易的放过呂微澜,但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她还是决意先忍上一忍。因为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一定能够将呂微澜为她自己曾做过的那么多伤天害理又阴狠毒辣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 每年的夏狩避暑是要在大禺朝偏北的罗源避暑山庄避暑和狩猎一个多月,加上来回的行程便是足足两月的时光。 出发当日的一大早,昨夜又被折腾了许久的浅夏是半梦半醒的被萧卿墨抱着上了马车的,因为那个妖孽男说,这一路上浩浩荡荡的行进,有时行在荒郊野外不能住宿是要睡在马车里的,因而,他得好好的补足了“粮食”才行,不然会“饿”坏的。 闹得她欲哭无泪,只能任他鱼肉折腾,更害得她日上三竿依旧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酣睡。 等真正醒来时,是被自己饥饿的肚子闹腾醒的。 “小姐,您终于醒啦?”掩嘴窃笑,筱汐促狭的朝着浅夏眨眼。 “筱汐的眼睛抽风啦,怎么一直眨个不停?”浅夏没好气的睨着筱汐,这丫头真是被自己和萧卿墨惯坏了,“要不要让喱夜去请个御医过来给你治治?” “小姐,你坏啊!”筱汐不恼,依旧笑嘻嘻的,如今整个王府都知道她与喱夜的关系进展的不错了,因而她就算害羞也还是大方的承认了。 压死你算了(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压死你算了(6000) “她呀,现在就光是听见喱夜的名字就开心的不得了了,哪里还在意其他的!”筱蓝笑着点了点筱汐的头,一边扶着浅夏起来,一边对筱汐道,“我给小姐梳妆,你还不快将小姐的吃食取出来!” “嗯!好!” 浅夏坐的这辆马车是晋卿王府最大的一辆,轿厢宽敞舒适,左右两边开有窗户,帘幔遮挡。ai琥嘎璩 两边是各一排座椅,若是按人头算,一边都可坐上四人。后排则是床榻设计,虽不若家中床榻宽大,但一人睡着还是非常的舒适的。 轿厢的中间摆着一张小矮几,与床凳同高,四只脚应当是以磁石与轿厢底部的铁石相吸,即便是马车晃悠,也不见矮几有丝毫的晃动焘。 “咱们这是已经出城了么?”外头除了嘚嘚的马蹄声,并没有其他的杂响,还未梳妆整齐的浅夏不便撩开车帘看向外边,便问道。 “嗯,早已出城许久了!”一边将温着的吃食端上了桌,筱汐又倒上一杯近日浅夏最喜欢喝的冰镇山楂汤,兴奋地道,“小姐,你没看见皇家的仪仗有多威风呢,果然威武无比!看向前面,除了看见皇上和皇后坐的皇辇上的百宝轿顶,就只能看见咱们大禺朝的旌旗飘扬。往后看,更是连最后一辆马车都看不见。” “每年的夏狩避暑向来就是皇家人与一干众臣联络感情的最好时机,既体现了皇家的勤政亲民,厚待肱骨之臣。又宣扬了大禺朝平定安乐之余不忘祖宗打下江山的辛劳,每年每度都要让大禺朝的子孙后代不图安逸的在狩猎场中大显身手,以此来告诫后代们积极进取,自然声势浩大了!犄” 浅夏知道正是因为自己待字闺中时不喜外出,因而不曾带着两个丫鬟看到这般壮阔的景象,也就难怪筱汐会这般好奇和兴奋了。 “那小姐您说,避暑山庄是不是很好玩呀?里面真的有很多的野兽和猎物吗?”筱汐喋喋不休的说着,“喱夜说,那原始的森林中还有老虎和狮子,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吃了,会不会很危险那?” “危不危险我倒是不知,”梳妆完毕,浅夏便先端起山楂汤喝了一大口,感觉酸爽的滋味使的因为晚起而有些恹恹的胃口大好,才吃起了早膳,并回答着筱汐好奇的问题,“只是,年年都要狩猎的,没有听说过有谁被老虎狮子给吃掉就是了!” 而且,女眷一般都只是在营地上等着出去狩猎的男人们回来就可以了,对她们来说,应当是没有危险的吧。 她此时却不知道,这一次的避暑之行,却是害得她差点就丢了一条小命。当然,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对了,王爷在哪儿?”早上一直迷迷糊糊的睡到此刻,没见萧卿墨,浅夏不由的问了一声。 毕竟,她可没忘记同行的还有呂微澜,他可别去了呂微澜的马车上,不然待会儿绝对要他好看。 “哦!王爷和众位皇子都随侍在皇辇旁边与皇上皇后闲聊呢!”筱汐抢着回答道,因为喱夜会奉了王爷的命,时不时的绕到后面来看看小姐的,自也会与自己搭搭话,“王爷说了,此去避暑山庄的路上须得近十天,马车摇摇晃晃的,小姐您若是觉得坐着马车有什么不舒服的,就一定要告诉王爷,这样他就会叫上一个御医随时侍候您!” 算他有心! 心中满足面上一笑,浅夏又问筱蓝:“那人呢?” “在后面的马车上!”筱蓝知道浅夏指的是谁,即便是在行进的路上,外面车轮滚滚,若不是有心偷听便听不见内里的声响,但筱蓝还是将声音压得极低,“今早她是看着王爷抱着您出来的,当时的脸色不知道有多难看。但是,似乎那一次王爷对她苛责的蛮厉害,她只是一言不发的忍着了!”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王爷此时的心不在她一人身上,断然是会收敛一些,免得更让王爷厌弃的!”许是肚子饿得厉害,浅夏的胃口特别好,还真是不会出现萧卿墨担心的晕车问题了,“雪漫可跟着来了?” “嗯!跟着!不过,脸色依旧不大好,那巴豆……”筱蓝有些心疼雪漫的忍辱负重,幸好大公子给的巴豆不多,不然那丫头一定全吃了下去,原就虚损的身子,她还真怕雪漫就此一病不起了! “那丫头也是恨毒了她,才会这般折腾自己!”浅夏轻叹一声,喝足饭饱的她倚在榻上满足的叹口气休息,“下次传膳的时候你们多要一些滋补的汤药,匀一些出来给她,并叮嘱她别还没有见到那人行迹败露,就自个儿垮了身子!” “是!奴婢们明白!”收拾了碗筷装进食盒中,筱汐准备将食盒递给外面粗使的下人时先问道,“小姐,可还要山楂汤么?” “现下吃得好饱,先不用了吧!”肚子里塞得满满的,浅夏又有些想要睡觉了,暗暗再责怪一下昨夜萧卿墨的需索无度,慵懒的道,“我再睡一会儿,待午膳时便叫醒我吧!” “小姐今儿还真是贪睡了呢!”筱蓝笑着服侍她躺下,看看角落里放置的冰块几乎融了一半了,便执起团扇为她扇着风。 “嗯!也不知怎地,就是睡不醒呢!”话说完不多一会儿,浅夏便昏昏的睡着约着周公下棋去了! 午膳时的浅夏胃口亦是很好,虽然不像是将早膳那样全部吃完,但亦是吃了大半,几乎能看见吃撑的小肚子了。 “你们说,我若在这样吃下去,会不会变成一个胖子?”非常优雅的掩嘴打个饱嗝,浅夏自嘲的道。 “小姐是那种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人呢,不像奴婢要是贪嘴一点儿,便满脸满身的长肉!”筱汐捏着自己的小圆脸儿自怨自艾的说道。 “你那是贪嘴一点儿么?”筱蓝却是嘲笑她道,“每回喱夜带了好吃的给你,你偏生是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可劲儿的吃,非要当着喱夜的面将东西全吃掉,那肉不长你身上,难不成还长我身上?” “筱蓝,这你就不懂了呢!”浅夏也忍不住捏了一把筱汐腰上的肉,笑道,“她这是懂得在喜欢的人面前透露出自己对他的重视,就算是吃胖了,也要将人家的心意全部收纳!” “哦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看来我家筱汐对掌握男人的心里亦是有着一点方法的么!”筱蓝煞有介事的附和着,与浅夏一搭一唱的非将筱汐的脸说红了不可。 “小姐!筱蓝!你们欺负我!”撅着嘴儿,脸上却是一片红晕,筱汐羞得跳脚,却又辩驳不得。 “说什么这么开心呢?”这时,马车微微一沉,萧卿墨撩开车帘钻了进来,“老远的就听见你们主仆的笑声了!” “王爷!”筱蓝和筱汐立即收住笑闹给萧卿墨行礼,然后识趣的下车,呂微澜的马车后面还有一辆属于王府的马车是专门给随行的丫鬟们休息用的。 “外面很热吗?”坐起身子,浅夏看到萧卿墨脸上的汗珠和背上沁湿的薄衫,赶紧的取了丝帕为他擦汗。 “上午还好,午膳后的日头就毒辣了起来,父皇便允咱们兄弟回车了!”萧卿墨惬意的靠着后背,享受着浅夏殷勤的服侍,当真是幸福无比。 马车中有他一早置备的冰块,虽然已经因为天热融化了大半,但比外面正午时火辣辣的炙烤,不知要凉爽多少了。 “是啊!这天是越来越热了!”见他还解了衣衫,示意她再给擦擦后背和前胸,浅夏微微红了脸,娇嗔的瞪他一眼,但还是动手帮他拭汗。 “嗯!真是热的慌!”享受着她拿着丝帕的小手在自己后背轻轻摩挲,萧卿墨舒服的轻呼了一口气,“不过,可苦了你大哥了,身为御林军的副统领,就算再热也要护卫在父皇的皇辇旁边!” “那是他的职责所在,应当的!”浅夏自然亦是心疼自己的大哥的,可他偏偏就是家中的一个另类,父亲是一直期许他能够考个文官做做,但他偏生自小喜爱习武。又因娘亲宠着,便打小就给他找了武席的师傅教导武艺。 总算还算争气,即便不曾在文考中出人头地,但武考却是名列前三甲。又尽忠职守,深得皇上的器重,进入御林军短短三年已是副统领的职衔了。 干脆将汗湿的衣裳换下,萧卿墨厚着脸皮让浅夏给他来个全身擦拭,却被浅夏丢了丝帕给他,让他自己擦,这人还真是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也不怕有人不小心闯进来看见这副暧昧的情境。 “我热呀!”恬着脸又将丝帕递回给红着脸嗔怪的瞪着自己的浅夏,萧卿墨横竖是要撒娇一回了,“夏儿快帮我擦擦,清爽了我便换衣裳!夏儿总也不希望自家夫君又臭又脏的吧!” “夏天不出汗才是奇怪的事儿呢,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脏臭呀!”不理他,浅夏就是不肯接过丝帕。因为她知道,这个妖孽男最喜欢得寸进尺了,保不齐待会儿就会连裤子一起脱了的。未免出丑,她一定不让他得逞。 “我是不怕,可我担心夏儿嫌弃我臭臭的不愿意让我亲近呀!”贴近她几分,萧卿墨痞痞的笑着,故意将自己袒露的胸口对着浅夏的正面,怎么都不让她逃开。 “萧卿墨,你别胡来,这里可是在马车上,外面到处都是人!”窘红了脸的浅夏紧紧的贴靠在车厢后背上,就怕这妖孽一时忍不住又对她上下其手。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夏儿会嫌弃我身上又脏又臭的!”委屈的瘪着嘴角,一个大男人做着这般幼稚的表情,当下便愉悦了浅夏,不由得失笑出声。 “我怕了你了!”没好气的睨他一眼,浅夏只有无奈的接过丝帕,眼光微微避过他性感的胸膛上的那两个粉色小突起,为他擦拭胸膛上的汗水。 “夏儿,你这是在给为夫擦汗,还是在挑.逗为夫的呢?”忽然,萧卿墨轻咝了一声,出声的音调暗哑了几分。 浅夏猛然一惊,慌忙正眼看向自己双手所处的位子时,立时涨红了脸颊,慌乱的赶紧收回手,眼神躲避着萧卿墨炙热的仿佛要将她拆吞入腹的眸光:“那、那个,你别胡思乱想,我是,我是不当心的!” “是么?我还以为夏儿这是在暗示我昨夜不够努力没有满足你呢!”紧紧的将浅夏抵在角落,萧卿墨低哑着声音,鼻尖抵上浅夏的鼻尖,有力的大掌轻而不容抗拒的握住她的柔荑,缓缓拉至她方才触抚的地方,魅惑的呼吸打在她敏感的唇边,诱.惑着她逃避的眼神与自己相视。 光裸的皮肤下,那一处滚烫的小硬粒在手指尖绽放,浅夏只觉呼吸一窒,热血上涌,头脑一昏,霎时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被他的整个气息包围着呼吸急促了起来。 此时,她哪里还想得起身在何处,早就迷失在他深如潭底的迷.幻眼眸中,随着他越发靠近的覆盖,不由的缓缓闭上水眸,任由着他温热的唇畔带领着她浮游在犹如幻境的迷乱之中。 车厢中的热度逐渐攀升,几乎将还剩余的冰块全部融化。两具纠缠的身子上更是热潮汹涌,贴合的紧密无间。 唇与唇的相贴纠缠如丝,火热的大掌所到之处衣衫尽褪,轿厢中霎时吟哦呻吟之声短促而压抑的溢出。 伸展的手臂无意间撞到一旁的矮几,一丝疼痛令得浅夏的神思刹那间清明,微微一惊,低头看向正舔舐着自己胸前敏感的蓓蕾的萧卿墨,浅夏声音娇软无力的低声道:“卿!别这样,咱们这是在马车上!” “无碍的!无碍的!我轻些便是了!”抬起头,氤氲着满眸欲.念的萧卿墨怎么肯就此打住,气息急促不稳的他移上一点吻住她还想要开口的朱唇时,臀部一个用力的挤压,膨胀的昂扬已然挺进她的柔滑水泽中。 “呵~”压抑的一声低喘,浅夏只能咬着他的肩头来舒缓这满足的低吟。 无力改变什么的她唯有任他胡来,而她唯一能做的便只是尽量的不让自己的娇吟传出轿厢。 轻晃颠簸的马车,萧卿墨压抑而轻缓的律动,浅夏极力克制的低吟,再加上外面的咕咕车轮声,竟令得两人的这番欢爱异常的让人亢奋不已。当同时攀上顶峰时,两人只能彼此纠缠着唇舌,压下那欢愉的瞬间差点克制不住的低吼。 待得一切渐渐平静下来,看着身下娇慵无力的浅夏气息久久不稳,萧卿墨轻笑着一一吻去她额际的汗水。 “你还笑!”连瞪眼都快没有力气的浅夏只觉得手指尖都快要抬不起来了,干脆双眸一闭道,“我不管了,若是叫人知道了你做的好事,我便不活了!” “你若不活,那我可怎么办?”床榻有些小,两人躺着太过拥挤,萧卿墨干脆翻个身自己躺在下面,让浅夏可以舒舒服服的睡在自己结实的身上。 “你不是还有吕侧妃和那么多的姬妾了么?”反正已经做了,若是她们方才的声音不小心传了出去,被外面赶着马车的还有护卫在一旁的人听见了,也就只能厚着脸皮了。 因而,浅夏也干脆不与他纠结,安安稳稳的睡在他身上,心中还赌气的暗想着:压死你算了! 她却不知她身子这般瘦小,就算是天天睡在他身上也断然压不死他呀?而他,说不定还求之不得呢! “吃过了夏儿这美味的佳肴,我却是被养刁了口味,再也不喜欢旁的了!”萧卿墨的这一番话是出自肺腑的,不要说他自始至终都不曾碰过柳拾叶她们,就算是曾经他以为最爱的呂微澜,亦是在与浅夏行了那迟来的洞房花烛之后,便不曾与她同过房了。 知道他这是间接的跟着自己保证不会再碰别的女人,浅夏心中感动,面上却没好气的娇声道:“你若再这般不分场合,没有节制的乱来,那我倒宁愿戒了你的口呢!” “这却是不能怪我呢!”萧卿墨无辜的眨着他那双魅惑众生的桃花眼道,“今儿,确实是夏儿你主动的,我才一时失控而已!” 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浅夏无语问苍天,觉得此时已经被吃干抹尽的自己与他讨论这个问题,绝对是没事找事。 干脆,水眸一闭,闷闷的说一声:“我累了,睡一会儿!” 便不再管他的找周公下棋去。 ———— 京城至罗源避暑山庄的路程,若是快马加鞭,也不过是三天便能到达。只是,每年这一次的盛大出行,人多行李也多,因而便是走走停停的十日光景才能到得避暑山庄。 一路上浅夏倒也不觉烦闷。上午,筱汐与筱蓝会伴在一旁闲聊。虽然轿厢狭小了些,却也其乐融融。下午,自然是萧卿墨的霸占,卿卿我我笑笑闹闹,心情愉悦的一点儿都不觉得这夏日里热浪侵袭的不适。 晚间,若是刚好行到沿路的行宫,便好吃好睡一夜好眠。若是只能露宿野外,各家配置的马车上均能将就一晚,倒是让头次跟着前来避暑的浅夏觉得甚是新奇。 不过,这就快要到达罗源时遇上的事情,可让萧卿墨不笃定了,甚至有些烦躁。 原因无他,只因昨晚在行宫住宿时,商棹一家刚好被安排了与浅夏同一处院落。于是,一大早启程,他的夏儿的身边就多了一个小跟屁虫——小七儿! “小七儿,姐夫送你回你娘那里好不?”手拿一块糖,萧卿墨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的讨好着小姨子,预备说服她回到后面家臣的行进队伍中。 “不要!”干脆利落的回答,小七儿即便已经是满身的汗水,但还是依着浅夏不肯离开半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却是紧紧的盯着萧卿墨手中的糖果,嘴角都有哈喇子缓缓的流出。 可即便已经馋到吞了许多的口水,但还是紧粘着浅夏不肯放,因为她知道大姐一定会要过来的。 果然,低头看一眼口水都滴在自己衣襟上的小七儿,浅夏宠溺的一笑,然后伸出手对着还在逗着小七儿的萧卿墨道:“好啦,别逗她了,快将糖果给她!” “我不!”已经不知道被浅夏要过去多少东西给小七儿吃掉的萧卿墨此时却是再也不肯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待找到一片空地之后,人马就要安营扎寨休息了。再让这小鬼霸占着夏儿,那他今晚就得睡外面了。 我不?! 这两个字从一个大男人的口中蹦出,想要让人不笑都难! 浅夏忽然发现自己对萧卿墨的认识是不是太少了,明明前世的他是那样的冷漠寡情,每天都阴翳着一张妖孽的脸蛋,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年的债没有还他的一般。 可今世今时,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竟然也会撒娇耍赖了!人,当真是会变的呢,就如她自己,怀着怨恨而重生,却在他给的宠溺中渐渐沉沦了。 小七儿VS刁蛮公主(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小七儿VS刁蛮公主(6000) 不过,这似乎不是坏事!因为与他在一起幸福快乐了,她才能不再畏惧什么的与呂微澜争斗到底。ai琥嘎璩 “大姐夫~”吸了一口口水,小七儿很是鄙夷的看着萧卿墨道,“你羞不羞啊!” 羞!当然羞! 他堂堂七尺男儿,为了一个小孩子在这里撒娇,还被一个小屁孩鄙夷的看着,当然是羞涩万分。可是,不害羞就任着这小丫头霸占他家小夏儿,害得他晚上不能抱着香香软软的她入睡,那不是更加的不划算了么? 再说了,今夜要是不把这孩子弄走,待到了避暑山庄有了自己的院落,房间宽敞了之后,这小家伙还不是要食髓知味的整日整夜霸占着他家夏儿,令他独守空房了煦?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所以他势必要先防患于未然! 大掌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干咳两声,清了清喉咙,萧卿墨也不顾此时有些微热的脸颊和浅夏似笑非笑的揶揄神情道:“小七儿,你才是不是不觉得羞呢!你看看你,都是小姑娘一个了,却黏在你大姐的身上,就像个小婴儿似的,一点儿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谁说我没有气质啦!我这是因为喜欢大姐才和大姐要好的!”萧卿墨这一句可是说到了小七儿的软肋了,只见小丫头急的赶紧竖起了身子,为自己辩解逸。 因为,她娘亲的教诲是非常严厉的,目的就是要将她也教育成和大姐一般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偏偏这大姐夫居然就说她不像大家闺秀了,当即就急的涨红了脸。 “有气质的姑娘应该和你大姐一样,坐便是坐,站便是站,浅笑不露齿,端坐不歪身,可你看看你,好像身上都没有骨头似的的整个都黏在你大姐身上了!”一见自己说中小七儿的弱点了,萧卿墨立即趁热打铁的继续,一边说还一边表示可惜的直摇头,可把小七儿气坏了。 可她终究是个小孩子,就算平日里还算伶牙俐齿,反应敏锐,可怎么可能是一个大人的对手,而且还是一个心机重的要命,脸皮厚的赛城墙,为了自己的福利连小孩子都不肯轻易退让的自私男人。 于是,小七儿只能涨红着小脸蛋无助的看着大姐,决定直接就忽略大姐夫不屑的眼神。 “你欺负一个小孩子也不嫌臊!”自己的妹妹自己最清楚,虽然这小丫头此时还保持着一部分的坚强,但浅夏能够保证萧卿墨再要这么欺负下去,待会儿绝对要下雷阵雨了。 于是,嗔怪的瞪一眼萧卿墨,趁着他正因为轻而易举的战胜了一个小孩子而洋洋得意的时候,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糖果,递给了小七儿,然后在萧卿墨憋屈的抗议眼神中说道:“车队似乎停下了,你让筱蓝去看看伙房那边准备的膳食素材中有没有清爽一些的,让筱蓝自己做点。许是连乘了这许多日的马车,我的胃里有些不舒服呢!” “那要不要叫陈御医过来给你诊个脉?”一听她觉得不舒服,萧卿墨立即收敛了还要与小七儿较真的神情,关切的说道。 “不用啦,只是舟车劳顿引起的而已!”虽觉他大惊小怪,但浅夏心中又因为他如今的转变而觉舒心。 只是,又嗔怪的睨他一眼,因为她的疲累不适还不是与他的不知节制有关,才会令的她临近了罗源时觉得身子乏得很,胃口也不如刚出门前几日那般好了。 “好!那我这便去叫筱蓝!”先不跟小姨子计较了,如今可说是他的夏儿最大,什么都要以她为重。所以,萧卿墨立即下了马车去找筱蓝她们了! “大姐!我看着姐夫怎么有点儿傻傻的!”嘴里含着糖果,小七儿非常鄙夷的放着马后炮说道,“七儿将来要嫁的夫君,绝对不能像大姐夫这般傻不拉几的!” 浅夏失笑,这小家伙倒是乖觉的很,当面说不赢萧卿墨,晓得在背后说他一句坏话泄泄愤了。 不过,却是不能助长她这样的行为,以后少不得就变成一个喜欢背后说人是非的多舌之人了。 拿过绢帕,一边帮小七儿擦去满额头的汗水,浅夏一边温柔的训诫道:“七儿,咱们都是娘亲最乖的女儿,可不能背后说人坏话的哦!就算是别人再有错,咱们也该当面晓之以理,而万不能做那种背后算计别人的小人,明白吗!” “七儿明白!”用力的点点头,咽下满嘴的甜味,小七儿皱了皱小鼻子,煞有介事的道,“七儿是因为将大姐夫当成亲近的人,才説叨几句了,换了旁人,七儿还不屑说呢!” “呵呵呵!你呀!”浅夏莞尔,原来这小丫头明着处处与萧卿墨作对,实则却是也挺喜欢他的呢! “对啦!大姐,七儿可不可以吃完晚饭才回娘亲那边去呀?”祈望着浅夏,小七儿撒娇的问着。 “行呀!待会儿大姐让筱汐去跟父亲和娘亲打声招呼,咱们就用完膳再回去!”娘亲是断然不会让小七儿留在自己身边夜宿的。 所以,方才已然看出了萧卿墨急着想要将小七儿送回去的意思,可浅夏就觉得看他着急的模样,自己心里头喜悦的很,便没有跟他说明,让他多焦急一会儿! 呵呵!原来自己也开始坏心眼了呢! 可怜的萧卿墨此时可正一边与筱蓝一起挑选一些清爽的蔬菜,一边还在动着脑筋,想着怎么样才能将小七儿送回去呢! 于是,当晚膳后,还在纠结着的萧卿墨正在绞尽脑汁想得出神的时候,浅夏憋着笑,浅浅的说道:“卿,是你送小七儿回去呢,还是我送?” “嗄?”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想要送小七儿回去而出现了幻听的萧卿墨先是呆了一呆,待听到小七儿不屑的一声轻笑,然后看见浅夏掩唇敛眉的低笑着,他这才幡然醒悟的欣喜若狂,“我送我送!不不!咱们一起送!” 说完就一把抱起小七儿,并一手拉着浅夏,好似就怕她忽然改变了主意似的,志得圆满的往大臣们的营区走去! “你就不能两只手一起抱着我么,万一没抱住我摔下去了怎么办?”小七儿一双小手臂紧紧的勾着萧卿墨的脖子,嘴里虽然说着比较小刻薄的话,但眉眼间却是掩不住的笑意,标准的口是心非! “是是是!我的大小姐、小公主!姐夫一定不会将你摔下去的!”心情一爽,萧卿墨眉开眼笑,也变得口没遮拦了! “卿!”谨慎的看一眼四周,月色下,各府的马车有序的停靠在空地上。此时幸好许多人还都在马车中用膳,巡逻的御林军也是稀稀落落的,他这一句话并未引起别人的在意,“你别乱说呢,公主这两个字要是传到了皇上和皇后耳中,岂不是要徒惹是非了!” “无碍无碍!就算是我去跟父皇说了,认了小七儿做义女也是没有关系的,毕竟咱们兄妹中只有两位公主,少了公主这可是父皇最大的憾事呢!”萧卿墨先是很无意的随口这么一说,但随后又像是得到了什么灵感的道,“欸!这说不定是个好主意呢,待明日到了罗源之后,我便跟父皇如此提议可好!” “不妥不妥!哪有平白无故的就认了公主的!”浅夏立即阻止道,这男人,如今大约是极度的想要补偿自己,但凡对她有利的都当成头等大事来做了,要是不明确的阻止他,说不定他明儿就真的会去对皇上提议了。 不是说不希望小七儿有个好的未来,但在她看来,一个女孩儿家只要生活的美满幸福便好,太多的荣耀反而是负担。 如今,她已经背负着王妃的名义,为了自救而改变了原来的自己,因而她断然不希望小七儿以后与皇家牵扯太多,会改变天真烂漫的性子的。 “嗯~”沉吟一番,萧卿墨想着自己的打算,随后便笑道,“也对!此事不急!” 还以为他会一根筋直到底,非要跟皇上去为小七儿讨个封号呢,却见他并不坚持,浅夏稍稍定心。 不过,有时候“说曹操曹操到”这句话还真是灵验的很,萧卿墨不过是一个脱口说到了公主,真公主就大喇喇的出现了。 “三哥!”一声娇唤,萧染墨也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拦在了三人面前。 “公主安好!”浅夏是皇嫂,原也不必自降身份的主动打招呼。只是,那眼高于顶的公主大人却是压根只当没看见她,眼中只有一个萧卿墨,一点儿都不理会她,而她不便计较,便先打了招呼。 “嗯!”哪知这位公主大人却只是高傲的应了一声,眼睛都没转向浅夏,绝对是眼中无人,更别说要叫声“三皇嫂”了。 而且,正在萧卿墨的怀中正眨巴着大眼表示不认识面前忽然出现的人是谁的小七儿,似乎也成了萧染墨的眼中钉了,只见她秀眉微颦,一脸的不悦道,“喂,你是哪家的小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要人抱着,丢不丢脸?还不快点从我三哥身上下来!” “染儿,你……”萧卿墨本就要责怪萧染墨对浅夏的不敬重,此时又见她对个孩子亦是这般的蛮横,俊颜立即拉下,就要开口训斥,但却被浅夏一拉,分散了注意力的他止住了话看向了正示意他不要发怒的浅夏。 可萧卿墨怀中的小七儿却不服气了,她想着你是叫大姐夫三哥,可我是叫大姐夫呢,大比三还要大,凭什么不让大姐夫抱我啦! 于是,一双小藕臂越发的抱紧了萧卿墨的脖子,大眼睁得大大的,示威般的看着萧染墨道:“我是让大姐夫抱着的,又不是叫你抱!你凭什么要我下来呀!哼!我看你也是想要大姐夫抱抱,才会妒忌我了吧!哼哼哼!我就偏不下来!因为他是我的大姐夫!” 说完,还吧唧一声在萧卿墨的脸上留下一滩口水,耀武扬威的看着萧染墨,那意思就是:有本事你也让大姐夫抱你呀! 脑子瞬间抽疼,浅夏没想到她防止了萧卿墨对着萧染墨发怒,不让这位看着似乎对萧卿墨有着特殊占有欲的公主加深对自己的恨意,却不想她忽略了还有一个小淘气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七儿别胡说!”蹙眉微叱,却敌不过萧卿墨的一声朗笑和爱屋及乌的维护: “呵呵呵!小七儿,说得好!我是你大姐夫,所以疼你抱你是应当的!哈哈哈!” 浅夏觉得自己快晕了,这萧卿墨是不是看不懂萧染墨此时黑得快要比夜色还要黑的脸庞了呀,还在这儿添油加醋。 “三哥,我是你亲妹妹还是她是呀,你居然帮着外人说话!”刁钻蛮横惯了的萧染墨自然不肯在这里输给一个外人,也不管萧卿墨方才瞬间黯下的神色是不是争对自己了。而且,她自己知道自己最不喜欢的其实就是抢了三哥的浅夏,对小七儿也就恨屋及乌了。 “什么叫帮着外人?”不再理会浅夏的制止,萧卿墨脸色一沉不悦的道,“夏儿是你三皇嫂,七儿是夏儿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怎么叫外人了?而且,你看看你自己成何体统,过来见到夏儿不但没有对她见礼,还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岂不是将皇……” 这男人,接下去的话绝对不是好话,浅夏眼见萧染墨眼中的恨意越发的明显了,为避免这位公主对自己不知名的怨恨积累得更多,赶紧打断萧卿墨的话道:“公主与我见面不过一两次,原本就不熟,又加上不认识七儿,难免会觉得生疏,你作为哥哥怎的不知体恤呢!” “我……”萧卿墨想要抗议,哪是他不知体恤,明明是妹妹仗持着得父皇宠爱而越发的没规没距,专横跋扈了。 可话还没说出口,与浅夏交握的手掌心就被浅夏用力的拧了一下,痛得他差点低呼出声,可接触到浅夏警告的眼神,他唯有无奈的住嘴。 因为他可不想为了染墨而违逆了她,否则今儿晚上的福利会被取消就惨了!呃~虽然还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有福利呢! 瞥一眼紧紧的盯着自己和萧卿墨交握双手的萧染墨,浅夏真的是弄不明白这萧染墨为何对自己的敌意这样深。 可这时,断不能让他们兄妹在此时此地为了小七儿和自己而争吵起来,因为用过晚膳的许多人都已经出了马车,预备在这凉爽的夏夜里散步消食了,让人看见了传到皇上皇后耳中总是不好。 于是,她便要上前抱紧紧搂着萧卿墨脖子的小七儿道:“七儿,乖,咱们先回娘亲那里,大姐夫与公主有话要说呢!” 小七儿此时却不依,她觉得大姐夫是自己的,凭什么大姐夫就不能抱着自己啦!而且,她还要让大姐夫抱着回去跟爹爹炫耀一下呢,哪里肯松手,更加死死的霸占着萧卿墨的脖子。 见小七儿的倔驴脾气上来了,浅夏头脑发晕,一边以眼神示意萧卿墨这时候不准再添油加醋,一边哄着小七儿道:“七儿乖!娘亲和父亲还等着你回去呢,要是知道你不听话,万一爹爹生气,叫大哥将你送回府去可怎么办呢?那样,你就看不见大老虎,大野猫了,对不对?” “哼!一个小屁孩看到老虎说不定连尿都吓出来了,还看什么看,我看还不如送回京城呢!”萧染墨像是逮到了看不起小七儿的由头了,双手环臂不屑的道。 浅夏的脑袋直犯抽,终于知道被人宠过头的公主是让人多么无力了!明明已经是个快要及笄的大姑娘了,却与一个六岁的孩子较真,真让人哭笑不得。 “你才吓得尿尿呢!”偏生今儿的小七儿亦是不好欺负的,一点儿都不甘示弱的回嘴。 “你~小屁孩,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跟谁讲话,本公主可是……” “萧染墨你够了!”连续两句话都带着脏字,一点儿没有了千金贵体该有的矜持和典雅,听得萧卿墨眉头直皱,喝止了萧染墨还要继续出口的不文雅,“你学的礼仪教养都用到哪里去了,竟然学的口出脏话了,成何体统!” 训斥了一下萧染墨,萧卿墨又将小七儿放下地先宽慰她道:“七儿,你先随大姐回你娘的身边,明日大姐夫再带你玩好不好?” 虽然很想要跟那个凶巴巴的公主好好的吵一吵架,但小七儿却精明着呢,知道大姐夫开口了,自己要是不听话的话,说不定下场会与公主一样,于是,乖巧的笑着点头:“好!七儿是乖孩子!七儿听大姐夫的话!” “嗯!真乖!”摸了摸小七儿的头,萧卿墨又从袖袋中掏出一颗原本打算哄着她回岳母那里去的糖果给她,然后又对浅夏道,“夏儿,你们先过去吧!” 点点头,想要跟他说别太苛责公主了,可是看着她恨不能将自己生吞下腹的怨恨表情,浅夏也懒得开口去做那个不讨好的好人了,就任萧卿墨自己看着办了。 有了糖吃的小七儿非常爽快的跟着浅夏走了,可是刚走几步,忽然又折回头娇甜的对着萧卿墨溜须拍马道:“大姐夫,七儿最喜欢你了!” 这边拍好马得到萧卿墨一个奖励的笑容,那边又对着萧染墨吐着粉舌扮个鬼脸,速度快得让措手不及的浅夏想要制止都来不及,只能歉意的对着铁青着脸的萧染墨笑笑,赶紧拉着七儿快走几步,并低责道:“七儿,你怎的这般调皮了?” “谁叫刚才那个公主姐姐先说我坏话啦!”不服气的噘着嘴,小七儿将糖果放进嘴里,口齿不清的道,“大姐你看她不听话,大姐夫才要教训她的!” 这精灵鬼,还蛮会察言观色的! 只是,浅夏却希望萧卿墨的方法好一点儿,不然,她与那对自己有着不明所以的敌意的萧染墨一定会结下梁子的。 将小七儿送回父母身边,因为担心着萧卿墨对萧染墨太过苛责,浅夏便没做停留的原路返回,只是原地却没有了两人的踪影。 羽眉微蹙,浅夏料想萧卿墨定然亦是怕在这么人多的时候责骂萧染墨,让她失了面子而去了别处了。 百无聊赖的又兜了一个小圈子,确定找不着两人,浅夏看看四周,见不远处有个小林子,猜想他们会不会是去了那边了。 于是,便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往小林子那边而去。 许是越靠近罗源,此处的夜晚就越要比京城凉爽了许多。阵阵夜风拂面煞是舒服,林子里树叶沙沙,蛙虫低鸣,有着夏夜的热闹更有着春秋的舒爽。 “看来也不曾过来这边呢!”四周除了树叶声和蛙鸣声,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浅夏料想自己猜错了,他们并没有过来这边。 正要往回走,眼角余光瞄到一处波光,原来不远处有个小河塘。 想着今日白天出了汗,晚上这副光景显然是不能畅快的洗漱的浅夏决定到河边洗洗脚,擦去一身粘腻的不舒服,便怀着愉悦的心情走了过去。 && 姑凉们~愉快的新年过去鸟,大家快出来冒冒泡吧~看不见你们,可颜心里惶惶滴~ 浅夏好美(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浅夏好美(6000) 小河塘不大,与水菡院中的小池塘差不多,但河水清澈非常,月色下,水面泛着粼粼波光,能够看见水中畅游的小鱼小虾。ai琥嘎璩 水也看着不深,就算失足恐怕也不会溺亡。于是,浅夏便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有石块的地方,缓缓坐下,左右四顾一下,见确实没人,便脱了鞋袜,将脚伸进水塘中。 “呵~好舒服!”清凉的水波在白皙的小腿周围散开,要不是害怕有人闯过来,浅夏真想要褪了衣衫好好的在这轻浅的小河塘中好好的沐浴一下,洗去一身的汗水。 唔~或者!待会儿待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入睡了之后,叫上萧卿墨让他来给自己把风? 不行不行不行!浅夏立即摇头煦。 那家伙要是一听说她想要在这河塘中沐浴,绝对不是把风而是一起沐浴了! 若在府中的浴池里,拗不过他也就没辙了,反正是夫妻情趣,别人管不了。可若是又正好遇上也有睡不着的人过来溜达,岂不是惹人笑话了! 还是罢了吧!反正他说明日下午便能到达罗源,今夜就将就一下了值。 这样想罢,浅夏便不再做其他想法,只是俯下身撩起点点水波,与水中的鱼儿嬉戏。 许是这地方鲜少有人来,这些小鱼儿原是因为自己的领域有人侵入而吓得躲开,过一会儿不见危险,便又聚拢在她白皙的玉足边玩耍。轻啄着浅夏的脚底和脚趾尖酥痒难耐,令得她娇笑出声,干脆踢了水花将它们吓跑。 可没一会儿,它们又聚拢了过来,与浅夏的玉足玩得不亦乐乎。 “浅戏鱼儿醉,夏夜水波纹;好梦了无痕,美足撩人魂!” 忽然,熟悉的低语声窜入浅夏的耳中,吓得她下意识的收回一双玉足,戒备的转头看向来人——果然是吕皓冥那个邪肆的男人。 “吕世子不觉失礼么!”这吕皓冥还真是有点儿阴魂不散的感觉呢,只要她一落单似乎就能遇上他! 浅夏很是无语,但还是微微红了脸,不知是因为裸足被萧卿墨以外的男人看见了,还是他那首藏头诗——浅夏好美! 果然轻佻放荡当属他吕皓冥为京城第一了! “失礼!失礼!确实失礼!”嘴上说着失礼,人却已经近前,由上自下的俯视着浅夏那双掩藏了一半在裙底的嫩白玉足,深幽的眸色黯沉些许,也不掩轻佻的道,“只是,王妃娘娘的三寸金莲浑然天成,看过一眼便收不回视线,却是我无能为力的很啊!” 果然与他不能以跟正常人的交流来论的,浅夏干脆也不再遮掩,取了一旁的袜子预备先穿上再说。不然,想要等他自觉离开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你脚上还是湿的,怎能就这样穿上袜子,万一湿气入体,留下病根可如何是好!”不料,吕皓冥眉眼一凝,一伸手便捉住了浅夏的手,又从怀中取出一方汗巾递给她道,“擦干了再穿吧!” 微微错愕,浅夏只觉被他握住的手腕处传来阵阵热气,似乎还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微微颤抖。 他在紧张? 虽然这样怀疑着,却见他邪肆的眼眸轻佻的紧盯着自己的玉足,又觉紧张这种字眼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厚脸皮的男人身上,轻哂道:“本妃没有那么弱不禁风,谢谢世子的一片好意了!” 男子的汗巾是用来擦脸上的汗的,她若用了他的汗巾擦脚,多少总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她知道一方汗巾而已,这个男人一定不会在乎的。 而事实证明,吕皓冥的确不在乎这一方汗巾。所以,就在她将汗巾丢还给他,正准备继续穿袜子的时候,眼前一花,手腕一松,却是紧接着赤.裸的玉足被一只热烫的大手握住。同时,那方雪白柔软的汗巾已然包住了她的三寸金莲,吸去了腿脚上的水珠。 这男人!也太不知避讳了吧! 心头微微一紧,浅夏来不及抗拒,只能瞪视着他的脸,却在见到他难能的一本正经并带有些微的恼怒时,一时倒不知该说他什么了。 利落的将她的一双玉足连同小腿都擦干了的吕皓冥,板着脸极力的压抑着心头正欲狂奔的野马,随后又以着强大的意志力收回想要在她玉足上流连的大掌,蓦地一下子起身后凶狠的道:“快穿上!” 被他这么一喝,浅夏略显狼狈的赶紧穿上鞋袜,对着他手中紧捏着的汗巾,张口欲言,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难道她要说:那个,你把汗巾给我,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这可是被她擦过脚的,呃,应该说是他帮她擦过脚的,哪能再说洗干净还人家的? 可是,不说的话,看着擦过自己脚的汗巾被他紧紧的捏在手里,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觉,他会拿着这汗巾做什么呢? 呀!呸呸呸!别胡思乱想!这吕皓冥虽然自她认识他的那一刻起,就觉得他的行为处事有些奇怪,邪肆放荡又轻佻,但总觉得他是个掩藏极深的人,并不如表面看见的这样不堪,断然不会拿着这条汗巾做奇怪的事情。 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对他认识不深,毕竟他可还偷偷的重又去捏面人摊子那里重新捏了一个自己的小像的呀,真是没法拿捏他这个古怪的行为。 不过,又忆起那日的含光寺,她当时虽然极度的受惊,被萧卿墨抱住之后便没有再看他人,但似乎感觉到当时进内的还有他吕皓冥。 知恩图报是必须的,虽然她似乎回报不了他什么,但感谢一声总是要的。 于是,浅夏便不再纠结汗巾的事情,先道声谢比较好:“那个,呃~吕世子,谢谢你!” “不用谢!小事一桩而已!”其实,半日不语的吕皓冥也正在犹豫着汗巾的处置。 丢了,不舍,这是他的物品中最接近小夏儿的物件,他很想要好好的保存着! 可是,不丢的话,自己会不会被小夏儿当成一个有着奇怪的癖好的怪人? 两难! “还要谢谢你上次在含光寺……”不想挑的太明,毕竟女子的清白差点被人毁去,在大禺朝是一件比死还要残忍的事情,她纵然看透了红尘,将这些不放在心上了,但总还是逃不脱礼教的束缚。 “……”反剪双手,将汗巾牢牢的抓在手中,吕皓冥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浅夏道,“不用谢!那日我正巧在附近而已!何况,我亦是多此一举,因为王爷也在守护着你!” 那日,正是因为见太子妃留下她一同在寺中过夜,他一则是担心太子此举是不是别有目的,二则是想要与她贴近距离,哪怕他只能待在另一片屋顶默默的守候,也要比不能随意出入的王府让他更觉与她的贴近。 不想,竟然真的遇见她被人陷害的事情! 只是,令人觉得蹊跷的是,至今为止,他竟然没有查出那件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而据他的暗中了解,萧卿墨亦是没有查出端倪来。 略略疑惑的看他一眼,或许明白他出现在那里的原因,但这样的原因还是不要挑明了的好,浅夏沉了沉水眸,恍做什么都不明白的再次感谢:“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说些谢谢!” 不喜欢听她这般见外的一再说谢,可吕皓冥知道自己没有权利要求她将自己当成与萧卿墨一般重要的人,只能暗嘲一声。 “那我先……”夜深人静,男女共处,总是不妥,道过谢之后的浅夏正欲与他辞别,却见吕皓冥忽然压低着声音道: “有人来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还没待浅夏反应过来,他已经没有了身影,周围唯有树叶沙沙之声。 浅夏不曾学过武,自然是不知道那吕皓冥究竟是真的听见了人的声音,还是有着别的什么想法。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拿着汗巾不见了踪影。 轻跺一下脚,暗责自己没早点厚着脸皮将汗巾要下,这会儿倒是揪心他到底会拿着汗巾做什么了。 “夏儿?太好了!真的是你!”看来练武之人的耳力果然好得很,就在浅夏也挪步还没有走多远的时候,对面迎来了萧卿墨,正一脸焦急的模样,“你怎么到林子里来了,叫我好找呢!” “方才送了小七儿回来的时候不见了你人,我便随意的走走,不知竟走进了林子了!”既然吕皓冥听得到萧卿墨的脚步声,想来他早就遁的远远的了,因而浅夏倒也不怕萧卿墨会发现自己说谎。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并不算是说谎,毕竟她也没有料到遇见吕皓冥不是。 “哦!”萧卿墨脸上有一瞬的不自在,但很快的闪过,让小有心事的浅夏并没有发觉,“染儿那丫头太无理取闹了,我便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好好的训了她一顿,结果她便又开始耍脾气,我没有办法只能哄了她许久,才算是将她哄回马车了!” 想着刁蛮任性的妹妹,萧卿墨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同父异母的妹妹,对自己竟然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叫他都不知道跟浅夏怎么解释。 虽然,他方才是想尽了办法警告了她以后不准目中无浅夏,也告诫她不能将她那畸形的爱恋被浅夏知道。但是,他心中却是一点儿的底都没有,因为在方才被她告白时,自己亦是吓了好大一跳,到现在还是没法接受呢。 而染墨的性子又是任性惯了的,真怕她不知轻重的在夏儿面前胡说。 只能尽快的想办法让染墨纠正回她那不正常的爱恋,不然,一旦被父皇和母后知道了,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当然,更不能让夏儿知道,万一她想歪了,以为是自己对着妹妹有不正常的感情,那他就百口莫辩了。 唉!为何是他要遇上这样的事情呢?难道是小时候自己与染墨最为亲近吗?也不是吧,他是记得老五才是与那丫头亲近的呀! 乱了乱了~简直是一团乱! “卿?卿,你在想什么?”连唤数声,可萧卿墨还在出神,浅夏不由的加大了嗓音,“是公主她出什么状况了吗?” “哦!没有!没有!染墨她很好!只是被父皇宠坏了,喜欢耍些小性子而已!夏儿你别同她计较!”有些心虚的都不敢看浅夏的眼眸,萧卿墨如今最怕的就是在他们两人之间再出现什么不必要的枝节。 好不容易与微澜的关系渐渐疏远,让夏儿安心了,这要再闹出个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来,他真怕他家夏儿直接将他赶出房门了! “她比我小,我自然是让着她的!我倒是怕你方才没轻没重的怪责了她,反而会弄巧成拙的增加了我与她之间的嫌弃呢!”主动将柔荑放进他大掌中,浅夏与他一同往回走。 “她太蛮横了,必要的时候总是要好好的管束的,不然以后嫁人岂不是要将驸马压得喘不过气来!” 驸马?对对对!那丫头对自己的也许只是变相的感情,好好的帮她物色一位驸马之后,说不定就能让她将对自己的畸恋变成正常的男女之爱了! 于是,萧卿墨就飞快的在脑海中为宝贝妹妹物色驸马人选了!两人肩并肩亲昵的缓步往回走,时而喃喃低诉爱语,时而亲密相拥,恩爱无边,没一会儿便走出了小林子。 却不知一棵大树的后面,吕皓冥一手握着汗巾,一手拿着小面人儿,面色怅然的呆呆出神…… ———— 罗源避暑行宫位于罗源城外的延绵大山脚下,青山绿水间凉风习习,即便艳阳高照,依然如春日一般舒适凉爽,难怪每年皇宫众人不辞辛苦,长途跋涉也要过来避暑。 一片青翠掩映间粉墙黛瓦隐隐约约,远远看去的规模竟然与皇宫相差无几,端从这一点便能看出对于远离京城的这两个月的避暑,皇家人是多么的舍得花钱营造一个好的环境。 由于要在行宫住上一个多月,因而行宫中亦准备了与同行的文武百官商议朝政的大殿。每日亦会上一会儿朝,皇帝与众大臣议议政,只不过不如在京城中拘谨罢了。 萧卿墨每次前来避暑行宫,最喜欢的便是植满翠竹的詹翠轩,因而早前来收拾的内侍们已经根据每年主子们的喜好而将每个院落都拾掇好了。 “小姐!这儿真是凉快的很啊!”一进詹翠轩,筱汐便忍不住开口道。 翠竹掩映,偶有几株松树展露,小径通幽,竹林旁还有一条山溪流过,溪水灌入一个小池中,滴落间清脆的声音叮当作响。 清澈的水底十数条锦鲤在水中畅游,时而浮出水面,时而钻入水底,悠然自得。 确实是一处避暑纳凉的好去处! “宜烟宜雨又宜风,拂水藏村复间松。墨!你果然会选择幽静而空灵的所在住下呢!”呂微澜未嫁进王府前只是庶女,因而也不曾来过。 此时见他们所住的院落正有萧卿墨最喜欢的竹子,因而即便知道萧卿墨还不曾原谅自己,但亦是想要趁此出游之际,好好的改善两人的关系,便立即讨好的道。 “行宫里多以天然植物为主,绿树繁花,美不胜收。气候适宜,凉爽舒适!即便是正午,也不过若京城的晚春时节,十分的惬意!”面对刻意走近身侧的呂微澜,萧卿墨并不曾因为她说话而看向她,依旧轻握着浅夏的柔荑,为她讲解避暑行宫里的舒适。 只让呂微澜暗恨的牙根痒痒,却只能尴尬的笑着又落下数步,心中并暗暗计较着此次的行程,不知是否能够唤回他以前的相待。 “此时接近黄昏,若是在京城依旧汗流浃背,此时微风拂面却是凉爽的很呢!”浅夏浅笑着回应着萧卿墨的话,微微侧颜看向他,娇颜上一片柔情,眼角余光却趁势看向后面的呂微澜,嘴角扬起淡淡的讥笑。 如今的她也算是能够摸清萧卿墨大部分的性格了,若是呂微澜还仗持着萧卿墨以前对她的宠爱而不知道收敛脾性的话,想要夺回萧卿墨的爱恋恐怕就有些难度了。 而现今的她,又岂会那么容易便让她呂微澜将萧卿墨夺回去呢!那不是连她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么! 浅夏的这抹讥笑在呂微澜的角度看来是那样的明显,可是,她只能恨恨的回瞪着浅夏,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确实如此!”而萧卿墨眼中看见的自然是浅夏完美的深情笑颜,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略带歉意的道,“我知你性喜芙蓉,原是想要选荷风阁的,但那边水池太过大,怕湿气过重,便还是定下了我往年所住的詹翠轩,原是还担心夏儿你不喜欢呢!” “卿喜欢的便是我喜欢的!何况此间竹林掩翠,小溪叮咚,远山又尽揽眼底,风景如此优美,无可挑剔呢!” “夏儿喜欢便好!”不说女人喜欢听好听的,就是男人亦是喜欢听自己所爱之人的甜言蜜语,一句“卿喜欢的便是我喜欢的”立即将萧卿墨的整颗心都收服了。 进得寝房,萧卿墨见呂微澜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与浅夏身后,略略不悦,但还是忍下了脾气,对喱夜关照道:“喱夜,你带侧妃去东侧的厢房安置,侧妃若有什么需要的,你看着张罗便是了!” 见萧卿墨只让一个下人安置自己的住处,呂微澜紧紧的咬着下唇几欲发作,可她也知今时不同往日,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大大的下滑。何况,自己还不愿意为他生儿育女,也就怪不得他还在生气了。 于是,只能收敛脾气,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哀哀的看了萧卿墨半晌,才倍感委屈的在喱夜的领路下离去。 萧卿墨虽然责怪呂微澜,但终究曾是他最喜欢的女子,见她哀怨的表情,心里终归还是有些不好受,一时难受,便目注着呂微澜的背影不言不语。 目注这一幕,浅夏看出呂微澜方才那委屈的表情还是有些令萧卿墨歉疚和在意的,对着呂微澜的背影冷冷一笑,她羽眉一蹙,素手扶额,低柔的道:“卿!许是坐久了马车,我的头有些晕沉沉的呢!” “你昨日起便有些不适了,还是请陈御医来看个诊吧!”一听浅夏微恙,萧卿墨立即将心思从呂微澜的身上收回,并赶紧扶着浅夏坐到软榻上。 “不必麻烦了,我只是有些难受而已,并无大碍!”她虽然是小有不适,但还不至于需要动用到御医!何况,她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要将他的注意力拉回而已,不然,这小小的不适,她压根就不放在心上的。 “我帮你揉揉!”自己也在软榻坐下,让浅夏舒适的靠在自己的身前,萧卿墨完全是个体贴丈夫的为她轻柔的安抚着两边的太阳穴,力道轻重适宜。 “嗯~”享受着他的体贴入微,已经习惯了他的贴心的浅夏也不管两个丫头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偷笑,享受着他的按摩。 浅夏有喜了(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浅夏有喜了(6000) “嗯~”享受着他的体贴入微,已经习惯了他的贴心的浅夏也不管两个丫头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偷笑,享受着他的按摩。ai琥嘎璩 是真的疲累了,在萧卿墨的安抚下,浅夏竟然昏沉沉的睡着了。 听着浅夏均匀的呼吸声,萧卿墨浅浅失笑,以眼神示意筱蓝和筱汐将床榻先收拾好,然后轻柔的将她抱起放上床。 许是比较习惯了萧卿墨的怀抱,当萧卿墨正准备收回手离开时,浅夏竟然嘤咛一声,双手下意识的一抓,便捉住了萧卿墨的前襟。摩挲了几下,嘴角微微上扬,料想是觉得他就在身边而有些安心的继续会周公去了! 这样被人依赖的感觉非常的好,萧卿墨满足的笑了,看看外面的天色,约莫传膳还要一会儿。而且,今日头天刚到,父皇那边也不会传皇子们伴驾,不如干脆就和夏儿躺着休息一会儿了旄。 于是,挥手放下床纱,也不管两个丫头还在收拾东西,他心安理得的拥着浅夏休息了。 一觉醒来,竟然已经是一更左右,外面天色已暗,房中一盏夜明珠柔光流泻,萧卿墨正是被浅夏咕咕叫的肚子吵醒的。 “我好饿!”慵懒的枕着萧卿墨的手臂,也已醒来的浅夏微微仰首可怜兮兮的看着萧卿墨说道崞。 “那咱们便起来吧!”自己肚子也有点饿了,萧卿墨抚了抚浅夏的娇颜,宠溺的道。 “可我不想起来!”这一番小睡,不知是因为饿得久了还是怎么的,似乎连手指和脚趾都没有力气,不想动的浅夏撒着娇。 “好!不起床便不起床!我让筱蓝她们将饭菜端进来,我喂你可好!”萧卿墨是预备将浅夏彻底宠坏了,见她慵懒得一点儿都不想动却毫不在意,随即便扬声对外面叫道,“谁在外面?” “王爷!是奴才!”喱夜略带困意的声音传来,“是要传膳吗?” “嗯!你叫人将晚膳端进来吧!本王与王妃在房中用膳!” “是!” 听着外面喱夜的脚步声远去,萧卿墨先起身,然后便扶了浅夏坐起,卖乖的道:“夏儿便靠着,为夫一定伺候你到满意为止,只要夏儿待会儿给些奖励就成!” 他所谓的奖励,浅夏便是用脚趾头猜想也知道所为何种,娇颜微微一红的时候娇嗔道:“我原不知道你脑中别的没有,就爱想着这个呢!” “哪里!我脑中装的事情可多着呢,只不过,谁让夏儿这般的诱人,让我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呢!”萧卿墨这倒也不是在说虚的。 因为,就算新婚时与呂微澜恩爱,亦是非常的自制有节制。却不知为何与浅夏有了夫妻之实之后,他便是一夜都不能忍耐,除了她葵水来时,才能勉强的克制住。 葵水?! 忽然想到这个,萧卿墨呆了一呆,默默的算了一下两人同.房以来的日子,似乎只经历过一次,还是初次行.房之后的不多天,仔细算一算的话,那—— “你竟胡说着!”闺房爱语是极其私密的,虽然房中只有他们夫妻二人,但浅夏脸皮薄,还是禁不住羞红了脸。 此时,却见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之下,萧卿墨满脸傻傻的笑,紧盯着自己的小腹看,不由的狐疑的推了推他道:“卿!你怎么了?做什么这般看着我?” “夏儿!”萧卿墨忽然一把将浅夏拥在怀中,然后对着她的唇就深深的吻了下去。 “唔~”肚子饿得发昏的浅夏生怕他发起情来又是一番要命的折腾,赶紧想要挣扎,他却很快的将她放开了,然后继续对着她呵呵傻笑,笑得浅夏满头的雾水! 此时,外面传来喱夜的敲门声,随后,他与筱汐和筱蓝端着晚膳进来。 趁着两个丫头摆饭菜,萧卿墨对喱夜道:“喱夜,你去看一下陈御医可曾就寝,若是没有,便请他来一趟!” “是!”有些狐疑,看王爷与王妃的气色都很好,不像是生病的模样,那大晚上的请御医做什么呢?不过,做奴才的只要听从命令就成,喱夜赶紧转身出去。 “卿!你身子不舒服么?”自己觉得睡了一会儿,虽然全身无力,但日间坐马车的不适感已经消散,浅夏便以为是萧卿墨自己身子不适呢。 “先用膳!待陈御医来了再说!”萧卿墨却卖着关子,下床端了饭,夹了菜,真的就要喂浅夏用膳! “我自己来!”他还真的当真了呢,被关爱的浅夏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只不过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身子已经不似方才刚醒来一般绵软,便哪里肯让他喂着吃,立即就要下床自己坐到桌子旁。 哪知萧卿墨立即紧张万分的阻止道:“不成不成!夏儿你别乱动!乖乖的靠着,我喂你!” “卿!你这是将我当成病人啦!”睨一眼看到萧卿墨这么宝贝自己而偷笑的两个丫头,浅夏无奈的低语。 “嘿嘿!反正我说了喂你,便要言而有信!”半点没有商量的余地,萧卿墨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细心的剔了骨头便往浅夏嘴边送,“来,夏儿乖!先吃一口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肚子实在是饿了,又有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在面前,浅夏便不再推搡的任由筱蓝筱汐窃笑着张口吃下糖醋排骨。 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立即就涨了食欲了!连菜带饭,浅夏吃了许多。原以为会被萧卿墨笑,说她是头小猪,却见他笑得异常的灿烂,连自己在桌旁用膳都是一脸神秘的笑意,还时不时转过头来看着她傻笑。 让浅夏差点以为这个妖孽男人是不是中邪了! 但是不是中邪很快便知晓了,当陈御医对浅夏把完脉之后,不断的对着萧卿墨与浅夏道喜时。萧卿墨笑得合不拢嘴,浅夏却恍若在梦中,不可置信的看看陈御医,又看看就快要笑傻了的萧卿墨,再看看抱在一起欢腾的筱蓝筱汐,以及跟着一起傻傻的笑着的喱夜,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听见的是真的。 “陈、陈……”为何喉间有些哽咽,眼前亦是一片迷蒙了?这是喜极而泣吗?紧接着落入萧卿墨的怀中的浅夏霎时低声的饮泣了起来。 “卿?咱们有孩子了么?”任泪水沁湿他胸前的衣衫,浅夏呜咽着不确定的问着。 “是的!夏儿!咱们有孩子了!已经一月有余了!”萧卿墨温厚的大掌轻轻的抚在浅夏平坦的腹部,暗暗喜悦两个月来的恩爱,原来他们的宝贝已悄然来到夏儿的腹中。 此时,却又更加的怨恨呂微澜,若不是她曾经给夏儿喝过几日的息子汤,或许他们更早便有了孩子了!他却不知,正是因为浅夏不曾喝了那息子汤,才会这般顺利的便怀上了孩子。 “陈太医,本王明日会禀了父皇,这日后王妃的身子便交由你全权负责,但凡对王妃和孩子的身体有好处的饮食以及珍贵的药材,你都要事无巨细的罗列清楚,好好的照看王妃,你可别辜负了本王对你的一片信任之心哦!”如今夏儿的身子变得金贵了起来,想来到皇上面前讨要一个御医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是是!下官定然不负重托!”面上不敢怠慢的应承着,陈御医心中却叫苦不迭。毕竟,他是知道王妃之前发生的事情的,恐怕此次一起跟来的东厢房的那位,知晓了王妃有了身孕之后不会视若无睹的吧。 唉~可即便是心如明镜,但既然选择了御医这个行当,还真就是没得办法所想的了!只有祈求那位稍微安分一点儿,千万别拿孩子出气,让他可以安安心心的为王妃养胎直到孩子出世为止啊! “那你就先下去开一些养胎的补药吧,药方就交给筱蓝丫头!筱蓝,你要切记煎药时你一刻都不能离开,每次夏儿服药前也必须交由陈太医仔细的检查之后再喂王妃喝,明白吗!筱汐则要时时跟着王妃,不能让她落单,知道吗?”此时只想要与浅夏单独一起庆贺这幸福的时刻,萧卿墨便嘱咐着他们各人要做的事情。 “是!”不用萧卿墨交待,两个丫头自然亦是会防着以前被下药的两次事情再度发生的,听了萧卿墨的命令更是紧张的应着。 待他们都已经出去,兴奋的丝毫没有睡意的萧卿墨靠在床头拥着已经停止了饮泣的浅夏,情深款款的唤道:“夏儿!” “嗯?”稍稍恢复了一些激动的心情的浅夏,双手小心翼翼的覆在自己的小腹处,脸上散发着成为母亲的自豪。 “谢谢你!”在她发顶落下轻轻的一吻,萧卿墨的声音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激动和喜悦之心无以言表,特别是在知道了呂微澜竟然自己喝了息子汤而不愿意为他生孩子之后,浅夏腹中的这个孩子无疑就像是上天给他的补偿,令他欣喜若狂。 而浅夏在欣喜之余却又隐隐有着担心,觉得这个孩子来的太早了一些!毕竟,她还没有抓住呂微澜陷害薛跃歌和竹沐雪的把柄而除去她。 而就算是萧卿墨已然知晓息子汤是呂微澜所下,但呂微澜用承认妒忌的方法去除了萧卿墨的猜疑,以致至今她还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虽然,萧卿墨对她有了防备之心,让陈御医随侍,但若想要害人,总归能够想出办法,她就担心一个疏忽大意,便给了呂微澜可乘之机。 眼下,只有她万事留心,才能防患于未然了! 当然,对于萧卿墨,她也决计不会因为自己有了身孕而让呂微澜趁机来将他诱.惑过去的。 雪臂柔柔的缠住他的脖颈,浅夏回以情深:“卿是在说傻话么!孩子是咱们共同的,缘何说谢!” “我谢夏儿并不是谢你怀了孩子,而是谢你愿意为我迎接生儿育女的痛苦!”绵密的亲吻落在浅夏饱满的额际和微颤的眼睫上面,萧卿墨不单单是因为呂微澜的做法而心寒,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的母妃正是因为生他而亡。 对于自己的骨肉,他期待的同时又担心,何况在他被人暗害差点没命,幸得乳娘舍命相救时,断断续续的知晓了他母妃是在生产时遭人暗害,才枉丢了性命之后,才会警惕的要陈御医检查浅夏以后所有服食的东西,以免母妃的悲剧在浅夏身上重演。 “女子担负着生儿育女的重任,即便有面临生产的痛苦和危险,但为了所爱的人和即将到来的小生命,这些都不算什么的!”浅夏一番话虽然没有华丽的讨好,但满含的深情却是故意的让他记起呂微澜不愿怀孕的痛处,“只要卿不管将来我生出来的是儿是女,你都喜欢就成!” “只要是夏儿生的宝贝,我一定不管是男孩或是女孩都当成心肝宝贝一样的疼宠!”在事情没有着落之前,萧卿墨倒是希望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孩比较好。 只是,他的这点心事还不能说给她听。 “嗯!” 有他这一句话,浅夏心中安定,喜悦的在他嘴角印上一吻,退开前却反遭他唇舌吞噬,绵密的亲吻席卷而来。 “卿~小心孩子!”绵软无力的推拒他已然不安分的大掌,亦被挑.逗得情迷的浅夏保持着最后一份理智提醒着。 “我会轻些……”压抑着勃发的情潮,萧卿墨以着有史以来最轻柔的动作,带领着浅夏一起奔上最愉悦的顶端。 这边春光旖旎,两情缱绻,东厢中却是一片狼藉,呂微澜发了疯似的摔着东西,还一边叫嚣着:“她怀孕了?她居然怀孕了?她怎么可能会怀孕?她凭什么能怀孕?……” 惊怒交加的呂微澜跌坐在床沿,一双猩红的美眸中闪烁着不甘和愤怒,还有一丝恐慌,紧紧攥着床单的双手扭曲的能够看见根根青筋暴起。 不行!不行!她不能让这个孩子出生,一旦这个孩子出生了,她所有处心积虑做的事情都白费了! “雪漫!”尖叫一声,呂微澜喘着粗气想着计谋。 “是!”推门进来,看着一地的狼藉,已然习惯的雪漫眉眼不动,唯有心中暗叹:今夜,她又将躲不过一顿摧残了! 哪知呂微澜不曾将气撒在她身上,只是吩咐她道:“你速去打听,我父亲和嫡母是居住在哪个院落的!” “是!”眉间稍稍一蹙,雪漫暗暗为浅夏担心,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对呂微澜的敬畏,不让她察觉出自己早已是王妃那边的人了。 ———— 成亲五个多月,晋卿王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孩子,而且还是正妃所怀的嫡子!这个好消息一大早就传遍了整个行宫,霎时,还在昏昏欲睡的浅夏生生被各种送礼过来的道喜声给吵醒。 “筱蓝?筱汐?”恹起的声音略带暗哑,浅夏慵懒的撩起床纱呼唤两个丫头。 “哎~”寝房门外正与筱蓝和喱夜一道接待送礼道贺的来人的筱汐耳尖的先听到了浅夏的呼唤,立即推门进内,“小姐,您醒啦!” “嗯!外面缘何这般吵闹?”昨夜萧卿墨虽然百般轻柔,但浅夏还是觉得浑身绵软无力,又加上是被吵醒的,总觉还是困意绵绵。一双水眸慵懒的半垂着,柔荑抵在唇边浅浅的打了个呵欠。 “上朝的时候,王爷告诉了皇上你怀有身孕的大好消息,没一会儿就传遍全行宫啦!所以,这会儿不单单是皇上皇后的赏赐下来了,就是此次随行的文武百官亦都送了贺礼过来呢!”挂起床纱,筱汐解释着外面喧闹的原因,一转眼竟然见浅夏正要下床,她立即紧张的道,“哎呀!小姐,您怎么下床了呀!快快!回床上躺着,要洗漱,要用膳,奴婢都会伺候着您的!” 重又被筱汐按回床榻上的浅夏哭笑不得的道:“筱汐,我只是怀有身孕,又不是生病,能吃能喝能走的,为何要躺在床上不动啊!” “呸呸呸!小姐童言无忌,乱说什么生病呀!”筱汐却不理她,还一惊一乍的因为她说了生病两字而赶紧跟老天爷告罪呢,“皇天在上,咱们小姐不懂事,乱说话了,您多包涵!” 浅夏简直无语,一看筱汐这么谨慎的模样,估计着绝对又是萧卿墨临行前说了什么了,才令得她如此紧张。 “筱汐,怀有身孕的人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必须要多走动,适量的运动,将来才好生产,你让我日日躺在床上不动,岂不是反而害了我么!”出嫁前,母亲早就面命耳提的告诉了她新婚初夜的事情和将来怀孕要注意的事项,所以浅夏才笃定的很。 “啊?小姐,真的吗?”筱汐可有点儿犯懵了,因为王爷可是千嘱咐万叮咛的,要她随时随地注意着小姐,别让她乱动的呀,可为何小姐却说不动反而有害呢?她彻底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筱汐,你家小姐说的是对的!”这时,一道温婉的声音传来,是太子妃苏安染,身边还跟着浅夏的娘亲商颜氏和小七儿。 “大姐!”一见大姐还躺在床上,小七儿挣开母亲的手奔到床边的时候,掩着小嘴嘲笑自家大姐,“嘻嘻,大姐是大懒猫,日上三竿还赖床!” “是呀!还是咱们的小七儿最乖了!”想要一把抱起小七儿,可她这一动,却是引来三声低呼: “夏儿,不可妄动蛮力!”这是商颜氏焦急的声音。 “夏儿,使不得!”太子妃亦是带点紧张地道。 “小姐!您不能抱七小姐!”筱汐是干脆从她手边抢过了小七儿一把将她抱起,然后放到了床沿上,因为她知道她家小姐就是要将七小姐抱起坐在床上的。 浅夏哭笑不得的收回落空的双手,还是决定先打招呼了再说:“太子妃!娘亲!” “恭喜妹妹有喜了!”在筱汐搬至床榻边的椅子上坐下,苏安染笑着道喜,并从手腕上退下一只翠色盈润的翡翠镯子,亲自戴上了浅夏的皓腕道,“方才派人送来的礼物是太子府的贺礼,但这却是姐姐的一片心意。姐姐祝妹妹能够一举得男,永固地位!” “多谢太子妃了!”既然苏安染说这是她个人的心意,浅夏也不便推诿,便受下了礼物。 “夏儿与姐姐这般客气生疏,莫不是还在生气含光寺那晚意外发生的事情么?那晚……”眸光略微黯淡,苏安染绝色的娇颜上有着想要解释的急切。 “姐姐说哪里话来,妹妹只是顾忌此处毕竟是行宫,不算私宅,咱们虽是姐妹,却也是皇家妯娌,妹妹是怕被有心人撺掇了出去,说咱们不懂皇室规矩,节外生枝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已!”含光寺一事,虽说是她的梦魇,但毕竟如今坚强如斯,也不惧被人提起。只是,浅夏怕母亲知晓了担心,便赶忙的阻止了苏安染的话语。 “太子妃和夏儿何时去的含光寺?”商颜氏虽然不曾从苏安染的言语里面听出什么端倪,但毕竟年长,许多事情并不是一定要听人挑明才知道的。 不给呂微澜任何机会(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不给呂微澜任何机会(6000) “太子妃和夏儿何时去的含光寺?”商颜氏虽然不曾从苏安染的言语里面听出什么端倪,但毕竟年长,许多事情并不是一定要听人挑明才知道的,但见她们二人就这样含糊过去了,便也只当未曾听出端倪。ai悫鹉琻 “姨母,是临来罗源前的事情,我正去含光寺进香礼佛,却见夏儿已在,并听说是为了拜佛求子去的!看来含光寺的佛主灵验的很了,这不,才半个多月,夏儿便传出好消息了呢!”将特意前去改成了是正巧偶遇,苏安染说得心安理得。 “是吗?那待回京之后,我一定会代夏儿前去含光寺进香还愿!”原来是求子去了,商颜氏略微安心,便虔诚的双手合十对着外面的天空揖了一礼。 说到腹中孩子,浅夏这时才觉腹中空空,不由面色一红道:“娘,表姐,我肚子饿了呢!” “啊!对啦!奴婢一时高兴,还没给小姐端早膳进来呢!”筱汐立即惊跳起来,一边说着一边跑了出去旄。 “这丫头,怎么在你的管教下还是这般毛毛躁躁,风风火火的,一点儿都不见稳重!”商颜氏目注着筱汐远去的背影频频摇头,“出嫁前,我便说要为你换一个丫头的,你却偏生就选了她,唉!我真是担心她这性子会不会给你惹祸!” “娘,筱汐很好,她若要也改了性子,我倒还不适应了呢!而且,她与筱蓝一静一动在我身边陪伴着,我心里安心的很!”浅夏笑着宽慰商颜氏的担忧。 “是啊!姨母,筱汐这丫头虽然有时候莽撞冲动了点儿,但机灵的很,又极其的护主,你还真是不用操心呢!”苏安染也帮着筱汐说话,随后又对着浅夏道,“只是,夏儿,你如今身怀有孕,万事都要注意一点,除了适量的运动之外,万不可到处乱走,明白么!崞” “嗯!谢表姐关心,夏儿省得!”浅夏知她所指为何,毕竟她是亲眼看见过自己差点命丧萧卿墨掌下的那一片恐怖的淤青的,“只是,可惜了我今次是头一回来到避暑行宫,原是想要与你们一起享受狩猎的乐趣,如今却只能远远的看着了!” “其实,咱们和一些命妇也不过是待在山脚下的空地上,喝喝茶聊聊天,等着男人们狩猎归来而已,只有几个习过武的姑娘们才会随着男子们一起去体会狩猎的乐趣。”苏安染身为太子妃,自然是以端庄贤淑为名,断然是不可能骑着马在森林中策马奔腾的。 若是前世的浅夏,或许也不过就是认分的待在女眷一起品茶闲聊,只是重生过后的她有着一些突破礼教的想法。 因而在来之前,还曾与萧卿墨讨论着狩猎的事情,萧卿墨还答应了她与她共乘一骑,在山野间试试策马奔腾的畅快呢,只可惜如今却是不可能了,难免觉得有些可惜了。 说话间,筱汐已经端着早膳进来,一同随行的还有提着药箱的陈御医。 接受了陈御医的请安,苏安染又叮嘱了几句之后,便先离开了。 浅夏则由陈御医把了脉,又检查了养胎的汤药,以及每一样菜式,才简单的洗漱用膳。 与嘴馋的小七儿吵吵闹闹的一起将所有的早膳全部吃了个底朝天,浅夏便与商颜氏牵着小七儿出去散步消食。 巳时的太阳挂的老高,尽管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但接近中午的避暑行宫还是气温适宜的倍觉舒爽。 行至绿意盎然,傲然挺立的竹林旁,却听见原本静寂的竹林从中传来一声声低泣,然后是萧卿墨无奈的低语:“微澜,你别再哭了!我还要回去看看夏儿呢!” 原来是萧卿墨与呂微澜! 听萧卿墨略带不耐的语气,想来是从议政大殿回来时被呂微澜半路拦截,来了竹林中找他哭诉了。 呵!还真是一刻都不愿意消停啊! 冷冷一笑,水眸中泛起点点寒意,浅夏对正看护着窜到溪边玩水的小七儿的商颜氏道:“娘,您先带着七儿回去吧!” 迟疑的看了看一脸凝肃的浅夏,商颜氏又看向那处茂密的竹林,见女儿的神情和想到她此时正怀着萧卿墨的孩子,她还是关切的叮嘱一声道:“记得,只能智取不可无理取闹,不然,男人只会离你越来越远!” “娘!我懂得!”她可是已经蜕变过的人,自然懂得怎么样才能紧紧的抓住男人的心,不让他远离自己。 竹林里依旧传出呂微澜嘤嘤的哭泣声,间或几句哀怜的低语,无非就是道歉请求原谅,并保证以后会为了萧卿墨而不管不顾自己的身子为他生儿育女,哪怕会危及生命也无谓。 呵!她倒是敢说得出口,浅夏却是有些听不下去了,毕竟虽然她还没有掌握呂微澜那忽然爆发的心悸之症是不是与她自己服了某种药物有关,但却是已经猜测到一定是与丞相夫人一起做的勾当。 所以,她怎么可能让她就这样迷惑萧卿墨。何况,她可是要让自己的骨肉成为萧卿墨唯一的孩子的,愈发的不可能让别的女人有机可趁了,更不留任何的机会给她呂微澜。 “筱汐,你听是不是王爷的声音?”循声走进竹林中,故意将脚下厚厚的枯叶踩得瑟瑟作响,浅夏扬声说道。 “小姐,好似是呢!还有另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声似乎是侧妃!”接收到浅夏暗示的眼神,筱汐立即配合说道,“只是,小姐,这竹林甚是幽深,你小心别磕着碰着了!” “没事,我当心着……”浅夏的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道身影迎面而来,下一瞬她已经被萧卿墨一把抱起,然后是他气急败坏的低责道: “夏儿,你如今身怀有孕,怎么能随意的到处乱闯呢?” 嘴角噙笑,水眸中却是满含委屈:“我原只是在平坦的小径上散步消食而已,可是却听见你的声音,我便……” 言语不用详细道出的欲言又止,却让萧卿墨知道害得她随意乱闯的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浅夏准确的拿捏着此时萧卿墨的心情。而且,顺便也暗损了一下与他同在此林中的呂微澜,一箭双雕。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果然,萧卿墨连番自责的说道,也不管随后追来的呂微澜一副哀哀凄凄的可怜模样,抱着浅夏便大踏步的走出了竹林,并一边问着,“夏儿起来多久了,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除了稍觉无力,其余的都好!”眼角余光瞥向呆立在原地几乎咬碎一口银牙的呂微澜,浅夏伸出柔荑亲昵的勾住他的脖颈,甜蜜的回道,“只是,方才娘说了,我这时候没有害喜的症状,胃口又极好,说不定是个女孩呢!” 跟在身侧的筱汐有些迷糊的抓抓头皮,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自己怎么没听见呢?但见自家小姐瞥了个眼神给自己,才恍悟,原来小姐是故意说给呂微澜听的呀! 想要称赞小姐果然聪明,为了预防别人下手害了孩子,而有此一说来杜绝别人的提防之心,可又担心王爷会不会因为知道是个女儿而心中不愉。 毕竟,整个大禺朝的男子都重男轻女,并都希望头胎嫡出的是长子。 不过,筱汐的担心显然多余了,萧卿墨一听浅夏如此说,不但没有不愉,反而一脸的高兴:“真的吗?岳母真的是这样说的?太好了,夏儿一定要生一个与你长得一模一样漂亮的女儿!” “我倒是希望第一胎是长得与你相像的儿子呢,那样,再有弟弟妹妹出生,他便能作为长子好好的保护她们!”她记得含光寺的住持方丈说她命中有一女二子,却不知当时是为了掩饰那支竹签带给他的震惊随意而说的,还是签上确实也有那样的意思了。 “还是女儿好,贴心又娇嗲。而且,你若头胎生的是女儿,我担保父皇一定会赏赐你更多的东西!”萧卿墨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中,只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 姐姐年岁偏大,早早的嫁人,与他不甚亲近。有个妹妹墨染,却是在前日知晓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秘密,直让他感觉很是无力的想要逃避。 因而,他想要一个女儿的想法倒不是宽慰浅夏的,是真心的想要一个贴心的小宝贝好好的宠着。 浅夏心安的低笑,原是想要令呂微澜放松关于她怀孕的警戒,免得她又心肠歹毒的暗中下黑手,却意外的得到了萧卿墨的一番真心说辞。想来即便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时候,真要是个女儿,也不用担心他会失望了。 萧卿墨是真的怕浅夏摔着碰着了,即便出了竹林到了平地,亦是不肯将她放下来自己走。 看着尾随在他们后面,眼巴巴又怨恨的瞪着他们的呂微澜,浅夏便也不与萧卿墨争辩,只任他将自己抱回寝房,留下呂微澜一个人在那里恨得牙痒痒。 ———— 在行宫中确实要比在京城里随意许多。 用过午膳之后,一众皇子陪着皇帝先去狩猎场巡视和安排明日开始的狩猎活动,女眷们则在皇后沈凝芷的带领之下来到了詹翠轩探望有喜的浅夏。 原是打算着小憩一会儿的浅夏只能在正厅中招待尊贵的皇后和众位皇子妃,以及公主萧染墨。 坐在主位的沈凝芷上下打量着浅夏,和蔼可亲的浅笑道:“终究还是浅夏是个有福气的,不出半年便为卿儿怀上了第一个孩子。以前皇上赐了那么多的姬妾给她,愣是四五年也不见有好消息,本宫与你们的父皇还曾担心着是否要让御医过府给那几个姬妾看诊呢!好在,还是夏儿最争气,这么快就要好消息了!” “是啊!母后,夏儿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而且,您看她臀部浑圆饱满,想来为晋卿王爷生个四五个孩子是不成问题的呢!”坐在左下手首位的苏安染顺着沈凝芷说道。 “四五个是生不了的,不过,含光寺的住持方丈说能生一女二子三个孩子!”满行宫的皇家女眷都来了,呂微澜与浅夏就算彼此都不待见彼此,但总也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而表现出疏离的表象徒留话柄,便亦是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是,此话出口,酸意浓重就是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住持方丈所说定然不假的,夏儿,母后真是要恭喜你了!”沈凝芷欣喜万分的道,随即又对着还不见喜讯的上官多多与秀嘉儿道,“多多,嘉儿,你们的三皇嫂可是比你们要晚成亲好几个月呢,都已经有喜了,你们可也要抓紧哪!” “母后,令您操心了,臣媳惭愧!”上官多多立即羞惭的垂首,她亦是急着想要一个孩子,可是自己的身子却是这样的不争气,只能衔着苦果往腹中咽。 秀嘉儿亦是神情落寞的低头挍着手中的丝绢,整齐雪白的贝齿咬着下唇不作声。 也不过三四个月不曾见面,这上官多多与秀嘉儿的神情与头两次相见的全然不同,倒是让浅夏万分的不解了。 “含光寺既是个灵验的寺庙,依我看,四弟妹与五弟妹何妨待回京后亦去含光寺进香求子呢!”苏安染见她二人因为至今未有所出而神情落寞,便如是提议道。 “大皇嫂说得倒是不错,不过,本宫却觉得四皇嫂和五皇嫂还是不要跟风的好,还不知道某人的肚子中是个什么货色呢!”含着怨恨的目光盯着浅夏的小腹,被宠坏了的萧染墨出口的话语着实难听,“一女二子?哼!本宫看是有人为了固宠,故意买通了那个什么方丈胡诌的吧!正是有够不知羞耻的!” 暗叹一声,浅夏心知自己与这不明所以的公主之间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虽然她实在是闹不明白她究竟是为何对自己这般有敌意。 好在,昨日已然从萧卿墨的口中知晓不管自己生男生女,他都会倍加的爱呼,便也不在意萧染墨巴不得她一辈子都生不出男孩来的这副讨人厌的嘴脸了。 “你这丫头是越发的没规矩了,是不是要将你禁足了,你才会安分一点儿?”沈凝芷慈善的眸色此时暗沉着瞪视着萧染墨,严厉的训斥,“你三皇嫂腹中怀着的是你三皇兄的第一个孩子,你胡言乱语就不怕你三皇兄好好的治治你的嘴么?” “母后你为何总是帮着外人,到底我是您女儿还是她是?”被责,萧染墨的公主脾气又发了出来了,“何况,我又没说错,在孩子还没出生前,谁知道究竟是男还是女,就你们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癫的一个劲的夸赞人家,到时候生个女儿保管你们失望透顶!哼!”” 对于这个小姑子刁蛮的个性,诸位皇嫂只有头疼的份,平日里亦是紧着好的让给她,因而此时谁也不敢接嘴多说什么,就怕惹火上身,被她惦记上了,就怕一入宫就遭暗算。 “是儿是女又当如何,都是做母亲的肚子里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一样的都是骨肉宝贝着,你不也是个女儿家吗?难懂我与你父皇还亏待了你不成?”沈凝芷实在是对这个女儿没辙了,也不知道她究竟为何总是争对浅夏。 浅夏头次入宫时如此,今儿明明是为了庆贺浅夏有孕而来的,偏偏她又是桀骜不驯的胡言乱语。 “她的孩子能与我相比么!我可是金枝玉叶,当今皇上的掌上明珠,她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傅的女儿,生出来的孩子怎能有我这般娇贵!”骄傲的扬着尖尖的小下巴,萧染墨是越发的过分了。 她此言一出,原也只针对浅夏一人,却不知,此间众皇子妃的身份,恰恰是浅夏的父亲的身份为最高。虽然是个没有实权的闲职,但却是正一品的三公三师之一的太傅之职。 再有能与太傅比肩的自然是呂微澜的父亲身居丞相之职的吕丞相,但呂微澜却是个在大禺朝最不受人待见的庶女。 连正一品的官员都被她这般的唾弃了,其余人的面上自然亦是不好看了。 就是自诩是最能忍常人之不能忍的太子妃苏安染,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来。 一看被皇帝宠得无法无天的宝贝女儿这么口没遮拦的得罪了所有的儿媳,沈凝芷的脸色亦是愈发的阴沉了,凤眸含怒的瞪着萧染墨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言乱语到底是跟谁学的,越发的没了规矩了!恃宠生娇也要有个限度,你这是觉得最近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是不是!” “我哪里有恃宠生娇,我只是说的实话而已!”就像是看不懂沈凝芷的脸色,倔脾气上来的萧染墨半点不肯让的顶嘴。 “你个混账东西,还在这儿大放厥词,胡言乱语!”被萧染墨气得不轻,沈凝芷扬起手就要挥向萧染墨。 只是,一个坐在主位,一个却是在苏安染的左手下,就是要打,亦是不可能马上就能打到的。何况,萧染墨本就是个机灵的,怎么可能干坐在那里任着沈凝芷下了主位来打她,一看她母后的手势,早就从位子上跳起,远远的躲了开去。 再说,就算是众皇子妃都因为萧染墨的话心中不愉,但总归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动怒要打公主而不加拦阻吧? 于是,就见萧染墨已经逃开老远的还在那里叫嚣,而皇后沈凝芷的身边,除了身怀有孕不敢随意乱动的浅夏,其余的皇子妃都已经围在沈凝芷身边阻止了。 “母后,公主还小,她说的话都不是有意的,您就别生她的气了!”太子妃苏安染一边安抚着气得直喘气的沈凝芷,一边以眼神示意萧染墨快离开。 “哼!母后现如今是有了媳妇忘了女儿了,我这就找父皇说理去!”也看出自己要再不走,母后就一定会真的打自己了,可是骄横久了便就不知道什么是退让,萧染墨不服气的顿了顿足,囔囔着找皇帝说理去了。 “反了反了!这逆女是要翻天了!”沈凝芷气得不轻,从她急喘着气的胸口可以看出。 但一直冷眼旁观的浅夏却有着疑惑,因为皇后虽然一脸怒意,可真正愤怒的情绪却未达眼底。 再看一眼在众儿媳的劝阻下已然坐回了主位,喝着二儿媳适时递上的茶水缓口气的皇后,又看看自己的小腹,疑惑片刻之后又消散。 想着,或许为人母亲的,不管孩子究竟做错了什么,真心中却还是不舍得打骂的吧,何况,还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呢。 一直未见浅夏作声,不见了萧染墨而停息了怒气的沈凝芷深深的看向正低垂着头看着自己小腹的浅夏,沈凝芷略带歉意的道:“夏儿,都是母后对染儿的管教不严,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啊!” “母后言重了,浅夏不曾怪责公主!”抬起螓首,浅夏微微一笑,脸上果然不见任何生气的影子,“何况,公主说的也不错呀,在孩子还未出生之前,却是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还是夏儿对我最好(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还是夏儿对我最好(6000) “母后言重了,浅夏不曾怪责公主!”抬起螓首,浅夏微微一笑,脸上果然不见任何生气的影子,“何况,公主说的也不错呀,在孩子还未出生之前,却是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不管男女,本宫与你父皇都会送你一份大礼,毕竟,你腹中怀着的可是卿儿的嫡长子或嫡长女呢,都是可喜可贺的事情!”生气或许真的不过是表面功夫而已,沈凝芷很快便又恢复了慈爱的笑容。ai悫鹉琻 只是,眸光一转,看向了也一直不曾作声的呂微澜道:“微澜,你与夏儿是同日进府的,可也要为卿儿的绵延子孙后代尽一份力哦!如今,夏儿有了身子,便不能再服侍卿儿了,这往后的日子,你便要好好的照顾夏儿,并服侍好卿儿,知道吗?” “是!妾身铭记皇后娘娘的教诲!”这可不是正中呂微澜下怀吗?当即,呂微澜便面露喜色的起身行礼,并小小的得意的睨了浅夏一眼,心道:这可是皇后的口谕,想来你也不敢霸占王爷了吧! 浅夏却是慵懒而贤惠的一笑道:“确实是呢!妹妹我如今怀着身子,恐是不能尽心尽力的服侍王爷了,这日后真是要劳烦侧妃姐姐多费点心力了!旄” “太子妃,你素来说夏儿是个温柔贤惠识大体的女子,如今依本宫看来,却是如此!真该要好好的记你一功呢!”看着浅夏诚恳的表情和言语,没有半点假装和不愉在里面,沈凝芷满意的直点头。 她却不知道,正是因为浅夏如今笃定萧卿墨绝对不会再去呂微澜的房中,才能如此没有芥蒂的当着他们的面做一番好人的言辞。 不然,上午在竹林中,她呂微澜都那么哀怨的委曲求全了,还不是没有换得萧卿墨的半分爱怜崛? “母后倒是不用赏给臣媳了,该赏给三弟媳才是,她既为晋卿王诞育子女有功,又秀外慧中、贤良淑德堪称妻室之典范呢!”苏安染虽然有些错愕浅夏竟然这般大方的就应承了,但想到女子怀孕确实是不便与男子行.房,便也当是她的权宜之计,便也没太在意了。 “说的是!说的是!”沈凝芷立即笑着对身边贴身的大宫女说道,“冰霜,你去叫心月挑几件可以安神凝气的玉饰,以及自京中带来的血燕,过来呈给王妃!” “是!”冰霜领了命便离去。 “母后,您与父皇已经送了许多的补品和珍贵的礼物了,臣媳万不能再受母后的血燕了!”血燕是养血最好的滋补品,原先浅夏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身怀有孕,因而出行前并不曾带着血燕出来。 血燕本是极其稀罕珍贵的,每年宫中储备的也不多。此时一听皇后居然舍了血燕给自己,浅夏立即婉拒。 “夏儿你如今是金贵的身子,腹中怀着的是卿儿的第一个孩子,作为母后送你一些血燕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心意而已。你可莫要再推辞,不然,母后可就当你是不稀罕母后送的东西了哦!”沈凝芷佯装着生气说道。 “是啊!三弟妹,这是母后作为祖母的心意,你便不要再推辞了!”苏安染笑着说道。 “如此,那臣媳便多谢母后盛情!”知晓再推脱亦是无用,浅夏便只有福身行礼表示受下了皇后的美意了。 婆媳妯娌间又说说笑笑大约半个时辰,才各自散了去。 回到寝房,浅夏甚感疲累的刚在软榻上躺下预备休息一会儿,筱蓝便进来禀告说梁心月捧着几个锦盒过来了。 “快请她进来!”新婚至今已是半年的时光了,虽然梁心月当初不过是奉了宫里的命令给她做了喜娘,但不知为何,浅夏却是格外的对她感觉亲切。 “奴婢见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万福!亦祝娘娘腹中的小世子万福!”梁心月将手中捧着的几个锦盒递给筱蓝之后,便立即福身行礼。 “梁姑姑快免礼!筱汐,赐座!”方才与众人周.旋了许久,浅夏着实有些疲累,也不当梁心月是外人的慵懒的靠着软榻,脸上有着见着梁心月的喜悦之情,“这一别竟是快要半年之久了,姑姑一切安好?” “奴婢谢谢王妃娘娘的记挂,一切都很好!”梁心月有些受宠若惊的在座位上坐下。 “姑姑是宫里的老人,又是近身侍奉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一定是细心又周到的。我是个不太懂得查言观色的,这一月多的时日里,定然是经常要与皇后娘娘和各位宫里的娘娘们打交道的,唯恐不小心失了仪,还要烦请姑姑多提点着我呢!”浅夏半点没有王妃的架子,可亲的倒像是将梁心月当成了自己身边的人。 “王妃娘娘您客气了,如今您身怀有孕,身子金贵,宫里的上上下下可都是欢喜的很呢!但凡有什么事,定然是会谦让着娘娘您的!”梁心月是个精明的人,自然是听懂浅夏的意思。 “我哪里能让各宫的娘娘谦让我一个后辈呢,只是早前听我娘亲说过,女子怀孕期间,有时可能会脾气不稳,我是担心着自己哪一天克制不了,胡乱发了脾气得罪了人,可就不好了!” “王妃娘娘,您这可就是多虑了!不消说皇后待王爷如同亲生,就是各宫妃嫔,亦是明里暗里都要给王爷一个面子,不敢随意招惹王爷的!如今,您怀着王爷的第一个孩子,就算是王妃娘娘您偶然不小心得罪了人,断然也不会有人敢随意的来责怪您的!”梁心月不曾具体的详说,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却非常的明显。 浅夏不是不知道萧卿墨是皇帝最喜欢的皇子,也知道皇上对于萧卿墨的喜欢多数是源于那个他曾经宠极一时的辰妃,也就是萧卿墨的娘亲。 可惜的是,红颜薄命,辰妃在生产萧卿墨的时候血崩而亡,因而皇上移情作用便将对萧卿墨有着特别的关爱,远甚于当朝的太子。 而且,据闻皇后对萧卿墨亦是视如己出,疼爱有加。就连萧卿墨年幼时有一次不知何故遇了险差点丢了命,她也毫不留情面的为了萧卿墨将不曾好好照顾他的一个一等大宫女给杖毙了。 那个大宫女曾是她的陪嫁丫鬟,据说两人情同姐妹,皇后正是因为觉得一出生就失去母妃的萧卿墨可怜而将自己最贴心的人给了萧卿墨的。 只是,没想到爱屋及乌的作用这般的好,按照梁心月的意思,那就是就算她不小心得罪了某个宠妃,也不敢有人对她施以惩戒吗? 心头稍有疑惑,但浅夏并未表露,只是欣慰的笑着表示明白了。 梁心月毕竟不过是皇后宫里的一个宫女,虽然也极想在浅夏这边多留一会儿,但总也不是太方便,随意的再寒暄几句后便带着浅夏赐的东西离去了。 “小姐!您看,真的是上好的血燕呢!都还细心的用冰块冰镇着!”梁心月一走,筱汐便迫不及待的打开各个锦盒,咋舌道,“哇~这些翡翠玉器色泽莹润,一定都是上好的玉料做的!” “是啊!小姐,依奴婢看,外间传言说皇后娘娘将王爷视如己出还真不是假的呢!”筱蓝是难得的不笃定,但见这些血燕确实是上品,便也忍不住说道。 “你们都是这般觉得的么?”斜斜的倚着软榻,浅夏的眸光略略扫过这些上好的血燕和翡翠玉器,心里头总觉的有些闷闷。 “怎么了?小姐,难道您是觉得有哪里不妥吗?”见浅夏神色有异,筱蓝立即机灵的出去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折回来小声的问,“小姐难道是怕这血燕……?” “皇后亲自赏的东西断然是不会有事的,只是,你们不觉得皇后将我捧得太高了些吗?之前听到喜讯差人赏赐了东西来,那是极其正常的,因为不管是哪一个皇子妃有孕,作为父皇和母后的都会赐一份厚礼。只是,另又给了我这许多的宝贝,反而叫人疑心了!” 浅夏如今是草木皆兵,何况她是真的不曾从皇后的眼中看见真正的喜悦。 “可是,讨要赏赐的是太子妃呢!”筱汐不大明白浅夏话里的意思,只是觉得小姐不过是皇后的儿媳,不是后宫的女人,小姐怀有身孕,应该与皇宫里没啥牵扯的。 “小姐,是不是正是因为是表小姐讨要的赏赐,您心里才有所不安?”到底是筱蓝的心思更重一些,见筱汐提到了苏安染,便联想到了含光寺的事情。 “我倒也不是怀疑表姐,只是,今日她与皇后对我的态度确实是太过热情了一些!”虽然,上次是因为苏安染的关系,令得自己留在了含光寺差点遭到凌辱,但因为她已然知晓幕后主使之人是谁,因而直觉的是与苏安染无关的。 但,即便是那件事与她无关,却又觉得那日苏安染与她所说的一些话,还是有着她的目的,而那目的估计是与萧卿墨有关的。因而,她虽不曾与萧卿墨说,但心中亦是对自家这个表姐有所提防了。 “小姐,王爷是皇上最喜欢的皇子,皇后也一向善待王爷,那您今儿有了喜讯,她们热情一点,也没什么吧!”筱汐还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最主要的是,她自认她家小姐是天下最好的主子,因而就算是所有人待她好也是应当的。 “或许是我多虑了吧!”萧卿墨从不曾与她私下闲聊过宫里的事情,浅夏一时也说不出哪里究竟不对,虽说女人的直觉十有八.九是准的,但她总也不能拿着直觉来说事,便笑笑着自嘲了一下。 不过,还是有一件事情是让她悬心的,那就是上官多多与秀嘉儿的神情,这二人原先也是比较看来活泼的,怎么几月不见,便都失去了原来的性情了呢? 她知道许多夫妻间的事情别人插不了手,但心记她们当初在自己被呂微澜陷害时,对自己出言庇佑过,便觉得也该与她们谈谈心,说不定也能助上一臂之力! “筱蓝,你抽空去打听一下四皇子妃和五皇子妃的事情吧!切记,别太过明显了!” “呃~是!”稍稍有些疑惑,筱蓝顿了顿后应声,并立即就出去打探去了。 “筱汐,我又有点儿饿了,你去做点吃得来吧!”怀了孩子似乎特别容易饿,浅夏忽然暗笑原来好些日子前就已然是这种症状了,自己却不曾留意,反而是萧卿墨先注意到了,真是让她觉得很是汗颜。 “嗯!好!那小姐待在寝房中不要出去哦!”筱汐如今是最听萧卿墨的话了,所以非常认真的关照着。 “好!知道了!筱汐嬷嬷!”浅夏失笑着应声!自己这会儿饿着肚子,让她出去乱走还觉得没力气呢! ———— 到得避暑行宫的第二日晚上,照例是皇上大宴群臣,此次又恰逢他最喜欢的三子喜传有了子嗣,晚宴自然是愈发的隆重,原本不能参加的女眷,也都被邀请在列。 成为众人焦点的浅夏着实有些不适应,而且,收礼又收到手软,真正是让她理会到了什么叫宠臣的地位。 席间,因着自己是孕妇,倒是避免了许多恭贺的敬酒,可却苦了萧卿墨,一个晚宴下来,菜没吃几口,酒却喝了不知多少。 不过,终究是喜悦的,对别人的敬酒他半点不推辞,看着倒像是比成亲还要高兴。 浅夏在一旁看着又是开心又是担心。开心的是他真的很高兴自己怀了他的骨肉,担心的是怕他喝醉伤了身子。很想要阻止他这不要命的喝法,可看到连皇上都是这般的兴致高昂,她也只能陪着笑,不便多说什么。 幸好,到了宴席中段时,皇上和众臣都喝的差不多了,浅夏这才假装有些晕眩的对已经飘飘然的萧卿墨小声的道:“卿!我有些头晕呢!” “是不舒服吗?”一听浅夏头晕,萧卿墨的酒立即醒了大半,赶紧关切的凑近问。 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倒是令得浅夏一时不适应的想要吐了,赶忙稍微避开一点轻声道:“我没事,只是觉得你喝的太多了,怕你伤身!” “呵呵!还是夏儿对我最好!”浅夏如此一说,萧卿墨立即乐开了花,趁着酒劲也不顾是不是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就对着浅夏娇嫩的脸颊亲了下去,吓得浅夏憋红了脸,死命的推着他的胸口。 偷偷用眼角扫一下众人,见他们正好端着酒杯与皇上一起喝酒,心里才稍安。不过,还是感觉到了有三道视线正看着自己。 水眸滴溜的找一圈,首先看到的就是身边呂微澜一副快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阴狠视线。眼角微扬,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浅夏只与她视线相撞了一下便迅速移开。 还有一道视线竟然是她家小七儿的,此时正满脸好奇的看着自己,显然方才萧卿墨亲的那一下被那小丫头看见了。 而察觉到她正看向自己的小七儿立即随着她裂开嘴笑着,并用手刮了刮自己的脸羞羞她,霎时令她的粉颊愈发的热烫了起来。 “小七儿在说你羞羞脸呢!”萧卿墨也看到了,脸皮非常厚的在她耳边低语。 斜睨罪魁祸首一眼,浅夏无语,再去寻找最后一道视线,却见正是斜对面的吕皓冥。 只见他身子斜倚,一双微凹的黝深眼眸半点不知避讳的看着自己。嘴角依旧挂着邪肆轻佻的笑意,痞痞的在接触到她的视线之后,端起酒盏对着她举了举杯,然后仰首喝下。 只是,为何有那么一瞬,她似乎看见了他嘴角挂着一丝苦涩呢? “夏儿这是在看哪里呢?”耳边一道不甚满意的声音满含着酸酸的醋意,萧卿墨挑衅的视线直直的射向吕皓冥。 于是,浅夏就只能看见两个男人两道视线在半路交汇,谁都不愿意退让的较着劲。 原来男人也可以幼稚如斯的! 浅夏无语,只能在已然占有性的不顾场合紧紧的揽住了自己的纤腰,对着朝吕皓冥示威般的炫耀的萧卿墨耳边低语道:“卿!我觉得有些气闷,出去走走如何?” “好!”不疑有他,萧卿墨立即答应,看看父皇与众大臣闲聊得起劲,他便不作声的扶着浅夏离席。 一见他们出去,呂微澜也立即跟了出来,急问道:“墨,你们是要回去了么?” “宴席未散,自然不便半途离席,只是夏儿觉得气闷,出来走走而已,你先回座吧!”不愿意呂微澜跟着,萧卿墨语调没有太多起伏的道。 “我、我在一旁随侍着不行吗?”呂微澜隐忍着心中的不悦,放下了自尊和骄傲,悲怜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侧妃姐姐是卿的妻子,夏儿怎么能让侧妃姐姐随侍呢!”出了宴厅,身边只有萧卿墨和自己的两个丫头,因而浅夏便主动的依靠在萧卿墨的身上,水眸微扬,含笑着道,“那岂不是太委屈了姐姐了!” “是啊!夏儿说的有道理!你身为侧妃,怎么能自甘卑下?”萧卿墨不是没有怜惜之心,只是现如今整颗心都在浅夏的身上,因而对旁人已然没有半分的兴趣了,“你快回座吧,待夏儿身子舒服一点,咱们便会回去的!” “可是,我……”王爷带着正妃出来透气,只留她一个侧妃傻傻的待在宴席上,不用明说,那些个看惯了妻妾争斗的名门贵妇显然会对她有所想法,那她岂不是自取其辱吗? 可是,她又不敢再多说,因为萧卿墨的脸色已经渐渐阴沉了下来,唯有紧咬着下唇,先退一步再说了:“那好吧!” 看着呂微澜低垂着头,万般委屈的往宴厅走去,浅夏唏嘘一下有些愧疚的道:“卿!其实,姐姐也很可怜!我想,她自己喝着息子汤一定亦是有着她自己不为人知的心酸吧!” 罗源的夜风很是凉爽,不冷不热,清新自然,草丛间的虫鸣似在歌唱,比京城夏夜的喧闹增添几分清雅。 “她若与我明说她不能生育孩子,我倒也不至于那么生气!可是,她在明知自己的身子不适合生育孩子的前提之下,竟然心存妒忌还要害得你差点都不能生育,她便是可怜,我难道就该原谅她么?”现下的萧卿墨倒是一点儿都不在乎呂微澜能不能给自己生育子女,最在意的还是浅夏因此而受害。 “原先,我是心存愧疚,觉得是我移情别恋伤害了她。便想着日后一定要尽可能的不让她觉得被冷落,更想着日后好好的待她,再不叫她受在她娘家那样的苦楚。 可是,可是,夏儿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萧卿墨现在就是想要宣泄一下心事的样子,而且还是那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对着夜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又接着道:“夏儿,你天性善良,很多事情你不明白。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害你,我、我就算是想要容忍她,却也是觉得我真正对不住的是你呀!” &&& 时间过得好快啊!已经是元宵节了!可颜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你真要因为一个女人而颓废么(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你真要因为一个女人而颓废么(6000) 看着萧卿墨懊恼的神情,关键时刻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沮丧,浅夏心中微微一动:难道他真的已经查出之前的事情都与呂微澜有关了么? 暗里对着筱蓝和筱汐挥了挥手,让她们仔细的观察一下周围是否有人偷听,浅夏隐忍着心中的颤栗,柔声的说道:“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夏儿!我……”站定在一处树荫下,萧卿墨轻轻的翻转浅夏的身子,喝了酒之后有些热烫的额头轻轻的抵着浅夏微凉的额际,热切的眼眸看着她的,“夏儿,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我也不想将那些肮脏的事情说出来污了夏儿和咱们宝贝的耳!但请夏儿相信,以后,我断不会再让别人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谁都不能!” 听此语气,看来萧卿墨是真的都知道了。ai悫鹉琻只是,却不知道他为何在有了呂微澜害人的证据之后,不但没有处置她,反而还带着她一起来了罗源。 难道是因为吕丞相的关系吗?呂微澜虽为庶女,但毕竟是当朝一品宰相的女儿,府中已然有两个姬妾丢了命,再闹出什么丑事显然不好了,看来萧卿墨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的对呂微澜网开一面了焘。 既然,他都已经知晓了她的诸多罪状,那她也就可以放开手脚好好的揭露呂微澜的真面目了。 “卿!我相信你以后断然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了!”藕臂紧紧圈住他精瘦的腰身,微微仰头主动吻上他带点轻颤的唇角,浅夏知道,今晚之后,呂微澜的所有美梦都将消散,而她,会是促使那美梦消散得更彻底的推手。 “夏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薄情?”今晚的萧卿墨有着不同往日的脆弱,这是浅夏所不熟悉的蒈。 在她的印象中,不管是前世冷清凉薄的萧卿墨,还是今生妖孽霸道的萧卿墨,脆弱二字似乎永远都不可能与他挂上钩。 由此看来,他的本性其实并不是人前所表现的那般强势,又或许,是他曾经的最爱伤的他最深,才会在酒酣之下,首度显示出了这番脆弱。 “不会!我相信你!卿!”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只要一句相信,就是对男人最好的回答。 “谢谢你!夏儿!”已经淡化不少的酒味轻轻的扑在浅夏的脸颊上,萧卿墨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温热的薄唇缓缓的厮磨着她润泽的红唇,柔情缱绻的由浅尝至深入,贪婪的汲取眼前这美好的女子的所有甜蜜。 某一处树荫的暗影处,吕皓冥苦涩的收回酸涩的视线,缓缓的转过身靠在大树背后,执起手中的酒坛子,仰起头就要猛灌。 只是,没能有机会灌入口中,不曾防备的手中已经空去。 “你真要因为一个女人而颓废么?”一道清冷的嗓音,伴着一张阴柔的脸出现在吕皓冥的面前,是太子萧琀墨。 “颓废?呵呵!我有么?”低沉的笑着,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吕皓冥空落落的双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那里有着快要窒息的感觉。 “你这不叫颓废叫什么?”一手提着酒坛,另一只手猛地捉住吕皓冥的衣领,拉着他来到水池边,萧琀墨按着他的头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德行,成什么样子了!” 微波荡漾的水面上,一双猩红的黝深眼眸中似有点点水汽,略显苍白的脸似乎比往日削瘦了许多,令得本就微凹的双眸更加的凹陷。 这是一张就像是久病初愈的病人的脸。 “我一直都是这副样子的不是吗?”吕皓冥却毫不在意的只是瞥了一眼水中的倒影,然后挥开萧琀墨的手,整了整衣衫,下意识的看向另一处的树荫,已不见了那对纠缠的身影。 失望的再巡视一遍,连远远的守望的两个丫头也不见了,看来是真的已经离开了。 或许,他们是回了宴厅吧! 这样想着的吕皓冥抬脚就要走,却被一脸不可置否的萧琀墨拦住了去路:“吕皓冥,我原先不知道你竟然是喜欢这样的作践自己!” “是啊!我就是作践自己又如何,至少我勇于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可是你呢,你这个伪君子却做了什么?啊?”见不到浅夏的暴躁,又加上今夜心碎的酒喝得太多,酒气上涌,令得吕皓冥一下子便爆发起来。 “吕皓冥,我看你今晚是疯了!”赶紧谨慎的看一眼四周,还好什么人都没有,萧琀墨一脸的阴沉,“我警告你,别为了一个女人而变得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让人看不起。” “就算我人不人鬼不鬼,但我至少还是自己,而你呢,你说不定连自己成了别人的傀儡都不知道。你不但将自己喜欢的女子送到了别的男人的怀中,连我的所爱你都要剥夺!我很想问问你,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我的心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冷冷的说道,萧琀墨一点都没有被吕皓冥尖锐的情绪影响,“你今天喝得太多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将酒坛子往水池中一扔,转身大步的离去,却在回廊的一个转角处,立定了脚步,冷冷的道:“出来!” 暗影中,一个袅袅婷婷的人儿低垂着头走到了她面前,压抑着哭泣过的嗓音福身问好:“妾身见过太子!” “你听到了多少?”阴柔的声音已经不再冰冷,却同样让人胆寒,萧琀墨暗嘲:今夜果然是个听壁角的好日子呢! “妾、妾身……”想要说谎,但哽咽的声音早已经出卖了自己,抬起泪眼,苏安染终于克制不住的啜泣了起来,“太子,请您告诉臣妾,您真正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告诉你就能改变什么了么?”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苏安染的脸,萧琀墨语调平静,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的内心中住着另一个女人而对自己的妻子有所歉疚。 “是啊!是不能改变什么!可是,妾身心里难受!妾身想要知道究竟是谁那么好,可以一直霸占着太子的心而不肯让位,妾身只是想要知道而已!”哀戚的泪颜是苏安染不多见的情绪,可是依旧没能换来萧琀墨的另眼相看。 “你既然已经偷听到了,以你的聪慧应该不难猜出是谁!”虽然没有明说,却是等于已经默认了苏安染心中的猜测,萧琀墨还是紧紧的盯着她的脸。 “是、是呂微澜么?还、还是……”不敢随意说出那个名字,苏安染只觉的胸腔中的所有空气全部抽离,“不,不会的,不会是她!若是她,你不会想要置她于死地的,那就是……唔~” 未竟的话全遭萧琀墨狂暴的吞噬入口,毫不怜惜的吸允强索,几欲将她的唇舌咬破。 有力的双臂紧紧的箍住苏安染的柳腰,几个转身隐入一个假山背后,萧琀墨忽然就像发疯了一般的扯着苏安染的衣裙,在苏安染感觉到不对劲时,已然挺.身.进.入她毫无准备的干涩的身子。 背部抵着参差的石块咯得疼痛无比,屈辱的泪水更是无法控制的肆虐了全脸。 可是苏安染不敢哭也不敢喊,因为嫁给他多年的自己忽然明白这是他在用他的方式惩罚自己。 惩罚她不知足的想要知道更多,惩罚她窥探了他的秘密,惩罚她意图想要占据他的心……或者,是他将她当成某一个人的影子! 已经许久不曾承欢的身子禁受不住他狂野凶残的顶撞,头脑昏昏沉沉的几欲晕厥。但苏安染却只能强行咬破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昏倒,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若是她就此失去了意识,他也只会在得逞了兽语之后将她弃之此处毫不搭理。 这样的屈辱,她不会乖乖的领受。 ————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这正是一个狩猎的好天气。 辰时过半,狩猎场山脚下的空地上,早起的宫人们早已经将长条的桌案椅凳摆放整齐,桌案上并备着许多的水果点心等吃食。 后围的一圈还搭着无数的毡包,一个个穹庐圆顶,倒像是塞外的蒙古包。还有一处空地上拴着无数匹健壮的宝马,不时的嘶鸣刨蹄,似乎在为待会儿一年一度的能够发挥它们实力的奔腾而做着准备。 被萧卿墨小心翼翼的搀扶下马车的浅夏看着眼前的一切,新奇的道问道:“卿!那后面的毡包是用来休息的吗?” “嗯!一般来说,是给女眷休憩所用,但若是当天大丰收,或是狩猎的时辰拖延了,便可住在这里,第二日一早便可省去来回路上浪费的时辰了。”萧卿墨也不急着带浅夏到属于他们的位置去,而是拥着她先四处看看,为她介绍此地的位置和布置,“不过,咱们在狩猎期间的最后一个晚上,却是要在这儿过夜的!” “是要庆祝狂欢吗?”兴奋的东张西望的筱汐忍不住插嘴问道。 “呵呵!筱汐是越来越聪明了呢!”萧卿墨笑着表扬了她一句,“没错!是庆祝狂欢!庆祝今年的狩猎避暑圆满结束,大家在一起彻底放松的狂欢一回,然后回京之后就该忘记在外的随意,认真的投入到每天的朝务当中了。” “到时候,皇上带着诸位皇子,与此时前来的文武官员把酒言欢,御厨当场架起铁架,烧烤野味,现烤现吃。再点燃篝火,乐师奏乐,舞姬献舞,可是热闹非凡,无比畅快呢!”喱夜想到那些飘散在空气中的香味,都快要流口水了。 “你瞧你这好吃的模样,再吃就便成猪了!”筱汐也是个贪吃的人,见喱夜嘴角快有哈喇子滴下来了,不由的取笑道。 “你还说喱夜呢,瞧你自己还不是一个德行!”筱蓝也憋不住笑意的道,“果然是绝配的一对呢!” “啊!对了!”萧卿墨忽然认真的道,“喱夜这小子已经二十了,筱汐呢?” 明白萧卿墨的意思的浅夏,看了看已经隐约知道他们会说什么而羞红了脸,正挍着袖口的筱汐道:“筱汐与我是同年的呢!” “哦!那不如,待回京城后,咱们便做主给他们办个事情如何?”喱夜是自己的贴身小厮,筱汐又是夏儿的贴身丫鬟,将他们凑成一对也算是好事一桩,而且萧卿墨也早就看出这二人郎有情妹有意了。 “好啊!”浅夏点头。 筱蓝则推了推羞得脸都快埋进衣领里和忽然就遇上好事正呵呵憨笑着的喱夜道:“你们两个呆子,还不快谢谢王爷和小姐!” “哦哦!对对!喱夜谢王爷、王妃娘娘美意!”喱夜赶紧拉着筱汐跪下,对着萧卿墨和浅夏连磕了三个响头。 “好啦!起来吧!”浅夏示意筱蓝扶起筱汐,看着这个打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丫头,莫名觉得有些伤感,终于要将她嫁人了呢。 看着自家小姐不舍的眼神,筱汐忽然嘴角一撇,一把抱住浅夏竟然哭了起来:“小姐,我不嫁了,我要陪着小姐一辈子!” “啊?”喱夜一听可傻眼了,心里酸酸的,要是个女子,他保不齐也要哭上一哭了。 “哈哈哈!筱汐丫头是真的不想嫁?那我便要给喱夜另寻一个可人儿咯!”看着喱夜紧张的模样,萧卿墨忍不住心情极好的逗着他们俩。 “王爷!您、您别,我、我就要筱汐一个!若、若是她、她不嫁,我便不娶了!”喱夜是真紧张了,以至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了。粗粗的眉毛拧在一起几乎快打结,大眼中一片酸涩。 “卿!你别逗他们了!”佯瞪一眼萧卿墨,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筱汐身子微微一颤,浅夏安抚的拍拍她的背道,“乖筱汐,别哭啦!将你嫁给喱夜还是我与王爷的私心呢,这样以后你们就可以时时都陪在咱们身边了不是?” “就是呀!”一把拉过筱汐,帮她擦去眼泪,筱蓝笑着道,“你们一个白天追随着王爷,一个服侍着小姐,晚上就是属于你们自己的,该有多好啊!” “嗯!没错呢!本王就是这个打算的!哈哈哈,好啦,别哭鼻子了,再哭,可真要毁了这门亲事啦!”萧卿墨愉悦的哈哈大笑。 浅夏和筱蓝也都笑了起来,喱夜则是没想到好事这么快就降临而呵呵傻笑,筱汐羞着脸干脆躲在筱蓝身后不敢看大家了。 主仆几人气氛融洽的说说笑笑,自然是引来了无数侧目。 当然这些人中最有情绪的自然是呂微澜了。起床时想要与他们同乘一辆马车,却见他们半点等她的意思都没有的就从自己身边驶过。此时,他宁愿跟下人谈笑风生,也不愿施舍一个眼神给自己,让她怎么能够平静。 看着呂微澜紧紧攥成了拳的手,雪漫有些钦羡的看着萧卿墨他们那边,心里祈祷着早日抓住呂微澜的把柄,这样她便能早日聚到浅夏的身边。 “啐!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是不管主子还是下人,各个都是轻佻的狐媚子!”还有一个满心不舒服的就是萧染墨了。 只是,现在母后正盯着她,令得她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依她的脾气,早就要冲到他们面前闹腾了。 “萧染墨,别逼着本宫将你此刻聚送回京城!”沈凝芷倍感头疼的瞪着这个已经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女儿,低声斥责,“今儿随行大臣家眷都在,你若是不给本宫好好的注意言行举止,丢了你父皇的脸面,回京后便给我去冷宫住。” “母后,您怎么老是偏帮外人呢?”噘着嘴赌气的也压低了声音嘀咕,但终究还是担心沈凝芷说到做到而再也不敢嚣张。 “你三皇兄和三皇嫂怎么能算是外人,你要是再胡说,小心你父皇都不饶你了!”沈凝芷不着声色的偷偷睨一眼萧承昊,却见他正逗着小皇子,似乎并未在意母女二人的对话,心头稍安。 “啐~”再轻嗤一声,萧染墨干脆起身道,“我先回毡房换一下骑马装,待会儿开始出发再叫我!” 一听她要换骑马装,沈凝芷的头又疼了,可是自己的女儿什么脾性自己最清楚,也只能贪图一时清静随她去了。 巳时时分,先由长驻行宫的饲养者,放出去年狩猎得到的一些圈养了起来的猎物,然后再由皇帝萧承昊开弓射下第一只,自此狩猎盛典就正式开始。 看着众人在萧承昊的带领下已然冲进了密林,萧卿墨却是半紧不慢的策马来到浅夏身边,道:“夏儿,你等着,我今日一定会猎一头吊睛白虎,剥了它的皮给咱们的小宝贝做冬衣!猎几只狐狸给你做围脖!” 抿嘴轻笑,在一众羡慕的眼神中,浅夏微微窘红了脸道:“猎猎小动物就成了,可别与危险的动物杠上知道么,安全第一!” “放心吧,为了夏儿和咱们的宝贝,我会当心的!”深情款款的看着浅夏,要不是已经成为众人的焦点,萧卿墨真想要抱着浅夏亲吻一下她红润的朱唇。 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保持一份理性,再深情的看她一眼后,这才调转马头策马往密林中奔去。而也与筱汐含情脉脉的对视了一眼的喱夜紧跟着随后而去。 男性们一离开,不曾跟着一起前去的女眷们自然在沈凝芷说了一声不用拘礼,大家随意之后,便都找寻到自己熟识的人开始闲聊了起来。 太子妃苏安染今儿自然是与自己的母亲在一起,而浅夏与商颜氏和小七儿会合之后也去了苏安染的身边。 彼此见了礼,便闲聊了起来。 只是,不久之后,浅夏便觉得苏安染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而且看人的眼神亦是十分的空洞,即便嘴角上扬的在笑着,却是令人感觉不到一点出自内心的笑意。 想要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但见她神色不佳,便还是作罢。 而且,小七儿一直吵吵着要她带着去四下走走,她只能先别过了她们,拉着小七儿的小手沿着各处随意的晃晃,并想着待哪一日私下再问问表姐是不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有小七儿在,倒是觉得轻松愉快,走走晃晃间浅夏时常会被她的各种顽皮逗得止不住的笑。 来到圈马处,赫然发现里面还有几匹非常矮小的马犊子,小七儿立即来劲了,指着一头通体雪白的小马驹道:“大姐!大姐,我可以骑它吗?” “七儿不会骑马,还是不要骑了吧,咱们只是与它一起玩玩可好?”有些为难的看着这些自己不熟悉的骏马,浅夏试图说服小七儿。 “不嘛!不嘛!七儿要骑!七儿要像大姐夫一样骑着马英姿飒爽的奔跑!”小七儿摇着浅夏的手臂,祈望着她。 “可是……”没辙的看看小七,浅夏不忍心拂了这孩子的心意,便让筱蓝去与管马的饲养太监打声招呼。 没想到这些小马驹竟然就是准备给一些孩子玩的,并且,还有专门的太监负责带着他们玩。 公主受伤(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公主受伤(6000) 没想到这些小马驹竟然就是准备给一些孩子玩的,并且,还有专门的太监负责带着他们玩。ai悫鹉琻 看着在小七儿的带头下,几位小皇子以及一些家臣的孩子都在饲养太监的看护下骑马溜圈,浅夏笑着留了筱蓝在一边看着小七儿,自己则带着筱汐来到秦灼灼的身边。 “二嫂!”由于秦灼灼出身寒门,她娘家并没有人可以随行来罗源,因而在其余的皇子妃都与自己娘家的人聚在一起时,唯有她一个人的身影显得落寞。 “三弟妹!”秦灼灼温婉的笑笑。 “咱们一起到附近的小林子走走吧!”有些事情浅夏想要问问秦灼灼,便相邀道旄。 “好啊!”秦灼灼也不推辞,两人便相伴着往附近的一个小林子走去。 待离扎营地有一些距离,约莫不会有人听到她们的谈话之后,浅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二嫂!四弟妹和五弟妹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了么?” 之前,浅夏已然叫筱蓝私下打听过,但似乎是比较私密的事情,这两日没有打探到什么崴。 “原来三弟妹也已经看出来了!”涩涩的苦笑一声,秦灼灼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轮照射的人眼花的烈日,半眯着眼收回视线后道,“其实,无外乎就是男女之间的事情而已!” “是……”老四和老五一起变了心?浅夏不敢想象,这两对成亲也不过一年左右吧,就已经喜新厌旧了?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呃~其实,这样说来的话,萧卿墨是变心的鼻祖了,毕竟他们成亲不过三个月,她便将他收服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夫妻之间的分分合合总还是要她们自己去把握。”秦灼灼轻叹道。 “看来还是二嫂与二皇兄的感情深厚呢!”确实如此,因而她对于萧卿墨以后一切有可能的变心都要做好准备了。 “或许吧!”淡淡的说着,秦灼灼脸上并没有多少变化。只不过,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他们这份经历过太多波折的感情也有着许多的后遗症,或许哪一天也会忽然爆发出来吧,“我倒是羡慕你呢,经历过一次生死历劫,换来三弟的疼宠,也算是值得了!” “就像是二嫂说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往后的日子还长,福兮祸兮都不可知呢!”浅夏自己心里却是最清楚的,呂微澜不除,就算是萧卿墨对自己疼宠有加,但暗箭伤人的事情是最难防的。 何况自己如今身怀有孕,她可是真的不敢担保呂微澜会安分的不打自己的注意。 “对了!二嫂,你似乎不曾带孩子一起过来呢!” “呃~嗯,两个孩子都还小,怕来回路上奔波令他们吃不消,便未曾带来!”秦灼灼稍微顿了顿,又关切着浅夏道,“你初初怀孕,前三个月是比较危险的时期,自己也要多加注意。” “嗯!我会注意,陈御医亦是每天早晚两次过来诊脉!” 这一边妯娌二人倒也相谈甚欢,另一处的萧卿墨却是满心的不耐烦,可又实在无能为力。 这还得从他与浅夏道别了说起。 当他策马窜入密林,打算着头天一定要好好的表现一下,实现对浅夏的承诺,晚上好讨个“赏”的时候,似乎正等着他的萧染墨就从一旁窜了出来,而且还是孤身一人不曾带着萧承昊安排给她的禁卫,非要跟着他一起。 横说竖劝也没能甩掉这个跟屁虫,萧卿墨只能无奈的带着她一起。 只是,罗源天然的原始森林,与皇城附近为了平日消遣的一些小山丘和小林子毕竟有所区别,潜藏的危险有很多。 虽说在大白天遇上老虎狮子等一些庞然大物的机会少之又少,可萧染墨这样一个备受皇帝宠爱的千金之躯,要是有一点闪失,就是萧卿墨恐怕也要被萧承昊埋怨几句吧。 因而,原是想要进入深山打老虎的萧卿墨只能改变主意,就在山脚下寻觅一些小猎物,并期待至少打几只狐狸,也算是完成了对浅夏的一般承诺。 可是,身边这个惹祸精所有的注意力压根都不在打猎上面,就是想要与他单独在一起而已。 于是,先说丢了父皇赐的玉佩,委屈的眨巴着眼睛让跟随在萧卿墨身后的所有禁卫都往后退找玉佩。又说弓坏了,非要喱夜回营地重新找一把来。 这会儿,这附近就只剩了他们两人,她又一个晃神跌下了马背,然后抱着脚哇哇大哭:“三哥,你快下来看看啊!我的脚好像断了。三哥!三哥……” 萧卿墨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嘣嘣直跳,他明明看着她故意跳下去的,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可她就是一个劲的哭,哭得至今还未有收获的他心中烦躁的很。 可是,再烦躁,再恼怒,她也还是自己的妹妹,他总不能视若无睹的就这样丢下她吧。 在自己的耐心还没有用磬之前,萧卿墨隐忍着纵身下马,走到她身边蹲下,看了看她抱着的一只脚凝声问道:“哪里伤着了?” “好像是扭到了!”萧染墨委屈的瘪着嘴角,眼泪还在不停的往下掉。 “别哭了,一个大姑娘哭哭啼啼的多丢人!”掏出汗巾丢给她,萧卿墨一手捉住萧染墨的小腿,一手脱去她的马靴,褪下袜子一看,脚裸处果然红肿了起来。 剑眉微微一蹙,暗道自己难道方才真的是看错了,她不是故意的?他却不知道的是,萧染墨确实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地上覆盖着的树叶下正有一块石头,她一脚踩下去反而扭到了脚踝了。 “三哥!好疼啊!”被萧卿墨一碰,正在擦眼泪的萧染墨就大叫了起来,“别碰别碰!三哥你别碰了呀!” “知道疼就好,免得下一次又胡闹!”看来是必须要先回营地找御医拿捏了,不然再伤到筋就不好了,“三哥先送你回营地去吧!” 萧卿墨头疼的一把将她抱起,人刚站起来,萧染墨的双臂就缠上了他的脖子,然后对着他的脸颊用力的亲了一下,并含着泪笑道:“我就知道还是三哥最心疼我!” “萧染墨,我是你三哥,跟你是有血缘关系的,你能不能收起你的任性,不准再胡闹了!”若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萧卿墨真的很想就这样将她丢回地面,任她在这密林中自生自灭算了。 “我没有胡闹,我知道你是我三哥,可是,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就是爱你啊!我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我也没办法呀!”被萧卿墨一吼,萧染墨又再次哭了起来,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满腹的心酸,“三哥,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你一直对我又是关心又是宠爱的。我知道,我知道三哥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只是你觉得咱们是亲兄妹所以不能在一起,所以你才要疏远我的对不对?三哥……” 可怜兮兮的唤着,如若萧卿墨是一个爱恋着她的普通男人,自然会被她此时梨花带雨的模样打动。 可是,萧卿墨不是,他是一直摆正了自己的位置的,只当自己是她的三哥的,所以她的这番哭诉并不能打动他什么,反而觉得她这是走火入魔的畸恋。 “染儿,我再说一遍,我是你亲哥哥,亲哥哥爱护妹妹是应当的,但是那种爱护却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你懂吗?”萧卿墨用着最后的理智,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现在还小,对于感情的事情一知半解,才会盲目的将对我亲情当成了男女之间的感情,待以后……” “我不小了,我已经十五岁了,明年就可以及笄嫁人了!三哥,我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不然我一喜欢大哥和二哥他们,为何却偏偏对你表白呢?因为我不管是上一次还是今天,说的都是真话,是心里话!三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染儿!”萧卿墨实在是有些不知道怎么纠正她这错误的观念了,只能说道,“就算你对我的感情与对其余兄弟们的都不同,但咱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怎么都是没法改变的,亦是不可能结成夫妻的,你明白么?所以,你醒醒吧,别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不!不!可以的!可以的!母后说可以的!”许是听出了萧卿墨言语中的意思松动,萧染墨立即大声的叫嚷着道。 “……”萧卿墨震惊的回味着萧染墨的话,不明白皇后是什么意思,竟然允许女儿爱上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难道,萧染墨这么畸形的爱恋正是皇后一手促成的?还是,因为实在抵不过这丫头的纠缠而胡乱答应的?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答案,都只能表明一件事,那就是,染墨这丫头的畸恋,皇后沈凝芷是知晓的。 那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沉下眼眸,萧卿墨不再纠结萧染墨还在嘟囔着等及笄一定要嫁给自己的言语,因为他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好好的再查一查了。 抱着还在嘤嘤哭泣,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究竟说出了一个怎么样的惊天秘密的萧染墨,萧卿墨跨上坐骑,又牵着萧染墨的马,缓缓的驰回营地。 当然还得原路折回,因为那些禁军还在找公主压根就没有丢的玉佩,还被责骂一顿说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只气得众人敢怒不敢言的跟着原路返回。 ———— 公主受伤,一回到营地自然就受到无比的关注,听到异动的浅夏和秦灼灼折回去的时候,便看见萧染墨正撒娇的攀着萧卿墨的脖子,非要让他抱着进毡房才行。 正搜寻着浅夏的萧卿墨在看到了她的身影之后,只能无奈的叹口气,抱着萧染墨先进了公主的毡房再说。 “母后不让你去跟着起哄,你偏生不听,这会儿好了吧,扭伤了脚看你还要不要再跟着胡闹了!”虽然沈凝芷平时对萧染墨的管教稍严,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看她受伤,焦急的责怪着。 “母后莫急,染儿是扭了脚踝而已,御医推拿几下再休息两天便能恢复的。”见簇拥着进来的人都将浅夏挤得不见了人影,萧卿墨赶紧将萧染墨放到床上后,便要离开。 哪知,萧染墨一把就拉住他的手,也不管几个嫂嫂还有御医、宫女都在,一点儿都不掩饰的撒娇道:“三哥,我要你留下来陪我!不然我怕痛!” “张御医是跌打推拿最见长的御医,不会弄疼你的!”都说作贼心虚,虽然在对萧染墨这件事情上,萧卿墨光明磊落不算是做贼,但还是因为没见着浅夏的身影,而担心她方才看见萧染墨紧紧勾着自己脖子的模样产生误会,因而只想要早点摆脱这个丫头的无理取闹。 “我不!我就要三哥陪着,不然我就不治了!”萧染墨却在看见他一个劲的往外看,便猜想到他想要看见的人是谁了,醋意立即大发的娇蛮道。 “不治难不成你甘愿做一个瘸子?”沈凝芷一看这丫头又要撒泼了,而且几个皇儿媳都露出了狐疑的神色,立即板着脸肃声道。 “可我就是要三哥陪着!三哥你不许走!一步都不许离开我!”萧染墨这倔脾气上来,已经是克制不住了。 沈凝芷见她这般不听话,顿时大怒的扬起手掌,只听得“啪”的一声,萧染墨粉嫩的脸颊上霎时就浮现一个巴掌印。 所有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个捂着嘴噤声,连萧卿墨都非常诧异的看了一眼沈凝芷,疑惑在心中漾开。 而萧染墨显然是没有料到最疼爱自己的母后竟然毫无预警的打了自己,本能的收回拉扯着萧卿墨的手捂上火辣辣的脸颊,有片刻不可置信的呆滞之后,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一哭,可谓是哭得肝肠寸断,稀里哗啦。 可沈凝芷显然就是要治一治她的无理取闹了,凤目微沉,脸色凝肃,对以苏安染为首的皇儿媳们和一干宫女道:“张御医留下,你们都出去!” “是!”清一色的应诺着,皇后的威仪令得所有人都不敢多说一个字,多喘一口气的赶紧出去。 萧卿墨看了看一脸肃色的沈凝芷和不管不顾的大哭着的萧染墨,心有所动的也跟着出来。 “卿!出什么事了?”和秦灼灼就站在毡房帘门外的浅夏见他出来,立即迎上前问道。 方才萧染墨的娇蛮声非常大声,外面听得一清二楚,而沈凝芷的训斥也比较大声,以及那一下货真价实的巴掌,外面的人也都听见了。 “是染儿又发倔脾气了,所以母后便生气的打了她一巴掌了!”被此事一闹,萧卿墨没有了再进密林狩猎的打算了,拉着浅夏的手,与秦灼灼告了个罪之后,牵着她回到属于自己的毡房。 “只是因为公主倔强,皇后便当众打了她?”浅夏却是有点不大相信事情就这般简单,令筱汐在外面守着,她倒了杯水给萧卿墨。 “我也说不清,总觉得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萧卿墨亦是满头的雾水,似乎有一些什么东西在脑中闪过,可又捉不住具体的。 “卿,我说一句话,你可别觉得我无理取闹哦!”在他身边坐下,浅夏靠着他说道。 “夏儿,咱们夫妻间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伸手揽过她削瘦的肩膀,萧卿墨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更为舒服一点。 “我觉得——”稍稍的顿了顿,浅夏把玩着他的前襟,微微仰头看着他低垂的眼眸道,“公主对你的情谊恐怕不简单吧!” 浅夏也不是无端的猜测,因为方才她回来时,远远的就看见萧染墨双手勾着萧卿墨的脖颈,少女璀璨的眼神中是对一个异性男人的恋慕。而当与自己的视线相撞时,她甚至还明显的看到萧染墨挑衅的看着自己,那神态与当初的呂微澜是一模一样的。 于是,她只要稍稍的整理一下与萧染墨短短的几次见面,便不难猜出她的心意了。毕竟,一个被娇宠惯了的公主,压根就不屑掩藏自己的心意的。 “夏儿……”没想到浅夏一针见血的说出这件事,萧卿墨整个人都怔住,随后又赶紧焦急的解释,“夏儿,你别多想,染儿她实在是被父皇宠得无法无天了,才会那般的无理取闹,将对我的亲情误认为是别种感情了。” “她是不是误认,我想,卿比我更明白吧!”浅夏安抚的拍拍萧卿墨的胸,示意他不要紧张,“你别激动,我既然看出来她对你的感情非同一般,自然也看出你对她并没有这方面的畸恋。” “呵——”长长的舒口气,萧卿墨真怕浅夏误会,此时听她这样说,感觉心头放宽了。随后想想,让夏儿知道也好,至少夏儿对这件事有了防备,也免得哪一天那个丫头忽然又发了癫的在夏儿面前胡说八道,到时自己再要解释倒显得作则心虚,立场不足了。 于是,干脆就挑明了对浅夏道:“其实,上次在路途中,染儿就忽然跟我表白,说她喜欢我,不是兄妹间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恋慕的喜欢。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所以将她拉到别处想要对她晓之以理,哪知她这犟脾气也不知道像谁,居然一点儿都不肯听我劝解,非要一再的表明说她就是爱我! 方才在密林中,她故意支开了喱夜和随行的禁军,就是想要跟我单独在一起,哪知一个大意反而扭到了脚踝,我便趁机将她送回来。 可方才在毡房中,当着大家的面,她还是这般的克制不住对我的依恋,便惹怒了皇后,打了她一巴掌,我才得以脱身。” 萧卿墨后面说的话,浅夏由于在毡房外,所以大致也听了个大概,只是,这时听萧卿墨这般一说,不由的疑惑道:“公主毕竟是打小熟读女戒女德的,皇后对她的管教也甚是严厉,此刻最宠爱她的皇上又在外面狩猎,不在营地。公主她这会儿究竟是什么长了她的胆,而敢这样明晃晃的表现出对你的依赖呢?” 看来夏儿亦是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了,萧卿墨再回想一遍在密林中,萧染墨无意间说出的话,心下疑惑更多几分。看来,那人的秘密可能不单单跟自己的母妃有关系了,或许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未可知呀! “卿!你在想什么?”见萧卿墨不回答,反而是露出一脸沉思的表情,随后又淡淡的扬了扬嘴角,浅夏好奇的问。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今晚我有必要好好的与染儿沟通一下,好好的说服她别再这一条不可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夏儿,到时,你若不小心看见任何不好的东西,你可要相信我不是在背叛你哦!” “你想做什么?美男计?”这妖孽开始笑得像个狐狸,心里就绝对怀着不可告人的鬼胎。 危险迫近(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危险迫近(6000) “咳咳……”被浅夏这三个字给惊到,萧卿墨赶紧干咳几声,掩饰心事被拆穿的困窘道,“夏儿,你可不可以别这么聪慧?” “嗄?你还真是要这么做?” “不然,我怎么能从染儿口中知道我想要知道的秘密呢?” “可是,你不怕看见的不是我而是别人吗?到时候传扬开来,你还要不要脸啦!” “别人怎么看怎么传我都无所谓呀!毕竟我本来就是一个让父皇头疼的儿子,最多就再添点困扰而已。ai悫鹉琻我只要夏儿相信我,不误会我便成了!旄” “好吧!随你吧!但是你还是注意一点,别被人撞到了,毕竟你不要脸,咱们以后的孩子还是要脸要皮的!”知道他定然是有着自己非要知道一些的事情,浅夏也懒得管他了,只是叮嘱一下他这个父亲别做的过头,把坏名声遗传到孩子身上。 “夏儿,孩子还没出生,你这是已经准备为了孩子抛弃我了么?”状似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妖孽的俊脸却是越靠越近,在浅夏躲闪不及下攫住她的朱唇,纠缠个够。 第一天的狩猎结束,除了半路因为萧染墨而折回的萧卿墨一无所获,其余的皇子大臣们收获都颇丰。当然,皇帝萧承昊的猎物是最多的,因为每个人都在皇上的身边安插了眼线,大约晓得了皇上的猎物有多少之后,便将自己猎到的放跑一些崽。 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深深的懂得官场之道,收获不能比皇上多就是了。 于是,一比较之下,自己的收获最多,萧承昊龙颜大悦,宴请群臣。 得令后,营地迅速的点燃篝火,在萧承昊的带领下,大家一边先喝着酒,一边等着伙房将今日所猎的猎物烹饪上来。 “小姐,今儿咱们是要宿在这里了吗?”气氛很是热闹,吵得人都有些听不清楚话了,筱汐兴奋的附在浅夏耳边问道。 “料想如此了!”此时天色已晚,野味还在烹煮当中,皇上的兴致又这样高,晚膳之后不知是何时了,想来第一日便要宿在营地了。 “奴婢还是第一次在野外留宿呢!”筱汐笑着道。 “野外留宿有什么好的,”筱蓝觉得筱汐太过大惊小怪,忍不住逗她道,“你要知道,这里是狩猎场,往山上不知有多少的野兽呢。如若半夜出现一只大老虎或是野猪,我估计它们一定专挑你这类喜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人先下口!” “啊?真的会有野兽下山吗?这周围不是有禁军守卫的吗?”筱汐掩着小嘴一脸的害怕。 “筱蓝吓你的呢,这里守备森严,不会有狮子老虎等大型野兽出没的,最多就是一些小野兔之类的因为白天受惊而乱窜进来!”守在萧卿墨身后的喱夜一见筱汐害怕的模样,立即凑上前宽慰。 “卿,你瞧瞧,还没将人娶进门呢,就已经守护着了!”浅夏回头看看微红着脸的筱汐和已经从萧卿墨身后挨到筱汐身边的喱夜,不由调笑道。 “喱夜这是像主子我,自然会将妻子放第一!”萧卿墨如今眼中似乎全然没有呂微澜的影子,明明那呂微澜就坐在浅夏的下手,他依旧只当没看见她也不在意他会不会生气的只管与浅夏说笑。 “你还真是会往脸上贴金!”嗔他一眼,浅夏掩唇低笑,眼角余光却是看向身边的呂微澜。只见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揪得裙子皱成一团。 “那当然,我敢保证,待他们两个成亲之后,喱夜一定会疼着宠着筱汐丫头的!对不对,喱夜?”萧卿墨转身对着喱夜挤眉弄眼。 “对对对!王妃娘娘,您一定要相信奴才,奴才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小汐的!”喱夜一接收到主子的信号,立即对着浅夏点头如捣蒜的保证着。 只叫一旁的筱蓝好笑的推了推身边的筱汐,揶揄道:“筱汐,你好福气啊!喱夜这可是在对小姐保证你的将来呢!” “筱蓝,你再取笑我,我叫小姐也赶紧给你指一门亲事嫁了你!”嘴里是在对筱蓝说话,眼角却是瞥向喱夜那一边,筱汐的头垂得低低的。 “我才不嫁呢,我要陪着小姐一辈子!”筱蓝说道。 “真要留你一辈子,你可不是要将我恨死了么!”浅夏笑道,“卿,筱蓝的婚事可也交给你了哦,一定要帮她找一个不逊色给喱夜的,不然,我可不依!” “好好!我都听夏儿的,一定会帮筱蓝指一门好亲事的!” 两主三仆说笑的其乐融融,完全冷落了同一张长桌上的呂微澜。终于忍无可忍的倏地一下子站起身,满含着委屈的泪水埋怨的看了萧卿墨一眼,转身就离开。 雪漫追了几步,就在小树林前被呂微澜喝止道:“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是!”乖巧的应着,不想成为出气筒的雪漫巴不得回到筵席上,听听看看筱蓝她们的斗嘴。 虽然,现在的她还不能光明正大的与他们一起嬉闹,可光看着他们,她也就跟着一起高兴了。 转进小林子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呂微澜捡起地上一块碎石狠狠的砸向一边的树干,美丽的容颜狰狞着一片恨意:“不将你除去,我就不是呂微澜!” “你似乎对萧卿墨有了感情了?!”忽然,一道冰冷的嗓音在呂微澜的头顶响起,惊得她脸色煞白的抬头看向纤细的树枝上站着的一个蒙面人。 “我、我没有!”隐在广袖下的双手禁不住颤抖着,呂微澜神思不属的辩解。 “我对你的感情不感兴趣!”蒙面人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中带着深深的不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记主上的吩咐,也希望你别妄想除去了商浅夏便以为是拥有了萧卿墨。主上既然能够将你送给萧卿墨,自然也能够在他面前拆穿你的身份。你若是好像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就记得早日完成主上的命令。” “是!是!我明白!”见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呂微澜松了一口气,立即露出贪婪的神色道,“我一定不会辜负主上的信任的!只是,只要那商浅夏在一天,萧卿墨就不会再与我亲近,我便进不了他的荻罄院。所以,还要请主上为我想个办法除了她。” “哼!你以为主上每天闲着没事做,会来帮你铲除情敌吗?”冷哼出声,蒙面人似乎看透了呂微澜的私心,越发的鄙视这个贪婪的女人了。 “但是……”没有被戳中心事的恼怒,呂微澜现下只想着要怎样让商浅夏失去在萧卿墨心中的地位。 “一个蠢笨如猪的女人,真不知道主上怎么会选了你!”眼眸中的神色已然是嫌恶,蒙面人冷嗤着毫不掩饰对呂微澜的厌恶,“看你这么愚笨的份上,我便教你两点:吕皓冥和萧染墨!” “我大哥和公主?”呂微澜微怔,有一瞬间的疑惑,待要想问个明白,那蒙面人丢下一句: “主上限你在这次狩猎之前完成任务!” 说罢,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狩猎之前?”原地跺了跺脚,但没了他的踪影,呂微澜的胆子便放大了一些,疑惑又恨声的暗道,“不是说东西在荻罄院吗?难道他带出来了?” 可是就算带出来了又如何,她还不是一样进不了他和商浅夏的寝房么? 不过,这个先不管了,还是先除了商浅夏才是真的。 ———— 由于萧染墨必须疗养两日才能下地,因而第二日,萧卿墨总算是没有后顾之忧的策马去实现对浅夏和腹中宝宝的的承诺去了。 只是可惜的是,他昨夜即便是使用了美男计,得到的不过就是跟在林子中差不多的答案,没能有所进展。 已经在附近兜了一圈的浅夏回到座位,一边喝着最喜欢的山楂汤,一边与身边的秦灼灼闲聊,时不时的再与高座上的皇后沈凝芷应对几句,倒也闲适。 送了小七儿去骑马玩耍的商颜氏也来到了浅夏的身边,坐在一早就佯推身子微恙不曾出现的呂微澜的位子上,与秦灼灼打了招呼后笑着道:“七儿那丫头,昨夜说骑马骑得腰酸腿疼,现下看到其他孩子们玩着,倒是忍不住了又去了。” “小孩子便是如此的天真可爱,喜欢撒娇又喜欢玩儿。”秦灼灼亦是满面堆笑着道,“我家的那两个孩子不曾过来,要是过来了,也准保才一丁点儿大就想要玩耍了!” “所以,我便希望腹中的这个孩子将来还是沉静一些的好,免得跟七儿一般顽皮得叫人头疼!”浅夏慈爱的看向依旧平坦的小腹,衷心的希望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 “男孩子还是顽皮一些的好,将来才有大作为,女孩子定然会像你一般乖巧沉静的!”商颜氏倍感头疼的看着场地中与几个孩子玩得不亦乐乎的小七儿道,“绯然年幼时便有你爹爹的风范,稳重耿直;你亦是沉静温婉,那时我带着你们俩真是轻松得很。原想着这第三个孩子,应该也会是比较乖巧的,却不想顽皮如斯,真是让人头疼不已啊!” “她是家中最小的,大家都让着她,也难免会骄纵了她的性子,不过,待再长大一些,便会收敛一些的了!”浅夏笑着宽慰母亲道。 实则,她心中倒是愿意七儿顽皮些,活泼些,将来也能讨丈夫的欢心。 “是啊!商夫人,孩子活泼些才更讨人喜欢,我便是喜欢灵动的孩子呢!”秦灼灼说道。 “我就是担心她这顽皮性格一直改不掉的话,将来嫁不了好夫君啊!”做娘亲的永远就是担心子女,或是娶不到贴心的媳妇,或是嫁不了好丈夫。 如今,儿子一直以还不曾有好的官位而不肯轻易定亲娶妻,令她操碎了心。但幸而夏儿嫁得一个好夫君,让她宽慰不少。 她却不知,若不是浅夏重生一回,改变了性情,她的女儿早已经被欺凌得魂归离恨天了。 “娘,七儿才多大,你就已经担心这个了,会不会太早了点儿。”浅夏失笑的看着商颜氏,做娘的看来就是喜欢操心呢,就是不知道自己将来怎么样。 这时,秦灼灼身边的一个丫鬟附耳在秦灼灼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秦灼灼微微蹙了蹙眉之后,对浅夏打了声招呼,便先行离开了。 秦灼灼一走,商颜氏便有些落寞的拉着浅夏的手道:“夏儿,七儿也算是爹娘的老来子,以后若是娘不在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顾小七啊!” “娘,您在胡说什么呢?”浅夏微微动容的看着商颜氏。 其实,虽说大哥已是二十岁,也是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但娘亲生她时不过十七岁,如今也只不过三十七岁,正是风姿绰约的,韵味十足的时候。 而且,她向来就注重内调外养的保养,除了眼角有一条细细的纹路,皮肤细致柔滑,很是有弹性,因而实际看上去不过三十左右。 只是,可能是源于女子天生与男子有不同之处,令得商颜氏觉得再想要维护好夫妻之间和谐的生活有些力不从心了,因而才发出这般的感慨,流露出这样的落寞神情。 “唉!没事没事!娘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怕女儿担心,商颜氏立即拍拍浅夏的手搪塞道,“只是想到你都有孩子了,明年我便会做姥姥了,因而有些感概岁月流逝罢了!” “娘!您还很年轻呢!”浅夏释然,想来自己在若干年以后,看到儿女都结婚生子了,也会出现这样的感慨罢。 “呵呵!你的嘴什么时候学的这样甜了,以前可是含蓄的只会笑笑的呢!”商颜氏笑着点了点浅夏蹭到自己手臂上的俏鼻,心中暗暗感谢萧卿墨。她以为都是她的女婿改变了女儿的性格,却不知刚好相反。 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不曾这样依偎着娘亲撒娇了,浅夏倍感幸福的抱着商颜氏的手臂娇笑。 忽然,只听得小七儿的一声尖叫,所有正在闲聊的女眷都抬起了头循着小七儿惨烈的叫声看过去,这一看,各个吓得惊叫不已,霎时场面乱成了一团。 “小姐,夫人,你们快让开!快让开啊!”同样呆怔住之后的筱蓝和筱汐率先反应过来,一人拉着浅夏,一人拉着商颜氏,想带她们离开原地。 因为,小七儿所骑的那匹小马驹正发了狂似的向她们这个位置冲撞过来。 原本牵着小马驹的饲养太监早就不知被甩到了哪里,小马驹上,只有双脚被牢牢的固定在踏脚上的小七儿整个身子往后斜仰在马背上,痛苦无助的哭喊着:“娘!娘……” 场地中其余饲养太监一看情势不对,早就赶紧将马背上的孩子们都抱了下来,交给随侍的下人们,然后他们便火急火燎的追着七儿的小马驹,试图将马匹拦下来。 可是,即便是匹小马驹,但忽然的发了狂,又岂是他们能够追得上的。 “七儿!七儿!娘来了,娘来救你了!”这边,商颜氏心神俱裂的狂喊着小七儿的名,护儿心切的挣脱了筱汐的双手,不管不顾的迎着迎面冲来的小马驹而去。 “娘!七儿!”浅夏亦是挣扎着想要冲过去,可是这下筱蓝和筱汐一起拉扯着她往旁边退,她哭哑了嗓子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马驹将商颜氏一脚踢翻在地,又向着自己这个方向猛冲过来,“娘……” 一声哀号,浅夏只觉得眼前一阵泛黑,口中一股腥甜冲破了喉咙,整个人就在筱蓝和筱汐的拉扯中失去了意识。 “小姐——”筱蓝筱汐两人同时惊呼,可是,不知为何,那匹小马驹就像是认定了她们一般,不论她们怎么逃避,那匹小马驹就是盯着朝她们冲来。 这个时候小姐又忽然呕血晕倒了,筱汐和筱蓝没法再挪动半步,竟在慌乱之下同时扑在浅夏的身上,意图为自家小姐承受小马驹的践踏。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半空中忽然出现一个黑衣蒙面的身影,一把劈翻受惊的小马驹之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将马鞍上已经昏厥了过去的小七儿稳稳的抱在手中。 “快!快!快传御医!”一团混乱平静下来之后,皇后沈凝芷颤着声音大叫着,“来人呐,快将王妃和商夫人,以及七儿扶进毡房!快!快啊!” 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类事情,饶是一国之母的沈凝芷亦是慌乱的手足无措,失去了往日的镇静和雍容,花容失色的大叫着。 趁着又是一团慌乱,蒙面人在将小七儿交给一个宫女之后,先是查看了一下倒地的小马驹,随后一晃眼便不见了踪影。 有三处毡房的门帘内,一张脸上满是愧疚,一张脸上是得意的笑容,还有一张是极度的恨意。 只是,此时所有人都在忙着看顾王妃和她的亲人,谁都没有注意到。 与此同时,终于追踪到一头吊睛大白虎的萧卿墨正与喱夜,以及一干兴奋得摩拳擦掌的禁卫们商议着方案时,忽见半空中一道响哨划过,在湛蓝的碧空留下一抹白烟,神情倏地一凝。 “王爷!”喱夜亦是脸色一正,在接收到萧卿墨的授意之后,忽然抱着肚子道,“哎呦,奴才肚子疼,先去解决一下!” 说罢,在众禁卫的低声偷笑中一晃身便不见了人影。 而萧卿墨虽然在继续布置着众人的位置,可心中却是一团烦乱。这道白烟是特殊时刻才会用上的,那人在满山都是各路人马的此地冒险用了这联络信号,定然是遇上了大麻烦了。 而他,为何心下越来越不安定了呢? 不多时,半空中又是一到青烟划过,不过,这次是不引人注意的没有声音的。 久久不见喱夜回来,猜想喱夜他一定是与人接上头了,萧卿墨便打算着先速战速决的将吊睛大白虎猎获了。 可是,手中的弓刚拉起,还不到满弓,就听“啪”的一声,精铁炼制的长弓居然就这样折断了。 顿时,心中猛地一抽,萧卿墨甩掉手中的长弓,命令众禁卫维持当下的阵型,不得擅离之后,立即向着喱夜方才离开的方向而去。 一棵大树的背后,喱夜正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当萧卿墨出现的几乎同时,一个黑衣蒙面人已从树顶飞跃而下。 “属下见过王爷!”清冷的声音是辨不出男女的中音。 “无言,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居然冒险发出讯号?”无言看来安好无恙,萧卿墨心头却是慌乱无比,直接问道。 无言暗暗咬了一下下唇,凝声回道:“七小姐骑的小马驹不知被什么人在马屁股上射了一根针,小马驹吃痛,就冲着王妃她们那边冲了过去,商夫人受伤,王妃受惊。属下为救王妃,不得已才换上夜行衣……” 叫人下手的是公主(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叫人下手的是公主(6000) “你说夏儿受惊?!”几乎是惊跳起来,萧卿墨呼吸一窒,就要往回冲去。ai悫鹉琻 无言却猛地一下子抓住萧卿墨的手臂道:“王爷,您先冷静!” “冷静?你让我冷静?”萧卿墨狭长的眼眸怒瞪,阴沉的脸上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本王的妻子受了惊吓,你居然让我冷静?滚开!” 手臂一挥,施了几分内力,霎时将无言的整个人都掀退了数步,掌风之下,蒙面的黑巾翻飞,其下竟然是梁心月的脸。 喱夜亦是担心着紧随在王妃身边的筱汐会不会也受到牵连,便与萧卿墨亦急着要回去旄。 可是,尽管无言被萧卿墨的掌风伤到,却毅然又拦截在萧卿墨的身前耐心的道:“王爷,属下知道您担心着王妃,可是,您不觉得这件事情有所蹊跷吗?而且,当时您带着的暗卫都随身保护您而没人留在营地处,属下不得已以这副面目救下王妃和七小姐。虽然当时许多人都慌乱的没有来得及顾及属下,但是许多人却是都看见属下的。你此时赶紧的回去,见到王妃,心中是安定了,可是却会引起怀疑了不是吗?若是再传到皇上的耳中,那您这么多年来的计划和谋算岂不是都要功亏一篑了?” 关己则乱,萧卿墨虽然知道浅夏只是受惊,想来身子并无大碍,可是终究还是担心,才会一时失控,伤了无言。此时,听她这番言语,亦是觉得有理。即便心中还是焦虑,但人确实冷静了许多。 “你确定王妃只是受惊而没有受伤吗?”心中还是最挂牵着浅夏的身子,毕竟她如今还身怀有孕,万一有个什么不测,自己定然不能饶恕自己嵬。 “当时筱蓝和筱汐都护在王妃的身前,而小马驹又被属下及时的制住,王妃并没有伤到分毫。只是,商夫人因为想要救七小姐,被马蹄踩踏了一下,但应亦是没有什么大碍。”怕萧卿墨太过担心而又要冲动的冲回去,无言隐瞒了浅夏眼睁睁看着母亲受伤而惊惧到吐血的事情,哪怕过后会被萧卿墨责罚,但只要不影响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的计划,她甘愿领罚,“都怪属下不好,找夜行衣的时候费了点时辰,没有来得及及时控制住马驹!” 只要浅夏安好,萧卿墨总算稍微放宽了心:“此事不怪你!是本王疏忽,以为都是女眷的地方不会出什么事情,而不曾留下暗卫保护王妃。你先回去吧,免得离开久了,被皇后发现了!然后给本王好好的打探一番,究竟是谁在小七儿的马驹上动了手脚。我也会找个好由头尽快回去的。” “是!属下明白!”一个闪身,无言很快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喱夜,咱们快将那头吊睛白虎给猎杀了,就能有借口立即回去了!”借着炫耀猎杀到吊睛大白虎的喜悦,他们一行人回去是绝对不会引起怀疑的。 但是,终究是心中有所牵挂,在一箭并未射中吊睛白虎的致命处时,受痛的吊睛白虎兽性大发,对着他们就直冲而来,咬伤了好几个禁卫。 禁卫们被怒吼的吊睛白虎吓到,慌乱之下围着的阵势有所变动,眼看着就要被那畜生逃走。 萧卿墨心系浅夏,而这头吊睛白虎正是他不着痕迹的半途回去的依傍,怎么肯让他逃走。 于是,手执宝剑,几个纵跃近前,与吊睛白虎面对面的相迎。 老虎乃山中野兽之王,显而易见的兽性极强,威猛无比,又何况身上所受的伤正是萧卿墨所赐,当下可谓是见到仇人分外眼红的场景,嘶嗷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就冲着萧卿墨扑了过来。 “王爷!”喱夜看着心灵剧颤,浑身发抖,王爷要是有个万一,他们也就都得自刎当下,不要活着回营地了,立即对着都愣在当下的禁卫们大吼一声道,“你们还呆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上前帮助王爷!” 声音未罢,他自己的身形已经朝着吊睛白虎的腰腹部扑去,意图为萧卿墨分担一点危险。 只是那吊睛白虎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如铁棍一般挺得笔直的尾巴直直的朝着喱夜扫去。 喱夜只觉面前一阵劲风袭来,赶忙想要回避,但还是晚了一步,肩头猛地被扫了一下,霎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伴着鲜血直冒的同时,疼的他两眼直犯黑光的跌倒在地。 闻到血腥味,吊睛白虎愈发的狂躁了起来,抬起前爪扫向萧卿墨,似乎是想要将这个敢挑战自己野兽之王的威严的人类生生的拍成肉饼。 萧卿墨只觉得面前虎虎生风,可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退缩,一退不但助长吊睛白虎的气焰,还吓退了这边的禁卫们。 再看喱夜受伤,心里又记挂着浅夏,求胜之心更切,当即凝气于剑,竟然不闪不避的对着吊睛白虎挥来的前爪迎了上去。 “咔哧”一声,当他手中的长剑刺入吊睛白虎的心脏处时,自己整个人亦是被吊睛白虎的掌风扫到,锋利的尖爪划开了他背上单薄的衣衫,留下四条血腥的长印。 “王爷!”众禁卫这一看可非同小可,王爷这是在玩命啊,吓得再也不管此时被剑刺中的吊睛白虎愈发的疯狂,而迅速的形成包围圈,射箭的射箭,射剑的射剑! 本已被萧卿墨重创的吊睛白虎此时哪有反抗之力,只想要冲破重围逃进深山。奈何,正中心脏的那柄剑在它狂奔乱跳之下,摔落了下来,霎时,鲜血止不住的倾泻而出,不肖一刻,便在一阵阵的嘶嗷中流尽鲜血重重的倒在地上死亡。 众禁卫一阵欢呼,萧卿墨却是有些可惜的看着虎皮上许多的剑和箭,不知道这虎皮的作用还有多少。 但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看一眼受伤也不算太重的喱夜,忍耐着自己背上的疼痛,令众禁卫将吊睛白虎捆绑了抬起,赶紧的回营地。 毡房中,浅夏已经醒来,虚弱的躺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护着小腹,水眸红肿,显然是刚哭过不久。 一见到萧卿墨回转,双眸一红,眼泪又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串串滴落。 夏儿!”心口一疼,萧卿墨坐在床沿抱起浅夏,让她斜靠在自己的胸前,“夏儿,你受惊了!” “卿!我、我差一点就以为会失去她了!”浓重的鼻音掩饰不住深深的恐慌,浅夏一手抓住萧卿墨的手贴在自己的小腹处。 “没事了!夏儿,没事了!咱们的宝贝好好的在你的肚子里呢!”安抚着她,萧卿墨轻轻颤抖的大掌在她腹部轻轻的抚摸着,“都怪我不好,大意了,没有好好的保护好你!” “不关卿的事,是那小马驹不知为何发了狂!幸好娘和七儿都无大碍,不然,我……”浅夏不知那小马驹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因而并未多疑。 萧卿墨也不打算让她知道,怕她操心反而伤了身子,但心中已然决定,一旦查出是何人所为,他便一定让那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没事了!没事了!以后这种事情也绝对不会再发生了!”俯下头想要吻去她惹人心怜的泪水,却是一动便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控制不住的轻嗤了一声。 “卿!你怎么了?”泪眼朦胧,看不清萧卿墨脸上痛苦的表情,但寂静的毡房中,她还是能够清晰的听见他不适的呻吟。 “没事!没事!”不想让她担心,萧卿墨笑着摇头,想要掩饰过去。 可就在这时,喱夜在毡房外禀告了一声,便带着陈御医进来了。 萧卿墨一看苗头不对,正要说话,哪知喱夜比他先开了口:“陈大人,快给王爷的背上上药。” “是!”陈御医也已经非常配合的应着,并已经来到了萧卿墨的面前,皱着眉头看着他背上被老虎抓伤的印迹,恭敬的道,“还请王爷将衣衫褪去吧!” “卿,你受伤了?”浅夏一惊,赶紧想要坐起,检视一下他的伤口到底怎样。 哪知萧卿墨却牢牢的抱着她道:“夏儿别乱动,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被荆棘划破皮而已。你知道的,喱夜就是喜欢大惊小怪的!你就躺在我怀中,我不过就是脱了衣衫,让陈御医涂点药膏就是了!” 抱着受伤还在渗血的手臂的喱夜非常无奈的对天翻了个白眼,暗道王爷还真是有够轻描淡写的,明明背上的皮都外翻了,居然还说的像是个没事人似的。 但转而一想,就像自己方才在外面碰见筱汐一样,尽管手臂衣服上血迹斑斑,还疼得要命,但当着筱汐的面还是逞强说没事,这兴许就是爱一个人的方式吧。只为,自己所爱的人不要担心。 脱去上衣,萧卿墨怕被浅夏看出端倪,便将她牢牢的环抱在胸前,这样就算浅夏抬头仰首,最多也就看见自己的下颌了。所以,他还特意高高的扬着头,不让浅夏看见他的脸色。 幸好陈御医事先听喱夜说了王爷的伤是虎爪造成的,而预先准备了一些麻沸散,令受伤的部位暂且有麻醉的作用,这才开始清理伤口。 由于担心虎爪上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引起伤口感染,因而陈御医处理的很仔细,也很小心。 一开始,因为创口被麻醉了,因此萧卿墨一点儿没没感觉到疼,还与浅夏说说笑笑。 浅夏则在见陈御医不停的在他背后动作个不停,也没听见他喊痛和露出不舒服的神情,便也就当他不过真的是轻伤。 不过,萧卿墨的轻松没坚持多久。清理伤口的时候,陈御医将原本涂抹在伤口上的麻沸散渐渐洗去,而他又为了不让浅夏担心,便强忍着不作声,陈御医在他背后自然是没有看见,依旧翻着掀开的皮肤,慢慢的剪除,怕是感染了牲畜的细菌。 而喱夜则密切的注意着陈御医的动作,担心他一个不当心将王爷伤的更深,因此也没注意到萧卿墨脸色的变化和额际豆大的汗珠正在渗出来。 终于在接近最后的一个步骤,涂抹伤药时,萧卿墨再也无法忍住的低吟了一声,豆大的汗珠亦是随即滴落在浅夏的额头上。 “卿!”感觉到他身子的轻颤,浅夏顾不得他紧抱着自己不让乱动的手,手忙脚乱的掰开后,一转头就看见他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的俊颜,然后也不等他说什么,就用力扳转他的身子,霎时看见了那四道狰狞的伤口,“卿!你这是怎么伤的呀?明明伤的这样厉害,你还骗我!” “我没事!真的没事!”见浅夏担忧的又红了眼眶,萧卿墨狠狠的瞪了一眼陈御医后又赶紧安抚浅夏。 “你还说没事,你看你痛得脸都发白了,快躺下吧!”侧开身子,浅夏让出半边床榻。 青天白日的,夫妻俩当着别人的面同睡一起,虽然传出去有伤风化,可是她自己受惊又吐血,陈御医已经关照过必须得卧床休养,不能随意下床走动,不然怕有小产危险,因而她只能选择这样做。 “是啊!王爷,您就先趴着吧,下官为您上药之后,您也得好好的休养几天。”陈御医额头冒着汗,暗暗责怪自己居然做的太认真,忘了观察王爷的脸色了。 确实也是痛到不行,萧卿墨没有想到被野兽弄出伤要比剑伤刀伤什么的还要疼痛难忍,又不想让浅夏担心,便只有听话的翻身趴在床上,任由陈御医将伤药敷上。 终于弄完的时候,萧卿墨已是痛的一身大汗淋漓,陈御医则是紧张的冷汗连连,他是再三的觉得自己跟晋卿王爷一家是孽缘了。 幸好,之后给喱夜敷药没有什么顾虑,大刀阔斧的三下五除二的就帮喱夜包扎好了伤口。 最后,还得给他们分别开药。当然,为防受惊的浅夏会小产,他亲自开药煎药那都是势在必行的事了! 唉!一趟避暑之行,他又苍老了许多了。 ———— 一天之间,萧卿墨猎虎受伤,浅夏受惊,小七儿亦是惊吓到一直发恶梦,再加上商夫人肩部被小马驹踢伤,幸好马儿还小,力道不算大,商夫人只是受了点轻伤。 但是,萧承昊还是龙颜不悦,特别是在不知是谁无意的透露了一句,说道小马驹的屁股上似乎是被人射进了一根银针,才令得小马驹吃痛引发了狂奔,只气得萧承昊下令刑部和禁卫军严查此事。 就算是这天狩猎结束的早,也命令不得回行宫,一定要待此事得到解决才行。 得到命令的刑部和禁卫军倍感头疼,因为此次随行不是皇亲贵胄,就是一品大员,不管是谁弄出了此事,他们查起来都是困难重重。 而萧卿墨这边亦是没有停着,虽然在萧承昊来探望伤势之后被勒令必须躺在床上养伤,不得随意走出毡房一步,但他还是暗中让喱夜传令给此次随行的暗卫们,让他们务必在刑部与禁卫军之前找到想要伤害浅夏的凶手,因为他要亲自处罚敢这般对待夏儿的人。 一天很快的过去,两个病人一起躺在床上倒也不无聊,难得这般轻松的偷得浮生一日闲,亦是惬意的很。 只不过一个是必须平躺着,所以那个必须趴着的人总是耐不住性子的侧转身体,忍着扭着身子的时候背部的扯疼,龇牙咧嘴也要看到她的正面脸庞,似乎看不见她的眉眼,便觉得少了点什么。 那时,浅夏便会笑话他有些扭曲的脸,而最终的结果便是小嘴儿遭到啃噬,直到快要控制不住,才会气喘吁吁地分开。 于是,某妖孽还要暗暗抱怨咒骂那个暗害夏儿的人,害得他至少得一个月左右不能纾解***。所以,逮到真凶之后,他绝对不会姑息。 第二日的夜深人静之时,毡房外传来几声蝈蝈叫,萧卿墨清醒后,看一眼睡得很沉的浅夏,翻身利落的下床,随意的批了件深色外衫,循着特殊的蝈蝈叫声,身形飞快的闪入一旁的林子中。 “属下见过王爷!”是无言,她此时依旧是一身夜行衣,做蒙面打扮。 “可是有眉目了?”无言也就是梁心月,原是父皇宫中一个小小的洒扫宫女。 在他母妃还在世时,有一次因为打碎了一只斗彩净瓶,吓得躲在角落里哭泣,正好被他母妃看见,便帮她圆了谎,与父皇说是自己一个没注意打碎了的。 自此后,他母妃便也没在意。直到他十岁那年,差点被人害死的他,在为了保护自己而丢了性命的奶娘口中知晓,她的母妃是被人下了红花才雪崩而亡的。 得知真相的他只觉得愤恨难消,一心想要找到罪证将那人绳之于法,却人小量薄,没有半点办法收集到证据。 有一次他冲动的想要干脆就直接杀了那人给母妃报仇,半路却被人打昏带回了自己的寝宫。 那人便是梁心月。彼时,她道出了她的意图,原来受了他母妃的恩情之后,她便一直在暗处观察的母妃的一举一动,亦是对明明身子极好的她居然在生产时血崩而亡产生了怀疑。 于是,一边查找着证据,一边想尽办法偷学了武功,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够为救命恩人报仇。 当时与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并安抚他不要轻举妄动,还是先查找到证据再由父皇出面,不然,她担心他报仇不成,反而白白丢了小命。 于是,他便开始培养自己的亲信和暗卫,并在父皇赏赐了第一个女人柳拾叶之后便要求出宫建府,只为更好的暗中壮大自己的势力。 而无言则以着自己的方式,从父皇宫中转去了皇后的宫中,只为搜罗证据。 “是!”无言迟疑的应了一声,只露在外面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惋惜,“叫人下手的是公主!” “染儿?!”萧卿墨惊声低呼,他猜测着也许是呂微澜,却没想到竟然是萧染墨,当真是痛心疾首。没料到那孩子居然已经堕落到这种程度,“你确定?” “下手的人已经抓到了,是她身边的小太监,平时喜欢拿弹弓射鸟逗公主玩儿,眼锋极准。于是,公主便让对着小马驹的屁股射出了银针。”无言亦是没有想到平日里只不过娇蛮任性的公主居然做出这样不计后果的举动,眸色黯然。 “可是,如若那小马驹只是受惊向着正前方冲去,但为何会一直盯着夏儿呢?”注意到疑点的萧卿墨蹙眉问道。 “似乎是那日王妃娘娘正巧穿着浅绿色的衣裳,与青草的颜色相近,小马驹吃疼,便向着平日里最喜欢的草地奔去吧!”这一点无言亦是没有弄明白,只能如此猜测。 萧卿墨沉吟了片刻,但料想此事真的是与萧染墨有关,因为无言为人谨慎,断然不可能胡乱指责最被父皇疼爱的染墨。 “王爷,接下来……” “你将人交给喱夜,让他带着人到公主的毡房!” “是!” 赔罪(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赔罪(6000) 萧染墨噩梦连连。ai悫鹉琻 一会儿梦见小七儿和商夫人满身是血的来向她讨要公道,一会儿又梦见父皇将她关进刑部的大牢受尽酷刑,一会儿再梦见她最爱的三哥提着剑想要杀了自己…… 剑锋凌厉,泛着冷冷寒光,逼人的杀气叫人心中大骇。 “三哥——”一声凄厉的喊叫,萧染墨惊醒过来,赫然发现床头一个黑影,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还未从噩梦中回神的她惊恐万分的想要大叫,却发现面前的黑影动作迅速的不知在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霎时失了声。 惊惧令的她霎时寒毛直竖,瑟索在薄被中不敢动弹旄。 萧卿墨痛心的听到她噩梦中呼唤自己,想必当真是因为她对浅夏动了手而心中有虚了。 默默的盯着她,一双狭长眼眸在黑暗中犹如一头野兽,散发出骇人的光芒,萧卿墨静静的等着喱夜的同时,心中亦是百转千回。 被自己的亲妹妹爱上,他真是欲哭无泪,只能逃避。却不想,这种逃避却滋长了她的野性和残忍,居然因为妒忌想要害得夏儿小产嵫。 这一次,他一定要狠狠的教训她一下,免得她在歧途上越走越远。 “王爷!人带来了!”毡房外,喱夜压低着声音传来。 “带进来!”声音中只有深深的冷寒之意,萧卿墨看到萧染墨明显的抖动了一下身子。 然后,他找出打火石点亮了床头的一盏油灯,毫不保留的将萧染墨惊惧的眼神纳入眼底。 门帘一掀一合处,一个小太监被喱夜推了进来,而他自己则在外面,一为把风,二也是因为他是没有净过身的男子,不能随意进入女子卧房,何况还是娇贵的千金之躯公主的寝房。 一眼看清跌撞进来的正是自己这次带来的小太监,萧染墨的脸色霎时惨白,颤抖着身子想要说什么,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反而被萧卿墨厉声喝道: “你先给我安分一点不要动,待会儿自然会让你说话!” 说罢,一脚踢得小太监跌跪在地,萧卿墨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渗透出来的带着极寒的冷气厉声问道:“可是你在小马驹的臀部射了银针,令得小马驹发狂,差点害人性命。” 小太监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可是被蒙面人抓住招供一切是一回事,当着娇蛮任性的公主叫他招供,却是久久不敢吭声。 “你是觉得本王不会将你如何,还是认为你不说出一切,就能帮公主顶罪?”萧卿墨对无言是绝对的信任的,所以他能够猜出此时的小太监不敢开口是因为畏惧萧染墨,“本王相信京城中的传言是可以传到宫里的,因而,相信你一定听说过,本王的王府中有一个惩戒院,惩戒院中有一处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堂,需要本王命人押你回京去尝试一下吗?”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禁不住吓,宫里所有的太监宫女们亦都知道只有晋卿王爷才敢明目张胆的在府中私设刑堂,而皇上却是半点管束都没有的任他作为,此时见晋卿王爷明晃晃的说了出来,小太监吓得惨白着脸,一个劲儿的磕着头求饶。 “饶你命当然可以,只要你将事情全部交代清楚!”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虽然萧卿墨知道小太监没有办法违抗公主的命令,但只要伤害到了夏儿,就一定要让他们为自己做出的愚蠢的事情付出应得的代价,当然,就算是他的妹妹也一样。 “奴才说!奴才说!”一听小命可保,小太监再也不敢看萧染墨的脸色赶紧的招供,“回王爷的话,是公主让奴才这么做的。公主说前日王妃娘娘刚巧穿了绿色的衣衫,只要惊了马,那马儿就会向王妃娘娘冲去的!” 听着小太监将自己当日的嘱咐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萧染墨想要冲下床阻止,可半起的身子硬生生的在萧卿墨冷厉的眼神下止住。又口不能言,只能一个劲儿的摇头,满脸的惧色,不知是想要不承认还是希望萧卿墨不要发怒。 很好!很好!一个才十五岁的丫头,居然已经懂得利用牲畜来伤害他的人,看来不好好的管教是不能令她意识到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了。 “喱夜,将人给本王先带出去!”一声命令,喱夜迅速的低头进来,眼不斜视的点了小太监的哑穴,拖了出去。 萧卿墨手指快如疾风的解了萧染墨的穴位,痛心疾首的冷凝道:“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居然这般的心肠歹毒,不但想要伤了我的孩子,还连累着小七儿和我岳母差点丢了性命,你是真的能耐了!” “三哥!三哥你听我说,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我只是气不过商浅夏霸占着你的爱,只是想要吓一吓她而已的!真的!你相信我!三哥,你一定要相信我!”从来没有见过萧卿墨这般阴沉的脸,萧染墨心里越发的恐慌了,下了床,也不顾自己只着单衣,扭伤的脚踝还有一些疼痛,想要像小时候撒娇一样扑进萧卿墨怀中。以为只要她撒撒娇,三哥还会是原来的三哥,一定会觉得她年纪小不懂事而原谅她的。 可是,她忘记了,已经有了商浅夏的三哥已经不是原来宠她爱她的三哥了,已经为了别的女人来对她兴师问罪了。 因而,萧卿墨一个侧身,她扑空了的摔倒了地上,扭伤的脚再次疼痛了起来。 “吓一吓她?你凭什么要吓她?你不知道她现在怀着孩子么?你不知道怀孕初期是禁不得吓的吗?你难道不知道小七儿才六岁,从来没骑过马,会被摔下来吗?还是你不知道若是一个不巧,被发了狂的马踩到会丢了性命?啊?你来告诉我,你倒是好好的说一说,你究竟还有多少不知道的?” 萧卿墨是真的生气了。他更加的没法想象,若是小七儿刚巧骑着的是一匹成年的骏马,若是饲马太监没有将小七儿的双脚固定在马鞍上面,若是无言没有及时的出现…… 那这一切的后果都是他无法想象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的!我以为只是小马驹而已,不会伤人的!三哥,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好不好?下回我再也不敢了,三哥!”不想被他嫌弃,不愿意看见他眼中的厌恶,萧染墨第一次放下了自己的骄傲,只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要以这么唾弃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以为?萧染墨,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任性、刁蛮、无理取闹、自以为是……这些坏脾气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改掉?是!父皇是疼你,咱们这些做哥哥的也疼你,那是因为大皇姐出嫁后,还在宫中,还在父皇身边的就只有你一个公主,所以大家才宝贝着你宠爱着你。可你,却居然将这种疼宠当成了理所当然,从来就只为了自己心里快活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儿都不会考虑你的任性和张狂会不会害了别人。 今天,你说不是有意的也好,是意料之外的也好,我总是不能姑息你,免得又助长了你的气焰,下一次就不知道又会玩出什么伤人的花样来了! 所以,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看是你自己主动去跟父皇坦白,还是明天由我亲自将你押送到父皇面前揭露你犯下的过错。” “三哥!三哥你别这样做,父皇会失望的!”惊惶的连连摇头,萧染墨说什么都不想让萧承昊知道她所做的事情。 因为她知道,尽管父皇非常的宠爱自己,因为就像是萧卿墨说的,她是如今宫里唯一的公主,所以父皇宠着她爱着她。 可她更知道,自己在父皇的心目中却还是比不上三哥的,所有的皇嗣都比不上。若是让父皇知晓了正是自己差点害死了他最期待的皇孙,那一顿责罚是绝对免不了的。 “你也会害怕别人失望吗?还是你只是不愿意接受惩罚?”太了解这个妹妹了,嚣张跋扈之下是一颗不肯承担责任的心,这也是源于每次她犯了一下小错误时,所有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去追究,才会助长了她这种无法无天的个性。 被萧卿墨一语道破心事,萧染墨的俏脸霎时涨红了。按做以往,早就恼羞成怒的与他硬对着干了。 可是,今夜她就是那样的惧怕着萧卿墨,只能放低了姿态哀求:“三哥,我真的是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不然,不然,我明天一早就去给三嫂赔罪,给商夫人和小七儿赔罪?”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也是惹过大大小小的事情以来的第一次服软。 可萧卿墨亦是决定了一定要杀一杀她刁蛮的气焰,不然他以后绝对不放心再让浅夏一个人留在营地了。 “明日早膳前,我若是没有见到你出现在父皇面前坦白认错,我便会将人交给刑部和禁卫军,让他们接手!”冷冷的撂下一句话,萧卿墨再也没看她一眼,便甩袖离开。 他出来已经很久了,担心夏儿忽然醒来见不到自己会害怕。 看着萧卿墨决绝的离去,萧染墨恨得牙根紧咬,可是还是忍不住痛哭了起来。他为了她,对自己真的没有半点怜惜之情了,母后说她是可以嫁给他的,可是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自己,就算是真的死皮赖脸的求着他嫁给他恐怕也不会幸福吧! 不!应该说,他的眼中自始至终都不会有自己的身影,因为他只爱商浅夏,就连当初他信誓旦旦即便与父皇翻脸也要同日娶进门的呂微澜也不会再喜欢了。 对了!呂微澜,她找呂微澜去商量该怎么办,毕竟,前日想出那个办法是因为呂微澜的一句话。 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又有些扭到的脚踝疼得厉害,她勉强的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却在门帘处又停了下来。 不!不行!不能去找呂微澜,因为她当初说那话时是无意的,只是在经过自己毡房外的时候与人闲聊的说了一句,小马驹在受惊的时候会本能的奔跑向绿色最多的地方,因而她才叫人留意了商浅夏哪一天会穿绿色的衣裳,然后才叫人去做了这件事情的。 因此,就算她去找呂微澜也没用,因为她一定会说自己是无意间说的,是她自己想要除去商浅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冲动的做了这样的决定的。 颓然的跌坐回床上,萧染墨嘤嘤哭泣着,她不要受罚。可是,她又明确的知道,萧卿墨这一次一定会说到做到,只要她不主动去父皇面前承认错误,他就一定会将人交给刑部,让刑部秉公直断。 而那时,迎接她的惩罚兴许会更厉害。 ———— 萧染墨终究不敢挑战萧卿墨的耐心,第二日一早便微瘸着脚去萧承昊那里坦白了一切。只是暂时还不敢说出自己是因为爱着萧卿墨,才会妒忌浅夏,以自己看不顺眼浅夏想要吓一吓她搪塞了过去。 萧承昊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最宝贝的公主差点伤了自己最期待的皇孙,当下气得不轻,非要萧染墨先去亲自跟浅夏道歉,然后再令她回行宫闭门思过,每日除去一日三餐与晚上睡眠的四个时辰,其余时候以罚抄佛经为戒,并须得背出女戒女德,他每夜必会抽查。 沈凝芷亦是恨铁不成钢的沉着脸,认同了萧承昊的处置,半点没有帮着说情的意思。 萧染墨知道这次自己确实是做得过分了,父皇母后以及三哥决计不会这么轻易的原谅自己,唯有神情黯然的在禁卫的看守下,来到浅夏的毡房里道歉。 没想到竟然是萧染墨下的手,浅夏确实是非常的震惊,但她虽然觉得萧染墨确实是因为被宠得太过而有些骄横,但不至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于是,便遣了筱蓝和筱汐出去,想要简单的与这位小姑子好好的聊聊。 但萧卿墨在一旁,萧染墨确实除了道歉便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无奈的想要萧卿墨赶紧离开,该打猎就打猎去,可某妖孽却坚持为了她的安全绝对不离开。 无奈之下,浅夏只能水眸微瞪道:“你若不出去,不让我与公主好好的说一会儿话,今夜你便睡在外面吧!” “夏儿!你怎么可以?”立即换上一副哀怨的表情,萧卿墨不管萧染墨眼中闪现出多么震惊的表情,软了语气恳切的看着她。 “我就可以了!怎么样?”浅夏横眼看她,“你若再不听话,别说死今夜了,就是明夜后夜,以至往后的每一夜,你都……” “好好好!我走,我走,你可别乱动啊,也别下床,我让喱夜守在外面,一有事你便叫他就是了!”萧卿墨无奈,只能安抚着浅夏,乖乖出去。毕竟,已然习惯了她的温香软玉,再让他独守空房可是很难熬的呀。 他却不知,这几句话却是听得萧染墨心头揪紧,霎时眼泪就盈满了眼眶,原来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喜欢自己,还将自己当成了毒蛇猛兽,就怕自己再次伤害商浅夏。 心很疼,可是只能默默的哭着舔舐自己受伤的心。 “公主,你的脚伤还没大好,别站着了,先坐下吧!”确实有些看不懂萧染墨的心思,浅夏只能想办法慢慢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毕竟她是萧卿墨的妹妹,她不想为了自己,毁坏了他们之间的兄妹情谊,虽然她对于萧染墨莫名的敌意已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但还是觉得也许可以通过自己扭转她的那种不切实际的畸恋。 “不用,我站着就好了!”鼻音浓重,萧染墨却依然维持着她身为公主的骄傲,不愿意被自己的情敌同情,“我已经道过歉了,也受到父皇的惩罚了,你不用再惺惺作态。” 暗叹一声,看来这位公主对自己的怨恨还真不是一点点呢。 浅夏倚着床靠,有些无奈的试探道:“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何对我有这样浓重的敌意,但我想我确是不曾得罪过公主的。” “你是没有得罪我,是我自己看你不顺眼而已!”萧卿墨不在,萧染墨不愿被浅夏看轻,袖口一抹拭去眼泪,略微红肿的眼眸中清晰可辨的是对浅夏的怨恨。 果然还是个孩子,才会讲出这么任性的话,浅夏倒也不生气,因为与一个幼稚的孩子生气不值当。而且,自进宫的第一次起,她便知道她不喜欢自己,所以也无谓她的不懂礼数。 “那公主可否告诉我,你为何看我不顺眼呢?我想,只有我知道了原因,才能与你相抗,免得你一个人玩得没劲不是!”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浅夏便故作轻蔑的斜眼看她。 果然,孩子气重的萧染墨见自己被情敌看不起了,心中的小火苗就蹭蹭蹭的冒了上来,怒目圆瞪道:“哼!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欢三哥的,是有目的才接近三哥的?三哥原来明明喜欢的是呂微澜,可就是你使了狐媚的手段,把三哥抢过来了。” 哦?原来是为呂微澜打抱不平么?浅夏微微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萧染墨。 “原来公主是喜欢吕侧妃呀,所以才觉得我抢走了王爷,你便是想要为吕侧妃打抱不平了?”水眸微转,浅夏再接着试探着说道。 “哼!她是什么人,也值得我为她抱不平么!” “呵呵!那就奇了,公主既不是为她抱不平,那又缘何看我不顺眼呢?作为妹妹,难道你不希望王爷早日有自己的子嗣么?” “你有什么资格为他生孩子!为他生孩子的只能是我!” 显然子嗣这两个字刺激到了萧染墨,骄横惯了的她立即激动的大嚷了起来。 “王妃娘娘?”外面的喱夜一听这一声太过大声的叫嚷,立即不放心的在外面试探着叫了一声。 身处在震惊中的浅夏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听到喱夜的声音后立即回神,并阻止道:“喱夜,我没事,你别进来!” 从萧卿墨的口中知道萧染墨对他的畸恋是一回事,但就算是早已心中有数,但此时亲耳听见,总也是震惊不小的事情:“你——你的意思是在说你喜欢王爷?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对!对!我就是喜欢三哥,喜欢他,爱他!可是,是你的出现令得三哥根本就不再直视我对他的感情!我恨你!我恨你!”自己的秘密被第三个人知道的感觉有着说不出的轻松,从来不曾将伦理道德放在心上的萧染墨没有半点隐瞒自己对亲哥哥的爱慕之情。 浅夏这下可是有点儿傻眼了,没想到萧染墨半点都不觉得这样的事情是不对的,是不可以的,就算是心中所想,也不该说出来的。可是,她不但说了,还很理直气壮,当真让人哭笑不得了。 “只是,你应该知道,当初你三哥喜欢的是呂微澜呀,你怎的不曾将气撒在她身上?”浅夏心态有些不平的问道。 秦灼灼的热络(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秦灼灼的热络(6000) 萧卿墨疼宠呂微澜可是近三个月的时光呢,她怎么就没见这位公主对呂微澜怎么样的。ai悫鹉琻 “呂微澜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侧妃而已,就算当初三哥有多么的喜欢她,但永远也不可能将她扶正!”提到呂微澜,萧染墨轻蔑的哼了一声,“而且,她一个庶出的女人,能有多大的能耐,还不是受宠不到三个月就被你打败了!” 原来,这小丫头看人还是看得蛮准的,不,或许说,正是因为头次进宫的时候,萧卿墨的戏演得太过逼真了,所以,无意间将这位公主的怨恨给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唉!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呀! “那你不知道你跟你三哥之间是不可能的吗?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不但会被百姓唾弃,可又是有伤皇家的颜面的呀!旄” 这位公主到底是被娇惯成什么德行了,连这样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都这样满不在乎? “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我便是喜欢三哥,与世人何干,与皇家何干?”萧染墨显然是已然娇蛮的入魔了。 暗中翻个白眼,浅夏简直是无语了,也知晓就算此时与她再说下去,恐怕只会让她更坚定自己的萧卿墨的感情而已嵋。 唉!这种妹妹对亲哥哥的畸形爱恋,还是交给萧卿墨自己解决罢了,免得她伤神。 “既如此,我倒也不便说什么了,公主还是先回行宫领罚吧,日后的事情你自己好自为之了!” “哼!你是在担心了吧,担心总有一天,三哥会被我的真心实意感动而休离你!”萧染墨见浅夏正揉着额头,得意的一笑,丢下这一句让浅夏哭笑不得的豪言壮语,忽然觉得自己的脚踝一点儿都不通的挺直着腰杆走了。 萧染墨一出去,自然就有远远守候着的禁卫看守着上了回行宫的马车,喱夜与筱蓝筱汐则赶紧的进了毡房。 “小姐,那公主她不会是真的喜欢……”筱汐一看浅夏一脸苦笑的神情,就忍不住好奇的问。 “此事可不能宣扬开来,免得令皇上的面子上下不来!”浅夏猜想着要是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不是罚她闭门思过,罚抄佛经这般简单的了。 “是!奴婢们明白!”筱蓝亦是震惊的很,没想到这位公主还有着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真是叫她不知道该怎么感慨了。 “王爷招蜂引蝶的本事倒是真的不小呢!”筱汐嘴上说着萧卿墨的坏话,眼眸却是紧紧的盯着喱夜,那意思很明显的就是在说,你可别有样学样。 喱夜只觉额头汗哒哒,立即谄谄的笑着道:“王爷也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实在是别人见到王爷就像是蜜蜂见到了花朵,我想,王爷肯定亦是很无奈的。” 心中却想着:乖乖,王爷,您居然连亲妹妹的魂都被勾了过来啦。 主仆四人说笑着逗了一会儿的趣,待喱夜出去的时候,筱蓝忽然凑近浅夏道:“小姐,伤了小马驹的事情虽然是公主做的,但出主意的却是吕侧妃!” “哦?此话怎讲?”浅夏微微惊愕,难道萧染墨与呂微澜连成一气了,可方才她明明一点儿都不将呂微澜放在眼中,难道只是做戏给自己的看的? “雪漫说,那日她正陪着呂微澜与四皇子妃路过公主的毡房,明明只是在闲聊着场地之中几个小主子骑着小马驹玩得不亦乐乎的愉快情景。不知道为何,就忽然说了一句受惊的小马驹会本能的冲向有绿色的地方。 当时,雪漫亦是没有在意,但今晨听说了小马驹是被人射了银针才发狂着冲向小姐的,她才想起原来是吕侧妃暗中使了借刀杀人这一计。” “看来她真的不会轻易收手啊!”她就说凭萧染墨这个冲动的性子,怎么会想到这么完美的计划,原来真的还有呂微澜插手的份。 “小姐,雪漫还说了,吕侧妃最近经常与丞相夫人私下见面,虽说是母女相见聊天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每次都不让雪漫跟随,雪漫担心她们还有巨大的阴谋。” “她不将我和我腹中的骨肉除去,想来是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的!那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不断的打击咱们。筱蓝,今晚你去见一下大哥,请他帮我暗中留意一下丞相夫人的行踪,我总觉得她们似乎不单单是为了呂微澜的前程。” “小姐您是觉得吕侧妃不只是贪图您正妃的位置吗?”筱汐有些茫然的问,“那会是为了什么呢?”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我相信事在人为,咱们总有一天能够不但自保,还能揭穿她们的目的的!” ———— 由于公主任性的差点伤了晋卿王妃,萧承昊除了带出去保护自己以及众位皇子大臣们的安危的一部分禁卫,亦是留下了小半的禁卫守护营地。 一晃数日过去,营地中一片安然,再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 这几日中,萧卿墨的收获亦是不小,应着对浅夏的承诺,真的为她猎到了数只狐狸,其中还有一只白狐,连同前些日子猎到的那头白虎都交给了制作坊的宫人剥皮洗净做围脖披风。 只是可惜了,那一只吊睛白虎因为被射了无数个窟窿,不能做成孩子的小袄小裤了,便叫人改成一条虎皮毯子,冬天用来垫坐在软榻上不失为保暖很好的毯子。 而他更是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再猎一头回来,这回一定不会再出现那日慌乱之下的情况了。 经过几日的休养和陈御医事必亲躬的医治,躺的骨头都快要僵硬的浅夏终于能够下地走动了。 由于她身边一直守护着陈御医,筱汐筱蓝,以及喱夜,还有萧卿墨不放心在暗中布置的暗卫,浅夏的安危倒是无虞了。 商夫人肩头的伤势也愈合的很快,小七儿虽然偶尔还是会总噩梦,并且再也不敢去骑马了,但气色也已经好了许多。 一家人终于又可以在一起闲聊了。 这日,皇后沈凝芷说有些微恙,觉得住在毡房中有些不舒服,便带上些随从回了行宫,太子妃苏安染自然是要体现孝顺儿媳的形象,便以侍疾的名义陪同着一起去了。 众多女眷都猜想一定是皇后娘娘放心不下被罚在行宫的公主萧染墨,才假借微恙的。 皇后回行宫,梁心月作为皇后宫中的姑姑,自然亦是要一起走的。 不过,出人意料的却是呂微澜,居然也求了皇后,准许她回行宫,倒是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沈凝芷一走,众女眷少了一份拘束,倒也比往日更加的热闹了起来,也不用谨慎的总是坐在位置上不敢妄动,可说是随意的自由活动了。 “三弟妹,如今的气色倒是越发的好了呢!”秦灼灼最近经常来找浅夏闲聊,两人之间热络了许多。 “也不知怎的,人都说怀有身孕的人容易害喜孕吐,我却是吃喝都香,睡眠亦是好得很,眼看着短短几日却是略微发福了些呢!”浅夏捏捏自己最近明显长肉的脸颊,笑道。 “这就说明三嫂是个有福气的人呢!”萧凌墨家的上官多多与萧宇墨的秀嘉儿没有了皇后的压力,夫君也不在身边,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啊!我早就想要过来沾沾三嫂的福气,可……”秀嘉儿欲言又止,想来是害怕自己胡乱说话被有心人传到皇后耳中。 “也无谓沾不沾福气的,只要心境开阔,放松情绪,早晚会有孩子的!”浅夏已从秦灼灼的口中知晓了一些这两个妯娌的事情,便宽慰着她们道。 “我其实是早就让她们找御医看诊的,只是她们一直不愿意,就担心会不会真的是自己的问题而退缩着!”只有妯娌四人在一起,其余随侍的丫鬟亦都是贴心的人儿,因而秦灼灼也不担心她们之间的私话会被人听去,直接说道,“三弟妹,你也好好的劝劝她们。眼看着每一房的府中都有着新进的妾侍,咱们也该为自己打算不是!” 其实,浅夏倒是觉得别人的私事,自己不便多嘴,但既然秦灼灼都这样说了,她只能淡淡的笑笑道:“确实,没有孩子总会觉得少了一样什么。四弟妹与五弟妹,你们不妨请御医看诊一下。” 猜到她们是有所顾忌的,浅夏便出主意道:“若是你们觉得这些*的事情传出去不好,要不,你们便与我一同进我毡房,让陈御医诊个脉。若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当然是最好,放松心情便顺其自然了。若是身子确实有些不适,趁着年轻早日调理自是更好了。” “那陈御医……”她们当然都知晓萧卿墨已经跟皇上请了命,在浅夏的孩子出世之前,陈御医是浅夏的专门御医,想来断然不会随意的泄露她们的私事了,多少有些动容了。 “陈御医是个嘴巴牢靠的人,当初王府中的事情,他便是深深的隐瞒着,即便是皇上面前也不曾透露过分毫。虽然他主治的是跌打损伤,但对于妇科千金这类的亦是有着很深的造诣,不然,王爷断然也不放心让他看顾我的一切的。” “那好吧!”上官多多与秀嘉儿对视一眼,终于还是点点头算是应允。 让众丫鬟守候在毡房外,待请了陈御医来把脉之后,妯娌四人秉着呼吸等着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的陈御医宣布结果。可是陈御医的嘴巴张了好几张,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御医,您倒是实话实说呀,是不是咱们两人都是不能受孕的体质?若是,还请陈御医看在三皇嫂的面子上,为咱们开一副调理身子的好药!”为了自己的身子,为了能够怀育夫君的子嗣,上官多多纡尊降贵的给陈御医行礼,双膝一软,就差点要跪了下去了。 “不敢!不敢!下官不敢!”陈御医慌忙的扶着上官多多,为难的看了一眼浅夏,暗道:想不到连皇子们的府中都是这般的不安定呀。 那怜惜的眼神,让浅夏猛地一个机灵,不可思议的问道:“陈御医的意思是,她们与本妃一般么?” “王妃娘娘明察!”抹一把额头的汗水,陈御医真是有些害怕这位王妃的聪明。 “三皇嫂?” “三弟妹?” 妯娌三人都有些疑惑的看向浅夏,不明白她所说的与她一般是何意思。 浅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是觉得妻妾成群的府中果然是不太平的,看来不管是谁都会自私的。那她回京之后,还是尽快的将那些留在府中的女人都遣了出去,免得再给自己招惹麻烦。 先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着急,因为两位弟媳与自己遭遇了一样的情境的她,自然的对她们产生了怜惜之情,只想要好好的帮一帮她们。 “那陈御医觉得还有挽救的机会吗?”先帮她们找好恢复的方法,再由她亲自说给她们听。 “幸好时日也不算久,只要停掉了那些害人的东西,再休养个数月,配上下官开的药方,每日三餐照服,应当是不会有问题了。”说完这些,陈御医便立即借着为她们开方子而不敢再有所停留先告退了。 “三皇嫂!”虽然听出陈御医的话中有所松动,知道自己还是能够怀孕的,但上官多多与秀嘉儿还是焦急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身子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想起自己若不是因为重生了一次,所以对呂微澜提早有了防备,因而才免于被她暗害的差点也不能有孕,浅夏暗暗唏嘘一下,这才缓缓开口先问道:“两位弟妹,最近可有服食什么汤药补身?” 上官多多点了个头道:“我有!三皇嫂府中的那一行,我、我当时受了惊,身子便一直不爽利,夫君便叫人抓了些补身的汤药叫我喝着。我觉得喝过之后,身子确实大好,便一直服用着!” “我倒是没有服过汤药,只是平日里喜欢泡些山参阿胶之类的养养气血。”秀嘉儿说道。 “这些东西你们以后就不要再喝了,然后偷偷的拿出去叫大夫检查一下,里面是不是被人暗放了息子汤之类的东西。”浅夏略微有些疲惫的看着她们,为她们同为皇家儿媳而感到可悲。 “什么?”惊呼出声,两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浅夏,连秦灼灼也微微变了脸色。 “陈御医的诊断不会有误的,我当初亦是被吕侧妃暗中下了息子汤的,所以我看见了陈御医的脸色,便知道你们是与我一样的遭遇!” “是谁?是谁这么狠毒?”上官多多的性情终究偏软弱了一点儿,一听这话,霎时就克制不住的哭泣了起来。 浅夏与秦灼灼一时无语,倒是同样深受其害的秀嘉儿坚强的拥住上官多多安慰道:“四皇嫂,别哭,咱们为了那些个丧尽天良的哭泣不值得。 而且,咱们也只能怨自己太过良善,一味的只想着府中安宁才会造就了别人的气焰嚣张。今日三皇嫂与咱们而言有着救命的恩情,咱们断不能辜负了三皇嫂的一片好心好意。 只要咱们断了那祸害的药物,重新振作起来,学着三皇嫂一般将夫君们的心思都放在咱们身上,那些人就算再狡猾又当何用。” “是啊!四弟妹,幸好今日有了三弟妹的相助,你们才知道了原来不是自己不能生育而是被人暗害了,只要你们强势起来,毕竟是正妃之位,她们也奈何不了你们的!”秦灼灼没想到连浅夏都被人暗中下过息子汤,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虽然如今亦为家中越来越多的姬妾而烦恼。 但至少她与萧笙墨还是有着一段美好的过往的,而她生两个孩子的时候,萧笙墨身边并没有其他女人,也算是极度的幸运的。 虽然,他如今有所变化,但终究还是看在往日的情分和两个孩子的面上,对自己也不算太过冷落。 “好!我明白了,我一定不会辜负嫂子们和弟妹的关爱,我、我一定会、会好好的保护自己的身体,不再让别人残害!”上官多多渐渐止住了哭泣,与秀嘉儿对视一眼后,忽然,就对着浅夏与秦灼灼屈膝跪了下去,“今儿多谢两位嫂嫂,不然,不然……” “哎呦!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秦灼灼与浅夏没有料到她们居然会对着她们下跪,赶紧一人扶了一个起来。 “是啊!既然咱们都是皇家的媳妇,亦是缘分将咱们凑到了一起,虽不是亲姐们,但也有着姐妹之情,不必如此的!”浅夏只是为她们同样身为皇家儿媳,时时却要提防府中姬妾害人而唏嘘而已。 “对!以后,咱们妯娌几人也可以多多来往,遇上什么问题,大家一起商议解决,总比一个人在府中孤军作战的好!”秦灼灼拭去上官多多眼角的泪水,微微笑着对浅夏说道,“三弟妹,你说是不是!” “嗯!是啊!”点点头,或许妯娌几个联合起来也不错,至少,她们与府中姬妾们的争斗是一致的。 似乎经过这件事,妯娌四人之间的关系无端的紧密了许多,时不时的便会看见她们四人聚在一起闲聊,甚或是晚上,她们也会与自己的夫君们一起聚聚,兄亲弟恭,妯娌安乐,让萧承昊看着很是欣慰。 还时常的会对身为太子的萧琀墨说道,让他也时常的与皇弟们多聚聚,联络联络感情。 ———— 一晃又是数日过去,盛夏时节,迎来了罗源城多雷雨的时期,萧承昊便下令先暂停狩猎,离开山脚下的营地,都回行宫去了。 这一日,雷阵雨过后,正与小七儿一起玩水的萧卿墨接到了萧笙墨的邀请,便叫喱夜将七儿送回岳父岳母身边之后,揽着浅夏的柳腰,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去了荷风阁。 刚走进荷风阁的院门口,迎面便有一阵莲荷清淡雅致的香味拂过鼻端,沁人心脾。 “如今,三弟妹怀了身孕,果然是最娇贵的,这詹翠轩是离荷风阁最近的,恰恰是你们来得最晚的呢!”以着主人身份迎了上来的秦灼灼调笑着在萧卿墨的护佑下,一步一步踩着小碎步缓缓而来的浅夏。 “二嫂取笑了!只是雨天湿滑,三弟我多了一份小心而已!”见众目睽睽之下,浅夏微微绯红了脸颊,萧卿墨便笑着回道,“三弟我可是记得当年二哥亦是这般小心着怀有身孕时的二嫂呢,我这最多也是学习榜样而已。” “呵呵呵!就你嘴贫,大家可都在等你夫妻二人呢!”萧笙墨一脸温和的笑意。 “三哥这是要故意的在咱们面前炫耀呢!”萧凌墨讪讪的笑道,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上官多多不争气的肚子,兴味阑珊。 上官多多接触到她的眼神,心里突地跳了几下,想要张口辩解什么,却被秀嘉儿暗中踢了踢她的三寸金莲,才忍耐着低下头,暗自神伤。 斗诗(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斗诗(6000) 苏安染见萧凌墨的神情略有些郁郁,便微笑着打着圆场道:“再有不多日,定然能够见到四弟与五弟的炫耀了,四弟此时倒也不必说得如此酸味十足。ai悫鹉琻” 萧凌墨原是想要说,谁知道母鸡会不会下蛋,但转眼便看见太子萧琀墨深沉的眼色,心想着自己总不能真的被人瞧不起离了去,便忍着没说话。 “多谢太子妃吉言,五弟一定会加倍努力的!”萧宇墨却是痞痞一笑,伸手揽过秀嘉儿纤细的腰肢,当着众人的面亲了她一口,惹得秀嘉儿红着脸直往他怀中钻去,也引来了大家起哄的调笑。 浅夏近前看看在知道自己是被人害得暂时不能怀孕的两人截然不同的待遇之后,立即就清楚这不一样的结果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上官多多性子稍有些软弱,约莫心中只想着对暗害她之人的怨恨,而忽略了真正该挽回的恰恰是一个男人的心而已旄。 但秀嘉儿显然要聪明许多,将怨恨深深的藏在心中,等着回府后再做打算,而在此时此地,没有其余姬妾的情况之下,先放软了身段,讨好了萧宇墨,加深了夫妻之间的感情才是当前的当务之急了。 “二皇兄与二嫂这边的荷风阁果然是风景如画,漂亮的很呢!”在萧卿墨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坐下的浅夏环顾四周,由衷的夸赞道。 放眼望去,只见他们此时正在偌大的荷塘中间的八角凉亭之中。四面环水,只有一条白玉栏杆的九曲桥连通着凉亭与岸边嶝。 盛夏之时开得正盛的莲荷在大雨的浸润下,每片花瓣都莹润欲滴。白的愈加洁净透亮,红的愈发娇艳欲滴,粉的更加娇嫩诱人。还有几株罕见的紫色莲花,妖冶耀目。 “确实如此呢!”秦灼灼微笑道,“从第一年来到行宫,我便被这一池潋滟的莲荷所倾倒,因而只要有幸同行,我便会选了此处休宿。” “二嫂原来与夏儿一般喜爱这出水的芙蓉呢!幸而我不曾鲁莽的选了此处,夺了二嫂喜爱!”前些年来时,因为只有太子萧琀墨与萧笙墨成家立室,因而平时相聚便只有他们兄弟几个,倒是没有闲聊到这些喜好什么的,便也不晓得原来秦灼灼亦是喜欢莲荷的,萧卿墨暗道幸而当初考虑到此处湿气重而未选,不然还真是夺了秦灼灼的喜好了。 “哦?原来三弟妹与我同好啊!”秦灼灼立即欣喜的说道。 浅夏微微点了点头道:“只是喜欢莲荷出淤泥而不染的洁净与清幽而不浓郁的雅致清香,倒也不算是太过迷恋吧!” “我亦是喜欢荷花的呢,因着我最期待等莲蓬成熟时,可以剥了莲子来吃!”秀嘉儿眨了眨美眸,说笑着。 “瞧你这馋猫般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府中亏待了你的吃食呢!”萧宇墨却是故作被她丢了面子的嗔道。 霎时,众人都欢笑了起来。 此时,浅夏只听得一道邪肆轻佻的嗓音冒出来道:“既然,诸位皇子、皇妃们都喜欢这芙蕖,而二皇子便是邀了大家来赏荷的,那不若每人作诗一首,添添趣雅如何?” 是吕皓冥?! 浅夏怔了怔,真是不知道那熟悉的声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待一侧头,才看见萧琀墨和苏安染的身后躺椅上,吕皓冥斜倚着身子冒出了头,随意的摇着一柄泼墨山水画扇面的折扇,邪肆的眼眸毫不避讳的看着浅夏。 显然众位皇子包括太子萧琀墨都已经习惯了他这副吊儿郎当痞子模样,没人对他这般不合时宜的姿势有任何的微词。 只有萧卿墨紧张的半侧着身子挡在浅夏的面前,堪堪将他的视线挡了个大半,不让他觊觎他的人。 黝深微凹的深邃眼眸中闪过一道浓浓的失望,暗暗腹诽萧卿墨这么小鸡肚肠。可随后又换位思考,若是换做自己,定然也不愿意别的男人这么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自己的女人。 只有自嘲的暗暗叹口气,端坐了身子,一瞬间倒是收敛了一些放荡不羁的脾性。 “皓冥的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如,咱们就以这荷花对诗,不管是七言还是五言,每人都为这满池荷花赋诗一首如何?”萧琀墨双手轻轻一拍,倒是同意了吕皓冥的建议,“也说咱们兄弟几个,许久不曾这般闲情逸致的在一起闲聊了。” “好啊!作诗就作诗!只是,光是作诗岂不是无趣,不如加些彩头在里面怎样?”萧宇墨亦是兴致勃勃的赞同道。 “那不如若是轮到时半盏茶之内做不出的便罚酒三杯,若是连续三个轮回都能作成的,便由大皇兄赏些宝贝如何?”皇家弟兄,自然各个都是从小熟读诗词歌赋的,斗斗诗,对对联都不在话下。而能够与他们相匹配的妻子,当然亦都是出自书香门第,学识不凡的了。 “那我岂不是吃亏么?”眼角瞥见身旁的秦灼灼有些不安,浅夏料想她娘家家境不好,也许不曾有多余的时候读书识字,又不便挑头说出,便先开口道。 “三嫂有什么吃亏的?”萧宇墨笑道,“满京城谁不知道三嫂不但是京城第一美人,诗词歌赋亦是与侧妃嫂子不相上下,你又性喜荷花,哪里吃亏了呢!” “再熟读诗书,总也有词穷的时候,我说的吃亏却是我是有身孕的人,陈御医可是叮嘱了不能喝酒的,这要做不出被你们罚了,岂不是吃亏的很么?”其实咏荷真是难不倒一个喜欢荷花的人的。 “三嫂你莫急,咱们怎么地也不敢拿未来的侄儿开玩笑不是!所以呀——”嘿嘿坏笑着,萧凌墨道,“你的那一份便由三哥代劳!” “嗯!老四说得没错,三弟妹若是轮到受罚,三弟理应代劳。至于其余弟妹们么,依我看,大家亦有一次让自家夫君代劳的机会。你们看,这样的决定还算公平么?”萧琀墨高深莫测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嘴角带着点点笑意,却依旧不及眼底。 “好好!大皇兄的这个主意甚好!二哥,你快叫人准备酒水来,咱们这就开始吧!”萧宇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于是,说好了顺序,以太子萧琀墨起头,世子吕皓冥结尾为一个轮回,一边赏着满池的莲荷,一边赋诗助兴。 萧琀墨首先指着荷塘中一株才露尖角的雏荷,那上面正有一只蜻蜓立在上面,随即铿锵有声的吟诵道: “泉眼无声细细流, 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头。” “好!好!不愧是大皇兄,才思敏捷!”众人一阵欢呼鼓掌。 接下来便是太子妃苏安染,只见她美眸微转,面若芙蓉的吟道:“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大皇嫂这是在暗喻自己的芙蓉娇颜么!好!好诗!”气氛被点燃,萧凌墨一时之间也忘记了因为上官多多至今不曾有孕的丧气,恢复了活泼的性格笑道。 “四弟这是在笑话大嫂了么,大嫂只是赞美荷花而已!”苏安染娇羞的掩面低笑,心中受用的很。只是,当眼眸流转,看见萧琀墨低垂眼眸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是,心中又凉了下来。 轮到萧笙墨与秦灼灼,浅夏原道秦灼灼定然会遇阻,不想倒也顺利的过关。 再轮到萧卿墨时,只见他看一眼满池芙蕖,又情深款款的看着浅夏诵道:“朱颜碧墨放池畔, 舞袖挥毫对玉莲。 尽态极妍宛若生, 一脉幽香把君难。” “三哥,你这是在咏莲还是在咏三嫂呢?”萧宇墨促狭的不停的在两人的面上扫视。 “我这当然是一举两得了!”萧卿墨当然是厚着脸皮承认他这是借莲来赞美浅夏,毫不顾忌的将娇小的浅夏揽着靠近自己的怀中,并还有意无意的挑衅的看向吕皓冥。 后者在他的眼神中稍稍失色,但又很快恢复常态,而萧琀墨亦是借着举杯喝茶的空挡,不着痕迹的看着萧卿墨,嘴角依旧轻扬,只是眼眸平静无波。 浅夏羞赧的挣脱了几下,却未果,便也就随他去了,此时萧凌墨与萧宇墨起哄着等她赋诗,水眸淡淡的扫一扫满池的荷花,忽见一阵风过,霎时滴滴答答一片水滴落入湖中清脆作响。她眉头一喜,沉吟片刻便低声吟道:“炎夏雨后莲, 春归花寂寞。 满塘素红碧, 风起玉珠落。” “还是夏儿的最贴合此时此景呢!”众人一片鼓掌声,苏安染笑意盎然不失赞叹的说道。 “确是如此呢,此时刚巧是落雨之后,点点水珠随风滴落,应景的很!”秦灼灼亦赞道,“咱们当真是不能与三弟妹相比的!” “大皇嫂和二皇嫂过誉了,我不过是好运的刚巧遇上这一阵风过而已。”浅夏连忙谦和的摆手。 接着,萧凌墨与上官多多亦是先后吟诵了一首,再加上萧宇墨与秀嘉儿夫妇,最后一个轮到的自然是吕皓冥。 只见他忽然长身而起,抚一抚斜躺着有些褶皱的雪白长衫,自桌上端起一杯酒,缓走几步行至护栏旁边,对着碧空仰面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惹来萧宇墨的调笑:“吕大哥,你这是在自罚一杯还是借酒助兴哪?” “当然是借酒助兴哪!”吕皓冥潇洒的一个旋身,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浅夏的脸上。 因为他的动作太快,萧卿墨一时没防备,没来得及将浅夏藏在身后。呃——实则是想藏也藏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儿娇颜落在吕皓冥火热的眼眸中,而不能冲上前去挖了某人眼珠子的萧卿墨只能警告的看着吕皓冥干瞪眼。 吕皓冥却只当没有看见他不悦而占有欲极强的眼神,依旧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浅夏看着,嘴唇微张,略带忧伤的嗓音中飘出一段优美的诗句:“荷园不可采莲, 莲叶空自田田。 无鱼戏在莲中, 我亦难入莲间。” “皓冥,你该娶一房媳妇了!”自开始吟诗之后,便没再出声的萧琀墨忽然放下手中茶盏,眸色深沉的看向闻言后微微一怔的吕皓冥,“你若是相中了哪家的小姐,我便与父皇提一下,赐婚与你可好?” 他是故意的! 吕皓冥明显的看出萧琀墨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中警告的意思,略略苦涩的笑了一笑道:“皓冥多谢太子记挂着我,只是,目前为止,还不曾有人能够进入皓冥的心房,倒是让太子失望了!” 说罢,只对着萧笙墨抱拳道了声告辞,便头也不转的转身大步离去。 “我怎觉得吕大哥最近脾气越发的古怪了呢?”萧凌墨抓抓头皮,不解的看着吕皓冥的背影道。 “应当是看到咱们都娇妻在旁,心中酸涩了吧!”萧宇墨如此猜想。 萧琀墨却只是抬眼了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萧卿墨,继续吟诗一首,将他们重新带进方才的提议之中。 萧笙墨则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盛夏的阵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不用打猎的日子过得非常的清闲,由于此次萧承昊带出来的妃嫔并不多,因而每日他空闲的时候甚多,便时常会招了儿子们一起或闲聊、或下棋、或讨论国事。 浅夏在萧卿墨严密的守护中,总算也能稍微的透透气。 这日午膳后,萧卿墨还不见回,这天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模样,越发慵懒的浅夏便决意让筱蓝筱汐搬一张躺椅到竹林中休憩。 方指挥着两人抬起躺椅,就见雪漫匆匆的进来。 “奴婢见过王妃娘娘!”雪漫进内便先行了礼。 “你怎么明目张胆的就过来了呀?”筱汐立即对着门外面张望,有些责怪雪漫的不知轻重。 “筱汐姐姐,是吕侧妃让我来的。”雪漫赶紧说明来意。 “她?”浅夏兴味的看着雪漫,“她叫你来是想要对本妃说什么呢?” “她——”犹豫了一下,雪漫回道,“她说请王妃娘娘去香塘园一聚,她有话要与娘娘说。” “香塘园是什么所在?”因着怀孕,在行宫的日子,萧卿墨是怕她磕着碰着的除非有他陪伴,其余地方一概不让她随意走动,她倒真是不知道香塘园在哪里。 “回小姐,香塘园在咱们园子的东头,那边的小桥流水很有南方特色,花红柳绿的倒是有着很好的景致。”筱蓝经常要帮浅夏办事情,因而这行宫虽是第一次来,但各院各园倒也基本摸熟了,“只是,吕侧妃原是与咱们同住一个院落的,要想说什么为何不直接过来说,非要去别处,定然是居心叵测。” “是啊!小姐,她向来就想着千方百计地对付你,你可别上她的当了!”筱汐亦是气鼓鼓的道。 “是啊!王妃娘娘,奴婢亦是觉得她不怀好意,因为,她还说了不用奴婢伺候着,也不让筱汐姐姐和筱蓝姐姐随侍。”雪漫虽然逼不得已的过来传话了,但亦是非常的不放心。 毕竟,呂微澜是自己的主子,她隐于内的性子自己是最明白不过的了。沉寂了这么久不曾再暗害王妃,定然是打着更坏的注意了。 “哦?”浅夏却微笑了起来,“她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不让带着你们?看来还真是打着鬼主意呢!” “是啊!小姐,所以您大可不理她!”筱汐赶紧说道。 筱蓝一看自家小姐的神情,不由担心的问道:“小姐,您难道想要去赴约?” “也说她这么久以来,难得请我赴一次约,我若拒绝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浅夏却是猜想,那呂微澜绝不是头脑这般简单的人,这么明显的邀她单独赴约,定然不可能是简单的陷害自己,不然,就凭筱汐和筱蓝说出真相,萧卿墨自然就不会放过她了。 那么,她既然还要这样做的原因,肯定是怀有其他的目的。 只要自己的性命无虞,去会一会她又何妨?况且,没有她兴风作浪的日子委实过得无趣呢。 “吕侧妃已然过去了吗?”拢一拢耳边鬓发,浅夏心意已决的问道。 “是的!她差奴婢过来时,已经出去了。”雪漫还是忧心忡忡的看着浅夏,欲言又止。 她是最不希望浅夏出事的,因为,目前为止,她只有依附着王妃娘娘,才有能够离开呂微澜的一线希望。 “别担心,我会没事的!”安抚的看了看三人担心的面容,浅夏笑得云淡风轻,“哦,对了,雪漫,我一直忘记问你,吕侧妃还在娘家时,她与丞相夫人的关系也是这般亲密吗?” 雪漫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解道:“关系却是很不好的呢!奴婢刚入府时,便被给了吕侧妃做丫鬟。那时,奴婢只知三姨娘貌美狐媚,深得老爷的欢心,只是自生了侧妃之后,便一直不曾有所出,老爷便渐渐冷淡了她。 自那之后,原本还算受宠的侧妃便备受冷落,时常遭受兄弟姐妹们的欺负。夫人更是不管何时何地,谁对谁错,不打则骂,非常的不待见她。就算是去年知晓了侧妃与王爷偶遇并两情相悦了,夫人亦是不曾给过她好脸色。 却是不知为何,待她嫁进了王府之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反而紧密了。奴婢似乎还听说,三姨娘如今在丞相府的日子也比以前好过了些。” 看来,她们之间定然是有着什么样的协议或者相互利用的价值了。那就难怪呂微澜在萧卿墨这儿渐渐失宠时,丞相夫人会出面相助,但具体是什么,看来还是要多用心的打探一番了。 或者,待会儿与她碰了面,旁敲侧击一番,说不定会有以外的收获呢! 主意已定,浅夏便将筱蓝、筱汐留在了詹翠轩,在三个丫鬟担心的眼神目送下,顺着筱蓝指点的路线一路往香塘园而去。 正午的日头稍显威力,但走在柳荫下,倒也还好,浅夏一路上边看看周围的环境,便不紧不慢的缓缓前行,一点儿都不急躁,心中是打算着就让呂微澜多等一会儿。 香塘园与詹翠轩其实还是蛮近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看见了白墙黑瓦的围墙处一个拱形的院门,拱门上龙飞凤舞着三个大字“香塘园”。 塘字让人联想到水塘荷塘之类的,因而,浅夏只道此处定然是与荷风阁一般是有莲荷盛开的,却不想,水塘倒是有,却见清澈的水面干净得连棵浮萍都没有。倒是,养了许多的红白锦鲤,悠闲自在的在清澈的水面畅游。 水塘也不算大,只是湖面清爽,看着有几分浩渺的感觉。湖面上是一座连着一座的拱形小桥,显然是代替了平于水面的九曲桥之类。 汉白玉的阶梯,确实有着传说中江南水乡的韵味。 吕世子的往事(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吕世子的往事(6000) 汉白玉的阶梯,确实有着传说中江南水乡的韵味。ai悫鹉琻 两岸植了许多的垂柳,一阵风过,湖面波光粼粼,岸边杨柳垂延,确实惬意。 大约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此园中,想来只是供人游览的,没有房屋,只有数个亭子,或圆顶尖角,或方顶飞角,或间隔在拱桥之间,或隐于假山群中,再或是置身在盛开的百花丛中。 而她一周看下来,哪里有呂微澜的身影? 这女人,莫不是寻着自己开心,就为了让自己白跑一趟旄? 心中愤愤,暗道言而无信的人当真惹人生气。但又觉得此间空气甚好,也无谓了,就当自己出来散散心了。 于是,便沿着湖面的拱桥拾阶而上,又拾阶而下,感觉用来锻炼倒真的是挺好的。 走得稍稍有些累了的话,便攀着汉白玉桥栏杆,俯看水中嬉戏的锦鲤,十分惬意,并想着,以后的晚膳后,便与萧卿墨一道过来走走消食,也不可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豳。 何况,此处水面宽阔,待月圆时,天上水中的月儿一道赏玩,定然又是另一番情致。 正想着呢,天际忽然一道闷雷炸响,紧接着乌云遮日,不下一会儿的功夫,天就阴沉了下来。再紧接着几声炸雷之后,豆大的雨点就开始稀稀落落的砸在了水面。 难不成那呂微澜只是为了让自己来淋这一场雨的? 一边朝着就近的凉亭走去,浅夏一边猜想呂微澜的用意。可又觉得她不会头脑简单的只想出这样的雕虫小技吧,毕竟,这个园子中用来蔽日躲雨休息的凉亭多不胜数,怎么着也不可能令她淋雨吧。 何况,罗源的阵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过是一盏茶一炷香的功夫,就会停住的,她这种报复和“阴谋”还真是有点幼稚了呢。 已然避到凉亭中的浅夏挥手掸了掸发上的几滴水珠,然后仰头看着渐趋渐猛的雨势,实在是有些失望。 “小——夏儿?”忽然,背后响起那道熟悉的嗓音,赫然是吕皓冥的。 她方才进来时明明没有看见一个人影的呀,怎么会听到吕皓冥的声音。莫不是她幻听了?可是要幻听应该也是幻听萧卿墨的声音才合情合理,幻听这个邪肆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浅夏有些疑惑的赶忙转身——不是幻听!真的是吕皓冥,只是他显然要比自己狼狈些,飘逸的雪白外衫大半的淋湿了,紧贴着肩头。绾起的黑发有几缕因为被雨水打湿而垂落在额头,倒是有几分野性和慵懒之态。 “吕世子!真是巧啊!”不是呂微澜而是吕皓冥,这是什么意思?是呂微澜故意设计的,还是无意碰见? “是啊!真巧!”隐去微微的诧异,吕皓冥又是那一贯痞痞的邪肆笑容,也不管身上衣衫淋湿,双手环臂交抱着斜倚在亭柱上,“这么巧,是不是说明咱们有缘分呢?” 缘分?依她看是孽缘才是! 浅夏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只要一落单就会遇上他,不是孽缘是什么? “吕世子说笑了,这缘分二字可不是可以随意乱说的呢!”眉眼带笑,可是浅夏却保持着最警醒的警惕。 因为这个男人实在是有点儿危险,虽然至今为止,他还不曾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甚至还有过救命之恩。但他的脾性太过放荡不羁了,真怕他又莫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唉!看来小夏儿对我的误会颇深啊!”吕皓冥忽然隐去邪肆的表象,长长的哀叹一声,一脸的落寞之情。 浅夏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被他迷惑,不然一定会被他耍着玩。只是,她一直很纳闷,为何每一次的见面,他都会表现得对自己似乎早就认识的一般,可她实在是没有印象在哪里见过他。 虽然小夏儿这个称呼似乎有些印象。 看看这雨,暂时还不会停,那既然“偶遇”了,便了解一下自己可能忘记的过往吧! 站得有些腿酸的浅夏在长凳上坐下,尽量避免外面飘进来的雨水溅到自己身上而隐在圆柱后面,迎着直直的看着自己一举一动的吕皓冥,稍稍顿了顿,才问道:“吕世子似乎早就见过本妃?” 见她忽然问起这个,吕皓冥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没错!” “可本妃怎么一点都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难道是在我娘家府中?”但是不可能呀?就算是自己不问府中世事,但也知道父亲与丞相向来都不对盘,私下绝对不可能有私交,那他自然也不可能到过太傅府。就算是到过,她向来都隐在深闺,不若几个庶妹活泼,也断不可能在有外人到访时随意走出闺阁的。 “含光寺!”幽幽的吐出三个字,吕皓冥微凹的深邃眼眸中闪过一道痛楚,如若他不曾离开这么多年,是不是就能守候住她呢? “含光寺?”浅夏更不解了。 她是每年都会陪同母亲去含光寺上香,并住上一两个晚上,但那也都是只在禅房内院而已,怎么可能遇上他?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吗?”吕皓冥有些热切的看着她,希望她的记忆中有他的一星半点儿亦是好的,值得欣慰的。 努力回忆,但确实没有印象,或者说,有可能是因为重生过一次,有些不重要的东西已经不存在她的记忆中也未可知了。 摇头,虽然有些不忍心看到他失望颓丧的脸色,但她确实除了对小夏儿这个称呼有一点点熟悉感之外,半点不记得他这个人。 就算是已经习惯了她的漠视的吕皓冥还是觉得心口微微抽痛,黯然的收回渴切的视线,看向昏暗的天空中如同倾倒而下的大雨,慢慢回到了过往的记忆中: “或许,你当时太过年幼吧……” 那一年的吕皓冥不过十四,陪着家人前去含光寺进香。他生平最讨厌对着虚无的菩萨,佛主之类的又是磕头又是进香,还得念念有词一大堆。 便趁着母亲没注意,躲过了一干丫鬟婆子,自个儿溜到后山去玩。却见竹林旁的一个小石凳上,一个粉妆玉琢的约莫五六岁的女娃儿正安静的捧着一本女德认真的看着。 当即,他便觉得这么小的女娃儿这么早便学这些东西,太过迂腐了些,便折了一根竹枝,仗着自己身子灵活,在她身后逗着她玩。 起先,小女娃儿只是不甚在意的掸开凭空冒出的使坏的竹枝不做理会。但后来确实不堪其扰之后,便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微板着小脸,正对着闪躲不及的他,微瘪着小嘴道:“你若再逗我玩儿,不停的***扰我,我便要喊我娘亲了!” 软软甜甜的娇嫩声线,即便是生气,但粉嫩稚气的小脸上依然有着大家闺秀的娴静风范,霎时就捕捉了当时的吕皓冥一颗突突乱跳的心。 只是,可惜的是,年少的他并不知道这便是一见钟情,即便心心念念之下,他连着三、四年都要在她随着母亲去含光寺进香时去***扰她,捉弄她,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情根深种。 或者,他是意识到了,感觉到了,却是因为知晓父亲与她的父亲在朝堂上向来便是对立的两派,私交亦不好。因而,他便一直拖着没有在当初就先求了父亲为他定下这一门亲事。 而后,十八岁的他因为遇上了某件事而不得不离开京城,没想到回京之时,便听到了她已经被指婚给了萧卿墨。而这个媒人竟然还是唯一知道他曾经喜欢夏儿的萧琀墨。 当时,他曾痛心的跑去东宫质问萧琀墨,为何在明明知道他喜欢夏儿,更知道萧卿墨喜欢的是自己的庶妹的时候,还要将不知情的夏儿推进一个有可能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可是,萧琀墨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告诉他,女人不过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能生孩子便可以了。情爱却是会害人萎靡不振的毒药,沉迷女色的人永远做不了大事。 于是,便生生的将他与小夏儿之间的缘分就此斩断。 但他不甘心,特别是在她新婚进宫的那一日,久别之后的初见,在一眼认出她之后,才发觉,对她的爱恋已然深入骨髓,植入心房。而他,只能以放荡邪肆的表象来迷惑别人的眼,包括他的小夏儿。 只因,他不能将自己对她深深的爱恋表露于外,只有以着轻佻的外形来接近她。 往事回忆起来,心中又酸又甜,又痛又苦,可是他却还只能告诉她,他们不过只在含光寺中有过数面之缘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似乎隐隐有过这么回事,但是模糊的记忆却因为年纪太小而确实记不太清,“可是,我依稀记得,除了第一次,后来似乎总是见到你身边还有旁人呢!” 微微一顿,隐在广袖中的大掌紧了紧,吕皓冥淡笑道:“你连我都不记得了,怎么还能记得别人,那定然是你记错啦,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去见的你!” “是吗?”因为不在意,所以浅夏也不追究,更没因为得到这段记忆而有所变化。 在她来说,确实是看出了吕皓冥对自己的感觉渗透了一些男女之情。但她只能暗中对他说抱歉,继续装作不明白他的感情。 不过,令她好奇的还有一件事,想着,既然闲着亦是闲着,不如就一起打听了来听听,只当是消磨一下这雷阵雨中的无聊了吧。 “你是怎么做了皇上的义子的呢?”浅夏的好奇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萧承昊命中皇子甚多,倒是公主只有两位,大公主又早早的嫁人了,皇宫中只留有萧染墨这一位小公主,端端是被萧承昊宠上了天,居然对亲三哥有了不伦之恋。当然啦,这也算是皇家秘辛了,目前为止,外人都是不知道的。 那原该来说,萧承昊应当认几个干公主什么的,却为何不乏皇子的状况之下还认了一个干儿子呢。 因而,浅夏想着这其中一定是有故事的。 虽然吕皓冥有些失望听了自己与她幼年便相识的事情,浅夏的反应并不大,但又见他居然对自己的事情还是挺感兴趣的,便将他与萧承昊的一段缘分也说给了浅夏听。 不过去前年的事情而已。 前年的夏狩,因着在外游荡的吕皓冥正巧来到罗源,听闻夏狩已经开始,便想着趁此机会过来看望一下父母,免得被家人唠叨他是个不孝儿子。 只是过来的时候,因为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被拦在了行宫和狩猎场的外面进不了。 于是,就仗着艺高人胆大的从崇山峻岭中翻越而来。刚巧遇上了皇帝萧承昊被两头野性极强,极其凶狠的老虎袭击,原因是一个禁卫军抓了一只小老虎,惹起了雌雄两虎的兽性。 当时,别处救援的人还不曾赶来,而萧承昊身边的禁卫七七八八的受伤了一大半,其余禁卫只有护着萧承昊之力,而完全没有反扑之力,只是在尽量的拖延,等着大批的禁卫前来救援。 当时情况危急,他也顾不得最后有可能会被判一个私闯之罪,趁着两只老虎的注意力都在萧承昊他们的身上,他由后面攻击,出其不意的先将一头雄虎一剑毙命,随后又联合着还剩余的禁卫们收拾了另一只雌虎。 亦是他运气好,最先赶来救援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和年少时私交甚好的太子萧琀墨,于是,便免了他私闯的罪责,萧承昊因感于他的救命之恩,便在庆功宴上喝多了酒的情况之下,便认他做了义子,封了世子。 “看来你的运气当真是很好呢!”听完,浅夏笑道,“不然,若是你刚巧被皇上当成了猎物,可就不单单是要治私闯之罪了,恐怕连小命都没有了!” “是啊!”眸光扫向水面,看着圈圈点点不断的散开又形成,吕皓冥酸涩一笑,“年少时,一位算命的先生说我官场得意情场失意,我只当是玩笑从不在意,却没想到还真是被他说中了呢!” “算命的总也有算错的时候!”知他意思,但浅夏只能当做听不懂的笑道,“说不定哪一日,便会有一位绝色美人出现在你面前,那时,你便可去找那算命的去讨个说法了!” “王妃只当那些个以算命为生的先生是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的么?那万一算命算得不准,岂不是要被人砸了摊子伤了小命的?”虽然心中的苦涩是一时半会儿散不去的,但经此坦诚布公的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吕皓冥只觉得心中一直仿似被一块大石压着的郁郁的感觉淡化了很多。终于,可以以着正常的神情与浅夏对话了。 或许,也正是这一刻是真正的知道,自己再如何的强求,如何的回忆过去,事情已然不可能重新来过,也不能再回到过去的时光了。 亦是感觉到吕皓冥的神情有所变化,即便在他眼中依然能够看见对自己的深情,但浅夏亦是相信像吕皓冥这般条件极好的男子,定然能够有足够匹配的另一半正在寻觅着他,便也释然的能够与他平静而闲适的交谈。 雷声渐渐远去,并起了些微风,似乎将厚重的云层吹散了许多,因而,雨点渐渐变小变疏。 吕皓冥身上的衣衫已大致被他自己的体温给焐干,两人亦是准备着待雨停便立即离开。 可是,闲聊的甚是愉悦的他们一时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出现在此地的。就在云收雨止,在西边太阳的照射下,东边的天空出现一道色彩斑斓的彩虹之时。一声怒喝,伴随着一阵风过,萧卿墨陡然出现在凉亭之中,并二话不说的对着吕皓冥一拳就揍了下去。 吕皓冥正与浅夏侧转头欣赏那道美丽的彩虹,一个不留神,便生生的挨了一拳。霎时,嘴角破裂,一丝鲜血沿着嘴角溢出,俊逸的半边脸很快便像包子一般肿胀了起来。 “卿!”一声惊呼,浅夏来不及阻止满面怒火的萧卿墨又一次对着吕皓冥挥拳,只能眼睁睁的呆怔在原地。 幸好吕皓冥也不是省油的灯,挨了一拳是没注意,那第二拳怎么能够被萧卿墨再打到。 轻轻纵身一跃,漂亮的一个后空翻,两个人干脆就在拱桥上打斗了起来。 急得浅夏原地跳脚,可是任她怎么呼喊他们住手,他们就是充耳不闻,越打越酣。 “小姐,怎么回事呀?”后面小跑着过来被喱夜扶着的筱汐,和孤家寡人的筱蓝,人还没到近前,就诧异的问。 “我才要问为什么呢?”终于看出两人即便打的招招狠戾,但显然功夫都不相上下,谁也吃不了亏,谁也占不了便宜,浅夏稍微放心一点的看着他们三人,“你们怎么过来了?” “王爷刚一回来就找您,奴婢便说吕侧妃约了您来香塘园了,于是王爷二话不说就奔过来了!”喘着气,筱蓝将事情原委说来,可是依旧还是一脸的迷茫,“可是,小姐,您不是该与吕侧妃碰面的吗?怎么是吕世子?” 被筱蓝一点拨,浅夏这才明白,原来呂微澜打的是这个主意呀。自己是被她约来的,那么有可能吕皓冥亦是被她哄骗来的,目的就是待萧卿墨找到自己时,刚巧撞见她与吕皓冥在一起。 按照萧卿墨现下对自己的强烈占有欲,一定会吃醋的了。 只是,她是不是漏算了一些呢?萧卿墨再生气也断然不会对自己下手,而倒霉的恰恰是她的大哥,不是吗? 唉——看来,妒忌心重的女人头脑是越发的简单了。 看着他们自这边的拱桥打到另一座拱桥,又从另一座拱桥打到面前的拱桥,他们打得不累,她看着倒有点乏了。 而从未见过这般真拳真掌的打斗的筱蓝和筱汐紧张的感觉快要窒息的样子,幸好喱夜总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不但能保持平静,还能劝慰筱汐:“筱汐,你别紧张,王爷会没事的!呃~世子也会没事的!” 他这是叫劝的什么话! 浅夏失笑,却是掩唇优雅的打了个哈欠,还未见显怀的婀娜身子轻盈的一转,以着不轻不重的声音慧黠的说道:“我乏了,该回去小睡一会儿了!筱蓝,筱汐,咱们走吧!” “夏儿!”果然是很灵验的一招,一听到她的话,萧卿墨便立即收掌跃到浅夏的身边,一脸憋屈的看着她。 浅夏却是只当没有看见他的神情,只顾着看着脚下的石阶,并淡淡的问道:“王爷不打了么?如若不尽兴,还可继续!” 跟在身后的筱汐与筱蓝讶然的微张着嘴,不明白小姐怎么在王爷的气头上还这般说话,喱夜亦是有些震惊,唯有被他们丢在凉亭的那一边的吕皓冥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恨恨的回头瞪一眼那个笑得张狂的男人,萧卿墨委屈的道:“我打他,不过是希望他知道什么是避嫌!” 夏儿这是在试探于我么(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夏儿这是在试探于我么(6000) “我与他本就没什么,明人不做暗事,需要避什么嫌呢?何况,忽遇大雨,难不成我便要仗着自己王妃的身份,不让人避雨么?还是说,我该避嫌的宁愿淋雨?”虽然还是比较喜欢他吃醋的样子的,但还是要借着这个时机,好好的说一说他,免得他以后动不动就冲动的找人打架,可还有半点王爷的样子了。ai悫鹉琻 再说了,她既然明白今日之事是呂微澜有意为之的,那就更要处处提防,就算是他为自己吃醋而与人打架,这类事情也要防患于未然,不然难免不会被人利用了去生些是非。 诸如,传到皇上耳中,说自己不守妇道,与男人私会,被王爷逮到还大打出手之类的。 不是她要多想多防范,实则是不能小看了呂微澜。 “那当然不是!”声音渐弱,萧卿墨低着头,闷闷的道,“他一个大男人应该避着!旄” “所以,王爷过来看见了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家一拳,然后还不过瘾的继续?” “……”萧卿墨听出浅夏是真的生气了,可是他也委屈呀。 哪一个男人在见到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同处一室,呃,好吧,那不算一室,八面通敞的只能算是一处,而心中不会燃烧妒火?除非他并不爱那个女人豳。 他很爱很爱夏儿,所以,他即便只是远远的看见他们同站在一个亭子里,即便亦看清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远,但他还是忍不住妒火中烧。 何况,他深深的知道那个吕皓冥一向觊觎着他的夏儿,才会越发的妒忌,也就在头脑一阵发热之后,想也不想的就冲过去揍人了。 呃~这个场景似乎有些熟悉,似乎他与吕皓冥已经是不止一次打架了。只不过,刚好对调,那一次是他比较惨,先被吕皓冥揍了一拳,然后又很惨不忍睹的真正干了一架。 但是,方才,实则完全不算干架,只不过自己得了先机,先打了他一下而已,之后,两人都没讨到好,但也没有那次那般狼狈。 “夏儿!”低低的唤着,萧卿墨朝着后面挥了挥手,让喱夜他们后退的远一些,他可不想自己窝囊的对着夏儿赔罪的场景被他们看了去。 不过,他在浅夏面前的威严早就失去,他们三人早就知道现如今的王爷已经被王妃吃的死死的了。 “夏儿,小心台阶!”借着台阶,萧卿墨讨好的扶住她的手,另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 浅夏倒也没推开他,毕竟雷雨过后的台阶和路面都比较滑,她犯不着与自己赌气,何况她腹中还有两人最宝贝的亲骨肉。再者,她也不是真生气。 不过,面上还是一副生气的冰冷态度。 “好啦!夏儿,我认错了还不行吗?”眼角瞥见他们三个向着反方向而去了,萧卿墨压低了声音道歉。 “错哪里了?” “呃?”说实话,萧卿墨真的不觉得自己错了,所以也压根不知道错哪里了,可是,又知道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的话,这个歉还是白道了,于是绞尽脑汁的想了想道,“我不该不问是非就出打人?” “还有呢?” “……不该吃味儿?”这也不该吗?吃醋才表示他在乎她不是吗? “还有呢?” “……”他真是苦恼的不知道自己还错在哪里了。 即便低着头,浅夏也能感觉到他委屈又哀怜的眼神正落在自己的头顶,站住脚想要佯装严肃的再训导他几句,却在与他哀怨的视线相触的那一瞬间,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儿,原来你是在耍我!”后知后觉的萧卿墨在她明媚的笑容里恍然大悟。 “也不完全是耍你呀!”水眸微眨,浅夏慧黠的道,“我确实是不喜欢你还未弄清事情真相,便冲动的打人。你这若是在遇上别的事情的时候,也是这般,岂不是要闯祸了么?” “别的事情才不会让我如此失控呢!”提着的心肝终于放回原位,萧卿墨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视线与她相胶,“只有关于夏儿的事情才会令我失控。” “真的?”柔声低问,浅夏倒是被他窘红了脸,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这般高了。 “真的!”给她肯定的答复,薄唇在她颤动的睫毛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并沿着她挺翘的鼻梁渐行渐下,最后落在她润泽的红唇上,辗转舔舐,让两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东边的彩虹依已然渐渐隐退,西边的日头仍旧高高挂着,微斜的高度照着两人的纠缠着的影子如同一人。 鼻息紊乱间,某妖孽男微微离开贪恋的红唇轻声道:“夏儿,以后离那个家伙远一点可好?” 回啄他一下,某慧黠女漫不经心的道:“那卿也会离府中的女人远一点么?” “……”稍稍犹豫,但在两唇相接的同时,某妖孽男冒出坚定的一个字,“会!” 嘴角扬起一个满意的弧度,浅夏知道他言而有信,何况还是从未碰过的女人,想来不需费多少周折便能清空王府。 只是现在最难解决的还是呂微澜了,毕竟她的家世摆在那里,即便是庶女,总也是顶着丞相之女的名头,并且还有着一个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而与呂微澜关系亲密的丞相夫人。没逮到她的错处前,他们这边恐怕很难休离吧。 “夏儿,你怎的这般不专心?”朱唇遭到轻轻的噬咬,某妖孽男不满的抗议着。 浅夏却趁机后退娇笑道:“是你太过贪心了吧!何况,此间又不是闺中,若是叫人看了去,岂不说咱们有害风化?” “可是,便是闺中,为夫亦是只能亲不能碰,越发的磨人,还不若在此,至少还有些禁忌!”源于浅夏受惊胎儿有少许不稳,因而陈御医是禁了他们同.房的,因而,这些日子萧卿墨可谓是憋屈的很的。 “那——卿何不去侧妃姐姐的房中呢?靠得挺近的不是吗?”浅夏莞尔笑道。 “夏儿这是在试探于我么?”萧卿墨却也不甚在意,只管一手携着她的小手,一手揽着她的纤腰往回走。 因为想想在这外面亲热,总也不若在房中自在,虽然情动到极致只能以凉水来降温的感受确实不太好。 不过,夏儿也已经休养了好些天了,今晚陈御医看诊时,偷偷问一问什么时候可解了禁忌吧。 心中偷偷的乐着,萧卿墨暗暗赞赏自己的明智。 当萧卿墨亲亲热热的搂着浅夏回到詹翠轩的时候,正遇上从另一边回来的呂微澜,见两人的关系并不如自己预想的那样,气得银牙暗咬。 但见浅夏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虚的她立即堆了一脸的笑意,亲热的道:“哎呀,妾身道怎么在湘蝉园等了王妃娘娘许久也不见您过来呢,原来是与墨相约了呀!” 香塘园!湘蝉园! 眉间一挑,浅夏可不认为雪漫会说错地方,看来呂微澜倒是将事情顾虑的十分的周全,就怕自己将她捅出来,令萧卿墨寒心了。 不过,见她此时作贼心虚,浅夏越发笑得高深莫测了。 “怎么,今儿你出去是微澜约的你?”萧卿墨一听自然明白了前后因果,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呂微澜没有想到她今日的安排不但没有破坏两人的感情,甚至浅夏都没有告诉他正是自己约了她见面。而自己这一说,倒是惹了萧卿墨的怀疑了。 于是,趁着萧卿墨怒火还未发出来之前,赶忙道:“是啊!澜儿听说湘蝉园的午后蝉鸣煞是好听,便叫雪漫约了王妃一同听蝉,却不想等了好半天也不见王妃过来,便待雨停了就回来看看,是不是雪漫那丫头忘记说了呢!” 萧卿墨并未听进她的解释,沉着脸训斥道:“我不管你是约了夏儿去何处,又是不是无意间错过了。但是,你给我记着,夏儿如今身怀有孕,身子娇贵,没有我的陪伴,任何地方都不能独自出去。所以,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不要有多余的想法,不然,就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了。” “情分?”被这两个字一激,又加上连日来的委屈,呂微澜霎时红了眼眶,声泪俱下的指责着,“墨,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情分两字吗?我与你一年有余的感情,敌不过她短短数月的诱.惑,你便将往昔对我的山盟海誓都忘记了,你还好意思当着她的面对我说情分吗? 是我天真,是我愚钝,是我可笑,是我自不量力,以为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能够找到真爱,却没想到你比任何一个男人还要狠心。” 呂微澜的嘤嘤啜泣确实听着看着都让人心生怜悯,何况是确实曾爱过她的萧卿墨,只是,息子汤一事让他很是心寒,略略动容之下却又狠下了心道:“我自觉确实对不住你,亦是负了你,但我希望你自己认清一下事实,究竟是我先对不住你,还是你自己的关系。 反正,你给我记住,你若安分,那这侧妃之位便永远不会动摇,但若是你再耍些小把戏,别怪我到时候再不念半点情谊!” 将狠话撂下,萧卿墨揽着浅夏,头也不回的回了他们的寝室,只当看不见呂微澜的嚎啕大哭。 但浅夏还是看出萧卿墨的不忍心,而自己,若还是前一世的浅夏,见到呂微澜那般声嘶力竭的哭泣,恐怕会体现一下贤惠淑德的礼教而劝了萧卿墨原谅她了。 只是,深知呂微澜的狠毒的自己,在今世却是万般不可能为她说上任何一句好话的了。反而应该落井下石是不是呢? “卿,被你这般急巴巴的拉了进来,我倒是忘记了跟侧妃姐姐说声抱歉呢!” “你对她有什么抱歉的?”萧卿墨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脸颊,亲昵的问。 “她因是见我近日一直闷在房中,原是想要约了我出去听听蝉趣的,不想我匆忙间居然听错了地方,去了香塘园,生生的让她等了许久,不该道声歉么!” “错过便错过了,于她道歉作甚!”萧卿墨眉尖微微一动,虽然没有多问什么,但显然睿智如他,怎么能不将此事多想一遍呢。 “总是我的错呢!”目的已达到,浅夏也不再多说,只是甚是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道,“想着赴侧妃姐姐的约,我午后不曾小睡片刻,这会儿倒是困了呢。卿,你还要忙其他的事情吗?不若陪我一个小憩一下如何?” “荣幸之至,我的夏儿!”正是求之不得的萧卿墨立即一把抱起浅夏便往床榻走去,逗弄得浅夏咯咯直笑。 亦是令还在院中哭泣的呂微澜气得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几乎想要冲进去与他们好好的吵一架。 但最后,还是一擦眼泪,又往外而去。 方走出詹翠轩的院门,就见到粉白的围墙边靠着一个人,自然是吕皓冥。心中微微有些虚,呂微澜想要装作看不见直接往前走。 吕皓冥鄙夷的语调已经出口:“怎么?没有见到萧卿墨因为吃醋而责罚小夏儿,你心里不舒坦,是想要找人去诉苦还是继续再商量策划诡计了?” “大、大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脚步顿了顿,呂微澜似是要装作什么事都不关她的事的略带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她原本的计划就是让萧卿墨亲眼目睹了吕皓冥与商浅夏在一起之后醋意大发的雷霆大怒,然后她再以无辜的模样去恳求萧卿墨原谅商浅夏,表示一切都是雪漫不曾很好的传达清楚,做低伏小的请求萧卿墨的原谅,重拾旧日的情分。 却没想到现如今的萧卿墨已然被商浅夏迷了心窍,居然半点醋都没有吃,令她心中委实气愤。 “我聪慧的妹妹会听不懂人说的话吗?”吕皓冥讥笑的走到呂微澜的面前,交抱着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低着头不敢接触自己视线的心虚的女人,“我以前就警告过你,萧卿墨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希望你好自为之。但看来我的话你并没有听进去半分,那么,作为大哥,我再郑重的警告你一回,要想过太平安乐的日子,你就好好的、安安分分的守着你的空房,别再妄想别的不现实的事情。不然,发生的后果也许是你承担不了的,甚或是——他!” 听着吕皓冥一副什么事都了然于心的语气,呂微澜的心中颤栗,慌乱的抬头看向他,轻颤着声音道:“妹妹愚钝,不明白大哥的意思!” 见她依旧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模样,吕皓冥自觉再与她多说亦是浪费唇舌,只是看着她摇了摇头,然后嘴角含着讥笑转身离去。 对于这种喜欢自欺欺人的人,他已然觉得多说无益。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亦是看在两人之间那一半的血缘关系的份上。而她既如此偏执的不受教,那他也不再枉做好人了。 呂微澜不知道吕皓冥对自己的事情究竟是知道了多少,还是只是因为见她想要伤害商浅夏而故布疑阵,让她避讳。但她却是知道,如今的自己想要收手已然来不及了,因为她的保障已经失去,只有再努力的去争取一回,才说不定有一线的生机。 回头望一眼身后的詹翠轩,脚下略略迟疑,但还是敌不过心中的那点野心,朝着原定的目标前进。 ———— 再过两日是皇后沈凝芷的生辰,行宫上下忙碌着准备了起来,各房皇子们亦在太子的带领下各自想着敬献给皇后的礼品,首次参与沈凝芷生日的三位新儿媳,则赶紧缠着太子妃苏安染与二皇子妃秦灼灼,请她们透露一下皇后的喜好。 于是,五个女人同聚在詹翠轩叽叽喳喳热烈的讨论着,可怜的萧卿墨被拒之门外,悲哀得连自己的房门都进不去。 只能带着喱夜四处乱晃,一边心不在焉的祈祷她们早点商议出一个结果,他也好早点抱着浅夏午睡,一边还对着喱夜抱怨道:“喱夜,你说她们这些女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明明寿礼之类的由我们这几个儿子准备着也就是了,她们缘何要这般大费周章的费心费力呢?” 喱夜抿唇暗笑,但面上还得很一本正经的为主子解惑:“其实吧,奴才觉得皇子妃她们大抵是想要在皇后娘娘跟前多露露脸,以示孝敬。自古,媳妇不都是要想方设法的讨好婆婆的吗?” “那不也有平民百姓常说的心意到就好,真搞不懂她们为何还要绞尽脑汁!”萧卿墨还是无法理解。再说了,他们这些皇子,在父皇母后生辰的时候,哪一个不都是献上最珍贵的宝物的,偏偏她们还要瞎起哄。 喱夜也不与萧卿墨争辩,因为深知主子脾性的他,完全的明白主子这是在郁闷王妃被那干妯娌给霸占了去,他心里不畅快才嘀咕几句的。只是不附和的话,又担心主子钻了牛角尖了。这男人万一钻了死胡同的话,说实话也是比较恐怖的,便接着道:“王爷说得有理!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唉!你也觉得她们确是太多此一举了是么?”得到认同,萧卿墨愈发的觉得她们实在是不该占了他与夏儿的宝贵时辰,便决定还是赶紧回去,与那几位嫂子、弟媳说说,不用多此一举了。 主意一定,正回转身要往回走,忽听不远处的池塘中传来噗通的落水声。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了一小会儿,猛然意识到是不是有什么人落水了,便赶忙往池塘边而去。 只见池塘中水波泛滥的厉害,清澈的池水正有一个女子的身形渐渐往下沉。没有半分的挣扎,模样像极了自尽。 “王爷,奴才这就去唤人来!”喱夜是标准的旱鸭子,从不会汜水,左右环视一下,午后的这个小园子中没有一个人影,他还是赶紧的去找人来救人吧! “待你寻了人来怕是已经来不及了!”救人要紧,萧卿墨此时倒也不想着自己的身份矜贵,也不管水中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外衫也来不及脱去,便猛地扎进了水中,吓得喱夜连声惊叫: “王爷!王爷!您怎么自个儿跳下去了呀!唉唉唉!来人呐,快来人呐!有人落水啦!” 只能站在岸上干着急的喱夜扯开了嗓子叫囔,可是他们随意的乱晃,也不知这里究竟是哪个园子,附近有没有住人?想要跑出去叫人来相帮吧,又担心自家主子出什么事,只能在原地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着急吼。 可惜,吼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影,倒是萧卿墨已经救了人浮出了水面,正抱着那女子的柳腰往岸边游来。 喱夜松一口气,赶紧趴伏在岸边,伸长了手臂准备接人,却在看见那女子的半边容颜时,惊得猛吸了一口气口吃的道:“是、是侧、侧妃?” 微澜落水(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微澜落水(6000) “微澜?”水中的视线不清,她又是往下扑着的,因而萧卿墨在往上浮的时候亦是拦腰抱着她,只看见她的后背和后脑勺,竟没想到会是呂微澜。ai悫鹉琻 剑眉微蹙,萧卿墨脸上略略闪过不悦,在喱夜的帮助下上了岸,将人平放在岸边的草地上一看,果然是呂微澜。 只见她此时面色惨白,发丝凌乱,呼吸微弱,气息奄奄,娇弱可怜的很。 暗叹一声,萧卿墨隐隐觉得她有可能是以命搏命,上演了一出苦肉计,想要挽回自己的感情。 虽是有些厌恶她使的手段,但终归夫妻一场,有过情分,他也不能真的置她于不顾,便先掐了掐她的人中,又对着她的腹部连番几次下压试图将她腹中的水压出来恁。 没多一会儿,呂微澜就猛地呛咳了数声,又吐出喝下的湖水,整个人亦是清醒了过来。抬眼看见萧卿墨不见着急,且还微微皱着的眉头,心里微微一痛,但还是掩饰着虚弱的问:“墨,我——怎么了?” “你落水了!”言简意赅的说完,萧卿墨见她没有大碍,便站起了身子,想要先行离开,毕竟身上的湿衣贴着很是难受。 “我、我怎么会落水的呢?”眼中闪现一道惊惧,呂微澜想要起身,却忽然抱着头低呼道,“啊~疼!耽” 然后,又像是恍然大悟的摸向了后脑勺道:“我,我方才明明只是沿着池塘散步而已,可是,可是不知是何人似乎敲了一下我的后脑,然后,然后我便没有了知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了” 见呂微澜煞有介事的惊恐模样,萧卿墨稍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扶起了她,并看向她抚着的后脑勺的地方,那里果然肿起了一个大包。 “呜呜~墨,我已经不得你宠爱了,原本生死都已经无谓了,可究竟是谁想要害我呢?”见萧卿墨的面色稍稍软化,呂微澜便一头扎进他的怀中痛苦了起来。 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着实委屈又可怜至极。 “先别哭了,若真是有人想要害你,我便会将他捉了出来为你泄愤,现下还是先回去,叫陈御医来看诊吧,免得耽搁了病情,落下病根便不好了。”拍了拍呂微澜的背,萧卿墨也未曾多想,便将她一把打横了抱起,往詹翠轩而回。 呂微澜一路嘤嘤啜泣,又时不时的还要叫上几句头疼难受之类的,因而,经过人多的地方自然就被人注意了去,不多久,晋卿王爷与吕侧妃不知为何一身湿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行宫。 而还在热烈的讨论着送什么好物件给皇后婆婆的众皇子妃,自然亦是听见了声响,便都好奇的从浅夏的房中出来,一见萧卿墨正抱着呂微澜,两人都甚是狼狈的一身湿时,臆测多了几分。甚或是还奇怪的看了看浅夏,想要看看她的神情如何。 浅夏倒是满脸的平静无波,正准备进东厢房的萧卿墨却是在看见浅夏后,便停下了脚步,慌忙解释道:“微澜不小心落水,我便将她救起了!” 浅夏依旧波澜不惊的点点头,一边遣了筱蓝去请陈御医,一边说道:“既如此,你便快将侧妃姐姐抱进房中,让丫鬟们赶紧给换了衣裳。这天儿虽是盛夏时节,但凉风吹了寒气入骨,总也伤身。” 看出浅夏是真的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萧卿墨心下宽慰,越发的觉得他的夏儿善解人意,不像呂微澜那般会胡乱吃醋。便赶紧将呂微澜抱进了房中,嘱咐了雪漫给呂微澜换衣。 自己也随即出了东厢,回到了与夏儿的寝房。 众皇子妃在苏安染的带领下亦是识趣的去了花厅,一不说礼物还没讨论个结果出来,就是此时见呂微澜落水,不知身体状况如何,她们也不便无情的就这样离去不是。 浅夏自是让筱汐带着几个丫鬟重新在厅中布置了点心和茶水,自己则陪着萧卿墨进房换衣。 “侧妃姐姐好端端的怎么落水了?”从衣柜中取出换的中衣和外衫,浅夏不经意的问,“也幸好如今天气热,不然可不要落下病根了么?” “她自己说是被人敲昏了头部,然后怎么掉进水中也不知道!”萧卿墨也没打算瞒着浅夏,一边脱着湿衣一边回答,“只是,当时,我与喱夜就在不远处,听到落水的声音后便赶了过去,却是没见着半个人影的呢!” “侧妃姐姐不过是闺阁中人,怎么会被人暗算呢?”微微避过他光溜溜的身子,浅夏侧着头看向别处,微红着脸将衣服递给他。 “是啊!”沉吟一下,萧卿墨亦是不明白,难道是“他”?但他缘何要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侧妃下手? 或许不是,只是微澜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而使的苦肉计,但也说不过去。单单只是简单的落水,也就说得通,因为若是自己真的见死不救,那她还能呼救。 可是,偏偏是后脑勺被击而昏迷过后再落的水,若是自己没有及时相救,那活着从水底出来的几率可是非常的渺茫了。她有必要为了与夏儿争宠而这般的不要命么? 因此,萧卿墨也是有些犹疑了。 看来是要暗中查探一番了,只是…… 不过,此时他却被浅夏微微闪躲的眼神惹得起了逗弄之心,只见他狡黠的一笑,然后拿过浅夏手中最后的外衫,说了一声“好了”,便狡猾的笑着等着她转身。 浅夏亦在思考那呂微澜究竟是自演自导了这一场苦肉计,还是真的得罪了人对她下手,便不疑有他的转正了身子,对着他看了过来。 却不想,看见的依旧是光溜的未着寸缕的萧卿墨。俏脸霎时爆红,浅夏慌忙转过头去娇嗔道:“卿!你怎可如此,如此……” 如此什么?说他如此不知羞耻么?可他们不多不少已经做了名符其实的四个多月的夫妻了,该看的地方都看过,该办的事情也都办过了,那样说岂不是矫情吗? 可是,浅夏就是脸皮薄,薄的即便是夫妻,亦忍不住脸红耳赤。 “呃~”萧卿墨此时却有些后悔自己的这一番“调戏”了,因为他忘记了自浅夏受惊以来,他已经许久没有讨到一丝的福利了.因而,他的夏儿仅仅一个眼神无意的落在他那敏感地方,那里就已经雄纠纠气昂昂的昂首挺胸了起来,胀满的感觉令他很是难受。 “夏儿!”压抑的低唤一声,手中拿着的衣裳全部落地,萧卿墨一把揽过浅夏的纤腰,宽阔热烫的赤.裸前胸紧紧贴合着她单薄柔软的后背。一双大掌准确无误的放置在两朵因为怀孕而越发饱满圆润的浑圆之上,呼吸亦是随之急促了起来。 敏感的胸前遭到双掌的掌握,耳廓上又迎接着萧卿墨急促的吐气,仅仅这两处的撩拨,浅夏亦是不由的心头一颤,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而当他灵动的舌尖正肆无忌惮的描绘着自己敏感的耳蜗,双手亦是不轻不重的同时揉捏着两朵浑圆,再加上双股间慢慢磨蹭着的热铁。浅夏只觉眼前一晃,身子一软,整个人无力的倒在他怀中,微扬着螓首,优美的颈部如白天鹅一般长长的伸展着,细碎的呻吟亦从喉间逸出。 “夏儿!夏儿!你也想要了对么?”就像是受到了鼓舞,萧卿墨早就忘记了呂微澜还躺在东厢等待陈御医的诊治,更忘记了大厅中几位皇子妃正等待着浅夏一起出去继续商讨礼物的定夺。 绵密的吻一路沿着柔软的耳朵直向优美的颈部曲线而下,一只大掌更是迫不及待的拉扯开了她束腰的绸带。当双掌直接接触到她那光滑如丝般的娇嫩肌肤时,萧卿墨悸动的一声低吼,猛地攫住她微颤的红唇,灵动的舌尖长驱直入的攻城略地,一阵纠缠。 只是,他们一是动情忘记了外面那些人,那些事的存在,可外面的那些人那些事却没有忘记俩人的存在。 就在浅夏的身上连最后一件肚兜也被褪落在地时,当萧卿墨那喧嚣的昂扬小心翼翼的就要探入他已经想念了不知多少日子的渴望源泉时,外面传来了喱夜不重不轻的声音: “王爷,吕侧妃哭得厉害,想要请您过去!而且,丞相夫人也过来了” “该死!”强自忍耐的痛楚有多痛苦,萧卿墨已经不是第一次尝到了,“知道了!” 可之前要么是自己还未确定自己对夏儿的心意,要么就是夏儿不让碰,那时虽然难受得紧,但至少还是心有顾忌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今时今刻,明明两情相悦,却要因为外力而被迫中止这即将得到的欢愉,着实让人痛苦难耐。 何况,身下的夏儿正媚眼如丝,眼神迷离的看着自己,他却要起身,这该是多大的折磨呀。 “卿!你快去吧!”娇软的声音逸出,浅夏满脸通红的差点没有咬到自己的舌尖。 她这是在做什么呢?明明身子还不能承受欢爱,且陈御医为防他实在忍不住硬来,可是偷偷的再三叮嘱她,至少得回了京城才能行.房。 可没想到,这会儿差点就被他引.诱的忘记了医嘱。幸好喱夜及时出现,更要感谢她一直有所怀疑的丞相夫人的及时到来。 不然,以萧卿墨现下对呂微澜的感情,断然是不会因为她哭泣而立即就过去的。 “夏儿,你就这般舍得吗?”哀怨的居高临下看着她,贴合的某处稍稍的蹭了蹭。 感觉到自己私密处的一片湿滑之下,他那昂扬的分身就要滑入,浅夏惊得猛吸了一口气,娇喘连连下挺着一分清醒道:“卿,你快别胡闹了,喱夜还在外头等你回话呢!” “夏儿~”耍赖的低唤着她的名,黝深的眼眸中一片挥不去的欲.念,他真的不想就这么离开肖想的人儿。 “乖!乖!快起身!”怕自己又要沉溺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到时被丞相夫人逮了错处可无颜见人了,浅夏慌忙侧转头不去看他蛊惑人心的眼眸。 知晓浅夏已然完全清醒,再也不会被自己诱.惑了,萧卿墨只能恋恋不舍的又啄了她眉眼许久,才懊恼的起身,并暗中想着,一定要威胁陈御医早日将夏儿腹中折腾人的小家伙给安定下来。 不然,让他生生的等到回京城,他怕自己会因为欲.求不满而被欲.火焚身而亡了。 一边穿衣,还一边纠缠了许久,萧卿墨才带着一脸的欲.求不满出去,少不得瞪了喱夜一眼。可人家喱夜也很委屈呀,他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东厢的那位一直哭一直哭的。丞相夫人又过来了,没见王爷的人影,自然是要多问几声的,那他也只能过来请人了。 浅夏原也应该跟着一起过去探望一下的,但正厅中还等着太子妃等皇子妃们呢,她总也不好太过冷落了。再者,她也估算着这个时候的呂微澜不会愿意见到自己,为了不刺激她,她还是善解人意一点吧。 ———— 拜呂微澜的落水事件所赐,由于丞相夫人的介入,萧卿墨不能表现得太过无情,因而当晚便被“挽留”在了东厢。 当然,为了不让浅夏误会,萧卿墨是再三的表示他绝对不会碰她的。 其实,浅夏倒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虽然心中有所妒忌,但生在这个朝代,从出生起就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男人少不得三妻四妾的生活的。 只是,她却是最不愿意萧卿墨去碰呂微澜的。起初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会爱他,便从不在意他到底是宿在哪个房中。 而今,既已敞开心扉接受了他,并从岑宝儿的口中知晓了他其实并未碰过那五个姬妾,心中对他的感情自然又更升华了一些的。 可今晚的事情,她也知道不能太过任性了,毕竟他身为皇子、王爷,身份特殊,与前朝的关系亦是错综复杂。何况丞相夫人亲自出了面来维系他与呂微澜的关系了,总也要给个面子不是。 已经许久不曾一个人睡过了,浅夏忽然就觉得这张床大的有些空落落的,一直到二更天还没有睡着。 值夜的筱蓝听着主子不停的翻着身,带着困意问道:“小姐,您睡不着吗?” “嗯!”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下,浅夏睁着一双水眸了无睡意,“许是最近睡得太多,今夜便失眠了。” 筱蓝却是知道小姐大概是因为王爷去了呂微澜的房中,心里不舒坦便睡不着了,于是善解人意的起了身道:“要不,小姐,咱们出去走走吧,散一会儿步,说不定待会儿就好睡一些了。” “嗯!也好!”躺着睡不着的感觉非常的不好,还真不如踏着夜色随意的走走,走累了,说不定就好睡一些了。 于是,主仆二人便穿上了外衫轻悄悄的出了寝房。 东厢的房中,早已灭了灯,一片漆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浅夏的视线在朱红的房门与雕花的长窗上停留片刻,终究觉得心头压抑得很,而匆匆收回了视线,并加快了脚下的莲步,只想要赶紧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小姐,晚上视野不好,您慢点,小心别摔着了!”筱蓝怕浅夏出什么意外,赶紧的急追几步扶住她,又问着,“小姐,是要去哪里呢?” 詹翠轩的园子也很大,走个一圈下来,应当也要花上半个时辰左右,可是浅夏却不愿意在詹翠轩中走动,因为她的视线会不由自主的落在东厢房的,只有去别的游园走走,来个眼不见为净了。 胡乱的走着,浅夏心中有些乱,因而并没有看清路线,只是盲目的想着暂时离詹翠轩越远越好。 见主子失魂的筱蓝却是脑中清醒的很,眼看着浅夏越走越远了,便赶紧拉着她停下脚步道:“小姐,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过去,便是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寝宫了。” “呃?我竟已走得这么远了吗?”略略回神的浅夏,借着淡淡的夜色,看向不远处的一座殿宇,金璧辉煌的可不是此行宫中最奢华的地方么。 暗暗嘲笑自己,原来自己终归也只是个爱吃醋、占有欲强的小女人,面上表现得如何洒脱,嘴上说的多么的豁达,心却是永远不会撒谎的。 她在乎他了,真正的爱上他了,所以,哪怕她相信他确实不会与呂微澜再有任何的肌肤之亲,可依旧心头难受的很。 抬头看着半空一弯残月旁的点点星子,浅夏竟觉得自己的眼睛润了,那些眨着眼睛的星子们都似乎纠缠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哪颗是哪颗了。 “小姐!”筱蓝虽然没有听见浅夏的哭泣声,但能够从她仰着头极力忍耐的水眸中看见点点星光,她却不知如何劝慰,只能低低的唤着浅夏,“小姐!” 听出筱蓝的担心,浅夏赶忙吸了吸鼻子,勉力收回那即将要掉落的泪水,淡然一笑道:“我没事,只是被风迷了眼而已!走吧,咱们再往别处走走!” 今夜注定会是一个无眠之夜了,所以,浅夏并不急着回房,只想在外面多消磨一点时光,盼着东升的日头早点迎来曙光,那样,她的心头或许会被照亮一些吧。 只是,筱蓝怎么肯让她在外面待得太久呢,在更鼓想起第三声的时候,筱蓝便催着她回去:“小姐,咱们回去吧,已经三更天了呢!” “不急,今夜的夜色很美,我亦是许久不曾这样安静的看星星看月亮了,再多呆一会儿吧!”坐在一个凉亭中的浅夏斜倚着栏杆,手背托着下颌,一直抬头看着天上的星子们,“你看,月光暗淡的时候,星子们是这般活跃的在夜幕中闪动,很美很动人!” “小姐若是喜欢欣赏夜景,以后有机会便再出来就是了,只是今儿实在太晚了,您不顾虑自己的身子,亦要顾虑你腹中的小世子呀!”筱蓝苦口婆心的劝着,眼看着就快要急出眼泪来了,“您的身子还未大复原呢,万一、万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就回去还不成吗?”是啊!自己在这儿伤情是可以缓和一下心情,却若是不小心伤了腹中的孩子可怎生是好,现下孩子最重要不是吗? 即便回到床上依旧睡不着,但至少是躺着休息了。 见浅夏松口,筱蓝终于破涕为笑,扶着她往回走。走走停停间,竟是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看见詹翠轩的院门。 走进院门的时候,视线故意不往东厢的方向看去,浅夏直欲直接绕过东厢回自己的寝房,忽然只听得一声砰响,寝房的门被从内而外的被摔开,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大声。 然后,一个白色身影便从里面快速的冲了出来。 “啊~”浅夏与筱蓝吓得惊叫了起来,彼此抱着彼此,脚软得差点没有摔倒在地。 最毒妇人心(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最毒妇人心(6000) “夏儿?!”焦虑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如释重负,以为浅夏不见了的萧卿墨一听她的声音,立即冲到她身边,一把推开筱蓝,将受惊的浅夏紧紧的抱在怀中,“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被人……” 熟悉的怀抱温暖了她一直在外有些微凉的身子,感受他的心跳的浅夏终于按下了一颗受惊的心:“我只是出去走走而已!” 心中有着许多的疑问,初见房门被甩,一个黑影窜出,她还以为是遭了贼,或是有心人想要趁着他不在房中而想要对自己做什么。ai悫鹉琻却没想到竟然是他,可他不好好的待在呂微澜的房中怎么跑了出来了呢? 还有,方才房门被甩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是不是吵醒了呂微澜?被她看见了恐怕又会生出些是非来吧! 不是怕她,而是担心她想方设法的害腹中的孩子,浅夏便急急的推开萧卿墨,紧张的向东厢张望着恁。 却只见东厢的房门还是紧紧的关闭着,倒是喱夜和筱汐以及几个下人被吵醒了,都披着外衫出来看看怎么回事。此时,正被喱夜哄散了赶回去睡觉呢。 方才被萧卿墨一不小心推着跌倒的筱蓝也在筱汐的搀扶下,悄无声息地往她们住的寝舍回去了,将静谧留给他们两人。 “你……”开口想要问他,却被他拦腰一把抱起大步的回房,然后在关上房门的瞬间,才为她解惑担: “她折腾到方才才睡着,我便趁机点了她的穴道,所以,她此时睡得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知道。” “那你……”他身上的味道很干净,没有呂微澜的味道,可是,终究是脱了外衫的,浅夏心中微涩。 “在她那里我怎么可能睡得着,于是点了穴之后,便想着回房了。原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的,却没想到我自己反而被惊吓到了,还以为你……” 无法表述喜气洋洋的推开.房门进来,却见床榻上只有凌乱的薄被时,他心中的恐惧是什么样的。以为暗中的那人动手了,更以为呂微澜今日让丞相夫人施了压力给自己的原因就是半夜来暗害夏儿,当真是吓得他六神无主,心神俱裂。 被轻柔的放在床榻上,空冷的床榻似乎终于因为他高大健硕的身子侵占而显得不再那么空旷而温馨了起来。 主动枕着他的手臂,偎进的他的怀中,听着他依旧有些紊乱的心跳声,浅夏只觉得自己方才略略空虚的心也被填的满满当当。 “我——睡不着,所以就出去走走!”没有直接表述自己为何会睡不着,但就像是能够理解他忽然半夜回来的原因,亦是明白他也能够了解自己的心情。 “只此一回,我以后再也不会答应去她房中了!”虽然呂微澜今夜表现的很识大体,没有纠缠,没有求欢,但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强烈占有欲还是没能逃过他的视线。所以,他一直假装看不懂的与她虚与委蛇,只等着她自己犯困了睡着,他便毫不犹豫的点了她的穴。 “嗯!”轻轻点头,她相信他一定会言而有信的。 心中再无牵挂,再无猜疑,眼皮子就这样慢慢沉了下来,浅夏嘟哝了一句“我困了”之后,均匀的呼吸便传出。 怜爱的亲吻了一下她的发顶,萧卿墨嘴角噙着一道笑意,也缓缓闭上眼眸,在梦中捕捉他的夏儿去了。 一场小小的意外更坚定了两人的心,但反之,引诱了大半夜依旧不能重拾萧卿墨欢心的呂微澜,心里却已然彻底凉透。 一早醒来时早不见了萧卿墨的身影,呂微澜只气得银牙暗咬,翻出压在枕下的一小包东西,她紧紧的攥在手心中,面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意。 “萧卿墨!我要你为你自己做出的事情后悔终生!”咬牙切齿的说着,随即因为听见外面的一丝响动,警觉的厉声问,“谁?” “是奴婢!”听见她这番狠毒的话的雪漫原想要不着痕迹的退出去的,却因为太过紧张,碰到了门框,见她发现,便硬着头皮回答。 “滚进来!”呂微澜却只当雪漫的未来被抓在自己手中,料想就算是她听见了自己怨毒的声音也断不敢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只是,昨夜的不舒心令她想要找个发泄的对象。 哀哀暗叹一声,雪漫知道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折磨,可如今只能任她宰割了。 低着头进去,还要将房门关上,为的就是防止别人听见这个疯女人发疯时的丑陋模样,不然,自己以后遭遇的毒打会更加多。 果然,一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隔夜的一壶冷茶泼向她的面门,幸好是夏天,倒也不觉得冷。只是,昏黄的茶叶挂在发上、脸上以及襟前显得狼狈了些而已。 “你个小贱人,什么时候进来习惯不敲门了啊?我看你是想要作死,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泼了冷茶还不算数,紧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呂微澜是趁势要将所有的怨气发在她身上了。 雪漫咬着牙挺着,不敢开口求饶,也不敢躲避,比起被她用利器往身上割,只是拳打脚踢已然是非常仁慈的事情了。 “啧啧啧!瞧瞧你就这点儿出息!”随着房门推开又关上,一道轻蔑的女声响起。 呂微澜一见来人,气焰立即收敛了些,最后一脚踢在雪漫的腰眼上,骂了一句滚,这才苦着脸给来人行礼:“澜儿拜见母亲!” 看着雪漫捧着腹部,连腰都直不起来的苍白着脸对着自己行了行礼再退下,丞相夫人在贵妃椅上坐下后,讥讽的道:“瞧你将这丫头折磨的,你也不怕她暗中对你下手?” “她不敢!”呂微澜信心满满又得意的说道,雪漫的卖身契在自己手中,又有自己的大舅觊觎她,呂微澜是笃定雪漫不敢背叛自己的。 “还真不晓得你这自信是哪里来的!”一个小丫头的事情,身为一品诰命夫人的丞相夫人显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有些看不惯这呂微澜哪里来的骄傲,“不过,看你这一脸的苦相,昨晚是什么都没有得到的了!” 被直接戳到痛处,呂微澜方才还得意洋洋的笑容,立即垮了:“微澜没用!” “你不是没用,是太将自己当回事情了!”鄙夷的看着呂微澜手中原封不动的的小纸包,丞相夫人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怎么,你还以为自己是刚入府的侧妃,觉得萧卿墨只要你随便勾勾手指头就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几乎将手中的小纸包捏碎,呂微澜知道的确是自己高估了自己,以为他对她至少还是有些情分在的,哪知道,就算是她主动求欢,他依旧定力十足。 明明、明明在那次的事件之后,他与商浅夏不能行.房已经有许久了,却没想到他还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 “你愚笨的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若是在回京之前不能想办法与他同.房并怀孕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情了!”睨一眼呂微澜蓦然苍白了的脸,丞相夫人站起身,意思意思的整理了一下衣裙,傲然的抬着头算是给她最后一次机会的道,“至于你手中的那个东西,你自己看着怎么处理吧!只要别让人发觉了!” “是!微澜明白!”好不容易得到丞相夫人的认可,即便知道自己不过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但呂微澜也不想失去这个靠山。所以,尽管被人看不起的滋味不好受,但也要再争取一回。 这一边,呂微澜的心情不好,但那一厢,浅夏幸福满满的饱饱的睡了一个懒觉,此时才在筱汐的服侍下起身。 刚洗漱好,筱蓝端着亲自煮的早膳,以及陈御医亲手煎的安胎药走了进去,一脸的沉重道:“小姐,雪漫又被打了!” “重吗?”浅夏微微一凛,觉得对雪漫有所歉疚,她明明说过,要帮雪漫早日脱离呂微澜的魔掌的,可至今为止,却是连她挨骂挨打都不能杜绝。 “伤到了软肋了,幸好陈御医看见了,已经帮她诊治了,并开了些药。”将小菜一一摆上桌,筱蓝心疼的说着,“小姐,您说那吕侧妃她究竟是不是人啊,怎么能这样伤害一个从小服侍她的人呢?” “她要是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咱们小姐吗?”筱汐恨恨的接口道,“我看她就是个女魔头,专门生出来伤害别人的!” “快了!快了!我一定要让她为她所做的所有错事付出代价的!”浅夏当然也想要尽快的让那个女人为她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但考虑到萧卿墨的身份,只能等待时机。 “对了,小姐,雪漫说了,那吕侧妃说是要王爷为他自己做出的事情后悔终生。她是不是要对王爷不利呀?” “她真是这样说的?”浅夏一惊,没想到她现下将怨恨也发泄到萧卿墨的身上了。 “嗯!雪漫亲耳听到的!还说,看见她手中拿了一个小纸包,只是雪漫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小姐,您说是不是毒……”想到有可能是毒药,筱蓝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不会吧,她就算再怎么狠毒,应该也不会想要毒死自己的丈夫的吧!”筱汐也是激灵灵的颤抖了一下身子。 “人说,最毒妇人心,咱们倒也不能不防!只是,这毕竟是雪漫的片面之词,就算咱们与王爷说了,恐怕反而将雪漫更加的暴露在危险之中。”浅夏心中亦是一片寒意,那呂微澜难道真的忍心对她曾经喜欢的男人下手吗?“筱汐,你遇见喱夜的时候,便叮嘱他在外一定要更加仔细的检查王爷的吃食,筱蓝,咱们自己的膳食,你便再多留一些心眼!” “是!小姐!”两个丫头严肃的应着声,觉得自己肩头的任务越来越重了。 只是,浅夏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呂微澜想要让萧卿墨后悔终生的不是给他下毒药,而是另一种叫做春药的东西。 ———— 狗被逼急了会跳墙,人被逼急了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这日从皇后娘娘的寿宴上提前回来的浅夏与萧卿墨,沐浴过后,遣了筱蓝他们回寝舍休息,便回到了寝房。 房门方关上,萧卿墨就说道:“咦,夏儿,今儿房中点了什么香,味道甚是好闻!” “不知呢!或许是筱蓝去库房新领的香料!”浅夏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声。 不管是在王府,还是在行宫,房中的香料都是筱蓝准备的。且,筱蓝知她性喜味道淡雅的,因而一般都会准备些清雅的,今儿的这味香料确实是比惯用的稍浓了一些。 不过,既然萧卿墨觉得好闻,浅夏也就没多说什么,也省得还要叫筱蓝过来换置了。 坐在妆台前,享受着萧卿墨现下最喜欢的为她梳发的乐趣,浅夏透过菱花铜镜看着身后那个连对待她的头发都是小心翼翼,温柔倍加的男人,满足的扬起一抹笑意。 还记得,重生醒来的她,一心只想着要避开这个薄情寡性的男人,甚至不惜再度丢了性命。却不想造化弄人,最终,她还是臣服在了他温柔缱绻的羽翼之下。 “夏儿,为何这般笑着?”最爱她如瀑的三千青丝在自己手指尖划过的丝滑感觉,俯注着铜镜中她那微微透着酡红的脸颊,萧卿墨只觉胸口正有一股热浪就要涌出。 “不为何!就是笑笑!”是镜子反射的缘故吗?为何她觉得他的视线中正透露着一股想要将自己吃干抹尽的欲.念呢? 那狭长的桃花眸此时半眯着,似有点点星光在他眼中闪烁,却不知是灯火照映的关系还是旁的。挺直的鼻梁下,两侧的鼻翼似乎是因为呼吸急促而噏动得十分的频繁。 薄唇也似乎有些干渴,只见他不时的舔着唇瓣,似是想要滋润一下,但不停的上下滚动的喉结却又透露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夏儿!” 有些晃神的浅夏忽然就被近在耳畔的暧.昧轻唤而激的浑身轻颤了起来,似乎有一股酥麻的感觉自头顶便沿着整个背脊一直散播到四肢百骸。 有什么不对呢?究竟有什么不对呢? 头脑似乎有些昏昏的,脸颊更像是着火般的热烫起来,在耳垂忽然被萧卿墨温热的唇瓣含住的一瞬间,浅夏只觉得眼前仿似开出了遍地璀璨的山花,满目烂漫,叫人已经不知身处何地。 一声克制不住的低喘娇吟从浅夏口中溢出,微仰的螓首就像是无言的邀请,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般饥渴难耐的萧卿墨只想要将他最爱的人深深的占有。 手中象牙梳已经落下地上,轻微的声响并未惊动情动的两人。 一手托着她的下颌微微抬起,更方便他俯下身吸允住她微张的檀口。灵动而滑溜的舌长驱直入的造访她口中的每一寸地方,贪婪的汲取着只属于她的香甜。 另一手也不甘寂寞的沿着她那优美如瓷的美颈探入她单薄的亵衣之中,一把便捂住她胸前那朵因为怀孕而越发胀满的浑圆。轻柔的揉搓捻转,感受着顶端那朵莓果绽放挺.立。 只是亲吻和抚摸显然是无法满足萧卿墨此时蠢蠢欲动的心,许久不曾餍足的某处昂扬痛苦的叫嚣着想要解放。 薄唇不舍的依旧贪食着她的甜蜜,双手却已然将她打横抱起,一路纠缠着来到床边。 轻柔的将她放在床榻上,当她的背抵上床面的瞬间,他健硕的身子立即覆上她的娇软。 即便意乱情迷中,依然还记得她如今怀着身子,不能太过重压。 可是,为何心头清明这样的举动是不对的,手下解开她的亵衣的动作也不曾有片刻停歇呢? 而他的夏儿,亦是满脸的酡红,一双水眸迷离的半眯着,娇媚如丝,情动难耐的娇吟还不时的由她喉间压抑的溢出。 真的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是,他说不上来,只觉得,夏儿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香时时刻刻的刺激着他的感官,挺.立在空气中微微颤栗的红莓正等着他的采撷。 还不见显怀的依旧平坦的小腹下那方带着无边诱惑的神秘密林,更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喉间再次一紧,身体某处的肿胀越发的厉害了。此时,所有敏锐的感觉全部集中到了那一处,萧卿墨已然无法保持清醒的分开她纤长的双腿,腰间一沉,昂扬已顺畅的划进她湿滑的密林中。 霎时,被温暖而又紧致的绵软层层叠叠包裹着的紧实感,令得萧卿墨不由的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叹。 而空虚被填满的浅夏亦是不自觉的再次自喉间溢出一道低吟,这就像是对萧卿墨的鼓舞,令已经压抑了许久的情潮霎时不可收拾的席卷而来。 不管是激情给予的,还是包容收纳的,两人在这一刻完全忘记了浅夏腹中那个幼小的生命,带着极度的渴望燃烧着彼此之间的激情。 当纱帐停止摇曳,当娇喘和低吼混合在一起为急促的呼吸伴奏,当一切都静止下来…… “夏儿?!”所有的渴望都疏泄了过后,萧卿墨猛地一个机灵蓦地回神,迅速的自浅夏娇软的娇躯上翻身而下时,紧张的低唤。 “卿?”忽然变得空虚的身子亦令得浅夏倏然回神,有片刻的茫然,但随即便感觉到身子的某一处的异样感受,而惊慌的看着一脸懊恼和自责,还有着担心的萧卿墨,“我们……” “对不起!夏儿!我真是个畜生!明明、明明知道你的身子如今不能、不能……我还禽兽不如的做出这等蠢事!”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此时无边愧疚的心,萧卿墨只悔得恨不能以死谢罪了。 浅夏心中亦是紧张不已,可她知晓此事绝对不能怪萧卿墨一人,若是孩子因此而不保,她也有责任。因为她隐约记得方才的她亦是渴望他的碰触,只觉得某处空虚得想要他尽快的填满自己。 小心翼翼的试着抚摸了一下小腹,似乎,并没有太多不适的地方。 可她这样试探的一个动作,却是吓坏了萧卿墨,半撑着床的手肘蓦地一软,健硕的身躯没有了支撑点,差点向后翻去,总算反应还算及时,另一只手扶住了床沿,才免了他滚落床下。 可是,闪烁着懊悔的狭长双眸却是紧张的盯着浅夏的小腹:“夏儿?夏儿,是孩子他……” “好似、好似没事!”除了因为承受欢爱正常的酸胀之外,似乎没有太过多的不适之处,浅夏安抚着自己的同时,又宽慰着萧卿墨。 “没事么?真的没事吗?”心中还是不能安定,他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得,陈御医说为了保险起见,夏儿必须还得将养一段时日,待回了京城之后,没有大碍,才可以行.房的。 罪从何来(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罪从何来(6000) 但是,行.房的前提也必须要温柔小心,动作不能太过激烈,他方才可是——欸?为何,为何只除了觉得多日来的禁.欲得到了疏泄的畅快与愉悦,他居然记不得过程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难道是因为他已经过久的没有碰过夏儿的缘故吗,但是,不可能呀?他向来不算是个纵.欲过度的人,按照他的定力,就算是忍耐个一月两月的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的呀? 而且,那一次在微澜的房中,遇上了橙花与蔷薇的花香的催情刺激,他都能生生的忍下。ai悫鹉琻当时,他觉得固然是因为心中念想着夏儿,又因为微澜的身子不好,但总也能自豪的表扬一下自己的定力还是比较好的,可为何今夜却…… 等等!催情? 而神智也已经恢复了大半清明的浅夏亦是怀疑着这件事情的蹊跷恁。 如若说,萧卿墨是源于已经许久不碰自己了,一时忍不住那倒也说的过去,可自己却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撩拨的,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原因。 猛然想起雪漫说过,呂微澜曾暗恨的说过要让萧卿墨后悔一辈子的话。难道,她的意思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而是他们的孩子的命? 惊得一身冷汗,浅夏却笃定自己的猜测绝对是正确的胆。 因为,自己自怀孕以来,每日的吃食和安胎药,都由筱蓝和陈御医亲自准备的,别人想要在这些东西里面下手,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如果换了在他身上做手脚?不,不,或者就是…… 浅夏抬眸看向香炉的那一瞬间,萧卿墨已然起身走到了香炉旁。 此时,香炉中的香料已经燃烧殆尽,就从这一点,就又增加了一丝让人怀疑的证据。 因为,为了让浅夏晚上好眠,尽量的休息好,自上次被发狂的小马驹受惊之后,陈御医便交代了筱蓝,将香料的量加到了可以燃烧到四更天左右的。可这会儿,仅刚过二更,这香料就已经燃烧殆尽了,没有问题才是奇怪了呢。 “卿!怎么了?那香炉有什么问题吗?”唯一能推测到的人就是呂微澜了,所以,浅夏将心中的怨恨先压下,状似什么都不知道的问已经揭开香炉的盖子,正用手捻了一撮香灰在鼻端闻了闻的萧卿墨。 “没什么!我只是看看,香怎么灭了!”香灰中还残留着那股可以催动人***的香气,萧卿墨稍稍一闻便已经确定,自己和夏儿的这番失控,就是这份香料惹的祸。 狭长眼眸眯成危险的一条缝缝,萧卿墨心中主意初定,先回到床边穿上衣衫,然后又为浅夏清理了一下,再为她穿好亵衣道:“夏儿,我还是不大放心你的身子。虽然,可能会被陈御医怪责一顿,但我还是去将他叫来为你诊个脉,这样,我才能安心!顺便,我再去添点香料进来。” “嗯!好!”浅夏乖顺的点头,脸上微红。确实,虽觉难为情,但还是孩子重要,面子就稍稍丢在一边了。 只是,不知道他预备将那些香灰作何打算。但,无论无何,这一次,她决计不会放过呂微澜的了。 ———— 东厢房中的呂微澜一直都没有睡觉,一直都将房门打开一条细缝,偷偷的注意着正房这边的动静。 从萧卿墨与浅夏进房门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紧盯着。 果然,果然在不知多久之后,那扇紧闭的房门又被打开了,萧卿墨披散着一头凌乱墨发,手里不知道抱着什么东西,急匆匆的往院外走去。 再不多久,他又抱着什么东西急匆匆的回来,身后跟着亦是一脸焦急的陈御医。 呵呵!看来,那个药效真的十分管用!虽然心头酸涩,因为曾经说过最爱自己的男人还是选择了别人,但只要想到商浅夏一脸痛苦的看着自己的骨肉从她身体里流逝,而这罪魁祸首还是他们这一对只要欢愉不要孩子的亲生父母,呂微澜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畅快。 活该!商浅夏,谁让你横亘在我与墨之间! 活该,萧卿墨,谁叫你食言于我! 今夜,便叫你们尝尝失去的滋味。 ———— 浅夏房中遭到下药的事情,不知怎地,居然传到了皇帝萧承昊的耳中。 居然有人敢暗害他最期盼的皇孙,简直是罪大恶极,只气得他一早得到了消息之后,朝也不上了,径自带着李得禄直往詹翠轩而来。 这边得到禀告的萧卿墨立即出去迎驾,只见父皇难得的一脸怒容,实在是不知为何的只能先恭迎了他上座,这才心有忐忑的随侍在一旁。 “你的王妃现下身子如何?”萧承昊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 虽说太子萧琀墨的长子才是他们皇家未来的继承人,他原该多关注一些的,但萧承昊有着私心作祟,极其的盼望着此时三儿媳腹中的皇孙。 萧卿墨微愣。 昨夜的事情,他猜测着总也逃不离两个方面的算计。因而,今日原是准备着好好的查探一番的,却不想,竟然先被父皇知晓,看来想要不打草惊蛇都难了。 “回父皇的话,陈御医一直随侍着,夏儿的身子暂时无碍!”虽是父子,但闺房之事总是私密的,萧卿墨还是禁不住热了热脸。 只是,心中也有着疑惑,昨夜的事情,只有陈御医一个外人知道,且他也下了命令不准传扬出去的,缘何父皇却是一大早便知晓了呢? “最好是没事,不然,朕少不得还要治你一个疏忽不查之罪呢!”一听皇孙没事,萧承昊心中稍稍宽心,但面上依旧不悦,“依朕看,这件事情,少不得与你那侧妃有关系,你赶紧将她叫来,朕要好好的警醒她一番。” “父皇?”萧卿墨没想到萧承昊这般笃定是微澜所为,心中微动,难道这就是父皇为何这么快收到消息的原因?是有人故意将这件事情透露给了他,然后要让自己与丞相之间产生嫌隙? 虽然,微澜确实也是他有所怀疑的其中一人,但实在是萧承昊的忽然介入,令他不得不多想了去。 “怎么?你还想要帮着那个贱妇吗?就算你对她有情有爱,但是,她竟敢因妒而想要暗害朕的皇孙,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她的!”龙颜一沉,萧承昊是决意要好好的亲审了,“卿儿,你快去将她唤来!” “是!”萧卿墨自然知道自己并不是像萧承昊猜测的那样,但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了,只能先将人叫来了。反正,就算是父皇不插手,他亦是要待下朝后去找她的。 呂微澜昨夜以为浅夏腹中的孩子一定受损了,因而太过兴奋的没有睡好觉。所以,当萧卿墨来叫她时,她正睡了一个回笼觉,梦中看见浅夏的下身为鲜血染红,乐得她咯咯直笑。 却被萧卿墨生生叫醒,心中着实有些郁气。一睁眼刚想要发作,却见是萧卿墨站在床头,吓得立即完全清醒了过来。并娇嗔道:“墨,您怎的不声不响站在妾身的床头,吓了澜儿一跳!” 稍稍有些紧张,不晓得方才自己在梦中的欢声笑语,是否暴露了出来。 “澜儿若是不曾做什么亏心的事,又怕什么呢?”试探的眸光深深的注意着呂微澜,萧卿墨想要在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墨在说什么笑话呢,澜儿只是因为睡得沉才会受惊而已!”呂微澜却是因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因而只一会儿便恢复了坦然。 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萧卿墨不知是宽慰还是压抑,总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真的不太了解她,此时她竟觉得微澜是这样的讳莫如深,心思莫辨。 “你快起来吧!父皇正等着你!” “皇上等着妾身?”呂微澜微微一凛,她原先还以为萧卿墨是因为对自己有所怀疑,才会一早过来自己的房中的呢,不想竟是皇上要见自己,心下有些犯了嘀咕。 但过儿一想,证据都被自己毁灭了,想来就算是他们所有人都对自己有所怀疑,但没有证据,就任是皇上也不能随意怪罪自己。 如此一想便做出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坦然态度,非常利落的下床,并唤来雪漫端来洗漱用水,快速的洗漱梳妆,然后坦然的随着萧卿墨前去正厅参见萧承昊。 已然等得不耐烦的萧承昊此时见呂微澜是梳妆齐整的过来的,本就对身为庶女的她有着歧视的心里就越发的不舒坦了。 心道:好啊!你区区一个庶女,虽然朕当初拗不过卿儿给了你侧妃之位,你却是半点不懂人情世故,生生让朕等了你许久。看来,不趁此机会好好的教教你规矩,你还真当朕是个好糊弄的公爹呢! 当即,看着跪在座下请安的呂微澜,眸色微凝道:“吕氏,你可知罪?” 此话一出,莫说是呂微澜了,就是萧卿墨与大太监李德禄都是微微怔了怔,不明白萧承昊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什么话也不说,便问人知不知罪了? 萧卿墨更是狐疑,难道父皇是有了什么确凿的证据吗?可事情不过是才出了几个时辰,父皇怎么就像是笃定了这件事一定就是微澜所为的呢? 呂微澜更是懵了,下意识的看向萧卿墨,怀疑是不是他觉得不方便对自己兴师问罪,便请了皇上出面了。可是,一看见萧卿墨略带茫然的神色,心下才稍安。 她也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她所为,但定然是逃不开嫌疑的,于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此时,虽然因为皇上的***,令她有些小小的无措,但终归也算是心里素质比较强大的人。 因而,只见她美眸低敛,面上一戚,身子往地上一伏,哀戚的说道:“皇上恕罪!贱妾愚钝,不知罪从而来!” “好你个罪从何来!”萧承昊冷笑数声,道,“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自觉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的一举一动自然是逃不过上天的眼睛的。你若是知错能改,坦白将事情供诉出来,朕当看在你父亲的份上,饶过你这一次。但若是你还要狡辩,朕查到真凭实据,定然不会手软。” 呂微澜一听,心中更是得意了,因为皇上这一番话,虽然威仪十足,但也表明了他其实也只是揣测,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可以指证她就是在商浅夏寝房中下了春药的罪魁祸首。 于是,立即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三呼冤枉:“皇上,贱妾实在是不知皇上所指为何啊!还请皇上莫听信小人所言,污了贱妾声名。” 却不知,呂微澜这一句话却是萧承昊更加的龙颜震怒了。因为,他生平自诩是位公正严明的明君,甚少有人敢在他面前谗言的。所有英明的举措都是他一人所做,一些小人言语绝对入不了他这位圣君的圣耳。 不想,呂微澜这一句话恰恰是萧承昊最恨的,当即便见萧承昊气得两撇胡子都颤抖了起来:“好!好!吕氏你倒是个骨气硬朗的妇人,既然你如是说,那朕自然是要让你看到证据再乖乖的俯首认罪的!只是,到时候,你可别怪朕不给你父亲留任何面子了!” 萧承昊原是只当做家事来处置,也就是只要呂微澜承认是她因为妒忌正妃有孕而想要陷害正妃小产,那他不过是秉着长辈的身份,小惩大诫。 没料到这吕氏居然还是个嘴刁的,萧承昊心中本就不待见她,觉得一个庶女配了他最骄傲的儿子做了侧妃是太抬举她了,只是那时儿子就像是着了疯魔一般非要娶她,他才无奈的答应了。 今儿,她的这番举动岂不是自寻死路了吗? 怒目微瞪着萧卿墨,暗骂你看你当初非要讨着进来的女人是多么的面目可憎,萧承昊身为君者,怒气上来自然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消气的了。 “李德禄,你跑一趟将吕丞相夫妇和商太傅夫妇一同找来,既是家事,叫上这两家亲家,也免得朕落人话柄,以为朕欺负了后辈!” “遵旨!”李德禄暗叹一声,深表可惜的暗中对呂微澜投去怜悯的一瞥。皇帝想要找人的证据,哪怕是没有的证据,恐怕也能信手拈来一个的呀! “卿儿,你给朕避嫌的就待在此地!”见儿子并没有以往那样极力的维护呂微澜,并似乎也没有帮忙说话的意思,萧承昊总算还是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扬声叫道,“来人啊!” “微臣在!”应声进来的是此次负责护卫的禁卫军副统领,浅夏的大哥商绯然。 只见他一身银白盔甲威风凛凛,长身玉立,身材健美。面容与浅夏有着三四分相像,但终究身为男儿,英气十足,硬朗的脸部线条亦是俊美无俦。 “你速点二十个禁卫,给朕仔仔细细的搜查一下吕侧妃的寝房,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只要是可疑的物品,给朕一律收缴!” 一个寝房要安排二十个禁卫搜寻,着实是有些劳师动众了。可是,萧承昊此时在气头上,哪里管得了这许多了。 再说了,身为一朝天子,习惯了一出动就是大把大把的护卫,他可能都觉得这些人还少了些呢! 商绯然虽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需要搜查侧妃的寝房,但见萧卿墨脸色亦甚是凝重,而妹妹浅夏一直不曾出现,心中甚是忐忑,便领了命就要出去。 可呂微澜虽然不认识他,却是知道浅夏有个大哥正是皇上身边的副统领。虽然,她自觉做得滴水不漏,证据也全部销毁了,但害怕商绯然会故意栽赃,因而急得一时间忘记自己的身份,猛地出声道:“且慢!” “你想作甚?”萧承昊怒目一瞪。 萧卿墨亦是暗中轻叹,这回,她便是清白的,自己恐怕也保不住她了。 “我……”呂微澜已知自己有些莽撞了,吓得差点忘记了卑贱的称呼,幸而平日里因为野心不小,所以胆子也足够的大,稍稍愣神后就硬着头皮道,“皇上恕罪!贱妾莽撞了!只是,商副统领是王妃的兄长,由他出面搜查,贱妾恐怕他会暗中做下手脚。” “哼!你倒是精明的很呢!”萧承昊的声音愈发的冷了,商太傅是他在为数不多的几个老臣中还算是敬重的臣子之一。虽然没有实权,但学识确实非同一般,他才会放心的将皇太子交给他教育。 而商绯然是靠着自己的实力过关斩将的出现在武科状元的殿试上面的,并由他钦点的状元郎,向来觉得他的刚正不阿颇有乃父风范,因而异常的看重。没想到却被呂微澜质疑会暗中栽赃,当真是令得萧承昊对于这个儿媳妇更加的厌恶了。 “绯然,你便在院中待着,由他们进内便是!” “为臣遵旨!”话说到这个份上,商绯然就算是没听出究竟为了什么,但也大概的知道绝对是与浅夏脱不开关系了。 拱手抱拳,低垂着头出去,虽然自始至终没有看向呂微澜一眼,但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毕竟,这位侧妃暗中伤害夏儿可不只是一次两次,今日,既然连皇上都看不过去要清理了,那他何不为了妹妹再顺水推舟呢。 当吕丞相夫妇和商棹夫妇先后到来时,看着跪在地上的呂微澜,四人的表情各异。 商棹夫妇是有所疑惑,不明白这位侧妃似乎是做了什么错事,却为何要将他们夫妇二人唤来。 至于吕丞相,仅仅是眉头微微一皱,看不出面上太多的表情变化,显然对这个庶女,他自己也不甚上心,只是不知道她这是惹了什么祸事,居然连皇上都出动了。 相较于吕丞相的比较淡然,丞相夫人却在没有见着浅夏时,心中打着鼓,猜想着是不是东窗事发,这小蹄子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正叫了他们来等着治她的罪呢。 待两方爱臣都行过了礼,萧承昊依旧板着一张龙颜严肃的道:“吕爱卿,今儿不是朝中之事,而是属于家事,但朕依旧是要将丑话说在前头了,如若你这女儿因妒生恨想要陷害朕的孙子,证据确凿的话,朕可是要秉公直断的!” 果然是个不省心的!吕丞相斜过眼瞪了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呂微澜,双拳一抱,恭谨的回道:“一切谨听皇上直断!” 呂微澜的身躯微微一颤,随即只能低着头苦笑:这便是她的父亲,从没将她娘亲看在眼里,也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中,那当初又何必去招惹她娘亲,并将她生到这个世上呢? 而一听萧承昊的话,商棹夫妇脸上一阵动容,商颜氏更是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有就此晕倒,幸好商棹及时扶住她,并将询问的眼光投向萧卿墨。 萧卿墨见岳母如此激动,担心她要是有个万一,浅夏一定伤怀,便立即宽慰道:“岳母莫急,夏儿并无大碍!陈御医一直守护着呢!” 反设计(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反设计(6000) “真的吗?”要不是皇上在,商颜氏真想立即就去看看她的宝贝女儿究竟是不是如女婿说的这般安好了。ai悫鹉琻 “夫人,王爷不会骗咱们的,他说安好便是安好!”不能让夫人在皇上面前失了分寸,商棹示意夫人不要太过担心。 商颜氏是个明事理的人,自然也知道不能在皇上面前失仪,但爱女心切,总也有些惶惶,也只能暂压着那股担心。 可呂微澜与丞相夫人却是没有想到听见的却是萧卿墨这样的回答,暗中不由的交换了一下视线。 呂微澜恨得银牙暗咬,没想到她真的是福大命大恁。 前次想要借助小马驹失控来惊吓于她,希望她不小心便被冲撞了落胎,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黑衣人,竟然制住了受了针刺而发狂的小马驹,并很快便被人查出是公主萧染墨动的手脚,以至皇上震怒,将亲生女儿软禁了起来。 昨夜,她冒险亲自趁着他们一行还未回来的时候,将催情的香料洒进香炉之中,没想到竟然还是没有伤到那个小孽种。 难道是催情的香料分量不够么?还是萧卿墨的定力太过好?呂微澜不期然的想起当初他们俩还算是恩爱之时,她也遭人暗算,橙花遇上蔷薇花时,亦是催动了他们之间的情潮。但他那时也是生生的隐下了,不然,那次她约莫就会因为心悸之症再欢爱而命丧黄泉了胆。 可是,今次的催情香料中却是有着气息最为浓烈的依兰花的,又集合了多种可具催情效果的材料在其中,他们决计不可能忍下的。 况且,她还亲眼看见萧卿墨狼狈而焦急的只穿着中衣匆匆忙忙的去找陈御医,那样的感觉绝对是因为行.房过后出现了不适才有的情境不是吗? 可是,为何她丝毫未受损你?哪里错了呢?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启秉皇上,微臣回来复命!”就在呂微澜纠结着究竟为何在外在催情的作用下,商浅夏依旧没有滑胎这般好运时,商绯然已经领了一个禁卫还有一个小太监进来。 一眼就瞥见禁卫手中拿着一个小黄纸包,而小太监则是颤颤巍巍的伏在地上山呼万岁。 “你手中的是何物?”萧承昊罢了小太监的磕头,先感兴趣的便是禁卫手中的东西。 被问的禁卫,脸霎时红了一红,拘谨的回道:“回皇上,这是在吕侧妃的房中搜获的,似乎、似乎是媚、媚药之类的!” “媚药?!” 有数人同时惊讶的低呼,呂微澜更是觉得不可思议的直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的房中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丞相夫人就给了她一包,原是想要让她在萧卿墨宿在自己房中时下的,为的是成就他们的一夜欢情。只是她太高估了自己,以为再不济她也是他喜欢的女人,便生生的浪费了那一包媚药。 后来因为心有不甘,便于昨夜将药粉如数的倒进了浅夏房中的香炉中,缘何自己的房中还会出现一包? 疑惑的眼神不期然的投向同样震惊的丞相夫人,可这时,丞相夫人需要的是自保,怎么会与她的视线相对呢! 忽然,呂微澜就笑了!凄厉的笑了起来! 原来自己一向以为自己是聪慧的,是有本事的,却不想还是算计不过旁人,自己这一回是彻彻底底的被别人算计了个彻底了。 而她,还自诩为万无一失,断了别人想要栽赃的机会,硬是不让商绯然进自己的房中,却又是在无形中断了自己想要辩解的机会。 呵呵呵!她输了!这回当真是彻底的输了! 商绯然冷冷的看着呂微澜瘫软在地上苦涩的笑着,心中没有任何的怜悯,一抱拳道:“启秉皇上,这位小光子的便是在昨夜的一更天之前,亲眼目睹了吕侧妃趁着王爷与王妃参加皇后娘娘的寿宴还未回来的空档,溜进王妃的房中不知做了何事的证人!” “小光子,此事当真!?”竟然还有证人,萧承昊怒瞪着呂微澜,没想到这个蛇蝎女人真的想要害了他最盼望的宝贝金孙,方才还要耍赖呢,看来不治重罪不能平人心了! “奴、奴才确实、确实是亲眼所见、所见!”只是一年才能远远的见一次皇上尊容的小太监一听皇上问话,立即激动的磕头如捣蒜的紧张的回答着。 “好好好!吕氏,人证物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连说了三个好字,萧承昊冷冷的问道。 萧卿墨亦是冷冷的看着呂微澜,他原还暗中希冀这件事情不过是别人嫁祸的,但确实是她所为,心中霎时一片凄凉,因为自己的看走眼,更为了他的夏儿差点就因为她而母子俱损,而自己便是那个始作俑者。 这边,皇上震怒,萧卿墨悔恨、商棹夫妇怨恨,而吕丞相大义凛然的任凭皇上处置这个善妒的逆女,丞相夫人则忐忑的以眼神警告着呂微澜。 那一厢,雪漫急匆匆的进了浅夏的寝房,激动的满眼的泪水。 正靠在床靠上休息的浅夏一见雪漫的模样,便知皇上那边有了定论了,遂请了陈御医先出去,而后和颜悦色的看着雪漫,等着她将她的激动诉说出来。 “王妃娘娘,皇上龙颜不悦,要治吕侧妃的重罪呢!”终于等到呂微澜被皇上亲自逮到了证据,雪漫真的很激动。 “活该她总是千方百计的陷害咱们小姐,这下可遭天谴了吧!” 筱蓝和筱汐亦是觉得大快人心。 “她当是知晓房中的药包是被人栽赃的,只是此时已然是百口莫辩了,也是她平日里做过太多的亏心事,心虚了自然没法再做狡辩了!”浅夏冷冷的一笑,要不是自己的身子底子还算可以,昨夜那场不知餍足的欢爱,说不定早就害得她的孩子离她而去了。 因而,她才在一大早就派了筱蓝放了风声出去,惊动了皇上。而皇上也果然没有令她失望的一早便过来要清查敢于伤害自己皇孙的人了。 她便借着呂微澜离开.房间的时候,让雪漫将母亲给的催情药包放进了呂微澜的房中,来了一个反设计。而她亦是算准了,随侍在侧的大哥定然在知晓来了一切来龙去脉之后,再会助上自己一臂之力。 如此,就能顺利的除去了呂微澜了。 “王妃娘娘,那奴婢是不是该即刻过去与皇上坦言吕侧妃她过往的所有犯下的错,还有暗示公主的那一次?”雪漫对呂微澜是恨之入骨的了,因而只想着尽快的将她所做的坏事全部揭露出来,自己也可以松一口气。 “如此也行!我便与你一道去吧!”浅夏担心雪漫在皇上面前怯场,而且,吕丞相与丞相夫人都在,怕她因着旧主在而一时怯懦,反而叫呂微澜看出了端倪,被反咬一口便浪费了这番苦心积虑的忍让和筹划了。 “小姐,可您的身子?”筱蓝和筱汐当然也想要去看一看此时正厅中大快人心的一幕,但又担心浅夏的身体。 “陈御医说了无碍!”已经起身下床,浅夏又关照着雪漫道,“雪漫,待会儿你便在外面候着,待我让筱蓝出来唤你,你再进去。” “是!王妃娘娘!奴婢听您的!”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能将藏在心中的所有冤屈都能倾诉出来,并将呂微澜所有的恶行都公布于众,雪漫就越发的激动了。 待浅夏让筱蓝粗粗的梳妆了一下,便在两人的搀扶下,苍白着脸往正厅而去。 正厅里,见呂微澜无从辩解,吕丞相的态度诚恳之后,萧承昊正在宣布对呂微澜的处罚:“恣晋卿王侧妃吕氏善妒嫉恨正妃,暗下毒手,欲置尚未出世的小世子于死地,其行着实恶劣,心性狠辣。着晋卿王休……” “皇上且慢!” 浅夏前脚刚踏进正厅,身后,便传来皇后略带微喘的阻止。 众人俱是一惊的看向了在冰霜及梁心月搀扶下匆匆而来的皇后沈凝芷。 “夏儿?你怎么出来了?”萧卿墨却是先看见了浅夏,顾不及给沈凝芷请安,便大跨步走到浅夏身边,从筱蓝筱汐的手中扶过浅夏。 “是啊!夏儿,你昨夜受惊了,身子还不爽利,莫要出来了,还是快快回房休息吧!”皇上一见怀着宝贝皇孙的媳妇出来了,也不顾皇后为何打断了他的旨意,先招呼了儿媳妇再说了。 商棹和商颜氏亦是紧张的看着浅夏,只是,皇上和皇后都在,他们不便表现的太过,只能以眼神仔细的打量着女儿。 商绯然亦是担忧又略带责怪的看着妹妹,怕她再有任何的闪失。 “臣媳原是想要好好的休息,只是一听说昨夜陷害儿媳的人已经找出来了,臣媳便心中气愤,想要来看看究竟是谁与臣媳与王爷有着这般深仇大恨,居然想要那般恶毒的陷害臣媳与王爷的孩子,故而再也无法安心歇息了!”因着沈凝芷突兀的阻止,浅夏心中闪过一道不好的预感,因为她无意间看见了丞相夫人露出的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 那抹笑意实在是有些诡异,让她心下不安,便借着众人的关切,趁机表示一下自己的虚弱和立场,或许,能够令得皇上更强势一些。 “夏儿放心,父皇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定然会让吕氏付出应有的代价!”一看浅夏的脸色,又看她有意无意的哀伤而怨恨的看一眼小腹,萧承昊的心都提到心口了,就怕她再受刺激,孩子可就真的保不住了,于是,又赶紧道,“卿儿,快!快扶夏儿回,呃,不忙,就扶她坐下吧。朕想着,她总是要看见害她和孩子的人得到报应,心中才放得开的。” “皇上,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脸上疑惑的看着萧承昊扮演着慈爱公公的角色,沈凝芷一贯的微笑着问。 “皇后尚不知出了什么事,却为何阻止了朕方才下的旨意?”胡子抖了抖,萧承昊脸上闪过一道不悦,反问着。 沈凝芷被呛白了一记,脸上闪过一道不自然,但随即又恢复正常的微笑道:“也是侧妃的丫鬟太过焦急,只顾着去找本宫,跪着求着要本宫来救救她的主子。本宫见她焦急,倒也一时没多问,便急急的赶了过来了!” 呂微澜的丫鬟? 浅夏猛地一震,身后的筱汐急得想要出口说什么,幸好筱蓝及时的制止,再加上她们人在浅夏与萧卿墨的身后,厅中所有人都注意着沈凝芷,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两个不寻常的举动。 浅夏却是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呂微澜,却见她亦是茫然的一脸疑惑,不知是在不明白为何自己那般对待雪漫,雪漫却以德报怨帮她找来救兵?还是在茫然皇后娘娘为何来救她? 总之,浅夏此时却是知道,约莫是有人将此间发生的事情偷偷的告知了沈凝芷,她得到消息后便赶了过来。方才所说的估计就是一时找不到借口,刚好来时看见雪漫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便循着雪漫做了借口了。 而此事,看来只有待此间事了之后,偷偷的向梁心月打探了。 见沈凝芷不慌不忙的如此一说,萧承昊倒也不便当着着许多人的面博了皇后的面子,便着李德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沈凝芷。 沈凝芷听罢,随即收了笑意,沉了脸色道:“如此说来,吕侧妃确实该罚!” 呃?她此言一出,浅夏却又是微微一愣,真是有些摸不清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的意思了。 而萧承昊闻言,脸上总算是稍稍缓了颜色道:“朕便是要将之处罚了,以儆效尤!也是为卿儿立一立王府的规矩,免得回京后,再惹出类似的事情出来!” “对!皇上说的极对!”沈凝芷连连颔首,“夏儿腹中的是卿儿的第一个子嗣,又是卿儿纳妾以来的第一个,分外的金贵,万不能让别人陷害了去!” 再见到萧承昊赞许的微笑点头时,沈凝芷话锋一转又问道:“那皇上预备怎么处罚呢?妒妇在堂,原也是可重可轻的处罚,重自是降位又罚俸,轻也要罚俸加面壁思过,皇上您一定要秉公直断才是!” 皇后的这番话,明着自然是支持皇上对儿子家的家事做出裁断,却又以条条框框约束了萧承昊。 她没有据理力争的让皇上按照正规的七出之罪来治理,却是将此事正常范围之内的轻重立表了起来,暗示着萧承昊不管是什么样的处罚,不可脱离了大禺朝的制律。 浅夏这边的人一听,已然知晓皇后这是暗中保着呂微澜了,只是,这保也保得你逮不住任何的错处。 而又让人疑惑不解的是,她若是喜欢呂微澜的,当初又为何听了苏安染的建议提议了将浅夏指婚给萧卿墨呢?要知道,那时候的萧卿墨是死活都不愿意娶浅夏的。 而今,却又反帮着呂微澜了,当真是叫人看不清她心底的真实所想了。 浅夏已然知道再听下去亦是得不到最想要的答案了,心中纵有不甘,但也无能为力。因为,沈凝芷的话中道理确实不错,她腹中的孩子安好,这便是不能立即扳倒呂微澜的关键。 而她,身为一个母亲,自然是宁愿让仇敌再逍遥一阵子,也断然不希望孩子有一分半毫的闪失。 幸得她没有鲁莽的让雪漫冲进来指证呂微澜,不然,那丫头可能也会遇上危险了。 只是,今日药包一事,呂微澜恐怕不久也能察觉出是雪漫动的手脚,自己还是先想办法将雪漫救了下来再说了。 佯装一个头晕,萧卿墨立即紧张的急急告了声退,便不管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浅夏离去。此时,他的夏儿的身体最为重要,至于对呂微澜做出什么样的处罚,他已经不甚上心,因为,今次这一事,已经注定呂微澜再也无法近得他身了。 一回房,便要喱夜赶紧去请陈御医,浅夏却是阻止了他道:“卿,我没事!只是失望得有些难受而已,你陪陪我和孩子便好了!” “好!好!我陪着你!”挥手让筱蓝筱汐和喱夜退下,萧卿墨半倚着床靠,让浅夏可以舒服的躺靠在自己的身上。 萧卿墨何尝不气愤不奇怪皇后这一出唱的是什么诡计,只是,方才他已经接收到了梁心月的暗号,只待夜深人静,便能知道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了,因此,此时心中并不是太过急躁。 “卿!我想请你帮一个忙!”算计着怎么样将雪漫从呂微澜的手上救下来,浅夏低声软语。 这件事情虽然因为皇后的介入而没能将呂微澜一口气扳倒,但她已然将她自己最恶劣的一面展露在萧卿墨的面前了。因而,浅夏觉得也不再需要雪漫潜伏在她身边帮着自己打探消息了,那就趁着萧卿墨此时对呂微澜失望透顶的时候,先将雪漫救下为好。 “夏儿说什么傻话呢,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要我做什么便只管说吧!”知她心情不好,萧卿墨轻柔的拍抚着她的肩,安抚着她。 “也不知父皇究竟会怎么处置呂微澜,但她如此的歹毒和丧心病狂,我担心雪漫跟着她,早晚会被她欺凌致死。” “雪漫?她为何会欺凌一个丫鬟?那丫鬟不是还帮着她求了皇后来吗?怎么会有危险?”萧卿墨却是百般不解。 低叹一声,浅夏知道唯有让他看见真相,才好过自己的片面之词,便扬声叫道:“筱蓝,雪漫可在外面?让她进来!” “是~!”门外传来几声轻敲,然后门开又关上,哭得满眼红肿的雪漫走了进来便扑倒在地上。 浅夏知道她这是不甘心的哭成了这样,可她亦是无能为力,谁让忽然冒出来皇后这个不知深意的做了梗呢。 “雪漫,你莫哭了,你受的委屈,本妃不能为你伸冤做主,但王爷却是可以的!”轻柔的出声,浅夏道,“你先将你手上的袖口撩起来让王爷看看。” “夏儿?”萧卿墨狐疑的看着浅夏,她让自己看一个婢女的肌肤是做什么,难道是惩罚自己没能好好的治呂微澜的罪么? “卿,你先看着就是了!”浅夏却是非要让他看向雪漫撩起的手臂。 而当萧卿墨不得已看过去时,霎时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凝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红肿着眼,眼中又有泪雾弥漫,雪漫在浅夏的眼神示意之下,一边哭泣一边将这些年以来遭遇到的呂微澜的毒打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没有遗漏的呂微澜如何自伤想要陷害浅夏,以及辣子粉事件,薛跃歌和竹沐雪之死的真正原因等等都说了出来。 看着哭得声泪俱下的雪漫,萧卿墨只觉得心中郁气更胜:“走!趁着父皇还未走,咱们这就去将呂微澜这个贱妇的所做所有全部揭露出来。” 他们是来杀萧卿墨的 清君侧,毒妃撩人,他们是来杀萧卿墨的 他不是没有猜想过这一切事情是不是都是与呂微澜有关,只是一直先入为主的认为呂微澜不是这样的女人,却没想到还是自己看走了眼,她所加注在夏儿身上的痛苦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在自己不知道的任何地方都在暗害着夏儿。ai悫鹉琻 “卿!你别冲动!”浅夏却阻止他道,“我让雪漫对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要再将她怎样的。毕竟皇后娘娘插了手,显然皇上亦是要给些薄面的,咱们此时跑去揭露她,倒显得咱们有心排挤和算计她了。熟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早晚会有一天因为她自己做出那么多的错事而自食恶果的。” 萧卿墨默了半晌,忽然,灵机又是一动的问道:“那含光寺那一次呢,可也是那个贱人所为?” “那件事情,奴婢却是不知了!”含光寺的事情,雪漫亦是听筱蓝她们提过,只是她确实不知是否与呂微澜有关了。 浅夏却是知道那件事与呂微澜无关,只是现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便将自己将雪漫叫进来的初衷说了出来道:“我估摸着,皇上定然会因着皇后娘娘的建议而只是降了她侧妃的位份,你看你此时能不能就着她的位份下降,想办法将雪漫的卖身契拿来,放了雪漫远走高飞。让她还继续呆在她的身边,我着实放心不下。恁” “夏儿放心,这件小事,我一定会办得服服帖帖。只是雪漫,你拿了卖身契之后有何打算,是走还是留呢?” “奴婢……”犹豫的看了一眼浅夏,雪漫说了两个字便低下了头去。她想要留在浅夏的身边,因为看见筱蓝和筱汐一直在浅夏身边开开心心的生活着,她非常的羡慕。 可是,想到当初自己虽然是迫于呂微澜的淫威,但实则也做了许多对不起浅夏的事情,便又难以厚着脸皮说想要留下荡。 浅夏却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道:“雪漫,依我看,你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你知道的呂微澜的秘密太多了,我担心万一你今儿在咱们面前说的这些话传到了她的耳中,她会报复于你。 我是计划着待王爷拿到了你的卖身契之后,便找个由头让你忽然失踪,这样就算是呂微澜动用了丞相府的力量,总也不能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找到失踪的你。你看呢?” “雪漫多谢王妃娘娘为雪漫想得如此周全!雪漫多谢王爷愿意相信奴婢所说的话!奴婢今生不能服侍在王爷和王妃娘娘的身边,但愿来世再做牛做马、衔草结环的来报答王爷与王妃娘娘的恩情!”权衡之下,确实是浅夏的这个提议是最好的,被呂微澜荼毒了这么些年的雪漫对呂微澜的恐惧之心太过强烈了,因此决定接受浅夏的这个建议。 “那便如此决定吧,你先出去,本王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你的卖身契弄到手!”呂微澜定然是将这些东西都随身带着的,他只要将她的房中查找一番,定然就能找到了。 三十二 呂微澜最终得到的惩罚不过就是降为侍妾,自即日起罚俸三个月,禁足三个月。 萧卿墨由于从雪漫的口中知道了她以往的斑斑劣迹,虽然不便抗旨,但这人既然还算是他的人,他便也有权利再以府规处置,将她挪出了东厢,遣她搬去了最偏的一个角落里一间破旧的小厢房。 撤了给她安排的丫鬟小厮,只让人一日三餐定时给她送吃的,不叫她饿死便也不算抗旨了。 当然,在叫喱夜盯着她搬家的时候,看清楚了她将最重要的东西放置的地方,趁着夜里,在破厢房中点了迷香,偷了雪漫的卖身契。 让雪漫自己亲手撕了个干净,再安排了一个由头,给了雪漫足够的盘缠让她顺利的离开了。 自此,浅夏的一桩心事也算是了了。 而萧卿墨亦是从梁心月,也就是无言的口中知道了皇后会忽然出现的原因是出在了哪里。 连续的几日午后雷阵雨过后,快接近初秋时,罗源的天气便越发的凉爽了起来。 夏末秋初,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每日必落的午后雷阵雨也正式的销声匿迹了。 一干宫人们在礼部官员的策动下也开始了返程的准备,而皇上萧承昊则带着众位皇子和大臣,以及家眷们又开始了最后几日的狩猎活动。 浅夏这日心情极好,兴致也很高,便吵着萧卿墨带着她一起进山林玩玩。 皇上萧承昊首先就是不答应的,可是萧卿墨却觉得他抱着夏儿只是随意进山林中转转当是无碍的,便在萧承昊无奈的眼神中带着陈御医一起进了密林中。 陈御医其实是个胆小的,一路上只听得喱夜与萧卿墨一搭一档的说着前次猎到的那头吊睛白虎的危急场面,额头的汗水哗啦啦的直往下掉,惹得众人暗暗好笑。 于是,萧卿墨便会指着只是担心自己,但却没有被吓破胆的浅夏对陈御医道:“陈太医,你怎的也算是个男子,怎的胆子还不若王妃的大些呢!” “惭愧惭愧!”一边抹着额头的汗水,陈御医一边紧紧的拽着骏马的缰绳,汗颜的直叫惭愧。 “我也是怕的!只是,有你在身边便胆子肥了一些!不过,若是再遇上此种事情,我宁愿不要那些所谓珍贵的东西,只要你安好便是了!”那头吊睛白虎如今做成了一张软榻上的垫褥,被筱蓝好好的收在细软中,只待冬天便可扑在软榻上坐保暖所用。 “那张白虎皮是可惜了些的,一个个的窟窿那么多,不能做成小孩衣裳了。今儿带着你进来玩玩之后,明日我便再好好的猎上一头,一定要给我家小子多做几件小衣裳。”萧卿墨却是打算好了再猎一头白虎的,“保管孩子穿在身上又暖和又可爱。” “府中的衣料有那么多,皇上赏的也不少,孩子将来总也穿不完的,我却不要你再冒那个危险了!”侧坐在马背上,身子舒舒服服的靠在萧卿墨的怀中,一路上就像是悠闲的逛街,缓缓颠簸得浅夏倒有些昏昏欲睡了。 “那是不一样的,作为爹爹的,怎么能不给孩子最好的一份礼物呢!”也不管前后左右都有人,萧卿墨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放在浅夏的小腹上轻轻的抚摸着,对这孩子的出生充满了渴盼,“不然,孩子还当我这个爹爹是个小气的人呢!” 掩唇低笑,浅夏嗔道:“等孩子知道你小不小气的时候,也该是四五岁的模样了,你倒是指望着他一生下来便懂得感激你了吗?” “我与夏儿的孩子自然是最聪明的,难保不是天纵奇才的类型呢!” “你太过贪心啦!” “这种贪心不好么?” 夫妻二人边行边聊,氛围分外的融洽,陈御医和喱夜抿着嘴笑,一纵护卫的禁卫亦是忍不住偷笑着。直道这位晋卿王爷在温柔贤淑的王妃面前便是一根绕指柔,连一句重话都没有。简直叫人难以想象以前的晋卿王爷是多么的冷情寡义了。 因着担心浅夏上太高的山头身子会受不了,萧卿墨便只是带着她在比较矮小的山头上行行停停,因为还有一个上了山就恐慌的不停打颤的陈御医呢。 又恐浅夏会累着,在一片比较平坦的山头上,萧卿墨令众人下马稍作休息,可怜的陈御医已经觉得浑身骨头都快被骏马颠得散了架,一听可以下马休息了,差点没感动得痛哭流涕。 萧卿墨啼笑皆非的笑话了他好一会儿,才让喱夜好生的照顾着他,又让禁卫们自由活动的去试试身手,猎几只小鹿小兔什么的,总不能一无所获不是。 萧卿墨自己也想要猎个几只的,但浅夏说怕血气惊了腹中的孩子,今日便权当是陪她出来玩玩的,便依了她,只是揽着她已经稍稍涨了些肉的纤腰在山顶的空地上随意的走走。 “卿往日会进到那些很高的山里面去吗?”迎着山风,浅夏立在山头,偎在萧卿墨的怀中,指着看上去一层比一层高的山峰问道。 “会!”萧卿墨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峰道,“十五岁那年,我仿似跟着父皇进过那边最茂密的山林中,当时猎了一头金钱豹。只是我年少气盛,太过冲动,差点就命丧在金钱豹的獠牙之下。那次,将父皇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之后,他便明令禁止每年狩猎,不再允许咱们兄弟几个进到那么危险的深山中。” “狩猎本是乐趣,你却当成玩命的!”虽然不曾见过当时场景,但之前因着他急于想要为孩子猎一头吊睛白虎。背上那几道虎爪之痕,着实让她心有余悸的很,“你若以后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我便不理你了!” “夏儿若是不理我了,那叫为夫这日子可怎么过呢!”萧卿墨却是痞痞的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耍赖的道。 “你不害臊,也不怕被人看见了!”浅夏避不过,只能以手抵着他的第二次亲吻。 “他们都忙着狩猎小动物呢,哪里来得及看咱们恩爱!再说了,就算看见了又如何?反正,现下满行宫的人都知道我如今最爱的就是我的夏儿和夏儿腹中的孩子了。” “你的脸皮当真是越来越厚了!” “厚吗?我却不觉得,你看,一掐还是会疼的呢!” “你……”彻底无语,浅夏只能借着举目远眺来逃避他如此厚脸皮的一举一动。 “哈哈哈!”萧卿墨却因见着浅夏这般害羞而无语的表情,愉悦的畅笑出声。 可是,就在他笑声未歇之时,旁边的一个山头上忽然惊起无数鸟雀,低空盘旋了少顷,便迅速的散开。 不知是他敏感还是怎么的,隐隐约约竟觉得空气中飘散过来些许的血腥味。 “王爷!”原是陪着陈御医在一颗树旁休息的喱夜凝着脸来到了萧卿墨的身后,警觉的看着四周。 怕惊吓到怀中浑然未觉的浅夏,萧卿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的看着隔壁的那片山头。 一阵风过,似乎在带来血腥味之时,隐隐还有刀剑相撞的声响。 由于萧卿墨忽然止住了笑声,在一片静寂的只听的见风撩树叶的声音之中,浅夏亦是听出了与着天然的森林中完全不搭的声响。 “卿?”侧身看向萧卿墨,却见他剑眉微蹙,一双狭长眼眸中一片肃凝。心中陡然一惊,浅夏有些害怕的更加靠紧了他的怀中。 “夏儿!莫怕!不论发生什么,我一定会保护你!”希望只是那片山头的不知道是哪一拨的人正与凶猛野兽打斗,而不要是他所想的最坏的那种发展。 有着浅夏在身边,萧卿墨只能这样祈祷着。 可是,事情往往就会向着你最不希望的方向去发展。 萧卿墨的期望还未落下,就见隔壁山头窜出一道黑烟,竟是萧承昊手中所掌握的黑色信号烟雾。 “王爷!”与萧卿墨一般一直观察着的喱夜自是也看见了,不由得焦急出声。 “王爷!” “王爷!” “……” 正狩猎得起劲的众禁卫自然亦看见了黑色烟雾的信号,一个个迅速的聚拢了过来,满脸肃宁的看着萧卿墨。 浅夏猜想一定是出事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但知道发出烟雾信号的那处一定是需要周边的人赶去支援,于是张口道:“卿,别管我,快过去……” 话未说完,忽然,她的腰间蓦地一紧,紧接着便见萧卿墨担忧的面色变得越发的警觉了起来,如鹰隼般的厉眸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的某一个点。 “什么人?快给本王滚出来!”厉声喝问时,萧卿墨已然将浅夏护在了身后,喱夜亦是绕到了浅夏的身后,与萧卿墨形成了将浅夏护在中间的包围姿势。 倒在树旁休息的陈御医被一个禁卫搀扶着连滚带爬的也来到了萧卿墨的身边,因为害怕,身子抖得就像是正在筛米的筛子一般。 “晋卿王爷果然名不虚传,美人在怀,依旧有着这般警觉之心!”茂密的丛林之中,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的黑衣蒙面人,待为首之人出声时,各个执剑现形。 “喱夜,保护好陈御医!”萧卿墨叮嘱了喱夜一句之后,便昂首睥睨着三丈开外的蒙面为首之人,冷声道,“好说好说!只是,尔等鼠辈却藏头露尾的想要暗中偷袭,着实卑鄙了一些吧!” “哈哈哈!承蒙王爷夸奖,卑鄙二字实属不敢当啊!”被人损了卑鄙,那人却是半点也不生气,倒像是觉得这两个字是给了他莫大的荣耀一般,笑得很欢。 浅夏觉得这人当真是古怪又犯贱的很,原本害怕的缩在萧卿墨的身后,此时却忍不住想要探头看看前方的究竟是什么样奇怪的人物。 只是,可惜所有人都是一身黑衣劲装,头顶,面部皆以黑巾包覆住,只留两只晶亮的眼睛在外。若不是那个头头正笑得癫狂,她还真是没法辨别谁是领头的呢。 “确实,当得起卑鄙二字的人在这个世上还是不多见的!”萧卿墨也不是故意要跟这些人磨嘴皮子,只是尽量的拖延的同时,仔细的观察周边的形势。 他们的背后虽然不是断崖峭壁,山势却也是比较的陡峭,此时虽然不见有黑衣人围困,但也不排除暗中有人埋藏着。 因为其余的三个方位皆已有黑衣人包围着,他无法排除敌人就是想要将他们逼进陡峭的斜坡。 若是仅仅只有他们和这十数个禁卫,边打边退,或是直接冲出包围,也未必会输。但,此刻他最重要的人在身边,他不敢冒这个险,只能谨慎的等着援军。 只是,对方却像是知道他的意图一般,恻恻一笑道:“晋卿王爷可是在与在下行拖延战术么?怕是你要失望了!” “哦?何以见得?”萧卿墨不紧不慢的问道。 “方才的黑色烟雾信号,想来身为王爷的你不会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发出的吧?”黑衣人得意的笑着道,“诚然,那边的禁卫要比今日闲散着只是上山来闲逛的王爷所带的人要多了去了,只是还是被迫发出了求救的信号,自然就是表明我方的人已经令得那些禁卫应付不了了。 而一旦信号发出,其余分散的狩猎队伍自然都是帮助那位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了,王爷这儿可不是要孤军奋战了么!” “看来,本王还真是要多谢阁下的提点了!”萧卿墨却是不卑不亢的面色不变的道,“只是,阁下好心告知本王,只是为了给本王解惑,让本王知道本王对于那边的危险帮不上任何的忙呢?还是——仅仅是想要本王知道,你们偷袭那边只不过是个幌子,目的就是将所有的禁卫军和武将都吸引去了那边。而你们的真正目的只是想要本王的小命?” 他们是来杀萧卿墨的? 被紧紧的护在萧卿墨身后的浅夏微微一惊,想不明白,一个王爷为何会招来杀身之祸。只是,男人的事情却容不得她想明白,那个黑衣人又张狂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与聪明人聊天果然省力,只是可惜了在下今日受人之托自然要忠人之事的将事情办个妥帖,不然,在下倒想要置办一桌酒席与王爷好好的畅饮一番了!”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黑衣人确实带着点相见恨晚的惋惜之情道,“只是,王爷还是只说对了一半。在下不单单要着您的人头,还有您身后的那位的两条性命!” “哦?”不怒反笑,萧卿墨狭长的眼眸中射出一道凌冽的寒光,与喱夜相视一眼之后,已从腰间拔出软剑,冷声道,“那本王就看看尔等可有这个本事了!” “好好!晋卿王果然爽气,那咱也不再多啰嗦了,就各凭本事看看究竟是谁笑到最后了!”蒙面人的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大吼一声之后,手中长剑一挥,将萧卿墨等人围成一个大半圆形的队伍就渐渐缩小到近身相博。 霎时,刀剑挥舞霍霍碰撞之声散播开来,只吓得陈御医已经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浅夏虽被萧卿墨紧紧的护在身后,并被萧卿墨细心的蒙了眼,但耳中还是可以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以及有人被刀剑砍伤的痛苦惨叫声。 娇小的身躯轻轻颤抖着,一手紧紧的扯着萧卿墨的衣袖,一手护着小腹,下意识的安抚着腹中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希望这样的变故不要伤了孩子。 此时,她心中万分的懊恼不该不顾自己如今的身子,还要吵着萧卿墨带她出来开开眼界,害得萧卿墨一心多用,成了拖累他的累赘。 “夏儿!别怕!我会护着你的!”感觉到浅夏身子的颤栗,萧卿墨一边注意着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袭向他时,狠戾的软剑挥舞,将试图杀他邀功的贼人一剑毙命,一边安抚着浅夏。 箭上有毒(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箭上有毒(6000) “嗯!”不敢多说一个字,就怕自己露出的害怕更加的分了萧卿墨的心,浅夏却不知道自己仅仅一个字却还是带着颤抖的音调。ai悫鹉琻 “对不起,夏儿!都是我害了你!”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这些,可是萧卿墨心中愧疚,觉得此话不吐不快,“要不是我,也不会累你担惊受怕!” 浅夏想要说:卿,你别这样说,咱们是夫妻,本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可是,生在深闺的她虽然经历了一次死而复生的重生,可哪里见过这般真刀真枪、血肉横飞的真实场景,害怕之余无法坦率表达出自己的话语,只能迸出五个字:“咱们是夫妻!” 但即便是这么简单的五个字,却给了萧卿墨无比的鼓舞,深情的看一眼即便害怕也要表现得坚强的夏儿,再看一看她已然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坚定了一定要好好的护她周全的信念待。 一旁的喱夜,一边护卫已经瘫在地上不敢乱动的陈御医,一边仔细观察周围的局势。 此时,只见除了那些与禁卫们缠斗在一起的黑衣人,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和还有一众旁观但也跃跃欲试的黑衣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王爷的身上,遂,赶紧的从怀中摸出一个做工非常精细的小哨子,趁人不备的含在口中,凝了内力吹响了它恁。 “哦?原来王爷身边还备了这么一个用作信号的东西啊!”黑衣首领因为是一直一瞬不瞬的注意着萧卿墨的,未见他除了与浅夏喁喁私语之外有别的动作,因而便很快便明白一定是他的近身小厮所为。只是他太过自信,觉得这次计划安排的天衣无缝,就算是他们吹响了暗号,但一个王爷和皇帝比起来,自然还是那边的护卫更重要些,便笃定不会再有人来接应救援,因而笑得分外开怀,“只是,可惜了,王爷这个如意算盘终究会落空的,断不会再有人过来了。” “是吗?”萧卿墨却不以为杵,虽然不到真正较量的关头,他私藏的秘密武器不该这么早的暴露出来,但关键时刻有必要的时候,他宁愿将自己的实力显露于外,也要实现对夏儿的承诺,一定会护她和孩子周全。 至于,其他的,待事情完结了之后再想办法弥补。或者——狭长眼眸闪过一道嗜血的狠戾——或者,就只有让所有窥探了他的秘密的人,全部变成不能开口说话的死人。 没料到萧卿墨此时还这般的笃定,黑衣人微微有些错愕,却只当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习惯了不将自己的怯懦表现在外而强撑着面子。 只是,他也没料到这些禁卫这般耐打,自己这边的小喽啰死伤了不下十几个,那边却都只是受伤,暂时还没有一个倒下。 又见萧卿墨那么笃定的神情,着实碍眼又刺心的很,大掌一扬,那些跃跃欲试的黑衣人一声欢呼,立即加入了战斗。 其实这些禁卫们也不是多有能耐,只是团结在一处,免了背后的受敌,因而才可以全神贯注的应对正面而来的敌人,少了后顾之忧,这样就显得厉害了许多。 可是,终究还是在一番缠斗中消耗了体力,此时又有黑衣人加入,不悌是雪上加霜,眼见着就没有体力再战,已经接连倒下了好几人了。 而一看己方有人倒地生死不明,禁卫们的阵脚顿时大乱,原本有序的剑法也变得凌乱了起来,甚或是有的人胡乱挥舞的竟然伤到了自己人。 萧卿墨和喱夜蹙眉无语,只能自己加入战斗以缓解这般混乱的场面,而一直在三丈开外黑衣首领看得哈哈大笑,好不得意。 可就在他笑得开怀之时,忽觉后脑勺一阵疾风扫过,包头的黑布生生的被削掉了一大块,连带着后脑勺上的头发也被削了一大块,随风洋洋洒洒的飘落。 “什么人?”不过,这黑衣首领的功夫亦是甚高的,意识到危险时,人已飘到一丈开外,生生躲过差点被人将头砍下的危机。 来人并不回话,只是手一挥,就见他身后跃出二十左右的人,直直的冲着包围着萧卿墨的那些黑衣人杀了过去。 虽然,这些人亦是黑衣劲装,但脸上却是套着各种各样的铁质面具,冰冷无情的就仿似从地狱中来到人世讨债的罗刹鬼。 面具人数不多,可是各个武功精湛,又可能是因为忽然冒出,杀了蒙面人们一个措手不及,当即萧卿墨这边出于劣势的情状有所缓解。 而方才直袭蒙面首领的面具人则是戴着比较精致的银质面具,出招又狠又快,与蒙面首领很快的就战在了一处。 见援军到来,萧卿墨略微宽心,收了剑观察了一下眼下的情势,料想自己这些经过特殊训练的暗卫以一敌十绝对没有问题,便将已经浑身颤栗的紧紧拽着自己一手的袖袍的浅夏拥进怀中,柔声宽慰道:“夏儿!别怕!别怕!一会儿便会没事了!” “嗯!”空气中充满着浓浓的血腥味,偎进萧卿墨的怀中的浅夏只觉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两腿发软的倒在他怀中,心里头一阵接着一阵恶心的感觉翻滚着,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口将腹中泛着酸的东西吐了出来。 “夏儿! 夏儿,你没事吧!”萧卿墨却是大急,一边拍抚着她的背,也不顾自己身上沾染了酸臭的秽物,一边抬脚踢了踢已经瘫软在地上晕厥了过去的陈御医,“陈御医!陈太医!陈老头!你快起来看看夏儿这是怎么了!陈老头……” 几乎是用咆哮的了,可是陈御医完全昏死过去,任他怎么叫怎么踢都无济于事。 可怜的陈御医等醒过来时,一定会因为自己全身上下的疼痛而要诅咒暗中伤害他的人了。 喱夜怜悯的看着不知道被主子踢了多少脚的陈御医,却只能装作没看见的不敢在正动怒的老虎头上拔毛。 “卿!我没事!只是害喜孕吐而已!”浅夏费力的吐完最后一口,又连打了好几个干恶,才能讲话。 “真的没事吗?真的没事吗?”看到浅夏吐得面色惨白,萧卿墨心里揪得紧紧的,恨不能代替她受这个罪。 “嗯!没……恶~”一抬头,一阵风过,浓浓的血腥味又再次飘来,浅夏心头再次翻滚的弯腰干呕了起来,连最后的苦胆水都吐了出来也不能缓解不适的症状。 这边,萧卿墨急着如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管身边危机重重,只想要想办法让浅夏的不适感降到最低,可是,那个倒霉的陈御医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而那边,银质面具的黑衣人与蒙面首领打得亦是不可开交,难分难解。 面具暗卫们虽然人少对人多,但拜平时艰苦的训练所赐,与那些仗着人多的蒙面人相斗倒也不吃亏,两方一时间战成了平手。 萧卿墨这方笃定了,可蒙面人那方却因为一时之间连萧卿墨和浅夏的身都近不了,难免急躁了起来。 只见蒙面首领避开银质面具人的一剑之后,纵身往后跃开数尺,然后压着手指吹了一个响哨。 萧卿墨一心在浅夏身上,又因为极其相信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暗卫,也就没在意那个首领在搞什么花样,只当他是求了援军来。 可银质面具的男子却暗道一声不好,飞也似的冲向萧卿墨与浅夏那边。但,即便他的轻功再高再快,也快不过一只暗箭。 当他纵身跃到最里圈时,只来得及用剑砍下第二支和紧接着而来的第三支箭,并随手抄起一柄已死之人的一把短剑,凝力往射出暗箭的地方射去,这听得远远传来一声闷声,银质面具人也顾不得确认那个放暗箭的人到底死了没有,先焦急的审视萧卿墨和浅夏:“你们没事吧?” 吐得天昏地暗的浅夏一听这声音这般熟悉,略带茫然的忍着极度的不舒服,抬起一张惨白的小脸看向面前只听得见关切的声音,却看不见那张熟悉的脸的人:“你……” “我——没事!”此时萧卿墨极其吃力的吐出三个字,一张俊颜亦是一片惨白。 “王爷!”喱夜闻声惊呼,一转头就看见萧卿墨的肩头上一只箭羽微微轻颤。 “卿!”浅夏亦是注意到了。猛然想起她方才吐得完全忘记了周遭的环境的时候,身子被猛然护在他怀中时感受到的他精壮的身子的轻颤,莫不是…… 眼前蓦地一片迷糊,浅夏急得差点没有晕了过去,可她面对这一切却是束手无策。 “箭上有毒!”看着萧卿墨肩上流出的鲜血成暗黑色,银质面具人懊恼的激红了一双深邃的眼眸,“卿墨,你忍着,我先帮你将箭拔出来!” “嗯!”紧紧咬着牙关,萧卿墨忍耐着不被渐渐融入血液中的毒熏得有些昏昏沉沉想要睡过去,因为他知道,一旦他陷入昏迷,便成了所有人的累赘了。而他,还没实现对夏儿的允诺,断然不能就此失去意识或是丢了性命。 银质面具人暗中咬牙,看着箭头深入萧卿墨肩头寸许的羽箭,毫不犹豫的一手按着他的肩,一手抓住箭尾,一个用力,连血带肉的拔了出来。 只疼的萧卿墨一声闷哼,险险的晕厥了过去。 喱夜快速的点了萧卿墨身上的几处大穴止血,银质面具人则自怀中取出一柄匕首,对着萧卿墨的肩就要刺下去。 “你做什么?你做什么?”早已因为看到萧卿墨疼的快要将嘴唇都要咬烂而心疼的哭成了泪人儿的浅夏,一见此人竟然还要拿着匕首往萧卿墨身上招呼,顿时不知打哪里生出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就像是小母鸡护着小鸡一般张开双臂挡在萧卿墨的身前,一迭声的哭喊着,“你别伤害他,他已经受伤了,求求你别再伤害他了!” 银质面具人看着她无畏的对着寒光闪闪的匕首,挺起了娇小的身子,只为可以护卫心爱之人,心头微微泛酸,眼中有瞬间的黯然,却只能克制着清晰的一字一句的道:“我没有要伤害他,只是给他将沾染了毒的地方的腐肉挖掉,不然,待毒气深入全身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吕、吕……”这个银质面具人是吕皓冥?浅夏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个平日里看着与萧卿墨不对盘的男人究竟是敌是友,他会真的救他吗? “夏儿,皓冥说的对,你让他、让他做!”撑着最后的一股力气,萧卿墨 极力保持不让黑暗席卷自己的全部意识,“皓冥,你、你快动、动……” “王妃娘娘,您先闭上眼睛吧!”喱夜见主子就快要撑不住了,也加入证明吕皓冥身份的行列,“吕世子与王爷是至交好友,不会害了王爷的!” “至交好友!原来是至交好友!”终于放松了全身戒备的浅夏脚下一软,晃了晃身子,坚强的退开几步,任吕皓冥拿着匕首将萧卿墨肩头那一大块已经完全变了色的毒肉挖出。 一直攻不进被面具黑衣人包围着的这个安全的小圈子的蒙面首领心下着急,而放暗箭的人已经被吕皓冥一剑毙了命,暗中跺了跺脚,又吹了一声口哨。 就见这声口哨过后,有一大半的蒙面人忽然退出了战圈,纷纷往后推开了数丈远,而仅剩的十数人却是忽然从袖袋中摸出一个小黑球,往地上一扔,噼啪数声之后,那小黑球碰裂开来,地上迅速的冒起了黑烟。 “不好!这是毒雾!快闭气!”不知是谁率先看出了不对,立即招呼着己方的人。 而此时意识因为肩头的头被生生挖去而显得无比清晰的萧卿墨一听,惊得大叫一声道:“冥,你快带着夏儿逃出去!快!” “逃?为何要逃?”逼迫自己亲眼看着萧卿墨承受痛苦的浅夏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中,完全没有注意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喃喃的重复着萧卿墨的言语,一脸茫然。 “不行!要走一起走!”吕皓冥却是坚定的将浅夏推到喱夜的身边,冷静的道,“喱夜,你护着王妃娘娘,我来背着卿墨。” “不行!毒雾的扩散很快,你带着我走不远!”萧卿墨却坚定的拒绝,“还是你带着夏儿先走为好!快!别耽搁了!若是你还是我的挚友!若是你一心想要救夏儿的话,就听我的,快走!” “走?走去哪儿?我不走!我不要走!我要和卿在一起!”神思终于返回了的浅夏却是哭喊着扑倒了萧卿墨的身边,“卿!要死咱们就死在一起!夏儿不要离开你!不要……” “夏儿乖!我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相信我,等一切危机过去,你一定会看见一个完好无损的我!”萧卿墨却只想着自己这具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的身子已经不能保护她,此时只能将她托付给最信任的人,“冥,你要记得咱们之间事先说好的计划,不到危机完全解除之前,不要意气用事!快走吧!有喱夜陪着我,我一定会没事的!快!快走!” 紧紧攥着的拳头松开又攥紧,攥紧又松开,只是,却容不得他再做太多的考虑,因为随着风向的转变,毒雾就要飘散过来。 带着萧卿墨的信任和托付,吕皓冥一把将紧紧攀附着萧卿墨的浅夏抱起,为防止她的哭闹待会儿引来追兵,只有先点了他的穴位,让她安静的睡一会儿,与萧卿墨如释重负的视线重叠之后,郑重的说一声:“你别食言而肥!” 之后,便很快的朝着后山陡峭的山壁直冲往下。 萧卿墨之前的揣测还是对的,后山的山壁虽然陡峭,但蒙面人并没有放松这一面山头的埋伏。 吕皓冥方冲下去就遇上了伏兵,虽然数量不多,可是,他此时身边多了一个昏睡着浅夏,想要轻而易举的穿越过这些人,恐不是见容易的事情。 但若不迎头相博,那就别说是叫萧卿墨不要食言的活着走出这座山头,就是他自己,恐也要成了食言的人了。 他的小命不足惜,为了知己,为了所爱的人丢了也就丢了,大不了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是,他却不能就此丢下小夏儿不管,没有了萧卿墨,又没有了自己,夏儿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这片山头的。就算自己与那些蒙面人拼了个鱼死网破,为夏儿扫清了山里头的敌人。但焉知什么都不知道的夏儿莽撞的闯回了营地将会遇见什么样的事情,他无法预知和预判。 因此,吕皓冥不断的给自己灌输的信念便是他一定不能在此地丢了性命,就算再难,也不能丢弃下夏儿孤零的一人。 心中主意初定,吕皓冥从容不迫的将怀中的夏儿抱到一株最起码有两人合抱才能围拢的大树下,将被自己点了昏睡穴的浅夏小心翼翼的背靠着大树依着,为的是防止后面的袭击。 而他,则全神贯注的迎视着逐渐包围过来的黑衣蒙面人,不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有机会碰触到浅夏。 那些蒙面人自然也不是好相于的,看出了吕皓冥对昏睡女子的重视。虽然认不出这个戴着银质面具的究竟是何许人也,但接到的命令就是,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从山顶上下来的,一概格杀勿论。 于是,在一个领头人的挥手下,一众蒙面人一拥而上,预备尽快的将面具人快速打倒,然后拎着那名据说是王妃娘娘的女子的脑袋回去邀功。 见到蒙面人各个气势汹汹,吕皓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的迎敌。 不知是他小看了这些蒙面人,还是因为敢仅放了这十几个人迎剿漏网之鱼的,皆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再或是吕皓冥心有旁骛,几十 个回合下来,浅夏没有分毫被伤到,但吕皓冥却已经受了几处伤。 虽然,对方也被他一剑毙命的连杀了四五人,但毕竟敌众我寡,一直不停失血的吕皓冥渐渐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若不是一转头便能看见即便昏睡,但眼角依旧有着泠泠水光泛滥的苍白着一张小脸的浅夏,吕皓冥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精明的蒙面人看出了吕皓冥的体力渐渐不支,虽然被他不要命的招式数度吓得退出数丈开外,但人常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想着晋卿王妃的一颗脑袋可以换到许多的金银珠宝,又见银质面具人力量渐衰,便在领头人的命令之下,还剩下的十人左右又齐齐的向着吕皓冥攻来。 吕皓冥死死的咬着牙关,不敢有任何松懈的挥舞长剑几乎杀红了眼。 近身的打斗,又杀死了两人,鲜血溅得自己与浅夏满身满脸都是,长剑亦是因为饮了太多的鲜血而散发着妖冶的诡异寒光,霎时又将还剩余的数个蒙面人吓得再次退了开去。 “别怕他!他已经没剩多少力气了,咱们一鼓作气的杀他个片甲不留!”领头人显然是没有料到吕皓冥已经这般疲惫不堪,但依然有着旺盛的战斗力,又杀了自己这边的两人。 嗜血的眼眸喷发出骇人的红光,只想要将此人碎尸万段,方能消心头之恨。 他可还——活着?(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他可还——活着?(6000) 蒙面人重新燃起了斗志,再次向着吕皓冥扑来。ai悫鹉琻 吕皓冥看着他们杀气腾腾的冲来,暗叹一声“天要亡我”,只有勉力回击,只希望拼着自己最后一口气,也要将这些人全部杀光,不让浅夏在自己的身边遭遇一点伤害。 只是,眼前却是一阵一阵的发黑,执剑的手臂上似乎是又被砍了一剑,无边的疼痛倒是将他渐趋混沌的意识拉了回来。挥手一剑,由着另一人再一剑刺向自己的肩部,也要将正在偷袭浅夏的贼人一剑毙命。 好!又倒下一个!再有七个!只有七个了!只要他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将这七人全部扫平了! 手臂上不断流下的鲜血粘腻在手心中,似乎滑溜的连剑柄都要握不住了。可是,吕皓冥依旧拼着最后的意志一剑一剑的刺向来袭之人,即便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的具体模样,但他挥舞的手却没有停过泶。 “世子……”似乎在晕倒的前一刻,恍若听见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娇呼声…… ———— 浅夏幽幽醒转时,竟然看见了岑宝儿的脸。刹那间觉得所谓的罗源一行是不是只是一个梦境:他们不曾浩浩荡荡的出京城,她不曾有孕,呂微澜不曾被揭露,他们更不曾因为被偷袭而令得萧卿墨肩受毒箭所伤…铫… 可是,眼前看见的一切事实叫她没法欺骗自己。 虽然,她入眼看见的确实是原不该出现在此地的岑宝儿,但阴暗潮湿的山洞,还有岑宝儿关注的看着的躺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吕皓冥,以及他们三人身上已经被鲜血染得看不见原来颜色的衣衫…… 这一切,都在提醒着浅夏,她没有做梦,记忆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的。如今,萧卿墨生死未卜,吕皓冥也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这样残酷的现实令她头部犯晕,忍不住又打起了恶心。 “你醒了?!”一直关注着面如金纸的吕皓冥的岑宝儿听见了身后的声响,立即回了头,语气中虽有些欢喜,但脸上依旧沉重。 “吕世子如何了?”腹中空空如也,浅夏连一滴酸水都呕不出。只是水眸中迷蒙一片,却不知是因为呕的难受还是因为心酸所致。 “身受重伤又失血过多,情况并不乐观!”岑宝儿的视线又回到吕皓冥的身上,一脸的担心焦虑,“虽然帮他止了血,又敷了金疮药,但他现在正在发着高烧,我却无能为力了!” 受伤又发烧,恐会令得伤口感染,就算是有金疮药在身,恐怕也不能保证将吕皓冥的一条命捡回来。 浅夏即便此时腹中翻搅难受,心中更是惦念着不知任何消息的萧卿墨,但聪慧如她,料想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一定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隐情。 所以,她不若戏文中所唱的那般,一醒来便寻死觅活的说要去找萧卿墨这般任性的言语,只是尽量让自己保持在最镇静最理智的状态。 “咱们可还是在深山中么?”费力的支撑着自己绵软的身子坐起,浅夏再扫一眼昏暗的山洞询问。 “是的!”岑宝儿点了点头,视线还是没有离开吕皓冥的脸,“我赶到时,你早就昏迷不醒,世子也受了重伤摇摇欲坠,我一个人打不过那些凶神恶煞,便施了迷.药将他们迷昏之后再一个一个的补了一刀。 可世子还是撑不住的晕倒了,我没法将你们两人背出深山,便就近找了这个山洞,先隐藏了起来。” “多谢你了!岑侍……呃,宝儿!”岑宝儿看着吕皓冥的眼神很是特别,不像是一个从不曾见过的陌生人的感觉,而是仿似已经认识了许久许久,且其中还隐藏着某种深深的爱恋。所以,浅夏觉得还是叫她的名字为好。 “不用谢!”淡淡摇头,岑宝儿却没有太多其余表情,只是一径担心忧虑的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吕皓冥。 站起身,浅夏腿脚发软的趔趄了几步,不小心碰到了岑宝儿,才似乎是惊扰到了她,只见她一抬头看着浅夏问道:“王妃,你要什么?喝水吗?我帮你去取!” “这附近有水源?”浅夏确实觉得有点儿口渴,但她的目的却不单单是水。 “对!山洞的几十步开外有一条小溪!”岑宝儿也站起了身,那模样似乎就要准备帮她去取水。 “你照看着世子,我去去就来!”浅夏却拍了拍岑宝儿的肩,示意她留下。 可岑宝儿却果决的摇头道:“不行,外面还有危险,那些蒙面人虽说被我全部杀了,但不代表没有别的敌人因为不见同伴回归而不出来寻找。而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身子还虚得很,还是我出去取水比较安全。” 一天一夜啊! 原来她已经昏睡过去了这么久,即便不算完全脱离危险,但至少眼下却是安全的。那他呢?他身上的毒可都清理干净了?可有人再去支援救下他?他可还——活着? 柔荑微微颤抖着覆上小腹,浅夏心中一阵绞痛,却是生生的隐下了眼泪,哽声道:“我还要去找些退烧的药草,不然世子这般一直发着烧也不是办法。” 最严重可能会枉丢了性命。 他们母子得他所救,至少目前留下了性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她便只有尽自己的一份心力,回救他一命。 “你识得草药?”原本如一潭死水的眼眸忽然泛起了光晕,岑宝儿惊喜的看着浅夏。 她也知道深山中一定有着各式的草药,可是,她终究是丫鬟出生,虽然因缘际会之下认识了吕皓冥,且学得了一些皮毛的功夫,又会耍一些小心眼。但毕竟所学有限,所以,只能给吕皓冥身上所有的伤口上了金疮药,却眼睁睁的看着他发着高烧而束手无策。 “也不算是识得,只是深处深闺时,清闲时时常看看各类书籍,花草药草之类的也偶尔看看,应当能够找到一些!”浅夏不是很确定,可是不试试就等于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她,自重生那日起,已经摆脱了所谓的听天由命,凡事,她都要积极的勉力一试。 她先坐下,试着想要扶起吕皓冥的上半身,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再学着别人捏一下他的两腮,试着想要将他的牙关打开。 可是,她不过是一个娇弱的女子,一没学过武,二也没有天生神力。且又因为已经饿了一天一夜,腹中的小宝宝跟着她一起抗议的没有半分力道。所以,她努力了半天,除了自己是坐在了吕皓冥身边的地上,其余事情是一件都没有做成。 只是,伸手触及到吕皓冥脸上的皮肤,便已经被他那滚烫的手感吓得不轻。照例说,发着这么烫手的高烧,他应该是满脸通红才是,可他却偏偏苍白着一张脸,就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已经流光了似的。 这样的认知令浅夏觉得若是再耽搁下去,他的性命恐怕不保了。 因此,她只能焦急的推搡着要不是能够感觉到热的烫人的体温,一定会当他已经死了的吕皓冥,急声唤道:“吕世子,你醒醒!快醒醒!醒来喝药才会好啊!吕世子!吕皓冥!你快回一声啊!吕皓冥……” 好吵!是谁在叫他?一声声急切的呼唤,很熟悉,很期待! 是的!是期待!是他日日夜夜都期待听见的他的小夏儿的嗓音。 小夏儿!是你吗?是你在这么急切的呼唤着我的名字吗?可是,声音为何这么的飘渺虚幻,时有时无,令得他想要抓也抓不住? 是做梦吧!对!一定是做梦!因为只有在梦境中,他才能看到她,触碰到她。也只有在梦中,她才会天真无邪的看着自己嫣然而笑;只有在梦中,她才不会躲着自己…… “吕皓冥……” 只是,这一声声的呼唤却又仿似就在耳边,近的他仿佛能够感觉到她吐气如兰的气息就在他耳畔轻绕,撩起了他耳边几缕不羁的碎发,酥酥痒痒的,蚀人心蛊。 “小——夏——儿……”不忍心听她的呼唤的娇软声音渐渐变得嘶哑,也就不管到底是在梦境之中还是幻想,他只想要应承一句,不让他的小夏儿因为他的不回答而担心忧虑。 “太好了!吕皓冥,你醒来了是不是?是就再回答我一声!” 那一声小夏儿虽然声音很低很低,低的叫人以为是幻觉,但寂静的山洞中还是轻易的便捕捉到了这一缕声线,令已经快将喉咙都叫哑了的浅夏一阵欢悦。 “小夏儿!”不忍心让她失望,尽管吕皓冥的意识依旧混沌,但还是依言又叫了一声她的名。 此时已经不去计较吕皓冥究竟叫自己什么名字了,浅夏终于如释重负的接着道:“吕皓冥,我要扶你起来喂你喝药,你自己能够将嘴巴张开吗?” 喝药?他生病了吗?是生病了吧!不然,为何明明全身僵直的如坠冰窖般冷的发抖,但喉间却仿似被火烧灼了一般的干渴难耐。 朦朦胧胧间,他感觉到有一双柔软的手臂正吃力的想要扶起自己的上半身,但似乎力气不够,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再喘了口气继续,依旧没有放弃的继续努力着。 他知道,一定是他的小夏儿,因为小夏儿说了要扶他起来喝药。他不能让她这么费力,毕竟她的身子本就娇弱,且还身怀有孕。 身怀有孕?为何意识混沌,但心中却清晰的知道?看来不是做梦,他的小夏儿确实就在他的身边,且正在努力的想要将自己扶起,只为了喂他喝药。 她在这么拼命的努力,那他怎么能就这样僵直的躺着累着她呢?所以,他也要努力的醒来,一定要醒来,哪怕一醒来又发现不过是虚幻的梦境一场,他也不要他的小夏儿这么吃力。 手指和脚尖似乎渐渐回暖,冰冷僵直的身子似乎也从冰天雪地的冰窖中脱离,全身上下似乎也有了点点力气。在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终于靠在了一具温暖而柔软的单薄肩膀上时,吕皓冥的意识也渐渐清晰。可是,随着清晰而来的却是浑身就像是置身在一堆火海中一般热得汗水阵阵涌出,口中更是不自觉的溢出一句:“热!很热!” “我知道!我知道!你忍忍,一会儿就好了!只要喝了药就好了!”已然端了方才的那一船叶的草药汤在手的浅夏都不用费神再吹凉它,赶紧的将船叶递到吕皓冥的唇边,“吕皓冥,快张嘴!喝了药就好了!来!张嘴!” 是吗?喝了药就好了吗?喝了药是不是就能看见正温柔的的给自己喂药的小夏儿了? 极度渴切的想要见到浅夏,吕皓冥隐忍着如置火海般的烧灼感,困难的张开已经干裂的渗出了点点血丝的嘴唇,就着浅夏的手将一船叶的鸭跖草药汤如数喝下。 岑宝儿和吕皓冥的关系(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岑宝儿和吕皓冥的关系(6000) 清凉的感觉顺着干渴燥热的喉间缓缓滑进需要滋润的身体里,似乎有那么短暂的一瞬,吕皓冥觉得身体里的火似乎被灭了大半。ai悫鹉琻 可是,仅仅是短暂得仿佛是虚幻的那一瞬间而已,少顷,他的身子又像是被火烤了一般的炙热难耐。 “热!好热!好热!”难耐的躁动着,吕皓冥想要推开身边令得自己更加燥热的浅夏,可是又极度的渴切她柔软的身子能够与自己契合,于是不停的抗拒着无法克制的意识,只能一遍一遍的喃喃着“好热”。 “吕皓冥,你忍忍!再忍忍!就会好的!就会不热的!”感觉到吕皓冥身上的汗水大量的排泄出来,已经染湿了自己半边的身子。但浅夏却没有松手,依旧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 虽然,她知道只要自己将他平放在地上,阴凉的地面可以将他身体里的炙热消散一点。但地上太过湿凉,他的感受是好一点了,但寒湿入体,病情却是又要拖延一些了泶。 所以,哪怕自己也被他身上骇人的热度烫得开始冒汗,她也不放开他,只想要让他尽快的恢复知觉,尽快的养好身体,让他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自己。 岑宝儿拿着洗干净的衣裳回到洞中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一副让人痛苦又说不出感觉的画面。 一向伟岸挺拔、意气风发的吕世子此时虚弱的被娇小的浅夏抱在怀中,一会儿叫热,一会儿又吵着冷的犹如三岁的孩子般无助呢喃锃。 而向来需要被人呵护照顾的浅夏却沉稳的散发着母性一般的光芒,轻声安抚着一个大男人。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该妒忌,因为浅夏只不过是在救世子而已,可她为何眼中还是泛起了酸涩,脚下的步子也定在了山洞口,再也抬不起脚尖前行一步。 “宝儿!”已经听到声音的浅夏回头看了岑宝儿一眼,并轻唤了一声,却是暗叹一声,情字果然磨人又伤人,却不便多话。 “嗯!”屏住眼泪,岑宝儿深吸一口气,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近了他们身边,并问道,“世子已经醒了吗?” “意识还不曾完全清醒,约莫还要多喝几回汤药!”药效似乎渐渐的发挥了作用,浅夏感觉到吕皓冥身上已经不再是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冷热交替了。他的呓语也渐渐的散去,只是在再次昏睡过去之前,似乎听见他叫了一声“小夏儿”。 抬眼看了一眼正在火堆旁晾着衣裳的岑宝儿,只见她身子微微一颤,但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上的活计,再次低叹一声后将吕皓冥平方在了地上。 站起被沉重的吕皓冥压得有些略微发麻的双腿,浅夏轻轻捶了捶,待适应了一些之后道:“我去找些茅草来铺在地上,免得吕世子的身子再受凉,影响恢复。” “你先吃些果子充饥,我与你一起去吧!”岑宝儿已经将三人的外衫全部晾好了,转手递了两个野果子给浅夏道。 “谢谢!”肚子真的是饿坏了,何况她现如今并不是一个人需要吃食,还有腹中的这个小宝贝。当初,她便觉得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此时倒是应验了自己的担心。只是,那时是担心呂微澜没有除去,怕她暗中下黑手。今日今时,却是觉得带着他让他受苦了,而心中不舍。 “你——早就认识了吕世子么?”原是想要开门见山的问岑宝儿是不是喜欢吕皓冥,却又因着她的身份,浅夏还是婉转了转了一种问法。 “是的!我便是吕世子安排王爷身边的人!”岑宝儿也不避讳,深情的看一眼面色已经不再是一片金纸的吕皓冥,“王妃想要知道我与世子还有王爷、嗯~还有柳贵妾之间的故事吗?” “你愿意说?”浅夏倒有些意外的咬了一口野果后,看向了她。 “反正我今日不说,他日后醒过来还是会对你和盘托出的!”岑宝儿倒也是个落落大方的人,便毫不隐瞒的将自己与他们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浅夏听。 原来,柳拾叶原本的心上人正是花名在外、吊儿郎当、曾经救了她们主仆一回的吕皓冥,只是阴差阳错之下,她苦等了数年,也不见离京出走的吕皓冥回来,可她却在虚掷光阴中等来了皇上的选秀。 于是,在选秀的过程中,她千方百计的想要让自己落选,却不知凭她的容貌和学识,就算是故意韬光养晦也难逃明眼人的法眼,所以,她还是被选中了。 只不过,阴差阳错的是,皇上选她却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想要把最好的女人留给自己最宝贝的三儿子晋卿王爷。 成亲当夜,柳拾叶冒着成亲头天便有可能被休的危险,不,她也许就是等着晋卿王爷发怒而将她休离回家,让她重回自由身,当场向萧卿墨表明了自己心中已有他人,不愿意与萧卿墨同房的意思。 当时,一旁的岑宝儿当真是吓得不轻,以为她家小姐一定是被烧坏了头了,这冲动的一番举动,说不定连脑袋就要不保了。 可是,事情就是那样的出人意料,那个威名在外,被传说冷漠无情的晋卿王爷不但不恼,反而笑得开怀,令的她一度以为这位晋卿王爷是不是脑子不大正常。 但事实证明,王爷的脑子很正常,只是也对柳拾叶不上心而已。于是,新婚当夜,两个新人竟然就这样在私底下定了契约,柳拾叶继续扮演她贵妾身份,但两人却不会行夫妻之实。 而岑宝儿她自己,亦是在很早以前就悄悄的对吕皓冥芳心暗许了。 只是,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卑贱的地位,因而只敢将那一份念想深深的藏在心底。 而忽然有一天,也就是在萧卿墨大婚后不久的一个夜晚,吕皓冥忽然造访说有事拜托。岑宝儿当时心中激动得心肝儿乱蹦,虽然大致的猜想他可能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嫁进王府,需要人帮忙着照应才来找的自己,但依旧心花怒发,为能够为暗恋的人出一份力而满心欢喜。 哪知,他确实是要她帮忙,也确实是希望她照应,但帮忙照应的人却不是他自己的亲妹妹,而是身为正妃的商浅夏。 当下,她就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暗恋成了泡影,与王爷契定的口头协议也终将成为一团浮云。因为,就算是王爷实现了诺言,待所谓的时机成熟之后,将她们主仆二人放出王府,她家小姐的恋情也终将得不到圆满。 而她,这个身份卑微的丫鬟,顶着最低下的侍妾身份,更加的不可能得到那个男人的青睐,一腔热情最终付之东流。 可是,为了他,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内心酸楚的答应了,只因想要在他面前表现自己卑微的爱恋。 虽然,在这个看似柔弱,但却坚强的王妃面前,她并没有帮上太多的忙,甚至她还私心的促成了王妃与王爷之间的关系,只希望世子可以完全从王妃的魔咒中清醒过来。 她不是希望他从此以后转变了看着自己,只希望他不要再为无法得到的情感而伤神伤心。 这一次,她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便在前几日佯病闭门不见人,暗中却偷偷的跟来了罗源,却没想到真的见到他遇了险。 “你竟是会武功的吗?”虽然自己在被点了穴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但浅夏料想一个女子胆敢孤身上山,总也是有些武艺防身的。 “也不算是会武功,只是年幼时随着江湖卖艺的爷爷学过几招花拳绣腿和一些生存的伎俩,平时会暗中耍耍以强身。后来爷爷去世,我卖身葬亲人,便被柳家买做了丫鬟。还算是幸运的一进柳府,便做了小姐的贴身丫鬟!”岑宝儿自嘲的笑了笑,却是有些奇怪对于自己说的这些,浅夏的反应并不大,“王妃娘娘是不是觉得我有些自不量力呢?” “爱情的面前没有谁对谁错,更没有该不该喜欢和自不量力之说。”浅夏却是淡淡的一笑道,“或许,你觉得你的身份卑微配不上意气风发的他,可有时候缘分的事情就是那样的变幻莫测!” 就像她自己一样,顶着重生想要将萧卿墨拒之门外的坚定信念,最终却还是与他纠缠不清。索幸不再是孽缘,只是这条感情之路还是曲折了一些,让人唏嘘不已罢了。 “谢谢你!”感激的对着浅夏笑了笑,岑宝儿虽知道自己是绝不可能亲近得了吕皓冥的,但还是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原本在王府并没有太多交集的两人,此时为了这份患难与共的难能可贵的友情而畅聊了许多。 其间,她们自然亦同心协力的守护还在高烧梦呓不断的吕皓冥。只是,一为避嫌,二也为给岑宝儿一些机会,浅夏有时候便会以自己的身子不适而将例如给吕皓冥擦拭汗湿的身子,为他换衣、喂药、涂抹金疮药等事情交给岑宝儿去做。 寂静的山洞中要不是也能感受到外面天黑日出的变化,浅夏都快要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了。好在,又一个日头升起的时候,吕皓冥总算脱离了危险,清醒了过来。 彼时,浅夏正从溪边又拔了些鸭跖草回来,还没进山洞,便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咆哮声。只是,因为山洞有回声,大声吼叫的话在外面听起来不过就是些嗡嗡之声。她站在外面听不真切,但还是听出了是吕皓冥的音调。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赶紧拨开草丛钻了进去,浅夏焦急的问着。她所担心的是,会不会是吕皓冥在醒来时,忽然发现自己受伤严重的手臂残废了,才会大声嚷嚷。 “夏儿!”一见浅夏安然的出现在面前,吕皓冥才止住了激动的情绪,看着背着洞口的微光有些看不清脸上表情的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浅夏仔细的看了一眼吕皓冥,只见他双手皆能摆动,虽然人正坐在地上,但这几天的观察下来是知道他受伤最严重的就是在上半身,特别是敌人为了阻止他乱剑伤人,所有凶狠的刀剑都是往他的两条手臂上招呼的。 那既然手臂没出什么问题,双脚自然也没问题了。 只是,岑宝儿却是背对着自己微微耸动着双肩,即便没有听见啜泣声,却也不难看出她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在流泪。 “你对宝儿怎么了?”而不用猜想,罪魁祸首就一定是这个已经醒来的男人了。浅夏淡淡的问着,人也已经蹲下了身。 这个男人的精力当真是好得没话讲,才醒来就能惹哭一个人。 “我……”吕皓冥语塞,悻悻的低垂下了头。 “王妃,世子没有对我怎么样,我只是被风沙迷了眼而已!”岑宝儿却不忍吕皓冥被责怪,飞快的抬起了头,想要给浅夏一个没事的微笑,却不想嘴角刚一上扬,眼中控制不住的泪水就滑向了脸颊。她只有一边无措的慌乱的擦着眼泪,一边笑道,“你看,那沙子还没弄出来,一见风便又流泪了!” 默默的看一眼已经别过了脸去的吕皓冥,浅夏并没有拆穿岑宝儿这么显而易见的谎言,只柔声道:“那你去小溪边用水冲冲吧,兴许会好受些!” “好!”迅速的站起身,岑宝儿忙不迭的掩面冲了出去。 浅夏看着她的背影完全消失了,这才转而面对着吕皓冥,关切的问了一句:“你身上还在发热吗?身子是不是确定已经好受多了?” “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见浅夏似乎没有那个意思责怪自己骂哭了岑宝儿,吕皓冥心中纵然有些忐忑,但还是认真的回了话。 “哦!恢复了就好!也不枉宝儿拼死将你我救进这个山洞,又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这么些日子。”浅夏还是淡淡的说着,只是将已经不派用场的鸭跖草扔在了一边。 闻言,吕皓冥的脸微微一烫,涨红了起来。 他是聪明人,当然知道浅夏这句话的意思。她虽然没有明着质问他为何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大声咆哮,却在暗中让他羞愧自己的恩将仇报。 “我、我是担心你出去会遇上、遇上了什么危险,所以……”嗫嚅的想要解释,可又觉得这个解释那样的苍白无力。 “就算有危险,也不是彼时的我与她可以完全规避的,不然只能在这山洞中等死么?”浅夏的语调依旧很平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是多么的不平静。 因为,吕皓冥醒来,就表明她想要知道的真相和一切曲折就在面前了。更表明,她已经可以尽快的回到萧卿墨的身边,看看他是否安好。 可是,这时候,她却要努力的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因为吕皓冥只是醒来了,只是脱离危险,却不代表他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 “我……”不用听浅夏和岑宝儿的解释,吕皓冥也知道在那么危机的时刻,岑宝儿一个只学过花拳绣腿的女子能够从一干凶神恶煞手中救下他们,已经是多么的艰难和不容易。而自己一醒来,因为没见着小夏儿,便对着想要解释说明的岑宝儿一顿乱吼,确实是理亏的很。 可是,他是真的担心夏儿会不会出事。 虽然,无数天的朦朦胧胧之中,浑浑噩噩的他隐隐能觉得小夏儿就在身边,她没有出事,也没有受伤,可是一睁开眼看不见她的恐慌还是令他失控了起来,才会对着岑宝儿一通劈头盖脸的怒吼责骂。 “还有其余地方觉得不适吗?”知道他有心想要道歉,但浅夏觉得该接受道歉的不是她而是岑宝儿,便打断了他的欲言又止,先关心着他的身体。 “除了伤口,其余的都无碍了!”幸好都只是些皮外伤,那些贼人只是在他身上胡乱的挥刀挥剑的乱砍,没有受到内伤,恢复起来应该会很快。 “那就好!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看看宝儿!” “外面危险,还是等她自己回来吧!”终究还是最不放心她,吕皓冥阻止的道。 “这山里应该没有危险了!只是,别处的危险,我会在你养伤的这段时日内,慢慢的听你详细说明。”浅夏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吕皓冥说道,犀利而冷静的眼神,生生将一个大男人看得心虚的低下了头去。 “那——好!”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而他自然是在萧卿墨临危授命时已经做好了迎接将一切事情,向着浅夏和盘托出的那一个关键的时刻。 ———— 当吕皓冥养好了伤之后,三人便绕过另一片山头小心翼翼的向着营地而去,却只见营地上早已经是一片空白,桌椅全撤,像蒙古包一般的毡房也一个不剩。 原来圈马的马厩处只遗留了一些枯草和还没运走的马粪。 “看来他们都回了行宫了吧!”没有一个人影,岑宝儿如此猜想着。 “那咱们快去行宫!”担心着萧卿墨,浅夏迫不及待的转身就要走。 暗叹一声,吕皓冥却一把拉住浅夏的手腕道:“不用去了,人马应该已经回了京城了!” 在山中,日头东升西落已经不止十日,狩猎又忽遭变故,本就准备返回京城的行程应该会被更提前了。 “不会的,卿他还受着伤,他们不可能就这样带着一个病人返回京城的!他们一定还在行宫,一定还在的!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浅夏连连摇着头,不愿意相信他们就此回京,因为这将是两种最可怕的后果。 一个就是,萧卿墨中了毒箭又吸入了毒气已经、已经没命了,所以皇上才要急着回京为萧卿墨办后事。 还有一个,就算是萧卿墨没有生命之虞,但一定也是不容乐观,不然,他不会放任自己还不知所踪就答应回京的。 所以、所以,她宁愿他是忘记了要派人来找自己,但他人实则还在行宫里完好无损的养着伤。 “王妃娘娘,您别激动!”一把抱住从吕皓冥不敢重握的手中挣脱开来的浅夏,岑宝儿神色微黯的劝道,“依我看,如今形势未明,咱们也不知道行宫里是否还有人,或者说,是不是还有敌人留下的暗桩等着您自投罗网。咱们贸然过去,恐会落入了埋伏。” “岑姑娘说得对,现下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心头泛着苦涩,但吕皓冥已经认命的知道浅夏的心中只有萧卿墨一人,何况萧卿墨的安危也是他在意的,“岑姑娘你先带着王妃去你下榻的客栈,一路上小心注意些,我先去行宫打探,再进城与你们会合!” “我要与你一道!”等待的滋味不好受,何况,她已经等了太久了。这十数日下来,完全没有萧卿墨的消息的感觉非常的不好,就好像身体的某一个地方缺少了许多的东西一般,空虚、落寞又寒冷。 谁是隐藏的最深的(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谁是隐藏的最深的(6000) “王妃,行宫不比此处营地,原就戒备森严,何况又出现行刺袭击一事,恐怕就算是皇上他们已经返京,行宫中依旧会有禁军留守,在敌我状况还不明了的情况之下,带着你们两个,一旦遇上危险,我恐怕不能护你们周全,那与送羊入虎口有何区别,又如何对得住卿墨他的信任呢。ai悫鹉琻”关键时刻,吕皓冥知道也许只有萧卿墨的话能够让这个看似柔弱温顺,但实则坚强又倔强的小女人驯服,“何况,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要让你们的孩子跟着一起犯险吗?” 孩子!是啊!孩子!她腹中怀着卿的孩子,为了孩子,她也不能莽撞,一定要好好的保护着孩子,直到她安然的呱呱坠地。 看到浅夏脸上的神色柔和了起来,双手轻轻的护在小腹上,吕皓冥知道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对岑宝儿关照道:“你们进城也需多加小心!” “是!我明白的!”岑宝儿流连的眼光在吕皓冥俊颜上停驻,毫不掩饰自己的倾慕和担忧,“世子也要多加小心,若是王爷真的回了京,王妃还需要您护送回京呢!” “嗯!我不会有事!”许多事情没有完成,吕皓冥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有事泶。 于是,岑宝儿在告知了吕皓冥罗源城中所住的客栈之后,扶着浅夏坚定的先行离开。 初秋的罗源城越发的凉爽,走过一段山路之后便是通往城中的官道。官道两旁皆种着高大的梧桐树,已有片片比巴掌还大的树叶渐渐转黄,在阵阵秋风清扫之下飘然落地。 浅夏心情沉重,无心看风景,一路上只是默默的低垂着头,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一般恍惚的行走着锃。 岑宝儿看着她萧索的神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劝慰,因为,毕竟她也不知道王爷究竟是生是死,是人还在行宫,还是已经回了京城。这一切,就只有耐心的等着吕皓冥打探而来在知道结果了。 罗源城依旧是平静中透着繁华,似乎并没有人知道行宫狩猎时发生的变故。 来到缘来客栈时,跑堂的一看见出手阔绰的岑宝儿回来了,立即点头哈腰的迎了上来:“姑娘,您可回来啦!咱们掌柜的还在担心您是不是游山玩水时出了什么事情呢!” “多谢掌柜的关切,也多谢小二哥你关心了!”岑宝儿不愧是年幼时随着祖父跑江湖的,性子毫不扭捏又爽朗。自怀中取出一锭碎银递给跑堂的道,“这是给小二哥买壶酒的心意。” “哟!这可怎么好意思呢!”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手上已经接过且安稳的放进了袖袋中,跑堂的笑眯了眼说道,“姑娘可需要小的做您做些什么?” “别的倒不需要,只是麻烦小二哥再收拾两间干净又清静的上房出来,再烧一桶热水,我这位妹妹走得有些累了,需要好好的沐个浴休息一会儿。” “好嘞!姑娘您先回房稍事休息,待小的准备妥当了就跟您说!”拿了人钱财,办事自然利落,跑堂的立即进了内堂办事去了。 岑宝儿扶着走了这许久的路,确实已经累得连话都不想说的浅夏先进了自己的房间,让她依着床头靠坐着休息,并关切的问道:“王妃,您可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的?我去请个大夫来给您看看吧!” “不用了,我还好!”虚弱的摇了摇头,浅夏的手紧紧的护着小腹,腹部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孩子应该是安好的。 她也相信她与卿的孩子一定是坚强的,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妥协。 跑堂的办事很利索,没一会儿的功夫,紧靠着岑宝儿这间房间的另两间上房也已经安排妥当,并烧好了洗澡的水,已经上来通报了。 “多谢小二哥了!再准备些易消化清淡一点的吃食,麻烦端上来!”岑宝儿又取了锭金元宝递给跑堂的,“这是两间上房的定金,等咱们退房结账时少了会补给你们,多了就当打赏你的了!” 岑宝儿亦是觉得吕皓冥的猜测是对的,不管晋卿王爷的生死如何,皇上应该已经下令回京了,那么,他们在这儿最多就是休整个一两日便会回京的了。 跑堂的又谢了好几遍才退了出去准备吃食,岑宝儿则扶着昏昏欲睡的浅夏去了为她准备的客房,服侍着她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再陪着她吃点了清淡的粥品。 待浅夏实在倦及的无法再等到吕皓冥回来而困乏的睡着了,岑宝儿才自己也洗了个澡,然后倚着窗等着吕皓冥的到来。 吕皓冥来到客栈的时候,天已近黄昏,一见到岑宝儿便因为没有见着浅夏而焦急的问:“夏儿呢?” 苦涩的勾了勾嘴角,岑宝儿还得摆出一副笑脸道:“王妃千金之躯,折腾了这十数日,沐浴过后吃了点东西便倦及的睡下了。世子,你也累了,也先洗个澡吃点东西,好好的休息吧,王爷的事情还是等王妃明日醒来再说。” 她当然也想要知道萧卿墨究竟是生是死,毕竟他们虽无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责,虽然这次自己莽撞的离府,回去后等着自己的一定是被休离,但总也要关心一下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的。 吕皓冥默默的看了一眼她后也未多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今晚就让他们都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备妥马车之后就必须要快马加鞭的赶回去了。 ———— 夜深人静,晋卿王府的荻罄院中,萧卿墨安静的躺在自己那张宽大的大床上,胸口微微的起伏着,似乎好梦正酣。 柔和的夜明珠柔光之下,却有一人正鬼鬼祟祟的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东西,倒也不怕萧卿墨被吵醒将她抓着现行。 “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冷淡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飘进那个贼人的耳畔。 正在衣橱里一阵乱翻的那个纤细的身子,先是紧张的愣在当下,待听清了声音之后,微微松了口气转过了身,略带娇嗔的道:“墨!你吓我一跳!” 这声音这面容,竟然是原该闭门思过的呂微澜。 “吓到你了吗?本皇子倒是没有看出来!”黑暗的角落中缓缓走出一个颀长的身影,很好的躲开夜明珠的光线,叫人只看得见他一袭藏青掐丝长袍,却看不清脸。 “你怎么半夜过来了,也不怕被人看见?”呂微澜迎着那人走了过去,抬起头略带仰慕的看着他。 “你都不怕被人逮着了,我却难道害怕一个活死人吗?”鄙夷的眼神看向那个躺在床上只除了呼吸没有其余反应的萧卿墨,来人轻佻的抬起呂微澜尖俏的下巴,“怎么样,找到东西了吗?” “没有!寝房里里外外,包括书房,还有商浅夏的寝房,我都已经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被男人挑起下颌的同时,呂微澜已经像是全身没了骨头一般的倒进了他的怀中。 “那就想个办法再去刑堂找找看!”男子露出一个阴狠的眼神,声调却依旧冷淡。 “可是刑堂那边的戒备森严,我……”荻罄院的寝房和书房是因为萧卿墨至今昏迷不醒,喱夜也身负重伤在自己房中养伤,只有一个紫醺,她非常容易的就使了个计才能趁着黑夜自由进出,但刑堂却是直辖于萧卿墨的,就算是皇上来了,恐怕也不能命令刑堂的人做任何事,所以呂微澜觉得甚有难度。 “怎么,这么一点小事就难倒我聪明伶俐的澜儿了么?”男子微微俯下了头,性感的唇畔有意无意的刷过呂微澜渴切的红唇,引.诱着她。 “澜儿、澜儿会努力的!”已经有多久不曾尝过男欢女爱的甜蜜了,呂微澜只觉得身子的某处空虚的发苦,一双玉臂不由自主的缠上男子的脖颈,踮起了脚尖饥渴的求索他的碰触。 “澜儿确定在这里吗?”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是戏谑的斜眼看向床榻,“他说不定会半路醒来哦!” “不会的!御医会诊说他永远都不会醒来了!”男子的欲拒还迎令得呂微澜更加的难耐,早已情动的身子再也等不及那折磨人的半推半就,猛地一下子便剥除了自己身上的衣衫,在男子眼中闪过一道欲念时,她灵活的双手又迫不及待的将他身上的衣物除去。 “你可真是个小***.货,看来萧卿墨确实冷落了你太久啦!”男子淫.靡的嘿嘿两声低笑,化被动语主动,一把捞过呂微澜纤细的腰肢,轻巧的一个翻身,便将她抵在了床柱上,一个挺身便开始了苟合。 满足的低吟一声声的从呂微澜的口中淫秽的溢出,只求痛快的她却没有发现紧紧压着她卖力耕耘的男子眼中的那股厌弃和冷漠。 ———— 远在罗源的浅夏在听说了吕皓冥打探来的关于萧卿墨的境况后,一个受不住,只觉心口一甜,眼前一阵泛黑,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就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而吕皓冥原本准备备好马车就回京的计划便只能中断,因为需要将浅夏的身子养好了才能回去,不然,虚弱的她再加上旅途的颠簸,孩子就不一定能够保得住。 “王爷他真的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吗?”看着即便在昏迷中依旧喃喃的呼唤着萧卿墨名字的浅夏,她那苍白的小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原本润泽的嘴唇亦是一片惨白,岑宝儿不由得悲从中来,哽咽的问。 “宫中所有御医会诊,都只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吕皓冥紧紧的攥着拳头,“说是毒气深入了五脏六腑毁了根本,能保有一口气在就已经是他命大。那日随行的那些禁卫,包括陈御医,都因为吸入了毒气而已经丧命,只有两三人与王爷一般幸运的保住性命,但也一样除了呼吸没有了其余的反应。” 重重的一拳敲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茶具发出一阵清脆的碰响。 “那王爷就只能、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我也不知道!”没想到那种毒气这般歹毒,好在那日他带着的暗卫一个个提前闭了气,不曾中毒,才能杀出重围,不然,现下他们听见的或许就是萧卿墨已经丧命的消息了,“或许,只能找到那个幕后主使的人,向他讨要解药了!” “可是、可是,您不是说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不知道究竟是谁下的手吗?” “再滴水不漏总也有疏忽的地方,”看向还在痛苦梦呓着的浅夏,吕皓冥沉眸暗下决定,“我一定会将那个幕后主使之人揪出来的!” “但是,若真的是皇、是他的话,你有把握能够与势力强大的他抗衡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总之,王妃这几日看来是不能随意出行了,你便留在罗源城好好的照顾她,我先回一趟京城,打探一下具体的讯息。半个月之后,我会派人来接你们回京!” 皇上那边没有任何的动作,那个幕后黑手想必也趁机调整一下将自己隐得更深,那也就说明浅夏最近是不会有危险的,就先让她在罗源城这边好好的养着身子了。 “岑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的看着她。她性子有些倔强,我很担心她醒来之后会吵着不顾自己的身子而想要回京。那个时候,你就要时刻提醒她腹中孩子的重要性,我也会让大夫将情况说得更严重一些。记住,你们一定要撑到我派人过来接你们!明白吗?” “嗯!我知道!”郑重的点了点头,岑宝儿明白,如果吕皓冥派人来接了,才能代表京中才相对安全一些了。浅夏回京,才不会因为怀着王爷的孩子而再被追杀,那些人显然是想要赶尽杀绝,让晋卿王府再没有后代为父报仇的了。 自那日之后,浅夏一直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每天很安静也不说话,连她们身边少了一个吕皓冥她不知道;岑宝儿每次与她说话,她也只不过就是应个声或是点个头,过后又是一副灵魂云游在外的状态。 好在,每天的保胎药和饭菜她从来没有一次是不肯吃的,这让岑宝儿少了一些担心。只是,她始终不敢再在她面前提起萧卿墨的名字,就怕她承受不住而再次崩溃。 可是,她不提就代表她没有在想吗? 她看不出来浅夏的心里究竟有没有在想萧卿墨,只是,每次当她从外面进到她房间中时,就会看见她看着自己的小腹发呆,神情黯淡。 她想,浅夏应该是在想着萧卿墨的,或者说是极其的渴望赶快回到京城,哪怕真的只是看见一个除了呼吸还在的活死人,只要是爱着他的,就一定想要陪在他的身边。 即便她看上去就像只生活在自己的的一个小圈子之中,但她应该更在意着怎么样回到京城。 所以,给她吃饭她便吃饭,给她喝药她便喝药,只为了能够早日养好身子。 而岑宝儿能做的,就是一天三顿让她吃好睡好,担心她晚上一个人可能会偷偷溜走,她还与她住在了一个房间中,一为就近照顾,二也为看守着她别等哪一日悄悄的离开。 而这一边,当吕皓冥快马加鞭的回到京城,连好好的休息都没有,便直直的闯进东宫皇太子的寝宫,气势汹汹的找到后花园中正搂着近两个月不曾好好亲热的新宠卿卿我我。 “你是何人?怎敢私闯东宫?”新宠是个眉眼如画的妙人儿,特别是那一双灵动的水眸,仿佛就是另一个女子的翻版。只是可惜她连自己不过是个别人的替代品也不知道,见到一个陌生男子闯了进来,仗着太子恩宠,娇声斥责着。 吕皓冥不曾应她,只是盯着一脸若无其事的萧琀墨,等着他主动将人遣退。 “芸儿,你先退下吧,好好的温一壶酒,本宫晚些去你那儿喝酒!”轻轻拍了拍芸儿的背,萧琀墨依旧一脸的平静,仿佛不曾看见吕皓冥快要怒发冲冠的模样。 “太子,您可不能食言哦!”纤腰款摆,水眸微挑,即便是那样的像着某人的一双眼,却因为她微带凉薄的薄唇而显得妖娆有余,韵味却不足,端端是可惜了这般灵动的一双眼睛配着这样的脸蛋了。 萧琀墨微笑不答,只是轻轻点头,算是答允,又挥退了左右服侍的宫人们,这才好整以暇的长身而起,看着气急败坏的吕皓冥道:“你怎的此时才回京?可是在哪里逍遥快活了这些日子?” “我问你,那件事情可是你做的?”吕皓冥不答反问,步步紧逼着萧琀墨。 “那件事?”狭长的眉尾轻轻一挑,萧琀墨似笑非笑的看着吕皓冥,“那件事是哪件事?” “袭击萧卿墨的事情!”吕皓冥不欲与他玩文字,直截了当的说道。 虽然,这个时候表明自己与萧卿墨的关系非同一般,对他们将来的计划没有好处,可是,他人都已经昏迷不醒就像个活死人了,他已经没必要再掩藏了。 现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想办法将萧卿墨所中的毒给解了。 “怎么,你以为是本太子做的?”随手摘下一片已见枯黄的树叶,萧琀墨拿捏在手中把玩,莫测高深的看向远天几只自由飞翔的小鸟。 “不是你?”吕皓冥微微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但又觉得,向来刚愎自用、又比较自负的他不会推诿自己做过的事情。 “其实,我也安排了人了,”玩转着树叶,萧琀墨诡异的一笑,“可惜,却是晚了一步!” 吕皓冥暗暗吃惊:“你的计划真的是要杀了萧卿墨?” “是?或者不是呢?”萧琀墨收回远眺的视线,含着一股阴柔的笑意看着吕皓冥,“现如今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他躺在那里就跟一个活死人没有两样了,不是吗?就算我心中曾有那么多的不甘,又如何呢?” “他是你兄弟!” “皇家有兄弟之情么?”嘲讽的一笑,萧琀墨嘴角含着讥笑,神情却是那样的落寞,“皓冥,你别告诉我你相信。” 吕皓冥语塞,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是的,皇家的兄弟情是最薄的。就算是大禺朝自开朝以来,有着自己的一套继承大统的制律,立嫡立长从不改变。可从古至今,弑兄篡位的例子并不鲜见。 可是,这件事既不是萧琀墨所为,那么,其余几个皇子中又是谁是隐藏的最深的那一个呢?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萧笙墨?活泼开朗没有心机的萧凌墨?还是快人快语藏不住心事的萧宇墨? 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吗?他们不是与萧卿墨的感情很好么?那为何要暗中下手除去他呢?再说,如果想要夺取皇位的话,他们最该要除去的人应该是身为太子的萧琀墨才是啊!那为何目标是萧卿墨呢? 原来你也不知道 “你想不通了,对吗?”萧琀墨忽然长长的叹口气,“其实,我也想不通了。悫鹉琻浪如果说皇家兄弟间不存在亲情的原因,是因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吸引着无数人就算是弑杀亲手足也想要体验一下那个高度的快感,那么,最碍眼的人是我,他们想要暗杀的应该是我才对。 可他们没有动手杀我,就连我的一根汗毛都没有动,你说奇怪不奇怪呢? 反正,我是觉得很奇怪,也很想不明白。 再说了,既然他已经惊动了父皇,那为何不趁机将父皇也给杀了呢?可他只是吓唬了父皇一下,半点也没有伤害到父皇,反而是伤了父皇最宠爱的老三。 呵呵!或许,那人的意思不过就是想要让父皇失去一个最爱的儿子而已,谁叫他是那样的喜欢老三呢?喜欢得连本太子都要妒忌了砝。 哈哈哈! 本太子这时候倒也不知道该感谢那个比我提早了一点动手的人呢,还是要怨恨他,不能让老三毁在我的手中,我总觉得有些缺憾呢!” 吕皓冥震惊的看着萧琀墨一阵狂笑,却见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心中略有所动:萧琀墨是真的想要要了亲兄弟的命吗遒? “对了,出事那天你去了哪里?”忽然,萧琀墨又猛地刹住了笑意,仅仅是一瞬间又恢复那副平淡的面容,转变的速度快得就像是那才的一幕不过是虚幻的,“一转眼的功夫似乎就不见了你的人影。” 吕皓冥原是想要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是萧卿墨的好友,只不过是为了某种目的才潜伏在他身边的,但此时听到了这样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之后,他暂且决定还是先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一如既往的方便出入皇宫和东宫,那样,或许可以更加方便的查出暗中的那个人是谁了。 “临时去了一趟罗源城中,再回到营地时,你们已经回了京城,我便回了行宫,才知道那天居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所以,你以为是本太子做的,便气急败坏的赶了回来,想要质问我?”手指尖一松,那片已经被蹂躏得差不多的树叶飘落在地上,与之前飘落的更多树叶混合在一起,一时间似乎已经找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了。 吕皓冥沉默。他不是回来质问,而是想要向他讨要解药,以便将萧卿墨的命救回来,不让小夏儿自此孤苦伶仃的生活。 可是,事情不是他做的,那也就是说他没有解药,而他想要救萧卿墨就必须将众皇子中隐藏的最深的那个人给找出来。 只是,萧卿墨剩余的生命等得起吗? “那你知不知道,她失踪了呢?”忽然,萧琀墨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道隐晦的光芒,直直的看向吕皓冥。 “谁?”本能的反问着,只是一字出口,便已知他的意思,心中有她安然无虞的消息,难免会表现出笃定,但却不能让他看出,以免带给她一丝危机。于是,面上露出沉痛之色,轻轻的点下了头,“正是因为听说遇袭的时候,她就在萧卿墨的身边,后来却不见所踪,我才急着回来找你!” 这一番话,吕皓冥说的没有漏洞。因为萧琀墨是知道他喜欢的人便是浅夏,为了浅夏,他曾不止一次的与他红过脸、吵过架。所以,浅夏失踪,他赶回来想要质问他也就合情合理。 “是吗?”视线在吕皓冥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便又移向天空,想要再搜寻那几只小鸟,却已经不见了踪影。若有似无的一声轻叹,萧琀墨仿似在疑问又仿似自言自语,“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心中微微一紧,吕皓冥开口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问道:“那件事情,你可有什么眉目?” “父皇已经在查了,似乎没有我的用武之地!” 最疼爱的儿子如今变成了活死人,萧承昊自然是要查出暗中下黑手的人。 “只是,那日的黑衣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想要查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再严密的房子总也有透风的地方,任何事情都会有迹可循,只看查找的人是否用心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吕皓冥坚信这一点,所以,他相信只要皇上插手了,这件事情应该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而他现下最要紧做的事情,就是要看看能不能帮萧卿墨把毒解了。 “希望如此了!”萧琀墨却不以为然。 一个隐藏的那么深得人,能够这么快便被人揪出来,那也不可能在他们的身边生活至今,居然没有一个人察觉,不是吗? “我还要想办法找到小夏儿,我希望找回她之后,你不要再对她下手了!” “我——从未对她下过手!”眉尖轻轻一颤,萧琀墨说的无力。 “没有最好!”淡然的看着他一如既往的平淡脸色,只在颤动的眼眸中似乎也能捕捉到一些疼痛,吕皓冥却是不带半点同情,“那我先告辞了!” “不送!” 看着吕皓冥又匆匆而去的背影,萧琀墨卸掉了一脸的平淡,时常高测莫深的神情转为淡淡的忧伤。 他很羡慕吕皓冥,虽然他与他一样没有得到她。可是,吕皓冥却能勇于表达自己对她的一番爱慕之情,而他,看着她时却只能每次都要压抑着心中的狂热而淡然的面对她,就像看着其他的女人一样没有半点的表情。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每一次知道可以见她时,他内心之中克制不住的狂野心跳是多么的热烈。 却又在每一次的可望而不可即中,只能将那份无法碰触的痛楚深深的压抑在心底,直到忧伤成茧,再也不去剥开它。 风过,数片黄叶飘然落下,此际的风景似乎又回到当年含光寺的后山。 那时的她,清清淡淡的犹如天边一缕轻柔的云彩,任吕皓冥如何的逗弄她,她亦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书。若是实在不堪其扰了,便会凝眸冷对,说一声,我要叫我娘亲了。 而他,只远远的看着她的一嗔一笑,仿佛在欣赏一幅美丽的风景画,却不知在不知不觉当中,那幅美丽的风景画已经深刻在他的脑海中,隽刻在他的心坎上。 只是,他最终娶的人却不是她,而是她的表姐,只因为母后认为只有掌握实权的岳父才能帮助巩固他的太子之位。 可叹他最亲的母后,从来都不知道他向来不看重皇位,只想要寄情于山水间,做一个闲云野鹤般逍遥自在的人。只可惜,他偏偏生为长子嫡孙,从小便被冠上了皇太子的头衔,负上了一身的责任。 还——必须得下手杀了父皇最喜爱的三弟,只因为,母后觉得他皇太子的地位不是特别的牢靠,最终有可能会落入别人的手中。而这个人就是她最忌惮的萧卿墨,那个她在表面当成了亲儿子一样喜欢的情敌的儿子。 如今,那个她恨之入骨的情敌之子已经成了活死人,也应该不再严苛的对待自己了吧? ———— 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之中,一张简单的床铺,一张八仙桌伴两张椅子,一灯如豆是房中唯一的光明来源。 床头的墙上,挂着一幅仕女图。仕***雅端庄,凤眸含俏,朱唇带嗔,娉婷的身姿如弱柳扶风,依着一根笔直的青竹,说不出的清秀隽灵,温柔多情。 仕女图的前方,一个身着绛紫色长衫的男子,反剪着双手面墙而立,专注的看着这幅图中的女子。虽然面上一具冰冷的银质面具挡住了脸上的所有表情,但露在外面的双眼中,却隐隐泛着潋滟之光,并夹杂着一丝想念和痛苦。 “叩叩!” 这时,外面传来两声短促的敲击。继而,一旁看似没有门的一面墙缓缓往一边移开,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的男子闪身进内,恭敬的朝着男子行礼:“爷!” “外面如何了?”低沉的嗓音有些暗哑而无力,说了一句之后又忍不住咳了两声,像是久病初愈的样子。 “呂微澜一直还在东翻西找,看样子还会找到刑堂来。”面具下一双大眼闪过无边的厌恶和痛恨。 “她倒真是胆大又锲而不舍!”被称为“爷”的紫衣男子冷哼一声,与画中女子一般无二的狭长凤眸危险的半眯起来,冷声道,“今晚,让紫醺好好的招呼她一下。” “是!”见主子终于要出手了,大眼男子心中总算像是出了一口恶气般的舒畅。转身想要离开,却又犹豫的站住了脚,欲言又止。 “还有事?”一手抚着左肩,紫衣男子缓缓的走到床沿坐下,一抬眼便看见他犹豫的举止,便问道。 “爷,那个——”暗中咬一咬牙,大眼男子还是决定说实话,“吕世子回京城了!” “他回来了?一个人吗?”情绪一阵激动,扯疼了肩头的伤,可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担心着别人。 “是的!未见身旁有人,暗探回报也不曾见着王妃娘娘!” “这个混蛋,他不会是将夏儿给照顾不见了吧!”焦虑非常,男子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露出来的恼怒俊颜竟然是那个原本躺在床上被诊断为活死人的萧卿墨,“喱夜,你速去将他给本王找来!快去!” “不用找了,我来了!”石门再度开启的同时,吕皓冥微微激动的声音也传进了两人的耳中。 “吕皓冥,你这个混蛋,夏儿呢?你将夏儿怎么了?”萧卿墨一眼看见他,早就激动得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还未见大好,余毒也未清理干净,冲着吕皓冥一拳过去想要狠狠的揍一顿这个将他的夏儿照顾丢了的混蛋。 “你别激动,先听我说话!”轻而易举的止住萧卿墨,吕皓冥却是难掩喜悦的心情,他就知道这个祸害不是这么轻易的就变成活死人,“夏儿很好!她很安全!你们的孩子也没事!” “真的吗?夏儿真的很好?没有受惊?没有危险?一切都很好?”伤口被吕皓冥故意的打了一下疼得钻心,可萧卿墨眉都没有皱的只关心着浅夏的安危。 “对!她很好!只等着京城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便叫人将她们接回来。”在确定了萧卿墨安然无事之后,吕皓冥的整个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饥肠辘辘,“喱夜,帮我准备点吃食吧,我饿惨了!” “世子,你这是一顿没吃还是几顿没吃啊?”王妃安然,喱夜也想着可以去跟这些天每天都以泪洗面的筱汐和筱蓝说一下,让她们放宽心了,心情一好,竟还忍不住揶揄了吕皓冥一下。 “我从昨夜开始就一直没吃来着!”细细一算,竟然有差不多快十二个时辰没有吃东西了,难怪此时饿的感觉手脚发软,两眼昏花了呢! “快去吧!做得丰盛一些,别让吕世子以为本王这王府中已经因为本王是个活死人而连吃食都没有了!”无边的想念着夏儿,可夏儿的讯息还得靠眼前的这个男人才能知道,萧卿墨便催促着喱夜赶紧去准备吃食,然后才问道,“你们逃出去的时候可曾遇见危险?” “遇见了!”想起自己差点有负重托,不但自己的小命差点不保,连带着浅夏也许也跟着一起命丧九泉,吕皓冥忍不住一阵唏嘘和轻颤,“幸得你府中的侍妾岑宝儿的出现,我与夏、呃,与王妃才能幸免于难。” “宝儿?”剑眉微挑,萧卿墨的眼中闪过一道不可思议,询问的眼神看着吕皓冥。 事到如今,吕皓冥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某些事情,便将他与柳拾叶与岑宝儿相识的渊源说了一遍,并将岑宝儿急中生智救下他与浅夏的恩情也一并告知了萧卿墨。 “她此时便在罗源城的一处客栈中照顾着王妃,待接她们回京之后,你当要好好的报答岑姑娘!” “那是应当的!应当的!”没有料到那个看似胸无点墨、冲动莽撞,说话往往不经大脑就冲口而出的岑宝儿居然隐藏的这样深,萧卿墨淡淡的看了吕皓冥一眼道,“你倒是为了夏儿而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能怪我么?”吕皓冥也不甘示弱的回看着他道,“若不是你当初对待夏、咳!对待王妃并不好,而微澜却还时时想要陷害她,不借着岑宝儿想要报答我的恩情的机会,让她暗中护着王妃,还能有你后来回头是岸的机会么?” 被堵,萧卿墨悻悻的摸了摸鼻尖:“那我不是很快便发现了夏儿的好了么!” 不想被他翻旧账,萧卿墨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是怎么想到来密室找我的?” “我其实一回京便进宫去了太子东宫想要为你讨解药的,却不想他说此次暗中下手的并不是他,我只能无功而返。原是想要去找商绯然,让他找个妥善的地方,我好赶紧派人先将王妃接回。但走到半路,总觉得你这个祸害不会这么轻易就不省人事,便又折了过来。 偷溜进荻罄院,虽然看见紫醺脸上的神色不好,但却没有太过大悲的哀戚,而且,进出你寝房,面上的表情也没有太多变化,便心中起疑。 遂又偷偷潜进了你房中,乍一看,觉得床上的那人身材确实与你相近,但他芊白的拇指、食指以及中指手指尖有着明显的薄茧,显然是经常拉弓所致,我便猜想此人说不定只是你的替身,身份可能就是那日一起中了毒气的某一个禁卫。 于是,又细细的研究了一下他的脸面。果然在发际周围发现了贴合人皮面具的迹象,再一推测紫醺悲而不哀,又总不在房中停留过久的现象,便推断你一定无碍。” “所以,你便找到了这里?”萧卿墨轻轻的捶了一下吕皓冥的后背,“难为你了!” “也是你信任我,将这么重要的地方告诉了我,我才能想到或许你一直隐藏在密室中。”想起他当时深受毒伤,又遭毒雾围困,艰辛定然不必自己这边小,便关切的问道,“当时,你们是怎么逃脱那样恶劣的境况的?” 想起当时危急的一刻,萧卿墨此时尚且心有余悸,抬头看着那盏跳跃的灯花回忆道:“当时,你们离开之后,那毒雾就已经扑了过来……” 看着吕皓冥抱着浅夏消失在一片密林之中,虽然与喱夜及时的屏住了呼吸,但萧卿墨因为肩头已经渗入血液之中的毒气正在扩散,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就要昏迷。而他一旦再吸入毒雾,势必命丧当场。 就在危急的关头,吓得一直昏睡不醒的陈御医忽然醒转了过来,一见眼前这状况,又是吓得一阵哆嗦。待辨别到眼前的状况很是不容乐观,居然从袖袋中摸呀摸的摸出了几颗药丸,只说是他无聊时钻研的解毒丸,至于有没有用,他自己也完全不清楚,毕竟他胆子向来比较小,从来没有试过喝点毒药再用那药丸试试解毒的作用好不好。 可当时的情况太过紧急,他们身边闭气不及或是从没有练过内功的禁卫们因为吸入了毒气一个一个的倒了地。萧卿墨已顾不得再多考虑,只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也算是还有一线希望的,便与喱夜还有陈御医一起服用了药丸。 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用,于是,萧卿墨又指挥着自己的暗卫将蒙面人杀的片甲不留。 原是想要尽快的回营地治疗毒箭上渗入血液的毒,可他蓦然间就产生了一个主意,于是,便找了一个中毒但并没有一命呜呼,又与自己身材差不多的禁卫乔装成了自己,喱夜则装作中毒受伤,还干脆让陈御医诈死,等着皇帝萧承昊那边的佯攻退去后前来救援自己。 因此,便有了晋卿王爷成了活死人这一说。 “看来咱们果然是命大的!”吕皓冥哂然一笑,紧张过后,肚子越发的就显饿了,“喱夜怎的还不来,再不来我便要饿晕了!” “你不是说要他多做点好吃的么,估摸他正费力的多做一些呢,还得偷偷的做,也难为他了,你就安心的等着吧。”不知饥饿的萧卿墨语调轻松的道。 “啐!我这是为谁饿的,你这小子一点良心都没有!我看我还是什么都不管的回罗源城去,带着我的小夏儿私奔算了!”瞥一眼很没良心的萧卿墨,吕皓冥发着狠道。 “吕皓冥你敢!”一提到浅夏,萧卿墨就显得不那么悠闲了,“你明日便带人去将夏儿接回来!” “你确定么?在忽然又出现了一个隐在暗处的想要了你们的命的人的时候?”在听说了萧琀墨并不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之时,吕皓冥已经决定要派人前往罗源保护浅夏,但暂时还不会接她回来。 因为——如今的京城暗中的危险太多了,他们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出现另一次暗袭。 神秘字画(6000) 萧卿墨闻言也黯然了! 没错,在他没有找出下手的敌人之前,在明着暗着都有一个人想要要了他的命的这段时日之内,他的夏儿远离京城才是最为安全的。悫鹉琻浪 而他,一定要尽快清理京城中所有的危险,才能安心的与夏儿生活在一起。 “说到这些,皓冥你知道不知道呂微澜与几位皇子中的谁最为熟识?” “皇子?不就是你么?”吕皓冥不意萧卿墨有如此一问,不由直觉得反问道。又听他连名带姓的叫着微澜的名字,约莫已经觉得对微澜再也没有半分情感了砝。 “不是我,是另有其人!”想起那晚看见的那叫人恶心的一幕,萧卿墨除了厌弃倒也并不生气。 只是,那个男人隐藏得极好,即便在欢愉的最关键时刻,也是尽量压低着声音没有露出本来的音调,叫他听不出到底是谁。更何况他自始至终都隐在黑暗处,他除了只看见呂微澜的放浪形骸,亦是半点没有瞧清楚那个男人的脸。 当时他身上的毒伤还不曾见好,偶然的回了一下房间只是想要取些东西,却不想便撞见那一幕遘。 奇怪的是,他当真只是鄙夷和厌恶,心中却是半点的不适感都没有,看着呂微澜在那男子身下婉转承欢,他就像是在看一幅活动的春宫图一般没有半点多余的反应。 只是可惜了身子还有些虚弱,躲在一个角落里看了那么一盏茶的功夫确实也累得很,不然要是身体康健的时候,他一定就在他们翻云覆雨到忘我的那一刻便冲了过去将他们一举擒获。 只可惜,当时的他不能这么做,就怕人没抓住,反而暴露了自己。 而自那次之后,那个男子就再也没有出现,唯有呂微澜就像一只老鼠似的,到处翻找,似乎不找到那个男人要她找的东西就誓不罢休。 但是,令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是,他不知道他们一心想要找的到底是什么宝贝,想要藏都不可能啊。 “另有其人?”吕皓冥怔了怔,细细的回想一下他这个庶妹尚待字闺中时与之交往的男子。可他确实只知道她只与萧卿墨来往甚密,其余应当还算是比较安分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未见她再与别的男子有往来。 或许,是他太过忽略了她?再或者,她的行动太过隐晦?而嫁进晋卿王府说不定就是她与那个暗中的男人计划好了的事情。 只是,既是怀着目的而来的,找一找他们想要的东西也就罢了,为何她又那般的争对浅夏呢? 他——当真是不认识这个庶妹了。 “会是太子吗?”吕皓冥此时只能猜测着萧琀墨这个最大的可疑之人。因为他有足够的动机,且,这些时候以来,似乎只要微澜出事,皇后娘娘都会出面相助。 而皇后娘娘这个人,在没有任何的利益好处的情况下,是不会愿意相助一个,在她眼中最没有地位的庶女的。 “不清楚啊!他只自称了本皇子,所以我才摸不准究竟是哪一个。”萧卿墨低叹一声道,“但既然太子亲口否认了罗源一事与他有关,那我想,这件事情一定就跟那个隐藏在幕后一直偷偷的控制着呂微澜的人有关了。” “或许我从我母亲那边下手试试吧!”对于母亲忽然与呂微澜交好的事情,吕皓冥早已心中存疑,只是因为是自己的母亲,他便没有太过留意。可现如今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隐在暗中的阴谋也一点点的浮出了水面,为了不让母亲卷入太深,他决意还是尽早的将她带离这个危险的境地。 “我也会加强对几位成年皇子的监视!”原只是防备着太子和皇后一党,如今却还要防备着其他的手足,萧卿墨心下不由唏嘘——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皇家之间没有亲情和手足之情吗? “嗯!咱们必须尽快的行动起来,也好早日接回浅夏与你团聚!” 喱夜总算是将饭菜做好了,确实做了不少。荤素搭配的三荤两素一汤,还准备了一壶酒两个酒杯,也算是让这两个至交好友能够在都安然脱险之后小小的庆祝一番。 与喱夜一道端着菜进来的是紫醺,她在看见吕皓冥时,明显的顿了顿,脸上似乎闪过一道不知名的情绪。 “紫醺姑娘似乎不大乐意我打扰了你家王爷的清休呢!”这紫醺明着是荻罄院的大丫鬟,实则是刑堂暗部的一员,不知是天生性子冷淡,还是因为从小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又或者是平时严苛的训练,脸上始终都是一种表情。 难得见到她有小儿女的娇羞时,那也是在与萧卿墨单独相处的时候。 因此,吕皓冥偶然注意到她脸上似乎不乐意见到自己的表情,便忍不住逗一逗她,实在是觉得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太过严肃委实不可爱。 一定要像他家小夏儿那般,该嗔的时候嗔,该怒的时候怒,该撒娇——呃,好吧,他家小夏儿似乎只在萧卿墨的面前撒过娇,对着他只有嗔和怒,以及对自己比较无赖的品行的无奈。 紫醺闻言,略带尴尬的顿了顿手中倒酒的动作,似是因为没想到心事被看穿而略略有些难堪,但幸得她往日里已经习惯了这副冷淡的表情,很快就掩饰了下去,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道:“世子多心了,奴婢不敢!” 面对紫醺的一板一眼,吕皓冥甚觉无趣,也就没再与她多说话,只问已经端起了酒杯的萧卿墨道:“你身上还有余毒未清,喝酒不妨事吗?” “已经无碍了,不过再几日光景,待再运功逼个几次便可完全恢复。而且,自此一事之后,陈御医忽然就对研究毒物和解毒有了兴致,诈死之后便让我单独给他辟了间密室,他每日便摆弄那些药物,说是多研制一些解药给我防身所用。”想起陈御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差点冤死而受了过重的刺激忽然转了性子,宁愿诈死也不愿意再“活着”做吃皇粮的御医,萧卿墨只觉得人心当真奇特,“有他在,我倒也安一份心了。” “那倒是好事,到时我也少不得向他讨要些好做防身之用!”经历一次生死离别,两人更觉生命愈加的可贵,酒杯轻碰,在寂静的密室中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再互视一眼,微微一笑,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王爷,王妃娘娘安然无恙之事,奴才可否对筱汐她们说起一声,免得她们挂怀?”看出主子的心情极好,担心筱汐和筱蓝这两个丫头因为记挂着王妃娘娘而天天以泪洗面伤了身子,喱夜便请示着问道。 “对她们报个平安吧!只是,一定要她们守口如瓶,不能将夏儿安全的事情泄露出去,免得再置夏儿于危险之中。”萧卿墨估算浅夏也会不忍心两个丫头担心,便点头应允了。 只是,他们因为浅夏无恙和欢喜,却没有看见端着酒壶紫醺的手死死的捏着酒壶的双耳,指节根根泛着惨白,轻微的颤抖着。 把酒言欢之后,吕皓冥因为太过疲累,又因为开心而喝了点酒,竟然就霸占着萧卿墨的床榻着实安安心心的睡了一觉。 虽然萧卿墨一百个不愿意同一个大男人同睡一床,虽是好友,却还是个大情敌,但总归还是感激他对待自己的友情和夏儿的恩情,便也就任着他了。 一夜无话,一早醒来,两人皆是神清气爽,便趁机商议了以后的安排。 先由吕皓冥派人前去罗源保护浅夏,再则负责从自己的母亲那里打探忽然与呂微澜前嫌尽释的原因所在,且还要负责约谈商绯然,为以后可能遇上的一切阻碍奠定结实的基础。 而萧卿墨则安排了刑堂暗卫,一批人负责监视各个皇子府的周围,看看与他们往来密切的有哪些人。一批人保卫王府的安全,虽说床上躺着的是个假的萧卿墨,但一旦真的出事,他想要“复活”也就会困难许多了。 这日,萧卿墨运功疗伤出了一身大汗之后,正叫人烧了水端到密室中准备好好的沐浴一番,就见喱夜匆匆的进来禀告道:“王爷,吕侍妾在外面吵着要进刑堂。” “哦?她是以何种借口?”没想到她夜里翻遍了各处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倒是大着胆子明目张胆的来刑堂找了。 “她说她昨晚做梦梦见王爷托梦,说是刑堂里有一件重要的宝贝,必须放在房中,昏迷不醒的王爷您才会安心!”传达这句话,喱夜都觉得这个谎言幼稚的有些可笑,忽然就很可怜王爷当初怎么会看上了这么一个没有智慧的女人。 “咚”的一声,萧卿墨猛地敲了一下喱夜的头,脸带愠色的道,“臭小子,你这是什么表情?心中在说本王什么坏话呢?” “王爷冤枉,奴才可不敢说您坏话呀!”缩着头退开一步,免得又遭受第二次打击,喱夜一边摸着头上被敲疼的地方,一边无辜的摇头。 “你要敢说本王坏话,看待王妃回来,我不让她取消了你与筱汐的婚事!” “啊!别!别!王爷您大人大量可不能跟小的一般见识的呀!”一听媳妇儿可能快没了,喱夜赶紧焦急的郑重道歉,“对不起了王爷,虽然奴才真的不是在心里头说您的坏话,但确实是觉得您当初的眼光有问题,怎么就看上了吕侍妾这样——呃!不要脸的女人!” 不能说人家吕侍妾智商低,说了就代表当初看中她的王爷智商也低。 只是,他却不知道,恋爱中的不论男女,有时候智商就会很低,低的就像是一团浆糊,怎么样都能黏在一起,分也分不开的。 所以,严重的意识到这种状况的萧卿墨并没有怪罪喱夜,只是哂然一笑道:“好了!不管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亲自带她参观一下刑堂吧!” “啊?王爷您亲自?”喱夜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家主子,猜测着王爷难不成对那个女人还有什么想法? “我不亲自引领,怎么能知道她究竟是在找什么呢?”萧卿墨却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托梦!真是亏她想得出来这样的办法,还真当她是死人一个了吧! 所以,在换上与刑堂判官同样颜色的衣衫,以及戴上一面判官面具之后,萧卿墨出现在了呂微澜的面前。 “吕侍妾请随我来!”没有多看呂微澜一眼,萧卿墨刻意的压着声音,就像是公事公办的带着呂微澜先从刑堂判官们办公的屋子开始。 早已接到喱夜暗中通知的其余刑堂判官毕恭毕敬的从屋内走了出去,以方便呂微澜搜寻。令得呂微澜沾沾自喜自己竟然这么聪明的想到了这个办法,觉得萧卿墨的身份果然好用,即便已经被御医们诊断为再也不可能恢复的活死人,但只是一个梦境就能拿着他的名号派上大用场,当真意想不到。 只是,见到萧卿墨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身后,总觉得有些碍事,便沉下了脸,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道:“你也出去吧,不用你伺候了!” 伺候? 萧卿墨冷冷一笑,你还当你依旧是侧妃,或者是以为自己可以代替夏儿成为正妃吗?呵!可笑至极啊! 但他出口的低沉声音却是刻板的没有一丝感情,冷漠的一如脸上冰冷的面具:“吕侍妾!此间刑堂乃是在下负责,你虽然有着王爷梦中的所托,但在下也不能擅离职守!还请你谅解!或者,你也可以请王爷托个梦给在下,说就算是在下擅离职守,他日王爷醒来也不会责罚与我!” “你……”听出此人话中的讥讽,呂微澜差点恼羞成怒,但又不敢太过嚣张,毕竟她还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在此地得罪了人,可就不能再用同一个借口再来一次了。 当下只能忍气吞声,先将想要的东西找到手为止,于是便只有当那个冰冷的面具男不存在了。 惩戒院刑堂在明处的房间有四个,还有各个设有不同刑法的类似于牢房的处所五间。当然,这些地方萧卿墨会允许呂微澜查看。 至于还有几间用作秘密训练,以及他现下暂住的密室,断断是不可能让呂微澜知道的了。 连找了两间房间,还是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呂微澜明显的显得焦灼了起来。因为,惩戒院的刑堂已经是她能够想到的他可能藏着那件东西的最后的场所了,再找不到恐怕她就没办法脱离晋卿王府,而真的要一辈子守着一个活死人度过一生了。 她不甘心!绝对不甘心!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找到。 “喂!我问你!你们刑堂中哪个房间中存着字画的?”觉得漫无目的的寻找有些太过不确定了,呂微澜猜想这些每日只想着怎么样折磨别人的人脑子一定简单的很,不会想得太多的,因而便干脆直截了当的问道。 “字画?”萧卿墨却是微微一怔,他们费尽了心机就只是想要找一幅字画? “对!不管是字还是画,这就是王爷想要让我找出来的!”急切令呂微澜有些控制不住心情,压根就忘记了那人的嘱咐,命她不能打草惊蛇的了。 “岑侍妾恐怕是记错王爷的托梦了吧!”冷冷的嘲讽着,萧卿墨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就是厌恶和鄙夷,“你应当知道,惩戒院的刑堂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你若是说王爷托梦给你让你来取一两件刑罚用的刑具,那在下倒是可以帮你寻一两件出来。只是这字画之类的,岑侍妾不该去王爷的书房中寻找吗?” “大胆,你一个刑堂小小的判官,竟然敢以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这是要翻了天了吗?”被如此讥讽,向来就是自尊心比较强的呂微澜受不了奚落,不由的恼羞成怒了起来。 “在下只是实话实说,怎么叫做翻天了呢?以在下看,吕、侍、妾、你才是得了鸡毛当令箭,忘记了咱们王府的规矩了吧!”既已知道他们一心想要找的东西是一幅字画,那就不用再陪着这个疯女人胡搅蛮缠了,萧卿墨的声线又冷下几分,刻意的一字一字的叫着呂微澜此时的位份,并接着道,“吕侍妾,看来要实在不好意思了,刑堂之中乃至整个惩戒院都不会有一幅字画,而在下与刑堂众人还有许多的公事要办,恕没空陪着你消耗宝贵的时辰,你请便吧!” 没料到这个判官还真是一副大公无私的冷漠表情,呂微澜气急,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再恨恨的环视整个屋子一周之后,亦觉此地看来真的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只能想着看来还是继续去荻罄院的书房查找了。 看着呂微澜悻悻而退,萧卿墨招来其余判官,安排了两人时刻盯着呂微澜的一举一动,然后便回了密室。 密室中,紫醺已经体贴的又注了些热水在木桶中,然后便不声不响侍立在一旁。 萧卿墨一直在考虑着吕微澜想要找的字画究竟是什么样的字画,又是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在其中,才令得她幕后的那人不惜要将自己完全的毁了。 因而注意力就停在了这个上面,脱光了衣衫之后下了水。忽然感觉到受伤的肩头上滴落了一滴接着一滴的水,才疑惑的侧转头一看,却见紫醺正红着眼眶低垂着头,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往下垂直的落在他受伤的部位。 一双芊芊玉手,正颤抖着想要抚触那还未曾痊愈的伤口,却又不敢太过靠近,便瑟缩在半空,只是默默垂泪。 “紫醺,你怎么还在?”剑眉微微一蹙,萧卿墨取过搁在浴桶边缘的汗巾,铺进水中遮盖住清水中一览无遗的重点部位,语调中带着浓浓的不悦。 “王爷!您肩上受伤不方便,奴婢伺候您吧!”不是没听出萧卿墨的疏离,可是卑微的爱情就算是得不到回报,也想要让他知道。 放下了一切的矜持,只是希望面前的这个男人心中哪怕是只记挂着她的一点点好,她便会觉得心满意足。 可是,男人是残忍的,尤其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愈发的残忍。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身为高高在上的王爷,让一个婢女服侍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是,萧卿墨虽然看似府中姬妾成群,应当是个风流倜傥,最会消受美人恩的风流王爷,但他实则却是个最专情的男人。在宠爱呂微澜时如是,后来发现了浅夏才是自己的真爱时亦是如是。 因而,他即便是明白紫醺的心意,对她有着一种感激的恩情,也不愿意因为感激而背叛浅夏将紫醺纳进府中。 “王爷!奴婢、奴婢只是想要伺候您,其他的什么都不求,这也不行吗?”颤抖的指尖带着微凉已经抚触上萧卿墨光.裸的背部,紫醺哽咽着放大了胆子卑微的诉说着自己的爱恋,“王爷,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高高在上的您,可是,奴婢真的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够待在您身边!哪怕不为妾只为奴,奴婢亦心甘情愿。” 藏宝图(6000) “紫醺!你不必如此看轻自己!在我心中,你就同我的妹妹一般!而且,我也答应过奶娘会好好的照顾你!但是,这种照顾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照顾,里面不掺杂兄妹之情以外的任何感情,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点。悫鹉琻浪” 轻轻的让开一点,让紫醺的手指从他背上滑落,萧卿墨耐着性子明确的表露自己的意思。 其实,很早之前,他便想要好好的跟紫醺谈一谈,让她收回这段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暗恋,只是,一直以来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令他一时忘记了。 虽然,目前这种情境之下与她说这些似乎有点不大妥当,但不说只会越加的耽误她。 “我不要做妹妹!我不要做妹妹!”紫醺今日却像是忽然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不管不顾的自萧卿墨的身后紧紧的拥抱着他赤.裸的身子,一边嘤嘤低泣一边表达自己的爱恋,“你知道的,你一直知道的,你知道我喜欢你,从小时候开始便喜欢你!你也知道娘亲将我托付给你不是只让你将我当成妹妹的,娘亲是要你好好的照顾我一生一世的。王爷!您不能食言!您不能抛弃我!碛” 无奈一叹,萧卿墨轻轻拉开交抱在自己胸前的双手,用最后的耐心劝说着:“紫醺,你别这样!快起来!一个黄花闺女如此攀附着一个男子成何体统!而且,我也不是抛弃你,也不会对奶娘食言,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我不!我不!我等了您十几年,一直等着您将视线投注在我身上,哪怕是一点点便好!可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将我放在眼中,之前有呂微澜,之后又是商浅夏,我真的一点都不如她们吗?哪怕是做你的通房丫头也不够格吗?王爷!您太残忍了!为何对我总是这般的残忍呢?……” 紫醺已经完全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想着自己是这么的爱恋着他,这十几年来却始终得不到回应,还一次次的看着不同的女人被纳进王府,这其中却始终没有自己的一份侏。 伤心难过一时再也控制不住,哭着喊着宣泄着憋屈了十几年的情伤。 何况,昨夜又听说了商浅夏安好,再过不久他们又可以团聚在一起,因此就越发的控制不住情绪,只想要趁着商浅夏还不曾回来,好好的将自己的心意袒露在萧卿墨的面前。 可是,她终究还是忘记了一点,那就是萧卿墨对商浅夏的爱恋已经深入骨髓,就连他曾经最爱的呂微澜都可以不屑一顾,何况她这个自始至终都被当成了妹妹的丫鬟。 不停的哭诉,最终止于一声在寂静而狭小的密室中显得特别响亮的巴掌声中。 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整个人被一巴掌打得歪了半边身子的紫醺,不可思议的侧头看着一脸怒容的萧卿墨,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冰凉。 “冯紫醺,这一巴掌你好好的记着,打的是你妄想攀高枝成为本王的妾侍。你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妄想凭借着你娘对本王的救命之恩而有了非分之想。今日饶你一命,只给你一记巴掌,只是警告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以后,本王要再见你不知廉耻的勾.引本王,就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了!” 手心里亦是火辣辣的疼,萧卿墨知道自己的这一巴掌用足了十足的力道,紫醺苍白的脸上那一掌红印清晰可见。 可是,他若不下这一次狠手,就怕她永远就钻在这个死胡同中钻不出来。 奶娘就只有紫醺这一个女儿,既然他不能照顾她终生,就只有绝了她的念想,然后再找适当的机会为她说一门好亲事,也算是他报答了奶娘舍己为他的救命之恩。 只是,现下这种状况之下,他不能为这些小儿女的小事分了心,便只有先给她一段时日冷静,到时再与夏儿商量着将紫醺过继给商太傅的事宜了。 一个狠狠的巴掌,一双冷冷的眼眸,紫醺只觉的自己的心已经碎成了一片片,落在地上拾都拾不起来了。 可是,她又悲哀的清楚,萧卿墨说得对。 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就算是自己的娘亲对他有救命之恩那又如何?不要说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奴才为了主子去死是天经地义的,就算是主子感恩戴德,但那也只是对为他付出了生命的人。 可她算什么呢?只是一个也依附着主子赖以生存的一个小小的婢女而已,却因为主子的一贯施舍,竟然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妄想要成为主子的枕边人? 当真是可笑,当真是悲哀,当真是自不量力! 心碎了又如何?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太过高看了自己而自食其果。 受了屈辱又如何?那都是自己没有看正自己的身份,一个寄人篱下才婢女却想要和一个明媒正娶的正妃一较高下,不是自取其辱么? 哭不出也笑不出,脸上在一片火辣之后是麻木的没有知觉,捂着脸的手也颓然的滑落,红肿的眼神空洞的不知道看向了何方,却是能够找到来时的出口按下了机关出去,并还不曾忘记再关上密室的机关门。 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完全的消失在紧闭的室门外,萧卿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放松着身子窝进浴桶中。 水已经有些微凉了,肩头的伤口也因为自己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水而泛着刺痛。但他一点儿都不后悔出手打了这个真的当成妹妹的紫醺。为了她好,也为了对得起奶娘,他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只有一记狠棒将她打醒,才是对她的负责。 ———— 入夜,当萧卿墨从宫里回来,还没来得及换下夜行衣,便立在母妃的画像之前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藏宝图?呂微澜与那个幕后的男人一心想要的竟然是藏宝图么?而这个藏宝图还是这一副当年由父皇亲笔所画的他刚进宫便承宠一时的母妃的画像之中么? 可是,为何任他如何查看,都没有办法在这一幅单纯的仕女画像上看出一丝藏宝的线条呢? 再者说了,如果父皇要给自己一些钱财,何不直接拨了款给他,又何必大费周章的还要画一幅母妃的仕女图,将藏宝的地点绘在图中,当真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所以,这件事情有蹊跷,一定有着蹊跷。定然是有人暗中策划的一个阴谋,只为了更多的人嫉恨自己,毕竟在金钱和权势面前,那一脉继承却隔着人心的躯体之间的联系太过薄弱了。 反复再三,也没能从一幅简单的仕女图之上看出个所以然来的萧卿墨总结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而后,就开始计算着在这样的结论之下,他那几个成年的兄弟之中,谁最需要钱财,或者说谁最想要权势。 太子萧琀墨向来就与自己不甚对盘,最大的原因自然是那个看着和蔼慈祥,双手上却不知染了多少后宫女人的鲜血的皇后。 自他年幼时无意间得知自己的母妃正是在生产时,被一直嫉恨着的皇后给下了红花而才会因为生他难产血崩而死,他便一直忍辱负重的想要搜集她的罪证公布于众,让父皇亲自下旨废了她最尊贵最看重的皇后之位。 只是可惜,这个皇后太过精明,处事也太过圆滑,就算是梁心月已经是她宫中最得力的大宫女,也没能搜集到她害死任何一个妃嫔的证据。 而他就只能继续忍耐着等待。 二皇子萧笙墨应该是成年的五个兄弟之中最和善最无欲无求的一个,一个为了女人可以放弃自己的爵位的男人,应当是只在乎风花雪月而不恋权势金钱的吧? 可如今,萧卿墨已经没有办法将他完全的排除在怀疑之外了。因为,人是会变的,以前的萧笙墨或许是这样的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但经历了这么些年下来,他真的甘心只做一个永远都封不了王的皇子吗?或者说他真的不缺钱用吗? 这些,他都不知道了,因而便也会将他列入怀疑之中。 再说老四与老五,老四萧凌墨的母妃身份卑贱,或许他不在乎皇位,因为但凡有点儿自知之明,也会知道,就算是这几个成年皇子都不幸罹难,那几个未成年皇子继承皇位的几率也会高于他。 所以,在明知继位绝对无望的情况之下,会不会就将主意打在了金钱上面呢? 还有老五萧宇墨,是个挥金如土、手头大方惯了的,如今府中添了好几个美妾,是不是也会因为手头渐渐拮据,便也起了这样的念头,这些都未可知了。 苦笑数声,萧卿墨不由得暗暗佩服将这个谣言散播开来的人那刁钻深沉的心思,当真是让他们兄弟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了。 从母妃的画像上收回视线,萧卿墨和衣躺在床上,看着帐顶,沉下心来思索着。 这件事情,关系到他们兄弟们之间的情谊,更关系到夏儿什么时候可以安然的回到府中与他相伴。 夏儿?! 忽然想到浅夏,萧卿墨却是不由得越发的疑惑了。 按说这些人为钱财也好,为权势也好,这些应当都与夏儿无关,却为何他们缕缕对夏儿下手呢? 如若之前关于呂微澜时时刻刻都想要除去夏儿,表面上会被人理解成为她想要得到正妃的位置,才会千方百计的算计着夏儿。 但如今,已知她接近自己,嫁进王府不过都是一场想要得到藏宝的阴谋,她心中实则早就有了别人,那么,为何她还总想着要将夏儿除去呢? 嫉妒上说不过去了,那可就真的是一个难解的谜了。 看来这一切就是要等查出那个与呂微澜有奸情的男人才能揭露一切真相了。 萧卿墨这一边一头乱麻,吕皓冥那边却是有了一些收获,当然这份收获是从他母亲那里得来的,只是,那样的结果却是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娘!您在胡说什么呢?”吕皓冥有些无奈的看着正一脸兴致盎然的丞相夫人,“染公主那么刁横野蛮,您确定我娶了她是一份至尊无上的荣耀?”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娘亲忽然与微澜的感情变好,且时常的帮助她一起算计浅夏的原因,竟然是皇后娘娘暗示了只要将浅夏除去,她便将自己招做驸马。 暗示!没错!一切迹像显示就是暗示而没有一点的明示,他望子成龙的娘亲就自动的将皇后娘娘的意思,理解为只要除去那个她不怎么待见的儿媳妇,便招他做驸马爷。 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这么一个单纯而蠢笨的人?那些整治府中女人的手段难道都是别人想出来的? 呵!他真的是无语了! “她再刁蛮又如何,到时候嫁进咱们丞相府便是丞相府的媳妇,而你只要驯服了她,什么事情不都解决了吗?”丞相夫人却是打着如意算盘。 大禺朝的制律严明,还严明在另一点上面,那就是公主在未出阁前确实地位高贵,但一旦嫁进夫家,就跟一个普通的妻子没有任何的区别,太过霸道刁钻,夫家同样可有休弃。 但是,成为驸马爷的人,却是可以凭借岳父大人是皇帝而可以捞个油水足的官儿当当。 “母亲,儿子该说您天真还是异想天开呢?”吕皓冥却是深不以为然。 不要说他如今心头就只有小夏儿一个,别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就那萧染墨的脾性,会是像大公主那样温驯好训的吗?恐怕进府后不出半月,就会将丞相府闹腾个鸡犬不宁了。 “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跟你娘我说话呢?”丞相夫人被儿子这么一说,脸上微微挂不住了,又痛心疾首的道,“我这还不是都是为了你考虑。你说你一个已经二十四岁的人,整天不务正业也不肯娶一房妻子,连个侍妾都不纳,你是想要将咱们长房这一脉给断了香火不成? 天天跟在太子的后头,你若是请太子帮忙某个一官半职倒也罢了,可是除了陪他吃喝,我就没见你做过一件正经事情。你爹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只管忙着自己的事情不管你,那是因为老二房的那个争气,去年头次赴考就中了头名状元,他觉得后继有人所以对你失望透顶了。 可你自己却犹不自知,我又怎么能就此放任你不管,自然是想要给你安排一条坦途,别让你爹真正的对你寒心,那这个家以后还有咱们母子容身的地方吗?” 见丞相夫人说得委屈,眼中竟隐隐泛起了泪花,吕皓冥稍稍有些自责,原来是自己这不成器的模样令得母亲伤心着急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乱点鸳鸯谱不是?而且,还为了这个而帮着微澜一起谋害小夏儿,那就更不成了。 只是,他又疑惑的是,为何皇后娘娘想要除去夏儿呢?当初的那门亲事不正是苏安染所提,她去了皇上面前建议的吗? 奇怪!奇怪!真的是奇怪了!他怎么觉得有种越来越乱的感觉呢? 但是,这些,还是见了萧卿墨以后再慢慢探讨吧,现下,还是要说服母亲打消让他做驸马的念头,因为对于那位公主,他实在是消受不起。 “娘,我知道我错了,累您担心了!但是,您也别忘记了,就算我没有一官半职在身,也是皇上亲封的世子,那些官员见到我还得低头见礼呢,所以,您就别操心儿子的事情。儿子一切自有分寸,而您能够尽量的少与——呃,微澜接触,便尽量不要与她接触,毕竟她现在被降了位份不是。”吕皓冥原想说让她不要与皇后接触,但又觉得不妥,便转成了微澜,“再说了,招驸马的事情又不是皇后娘娘一人能够做主的,皇上那样的疼宠公主,自然是要经得了皇上同意的人选,才能被招做驸马。所以,您就别瞎操这个心了,明白了吗?” “你若争气些,娘又何必操烦这些事情,暗中得罪了王妃不说,还得被你嫌弃多管闲事,当真是吃力不讨好的!”自己儿子的脾气丞相夫人亦是知道的,既然儿子主动的来找自己说这件事情了,就表明是希望自己适而可止不要再插手了。 因而,低低的埋怨几声,也就不再多说了。何况,听说了罗源行宫那次遇袭之后,王妃至今还未见踪影,想来是凶多吉少,她也算是帮着呂微澜完成了事情,以后再暗中提示一下皇后娘娘,看看她之前的意思还作数不。 若是作数,想来一个占据着皇后之位屹立不倒的后宫女人总也能有办法说服皇上将公主嫁给儿子。但就算是皇后娘娘反悔了,可自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帮忙了呂微澜的,想来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找一找那位皇后娘娘总也不是难事了。 吕皓冥却不知丞相夫人另有自己的一套打算,只等着天黑之后,再去趟晋卿王府的密室,将自己的疑惑与萧卿墨商议一番。 ———— 这一日朝中沐休,因为担心着萧卿墨的皇上萧承昊满脸憔悴一身疲惫的带着十数名御医再次御驾亲临了晋卿王府,随行的还有慈母形象的皇后沈凝芷,以及太子等几个兄弟们。 如今,晋卿王府的主子萧卿墨昏迷不醒,王妃娘娘商浅夏又下落不明,死未见尸,活也没见人,原是吕侧妃的呂微澜又被降了位份,且还在禁足之中。 因而,也算是府中位份最高的贵妾柳拾叶承担起了招呼贵客的重任。 原想着自己不过是一个妾室的身份,平常是见不得外人的,如今却是亲自招待了一国之尊和一国之母,心中着实有些感慨。 只是,终还是要愈发的谨慎,不能有半点的差池,以免一个不小心就丢了自己的脑袋。 萧承昊过来晋卿王府自然不是来做客的,而是想要让御医们再看看他最宝贝的儿子到底怎么样?还有没有得救?哪怕就是那么一点点的希望,他也要倾尽全国之力将他与她的儿子救回来。不然,他觉得自己百年之后无颜在黄泉之下与她交待。 萧卿墨宽敞的寝房中,紫檀木的清香沉稳而绵延。硕大的床榻上,面无血色的俊逸男子平静的躺着,如若不是胸口的微微起伏,一定会被人认为他已不过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死尸了。 十数位御医跪在榻前,一个一个轮着给床榻上的人把着脉,各个面色凝重的仿佛连呼吸也跟着似床上的那人一般微乎其微。 萧卿墨戴着人皮面具,化去一身的凌冽和尊贵之气,微躬着身扮成刘管家身边的一个小厮,敛去光芒的眼眸稍显浑浊,却仔细的观察着房间之中每一个人的面部表情。 父皇的哀戚和憔悴是毋庸置疑的,他也向来知道自己的母妃惨死是父皇心口一道永不能磨灭的伤。可是,他在知晓事情的真相的那一刻起,对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是有一定的怨言和微词的。 浅夏失踪(6000) 因为,恰恰是他的过度宠爱而导致了别的女人的嫉妒,才会引发了母妃的惨死。悫鹉琻浪而在母妃惨死的这段时日里,他却没有用心的去追查事情的真相,间接的放任了凶手逍遥法外这么多年,还高高的坐在那个位置上面洋洋自得。 而他骨子里的反叛就是因为父皇的不作为,才在曾经的一段时日之内处处与他顶撞,非要违逆他的意思来做。 而今,在自己确实的遇上了最心爱的夏儿之后,才知道原来深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想要将所有的爱恋全部交付给一个人。这个时候的人是盲目的,所以,也才会衍生了呂微澜时时刻刻都想要将夏儿出去的念头。 这一点,自己与父皇却是如出一辙的相像。当真是同样悲哀的父子二人啊! 皇后沈凝芷保养得极好的脸上也是满满的哀戚之色,似乎是那样的惋惜自己当成了亲生儿子一般护着的孩子,这般年轻就生不如死的像个活死人一般的躺在床上,没有生机碛。 可是,若是仔细的看她的眼睛,就能从中看出,里面是一片的冷漠和幸灾乐祸。 是的,就是冷漠和幸灾乐祸,或许还有一些遗憾吧,遗憾那一场袭击怎么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这样,就可以省了她许多的麻烦。 太子萧琀墨敛去了他一贯阴柔的高测莫深的笑意,面色亦是很沉重。只是那抹沉重却不是争对萧卿墨,因为他的眼神压根就没有在“萧卿墨”的身上停留太久,而是空洞的不知道在看向哪一个点,显得那样的茫然佻。 萧笙墨向来是几个皇子中最温润和善的,一脸痛惜的看着正在小声的商议着“萧卿墨”病情的众位太医,焦灼的神情与萧承昊一般无异。 萧凌墨和萧宇墨原本都是藏不住话的人,可在现在这个凝重的时刻,两人只是不住的看着萧承昊的面色,就怕自己的一个冲动不小心说错话而被罚。 非求了父皇一起跟来的还有原该是在关着禁闭,闭门思过的公主萧染墨。看着床榻上那个因为已经快一个月不曾吃过东西而渐渐消瘦的“哥哥”,她一直嘤嘤的小声啜泣着,在这静的只听见太医们喁喁私语的寝房中,显得那样的清晰,也惹人心乱。 “要哭去外面哭去!别在这儿碍眼!”终究,这位传说中最宝贝的公主,还是不若萧卿墨在皇帝心中地位重,萧承昊因着月余下来一直担心着萧卿墨,而显得异常的烦躁。又见御医们总是在那里交头接耳却始终不敢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心情就愈加的阴郁了起来。 被叱,萧染墨一个哭泣生生的噎在喉间,就像是吃了东西卡住了一般难受异常。要是在往日,早就放声大哭了,可这时候,只能憋屈着顿了顿足,掩着唇向外跑了出去。 沈凝芷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眼神继续关注在御医们身上的萧承昊,使了个眼色给梁心月,让她跟着出去看好公主。 萧卿墨见状,示意同样也乔装了的喱夜继续盯着这寝房中的一切,他悄无声息的尾随着梁心月走了出去。 在清畅园的假山后面,萧卿墨叫住了正在四下寻找一溜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萧染墨的梁心月:“无言!” “?”一转身看见叫住自己的是一个完全的小厮,但那声线却是萧卿墨的,梁心月稍稍的犹豫了一下,随即会意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便也隐身钻进了假山后面,“属下见过王爷!” “免了!”时辰宝贵,萧卿墨便直接问想要知道的事情,“宝藏的事情打探的怎么样了?” “连皇上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依属下判断,这件事情不过就是皇后想要藉着人的贪财之心,离间您与各位皇子们的关系。” “你也这么看吗?”萧卿墨沉吟了片刻,他与吕皓冥商议之后,亦是觉得这件事情确实有着多处蹊跷的疑点,而且,那幅母妃的仕女画像是简单的只除了人物和一支竹子,没有半点多余景色,怎么看也不像是藏宝图。 “不过,在查这件事情的时候,属下倒是有个意外的发现。”梁心月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 “什么?” “大太监李德禄与皇后娘娘的关系似乎非同一般!” “李德禄与皇后早在多年前就勾结在了一起,这也是他一直嚣张的敛财的原因之一。”萧卿墨只是有些埋怨萧承昊,明明知道李德禄仗持着他的宠信和皇后的暗中支撑,一直在官员之中收取贿赂,或买卖官职,或与人消灾,萧承昊却始终睁一眼闭一眼,当真是令人气愤。 “属下说的非同一般的关系,却似乎比这个还要更深一些!”梁心月的表情越发的古怪了,“那李德禄似乎是皇后的表兄,而且,当年是与皇后青梅竹马从小定亲的!” 没有料到还有这样的陈年往事,萧卿墨微微一怔:“你确定?” “属下原也是不确定的,只当是有人嫉妒李德禄不管是在皇上跟前,或是皇后面前都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而诽谤了他。可属下在查探藏宝图一事时,顺便向与李德禄同期进宫的仅剩的那名瞎眼太监打探时,却意外得知了这个消息。 据说是当年皇后被召进宫,曾一度想要了结了性命,但最后还是被母族以一族人的性命为要挟的劝服,才忍辱负重的进了宫。那李德禄倒也是个痴情的种子,竟然狠心自宫净身,并隐名换姓的进宫做了太监,只为与她生活在同一片地方。” “还有这等事?”萧卿墨一向不喜那个油头肥耳的大太监,不料他年轻时也痴狂一回,倒也不由的暗生佩服,“这也难怪皇后对他时常帮衬着,他才能一路平稳的坐上了宫里总管太监的位置了。” “是啊!也难能是一个痴情的种子。不过……” “不过什么?” 迟疑了一下,梁心月终还是将那段有些不可思议的秘辛说了出来:“不过,据瞎子太监回忆说,多年前有一次两人一起喝酒,李德禄当时不知怎么的心情郁烦,便多喝了几杯,那一次醉得很厉害。酒醉之时,居然说,居然说……” 面上有些微微一红,梁心月虽然三十有余,但毕竟是一个黄花闺女,说出这件事请,总觉得还是有点难为情,便不由的顿了顿。 “说了什么?”萧卿墨却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什么,颦眉敛目,只觉梁心月即将说出的一定是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 “他居然说他那个——返生了!” “返生?”果然与他猜想的相差不远。 一般的太监净身后是很难出现返生这种现象的,因为负责宫刑的都是些经验老道的老太监。但是,那李德禄当年是自己自宫的,又加上沈凝芷在背后操作,想当然她只要花上一些银两就能让李德禄通过验证也不足为奇。 “那也就是说,他们还有苟且的嫌疑?”问出这一句,萧卿墨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恐怕是的!”梁心月记得当时听到这话之时,亦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那瞎子太监正是因为听见了这样一件秘辛,心中害怕的要命,便在不多日之后,故意在皇上面前做错了事,自毁了双目,并自请看守冷宫,才保住了性命。” “原来如此啊!”萧卿墨不由冷笑,亦是忽然一瞬间便想通了缘何在沈凝芷明明知道染墨对自己是那样一种禁忌的不伦之恋之后,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还任其发展,恐怕染墨并不是父皇的女儿吧! 只是,这又不得不让他产生了一点疑惑。 既然沈凝芷背对着父皇做出了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她应该更加的谨言慎行才是,为何还要放任染墨这般任性妄为呢? 或者说,她是因为极其珍视她与所爱之人的骨肉而对染墨太过宠爱了,才放任了染墨。那么,她一心想要将自己除去,又怎么会让最疼宠的女儿爱上一个她欲除之而后快的人呢? 这沈凝芷的心机当真是让人无从猜测。 “那位瞎子太监,本王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在宫中也要多加小心,虽然我如今以替换之术掩了他们耳目,但总也不能掉以轻心。” “是!属下明白!有了这件隐情的披露,属下想应该也能很快的掌握她杀害辰妃娘娘的证据!” “你是已经有线索了么?” “是!听说当年在辰妃娘娘临生产时的汤药中下了红花的那个稳婆并没有被害死,而是机灵的利用了替身自己逃出了宫去。只要属下打探到那人的相貌和姓名,相信不久之后就能找到那个稳婆,揭露沈凝芷的恶行了!” “好!太好了!我终于等到为母妃报仇的这一刻了!”萧卿墨心中一阵激动,二十二年了,母妃,儿子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不过,李德禄老奸巨猾,沈凝芷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在宫中万事小心,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是!属下明白!”能为救过自己一命的辰妃报仇,梁心月亦是非常的激动,她在深宫历练了近三十年,自然懂得深宫的生存法则,不然也不会放弃了出宫的机会,在深宫中从一个小小的洒扫宫女,攀爬成今日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了。 “嗯!那你先去找染墨吧!告诉她,她若是想念我,便让她随时都来晋卿王府吧!”讳莫如深的笑了笑,那张带着人皮面具的平凡脸也显得俊逸非凡。 “王爷的意思是……”梁心月思索片刻之后,略带明了的看着他。 “这件事情仅有咱们几人知晓,你不觉得太无趣了吗?虽然父皇如今操心着我的事情有些心力不殆,但他也该关心关心其他的儿女不是吗?”眉尖微挑,萧卿墨抬眼看着远天的一空碧蓝,期待着一场好戏上演。 “是!属下明白怎么做了!”梁心月亦是心如明镜般的微笑了起来,利用一下那个任性刁蛮的公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虽然孩子无辜,但她母亲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用大逆不道来形容了,而事情一旦暴露,她恐怕也难以逃脱连诛之罪了。 ———— 入夜,静寂无声的晋卿王府惩戒院的密室中,传来萧卿墨一声声嘶力竭的低吼:“你说什么?吕皓冥!你有胆再说一遍!” 神情无比颓丧的吕皓冥任由萧卿墨的几记重拳打在身上,却是满脸悔恨的没有回一次手。 “吕皓冥,你个混蛋,说话呀!你给我开口说话呀!你说,你说你刚才只不过是同我开了个玩笑,你说你只是想要讨揍讨挨骂。夏儿不见了这种事情只是你跟我开得玩笑!对不对?对不对?”紧紧的揪着吕皓冥的领子,萧卿墨的目眦欲裂,一张俊颜扭曲的简直就像是一个恶煞,“吕皓冥,你别孬着什么都不说啊!” 吼完,萧卿墨又抡起一拳,重重的打在吕皓冥的脸上,木然的吕皓冥只是歪了歪头,却是没有半点反应,只是那悔恨懊恼的表情却像是宁愿在此被萧卿墨泄愤打死了才好。 “王爷!您先别打了,您不能自乱阵脚啊!”一直守候在外面的喱夜已经从里面这么大声的咆哮听出了大概的意思。 又听见自家主子一直揍着吕世子,可吕世子似乎因为太过自责而一直没有还手,怕王爷关己则乱的情况下真的将吕世子打出个意外来。于是,也顾不得自己不过是个小厮,立即冲了进来阻止。 “他把夏儿丢了!他把我的夏儿丢了!”夏儿不见了!夏儿居然不见了!这让萧卿墨瞬间失魂落魄的六神无主。 之前将夏儿托付给吕皓冥,是相信他一定能够救下夏儿,所以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他都的当成是好消息。 后来,吕皓冥回京了,他告诉自己,夏儿很好,夏儿腹中的孩子也很好。所以,他放心了,想要尽快的将京城中的事情办好,也好早日去见夏儿,与她团聚。 可是,可是,这厮却来告诉自己,他的人去到罗源城时,他的夏儿不见了。 “王爷您别急!王妃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喱夜知道,王妃就是王爷心中的至宝,她要是真的出事了,王爷就会像是七魂少了六魄的临近崩溃,“去保护的人只说是不见了,却没有说是被人——杀害了,就说明王妃娘娘一定安然无恙啊!” 喱夜并不是太会劝解人,但毕竟旁观者清,他直觉的认为王妃并不一定出事,只是有可能察觉到危险之类的就先藏了起来也未可知。 “对!对!夏儿不会有事的!她还怀着咱们的孩子,一定会愈加的小心谨慎的,我这就去寻她!”激动的神智总算清明了一些,却是冲动的就要往外冲,只想要尽快的赶去罗源寻找浅夏。 “王爷!您冷静下来!”一把拽住萧卿墨,喱夜在他怒目而瞪的视线中有些畏缩。可眼下这情境,一个紧张激动的一心想要亲自去找人,一个却是懊恼自责的干脆有人一剑将他杀了好谢罪,只有他还算清醒理智,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阻止了,“如今京中局势变幻莫测,您若随意出京,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呢?” “对!你不能走!我去!”终于从自责的想要以死谢罪的懊恼中回神,吕皓冥猩红了一双深幽的眼眸,紧紧的攥紧了拳头,“若是夏、王妃只是真的察觉到了危险而与岑侍妾躲了起来那也就罢了,但若是有人暗中下了手,我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一生一世后悔居然敢对王妃下手!” “不要你去!我自己的妻子自己去接!”萧卿墨却是恨极了吕皓冥防范上面的松懈,对他怒目而视。 吕皓冥心头一凛,再次惭愧的低下了头,愧疚万分的喃喃:“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太大意了!以为她们远在罗源一定会没事的!” 唉~ 暗叹一声,喱夜只觉得这两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在对待王妃娘娘的事情上面,永远都会乱了方寸,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呃!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在他看来这个关键的时刻,他们两人都不能离开京城,不然万一再遇上突发事件,就有可能被人各个击破。那么,寻找王妃娘娘的这个重担只有落在他这个不会因为王妃娘娘而乱了分寸的小厮身上了。 于是,主意一定的喱夜认真的对萧卿墨和吕皓冥道:“此时,王爷和世子都不能离开京城,就让奴才跑一趟罗源吧!” 没想到喱夜会忽然请命,萧卿墨不由的与吕皓冥相视了一眼,略略一考虑,压下了心中的焦躁,平心静气下来时,确实觉得此时唯有喱夜离开京城没有大碍。 首先,喱夜明着正因为身受重伤正在养伤,一个小厮的死活不会有人关注,就算是被关注了也不会引起多少的波澜。 第二,吕皓冥既已回京,又忽然不见,自然会引起许多人的怀疑,包括太子萧琀墨和那个隐在暗处的另一位皇子。 而第三,萧卿墨已经掌握了沈凝芷的大部分证据,只要找到那个当年受了沈凝芷的指使在辰妃汤药中落了红花的稳婆,他就能忽然醒转为母妃报仇。而此事自然是宜早不宜晚,他若出了京城,待有了证据却没有及时出现,恐又节外生枝。 所以,还是喱夜出城是最为稳妥的了。 “那你即刻收拾一下前去罗源!十日之内,你必须要找到王妃!”不再迟疑,萧卿墨立即下达了命令。 “是!”恭敬的应着,喱夜的心中却不由的打起了鼓。 来去罗源,快马加鞭也要六天六夜,还要茫然不知目的的寻找,王爷这不是将他往死里整吗? 可是,他不敢多一句怨言,只能乖乖的应承着。 此时,吕皓冥倒是看出了喱夜暗中的为难,立即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交给喱夜道:“这是我的手牌,那边有我的手下正在寻找王妃。你凭此手牌,便可以随意的指挥他们!一有消息,他们自然能够在最短的时辰之内将消息传达给我。” “是!奴才明白了!”幸好还有帮手,喱夜心中稍宽,便立即辞了两人,快速的收拾简单的行李准备尽快出发。当然,出发前还要与筱汐道个别,只说出去办事,还不能告诉她们王妃娘娘失踪的事情。 喱夜离开后,密室中有短暂的沉默。 最终还是吕皓冥低着头诚恳的道歉:“对不起,卿墨,都是我太大意了!” “该说抱歉的是我!”萧卿墨略略沉吟,低叹一声歉意的看着被自己心急之余不知轻重的揍得鼻青脸肿的吕皓冥,“要说大意,我也有顾虑不全的份,只当她在那边就安全了而没有及时的派出人手过去保护,一心只想着在京中部署。所以,我自己也有责任,将怒气和焦虑发泄在你身上,当真是对不住了。” 二皇子妃(6000) “你揍得好!你若不揍我,我却是要更加的羞愧了!”这时才抬手擦去嘴角滴下的鲜血,吕皓冥苦笑一声,“不过,你下手可真是一点儿都不留情!” “先擦点药吧!”从枕下拿出一瓶金疮药,萧卿墨递给吕皓冥,脸色确实异常的阴沉,“他们既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动了夏儿,我便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悫鹉琻浪” 吕皓冥一边擦着药一边抬眼看了他一眼:“即便是你的兄弟们?” “兄弟?哼!他们可曾当我是兄弟了?一个为了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时刻算计着兄弟们,更加的提防着我。另一个或是不知几个,却为了莫须有的藏宝图而想要置我于死地,且还想要让我断子绝孙。你说,这样的人对我还有兄弟的情分吗?而我还该以德报怨吗?” 吕皓冥黯然不语:是啊!生在帝皇家最悲哀的莫过于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虽然大禺朝为了避免这样的悲剧也想了许多的办法,包括坚定的执行长子嫡孙才是皇家大统的继承人碛。 可人心却又岂止是这些规矩可以束缚的,古往今来,还不是时时的上演着明争暗斗的戏码,每一代君王,也不知踏着多少手足的白骨才奠定了一代天骄的地位。 这一代也不会例外了吗? 与此同时的不同地方,一个布置简洁的小院中,浅夏正依着一颗桂花树,看着半空那弯残月,双手覆着已然微微隆起的小腹,神色凄然佻。 桂花树上虽然还不曾有桂花飘香,但郁郁葱葱的枝叶间已经有了些许的花骨朵儿,只待中秋来临便可以芳香四溢了。 只是,眼看着中秋即将来临,她却不能回到晋卿王府,不能陪在还生死不能预测的他的身边,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王妃,夜里风凉,您还是回房休息吧!”岑宝儿手中拿了件披风,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上前将风衣披在她身上。 “一会儿便回房!”拢了拢披风,浅夏幽幽的开口。回房亦是睡不着,还不如看着月儿,至少,月光的所照之处也有他的身影。 “王爷是个有福的人,他一定会吉人天相的。何况,二皇子妃也说了,皇上正在放榜招贤,一定会从民间找到一个可以医治王爷的能人异士的!”岑宝儿继续劝说,只是自己心头却也是五味杂陈。 吕皓冥自回了京城之后便一直没有音讯,她们原是听了吕皓冥的话,在客栈之中安分的一边养胎一边等着。 可是,没有等来吕皓冥的任何消息,却是等来了焦急的寻人的二皇子妃。 那一日,岑宝儿随着大夫去医馆抓药,刚走进客栈就觉得气氛不对,暗中似乎有许多面色严谨,一脸戒备的陌生人。 她原以为是不是那些暗杀的人寻到了她们,当下吓得面色惨白。小心翼翼的掩饰着回到房间,却见浅夏正与一个面色和善,温柔娴静的女子闲聊着。 女子眉宇间有着浓浓的担忧,正劝说着浅夏离开客栈:“三弟妹,此处当真是不安全的。那人正暗中布了兵力在搜寻你的下落,幸得我先寻到了你,不然你被找到了就凶多吉少了。你还是听二嫂的,先随我到一处安全的地方避一避,万一京中出个什么事,由我与二皇子照应着你,总比你在外面胡乱躲藏要安全得多了。” “二皇嫂好意,弟媳心领了!可是,我若随了你去,万一连累了你与二皇子那可怎生是好呢?”浅夏却是有着自己的考量,担心随了秦灼灼离开这里,吕皓冥便与她们失了联系。 “三弟妹这不是说了两家话吗?二皇子他正为自己为了保护皇上而没能即时的来到你们身边,令得王爷如今生死未卜,你又怀着孩子东躲西藏,愧恨有加。如今,既已得知你的下落,咱们势必要将你保护好,又怎么会怕被你连累呢!”秦灼灼言辞恳切的说道,“若是怕连累了,便当你已经遇难再也不来寻你。否则,又何必命我在罗源城一直不断的寻你呢!” “可是……”浅夏深深的蹙紧了眉头,她知道秦灼灼说的话有道理,而且也想到既然她能够寻到自己,那么别人就也能寻到她。只是,她到底该不该跟着秦灼灼走却是犹疑不定。 见岑宝儿回来,商议的眼光便投向了岑宝儿。 岑宝儿此时已从她们的对话中了解了秦灼灼的身份,虽然心中有所疑窦,却也是觉得现下浅夏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因为,萧卿墨生死不明,而浅夏腹中的孩子将有可能是唯一能给萧卿墨传承香火的子嗣,就算她并不喜欢萧卿墨,但目前的身份还是萧卿墨的侍妾,总也要帮着王妃将腹中的孩子保全了。 于是,便与浅夏稍稍的商议了一番,还是决定听秦灼灼一言,跟着她连日跋涉,来到了京城郊外的这处雅静简洁的小院中落住。 昨日,秦灼灼打探来了一些京城之中的消息,听说了皇上正在放榜招贤一定要治好萧卿墨,便让浅夏安心的在此地住下。她又安排了几个护院模样的大汉留下来警戒,自己便匆匆的回了二皇子府,说是怕被人觉察到了她不在府中而引人怀疑。并表示一定会随时将萧卿墨的讯息和宫里的事情,叫人通传给她,让她安心的就在此处静养。 其实,浅夏还是非常高兴能够回到京城附近的,虽然暂时还不能回到近在咫尺的王府,但只要想到一旦危机解除,她只要一个时辰左右便能回到他的身边,她便已是知足了。 只是,想要他和自己的命的,真的是太子萧琀墨吗? 浅夏努力的回忆着与萧琀墨的几面之缘,总觉得他看上去始终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进的模样。阴柔而疏离的淡然笑意似乎永远都不达眼底,有时候会给她一个他正注视着自己的错觉,但仔细一看,却又只是见他还是那般疏离的高测莫深。 可是,又不容的她不信他的另有目的。 因为那一次的含光寺中,他是那样故意的让表姐苏安染也来到了含光寺,并与她莫名的说了那一番话。如今想来,表姐那一夜确是另有目的的。 只不过,刚巧遇上了有人想要趁着萧卿墨不在自己的身边而想要毁了自己清白的那一场闹剧,她随着萧卿墨连夜回了府,才没能知道苏安染那夜究竟是存了什么心,究竟想要在原定的三日之内与自己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 可是,那萧琀墨已经贵为皇太子,他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顾忌而想要了萧卿墨的命,甚至连自己与腹中的孩子也不放过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妒忌萧卿墨深得皇上的宠爱吗?但是,再宠爱,萧卿墨也不过是个王爷,而他还是将来会继承大统的皇太子,一个王爷又怎么会威胁到一个嫡出太子的位置呢? 不!等等!难道萧卿墨是有心想要仗着皇上的疼宠争一争皇位吗? 浅夏心头微颤,不由的就想起了含光寺中自己求的那一个签,签文的意思仿佛就是隐含着这样的预测。 可是,真的会是这样吗? 惩戒院的刑堂?戴着面具的暗卫?还有半夜偶尔会有一个叫无言的人来找他?以及他居然与看着永远不对盘的吕皓冥是至交好友?……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真的说明萧卿墨早就有了想要将萧琀墨取而代之的打算?所以,察觉了他的企图的萧琀墨便先下手为强的将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不!不!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 萧卿墨虽然看着冷漠寡情,但后来的这几个月的相处,让她知道,他实则是个重情的男人。 这样的人真的会为了那个遥不可及的位置而想要弑兄篡位吗? 这个在重嫡轻庶的大禺朝来说可是即便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也会被世人唾骂的不齿举动啊!他真的会做么? 虽然,签文上面的谒语可能也将是显示这样的后果,但浅夏此时却宁愿就目前来说,让萧卿墨暂时不要醒过来。或是就算醒来了,也忘记了他自己曾经的野心。 她不求荣华富贵,位高权重,只是想要与他白头偕老,一家和乐。 什么身份、地位、权势、金钱,那些统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够安安稳稳的生活一世,永远不要参与在那些权力的斗争之中。 可是,事情真的会像她期待的这般吗? 浅夏不确定了,更是觉得身上泛起一股寒意,禁不住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凉了吧,快回房去吧,免得感染了风寒对孩子不好!”一直守护在一旁的岑宝儿立即关切的扶着她。 浅夏心神俱颤的任着岑宝儿将自己扶回房中,心跳的异常慌乱。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待在这里等着京城中的事情平息,她应该尽快的与王府中人去的联系。 因为,经过这一番回忆和思索,她觉得萧卿墨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丢了性命,而且,他也答应过自己,会活着。所以,在他醒来的时候,她一定要在他的身边,一定要阻止他做出那件让世人指着鼻梁骨唾骂的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宝儿,你明天一定要想个办法进城回到王府,不能找到吕世子的话,也要想办法见上刘管家一面!” “王妃是不放心此处吗?”岑宝儿机敏的压低了声音问。 “不放心此处?”浅夏不意岑宝儿如此一说,倒是微微愣了一愣,“宝儿何出此言?” “这个……”轻轻的咬了咬下唇,岑宝儿仔细的观察浅夏的脸色,试探的说,“也许是我多心了,毕竟你与二皇子妃之间的关系甚好,平时也听说王爷与二皇子的感情亦很亲厚。但方才你在桂花树下发呆时,我却见院墙外面人影攒动,似乎还时不时的朝里张望,那谨慎的态度总让我觉得有些怪异。” “二皇嫂不是说了那些人是她留下保护咱们的吗?”浅夏羽眉浅浅一蹙,她方才一直在想着萧卿墨,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而且,她与秦灼灼确实也算是交好,自然也不可能怀疑她。 “若是保护,不该是隐在暗处的吗?”岑宝儿也知道自己不该多疑,只是,浅夏是当局者,又与秦灼灼关系不错,自然不会多此一想,但她却不同。虽身为萧卿墨的侍妾,但因为身份卑微,府中办任何事情,她都只能隐于后院不得出面,自是不认识一干皇子妃,也就能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待事情。 当日在罗源,她初见竟然有人寻到了浅夏,亦觉得可能还留在罗源会不安全,又见秦灼灼言辞恳切,浅夏亦对她没有防备之心,便以为她确实是因为担心浅夏才来寻人的。 只是,今夜那外面的守卫,却让她不得不产生了怀疑:“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在院墙外巡视,岂不是故意的暴露行迹?或者,他们压根就不是巡视而是监视,就怕咱们逃走了也未可知。” “宝儿,你别胡乱猜测。二皇子性格温润有礼,对待王爷甚好,二皇嫂亦是与我亲近,他们……”浅夏想要说他们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可终究心中也起了疑,这样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 “我也知道不该随便的怀疑别人,但是王妃娘娘,如今这事态,咱们还是多多戒备的为好,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是啊!防人之心不可无! 浅夏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要探听一下京城里面的事情,却被岑宝儿如此一说,心中顿时有了防备之心。 只是,若事情真如岑宝儿顾虑的那般,那她还有谁可以相信了呢?明天想要让宝儿出去一趟的事情可否得到同意呢? 看来,还是要好好的计量一下才行了。 若秦灼灼真的只是看在兄弟妯娌的份上帮助自己,她自当衔草结环以报恩情。而相信事后,对于自己怀疑了他们,只要她好好的解释,总也能取得二皇子的谅解的。 “宝儿顾虑得是,倒是我太过放松警戒了。那这件事情,咱们须得好好的商议一下,看能不能尽快将咱们在此地的讯息传递给吕世子。” “对!那我明日便试探一下,说要进城帮你抓点养胎的药,看看那些守卫是如何应对的。若是准了我,便说明他们确实没有恶意。但若是不准,咱们便要时时多留一个心眼了。” 岑宝儿的身份卑微,自随着柳拾叶嫁进王府之后,四五年也不曾出过王府。在京城来说,可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就算出去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那她进城,就算会偷偷溜回王府探探情况,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动。所以,她便可以此一探,放她出去就说明秦灼灼真的只是为了帮她们躲过在罗源城有可能出现的危机。不放的话,那就不得不深入的想一想她的目的究竟何在了。 0———— 第二日一早,两人就开始了计划的准备。 秦灼灼也算是个有心之人,除了安排了护卫守护在小院的四周,还留了一个烧饭的婆子和洒扫的小丫鬟,伺候着浅夏和岑宝儿。 今早,婆子熬了银耳羹,做了几样小菜,便请了浅夏与岑宝儿出来用早膳。 岑宝儿扫了一眼桌面上的菜式,微笑着对浅夏道:“王妃娘娘,您昨儿晚上还说胃口不是很好,您看,李婆婆甚是有心呢,这五样小菜样样精致,想来一定很是开胃。” “是啊!光看着,我便似乎有了食欲了,李婆婆有心了!”浅夏朝着李婆婆点头微笑了一下,令得李婆婆受宠若惊的连连说是应当的。 浅夏先小啜了一口银耳羹,又每样小菜都夹了一筷子尝了尝,正连连点头呢,忽然捂着嘴一阵直犯恶心,不由的冲到门外,将方才吃的一些东西全部呕了个干净。最后,更是全身无力的倚在紧张的扶着她的岑宝儿身上,略显虚弱的道:“宝儿,前几日连着赶路,我这约莫是又出现害喜的症状了。” “这可怎么办好呢?”岑宝儿一副急得快哭出来的模样,担心的道,“大夫曾说过您有滑胎的危险,一旦出现害喜的症状太过严重,就很容易小产的。不行,我得进城找个大夫来给您看一下诊。” “看诊倒是不用了,毕竟咱们现在的身份不宜让外界更多的人知道。宝儿,你在京城算是面生的人,就偷偷进城抓几副安胎的汤药就行了。孩子最终能不能留住,就看她与我的缘分了!”浅夏面色异常的苍白,但声音却是一字一句清晰有力,足够让外面守卫的护卫一个字不差的听进去了。 “王妃娘娘您别这么说,您一定要护住腹中的孩子,这可是王爷的希望啊!您别急,我先扶您回房休息,然后立即进城去抓药!”岑宝儿暗自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内侧,霎时疼的眼泪直往下滴,她便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扶了浅夏进房。 出来的时候,又关照李婆婆道:“李婆婆,我这就出去一趟给王妃娘娘抓药,您帮王妃娘娘再做一碗山楂汤吧,娘娘初期的时候就是喝山楂汤开胃的。” 方才的呕吐,是浅夏暗中憋了出来的,岑宝儿担心她为了做戏真饿坏了身子,便找了个由头,那待会儿有胃口吃东西也就说得过去了。 “是是是!老奴马上就去做!”一见王妃害喜害的这样厉害,李婆婆不敢耽搁,立即就往后院厨房跑去,准备煮山楂汤去了。 顺利演了一出戏,没有被这个李婆婆看出来,那接下来就是去找守在外面的那些护卫了。 岑宝儿整理一下心绪,然后一脸焦急的向外跑去,打开院门就往外冲。只是,人还没走几步,就有两个护卫拦住了她道:“岑夫人请留步!” “两位大哥,王妃娘娘害喜害得严重,我必须进一趟城,为王妃娘娘抓一些安胎的药,不然,娘娘腹中的小世子会有危险!”岑宝儿的焦急之色不予言表,祈望的看着两人。 两个护卫先是互视了一眼,然后由其中一人回道:“对不住,岑夫人,皇子妃临行前交待过,如今京城中不太安稳,您还是不要随意进城的为好。” “我从不曾在京城里露过面,没有人认识我的,也不会给二皇子妃添任何的麻烦的。二位大哥行行好,快让我出去一趟吧,不然小世子万一有个好歹,可让我与王妃如何向至今还昏迷不醒的王爷交待啊!”岑宝儿声泪俱下的哭喊着,心中却已经凉了下来。 看来,自己的怀疑是对的,他们一定是别有目的,这样的阵势不是为了她们的安全来保护她们,反而是有着软禁的意味了。 “岑夫人,您别着急,不是咱们不让您出去,实在是万一您在外有个好歹,咱们这些做属下的也不好跟上头交待。”那个护卫倒也显得很诚恳,“不如这样吧,您可有王妃娘娘的药方,有的话便给在下,在下帮您进城抓几副药也是可以的。” 虚情假意(6000) 事已至此,已经无需再试探了,反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出去的了,岑宝儿便立即换上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赶紧从袖袋中取出药方,感激的递给护卫道:“大哥愿意帮我跑一趟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若是王爷能够醒来,我与王妃娘娘一定会在王爷面前为你美言的!多谢多谢了!” “岑夫人客气了!”那个护卫并没有因为岑宝儿说了要在萧卿墨面前美言的话而有所动容,只是平静的笑了笑,然后交待了另一个护卫几句话后,翻身上了马扬长而去。悫鹉琻浪 岑宝儿假意的满怀感激的目送那人的离去,却是趁机环顾了一下四周,瞬即,心头更加的寒凉了。 前日,她们到达此地时已是半夜,睡得迷迷糊糊间便被扶着进了院门,由于她与浅夏都十分的信任秦灼灼,便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没想到此时看见的这处地方,却是让她再次的怀疑起了秦灼灼恐怕是敌非友了碛。 因怕引起守卫的怀疑,岑宝儿不敢再多打量,只是作势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之后,便自觉的缩回了院子,又接着去厨房亲自端了李婆婆已经炖好的山楂汤,又拿了一小碟点心,便进了浅夏的房间。 一看到岑宝儿进内,浅夏瞬即也凉了心,神情瞬间黯然,不由的猜测着秦灼灼为何这般对她。 “先把山楂汤喝了开开胃吧,必须得养好身子才行!”岑宝儿的这句话说得很正常,音量也是平常的音量,因为她眼角的余光明显的看见后窗处有一道人影,似在偷听侔。 浅夏看着她的脸色,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虚弱的哀怜道:“吃不吃又如何,如今王爷生死未卜,他若有个万一,只留我们母子在这世间亦是惘然。” “王妃娘娘您别这样气馁,王爷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你如今若是不好好的珍惜自己的身子,万一哪一天二皇子妃传来了好消息,你岂不是要后悔终生了吗?”岑宝儿细心的为浅夏吹凉了山楂汤,尽量的说着秦灼灼的好话,“而且,就算您不看在王爷的份上,也不能辜负了二皇子妃的一番好心啊。她为了你,可是每日都辛苦的在罗源城寻找您的下落,又将您安置在此处休养。您若是有个万一,也对不住她的一番心意呢!” “宝儿说得对!大家都在为了我与王爷而努力着,我却在此地自怨自艾,当真是对不住大家了。”浅夏说着便接过岑宝儿手中的山楂汤,慢慢的啜饮着。 没一会儿,岑宝儿压低了声音道:“人好似走了!” “看来你的猜疑是对的,是不是?”放下空碗,浅夏神情落寞的问道。 岑宝儿听出她语气中还抱着的一丝希望,安抚的道:“虽然我的猜疑是对的,但她终究是什么意思,咱们也并不清楚,说不定她也是好意呢!” “是不是好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下咱们只能就这样等着她哪一天表露出意思,还是咱们自己想办法与王府或吕世子取得联系。” “目前为止,咱们只能安分守己的待在此地,然后再伺机而动了!”岑宝儿低叹一声道,“院外不但有十数个护卫看守,最主要的是,这个小院子应当是不久之前才建造起来的,而且,还是建造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之中。就凭我与你两人,恐怕轻易不能够逃出去吧。” “看来,这个地方,就是他们特意为我准备的了!”浅夏冷冷一笑,自己当真还是嫩了一点,竟然将白眼狼当成了至交,如今深陷在她的算计中,差点还要感恩她不辞辛劳的寻找到了自己。 只是,他们仅将自己软禁在此地究竟是要做什么呢?拿来威胁萧卿墨吗?可他自己生死都未卜,软禁着她诚然是没有一点作用的? 或许,是在等萧卿墨是不是会被皇上招贤的能人诊治好吧! 若是这样,那她暂时倒也放心了,至少目前为止,自己与岑宝儿的安全还是无虞的,而在此期间,她们也可以想一些自救的办法出来。 浅夏害喜害得厉害,服了抓来的药也不见起色。于是,守卫便将这条讯息传递给了秦灼灼,两日后,秦灼灼带着一个大夫行色匆匆的来到了小院。 看着浅夏因为连日呕吐不曾好好的吃东西,脸色灰白的可怕,秦灼灼很是担忧的问道:“三弟妹你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吗?” 若是往常,浅夏一定觉得秦灼灼的关切实在是让人窝心,自己的娘亲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约莫也就是这般的关切之情了。 只是,现下里,对她软禁自己的意味不明,心中难免觉得她的表情实在是虚假的很。 但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还必须得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道:“累二皇嫂操心了,浅夏实在是抱歉。” “自家姐妹,无需说这般客套的话,只是你这模样看着着实让人心疼。”示意大夫先给浅夏把脉,秦灼灼便问在一旁甚是焦虑的岑宝儿道,“宝儿妹妹,三弟妹的身子究竟是怎么了?你一直在她身边,当是知晓一些她的状况的。” “回二皇子妃的话,”岑宝儿因着只是晋卿王府一个小小的侍妾,虽然秦灼灼给她面子称她一声妹妹,但她依旧守着自己的礼数,恭敬的回道,“王妃娘娘当时连番受了刺激,身子骨才会变得如此羸弱了吧。月前,奴家在山脚下看见王妃娘娘的时候,她受惊严重,隐隐有小产的迹象。虽然奴家及时的为王妃娘娘延请了大夫,总算是保住了腹中胎儿。但不久后,又听闻王爷生死未卜,被御医判定为可能永远不会醒来的活死人,娘娘便又再次受了刺激,恍恍惚惚的差点连她自己都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幸得二皇子妃您及时赶到,总算是带来了皇上为王爷广招贤士的好消息,王妃娘娘才重新有了生的欲.望。只是,恐怕是这次长途跋涉,娘娘腹中胎儿又有些不大稳定了,才累的王妃半夜不得好眠,精神愈发的萎靡,害喜的症状也就更加的严重了。” 岑宝儿说完,大夫也把完了脉,恭敬的回道:“回皇子妃的话,王妃娘娘的脉象虚弱,属惊魂未定所致,且偶有心悸,才会夜不能寐。喜脉亦是浮浮沉沉不甚稳定,确有滑胎之象,须得安心静养,药物调理才可能有所好转 “那你还不快给王妃娘娘开一些安神定胎的方子,本妃这就派人去抓药回来。”秦灼灼闻言,立即叫大夫开药方,然后又叫来护卫进城抓药。 “劳烦二皇嫂了!”浅夏此时半倚着床沿,水眸中泛着淡淡水光,凄然又感激的看着秦灼灼,情真意切的感激着,“我他日若能平安的生下王爷的骨肉,定当好好的教导孩子感恩二皇嫂如此悉心的照拂。” “三弟妹此话说得就太见外了。”秦灼灼却轻拍着浅夏的手,挥退了其余的人,诚恳的道,“不消说二皇子与王爷兄弟情深,便是你我妯娌之间亦是如此的谈得来。如今,王爷他被人暗害,生死未明,我们做兄嫂的照顾他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也是应当的。你再与我客气,倒显得咱们两家的关系生疏了。” “好!那妹妹就承了二嫂的情,以后再不说那些见外的话了!”浅夏微微犹豫了一下道,“只是,妹妹有一事求着二嫂帮忙,却不知道二嫂可方便呢?” “三弟妹有事便只管说吧,二嫂能帮的一定相帮。” “嗯!好!”点了点头,浅夏眼睛一眨,两行清泪就顺着脸颊滑下,“我虽担心着王爷的身子能不能早日康复,但也牵挂着府中的爹娘。我失踪一事,定然累的父母担心了,二嫂可否暗中通个消息给我爹娘,给他们报个平安。就说我现在挺好,让他们不要太过记挂。” 没有料到浅夏托付的竟然是此事,秦灼灼微微顿了顿,脸色稍稍有些尴尬,但很快便隐藏了起来,自我责怪的道:“唉!瞧我这榆木脑袋,只想着护你母子周全,却是没有料想到你父母亦会因不见你讯息而担心,居然忘记了与他们报一声平安了。三弟妹请放心,待会儿我回城之后,一定先亲自去拜访商大人和商夫人,将你平安的事情告知他们。” “如此,浅夏多谢二皇嫂了!”浅夏立即感激涕零,作势就要下床给秦灼灼拜谢,后者则立即扶住她,并又爱怜的责了她几句不将自己当成自己人的言语。 又寒暄了几句之后,秦灼灼忽然说道:“对了,三弟妹,京城中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定论,你在此处可会觉得寂寞。可要我同二皇子说一声,让他偷偷的去王府中取一些你时常把玩的,或者是王爷最喜欢的一些东西过来,比如一些乐器、字画之类的。你看着它们,也算是睹物思人,全一全这些时日不能见到王爷的相思之情。你看如何?” 取东西?浅夏微微一怔,觉得这倒也不失是一个在王府留下讯息的好方法。只是,乐器和字画之类的,她与萧卿墨倒没有一起奏乐或是一起欣赏过,便道:“说来惭愧,妹妹这番话出口恐是要惹了二嫂笑话了。我嫁进王府大半年,前期的状况想来二嫂亦是知道的,我与王爷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和睦,实则,当时王爷的一颗心全在吕侧妃的身上。我倒是经常见他们一起合奏赏画,我却是半次都没有机会与王爷那般闲情逸致的行过雅趣呢。 不过,妹妹寝房中的妆奁盒最底层,倒是有一个妹妹时常把玩的小面人儿,二嫂若是可以,不防帮妹妹取来,妹妹便感激不尽了。” “是吗?”秦灼灼的思绪却是飘在呂微澜的身上,心中不由暗恨,但面上依旧还是和顺温柔的笑意,“那好,我便求了二皇子抽空去看望王爷时,让他顺便去你房中将那小面人儿取来。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免得天黑了进城就不大方便了。三弟妹你就在此处安心的将养着,有什么需要的,就只管与李婆婆或是外面的守卫们说,他们一定会照顾保护好你的!” “好!那妹妹就不送二皇嫂了!”浅夏也不再拘礼,只目送了秦灼灼匆匆离去的身影。 “您说她会对商大人传达您的消息吗?”岑宝儿待秦灼灼离开后,便假借着给浅夏送进来吃食,低声又警戒的问着。 “恐怕是不会的!”演了这几日害喜的戏,浅夏着实有些饿了,便捻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只是,我却奇怪她为何要帮我进王府取东西。” “是啊!虽说王爷现下昏迷不醒,喱夜也重伤未愈,但刘管家却是最熟知王府的一切物件的,若是少了几样东西,他一定会发现的。那他们这样做的话,岂不是打草惊蛇?”岑宝儿亦是满脸的不解。 “看来这件事情有蹊跷,只可惜,如今咱们被困在这里,没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也不能将这件蹊跷的事情传回王府。”羽眉轻锁,浅夏一阵烦恼。 “那您让她给您取来小面人儿可有什么用意?”岑宝儿自觉浅夏当是无心把玩那些小玩意儿的,所以猜想她一定另有深意。 却见浅夏微微苦笑道:“我也是见她如此说,便临时起意而已,端看筱蓝筱汐那两个丫头可否发现了。” 小面人儿的事情,只有筱蓝筱汐和吕皓冥知道。只是自己不在王府,浅夏也不知道两个丫头会否时常的整理一下房中的东西。若是因为自己不在,她们没有心思整理,那小面人儿即便被萧笙墨拿了出来,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但若是两个丫头即便自己不在,也依旧会勤劳的经常整理,自然会看到小面人儿不见。而一旦小面人儿不见,她们第一瞬会想到的自然是吕皓冥。 只要吕皓冥也知道了,想来他便能很快的联想到一些事情的。 这件事,她只能当做她们正要暗中计划的当中另一个机会而已,成不成的希望总是不太大的。 “希望她们能够发现!”岑宝儿亦是知道多一重计划就多一重的保障。 她自己倒是无碍,身体康健又有些花拳绣腿在身,只是浅夏的身子虽说是这几日装了不适,但毕竟根本确实不太好,不然也不可能瞒过秦灼灼带来的大夫。 所以,她衷心的希望她们还有另一个计划可以完美的实行,不然,她们人是逃了出去的,可要是浅夏腹中的孩子有个万一,恐怕浅夏自己又会内疚到厌世了吧。 唉!早知道那日在半山腰中,她就不要一紧张将所有的*散都用光了,以至此际身上什么防身的东西都没有,还得想办法再整出来。 “但愿吧!”吃了些东西,浅夏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只是歉意的对岑宝儿说道,“难为你跟着我一起受罪了。” “王妃娘娘您这是说什么话呢?我既已受世子托付,自然是要保你周全,虽然我自己也没什么本事,但不说要救你还是什么的,却是愿意与您一起同甘共苦。”想到吕皓冥,岑宝儿虽知他的视线永远不会停驻在自己身上,但她还是甘愿为他付出一切,哪怕是她这一条贱命。 “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就受不得这番波折了!” “那日您只不过是一时震惊才会忽然产生了厌世的念头,但我相信王妃娘娘您是极其坚强的一个人,就算没有我,您也一定会为了腹中的孩子好好的保护好自己的!” 坚强吗?或许是的吧!而这一切似乎还是要感激呂微澜,若不是她前世的一簪要了自己的性命,她最终的命运恐怕还是枉死九泉了。 不由得回忆这大半年来的点点滴滴,她与萧卿墨从恍若陌路以至真诚相爱,虽然其中经历了许多的波折,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而每一次的磨难过后,他们两人的感情便又更深一层。 这一次,或许也是上苍给他们的历练吧,只为了看他们如何在彼此分开的情况之下为了对方,安然的度过此劫。 而她,此时亦是更加的确信,萧卿墨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奇迹般的醒来的。 有了这样的信念,浅夏忽然就觉得,就算是秦灼灼将她隔离在一个不见人烟的荒郊野外,她定然也能够与岑宝儿一起逃出去。 ———— 眼看着中秋佳节就要来临,宫里宫外都筹备着一年一度这个重要的团圆佳节。 只是,晋卿王爷还未见好转,张贴在大禺朝各府各县的招贤皇榜也没人敢揭下,皇上萧承昊一直郁郁寡欢,心事沉重,一夜喝多了酒偶感了风寒,竟是一病不起。 这即将过节的气氛便显得那样的凝重了。 同样,晋卿王府之中,上至柳拾叶和任晓伶这两位姬妾,下至粗使的丫头婆子们,虽心中各个期盼着佳节的到来,但终归还是因为王爷依旧沉睡不醒,王妃又下落不明而显得忧心忡忡。 呂微澜的心情也很不好。只是,她的心情不好,倒不是因为惋惜自己的丈夫成了活死人,而是因为那人要她寻找的东西一直不曾找到。 可是,她已经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就是没有那人口中所说的关于隐藏着藏宝图的字画。 而那人又已经许久不曾出现,致使她心中很是烦郁,时时便在房中摔东西撒气。 莫名其妙的不见了雪漫,连雪漫拿捏在自己手中的卖身契也奇怪的不见了,呂微澜不是没有想过会不会是商浅夏动了手脚。但现下那个碍眼的女人也不见踪影,倒是令她解气不少,偶尔叨念起雪漫,也是因为撒气时没有一个下人可以供她打骂解气的。 且由于现下她的身份不过是同那个不告而别的岑宝儿同为名分最低的侍妾,因而,被分配到她身边的几个丫头婆子势利眼的很,压根就不将她放在眼中,连她想要找他们晦气,发泄一下也不能,当真令她憋屈得慌。 “啧啧!你倒还当自己是个正经主子,随意的拿着房中的东西撒气,你也不怕刘管家发狠了起来将你关进柴房?”一道讥讽的语调自窗外传来。 若不是萧卿墨让他来呂微澜这边套话,吕皓冥他压根就不想见这个不守妇道的庶妹。 “他敢!”呂微澜恨声道,“再不济我还是个主子,他刘管家再得王爷信任也不过是个奴才,他能奈我何?” 自她回府,那刘管家就将她安排在一个小小的院落里,呂微澜对刘管家可是记恨着呢。 “主子?你确定?”吕皓冥倚着窗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若不是皇后娘娘看在娘的份上,自皇上的手中救下了你,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待在这个王府中吗?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吕皓冥,你究竟想要说什么?若只是来看我的笑话,落井下石的,那麻烦你立即就滚,我呂微澜没有像你这样完全不帮自己妹妹的哥哥。”怒目而瞪,呂微澜只觉得吕皓冥就与丞相府中的所有人一样,从来就没有看得起她过。 失窃的小面人儿(6000) “你需要我帮忙吗?”吕皓冥却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我看你依附着的男人多了去了,我若是插手,岂不是抢了别人的风头?” “你……你胡说什么呢?”呂微澜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又恢复了正常道,“就算你是我大哥,也不能信口雌黄的毁我名声。悫鹉琻浪” “你倒还觉得自己尚有名声在么?我却已经看不见你还有一点廉耻之心了。”吕皓冥讥笑的斜睨着她,忽而语气一重道,“你别以为那日你与他在萧卿墨的房中苟且的事情没有其他人看见,若不是他位高权重,而你又是我亲妹妹,我早就喊了人来捉奸了!” “你、你……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刷的一下,呂微澜的面色一片惨白。 “真不知道?你可要我详细的说一说那晚你是如何不要脸面的在他身下承欢的?他一个大男人,又是皇子,就算被人逮到了与弟媳私通,那最多也就是被皇上训斥几句,罚个俸,关个禁闭什么的。可你一个女子,还是堂堂相府的女儿,尽管只是个庶女,却那般不知羞耻的当着昏迷不醒的丈夫的面与人私通,传了出去你还能活着站在我面前吗?我相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啊?碛” 吕皓冥在赌,赌那个男人的身份,所以他故意的点出了皇子和弟媳这个重点。如果呂微澜纠结在那人的身份上面,那就说明那人不是太子或二皇子,但若没有反驳,一切就能接近真相。 “相府的名声?呵呵呵~”呂微澜忽然震惊之余大笑了起来,“相府的名声与我何干!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除了娘亲,府中上下哪一个将我当成正经的小姐了?作为父亲的他可曾好好的陪我吃一顿饭,说过一回话?就是你那个满嘴仁慈的亲娘,她又何曾看得起我?若不是这次她有利可图,你觉得她会心甘情愿的帮我吗?就是你,丞相府的长子嫡孙,你的眼中可曾有我这个妹妹? 此刻,你倒是厚着脸皮来对我说教了,那你也要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呢讧! 没错!我是与墨在萧卿墨的房中苟且了,你看见了便又如何?有本事你去皇上面前告状啊!你若去了,我便也能将你与商浅夏的奸情公布于众,我倒要看看,当我名节扫地的时候,你的小夏儿能不能全身而退。” “我与夏儿清清白白,岂是你随意污蔑的!”呂微澜没有执着在辩解那人的身份上面,那也就是说那个皇子不是萧琀墨便是萧笙墨。 可依他对萧琀墨的了解,虽然他总是一派莫测高深的将女人当做传宗接代和泄.欲的工具,但却是与自己一般,心中深深的烙着小夏儿的影子。 只是,他比自己更能隐藏一些,从来没有将此种恋慕表达出来。 那么,他也能坚信萧琀墨绝对不可能与呂微澜勾搭成奸的想要找到那幅所谓的藏宝图。 如此一番推算下来,永远失去了封王机会的萧笙墨确实有可能会因为钱财而铤而走险的行这一步险棋了。只是,谁都没有料到,他一副温润尔雅的外表之下,心思竟是这样的暗沉。 “你说清白便是清白了吗?”呂微澜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不管是何时何地,你对商浅夏表现出来的兴趣可是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现如今萧卿墨成了活死人,她商浅夏耐不住寂寞,便与你勾搭上了,想来只要有人去皇上跟前吹一吹小风,你便立即被皇上下令收监了。” 吕皓冥闻言,心中却是微微一动,听她的语气,似乎知道浅夏的下落。当即,他面上故作恼怒的喝道:“呂微澜,你别欲加之罪胡说八道,谁不知道王妃现在下落不明,你就算是想要诬赖我,并坏了她的名声,没有捉奸在床,皇上那么聪明睿智的人怎么可能听你胡诌。” “哼!你若惹急了我,到时候便会知道我是不是胡诌了!”呂微澜也不甘示弱的提高了音量,“王府的事情本就与你无关,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不然,就别怪我不念兄妹情谊,连你一起毁了。” “你、你!好!好!算我多管闲事,以为能够说服你就此收手,别到时候被人利用了悔恨莫急!既然你这么不领情,我与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作为大哥,我只是再奉劝你一句,做人做事不要太过狠戾,不然到最后,谁也帮不了你!”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消息,吕皓冥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心中却是寒意一片。 “多谢大哥!”呂微澜却以为自己将吕皓冥镇住了,不由的得意的扬唇讥笑道,“你自己只管管好你自己罢了,别到时候因为商浅夏而惹了一身的腥洗也洗不掉。而我,身在相府时没有得到你们的一点照拂,如今,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会把握,不用你操心。” 深深的再次看一眼这个已经走火入魔的妹妹,吕皓冥暗叹一声,再也不管她的转身直奔惩戒院的密室而去。 与此同时,密室中,被安排在二皇子府监视的暗卫正在向萧卿墨禀告他们的发现,两厢一对照之后,萧卿墨硬是沉吟了许久,才对着屋顶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感叹道: “我猜想了许多人,却没有想到,想要我的命的竟然是他!而他,想要我命的关键竟然只是为了那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的藏宝图!呵呵!可笑啊!可笑啊!当真是可笑至极!” “我也没有料到会是他!怎么想,都觉得他是所有皇子中最不可能将金钱看得如此重的人!可终究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那个恭兄爱弟的二皇子,那个宁愿放弃封王的机会也要娶一个平明百姓的痴情种……却是隐藏的最深的一个。 布下了呂微澜这颗棋子,从她一进门便将王府搅得鸡犬不宁,千方百计的想要将浅夏除去,不是因为她深爱着萧卿墨而想要霸占正妃的位置。而是,只有做了正妃,才有可能能够找到那幅所谓的藏宝图。 事情在这一刻这样的明了,萧卿墨除了痛惜已经没有了别的感觉。痛惜的也就是二十几年的兄弟竟然就斗不过那个叫做金钱的东西。 “如此看来,夏、呃,王妃应该也在萧笙墨的手中了!”这是吕皓冥得出的结论。 “应该就是与秦灼灼这一次的出府有关了!”萧卿墨亦是想到了这一层,“按照她早出晚归的行程,约莫夏儿就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白日里不宜寻人,夜间我便会派人四处找寻!” “嗯!那我也赶快飞鸽传书,让喱夜与我的人尽快回京,也该好好的部署一番,将他彻底从暗处揪出来了!” “好!咱们双管齐下,内外夹击!” ———— 秦灼灼自那次之后许多日子不曾再出过府,没有迹象可循的萧卿墨只能命人暗中一寸一寸的地方搜寻,几日来还未见任何的消息。 立在惩戒院的院中,萧卿墨抬头仰望着夜幕中那轮渐盈凸月,即便贴了张人皮面具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但那双狭长眼眸中却是盛满了担忧和思念。 不知不觉间,脚下仿似有了自己的主意的迈动了脚步,待站定时,却见自己正来到了水菡院中。 睇一眼自己一身小厮的装扮,他知道不应该在水菡院中逗留太久,以免被人发现。可是,连日来一直刻意的避过水菡院不入,就怕因为勾起对夏儿的想念而引人怀疑,终究因为人已在此而再也控制不住向着他们的寝房走去。 房中有亮光。 脚步倏地停住,萧卿墨警戒的看了看四周。 此时已是二更天,就算夏儿在的时候,他们此时也已经入睡,筱蓝筱汐两个丫头也一定是回了寝舍,那此时主人不在,却还亮着灯光却是怎么回事? 蓦然想起呂微澜一直都不曾罢手的在找字画,会不会是她不死心的又跑来了夏儿的寝房找东西了? 一想到夏儿的东西有可能被呂微澜翻得一团乱,萧卿墨便不由的一阵厌恶。 悄声靠近雕花长窗,沾了口水将宣纸戳了一个洞,向内探望,却见不是呂微澜而是筱蓝筱汐两个丫头。 只是,两人的神情非常的焦急,围着梳妆桌与床榻似在寻找着什么,一直未找到而令的筱汐几乎快哭出来的道:“小面人儿怎么会不见了呀!我记得回京前明明检查了一遍的,明明看见还在的,怎么就忽然不见了呀?” “是啊!我也记得还在的,为何两天没有检查小姐的饰品便不见了呢?”筱蓝又一一清点着妆奁盒中的首饰珠花之类,蹙着眉道,“发钗花钿之类的却是没有少一样,就算是贼人来偷东西,应当也不会偷压根不值钱的面人儿吧?” “就是啊就是啊!”筱汐又不死心的趴在地上朝着梳妆桌的的底下找寻,依然无果,猛然站起来突兀的道,“筱蓝,你说,小面人儿会不会是吕世子来偷掉了的?” “嘘——你别胡说,世子偷小姐的小面人儿做什么?”筱蓝猛地一下子捂着筱汐的嘴巴,阻止了她的大声囔囔。 “可是,小姐有小面人儿的事情只有世子知道呀!什么东西都没有丢,单单就少了小面人儿,你让我不怀疑世子都不行啊!”筱汐却坚持己见。 “若真是世子拿了去到也罢了,至少世子应该不会做出对小姐不利的事情来。”筱蓝也是满面的愁容,“唉~偏生喱夜出去办事至今未回,不然咱们还能找个人商量,或者让他去问一问世子,总也好过咱们在这儿干着急。” “那我明日去找世子问问!”筱汐却是心急的这般决定。 “你别莽撞了!王爷遇袭,小姐虽说报了平安回来,但安知暗中没有人正虎视眈眈的注意着咱们王府,你若随意出府,万一被人跟踪了可怎么好?”筱蓝考虑周详的道,“再说,世子与小姐不过是在街头偶遇,曾见过小面人儿,咱们若是不计后果的莽撞的去找了人家,万一被人瞧见,徒惹些是非,岂不是要坏了咱们小姐的名声吗?这件事情,咱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可是,你不觉得事情很蹊跷吗?为何偏偏就丢了小面人儿呢?筱蓝,我总是有点儿不好的预感,你说会不会是跟小姐有关啊?虽说喱夜跟咱们说小姐安全了,身子也挺好,可我、可我总觉得心神不宁……” 筱汐六神无主的说着。 “筱汐,我也担心小姐,不见着她的人,我心里也不踏实。可是,如今王爷还不曾醒来,喱夜又不在,府里的谁咱们都不能轻易相信,若是莽撞了反而害了小姐。”筱蓝焦虑但冷静的道,“吕世子那咱们是不能随意的去找他的,不如明日我求了刘管家回一趟太傅府,请大公子帮忙暗中查一下,肯定要好过咱们直接去找吕世子。” “好!我听你的!我听你的!” 之后,两个丫鬟又扫视了一眼寝房的每一个角落,再次失望的因没有找到那小面人儿,便用绸布盖上了夜明珠,掌了一盏小油灯出来。 长窗边的萧卿墨暗暗攥紧了拳头,只觉得额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冲到两个丫头面前,问一问那小面人儿是怎么一回事?与吕皓冥又有什么关系? 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只是自己掐了自己的手心隐隐生疼。 隐身在黑暗中,看着两个丫头转了个弯,消失在去往后院寝舍的回廊转角处,萧卿墨握着拳对着墙壁狠狠的打了一拳。霎时,泛白的手指关节处被蹭破了一层皮,隐隐有血丝泛出。 不行!这件意外听见的事情,就像是碍人的鱼刺哽在喉间,刺得萧卿墨心里难受之极。 拳头从墙壁上收回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像是离弦的箭矢一般,在夜色中飞快的消失不见。 半盏茶的功夫,萧卿墨已经窜进了丞相府吕皓冥的房间之中。 而此时,吕皓冥的手中正把玩着一个小面人儿,倏然见到萧卿墨气势汹汹的闯进自己房中,他惊愕之余先欲将手中的面人儿藏进袖袋。 可萧卿墨在第一眼看见这个小面人儿之后,妒火中烧,一言不发就向着他欲夺他手中的面人儿。 虽不知道萧卿墨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或是知晓了什么,但见他一上来便是要夺这个寄托着他对小夏儿唯一念想的小面人儿,吕皓冥自然亦是不肯的。 于是,二人又你来我不往,一个要夺,一个偏生不给的在房中打斗了起来。 只是,不一会儿之后,便又觉得房中狭隘,施展不开手脚。便又打进了比较空旷的院子里,而趁此时机,吕皓冥已经将小面人儿妥善的放进了袖袋之中,放开了手脚对着萧卿墨攻来的招数见招拆招,并很是茫然又气愤的问道:“你这是发什么疯啊?怎么一言不发就打人你?” 他们二人的功夫原就不相上下,一本正经的较量下来谁也讨不了谁的好。 “将夏儿的小面人儿还我!”萧卿墨招招对着吕皓冥藏着小面人儿的袖袋进攻。 虽然,他与吕皓冥是至交好友,也知道吕皓冥暗中恋着夏儿,可是,一想到他居然进了他们的寝房偷了夏儿的小面人儿,萧卿墨就醋意大发。 “什么、什么小夏儿的面人儿,我没听明白~!”吕皓冥微微一怔,不知道他怎么就晓得自己手中的小面人儿就是小夏儿的小像,狡辩之余,一个没注意就被萧卿墨趁机揍了一拳。 霎时,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了起来,嘴里头还尝到了一些血腥味。 这家伙,手下一点儿都不留情。 “那方才手中拿着的难道不是夏儿的小面人儿吗?你是不是男人,做了贼还狡辩!”看出了吕皓冥的心虚,萧卿墨的妒火更重,一边说着,手中的拳头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快将面人儿还我!” 听他这样说,吕皓冥知道再狡辩也没用,干脆就赖皮的道:“小面人儿凭什么给你,这是我自己去摊点上找人捏的,你想要你不会自己去捏一个,做什么来抢我的?” 人都被你捷足先登的霸占了,却连一个看不出面相的小面人儿也不准我拥有,你也太霸道了点儿吧!吕皓冥如是想着,越加的不愿意将小面人儿给他了。 “你、说你是自己去摊点上捏的?而不是从夏儿的寝房中偷的?”虽然被嫉妒冲昏了头,但好歹耳目还算聪明,萧卿墨微微一顿,放缓了手中的攻势。 “偷?”吕皓冥也听出个重点来了,“你是说夏、咳,王妃自己的那个小面人儿被人偷了?” 果然是有两个。 两人虽然都不约而同的住了手,但萧卿墨看着吕皓冥的眼神非常非常的不友善:“你知道夏儿有小面人儿?” 啧啧!顶着一张没有表情的人皮面具,但眼神犀利的像是要将人吞了似的燃烧着一片妒忌之火,看来这个男人的气量当真是小的很。 呃!好吧!如果换了自己,也不希望别的男人拿着自己妻子的小像的吧。 不过,现下的时候,脸皮厚的才能生存,都你被人夺了所爱了,就算是保留一两样爱慕之人的小玩意儿,总也说得过去吧。 所以,这样想的吕皓冥一点愧疚之情都没有,更是打着继续保留小面人儿的主意。 “我确实见过王妃有个小面人儿,所以,我便也照着叫人做了一个!”将袖袋中的小面人儿好好的拢了拢,以防方才太过匆忙没有放好,万一掉了出来可就便宜面前这个羡慕妒忌的男人了。 “既是照着夏儿的模样做的,就该还给我!”萧卿墨也是个脸皮厚的,见他承认,长臂一伸,手掌一摊,天经地义的说道。 “这是我的,凭什么给你?”吕皓冥自然是死活都不肯给,且技巧的转移了萧卿墨的注意力,“不过,据我所知,小面人儿的事情除了我,便只有王妃主仆三人才知道了。既然有人将小面人儿偷了去,那就说不定是夏儿在向咱们传递信号呢!” “你的意思是,这是夏儿叫人来取走的小面人儿?”冷静下来,萧卿墨认真的思考着,“只是,就算是她叫人来取走了小面人儿,最多也就是让咱们知道她如今还是安全的,却还是没有办法告知咱们她所在的具体位置啊!” 而且,想到若不是今夜他实在扛不住对夏儿的思念而不知不觉的进了水菡院,也不可能听见两个丫头的对话。那夏儿这一举到底有何意义呢? “虽然不能传达她现在的具体方位,但我想,她一定是想要向我传达她就在附近不远处这个讯息。”吕皓冥分析道,“并可以通过这个告诉咱们,带走她的人是咱们熟悉的人。” 出逃(6000) “她为何是向你传达而不是我?”萧卿墨却纠结在这个上面,眸色又深沉了几分。悫鹉琻浪 吕皓冥无奈的对着夜空翻了几个白眼,暗道深陷感情漩涡的男人果然都是傻子:“你此时还是个昏迷不醒的活死人,她怎么传达给你?” 被吕皓冥呛白,萧卿墨略觉不好意思的微微热了脸颊,但好在人皮面具挡着,吕皓冥看不见。但依旧满心不是滋味的道:“那她也不能想到你。” 吕皓冥瞪他一眼,觉得这个时候与这个完全被妒忌冲昏了头头脑的男人说话,简直连自己都快要变傻子了,也就大人大量的不跟他计较的道:“待王妃回来了,你再与她计较想不想谁的问题吧,现下,咱们应该商议一下究竟怎么才能找到她。” “或许,我该立即醒来!给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定然就会带着夏儿来找我要藏宝图。”萧卿墨沉吟着打算道龛。 而且,父皇也因为他始终不见好转而病了,他总不能因此而做一个不孝的儿子。 “可是这样做可行吗?你想要查探的另一件事情,还没有具体的眉目。忽然醒转,那人的防备就愈发的严谨了。”原是打算借着生死未卜而来一个一箭双雕的,这时候改变计划,吕皓冥担心他还是没能为自己的母妃报仇。 “现下,夏儿的安全比报母妃之仇更紧要一些。而且,那人的证据也就快要收集完全,应该是不会因为我要救夏儿而有所耽搁了。只是,还是要劳烦你继续盯着他,我不希望他与他母后实则是蛇鼠一窝的。庆” “嗯!我明白!”吕皓冥明白萧卿墨的意思,那是希望皇后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与萧琀墨没有关系。但是,一旦披露了沈凝芷当年害死了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一事,又找出了萧染墨乃是沈凝芷与大太监李德禄之女,那萧琀墨纵然无辜,也没有参与想陷害萧卿墨的计划,总也难逃连诛之罪。 “这几日,你暗中安排萧染墨过府,虽然利用无辜的她心有不忍,但想要趁机扳倒沈凝芷为我母妃报仇,她却是最关键的人物。” “行!” 荒郊的小院中,岑宝儿照着浅夏的嘱咐,将大夫开的药方中的洋金花、合欢皮以及酸枣仁这三种有助于睡眠的中草药挑拣了出来,十副药方中的合并在一起倒也不少。 “现在,咱们该怎么做?”岑宝儿看着基本可合成一剂汤药的这些药材,问道,“难道是要下在他们的饭菜中吗?可是,这药味这么重,又苦又涩,一定还不曾给他们吃,就被他们看出端倪来了。” “这不是给他们吃的,而是给他们闻的!”浅夏胸有成竹的笑着道。 “闻?难道是趁他们熟睡了在他们房中醺?可是,他们是分批值夜的,就算是醺倒了几个,可还有另一半守在院门外的那些人怎么办?” “当然是将他们一起醺翻啊!你别忘记还有李婆婆和那个洒扫的丫头,虽然她们不声不响的安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但又谁知道她们不是将自己隐藏的极好呢?” 好不容易凑齐了这些药材,浅夏是决定行一个完全之策,不能就此错过这一个机会,下一次再要装病搜集这些药材,就不容易了。 “那……”岑宝儿虽然也是有点心机的,可此时还是略显茫然,不知道怎么样的好主意,才能将这十几个人全部迷昏。 看一眼外面略显阴沉的天色,浅夏微笑着道:“或许最快在明天,咱们这个计划就能实行了!” “明天……” 半夜,一场秋雨就洋洋洒洒的从细雨蒙蒙渐渐转成瓢泼大雨,且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 早饭过后,看着那几个轮到值守的护卫似有些不大甘愿冒雨出去守护的模样,浅夏便知道她们的机会来了。 把持着心里的紧张,浅夏看着他们道:“外面的雨下得这样大,各位就暂时别出去了吧,万一淋了雨感染了风寒便不大好了。” 众守卫面面相觑,确实不愿意出去,又怕被传进了京城会受罚,便犹犹豫豫的不敢接话。 浅夏淡淡一笑道:“你们平日里就已经很辛苦了,难得下雨不守着,想来二皇兄和二皇嫂也不会责怪你们的。而且,我今日忽然很想要吃饺子,若是你们觉得有些闲得慌的话,不如咱们一起动手包饺子可好?” 她说的是一起,也就是说她和岑宝儿会不离开他们的视线,众守卫咬了咬耳朵之后,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一可避雨,二又不耽搁监视她们的任务,三还能包包饺子打发无聊的时辰。于是,便都欣然同意。 浅夏立即让李婆婆拿了面粉出来,又让岑宝儿回房间取两个围兜,除开值夜的那几个守卫要补一补一晚上没睡觉的眠,所有人都围在厨房中,和面的和面,擀饺子皮的擀饺子皮,调馅的调馅,好一派其乐融融的画面。 待饺子包了有一半的时候,浅夏看了看桌子上已经放不下了,便对岑宝儿道:“宝儿,你先煮两锅开水吧,咱们先下一些饺子,边吃边包着。” “好!”岑宝儿立即手脚利落的就让粗使丫头往锅中舀水,她自己则下灶烧火。 火烧得很旺,没一会儿便开锅了,李婆婆又赶紧的与两个守卫往锅中放饺子,闻着锅中泛出的香味,各个都瞪直了眼睛看着两口大锅,口水都快要留了下来。 趁此时机,岑宝儿对着浅夏使了个眼色,便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翻滚着的大锅之中,她将手中的药草连同纸包一起丢进了烧得极旺的灶火中,然后状似不经意的一边拍着身上的草灰,一边站起了身,回到了浅夏的身边。 由于外面下着雨,浅夏一开始便找了借口将唯一的一个窗台给关严实了。然后,她们两人此时是靠在只捋开了一条门缝的门边,为的是尽量的少吸进一些药草散发出来的可以致人昏睡的药味。 “咦?怎么忽然觉得好困啊!”不知是谁小声的嗫嚅了一句,然后就见靠近灶台的那几人都不由得摇晃了身子。 就是离的远些的还剩两三个护卫,也在不停的打着哈欠。 浅夏与岑宝儿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轻悄悄的闪身出了门,并飞快的轻声关上了厨房门,然后贴着门再仔细的听着里面一个接一个的噗通倒地的声音,两人总算是愉悦的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那那些睡觉的怎么办?”两人快速的溜回房中,拿了事先准备好的细软就准备逃离。 “他们昨夜一夜未睡,不睡到下午是绝对不会醒来的,只要咱们在这些时辰中进了城便好办了。”没有伞没有蓑衣,浅夏与岑宝儿只能一人披着一件稍微厚实一些的外衣,顶着大雨冲了出去。 “咱们骑马吧!”忽然想起马厩中有马,岑宝儿提议道。 “不行,此时去牵马,马会因为陌生人的靠近而嘶鸣,到时将房中睡觉的那几个护卫吵醒就不妙了。而且,雨天中马蹄印也比较容易让人追踪,倒还不如我们两人沿着草地行走更不容易留下足迹。” “可是,你毕竟身怀有孕,在雨中淋久了撑不住可怎么办?”特别是一出门就看见茫茫原野,又是雨天,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靠着两人徒步行走,能不能在天黑前找到入城的方向都是未知数。 自己年幼时江湖卖艺,虽然也过了十年的舒心日子,但终究身子的体质是还摆在那里的,就算是淋个一天的雨,说不定还能撑撑。可浅夏毕竟是千金之体,岑宝儿真怕她半路就垮了身子。 “为了孩子,我相信我能挺住,孩子也会保佑我的!”逃走的机会只有这一次,所以浅夏是无论如何也要搏一搏的。于是,先辨别了一下方向后道,“左前方有片树林,咱们尽量往那边去。就算药效散去他们提早醒来追踪了出来,咱们俩在林子里也容易躲藏一些。” “好!就去林子那边走!”岑宝儿却是想着树林中总还有枝叶遮挡,虽然不一定能挡掉多少的雨水,但总也比直接在旷野中淋雨更好一些。 于是,两人便相扶着便朝着树林的方向而去。 林子很大,且都是些四季常青的冬青树,倒也不曾因为秋季的来临而凋零了树叶,能够遮一遮雨。 换下已然湿透的外衫,两人迅速的换上干净的衣衫,找了一个被人砍伐之后留下的树桩,根据年轮辨别了方向,继续沿着林子朝着南行走。 “王妃娘娘,你确定朝南便能回到京城吗?”那夜来时睡得太过昏沉,岑宝儿半点不记得她们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所以只能寄希望于看来很是笃定的浅夏。 “我并不是在找回京城的路!只是在找找看,这片林子的南边可有农家。若没有,我们便还得往西边找。”她们方才是从东边走进这处林子的,北边她已经大约的看过,似乎亦是没有人家的样子,那她们就只能往南边和西边找。 只有找到了人家,才能打听出进城的方向。这便是浅夏的打算。 “原来如此!”岑宝儿虽然有一点失望,但又觉得浅夏说得对。如若她们盲目的到处乱窜,说不定还没找到进城的方向,就被醒来的那些人半途捉了回去。 只是,这样却也是有风险的。 二皇子他们得到禀告之后,定然会算准了她们会回王府,那时,就算没有在半途将她们抓住,但也势必会蹲守在城门口,等着她们送羊入虎口。 而这个时候,她衷心的盼望吕世子已经知道了王妃的小面人儿已经被偷了,希望他能时时的守在城门口接应她们。 唉~此时想这个太过早了些,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一户能够落脚的人家。 林子很大,两人行了许久也未走出去。中午时,两人就着雨水吃了些预先准备好的干粮,稍稍的休息了一会儿,便又接着赶路。 岑宝儿很是担心浅夏的身子,就怕她腹中的孩子有个万一什么的。但孩子似乎很争气,浅夏自己的身子也很争气,不急不缓的耐着性子前进之中,并未曾出现什么不适的症状。 天也很争气,雨势有着越来越小的趋向,沙沙的树叶摇曳间,滴落下来的雨水越来越少。 “宝儿,前面似乎就能出林子了!”不知道走了多久,浅夏已经觉得自己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她甚至有着最坏的打算,就是可能要在树林子中过夜了。 虽然,入秋后,一些毒虫蛇蚁的活动减少了许多,但夜晚未知的危险还存在着许多的不确定。 终于见到了尽头,浅夏疲惫的精神立即散去。 “嗯!希望咱们好运,不要再往西边折腾了!”岑宝儿也很累,可是看着浅夏坚强的身影,她硬生生的将累字掩在喉间。 “嗯!孩子一定会保佑咱们好运的!”因为行走而热乎乎的柔荑轻轻的碰触在微凸的小腹,浅夏坚信着她们一定会有好运。 她们的运气果然还是好的。 一出树林,一眼便望见一茬接着一茬的,黄灿灿的耷拉着饱满的颗粒的稻穗。上午的大雨在此时也变成了蒙蒙的细雨了。 “啊!是稻田!”岑宝儿兴奋的叫了起来。 “有农田便有农户!”浅夏虽然不识得这是什么粮食,但却知道有农田的地方便一定会有农家。 透过一片片的金黄,浅夏与岑宝儿举目寻找了农家,果然没费多少时辰,便看见了稻田的另一头,有着稀稀拉拉的几户农家。 因着天已接近傍晚,昏暗的暮色下,那几户农家的屋顶飘起了阵阵炊烟,平静而祥和,却又透着温暖。 “王妃,咱们过去吧!”尽管双腿已经快要提不起劲来,但岑宝儿还是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嗯!走吧!”家家都在正常的做着晚饭,那就意味着还没有人找到这个宁静的小村庄来,浅夏亦是松了口气的点头,“只是,待会儿咱们寻了人家闻讯或是借宿的话,你对我的称呼改一改。咱们就说是前来京城投靠亲戚的,只是半路遇劫,丢了大部分的盘缠和马匹,才只能一路步行着寻找进城的方向。” “嗯好!那我便称您小姐!反正我也确实是个丫鬟出生,这个戏份演起来不会有问题。” “委屈你了,宝儿!” “不委屈!能够与您同甘共苦,我已经觉得这种机遇实在难得呢!” 希望就在眼前,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边排解着疲累,一边往着村子而去。 眼看着就要走到村头的第一户人家屋子前面,耳尖的岑宝儿忽然便听见了马蹄得得的声响,霎时一惊,赶紧拉着浅夏钻进了那户人家就近的一间堆满了杂草的柴房中。 “怎么了,宝儿?”任着岑宝儿将一堆杂草往两人身上盖,浅夏急切的问着。 “我听见了马蹄声,不知道是不是追兵!”隐藏好之后,岑宝儿才低声的回答浅夏的问题。 “那这柴房外的脚印?”浅夏一惊,猛然想到她们匆忙钻了进来,留在外面泥地上的脚印不就恰恰出卖了她们吗? “王妃娘娘,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端看咱们的运气如何了!或者,也只是有人骑马路过而已,并不是追兵,咱们就先躲一躲静观其变。嘘——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正冲着柴房而来。 浅夏与岑宝儿彼此握着彼此的手,紧张的手心里冷汗直冒,屏着呼吸只求来人不是萧笙墨手下的追兵。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停在了柴房外,然后“咿呀”一声,柴房的门被推开,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疑惑的响起:“咦?柴房中怎么有四只泥脚印子?” 不是追兵!应是这间柴房家的主人。 浅夏和岑宝儿微微松了口气,正待要出声表示一下,又忽然听见外面一个大嗓门叫嚷着:“柴房里的人出来!” “欸?谁呀?大声囔囔的,别惊到了我家娘子……”男主人昂扬的声音在走出了门之后,就忽然的低了下来,“呃!原来是两位军爷啊!请问军爷到此有何吩咐?” 军爷? 浅夏和岑宝儿互视了一眼,暗暗揪心:难道是萧笙墨派出了他府中的禁卫?诚然,想要搜寻逃脱的“人犯”,穿了军服的人显然要比那些穿着常服的守卫更容易些。 果然,那两位所谓的军爷就是来找她们的,只听其中那个大嗓门狂啸着道:“我等正在追寻两名女逃犯,你可曾见过?一个长得倾国倾城,一个也还算标致!” 干柴丛中的浅夏和岑宝儿闻言,心都快要提到嗓子口了,紧张的等着男主人的回答,就怕他说出柴房中有两个泥脚印的事情,这样,那两名军爷就一定会进来搜查的。 “倾国倾城的女子呀,”男主人憨笑一声,顿了顿道,“军爷真会说笑呢,长得倾国倾城的女子怎么会来咱们这种乡下土地方?” “你确定你没见过?还是你见人美貌就私藏了起来?”那个军爷甚是凶狠的威胁道,“你要知道,那两个女人可是逃犯,你若私藏了逃犯,可是要被捉进大牢的!” “军爷,小的真的是没有看见哪!”男主人瑟索了一下,但还是坚定的回答。 “你看,这里有几个凌乱的脚印,看着像是女人的,似乎通进了柴房。”一直没吭声的另一个军爷忽然盯着地上的三排脚印道,“别跟一个乡下土包子废话了,先进柴房搜一下就知道了!” “搜就搜吧!小的反正就是没见过你们说的人!”男主人虽然也有些怀疑地上的脚印是怎么来的,还有柴房里的泥脚印,但他确实没见着他们所说的人,也就很自觉的让在了一边。 “最好是没人,不然,你就等着蹲大牢吧!”先前的那个军爷冷哼了一声,就与另一个军爷一步一步的向着柴房走来。 浅夏和岑宝儿暗叫不好,紧张得心跳加快,两眼犯晕,眼看着整个人就要晕厥了过去。 就在这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声,边说着话边走进了:“大虎,叫你拿些干草怎么就这么慢吞吞的,灶下的火都要熄了——喂!你们是什么人呀?做什么私自闯进咱们柴房,快出来,不然我叫村长报官了~!大虎你是个傻的呀,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外人到咱们家拿柴火?” 说话间,那名女子已经冲进来柴房,对着两个正准备四下搜寻的军爷就是一阵泼辣的推搡:“出去!出去!别以为穿了一身军装就假扮军爷来我家搜刮东西!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出去出去!” 两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一个个子瘦小的女子给推了出去,一个还差点因为脚跟绊到了一根木柴而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人终有好报(6000) 待两人回神时,已经被推到了柴房外,刚要发作,那小个子的女主人又开口了:“瞪什么瞪,算你眼睛大还是怎么的?我告诉你,别仗着一身军装就使混,咱们村的村长可是当年的威武大将军,如今解甲归田在此安家落户,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仗着当过几年兵就四处作恶的人,我要开口喊了他来,管保将你们打个半死,还要将你们押进京城的刑部,交给刑部尚书处置。悫鹉琻浪” “你这个泼妇,胡诌也要有个限度!你以为爷是被骗大的吗?你们村长要是归隐的大将军,我还是御封的王爷呢!”粗暴军爷缓过神来,霎时怒气上涌,拔了腰间的剑直直的逼向女子。 就在女子面对着清冽剑锋,吓得瞪大了眼睛的时候,她身边的男主人脚下忽然一滑,整个人就撞向了握剑的军爷,一只脚踢在他的脚踝处,霎时令那个军爷脚踝一痛,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倒在了泥地里。 一见这个意外的状况,男主人立即站稳了脚跟,点头哈腰的不住道着歉:“哎呦!对不住!对不住!雨天路滑,我的脚不小心打滑了!” 说着,还要上前去扶人龛。 但另一个比较沉稳的军爷却是阻止了他的靠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边将地上哀哀叫着的同僚扶了起来,一边对男主人道:“我等眼拙,有所冒犯,还望阁下不要见怪!但我等确实是奉命来寻找府中带着孽种逃跑的小妾,若是阁下看见了人,请务必将她们交给我等,我等也好回去交差。” “咦?你们不是来抢东西的啊!”女主人此时才稍稍理清了一些。 “没错!我等不是贼人!”戒备的看着表现着一脸无害,又恢复了憨厚的模样的男主人,军爷略带诚恳的说道丘。 “哦!那真是对不住了,我居然将你们当成贼了!”女主人呵呵两声干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皮,“不过,咱们真是没有看见你们所说的什么怀着身孕的女人。你们还是到别处去找吧,免得在咱们村里浪费时辰,反倒耽搁了找人。” 仔细的看着这对夫妻的脸色,确实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两个军爷相视一眼后便退回了路上,翻身上马转身离去。 干柴堆中的浅夏和岑宝儿同时松了一口气,僵直的身子微微一动,一根干草抵在了岑宝儿的鼻端,一阵搔痒令得她一个没忍住,“阿嚏”一声生生的打了个喷嚏。 “啊!有人!”外面传来女主人的一声低呼,然后,冲进来的同时,那男主人低沉的说道,“人走远了,快出来吧!” 浅夏和岑宝儿闻言,不由的轻颤了一下身子。原来,这男主人知道她们藏在草堆里,那方才任了那两人进来搜查是准备将她们交给来人吗? 此时,他又会否将她们出卖了? “咦?你知道有人啊?”女主人狐疑的问了一句,但随即又惊呼着看着从草堆中钻出来的浅夏,激动的扑到了她的身边,“王妃娘娘!竟然是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您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会被人追查?啊?难道是吕侧妃还在害你吗?” “小、小玉?”方才在草堆中紧张的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一时间竟没有听出那略带泼辣的声音,竟然是之前王府中被呂微澜收买了通报水菡院消息的胆小的小玉。 “对!王妃娘娘,奴婢是小玉!奴婢是小玉!好开心你还记得奴婢呢!”小玉喜极而泣的抱着浅夏,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救了浅夏,心中当真是非常的喜悦。 又想到方才如不是自己及时的因为灶间没有了柴火而跑了过来,说不定王妃就被那两个坏蛋找到了,不由的愤愤的转身对着自己的相公道:“方才你明明就知道柴房中有人,却为何还放了他们进来搜寻啊!” “我……”男主人没想到自己娘子在激动之余,还想起来翻这个旧账,不由悻悻的摸了摸鼻尖道,“我只想着他们也不一定能找到人,毕竟她们藏得挺好的!” 见小玉的性子与以前有了许多的变化,对待男人的口气亦是大胆了许多,浅夏不由好奇的看着面前一脸悻悻的男子。 只见他虽然长得其貌不扬,肤色偏黑,但一双微抿的丰厚嘴唇却显示出刚毅坚韧的一面。而迎视着自己打量的目光,男子不亢不卑的微微一笑,一点儿都没有因为方才差点就令得她们被找到而觉得愧疚。 只是憨厚的对着小玉道:“既是你旧主,那就快迎了进内屋坐吧,而且,她们的衣衫也该换一换,湿衣穿在身上太久别因为湿寒入体而生病了!” “对对!大虎说得对!王妃娘娘,还有——欸?你是岑侍妾?快!快随奴婢进屋吧!”认出了岑宝儿,小玉虽然有满腹的疑问,但也还是憋着,先领了两人进他们的房中,服侍她们换了干净的衣裳。 小玉一肚子的问题,终于在吃过了晚饭之后,在安排给浅夏跟岑宝儿的厢房中得到了解答。 “王妃娘娘您放心,明日我一定会和大虎将你们安然的送进城回到王府!” “小玉!多谢你了,要不是你们夫妻,错过了今日这个机会,或许咱们就再也不能从那里逃脱了。”终是上天保佑了她们,让她们绝处逢生的遇上了小玉,“对了,小玉,记得你是京城中的人,怎么会嫁到这边来了呢?” “是啊,原本,奴婢就想着留在京城里,能够时时关注着您。只是当日拿了您给的盘缠回去之后,就见家中空空,家人都不知道去了何处。奴婢辗转打听,才知道不日前有人去了我家中寻事,家里人不堪其扰,便连夜偷偷的搬了家,连邻居都不清楚他们去了哪里。奴婢估测有可能是吕侧妃派人做的,便也不敢在附近逗留,当即出了城。”小玉回忆着当时的情境,心头微微酸楚。 家人为了怕别人***扰,搬家时连个讯息都没有留下,就这样将她丢弃,确实让人心寒。 “对不起,小玉,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浅夏自责的看着小玉,要不是她与呂微澜暗中斗法,小玉也不会被牵连其中。 “王妃娘娘,这些事情怎么能怪您呢!要不是您救赎了奴婢,奴婢可能连葬身之地都没有了,又怎么能有缘遇见大虎呢!”黯然的神色迅速退开,小玉略红着眼恬然一笑道,“虽然,当时奴婢确实觉得人海茫茫,我就像是被人丢弃的小狗无家可归,一片凄凉。 可上天总还是怜我能够回头是岸,给我好报。就在我半夜还走在道上,被几个歹徒拦路,欲劫财劫色时,大虎就像是一个神仙一样的出现打跑了歹徒,救下了奴婢。” “所以,遇上英雄救美的你便以身相许了?”岑宝儿不由调侃道。 “呵呵!总归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小玉的脸上不好意思的飞上两朵红云,“大虎他人很好!虽然不善言语,但因为当年跟着大将军打过仗,学过一些武功在身,我跟着他很是觉得安心。而且,他从小没有爹娘,也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奴婢觉得我与他一定能够相处的很好,便请村长主婚,嫁给了他!” “看得出来,他待你是真的好,你的性格都变得爽朗了许多。以致方才在柴房内,我竟没有听出你的声音来。”见小玉记得自己的好,浅夏心中很是欣慰。 “是啊!今日之事,真是多亏了你们夫妇,不然我与王妃娘娘就只能再被他们抓回去囚禁了起来呢!”好人终有好报,岑宝儿忽然坚信了浅夏这一串的好报,毕竟是她之前种下了好的因,才有了好的果。 试想一个女人,在复杂的王府姬妾之间,特别是还有一个明着暗着都争对着她的呂微澜,她不断以自身的仁慈感化了那些走入歧途的丫鬟,才造就了她今日遇上这么大的麻烦,冥冥之中也会遇上相助的人。 而她希望自己在选择了对的守护之后,也能换给自己一个好的因果。 ———— 昨天一天紧张又担心的奔波,浅夏和岑宝儿都很疲累。于是,与小玉小叙了之后,因为放松而睡了一个好觉。 醒来时,依旧是秋雨濛濛。 小玉一早就张罗好了早饭,虽然不过是小米炖粥,一个自家地里的种的小青菜清炒了一下,又一些腌渍过的萝卜干,非常的简单,但浅夏和岑宝儿因为安心而吃得比往常更多些。 吃过早饭后,大虎不知从哪家借了一辆牛车来,正手脚利索的在牛车上用油布搭起了一个遮雨的小棚子。 “小玉,你们这样送咱们回京,万一被二皇子的人发现,岂不是要连累了你们夫妻?”看着小玉利落的刷好锅碗,浅夏不无担心的道。 “自然不能就这样进城的,还需要给王妃娘娘您改一下装扮呢!”小玉却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擦干了手,然后拉着浅夏和岑宝儿进了他们的房间。翻找出了两身粗布衣裳道,“这是我的衣裳,粗陋了一些,王妃娘娘您与岑侍妾可别嫌弃,先将就着穿上吧。” 小玉的身材要比她们俩稍微矮小一些,衣裳穿在两人身上显得有些短,但因着是粗布衣裳,这样的穿着倒显得并不突兀。 接着,小玉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颗大黑痣一样的东西,黑痣上还做工逼真的有几根黑黑的汗毛。往岑宝儿的眼睑下一贴,霎时,岑宝儿的脸就变了样子,看上去就跟一个真正的乡野村妇没什么区别了。 只是,浅夏姿色太过清丽,眉眼间又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种贵气。即便此时穿着粗布衣裳,也能叫人一眼便看出她的身份非同一般。 这着实让岑宝儿和小玉伤了好一会儿的脑筋,不知道该将她打扮成什么样子的,才能掩人耳目。 最后,还是岑宝儿想了个主意,干脆就让浅夏换上从隔壁一个小个子男人那里借来的男装。将修长的柳叶眉画得粗一点,再用锅灰拌着油彩将脸涂得跟大虎一般的黝黑,再黏上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这样,尽管看着一个娇小的男子稍显阴柔之气,男子气概不足,但倒也比直接黏上一大堆胡子更让人觉得可以接受。 至少,当大虎看见浅夏的模样的时候,稍稍的愣了愣,显然是一时之间没能将她与之前的那个倾国倾城的王妃相提并论。 一切打点好,再次检查了浅夏和岑宝儿的装扮,确定再没有问题之后,四人便坐上了牛车,晃晃悠悠的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牛车代步,只不过是少了行走的劳累,速度确是比行走还要慢上一点儿的,所以,待看见高大威武的城门时,已是午后的未时过半。 远远的看过去,进城出城的人熙熙攘攘,似乎没有一点儿异样。但大虎毕竟经历过沙场上的战斗的人,隔着老远便看出了进进出出的人群中,有几人形迹可疑。 他们虽然没有直接掀了一些轿子、马车或牛车驴车的车帘检查,但一旦遇上看着可疑的车辆,便会有人跟了进去,再不久又会出来。显然是觉得在城门外大张旗鼓的搜查太过惹人注意,便跟着进去将人拦截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再做搜查。 而如果是两个单独的女子,他们更会注意良久,还会时不时的取出似是画像之类的,躲在一旁偷偷的比对。 这样看来,他们确实不单单是在城外各处搜寻,也是在城门口布置了人了。 “待会儿遇上盘查的,你们都不要紧张,只管照着咱们之前演练的那般说法便可以了!”大虎的话不多,但一开口,就似乎能够给人安定的感觉。 浅夏紧紧的攥着衣袖的手稍微松了松,抹去手心里不自觉渗出的汗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点头。 她必须要克制住紧张,不然,就不光光是自己一个人陷入危机,也会连累岑宝儿和小玉,以及完全可以不管她的大虎。 所以,她要镇静!要坚强!要装的若无其事! 不断的在心里暗示着自己,却觉得背上的冷汗不停的渗出,没一会儿便汗湿了内里的衬衣。要不是脸上涂了灰黑的有油彩,定然会是一片惨白。 “王妃娘娘,您别紧张,不会有事的,咱们一定能通过的!”显然是跟了大虎之后,小玉的胆量以及见解都有所长进,此时看出了浅夏的紧张,轻轻的握住了她微颤的手,宽慰道。 “是啊!王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干脆放开了心,反而少一些破绽。”岑宝儿倒是反而豁达了。 虽然,她也算是被浅夏连累的经历了这些紧张的历程,但心中只想着为了吕皓冥,她愿意连命都舍出,心头反而没有了太多的挂牵。 即便,在她来说,浅夏是她的情敌!只是,因为本就不可能得到,那就只要他过得好便好,他过的开心,她便也知足。 “嗯!”再以一个用力的点头来宽慰自己,浅夏回握着小玉和岑宝儿的手,衷心的感激一笑,然后道,“若是,待会儿我真的被二皇子的人发现了,你们记得只管自己离开,别管我,知道么?” “不会被发现的!”小玉却坚信大虎能够带着她们安全的到达王府,这种坚决的信任也传达出就算被人发现了,他们夫妻一定会与她共同进退的含义。 “是啊!王妃,您就别太过分顾虑了,不管怎样,咱们既然在一起,就不会半途分开!”岑宝儿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有福同享有难必定同当!” “你们……”水眸微红,浅夏不知该如何表达此时的心境,只能感激的对着她们深深的鞠了个躬。 快要进城的时候,雨势忽然就大了起来,噼里啪啦的落在油布上面敲击着凌乱的节奏。 牛车继续以着它非常缓慢的速度踢踏踢踏的往前走着,在因为雨势忽然变大而有些嘈杂的行人间亦是显得那样的清晰稳定。 待在车棚中的三人,按压的紧张的情绪,谁也不敢撩开车帘看看是否已经进了城门?是否已经安全?只能听着彼此间在雨声敲击油布的窸窣声响中显得特别清晰的呼吸声。 “站住!”忽然,一道阴沉的嗓音突兀的打断了这异样的沉寂。 惊得车上的三人紧张得汗毛竖起,还是被人盯上了吗? “吁~”大虎却是非常安稳的喝停了大黄牛,然后沉稳的问道,“不知各位大爷拦着小的是何事呀?” “你是哪里来的?想要去哪里?牛车上可有什么人?”阴沉的嗓音连问了三个问题。 “小的是邱水村的人,近日田地里收了些蔬菜,便带着我家娘子和弟弟、弟媳给在京城里做工的叔叔一家送点吃的。”不急不缓的回答着,大虎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把车帘撩开!”阴沉嗓音一听里面有三个人,便命令着道。 “哎~是是!”大虎毫不犹豫的便撩开了车帘,大大方方的让他查看。 “你们叫什么名字?一一报上来”虽然并没有认出这三人中的两女一男与画像上的是否一样,但此人看来还是比较谨慎的盘问着。 “奴家小玉!是虎哥的妻子!”小玉声音有些颤抖,一脸害怕的说道,“几、几位大爷,咱们、咱们家不过是农村里的人,除了、除了粮食,身上只带了一点买、买农具的小、小钱,你们、你们是好汉,可、可不能抢、抢咱们的血汗钱啊!” 边说着,边紧张的捂紧了手中的一个小包裹,那模样就好像怕被人将钱财给抢了去。 原是紧张的浅夏和岑宝儿,倒是被小玉这一出唱作俱佳的表演给逗得差点没笑起来,总算是托了她的福,紧张感完全的消散了。 那阴沉男鄙夷的看一眼连包裹上都打了几个补丁的一副寒酸样的小玉,嗤笑了一下道:“就你这些钱财,还不知道够不够给咱们弟兄买杯水酒喝的呢!唉!晦气~!晦气~!怎么总是遇见一些没见识的乡下土包子,走吧走吧!” “多谢多谢!”大虎赶忙点头哈腰的说着谢,扬起牛鞭继续赶路。 “呼——”长长的吐口气,岑宝儿拍抚着胸口道,“还好!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不过,亏了小玉你来上那么一段,不然,我与王妃一开口,可能就要露陷了。” 小玉赧然的笑笑道:“我也是没想到他们不单单是对比容貌,居然还想到要听口音,才灵机一动装作害怕的样子。不然,这个时候那样镇定,反而会让他们起疑。” “是啊!幸亏他们是穿着便装,不敢真正挂着二皇子府的招牌在天子脚下作此勾当,小玉才能如此顺利的化险为夷。”浅夏沉吟着道,“二皇子此时不敢明目张胆的这样做,可能也说明他的勾当还不曾被人发现吧!” 相聚(6000) 王妃娘娘,不急,咱们就快要回府了。悫鹉琻浪回了府之后,再想办法揭露他的罪行!”岑宝儿说道。 “对!王妃娘娘,一切都等先回了府再说!”小玉也说道。 “只是,这王府的门似乎也不容易进啊!”忽然,外面的大虎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了?”浅夏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赶紧凑到车帘旁边将车帘撩开一看,只见不远处便是王府。 王府朱红的大门只开了半扇,前面两座威武的石狮子在雨水的冲刷之下显得有些寂寥。府门前稀稀拉拉、来来往往人虽然不多,但却不曾断过龛。 浅夏原想说她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但再次仔细的观察那些来往的人,却吃惊不小。虽说因为个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看不太清脸面,但行走间却是每个人的脚步都很笃定,一点儿都不像是在雨天中疾行赶路的行人。 “原来他们胆大如斯,竟然连王府大门前都安排了人了!”跌坐回牛车里,浅夏有着一瞬的茫然,但随后是无边的恨意。 “他们因是预测到你若逃回京城,定然会回府,所以才在府前安排了人,只等着你一出现,便将你拘走了!”大虎沉稳的声音传进来,牛头上面的缰绳一拉,水牛便听话的转了一个方向,继续慢慢悠悠的前行着区。 “那可怎么办?”没想到府门就在眼前,她们却不能入内,岑宝儿略有些焦急,“那不如,咱们去太傅府吧!回了太傅府,再由太傅出面将您光明正大的送回来,想来二皇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既在王府门前都安了眼线,又焉知他不会在我娘家安排人。我已累得爹娘担心,自然不能再给他们带去危机了。”浅夏沉吟片刻,然后轻轻撩开车帘对大虎道,“看来还是要麻烦你帮我走一趟丞相府了。你先将牛车赶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再带着我的信物去找吕世子!” “信物?”一听浅夏有可以与吕皓冥相认的信物,岑宝儿心中微微酸涩,他们之间虽然不可能有结局,但却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唯有她,只能将这份爱慕深深的藏在心底。 浅夏不是没看见岑宝儿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落寞,只是心中再有愧疚,也不能在感情之事上面插手。何况,现在的局势,她能够想到可以助她们安全回到王府的就只有吕皓冥了。 就算是因此而伤了岑宝儿的心,也只能在心中说声抱歉。 “丞相府吕世子?”大虎的浓眉轻挑,将牛车停靠在一条小巷子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之后,接过浅夏递来的小面人儿,面色有些异样的看着浅夏。 “对!吕世子吕皓冥,你见了他之后,将这个小面人儿给他看,他便会跟着你过来找我们。”看着这个小面人儿,浅夏知道不该将这件东西公布于众。 可现下是万不得已中为之的,待她顺利的回了王府之后,便将这小面人儿给扔了,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大虎拿着小面人儿快速的消失在一片雨雾之中,牛车中的三人紧张的等待着,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等着大虎能够顺利的找到吕皓冥。 外面的雨势似乎没有停歇的打算,想必是想要清洗一下在中秋佳节来临之前世间隐藏的一切污浊之气。 牛车的棚顶依旧演练着不成掉的滴答声,一声声敲击在浅夏的心上,久久无法平静。 浅夏不知道这里离王府有多远,但她却仿佛能够透过严密的油布和层层雨雾,可以看见荻罄院中平静的躺在他那张宽大的床榻上熟睡的面容。 卿!你等着夏儿!夏儿这就要回来了!以后,夏儿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即便遇上再危险的事情,夏儿也不会再离开你!永远不会! 所以,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健康的醒来!只有你醒来了,咱们的孩子才能平安的降生!只有你醒来了,我才会觉得幸福一生! “小夏儿?小夏儿是你吗?”就在她思绪游荡在荻罄院中之时,牛车的车帘猛然被撩开,然后便探进了一张满是雨水的俊脸,不是吕皓冥又是谁呢! “吕世子!”虽然她也很高兴见着他,可是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不分场合不管场景的喜欢叫她小夏儿呢?他都不知道避嫌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吗? “太好了!你能平安真是太好了!”要不是牛车上还有其他人,要不是牛车的车厢实在是显得太过拥挤,吕皓冥想自己一定会忍不住将她紧紧的拥进怀中,真真切切的感受一下小夏儿真的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靠着自己的力量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京城。 “那个,吕世子,您确定咱们就缩在这个地方叙旧挺好吗?”大虎沉稳的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点调笑的意味。 “啊!对对!不能在这里!不能在这里!”吕皓冥赶忙从浅夏黑黝黝的脸上收回视线,微赧的抓了抓已经被雨水完全淋湿的头发,转身对大虎道,“咱们去沁醇茶楼!先去沁醇茶楼!” 在沁醇茶楼用过晚膳之后,大虎和小玉便先告辞了。 吕皓冥则安排了浅夏和岑宝儿住在了沁醇茶楼中仅有的两间厢房中。 虽然,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跟她说,虽然,他想要静静的看着她一个晚上便已足够。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留下了一句好好休息,这里很安全,便离开了沁醇茶楼。 喝完一杯吕皓冥亲自为她泡的晨露寒翠,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的浅夏一睡上床榻,便觉得困意泛滥,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似乎闻到了熟悉的沉静凝神的紫檀香味。更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轻而柔的将自己略有凉意的娇软身子拥进怀中,霎时,暖暖的感觉就像是春日明媚的阳光沐浴在身上,一片暖洋洋的感觉。 “夏儿!夏儿……”是因为与他同处在京城的一片天空下吧,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越发的近了吧,迷迷蒙蒙之中,她听见了他低沉而思念的呼唤声。 一个多月的相隔,原来竟是惹了无尽的相思。 浅夏只觉心头一痛,鼻尖酸涩,檀口微张的回应一声:“卿……” “夏儿!我的夏儿!你终于平安的回到我身边了!”耳畔的呢喃异常的清晰,熟悉的气息撩动着她鬓边的碎发,有些搔痒,这种感觉仿似不在梦中而是现实。 “嗯!我回来!卿!我回来了!明日我便回到你的身边!”眼角有湿湿的东西滑下,喉间已是微哽,浅夏没想到这个梦境竟然这样的真实,仿佛她就是在跟萧卿墨对着话。 忽然,微张的朱唇被温热的薄唇紧紧的吸附住,带着狂潮般的热烈,狂野的柔滑撬开她整齐的贝齿,卷起她茫然的丁香抵死纠缠。 这熟悉而热烈的亲吻仿佛是真的,瞬间便燃烧了她。被紧紧禁锢着的娇躯上贴合着的强硬而精壮的身子也仿佛是真的,带着狂猛的心跳,与她胸腔间砰砰乱跳的心跳汇合成一曲激昂的美妙音乐。 原来她是这样的想着他、念着他、爱——着他,以至连一场春梦都做得这般真实而清晰。 可是,即便是觉得一个贤良的好女人做这样的春梦很是不知廉耻,可是她依旧不想醒来,只想在梦中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欢愉和温柔。 当他的唇离开她的时候,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是叹息着这样的美好已经仿佛隔了许久。 然后,当他变得炙热的红唇移向了他向来最喜欢的脖颈之后,一阵酥麻窜过她的脊背,浅夏不由的微扬着头,无意识的将自己美好得一如白天鹅蝤长的脖颈伸展得更修长。 唇畔逸出魅惑的娇吟,浅夏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变得越来越火热,空虚的某一处似乎正在等待着渴盼的他的分身的填满。 可是,梦境中的他非常的磨人,只是以着牙关轻轻咬噬着她的颈部,或是修长的手指尖捻捏着她柔中带硬的红莓,再或是轻轻的安抚着正孕育着他们的骨血的小腹,却始终不曾将他已经坚硬如铁的昂扬来填满自己的空虚。 “卿!”她不满的扭动着身子,原是懒得动的双手不由的攀附着他精壮的腰身。 可是,触手之下,竟然感觉到他的衣衫完好。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呢!即便是做梦,也不能只任她一人褪尽衣衫啊! 于是,紧闭着双眼的她,双手熟练的在他的衣襟上摸索,在清晰的听到一声克制不住的低喘时,她不由得咯咯笑出声来:“你既已褪了我的衣衫,自己怎能不脱呢?即便是在梦中,卿也要欺负我不成?” 做梦?! 她居然将这么真实的感觉当成了做梦? 萧卿墨哭笑不得又怜爱的一手捉住她乱扯乱动的双手,一手非常熟练的解开了腰带,迅速的将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褪去。 原是想着,她经历了太多恐慌的身子是否能够承受自己的想念,而预备只是亲亲她抱抱她而已。可是,她即便感觉还在梦中也依然同自己一般渴望着彼此,那他又怎么能够再忍耐? “夏儿!夏儿!你快醒醒!醒来了才能继续!”一松开她的小手,她便迫不及待的在他光裸的胸前胡乱摸着,更是愈加顽皮的向着他那片浓密的森林而去。 暗哑的低喘一声,萧卿墨飞快的捉住她那只想要作怪的玉手。柔声的轻唤着她,虽然梦中的她不会抗拒他的亲近,可他却希望她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迎来他们久违的恩爱。 醒醒?!他为何要叫自己醒醒?不,她不想醒来!因为,一旦醒来,这个美梦就会消失不见,她便会清晰地记得他如今还昏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所以,她不要醒来!哪怕虚幻的梦境中这些不过是她的幻想,可她依旧珍惜着。 “不要!我不醒来!醒来了你便会不见了!”双手轻轻的挣扎着,不让他阻止自己的进程。 她想要他!想要他在梦中将她占有,这样,她才能有勇气去面对那个躺在床榻之上毫无知觉的他。 心中紧紧的一窒,萧卿墨只觉得鼻尖也忽然泛起了酸涩。 原来,她不愿意醒来是怕这样亲密的接触不过是春梦一场,醒来了他便不在她身边了。 不再强求着要她醒来,只想要她好好的感受自己对她的所有爱怜和呵护,萧卿墨轻轻的吻住她因为略带倔强而微噘的朱唇,耐心的诱哄着她将方才的一点点不愉快消散。 火热的大掌沿着她优美的曲线以着折磨人的缓慢速度在她身上游移,又轻轻的覆在已然凸起的小腹上片刻,再缓缓的探向她那诱人的幽谷之中。 在她一声破碎的的低喘娇吟中,他双手一个用力,将她翻转在自己的身上,在她错愕的忽然睁开了眼睛的同时,腰间有力的一定,喧嚣的昂扬飞速的滑进她紧致而令人***的密径之中。 “呵~”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叹的同时,居高临下的浅夏似乎忽然的醒来,茫然而迷蒙的看着被自己披散着的秀发遮挡了半边脸和胸膛的萧卿墨,非常不确定的唤了一声:“卿?” “对!是我!夏儿!是我!”大掌在她背上轻轻的摩挲,因为她还处在震惊中而僵直的身子夹着他无法忍耐的胀痛,令他非常的痛苦。 看着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问很多的问题,他已经再也无法忍耐,蓦地一下子将她的娇躯压在自己坚硬的胸膛,然后在她慌乱的低叫一声中时,紧紧的攫住了她的唇,温柔的律动着身子带领她先回味许久不曾尝过的美妙旋律。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们有一个晚上可以慢慢叙述…… 当灿如烟花盛放的余韵在慢慢平复的心跳中缓缓释放时,趴在萧卿墨精壮的躯体上的浅夏紧紧的闭着眼睛,一双小手缓缓的沿着他汗湿的脸颊颤抖着抚摸着熟悉的轮廓,竟在不自觉中润了一双水眸:“你没事么?你真的没事么?我没有在做梦,对不对?你告诉我没有在做梦,对吗?” “对!夏儿没有在做梦,我好好的睡在你的身下,好好的与你说着话!”一下一下温柔的抚着她披散在她整个背上的如瀑秀发,萧卿墨的声音中透着欢愉过后特有的慵懒音调。 “可是,他们传说你昏迷不醒,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任泪水沿着他光裸的胸膛缓缓滑下,浅夏只觉得今夜的眼泪已经不听她的指挥。 “那只是我故布迷阵,为了让别人放松警惕!” 浅夏的泪水滴在他身上的时候,先是热热烫烫的,然后会转成凉凉的沿着他的胸膛缓缓滑下,混和着他身上的汗水,融合在一起。 “别人是指二皇子吗?”原来他也已然知道了,浅夏微微抬起头,虽然夜色之中,自己朦胧的双眼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但她想,他一定是痛苦的,因为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亲兄弟竟然想要杀了自己。 “夏儿也猜出是二哥了?”虽然确实怨恨着平日里看起来最注重感情的二哥,竟然会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宝藏而想要了亲兄弟的命,但即便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萧卿墨还是忍不住震了震身子。 “将我与宝儿从罗源接走的是二皇嫂,她告诉我说,你在罗源遇袭都是太子安排的。二皇子因为没有见到我的尸体,所以认为我一定还活着,所以她便留下来找我。又说,既然她能够找到我,那太子也一定能够找到我,到时他一定会对我赶尽杀绝。 我便相信了她的话,跟着她走了。 此际想来,那日在营地,她本与我好好的聊着天,可后来却推脱着离开了,接着公主便找人伤了小七儿骑着的小马驹向我撞来,应当也是她与呂微澜说好了的吧!” 幽幽一叹,浅夏只觉得一切恍若梦中:“却是没有想到,他们早就想要无声无息的害了咱们的孩子了。” “夏儿放心,咱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二哥的狠心所为,必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包括——”微微一顿之后,萧卿墨又斩金截铁的道,“包括呂微澜!” “嗯!只要你安好!只要咱们的孩子无恙,我都会放心!”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浅夏对着他露出灿烂的一笑,“你知道吗,当我听说你有可能会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时,才发现我对你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如若不是腹中的孩子,如若不是宝儿一语惊醒了我,我可能就这样随着你去了。 此刻,我是多么的喜悦我当时并没有就此而了结了性命,不然,我即便去了黄泉,也找不到你的身影。那时,我会不知道何去何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选择生死轮回。 卿!你活着真好!我也活着真好!” “嗯!咱们都会活着,除了此时你腹中的孩子,咱们以后一定还会生更多的孩子,一家人一定会好好的活着!” “主持方丈说我只会生三个孩子,你要很多的孩子,那便要叫别的女人为你生了!”娇嗔一声,缓了些疲累的浅夏从他身上翻下,斜睨了他一眼。 “三个孩子已经足够了,太多了也麻烦,还要霸占着你,那我岂不是变得孤寂了么!”将身侧的她抱在怀中,萧卿墨轻点她的鼻尖,“我可曾说过,我只要夏儿一人为我生孩子?” “不曾!”坚决的回答,心中却已盛满了甜蜜,浅夏往他怀中钻了钻,隐藏着自己嘴角不自觉扬起的笑意。 “啊?原来我不曾说过么?那,我此刻便告诉夏儿和咱们的第一个孩子,以后我便只要夏儿一人为我孕育子女,绝对不会碰触别的女人。夏儿,你说可好?” “恐怕你再过几年便会忘记的一干二净呢!”想到含光寺的方丈,浅夏自然便想起了他曾从她抽的签文上面预测了萧卿墨的将来。那时,若他真的身为万人之上的王者,后宫届时一定是三千粉黛,各个娇艳貌美,那他可还能记得今夜的言语? “便是一生,我也不会遗忘,何况只是短短几年!”萧卿墨却是能够坚信自己的意志。因他虽然憎恨着自己的父皇正是因为独宠了母妃,才致使她遭人嫉妒枉丢了性命,但他同时也留着父皇一半痴情的血液,或者比他更加的重情,决然不会辜负她。 张了张嘴,浅夏想要说出表示怀疑的话,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一笑道:“我相信你!” “只是——”阐述了自己的钟情不二,萧卿墨想着也要讨回自己的一份安心。 “什么?”此时,浅夏已经迷迷糊糊的想要入睡,听了他的停顿,只是本能的接着。 “你以后可不可以离吕皓冥那家伙稍微远一点呢?” “为何?” “反正,你就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可他不是你的至交好友吗?” “我与他是好友,但你必须离他远一点儿!” “可他救我一命,我总不能忘恩负义!” “他对你的救命之恩,由我回报他便成了,你就离他远一点儿!” “可他是皇上的义子,许多场合总归会碰上!” “碰上了就绕道而走,总之就是要离他远一点儿。” “可他……唔~” 最后的理由,浅夏没能说出口,因为某个霸道的男人直接以唇封缄,辗转反侧之余,已经困意十足的浅夏已经睡着了。 至于她究竟有没有记住萧卿墨今夜所说的话,那就不得而知了。 夜已深,外面的雨也已经停了,周遭静悄无声,似乎是为这一对经历了生死离别的有情人肃清了所有的 皇后的计谋(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皇后的计谋(6000) 浅夏暂时没有回到王府,为的是让萧笙墨因为掌握不了她的行踪而暂时松懈对萧卿墨的防范。ai悫鹉琻 而当有人接了皇上招贤的皇榜时,京城中霎时一片轰动,因为那个揭皇榜的的游方郎中说,他绝对能够将王爷救醒。 于是,龙心大悦,萧承昊不顾自己的龙体依旧微恙,在诸皇子的簇拥之下来到了王府。 打扮成小太监的公主萧染墨,在亲眼看见她爱慕的男人竟然能够喝下那个自称叫做程虎的粗狂男子喂食的汤药时,一时之间喜极而泣,推开众人扑倒在萧卿墨的床榻前。 萧承昊只当她爱兄心切,虽然有些恼怒她居然擅自离开禁闭的寝宫,扮作了小太监跟着偷溜出宫龛。 但念在爱子真的有所好转,而龙颜大开,不但赏了这位程虎大夫许多的金银珠宝,对公主亦是格外开恩,免了她的紧闭,并许她可与其余皇子一般,随意出宫看望萧卿墨。 “我就说三哥一定会吉人天相的!”萧宇墨看着父皇心情好,阴郁了许久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并报了一个喜道,“三哥不但自己是个有福的人,他的福泽也绵延到了我这个弟弟身上呢!” “哦?这话怎么说?”看着爱子虽然还依旧紧闭着双眼,但只要想到程郎中说,不过数日便能醒来,萧承昊着实喜不自禁躯。 他原道因为当年的各种原因而不能保全最心爱的人,二十几年之后又无力保护他们唯一的骨肉,心中不免抑郁,却没想到柳暗花明,被所有太医院的御医诊断为活死人的爱子还能醒来,心情自然愉悦的无法形容了。 “父皇,听到三皇兄有好消息的同时,御医诊断嘉儿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本来可能还要因为萧承昊心情不好而不敢随意庆祝,如今这个顾虑就可以打消了。 “好!好!真是太好了!今儿朕心情好!所有人都有赏!”闻言,萧承昊在这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笑得这般开怀。 这位最尊贵的人如此高兴,其余以太子为首的,都立即恭喜了萧宇墨,并约好了只待萧卿墨一醒,便要萧宇墨在家中备一个筵席,一众兄弟去他府上讨杯水酒喝。 欢笑之余,萧笙墨忽然默默的一叹道:“只是,三弟妹如今下落不明,三弟一旦醒来,未见三弟妹,恐怕……” 萧卿墨如今独宠商浅夏,这是上至皇上,下至京城百姓都知道的事情,此时被萧笙墨提了出来,虽说在这么愉悦的氛围中有些大煞风景,但却也是一件紧要的事情。 萧琀墨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萧笙墨,依旧维持着他一贯的不多言语,萧宇墨和萧凌墨则看着凝下了脸的萧承昊,等待着父皇开口说些什么。 吕皓冥站在萧琀墨的身后,瞟一眼床榻上微微一动的萧卿墨之后,又淡淡的扫向将一脸担忧演绎的非常到位的萧笙墨。 “那个没良心的坏女人,谁知道是不是看到三哥遇险而偷偷的逃掉了,就算是三哥醒了过来了,父皇您也该让三哥休了那个女人。”一提到商浅夏,还扑在床沿的萧染墨就忍不住含恨的道。 “胡说什么呢!”萧承昊龙颜一板,威严的扫一眼正倔强的与自己视线相撞的萧染墨,“那么危急的情况之下,就算她是趁机逃跑了,也是为了护住你三哥的孩子。难不成你希望看见她与你三哥一般,受不住毒物的荼毒而一尸两命吗? 而且,三王妃究竟是生还是死,究竟是自己逃跑还是卿儿安排了人将她救走,这一切都得等卿儿醒来才知道。 所以,在卿儿醒来之前,朕会宣旨各州府,一定要寻到三王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朕的儿媳妇总不能流.亡在外,也不能暴尸荒野。 你们作为卿儿的兄弟,也该为卿儿尽一份力,身边有闲人空着的,可以一起帮着寻找三王妃,明白了么?” 闻言,吕皓冥微微一怔,狐疑的看了看萧承昊。却没法从一个高高在上,习惯了掩藏自己真实心情的君王身上看见一丝一毫异样。 只是,是他多心了吗?他如此一说,岂不是等于在暗示那个想要尽快找到小夏儿,也不知想要以掌控小夏儿来做什么的那人,可以放开了手段找人了吗? 还是,虽在病中的君王,其实已经发现有人在暗中寻找小夏儿,而他有此一说,只不过是试探? 君心难测,吕皓冥不明白,也 不敢随意臆测,因为,这是两种猜测的背面是截然不同的后果。 皇上放心的心情愉悦的回宫,一众兄弟便各自散去,原该随着萧承昊一起回宫的萧琀墨却忽然兴致极好的说要与吕皓冥一同去喝喝茶,以便庆祝一下三皇弟有了好转。 吕皓冥心中微惊,猜测着萧琀墨是不是知道了一点什么。但在萧琀墨提议去了另一家茶楼之后,心下稍定,便陪着他一起前去。 要了一间雅间,并点了一壶雨前龙井,萧琀墨静默的烹着茶,看似沉静安宁,却能从他微颤的手指尖看出他的心绪不宁。 “太子有心事么?”作为萧琀墨的幼年伴读,吕皓冥无疑是要比皇家的任何一个兄弟都要了解这个男人表面的情绪的。所以,即便萧琀墨的这个颤抖微小的一般人不能够发现,但吕皓冥还是看出来了。 “我有心事吗?”闻言,萧琀墨却是怔了怔,似乎有些茫然的看着吕皓冥。 低叹一声,吕皓冥接过他手中的茶壶,一边沉稳的倒着茶,一边给予肯定的答复:“没错!你看起来有心事!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说说!” “我有心事?”像是怀疑吕皓冥看错了,又像是自言自语,片刻后,萧琀墨自嘲的淡淡一笑,道,“呵呵,我怎么可能有什么心事呢?” “没有那就最好了!”抬眼看他,吕皓冥将茶盏递给他,“既然没有,那便好好的喝一口茶,静一静心,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要想。” 轻轻颔首,萧琀墨接过了茶盏,一口喝尽时,不由得蹙眉:“好苦!” “苦么?”吕皓冥之间也端了一杯喝下,虽然确实略有些苦涩,但回味甘醇,应当算不上好苦吧。除非,那人是第一次饮茶,又是喝不惯的。可是,萧琀墨不是那种第一次饮茶,也不是那种喝不惯茶的人。 那么,他既说苦,便不是口中觉得苦,而是心中有苦了。 “今儿的太子有些不像是平日里的太子了!”吕皓冥放下手中茶盏,一眼不瞬的盯着萧琀墨看着,“是因为三王爷即将醒来吗?还是——因为小夏儿?” 小夏儿这三个字似乎是一种魔咒,正端起另一个茶盏的萧琀墨,即便表现得很是镇静,但手上还是轻颤了一下,以致茶盏中的茶水洒了些许出来。 眉头不由的再次紧蹙,萧琀墨看着从指尖滴落的茶水,又有一瞬的晃神,才默然放下茶盏,执起旁边的一方绢帕,轻轻的擦了擦手。 之后,缓缓站起身,反剪着双手踱到长窗边,像是看着窗外的那一条红绫湖,却又像是透过红绫湖看向了另一个所在。 再次喟叹一声,吕皓冥也不知道今日的自己怎么有那么多的气可叹。他随即也起身走到萧琀墨的身边,目注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幽然开口道:“我知道你今天不想多说话,或者说,你一向都不喜欢多说话。所以,我也一直忍耐着,从来没有开口问你一件事情。但此刻,我却想要问你,希望你也能够回答我。” “是关于她的么?”提到她,萧琀墨的脸色柔和了许多,远眺的那某一个地方,仿似便有她浅笑盈盈的身姿。 “对!”这个结在吕皓冥的心中已经纠结了不知有多久了,今日难得见他如此怅然,便觉得可能此时是能够要到一个答案的最佳时机。错过了,这个平时就喜欢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的男人又会将一切都隐藏在心中了。 “你想要知道什么?”萧琀墨这么反问着,看起来确实愿意为他解惑。 “当初你明知道我喜欢她,我也知道你也喜欢着她,却为何还是提议将她嫁给三王爷?”这是吕皓冥自回京之后得到了消息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 “不然,我该怎么做?跟母后和太子妃说,我喜欢她,让她嫁给我做侧妃吗?”萧琀墨悲怆的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太子做得是多么的窝囊,是多么的没有实权。不能娶自己喜欢的女人也就罢了,还得为了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娶一个压根就不喜欢的女人,还是她的表姐。” 吕皓冥也随之黯然。是的,或许,在别人的眼中,包括诸位皇子的眼中,太子萧琀墨就是一个阴柔而莫测高深的男人,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疏离的表情。却又有谁能知道,他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容不得自己做主。只因为,他有一个看似温柔贤惠端庄的母后,实则,却是从小便将他的所有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独.裁又霸道的皇后。   ;“你以为苏安染提议将她许给老三是抱有什么目的?她不过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太子妃之位,期待等我登基时,她的皇后之位得保,才会事事顺应着母后。只要是母后让她做的事情,她即便是得罪我,即便是得不到我的温存,也要听母后的安排。这样的女人,我觉得让我心寒!” “那她提议将夏儿许给三王爷,那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吕皓冥心中一惊,只要是皇后的主意,那是不是代表小夏儿也是皇后的人? 不!不会的!小夏儿从小就是个与世无争,娴静优雅的女子,虽然温顺,但她绝对不会是那种为了自己的权力而出卖自己和别人的人。 “对!都是母后的主意!她原是想要利用她与苏安染的关系,让她暗中对老三下手,却没想到,事情居然脱离了她的掌控。”萧琀墨忽然嘲讽的一笑,“呵呵!那么老奸巨猾的人,竟然算漏了一计。” “她和太子妃明明知道当时的三王爷心中喜欢的女人是微澜,但还是建议了皇上,因为微澜的庶女身份不能为堂堂晋卿王爷的正妃,便将小夏儿提议给了皇上。”已然恍悟的吕皓冥将整个事情都联接了起来,总结着道,“她们是打算着,三王爷是个有些死心眼的人,因着本就有了喜欢的人,而小夏儿又是皇后建议的,他便一定会对小夏儿不闻不问,以至厌恶。 而她们,便暗中等待时机,只要小夏儿因为被三王爷的冷落,以及微澜的欺负而到了忍无可忍之际,便会对三王爷产生了怨恨。届时,太子妃只要一出面,在她耳边又再添油加醋的说一些三王爷的坏话。那么,就可能激发出小夏儿对三王爷更多的怒恨,也就代表着自此之后,晋卿王府就有了她们的耳目了。 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小夏儿便可以将三王爷的一举一动全部告诉她们。若是没有了利用的价值,那么,或者可以借小夏儿之手杀了三王爷,最终也就是三王妃因妒生恨才下了毒手。 再或者,若是小夏儿死在了微澜或是三王爷手上,因为商太傅在朝中的威信,定然会有许多臣子为商太傅讨个公道。那时,就算是皇上如何的爱护三王爷,总也不得不对三王爷做出判罚。 这些——便是皇后娘娘为你暗中所做的筹划?” 说完这些,吕皓冥不由的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在萧琀墨没有言语的默认中,继续道:“可是,皇后娘娘却没有想到,事情偏离了她的预期。最终,小夏儿竟然喜欢上了三王爷。 所以,太子妃又领着皇后娘娘的命令,听说了小夏儿去了含光寺礼佛,便让你找了个借口带着她一起去。因为,所有的人都不会怀疑身为表姐的太子妃会做出什么对表妹不利的事情来。可是,恰恰是皇后娘娘、或是太子妃竟然安排了一个山野农夫,想要强.奸了小夏儿,以此来毁了小夏儿的声誉?” “你说什么?”一直沉默的萧琀墨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双眼看着吕皓冥,“你说她们那日在含光寺准备对她做什么?”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吕皓冥冷哼一声,“那便是我的猜测是对的了,一定是她们安排了那场想要毁了小夏儿清白的丑戏,却不想三王爷初初与小夏儿两情相悦,那晚并不曾离开含光寺。而我,也因为想要多看小夏儿两眼,也留在了含光寺。 可憎的是,你那位太子妃表情何其的无辜,连我都被她一点儿都不心虚的面色骗了过去,真以为那件事情与她毫无关系。却没想到,在那样尊贵的位置和权力面前,人的虚荣心远远的超过了亲情,并连一个无辜的人都不愿意放过。” “好!很好!我也没想到她居然为了讨好母后,连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看来,还是我太低估了那个位置的诱惑力了。”萧琀墨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要不是常年练就的泰然若定使得他即便在愤怒之余还能克制住自己勃发的情绪,此刻估计绝对会将这间厢房给拆了。 “看来,女人的野心有时候比男人更加的大!”敢动他的小夏儿的人,他吕皓冥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这自然还包括了自己的妹妹呂微澜。 而他吕皓冥虽然对小夏儿呵护有加,但对于别的女人,他绝无半点怜香惜玉之情。 ———— 八月中秋佳节近在眼前,因着晋卿王爷的身体有了好消息传出,皇上萧承昊龙心大悦,原本显得阴沉的佳节的准备此时也显出了快乐的气氛来了。 当然,晋卿王府也不例外,原本因为王爷有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而每个人都阴郁着的心情,也就像是雨后的晴天一 样万里无云,一片晴朗。 刘管家忙里忙外,忙进忙出的吩咐着所有下人赶紧的动起来,打扫庭院,擦拭门窗,挂起灯笼,有着一副准备将之前王府之中的晦气,借着中秋佳节的气氛一扫而空的打算,感觉像是过新年一般的隆重。 “重伤痊愈”的喱夜也活蹦乱跳的带着人马到处窜动的寻找王妃娘娘,说是绝对相信王妃娘娘与王爷一样福大命大的还活着,放言出去说是一定要在王爷完全清醒的时候将王妃娘娘找到。 而此时此刻,原该还在床榻上躺着,只是暂时有点起色的晋卿王爷萧卿墨,却在沁醇茶楼的那间雅房中与浅夏撒着娇:“夏儿,我今晚便住在这儿了成不?” “不成!”第一个晚上是她睡得迷迷糊糊间被他拐了,又因为确实许久未见,她也想念着他,所以便让他在此住了一个晚上。但之后,浅夏总觉得有些顾忌,所以不肯答应他再留下过夜。 “可我一个人回府睡不着啊!”萧卿墨故意的将自己的一张俊脸凑在了浅夏的眼皮子底下,“你看,你看,昨夜我便没有睡好,眼睑下面好大一块淤青。” “你这淤青是今日才有的么?我怎么记得你前晚就已经有了?”浅夏却依旧不为所动,手中缝着小孩衣裳的手也没有停着,“我倒是觉得你睡在这儿才会出现睡眠不足的现象。” 就想着亲她抱她,不肯睡觉,所以才留下了眼底的淤青。 “夏儿!你怎么忍心让我独守空房啊!”已经哀怨到快要流下两行清泪了,萧卿墨眨着渴切的双眸,狭长的桃花眼尽显妖魅。 浅夏只觉得他故意软下的声音和眼中透露出的犹如小狗般祈求的哀怜,令的她头皮一阵接着一阵的酥麻,一个不小心针尖便扎进了指头,疼得她霎时低嗤了一声。 “啊!出血了!”萧卿墨立即大骇的低叫一声,一下子将她手中的小孩衣裳扔了个老远,然后捉着她沁出了一滴血的手指尖便塞进嘴里吸允着。 “卿!”指尖传来的酥麻,令得浅夏不由的低唤一声,妖媚入骨的娇呼足以酥软任何一个男人的防线。 “夏儿!”萧卿墨不是个不近女色的柳下惠,虽然对别的女人可以不正眼相看,可对于他最渴望的夏儿,她的这一声媚酥入骨的无意娇唤,无疑是对他下了一种暗示。 当即,克制不住的一声粗喘时,口中还含着她的指尖,双手却已经伸展开来将她打横抱起,便往床榻边走去。 意识还算清醒的浅夏很快便意识到他这样想要做什么,立即摇晃着双脚挣扎着道:“萧卿墨,你快放我下来!大白天的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夏儿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么?”松开了她手指尖的同时,他暗着嗓音低语,深邃的狭长桃花眼中一片氤氲之色。 将她放倒在床榻上之时,他整个身躯已经压在了她娇柔而本能抗拒的柔软娇躯上。一只有力的大手捉住她不住推搡的两只小手,高高的压制在她的头上,另一只手则缓缓的沿着她姣好的丽颜轻轻摩挲着。 恶有恶报(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恶有恶报(6000) “夏儿!”带着蛊惑的声音近在她耳畔,呼出的炙热气息在她耳廓边拂过,令她浑身颤栗不止。ai悫鹉琻 “夏儿,你真是敏感呢!”感受着她娇躯的轻颤,萧卿墨以着最折磨人的缓慢速度,循序渐进的摧毁着浅夏最后的坚持和防线。 “卿!卿,你不能这样,”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的浅夏,强撑着接近涣散的水眸,“陈、陈御医说、说了,太、太频繁会、会伤了孩、孩子的。” “我会轻一点的,一定会轻一点的!而且,咱们的孩子很坚强,绝对不会抗议他爹爹疼爱娘亲的!”呼吸早已不稳,对于自己没能很快的让他的夏儿弃械投降,萧卿墨觉得很是受伤,“难道夏儿不想我吗?难道夏儿觉得我已经没有孩子重要了吗?难道夏儿就忍心我会因为欲.求不满不能疏泄而死吗?难道……” 听听!多么哀怨的音调,即便带着魅惑还能演绎出这般的可怜,一个男人为了想要得到一个女人,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眇。 而一个女人,若还能在爱人这么哀怜的低诉中无动于衷,那就说明她绝对不爱这个男人。 浅夏当然是爱着这个男人的,所以,她无法抗拒他的哀求,而只待她眉眼间一个松散,某个妖孽的男人就已经看到了得到允许的信号。 再待她清醒而想要抵抗时,什么都已经晚了谅。 餍足过后的萧卿墨就像是偷了腥的猫一般心情极度的愉悦,只觉得只要他的夏儿在他身边,他便什么都知足了。 缓缓平息着急喘的呼吸,浑身娇软无力的浅夏靠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听着他渐趋平稳的心跳,娇嗔道:“你若再不知节制,我便让吕世子偷偷给我换个住所,再不让你知道了!” “夏儿不喜欢我么?一定要躲着我么?”某妖孽男又来这一套。 浅夏霎时无语,干脆闭目养神的不再理他了。 “啊!对了!说到吕皓冥,夏儿我有话说!”提起吕皓冥,萧卿墨猛然记起了小面人儿的事情来。 “嗯?什么?”低声应着,浅夏暗笑他一提到吕皓冥就紧张万分的样子。 “他怎么会有你的小面人儿的小像?”萧卿墨醋味十足的问道,“为何我却没有?” “哦——那个啊!”吕皓冥手上的小像被他看见了吗?浅夏稍稍顿了顿,果然,那东西在他手中就是不安全。 “夏儿你也知道那个臭家伙偷偷捏了你的小像吗?”酸味越来越重,“还是你送给他的?” “我送他那东西做什么!”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虽然浅夏知道吕皓冥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情谊,而看来萧卿墨也是知道的,那她藏着掖着倒显得心虚了,干脆就直接了当的告诉他,吕皓冥手中的那个小面人儿的来历了。 “原来,那日你并没有回太傅府啊!”原来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自己,萧卿墨原本想要质问的醋劲霎时因为内疚而疲软。 “是啊!所以刚巧便遇见了吕世子了!”当然还是有所隐瞒,不能告诉他,那个无赖的吕皓冥是耍了赖,差点就将自己的这个小面人儿也据为己有了。 不过,她也没想到他居然又重去捏了一个,也亏的那个手艺人记性那般的好,捏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来。早知道,干脆就将自己的那个给他算了。 “对不起!夏儿!”抬起她的下颌,双眸紧紧的锁着她的,真诚的道着歉,也阐述自己当初的混账,“那时候的我简直太可恶了!” “都过去了!何况那时候你真心喜欢的是呂微澜,娶我也是皇上和皇后的施压。”如果说以前还是对他会有一些埋怨,埋怨他前世的阴狠和冷漠。那么,在从吕皓冥的口中知道了他为何一开始对自己是那样的怨恨的缘由之后,对他的埋怨早已一点儿都不剩了。 只是感慨世事无常,女人总是成为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她是属于幸运的那一颗棋子,前世含冤而死,重生之后获得了这个男人的爱恋。 “可你当时为何总是处处跟我作对呢?而且,就算是呂微澜当着你的面与我亲近,你都只当看不见的一点儿都没有吃醋的样子,你可知道当时我的心里有多烦躁。”回想起往事,虽然是他先存了不与她亲近,甚至想要以一种折辱的方式对她的心,但似乎总是自己处在下风,心中还真不是滋味。 nbsp;掩唇一笑,浅夏当然不会告诉他因为自己的重生才知道了他新婚时的打算,只是慧黠的道:“我在娘家时,便已经知道你喜欢的是呂微澜,想着你既然敢不怕惹了皇上不快也要将她与我同日娶进府中,必然是对我这个横膈在你们之间的不速之客恨之入骨。 所以,我便想着与其可能会遭受你的冷落,还不若置之死地于后生,先将你隔绝在我的感情之外,那即便是你有多么的疼宠呂微澜,我心中亦不会因此而痛苦。” “原来,你一早便不打算喜欢我啊!”萧卿墨有些落寞。 抬手抚了抚他微蹙的眉头,浅夏浅浅一笑:“你也不是一开始便打算厌恶我到底的吗?” “所以我后来后悔了!”捉着她的柔荑抵在自己唇边,轻轻的一吻,吻在她的手心。视线却是锁在她已经看不见痕迹的雪白蝤颈上,“你不知道,当我听说你有可能与吕皓冥私通时,胸口熊熊燃烧的妒火是怎么样烧灼着我的心。那时候,竟然可怕到只想着哪怕是将你毁了,也不要将你交给别的男人,即便那人是我的至交好友。” “你那时便已经对我有了这般深沉的感情了吗?”一手轻轻抚上自己的颈部,那上面虽然已经没有了伤痕,但当时那快要流逝生命的痛苦仿若还在眼前。 “对!可悲的我却始终没有发现,还差点亲手杀了你,一想起当时的情景,我都恨不能时光可以倒流,将那一切全部抹杀。不让你的记忆中有我那么恐怖和残忍的一面。夏儿,你可还记恨着当时我的可恨之处?” “也许正是因为经历了当初的一切,我与你才能走到今日。”虽然不可能忘记,但心中早就没有了恨意,浅夏安抚的看着一脸愧疚的萧卿墨,柔声劝慰着,“不然,恐怕我就算心中也已经对你另眼相看,但也不会接受你的一切。” 毕竟,前世的冤死和今生的步步为营,她不可能还能真正的敞开心胸接纳他。反而是因为那样一次又差一点魂归离恨天的深沉怨恨,才使得她决意假意的接近他,从而真正的认识他、了解他。更在明白了他当初为何对待自己冷漠无情之后,全心全意的将自己的身心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他。 所以,世事难料,并不是一番风顺的爱情才能走到最后。 萧卿墨已经因为她这一番豁达的言语感动的心潮澎湃,不知道该以什么样言辞来表述自己的激动之情。只能将她紧紧在拥在怀中,给她最真的承诺:“夏儿!此生,我若负你,便天地不容!” “好!”听着他激昂的心跳,浅夏并没有矫情的阻止他的誓言,只是轻柔的应着,期待着美好的未来。 ———— 夜凉如水,天空中那一轮快接近满月的白玉盘散发着清冷的光芒,俯瞰着地面上的一切。 月光照耀之下的背阴处,伸展开来的树影就像是地狱中狰狞的鬼怪。瑟瑟微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之下,数片枯黄的叶子随之飘落在地,旋转了几个圈。 寂静的深夜,连秋虫都停止了呢喃,安静的入睡,可就是还有人深更半夜的也不得好眠,左顾右盼之下,悄悄的溜进了荻罄院。 猫着身子灵敏的来到雕花的长窗下,沾了口水将长窗上的宣纸捅破,仔细的向着放置着夜明珠的寝房内扫视了一遍。 只见,萧卿墨安然的躺在床榻上,胸口均匀的起伏着。床榻旁的桌子上,紫醺正伏在桌面上,也睡得深沉。 人影的眼中闪过一道狠戾之色,从怀中摸出了一管竹杆模样的东西,对着方才被他捅破的窗纸,吹进了缕缕白烟。 又稍待了片刻,感觉到那白烟应当起了作用,他便用一方锦帕遮住了口鼻,先是试探的推了推房门,咿呀一声轻微的响动之后,他又在门边静默了一会儿。 见里面并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柔和的夜明珠光芒之下,萧卿墨的脸色已经恢复一些红润,不再似前些日子那般苍白。原本渐渐深凹的两颊也变得圆润有肉了些,呼吸的频率也比以前快而有力许多。 “果然是快要醒来了!”喃喃出口的声音,竟然是呂微澜,只是音调不是以前的温软,而是带着一丝狠戾和恶毒,“可惜,为了我也为了他,我断然不可能让你醒来!萧卿墨,你别怪我狠心毒辣,谁叫你明明说着爱我,却又变了心喜欢上了商浅夏那个贱人。我呂微澜得不到的东西,断然也不可能再让别人得去。今 夜,你便先走一步,改日我定然也会将她送上黄泉与你一同作伴。” 说罢,她顺手拔下了簪在发髻之中的一根细簪,对着萧卿墨的心口狠狠的扎下。 “没想到你胆大如此,居然连自己的夫君都下得了手!”冷冷的娇喝在她耳边响起,眼看着就要扎进萧卿墨胸口的细簪连他的衣裳都没有碰到就被隔在了半路。因为,她的手正被人死死的钳住。 “冯紫醺你……”惊恐万状的回头瞪视着那个原该被她的迷..药迷昏了的紫醺,怎么也没有料到她正清醒无比的站在自己的身边。 “我什么?以为我被你的迷.药迷昏了吗?”手上一个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呂微澜当即一声惨叫的松了手,细簪稳稳的落在了紫醺的手中。 如何能够承受住这种生生折断的疼痛,呂微澜一口气提不上来,几近昏厥。 可紫醺怎么可能让她就此昏倒,而逃避她隐忍了这许久的怨恨。手中的细簪轻轻一晃,便换了一下方向,正对着呂微澜的胸口轻轻的扎下,一点点、一丝丝、一寸寸缓缓没入她的身体,却残忍的停在她的心房之外。 微扬的嘴角噙着一丝冷酷而残忍的笑意,在呂微澜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中,紫醺一字一句的说着:“你是想将这根簪子,像我这般扎进你的身体一样的扎进王爷的身体里吗?” “冯紫醺,你放开我,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王爷的妻子,你这是以下犯上。”疼!撕心裂肺的疼! 可是,这么清晰的疼痛令得呂微澜想要晕倒都不可能,只能眼睁睁的,除了嘴巴能够说话之外,全身没法动弹的看着紫醺缓缓的用着折磨人的力气和速度,看着那根细簪缓缓的进入自己的身体,看着尾端的距离越来越小。 “王爷的妻子?嘿嘿嘿!你配吗?”任刺入了她身体一半的簪子停留在原地,紫醺嫌恶的放手,撕了一块她的衣角擦拭着手上不小心沾到的血迹。 “再不配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丫鬟说了算的!冯紫醺,你快放开我,不然王爷醒来不会原谅你!”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鲜血正顺着簪子划破的皮肤缓缓的滴落,由温热变成冰凉,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正在失血的恐惧不是用言语可以描述的。 呂微澜很害怕,因为她很怕死。动了想要杀了萧卿墨的念头的原因也是因为怕死,怕他一旦醒来,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晋卿王府;怕他醒来,那人对她的承诺将无法实现;怕他醒来会察觉到她嫁给他的目的不单纯而杀了她…… 所以,她自以为考虑周全的想到了,趁着他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前,结束了他的生命,那么,她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碍眼的冯紫醺竟然没有被迷.药迷倒。 “如果,我说今夜提防着你有可能会对王爷下手,是王爷方才托了梦给我的,吕侍妾你——会相信吗?”逼视着呂微澜,紫醺的嘴角扬着一抹捉弄人的嘲笑,擦干净的手轻轻的碰了碰细簪的尾部,像是在整理看看这根簪子刺入的位置准不准,她又捏着簪子摇了摇。 感觉到自己的肉都随着簪子的扭动而搅疼起来,呂微澜疼得冷汗直冒,便是在此时才发觉原来这个冯紫醺早已经知道自己上次所说的托梦是谎言了。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紧紧的咬着牙关,咬牙切齿的问出这一句,呂微澜只觉得身上的冷汗已经汗湿了里衣。 “不是我要怎么样,而是应该问,你想要怎么样吧?”掸了掸簪尾,看着呂微澜几乎将银牙咬碎的悲惨,紫醺却笑得灿烂,“你是为了什么而嫁进王府的呢,吕侍妾?” “当然是因为我与王爷相爱!” “是吗?相爱到想要一簪刺入王爷的心房?吕侍妾,你果然是个情深意重的女人啊!”缓缓的将簪子拔出,仿佛没有看见随着簪子一起滚滚而出的鲜血,紫醺波澜不惊的摇晃着带血的簪子,就像是在自言自语的道,“若是,这只簪子直接插在人的灵台穴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呢?啊!应该是一命呜呼吧!啧啧啧!一命呜呼似乎太便宜了一点,应该插在肚子上,搅一搅看看里面的内脏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嗯!这个主意似乎不错……” “冯紫醺,你住手!你住手!你不能这么对我!就算我现在只是一个侍妾,可我终究还是当朝丞相的女儿,你若将我折磨致死,整个王府都要因为你而受到牵连。”胸口的鲜血没有停止的迹象,被捏碎的手腕亦是 疼的几近麻木,眼看着紫醺手中的簪子正挑开她的衬裙,冰凉的、带着黏黏的血渍在她的腹部滑来滑去,更深的恐怖让她再也无法忍受的大叫出声。 “哦!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是丞相的女儿啊!只是,丞相大人会为了一个不贞不洁的荡妇而得罪皇上?得罪晋卿王府吗?” “你、你在胡说什么?” “是我胡说,还是吕侍妾你没有听清楚?我说你是一个不、贞、不、洁,背着自己的丈夫暗地里偷人的荡、妇!这下,吕侍妾你可听清楚了?”一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别有目的的接近王爷的,只要想到她曾经还得了王爷几近三个月的独宠,只要想到她最后竟然不知羞耻的与别的男人在王爷的寝房中苟且,紫醺的怒火就蹭蹭蹭的往上直冒。 她仰慕的如同天神一般的男子,竟然被人这样的背叛,紫醺就算没有得到指示,也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你、你别血口喷人,诬赖我的名节!”不可能的,她不可能知道的,在这里的事情不可能会被别人知道的。如果当时这里有人,依他的武功修为,一定会发现的。 而且,如果当时真的被冯紫醺发现了,那她为何不当场捉奸,而要事后再来翻旧账呢? 难道、难道——难道她一开始就是等着自己露出破绽吗? 呂微澜忽然惊恐的发现,自己向来得意洋洋的一切自以为是,竟然在无形中早已被人看透。难怪,大哥一直叫她收手,并告诉她,萧卿墨不是一个可以通过表面就看见内在的人。 原来这一切竟是都在他的算计中吗? “你还有名节吗?”冷冷一笑,紫醺手中的簪子已经划破了呂微澜的皮肤,“你是要自己去刑堂,将你接近王爷的目的,以及背后那个主使你的人是谁,白纸黑字的写下来呢。还是,就等着我在这里当着王爷的面,将你折磨到只剩一口气?” “冯紫醺,我知道你暗地里喜欢王爷,所以一早就看我不顺眼,便趁着这个时机想要杀了我,甚至不惜捏造出我红杏出墙的谣言。这一切,都是你的妒忌心在作祟,所以,我不会着了你的道,被你屈打成招的!” 事已至此,呂微澜知道,在紫醺没有任何的证据之前,她只能尽量的耍赖,相信自己还能顶着娘家的背景躲过一劫。 “是啊!我是喜欢王爷!我也确实在妒忌你!只是,你觉得你这样的狡辩在皇上面前有用吗?或者说,你为了他,可以连娘家都拖累?”手上一个用力,簪子尖锐的顶端瞬间刺入了呂微澜的小腹。 “啊——”一声嘶喊响彻夜空,惊起了夜宿的鸟雀。 “啧啧!这声音真是刺耳的很!”搅动着簪子,似乎能够感觉到呂微澜腹中的什么东西被绞缠在一起的牵扯感。 剧痛袭击着呂微澜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此时,即便被点了穴无法动弹的身子,终于也因为受不了这巨大的疼痛而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口鼻中也有鲜血流出,呂微澜狰狞着原本美貌如花的脸,对着紫醺疯狂的喊叫着。 属于他的小面人儿(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属于他的小面人儿(6000)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可是要等着王爷醒来时向他邀功的!而且,我还要等着你那个情人被皇上查出来时,让你亲眼送他一程呢!所以,你放心,我——”以脚尖踹着呂微澜的肚子,紫醺居高临下的以着睥睨的眼神看着不能以打滚来减轻疼痛的她,“会让你好好的活着!至少在他还没有被揪出来之前。ai悫鹉琻至于你,是想要干脆一点的死去,还是想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一切的选择权都在你自己的手上。而现在么,我累了,不想再折磨你来取悦我自己了,就将你交给刑堂吧,铁面判官们会好好的招呼你的!” 说罢,紫醺双手一拍,就从外面进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呂微澜出去,自她身上滴落的鲜血沿着她的双脚在地面上留下两道痕迹。 “你在刑堂呆了这么多年,看来学了不少啊!”床榻上的萧卿墨缓缓的起身,语气幽幽、面如表情的看着紫醺。 紧紧的咬着泛白的下唇,紫醺微微躬着身,倔强的表现自己的坚持:“不敢!奴婢只是痛恨所有对不起王爷的人。” “是么?”淡淡的看着,她萧卿墨不予置评,“将寝房收拾干净吧,本王出去一趟!眇” “是!”没有得到训斥,紫醺稍稍松了一口气。想要问他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终究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不敢问出口,只能默默的目送着他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凉凉的夜风总算是吹熄了萧卿墨心头的烦躁。 虽然,没有拴住房门的他,原就是打算给人一个偷袭的机会而趁机将她擒住,只是,他以为会是萧笙墨,便准备好了在今晚做一个了结聊。 却不想,竟然是吕微澜想要了结自己的性命,之后又半句不肯透露萧笙墨正是与她通奸的人,看来,她对他倒是情真意切。 只是,他的烦躁却不是因为呂微澜的背叛,因为早就已经知道,所以并不在意她起了杀念。而是因为紫醺,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虽然冷漠,但总算还是可人善良的小丫头,竟然有了这么残忍的一面,竟然可以面无表情的如此残忍的折磨一个人。 面对这样的紫醺,他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一片寒凉,总觉得已经对不住九泉之下为自己舍了一条命的奶娘。 自此之后让她脱离刑堂不知是否还来得及?或者,让夏儿早日与岳母大人谈一谈将紫醺认作义女早早的嫁人的事情吧? 只是,当他来到沁醇茶楼,看着睡梦中露出浅浅的笑意的浅夏,还是改变了主意。 紫醺的转变可能是自己导致的,那么,在还没有为母妃和奶娘报仇之前,他断然不能为了自己省心和对奶娘的私心,将已经扭曲了心灵的紫醺交给夏儿去操心。 脱去外衫,轻悄的爬上床,将浅夏轻轻的揽进怀中,呼吸着她娇躯上散发出来的独有的芳香,感受到浅夏亦是因为他熟悉的体温而无意识的自觉的往他的怀中蹭了蹭,忽然便安心下来的萧卿墨很快便进入梦乡。 ———— 一觉醒来,竟然发现原该回府睡觉的萧卿墨出现在身边,还抱着自己一副睡意朦胧的模样,浅夏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他了。而她,竟然一点都没发现,在他怀中睡得香甜无比。 “夏儿不喜欢看见为夫的吗?”一副委屈的模样,眨了眨眼,本是带点调皮的语调,却透露出点点的伤感。 “你怎么啦?昨晚出什么事了吗?”原想要嗔怪他一番,却还是细心的听出了他的忧伤,浅夏抬手轻轻抚触他不自觉间微蹙的眉头。 “没事!”舒展开眉宇,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一吻,萧卿墨不想让她担心,“今日咱们出去走走可好?” “好!”他不愿说,浅夏也不强求,经历了分别之后的她,只想要与他安定的生活在一起,既然他不想让自己忧心,那她就不去操心。 起床梳洗之后,萧卿墨戴上了人皮面具,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平凡的走在路上绝对不会有人多看你一眼的普通男子。而浅夏只要戴上帷帽就可以遮挡本来面貌。 与岑宝儿一起用过了早膳,夫妻两人便手携着手出游,开始了成亲以来第一次闲适的晃悠。 仲秋的早晨天气清凉,风过微微带着一点寒意扑面而来。沿着红绫湖缓缓的行走着,两人许久都不曾言语,只是看着沿岸的风景,静静的品味着难能可贵的 安逸。 沿湖的一些商家,已经开始了明日中秋佳节的准备,大红的灯笼都已经高高的挂起。一盆盆开得正好的菊花摆在了店堂门口,还有一些商贩正在专做饮食的一些酒楼、饭庄前面兜售一清早刚刚从河中捕出来的肥蟹。 “没想到咱们的第一个中秋却不能光明正大的一起过。”感慨一声,萧卿墨收回远眺的视线,握着浅夏的大掌微微紧了紧,“夏儿可会怪我?” “过节不过是个仪式而已,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知足了!”浅夏嫣然一笑,虽然朦胧的轻纱下看不清她的笑颜,但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欢欣,“只是,你还需得装病而不能与皇上一起过节,心中定有所憾吧!” “是啊!今年还是第一次不能与父皇一起过节。不过,我却宁愿不能与他们一起,不然,我很难担保自己在看见他的时候,还能坦然与他坐在一起喝酒。”怅然一叹,萧卿墨的视线投在远处一个不知道的点,那里,似乎有着幼年时几个兄弟玩耍在一起的影像。 浅夏沉默了一下,亦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虽然她家中也有各房兄弟姐妹不太和睦的现象,但至少不会出现为了个人私欲而想要置人于死地的情况。 所以,她虽然能够理解萧卿墨此时的心情,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用自己的小手回握他,给他无声的支持。 “夏儿!我忽然觉得我何其的幸运,可以娶你为妻,不然,或许我母妃的一脉便要在我这儿断根了!”站定在一棵杨柳树下,萧卿墨轻轻的环住浅夏,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深深的喟叹一声。 “只要卿不觉得咱们的这份缘分不是孽缘便好!”故作轻快的调笑一声,浅夏只希望自己真的能够带给他一丝的放松的宽心。 说是孽缘,其实还真是一份孽缘。回想起前世今生,浅夏不由得莞尔。或许,缘分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明明在她想要明哲保身,将他隔离在自己的视线之外远远的时候,可终究还是逃离不开老天让她重生一回的安排,还是将他们两人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孽缘总比有缘无份来的好呢!”萧卿墨却轻笑着道,“孽缘才会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阻隔都能够如藤蔓缠绕着不分离。” “一生一世都怕你嫌弃厌烦了,生生世世难道你不腻吗?”身后有人走过,小声的嘀咕着一大早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亲热,实在有伤风化,可浅夏只当没听见的反抱着萧卿墨的腰。 “我却是怕夏儿嫌弃我,不愿意与我生死轮回的守在一起呢!” 浅夏掩唇而笑,忽然想起了什么的道:“不如,咱们去为后世的轮回做个可以传承的见证吧!” “什么?”没能明白她的话,萧卿墨有些茫然。 “先随我来!”浅夏却故意的卖着关子,然后拉着他往大街上而去。 兜兜转转,浅夏凭着记忆中的印象,不多久便找到了那个捏面人儿的摊位,欣喜的道:“啊!找到了!” 猛地一转头看着萧卿墨此时这张不属于他自己的平凡的脸,不由的又犯难了:“可是,你的容貌……” “我的容貌怎么了?”一时也忘记了自己脸上正戴着一张人皮面具,萧卿墨一看是个捏面人儿的摊点,也来了兴致。但闻言随后往脸上一摸,不由得也蔫了,“现在可怎么办?” 灵动的水眸微微一转,浅夏计上心来道:“那不如,改天等府中的一切事情都办妥了,咱们请了捏面人儿的师傅上门为咱们捏一对如何?” “好!这个主意好!”萧卿墨立即赞成,但又忽然想到吕皓冥手中还有着她的小像,心理不太平衡的道,“今儿还是先帮你捏一个吧,我要随身带着,免得被人寒碜了去。” “嗄?”一时没想起吕皓冥,待见萧卿墨眼中明晃晃的闪着妒忌之后,浅夏不由的失笑,“好!我便先捏一个给你!” 说罢,浅夏便拉着他的手靠近摊点,待捏面人儿的师傅忙完了,便道:“我让你只看一眼我的容貌,你可能照样捏一个比较像的出来?” “嘿!这位夫人,小人可是靠着这个手艺吃饭的,保管看一眼就能完全刻画出您的容颜来!”捏面人儿的摊主自信满满的道。 “那好!你要捏得像了,这位爷一定会打赏你的!”浅夏看了一眼萧卿墨,得到了她的首肯之后,随即便撩开面纱,对着 摊主嫣然一笑,并很快的放下了面纱。 摊主一时间因浅夏这倾城一笑而差点没丢了魂,还是萧卿墨甚是不悦的低咳了一声,他才如梦方醒,窘红了脸赶紧的动起手来。 手中一边利落的捏好雏形,开始雕刻,心中却无边的感慨着这样一位绝色美人,竟然嫁给了一个其貌不扬的普通男子,当真是有些为她不值。 虽然是小本的生意,不过摊主还是十分的用心,特别是在刻画浅夏方才那倾城的一笑上,摊主着实十分的用心。 当一刻钟之后,一个与浅夏十分肖像的小面人儿出现在萧卿墨的手中,萧卿墨不由得惊叹一声,心中更是洋洋得意了起来。想着哪一天一定要在吕皓冥的面前好好的炫耀一番,他手中的不过是夏儿戴着帷帽蒙着面纱的小像,而自己手中的却是仔细刻画了夏儿绝世容颜的小面人儿。 心中愉悦,出手自然是阔绰,只不过是五文钱的小面人儿,他生生给了一锭银子,直待他们离开了好远了,摊主才仿若做了一场美梦般的醒过来,拿着银子往口中一咬,确定是真的。当下傻傻的笑着,赶紧收了摊早早的收工了。 “夏儿的这个小面人儿,我一定会好好的珍藏着!不!我要随身带着!”忽然想到那个家伙就是将夏儿的小像随身带着挑衅自己的,萧卿墨便决定也要带在身边。 浅夏倒是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道:“随身带着作甚,难道你不与我天天见面吗?” “自然是要天天见面的,可你晚上总是要将我赶回府中睡觉,我便带在身边以解相思之苦。” “瞧你说得这般委屈,外人不知道的还当我是凶恶的母大虫呢!” “夏儿怎么会是母大虫呢?”讨好的凑近浅夏耳畔,萧卿墨低声呢喃道,“夏儿最是温柔体贴,所以……” “所以什么?”帷帽下,浅夏似笑非笑的等着他的后话。 “所以,夏儿今晚、明晚、以及以后的每一个夜晚都不会让我独守空房的对不?”几乎都能听见他垂涎三尺的咽口水的声音了,萧卿墨趁机耍赖皮。 “你若不在府中,那万一有人偷溜进府偷东西,并发现了你不在,那该怎么办呢?”她自然也不希望两人分开,毕竟在这一个多月的以为生死不明的痛苦之后,她越发的依赖着他,但他既然已经告诉她,萧笙墨的目的是要寻找他家中的藏宝图,人若不在,岂不是被人拆穿了? 一听浅夏的语音中有所松动,萧卿墨立即接口道:“府中有喱夜防备着,还有暗卫隐藏在暗处,想来他也不敢如此大胆。至于我么,再将那人假装成我便是了!何况,还有程虎在,一切都不用担心。” “对了,说到大虎,他竟是与吕世子认识的吗?”程虎早年随着威武大将军一直在外打仗,大将军隐退之后,他也随着在邱水村隐居了下来,并不曾在京城露过面,却没想到他与吕皓冥竟是旧识,缘分这东西倒真是奇妙的紧。。 所以,当萧卿墨决定开始“苏醒”之后,吕皓冥便让程虎假装世外高人揭了皇榜。 “嗯!好似是皓冥离京的那段时日内,去过边境,便与程虎认识了的!”虽然萧卿墨并不知道当初的吕皓冥为何忽然离京好多年,但却在知道了吕皓冥早在夏儿还是小女孩的时候便已经喜欢上了浅夏之后,心里是极度的欢喜他那些年的出走。不然,以着吕皓冥积极的性子,他约莫并没有这个缘分与他的夏儿结为夫妻了。 “原来如此!”微微颔首,浅夏却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的道,“只是,大虎在王府中一待就必定是要许多的日子,为了你而让他们夫妻分离,当真是有点儿对不住他们了。” “这个我省得,待我完全的‘醒’来之后,只看程虎是愿意留在我身边,还是继续回去过他们平凡的生活,到时,我总少不了好好的报答他们一番的。”知恩图报是美德,萧卿墨当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嗯!应当的!而且,这一次若不是小玉他们两口子,我与宝儿定然会被他们寻到捉了回去,那就不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咱们了。”想起差一点就被萧笙墨手下的两个人在柴房中搜到,浅夏就不由的余悸未消,不过,此时既提到了岑宝儿,终是想要为她讨一份情了,“对了,说到宝儿,你‘醒’来之后,便给她一封休书吧!” “都听你的,柳拾叶与任晓伶,我也会一并给她们一纸休书的!”萧卿墨不知浅夏已经知道了他曾经与柳拾叶的约定,还当她是吃味呢,心情 很是愉悦。 “柳姐姐是你当初便与之约定好了的一心求去,倒也不必说什么。只是,任姐姐那边,她不曾犯错,你却忽然也要休了她,总不好与人和她娘家人交待吧!”他愿意为了自己将后院的女人全部送走,浅夏自然非常高兴,但她也知道这些女子都是有着一定因素才被送进王府的,就这样没有理由就休弃,恐也会惹人闲话,若是牵连到一些政事方面的,便不好说了。 “原来你已经知道柳拾叶的心并不在我这儿啊!”萧卿墨低笑道,“只是,可惜皓冥那个臭小子却浑然未觉招惹了芳心呢!至于任晓伶,夏儿不用操心,我自然会想一个万全之策,在不得罪任何人的情况之下将她送走的。” “他岂是招惹了一颗,是两颗呢!”见他心意已决,浅夏微微点了点头。只是,想到岑宝儿的痴情,浅夏心中虽然甚是触动,但男欢女爱的情事,却不是他们这些外人可以干涉的。所以,即便知道,即便与岑宝儿的患难与共有了姐妹之情,可她也不能随意的去到吕皓冥的面前说项。 至于吕皓冥的缘分,就看他自己的了,旁人不能随意的置喙。 “哦?还有谁?说来我听听,看看是否可以为他撮合一番。”萧卿墨立即来了兴致,这可是将吕皓冥的注意力完全从夏儿身上移开的最好时机啊,他怎么能轻易放过。 “你便好好的养你的‘伤’,莫要瞎折腾了,不然,吕世子定然不饶你!”在面纱中睨他一眼,浅夏还不知道他这些小花花肠子。 只是,她虽然亦是比较头疼吕皓冥对待自己的情意,可也觉得这种事情他们还是不要插手的为好。不然,促成了一对怨偶,那可就对不起所有人了。 “我都没有不饶他,他怎敢那般对我!”可某个妖孽男就想着赶快的将这个碍眼的男人从她的身边赶走,于是,便追根究底的想要知道还有哪个女子对吕皓冥有心思,“夏儿,你快告诉我吧,那人是谁!我一定给她说媒!” 他这一副着急着想要将吕皓冥赶紧的定给别人的模样,令浅夏哭笑不得,干脆不跟他再在这个话题上面绕了,只捧着小腹假意道:“走了这许久的路,我饿了!” “啊!饿了吗?那咱们是回沁醇茶楼吃东西,还是找个别的地方尝一尝鲜?”夏儿的肚子可是养着两个人呢,所以,一听浅夏喊饿,什么吕皓冥的、柳拾叶的,统统都放一边去了,萧卿墨的注意力立即归正。 “说实话,我虽是地地道道的在京城出生的,却从来没有在京城里的任何一家酒楼或是饭庄吃过东西呢,不若,你推荐一家带我去吃,好不好?” “好啊!只要夏儿想要吃,趁着这几日还能装病,我便好好的陪你吃遍京城的美食!”站定在街边,萧卿墨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后便指着一家看上去规模很大,装饰比较气派的酒楼道,“那咱们便先从那一家开始品尝吧!” “好!”见顺利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浅夏暗暗得逞的低笑着,随着他开始了京城的美食之旅。 本王醒了(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本王醒了(6000) 愉快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更何况在死皮赖脸之下没再被赶回王府独守一张大床,萧卿墨这两日可谓是过的风生水起,志得圆满。ai悫鹉琻 只是,中秋这一日,他却不能随意的离开王府了。因为,刘管家一早便接到通报,皇上顾念爱子还没有完全清醒,在晚上的宫宴还没开始之前,一定要带着各位皇子公主们过来看望他。 萧染墨是跑的最快的一个,一下了车辇,还不待萧承昊与沈凝芷下皇辇,她便已经冲进了王府大门,往荻罄院而去。 寝房之内,萧卿墨正与程虎闲聊着,守在外面的喱夜一看这位任性的公主没有通传就闯了进来,知道以自己这卑微的身份,定然是没法拦着她的,赶紧大声见礼以提醒里面相谈甚欢的两人:“奴才见过公主!” 萧染墨哼也没哼一声,推开门就冲了进去,见到程虎正有模有样的给萧卿墨把着脉,立即绷着一张小脸质问道:“我三哥为何还不醒来?你是不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啊?眇” 也不能怪萧染墨要这样想。这几天,她每天都会瞒过宫里的人来晋卿王府,可是看见的就还是跟刚开始没啥区别的萧卿墨,喊他也不回一声,碰碰他也不见回应,与那日看见的恢复了一些血色的萧卿墨感觉完全不是一个人。 其实,也不怪她这样斥责程虎,因为她这几日看见的又只是那个真的中毒而成了活死人的禁卫假扮的而已,白白浪费了一些眼泪和痴心却还不自知。 不过,她这骗子两个字还是让有些心虚的程虎抖了抖手指头,害得假装昏迷的萧卿墨也差点忍俊不住的露馅疗。 但程虎终究还是个沉稳的人,只是抖了那么一抖之后,本就没什么笑容的脸立即更沉下了几分,很拽的收回手,一边装模作样的掸了掸衣袖,一边对萧染墨说:“公主既嫌弃程某学艺不精,大可与皇上建议,逐了程某出府。” “逐你出府岂不是便宜你了,你至今还没将我三哥救醒,我一定要父皇杀了你的头!”被顶,萧染墨气白了一张俏脸。 这几日每次往这边来的时候,这个江湖郎中就没将自己当成尊贵的公主看过,又加上一直未见萧卿墨有起色,萧染墨本就满心的不悦,此时见程虎如此态度,骄纵的公主脾气又发作起来了。 萧卿墨暗中听着直犯头疼,要不是这会儿还不能表现出好转的一面,他老早就想要一竖而起,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孽种了。 “原来公主的能耐就是喜欢杀人的头啊!”程虎却是不屑一顾的睨了萧染墨一眼道,“坊间传闻公主骄横跋扈,看来果然不是虚假的。” “你说谁骄横跋扈了!程虎,你是不是真的嫌命太长啦!”就算是宫里头确实会有一些宫人们在背后议论她的骄纵,可毕竟她是皇上最宝贝的公主,至今还是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此时,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却如此大胆的当着她的面如是说,立即就激发了萧染墨的公主脾气。 “胡闹!没事在你皇兄的寝房中如此胡闹,成何体统?”程虎还没回答什么,萧承昊和沈凝芷已经率着一众皇子皇子妃们进来。 因为,今日是中秋佳节,想到自己最疼宠的三子不能参加晚上的宫廷晚宴,萧承昊便连几个小皇子都带着一起过来了,只想着昏迷之中的三子能够感受到他拳拳的父爱,以及兄弟姐妹之间的情谊。 “可是,父皇,这个人一定是骗子,你看他已经治了三哥好多天了,三哥还是依旧没有醒来。他一定是冲着咱们皇家给的赏金才假装会医术的。”受屈的萧染墨不依不饶,势必要将这个得罪自己的江湖郎中给砍了脑袋。 萧承昊却不是这么想的,因为他不是每天都跑一趟晋卿王府的,只是将上一次见过的萧卿墨的面色,与此时看见的面色相互比较了一下,就知道这个叫程虎的大夫有没有说谎了。 想当然啦,这几日萧卿墨的日子过得无比的滋润,此时即便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假装昏迷,但那已经非常健康的面色无疑就是在帮程虎说话了。 所以,一番比较之后,身为一国之君的萧承昊自然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眼神对着身旁的沈凝芷一转,沈凝芷立即会意的赶紧一把拉过趴在床沿正满脸指责着程虎的萧染墨: “染儿,快别胡闹了,再胡闹,你父皇该生气了!” “母后,儿臣没有胡闹,这个人就是个江湖郎中骗人的,不然三哥怎么至今还没有醒过来啊!”萧 染墨即便站起了身子,但还是固执的瞪着一脸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程虎。 当然,这个时候,程虎还是要表现一下给自己长个脸的,只见他眉头一皱,脸色一沉,对着萧承昊一个长揖作地道:“皇上,草民也自知家传的医术不如人。反正,依草民愚见,王爷体内的余毒已经清理了大概,也许过不了多久就可清醒过来了。既然,公主这般不放心草民的医治,那草民就此告辞,免得令公主每日看见草民心情不愉快。” 每日? 萧承昊当然是不会让程虎离开的,毕竟,之前萧卿墨昏迷了这许久的日子,宫里吃着皇粮拿着俸禄的太医们没有一个是能够让萧卿墨有所起色的,而这个程虎或许在别的方面的医术不如太医院,但至少对于解毒这一点绝对是要比任何人都厉害。 在萧卿墨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之前,他自然是不会让他离开的。而他自然又是捕捉到了他话语中一个最关键的字眼,那就是说公主萧染墨的每日,定然是指她每日都来王府了。 这个女儿向来与老三的感情好,他不是不知道,但总觉得这份好似乎在此时看来有些太过,虽然他暂时也搞不清楚为何会有这样的猜疑,但还是在疑惑的看了萧染墨一眼之后,祥和的对程虎客气的道: “程大夫莫要听染儿胡说,她年纪小不懂事,自然是看不出好歹来,但卿儿的气色,朕却是看在眼中的。你就安心的在王府中住着,悉心的治疗卿儿,待卿儿完全康复之后,朕定然会大大的封赏。” “草民是皇上的子民,为皇上和王爷尽一份力所能及的心力也是草民的荣幸,只是……”程虎稍稍顿了顿,看一眼床榻上呼吸均匀的萧卿墨,又瞄一眼还在皇后身边犟着的萧染墨,略带困扰的道,“只是,王爷一旦苏醒之后便需要静养,公主虽然兄妹情深的每日必会过来探望,但草民实在是有点担心打扰了王爷的静修,对王爷的恢复状况不会太好!” 为了加快脚步,他们已经决议好会让萧卿墨早日“醒来”,那么,这些天公主的每日到访只要传递给萧承昊知道便足够了,再让她出现在晋卿王府就有点儿嫌烦了。 再一次的听到程虎提了萧染墨每日必会过来晋卿王府,可自己竟然完全没有觉察到,萧承昊的心情自然是有些不好了,又听程虎的意思,联想到自己这个女儿平常撒泼骄横惯了的,恐怕来到晋卿王府不是一般的呱噪。 两厢权衡之下,萧承昊自然是会依了程虎的意思,便沉着脸对萧染墨道:“染儿,明日起你若再随意出宫,来到你三皇兄的府上烦扰了程大夫和你皇兄,就休怪父皇罚你禁闭。” “父皇,您别相信这个江湖郎中,他一定是因为被儿臣拆穿了鬼把戏,害怕您降罪于他,才在您面前谗言,不让儿臣来看三哥的!”萧染墨当真是被宠坏了的,即便不久之前才被萧承昊罚过,但时日一过,便又恢复了本性。 最主要的,其实她心中还是打着如意小算盘的。因为,晋卿王府的正妃如今下落不明,是生是死没人知道;一个侧妃又被降了位份,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了;至于还有那个贵妾和平妾,她便从来就没有将她们当成竞争的对手。 所以,她存着侥幸的心里,期望自己哪一天可以入主晋卿王府。 此时此刻,却叫人有点儿为这个骄纵的公主哀叹三声,真不知道她是愚蠢至极了呢,还是被人利用了也不可知。就算她的母后暗示过她可以喜欢自己的三哥,可在整个皇室之中,怎么可能允许“亲妹妹”嫁给自己的哥哥的? 暗暗摇头,萧承昊只觉得自己往日里确实太过娇宠这个女儿了,才令得她如今有了这副不依不饶的蛮横性子:“来人,先将公主扶回车辇,若令她到处乱闯,朕唯你们是问。” “是!”两名禁卫听令,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的对着萧染墨行了一个礼,“公主请!” “父皇,我不要现在出去,我还要再待一会儿!”萧染墨自然是不肯依的,立即拉着沈凝芷的手不放,见萧承昊面无表情,似乎并不为所动,她又委屈的赶紧晃着沈凝芷的手臂,“母后,我不出去!我不要先出去!” 沈凝芷却是恨铁不成钢的满脸无奈,但她向来就惯会在萧承昊的面前装作一个对待女儿很是严厉的严母形象,这会儿当然也不会例外。 只见她凤目微瞪,威仪万千的低叱道:“你就是太过胡闹了,一点儿公主的仪态都没有,回宫之后,母后一定要罚你抄女戒百遍,并熟读了背给本宫听,好好的令你改一改这副臭脾气。” 随即,也不待萧染墨再撒娇耍赖,便对着两个面无表情但小心翼翼的禁卫道:“你二人还愣着做什么,快将公主先带回车辇上去!” “母后!父皇……呜呜,你们都欺负我……”见没人应她,萧染墨跺了跺脚,一旋身便跑了出去。两名禁卫立即跟了出去。 一众皇子和皇子妃们素来也看惯了这个场景,个个没有太多的表情的待在自己该待的位置上没有出声。 唯有大太监李德禄和沈凝芷暗中交换了一下视线,那李德禄就趁着萧承昊询问称程虎关于萧卿墨的情况的时候,偷偷的溜了出去。 ———— 酉时三刻,一轮又圆又大的白玉盘已在东方的天空冉冉升起,朗朗的月光遮盖了天幕中的诸多繁星,稍稍显得有点儿孤寂。 天下百姓都在围着一桌子团圆的时候,天之骄子的皇家自然也不例外。 皇宫中的御花园,此时金桂飘香,菊花遍布,开在露天的筵席,除了皇家一众,自然还有一些一品大员和一品诰命夫人在座。 白日里得到一些好消息的萧承昊,似乎在今日便去除了所有的病气,精神矍铄,龙颜愉悦。 席间好不热闹,自然也有许多大臣说上一些祝福的好词好句,特别是投其所好的针对三王爷的身体康健的祝福,令得萧承昊更是喜悦之情不予言表。 酒过三巡,君王臣下宾主尽欢之时,忽然有人通报:“启秉皇上,晋卿王府喱夜请求见驾。” “喱夜?!不是卿儿身边的小厮吗?”猛然想起日间那程虎说过,卿儿的身子已然大好,随时有着醒转的可能,萧承昊立即激动的大声道,“宣!快宣!” 当然,在萧卿墨寝房的时候,除了公主萧染墨与那个大夫之间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插曲而被遣回了车辇之上,其余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当时萧承昊与程虎的对话。 此时,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似在担心,有的似在算计,有的是在期待…… 而所有的一切情绪在喱夜跪在殿下,激动得热泪纵横的报喜声之中,各种情绪又在暗中升华。 此间的情绪波动的最大的不剃是皇后沈凝芷,只见她面上亦是欣喜地喜极而泣,一副慈母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可手中死死捏着的酒盏之上,青葱玉指每根指节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青白之色。 萧琀墨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叹了口气,表情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太子妃苏安染却是担忧的看了一眼萧琀墨,又忍不住将视线投在沈凝芷的面上,焦急之情难以掩饰。 萧笙墨还是一贯温文尔雅的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中,倒显出了几分阴沉。她身旁的秦灼灼亦是娴静的笑着,只是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轻轻的放在了萧笙墨的腿上,轻轻颤抖着。 萧凌墨夫妇和萧宇墨夫妻显然是这几人中感情最纯粹的,因为萧卿墨的醒来与萧承昊一般开怀。 萧染墨的样子显然是在座位上已经坐不住了,恨不能此时就飞奔到晋卿王府,告诉已经醒来的萧卿墨,她这些天一直在他身边默默的守护着。要不是怕再次惹恼萧承昊,她绝对会不管这是什么场合而飞奔离宫。 吕皓冥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每个皇家人脸上的表情或是肢体上的动作,期待萧卿墨为了夏儿而尽快出的这一招险棋有所突破。 龙心大悦的萧承昊给了喱夜好大一份赏赐,再三的叮嘱他一定要回府后好好的照顾王爷,并说了明日早朝后他会再亲临王府看望萧卿墨,才让喱夜赶快回去。 这么意外的,又是值得全国庆祝的好消息自然让萧承昊这么久的日子以来一直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定,席间太过开怀,与众皇子和众大臣们决意来个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而与此同时,晋卿王府之中亦是灯火通明,原不过是准备摆设的红灯笼也在刘管家的吩咐之下全部点燃。 虽然,王爷初初醒来,不能大啖美食,但因着为了庆祝王爷苏醒,刘管家领了王爷的命令,让厨房重新开工,好酒好菜的让府中上下再美美的饱餐一顿。 而此时前院的热闹在寂静的夜里飘得很远,一直飘到了惩戒院中的牢房之中。 nbsp;连日来自己都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折磨,但连想死的办法都没有的呂微澜听着远处传来的热闹欢呼声,虚弱的开口问道:“外面怎的这般吵闹?” “因为,他们在庆祝我的清醒!”脚步轻健的走进牢房,一袭绛紫外袍的萧卿墨淡淡的看着被折磨的连脸都快看不清是什么模样的呂微澜。 “你、你居然醒了?”闻声,呂微澜猛地一个颤栗,被吊挂在铁链上的双手一阵挣扎,却只听得见铁链互相撞击的声音,她整个人还是无法挣脱开。 “对!本王醒了!而且,身上的余毒全消,健健康康的醒了!”在紫醺搬来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萧卿墨整了整身上的衣衫,闲适的靠在椅背上,轻描淡写的问道,“听说,你半夜想要杀了本王,本王却是唏嘘不已,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怨恨本王呢!” “我、我……”他醒了!他居然醒了!呂微澜这时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真的就在自己面前,正在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的一身狼狈,“不!不!墨!墨,我没有想要杀你,是他们陷害我的!特别是她,冯紫醺,她嫉妒你宠我爱我,所以一直在背后策划着诬陷我!” 想要搏一搏在萧卿墨心中的分量,呂微澜忽然非常激动的大声吼叫出来,一阵挣扎令得铁链当当作响。 紫醺冷冷的看着做着垂死挣扎的呂微澜,嗤然一笑道:“吕侍妾,你这是太高估了你自己吧,妒忌你,奴婢还不屑呢!” “看!看!墨你看,这个贱婢就是这样的不屑于我,才会趁着你昏迷不醒的时候陷害我的!墨,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这样的爱你,怎么会想要杀你?就算是因为你宠着王妃,我也是只妒忌她使了些小手段而已,从来就没有想要伤害你的。”呂微澜哀戚的说着。 此时,她只想要求一丝生机,因为只要有了生机,她才能逃出这里,去找他,问一问他为何至今还不来救自己。她可是为了他,宁愿忍受着酷刑,也没有将他出卖啊! “是吗?”萧卿墨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那你跟萧笙墨在本王房中苟且的事情,也是他们陷害你的?” “没、我没有……”没想到萧卿墨这般开门见山的问出这一个问题,呂微澜的气势顿时灭了一大半,不可思议的想着,没想到她的兄长居然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你,你别听别人胡说!墨,你要相、相信我!” “这件事我是听别人说的吗?”萧卿墨却是故意的茫然着一张俊颜,转过头问着紫醺,“怎么?紫醺,你也见着呂微澜在我床头跟二皇子苟且吗?” “回王爷,奴婢不曾看见!”紫醺嫌恶的瞪了一眼呂微澜,低声回话。 “嗄!不是你么?那还有谁半夜会闯进本王的寝房?”萧卿墨故作苦思之状。 “是吕皓冥!一定是吕皓冥,他是太子的人,他一定是想要到你房中偷东西,可是没有偷到,所以就陷害我与二皇子有染!”呂微澜只想要找一个替死鬼,这个时候为了自保,竟是连自己的大哥都不放过了。 自己种的因而必须承担的果(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自己种的因而必须承担的果(6000) “啧啧!没想到吕世子原来还好看别人偷情这一口啊!只是可惜,那晚,我确实只是感觉到了你们两人在我床头淫.秽交.合,并未再感觉到旁人的气息呢!”如若之前对呂微澜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可此刻,萧卿墨已经是彻底的恶心呂微澜这个人了。ai悫鹉琻 “呂微澜,你不要觉得我当时是昏迷不醒的,所以,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我只是整个人没有力气醒来,意识却还是有着的。”萧卿墨胡诌着诓着已经面如死灰的呂微澜,“你在我房中乱翻乱找,与萧笙墨苟且,口口声声的叫着他名字,之后又在我房中洒了迷烟,想要置本王于死地,不用别人来告诉我,我都知道。所以,今日醒来,本王头一个就是要来看看,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究竟会当着我的面怎么样的狡辩。 却是,没有想到,为了给自己脱罪,你不但诬陷了别人,甚至连自己的兄长也不放过。呵呵呵!当真是最毒女人心,天底下怕是没有人的心肠比你更歹毒了吧!” 此时的呂微澜早已瘫软,要不是铁链锁着她将她高高的吊起,她恐怕只想向着地面一个撞击,撞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但是,不管萧卿墨是醒着还是昏迷着,自然是不可能让她就此逃避的眇。 “说吧!你与萧笙墨究竟是想要在本王的府中找什么东西?”问这样一个问题,萧卿墨是想要以此确定呂微澜之后说的话中有几分真实性,也就是说,这不过是一个试探而已。 垂着头,呂微澜闭口不言,看来是决意要为萧笙墨守住秘密了。 见她不说话,紫醺看了一眼萧卿墨,在得到暗示之后,忽然对外面大喊一声道:“外面有几个人,都进来。今夜,吕侍妾孤寂难耐,需要你们尽心伺候!镣” “你、你们想要做什么?”听着外面十数声男子有力的回应,本欲咬牙不做任何回答的呂微澜霎时惊慌失措的叫嚷了起来。 “做什么?吕侍妾聪明绝顶,会不知道吗?”紫醺缓缓走至呂微澜的面前,用一根鞭子的顶端搁上她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前襟,缓缓的移动着。 见十几个带着面具的铁面判官陆续进来,在萧卿墨的身后排了两排之后,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王爷是念你这许久都不曾尝过雨露的滋润了,所以,特意安排体力持久的判官们为你解渴来了。你应该感恩戴德的多谢王爷的体恤!” “不!不行!王爷,王爷,萧卿墨,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么对我?”诚然,呂微澜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不然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答应萧笙墨勾.引萧卿墨,又与萧笙墨纠缠不清。 但是,萧卿墨毕竟是人中龙凤,要相貌有相貌,要财富有财富,就算她将自己的清白之身交给他,总也还是可以接受,或者说是乐在其中。 可眼前这两排带着冰冷面具的男人,不要说是长得如何,就是他们低下的身份,一向自尊心极重的呂微澜也不可能让他们染指。 当即,便挣扎的叫喊起来:“王爷,我虽然确实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我毕竟还是你的侍妾,你怎么能够辱没了自己的颜面,将我给这些人玩弄?” “颜面?你觉得我曾经的侧妃,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做戏的嫁给了本王,还让本王鬼迷心窍的惹恼了皇上,得罪了王妃,最后还要自食息子汤绝育,并接二连三的害死了本王的姬妾。最后,更因为寂寞深闺、***不堪的当着本王的面与别的男人苟且。有这样的侍妾的本王还有颜面可说吗?”萧卿墨声音平淡的叙述着,但字字阴沉,句句带着怨毒,一双狭长的眼眸之中射出凌冽的寒光,“所以,本王既然已经戴过了绿帽子,也不在乎再来多一点了!你们之中谁要先上的,就赶紧自己去脱衣服吧,紫醺你回来,别脏了自己的手。” “是!”紫醺退了回来的时候,一个长得最魁梧的判官一边豪爽的应着,一边开始宽衣解带,并向着呂微澜走去。 “不要!不要!王爷求求你不要!”这么多男人一个个的轮排来,就算是专职的青楼妓.女恐怕也不能应对,何况是她。 虽然这个时候的呂微澜恨不能立即求死,可是她却又清楚的知道在自己还没有吐露任何的消息之前,除了凌辱和折磨,萧卿墨是断然不会允许的。 最可怕的是,万一这件事被萧笙墨知道,那她即便从这里逃了出去,也只能自求一死了。所以,她只能想着能拖一刻便拖一刻:“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王爷,求求你,求求你了!” &n bsp;萧卿墨当然对呂微澜这种假装贞洁的女人已经深不以为然,但他本来也就只是吓吓她而已。因为在他看来,让他手下这些精心训练出来的暗卫,碰触这样不要脸的女人简直就是太辱没了他们了。 大掌一挥,众人没有半点声息的又走了出去,萧卿墨又使了个眼色给紫醺,只说了句:“本王累了,先回房休息,她就交给你了!” “是!王爷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的伺候吕侍妾的!”紫醺一口一个吕侍妾,刻意的睨着惊魂未定的呂微澜冷笑着。 “随你怎么玩,只要不将人弄死了就行!”弄死了就不好玩了,也浪费他这许多的精力陪着他们演了这么久的戏。 宫里头,皇上率众不醉不归。晋卿王府之中,亦是在刘管家的带头之下,为了庆贺王爷脱离了危险醒来,上至主子,下至仆人,各个敞开了胸怀喝酒,醉得不省人事,东倒西歪,满府的酒气。 子时刚过,月色中,一个黑衣蒙面的人影飞快的窜入晋卿王府,熟门熟路的便往荻罄院而去。 荻罄院的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影,应当是都在前院喝醉了酒。而萧卿墨的寝房中,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寝房笼罩在一片祥和之中。 来人先是在窗纸上戳开一个洞,朝里面探了探,只见床榻上萧卿墨睡得正香。不知是来人的胆子很大,还是笃定了刚刚苏醒的萧卿墨定然没有什么作为,便熟练的挑开了门闩,闪身而入。 定定的站在床榻前看着萧卿墨良久,露在黑巾外的一双眼眸闪过一丝沉痛。就在萧卿墨以为他会就这样盯着他一个晚上的时候,来人却是低低的开了口:“我本不打算亲手杀了你的,可是你却命大如斯,连毒箭和毒气都不能要了你的命。可是,你便昏迷了也罢,为何还要醒来呢?你可知你一醒来,最终的结果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只为了那莫须有的宝藏,二哥便能忍心对我下毒手么?”就在萧笙墨自怀中摸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时,床上的萧卿墨缓缓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凝望着自己的萧笙墨。 “原来,你已经知道下手的人是我了!”匕首在夜明珠的光芒反射下,闪过一道白光。而对于萧卿墨的醒来,萧笙墨似乎并不意外,所以半点没有慌乱的样子,只是平淡的将遮挡在面上的黑巾扯下,露出那张在世人面前永远温文尔雅的俊颜。 “不早也不晚,只是刚巧而已!”忽略近在眼前的匕首,萧卿墨只看着萧笙墨的脸,低沉的问,“二哥你真的只是为了那压根就不存在的宝藏吗?” “所谓的宝藏果然是不存在的呀!”自嘲的笑了笑,萧笙墨落寞的道,“是啊!也是我太过贪财了,居然连这样小小的伎俩都没有看穿!只可惜,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 长长的叹口气,萧笙墨收起了温雅的笑意,冷声道:“今夜,若你不死,我便也活不到明日了!” “二哥是笃定可以将我杀死么?而杀了我之后,你便觉得父皇那边就可以瞒天过海吗?” “能不能瞒过父皇,我此时不知道,但总也不会只怀疑在我一人身上便是了!”匕首渐渐逼近了萧卿墨,萧笙墨沉痛的低叹一声道,“三弟,你莫怪我狠心,二哥原也不想赶尽杀绝的。可是,当我听说父皇如此偏心的还暗中给了你一份宝藏之后,我的心就不平静了,就想着如论如何也要将你手中的宝藏抢夺过来。” “所以,你便让呂微澜接近我,只是因为知道我对一般乖顺的女人提不起兴致?” “其实,是她自己先有了野心接近你的,但我看出了她不甘于成为侧妃,便接近了她,给了她一个美好的假象而已!” “呵!可悲的女人,竟然以为你是真的喜欢她,不在乎她已经是只破鞋而千方百计的想着寻找藏宝图。二哥,我竟不知道你的女人缘是这般的好!” “三弟也不赖呀!商浅夏明明是不喜欢你的,新婚当夜宁愿自伤也不愿意让你碰她,如今还不是对你死心塌地的。” “呵呵!呂微澜连这个都会对你说么?”自己与夏儿之前的一些过往,萧卿墨也不在意会被旁人知道,因为只要他们如今矢志不渝便足够了。 “是啊!她什么都跟我说了,可惜就是没能打探出宝藏的下落,反而孜孜不倦在想着如何的抢了商浅夏正妃的位置,而与你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淡!”萧笙墨嗤了一声,“女人果然都是些下贱的货色。” &n bsp;“那二哥既然已经知道宝藏是假的,却为何还不愿意收手呢?”只要萧笙墨从此以后不再有这些莫须有的打算,萧卿墨也是愿意放过他的。 “我收手了,你便会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吗?”萧笙墨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卿墨,在看见萧卿墨一脸的认真和善意之后,忽然苦涩一笑道,“或许你会如此做,但我却已经回不了头了!” “为何呢?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还有呂微澜所知。而今呂微澜已经在我的惩戒院中奄奄一息,只要我绝口不提,这件事情就可在此打住不是吗?”虽然确实恼怒萧笙墨竟然为了钱财而与自己兄弟决裂,不惜要让自己绝了后代。但毕竟知道这件事情的暗中还是那人使的手段,只想着兄弟和睦的萧卿墨当真是愿意原谅萧笙墨的这一回的。 “呵呵!三弟,你难道不知道妇人之仁反而会伤了自己吗?就算我今日在此地与你忏悔说我会收手,你就一定会对我完全没有芥蒂?我也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的与你和好如初了吗?”萧笙墨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会的!永远不会的了!人一旦做错了事情,就回不到当初的没有芥蒂的境地。我生了贪念,一心觉得父皇偏心,不但明着赏这给那,暗地里还留给你宝藏。 明明给你指了门当户对的嫡女,你却还要顶撞圣颜同娶一个庶女。即便是丢了皇家的颜面,触怒了圣颜,却也就是被不咸不淡的责了两句。 可我不过是想要与心爱的人终成眷属,却只能以永远放弃封王而终身只能是个皇子。明着拿不了多少的俸禄,暗里还被众百姓取笑,儿女也终不得世子郡主的封号。 母妃也因此而拒与我亲近,连累的灼灼每次进宫还得热脸相贴,总是不得所好。 这一切,或许都是我自己种的因而必须承担的果,可我终究也不过是一个人。时日久了,难免也会心存怨怼。 你却让我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却不知你可以故作大方,我却不能丢了这个脸面。” 忽然戚戚然的大笑了起来,几乎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过后,萧笙墨看着沉默无语的萧卿墨,黯然道:“你知道吗?三弟,我这个做二哥的,真的很羡慕你,妒忌你!不,或者说不单单是我一人,而是太子、凌墨、宇墨他们,都在暗中妒忌你。只不过,太子根基在那里,背后还有皇后打点一切,老四和老五只要安定便足以。他们不像我这般觉得没有出息,觉得对不住妻儿。” “二哥,你不要说了!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愿意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三弟我一定不会记恨你一分一毫!”萧卿墨心下亦有戚戚然。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正是自己的受宠才会引发了兄弟间的隔阂。所以,若说他方才并没有十足十的真心,此刻却是再也没一点其余的想法,只想要与兄弟们和睦相处下去。 “晚啦!已经太晚啦!就算你能原谅我,我自己的骄傲却远远不能原谅我自己的了!”手中还是紧紧的捏着匕首,萧笙墨缓缓的后退了几步,看着匕首泛出的凛凛寒光,萧笙墨闭了闭眼,将模糊了眼睛的眼泪挤出眼眶。 忽然,就像是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似的,眼中闪过一道坚定,飞扬起握着匕首的手,就在萧卿墨以为他是准备攻击自己而做好了回击的准备时,只听的噗地一声,匕首刺进了胸膛。 鲜血四溅的同时,萧卿墨一声惊呼,从床榻上一个鲤鱼打挺想要挽救时,已是不及。萧笙墨手中的匕首已经深深的刺入了他自己的心口,整根没入,只看得见做工精致的手柄露在外面,渐渐被渗出的鲜血吞噬本来的颜色。 “二哥!二哥你怎么这么倔强,我都说了什么都可以过去的!”深深的看了一眼匕首的位置,萧卿墨已然知道,就算是此时叫了陈御医出来,恐怕也没有办法挽救萧笙墨的命了。 “咳咳~”正中心房的匕首刺得又狠又坚决,萧笙墨是准备了不给自己留后路了。几声咳嗽之后,大量的血迹沿着嘴角涌出,萧笙墨却是一脸解脱的笑意,看着跌坐在地上,扶着他并点了他伤口周围的穴位,一脸哀伤的萧卿墨道:“三弟,不用费神了,二哥的这条命算是回报给你了!” “二哥,我们兄弟间,原该是没有保留的互相帮助的,却是我太过自大和自私,竟是没有察觉到二哥的心事!”这件事情,或许他萧卿墨是受害者,可萧卿墨却在萧笙墨透露的话语中感觉到了,原来自己的受宠也给了别的兄弟压力了,心中顿时愧疚非常。 而萧笙墨原是打算杀了他的,虽然他方才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让他得逞,可见他最后还是选择 了伤害他自己,他还是暗怪自己竟然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转了念头。 不!或许,从知道自己醒来的第一瞬,萧笙墨就已经存了想要在他面前自杀的念头了。 这样一想,萧卿墨便更加的痛惜。 “是啊!原该是这样的,回忆起咱们小的时候,除了大哥因为一直被皇后管着不与咱们一道玩耍,咱们兄弟几个却是时常在一起,不管是念书还是调皮闯祸,兄弟四人总是不会分开。而今,年岁大了,各自娶妻了,心思却也变得各异了。”秉着最后的一口气,萧笙墨不知道是因为穴道被点,还是因为血液流淌得飞快的令得身体麻木了,竟是没有半点的痛楚。 要不是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泛着黑,鼻翼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他也许还觉得方才的那一幕只不过是幻觉而已。 “三弟,不管如何,我都要对你说声抱歉。不管是我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原都不该对你起了杀念。还有对你觉得歉意的是,灼灼将三弟妹也骗出了罗源城。只是,后来三弟妹机警,约是发现了灼灼的不怀好意,便偷偷的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但我想,只要你醒来的消息和我已经自尽谢罪的消息一传出去,她一定会自行回来王府的。 最后,三弟……” 感觉到心跳的速度越来越缓慢,方才还觉得没有痛楚的伤口处,此时却像是加倍的疼痛了起来,萧笙墨只觉得全身越来越冷,眼前越发的灰暗。 他猛地一把捉住萧卿墨的手,带着最后的一丝恳切道:“你、你转告、转告三弟妹,灼、灼灼真的很喜欢她、她的,原不想要骗、骗她的。可是,为了、了我,她宁愿做了、做了一回坏女人。 还有、还有,三弟,虽然我、我对不起你,可、可二哥还是、是厚着脸、脸皮求你,待、待我身去之后,你、你,希望你不、不计前嫌的、替我、我照顾、她们、她们母、母子……三、三弟你快答应、答应我……” “好!二哥!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好二嫂她们!”紧紧的抱着萧笙墨的身子,原该怨恨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一点一滴的渐渐失去生命的迹象,就算是铁打的汉子,终究也还是不忍的落下了眼泪。 “谢谢你!三……” 最后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萧笙墨嘴角含着笑意,依旧是平日里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容,最后的一口气散尽的时候,一切都定格在这一瞬间。 “二哥——”萧卿墨嘶心裂肺的唤出这一声,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一直在外面的暗中守护着的吕皓冥和喱夜,以及程虎等人冲了进来看见的,就是萧卿墨紧紧的抱着面含微笑的萧笙墨的尸体放声痛哭的场景。 双双自尽(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双双自尽(6000) “卿墨,节哀吧!二皇子也是觉得对不起你,才会自行了断的!”吕皓冥示意喱夜将萧笙墨的尸体从萧卿墨的怀中抱出,然后劝慰着他,“现下,他死在你房中,虽是他心存愧疚,但若你不好好的处置,外界传闻恐会不好听。ai悫鹉琻” “那一切都不重要了!”暗哑着声音,萧卿墨低沉着道。 吕皓冥黯然,是啊,人都死了,那一切声名都已经是不重要的了。 “喱夜,派人将二哥送回王府,他的魂魄此时若还未曾走远,最后最想见的定然是二嫂和两个孩子,趁着他的身上还有余温,快送回去吧!”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在所有人的眼中都觉得是最和善的二皇子一眼,萧卿墨无比疲累的道。 “是!”喱夜领命,立即叫人拿了担架过来,担着萧笙墨的尸体飞快的往二皇子府而去龛。 这边,萧卿墨看了一眼吕皓冥道:“呂微澜既心爱着二哥,如今二哥以死谢罪,而她也一心求死,我便赐一个成全给她,你意下如何?” “出嫁从夫,她既已从我丞相府嫁人,又是这般的不守妇道,玷污了皇家的声誉,你看着处理就是了!”吕皓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道。 不是他不心疼这个庶妹,只是她的为人已经让他心寒。而且,他明白萧卿墨这般做法,其实是想要全二皇子府和丞相府的颜面,应是不打算将他遇袭的事情真相公之于众了顷。 默默的点了点头,萧卿墨招来紫醺,嘱咐她将萧笙墨的死讯告诉呂微澜,并赐了毒酒让她随着萧笙墨一起上路。 之后,他又默默的换上一身白衣,准备着二皇子府将二皇子自尽的消息传递给宫中时,他便即刻过府。 只是,没过多久,等来的却是二皇子妃也已经悬梁自尽在府中的讯息,并留下了两封书信。 一封已经叫人传递给了宫里,将夏狩之时的行刺事件禀明了萧承昊。一封是写给萧卿墨和浅夏的,信中忏悔了他们夫妻因为贪婪了钱财而对待两人的伤害并致歉,同时也将两个年幼的孩子托付给了他们。 “原来他早已有此打算,只是没有想到二嫂刚烈,对他又是真心实意,便随着他一起去了!”缓步踱至院中,仰头看着后半夜渐渐西斜的圆月,萧卿墨长长的唏嘘一声,“她是怕他黄泉路上一个人寂寞吧!” “世间真情也唯有如斯了!虽然生离死别令人痛苦,但他们这般也是一种解脱,总好过还在人世间看尽人情寒凉!”吕皓冥轻轻拍了拍萧卿墨的肩宽慰道,“虽说皇家骨肉情薄,手足义寡,但抛开一切金钱权势的诱惑,实则还是有着亲情存在的,端看各人如何看待而已了!” 默默的点了点头,萧卿墨不由的又想到了萧琀墨,他难道也是同萧笙墨一般的心思吗? ———— 彼时,酒醉的萧承昊醉意迷蒙的看完了另一封书信,知道了狩猎遇袭的真相,竟是二子听信了谣言而想要置三子于死地,一时急怒攻心,酒气上行,竟昏倒了过去。 整个皇宫霎时沸腾混乱了起来,前半夜因为晋卿王爷醒来而欢腾的庆祝,后半夜又因为二皇子夫妻忏悔自尽,皇上晕厥而哀戚不已。 萧笙墨的母妃更是在自己宫中数度哭晕了过去,深深的自责因为儿子娶了一个平民家的女儿而冷落疏远,如今天人永隔,痛彻心扉已然无力回天。 却又因为皇上晕倒,皇后没有口谕,她不能随意离宫,只能不住的哭泣。 承乾宫内,被急召而来的太医们又是把脉,又是针灸,又是开药方,紧张得在这微凉的中秋时节满头大汗,并不由的暗暗感叹今年确是一个多事之秋。 端坐在凤椅上的沈凝芷显得非常的疲惫,撑着额头倚着扶手忧心的看着进进出出的太医们。 萧琀墨静立在一旁,一贯阴柔的笑意隐去,眉宇轻锁,视线却不是在萧承昊的身上,而是不知神游去了何方。 大太监李德禄看了看床榻上扎了针还不见醒来的萧承昊,又瞅了瞅面无表情的萧琀墨,然后挪到沈凝芷的身边低声道:“皇后娘娘,您自己的身子亦是不大好,这里有太子与老奴看着,您不如先回寝殿休息吧!” “不用了,本宫要等着皇上醒来才放心!”沈凝芷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的说着,抬眼看着萧琀墨道,“琀儿先回宫休息吧!虽然笙 儿有错在先,又以死谢罪,对于你父皇来说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但他毕竟是你父皇的儿子,你的兄弟,就算你父皇明日醒来会另外降罪于你二弟,但你作为长子大哥,总也要去他府中,帮忙料理一下后事的。” “既是母后口谕,那儿臣此刻就去吧!”就算回宫,萧琀墨知道自己也绝对无法入眠,便干脆请了懿旨,连夜前去二皇子府。 沈凝芷显然已是心力交瘁,也不曾多说什么,只是点了头表示赞同。却待萧琀墨走后,递了一个眼神给李德禄,之后又对随侍的梁心月说道:“心月,你在此间盯着太医们,本宫出去透透气,一会儿便回来!” 梁心月是看见沈凝芷给李德禄递眼色的,可是,苦于她开口给了自己命令,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凝芷在冰霜的搀扶下前脚走出去,后脚那个肥头油耳的李德禄也跟了出去。 不知道那个身份已经足够尊贵的女人又要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梁心月只能待在原地干着急。 不过,没一会儿,李德禄便回来了,一副没事人似的没有多余的表情。沈凝芷也在不多会儿稍显精神的进了寝宫,又是一脸担忧的坐在凤椅上,关注着还未见清醒的萧承昊。 那一边,萧琀墨急急的回了东宫换了一身素雅的白衣,听到动静的苏安染在他的寝殿前与他相遇,一看他一身白衣,惊了一跳的掩了唇:“你这是……” “这不是孝衣!父皇只是急怒昏迷,一会儿便会醒来。”本不想与她说话,但今夜的心情出奇的烦闷,又想到秦灼灼居然选择了与老二同生共死,萧琀墨不由的便多看了苏安染两眼。 暗中想着,若是他死了,这个女人可会为他而殉情。过儿却是自嘲的一笑,一个只想着巩固自己的地位,恣意迎合着母后的女人眼中岂会有情。 “那你怎么不侍疾在父皇的床榻边,这是想要去哪里?”这是一副要出宫的模样,苏安染不由的有些焦急,语气中竟不由的带着质问。 果然,不能将美好的盼望加注在此人身上,萧琀墨冷冷一笑,道:“二弟与二弟妹双双自尽,母后懿旨,命我前去二皇子府主持后事!怎么,太子妃是在担心我这个时候还出去寻花问柳么?” “没、没有!妾身没有这个意思!”被萧琀墨的冷冽语气吓到,苏安染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待心定之后,才惊吓得捂住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二、二皇子他们、他们缘何自尽?” “是因为觉得世间没有什么可以流连了吧!”分辨不出什么意思的丢下这一句话,萧琀墨大踏步的带着近侍踏出了东宫,留下苏安染呆在中庭之中,按压着砰砰乱跳的心一片慌乱之色。 当萧琀墨到达二皇子府的时候,二皇子府的管家已经在一副病怏怏的萧卿墨和一脸沉痛的萧凌墨、萧宇墨的指使下,指挥着下人们哀戚的将原本为了庆祝中秋而高高挂起的红灯笼收起,换上了白绫白灯笼。 主院的正堂也布置成了灵堂,连夜敲开了棺材铺买来的上好楠木梓棺并排放在灵堂正中。 白幡覆盖了整个灵堂,油灯轻晃,萧笙墨新纳的两个小妾已经扑倒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儿。却是不知是真心在哭诉良人的早逝,还是哀戚自己从此以后,年纪轻轻便守了寡。 三岁的女儿不知道姨娘们在哭什么,只是觉得这些哭声太过哀伤,便在奶娘的怀抱中中哭着喊着要娘亲,即便她不是在哭喊死去的爹娘,却叫人听了无比的心酸。 奶娘只能一边哄着小姐,一边为她卸了扎头的红绳和钗环,换上白花和白绫,又披上一片麻布。 还不满一岁的儿子却是不管灵堂里有多么的吵闹,什么也不懂的只管自己安心的睡着觉。 “你今日才方醒来,身子还未大好,却是这样急着过来,恐会伤了根本,还是早些回去歇息,这里有我便成了!”看着满目凄凉惨白的白色,萧琀墨心中苦涩,再看着一脸苍白,在喱夜的搀扶下似乎连站着都有些吃力的萧卿墨,不由关切的说道。 萧卿墨却是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我不曾醒来,二哥也不会负疚自尽,二嫂也不会舍得舍弃两个幼小的孩子跟着他一起下黄泉。而我,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在他们灵前尽一份心意。” “你当真没有半点埋怨他么?”已知萧卿墨不会轻易听话的离去,萧琀墨令人搬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别有深意的问。 他这般问话,萧卿墨料想他已经从萧承昊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艰涩的扯了扯嘴角回答:“在醒来得知真相的那一霎那,如若我说不恨,那便是自欺欺人。可是,原以为他的匕首是准备插进我的胸膛,却转而对准了他自己的胸口的时候。说实话,当时我只想要咱们兄弟舍去所有的恩怨,还是一如既往的相处在一起。” “可他一定会说回不到过去了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萧琀墨深意的看了一眼萧卿墨,又看了看一旁静默哀思的萧凌墨和萧宇墨。 萧卿墨沉默着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萧琀墨的意思,只是问道:“父皇怎么说?” 他原谅了萧笙墨,却不知萧承昊在得知真相后会做出何种安排,但他却是希望萧承昊可以不计较萧笙墨的过失,何况,死者为大,再追究也换不回两条人命。 “还不知道!”长叹一声,萧琀墨只觉得那两个小妾的哭声实在太过嘈杂,却是不能开口阻止。 “此话何意?”微微一怔,萧卿墨知道萧承昊向来是脾气比较急躁的,此次却是犹疑不决,实属罕见。 “不知是父皇心疼你竟是遭受亲兄弟所害,还是惋惜二弟居然以死谢罪,看了书信之后,父皇便急怒攻心晕了过去,至今还未清醒过来!”眉宇微皱,萧琀墨也没有瞒着他们三人的意思。 “什么?父皇他……”萧宇墨惊呼,却被萧琀墨和萧卿墨同时射来的视线而遏制住,却是难掩一脸的担心。 “那太子怎么出来了呢?”萧卿墨制止了萧宇墨之后,看着萧琀墨。 “母后怕二皇子府中没有人打理后事,便让我出宫,她则守在父皇的身边,等着父皇清醒。”萧琀墨平静的回道。 “那咱们不去父皇身边侍疾没有关系吗?”萧凌墨亦是担心萧承昊生病,几个成年皇子却不在身边伺候,恐会被萧承昊责怪。 “此次之事是个例外,想来父皇醒转不会责怪咱们。”萧卿墨淡淡的说着,却总觉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不知萧承昊这一病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而萧卿墨竟不知自己的预感真是有些准确的,一直待萧笙墨与秦灼灼的后事已了,入土为安了,昏迷的萧承昊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太医院的御医们急得焦头烂额,也没有一点的办法能够让萧承昊醒来,手足无措的沈凝芷竟是想到了要用驱邪之术来给萧承昊施法了。 要不是萧琀墨领先反对,沈凝芷当真是要病急乱投医了。 打点完了萧笙墨的后事,几个成年皇子,除了身子还未痊愈的萧卿墨,萧琀墨、萧凌墨和萧宇墨都每晚轮流着侍疾、替下了已经连着三夜都守候在龙榻旁的沈凝芷。 而只有这个机会,梁心月才能连夜偷出了宫,来到了晋卿王府。 “你是怀疑父皇是被沈凝芷暗算了吗?”听了梁心月的报告,萧卿墨脸色一沉,怒道。 “属下不敢妄自猜测,可是,那日属下确实觉得她与李德禄暗中传递了视线。只是可惜,她对属下还是有着防备之心,所以将属下留在了寝宫中。当时,寝宫中御医来来去去,她又吩咐的很是大声,属下不敢擅自离开引人怀疑,只能在原地守候。” “她纵然野心勃勃,想要为萧琀墨铲平一切的阻碍,但父皇却是她的夫君……”萧卿墨的语声渐渐低了下来,狭长的眼眸闪着阴翳,“不!如今的父皇已经不能算是她的夫君了,恐怕在她的心中,只有对她一心一意的李德禄才是她的丈夫。而我的苏醒,势必令得父皇对我更加的疼宠,所以,为了不再节外生枝,她是干脆借着二哥之死的打击,让父皇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么,国不可一日无君,待皇上昏迷满了七天之后,还是没有好转的现象的话,就一定会有皇后一党的大臣提议由太子监国听政。”梁心月接着说道,“到时,太子便可积聚人气,再过一段时日,那皇上的性命就……” “哼哼!没想到这个女人的野心竟然这般大,不单单是想要做一国之母,还想要做连皇帝都要敬重的皇太后呢!”冷笑数声,萧卿墨一脸的阴郁,“只是,她的野心究竟能不能成,还要看本王愿不愿意成全!” “王爷的意思是……” “我明日就会请懿旨像其余皇子一样侍疾,一定会查出他们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段令父皇至今还不醒来。你还是按兵不动,给本王好好的盯着那个女人。最好也能 掌握一些冰霜的弱点,以后会用得着的。” “是!属下明白!对了王爷,那个稳婆的消息已经有一些眉目了,只是属下怀疑的两个人中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是真的,但相信不久之后就能辨别出来的!” “好!到时候,证据收集完全了,本王会让她为她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 萧笙墨与秦灼灼的头七之后,浅夏便回了府。虽然她当时也想要去二皇子府送他们一程,但萧卿墨担心她腹中的孩子得了晦气,便依旧让她住在沁醇茶楼,没让她前去。 已有一月多未见她的筱汐和筱蓝,自浅夏跨进王府的大门,就欣喜得喜极而泣,一路拉着浅夏问长问短,还上上下下的检视了一番,就怕没有她们服侍的这段时日内,她家小姐没能吃好喝好。 浅夏则一律微笑着安抚着她们,待回房之后,浅夏才问道:“呂微澜如今如何?” 筱汐和筱蓝面面相觑,稍稍犹豫了一下,筱蓝才反问道:“小姐,呂微澜的事情,王爷没跟您提起码?”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二皇子他们的后事,并没有对我多说什么。”看着两个丫头略带不屑的表情,浅夏疑惑的问,“怎么,她又惹什么事了吗?” “唉~小姐,您不知道,那个呂微澜居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居然在王爷的寝房中……”筱汐一提起呂微澜心中就有气,本来就因为她总是暗中算计着自家小姐而对她恨之入骨,又加上听说她与萧笙墨暗中苟且,且还是在王爷的房中,对她更加的不屑了。 “筱汐,空穴来风的事情你不要在小姐面前胡说!”筱蓝却是皱了皱眉头阻止了筱汐未竟的话,直接对浅夏说道,“小姐,那个女人因为半夜在王爷房中想要偷东西,没有偷成,还想要杀了王爷,被紫醺当场捉住,便被王爷赐了毒酒了!” “有这等事?”浅夏微微一惊,难怪萧卿墨什么都没有对她说,这样让他心寒的事情,纵然是对她,他也会觉得颜面受损而说不出口的吧。 只是,筱汐所说的水性杨花又是怎么一回事? 唉!算了,既然萧卿墨不让她知道实情,想来是不愿意让呂微澜的事情影响了自己的心情,那就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罢了。何况,斯人已去,纵然自己前世今生对她有再多的怨恨,也就随着一抔黄土消散了吧。 “是的!小姐!”筱蓝应着声,睨一眼噘着嘴,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的回答的筱汐,转移了话题道,“对了,小姐,不是说岑侍妾与您一道的吗?怎么没见她回府?” “王爷念在宝儿救我有功,便答应了她想要离去的请求。”想起临行前与岑宝儿的道别,浅夏不甚唏嘘。 虽然萧卿墨出于感恩给了她京城北郊的房子和一些钱财,但她知道岑宝儿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只是,她对于吕皓冥的苦恋,恐怕不是那么顺遂的。 “那,王爷会不会为了小姐您,将府中的柳贵妾和任平妾也给遣了呢?”筱汐鬼灵精怪的突发奇想。 浅夏微微一怔之后却是莞尔一笑道:“谁知道呢!” 就让她奢求这一次吧(6000) 清君侧,毒妃撩人,就让她奢求这一次吧(6000) 其实,正如筱汐猜想的那般,萧卿墨在接浅夏回来的路上,已经对她说了,今日既已经遣了岑宝儿,便干脆将柳拾叶和任晓伶一并的遣了,也算是给她一个清静的后院。ai悫鹉琻 所以,此际的他应该就是在柳拾叶或是任晓伶院中提出这件事情吧。 浅夏所料不错,萧卿墨确实正在柳拾叶的院中,与她提出当初便定下的诺言,却没有想到,他原以为最好的解决的柳拾叶一事,却成了最棘手的一件。 此时,只见柳拾叶款款跪在地上,倨傲的仰着她精致的下颌,一双如烟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萧卿墨,没有半分的退缩,依旧是那样的清高和骄傲:“王爷说的事情和承诺,不是贱妾已经忘记了,只是,王爷不觉得时日过的太久了些吗?如今,贱妾已然双十年华,最美好的花季已然过去。王爷却要在今时今日,提出将贱妾休离,敢问王爷,贱妾此一去,可还有生存的意义?” “这……”萧卿墨霎时语塞。虽然柳拾叶当初与他呈情时并未说定该在几年之中放她自由,但她此时所言却也是情理之中眇。 大禺朝中,女子十六及笄,便会谈论婚嫁,最晚十八岁便都该嫁人生子。若是过了二十,还没能找到夫家,那最终的结果也就是给一般人家做个小妾了。 当然,柳拾叶已经嫁过了人,虽说是皇上下旨所赐,但毕竟也不过是个贵妾。如今,既要面临着没有任何理由的休离,又要面对着自己年岁已大的问题,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的心意完全没有传达给吕皓冥的机会。 那么,她一旦从王府出去,恐怕连成为别人家的小妾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顶着一个不好的名声孤寂一生量。 因此,各种的考虑之后,柳拾叶便反悔了,坚定的表情便是一看就是宁死也不愿意出府的。 而萧卿墨却不能强行将她休离,因为她别说没有犯七出之罪的任何一条,就算是早些年便知道她心有另属,但这些年以来,她一向安分的守在自己的院中,想要找个借口还真是不容易。 没想到出师未捷的萧卿墨一时没了激情再去任晓伶的院中,只能颓然的回到了水菡院,一脸的怅然。 正与筱蓝筱汐说笑的浅夏一看他愧疚的脸色,便知道事情进行得不顺利,挥退了两人之后,她倒了杯晨露寒翠给他,低声问:“怎么了,任平妾不愿意离去吗?” “她那边我还没去,却是我最有把握的柳拾叶一口否决了我的提议。”浅啜一口茶,将茶杯放下的同时,萧卿墨轻轻的将浅夏揽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抚摸着她隆起的小腹。 “哦?她不是应该最想要离开王府的吗?”浅夏亦是疑惑的蹙起了羽眉。 “是啊!可她今日反悔了!说不愿意离去!”萧卿墨怅然一叹,“可她是进府最久的,应当看出来,就算她待在府中不愿意离开,她与我而言也不过就是多一张嘴吃喝而已。” 浅夏却是觉得柳拾叶或许是有着别的打算,比如她一旦离开王府,想要看见吕皓冥无疑是不大可能的。而待在王府中,每当几个皇子相聚在王府时,他吕皓冥绝对会出现,那对于一个只存着心想要偷偷看一眼他的柳拾叶来说,或许这就是最好的。 于是,这么想的浅夏便宽慰的拍了拍萧卿墨的手道:“此事反正也不急,卿先不用挂怀!而且,只要你是真心待我的,那即便是府中养着几个小妾也是无妨的!” “可我总是没能实现对你的承诺而觉得心中有愧!”下巴抵着她的肩,萧卿墨郁郁的说道。 “有的承诺虽然是需要用行动来证明,但更多的时候还是需要从长远来考察一个人的品行。”浅夏此时却是半开和玩笑道,“说不定,柳拾叶留在府中,也是对你的一个考验呢,看你到时候会不会因为感情、或是内疚之情等的作祟而怜惜起了她来。” “我才不会!”喃喃一声,这点信心萧卿墨还是自觉有的,只是,又觉得还有一事没有与浅夏商量,稍稍犹豫了一下才道,“夏儿,还有一点事情我还不曾跟你提过。” “何事?” “是关于二哥的一双儿女的事情。”略略苦涩的扯了扯嘴角,萧笙墨夫妻两的死虽说是罪有应得,可总还是有着一丝亲情的羁绊,萧卿墨总是觉得对不住他们。 “是他们以后的生活问题吗?”浅夏大致猜到了的问着。 二皇子 府中,如今只有两个守寡的姨娘,刚进府不久,年纪都尚轻,想来要照顾两个嫡出的孩子定然不可能尽心尽力。而那两个孩子,一个不过三岁,一个还不满一岁,平时虽有奶娘带着,但谁又能够知道一个没有了正经主子的府中,有多少人是愿意尽心照看幼子的。 “其实,二哥临终前是将两个孩子托付给了咱们,希望咱们能够代他们将两个孩子抚养成人。只是……”萧卿墨欲言又止,有些犹豫。 “他们居然将孩子托付给了咱们吗?”浅夏倒也是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安排,稍稍一顿,便明白了萧卿墨的顾虑,“卿是担心将来养虎为患么?” “也不算是担心养虎为患吧,只是,他们的爹娘终究是因我而死。他们小小年纪如今是不懂什么,跟着咱们或许是可以快乐无忧的生活。但是,经此一事之后,我总觉得皇家手足情寡,后宫之中更是算计阴谋时时存在。待咱们含辛茹苦将两个孩子带大之后,却不知又会有什么人暗中挑唆了他们,到时,会是有什么样的后果,我难以想象啊!” 微微点了点头,浅夏赞同的道:“卿顾虑的极是!” 随后又话锋一转道:“可是,卿觉得除了咱们,还能有谁值得二皇兄他们托付呢?” “这……”微微一顿,萧卿墨仔细一想,半晌无法应答。 浅夏一边拍着他放在自己小腹的手,一边细细的分析道:“太子如今有儿有女,且他东宫的女人众多,更因为他是储君,东宫里面的女人们为了将来能够在他成为皇上之后求个体面又尊贵的位份,想来那种明争暗斗从来不曾停歇过。这两个孩子一旦进入东宫,恐怕不是被利用就是被害死。 四皇子虽然性格活泼,但是他府中姬妾也甚多,就算是将孩子交给至今还未有好消息的三弟媳抚养一定不会亏待了两个孩子,可一个连自己是正妃而只能唯唯诺诺,没有主见的当家主母,在她手中长大的孩子,将来的性子也未免懦弱。 五皇子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两个孩子交给他,保不准哪一天他喝多了酒误事,便将二皇子夫妇的死因告知了孩子,岂不是在已经没有父母亲情的孩子们的心口撒了一把盐么?好便好!不好,两个孩子可能还会误入歧途,那你便更对不起二皇子和二皇嫂了。 至于你担心的问题,虽然确实有一定的可能。但不管怎么样,总还是将孩子们待在咱们的身边才是最好的。即便,他们将来长大,有心人将事实真相歪曲了事实在他们面前挑唆,但只要孩子还有一丝良心在,便也能感恩咱们的养育之恩,或许将伤害会尽量减少到最小。 但是,跟着别人长大的孩子,一旦知道了他们的父母原是将他们托付给了咱们,咱们却不愿意照顾,那反而更加的惹出误会来。 他们父母留给咱们的信,先好好的保管着,不管将来会遇上什么样的意外,总归咱们是没有辜负他们的嘱托。而将来就算孩子们以后有所误解,咱们也问心无愧。 卿,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萧卿墨一直静静的听着,待浅夏说完后,感动的紧紧的拥着她,低声道:“对!浅夏说得对!是我多想了,也是因为最近的事情而将人心都丑化了。其实,二哥和二嫂本性良善,两个孩子应当也都是善良的。再经过咱们悉心的照顾和教导,一定不会辜负了他们的托付的!” “嗯!只要咱们内心无愧、真心实意的对待两个孩子,相信总会有好的结局的。”虽然浅夏也还未曾开始做娘,但自腹中有了孩子以来,便油然而生了一种光辉的母爱。即便也不知道平白多了两个孩子出来,对她的生活是否会有影响,但她总是希望无辜的孩子可以和正常的孩子们一样享受亲人的关怀。 “那待二哥和二嫂的七七过去之后,我便将两个孩子带回来。”得到了浅夏的支持,萧卿墨只觉心头微松,现下最重要的便是皇上那边的事情了。 “那孩子们身边可有可心的人在照顾?”今日不过是萧笙墨和秦灼灼头七刚过的一天,还需有四十多日,浅夏有些担心孩子们还小,不怎么会言语,恐怕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告状。 “就是他们一出生就在身边伺候的奶娘,夏儿怎么了?” “那两个孩子虽然只是叫我婶婶,但既然以后是要在我身边生活的,我总还是心疼着他们,不如,我待会儿便让筱蓝过府去照看他们吧,不然,我总是不大放心的。” “嗯!也好!有咱们亲近的人照顾着,我也放心一些,这些就交给夏儿 你安排吧!”点头允了,萧卿墨又再道,“待会儿我便会进宫,跟太子和四弟他们轮流侍疾。柳拾叶她既暂时不愿离去,也就任她再考虑一些时日,这期间,夏儿不必理她便是了!” “好!我明白!” ———— 相较于晋卿王府的和乐融融,没有了浅夏的身影的沁醇茶楼的厢房之内却显得空空落落。 吕皓冥呆坐在椅子上,一手拎着一坛酒,一手撑着下颌,微凹的深幽眼眸醉意迷蒙的盯着浅夏睡过的床榻,脑海中闪现的便是她的一颦一笑。 可是,那一颦一笑终究不是属于他的,而是别人的,是那个后来居上的萧卿墨的。 苦涩的一笑,拎起酒坛仰着头一阵猛灌,即便呛咳的连泪水都流了出来,可他依旧要想着将自己灌醉。似乎只有醉了,他才不会想起她来。 可是,为何醉得晕乎乎,站起的身子摇摇晃晃着脚下打着飘,却还是满眼的小夏儿在面前走动。 “世子,您别再喝了!喝多了伤身!” 听,他的小夏儿还在关心着他的身子,芊芊柔荑还要抢他手中的酒坛,这种感觉真实的令人心酸。 “小夏儿,你这是在担心我吗?”反手一把握住那只芊白玉手,吕皓冥脚下一个踉跄,朝着她逼近一步。 小夏儿啊! 即便是醉成了这样,他心中念着想着的依旧还是深刻在他心中的小夏儿。 岑宝儿苦涩的扯动了嘴角,想要笑一笑,可最终还是泪凝与睫的迷糊了双眼:“世子,您喝多了!认错人了!” “我认错人了吗?还是小夏儿不肯承认你就在我面前呢?”迷离的眼前就是她的容颜,却因为被她否认,吕皓冥的心口一阵接着一阵的抽疼着。 多年的念想在这一刻是那样的接近,吕皓冥只觉得心中的火焰熊熊的燃烧着,手上一个用力,眼前的人儿便被他拽进了怀中。 随手扔掉酒坛,尽管酒坛掉落地面碎落的声音让他有一瞬的呆滞,可终究还是心心念念着她,不敢松开双手,将她搂得越发的紧。 “世子,您……”胸腔的空气似乎都被他挤得没有了,岑宝儿只觉呼吸有些困难的低喘一声,想要提醒他,此时被他抱在怀中的是自己而不是商浅夏。可是,原本推拒的双手却是紧紧的回抱着他精壮的腰杆。 一次!就一次!就让她奢求这一次吧! 即便是被当成了别人,但只要他抱着的是她,就让她贪婪着享受这一回从不敢奢望的近距离的接触吧。 可对于吕皓冥来说,近在咫尺的渴望却不是一个拥抱便能满足,就算心中还有一丝清醒,在提醒着他不能对他的小夏儿逾矩,即便是醉梦中也不行。 但是,她的一个回抱,却像是一种激励,让他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渴望和身体的需求。需索的热烫唇瓣猛地一下子攫住她的香唇,渴求的灵舌热烈的窜入檀口,卷起她犹豫的丁香抵死纠缠。 此时,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双手褪去了谁的衣衫,只是顺着本能的需求探索更多的激情。 在自己坚硬如铁的昂扬刺穿一道阻碍,听着身下的人儿无法克制的发出一声隐忍的痛苦呻吟,吕皓冥的神智似有一瞬的清明,但终究因为极度的渴望和醉意,深深的沉静在宣泄的愉悦之中。 一场欢畅淋漓的纠缠最终在吕皓冥的低吼中结束,满室旖旎之中散发着甜腻的欢爱气息。 看着翻身而下已经疲累的睡去的吕皓冥,岑宝儿微颤着手指,轻轻的触抚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身心俱疲,但嘴角依旧扬起一抹欢悦的笑意。 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这般近距离的看着他,更没有想过可以成为他的人。虽然,撕裂的疼痛和他酒醉不清醒之下的粗暴让她几近昏厥,但为了清楚的记得他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表情,她生生的忍着初次经历的不适,只在身体被贯穿的那一瞬间禁受不住而低吟出声。 他睡得很熟,有着微微的鼾声,偶尔会有一个小小的皱眉,却很快的展颜而笑,似是梦见了什么愉悦的场景,嘴角微扬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亲昵的唤出一个名字:“小夏儿!” 手,微微一颤,并快速的收回,岑宝儿只觉鼻 端一酸,两行热泪便已顺着眼角滑下。 是啊!他即便是酒醉或是睡梦中,亦只不过将她当成了商浅夏,明日醒来也只会想着今夜不过是他的春梦一场吧。 苦涩的笑着,却还是无法做到利用今夜的错误来让他负责。 岑宝儿撑着无比酸疼的身子,缓缓坐起,静默的看着他的睡颜许久,终还是忍不住俯下头去,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唇。拉过一旁的锦被,盖住他赤.裸的身子,让他在她曾经睡过的床榻上好好的睡一觉。 岑宝儿默默的下床穿衣,又清除了地上破碎的酒坛,最后再流连的看了他一眼,毅然的转身离去。 夜很深,渐渐亏去的凸月似乎也不忍看着人间角落的这一幕,悄悄的隐身在一团云雾中,久久不曾现身。 ———— 一大早,承乾宫内就聚集了许多的人,皇后沈凝芷、太子萧琀墨,皇子萧凌墨和萧宇墨,以及太医院医首带领的一干御医,各个凝重。 萧卿墨踏进寝宫的时候,见到眼前的阵状,心中微微一紧,疾步上前焦急的问道:“父皇怎么样了?” “每日御医会诊,都不见有任何好转的现象!”萧凌墨向来调皮的脸上已经没有往日半点的轻快,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沉重。 “卿儿,你怎么来了?”沈凝芷本是出神凝望着萧承昊的,听到二人轻声的对话,转过头看着萧卿墨。眼中似乎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神彩,出口的却是一贯的温柔慈爱,“你身子不过才稍微恢复一点,该在府中好生的休息才是!” “父皇昏迷不醒,儿臣如何能够安枕!”萧卿墨只当是没有看见她眼中的异样,秉着晚辈的态度恭敬的回着话,只是眉宇间锁着对萧承昊的担忧,“而且,太子与各位皇弟每日每夜的在父皇身边侍疾,儿臣却一人在府中休息,不管是为人子还是为人兄弟,都是不孝不义的表现。因而,儿臣必须也得随侍在父皇身边才能心安。” “难为你一片孝心了!”沈凝芷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之后又无比关切的道,“只是,你父皇平生最喜欢的便是你,笙儿如此一去,已经打击的你父皇急怒攻心,昏迷不醒。你的身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待你父皇醒来,本宫该如何跟他交待呢?” “请母后放心,儿臣自然会量力而为,断不会像二皇兄一样令父皇再次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不幸。”萧卿墨目光坚定的迎视着沈凝芷的关切,“而且,儿臣带着喱夜,万一儿臣身子有个不适什么的,喱夜自会照顾好儿臣的身子。” 睇一眼躬身矮腰站在萧卿墨身后的喱夜,沈凝芷见萧卿墨意愿坚决,便不再多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视线转向了龙榻上面色灰白的萧承昊,哀哀一叹道:“你父皇应当是连着操劳了你与笙儿的事情,才会垮了身子,至今不醒,你能来他龙榻边侍疾,想来他心中若是有知,一定会欣慰许多的!” “母后说的极是,儿臣正是这样想着,才一定要前来侍疾的!”看不出沈凝芷的哀叹中有几分的真心几分的假意,萧卿墨此时也不追究这些,还是要先知道父皇为何会昏迷不醒的;连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出动都束手无策,“母后,您与太子以及三弟、四弟这些日子以来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父皇辛苦了,今日便由儿臣近边服侍着,您与大家便先回去好生的休息吧!” 皇上真是中毒(6000) “如此也好,你尽一份孝心是应当的。言悫鹉琻但若是觉得身子无法支撑,便换了琀儿或是凌儿、宇儿,可千万别逞强,知道么?”沈凝芷果然还是能够将敦厚仁慈的嫡母演绎得入木三分,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儿臣省得!”恭敬的点头,萧卿墨自然是不会让人替换了下去的,不然,他今日进宫也就是白来一趟了。见沈凝芷起身,意欲离开,萧卿墨和一干皇子赶紧的躬身相送。 沈凝芷一走,萧琀墨看了看萧卿墨,没有任何言语也随后离开,倒是萧凌墨与萧宇墨看着还带着一丝病容的萧卿墨问道:“三哥,你真的没事么?我看你脸色还是不怎么好呢?” “是啊!三哥,若是你身子吃不消,尽个心意过来看看父皇也就是了。今日该是轮到我侍疾,不如我还是留下来与你一起吧!”萧宇墨也不乏关切的说道。 “不用了,我与你们一般都是父皇的儿子,就算是我如今身子还不大利索,但只是随侍一旁而已,一天总还是能够抗住的。”若是有人待在一旁,他可不是不能暗中检查萧承昊还不醒来的原因了么,所以,萧卿墨拍了拍两个兄弟的肩膀道,“你们都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无碍的。不然,给二哥守灵的那几日,我岂不是早就受不住了么。眭” “嗯!那也是,三哥的身子向来也都是挺健壮的,那我们便先回府了,明早再见吧!”萧凌墨心中有些心事,所以也就不与萧卿墨多说什么,看一眼矮着身的喱夜道,“喱夜,那你就机灵点儿,别让王爷累着了!知道么!” “是!四皇子!”喱夜的声音似乎不如平常的清润,低低的应着,始终低着头弓着腰。 萧凌墨倒是没注意,一转身招呼了萧宇墨就要走,萧宇墨却是走近了喱夜关切的问道:“喱夜,你是不是感了风寒了,嗓子这般的沙哑,可别过了些病气给皇上啊!毡” 喱夜闻言,身子微微一怔,倒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萧卿墨没有想到一向比较大老粗的老五居然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狭长眼眸微微一转,赶紧帮喱夜打着圆场道:“五弟,喱夜不是感了风寒,而是昨日与筱汐丫头拌了嘴吵了架,把嗓子给叫唤哑掉了。” 喱夜轻轻抖了抖身子,似是被主子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般丑事而有些难为情,那头就愈发的低了。 “呵呵!喱夜,你这小子也太没用了一些吧,媳妇儿还没过门呢,就已经开始吵架了,那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呀!”萧宇墨终究还是个比较单纯的,竟就这样相信了,还调笑起了喱夜。 喱夜只有唯唯点头,感觉似乎是汗水滴了下来了,可抬起袖口擦一擦额头,才发现什么都没有。唉~老实人撒谎果然不在行啊! “好了,老四,咱们就先回去吧,这边交给三哥和喱夜没问题的了!”萧凌墨急着回府,也不在乎这些下人之间的事情,便拉着萧宇墨快速的离去。 他们一走,萧卿墨便往龙榻旁走近了几步,看着太医院院首正亲自给萧承昊喂着汤药,却见那汤药大部分便是一勺进去大半勺又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萧承昊并未能喝下多少,就这样的情境,喝与不喝有何分别。 眉头微微一皱,萧卿墨若有所思的看了喱夜一眼,便开口问道:“皇上这些日子以来,喝药都是这样喝不了多少么?” “回王爷的话,正是如此呀,所以皇上至今还不曾醒来。”一旁看着是非常焦急的李德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眉尾微微一挑,萧卿墨又问道:“那可曾一日多喂些汤药呢?” “院首都试过了!还是不行哪!”李德禄说着,还真有两滴眼泪顺着他那已经胖的眯成了一条缝的眯眯眼中流了下来,并虔诚的道,“王爷,您看,是不是也请您府上的那位程郎中进宫给皇上看一看诊呢?” “怎么?大总管是觉得父皇中毒了?”眼光一凛,萧卿墨暗中冷笑,这李德禄如此一说究竟是何意思?是试探么?他干脆反将他一军。 “欸?中毒?”闻言,又见太医院的众人各个将视线对向了自己,李德禄眼中泪水未干,额头又有豆大的汗水往下淌,“王、王爷何出此言?” 萧卿墨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御医,淡淡的挑着眉道:“虽说当初本王中毒昏迷不醒时,太医院没人能够将本王救醒,但此事却是不能怪罪诸位大人的,因为他们专攻的是一些救人医病的学术,看不明白毒药的成分和解毒的方法那是情有可原的。所以,即便父皇很是生气,但也不曾怪罪太医院。可今日,你却说要本王将府中那位精通解毒之术的程大夫请来,不是在间接的告诉本王和各位大人,父皇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么?不然,那就是李公公觉得太医院的诸位都是有名无实的?” 闻此一言,太医院众人面面相觑,心头都略觉不快。就算他们真的没有能力为晋卿王爷解毒,但好歹都是正正经经的通过各项严格的考究才进了太医院,却被一个太监瞧不起,心里自然不快。但又不由的都考虑起中毒这个因素来,因而也不由得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皇、皇上的吃食都是经过严厉的检查的,怎么会中毒呢,王爷您太过多虑了!”李德禄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想要试探一下萧卿墨为何抱病也要来侍疾的原因,却不想自己一个没注意,反而被萧卿墨直接点出了皇上有可能中毒的事情,还趁机离间了他与太医们的关系。当下,那汗水流的更加的厉害了。 “不是中毒那自然是最好的,不然,经历过每道都细心检查的程序,居然还是令得皇上中了毒的话,这个牵连就不可谓不广了!”萧卿墨虽然是怀疑萧承昊有可能是被人下了毒,但此时不过只是一个试探而已,所以,也没有就着这个话题不依不饶。 而且,他也知道,他们真要敢在太医院所有的太医的眼皮子底下下毒,那毒药绝对不会是什么砒霜,鹤顶红之类明显的毒药了。不然,若是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没法诊断出来,那他便直接下令将他们革职查办了,免得他们拿着皇家的俸禄,却个个不过是只会一些伤寒体表杂症的简单药理了。 “是是!是奴才多嘴了!是奴才错了!”能够在皇宫之中混到大太监的位置,自然也是有着能屈能伸的不挠精神,所以,李德禄很快便自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承认了错误。 只是,他心中究竟是怎么计较的,那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此时,院首已经喂完了药,小心翼翼的扶着不省人事的萧承昊睡下去之后,他躬身来到萧卿墨的面前道:“下官不才,亦是学艺不精,确是没有发现皇上有中毒的现象,只是为何皇上不过是心悸而急怒攻心的霎时昏迷,却是至今不曾醒来,下官当真是无法诊断而出。实在是惭愧之极,还请王爷降罪!” “伍大人不用介怀,大总管不是也说了不过是失言而已么,本王亦是相信父皇不是中毒,只是可能心中郁积难消,才不愿醒来而已。尔等只要好好的尽心尽力照顾着皇上,相信皇上不久之后便会醒来的!”若是一般毒物,那沈凝芷与这李德禄想来也是不敢随意乱用的,所以,这番话萧卿墨倒也不是虚伪的一说。 “下官多谢王爷体谅!那下官等就此告退。”得萧卿墨的谅解,院首感激涕零的领着一众御医躬身退了出去。 待寝宫中只剩萧卿墨和喱夜,还有李德禄之后,萧卿墨也不急着遣了李德禄离去,而是缓缓的在龙榻边的椅子上坐下,默默的看着紧闭着双眼的萧承昊。 喱夜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虽然依旧弓着身子,眉眼也低垂着,但眼角的余光却是将萧承昊的龙颜以及身上上上下下的扫了一遍,也并不做声。 午膳时,院首又带着一众太医来诊脉喂药,这时,萧卿墨状似无意的问道:“伍大人,皇上除了喝药并不能喝一些流质的食物吗?总是这样没有食物补充,你看皇上的脸颊已经瘦得凹陷下去了。” “回王爷,也不是不能喝。只是纵然是流质的食物,下官也担心不小心会呛到气管中,到时皇上万一有个……”话没有说完,萧卿墨却已经知道他们这是害怕萧承昊要是有个万一,他们便要担责任了。 当下,萧卿墨剑眉微微一蹙道:“但是,不吃东西就怕营养跟不上,到时就算是皇上醒来,恐也会落下一些后遗症。我看不如这样吧,食物由本王来喂便是了。若是有个意外什么的,一切责任都有本王来承担,伍大人只要说一些父皇可以食用的食材便可!” “是!”院首赶紧应着说了一些易消化又营养丰富食材。 其实,其余皇子包括太子也曾经问过他是否可以喂食皇上一些食物,可是,最终他们亦是害怕担责而没有人愿意真的给皇上喂食。却没想到晋卿王爷今日进宫头一天便愿意承担那个万一的后果,果然是因为平日里得皇上的照拂是最多的。 “李德禄,还不快吩咐人下去炖煮熬制!”萧卿墨睨一眼不知道私下在打什么鬼主意的李德禄,暗暗一笑,又接着对院首道,“待会儿用过膳之后,还要麻烦伍大人教一教本王如何喂食才是最好的呢!” “应该的应该的!”院首频频点头,随即便退了出去。 李德禄却是因为听萧卿墨这么一说,似乎是略带失望的转身走了出去。 “他的主意倒是来得挺快的,似乎想要借着本王的手来个一石二鸟之计呢!”嘴角微扬,萧卿墨冷冷的看着李德禄的背影消失在寝殿。 看来无言的怀疑是对的,萧承昊的这一番昏迷不醒,恐怕正是这个假太监与那沈凝芷共同算计的了。 “只不过王爷技高一招,暂时是不会留了机会给他陷害您的!”“喱夜”却是哂然一笑,趁着萧卿墨注意着殿外的情况的同时,手指尖已经搭上了萧承昊的手腕,凝目细细的把起脉来。 “喱夜”认真把脉的时候,萧卿墨并没有出声打扰他,而是时时的注意着外边,待听见了李德禄逐渐走近的脚步声,便低低的咳了一声,“喱夜”便又乖乖的站在了他的身后,就像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王爷,皇上的汤羹已经在炖了,您的午膳也已经备下。您先请挪步去偏殿用膳吧!”李德禄进来之后,先是不着痕迹扫视了一下四周,未见任何异样,这才躬着身子对萧卿墨说道。 “嗯!那你在寝殿中好生伺候着,本王去去就来!”午膳总归要吃的,何况他现在还是一个久病初愈“虚弱”的人,自然是不能错过任何一顿膳食的。 来到用膳的偏殿,只见边上伺候着两个宫女太监。 小太监见萧卿墨坐下后,便利落的执了一根银针,每一样膳食菜品都用银针一一试过,这才退至一旁,躬身站立。 萧卿墨先是递了个眼神给“喱夜”,然后拿起银筷装模作样的看着桌面上菜品花式的三菜一汤,却是一筷子都没有下手。 这时,“喱夜”关切的问道:“王爷,这些菜是不是不和您胃口啊?” “是啊!本王久病初愈,程大夫是关照了只能吃一些清淡的素菜为主,可这三菜一汤各个都带着荤腥,本王实在是不敢违了医嘱。还是喱夜你吃了吧。”萧卿墨皱着眉头,一副不敢动筷的模样。 晋卿王爷昏迷成了活死人差点就永远醒不过来的事情,可不是只有坊间才有传闻的,皇宫里的所有宫人们可都是知道的。所以,萧卿墨这样一说,两个宫女太监便忽视了一眼,静等吩咐了。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御膳房,嘱咐御厨重新做两道清淡的素菜过来!动作快点,别饿坏了王爷!”“喱夜”浓眉一皱,对着两人就是一阵低吼,吓得他们立即撒腿就往外跑去。 人一走,“喱夜”便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接过萧卿墨手中的饭碗,先飞快的扒拉几口,填饱了肚子,然后觑一眼外边,没见任何人来往,这才压低了声音对萧卿墨说道:“王爷所料不差,皇上真是中毒了!” “哦?”脸色一沉,萧卿墨紧紧皱起了眉头,狭长眼眸闪过一道阴寒,“中了什么毒,缘何院首都诊断不出来?” “这是番外的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就算是融入了血液之中,用银针也无法测出来。因为药性慢,不会一下子就要了人的性命,所有便有一个称呼叫做一月红。中了此毒的前期,人便会像是做梦一般的昏睡不醒,待到月尾,便会七窍流血而亡,一月见红,所以,便叫做一月红。”“喱夜”暗恨道,“他们也真是有够歹毒的,竟然寻来了这种毒药,就算是院首翻遍医书,恐怕一个月之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流血而亡了。” “那你可有解毒的方法?”萧卿墨真没想到沈凝芷这般阴险,居心叵测。 皇上昏迷不醒,却又检查不出病因,一般人自当将他当成是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而导致了郁气积淤,急怒攻心,才会刺激过度的药石无罔。 而待萧琀墨借此机会顶着太子之位监国,便在萧承昊一月之后忽然七窍流血而亡时,他便可顺理成章的登基继承大统。 大禺朝祖制便是长子嫡孙继承皇位,在此之前,就算是萧卿墨对沈凝芷怀恨在心,并真心的不愿意与萧琀墨接近,但却从来都没有质疑这个皇位的继承权。 但现下,却被他知晓了沈凝芷的不知廉耻以及野心勃勃,萧卿墨就算是不反对萧琀墨继承皇位,却也是无法忍受沈凝芷成为大禺朝最尊贵的女人,并还是想要害死自己丈夫的阴狠女人继续祸害人间。 所以,他势必要想办法将萧承昊救醒,并要搜罗沈凝芷的罪证和李德禄的作为,让他们伏法认罪。 “有是有!”原来这“喱夜”竟是逃过死亡一劫而沉醉在研究毒药之中的陈御医,也就难怪他能诊断出连一国的院首都没办法诊断出来的毒药,“但是,这解药也是在番外才有,咱们大禺朝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番外太远了,就算是快马加鞭,恐怕也不是一个月便能回转的,你可能配一些解药出来,只要能暂时压制毒性,不让它一月便发作?”只要能拖延个月余,他便能让人去番外将解药找来。 “只能尽力了!”放下碗筷,陈御医目光凝重的道,“那我这就回府研制去!” “好!那就一切拜托给你了!回府后便将喱夜换进宫来!” “是!” 陈御医急急离去,差点撞上端了新做的素菜回来的两个太监和宫女,幸好躲避及时才没有碰到,不然,萧卿墨还得挨一会儿的饿了。 一边用着午膳,萧卿墨一边想着,去番外寻找解药的事情看来还是得要拜托吕皓冥才行了。毕竟,他既是值得信任的人,又是在外闯荡过的,想必应该可以快速的找到解药。 只是,此时的京城中风云变幻莫测,他又担心走了他,会不会对他之后的安排有所妨碍。 看来,还是要赶紧的聚集起一部分的力量,免得真正出现宫变的时候,自己被人打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不要说怎么样将父皇救醒了,就是自己与夏儿的性命恐怕也将不保。 心中拿着主意,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细嚼慢咽的将一顿午膳用完,这才借着消食的借口往御花园中走去。 因为,他今天已经故意的放了风声给某人,相信只要他一出现在御花园中,那个骄横的丫头便一定会来寻他的。 果然,他不过是兜了一个小小的圈子,那道亮丽的身影便冲着他跑了过来。 “三哥,你怎的跑来了御花园了,我去父皇的寝殿中没找着你呢!”萧染墨看见萧卿墨之后一脸的兴奋之色,并在一靠近他便挽住了他的手臂。 心中泛着阵阵厌恶,可面上没有显现分毫,只是微凝着眸道:“我刚用过午膳,出来走走消消食,待会儿就要会父皇的寝殿侍疾了!” “那染儿陪着三哥可好!”早听说了萧卿墨今日进宫来侍疾,而且还将是一昼一夜。想着能跟萧卿墨单独相处这么久,萧染墨别提有多高兴了。 可偏偏母后今日却是叫人看着她不让她出自己的寝宫,早就憋坏了的萧染墨好不容易才骗过看守自己的宫女跑了出来的。 “好啊!”大方的应着,萧卿墨微笑着,只是,眼中没有半点笑意,只可惜萧染墨看不见. 任平妾的请求(6000) 午睡刚醒来,浅夏犹带着一点儿倦意,轻轻打了个呵欠,筱汐便进来禀告说:“小姐,任平妾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正在偏厅等着您呢!” “她?”羽眉微微一蹙,浅夏倒是有些狐疑。言悫鹉琻 这个任平妾平日里是几个姬妾中最沉默寡言的,虽然不似柳拾叶一般清高孤傲,但向来就是一副生人勿进的疏离模样,就算是顶不过身份的差别而来请安,亦是个不爱说话的,今儿居然主动来找她,倒是一件奇事了。 整理了一下衣衫,又让筱汐简单的梳了个坠马髻,浅夏来到偏厅,人还未在主位上坐下,那任晓伶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咦?任平妾你这是在做什么?”讶然的看着任晓伶的这突兀的一个举动,浅夏赶紧让筱汐去扶她眭。 可是,任筱汐怎么拉扯搀扶,任晓伶都不愿意起来,反而挣脱开来筱汐的双手,对着浅夏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并低声哀戚的道:“求王妃娘娘请王爷不要将贱妾休离出府!”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 浅夏缓缓坐下,眸色微黯的看着低垂着头的任晓伶,淡淡的说道:“任平妾,你先起来,有什么事好好说,你这样跪着,本妃看着觉得有些累呢!毡” 据浅夏所知,萧卿墨只是跟柳拾叶说了让她出府的事情,可她却是拒绝了的,而他因记挂着皇上的病情,便没有再跟任晓伶提及。可此刻她却忽然这么直白的过来找她,直接表明了不愿意离府的心情,想必是从柳拾叶那里听了什么而来的。 总算是听话的站了起来,但任晓伶却是不肯坐下,一脸卑微的低垂着头,似在等着听从浅夏的教诲。 “本妃才回府,却是不曾听王爷提及要将你休离出府的事情,你为何有此一说呢?难道是惹了王爷不快了吗?”虽然希望他清理后院是自己的意愿,他也因为嫌女人太多而容易出事,便决意早早的遣了她们离去,却不想,事情方才开始便遇阻了。 不过,回过头来想想,明明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却忽然遇上即将被休离的境界,换了任何人,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的。 “贱妾自进王府之日起,便一直安安分分的生活,既不曾与姐妹们发生不愉,也从未曾惹过王爷生气。”眼中似乎有泪花闪动,任晓伶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嗡着声低声的说着,“可今儿却是听说王爷为了王妃娘娘即将将后院的贱妾们休离,贱妾便忍不住过来求了王妃娘娘了!” 任晓伶向来都不是多话之人,可今日却是为了自己的将来的去向,而不得不开了金口,焦急的说着:“贱妾知道王爷疼宠娘娘,为了娘娘愿意将后院清理干净。贱妾钦羡之余亦是能够体会,但是,王妃娘娘,王爷若将贱妾休离了,贱妾还有什么面目回娘家啊!” 任晓伶的父亲是御史,虽然实权不多,官位不高,但却是朝中唯一可以谏言,但不担心惹怒圣颜的有着特殊权利的官员。 虽然,浅夏因为从来不理会前朝之事,不知那位任御史的品行如何,但能被皇帝任命为谏官的,想必为人还是比较正直并较真的。 试想,原本是进宫选秀的女儿,因为皇上对晋卿王爷的偏爱,而将自己原可以做皇上的妃子的女儿赐给了王爷,只能甘做一个平妾,颜面上本就可能不大下得去,但又只能将一切不甘愿憋在心中。 而今,进王府不过年余,不但没有为王爷诞下一子半女,却又被休离,任是谁家都会看不起这个女儿的了。 所以,任晓伶不愿意被萧卿墨休离的心情便会变得这样的急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可是,若是王爷想要休离你们,本妃恐怕也说服不了王爷啊!”后院中多一两个女人,对于此时的浅夏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只是,她心中却是顾忌着如今她们可能还能安分守己,但一旦年长日久,人心便会有所变化,到时候,恐怕又会惹来许多的是非,倒是会要后悔今日留下她们了。 进府不过大半年,已经经历了许多的浅夏不敢去赌这个未来,所以,只能将一切的责任推给萧卿墨。 “王妃娘娘,您一定能说服王爷的,王爷现在什么都听您的,所以还请王妃娘娘看在贱妾平日里安静乖巧的份上,去跟王爷求一个情吧!”见浅夏无动于衷的模样,任晓伶大急,立即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 “任平妾,你别这样,快起来吧!”咚咚的磕头声非常的清晰,没一会儿便看见地面上出现点点血迹,看来这个任晓伶已经是决意不肯离去了。 “王妃娘娘若是不愿答应贱妾,贱妾即便出府,也不过是死路一条。还请娘娘慈悲,留下贱妾,哪怕将贱妾的身份降为丫鬟,只求娘娘能让贱妾有一处容身之地。” “你,容我跟王爷提一提吧。”没有想到这个任晓伶竟然是个烈性子,宁死也不愿顶着被休离的不好声名出府,倒真是棘手的很了。 一听浅夏的语气减缓,任晓伶这才停止了磕头,想要起身,竟是只觉头脑昏沉,差点摔倒。幸好筱汐一直在她身旁,及时的扶了她一把。 浅夏朝着外头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她的随侍丫鬟,想必是她为了保存自己的颜面,并没有带着丫鬟一起过来。 暗叹一声,浅夏略感头疼的对筱汐道:“筱汐,你扶着任平妾送她回去吧!” “是!小姐!”筱汐其实是有一点不甘愿的,因为这任平妾不愿意离开王府,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像呂微澜那样因为妒忌而对小姐暗中下手。可看她眼前这模样,连小姐都没办法,她也只能将这点小心事放在心中了。 ———— 从宫中侍疾回来的萧卿墨刚回到府中,便先让喱夜去找吕皓冥,自己则回到水菡院。 此时的浅夏刚吃过早膳,正在院中散步消食,一见他,便幽怨的瞅了他一眼。 “夏儿,怎么了?难不成一夜未见为夫,便念想为夫的了?”已然知道萧承昊的毒能解,萧卿墨的心情稍好,便不由的打趣起了浅夏。 “想你作甚,难得你不纠缠着我,我一夜好眠呢!”浅夏却不给他脸上贴金,故意如此说道。 “夏儿的话好伤为夫的心哪!”萧卿墨一脸委屈的看着她,狭长的桃花眸中闪着点点不知名的微光。 “你别胡来啊!此时可是在庭院中!”虽然筱汐早在见到萧卿墨后识趣的走开了,但谁又知道还会有那个不长眼的奴才路过,所以,在看见他眸中的光亮之时,浅夏警觉的戒备着他。 “我怎敢在夏儿面前胡来呢!”萧卿墨哂然一笑,最喜欢看见浅夏这般放松又可爱的一面了。长臂一揽,就将娇小的她揽进怀中,微俯着着头就要捕捉她的朱唇。 浅夏早有防备眼明手快的以掌心抵住了他蠢蠢欲动的薄唇,羽眉微微一蹙,忽然狐疑的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的脂粉味?” “脂粉味?”萧卿墨怔了怔,随即恍然道,“哦!是萧染墨的!” “她又找你了?”已经从萧卿墨口中得知了萧染墨有可能不是他的亲妹妹的事情,浅夏倒是没在意他连名带姓的称呼,只是略带担忧的道,“那你是真的准备利用她来找到皇后的一些弱点了?” “沈凝芷为人谨慎,表面功夫又做得十足十,仅让无言在宫里收集她的证据恐怕还是有点儿难度的,我便只有从萧染墨身上下手了。”无言在坤宁宫中近十年,都没有找到一些有利的证据,想来沈凝芷是个做事十分小心的人,而萧承昊如今又中了毒,正是沈凝芷预备及早下手的预兆,他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便只有从萧染墨这边下手了。 “话是不错,只是,公主她想必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接近她又有何用呢?”浅夏还是觉得这一步棋并不一定有效的说道。 “她若知道,那倒是我高看了沈凝芷了,但正因为萧染墨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可以利用她做很多的事情。”萧卿墨却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执了浅夏的手往寝房而去,“这些事情夏儿便不要操心了,一切有我来解决!” “那你一切都要小心,诚如你所说,皇后是个为人谨慎厉害的人,你总要提着十二分的小心,我才能不担心你。” “嗯!明白!”萧卿墨点了点头,深情的看一眼她,之后后眨着那双勾魂的桃花眼道,“我昨夜一夜不曾合眼,待沐浴过后,夏儿陪我一起睡会儿可好?” “我不过睡得才起来,哪里还睡得着,不如你慢慢睡,我再散会儿步好了!”浅夏立即停下了脚步,一脸戒备的表示着。 与他再睡一会儿,那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了。虽说,如今的身子养的挺好,陈御医也说正常的房事已经无碍。可这男人精力太过充沛,她真真是有些怕了他了。 “夏儿,我可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的,此时全身绵软无力,你就帮我搓搓背也不成吗?”某妖孽立即展开哀怨攻势。 “那我去叫喱夜来服侍你!”浅夏避开他的眼眸,坚决不上当。 “喱夜被我差去找皓冥了!” “那叫别的小厮!”满王府的除了丫鬟就是小厮,想要找一个人搓背还不是手到擒来。浅夏如是打着小算盘,却是不知道自己光顾着逃避他的眼睛了,连脚下已经踏进了浴池的门也没有察觉到。 “别的小厮可不如夏儿贴心!”萧卿墨贼贼的笑着,挥退了已经将沐浴的水准备好了的几个下人。待门被关上之后,开始脱起了浅夏的衣衫。 “萧卿墨,你在做什么,这是……啊?”恍觉他在做什么的浅夏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带到了浴堂,一个晃神,身上的衣衫早就被他利落而熟练的褪了个干净。 两颊立即绯红,浅夏趁着他脱着自己的衣衫的时候,忙不迭的想要捡起自己的衣衫再穿上。哪知,刚弯下身子,手还未触及地上的衣裳,便被他眼明手快的将衣裳踢了个老远。 之后,身子蓦地一轻,整个人便被他毫不费力的抱了起来,大踏步的迈进了浴池之中。 “卿,我、我昨夜已经沐浴过了,今儿就不用了。”做着最后的挣扎,浅夏轻晃着白皙匀称的双腿,想要说服面前已经氤氲了一双桃花眸子的男子。 “沐浴有利身心健康,适量的运动更能有助于生产!”早已经欲.念勃发的萧卿墨怎么可能就这样让近在眼前的美食逃跑,一边说着自成一格的歪理,一边已经将浅夏小心翼翼的放入了温水中。 氤氲的眼眸看着轻漾的水缓缓包围她莹白如玉的玉.体,眸色更深,喉结不住的上下滚动,紧紧的盯着某一处的密林,欲.念丛生。 “卿!卿,你可别乱来啊!”浅夏在他炙热的眼神中也不由的急喘了几口气,但仍旧作着最后的反抗。 脚尖一着池底,趁着他微微松手的空挡,浅夏立即攀着池壁,想要上去,哪知身子还未动一动,妖孽男就已经换了一个姿势,从她光裸的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一手正巧横在她饱满的浑圆上面,立即激得两颗粉红的蓓蕾挺.立舒展。一手却是不偏不倚非常精准的落在那片茂密而神秘的密林上,令得浅夏不由的浑身一个颤栗,差点瘫软了身子。 “哦~原来,夏儿是想要试一试这个姿势啊!”炙热的呼吸喷在浅夏的耳侧,引起了她阵阵的酥麻,某个妖孽男还非常卖乖的这样说来。 “你别胡说,我才、才没有这个意思!”不知道是因为温水的浸泡,还是身后那个妖孽故意的用着他那激昂的分身不断的在她臀沟处摩擦,浅夏只觉的身体里一股接着一股的热浪缓缓的涌现,胴.体上早已经是一片粉红。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呢?”轻轻的含住她圆润的耳珠,明显的感觉到她敏感的轻颤一下并低低的呻吟出声。萧卿墨非常满意的笑着,“可是,夏儿的身子却比嘴巴更加诚实一些呢!” “我、我只是、只是怕痒而已!”浅夏却是不服输的狡辩着,却终究抵不过身子的本能反应,渐渐的就要失防。 “是吗?那这样还痒吗?”嘴唇稍稍一个用力,耳珠被他含在口中用灵动的舌尖***扰着,听着她一声紧接着一声低低的呻吟,萧卿墨越发愉悦的笑着,并痞痞的道,“夏儿果然是怕痒的呢!” “……”这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身子酥麻的浅夏只能微扬着头,接受着他的挑弄,心中却是略带不平的陡然升起了一种促狭的想法。 本是攀着池壁的手缓缓的移向身后紧紧的贴着自己粉臀的某一个部位,指尖轻轻的划过那层细滑的皮肤,立即感受到身后的精壮躯体也不克自持的颤抖了一下。 “夏儿!”猛地低喘一声,萧卿墨松开了她的耳珠,微微挪开了与她紧贴的身子,让她的芊芊柔荑能够更加方便而没有阻碍的触抚他的热铁。 “喜欢么?”气息不稳的问着,烧红了脸的浅夏微侧过脸庞,水眸半眯着看着一脸享受舒畅的萧卿墨,颤抖着的玉手缓缓的握住那处昂扬,惊觉着它在自己的手心似乎又增大了一圈。 “喜欢!喜欢!”心中悸动得不能自已,萧卿墨一迭声的呢喃着,“夏儿,抚摸它,好好的摸摸它!” 摸它?她不是已经在摸了么?难道是这样? 轻轻的握着它缓缓的上下移动了一下,只听得萧卿墨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了起来,浅夏忽然便升起了一种自豪感。原来,不单单是男人的抚摸可以让女人悸动不已,女人的轻触也能让男人臣服啊! 微微一笑,学着他经常挑弄自己的方法,浅夏仰首给他一个魅惑的眼神,手中缓缓加快了撩拨的动作,朱唇微启,吐气如兰:“卿!是这样么?这样舒服么?” “对!对!是这样!很舒服很舒服!”喉结不停的上下翻滚着,口中溢出几声粗喘,愉悦的萧卿墨猛地一个俯身,薄薄的双唇攫住她殷润的朱唇,灵动的舌尖在熟悉的檀口中攻城略地,并引领着她主动的探入自己的口中。 原是安分的摆在原地不动的双手,这时已经再也按耐不住,一手之间将一方饱满掌控在掌心轻揉慢捻,一手手指已经拨开层层密林,往着最神秘的的幽谷前进。 “唔~”灵活的指尖撑开那处幽谷之口时,浅夏一声低喘,就要呻吟出声,却被萧卿墨连同声音都咽下,只能呜咽一声,已是神思迷离。 “看!夏儿,你也是这般的想要我呢!”手指尖感受着幽谷中顺畅的湿滑,萧卿墨放开了她的舌尖的时候,戏谑的低笑着。 “那卿还在等什么呢?”浅夏气息紊乱,媚眼如丝,一开口却是足够让人亢奋不已的魅惑。 “对!还等什么呢!”吃吃一笑,萧卿墨自然是早已等不及。 轻轻的将她正面压在池壁上,一手还不忘小心的护着她已然隆起的小腹,有力的双腿将她的*缓缓分开,昂扬的分身便沿着她饱满的粉臀间的小沟顺利的滑进那处已经散发着诱人花香的幽谷之中。 同时满足的低喘一声,浅夏只觉得这样的进入,将她的花穴撑得越加的胀满,一阵欢愉在她四肢百骸迅速的蹿开。 却又有些害怕,怕这样的激烈会伤了腹中的宝宝,只能在一阵阵的愉悦中还不忘提醒着:“卿!卿~你轻一点……慢一点……别伤了宝宝……” 虽然她几乎是在无意识的一边享受中一边提醒着,可身后的萧卿墨却是有着小小的不满:“夏儿,你这是不是在提醒着我不够卖力呢?” “嗄?”密谷中正如同鲜花盛开着涌现出一波又一波的快慰,浅夏哪里还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能茫然的应了一声,随即便又沉静在整个身心的快意享受之中。 总算是有些宽慰的萧卿墨非常满意她的没有回答,也愈发的卖力了起来,只想要让他的夏儿能够达到欢愉的最顶峰。 满满的水池中水意荡漾,随着萧卿墨的每一个动作,池水拍打着池壁发出的声响就像是为浅夏辗转的欢愉娇吟配了乐声…… 当萧卿墨抱着已然昏睡了过去的浅夏回到寝房,正准备搂着他的夏儿小睡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喱夜的通报,吕皓冥已经过府。 暗暗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萧卿墨自嘲一声。没想到他只要一碰上夏儿,便会将正事忘记的一干二净。 “夏儿啊,你真是个狐媚的小妖精!”哂然一笑,萧卿墨亲了亲浅夏热烫的脸颊。 浅夏嘤咛了一声,在他收回手臂的时候轻轻的翻了个身,继续疲累的与周公下棋去了。 住进宫里(6000) 再摸一把她粉嫩的脸颊,萧卿墨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穿衣。言悫鹉琻舒展了一下手臂,整个人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哪里还有他方才回来时所说的一夜未睡的疲倦之态啊。 快步来到荻罄院的偏厅,见到吕皓冥,萧卿墨愉悦的打了声招呼:“冥,你来啦!” 可是,吕皓冥却像是神游在外,半点儿没有没有回应的正对着长窗外的不知哪一个点发着呆。脸上一片肃凝之色,微凹的深幽眼眸带着一丝忧郁。 “皓冥,你在想什么?”萧卿墨皱了皱眉头,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 吕皓冥这才如梦中初醒的回神收回了视线:“卿墨!眭” “你有心事?”对着他伸了伸手,示意他落座,萧卿墨仔细的研究着他的脸色。 “没有!我哪里有什么心事!”微微一笑,吕皓冥飞快的否认,并迅速的转移了话题,“这么急着让喱夜找我过来,是不是跟皇上的龙体有关?” 萧卿墨看出来吕皓冥说没有心事是绝对假的,但各人有各人的私事,他不便说,自己也就不便再多做打听。何况,只要事情与夏儿没关系,他更加的不会在意别人的私事了,包括最要好的朋友展。 “是的!昨日,陈御医乔装成喱夜随我一道进宫了,”提到正事,萧卿墨神色认真了起来,“父皇果然是被人下了毒了。” “呵!没想到他们这么迫不及待的下手了!”深幽的双眸半眯,吕皓冥脸上一片寒霜。 “他们定然是见我苏醒,怕父皇因为觉得有愧于我而会颠覆大禺朝的祖制,改立我为太子,便想要尽快的免除后顾之忧了!”萧卿墨觉得他们这般急着出手的缘由只有这一个,不然,他想不到其余的了。 “那——”稍稍的顿了顿,吕皓冥认真的看着萧卿墨问道,“你可有那个想法?” 萧卿墨当然明白吕皓冥所指为何,略略苦笑一声道:“其实,不管你与他是否相信,我当真是从来没有这样的野心,只是一心想要为我母妃讨个公道而已。可是,他们如今却是连父皇都敢下手了,那只要有机会,我便势必会将皇位夺来!不!是一定不能将我大禺朝的百年基业毁在一个假太监和厚颜无耻的女人手中。” 狭长眼眸中闪过一道坚定,萧卿墨不容置喙的攥紧了手中的拳头,又看一眼吕皓冥,说道:“我知你与他亦是有着一份友情在,只是帮我收集证据已经是你最大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所以,往后的事情,你可以不用插手,一切都交由我自己来应对便是了。” “我倒也不是不愿意再帮你,只是不想看见你们到时候兄弟相残的场景。已经失去了一个笙墨,我想你们的心里都不好受。”当初吕皓冥愿意帮着萧卿墨在萧琀墨的身边帮忙打探辰妃之死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觉得这件事情萧琀墨绝对是无辜的,只要将事情真相查清楚,他们兄弟就依旧还是嫡亲兄弟。却没有想到事情发展至今,却是牵连出了这许多的意外,当真叫人唏嘘不已。 “我明白的!只要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与他不管是谁继承了大统,都依旧是兄弟。”萧卿墨拍了拍吕皓冥的肩膀,微微颔首,“只是,他母后以及染墨,还有那个大逆不道,竟然敢将父皇当成傻子一样愚弄的李德禄,我却是不能轻易放过的了。” 吕皓冥沉默不言,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一旦大白于天下,不管萧承昊是否会因为自己的颜面而将此事掩盖下去,但因为一个不贞的母亲的关系,萧琀墨的太子之位,绝对不保。 恐怕这也是萧卿墨已经看到的未来,所以,即便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要这个皇位,但也不得不做好这个准备了。 “那皇上所中的什么毒,陈御医可曾诊断明白了?”连宫中御医都没法诊断出来的,必定是比较罕见的毒药,但幸好陈御医自罗源一行之后,忽然就对钻研毒药有了兴趣,今日被萧卿墨请来,吕皓冥便觉得恐怕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嗯!陈御医已经诊断出来了,是一种叫一月红的番外毒草的药汁,无色无味。”萧卿墨当下便将一月红的特性与吕皓冥细细说了一遍,最后道,“我原是想着是否请绯然跑一趟番外的,但父皇昏迷不醒,宫中安全需要他尽心尽力,便觉得你是最佳人选。一来,你本就去过番外,熟门熟路自然要比别人更加容易找到解药。二来,我既已决定加快进程,你留在京中难免会有所为难,还不如离开京城最为妥当。” 吕皓冥缓缓点头,也知道萧卿墨已经为他打算得极好了,不然一旦宫变,他真的会非常的为难:“那,解药叫什么,长成何种模样?” 眼不见为净也好,若是有多余的时日,他说不定也还能顺便打听一下她的下落。 想到岑宝儿,吕皓冥的眉头微微一皱。虽然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在,酒醉过后的记忆也显得模糊。但身为一个男人,身子的某处胀满宣泄过后的舒畅和欢愉的余韵还是能够有所感觉。 何况,凌乱的床榻之上,那已经变色成了暗红的落红无疑更是在提醒着他,那晚将人错当成了小夏儿而一时未能克制住的情动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只是,当他在犹豫了许久之后再寻去萧卿墨送给她的那处宅院,却不曾见到她。似乎连萧卿墨买给她的两个下人也被她遣走了,而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了踪影。 “解药叫月月香,但长成什么模样,却是要去问了陈御医才能知晓。”说罢,萧卿墨便与有些略略呆滞的吕皓冥一起前去密室找陈御医。 而当与易了容的陈御医一起出现在沁醇茶楼的后院,看着那些长得就像是茶树一般的低矮树丛时,陈御医笑得几乎将人皮面具给撑破:“哈哈哈!不错!不错!就是这个,这个就是月月香!真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恐怕真正没有想到的是沈凝芷与李德禄吧!”萧卿墨却是冷笑一声,讥讽的道,“他们千辛万苦寻来了毒药,想要令父皇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离世。也算计好了,就算是我找到高人诊断出父皇所中的是何种毒,但一来一往的去番外找寻解药,也须超过一个月。却没有想到,皓冥你无心的带回的具有香气的植物恰恰是月月香。” “是啊!这也说明皇上福泽绵长,天运恒隆!”幽幽一叹,吕皓冥遥望宫墙的方向,为宫墙里那个可能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萧琀墨惋惜一声。 “那王爷是尽快就给皇上服用解药,还是怎么打算?”陈御医摘下了数十片月月香顶尖的嫩芽,一边问着萧卿墨。 “服用解药,父皇能够马上醒来吗?” “月月香虽是一月红的解药,但它性温平和,并不是一剂药下去便能完全将一月红的毒素解去,约莫与一月红的药理一样,需要月余才能完全清除一月红的毒性。只是,咱们京城此处的环境与番外恐还是有些不同的,这月月红的药性还存有多少,属下这时还不能说清。” “那你便好好的研究这其中的药性,若是不行的话,我便即刻启程出发去番外采摘回来!”吕皓冥说道。 “吕世子的这一趟番外之行倒是不用的,虽然药性有可能会降低,但你种植的月月香数量这么多,我想最多也就是慢一点而已,解毒的功效还是有的!”陈御医信心满满的说道。 “既如此,那倒也是好的!”萧卿墨看了一眼吕皓冥道,“我知你觉得离开京城是最好的,但既然天意如此,你便留下吧!说不定关键时刻,你还能挽救我与他之间的兄弟情义也未可知呢!” “嗯!也罢!”轻轻颔首,吕皓冥抬头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空,秋高气爽的艳阳高照,只是,丝丝微风却带着点点寒意扑面而来。 真心希望这不是一个血流成河的秋季。 收回的目光掠过三楼的两个厢房,似乎看见窗口有人正探着不是很出色的容颜看着自己。但待他眨一眨眼,紧闭的窗口哪有半个人影。 “冥!你在看什么?”顺着吕皓冥的视线,萧卿墨自然是看见了浅夏住过的厢房。心中略有愧意,但自己深爱浅夏的心绝对不比他少,便万万不可能将夏儿让出。何况,如今的夏儿已经有了自己的骨肉,他断不可能再有另外的想法。 “没什么!”收回视线,吕皓冥神色微黯,压根就没注意萧卿墨脸上的表情,“那我便先回府了,有什么事,你便只管来找我便是了!” “嗯!好!”点了点头,萧卿墨真的只能暗中对他说抱歉。但虽然好友之间可以分享许多东西,可唯有心爱的女人是不能分享的。 ———— 萧承昊的毒因找到了,解药也有了。可是,四个成年兄弟每一天轮换着侍疾,却给萧卿墨想要带着陈御医给他解毒带来了难题。 下毒的人倒是可以一次就直接将人毒倒了,可是,解这慢性的毒,却是要费些功夫。何况,陈御医说了这移植过来的月月香的药理作用也许会减弱一些。 看着愁眉不展的萧卿墨,浅夏问明了缘由,莞尔一笑道:“这又有何难的,咱们直接住进宫里不就方便多了吗?” “直接住进宫?”萧卿墨狐疑的看着浅夏,“用什么借口呢?” “为人子女的,在父母生病之时,自然是想要时时刻刻都守在父母的身边,就算你与一众兄弟说了,想要都住进宫里可以就近照看皇上,想来皇后就算是担心你们耍什么把戏,也不敢明着阻止你们的吧!”浅夏慧黠的看着萧卿墨,随手塞了块点心在他口中,“自然,若是此话由某些大臣口中说出来,便是要比你们直接去对皇后说还要来得更顺利些!” “对!夏儿真是聪慧,我怎的就没有想到呢!”萧卿墨恍然,口中的食物还没有咽下,就对着浅夏的粉颊重重的亲了一口。只是,随即又苦了脸,“可是,父皇这毒不是一天两天便能解掉的,我进了宫,夏儿一人呆在府中岂不寂寞?” 窃笑一声,浅夏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水眸微抬的道:“卿说哪里话来,我怎会是一人在府中呢,这满院满府的不都是人么?” “他们哪里作数,我是担心这秋天天气渐凉,夏儿晚上入睡被衾寒凉,别冻的感染了风寒就不大好了!”依着浅夏的胳膊,萧卿墨略带耍赖的道,“不如,咱们与四弟、五弟他们说好了,大家伙儿一同住进宫去如何?”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浅夏无奈的低笑着,“你们是为了尽一份孝心去给皇上侍疾的,却拖家带口的,说出去不是让众大臣笑话么?而且,皇后娘娘也绝对不会依了你们的,还当你们这是算计着皇上归天,你们趁机起事呢!” “唉~”萧卿墨觉得浅夏说的有道理,不由的怨叹一声,只能作罢。 却不知事情往往就是会朝着出人意料的方向发展。 第二日的早朝,自然是有官员在萧琀墨监国的朝堂上提出了皇上病重,便该有众皇子一并住进宫中侍疾,方为大孝。 萧琀墨当即便允了奏本,事后沈凝芷想当然的便将此事与萧卿墨联想在了一起,因为,那个奏了此本的人正是任晓伶的父亲。 担心着萧卿墨是不是看出了一点什么来,沈凝芷苦思冥想着该怎么样将这件事情压下去。 却不料晌午过后,从五皇子府中传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萧宇墨的一个侍妾因为嫉妒五皇子妃如今身怀有孕而深得萧宇墨的宠爱,竟然趁着萧宇墨侍疾不在府中的机会,在养胎的汤药中下了红花,幸好当时有御医在场正在把平安脉,识破了其中玄机,挽救了五皇子的第一个孩子没有遭到摧残。 说到孩子,沈凝芷自然便想到了浅夏如今亦是身怀有孕,便借着这个机会,下令干脆让几个儿媳都住进宫里来,免得再出现这样的状况。 她打着萧卿墨会因为浅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投鼠忌器的不敢妄动,却不想却是成全了萧卿墨不想与浅夏日夜分开的心意。 当然,沈凝芷的这一番提议,萧卿墨与浅夏也都是有着防范的,确实担心着她如此的一个举动,是否是别有用心。 但懿旨一出,就算是想要找借口也万万不能抗命了。 只在一边收拾着细软的时候,浅夏微带疑惑的问道:“卿,是你让任御史在朝堂上如此一说的吗?” 因着任晓伶的关系,所以,浅夏不得不多个心眼,问了一句。因为她始终记得宝儿曾经与她说过,柳拾叶与任晓伶都想要对她不利,只是一直未见她们出手。 可这次,一个柳拾叶明明等到了萧卿墨兑现承诺想要放她离开,但她却毅然的拒绝了。而那个任晓伶,更是在萧卿墨还没有对她说什么的时候事先来找了自己,表达了不想离开的意愿。 虽说,她们的顾虑确实很对,但居然愿意有名无实的待在一个永远都不可能正眼看她们男人身边,令她不得不又想起宝儿的叮嘱来。 “咦?我以为是夏儿去对了任晓伶说的呢?”萧卿墨原是托付了另一位私交交好的官员,并已经打算好了万一暴露了他,便为他准备好后路的,却没想到任御史却抢先提了此建议。 因着任晓伶来求夏儿,不要将她休离出府,他便只觉的认为是夏儿暗中相助了一把让任晓伶这么做的。 “这是你前朝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随意插手呢!”羽眉微微一蹙,浅夏心头疑虑,这二人这般不愿离开王府,恐怕不只是简单的怕被家人看清,世人议论吧。 萧卿墨亦是皱了皱眉头沉声道:“看来是有人将咱们之间的对话透露给别人听了。哼!没想到,走了一个呂微澜,又来了个任晓伶,还真是当我是良善之辈呢!早知道,我便该让她们亲眼目睹呂微澜最后的下场。” “事已至此,咱们以后多留一个心眼便是了,此时还是进宫要紧。待皇上醒来,咱们回府后再与她们计较罢!”原以为一切已经平静了下来,没想到最后还是要与人暗斗,浅夏只觉得真是有够累人的。 不过,好在如今的萧卿墨已经不是当初的萧卿墨了,夫妻二人一起合力来整治王府的一些吃里扒外的败类,总要比她当初孤军作战还背腹受敌要来的轻松许多了。 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陈御医已经扮了喱夜的模样守候在外面,而可怜的喱夜只能扮成一个普通的小厮。 见他依依不舍的与筱汐说着分别的悄悄话,萧卿墨调笑着道:“幸好咱们回京之后因为许多意外而耽搁了给他们俩办喜事,不然,这一趟进宫,倒是生生的拆散一对新婚的鸳鸯了。” “是啊!”浅夏亦是浅笑着道,“不过,希望这次皇宫之行,咱们一切都能顺顺利利的,然后待出宫的那日,便给他们将好事办了吧!” “嗯!一定!一定的!”看一眼浅夏已经显怀的微凸小腹,萧卿墨计算着此次一定将事情解决个圆满,这样,他的夏儿才能安心的将他们的小宝贝生下来。 ———— 来到宫里的时候,萧凌墨夫妇和萧宇墨夫妇已经安顿好了,正在正殿中等着萧卿墨与浅夏。 原来,沈凝芷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以着成年皇子原不宜在宫中居住的理由,将三兄弟夫妻都安排在了一个宫院中。 这样,方便她安排人暗中监视。而若是萧凌墨与萧宇墨跟萧卿墨并没有联成一线的话,还可以起到相互制约的效果。 萧卿墨与浅夏自然是觉察出了沈凝芷的意思,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未作任何的表示。 因着老二萧笙墨已经离世,那三兄弟中,萧卿墨便是三人之中最年长的一个,自然就是住进了正寝殿,萧凌墨与上官多多住东偏殿,萧宇墨与秀嘉儿则在西偏殿。 收拾妥当之后,三兄弟各自带着自己的小厮便相携着去了承乾宫陪伴萧承昊,三妯娌则聚在了浅夏的寝殿中说着私房话。 “三皇嫂,嘉儿真是要多谢你的指点,不然,我这孩子恐怕将无缘来到这个世上。”一想到自己差点就被一个小小的侍妾算计,秀嘉儿的脸上就涌现一股恨意,眼眶也微微泛了红。 “咱们是亲妯娌,原该互相帮衬着。”浅夏淡淡一笑,未曾表现出得意之色,“只是因为我自己也吃了那吕侧妃很多的亏,便学着多了一个心眼而已。原是让你做预防之用,却不曾想还真是有人会下这个狠手!” 其实,就算是自己不曾经历呂微澜的多次陷害,但就从秀嘉儿与上官多多两人一直被人暗中算计着喝了息子汤,便也知道一旦她们怀有了身孕,便会招人暗算。她只不过提前嘱咐了一声,落了个好声名而已。 太子妃设宴(6000) “三皇嫂说得对,咱们几个妯娌之间不互相帮衬着,那就说不过去了!”秀嘉儿连连点头。言悫鹉琻 她这一胎来得可真是不容易的,若是没有浅夏相助,她今生压根连为人母的荣耀都不会有。而再若是没有浅夏之前的提点,恐怕就算是欢喜了一场,结果还会以悲伤收场。 何况,经历过此事之后,萧宇墨一气之下,将那几个侍妾全部都遣了出去,竟是一次性的为她清理了障碍。 “三皇嫂和五弟妹都是有福气的,偏生我肚子一点儿都不争气,至今还未曾有好消息。”羡慕的看着秋装下浅夏微凸的小腹,以及才一月有余两月不到还未见显怀的秀嘉儿,上官多多一脸的哀伤。 “说到这个,四弟媳你可别觉得三嫂我多嘴啊!那时陈御医帮你诊断时,亦说你身子还未伤到根本,怎的至今还未有好消息呢?”浅夏原也不愿意多管闲事眭。 只是,一是因为她们同是女人,见她哀伤和落寞,心中便起了怜惜之情。二也是为了萧卿墨,因为他一旦举事,这两个兄弟的支援虽然力量并不是很大,却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只要能够帮上忙的,她便试着从他们的后院入手。 如今看来,秀嘉儿这边已经是完全没有阻碍了。可是,这上官多多却是有些问题的。自罗源避暑狩猎一行,她已看出此女胆小懦弱,恐怕并不能左右萧凌墨的思想。 上官多多闻言,想要张口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低下头逃避回答占。 浅夏与秀嘉儿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出现深思。那秀嘉儿因为尝到了自己怀有身孕而得到的天壤之别的对待,对上官多多自然也多了一份关切。 便挥了挥手,示意三个随侍的丫头都出去,这才低声的问道:“四皇嫂,你与四皇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是啊!四弟妹,此时,只有咱们妯娌三人,你若遇上什么困难,便与咱们说说,集三人之力,相信一定会帮你想出一个好办法的。”浅夏看这情形,定是两人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了,一个说不好,说不定那萧凌墨就跟当初的萧卿墨一般不与上官多多同房呢。 “三皇嫂,五弟妹,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啊!”当是被她们说中了心事,上官多多忽然猛地跪在了地上,低低的饮泣了起来。 “哎呀!四皇嫂,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秀嘉儿赶紧一把将上官多多搀扶了起来,又拿眼睛看了一眼浅夏。 浅夏微微一叹,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希望她此时的帮助不会太晚,也希望萧凌墨不会成为萧卿墨的妨碍。 “是啊!四弟妹,有什么你只管说出来,咱们一定会帮你想办法出主意的!”但不管怎样,能够帮人一把也算是为腹中的孩子积德,以及为萧卿墨挣一分宽容。 于是,上官多多便一边啜泣着,一边将那日得了陈御医的诊脉,知晓了自己其实一直被人暗中下了息子汤之后的事情娓娓道来。 却是因为她当时太过激恼,竟是直接去跟萧凌墨说是,一定是他最宠爱的妾侍暗中给自己下了药,只为哪一天能够取她代之,当即便惹恼了萧凌墨,自那之后,便再未与她同过房了,便是哪里可能有好消息传出。 “我知道我当时的做法不当,之后也跟他道过歉,可他却一味的以我善妒中伤为由,不再与我亲近。” “你这方法确实是错了,不该直接诬赖了他最喜欢的女人!”浅夏暗中摇了摇头,试想,正是情义深浓的时刻,却忽然被一直无所出的正室指责,定然会惹恼了男人的。也就难怪以后的数次碰面,都只见萧凌墨一脸漠然,而上官多多却是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了,“那你回府之后,可有做过一些事情补救?”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而且,只要是我做的事情,他都会觉得是错的。”上官多多哽咽的,眼泪越流越凶了。 “三皇嫂,你想个法子帮帮四皇嫂吧!”秀嘉儿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傻到直接去告状,而是用了柔情与萧宇墨恩爱,才换来如今的美满。 只是,让她要想法子怎样帮助上官多多改善夫妻之间的关系,倒也是有心无力了。 “容我想一想!”浅夏没有料到自己不但要想办法与自己后院的女人们斗法,如今还要帮着妯娌处理夫妻关系和后院的事情,当真还是有些头疼的,“四皇子平日里可有喜欢做的事情?” 不过,想要改善萧凌墨与上官多多之间的关系,还是要趁着在宫里的这些日子了,不然,他一旦回到府中,自然就会去找小别胜新婚的爱妾去了。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喝茶,听听小曲儿。那小妾就是会唱一些小曲儿,才被他看中带回了府的。”那小妾原是茶楼卖唱的,身份卑微,也难怪上官多多连名字都不愿意叫。 “那四弟妹你可会哼一些小曲儿?”先试试投其所好了,浅夏打算着。 “我……”一个出身大家的闺秀,自然是不会唱曲儿的,上官多多脸色僵了僵,似是觉得浅夏问她这个问题有些玷污了她的身份了。 也是知道她不会的了,浅夏暗暗摇了摇头。其实在她看来,只要能够与夫君恩爱,就算是投其所好的学一两曲小曲哼哼也是可以怡情的。但看来,别人的想法与她还是不一样的,便只能作罢。 “那你便先泡点好茶给他吧!我待会儿让筱汐给一点沁醇茶楼的晨露寒翠给你。但你要记得,只是帮他泡茶、沏茶,待他喝时,你便退下,在他没有主动与你说话前,你一定不要先跟他说话。而待他与你说了话,并问你这茶叶是哪里来的,你也千万不能说是从我这儿拿去的,便说是知道他喜欢好茶,便托了娘家兄弟想了许多办法才得到的一点点。” 浅夏郑重的叮嘱着,她可不希望自己省出来的好茶最终糟蹋了。倒也不是心疼茶叶,只是担心事情又被上官多多搞砸的话,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恐怕是很难维系了。 “晨露寒翠可是沁醇茶楼中可遇不可求的顶级好茶,三皇嫂你若给了我……”萧凌墨是个爱喝茶的,自然有时候也会在府中提及一些好茶,只是上官多多未竟的话中虽有敬佩浅夏竟然舍得送这么好的茶给自己维系夫妻关系,却又是有些担心往后萧凌墨若再问她要,那该这么办了。 浅夏是极其聪慧的女子,自然听出了她语中暗含的意思,便解释道:“所以,我才要让你说是你娘家兄弟千方百计才帮你得来的。你也知道这晨露寒翠是可遇不可求的,那么,即便你以后没办法得到这好茶,我相信四皇子亦能够明白和体谅。毕竟,他是爱茶之人,当知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也定然能够体会你为了让他喝到即便是每日都去沁醇茶楼也未必能够喝到的好茶是费了多少的心力。” “多谢三皇嫂,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将事情弄砸了!”一个女人嫁了人,就是想要在夫家享受最尊崇的地位和夫君的疼爱,经历了一次挫折的上官多多自然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了。 “嗯!为了你自己将来的幸福,四弟妹也要极力的争取!”浅夏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端看上官多多个人的造化,若是还是不行,那她也无能为力了。 妯娌三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快要接近晚膳的时候,东宫的一等大宫女带了一些礼品送了过来,并传达了太子妃的心意。说是,为了欢迎几位弟妹进宫,她特意在东宫摆宴,请她们过去相聚。又说因为皇上重病在榻,筵席只是妯娌间的家宴,小聚而已。 随着大宫女来到东宫的时候,苏安染已经吩咐宫人在偏殿中的一张圆桌上摆好了饭菜,正浅笑盈盈的等在偏殿中。 “见过太子妃!”三人按照礼数行了礼,苏安染立即虚扶了一把道: “都是自家姐妹,都不用这么生分客气了,快起来吧!” “多谢太子妃!”三妯娌起身后,在苏安染的安排下落了座,这才发现圆桌周围是五张凳子,而她们只有四人。 “太子妃还有客人么?”上官多多首先想到的会不会皇后娘娘,立即有些紧张的问道。 “也不是客人,是太子新晋的良娣,弟妹们先坐着吧,她一会儿便过来了!”苏安染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还是非常热情的招呼着三妯娌,似乎一个良娣并未被她放在眼中。 浅夏心中却是微微一动。此次进宫的都是正妃,表姐请了她们过来聚聚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因为,同辈之中,除了几个未成年的皇子,就只有太子可算是宫里的主人,那她这番便是尽了主人之谊。 可一个良娣却是连侧妃都算不上,就算是再得宠,再是主人,在她们一干妯娌都是正妃的情况之下,她缘何能够同坐一桌呢?而且,还似乎拿着身份姗姗来迟。 秀嘉儿与上官多多似乎与她一般有着这样的想法,只是三人面面相觑了之后,也都没有表示什么。更不便多问,不然,定然会驳了太子妃的面子。 因着浅夏与秀嘉儿都是有身孕的人,因而苏安染很是贴心的为她们准备了开胃的山楂汤,但怂恿上官多多与她一起喝些小酒。 上官多多自是连连推迟,因为她今日想着要泡晨露寒翠给萧凌墨喝呢。 浅夏见状,亦是帮腔着道:“太子妃,您今儿便饶了四弟妹吧,她初初进宫,还有许多不适应的,若是不小心喝高了,怕是不妥呢!” 看着上官多多连连点头称是,苏安染无奈,便饶过了她,自己却是倒了一些,微含幽怨的眼神恰是有着想要借酒浇愁的意味。 但她什么都没有吐露,浅夏等自然也不敢妄加猜测的询问了。 “哎呀!妾身来迟了!王妃与两位皇子妃已经到了呢,妾身真是失仪、失仪啊!”还未准备动筷子,随着一阵轻快的笑声传了进来,随即便是一阵香风扑面,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儿摇摆着腰肢,身上环佩叮当作响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们是妃,而这位美人不过是妾,原也不用起身行礼,但毕竟在东宫,浅夏和上官多多以及秀嘉儿还是有礼的起了身,面带微笑的对着这位良娣颔首示意。 当然,身为太子妃,又将是未来的一国之母,苏安染是绝对不会起身的,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美人道:“钟良娣,你来晚了!” “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梳妆的宫女手脚慢了些,妾身才晚来了一步!”这钟良娣显然仗持着太子的宠爱,并未将苏安染放在眼中,被不痛不痒的低责了一声,也不在意。 只是走到留给自己的位子上,端起了酒杯,身后的小太监赶紧上前为她斟了些酒,她便接着道:“妾身迟来,便是该罚!那妾身便先喝了这一杯以表歉意!” 看来此女倒是个快人快语,极其爽气的人,话落,手中的酒杯已经对着朱红的檀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又像是主人一般的对着浅夏她们道:“大家快请坐呀!” 苏安染似笑非笑的看了钟良娣一眼,还是不作声,只是隐藏在眼底的却是一抹犀利之色。 浅夏与上官多多和秀嘉儿其实觉得有些尴尬,但既然苏安染什么都不说,她们也不便发表什么意见。而且深入一想,无外乎就是她们的府中也常常上演的妾侍得宠便欺到正妃身上的戏码而已了。 只是,她们人方坐下,那钟良娣倒也不认生的先与她们攀谈了起来。看一眼主次位子的安排,以及微隆起了小腹的浅夏,便热情的说道:“想必这一位便是深得三王爷宠爱有加的王妃娘娘了吧!” 浅夏微微蹙眉,心头多少闪过一丝不悦。虽说太子是储君,地位要比其余的皇子高,但一个小小的良娣却是这样大喇喇的盯着她这位王妃看着,总也是不合礼数的。再有,她总觉得这钟良娣的容貌妖冶有余,端庄不足,却又是觉得很是面熟,却是无端的生出一些厌弃来。 但她毕竟已经是经历了许多的人,心中再有不愉,面上却还是端庄有礼的的回以一笑:“正是本妃!” 似是被浅夏一句本妃而激到,钟良娣的脸上有一道不悦一闪而过,但终究是得了太子欢心的人,表面虚伪的功夫亦是做得很是到位。只见她嫣然一笑道:“王妃娘娘的贤名,妾身早有耳闻,钦羡不已,更是佩服有加。只是一直无缘相见,拜仰王妃姿容,一直觉得很是遗憾呢。” “良娣夸奖,本妃何来贤名!恐怕不过是些让人笑话的虚名而已了!”贤名?呵呵!浅夏自嘲的一笑。因是萧卿墨隐瞒了呂微澜与萧笙墨之间的丑事,便有有心人将呂微澜的“自尽”联想到她的善妒上面了。 “宫中可是盛传王妃如何从不受王爷待见直至如今王爷独宠你一人的乐事,王妃却是不要藏私的教教妾身可好?”钟良娣旁若无人的笑说道。 可她此言一出,不要说苏安染已经没法保持淡然的变了脸色,就连上官多多与秀嘉儿亦是变了颜色,暗道这个良娣胆子似乎也太大了一些,竟然当着太子妃的面说出这样无理的言辞来。 浅夏亦是微微一怔,但还是维持着笑意都:“良娣客气了!哪里需要向本妃讨教呢!宫里可都知道良娣体贴温顺,贤良端庄,深得太子的宠爱,倒是本妃该好好的向你讨教一二呢!” “咯咯!好说!好说!”钟良娣倒也不谦虚,就像是压根听不懂浅夏话语中暗藏的讽刺一般,先是挑衅的睨了一眼苏安染,接着又道,“要说到怎么样能够让男人的视线围着女人转,妾身倒还真是有着一些心得呢!” “钟良娣的心得还是待晚膳后慢慢的说与大家听罢,此时该先用膳为好。”苏安染这时却是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说道,“王妃与两位皇子妃此次进宫会小住一阵子,你有的是机会传授心得。” 也不怪苏安染此时忍无可忍的打断钟良娣的得意之情。试想,一个已经许久不曾迎了太子入住寝宫的正妃,如何能够忍受一个刚因得宠而晋位了良娣的女子在每夜独守空房的自己面前大放厥词的说一些勾.引男人的心得来? “咯咯咯!对对!瞧妾身这不中用的脑子,只是一心想要与各位分享,倒是有些忘形了呢!”钟良娣看来是个极爱笑的女人,一开口便会忍不住咯咯笑。这样的模样,倒是让浅夏也看不出来究竟真是心无城府的绣花枕头,还是隐藏心机最厉害的高手了,“来来来!大家别客气,这些菜肴可都是太子妃一早就关照了小厨房挑了新鲜的食材准备着的,大家一定要赏脸多吃些啊!” 浅夏三人实在是有点看不懂这眼下的状况了,只能敷衍的干笑着吃将了起来。 只不过,虽然席间有这位爱笑的良娣有说有笑的融合气氛,但浅夏三人还是觉得食不知味,心中都在暗想着早知如此,便寻了由头不来赴宴了。 有了钟良娣喧宾夺主的活跃表现,自然也有真正的主人苏安染的落寞。只不过,她却是自始至终没有拿出正妃的威严来训斥钟良娣,而是任由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顿晚膳在各怀心思之中结束,又小坐了片刻,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浅夏与上官多多以及秀嘉儿对视了一眼,便起身告辞。 苏安染也不留客,只是默默的将她们送到了宫门外。反倒是那钟良娣十分的客气,非要她们明日白天若是无聊,便再来东宫,她一定会将御夫的心得与她们好好的说一说。 三人无奈的应了,才被热情的钟良娣放她们离开。 经过御林苑的时候,秀嘉儿提议在园子里散会儿步,上官多多终于憋不住的说道:“那个,三皇嫂,我、我有话说,希望你别介意。” “四弟妹有话直说无妨!”浅夏却不知她怎么一副为难的表情,却又不说不畅快的感觉。 “那个钟良娣的容貌,你们不觉得眼熟吗?”上官多多试探的问道。 “是啊!四皇嫂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呢!”秀嘉儿闻言立即亦表现出了好奇。 浅夏微微一怔,没想到她们俩也有这样的感觉。但自己心中却是有着异样的感觉,总觉得上官多多之后说出来的话会令自己不大舒心。 “奴婢知道两位皇子妃怎么觉得那钟良娣为何眼熟了,她那一双眼睛活脱脱就跟咱们王妃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扶着浅夏的筱汐终于也忍不住插了嘴,语气中满是不屑。 一切按计划进行着(7000) 她家小姐的一双水眸灵动而有生气,魅惑中带着一丝清灵。言悫鹉琻可那钟良娣的眼睛虽然极像小姐,却是妖魅得很,一看就是一副***狐狸的模样。 浅夏的身子猛地一震,脑海中似乎闪过一道了然,却又随即抓不住具体的影像,一闪而过。 “啊~难怪呢!”秀嘉儿一副恍然大悟的低叫,“我就觉得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仿佛在哪里看见过,却不想竟是因为与三皇嫂一模一样,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反倒一时间不曾想起。” 一听大家都觉得那钟良娣的眼睛与浅夏极像,上官多多担心浅夏不悦的心稍稍放宽一些,低声惋惜着道:“只是,可惜了那么美的一双水眸,却是因为长在了钟良娣的脸上,总觉得缺少了一些灵动之气。” 她原本想说钟良娣的那双眼睛太过狐媚,却一想都说那双眼与浅夏的一模一样,这不等于是间接的也说了浅夏了么,上官多多赶紧便换着一种方法说道眭。 “哼!她怎么能与王妃娘娘相提并论的!”筱汐气呼呼的说道,“只有眼睛有些相像,容貌却是天差地别的!” 她自己也不知怎地,忽然就出现一个眼睛跟小姐长得一模样的女人,心里就觉得特别的别扭。 “那是当然的,王妃娘娘国色天香,哪里是别人可以相比较的!”上官多多的贴身丫鬟翠鸢见筱汐可以不时的插话,便也忍不住说了一句吱。 “是啊!方才奴婢只觉得那钟良娣性格爽朗一直笑个不停,此时想来,她似乎就是有意在卖弄她的那双眼睛,倒是有点儿东施效颦的滑稽感觉了!”秀嘉儿的丫鬟梦娟也露出不屑的说道。 “对对!就是这个感觉!”她这一说,很快便得了筱汐的认同,难怪她怎么都觉得看着那个女人就是那么的别扭呢。 她们说得越欢,浅夏的羽眉却是蹙得越紧。 不是她如今疑心变重,而是身边的阴谋总是没有停歇的时候,令她不得不对这位钟良娣的出现而警觉了起来。 而且,依她对自己的表姐苏安染的了解,她虽然以贤惠之名在外,但实则是一个比较强势的女子,永远都有着一颗不肯服输的心。 却是为何对于一个小小的良娣眼看着就要爬到自己的头顶,却听之任之的姑息她呢?而就算是那钟良娣自己要求来参加今晚的妯娌小宴,按照她以往的性子,也断然不会答应的,何况还任着她在席间表现的如同侧妃一般呢? 不对劲!这里面一定有着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她此时就像是看着一团迷雾,无法辨别这里面的不对劲在哪里。 三个丫头同仇敌忾的讨论着起劲,上官多多与秀嘉儿却见浅夏一直不作声,心里有些没底,上官多多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三皇嫂,您生气了吗?” “呃?”从一团迷茫中回神,看着上官多多与秀嘉儿一脸担心的模样,浅夏知道定然是自己的不应声而令她们有所顾虑了,随即淡然一笑道,“四弟妹不要多心,我没有生气。只是,一开始我也觉得那钟良娣似是在哪里见过有些面熟,却不想竟是我自己每日必会从菱花镜中看见的自己的眼睛,便不由的出了神了。” “是啊!我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相象的眼睛呢,当时在席间就差点忍不住想要说出来了!”见浅夏真的没有生气的模样,上官多多稍稍松了口气,到底是不怎么藏得住心思的人,便将当时的心情说了出来。 “我却是没有四皇嫂看得这般仔细,只是觉得眼熟,倒是一时间没与三皇嫂联想在一起!”秀嘉儿此时想来,就更加的觉得那双眼睛与浅夏真的不是一般的像,又觉得自己的丫头说得有理。就算是再像,但因为不是同一张脸,那双眼睛倒是因为长在那样的脸上二显得糟蹋了。 “天底下万万人,有几个长得相像的也在所难免,只是没想到我还能从别人的脸上看见自己的眼睛,这感觉还真是有些奇怪和微妙呢!”浅夏不欲围绕在这个意外的发现上面多说什么,便转移了话题道,“啊!你们闻,是不是有桂花的香味?” “正是桂花呢!”秀嘉儿已然看出浅夏不想多说,便一边阻止了三个丫头低声的讨论,一边顺着浅夏的话题说道,“这味道应是从西北角的方向传来的。” “对!正是西北方,我已经看见桂花树了,一树的金黄,当真好看的很!”三妯娌中,上官多多的身形稍稍高出浅夏与秀嘉儿一些,脚尖稍稍一踮,便就着月色看见西北角一处宫墙内的桂花树,不由有些兴奋的道,“三皇嫂,五弟妹,不如咱们去摘些桂花酿酒吧!” “四皇嫂竟会酿桂花酒么?”秀嘉儿亦是来了兴致。 “我家小姐从小是生长在南方的,从小便会酿桂花酒,外祖老爷他们可喜欢喝了!”上官多多的丫鬟翠鸢忍不住自豪的说道,“还有桂花糕和桂花圆子等等小点,又香又糯可好吃了。” “那咱们便去摘一些吧,酿酒做做点心什么的,也好打发在宫里的日子!”浅夏看着有些害羞的上官多多,暗暗可惜她竟然没有想过亲手做一些东西来讨好萧凌墨。不过,她既已经决意要帮她一把,便好人做到底的再借着她自己的手艺推她一把了。 ———— 回到寝宫的时候,萧卿他们正等在宫苑中,因为今夜是萧琀墨轮值,因而三兄弟用过膳之后便结伴一起回来了。 互相问了好,萧卿墨轻轻揽住浅夏的渐已丰满的腰身,便问道:“太子妃怎的便请你们过去用膳了?别传到皇后耳中当你们不为父皇担心呢!” “只是说妯娌之间难得能在宫里相聚,随意的吃个晚饭而已。”浅夏见萧凌墨与萧宇墨也有这样的疑问,便回答着。 “那你们怎么才回来?”萧宇墨亦是学着萧卿墨搂着秀嘉儿,生怕她肚子了的孩子有个什么闪失。 秀嘉儿舒心的笑笑,看了一眼浅夏又看了看与萧凌墨站在一起,却收敛了在她们面前的随意而显得有些紧张的上官多多,道:“却是我与三皇嫂贪嘴了,想要吃四皇嫂做的桂花圆子之类的点心,便拽了四皇嫂一起去摘了些桂花,故而晚了些回来!” 浅夏赞赏的对着秀嘉儿微微颔了颔首,后者则回以会心一笑。 上官多多则是感激的看看秀嘉儿又看看浅夏,知道她们已经在暗中帮衬着自己了,一直挍着绢帕的双手总算是稍微放松了一些,低声说道:“如今三皇嫂与五弟妹有着身子,自是喜欢吃一些小零嘴,我正好闲着,倒也不防做些家乡的小点,大家一起尝鲜。” 似是从来都不知道上官多多还会一些拿手小点心之类的,萧凌墨看着她的视线稍微闪了闪,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表示的对萧卿墨夫妇和萧宇墨夫妇道:“天色不早了,咱们都回寝殿安歇吧!三哥,你更要早些睡,明日轮到你侍疾了!” “嗯!都休息吧!”萧卿墨看出来三个妯娌间一直在用眼神传递着某种信息,只是笑笑,揽了浅夏便往他们住的正寝殿而去。 临转身前,浅夏还不忘趁着萧凌墨已经转过了身子没有看着他们而对上官多多做了个喝茶的手势,得到后者的坚定点头之后,才安心的跟着萧卿墨回寝宫。 “你们三妯娌今儿是不是打达成了什么一致的目的?”寝宫的后堂是浴堂,萧卿墨自己先脱了衣衫,然后伺候着浅夏脱衣。 早已经知道犟不过他的浅夏如今脸面也已厚了许多,不再做无谓的挣扎的与他一起下了浴池,舒舒服服的享受着他的伺候。 “卿倒是个明眼人,就是不知道四皇子会不会领四弟妹的情呢!”萧卿墨如今拿捏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靠坐在池边,任他拿捏双腿,浅夏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自从陈御医无意的说了一句,待七八个月之后,她的双腿可能会出现抽筋肿胀的现象,到时要叫丫鬟们多揉揉捶捶,他倒是上心的现下便开始每天亲自为她按摩拿捏了。 “其实,四弟并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只是他因为生母身份低微,从小便有些自卑。别看着他表面嘻嘻哈哈很是活泼好动,骨子里却是因为缺少自信才故意装出来的。四弟妹要想得到四弟的关怀其实也不难,只要是真心的关怀他,别在他面前经常的提到咱们几个兄弟便也成了!”明白了浅夏的意思,萧卿墨主动帮她分析了萧凌墨的性格。 “嗯!约莫他新宠的那个小妾很会揣度人心,便将她的大男人心思勾了出来,才会得了他的欢心了!”夫妻间的事情,真的不是一方一头热便能成的,还是要慢慢的磨合才能长长久久。 萧卿墨并未在萧凌墨夫妻之间的事情上面停留,还是有些担心的问:“方才去东宫,真的只是用个膳这么简单吗?” “表面上是吧!”缓缓睁开眼,一双水眸中闪过一道深思,虽然说不上什么,但她直觉苏安染将那位钟良娣安排在一起用膳定然是有着什么样的含义的。 “怎么说?”眉心紧紧一皱,萧卿墨的担心越发的明显了。 “我暂时也说不上来什么,只是觉得表姐已经不是以前的表姐了,似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计较在里面。”浅夏轻叹一声,人果然在长大了之后,或者说成家之后,便会渐渐改变的吧。 “她说了或是做了什么么?”萧卿墨立即紧张的问。 他可是始终记得含光寺那一次,他的夏儿差点就被登徒子轻薄了的那件事情。只是,也不知为何,他查了许久也没有查到那个农夫所说的脸上有一颗痣的年轻公子,想来想去,便只有将此事归结到苏安染和沈凝芷这一伙了。 浅夏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倒是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就只是觉得我与她竟不如年幼时那般亲近了。” 她没敢跟他说出钟良娣一事,虽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又怕只不过是自己多心了。毕竟就像她自己说的一样,世间有些相像的人多了去了,那个钟良娣或许只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反正,不管以后她用什么样的借口请你过去,你都一定要与四弟妹和五弟妹一道,筱汐也不要随意的支开身边,明白么?”一心喜悦着能够和夏儿一道进宫,却忘记了宫里如狼似虎的人多了去了,他真是有点儿担心夏儿受了什么委屈,或是被人暗害什么的。 “卿,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浅夏了,一定会好好的护住自己和孩子的!”温暖的一笑,浅夏又转移了话题问道,“你那边的事情进行的如何?还顺利吗?” “嗯!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很顺利!”为防止隔墙有耳,萧卿墨说的并不十分具体,但他知道浅夏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会的!一定会的!” ———— 洗去因一夜未曾好眠的一身疲惫,萧琀墨刚躺上床榻,钟良娣便如同一条美人蛇一般的缠上了他精壮的身子,娇媚的脸蛋儿上洋溢着风.***的媚笑,水眸中亦是难掩娇媚之气,纤细的手指尖在他雪白的中衣襟口徘徊。 然后娇滴滴的出声:“太子,妾身想您了!” “不过一夜未见,有什么好想的?”今日的萧琀墨却不像往日那般有兴致与她纠缠,几不可见的微微皱了皱眉头,压抑着一丝不耐,紧闭的眼睛连一条缝儿都不曾隙开的问道,“想要什么了,说吧!” “瞧太子将妾身当成什么人了,难道在太子心中,妾身不过是贪图太子的身份和钱财么?”嘴儿微噘,即便萧琀墨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这钟良娣还是很有兴致扮演一个娇嗔的模样。 闻言,萧琀墨的嘴角勾了勾,却是不置可否的道:“那既然你什么都不要,那就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本宫要休息了!” “……”没想到萧琀墨今日一点动静都没有,钟良娣噎了噎,差点就要生气起来,但终究明白自己的身份,硬生生的压下了心头的郁气,依旧娇滴着声音道,“好嘛!其实妾身也不是要什么特别的宝贝,只是想要一串跟晋卿王妃一般无二的红珊瑚手钏!” 原来,昨夜与浅夏她们吃饭的时候,钟良娣虽然表现得极其的自然大方,却还是暗中看上了浅夏手腕上的那串红珊瑚手钏。 “你说什么?”萧琀墨闻言,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道不明的光芒,原本放松的躺着的身子也倏地坐了起来。 “呀!太子您怎么这么激动,吓了妾身一跳。”差点被撞到下巴,还好人的本能有时候就是有点儿不可思议的闪得很快,钟良娣才逃过一劫。只是见萧琀墨深深的瞪着自己,心下微寒,但又仗着他平日对自己的宠爱,不由的撅嘴呢喃道,“妾身不就是想讨要一根手钏么,太子您这么吓我作甚?” 只是一根手钏!她说的倒是轻巧,但还是极力的压低了声音。因为,她知道处在中原地区的大禺朝是没有海的,因而想要邻国产的珊瑚制品该是多么的困难。何况还像是浅夏手腕上的那株朱红色颗颗浑圆的珊瑚珠,那是很难寻到的极品了。 只是,她却不知,萧琀墨激动的不是她要珊瑚手钏而是别的事情。 “你说你昨天看见晋卿王妃了?”冷冷的声音如同腊月寒霜,萧琀墨的眼中亦是冰冷一片。 “是啊!昨夜太子妃宴请了王妃与两位皇子妃,妾身亦过去作陪了!”虽然被萧琀墨的冰寒吓到,但钟良娣显然并不清楚自己没有头脑的话语会不会引火上身,径自道,“太子,您不知道呢,那晋卿王妃竟然长了一双与妾身一模一样的眼睛,端端是看着让人挺生气的呢!” “你说什么?”声音更冷下几分,萧琀墨一双戾眼紧紧的盯着钟良娣的那双水眸,似乎只要她再说错一句话,他便会动手将那双眼睛给挖出来。 “我、我……”身上一片汗毛林立,钟良娣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引得萧琀墨这般大的怒气,愣了愣。脑中忽然又灵光一闪,蓦然想起自己是萧琀墨最宠爱的妾,那么,他这般的生气,一定是因为太子太在乎自己了,不希望别人跟自己长了一模一样的眼睛。 当即便得意洋洋的自以为是的说道:“那晋卿王妃却是长了与妾身一样的眼睛呢,看着清冷的很,长在那一张脸上,当真是糟蹋了妾身这么美妙的一双漂亮……啊——” 话未说完,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声脆响之后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了起来。而萧琀墨的这一巴掌着实用了很大的力气,钟良娣的脸被生生的打得差点就扭了脖子。 “贱人!”狠戾的瞪了她一眼,萧琀墨快速的下床,抓起椅凳上的外套,随意一披便走了出去。 “呜呜呜……”还不曾弄明白自己为何遭了打的钟良娣捂着脸一阵嚎哭。 被萧琀墨临走前甩上的门似乎又被打开了,接着便有脚步声缓缓接近。 哭得伤心的钟良娣还以为是萧琀墨心疼她去而复返了,趴在床榻上越发哭得起劲了。 “你再哭,他也不会再进你寝房中一步了!”嘲讽的声音响起,来人却是苏安染。 “你、你说什么?”这些日子,仗着萧琀墨的宠爱,钟良娣早就不将苏安染放在眼中,还曾一度想要在萧琀墨的耳边吹吹枕边风,让他休了她的。 此时,自己被打,这个女人却满含嘲讽的出现在自己的寝房,钟良娣越加的生气,竟是连礼都没有行。 苏安染却是半点都不在意她那双水眸蹦出的厌恶和杀意,径自坐在桌子旁,还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冷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这才好心的为她解惑。 “你知道你为何会被打么?” “你别中伤我,太子才没有打我!”捂着半边火辣辣的疼着的脸,钟良娣却打死不在苏安染面前承认自己被打。 “是吗?那你那脸上是自己没事挠痒痒呢?”嘲讽的一笑,苏安染的眼中一片寒意,“本妃倒是不知道钟良娣自欺欺人的功夫甚是到家。哼!那也就难怪了,一个愿意成了别人的替代品,还在那里洋洋得意的作威作福的女人,当真是惯会掩耳盗铃的。”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是替代品?你给我说清楚!”不在乎苏安染说她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却因为一个替代品而激发了钟良娣满腔的妒火和怒火。 “钟良娣你是聪明人,自然是知道本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苏安染字字戳心,“只是可惜呀,你向来只道太子极爱你的一双水眸,没事便会看着你的眼睛温柔的笑着,却不知,太子压根就不是对着你笑,而是透过你的眼睛看着别人笑呢。你白白被利用了,却还每天高高兴兴的围着太子转,本妃看着都为你心疼呢!” “不!不会的!太子才没有将我当成别人的替代品呢!他才没有!他是因为看上了我的容貌和温柔的性格,才将我带进宫里的!”即便事实就在眼前,可钟良娣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一遍一遍的摇着头,最后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苏安染的身上。 只见她玉指颤颤的指着苏安染,怒气扭曲了一张脸,恨声道:“是你,一定是你!因为妒忌我被太子疼宠着,所以说这些谎话来骗我!只为了打击我!我告诉你,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太子一定还会像以前一样的宠着我的,而你的太子妃之位早晚会被我抢过来的!” “呵呵呵!太子妃之位也是你一个乡下土包子可以觊觎的么?”冷冷的笑着,苏安染逼近了床榻边,高傲的站着,居高临下的瞪着已经坐起了身子的钟良娣,“你也不知道拿面镜子照一照你自己的德行,除了那双妖魅的眼睛,太子会看上你哪一点?腰身吗?一个连孩子都没有生过的女人腰粗的跟水桶一般,还喜欢走路摇摆个不停,看了就招人恶心;胸前的两团肉吗?你若不是用敷带托着,便就是跟男人没有多少区别。 就算是你长了一张妖魅的脸蛋,可你这双眼睛嵌在这张脸上便是白白糟蹋了,却是连别人的一个小手指都不及的! 哼哼!太子妃之位,你若是想要,尽管去跟太子要去,本妃倒是要看看,一个替代品能够折腾出什么样的惊涛骇浪来!” 顿了顿,苏安染端起手中的茶盏又喝了口水润润喉,接着不屑的俯视着她,看着她由一开始的狂怒到此时的怀疑,阴森森的笑着:“本妃可是等着你怎么样重获太子的心,也等着你来抢本妃的太子妃之位,只是,你可不要变得孬种了,什么都不敢做的夹着尾巴逃跑了,那本妃可就要失望了!” 语毕,将手中的茶盏猛地摔落在地,看着钟良娣一个没有防备而颤了颤身子,苏安染这才噙着笑意,高傲的扬起下颌,冷睨了她一眼,转身踩着稳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外面天色有些阴沉,约莫又要下一场秋雨,瑟瑟的风已经带来了深秋的味道,宫院中的地上已经飘落了许多的黄叶。即便前一刻有洒扫的宫人来清理过,后一刻又是满地落叶。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寝殿,苏安染冷冷的笑着:小贱人,你以为本妃一直忍气吞声直到今日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怕了你么?呵呵!那只不过是想要让你尝尝爬的高摔得重的滋味,也叫你好好的学一学什么是在皇宫中生存的真本事。 ** 与她共同进退(7000) 下了早朝,萧卿墨三兄弟刚回到衡梧宫与正等着的浅夏妯娌三人坐上桌子,准备用早膳,就听见一阵踢踢踏踏小跑步的声音传了进来。言悫鹉琻 六人刚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向外面,就已经看见萧染墨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她后面跟着几个宫女太监,一见她进了偏殿,看见三位皱着眉头的皇子,立即一个个的放慢了脚步,慢慢的跟了进来。 “我也没用早膳呢,快帮我准备碗筷!”骄横惯了的萧染墨却像是没有看见三个皇兄皱眉很是不赞同的眼神,又直接忽略掉三位皇嫂。 看了看他们目前桌子旁边的座位,见一个宫女正搬着凳子到最末手的空位处,她立即俏脸儿一怒,喝道:“谁让你将凳子放那里的,快搬到这儿来!” 小宫女看着她手指的位置,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因为那个地方正是三王爷和三王妃的中间眭。 “看什么看,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啦,还不快搬过来!难道要本公主自己动手吗?”萧染墨一见她居然还在犹豫,霎时就怒火中烧了,“还是想要让本公主将你的手给剁了!” 一听要剁手,小宫女吓得哆嗦了一下,再也不敢违拗她的命令,低着头赶紧将凳子摆在萧卿墨与浅夏的中间,然后谁也不敢再看一眼的退了下去。 “染儿,你别胡闹!”萧卿墨极力掩藏着自己的厌恶,尽量使自己的声调听起来正常一些,“你挤在这儿,我与你三皇嫂都不方便吃东西了!吱” 哪知,萧染墨就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般,直接冷眼看着浅夏道:“喂,说你呢,听见没有!你坐在这儿挤得本公主跟三哥没法吃东西了,你还不识相一点的往旁边挪一挪。” 闻言,浅夏挑了挑眉尖,还未开口,倒是坐在她下手的萧凌墨凝了一张脸道:“萧染墨,你非要这么胡闹么?好好的有地方不坐,为何非要坐在三哥和三嫂中间,你这是一早没事就找事是不是?” “我就喜欢坐在三哥身边,又不是坐你身边,你嚷什么嚷!”萧染墨却是除了敬畏萧琀墨之外,对几个皇兄是没有一点的害怕之意,便直接对着萧凌墨顶了嘴。 “你个臭丫头,是越长越没规矩了!”萧凌墨被顶,火气蹭蹭的上来,霍的站起身,看那架势就是要冲过去好好的教训她一番了。 “凌,你别恼!”幸好他身边的上官多多眼明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臂,安抚的道,“公主年纪还小,你别与她计较。” “明年就要及笄招驸马了,还叫小?”萧凌墨其实很久以前就想要好好的训训这个掉刁蛮不讲理的妹妹了,只是一直都忍着。 可今天是觉得有点儿忍无可忍了,倒也不是帮浅夏抱不平,而是觉得父皇至今未醒,二哥二嫂又刚过世不久,这丫头却像是没心没肺似的一点儿都没有伤感的情绪,直觉得她已经无药可救了。 只是,此时他胸中怒气虽盛,语气亦是非常的僵硬,但却是被上官多多轻轻一拉,便还是乖乖的坐了下来。 看着这样的一个微小细节,浅夏与秀嘉儿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上官多多。后者接受到她们一副了然的目光,俏脸微微一红,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满含感激的回望了浅夏一眼。 “我招不招驸马关你什么事啊!”又有宫女将碗筷摆了上来,萧染墨傲娇的扬着头,往凳子上一坐,果然觉得挤了点,便又对着浅夏道,“喂,叫你往边上挪一点你没听见啊!” 浅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着恼,只是低声对身边被上官多多安抚了下来的萧凌墨道:“四皇子,麻烦你往边上……啊,不用了,筱汐,你干脆将我的凳子挪去空处吧!” 说完,浅夏已经站起了身,筱汐也眼明手快的搬了凳子就要往下手的空位而去。 自然,她这一非常识时务的举动,令得萧染墨非常的得意,拿了筷子就开始夹菜了。而夹的菜还不是放在自己碗中,而是布给了萧卿墨。 只不过萧卿墨的眼神就一直随着浅夏再转,哪里注意到她这么体贴的行动呢。 而坐在萧卿墨左下手的萧宇墨当然也很看不惯这个丫头,一见浅夏真的搬了位置,赶紧站起身说道:“三皇嫂,你坐到这边来吧,我让你!” 大禺朝的制律严明,皇族中的规矩更不是含糊的,光是皇子间席间的座位也是不能随意乱坐的。可偏偏萧染墨就是一个仗持着宠爱而变得无法无天的异类,做皇兄的不跟她计较了,但该论资排辈坐的位置还是不能太乱的。 所以,萧宇墨当然是不能看着浅夏自动让位的坐到最下手的末位去的。 “没事!坐哪里不是一样的吃!”浅夏浅浅一笑,已经让筱汐将凳子摆好了,一旁伺候的宫女也在浅夏的眼神示意下,将她的碗筷挪了过来,“都吃吧,吃完了王爷还要去承乾宫侍疾呢!” 萧凌墨与萧宇墨看着浅夏已经淡然的夹了菜吃起来了,面面相觑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不约而同的看向萧卿墨,却见萧卿墨已经长身而起,亲自搬了自己的凳子挪到了浅夏的身边,又对着假扮喱夜的陈太医道:“喱夜,帮本王重新换一副碗筷。” 原来,他不是没看见萧染墨给他布了菜,只是原就准备浅夏搬到哪里,他便也坐到哪里的表示着对萧染墨这不讲理的举动的一种暗示惩罚。 “是!”陈御医应着,已经遣了伺候的宫女重新去拿碗筷。 而萧染墨一见萧卿墨来了这么一手,小脸立即拉了下来:“三哥,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只是,夏儿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是要与她共同进退的了。”碗筷还没拿来,萧卿墨也不管还有兄弟姐妹在,握着浅夏的手,将她正夹着的一筷子菜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吞咽了下去才又对生着气的萧染墨说道,“染儿别任性了,赶紧吃吧,吃完了我还要去承乾宫侍疾呢!” 萧卿墨说的是事实,不过,这话在萧染墨听来,却是有着暗示的意思在里头,她自动自发的将萧卿墨的意思翻译成了:染儿快吃,吃完,我与你一道去给父皇侍疾! 于是,心中一乐,脸上立即开了花,埋首吃了起来。 浅夏冲着萧卿墨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后者则非常无辜的挑了挑眉头,他可不知道她究竟是将他的话怎么理解了,才会忽然就转变了脸色了。 萧凌墨与萧宇墨则是非常无奈的看着低着头吃得正香的萧染墨,只觉得还好自己不是被她缠上的那一个,不然当真要每天都不能安寝了。 上官多多与秀嘉儿两妯娌则是非常敬佩浅夏的淡然,不由的将这件事放在自己身上打比方。恐怕虽然明知萧染墨只是妹妹,却见她这般的粘着自己的丈夫,也有可能会心生醋意吧! 用过早膳后,萧卿墨自然是去了承乾宫侍疾,自以为是的萧染墨便跟了去。萧凌墨与萧宇墨则要跟着萧琀墨处理一些政事,便也出了衡梧宫。 上官多多说了要做些用桂花点缀的糕点,浅夏与秀嘉儿便兴致勃勃的说要跟着一起学,其实,是想要想了解一下她与萧凌墨昨晚的发展是不是出人意料的好。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不然,以着上官多多有些懦弱的性子,方才萧凌墨发了脾气,一副想要好好的教训萧染墨的冲动模样,她早就吓得不跟吭声了,哪里还会主动的拉了他的手臂将他安抚下来。 而以萧凌墨的性格,若是昨夜没有一些变化,也断然不可能会听了上官多多的话平静下来的。 “其实,凌墨他的性子还是很好掌握的,只是我以前因为嫁了他许久都没有所出,心里不由的就对他有了一些敬畏,不想倒是因此而疏远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一边和着面一边说着,上官多多的脸上浮现点点羞涩的红晕,“又加上罗源避暑的时候,因为心中有恨便冲动的造成了两人的关系更加的疏离了。但昨日听了三皇嫂的一席话,我才知道,夫妻两人之间还是需要真诚的对待,才能相处融洽。我便泡了晨露寒翠,与他一起敞开了心闲聊。” “然后,便和好如初了?”秀嘉儿促狭的看着上官多多笑道,霎时便将她的脸笑得越发的红了起来。 “五弟妹!”上官多多抗议的唤了一声,却终究因为昨夜的感觉太过美好而越发的羞涩。 “真心希望你们自此之后能够相亲相爱,”浅夏恬然的笑着,“至于府中的那些小妾,你也不用急着将她们赶出去,在适当的时机下,就算你不在意,四皇子也会在意的!” “对!”秀嘉儿是感同身受的一个,立即赞同的点头,“如今,你正好趁着四皇子只与你一起呆在宫里的机会,先怀上孩子为重,其余的容后再慢慢考虑着。” “嗯!我听你们的!”重获丈夫的爱对于上官多多来说,虽然只是一个晚上那么简单,可却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其中曾经有过多少的心酸,定然会好好的珍惜着的。 ———— 承乾宫里,院首还是一如既往的喂着萧承昊喝药,也还是喝进去一点却洒了一大半。看着沈凝芷的眉心蹙得紧紧的,原本平滑光洁的眉宇间似乎因为皇上的昏迷不醒而刻了两道深深的印迹,贤妻良母的形象非常的鲜明。 要不是萧卿墨早已经知道这个女人特别会掩饰的恶性,恐怕就会被她对待父皇的如此深情而感动的非比寻常了。 “母后,父皇会醒来的对吧!”只有在看见萧承昊越来越瘦的脸颊,和消瘦的躺在龙榻上没有生气的身形,萧染墨才会红了眼眶,心有戚戚。 “放心吧,你父皇乃天之骄子,福泽绵长,一定会醒来的!”轻柔的抚摸着爱女的头发,沈凝芷的眼神直对着龙榻。 若是你以为她正在看着龙榻上的萧承昊那你就错了,她眼中此时看见的就只有为了她宁愿净身的表哥李德禄。 或许,有人会将此时已经因为吃好的喝好的,胖的已经看不见本来英俊潇洒的模样的李德禄,与保养的极好,依旧风流倜傥的萧承昊相比较,觉得沈凝芷怎么样都不该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太监而背叛给了她最高荣誉的当今圣上。 但是女人有时候就往往是一个奇怪的个体,在她们眼中,或许荣华富贵很重要,有的女人会为了身份地位而不惜出卖色相,想尽办法的得到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可是,一旦得到了这些过后,俯首看着臣服在自己脚下的人,或是回首一下过往,便又会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空虚和茫然。 而这个时候,你最留恋的恰恰是年轻时的那一份没有金钱利益参杂在里面的一份纯纯的爱恋。因而,即便是知道某些事情一旦穿帮就将身败名裂,可就为了那一丝纯然,甘冒大不韪也要试一试。 沈凝芷便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在心灵空虚了许多年之后,忽然,为了自己甘愿净身进宫,只为远远的看着自己,默默的守候自己的青梅竹马居然返生了,那种甜蜜而惊喜的感觉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自然也就无法控制的扑进了李德禄的怀抱。 接收到沈凝芷含情脉脉的视线的李德禄亦是回头冲着沈凝芷微微一笑,这笑容里面有着一丝感情,但更多的是对于至今还没有人发现萧承昊实际是中毒的事情的得意。 “可是,父皇已经昏迷了很久很久了!他再不醒来,饿都要饿坏了!”依着沈凝芷的怀中,什么都不知道的萧染墨眼中泛起了泪花,还是很心疼自己的父皇的。 “染儿别担心,太医院的御医们不都在尽心的给你父皇医治么,咱们要相信御医们,更要相信你父皇的福泽!”沈凝芷宽慰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可只有她和李德禄知道,其实他们心中是多么的不屑这些御医,除了一些小毛小病,当真是没有太大的医术的。 闻言,各位御医们,只觉得背后都凉飕飕的,吓得都不敢看向身后的沈凝芷,只是赶紧喂了药之后,恭谨的退了出去,决定召开御医大会,再好好的研究一下皇上的病症究竟是什么引起的。萧卿墨却是暗中冷笑,十分的敬佩沈凝芷的笃定和李德禄的不动声色和大胆,他们方才的视线交流虽然很隐蔽,但他因为早已暗中注意着他们,便看了个一清二楚。 又不由的为自己的父皇悲哀,一个毒如蛇蝎的女人,他竟然对她毫无防备之心,还将她一路上拉至了整个大禺朝最高的位置,当真是养了一匹豺狼在身边了。 而且,今日的早朝上,皇后一派的官员已经开始了关于让萧琀墨正式监国的提议,他们恐怕是已经将萧承昊定义在再也不会醒来的结局上了吧。 呵呵!可他却偏偏要将父皇救回来,到时候,他倒要看看这个奸诈毒辣的女人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嘴脸。 御医出去了,沈凝芷也装模作样的关照了几句之后,显得有些疲惫的在冰霜的搀扶下离去。 当然,她也想要将萧染墨带走的,可是这丫头怎么会听她的,自然是紧紧的攀附着萧卿墨的手臂,死活不肯离开。 沈凝芷紧紧的蹙起了眉头,暗骂这个女儿实在是被惯得无法无天,一点儿都不听话,却又不能做得太明显,只能递了个眼神给李德禄才离去。 可是,他们却忘记了这个刁蛮的公主,连父皇母后都管教不了,一个“小小”的太监,在她眼中可是什么都不是。 所以,为了想要与萧卿墨单独相处,刁蛮公主一见沈凝芷离去,就叉着腰颐指气使的对着李德禄道:“喂,李德禄,这儿有本公主与三王爷在呢,你赶紧的出去,该干嘛就干嘛去。” 怔了一怔,李德禄可是明白沈凝芷临走前的那一一个眼神,是要自己好好的看着这个调皮捣蛋的女儿的,却没想到沈凝芷还没有走多远呢,这丫头就赶他了。 要不是如今大事还未成,他不能对着亲生的女儿表露身份,他真想要好好的训一训这个不懂得敬重自己的丫头。但没法子,如今老子只能对着小子点头哈腰,一脸的谄媚之色:“公主,奴才要伺候着皇上,不能离开皇上龙榻边。” “父皇都躺在龙榻上什么知觉都没有,你伺候在边上有什么用。”萧染墨小鼻子一皱,没好气的道,“再说了,要不是你平时没有尽心尽力的伺候好父皇,父皇至于因为二哥的事情就至今昏迷不醒吗?你若是不肯听本公主的话,安安静静的出去,还要啰里啰嗦个没完没了,看本公主不禀了母后你一个服侍不周的罪名,好好的打你几十大板。” 李德禄陡然噎住,他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看着像是没有长大的女儿,说起话来还真是犀利的很,当然这时候她是主自己是奴,就算反被女儿训了,李德禄也只能唯唯诺诺的躬身走了出去。 他当然不是真的怕萧染墨让沈凝芷将自己打一顿,而是因为萧卿墨正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自己,到时候,他给他安一个不听主子话的恶奴的罪名,那就恐怕沈凝芷也帮不了他了。于是,识时务为俊杰的先离开一会儿。 再说了,他留下也不过是想要监视萧卿墨会不会耍什么阴谋,但有萧染墨在,他也笃定萧卿墨不敢轻举妄动的。 可他还是忘记了,在萧卿墨的面前,萧染墨比在萧承昊和沈凝芷跟前还要听话。 于是,当萧卿墨主动拉着萧染墨的手走出了内寝,来到外寝坐在圆桌旁,亲手为她倒了一杯茶,说是要与她说说话的时候,萧染墨的小心肝早就扑通扑通的抬个不停,哪里还想到还有一个“喱夜”正在内寝之中呢。 “三哥,等父皇醒了,你娶我好不好?”而萧染墨一出口的话,着实让萧卿墨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被喝在口中没来得及咽下的茶水给呛个半死。 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刁蛮公主! 咳得面红耳赤,终于将呛了进去的水咳出来,萧卿墨取过一旁的湿巾擦了擦嘴,然后带着一抹试探,看着萧染墨道:“染儿,你忘记了吗,咱们是亲兄妹,这份恋情是绝对不会被父皇认同的。而且,母后也肯定不会答应,会丢了她与父皇的脸面的。” 之前,萧染墨也说过要嫁给自己,当时,他记得她说过沈凝芷是同意的,那就说明那时的她可能是想要利用萧染墨来对自己做些什么。 只是,如今,二哥出事,父皇昏迷,她便联合了李德禄又给父皇下了药,想来是觉得不用再靠萧染墨到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了,便不欲再让萧染墨靠近自己。 却没想到,这丫头着实被宠得无法无天,已经不愿意听她的话了,而一个少女蓦然敞开的心扉,自然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收回的,如今的萧染墨恐怕正是她沈凝芷和李德禄最担心的一点了。 呵呵!那么,既然他们一开始想要利用女儿接近自己,那自己若不回报一点,似乎有些太对不住他们的盛情呢。 “我不管,父皇和母后不管答不答应,我就是一定要嫁给三哥!”萧染墨却是执拗的紧紧攀着萧卿墨的手臂,好似生怕他就此将自己推开。 “可是,我看着母后那模样,断然是绝对不会让你与我在一起的呢!”萧染墨,别怪我狠心的利用你,谁让你只不过是你母亲与别的男人偷情的野种呢。 “哼!母后若是不答应,我便寻死给她看!” “染儿你可千万别寻死啊,三哥会心疼的!”恶~此话一出,萧卿墨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阵轻颤,恶心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咯咯咯!我就知道三哥还是最喜欢我的。不过,三哥你放心啦,母后才不舍得我寻死呢!若是她不同意,我只不过是吓吓她而已。”萧染墨则听得心花怒放,身子直往萧卿墨身上蹭着。 “可母后不舍得你死,却要是舍得我死可怎么办?”“不会啦,母后她不敢!” 萧卿墨眉尖一挑,总觉得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便状似哀怨的低声道:“你怎么能确定母后不敢?你是母后最喜欢最宝贝的女儿,可我却只是别的妃子生的儿子,真要到了无法挽留的那一步,母后就算是舍我保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 “哼!她真的不敢啦!因为母后答应过父皇,永远不许对你出手,不然,父皇说不会原谅母后的!”萧染墨一脸认真的看着萧卿墨保证着,“三哥,你相信我说的,因为我是亲耳听见的,绝对不会错!” 狭长的眼眸微眯,萧卿墨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听见萧染墨说出来的是这样的话,他还以为她是不是知道了沈凝芷的某些秘密呢。不过,这或许也是一个了不得的秘密,便假装漫不经心的说道:“染儿,你别骗我了。母后做了什么事,会让父皇生气的要她保证不会出手?你一定是安慰我的。” 原谅他为了求得事情的真相,而利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可只有从萧染墨口中说出来的事情,才会令得沈凝芷后悔她自己至今为止所做的所有错事。 “是真的啊!三哥,我没有骗你!”萧染墨十分的担心萧卿墨不相信自己的话,便信誓旦旦的焦急的说道,“父皇昏迷的前几天,我正要去坤宁宫找母后,便听见母后在寝宫内哀哀哭泣。 当时,由于外面的宫人们都被父皇和母后都遣走了,我便偷偷的溜了进去,正好听见父皇这样说了。” “那你有没有听见是为了什么事?”心底一沉,萧染墨只是听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吗? 再起风波(8000) “那你有没有听见是为了什么事?”心底一沉,萧染墨只是听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吗? “因为是偷偷摸摸,我害怕被父皇发现,有的话听得不是很明白,只说是什么血崩啊,难产啊什么的,然后听得最清楚的就是父皇不许母后待你不好,说是要让她好好的补偿你什么的。言悫鹉琻” 原来,父皇已经知道了当年自己的母妃是被沈凝芷害死的,所以,二哥的事情一出,父皇一时急怒攻心昏迷,沈凝芷便趁此机会对他下了毒手了。 冷冷一笑,眼中却满是哀戚,萧卿墨只觉得眼中酸涩,恨不得大哭一场:父皇啊父皇!你却是不知道你自己的一念之仁,竟然将自己推向了死地么?呵呵呵!你当时更加的不知道,二十几年的枕边人,还给你戴了十几年的绿帽子,还给你生了一个孽种。而你,居然还将这个孽种当成了宝贝疼着宠着。当真是可悲可叹! 不过,也正是因为父皇你的疼宠,才造就了这个孽种无法无天不计后果的性子,也算是在暗中帮了你一回了吧睃! “三哥,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好呢?是不是真的害怕啦?”萧染墨却哪里知道此时的萧卿墨内心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见他脸色变了变,立即保证的拍着胸口道,“放心,三哥,就算是到时候母后真的想要对你不利,我也一定会帮着你的,一定不会让她害了你的。” “染儿,三哥先谢谢你了!只是,三哥觉得,最近你还是跟三哥少些接触吧,免得惹恼了母后,咱们俩就真的没有机会在一起了。”看来已经从萧染墨这里得不到什么消息了,萧卿墨便没有多余的闲情与她一起瞎胡闹,但还是要利用一下她的,不然岂不是浪费了,“母后最近因为父皇的事情心力交瘁,你先经常去坤宁宫多陪陪母后,现下什么都不要多说,待父皇醒来之后,我便与你一道去父皇面前提你想要嫁给我的事情好不好?” “三哥,真的吗?真的吗?”一听这话,原本还有些不愿意的噘起了嘴巴的萧染墨立即兴奋的跳了起来鸾。 “三哥什么时候骗过你,”疼爱的抚摸了一下萧染墨的头,萧卿墨眼中却是一片寒意,“只是,你一定要听我的,只要经常多陪着母后,陪她说说话,散散心,别的什么话都不要说。就算母后问你怎么忽然转了性子……” “我也会说那是因为看见她整天因为父皇的病情而愁眉不展的心疼她了。”为了萧卿墨,萧染墨的反应也变得快了点儿了。 “对!就这样说!”萧卿墨赞赏的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以后她要是反对了,你便拿着你每日陪着散步说话的孝心跟她求个恩典。” “嗯!好!这办法好!我听三哥的,一定会多陪陪母后!”萧染墨连连点头,可是,一想到不能见他,心里又有些不舒坦了,“可是,三哥,我真的一天都不能来见三哥吗?” “当然不是啊!”萧卿墨可是还要利用她将李德禄赶走,那样才方便陈御医安心的给父皇诊脉的,自然还是要利用一下萧染墨的,“我要是轮到侍疾,你便陪着我,与我说说话聊聊天,省的我一个人太过无聊了!” “嗯嗯!好啊!好啊!”一听隔三天还能见他一整天,萧染墨立即又笑开了花,抱着他的手臂开心得咯咯直笑。 萧卿墨也笑着,只是,带笑的眼眸却是紧紧的盯着萧染墨看。 萧染墨的容貌虽然不及几位皇子妃,当然更加比不上自己的夏儿的天姿国色,但却还是有着几分姿色的。 她整体的容颜还是比较像沈凝芷的,一双丹凤眼也很漂亮。只是,因着他们有几个兄弟的眼眸都是微带狭长的桃花眼,竟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萧染墨的凤眼与他们的桃花眼还是有所差别的。 虽然都不大,而且眼尾偏长,可是萧染墨的丹凤眼更容易眯成一条缝,如今看来,竟是跟李德禄那双小眼睛出奇的相像,当真是将他们皇家人骗的好苦啊! 不过,就快了!只要父皇一醒来,他手中的证据都掌握的差不多了,便一定能够将他们这些竟然在皇族中撒野的混蛋一个不留的清理干净。 ———— 傍晚时分,一场豪雨畅快淋漓的倾洒下来。 衡梧宫里,三妯娌今日的心情挺好,便各自动手,亲自做了饭菜,正一一端上了桌。 浅夏也将自己做的几样小菜用小碗盛好,放进了食篮,嘱咐了筱汐小心淋着雨,赶紧的给萧卿墨送去。 “三嫂,您这是怕三哥饿着了?”萧宇墨偷吃了一筷子秀嘉儿做的辣炒鸡丁,一个没注意吃到了一个辣子,霎时辣得团团转着找水喝。 “这就是你贪吃的后果!”萧凌墨秉着笑意,故意的将水壶拎在手中把玩,就是不给他倒水喝。、 “四哥,你别戏弄我了,快倒点水给我喝呀,简直太辣了!”萧宇墨则在看见萧凌墨手中的茶壶后,赶紧拿着一个杯子追着他。 他们俩原就是五个成年皇子中比较顽皮活泼的,这一玩还真是玩疯了起来。 “啧啧,瞧瞧你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东窜西逃的,别惹了宫人们笑话!”秀嘉儿掩唇低笑着,已经看见一干宫女太监们憋着不敢笑出来的样子。 上官多多看着自家夫君比在府中开朗了许多,似乎又回到了他们新婚时的模样,也跟着笑弯了眉眼。 萧卿墨不在,浅夏倒是成了他们之中辈分最长的了,看着他们笑闹了一会儿,便道:“好啦!别闹了,快用晚膳吧!再不吃菜都凉了!” “哦!好!”两兄弟立即停止了玩闹,乖乖的端坐上了桌子。 倒是令得浅夏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俩,又不由得看看俩妯娌,是没想到自己的面子居然有这么大,小声的一句话便阻止了他们的玩闹。 “呵呵!看来三皇嫂的威严还是挺厉害的么!”秀嘉儿看着浅夏茫然的神色,不由的笑了起来。“那是!嫂子中,除了太子妃,可是三嫂为长了,咱们自然是要听嫂子的话的了!”萧凌墨和萧宇墨倒是一点儿都没有觉得听浅夏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因为皇家的规矩便是这样的。 “嗯嗯!”终于喝上了水的萧宇墨连连点头,觉得口中的辣味淡了一些了,才哀怨的看着秀嘉儿道,“嘉儿,你这鸡丁中的辣子也放得太多了一些了吧!” “有吗?我觉得刚刚好呢!”秀嘉儿加了一块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说道,“三皇嫂,四皇嫂,还有四皇子,你们尝尝看辣不辣吧!” 萧凌墨与上官多多闻言便拿起筷子就要试试,浅夏却及时的阻止道:“等一下,你们俩若是平时吃辣的,便可尝尝,若是不怎么吃的,还是先不要试吃了吧!” 因为,浅夏一看这盘辣炒鸡丁红艳艳的色泽,再加上萧宇墨刚才辣的找水喝的模样,就觉得这道菜一定是顶辣顶辣的。 “为什么呀?”萧凌墨夫妇疑问的看着浅夏,还没问出口呢,秀嘉儿便忍不住带点委屈的开口了,“三皇嫂,我吃着真的不辣呢!” “五弟妹,我知道你觉得不辣,那是你如今因为身怀有孕,所以口味可能比平常重了些。所以,即便是你觉得刚刚好的味道,别人却可能觉得太重了!”浅夏耐心的解释道,因为她刚好就是一个好的例子。 虽然她平时也挺喜欢吃酸味浓的食物,但自从有了身孕之后,那酸的程度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法接受的,所以,便看出了萧宇墨和秀嘉儿的不同了。 “原来是这样啊!”众人点头,上官多多则夹了一块说道,“我平时也挺喜欢吃辣的,不如我来试试吧!” 说罢,便将鸡丁放进了口中,只是还没嚼上两口呢,赶紧的囫囵吞枣了下去,并接过萧凌墨已经准备好的茶水猛喝了几口,这才能开口说道:“五弟妹,你这辣子放得真不是一般的辣啊~!” “呃~”秀嘉儿赧然了俏脸,大家伙儿都不由的大笑了起来。 笑得正欢的时候,却听见宫苑仪门处传进来筱汐略带惶恐的道歉:“啊~太子殿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看着浅夏的丫鬟因为撑着伞没有看见自己而撞了自己一下之后不停的道着歉,想要暗中溜走的萧琀墨已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这件事却是不能怪这个丫头的,要不是他站在仪门边,听着夏儿欢悦的声音而一时忘情的没有注意到有人近前,又怎么会被人撞到呢。 “太子,您怎么来了?”闻声撑了伞出来看个究竟的萧凌墨见真是萧琀墨在仪门之外,不由的疑惑的问着。 “哦!没事,刚巧路过,听见你们似乎聊着听开心的,便想要进来看看,却不想与这丫头撞在了一起。”神往的脸上恢复一贯的淡然,平静的诉说没有显出任何的破绽,萧琀墨淡淡的看了一眼还在不住的道歉的筱汐,和蔼的道,“丫头,不用道歉了,也是本宫没有看好路,不怪你一个!快进去伺候主子吧!”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筱汐赶忙道谢,连萧琀墨的脸都不敢看的低着头跑回了浅夏身边。 “怎么这样冒冒失失的?”看着筱汐因为害怕连油纸伞都丢了,淋了半身的雨水进来,浅夏微微蹙了蹙眉头,道,“还不回房去将湿衣换下,没得感染了风寒!” 话落,筱汐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然后就是连着两个喷嚏,暗道这秋雨果然凉的厉害,还是赶紧听小姐的回房换衣裳了吧。 筱汐刚蹿出去,萧凌墨便与萧琀墨边聊着边走了进来,浅夏三妯娌赶紧福身见礼,萧宇墨也朝着萧琀墨躬了躬身。 “看来你们还没开始吃呢,本宫倒是来得凑巧了!”萧琀墨淡淡的笑着,视线从大家的脸上一一扫过,想要在浅夏的俏颜上多停驻半刻,却还是忍住了。 “今夜这些小菜只是弟媳们好玩着做的,太子殿下若不嫌弃,便赏个脸随意吃些吧!”这个时候,浅夏真是希望萧卿墨就在身边,不然,也用不着她开口了不是。 “弟媳们自己做的,那自然是要比御厨们做的更加的用心了!那本宫便不客气了。”萧琀墨倒也不客气,眼眸扫了一下后面的宫人,立即有利落的太监和宫女在主位上添上了碗筷。 可他这一坐,浅夏却有些不自在了。因为,萧琀墨坐着的正是萧卿墨的位子,而她是坐在萧卿墨的身边的,如今位子还该这样排着。 只是,萧琀墨是大伯,她是弟媳,这般一坐当真是有些让她觉得不自在了。令的她想着,是不是去将苏安染请来一起用膳会更好一些。 可是,萧琀墨却像是没事人儿一般已经端坐,眉尾微挑的扫了一眼忽然间都觉得有些局促的女眷们,温和的道:“大家别站着了都坐吧。我是你们的大哥,都是一家人,你们不用这般拘谨。” 因着注意到了自己的身份可能令本来谈笑风生的几个弟媳不自在了,萧琀墨识趣的抛开了尊贵的自称,和顺的道。 “是啊!都是一家子,别这样拘束着,不然饭菜都不香了!”还是萧凌墨率先拉着上官多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才算是缓了有些紧张的气氛。 当然,他们平时因为总觉得萧琀墨会端着太子的架子与他们不亲近,心中早就有些嫌隙,但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好的。毕竟,他们真的是兄弟,而且,他们的父皇最看重的就是他们的兄弟情义,那么就算是装也要装得像一些了。 浅夏暗叹了一声,虽然觉得这个位置这样的坐法有些不妥当,但又不好当着萧琀墨的面说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暗道亏了还有旁人在,不然,真是尴尬得要命了。 虽说萧琀墨表现出了亲近,并还提议与两兄弟喝了点小酒怡情,但终归因着他储君的身份,浅夏三妯娌还是拘谨的没有了欢声笑语,只是默默的吃着菜。只是,因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注意到萧琀墨每一次状似无意的看向浅夏的眼眸中闪过的是多么热烈的情感,那种渴望的视线令人看着有些悸动又有些心痛。 而,更加的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大开的仪门外,两把油纸伞下,一人面如死灰的正巧看见烛火摇曳之下,萧琀墨满眼深情的正凝睇着他身边的商浅夏。就算停驻在商浅夏脸上的视线不会太久,但总会寻了由头又看向她。 而另一人,嘴角扬起讥讽的嘲笑,却是不知在嘲笑着哪一位,或许连她自己都嘲笑在内了。 “这回,你还有那样的自信了么?”刻意压低的声音只有两人听得见,在见到对面的人忍不住颤栗了身子之后,这人缓缓的扬起嘴角,淡淡的笑着。 只是,这笑意间含着满满的苦涩,脸上更是滑下两道晶莹的痕迹,却倔强的不让对面的人看见,撑着油纸伞翩然离去。 ———— 这场雨下得有些久,或大雨或小雨的没有停歇过。 朝堂上,已经有更多的大臣们提议萧琀墨监国,但也有少部分人还反对着。 萧琀墨一脸高深莫测的没应也没拒绝,三个一起辅政的成年皇子也没有多余的插这个嘴,似乎都行着拖延的战术,端看萧承昊是否能够醒来。 一场秋雨一场凉,何况还是深秋的雨,这一连几天的下着,便显得天气就越发的冷了。 这一日是萧琀墨侍疾,四兄弟在御书房忙完了政事之后,便分了别。萧琀墨往承乾宫而去,萧卿墨等三兄弟则各撑着一把油纸伞回衡梧宫。 “三哥,你说这两日朝堂上这般喧闹,是不是他煽动的?”萧宇墨倒也不是冲着自己这次可以一起辅政,才觉得那些大臣们这么卖力的想要让萧琀墨监国而不服气。而是觉得这些人是不是都在诅咒他们的父皇真的醒不过来了,才会这么急着让萧琀墨监国。 “我看就是!”虽然自己的母妃身份低,自己在父皇面前并不是太受看重,但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挥之不去的,萧凌墨对萧琀墨的这种做法很是不悦。 萧卿墨心中想着的是,不是萧琀墨便是他那个巴不得父皇早日归天的母后沈凝芷打的主意,可他毕竟要比两个弟弟沉得住气一点,特别是在萧笙墨离世了之后,他更加的能够克制自己了。 只见他淡淡一笑,安抚着两人道:“你们别胡乱猜测,其实大臣们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国不能一日无君,反正他早晚是要继承皇位的。父皇如今生病,让他监国也无可厚非。” “我也知道这皇位将来是他的,可是,父皇虽然昏迷不醒,可也不会真的就此一病不起啊。”萧宇墨还是不服气的低嚷的道,“而且,三哥你当初还不是中了毒,整个人都被御医们说成了活死人了,可现如今不还是好好的吗?他们却偏要诅咒着父皇么?” 萧卿墨暗中汗颜,那个活死人可真是死了呀,就算是陈御医出手也没有能够救得回来,可不能拿他做例子呢! 不过,幸好父皇的毒如今也不难解,陈御医也说了,已经略有起色,想来那月月香虽然移植来不同的地方,但药性并没有散去多少。 “是啊!三哥,大臣们这么议论着,每天又不停的提呀提的,我听着都心烦!”萧宇墨亦是一肚子的闷气,“他们不是明摆着觉得咱们一起辅政看着碍眼么!” “别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又准备怎么做,反正只要咱们坚信父皇一定会醒过来就成。而此时,只要冷静旁观着,看看他们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样来就行了!” 萧卿墨这样说是有着自己的道理的。萧承昊被人下毒,他并没有告诉两个弟弟,是担心他们俩一个脾气急了点,一个心里藏不住事快人快语。 而他既然已经决定要拆穿沈凝芷与李德禄的奸情,那么,到时候只要萧承昊醒来,萧琀墨的太子之位也将不保,而自己势必就会成为下一位太子的人选。 趁着这些日子,他也正好可以看清楚,在庙堂之中,有多少是沈凝芷与萧琀墨收买的官员,还有多少是保持着中立,或者相对来说是比较正直的官员。到时候,等他继承大统,他便能唯贤是用了。 “可我就是憋不住这口气,父皇还好好的活着呢,他就有点迫不及待了!”萧凌墨攥了攥拳头,心头很是窝火,“有时候我真会瞎想,父皇昏迷这么久不曾醒来,是不是他们暗中动了什么手脚了!” 萧卿墨整个人沉默,没有想到萧凌墨竟然爆出这么一句,而萧宇墨眼眸一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道:“天啊!不、不会是真的吧?” 萧卿墨很想要跟他们说不要胡思乱想,却因为被萧凌墨这么无心的一说,自己却是不知道怎么接口了。要说不会的吧,那日后等父皇醒来,他势必要将他昏迷不醒的原因给说出来,到时,这两个弟弟一定会埋怨他瞒着他们。 可是要是说了,就怕他们嘴边没有把门的,将此事宣扬了开去,便打草惊蛇了,恐怕他的一片心血全部泡汤。 所以,他只能低头沉默。 “三哥,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也这样认为?”可见着萧卿墨没有反应的低头沉默着,萧宇墨只觉得这件事说不定就是真的。因为看样子三哥也怀疑了。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精明了? 萧卿墨心中暗暗叫苦,只能故作严肃的道:“此事,咱们回衡梧宫之后再好好探讨,此时在路上还是谨言慎行的好,没得反而被人抓了什么把柄,说咱们三兄弟有谋逆之心呢!” 也亏得现在的雨下的挺大,永巷里并没有人影来往,不然,就这两兄弟方才大着嗓子的低吼,管保不会被沈凝芷的耳目给听去了。 “对对!有事咱们还是回去关起门来再好好的琢磨琢磨。”萧宇墨赶紧观察一下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的人影闪过还是什么的。 可当他们刚走到衡梧宫的仪门前,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阵不寻常的***动声。 “出什么事了吗?”三人面面相觑,不由的想起三人在路上的猜疑,暗想难不成萧琀墨真的派人跟着他们了,将他们的对话都听见了,这会儿却是来先抓了他们的家眷准备威胁他们呢。 可萧卿墨却不是这样想的,因为他内力修为比他们俩要好些,已经听见了杂乱的声音中有筱汐的哭喊声。全身蓦地一凛,还没待萧凌墨和萧宇墨反应过来,他已经施了轻功窜进了正厅。 正厅中所有人正围成了一个圈,而筱汐的哭声正是从那圈中发出来的。秀嘉儿因为有着身孕,被自己的丫鬟护在了最外围,一转头便看见了萧卿墨,立即啜泣了起来:“王爷?王爷,您可回来啦!” “出什么事了?”没有看见夏儿,萧卿墨心头绷得紧紧的沉声问。 一听萧卿墨回来,被挤在中间的一身湿透的筱汐一个用力,便将身边的人都推了开去,然后一脸是血的扑到萧卿墨的脚边,紧紧的拽着萧卿墨的衣摆,哭哑了嗓子叫道:“王爷,小姐不见了!小姐不见了!您快叫人去把小姐找回来啊!王爷……” “究竟出了什么事了?”萧卿墨蹲下身,一眼便看出筱汐脸上的鲜血是从她的头顶留下来的,而他此时因为正对着筱汐的头,便能很清晰的看见她头顶上几乎开了一个大窟窿。要不是她一心惦念着小姐失踪,恐怕早已经晕厥了过去了。 “有人从后面打了我,待我醒来,小姐就不见了!王爷,快去找.小姐吧!求求你了!王爷……”筱汐只觉得眼前发黑,头脑上也一阵阵的抽疼着,终于在说完了这几句话之后完全没有了意识。 “筱汐!”看着筱汐头上留下来的血快要将她整张小圆脸都浸成了一片血海,萧卿墨心中再焦急,也知道此刻还是先救下了筱汐一条命才是,“陈、喱、喱夜,还不快将筱汐扶去她房中。那边的谁,快去请御医!” 假扮成喱夜的陈御医当然能够将筱汐救下,可这个时候,他却是不能暴露了陈御医的身份的,但有陈御医在一旁看着,就算太医院的太医有个疏忽什么的,陈御医也能事后纠正过来。而眼下,最紧要的还是要问出下这么大的雨,他的夏儿怎么就带着筱汐出去了呢。 “四弟妹,五弟妹,你们可知夏儿为何要出门?”人在宫里莫名的不见,筱汐丫头还被人一棒打得差点没命,萧卿墨怎么样也要将事情与沈凝芷联系在了一起。 可是,心中又是十分的疑惑,那沈凝芷可说是一个老奸巨猾又心狠手辣的人,就算是她想要扣着夏儿对自己以防万一,可却为何百密一疏的让筱汐活着回来了呢? 虽说,筱汐头顶上的那一个血窟窿,一看就是暗伤她的人下了狠手的,可居然没有检视一下小丫头究竟有没有死,就丢下她不管不顾了,与沈凝芷谨慎的作为还是有所区别的。 “咱们也不清楚呢!”见秀嘉儿因为方才看见筱汐身上的血,现在有些不舒服的正靠着萧宇墨一直打着恶心,上官多多即便正心里头打颤着,但还是开了口,“你们出去之后,三皇嫂说想要小憩一会儿的,咱们便各自回了房,确是不知道三皇嫂为何走了出去。” 听出上官多多的声音都在打颤,萧凌墨赶紧往她身边一站,轻轻的握住了她的小手,安慰着:“你别太紧张,三皇嫂一定会没事的!三哥,你问问宫里有谁看见三皇嫂出去的吧!” “是、是有一个小宫女来请、请过王妃娘娘的!”角落里,有一个也被筱汐浑身是血的,模样吓到了的小宫女嗫嚅着出声,“然、然后王妃娘娘便带着筱、筱汐姑娘出、出去了!” “那人是谁,你看清楚了吗?”萧卿墨猛地窜到那个小宫女面前,阴翳着一张脸,吓得小宫女尖叫一声跌坐在地,还以为萧卿墨想要打她呢。 “三哥,你这样子吓得宫女都不敢开口了!”萧凌墨难得冷静的说道,并上前将萧卿墨拉开一些,这才尽量放柔了声音蹲下身问道:“你可认识那个宫女?” 关己则乱〔8000〕 “奴婢、奴婢不认识,是个生面孔,应、应当不是衡梧宫里的人!”总算萧凌墨这张英俊的脸比较和善一些,小宫女揪着胸口将一句话完整的说完。言悫鹉琻 “那王妃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收敛了一些阴沉之气,萧卿墨继续问道。 “大、大约是未时一刻的时候!”看着萧凌墨的脸,回答着萧卿墨的问题,小宫女还算是顺溜。 “未时一刻?”众人俱是一惊,此时可是已经申时过半啦呀,那也就是说浅夏已经不见了一个多时辰了。 萧卿墨再也待不住了,也知道大约从这个小宫女口中问不出再多余的来,什么也不说的咻的一下子窜了出去,连雨伞都没有打一把睃。 “凌墨,你也快帮着王爷去找三皇嫂吧!”上官多多的声音还是颤着的,心里又是焦急又是内疚,自责着早知道她们就不该分开的。 可是,谁又想得到看似安逸祥和的皇宫中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我也去!四皇嫂,嘉儿就麻烦你照顾着了!”萧宇墨和萧凌墨两兄弟却有着一样的想法,今儿三皇嫂失踪,婢女被差点打死,那么下一次她们落单的时候,是不是也会遭遇这样的危险呢鹁? 所以,势必除了一定要将三皇嫂找到,还不能让她们两个落了单。 “嗯!好!咱们两个不分开也不随处乱走。”上官多多与秀嘉儿都心有余悸,就算想要一个人也不敢啊,于是,都连连点着头。 萧卿墨满宫满院的寻找着,越是看不见浅夏的身影,他心头的焦虑就越盛。他没有想到浅夏在宫里还会失踪,想起听说了夏儿可以陪着他一起进宫还欢欣鼓舞的心情,此时却是恨不得狠狠的揍自己一顿。 他不应该没有想到的不是吗?宫里就如同一个江湖,险恶处处存在,何况,那个女人连皇上都敢下毒,一个小小的王妃她又有什么不敢碰的。 对!是她!一定是她!要不是她,他想不起来还会有谁会对他的夏儿下手。 萧卿墨瞬间就冲动了起来,顺着御花园的小径就往坤宁宫冲去。 “三哥!你去哪里?”也在附近搜寻了一遍的萧凌墨刚好看见萧卿墨的身影,立即出声唤道。 “我去找皇后,人一定是她带走的!”已经没有办法克制心中的怨恨的萧卿墨,也顾不得并没有跟两个弟弟表明沈凝芷的蛇蝎心肠,脚下稍稍一顿,便又继续往坤宁宫而去。 萧凌墨闻言却是一阵呆怔,但见萧卿墨肃宁的脸色不像是在开玩笑,心头猛地一凛,飞快的赶了上去拉住了他道:“等等!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弟,现在没有多余的时辰跟你解释,我先要将夏儿找到才行!”萧卿墨不耐的想要甩开萧凌墨的手。 但萧凌墨虽然平时稍微有些急躁,心思也不算深沉,但一听跟皇后有关,还是不得不谨慎了起来,自是怎么都不肯松手的了:“三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与五弟?你必须要跟咱们说清楚才行!” “萧凌墨你放手,我要去找夏儿!我要去找夏儿!你听见了没有!快放手,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哪里还有心情跟他们解释说明,萧卿墨一心只想着要赶快的找到浅夏。 只要一想到筱汐那满脸是血的模样,他就不得不猜想他的夏儿是不是也被人那样对待了。而这样的想法越深,他心头就揪得越紧,生怕自己晚一步,就…… 啊!不会的!不会的!他的夏儿吉人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而且,而且,既然筱汐能够逃了回来,那么夏儿一定也会想办法逃回来的! 对!对!一定会的!一定会的!他的夏儿那般聪慧,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当他的视线落在那片水波荡漾的湖面时,心中却是怎么都没法平静下来。如果、如果找了这么多的地方都没有见着夏儿的踪迹,那会不会,会不会…… 不!不会的!萧卿墨,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如果是沈凝芷做的,她一定不会将夏儿害了的,一定只是将夏儿藏起来,以便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以夏儿来威胁自己。 所以、所以夏儿一定是安全的! 萧凌墨的目光一直在萧卿墨的脸上巡视,自是跟着他的脸色变化也不停的变化着。知道他担心浅夏的安全,他并没有因为他对自己的吼叫而生气,只是沉着气道:“三哥,我知道你着急,可是,就算真的是皇后做的事情,可你觉得你这样跑过去跟她要人,她便会将三嫂还给你吗?若是说还就还了,那她还将人掳去做什么,只是为了好玩吗?为了吓吓你吗?所以,你先冷静下来,咱们慢慢的分析一下,讨论一下!” 顿了顿,看到萧卿墨的情绪似乎有些平静下来了,萧凌墨并趁胜追击的道,“而且你这样胡乱瞎撞的也不一定能够找到人,所以,我方才直接去找了禁军,刚好三嫂的大哥在,他已经布置人开始寻找三嫂了,所以,你还是静静的等待消息的比较好。 不然,万一冲动的惹了麻烦,或是打草惊蛇了,那三嫂的安危反而说不定了。” 关己则乱,而旁观者清,所以,萧凌墨才没有冲动的跟萧卿墨一样四处乱转的找人,而是直接去找了负责皇宫护卫的禁军,由他们出面悄无声息地找人,显然是要比他们三兄弟没有目的的瞎闯更好。 “对!对!她那样的蛇蝎心肠,说不定真的在恼羞成怒之下会对夏儿不利!”总算是真正平静下来的萧卿墨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回头一看,萧凌墨也跟自己一样淋了一身的湿,想来也是没来得及打把伞就跟着出来,想要帮着自己一起找人的了,“对不起,四弟,我方才对你吼,并不是有意的!” “没事,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这个时候,你若乱了,出事了,那三嫂就更不知道指望谁了不是!”松开紧抓着萧卿墨手臂的手,萧凌墨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道,“那咱们先回去换了衣裳,再好好的讨论一下吧!而且,咱们也该相信商副统领,毕竟虽然咱们是皇子,但宫里的每个角落却是他比咱们更要熟悉的!” “好!”萧卿墨也知道,方才自己一时情急说出口的话,必然在萧凌墨的心中留下了疑问,不说个清楚,他定然是不会罢休的。也罢,如果他们三兄弟能够联合成一线,总也要比他自己孤军作战更有利一些的。回到衡梧宫,半路遇上了商绯然的萧宇墨比他们早了一步已经回来换好了干净的衣裳,一见他们,想要问些什么,但萧卿墨只说了一句,待他们换好衣裳之后再说,便只有眼巴巴的等着。 因为萧卿墨的脸色很是凝重,秀嘉儿一度差点就认为是不是浅夏已经被人杀了,惊得她差点没有晕厥了过去。 上官多多亦是掩饰不住满脸的惊惶,可又害怕从面色同样凝重的萧凌墨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便就一直憋着不敢作声,只能颤抖着手为萧凌墨换衣服。 “三嫂暂时没有什么消息,但是没有消息反而是个好消息!”萧凌墨只是这样宽慰了上官多多一句之后,便整理好衣衫出去,并不忘拉了萧宇墨一起进了萧卿墨的寝房中。 推开门,就看见萧卿墨正对着浅夏的梳妆台发着呆,脸上的懊恼和伤痛两种情绪交织着一片悲戚。 “三哥,你快跟咱们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外面门口,萧凌墨已经让自己的贴身小厮守着了,所以,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问道。 “怎么了?难道三哥已经知道三嫂是被何人掳去了吗?”不知道萧凌墨打着什么哑谜,但萧宇墨直觉的就认为跟浅夏有关。 “暂时还不确定,咱们现在要知道的是关于皇后的事情。”萧凌墨沉着脸认真的说着。 因为他认为,仁慈的皇后若是想要儿媳陪她说说话聊聊天,应当不至于将儿媳的丫鬟给伤成那样。他更想着,要不是筱汐那丫头救主心切,按照她那样重的伤势,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更遑论还不知从什么地方艰难的走了回来。 所以,在萧卿墨认为浅夏是被皇后所掳的意思说出口之后,他便觉得他有事瞒着他们两兄弟。 萧卿墨也知道,今日不将事情说个明白,这四弟是不可能任他敷衍过去的了,便沉重的看了两人一眼后反问道:“你们真的没有一点儿怀疑过父皇昏迷至今的原因吗?” “父皇?这又跟父皇有什么关系了?”萧宇墨因着是完全一头雾水,所以压根就不知道萧卿墨所说何意,只是本能的觉得浅夏失踪这件事情似乎很不简单。 “三哥的意思是,父皇一直昏迷是有人做了手脚?”萧凌墨猛地一惊,联合着朝堂上这几日呼声极高的监国一事,他忽然就觉得灵台猛地一个清明,“而这些便是皇后在后面推动的?只为了让她的儿子早日登基?” “四、四哥,你、你这话可不能这样乱说吧!”虽然早前萧宇墨还猜测萧琀墨一定是有着这样的心思,但此刻他们话语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萧琀墨和皇后可能对他们的父皇做了什么,甚至是想要害死了父皇好早日登基,这可是要比他早前所说的那些话严重的不知道多少倍了。 “我有没有乱说,你听三哥说就知道了!”萧凌墨看着萧卿墨沉默但凝重的脸色,却已经知道自己的猜测已经相差不远了。 长长的叹口气,萧卿墨凝声道:“虽然,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老大参与了多少,但那沈凝芷却是早已经和李德禄勾结在了一起,父皇这次因为二哥出事而昏迷,他们便趁机给父皇下了毒了!” “什、什么?”下毒?还真下毒了! 两兄弟惊跳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盯着萧卿墨。 “是一种生长在番外的毒!”萧卿墨理解他们的震惊,就连自己一直在暗中注意着沈凝芷,也因为她竟然胆大如斯而喟叹不已,古人说,最毒妇人心,在这沈凝芷身上当是表现到极致了吧。 简略的将一月红的毒性以及月月香的解毒疗效说了一下,萧卿墨看着两个弟弟面部僵硬的线条慢慢的放松,又道:“所以,我怀疑是沈凝芷将夏儿掳去,为的是以防万一的时候可以以夏儿来威胁于我。” “听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有此可能!”萧凌墨终于明白方才萧卿墨那般激动的想要闯进坤宁宫中的缘由了,“只是,虽然咱们已经知道父皇的昏迷是她造成的,也有怀疑她的理由,但咱们还是不能莽撞行事,万一打草惊蛇,岂不是让她知道你已经知道他们的丑事了吗?” “是啊!三哥,那个女人若真是如你所说的一般心机深成又阴毒狠辣,你方才若不是四哥阻止了你,后果还真是难以想象了!”萧宇墨也立即附和着。 他是几个成年兄弟中年纪最小的,过年才满二十,天性又比他们几个皇兄更单纯一些,只觉得这样的事情听了都叫人止不住的冷汗涔涔。 “对!我方才确实是太过冲动,差点就误了大事了!”现下,萧卿墨能够稍微冷静一点的与他们慢慢细说,也是因为觉得这件事情若真的是沈凝芷所为,那么浅夏的生命倒是暂时没有危险,再交由商绯然暗中查找,应该不久也能得到好消息了。 只是,又有些担心夏儿腹中的孩子,不要因为再受惊吓而出现什么不测,那他就太对不起夏儿了。 “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父皇渐渐好转的事情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岂不是又要再引来杀机?”冷静下来,萧宇墨只觉得阵阵后怕。 “有陈御医在,这倒不用太过担心!”萧卿墨也真是没有想到,一个转折,竟然令得陈御医性子大变的醉心毒药和解药的研制,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这样看来,老天也在冥冥之中保护着他们的父皇。 “那咱们一定要等到父皇醒来,才能将那对可耻的奸夫淫妇和他们的虐种公布于世吗?”萧凌墨怎么也没有想到父皇最疼爱的公主居然是一个混蛋太监的种,只觉的心里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我当然也想要尽快将这些对不起父皇的人立即处决,但毕竟他们在朝野中也积聚了一些实力,若是父皇没有醒来,咱们就贸然出手,势必会引起朝野的一片动荡。到时,父皇的安危便不能得到保障了。”“对!三哥说得对!只有父皇醒来了,他一国之君的威严便在,即便那些官员早已被他们收买,但看见父皇还是会忌讳三分的。那便是要比咱们这样冲动行事更为妥当一些!”自此刻,萧宇墨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因为,沈凝芷与李德禄的奸情一旦被揭开,又加上萧卿墨手中掌握了他们下毒的证据,那么,就算是萧琀墨确实是长子嫡孙,却因有着这样不守妇道又蛇蝎心肠的母亲,那他的太子之位也一定是不保了。 接下来的便是最得父皇喜爱的萧卿墨顺理成章的成了太子,所以,也难怪他有耐心等着,更对朝堂上近日出现的一些奏请萧琀墨监国的言论并不十分在意。 不!其实他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在等待着看看哪些官员是他将来即位后可以信任的,哪些是必须要趁着沈凝芷一事趁机铲除的。 呵呵呵!没想到,平时看着不羁又不在乎朝堂纷争的三哥其实心中早就有了一笔清晰明辨的帐了。 “五弟,你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吗?”满心恨意的萧凌墨一转头竟然看见萧宇墨傻瓜似的笑了起来,不由的怒道。 “呵呵!四哥!我笑是因为我觉得咱们将来能够继位的皇上绝对是个厉害又清明的角色!”萧宇墨再明着笑了几声,拍了拍萧凌墨的肩道,“只是可惜还是有点儿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气短!” “呃~”萧凌墨先是不太明白的怔了怔,随后看着萧宇墨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萧卿墨看,才恍然的想通了其中的关窍,立即双手一拍道:“对啊!瞧我这猪脑袋,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三哥,你放心,虽然我与五弟的力量薄弱,但往后只要你用得上咱们的,就只管开口差遣!” 萧卿墨当然也明白了他们意为何指,淡然一笑道:“那件事情也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发展,但目前,咱们还是要确保父皇的安全。现下,既然你们俩也已经知道了父皇的状况,那陈御医也不用再偷偷摸摸将李德禄和你们迷昏了给父皇喂解药了,除开了老大侍疾的这一日,我与陈御医还是会用老方法,你们俩侍疾的时候便只要避开李德禄便成了。” “行!三哥,你放心!父皇是咱们大家的父皇,咱们一定不会将这件事搞砸的。”兄弟二人赶紧拍着胸脯保证。 只是,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每次侍疾的时候竟然都有一会儿被神不知鬼不觉的迷昏了过去而一点儿都没有察觉,都不由的暗暗打了个冷战。 如若,他们这位三哥没有将他们当成兄弟,是不是只要他念头一转,他俩的小命就不保了呢? 啧啧啧!幸好幸好!幸好他们向来就跟他亲近而不是跟老大,不然,还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着两人忽然有点变了的面色,萧卿墨只道他们一定是在计较怎么样才能够安全的避开李德禄呢,哪里能够想得到他们此时想了些什么。 “那咱们就尽心尽力的将父皇救醒吧,以后有何事大家便一起商讨,人多智慧便多,力量也更大!”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早前的时候,他还决定这些事情不要跟他们讲了,却因为夏儿出事而合盘道出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么做了,只会令得三兄弟更加的团结,其利断金。 “嗯!”三兄弟互相鼓励的互拍了一下肩膀,正要出去,却听见萧凌墨的小厮略带焦急的声音道,“三位爷快出来,好似皇后娘娘凤驾到了!” “皇后?莫不是就来威胁的?”萧宇墨大惊失色的道,没想到会这么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都从窗户出去,再分头回来免得让她看见咱们三人一起在房中密谈而起了疑心!”萧卿墨却冷静的说道,已然往窗外一跃而出,准备做出一副从外面进来的模样了。 萧凌墨则赶紧隔着门交待了小厮几句话,最后也从窗户窜了出去。 沈凝芷的凤驾忽然到来,吓得上官多多和秀嘉儿浑身直打颤的赶紧迎了出去:“臣媳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连声音都在打着颤,两人头都不敢抬的跪迎着沈凝芷。 “都快起来吧!”沈凝芷却是表现出一脸的焦急,眉间的两道刻痕仿似更深了一些,“本宫听说夏儿不见了,可有此事?” “回、回皇后娘娘的话,三皇嫂确实、确实不见了!”秀嘉儿一开口,眼泪就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别哭,嘉儿先别哭!”沈凝芷因为一直表现着一副慈母的模样,所以面对每个媳妇都亲切的呼唤她们的小名,似乎这样能够让她们更加的与自己亲近,“那卿儿他们三个呢?” “他们……”秀嘉儿抬起泪眼,本能的朝着正寝房那边瞄去,上官多多却及时的挡住了她的视线道: “王爷他们自听说了王妃失踪,便都出去找人了。方才回来过一趟,换了衣裳就又迫不及待的去寻人了!”上官多多不明白萧凌墨为何要让她撒谎,可她又相信自己的夫君定然有着自己的顾虑。 “唉!就他们三人,在诺大的一个皇宫中到处乱找怎么能够轻易的找到,当真是关己则乱,本是都挺精明的孩子,怎么一遇上夏儿的事情就失了分寸呢!”沈凝芷一脸焦灼和关切的说道,然后,又对身边的梁心月道,“心月,你快领本宫懿旨,命禁卫军全力寻找王妃,宫里的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下着这么大的雨,那孩子还怀着身孕,可千万别有任何的闪失啊!” “是!”梁心月领了沈凝芷的命令,赶紧的冲进雨雾中。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宫里,王妃也会失踪,想必王爷一定焦虑万分了。当她快步出了仪门不远,经过一座假山时,一声低唤叫住了行色匆匆的她。 “王爷!”一听声音,梁心月敏锐的四顾了一下四周,这才钻进假山洞,只是一抬眼,却看见萧凌墨与萧宇墨也在,赶紧行礼,“见过四殿下、五殿下!” “无言,皇后怎的过来了?”萧卿墨来不及先跟无言说明两个弟弟的立场,只是焦急的先问着。 “是一直在仪门外监视着你们一举一动的暗卫汇报的,说是王妃娘娘不见了,她便过来一看究竟。”但梁心月是个聪明人,见萧卿墨将自己叫来,自然是信任了这两位皇子才暴露自己的。 “人不是她掳的么,倒是真会做戏!”萧宇墨不屑的道,现在真是觉得这沈凝芷做什么就是那样的伪善。 “此次王妃娘娘的失踪倒真是跟皇后没有关系!”梁心月暗道难怪他们近在衡梧宫却因见着沈凝芷过来反而躲了起来,原来是怀疑这件事情是皇后所为。 “你是说真的?”萧卿墨猛地一凛,跟沈凝芷没有关系,那自己还得罪了谁,竟然令得他对夏儿下手。 “是的!这几日,属下加大了对皇后的监视,而且公主也天天过来缠着皇后,她并没有空挡与李德禄单独见面,除了定时听暗卫的汇报关于您的一切举动,并没有下达任何的命令。所以,属下可以断定皇后并没有让人绑架或是对付王妃。”梁心月笃定的分析道,“而且,这会儿,她更是令属下去找禁卫军,让他们一起搜寻王妃的下落。若人真的是她掳走的,就算她藏得再隐秘,自也不敢让这个万一出现。” “人不是她掳的,那又会是谁呢?”萧卿墨直打着冷颤,从心里到外面,全身如坠冰窖。这个时候,他竟然宁愿夏儿是沈凝芷掳去的,因为那样还能保证她的夏儿绝对会活着。可若是一个连他都不知道的暗里的仇人掳去的,那她…… 不敢往下想,萧卿墨只觉的眼前一黑,整个人摇摇欲坠。 “五弟,你先回去,然后就假借出来通知三哥而将三哥扶回去,他这样再胡走乱窜,恐怕还没找到三嫂,他自己就已经受不住了!”眼明手快的一把扶住萧卿墨,萧凌墨赶紧吩咐着萧宇墨,然后又对看见萧卿墨昏昏欲坠而一脸担忧和焦急之色的梁心月道,“你快去通知商副统领,他如今正在暗中搜寻,有了你的传令,他才能光明正大的搜查整个皇宫!快!快去!” “是!”梁心月不敢大意,立即领了命紧随着萧宇墨窜了出去。 而萧宇墨看着还要想极力的保持着最后一份理智的萧卿墨在他的搀扶下,无力的挣扎着想要在冲进雨中找人的模样,眉尖一皱,干脆就对着萧卿墨后颈一个手刀,将他劈昏了过去。 由皇后出面命令禁卫军满皇宫的搜找浅夏的下落,自然也就惊动了在承乾宫中侍疾的萧琀墨。 天色已晚,他正要去偏殿中用膳,却在回廊的转角处听到两个小太监闲着无事嚼舌根:“哎呦,你说这三王妃是得罪了什么人呢?居然才进宫还没多少日子就被掳走了呢?” “是啊!我听说那个三王妃和善着呢,怎么就在宫中不见了?哎,你说,会不会是咱们公主做的呀?”另一个小太监自以为聪明的压低着声音说道。 “公主?公主没事掳了王妃做什么吗?”先前的那个小太监一头雾水很是不明白的问。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另一个小太监得意洋洋的卖弄着自己的讯息,“我偷偷的告诉你哦,我觉得咱们公主的脑子有点儿不大正常,看样子是喜欢上了三王爷。你没看见,只要是三王爷过来侍疾,她准保就会跟着一起来。” “啐!我还当是什么大秘密呢!公主也是皇上的孩子,皇上生病,她跟着一起来侍疾也属正常。”先一个不屑的道 “你说正常便是正常吗?那别的皇子,就算是太子过来侍疾,她怎么就不跟着来。再说了,太子还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呢,怎么就没见她跟前跟后,还亲热的挽着手臂靠着肩膀走出走进的?”后一个则非常的不以为然。 你最好没有撒谎(6000) “你……那个,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传了出去可是要杀头的啊!”先前的那个小太监有些慌了。言悫鹉琻 “外面咱当然不会乱说,这不是跟你闲着无聊唠唠嗑吗?嘿嘿!反正,我就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是那位任性刁蛮的公主有关,她铁定是看上了自己的哥哥,便觉得王妃非常的碍眼……” 萧琀墨全身上下笼罩着一圈的寒气,想要冲到这两个胡说八道的小太监面前好好的教训一番。可随即他又冷静了下来,虽然觉得这两个乱嚼舌根的奴才该死,但却也清楚无风不起浪。 何况,被他们如此一说,他也隐隐便觉得染墨那丫头当真是对萧卿墨有着不一样的亲热和黏糊。 剑眉猛地一蹙,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大步流星的往着承乾宫外走去,如若浅夏的失踪真的跟那个丫头有关,那即便她会恨自己这个亲大哥一辈子,他也要好好的教训她一下,更要令她与萧卿墨保持正当的距离,莫要坏了自己的名声和皇家的荣耀睃。 他身后的小厮忙不迭的取了伞追了上去,想要为他打伞,但他一抬手便将油纸伞挥落在地,依旧扬着一身的冷气大步流星的前行。 而此时的庆禧宫中,萧染墨正幸灾乐祸的一边笑着一边吃着晚膳,只觉得胃口无比的好。因为,方才在母后宫中听说了浅夏失踪,而她的丫鬟重伤不醒,当真是让她开怀不已。 “哼哼哼!商浅夏,看你得意到什么时候,你这一次一定不会活着回到卿哥哥的身边的!哈哈哈!以后,卿哥哥的正妃就非我莫属了!鹆” “萧染墨,夏、三王妃真的是你掳了的!”冒雨而来的萧琀墨正好听见萧染墨的这一番得意洋洋的自言自语,心中霎时燃起了一道愤怒的火焰,整个人带着一身的寒气逼近了萧染墨。 “啊……”萧染墨受惊,手中的碗筷应声落地,疯狂是尖叫了好一会儿,才在睁眼看清是萧琀墨之后,怒瞪着一双凤眼冲着萧琀墨一声大吼,“大哥,你这是要吓死我呀!” “我问你,三王妃是不是你派人掳走的!快将她送回衡梧宫去!”面前这个素来刁蛮的丫头要不是他亲妹妹,他一定会捏着脖子让她赶快交待,可这会儿,他只能极力的攥着手中的拳头垂落在身体两侧,不然他不敢担保自己就会掐上她纤细的脖颈。 “啐!大哥,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疯病啦,商浅夏失踪关我什么事!”惊吓过后,萧染墨又恢复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骄纵性格,挥手让看见太子一身冷冽之气而吓得不敢动弹的宫女赶紧重新帮她那碗筷来。 商浅夏失踪,最好是被丢进了湖中一尸两命,那么她的胃口就会出其的好,所以,她才懒得理面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哥呢。 “萧染墨,别逼我对你动手,快老实交代你将三王妃掳到哪里去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个妹妹这么碍眼过,更是从来也没有想到一向将女人只不过是当成繁衍后代的自己,竟然会为了不属于自己的女人眼中冒着怒火,恨不得杀了自己的亲妹妹。 “大哥,我都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萧染墨也火了,倏地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回瞪着萧琀墨。 她好不容易因为商浅夏失踪而心里无比的快活,可这个大哥就像是得了什么毛病一样的打扰了她吃饭的好兴致,真是令她非常的不愉快:“再说了,就算是那商浅夏的失踪跟我有什么关系,但过来质问我的也应该是三哥而不是你,真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立场来我这儿找人的。” 猛地一下子被噎,萧琀墨眼中闪过一道恼羞成怒。他对浅夏的心意,目前为止,只有吕皓冥是最清楚的,而他苦苦压抑了这么多年,却差点因为被萧染墨戳痛了心房而恨不能一拳将她打死。 “我只问你,”咬着牙,萧琀墨控制着最后的一丝理智,目眦欲裂的冷声问道,“三王妃失踪与你可有关系!” “当、当然没有关系啊!”萧染墨真的很想要再嘴硬一下,可是,看着向来和善的大哥竟然在她面前露出这么可怕的一面,萧染墨终究还是被吓到了,嗫嚅着道,“虽、虽然我也恨不得亲手毁、毁了她,可、可这件事情真的、真的与我无关。” “砰——” “哗啦啦……” “啊——” 一声巨响,伴着萧染墨与几个宫女太监的抱头蹲在地上一阵狂喊乱叫,萧染墨面前的红木圆桌便被萧琀墨生生的劈散,桌面上的碗碎落一地,清脆的撞击声显得尤为刺耳。 “萧染墨,你最好没有撒谎,不然,有你好受的!” 已经在庆禧宫的仪门外呆了许久的苏安染虽然不知道萧琀墨为何会以为是萧染墨将浅夏掳走的,但此时,见萧琀墨已经从偏殿走了出来,立即弄乱了额前的几缕碎发,然后一副行色匆匆的跨进了仪门,一看见萧琀墨边微喘着气道:“原来太子殿下真的在公主这儿,可叫妾身好找啊!” “你找本宫作甚?”与苏安染相隔了有两人左右的距离,萧琀墨即便心急着要去找浅夏,但还是不得不在苏安染的面前稍稍的控制一下。 苏安染却像是没有看懂他的疏离一般,见他一身华服已然湿透,立即心疼的接过身后宫女的油纸伞,跨步到他身边为他遮挡了风雨,然后在他一脸的不耐中赶紧焦急的说道:“妾身是听说了浅夏妹妹失踪,便想要找殿下快点传令给禁卫一起找人。可去了皇上宫中并未见您身影,幸好有小太监看见您来了公主宫中,妾身便寻了来。” 此时,萧琀墨哪里有心思计较她的话语中有几分真假,却是觉得她说得对,光自己这样漫无目的乱找,不但不能找到人,且还没有任何的名目,还不如直接命令禁卫出动,有名有份。毕竟人是在宫里失踪的,他身为太子,在父皇生病的期间,宫里的一切调度都由他说了算。 于是,也不多话,只是将苏安染的手挥开了一些,人便大步的跨出了仪门,准备去禁卫府。只是,还没走出去多久便已经看见一队一队的禁卫正在有条不紊的搜寻着,连一些假山、大树后面都不放过。身后的贴身小厮一见萧琀墨有些呆怔的模样,立即机灵的赶紧去问了问,随后便回身禀告说:“太子殿下,这件事情皇后娘娘也已经知道了,已命令了禁卫军一个地方不准漏的搜查着呢!” “有皇后娘娘下令,想必浅夏妹妹一定会很快被找到了!”苏安染眼眸微微低敛,竟不知皇后先出了手,但随即又想,这件事情发生在宫里,人被找到早晚都是一样的,只要事情最后被萧琀墨知道便成了,“太子殿下,您看您衣衫都湿透了,还是赶紧回去换一下吧。不然,您若感染了风寒,便不能侍疾了!” 萧琀墨不语,心中却是有着一丝的失落,寻找她的事情,自己终究是没能出上一份力。 但,只要她能够被平安找到,他也就安心了。 看看自己身上已经湿透的衣衫,再看看已经完全黑暗了下来的天色,他快步往东宫而去,生生的将苏安染抛在了身后。 被甩在身后的苏安染却是冷冷一笑,并没有生气,轻移莲步按照正常的速度随后跟上。 此时,正在东宫的偏殿中不停踱着步,一脸焦急之色的钟良娣在忽然看见萧琀墨回宫,心里蓦地跳了几跳,赶紧的迎了上去,惊呼道:“太子殿下,您怎么淋了一身的湿啊?” “让开!本宫要换衣裳!”冷冷的睇一眼钟良娣拉着自己袖口的手,萧琀墨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受吓,钟良娣本能的放开了手,可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萧琀墨的身后,委屈的轻声啜泣,并道着歉:“太子殿下,妾身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妾身这一回吧!太子殿下……” “滚!”简单利落的一个字,萧琀墨的语调中不带任何的感情,踏进自己的寝房的一瞬间便已经将房门关上,令得躲避不及的钟良娣整个撞上了门扉。鼻尖正好碰上坚硬的木头,霎时,鼻血直流。 “啊!出血了!出血了!”这下,都不用她拧大腿流眼泪了,痛得她鼻血和眼泪混合在一起死命的留着。 “良娣快回房躺着,奴婢这就去传御医!”身边的两个宫女吓得魂都快没有了,赶紧的一个扶着钟良娣回她自己的寝房,一个冲进雨雾里请御医。 里面的萧琀墨却当是完全没有听见那杀猪般的哀嚎,只管着自己换下湿衣,脑中却不停的过滤着究竟会是谁敢在宫里将人掳走。 当他才换好衣裳,打开门正要出去,却听见宫苑中一片嘈杂之声,最清晰的声音正是萧卿墨。 “怎么了?”看着眼前有些混乱的一幕,萧琀墨严肃的开口。 “太子殿下,妾身今日并没有让人去请浅夏妹妹过来聊天的呀,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不知被谁推倒在地的苏安染此时一脸的委屈和哀戚,见到萧琀墨过来,立即扑到他的脚边,仰着头为自己辩解,“妾身知道夏儿妹妹身怀有孕,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可能还要让她冒雨过来,而绝对是妾身自己去找她的呀!” 被苏安染这么没头没脑的一说,萧琀墨心头微微一怔:难道这件事情与苏安染有关? 再看萧卿墨一脸的怒气瞪着他们俩,看样子要不是萧凌墨和萧宇墨紧紧的拉着他,他便要上来打人了。 “究竟是出什么事了?”声音微冷,太子的威严也尽显。 “你自己问她做的好事!”萧卿墨粗着喉咙叫嚷着,含光寺一事已经让他对苏安染这个太子妃防备了一脚,却没有想到夏儿失踪的这件事情还真是跟她有关。 可她是夏儿的亲表姐,幼年的关系好得非同一般,却为何连番要害夏儿。 “王爷,夏儿妹妹的失踪真的与本妃没有一点儿关系啊!”一见萧琀墨并没有帮自己说话的意思,且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苏安染立即回过头没有一点心虚的直视着萧卿墨,似乎因为被人冤枉而委屈的眼泪直流,“本妃亦是方才才得知了夏儿妹妹失踪的消息,便赶快的想要去请太子殿下帮忙一起找人,你怎么就怀疑本妃了呢?” “但是,筱汐醒来便说是你的人带了信给夏儿,夏儿才会带着筱汐过来赴约,却走到御林苑被人敲昏了头,醒来就不见了夏儿的身影。她现在正清醒着呢,就算她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胡乱冤枉人!”萧卿墨咬牙切齿的瞪着苏安染。 这个阴险的女人,亏得夏儿还将她当亲姐姐一样的亲厚着,却不想她竟然三番两次的暗害夏儿。 “冤枉啊!妾身真的冤枉啊!”眼角瞥见萧琀墨的脸色越来越沉,苏安染只觉得冷汗直冒,但她既然设计了这一切,又怎么会真的将祸事引到自己身上。只见她忽然猛地一下子将发髻上的凤簪拔下,锐利的尖端对着自己的胸口,凄厉的哭喊道,“夏儿妹妹的失踪若真是本妃所为,那本妃就算是赔她一条命也不足惜。可是,若真真不是我做的,我就算是死了,也只会亲者痛仇者快啊!” 说罢,手中已经渐渐用力的刺入了皮肤,一抹鲜血很快的顺着凤簪的顶端流了出来。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事情不是您做的,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一旁的一个小宫女先是像被吓呆了一样的没有半点反应,可这时一见血流了出来,立即扑到苏安染的身边,抢着将她手中的凤簪夺了下来,随后又对着萧琀墨和萧卿墨使劲的磕着头,“太子殿下,三王爷殿下,王妃娘娘真的不是太子妃叫人掳走的,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你快说!”几道凌厉的声音同时想起,是萧卿墨四兄弟同时问出了口。 “哇……”被吓,小宫女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然后一迭声的说着,“是良娣!是钟良娣让奴婢假传太子妃的口信,说是约王妃娘娘过来说话的!可是、可是,奴婢只是负责传了话,却不知道钟良娣对王妃做了什么。哇……” “钟玉茹——”萧琀墨一声狂吼,人已经飞一般的冲进了偏殿钟良娣的寝房,却见钟良娣正猛的将一杯东西灌入口中,然后阴恻恻的看着萧琀墨嘿嘿的冷笑着。“钟玉茹,快说你将浅夏掳到哪里去了?”一把拎起钟良娣的衣领,萧琀墨手下的力道半点没有怜香惜玉之情。 “呵呵呵!太子殿下,您的失控真是少见哪!”钟良娣却像是丝毫都不觉得领子卡在脖子上的不适一般,只看着萧琀墨苦涩的冷笑着。 “别废话,快说她人在哪儿!”萧琀墨咬牙问着。 “你想知道吗?你们都想知道吗?”看见萧卿墨三人也已经冲了进来,这钟良娣笑得更欢了,“哈哈哈……可是,我偏不告诉你们!” “钟玉茹,你别逼我下重手!”萧卿墨猛地窜到钟良娣的面前,紧捏着的拳头似乎只要她一个不配合便会打在她的脸上。 “三王爷,你要打便打呀!”钟良娣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只是,在打之前,你好好的看着我的眼睛,看看我的眼睛像谁!” “钟玉茹你给本宫住口!”萧琀墨眸中暗光一闪,很想要立即掐死手下的这个女人,可是她掌握了浅夏的行踪,他不敢随意动手。却又因为她那暗示性的话语,令得他焦灼异常。 “你什么意思?”萧卿墨却是冷冷的看着她的眼睛,脸上除了阴冷没有再多余的表情。 这个女人的眼睛极像夏儿的一双水眸,他早已在无言的情报中知晓了,更晓得她正是依仗着这双眼睛得到了萧琀墨的独宠。 但那又如何,就算他知道这个看着就像是不在意任何女人的萧琀墨跟吕皓冥一般暗恋着夏儿,但夏儿是他的人,就算被人觊觎,他只会防备这些男人而不会对夏儿产生任何的怀疑。 这便是夫妻之间的信任。 而这个女人难道仅仅是为了这一点而想要离间他与夏儿之间的感情,便不计后果的借着太子妃的名头将夏儿掳走吗? 那么,在找到夏儿的时候,他定然会让她知道什么是身不如死的感觉。 “哈哈哈!人人都说晋卿王爷聪明睿智,却原来笨的可以!”钟良娣又狂笑了几声,“你不觉得商浅夏失踪是我一个弱女子没办法做到的吗?” “钟玉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萧琀墨猛地一惊,这个女人居然是在离间自己与老三之间的关系吗? “怎么,太子是心虚了?害怕自己想要得到商浅夏而借妾身之手将商浅夏骗出来,再私藏起来的事情被我捅破,而恼羞成怒想要杀了我了?哼哼!”冷哼两声,颈部被萧琀墨紧扣着有些难受的钟良娣又闷咳了两声,随即便有一道黑色血丝沿着她的嘴角缓缓流出。 “不好!她服毒了!”萧卿墨猛地一震,迅速的封了她全身的穴道,对着因为心思被三个弟弟知道,特别是萧卿墨知道了而有些难以下台的萧琀墨道,“你快放开她,别让她死了,先问出夏儿的下落。” “呃~”萧琀墨如梦初醒的猛地一松手,钟良娣便整个人跌落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可是,因为穴位被点,萧卿墨控制了毒液的流通,她想要一死了之已经是不容易了。 “喱夜,这个贱人的询问就交给你了!”萧卿墨冷漠的对着身后的陈御医说道,如今的陈御医想要从一个人口中得到一些什么讯息已经是易如反掌了。 然后,他一手拉扯着萧琀墨满脸怒容的走了出去,萧凌墨与萧宇墨对视一眼后,虽然两人很想要看看陈御医怎么样从钟良娣的口中掏出浅夏的下落。但最终还是识趣的也跟了出去,并在反手关上寝房的门后,自动自发的做起了守门的。 “三弟,你听我说,我没有将浅、呃,王妃掳走!”看着被萧卿墨拉着的手腕,萧琀墨一改往日尊严的太子气概,少有的慌乱着解释。 “我知道!”瞥了一眼身后,萧凌墨与萧宇墨对自己做的放心的手势,萧卿墨松开了萧琀墨的手腕。 “呃~”萧琀墨却是诧然的看着他,意想不到他这么轻易的相信自己。 “你与吕世子少年时在含光寺见过夏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个大概,所以就如同相信我自己不会残忍的对待夏儿一般,也相信喜欢她的男人绝对不会伤害她。所以,你那位良娣所使的挑拨离间之计对我没有半点用处。”不是此时的萧卿墨决意与萧琀墨示好,而是,他不能在萧承昊没有醒来之前就与萧琀墨撕破脸。 而他,也确实相信萧琀墨没有掳走浅夏,而这一切,待会儿便能知晓了。 被困湖心岛(万更) 冷!一阵紧接着一阵的冷!不知是从身体外面渗透到里面的冷,还是从身体里面透出来的冷。言悫鹉琻 “阿嚏~阿嚏~”连打了数个喷嚏,只觉得身上的汗毛根根都竖了起来。 后脖颈间还有一股酸疼刺激着昏昏沉沉的大脑,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浅夏的意识才渐渐的恢复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里?”呢喃着睁开眼睛,可周围乌漆墨黑的看不见一点儿光亮,唯一能感觉的便是身下坚硬而透着森森寒气的大理石地面。 本能的赶紧覆上小腹,却是觉得不管是自己的手,还是身子,都冰凉的几乎没有一点儿热气瞑。 心头猛地一紧,来不及多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一个散发着陌生的气息还有潮湿之气又一团漆黑的地方,只想要赶紧起身,免得在地上躺的太久受了寒气而伤了腹中的孩子。 可是,冰冷的手脚不知是已经完全冻的没有了知觉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她只觉得用不出任何的力气,再加上看不见周围的环境,饶是两世为人的浅夏异于常人的胆子大些,也禁不住害怕的颤抖了身子。 “不!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倒在这里,一定要站起来!”腹中的孩子是她和卿的宝贝,她一定要护住她不让他有事瑕。 冻的几乎麻木的嘴唇似乎没有了知觉,浅夏用力的咬着下唇,直到感觉到口中有了血腥味才松开。腥甜的血味刺激了她口中的味蕾,似乎让她冻的没有知觉的身体稍稍的有了些感觉。 看不见也爬不起来虽然令人着急,但浅夏还是凭自己的毅力和一颗坚强的想要保护孩子的心,慢慢的困难的蜷缩起了身子,紧紧的抱成一团,让身体渐渐回暖。 耳畔传来外面雨打树叶的声音,想来是雨还没有停止。这时,她才慢慢的思索着自己怎么会到了这么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她记得,午膳后,卿和萧凌墨他们去了御书房与太子商议政事,她与秀嘉儿因为有孕在身而觉得有些困了,便提议先各自回房小憩一会儿。 然后,表姐苏安染派了宫女来请她过去,说是雨天无聊,想要姐妹俩单独一起聊聊天。 她原是不愿意过去的,因为下着雨,她担心若是自己不小心着了凉感了风寒会伤了孩子。但又想到表姐深宫寂寞,难得自己进宫,她想要与自己单独见面,回了总是不好,便带着筱汐过去了。 可是,人刚走到御林苑,就听见身旁的筱汐一声闷哼满头是血的倒了下去,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后颈便招人一记手刀,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表姐苏安染做的吗?她将她掳到这里来是有何目的呢?难道是因为皇后吗?也许是的呢,因为她只有与皇后站在同一条阵线上面,将来萧琀墨即位,她才能稳稳当当的坐上一国之母的位置。 可是,为何她这么早就对自己下手了呢?是因为皇后已经知道卿的目的吗? 蜷缩在一起的身子渐渐回暖,双手双脚有了知觉,一摸,才知道为何身子一阵紧着一阵的寒冷,因为不光光是大理石地板坚硬寒凉,还有她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紧贴在身上,便越来越冷。 “阿嚏~阿嚏~……” 再次连打好几个喷嚏,浅夏已经感觉咽喉开始不适,身上却是越来越烫了。 “不好!看来是感染了风寒了!”原本冰凉的手心也热烫了起来,浅夏呢喃一声,已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了。 不过,也拜着发热所赐,虽然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她撑着地缓缓站起已经不是问题了。 看不见任何地方,浅夏唯有仔细的听着风雨声从哪个方向听起来最大一些,然后缓缓的摸索着向着最听得清声音的地方靠过去。 这个神秘而陌生的地方似乎十分宽敞,而且还没有什么家具摆设,因为她一路摸索过来没有碰到任何一件东西。 会是冷宫吗? 浅夏猜测着,因为听说只有冷宫里面没有窗户,唯一的大门也是实木的透不进一点亮光。 可是,又觉得不像,因为她方才摸索的时候,感觉到手下的大理石非常的光滑,应当是上好的材料,绝对不可能用在冷宫之中。 那到底会是在哪儿呢?宫苑中的房屋讲究的都是宽敞明亮,大门和长窗都是雕刻了花样,再用上好的宣纸糊上的,缘何这里却是看不见半点亮光? 而且,这间房间似乎也非常的宽敞,她虽然摸索的走着很慢,但也已经走了许久,才感觉到外面雨滴的声音稍稍响了一些。 约莫这里差不多就是大门的位置了,浅夏又循声摸索着向着渐渐清晰的雨声那边靠过去,双手不停的挥舞着,试着能不能摸到墙面或是大门。 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静寂得只听得见外面的雨声的空房间中显得那样的的突兀而诡异,惊得浅夏一个机灵,脚下更是一个踉跄,腿部一软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因为看不见,才会觉得害怕;因为看不见,才会胡思乱想的猜测那会是什么。 浅夏只觉的头脑开始发胀,隐隐有着想要晕厥过去的征兆,心跳更像是擂鼓一般的砰砰直跳。 不!商浅夏你不能晕倒!你若再晕倒,你和卿的孩子就凶多吉少了!所以,你要坚强!你一定要坚强!不怕!不怕!最多就是一只耗子什么的在觅食吃而已!不要怕!不要怕…… 就在浅夏一个劲的在给自己打气,再次紧紧的咬着下唇,让疼痛和鲜血的刺激让自己的神智保持在最清醒的状态下时,大门忽然猛地被踢开,然后是她最熟悉的声音带着十万火急的焦虑传来:“夏儿!” “卿……”低唤一声,在看见门开处一片昏暗之下的萧卿墨时,浅夏整个人一放松,便晕倒了。 “夏儿!”萧卿墨狂喊着和冲到浅夏的身边,一接触到她烫得惊人的身子,立即六神无主的抱着她嘶喊着,“夏儿,夏儿你醒醒!你快醒醒!夏儿,我来了,你快醒醒!快醒醒啊!夏儿……” “王爷,还是快将王妃抱回寝宫吧,她烧得这样厉害,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与萧卿墨一道前来的陈御医握着浅夏的手微微一搭脉,便立即焦虑的催促着萧卿墨,现在不是在这里激动的时候。“对!对!快回去!”闻言,萧卿墨如梦初醒的一把将昏迷的浅夏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到渡口,下了船就命令船夫开船,差点就将可怜的陈御医落在岛上了。 ———— 浅夏这一次浑浑噩噩,醒醒睡睡差不多三四天才真正清醒过来。缓缓的睁开眼睛,半眯着适应了一下寝房中的光线,浅夏看向靠着床柱打盹儿的萧卿墨。 只见他,形容憔悴,下巴上长出了暗青的胡子茬茬都没有及时的清理,倒显得有着些许的沧桑味道。紧闭的眼眸下,两道青涩的暗影,叫人一看便知道他应该是熬夜了才会出现的。即便睡着了,他飞扬入鬓的剑眉也没有舒展开来,紧紧的皱着,似在眉宇间打了一个结。 “卿……”她开口唤他,可是这才发现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干干涩涩的只想咳嗽,但咳起来的声音却粗糙的很。 “呃~夏儿,你醒了吗?”听到咳嗽声,萧卿墨猛地一下子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靠着床柱就睡着了。 来不及自责,萧卿墨立即侧身看着已经咳得满脸呛红的浅夏:“夏儿,你怎么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浅夏估摸着自己一定是因为着凉受寒才会引起了伤寒咳嗽,但是想要说什么,却出不了声,只觉得越咳喉间越加的腥甜,似有着咳血的迹象。 心中一紧,使不上多少力气的双手却赶紧的护住小腹,却已经感觉到下身似乎有湿湿热热的液体正在流出。 不好的预感袭来,浅夏大骇:孩子!她的孩子会不会出什么事? 萧卿墨见到浅夏的面色越来越苍白,一边咳着一边惊慌的看着自己,早已经担心的慌乱了起来:“御医!御医!快传御医来!” “王爷!”听到声音最先冲进来的便是假扮喱夜的陈御医,他一看浅夏的面色,又一闻空气中渐渐散发开来的血腥味,便知大事不是太好,“王爷,您请先让开!” 推开茫然无措的萧卿墨,陈御医一边快速搭上浅夏的手腕,一边对着紧跟着进来的上官多多和秀嘉儿道,“五皇子妃请出去,四皇子妃快叫人去将太医院的刘御医请来!快去!” “哦~哦!”上官多多与秀嘉儿只觉得陈御医的声音太过凝肃,一时间被他吓到,但看见浅夏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也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的又退了出去。 “王爷,你快来点住王妃的天突穴止咳,再咳下去孩子就不保了!”眉头紧紧的锁起,虽然带着人皮面具看不见太多的表情变化,但陈御医的声音却是也透露出一丝焦虑来。 孩子?! 萧卿墨心房紧紧的揪了起来,顾不得追问陈御医到底出了什么事,便手起指落点了浅夏的穴位,止住了她的咳嗽。 咳嗽一止,浅夏便更明显的感觉到小腹隐隐传来如揪扯一般的疼痛,似是有着什么东西想要从身体里面逃出去。 孩子!我的孩子! 浅夏张着嘴想要大叫,可喉间的穴位被点,虽然止住了咳嗽,但也同样的令她说不出话来。 眼泪霎时肆流而出,浅夏无助的看着陈御医,带着祈求和渴望。 “夏儿,夏儿你安心!有陈御医在,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看着浅夏痛苦而绝望的模样,萧卿墨只觉得自己跟着浅夏一起疼痛了起来。 可是,他不知道该帮她做些什么才能让她不要流露出这么绝望的表情。他想说,就算这个孩子与咱们无缘也没关系,就让她好好的离开,以后还会有属于他们的孩子的。可是,他说不出口,因为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他们期盼了许久的宝贝,他跟夏儿一样不愿意失去她。 “陈御医,陈御医……”一开口,萧卿墨竟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透着丝丝的哽咽,除了喊着陈御医的名字,不知道该说什么。 暗叹一声,陈御医很是头疼的看着这个早先坊间传闻很是冷漠无情的天之骄子,却不料他一遇见王妃的事情就永远没有办法淡然,这会儿竟然还流下了两道英雄泪。 唉~这要是说出去,别说老百姓不会相信,就算是他说亲眼所见,恐怕别人也是以为他在胡说八道,毁人名誉了吧。 “王爷,王妃,你们都不要着急!”看他们夫妻这般焦急,陈御医还是体贴的安慰一下他们,“虽然王妃确实有小产的迹象,但好在不是太危险。而且,太医院里负责妇科千金的刘御医治疗这种前期有迹象的出血有一套独门的医治手段。所以,王妃不用太紧张,放松就好!” “好好!夏儿,陈御医说了让你放松,你便放松,不要紧张!千万不要紧张啊!”萧卿墨握住陈御医已经放开的浅夏的柔荑,叫她不紧张,自己却止不住的颤抖着。 一听说孩子还能保住,浅夏终于稍稍的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努力的大口吸着气来平稳自己的紧张。 “对!王妃就这样深呼吸来放松自己!”陈御医赞赏的点了点头,但很想要对萧卿墨说,你这比王妃还要紧张的模样可别打扰了王妃了。 但他又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赶了他出去,不然,以后铁定不会让自己再独霸密室研究毒药和解药了。所以,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然后又说道:“王爷,待会儿属下会去一趟太医院,要去配一些治疗王妃风寒,但又不会伤到胎儿的药。别人问起,属下自当说是王爷安排了去的,您可记着别穿帮了。” “好好!”只要为了浅夏好的,萧卿墨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夏儿这咳嗽好得会快一点吗?” “忌讳着胎儿的药方自然是要平和一点的,药效也会比平常的缓一些,王妃自己尽量克制着不要猛咳,若是实在受不住的时候,王爷就还是点穴止住为好!”虽然,多点穴对人体也不大好,但若是咳嗽得太厉害,恐对已经有了小产迹象的胎儿不好。陈御医一边暗暗摇头,王爷和王妃的这个孩子还真是有点儿多灾多难,一边解释,“王妃这次受凉严重,寒已入体,又加上早前喉咙受伤时被辣子所伤,所以,咳嗽的激烈程度要比正常的受寒引起的咳嗽更严重一些。” 听此一言,萧卿墨眸色一暗,愧疚的握着浅夏的手道歉:“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浅夏缓缓的摇着头,表示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何况,正是因为那一次的受伤,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才真正的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所以,她无怨也无悔,更不会事后再来责怪他。 这时候,上官多多已经领了刘御医进来。陈御医对萧卿墨使了个眼色之后,便退了出去。 陈御医推荐的不错,这个刘御医倒真是妇科千金的能手,把了脉之后,先是安慰了浅夏和萧卿墨,然后非常利落的为浅夏施了针灸之术。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浅夏只觉的小腹中的绞痛已经缓解了许多,血也似乎止住了。 起了针之后,这刘御医又再次把了把脉,眉头稍微舒缓了一些,又叫来助手燃了艾草条,隔着浅夏的中衣在肚脐附近缓缓的打着圈醺,又是半盏茶左右,这才收工。 之后,又开了暖宫安胎的汤药,仔细的嘱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才恭敬的告退离开。 因着发生了浅夏被掳的事情,萧卿墨自然也不太放心着衡梧宫中的宫人,但筱汐又因为头部流血过多,也还不能起床服侍浅夏,就只能等着陈御医回来,药包交给他检查,还要令他亲自煎药,萧卿墨才放心。 小腹不再疼痛,血也止住了,浅夏在萧卿墨的亲自动手之下将染了血的亵裤换下手,整个人一放松,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 浅夏醒来,但又差点小产致使胎儿不保的消息自然很快的就在宫里面传开。 沈凝芷大怒,当即便赐了白绫给这几日中被自己的毒药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却又因为陈御医暗中做的手脚求死不能的钟良娣,命她以死谢罪,总算也算是给了她一个恩典了。 之后,又携着太子妃苏安染数次过来探望,只是因着浅夏身子还很虚,又不能讲话,也就是最多进寝房转一转,说几句关心的话,送些滋补品,也算是尽了心意。 而萧卿墨为了要亲自照顾浅夏,侍疾的事情也就作罢,还是由萧琀墨与萧凌墨、萧宇墨三人轮着来。 这个时候,萧卿墨还真是要感激自己一时焦急说漏了嘴,两个弟弟如今是站在自己这一边,那给父皇喂解药,以及让陈御医偷偷去诊脉的事情进行的没有任何的阻碍。 连着休息了好几日,萧卿墨的照顾又十分的用心,浅夏因为感觉到腹中孩子也安稳了下来,心情放松,病体自然恢复得也快,已经不需要依靠萧卿墨点穴来止住咳嗽了。 筱汐一心记挂着自家小姐,更是听从了陈御医的安排和治疗,头上的痂结的很快,煎熬的汤药绝对是不会浪费一滴,萧卿墨给的补品也绝不推诿的使劲吃,终于得到了陈御医的许可可以回到浅夏的身边服侍。 筱汐本就是个易感的丫头,一见到自家小姐脸色还有些苍白,而且还不能下地,当即眼泪就夺眶而出,跪倒在床榻前不停的自责:“呜呜~小姐,都是奴婢没用。没有保护好小姐,害得小姐受了这么大的罪!呜呜……小姐,你要怎么惩罚奴婢都成……呜呜~” “傻丫头,快起来,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快起来吧,地上凉,别身子还没大好又受凉感染风寒了。”由于刘御医叮嘱要让浅夏卧床安胎两个月,所以,浅夏有时候连想要翻个身,都会被萧卿墨紧张的抱着她才翻。令的她如今已经习惯了不敢乱动,不然那家伙又是一惊一乍的紧张兮兮。 “小姐,你不怪我?”眼泪还在不停的流,筱汐还是听话的起了身,蹲伏在床榻边。 “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反而应该谢谢你!”浅夏已经听萧卿墨说了,当天,筱汐是被雨水淋醒了过后,抱着血流不止的头顶,生生从御林苑爬回来的报信的。 要不是她一心想要报信,恐怕他们要到天黑还会发现她们失踪了。那时,再要发了疯的寻找,恐怕也不能在当夜便将罪魁祸首找到,更不能及时将她从湖心岛救回来。 她当时听见湖心岛的时候,心里当真是恐慌万分。因为她还记得新婚第二日进宫的时候,梁心月曾对她介绍过湖心岛的事情,说是一般情况下,湖心岛上是没有人在的。只是偶尔有一两个夏天,皇上不去罗源避暑才会带着皇后或是几个皇子上岛避暑。 这也说明,岛上的温度要比这里低了许多。又加上原先是用作惩罚犯错的皇子或公主的,所以,上面有几座屋子虽然宽敞但是只有一扇门没有窗户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那时醒来会觉得特别的冷,又看不见一点光亮的原因。 所以,若不是筱汐足够的坚强,又满心想要救她,恐怕也就是在因为下雨而没有一个人走动的御林苑中白费力气的大喊大叫了。 “呜呜~可我还是差点害得小姐没了世子……”养伤的时候,便听见隔壁寝舍的几个宫女闲磕牙,筱汐那时可是连以死谢罪的心都有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浅夏淡然一笑,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受伤的头部的边缘,眸色却是微微暗沉了下来,“要怪也要怪那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对!要怪就怪那个钟良娣,小姐好好的压根就没有得罪她,与她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无冤无仇的,她怎么就能有这么狠毒的心肠来害小姐呢!”一提到那个假借太子妃的名义而想要害自家小姐的女人,筱汐便恨得咬牙切齿,“幸好,皇后英明,已经赐死她,不然,让她苟活着还真是便宜她了。” “筱汐也觉得这件事情真的只是钟良娣做的吗?”浅夏却是不以为然的冷冷一笑,水眸中闪过一道狠戾。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想要借他人之手来害我,但既然我有幸大难不死,必要寻你报一报险险的失子之痛。 “呃~”筱汐愕然的抬起泪眼看着浅夏,茫然的问,“不是钟良娣吗?可是,宫女们都在盛传那钟良娣自己都承认的啊!”“就像你说的,我与她不过一面之缘,无冤无仇,又不是共同侍奉一个男人,她缘何就恨我入骨而想要害我?”浅夏却反问着筱汐。 “小姐,奴婢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抹去眼泪,筱汐还是非常的迷茫。 浅夏先让她起身,又嘱咐她去看看外面可有人偷听,因知道筱汐要比筱蓝单纯一些,定然是想不到一个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会要害自己。若是筱蓝在,说不定就一点就通了。 但此时筱蓝在二皇子府照顾两个孩子,也不能随意离开,她又不能突兀的将两人换一换。 但好在筱汐的衷心可嘉,相信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这个丫头就算是赴汤蹈火也是愿意的。 而且,这件事情要办也须得赶紧的办了,因为听萧卿墨的意思,他们那边的事情也准备的差不多,只要皇上清醒过来,便是沈凝芷的倒塌之期,而那人自然也会被牵连到。 但是,她已不是以前软弱的商浅夏,不能亲手报这仇,她会觉得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差点就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 而她,更要提前看到那人狼狈的被嫌弃厌恶的绝望面目。 待筱汐回到床榻旁边的时候,浅夏俯在她耳边一阵低语,只听得筱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小姐,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真的是她吗?” “自然是她!若不是她故意安排和刺激,那钟良娣怎么有资格与咱们一干正妃坐在一起用膳,又怎么会在席间那样放肆?”浅夏冷冷的道,一双原本宁静的水眸中射出一道恨意。 “可她这又是为什么呀?”筱汐不解又痛心的说着。 不要说筱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浅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表姐妹之间,虽说因为她年岁大些,早早的嫁了人,但她们年幼时却是经常在一起的。两人的感情甚至是要比各自与庶姐庶妹之间的关系还要亲厚一些。 却没有想到,亲如姐妹的表姐妹却是各自暗中玩起了花样来了。 或许,她苏安染是因为嫁给了太子,一心想要帮助太子稳住地位,才对身为最被忌讳的萧卿墨之妻的自己下了手。可是,男人之间的霸业该由他们自己去光明正大的拼,她一个女人在背后耍手段,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并没有回答筱汐的问题,浅夏只是接着对着她一番耳语,从一开始的惊讶再到后面的连连点头,筱汐非常坚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秋风瑟瑟的夜晚凉意更甚,几缕浮云遮挡住了挂在半空的弦月,霎时暗下的光线令宁静的叶晚更添几分阴寒之气。 东宫里,两个值夜的小太监相互推推搡搡的低声玩笑着向着后院而去。 走了不多远,其中一个小太监看着偏殿旁边有一丛矮木丛,不由兴起了偷懒之心道:“喂,福子,咱们就在这儿随便解决一下吧,后院的茅房远了些,走来走去的浪费时辰,万一太子有所差遣可怎么办?” “你就知道偷懒!”叫做福子的小太监非常不屑的瞪着他道,“半夜三更的,太子睡得那样沉,怎么可能会差遣咱们做事?快快快,还是去后院吧,我要大解呢!” “嘿嘿嘿,你就是吃得太多了,才会半夜还要大解。”原本已经解了裤腰带的小太监一听他要大解,嘿嘿的调笑了他两句,便提着裤子,也不再系裤带的随着福子一起继续往后院走了。 走着走着,小太监便觉得屁股后面阴风阵阵,渗人的很,再抬眼一看,正是走到了那个不日前被皇后赐了白绫上吊的偏殿后面的杂物间旁边。 “喂,我说福子,你有没有觉得后面凉飕飕的,好似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着咱们?” “哪有什么东西?”福子想来是个胆子大些的,闻言,不以为意的往后瞥了一眼,除了旁边一些摇曳的树影,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不由嗤笑着道,“难怪你非要拖着我一起来上茅厕,原来你是害怕呀!” “我、我才没有害怕什么呢!就、就是觉得怎么阴风阵阵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都深秋的天了,眼看着就要入冬,这天气自然是不能跟夏天比较的。你要是觉得热那才是怪、怪……”福子忽然猛地住嘴,碰了一碰紧挨着自己的小太监道,“喜、喜子,你、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从面前飘过?” “东、东、东、东西?什、什么东西?”喜子原本就比福子胆小一点儿,被他这样一问,只觉得不单单是屁股后面发凉了,就是后背脊都跟着觉得寒气刺骨,哆嗦着连话都快讲不完整了,“福、福子,你别别别吓吓我我啊……” “奇怪!怎么一晃眼又不见了!”福子仔细的看看又觉得眼前什么东西都没有,想一想觉得可能就不过是旁边的树影给闹的,也就定了定心,看着一手提着裤子,一手紧紧的攀着自己的胳膊吓得直抖的喜子,好笑的道,“瞧把你吓得,方才可能是我眼花了而已。” “没没没、没有……”没有个什么所以然来,就见这个胆小的喜子一个害怕,手头一松,裤子就掉了下去,然后热热乎乎的一排流水顺着他的腿根流了下来。 再一转眼,就见他两眼一翻,砰的一声向后倒在了地上。 “喜子!”福子一惊,背上也觉得一阵寒风扫过,激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想要撒腿就跑,可就是觉得身后好像有一双带着怨恨的眼睛正瞪着自己,想跑却是挪不动半步。 许久之后,地上的喜子低吟了一声,似乎才解开了他身上的魔咒一般,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之后,福子觉得自己似乎能够动弹了。 猛地一回头看向身后,可是除了一片空旷的地和一旁的矮木树丛,哪里有什么鬼影子。 鬼影子?!这个字眼一出现在福子的脑海,饶是他算是胆大的,还是禁不住狠狠的打了个冷战,哪里还想要去大解,只想着赶紧远离这个阴风阵阵的地方,没得真要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可就晦气了。 于是,蹲下身也顾不得会不会被醒来的喜子骂娘,死命的在他脸上连扇几个巴掌,等他一醒来,就拖着他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连着好几个晚上,只要是半夜路过偏殿后的这个杂物间的宫人们,都仿佛被鬼迷了一般的感觉到阴风阵阵,而且还有片刻的不能动弹。 于是,留言就像是纸片一样的在东宫里面流传了起来,那个曾揭露了钟良娣的宫女自然亦听到了。 这日,趁着萧琀墨不在东宫,她畏畏缩缩的进了苏安染的寝房,噗的一声就跪倒在正在喝着燕窝的苏安染面前,磕头如捣蒜的哭着:“太子妃娘娘,你要救救奴婢啊!一定要救救奴婢啊!” 柳眉微微一蹙,被人这样一闹,苏安染没有了胃口的将手中的燕窝递给贴身宫女,又从她手中接过绢帕优雅的擦拭了一下嘴角,这才垂眸看着额头上已经磕出了血的小宫女道:“有什么话好好说,这么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别磕了吧,这声音听得本妃头疼。” “太子妃娘娘救命啊!求求您救奴婢一命吧!”小宫女虽然不磕头了。可是,口中还是一个劲的叫着救命,身子也似乎因为极度的害怕而不停的颤抖着。 “你这是遇上什么事了,不说清楚让太子妃怎么帮你?”苏安染身边叫做汐雨的贴身丫鬟得到苏安染的眼神示意后,上前将她扶起,亲切的说道。 “太子妃娘娘,那钟良娣要来找奴婢索命啊!求太子妃娘娘想办法帮奴婢去去煞气,救奴婢一命吧!” “胡闹!”闻言,本来还算是和善的苏安染柳眉倒竖,猛喝一声,“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鬼怪索命一说,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荤话?” 太子妃的威严可不是一丁点儿的,就苏安染这一声怒斥,又将小宫女吓得跌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却是连话都不敢说了。 苏安染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倔强和倨傲的个性其实与浅夏是有些相似的。递一个眼色给汐雨,苏安染不愿意多与一个贱婢废话,只叫汐雨将情况问明白。 汐雨会意,也不将小宫女扶起来,只是阻止了她的磕头,柔声的说道:“碧瑜,你先别着急,细细的将事情与我说来!” 碧瑜啜泣着便将这几夜偏殿杂物间附近出现有鬼魂作祟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又惊恐万状的瑟索道:“汐雨姑姑,他们撞见的人都在说,钟良娣是来索命的。虽然她暗害三王妃是罪有应得,可是,可是因为是奴婢的出卖,她才会那么快就被太子和王爷他们发现了。所以,所以,他们说钟良娣是来找我索命的……太子妃娘娘,你救救奴婢吧,奴婢家中还有病重的老母亲,还有两个小弟弟,都需要奴婢赚的银子扶持着呀!太子妃娘娘……” “别哭了!”闹鬼,打死苏安染都不会相信的。 这个皇宫中,每年冤死的或是被害死的人少了吗?可有谁听说那死人还会来索命的? 所以,她猜想一定是有人觉得钟良娣的这件事情值得猜疑,所以,便要假借鬼魂之说来诱骗自己出现。 哼!她苏安染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上当。那人想要玩,就让他好好的玩着吧,反正她不会奉陪就是了。 不过,现在麻烦的就是面前的这个小宫女了。早知道当初就借着钟良娣的手一起将她铲除了去,自己的一时手软倒是给自己留下了麻烦。 但现下,她倒不能杀了她,不然就真被那人找到机会了。 等等!说不定这一次的闹鬼事件还真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呢! 苏安染忽然灵窍一开,计上心来。只见她忽然微笑着走到碧瑜的身边,一点儿都不嫌弃的抬起她的下巴,然后一脸怜惜的用自己的绢帕给她擦拭着额头的血迹,柔声道:“碧瑜,你不要担心,那个鬼魂是不会来找你索命的,因为,你有本妃的保护啊!” 说着,便从手腕上褪下一枚玉镯,在碧瑜受宠若惊的表情中轻轻的帮她戴上。 “是啊!碧瑜,太子妃娘娘是未来的国母,身上瑞气高照,有娘娘的福泽庇佑,连恶鬼都没法近你的身的。”汐雨的确是个机灵的,主子的一个眼色一个动作,以及一句话,她都能看出主子的意思来,所以,飞快的接着说,“而且,咱们都知道玉石可以辟邪,这玉镯是太子妃娘娘的母亲从含光寺中求来的已经开过光的,娘娘可是从小便带在身边的了,不但有佛主的保佑还有太子妃凤体的祐泽,那些脏东西绝对近不了你的身的。” “真的吗?”看来还是吓怕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敢质疑太子妃的意思。 但苏安染并没有在意,更是以眼色安抚了汐雨的怒气,然后让汐雨将终于安心的碧瑜送了出去。 待汐雨回转之后,苏安染对她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可是,我方才打听了一下,虽然这件事情还未传出东宫去,但东宫里面已经是除了主子们与奴婢,其余的宫人们都知道了。这个时候,将她给那个了,岂不是引来怀疑吗?”这下,汐雨有些猜不透主子的心了。 “再议论也不过是在咱们自己宫里议论,而且,到时候她一死,本妃再去紧了他们的嘴,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而这件事情,本妃估摸着还是有人为的可能性居多,那就趁机便说真的是钟良娣的鬼魂要找出卖她的碧瑜报仇,想来那人定然会后悔不迭自己出了个这么害人的馊主意吧!哈哈哈!”苏安染得意着自己这个借刀杀人的计策。 “太子妃娘娘就是高明啊!”汐雨连忙拍着马屁,只是想到这件杀人的事情看来是要落在自己的手上了,还真是有点儿胆颤。 可是,若是不做的话,那下一个死的人也许就是自己,为了保命,也为了将来等太子登基后,自己捞到更多的好处,还是要忍了下来了。 闹鬼擒凶(万更) 清君侧,毒妃撩人,闹鬼擒凶(万更) 夜总是那样的黑,瑟瑟的风卷着云层一片片的飘过,令得那弯月牙儿时隐时现,透露出点点阴森恐怖的气息。ai悫鹉琻 碧瑜担惊受怕的跟着汐雨走出了寝舍,终是在离偏殿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害怕的左顾右盼,颤声问道:“姑、姑姑,您半夜带、带奴婢来此……” 连一句话都问不全,可见她对于鬼怪有多害怕。哆嗦着身子,一手紧紧的按着另一只手上苏安染赐的玉镯,什么金刚经大悲咒的不会念,只能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念着“阿弥陀佛”“佛主保佑”。 “咳,瞧你这胆子小的连老鼠都不如!”汐雨也不恼,只是脚下依旧没有停住的边走边说,“还不是太子妃娘娘看你这么害怕,怕你一个人胡思乱想憋出什么什么病来么,便让我带着你出来走走,看看到底有没有那鬼魂作祟。” “啊——”后面的碧瑜小声的低呼了一声,显然是太过害怕了睃。 “呵呵!瞧你这没用的模样!”汐雨其实心中有很多的不满,不愿意跟一个小宫女多浪费口舌,但此时不做待事情闹大了,恐太子妃没法收拾,而她是近身服侍的,总也落不得好。便只有耐着性子诱哄着碧瑜,“你手上不是有着太子妃娘娘赏的玉镯吗,还怕什么怕呢?不说这世间没有鬼魂,” 这句话一出,汐雨感觉后背脊怎么有些儿发凉,不由得顿了顿,心中默念一句“阿弥陀佛”,又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就算是有,人还说人怕鬼三分,鬼却怕人七分来着的,再说你有太子妃娘娘的福泽庇护,那些不长眼的东西也不敢接近你的。现下我与你一起过来这边,就是让你自己感受一下,是不是有了太子妃娘娘的庇护,你身边什么东西都不会出来。” 汐雨一个劲的说着,后面的碧瑜只是低低的应了两声,只是跟着她的脚步似乎稍微利索了一些,像是因为汐雨说的话而长大了一些胆量了鸺。 汐雨欣慰的扯了扯嘴角,庆幸这个单纯的小宫女比较好拐,便再也不多说的直接领着碧瑜往杂物间走去。忽然听后面没声音,还以为人被吓跑了,也有点胆寒的汐雨立即回头,看见碧瑜还在,只是,低着头顿了脚步,似乎再不敢上前的样子,这才暗暗拍了拍胸口缓口气。 今儿这件事情要是没有办好的话,首先要倒霉的便是自己了。 “进去吧,进去了才知道太子妃娘娘与我有没有骗你!”汐雨说着,便已经率先踏进了杂物间。 此时,天上的月牙儿又被一片黑云罩住,杂物间里面一片黑暗,夹杂着外面风吹动着树叶的沙沙声,一种令人恐慌的阴森感迎面袭来,令做好了准备的汐雨也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人啊终究是不能心虚的,一旦心虚了,心里就有各种各样的想法。 碧瑜似乎犹豫了很久,脚步始终定在原地不肯挪动。在遮挡月牙儿的云层飘走之后,看见汐雨略带不耐的模糊脸色,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也走了进去。 咿呀一声,站在门边的汐雨顺带着关上了门,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响的声音,让碧瑜惊得脚下猛地打住,有些惶恐的看向汐雨。 其实,大门关上的杂物间里昏暗一片,只能依稀辨别人影,压根就看不见脸色,但汐雨便是这样先入为主的认为着。 但是,落下门闩的那一刻,一直非常轻柔而耐心的说着话的汐雨却是忽然改变了态度,忽然就冷笑了一声。然后趁着碧瑜因为惊惶而傻站着的时候,她快步的走到碧瑜的身边,不知何时手中竟多了一条白绫出来,一下子便从碧瑜的后颈对着她的脖子扣了下去。 “姑姑,你做什么?”那碧瑜的反应倒也是个快的,双手一撑,便贴着脖子捏住了扣在脖子上的白绫,惊慌的连声音都走了调调了。 “不做什么!”汐雨虽然因为她神速的反应而有些微愣,但恶向胆边生的时候,下手总归狠一些,心理的素质也会比一般人强一些。只见她扯着白绫两端的手中用力,并冷冷的道,“你不是怕鬼吗?太子妃娘娘说了,只要你也变成鬼了,就解脱了,就不用再怕鬼了!碧瑜,你可别恨我,也别怨太子妃娘娘,谁让你的胆子这么小呢!这么一件小事就下破了你的胆。你要是留下,那便祸害了太子妃娘娘了!” “是吗?奴婢倒不知道被人伤了还不能怨恨别人的,或者说还得心存感激?呵呵!当真是有些好笑呢!”忽然,本是惊慌的碧瑜反而讥笑了起来,此时声调中哪里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你、你不是碧瑜?!”感觉自己手中的白绫怎么样都没办法使出力道来的汐雨此时大惊失色,更是听清楚了声音的不同,“你是什么人?假扮碧瑜做什么?” “我不是碧瑜又是谁呢?”忽然,那声音又变了,变得非常的尖锐,然后,只见她缓缓的转过头来,竟然顶着一张钟良娣的脸。 “钟、钟良娣?”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汐雨只觉得后背上一片恶寒袭来,全身更是不克自持的颤抖了起来。 “啊~我原来是钟玉茹啊!”这个钟玉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忽然就伸长了血红的舌头,双眼翻白了看不见一点儿黑眼珠。 “啊——鬼啊!鬼啊!”身子忽然又能动了,汐雨吓得尖叫着放开了手中的白绫,连滚带爬的冲到门边,想要打开门冲出去。 可是,那门就像是被鬼缚住了一般,门闩即便被她拉扯开了,但任她怎么弄,那门都纹丝不动,没法打开。 “你跑什么跑呢?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跑的呢?”那“钟玉茹”脚不沾地的向着汐雨缓缓的移动了过来,暗淡的杂物间里,只看得见那火红的垂得长长的舌头在她说话间一动一动的,瘆人的很。 “你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不是我要害你的!是太子妃娘娘看不得你深得太子宠爱,才对你有了杀机的!我只是听命行事!你别找我~别找我啊……”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背后紧紧的靠着门,身子蜷缩成了一团,颤抖着双手抱着头,汐雨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乱嚷嚷了。 “既是太子妃娘娘看不得我而想要将我除去,却为何借我的手想要伤害王妃呢?”“钟玉茹”声音中的寒气越来越重。 “因为,因为王妃娘娘是……啊……”话未说完,汐雨身后的门便被一脚用力的踢开,震得汐雨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摔破了头。 “太子为何不让这贱婢将话说完?难道你是想要包庇太子妃吗?”嗖嗖几道身影越过汐雨跌倒在地的身子,萧卿墨恼怒的瞪着萧琀墨。 杂物间中已经掌了灯,亮堂堂的烛火在门外吹进来的微风中不住的摇曳着,更显几分诡异阴沉。 萧琀墨阴冷着一张脸,没有回视萧卿墨,却是紧紧的盯着地上已经吓得魂不守舍的汐雨,冷声道:“既有人证物证,本宫自然会将那个贱人惩治于法,绝不偏袒。” “哼!希望你不要言而无信!”煞费苦心的上演了这几日的闹鬼戏法,又在今晚将重头戏搬出来,萧卿墨可不想浅夏的一番心血就此白费。 冷冷的再瞪一眼萧琀墨,萧卿墨走到蜷缩在地上不敢动弹的汐雨身边,拿脚狠狠的踢了她一记,怒喝道:“别装死,快起来回话!” 装死?汐雨是恨不得自己此时干脆死了干净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居然是太子和王爷玩的把戏,只是想要找出事情的源头。而她方才遇鬼一害怕,差不多都说了个大概了,怕是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那个可能早就被太子、王爷收买了的小贱人碧瑜。避无可避的她满含着被人背叛的怨恨缓缓的抬起头来,可是,哪里还看见那个碧瑜,看见的只是一个板着一张俏脸的陌生女子而已。 “在找谁?她吗?”陌生女子冷冷的说着,一挥手,喱夜就从外面把被堵了嘴并反绑着的碧瑜给推了进来。 原来,在方才的一个顿足时,人已经被掉包了,也难怪这“碧瑜”没再出过声。 “你是想要坦率的自己将事情的原委给说清楚,还是等着本宫大刑伺候,才肯说实话,由你自己决定!”萧琀墨面无表情的看了那个颤着身子不停打颤的碧瑜,冷冷的目光又停驻在这个苏安染最贴身的大宫女身上。 暗道一声天要亡我,汐雨爬起来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颤着声回道:“奴婢说实话!奴婢一定说实话……” ———— 一早醒来,便看见床头边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的紫醺,浅夏微微怔了一怔,浅笑了一声道:“你进宫啦!” “是的!”没有多余的字眼,非常简洁的两个字,但是看着浅夏的视线却有些不太友善。 但浅夏却依旧浅浅的笑着,完全不在意她的敌意,只问道:“筱汐呢?” “指认!”还是简单的两个字,但人却动了起来,试着水温,准备帮浅夏洗漱。 微微点头,看来昨夜已经将事情了解了,她倒是要看看太子是怎么样处置苏安染的,而皇后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断。 沉默的一个服侍着,一个接受着服侍。紫醺无话,浅夏也并没有曲意的主动示好。同时爱上一个男人的女人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有和平相处的机会,即便是身份地位不相同,也不会改变什么。 用过了早膳的时候,筱汐不顾头上的伤还没有大好,就一蹦一跳的跑了回来,还一边大声的从外面就开始大叫着:“小姐!小姐……” “这么咋呼做什么?”看筱汐这么开怀的模样,便知道事情解决的令她比较满意了,挥了手让紫醺收拾好了出去,浅夏薄嗔的说道。 “呵呵呵!奴婢这不是急着回来跟您禀告么?”与紫醺同为丫鬟,而且,这个紫醺总是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生疏表情,所以筱汐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与她打招呼,径直的蹲坐在足踏上开始唧唧咕咕的说了一大窜。 原来,天还没亮的时候,陈御医便回来将她叫去了东宫,辨认了一下那个来请浅夏过去的叫做碧瑜的脸,其实也就是走个形式,做个证人而已。 然后,等天大亮的时候,被惊动了的皇后也匆匆而来,恨铁不成钢的对着哭哭啼啼的苏安染无语。只是要求萧琀墨对苏安染从轻处置,但萧琀墨却不知为何怒气冲天,铁了心的非要罢黜了苏安染的太子妃之位,生生的将她降为了最末位的秦仪,并勒令她再不得见儿女。 说罢,筱汐非常疑惑的眨着眼睛对浅夏道:“可是,奴婢觉得非常的奇怪。那太、啊,不对,那苏秦仪后来见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的时候,磕着头对太子说,要来跟你致歉的,但为何太子和王爷都飞快的拒绝了呢?” 浅夏心中微微一动,恍然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恐怕还是与自己有关了。只是,吕皓冥对自己情有独钟一事算是比较明朗话了,因为他在自己年幼时曾在含光寺几番见过自己。可太子萧琀墨…… 嗄~想起来了,那时与吕皓冥回忆往事时,恍惚觉得他当时身边还有一个少年男子,如今这样细细的回想起来,可不是少年时的萧琀墨是谁呢? 略略苦笑一声,难怪当日她说依稀记得还有另外一人时,吕皓冥快速否认的样子,当是觉得这对于她和萧琀墨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因而才否认了的。 毕竟,他与萧琀墨的身份还是有所不同的,纵然因为爱慕而行迹诡异一些,别人也耐不了他如何。但是,若是自己知道了萧琀墨的心意,往后宫廷见面总是会尴尬一些的了。 “小姐!”见浅夏忽然就自己神游了起来,筱汐叫了她一声,一副寻求答案的殷切模样。 浅夏淡淡一笑,不要说萧卿墨大概亦是明了的与萧琀墨一般拒绝了,那自己也只有当完全弄不懂了,便道:“王爷应当是担心表姐出现在我面前,会惹了我激动吧!所以,干脆就不让表姐来给我道歉了。” 虽然苏安染已经不是太子妃,又对自己不义在先,但一个女人恨到算计着旁人来陷害自己,想来是心中有着太多的怨恨才会对自己的表妹出此狠手了。 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而已。 “哼!可奴婢觉得,就应该来跟小姐好好的道歉。”筱汐却非常不满的道,“你们可是亲表姐妹呢,她无缘无故的要伤你,总是叫人心寒了些。” “无谓了,她总也受到该受的惩罚了!”柔荑轻轻抚上小腹,想起差点失去这个孩子的时候的心灵剧颤,便是能够理解此时的苏安染心里定然是悲痛欲绝的。终生不能见自己的生身骨肉,便是要比降位的惩罚更为严厉的。 “夏儿!”此时,萧卿墨顶着下巴上因为一宿没睡刚冒出的小胡茬,略红着满是血丝的眼睛进来。 “不用上朝吗?”看看这个时辰,原该是在上朝的。浅夏一边问着,一边示意筱汐感紧去备些吃的。 “不用了,在东宫少许吃了些!”萧卿墨挥手让筱汐只管退下。然后,脱了外衫便钻进被窝,揽了浅夏靠在自己的肩窝处道,“太子遇上苏安染这件事情,自然是没有心思上朝的了,所以今儿便罢朝了。” 浅夏默默的点点头,也是,任谁摊上这样的事情,总也是没有心情再做其它的事情了。 当然,萧卿墨在东宫留到此刻才回来,肯定不可能是就为了东宫用早膳的。自然是与萧琀墨“诚诚恳恳”的促膝长谈了好一会儿,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才舍得回来的。 “夏儿,若不是你现在的身子不能动,我真想立即将你送回府去,远离这个到处都是阴谋算计的地方!”低低的感叹一声,萧卿墨真的是后悔带着浅夏一起进宫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发展,他就宁愿两地相思,或是百忙之中偷空溜回府去,也不愿意他的夏儿在这里差点就香消玉殒。 一回想起冲进湖心岛上的那间专门给皇族子嗣关禁闭思过的黑屋子时,接触到夏儿烧得跟火炉子一般发烫的情形,以及以为腹中孩子差点不能保住的恐慌和心痛,萧卿墨就自责的要命。 自责自己自私的想要与浅夏同处一个地方,以至于差点就失去她。 握着她的柔荑的大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紧得差点就捏痛了她。 稍稍挣扎了一下,浅夏仰起头看着萧卿墨一脸痛苦的怒睁着双眼,安抚着道:“卿,你别自责,我没事了!而且,我也喜欢与你在一起。即便受些委屈或是遇上一些不开心的事情,都无所谓。” 其实,浅夏自己知道,恐怕她一人留在府中也不会有多安逸和太平。因为,原本存着离府的心思,如今却不愿意离开的柳拾叶,以及主动来求着自己不让王爷将她休离出去,且又擅自让自己的父亲在朝堂上奏了一本的任晓伶,恐怕都不是愿意安逸的善茬。 还有那个身份特殊的紫醺。 她留在王府中,还真是不一定就比在宫里安全呢。 只不过,这一次她是确确实实没有想到,差点要了自己的命的竟然是自己的亲表姐而已。 可这又岂只是受些委屈和不开心的事情,那是差点要了他的命的呀! 萧卿墨心中余悸未消,竟生生的打了个冷颤,但还是有些小小的疑惑,便问道:“只是,夏儿是如何猜测到真正想要害你的不只是钟良娣?” 没有直接问出怎么会想到害她的是苏安染,萧卿墨也是有着许多的不确定。虽然,他从知道那个钟良娣与夏儿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时,便料想,觊觎夏儿的不止是吕皓冥,还有自己的大哥。但他不确定夏儿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 掩唇低低一笑,看着萧卿墨有些纠结的眉头,浅夏心底很是愉悦。或者,让他有暗中的情敌还是不错的,至少他会时时的提心吊胆不是。而人一旦有了避讳,就会愈加的小心,做事也就会更加的认真。 于是,原是想要换一种比较隐晦的方法说的,可这会儿干脆起了逗弄之心,认真的说道:“其实,那日表姐请了那个钟良娣一起用晚膳,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了。只是,当时没有想到那么多。 可等我被你救回来之后,细细揣摩之下,猛然想起当年与吕世子一起在含光寺遇见我的似乎就是太子。然后,又将钟良娣的妒忌之心相互联系了之后,便想着,依表姐的聪慧,她当是早已经发现了着其中的关窍,便让筱汐与你计划了!” “原来,你已经知道太子他……”不愿意说出情敌暗中喜欢他的夏儿的事情,萧卿墨很有自欺欺人的心态,但又掩饰不住酸意的道,“那夏儿会不会后悔嫁给我了?” “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浅夏真的觉得吃味时皱着眉头,氤氲着一双桃花眸的萧卿墨很是可爱,伸手摸了摸他的胡子茬茬,笑眯了眼,促狭道:“卿这是自卑了么?觉得自己的条件不如太子好了么?” “我才没有!”哪里能承认自己的条件不如萧琀墨,萧卿墨立即反驳道,“除了出生的长幼有序,我的相貌,我的才情、我的智慧以及很多很多的东西,可都是各位皇子中最出众的。就算他是太子,也比不过我,那我怎么可能自卑。” “可是,你过于的骄傲便是自卑的表现呢!”浅夏嗔道,“哪里有人会将自己说得这般优秀这般出色的,你还真是皮厚的可以。” “我这纯粹就是对自己比较了解,哪里是夏儿你说的这样的不堪。不然,我去将大家叫来,问问他们我说的是不是实话!”萧卿墨可还真是顶了真呢,非要将萧琀墨给比对下去,作势就要掀被下床,能不能永远的霸占心爱之人的全副身心,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哎,你别!”浅夏大急,闺房中的小小乐趣而已,真要被他给传了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了,“我不过是跟你玩笑呢,你倒当真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那——”其实,某个妖孽也是长了心眼的,只见他明着表现着不服气,醉人的桃花眸中其实已经是笑意一片了,“夏儿是不是觉得我是最好的!什么吕皓冥、什么萧琀墨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浅夏方觉自己上当了的失笑,暗想着,那吕皓冥跟萧琀墨一定在打着喷嚏,却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叨念他们呢,莞尔道:“是!卿是天下最英俊最潇洒最体贴最温柔最……呃,反正就是最好的男人!这下可满意了?” “呵呵!我的夏儿也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我一辈子都不会负了你的!”情深款款的说着并盖上被子重新躺好,然后,修长笔直的手指抬起浅夏尖细的下颌,氤氲着桃花眼眸缓缓的俯下头去,轻轻的吻住她娇俏的鼻尖。 宽大的额头抵着她娇小的额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唇边,微痒而诱惑,但又极其不放心的强调着:“夏儿!你是我的!所以,不管有多少男人暗中打着你的主意,你都不准变心,知道么?” 满足的低笑,浅夏却还小小的捉弄了一下他:“别人喜欢我,那便是说明卿你的眼光是极好的,你应当倍觉骄傲才是,怎的一肚子的酸味呢?” “哼!反正我不管,若是你再找了一些蜜蜂回来,我必定日日将你锁在房中不让你出门!”无奈之下的萧卿墨都口出威胁之语了。 “咯咯”娇笑着,浅夏显然挺受用他这般醋意的表现,主动的啄了啄他的嘴唇算是奖励了。 饥渴的妖孽男自然不满足于那蜻蜓点水般的轻吻,生生的撅着她的朱唇吸允辗转了个够,在喷发的欲.念快要抵不住的时候才艰难的打住。 两人的气息稍稍有点儿紊乱,萧卿墨在平复着心中和身体的渴望的时候,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与浅夏商议一下的说道:“夏儿,你可还记得含光寺那混账的农夫一事?” 微微一怔,浅夏立即点头:“记得!” 当然记得,那可是差点就毁了她的清誉的事情,可是要比直接杀了她更叫人忍无可忍的。 只不过一连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她才没能在回京后便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只是,萧卿墨此时提了不知是何用意了。所以,浅夏侧着头看着一脸纠结的萧卿墨,等待着他自己说明白。 “方才在东宫,我私下追问了苏安染当日那事是不是她所为,她却说不是,倒是让我一时没法判断她说的是真还是假了!”一手把玩着浅夏披散着的一缕秀发,萧卿墨疑惑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夏儿你觉得那件事情真的跟她没有关系吗?” “那,如果我说了一些值得怀疑的地方,卿你是否会相信我呢?”既然他此时提起,又排除了苏安染作恶的可能性,自己不防将那日看出的门道说给他听罢。 至于他愿不愿意相信,都阻碍不了待自己回府后要使的手段。毕竟,那日若不是萧卿墨与吕皓冥在,自己就已经无颜活在这个世上了。 “夏儿是早有所发现了么?快说来我听听!”萧卿墨一听便是这个意思了,一想到他的夏儿有那个杀千刀的作恶的人的线索,立即激动的道,“你是我妻子,是我最心爱的人,说的话我自然是信的!” 没有再质疑他,因为如今的他也是值得自己信任的,浅夏轻轻点了点头,然反问道:“那你还记得那张画像上的人物面孔么?” “当然记得!”萧卿墨郑重点头,那时,为了尽快将那人抓住,他可是每日都要拿出那副画像仔细的端倪许久的,“那张脸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记得!” 听他这样说,浅夏反而笑了,因为这也说明其实萧卿墨是个护短的。不然记得那么清楚的那张脸,怎么会没有半点往他自己身边的人那方面去对比。 “那卿倒是说说那张脸上有什么特征?” “最容易记的便是那可大黑痣了,脸面不过就是一张普通人的脸而已。”以为浅夏在考自己呢,萧卿墨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们啊,就是被那颗大痣给迷惑着盲了心眼了。”就知道他们都会先入为主的记着那可大痣,所以就算是寻人对比的话,也是先找那颗大痣下手,却不知反而被误导了。 “夏儿的意思难道说那个痣是假的?”萧卿墨恍然。 “何止是那颗大痣,就是整张脸应当都是假的!”浅夏点明了道,“就根据那农夫所说的话,你不觉得哪有人讲话连一点表情都没有的?你们经常会玩的把戏,怎么反而画在纸上了就一点看不出来了呢?” “啊!易容!人皮面具!”豁然开朗之后,萧卿墨又泄气了,“那人既然是易了容的,那岂不是更加的不好找了?” 浅夏忽然想要叹气,这个男人方才还将自个儿夸得聪明睿智无比,遇上他们自己常做的事情,倒是不知道从哪里看破绽了,只能好心的提醒他道:“你们易容,带着人皮面具的时候,难道是连眼睛也能换的?” 要想将眼睛都遮住,那就只有戴禁堂的面具了。 浅夏当然也可以直接点出那人的名字,但她觉得还是让萧卿墨自己发现时候的震撼和愤怒,比她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更加的深刻和无法隐藏。 “眼睛?!”猛地一怔,萧卿墨飞快的搜寻记忆中的那张画像的眼睛,却是越想脸色越加的阴霾了起来。 浅夏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已然知道他定然将画像上的人物和他身边的人完全的重合了起来。低低的一叹,等着他先开口。 “夏儿一早便感觉出来是紫醺了么?”萧卿墨低沉着声音问道,语调中带着一丝心痛的感激还有怨恨,“因为夏儿知道紫醺对于我的特殊意义,所以你即便在那时便已经怀疑是她,但还是帮着她隐瞒了吗?” 感激便是对浅夏这般贴心的感激,怨恨则是对于自己早已经表明了立场的紫醺的怨恨。 不,其实,该怨恨的还是自己,那时候的他虽然也有些明白紫醺的小心思。但因为念在奶娘的救命之恩上面,对她并没有直接了当的表明。 只在那日密室中,因着她的勾.引而算是明确的拒绝了她。 闻言,浅夏却是微微一怔,因为她没有想到自己在萧卿墨的心中竟然是这么贤惠而善良的代表。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当时没有拆穿,是想要等着回府后好好的收拾她的,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而耽误了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太过惊讶的目瞪口呆? 不过,既然他心中有着这份美好,自己倒是不便就此拆穿了,令他失望,便将计就计的宽慰一声道:“那农夫不是没有得逞么,我便觉得无须追究了!” 当然,好话是这么说的,可萧卿墨要是真的打蛇随棍上的说不追究了,那她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过,如今的萧卿墨也不是以前的萧卿墨了,何况,他还隐瞒着紫醺对他勾.引一事呢,因而在确定了便是心胸狭窄的紫醺所为后,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了她。 毕竟,有些人是能够知错就改的,但在他看来,如今的紫醺却是拿着她娘亲对自己的恩情和自己平日的忍让,当成了她撒泼耍狠的保障了,再将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留在自己身边和夏儿的身边,岂不是终有一天会防不胜防的再被她暗算了。 所以,略一思谋之后,萧卿墨便打定了主意道:“我原是看在奶娘的份上,真是想要请岳母大人出面将她收做义女,风风光光的将她嫁给一户好人家。但如今看来,她的心已经太过狂野和放肆了,一般人家的儿郎恐怕会毁在她手中的。 与其那样的祸害了别人,还累得岳丈岳母受牵连,不若我正好趁着此时将她送走,免得留在府中我终日提心吊胆,还要防着她再对你出手。” 心中满意的直点头,但浅夏却也是看得出来,那紫醺对萧卿墨的爱恋可谓是已经入了魔了,恐怕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不一定能够将她给安抚的心甘情愿离开萧卿墨的。 面上却表现的忧虑的道:“那卿是预备将她送到哪里去呢?” “放心吧,夏儿,我一定会将她送到一个她永远不能够再回来,但又是心甘情愿的留下的地方的。”萧卿墨却是胸有成竹的笑着道。 暗暗打个寒颤,浅夏心里有一些些的愧疚,这不会是将她送到一个鸡不生蛋牛不拉屎的地方去了吧?那一个姑娘的美好青春岂不是就这样断送在自己的手里了? 不过,若是换自己设计出手,那紫醺姑娘可能就是跟呂微澜的一样的下场了。所以,她还是宽心的觉得,活着总比死了要好的!所以,紫醺姑娘你自求多福吧。 其实,萧卿墨将紫醺送去的地方,也就在京城不远处的一个郊外。那里是萧卿墨安排的一个武器打造的暗桩,因为事关机密,所以,那个地下庄子招募的死士都是他从一些死囚里面挑选的已经没有家人的壮汉,偷梁换柱的安排进了他的地方打造兵器。 有多余的会有专门的人拿出去贩卖赚些军资,其余的留着自己备用的。那里有一个规矩,除了萧卿墨最信任的全权负责暗庄的管事,谁也没有办法随便走出那个地下庄子。所以,将紫醺以安排任务哄了过去之后,便永绝后患的看不到她出来的日子了。 当然,如若几年或是几十年后,她充分的认识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只要他记得,也许还会将她放出来颐养天年。 呵呵呵!只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说不定她就凭自己本事逃出来了,说不定他们夫妻二人早就将有个叫紫醺的姑娘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算计(万更) 清君侧,毒妃撩人,算计(万更) 扳倒了苏安染,送走了紫醺,浅夏的身子也在渐渐的恢复当中,再加上因着重新获得了萧凌墨的爱恋而恢复了愉快心情的上官多多,内眷们这边倒是有了一些暂时的轻松气氛。ai悫鹉琻 但是,相较于后宫的平静,前朝却是明争暗斗的风气云涌。 鉴于萧承昊还未见醒来,朝中已经平分成了两方势力。一方是极力要促成萧琀墨单独监国的皇后兄长国舅和丞相一党。一方则是保持着在皇上没有下旨的情况之下,还该是萧卿墨与萧凌墨、萧宇墨辅佐太子萧琀墨的这一建议的保守派商太傅一党。 两方势均力敌,每日必在朝堂上一番唇枪舌剑的争执辩论,面红耳赤的争持不下。 只是,在萧卿墨三兄弟看来,事情的诡异之处竟在于萧琀墨似乎对坚持单独监国一事的意见并不是很热衷。甚至有几次在议完政务过后,见大臣们还在争论不休,干脆就以还有奏章要批阅,或是还要侍疾等等借口,领了他们三兄弟就当着争得起劲的文武百官们的面走人了,当真是令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睃。 当然,因为苏安染一事,萧琀墨因着萧卿墨知晓了自己暗中喜欢着浅夏的事情而觉得汗颜,一般情况下,从不与萧卿墨单独在一起,更是避嫌的再也没有踏进衡梧宫一步。 这一日,轮到萧琀墨侍疾,三兄弟一边状似随意的散着步,一边面上带笑却是谈论着非常严肃的问题。 也不是他们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谈大事,实在是自浅夏那一次的遇害事件之后,商绯然无意间探知了衡梧宫外围被沈凝芷派着监视的人的数量,还真是多的有点惊人了鹉。 因而,为了安全起见,只要是谈论大事的时候,他们便假借着散步边走边谈。 因为只有这样,沈凝芷才不会有太多的怀疑。更因为这样,他们反而能够避开暗中监视的人,所以,他们散步的路线也都是视野开阔的空地。连一棵树,一根木桩子都没有的地方,饶是你轻功卓绝,隐藏气息厉害,也不敢太过靠近他们。 话题自然是围绕在萧琀墨这几日非常消极的表现上面,萧宇墨百思不得其解的说道:“难道是因为他心爱的女人被太,啊,不对,被苏秦仪害死了,所以他便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当他是跟三哥一样的痴情种子啊,女人对他来说只不过就是玩物而已,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就变成这样了!”萧凌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深沉的说道,“依我看,他一定是因为在暗中耍着阴谋,面上却故意的表现出不在乎,为的就是让咱们放松警惕。” 他后面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但萧卿墨就是觉得他的第一句听着有些别扭,忍不住削了一下萧凌墨的手臂道:“什么叫做不跟我一样啊?” “呵呵呵!”始觉方才一激动拿三哥当例子了,萧凌墨赶紧摸了摸头,干笑两声,但又觉得自己说的话真是不错的,便又嘴硬道,“不过,三哥,我也没有说错不是,你为了三嫂那疯狂的恨不得杀人,又恨不能陪着一起去了的狂野表情,可不是我一个人胡说出来的,是所有人都看见的。” 睨一眼抿嘴偷笑的萧宇墨,萧卿墨没好气的瞪着萧凌墨道:“我看你最近大概和四弟妹生活的太有滋有味了,少不得我待会儿回去让夏儿在你媳妇面前给你‘美言几句’,也不枉你这般夸赞于我!” “啊!别!三哥算我说错了还不成吗?”如今不再畏畏缩缩,还喜欢给自己泡茶,做拿手的南方小点心,并陪着自己一起小酌一点桂花酒,偶尔还会唱几句从宫里的歌姬那里学来的小曲儿的上官多多,可说是已经牢牢的抓住了他这个大男人的心,哪里舍得被人破坏了好氛围呢。 所以,赶紧认错是最要紧的事情。只因为,三哥的那位宝贝三嫂,鬼主意特别多,搞不好还真将温柔体贴的多多给教坏了呢。 “呵呵!我只当四哥永远会是咱们几兄弟中最能理智的看待感情的呢,不想这一旦陷入进去了,却是比咱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萧宇墨立即大声的调笑着萧凌墨,惹得萧卿墨也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三人才稍微的放松了警惕,不约而同的说了一声:“好了!人走了!” 原来是他们正在谈论萧琀墨的时候,路过一座假山,假山后面人影晃了一下,三人都立即警觉的换了安全的话题。 那人大概是见他们三人真的不过是闲聊,一闪身便又偷偷离开不再跟踪了。 “呵呵,没想到那人的胆子忒大,这么明显的跟踪还只当自己没有暴露。”萧宇墨不屑一顾的有些看不起那个暗中跟踪的人。 “只是,他们既然开始跟踪了起来,想必那女人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正事上面,显然还是萧凌墨要比萧宇墨更谨慎些,也想得远一些,而他自知道了沈凝芷居然还不要脸的跟一个太监有那么丑陋的一腿,就直接不叫母后了。只见他凝着眉问萧卿墨,“三哥,那一月红的药效是不是快要发作了?” “嗯!算算日子,也就是在这几日中了!”萧卿墨点了点头,“所以,那女人应当更加严厉的防范着咱们三兄弟了。” 自己这样一说,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恍然的道:“看来,我府中也该清理一下了!” “怎么说?”两兄弟立即问。 淡淡的笑了一笑,萧卿墨道:“我原道那任晓伶是不愿意离开王府,怕一旦被我休离便再找不到好的依靠。所以,便去夏儿面前请求夏儿说服我不要休她出府,还暗中让她父亲任御史全了我不愿意与夏儿分离的心。却不想,竟然是感激错了人,反而是落入了那女人的圈套了。” “三哥的意思是说,那女人是故意让咱们都夫妻进宫的,只为永绝后患?”萧宇墨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今年的深秋怎么这么冷。 “恐怕是的了!”萧凌墨也明白了沈凝芷的恶毒用心了,“三哥和五弟妹都是有了身孕的人了,如果没有人提议一起进宫,万一宫变的话,按照咱们自己府中的一些小势力,说不定能够安全的将女眷们安排出去。那么,势必是留了一些后患了。而按照那女人眼中揉不进一粒沙子的狠毒个性,自然是将咱们收拢进来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来个一网打尽更能让她放心和安心了。” “是啊!可笑的是咱们还沾沾自喜能够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呢,却不想早已经钻入了别人的圈套。”萧卿墨冷笑。 “哼!要不是三哥身边有个陈御医,咱们可真就成了瓮中之鳖了!”被算计的滋味定然不好受,萧宇墨恨得捏紧了拳头,若是此刻就时机成熟,他一定冲进坤宁宫将沈凝芷打得满地找牙。 “三哥,那父皇他能否在预定的时候醒来?”萧凌墨亦是摩拳擦掌,等着萧承昊醒来的那一刻,将那个贱女人一顿好打,才能解心头之气。 “嗯!约莫是可以的!只是,希望那女人和李德禄不要太早发现父皇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不然,就怕他们另下狠手了!”最后的紧要关头,看来还是要更加严密的防范着了。毕竟,他感觉自己还是有些儿小瞧沈凝芷了。 “嗯,轮到咱们值侍疾的时候,一定会多加防范的!”这个时候,萧凌墨与萧宇墨是十分的敬佩着那个假扮成喱夜的陈御医的,因为他不但能帮萧承昊解毒,还能在解毒的同时喂下一种能够令人昏迷,但又不会伤害人身体的迷.药。 当真是令人不由的感叹,经过垂死挣扎的人,似乎是开了灵窍,一下子变得聪慧无比了。 “嗯!那咱们也该与府中通了消息,让他们做好准备,与那女人的较量可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此时的萧卿墨已经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实在是因为沈凝芷那个女人太过厉害,竟然早早的就计算到了这一步,将人安插在了自己身边。 此时,回过头来想想。当时的二哥一事,恐怕也是这沈凝芷暗中扇的风点的火了。 沈凝芷啊沈凝芷,在父皇面前,你又多了一条罪状了! “好!那咱们不如此刻便光明正大的出宫回府,就说帮嘉儿她们取些东西来!”萧宇墨他们虽然也在府中养了一些属于自己的人,但毕竟是从来没有过什么想法的,只不过是为了保卫皇子府而已的。 所以,不若早就因为想要报仇而精心训练了一批禁堂暗卫的萧卿墨一般,只要发个暗号,便会有暗中保护的人出面回去传消息,他们两个却是要自己跑一趟的了。 “嗯!也对,相比于夜里还要瞒过耳目出宫反而引人怀疑,还不若此时光明正大的出宫,倒是不能引起那女人太大的怀疑。”萧凌墨也赞同的说道。 “那咱们就先回衡梧宫稍微演一下戏,倒是要比此刻就走更让人放心。”萧卿墨笑着提议道。 所谓的回衡梧宫演戏,便是让两个弟媳说是她们想要什么什么的,岂不是更加的让人信服了么? 至于他嘛,时机也是差不多了,该偶遇一下公主,好好的培养一下感情或是其他什么的了。 ———— 太医院专供妇科千金的刘御医还真是有着一把好手的,浅夏如今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胎儿在腹中亦是平稳了下来。当然,为了安全起见,人还是必须要卧床才比较保险。 老四家的上官多多和老五家的秀嘉儿因为听了夫君的嘱咐,最近是越发的不敢去外面胡乱走动,便时常的到浅夏的寝房中陪着她说说话聊聊天,一天也很是容易打发的。 只不过,今日的寝房中,却是不请自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得意洋洋的等着浅夏得瑟得很。 “公主怎么有空过来?快请坐,筱汐,奉茶!”靠在床上的浅夏也不在意这个娇蛮公主看见自己不行礼的坏习惯,只是浅笑盈盈的吩咐着筱汐。 “哼!本公主没空喝茶!”骄傲的小下巴高高的扬着,萧染墨眼中没有浅夏,自然也就没有上官多多和秀嘉儿,非常颐指气使的对着两位皇嫂道,“你们出去,我有事情和她说!” 俩妯娌一愣,脸上自是有怒容闪过,暗道一个野种竟然敢这么对待自己,真是太过放肆了。但随即一想,只让她再嘚瑟个几天吧,待事情爆发了之后,且看她如何自处。 浅夏看了一眼俩妯娌极力忍着的怒气,也不恼萧染墨的嚣张,只道:“公主,多多与嘉儿都是自家人,你便不要将她们赶出去了,有什么话就只管说罢。” “哼!你不让她们出去,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让你下不来台啊!”其实,此时的萧染墨巴不得有更多的人知道自己与萧卿墨的事情呢,见浅夏主动留下了两妯娌,心里正得意着很呢。 浅夏依旧好脾气的笑着:“无妨的,既是自家人,就是在自家人面前丢脸也是无碍的!” “哼!”一开口就习惯着哼着,萧染墨得意的再次仰高了头,不过,此时脸上却是染上了一片红晕,然后理直气壮的对浅夏说道,“我告诉你,你生完孩子过后,便自请下堂吧。那样,本公主便看在三哥的面子和孩子的份上饶你一命,不然,后果自负。” “哎呀!公主此话何意?为何要我自请下堂,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浅夏闻言,惊惧的扯了心口的衣襟一把,一脸的茫然和害怕。 一旁端坐着的上官多多和秀嘉儿亦是不可思议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很是奇怪的看着萧染墨,不知她此话何意。 而护主心切的筱汐自然是像护着小犊子一样的护着自家小姐,很不客气的瞪着萧染墨道:“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你是王爷的妹妹,但王爷府中的家事,还轮不到公主你来插手吧?而且,我家小姐做错了什么,凭什么生完世子后就要下堂求去?” “啐!世子?你一个小小的贱婢倒是心宽的很呢,还指望你主子肚子里的是世子,真是要笑死人了!”终究就是一个刁蛮不讲理的公主,萧染墨没在主题上继续,反而不屑起了浅夏腹中的孩子了,“就凭她,能够一举得男,别说出来笑死人了!以本公主看,没有生个歪瓜裂枣也就算了,还指望生个世子,真是心比天高呢!” 浅夏实在是有点汗颜,她不该是过来跟自己说那件事的吗?怎么被筱汐一插嘴,就转移了话题呢? 虽然,看着她在这儿一个人自说自唱的也能打发一些无聊的时光,但为了自己腹中的宝贝和嘉儿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尽快的将话题引回来吧。 藏在锦被中的手,轻轻的拧了一下大腿内侧,霎时疼的水眸中一片氤氲之气。用力的再眨一下眼睛,两行清泪就这样滑了下来。 微带着哭腔的声音添了几分柔弱,浅夏喏喏的问道:“公主,你缘何这般说话,可是王爷对你说了什么?还是御医说了我腹中的不过是女孩,王爷便嫌弃了?” 提到萧卿墨,萧染墨的心思总算是被拉了回来,没有再跟筱汐纠结孩子的性别问题。何况,此时见浅夏服软的眼泪巴巴,心里越发的得意了,很是不屑的道:“反正,你个贱命肯定是生不出儿子的,三哥他早就对你不抱希望了!所以,我腹中一定会怀着三哥的小世子的!” 说着,又得意又羞涩的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啊?——”寝房中的另外四人同时惊呼。 上官多多和秀嘉儿拿着很是怜悯又难以想象的视线在浅夏与萧染墨之间来回的打转,筱汐要是不碍于身份的话早就恨不得上前狠揍萧染墨一顿,而浅夏此时的眼泪流的越发的多了,啪嗒啪嗒的仿佛开了闸泻出的洪水,一会儿便将锦被的头端淋了个通透,还要哽咽着求证:“公主,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哼!你那么聪明,干嘛还要明知故问的自欺欺人?你看看,你这个蠢蛋丫头都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萧染墨一边手抱着肚子,一边鄙夷的看着看来是不肯承认事实的浅夏,“那我就行行好,明确的告诉你吧!昨夜三哥是不是半夜才回来的?然后还骗你说是忙公务什么的?” “公主如何得知?”即便眼泪流的哗啦啦,浅夏还紧紧的憋着不愿痛哭出声。 “哼!我当然知道了!”沾沾自喜的睨了浅夏一眼,想起昨夜的旖旎风光,这时候的萧染墨倒是知道了一些羞涩,“因为,三哥昨夜与我成就了好事!” “啊——”俩妯娌再次惊呼,悲悯的看着浅夏,筱汐恨得牙根紧咬,恨不得将萧染墨一口吞下。 浅夏则是在亲耳听见这样的事实之后,终于控制不住的“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还因为背了气,差点就晕厥了过去。 “你个不要脸的***蹄子,勾.引自己的亲哥哥,居然还有脸来小姐面前胡言乱语,你快滚出去!滚出去!”筱汐是气得发癫了,此时哪里还管得着萧染墨是不是公主,猛地上前推了萧染墨一把,只想要将她赶出去,免得越加的气到自家小姐。 看着筱汐这么彪悍的一面,上官多多和秀嘉儿差点就要对着她竖起大拇指了。但这个时候,还不能这样,只能极力的憋着笑,哀怜的看看浅夏又看看萧染墨,倒是让人分不清,她们到底是可怜浅夏还是可怜萧染墨。 但其实吧,她们还是在可怜萧染墨的,因为真心的觉得被三哥三嫂这对夫妻算计的人可怜的紧。 “你个死丫头,竟然敢赶本公主走?还竟然敢推我?”脚下一个踉跄的萧染墨还沉浸在昨晚的甜蜜中呢,一个不防备被筱汐推得差点摔个四脚朝天,自然是也惹了她的公主脾气。一个站定后,就指着筱汐直骂,“你知不知道,本公主的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了三哥的骨肉了,你要是将本公主推得摔倒了,将孩子摔没了,看三哥会不会砍了你个贱丫头的头去喂狗。” 妯娌三人不由的汗颜,这个娇蛮公主看来还真是不知道礼义廉耻是什么了。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与人私通之后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吵吵,当真是让人不但为她自己感到羞耻,更为沈凝芷悲哀啊! 看来,太监的种子果然就算是顶着皇家的光辉头衔,还是比较下贱的呢。 “筱汐,你过来,不要顶撞了公主!”鼻音还真是有点浓,锦被下的手不停的揉着被自己掐的着实有点儿疼痛的大腿,浅夏服软的说道,“王爷既然喜欢上了公主,那也是他的自由。但想来他会念在孩子的份上,一定会好生安排咱们主仆的,你就不要再闹了!” 见筱汐愤恨的瞪着自己,但还是乖乖的回到床榻边,两主仆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萧染墨这才满意的哼了哼道:“商浅夏,算你识时务,不然,本公主一定不会饶了你的丫头,也会让三哥再也不管你,早早的将你休离的!” 看到她们主仆吓得再也不敢回嘴,另俩妯娌更是目瞪口呆的怜悯的看着她们,萧染墨这才满意的仰着头,精神抖擞的离开了。 “那个,三嫂,你、你别介意!”为了外面看热闹的某些人,上官多多与秀嘉儿还得憋得辛苦的继续演戏中,“那个、那个,公主说不定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是啊!三嫂,哪里有亲生兄妹还能做出那种不知礼义廉耻的事情来的!”秀嘉儿倒是入戏很深,眼中也闪了点点泪花,但其实是因为憋笑着太过厉害,反而出了眼泪了,“依我看,不过是公主闲着无聊开的一个小玩笑而已。” “我也不愿相信的,可是,昨夜你们三哥回来时确实有些异样,”一边抹着眼泪,与筱汐抱在一起时狠狠的笑了个够的浅夏换上一副哀伤而怀疑脸色,“而且,身上亦有着淡淡的脂粉味。虽然看起来应当是沐浴了过后才回来的,但因着我怀孕至今再也没有用过脂粉,所以,还是能够闻出来。他、他竟然不知廉耻的与自己亲妹妹干下那等丑事,这让我以后如何自处,情何以堪啊!” “这……”俩妯娌当即无语,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了。毕竟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灵的,何况那个公主还这般大摇大摆,毫不知耻的过来显摆了呢。 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唉!她们只能无语问苍天,为这个三嫂长叹一声,感到不值了。 而闹腾了着许久之后,萧卿墨办完正事回来了,自然被浅夏好一顿闹腾,生生的被赶出了寝房去了。 话说得意洋洋的萧染墨一回到自己的寝宫,便被正端坐在自己寝宫里阴沉着一张脸的沈凝芷吓了一大跳。 但随后,又欢快的依着沈凝芷撒娇:“母后,您怎么过来了?今儿没有去陪父皇吗?” “我再不过来,你是不是要将整个皇宫给拆了,丢人给我丢得满天下了?啊?”想到自己刚到承乾宫,人还没坐定,还没问院首萧承昊的状况呢,就有自己暗中训练出来的暗卫来禀告说公主正在衡梧宫大闹,而内容竟然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当时便气得恨不能冲进衡梧宫去。 最后,还是秉着理智,先过来等着这个让人没法省心的丫头回来。事情可是到了最后的关头,她可不能在好不容易就要成功的时候,还被自己的宝贝女儿给坏了大事。 到时候,恐怕就算是自己帮着儿子尽早的夺得皇位,自家儿子那个跟萧承昊一模一样的倔脾气上来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母后,我怎么了嘛?你就这样生气!”感觉到沈凝芷今儿的火气挺大,换了寻常的孩子,早就被威仪的母后吓得噤声了,可是萧染墨不是一般的孩子,而是被娇惯得无法无天的孩子。所以,只是从沈凝芷的身边站开了一些,还噘着嘴怪沈凝芷无缘无故的骂自己。 “还怎么了?”沈凝芷简直是气得快吐血,要不是这是心爱的表哥唯一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任着萧承昊将她宠成这个德行,如今后悔还真是有些来不及了,“你问问你自己昨晚做的好事,以及方才去衡梧宫丢的人。” “我怎么丢人啦?”骄横公主不依的狂叫了起来,“怎么算是不做好事啦!我喜欢三哥,可三哥对我总是若即若离的只当我是妹妹,所以我才将他叫到宫里,给他下了药了。可是,我若不这么做,三哥怎么可能服软?怎么可能答应为了保护那个商浅夏臭贱人而与我在一起!” 原来还是这丫头下了药才收服的萧卿墨,听到这关键的一句话,沈凝芷倒是稍微镇静了一些。本来她还担心是不是那个奸猾的萧卿墨发现了什么,故意的引诱了宝贝女儿的,所以她才会气急败坏的过来兴师问罪了。 虽然,这种事情上面,还是女儿家吃亏了一些,而那个萧卿墨,在他们起事之后势必要除去的。但到时候染儿身为长公主随便放出个风声招驸马,便一定会有许多大臣的儿子想要亲近新皇而提亲的。 到时候,只要在新婚当夜,为染儿准备一些鸡血,洞房夜也就糊弄过去了。所以,如此打算的沈凝芷也稍稍的解了气,便将萧染墨拥进怀中慈祥的道:“好啦,染儿莫恼,母后这不是怕你吃亏了吗,才会生气的!乖乖!不生气了啊!” 伏在沈凝芷怀中的萧染墨暗中吐了吐舌头,对萧卿墨是无比的佩服。 原来,昨夜两人欢好了过后,萧卿墨出去洗了个澡,然后再回来时便对她耳提面命着让她说,今日若是遇上母后生气,便要说是她下了春.药才成就了好事的,不然母后一定不会同意他们俩人在一起。没想到,还真是被萧卿墨说中了,这下她觉的以后等自己及笄,商浅夏生完孩子,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嫁进王府了。 可怜这两母女,都在算计着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却是没有想到自己反而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对了,染儿,你父皇最近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为了免得在宫里传出闲话来反而妨碍了你与卿儿将来的好事,你最近就乖乖的待在宫里不要随意出去乱闯知道吗?”沈凝芷这么说,其实是为了防止事情闹大,疯言疯语的传到萧琀墨的耳中,到时他要较真了起来,便坏了她与李德禄之间筹谋了这许久的计划了。 “为什么呀?我要天天和三哥在一起!”昨晚上的三哥可是非常的勇猛的呀,更是体贴备至,令得她非常的享受和快慰,初尝甜蜜的她怎么可能忍受寂寞。 “染儿听话,你不能这样胡来,传了开去还当你压根就不在乎你父皇的身子呢!所以,有空的话,便多陪陪你父皇,不然,若是你父皇没了,你再向谁去撒娇啊!”沈凝芷是笃定萧承昊时日无多了,为了不让萧琀墨起疑,她便只有将萧染墨放在人来人往的承乾宫,才能约束住她了。 而她,自然也是要尽一份妻子的心,在他最后的日子里,多陪陪他。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监督着萧卿墨那三兄弟,别让他们在最后坏了好事。 萧染墨心中虽然非常的不以为然,但面上还是乖顺的点着头。 因为,在她看来,现下的时候,没有人比萧卿墨更为重要。虽然父皇醒着的时候很疼宠自己,可是,母后不是说了他即将要死了吗,那也就表示以后她也不用父皇照应了,假惺惺的守在龙榻边也没有多少意思不是。 还是趁着与她的三哥如胶似漆的时候,多培养培养感情,多联络联络肢体上的接触,早日怀个孩子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于是,一个想着不让萧染墨再接近萧卿墨,一个却是暗自策划着怎样能够掩人耳目的夜夜与心爱的人翻云覆雨。 母女俩果然是如出一辙的薄情寡信之人,当真要为萧承昊不值不平啊! 还有可怜的某人,只觉得背脊上寒意直冒,真是有些担心自己被压榨的精尽人亡。 ———— 夜半三更时分,天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然注定是一个多雨之秋的皇宫中亦是有人不甘寂寞的冒雨乱窜。 一个黑色人影快速的闪入一座寝殿之后,那主寝殿的夜明珠便被覆上,不多时,***的急促呼吸和运动声响便悄然响起,一番颠鸾倒凤的戏码在寂静的宫中上演。 而衡梧宫里似乎也有黑影出没,只不过,人家未雨绸缪的在两间寝殿之间悄悄的开了一个门,待门外监视的暗影离开后。某个妖孽狡猾的男人,随便抓了一些衣物在被子中拢了个人形,然后便悄无声息地潜进了隔壁的房中。 正好眠的浅夏被萧卿墨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睡意迷蒙着问着已经钻进了被窝的狡猾男道:“你不是说要去庆禧宫中那里晃一晃的吗?怎么没去呢?” “我忽然就改主意了!”虽然不能抱着夏儿做适当的某种运动,但真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白白浪费了与夏儿相拥而眠的美好叶晚,还真是太对不住自己了,“黑钢约莫已经开始享乐了!” “你人在这儿,庆禧宫却出现这个男人,这不是让沈凝芷产生怀疑了么?”在他肩窝处找一个舒服的位子枕着他的手臂,浅夏的意识虽然还有些迷糊,但该想到的事情还是想到了。 “萧染墨既是偷偷给我传递了消息,邀‘我’半夜过去,自然是不会在沈凝芷面前说出来的。而我晚上都没有出门的消息却是要传到沈凝芷耳中的,不然,那贱人将来真要缠上我了可怎么办!” 所以,萧卿墨便说自己忽然间改变了主意了。因为,这样便是绝佳的主意,嗯嗯,可谓是一举三得。骗得萧染墨的心意,堵住沈凝芷的耳目,自己则不用跑来跑去的大看激情戏。 啊!也可说是一举四得,因为光棍了半辈子的黑钢总算是尝到了女人的滋味,而且还是一朵娇嫩的花儿。 唔~考虑一下,若是忠心耿耿的黑钢有心将萧染墨据为己有的话,他不防睁一眼闭一眼的等事情完美结束后,就将她送给他好了。 呵呵呵!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你倒是考虑的周全!”浅夏不由低笑,随后又黯然,“只是有时候想想,萧染墨她终究无辜,累她清誉受损,总有些于心不忍。” “你于心不忍,她却是想要从你手中将我夺去,还那样不知羞耻,简直与她母亲蛇鼠一窝,叫人看了恶心。”萧卿墨却是非常的不以为然。 也不能怪他冷血狠毒,实在是前有沈凝芷暗害母妃的大仇,后有不知廉耻的与太监偷情,且还厚颜无耻的生下孽种的大恶,现又有想要杀害发夫的大罪,轻易的饶了他们那群不要脸的简直是天理难容了。 “嗯!”浅夏低应一声,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其实自己也不算是什么好人了,对于觊觎自己男人的女人,她不是也下了狠手了么?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愿意污了自己的手而借用了外力而已。 “反正夏儿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在这里安心的养着身子,我保证再要不久,那对奸夫淫妇和孽种就会受到他们应得的惩罚。”恨毒了沈凝芷,所以,萧卿墨即便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咬着牙关的说话的模样泄露了他心中滔天的恨意。 浅夏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前胸,抚平他心中的怒气,低柔的道:“嗯!我会在这里期待你的好消息,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和孩子处于危险之地的!” 对于大事便是想要足够的信任自己的男人能够处理好,然后安静的待在自己该待的地方,盼着他胜利回来。而女人,就像她自己说的,只要安静的待在原地,等着男人带来好消息然后将自己接走便是了。 “四弟妹和五弟妹不如你思虑周全,也不若你胆大心细,你也要花费些心力好好的照应着他们。毕竟,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哥哥,也可能再会失去一个,而这些弟弟,却是希望我能够护住他们!” 浅夏明白萧卿墨的意思。 当萧承昊醒来,沈凝芷与李德禄的事情一旦被揭露出来,那萧琀墨就算是长子嫡孙,势必是要被他母亲给牵连,虽然不至于会丢了性命,但总也不可能再享有皇子的特权。 而若是他参与了沈凝芷他们的阴谋,那即便是皇上的嫡子,总也逃不开最坏的刑罚了。 虽然,他们这三个弟弟,包含以前的萧笙墨,与萧琀墨一直有着隔阂,不怎么愿意亲近。但骨肉亲情总还是存在着的,真要到了关键的时候,总还是会有一些牵念。 就比如此时的萧卿墨心中的不舍和担忧。 “卿,你放心吧!我会与多多和嘉儿共同进退的!只要你们能够回来接咱们,咱们便会比谁都珍惜自己!”给予他保证的同时,也是期待着大事来临的那一天,他们几个也能将自己保护好的安然回来。 “嗯!一定!”萧卿墨是那种有十足的把握才会做事的人,因而很是肯定的点了头。 夜越来越深了。 庆禧宫中的人影再次出现,却是悄无声息地离开。 而衡梧宫中,浅夏和萧卿墨交颈而眠,呼吸匀畅的进入了梦乡。 人只有在好眠之后,才有精神应对第二天的一切事情。 ** 伏诛(一万二更) 清君侧,毒妃撩人,伏诛(一万二更) 秋雨又洋洋洒洒的飘了两天,宫里的一切,在表面看来是那样的有条不紊,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却是叫人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小心提防。ai悫鹉琻 公主萧染墨每天必会被沈凝芷一早的抓了去萧承昊龙榻边守着,而每一次对于女儿总是一副睡不醒,或是不管倚在何处都会打瞌睡的模样无可奈何。但,因着监视衡梧宫的暗卫没有回报萧卿墨夜半出入的情状而没有多余的猜疑。 只是,这几日,她显得有些焦躁。看着龙榻上的萧承昊还是半进半洒的喝完了院首亲自喂的药,却始终未听见院首说萧承昊的情况有任何的转变,终是沉不住气的在太医们出去之后,又遣了萧染墨离开和一干宫人们,趁着一干皇子还在上朝没有过来,再也忍不住的冲着李德禄发火道:“怎么回事,这都一个月过去了!为何这老东西还是这样的半死不活,却又死不了?” 看着龙榻上呼吸均匀顺畅的萧承昊,李德禄在深秋的一大早愣是也急出了一身的冷汗,肥胖的身子更是有些摇摇欲坠了。 这些日子来,他可没少受罪,特别是轮到萧卿墨兄弟三人的时候,他可是整日整夜的守着,就怕被他们钻了什么空子。只是,他却忘记了,自己是个已经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的人,那打瞌睡的时候可多了去了睃。 只不过,萧凌墨和萧宇墨在萧卿墨的调教下,完全不用对他施什么手脚,该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这时,虽然不是因为害怕沈凝芷而吓得流汗,但萧承昊诡异的没有变化着实令他吓得不轻。进进退退的看了萧承昊许多次,终究连自己都怀疑了起来道:“我也正奇怪着呢,按说老虎头不会骗我的呀!可这药效为何到了时候也没见他说的效果呢?” “定然是那人为了从你手上赚钱,将你给骗了!”眼看着所有的事情都筹划好了。朝堂上也有一半的官员站在了琀儿这一边,沈凝芷如何能够让这一切都有可能化为乌有,“不如,咱们就来直接的吧!鹉” 李德禄的心自然也是虚的,希望这萧承昊越早死了就越早省心。只是,有时候荣华富贵的日子过久了,便会变得胆小了。而且年纪大了之后,也会变的手软了。 所以,在沈凝芷这么一说之后,李德禄连忙摆手道:“芷儿,咱们便再等两天吧!那一月红我是在别人身上做过试验的,应该是错不了的。或许是太医配的药汤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才会延迟了毒发的时候。” “可是,我近日里心口惶惶的,总觉得事情有变。”这沈凝芷虽然有着自己强势的一面,但在李德禄面前,却还是有着儿时的信任。只是许是萧承昊的威仪即便是沉睡着却还在她心中根深蒂固着,所以,让她每日对着自己背叛的丈夫心中总是不定,“染儿那丫头还总是惹祸,真是让人担心!” 萧染墨与“萧卿墨”的事情,李德禄自然也已经听沈凝芷提起了。只不过,他倒是丝毫不在意,因为他暗想着待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他再想着法子将萧琀墨除去,自己抢了这大禺朝的天下来,然后将宝贝女儿推上更高的位置,那么,不管是女儿想要多少的男人,他都会帮她寻来供她玩乐。 也不怪他要这么打算着,只因为原本以为自己成了太监便绝了后的李德禄三十岁前返生,之后又得了女儿,自然是当着心肝宝贝来疼宠着的。 其实,说实话,将萧染墨推向了萧承昊最疼爱的位置的便是她这亲生老爹的暗中使力。不时的在萧承昊的面前夸赞小公主如何如何的漂亮,懂事,聪明,夸得她就像是九天仙女下凡,自然在潜移默化中,萧承昊便将这个别人的女儿宠上了天了。 所以,他此时轻柔着用着他那双肥厚的大手拥着沈凝芷相对纤细的肩膀,宽慰着道:“染儿这丫头确实不大省心,但总归还是比较贴心的,你就不要太为她担心了!只要大事一成……”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忽然,一声娇喝传来,惊得沈凝芷与李德禄快速分开,然后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只见隔断的帷幔处,萧染墨正一手挑着帷幔,一脸怒容的狠狠的瞪着两人,幸好她身后没人,不然后果就不能想象了。 沈凝芷快速的递了个眼神给李德禄,让他快去外面守着,因为她待会儿与这个丫头解释的时候,一定会惹来她不计后果的大喊大叫的。 知女莫若母,何况还是被自己宠出来的女儿呢? 要不是时机未到,李德禄一定会趁机认了亲生的女儿。但也是因为太了解萧染墨的性子,他只能暂时的忍着。可临走前还不忘嘱咐沈凝芷道:“你好好说,可别伤了孩子的心。” 眼看着萧染墨瞪着李德禄贴近自己耳边说话时的举动,眼中就快要喷出火来了,沈凝芷立即推了李德禄一把,然后自己又迅速的将萧染墨拉了进来道:“染儿,你听母后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又是哪样?”萧染墨如见今怎么说也是个大人了,自己懂得了情爱,自然也看得懂方才自己的母后跟一个太监搂抱在一起时眼中满满的情意了,“你不要跟我说你只是眼睛里面进了风沙,让那个***才随便的给你吹吹的!” 一声***才说的沈凝芷心肝儿一疼,守在外面的李德禄亦是心头一紧,酸酸涩涩的好不难受。这丫头以前可是很喜欢粘着他,并一直从他手里要好玩的宝贝的啊,如今却是这般的辱骂自己的亲爹。却不知是现世报还是什么了。 “染儿,不许你这么说李总管!”沉下脸教训着萧染墨,沈凝芷忽然便后悔不该因为是李德禄的骨肉而太过宠着她的,如今这娇蛮的性子怕是改不过来了,“母后只是因为伤怀你父皇的病情每况愈下,才一时伤感,李总管只不过是近前安慰了母后几句而已。” “安慰?哼哼!母后,您当女儿是瞎子呀!一个***才安慰主子需要搂着主子的肩吗?何况您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他一个***才的狗爪子也不怕脏了您的身子。”萧染墨向来就是个尖牙利嘴的主儿,即便年幼时对这个奴才还有一点喜欢的意思,但在亲眼看见他亵渎了自己的母后之后,心里只剩熊熊燃烧的怒火了,“依我看,他就是看见父皇至今还未醒来,趁着您空虚寂寞,趁机便要猥亵于您。您倒好,居然还顺了他,是不是你真的寂寞到连一个太监都要——啊……” “啪”的一声非常响亮的巴掌声之后,萧染墨“哇”的一声紧接着便大哭了起来,还不依不饶的嘴巴里念念有词,“呜呜~母后你打我,你居然为了一个***才打我!哇哇~我不要活了~!不要活了!我这就去寻死,先下了黄泉等着父皇,一定要跟父皇告状!呜呜~” “染儿……”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一时情急的为了李德禄而出手打了萧染墨的沈凝芷,看着自己火辣辣的掌心呆愣了起来,心头有着懊恼和不舍,却又不愿意女儿骂着她自己的亲生父亲。便在嗫嚅的叫了萧染墨一声,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刁蛮公主哭得简直是用非常惨烈来形容,只听得外面的李德禄坐立难安,最终还是忍不住心疼的跑了进来,想要宽慰宝贝女儿:“哎呦喂,公主,您别哭了!哭得奴才心儿都疼了!都是奴才不好!都是奴才的错!您别再哭了好不?哭坏了身子可这么好啊?” “***才,你给我滚开,不要恬不知耻的在本公主母后的身边瞎晃悠!本公主也不稀罕你哄着!”哭得真切,可嘴皮子依旧厉害,骂人半点不噎着。 “好好好!只要公主不哭了,叫奴才滚,那奴才便滚!”说着,可怜的李德禄为了讨好女儿,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变着法儿想让萧染墨止住哭声,竟是往地上猛地一躺,肥大的身子就缓慢而艰难的滚了起来。 这还真把萧染墨给逗乐了,直拍着手嚷嚷着让李德禄多滚几圈。玩的起劲了,更是让李德禄将肥厚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叫他一边滚着,她自己还当成蹴鞠的踢着玩儿。 沈凝芷心疼的在一旁看着,眼中已经有了泪雾。可是并没有出声阻止。一是不想让转移了注意力的萧染墨再次发起癫来,二也是没想到李德禄竟然为了女儿愿意做到这个地步,也就只有暂时成全他的一片爱女之心了。 只是,随后看向龙榻上的那个平稳的呼吸着的萧承昊,看着他躺了一个月,除了喝了点药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却依然没有瘦掉多少肉,脸色也不是特别的难看,眼中却是燃起了坚定的意志来。 ———— 一清早,送走了萧凌墨和萧宇墨两兄弟去跟昨夜侍疾的萧卿墨汇合的上官多多与秀嘉儿,难掩担心之色的来到了浅夏的寝房中。 在筱汐的服侍之下,已经洗漱过的浅夏眼眶内有些红丝,显然也是一个晚上没有好好的睡的状况。 “三嫂!”在圆桌旁坐下,上官多多和秀嘉儿欲言又止。 “筱汐,你去叫小厨房准备些吃食,记得要亲自看着!”今日他们兄弟三人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用早膳,但她们三妯娌却是要好好的解决肚子的温饱,不管事情是成是败,她既答应了萧卿墨要好好的照看着两个弟媳,自然不能在她们面前先表现出不镇定的一面。 “是!小姐!”筱汐虽然并不知道具体的内情,但见三位主子的神色都有些凝重,便也慎重的应声和两个丫鬟出去,并体贴的为她们关上了房门。 “多多,嘉儿,咱们不用太过担心,已经筹划了这么久,相信他们能够顺利回转!”多余的安慰也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因为她自己的心跳也快要跳至喉咙口来了,浅夏只能浅显的说着有些无力的宽慰。 “当是希望如此了!”此时,最不定心的是秀嘉儿。 女人本来就在怀有身孕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多愁善感,再加上这孩子还是经历了许多的磨难才得来的,令的她愈加的看重。轻轻的抚着小腹,秀嘉儿最担心的是他们这个可爱的孩子有没有荣幸降生到这个世上。 浅夏自然比秀嘉儿更要珍惜腹中的孩子,但事已至此,端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福气享受未来的光明和幸福了。 有着片刻的沉寂,三人各想着心事,直到筱汐进来才打断了她们的沉默。 与翠鸢和梦娟手脚利落的将清粥小菜一一摆上桌,筱汐尽职的说道:“小姐,两位皇子妃,早膳奴婢已经一样一样的都尝过了,你们只管放心吃吧!” 心中都微微一动,上官多多与秀嘉儿各自看向自己的丫鬟,得到她们肯定的点头,都不由得对筱汐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丫头这般的忠诚,不但自己亲自看着小厨房的人做饭菜,还细心的一一品尝了。 浅夏却是并不赞同的看了筱汐一眼,她虽未说什么,但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愿意筱汐拿自己命开玩笑。有毒无毒的,拿根银簪试试便知,犯不着以身冒险。 “小姐,吃吧!”筱汐却表示倔强的并没有看浅夏不赞同的眼色,而是另搬了一个矮几放在床榻上,再用干净的空碗,夹了几道浅夏爱吃的小菜端放到矮几上,服侍着她用膳。 暗暗摇头,浅夏知道自己连番出事,这丫头怕是早已经将她的生命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了。 圆桌旁的上官多多与秀嘉儿也端起了碗筷准备用膳,却忽见上官多多猛地将手中的碗筷啪的往桌子上一放,随即侧着头不停的干呕了起来。 被吓了一跳的其余五人,都不由的抚着自己今天实在是有些不堪惊扰的胸口,有片刻的茫然,上官多多的丫鬟翠鸢立即弯下腰拍抚着她的背,焦急的问着:“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啊?您怎么了呀?” 声音中都略带起了哭腔,又怀疑的看看饭菜,吓得秀嘉儿的丫鬟梦娟赶紧从主子手中将碗筷夺下。这场景,显然是她们怀疑饭菜中真的有毒了。 于是,又不约而同的看向筱汐,却见她好端端的也傻眼的看着上官多多难受的呕着。 秀嘉儿也被惊到了亦是没反应过来,看看上官多多侧身弯腰的不停打恶心,又看看靠在床榻上却是慢慢的露出了笑意的浅夏。待见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她猛地茅塞顿开的惊叫着问道:“四皇嫂,你这个月的葵水来了没有?” “葵、葵水?”呕的一张小脸苍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上官多多艰难的呢喃着这两个字,“我、我不记得!” 她向来也是个比较粗心的人,因为葵水来临的日子,她从来就没有细心的记下过,所以,反而是非常茫然的看着秀嘉儿,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就问了这个问题。 “那你只是这会儿才觉得腹中难受的吗?”浅夏忽然觉得好笑,怎么有时候女子本身倒是不大在意这些的呢?不过,还是问问清楚的比较好,或许也是她今日觉得氛围沉重,才出现了不适的症状。 而按照萧卿墨的推断,今日便是最关键时刻,就算是想要知道她身体的真实情况,也不敢随意的叫御医过来看诊,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也不是——吧!”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但开口说了话,转移了注意力,上官多多已经觉得不是太难受了,接过清水漱了一下口之后道,“前两日似乎就有些不大舒服,只是担心凌墨牵挂,便没有说出来。” “胃口上,自己有没有觉得最近有所变化?”与浅夏相视一眼,秀嘉儿的脸上不由的浮现了今儿的第一抹微笑,心情奇异的就跟着放松了许多。 浅夏亦是浅浅一笑,或许,又一个生命的忽然降临将会带给他们不一样的好运也未可知啊! 上官多多却是越发的茫然了,更加不明白浅夏和秀嘉儿脸颊上缓缓绽开的笑容,甚至连她们身边的两个丫头亦是偷笑了起来。反观自己和却都是一头雾水。 只能喃喃的道:“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吧,就是容易肚子饿,前两天半夜还饿得睡着觉。” “是啊!所以,四皇子还半夜起来给小姐张罗吃的呢!”翠鸢也接口道。 “那就恭喜多多(四嫂)了!”终于轻松的欢笑出声。 虽然浅夏和秀嘉儿也不过是第一次做母亲,而每个人害喜的症状什么的都会略有不同,但几厢比较下来,上官多多这是有了身孕的症状了。 “难道,难道是说我家小姐有喜了?”还是翠鸢先反应过来,惊喜的低叫着。 “有喜?有喜是指……”眼泪忽然就莫名的流了下来,上官多多喜极而泣的一把抱住身边的秀嘉儿,犹自不大相信的追问着,“嘉儿,三嫂,我这是真的有喜了吗?” “约莫是的了!”浅夏微笑着点头,“其实,你自己也可以算一算,从进宫你与四皇子两情相悦以来,是不是差不多了!” 秀嘉儿亦拍抚着上官多多的后背道:“是啊!虽然因为今日可能不平静而不能去请御医,但等一切风平浪静之后,请御医好好的把把脉,便知道了!” “嗯!”用力的点着头,上官多多飞快的擦干眼泪。双手轻轻的抚上平坦的小腹,希望借助这个孩子的力量,让他的父亲一切顺利安好。 这边几个女人又哭又笑,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因为一个好消息而放松了精神,吃的香甜。 那厢的承乾宫却是暗潮汹涌。 因着今日是沐休,因而,除了作昨夜侍疾的萧卿墨,一大早,萧琀墨和萧凌墨、萧宇墨都按照往例来到了承乾宫。 还有就是这几日断不会缺席的沈凝芷了。 与一众皇子们前后脚到达的太医院院首照例先跪在足踏上,然后将萧承昊的手放到了枕木上,闭上眼睛细细的把起脉来。却是略略有些疑惑的微微皱了皱眉,再把把,然后又掀开萧承昊的眼皮看看。 总是觉得似乎有一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倒是让这位医术精湛的院首有些凌乱了。 而他的身后,一道道热切的视线都紧紧的盯着他的背,似乎只要他一个动作不协调就会惹祸上身。 “怎么了?是不是父皇有什么不对?”萧琀墨首先发问,并靠近了两步。 外面是深秋的寒冷,因而院首大人是穿了比较多的衣衫的。只是承乾宫里却因为要防止昏迷的皇上不受凉,都已经燃起了一小盆木炭的,本就有些暖和的让人微微出汗。但是手下诡异的脉象再加上众皇子的逼视,还有皇后娘娘的热切关注,院首只觉得额头的汗水正汩汩的冒出来。 赶紧抬手以袖口擦去额头像水流一般的汗水,院首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激动还是紧张的颤抖:“皇上应是快要大好了!” 是啊!手指下的脉搏似乎一夜之间恢复了健康活力,刚强有劲,弹性十足,与昨夜还测过的虚弱脉象完全是不同的两种,也难怪他方才有些凌乱了。 只不过,皇上尽快的恢复健康是最关键的,话一出口的院首大人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放松了许多。 整整一个多月啊,皇后娘娘没有发飙的将他拖出午门斩首该是多么的宽待自己呀!如今皇上的健康无虞,清醒过来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想必之后他少不得会被大大的奖励一番了。 “真的吗?”萧琀墨为首的四兄弟惊喜的问道。 “是真的!皇上的脉象已经平和许多,不过几天应该就能醒来了。”虽然话不敢讲的太满,但院首还是信心十足的点头应证,并俯首在地,高声吟唱,“皇上洪福齐天,乃我大禺朝之荣幸啊!” “皇上洪福齐天!大禺朝荣幸!”院首身后的一干御医、医女立即也随着他的模样叩首高呼。 “好好!”萧琀墨连说了两个好,惊喜之色倒不似作假。 只不过,有人若是偷偷的去注意沈凝芷的话,便可以看见她满面喜极而泣的泪水下是含着多少的恨意,缩在广袖中的双手更是狠狠的攥成了拳头,长长的指尖掐着手心的皮肤,阵阵的刺痛才能提醒她此时不能露出异样。 带泪的凤眸在假装感动的抬手拭泪时,却是递了一个眼神给身后的冰霜,只见她微微颔首,便趁着寝宫中所有的人欢愉之时,偷偷的溜了出去。 互相的庆贺了一会儿之后,一个宫女端了萧承昊每日三顿必喝的汤药进来,院首自然又是事必亲躬的开始喂了起来。 今儿的萧承昊果然是有所好转了,院首喂进去的汤药他几乎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院首大人欣喜的松口气,萧琀墨亦是欣慰的点着头。萧卿墨、萧凌墨和萧宇墨笑了,一旁的沈凝芷和大太监李德禄也笑了。 “皇上能够恢复得这么快!还真是要多谢院首精心的照顾和鞠躬尽瘁的研制有用的汤药啊!”萧卿墨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对着院首就是微微的一拜,喜得院首赶紧的放了药碗深鞠躬的还礼: “王爷谬赞了,这是小官应尽的责任。最主要还是皇上洪……” 想要再顺便拍拍马屁的话语还没有完全说完,就忽听众人一阵惊呼:“啊!皇上呕血了!还是黑色的血……” 呕血?还是黑血? 身上一阵寒芒掠过,院首大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泛黑,可还不能就此倒下,还须得看看皇上的情况。 可是,他颤抖着的身子还没有完全转过去呢,忽然就听见皇后娘娘沈凝芷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皇上!皇上啊!您这是怎么啦?啊?皇上,您别吓着臣妾,快点儿醒来啊,皇上……” 已经转过身的院首咕咚一声跌坐在地的时候,刚好就是看见了猛然醒来了的皇上痛苦的瞪大了眼睛,那眼珠子似乎随时都会从他的眼眶中挣脱出来。嘴角边黑色的鲜血汩汩而出,浑身上下就跟抖筛子一般的死命抖着,喉咙里“呜呜”的发出破碎而凄厉的声音,看了叫人不由得害怕的打起了冷战。 只是,挣扎了没一会儿,萧承昊便目眦俱裂,七窍流血,舌头还如同吊死鬼一般的长长的脱拉了出来,头一歪就一命呜呼了。 “皇上……”所有人都在短暂的震惊和害怕过后,猛地丢跪在地哀嚎了起来。 可这时候的沈凝芷却仿佛清醒了过来一般蓦地转过身,一把将院首推倒在地,怒火滔天的在一片嘈杂的哀嚎中尖声怒斥着:“张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敢在皇上的汤药中下毒!本宫杀了你杀了你……” 只见沈凝芷此时就像是因为刺激过度得了失心疯一般的挥舞着双手,在完全呆怔住还没有清醒过来的院首大人的脸上狠狠的留下几道指甲划过的血印。 刺激的疼痛令得院首陡然清醒,一听皇后娘娘竟然怀疑是他下了毒药害死了皇上,立即大呼冤枉:“冤枉啊!冤枉,皇后娘娘,下官怎么敢在皇上的汤药中下毒呢!请皇后娘娘明察,下官绝对没有下毒啊!” “药是你亲自喂下去的,不是你下的难道还是本宫下的不成!”一顿撒泼,沈凝芷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凤髻已经凌乱不堪,因为生气又加上悲伤,急喘着气的胸口起伏激烈。凤目中激烈的恨意似乎想要将院首这个罪魁祸首立即斩首示众才能消去杀夫之恨。 “下官没有下毒!下官没有下毒啊……”而已经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心里一团乱麻的院首只会重复着说这一句了。 几个皇子似乎也惊呆了,眼中亦是露出了怀疑的神色看着院首,那意思就仿佛是相信了皇后的话了。 萧琀墨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前一刻院首还说父皇的脉象平和,不日便可醒来,可为何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他便被人下了毒了呢? 跪了一地的御医、医女、太监、宫女殷殷的哭声嘈杂而烦人,向来最注重仪容的母后就像是个疯婆子一般的对着院首不依不饶,而这位在宫中已经当值了不少年头的院首大人,被吓得已经只会说一句话了。 只是,为什么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呢? 方才院首明明喜气洋洋加上比较得意的说父皇的脉象大好,却为何在随后又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下毒?说不通!完全的说不通不是吗? 对了!不一定是要在开始喂药的时候下毒的,也有可能是在煎药,或是将药碗端过来的过程中被人下了毒的。 宫女!方才端药来的宫女! “方才端药的宫女呢?”灵台一阵清明,萧琀墨猛地大声问道,暂时吓住了遇事就慌慌张张的乱哭的一干没用的人。 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众人,又看看一脸认真的萧琀墨,萧卿墨略略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梢,等着看他想要怎么样。 “对!那个端药来的宫女呢~”接收到萧卿墨暗示的萧凌墨此时也一抹眼泪,顺着萧琀墨说道,“这毒不一定是院首下的,说不定是那个宫女,或者是煎药的人下的呢!” “对!把这些人都找来,一定要好好的审审,说不定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人被人指使的,然后嫁祸给院首的!”萧宇墨也来了劲的大声嚷嚷着。 “没错!”萧琀墨沉着脸,立即下令传禁卫进来出去抓人。 而没有想到最关键的时刻,竟然是自己儿子识破了关窍的想要追查到底,沈凝芷觉得不能再这样浪费时辰了,应该快刀斩乱麻的将事情解决了。 反正,衡梧宫外已经被她的人紧紧的包围着,就算这边有可能出现什么意外,也可以拿那三个女人来做要挟。何况,这大禺朝天子的皇位本就该自己身为长子嫡孙的儿子继承,今日动手只不过是提前了一些日子而已。 只要将在场的人杀了灭口,那么就算是朝堂上还有人反抗,也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回天了。 “等等!”不容置喙的两个字简单的出口,在一片静寂中,沈凝芷缓缓的在李德禄的搀扶下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方才被自己故意弄乱的发髻,然后抬起脸来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一字一句清晰的道,“太子,不用去抓人了,母后告诉你幕后下令的人是谁。” “是谁?”本能的问出口的时候,睿智如萧琀墨怎么能够看不出自己母亲眼中的意思,惊愕的瞪大了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沈凝芷。 萧卿墨与萧凌墨、萧宇墨交换了一下视线,面上亦是一片茫然不知所云的模样。 “不可能的!”而萧琀墨在恍然之后,趔趄的倒退了两步,缓缓的摇着头,之后又冲到沈凝芷的面前,厉声喝问,“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呵……”大笑数声,终究是在一国之母的位置上坐了十几年的人,沈凝芷可以笑得仪态万方一点儿都不影响她的凤仪,“母后这当然都是为了你呀!为了你早日登上皇位,为了你早日号令天下!” “我是长子嫡孙,父皇归天之后,这皇位便会是我的,可您怎么能下此狠手呢?”萧琀墨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后不是一个甘于处于人下风的人,也不是甘愿等待的人。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她不单单暗中害死了许多的后宫女人以稳固自己的后位,竟然连自己的丈夫都下得了手。 看着显然是觉得站着有些累了,或许是方才的撒泼令她疲倦了,而在李德禄恭谨的搀扶下端坐在凤椅上的母后,他脑海中不禁闪过一道无法想象的诡异猜测——难道母后从来没有爱过父皇,她爱着的是一个——太监? 不、不可能的!这件事情太荒谬了!绝对是不可能的! “一定会是你的吗?哼哼!”沈凝芷忽然冷笑一声,纤细的手指猛地一下子对着萧卿墨的方向指去,“你难道不知道老二一死,你这个弟弟就有可能会另有想法的想要把你取而代之吗?” 萧琀墨愕然,他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甚至还曾想着让老三继位也不是不行,只要那时候他能够娶到心目中的女子。只是,可惜的是,他与她终归是无缘。 被人指了鼻子的萧卿墨稍稍的怔了怔,随后顺着沈凝芷的指尖看向了沈凝芷道:“皇后娘娘,身为大禺朝不管是皇家子嗣,还是平常子民,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便都知道大禺朝制律严明,立长立嫡的规矩不会改变,。您,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了?” 哼!想要利用他来找借口全她弑君的罪行,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萧卿墨,你也不用巧舌如簧的辩解。你若不是早有异心,怎么会暗中培养死士,开设禁堂,这一切不就是为了想要夺我儿将来的皇位而准备着的吗?”既已撕破了脸,沈凝芷便毫不隐瞒自己对萧卿墨的暗中防备。 “呵呵!可笑啊可笑!”萧卿墨却是半点不心虚的笑道,“人人都知道我府中有惩戒院,院中有禁堂,但这可都是父皇当初允的,且也都知道,我开设禁堂,训练暗卫,不过是保自己一生平安,免得落入与我母妃一样悲惨的下场而已。怎么,皇后娘娘,您这是只管你暗箭伤人,而不管别人自我保护么?” “原来,你早就知道你母妃当初的死因,所以暗中训练的那些人就是为了争对本宫的!”沈凝芷一凛,她本就一直觉得萧卿墨仗着萧承昊的疼宠暗中会耍一些花样,如今看来自己的顾虑和防备还是正确的,“哼哼!不过,你觉得你就靠着那些暗卫能够将本宫如何呢?” 见沈凝芷毫不愧疚的当众承认了当年陷害母妃的事情,萧卿墨霎时怒火中烧:“不错!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看着你还要恭恭敬敬的称你一声母后,就是伺机想要为母妃报仇的!” “哈哈哈!听听!你们听听!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吧!”沈凝芷却狂笑了起来,“报仇!就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翅膀上的羽毛还没有长全,就敢在本宫面前提报仇。萧卿墨,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好好地掂量一下,就看看你那几十个暗卫,可能敌得过我上千的禁军。” “禁军?呵呵!”这回,却是萧卿墨淡淡的笑了起来,“沈凝芷,那些禁军是父皇的,你恐怕没有那个本事调动吧!” “哼!你父皇早已经断气,从此时起,琀儿便是这大禺朝的皇帝,而本宫是皇太后,宫中的所有禁军都由哀家和皇上来差遣。”干脆连自称都已经变了,在萧琀墨已经颓然的不愿意搭理他们这边热闹的对峙中,沈凝芷大声高喊着,“宣禁军统领沈中禾。” 随着一阵穿着着盔甲而稍显笨重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沈凝芷得意的仰着下巴,一副俾睨众生的不屑表情,对一直站在萧卿墨身边始终没出声的萧凌墨和萧宇墨道:“凌儿,宇儿,若是你们能够明断是非的择良木而栖,那么,你就还是你们大哥的好兄弟。琀儿登基那日便是你们封王之时。” 哪知两人就是从鼻子里喷了一口气出来,鄙夷的瞄了她一眼后,又继续保持着静默的待在萧卿墨的两侧。 “你们可不要不知好歹,到时候一家上下全部陪着你们下黄泉,就别怪哀家心不慈手不软了。”居然被两个小辈不屑一顾,沈凝芷霎时下不来台的怒道。 “能够一家团圆,哪怕就是在黄泉之下相聚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萧卿墨却好整以暇的接口道,“只是,怕就怕,有人注定要孤独一人赶赴黄泉,连亲生的女儿也会背叛!” “你、你什么意思!”猛地一震,沈凝芷立即恐慌的看向萧琀墨,只见他已经从低垂着头不声不响转成了抬头狐疑的在自己和萧卿墨之间来回转动着视线。 “啊~原来你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啊!那就请你-们的女儿来一趟吧!”萧卿墨故意的在你们这个词上面加重了语气,然后,朝着外面已经听不见方才那么沉重的脚步声的外殿唤了一声道,“副统领,将人带进来吧!” “副统领商绯然!”沈凝芷大惊失色,本能的看向身边的李德禄,后者亦是一惊,有些无措。 而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并伴着“呜呜”的似是被堵了口的呜咽挣扎的声音,一身银色盔甲的商绯然拉扯着被堵了口的萧染墨走了进来。 “染儿!”沈凝芷和李德禄俱是一声惊呼,想要上前。可是,萧染墨却是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趁着商绯然松手并将她口中的布条扯掉时,萧染墨堪堪避过两人不约而同伸出的手,跑到了萧卿墨的身边道: “卿墨,帮人家将绳子解开吧!手腕被勒得好痛!” 娇滴滴的声音酥软的叫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妹妹对哥哥亲热的称呼跌落了一屋子人的眼睛,连方才吓得快得失心疯的院首大人也被以毒攻毒的恢复了清明。 而此时的萧琀墨若再觉察不出点什么来,就枉费他向来自诩聪明了。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一开始的喃喃自语忽然就变成疯狂大笑,萧琀墨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原来如此啊!老天爷,您可真是很会开玩笑啊!哈哈哈……” 听着笑声渐渐变得凄凉,沈凝芷伸出的手不知该去拥抱笑到最后变成声嘶力竭的儿子,还是该拉回还在萧卿墨身边发嗲的女儿,但可以看出的是,萧卿墨将她的一儿一女逼成连这样的恨意正燃烧着一个母亲的心,令得她戾气更重了起来。 “萧卿墨,你不要太过分了!” “本王过分,还是你过分?本王想,就算不将你在宫中犯下的所有错事,包括你居然下毒害我父皇的事情宣告天下,光就着你与李德禄私通苟且的事情在此时众人的耳目中,亦是足够你千刀万剐的了吧!”冷冷的笑着,萧卿墨将腻在自己身边的萧染墨推给了萧凌墨,然后自己一步一步的接近沈凝芷。 而他此话一出,已经听出某些端倪的众人见他如此赤.裸.裸的将沈凝芷的丑事说了出来,不约而同的再次倒吸一口冷气。 一众十几人同时吸气,却是想要让人不听见都不可能的。 一直沉默着的李德禄这时候也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来,顺手将沈凝芷护在身后却是恶狠狠瞪着迎面而来的萧卿墨道:“既然你们今日知道了这些不该知道的,那便是不可能再有活着出去的机会了!” “呵!是吗?”萧卿墨站定在两人的身前,不屑的道,“你们难道还在等这个贱女人的堂弟沈中禾?” 称呼又再次的改变,萧卿墨已经是完全不看在萧琀墨的面子上了。 沈凝芷与李德禄两人同时一惊:“你把他怎么样了?” “待会儿你便知道了!”萧卿墨却没有直接告诉他们。 “哼!萧卿墨,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你或许在这边沾了上风,但衡梧宫那边便是我的胜券在握了!”李德禄阴狠的道,“你们今日若是乖乖受死,我定还能放过你们的家眷,为你们留下后代不叫你一门香火就此断掉。但如若不然……” “***才,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萧宇墨一听,疾走两步,噗的一口口水吐在了李德禄的脸上,“而且,你是不是当咱们几兄弟都是傻的啊!会在明知道你们今日忍不住动手的情况下,还将她们几个暴露在危险之下,你当咱们都是脓包呢!” 萧卿墨拍了拍萧宇墨的肩膀赞赏着道:“嗯!五弟说得好!” 见他们这般胸有成竹的谈笑风生,沈凝芷与李德禄是真的有些慌了,但还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向着外面大声的叫嚷道:“沈统领!沈中禾……” 8* 还有最后一更 大结局(一万一更) 清君侧,毒妃撩人,大结局(一万一更) “都说叫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萧宇墨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窜到床边,对龙榻上那个已经死了的“萧承昊”的脸上一阵乱摸倒腾,然后唰的一声微响,便将覆在那个男人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口中还抱怨着道,“哎呀,三哥,都是你浪费时辰,这人皮面具在死人脸上贴久了没有温度还真是不好剥呢!” “呵呵!”萧卿墨干笑着两声陪了个不是,然后又在沈凝芷和李德禄惊惶了脸的绝望神色中,淡然自若的走到龙榻旁边的内间,掀开了亮黄色帷幔,恭敬了叫了一声父皇之后然后闪身进内。ai悫鹉琻 没一会儿,他又与假扮成喱夜的陈御医一起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萧承昊走了出来,缓缓的坐在龙榻上。 此时的萧承昊,削瘦的脸上却是没有多余的喜怒哀乐,仿佛方才在里面听见的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在演戏而已。 静!非常的静!静的仿佛地上掉一根细针都能清楚的听见睃! 最后还是沈凝芷和李德禄忽然瘫软着身子跌倒在地的声响打破了这可怕但又释然的安静。 “吾皇万岁万万岁!”而此时最开心最高兴最如释重负的便是院首大人,只见他在一瞬的震惊之后猛地跪伏在地,脑门磕在地面上咚咚作响,赶紧的抱紧了皇上这根救命稻草啊! 然后是众人如梦初醒的也随即山呼万岁,响亮而欢喜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承乾宫,便远远的传了开去,外面听见的一干宫人们也都感恩戴德即便没有被皇上看见,但也都跪了一地,感谢皇上龙体安康的醒来鸺。 萧琀墨与萧染墨虽然也跪在了地上,却是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沈凝芷,李德禄,你们可知罪!”萧承昊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哀乐平淡如水,定然是因为毫不在意了,才会毫不在乎的吝于给她喜怒哀乐。 昨夜夜半醒来,听着最宠爱的儿子将一切的事情和盘托出,就算是没有方才卿墨为了试探而布了的这一个局,萧承昊也知道他所言不虚。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贪心不足蛇吞象,不但想要永固自己的地位,竟然还想要让李德禄光明正大的抬头做人。 呵呵呵!光明正大!一个太监就算是有了返生的生育能力,但总还是一辈子的奴才而已,他们倒是将事情想像的太过美好了些。 本该死了的萧承昊忽然醒来,而自己依托着想要靠他掌握宫中的一切的堂弟却被自己的一碗毒药毒死了,沈凝芷就算是再不甘,也知道大势已去。而怪只怪自己与李德禄还是棋差一招,被萧卿墨夺了先机,或是她还是妇人之仁,应该在当初就直接下了一滴致命的剧毒,也许不会出现这样溃不成军的战败一幕。 “成者王败者寇,我无话可说!”即使跪在地上,沈凝芷的道背脊亦是挺得直直的,在众人面前维持的自己不肯服输的尊严。 “好一个无话可说啊!”萧承昊却是轻叹了一声,目光在沈凝芷与李德禄脸上转移,经历了一场生死,他似乎敛尽了锋芒,大病初愈之时有着一丝怜悯之情,“也是这皇权惹事。若不是你父亲贪图富贵和权力,自然也不会拆散你们。而若你不是含恨进宫,也不会因为被毁了身子而记恨于朕,而朕也能护住最心爱的人,与之白头偕老。只是,可惜,现在说这些已经无用,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萧承昊的感叹自然更牵动了沈凝芷与李德禄这两颗因为相爱而不能相守,最终心生怨恨却还妄想夺位,以至此刻一败涂地又是伤感又是悔恨的心。 挺直的身子渐渐的颓然,眼泪流下来的一瞬间,本打算着一家人赴死也绝对不会低声求人的沈凝芷终是忍不住厚颜相求:“皇上!贱妇知道自己罪虐深重,不能再苟活于世,但求皇上隆恩,不要迁怒到琀儿,他自始至终对贱妇所做的一切均不知情。还有——还有染儿,她虽……” “下贱的女人,我不是那个***才的孽种,不用你帮我求情,父皇也不会怪罪我的!”一旁跪着的萧染墨一听沈凝芷帮着萧琀墨求情,同时又提到了自己,倏地一下子从地上蹦跳了起来,恨声着道。 倒是让萧卿墨三人非常的佩服她双手被反绑着还能这么伶俐的起身。 “染儿……”沈凝芷低唤一声,悲哀的看着身旁这个追随着自己不惜毁了自己命根子而只为进宫陪伴自己的悲惨男人,却是要在临死前想要听亲生女儿叫一声爹的可能都没有了。 肥硕的身子轻轻颤抖着,李德禄的头垂得低低的,却还是不忍心苛责最宝贝的女儿,只能自己默默垂泪。 萧卿墨鄙夷的看了一眼这个娇蛮的姑娘,又看了一眼似在深思,又似在暗示让自己代为说话的萧承昊。终是忍不住训斥道:“萧染墨,李德禄虽然贪赃枉法,作恶多端,但终究是你的生父,你的身体里留着他一半的血液,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生父和母亲叫嚷。” “那个***才才不是我父亲,像她这样下贱的女人也不是我母亲,我只有一个父皇,还有你卿哥哥!”根本不屑再看地上跪着着心碎了一地并眼泪汪汪的沈凝芷和李德禄,萧染墨蹭到了萧卿墨的身边,不忘娇嗲的道,“反正,我已经是卿哥哥的人了,而且,这几日夜夜欢爱,说不定早已珠胎暗结了。所以,卿哥哥你一定要对我负责。” 在众人又跌落了一地的眼珠子和鸡皮疙瘩的时候,萧宇墨扑哧一声不小心笑了出来,瞬间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你笑什么?”因为听了萧染墨的话而第一次有了点表情,正微微皱了皱眉头的萧承昊问道。 “父皇,您方才听了她的话是不是在想,”萧宇墨连名字都不屑叫的以嘴巴朝着这个没良心又骄纵的萧染墨努了努,然后一副很好笑又高深莫测的表情说道,“既然她已经与三哥两情相悦有了私情,说不定还真的有了孩子,所以,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就不将她牵连治罪了是不是?” “怎么,有何不妥吗?”萧承昊倒是微愣的反问。 自然,这要是换做以前的萧承昊,遇上自己被戴了这么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还帮人养活了十五年的女儿,还是最宝贝最宠爱的。那定然在事发时,便直接将她连同那对不要脸的狗男女一起给推出午门斩首了,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跟儿子讨论这个。 只是,俗话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萧承昊等于是在黄泉的路口转了一个圈而被儿子救了回来的,似乎在经历了这趟恐怖的黄泉之旅后仁善了许多了。 “那自是不妥的,因为三哥压根就没碰过他!”萧宇墨抿嘴偷笑,却是一言惊动了好几人。 “不可能,卿哥哥明明只要不侍疾便会进我寝宫与我、与我恩爱,怎么可能说没有碰过我~!”萧染墨闻言大怒,气急败坏的瞪着萧宇墨。 而沈凝芷却是恍然明白萧宇墨的话恐怕不假,原来自己还是太小看了萧卿墨,居然被他耍的团团转还毫不知情,更是自掘了坟墓往里面跳。更是连累了女儿也被算计了进去,失了身心,恐怕她方才被染儿打断的话,就算是提了出来,也会被萧卿墨嗤之以鼻,觉得她可笑至极吧。 “呵呵!三哥那么宠爱三嫂,早已经答应三嫂不会再亲近别的女色,那他怎么可能对三嫂食言呢。而且,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你母亲安排衡梧宫外面的那些已经被咱们的人抓了起来的暗卫,问一问他们,这些日子的晚上,三哥可曾出过衡梧宫一步?哼!告诉你,就是与你的第一个晚上,也是三哥在你意乱情迷得不能自已的时候与人掉了包的!”萧宇墨冷笑着看着萧染墨脸上的娇媚一点点的垮下去,最后,再也无法忍受的大叫一声,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染儿……”沈凝芷与李德禄惊呼着扑腾了过去,看着后脑勺被磕,嘴里开始不停的泛着白沫的萧染墨,哭着求着萧承昊,“皇上,求求您,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染儿吧!贱妇知道对不起你,只求与得禄即刻赴死,但求皇上看在琀儿的份上救救他唯一的妹妹吧!琀儿,琀儿,你快过来帮着母后一起求求你父皇救你妹妹啊!琀儿……染儿,你醒醒,快醒来,不要吓母后啊!染儿……” 一旁的萧琀墨就当没有听见沈凝芷泣不成声的叫喊,低垂着的头几乎垂到地面,看不见他脸上任何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撑在地面上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拳,指节泛白,青筋爆出。 不是不心疼唯一的妹妹,只是,对于如此折损皇家颜面的母亲和一个太监所生的女儿,他不知道自己可还有资格开口。 萧承昊再次叹息一声,觉得无比的虚弱,但还是勉力的挤出来一句话:“张逑,带她出去给她看看吧!” 随后,又对着众人挥了挥手,一干宫人和太医院众人随即鱼贯出去,商绯然则在萧卿墨的示意下安排了禁军将沈凝芷和李德禄拖了出去,又卷走了那个代替了萧承昊死了的禁军原统领沈中和。 瞬间,寝宫中一片宁静。 “父皇,您还是先去偏殿休息吧!定罪的事情不急!”萧卿墨看了一眼龙榻上还留着的那摊黑色血迹,那沈中和虽然代替皇上一死,但临死前能够睡一睡龙榻,也不枉他野心勃勃一场了。 “好~”萧承昊疲累得只能说一个字。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洋洋洒洒的飘了下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屋顶、树冠、叶尖、地面上都铺上了薄薄的一层,并有着越积越厚的打算。 日前,沈凝芷与李德禄已经被依法处决,经历了一个多月对外界一无所知的昏睡而迷惘和感慨的萧承昊还是体谅了一下两人,赐他们毒酒保了全尸,又将二人的尸首共同埋葬在了幼年相约戏耍的小河边。 萧染墨却是因着在那日所受的刺激太大,得了失心疯,每日叨叨念念的便是“卿哥哥”,代替了萧卿墨与她嬿好的暗卫黑钢原想要照看她,毕竟几日欢愉下来,多少对这个平日娇惯成性的姑娘产生了一点爱恋。只是,萧承昊担忧她本性中依旧太过不受教,别毁了别人家一世的清静,并没有答允,只是将萧染墨禁闭在了湖心岛,只派了几个宫女伺候着,也算是既往不咎的最好处置了。 萧琀墨自然因为沈凝芷的牵连而被废了太子之位,朝中一干大臣本是奏请萧承昊将他也与萧染墨一起关在湖心岛,免得他日再有反叛之心,但萧卿墨领头的三兄弟却持了反对意见,奏请萧琀墨可享皇子同样的封王权力。倒是让维护萧卿墨继位太子的一众大臣百思不得其解,但又莫可奈何。 沈凝芷与李德禄伏法的第二日,萧卿墨得了萧承昊的口谕,将朝中清理了一遍。因而,如今朝中空缺甚多,正是需要调任官员或是提升官员的紧张时分。 以商太傅为首的一些还算为官清廉,又不曾被沈凝芷一党威胁利诱成功的大臣们,自然也就成了举荐筛选各品阶官员的最值得信任的人了。 渐渐将政务都交由萧卿墨处理的萧承昊也不再多问各种事物,只在这首场大雪落下时忽然就觉得时光短暂,已年逾五十的自己似乎可以退位让贤,让年轻一辈的接手了。 于是,在萧卿墨与大臣们正商议着该怎么样调升各部官员的品阶,和准备多应一个春闱的科考制度时,尖细着嗓子一声宣号中,萧承昊身着明黄五爪金龙帝服,在已经不参与朝政的萧琀墨的搀扶下,缓缓的步上了那个已经空座了好几日的龙座上。 精神状态似乎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沉睡了一个多月不见太阳而削瘦蜡黄的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声音虽然还未曾恢复洪亮,但在文武百官欣喜的跪地山呼万岁之后,亦是显得比往日更加的有中气一些。 “众爱卿平身!”虽然,殿下的官员差不多少了一半,但萧承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身为帝皇自是知道成者王败者寇的道理。 如若,沈凝芷给自己下毒一事成功,那么,也许站在这大殿中的便是以吕丞相和沈国舅为首的沈凝芷一党,自己和卿儿三兄弟便早已在黄泉之下汇合了。 而,既然是卿儿获胜,那朝堂上是如今这般的现象也属正常。 不过,也正是通过这一场变故,萧承昊更加的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所想,这也正是他叫了萧琀墨一起上殿来的原因。 “众位爱卿,这几日,朕虽在宫中休养,但卿儿与众爱卿的努力,朕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因此,琢磨了这几日,朕觉得,晋卿儿为太子之事可以省去了。”萧承昊面带微笑,注意着萧卿墨以及众人的脸色变化。 闻言,文武官员都有些怔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性急的萧凌墨却在与也是一脸迷惑的萧宇墨对视了一眼之后,不由急声道:“父皇,这却是为何?” 萧卿墨自己亦是呆怔了一下,但又觉得其实做不做太子也无谓,只要他与夏儿两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便好。何况,这么些日子以来为了替父皇监国,他每日忙得连与夏儿说上几句贴己话都没空,更不要说还答应了哪天空些帮喱夜那小子和筱汐的婚事办了呢。 既然,父皇已经这么精神矍铄,你自己说不定就能得个闲,太子之位争不争更是无关紧要了。 于是,赶紧低叱了萧凌墨一声,也阻止了想要发言的萧宇墨,恭敬而平静的对着萧承昊躬身道:“儿臣一切听从父皇的意见和安排。” 心中于是算计着,明日若是父皇开始了正常的朝务后,他就偷懒请个几日沐休。一是,赶紧将喱夜与筱汐的婚事办了;二也趁机将二哥的两个孩子正式的接入自己府中;第三,当然是陪着夏儿好好的放松几日,与还未出世的孩子维持一下父子之间的亲密关系。 正想得轻快呢,却忽然被萧承昊满意的边点头便说出来的话给惊得微张了嘴,不知该兴奋还是该颓丧了。 而众臣们也再一次的怔愣后,纷纷对着萧卿墨跪拜在地,异口同声的大呼着:“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呵呵!三哥,恭喜恭喜啊!”萧凌墨立即裂开了嘴,在一片热闹的欢呼中笑道。 “三哥,您一旦即位,兄弟们可就自然封王啦!哈哈哈!”萧宇墨也笑得开怀。 “你这小子,怎么,是在抱怨父皇没有给你封王吗?”因着萧卿墨是监国皇子,所以,所坐的位置就在萧承昊龙椅的下方,萧凌墨与萧宇墨上来恭喜萧卿墨的时候,上位的萧承昊自然便听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父皇,也不是这么说的!”对着萧承昊吐了吐舌,萧宇墨暗想自己可别把自己父皇得罪了,到时候在三哥面前“谗言”几句,就可将自己的王爷之位给撤了。 今日的金銮殿一反往常的严肃,皇上父子们轻松的开着玩笑,大臣们不住的向荣升为国丈的商太傅道贺。 而这样的好消息,自然在皇上的督办下,礼部的拟旨中,非常迅速的昭告了天下。登基大典被确定在了正月十八这个黄道吉日,封后大典亦是安排在了当月八日之后的正月二十六举行。 于是,礼部开始忙碌了起来,后宫六局的宫女们忙碌了起来文武百官们也忙碌了起来…… 自然,晋卿王府也忙碌了起来,只不过,不是为了萧卿墨忙的,而是为了利益和筱汐的婚事忙的。 大雪过后的天气非常的晴朗,亮光光的阳光照在雪地上泛着耀眼的光芒。清畅园中的几株娇黄色腊梅开得正好,皑皑一片的银装素裹之中,清香似有似无的飘散在空气里。 “筱蓝,快来!”大腹便便的浅夏披着狐裘的白色大氅,毛茸茸的狐毛围脖将圆润的下颌和朱唇都遮挡住了,只露着已经被冻的泛着红晕的小鼻尖和两颊,还有那双灵动的水眸。 “哎呦!我的好小姐,您别跑的这样快行不行,万一不小心滑倒了可怎么办!”不过就是听了小姐的命令去小厨房找了一个胡萝卜,两颗小青菜回来准备给院子里的雪人按个鼻子两只手的,就有小丫鬟禀告说王妃娘娘出了水菡院了,可把筱蓝的小心肝都急坏了。 今儿是王爷准备为了喱夜和筱汐置办婚事的好日子,筱汐正被一干丫头婆子拉扯着梳妆打扮呢,而其他的下人们也在各忙各的,只为了待会儿喱夜来水菡院迎亲时好好的刁难一下新郎官,所以,负责服侍小姐的就变成了自己一人。 “瞧你把我说的跟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似的,哪有那么娇贵就会摔倒了!”浅夏却满不在乎的嗔了筱蓝一眼,“快来折几枝腊梅,在我寝房中插几枝,再给喱夜的新房里送几枝过去。” 这个丫头,自从筱汐口中得知了自己在宫里遇上的险情和差点小产失了孩子之后,神神叨叨,念这念那的啰嗦劲儿比萧卿墨还要厉害。 筱蓝无奈的挑拣了几枝开得最好的折了下来,一转身,又不见了浅夏的身影了,这可将她吓坏了,赶紧一边唤着浅夏,一边循着雪地上的脚印小跑了过去。 很快的便看见了浅夏那披着大氅有些臃肿的身影正站定在某一处,筱蓝终于松了一口气,加紧了一下脚步走过去:“小姐,你若觉得这些蔷薇花看着碍眼,便让王爷除去便是了!” 虽然,过完年后,他们就要搬进宫里去住,准备皇上的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了,但萧卿墨这处王府有着许多不能动的东西,所以还是会被保留下来。 会留下疯狂的钻研药物的陈御医和没有净身而不能进宫的喱夜和筱汐代守着,只是,小姐也说了,她也想随时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住住的。所以,筱蓝见浅夏正对着这处已经在冬天凋零的只剩枯枝的蔷薇看着,只当她会觉得心里不舒坦,便这样建议着。 浅夏浅浅的笑着,却是摇了摇头道:“筱蓝你可知我为何要对王爷说,以后也会回来这里小住吗?” “小姐不是因为怀念这里是小姐的第二个家吗?”筱蓝自是有些不解的。 而且,嫁进王府,她和筱汐是一路陪着小姐走过来的。 虽说,这里有着小姐与王爷从一开始的争锋相对、互不理睬以至最后的恩爱幸福的各种开心的不开心的回忆。但在她看来,其实,在这个王府中,小姐痛苦的回忆绝对是要多过于甜蜜的。 浅夏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轻轻的拨开一枝花茎上的积雪,看着即便叶子都已经掉落,但花茎上的尖刺依旧尖利,轻轻一触,微微一痛,便有细小的血珠从指间掉落。 阻止了筱蓝有些小题大作的想要帮她挤出淤血,浅夏嫣然一笑道:“我会时常回来,便是要来看看这些蔷薇花,更是要看着它提醒自己女人们之间惨烈而残酷的竞争,而不会因为各种情况变得软弱盲从。” “小姐这是在担心王爷登基之后会广纳后宫吗?”一点就通的筱蓝亦是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在王府中,王爷可以为了小姐不去碰别的女人,更是逮到了一点错处便将人休离了出去,包括最后的任晓伶和哭着求王爷留下来的柳拾叶。 但这毕竟只是王府,任由小姐想怎么样都行。可是,进宫后,王爷登基为皇,自然是要大开后宫之门,广纳嫔妃。而只要有女人在的地方,势必会有不带硝烟的战争,难道小姐真的又要开始为了捍卫自己的幸福,为了孩子而再次投身在这种无休无止的无声战争中吗? 筱蓝沉默了,浅夏也不语了,只是再用力的挤了挤刺伤的手指,感觉着指尖的疼痛清醒着大脑。 原还是火热的血珠一露出皮肤表面,滴落在地的时候便被冻成了圆珠子,虽小,但落在松软的雪地里,竟然砸出了一个小小的坑。 就在主仆二人各自沉默的时候,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便呼喊着浅夏边寻找了过来:“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何事这么风风火火的?”筱蓝看着这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丫头,低叱着。 小丫头立即努力的克制着喘气,恭敬的行礼,并飞快的说明来意:“王妃娘娘,一品诰命商夫人过府来看您了!” “啊!原来是母亲来了!”浅夏终于面露了笑容,想起应是自己让大哥带了话,请母亲在自己还未进宫前,先过来与自己聚聚,免得以后进了宫想要见个面都很难。 只是,此次过来的却不只是商夫人一人,还有一个过了年便是十五岁的庶妹商浅语。 羽眉微微一蹙,互相见了礼的浅夏猛然想起回门那日回来时,筱蓝与自己说过的话,不由的警觉了起来。 只是,随后又自嘲的笑了笑,暗想着,别的人定然是想要千方百计的送女入宫,但娘亲总是自己的亲娘,断然不会存有别的想法,这不过就是带着庶妹一起出来串门的而已。 只在少顷的闲聊之后,浅夏却是失望之极的冷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这是娘亲的意思么?” 没有将最喜欢缠着自己和萧卿墨的小七儿带来,却是带了一个庶女过来,原来母亲真的是想要在自己的夫君身边添一个女人。 商颜氏看出了浅夏的脸色变化,知道这个提议确实不妥,但她自认自己是个过来人,听得多看得多,觉得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姐妹同心,却是后宫生存的一大利器。 便苦口婆心的劝解道:“夏儿,娘这是为你好。你想啊,你的封后大典结束之后,便是大开宫门,广选后妃的日子,朝中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是绞尽脑汁想要将自家的女儿送入宫中。也不说明年开春的选秀,王爷或许会因为此时心中最爱的是你而减少嫔妃的数量。但四年后呢?八年后呢?以及往后的每一个四年呢?女人的容颜最容易衰败,但是别人家的女儿却在一天天、一年年的长大,你能一直保持着盛宠不衰吗?” “那母亲是不是还准备在七八年之后将小七儿送进宫里,三姐妹一起?”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只是,却不该是她亲娘出面来提,而且,还是在她并没有出现失宠的时候。 后宫中,许多女人在失宠之后,确是会想尽办法将自己的姐妹或是同宗的年轻女子接进宫去讨皇帝开心,只为为自己筹谋一处荣生之地,或是东山再起。 但是浅夏却知道就算是真有那一日的到来,她也不愿意想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当然,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而面前这个低着头红着脸,窃窃的偷笑着的商浅语恐怕不是那个不愿意入宫的人。 嘴角微微一勾,在被自己噎了一噎,被戳中了心事,面色有些尴尬的母亲还没有来得及回应自己的时候,浅夏淡淡的问着商浅语:“那浅语妹妹是怎么想的呢?要知道,王爷可以为了我将后院中的所有女人都休离,就也有可能不会去碰触新入宫的嫔妃。你就真的愿意赌一把,哪怕是终生困在宫里,却一辈子得不到皇上的宠幸也愿意?” 似乎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商浅语有些微怔,但随后,自认为容貌才情都不比这个姐姐差的她,立即自信的越加绯红了脸道:“妹妹只要能与皇上生活在一个地方,妹妹便别无他求了!” 是么?浅夏暗中冷冷一笑,依着她娘那嚣张跋扈的性格,她这个做女儿的就这么恬静温柔,恐怕那太阳就要打西边出来了:“可是,母亲的意思是要你也争得王爷的宠爱,咱们姐妹才能效仿娥皇女英,相互扶持呢!” 既然你想装,那我就非要戳破你的伪装。 果然,虽然暗里的性子是遗传了自己姨娘,但终究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听得浅夏这样一说,立即眼露精光的抬头直视着浅夏道:“姐姐若是如此说来,那妹妹自然会好好的伺候皇上,为咱们商府争脸。” 看吧,就一句话的试探,就马上露出马脚了。 浅夏嘴角勾的角度越发的大了,这么嫩的一个丫头,野心倒是存着不小,今日我不说得叫你回家三天睡不着觉,我就不是孩子的亲娘。 低眸微垂,一手抚着高高的隆起的小腹,浅夏低低的开了嗓子道:“妹妹呀,你既已决定要进宫里去受罪,那姐姐就不得不多一句嘴,与你说一说实话。免得将来你进宫后遇见不顺心的事情,还要来埋怨姐姐没有提早与你说清楚。” 商颜氏见浅夏松了口,心里稍定,暗想着,自己的女儿终究还是了解了自己的一片苦心,便也静等着她说话。 掩去水眸中的一丝恶意,浅夏状似非常忧虑的道:“娘,妹妹,你们应当都知道为了皇上的龙体,前一阵子咱们夫妻进宫侍疾伴驾的是吧!唉~” 吊起了两人的兴趣,浅夏欲语又先叹气,令得一旁的筱蓝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了:“你们知道么?我因为被表姐暗害,差点小产,自然是不能服侍王爷——那个的了。于是,就有一个正好在宫里做客的一个嫔妃的侄女,硬是看上了王爷,百般勾.引,甚至还对王爷下了春——药!” 浅夏语气一顿,故意的将春.药两字说得很重,惊得商颜氏倒吸了一口冷气。商浅语亦是紧张万分的盯着浅夏看,心里妒忌的很。原来这商浅夏还遇上这么件事情,要是知道有机可乘的话,她应该也已陪伴姐姐为名义,求着嫡母进宫了。 只可惜,事过境迁!不过,睇一眼浅夏大大的肚子,商浅语暗想,如果待会儿自己自请留下来做客,是不是还有机会? 筱蓝却是更加的一头雾水了,勾.引王爷的不是那个假公主吗?怎么变成了旁人?难道是筱汐记错或是说错了。 只是,她却不知,沈凝芷与李德禄苟且生出了萧染墨的这件事情只有知道内情的知晓,因而所定的罪也不过就是谋逆之罪。那么,此时浅夏要以此来説叨,自然是不能将这件关乎皇家脸面的事情说出来的,便假借了别人的名义了。 浅夏继续说道:“只是,王爷早就答应过我,自此之后断然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更不可能去碰别的女人。所以,本来还看在那个嫔妃的面子上不欲与那女子纠缠的王爷便发了大怒。自己宁愿忍着浑身的不舒服,也决计不去碰那女子。甚至,叫了好几个禁卫将那女子个*了去。可怜,那个丫头当时吓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生生的被折磨了一个晚上,后来居然还怀了胎,可惜却是连哪一个禁卫是孩子的爹都不知道……” “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商浅语哪里听过这样悲惨的事情,自己将事情还越发的想象了一个更恐怖的场景,又想到自己曾经差点也想要勾.引姐夫,顿时惊得浑身直冒冷汗。 “真是这样的吗?”商颜氏虽然稍微镇静些,可一向宫里头的黑暗太多了,保不齐就是真的。 “当然是……” “是真的!岳母!”浅夏还没有回答完呢,卷着一身寒气进来的萧卿墨认真的接过了浅夏的话语,很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本王生平最恨的便是女人不知自爱,所以毫不手软的以此来惩罚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当然,她现在还在后宫的冷宫里面关着呢。本王还吩咐了太医好生的照料她的身子,一定要让她将腹中的孽种生出来,令她一辈子都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孩子生活在冷宫里面。” 暗暗吐舌,浅夏有些小心虚,但还是非常的甜蜜自家夫君很给面子的没有揭穿自己,还帮着说得更加的可怖。 商浅语已经吓得浑身发抖,连凳子上都要坐不住了,哪里还能记着来之前所想的一定要趁机好好的看看英俊的姐夫,更忘记了方才还想要打着主意留宿呢,一心想要赶紧逃离这个看着和顺,却原来这样凶残的姐夫。 “咦!对了,夏儿你怎么忽然就说起了这事呢?我不是说了,这种会污了你耳朵的事情不听也罢么!”说完之后,某人还不忘体贴的安抚了一下爱妻的肩膀,似乎生怕她方才吓到了。然后,又很无辜的看着商浅语道,“三小姐这才与岳母一同来王府,正好与岳母在府中多住几日,陪陪夏儿也是好的!” “不要!不要!我不要!”哪知商浅语忽的大叫了起来,眼睛都不敢看萧卿墨,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拉着隔座的商颜氏就往外跑。 害得商颜氏来不及跟自己的亲女儿打招呼,就气喘吁吁的被一路小跑着拖出了王府。 “哈哈哈……”看着落荒而逃的商浅语,萧卿墨乐得开怀大笑。 浅夏却有些狐疑的看着他,问道:“我将你将来可能的后宫人选给吓跑了一个,你不是那种怒极反笑的状态吧!” “怎么可能!”萧卿墨止住大笑之后亲了她一下道,“对啦,忘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了!” “什么好消息?”慵懒的靠在萧卿墨的怀里,浅夏其实真的很在意二月选秀的事情,可是,她又不能自私的提起,只能先将郁闷憋在心里。 “方才下朝之后,我与父皇商谈了一下,决定明年的选秀暂时取消了!” “欸?”浅夏只是疑惑了一下,却没有太过激动,因为二月正是自己临产的时候,或许他是体谅自己,不让自己心里因为选秀而堵得慌吧,“那是要移到几月呢?” “啐,看来夏儿是非常的想要我大选后宫啊!”见她如此漫不经心,萧卿墨有些微恼的抬起她的下颌道,“你是不想独占我了么?还是打算着以后冷落于我?” “欸?嗄~”终于明白了萧卿墨的意思的浅夏猛地来了精神,一双水眸中艳光四射,“卿的意思是你不会广选后宫?而皇上也已经答应了!” “哼!但是,你以后若是要冷落我的话,我随时都会让礼部选妃!”某妖孽这时候矫情的说道。 “那也要看你的表现好不好啊!”乖顺的女子立即反将一军。 “你呀!”爱恋的亲了亲她娇俏的小鼻尖,萧卿墨无奈的低笑。 虽然被夏儿吃的死死的,但焉知只宠一个女人的生活不是最美好的呢。 “对了,大哥他们还有皓冥都来啦,正在前厅呢!咱们一起过去吧” “咦?喱夜和筱汐成亲居然还惊动了他们?” “也算是为了喱夜和筱汐庆贺,但最主要的是为大哥和皓冥践行!” “他们——要离开京城?” “是啊!其实大哥最向往的就是寄情于山水间,犹如闲云野鹤般的自由生活。而皓冥,虽有满腹才情和能力,但他并不能束缚在朝堂之中。所以,婉拒了我举荐的让他接任他父亲的丞相之职,也准备浪迹江湖去了。” “……也许这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 三月的某一天,阳光明媚,皇宫中大摆筵席,庆祝新皇的嫡长皇子的满月酒隆重的举行中,并大赦天下,免赋税三年…… **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可颜的新坑《空间药女相公咱们私奔吧》http://novel./a/831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