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观星师,邪王要独宠》 锲子 沙漠洞房 残阳如血。 沙漠。 一个红衣女子跌跌撞撞的奔跑。 路上,绣鸳鞋早已跑没。赤足留下一丝丝血迹。 大红的合huan袄,仙霞帔叠着凤冠和那原本装饰脖颈的金灿灿的珠串散落在一个个沙堆远处,远到只剩下大大小小红的金的点。 她的发髻凌乱披散。 在无风的干燥里混着汗水胡乱的贴在颈项脸颊。 如此脚步踉跄的在沙石中狂奔已经半日。 她是要回大瑞国走错了方向,迷了路。这里是远离中原腹地的大漠边缘。 一不小心就会被海市辰楼迷失。 只有草丛中的野鼠,远天中的秃鹰才偶尔闪过觅食。 往前再迈进一步就是河沼。游过河沼对面看得见隐隐的帐篷。 她没有多少时间迟疑,双膝微曲准备纵身。 突然身后风一般掠来的一股力道将她扑倒在地。 “逃?无忧公主——朕对狩猎最感兴趣。” 男子凛冽的冷笑,从马上探身伸出长臂抓过她的裙带拎到马背。 在她疲惫的喘息且还惊魂未定之时掠夺的薄唇就急速对上她的唇。 撕咬开她那干裂温凉的唇瓣。他火热的舌探进狂允裹吸。 女子倾身挣扎,男子的大手立时按住她的后脑令她难以撼动,她来不及说出一个字就被他霸道狂烈的吻到几近窒息。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瘫软在他冰冷散着灰尘的怀里。 他停下侵略,看着她因羞愤和无力别过的面庞,红赤的脸颊和那滑出凤眸的眼泪,勾唇嗤笑。 “和亲的无忧公主,没有朕的命令,谁允许你消失!” “皇上已死,何来和亲。尔是何人,如此野蛮劫掠有何意思!” “意思?意思就是属于他们的都是我的,包括你!” 男子挑起她躲闪的下颌,眯起桃花眼盯紧她的愤恨。用丝绦将她缚在腰上。 双腿勒紧马腹掉头在无际的沙漠中狂奔。 不知行了多远,四周还是一片泛黄。 就在她的五脏六腑都要随着怨怒脱口而出之时。 战马一声长嘶停在一处巨石的露天建筑群前。 “游牧部落的殿堂,怎样,无忧公主,此天为被地为榻石为枕,这是你逃跑的奖赏。” 他贴着她的耳际哈气低语,邪魅的气息令她阵阵反感。 她抬手抹开遮挡视线的发丝,仔细看着眼前嚣张劫持了她的归途和自由的男子。 凤眸睥睨,唇角讥诮 “野蛮!谅你这等流寇也不敢去人烟之地!以人之身行动物之暴,持强凌弱有何廉耻!” “女人,你欠收拾了!” 男子勾唇泛着冷意随手将她拽下马——她跌撞下来一个不稳扑倒巨石的岩壁上被他欺身顶在坚硬的石隙。 沙如金海,秃鹰盘旋。 石壁上两个身影迅速的厮打重合——粗喘,哭泣…… 不曾想,远处雪峰之下这暗黄的沙丘边缘竟是她的——洞房。 ————————————————***———————————————— 读宝们,叶子开新文了。此文延续叶子一贯的风格——暖虐,有点酸涩有点甜。拜求读宝们收藏+推荐+跟文——爱你们+么么哒! 第一章 离王选妃 ‘噗’一个枣核吐到金镶玉的果盘里。 花梨木雕花贵妃椅上的某男宽衣解带,露着半拉带条纹肌肉块的胸器往贵妃榻里深倚。 斜眼没精打采的审视着从门口陆续进来又退出的花样少女。 此刻站在中庭的姑娘身姿约略丰满眼神顾盼含情频频放电——企图引起高位上尊贵纨绔男子的注意。 “妞儿,来给爷笑一个。” 身边小厮边提示边伸头查看那位花痴王爷的屌样。 暗自捉急:这王爷太难侍候了。皇城里没出嫁的姑娘,除了给当今皇上留着的,其余的不管有没有良人都已经强行排着拐弯的长队门口候着呢。 离王府‘寻芳踪’面试活动都已经进行三天了。 他作为离王爷御前第一书童光是喊‘妞儿,来给爷笑一个。’都喊的嘴麻下巴打颤。 竟还没让王爷寻到洛水河畔那回眸一笑。 苍天啊大地啊,到底是哪位大姐踏青时不老老实实跟着亲眷自己跑洛水边儿溜达。 大姐你溜达就溜达向前走呗,没事,你回眸干啥?回眸就回眸偏还来个魅惑众生的灿烂一笑——做啥啊。 找不到那牵走了王爷魂的梦中少女,书童我又要跑遍全城重新梳理一遍。城里城外的良家少女不认识王爷的都认识我这个狗腿子了。将来这对本小生成亲是多大的负面影响啊。 腹诽到此迎来离王凌厉的一记冷眼 “天夏国京城方圆几百里就这么点黄花闺女?来福你这办事能力实在令本王失望。看来你要降级了。” 来福掏出汗巾擦了把汗。 “爷,还有呢,外面还有一个营的人数。” 说罢急忙眼神示意还站在离王桌案前搔首弄姿的姑娘离去。 “第一千二百五十号——慕米桃。” 琉璃的帘子哗啦脆响。 一袭浅绿的裙裳慢慢的似极不情愿的走进来。垂头立在大殿中央。 “妞儿,来给爷笑一个。” 来福清清嗓子好让王爷听不出他已经疲倦了的重复。 女子稍微抬头咧嘴,鬓侧的长发滑落腮边遮住了半张脸。 离王瞟了一眼没有言语兀自从果盘里捡了一块削好的梨子放进口里。 来福目测片刻王爷的意思,喊道 “一千二百五十号出,下一个——” 离王玉指弹弹袍袖,腮帮子蠕动嚼着雪梨。眼睛的余光忽然似乎被什么牵动——那是一个少女转身瞬间的画面——低垂的头随着转身的动作扬起来。 莹白的耳后肌肤,削尖流畅的的颌线,细长的颈项,黑亮及腰的秀发——十分动人的侧面。 等等。离王又往嘴里扔块梨,瞅着那个女子瘦削轻盈的背影,说道。 于是那浅绿的裙裳顿住,回身。 来福立刻明白了王爷的意思。很有眼色的说 “抬起头来,赶紧的给爷笑一个。” 那女子微微抬起遮了半面发丝的脸又扯了下嘴角。 离王这时候叽里咕噜咽下食物,坐正了身子重新仔细打量她——不盈一握的双肩,纤细玲珑的腰身。 “正脸给爷笑一个。” 低沉磁性的声音突然在大殿响起搅出一股气场。 女子咬唇忍耐般的抬起头再次扯了扯嘴角。 “转过身去再慢慢回头给爷笑一个。” “笑你妹啊笑!前方将士浴血沙场,百姓饥寒冻死无数,你特么的没事拿清白姑娘们开心解闷,闲的贱就去**,少糟蹋良家少女。” 那女子骂完一个箭步蹿到门口。脚下一点纵身往房脊跃去。 人在半空腰上的丝带却被一道劲力拽住身子迅速往地面转圈滚落。 第二章 吐你个笑靥如花 “笑你妹啊笑!前方将士浴血沙场,百姓饥寒冻死无数,你特么的没事拿清白姑娘们开心解闷,闲的贱就去qinglou,少糟蹋良家少女。” 那女子骂完一个箭步蹿到门口。脚下一点纵身往房脊跃去。 人在半空腰上的丝带却被一道劲力拽住身子迅速往地面转圈滚落。 就在衣裙全部解开时落到一个硬邦邦的怀里。 那人的胸肌弹的她胸部阵痛,不自禁的蹙眉‘喔’了一声。 “来福,宣布活动结束,发放银两让良家少女们悉数回去各自婚嫁。” 离王吩咐完毕转过脸来笑靥如花 “娘子,和为夫洞房去吧。” 说着轻薄的嘴唇边向怀里的人儿压下来。 两张脸相近。离王桃花眼半眯做出了陶醉的样子 慕米桃已经慌忙扣好了衣带仰脸迎向他渐渐压近的面孔运足了气攒起口中的唾液 “呸!” 吐到离王细致光滑菱角好看的唇瓣上。 “花痴浪子,别污蔑了本姑娘的名节。” “为夫还没吻上你的唇,就先送出香泽津液来**?看来姑娘也是个善解风情之人。为夫更当尽力满足你赤果果的要求。” 说罢手中不知道怎么弄的花样竟几下翻动将慕米桃捆绑了个结实扔给来福。 “去,将胡国进贡的旋转chaung找来,好生布置洞房,本王今晚和小娘子芸雨个三天三夜方可尽兴。” 慕米桃斜眼睥睨着这一脸色胚贱样的离王。 “呵呵,皇城四少纨绔之首,一点没说屈你。还能更恶心吗?” 不过,打本姑娘的主意——你是看走了狗眼。 慕米桃像个粽子一样被来福扛着蜷卷成一团扔到王府西园的一处小巧精致的楼阁里。 “姑娘,得罪了。我们王爷出手大方也很好哄,说点软的甜的。你若是侍候好了,来日封你个侧妃,夫人啥的,千万别怪来福今日失礼啊。” 来福拱拱手嘻嘻一笑,带上门。然后落锁的咔擦声。 “有其主必有其仆,主仆一样嘴贱。” 慕米桃冲着咣当关上的门嘟哝了一句,开始思考现实。 她不是无聊的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妇女。这种情况就算喊破嗓子有用吗? 还是省省力气想着怎么脱身。 自己穿来异世五年了。 十七岁那年,她还是安全局最小的一名特警队员,就在和部队去国际维和的山丘边缘被一片云覆盖卷走,醒来就被冻得瑟瑟发抖奄奄一息的蜷在大雪中的一个小山村。 幸而被从县里回来做法事的养父遇见将她救起带回了县城豆腐坊。 养父养母膝下无子无女靠做豆腐糊口日子还过得去。 其实养父本来可以过得更好。据养父说他曾是大瑞国有名的国师,只因干预朝中皇子即位泄露了天机遭了天谴所以潦倒一生膝下无嗣。 ————————————————***———————————————— 读宝们~~~~叶子在此求~~~~~~收藏+推荐+跟文~~~~~~感谢~么么哒~~~~ 第三章 追人放火天 其实养父本来可以过得更好。据养父说他曾是大瑞国有名的国师,只因干预朝中皇子即位泄露了天机遭了天谴所以潦倒一生膝下无嗣。 能捡到慕米桃算是老天对他虔心改过的奖励吧。 养父养母将慕米桃视如已出,真是捧在手里怕化了,含在嘴里怕碎了。 养父更是将观星占卜秘术传与她。 年前大雪,养父去山中送豆腐不幸衰落山崖。养家的重担落在慕米桃肩上,于是早完市场的豆腐摊,从来都不让义女抛头露面的养母也无奈的含泪让慕米桃出摊。 这一出摊不要紧,豆腐西施的大名迅速在城里传开了。 这一传开更不要紧就被到处为离王收罗美人的来福盯上。 眼前,高门深院,门口警卫重重。该怎么脱身呢? 寝榻挨着一面墙,墙边就是窗户。挨到夜晚。 慕米桃蹭到窗边舔开一格窗棂油纸。 窗外无人。皎洁的皓月悬在树梢间。云层有流动之气,疏散星团分布于银河紫微的八谷、毕宿之间,天一星隐隐晦暗。 这几年风调雨顺。难道天下要不安定吗?近几日自己在这方土地也总有些不和谐。 借着幽暗月光慕米桃四处巡看了下,蹭到榻边跪起半身将腕上的绳索在挂着帷幔的铜钩上来回磨蹭。 半夜,房间的门被咔擦打开。 酒气率先冲进房里。 月光照出进来人英俊的面庞轮廓和松松垮垮的金贵衣衫。 “他们想和我拼酒?灌我?看见爷是怎么把他们灌趴下的没?” “王爷,别松手啊,来福不扶着您,您还能站稳当吗。” “去,去,去。傻来福,本王饕鬄美人儿还能留你在侧?” 满身酒气的男子一挥手将来福推了个趔趄。 “爷,那您可得走稳当了。” 来福从地上爬起来没敢走站在原地担心的看着摇摇晃晃离了歪斜的主子。 离王甩开来福后迈出一步就站不稳向前疾走几步趴在榻上,随即两手在榻上一划拉。 “美人儿。爷来了。美——人呢?” 离王身子没有压到温香软玉而是冰凉的玉榻。两手划拉半天抬头看见墙上的窗户洞开着。 “着火了——厨房失火了——快来救火——” 忽然窗外传来家丁们的哀嚎喊叫。 “爷?人跑了?外面着火了!” 来福见此情形又是人跑又是着火,急忙赶到窗前。 离王接连打了几个酒嗝身子一歪倒在榻上嘴里呓语着 “美人儿,你往哪跑?爷这里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 边嘟哝边保住来福。 “哎呀,爷,我是来福,不是美人儿。” ————————————————***—————————————— 幕米桃在后院放了一把火后趁着王府里的家丁婆子提水救火混乱之际,跃上房脊蹿檐跳瓦。来到紧邻墙边的一座屋顶忽然脚下一跐溜踩掉一个瓦片滚落地下发出声响。 “谁?” ————————————————***———————————————— 读宝们觉得文文还好看吗?欢迎各种建议~~~~过得去的话就劳驾亲爱的们~~~收藏+推荐+跟文~~~~~~万谢~~~~~~么么哒 第四章 被英雄救了美 幕米桃在后院放了一把火后趁着王府里的家丁婆子提水救火混乱之际,跃上房脊蹿檐跳瓦。来到紧邻墙边的一座屋顶忽然脚下一跐溜踩掉一个瓦片滚落地下发出声响。 “谁?” 就算火险仍有值夜巡逻的家丁护院在院内巡逻,听见此处的声响黑暗里迅速窜出几十人擎着火把往房上照。 慕米桃无处可遁,立可亮的一抹欣长的身形立在屋脊上,被火把的光拉抻出长长的影子。 几个护院瞬间跳上房檐围着慕米桃追踪打斗。 慕米桃在现代是出类拔萃的特警本就是格斗擒拿擅长,赤手空拳的单挑对打,或者一个盯三,四个爷们。她不怕。 但是遇到这古代冷兵器时代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她就是弱项。 几个护院提着刀剑步步紧逼,慕米桃已经背摔,掏裆撂倒了近前的两个,但是接连还有人跃上房脊。 “拿下她,今天选来的小妾跑了——” 接连的咋呼声混着那厢救火的吵嚷。 一人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 慕米桃渐渐被逼至屋檐角落在退后一步就跌落房下,下面是虎视眈眈的众家丁。 手心攥出了汗。臂上也被长剑刺破几道血口。 她神情紧张眼睛四处看,逃跑的机会等同于零。 忽然一个黑衣黑面人几乎就是从天而降般脚尖稳稳轻点立在她身后仅容得下半只脚长的瓦檐上长臂一夹将她从护院的半包围中带出来落在远处的院墙。 “有同伙?赶紧追!” 几个护院紧随窜至墙垛。 容得下一人站立宽度的院墙上黑衣人剑法如寒星来回闪烁,只见光影不见剑刃,碰着伤触者亡。霎时护院们血涌无数,惨叫连连。 “流星剑法?” 为首的护院头边抵挡边暗暗吃惊。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流星剑法和蜻蜓水步。果然是令人防不胜防。 “姑娘先走。快。” 黑衣人将慕米桃护至身后挡住前面接连跃上的护院,来一个刺下一个来一对挑一双。 “谢大侠相救,请问高名。” 慕米桃退至他身后旋身欲跳下墙边急忙问道 “无面。” 言毕身子向后一挪将慕米桃推下院墙。无面只身周旋数百护院直至给慕米桃的逃走留下了足够时间。闪身上纵树梢之间消失于无影。 无面!!!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大帮派———三扇门总领主,来无影去无踪。 世人没有见过其真面目,但却传说他貌美胜似潘安宋玉,强势赛过汉武始皇。 无面。慕米桃小心肝有一分震颤。不过不知道他是真无面还是假无面。 那可是一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无面啊。假冒伪劣的高仿品应该不会少。 不管怎么说今晚要感谢这位大侠。 慕米桃此时已经远离那是非之地。来到家后门。 “咚咚——咚咚。娘啊,快开门我是桃桃。” 第五章 豆腐西施 慕米桃此时已经远离那是非之地。来到家后门。 “咚咚——咚咚。娘啊,快开门我是桃桃。” 梅老太太**未睡,眼泪浸湿了整个枕头。白日女儿被官府下令去离王府选妃,本指望选不上就去应应卯也不得罪官府王府,谁知四邻街坊家的姑娘都回来了,唯有慕米桃说是被离王看上留在了王府。 那哪是去享福啊!离王选妃一年数次,还不算随街看上的。 京城里谁不知他是见了女人走不动道儿,迈不开腿儿的花痴浪子。 被他选中就等于入了虎穴狼窝。 此时听见后门响动梅老太太披衣下地竖起耳朵再听。 “娘,是我桃桃啊。” 打开门,母女两急溜拥在一块儿。 “娘,没时间哭天抹泪了,我是逃出来的,想必不久官府还是离王府的人就会追来。咱们赶紧走。” 慕米桃拉着梅老太太只取了柜中的识音盘飞身就要走。 “等等,闺女不差这一会儿。” 梅老太太从柜子里又摸出样东西用腰带裹了缠在腰间。 刚走出几百米就见梅老太太被窝还没凉的草房周围人嚷马嘶。 “娘,别怕。闺女保护你。” “恩,闺女,咱去哪儿啊。” “大瑞。这夏国咱不能呆了。” ————————————————***———————————————— “咳——咳——桃桃啊。你歇歇吧。咳——离年还远,那些咳——咳——咳——豆腐也不急着做。” 里间的房里老妇人沙哑的声音连咳带喘的唤着。 外间的女孩子放下勺子急忙在灶上的大锅里舀热水倒进粗瓷杯子走进里间。 “娘——您就好好休息,这些别操心了。我一点也不累。这批豆腐做完,春节前我还上城里里卖豆花余下钱咱们买年货。” 小姑娘虽跋涉到大瑞京城熬的身形枯瘦,眼睛却依旧清亮秀美。 扶着榻上旧棉被里的老妇人起身靠在枕上。小手抚着老妇人连连咳嗽的脊背。 “娘,您喝点热水。缓一缓。” 梅老太太喘息了片刻,拉住女孩给她搓背的手。 “桃儿啊,自你父亲去年走了,这个家就靠你维持。娘的这个老毛病拖累你了。” “娘——说哪里话啊。女儿服侍您是应该的。是女儿拖累您了。您的病郎中都说了,吃几副药就没事了。别多想啊,桃儿去做事了。” 慕米桃清瘦的小脸漾着笑意看着老妇人将热水喝下,拿着杯子出来靠在门板上, 远山般浓淡有致的黛眉布满忧伤。 娘的病是肺痨按镇上郎中的说法已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只能吃些草药让病人减些痛苦而已。 想到去年春节前养父不慎坠入山崖。慕米桃的心还是针扎一样的疼。 自己来自现代化的世界却没能报答上养父母的恩情还拖累娘亲背井离乡一路颠簸病重。 面颊扑簌簌落下泪珠。 收拾了厨房的一担豆腐。对里间的老妇人喊道。 “娘——我去旁边的山村送豆腐,回来就烧饭啊。” ————————————————***———————————————— 亲们别忘了收藏+推荐——么么哒—— 第六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收拾了厨房的一担豆腐。对里间的老妇人喊道。 “娘——我去旁边的山村送豆腐,回来就烧饭啊。” “咳——咳——桃儿啊,路上当心。咳——咳,速去速回啊。” “恩,娘,都是老路径没事,您放心吧。” 慕米桃拿过油纸伞将装豆腐的圆筐挑在扁担上走出门。 北方的秋色漫山遍野的金黄油绿。起起伏伏的彩色山峦仿佛画卷。 慕米桃却无心欣赏。此去山坳村送完豆腐后还要疾步赶到城里给娘亲抓药。 好在路都是大路。 绕着一个坡在快到山坳村路口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着那骤然而至的高亢的马嘶。 一个鲜衣俊马的青年扬着缰绳从山弯处闪现出来。 慕米桃惊的慌忙往路边闪避,不料脚边就是个小土坑,她脚下一歪身子扑在山壁的石砬子上擦破了裙裳。皮肉淌着血,钻心的疼。肩膀上的担子也掉在马蹄扬起的灰尘里。 慕米桃忍着眼中疼出的泪转过身却对上一个男子温柔带着歉意的目光。 “姑娘,你没事吧。” 低沉的男子声音像天籁一般悦耳。 “哦——哦,没事。” 很少和陌生男子接触,慕米桃面颊有点发烫。恍惚中闻到他身上淡淡茶香的气息顿时垂下头蹲下身去拾那担挑。 不想青年男子早在她的手落下之前弯腰帮她拾起递到她手边。 “抱歉,姑娘,在下有急事马速快了惊扰到你。在下随身未带银两,这支降云如意鞭姑娘可换些银钱赔付姑娘的裙裳。就此先行一步。” 天籁般的男声令她慌忙的别过头下意识的接过那鞭杆儿,上面绕着几圈金闪闪的软皮带子。 慕米桃用芊白的手指捏起一段软皮儿对着阳光凝视了好久。 这应该是这男人用的暗器吧。 ————————————————***——————————————— 待慕米桃从镇上买好药回到郊外的家,天色已近傍晚。 她在厨房放下药袋子从怀里掏出给娘买的热乎乎的烤甜糕走进卧房。 房里静悄悄的仿佛没有活人的声息。 “娘——” 慕米桃三步并作两步扑进里间。 梅老太太的头侧在硬榻的边缘,已经昏迷。地上的陶盆里有一滩暗黑的血迹。 “娘——娘怎么样,您醒醒啊不要吓我,娘。” 慕米桃抱起梅老太太的身子轻轻放回到枕上。食指按住娘的人中。 片刻,梅老太太的眼睑轻轻动了动缓缓睁开。 “桃儿,咳——咳——娘没事。莫怕。” “娘您可能是饿了——桃桃从镇上带回您爱吃的烤甜糕。您先吃点,我马上给您熬药啊” “桃啊,别,咳——忙乎了,咳——咳——陪娘坐一会儿。” 梅老太太拉住慕米桃的手腕。力气是那么轻。仿佛生命的力道已经要飘离的差不多没了。 “哎,娘,桃儿不走陪您说话。” 挤身坐到榻上紧挨着梅老太太给她捶着单薄的脊背。 第七章 屋漏偏遭连夜雨 “哎,娘,桃儿不走陪您说话。” 挤身坐到榻上紧挨着梅老太太给她捶着单薄的脊背。 梅老太太的精神似乎好了些,褶皱的脸上有了笑意。说话也不再那么气喘咳嗽。 “这些年你这样懂事孝顺。这辈子娘有了你是最大的喜事。” “娘——您又来了,桃桃的命都是您和父亲救的。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慕米桃撒娇的猫在老妇人怀里,用手背擦去老妇人眼角的湿润。 “桃桃啊,其实娘没和你说,这大瑞国的珏王府是娘的娘家。只是你父亲当年的事,府里怕受牵连就和娘断了关系。娘要是不在了,桃桃就去投奔珏王府吧。也许他们看在娘曾经也是王府小姐的面上多少有点照应的吧。” “娘——你说什么呀?” 慕米桃惊诧的从梅老太太怀里抬起头,秀美的大眼闪着泪花。 “娘不会有事的。等娘好了,桃桃就扮男装去武馆找事情做,多挣点家用,把娘养的白白胖胖的。” “呵呵,娘又不是小媳妇儿,还养白白胖胖的。娘知道你这心意就高兴了。” 梅老太太从硬榻上吃力的挪开一块砖取出藏在里面的小荷包。因为这动作额角渗出一排冷汗珠子。 “桃儿,咳——咳,打开看看。” 梅老太太慈爱的抚着她的头灰黄的面孔残留着不多的生气。 “娘——这是?。” 慕米桃迟疑的解开发旧的暗红色荷包。 ‘啪嗒’一块金镶玉的镯子掉在榻上。 慕米桃捡起那玉竟是块羊脂白的上好暖玉。 之前听父亲说过此种暖玉产于波斯之国,途径遥远荒凉的域外大漠才到中原。只有贵族王公才能配的起。 “娘?” 梅老太太将玉镯放在慕米桃的手心里合上她的手紧紧握住。 “这是当年娘出嫁时,王府的大娘送给娘的传家宝物。娘的亲娘是珏王府的妾室早就去世。大娘带我还不算刻薄。现在珏王府里老王已经不在。世袭王位的是大娘的孙子少师安然。到时候桃桃可投奔王府谋条生路。也算了了娘认祖归宗的心愿。” 慕米桃眼眶含泪侧头看着又开始残喘的娘亲。扑在梅老太太怀里,心里万般的感伤。娘亲其实年纪还不大,只是日子艰苦,养父离世,娘的身心都坍塌了。 突然起身下榻跪在地上。 “娘亲在上,受桃儿一拜。要不是你们,桃儿就活不到今天。古话说,生不如养的恩情大。桃儿今世能做父亲和娘亲的女儿,很感恩很知足。娘亲放心,女儿一定替娘亲去那王府认祖归宗。” 言毕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待她泪眼朦胧抬起头来,梅老太太已经歪头靠在枕上闭上眼。脸色纸白,嘴角却含着笑意。 “娘——您不能走啊——娘亲——” 慕米桃凄凉的哀恸回荡在孤单破败的小屋。 ————————————————***———————————————— 珏王府在慕米桃看来大得就像北京的颐和园绝对比那离王府气派的多。 远望近瞅都是零落在萧瑟树丛中的宫阁殿宇,露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琉璃瓦顶,就似汪洋中的一座座岛屿。 第八章 初探珏王府 珏王府在慕米桃看来大得就像北京的颐和园绝对比那离王府气派的多。 远望近瞅都是零落在萧瑟树丛中的宫阁殿宇,露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琉璃瓦顶,就似汪洋中的一座座岛屿。 塞了银子,自报了家门,慕米桃被管家老头带到了福寿园老夫人园子里。 这老夫人就是梅老太太说的大娘。 虽然苍老了依然掩不住霸气精明。盯着下跪的慕米桃呈上的玉镯端详良久。 “梅那孩子已经失联多年,老身却是知道,梅儿不能生养,今日姑娘却说是梅的养女。珏王府是皇族尊贵之地,焉能轻易相信你这乡野村姑的一面之词。单凭一个玉镯?“ 慕米桃心里很冷静。王府的态度她也在意料之中。 她来是帮娘亲还认祖归宗的心愿。无他。 不卑不亢道: “娘亲曾说生母为王府妾室早已不在,府中大娘待娘亲尚好,出嫁之时特意送祖传玉镯给娘亲。娘亲福薄怕牵连王府一直未曾说出自己的身世,只是,临终前,娘亲嘱咐孩儿来王府见娘亲的大娘一趟,可否——让娘亲认祖归宗。” 老夫人没想到眼前这一穿着打扮寒酸得掉渣的村姑竟然句句挟人,毫无惧色。 本是想看她哭哭啼啼楚楚可怜的心理被堵得一愣一愣的。颇有些不爽。 “管家,且安排这姑娘客房休息,此时老身还要和王爷商议。” 慕米桃叩了头跟着管家老头出了福寿园。 门里老夫人身边的几房老王爷的遗妾,夫人们可是炸开了锅。 “梅的养女?话说梅是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那时我也刚进府吧。” “我还没进呢,呵呵。” 年轻点的遗孀用帕子沾沾嘴上刚吃过果膏的碎末。 “老祖宗,您看这事儿能认吗?” 年长点的妾室探过头看老夫人的脸色。 “三夫人,你看呢?” 老夫人将这个球轻飘飘的给问话的踢了回去。 “若是依妹妹我看啊。明日账房里支些银两打发出去算了。王覆地亲是那么容易攀的。那不止多少个养女养子干闺女干儿子上门讨封赐了。” 老夫人未语不过温和的眼神对那三夫人点点头。 “老祖宗,我倒是有个一箭双雕之计。“ “什么?“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年轻的妾室身上。 她继续沾着嘴角。咳了一声。 “前日,皇上不是降旨要珏王府的千金出一位去夏国给那皇帝和亲吗?这几日府里哪得消停了,哪个小姐能愿意去域外之国和亲?莫不如……” 她停了话,意味深长的瞅着老夫人。 “就你这主意多,难怪当初王爷就进你的房日日被你哄了去。” 三夫人撇撇嘴,仿佛羡慕嫉妒恨多年以来一直没平息。 ————————————————***———————————————— 慕米桃跟着管家又是七拐八拐走迷宫一样路过几处小花园。 慕米桃琢磨着那老夫人的神情状态,估计当年的亲情早就被她们忘记的荡然无存。毕竟一个没了生母生父的罪臣的家属。 娘亲,桃儿已经来这王府了请恕桃桃无能。 想到此不禁眉间暗淡。 “喂喂,你当心啊。” 忽听老管家在耳边嚷着,慕米桃还没刹脚就一头扑在软墙一样的脊背上。 ——-——————————————————***———————————————— 读宝们,支持下叶子的新文好吗?好的~~~~就请~~~收藏+推荐+留言+跟文~~~~~~~爱你们~~~~~~啵~~~~~~ 第九章 送信有风险 想到此不禁眉间暗淡。 “喂喂,你当心啊。” 忽听老管家在耳边嚷着,慕米桃还没刹脚就一头扑在软墙一样的脊背上。 额头撞得生疼 “哎呦,王爷恕罪,长富知错请王爷恕罪啊。” 管家拉了慕米桃一把慌张惊恐的跪下来。 慕米桃被长富一拉也站立不稳噗通跪下。 被撞的男子转过身来并没有在意的淡声道 “何事?” 那声音低沉清晰天籁一般。有点熟悉。 慕米桃身子轻微抬头——啊,是他! “禀王爷,老奴带这位女子去客房重装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珏王爷淡淡应了句。眉目在慕米桃的身上淡淡扫过。 “你是何人?” “额,她是老太夫人那边的客人,老奴正要带去客房呢。冲撞;王爷,王爷恕罪啊。” 老管家急溜把话接了过去。 慕米桃转头看了老管家一眼,眼神平视着珏王的衣袍道: “小女子乃王府千金少师梅的养女,今养母过世,渴念认祖归宗,临终前特命小女子前来王府说明。” 珏王,看着眼前的女子蹙眉,似乎哪里见过。 “可有凭证?” “有。一只王府祖传的金镶玉的镯子,小女子放在老夫人手里。待老夫人和王爷详查。” “恩,去吧。” 少时安然说着衣袍飘动人已经走到几步开外。 “起来,走了。你这妮子可真敢说话。本就冲撞了王爷也不怕王爷怪罪。” 老管家斥责着,将她带进西苑厨房后的一座小院子。 少时安然并没时间怪责他们。走过之后脑子里仍旧想着当今圣上的选妃。 选的可是与他私定了终身的侍郎府的明心表妹。 皇上是他的亲叔叔,明心是他的青梅竹马,一旦入宫为妃。莫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萧郎从此是路人。就算见了面,心爱女子成了高高在山的皇婶。 少师安然心中堵塞,正寻思着要去侍郎府见一见明心。见面却不能声张,苦于没人传信。 豁然眼前一亮。刚才那女子—— 傍晚,外面刮起呼呼风声,想来又是一场冬雨欲来。 慕米桃饭后取出金刚珠在手中把玩,还来不及收起。就听得见帘拢轻挑,男人皮靴落地的脚步声走进内间来。 慕米桃看见来人垂头跪下去。 “慕米桃给王爷请安。” 少师安然撑着伞笠进来将油伞递给一旁的翠红示意她出去。 做了个请起的手势。 “你会些功夫?” “王爷慧眼。” 慕米桃狐疑,这王爷儒雅的表面后倒很精明。 “本王正好有事出去路过这里,问你可愿意做本王的信使?” 他的问话把慕米桃惊到。抬头用特警的习惯打量审视的望着他。 他的脸上淋了些微雨水,面目英俊,微微笑着看她。眼神却流露出急切。 慕米桃凭直觉感到这送信之事非同小可。 “王爷不弃,小女子愿意效劳。只是,送信有风险,送后要保障。王爷给小女子什么条件?” “条件?” 第十章 撞见活春宫 慕米桃凭直觉感到这送信之事非同小可。 “王爷不弃,小女子愿意效劳。只是,送信有风险,王爷给小女子什么条件?” “条件?” 少师安然被慕米桃问的一愣。从来没有一个女子敢这样和王爷说话,何况还是个卑贱的平民女子。 他直视着她坦然无谓的神情,半眯起凤眸。 “和本王讲条件,你还是第一人。你有什么条件?” “小女子没有所求,只是替娘亲来了遗愿——认祖归宗。” 说完,她清亮漆黑的眼睛看着少师安然。 少师安然也盯着她。空气里噼里啪啦眼光的对打。 半晌,少师安然开口。 “本王就许你遂了你娘的心愿,让你娘亲认祖归宗。” “好。小女慕米桃悉听王爷吩咐。” 少师安然从袖内将一份素笺拿出摆在案几上。 “扮作书童随本王到侍郎府,将这封信给惜阴阁的明心小姐送去。” 慕米桃将信拿在手里。 “小心,别淋到雨。” 少师安然眼神看着她漫不经心的动作细心叮嘱。 慕米桃翘起唇角似笑非笑瞥了少师安然一眼。 “若是天机国事,王爷不要用小女子。若是儿女情长,人去了就是心愿,何在于一封信。” 少师安然眸光暗沉。太过精明的女子,他不喜欢。 精明又嘚瑟的女子,他更不喜欢。 转身执伞。 “走吧。” 夜雨中一个黑影从侍郎府后院角门边停下的马车上跃出拐过墙角直窜墙上房。 按着少师安然给她的路线图,慕米桃软鞋踩着房脊的厚瓦片小心寻找着。 院子里的家丁护院因这刮风下雨竟没出现。而这雨水是慕米桃挨着房顶探路的最好掩护,就算她些微的声响也能被沙沙雨声遮住。 东厢房最后边,慕米桃心里念叨着从一个房脊上蹿到目标地。此刻夜静更深,这家小姐应该在睡觉吧。 慕米桃轻轻掀开卧房区域的瓦片,隐隐有柠檬黄的光线透出来。 慕米桃将眼睛贴近空隙原本只想射进一支书箭将信送到就好。 但是这一眼却将她的计划打乱了,她足足定在那里好几秒。迅速闭眼,再睁开。 卧房内一副活春宫香艳艳的在上演。 少女藕臂搂住一个中年男子的脖颈。纷嫩恩的脸正贴着他的体温向上去寻他的唇瓣。男子长的还不错,俯头擒住她的小舌用力吸允到自己的口里。大手在她脑后的发间纠结抚摸。 艾玛!!! 慕米桃捂嘴。生怕控制不住突然的惊讶声惊扰了房里的一对玉人。心里却不住的一哆嗦。 这少师安然喜欢的是什么人啊。这边还带**的。那边少师安然却在马车里苦苦等待。 我今晚接的这活儿果然高风险高难度。 房间内两人的肢体教缠,开始听见木榻的嘎吱晃动声。 一丝丝男人或者女人的低喘娇吟传到紧挨着房瓦观摩的慕米桃的耳膜。 第十一章 找地儿方便去了 我今晚接的这活儿果然高风险高难度。 房间内两人的肢体教缠,开始听见木榻的嘎吱晃动声。 一丝丝男人或者女人的低喘娇吟传到紧挨着房瓦观摩的慕米桃的耳膜。 慕米桃在现代还没谈过正式的男盆友,古代更不用说了。除了被学长拉过手之外对男女之事连观摩影片都没看过。 此刻现场版,她又犹豫着我是看呢还是看呢还是看呢?我能看吗,能看吗,偷窥活春宫真的好吗? 忽然房里的女子一阵尖声杀猪般的叫唤。身子弯曲表情似那般痛苦。 啊?死了?不会吧。我这信送给谁去啊。 算了,不看了。看多了长针眼。 慕米桃在空隙处盖了一片瓦,自己倒在房上。侧耳倾听。 越来越大倾斜的雨丝一阵阵泼到慕米桃的衣衫鞋袜上。 早知道这活儿还带自虐的,我就多要点好处费了。 房间里似乎安静下来。慕米桃警醒的四处张望,果然一个黑影从另一侧的房上蹿出消失在雨夜。 还好,没从我这边走。 我得看看这女人叫完后没死吧,应该不是暗杀情杀啥的吧。 慕米桃揭开瓦片。 房间里女子在榻上遮了薄被正靠在枕上提着一件玉佩左瞧又看。 是那男子的定情物? 嗖地一支短箭插在房柱上。 “啊!!!” 塌上的女子吓的猫进被子了里不住的发抖,半晌看四周什么动静钻出头。 一封书信被箭羽钉在房梁柱上。四周安静无声连这信怎么进来的从哪里进来的都不知道。 明心心中一颤——刚才——不会被送信人瞧见吧。 得得索索的从榻上爬下取信展开。 慕米桃将信射进房内后就跃出了侍郎府钻到马车里。 少师安然冷脸: “有麻烦?” “没有。” “你送信还是睡觉去了?很久。” 少师安然看慕米桃漫不经心的样子就一肚子不顺气,加重了语气。 “我——” 慕米桃刚想说我看了半天刺激大片,能快吗? 但是想到不知那女子在少师安然心里是什么位置,还是别贸然说出来的好。好歹是熟人给他留点脸。 “我找地儿方便去了。” “你——” 少师安然被这山野女子粗犷的回答震得鼓起眼睛。 眼前又浮现明心小姐的娇柔温婉。 “你确定信送到了?” 少师安然侧目睥睨着弯腰用轿子里的巾帕擦头发的慕米桃。 “王爷不是要言而无信吧?” 慕米桃从正擦头发弯着的腰间斜眼瞪着少师安然。靠,要不是为了娘亲,她慕米桃有病啊,大雨天去人家爬房顶看人家玩春宫冻成狗。 “既已送到就退下,本王金口玉言答应你的事自是不会失信。” 啊?我自己回去,我认识路吗我? 什么玩意儿,卸磨杀驴啊。 呸呸呸,本姑娘才不是驴。 第十二章雨夜逃命 慕米桃从正擦头发弯着的腰间斜眼瞪着少师安然。靠,要不是为了娘亲,她慕米桃有病啊,大雨天去人家爬房顶看人家玩春宫被浇成狗。 “既已送到就退下,本王金口玉言答应你的事自是不会失信。” 啊?我自己回去,我认识路吗我? 什么玩意儿,卸磨杀驴啊。 呸呸呸,本姑娘不是驴。要不是看在娘亲需要你这个王爷追认她老人家归祖的份上,本姑娘直接就让你当驴!少师安然不耐的眸光扫向她。像是在说怎么还不走。 慕米桃气的——头发都被来自内心的一股气烘干了。 好,既然你不仁别怪本姑娘不义。本来看在熟人的面子上还打算告诉这个王爷刚才看见的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如此,不说了。随便你头上冒绿气儿——活该。 转身跳下马车奔进雨雾中。 再次投入雨丝已经变成雨棍的夜幕,慕米桃有点蒙。 那倒霉的珏王府在哪旮旯啊。 慕米桃搜罗着和少师安然来时马车行走过的记忆。珏王府应该是西边。 眼前是高矮不齐的民房门市。再远处则依稀有高大的墙垣矗立在晦暗不清的几盏气死风灯的光影下。 雨夜路滑慕米桃无心走路,运动轻功及格闪挪腾跃直奔远处的珏王府而去。 跃上原墙忽听内院里面有喧哗之声。 ‘奇了怪了。’ 这等时候这种府院不该是门户紧闭,共做*的时候么。 未等慕米桃侧耳细听。忽然一声梆子响亮。下面的人高叫 ‘兄弟们快来,这边还有刺客的同伙。’ ‘拿下,王府重地也敢来放肆不要命了是。’ ‘来一起上。’ 紧接着一群家丁护院吵嚷着着往慕米桃伏身的墙头涌来。 艾玛,人不走运回来睡个觉都被当贼抓。 感情这是珏王府来了不速之客,并且不速的还闪了身。自己成了替罪羊。 慕米桃暗暗腹诽倒霉。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万一真被当贼抓了,还真有理也是没理。不是贼也是贼帮凶。 就算浑身是嘴跳进黄河也说不清啊。 眼看着院墙下的护院就要射箭搭弓。慕米桃脚尖一拧,闪身消失在墙外的黑暗里。 ‘刺客跑了,给我追,要活口的。’ 后面的家丁不依不饶的打开大门纷纷举着火把向慕米桃消失的方向追去。 这,送封信代价也太大了,还让不让人学雷锋做好事了。少师安然珏王府,咱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 慕米桃憋了一肚子气,脑海中迅速算着八卦阵型中的吉位,踩踏着泥浆急急寻着可规避的地方。抬头看看右侧巷口应该是今日的乾位所在。 一溜烟跳进去,紧贴墙根,听着外面的动静。 墙外的脚步声似乎并未留意这间小院落继续议论呼号着向前寻找刺客踪迹。 ‘呼——’ 慕米桃拍拍胸口出了口气,开始打量这间小院。 第十三章你要和本公子谈什么 一溜烟跳进去,紧贴墙根,听着外面的动静。 墙外的脚步声似乎并未留意这间小院落继续议论呼号着向前寻找刺客踪迹。 ‘呼——’ 慕米桃拍拍胸口出了口气,开始打量这间小院。 此处应该是财主员外等类人家的别院。墙外看似普通,但借着月洞门上高悬的一排被雨水敲打得晃悠来晃悠去的气死风灯的光亮看出,院落不大却极为优雅别致。 院深几重,翠竹兰草环绕边边角角,隐约的亭台假山此刻显出狰狞鬼魅。 慕米桃听听外头安静了,只剩下雨声便向西苑的房顶跃去。 一般的大户人家的院落安排,主人及尊贵之人的住宅都在东面。只有普通的客房和下人的寝室才在西苑。 没关系,本姑娘也算不速之客,今夜躲祸在此,发扬下风格住住西苑普客房也没啥。 折腾了*慕米桃已经略显疲惫,在屋脊上估摸着一间客房,掀开脊瓦探进一只眼细瞧,还真是客房。 房间不大。简单的一组红木桌椅,寝榻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帷幔分开榻侧。榻前的桌子上燃着一盏小灯。 困意袭来,慕米桃轻巧下房用头簪子别开门钻了进去。 显然是座空屋。雨夜无星无月,进到门里客厅暗得伸手不见五指。慕米桃定了下心神顺着幽暗的卧室间那盏油灯摸到榻上。 终于可以脱下湿透了的衣裳,慕米桃锁上门将潮湿的衣物挂在衣钩,钻进干爽的薄被子里,舒适包裹了皮肤。 她告诉自己警醒的眯一会儿,天明前就离开。合上眼似睡非睡。 忽然颈间凉丝丝的寒气让刚暖和起来的慕米桃簌的睁开眼。 ‘啊——’ 心惊。一把银晃晃的长剑指在脖颈的薄薄肌肤。持剑之人黑衣黑帽黑面具。只露出眼睛熠熠闪光其形魅似桃花溢彩。 这双眼有点眼熟。但却并无杀气。 慕米桃想到自己还没穿衣服,此刻肩膀露在外面却动弹不得。好不尴尬。刚看了场春宫遭报应了不是。 用手指拨了拨剑身,宝剑的寒凉之气簌的传遍神经。 ‘侠士私闯民宅有何贵干?’ 慕米桃装出自己就是此地主人的气势。 不料,黑衣人轻轻讥笑 ‘鸠占鹊巢倒还心安理得。说你来此作甚?’ 慕米桃脑袋飞快转着,看来也是遇上躲祸避灾的刺客了。这房子遭这路人啊。 怎么办,挑明了说? ‘侠士既然已知我们同是过河坐这条船的,何必刀啊,剑的,伤了和气。不如咱们秉烛夜谈,打发下时光罢。’ 秉烛夜谈?黑衣人的嘴角在面纱里牵动了几下。亏这小妮子临危不惧想得出来。 收了剑却一屁股坐在慕米桃的榻边,双眼如炬 ‘你要和本公子谈什么?’ 黑衣人的声音虽是低沉好听却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仪。 第十四章好汉不吃眼前亏 秉烛夜谈?黑衣人的嘴角在面纱里牵动了几下。亏这小妮子临危不惧想得出来。 收了剑却一屁股坐在慕米桃的榻边,双眼如炬 ‘你要和本公子谈什么?’ 黑衣人的声音低沉浑厚却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仪。 慕米桃早在心中称量过了。自己的擒拿术对这个拿剑的刺客来说是鲁班门前耍大刀,弄不好还打草惊蛇被这贼人拿下。眼下之计还是先礼后兵吧。 ‘额,古人说君子非礼勿视。公子眼如炬声如钟定是人中君子。总得回避下转过去让我先穿上衣服吧。’ ‘君子,呵呵。你见过君子夜闯私宅吗。况且你脱衣时,尚且不避讳本公子,穿上又何必假惺惺的扭捏作态。’ 黑衣人嗤笑般语气。听在慕米桃耳里一阵心惊,那好听的男中音也变成了讽刺。 ‘啊?你?淫贼,混蛋,*,无赖。你偷窥,谁让你看的?’ 慕米桃想到自己衣物尽湿脱得是yi丝不gua的。霎时情绪激动伸手就要掴那黑衣男一大巴掌。刚伸出藕臂便被黑衣人紧紧钳制住手腕动弹不得。 ‘敢动爷一根手指头的人目前没有生还的。你想试试?’ 黑衣人俯下头淡淡的语气却掩盖不了恶狠狠却戏虐的眼神。气息吐到慕米桃的耳蜗,酥酥麻麻。 此时慕米桃既不敢露出赤身又憾不动他的力气。手腕痛得都要掉了。小学时老师就说过,好汉不吃眼前亏。 ‘不想试。’ 她躲开他的挑衅,忍了又忍。 ‘那就乖乖的替本公子办件事。’ 又是帮忙。今天是犯了天狗星啊,狼狈不堪还被人威胁利用。 慕米桃翻了翻白眼 ‘侠士道行高深对小女子手到擒来,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今晚开始算起第一个晴天,深夜子时西山桃林见。到时自然知道何事。’ ‘想约我,没那习惯。本姑娘云游四海到时候可能有事没时间赴约,也可能已经不在大瑞王朝。’ 慕米桃斜眼瞧着他露在外面的桃花眼悠悠的说。 ‘你想和珏王府的人都有个全尸吗?按我说的做,少废话。’ 黑衣人语毕放开她手腕,身形一展消失在窗外。 总算走了。慕米桃侧耳细听,竟然只有雨水的滴答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消失于无形哦。之前她一直在夏国的小村镇里并没见识过武侠小说里的奇招怪式。外面的世界太精彩。 ‘不过本姑娘诅咒你一定会长针眼的。哼。’ 这场冬雨淅淅沥沥下了十好几天。慕米桃暂时在珏王府安顿下来。 除了珏王少师安然次日见她一副逢头垢面,熊猫眼的造型,略显惊讶轻鄙的眸光暗沉片刻,其他一切顺风顺水。 还有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叫小蜻蜓。每日端茶倒水按摩洗脚伺候着令她这个现代穿来自幼受着人人平等教育的无产阶级很是不适应。 第十五章---明大小姐的风格---推荐加更 这场冬雨淅淅沥沥下了十好几天。慕米桃暂时在珏王府安顿下来。 除了珏王少师安然次日见她一副逢头垢面,熊猫眼的造型,略显惊讶轻鄙的眸光暗沉片刻,其他一切顺风顺水。 还有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叫小蜻蜓。每日端茶倒水按摩洗脚伺候着令她这个现代穿来自幼受着人人平等教育的无产阶级很是不适应。 老太夫人终于认下了慕米桃的娘亲将梅老太太的芳名写进了族谱。 写不写族谱这种情况这对慕米桃来说,没什么感觉。但是古人很重视认祖归宗叶落归根。对养母的心心念念来说自己也算多少有点报答…… 帮娘亲完成了心愿,她也是一身轻松狠狠的睡了好几天。 天公也作美。雨还在下。 怨妇一样哭哭啼啼不见晴的天气令慕米桃暗自高兴。 十几天了。那晚的刺客估计早就忘了神马第一个晴天约会的事了吧。 平白无故的被勒索,本姑娘又不该你不欠你的。 慕米桃转悠在回廊看着丝雨,合计着离开珏王府后的去向。 忽然一阵带着哨音的鞭花甩来。慕米桃的第六感霎时令她反应过来闪身避开回头。 鞭花在离她肩部一寸远收住。 褐色油亮的鞭杆被一个红衣少女晃着正收回。白希的小手将蛇皮鞭绳缠在鞭杆上。大瑞的人都喜欢玩鞭子?慕米桃想起自己也有一条当初村路上偶遇少师安然赔给她的鞭子。 ‘明心,你又顽皮了。’ 少师安然的身影走过来,揽住鞭子主人的肩膀。 ‘表哥,看你紧张的。我就是逗她玩玩。’ 紧接着一阵闪亮的铃声般悦耳的笑。 明心。 慕米桃对这个名字格外敏感。这几个字代表慕米桃生平第一次见过的春宫戏啊。 她不禁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 身材不高却窈窕。飞仙髻张扬,环满了珠翠。浓眉略弯。明眸皓齿,一笑还有两个迷死人儿的大酒窝。正是那晚和中年男子嘿咻的女猪脚啊。 ‘表哥,你这远亲还真啊缺乏礼教,慢说见了本小姐,就是见了你这个王爷都不行礼的。’ 明心玩弄着柔长的鞭梢大眼睛肆无忌惮把慕米桃浑身瞅了个遍。 少师安然本来都没正眼看一下慕米桃要搂着明心走过,听了明心的话也板起脸将目光洒向慕米桃。 ‘小地方来的姑娘,表妹何必与她一般见识。你,还不赶紧见过侍郎府的千金。你该认识的。’ ‘哦,是小女子被明小姐的豪放风格迷住忘记施礼了。失礼失礼。包涵包涵。’ 慕米桃忙弯腰福身。 ‘民女见过王爷。见过小姐。’ 明心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没有了刚才的玩闹笑意。望向慕米桃的眸光射出锥子般的凌厉。嘴口却仍旧笑着问 ‘表哥,因何你这远亲就该认识心儿呢,难道也是我的远亲不成。’—— 亲们,叶子推荐完结文——妖女,本王绝不从你——及将完结文——惊天绝*蛮妃猎冷王——期待读宝—— 锲子 星象乱,沙漠洞房 残阳如血。 沙漠。 一个红衣女子跌跌撞撞的奔跑。 路上,绣鸳鞋早已跑没。赤足留下一丝丝血迹。 大红的合huan袄,仙霞帔叠着凤冠和那原本装饰脖颈的金灿灿的珠串散落在一个个沙堆远处,远到只剩下大大小小红的金的点。 她的发髻凌乱披散。 在无风的干燥里混着汗水胡乱的贴在颈项脸颊。 如此脚步踉跄的在空寂沙石中狂奔已经半日。只有草丛中的野鼠,远天中的秃鹰才偶尔闪过觅食。 她是要回大瑞国走错了方向,迷了路。这里是远离中原腹地的大漠边缘。 她要离开这里不仅是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突发的海市辰楼迷失。还因为怀里定星盘在紫微星处明暗不定而自己的位置在两仪四象间却暗示着颇多周折。 往前再迈进一步就是河沼。游过河沼对面看得见隐隐的帐篷。 她没有多少时间迟疑,双膝微曲准备纵身。 突然身后风一般掠来的一股力道将她扑倒在地。 “逃?无忧公主——朕对狩猎最感兴趣。” 男子凛冽的冷笑,从马上探身伸出长臂抓过她的裙带拎到马背。 女子扬起皮鞭在但在她疲惫的喘息且还惊魂未定之时掠夺的狩猎者就按住她的身子骨薄唇急速对上她的唇瓣。 撕咬开她那干裂温凉的唇瓣。他火热的舌探进狂允裹吸。 女子倾身挣扎,男子的大手立时按住她的后脑令她难以撼动,她来不及说出一个字就被他霸道狂烈的吻到几近窒息。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瘫软在他冰冷散着灰尘的怀里。 他停下侵略,看着她因羞愤和无力别过的面庞,红赤的脸颊和那滑出凤眸的眼泪,勾唇嗤笑。 “和亲的无忧公主,没有朕的命令,谁允许你消失!” “皇上已死,何来和亲。尔是何人,如此野蛮劫掠有何意思!” “意思?意思就是属于他们的都是我的,包括你!” 男子挑起她躲闪的下颌,眯起桃花眼盯紧她的愤恨。用丝绦将她缚在腰上。 双腿勒紧马腹掉头在无际的沙漠中狂奔。 不知行了多远,四周还是一片泛黄。 就在她的五脏六腑都要随着怨怒脱口而出之时。 战马一声长嘶停在一处巨石的露天建筑群前。 “游牧部落的殿堂,怎样,无忧公主,此天为被地为榻石为枕,这是你逃跑的奖赏。” 他贴着她的耳际哈气低语,邪魅的气息令她阵阵反感。 她抬手抹开遮挡视线的发丝,仔细看着眼前嚣张劫持了她的归途和自由的男子。 凤眸睥睨,唇角讥诮 “野蛮!谅你这等流寇也不敢去人烟之地!以人之身行动物之暴,持强凌弱有何廉耻!” “女人,你欠收拾了!” 男子勾唇泛着冷意随手将她拽下马——她跌撞下来一个不稳扑倒巨石的岩壁上被他欺身顶在坚硬的石隙。 沙如金海,秃鹰盘旋。 石壁上两个身影迅速的厮打重合——粗喘,哭泣…… 不曾想,远处雪峰之下这暗黄的沙丘边缘竟是她的——洞房—— 飞叶的这个文稍经改动加了新元素,故而重新发出。请读宝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收藏,推荐,冒泡。 第一章 离王选妃 ‘噗’一个枣核吐到金镶玉的果盘里。 花梨木雕花贵妃椅上的某男宽衣解带,露着半拉带条纹肌肉块的胸器往贵妃榻里深倚。 斜眼没精打采的审视着从门口陆续进来又退出的花样少女。 此刻站在中庭的姑娘身姿约略丰满眼神顾盼含情频频放电——企图引起高位上尊贵纨绔男子的注意。 “妞儿,来给爷笑一个。” 身边小厮边提示边伸头查看那位花痴王爷的屌样。 暗自捉急:这王爷太难侍候了。皇城里没出嫁的姑娘,除了给当今皇上留着的,其余的不管有没有良人都已经强行排着拐弯的长队门口候着呢。 离王府‘寻芳踪’面试活动都已经进行三天了。 他作为离王爷御前第一书童光是喊‘妞儿,来给爷笑一个。’都喊的嘴麻下巴打颤。 竟还没让王爷寻到洛水河畔那回眸一笑。 苍天啊大地啊,到底是哪位大姐踏青时不老老实实跟着亲眷自己跑洛水边儿溜达。 大姐你溜达就溜达向前走呗,没事,你回眸干啥?回眸就回眸偏还来个魅惑众生的灿烂一笑——做啥啊。 找不到那牵走了王爷魂的梦中少女,书童我又要跑遍全城重新梳理一遍。城里城外的良家少女不认识王爷的都认识我这个狗腿子了。将来这对本小生成亲是多大的负面影响啊。 腹诽到此迎来离王凌厉的一记冷眼 “天夏国京城方圆几百里就这么点黄花闺女?来福你这办事能力实在令本王失望。看来你要降级了。” 来福掏出汗巾擦了把汗。 “爷,还有呢,外面还有一个营的人数。” 说罢急忙眼神示意还站在离王桌案前搔首弄姿的姑娘离去。 “第一千二百五十号——慕米桃。” 琉璃的帘子哗啦脆响。 一袭浅绿的裙裳慢慢的似极不情愿的走进来。垂头立在大殿中央。 “妞儿,来给爷笑一个。” 来福清清嗓子好让王爷听不出他已经疲倦了的重复。 女子稍微抬头咧嘴,鬓侧的长发滑落腮边遮住了半张脸。 离王瞟了一眼没有言语兀自从果盘里捡了一块削好的梨子放进口里。 来福目测片刻王爷的意思,喊道 “一千二百五十号出,下一个——” 离王玉指弹弹袍袖,腮帮子蠕动嚼着雪梨。眼睛的余光忽然似乎被什么牵动——那是一个少女转身瞬间的画面——低垂的头随着转身的动作扬起来。 莹白的耳后肌肤,削尖流畅的的颌线,细长的颈项,黑亮及腰的秀发——十分动人的侧面。 等等。离王又往嘴里扔块梨,瞅着那个女子瘦削轻盈的背影,说道。 于是那浅绿的裙裳顿住,回身。 来福立刻明白了王爷的意思。很有眼色的说 “抬起头来,赶紧的给爷笑一个。” 那女子微微抬起遮了半面发丝的脸又扯了下嘴角。 离王这时候叽里咕噜咽下食物,坐正了身子重新仔细打量她——不盈一握的双肩,纤细玲珑的腰身。 “正脸给爷笑一个。” 低沉磁性的声音突然在大殿响起搅出一股气场。 女子咬唇忍耐般的抬起头再次扯了扯嘴角。 “转过身去再慢慢回头给爷笑一个。” “笑你妹啊笑!前方将士浴血沙场,百姓饥寒冻死无数,你特么的没事拿清白姑娘们开心解闷,闲的贱就去**,少糟蹋良家少女。” 那女子骂完一个箭步蹿到门口。脚下一点纵身往房脊跃去。 人在半空腰上的丝带却被一道劲力拽住身子迅速往地面转圈滚落•。 第二章 吐你个笑靥如花 “笑你妹啊笑!前方将士浴血沙场,百姓饥寒冻死无数,你特么的没事拿清白姑娘们开心解闷,闲的贱就去qinglou,少糟蹋良家少女。” 那女子骂完一个箭步蹿到门口。脚下一点纵身往房脊跃去。 人在半空腰上的丝带却被一道劲力拽住身子迅速往地面转圈滚落。 就在衣裙全部解开时落到一个硬邦邦的怀里。 那人的胸肌弹的她胸部阵痛,不自禁的蹙眉‘喔’了一声。 “来福,宣布活动结束,发放银两让良家少女们悉数回去各自婚嫁。” 离王吩咐完毕转过脸来笑靥如花 “娘子,和为夫洞房去吧。” 说着轻薄的嘴唇边向怀里的人儿压下来。 两张脸相近。离王桃花眼半眯做出了陶醉的样子 慕米桃已经慌忙扣好了衣带仰脸迎向他渐渐压近的面孔运足了气攒起口中的唾液 “呸!” 吐到离王细致光滑菱角好看的唇瓣上。 “花痴浪子,别污蔑了本姑娘的名节。” “为夫还没吻上你的唇,就先送出香泽津液来**?看来姑娘也是个善解风情之人。为夫更当尽力满足你赤果果的要求。” 说罢手中不知道怎么弄的花样竟几下翻动将慕米桃捆绑了个结实扔给来福。 “去,将胡国进贡的旋转chaung找来,好生布置洞房,本王今晚和小娘子芸雨个三天三夜方可尽兴。” 慕米桃斜眼睥睨着这一脸色胚贱样的离王。 “呵呵,皇城四少纨绔之首,一点没说屈你。还能更恶心吗?” 不过,打本姑娘的主意——你是看走了狗眼。 慕米桃像个粽子一样被来福扛着蜷卷成一团扔到王府西园的一处小巧精致的楼阁里。 “姑娘,得罪了。我们王爷出手大方也很好哄,说点软的甜的。你若是侍候好了,来日封你个侧妃,夫人啥的,千万别怪来福今日失礼啊。” 来福拱拱手嘻嘻一笑,带上门。然后落锁的咔擦声。 “有其主必有其仆,主仆一样嘴贱。” 慕米桃冲着咣当关上的门嘟哝了一句,开始思考现实。 她不是无聊的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妇女。这种情况就算喊破嗓子有用吗? 还是省省力气想着怎么脱身。 自己穿来异世五年了。 十七岁那年,她还是安全局最小的一名特警队员,就在和部队去国际维和的山丘边缘被一片云覆盖卷走,醒来就被冻得瑟瑟发抖奄奄一息的蜷在大雪中的一个小山村。 幸而被从县里回来做法事的养父遇见将她救起带回了县城豆腐坊。 养父养母膝下无子无女靠做豆腐糊口日子还过得去。 其实养父本来可以过得更好。据养父说他曾是大瑞国有名的国师,只因干预朝中皇子即位泄露了天机遭了天谴所以潦倒一生膝下无嗣。 ————————————————***———————————————— 读宝们~~~~叶子在此求~~~~~~收藏+推荐+跟文~~~~~~感谢~么么哒~~~~ 第三章 追人放火天 其实养父本来可以过得更好。据养父说他曾是大瑞国有名的国师,只因干预朝中皇子即位泄露了天机遭了天谴所以潦倒一生膝下无嗣。 能捡到慕米桃算是老天对他虔心改过的奖励吧。 养父养母将慕米桃视如已出,真是捧在手里怕化了,含在嘴里怕碎了。 养父更是将观星占卜秘术传与她。 年前大雪,养父去山中送豆腐不幸衰落山崖。养家的重担落在慕米桃肩上,于是早完市场的豆腐摊,从来都不让义女抛头露面的养母也无奈的含泪让慕米桃出摊。 这一出摊不要紧,豆腐西施的大名迅速在城里传开了。 这一传开更不要紧就被到处为离王收罗美人的来福盯上。 眼前,高门深院,门口警卫重重。该怎么脱身呢? 寝榻挨着一面墙,墙边就是窗户。挨到夜晚。 慕米桃蹭到窗边舔开一格窗棂油纸。 窗外无人。皎洁的皓月悬在树梢间。云层有流动之气,疏散星团分布于银河紫微的八谷、毕宿之间,天一星隐隐晦暗。 这几年风调雨顺。难道天下要不安定吗?近几日自己在这方土地也总有些不和谐。 借着幽暗月光慕米桃四处巡看了下,蹭到榻边跪起半身将腕上的绳索在挂着帷幔的铜钩上来回磨蹭。 半夜,房间的门被咔擦打开。 酒气率先冲进房里。 月光照出进来人英俊的面庞轮廓和松松垮垮的金贵衣衫。 “他们想和我拼酒?灌我?看见爷是怎么把他们灌趴下的没?” “王爷,别松手啊,来福不扶着您,您还能站稳当吗。” “去,去,去。傻来福,本王饕鬄美人儿还能留你在侧?” 满身酒气的男子一挥手将来福推了个趔趄。 “爷,那您可得走稳当了。” 来福从地上爬起来没敢走站在原地担心的看着摇摇晃晃离了歪斜的主子。 离王甩开来福后迈出一步就站不稳向前疾走几步趴在榻上,随即两手在榻上一划拉。 “美人儿。爷来了。美——人呢?” 离王身子没有压到温香软玉而是冰凉的玉榻。两手划拉半天抬头看见墙上的窗户洞开着。 “着火了——厨房失火了——快来救火——” 忽然窗外传来家丁们的哀嚎喊叫。 “爷?人跑了?外面着火了!” 来福见此情形又是人跑又是着火,急忙赶到窗前。 离王接连打了几个酒嗝身子一歪倒在榻上嘴里呓语着 “美人儿,你往哪跑?爷这里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 边嘟哝边保住来福。 “哎呀,爷,我是来福,不是美人儿。” ————————————————***—————————————— 幕米桃在后院放了一把火后趁着王府里的家丁婆子提水救火混乱之际,跃上房脊蹿檐跳瓦。来到紧邻墙边的一座屋顶忽然脚下一跐溜踩掉一个瓦片滚落地下发出声响。 “谁?” ————————————————***———————————————— 读宝们觉得文文还好看吗?欢迎各种建议~~~~过得去的话就劳驾亲爱的们~~~收藏+推荐+跟文~~~~~~万谢~~~~~~么么哒 第四章 被英雄救了美 幕米桃在后院放了一把火后趁着王府里的家丁婆子提水救火混乱之际,跃上房脊蹿檐跳瓦。来到紧邻墙边的一座屋顶忽然脚下一跐溜踩掉一个瓦片滚落地下发出声响。 “谁?” 就算火险仍有值夜巡逻的家丁护院在院内巡逻,听见此处的声响黑暗里迅速窜出几十人擎着火把往房上照。 慕米桃无处可遁,立可亮的一抹欣长的身形立在屋脊上,被火把的光拉抻出长长的影子。 几个护院瞬间跳上房檐围着慕米桃追踪打斗。 慕米桃在现代是出类拔萃的特警本就是格斗擒拿擅长,赤手空拳的单挑对打,或者一个盯三,四个爷们。她不怕。 但是遇到这古代冷兵器时代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她就是弱项。 几个护院提着刀剑步步紧逼,慕米桃已经背摔,掏裆撂倒了近前的两个,但是接连还有人跃上房脊。 “拿下她,今天选来的小妾跑了——” 接连的咋呼声混着那厢救火的吵嚷。 一人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 慕米桃渐渐被逼至屋檐角落在退后一步就跌落房下,下面是虎视眈眈的众家丁。 手心攥出了汗。臂上也被长剑刺破几道血口。 她神情紧张眼睛四处看,逃跑的机会等同于零。 忽然一个黑衣黑面人几乎就是从天而降般脚尖稳稳轻点立在她身后仅容得下半只脚长的瓦檐上长臂一夹将她从护院的半包围中带出来落在远处的院墙。 “有同伙?赶紧追!” 几个护院紧随窜至墙垛。 容得下一人站立宽度的院墙上黑衣人剑法如寒星来回闪烁,只见光影不见剑刃,碰着伤触者亡。霎时护院们血涌无数,惨叫连连。 “流星剑法?” 为首的护院头边抵挡边暗暗吃惊。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流星剑法和蜻蜓水步。果然是令人防不胜防。 “姑娘先走。快。” 黑衣人将慕米桃护至身后挡住前面接连跃上的护院,来一个刺下一个来一对挑一双。 “谢大侠相救,请问高名。” 慕米桃退至他身后旋身欲跳下墙边急忙问道 “少废话。” 言毕身子向后一挪将慕米桃推下院墙。黑衣人只身周旋数百护院直至给慕米桃的逃走留下了足够时间。闪身上纵树梢之间消失于无影。然而慕米桃在下墙的一刻却手快的揪下了他斜插腰间的的一把短匕。 匕首把上刻着一朵西域高山上的雪莲。此刀慕米桃给茶馆送豆腐时听说书先生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大帮派———三扇门总领主无面所有。 无面!!!来无影去无踪萍踪侠影的的无面? 世人没有见过其真面目,但却传说他貌美胜似潘安宋玉,强势赛过汉武始皇。 无面。我这是中了福彩五百万的运气? 慕米桃小心肝有一分震颤。不过不知道他是真无面还是假无面。 那可是一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无面啊。假冒伪劣的高仿品应该不会少。 不管怎么说今晚要感谢这位大侠。 慕米桃此时已经远离那是非之地。来到家后门。 “咚咚——咚咚。娘啊,快开门我是桃桃。” 第五章 豆腐西施 慕米桃此时已经远离那是非之地。来到家后门。 “咚咚——咚咚。娘啊,快开门我是桃桃。” 梅老太太**未睡,眼泪浸湿了整个枕头。白日女儿被官府下令去离王府选妃,本指望选不上就去应应卯也不得罪官府王府,谁知四邻街坊家的姑娘都回来了,唯有慕米桃说是被离王看上留在了王府。 那哪是去享福啊!离王选妃一年数次,还不算随街看上的。 京城里谁不知他是见了女人走不动道儿,迈不开腿儿的花痴浪子。 被他选中就等于入了虎穴狼窝。 此时听见后门响动梅老太太披衣下地竖起耳朵再听。 “娘,是我桃桃啊。” 打开门,母女两急溜拥在一块儿。 “娘,没时间哭天抹泪了,我是逃出来的,想必不久官府还是离王府的人就会追来。咱们赶紧走。” 慕米桃拉着梅老太太只取了柜中的定星盘飞身就要走。 “等等,闺女不差这一会儿。” 梅老太太从柜子里又摸出样东西用腰带裹了缠在腰间。 刚走出几百米就见梅老太太被窝还没凉的草房周围人嚷马嘶。 “娘,别怕。闺女保护你。” “恩,闺女,咱去哪儿啊。” “大瑞。这夏国咱不能呆了。” ————————————————***———————————————— “咳——咳——桃桃啊。你歇歇吧。咳——离年还远,那些咳——咳——咳——豆腐也不急着做。” 里间房里老妇人沙哑的声音连咳带喘的唤着。 外间的女孩子放下勺子急忙在灶上的大锅里舀热水倒进粗瓷杯子走进里间。 “娘——您就好好休息,啥都别操心了。我一点也不累。这批豆腐做完,春节前我还上城里卖豆花。余下钱咱们买年货。” 小姑娘虽跋涉到大瑞京城熬的身形枯瘦,眼睛却依旧清亮秀美。 扶着榻上旧棉被里的老妇人起身靠在枕上。手顺势抚着老妇人连连咳嗽的脊背。 “娘,您喝点热水。缓一缓。” 梅老太太喘息了片刻,拉住女孩给她搓背的手。 “桃儿啊,自你父亲去年走了,这个家就靠你维持。娘的这个老毛病拖累你了。” “娘——说哪里话啊。女儿服侍您是应该的。是女儿拖累您了。您的病郎中都说了,吃几副药就没事了。别多想啊,桃儿去做事了。” 慕米桃清瘦的小脸漾着笑意看着老妇人将热水喝下,拿着杯子出来靠在门板上, 远山般浓淡有致的黛眉布满忧伤。 娘的病是肺痨。按镇上郎中的说法已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只能吃些草药让病人减些痛苦而已。 想到去年春节前养父不慎坠入山崖。慕米桃的心还是针扎一样的疼。 自己来自现代化的世界却没能报答上养父母的恩情还拖累娘亲背井离乡一路颠簸病重。 面颊扑簌簌落下泪珠。 收拾了厨房的一担豆腐。对里间的老妇人喊道。 “娘——我去旁边的山村送豆腐,回来就烧饭啊。” ————————————————***———————————————— 亲们别忘了收藏+推荐——么么哒—— 第六章 路窄 收拾了厨房的一担豆腐。对里间的老妇人喊道。 “娘——我去旁边的山村送豆腐,回来就烧饭啊。” “咳——咳——桃儿啊,路上当心。咳——咳,速去速回啊。” “恩,娘,都是老路径没事,您放心吧。” 慕米桃拿过油纸伞将装豆腐的圆筐挑在扁担上走出门。 大瑞国的秋色漫山遍野的金黄油绿。起起伏伏的彩色山峦仿佛画卷。 慕米桃却无心欣赏。此去山坳村送完豆腐,还要疾步赶到镇上给娘亲抓药。 好在路都是大路。 绕着一个坡在快到山坳村路口,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随着骤然而至的高亢马嘶。 一个鲜衣俊马的青年扬着缰绳从山弯处闪现出来。 慕米桃担心撞到豆腐担子慌忙往路边闪避,不料脚边就是个小土坑,她脚下一歪身子扑在山壁的石砬子上擦破了裙裳。皮肉淌着血,钻心的疼。肩膀上的豆腐担子也掉在马蹄扬起的灰尘里。 我的豆腐啊。 慕米桃忍着眼中疼出的泪转过身却对上一个男子温柔带着歉意的目光。 “姑娘,没事吧。” 低沉的男子声音像天籁一般悦耳。 “哦——哦,没事。” 慕米桃穿来后很少和陌生男子接触,面颊有点发烫。恍惚中闻到他身上淡淡木槿香的气息顿时垂下头蹲下身去拾那担挑。 不想青年男子早在她的手落下之前弯腰帮她拾起递到她手边。 “抱歉,姑娘,有急事马速快了惊扰到你。随身未带银两,这支降云如意鞭姑娘可换些银钱权当赔付。就此先行一步。” 天籁般的男声令她慌忙的别过头下意识的接过那鞭杆儿,上面绕着几圈金闪闪的软皮带子。 慕米桃用芊白的手指捏起一段软皮儿对着阳光凝视了好久。 这男人用鞭防身? ————————————————***——————————————— 待慕米桃从镇上买好药回到郊外的家,天色已近傍晚。 她在厨房放下药袋。从怀里掏出给娘买的热乎乎的烤甜糕走进卧房。 房里静悄悄的仿佛没有活人的声息。 “娘——” 慕米桃三步并作两步扑进里间。 梅老太太的头侧在硬榻的边缘,已经昏迷。地上的陶盆里有一滩暗黑的血迹。 “娘——娘怎么样,您醒醒啊不要吓我,娘。” 慕米桃抱起梅老太太的身子轻轻放回到枕上。食指按住娘的人中。 片刻,梅老太太的眼睑轻轻动了动缓缓睁开。 “桃儿,咳——咳——娘没事。莫怕。” “娘您可能是饿了——桃桃从镇上带回您爱吃的烤甜糕。您先吃点,我马上给您熬药。” “桃啊,别,咳——忙乎了,咳——咳——陪娘坐一会儿。” 梅老太太拉住慕米桃的手腕。力气是那么轻。仿佛生命的力道已经要飘离的差不多没了。 “哎,娘,桃儿不走陪您说话。” 挤身坐到榻上紧挨着梅老太太给她捶着单薄的脊背。 第七章 屋漏偏遭连夜雨 “哎,娘,桃儿不走陪您说话。” 挤身坐到榻上紧挨着梅老太太给她捶着单薄的脊背。 梅老太太的精神似乎好了些,褶皱的脸上有了笑意。说话也不再那么气喘咳嗽。 “这些年你这样懂事孝顺。这辈子娘有了你是最大的喜事。” “娘——您又来了,桃桃的命都是您和父亲救的。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慕米桃撒娇的猫在老妇人怀里,用手背擦去老妇人眼角的湿润。 “桃桃啊,其实娘没和你说,这大瑞国的珏王府是娘的娘家。只是你父亲当年的事,府里怕受牵连就和娘断了关系。娘要是不在了,桃桃就去投奔珏王府吧。也许他们看在娘曾经也是王府小姐的面上多少有点照应的吧。” “娘——你说什么呀?” 慕米桃惊诧的从梅老太太怀里抬起头,秀美的大眼闪着泪花。 “娘不会有事的。等娘好了,桃桃就扮男装去武馆找事情做,多挣点家用,把娘养的白白胖胖的。” “呵呵,娘又不是小媳妇儿,还养白白胖胖的。娘知道你这心意就高兴了。” 梅老太太从硬榻上吃力的挪开一块砖取出藏在里面的小荷包。因为这动作额角渗出一排冷汗珠子。 “桃儿,咳——咳,打开看看。” 梅老太太慈爱的抚着她的头灰黄的面孔残留着不多的生气。 “娘——这是?。” 慕米桃迟疑的解开发旧的暗红色荷包。 ‘啪嗒’一块金镶玉的镯子掉在榻上。 慕米桃捡起那玉竟是块羊脂白的上好暖玉。 之前听父亲说过此种暖玉产于波斯之国,途径遥远荒凉的域外大漠才到中原。只有贵族王公才能配的起。 “娘?” 梅老太太将玉镯放在慕米桃的手心里合上她的手紧紧握住。 “这是当年娘出嫁时,王府的大娘送给娘的传家宝物。娘的亲娘是珏王府的妾室早就去世。大娘带我还不算刻薄。现在珏王府里老王已经不在。世袭王位的是大娘的孙子少师安然。到时候桃桃可投奔王府谋条生路。也算了了娘认祖归宗的心愿。” 慕米桃眼眶含泪侧头看着又开始残喘的娘亲。扑在梅老太太怀里,心里万般的感伤。娘亲其实年纪还不大,只是日子艰苦,养父离世,娘的身心都坍塌了。 突然起身下榻跪在地上。 “娘亲在上,受桃儿一拜。要不是你们,桃儿就活不到今天。古话说,生不如养的恩情大。桃儿今世能做父亲和娘亲的女儿,很感恩很知足。娘亲放心,女儿一定替娘亲去那王府认祖归宗。” 言毕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待她泪眼朦胧抬起头来,梅老太太已经歪头靠在枕上闭上眼。脸色纸白,嘴角却含着笑意。 “娘——您不能走啊——娘亲——” 慕米桃凄凉的哀恸回荡在孤单破败的小屋。 ————————————————***———————————————— 珏王府在慕米桃看来大得就像北京的颐和园绝对比那离王府气派的多。 远望近瞅都是零落在萧瑟树丛中的宫阁殿宇,露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琉璃瓦顶,就似汪洋中的一座座岛屿。 第八章 初探珏王府 珏王府在慕米桃看来大得就像北京的颐和园绝对比那离王府气派的多。 远望近瞅都是零落在萧瑟树丛中的宫阁殿宇,露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琉璃瓦顶,就似汪洋中的一座座岛屿。 塞了银子,自报了家门,慕米桃被管家老头带到了福寿园老夫人园子里。 这老夫人就是梅老太太说的大娘。 虽然苍老了依然掩不住霸气精明。盯着下跪的慕米桃呈上的玉镯端详良久。 “梅那孩子已经失联多年,老身却是知道,梅儿不能生养,今日姑娘却说是梅的养女。珏王府是皇族尊贵之地,焉能轻易相信你这乡野村姑的一面之词。单凭一个玉镯?“ 慕米桃心里很冷静。王府的态度她也在意料之中。 她来是帮娘亲还认祖归宗的心愿。无他。 不卑不亢道: “娘亲曾说生母为王府妾室早已不在,府中大娘待娘亲尚好,出嫁之时特意送祖传玉镯给娘亲。娘亲福薄怕牵连王府一直未曾说出自己的身世,只是,临终前,娘亲嘱咐孩儿来王府见娘亲的大娘一趟,可否——让娘亲认祖归宗。” 老夫人没想到眼前这一穿着打扮寒酸得掉渣的村姑竟然句句挟人,毫无惧色。 本是想看她哭哭啼啼楚楚可怜的心理被堵得一愣一愣的。颇有些不爽。 “管家,且安排这姑娘客房休息,此时老身还要和王爷商议。” 慕米桃叩了头跟着管家老头出了福寿园。 门里老夫人身边的几房老王爷的遗妾,夫人们可是炸开了锅。 “梅的养女?话说梅是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那时我也刚进府吧。” “我还没进呢,呵呵。” 年轻点的遗孀用帕子沾沾嘴上刚吃过果膏的碎末。 “老祖宗,您看这事儿能认吗?” 年长点的妾室探过头看老夫人的脸色。 “三夫人,你看呢?” 老夫人将这个球轻飘飘的给问话的踢了回去。 “若是依妹妹我看啊。明日账房里支些银两打发出去算了。王覆地亲是那么容易攀的。那不止多少个养女养子干闺女干儿子上门讨封赐了。” 老夫人未语不过温和的眼神对那三夫人点点头。 “老祖宗,我倒是有个一箭双雕之计。“ “什么?“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年轻的妾室身上。 她继续沾着嘴角。咳了一声。 “前日,皇上不是降旨要珏王府的千金出一位去夏国给那皇帝和亲吗?这几日府里哪得消停了,哪个小姐能愿意去域外之国和亲?莫不如……” 她停了话,意味深长的瞅着老夫人。 “就你这主意多,难怪当初王爷就进你的房日日被你哄了去。” 三夫人撇撇嘴,仿佛羡慕嫉妒恨多年以来一直没平息。 ————————————————***———————————————— 慕米桃跟着管家又是七拐八拐走迷宫一样路过几处小花园。 慕米桃琢磨着那老夫人的神情状态,估计当年的亲情早就被她们忘记的荡然无存。毕竟一个没了生母生父的罪臣的家属。 娘亲,桃儿已经来这王府了请恕桃桃无能。 想到此不禁眉间暗淡。 “喂喂,你当心啊。” 忽听老管家在耳边嚷着,慕米桃还没刹脚就一头扑在软墙一样的脊背上。 ——-——————————————————***———————————————— 读宝们,支持下叶子的新文好吗?好的~~~~就请~~~收藏+推荐+留言+跟文~~~~~~~爱你们~~~~~~啵~~~~~~ 第九章 送信有风险 想到此不禁眉间暗淡。 “喂喂,你当心啊。” 忽听老管家在耳边嚷着,慕米桃还没刹脚就一头扑在软墙一样的脊背上。 额头撞得生疼 “哎呦,王爷恕罪,长富知错请王爷恕罪啊。” 管家拉了慕米桃一把慌张惊恐的跪下来。 慕米桃被长富一拉也站立不稳噗通跪下。 被撞的男子转过身来并没有在意的淡声道 “何事?” 那声音低沉清晰天籁一般。有点熟悉。 慕米桃身子轻微抬头——啊,是他! “禀王爷,老奴带这位女子去客房重装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珏王爷淡淡应了句。眉目在慕米桃的身上淡淡扫过。 “你是何人?” “额,她是老太夫人那边的客人,老奴正要带去客房呢。冲撞;王爷,王爷恕罪啊。” 老管家急溜把话接了过去。 慕米桃转头看了老管家一眼,眼神平视着珏王的衣袍道: “小女子乃王府千金少师梅的养女,今养母过世,渴念认祖归宗,临终前特命小女子前来王府说明。” 珏王,看着眼前的女子蹙眉,似乎哪里见过。 “可有凭证?” “有。一只王府祖传的金镶玉的镯子,小女子放在老夫人手里。待老夫人和王爷详查。” “恩,去吧。” 少时安然说着衣袍飘动人已经走到几步开外。 “起来,走了。你这妮子可真敢说话。本就冲撞了王爷也不怕王爷怪罪。” 老管家斥责着,将她带进西苑厨房后的一座小院子。 少时安然并没时间怪责他们。走过之后脑子里仍旧想着当今圣上的选妃。 选的可是与他私定了终身的侍郎府的明心表妹。 皇上是他的亲叔叔,明心是他的青梅竹马,一旦入宫为妃。莫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萧郎从此是路人。就算见了面,心爱女子成了高高在山的皇婶。 少师安然心中堵塞,正寻思着要去侍郎府见一见明心。见面却不能声张,苦于没人传信。 豁然眼前一亮。刚才那女子—— 傍晚,外面刮起呼呼风声,想来又是一场冬雨欲来。 慕米桃饭后取出金刚珠在手中把玩,还来不及收起。就听得见帘拢轻挑,男人皮靴落地的脚步声走进内间来。 慕米桃看见来人垂头跪下去。 “慕米桃给王爷请安。” 少师安然撑着伞笠进来将油伞递给一旁的翠红示意她出去。 做了个请起的手势。 “你会些功夫?” “王爷慧眼。” 慕米桃狐疑,这王爷儒雅的表面后倒很精明。 “本王正好有事出去路过这里,问你可愿意做本王的信使?” 他的问话把慕米桃惊到。抬头用特警的习惯打量审视的望着他。 他的脸上淋了些微雨水,面目英俊,微微笑着看她。眼神却流露出急切。 慕米桃凭直觉感到这送信之事非同小可。 “王爷不弃,小女子愿意效劳。只是,送信有风险,送后要保障。王爷给小女子什么条件?” “条件?” 第十章 撞见活春宫 慕米桃凭直觉感到这送信之事非同小可。 “王爷不弃,小女子愿意效劳。只是,送信有风险,王爷给小女子什么条件?” “条件?” 少师安然被慕米桃问的一愣。从来没有一个女子敢这样和王爷说话,何况还是个卑贱的平民女子。 他直视着她坦然无谓的神情,半眯起凤眸。 “和本王讲条件,你还是第一人。你有什么条件?” “小女子没有所求,只是替娘亲来了遗愿——认祖归宗。” 说完,她清亮漆黑的眼睛看着少师安然。 少师安然也盯着她。空气里噼里啪啦眼光的对打。 半晌,少师安然开口。 “本王就许你遂了你娘的心愿,让你娘亲认祖归宗。” “好。小女慕米桃悉听王爷吩咐。” 少师安然从袖内将一份素笺拿出摆在案几上。 “扮作书童随本王到侍郎府,将这封信给惜阴阁的明心小姐送去。” 慕米桃将信拿在手里。 “小心,别淋到雨。” 少师安然眼神看着她漫不经心的动作细心叮嘱。 慕米桃翘起唇角似笑非笑瞥了少师安然一眼。 “若是天机国事,王爷不要用小女子。若是儿女情长,人去了就是心愿,何在于一封信。” 少师安然眸光暗沉。太过精明的女子,他不喜欢。 精明又嘚瑟的女子,他更不喜欢。 转身执伞。 “走吧。” 夜雨中一个黑影从侍郎府后院角门边停下的马车上跃出拐过墙角直窜墙上房。 按着少师安然给她的路线图,慕米桃软鞋踩着房脊的厚瓦片小心寻找着。 院子里的家丁护院因这刮风下雨竟没出现。而这雨水是慕米桃挨着房顶探路的最好掩护,就算她些微的声响也能被沙沙雨声遮住。 东厢房最后边,慕米桃心里念叨着从一个房脊上蹿到目标地。此刻夜静更深,这家小姐应该在睡觉。 慕米桃轻轻掀开卧房区域的瓦片,隐隐有柠檬黄的光线透出来。 慕米桃将眼睛贴近空隙原本只想射进一支书箭将信送到就好。 但是这一眼却将她的计划打乱了,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她足足定在那里好几秒。迅速闭眼,再睁开。 卧房内活春宫香艳艳的正在上演。 一个身着薄纱的少女此刻正和一个中年男子含情脉脉对视。互相赠送秋天的菠菜。 然后少女藕躯依偎在中年男子的怀里。纷嫩的脸正贴着他的体温向上去寻他的唇瓣。 男子长的还不错,应该是时下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最流行的大叔级的暖男杀手。他俯头擒住她的香吻用力吸允。大手在她脑后的发间纠结抚摸。 靠!!! 慕米桃捂嘴。生怕控制不住突然的惊讶声扰了房里的一对玉人。心里却不住的一哆嗦。 这少师安然喜欢的是什么人啊。这边还带私会的。少师安然却在马车里苦苦等待。 我今晚接的这活儿果然高风险高难度。 房间内两人的肢体教缠,开始听见木榻的嘎吱晃动声。 一丝丝男人或者女人的低喘娇吟传到紧挨着房瓦观摩的慕米桃的耳膜。 第十一章 找地儿方便去了 房间内两人的肢体教缠,开始听见木榻的嘎吱晃动声。 一丝丝男人或者女人的低喘娇吟传到紧挨着房瓦观摩的慕米桃的耳膜。 慕米桃在现代还没谈过正式的男盆友,来到古代更不用说了。除了被学长拉过手之外对男女之事连观摩影片都没看过。 此刻活色生香的现场版,她犹豫着——我是看呢——还是看呢——还是看呢? 我能看吗,能看吗,偷窥人家爱爱真的好吗? 忽然房里的女子一阵尖声杀猪般的叫唤。身子弯曲表情似那般痛苦。 啊?死了?不会吧?我这信送给谁去啊! 算了,不看了。看多了长针眼。 慕米桃在空隙处盖了一片瓦,自己倒在雨水飞溅的屋脊上。侧耳倾听。 越来越大倾斜的雨丝一阵阵泼到慕米桃的衣衫鞋袜上。 早知道这活儿还带自虐的,我特码就该就多要点好处费。 房间里似乎安静下来。慕米桃警醒的四处张望,果然一个黑影从另一侧的房上蹿出消失在雨夜。 还好,没从我这边走。 我得看看这女人叫完后没死没死,应该不是暗杀情杀啥的吧。 慕米桃揭开瓦片。 房间里女子在榻上遮了薄被,慵懒的呈大字型靠在枕上提着一件玉挂件左瞧又看。 是那男子的定情物?管他呢,做完我的任务就撤。 ‘嗖’地一支短箭插在房柱上。 “啊!!!” 塌上的女子吓的猫进被子了里不住的发抖,半晌看四周没什么动静钻出头。 一封书信被箭羽钉在房梁柱上。四周安静无声连这信怎么进来的从哪里进来的都不知道。 侍郎府二小姐明心,心中一颤——刚才那出儿——不会被送信人瞧见吧。 得得索索的从榻上爬下取信展开。 慕米桃将信射进房内后就跃出了侍郎府回到马车里。 少师安然冷脸: “有麻烦?” “没有。” “你送信还是睡觉去了?很久!” 少师安然看慕米桃漫不经心的样子就一肚子不顺气,加重了冷声。 “我——” 慕米桃刚想说我看了半天刺激大片,能快吗? 但是想到不知那女子在少师安然心里是什么位置,还是别贸然说出来的好。 人在江湖漂,处处要想到。好歹是熟人给他留点脸。 “我,我找地儿方便去了。” “你——” 少师安然被这山野女子粗犷的回答震得鼓起眼睛。 眼前又浮现明心小姐的娇柔温婉。 “你确定,信送到了?” 少师安然侧目睥睨着正弯腰用轿子里的巾帕擦头发的慕米桃。 “王爷不是要言而无信吧?” 慕米桃从正擦头发弯着的腰间斜眼瞪着少师安然。靠,要不是为了娘亲,她慕米桃有病啊,大雨天去人家爬房顶看人家玩春宫被浇成狗。 第十二章---雨夜逃命 少师安然侧目睥睨着正弯腰用轿子里的巾帕擦头发的慕米桃。 “王爷不是要言而无信吧?” 慕米桃从正擦头发弯着的腰间斜眼瞪着少师安然。靠,要不是为了娘亲,她慕米桃有病啊,大雨天去人家爬房顶看人家玩春宫被浇成狗。 “既已送到就退下,本王金口玉言答应你的事自是不会失信。” 啊?我自己回去,我认识路吗我? 什么玩意儿,卸磨杀驴啊。 呸呸呸,本姑娘不是驴。要不是看在娘亲需要你这个王爷追认归祖的份上,本姑娘直接就让你当驴!慕米桃从正擦头发弯着的腰间斜眼瞪着少师安然。靠,要不是为了娘亲,她慕米桃有病啊,大雨天去人家爬房顶看人家玩春宫被浇成狗。 少师安然不耐的眸光扫向她。像是在说怎么还不走。 慕米桃气的——头发都被来自内心的一股气烘干了。 好,既然你不仁别怪本姑娘不义。本来看在熟人的面子上还打算告诉这个王爷刚才看见的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如此不客气的对待本姑娘——不说了。随便你头上冒绿气儿——活该。 转身跳下马车奔进雨雾中。 再次投入雨丝已经变成雨棍的夜幕,慕米桃有点蒙。 那倒霉的珏王府在哪旮旯啊。 慕米桃搜罗着和少师安然来时马车行走过的记忆。珏王府应该是西边。 眼前是高矮不齐的民房门市。再远处则依稀有高大的墙垣矗立在晦暗不清的几盏气死风灯的光影下。 雨夜路滑,慕米桃无心走路,运起轻功几个闪挪腾跃直奔远处的珏王府而去。 跃上原墙忽听内院里面有喧哗之声。 ‘奇了怪了。’ 这等时候这种府院不该是门户紧闭,共做惷梦的时候么。 未等慕米桃侧耳细听。忽然一声梆子响亮。下面的人高叫 ‘兄弟们快来,这边还有刺客的同伙。’ ‘拿下,王府重地也敢来放肆不要命了是。’ ‘来,咱们一鼓作气拿下这贼,来一起上。’ 紧接着一群家丁护院吵嚷着着往慕米桃伏身的墙头涌来。 艾玛,人不走运回来睡个觉都被当贼抓。 感情这是珏王府来了不速之客,并且不速的还闪了身。自己成了替罪羊。 慕米桃暗暗腹诽倒霉。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万一真被当贼抓了,还真有理也是没理。不是贼也是贼帮凶。 就算浑身是嘴跳进黄河也说不清啊。 眼看着院墙下的护院就要射箭搭弓。慕米桃脚尖一拧,闪身消失在墙外的黑暗里。 ‘刺客跑了,给我追,要活口的。’—— 飞叶持续更新此文。期待读宝们的收藏,留言,推荐——么么哒。 第十三章---你要和本公子谈什么 慕米桃暗暗腹诽倒霉。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万一真被当贼抓了,还真有理也是没理。不是贼也是贼帮凶。 就算浑身是嘴跳进黄河也说不清啊。 眼看着院墙下的护院就要射箭搭弓。慕米桃脚尖一拧,闪身消失在墙外的黑暗里。 ‘刺客跑了,给我追,要活口的。’ 后面的家丁不依不饶的打开大门纷纷举着火把向慕米桃消失的方向追去。 这,送封信代价也太大了,还让不让人学雷锋做好事了。少师安然珏王府,咱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 慕米桃憋了一肚子气,脑海中迅速算着八卦阵型中的吉位,踩踏着泥浆急急寻着可规避的地方。抬头看看右侧巷口应该是今日的乾位所在。 一溜烟跳进去,紧贴墙根,听着外面的动静。 墙外的脚步声似乎并未留意这间小院落继续咋呼着向前寻找刺客踪迹。 ‘呼——’ 慕米桃拍拍胸口出了口气,开始打量这间小院。 此处应该是财主员外等类人家的别院。墙外看似普通,但借着月洞门上高悬的一排被雨水敲打得晃悠来晃悠去的气死风灯的光亮看出,院落不大却极为优雅别致。 院深几重,翠竹兰草环绕边边角角,隐约的亭台假山此刻显出狰狞鬼魅。 慕米桃听听外头安静了,只剩下雨声便向西苑的房顶跃去。 一般的大户人家的院落安排,主人及尊贵之人的住宅都在东面。只有普通的客房和下人的寝室才在西苑。 没关系,本姑娘也算不速之客,今夜躲祸在此,发扬下风格住住西苑普客房也没啥。 折腾了**慕米桃已经略显疲惫,在屋脊上估摸着一间客房,掀开脊瓦探进一只眼细瞧,还真是客房。 房间不大。简单的一组红木桌椅,寝榻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帷幔分开榻侧。榻前的桌子上燃着一盏小灯。 困意袭来,慕米桃轻巧下房用头簪子别开门钻了进去。 显然是座空屋。雨夜无星无月,进到门里客厅暗得伸手不见五指。慕米桃定了下心神顺着幽暗的卧室间那盏油灯摸到榻上。 终于可以脱下湿透了的衣裳,慕米桃锁上门将潮湿的衣物挂在衣钩,钻进干爽的薄被子里,舒适包裹了皮肤。 她告诉自己警醒的眯一会儿,天明前就离开。合上眼似睡非睡。 忽然颈间凉丝丝的寒气让刚暖和起来的慕米桃簌的睁开眼。 ‘啊——’ 心惊。一把银晃晃的长剑指在脖颈的薄薄肌肤。持剑之人黑衣黑帽黑面具。只露出眼睛熠熠闪光其形魅似桃花溢彩。 这双眼有点眼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但却并无杀气。 慕米桃想到自己还没穿衣服,此刻肩膀露在外面却动弹不得。好不尴尬。刚看了场春宫遭报应了不是。 用手指拨了拨剑身,宝剑的寒凉之气簌的传遍神经。 ‘侠士私闯民宅有何贵干?’ 第十四章---好汉不吃眼前亏 慕米桃想到自己还没穿衣服,此刻肩膀露在外面却动弹不得。好不尴尬。刚看了场春宫遭报应了不是。 用手指拨了拨剑身,宝剑的寒凉之气簌的传遍神经。 ‘侠士私闯民宅有何贵干?’ 慕米桃装出自己就是此地主人的气势。 不料,黑衣人轻轻讥笑 ‘鸠占鹊巢倒还心安理得。说你来此作甚?’ 慕米桃脑袋飞快转着,看来也是遇上躲祸避灾的刺客了。这房子遭人惦记啊。 怎么办,挑明了说? ‘侠士既然已知我们同是过河坐这条船的,何必刀啊,剑的,伤了和气。不如咱们秉烛夜谈,打发下时光罢。’ 秉烛夜谈?黑衣人的嘴角在面纱里牵动了几下。亏这小妮子临危不惧想得出来。 收了剑却一屁股坐在慕米桃的榻边,双眼如炬 ‘你要和本公子谈什么?’ 黑衣人的声音虽是低沉好听却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仪。 慕米桃早在心中称量过了。自己的擒拿术对付小毛贼还行,对付眼前这个气息轻薄动静都不被人发现还拿着剑的黑衣人肯定是鲁班门前玩斧子,关公面前耍大刀,弄不好还打草惊蛇被这贼人拿下吃了豆腐。 眼下之计还是先礼后兵吧。 ‘额,古人说君子非礼勿视。公子眼如炬声如钟定是人中君子。总得回避下转过去让我先穿上衣服吧。’ ‘君子,呵呵。你见过君子夜闯私宅的吗。况且你脱衣时,尚且不避讳本公子,穿上又何必假惺惺的扭捏作态。’ 黑衣人嗤笑般语气。听在慕米桃耳里一阵心惊,那好听的男中音也变成了讽刺。 脱衣时———慕米桃脸如红火龙果。 ‘啊?你?淫贼,混蛋,**,无赖。你居然偷窥,谁让你看的?’ 慕米桃想到自己衣物尽湿脱得其实是yi丝不gua的。霎时怒从心头起,怨从胆边生。情绪激动伸手就要掴那黑衣男一大巴掌。 那黑衣人岂是好捏鼓捣之人。慕米桃刚伸出藕臂便被黑衣人大掌握住紧紧钳制手腕丝毫动弹不得。 ‘敢动爷一根手指头的人目前没有生还的。你想试试?’ 黑衣人俯下头淡淡的语气却掩盖不了恶狠狠却戏虐的眼神。气息吐到慕米桃的耳蜗,酥麻又心惊胆战。 此时慕米桃既不敢露出赤身玉肌又憾不动他的力气。手腕痛得都要掉了。 小学时老师就教育过:君子不跟小人斗。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想试。’ 她躲开他的挑衅,忍了又忍。 ‘那就乖乖的替本公子办件事。’ 又是被敲诈帮忙。今天什么日子是犯了天狗星啊,狼狈不堪还被人威胁利用。 慕米桃翻了翻白眼 ‘侠士道行高深对小女子手到擒来,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今晚开始算起,第一个晴天,深夜子时西山桃林见。到时自然知道何事。’ 第十五章---明大小姐的风格 又是被敲诈帮忙。今天什么日子是犯了天狗星啊,狼狈不堪还被人威胁利用。 慕米桃翻了翻白眼 ‘侠士道行高深对小女子手到擒来,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今晚开始算起第一个晴天,深夜子时西山桃林见。到时自然知道何事。’ ‘想约我,没那习惯。本姑娘云游四海到时候可能有事没时间赴约,也可能已经不在大瑞王朝。’ 慕米桃斜眼瞧着他露在外面的桃花眼悠悠的说。 ‘你想和珏王府的人都有个全尸吗?按我说的做,少废话。’ 黑衣人语毕放开她手腕,身形一展消失在窗外。 总算走了。慕米桃侧耳细听,竟然只有雨水的滴答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消失于无形哦。之前她一直在夏国的小村镇里并没见识过武侠小说里的奇招怪式。外面的世界太精彩。 ‘不过,本姑娘诅咒你一定会长针眼的。哼。’ 这场冬雨淅淅沥沥下了十好几天。慕米桃暂时在珏王府安顿下来。 除了珏王少师安然次日见她一副逢头垢面,熊猫眼的造型,略显惊讶轻鄙的眸光暗沉片刻,其他一切顺风顺水。 还被分配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叫小蜻蜓。每日端茶倒水按摩洗脚伺候着令她这个现代穿来自幼受着人人平等教育的无产阶级很是不适应。这场冬雨淅淅沥沥下了十好几天。慕米桃暂时在珏王府安顿下来。 除了珏王少师安然次日见她一副逢头垢面,熊猫眼的造型,略显惊讶轻鄙的眸光暗沉片刻,其他一切顺风顺水。 还有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叫小蜻蜓。每日端茶倒水按摩洗脚伺候着令她这个现代穿来自幼受着人人平等教育的无产阶级很是不适应。 老太夫人终于认下了慕米桃的娘亲将梅老太太的芳名写进了族谱。 写不写族谱这种情况这对慕米桃来说,没什么感觉。但是古人很重视认祖归宗叶落归根。对养母的心心念念来说自己也算多少有点报答…… 帮娘亲完成了心愿,她也是一身轻松狠狠的睡了好几天。 天公也作美。雨还在下。 怨妇一样哭哭啼啼不见晴的天气令慕米桃暗自高兴。 十几天了。那晚的刺客估计早就忘了神马第一个晴天约会的事了吧。 平白无故的被勒索,本姑娘又不该你不欠你的。 慕米桃转悠在回廊看着丝雨,合计着离开珏王府后的去向。 忽然一阵带着哨音的鞭花甩来。慕米桃的第六感霎时令她反应过来闪身避开回头—— 亲们,叶子推荐完结文——妖女,本王绝不从你——及将完结文——惊天绝**蛮妃猎冷王——期待读宝—— 第十六章---实在是纠结 十几天了。那晚的刺客估计早就忘了神马第一个晴天约会的事了吧。 平白无故的被勒索,本姑娘又不该你不欠你的。 慕米桃转悠在回廊看着丝雨,合计着离开珏王府后的去向。 忽然一阵带着哨音的鞭花甩来。慕米桃的第六感霎时令她反应过来闪身避开回头。 悠长的皮鞭在离她肩部一寸远收住。 褐色油亮的鞭杆被一个红衣少女晃着正收回。一双白希的小手将蛇皮鞭绳绕在指间把玩。 大瑞的人都喜欢玩鞭子?慕米桃想起自己也有一条当初村路上偶遇少师安然赔给她的鞭子。 ‘明心,你又顽皮了。’ 此时,一个靛蓝长袍的身影走过来,拂过木槿花的香氛,揽住那鞭子主人的仟仟肩膀。 是少师安然。 ‘表——哥,看把你紧张的。我就是逗你这远亲玩玩。’ 紧接着一阵闪亮的铃声般悦耳的笑。 明心。 慕米桃的耳朵对这两个字格外的敏感。 这名字含义不小——代表慕米桃生平第一次见过的春宫戏啊。她不禁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 身材不高却娇美窈窕。飞仙髻张扬,环满了珠翠。浓眉略弯。明眸皓齿,一笑还有两个迷死人儿的大酒窝。正是那晚和中年男子嘿咻的女猪脚! ‘表哥,你这远亲还真啊缺乏礼教,慢说见了本小姐,就是见了你这个王爷都不行礼的。’ 明心玩弄着柔长的鞭梢大眼睛肆无忌惮把慕米桃浑身瞅了个遍。 少师安然本来都没正眼看一下慕米桃要搂着明心走过,听了明心的话也板起脸将目光洒向慕米桃。 ‘小地方来的姑娘,表妹何必与她一般见识。你,还不赶紧见过侍郎府的千金。你该认识的。’ ‘哦,是小女子被明小姐的豪放风格迷住忘记施礼了。失礼失礼。包涵包涵。’ 慕米桃忙弯腰福身。 ‘民女见过王爷。见过小姐。’ 明心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没有了刚才的玩闹笑意。望向慕米桃的眸光射出锥子般的凌厉。嘴口却仍旧笑着问 ‘表哥,因何你这远亲就该认识心儿呢,难道也是我的远亲不成。’ 少师安然伸手接过明心的鞭子,替她一下一下挽起编绳缠在嵌着碧玉的鞭杆上。眼光看向明心时就是一片迷恋柔情。 ‘傻心儿,我与你的信使不是旁人。’ 一句话少师安然解释完,却如重锤砸在明心的心窝窝。惊得她手被长鞭的顶头金属划出血丝。 ‘心儿,日后少玩弄这些兵器。’ 少师安然握起明心的纤指放在口里吸允血迹。 “哎呀很疼呢。” 明心依偎在少师安然的身边任着他包扎自己的指头走远,悬着的心却被这突然见到的王府远亲勾去了。 信使?雨夜送信那日,她明心恰好约会了谁,都做了些什么。不能曝光啊。 第十七章---他就不是个读书的料 明心依偎在少师安然的身边任着他包扎自己的指头走远,悬着的心却被这突然见到的王府远亲勾去了。 信使。送信那日,她明心约会了谁,都做了些什么。不能曝光啊。 原本以为天知地知我知王爷不知。现在竟然,这小蹄子肯定也知道。看她也一副鬼灵精的模样,难怪刚才她定定的打量本小姐。 碍事的人不可留。慕米桃看着他们相依而去,竟有点纠结。 少师安然傻啊还是那明心小姐会演戏?这少女那夜的放纵yin靡和此刻的天真顽皮还真对不上号。 我是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呢?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座婚。俗话又说,没有忠贞的爱情是不道德的。 少师安然可能忘了之前山村的路遇,可是慕米桃没忘。那次她对他的温文尔雅多少还有点好感,难道就看着他深陷情感的泥潭?三角恋? 慕米桃纠结的揪着院子回廊边灌木的枯叶。 告诉?不告诉? 枯黄的树叶纷纷落在泥水里被雨滴追着赶着打旋卷走。 ‘小姐,你要是喜欢揪树叶玩儿呀。就和王爷说去城外山那边。奴婢陪您去山上的桃树林,那树叶多得揪着才过瘾呢。’ 小蜻蜓站在慕米桃后面看这位小姐做这种奇怪的爱好很久了。立即献计献策道。 说到桃树林,慕米桃又想起了黑衣人的约会。 烦。 自己就是太善良太为人着想。想做好事还给自己纠结够呛。算了,不管了。 ‘蜻蜓啊,你说的桃树林离这里有多远?’ ‘小姐,不远哩,骑马过去也就一个时辰吧。’ 骑马要一个时辰还不远。这孩子逻辑思维没问题吧。 ‘这几天若是雨晴的话,你带路。’ ‘恩恩。好耶,好。’ 说到出去玩,蜻蜓分外高兴。慕米桃也有点小兴奋。毕竟来大瑞国数月,还没到处看看地形。今日看见明心的鞭子,忽想起自己也许久没找地方耍耍鞭威了。 不过,没等慕米桃等到去桃树林,晚饭后,少师安然派人喊她去书房改变了计划。 珏王爷的书房,一点配不上这府邸的奢华气派。远远看去就像个闲置的废宫。 院落附近也没有其他寝居榻院那些鲜活的绿植花草。 完全就是毁人的场景啊。 就冲主人对这书房的不重视,他就不是个读书的料。 珏王爷的书房,一点配不上这府邸的奢华气派。远远看去就像个闲置的废宫。 院落附近也没有其他寝居榻院那些鲜活的绿植花草。 完全就是毁人的场景啊。 就冲主人对这书房的不重视,他就不是个读书的料。 进了二楼琉璃门,少师安然斥退仆从。倚在安乐椅上看她的眸光深幽精灵。 ‘当ri你为了养母的归宗之事而来王府。如今事宜办妥你日后可有打算。’ ‘有。’ 第十八章---不是一汪浅水 就冲主人对这书房的不重视,他就不是个读书的料。 随大胖子管家进了书房二楼的琉璃门,少师安然斥退管家和身边仆从。倚在安乐椅上看她的眸光深幽精灵。 这,何意。 慕米桃暗自琢磨。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太好吧。古代的王爷是这样开放吗。 片刻,少师安然移开目光,幽幽道。 ‘当ri你为了养母的归宗之事而来王府。如今事宜办妥你日后可有打算。’ ‘有。’ ‘说来听听。’ 少师安然此刻显得颇有耐心。 ‘还没想好。’ ‘本王数日观察发现你有几下身手。’ ‘哪里,小女子无师自学点拳脚,实在是愚钝学不明白。’ 少师安然儒雅的一笑。 ‘你我即是族人,无须客气谦虚。那日我与你的降云如意鞭可有练习?’ ‘王爷的意思是?’ 饶是慕米桃如何戒备机灵还是被少师安然这意外的提问吓一跳。 降云如意鞭。这样说来,他早就认出来我,而我却毫未发觉被他认出。 少师安然,你不是一汪浅水啊。 ‘本王以为,以你的身手再加上如意鞭的威力,便可做本王与心儿的护卫。你意下如何?’ ‘额,王爷此句比较深奥,民女有点没弄明白。您与明小姐的护卫?’ ‘正如你理解的。本王与心儿的护卫。’ 少师安然起身踱步似不经意的走到门边放下帘幕。然后走近慕米桃身边低语 ‘近日本王和心儿欲前往千里之外的南方水乡避寒散心。心儿是女儿身,护卫为壮士多有不便。你懂的。’ 慕米桃没想到珏王说这几句话离自己如此近。 近到能闻到他身上的木槿花气息。那天籁般的男音仿似耳语。 她往后挪了挪身子。你那明姑娘三角恋你造吗。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这种事我还是闪远点。 ‘额,这个,恐怕小女子不能胜任吧。珏王爷您尊崇,明小姐也娇贵。小女子的三脚猫功夫,实在是不敢应承。’ 少师安然面向窗户的眼神转过来尽数落在慕米桃脸上。 ‘姑娘既然想做个孝女就要把事情做全了。’ 少师安然面沉似水,话里有话,指桑说槐。 慕米桃急急转动脑筋,差啥呢?娘亲的事还差啥?这珏王明显是威胁利诱拿娘亲的事说事儿。 对了。下葬。娘亲的名字虽是写在了族谱,可是尸骨却葬在荒郊并未入祖。这对古人来说也是大事。 少师安然,你可真是不吃素,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想到此。慕米桃还真是担心了。 为了娘亲,为了报恩。好吧。再和他做个交易。 慕米桃故作神经大条。 ‘哈哈哈。王爷说哪里话来。小女只是怕自己武功不济,照应不好王爷和小姐。若是,王爷不嫌弃。民女不胜乐意。不过——’ 慕米桃清了清嗓子,正色看着少师安然道 ‘家母的棺椁还真要提上日程并入王府祖墓呢。’ 第十九章---保镖工作开始 慕米桃清了清嗓子,正色看着少师安然道 ‘家母的棺椁还真要提上日程并入王府祖墓呢。’ 少师安然牵起唇角似笑非笑将一个小包袱推到慕米桃身前。 ‘难得你孝道。今晚三更,侍郎府西角门等我。不论何等天气。’ ‘今晚?’ 慕米桃心说其中必有蹊跷。不过是旅个游,至于半夜鬼鬼祟祟出发。 哦,难道是出发前的幽会? 幽会?但愿别再让我遇见春宫戏。要闹眼睛的。慕米桃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没办法,那次的刺激实在太深了。 半夜时一连下了十几天的雨竟然停了。夜幕中隐隐出现了月亮,只是月亮周围有一团白晕。这按民俗叫风轮预示次日将有大风。但是按观星术来说就是社稷不稳朝廷有变数。 慕米桃看着月晕琢磨半天大瑞国。 换上少师安然晚上给她的夜行衣。将定星盘揣在里衣袋里。 反正她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出门就算搬家。定盘星是走哪带到哪。必须的。 冬日的夜风是嗖嗖的寒凉。大瑞国的京城夜里子时前一刻实行宵禁。 慕米桃挑着暗处走近侍郎府几个鹞子翻身来到西角门。早有一辆只有两匹马的小马车见她的身影后开始启动。 这就是本姑娘保镖工作的开始了? 慕米桃会意的跳上墙根拴着的蒙古马不远不近的跟在前面小马车后面。 越来越感到少师安然这葫芦里卖的药是——老太太背着手上鸡窝不捡蛋啊不捡蛋。 马车里一身短打男装的明心靠在少师安然的怀里,嘴角富含深意的翘起。 后面蒙古马上的小蹄子——呵呵。 和表哥说她做护卫正合适。护卫——呵呵。 把你自己的小命护住就不错了。阴差阳错的谁让你招惹本小姐了。本小姐就那么点秘密还被你撞见了。这多没安全感。 如果她明心没算错的话,再过半个时辰。皇宫大内侍卫就会赶到。到时候身后这个没几道褶的包子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可给她明大小姐解决了麻烦。 就算皇宫的侍卫有了什么差池来得晚了点,那蒙古马的草料,也不是白放催眠药的。 少师安然此刻闭目冥神一任马车快驰耳朵却格外竖起。这一刻私奔,他也是被逼无奈。 皇叔*成性,看上了他要娶的女人。 换做别人他可以放手。可是,侍郎府的明心——不行。 他们青梅竹马,他们情投意合,最主要的是,明承言侍郎非等闲之辈。当朝一等一的才子学士,声望隆重。 他门下的徒生布满了朝中各个部门。包括当朝宰相。 而明心是侍郎府长房嫡女,母系皇族太妃表侄女管皇上的妈叫一声表姑姑。更是明承言的掌上明珠。 虽然有点*溺的刁蛮任性,但是少师安然自认有办法让她乖巧起来。 第二十章---遇劫 他门下的徒生布满了朝中各个部门。包括当朝宰相。 而明心是侍郎府长房嫡女,母系皇族太妃表侄女管皇上的妈叫一声。更是明承言的掌上明珠。 虽然有点*溺的刁蛮任性,但是少师安然自认有办法让她乖巧起来。 若是明心贵为宫人,一则皇叔在朝廷势力巩固,二则,他不但要对相爱之人礼敬三分更是大权旁落。 珏王府的位置不应该仅仅为珏王府而已。 马车中两个人是各怀心事。可苦了跟在后头的慕米桃。 雨虽不下了,但是无星淡月。偏偏前面赶车的还尽挑犄角格拉的暗黑处行走。 慕米桃小腿用力夹着马肚子远远瞅着那赶车人运气。 这要是真来个拦路的劫道的,她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况且来的是劫财还行,顶多她指点劫匪去马车里那两官二代那抢。 可是要是来的是劫色的——呜呼,自己这如花美貌——自问只比那明大小姐强不比那明大小姐差——岂不坑爹啊。 谁出的主意让她三脚猫拳脚加三脚猫鞭技的一介女流当护卫保镖。 不合常理啊,这不科学。莫非其中有何隐情。 慕米桃骑马跟着马车走边祈祷今夜无眠天下太平。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忽然慕米桃脊背发凉汗毛直竖。直觉告诉她后面有人追踪。 她从怀里摸出降云鞭支棱起耳朵,就在这瞬间慕米桃赶脚脑后生风,她下意识的脚下使力踩紧马镫准备调转马头迎敌。 不想坐骑的蒙古马突然四蹄一软跪了下去,将慕米桃从马背上出溜下来。 这阴差阳错的一出溜倒让慕米桃躲过了身后的偷袭,她趁机一鞭子甩出将突然而至的黑影抽个满脸花。黑影的面罩很结实,隔着面罩的皮肉被抽开一角。 空气中发散出一丝血腥味。 那黑影恼羞成怒一剑翻花朝慕米桃要命的地方袭击。招招要命。 其余几个黑影嗖嗖的直奔马车而去。这黑衣人也不参乎那边就跟慕米桃耗上了。 慕米桃狐疑,自己在大瑞国时日尚浅并无仇家,因何这黑影对自己势必要下毒手的样子,自己和他什么仇什么怨啊。难道是窥视了他的一角芳容,无地自容得玩命。心眼真小。 此时慕米桃自身难保只好心中默念,珏王爷你自求多福吧,不管你今晚出于什么目的叫我当保镖,把我放在风口浪尖,刀上肉,火火上烤,大姐我先不和你计较也管不了你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瞅准对方一个空档慕米桃抽身踮脚蹿上路边另一株高树,哪知那黑衣人并不罢休,也跟着身形一纵蹿上树来。 但是在树上慕米桃就比他有优势了。 慕米桃现代做特警是自幼长在武校的后来选入特警队。常年的蹿跃弹跳身子功底就超级好。擒拿术更是优中之优。 第二十一章---不是月亮惹的祸 但是在树上慕米桃就比他有优势了。 慕米桃现代做特警是自幼长在武校的后来选入特警队。常年的蹿跃弹跳身子功底就超级好。擒拿术更是优中之优。 况且女人身轻如燕闪展腾挪攀援树枝敏捷自如,而那黑影就身形沉重了许多,尽管轻功护体但是树枝在他的踩踏之下比在慕米桃脚下要弯沉一些。而他因为主要精力都在筋骨运起了轻功,手中的剑活就差池一些。几番都让慕米桃躲闪过去。 慕米桃看出其中破绽跃上一根粗细将将能擎得住自己的杨树枝,手中握紧降云鞭杆。 在她脚尖刚离开那根树枝后也不回头凭感觉回手扬鞭一抽,就听‘咔嚓’一声树枝在黑影的脚力与慕米桃的鞭力共同作用下齐根压断*。 慕米桃没时间回头猜测那黑影此刻应是掉落在下一层树枝间然后再运功向上窜起来追她。 不管怎样这都给她逃跑创造了时间。 一口气连着飞跃了几千米,耳听后面没了人的动静,慕米桃才敢骑在一棵树杈上喘气。 哪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就在她刚搽了把汗喘息未定,被人獆住脖领子一把带进怀里。 啊,吾命休矣。 慕米桃闭眼心中惊叫。赶忙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不是说动物界的自保方法就是装死吗。自己既然落入敌手就暂时装昏。 良久,没有感觉对方动手,也没听见对方开口。 她将细长凤眼慢慢睁开一条缝打量这是甚情况。 ‘不装死了。’ 头顶一道冷笑。 慕米桃刚刚看出是在一个黑衣人的臂弯。闻听这一声又紧紧闭上眼睛。 脑筋急速地转着,此刻劫持自己的黑衣人和刚才那个要自己命的黑衣人,他们是一伙的吗? 应该不会是,若是的话按照刚才那黑衣人招招要命的情况,自己落在这人手上早就被免票送去西游,哪里还能看我是不是装昏。 按说就算有强盗劫匪,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车里有钱有势有身份的王爷小姐,紧盯着自己算什么事呢。 就算杀手们没事抢个劫杀个人像玩似的,但是无意义的事江湖上谁干? 江湖上讲究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误会。一定是误会。八成误以为我是谁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长的太出众,上警校时就被说成是加强版的小燕子。 卖个豆腐还被那夏国离王的狗腿征到离王府。 没准他们以为我是皇亲国戚公主郡主啥的。抓回去当人质赚个大票买卖。 不是月亮惹的祸,都是这张脸惹的祸啊。慕米桃暗暗寻思今日若是脱险一定乔装打扮女扮男装。 思及此,慕米桃干脆嗖地睁大眼睛。 ‘侠士,我看咱们是误会了。民女流浪至京城财房无一座,银无一两。勉强温饱,你若抓了我还得给我饭吃屋子睡岂不是亏大了。’ ‘无妨。可以用你身上的物件来换。’ 啊—— 第二十二章---见证奇迹的时刻 ‘侠士,我看咱们是误会了。民女流浪至京城财房无一座,银无一两。勉强温饱,你若抓了我还得给我饭吃屋子睡岂不是亏大了。’ ‘无妨。可以用你身上的物件来换。’ 啊—— 头顶的声音再次冷声道。 慕米桃的头‘嗡’的瞬间大出好几圈。心如鼓锤。 果然是碰到劫色的了。 不行啊。自己冰清玉洁二十余载怎能在这样的环境被这样的匪徒给——若真是不幸被糟蹋自己是死还是不死呢。 活着是屈辱,死了不甘心。不敢想象。 索性拼了。 慕米桃暗暗将手从靴帮嗖地抽出短匕——上次在离王府逃脱时从救他的黑衣人腰间顺走的,当时她只想知道恩人的名字。因为古人都有在随身兵器上刻名号的习惯。 短匕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指对方咽喉。此时慕米桃才抬眼细看面前的黑衣人。 自己竟是坐在他腿上的被他用臂弯圈在怀里坐在树杈上。 混蛋,吃我豆腐,果然是*贼。 ‘用我的物件换,哼哼,那要看你有没有命来换。’ 匕首的尖顶着黑衣人的喉结旁侧只要稍微使力,锋利的尖角就会刺穿他汩汩在跳的血脉。 慕米桃至此终于淡定了些。牵起唇角露出一丝嘲笑。 ‘觉得你有胜算了?’ 黑衣人的眸光低垂定格在她的脸上。借下淡淡月色那眸光星星般闪烁。 ‘是。至少现在的主动权在我手里。放开我,然后远远地滚。本姑娘还饶你一命。’ ‘嗤——’ 黑衣人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是嘲笑她的话幼稚。 ‘不放你又敢怎样?’ 黑衣人明显挑衅的语气。 别逼我,人渣。 慕米桃心里嘟哝。她这辈子活到这二十二年只有吓唬人还真没杀过人。 不过,姐姐我也不是没练过。以为我不敢,连躲都不躲?太藐视姐姐了。 慕米桃心一横,手指用力向黑衣人脖颈一推。 只听‘嗤’的一声。 慕米桃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待那下一步必然的将喷薄而出并且会喷她一脸腥气的热血。 差不多过了一秒,四周凉风拂面,依旧是树叶的味道。 难道手偏了? 她猛地睁大眼睛,那短匕的刀锋竟然——缩回了把病里。 只有圆钝的刀柄鎚着对方的肉皮。 艾玛——竟然是把弹簧刀。 艾玛——这是刘谦春晚用来见证奇迹的吗。 艾玛。 慕米桃惊讶得不自知的微微张开嘴。 黑衣人拇指按住刀柄某点,呵呵冷笑两声点了慕米桃的曲池穴将短匕从慕米桃不能动的指间拿下,在眼前晃了晃吹了吹插入腰间。 ‘你?是你?’ 黑衣人一连串麻利熟练的动作晃开了慕米桃的脑洞。 难道眼前就是那日离王府救自己的恩人? 就是这匕首的主人? 第二十三章---险象环生 黑衣人一连串麻利熟练的动作晃开了慕米桃的脑洞。 难道眼前就是那日离王府救自己的恩人? 就是这匕首的主人? 难怪那露在外面的眼睛有点熟悉感。 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不是这匕首的主人不会知道这匕首的秘密。 自己把玩这把匕首无数回不是也根本不知道这小刀还能变魔术吗。 慕米桃竟然不知道怎样面对这位恩人。那日施恩,此刻戏弄。 黑衣人的神情并不为慕米桃变化多端的表情所动,依旧冷声道: “乖点否则不能动的就不是一只胳膊。” “恩恩,了解。我造。” 慕米桃赶紧弯唇弯眼赔笑乖巧的附和。 反正她现在已经知道没有生命危险了。并且眼前的黑衣人还是对她有恩的。 乖巧一下也不算赔。 “自古有言,知恩图报礼尚往来,桃桃姑娘你说是吗。” 黑衣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 ”你看,今夜,公子我又救了你一命。” “今夜,今夜是你拦着本姑娘的路好不好。” “方才若不是本尊出手你以为就你那没头没闹的小鞭子能逼退一心取你性命的杀手吗?” 啊,原来如此。慕米桃也一直狐疑呢,确实没想到自己一鞭子就能打跑杀手,还以为自己鞭技提高了呢。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慕米桃宛如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是啊,欠债还钱欠命还情天经地义啊。当然,还的是人情非其他。 “小女子有什么能效劳回报的呢。” 这黑衣人还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估计自己住哪他都门清。打哪来的更不用说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潜伏——知道自己底细而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的人啊。 ‘回珏王府住下,随时等候本公子的命令。’ ‘线人?你让我做你在珏王府的卧底?’ 慕米桃气愤的瞪着他。 黑衣人对慕米桃的语句也有点不解。注视她的眸光有点审视。 “恩?线人,卧底?” ”就是为了你潜伏在王府。” 黑衣人微微颌首。拍拍慕米桃冻得冰凉的脸蛋。 “聪明。今夜有人是决心要你的命。此刻你不宜回珏王府。” ”啊,有人想要我的命?大侠,你也看穿出来了。话说你一直在窥视?” 阴险,既然看出来了不早点出手,害我差点丢了小命。 '窥视?用词不当。本尊不屑于窥视。你可以改成观察。” 毛病,谁有心情大冬天的半夜和你在城外的树上咬文嚼字。 ”那个,大侠,那您都看出来我不适合回王府了。我就先告辞了。天也不早了,再次感谢大侠两次出手相救。您也早点休息吧,熬夜容易老的。” ”恩,先安置了你再说。” 黑衣人说罢,精锐的眼光再次搜寻了四周将慕米桃夹在腋下飞行而去。 然而就在足尖将要落下的一瞬,半空中一道锦带袭来正搭在慕米桃腰身。 第二十四章---神秘无面 ‘恩,先安置了你再说。’ 黑衣人无视慕米桃的耍小聪明。淡淡道,精锐的眼光再次搜寻了四周将慕米桃夹在腋下飞行而去。 然而就在足尖飞踏将要落下的一瞬,半空中一道蛇一般的锦带袭来正搭在慕米桃腰身。 欲将慕米桃从黑衣人怀里抽出卷下。 ‘慢走,你们谈完了情,表完了意也该让老子带回去领赏钱了。’ 公鸭嗓子随着带子舞出传来。 黑衣人心下暗惊。敢从他手里夺人,能从他手里夺人的,只怕这江湖上还没几个。 见来者身材粗蛮手使锦带却狂力如风,其内功不可小觑。难道是犀牛帮的牛二。 这牛二的犀牛帮在一次失德被众帮派围剿后早就在江湖上失联五年。没人知其去向。 此刻不容他细想,锦带绑在慕米桃腰身越抽越紧。不给牛二拽去也给锦带缠得丢了性命。 他若是强行强拽与来人拉扯只会将慕米桃捆的更紧,但是他也不能放手就将她送到对方手里。 刹那间黑衣人边寻着落脚处边使出短匕割断带子。但那锦带却韧如牛筋坚如金刚。 “呵呵,无面,你也不过如此雕虫小技,这妞与你无牵无挂不如给兄弟我去领个赏金。” 此时慕米桃腰腹已经如蟒蛇缠身,被勒得呼吸困难面如白纸。 但在临近昏迷的一瞬她还是听见对面想要她命的黑影叫自己的恩人——无面。 无面。 果然是无面。 传说中玄衣墨月,俊朗绝伦的三扇门的无情舵主。 无面忽然的被对方喊出真身,心中震怒——本尊本想留你一命你是自己不要命。 煞是一股怒气自丹田筋脉凝聚。劲气在周身体内一转,暗劲聚于五指。 无面以五指的寸劲击向对面嚣张的牛二。 劲风划破长空,暗红的指间迸出极速的暗力气流。 ‘砰’的一声物体倒地的震响。在半夜里格外清脆。 正在叫嚣的牛二嘴里喷出一股鲜红的血柱,眼睛直瞪瞪前方,不甘的鼓起。身子却ying侹挺倒向地面。 而在牛二倒地的一瞬间,因为无面在运劲袭击,牛二突然撒手时又故意给锦带转了个方向,缠在慕米桃腰身锦带突然失衡以一个抛物线的形状将慕米桃抛向了十几米外的护城河里。 慕米桃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晕眩着随暗流打了一个璇儿潜进水里。 “桃姑娘——” 无面随即跳入河中,他虽一向不做慈善但是感觉这位姑娘就此消失有点早。在水里上下泅游但却已不见了慕米桃的踪影—— 咱能互动吗,读宝们。加飞叶QQ3029078197一起追文,思考人生啥的都可。么么哒。飞叶期待。 第二十五章---水下迷境 ‘桃姑娘——’ 无面随即跳入河中,他虽一向不做慈善但是感觉这位姑娘就此消失有点早。在水里上下泅游但却已不见了慕米桃的踪影。 冬天冰凉的水漫过慕米桃的身体。她已经蜷曲着如婴儿般无意识的随着水势*沉下。 穿过水草杂蔓刮刮扯扯,穿梭的觅食的鱼群沉入河底。本是该因此静寂*了。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随着身体触底,慕米桃的身体竟然撞开了湖底的淤泥而出现一条水道。水道的四壁光滑莹洁通向幽深 水势飞快地向两边排散然后凝结成雾墙,化为一片比之前那块陆地小一些的水色通道,通道处丝丝缕缕冒出淡淡的幽然之气。 这时候本来昏迷的慕米桃竟然睁开了眼睛。 稍微整理下思维,被眼前的异景搞晕了。 我特码的是又穿越了吗。这趟是穿到哪里,水族馆吗。 随着狐疑,慕米桃在水道中以真空姿态估计滑行了几十米后双脚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一颗心刚要踏实点,在慕米桃低头寻路时,‘嗖’地又揪起来。 这地面哪里是路啊,分明是智力竞赛奥数题。 她站立的地方只是半径不到一米的一个支撑点。脚下是墨绿色深不可测墨绿得让人心惊胆颤的暗流,只在水中纵横分布着的同样大小的一系列红黄白黑青的石桩。 而石桩和石桩间的距离还很宽大。墨绿色的暗流冒着污秽的浆沫围着石桩打旋。 空气中能见度不高只有水面这个高度微微能视物。空间似乎都散布着腥臭味让人想赶紧逃离这里。 回身看就在她落地的一刹那,来时的通道已经消失封死,只有汹涌着巨浪的幕墙。 退无可退。 此时进与不进都是死。明知山有虎也要虎山行了。 慕米桃定下心。见那石桩的颜色,脑海中顿时闪现出八卦五行的赶脚。 难道这是五行阵,是按五行的属性来走? 这样的情况她只在多年前养父那里听过。 据说一脚迈空或者迈错就是万劫不复。 白靑黑红黄。自己脚下的石桩颜色就是白。 她在心里默念着金木水火土五行的所属颜色顺序。 将脚尖试探性的伸到青色的石桩上,豁出去了——纵身一蹦。 无事。 慕米桃接连又蹦到黑红黄色石桩上。左右纵身跳跃几分钟后忽然一阵巨大的呼啸声凭空冒出吓了正全心走五色石的她心神一散,竟一股滔天的黑浪从身后涌出来追赶着她的脚步,水汽已经浸湿她的后背,像要吞噬她和整个空间一般。 慕米桃明目运气气压丹田,稳定心神告诉自己莫慌莫慌,视而不见身后的危险接连又跳了一组五色石桩,突然前方看不见了五色石桩。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敞的陆路—— 读宝们,就不能来点掌声啥的吗,掌声鲜花响起来·········飞叶需要支持····· 第二十六章---问卦 慕米桃明目运气气压丹田,稳定心神告诉自己莫慌莫慌,视而不见身后的危险接连又跳了一组五色石桩,突然前方看不见了五色石桩。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敞的陆路。 如此说,这是过了一关? 慕米桃竖耳静听,身后已经没有一点声息。 再次定定心,琢磨着这条陆路怎么走。 有了前一段的风起云涌,她已经不对眼前的平坦抱任何希望。机关暗算随时可能出现。 慕米桃拔下头上的铜钗向脚步所及的一米外丢去。铜钗掉落的地方当啷轻微地一声响,震动几下躺在地上。 看来可行。 慕米桃就落脚在刚才铜钗掉落之处。再捡起铜钗继续向一米外丢去。 因为咳嗽慕米桃手抖了一下铜钗转了一个角度落地,令慕米桃目瞪口呆的是刚落地的铜钗就不见了踪影。 啊,这什么情况。 慕米桃吃惊的张开了嘴。 停在原处不敢再轻举妄动。 眼睛注视着看似平坦的地面。忽然她联想到,既然第一关是按照八卦五行的属性走的。那这第二关一定也离不开八卦范畴。 这布阵的人应该是个精通卦理的大师。 自己第一步是直线行走,第二步的投钗问路因为咳嗽手腕微动,令铜钗落地角度弯曲便不在队形。 如此说此有没有可能是按八卦的爻挂的布局走势。应该是一条直线。 慕米桃此时头发已经散了,湿漉漉垂在肩上。她翻了翻周身,解开腰间的降云鞭。 ‘鞭儿啊鞭儿,你名为降云,但愿一鞭定路,借你个‘降’字用用。’ 说罢将降云鞭向垂直的前方抛去。 果然,没被地面收入。 如此这般慕米桃进入了这片陆路的中央。 正在这时,忽然的一声闷雷在耳边炸开爆响,紧接着白色的电光在空间灵蛇般油走几次在她身前发出噼里啪啦的电花。 这个突然的变化又超出了慕米桃意料,她身形一抖。 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黑色烟雾从裂缝中弥漫腾起仿佛无数黑影争相挤出。 裂缝越扩越大,随着黑雾的升腾看不到边际简直超越了慕米桃能跨越的限度。 而如果运轻功腾跃到对面的话也不现实,因为此刻黑雾弥漫没有能见度根本不知道对面的落脚点。 那种传说中的凌波微步,蜻蜓水步,自己又不会。 此刻除了收敛心中惊恐,稳定心神应对别无出路。既是八卦阵不如自己来摇一卦。 慕米桃当年在养父身边并未认真学习养父的天术。 此时凝神冥想。慕米桃气沉丹田双手将降云鞭缠紧当做卜卦的物件双掌合拢开始摇卦。 左右上下各自三下摇过之后,慕米桃双手错开同时从容而稳的向上一甩,借着噼啪闪电的空间看见鞭子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向自己回落。 慕米桃镇静地将右臂轻举,右手掌平坦开,鞭子稳稳的落在慕米桃的手腕及手掌间。 第二十七章---无卦之禁地 慕米桃从容地将右臂轻举右手掌平坦开,鞭子稳稳的落在慕米桃的手腕及手掌间。 如此六次。 慕米桃蹙紧了眉头。 摇卦的结果是——无卦。 ‘地天泰,无动爻。’ 动爻才能变卦,有动则有变,阳爻动则变为阴,阴爻动则变为阳,,爻变则卦亦变。 竟然是地天泰,没有动爻。 世间万物都有生息动静。都有阴阳五行卦象,此处却是无卦而地裂还在扩大,黑雾升腾。 慕米桃心下的寒冷在扩大。 一定是高人做的气场屏蔽了此处的原物。那么是何方高人因何做此灵阵又转移气场。 难道是在保护什么,我这是掉在了哪里。 忽然慕米桃脑海灵光一闪。 既是高人做的八卦阵又用灵力屏蔽了可卜卦的气场。 那么其中的幻象也必会随阵而来。 就像刚才忽然而至的黑浪,啸声,和此刻的地裂电闪也许都是摆阵之人利用气场由人的心念而衍生出的恐惧幻象。 心乱则阵乱,阵乱而险象生。 “君子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 这些在当年养父的书中都有提到只是自己没有细细琢磨。 此时慕米桃任凭周围电光火石雷鸣乱闪,调理气脉万念归一。 脚下的震动开始减小,耳边的轰隆开始变弱。 慕米桃继续平心静气,如入虚无柔静之地。待睁开一双历芒时——眼前黑霾散去,陆路平坦。方才的地裂黑霾闪电雷鸣都如没有发生过一样。 慕米桃又按照之前的投鞭探路向前走了一段。听见人语般说话的声音。莫名有点小欣喜。 难道这八卦阵就算已经过完了,来到了有人烟的水底世界吗。 然而就在听见人语后的瞬间忽然四周黑暗。 黑到伸手不见五指。黑到眼睛此时已经不起任何作用。黑到慕米桃刚平复下来的心弦又提到喉咙眼。 本来她不是个怕黑的女子。在平常的世界里还能做到女汉子状态的应付自如。但是这突发状况明显是阵中又一关呀。她可没有这探险受虐的爱好。 淡定。莫慌。 理智上慕米桃用了无欲、无知、无为道家的三无理论来安慰自己扑通扑通要蹦出来的心脏。 默念着“清静无为”、“返朴归真”、“顺应自然”。 实际上,人类本能的对黑暗的未知和恐惧还是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在良久的呆楞里。 不敢动弹,确切说是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出一声大气,生怕自己的呼吸令说话的人发觉。 黑暗中那若有如无的人语声依旧若有若无,似乎有严厉的训斥,鞭打和哭泣。 慕米桃紧紧咬着嘴唇,最烦这种黑暗中哭泣声了。往往和那些不好的故事联系在一起。 哦,买糕。我这是误打误撞进了何方神圣的禁地。 第二十九章---诡异的眼睛 黑暗中那若有如无的人语声依旧若有若无,似乎有严厉的训斥,鞭打和哭泣。 慕米桃紧紧咬着嘴唇,最烦这种黑暗中哭泣声了。往往和那些不好的故事联系在一起。 哦,买糕。我这是误打误撞进了何方神圣的禁地。 忽然黑暗中有了一丝光亮,然而这光亮却令慕米桃在看见的瞬间头皮发麻膝盖发软,强撑着没有倒下去。 那亮光来源竟是一个长袍的男子的衣衫发着微微亮光向她走来。带着精巧的发冠。 有人来了。竟然此等不同凡响的出现。 这男子好帅,他的发冠发着光映出他的面孔,风仪美气,龙章凤姿。 迎面而来,他似乎一直在用迷幻的目光看着她,就在身体彼此接近时却又对她视而不见,从她眼前走近一瞬间,慕米桃几乎眩晕不敢呼吸——绝对不是因为他长的帅。 他面上的表情看不清楚,在经过她时仿佛她不存在般昂然从她的身上穿过。 确实是穿过。 艾玛——这•••••• 慕米桃目瞪口呆,接着三三两两有几个仆从一样的男女有的御兽,有的执扇也在她面前如入无人之境行走,有的直接就越她而过。 若此时有面镜子慕米桃保管都不认识那镜中的女子已经呆掉了般的痴样。 幻象。 慕米桃‘嗖’地一根神经苏醒过来提醒自己。 这个八卦阵用了各种磁场做了数术来迷惑进阵之人。 布阵之人可谓用心良苦可谓道行高深。 忽然,在众人都走过之后,黑暗中一双眼睛闪闪在对面。 一双眼睛,只有一双眼睛。冲破了黑暗,融化了黑暗,而四周还是黑暗。 瞳孔发着暗绿色般幽幽的光。 它盯着慕米桃,慕米桃也盯着它。 这眼神里有无边的深邃和蛊惑却又是那么诡异而令人颤栗惊悚发射着魅惑众生的魔力。 一瞬间,慕米桃的心似乎被他迷惑掏空般占据了。泛起丝丝柔软和想要触摸的愿望。 但,还存在的理智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布阵之人设计的幻像后,慕米桃已经安抚好了内心。 这绝对不是一双女人的眼睛。也不是一双正常人的眼睛。 慕米桃握紧了降云鞭子,‘啪’的向眼睛的方向抽去。 那鞭响在这空间里发出阵阵回声。 眼睛消失了。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了。 一切重又归于静寂,黑暗。 但是慕米桃却感到有点收获。因为听见了回声,证明这里是个不大的空间。 是有墙壁的。 慕米桃扬起降云鞭向右手边先抽去。 然后训着声音摸索到墙壁。 光滑。 既然是个阵就应该有出口,既然如此黑暗,出口就应该在墙壁上。 慕米桃在墙上仔细摸索,又依法去探了其他三面的墙壁。 发现自己竟被困在了一个差不多只有三个平方的空间里。却就是找不到出口。 第三十章---误入禁地 既然是个阵就应该有出口,既然如此黑暗,出口就应该在墙壁上。 慕米桃在墙上仔细摸索,又依法去探了其他三面的墙壁。 发现自己竟被困在了一个差不多只有三个平方的空间里。却就是找不到出口。 任凭四周黑沉沉死寂。过于的安静真能让人崩溃啊。 她连大声的呼吸都能在这空间回荡半天把自己吓一跳。 慕米桃几乎绝望的坐下来。 在屁股触到地面的时候倏忽*下去。 等慕米桃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空旷的山坡上。 空气清新,花香鸟语。但那鸟——离的太近了点吧。 尖利巨大的喙正敲打着她的躯干四肢。 啊—— 慕米桃睁开眼睛那鸟正好啄到她的脸上,淡定的对视着她忽然睁开的瞳孔。好大的一只鸟。 慕米桃却是吓得不轻。一骨碌爬起来。 爬起的挺利索,看来没摔坏。 ‘咯咯咯咯咯’ 身边响起儿童的笑声。 慕米桃循声望去。离自己不远的草坡嚼着青嫩的草杆坐着一个头梳双髻十岁左右的童子。 又是幻象? 眼前绿草茵茵,流水淙淙,天地高远,山间林藤。 若是幻象,那作法之人要消耗多大的内力。 好像不可能。 ‘别琢磨了。师父叫我带你去见他。哼,你好大的造化。’ 这时小童拍拍屁股站起来,用奇怪的语音喊回那只大鸟。 没在瞧她一眼大步流星的向一处山坳走去。 这童子所说的师父,难道就是刚刚那八卦阵的布阵之人吗,原来这水底世界别有洞天,还竟然住着世外高人。 慕米桃琢磨了下童子的话,自我肯定,还真对,落水没淹死穿出来八卦阵也真是多少有点造化。 往前看小童这一走,慕米桃就暗暗佩服。 这孩子别看小,行走之间已经达到了动似不动的程度。 只看见他在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晃悠,但是任凭自己加快脚步怎么样追赶都不能改变和这童子的距离。他还是那么不远不近的匀速在前面晃悠。 ‘想超过我?哼。妄想。’ 童子故意运出玄影步在慕米桃身前嘚瑟。 师尊在此修仙不问世事已经好久,久到红童都记不起草绿了多少回,红了多少回。 师尊始终不收一个弟子。 忽然在昨日令他在这桃树坡等候,说是将要来一个有缘人。 来一个有缘人,红童并不在意,乾正宫里只有他和哑叔朝夕作伴,哑叔又不会说话,无趣的很。除了烧饭啥也不会。唯有师尊的坐骑大翅犀鸟能时常和他溜达溜达。千百年来也未曾来一个人迹,他红童也是寂寞好久。 但是当慕米桃从结界的八卦阵里跌落出来,红童一看她竟是个女子,并且貌若天仙美的一塌糊涂,就很不乐意。 慕米桃不知道红童的心思,跟在他后面走了一阵已是气喘吁吁。 第三十一章---惊天美男 但是当慕米桃从结界的八卦阵里跌落出来,红童一看她竟是个女子,并且貌若天仙美的一塌糊涂,就很不乐意。 慕米桃不知道红童的心思,跟在他后面走了一阵已是气喘吁吁。 山坳里远远看见一座飞檐走壁的建筑。 从最外面灰色青墙的门楼看应该是修道之人住的道观。 周遭环境安静、空旷、风景缥缈,山林环翠,与世俗繁华隔绝,还真是一极佳的修道之所。 ‘等着,我去通报师尊。’ 小童子在门口顿下脚步,一闪身进门楼里就不见了踪影。 慕米桃独步门前等了好久,不见一个人影来唤她进去,童子更是有去无回。 她想到了来时八卦阵里的无卦。若不是刚才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的八卦阵。 养父教她的卜术都要还给养父了。 从腰里抽出降云鞭左右摇晃再用力往上一甩。随即伸出胳膊稳稳接住降云鞭。记下卦数,如此六次。 慕米桃微微变了脸色——依旧是地天泰,无动爻。 这里明显依旧被那就是那布阵之人的巨大气场屏蔽。 那此处应该是他栖身的道观吧。 时已黄昏,慕米桃感到了疲惫,见还是没人来招呼她,心知此处既是高人之所就是自己妄自闯进去也是徒劳。 此等高人命童子带路必有深意,况且我折腾了他的阵一通,必会有说法。 在道观门前找了处舒服的草地一卧,慕米桃心说,咱就耗好上了。 夜露寒凉,慕米桃迷迷糊糊中似睡非睡,仿佛有几片树叶落在鼻端,慕米桃阿嚏了一声清醒过来。 “今夜难得观到五星聚房,信士何不将定星盘占卜。” 身边突兀一个男子的话声将迷糊中的慕米桃下一激灵。 而那句定星盘更是令慕米桃格外狐疑警醒。 慕米桃腾地起身站定冲来人望去。 清朗的月夜下,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山石边上。 他的袍服宽大飘逸雪白,随夜风轻摆,一尘不染。 月光诗意的在上面留下斑驳的叶影。更显得这人影的清幽。 他的头发以玉带松松束缚垂在背上闪着淡淡的亮泽。更衬出他那白衣背影的诗意光泽。 他的背脊挺直,但在这玉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令人清晰感到蕴含着亦柔亦刚的力量。 光这背影,慕米桃就看呆了,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 朦胧而大气的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气场感染到了她。虽是没看见他的正面他没有笑,但猜想那该是惊人的清澈和韵致。 一时间,慕米桃呆愣在他身后。 男子回过脸来静静凝视着她的眼睛。 这双眼睛魅惑而俊美。眼中忽闪而逝的某种灵光,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纠结,蛊惑—— 啊!!! 第三十二章---世外仙姿 男子回过脸来静静凝视着她的眼睛。 这双眼睛魅惑而俊美。眼中忽闪而逝的某种灵光,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纠结,蛊惑—— 啊!!! 慕米桃再次打个激灵,物极必反,竟然理智回归。 这,就是八卦阵里那个男子那双眼睛。 今儿个整个就是练胆的节奏吗! 幻象!绝对是幻象! 慕米桃握紧降云鞭便是抬手一抽。 鞭梢在空中,男子随意挥了挥袍袖便将鞭子的力道掸落。 未等鞭落,这边慕米桃一个分筋挫骨手袭击。不料手势未到,那男子已经在十几米处的草坡上朗声大笑。 “你是谁,是人是妖,是幻?因何迷惑于我?” “哈哈哈哈。” “信士有缘至此,已属不易,何必纠结于此。我神山宝物既然已在你身,你也算我神山弟子。还不拜见本尊。” 定星盘是养父给我明明是我养父家祖传嘛。 “既然让我拜你,也得介绍下你是何方神圣。因何我要拜你吧。” “因为我是你的师尊。” 男子依旧站在语声凌厉苍凉清远。 手起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慕米桃顷刻间再次赶脚到了白日在迷阵中的种种心灵冲击惊恐体验。 而自己明明置身在此风清月明的草坡。 懂了。眼前的男子便是那布阵的高人。他竟然能在无形间就用气场唤出里自己的体验。 可是,高人一般不都是长着白胡子的老爷爷吗。这——他,也太年轻了。 主要是,太帅了。 过于的帅呆酷毙。 要是跟他学点啥,慕米桃真不能保证自己不心猿意马。 并且,这样的高人一般都轻易不见客,更是难得收徒。今儿自己不但碰见竟然主动给自己当师傅。 这,这也太美好了吧?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竟然有点不适应。难道另有隐情?阴谋?诡计? 算了。赶紧拜吧。自己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这是人家的地盘。识时务者为俊杰。先走一步看一步。 再说不就是拜师吗,人家高人,重点还是天下第一帅的高人,自己也不吃亏。 慕米桃想到此痛快麻溜的伏身下拜: “高人仙尊在上,小女子女慕米桃无意中到此惊扰(咳,谁惊到谁啊)承蒙仙尊不弃收为徒儿,米桃万谢仙尊恩授,感恩不尽。请仙尊受小女三拜。” “你该谢的是你身上的定星盘。没有它护体莫说你在我的八卦阵就算不是魂飞魄散,也会心神俱废。况且这水路你也进不来。说说你这定星盘的来处。” “额,定星盘乃我养父遗物,只因养父膝下无子将定星盘传与我。民女生怕弄丢养父心爱之物故而随身携带,不敢遗落。” 慕米桃听这高人一说倒也觉得神奇,凭自己的肉胎凡体莫说掉水里没淹死还开辟出一条水路,就是那八卦迷魂阵都很难挺过出来。 第三十三章---五星聚房 “额,定星盘乃我养父遗物,只因养父膝下无子将定星盘传与我。小女子我生怕弄丢养父心爱之物故而随身携带,不敢遗落。” 慕米桃听这高人一说倒也觉得神奇,凭自己的肉胎凡体莫说掉水里没淹死还开辟出一条水路,就是那八卦迷魂阵都很难挺过出来。 原来自己还拥有如此神物。如此说来,养父也肯定大有来头啊。 “你也本非凡俗之人,时空转换已经令你的素体心智异于常人。好好研习天术你有你的出路。” 高人这句话说出来,慕米桃彻底晕菜。 冷汗嗖嗖冒,夹杂着小欣喜。 蒙楞良久,再次倒地下拜。 “仙尊确实世外高人。哦,是高仙。小女子慕米桃佩服膜拜之至。敢问上仙,我何日再回来时的时空。” 高人不再回答,仰头望向深蓝晴朗的星空。 “本尊说了,今夜子时西天方向金木水火土五星聚集房宿。此乃几百年难遇之星象。将定星盘转至房宿方向,念观星诀。” 慕米桃也向西方夜幕望去,此时星辰闪烁,金木水火土五星正以不超过十度偏离的基本各自距离围拢在房宿。 奇了。 不禁惊奇的睁大凤眼。这才注意到自己和仙师所处的两方大青石地势为高很有讲究,两石中间正好有个凹道。 四周规则性的渐渐低洼,而在正对大石凹道到道观的大门有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路。 这不正是一处观星台的布置吗。 仙师晾了我一天,半夜出来果然有深意。 慕米桃乖乖的从怀里取出定星盘。此时此刻,不管对方仙师什么意思,她都只有执行的份儿啊。 只要不惦记她的定星盘替养父保存好遗物就阿弥陀佛。 定星盘只有巴掌大小。通体乌黑,应是不可考的久远年代的乌木所做。 形状有点像现在航海的罗盘。只是各个角是连接上的总体呈星星形状。 上面刻着太阳系里各个星宫星宿的位置。 那久远的年代和出处慕米桃并不知道。只听养父说过要保管好,是星占的灵器。 慕米桃先是按养父所教以一个舞蹈的姿势将定星盘划过周天最后指在二十八星宿中的房宿所在。 然后手做紫薇印。指尖向上,贴心,念起观星诀。 随着她的口诀,定星盘的一角竟然开始隐隐发光。 光亮越来越大——慕米桃忽然念不下去了。 养父教她的口诀就有这些。在今夜之前她都不知道有何意义。 但是定星盘上的光芒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停口而减弱或者消失。直至发出金芒,在暗夜里格外刺眼。 静谧的夜色里,慕米桃看见对面石上的仙师修长玉立衣阙临风。手握紫薇印,正瞑目通天唇角微动。 原来是仙师发力。 慕米桃汗然。对眼前的仙师从心底里膜拜。 尊重的意念压过了一切菲薄他的外在美颜。 此时,定星盘上利芒间竟微有响动,似兵戈之声。 第三十四章---预言 慕米桃汗然。对眼前的仙师从心底里膜拜。 尊重的意念压过了一切菲薄他的外在美颜。 此时,定星盘上利芒间竟微有响动,似兵戈之声。 仙师垂下手臂。沉吟良久。 “天下将乱,涉尔其中。” 定星盘上的响声和光亮也瞬间隐去。 慕米桃奇幻的仿佛置身神台。‘天下将乱,涉尔其中。’ 仙师这一句话是说我吗。 “敢问仙师,此话——” ‘嗖’地,从仙师方向飘来一本书打在慕米桃袍袖。 “心气不一,毫无祈天,用法,存思,行气之仪。你只能在此三日许你研读。三日后此时放归石上。” 极为清冷的声音仿佛训诫就在慕米桃耳边,但,当慕米桃接好书再向对面的青石望去,那仙师却没了踪影。 青石上空荡静寂。仿佛那飘逸俊美异常的龙章之姿只是场梦。 他是怎么出现的又是怎么消失的? 慕米桃现在相信自己真是遇到了仙人,并且比中头彩还幸运百倍的得到了仙人的指点。 但是具体何方仙师,又因何如此厚爱与她。她是一头雾水。 也许真是借了定星盘神物的光。 赶紧再次虔诚向道观方向下拜: “凡女慕米桃有感仙师恩泽。五体膜拜叩谢。” 眼前的道观在月下缥缈着肃穆神秘的味道。看来,仙师这道观,我是进不去了。 然后起身借着月光仔细看那书。粗糙泛黄的纸。线订的。只有薄薄几页。 书皮上已渐模糊的两个字: 《奇卜》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书? 慕米桃找了个离道观不太远的僻静的草坡争分夺秒的反复琢磨了这本书。 三日。 其珍读贪念程度比当年千万人里竞争进安全局特警队还有过之。 偶尔以果为食,以泉为水。竟不觉饥饿。 眼看着日落三次。 慕米桃走到那夜得书的青石上将书放好。再冲着道观虔诚的拜了三拜。 抬起头时,惊诧再次遍布全身每一处神经。 慕米桃不禁象夏天暑热中的小狗张大了嘴。 眼前哪有什么青石,小路,道观,草坡。 明明是那夜和黑衣人被牛二拦截的那地儿!!! 十几米外的河水还在湍急地流着。 再看天却是一样的晴朗。 隐隐那五星入房后在夜空散开的距离角度还不太大。 怀里定星盘还在。那时生怕定星盘有闪失自己是小人之心度仙人之腹。 脑海中《奇卜》书中的逐字逐句非常清晰。令她之前看养父的书时稀里糊涂不求甚解之处茅塞顿开。 竟然奇遇! 慕米桃心里百味杂陈。 真的遇见了仙人。 只是身为仙师怎么可以那么帅呢!!! 还没等她发完感慨只听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 “让开让开,耽误了给明贵妃的鲜果,拿你全家小命都赔不起。” 第三十五章---一夜变三年 慕米桃心里百味杂陈。 真的遇见了仙人。 只是身为仙师怎么可以那么帅呢!!! 还没等她发完感慨只听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 “让开让开,耽误了给明贵妃的鲜果,拿你全家小命都赔不起。” 马上的骑兵边挥着马鞭疾驰边吆喝。 何处的明贵妃好大的派头。 慕米桃急忙跳到一边。让一匹疾马快过。 寻思着珏王少师安然给我布置的任务,我也没完成。那珏王府是回还是不回呢。 回。 这桩交易,我是做了。中途有意外没办法,但是他答应的给养母归入祖坟的事,得去提醒着点。 当官的耍起赖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摸着黑回到珏王府。静悄悄的。慕米桃越墙而往自己的客房方向摸去。 西院多为下等客房和杂役所居,内里黑灯瞎火的。每个院落之间只有两盏防风灯挂在院门。 慕米桃夜里回自己的客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的住处本就偏僻靠近后墙。 轻车熟路穿过丫鬟个和婆子住的地儿。 嗳,怎么这客房不见了?凭空多出一块树林? 慕米桃眨巴眨巴眼睛,四下看看,应该没走错。 可是好好的一处厢房不会*之间凭空消失变成树林。 难不成是所谓的鬼打墙,自己走迷糊了? 但是再看周遭的地标没错了啊。 忽然又听见树丛中有细细的话声。 慕米桃虽然不是好奇心特强的人,但是和自己有点关系的事还是不能含糊喽。 夜深很静。练武习功的人耳力都很好。 隐约一个男子略带沙哑的嗓音: “那夏国的质子三日后就到。” “恩,宫里呢?” “娘娘说那个时辰可在后花园等您。” “告诉娘娘,可以。” “好嘞,洒家告退。”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矮胖的身影从树丛中走出来,向后墙的小角门拐去。 而另一个人,却没见动静。 慕米桃倚在墙边没动。 除了那到沙哑的声音,另一个男声非常像——少师安然。 可是,按刚才夜里冲散的时间来看,这时候少师安然不可能在府里。并且这客房变成了树林怎么解释。 慕米桃一直在墙边待到曙色黎明,依稀看清林子里的景象。 是一片桃树林,覆盖了原先西厢客房的面积。只是林子里并无人影。 趁着天还没亮,慕米桃蹿出墙去。 看来要解开这客房变树林的情况只有从正门进了。 但是有一点她能肯定,那树林肯定有猫腻。不可能一个大活人凭空就没了。说不准是树林里有暗道机关。 若如此,这珏王府倒是神秘了。 早饭后,慕米桃正色在珏王府打门叩门。 门房探出头来看见慕米桃微微一愣。 “你是不是三年前投奔王府的那位远房亲戚慕小姐?” 第三十六章---卦馆开张 早饭后,慕米桃正色在珏王府打门叩门。 门房探出头来看见慕米桃微微一愣。 “你是不是三年前投奔王府的那位远房亲戚慕小姐?” “恩,李叔,正是小女子慕米桃。” 李叔从门房里绕出身来。上下打量。 “哎呦,这三年不见小姐一点变化也没有。此番来是看老夫人还是?” 三年?才*好吧。昨儿白天你家大婶子还在厨房和我聊家常呢。 “额。李叔。你是不是不舒服或者发寒热了?” 慕米桃在王府这些日子和这门房的老婆在厨房烧火的李婶交往的还多些。 有一次那李婶子的金戒指不见了。哭的肝肠寸断。慕米桃不忍心,就给她摇了一卦,意在水下。 过几天还真就在下水道发现了。故而这对夫妻对慕米桃很有好脸色,自然和这门房也熟悉。 “去,你这孩子,三年不见还出息的说话都没大没小。我家婆娘还常念叨你呢。等着,李叔给你去通报。” “诶。” 慕米桃答应着心里开始狐疑。 这李老头几次三番说过了三年,再想到客房也变成了桃树林。 难道自己这*奇遇真是凡尘的三年时光? 不久。李叔拧着眉头回来。 “小姐,正巧王爷在府上,王爷说时过境迁——您当初托王爷所办之事已经办好。和您已经两清了。请小姐自便。” 时过境迁,两清了。 呵呵。 慕米桃柳眉微挑。很是不悦。 果真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切,连门都不让进了。 好会做生意的少师安然。 你这珏王府当我爱进的吗。切,谁稀罕。 本是为养母所托而来。既然已经办好。我慕米桃还真懒得看你们这些满脸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chang的家伙。 “那个,慕小姐,您看我也是当差的,上传下达也是没办法。” 李叔还有点不好意思的嘟哝道。 “没事,李叔,这王府阴气重,我还真不爱进呢。好了您忙着吧。告辞。” 数天后,一个小卦馆在大瑞国京城的东街闹市的最末尾开起来。 匾额高挂上书三个大字:碧玄馆 卦馆的老板自然是女扮了男装的慕米桃。 至于这开馆的经费嘛——呵呵——手中降云鞭不正是你少师安然当初赔给本姑娘看手看脚当银子的嘛。 不能浪费他那唯一一次的像个人样的礼数, 慷慨。 自然是要大价钱当了。 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小童。 慕米桃掂量着剩下的雪花银。来到人市。 所谓人市就是那些挨千刀的人贩子卖人的地方。 古代就是万恶的旧社会,还允许其公然将人当物品拍卖。 人市上啼哭之声随处可见。 衣衫褴褛或者胡子拉碴的男人女人被绳索牵着神色凄凄。 有的是家庭变故卖人抵债,有的是犯错的奴婢再卖个下家,有的肯定是拐卖而来的无辜男女。 慕米桃不想再此多做停留。走到一半被凄惨的叹息声吸引了注意力。 —————————————————————————————— 亲们鲜花抛过来,掌声响起来~~~~来,给飞叶加油~~ 第三十七章---神算救人 有的是家庭变故卖人抵债,有的是犯错的奴婢再卖个下家,有的肯定是拐卖而来的无辜男女。 慕米桃不想再此多做停留。走到一半被凄惨的叹息声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面目凶狠的男子正踢着地上一摊破衣之人的屁股喝斥他露出胸脯给买家看,那破衣被卖之人则不失人之羞惭的极力捂着衣裳。 慕米桃那根正义的神经实在是被刺激到了。 走过去凝视片刻。 “啧啧,如此方夫克主的奴才也拿出来卖,实在是良心坏了。” “你说什么?” 那撕扯着被卖之人衣衫的买主见慢慢踱步过来的一位白衣公子如此说话,甚是恼怒。 但见这公子羽扇纶巾,神态悠然清雅一副算卦打扮又恐说的是真的,急忙撒了手。 他本是死了两房妻妾,急于再买个便宜的娈童回去暖被窝,做仆佣,一听这克主方夫四个字怎不忌惮。 卖人的倒是急了,脸上横肉丝儿颤抖,一把揪住慕米桃的手腕。 “哪来的刁嘴儿算卦的,平白无故在这胡说八道搅合场子,再不滚别怪某家拳头无情。” 慕米桃面上淡淡一笑顺势来个反扣拿住对方的手腕。 “不错,鄙人是东街碧玄馆开馆的。本是路过此处散散虚烦,不料见到你这奴才,趁早脱手对你是好的。否则——你想想昨日打牌是不是全是给人家点炮装枪,末了还被人顺了银子。” 那人贩子刚要翻脸奈于被按住了手腕的穴位不能动弹,再听这小公子如此一说,不禁张目结舌。脑海中迅速调出昨夜画面,那个小赌坊没有这号人物,怎知的如此详细。 “你,你怎么知道,莫非和那庄家暗中做鬼?” “呵呵,你好嘴硬。昨夜本馆主在卦馆替东街绸缎庄的小夫人寻物,哪有闲工夫去你那肮脏之地。好话我是告诉你们了,听不听,随意。先生我是出来散心不是出来惹气的。” 说罢,慕米桃放开那满脸横肉的卖主的手,摇扇就要走。 “哎,先生你别走,你若真会算,算算我几时娶老婆。” 那本要卖人的粗壮男子拉住慕米桃的袖子。腌臜的贼眉鼠眼瞧着她似信非信。 慕米桃扯出袍袖用扇子掸了掸眼皮都没抬随口一句: “你是逢五必克,已经连克了两房,正好要风水逆行,十年之内你不宜娶亲,否则必要还克妻之债。” “啊?先生神算啊,先生救我,有没有什么方法破解,十年,再过十年,我就快入土了,还娶什么老婆呦。” 那买主被慕米桃说中立即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连连作揖磕头,求慕米桃支招。 慕米桃手摇羽扇沉吟半晌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行善积德或可破解。” “好好,我马上回去搭棚施粥去。” 买主从地上爬起来冲慕米桃连做了两个揖慌慌张张跑走。 慕米桃斜眼一溜,那卖人的人贩子早已扔下那破衣人不知去向。 第三十八章---世界真是太小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行善积德或可破解。” “好好,我马上回去搭棚施粥去。” 买主从地上爬起来冲慕米桃连做了两个揖慌慌张张跑走。 慕米桃斜眼一溜,那卖人的人贩子早已扔下那破衣人不知去向。 地上只剩下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破衣少年抬起头感激而深思的看着慕米桃。 慕米桃将羽扇刷的一摇掩住半边脸对那少年说: “还不快走。” “还未报公子大恩。” “不必了。” 慕米桃从袖口扔出一串银钱返身离开人市。 因为周遭无数双渴求被解救的眼睛都可怜巴巴的瞅着她,还有拉着她袍角的手令她不忍拒绝。 想做善人而做不了那么多的纠结令慕米桃逃似的离开了人市。 万恶的旧社会! 还是二十一世纪的新社会好啊! 这寻找个丫鬟的事还是改日请珏王府的李叔帮忙找吧。 想到就做,慕米桃一向是个爽快性子,转弯往珏王府方向而去。 初春的黄昏,还是京城喧嚣熙攘的时候。 突然胡同里踉跄歪斜的晃出一个人‘ 鸭蛋青的细绸缎深衣,头发以澄净上好的青玉冠束起。 看着年纪不大。醉意却大。 那脸醉如红桃,满身上浸着熏人的酒气。瞳仁幽黑得象深海的水晶。 慕米桃急忙闪身来躲避这踉跄的青年。不想却被他抓着肩膀按在墙上,口中的酒气喷到熏得慕米桃蹙起鼻子。 “小子,来来来,嗝——拼酒——继续拼——嗝——我还能再喝十坛——瑶泉——。” 那青年打着酒嗝,扑闪着睫毛醉眼渐渐朦胧…… 慕米桃用扇子遮着半张脸,暗自猜测不消一分钟这酒鬼就会醉的不省人事。 果然他按着她肩的手松动缓缓滑下倒在墙角。 慕米桃脱身就走。 转过身一刻怎么就觉着这酒鬼的脸如此熟悉呢? 她还是回头又看了看。 倒春寒的天气在傍晚依然霜寒露冷。那青年匍匐在墙根的枯草里,仰面八叉的躺倒,鼾声大作。 寒风吹的他袍角呼啦啦的抖动。 这样醉,不知道一睡过去性命保不保。养父说过算术之人要多修懿德。 慕米桃走出几步于心不忍又折回,将身上的黑花大氅脱下本想盖在醉酒打鼾的青年身上。也算积德行善。 然后在再次看清那酒鬼的脸时慕米桃猛扫得一个哆嗦¬¬——是他! 离王。 世界真是太小了。 竟然是那个逼得她背井离乡逃到大瑞国的纨绔浪子。 大名鼎鼎的夏国京城四少,花花王爷——离倾绝。 他怎么跑大瑞来了?该不是为了追查她吧? 那么个见了美女走不动道,迈不开腿的纨绔王爷,一天都不知道要看多少美人儿,不可能记得三年前的她。 那,这离王不在夏国左拥右抱当他的享福王爷来大瑞做酒鬼什么意思? 第三十八章---做点好事不容易 大名鼎鼎的夏国京城四少,花花王爷——离倾绝。 他怎么跑大瑞来了?该不是为了追查她吧? 那么个见了美女走不动道,迈不开腿的纨绔王爷,一天都不知道要看多少美人儿,不可能记得三年前的她。 那,这离王不在夏国左拥右抱当他的享福王爷来大瑞做酒鬼什么意思? 慕米桃披上大氅撒腿就撤。这好事不能做。 慕米桃并不是怕他,她是怕他赖上她。 心中暗说,千万别认出我来。 从离王府逃出来的小妾,这名声并不好听。 今日珏王府也不去了。先回去静静顺顺气吧。 急步吁吁回到东街碧玄馆。 在门口差点被绊了一跤。 “你?怎么在这?” 慕米桃稳定心神低头一看那一身破衣,是刚才人市那小子。 那少年此时缓缓站了起来摇摇晃晃抱拳道: “在下——安瓷多谢——公子相救。承蒙不弃——愿为公子——做事。” 好好的一句话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完。 就这样还为我做事? “你身体好像很不好?或者我可以把帮你找郎中。” 慕米桃横在门前并不打算收留这少年。做好事归做好事,不等于收养吧。 少年从破衣当中抬起头,面色苍白,眼神却不失伶俐机灵。虚弱的笑了笑。 “公子无需多虑,在下寻亲不遇,多日饥寒而已。若是承蒙公子收留,在下不计报酬愿随侍公子左右报恩。” “你是说,你是饿的?” “公子可否管饭,在下身无银钱愿用这个付费。” 少年从脖颈处的衣衫里掏出一个玉环。摘下放在慕米要手里。 “额,本馆主并非薄情之人,只是目前我自己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实在是无法招待公子,还请公子收起赠物,赶路回去吧。” 慕米桃赶紧把玉坠给他塞回去,谁知这破衣少年竟浑身一栽歪昏厥在地上。 “做女人难,做喜欢做好事的女人更难,做做了好事还被找上门的名女人更是难上加难啊。” 慕米桃欲哭无泪,将羽扇别在腰间只好将这破衣少年拖进了大门里。 喂了水,喂了汤。 破衣少年还真缓过来了。气色不再苍白。 起身就拜: “小生,安瓷。夏国人氏,到大瑞的京城来寻亲遭了歹人暗算。幸亏先生出手相救,恩重如山,在下唯有在此为先生做事才能偿还先生救命之恩。先生如不留下小生就是置小生于不仁不义忘恩负义无情无义之地。还望先生成全。” 这,这孩子太能上纲上线了吧。我怎么收留你啊,你一个青少年,我一个黄花闺女。 慕米桃赶紧扶他起来。 “我看你此刻说话自如当是缓过来了。本馆主也没做什么,一切都是机缘。你也不必过于在意。缓过来就去继续寻亲吧。或者本馆主可以为你占卜一卦也好知你亲属的方向。” 第三十九章---捡来的少年丫鬟 慕米桃赶紧扶他起来。 “我看你此刻说话自如当是缓过来了。本馆主也没做什么,一切都是机缘。你也不必过于在意。缓过来就去继续寻亲吧。或者本馆主可以为你占卜一卦也好知你亲属的方向。” 慕米桃说完,破衣少年又俯身跪下。晶亮的黑瞳孔里的执着令人不能拒绝。 “亲属已经无影踪,小生也不找了。先生若是不收留于我,我就长跪不起。” “额,不是本馆主不收留你,实在是我有些怪癖,你在这恐多不便。” “先生放心,小生绝不多话。” “今日已晚,你若是坚持就先在此休息吧。来日再做打算。” 慕米桃无奈妥协扔下少年在前堂边上的小间暂住,自己回后院关好门——今日发生的事够乱的。 随手用铜钱摇了一卦,合掌,上下三摇将铜钱上抛。 待铜钱依次落在手腕:下坤上震。 坤为地,顺;震为雷,动。还算不差的卦。 事吉,情乱。 乱,应该是人多而杂的意思。 情乱? 自己现在身为男装不会被一群无知少女哄抢吧。 倒是又想到了离倾绝。 倒霉催的,怎么遇到他。我干嘛那时候想去珏王府啊。 大瑞国都国家使节而居的某驿馆里,一个男子斜靠在贵妃榻上,白净而骨节分明的玉手把玩着翡翠如意。 眼神却落在刚进来候着的小厮身上。 “来福,办的怎么样?” “王爷恕罪。自安王爷逃脱,小的目前还没得到确切消息。“ “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笨死的。王爷恕罪,小的加紧再找。不过,他中了软骨散想必也逃不远。“ “大瑞国皇宴的事准备在的怎么样了?“ “回爷的话,珏王少师安然近日频繁往返于宫里,像是与此有关。“ “哦,呵呵。有点意思。” 离王似笑非笑,表情令人摸不到底。 “来福,今日开始在外面给爷寻些美人。爷不能白担个花名不做点花花事。” “是,” 来福立刻苦着脸。对他来说再没有比这更艰巨的任务了。 早上,慕米桃起**洗漱,忽听见外面院子里哗啦哗啦响。 循声望去,一个俏丽的丫鬟在仔细认真打扫院子。 粉色的小袄,碧色的仙霞群,裙角处露出一点牡丹花图样的绣鞋。 我什么时候雇个丫鬟? 一时间慕米桃有点蒙。 昨天是要去雇丫鬟的,后来一时冲动捡了个少年,莫非—— “咳——” 慕米桃故意板起脸咳嗽一声。 那丫鬟停下扫帚回眸对慕米桃一笑。 竟是明眸皓齿清雅俊秀。 “你是何人?” “先生能从恶棍手下将我救出来,却不能认出换装的我?” 眼前的少年丫鬟(只能如此称呼)笑容爽朗,眉清目秀。真是人靠梳妆马靠鞍。面相上看不是邪妄之流。 但是这少年本是男儿却自己化成了女儿身。想必不是简单之流。 第四十章---一不小心做上老大 眼前的少年丫鬟(只能如此称呼)笑容爽朗,眉清目秀。真是人靠梳妆马靠鞍。面相上看不是邪妄之流。 但是这少年本是男儿却自己化成了女儿身。想必不是简单之流。 “本馆主认不认出你是小事,你一介书生却将自己弄成女人,必是心怀鬼胎,我这地儿小,‘姑娘’还是别处去吧。” “先生的馆舍不是正需要一个做事的丫鬟吗,安儿是怕被那市场的恶棍认出,故而扮扮女装。” 少年丫鬟扬着脸楚楚的看着慕米桃。眼神里的绝望和委屈随着睫毛的一眨一眨像要掉下来。 这孩子怎么可以长着这样我见犹怜的模样。 唉,慕米桃转过头告诉自己狠下心。 忽然,卦馆的大门被人恶意的梆梆撞击着。 门外传来吵嚷声。 “就这儿,大哥,昨儿个就这里的算卦的忽悠了小的把人弄丢了。” “瞅你这怂样,把门搅开。” “是,大哥。” “开门,不开我可踹了。” 慕米桃示意那叫安儿的少年丫鬟躲起来。活动了活动身手打开门。 “这一大早的乌鸦就叫,几位是要摇卦还是要占卜?” 门口气势汹汹的立着几个高矮胖瘦各不同的大汉。 除了人市上碰见的恶棍,后边还有个络腮胡很重的青年鹰眼盯着她尤为引人注目。 “哎,别用你那深情缥缈的小眼神把本馆主看化了。” 人市遇见的恶棍径直伸手就要拉慕米桃。 “摇你个头。大哥,就这小子,冒充神算扯走我一单生意。” “好,就按你要求,摇你的头。” 近距离格斗擒拿,慕米桃最不怵。 霎时转动被恶棍拉住的手腕反手一个别肘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将他的胳膊背在后肩,随即勾腿将他踹倒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喉管。 速度之快令那恶棍的一身拳脚没处使。 “你这狗头,怎么个摇法。” “呜,大——哥——救我。” 恶棍使劲翻愣着眼皮被卡住的嗓子发憷支支呜呜的喉音。 慕米桃不慌不忙的用脚踩住恶棍的后背将他的脑袋按在地上。唇角咧出一丝笑露出白净可爱的小虎牙。 “来吧,看看你怎么救,按本馆主的暴脾气越救死的越快。” 其余几个大汉都看着那络腮胡的反应。还没琢磨明白这身量不算太高身子不算彪悍后生是怎么三下五除二一忽儿的时间就把同伙干倒的。 络腮胡盯着慕米桃的姿势上下打量,忽然单腿屈膝‘扑通’给慕米桃跪了。 “这位兄弟身手怪异不凡,又能掐会算定是高人指点,做俺们大哥吧。” “啥?” 忽然转变的风水令慕米要有点水土不服。 其他几个汉子看他们老大都这样说了,也迟疑了刻纷纷跪拜在地。 “大哥,大哥,就收了小弟们吧,带着小弟们刀山火海敢上,枪林弹雨敢冲。有什么吩咐小弟们在所不辞。” 这,征服来得太过突然了。 第四十一章---离王打算盘(简修) 这,征服来得太过突然了。 一时让人难以接受。 慕米桃咳了一声。 “乃们的意思是一致的么?都考虑好了吗?” “绝对一致,老二,你也表态啊。” 慕米桃手下的恶棍原来叫老二,明知形势逆转也只好嗯呢哼哼的鸡啄米般的点头。 慕米桃将他的手穴点住往身外一推。 “既然盛情,本馆主也不好拒绝。送样东西给你们。” 说着慕米桃从怀里摸出一张票据,扬扬手举在他们面前。 刚起身的络腮胡扑通又跪下 “初次见面,未立寸功,小弟们不敢收受大哥的银票。” “噗——啥?银票?哈哈哈哈!” 慕米桃扬着票据的手收回来捂着肚子笑抽半天。 “你们够实惠的,看清楚了,这是当票。大哥我有一家伙什前日放在当铺里了,看你们有没有本事取得回。办得好就认了你们这帮弟弟,以后格跟着哥哥有肉吃有银子花,办得不好,该干啥干啥去。” “哦。” 络腮胡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聚拢双手一抱拳 “大哥的事就是小弟们的事,大哥就等好吧。哥几个走。” 说着,恭敬的接过慕米桃手里的当票。几个大汉一溜四个一字排开冲着慕米桃抱拳离去。 ‘啪啪啪’ 身后响起一串掌声。 “先生威武,原来先生如此大智大勇。” 安儿拄着扫帚眉开眼笑,两只手拍红了都。 “那是,算你慧眼。他们不会找你麻烦了。你大可以做回你的男儿身。” “先生的馆舍需要丫鬟,安儿还是暂时屈身做先生的侍女,等到安生找到合适的人代替,我再变回去不迟。” 安儿说完又自顾扫地,那和泥土叶子较真劲,真把扫地当成己任。 慕米桃注视了他片刻,嘴角漾起莫名笑容。 这碧玄馆可够绝的,女的扮成男的,男的扮成女的。 而此女非彼女。她曾揽镜细细端详过现在的容貌:肌肤越发的莹净,眼角眉梢的气韵与曾经似曾相识。 临街的酒楼上一袭锦缎白袍的青年男子立在包房的窗前,俊眉微挑,桃花眼眯缝,唇角也荡出抹邪魅的笑意。这新开张的小卦馆馆主瞒得过别人,瞒不过阅人无数的他离倾绝。 他必定是位女子,只是这人的身影神韵和记忆中的某个影子如此相似。 “来福,去给这开卦馆的送点生意。” “这个,王爷,您叫准了吗,咱们在这大瑞国当人质,皇上给的银子只够温饱,您还要找美人作乐,还要和酒友应酬,开销本来就太大了。” 离王人没动手腕一抖丢了一块糕饼恰巧到来福头上,语气却清冷了。 “这种话本王只可听这一次。” “是,王爷。小的多嘴,小的马上就去办。” 来福噘着嘴屁颠屁颠出去。 心里叹息,王爷啊,您在夏国您老爸那不受待见您不知道吗,让您来做质子根本没给您带银子带银票带金条。您这天天去朋友那蹭吃蹭喝的,我就够愁的了,也不知您哪来那么多朋友。现在又要用钱砸这算卦的,我会生钱啊我? 第四十二章---神秘的生意 心里叹息,王爷啊,您在夏国您老爸那不受待见您不知道吗,让您来做质子根本没给您带银子带银票带金条。您这天天去朋友那蹭吃蹭喝的,我就够愁的了,也不知您哪来那么多朋友。现在又要用钱砸这算卦的,我会生钱啊我? 噘嘴归噘嘴,生气归生气,主子的命令哪敢不从。何况自己这个主子看着嘻嘻哈哈哈随随便便,其实来福知道,主子动气真格的来,可狠着呢。 慕米桃这个碧玄馆的主室布置的还真颇为用心。 不说别的就门厅一进门那张占了一面墙之大的星象图就够外行蒙楞半天。甚至崇拜之情油然而生的。 慕米桃正襟危坐在里间的花梨木罗汉榻上,自己对弈下一盘围棋。 这叫造势。 刚坐稳,安儿来报。 “先生,门外有一个官仆说请您去一重要地方看风水。” “重要地方?那将那官仆请进来吧。” 慕米桃调整了下坐姿。 “可是,回馆主,那官仆已经告辞走了。只留下这张纸条。” 安儿说着将手里的纸条递到慕米桃案上。 纸条不大,却能看出是贵族人家使用的便签。 慕米桃瞅两眼内容,蹙起眉头。 “安儿,备马!” “馆主,咱家没马呀。” 安儿摊摊手。 这碧玄馆除了夸张的馆舍加两个人,不说一穷二白也差不多。 “用我碧玄馆的名号去赊去借,一定要高头大马,金鞍银蹬。” 黄昏申时,一匹全身雪白长鬃飘逸的骏马嘶鸣着停在大瑞国皇宫门口。 马上一员公子发束银帛。眼如明珠生晕、面似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勃发的英气。 玄色镶银边深衣修短合度裹着不胖不瘦的潇洒身姿。 简直飘飘兮若晴风中之一抹乌云。 随后跟来的马车中的安儿紧跑几步上前跟在慕米桃身后向宫门口张望。明亮的黑牟里闪过一丝锐利和不安。 不远处一辆金蓬金帐金碧辉煌的马车里。离王精光的眼神扫过窗外。手指微动合上轿帘吩咐身边的来福: “去,把那位慕馆主给本王请到车里来。” 远远的来福跳下马车,安儿悄声告诉慕米桃 “馆主,送信的官仆就是这人。瞧,过来了。” 慕米桃定睛看去不禁一惊——来福! 这不是夏国京都到处给那纨绔离王选妃的狗腿子吗! 狗腿都来了,狗还能远吗。难道是那离王的主意?按说,他不该认出我来啊。 来福确实没有认出慕米桃。走到他近前上下左右打量一圈这一身玄色道士装的算命的。躬身抱拳。 “在下奉王爷旨意有请碧玄馆的馆主到马车一叙。” 慕米桃翻身下马,做了回礼。 “小哥辛苦,但是本馆主向来不跟身份不明之人叙谈。” 来福脸色有些不悦。仰起脖子抻长了声音 “家主的名号还怕吓着先生。乃当今夏国的离亲王。” 第四十三章---你——有何能耐 “小哥辛苦,但是本馆主向来不跟身份不明之人叙谈。” 来福脸色有些不悦。仰起脖子抻长了声音 “家主的名号还怕吓着先生。乃当今夏国的离亲王。” 慕米桃一看来福趾高气扬那德行,嘴角翘了翘似笑非笑并没有被吓着。心说正好可以问问他到大瑞的来意。倒是身边的丫鬟安儿身子微微僵硬片刻。 “哦——原来是离王爷。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本馆主听说夏国的离王爷声名显赫金贵得很,不在金窝里养着,怎么不远万里来大瑞看风景,还是就为了找本馆主看风水?” “嗤——” 来福撇撇嘴严肃了表情。再次上下看了看眼前这开卦馆的小青年。 王爷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进皇宫赴宴这等荣光大事带上这小子不说,还请这不知高低的小子同轿。 “多余的话少说。离王爷还在轿中,莫让王爷等急了。” “不好意思了,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爷贵气,本馆主还真有点不敢沾染。小哥就请王爷摆明了地点,在下自会去查看。” “你——” 来福没想到这小子对王爷的态度如此怠慢。刚要发火,忽然一阵夹着砂石的风倏地刮过,那力道犹如力鞭骤至,又如刀子割肤。只听慕米桃哎呦一声,脚踝一歪。 幸亏安儿手脚快扶住她,慕米桃重重跌在旁边的安儿身上。 “来福,这位先生似乎身子有恙。就扶到本王的轿中休息吧。” 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男音。 慕米桃此刻脚踝骨肿胀疼痛已不能着地。兀自瞪着傍晚红霞中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怪风。 暗料,诡异怪风,难道是那离王的手脚?那纨绔王爷的功夫选妃当日也见到过,竟然还有此等功力,不可不防啊! “这位官爷,奴婢身弱无力,我家先生还是请您来扶到轿中吧。” 安儿的双肩柔弱的撑不起慕米桃的重量,发丝披散垂着头对来福祈求道。 此时那辆金马车已经驶到了慕米桃的身边。四匹骏马哒哒的踏着碎蹄。 慕米桃被来福架着钻进金丝金鳞的车轿。 对面正是那令她从夏国躲到大瑞的花花太岁离王爷离倾绝。 今日的离王一身玄色官服,绣着张牙舞爪的银蟒。衬得他的皮肤如黑夜中的皎月一般莹净。 银色雁翅冠别致的盘住黢黑的束发。隆鼻俊眼,玉颜朱唇。懒散的靠在轿中软榻上盯着慕米桃看。 上次初见慕米桃并没有仔细看那离王的模样,今次被他设计到轿中抬头对视,不禁想到一句古话:小白脸没按好心眼。 彼此对视半晌,离王展唇一笑。唇红齿白本来应该很好看,只是那唇角咧得有点歪,毁了这张面相了。 “本王瞧你这小小碧玄馆的馆主一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架势,倒是好奇了,你——有何能耐?” 第四十四章---皇宫的风水 “本王瞧你这碧玄馆的馆主一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架势,本王倒是好奇,你有何能耐?” 离王的眼神定定的定格在慕米桃的脸上。 似探究,似挑衅。 慕米桃微闭上眼,片刻睁开。 “如果在下没有算错的话,王爷应该是从香柳之地而来。并且——” 慕米桃盯着离王的眸子面露调笑,清冽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 “并且王爷在争风吃醋中没有得手¬¬——因为,银子没带够。” 马车在轱辘声中经过一片树荫遮住了离王的眼神忽地一亮。 离王向桌案上的茶盏摆个手势 “先生说的果然有点意思。报上高姓大名。” “本馆主姓不高,名不贵。姓桃单名一个米字。” “桃米。哦。吉利。本王正缺一吉木相陪。” 离王眼光掠过慕米桃飘向窗外。依旧懒散的靠在车壁,翘上二郎腿。 “本王听说大瑞国的皇宫建的顺风顺水,纳福纳财、富贵无比。颇有青龙白虎之气。本王好奇,请桃先生同行讲解一二。” “王爷可知本馆主的收费标准?看房宅一个价,看坟墓一个价,看活人一个价,看死人一个价,若是看皇宫¬——事关江山社稷更是一个价。丑话说在前头,价钱不到位,本馆主可不保证我这张嘴说的准不准。” “哦?” 离王蹙了眉眯着眼俯过头来特意盯盯的看了看慕米桃的小嘴。 对于男人来说,这张嘴有点过于的小巧了点。唇型的弧度曲折圆润,唇色红艳晶莹,裹着扇贝般的皓齿。 唇瓣启合一动一动的说话,贝齿若隐若现,煞是诱人。 不知裹上这红唇狠狠吸一口会是什么感觉。更美的是微微上翘的唇角一抿腮上还有两酒窝。 离王的脸贴近慕米桃的唇边。贴的实在太近来。好像就要吻上似的。连他身上的龙涎香的味道都吸进慕米桃的鼻子。 靠,到底是liumang王爷。连男色都好。恶心! 慕米桃装做尅尅咳嗽几声用袖子隔住他的脑袋。侧过头去看风景。 “用我离亲王亲封对外唯一认可的义弟的头衔买你一句准话。成交否?” 你的义弟?对你我都避之唯恐不及,谁稀罕!况且就你那纨绔不着调的名声。我真怕报了你的名号反而挨揍。 “王爷好名,小生只好财。真金白银来得多实在。王爷府的亲眷,对本馆主没有you惑力啊。” “本王的义弟真是与众不同,为兄喜欢。一座大瑞京城的三进府邸如何?” “成交。” 两人的话长短聊得正是时候。此时马车来到了皇宫的建安门。 进了建安门就是皇宫的正殿及后宫之所。马车禁止通行。 周遭不少车撵纷纷停下。轿中钻出之人彼此寒暄。 离王先从轿门出来由来福侍候着下了车辕。 待慕米桃从他身后下轿心一惊:正看见一白袍身影蹁跹而至。 第四十五章---黑白配-乌龟找王八 周遭不少车撵纷纷停下。轿中钻出之人彼此寒暄。 离王先从轿门出来由来福侍候着下了车辕。 待慕米桃从他身后下轿心一惊:正看见一白袍身影蹁跹而至。 “哎呦,珏王爷,别来无恙。” “呵呵,离亲王。幸会幸会。在京师住的可好?” 少师安然天籁般动听的声音飘进慕米桃耳鼓。 三年不见。 慕米桃在离王身后眯眼打量少师安然。 他修长的身姿罩一身白锦缎暗纹袍。头戴翠玉镶金冠。 潇洒的神态俊美威仪,眼角眉梢明显的多了些成熟的纹路。这样的男子仿佛和黑暗不搭边。 凭慕米桃对少师安然的了解,他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池中之物。几年下来历练出成熟风霜也属正常。 只有离倾绝那样有了女人和银子就天天过节般的花花太岁才没心没肺的依旧那模样,不带长褶子的。 慕米桃的打量没绕过少师安然的锐目。 “离王爷还带了客人?” “正是。来,本王介绍下,这是本王的义弟,桃木。桃桃,眼前的俊公子可是大瑞国第一美男,本王的好友,珏王爷。还不见礼。” 大瑞第一美男。确实不假。慕米桃心说不知道别人反正自己第一次见到少师安然也稍微的有那么一丝丝乱了方寸。 只是这第一美男的人品,呵呵。 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 少师安然和离王都不是什么好鸟。算是臭味相投,一路货。 本想喊少师安然为王爷,但离王这一说慕米桃是他的义弟,把慕米桃的身份抬了上去。想了想,拱手拜道 “小生桃米见过珏王兄。” 慕米桃暗忖自己已经容颜有变,又粗了眉,黑了面,贴了痣,糊了唇须。离倾绝都没认出来,少师安然应该也不会认出她。况且三年前的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远亲,他早就忘了。 “桃米。” 少师安然瞄了她一眼淡淡念道。矜持的微微颌首,与离王并肩向皇宫举行宴会的太极殿走去。 珏王飘逸,离王桀骜。二人很抢眼。 黑白配的**帅气钻石王爷,他们这一走也是道风景。 身后传来轻微的女子的嬉笑声和环佩叮当。 慕米桃回头看见几个大家闺秀莲步轻移的跟在后面,用香帕捂着嘴,悄悄说话。 其中一个梳着如意髻的高挑女子笑的肩膀乱抖,犹如风中绿柳很是妩媚。 估计这二位王爷都是京城里未出阁的怀春少女们的最佳人选。 忽然发现安儿不见了。 这孩子可能是跟在后头走迷路了? 通往太极殿这一路布置的是绚丽喜庆。 各式各样的大红的宫灯高高悬挂在回廊及树梢。 看来皇宫里有喜事要办。 忽然,斜刺里穿出一个小太监急急走到少师安然面前跪下: “启禀摄政王,皇上让您去东德殿一趟。” 摄政王? 慕米桃一激灵,三年不见,少师安然变化不小,还升职加薪了。 摄政王?太监喊他为摄政,那大瑞国的皇上干啥工作呢。 还有那个明妃? 第四十六章---男女通吃 摄政王? 慕米桃一激灵,三年不见,少师安然变化不小,还升职加薪了。 摄政王?太监喊他为摄政,那大瑞国的皇上干啥去了。 有皇上,何来摄政王?还有那个明妃? 十天前还在城门口碰见夜行马送鲜果给明妃。难道此明妃就是彼明妃? 再看离王的表情,似乎并不惊讶,只和少师安然颌首寒暄下望着他背影渐渐走远。 “义弟,别忘了你的生意。就这环境让本王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天花来。” 离倾绝长臂一伸搭在慕米桃的肩头。大手在她肩头借机还揉了几把。 别把我的垫肩捏鼓掉了。慕米桃在他肩膀里转了个圈挪开身体和他保持好距离。 早在一进皇宫大门,慕米桃就已经对这大瑞皇宫的位置细细揣摩过了。 此刻进了建安门看见皇上议政的正殿的位置在左侧高高耸立。不禁佩服当初给这皇宫选址建殿之人的眼力。 闹不好,可能就是养父选的地方。毕竟听养母说过,养父原任大瑞国国师。 慕米桃清清嗓子不乏卖弄的咳了几声道: “离王爷你看地平线上这半入城中的巍巍青山正好在皇宫的后面,秀丽高壮可谓龙脉。山顶的淮水蜿蜒曲折流出,结湾半抱围城而开阔出去,既是护城河也是活水之源。可谓后有靠山,中有明堂,水抱安居加之此地在城之东南,清幽秀美蕴藏贵气。不是宝地又是什么。” “咳,所谓后有靠山、中有名堂,左有青龙、右有白虎。乃风水的常识之道,其中妙处呢?” 离王四处欣赏人来人往的楼台殿宇。不时和人寒暄。言辞里却对慕米桃的说法不太满意。 慕米桃跟在他身侧不情愿的嗅着他那夸张的龙涎香。看他那晃荡着膀子横着走的样子就来气。 花花太岁,你这是和我上讨论课呢? “水出下关远,侧有悍龙星,下有卫龙宅,坳有缠护塧。此良势千年难逢。不过,好酒配好菜,好马配好鞍。有地得还得有运做。富贵之地亦要看机缘。若合天运则内气外气同时相临交互感应相生时真龙才能大吐精华,精英贵人才能应运而生。若合天运,就算不得龙穴也有吉可求,天运临会之方其地应运,则人文蔚起大发其祥。若只得地运不合天运则大地小发仍旧一发即败。这就是离王爷所谓的妙处吧。” “啪啪啪” 三声掌启。 离王唇角上扬,长臂再次伸出搂过慕米桃的垫肩,又揉了几把。 恰巧夕阳西下,很应景的吹来一阵黄昏的晚风,慕米桃鬓边的碎发被吹乱散到腮边。 下一瞬忽然一双骨节分明的玉指伸过来,慕米桃下意识的退后几步。离倾绝当没看见她的慌乱,将那绺乱发塞到慕米桃耳后。指尖有意无意的触到她的面颊。 边塞边耳语 “贤弟说的头头是道。为兄给贤弟贡献一处宅邸也值了。” 第四十七章---天地否 恰巧夕阳西下,很应景的吹来一阵黄昏的晚风,慕米桃鬓边的碎发被吹乱散到腮边。 下一瞬忽然一双骨节分明的玉指伸过来,慕米桃下意识的退后几步。离倾绝当没看见她的慌乱,将那绺乱发塞到慕米桃耳后。指尖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面颊。 边塞边耳语 “贤弟说的头头是道。为兄给贤弟贡献一处宅邸也值了。” 气息染到慕米桃的皮肤,她恶心的毛孔都竖起来仿佛无数蚂蚁在酥酥爬。 今番过后一定要离这花花太岁远远的。慕米桃心说,看情形,他真是男女通吃。 太极殿里早已宾客熙攘。离王的到来并没有引起特别关注。 能来这种场合赴宴的都是在京的五品以上要员及其亲眷。 慕米桃从他们的说话里听出来原来今日是皇上的五十岁寿诞。特举行国宴庆祝。 身边这个离王竟是夏国新来的质子。 凡是被送出国门到他国做质子的都是不被老爹待见的。 哪个皇上也不会把心肝宝贝的皇子送出去没自由做人质,搞不好还会成炮灰。 难怪那日在街头遇见他喝得大醉酩酊。 要说这离情绝在夏国京都也算名声显赫,号称皇城四少之首。 原来也是可怜的孩子,刷点曝光度给自己撑撑门面表面风光。 不禁对这位质子爷同情加怜悯的多看了两眼。 “明大人,您这一把琉璃宝壶可真是稀世罕物。” “那是。离王爷小心。此乃世间孤品金贵的很呢。” 离倾绝的左边手就是礼部侍郎明大人。此刻他正眉开眼笑津津有味的把玩着明侍郎准备给皇上的礼物。 明大人在边上想要拿回宝壶又碍于情面的脸色都急变了。连连用话点他。 唉。 离质子爷啊,你爹不疼娘不在虽然有点可怜,可是欺男霸女吃喝玩乐自己不知道愁,整天没个眼力见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人家给皇上的礼物,你能随便玩吗。 偏偏就离王这样的还有那怀春少女直往他这暗瞄秋波。 这些大家闺秀都什么眼光。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见男人。可以理解吧。 此时皇上何皇后还没入席,座位间不免嘈杂寒暄。 慕米桃趁机离座想着赶紧找找安儿。在皇宫里乱走可是容易出事的。 出了太极殿的边门是一处草坡,草坡后面是皇宫的太极湖。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湖水在坡下闪着粼粼暗波。 慕米桃思想,若是安儿真的走丢了,必是不敢正大光明的在皇宫里溜达,许是躲在来时的路上的暗处等慕米桃出现。 所以慕米桃循着草坡的灌木暗处一路细细寻着。 回忆着安儿走失的时间地点,站在一丛梨树下用怀里的铜板占了一卦。在接住铜板那一刻,慕米桃挑起了眉头。 竟然是异卦相叠:下坤上乾——天地否卦。 第四十八章---别惹我 回忆着安儿走失的时间地点,站在一丛梨树下用怀里的铜板占了一卦。在接住铜板那一刻,慕米桃挑起了眉头。 竟然是异卦相叠:下坤上乾——天地否卦。 天地不交,万物不通,泰极而否,否极泰来。 难道安儿会出现什么意外? 虽然安儿是在人市相当于捡来的少年,但是毕竟是投靠自己而来,慕米桃的心有点沉。靠在一株树干上整理思绪,忽然听见树丛里有隐隐的响动。似乎呢喃之声。 慕米桃本是蹲在地上摇卦此刻更加俯下身子。一动不敢动。 “心儿——你放开;——在给我点火你知道吗。” 一声男子极力压抑的声音。 “那又怎样。你本来就是我的。” 传来轻微的衣裙撕裂的声音。伴随着女子急迫的娇吟。 “心儿,别惹我——” 男子哑声压抑已经到了极限。那声音都似乎让慕米桃感觉到他体内那喷搏的热气在兹兹上蹿。 更刺激的是这次慕米桃听出,暗哑兼喘息的声音竟然来自——珏王,少师安然。 那心儿?该是明心了。 三年了他们还没在一起? 难道?明心,明妃? 慕米桃眼前闪过三年前雨夜从明心房中出来的中年男子。 此时,暗黑的树丛里的女人压低的娇声和男子压抑着的粗粗的喘息听得慕米桃心旌摇乱。 什么命啊。老遇到这种破事。 她只好使劲压抑着自己的呼吸。脑门上全是汗。 “心儿把手拿开,你已经有了他的骨肉,赶紧回宫去。” “骨肉怎么样,又不是太子,表哥,我要你帮我。” 娇滴滴的尖细女声,确实是记忆中明心的声调。 “这次不行,心儿松手——” “啊——我不松。心儿只要你,你知道没有你我怎么过来的吗,像守活寡——” 接着传出几声树枝压塌断碎的声音。 慕米桃猜到春宫戏又要上演。像向远处有侍卫的黑影晃动的地方抛了一个石子。 不料与此同时,忽地蹿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还带着没及时压下的粗喘。 “听话,心儿,我不能缺席先走了。” 那黑影边说边向慕米桃藏身的这边树丛踏步。 本想把巡逻的侍卫引来捉歼,谁料少师安然竟誓死不从的起身向她这方向走来。 眼看没法藏身慕米桃来不及多想,起身飞跑。 “谁?” 少师安然着实心惊一跳。断喝一声运步追来。声音不大却暗含威慑。 树丛里明心听见少师安然的断喝,吓到面色煞白。赶紧整理好衣衫从树丛里爬起来,想大喊有刺客,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手捂住嘴。狠狠盯着那窥见了她秘密的身形瘦高的背影。 此事若是流泄出去莫说少师安然,自己和儿子的性命都不保。今日自己所选之地已经很是隐蔽了,这胆敢冲撞偷听之人到底是谁? 慕米桃虽不知道少师安然的功底,但耳听身后越来越近的速度,又不熟悉皇宫地形已经慌不择路。 第四十九章---危险即将来临 听见少师安然的断喝,明心吓到面色煞白。赶紧整理好衣衫从树丛里爬起来,想大喊有刺客,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手捂住嘴。狠狠盯着那窥见了她秘密的身形瘦高的背影。 慕米桃虽不知道少师安然的功底,但耳听身后越来越近的速度,又不熟悉皇宫地形已经慌不择路。 左前方就是灯火通明的太极殿。她只能绕着湖堤向暗处疯跑希望跑进远处宫墙里。 但她那颗故意投下的石子的响动也引起了皇宫护卫的注意。侍卫们向此处张望正看见摄政王在追捕。 “有刺客!抓刺客!” 四散围来的大内侍卫们就像一张网铺开在慕米桃身后马上就要合围上。 慕米桃脚下一滑,扑哧倒在一处水洼里。溅得头脸前身全是泥水。 和追兵本就相隔不远的距离此时更加缩短。慕米桃蹬着泥水想快速起身——买糕的!怎么就那么寸劲儿,脚脖子还扭了。 唉呀妈呀!!!怎么办??? 迟疑间,身后的侍卫已经一拥而上,冰冷的刀锋指在她胸前。 手脚迅速被绑缚。慕米桃徒手挣扎两下被踢了几脚,崴了的脚脖子针扎一样的疼痛。像个人粽子样的被层层捆扎提起。怎么这样倒霉,又落到这对歼夫淫妇手里。 三年,竟绕不过同一个劫数? 慕米桃不甘的斜眼看见少师安然已经踱步过来负手而立,黑暗中看不清但猜得到他表情里藏着锋利的眸光。 在慕米桃被按下的一刻他就认出了他是傍晚时分进宫时夏国质子离王的义弟。 “属下谢过王爷追缴刺客。惊扰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少师安然面无表情转过身,淡淡道。 “皇上寿诞,此事不宜声张。惊吓到了大臣眷属和各国使节显得我大瑞皇宫治安不佳。带到偏苑辛者房,本王散席后亲自问问。” 侍卫愣了片刻,露出感激之色。叩首道: “有劳摄政王。属下感激不尽。” 歼夫yin棍,还弄的跟救世主一样。 黑暗中慕米桃被堵上嘴顺着山路拖拽到了一个地牢。结结实实的摔在潮湿的地上。 因为地牢太黑,只有地牢门口一簇油灯跳着微弱的光亮能聚一点亮儿。实在看不清这地牢里到底有多龌蹉多破败,反正老鼠虫子的声音是积极热烈的。 刺鼻的恶臭熏得她不想吸气。 慕米桃想起那个天地否的卦象。意识到这不可避免的危险即将来临。 果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空寂的走廊里回声凄惨响亮。 “小的参见明妃娘娘。” “小的给明妃娘娘请安。” “都退下。皇上和皇后姐姐正忙着宴会,本宫就来过问下这刺客是什么由头,吃了什么胆子,敢来大内送死。” 一听是明妃娘娘,慕米桃心呼不好。靠,歼夫把我绑来,yin妇要来算账了。这一对配合的果然到位。 第五十章---命悬一线 一听是明妃娘娘,慕米桃心呼不好。歼夫淫妇果然配合到位。 接一单生意搭上条命,可是不合算。 真是泰极否来,泰极否来。 不过没事,天地否。否之极就是泰。 慕米桃自我安慰着。所谓异卦相叠。撞到了宿敌的枪口上,是真的否啊。眼下之际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对机应变,危中求变了。 慕米桃蜷在地牢墙角睁着清亮的眼睛看那两度刺激她神经,让她领略野战春宫的女猪脚——曾经熟悉的明家二小姐环佩叮当的走进来。 现在的明贵妃出落得更加精致娇美。 鹅黄色大朵牡丹花卉的百褶长裙,上着绣金丝的荷叶广袖。 高高隆起的飞仙头髻,满头珠翠衬着一支闪闪的红珊瑚牡丹枝的流苏步摇,随步伐乱颤。 圆锥脸上依旧肌肤似雪丝毫没因时光而有褪色,却是越来越熟透的花朵般娇艳。 唯有杏仁眼凌厉瞪着显出此刻她内心的泼辣狠厉。 “本宫不管你是什么人派来的什么人。长了一双不该长的脚,又长了一双不该看的眼睛就得自己负责。” 明贵妃冷笑着莲步轻移走到慕米桃的身前。 忽然百褶裙下伸出一只带钉子底的绣鞋就要伸向慕米桃的胸前踩。 慕米桃本想移开身子怎奈被粽子一样绑住只能虫子般蠕动一二寸的距离。 被明贵妃一脚踩踏在心口。狠厉的踩踏几步。 犹如万根针刺的剧痛从胸口传递到周身。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来。 此刻身为刀下蛆,慕米桃紧紧咬住嘴唇生生的挺着。 撞破了她的歼情怎么解释都没用她只会要自己死。 但是慕米桃不信她得遇仙师的人会毙命在此小小地牢,小小淫妃手里。 此时明贵妃在一脚踩下去后也生生愣了片刻。 脚下的感觉不是男人硬硬的骨架,有两团不属于男人的柔软的肉呼呼的东西。 她起身直直盯视着慕米桃。眼底迸出疑惑和狠辣。 匕首哗地挑开慕米桃的深衣。 完了。 慕米桃眯起眼看着明贵妃狠厉的脸相。忍者痛此刻还加上忍着羞辱。被这淫妇发现自己的身份,更没好果子。 深衣里面被白麻布层层紧裹的胸脯裸露出来。 那分明是女人本来高耸的被刻意压瘪的宿兄。 “女人?” 明贵妃颇有些意外。 “呵呵,女扮男装的技巧,贵妃娘娘要听吗?” 慕米桃舌头舔了舔唇边的血迹,抬起头来,嗤笑的眼神瞅着明贵妃。 “贱婢,你还挺嘴硬。” 明贵妃闭紧嘴巴凝视着慕米桃。 “算本宫心善,你可以选一个喜欢的死法儿:剜心,割目,服毒?本宫举手之劳可以马上成全你。太麻烦的,本宫也烦。” 明贵妃森寒的杏眼再次打量被绑成一团的这个窥视了她的惊天秘密,该死的女子。 第五十一章---明贵妃算账 “算本宫心善,你可以选一个喜欢的死法儿:剜心,割目,服毒?本宫举手之劳可以马上成全你。太麻烦的,本宫也烦。” 明贵妃森寒的杏眼再次打量被绑成一团的这个窥视了她的惊天秘密,该死的女子。 “呵呵,贵妃真是博学。我就不费那脑筋了。” “不过送你上路前,本宫倒要瞧瞧你的身子怎么就弄得男女不辨还混进了宫。” 明贵妃表情满是玩味,镇静。冷若冰寒的声音回荡在这死一般静寂连耗子都不敢再叫的空间。 一把青色短匕忽然出现在明贵妃的手中在忽闪的油灯下泛着雪亮晃眼的利芒。 匕首的尖锋在明贵妃手中翻转几下就挑烂了慕米桃的深衣和束胸。露出她白嫩嫩却被绳索紧紧缚进肉里的赤身,刀尖继而从锁骨划到她的纤腰。冰雪玉肌上留下长长一道血口子。 慕米桃疼痛的眼前发黑,身子不自禁的颤抖了几下,紧紧咬双唇,唇瓣染红了血。 定下心神,慕米桃冷笑着慢悠悠的对明贵妃说道。 “贵妃是想今天的事情昭告天下吗? 呵呵,不瞒贵妃娘娘。小女子方才在贵妃的含烟殿前已经将所听所看所遇所见之事写在纸上绑住飞鸽之脚告诉了挚友当今江湖上跺一脚山尖乱颤,地球都要抖三抖的一位大侠。然后才跟着王爷和贵妃来到草坡。 小女子有命在还能保你一世苟且平安,否则,只有鱼死网破了。 其中厉害,贵妃娘娘是聪明人,自己掂量掂量。 我一介草民,无牵无挂这辈子命没了,下辈子很快就托生了。可是贵妃娘娘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地位,宫里的娇儿,还有那帅的没天理的**王爷,呵呵呵——” 明贵妃又怒又气瞪着慕米桃。 握着刀柄的手有点犹豫。 这女子她看出刁钻狡猾,刚才自己确实是从含烟殿而来。此番话若是真的,这如画江山,本宫如何坐下去。 慕米桃此时也凤眸故作镇静盯着明贵妃 前身胸口儒房痛彻骨髓的多处鞋底针踏刺的伤口还冒着血筋儿。 这就是场心里较量,看谁的底气压得住谁。 “哈哈哈哈——” 忽然明贵妃一阵狂笑。脑筋一转已经想好了对策。匕首垂直就向慕米桃心口捅来。 “践人,你以为用点雕虫小技本宫就会被你糊弄过去吗?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慢!” 突然出现的一道厉声令明贵妃和慕米桃都吃了一惊,转头向来人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明贵妃手里的匕首已经被踢掉。啪啪啪几下点穴定住了明贵妃的身子。 随之一道黑影将慕米桃扛起蹿出牢门。 慕米桃趴在黑衣人的肩上,宽阔的肩,温热的暖意。似曾相识之感令她第一反应就是救自己的人是无面。 又是无面。 走廊里东倒西歪几个太监宫女和狱卒。 “你给他们吹了药了?” “少废话。时间紧迫。” 第五十二章---花痴是这样炼成的 走廊里东倒西歪几个太监宫女和狱卒。 “你给他们吹了药了?” “少废话。” 低沉的,带着点不耐烦和磁性。真的是无面的声音。 慕米桃放松的笑了。 试探成功,仿佛走黑路的人突然见到了灯火人家。放心的在黑衣人的肩头昏睡过去。 不管他把自己带到哪里,慕米桃知道只要有无面自己就是安全的。 慕米桃醒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自己是在来时的马车上。 和离王一起乘坐的马车! 更意外的是身上的刀口已经结痂不痛,甚至束胸都包扎好换上了男装。 似乎这一晚自己没有见到那场宴会的前奏,没有去找安儿,没有撞见少师安然和明贵妃的歼情,更没有被一群侍卫追捕关进地牢差点被明贵妃捅死。 而是就一直坐在马车里等离王从太极殿的宴会归来。只有这疲惫的体力证明了今夜的事是真的。 无面。 为什么? 慕米桃蹙眉思考:按常理不是应该风华绝代却受尽凌辱的一代才女被一代绝世大侠所救然后彼此一见钟情,互送秋波,电闪雷鸣。然后———慕米桃脑补了一下那接续的画面,面颊还微微绯红了。 可是眼下是什么情况? 慕米桃体力透支的靠在马车软榻上寻思。 可能是发生了方才的事情后皇宫加强了戒备,无面带自己出宫不方便,随着马车出宫也是一个好办法。 也是,这样蚊子都除非是自产,外来的蚊子都难以飞进来的皇宫大内,无面自己能混进来自由进出已经不错了。 只是自己的外衣在地牢被明心挑的赤条条的,新换上的这衣服,这束胸—— 慕米桃又脑补了下黑衣人给自己敷伤穿衣的情形。 不禁面颊发烫。花痴就是这样练成的。 这单生意风水还没算好倒叫人给算了。 想起来还真是惊心动魄的。 月上中天。正是夜色阑珊时。 远处太极殿的方向陆续走来三五结伴聊天的人群。 应该是散席了。 慕米桃掀起轿帘的一角。正瞥见离倾绝醉意朦胧的由来福架着,边歪斜着脚步,边和一个大家闺秀样的小姐道别。 估计是醉的舌头发硬,说出的话都不连贯了。 “放心,万¬——万——万小姐的事——事——事情——包在本王——本王——本王——再见——” 然后轿帘一打,随着酒气‘悠的’被塞进来一个庞然大物顺势歪在慕米桃身上。 “桃先生,王爷喝高了,您可照看好了。” 来福嘱咐完跳到前面车架上。马夫立即长鞭一甩,车子徐徐启动。 庞然大物还不忘摆个舒服的姿势,长臂一伸抱住慕米桃的腰身,将头窝在慕米桃的肩窝处口里念念有词。 “贤弟啊——贤弟——你真是——真是——我的贤——弟——闲到哪去了——本王——呼——噜——” 第五十三章---芳菲苑 庞然大物还不忘摆个舒服的姿势,长臂一伸抱住慕米桃的腰身,将头窝在慕米桃的肩窝处口里念念有词。 “贤弟啊——贤弟——你真是——真是——我的贤——弟——闲到哪去了——本王——呼——噜——” 慕米桃身上有伤,使不出力气,推也推不开他,躲也躲不及他。只好忍着气,使劲掐了他一把肩膀上的腱子肉。 “你可别吐啊!” 话音未落,离倾绝头向前伸‘哇’地一口连稀的带干的稀里哗啦的污秽物喷射状的吐到慕米桃身边的轿厢,溅了她整个下摆的深衣上全是。 艾玛!你! 慕米桃本已虚弱勉强支撑着,现在被这醉汉靠着又被吐了一身污秽。 只觉喉头发紧,腹内翻滚,似有无数热流要涌。头别到另一侧也‘哇’地一嗓子呕吐起来。 两个人身体交叠着各自弯身垂头呕的此起彼伏。惨不忍睹。 瞬间轿子里满地污秽,就没个落脚的地方。那复杂的味道,顺着轿窗飘出去多远。 来福是知道自己主子的德行的,赶紧命令车夫停下。 “桃先生,此处离王爷的馆舍尚远。不如先到您的碧玄馆给王爷洗漱下。待王爷酒醒再回王府。自然,叨扰先生,王爷必是会补偿的先生的。” “这?这不合适吧?寒舍粗鄙实在是怕委屈了王爷。” 慕米桃暗骂来福出的什么馊主意。本馆主就想和这花花王爷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呢。千万别去我家。 “合适。合适,就按来福说的办,贤弟。本王吐过了清醒些,就是口渴难忍,速到贤弟之处解解渴。” “啊?王爷,义弟我那寒酸馆舍,丫鬟都走丢了。肯定连残茶冷水都没一口。换衣洗漱都没人侍候。哪有给王爷解渴的茶饮?小弟看前头芳菲苑车水马龙,热闹正盛,不如王爷去那里暂且休息一二。来福,扶王爷到芳菲苑暂歇。” 来福拿眼角暗暗斜楞着慕米桃:你还嫌我家王爷不够沉湎女色吗?不告诉点正经的。 离王听了慕米桃的建议确实眼睛一亮,合掌一击。 “贤弟此计甚妙。来福命车夫就在前方芳菲苑门口停车。” 慕米桃长出了口气好算把麻烦推出去了。 夜盛之时喧嚣,脂粉之地不眠。 丝竹管弦之音从高挂红灯的楼阁里传来。 马车在芳菲苑还没停稳就有清秀的丫鬟上殷勤侍候。 这种金丝金鳞的马车不是一般贵族能坐的。芳菲苑不是大清倌院儿,还真不轻易来几辆。 一走进轿厢,呕吐的味道袭来,丫鬟马上惊愕了下,随即见惯不怪的重展笑颜。 “爷,您随奴婢来吧,我们这可有好姑娘等您吶。” “一边去,爷我来扶,速去给王——公子准备洗漱酒水。” 来福隔开丫鬟。 离王本就迷迷糊糊玩世不恭,如今喝醉了他更要看住了主子。 第五十四章---被热烈欢迎 “一边去,爷我来扶,速去给王——公子准备洗漱酒水。” 来福隔开丫鬟。 离王本就迷迷糊糊玩世不恭,喝醉了他更要护好主子。 “是。” 小丫鬟暗自欢喜的答应着,巴不得不进轿子里搀扶这个吐得满身污秽的客人。 来福搀着离王的胳膊,慕米桃推着离王的后背好算把这个趔趄歪斜步伐不稳的王爷弄下车。 **的眼里对达官贵人三教九流可是阅尽千帆,阅人无数自然看出这醉酒公子虽然衣衫不整,酒气熏天,但身姿韵味难掩贵气。 心下兴奋。使眼色给旁边的奴婢们。 不料离王在下轿的最后一刻拉住慕米桃的手。 “走——贤弟,哥——哥今儿——带你去见识——下这夜-场女子的风采。” 慕米桃愣住。太突然了。本以为可以摆脱他。 “额,小弟谢过兄长盛情。就不打扰兄长洗漱饮酒了。小弟寒舍也不远,就此告辞。卦资的事嘛,有来福通告小弟一声就可以了。” “怎可!” 离王拉下脸来。那双醉眼还不忘了勾人。凝眸时如水波荡漾,分外流转。 男人长了女人眼,能不沾花惹草吗。 “义弟明日便可搬进新府,如今寒舍简陋,丫鬟都走丢了。肯定连残茶冷水都没一口。换衣洗漱都没人侍候。哪有给义弟解渴的茶饮?趁此疲乏之际和为兄一起喝杯水酒。聊聊玄机岂不更好。你们赶紧来人伺候这位小公子。” 马车周围本就围着丫鬟**,听这位看似说了算了公子一吩咐,赶紧将慕米桃连拉带拽, “来吧,小爷,让咱家的姑娘伺候着您更了衣,饮了酒再说。” **满面堆笑,脂粉都要从褶子缝里抖出来。 慕米桃有伤在身不敢使力气,只有徒然的瞪着离倾绝的背影,拉拉扯扯就被扯进了芳菲苑的大堂。 大堂里旖旎甜香,氛外诡魅。夜风裹夹着馥郁的花香袭人。 几个花姿各异,露着冰肌玉骨的姑娘在八仙桌前佯似喝着茶,眼光全向这边飘来。 空气中凭白就多出几汪火辣辣的秋波。 其实刚停在门口那辆马车她们全都看见了。就算不知道车里是何等金贵的人就说那辆金丝做幔,金线做织的华贵座驾,其贵程度就是这芳菲苑的客人前所未有。 但是她们却也不敢接下这两个客人。 如果是园子里的头牌红姐,谁会在这楼下坐着候客吹风呢。 贵客自然是由客人单点或者**安排。 今儿个这茬架肯定是**要安排她的樱桃姑娘了。 果然**掐着腰伸出胖胖的圆锥胳膊,声音苛责:玉容,如意,杵这干什么,还不快去请楼上的樱桃和思思姑娘准备准备招待贵客。 八仙桌前两个身着粉色和白色罗裙的姑娘赶忙起身冲离王这边行了礼羡慕嫉妒恨的款款在前面带路走上楼去。 第五十五章---男厕,男厕 八仙桌前两个身着粉色和白色罗裙的姑娘赶忙起身冲离王这边行了礼羡慕嫉妒恨的款款在前面带路走上楼去。 窗外是蜿蜒的九曲长廊勾栏吊壁,曲折环绕在碧波流淌的水面。彩色的各式琉璃灯将河水都笼罩上了薄薄的光晕,月光倾洒,如仙草荡漾浮动,美媚如画。 窗内慕米桃心急如焚,脑筋飞速转着想把离王支走。 樱桃姑娘低头抚琴冷冷的余光撇着这二位。思思姑娘抱着干净的衣物吃吃掩嘴轻笑。 “两位爷就别谦让了,要不就一起入浴吧。让思思一起伺候着。” “也好,就如这思思姑娘所言,贤弟和为兄一起入浴擦身。来,为兄等你。” 离倾绝说着就呼啦一展衣袖裸露出蜜色蛟龙一般完美的身姿,只留着薄缎的亵裤紧紧裹在肌肉矫健的大腿处。 懒散的倚靠在软榻上邪魅俊美的眸子忽闪等着慕米桃脱。 这混蛋无赖**怎么就缠上自己了。慕米桃心里暗骂憋了一脑门子汗,忽然集中生智双手捂住肚子。 “哎呦,我尿急尿急,兄长别等我了你先随思思姑娘进去吧。” “哦?正好为兄也想方便,赶紧一道去。” 离王腾地起身握住慕米桃的手就往如厕跑。 樱桃姑娘的闺房是正经的大套房,为了客人方便,如厕就在客厅的隔间。 慕米桃赶脚脑袋细胞都不够用了,怎办怎么办? 没几步就被离王牵着手到了如厕。如厕里置放了两个提把马桶,香氛很重。 离王勾人的桃花眼中溢是莫测笑意。大手缓缓的解开了自己白色的裤腰带,便欲要解下……转头看她。 刚刚为了洗浴解开的长发披散而下,瀑布一样漆黑亮滑的垂在宽阔布满肌肉块的肩膀上。 整个人显得很是慵懒随意。 慕米桃看在眼里却是他不怀好意。 蒙楞片刻,慕米桃的脸颊上渐渐绽放了一个灿烂无垠的笑容,那笑容映在离倾绝眼里,让离王爷的心脏竟然有点不易察觉的砰砰骤停。而就在这一瞬间慕米桃的笑容猛然僵硬,一记老拳便重重的砸在了离倾绝的鼻骨上! 哇—— 离倾绝竟然生平第一次完全没有预料的,就这直挺挺的被一记老拳重重的砸到。倒退几步灰溜溜的坐倒在了地上,猛然的冲击力撞飞了如厕的马桶。 等到离倾绝站稳起来时,慕米桃早就消失无影。 离王爷却没怒反笑,眼眸中闪出了意味深长的兴致。 慕米桃一路惊慌失措疲惫不堪的潜回碧玄馆。气喘吁吁靠在锁紧的大门上。 即使她是再怎么冷静的特警出身,一旦遇到方才的那种事情,她也是又羞又恨。险些当场露陷献丑。 能感觉到自己一向稳重的小心肝都在止不住的狂跳。 最后那拳自己是使出了吃奶的劲道。当时都想到了若真是打不倒离倾绝自己就用马桶扣住他。大不了翻脸。 第五十六章---再次惊心(简修) 最后那拳自己是使出了吃奶的劲道。当时都想到了若真是打不倒离倾绝自己就用马桶扣住他。大不了翻脸。 扯下衣衫提起仅剩的气力向卧房内走去。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无面不知道给她用了什么神药,伤口是结痂了。 但是失过血又在芳菲苑折腾回来的身子还是虚弱。 安儿不知下落,这小院子里不只黑灯瞎火真连口热茶都没有。 慕米桃摸黑穿过中堂摸进卧房,忽然一丝寒气忽闪袭来,没等慕米桃躲闪紧接着就感到颈子冰凉。 紧挨着皮肤那凉薄的东西分明是刀刃。空气中流淌着静极的锐利。 难道是离倾绝? 不大可能。一是他没那么快,二是,他没必要。 慕米桃脑海迅速闪过有可能的仇家? 来人却并不屑于和她废话。慕米桃感觉到房里暗处一个黑影冷冷的杀气马上就要割掉自己肩膀上美丽聪明秀外慧中风华绝代独一无二限量版的小脑瓜。 “侠士且慢。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小生桃米只开个小小的卦馆,何事招惹了大侠兴师问罪?” 黑暗中,慕米桃赶脚刀尖微微松了一寸,突然一道好听的男声在这静寂里迸出来。 “果然是你!” 霎时房门被那黑影瞬间关上同时室内明光大亮。 慕米桃也从这声音听出了来者。 “珏王?” 少师安然敞开手中的夜明珠放在桌子上的烛台。房间如同白昼。 此刻少师安然收了宝剑,负手而立眼角微微上扬的眸子冷冷的盯着慕米桃的身上。 桃米——米桃——慕米桃!!!珏王眼前闪过一道三年前的身影。但,眼前女扮男装的女子的五官又和那张脸有几分出入。 “难得王爷还记得。” 暂时解除了生命之忧的慕米桃兀自坐在桌前倒了一杯冷茶。 这**就和坐过山车一样,几番生死。 “王爷这水里没做手脚吧。” 她也细细打量着少师安然。 他已经换下了皇宫晚宴时的袍服,暗蓝色的短打在夜明珠与黑暗的交叠中显得分外暗沉阴郁。犹如压在弱草上的巨大石栎,让人喘不过来气。 看来是专程来找我灭口的,慕米桃心说。琢磨着逃脱的生机。 少师安然手指敲着桌案掩饰心中烦躁。 昨夜那‘刺客’他看出就是离王带来的人。 也许撞见他和明心的事是偶然。但是就算偶然也是危险的炸弹。不除早晚是祸患。 问题是,竟然是女子? 那双眼睛——似乎记忆深处有些印记。 可惜愚蠢的心儿竟然忘不了嘚瑟以致她被人救走。 所以,他的暗卫查处了他的地址。 他知道方才有江湖上神行无影之人出手相救。而当年那女子——心儿安排的劫杀也是被一黑衣人所救过。 这一切不免巧合。 所以,刚才地牢里,她对心儿说,已经把某些事告诉了江湖上的大侠,少师安然并非不信。 某些事,少师安然不确定慕米桃究竟知道多少某些事? 第五十七章---飘零夜更中情毒 所以,刚才地牢里,她对心儿说,已经把某些事告诉了江湖上的大侠,少师安然并非不信。 某些事,少师安然不确定慕米桃究竟知道某些事? 更何况,能从皇宫地牢把人救出,世间还真找不出几人。除了无面。 难道这珏王府远亲的养女和无面是什么关系。 无面据传刚愎霸道,心狠手辣,弑杀成性,稍有得罪便落得江湖难容,恰恰是无面手里又据传有江湖上能呼唤帮派的生杀令牌。 能让向来特立独行世人不知庐山真面目的无面生死相救,何等关系如此不一般。 听见慕米桃的疑问,少师安然没说话,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阴冷的眸子微挑,盛着阴霾,玄色夜靴步到桌前也兀自倒了一杯茶水。 他不确定此她是否彼她。若是她,如今他还不打算让她就此消失。 “事到如今,请问王爷深夜来访,有何赐教?” 慕米桃打破了彼此的安静。 “有句话,你应该听说过,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都有个一样的下场。” “恩,听说过。可是很明显,现在珏王爷并不想给我那样轻易就处理的下场,不是吗!” “聪明。不过世上的手段不只有死,还有生不如死,你知道吗?” “呵呵。我是个算卦的,相信积德厚善才是做王的根本。” “那算算你自己呢。” 少师安然阴柔俊美的表情陡然一转。 “本王不用你说些大道理。换上红妆,本王要招待你回珏王府居住。” 少师安然说着突然一个旋身动作极快的将一粒豆粒大的药丸塞进慕米桃的嘴巴,迅速合拢她的下颌。 慕米桃毕竟有伤在身,身子消耗到了疲惫的极点,伸出招架的手臂腕力不足,终于没有拗过少师安然的力气,含着不甘,用怨毒的眼光瞪着少师安然将药丸给她不自禁的吞了下去。 “卑鄙小人!枉为堂堂男子,你给我吃的什么?” 慕米桃只觉药丸到腹之后,感觉很奇异。身子由内而外开始燥热,接着更可怕的是瞬间体内触感神经变得敏感激动。 身体某处从没有那么湿润,叫嚣。似乎急于要一种叫做男性的生物来触摸抚慰。 难道是情药?这种只在书本故事里听说过,却认为和自己无关的东西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慕米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看似飘逸脱俗的少师安然竟然不只**还如此阴毒。 莫名未知的恐惧席卷全身漫过心房。 士可以被杀被剐但不能如此被辱! “你?好毒。你给我吃——催情药?**——我杀了你!” 此时慕米桃的声音都已经发哑,愤恨呐喊出来的语音竟如嘤咛娇语。 恐惧伴着愤恨的眸子滚出大滴大滴的眼泪。 她挣扎着控制着自己的本能去抢少师安然的宝剑。要么结果了他,要么结果了自己。 第五十八章——有仇不报非君子 “此刻开始你便是珏王府的表小姐。至于该不该说的话,你问问这瓶药。” 是的,他必须把这女子放到自己身边。如果是危险,看的越紧才越安全。他总觉得这女子哪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是气息还是眼睛,还是什么? 跳动的烛光下,慕米桃面无表情的立在珏王府北苑偏宅的窗前。自从凌晨被珏王胁迫入住这珏王府北苑,吃了解药后就一直昏睡到现在。 望着窗外弯饺似的银月,她的眸色越来越冷。 自己这就算羊入虎口?被这歼贼软禁起来了? 只是,呵呵,少师安然,你打错了算盘,我岂是能被你禁住之人。 刚才她用定星盘测了一下。东天紫薇星暗淡,而珏王府上方云气很重。 这珏王府上方的云气在三年前她住过时还没有。 其实昨日在大瑞皇宫,她对离王还有重要的一句没说:皇城后山主峰直秀茂盛,属木格。而当今天子是土命。木克土。 西苑的秘密本姑娘还正要打探呢。 你这珏王府还有多少秘密,多少勾当,本姑娘都要给你挖出来。 你不让我好好活,我又何必给你留面子? 让你这张伪君子的皮披不下去。也算对得起你和那明贵妃算计我的新帐旧账。 这时,睡在外厢的丫鬟敏儿在门外敲门,咚咚的响。 “桃姑娘,敏儿从厨房给表小姐端宵夜来了。姑娘可要吃一口?” “不必,我睡了。” 慕米桃吹熄蜡烛冷冷一笑,丫鬟,宵夜。分明是少师安然的眼线。 慕米桃回到榻上佯装打出微微鼾声。 不久,外厢轻微走动之声,慕米耳朵贴墙细听外厢的动静。半个时辰后,敏儿也发出均匀的鼾声。 慕米桃轻步走到窗口一个鹞子翻身,腾跃出去轻轻落地。 后半夜的西苑林子里不觉阴风阵阵。茂密黑暗的叶子将空间笼罩在一片阴冷诡异的气氛中。 慕米桃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眼冒精光。特警出身,走夜路她从来不怕,但还是总感觉四下像东西在盯着她一样。忽而一阵风来树影摇晃,莫名的就有诡异的气氛流入她体内。慕米桃不觉的抱紧双臂走进林子最中间。 慕米桃不敢摇卦,摇卦铜板会发出比较大的声响在这午夜招来府中护卫。 悄悄祭出罗盘,她在找园子里哪里会有什么出口之类的。 毕竟那天半夜她亲耳听见珏王就在林子里说话却始终没出来。 定星盘的指针在东南西北晃动一会后,停留在一个方位,但是却在九十度之间来回的转动摇摆。 慕米桃疑惑一会后却笑了。 指针指不到正确方向就说明这林子里有猫腻。 而且还不是小猫腻,否则何必在方位上做手脚。 慕米桃走到指针摇摆的东南方向,抬头,夜空正中的月亮正从树缝间垂直射下,林子上空盘旋着雾蒙蒙的雾霭。 第五十九章---偷天换月 慕米桃走到指针摇摆的东南方向,抬头,夜空正中的月亮正从树缝间垂直射下,林子上空盘旋着雾蒙蒙的雾霭。 偷天换月? 慕米桃倒吸了一口凉气。 忽然一阵快速移动乌云遮盖了微亮的月光。 林子中更加阴冷起来,很重的湿气打在慕米桃的皮肤上。 莫不是要下雨。慕米桃再次望望枝缝间的天幕。 今夜就到此,还是先回吧。若是贪快被府中人发现,才真的功亏一篑。 第二天,没想到慕米桃竟病了。 周身发抖乏力酸软,皮肤发青。 奇异的是慕米桃感觉脚髁的血管里似乎偶尔有什么在跳动。 口中却奇渴难忍。像干旱的原野上又点了一把火一样,要把她身子点着燃烧。 “水——水——” 慕米桃躺在榻上喃喃唤着。 许久,没有人来。 估计,那叫敏儿的丫鬟一定是向少师安然报告去了。 呵呵。她也是身不由己。 慕米桃艰难的移动着身子下榻,不料脚一软摔倒在塌下。 不妨。慕米桃心一横,胸腹贴着冰凉的地面手脚并用向外室的桌子爬去。 这种时候,命要紧。 有命就有明天,就有一切可能。 终于爬到了外室的桌子。抓起桌上的壶嘴就往干涸的嘴里倒。 壶却被敏儿洗的干干净净,一个水滴都没有。 慕米桃绝望的四下看着找着。四壁除了敏儿的一张小*,就是中间这个桌子。可谓房徒四壁。 屋角一个破损的小碗里却是有一碗底清水。 但是,那好像是猫窝的吧。 府里老鼠多,所以各个房里一般都养只猫。 慕米桃趴在地上盯着猫的水碗。 我是喝呢,还是喝呢,还是喝呢,还是喝呢, 强烈的*的本能让慕米桃眼冒绿光的冲着猫的碗匍匐过去。 似乎使劲了力气,汗水混着泥印终于爬到了墙角。 感官的本能感到有水喝,浑身的血脉忽然舒张了般,慕米桃伸手去端水碗,忽然‘喵呜——’一声恶狠狠的叫唤,不知道从哪里飞速窜来一只肥硕的老猫冲猫碗扑来,一爪子踏翻了水碗。同时碧绿的瞳仁狰狞的盯着她。 慕米桃蒙楞愣的,张着嘴,眨巴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房里仅有的半碗水被老猫打翻了。 “喂,你猫仗人势啊你,知不知道水是地球稀缺之源。呜呜呜。” 慕米桃拼出全力抬手打到老猫的屁股,老猫再次‘喵呜’一声跳开躲到窗台上远远的瞪她。 慕米桃却昏厥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糊中听见耳边很重的脚步声,然后仿佛在她身边停下。 “咦,表小姐,你怎么躺在这里?哎呀,你发寒热了,好烫。” 敏儿的声音。然后手从她额上挪开,随即开始费力的连抱带拖的将她弄到榻上。 “那个,表小姐,对不起啊,刚才奴婢去禀明王爷说表小姐身体有恙,可是王爷不在府中。那个,奴婢这就请郎中啊。” 锲子 星象乱——沙漠洞房 残阳如血。 沙漠。 一个红衣女子跌跌撞撞的奔跑。 路上,绣鸳鞋早已跑没。赤足留下一丝丝血迹。 大红的合huan袄,仙霞帔叠着凤冠和那原本装饰脖颈的金灿灿的珠串散落在一个个沙堆远处,远到只剩下大大小小红的金的点。 她的发髻凌乱披散。 在无风的干燥里混着汗水胡乱的贴在颈项脸颊。 如此脚步踉跄的在空寂沙石中狂奔已经半日。只有草丛中的野鼠,远天中的秃鹰才偶尔闪过觅食。 她是要回大瑞国走错了方向,迷了路。这里是远离中原腹地的大漠边缘。 她要离开这里不仅是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突发的海市辰楼迷失。还因为怀里定星盘在紫微星处明暗不定而自己的位置在两仪四象间却暗示着颇多周折。 往前再迈进一步就是河沼。游过河沼对面看得见隐隐的帐篷。 她没有多少时间迟疑,双膝微曲准备纵身。 突然身后风一般掠来的一股力道将她扑倒在地。 “逃?无忧公主——朕对狩猎最感兴趣。” 男子凛冽的冷笑,从马上探身伸出长臂抓过她的裙带拎到马背。 女子扬起皮鞭在但在她疲惫的喘息且还惊魂未定之时掠夺的狩猎者就按住她的身子骨薄唇急速对上她的唇瓣。 撕咬开她那干裂温凉的唇瓣。他火热的舌探进狂允裹吸。 女子倾身挣扎,男子的大手立时按住她的后脑令她难以撼动,她来不及说出一个字就被他霸道狂烈的吻到几近窒息。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瘫软在他冰冷散着灰尘的怀里。 他停下侵略,看着她因羞愤和无力别过的面庞,红赤的脸颊和那滑出凤眸的眼泪,勾唇嗤笑。 “和亲的无忧公主,没有朕的命令,谁允许你消失!” “皇上已死,何来和亲。尔是何人,如此野蛮劫掠有何意思!” “意思?意思就是属于他们的都是我的,包括你!” 男子挑起她躲闪的下颌,眯起桃花眼盯紧她的愤恨。用丝绦将她缚在腰上。 双腿勒紧马腹掉头在无际的沙漠中狂奔。 不知行了多远,四周还是一片泛黄。 就在她的五脏六腑都要随着怨怒脱口而出之时。 战马一声长嘶停在一处巨石的露天建筑群前。 “游牧部落的殿堂,怎样,无忧公主,此天为被地为榻石为枕,这是你逃跑的奖赏。” 他贴着她的耳际哈气低语,邪魅的气息令她阵阵反感。 她抬手抹开遮挡视线的发丝,仔细看着眼前嚣张劫持了她的归途和自由的男子。 凤眸睥睨,唇角讥诮 “野蛮!谅你这等流寇也不敢去人烟之地!以人之身行动物之暴,持强凌弱有何廉耻!” “女人,你欠收拾了!” 男子勾唇泛着冷意随手将她拽下马——她跌撞下来一个不稳扑倒巨石的岩壁上被他欺身顶在坚硬的石隙。 沙如金海,秃鹰盘旋。 石壁上两个身影迅速的厮打重合——粗喘,哭泣…… 不曾想,远处雪峰之下这暗黄的沙丘边缘竟是她的——洞房—— 飞叶的这个文稍经改动加了新元素,故而重新发出。请读宝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收藏,推荐,冒泡。 第一章 离王选妃(已修) ‘噗’一个枣核吐到金镶玉的果盘里。 花梨木雕花贵妃椅上的某男眸光冷漠,松散的直袍若隐若现露出垒起的肌肉块。 深倚进贵妃榻里。斜眼睥睨着从门口陆续进来又退出的花样少女。 世人都道他离倾绝是见了女人走不动道儿迈不开步的花痴浪子。 胡吃海喝无所事事,女人于他就象**物糖果。腻了就换。 男人的唇角绽出一丝冷笑。 选妃?呵呵。 此刻站在中庭的姑娘身姿丰满,眼神含情。正频频放电——企图引起高位上尊贵男子的注意。 “妞儿,来给王爷笑一个。” 男子身边小厮边提示边伸头查看这位花痴王爷的表情。 唉,王爷对美女要求越来越高,太难侍候了。皇城里没出嫁的姑娘,除了给当今皇上留着的,其余的不管有没有良人都已经强行排着拐弯的长队门口候着呢。 离王府‘寻芳踪’面试活动都已经进行三天了。 他作为离王爷御前第一书童光是喊‘妞儿,来给爷笑一个。’都喊的嘴麻下巴打颤。 竟还没让王爷寻到洛水河畔那回眸一笑。 苍天啊大地啊,到底是哪位大姐踏青时不老老实实跟着亲眷,自己跑洛水边儿溜达。 大姐你溜达就溜达向前走呗,没事,你回眸干啥? 回眸就回眸偏还来个魅惑众生的灿烂一笑——做啥啊。 勾走了王爷的魂,麻烦的可是我这跑腿的。 腹诽到此迎来离王凌厉的一记眼光。 “天泽国京城方圆百里就这么点黄花闺女?来福你这办事能力实在令本王失望。看来你要降级了。” 来福掏出汗巾擦了把汗。 “爷,还有呢,外面还有一个营的人数。” 说罢急忙眼神示意还站在离王桌案前搔首弄姿的姑娘离去。 “第二百五十号——慕米桃。” 一袭浅绿的裙裳慢慢的似极不情愿的走进来。垂头立在大殿中央。 “妞儿,来给王爷笑一个。” 女子稍微抬头咧嘴,鬓侧的长发滑落腮边遮住了半张脸。 离王瞟了一眼没有言语兀自从果盘里捡了一块削好的梨子放进口里。 来福目测片刻王爷的意思是没有意思,随即喊道 “二百五十号出,二百五十一号进——” 离王腮帮子蠕动嚼着雪梨。玉指弹弹袍袖,眼睛的余光忽然似乎被什么牵动——少女低垂的头随着转身的动作扬起来。 莹白的耳后肌肤,削尖流畅的的颌线,细长的颈项,黑亮及腰的秀发——十分动人的侧面。 等等。 离王又往嘴里扔块梨,瞅着那个女子瘦削轻盈的背影,喊道。 于是那浅绿的裙裳顿住,回身。 来福立刻明白了王爷的意思。很有眼色的说 “抬起头来,赶紧的给爷王笑一个。” 那女子微微抬起遮了半面发丝的脸又扯了下嘴角。 第二章 深陷牢笼(已修) “抬起头来,赶紧的给爷王笑一个。” 那女子微微抬起遮了半面发丝的脸又扯了下嘴角。 离王这时候叽里咕噜咽下食物,坐正了身子重新仔细打量她——不盈一握的双肩,纤细玲珑的腰身。 “正脸给爷笑一个。” 低沉磁性的声音突然在大殿响起搅出一股气场。 女子咬唇忍耐般的抬起头再次扯了扯嘴角。 “转过身去再慢慢回头给爷笑一个。” “笑你妹啊笑!前方将士浴血沙场,百姓饥寒冻死无数,你特么的没事拿清白姑娘们开心解闷,闲的贱就去**,少糟蹋良家少女。” 那女子骂完一个箭步蹿到门口。 脚下一点纵身往房脊跃去。 人在半空腰上的丝带却被一道劲力拽住身子迅速往地面转圈滚落。 就在衣裙全部解开时落到一个硬邦邦的怀里。 那人的胸肌弹的她胸部阵痛,不自禁的蹙眉‘喔’了一声。 “来福,宣布活动结束,发放银两让良家少女们悉数回去各自婚嫁。” 离王吩咐完毕转过脸来笑靥如花 “娘子,和为夫洞房去吧。” 说着轻薄的嘴唇边向怀里的人儿压下来。 两张脸相近。离王桃花眼半眯做出了陶醉的样子。 慕米桃已经慌忙扣好了衣带仰脸迎向他渐渐压近的面孔运足了气攒起口中的唾液。 “呸!” 悉数吐到离王细致光滑菱角好看的唇瓣上。 “花痴浪子,别污蔑了本姑娘的名节。” “为夫还没吻上你的唇,就先送出香泽津液来**?看来姑娘也是个善解风情之人。为夫更当尽力满足你赤果果的要求。” 说罢手中不知道怎么弄的花样竟几下翻动将慕米桃捆绑了个结实扔给来福。 “去,将胡国进贡的旋转大chaung找来,好生布置洞房,本王今晚和小娘子芸雨个三天三夜方可尽兴。” 慕米桃喷火瞪着着这一脸色胚贱样的离王。 “呵呵,皇城四少纨绔之首,一点没说屈你。还能更恶心吗?” 不过,打本姑娘的主意——你是看走了狗眼。 慕米桃像个粽子一样被来福扛着蜷卷成一团扔到王府西园的一处小巧精致的楼阁里。 “姑娘,得罪了。我们王爷出手大方也很好哄,你若是侍候好了,来日封你个侧妃,夫人啥的,千万别怪来福今日失礼啊。” 来福拱拱手嘻嘻一笑,带上门。 然后便是落锁的咔擦声。 “有其主必有其仆,主仆一样嘴贱。” 慕米桃冲着咣当关上的门嘟哝了一句,开始思考现实。 她不是无聊的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妇女。 这种情况就算喊破嗓子有用吗? ————————————————***———————————————— 读宝们~~~~叶子用心的重新修了文在此求~~~~~~收藏+推荐+跟文~~~~~~感谢~拥抱~ 第三章 追人放火(已修) 她不是无聊的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妇女。这种情况就算喊破嗓子有用吗? 还是省省力气想着怎么脱身。 自己穿来异世三年了。 十七岁那年,她还是安全局最小的一名特警队员,就在和部队去国际维和的山丘边缘被一片云覆盖卷走。 醒来就冻得瑟瑟发抖奄奄一息的蜷在雪地中的一个小山村。 幸而被从县里回来做法事的养父将她救起带回了县城豆腐坊。 养父曾是大瑞国有名的国师,只因干预朝中皇子即位泄露了天机遭了天谴所以潦倒一生膝下无嗣。 能捡到慕米桃且见她命盘特殊,带天赋的慧根。 养父更是将观星占卜秘术传与她。 怎奈养父早逝,从来都不让义女抛头露面的养母也无奈的含泪让慕米桃出摊卖豆腐。 这一出摊不要紧,豆腐西施的大名迅速在城里传开了。 这一传开更不要紧就被到处为离王收罗美人的来福盯上。 眼前,高门深院,门口警卫重重。 该怎么脱身呢? **榻挨着一面墙,墙边就是窗户。 挨到夜晚。 慕米桃蹭到窗边舔开一格窗棂油纸。 皎洁的皓月悬在树梢间。 云层有流动之气,天泽国上空疏散星团分布于银河紫微的八谷、毕宿之间,天一星隐隐晦暗。 这几年风调雨顺。天相却有异。 难道皇权有变? 近几日自己在这方土地也很不和谐。 借着幽暗月光慕米桃四处巡看了下,蹭到榻边跪起半身将腕上的绳索在挂着帷幔的铜钩上来回磨蹭。 半夜,房间的门被咔擦打开。 酒气率先冲进房里。 月光照出进内之人英俊的轮廓和松松垮垮的金贵衣衫。 “他们想和我拼酒?灌我?看见爷是怎么把他们灌趴下的没?” “王爷,别松手啊,来福不扶着您,您还能站稳当吗。” “去,去,去。傻来福,本王饕鬄美人儿还能留你在侧?” 满身酒气的男子一挥手将来福推了个趔趄。“爷,那您可得走稳当了。” 来福从地上爬起来没敢走。站在原地担心的看着摇摇晃晃离了歪斜的主子。 离王甩开来福后迈出一步就站不稳,向前疾走几步趴在榻上,随即两手在榻上一划拉。 “美人儿。爷来了。美——人呢?” 离王身子没有压到温香软玉而是冰凉的玉榻。 两手划拉半天抬头看见墙上的窗户洞开着。 “走水了——厨房走水了——快来人啊——” 忽然窗外传来家丁们的哀嚎喊叫。 “爷?人跑了?外面有人放火了!” ————————————————***———————————————— 读宝们觉得文文还好看吗?欢迎各种建议~~~~过得去的话就劳驾亲爱的们~~~收藏+推荐+跟文~~~~~~万谢~~~~~~么么哒 第四章 英雄救美(已修) 忽然窗外传来家丁们的哀嚎喊叫。 “爷?人跑了?外面有人放火了!” 来福见此情形又是人跑又是着火,急忙赶到窗前。 离王接连打了几个酒嗝身子一歪倒在榻上嘴里呓语着 “进了我的王府,你往哪跑?爷这里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 边嘟哝边抱住来福。 “哎呀,爷,我是来福,不是美人儿。” ————————————————***—————————————— 幕米桃在后院放了一把火后趁着王府里的家丁婆子提水救火混乱之际,跃上房脊蹿檐跳瓦。来到紧邻墙边的一座屋顶忽然脚下一跐溜踩掉一个瓦片滚落地下发出声响。 “谁?” 就算火险仍有值夜巡逻的家丁护院在院内巡逻,听见此处的声响黑暗里迅速窜出几十人擎着火把往房上照。 慕米桃无处可遁,明亮的一抹欣长的身形立在屋脊上,被火把的光拉抻出长长的影子。 几个护院瞬间跳上房檐围着慕米桃追踪打斗。 慕米桃在现代是出类拔萃的特警本就是格斗擒拿擅长。 赤手空拳的单挑对打,或者一人盯三,四个爷们。她不怕。 但是这古代冷兵器时代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她就是弱项。 几个护院提着刀剑步步紧逼,慕米桃已经背摔,掏裆撂倒了近前的几个,但是接连还有人跃上房脊。 “拿下她,今天选来的小妾跑了——” 接连的咋呼声混着那厢救火的吵嚷。 一人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 慕米桃渐渐被逼至屋檐角落在退后一步就跌落房下,下面是虎视眈眈的众家丁。 手心攥出了汗。臂上也被长剑刺破几道血口。 她神情紧张眼睛四处看,逃跑的机会等同于零。 忽然一个黑衣黑面人几乎就是从天而降般脚尖稳稳轻点立在她身后仅容得下半只脚长的瓦檐上长臂一夹将她从护院的半包围中带出来落在远处的院墙。 “有同伙?赶紧追!” 几个护院紧随窜至墙垛。 容得下一人站立宽度的院墙上黑衣人剑法如寒星来回闪烁,只见光影不见剑刃,碰着伤触者亡。霎时护院们血涌无数,惨叫连连。 “流星剑法?” 为首的护院头边抵挡边暗暗吃惊。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流星剑法和蜻蜓水步。果然是令人防不胜防。 “你先走。快。” 黑衣人将慕米桃护至身后挡住前面接连跃上的护院,来一个刺下一个,来一对挑倒一双。 “谢大侠相救,请问高名。” 慕米桃退至他身后旋身欲下急急问道 “无面。” 言毕身子向后一挪将慕米桃推至墙边。 “快跑。” 只身周旋数百护院给慕米桃的逃走留下时间。 “慕米桃来日再谢。” 说罢闪身上纵到墙外树梢之间。 就在要脱离危险之际,一支飞镖射中大腿。 第五章惊见水妖(已修) 说罢闪身上纵到墙外树梢之间。 就在要脱离危险之际,一支飞镖射中大腿。 慕米桃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失衡以一个惯性的抛物线的姿势掉进了王府外的河里。 慕米桃原本水性不差,此时大腿带伤,使不上劲。 被暗流打了一个璇儿卷进深水。 初春冰凉的水漫过慕米桃的身体。她的四肢很快开始惊鸾。 任凭窒息和冰凉一寸一寸漫过她的喉间。 难道就死在这里。 终于慕米桃没了最后一丝意识蜷曲着如婴儿般的随着水势缓缓沉下。 穿过水草杂蔓刮刮扯扯,穿梭的觅食的鱼群沉入河底。 本是鲜活的生命因此静寂。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随着身体触底,慕米桃的身体竟然撞开了湖底的淤泥而出现一条水道。 水道的四壁光滑莹洁通向幽深 水势飞快地向两边排散然后凝结成雾墙,化为一片比之前那块陆地小一些的水色通道,通道处丝丝缕缕冒出淡淡的幽然之气。 这时候本已经如死去般的慕米桃竟然睁开了眼睛。 稍微整理下思维,被眼前的异景搞晕了。 我特码的是又穿越了吗。腿上的伤竟然愈合了。 这趟是穿到哪里,水族馆做美人鱼? 随着狐疑,慕米桃在水道中以真空姿态估计滑行了几十米后双脚踩在了坚实的地面。 一颗心刚要踏实点,在慕米桃低头寻路时,‘嗖’地又揪起来。 这地面哪里是路啊,分明是吉尼斯智力竞赛奥数题。 她站立的地方只是半径不到一米的一个支撑点。脚下是墨绿的深不可测墨绿得让人心惊胆颤的暗流冒着白沫。 只在水中纵横分布着的同样大小的一系列红黄白黑青的石桩。 而石桩和石桩间的距离还很宽大。 暗流冒着污秽的浆沫围着石桩打旋。 空气中能见度不高只有水面这个高度微微能视物。空间似乎都散布着腥臭味让人想赶紧逃离这里。 回身看就在她落地的一刹那,来时的通道已经消失封死,只有汹涌着巨浪的幕墙。 退无可退。 此时进与不进都是死。明知山有虎也要虎山行了。 慕米桃定下心。见那石桩的颜色,脑海中顿时闪现出养父教过的八卦五行的阵图。 难道这是五行阵,是按五行的属性来走? 据说一脚迈空或者迈错就是万劫不复。 金木水火土,白靑黑红黄。 自己脚下的石桩颜色就是白。 将脚尖试探性的伸到青色的石桩上,豁出去了——纵身一蹦。 无事。 慕米桃接连又蹦到黑红黄色石桩上。 左右纵身跳跃。 忽然一声巨大的呼啸。汹涌的巨浪凭空冒出从后面盖过了头顶。 吓得正全心走五色石的她心神一散,一股滔天的黑浪夹着无数狰狞的水妖从身后嘿咻着追赶着她的脚步,像要吞噬她和整个空间。 ——————————————————***—————————————— 读宝们,叶子刚修好的文发上,求评——么么哒。 第六章群魔乱舞(已修) 吓得正全心走五色石的她心神一散,一股滔天的黑浪夹着无数狰狞的水妖从身后涌嘿咻着出来追赶着她的脚步,像要吞噬她和整个空间。 空间全都是血色,湿漉漉的。散发着恶心的气息。 猛的一只乌黑青紫的爪子抓住了她的脚脖。 尖利的爪尖刺破了她皮肤。嗖地剧痛席卷全身。 身后那乌黑色的巨大的触角同时伸到她眼前卷曲像要把她包裹起来。 “我吃,我吃。嗝嗝嗝嗝——” “我的,我的。吱吱吱——” “都滚开,我的食物,喝血喝喝——” 刹那间出现了几个绿色獠牙的怪物也从那滔天的浪头中跳出和那黑妖争抢她做食物,身后传来惊悚的撕咬叫惨叫声。 慕米桃感觉周身都挂满了爪子和吸盘。 憋闷恐慌的要吸不进气。 血腥和黏腻呼呼的恶心的东西开始从空顶噼里啪啦掉落到慕米桃的眼前。 “艾玛呀!” 慕米桃闭上眼一声怪叫。 掉下的竟然都是动物的内脏,心肝脾胃肾肠子肚。 青腻腻的冒着热气,还流着哗哗的血水。 落在身前的落在水里冒着热气飘着。落在身后的传来怪物咀嚼的牙齿响。 慕米桃脸色煞白,心慌的不能控制。 一失神迈出的一脚差点踩空。身子摇了摇就要掉进水里一激灵神智有点清醒。 莫慌莫慌。她告诉自己。 开始气压丹田,稳定心神告诉自己视而不见身后的危险挣脱着接连又跳了一块五色石桩。 突然前方看不见了五色石桩。 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敞的陆路。 慕米桃喘了几口气,竟然发现身后的巨浪和水妖声音已经没有了。 难道是幻境? 慕米桃想到养父的书中都有提到只是自己没有上心记。 “君子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 虽然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处何什么诡异之处,只能走下去。 此时慕米桃调理气脉万念归一。 有了前一段的群魔乱舞,她已经不对眼前的平坦抱任何希望。 机关暗算随时可能出现 慕米桃拔下头上的铜钗向脚步所及的一米外丢去。铜钗掉落的地方当啷轻微地一声响,震动几下躺在地上。 看来可行。 慕米桃就落脚在刚才铜钗掉落之处。再捡起铜钗继续向一米外丢去。 因为咳嗽手抖了下铜钗转了一个角度落地。 令慕米桃目瞪口呆的是刚落地的铜钗就不见了踪影。 啊,这什么情况。 慕米桃吃惊的张开了嘴。 停在原处不敢再轻举妄动。 眼睛注视着诡异的地面。 难道是眼睛看花了? 地面竟似在晃动,晃着晃着——原本宽敞的空间何时出现无数跳动的烛火。 更诡异的是自那尽头滚来一团黑影,被迷雾裹着看不清什么却发出骨碌碌的声音。 第七章饿鬼扑食(已修) 地面竟似在晃动,晃着晃着——原本宽敞的空间何时出现无数跳动的烛火。 更诡异的是自那尽头滚来一团黑影,被迷雾裹着看不清什么却发出骨碌碌的声音。 紧接着大大小小无数的黑影雾团从尽头涌出发出骨碌碌的声音瞬间越来越多将慕米桃围住。 四周忽然暗下来。阴森森。 滚在最前面的黑雾渐渐缭绕着散去。 黑影立起来竟似个人形在慕米桃面前的空中飘来晃去似乎是影子又似乎有形状。 乱发飘晃着扫到慕米桃脸上立刻闻见腥臭味。 看不清哪是脸哪是后反正前后都是血渗出来。 该不是——鬼? 慕米桃极力保持着冷静。 “饿——饿——你的味真香。” 黑影的头发间伸出血红的舌头,蓦地一团粘液射到慕米桃脸上。 “呕——” 慕米桃弯腰就吐。刻意沉下的丹田气松散了。 听见‘嘎嘎嘎——’的狂叫 黑影忽然从空中落下,顺着慕米桃脚下爬到她腿上。 “吸——好喝——” 骨髓在痛。腿上仿佛有流血的感觉。 “啊!!!” 慕米桃惊叫一声使出蛮力将那黑影甩出去。抬腿狂奔不知怎的碰到了蜡烛,火光熊熊燃烧起来。 大大小小的黑影蹦跳着连声惨叫 “饿——饿——饿——” 大火燃烧着仿佛陈列着一口口油锅翻滚蒸腾。 四处都有影影绰绰的物体被烧焦的味道。 慕米桃反而些微镇定下来。 心乱则阵乱,阵乱而险象生。 不能慌乱。 忽然的一声闷雷在火中炸开爆响,紧接着白色的电光在空间灵蛇般油走几次在她身前发出噼里啪啦的电花。 这个突然的变化又超出了慕米桃意料,她身形一抖。 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黑色烟雾从裂缝中弥漫腾起仿佛无数黑影争相挤出。看得见一双双手在攀爬。 裂缝越扩越大,随着黑雾的升腾看不到边际简直超越了慕米桃能跨越的限度。 而如果运轻功腾跃到对面的话也不现实,因为此刻黑雾弥漫没有能见度根本不知道对面的落脚点。 凭着还有的一线理智,慕米桃心知此刻除了收敛心中惊恐,稳定心神应对外别无出路。 既是八卦阵不如自己来摇一卦。 此时后悔在养父身边学艺不精。 凝神冥想。 慕米桃将气运平整。双手将贴身衣袋中一枚铜钱双掌合拢开始摇卦。 左右上下各自三下摇过之后,双手错开同时从容而稳的向上一甩,借着噼啪闪电的空间看见铜钱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向自己回落。 慕米桃镇静地将右手掌平坦开,铜钱稳稳的落在慕米桃的手 反复六次。 慕米桃蹙紧了眉头细细推算。 摇卦的结果是——无卦。 ‘地天泰,无动爻。’ 第八章随我入宫(已修) 摇卦的结果是——无卦。 ‘地天泰,无动爻。’ 动爻才能变卦,有动则有变,阳爻动则变为阴,阴爻动则变为阳,,爻变则卦亦变。 竟然是地天泰,没有动爻。 世间万物都有生息动静。都有阴阳五行卦象,此处却是无卦而地裂还在扩大,黑雾升腾。 慕米桃心下的寒冷在扩大。 此处环境诡异,难道不是阳间? 或者有高人做的阵法和气场屏蔽了此处。 刚才忽然而至的诡异应该都是摆阵之人利用气场由人的心念而衍生出的恐惧幻象。 唯有守住心脉不乱。 慕米桃任凭周围电光火石雷鸣乱闪,默念着无欲、无知、无为道家的三无理论来安慰自己扑通扑通要蹦出来的心脏。 四周安静下来。 天地间豁然开朗澄净却是傍晚时分。忽然传来一阵天真无邪的笑声。 似乎是少男少女们在嬉闹。 林木充沛,花香蝶影,都罩上层薄薄的金辉。 这是走出迷阵来到人烟之地了吧。 慕米桃悬着的心终于归位。 漫步向前走着。 随着笑声,林中三三两两走出几个身姿挺拔的仆从,丫鬟。有的御兽,有的执扇在她面前拐向树林后面金碧辉煌的宫殿。 一阵沁人肺腑的香气袭来。 在仆从身后忽然发出一道光亮。 然而这光亮却令慕米桃在看见的瞬间心神愉悦,心扉不觉得小鹿般的轻跳。 那亮光来源竟是一个长袍的男子的发上精巧的珠冠。 有人竟然可以此等不同凡响的出现。 这男子好帅,他的发冠发着银光在傍黑的天色映出他的面孔,风仪美气,龙章凤姿。 衣阙临风走过她的面前时,男子侧过头看向慕米桃。他穿着金色的绸缎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紫荆花的镶边。腰系白玉带,手持象牙雕刻的骨扇。 眸光如星河璀璨般温情的看着她。 “何初女子兰心蕙质,随我入宫可好。” 那声音美好的令慕米桃想哭。 你怎么可以这样帅气这样温柔。比惷梦中的白马王子都要好出千万倍。 男子似乎看出了慕米桃的心思。 灿然一笑伸出金袍来挽慕米桃的手。 “今夜星河灿烂,正好可以吟风赏月。” 额。 吟风赏月。 这么美的图景由这么美的男子用这么美的声音说出来。 好像许久以前这样梦过。 慕米桃心慌慌的伸出手去。 就在手指就要触到那男子的一瞬,握着的铜钱掉到地上。 慕米桃激灵下醒悟过来。 幻象,绝对是幻像。 她倒退几步按住胸口使劲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慕米桃几乎眩晕不敢呼吸——绝对不是因为他长的帅。 他凝住刚才的笑意经过她身边仿佛她不存在般昂然从她的身体间穿过。 确实是穿过。 艾玛——这—— 慕米桃目瞪口呆。 第九章好大造化(已修) 确实是穿过。 艾玛——这—— 慕米桃目瞪口呆。 接着后面的仆从也在她面前如入无人之境行走,有的直接就越她而过。 若此时有面镜子,慕米桃保管都不认识那镜中的女子已经呆掉了般的痴样。 这个八卦迷阵用了各种磁场做了数术来迷惑进阵之人。 布阵之人可谓用心良苦可谓道行高深。 在众人都走过之后,黑暗中一双眼睛闪闪在对面。 一双眼睛,只有一双眼睛。冲破了黑暗,融化了黑暗,而四周还是黑暗。 瞳孔发着暗绿色般幽幽的光。 它盯着慕米桃,慕米桃也盯着它。 这眼神里有无边的深邃和蛊惑却又是那么诡异而令人颤栗惊悚发射着魅惑众生的魔力。 一瞬间,慕米桃的心似乎被他迷惑掏空般占据了。泛起丝丝柔软和想要触摸的愿望。 但,还存在的理智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布阵之人设计的幻像后,慕米桃已经安抚好了内心。 这绝对不是一双女人的眼睛。也不是一双正常人的眼睛。 慕米桃握紧了拳头,‘啪’的向眼睛的方向摎去。 眼睛消失了。慕米桃也消失了。 等慕米桃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空旷的山坡上。 这,是真山还是幻境? 空气清新,花香鸟语。但那鸟——尖利巨大的喙正敲打着她的躯干四肢。 淡定的对视着她忽然睁开的瞳孔。 好大的一只红尾巴鸟。 慕米桃却是吓得不轻。一骨碌爬起来。 爬起的挺利索,看来没摔坏。 ‘咯咯咯咯咯’ 身边响起儿童的笑声。 慕米桃循声望去。离自己不远的草坡嚼着青嫩的草杆坐着一个头梳双髻十岁左右的童子。 又是幻象? 眼前天地明朗,绿草茵茵,流水淙淙,天地高远,山间林藤。 若是幻象,那作法之人要消耗多大的内力。 好像不可能。 ‘别琢磨了。师尊叫我带你去见他。哼,你好大的造化。’ 小童拍拍屁股站起来,用奇怪的语音喊回那只大鸟。 没在瞧她一眼大步流星的向山坳走去。 这童子所说的师尊,难道就是刚刚那八卦阵的布阵之人吗? 原来这水底世界别有洞天,还竟然住着世外高人。 慕米桃琢磨了下童子的话,自我肯定,还真对,落水没淹死穿出来八卦阵也真是多少有点造化。 往前看小童这一走,慕米桃就暗暗佩服。 这孩子别看小,行走之间已经达到了动似不动的程度。 只看见他在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晃悠,但是任凭自己加快脚步怎么样追赶都不能改变和这童子的距离。他还是那么不远不近的匀速在前面晃悠。 ‘想超过我?哼。妄想。’ 童子故意运出玄影步在慕米桃身前V瑟。 师尊在此修仙不问世事已经好久,久到红童都记不起草绿了多少回,花红了多少回。 第十章犯了花痴(已修) 童子故意运出玄影步在慕米桃身前得瑟。 师尊在此修仙不问世事已经好久,久到红童都记不起草绿了多少回,花红了多少回。 师尊始终不收一个弟子。 忽然在昨日令他在这桃树坡等候,说是将要来一个有缘人。 来一个有缘人,红童挺高兴,千百年来无虚宫太寂寞。 但一看她竟是个女子,并且貌若天仙美的一塌糊涂,就很不乐意。 玩不到一起去呀。 山坳里远远看见一座飞檐走壁的建筑。 周遭环境安静、空旷、风景缥缈与世俗繁华隔绝,还真是一极佳的修道之所。 ‘等着,我去通报师尊。’ 小童子在门口顿下脚步,一闪身进门楼里就不见了踪影。 慕米桃独步门前等了好久,不见一个人影来唤她进去,童子更是有去无回。 她想到了来时八卦阵里的无卦。 从袋里掏出铜钱左右摇晃再用力往上一甩。随即伸出胳膊稳稳接住。 慕米桃微微变了脸色——依旧是地天泰,无动爻。 等了很久,慕米桃感到了疲惫,见还是没人来招呼她,索性在道观门前找了处舒服的草地一卧。 诡异感久久不散。 夜露寒凉,慕米桃迷迷糊糊中似睡非睡,仿佛有几片树叶落在鼻端,阿嚏了一声清醒过来。 “今夜难得观到五星聚房,信士何不将定星盘占卜。” 身边突兀一个男子的话声将迷糊中的慕米桃惊醒。 定星盘? 清朗的月夜下,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山石边上。 他的袍服宽大飘逸雪白,随夜风轻摆,一尘不染。 月光诗意的在上面留下斑驳的叶影。更显得这人影的清幽。 他的头发以玉带松松束缚垂在背上闪着淡淡的亮泽。更衬出他那白衣背影的诗意光泽。 他的背脊挺直,但在这玉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令人清晰感到蕴含着亦柔亦刚的力量。 光这背影,慕米桃就看呆了,这是比那幻境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 朦胧而大气的至美的气息从他的气场感染到了她。 虽是没看见他的正面他没有笑,但猜想那该是惊人的清澈和韵致。 一时间,慕米桃呆愣在他身后。 男子回过脸来静静凝视着她的眼睛。 这双眼睛魅惑而俊美。眼中忽闪而逝的某种灵光,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纠结,蛊惑—— 啊!!! 慕米桃再次打个激灵,物极必反,竟然理智回归。 这,就是八卦阵里那男子那双眼睛。 今儿个整个就是练胆的节奏吗! 幻象!绝对是幻象! 慕米桃握紧拳头便是抬手一记。 胳膊在空中,男子随意挥了挥袍袖慕米桃的手便落空。 慕米桃一个分筋挫骨手再次袭击。 “你是谁?是人是妖,是幻?因何迷惑于我?” 第十一章五星聚房(已修) 慕米桃一个分筋挫骨手再次袭击。 “你是谁,是人是妖,是幻?因何迷惑于我?” “哈哈哈哈。” 不料手势未到,那貌美如仙的男子已经在十几米处的草坡上朗声大笑。 “既然有缘至此,已属不易,何必纠结于此。我神山宝物既然已在你身,你也算我神山弟子。还不拜见本尊。” 神物?定星盘? 那是养父的宝贝。她一直随身携带。 “既然让我拜你,也请仙师介绍下你是何方神圣。因何我要拜你吧。” “因为我神山宝物的主人必定要有能力保护神物。” 男子依旧站在语声凌厉清远。 手起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慕米桃顷刻间再次赶脚到了白日在迷阵中的种种心灵冲击惊恐体验。 懂了。眼前的之人便是那布阵的高人。他竟然能在无形间就用气场唤出里自己内心的体验。 可是,高人一般不都是长着白胡子的老爷爷吗。 这——他,也太年轻了。 主要是,太帅了。 要是跟他学点啥,慕米桃真不能保证自己不心猿意马。 并且,这样的高人一般都轻易不见客,更是难得收徒。今儿自己不但碰见竟然主动给自己当师傅。 这,这也太美好了吧?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竟然有点不适应。 难道另有隐情?阴谋?诡计? 算了。赶紧拜吧。 自己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再说不就是拜师吗,人家是天下第一帅,自己也不吃亏。 慕米桃想到此痛快麻溜的伏身下拜: “世外仙尊在上,小女子女慕米桃无意中到此惊扰(咳,谁惊到谁啊)承蒙仙尊不弃收为徒儿,米桃万谢仙尊恩授,感恩不尽。请仙尊受小女三拜。” “你该谢的是你身上的定星盘。没有它护体莫说你八卦阵就算不是魂飞魄散,也会心神俱废。况且这水路你也进不来。” 慕米桃听这高人一说倒也觉得神奇,凭自己的肉胎凡体莫说掉水里没淹死还开辟出一条水路,就是那八卦迷魂阵都很难挺过出来。 “你也本非凡俗之人,时空转换已经令你的素体心智异于常人。好好研习天术你有你的使命。” 高人这句话说出来,慕米桃彻底晕菜。 冷汗嗖嗖冒,夹杂着小欣喜。 蒙楞良久,再次倒地下拜。 “仙尊确实世外高人。哦,是上仙。小女子慕米桃佩服膜拜之至。敢问上仙,我何日再回来时的时空。” 高人不再回答,仰头望向深蓝晴朗的星空。 “本尊说了,今夜子时西天方向金木水火土五星聚集房宿。此乃几百年难遇之星象。将定星盘转至房宿方向,念观星诀。” 慕米桃也向西方夜幕望去,此时星辰闪烁,金木水火土五星正以不超过十度偏离的基本各自距离围拢在房宿。 奇了。 第十二章似真似梦(已修) 慕米桃也向西方夜幕望去,此时星辰闪烁,金木水火土五星正以不超过十度偏离的基本各自距离围拢在房宿。 奇了。 不禁惊奇的睁大凤眼。这才注意到自己和仙师所处的两方大青石地势为高很有讲究,两石中间正好有个凹道。 四周规则性的渐渐低洼,而在正对大石凹道到道观的大门有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路。 这不正是一处观星台的布置吗。 仙师晾了我一天,半夜出来果然有深意。 慕米桃乖乖的从怀里取出定星盘。定星盘只有巴掌大小。通体乌黑,应是不可考的久远年代的乌木所做。 形状有点像现在航海的罗盘。只是各个角是连接上的总体呈星星形状。 上面刻着太阳系里各个星宫星宿的位置。 那久远的年代和出处慕米桃并不知道。只听养父说过要保管好,是上古的灵器。 慕米桃先是按养父所教以一个舞蹈的姿势将定星盘划过周天最后指在二十八星宿中的房宿所在。 然后手做紫薇印。指尖向上,贴心,念起观星诀。 随着她的口诀,定星盘的一角竟然开始隐隐发光。 光亮越来越大——慕米桃忽然念不下去了。 养父教她的口诀就有这些。在今夜之前她都不知道有何意义。 但是定星盘上的光芒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停口而减弱或者消失。直至发出金芒,在暗夜里格外刺眼。 静谧的夜色里,慕米桃看见对面石上的仙师修长玉立衣阙临风。手握紫薇印,正瞑目通天唇角微动。 原来是仙师发力。 慕米桃汗然。对眼前的仙师从心底里膜拜。 尊重的意念压过了一切菲薄他的外在美颜。 此时,定星盘上利芒间竟微有响动,似兵戈之声。 仙师垂下手臂。沉吟良久。 “天下将乱,涉尔其中。” 定星盘上的响声和光亮也瞬间隐去。 ‘天下将乱,涉尔其中。’ 仙师这一句话是说我吗。 “敢问仙师,此话——” ‘嗖’地,从仙师方向飘来一本书打在慕米桃袍袖。 “心气不一,毫无祈天,用法,存思,行气之仪。你好好研习,必将有大益。” 极为清冷的声音仿佛训诫就在慕米桃耳边,但,当慕米桃接好书再向对面的青石望去,那仙师却没了踪影。 青石上空荡静寂。仿佛那飘逸俊美异常的龙章之姿只是场梦。 月光下那书粗糙泛黄的纸。只有薄薄几页。 书皮上已渐模糊的两个字: 《奇术》 听养父说过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书。 “凡女慕米桃有感仙师恩泽。五体膜拜叩谢。” 眼前的道观在月下缥缈着肃穆神秘的味道。 “记住,你的容颜已经被气场改变。” 忽想起仙师玄幻美好的声音。 慕米桃抬起头,本来还有点疑问。 忽然一阵冷意令她打个激灵。 睁眼醒来。 竟是场梦? 第十三章养母失踪(已修) 忽然一阵冷意令她打个激灵。 睁眼醒来。 竟是场梦? 眼前哪有什么青石,小路,道观,草坡。 明明是那夜和黑衣人交手的离王府外!!! 十几米外的河水还在湍急地流着。惊诧遍布全身每一处神经。 夜幕上星星还是那片星星,并无五星入房的迹象。 手里却捏着《奇术》 梦亦非梦。 惦记着养母,迅速抬腿向城外家里奔去。 镇子里都在酣睡,慕米桃家的豆腐坊就在街面上。 此时黎明,养母应该起来磨豆子了。 自己被来福带走选妃至今,养母不知要如何着急呢。 越走近房前越感到不对劲,待到门口却大吃一惊。 本应是豆腐坊的牌匾,此刻变成了赌坊。 里面正在热热闹闹的吆五喝六。 养母不可能开赌场。 慕米桃控制住焦急的情绪,拦住门口一个把门的大汉。 “请问仁兄此处的豆腐坊主人哪去了?” 那大汉上下打量她片刻。 “你一姑娘家大半夜的找谁啊,赌场,没看见么。” “小女寻人。” 慕米桃从头上拿下铜簪递到那汉子手里。 大汉撇撇嘴掂量掂量这不值几个钱的物件。 “算我行善,你找的豆腐坊三年前就一把火没了。” “什么?三年前?一把火?现在是哪年?这家人呢?” 慕米桃头皮发麻,心里不好的担心越来越浓。 “姑娘可真是外乡人,现在是天泽国瀚文二十四年啊。他家人我哪知道?**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就跟着哥哥吧。” 那汉子蓦地流出淫邪的目光。 瀚文二十四年。竟然过去了三年。 慕米桃忍了忍怒火,可怜的露出一丝笑。 “哥哥有意思,那过这边来细说。” 说着兀自往边上黑暗角落走去。 那大汉没想到天上真有比馅饼还大的花姑娘掉下来砸到他,乐得屁颠屁颠的跟在慕米桃身后伸手就准备搂住慕米桃的腰身。 忽然一阵酥麻,胳膊断了。 慕米桃捏着他的脖子,小声而厉声道: “老实给姐姐说,那家人的去处,半点不实,小心你的狗头。” “诶诶,老实。” 大汉着实被慕米桃的身手吓破了胆。 “老实。老实说,这家豆腐坊我还是老主顾呢。那卖豆腐的**长的漂亮,被京城离王府选中当小妾去了,留下她老娘,忽然一把无名火。不就这样了。” “无名火?谁放的?伤了人没?” 慕米桃惦记着养母的安危,心神具裂,手指便用了力道。 那汉子被勒得上不来气。 “哎呀妹子,轻点,轻点。不是我放的,你杀了我也没用啊。” “还知道什么?说!” “说也奇了,火烧完了,里面么还真没有人。所以说这是无名火,奇了怪了。忽然大早上就开始着来,还没烧着人。” 第十四章大瑞王府(已修) “说也奇了,火烧完了,里面么还真没有人。所以说这是无名火,奇了怪了。忽然大早上就开始着来,还没烧看见尸首。” 早上大火?没尸首?那养母一定是赶巧挑担子出摊去了。 “你确定没烧到人?” “没,真没。妹子。我知道的都说了。不信,白天你问问别人。” “失火前就没什么征兆?” “征兆?哦哦,听说那豆腐西施从王府逃跑了,镇上搜来好几天呢。” 离王府? 离倾绝! 娘亲虽是养母却是她在这异世唯一的亲人。点点滴滴视她如已出。如今她残年老妇该怎么生活。 慕米桃推开汉子跃上房脊眼前似乎闪耀着腾腾烈火。 离王府,我放了你一把火逃走,你们还回来了是吗。 恨不得马上杀了离倾绝这花花太岁给娘报仇。 走了一会儿,渐渐冷静下来。 这样盲目报仇无异于肉包子打狗。 还是先算算娘的下落。是生是死去了何方。 停下脚步,无人处按娘亲丢失的年份时辰起了一卦。 日建之生,有生无克。 看来娘亲暂时还是平安的。至少不会饿肚子。 离卦为南,巳火也是南方。娘亲应是去了南方无疑。 天泽国之南是大瑞朝。 想起娘曾说过她本是大瑞朝珏王府的庶出小姐。 生母为王府妾室早已不在,府中大娘待娘亲尚好,出嫁之时特意送祖传玉镯给娘亲。 只是娘亲福薄爹爹获罪隐居天泽国后怕牵连王府一直未曾说出自己的身世,也就断了来往。 能不能为了逃避离王府追杀去了大瑞寻亲? ——————————————***——————————————— 珏王府豪华气派。 在慕米桃看来大得就像北京的雍和宫。 远望近瞅都是零落在萧瑟树丛中的宫阁殿宇,露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琉璃瓦顶,就似汪洋中的一座座岛屿。 塞了银子,自报了家门,慕米桃被管家老头带到了福寿园老夫人园子里。 这老夫人就是梅老太太说的大娘。 虽然苍老了依然掩不住霸气精明。盯着下跪的慕米桃呈上的玉镯端详良久。 “梅那孩子已经失联多年。老身却是知道,梅儿不能生养,今日姑娘却说是梅的养女。珏王府是皇族尊贵之地,焉能轻易相信你这乡野村姑的一面之词。单凭一个玉镯?“ 慕米桃心里很冷静。王府的态度她也在意料之中。 她来是寻人的。无他。 不卑不亢道: “娘亲曾说生母为王府妾室早已不在,府中大娘待娘亲尚好,出嫁之时特意送祖传玉镯给娘亲。娘亲福薄怕牵连王府一直未曾说出自己的身世,只是,前些日子小女外出,家中失火,娘亲不知去向。故来寻访。” 老夫人没想到眼前这一穿着打扮普通得女子竟然句句挟人,毫无惧色。 本是想看她哭哭啼啼楚楚可怜的心理被堵得一愣一愣的。颇有些不爽。 第十五章你是何人(已修) 本是想看她哭哭啼啼楚楚可怜的心理被堵得一愣一愣的。颇有些不爽。 “管家,且安排这姑娘客房休息,。” “老夫人不必费心,小女是来询问下娘亲的消息,若是不在小女就告辞了。” “事关王府的人,老身还要和王爷商议再做决定,这个玉镯,老身先不能还你,先下去吧。” 慕米桃想那玉镯是娘亲传她之物,但毕竟是娘亲的大娘,也不好强要。看看这老夫人的态度再说,跟着管家老头出了福寿园。 门里老夫人身边的几房老王爷的遗妾,夫人们可是炸开了锅。 “梅的养女?话说梅是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那时我也刚进府吧。” “我还没进呢,呵呵。” 年轻点的遗孀用帕子沾沾嘴上刚吃过果糕的碎末。 “呦,这镯子可真精致。老祖宗,您看这事儿能认吗?” 年长点的妾室探过头看老夫人的脸色。 “三夫人,你看呢?” 老夫人将这个球轻飘飘的给问话的踢了回去。 “若是依妹妹我看啊。明日账房里支些银两打发出去算了。王府的亲是那么容易攀的。那不止多少个养女养子干闺女干儿子上门讨封赐了。” 老夫人未语不过温和的眼神对那三夫人点点头。 “老祖宗,我倒是有个一箭双雕之计。“ “什么?“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年轻的妾室身上。 她继续沾着嘴角。咳了一声。 “前日,皇上不是降旨要几个王府找出来位千金出去天泽国给那老皇帝和亲吗?这几日府里哪得消停了,哪个小姐能愿意去那边境之地与老头子和亲?莫不如……” 她停了话,意味深长的瞅着老夫人。 “就你这主意多,难怪当初王爷就进你的房日日被你哄了去。” 三夫人撇撇嘴,仿佛羡慕嫉妒恨多年以来一直没平息。 慕米桃跟着管家又是七拐八拐走迷宫一样路过一处花园。 琢磨那老夫人的神情状态,估计当年的亲情早就被她们忘记的荡然无存。毕竟一个没了生母生父的罪臣的家属。 娘亲,你也没回这娘家。 想到此不禁眉间暗淡。 “喂喂,你当心啊。” 忽听老管家在耳边嚷着,慕米桃还没刹脚就一头扑在软墙一样的脊背上。 额头撞得生疼 “哎呦,王爷恕罪,长富知错请王爷恕罪啊。” 管家拉了慕米桃一把慌张惊恐的跪下来。 慕米桃被长富一拉也站立不稳噗通跪下。 被撞的男子转过身来并没有在意的淡声道: “何事?” 那声音低沉清晰天籁一般。有点熟悉。 慕米桃身子轻微抬头——一位白袍俊美的束冠男子,好像在哪见过。 “禀王爷,老奴带这位女子去客房冲撞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珏王爷淡淡的眼神在慕米桃的身上扫过。 “你是何人?” 第十六章什么条件(已修) “你是何人?” “额,她是老夫人那边的客人,老奴正要带去客房呢。冲撞了王爷,王爷恕罪啊。” 老管家急溜把话接了过去。 慕米桃转头安慰了老管家一眼,眼神平视着珏王的衣袍道: “小女子乃王府千金少师梅的养女,今娘亲失踪,小女只是来询问下娘亲有否投奔王府。” 珏王不耐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蹙眉,似乎哪里见过。 “可有凭证?” “有。一只王府祖传的金镶玉的镯子,小女子放在老夫人手里。” “恩,去吧。” 少师安然说着衣袍飘动人已经走到几步开外。 “起来,走了。你这妮子可真敢说话。本就冲撞了王爷也不怕王爷怪罪。” 老管家斥责着,将她带进西苑厨房后的一座小院子。 少师安然并没时间搭理他们。走过之后脑子里仍旧想着当今圣上的选妃。 选的可是与他私定了终身的侍郎府的明心表妹。 皇上是他的亲叔叔,明心是他的青梅竹马。 一旦入宫为妃,莫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萧郎从此是路人。 就算见了面,心爱女子成了高高在山的皇婶。 少师安然心中堵塞,正寻思着要去侍郎府见一见明心。苦于没有合适人传信。 豁然眼前一亮。刚才那女子—— 傍晚,外面刮起呼呼风声,又是一场冬雨欲来。 慕米桃饭后还来不及收起。就听得见帘拢轻挑,男人皮靴落地的脚步声走进内间来。 少师安然。 “小女子给王爷请安。” 少师安然撑着伞笠进来。 做了个请起的手势。 “本王正好有事出去路过这里,问你可愿意做本王的信使?” 他的出现和问话把慕米桃惊到。抬头用特警的习惯打量审视的望着他。 他的脸上淋了些微雨水,面目英俊,微微笑着看她。眼神却流露出急切。 慕米桃凭直觉感到这送信之事非同小可。 “王爷不弃,小女子愿意效劳。只是,送信有风险,王爷给小女子什么条件?” “条件?” 少师安然被慕米桃问的一愣。从来没有一个女子敢这样和王爷说话,何况还是个卑贱的平民女子。 他直视着她坦然无谓的神情,半眯起凤眸。 “和本王讲条件,你还是第一人。你有什么条件?” “小女子没有所求,只是请王爷派出心腹帮小女寻娘亲。” 说完,她清亮漆黑的眼睛定定盯着少师安然。 少师安然也盯着她。空气里噼里啪啦眼光的过招。 半晌,少师安然开口。 “本王就遂了你的心愿。” “小女慕米桃悉听王爷吩咐。” 少师安然从袖内将一份素笺拿出摆在案几上。 “扮作书童随本王到侍郎府,将这封信给惜阴阁的明心小姐送去。” 慕米桃将信拿在手里。 “小心,别淋到雨。” 第十七章一个不小心,偷窥了活春宫(已修) 慕米桃将信拿在手里。 “小心,别淋到雨。” 少师安然眼神看着她漫不经心的动作细心叮嘱。 慕米桃翘起唇角似笑非笑瞥了少师安然一眼。 “若是天机国事,王爷不要用小女子。若是儿女情长,人去了就是心愿,何在于一封信。” 少师安然眸光暗沉。太过精明的女子,他不喜欢。 精明又嘚瑟的女子,他更不喜欢。 转身执伞。 “走吧。” 夜雨中一个黑影从侍郎府后院角门边停下的马车上跃出拐过墙角直窜墙上房。 按着少师安然给她的路线图,慕米桃软鞋踩着房脊的厚瓦片小心寻找着。 院子里的家丁护院因这刮风下雨竟没出现。而这雨水是慕米桃挨着房顶探路的最好掩护,就算她些微的声响也能被沙沙雨声遮住。 东厢房最后边,慕米桃心里念叨着从一个房脊上蹿到目标地。此刻夜静更深,这家小姐应该在睡觉吧。 慕米桃轻轻掀开卧房区域的瓦片,隐隐有柠檬黄的光线透出来。 慕米桃将眼睛贴近空隙原本只想射进一支书箭将信送到就好。 但是这一眼却将她的计划打乱了,她足足定在那里好几秒。迅速闭眼,再睁开。 卧房内一副活春宫香艳艳的在上演。 少女藕臂搂住一个中年男子的脖颈。纷嫩恩的脸正贴着他的体温向上去寻他的唇瓣。男子长的还不错,俯头擒住她的小舌用力吸允到自己的口里。大手在她脑后的发间纠结抚摸。 艾玛!!! 慕米桃捂嘴。生怕控制不住突然的惊讶声惊扰了房里的一对玉人。心里却不住的一哆嗦。 这少师安然喜欢的是什么人啊。这边还带**的。少师安然却在马车里苦苦等待。 我今晚接的这活儿果然高风险高难度。 房间内两人的肢体教缠,开始听见木榻的嘎吱晃动声。 一丝丝男人或者女人的低喘娇吟传到紧挨着房瓦观摩的慕米桃的耳膜。 慕米桃在现代还没谈过正式的男盆友,古代更不用说了。除了被学长拉过手之外对男女之事连A篇都没看过。 此刻现场版,她又犹豫着我是看呢还是看呢还是看呢?我能看吗,能看吗,偷窥活春宫真的好吗? 忽然房里的女子一阵尖声杀猪般的叫唤。身子弯曲表情似那般痛苦。 啊?死了?不会吧。我这信送给谁去啊。 算了,不看了。看多了长针眼。 慕米桃在空隙处盖了一片瓦,自己倒在房上。侧耳倾听。 越来越大倾斜的雨丝一阵阵泼到慕米桃的衣衫鞋袜上。 早知道这活儿还带自虐的,我就多要点好处费了。 房间里似乎安静下来。慕米桃警醒的四处张望,果然一个黑影从另一侧的房上蹿出消失在雨夜。 还好,没从我这边走。 我得看看这女人叫完后没死吧,应该不是暗杀情杀啥的吧。 第十八章冒绿气儿(已修) 我得看看这女人叫完后没死吧,应该不是暗杀情杀啥的吧。 慕米桃揭开瓦片。 房间里女子在榻上遮了薄被正靠在枕上提着一件玉佩左瞧又看。 是那男子的定情物? 嗖地一支短箭插在房柱上。 “啊!!!” 塌上的女子吓的猫进被子了里不住的发抖,半晌看四周什么动静钻出头。 一封书信被箭羽钉在房梁柱上。四周安静无声连这信怎么进来的从哪里进来的都不知道。 明心心中一颤——刚才——不会被送信人瞧见吧。 得得索索的从榻上爬下取信展开。 慕米桃将信射进房内后就跃出了侍郎府钻到马车里。 少师安然冷脸: “有麻烦?” “没有。” “你送信还是写信去了?很久。” 少师安然看慕米桃漫不经心的样子就一肚子不顺气,加重了语气。 “我——” 慕米桃刚想说我看了半天A篇,我敢打扰人家吗。 忽然想到不知那女子是少师安然的什么人,还是别贸然说出来的好。 “我找地儿方便去了。” “你——” 少师安然被这山野女子粗犷彪悍的回答气得鼓起眼睛。 “你确定信送到了?” 少师安然侧目睥睨着用轿子里的巾帕擦头发的慕米桃。 “王爷不是要言而无信吧?” 慕米桃从正擦头发弯着的腰间斜眼瞪着少师安然。 靠,要不是为了娘亲,她有病啊,大雨天去爬房顶看人家春宫冻成狗。 “既已送到就自行回去,本王金口玉言答应你的事自是不会失信。” 啊?卸磨杀驴啊。呸呸呸,本姑娘不是驴。 我自己回去,我认识路吗我? 少师安然不耐的眸光扫向她。像是在说怎么还不走。 慕米桃气的——头发都被来自内心的一股气烘干了。 好,既然你不仁别怪本姑娘不义。本来看在熟人的面子上还打算告诉这个王爷那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如此,不说了。你头上冒绿气儿——活该。 转身再次投入雨丝已经变成雨棍的天. 只是那倒霉的珏王府在哪啊。 慕米桃搜罗着来时马车行走过的记忆。应该是西边。 眼前是高矮不齐的民房门市。再远处则依稀有高大的墙垣矗立在晦暗不清的几盏气死风灯的光影下。 雨夜路滑慕米桃无心走路,运动轻功及格闪挪腾跃直奔远处的珏王府而去。 跃上原墙忽听内院里面有喧哗之声。 ‘奇了怪了。’ 这等时候这种府院不该是门户紧闭,共同入梦的时候么。 未等慕米桃侧耳细听。忽然一声梆子响夏眠的人高叫 ‘兄弟们快来,这边还有同伙。’ ‘拿下,旺夫也敢放肆不要命了是。’ ‘来一起上。’ 紧接着一群家丁护院吵嚷着着往慕米桃伏身的墙头涌来。 艾玛,人不走运回来睡觉都被当贼抓。 第十九章看了场春宫遭报应(已修) 艾玛,人不走运回来睡觉都被当贼抓。 感情这是珏王府来了不速之客,并且不速的还闪了。 慕米桃暗暗腹诽倒霉。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万一真被当贼抓了,还真有理也是没理。不是贼也是贼帮凶。 就算浑身是嘴跳进黄河也说不清啊。 眼看着院墙下的护院就要射箭搭弓。慕米桃脚尖一拧,闪身消失在墙外的黑暗里。 ‘刺客跑了,给我追,要活的。’ 后面的家丁不依不饶的打开大门纷纷举着火把向慕米桃消失的方向追去。 这,送封信代价也太大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做好事了。 少师安然珏王府,咱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 慕米桃憋了一肚子气,脑海中迅速算着八卦阵型中的吉位,踩踏着泥浆急急寻着可规避的地方。抬头看看右侧巷口应该是今日的乾位所在。 一溜烟跳进去,紧贴墙根,听着外面的动静。 墙外的脚步声似乎并未留意这间小院落继续议论呼号着向前寻找刺客踪迹。 ‘呼——’ 慕米桃拍拍胸口出了口气,开始打量这间小院。 此处应该是财主员外等类人家的别院。墙外看似普通,但借着月洞门上高悬的一排被雨水敲打得晃悠来晃悠去的气死风灯的光亮看出,院落不大却极为优雅别致。 院深几重,隐约的亭台假山此刻显出狰狞鬼魅。 慕米桃听听外头安静了,便向西苑的房顶跃去。 一般的大户人家的院落安排,主人及尊贵之人的住宅都在东面。只有普通的客房和下人的寝室才在西苑。 没关系,本姑娘也算不速之客,今夜躲祸在此,发扬下风格住西苑普客房也没啥。 折腾了**慕米桃已经疲惫,在屋脊上估摸着一间客房。慕米桃轻巧下房用头簪子别开门钻了进去。 房间不大。习武之人眼力都超与常人。夜视了下寝榻的位置。 困意袭来,摸到榻上。 终于可以脱下湿透了的衣裳,慕米桃锁上门将潮湿的衣物挂在衣钩,钻进干爽的薄被子里,舒适包裹了皮肤。 她告诉自己警醒的眯一会儿,天明前就离开。合上眼似睡非睡。 忽然颈间凉丝丝的寒气让刚暖和起来的慕米桃簌的睁开眼。 ‘谁——’ 一把银晃晃的长剑指在脖颈的薄薄肌肤。 持剑之人黑衣黑帽黑面具。只露出眼睛熠熠闪光其形魅似桃花溢彩。 这双眼直觉并无杀气。 慕米桃想到自己还没穿衣服,此刻肩膀露在外面却动弹不得。好不尴尬。刚看了场春宫遭报应了不是。 用手指拨了拨剑身,宝剑的寒凉之气簌的传遍神经。 ‘侠士私闯民宅有何贵干?’ 慕米桃装出自己就是此地主人的气势。 不料,黑衣人轻轻讥笑 ‘鸠占鹊巢倒还心安理得。说你来此作甚?’ 第二十章桃林之约(已修) ‘侠士既然已知我们同是过河坐这条船的,何必刀啊,剑的,伤了和气。不如咱们秉烛夜谈,打发下时光罢。’ 秉烛夜谈?黑衣人的嘴角必定是在面纱后牵动了几下。显出似笑非笑的眸子。 亏这小妮子临危不惧想得出来。 收了剑却一屁股坐在慕米桃的榻边,双眼如炬。 ‘你要和爷谈什么?’ 黑衣人的声音很小却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仪。听在慕米桃耳力有几分舒服。 慕米桃早在心中称量过了。自己擒拿术对这个拿剑的刺客来说是鲁班门前玩斧子,弄不好还打草惊蛇被这贼人拿下。 眼下之计还是先礼后兵吧。 ‘额,古人说君子非礼勿视。公子眼如炬声如钟定是人中君子。总得回避下转过去让我先穿上衣服吧。’ ‘你见过君子夜闯私宅吗。况且你脱时尚且不避讳本公子,穿上又何必假惺惺的扭捏作态。’ 黑衣人嗤笑般说道。好听的男中音变成了讽刺。 ‘啊?你?淫贼,混蛋,**,无赖。谁让你看的?’ 慕米桃想到自己衣物尽湿脱得是yi丝不gua的。 霎时情绪激动伸手就要掴那黑衣男一大巴掌。刚伸出藕臂便被黑衣人紧紧钳制住手腕动弹不得。 ‘敢动爷一根手指头的人目前没有生还的。你想试试?’ 黑衣人俯下头淡淡的语气却掩盖不了恶狠狠戏虐的眼神。气息吐到慕米桃的耳蜗,酥酥麻麻。 此时慕米桃既不敢露出赤身又憾不动他的力气。手腕痛得都要掉了。 ‘不想试。’ 她躲开他的挑衅,忍了又忍。 ‘那就乖乖的替爷办件事。爷来日自会还你。’ 又是帮忙。今天是犯了天狗星啊,狼狈不堪还被人威胁利用。 慕米桃翻了翻白眼 ‘侠士道行高深对小女子手到擒来,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今晚开始算起第一个晴天,深夜子时西山桃林见。到时自然知道何事。’ ‘想约我,没那习惯。本姑娘云游四海到时候可能有事没时间赴约,也可能已经不在大瑞王朝。’ 慕米桃斜眼瞧着他露在外面的桃花眼悠悠的说。 ‘你想和珏王府的人都有个全尸吗?按我说的做,少废话。’ 黑衣人语毕放开她手腕身形一展消失在窗外。 慕米桃侧耳细听,竟然只有雨水的滴答声。 ‘你一定会长针眼的。哼。’ 珏王府的人是不是全尸与我何干。少师安然那拽货不归我管。不过若是真连累了那些无辜下人,本姑娘还是于心不忍的。 纠结着赴不赴约,大雨还是继续下吧。 眼下之急是要回珏王府拿回娘亲的玉镯。顺便检查下那珏王会不会守诺帮着寻娘亲。 次日,天公也作美。雨还在下。 珏王少师安然见她一副逢头垢面,熊猫眼的造型,略显惊讶轻鄙的眸光暗沉片刻。 第二十一章天知地知(已修) 次日,珏王少师安然漫不经心的踱步到她的小院附近。见她一副逢头垢面,熊猫眼的造型,略显惊讶轻鄙的眸光暗沉片刻。 忽然一阵带着哨音的鞭花甩来。慕米桃的第六感霎时令她反应过来闪身避开回头。 鞭花在离她肩部一寸远收住。 褐色油亮的鞭杆被一个红衣少女晃着正收回。白希的小手将蛇皮鞭绳缠在鞭杆上。 ‘明心,你又顽皮了。’ 少师安然的身影走过来,揽住鞭子主人的肩膀。 ‘表哥,我可算找到你了。看你紧张的。我就是逗她玩玩。’ 紧接着一阵闪亮的铃声般悦耳的笑。 明心。慕米桃对这个名字格外敏感。这名字代表生平第一次见过的春宫大戏。 她不禁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 飞仙髻张扬,环满了珠翠。浓眉略弯。明眸皓齿,一笑还有两个迷死人的大酒窝。 正是那晚和中年男子嘿咻的女猪脚啊。 ‘表哥,你这远亲还真啊缺乏管教,慢说见了本小姐,就是见了你这个王爷都不行礼的。’ 明心指间玩弄着柔长的鞭梢大眼睛肆无忌惮把慕米桃浑身瞅了个遍。 少师安然温和的扶住明心的肩。 慕米桃蓦然想起和少师安然曾经见过的。 难道三年前天泽国离王府落水前那个玄色衣袍的男子?而刚刚明心的笑声也仿佛印在过记忆里? 大瑞国的王爷和侍郎府小姐,三年前出现在天泽国离王府外是什么意思? 慕米桃因为突然想起这些微微愣住。 少师安然都没正眼看一下慕米桃本来要搂着明心走过,听了明心的话也板起脸将目光洒向慕米桃。 ‘小地方来的村野姑娘,表妹何必与她一般见识。你,还不赶紧见过侍郎府的千金。你该认识的。’ ‘哦,是我被小姐的豪放风格迷住忘记施礼了。’ 慕米桃忙回过神弯腰福身。 ‘民女见过王爷。见过小姐。’ 明心大眼睛却没有了刚才的玩闹笑意。望向慕米桃的眸光射出锥子般的凌厉。嘴口却仍旧笑着问 ‘表哥,因何你这远亲就该认识心儿呢,难道也是我的远亲不成。’ 少师安然眼光看向明心时就是一片迷恋柔情。 ‘傻心儿,我与你的信使不是旁人。’ 一句话少师安然解释完,却如重锤砸在明心的心窝窝。惊得她手被长鞭的顶头金属划出血丝。 ‘心儿,日后少玩弄这些兵器。’ 少师安然握起明心的纤指放在口里吸允血迹。 明心依偎在少师安然的身边任着他包扎自己的指头走远,悬着的心却被这突然见到的王府远亲勾去了。 信使。送信那日,她明心约会了谁,都做了些什么。 任凭何人不能曝光。 原本以为天知地知我知表哥不知。现在竟然,这小蹄子肯定也知道。看她也一副鬼灵精的模样,难怪刚才她定定的打量本小姐。 第二十二章不露声色(已修) 碍事的人不可留,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就得永久噤声。 慕米桃看着他们相依而去,也很纠结。 少师安然你傻啊还是那明心小姐会演戏? 这少女那夜的放纵yin靡和此刻的天真顽皮还真对不上号。 那夜的真相,我是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呢?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座婚。 俗话又说,没有忠诚的爱情是不道德的。 少师安然可能忘了,之前山村的路遇,可是慕米桃没忘,那次她对他的温文尔雅多少还有点好感,难道就看着他深陷情感的泥潭?三角恋? 慕米桃纠结的揪着院子回廊边的枯叶。 告诉?不告诉? 枯黄的树叶纷纷落在泥水里被雨滴追着赶着打旋卷走。 ‘桃姑娘,你要是喜欢揪树叶玩儿呀。就和王爷说去城外山那边。奴婢陪您去山上的桃树林,那树叶多得揪着才过瘾呢。’ 厨房的丫鬟小蜻蜓站在慕米桃后面看这位小姐做这种奇怪的爱好很久了。献计献策道。 说到桃树林,慕米桃又想起了黑衣人的约会。 烦。 自己就是太善良太为人着想。想做好事还给自己纠结够呛。算了,不管了。 ‘蜻蜓啊,你说的桃树林离这里有多远?’ ‘小姐,不远哩,骑马过去也就一个时辰吧。’ 骑马要一个时辰还不远。这孩子逻辑思维没问题吧。 ‘这几天若是雨晴的话,你带路。’ ‘恩恩。好耶,好。’ 说到出去玩,蜻蜓分外高兴。 慕米桃也有点小兴奋。毕竟来大瑞国人生地不熟。还没到处看看地形。 今日看见明心的鞭子,忽想起自己也许久没找地方耍耍鞭威了。 不过,没等慕米桃去桃树林,晚饭后,少师安然派人喊她去书房改变了计划。 珏王爷的书房,一点配不上这府邸的奢华气派。远远看去就像个闲置的废宫。 院落附近也没有其他寝居榻院鲜活的绿植花草。 完全就是毁人的场景啊。就冲主人对这书房的不重视,他就不是个读书的料。 进了二楼琉璃门,少师安然斥退仆从。倚在安乐椅上看她的眸光深幽精灵。 ‘当ri你为了养母的踪迹而来。如今本王已经安排人手打探。有消息本王会派人通知你。日后你可有打算?’ ‘有。’ ‘说来听听。’ 少师安然此刻显得颇有耐心。 ‘还没想好。’ ‘本王观察发现你有几下身手。’ ‘哪里,小女子无师自学实在是愚钝学不明白。’ 少师安然儒雅的一笑。 “你我即是族人,无须客气谦虚。那日我见你轻功不错” ‘王爷的意思是?’ 饶是慕米桃如何戒备机灵还是被少师安然这意外的话吓一跳。 这样说来,那晚的肉墙是他?他也认出来我,而我却毫未发觉被他认出。 第二十三章这是私奔的节奏(已修) 这样说来,他早就认出来我,而我却毫未发觉被他认出。 少师安然,你不是一汪浅水啊。 ‘本王以为,以你的身手再加上如意鞭的威力,便可做本王与心儿的护卫。你意下如何?’ ‘额,王爷此句比较深奥,民女有点没弄明白。您与明小姐的护卫?’ ‘正如你理解的。本王与心儿的护卫。’ 少师安然起身踱步似不经意的走到门边放下帘幕。然后走近慕米桃身边低语 ‘近日本王和心儿欲前往千里之外的南方水乡避寒散心。心儿是女儿身,护卫为壮士多有不便。你懂的。’ 慕米桃没想到珏王说这几句话离自己如此近。 近到能闻到他身上的木槿花气息。那天籁般的男音仿似耳语。 她往后挪了挪身子。 你那明姑娘三角恋你造吗。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这种事我还是闪远点。 ‘额,这个,恐怕小女子不能胜任吧。珏王爷您尊崇,明小姐也娇贵。小女子的三脚猫功夫,实在是不敢应承。’ 少师安然面向窗户的眼神转过来尽数落在慕米桃脸上。 ‘实话说,若不是心儿有意你去,本王还真不想用你。心儿是本王表妹,本王不忍拂了她的意。本王的人已经前往天泽打探梅姑姑的去处。你随着本王也正好及时听到消息。’ 少师安然面沉似水,话里有话,指桑说槐。 慕米桃急急转动脑筋,明心点名我去?只怕是老太太背手上鸡窝——不简单。 莫非心虚那夜春宫—— 这珏王明显是拿娘亲的事说事儿。 想到此。慕米桃还真是担心了。就像暴露了身份的潜伏一般。 既然已经被盯上,在哪里都是危险,不如就看看他们的葫芦卖的什么药。 于是慕米桃故作无所谓。 ‘哈。王爷说的很有道理。小女只是怕自己武功不济,照应不好王爷和小姐。若是,王爷不嫌弃。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 慕米桃清了清嗓子,正色看着少师安然道: ‘娘亲的踪迹,出发前我要看见确切消息。’ 少师安然眸光犀利,似笑非笑将一个小包袱推到慕米桃身前。 ‘难得你孝道。明晚三更,侍郎府西角门等我。不论何等天气。’ ‘明晚三更?’ 慕米桃心说其中必有蹊跷。 不过是旅个游,至于半夜鬼鬼祟祟出发。哦,难道是——私奔? 但愿别再让我遇见春宫戏。要闹眼睛的。慕米桃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没办法,那次的刺激实在太深了。 半夜时一连下了几天的雨竟然停了。 夜幕中隐隐出现了月亮,只是月亮周围有一团白晕。这按民俗叫风轮预示次日将有大风。但是按观星术来说就是人事有变。 慕米桃看着月晕琢磨半天。 换上少师安然晚上给她的夜行衣。仙师的天书她已经背熟藏在安全地点。唯有定星盘揣在里衣袋里走哪带到哪。必须的。 第二十四章各怀心事(已修) 换上少师安然晚上给她的夜行衣。仙师的天书她已经背熟藏在安全地点。唯有定星盘揣在里衣袋里走哪带到哪。必须的。 冬日的夜风是嗖嗖的寒凉。大瑞国的京城夜里子时前一刻实行宵禁。 慕米桃挑着暗处走近侍郎府几个鹞子翻身来到西角门。早有一辆只有两匹马的小马车见她的身影后开始启动。 这就是本姑娘保镖工作的开始了? 慕米桃会意的跳上墙根拴着的蒙古马不远不近的跟在前面小马车后面。 越来越感到少师安然这葫芦里卖的药是——老太太背着手上鸡窝不捡蛋啊不捡蛋。 马车里一身短打男装的明心靠在少师安然的怀里,嘴角富含深意的翘起。 后面蒙古马上的小蹄子——呵呵。 和表哥说她做护卫正合适。护卫——呵呵。 把你自己的小命护住就不错了。阴差阳错的谁让你招惹本小姐了。本小姐就那么点秘密还被你撞见了。这多没安全感。 如果她明心没算错的话,再过半个时辰。皇宫大内侍卫就会赶到。 到时候身后这个没几道褶的包子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可给她明大小姐解决了麻烦。 就算皇宫的侍卫有了什么差池来得晚了点,那蒙古马的草料,也不是白放催眠药的。 少师安然此刻闭目冥神一任马车快驰耳朵却格外竖起。这一刻私奔,他也是被逼无奈。 皇叔**成性,看上了他要娶的女人。 换做别人他可以放手。可是,侍郎府的明心——不行。 他们青梅竹马,他们情投意合,最主要的是,明承言侍郎非等闲之辈。当朝一等一的才子学士,声望隆重。 他门下的徒生布满了朝中各个部门。包括当朝宰相。 而明心虽不是是侍郎府长房嫡女但比嫡女更受**,母系皇族太妃表侄女管皇上的妈叫一声姑妈。更是明承言的掌上明珠。 虽然有点**溺的刁蛮任性,但是少师安然自认有办法让她乖巧起来。 若是明心贵为宫人,一则皇叔在朝廷势力巩固,二则,他不但要对相爱之人礼敬三分更是大权旁落。 珏王府的位置不应该仅仅为珏王府而已。 马车中两个人是各怀心事。可苦了跟在后头的慕米桃。 雨虽不下了,但是无星淡月。偏偏前面赶车的还尽挑犄角格拉的暗黑处行走。 慕米桃小腿用力夹着马肚子远远瞅着那赶车人运气。 这要是真来个拦路的劫道的,她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况且来的是劫财还行,顶多她指点劫匪去马车里那两官二代那抢。 可是要是来的是劫色的——呜呼,自己这如花美貌——自问只比那明小姐强不比那明小姐差——岂不坑爹啊。 这就是害死她的主意,让她三脚猫拳脚加三脚猫鞭技的一介女流当护卫保镖。 这条路也不合常理啊,走的这不科学。莫非其中有何隐情。 慕米桃骑马跟着马车走边祈祷今夜无眠天下太平。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 第二十五章逃出虎穴又入狼窝(已修) 她从怀里摸出降云鞭支棱起耳朵,就在这瞬间慕米桃赶脚脑后生风,她下意识的脚下使力踩紧马镫准备调转马头迎敌。 不想坐骑的蒙古马突然四蹄一软跪了下去,将慕米桃从马背上出溜下来。 这阴差阳错的一出溜倒让慕米桃躲过了身后的偷袭,她趁机一鞭子甩出将突然而至的黑影抽个满脸花。黑影的面罩被抽开一角。露出弯曲的驼峰鼻。 空气中发散出一丝血腥味。 那黑影恼羞成怒一剑翻花朝慕米桃要命的地方袭击。招招要命。 其余几个黑影嗖嗖的直奔马车而去。这黑衣人也不参乎那边就跟慕米桃耗上了。 慕米桃狐疑,自己在大瑞国时日尚浅并无仇家,因何这黑影对自己势必要下毒手的样子,自己和他什么仇什么怨啊。难道是窥视了他的一角芳容,无地自容得玩命。心眼真小。 此时慕米桃自身难保只好心中默念,珏王爷你自求多福吧,不管你今晚出于什么目的叫我当保镖,把我放在风口浪尖,刀上肉,火火上烤,大姐我先不和你计较也管不了你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瞅准对方一个空档慕米桃抽身踮脚蹿上路边高树,哪知那黑衣人并不罢休,也跟着身形一纵蹿上树来。 但是在树上慕米桃就比他有优势了。 慕米桃现代做特警自幼武校选入常年蹿跃弹跳功底就好。擒拿术更是优中之优。 况且女人身轻如燕闪展腾挪攀援树枝敏捷自如,而那黑影就身形沉重了许多,尽管轻功护体但是树枝在他的踩踏之下比在慕米桃脚下要弯沉一些。而他因为主要精力都在筋骨运起了轻功,手中的剑活就差池一些。几番都让慕米桃躲闪过去。 慕米桃看出其中破绽跃上一根粗细将将能擎得住自己的杨树枝,手中握紧降云鞭杆。 在她脚尖刚离开那根树枝后也不回头凭感觉回手扬鞭一抽,就听‘咔嚓’一声树枝在黑影的脚力与慕米桃的鞭力共同作用下齐根压断**。 慕米桃没时间回头猜测那黑影此刻应是掉落在下一层树枝间然后再运功向上窜起来追她。 不管怎样这都给她逃跑创造了时间。 一口气连着飞跃了几千米,耳听后面没了人的动静,慕米桃才敢骑在一棵树杈上喘气。 哪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就在她刚搽了把汗喘息未定,被人獆住脖领子一把带进怀里。 啊,吾命休矣。 慕米桃闭眼心中惊叫。赶忙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不是说动物界的自保方法就是装死吗。自己既然落入敌手就暂时装昏。 良久,没有感觉对方动手,也没听见对方开口。 她将细长凤眼慢慢睁开一条缝打量这是甚情况。 ‘不装死了。’ 头顶一道冷笑。 慕米桃刚刚看出是在一个黑衣人的臂弯。闻听这一声又紧紧闭上眼睛。 脑筋急速地转着,此刻劫持自己的黑衣人和刚才那个要自己命的黑衣人,他们是一伙的吗? 第二十六章别逼我,人渣(已修) 脑筋急速地转着,此刻劫持自己的黑衣人和刚才那个要自己命的黑衣人,他们是一伙的吗? 应该不会是,若是的话按照刚才那黑衣人招招要命去情况,自己落在这人手上早就被免票送去西游,那还能看我是不是装昏。 按说就算有强盗劫匪,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车里有钱有势有身份的王爷小姐,紧盯着自己算什么事呢。 就算杀手们没事抢个劫杀个人像玩似的,但是无意义的事江湖上谁干? 江湖上讲究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误会。一定是误会。八成误以为我是谁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长的太出众,上警校时就被说成是加强版的小燕子。 卖个豆腐还被那夏国离王的狗腿征到离王府。 没准他们以为我是皇亲国戚公主郡主啥的。抓回去当人质赚个大票买卖。 不是月亮惹的祸,都是这张脸惹的祸啊。慕米桃暗暗寻思今日若是脱险一定乔装打扮女扮男装。 思及此,慕米桃干脆嗖地睁大眼睛。 ‘侠士,我看咱们是误会了。民女流浪至京城财房无一座,银无一两。勉强温饱,你若抓了我还得给我饭吃屋子睡岂不是亏大了。’ ‘无妨。可以用你身上的物件来换。’ 啊—— 头顶的声音再次冷声道。 慕米桃的头‘嗡’的瞬间大出好几圈。心如鼓锤。 果然是碰到劫色的了。 不行啊。自己冰清玉洁二十余载怎能在这样的环境被这样的匪徒给——若真是不幸被糟蹋自己是死还是不死呢。 活着是屈辱,死了不甘心。不敢想象。 索性拼了。 慕米桃暗暗将手从靴帮嗖地抽出短匕——上次在离王府逃脱时从救他的黑衣人腰间顺走的,当时她只想知道恩人的名字。因为古人都有在随身兵器上刻名号的习惯。 短匕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指对方咽喉。此时慕米桃才抬眼细看面前的黑衣人。 自己竟是坐在他腿上的被他用臂弯圈在怀里坐在树杈上。 混蛋,吃我豆腐,果然是**贼。 ‘用我的物件换,哼哼,那要看你有没有命来换。’ 匕首的尖顶着黑衣人的喉结旁侧只要稍微使力,锋利的尖角就会刺穿他汩汩在跳的血脉。 慕米桃至此终于淡定了些。牵起唇角露出一丝嘲笑。 ‘觉得你有胜算了?’ 黑衣人的眸光低垂定格在她的脸上。借下淡淡月色那眸光星星般闪烁。 ‘是。至少现在的主动权在我手里。放开我,然后远远地滚。本姑娘还饶你一命。’ ‘嗤——’ 黑衣人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是嘲笑她的话幼稚。 ‘不放你又敢怎样?’ 黑衣人明显挑衅的语气。 别逼我,人渣。 慕米桃心里嘟哝。她这辈子活到这二十二年只有吓唬人还真没杀过人。 第二十七章了解,我造(已修) 慕米桃心里嘟哝。她这辈子活到这二十二年只有吓唬人还真没杀过人。 不过,姐姐我也不是没练过。以为我不敢,连躲都不躲?太藐视姐姐了。 慕米桃心一横,手指用力向黑衣人脖颈一推。 只听‘嗤’的一声。 慕米桃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待那下一步必然的将喷薄而出并且会喷她一脸腥气的热血。 差不多过了一秒,四周凉风拂面,依旧是树叶的味道。 难道手偏了? 她猛地睁大眼睛,那短匕的刀锋竟然——弯了。 只有圆钝的刀柄鎚着对方的肉皮。 艾玛——竟然是把劣质刀。 这是刘谦春晚用来见证奇迹的吗。 慕米桃惊讶得不自知的微微张开嘴。 黑衣人拇指按住刀柄某点,呵呵冷笑两声点了慕米桃的曲池穴将短匕从慕米桃不能动的指间拿下,在眼前晃了晃吹了吹扔到树下。 “雨晴之夜,你没守约。” 黑衣男子冷淡的声音。 ‘你?是你?’ 黑衣人的话晃开了慕米桃的脑洞。 眼前就是那日离王府外和自己约定的黑衣人。 难怪那露在外面的眼睛有点熟悉感。 慕米桃不知道刚出虎口又如狼窝,眼前会有怎么样的情况。 黑衣人的神情并不为慕米桃变化多端的表情所动,依旧冷声道 ‘乖点按我说的做,否则不能动的就不是一只胳膊。’ ‘恩恩,了解。我造。’ 慕米桃赶紧弯唇弯眼赔笑乖巧的附和。 反正她现在已经知道没有生命危险了。并且眼前的黑衣人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杀她。 乖巧一下也不算赔。 ‘自古有言,知恩图报礼尚往来,桃桃姑娘你说是吗。’ 黑衣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 ‘你看,今夜,本座我又救了你一命。’ ‘今夜,今夜是你拦着本姑娘的路好不好。’ ‘方才若不是本座出手你以为就你那没头没闹的小鞭子能逼退一心取你性命的杀手吗?’ 啊,原来如此。慕米桃也一直狐疑呢,没想到自己一鞭子就能打跑杀手,还以为自己鞭技提高了呢。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慕米桃宛如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是啊,欠债还钱欠命还情天经地义啊。当然,还的是人情。 ‘小女子有什么能效劳回报的呢。’ 他还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估计自己住哪他都门清。打哪来的更不用说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潜伏——知道自己底细而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 “回珏王府住下,珏王府内有虎头兵符给本座拿来。” “‘线人’?你让我做你在珏王府的卧底?” 慕米桃气愤的瞪着他。 黑衣人对慕米桃的语句有点不解。注视她的眸光有点审视。 ‘恩?线人,卧底何意?’ 第二十八章竟然是无面(已修) ‘恩?线人,卧底何意?’ ‘就是为了你潜伏在王府。’ 黑衣人微微颌首。拍拍慕米桃冻得冰凉的脸蛋 “聪明。” “可是我凭什么要给你当卧底啊,再说虎符那么重要的东西,我能拿的到吗。大侠还是另请高明吧。” “凭你娘亲的线索。” 黑衣人淡淡道。 “什么?” 慕米桃扎刺一般跳起来有被黑衣人按住在腿上。 “我娘亲,你知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那么多?我娘亲现在哪里,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条黄玉暖坠,在慕米桃面前晃悠片刻。 那正是娘亲的贴身信物。 “你?你把我娘亲怎么样了?” “我还知道今夜有人是决心要你的命。此刻你不宜回珏王府。” “卑鄙小人,快把我娘亲交出来,竟然用娘亲来威胁我!” 慕米桃一记黑虎掏心直奔黑衣人胸口而去。 “啪啪啪” 几下点穴,慕米桃就呈伸拳的姿势僵在半空。 只剩下眼珠在愤恨的瞪视他。 “本座说了,敢动爷一根手指头的人目前没有生还的。你已经是例外。” 黑衣人食指勾起慕米桃的下颌。 “按本座的话去做,你不会吃亏的。但是今夜你不能回去,有人想要你的命。” 啊,有人想要我的命?大侠,你也看穿出来了。话说你一直在窥视? 阴险,既然看出来了不早点出手,害我差点丢了小命。 慕米桃被点了穴只能腹诽着。 黑衣人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会儿。 “本座先安置了你再说。” 说罢,精锐的眼光再次搜寻了四周将慕米桃夹在腋下飞行而去。 然而就在足尖将要落下的一瞬,半空中一只绳索袭来,欲将慕米桃从黑衣人怀里拽下。 黑衣人心下暗惊。敢从他手里夺人,能从他手里夺人的,只怕这江湖上还没几个。 见他身材粗蛮手执钢绳却狂力如风,内功不可小觑。 难道是犀牛帮的牛二。 这牛二的犀牛帮在一次被众帮派围剿后早就在江湖上失联五年,没人知其去向。 此刻不容他细想,绳带绑在慕米桃腰身越抽越紧。 他若是强行强拽只会将慕米桃捆的更紧,但是他也不能放手就将她送到对方手里。 刹那间黑衣人边寻着落脚处边用短匕割断带子。但那锦带却韧如金刚。 ‘哈哈哈哈,无面,你也不过如此,这**与你无牵无挂不如给我去领个赏金。’ 此时慕米桃已经如蟒蛇缠身,被勒得呼吸困难面如白纸。 但在临近昏迷的一瞬她还是听见对面想要她命的人叫黑衣人——无面。 无面。 竟然是无面。 传说中玄衣墨月,俊朗绝伦的三扇门无情舵主。 无面忽然的被对方喊出真身,心中震怒——本座想留你一命你是自己不要命。 第二十九章身在男风馆(已修) 无面忽然的被对方喊出真身,心中震怒——本座想留你一命你是自己不要命。 煞是一股怒气自丹田筋脉凝聚。劲气在周身体内一转,暗劲聚于五指。 无面以五指的寸劲击向对面嚣张的牛二。 劲风划破长空,通红的指间迸出极速的暗力气流。 ‘砰’的一声物体倒地的声响。 暗夜里格外清脆。 正在叫嚣的牛二嘴里喷出一股血柱,眼睛直瞪瞪不甘的鼓起ying侹挺倒向地面。 而在牛二倒地的一瞬间,因为无面在运劲袭击,牛二又突然挣扎,绳带突然勒紧。 慕米桃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晕眩过去。 ————————————————***———————————— 似醒非醒中耳边有环佩之声。 清影袭来挨近榻边——少年不高的个子,俊俏的脸膛,眉宇含笑气质轻灵,随手端着盛有翡翠玉壶和两个茶盏,几碟时令瓜果,蜜饯,小吃的托盘端进来,一一在慕米桃软榻前的案子上摆好。 “姑娘您清醒了,管事吩咐青儿好好照顾姑娘。” 温润清亮的声音随着少年的皂香飘进慕米桃感官。 慕米桃转头看看四周,金碧辉煌的大殿,金箔的墙壁,云形转梯直通楼上夹层。 金丝绣的屏风,金丝楠木的案椅,金色的香炉。 都是金的? 唯有那随着敞开的雕花窗棂吹进的风飘飞舞动的帘帷是浅浅的藕荷色徐徐缓缓地将纱影卷进自己身上。 窗外是条河。河水平缓无波。几张舢板载着货物顺水而行。船娘们打扮的俏生生的向这边张望。 应该是午时。 “你说的管事?是无面吗?” 慕米桃记起自己是被绳带缠紧昏在无面的怀里的。 “小的只管照顾姑娘康复,其他都不过问。” 自报作青儿的少年盈盈笑着 “那这是哪里?” 青儿笑而不答给慕米桃倒了杯茶捧到眼前。 看来这孩子是不会回答我什么了。 “青儿,你先回避下,我要起榻更衣。” “青儿就是伺候姑娘更衣的。姑娘您的群裳我都是捡最好的拿来的。” 青儿边说着边抖落下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堆衣物往慕米桃身上比量。 果然是上好的丝绸。 慕米桃伸头仔细瞅瞅青儿的喉结,又用手掐掐他的脸。 确定无疑青儿是男子后。 “你,是少年吧?” “恩。” 青儿含笑点点头。 “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吗?” 青儿立即弯身跪下面色绯红: “姑娘息怒,青儿若是哪里伺候不周请姑娘发话,青儿既然被老板指派服侍姑娘,一定会尽心竭力,虽然度素日青儿放话说会卖艺不卖身,但是若素姑娘想要,青儿今儿个晚兴就愿意陪侍姑娘。” 啊? 慕米桃涨红了脸。 这回慕米桃听懂了。青儿是郎倌。 第三十章最有潜力做头牌(已修) 慕米桃涨红了脸。 这回慕米桃听懂了。青儿是郎倌。 她平日喜欢看个古代故事啥的,知道‘晚兴’就是风尘中人的逛窑子开荤。 还素日卖艺不卖身。这是给姐姐面子愿意破身的意思? 艾玛! 无面难道把自己带到了男风馆? 昏迷前他说‘先安置了你再说’。 就安置到这种地方? 看着青儿脸还红了,自己活到二十岁恋爱都没正经谈过,才该脸红好吧。 “起来吧。那个更衣晚兴啥的,本姑娘好好观察你一下能不能赢得本姑娘满意。你先出去,我还要睡一会。” 慕米桃把青儿支走。 自己迅速起身穿上桌子上的衣衫。准备走人。 推门出去,门外站着低眉顺眼清秀的让人怜爱的青儿。 “姑娘,管事说明日辰时您才能出去。青姑娘别让青儿为难。来青儿马上给姑娘净净脸梳洗。” 慕米桃的火腾腾腾往上窜。抬手就往青儿面门打去,还未落下,收住手。 这一个少年一定也是奉命行事。 那夜劫杀,无面说暂不回珏王府。 怪只怪那个无面按的什么心把自己往男风馆送。 面色沉如冰水走进房间。 “青儿,你拿什么服侍本姑娘?” 青儿略微一愣随即温润笑了 “姑娘喜欢什么风格,青儿就会是什么风格,青儿既是为姑娘安排就当尽全力为姑娘分烦。” 青儿说着摆好客厅蒲团请慕米桃落座自己便温柔的栖身上来。 好一张伶俐的小嘴,好一副机智的心智。好一嗓清雅的声音。 好你个无面,既然你有此好意,本姑娘就不客气了。 慕米桃樱唇露出点笑颜现出白白的虎牙向厅里的空处示意一眼。 “先给本姑娘按按摩。完了再给本姑娘弹几个小曲儿。” “青儿知道了。” 少年宽大的衣袖拂到慕米桃脖颈,馨香袭进鼻端。 青儿半跪着玉指在慕米桃肩膀后背一下一下柔捏着。 舒服的暖意瞬间蔓延。慕米桃微微阖眼打算着明日回珏王府的事。 ————————————————***———————————————— 顶楼奢华倚翠的包房里,几个郎倌拨弄着丝竹,余音绕梁。 一个修长精壮的男人带着银质面具靠在逍遥椅上若有所思的眯眼望向窗外。 只消远望便能感觉到他强势尊贵的气场。 少顷,走进一个摇着折扇嬉笑的公子凑到男人脸前附耳道: “贤弟我刚路过兰芝斋。那新来的男倌青儿看着自命清高,其实也很上道,尽心尽力服侍昨夜大哥带来的姑娘。刚才那一手酥骨按摩,保证再尊贵的闺秀贵妇都欲血上涌——嘻嘻——” “放肆!” 面具男子冷声喝道。 “额,好,算小弟多嘴。小弟不过是看大哥带来的客人便安排了本馆最有潜力做头牌的男**而已。” “那姑娘被服侍的可有什么行为?” 第三十一章被潜规则了(已修) “额,好,算小弟多嘴。小弟不过是看大哥带来的客人便安排了本馆最有潜力做头牌的男**而已。” “那姑娘被服侍的可有什么行为?” “额,小弟再去看看。” “不必。你今天闲得找打吗?” ————————————————***———————————————— 兰芝斋里慕米桃被青儿柔柔的按的分外舒服, 不觉的闭上眼睛。 昨夜的事她大致明了。 少师安然伙同明心,名义上说是让她保镖其实是想除掉她。 对明心来说是除了知道她秘密的眼中钉,可是慕米桃想不通,少师安然是何居心? 为什么也要除掉自己? 难道是因为三年前自己看见他在离王府外? 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有那个无面,竟然明知道珏王要杀自己还让自己潜伏。 他应该不会是让自己送死去的? 毕竟在离王府救过自己?在明心演春宫戏那天也放过自己一码。 自己似乎置身在迷雾之中。 忽然感觉背上的手指力道变了些。 筋脉不再清明,身体渐渐热血上涌,好像有丝丝欲念。 都怪那天春宫看的。 慕米桃排除杂念继续思考。 然而周身却像种了欲念的种子一样,想呐喊想奔涌想让那双手一直这样揉着捏着抚慰着。 不好? 慕米桃惊觉,克制着欲念猛然起身回头,大吃一惊。 身后早已没有青儿的影子。 却是一个身着白色锦缎镶银边袍子的男子带着精致的银质面具。 “你,你是谁?” “听说姑娘喜欢用按摩催情。本座更擅长这个。” 面具男嘲讽道。 银质面具下那双灿若星子的桃花眼却让慕米桃气不打一处来。 “无面!你太讨厌了,把我弄什么地方来了?” 无面伸手将她拦腰抱到软榻上。 “想吗?我可以帮你做了再说?” “混——”、 ‘蛋’字还没喊出就被修长的身躯覆上,唇舌被裹的发不出声音。 那唇齿的深吸裹咬,大手的揉捏撕扯就像莽林中潜伏已久的猎豹。每一口都释放出孤兽内心长久的渴念。 良久,无面才松开箍紧她后脑的大手迅速带上面具,抬起头。凝视她的眸子里雾气沼沼。 粗喘的气息令慕米桃心惊。 慕米桃对无面真是失望透了,本以为这是一位顶天立地的伟岸大侠。竟—— “混蛋,不要在我身上发情,你起来!” 极冷极恨的声音。 看不清无面面具下的表情。 只是那双俊美的眸子藏着极深的雾霾。 “女人,得罪爷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无面随即淡定的从慕米桃身上起开侧卧在榻的另一边,半眯的桃花眼似笑非笑。 长臂将她搂到怀里。手指绕着她的头发。 慕米桃此时除了失望生气竟找不出什么语句来咒骂他。 羞愤的起身却被他大手紧紧按住。 “女人,记住,你的身子是我的,一旦失给别人,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第三十二章珏王爷的谢礼 慕米桃一回到珏王府就感到情况与往日不一样。 走到正厅前,果然看见院里院外一排人跪着。 什么情况? 慕米桃及时刹住脚躲在树后往正厅里瞅。 “奉当今圣上曦皇御旨,珏王少师安然忠君心切。保护明贵妃有功。特赐良田百亩,绫罗百匹,歌姬十名。钦此。” 青蓝色的太监服在正厅立着摇头晃脑的念。 慕米桃晃晃耳朵? 这?什么逻辑?明贵妃是不是明心? 不是珏王爷带明心私奔,然后安排刺客除掉我,然后我没被除掉刺客反被无面拍死了。 不是应该这么捋顺了吗。怎么颠倒了,变成坏人劫持明心,少师安然去救,然后没我和无面的事儿了。 正疑惑间陡然一个冷战感觉两道冷嗖嗖的冰茬正往她身上射冰箭。 顺着这冷意,慕米桃看见厅里接圣旨跪着的少师安然微微抬头,森冷的眸光正对着她轻轻摇头。 哦,明白。 慕米桃配合着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看来要麻烦。要不是被无面用老娘威胁回珏王府,打死她也不想再回这鬼地方。 公鸭嗓太监宣完了旨意,接了赏赐便要转身。慕米桃急忙闪身进了回廊向自己的大后院走去。 “站住。” 身后抽冷子一声轻喝。 慕米桃炖住脚步一猜就是少师安然。 这是看我没死找茬吗? 缓缓回过头。对上一双审视清亮的眸子。 “到我书房来。” “那个,不用了吧,没我娘的消息,我要去补觉。” “恩?”珏王沉下脸。这女子和他不是讨价还价就是别扭,向来不会顺从。 “在本王的地盘,还由得你做主不成!” 说罢大步向东厢书房走去。 珏王爷的书房还是可以用门可罗雀形容。 进了门,珏王爷一甩袍摆坐在外间的太师椅上。似笑非笑的凝着慕米桃的脸。 “桃姑娘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这又是要给安排任务的前奏? “米桃未有什么想法。” 珏王伸手端起仆从刚放到案上的茶几。垂眸抿了几口。 “你毕竟是珏王府的亲眷。芳龄不小了。几天后皇宫正好春宴,本王带你进宫,若是有合眼缘的世家公子,尽可告诉本王,替你做主。” 少师安然语气淡淡的说。眼睛却一直盯着慕米桃的表情。 “咳——咳咳——。” 慕米桃也刚喝一口水,就被少师安然的‘热心肠’给呛到了。 笼络我?你**皇帝的妃子,我知道了,你第一次没弄死我,第二次想给我个如意郎君?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想的美。 “小女实在太感谢王爷好意。只是娘亲没找到,米桃说什么也不会成亲的。” “那本王真得考虑考虑怎么谢你前几日为本王办事。” 珏王颇有深意的看着慕米桃慢慢说出那个‘谢’字。 第三十三章神算出马吓跑俩 珏王颇有深意的看着慕米桃慢慢说出那个‘谢’字。 “哪里哪里。王爷对小女一直关照,还帮助小女寻亲。谈何‘谢’字。王爷的恩惠,小女只会报答没有他想。” 慕米桃识趣的赶紧表白。 不就是怕我说出去吗,实话说,我现在还真不会说。 无面给的任务还很艰巨。娘亲的玉环在他手上。 “既然如此,退下吧。” 珏王抿唇一笑神色却很难捉摸。看他没再进一步说啥。慕米桃也松了口气。 虽然慕米桃一时还想不通,无面和珏王谁的消息真谁的消息假。但有一点肯定,自己眼下是被吃定了。 得赶紧找翻身的法子。最好有自己的人马。有人马就得有银子。 所以当务之急是挣银子。 慕米桃掂量了下,黄金白银进口袋,对她来讲应该不难。 自己一肚子的占卜术。完全可以改变窘境,走那条知识改变命运的道路。 ————————————————***———————————————— 数天后,一个小卦馆在大瑞国京城的东街闹市的最末尾开起来。 匾额高挂上书三个大字:碧玄馆。 卦馆的老板自然是女扮了男装的慕米桃。 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帮衬的小童。 慕米桃掂量着剩下的雪花银。来到人市。 所谓人市就是那些挨千刀的人贩子卖人的地方。 古代就是万恶的旧社会,还允许其公然将人当物品拍卖。 人市上啼哭之声不绝于耳。 衣衫褴褛或者胡子拉碴的男人女人被绳索牵着神色凄凄。 有的是家庭变故卖人抵债,有的是犯错的奴婢再卖个下家,有的肯定是拐卖而来的无辜男女。 慕米桃快速浏览者各个面孔不想再此多做停留。走到一半被凄婉的叹息声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面目凶狠的男子正踢着地上一摊破衣之人的屁股喝斥他露出胸脯给买家看,那破衣被卖之人则不失人之羞惭的极力捂着衣裳。 慕米桃那根正义的神经实在是被刺激到了。 走过去凝视片刻。 “啧啧,如此方夫克主的奴才也拿出来卖,实在是良心坏了。” “你说什么?” 那撕扯着被卖女子衣衫的买主见慢慢踱步过来的一位白衣公子如此说话,甚是恼怒。 但见这公子羽扇纶巾,神态悠然清雅一副算卦打扮又恐说的是真的,急忙撒了手。 他本是死了两房妻妾,急于再买个便宜的女子回去暖被窝,做仆佣,一听这克主方夫四个字怎不忌惮。 卖人的倒是急了,脸上横肉丝儿颤抖,一把揪住慕米桃的手腕。 “哪来的刁嘴儿算卦的,平白无故在这胡说八道搅合场子,再不滚别怪某家拳头无情。” 慕米桃面上淡淡一笑顺势来个反扣拿住对方的手腕。 “不错,鄙人是东街碧玄馆的馆主。本是路过此处散散虚烦,不料见到你这奴才,趁早脱手对你是好的。否则——你想想昨日打牌是不是全是给人家点炮装枪,末了还被人顺了银子。” 第三十三章你逢五必克 “不错,鄙人是东街碧玄馆开馆的。本是路过此处散散虚烦,不料见到你这奴才,趁早脱手对你是好的。否则——你想想昨日打牌是不是全是给人家点炮装枪,末了还被人顺了银子。” 那人贩子刚要翻脸奈于被按住了手腕的穴位不能动弹,再听这小公子如此一说,不禁张目结舌。脑海中迅速调出昨夜画面,那个小赌坊没有这号人物,怎知的如此详细。 “你,你怎么知道,莫非和那庄家暗中做鬼?” “呵呵,你好嘴硬。昨夜本馆主在卦馆替东街绸缎庄的小夫人寻物,哪有闲工夫去你那肮脏之地。好话我是告诉你们了,听不听,随意。先生我是出来散心不是出来惹气的。” 说罢,慕米桃放开那满脸横肉的卖主的手,摇扇就要走。 “哎,先生你别走,你若真会算,算算我几时娶老婆。” 那本要买人的粗壮男子拉住慕米桃的袖子。腌臜的贼眉鼠眼瞧着她似信非信。 慕米桃扯出袍袖用扇子掸了掸眼皮都没抬随口一句: “你是逢五必克,已经连克了两房,正好要风水逆行,十年之内你不宜娶亲,否则必要还克妻之债。” “啊?先生神算啊,先生救我,有没有什么 方法破解,十年,再过十年,我就快入土了,还娶什么老婆呦。” 那买主被慕米桃说中立即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连连作揖磕头,求慕米要支招。 慕米桃手摇羽扇沉吟 “行善积德或可破解。” “好好,我马上回去搭棚施粥去。” 买主从地上爬起来冲慕米桃连做了两个揖慌慌张张跑走。 慕米桃斜眼一溜,那卖人的人贩子早已扔下那破衣女子不知去向。 地上只剩下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破衣少年抬起头感激而深思的看着慕米桃。 慕米桃将羽扇刷的一摇掩住半边脸对那少年说: “还不快走。” “还未报公子大恩。” “不必了。” 慕米桃从袖口扔出一串银钱返身离开人市。 因为周遭无数双渴求被解救的眼睛都可怜巴巴的瞅着她,还有拉着她袍角的手令她不忍拒绝。 想做善人而做不了那么多的纠结令慕米桃逃似的离开了人市。 万恶的旧社会! 寻找个丫鬟的事还是请珏王府的李叔帮忙找吧。 想到就做,慕米桃一向是个爽快性子,转弯往珏王府方向而去。 初春的黄昏,还是京城喧嚣熙攘的时候。 突然胡同里踉跄歪斜的晃出一个人‘ 鸭蛋青的细绸缎深衣,头发以澄净上好的青玉冠束起。 看着年纪不大。酒气却大。 那脸醉如红桃,满身上浸着熏人的酒气。瞳仁喝醉了幽黑得象深海的水晶。 慕米桃急忙闪身来躲避这踉跄的青年。不料被他一把抓着肩膀按在墙上,口中的酒气熏得慕米桃蹙起鼻子。 第三十四章做好事做的 “小子,来来来,嗝——拼酒——继续拼——嗝——我还能再喝十坛——瑶泉——。” 那青年打着酒嗝,扑闪着睫毛醉眼渐渐朦胧…… 慕米桃用扇子遮着半张脸,暗自猜测不消一分钟这酒鬼就会醉的不省人事。 果然他按着她肩的手松动缓缓滑下倒在墙角。 慕米桃脱身就走。 转过身一刻怎么就觉着这酒鬼的脸如此熟悉呢? 她还是回头又看了看。 倒春寒的天气在傍晚依然霜寒露冷。那青年匍匐在墙根的枯草里,仰面八叉的躺倒,鼾声大作。 寒风吹的他袍角呼啦啦的抖动。 这样醉,不知道一睡过去性命保不保。 慕米桃走出几步于心不忍又折回,将身上的黑花大氅脱下本想盖在醉酒青年的身上。也算积德行善。 忽然在再次看清那酒鬼的脸时猛扫得一个哆嗦¬¬——离王。 竟然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天泽国京城四少,花花王爷——离倾绝。 他怎么跑大瑞来了?应该不是为了追查她。哪么个见了美女走不动道迈不开腿的纨绔不可能记得三年前的她。 那,这离王不在本国当他的享福王爷来大瑞做酒鬼什么意思? 慕米桃披上大氅撒腿就撤。这好事不能做。 慕米桃并不是怕他,她是怕他赖上她。 心中暗说,千万别认出我来。 从离王府逃出来的小妾,这名声并不好听。 今日珏王府也不去了。先回去静静顺顺气吧。 急步吁吁回到东街碧玄馆。 在门口差点被绊了一跤。 “你?怎么在这?” 慕米桃稳定心神低头一看那一身破衣,是刚才人市那小子。 那少年此时缓缓站了起来摇摇晃晃抱拳道: “在下——安瓷多谢——公子相救。承蒙不弃——愿为公子——做事。” 好好的一句话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完。 就这样还为我做事? “你身体好像很不好?或者我可以把帮你找郎中。” 慕米桃横在门前并不打算收留这少年。做好事归做好事,不等于收养吧。 少年从破衣当中抬起头,面色苍白,眼神却不失伶俐机灵。虚弱的笑了笑。 “公子无需多虑,在下寻亲不遇,多日饥寒而已。若是承蒙公子收留,在下不计报酬愿随侍公子左右报恩。” “你是说,你是饿的?” “公子可否管饭,在下身无银钱愿用这个付费。” 少年从脖颈处的衣衫里掏出一个玉环。摘下放在慕米要手里。 “额,本馆主并非薄情之人,只是目前我自己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实在是无法招待公子,还请公子收起赠物,赶路回去吧,” 慕米桃赶紧把玉坠给他塞回去,谁知这破衣少年竟浑身一栽歪昏厥在地上。 “做女人难,做暧做好事的女人更难,做做了好事还被找上门的名女人更是难上加难啊。” 第三十五章会不会被哄抢 慕米桃欲哭无泪,将羽扇别在腰间只好将这破衣少年拖进了大门。 喂了水,喂了汤。 破衣少年还真缓过来了。 起身就拜: “小生,安瓷。夏国人氏,到大瑞的京城来寻亲遭了歹人暗算。幸亏先生出手相救,恩重如山,在下唯有在此为先生做事才能偿还先生救命之恩。先生如不留下小生就是置小生于不仁不义忘恩负义无情无义之地。还望先生成全。” 这,这孩子太能上纲上线了吧。我怎么收留你啊,你一个青少年,我一个黄花闺女。 慕米桃赶紧扶他起来。 “我看你此刻说话自如当是缓过来了。本馆主也没做什么,一切都是机缘。你也不必过于在意。缓过来就去继续寻亲吧。或者本馆主可以为你占卜一卦也好知你亲属的方向。” 慕米桃说完,破衣少年又俯身跪下。晶亮的黑瞳孔里的执着令人不能拒绝。 “亲属已经无影踪,小生也不找了。先生若是不收留于我,我就长跪不起。” “额,不是本馆主不收留你,实在是我有些怪癖,你在这恐多不便。” “先生放心,小生绝不多话。” “今日已晚,你若是坚持就先在此休息吧。来日再做打算。” 慕米桃无奈妥协扔下少年在前堂边上的小间暂住,自己回后院关好门——今日发生的事够乱的。 随手用铜钱摇了一卦,合掌,上下三摇将铜钱上抛。 待铜钱依次落在手腕:下坤上震。 坤为地,顺;震为雷,动。还算不差的卦。 事吉,情乱。 乱,应该是人多而杂的意思。 情乱? 自己现在身为男装不会被一群无知少女哄抢吧。 倒是又想到了离倾绝。 倒霉催的,怎么遇到他。我干嘛那时候想去珏王府啊。 大瑞国都国家使节而居的某驿馆里,一个男子斜靠在贵妃榻上,白净而骨节分明的玉手把玩着翡翠如意。 眼神却落在刚进来候着的小厮身上。 “来福,办的怎么样?” “王爷恕罪。自安王爷逃脱,小的目前还没得到确切消息。“ “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笨死的。王爷恕罪,小的加紧再找。不过,他中了软骨散想必也逃不远。“ “大瑞国皇宴的事准备在的怎么样了?“ “回爷的话,珏王少师安然近日频繁往返于宫里,像是与此有关。“ “哦,呵呵。有点意思。” 离王似笑非笑,表情令人摸不到底。 “来福,今日开始在外面给爷寻些美人。爷不能白担个花名不做点花花事。” “是,” 来福立刻苦着脸。对他来说再没有比这更艰巨的任务了。 早上,慕米桃起**洗漱,忽听见外面院子里哗啦哗啦响。 循声望去,一个俏丽的丫鬟在仔细认真打扫院子。 粉色的小袄,碧色的仙霞群露出一点牡丹花图样的绣鞋。 我什么时候雇个丫鬟? 第三十六章一不小心做上老大 粉色的小袄,碧色的仙霞群露出一点牡丹花图样的绣鞋。 我什么时候雇个丫鬟? 一时间慕米桃有点蒙。 昨天是要去雇丫鬟的,后来捡了个少年,莫非—— “咳——” 慕米桃故意板起脸咳嗽一声。 那丫鬟停下扫帚回眸对慕米桃一笑。 竟是明眸皓齿清雅俊秀。 “你是何人?” “先生能从恶棍手下将我救出来,却不能认出换装的我?” 眼前的少年丫鬟(只能如此称呼)笑容爽朗,眉清目秀。真是人靠梳妆马靠鞍。面相上看不是邪妄之流。 但是这少年本是男儿却自己化成了女儿身。想必不是简单之流。 “本馆主认不认出你是小事,你一介书生却将自己弄成女人,必是心怀鬼胎,我这地儿小,‘姑娘’还是别处去吧。” “先生的馆舍不是正需要一个做事的丫鬟吗,安儿是怕被那市场的恶棍认出,故而扮扮女装。” 少年丫鬟扬着脸楚楚的看着慕米桃。眼神里的绝望和委屈随着睫毛的一眨一眨像要掉下来。 这孩子怎么可以长着这样我见犹怜的模样。 唉,慕米桃转过头告诉自己狠下心。 忽然,卦馆的大门被硬物的梆梆撞击。 门外传来吵嚷声。 “就这儿,大哥,昨儿个就这里的算卦的忽悠了小的把人弄丢了。” “瞅你这怂样,把门搅开。” “是,大哥。” “开门,不开我可踹了。” 慕米桃示意那叫安儿的少年丫鬟躲起来。活动了活动身手打开门。 “这一大早的乌鸦就叫,几位是要摇卦还是要占卜?” 门口气势汹汹的立着几个高矮胖瘦各不同的大汉。 除了人市上碰见的恶棍,后边还有个络腮胡很重的青年鹰眼盯着她尤为引人注目。 “哎,别用你那深情缥缈的小眼神把本馆主看化了。” 人市遇见的恶棍径直伸手就要拉慕米桃。 “去你个头。大哥,就这小子,冒充神算扯走我一单生意。” “好,就按你要求,去你的头。” 近距离格斗擒拿,慕米桃最不怵。 霎时转动被恶棍拉住的手腕反手一个别肘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将他的胳膊背在后肩,随即勾腿将他踹倒。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喉管。 速度之快令那恶棍的一身拳脚没处使。 “你这狗头,怎么个去法。” “呜,大——哥——救我。” 恶棍使劲翻愣着眼皮被卡住的嗓子发出支支呜呜的喉音。 慕米桃不慌不忙的用脚踩住恶棍的后背将他的脑袋按在地上。唇角咧出飒飒英姿现 出白净可爱的小虎牙。 “来吧,看你怎么救,按本馆主的暴脾气越救死的越快。” 其余几个大汉都看着那络腮胡的反应。还没琢磨明白这身量不算高身子不算彪悍的后生是怎么三下五除二一忽儿的时间就把同伙干倒的。 络腮胡盯着慕米桃的姿势上下打量,忽然单腿屈膝‘扑通’给慕米桃跪了。 第三十七章约不 安儿说完又自顾扫地,那和泥土叶子较真劲,真把扫地当成己任。 慕米桃注视了他片刻,嘴角漾起莫名笑容。这碧玄馆可够绝的,女的扮成男的,男的扮成女的。 转身进卦馆等待开张。 临街的高楼上一袭锦缎白袍的青年男子立在包房的窗前,俊眉微挑,桃花眼眯缝,唇角也荡出抹邪魅的笑意。 “来福,去给这开卦馆的送点生意。” “这个,王爷,您叫准了吗,咱们在这大瑞国当人质,皇上给的银子只够温饱,您还要找美人作乐,还要和酒友应酬,开销本来就太大了。” 离王人没动手腕一抖丢了一块糕饼恰巧到来福头上,语气却清冷了。 “这种话本王只可听这一次。” “是,王爷。小的多嘴,小的马上就去办。” 来福噘着嘴屁颠屁颠出去。 心里叹息,王爷啊,您在夏国你老爸那不受待见你不知道吗,让你来做质子根本没给你带银子带银票带金条。你这天天去朋友那蹭吃蹭喝的,我就够愁的了,也不知你哪来那么多朋友。现在又要用钱砸这算卦的,我会生钱啊我? 噘嘴归噘嘴,生气归生气,主子的命令哪敢不从。何况自己这个主子看着嘻嘻哈哈哈随随便便,其实来福知道,主子动气真格的来,可狠着呢。 慕米桃这个碧玄馆的主室布置的还真颇为用心。 不说别的就门厅一进门那张占了一面墙之大的星象图就够外行蒙楞半天。甚至崇拜之情油然而生的。 慕米桃正襟危坐在里间的花梨木罗汉榻上,自己对弈下一盘围棋。 这叫造势。 刚坐稳,安儿来报。 “先生,门外有一个官仆说请您去一重要地方看风水。” “重要地方?那将那官仆请进来吧。” 慕米桃调整了下坐姿。 “可是,回馆主,那官仆已经告辞走了。只留下这张纸条。” 安儿说着将手里的纸条递到慕米桃案上。 纸条不大,却能看出是贵族人家使用的便签。 慕米桃瞅两眼内容,蹙起眉头。 “安儿,备马!” “馆主,咱家没马呀。” 安儿摊摊手。 这碧玄馆除了夸张的馆舍加两个人,不说一穷二白也差不多。 “用我碧玄馆的名号去赊去借,一定要高头大马,金鞍银蹬。” 黄昏申时,一匹全身雪白长鬃飘逸的骏马嘶鸣着停在大瑞国皇宫门口。 马上一员小公子发束银帛。眼如明珠生晕、面似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勃发的英气。 玄色镶银边深衣修短合度裹着不胖不瘦的潇洒身姿。 简直飘飘兮若晴风中之一抹乌云。 随后跟来的马车中的安儿紧跑几步上前跟在慕米桃身后向宫门口张望。明亮的黑牟里闪过一丝锐利和不安。 不远处一辆金蓬金帐金碧辉煌的马车里。离王精光的眼神扫过窗外。手指微动合上轿帘吩咐身边的来福: “去,把那位慕馆主给本王请到车里来。” 第三十八章纨绔王爷 “去,把那位慕馆主给本王请到车里来。” 远远的来福跳下马车,安儿悄声告诉慕米桃 “馆主,送信的官仆就是这人。瞧,过来了。” 慕米桃定睛看去不禁一惊——来福! 这不是天泽国京都到处给那纨绔离王选妃的狗腿子吗! 狗腿都来了,狗还能远吗。难道是那离王的主意?按说,他不该认出我来啊。 来福确实没有认出慕米桃。走到他近前上下左右打量一圈这一身玄色道士装的算命的。躬身抱拳。 “在下奉王爷旨意有请碧玄馆的馆主到马车一叙。” 慕米桃翻身下马,做了回礼。 “小哥辛苦,但是本馆主向来不跟身份不明之人谈生意。” 来福脸色有些不悦。仰起脖子抻长了声音 “家主的名号还怕吓着先生。当今天泽国的离亲王。” 慕米桃一看来福趾高气扬那德行,嘴角翘了翘似笑非笑并没有被吓着。心说正好可以问问他到大瑞的来意。倒是身边的丫鬟安儿身子微微僵硬片刻。 “哦——原来是离王爷。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本馆主听说贵国的离王爷声名显赫金贵得很,不在金窝里养着,怎么不远万里来大瑞看风景,还是就为了找本馆主看风水?” “嗤——” 来福撇撇嘴严肃了表情。再次上下看了看眼前这开卦馆的小青年。 王爷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进皇宫赴宴这等荣光大事带上这小子不说,还请这不知高低的小子同轿。 “多余的话少说。离王爷还在轿中,莫让王爷等急了。” “不好意思了,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爷贵气,本馆主还真有点不敢沾染。小哥就请王爷摆明了地点,在下自会去查看。” “你——” 来福没想到这小子对王爷的态度如此怠慢。刚要发火,忽然一阵夹着砂石的风倏地刮过,那力道犹如力鞭骤至,又如刀子割肤。只听慕米桃哎呦一声,脚踝一歪。 幸亏安儿手脚快扶住她,慕米桃重重跌在旁边的安儿身上。 “来福,这位先生似乎身子有恙。就扶到本王的轿中休息吧。” 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男音。 慕米桃兀自瞪着傍晚红霞中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怪风。 暗料,诡异怪风,难道是那离王的手脚?那纨绔王爷的功夫选妃当日也见到过,竟然还有此等功力,不可不防啊! “这位官爷,奴婢身弱无力,我家先生还是请您来扶到轿中吧。” 安儿的双肩柔弱的撑不起慕米桃的重量,发丝披散垂着头对来福低声祈求道。 此时那辆金马车已经驶到了慕米桃的身边。四匹骏马哒哒的踏着碎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慕米桃钻进金丝金鳞的车轿。 对面正是那令她从天泽国躲到大瑞的花花太岁离王爷离倾绝。 今日的离王一身玄色官服,绣着张牙舞爪的银蟒。 第三十九章第一单大生意 今日的离王一身玄色官服,绣着张牙舞爪的银蟒。衬得他的皮肤如黑夜中的皎月一般莹净。 银色雁翅冠别致的盘住黢黑的束发。隆鼻俊眼,玉颜朱唇。懒散的靠在轿中软榻上盯着慕米桃看。 上次慕米桃并没有仔细看那离王的模样,今次被他设计到轿中抬头对视,不禁想到一句古话:小白脸没按好心眼。 彼此对视半晌,离王展唇一笑。唇红齿白本来应该很好看。只是那唇角咧得有点歪。毁了这张面相了。 “本王瞧你这碧玄馆的馆主一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架势,本王倒是好奇,你有何能耐?” 离王的眼神定定的定格在慕米桃的脸上。 似探究,似挑衅。 慕米桃微闭上眼,片刻睁开。 “如果在下没有算错的话,王爷应该是从宿花眠柳之地而来。并且——” 慕米桃盯着离王的眸子面露调笑,清冽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 “并且王爷在争风吃醋中没有得手¬¬——因为,银子没带够。” 马车在轱辘声中经过一片树荫遮住了离王的眼神忽地一亮。 离王向桌案上的茶盏摆个手势 “先生说的果然有点意思。报上高姓大名。” “本馆主姓不高,名不贵。姓桃单名一个米字。” “淘米?哦,桃米。吉利。本王正缺一吉木相陪。” 离王眼光掠过慕米桃飘向窗外。依旧懒散的靠在车壁,翘上二郎腿。 “本王听说大瑞国的皇宫建的顺风顺水,纳福纳财、富贵无比。颇有青龙白虎之气。本王好奇,请桃先生同行讲解一二。” “王爷可知本馆主的收费标准?看房宅一个价,看坟墓一个价,看活人一个价,看死人一个价,若是看皇宫¬——事关江山社稷更是一个价。丑话说在前头,价钱不到位,本馆主可不保证我这张嘴说的准不准。” “哦?” 离王蹙了眉眯着眼俯过头来特意盯盯的看了看慕米桃的小嘴。 对于男人来说,这张嘴有点过于的小巧了点。唇型的弧度曲折圆润,唇色红艳晶莹,裹着扇贝般的皓齿。 唇瓣启合一动一动的说话,贝齿若隐若现,煞是诱人。 不知裹上这红唇狠狠吸一口会是什么感觉。更美的是微微上翘的唇角一抿腮上还有两酒窝。 离王的脸贴近慕米桃的唇边。贴的实在太近来。好像就要吻上似的。连他身上的龙涎香的味道都吸进慕米桃的鼻子。 靠,到底是**王爷。还有断袖之癖。恶心! 慕米桃装做尅尅咳嗽几声用袖子隔住他的脑袋。侧过头去看风景。 “用我离亲王亲封对外唯一认可的义弟的头衔买你一句准话。成交否?” 你的义弟?对你我都避之唯恐不及,谁稀罕!况且就你那纨绔不着调的名声。我怕报了你的名号容易挨揍。 第四十章俩风流王爷 你的义弟?对你我都避之唯恐不及,谁稀罕!况且就你那纨绔不着调的名声。我真怕报了你的名号反而挨揍。 “王爷好名,小生只好财。真金白银来得多实在。王爷府的亲眷,对本馆主没有you惑力啊。” “本王的义弟真是与众不同,为兄喜欢。一座大瑞京城的三进府邸如何?” “成交。” 两人的话聊得正是时候。此时马车来到了皇宫的建安门。 进了建安门就是皇宫的正殿及后宫之所。马车禁止通行。周遭不少车撵纷纷停下。轿中钻出之人彼此寒暄。 离王先从轿门出来由来福侍候着下了车辕。待慕米桃从他身后下轿正看见一白袍身影蹁跹而至。 “哎呦,珏王爷,别来无恙。” “呵呵,离亲王。幸会幸会。在京师住的可好?” 少师安然天籁般动听的声音飘进慕米桃耳鼓。 三年不见。 慕米桃在离王身后眯眼打量少师安然。 他修长的身姿罩一身白锦缎暗纹袍。头戴翠玉镶金冠。 潇洒的神态俊美威仪,眼角眉梢明显的多了些成熟的纹路。 凭慕米桃三年前对少师安然的了解,他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池中之物。几年下来历练出成熟风霜也属正常。 只有离倾绝那样有了女人和银子就天天过节般的花花太岁才没心没肺的依旧那模样,不带长褶子的。 慕米桃的打量没绕过少师安然的锐目。 “离王爷还带了客人?” “正是。来,本王介绍下,这是本王的义弟,桃木。桃桃,眼前的俊公子可是大瑞国第一美男,本王的好友,珏王爷。还不见礼。” 大瑞第一美男。确实不假。慕米桃心说自己第一次见到少师安然也稍微的有那么一丝丝乱了方寸。 只是这第一美男的人品,呵呵。 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少师安然和离王都不是什么好鸟。算是臭味相投,一路货。 本想喊少师安然为王爷,但离王这一说慕米桃是他的义弟,把慕米桃的身份抬了上去。想了想,拱手拜道 “小生桃米见过珏王兄。” 慕米桃暗忖自己粗了眉,黑了面,贴了痣,糊了唇须。离倾绝都没认出来,少师安然应该也不会认出她。况且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远亲,他早就忘了。 “桃米。” 少师安然淡淡念道。矜持的微微颌首,与离王并肩向皇宫举行宴会的太极殿走去。 黑白配的俩**帅气多金钻石王爷,他们这一走也是道风景。二人很抢眼。身后传来轻掩饰不住的女子的嬉笑声和环佩叮当。 慕米桃回头看见几个大家闺秀莲步轻移的跟在后面,用香帕捂着嘴,悄悄说话。 其中一个梳着如意髻的高挑女子笑的肩膀乱抖,犹如风中绿柳很是妩媚。 眼角继续扫,忽然发现安儿不见了。 这孩子可能是跟在后头走迷路了? 第四十一章所谓的妙处 忽然发现安儿不见了。 这孩子可能是跟在后头走迷路了? 通往太极殿这一路布置的是绚丽喜庆。 各式各样的大红的宫灯高高悬挂在回廊及树梢。 看来皇宫里有喜事要办。 忽然,斜刺里穿出一个小太监急急走到少师安然面前跪下: “启禀摄政王,皇上让您去东德殿一趟。” 摄政王? 慕米桃一激灵,三年不见,少师安然变化不小,还升职加薪了。 摄政王?叫他摄政,那皇上干啥去呀。 再看离王的表情,似乎并不惊讶,只和少师安然颌首寒暄下望着他背影渐渐走远。 “义弟,别忘了你的生意。就这环境让本王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天花来。” 离倾绝长臂一伸搭在慕米桃的肩头。大手在她肩头借机还揉了几把。 别把我的垫肩捏鼓掉了。慕米桃在他肩膀里转了个圈挪开身体和他保持好距离。 早在一进皇宫大门,慕米桃就已经对这大瑞皇宫的位置细细揣摩过了。 此刻进了建安门看见皇上议政的正殿的位置在左侧高高耸立。不禁佩服当初给这皇宫选址建殿之人的眼力。 闹不好,可能就是养父选的地方。毕竟听养母说过,养父原任大瑞国国师。 慕米桃清清嗓子不乏卖弄的咳了几声道: “离王爷你看地平线上这半入城中的巍巍青山正好在皇宫的后面,秀丽高壮可谓龙脉。山顶的淮水蜿蜒曲折流出,结湾半抱围城而开阔出去,既是护城河也是活水之源。可谓后有靠山,中有明堂,水抱安居加之此地在城之东南,清幽秀美蕴藏贵气。不是宝地又是什么。” “咳,所谓后有靠山、中有名堂,左有青龙、右有白虎。乃风水的常识之道,其中妙处呢?” 离王四处欣赏人来人往的楼台殿宇。不时和人寒暄。言辞里却对慕米桃的说法不太满意。 慕米桃跟在他身侧不情愿的嗅着他那夸张的龙涎香。看他晃荡着膀子横着走的样子就来气。 花花太岁,你这是和我上讨论课呢? “水出下关远,侧有悍龙星,下有卫龙宅,坳有缠护塧。此良势千年难逢。不过,好酒配好菜,好马配好鞍。有地得还得有运做。富贵之地亦要看机缘。若合天运则内气外气同时相临交互感应相生时真龙才能大吐精华,精英贵人才能应运而生。若合天运,就算不得龙穴也有吉可求,天运临会之方其地应运,则人文蔚起大发其祥。若只得地运不合天运则大地小发仍旧一发即败。这就是离王爷所谓的妙处吧。” “啪啪啪” 三声掌启。 离王唇角上扬,长臂再次伸出搂过慕米桃的垫肩,又揉了几把。 恰巧夕阳西下,很应景的吹来一阵黄昏的晚风,慕米桃鬓边的碎发被吹乱散到腮边。 离倾绝颇为绅士的停步伸出骨节分明的玉指将那绺乱发塞到慕米桃耳后。 边塞边耳语 “贤弟说的头头是道。为兄给贤弟贡献一处宅邸也值了。” 第四十二章离王没个眼力见 离倾绝颇为绅士的停步伸出骨节分明的玉指将那绺乱发塞到慕米桃耳后。 边塞边耳语 “贤弟说的头头是道。为兄给贤弟贡献一处宅邸也值了。” 气息染到慕米桃的皮肤,她的毛孔都竖起来仿佛无数小蚂蚁在酥酥爬。 今番过后一定要离这花花太岁远远的。慕米桃心说,看情形,他真是男女通吃。 太极殿里早已宾客熙攘。离王的到来并没有引起特别关注。 能来这种场合赴宴的都是在京的五品以上要员及其亲眷。 慕米桃从他们的说话里听出来原来今日是皇上的五十岁寿诞。特举行国宴庆祝。 身边这个离王竟是夏国新来的质子。 凡是被送出国门到他国做质子的都是不被老爹待见的。 哪个皇上也不会把心肝宝贝的皇子送出去没自由做人质,搞不好还会成炮灰。 难怪那日在街头遇见他喝得大醉酩酊。 要说这离情绝在夏国京都也算名声显赫,号称皇城四少之首。 原来也是可怜的孩子,刷点曝光度给自己撑撑门面表面风光。 不禁对这位质子爷同情加怜悯的多看了两眼。 “明大人,您这一把琉璃宝壶可真是稀世罕物。” “那是。离王爷小心。此乃世间孤品金贵的很呢。” 离倾绝的左边手就是礼部侍郎明大人。此刻他正眉开眼笑津津有味的把玩着明侍郎准备给皇上的礼物。 明大人在边上想要拿回宝壶又碍于情面的脸色都急变了。连连用话点他。 唉。离质子爷啊,你爹不疼娘不在就知道欺男霸女吃喝玩乐自己不知道愁虽然有点可怜,可是整天没个眼力见就是你的不对了。 人家给皇上的礼物,你能随便玩吗。 偏偏就离王这样的还有那怀春少女直往他这暗瞄秋波。 这些大家闺秀都什么眼光。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见男人。可以理解吧。 此时皇上何皇后还没入席,座位间不免嘈杂寒暄。 慕米桃趁机离座想着赶紧找找安儿。在皇宫里乱走可是容易出事的。 出了太极殿的边门是一处草坡,草坡后面是皇宫的太极湖。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湖水在坡下闪着粼粼暗波。 慕米桃思想,若是安儿真的走丢了,必是不敢正大光明的在皇宫里溜达,许是躲在来时的路上的暗处等慕米桃出现。 所以慕米桃循着草坡的灌木暗处一路细细寻着。 回忆着安儿走失的时间地点,站在一丛梨树下用怀里的铜板占了一卦。在接住铜板那一刻,慕米桃挑起了眉头。 竟然是异卦相叠:下坤上乾——天地否卦。 天地不交,万物不通,泰极而否,否极泰来。 难道安儿会出现什么意外? 虽然安儿是在人市上相当于捡来的少年,但是毕竟是投靠自己而来,慕米桃的心有点沉。靠在一株树干上整理思绪,忽然听见树丛里有隐隐的响动。 似乎呢喃之声。 第四十三章看春宫果然倒霉 靠在一株树干上整理思绪,忽然听见树丛里有隐隐的响动。似乎呢喃之声。 慕米桃本是蹲在地上摇卦。此刻更加俯下身子。一动不敢动。 “心儿——你;——在给我点火你知道吗。” 一声男子极力压抑的声音。 “那又怎样。你本来就是我的。” 传来轻微的衣裙撕裂的声音。伴随着女子急迫的娇吟。 “心儿,别惹我——” 男子哑声压抑已经到了极限。那声音都似乎让慕米桃感觉到他体内那喷搏的热气在兹兹上蹿。 更刺激的是这次慕米桃听出,暗哑兼喘息的声音竟然来自——珏王,少师安然。 那心儿?该是明心了。 珏王爷,明贵妃,还在藕断丝连? 慕米桃眼前闪过那天雨夜从明心房中出来的中年男子。那是谁? 此时,暗黑的树丛里的女人压低的娇声和男子压抑着的粗粗的喘息听得慕米桃心旌摇乱。 什么命啊。老遇到这种破事。 她只好使劲压抑着自己的呼吸。脑门上全是汗。 “把手拿开,你已经有了他的骨肉,赶紧回宫去。” “骨肉怎么样,又不是太子,表哥,你要帮我。” 娇滴滴的尖细女声,确实是记忆中明心的声调。 “这次不行,心儿松手——” “啊——我不松。心儿只要你,你知道没有你我怎么熬过来的吗——” 接着传出几声树枝压塌断碎的声音。 完了,春宫戏又要上演了。不想看都不行。 熟料忽地不远处灌木蹿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还带着没及时压下的粗喘。 “抱歉,心儿,我不能离席太久,先走了。” 那黑影边说边向慕米桃藏身的这边树丛踏步。 干嘛从这边走,要露陷。 眼看没法藏身慕米桃来不及多想,起身飞跑。 “谁?” 少师安然断喝一声着实心惊一跳。运步追来。 听见少师安然的断喝,明心吓到面色煞白。赶紧整理好衣衫从树丛里爬起来,想大喊有刺客,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手捂住嘴。狠狠盯着那窥见了她秘密的身形瘦高的背影。 慕米桃虽不知道少师安然的功底,但耳听身后越来越近的速度,又不熟悉皇宫地形已经慌不择路。 左前方就是灯火通明的太极殿。她只能绕着湖堤向暗处疯跑。 这边的响动霎时引起了皇宫护卫的注意。 “有刺客!抓刺客! 四散围来的大内侍卫们就像一张网铺开在慕米桃身后马上就要合围上。 慕米桃脚下一滑,扑哧倒在一处水洼里。溅得头脸前身全是泥水。 和追兵本就相隔不远的距离此时更加缩短。慕米桃蹬着泥水想快速起身——买糕的!怎么就那么寸劲儿,脚脖子还扭了。 唉呀妈呀!!!怎么办??? 迟疑间,身后的侍卫已经一拥而上,冰冷的刀锋架在她的颈间。 第四十四章她只会要自己死 迟疑间,身后的侍卫已经一拥而上,冰冷的刀锋架在她的颈间。 手脚迅速被绑缚。慕米桃徒手挣扎两下被踢了几脚,崴了的脚脖子针扎一样的疼痛。像个粽子样的被层层捆扎提起。 少师安然已经踱步过来负手而立,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表情里藏着锋利的眸光。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他是傍晚时分进宫时天泽国质子离王的义弟。 “属下谢过王爷追缴刺客。惊扰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少师安然面无表情转过身,淡淡道。 “皇上寿诞,此事不宜声张。惊吓到了大臣眷属和各国使节显得我大瑞皇宫治安不佳。带到偏苑辛者房,本王散席后亲自问问。” 侍卫愣了片刻,露出感激之色。叩首道: “有劳珏王爷。属下感激不尽。” 歼夫yin棍,还弄的跟救世主一样。 黑暗中慕米桃被堵上嘴顺着山路扛到了一个地牢。 因为天黑,月浅,实在看不清这地牢有多龌蹉多破败,反正得到了老鼠虫子的热烈欢迎。 刺鼻的恶臭熏得她不想吸气。地牢门边一簇油灯跳着微弱的光亮。 慕米桃想起那个天地否的卦象。意识到这不可避免的危险即将来临。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空寂的走廊里回声凄惨响亮。 “小的参见明妃娘娘。” “小的给明妃娘娘请安。” “都退下。皇上和皇后姐姐正忙着宴会,本宫就来过问下这刺客是什么由头,吃了什么胆子,敢来大内送死。” 靠! 一听是明妃娘娘,慕米桃心呼不好。歼夫把我绑来,yin妇要来算账了。这一对配合的挺好。接一单生意搭上条命,可是及其不合算。 真是泰极否来,泰极否来。 不过没事,天地否。否之极就是泰。 慕米桃蜷在地牢墙角睁着清亮的眼睛看那两度刺激她神经,让她领略野战春宫的女猪脚——曾经熟悉的明家二小姐环佩叮当的走进来。 现在的明贵妃出落得更加精致娇美。 鹅黄色大朵牡丹百褶裙,上着绣金丝的荷叶广袖。 高高隆起的飞仙头髻,满头珠翠衬着一支闪闪的红珊瑚步摇,随步伐乱颤。 圆锥脸上肌肤似雪。而杏仁眼瞪着却显出此刻她内心的泼辣狠厉。 “本宫不管你是什么人。长了一双不该长的脚,又长了一双不该长的眼睛就是你的不对。” 明贵妃冷笑着莲步轻移走到慕米桃的身前忽然百褶裙下伸出一只带钉子底的绣鞋就要往慕米桃的胸前踩。 慕米桃本想移开身子怎奈被粽子一样绑住只能虫子般蠕动一二寸的距离。被明贵妃一脚踩踏在心口。 犹如万根针刺的剧痛从胸口传递到周身。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来。 此刻身为刀下蛆,慕米桃紧紧咬住嘴唇生生的挺着。 撞破了她的歼情怎么解释都没用她只会要自己死。 第四十五章自己选个死法 撞破了她的歼情怎么解释都没用她只会要自己死。 但是慕米桃不信她得遇仙师的人会毙命在此小小地牢,小小淫妃手里。 此时明贵妃在一脚踩下去后也生生愣了片刻。 脚下感觉不是男人硬硬的骨架,有两团柔软的肉呼呼的东西。 她起身直直盯视着慕米桃。眼底迸出疑惑和狠辣。 ‘哗’地撕开慕米桃的深衣。 完了。慕米桃眯起眼看着明贵妃狠厉的脸相。忍者痛此刻还加上忍着羞辱。被这淫妇发现自己的身份,更没好果子。 深衣里面被白麻布层层紧裹的胸脯裸露出来。 那分明是女人本来高耸的被刻意压瘪的宿兄。 “女人?” 明贵妃颇有些意外。 “呵呵,女扮男装的技巧,贵妃娘娘要听吗?” 慕米桃舌头舔了舔唇边的血迹,抬起头来,嗤笑的眼神瞅着明贵妃。 “贱婢,你还挺嘴硬。” 明贵妃闭紧嘴巴凝视着慕米桃。 “算本宫心善,你可以选一个喜欢的死法儿:剜心,割目,服毒?本宫举手之劳可以马上成全你。太麻烦的,本宫也烦。” 明贵妃森寒的杏眼再次打量被绑成一团的这个窥视了她的惊天秘密,该死的女子。 “呵呵,贵妃真是博学。你选好了,我就不费那脑筋了。” “不过送你上路前,本宫倒要瞧瞧你的身子怎么就弄得男女不辨还混进了宫。” 明贵妃表情满是玩味,镇静。冷若冰寒的声音回荡在这死一般静寂连耗子都不敢再叫的空间。 一把青色短匕忽然出现在明贵妃的手中在忽闪的油灯下泛着雪亮晃眼的利芒。 匕首的尖锋在明贵妃手中翻转几下就挑烂了慕米桃的深衣和束胸。露出她白嫩嫩却被绳索紧紧缚进肉里的赤身,刀尖继而从锁骨划到她的纤腰。冰雪玉肌上留下长长一道血口子。 慕米桃疼痛的眼前发黑,身子不自禁的颤抖了几下,紧紧咬双唇,唇瓣染红了血。 定下心神,慕米桃冷笑着慢悠悠的对明贵妃说道。 “贵妃是想今天的事情昭告天下吗? 呵呵,不瞒贵妃娘娘。小女子方才在贵妃的含烟殿前已经将所听所看所遇所见之事写在纸上绑住飞鸽之脚告诉了挚友当今江湖上跺一脚山尖乱颤,地球恨不得抖三抖的一位大侠。然后才跟着王爷和贵妃来到草坡。 小女子有命在还能保你一世苟且平安,否则,只有鱼死网破了。 其中厉害,贵妃娘娘是聪明人,自己掂量掂量。 我一介草民,无牵无挂这辈子命没了,下辈子很快就托生了。可是贵妃娘娘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地位,腹中的娇儿,还有那帅的没天理的多情王爷,呵呵呵——” 明贵妃又怒又气瞪着慕米桃。 握着刀柄的手有点犹豫。 这女子她看出刁钻狡猾,刚才自己确实是从含烟殿而来。 四十六章没按常理出牌 慕米桃此时也凤眸强作镇静盯着明贵妃 前身胸口儒房痛彻骨髓的多处鞋底针踏刺的伤口还冒着血筋儿。 这就是场心里较量,看谁的底气压得住谁。 “哈哈哈哈——” 忽然明贵妃一阵狂笑。脑筋一转已经想好了对策。匕首垂直就向慕米桃心口捅来。 “践人,你以为用点雕虫小技本宫就会被你糊弄过去吗?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慢!” 突然出现的一道厉声令明贵妃和慕米桃都吃了一惊,转头向来人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明贵妃手里的匕首已经被踢掉。啪啪啪几下点穴定住了明贵妃的身子。 随之一道黑影将慕米桃扛起蹿出牢门。 慕米桃趴在黑衣人的肩上,宽阔的肩,温热的暖意。似曾相识之感令她第一反应就是救自己的人是无面。 又是无面。 走廊里东倒西歪几个太监宫女和狱卒。 “你给他们吹了药了?” “废话那么多。” 低沉的,带着点不耐烦和磁性。真的是无面的声音。 试探成功,慕米桃笑了。感觉到从心里放松。 仿佛走黑路的人突然见到了灯火人家。硬撑了好久的疼痛终于袭来在黑衣人的肩头昏过去。 不管他把自己带到哪里,慕米桃知道只要有无面自己就是安全的。 不过好像自己想多了,慕米桃醒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自己是在来时的马车上。 和离王一起乘坐的马车! 更意外的是身上的刀口已经结痂不痛,甚至束胸都包扎好换上了男装。 似乎这一晚自己没有见到那场宴会的前奏,没有去找安儿,没有撞见少师安然和明贵妃的歼情,更没有被一群侍卫追捕关进地牢差点被明贵妃捅死。 好像是就一直坐在马车里等离王从太极殿的宴会归来。只有这疲惫的体力证明了今夜的事是真的。 无面。 为什么?数次的搭救,男风馆的戏弄,娘亲的玉环。 慕米桃蹙眉思考:按常理是应该风华绝代却受尽凌辱的一代才女被一代**倜傥绝世大侠所救然后彼此一见钟情,互送秋波,电闪雷鸣。然后———慕米桃脑补了一下那接续的画面,面颊还微微绯红了。 可是眼下是什么情况?无面就是为了让自己感激涕零的给他在珏王府做卧底。 慕米桃体力透支的靠在马车软榻上寻思。既然救来为什么不带出宫? 可能是发生了方才的事情后皇宫加强了戒备,无面带自己出宫不方便,随着马车出宫也是一个好办法。 也是,这样蚊子都除非是自产,外来的蚊子都难以飞进来的皇宫大内,无面自己能混进来自由进出已经不错了。 只是自己的外衣在地牢被明心挑的赤条条的,新换上的这衣服,这束胸—— 慕米桃又脑补了下黑衣人给自己敷伤穿衣的情形。 不禁面颊发烫。花痴就是这样练成的。 这单生意风水还没算好倒叫那一对儿给涮了。 第四十七章芳菲苑暂歇 慕米桃又脑补了下黑衣人给自己敷伤穿衣的情形。 不禁面颊发烫。花痴就是这样练成的。 这单生意风水还没算好倒叫那一对儿给涮了。 想起来还真是惊心动魄的。 月上中天。正是夜色阑珊时。 远处太极殿的方向陆续走来三五结伴聊天的人群。 应该是散席了。 慕米桃掀起轿帘的一角。正瞥见离倾绝醉意朦胧的由来福架着,边歪斜着脚步,边和一个大家闺秀样的小姐道别。 估计是醉的舌头发硬,说出的话都不连贯了。 “放心,万——万——万小姐的事——事——事情——包在本王——本王——本王——再见——” 然后轿帘一打,随着酒气‘悠的’被塞进来一个庞然大物顺势歪在慕米桃身上。 “桃二爷,王爷喝高了,您可照看好了。” 来福嘱咐完跳到前面车架上。马夫立即长鞭一甩,车子徐徐启动。 庞然大物还不忘摆个舒服的姿势,双臂舒展抱住慕米桃的腰身,将头窝在慕米桃的肩窝处口里念念有词。 “贤弟啊——贤弟——你真是——真是——我的贤——弟——闲到哪去了——本王——呼——噜——” 慕米桃身上有伤,使不出力气,推也推不开他,躲也躲不及他。只好忍着气,使劲掐了他一把肩膀上的腱子肉。 “你可别吐啊!” 话音未落,离倾绝头向前伸‘哇’地一口连稀的带干的稀里哗啦的污秽物喷射状的吐到慕米桃身边的轿厢,溅了她整个下摆的深衣上全是。 艾玛!你!你当我提醒你啊! 慕米桃本已虚弱勉强支撑着,现在被这醉汉靠着又被吐了一身污秽。 只觉喉头发紧,腹内翻滚,似有无数热流要涌。头别到另一侧也‘哇’地一嗓子呕吐起来。 两个人身体交叠着各自弯身垂头呕的此起彼伏,热泪盈眶,惨不忍睹。 瞬间轿子里满地污秽,就没个落脚的地方。那复杂的味道,顺着轿窗飘出去多远。 来福是知道自己主子的德行的,赶紧命令车夫停下。 “桃二爷,此处离王爷的馆舍尚远。不如先到您的碧玄馆给王爷洗漱下。待王爷酒醒再回王府。自然,叨扰先生,王爷必是会补偿二爷的。” “这?这不合适吧?寒舍粗鄙实在是怕委屈了王爷。” 慕米桃暗骂来福出的什么馊主意。本馆主就想和这花花王爷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呢。千万别去我家。 “合适。合适,就按来福说的办,贤弟。本王吐过了清醒些,就是口渴难忍,速到贤弟之处解解渴。” “啊?王爷,义弟我那寒酸馆舍,丫鬟都走丢了。肯定连残茶冷水都没一口。换衣洗漱都没人侍候。哪有给王爷解渴的茶饮?小弟看前头芳菲苑车水马龙,热闹正盛,不如王爷去那里暂且休息一二。来福,扶王爷到芳菲苑暂歇。” 来福拿眼角暗暗斜楞着慕米桃:你还嫌我家王爷不够沉湎女色吗? 第四十八章火辣辣的秋波 来福拿眼角暗暗斜楞着慕米桃:你还嫌我家王爷不够沉湎女色吗?不告诉点正经的。 离王听了慕米桃的建议确实眼睛一亮,合掌一击。 “贤弟此计甚妙。来福命车夫就在前方芳菲苑门口停车。” 慕米桃长出了口气好算把麻烦推出去了。 夜盛之时喧嚣,脂粉之地不眠。 丝竹管弦之音从高挂红灯的楼阁里传来。 马车在芳菲苑还没停稳就有清秀的丫鬟上殷勤侍候。 这种金丝金鳞的马车不是一般贵族能坐的。芳菲苑不是大清倌院儿,还真不轻易来几辆。 一走进轿厢,呕吐的味道袭来,丫鬟马上惊愕了下,随即见惯不怪的重展笑颜。 “爷,您随奴婢来吧,我们这可有好姑娘等您吶。” “一边去,爷我来扶,速去给王——公子准备洗漱酒水。” 来福隔开丫鬟。 离王本就迷迷糊糊玩世不恭,喝醉了他更要护好主子。 “是。” 小丫鬟暗自欢喜的答应着,巴不得不进轿子里搀扶这个吐得满身污秽的客人。 来福搀着离王的胳膊,慕米桃推着离王的后背好算把这个趔趄歪斜步伐不稳的王爷弄下车。 老bao子的眼里对达官贵人三教九流可是过尽千帆,阅人无数自然看出这醉酒公子虽然衣衫不整,酒气熏天,但身姿韵味难掩贵气。 心下兴奋。使眼色给旁边的奴婢们。 不料离王在下轿的最后一刻拉住慕米桃的手。 “走——贤弟,哥——哥今儿——带你去见识——下这夜-场女子的风采。” 慕米桃愣住。太突然了。本以为可以摆脱他。 “额,小弟谢过兄长盛情。就不打扰兄长洗漱饮酒了。小弟寒舍也不远,就此告辞。卦资的事嘛,有来福通告小弟一声就可以了。” “怎可!” 离王拉下脸来。那双醉眼还不忘了勾人。凝眸时如水波荡漾,分外流转。 男人长了女人眼,能不沾花惹草吗。 “义弟明日便可搬进新府,如今寒舍简陋,丫鬟都走丢了。肯定连残茶冷水都没一口。换衣洗漱都没人侍候。哪有给义弟解渴的茶饮?趁此疲乏之际和为兄一起喝杯水酒。聊聊玄机岂不更好。你们赶紧来人伺候这位小公子。” 马车周围本就围着丫鬟歌女,听这位看似说了算了公子一吩咐,赶紧将慕米桃连拉带拽, “来吧,小爷,让咱家的姑娘伺候着您更了衣,饮了酒舒服舒服再说。” “我不想要舒服!”慕米桃一甩袖子。 “公子想要不舒服的,嘿嘿成啊。”老bao子满面堆笑,脂粉都要从褶子缝里抖出来。 慕米桃有伤在身不敢使力气,只有徒然的瞪着离倾绝的背影,拉拉扯扯就被扯进了芳菲苑的大堂。 大堂里旖旎甜香,氛外诡魅。夜风裹夹着馥郁的花香袭人。 几个花姿各异,露着冰肌玉骨的姑娘在八仙桌前佯似喝着茶,眼光全向这边飘来。 空气中凭白就多出几汪火辣辣的秋波。 第四十九章尿急尿急 其实刚停在门口那辆马车她们全都看见了。就算不知道车里是何等金贵的人就说那辆金丝做幔,金线做织的华贵座驾,其贵程度就是这芳菲苑的客人前所未有。 但是她们只能心里小虫子爬着一般痒痒一下,顶多飞飞媚眼送送秋波而已。哪里敢擅自接下这两个客人。 如果是园子里的头牌红姐,谁会在这楼下坐着候客吹风呢。 贵客自然是由客人单点或者老bao子安排。 今儿个这茬架肯定是老bao子要安排她的樱桃姑娘了。 果然老bao子掐着腰伸出胖胖的圆锥胳膊,声音苛责:玉容,如意,杵这干什么,还不快去请楼上的樱桃和思思姑娘准备准备招待贵客。 八仙桌前两个身着粉色和白色罗裙的姑娘赶忙起身冲离王这边行了礼羡慕嫉妒恨的款款在前面带路走上楼去。 窗外是蜿蜒的九曲长廊勾栏吊壁,曲折环绕在碧波流淌的水面。彩色的各式琉璃灯将河水都笼罩上了薄薄的光晕,月光倾洒,如仙草荡漾浮动,美媚如画。 窗内慕米桃心急如焚,脑筋飞速转着想把离王支走。 樱桃姑娘低头抚琴冷冷的余光撇着这二位。思思姑娘抱着干净的衣物吃吃掩嘴轻笑。 “两位爷就别谦让了,要不就一起入浴吧。让思思一起伺候着。” “也好,就如这思思姑娘所言,贤弟和为兄一起入浴擦身。来,为兄等你。” 离倾绝说着就呼啦一展衣袖裸露出蜜色蛟龙一般完美的身姿,只留着薄缎的亵裤紧紧裹在肌肉矫健的大腿处。 懒散的倚靠在软榻上邪魅俊美的眸子忽闪等着慕米桃脱。 这混蛋无赖花萝卜怎么就缠上自己了。慕米桃心里暗骂憋了一脑门子汗,忽然集中生智双手捂住肚子。 “哎呦,我尿急尿急,兄长别等我了你先随思思姑娘进去吧。” “哦?正好为兄也想方便,赶紧一道去。”离王腾地起身握住慕米桃的手就往如厕跑。 樱桃姑娘的闺房是正经的大套房,为了客人方便,如厕就在客厅的隔间。 慕米桃赶脚脑袋细胞都不够用了,怎办怎么办? 没几步就被离王牵着手到了如厕。如厕里置放了两个提把马桶,香氛很重。 离王勾人的桃花眼中溢是莫测笑意。大手缓缓的解开了自己白色的裤腰带,便欲要解下……转头看她。 他那刚刚为了洗浴解开的长发披散而下,瀑布一样漆黑亮滑的垂在宽阔布满肌肉块的肩膀上。整个人显得很是慵懒随意。 看在慕米桃眼里却是他不怀好意。 蒙楞片刻,慕米桃的脸颊上渐渐绽放了一个灿烂无垠的笑容,那笑容映在离倾绝眼里,让离王爷的心脏竟然有点不易察觉的砰砰骤停。 而就在这一瞬间慕米桃的笑容猛然僵硬,一记老拳便重重的砸在了离倾绝的鼻骨上! 第五十章被拆穿 蒙楞片刻,慕米桃的脸颊上渐渐绽放了一个灿烂无垠的笑容,那笑容映在离倾绝眼里,让离王爷的心脏竟然有点不易察觉的砰砰骤停。而就在这一瞬间慕米桃的笑容猛然僵硬,一记老拳便重重的砸在了离倾绝的鼻骨上! 哇—— 离倾绝竟然生平第一次完全没有预料的,就这直挺挺的被一记老拳重重的砸到。倒退几步灰溜溜的坐倒在了地上,猛然的冲击力撞飞了如厕的马桶。 等到离倾绝站稳起来时,慕米桃早就消失无影。 离王爷却没怒反笑,眼眸中闪出了意味深长的兴致。 ————————————————***———————————————— 慕米桃一路惊慌失措疲惫不堪的潜回碧玄馆。气喘吁吁靠在锁紧的大门上。 即使她是再怎么冷静的特警出身,一旦遇到方才的那种事情,她也是又羞又恨。险些当场露陷献丑。 能感觉到自己一向稳重的小心肝都在止不住的狂跳。 最后那拳自己是使出了吃奶的劲道。当时都想到了若真是打不倒离倾绝自己就用马桶扣住他。让他吃屎。大不了翻脸。 扯下衣衫提起仅剩的气力向卧房内走去。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无面不知道给她用了什么神药,伤口是结痂了。但是失过血又在芳菲苑折腾回来的身子还是虚弱。 安儿不知下落,这小院子里不只黑灯瞎火真连口热茶都没有。 慕米桃摸黑穿过中堂摸进卧房,刚探头进去忽然被人捂住嘴,没等慕米桃躲闪紧接着就感到颈子冰凉。 紧挨着皮肤那凉薄的东西分明是刀刃。空气中流淌着静极的锐利。 难道是离倾绝? 不大可能。一是他没那么快,二是,他没必要。 慕米桃脑海迅速闪过有可能的仇家? 来人却并不屑于和她废话。慕米桃感觉到房里暗处一个黑影冷冷的杀气马上就要割掉自己肩膀上美丽聪明秀外慧中风华绝代独一无二限量版的可爱小脑瓜。 “侠士且慢。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小生桃米只开个小小的卦馆,何事招惹了大侠兴师问罪?” 黑暗中,慕米桃赶脚刀尖微微松了一寸,突然一道好听的男声在这静寂里迸出来。 “果然是你!” 霎时房门被那黑影瞬间关上同时室内明光大亮。 慕米桃也从这声音听出了来者。 “珏王?” 少师安然敞开手中的夜明珠放在桌子上的烛台。房间如同白昼。 此刻少师安然收了宝剑,负手而立眼角微微上扬的眸子冷冷的盯着慕米桃的身上。 桃米——米桃——慕米桃!!!珏王眼前闪过一道女子的身影。 少师安然抬手擎起慕米桃的下颌,黑白分明的眸子仔细审视,手指拨弄几番,一张软塌塌的人皮揭下来。露出慕米桃娇俏的小脸。 第五十一章命令你变身 “桃米?哈哈哈。本王小看了你。”少师安然的表情难以琢磨。 “难得王爷还记得。” 暂时解除了生命之忧的慕米桃兀自坐在桌前倒了一杯冷茶。这就半宿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几番生死。 “王爷这水里没做手脚吧。” 她也细细打量着少师安然。 他已经换下了皇宫晚宴时的袍服,暗蓝色的短打在夜明珠与黑暗的交叠中显得分外暗沉阴郁。犹如压在弱草上的巨大石栎,让人喘不过来气。 看来是专程来找我灭口的,慕米桃心说。琢磨着逃脱的生机。 少师安然手指敲着桌案掩饰心中烦躁。 昨夜那‘刺客’他看出就是离王带来的人。 也许撞见他和明心的事是偶然。但是就算偶然也是危险的炸弹。不除早晚是祸患。 问题是,竟然是她? 看来愚蠢的心儿忘不了嘚瑟没认出来。否则这女子这次难逃一死。 他还不能让她死。上次,他也没想到表妹的心机竟然随着个头长到那么毒辣。 关于当年的国师,他知道几分。国师的养女开卦馆,必是个被秘传天机的后裔。 更何况救她的蒙面黑衣人,能从皇宫地牢把人救出,世间还真找不出几人。难道三扇门的无面。 这珏王府庶出的养女和无面是什么关系。三年前,三年后都被他所救。 无面据传武功深不可测性情不详。没人见过他的真容。恰恰是无面手里又据传有江湖上能呼唤帮派的生杀令牌。 少师安然没说话,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阴冷的眸子微挑,盛着阴霾,玄色夜靴步到桌前也兀自倒了一杯茶水。 “事到如今,请问王爷深夜来访,有何赐教?” 慕米桃打破了彼此的安静。 “有句话,你应该听说过,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都有个一样的下场。” “恩,听说过。可是很明显,现在珏王爷并不想给我那样轻易就处理的下场,不是吗!” “聪明。不过世上的手段不只有死,还有生不如死,你知道吗?” “呵呵。我是个算卦的,相信积德厚善才是做王的根本。” “那算算你自己呢。” 少师安然阴柔俊美的表情陡然一转。 “本王不用你说些大道理。白ri你可以是相士,晚上必须是本王府里的桃姑娘。” 少师安然说着突然一个旋身动作极快的将一粒豆粒大的药丸塞进慕米桃的嘴巴,迅速合拢她的下颌。 慕米桃毕竟有伤在身,身子消耗到了疲惫的极点,伸出招架的手臂腕力不足,终于没有拗过少师安然的力气,含着不甘,用怨毒的眼光瞪着少师安然将药丸给她不自禁的吞了下去。 “卑鄙小人!枉为堂堂男子,你给我吃的什么?” 慕米桃只觉药丸到腹之后,感觉很奇异。身子由内而外开始燥热,接着更可怕的是瞬间体内触感神经变得敏感激动。 身体某处从没有那么湿润,叫嚣。 第五十二章半夜的秘密 。似乎急于要一种叫做男性的生物来触摸抚慰。 情yao?这种只在书本故事里听说过,却认为和自己无关的东西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慕米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似飘逸脱俗的少师安然竟然不只虚伪还如此阴毒。 莫名未知的恐惧席卷全身漫过心房。 士可以被杀被剐但不能如此被辱! “你?。你给我吃——催情yao?**——我杀了你!” 此时慕米桃的声音都已经发哑,愤恨呐喊出来的语音竟如嘤咛娇语。 恐惧愤恨的眸子滚出大滴大滴的眼泪。 她挣扎着控制着自己要失控的本能去抢少师安然的宝剑。要么结果了他,要么结果了自己。 “此刻开始你便是珏王府的表小姐。至于该不该说的话,你问问这瓶药。” 少师安然手心转着精致小瓶,浮上一丝莫名笑意。他必须把这女子放到自己身边。如果是危险,看的越紧才越安全。 他总觉得这女子哪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是气息还是眼睛,还是什么? ————————————————***———————————————— 跳动的烛光下,慕米桃面无表情的立在珏王府北苑偏宅的窗前。自从凌晨被珏王胁迫入住这吃了解药后就一直昏睡到现在。 望着窗外弯饺似的银月,她的眸色越来越冷。 自己这就算羊入虎口?被这歼贼软禁起来了? 只是,呵呵,少师安然,你打错了算盘,我岂是能被你禁住之人。 刚才她用定星盘测了一下。东天紫薇星暗淡,而珏王府上方云气很重。 这珏王府上方的云气在前些日子时还没这么浓。 其实昨日在大瑞皇宫,她对离王还有重要的一句没说:皇城后山主峰直秀茂盛,属木格。而当今天子是土命。木克土。 珏王不是善类,珏王府的虎符,还有多少秘密多少勾当,本姑娘都要给你挖出来。 你不让我好好活,我又何必给你舒服? 这时,睡在外厢的丫鬟敏儿在门外敲门,咚咚的响。 “敏儿从厨房给表小姐端宵夜来了。小姐可要吃一口?” “不必,我睡了。” 慕米桃吹熄蜡烛冷冷一笑,丫鬟,宵夜。分明是少师安然的眼线。 慕米桃回到榻上佯装打出微微鼾声。 不久,外厢轻微走动之声,慕米耳朵贴墙细听外厢的动静。半个时辰后,敏儿也发出均匀的鼾声。 慕米桃轻步走到窗口一个鹞子翻身,腾跃出去轻轻落地。珏王府面积很大。但就北苑院落繁复,林园参差。慕米桃决定先到最黑暗的地方瞧瞧。 后半夜的林子里不觉阴风阵阵。茂密黑暗的叶子将空间笼罩在一片阴冷诡异的气氛中。 慕米桃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眼冒精光。 特警出身,走夜路她从来不怕,但还是总感觉四下像有东西在盯着她一样。 ——————————***———————————— 读宝读宝动手指,收藏快到碗里来~~~~~~ 第五十三章偷天换月 忽而一阵风来树影摇晃,莫名的就有诡异的气氛流入她体内。树丛中似乎有细细的话声。 夜深很静。练武习功的人耳力都很好。 隐约一个男子略带沙哑的嗓音: “天泽国的太子失踪。” “离王有什么动向?” ”吃喝嫖赌,乐不思蜀。” “呵呵。” “宫里——” 接着的耳语混着风声树叶声就听不真切了。 慕米桃倚在树干边没动细听。 除了那到沙哑的声音,另一个男声似曾相识。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矮胖的身影从树丛中走出来,向后墙的小角门拐去。 而另一个人,却没见身影。 闭气等了很久,也没看见另一个人出来。树林肯定有情况。不可能一个大活人凭空就没了。说不准是树林里有暗道机关。 大约一个时辰。慕米桃决定进去看看。 此刻不敢摇卦,摇卦铜板会发出的声响在这午夜招来明里暗里的注意。 悄悄祭出罗盘,她在找林子里哪里会有什么出口之类的。 毕竟她亲耳听见有人就在林子里说话却始终没出来。 定星盘的指针在东南西北晃动一会后,停留在一个方位,但是却在九十度之间来回的转动摇摆。 慕米桃疑惑一会后却笑了。 指针指不到正确方向就说明这林子里有猫腻。 而且还不是小猫腻,否则何必在方位上做手脚。 慕米桃走到指针摇摆的东到南方向,抬头,夜空正中的月亮正从树缝间垂直射下,林子上空盘旋着在定星盘的小菱镜中映出的雾蒙蒙的青色雾霭。气流缓缓向林子里流动。 偷天换月? 但是,在少师安然的林子里窥见到这股气流,是何人所为,什么意思? 难不成少师安然有谋国之心? 忽然一阵快速移动的乌云遮盖了微亮的月光。 林子中更加阴冷起来,很重的湿气打在慕米桃的皮肤上。 此时不宜在久留。慕米桃再次望望枝缝间的天幕。 今夜就到此,还是先回吧。若是贪快被府中人发现,才真的功亏一篑。 ________***________ 珏王府荣华苑里。 凌碧儿华服广袖倨傲地倚在高贵奢糜的寝殿贵妃榻上在菱花镜前左转右转。感觉王府的物件就是比从边关刚调进京的三品将军府里气派,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罗秀为她一下一下的梳理着长发。 这桩皇上刚刚御赐的姻缘似乎让珏王极为满意。给了左将军凌宽的次女凌碧儿王府位置最好的荣华苑,封为香玉侧妃并执掌府中内事。 “侧妃娘娘,您的头发用了金乌膏后更黑更亮了,还是这王府内御赐的偏方管用哈。” “那是,以后这方面的情况你多长点心眼。听说府里新来个表小姐?” “回娘娘,奴婢听说那小妖精本来都走了昨天又被王爷带回来。” “本宫,是不是该去瞧瞧这王爷的远亲妹子有何三头六臂的。” “是,罗秀这就去备轿。” 第五十四章侧妃娘娘淡定 “本宫,是不是该去瞧瞧这王爷的远亲妹子有何三头六臂的。” “是,罗秀这就去备轿。” 睡个懒觉,洗漱完毕,慕米桃兴冲冲的带上包袱准备去碧玄馆上班。 今儿个得给那几个手下布置点任务。 突然房门被人打开。 敏儿在前面恭敬的引路。 一个金边逶迤绣罗裙拖地,梳着望月美人髻遍插镶珠金步摇的鲜艳女子缓缓走进来。 在门口站定,抿唇斜睨着慕米桃。 水绿色滚雪细纱垂地望仙裙,绣花边小袄。腰间系着五彩丝绦。长发系于头顶飘散胸前。白嫩的小脸宛如银月,忽闪着一双又大又亮灵动的凤眸眨巴眨巴的瞅着她。 这表妹长的还不赖,似乎比自己还好看点。 凌碧儿的火‘腾’地就燃起来了。 表哥和表妹,自古就一对儿。 少师安然虽然将她定为侧妃迎进门几天了,好吃好住好招待。却一直没有圆房,她正奇怪着呢,自己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珏王就算再怎么花见花开的俊,也是人吧,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难道就是恋着这小狐媚子? 慕米桃你怎么可以长成这样。男人见了爱,女人见了妒。看你不顺眼这可不怪我。 “表小姐,这是王爷的侧妃娘娘,还不快给侧妃娘娘见礼。” 敏儿提醒着慕米桃,语气明显的恭维凌侧妃,踩低慕米桃。 “哼。” 凌碧儿鼻孔一哼无视慕米桃由罗秀扶着兀自走进来坐在贵妃榻上。 敏儿赶紧拿起玉瓶给凌碧儿倒茶。 慕米桃心说这架势这态度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自己不给她点颜色,日后她还不知道对自己怎么嚣张。 展唇一笑。 “哦,原来是王爷表哥的侧妃娘娘,嫂夫人。表妹要是没看错的话,嫂夫人擅长丝竹管乐才艺双全,可是近日来嫂夫人豪赌贪杯对身体可不好哦。” “你?” 凌碧儿粉脸涨红勃然大怒一听慕米桃这话,明显就是影射珏王没和她圆房她连日来她借回娘家为由和娘家人饮酒赌博发泄郁闷。 正待发作。侍女罗秀贴近她说;娘娘淡定,自己暴露了缺处岂不让人看笑话。 凌碧儿长呼一口气,按下怒火,转念一想也是。少师安然没和她圆房,别人又不知道。他一个王爷总不会敲锣打鼓到处去说他没碰凌碧儿,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让人知道没圆房的事。 “表妹这话有何深意?” 慕米桃淡然的转着桌上的铜钱耸耸肩。 “无他。表妹不过是感激嫂夫人能来我这冷清的北苑,亲自前来看我。既然嫂夫人连日来输得很冤枉。米桃不过是想帮嫂夫人的忙罢了。” “帮忙?什么意思?怎么帮?” 凌碧儿被慕米桃的话引出了兴趣。脸上的戾气被好奇取代。 呵呵,也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屁孩,玩心未泯呢。还在我这大呼小叫的。慕米桃心说。 第五十五章给狗偿命 呵呵,也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屁孩,玩心未泯呢。还在我这大呼小叫的。慕米桃心说。 “这样吧,半个时辰后,我先给嫂夫人一张法单,嫂夫人必须默记下来。上午我没空,下午嫂夫人再赌时带米桃一起去,然后用米桃带去的一副牌,嫂夫人就准备雇几个仆从帮你数银子就好了。” “吹牛吧你。” 凌碧儿往贵妃椅上一靠,眼珠子滴溜溜转的盯着慕米桃半信半疑。进入了找到同类人的状态,也忘了大家闺秀该有的礼仪。她自小在边关长大,女戒闺礼真是束缚。 “你要是算不准怎么办?” “嫂夫人是要和表妹打赌?” 慕米桃将手里的铜钱熟练的旋转了一圈儿。颇有兴致的激她。 “打赌又怎样?本宫就和你赌个大的。要是你赢了,本宫认你当亲妹妹。要是你输了,耍弄了本宫,哼,你就霎棱的收拾包袱离开珏王府,再也别回来。” “好,就按嫂夫人说的办。” 慕米桃将铜钱揣进袖口。唤敏儿研墨。 保赢无疑,到时候在珏王府偷虎符还多出个帮手,何乐而不为。 一盏茶额时间罗秀收好慕米桃写出的宣纸。一行人走出北苑正看见一排厨子丫鬟婆子跪在厨房门口请罪。当中绑缚着吓得脸色发绿的丫鬟在垂头流泪。 “哼,还没找出是谁暗害本宫的豆豆 吗?一个时辰之内找不出都给我重罚。” “回侧妃娘娘,凶手找到了找到了,就是那丫鬟。不管我们的事啊。” 厨房长急叨叨的辩解叩头。 罗秀上前‘啪啪’俩大嘴巴。那跪着的丫鬟身子侧歪倒地嘴角渗出鲜血。 “小蜻蜓?” 豆豆?这侧妃生的公子?按时间来看不可能那么快吧。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慕米桃准备先扶起小蜻蜓,被怒气冲冲的凌侧妃拦住。 “贱婢,你是嫌命长了吗,你可知你的命都不抵豆豆一个爪子。说你因何谋害豆豆?” 小蜻蜓从乱糟糟的发丝中睁开眼睛,在看见慕米桃那刻灰暗的眼光亮了一点,随即又黯淡下去。一个不受待见的表决小姐又能帮她什么呢?如筛糠一般抖着回话: “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昨天是奴婢多日干燥没有——大——大解。所以,奴婢在自己喝的汤饮里加了巴豆,泻肠。谁知道回房的路上碰见了娘娘的爱犬。它追着奴婢叫,奴婢害怕跑动,一碗汤就洒了,就被它舔个干净——就——” “我的豆豆啊,那么可爱的豆豆——”凌碧儿听到这面色悲凝。 “啪啪。” 又两声清脆的巴掌扇在小蜻蜓脸上。 罗秀拂起袖子磨拳搽掌的等凌碧儿的指示。 “拉下去毒死给豆豆陪葬!” “娘娘饶命啊。”小蜻蜓声嘶力竭的使劲磕头求饶。 这下,慕米桃听懂了。 第五十六章四小混混来投奔 “娘娘饶命啊。”小蜻蜓声嘶力竭的使劲磕头求饶。 这下,慕米桃听懂了。 豆豆是侧妃的狗,误吃了小蜻蜓的泻药然后归西了。 这少师安然喜欢的都什么女人啊。那个是绿茶婊,这个是母老虎。 估计这侧妃的豆豆也和她这主子一样狗仗人势平日欺负下人欺负惯了,搭进条命。 慕米桃按住罗秀的手,凤眸威严 “且慢。娘娘最近时逢煞星,这几日连输不赢,恐是戾气太多,此处正好可以做个善事转转运。若是再见血,恐对身体不利。” “你?娘娘?” 罗秀被慕米桃按住手狠狠的甩开看凌碧儿的脸色。 凌碧儿青着脸,想到最近是很不走运,连洞房都没有。皱起眉头不甘道。 “既然表妹说了,本宫暂且信你一次。呵呵。午后本宫在醉红楼等你。” 一众跪着的人,见侧妃娘娘吐口了。全都松了口气。 小蜻蜓咬着嘴唇被走到近的婆子带下去擦药。临走含着眼泪冲着慕米桃的背影鞠个躬。 碧玄馆门口两侧分别一字排开四名小混混。 看见男扮女装的慕米桃从马上下来。齐刷刷跪倒: “串钱帮弟兄们给大哥请安。” “兄弟们干啥呢,你们这一站旁人还以为咱碧玄馆是走镖的。” 慕米桃笑嘻嘻的扶起几个小无赖。 “来吧,尝尝大哥的‘大红袍’。 慕米桃袖笼掏出从珏王府抓来的茶叶扔给为首的络腮胡。 “大哥,串钱帮兄弟平时只讲大碗吃肉大口喝酒。今后就仗着大哥玩玩文雅。” “嗯。” 慕米桃颌首。冷眸似笑非笑凝视着络腮胡。 “哦,对了大哥,这是兄弟们给大哥从当铺拿回来的‘家伙’。” 络腮胡一看慕米桃的眼神就知道找高人做大哥是要见面礼的。 特意和三个喽啰商量互相配门子把大哥的‘家伙’趁人看不见拿了回来。 恭敬的呈上。 所谓的‘家伙’就是那日慕米桃被牛二用鞭子勒身时从他的编绳上扣下来的一块菱形鞭穗。纯琉璃的。一直揣在怀里,开当铺时没钱,当了这个东西还得来不少银子。 “咳。既然各位兄弟看得起本馆主,尊我一声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后咱们就开始做正经生意。” 慕米桃揣起琉璃鞭穗。将四个人带进大厅。 几个人半信半不信的跟着走进来。心说这就会几片嘴,一些奇怪招术的小青年能给咱哥们安排啥活儿? 慕米桃在罗汉*上坐定。喝了口茶水,开始训话: “本馆主特意看了看你们几个的面相。不是大歼大恶之人但都带着那么点强盗相。今后你们就跟着哥哥过文雅点的生活。帮哥哥打理这碧玄馆。过去偷鸡摸狗逛窑子踹*门的恶习都给哥哥改了。” 慕米桃凤眸精光挨个掠过四个汉子的脸。咳了一声继续说: 第五十七章赌桌必杀技 “兄弟们放心,大哥有肉吃决不给你们喝汤。有银子也绝对不让你们兜比脸干净。总之记住一句话:咱们碧玄馆走出来的人必须是这个——” 慕米桃用右拳指指肩再向前竖起拇指。做了一个很man的手势。 络腮胡和三个小混混互相看看。这番鼓舞士气的话,他们很是爱听。只是,就靠开这小小卦馆?是吹牛不?他行吗? 络腮胡这时候冲泡好了茶水。挨着慕米桃坐下。 “大哥,你说的话兄弟们爱听。兄弟大名燕小三,以后您就叫我小三儿。” “恩。”慕米桃点头心说这名,‘小三儿’。 “大哥,我叫图豪。他是我弟弟叫图斐。”恩,土豪,土匪。你哥俩是要互相抢还是怎的。 “大哥,我叫董来顺。” 东来顺?你家有没有叫涮羊肉的。 这四个名:小三儿,土豪,土匪,东来顺慕米桃抿嘴想笑。 “行,哥几个名字起得响亮,我教得也挺顺口。” “土豪土匪,你俩看馆,来客人可给我接待好了。小三儿和东来顺,你俩和我走趟生意。” 醉红楼里罗秀早就等在大堂神色倨傲的东张西望。慕米桃命小三儿和东来顺留在大堂等罗秀招呼。 将罗秀拉在一边耳语几句。罗秀神色吃惊的上下环视了慕米桃,便带路进了三楼包间。 包间茶桌前靠在太师椅里架着二郎腿嗑瓜子的是位瘦弱俊俏的小公子。尽管衣着打扮是公子但是那没长喉结的颈子一眼就看出是女的。 慕米桃特意注意了这点在喉结处用假皮做了修饰。 罗秀又在凌碧儿耳边耳语几句。 “靠,你怎么化得这么像。” 凌碧儿从椅子上跳下,揪住慕米桃的袍子左看右看。不停咂嘴。 “像,恩,像真像。你还有两下子。” “那是。” 慕米桃也不谦虚撩袍坐定。从怀里掏出一副牌交给凌碧儿。 这牌藏在万寿字花纹路里细摸会有点点的针眼。 慕米桃用了半个时辰教她仔细认记针孔对应的和早上那张宣纸上的符号。 其实这就是慕米桃在现代的警校学的盲文。 凌碧儿自小在边关和哥哥们野大的。回京城硬装着闺秀做女红本来脑袋就疼。还真有记牌这方面的天赋。 不久罗秀来报,赌牌的一众人等已经到齐了,在另一个包间候着呢。 慕米桃冲凌碧儿挤挤眼 “嫂夫人,我在这等着帮你数钱。” 凌碧儿瞪瞪眼抿抿嘴唇一甩头大义凛然的向牌间走去。 慕米桃冲罗秀使个眼色,罗秀暗暗点点头。 一炷香的功夫。小三儿捧着一袋子碎银,笑嘻嘻进来。 “大哥,钱袋放哪,估摸这功夫凌公子又要赢,兄弟还得去牌桌上取银子。” “去吧,留好你们抽头的份儿。” 慕米桃慢慢啜着茶。心说不赢才怪。 第五十八章要不最惨的保证是你 慕米桃慢慢啜着茶。心说不赢才怪。做了手脚的牌,带着暗线的玩。 但是今日只能从未时玩到酉时。她测了一卦,不及时收手则兄弟驳动,到时候钱收不到非露陷打起来不可。 只是这位交横跋扈的侧妃娘娘未必听劝及时走人。 “三儿,咱们自己的留好派人送回碧玄馆,将余下所有银子送到珏王府就说是凌侧妃的亲戚送来的。” “好咧,老大,我办事您放心。” 络腮胡小三儿心情瞬间美丽,跟着这位大哥出入高档场所认识达官显贵不说,就说这银子挣得多容易?比他们素日欺负个摆摊的,卖菜的体面光荣多了。 酉时未到,慕米桃接连叫罗秀提醒凌碧儿撤。怎奈这凌碧儿从来没见过这架势,眼见着这牌就跟自己心里想的似的,想要啥来啥,出啥都赢。根本不把慕米桃催促的话放在眼里。 慕米桃见时辰快到,招呼了小三儿和东来顺就兀自下楼。 没想到刚走到二楼拐角就听见砰砰两声物体倒地的声音,小三儿和东来顺被点了哑穴咕噜在楼梯一角。自己被一双大手紧紧搂过去。速度之快令慕米桃措手不及被来人紧紧按在怀里。 “义弟,为兄想送你套府邸都找不到你人啊。” 龙延香的气息。慕米桃扬起脸。离倾绝邪魅的笑容映入眼帘。 “额,我又不曾上天入地,腾云驾雾,找我有何难的。” “不难吗?昨ri你去了哪里.叫为兄好个找。”离倾绝温柔的语气响在她耳边,听得慕米桃浑身不舒服。 “放开说话。”慕米桃暗自运气准备使出逍魂掌逼凯他紧贴的胸肌。 忽然楼上传来摔桌子打斗叫嚣之声。听着是谁输急眼了奋不顾身鱼死网破了。 接着桌椅板凳的撞击,一个茶壶悬空而降,离王抱起慕米桃的身子腾空才没有被砸到。 “赶紧跟哥哥走,要不最惨的保证是你。” 离情绝声音未落人已经带着慕米桃飞出醉红楼。 “哎呀表——公子等等我,哎赶紧等本公子。”身后传来凌碧儿气喘吁吁的喊声。 离倾绝站住回头虎视眈眈瞅着会点武把式连跑带颠追上来的凌碧儿。 “这位抽老千的小公子是急着还爷的千两银子?还是让爷连带你们俩一起收拾?” “啊?是你?额,没事,我没事,你们忙啊。” 凌碧儿留下罗秀殿后,心急火燎的一心想追上慕米桃发泄心中大赢特赢后的狂喜。没想到这牌主之一的这位爷早就挟持上了幕后指使,慕米桃。 哎我天,赶紧闪啊。 凌碧儿挤出讪笑冲慕米桃做了个自求多福,再见的手势。 “表公子,保重啊。”慕米桃翻翻白眼。原来今天的牌友还有花心王爷?这下可不好办了。 “爷再看见你第二眼立马让你吐钱。”离倾绝喝斥走凌碧儿,纵身带着慕米桃穿街走巷几番闪展来到京城西门边的一座院落。 第五十九章王爷要肉偿 “爷再看见你第二眼立马让你吐钱。”离倾绝喝斥走凌碧儿,纵身带着慕米桃穿街走巷几番闪展来到京城西门边的一座院落。 “来吧,本王的好贤弟,咱们来算算新账旧账。” 说着拉着她就进正房。 “喂,你自己当贼人跳墙入室就算咯,干嘛连累我。我可是身心清白的。” “你清白吗?” 离倾绝突然停住脚步将她带进怀里,邪魅的脸庞贴近,带电的眼眸盯着她的脸仔细看。 “安排暗桩,抽老千,骗银子。抽红利。心就不清白,至于这身子,为兄还不清楚。” 离情绝边说边食指摩挲的擦了她面颊几下。 哎我去的,忘记了这离王是男女通吃。 慕米桃心说不好今天是要羊入虎口的意思。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这节骨眼上装清高啊,骨气啊,倔强啊什么的。给自己结梁子? 于是边挣脱边故作无知的耸肩一笑。 “王兄说哪里话来,小弟就是闲来无事想助人为乐淘淘气而已。还让王兄看破了。王兄才是真高人啊。那一天的卦资小弟就可以不要了。” “哦?义弟是这种算法。为兄可是非要送贤弟不可。贤弟尽可把这座宅邸当做卦馆。岂不更气派些。” 离倾绝牵起慕米桃的手走进修剪的齐整的院子。 “那王兄破费了。小弟赶紧回碧玄馆把牌子摘来挂上。先告辞了。” “本王办事一是一二是二,宅子是贤弟酬劳所得随便贤弟何时搬来。只是今天这事儿——为兄很是不悦,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刷老千的暂不追究,但是贤弟怎么补偿为兄呢?” “补偿啊¬¬——” 慕米桃心说碰到这个难缠的蒸不熟煮不烂的花萝卜可是毁了。“王兄说要怎样补偿?” “肉偿!”离倾绝转过身桃花眼笑米米的捕捉慕米桃躲闪的眼光。仿佛在说:小样,看你还和本王装糊涂。 色胚,花萝卜。慕米桃暗咬银牙,忽然心生一计。笑米米点头:“只要能让王兄顺气,就按王兄说的办,宅子小弟我也看过了。走,咱们找地方肉偿肉偿去。” 说着反过来挽起离倾绝的手就出门:“趁时光正好,小弟带王兄去个好去处。” 离倾绝瞬间的一愣,然后翘起唇角眸光流露出玩味。 ‘月清风’灰墙白顶,彩色琉璃珠的镶嵌墙檐。不是大瑞京城最大的但却是最雅致的男风馆。如一个清雅妩媚的瑰丽美人坐落在繁华的大瑞京城城边。 上次慕米桃就稀里糊涂的被无面带到了这里。要不说人生处处是机缘呢,这回正好把离倾绝带来。 豪华马车驶到‘月清风’门前的阔处。 “呦,这位贵公子,呦——瞧这风度,看着面生的很,您是稀客啊,里面请,里面请——” 门口迎客的小倌纷嫩年轻说话却老道的甜腻油滑。 第六十章到找到男风馆 门口迎客的小倌纷嫩年轻说话却老道的甜腻油滑。 慕米桃打量这迎宾的郎倌倒是五官*端正有点气质.边看离倾绝的反应边抬步迈进门槛。 大厅布置的美轮美奂的风情雅致。果然是京城重地,藏龙卧虎大手笔。此处定是哪个达官贵人赚外快的产业。官商官商,连当官带经商哪有不富之理。 慕米桃斜眼瞄着离倾绝的表情,心说这花萝卜到此地还不如鱼得水,撒了欢儿的玩。 果然这位爷自从进门眼光就没消停边走边扫视,见楼下并无气质容貌极为出色之美男。 转头倨傲的问带他们进来的迎客。 “本爷初来贵地,你家可有什么异于其他男馆的奇货来与爷抚琴调味一番?” “贵客说的哪里话来,若说貌不赢人技不压众,平平常常的小倌,‘月清风’那是稀缺,但如果要选身怀绝技,出凡脱俗,美艳不可方物般安静的美男子——呵呵,不是小可夸口,保管贵客您呐,是见一个爱一个见一双爱一双,流连忘返不想释手。” 迎客男倌颇为得意的说道。 “哦?那姑且先由郎倌给爷推荐个清净雅致的地方。爷先和这位公子有要事。”“哎哎,二位爷这厢里请哦。” 离倾绝手摇折扇‘刷’地打开傲娇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德行提袍缓缓上楼。 敢情你先不找,还惦记着我呐。慕米桃瞪着离倾绝的背影恨不得给他一个扫堂腿外加旋风脚。 回头用手指勾勾郎倌耳语一番。那接待的郎倌使劲点头屁颠屁颠跑走了。 楼上负责接到的郎倌露出甜甜殷勤的笑颜弓身带路。 给慕米桃和离倾绝开的是一间两厢包的套房,即一间客室听曲,一间寝卧休息。 包间里早就摆好了待客的瓜果蜜饯。 离倾绝头撩袍往客厅里面的躺椅式软榻上一坐。“速去给爷泡一壶尚好的龙井春。” “二位爷,只需放心,我们月清风什么都是尚好的,就连开店的后台啊——嘿嘿,都是几国之内最好的。所以小爷们在我们这掏银子,尽管放一百个心,满一百个意。包您来了还想来。” 郎倌的得瑟令离倾绝眼里闪过一点狠意稍纵即逝。任由郎倌笑着给这二位爷脱下矮帮鞋换上绣有月清风标志的软底家居凉鞋。转身端茶倒水去了。 室内清净了。离倾绝胳膊搭在慕米桃肩上:“贤弟对在此处肉偿可还满意?”邪魅的笑容挂在他嘴角。桃花眼一眨一眨的凝视慕米桃。 慕米桃面无表情甩开离倾绝的胳膊,微微抬眼素手捏起一块蜜瓜送进丹唇:“王兄稍安勿躁,俗话说好饭不怕晚好男不怕选。小弟刚才叫了几个唱曲的先给王兄解解闷加些情调,完了再肉偿是必须的。”慕米桃说完拍拍手。 先是二楼迎宾的郎倌将一个放有琉璃壶和琉璃盏的茶具放在桌案上。 第六十一章终于肉偿了 身后门口处随即进来五个各自怀抱筝琴瑟箫笙的少年。一色的青绸束发髻冰蓝色滚银色云纹的深衣长袍,腰缀了如意形状的五彩穗子形状。举手投足间透出清雅气度。 他们后面一排又是五个气韵出众各自身穿彩色舞衣的少年。 看见客人深施一礼“小的们见过二位爷。” “‘加些情调’。恩,贤弟这话极好。” 离倾绝又慵懒的靠到贵妃榻上。食指敲击着贵妃榻的木板玩味的看着慕米桃指手画脚还弄出什么新鲜。 “将你们最会的最拿手的演给爷看。” 十个郎官们鱼贯进来一字排开随即再施一礼在空厅的中央蒲团上坐定。 为首怀抱古琴的手指弯矩在琴弦上一划,霎时如流水如鸟鸣般敞亮的声音流荡在空间,高山流水极其悦耳。 旁边几个少年的筝笙瑟箫各个乐器渐次合弦。或絮语,或别离,或良辰美景•••••• “兄长,你听多么美的音乐。”慕米桃微微闭目暗暗着急:肉偿啊你怎么还不来。 离情绝慵懒的挑挑眼皮,翘起唇角:“此番良辰美景过于清淡,贤弟知道为兄好重口味。” “哦,知道。重口味——” 恰在此时房门再次被推开,一排美貌少年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收拾了桌案将手中菜品一一放上。诱人扑鼻的香味弥漫整个大厅。 十几道菜式中中间一个大圆盘摆着一只焦黄里嫩流油留香的烤乳猪。 慕米桃命奏乐的郎官们退下。清清嗓指着烤乳猪对离倾绝道:“肉偿。王兄品品这肉可适口。” ‘噗——’正喝茶水的离倾绝一口茶没咽下喷出来。“这就是贤弟肉偿的肉?” “怎么,兄长不满意?那贤弟再去添点清蒸鸡,红烧鹅啥的,保管兄长肉偿个够。” 离倾绝闭目双手揉揉额角:小家伙,又让你摆了一道。 慕米桃直和离倾绝周旋到半夜时分才回到碧玄馆。 一进大门慕米桃就惊呆了:嚯,好家伙。厅堂灯烛瓦亮。土豪土匪小三儿东来顺还没走还在那用小天秤称银子呐。两个在称两个在数。小三儿和东来顺这两倒霉孩子脑袋上还缠着纱布。 看见老大回来齐刷刷跪下:“大哥,咱哥几个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跟大哥混跟定了。长这么大,俺们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啊。” “那是,人家有钱人的赌注能和你们每次才几文钱一样吗。一次赌个十万八万两雪花银那都是毛毛雨。不过——” 慕米桃脸色忽然严肃挨个瞅瞅这四个人四张脸。“不过,仅此一次。记住,此次只因为原始积累资金我们不是吃赌这碗饭的。我们碧玄馆可以寻人找物看风水。做的是正经生意。你们以后必须抛弃一切恶习,能做到的就是本馆主的左膀右臂,做不到的,今晚上拿了自己那份钱走,本馆主没话说。” 第六十二章凌侧妃很顾家 慕米桃脸色忽然严肃挨个瞅瞅这四个人四张脸。“不过,仅此一次。记住,此次只因为原始积累资金我们不是吃赌这碗饭的。我们碧玄馆可以寻人找物看风水。做的是正经生意。你们以后必须抛弃一切恶习,能做到的就是本馆主的左膀右臂,做不到的,今晚上拿了自己那份钱走,本馆主没话说。” “能,大哥,小弟们绝对能做到,必须能。小弟们就跟着大哥闯荡了。以后大哥指哪打哪,不允许打不准都。” 四个人立即跪地情深款款表白,恨不得锸血为盟了。 “恩,弟兄们,京城首富,估摸着离我们是不远了。” 四个人一听这句话脸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对慕米桃描绘的明天充满了向往之情。 这大哥没白认啊。说起来还是燕三儿慧眼识人脑筋转得快。从碧玄馆出来拿着各自分到的抽红请燕三儿喝酒去了。 折腾到快天亮慕米桃才回到珏王府。 唤醒敏儿打来洗澡水随便擦擦倒头就睡。这一天*忙的,腿打后脑勺。挣点钱容易吗我。慕米桃嘟哝着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就被麻雀般叽叽喳喳吵嚷的声音闹醒。 “敏儿,你养鸟儿了?怎么这样吵啊。”慕米桃揉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喊丫鬟。 “表小姐您醒了。”敏儿急忙笑盈盈跑来。 “这么吵我能不醒吗,怎么回事?”慕米桃白愣敏儿一眼。她本来就有起*气的,没发脾气这是在珏王府留着面子呢。 “呦,妹妹,你可算醒了。姐姐在客厅等你好一会儿了。”话未落人先到。一道亮粉色的身影带着馨香袭来。走到慕米桃近前亲热的抓住她的手;“妹妹,姐姐就不打扰你起*了,等下你洗漱好到客厅来会姐姐一起去你的碧玄馆。” 珏王的侧妃凌碧儿刁蛮跋扈傲娇冷的凌碧儿。这什么意思?怪不得今儿敏儿的态度也好殷勤的。 “嫂夫人留步。”慕米桃急忙喊住她。让我见行,但是世人都知道碧玄馆馆主是男儿身。”慕米桃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她。半晌,凌碧儿明白过味:“妹妹放心,馆主是男的,必须的。” 慕米桃租住的碧玄馆是个不起眼的小偏房,客厅就在正室的外间还不大。此时客厅里太劲爆了。慕米桃一下子就被雷得外焦里嫩。 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穿绫罗绸缎的主子有着青衫布衣的奴婢。有给主子捶背的,有给主子端茶的。还有个老夫人一直哐哐哐的咳嗽。都咳嗽成这样了还溜达啥呢。 挤挤擦擦全是人。凌碧儿随慕米桃进来在众人面前还挺端的由罗秀扶着坐在上首。 “相士桃米见过嫂夫人。”慕米桃一看情况也挺配合。平常时候她一般比较给人面子。 凌碧儿绽出笑容拉起慕米桃:“蛇神算先生啊,本宫素闻你有高人指点,满腹才学尤其精通赌术,在座这些呢也都是本宫的实在亲戚,相好闺蜜,纷纷要求来见先生指点一二呢。” 慕米桃实在有点困掩袖打了个小哈欠,心里明白了。这凌碧儿自己赢完钱了还挺顾家,把自个儿的三亲六故的牌友都招来一齐分享赢钱妙招。 第六十三章三姑六婆都来算 慕米桃实在有点困掩袖打了个小哈欠,心里明白了。这凌碧儿自己赢完钱了还挺顾家,把自个儿的三亲六故的牌友都招来一齐分享赢钱妙招。 抽老千这事要不是为了积累第一笔原始资金她真不愿意出此下策。完了,这下被凌碧儿给缠上了。 “娘娘过奖了。”慕米桃硬是挤出点笑敷衍着,心说直接拒绝让凌碧儿下不来台也不好。应下这群人给自己找一堆麻烦更不好。见机行事吧。 凌碧儿热情依然高涨起身离座指点着在座的人给慕米桃一一介绍:“神算先生,这是我二姑,是成王府的侧妃娘娘一品诰命冯老夫人。这位是三姨,是刑部尚书府的长房夫人。这位是四舅妈戚夫人,四舅是可是尚书仆射皇上眼前的红人儿。这位是五表舅妈王氏,五表舅是京兆伊府的大管家。这位是六堂姐刚嫁了京城第一皇商李家的大公子。这位是七表妹可是本宫自小的闺蜜呢。这位——”等等等。 “哦,小生不才,给诰命夫人见礼,给尚书夫人见礼,给仆射府戚夫人见礼,给王夫人见礼,给李夫人见礼——” 凌碧儿转着圈儿的介绍了一众人,慕米桃也以馆主的身份转着圈儿的给凌碧儿的亲戚见了礼。 结合珏王曾和当今明贵妃侍郎府的明心小姐私奔的事,这下慕米桃明白了珏王爷为什么会娶这位精不精傻不傻有点二的凌碧儿做侧妃。 凌碧儿家的皇亲国戚多啊。不过凌碧儿这人看着倒也是热心肠实在人儿。 看着大家那殷切的眼神,尤其一个个的贵妇礼贤下士的表情还有那主母级别的尅尅咳嗽着潜心受教的样子。慕米桃只好开了一期‘米桃讲堂’。 不但讲解了让赌技飙升的盲文的使用,还根据每个人的八字常规性的预测了赌牌时他们最适宜座的方位。 临结束时,那位咳咳的老夫人就是凌碧儿的三姨一咳嗽完脸色涨红之际,慕米桃忽然发现她唇下有一道纹,不深却红。口唇属水。从面相来说如果唇下方有一条拱起的纹路,纹路两端向下,好像一条船形反过来,这就有可能是覆舟纹。覆舟纹平时不易发现只有脸部皮肤因某种原因的刺激或者饮酒或者激动等涨红时发现那道纹路有变色才算。 慕米桃偷偷喊出老夫人的丫鬟:“告诉你家夫人,日后严防水患,有水的地方和水有关的事还是少做少去。” 那丫鬟因为是大户人家长房主母的丫鬟若是得**那地位只在小姐之下,所以很是傲慢,面上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眼神却很不以为意。 “这位姑娘你最近也应忌口少吃辣,我没说错的话,姑娘你有慢性病。至于什么我不说你也知道。”这丫鬟耳垂有颗黑痣,浊气下沉至耳多半是慢性病。而她口鼻间青气重定是肺子不好。 “啊?” 三姨的丫鬟惊得目瞪口呆迟疑了一会慌忙跪下:“小成恳请神算指教。” 第六十四章神算卦技爆表 “啊?” 三姨的丫鬟惊得目瞪口呆迟疑了一会慌忙跪下:“小成恳请神算指教。” “你就是肺不太好,多因火气上浮金气过重所致。别吃辣,少带些金饰品,搬到位于南边的房子居住即可。” “小成感谢神算,无以为报,唯有叩头以示谢意。”小成自个儿心知,她这一累着就喘,一气着就咳的毛病已经大半年了。被这神算一下子就看出来,现在有人说慕米桃算的不灵她成儿都跟得去掰扯掰扯。 几乎**之间,慕米桃的大名就在大瑞国京城爆表了。 碧玄馆神算桃米先生,那可是望闻问切都不要深谐相术易理一看一个准。达官显贵穷人地主纷纷在碧玄馆外排气长队。 慕米桃一个人分身乏术无奈只好用上了现代人发明的限号之策:单号给有钱人看。卦资十两打底。双号穷人看,卦资只收一碗糙米。 就这样也挡不住那盖了戳的银票哗哗哗的往钱柜子里跑啊。小三儿和土豪土匪加上东来顺算是深深懂得了什么是数钱数到手软。 碧玄馆不到一个月间就买下了京城最好地段的三层楼阁。 只是慕米桃却开始郁闷发愁。 无面一去无影踪,也不知道娘亲在他手上如何。冒出个离倾绝还一直破裤子缠腿甩不掉。 珏王府的偷天换月她还一直没机会调查,何况还有无面的死命令:虎符。 “大哥,好像有心事,兄弟能不能分担些?” 申时闭馆后,慕米桃坐在碧玄馆的罗汉榻上正按着额角沉思。小三儿正好进来禀报事情。 “何事?”慕米桃抬起眼角问。 这一问,小三儿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顿时喜笑颜开。“大哥,门口来了几个汉子婆娘非要把自己的娃娃送来拜大哥为师。” 收徒?慕米桃忽然茅塞顿开。 “让土匪安排他们明天见本馆主的时间,小三儿把你手头的事交代给东来顺,大哥要委你他事。” 四个人里就属燕小三儿机智,武功也高。最主要小三儿寰眼鹰光,鼻骨挺拔,隆而直。这种人精明而胆大心正有主见真是办事的料。 “大哥,啥事,您就吩咐吧。” 慕米桃和他对视片刻开口:“听说过三扇门吗?” “恩,小弟耳闻。三扇门是江湖上众多门派当中行踪最为诡秘实力也最大的帮派。据说只有每年岳山比武,三扇门总舵主才会现身但屡次都赢,赢完就走。没人能揭下他的面具看见他的真身故而人送绰号‘无面’。” “恩,了解的不少,三儿可知下月是什么日子?”慕米桃非常满意小三儿的回答,可见也是个居于市而心系天下之人。 “什么日子?”小三儿鹰眼翻了翻挠头琢磨片刻忽然恍然大悟:“大哥,你指的是再过半月是岳山比武大会,对不对?大哥莫非想带咱们哥几个去观赏一番?” 第六十五章小三儿有重任 “什么日子?”小三儿挠头琢磨片刻忽然恍然大悟:“大哥,你指的是再过半月是岳山比武大会对不对?大哥莫非想带咱们哥几个去观赏一番?” 小三儿鹰眼发光比刚才更亮了。对这个打不过就认输捡来的便宜大哥,小三儿是打心眼里佩服。 “卦馆刚开,我也走不开。所以大哥想让你走一趟,如果按照惯例,无面肯定会去的。到时候你注意下无面的行踪。” “好嘞。大哥放心,兄弟一定将这神秘的江湖老大的消息多弄点回来。”这两年因为尽孝困在京城,燕三儿也确实早就想出去转转。一听这好机会乐得嘴合不上露出雪白的大牙瓣。 “恩,岳山离此路程千里,你先收拾下明早就带盘缠银票出发。” 这边刚把小三儿打发走,后脚珏王妃凌碧儿就来了。 凌碧儿虽然刁蛮任性但心性并不坏,也是豪爽干脆之人。自从上次慕米桃帮她赢了几千两,她真把慕米桃当做了妹妹般亲近。 凌碧儿寻思虽然她出身豪门贵胄,但又不是长房长女嫁妆也没那么多好吧,就算嫁妆再多也要防着后手,不能全都拿去赌吧。 所以这表妹还真是比亲妹妹顶用。自然这慕米桃女扮男装开卦馆她也是给瞒着。有人没人都称呼‘神算’。 “神算,是时辰打烊了吧。我今儿个去十八红胭脂坊买胭脂特意给你带了一盒。这可是一年他们家才出一次货的。晚上擦得美美的给我和姐姐我去成王府赴宴,找个神算妹夫,哈哈。” “嫂夫人客气了,怎么还劳嫂夫人买胭脂。再说赴宴的话还是嫂夫人和王爷一起去的好。”慕米桃推辞道。 提到珏王,凌碧儿的脸色暗沉下来,片刻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王爷就不带他去了,人家公务繁忙,下午就出府进宫了半夜也未必回来。” 出府进宫。慕米桃心说这凌碧儿也够可怜的。她自然不知道珏王进宫干啥,还得深明大义的以国事为重支持。也自然不知道那宫里不但有国事还有个**qing人非但青梅竹马且又修炼得犹如玉面狐狸。 看凌碧儿的眼光不由得多了几分掺杂来同情的温柔。这凌碧儿也算烈女,若是知道明贵妃抢她的男人不知道如何。 其实慕米桃早就打量过凌碧儿的五官。不是恶人。她虽不娇俏却大气带点男儿面属于典型的女汉子。这样的女汉子做个攻不错,但若是做明心那样妖娆小鸟样的却是难。而那个珏王一看也是个腹黑攻,自然喜欢明心那样的小受型。 姻缘啊。慕米桃虽会看命盘但是却从来没给人看过。天机不可任性泄露,更不可逞能。当年养父一再和她说学异术之人小打小闹行,看大势必须低调,低调。才能存福积厚。 凌碧儿趁慕米桃发愣的功夫早就大声小气的喊来东来顺张罗打烊。拉着慕米桃上马车回珏王府。 第六十六章马车坏了巧遇花萝卜 凌碧儿趁慕米桃发愣的功夫早就大声小气的喊来东来顺张罗打烊。拉着慕米桃上马车回了珏王府。 一路上,凌碧儿坐在轿子里叽叽喳喳,慕米桃却已经打定主意,趁着珏王不在要寻寻那虎符的下落。 忽然马车一个颠簸,紧接着骏马一个响鼻儿马车嘎吱一声停下来。慕米桃和凌碧儿同时掀开各自一侧的轿帘几乎异口同声惊声问道:“李师傅何事停车?” “回娘娘话,老奴也不知道马怎么突然不走了。老奴这就瞧瞧。”车夫老李赶紧胆战心惊颤巍巍作答。载娘娘的车忽然坏半道上这弄不好就死罪。 凌碧儿忽然又抽来羊癫疯似的一哆嗦赶紧放下轿帘子。慕米桃狐疑的把看向外面的头转回来再看向凌碧儿。什么事儿啊,这珏王的侧妃和一向淡定腹黑的珏王爷可真是极端的两种性格。 凌碧儿对着慕米桃向她刚才看的那侧轿子窗外方向怒着嘴。慕米桃嫌弃轿帘探身一看:离王府的马车此时正齐头并进的和她们的马车一起停在那。 好巧不巧那花萝卜离倾绝也正撩开轿子帘往外探头。 “贤弟,为兄刚寻你不遇,如此说来还是有缘啊。” 不待慕米桃装做没看见转头,离倾绝已经一开车门从马车辕上跳下。白色的袍子不知道哪里的巧手绣娘绣的暗纹,在夕阳下随着风吹便闪动着银色流光。 最可气的是离倾绝自己下来就算咯。还不分场合没个眼力见的动手要开这顶轿子的轿门,嘴里热切的说道:“贤弟现在声名远播**暴富来为兄也沾沾运气,既然马匹有问题来来来到来为兄这里。”那本来不难听的中音被离倾绝的喉咙吐出来,慕米桃是分外的不爱听。 本不想下车,谁知车厢里凌碧儿急急摆手示意别让离倾绝开轿子门。慕米桃心一横只好主动跳下马车。 唉,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离倾绝立刻挽着慕米桃的手将她请入自己金丝金鳞的豪华大舆。 马车随即轱辘咕噜行驶起来。很快就将珏王府的坏马车甩开老远。 轿子内,离倾绝还是那副懒散纨绔的死样抱臂依着软榻桃花眼滴溜溜转眼神似笑非笑的向慕米桃送秋波。 慕米桃忽然灵感再现:珏王府的马车半道忽然就故障来,那马没来由的就不走了,偏又与花萝卜同行——其中缘由,哼哼,花萝卜所为吧。慕米桃心火腾的就被勾起,反正她看他早就来气不是一天两天了。 “王兄想必是去碧玄馆没找到我就一路跟来了。要说那珏王府的马车坏的也是寸劲,正巧离王府的马车就在边上还啥事也没有,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王兄搞的鬼。传到珏王耳朵里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慕米桃甩出小辣椒就是故意要揭穿她,气气他。 离倾绝忽然从懒散的状态起身坐直如梦初醒般看着慕米桃:“哎呀,贤弟说的极是,幸好贤弟提醒,否则我堂堂天泽国离王爷岂不让人误会为卑鄙小人。轻则,少师安然与我绝交,重则伤了两国和气。何况如今我天泽和大瑞正是矛盾重重之际。” 第六十七章凌碧儿做贼心虚 离倾绝忽然从懒散的状态起身坐直如梦初醒般看着慕米桃:“哎呀,贤弟说的极是,幸好贤弟提醒,否则我堂堂天泽国离王爷岂不让人误会为卑鄙小人。轻则,少师安然与我绝交,重则伤了两国和气。何况如今我天泽和大瑞正是矛盾重重之际。” “是的,尤其那珏王府大轿是珏王新婚的侧妃香玉娘娘派来接小弟去打牌的。此事传出不但珏王府会怪你,只怕侧妃娘娘的娘家将军府也会不那么满意吧。”慕米桃煽风点火意在将离倾绝气个小发昏。 离倾绝恍然大悟般,连连拍慕米桃肩膀:“贤弟所言有理,很有理。”说着伸头冲前面喊道:车夫转弯去珏王府,本王为了家国天下,为了两国和平亲自去珏王府解释。” 转头又对慕米桃说:“贤弟受累这次要陪为兄走一趟了。” 哦,买噶的!慕米桃捂脸这次被花萝卜转悠进去了。 珏王府荣华苑凌碧儿中途雇了辆马车刚回家,管事的秦宁就来报:“启禀香娘娘天泽国质子离亲王和碧玄馆神算桃先生在府外候见。” 凌碧儿华容失色:这个离亲王不会是刚刚认出来我,找我算账的吧?那天打牌的几个人就他输得多。万一他找我要银子——哼哼,要钱我倒是不怕,我是怕那帅到没天理的王爷夫君知道,就更不愿意和我圆房了。 “给本宫去回,就说珏王爷不在府中。去宫里不知道何时回府。我一个妇道人家接待不方便让他们改日再来。” 秦宁杵在那里还是没动:“那个,回香娘娘,他们说不是来找王爷的,就是来找香娘娘您的。” 完了。凌碧儿咬牙。果然应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大眼睛一瞪,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就是做鬼儿骗了你点银子吗。算啥事啊,这样不依不饶的。谁的人生还没个小污点啥的。 眼珠一转听说这个离王爷花心好se,大不了把荣华苑的歌姬给他送两个去。对,就真么着。 “秦宁,那就把二位客人请到荣华苑的清华客厅。另外吩咐乐班派两个能歌善舞的歌姬候着。” “是,小的马上去办。” 慕米桃和离倾绝被秦宁安排在清华厅坐着品茶。离倾绝斜侧着身一手托腮,一手搭在太师椅的椅背上,青玉冠束发额角几绺散落的青丝垂至鬓边挡住半侧俊颜,放电勾魂的桃花眼慵懒地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慕米桃,唇角微翘。完全一副好戏将演等待开幕的姿态。 慕米桃故意面目严肃正襟危坐避免被他搭讪。 过了有两炷香的时间门外环佩叮当裙裾摩擦青石地面的声音。随之凌碧儿华服广袖大气耀眼的走进来。和离王,慕米桃互相见礼:“珏王妾凌氏见过离亲王和神算先生。不知贵客驾到,有失远迎。望王爷和先生莫怪。” “侧妃娘娘客气了。” 慕米桃赶紧说然后坐在一边不吱声了,意思告诉凌碧儿,可不是我要来的啊。 第六十八章离王来者不拒 慕米桃赶紧说然后坐在一边不吱声了,意思告诉凌碧儿,可不是我要来的啊。 “嫂夫人不必多礼。小王因与嫂夫人有些纠葛特来拜会嫂夫人。”离倾绝特意解释下。 纠葛!这两个字重锤一样敲在凌碧儿心尖上。果然来者不善。 凌碧儿对一旁的秦宁一使眼色:“恩恩,王爷的意思我明白。这几日,我在府中特意挑选了两名能歌善舞的奴婢给王爷压压惊。来人啊,布置水酒歌舞。” 话音一落只见秦宁冲外头一摆手,门外回廊里一阵衣裙响动之声随之姿容秀丽袅袅婷婷的一行美女款款步入堂前。乐工奏响霓裳羽衣曲。领舞的两个妹子更是身姿婀娜,美若天仙。 接着盘子点心米酒统统端上。大瑞人喜好饮酒,待客基本是茶水米酒都上。 “离王爷觉得珏王府的歌舞如何?”凌碧儿讨好的问。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啊。甚好甚好。”离倾绝一副浑然忘我融入境界之态。 “王爷若是喜欢,这领舞的两位女伶凌氏就代珏王送给离王爷。” 慕米桃纳闷:这是什么意思?凌碧儿太好客了吧。凭白无故送哪门子美女?尤其作为古人夫婿不在的情况下。大姐,你脑子不清醒,离倾绝是来道歉的,你造吗。 离倾绝暗自发笑:什么叫做贼心虚。哈哈。这侧妃是想美人计堵我的口啊。起身拱手:“嫂夫人大气磅礴出手不逊男儿……倾绝此来本是为方才路上遇见嫂夫人马车有碍未能出手相助深感忏愧特来赔礼。不想嫂夫人如此大度不仅不怪罪倾绝还以美女相赠。真叫倾绝汗然。” 一句话说的凌碧儿心肝脾胃肾一起冒火:离倾绝,原来你不是兴师问罪的啊。既是赔罪,那怎么不在本宫刚进门时就说清楚,这下好,我还白白搭进两名歌姬。 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得尴尬的笑了两声:“呵呵,离王和妾身夫君一向交好,谈什么忏愧说哪里话来。来,饮酒饮酒。”自己先先干了一杯,纾解气愤。 “那倾绝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离倾绝眼神往领舞的歌姬身上瞄了瞄露出非常满意恨不得当晚就幸了的神态。也举杯一饮而尽。 淫王,花萝卜。你还真是来者不拒。慕米桃斜眼看他那样。咬咬牙无语。 忽然门口秦宁来报,珏王从宫里回来了。 “额,既然珏王回府正好陪王兄,小弟略有不适就告辞了。”慕米桃根本不想和少师安然碰面。只要不想到被他下药的事,慕米桃过的还提顺心。 “安然兄回来,甚好。贤弟稍安勿躁暂留片刻一起聚聚岂不更好。”离倾绝大手按住慕米桃起身的肩膀。 “是啊,先生怎么能走。”凌碧儿使劲眨眼眼神示意她不能走。到时候珏王进来,你慕米桃走了,就剩我和离倾绝那可好说不好听。 第六十七章情毒真的复发了 “是啊,先生怎么能走。”凌碧儿使劲眨眼眼神示意她不能走。到时候珏王进来,你慕米桃走了,就剩我和离倾绝那可好说不好听。 果然,少师安然带着寒气,玄色大氅紫色绣蟒朝服脚上雪花皂靴匆匆踏进来。首先眼神苛责的瞟了凌碧儿一眼,将披风交于侍卫。展露笑颜对离倾绝抱歉:“离王千岁大驾光临,小王府上蓬荜生辉啊。”然后侧身颇有深意的冲慕米桃点点头。 最近忙于朝廷大事起早贪黑,他还没来得及搭理这个定时炸弹一样的假表妹。据说她最近还混的风生水起,呵呵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占小利的骗人法子。反正她种了他的毒,逃不出他的手心还能蹦跶到哪里去。 慕米桃一看少师安然道貌岸然的样,心说:装个屁,自己真不待见他,正好你在这,我去搜搜你的老巢。起身执意告辞。凌碧儿和离倾绝哪里愿意她走,慕米桃白楞离倾绝一眼,眼光似刀子那意思:再留我,跟你急。 然后端起案上她还未动的水酒说:“珏王爷,离王爷,侧妃娘娘,小生馆里还约了客人,请恕暂不奉陪先走一步,小弟先干为敬聊表歉意。”说罢金樽里的佳酿一饮而尽。 “无妨,本王听说先生大号远播,财源滚滚。必定是忙人请自便。” 珏王并不愿意慕米桃和凌碧儿多接触。 慕米桃在罗秀那里换上女儿衣走出荣华苑,天色早已经黑下来。荣华苑里歌舞还没完,少师安然和离倾绝不可能马上散伙。慕米桃决定速度先回房换上夜行衣去少师安然的书房探探。他的书房院子那么破和王府其他处的繁华根本不相称。没准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里面有猫腻。 北苑她的小偏房里敏儿正在侍弄花圃——白色的曼陀罗花喇叭口形状相互簇拥着一片一片优雅开着正好。小风吹来一片香氛。这是慕米桃特意和敏儿种的。未来就是她慕米桃行走江湖的麻药库。 穿过曼陀罗花丛,慕米桃感觉有点头重脚轻。奇怪,自己并不是一点酒量没有的人。 慕米桃强忍着醉意把敏儿支走,准备换上夜行衣。忽然身体越发异样不知为何开始烦闷燥热 血液里奔腾着不安和躁动。通往四肢百骸的神经触点令她不安的靠在墙上呼吸开始粗重,双臂伸向四周寻找那能安慰她穿透灵魂yv望的人。 天啊,是不是少师安然的情毒药复发?但是时间并没有到一个月啊。 慕米桃从墙边滑坐到青石板地面,眼角开始斜睨出水雾样流光的风情双手已经情不自禁的撕扯着衣衫,虽然她极力控制着自己最后一丝清醒,惊恐伴着药性。 眼前似乎出现幻觉——一个似曾相识的绝色男子突然进来,褪去锦袍鲜衣露出健壮的蜜色肌肤半卧软榻伸出手臂轻轻在榻边拉她过去。魅惑的美目令她不敢对视——耳边全是男子魅惑的轻唤。 “你谁啊——快走开。不,我不能过去。”脑海里残存的微弱的声音在说。 第六十八章滚床单的是谁 “你谁啊——快走开。不,我不能过去。”脑海里残存的微弱的声音在说。脸色却开始泛红大汗淋漓伴着体内更加不能抑制的渴望。 “桃儿,过来我会帮你。” 这一声魅惑的轻唤对正被qing毒折磨的慕米桃来说犹如水中浮木。她抵抗不了的翻滚情yv被这道磁性的嗓音彻底摧毁:“救我——”理智溃败。 接住他的手顺着力道被拽到他身上看都没看清对方是谁就被那男子紧紧裹在怀里剥去最后一件贴身的肚兜…… 红绡帐里仙鹤成双,鸳鸯交颈。慕米桃扯着嗓子喊那被忽然挤撞的似疼痛似欢愉的感觉。药性的亢奋让她不知所措又畅快淋漓,干脆翻身为主将他骑在身下拧着蛮腰释放纠缠。身下的男人低呼着倒吸了一口凉气。良久终于她挂在他的脖颈上露出安心的神色。 皎月害羞的移到云层后面渐渐向西天远去淡到就要被发白的天色淹没。 慕米桃身体的燥动慢慢**平复下来。一觉睡到自然醒,日上三竿。 浑身散架般酸痛,榻上绫罗褶皱,一室香糜。身子居然是赤luo的白玉般的肌肤遍布着点点的红紫的碎痕。慕米桃顿时羞愤到不忍自视。 半宿激情滚烫的记忆慢慢袭来——昨夜到底是真的还是梦幻?她翻开被子查找半天却没看见落红。只在自己的肩膀上看见一道绯色花朵样的痕迹。这怎么来的?昨晚那家伙刻的?可是又不疼。 问题是,最悲催,最抓狂的是,他是谁?和自己滚chuang单的那个男人是谁?她竟一点清晰的记忆都没有。 天了噜!额滴神!买噶的!姐姐我在自己的房间被趁火打劫夺走初YE。那禽sou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不能留个名道个姓,好汉做事好汉当姐也有地方找你算账去。 这种感觉真不好。对了。昨晚上那么大动静,敏儿在干嘛?按说她应该向她主子汇报,或者来敲门问问状况。 慕米桃收拾好软榻,放开嗓门喊:“敏儿。”没回答。 慕米桃坐不住了。弄立整头发来到敏儿的房间,竟然空空的没人,连榻上的铺盖都叠的好好的。这难道是自昨晚被我遣走就没回来?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慕米桃掏出三枚铜钱回身准备进房间爻一卦。 忽然门口人未到声先到传来凌碧儿的话:“表妹是知道嫂子要来特意迎在院中了?” “额,是啊,哈哈,嫂夫人真懂我。”慕米桃顿住脚步挤出干笑徐徐转回身,还没转完,就听凌碧儿又一嗓子尖叫:“艾玛呀,贱婢子怎么在这吓唬人。” 慕米桃顺着凌碧儿差点绊倒大惊小怪的方向看过去:曼陀罗花丛中,敏儿穿着昨天的衣裳正趴在那酣睡。 忽悠提着的心暂时放下来,一定是昨晚那淫贼,怕敏儿坏事在敏儿刚进院子就给她闻了睡药。 那人到底是谁? “罗秀将这贱婢子弄醒如此不成规矩按府里规矩处罚。” 第六十九章侧妃有打算 “额,处罚的话,我这院里就这一个使唤丫头,若是打个皮开肉绽几天下不了*,谁照看园子。” 慕米桃也不是想为敏儿求情,这个间谍总是偷窥她,她早就烦了。她是提醒凌碧儿这院子除了敏儿就没别人了。若是因此能换一个更好。 凌碧儿掌管着府中内务,眼皮子底下丫鬟不守规矩绊了自己一跤,岂能罢休。冲着慕米桃道:“若是罚了她,表妹没有使唤的,姐姐再安排几个。妹妹这院子本来就空落。” “哦,谢过嫂夫人。厨房的蜻蜓我看着挺顺眼,不如让她来吧。” “还不是小事一件。表妹别愣着了,好好梳洗下,和嫂子去个地方。”凌碧儿的性子是说风就是雨。拉着慕米桃的手就进了房间。 “嫂夫人,我馆里还有事,就不陪嫂子去玩了。真的。”慕米桃心说,我现在哪有心情陪你玩,换了你刚被人强了,你能当啥事没有的去傻乐呵吗。悲催的是,特么的,姐还不知道那死男人是谁!!! 凌碧儿是不理她这套,唤后面的丫鬟:“将托盘里的服侍拿出来给表小姐换上。” 慕米桃这才注意到凌碧儿身后跟着四个丫鬟每人手里都端着玉瓷盘子。 话说慕米桃在珏王府的女儿装确实没几件,更没一件穿的出手的。但是她根本不介意,因为出府的装扮都是男装。女儿衣不过是在珏王府里暂时栖身穿穿而已。 慕米桃知道凌碧儿是个直性子热心肠也不好太拂她的逆鳞。被她带来的几个丫鬟摆弄了半天重新带到菱花镜前。 “哇,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表妹你这一打扮跟换了个人似的,简直——简直就是倾国倾城啊。” 凌碧儿围着她前后左右转了三圈。最后在慕米桃面前停下,食指挑起她的下颌:“姑娘可是单身,做小生的娘子可好。” “噗——”凌碧儿这二货到底把慕米桃逗乐了。 她仔细打量镜中的自己:凌虚髻高挽。上插镂空翠玉珠花。花间细蕊伸出是几个吊坠在额前轻颤,上面刻着叶脉纹末端嵌着冰蓝色的深海宝石。白希的脸庞被丫鬟们涂抹的白中带粉仿似露中芙蓉花娇俏欲滴。柳叶眉斜插双鬓。凤子眼不笑亦含情。悬胆鼻精巧高蜓,樱桃嘴水嫩殷红。 慕米桃来到古代第一次化妆。这一看发现自己还真有点沉鱼落雁的味道。再看这身行头,凌碧儿可真是舍得出血花银子给自己捯饬。 不说别的就这一身冰蓝色的真丝水烟衫,配同色散花水雾海草百褶裙。胸前是淡粉色锦缎点缀鱼鳞状图银片裹胸,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鱼,银丝线勾出了几片海水纹,下摆密麻麻的缀着冰片流苏。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宛如刚出水的仙子。肩上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逶迤垂地。更显得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冰清玉洁。 慕米桃看的美了巴兹儿的。毕竟是女子,谁不爱漂亮。但是这凌碧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七十章跟着侧妃回娘家 慕米桃看的美了巴兹儿的。毕竟是女子,谁不爱漂亮。但是这凌碧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又要去赌? 俗话可是说得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嫂夫人这大手笔妹妹不敢领受,究竟何事?” “表妹你知道我的,就不是个爱客套的人,送你啥你就穿着带着,看看,多美啊,我见犹怜哦。哈哈,权当那ri你帮我赢钱嫂子给你的红包了。”哎,这半仙确实美小妖精似的。但愿夫君王爷别看上你。凌碧儿心想。再怎么好,女人也不会把夫君好给姐妹的。趁现在几天王爷不在府里,我得赶紧把表妹嫁出去。 慕米桃也不喜欢虚头巴脑的推来推去那一套,心知就是不要,凌碧儿也不会收回去。反正今天郁闷之极去馆里也办不了正经事。转头苦脸一笑:“嫂夫人这是手痒了还要去赌几局?” “娘娘,马车已经备好了。”罗秀进来搀扶起凌碧儿。 “好了,咱们出发。妹妹就别猜测了,到时候自然知道。” 慕米桃挑挑眉。既然凌大侧妃喜欢玩神秘就陪她玩吧。 慕米桃跟在凌碧儿身边走出珏王府大门看见小蜻蜓已经在一座小轿子旁候着。见她们出来急步上前叩头道:“奴婢谢过娘娘恩德。谢谢表小姐器重。今后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服侍表小姐。”说完乐颠颠的看着慕米桃心里知道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马车咕噜鹿的行驶了大约一个时辰。停下来:“表小姐。将军府到了。前面娘娘已经落轿。”车夫在外面禀道。 哦,原来是凌碧儿回娘家。门口早已跪了一排仆人姨娘啥的。此时飘来一片云彩下起了不见痕迹的小细雨儿。罗秀和小蜻蜓慌忙给主子们撑起了伞。 凌碧儿边走过去边摆手:“都起来吧还下着雨呢,经常回来还摆什么谱啊。以后本宫回娘家一律不讲这些排场。” “碧儿在珏王府养得越发水灵了。”一个中年姨娘样的女人跟过来向凌碧儿赔笑道:“你二哥三弟四弟五弟还有成王府的小侯爷,京兆伊府的逸公子都在画舫上等着你呐。” “恩,我约的他们我知道。二姨娘,这位是珏王的表妹,不可轻慢。”凌碧儿爱理不理的带头走进府里。 二姨娘和慕米桃互相见了礼在背后咂咂嘴:这碧儿可一点不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算是清楚了。 凌将军常年驻边,这座府邸也是近年来皇上因为凌将军戍边有功特意将原先的一座废弃的贵族别院赐给凌将军重新修缮扩建将军府。而凌碧儿及其二哥也从塞外回到了京城。凌碧儿被赐婚珏王。凌二公子凌西岳官拜京城禁军中的官职。 慕米桃随着凌碧儿的箭步嗖嗖一会儿便看见将军府内琼花湖上碧波粼粼,雨滴在湖里圈圈晕开。一艘画舫停在岸边垂柳下竟然是气派的上下两层。 第七十一章画舫游湖 慕米桃随着凌碧儿的箭步嗖嗖一会儿便看见将军府内琼花湖上碧波粼粼,雨滴在湖里圈圈晕开。一艘画舫停在岸边垂柳下竟然是上下两层。 画舫上宫灯高悬彩带装饰,红漆琉璃为顶,船柱雕梁画栋在湖光雨色中非常炫目。渐渐走近,才发现栏杆上的人物花卉都刻画得栩栩如生,船上女子起舞,乐人吹奏,公子们或凭或立,饮酒赋诗,好不*。真可谓是:石桥细雨画舫里伊人谁依。研磨粉底执笔手勾画眉宇 “妹妹,看着小雨下的多应景儿你我泛舟湖上歌舞娱乐你看可好。”凌碧儿拉住慕米桃的手。 慕米桃本就为昨晚的事心烦意乱,也不争辩的随她入步上船。 登上画舫。船头迎风接雨的昂头立着一位青缎子圆领直袍的年轻男子。身姿挺拔个头真高放到现代应该有一米九。后面的仆人踮着脚给他撑伞,还举得挺稳,估计有这个头的主子也练出来了。 男子二十出头剑眉虎目凛凛的威风在眉宇间透出。只是神情萧索和这游乐情境完全不搭调。 “二哥,这是京城不是边塞。别老一副驱除鞑虏壮志未酬的表情。介绍下,珏王府的表小姐慕米桃。”凌碧儿转身又对慕米桃说道:“将军府的二公子凌西岳。”凌西岳回过神来低下头看见慕米桃微微一愣随即抱拳:“小可见过慕姑娘。” “恩,凌公子好。”慕米桃福身淡淡一笑。早在上船和凌西岳一打照面慕米桃注意到这位凌二公子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位凌二公子面相的特别之处就是鼻子。鼻子隆而不薄,鼻孔不探不露,兰亭饱满。特殊的端正。应该是位福禄正直之人。但是相面看的不只是形更是气。慕米桃就发觉他的气不对,兰台和廷尉与准头衔接处有点点线状的暗色的气,山根处还有一股青气向印堂流动,印堂也是晦暗,这些都是要耗损的相。就在慕米桃暗自琢磨他的鼻子时,已经被凌碧儿带进了船舱里。 这将军府画舫的精致果然名不虚传。里面布局玲珑,帘幕重重。最近的桌案上一白袍男子在作画,他旁边俏丽的黄衣少女眼神里全是膜拜。 另一侧透明的珠帘后贵妃榻上几人边畅饮,边看歌舞笙箫。 看见凌碧儿的大红裙裾掀帘子进来众人纷纷停下动作。 “大姐,你可真磨蹭,我们等你几时了?” 饮酒的那边冲出一个半大少年娇嗔的质问,转头冲慕米桃嘿嘿一抱拳:“想必就是桃子姐姐吧,我叫凌沧澜,叫我小五好了。” “瞧我这五弟没规矩的,妹妹这是凌家五公子。”凌碧儿*溺的拍了他一巴掌。 此时作画青年旁边的黄衣少女走过来对慕米桃上下左右打量露出挑衅姿态:“你就是今天的贵客珏王府的慕米桃?” 其实慕米桃进画舫那一刻就后悔来了。这一堆人皇亲贵胄的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和她追查娘亲下落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七十二章明矾的挑衅 其实慕米桃进画舫那一刻就后悔来了。这一堆人皇亲贵胄的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和她追查娘亲下落也没有半毛钱关系。这是凌碧儿他们的生活圈子,她到大瑞也不是溜达玩来了。 明矾的反应凌碧儿也是一愣。 “明矾,这不是侍郎府别闹。”身后作画的男子走过来虽是俊朗眼里也难免傲气,略一抱拳:“定安候边君瑶。明矾年纪小不懂事请慕小姐包涵。” 明矾?古代竟是狠名儿。这位是炸油条专用。难道是明心的妹妹?这架势是给她姐报仇的?慕米桃当做给边君瑶面子无视明矾的不客气。和边君瑶见过礼就在罗秀搬来的绣凳上坐下。那边听曲儿的凌碧儿的三弟四弟京兆伊府的逸公子陆续也走来寒暄。 旁边的凌碧儿心下狐疑,成王府的定安候啥时候和侍郎府的明矾关系这么近了?名草有主,早知道就不请他们这一对了。 明矾确实是明心的同母妹妹。姐姐做了贵妃,妹子的脾气也长了不少。况且昨日进宫看身怀有孕的贵妃姐姐听说这慕米桃是个刻薄势力巴着珏王爷不放的下贱坯子。所以明心姐姐才没能嫁给最爱的表哥王爷而是进宫做了皇上大叔的妃子。她早想好了今儿来替姐姐教训她一下。 明矾阴嗖嗖的用细长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慕米桃,而后扫了一眼在场兴致高昂的人之后,冷笑道:“听闻慕姑娘才艺双绝你敢跟本小姐比试比试吗?” 画舫里几个人听说要比试也当多分热闹,纷纷准备瞧热闹。凌碧儿不悦了。她的目的是给慕米桃找婆家,相亲。突然出来个比试算什么事儿呢:“明矾小姐,今天主要就是聚会娱乐。比试啥的不合适吧。” “碧儿姐姐,不是你的贵客三脚猫的功夫上不了台面怕了不敢比吧。哈哈哈。” 慕米桃一肚子的怨气正没处发,心想这少女与自己素不相识必是听了明心的挑唆。淡定的将一双凤眸弯成了月牙儿的模样,浅笑盈盈地看向明矾:“三小姐想比什么?” “比鞭!而且,我要加上一个条件,你若是输了,便要三跪九叩前往皇宫和贵妃姐姐认错说你当初不该*珏王表哥,再夹包灰溜溜滚出珏王府永远不许踏上大瑞京城半步。”欺软怕硬是大多数是非不分不懂事理的人的特点。柿子捡软的捏,鱼儿拣鲜的吃。在明矾看来,自己是进山拜过高人为师的。慕米桃虽然容貌出众袅袅婷婷,经她一看就是个准备靠脸上位的野妞儿。 ‘*珏王表哥’这句话说到了凌碧儿的软肋。表哥表妹自古一对儿。她怕的也是这个。就算知道明矾无理取闹但是一想到慕米桃若是输了,这结果她也受益,便没有吱声。 凌二公子站在一旁,始终默不作声,偶尔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容慕米桃,似乎压根心就留别处了没带出来。 第七十三章以为我是Hello Kitty 凌二公子站在一旁,始终默不作声,偶尔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容慕米桃,似乎压根心留别处了就没带出来。逸公子不知何时走到了凌二公子身边抱臂不语,他面相坚毅。举手投足都有股军威在那儿一看就是行伍出身。至于小侯爷,他正襟危坐着,垂眸不语,看的出内心忐忑。丫的,一个一个都挺阴。就凌家几个小屁孩还以为是热闹,挤在一起准备起哄。 明矾的挑衅彻底勾起了慕米桃的火。她也不是什么温良恭俭让脾气多好的人。侍郎府亏得是朝庭中文化人家,教出来的两女儿个顶个的混蛋无礼。说什么输了让我去皇宫赔罪?让我夹包滚蛋?让我永不踏入京城?呵呵。初次见面,你的'礼'还挺大的。只怕你玩不起。 慕米桃翘了翘唇角。比鞭比打比死比活的,她慕米桃倒是不介意,可是就怕到时候一时兴起,玩过了头,让这一船人有命游湖没命交代,呵呵! “你若是输了呢?明家三小姐。”慕米桃缓缓的挑下臂上的烟水纱,再缓缓解下海水纹披风递给已经脸都绿了快吓尿的小蜻蜓。 “本小姐若是输了?哈哈哈,本小姐怎么会输?”明矾倨傲的从鞭囊抽出一杆青花蛇皮菱头鞭手腕一抖在画舫空间晃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鞭花发出一阵嗖嗖的哨音。所谓菱头鞭就是在软皮之上的最尖端还有个金属带刺疙瘩。这一个大刺铁疙瘩要是随鞭子甩到人身上非得筋骨粉碎不可。 慕米桃眼疾手快在鞭子临近自己头顶时一个火中取栗极速出手握住了她的鞭梢,不偏不倚离那铁疙瘩就有一寸的距离:“明矾小姐要是输了就到珏王府给本姑娘做仆役三天,如何?姑娘我也是讲人情贴心贴肺的人,为了不使你颜面扫地,本姑娘还允许你乔装当我的丫鬟。” “践人,真敢说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看鞭!”说罢明矾运起手腕只见青光闪闪那光影就围着慕米桃身子左右翻飞。慕米桃刹那间身子收紧旋转腾空跳出鞭子范围空中一个老鹰抓兔就将还在地面舞鞭子玩的明矾拎起来,那鞭稍儿犹如褪落皮的蛇一样嘚瑟了两圈儿摊在地上。 “好!” “真乃神功!” 围观的公子们有人喊起了好。看的凌碧儿眼睛都直了。这招釜底抽薪表妹用的太牛了。她虽然会点武把式但论起质量与慕米桃比起来天上地下,当然她在地下。膜拜!就这样的女子要模样有模样,要才艺有才艺,还会神算,若是想傍上珏王爷的话早就傍到手了,哪轮得到自己嫁过府来掌权。想想自己似乎有点小人之心还怀疑表妹的动机不好意思起来:“好了好了,别打打闹闹的了,来咱们吃喝玩乐起来。小五吩咐摆宴。” 小蜻蜓更是蹦高的乐。慕姑娘的命保住了自己还有好日子过。 慕米桃提起明矾的腰带将她扔在船板上:“三小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对!谁跟你死马活马的。刚才明明是你使诈,不算数!重新比试!” 第七十四章给她做人工呼吸,快 “不对!什么死马活马的。刚才明明是你使诈,不算数!重新比试!”明矾蜜罐里泡大,会点武艺在大家公子闺秀圈里是被膜拜的对象哪能受得了这等屈辱。从地上跳起来还要比。 慕米桃有心给凌碧儿面子事情就到此为止了,谁知明矾不依不饶的,只好对凌碧儿道:“嫂夫人,妹妹在此造次了。” 话音未落,明矾一个扫堂腿偷袭。慕米桃龙门一跃双脚落地的功夫明矾一掌黑虎掏心袭来。那掌法带着风。可见明矾是用了狠劲的。慕米桃心说此等不知轻重不分真假之人若是不给点颜色看,只怕还以为我是HelloKitty. 慕米桃腾空跳开落到明矾身后不等明矾转身左脚成弓,左臂平搂抓住明矾的头发,在明矾旋转抬头的功夫一个反手封喉将她仰面推到舱外——只见一道黄色的身影呈飘飞的弧线嗖地滑进水面‘噗’溅起几束高高的水柱。别说,那衣阙临风的样子倒很上镜。 “你……”边君瑶一拍桌子,“太过分了她不会游泳!”边君瑶抓狂的在船玄看那水中伸出拍打水面的手走来走去。 “英雄救美,小侯爷正是机会,”慕米桃此时对这个成王府的侯爷也一肚子怨气,没看见明矾几次三番要我命吗,那时你怎吗不拍桌子。 “我也不会游泳。”边君瑶也不要风度了转头对慕米桃怒道。 凌碧儿急了这是在她的邀请下在将军府的船上,出了事别说他们几个吃不了兜着走,就是连娘家都受牵连她吓的声都颤了:“大姐,你玩大了。快来人啊下水救明小姐。”几个家仆纷纷跳下水去瞎摸乱划拉半天也没看见明小姐浮上水面。 “慕大姐呀,这可如何是好,别说皇上就是那贵妃娘娘盛*如日中天,一个怪罪,我们这帮子人都脱不了干系。要不你算算吧。”凌碧儿确实慌乱了,连算算都说出来了。 慕米桃也懒得再和她们废话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有定星盘护身,她是不怕在水里呆多长时间的。 水下视线还好,明矾已经沉底儿在水草中静静躺着看着很乖的样子,早这么乖何至于此。慕米桃抓紧她的盘丝腰带单手使劲滑出水面。游上船将明矾往边君瑶脚下平放:“给她做人工呼吸,快。” “啥?”边君瑶一头雾水。蹲下身看着昏迷不醒脸色发青的明矾眼角含泪。 “这样——你来。”慕米桃将明矾的头微微托起,伏在她身上一手按胸三下再一手捏起明矾的鼻子将嘴对上明矾的嘴吹气。 “就按我这样,速度。人命关天,别墨迹了。无关人员回避下。” 别说边君瑶,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突发事件镇住了。 “对对,咱们回避下。”凌碧儿带头将其余人等带进刚才听曲儿的帘子后。 边君瑶满面通红手在明矾胸前游弋不敢落下。明矾毕竟是黄花闺女自己未娶她未嫁,虽说近些天来接触有点好感,但若是这一下子摸上去女孩子的贞节没了就算自己想不娶都不行了——迟疑着更不敢下嘴。 第七十五章鬼门关回来 “我来按胸,你只要往嘴里吹气。快点来吧。”慕米桃双手开始挤压明矾的胸部。 人命关天啊,苍天大地作证,我边君瑶无心菲薄是在做善事。边君瑶纠结半天终于颤抖着将嘴唇对上明矾的嘴唇。 不一会儿,明矾哇的一口吐出脏水,缓缓睁开眼“嗷——嗷——”惊叫声不亚于白天见了鬼。 什么情况?贱女人在摸她胸,侯爷哥哥在——亲她嘴——亲嘴!!!这两人是合伙要强了她还是怎么的?还是侯爷哥哥爱她到情难自控?太刺激了这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又“嗷——”了一嗓子。 知道她醒来无事了,慕米桃起身冷淡的走开。衣裙早已经湿透还湿漉漉裹在身上将她的桐体显得曲线玲玲婀娜多姿。难为情不说,湖面上小风一吹嗖嗖的冷。 “小蜻蜓,随本姑娘回府。”这一趟就不该来感情是搭上自己半条命给别人牵红线来了。 “慕姑娘且慢。”一道冷静的男声忽然传来。 慕米桃拧眉抬头:“逸公子有事么?” 一直没说过话的裴天逸一打帘栊从回避的隔间出来:“姑娘自进来便出了些意外插曲,大家本是乘兴而来,若是如此扫兴而归便是凌府和侧妃娘娘都会自责遗憾。不若姑娘先去更衣,大家开始畅快游湖不枉一聚。” 呆了半天就这京兆伊府的逸公子说话还中听点。不过本姑娘已经么得心情了:“公子抬举小女子了。我先告辞你们继续。” “表妹——别走嘛”凌碧儿也出来拉着慕米桃的裙角,此时她也只能撒娇讨巧了。心里暗气这趟相亲大会全让明矾这混丫头搅合了。 上次赌博被追杀这次游湖玩人命。慕米桃对这位二货侧妃的组织能力是彻底失望了。拍拍她肩膀:“嫂夫人你自求多福吧。”头也不回的向铉梯走去。 “诸位,在下也有事先回正好可以护送下慕姑娘。告辞。”身后裴天逸也告辞出来追上慕米桃:“姑娘且慢,在下回府和慕姑娘同路,不如让在下送慕姑娘回珏王府。” 慕米桃站住用可笑的表情盯着他:“你觉得我需要护送吗?” “需要。姑娘武艺超群就是上了疆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不才,愿意一直护在姑娘左右。” 额——‘一直护在姑娘左右’。 这是表白吗?慕米桃呆了。碰见厉害的,凶狠的,无礼的,闹事的她不怕,但是碰见这样彬彬有礼含蓄表白的,她还是第一次。比较缺乏经验应对。女汉子的迟钝晕了三秒,憋了半天慕米桃一甩头:“我来将军府不是相亲的。”急急钻进马车扬长而去。 裴天逸乐了,刚毅的轮廓放松狭长细眼弯起露出皎洁的虎牙。其实从凌碧儿带着慕姑娘从岸上一个女神经一个女汉子般的走来他的眼睛便不能从这美丽大方的女子身上移开。 第七十六章诡异的冷光 裴天逸乐了,轮廓放松狭长细眼弯起露出皎洁的虎牙。其实从凌碧儿带着慕姑娘从岸上一个女神经一个女汉子般的走来他的眼睛便不能从这美丽大方的女子身上移开了。她不同于大家闺秀的矫情,也不像凌碧儿一样跟假小子似的。有一股说不出的劲道儿,让裴天逸心里裂了一道缝。 他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也是不久前随凌西岳一起从边关回京任职。少年起就在边关生活没有京城公子哥那些流里流气的恶习。倒是对女子很挑剔。家里说了几门亲事都没看好。不知怎的,今天慕米桃就拨动了他二十二年来禁锢的神经。 慕米桃回到王府小院,命小蜻蜓挡住访客其实主要是挡住凌碧儿。这二货从将军府回来恐怕第一时间就得来找她。这些天慕米桃已经琢磨了,整个珏王府如果说找虎符的话,先从在少师安然常呆的主书房入手较好。 洗漱完毕熬到晚上换上夜行衣来到珏王书房。 要不是昨晚的意外,十六月明之时来正好——唉。想到昨晚就头痛。身体某处还隐隐在痛。自己在明,死男人在暗,到底是哪个咸猪手那么巧就知道那时候自己需要个解毒的?难道是少师安然这丫? 书房在东苑王爷主房不远,这里在晚上还真不安静。要说少晒安然不爱学习就在这呢,人家书房都特意设置在有山有水清雅之地,他却放在嘈杂的主房边上,看个书啥的多吵。 不过窜到书房的二楼,慕米桃忽然不这样想了。什么叫最危险处最安全,什么叫于无声何处最有声。少师安然年纪不大心机不浅。 那个无面也不是省油的灯,找虎符干啥呢?慕米桃听养父提到过虎符。据说这是上古神器可以召唤神兽。当初开创大瑞基业的老皇祖号令天下时便利用了这一令牌。后来天下三分,局势平稳,这令牌便被老皇祖藏匿。至于无面因何知道令牌在珏王府,慕米桃猜测无面也是道听途说。反正用娘亲威胁了自己,找令牌的不是他。他也不费什么气力。但是,无面知不知道,虎符并不是单独使用的,所谓虎鬼双煞。虎符要配合鬼玺才有效力。 慕米桃冷笑一声。这些权欲熏心的家伙,起了战争百姓受苦,无面就算救过我,我也不告诉他。 正东翻西找忽然一道诡异的冷光从窗口射进来正照在定星盘上。 窗外阴天并没有月亮这光线哪来的?但想必定星盘是神物吸引了残月在云层后面正移到与窗内的定星盘成一条直线的位置。那道光一触到定星盘便仿佛活了一般,皎洁的亮一闪一烁的穿过定星盘逶迤射到楼下延伸过去。 慕米桃知道定星盘是神物,若是一般的光线会全部被它吸收是不会留下痕迹的。顺着那光,慕米桃下楼,避开家丁翻窗走出书房,不料追随着光线竟来到了那天的树林。 第七十七章上门来提亲 慕米桃知道定星盘是神物,若是一般的光线会全部被它吸收是不会留下痕迹的。顺着那光,慕米桃下楼,避开家丁翻窗走出书房,不料追随着光线竟来到了那天的树林。 光束就在伸进树丛后突然消失。 此时午夜。林中阴森恐怖到处是飒飒摩挲之声。定星盘一到林子里指针再次南北不定的抖动。从天幕泻下阵阵乌气遮挡住林中的气场。忽然黑暗中两点发光的碧绿刺激了慕米桃的眼睛。她一抖,定了定心神才稳住。 那绿色像会发光的豌豆粒,像夜光翠玉?像波斯猫的眼睛?对,那就是一双猫的眼睛,绿莹莹的诡异惊悚。还是一只通体乌黑的猫伏在林中一动不动。它的身体比一般的猫都要大出两倍。眼神差点的人几乎看不见它的身体那就更会被那发光的绿眼睛吓到。 那只猫从哪里来?为什么不叫也不动?没见它在院中走动过? 这林中肯定有高人做过法,屏蔽了气场。被屏蔽的气场中肯定有惊天的秘密。但是现在她还不能擅入。养父说过,无月之时阴气过重不易做大法,否则会损耗了神器。尤其还有一只神秘的猫在那。 要等下一次月明至少要二十几天。自己必须把虎符拿到,离开珏王府。否则不只娘亲那里弄不明白就是被少师安然的情毒控制自己也不舒服。 怏怏的翻窗回到住处。小蜻蜓还没睡哭唧唧的敲她的房门:“表小姐你睡醒没。奴婢实在撑不住了。侧妃娘娘来了三道命令让你天亮赶紧去荣华苑。” 慕米桃揉着眼睛打开房门笑了,扶起小蜻蜓:“喊我去说啥事没?” “这倒没有,说是好事。” “好事哭啥,我再睡一觉再说。”梦里都是那猫的绿眼睛。 还没等自然醒,罗秀就带着上次那四个造型师级别的丫鬟将她从睡榻上揪起来:“表小姐打扰了,实在是贵客等着娘娘给奴婢们的时间紧迫。” 贵客等着,就来揪起我会客?难道珏王府是qing楼?慕米桃莫名奇妙的被她们摆弄着哈欠连天:“多大的事啊,这架势,是不是还去将军府游湖?那我可不去了。”回想起游湖游出来个人工呼吸就很郁闷。 “表小姐,比游湖可美多了。”罗秀应着就是卖关子不说细节。几个人手脚麻利,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把慕米桃打扮好了。然后稀里糊涂被丫鬟们簇拥着向王爷府正厅走去。 还蛮正规的,来王爷府正房。慕米桃心说:昨儿半夜我刚打这经过。 快到厅堂,罗秀紧走几步挨上慕米桃:“表小姐,不是方才奴婢不说,是娘娘吩咐的要给您个惊喜效果。那个里面现在呀有家提亲的。是京兆伊府上为裴天逸公子提亲。娘娘说不知道姑娘的八字贴,故而要奴婢们请表小姐来。” 罗秀得了娘娘的吩咐必须把表小姐请来,看慕米桃生气,一句话也不敢说。叹口气,同人不同命。这要是抢着给我提亲的,我就烧高香。 第七十八章上班是个什么鬼? 罗秀得了娘娘的吩咐必须把表小姐请来,看慕米桃生气,一句话也不敢说。叹口气,同人不同命。这要是抢着给我提亲的,我得烧高香啊。 “罗秀,帮我回了嫂夫人,我还没有定亲的意思。那个,我卦馆还有事先走了。” “慕姑娘,恕在下唐突。昨日一别如隔三秋。因此在下和家母说明委托红媒来府上提亲。” 忽然裴天逸出现在门口。抱拳施礼。早上的裴天逸立在门楣颇有点玉树临风之气。 慕米桃有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公子说话也太直接了吧。一见钟情如隔三秋,西厢记啊? 但是回身走已经不可能。只好硬着头皮尴尬的笑了两声走进去。 客厅上首坐着凌碧儿,贵客席上坐着一位年过半百风韵犹存的贵妇,想必是裴夫人。 “表妹,来见过这位京兆伊府的裴夫人。” “夫人好,小女子给夫人见礼。”慕米桃低眉顺眼的给裴夫人福来福身。 “恩。”裴夫人鼻孔里哼了一声。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模样是挺周正的。就是这出身。裴天逸是长房长子,自小裴母就望子成龙对裴天逸寄予厚望。娶正妻门面是大事。珏王府这靠山倒是挺好,只是这表小姐不知道在这府里的地位怎么样。裴母拗不过儿子的恳求才来相看相看。 慕米桃接上裴母的眼神好不高兴。 寻思片刻,不行,我得走。不在这珏王府见天的带凌碧儿这孩子玩了。 少师安然不是走了吗,离倾绝也不来纠缠没影了,估计都是参加岳山大会了。岳山大会还有五天开始,一来一回,我找虎符也不耽误。凭什么这热闹我不去啊,没准还能打听到娘亲的线索。 “表妹,夫人问你呢。” 凌碧儿咳了一声再次大声提醒慕米桃。 “额。啥?”慕米桃抠抠耳朵,探头看凌碧儿。 “裴夫人问你生辰八字可还知道?”凌碧儿耐着性子提醒她。这个表妹又弄什么幺蛾子。 “额?啥?”慕米桃提高嗓门凑近凌碧儿:“嫂夫人我就看你嘴动弹,你说啥?大点声。” 凌碧儿尴尬的冲着裴夫人呵呵笑来几声:“夫人见笑,我这表妹有些淘气。” “恩恩,对,我耳朵聋。有时候好使有时候就聋了。也分看人儿,恩,聋了。”慕米桃用手使劲淘着耳朵掏出一块耳屎还用嘴吹吹。 “啪!”案桌一响,裴夫人涨红着脸拂袖而去:“逸儿,跟娘回府。侧妃娘娘见谅,臣妾告辞。” 裴天逸狐疑的凝视着装聋卖傻冲她慕米桃展颜一笑抱拳,跟裴母离去。 “哎呦喂!慕大姐你又是演哪出戏!!!”凌碧儿气的啪啪啪把桌子拍的山响。 慕米桃伸胳膊打两个哈欠:“嫂夫人别玩了我去上班了。先拜拜哈。” “上班是个什么鬼?拜拜是个什么鬼?慕米桃你给我说清楚。”眼看着慕米桃一溜烟跑了,凌碧儿气的也不顾身份的大叫。 第七十九章岳华山爻卦不吉 “上班是个什么鬼?拜拜是个什么鬼?慕米桃你给我说清楚。”眼看着慕米桃一溜烟跑了,凌碧儿气的也不顾身份的大叫。 岳山全名叫岳华山。地处中原腹地是这片泛黄大陆的中心地带,东部在大瑞境内,西部在天泽境内。山高险峻,气韵天成。 千年前有位道人在此创办了岳华派风行武林,因而这里渐渐成为武道中心。大瑞尚武。江湖上各路帮派如雨后河里的癞蛤蟆数目庞大无法数量,但每年大陆三国有点实力的各路帮派都会来此一聚。 说是聚其实就是比武,赢着为王占据武林豪侠地位令处必行。败者服从却暗中积蓄力量准备着来年夺魁。 不过这几年来江湖后辈三扇门如春笋拔节分外壮大,三扇门总舵主无面的功夫也是年年技压群雄夺冠。让广大武林人士羡慕嫉妒恨。 慕米桃在碧玄馆已经收了一帮小徒弟,各个交代好,留下土豪和东来顺看家,带上土匪就上路了。 一路上游山玩水晓行夜宿不消几日就到了岳华山方圆百里范围。 这日缓乏都睡了懒觉,临近中午洗漱完毕土匪来喊慕米桃吃饭:“大哥——” “停——”慕米桃没等他继续说就盯着他看。 土匪今天穿了件月白的短打盘扣卦,下身穿了条易于爬山的蓝色绑腿。白衫蓝裤向来是出行之人不随便搭配的颜色。慕米桃脑子里一过,用梅花易数”起了一卦。白色为金,为乾卦,蓝色为木,为震卦,又正当午时,得到一个“天雷无妄”的卦象。 今儿个不太适合出行不适合妄动,不可胡作非为。易惹禁锢。也就是说最好啥也不干老实的呆着。但是武林大会日期将近不能不行路。 “土匪,你没其他衣服吗?” “没了。大哥,我那件蓝上衣前儿个穿树林子刮破了。今天进山总不能穿破的吧。” “好吧,等下到镇上集市再买一件。不过你小子今儿必须老实点。”慕米桃怕他之前看不着就顺东西的毛病再犯了。因为卦象显示麻烦应该和被拘禁有关系。 “大哥,放心,之前那点恶习是因为吃不上饭,自从跟了大哥有吃有喝样样好,谁还会讨那个人嫌啊。是不是,谁不爱听人夸,呵呵呵呵。”土匪紧张的表白就怕这财神大哥不要他。 “恩。”慕米桃瞟他一眼两人出了门。土匪人机灵,务实,随机应变能力强。这也是她带他出来的原因。 不久路过一个镇子,离老远就听见铺天盖地一阵喧嚣。慕米桃极目一看,呵,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原来是镇中心搭个台子比武招亲。 一身红衣短卦的十几岁女孩在台上英姿煞爽闪展腾挪。硬是逼的对面的男子不敢近身。还真有几下功夫 “大哥,你看那擂主小niu还蛮俊的,大哥去试试准赢,给我们带个大嫂回馆专门收银子。”土匪撺弄道。 “你想老婆了?你去,本馆主给你助威。”慕米桃心想这帮兄弟年岁也不小了。平时被她管束的qing楼都不敢进。 第八十章比武招亲,我们是认真的 “你想老婆了?你去,本馆主给你助威。”慕米桃心想这帮兄弟年岁也不小了。平时被她管束的qing楼都不敢进。要是真能因此娶上个好媳妇安心过日子也挺好。土匪被慕米桃这真真假假的一说本来就心痒,借坡下驴道:“大哥,那小弟可真去了。给小弟助威啊。” “恩,注意她的腿功。赢了本馆主给你们操持婚礼。输了也别计较大胆的去吧。”慕米桃盯着台上女孩的招式叮嘱土匪。 土匪得了老大的指示分外自信分开前面围堵的众人:“来,让下让下,别把小弟的姻缘耽误了。” 众人纷纷回过头来看土匪,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外乡人。小样儿,就你还想赢过瑛姑。 土匪在台下后场片刻就被点到上场。红衣女子一抱拳:“敢问侠士大号,报上名来。赢了我跟你走,输了给我家打工一月。” 啊,这办法好,这**很有头脑。慕米桃心说,正是五月开始收麦子了哈。赢了就做你夫婿,输了就做你家免费长工。里外你们家都不吃亏啊。还没心说完就听‘哎呦‘一声惨叫,土匪被那红衣女子一脚踹下台子。 “噢噢——” “一脚就踹下台了,哈哈哈”。 “呦瞧还有一伙的。” 台下传满了起哄声。眼光纷纷顺着土匪一瘸一拐的走路向慕米桃这边看过来。 “大哥,她不按章法。”土匪铁青着脸又羞又臊瘸着的走到慕米桃身边:“我还在等评判的喊开始她脚就上来了。” “无妨,咱们绕道走咱们的。” “呔,那瘸腿身边的白面小生你敢上来跟本姑娘应战吗?” 有时候就是你不找麻烦麻烦找你。台上的姑娘单点慕米桃上场:“哈哈,难道也是银样镴枪头,怕了要走?” “同伙的那样,他功夫也高不了哪里去,给人家留点脸,来咱们让个路。”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儿大,说什么的都有。 慕米桃脸上挂不住了。一纵身形从众人头上蜻蜓点水般踩过去来到台上。一抱拳:“在下京城人桃米,受教了。” 红衣女子也一抱拳:“淘米哥哥,幸会。我会烧饭。” “噗——哈哈哈哈”台下人捧腹。淘米之后就是烧饭嘛。对仗工整。 “小丫头你玩笑开大了,今天哥哥就教你怎么做人。”慕米桃边说边接下她的扫堂腿。 台下她就看清楚了。这女娃娃特喜欢腿功,相比上盘就弱些。慕米桃躲过她的又一记旋风脚分筋错骨手来个苏秦背剑将红衣女娃一个背摔扛到地上马上见血封喉拇指卡在她喉间。 这一连串的动作稳——准——狠——看的台下目瞪口呆,少顷缓过神来:“好——直接秒杀——太厉害了。” 慕米桃待众人都看见了胜负,将女子拉起来:“姑娘,失礼了。在下还要赶路。你们继续吧。” 说罢就要跳下台子却被一双温柔的小手从身后拉住:“小哥哥难道不记得上台时的规矩?赢了,我跟你走。现在小哥哥抛下妹妹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比武招亲,我们是认真的。” 第八十一章武林大会管理处 说罢就要跳下台子却被一双温柔的小手从身后拉住:“小哥哥难道不记得上台时的规矩?赢了我,我跟你走。现在小哥哥抛下妹妹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比武招亲,我们是认真的。” 呼啦啦啦周围上来一群家丁为首一人五十多岁冲着慕米桃施礼:“这位小英雄,擂台摆了一个月了,你是第一个胜了瑛姑的。请小英雄和老奴过府拜会老爷,以定亲事。” “走喽走喽,黄员外家要成亲发粮食来,咱们快跟去啊。” 不由慕米桃推脱人群就将这一对新人围起来涌向员外府。 慕米桃直恨自己这个欠儿啊。年轻人,不能忍!还是短练,平白无故的多出件麻烦。 黄员外早就听到家丁禀报说有人破了小姐的擂台,并且还是女儿瑛姑自己看上人家叫号比试的。庄上又多了个帮手。黄员外心情美丽的在大厅首位上坐好。 不久,慕米桃胸前系上大红绸花被人群欢喜簇拥着走进客厅。 “小英雄何方人士,年方几何啊?” 慕米桃一进门就看见首座上是个老头五十多岁面目有点不善。 “在下桃米,京城人士,冒失打扰了小姐的擂台。” “小英雄可曾娶妻?”黄员外直奔主题末了话锋一转:“江湖上比武招亲的规矩都知道,娶妻之人是不会应擂的。”嗬,这还讹上我了。不娶还不行了?慕米桃这一想中午那一卦,好嘛,本是土匪的麻烦,牵连到我身上了。这不正是被禁嘛。 于是见机行事道:“小生确实还未娶亲。” “恩,小英雄先下去用饭,待老夫和夫人商议。” 走出客厅在通往偏院的宽敞处,慕米桃向身边的土匪使个眼色,慕米桃纵身跳出院墙飞身向岳华山方向跑去。 “呀呀呀,我的夫君。等等我——”后面一声惨烈的惊叫。瑛姑不顾老管家阻拦也循着慕米桃的身影追去。 土匪功夫不行,飞檐走壁的脚力可发达,这都是平时小偷小摸被人追练出来的。不久便和慕米桃跑到了另外一个镇子汇合到一处,二人找了客栈总算靠在破榻上稳当下来。 “大哥你功夫真高,小弟佩服。”土匪没话找话。 “佩服还不是被人追着跑。” “大哥,不过那**脸蛋漂亮,身材也挺正点的你为啥不要啊?唉,多浪费啊。”土匪还惦记瑛姑呢怕浪费了这才是他要问的重点。 慕米桃白愣他一眼我能要吗,要了我也用不上,我又不是拉拉。但是为了堵住土匪的嘴,慕米正经的説:“大哥做人比较专一,只因家里已经定过娃娃亲了。岂能到处留情沾花惹草。好了快回房睡觉去吧。” 一席话说的大哥在土匪心里形象立刻再次高大起来。 次日早上出发不到半日就到了岳华山脚下。这里竟然设置了武林大会管理处。岳华山后山峭壁不算,凡是能正常进入的地带,环一圈密密麻麻安保人员立马就拦下了他俩。 第八十二章惊现杀戮 次日早上出发不到半日就到了岳华山脚下。这里竟然设置了武林大会管理处。岳华山后山峭壁不算,凡是能正常进入的地带,环一圈密密麻麻安保人员立马就拦下了他俩:“什么帮派的?比武大会无关人员不许入内。这是正经事可不是给你们屁民随便溜达参观的。”几个扛刀的彪形大汉把慕米桃拦下。 “你们?知道我大哥是谁吗?江湖人称神算子。”土匪不服气的亮起拳头。慕米桃眼角狠狠瞪他一眼:瞎咋呼啥呀,你是能打还是能杀,除了腿脚快点能跑,惹起事来还不得我来擦屁股。 “敢问壮士,什么条件才能进山比武?” 说着从袖口里摸出一块碎银递过去。 大汉的脸色好了点:“条件吗也不难,至少要有十个八个人表明你们是代表某个派别来到吧。” 恰在此时只听后面高喊:“未来夫君,总算追到你了。原来你也是比武英雄啊。” 瑛姑后面跟着老管家和几个家丁气喘吁吁追上来。 慕米桃叹口气这丫头为了找如意郎君也是蛮拼的。在古代这种主见胆识很不容易了。灵机一动对那大汉报上瑛姑加上家丁正好凑够八个人。 武林大会管理处很正规来的人都进行登记再分给他们一组木牌。 “你们帮派叫什么名字?”大汉边问边准备记录。 “玄义派。”慕米桃迟疑一会起了个名。 总算被放行了。一行人组成的新的武林门派诞生。 “拜见门主。”瑛姑是格外兴奋自己意味着是门主夫人,哈哈。一路上紧紧挨着慕米桃。土匪眼光则紧紧跟着她。大哥说了瑛姑他不要自己可以抓住机会。 岳华山高耸万仞,像一把锋利的宝剑直播苍穹,险绝异常。另一面就是峭壁。比武场设在山凹的一块盆地。 将近比武场的各个小山坳里有一排管理处安排的茅舍馆驿。慕米桃他们因为人少被安排在一处小山岔子里,挺清净正符合慕米桃的心思,本来她就是来见世面卖呆的。 一年一度的比武还有两日就要开始,基本上江湖各大门派都已经到齐。此时在山坡树丛陆续看见不同门派的武人来来往往。没人和玄义派这种无名小卒打招呼。慕米桃找了半天没发现少师安然和离倾绝他们的行踪放下心来。 三更后入夜即息。瑛姑纠缠着问长问短来慕米桃这说话被慕米桃冷着脸轰走。忽然山谷中传出惨烈的嚎叫。慕米桃披衣起榻,土匪在外面啪啪拍着窗户:“大哥不好了。各处驿馆都发现黑衣人杀戮。” 未待土匪说完,慕米桃已经来到门外。瑛姑和管家也纷纷出来朝向西面山坳喊杀声震天的地方。 “大家做好防备这里兴许也会来恶人。”话音未落几个黑影就凌空从山尖窜过来手起刀落劈开管家的脑袋。管家哼都没来得及哼就砰然倒地颈子喷出一束血柱。 第八十三章三扇门! “大家做好防备这里兴许也会来恶人。”话音未落几个黑影就凌空从山尖窜过来手起刀落劈开管家的脑袋。管家哼都没来得及哼就砰然倒地颈子喷出一束血柱。 “莫大叔!”瑛姑一声悲叫,和几个家丁抄家伙与三四个黑衣人打起来。慕米桃与土匪也顺手抄起房前的铁质插门栓和黑衣人战在一块儿。 “什么人?我们无冤无仇。”慕米桃边抵挡两个黑衣人边问。 “三扇门!武林是我们的天下。”黑衣人中还有女子杀起人来一点不手软眼看战不过慕米桃手刃了两个家奴后赶到瑛姑面前。瑛姑一脚踢空摔倒在地被另一个黑衣人用脚翻了个个儿挥剑直奔瑛姑面门去。忽然土匪一道铁栓插过来打断那杀手的胳膊,瑛姑就势骨碌起身一脚将杀手踢飞。听见树杈咔吧断裂声。 “相公!”女杀手情急大叫着追到树杈断裂处想救回黑衣人被瑛姑赶到拾起地上的长剑一剑穿心将他们定在树干上。“做一对短命鸳鸯下去团聚吧。”瑛姑恨恨的擦干迸在脸上的血迹。 这边慕米桃已经收拾了另外两个黑衣人。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再看看活下来的只有各自带伤的慕米桃土匪和瑛姑。战斗仿佛一瞬间,管家和四个家丁就没了。瑛姑悲伤的不能自已。土匪递上自己的巾帕给她。 慕米桃登上高处,远远看见其他驿馆依旧火光冲天。惨叫连连。 此时慕米桃脑有点中混乱黑衣女杀手那句:三扇门像块石头砸中她。 晃了晃头,不可能。血洗武林?无面不会如此无脑做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在比武即将开始之前? “大哥,我们要去帮忙那边吗?” 土匪指向火焰翻飞喊叫最激烈的山坳处。 “走!” 瑛姑胳膊带伤已经被土匪撕开衣袖绑好。 “大哥,瑛姑胳膊伤的重要不就留在屋里?”慕米桃和土匪都是皮外伤。 “不行,她自己在这更危险,三个人必须一起一个都不能少。” 三人运足轻功跃上山岩往西边山坳跑去。那边已是一片血腥味,残月下残肢断臂到处都是。 火光中一个白袍人影瘸着腿,趔趄吧啦的向前跑袍子后摆沾上了火星在燃着。后面还有几个举剑的黑衣人在追。眼看黑衣人快到近前,慕米桃飞身过去将前面逃的白袍男子拉到土匪身边。挡住几个黑衣人扭打在一处。 慕米桃腰上腿上都在刚才的争斗中割破了皮肉。此时土匪帮衬着勉强对付眼前这几个黑衣人。火光后面似乎还有不少黑影在晃动。来着不善啊。这是冲着灭门来的。脚下一滑一晃神迎向对手的剑弱了些对方长剑直抵她咽喉。慕米桃心说,不好。 只见黑衣人忽然都软绵绵的栽歪倒下。各个面门上都点个红点,血从那红点中汩汩流出。 危险暂时解除,慕米桃奇怪的回身看谁出了暗器——不禁大吃一惊失声惊叫——“你?” 第八十四章坠崖 只见黑衣人忽然都软绵绵的栽歪倒下。各个面门上都点个红点,血从那红点中汩汩流出。 危险暂时解除,慕米桃奇怪的回身看谁出了暗器——不禁大吃一惊失声惊叫——“你?” 白袍男子坐在地上腿上鲜血淋漓此时歪着唇角对她浅笑,手上还捏着针筒。 “贤弟,你救了哥哥一命。” “你——” 慕米桃还没从见到离倾绝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就是真么巧竟然是离倾绝。她再晚来一会,离倾绝就被黑衣人结果了。离倾绝要是不出暗器她就被黑衣人结果了。 慕米桃竟然有点唏嘘。 “他们说是无面。”慕米桃也想不到自己唏嘘半天说出口的话竟然是这句。 “不可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下山。”离倾绝快速举起刀将腿上的伤口腐肉剜掉。汗珠子啪啪的落在扶着他的土匪手上。然后扯下袍摆撕扯成碎条示意慕米桃给她包扎。 土匪扶着瑛姑,慕米桃搀着离倾绝。几个伤残人连跑带跃的躲避着黑衣人跑下山。沟沟坎坎里陆续星蹦逃脱的武林人士也在路上互相残扶着跑出警戒线。那些安保的大汉估计早都去出事地点做援手。一路上慕米桃都听见逃出来的武林人诅咒的骂着三扇门是魔教。都欲除之而后快。 世间事洗白不容易,抹黑是最容易的,被人为抹黑更容易。 一向嬉皮的离倾绝面色铁青一句话也没说。额角青筋突突跳,似乎极力压抑着激烈的情绪。 慕米桃心想,离倾绝那么不正经不着调的一个人儿都有这种沉痛悲凝的时候。真是受刺激了。救他时那火光那山坳里的黑衣人影足够一个营的人数,就是灭门来的。他一个花花王爷竟有那么深仇大恨的仇家?是抢谁家的媳妇儿了? “兄长,你去哪?”慕米桃一路上一直扶着离倾绝。当着瑛姑的面,慕米桃没有点破他的身份。毕竟瑛姑年纪小出去一片嘴两片舌的说出去离王的身份怕是不好。 “回家。”离倾绝淡淡吐出两个字,大手握紧了慕米桃的手:“贤弟可要等为兄!” 又来了,这时候还没忘**。 身后一阵凉风“回西天吧你。”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两个黑衣人大刀直奔着离倾绝劈来。土匪和瑛姑斜刺里立刻招架住黑衣人。 另外一个黑衣人贴近离倾绝招招致命。慕米桃下意识将大腿有伤的离倾绝护在身后接剑的功夫另一个黑衣人踢倒瑛姑扑过来将慕米桃逼倒。刀架脖子,黑衣人脑门双双冒出血点栽歪倒下。离倾绝撑着身子发完暗器。大腿血淋淋的伤势令他站立不稳身子一歪随着眼前的斜坡向山下滚去。 “那边是断崖!”慕米桃惊诧间一个虎跃贴地皮十八滚伸手臂拉住离倾绝的身子。离倾绝身长八尺分量本来就够重的了。此时在断崖边身子的重量已经随着惯性停不下来;“桃儿快松手。” 随着这一句离倾绝身子掉下崖头,慕米桃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腰带:“拉住我上来——。”来字还没说完,慕米桃就被继续下落的离倾绝的重量拖着带了下去。 第八十五章你会把‘他\’压坏的 离倾绝身子掉下崖头,慕米桃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腰带:“拉住我上来。”来字还没说完,慕米桃就被继续下落的离倾绝的重量带了下去。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完了,不会就此交代了吧。慕米桃紧闭双眼也不知道那风呼呼了多久,‘噗’地落在一个软而弹性的物体上。她本能的搂住正好够得着的东西。 没死?缓缓睁开眼睛:身下是离倾绝垫底——瞬间脸红到脖子根。 “贤弟,你会把‘他’压坏的——”离倾绝躺在她身下咧着嘴闷哼出声。 “啊?”慕米桃再看自己的手正紧紧握着离倾绝腹下那已经昂扬而起的‘宝贝’上。 “噢,sorry我不是故意的。”慕米桃闭上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僵住了半晌才腾地把手从离倾绝的宝贝上挪开准备起身,手臂一阵剧痛,又趴在了离倾绝身上。 “额,这里。”离倾绝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胸脯。 “啊?兄长何意?”慕米桃仰起头对上离倾绝诡异的面孔。准备屈起手臂再次撑起身子。 “肉。”离倾绝清晰的发出这一个音节彻底将慕米桃弄崩溃了。垂头看见自己的胸脯正贴着离倾绝的小腹。深衣里面的绑带已经松散开露出耸立的部位,所以他发现了是‘肉’? 他的眼对着她的眼,他的手按着她的腰,她的腿压着他的腿。两张脸对峙着。慕米桃彻底凌乱。 离倾绝猛地一个翻身一只手用力握紧她的双臂,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她蒙楞的甜甜糯糯的唇瓣被他火热的唇舌撬开舌尖便翻滚了进去。 大脑一片空白,青涩的身体被离情绝细腻的拥吻抚弄的像燃烧的火海层层浪涛把她戏弄的浑身瘫软。 骤然间回过神来,慕米桃使劲气力推着他压下来胸膛,纷嫩晶莹的肌肤泛着泪光。 “花萝卜,我是男的。”情急之下慕米桃喊道。 离情绝大手揉捏着她胸前的柔软:“男女通吃,贤弟你跑不掉了。” 眼底渐露水色。对着她的唇猛然啄下去,轻咬,舔噬。睫毛,眼睑,耳垂。每一丝皮肤都细腻温婉的诱人。每一寸触感都让他的身体感到欢欣。 三年.他这个小妾还真让他刮目。早在碧玄馆他认出她那一刻就发现她褪去青涩多了从容。 从颌下揭开那层假皮,身下的她脸型乖巧,肤如凝脂,唇似樱桃,凤眼覆着蝶翼般颤动的睫毛,眼尾微微上翘知性中凭添几分妩媚。 慕米桃在他抬头的功夫别过脸大口的呼吸,然后圆睁凤眼怒视着他:“离情绝,我是为救你才掉下来的!你还敢轻薄我?” “所以本王怕你伤着垫在了你身下。两清了。”离情绝眸子闪着火焰“腾地”拽掉她刮破的衣裙,她整个身体除了裹着一条亵裤羞涩的蜷在他身下。 慕米桃本来想着用文斗不用武斗说服他放开自己,没想到他会这样放肆,腿被他压住动弹不得。怎么他一条腿伤了还如此有力。 第八十六章离倾绝的惩罚 慕米桃还在想着用文斗不用武斗说服他放开自己,没想到他会这样放肆,腿被他压住动弹不得。怎么他一条腿伤了还如此有力。 手也挣扎不了才发现两只手已经被他用自己的腰带缠绕系住。 “不要在我身上发情,花萝卜,小心我阉了你!”慕米桃真的怒了确切说是恐惧抬头冲着离情绝胸脯的小红豆就是狠狠一口。她决定他不从她身上下去就把他的小红豆咬下来。 离情绝闷声一哼忍着疼。还这么倔! 他必须狠狠惩罚她以暴制暴来收拾这个不认夫君的娘子。 粗爆的扫来一阵阵狂风暴雨。慕米桃的周身血液被他的霸道疯狂染醉,沸腾。但她固执的咬住嘴不松,就在她泛红着皮肤迷离无助时,离情绝突然停下动作。 “啊。”慕米桃浑身颤栗,感到莫名的孤独迷失,眼神里充满了慌乱。 她睁开凤眼迷蒙的转过头看他悬在半空的脸,看他凝着惩罚的眼眸。 “还逃吗?” 沉默。 脸颊却绯红之极,美艳之极。也令他眷恋之极。 这刺激着离情绝再次用冲刺的速度狂扫:“记住,我是你男人不是之一只有唯一。” 离情绝眼含愠怒,让慕米桃象风中落叶一样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终于一叶小舟挡不住海浪的颠簸,侵袭,慕米桃喘吟着哭了起来。 “还逃吗?”离情绝动作并没有丝毫停止。那被燃烧的热浪纠缠着慕米桃的每个感官下意识的摇着头吐出:“不了。” “喊夫君。” “夫君。” “喊我的名字,重说。”他继续折磨。 “花萝卜,我——我——不想叫你。”慕米桃委委屈屈压抑的哭了。 绯红娇媚的迷情韵态让离情绝又不禁温柔起来:“今后,你说本王是喊你贤弟还是娘子?” 慕米桃浑身瘫软,激动渐渐褪去。羞愤满胸,想我一代神算就为了做点好事救他反被吃干抹净。离倾绝这笔账我一定要跟你算算。 别过脸,忽然奇怪,离情绝为什么不问她不是处子的事,古人不是很在乎这个吗?qing毒发作那夜似乎也要活要死的这般,那人到底是谁? 这片崖底距离上面的山坡还真不高,也就十几米。对会轻功护体的人来说不至于有生命威胁。 离情绝找了些草药捣碎给自己和慕米桃都包扎好伤口。“娘子,看来我们要在这住上几天疗伤。” 慕米桃依旧怄气的不和他说话,但人是要生活的,在这谷底养伤确实要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还得吃点果腹的东西。所以还不能不和他说话。反正说了也是没好气的说。 四周怪石嶙峋,山势陡峭的几乎是直壁。慕米桃摸遍浑身。自己随身带的三枚铜钱还没了。她只能用梅花易数寻了个方向。乾卦。乾为父,为夫,为男子。慕米桃从树底下不情愿的将离倾绝拉起来:“同志,去东南方向找找看有什么合适的地儿遮风挡雨。” 第八十七章灵识探路 她只能用梅花易数寻了个方向。乾卦。乾为父,为夫,为男子。慕米桃从树底下不情愿的将离倾绝拉起来:“同志,去东南方向找找看有什么合适的地儿。” “同志是几个意思?”离倾绝*溺的笑,眼巴巴等她答案。慕米桃已经兀自拖着他往东南方的峭壁走去。 岩壁上除了石头就是杂草寻摸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空隙洞穴之类的。“娘子,你太急着找山洞了,怕为夫喂狼?”离倾绝看着寻找的大汗淋漓的慕米桃拦腰抱她坐下。撕下袍摆给她擦汗。 “不会错的,应该就这一带。”慕米桃坐定寻思。脑海中跳出天书中的内容:隔空视物,唤醒灵识。 “离倾绝。” “为夫在。” “站起来,向后迈步,离我十米远。没我的命令不许过来。”慕米桃盘膝气沉丹田。 “为夫遵命。”离倾绝使劲亲了她一口做成很乖的样子瘸着腿蹭到十米外。 隔空视物是件很费脑力的事儿,所谓隔空视物其实就是任由自己的灵体飞出体外。寻找意识中的准确位置。学术的人都知道天地间充斥着五行之气。这种气普通人难以察觉。但是天赋异常,感觉灵敏的人稍加修习就会感知出气的存在。但是能练到隔空视物这一点,一般人都做不到。慕米桃心知要是没有水下仙境那三年,没有仙师的指点自己也绝对达不到这种纯澈的境界。 在这之前,慕米桃还从来没实际试验过。双手置于脐上,清空杂念。寻找脑海中的一处元点。渐渐的似乎有一股气带着自己的意识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域:洞隙杂乱,幽深。再深入则趋于平缓有石榻。 此时的意识比起混沌未开时来的特别明确清晰。她看见洞中间有一处类似水的液体,在那液体中有一只黑猫。慕米桃一激灵,这黑猫和珏王府林子中的黑猫,眼睛是一样的碧绿发光。 脑筋有点疲乏。慕米桃收回心神意识的气流渐渐回到体内。招呼离倾绝过来:“那边荆棘丛边上一片光滑的褐色石壁,看见没?”离倾绝顺着她手指看过去:“娘子指的清楚,为夫看的迷糊。那边荆棘丛有好几处,石壁都是褐色的吧。” “你?”慕米桃真想伸手扇他一巴掌,什么时候都不忘嘴贫:“你不去我自己去。你留下喂狼。” “娘子,且慢。”离倾绝反手将慕米桃拽回怀里揉捏着她乱蓬蓬的头发:“力气活让为夫来。娘子,为夫就是想好好和你温存下,别总像我欠你八百吊子似的。你男人是块宝哦。”离倾绝桃花眼频频对着她放电,高压电。 慕米桃翻愣个白眼给他:“别总娘子娘子的,有人的时候不许再叫。污蔑了我的名声以后我怎么嫁人。” “那正好我要。”离倾绝是有情饮水饱。从半夜遇见黑衣人折腾到这时候两人的肚子都咕咕开始叫。 第八十八章不许你死 “那正好我要。”离倾绝是有情饮水饱。从半夜遇见黑衣人折腾到这时候两人的肚子都咕咕开始叫。 其实这十几米高的山崖他就是腿瘸也能蹿上去。只是他更珍惜和她呆在这里安静的时光。在这里这个散漫不羁的女人就是完全属于他的。虽然他还有重要的事心急如焚。 顺着慕米桃的圈点,离倾绝对着看似完好的石壁运足内气一掌劈去:那完美无缝的石壁竟在掌风下开启了一条缝,左右推开容下一人的缝隙,离倾绝先钻了进去再伸手拉慕米桃。 石壁里面别有洞天,洞顶的石材竟然泛光照得洞中如白日一般。气温不凉不热正合适,贴墙长着蒿草果实,通过狭长的一段路径里面规则的摆着石头桌椅石头铺榻。 “娘子,这摆明了是上天给我们一处度蜜月之所。你我姻缘是注定的了。”离倾绝又开始没正经。慕米桃奇怪,她刚才灵识看见的潭水和黑猫此时并没有显现。 正奇怪着听见离倾绝在身后咀嚼的啪叽啪叽响。“喂,什么东西你就乱吃啊。”慕米桃回头看见他正鼓着腮帮子大嚼。急忙抢下他手里啃了一半的红果子。急急拍他的脸:“快吐出来,野果吃不好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离倾绝攥住她的小手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傻女人,为夫怎么舍得让你守寡。我看刚才一条蛇都吃这果子,料定是没事的。你看为夫先试吃,然后娘子再吃。” “哎肚子疼。”离倾绝忽然脸色发青捂着小腹蹲下去。 “好了别玩了。狗改不了吃屎。”慕米桃踢了他一脚兀自前走,耳朵竖起来听身后没动静,预感不好一回头,离倾绝已经频临昏迷“啊?别介啊,离倾绝你快醒醒。”这下慕米桃慌了。她虽然烦他怨他逼走了娘亲但是并不希望他死啊更不希望他把自己一人儿扔在这。 “娘子,莫慌。奈何桥为夫是不会喝孟婆汤的,你可许我来生?”离倾绝浑身泛紫,桃花眼里的晶亮开始暗灭。 “你有点正形好不好,这时候了还贫嘴,不许你死。”慕米桃红了眼圈。他那行将寂灭的眼神令她忍受不了。 怎么办?既然蛇吃了没事人吃了有事,是不是蛇身上有克制毒素的东西。关键找蛇。 慕米桃用力握握离倾绝的手。转身开始沿着洞壁寻着蛇影。按说这种清凉隐蔽之地蛇应该是不少的。可是反常的这里却一条也见不到。刚才离倾绝到底是不是看见蛇吃果子了? 稳定心神,慕米桃再次气沉丹田盘膝坐下,脑中聚集灵气一股灵识开始溢出体外,顺着慕米桃的意识在洞里油走隐约在壁角似乎有点映像。 慕米桃收回灵识拿上离倾绝的短匕起身沿着刚才看见的线路走去。忽然一声轰鸣,慕米桃脚下的地面塌陷下去,置身在黑气缭绕的地穴。回头看不见来处的地面。 第八十九章阴气护鬼玺 慕米桃收回灵识拿上离倾绝的短匕起身沿着刚才看见的线路走去。忽然一声轰鸣,慕米桃脚下的地面塌陷下去,置身在黑气缭绕的地穴。回头看不见来处的地面。 幻境吗?视线看不见东西,慕米桃只好凭耳聆听,仿佛有水流的咝咝声响。慕米桃脑海忽然灵光一闪,方才洞外见到洞中一汪液体样的地域,是不是这里。虽然看不见,但那声音来源处绝对不会是虚空的。慕米桃攥紧匕首身子一跃倾尽全力向发声的地方刺去。 她的手臂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越缠越紧,越紧越凉。 蛇?!一念闪过。慕米桃心说不知道是啥就当它是蛇了。是蛇就有七寸。不知道七寸在哪反正刀刀剁下去就好。 被箍着的手臂使不上力气,慕米桃右手腕甩出刀用另一只手接住向上一挑——刺啦——一排虚气溅到脸上。被箍着的手臂顿时松快了。眼前的黑气渐渐更浓。浓到慕米桃看不见锋利闪亮的刀锋。除了感知什么视力在此都是无用的。那蛇身呢?没有踪影甚至没听见没感应到它掉落的响动。 联想到喷射脸上的那股虚气。或者这蛇只是团虚拟的气体。她只听说过五气化形,形遇克而破。还从来没遇见过真事儿的。 蓦地黑暗中一双莹绿碧色的眼睛盯着她。 黑猫!!! 这就是洞外灵识感知到的情景。 “你是谁?” “谁——谁——谁——”一句话换回无尽的回音。 看来黑猫是不准备和我对话,或者不会对话。慕米桃头脑飞转着怎么下手。匕首还在左手。她用右手向黑猫的眼前触碰忽然针扎样疼痛在肩膀手臂间扩散。 金气生铁?既然刚才那蛇是虚气难保这猫不是虚气拟化而成。 那蛇应该是木气幻化而成所以匕首得以克破。这猫若金气幻化用匕首去刺只会增加自己的痛感。 以土克金。慕米桃将刀掖在腰带。腾的一脚踢起股尘土迅速扬向猫眼。那猫嗷的嚎叫一声张牙舞爪扑来,眼里晶莹的光真的沉暗不少。慕米桃边躲避边一鼓作气以脚做刀腾起无数尘土运足内功抽向黑猫的猫眼。 渐渐黑气消散。地穴里渐渐清明。原来就是个土坑。在土坑中间赫然一枚古旧的铜牌刻着古怪恐怖的脸谱。 鬼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玺?慕米桃用匕首的尖将铜牌儿翻愣个个儿捡起来。不料鬼玺在碰触到慕米桃的皮肤的一瞬间便化作一股气吸附进她的手臂在白希的小臂内侧凝结宛如少女的守宫砂。 这什么情况?慕米桃再度蒙圈了。蛇没了。人还有救吗? 跳出土坑急急回到离倾绝身边。 离倾绝周身已经褪去青紫,坐了起来,勾魂的桃花眼复又闪烁着华彩:“娘子,为夫牵连你了。” “你?自个儿竟好了?”慕米桃惊异的摸摸他额头,肚子,胳膊腿。和进洞前无异。 第九十章相忘于江湖 离倾绝周身已经褪去青紫,坐了起来,勾魂的桃花眼复又闪烁着华彩:“娘子,为夫牵连你了。” “你?自个儿竟好了?”慕米桃惊异的摸摸他额头,肚子,胳膊腿。和进洞前无异。 离倾绝耸耸肩握住她的尖尖玉指:“很是怪异忽然身上冒出黑气然后——就没事了。” 慕米桃点点头明白了。原来那果子也是虚气幻化的。离倾绝是种了那毒气。而黑猫是毒气的根源。 这洞里还有什么是真的什么是五气虚凝而成? 应该是上古高人做法封闭的藏鬼玺的洞穴。 “娘子,我想多了,这里不是度蜜月的旅游圣地。我们赶紧离开这里。”离倾绝也感到不妙拉着她钻出洞外,发力将石壁推合拢。 外面天色已经黑透。远处阵阵猛兽的吼叫。慕米桃和离倾绝不敢走远就在岩壁的石崖凸起处依偎着过了*。这*离倾绝根本没睡脱了衣衫全盖在了她身上紧紧护着她。 太阳射在脸上时,慕米桃睁开眼,草色青绿,黄花正浓。离倾绝*溺的眼神移过来。一瞬间她有点恍惚这桃花眼似曾相识像极了某个人。而那个人正在受着奇耻大辱惊天的冤枉。 “娘子,吃肉。”见她醒了,离倾绝在她身上耍赖缠着不愿起身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肌肤上逗弄着。 慕米桃白楞一眼看不上他这纨绔无赖样。跳到平地。 “离倾绝,你占姐姐我便宜的时间到此截止,从此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相忘于江湖。就此别过。” 慕米桃话音落地人已经腾跃出几丈远。离倾绝找的草药还真是有效力的。胳膊基本痊愈。想必他的腿也没问题了。 心里惦记着土匪和瑛姑,也惦记着无面。步伐加快不几日便回到京城。 先到碧玄馆。土匪和瑛姑已经回来了。瑛姑见到慕米桃有点回避。慕米桃一直故意无视瑛姑倒是土匪对瑛姑照顾有加,自慕米桃和离倾绝掉进山崖后二人又相依为命般的回到京城。他们倒更像一对儿了。 众人见到慕米桃安然归来万分欣喜:“老大,我们去崖底找了一天*都没找到你和离亲王啊。”土匪抓耳挠腮紧怕担个护主不利的名声。 “大哥了解。”慕米桃心说你哪里找得到我们在石头缝里藏着呢。 东来顺急忙汇报,这几天凌侧妃把门槛都要踢破了。他和土豪支吾着说馆主去云游了。 “大哥,你再不回来,侧妃娘娘非把这房子拆咯不可。”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听院子里张扬的落轿的声音。凌碧儿粉晶华服走进来:“哎呀,神算你可回来了。”看见慕米桃就眉开眼笑拉手。 “咳,男女授受不亲,娘娘。”慕米桃提醒道。 “哦,对。”凌碧儿收回手。男女角色经常转换,真考验人的智力。 “神算何处游山玩水去了。诶哟,这怎么还挂咯彩回来。”凌碧儿猛然瞥见慕米桃裹着绷带的腿。 “受伤还带传染的?珏王爷前日回来也是带着伤。” 第九十一章治好翰林府小姐的顽疾 “神算何处游山玩水去了。诶哟,这怎么还挂咯彩回来。”凌碧儿猛然瞥见慕米桃裹着绷带的腿。 “受伤还带传染的?珏王爷前日回来也是带着伤。” 凌碧儿说着无心。慕米桃心下了然,果然少师安然也是去了岳华山,也是碰到了黑衣人。 岳华山一行,无面没见到。惨象却见到了。真是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古语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三扇门名气太响到底树大招风了,到底是谁要抹黑三扇门?谁出的招数真阴。 这下三扇门在江湖地位成了魔教人人喊打。无面在江湖也该难以立足。慕米桃不是担心三扇门,她担心娘亲。 只是一路上不论是去还是回都没见到小三儿。慕米桃担心小三儿不会是光荣了? “诶,大神算,别回味发呆了。我告诉你啊,你可是名震朝野了。” 凌碧儿说话就喜欢夸张卖关子。慕米桃翻翻白眼:“侧妃娘娘过奖了。桃米就一个小算卦的,怎能担当起什么大名。” “前天宫里的表姐找我打牌,大家都在谈论懿贵妃的妹妹自从请碧玄馆到府中看风水将仓库重新搬来个位置后,在府中再也不头痛了。你真是神算。没想到现今皇恩正*的明贵妃也挺着肚子去了。明贵妃如今怀着身孕,对神算很是好奇。本宫正好来东街买胭脂顺便看看大神算回来没。” 明贵妃。我肯定不会接见她。慕米桃看凌碧儿一脸天真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她当心明贵妃。若是提醒必将破坏了凌碧儿和少师安然的感情。宁拆一座面不拆一座婚,忍了忍还是算了吧。反正古代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没有这个还有那个。 慕米桃咽咽口水转移话题正好借此给小徒们上一课:“懿贵妃妹妹头疼的事,是当时一个管家忽然来找我,说他们家小姐活泼好动一直很健康,近两年来时常头疼,有时候竟然院子里看着花就能晕倒。本馆主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并不打听他们的背景,只记得是翰林府。不过在本馆主看见那小姐是府中最小的女儿。并且观察了小姐绣楼的方位和附近的地理后就明白了其中原因了。于是想办法趋利避害解决了这件事。咳——其实也没什么。八卦方位无非就是离南、坎北、兑西、震东、乾西北、坤西南、艮东北、巽东南。这些方位对应在六亲中兑表示最小的女儿,当时懿贵妃的娘家府邸在闺房西边正好是塌陷杂乱的仓库,仓库里难免有尖锐杂物自然影响健康。搬走后再将西角修复完整便是。” 几个徒儿拿笔刷刷记着。凌碧儿双手托腮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慕米桃——简直迷死这个表妹了。 忽然心思一动:少师安然一直没和她同房,是不是也是珏王府荣华苑风水不好?肯定是!确定肯定以及——也许是吧。天知道,无数个夜晚凌碧儿寂寞空虚冷加上抓狂的都要疯掉了。所以白天她才二乎乎的疯玩,总要在人前显摆自己嫁进王府很自在很幸福啊。 凌碧儿决定不能再顾及女儿间的羞耻,必须向表妹坦白自己嫁人这么久还可耻的是块完璧。 主意已定,凌碧儿温婉贤淑的乖乖在一旁等慕米桃闭馆,叫辆车拉着她就去了醉红楼说悄悄话。 下了轿子慕米桃一看是那次设局的地方:“嫂夫人怎么又是这儿,不换换?” “额,告诉你一个秘密,这醉红楼是我二哥开的,嘿嘿嘿。不要我掏银子。” 第九十三章馊主意露陷了 随着小蜻蜓的尖叫少师安然身着青缎子长袍黑发未束披在肩颈怒气冲冲的进来。这样散发姿态的少师安然更是俊美。他还泛红的眸子盯着慕米桃像要把她吃了。 慕米桃刚刚沐浴完穿着丝质睡袍正要睡了被少师安然这一脚踹门吓的手握住cuang头枕下的匕首:“珏王爷怕是喝醉走错门了吧。” 少师安然也不废话,长臂一伸搂过慕米桃的肩膀将她按在墙上:“被人强很爽是吗,你喜欢这滋味本王给你。”俯下头就来堵住慕米桃的嘴。身上优雅的茶叶味道闯进慕米桃的鼻端。 慕米桃使劲咬住嘴唇不让他进入。这什么情况?难道凌碧儿给他用了药自己临阵退缩了?看少师安然不像被毒所困的样子,难道事情败露——凌碧儿把我卖了? 慌乱间,慕米桃手中短匕直抵在少师安然颈间:“王爷再要无礼别怪表妹不客气了。” 少师安然终究还是很理智的人顿了顿松开慕米桃单手挑起她的下颌:“给本王下药,你忘了解药在谁手里?本王倒是忘记提醒你,你的情毒也应该发作。” “表妹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慕米桃借着装傻充愣脑子飞快转着怎么摆脱少师安然。 “不知道本王说什么?却会安排本王做什么!”少师安然手里捏着一个小玉瓶,正是安心医馆的证据。 露陷了。凌碧儿你猪脑子啊,这点事都办不好。 反正也是知道了慕米桃干脆豁出去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扭身挣开少师安然的手:“就是我做的,我的主意。那又怎么样,我不过是伸张正义想让你迷途知返。 让凌碧儿将你从歧途上拉回来。放着家里貌美如花多才多艺爱你爱到死去活来(心说这句夸张了点)的妃子不理不睬非要去宫里和一个淫娃荡妇不清不楚。你就知道她对你是专一的吗?你就知道她不是心甘情愿进宫和皇上好的吗?上次雨中送信本姑娘就是看见了你那心上人和别人的活春宫,就是给你戴绿帽子了。 凭什么你还把她当个宝,把真正的宝贝当破烂。你——”慕米桃还没说完就看见少师安然的脸都青了。手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额角渗出汗珠。 在慕米桃的想象中原本以为少师安然会暴跳如雷发雷霆之怒给她一顿霹雳拳脚,没想到这位王爷如此脆弱。这点真相就受不了了。这什么情况? 慕米桃走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竟然是冰凉的:“王爷?你没事吧?” 少师安然缓了一会直起身脸色如冰:“敢和本王如此说话你胆子够大。你可知道这番话会丢了你的小命。” “知道,但是表妹我为你不值啊!表妹不忍心王爷深陷感情的泥沼更不忍王爷和嫂夫人感情因此隔阂。所以才舍身取义大义凛然不得不说不得不做。”此时必须打慷慨激昂的示弱牌了。 少师安然足足看了慕米桃一刻钟:“这些话本王不想第二个人知道。别忘了,解药还在我这。”说完关上房门消失在黑夜里。 弟九十四章紫禁城里告状 少师安然足足看了慕米桃一刻钟:“这些话本王不想第二个人知道。别忘了,解药还在我这。”说完关上房门消失在黑夜里。 ‘呼——’看他走了,慕米桃重重关上门硬邦邦倒在软榻上:凌碧儿啊凌碧儿,你还真是猪一样的队友。猪!猪!猪!再也不和你玩耍了。每次和你搭档都是我倒霉出事的时候。你是老天派来来克我的吗。你! 解药。少师安然那句解药也是令慕米桃很不舒服:受控的感觉真不好。这个月再复发的话我怎么办?提前要解药去?腹黑的少师安然必定会又找出一件事叫我办。这样无限恶性循环下去,不是被他吃定了?这岂是我慕米桃的本色? 大瑞国紫禁城里宫阁威仪繁华锦簇。离皇上寝殿最近的储秀宫里明贵妃吃着拨好冰去好皮的水果姿容慵懒半倚在贵妃榻上玉手轻轻的抚着肚皮。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宝,她坐拥这大瑞江山最好的筹码。 明矾坐在侧坐嘟着嘴食指绕着帕子一圈又一圈儿。 “矾儿,本宫和你说了多少回,本宫近日盛*正隆夜夜伴驾,白日困乏的不得了,怀的又是第一胎必须好好养。你三番五次的闹着要见本宫为哪样啊?” 明矾从一边的椅子上起身坐到明贵妃身边小手帮她抚摸着肚子:“姐姐争气,一下子就怀上龙种了。我这个亲姨娘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啊。可是姐姐现在一心就想着自己的皇上,龙种,也不想想我这个亲妹妹没了姐姐的照料多么孤单。根本就不管妹妹的委屈。妹妹近日可是受了老多屈辱。差点连命都搭上了。” “连命都搭上了?”明贵妃对这个同母同父的妹妹可是很上心的。精明的她知道大家族复杂内斗,只有自己的血脉嫡亲才能站在自己这边互相帮衬。 “和姐姐说说看,谁敢欺负我们明家三小姐。” 明矾哭天抹泪声泪俱下的把那天将军府游湖,凌碧儿带来个珏王府的表妹慕米桃怎么挑衅她怎么把她扔水里了,怎么又在她昏迷时摸她胸,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给明贵妃说个清清楚楚。 明心听见珏王府表妹这几个字,心头一惊。脑袋嗡一声大了好几圈。手指紧紧捏着榻边的玉如意克制着自己澎湃的情绪。 “你确定珏王的表妹叫慕米桃?” “确定。姐姐,她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 明心咬牙:那天雇佣牛二杀她,她没死?命还挺硬?还回了珏王府?少师安然并没有和她说这事。此女不除,寝食难安。 明矾见明贵妃变了脸色气的都从贵妃榻上直起身。还以为是自己讲述的事激怒了姐姐,非常幸福。仗势欺人的感觉真好。 “矾儿,姐姐知道了。也累了,你先找几个宫女陪着去园子里玩一会儿。” “嗯,姐姐也不要为妹妹的事太过生气,养好龙子要紧。” 第九十五章圆房不是人遭的罪 “嗯,姐姐也不要为妹妹的事太过生气,养好龙子要紧。” 过了几日,慕米桃惦记着凌碧儿那猪队友。下药露陷了她性格又抢上刁蛮,会不会被少师安然修理。很奇怪,凌碧儿接连几天都没来叨扰。 “小蜻蜓,我从馆里带的西域纱巾你给荣华苑的香娘娘送去。” “是。”小蜻蜓从梳妆台上拿起包装精致的纱巾。不久又苦着脸原样拿回来:“表小姐,荣华苑门口换了值守说是侧妃娘娘禁足了,奴婢进不去。” 哎呦喂。果然:“那罗秀呢?你去找罗秀,令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慕米桃贴着小蜻蜓的耳朵说了悄悄秘籍。小蜻蜓乐颠颠去了。 一顿饭的功夫,罗秀眼睛湿湿的进来:“见过表小姐。表小姐有何吩咐?” “先说你家娘娘怎么?禁足?” 说到这罗秀的眼泪就要划出来了。本来她是娘娘贴身陪嫁的丫头原指望娘娘嫁进王府和王爷圆了房得了**。再过一年半载的把她也收了。再生个一儿半女立稳里地位,这也是做贴身丫鬟的最好出路。谁曾想王爷迟迟不和娘娘圆房也就罢了。还和娘娘闹绷了。 擦把眼泪开始絮叨:“回表小姐的话。那日难得的王爷和娘娘在荣华苑吃饭。忽然满面通红撒酒疯似的把娘娘拉进房里就——奴婢正高兴着呢他们能那个——没想到王爷爽了后给了娘娘一巴掌还勒令娘娘不得迈出荣华苑一步。娘娘哭了一整晚,眼睛都哭成水蜜桃了。” 吓!够刺激啊。慕米桃脑补了下那香艳艳的画面。这样说房毕竟是圆了也算小小成功。 少师安然也是奇葩,睡自己老婆天经地义,爽完还动手?切! 不过,慕米桃心情美丽无比:哈哈哈,少师安然你也有尝到被迫发情的一天。哈哈哈哈。 “来,罗秀,脱下你的衣裙,换上本姑娘的。” “表小姐?干啥?”罗秀沉浸在悲伤里还不能自拔。 “去安慰你家娘娘啊,这种时候没个闺蜜在场能行吗。” “哦,好好。奴婢明白了。”罗秀明白了慕米桃的用意急忙和慕米桃换了衣衫发饰。 凌碧儿闺房凌乱,靠在榻上两眼无神瞅着墙角发呆。好像那夜的薄衾一点没收拾。仿佛那一场暴力凶残又刺激勾魂的春宫刚刚结束。室内还带着香艳糜情。 “咳,恭喜嫂夫人,贺喜嫂夫人。” 噌愣子一声把凌碧儿吓一跳回过头半晌认出是换了罗秀衣裳的慕米桃。蹭的就跳下榻来拉住慕米桃的袖子:“原来和男人做那事的滋味是活受罪。简直不是人遭的罪。那些狗屁文章瞎编的把男女风月说的那么好?老娘再也不信了。” 慕米桃忍不住扑哧大笑。这凌碧儿太可爱了。估计少师安然也没好好对待她。唉,这就是得到柔体没得到灵魂的意思吗。 安抚的拍拍她后背扶着她坐下看见她的脸还残留着淡淡的五个指印。 “这?”慕米桃询问的眼光。 第九十六章凌西岳的神秘婚事 安抚的拍拍她后背扶着她坐下看见她的脸还残留着红红的五个指印。 “这?”慕米桃询问的眼光。 “他怪我做手脚打了人家然后还残暴的——的呜呜呜呜。”凌碧儿委屈的又呜呜哭起来。 额——属于又爱又恨?慕米桃脑补当时火热的激情。 “嫂夫人你该高兴才是。什么叫有一就有二,俗话说男人就是猫,女人就是鱼。从此后珏王爷食髓知味懂得你的好,只怕要欲罢不能夜夜找你**。你就真正是这珏王府的主子了。争气的话再怀个一男半女,小日子简直是美好的不要不要的。” “哦?表妹好像很懂啊。你还没嫁人呢好吧。”凌碧儿抬起头擦把泪呆萌的望着慕米桃。 “额——我勤奋看书学习懂的多好伐。”慕米桃被责问的哑口无言心说这确实是不该是自己这身份说的话。 都怪那迷乱之夜的混蛋把自己带坏了。更怪那离倾绝花萝卜把自己进一步引诱坏了。心中老是浮现那些支离破碎的影子。话说,初YE到底是谁啊!!! “对了。表妹。你来的正好。我二哥的事还想请教你呢。”凌碧儿从果盘里捡了个大苹果一口咬下去。 这就算多云转晴了? “啥事说吧。”慕米桃也挑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二哥从小就是父亲在塞外戍边时生下长大的。现在忽然回来,他是一百个不愿意不习惯不适应。”凌碧儿又啃了一大口苹果。 “不适应就会边关去呗。把他的生辰八字给我。” “哪里像你想的那么容易。”凌碧儿瞪她一眼:一看你就不是搞政治的。帝王心海底针,伴君如伴虎,功高盖主。这些你听说过没。” “哦。哦哦。明白,我造了。”慕米桃一点就透的人这下她懂了:“这就是他目前的麻烦事?” “这只能叫做想做做不了的怀才不遇。并不是他的麻烦,二哥这阵子忧心的是父亲做主给他定了一门亲,但是二哥似乎并不满意一拖再拖。终日里喜欢往山上跑,据他的小厮说二哥到了山上还不让他跟着。” “额,媒妁之言包办婚姻,二公子野性惯了可能不喜欢吧。” “可是小厮说二哥一到了山上便脸上喜气洋洋的。但是回到府里就烦闷的不得了。”凌碧儿托腮纳闷:“难道山上有什么异事让这个就知道边关战场的哥哥开心解闷?” 凌碧儿联想到凌西岳眉间的青气。 “既然如此不放心,你我尾随去看看不就得了。” “话虽如此,可是二哥武艺高强,我们尾随着说不定会被他发现,再说我怎么出去呢?哎呀,怎么办?”凌碧儿咬完了苹果咬指头发愁。 “这还不简单,听我的吧。”慕米桃早有计策在胸。 春夏之交的郊外桃树林正是景致最有风韵的时候。枝上正盛的和地面零落的粉红花瓣把这林子点缀的如仙境一般。 在桃树林中有一座小草房,房子不大却厚实传来阵阵嬉笑之声。 第九十七章 人妖殊途 在桃树林中有一座小草房,房子不大却厚实传来阵阵嬉笑之声。黄昏,房中说笑的两个人牵手出来。一个身高近丈鼻直口方,一个修长柔美杏眼桃腮。 “公子俊佳人俏,很般配嘛。” “别说风凉话了。”山坡居高临下上一老一少衣衫褴褛的樵夫偷眼看着嘁嘁喳喳议论。 “公子,数日来屡次相帮扶,桃儿感激在心。唯有对天祈福公子能觅得如意伴侣,不枉公子是好人。这一缕青丝就当小女子陪在公子身边。” 那女子温柔的送别,莺声燕语却不乏凄楚。 凌西岳摘下桃姑娘发上的落花,握住桃姑娘的手:“桃妹妹说哪里话来。你我有缘相遇相知,定当珍惜。西岳不是注重门第势力之徒,现今一颗心都在姑娘身上。无意再觅他人。” 怎么也叫桃?我这名在古代还很抢手。胡子拉碴的慕米桃摸摸胡子。 一边小樵夫凌碧儿茅塞顿开:“原来有私情,没想到二哥这木杵子还会私定终身呐。” “闭嘴,别影响人家甜蜜。” 那桃姑娘又楚楚可怜的说:“桃花门第贫寒,料定是怎么也进不去公子的将军府的。桃花还是迁居别处,不让公子烦心。” “不,桃妹妹。你已经与我以身相许怎么能如此委屈自己。本公子又岂是薄情之人。桃妹妹且等我几日,西岳定不负妹妹情谊。” 凌西岳紧紧拥抱住桃花姑娘,从腰间取下悬挂的玉石佩件儿:“桃妹妹且先收了我这祖传的玉佩留作看不见时的想念,待西岳回府就与父亲商量推了之前的亲事迎娶桃妹妹。”那种难舍难分好像一松手就生离死别般的架势感动的凌碧儿眼泪八叉的:“真感人。” 再想到了少师安然对自己的凉薄:“唉,问世间情为何物,为什么人家就生死相许。” 擦把眼泪:“表妹,我决定了。” “你决定啥?”老樵夫瞥了她一眼。 “我决定帮着二哥劝说父亲,应了这门亲事。不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吗,我们老祖宗也是穷人。只要二哥和她两情相悦感情好就好了。” 凌西岳和桃花姑娘有*望有*终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桃花姑娘倚在门前有点凄楚的看着凌西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桃花丛后。依旧倚门望着。 “姑娘,你不是要搬走吗,我劝你还是趁着花期过了趁早搬家,免得害人误己。”忽然桃花姑娘面前钻出来个砍柴的,一语双关的冷声道。 桃姑娘吓了一跳,自己太过专注,连林子里进了外人都不知道。蹙眉看着慕米桃扮的老樵夫:“老伯你是何意?” “我说的还不清楚吗?使君有妇,姑娘还是迁走别处,对大家都好。若是有缘,姑娘就修好这世,来生再续。” 凌碧儿扮的小樵夫一拉慕米桃的衣袖,心说:你干啥呀,我都愿意,我二哥也愿意,你做的什么主啊。 第九十八章 桃树精发威(上架通知) 凌碧儿扮的小樵夫一拉慕米桃的衣袖,心说:你干啥呀,我都愿意,我二哥也愿意,你做的什么主啊。 桃花姑娘听了慕米桃这番话却愣了一会,眼睛里射出精光瞬间走进房内关门。凌碧儿急忙推门跟进,这门却怎么也推不开。 凌碧儿拉走慕米桃:“你呀,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座婚你不知道啊?这姑娘对二哥痴心一片我看行。” 慕米桃斜楞她一眼:“能不捣乱吗,你。”真是个猪队友。 说罢眼睛巡视着桃林的方位在巽位。 草地上盘膝坐下,手放丹田,瞑目闭气。脑海里的一股灵识渐渐由体内汇拢成一股灵气游出天灵穴。 草房子里,桃花姑娘靠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方白玉剑婆娑流泪。 这就方才是凌公子与她的信物。 那日她到河边戏水被水里的草妖缠上非要娶了做压寨夫人,危在旦夕之时恰好被因心事烦闷出来游山玩水的凌西岳所救,利剑斩断缠住桃花姑娘的水草。将桃花姑娘带上岸来。 凌西岳一表人才英气逼人怎不叫人动心。 桃花姑娘娇柔抚媚弱不禁风怎不叫人怜爱。 二人一见钟情从此经常约会于桃林卿卿我我已然难舍难分。 慕米桃的灵识化作薄薄的人形立在桃花姑娘身边:“人妖殊途,姑娘不会不知。” 桃花姑娘没想到那门外的人能化作灵识进来还揭穿了她的身份。我躲都躲了,你还跟进来,简直欺人太甚。竖起柳眉:“你一会是砍柴的老朽一会又是妙龄的女子?想必你才是妖。” 慕米桃看这桃花姑娘恼羞成怒,叹了口气:“这份情谊姑娘留在心间还是个美丽的念想,若是要开花结果,岂是凌公子那凡体所能承受的?近日我看凌公子眉间的青气越来越重。况且姑娘百年的修行也会因此有天谴。” 呵呵,凡夫俗子自作聪明,这些难道用你说吗。桃花姑娘看出慕米桃的灵识渐渐减弱,料想她功力不深,兀自瞪着慕米桃沉默不语。 草地上,凌碧儿只见慕米桃老僧入定般闭目屏气也知趣的不敢打扰,忽然一条绿色小蛇蜿蜒爬来就要伸头向慕米桃而去。五月蛇是最毒的。凌碧儿瞬间慌乱拉起慕米桃就跑:“有蛇啊。” 慕米桃的身体被凌碧儿在外面这一拉扯,元神移位出体的灵识没有及时回去。被困在草房。 桃花姑娘轻俏的笑了一下:小小凡人,一条幻化的蛇就吓成这样,还非要和我作对。” 慕米桃的灵识因为没有元神的支撑单薄的缩成一团移动的灵气。 桃花姑娘靠近这团灵气:“我早就听说凡人的六根灵气是最适合修炼的小妖滋补的。何况是你这种天赋慧根的灵气。你不是操心我和凌公子人妖殊途吗,也许吃了你这团灵识,我的修为大增之后对凌公子就没有害了呢。” “姑娘并不是恶根,为什么非要执迷不悟呢。就算吃了我的灵识,你也是一株桃树妖,也难与那凌公子安度百年,何况姑娘的修为还不到千年,这中间几道天劫。你不怕私害凡人增加你的罪孽吗。” ——————————————***———————————————— 亲们,明天文文就要上架了。几经修改读宝们一直不离不弃,飞叶深表感谢。上架后飞叶必以更精彩的故事更勤奋的加更来回报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先来段上架小剧场: 桃花姑娘:“就这么写呗,上架干啥呀。” 飞叶:“我怕女主被你吃了没有证明人。” 离倾绝:“吃?有好吃的啊,在哪?” 少师安然:“绝少,那不是给你吃的?本王还惦记着呢。” 慕米桃(抓狂的):“不带这么玩儿的,本姑娘的*到底被谁吃了——说说说—— 神秘人捂住慕米桃的嘴:“走,咱俩回家说去,过阵子就能生娃了。” 桃花姑娘:“……” 飞叶:“我滚去写娃……” 第九十九章 小三儿带来坏消息 “姑娘并不是恶根,为什么非要执迷不悟呢。就算吃了我的灵识,你也是一株桃树妖,也难与那凌公子安度百年,何况姑娘的修为还不到千年,这中间几道天劫。你不怕私害凡人增加你的罪孽吗。” 外面草坡上凌碧儿一见慕米桃被自己好心好意的一拽后反而昏厥过去,吓的手脚发抖,浑身冷汗:“表妹?表妹?啥意思?别吓我啊,快醒醒啊。” 表妹再瘦也不是弱不禁风的体态,比自己又高又壮。也抬不动啊。这怎么整? 凌碧儿拽了拽草房的门,紧紧闭着。心下一横;“表妹你先忍忍,我马上去喊人。” 慕米桃倒在草地上面无表情紧闭着眼,意识模糊。 人的三魂六魄少了之后变会神智涣散思维不清,甚至痴傻。一缕意识还知道唤回灵识,怎奈元神怎么也清醒不过来。 蓦地一只手臂却开始冒气。那团朱红的气体先是在她手臂悬浮结团,然后像袅袅炊烟升腾‘嗖’地窜进草房。 只见一道刺眼的红光打在桃花姑娘身上。桃花姑娘没及防备一个跟头坐在地上紧接着身上伸出弯曲遒劲的枝条将那红光缠住。红光再次发出刺眼的光亮发出电流般的力道整个草房突然掀开,桃花姑娘的枝条向被电击过一般焦糊的萎缩消失。 红光裹夹着那团白气状的灵识缥缈的回到慕米桃体内。 有了灵识的慕米桃清明的睁开眼起身。只见一株粗壮的黑漆寥光凋零枝叶的桃木瘫在不远处的草皮上。 慕米桃抚摸下手臂上的‘守宫砂’:“鬼玺?想不到你还能护主。” “等下。” 慕米桃刚转身,那株焦黑的桃木忽然声息微弱的唤住她:“你我无仇无怨,你因何用上古神器打伤我?” “桃树妖,你都要吃我的灵识来,还说无仇无怨。”慕米桃走近桃树敲击树干,闻见一股焦糊的味道。 “唉。我只是吓唬你而已。我是百年小妖刚幻出人形,真吃了灵识还容易被反噬呢。我与你只是要强斗气罢了。” “没害人因何与那凌公子谈儿女情长私定终身,若不是你执迷不悟口舌强硬何来这次的劫难。” 桃树妖又叹了一口气。 “我与凌公子是真心的。桃花承蒙凌公子相救萌生了爱慕之情。凌公子英俊有情义,桃花心知不可伤害,可是动了情的心又怎能令人轻易忘怀。方才姑娘阻止我之时正是我睹物思人心绪悲伤之际故而对姑娘无礼。小妖有错。 本来我今日给了他青丝本来就是要等花期一过就迁走南方,给他留个念想。我们小妖法力不够,若是花期迁徙徒增危险,只等这几日再落次雨水便好上路。谁知姑娘竟有上古神器傍身,小妖恐怕难逃劫数。” 桃树妖声音凄楚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娇蛮强硬。 慕米桃看着她发黑的躯干不禁也是怜惜,鬼玺那一下,这树妖百年道行怕是没了。只是你这桃妖何苦吓唬我逼出我的灵力呢。 “桃花自不量力莽撞先生落得如此下场也无话可说,只想求先生一件事。” “说罢。若不是今天,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灵力。若是能帮上你一点,也算我做一桩善事。” 焦黑的桃树干竟在树皮间泛出湿润:“小妖敢请姑娘告知凌公子真相,一是令他死了对桃花的眷念之心,二是恳请那凌公子看在我们情谊面上将我那青丝中的一缕插在我脚边,浇水七七四十九日我便可度过此劫。否则,花期一过,小妖修为全无又要挨那些山妖怪物的欺辱。姑娘若是帮我此忙,小妖心存感激。他日定当图报。” 慕米桃沉吟片刻:“有人的地方便有矛盾想必你们山鬼树妖间也是如此。今日我帮你不图你什么报答,只怜你百年修为灭了也是可惜。只是度过劫数后心绪放平不可在招惹人类,无礼他人。” “恩,小妖还怎敢。” 慕米桃转身下山没走几步只见凌碧儿领着一群人咋咋呼呼的跑上来。为首的正是凌西岳。 “二哥就是你那桃树林草房子边上慕姑娘晕倒的。就那。” “那?不是慕姑娘吗。碧儿你说话有个准谱没?”凌西岳瞪着已经风中凌乱的凌碧儿。 “表妹,你醒过来了?” “恩。”慕米桃看见凌西岳在场心说他和桃花也是有缘。将他叫到一边,一五一十的说了事情原委。 凌西岳不可置信的睁圆了寰眼。踉跄几步走到焦黑的桃花桩前伸手抚摸:“桃姑娘?”那桃花桩的树皮刷地流出一汪湿润。 凌碧儿是目瞪口呆。被慕米桃拉扯下山。 “表妹,草房怎么没了,还有那姑娘你给弄什么地方去了?我二哥对着一个木头桩子说话,表妹,我还在人间吗?”凌碧儿掐了一把自己的脸蛋又掐了一把慕米桃的脸蛋。 “你命里的富贵憋屈还没过完呢怎么不在人间,你能上哪儿去。凌公子和那桃花姑娘是宿世的缘分,虐心啊。慢慢熬吧。” “宿世?这也太玄乎了吧。”凌碧儿愣着回头看那凌公子在给木桩子小心翼翼的浇水。 慕米桃趁机摆脱了这个粘糕速度下山。经过这一番折腾,慕米桃也是累了,回到碧玄馆休息室刚要迷糊睡一会儿,只听院子里瑛姑的声音:“这位壮士你找谁?” “嗬,我几日不在,馆里又添人手了。” “小三儿!”慕米桃惊喜的扑棱从软榻上走下来到客厅:“瑛姑,将来人请进来。” 小三儿风尘仆仆断了一条胳膊。见到慕米桃眼泪儿含在眼圈里:“大哥,兄弟差点就去阎罗殿了。” “小三儿,你一向机变,出行那天又是吉日,大哥料定你无事。你看这不好好的吗。” 慕米桃安慰着他,猜测应该是岳华山那场杀戮让小三儿摊上了。 小三长叹一声贴近慕米桃低声道:“你知道吗,大哥,三扇门毁了,天泽国挺复杂的。兄弟这次去可见了老多世面。” 慕米桃给小三儿倒了杯茶水:“说说。” “事情得从武林大会说起。大哥你不是让我盯着三扇门吗?三扇门这次彻底被人黑了。岳华山武林大屠杀大哥听说了吧,兄弟就是死里逃生。但是据兄弟观察,动手的不像是三扇门的人,更像是雇佣的杀手。” 小三儿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络腮胡子全是水珠。慕米桃又给他倒了一杯:“慢点喝,怎么说”? “因为我到的早,武林大会人员还没来时兄弟我就混进了管理处的安检人员队伍。所以我一直刻意的打听盯着三扇门的人何时进山。眼见着青城,西岳,鬼斧各大门派的弟子陆续来到,但是那晚发生杀戮时三扇门的人只来了一个安排食宿的,其余人根本就没来呢。既然没来,山下又有安保控制,那么黑衣人只有山上的人扮的,山上的人中又没有三扇门的徒众。” “也许,三扇门会将暗杀人员安排在其他派别里呢?”慕米桃反问。 “大哥,所有被暗算的帮派都听见黑衣人说自己是三扇门的。还都留下了几个活口。咱用玻璃盖想都想得到:谁杀人还敲锣打鼓到处告诉啊。” 小三儿摸了一把额头的汗。他是一进门就奔着大哥来了,脸都没洗一把呢。 慕米桃点点头。 小三儿想的完全是她也想到过的,既然他们都能想得到,那么其他武林人士也应该想得到。 但是问题是没人出来澄清没人出来证明没人出来主持这件事。整个武林界竟然都悄无声息的达成了默契:墙倒众人推。 世事如此,树大招风被风拔,强要出头被人嫉。 “小三儿,你累了吧,先下去洗漱用饭,晚上碧玄馆兄弟们给你接风。” “那不急,大哥,我还有消息。” 小三儿四周看看没人又低头压低声音。 “后来我觉得事情蹊跷就去了天泽国。原来这天泽国,你猜怎么着?”小三儿卖了下关子。 “怎么?” “天泽国老皇帝有一个儿子安王,还有一个据说当年逃跑的皇后在宫外生的儿子离王。安王的母妃是老皇帝的*妃。这俩王爷儿子。老皇帝自然喜爱安王了。数次准备立安王当太子。但是离王是老大,自然朝中大臣非议的多。事情也就拖下来。 后来,老皇帝找个机会把离王派到咱们大瑞当质子,可能是想天高路远偷摸的就把太子之位安排成非安王莫属,没想到与此同时,安王又失踪了。老皇帝急出一身病啊。再后来,安王又回来了。你猜怎么,离王又失踪了。” “什么?离王失踪了?”慕米桃好悬从罗汉榻上掉下来幸好手边就是把手。 自那日谷底与离倾绝分开是过了差不多十日,离倾绝确实没来碧玄馆骚扰,怎么就失踪了? “三儿,你这都是从哪道听途说的。怎么断定离王就失踪了?” 小三有点得意;“大哥,我到了天泽国后啊,机缘巧合救了一位离王府的跟班叫来福。这些事都是来福告诉我的,你说能差吗。” 来福!慕米桃忽然感觉心有点慌。来福是离王心腹在王府,却说离王失踪了? “你怎么救的来福?” “还不就因为刚才说的,来福本来跟着离王在大瑞做质子。后来离王叫来福回府办事说自己开完武林大会就回趟离王府,结果一晃月余,来福也没见到离王的影儿。大瑞这边打听来也没有离王消息。来福着急就想自己来大瑞打听离王消息半路上就遇到歹人,正好碰上俺拔刀相助。” “啊?”慕米桃下意识的轻呼一声。 慌慌的暗想,若说真的失踪么那就是从离倾绝和自己在山谷分手那天开始的。可是离倾绝那花萝卜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怎么会树敌? 是啊吃喝玩乐歌舞*,还真容易就被游侠们解决了。 心情忽然很不好。仿佛丢失了什么东西。按说这也是花萝卜自作自受。 “三儿,你累了一路先洗漱休息一下。先去吧。” “哎,晚上大哥想问啥,在找三儿来。” “恩。” 慕米桃看见燕三儿被土豪土匪拍拍打打的迎出去。心里发堵,他带来的消息竟然让慕米桃神不守舍的有点郁闷,晚上给小三儿的接风宴只草草的应付了下便回到了珏王府。躺在软榻,她都不知道自己这半天是怎么过来的。 稳了稳心神。净了手从袖笼摸出三枚铜钱,失踪时间就按离倾绝和自己分开那个时辰算吧。 那天是卯月壬戌日。 瞑目诚心低语片刻抛出一条弧线拢到手里。打开,慕米桃心口一紧,几乎把铜钱掉落地上过去。 一副卦象竟是六和变六冲。寻人不遇,能找到的几率渺茫。 那么大的大活人武功也不低,掉山崖都没死怎么可能转瞬消失?再回想岳华山,黑衣人步步紧追似乎就是奔着灭他来的。单是纨绔花一点就能在武林大会上遇到这么大仇儿? 慕米桃起身贴上面皮又回到卦馆找到正和哥几个打牌的小三儿来到内室:“三儿,明儿缓乏一日,后天你就起程去天泽的离王府。不是和来福认识吗,谋个职位在那,一是打探无面的行踪,据说无面的据点在天泽,二来也可以问问离王的消息。然后用这种密码系在鸽信发回来。” 慕米桃交给小三一份摩斯密码的排列单,仔细讲解了半宿。这种密码当年是特警必修课。 在古代相信就是被截获也破解不出来。 ————————————***———————————— 天泽国太子府,一位俊秀的少年冰着脸。神态远比年龄老成。独坐在暗处的罗汉榻上。左右侍卫林立。 “殿下,嵩郜在外面候见。” “带进来。” 一个年轻侍卫应声进来恭敬的跪在脚下。 “嵩郜,事情都安排妥了?” “回太子,属下已经派人部署完备。岳华山上没露一点马脚。” “恩。那——他呢——”少年神态淡漠眼神却凌厉的盯着嵩郜的表情。 “太子放心,属下有十层的把握保管离王——”嵩郜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呵呵。太子唇角上扬年轻的脸上绽出抹笑容。 离倾绝,该着你机关算尽败在我手里。 要不是你自以为聪明给我下了软骨撒带到大瑞;要不是你去找那个开卦馆的小子算人家大瑞皇城我还真不知道你的真面目。 母妃说的对,不吃鸡的狐狸是没有的。只是掩饰的更狡猾而已。 离倾绝。你就和你那放着皇后不当非要和老*私奔逃跑的娘一样狡猾多端不安分。纨绔花王爷你扮的挺像!但是比手段你还真是纨绔一个! 哈哈哈哈。你当质子把我掠去大瑞,没想到我却知道了你的老底儿,此乃天助我也。 “安瓷皇儿,自个儿在这抿着嘴乐什么呢?” 帘栊一挑,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走进来。 离安瓷急忙从罗汉榻上下来扶着妇人坐上贵妃椅。 “母妃,您甘禅寺上香回来了?” “恩,今日是青芍皇后的忌日,母妃每年都去庙里祷告。愿她灵魂安宁早日超生。” 中年妇人接过宫女端来的茶点吹了吹喝下。 “娘,您就是太仁慈了。那青芍不顾宫规,野性难驯不甘寂寞,非要密会老*出宫,置父皇和皇家颜面于不顾,就是死了也是她自己放着福禄不会享。” “皇儿,话是如此,可是母妃却也不能忘却姐妹之情不去祭拜。母妃听说皇儿最近动作不错,你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也要多笼络些大臣,到时候江山好做的稳。” “母妃放心吧,该做的皇儿都会做好。使绊绊脚的皇儿一个也不会留。” “恩,如此,皇儿是长大了。我去勤政殿看看你父皇。” “恩,母妃走好。” 丽妃走后,离安瓷食指敲着桌案兀自坐了一会,忽然叫来手下:“嵩郜,大瑞京城有个碧玄馆,你派人去一趟爻一束卦,酬谢个重金。适当的时候请到天泽来为我所用。另外——” 离安瓷附耳到嵩郜耳边低低絮语几句。嵩郜挑挑眉诡异的使劲点头。 ——————————***———————————— 碧玄馆最近来了一位吃官饭的顾客,是京兆伊府衙的师爷。 据说一个铁匠铺的掌柜的报案:早上发现婆娘不在榻上,找了一圈竟然在铁匠铺后墙的楼下河沿发现衣着*只穿来一件肚兜的铁匠铺老板娘趴在洗衣服踩着的石头上半拉身子浸在水里。早已经七窍流血没了气息。这后墙下面是条河,墙体又是垂直的。铁匠铺掌柜的和老板娘感情是出奇的好,半辈子没红过脸。街坊四邻都嚷嚷着是有水鬼拉人。闹的鸡犬不宁。 “这桩命案,在下和京兆伊府爷绞尽脑汁儿。也找不到元凶。奇就奇在门是关着的窗户周围也丝毫无损。不知道凶手是怎么进去杀人抛尸又怎么出来的。张铁匠又说他家经常神秘的就丢些杂物东西。百姓就更议论纷纷说是水里有东西作祟。弄到人心惶惶。还是京兆伊府的逸公子说碧玄馆许是能助一臂之力。在下便过来叨扰。” 师爷说完身后跟进来的裴天逸摇着折扇点点头。 他也是听凌碧儿把碧玄馆吹的神乎其神便推荐师爷过来算算。 慕米桃本来为着娘亲的事担心,加上离倾绝又失踪竟让她有点郁闷,近几日只让徒儿们接些丢鸡偷狗的小卦。 但是后面跟进来的逸公子彬彬有礼的恳请她算算。她心知逸公子为自己消得人憔悴又不忍心不给面子。 冲裴天逸拱拱手:“既然逸公子瞧得起在下,本馆主就自不量力去铁匠铺看看。”喊了东来顺跟着和师爷一起去了铁匠铺。 铁匠铺就在东街街面后头的巷子里。门面宽大,一看就曾生意兴隆。只是出了这种命案以后铁匠铺子忽地就冷清了。 张铁匠独自坐在八仙桌前喝酒,被烟火熏的火红的脸灰突突的布满胡茬。见京兆伊的师爷进来,扑通跪地上:“官府大老爷,我那娘子命苦啊,您可一定要抓住凶手让娘子在九泉下瞑目。” 师爷点点头。铁匠兀自站起身,无神的眼睛扫过慕米桃。 其实慕米桃早已眼神凌厉的将他全身扫了个遍,这铁匠身着细布常服,额平,颌方,鼻梁不高鼻头却红大,所谓:山根年寿略低平,准上丰大称兰廷,若全狮形真富贵,一生财帛无虚盈。看面相是个重义有财之人。 可是他的婆娘怎么会半夜门窗无损的情况下死在铁匠铺楼下的河里?若是铁匠所为不应该是把行凶后的死者公然放在河边展览。 即使不掐算单凭慕米桃在现代学的犯罪心里学也会排出铁匠的嫌疑。 “张师傅你发现婆娘死时的年月日时报一下。” 铁匠抬起干涩无华的眼睛:“甲午月癸卯日寅时,直到邻居王叔公喊我我才知道。” 慕米桃又问了张铁匠的生辰便告辞回了碧玄馆。人命关天,慕米桃将各种时辰写上铺开纸细细演算。 “大哥,小弟认识那张铁匠。”东来顺给慕米桃端上茶水说。 “他为人如何?” “是我们家老房子没卖时隔几个门的邻居,他们夫妻感情是好。老板娘温柔娴淑操持家里家外的没有不夸的。” 慕米桃耳朵听着东来顺的话点点头手中也已经演算出来了。 “东来顺,拿着我的名帖派人去把逸公子请来。” 夜里,上玄月的光若有若无从敞开一扇的窗户照进来。趁着张铁匠在楼下借酒浇愁。慕米桃和裴天逸二人翻窗上楼躲在张铁匠寝室的壁橱后面。 三更时分,张铁匠歪斜沉重的脚步声走进寝室,干坐来一会儿:“娘子,娘子,你怎么就先我而去了。” 念叨几声扑腾倒在榻上瘫软如泥,片刻就响起呼噜声。 三更过后房间里更暗了。好在慕米桃和裴天逸视力都异于常人。壁橱后呆久了不免有点闷热。裴天逸将壁橱的门悄悄开大点,瞬间拉拉慕米桃的袖子。两个人往壁橱外看去,都愣住了。 只见张铁匠从榻上起身坐了片刻在榻上摸了摸。然后操起榻边的一把凳子走到壁橱边。 难道被他发现了?慕米桃下意识的往壁橱里靠靠挨到裴天逸的肩下,裴天逸用力握握她的肩,意思是没事。 张铁匠走到橱柜门这停住,往里张望下然后把椅子举过头顶走到后窗将椅子高高举起扔出窗户。忽然又转身回到榻上扑腾倒下呼噜起来。那把椅子掉在后面河里发出噗一声回响。 张铁匠*睡到天亮。一连几日,慕米桃派东来顺和裴天逸一起半夜躲在张铁匠的寝室。果然有几天张铁匠都是半夜忽然起来从榻边摸索个东西就走到后窗扔进河里。 这时,师爷也来到碧玄馆,先是给慕米桃恭敬的抱个拳:“先生神算。在下听了先生的建议派人调查的记录出来了。张铁匠去年确实在*有个相好的姑娘叫翠娥。后来张铁匠忽然再也不去那玉春楼了,邪乎的是那个姑娘也从此在玉春楼失踪。*还以为是和张铁匠私奔被*了,找过他几次又苦于没有证据。反正是个不入流没什么模样的姑娘,*也没为此太费心。” “师爷,我倒是知道这叫翠娥的姑娘去了哪里,烦请派人在后院的河里打捞,总不会让师爷失望。” 三日后果然在河里捞出了翠娥的尸体,除了那身衣服还能被*子认出来外,其他的早就泡得没个形态了。 师爷指挥衙门差役将张铁匠收监。 这件事在京城里传的风声云起的,说书的将它加工改造每日在茶楼当段子讲。 凌碧儿赶忙又啪啪的跑到碧玄馆缠上:“表妹,给我说说你怎么断的案。” “别闹,没看这门口排着长队等着算的吗。”慕米桃用指头戳她一脑门。 “我用一个重大消息换还不行吗?哎,关于朝廷的事,大瑞和天泽的事。” 凌碧儿眨眨眼。她知道这表妹对女人间的小事不感兴趣就对这天下大事上心。 果然,慕米桃推开手里的纸:“你先说说,我看能不能成交。” “你先说,我先问的嘛。”凌碧儿噘嘴耍赖。 “赖皮,好,和你说那个案子啊,我算出张铁匠的八字在去年犯了桃花煞。此主里面必有一女。另外我和裴公子安排了人一直在张铁匠的寝室监视他晚上的情况,结果,这张铁匠梦游,数次把榻边上的东西往后窗的河里扔。这下你懂了吧。” “没懂?梦游和桃花煞和他婆娘有啥关系。” “梦游重复一个动作,这个动作必定是他曾经做过在他记忆里留下深刻阴影的事情。去年他和玉春楼的姑娘交好,那姑娘失踪了。然后他梦游扔东西,然后他婆娘死了。你脑袋想想。” 凌碧儿双手在头顶画圈:“想想啊,哦。我懂了。张铁匠去年杀了玉春楼的姑娘,心中害怕所以梦游时总是重复那动作,然后一不小心把他婆娘扔下去了?” “孺子可教也,明儿个也来碧玄馆做学徒吧。” “可是梦游为啥非要重复那个动作呢?”凌碧儿深锁黛眉百思不解的样子。 “那个梦游呢就是人在睡眠时,大脑皮质的细胞都处于抑制状态之中。倘若这时有一组或几组支配运动的神经细胞仍然处于兴奋状态,就会产生梦游。梦游行动的范围往往是梦游者平时最熟悉的环境。倘若大脑里有深深令他焦虑、恐惧和紧张的情景,他就会经常反复做这种动作。不过那个老板娘死的确实冤枉。两人感情好也是确实。据师爷说实在是那张铁匠一时玩乐,被那青lou女子缠上,不得已——你看,一人玩火三人俱焚。” “细胞?皮质?是啥?表妹,你说的话都奇奇怪怪的,不过我有点懂来。和你说我的情报啊,告诉你啊,天泽在大瑞的质子王爷那个离王不是离开大瑞了吗,大瑞自然也撤回了在天泽的质子。天泽国老皇帝很不愿意。说离王是在大瑞做质子时失踪的,要大瑞交出离王。大瑞也不吃这套啊,现在两国成陈兵边境,局势紧张。怎样,有价值吧,这可是昨晚最新消息我在我爹门口听见的。” 又是涉及到离倾绝,慕米桃就像从夏天一下子跌到北风烟雪。 他并不是她的菜。她也不爱他甚至还很讨厌他。可是为什么听见他失踪不测的消息还是浑身不得劲呢。 慕米桃稳了稳心神,忽然院中嘈杂。意外的,上次见过的皇宫里的公公乘着小轿来到碧玄馆:“碧玄馆桃米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桃米神算名扬京城,断案有功特请入皇宫面圣。” 慕米桃急忙叩头接旨,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树大招风吧,轮到自己了。 紫禁城韬光殿金碧辉煌。这里是皇上的书房。不知道皇上单独在书房召见她是几个意思。韬光殿门口竟然有裴天逸候着。一身御林军黑红相间的左统领披挂。腰刀在夕阳余晖下泛着金光。 慕米桃对他点点头随宣旨的公公步进大殿,老实儿的跪下。现代的国家领袖在阅兵式上她倒是见过,古代的皇帝,还是第一次见。 “草民桃米拜见吾皇万岁。” “下面可是碧玄馆的神算?”威严粗哑的声音。 慕米桃诺诺的回答:“皇上圣明,正是草民。” “抬起头来,朕恕你无罪。” 慕米桃抬起头,这一抬不要紧瞬间心头一紧。上面龙椅上的中年大叔青须方面细眼隆鼻——正是第一次在侍郎府偷窥见到的男主角。 那明心竟然是和皇上*。这边还扯着少师安然。胃口真大不怕消化*。 但见这皇上的眉宇间浮着疲弱之气。印堂晦暗。纵欲过度,后宫的美女多了果然不好。 这皇上既然守着三千后宫佳丽还能雨夜*,可见也是不精尽不罢休的主儿。 “咳,神算端详朕良久,可有什么进言?”瑞皇露出一抹淡笑。 “皇上恕罪,草民未敢算天颜。” “但说无妨。朕听说你京兆伊府的悬案都能算出来。真是我大瑞的人才。” “皇上过奖了,草民那次也是瞎猫撞到了死耗子,赶上点了。” “哦?瞎猫撞上死耗子?”瑞皇眼里利芒一闪。 “朕今日宣旨神算来宫也是瞎猫要撞死老鼠吗?”语气上扬,听不出是戏是怒。 还不是个好说话的皇上,当官的都爱听恭维,夸几句吧。 慕米桃赶紧低头:“皇上恕草民愚昧无知不是深浅,如此庄重场合说出民间俗语自是素日散漫无礼说顺嘴了还请皇上恕罪。皇上治国有方爱民如子,功威光灿如日月,滔滔如江水。草民只敢仰视无半点他心。” “恩。”瑞皇嘴角动了动:“算你会说话。朕也想请神算算一卦,如何?” 不愿意。此话只敢腹诽。慕米桃干笑两声;“皇上器重,草民无上荣光。只是草民薄技只可糊弄乡人混口饭吃,只怕没有本事算出万皇上的要求,敢问皇上要算啥?” “算——江——山!” 瑞皇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几个字。 慕米桃霎时出了一脑门子冷汗。最怕就是这个。 “皇上明见,草民技薄愚钝,凭一片嘴两片舌混口饭吃,对于皇上所说,草民实在无能为力。请皇上恕罪。” 沉默。半晌,瑞皇走下龙椅,绕到慕米桃身边:“自朕记事以来,风水八卦算的如此准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朕幼年时的大瑞的国师,慕安。一个就是你。莫非你笑话朕鱼目和珍珠不分?”瑞皇喝道。 慕安。养父。慕米桃想到养父为他们皇家卖命泄露天机弄的凄凉下场。果然皇家是最无情的。用你时你是臣,不用时,你是砧板肉。心里冷笑。 “皇上折煞草民。草民初出茅庐,怎能和当年驰誉三国大陆的幕前辈相提并论。桃米出身贫寒,唯爱看些术书混口饭吃而已。” 瑞皇站在慕米桃身侧眸光冷冷盯视她片刻回到龙椅:“来人,将神算暂住云水阁,清清脑子,待他会算请为止。” “皇上开恩。”没等慕米桃发声忽然门口传来长躯跪地的声音和那人的求情。 清亮的中音。慕米桃听出是裴天逸。 “裴爱卿何意?你是要为这抗旨不尊的桃米求情?” “皇上明见,臣非为他求情,只是陈述鄙见,桃米他确实不是很会算。将他和先才国师相提并论臣以为是抬举他了。” “何出此言?”瑞皇盯着裴天逸。这是他比较信任的侍卫之一。竟然为他说话。八字眉不悦的挑动几下。 “皇上容禀,也是京兆伊府的案子破了后,臣的同僚凌统领以为他神算,时逢凌统领的*物走失,请他爻卦。谁知事情结果和这桃米说的南辕北辙。凌统领痛失*物,发誓要踏平碧玄馆。” “是何*物?” “是,臣说了请皇上莫笑,是,凌统领在外面养的——爱妾。”裴天逸擦擦脑门汗,结结巴巴说。 “哈哈哈,是吗?凌西岳在外有爱妾?朕还以为这块木头不食人家烟火只会舞弄刀枪。” “皇上说的是。之前臣也这样以为。谁知被他逆袭了。”裴天逸呵呵呵赔笑。 “既然裴爱卿如此说法,暂且等朕调查清楚再说。将桃米,带去云水阁。” 瑞皇以不容反驳的口气转身拂袖由太监搀着从龙椅后面绕进屏风后的内室。 书房的地面只剩下慕米桃和裴天逸。 “万岁爷都走了,你们还跪个什么劲儿的。走吧,桃子,随咱家去云水阁逛逛吧。”忽地一个太监尖细的嗓音。 裴天逸起身声音冷漠道:“还不起来随陆公公到云水阁思过。” 慕米桃揉着跪得生疼的腿站起来,跟在陆公公身后神不守舍的走着。 云水阁?这是把我软禁还是打入天牢?据现代著名文献卫视电视剧记载,皇上可是动不动就将人关进天牢的。树大招风。唉。干这行,迟早有这么一天。 走出韬光殿。在林荫小路上,慕米桃悄悄问身后的裴天逸:“裴公子,云水阁名字很雅哎,是什么风景区?” 裴天逸当头一声:“还不快走,看什么花草。磨蹭!” 好吧,你说我看什么花草。慕米桃低头跟着陆公公走到皇宫后山偏僻的一处河边,登上木头踏板弯弯绕绕的来到搭在水中的一处房子。 云水阁,上有云下有水还名副其实。 一进房子,慕米桃就傻眼了。房子分内外两室,外室宽大从上到下布置了层层的绳索,绳索上挂着一排排风干的舌头。在风里轻荡。 有长有短有宽有窄有红有黑。有的略长些还卷曲着。空气里似乎都有着血腥味。 啊!这不*吗,谁这爱好?她回头瞅瞅裴天逸。裴天逸面无表情。 “皇上说了,这些舌头就是不说实话欺瞒万岁爷的臣子的下场。好了,咱家带路的任务完成。你只管在这了里反省吧。” 陆公公扭头迫不及待的走出云水阁生怕房子里的舌头瞬间复活咬他似的。 ————————————***———————————— 朋友们,所有的读宝们,神算慕米桃今天就上架了,上架后更多故事,更多情节,还有个萌逗的小包子等着你。 单身娘亲带着捣乱小包子边打怪边找爹~~~么么哒,恳请大家继续支持,订阅。 第一百章 神算断疑案,既能惹祸也能认娘 陆公公扭头迫不及待的走出云水阁生怕房子里的舌头瞬间复活咬他似的。 裴天逸佯作严肃的安排几句也转身要走,经过慕米桃身边时凑近慕米桃低声说道:“云水阁里到处机关,神算在此千万莫要乱摸乱动,神算暂且委屈几日,在下一定想办法保神算平安。” “那就拜托裴公子费心了,这里确实不是旅游散心的好地方。” 不但不适合散心,还很恐怖的说。 本来以为外室挂满舌头干内室会好点,谁知等慕米桃走进内室,发现全是一捆一捆的竹册子。翻开几册密密麻麻的小字,看样子是记载割舌之人的昭昭罪状的。 忽然少师通三个字映入眼帘。 少师通和少师安然啥关系?风光的珏王府竟然也有过割舌之罪。真是伴君如伴虎。 大瑞的皇帝们一代代的癖好非比寻常,养父在这没有好下场也就不奇怪了。好歹保全住了舌头还算万幸。 晚上,云水阁里的舌头在外面被湖面上的风吹得玲珑叮咚的响,就像在说话一样。阴森恐怖的令慕米桃不敢入睡:“那个,舌头们你们冤有头债有主,小点声聊天,别吓唬我行吗。我胆小。” 翻来覆去的在榻上烙饼望房梁。忽然一道黑影嗖地凭窗而入。步态轻盈的立在房中。 来人摘下面罩烛光映出面罩下的面孔:少师安然! “珏王?深夜造访,不会是来救本馆主出去的吗?”慕米桃戏虐的问。 少师安然淡定扬起嘴角:“云水阁已经很久没从水底下浮上来。自当今皇上继位以来十年,你是第一个进来的。看来你和云水阁有缘。料想这些册子你已经看过一些,本王就是来拿走其中一本的。” “珏王说的可是少师通的。王爷是他何人?” 一向温润的珏王脸色愠怒“你过问的太多了。既然你看过,将那本拿来,免得本王浪费时间找。” “好,那就再来做个交易。实话说,少师通的册子我第一眼看就知道和王爷有关,所以已经藏起来,我帮你拿出册子,你帮我出云水阁如何?” 少师安然狠狠盯着慕米桃:“奇怪的女人,很喜欢和本王做交易?” 少师安然一把扯过慕米桃按到自己胸前,暴怒的脸贴上她的脸,彼此的气息隐隐可闻。 他复杂的眸光盯着她。慕米桃的深衣被他揪吧松散,露出白嫩温润的香肩。忽地肩上一抹花痕映入少晒安然眼帘。 他看她的眼光立时错愕失落:*花蛊。 *花蛊乃苗疆秘药向来只有传说没见过真迹。据说它破解一切情毒,唯有下蛊之人却会被它所惑一生一世晴欲都被这*花蛊吸引,对他人再不会有半点念想。 盯着那花看了良久,那个种蛊的人是谁?既然种蛊就应该是得到了她的*。少师安然眸光暗淡,内心仿佛极度纠结挣扎。伸手抚了抚那花瓣。忽然抬起她手臂,撩起袖子玉臂在那守宫砂的位置赫然还是一点朱红。 “好,成交。” 三日后,慕米桃走出云水阁,将真的记载少师通的册子交给少师安然。 碧玄馆也非常识趣的减少徒众,收敛门面低调低调。 这一日还是来了个慕名而来的妇人,进门见到慕米桃磕头就拜:“神算先生快救救奴家吧。奴家近日遇见一怪事,简直要发疯了。” “起来喝点茶慢慢说吧。” 慕米桃扶起她,细看她面容确实眉宇发青有惊吓之气。 “那什么,我就说三天前开始啊,本来我眼神就挺好的,虽是挺好也只是比一般人看的清凉点。可是三天前我在铺子里忙的时候一抬头忽然看见我家相公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人穿找打扮可不是我们镇子上的人。我就奇怪。对了。我家是开杂货铺子的,卖个针头线脑五金百货啥的。”妇人似乎很急,一时间想把说的都说出来有点语无伦次。 慕米桃启唇笑笑:“慢慢说不急。” “恩。是是。”那妇人喝了一口水,语气缓和了下:“本来我相公负责进货送货平日都不在铺子里,那天是刚送货回来,我以为是他带来的什么客户虽然奇怪也就没问。但是我成天在镇子上卖货见的人多,相公后面那人就是有点不一样。等我忙完手头的事问相公为什么不带客人进屋里喝茶时,相公一头雾水说他根本没带什么人回来。可是门窗也没开,那人突兀的出现又突兀的就没了。” 妇人说到这脸上还留着惊惧的表情。慕米桃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今早上我又看见了。”妇人边说边用手捂住脸身体有点哆嗦。 “瑛姑,给客人茶里加点安神的龙须菖蒲。”瑛姑自从恋上土匪之后便常住碧玄馆。没事听个卦,图个乐和土匪跑个腿啥的。简直乐不思蜀。 妇人喝了几大口安神茶,缓了一会:“今早五更天,我和相公七个大早,我烧饭,相公要出门上货,就在相公吃完早点背着包袱要走出大门的时候了我又看见那天的人影紧紧跟在相公身后,我心惊肉跳感觉不好大喊一声‘相公别走,我脚崴了,快帮我擦药酒。’ 相公磨磨唧唧不情愿的走回屋里给我找药酒擦脚埋怨我不会做事竟添麻烦。就在这时忽然听见隔壁家的栓子妈哭天抢地的一声哀嚎。我和相公急忙出门看怎么回事,原来就在我家门口和他家门口的地上躺着栓子爹,人事不省口吐白沫已经——过去了。”妇人说到这身子发抖:“然后我看见刚才那人影一闪带着栓子爹的影儿一溜烟就没了。我害怕可是也不敢说啊。连我那相公都没敢告诉。” 夫人说完好似摆脱重负一般,虚汗淋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把你的八字给我看看。” 妇人报上生辰:乙丑年丁卯月,丁丑日葵未时。 “你家铺子带我去看看。”慕米桃这时已经起身。 “好好,不远。就市郊的镇子。”碧玄馆的马车带着她俩和卖呆的瑛姑七拐八拐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妇人说的杂货铺子。瑛姑全然是爱玩儿的天性不顾妇人的焦急兀自掀帘张望:“这京城的人啊,不是太胖就是太瘦,哪像我们那嘎达的匀溜儿。怪事儿出的也多。不过,要说怪事儿,我们那边也不缺。” 呃!妇人斜楞她两眼,一口气没喘匀。这孩子咋这不懂事呢。 这是一个丁字路口。妇人所在铺子和隔壁栓子家所在铺子正是路转向的箭头地带。 慕米桃看了一会儿写下一道符给她:“多买点冥币十五晚上子时前找个十字路口烧了。” “啊?就这么简单?神算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心善之人,是不是经常在祭祀之时给游魂野鬼烧纸?” “嗯呐。神算真是神算。”妇人鸡啄米般使劲点头。 “所以因为你经常给孤魂野鬼烧纸感动了阴魂,你命带阴气,借你阴阳眼看见那冥界的拘役,使你相公躲过一劫。不过,阴阳两界毕竟联系不好。所以本馆主给了你一道符将符带身上。并且令你多少冥币敬鬼神而远之。还有你和隔壁所居之地为冲地,风水上也不容易聚财。最好搬走为好。” “哦哦,神算正是神算。奴家不知道怎样谢你才好。”妇人千恩万谢。送走慕米桃。 “既然不知道怎样谢才好,那就真金白银多谢点。” 忽然身后有人说话。 妇人吓得一哆嗦怎么又出来个人。哆哆嗦嗦回头见是一位衣冠楚楚的青年公子。 “嵩公子你什么时候从天泽回来的。说的有道理但是奴家家资微薄仅供糊口,所以给神算的卦资虽然不丰,但是奴家谨记心里,迟早回报答的。” “呵呵,迟早。世事无常。就像你家相公无意中避过一劫,隔壁家男人无意中遭此劫难。施恩当报及时报,才是道理。”青年公子悠闲的摇着折扇说道。 “那依嵩公子的意思?”妇人战战兢兢疑惑的问。 “依本公子的意思你应该等在碧玄馆门口,待神算闭馆回家时及时把我给你家的银票给神算送去。方才心安理得不欠人情。” 妇人蒙楞了一会儿:“你欠我家的货款?相公此时刚出门上货,奴家不知道货款金额,公子还是等相公回来再说吧。” “哈哈哈哈,还没听说还上门的钱不要的。这是收据,我还你钱你签下单子银钱两清岂不简单。” “哦哦。”妇人接过单子:“五百两银子?”惊出了眼珠:“公子一定找错人家了。我们小门小户最多结账时是几十两怎么可能是五百两雪花银。” 青年公子摇摇头莞尔一笑:“你确实不贪财是个好人。实不相瞒,你这个铺面做生意不好,但是做仓库存点东西倒是可以。本公子经手买卖向来是两国贸易,正好从天泽点了一批香料,正愁没地方存货。既然神算说了此处不宜经商,老板娘不如将此地卖我存下银票自己去神算的碧玄馆做事一来可以报恩二来也可学点神算的手艺。听说神算也收徒的。” 学点神算的手艺这话点醒了妇人:“恩,冯公子所言有道理。” 慕米桃从妇人的镇上回来,天色已晚便就闭馆,忽然窗边翅膀震颤之声。打开窗一个黑色小鸽子脚趾绑着一团东西落在她手里。 “灰灰,看看你带来了什么消息?” 展开纸条,小三儿的慕斯密码用的还挺顺手,慕米桃逐个点线的破译:“江湖由岳华掌门带头追杀无面,失踪。离王府守门。” 无面也失踪,那娘亲—— 真的是晚风拂柳柳絮长,柳絮不及思绪长。 慕米桃从妇人的镇上回来,天色已晚便就闭馆,忽然窗边翅膀震颤之声。打开窗一个黑色小鸽子脚趾绑着一团东西落在她手里。 “灰灰,看看你带来了什么消息?” 展开纸条,小三儿的慕斯密码用的还挺顺手,慕米桃逐个点线的破译:“江湖由岳华掌门带头追杀无面,失踪。离王府守门。” 无面也失踪,那娘亲—— 真的是晚风拂柳柳絮长,柳絮不及思绪长。 这天,瑛姑拿着一个柳条筐蹦蹦跳跳进来:“神算哥哥,你看我编的花篮好看不,我准备送给你的。” “送我?”慕米桃接过花篮:“为什么不送你土匪哥哥?” 瑛姑红了脸嘟起嘴:“别忘了比武招亲,中招的可是神算哥哥你。” “哦,还惦记我呢,哈哈,可别。土匪挺好的,长的精神,对你也好,而且毕竟——” 咳,毕竟是男儿身。你找我,可真就毁了。 “毕竟还能天天看见神算哥哥,对不对。”瑛姑听见慕米桃停顿抢过话头,仿佛天天看见神算就很开心。 慕米桃只好苦笑:“对了瑛姑,你前几天说的你们那边也有怪事是什么事?” “哦,我们那边啊,是个很大的镇子,挨着天泽,鱼龙混杂,要不我们庄怎么说比武输的就得做家丁呢。安全很重要。我们那镇子特产最出名的是卤水豆腐,绿豆皮。本来是有几家豆腐坊的,可是忽然*之间全没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任劳任怨的。平地冒出来一家豆制品有限公司。这种名字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说怪不怪?什么叫有限公司?公司是啥?” 瑛姑翻翻白眼:“更怪的是据说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一个老妇人。神算哥哥你说,单凭一个老妇人得有多大本事,那公司的门面可阔气了。我们都议论要么这老老妇人是妖怪,把之前那些卖豆腐的吃掉了。要么就是这老妇人有后台。后台很硬。可是还有一怪就是,尽管生意好的不得了。可他们家每天做出的豆腐就那么多,半天就卖没了。你说多怪,还有怕钱多咬手的?” 没等瑛姑说完慕米桃已经按耐不住翻滚的波浪般的思绪:“你说的真的?叫豆制品有限公司?就这名?” “前面还有几个字呢:好滋味。”瑛姑咧开嘴得意自己还有这样好故事令神算哥哥认真听。 有限公司,好滋味这种现代名字只可能是自己当初对养母畅想未来时说的。难道说真的是娘亲? 克制!克制!慕米桃强烈的按耐住激动不已恨不得飞到瑛姑她家那嘎达的心情:“瑛姑,你说的怪事挺有意思,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恩。半年前吧。” 半年前正是自己来到珏王府,被无面盯上的时候,难道是娘亲?惊喜来的太过突然,慕米桃都不敢相信了。思谋来一会儿。 “瑛姑,你在京城半月了不想家?你爹娘肯定惦记你呢。” “神算哥哥,我不想走。你是嫌弃瑛姑碍事想赶我走么?” 瑛姑嘟起嘴晃脑袋。 “我是想你在我这,我就有责任告诉你家人。要不这样吧,我送你回家,正好也看看你说的怪事,什么叫有限公司。你和你爹娘禀告一声,若是还想回来就在跟我回来。若是想和土匪把亲事办了,我亲自为你们主持拜堂怎么样?” “那我想想。”瑛姑仰着头眼珠子乱转。“好,我同意了。不过路上我要和神算哥哥坐一起。” “呵呵,这个可以有。”慕米桃揪揪她那粉红的孩子脸。唉,才十五岁的女娃天真可爱,古代人成亲真早。 慕米桃当天晚上就安排好碧玄馆的事情。次日黎明天刚蒙蒙亮就和瑛姑土匪上路。本来从京城到岳华山下瑛姑家的镇子正常行走要五天,慕米桃寻娘亲心切,昼夜奔驰每到驿站便换马,不到三天便到了瑛姑家的沙城镇。 上次急急赶路逃婚慕米桃没来得及细细看这西南小镇,如今心情不同看每处都在找豆腐店。 “瑛姑,离你说的好滋味豆制品有限公司还有多远?” “过这片市街,一转弯就是了。”瑛姑也兴奋的不得了,其实她早就想娘亲了。 “瑛姑土匪,前面中心就是你家张府,你们先回府,我去好滋味那里看看,稍后就去府里找你们。” 瑛姑和土匪看慕米桃心不在焉,语气坚定知道馆主一向言出必行,只好在府门前先下马车。”老朱,快点。”四匹马翻蹄亮掌跑到直吐白气慕米桃还嫌不快催促着老朱。 拐过热闹的市集果然见前面一座高大的府邸,石狮子把门的门楼,门楣上横着一副红底儿黑字的铜扁:好滋味。 铜门紧闭着。慕米桃扣住门环敲几下。探出一个汉子的脑袋:“今天的货已经卖完了,客商等明早发货吧。” “我找这家的老夫人。”慕米桃沉声说。 门房把脑袋多探出来点:“我们老夫人从来不见客的,一看你就是外乡人不了解情况。 “把这张纸拿给你们老夫人看,老夫人一定会亲自出来迎接。” 慕米桃咬破手指将自己名字写在白手帕上,递给守门的。 “痴心妄想,一个手帕,老夫人就会见你了?嗤。” 守门的不情愿的接过去,传来西里塔拉往院子里走的脚步声。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大铜门哗啦敞开,满头珠翠,衣饰华丽的一位老妇人在几个丫鬟婆子的簇拥下从门里进的院子里出来。 娘亲不但没有午夜梦回里的憔悴相反珠圆玉润比原来精神多了。 老妇人远远看见慕米桃停下脚步,神色失望:“红螺,请小公子进来说话。” 慕米桃忍住笑走进好滋味大门里。随着老夫人进到客厅。 “你们先下去吧。”老夫人吩咐左右,“小公子这几个字,怎么解释?” 慕米桃握住老夫人的手:“娘亲认识本来的女儿就看不出扮了妆的女儿吗?” “女儿?”老夫人手一抖,茶碗摔倒地上。颤颤巍巍站起来仔细看慕米桃的眉目,半天摇摇头。 慕米桃笑了。揭下面皮,老夫人登时涕泪横流一把搂住慕米桃:“儿啊,娘亲可把你好等的。” “娘亲,你这几年去了哪里?” “桃儿,还是你被离王府拉去选妃的第二天突然来了个黑衣蒙面的侠士,说带老身去寻你。结果将老身安置一处不认识的宫殿,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说是正在寻你。半年前那侠士忽然说寻到你了向娘亲要了颈子上带着的贴身玉坠,说和你相认的。还给娘亲开了这家豆腐店。我就说按你曾经和娘说过的名字起,你一听见就知道娘亲在这了。” “娘,那位侠士后来来过么?”慕米桃已经断定娘亲所说的侠士就是无面。 老夫人摇摇头:“已经有一个月没看见了。”儿啊,你说也怪,那侠士老是蒙着个面具,娘亲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唯有那对露出来的桃花眼是很俊气的。 娘,因为他就是无面啊。看来就是失踪了。慕米桃按按太阳穴。不管怎样娘亲找到了,自己也了了一桩心事。真心觉得娘亲在这沙城镇呆的也挺好。自己在京城得罪了大瑞国的老大,不知道啥时候还被收拾,不如来和娘亲一起继续卖豆腐。 “娘,等桃儿把京城的事结吧结吧也到这里来陪娘一起开豆腐店。” “娘就盼着这一天呢,那桃儿就赶紧把京城的事情处理了,回来和娘好好过日子。”老夫人抓着慕米桃的手笑出了核桃纹儿。 慕米桃本想这*就不睡了,和娘亲聊到天亮,再赶回京城处理碧玄馆的事。 最主要又一次月圆之夜即将来临,珏王府小树林的黑猫是不是守护虎符一直困扰着慕米桃。 不料天刚擦黑,土匪就灰头土脸神情沮丧的跑来找慕米桃。 “咋了?让人给煮了?”慕米桃戏虐的问道。 “老大,兄弟无家可归被张府撵出来了。” 土匪和瑛姑的亲事没有那么以为的那么好办的,张员外作为一方庄主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女婿若是那天比武的小生还好,武艺高超人也英俊。 留在庄上即能承载了家业,也能改良后代样貌。毕竟瑛姑不是多漂亮的女孩子,这就急需寻一位高颜值高智商帅哥。 熟料,在女儿追亲走了半个月之后忽然换成了艺不出众,貌不惊人的土匪,还是个相馆的小跟班。张员外岂能把宝贝疙瘩一般的女儿嫁给他。 慕米桃叹口气:“姻缘天定,月老那牵着线呢。你也别急。我与这老夫人是旧识,聊得投机,明日我回京城办事,你正好在这陪陪老夫人。” ————————————***———————————— 天泽国太子府,离安瓷捏着嵩郜送来的鸽子信。桃花满眼,喜气满腮。 真的没想到,那开卦馆就本太子一命的小公子竟然是女子。单不说她会算卦,日后能帮我坐稳江山,就论想那番样貌若是女人肯定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 “甄娘,更衣,本太子去看看父皇。” “是,殿下。甄儿马上就来侍候殿下。”宫女甄娘羞答答应到。所有皇子一到有了成人,都会被安排几个娇美的宫女做人道方面的训练。离安瓷年已十八,侧妃也迎娶了两个,只是正妃迟迟没有人选。 甄娘便是时常能恭迎太子雨露的宫娥之一。自然比一般的宫女面子大,吃的香。 给离安瓷梳了个清爽的扎结,端正的插上南洋进贡的上等的玳瑁头簪。掐金边儿蟠龙对的绣袍。离安瓷步履生风仪态尊贵。确实是人中龙凤,资质上乘。 天泽国的建成帝埋头苦脸闹心的在勤政殿批奏折,一看离安瓷进来,笑出一脸褶子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世间大凡爱自己孩子的父母都这副德行。何况建成帝觉得自己那个流落民间的皇子离情绝虽是曾经皇后所出实在是不成器,花花太岁,皇朝的希望还得放在丽妃所生的安儿身上。 “皇儿,今日怎么想起来看父皇了?”他这儿子确实经常找不到影儿。 “父皇操劳国家大事,儿臣在宫外寻了些补药,孝敬父皇。”说罢,身边跟来的太监将一精致锦盒交给了御前公公。 离安瓷在皇上身边坐下来顺手给老皇帝按着摩:“父皇身体不好还是这样勤政,真是儿臣的楷模。” “恩,皇儿以后万不可因嬉废政。”老皇帝边说边掏出一本折子递给离安瓷:“这个你说说看。” 离安瓷打开奏折,正是边关武将报的天泽与大瑞边界紧张互相对峙的折子。 离安瓷沉思一会儿:“父皇,以皇儿来看,我天泽国力强势,大瑞素来知道,此次借王兄失踪一事挑衅也是为了在边界土地争执问题上得到主动。如今既然效果已经差不多达到,不如来个完美收官。” “哦?皇儿的意思,何为完美收官?” “父皇曾要求大瑞进献一位公主和亲,只是母妃反对,此事便搁置下来,不如这次让大瑞给天泽献上一位太子妃。一来旧事重提树树我们天朝的威风,二来也可试探大瑞对我天泽是否顺从。父皇觉得呢?” 建成皇帝嘴角憋曰着弯了弯。心说朕上次要大瑞进献公主,你娘亲百般阻挠,又是寻死又是上吊的不愿意。多少年了后宫独*让朕见不到新鲜的小鲜肉。 现在皇儿你这招,你娘是肯定不会反对了。朕耳根也闹个清净。家和万事兴嘛。 “恩,皇儿的建议,待朕考虑考虑,再和你娘亲商议一二。”建成帝捋着胡子踌躇道。自己就是惧内,就是被丽妃的妖娆魅惑吃定了。世人皆知,在儿子面前也不用避讳啥了。 离安瓷会心一笑,告辞勤政殿,吩咐跟班的太监:“随本太子到母妃的宫里。” ————————————***———————————— 慕米桃回到京城,心早就不在这天子脚下。琢磨了一下碧玄馆的去情况,现在碧玄馆里打杂加上保镖加上护院加上家丁加上丫鬟婆子,关闭碧玄馆也是让不少人失业,京城就业情况也不理想,有这一份工,至少几十个人可以养家糊口。她想着好好合计下说辞怎么遣散众人怎么分配红包。 傍黑回到珏王府,正是阴历十五。是个晴天,月亮正圆发着淡淡的黄光。 夜上三更,慕米桃换上夜行衣来到小树林。悉悉索索的叶片声有点槮人。 星子月色透过林梢缝隙流淌进林中地面映出斑驳微弱的光。定星盘的指针颤动了一会儿,忽然停在一个方向不动。 慕米桃仔细观察定星盘上菱光镜的反射,奇怪的是上次萦绕定星盘上的那股气,没了。不见了。就像没见到那次的黑猫一样。 不对呀,慕米桃将定星盘收起再重新摆位,手指放在胸口念动紫薇诀。 “你在此处干什么?” 忽然背后一声愠怒的喝问。慕米桃大吃一惊,手指收起迅速将定星盘藏进袍袖。极快得速度做完这一些列动作没等慕米桃回身便倏忽间下坠,掉进一个密室。 四壁嵌着夜明珠照明。慕米桃按按胸口稳稳心神抬头正对上一双澄澈审视的眼睛。“珏王?你怎么在这” “该疑问的是我吧。” 少师安然牵着她的手走到密室中间:“几次三番对我的秘密很好奇,今天本王满足你,你就好好看看。” 密室周遭除了照明的夜明珠基本没什么摆设,唯有正中放着一张桌案,上面有香烛牌位。 “供桌?”慕米桃转头看少师安然同时自语道。 “不错。” “少师通?”待慕米桃仔细看清牌位上的字迹时更是吃惊非小。 “不错。我祖本是大瑞开国鼻祖少师燕北的直系孙儿,只因外戚干政大权旁落,远亲想要篡位便给我祖编织了一个罪名。处以:割舌,剜心之罪。还堂而皇之的写上馨竹史册,误导后人,简直慌谬至极。” 少师安然冰冷嘲笑的怒气是慕米桃从来没有见过的。 一瞬间她似乎也有点明白少师安然甘当明贵妃小三儿的用心。 “这就是你冷落碧儿,勾搭明贵妃的原因?” “勾搭?哈哈哈哈,你用词不当。本王还不屑于去勾搭谁。是利用。互相利用而已。” “少师安然,这样说,你知道?知道明心她?” “真心爱过怎么会不知道心上人的变化。我不是让你进来探讨我的感情变化的。既然你那么好奇,本王满足了你的好奇,那么公平点互换,为本王找出这府中藏匿的虎符。”少师安然搂过她的身体正面相对:“前朝国师的养女,别对本王说你没有这个本事。” 大手钳紧了她的肩膀,少师安然的眸光有种魔力像电击一样直捣慕米桃的心脏。 美男计?哼!慕米桃用力挣脱开;“看来什么都逃不开珏王的慧眼。你说的虎符我并不知道,但是我曾经在这林中看见过一只体型庞大的绿眼睛的黑猫。今晚我来就是为了寻这黑猫的渊源。可惜今天黑猫不见了,黑猫所带来的那股气息也不见了。我也正为此纳闷呢。便被你带到这里。” “黑猫?你见过?”少师安然听到黑猫这词很惊讶。这林子是他家的。他时时出入,难道他没见过? “黑猫有什么奇怪吗?” “关于黑猫的传闻,我只听祖母说过,它是守护上古神器的灵物。没人见到过,你说你竟然看见黑猫在这林子里?” 原来只有我能看见?也是醉了。“是啊,一月前的十六我还见过,当时还以为是王爷养的*物,今晚完全感觉不到了。”慕米桃耸耸肩打量这间密室,没有出口,一会怎么出去呢? 少师安然,负手立在牌位前,蹙眉凝神,良久板着慕米桃的肩膀:“我需要虎符为祖上伸冤,愿意帮我吗?只有你能。”他的眼眸盛满了某种凄楚壮烈。看的慕米桃垂下头去。 如果说不帮?估计连这间密室都走不出。权宜之计只能先答应着吧。 “珏王的意思怎么帮?” “找到虎符,召唤神兽,据说神兽会带着永久时空的记忆,让神兽帮我祖还原历史,否则,我祖少师通一族将永远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那个,我只能说试试。我的功力不能和养父比。我只习得皮毛。” “所以,本王希望你尽力。为了让你尽力,本王必须要把你变成本王的女人,据说这才能留住女人的心。” 少师安然说完蓦地将慕米桃按到扑在她刚刚为他那句话又大吃一惊的娇躯上。 “不要,堂堂第一美男难道就下作到只能用这种办法得到女人吗!”慕米桃扭动身体摆脱他俯下头亲吻的脸。 少师安然星眸冷魅唇角绽出笑意一只大手搂上慕米桃的细腰。 另一只手指尖弹上慕米桃的臂肘穴道。“桃桃,夜已过半,春宵苦短,既然你主动送怀来陪本王。本王就及时享受不枉你惦记本王一场。” 说罢,搂紧慕米桃旋身踢开墙上金砖。墙壁立即中开。里面莹光璀璨金丝金鳞仿若仙境。 少师安然抱着踢踢打打骂骂咧咧又掐又拧的慕米桃滚在密室金丝楠木软榻上。 俯在慕米桃的身上他粗壮的腿压住她的细腿。他强壮的双臂按着她呈大字型摊开的玉手。他的健壮就像山压得她动弹不得。 那双魅眼半闭狭长的黑睫覆在半开的眸上说不出的魅惑优雅。 他的脸一点点挨下来挨下来,茶草的清味扑在在慕米桃的鼻端。温舌雨点般落在暴露于眼前的慕米桃的耳侧肩颈深深的弄舌轻舔深咬裹吸, “少师安然快滚开——不要碰我!” 慕米桃胸腔里翻滚着暴怒,愤恨。忽然一道红气从臂上升腾罩住少师安然的周身忽而像旋风一样转着圈席卷少师安然的面门。 “啊,你——”少师安然惊惧没有说完便瘫在软榻一动不动。 慕米桃也呆住。半晌惊惧的看着自己的手臂,那股红气在击倒少晒安然后又倏地打旋儿回到守宫砂的位置,安静的泛着朱红的淡淡光泽。 难道鬼玺是在自己发怒时就会冒出来护体的? 伸手摸摸少师安然的鼻翼,还在动,没死。第二道密室的门还没关。慕米桃走到放牌位的密室中,再一次运气怒从心头起逼出鬼玺红气打开出口。 林子还是黑黝黝的不在乎谁来不在乎谁走。慕米桃拍拍衣襟走出树林冷笑:反正明天她就离开这里和娘亲卖豆腐去了。退隐江湖,闲云野鹤。管你们什么虎符不虎符的,被逼迫着当工具的滋味真不好。 这夜,慕米桃踏实的睡了一觉。困意还未消就被小蜻蜓急切的喊醒:“表小姐,表小姐圣旨来了快起来接旨去。” “什么圣旨啊,我不是刚从宫里放出来。”慕米桃咕哝着翻了个身蒙上被。 “真的有圣旨,表小姐,求求你快起来,怠慢圣旨是死罪的。”小蜻蜓带着哭音央求着。 慕米桃最见不得喜欢的人为她哭。勉强睁开眼睛:“好好好。我这就接去。” 第一百零一章 假公主李代桃僵真神算容貌尽毁 慕米桃最见不得喜欢的人为她哭。勉强睁开眼睛:“好好好。我这就接去。” 院子里凌碧儿面容失落也巴巴的跪等在那。其余种花的,护院的,端茶烧水的已经一排人跪在陆公公脚下。 陆公公拧着眉毛瞅着慕米桃的房门运气:野丫头,竟敢怠慢咱家。要不是此番你身的身份,看咱家不在皇上面前奏你一本。 慕米桃简单梳洗下走出来按规矩塞了一块银子:“公公辛苦了。” “诶,这还差不多。” 陆公公显然没认出来这位王府表小姐就是开卦馆的那个。清清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珏王府表小姐天资俊美,秀外慧中。特钦封为无忧公主,择日送往天泽国太子府和亲。钦此。” 一院子的人除了刚刚气喘吁吁赶过来的珏王府老太太,其他人都蒙了。 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天泽国太子年少英俊做皇上的不二人选。上次说给老皇上和亲,各个府中小姐都不肯去。这次信儿都不知道就做太子正妃了。跟在老太太身后的几位姨娘,姑娘陡然间对慕米桃的转运是这个羡慕嫉妒恨啊。 “老身谢主隆恩,无忧公主出自我们珏王府是我们王府莫大的荣幸。” 老太太拖着肥胖的身躯跪地谢恩,顺便鎚了几下慕米桃眼神示意她赶紧谢恩。 “民女谢主隆恩。”慕米桃瞥见众位女眷的眼神:你们谁爱去谁去,赶紧争啊,我好不容易和娘亲团聚要过幸福生活去了,无端冒出这事儿,走什么狗屎运,倒霉劲儿的。 接完旨意,慕米桃就奉皇命随着陆公公进了宫。 “表妹,你去了,就剩下我孤孤单单在这府里。保重。”凌碧儿贴身过来红了眼圈儿。 “表小姐,蜻蜓能跟着你去吗?”小蜻蜓在听见慕米桃被封为公主嫁到天泽做太子妃的一刻欢喜胀满了心扉,后来才发现陆公公压根就没让慕米桃带她。 “公公,我能带贴身丫鬟去吗?天泽遥远这一去不知道几时回。” 陆公公断然道:“宫中礼仪其实这种粗使丫头能懂的。” “碧儿,你是富贵金命,只管好好做你的侧妃,他日说不准恩恩爱爱就转正了。”慕米桃捏来捏她的手:“帮我好好待蜻蜓。” 慕米桃临别嘱咐般一一告别,怎么有点昭君出塞的赶脚。 马车的帷幔被呼啸而至的风吹得飘了起来。忽然被指婚嫁给天泽太子,她还处在旁观的感觉之中,人生的角色改变太快。小心脏真受不了。问题是我不想当什么正妃啊。命运又被硬生生转型,怎么破? 伴着初升的太阳,慕米桃又一次闻到了只属于紫禁城的气味。干燥而苍凉——如同正在咚咚敲起的凉水,将沉睡的后宫唤醒。 驶过了护城河的吊桥,马车长驱直入穿过东阙,穿过东建安门,临着前殿的基壁向南经过昭阳殿,韬光殿。过了东阁,永巷就闪了出来。 “咱家就送你到这儿了,该有的礼数,该懂的规矩,待会儿有姑姑来教你。也不知道你中了什么大头彩儿,当正妃哎,将来太子即位就可能是后位。宫里多是非,天泽的丽妃听说也是个厉害角色。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以后的日子你好自为之吧。” “米桃谢谢公公提醒,他日一定不忘公公恩德。” 从永巷之内正出来了一列宫女,她们遥遥的看见公主的座驾便屈膝行礼。 从中走出来一位中年的女官,她看上去有三十出头眼中缺少几分慈蔼。相反,她的眼睛里闪着凌厉,看上去是个干练的女官。慕米桃想,她待在宫中的日子应该不短了。 “你就是从珏王府来的,慕姑娘?”她问道,带着菲薄的眼光。 慕米桃点了点头。女官又问道:“珏王府的表亲,是官家小姐吗,学过宫廷的礼仪?” 慕米桃摇摇头。 永巷中已有不少宫女在匆忙的奔走。她们身穿统一颜色的宫装。慕米桃第一次进后宫,感觉很新鲜。 那女官带着她走进一座精致的宫殿,轻轻的关上了殿门,对慕米桃吩咐道,你随我来。 女官走到正座抿了一口茶说。先教她怎么穿宫装。 朱红色的内领,乳白色的第二重领,最外面是第三叠浅红色绣着精美牡丹花纹的衣裙。 “请公主走路要用矜持轻稳的步子,正好彰显出纤细的束腰和宽大的裙摆,娉娉婷婷,袅娜生姿。” 好专业!慕米桃联想起第一天穿警装时的情景。 “薇姑姑,明贵妃派奴婢欢儿来接无忧公主去贵妃那。” 忽然一个伶俐的小丫头闪身进来,轻盈的福了福身。 慕米桃心腾的就跳起来,明心,肯定是不安好心。不过此时慕米桃还这没有不去的借口。 薇姑姑收起其他衣裙,对慕米桃点点头:“既然明贵妃相见无忧公主,公主先去,回来唤奴婢便可。” 慕米桃又随着那欢儿走过曲曲折折的巷子回廊,来到交成殿。 这里并不是明心的寝殿。而是后宫一处废弃的冷宫。 李代桃僵怎么能在自己的房子里呢。明心靠在贵妃榻上轻笑。手里扶着凸起的肚子,再有两个月皇儿就出生了。本来她只想安心养养胎,可是明矾不省心,她也只好挺着肚子折腾折腾。 慕米桃被带到明心脚边。 “见了本宫为何不跪?”明心并未动怒反而笑呵呵的逗弄一只小狗一样的问。 “贵妃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懂礼数吗,何况现在我是皇上钦封的无忧公主,按级别,我是皇家人,你是皇家妇,还得你向我见礼吧。” 慕米桃随意拉过一张圆墩坐下。 “呵呵呵,伶牙俐齿。来给本宫看看,你到底是哪美,能让天泽国的少年太子钦点你做正妃?”天泽国太子钦点?不认识啊? 明心走下贵妃榻,临近慕米桃眼前,凝视慕米桃这张她暗中嫉妒了无数回的脸。 “呵呵,米桃也就长的有点沉鱼落雁的中人之姿,比不得贵妃一箭双雕的高颜值。不劳贵妃细看。”慕米桃一语双关说着便起身和明贵妃保持几米的距离。 明贵妃脸色绿了片刻,绽出一抹妖异的笑由欢儿搀着又慢慢坐到贵妃榻上。 “和明白人说话,果然不累。欢儿,慕姑娘这脸色白嫩,不妨切几片下来给本宫养胎药做做药引。” 声音刚落殿里四角悬空忽然垂下一张大网待慕米桃发现运气纵身躲闪时那网已经将慕米桃紧紧罩在其中。那网不知道用什么线织就,慕米桃越挣扎细线就勒得越紧。被吊起来荡离地面。完了被算计了。慕米桃只道她恶毒但没想到还这样明目张胆。 “狗改不了吃屎,果然诡计多端,不去统领妖门真是可惜。不知道你肚中的孩儿学得了多少你的阴狠。”慕米桃急急催动臂上鬼玺怒气,奇怪。竟然没有反应。 鬼玺啊鬼玺,你还挑日子出来吗?赶紧的!!!慕米桃再一次怒沉丹田。心里大喊着鬼玺护体! “珏王爷的表妹,嘴硬能改变什么?本宫这招果然精彩,哈哈哈。本宫就在看你的笑话,你奈我何?”明贵妃拍掌哈哈哈笑着。厉声喊道:“欢儿。” “是,娘娘。”欢儿回答的有点哆嗦但主子命令不可违抗。 ‘噌’从袖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走近慕米桃:“姑娘,欢儿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说着刀尖钻进网眼在慕米桃惊惧愤怒的眼神中从脸上咔嚓咔嚓血淋淋剜下两坨肉。 血水岩浆一样喷出来,慕米桃一瞬间感到双颊发木,连疼都体会不出来了。只感到黏糊糊的液体顺着脸流满来整个前胸。那血滴在地上转眼间就红湿湿的一片 慕米桃随即剧痛的咬破嘴唇。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就是为你发明的。明心,有本事杀了姐姐,否则你等着!” “呦,充什么坚贞不屈啊,欢儿,本宫见她鼻子挺翘想必也是块下酒的好肉。割下来给本宫尝尝。” 欢儿割完慕米桃脸上的肉看见那血哧哧喷,手抖个不停已经吓到*湿润不敢再动弹。 “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手抖,奴婢手不听使唤。” “没用的废物。” 明心夺下她手里的尖匕一脚将欢儿踢走:“慕姑娘,你可受住了。”话落手腕一动,慕米桃的鼻子便被割掉地上。 “哈哈哈哈,现在谁还认识你是人是鬼,珏王表妹?太子妃?哈哈哈哈想的太美了。本宫觉得这样毁了你比弄死你要好玩多了。”明心食指抹着尖匕上的血迹阴测测的眼神瞟着脑袋如血葫芦一样的慕米桃。 “毒妇!”慕米桃终于支撑不住一声凄厉的惨叫昏死过去。 “呵呵,跟我斗,保管叫你怎么死的的都不知道。” 明心懒洋洋的起身捧着肚子:“欢儿,扶本宫回储秀宫。就说这趟御花园,本宫溜达的很尽兴。” “是。娘娘。”欢儿尽管已经洗了手,还沉浸在拿刀剜肉的恐怖当中。但是当着娘娘的面不能表露自己的恐怖,主子向来瞧不起没用的奴才。 欢儿陪着明心在后宫园子里又逛了半日:“娘娘,已经逛了半日您别疲乏了。” “你懂什么,太医说了,多走走多逛逛对本宫未来的生产有帮助。” “是。那奴婢去给娘娘摘束花来。”欢儿将明心扶到假山后坐下。 “嗯,兰花和芍药搭配着好看。”明心此刻心情特别舒畅,终于首饰掉了那个践人。 欢儿跑到离假山看不见的地方蹲下呕起来。回想那血淋淋的场面,她又老毛病犯了心慌气短起来。 明心终于折腾够了,晃晃悠悠的回到储秀宫。 “娘娘,珏王爷在储秀宫侯见。”门口一个小太监跪下禀告。 “来多久了?”明心的眼睫毛都乐。都说好事不成双,今儿还真成双了。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嗯,随本宫进来吧。”明心语气温柔。在喜欢的男人这里,她就是个温柔的小鸟。 明心走进内殿坐进帘幕后,少师安然方才走进外殿垂首而立。 “王爷做吧,本宫也知道规矩不可废,委屈王爷了。” “不委屈。君臣之礼应该的。”少师安然淡淡的答道,依旧低着头。 “王爷想必公示繁忙,本宫好久不曾见到,王爷似乎都与本宫疏远了。”明心话里话外还是带出了幽怨的情绪。自从她被御医诊脉为有身孕之后,珏王曾经天天陪着她。可是最近月余,几乎都碰不到面。就算她派人去请,珏王也是有很多借口。这是她最委屈的地方。 “微臣此番来是想和亲的无忧公主,可在娘娘宫里?毕竟是珏王府出来的,微臣尚有几句话叮嘱。微臣听永巷的人说早上,无忧公主便被娘娘请走了。” 明心的脸色唰的惨白。原来你是为了那践人。身为一国王爷,天下第一美男,竟然关心一个捡来的表妹。谁才是你真正的表妹?谁才是你的青梅竹马?男人心真是善变。呵呵,早知道刚才就不止剜她的肉,割她的鼻子。眼珠子掏出来也不为过。 明心气的手指使劲撕扯这帕子。停了半晌,语气故意放缓。 “哎——呀,原来这样,王爷不早说呢。请无忧公主来也不是本宫的意思,是皇上说一个烂泥硬糊上来的公主,未免礼数不足丢了两国的脸面,就不搞隆重的践行了。由本宫叮嘱几句发了皇家的陪嫁已经出城很久了。” “出城了?”少师安然有点蒙。自己再密室昏睡了多久?刚刚醒来得知此事就跑了来,还是晚了。 慕姑娘,他少师安然并不想她嫁。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米桃被腹中一阵咕咕叫弄醒了。四周黑漆漆的。本能的摸了一把奇痒难忍的脸:“脸?我的脸——呜呜呜——”她记起来是被明心个毁了容。手指下是邹成一团的一团的疙瘩已经结痂,嘴上面是平的。她也爱这张漂亮的脸。被明心毁容个彻底。 以后她就将是一个妖怪的样子,以一张妖怪的面孔示人? 无面不会再认识她。离倾绝也不会在认识她。包括与她热热闹闹了许久的碧玄馆的人。 不禁悲从中来。算命的自古都不能给自己看命盘。她不知道自己竟有此一大劫。 “呕——”胃中一片翻滚,慕米桃上气不接下气的吐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就是干呕。 想必是昏迷了几日饿过劲儿了。 清醒过来的慕米桃恨自己一时大意落进明心的魔掌。 眼下被囚禁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房间并不小,有个带月洞门的硬榻就是目前自己躺着的。榻上没有被褥,木板浸的血迹已经发黑发干。 一面墙应该是有窗户的,但明显的被层层木板定死。没留一点空隙。门紧紧关着。门口地上有个小油灯,闪着绿豆大的光亮完全不够这个空间照明的。 灯旁边摆着一小碗爬满小虫子的米饭。就是这样连狗都不吃的米饭竟勾起了慕米桃的食欲,她蹒跚的下榻端起那碗,扒拉扒拉吃了一口。 “呕——”再次翻江倒海般呕吐起来。吐到胃液都出来,略微平静点。她又爬回榻上。 气沉丹田,调集怒气。 鬼玺啊鬼玺,我一直以为你是护体的,怎么调集不来了呢? 一人和一人的猿粪,不知道冥冥中是怎么安排的,这明心就是她命中的死敌。自从遇见就是掐架,撕逼。她躲过让过。只会让她更猖狂。 她恨自己轻敌冒进,在没想到她会恶毒到如此地步。 从此,她不会再对任何人都处处大度,与人为善。有的人天生就是想害人的。 对恶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犯罪。 慕米桃赶脚自从进了仙境见过仙师后自己抗饥饿抗疲劳能力得到提高。如今虽是饥饿却还有几分体力。 她爬到被定死的窗户那,生生的掰开一个木头钉子。将那块木板掀开一道缝隙,眼睛贴上去看清了外面,似乎中午时分。荒凉的一处院子几株杂树夹杂着芍药。看那虽破败但铺砌的精美的石基台阶,应该还在紫禁城里。 料想那明心也不敢公然的将她运出去。 只是娘亲,碧玄馆一干人还在苦苦等我,唉。 整个一下午,慕米桃就趴在木板缝里向外张望。 傍黑,门口传来响动,慕米桃赶紧躺下装昏迷。 片刻,来人打开门上一个小洞,伸进一只手,拿走旧碗,又放来个新碗。待门口的脚步声消失,慕米桃起来端起饭碗扒拉了几口,然后将米饭弄蓬松抓进几个小虫子放饭里。弄成她没吃那碗饭的样子。 有点体力,掏出三枚铜钱,幸好这身衣服还没被换走。虽然脏污的已经不像那女官刚给她换上时的美妙样子。 天山遁(遁卦)遁世救世。隐藏、遁世、暂时隐忍、防备。这卦让慕米桃有了点动力,希望。 牢中无日月,慕米桃开始在木榻底下刻竖线来记日。 熬了几天慕米桃发现一个规律,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寅时和晚上入夜前的酉时都有御林军在此巡逻。一小队十几人佩剑走过。 她幻想着哪天裴天逸来这边巡逻,他必定会救她的。忽然鼻子一酸。都没鼻子了怎么还有酸的感觉?忽然担心他不会认识她也不会相信她是她。 有朝一日出去后,看来她就是江湖上第二个无面了。为了不吓人必须得弄个精致的面罩。 奇怪的鬼玺怎么发动不出了。 毁容受辱被囚禁这样大的怒气还不算怒吗?如果连这都催动不出鬼玺,慕米桃拍着臂上的‘守宫砂’:“兄弟,朋友,亲爱的,到底是因为啥?” 这几天慕米桃寻死觅活的想吃肉。从来没这样想肉想到哭过。 每天两餐饭还是一小碗饭。 大户人家的猫狗都应该吃的比这强。 忽然有一天,门口送饭的人小声说话,慕米桃躺在榻上装晕耳朵却仔细听着:“慕姑娘,今天开始欢儿为你送饭会给姑娘放点油荤,小点心啥的。姑娘也不用多心,放心吃吧。就当欢儿对姑娘的偿还,姑娘那么好的容貌被欢儿毁了,欢儿这辈子良心不安。之前娘娘过问的紧,欢儿不敢给姑娘送好吃的。今儿开始娘娘胎位不稳去泰安殿保胎了,你这门口没有守卫,姑娘可以适当活动活动手脚。 欢儿会尽量守护姑娘的。” 随之一盘糕饼被推进来,紧接着是红烧肉,米饭和一个梨子。 慕米桃未知可否的听见脚步声再次走远。红烧肉的味道刺激的她五脏六腑翻滚鼻子虽然没了但是嗅觉还在。百爪挠心的想吃。 她忍着。按说明心做此恶毒之事又李代桃僵换了天泽太子妃,不会让更多人知道。所以说欢儿说送饭的一直是她也未尝不可信。 红烧肉啊红烧肉。我是吃呢还是吃呢还是吃呢? 经过激烈的斗争,慕米桃决定吃。就算是试探也好过挨饿。 须臾间一餐美食都被慕米桃报销,感觉从来没吃过这样美味的食物。 ————————————***———————————— 离安瓷娶来慕米桃做正妃的愿望并没有得到丽妃的支持。当日她不能不答应宝贝皇儿的要求,但是答应了,不等于一定要兑现。 至于不能实现的理由,她丽妃有很多。 太子大婚,天下惊动。厅堂里锣鼓喧天,洞房里无忧公主蒙着龙凤呈祥的大红盖头又是欢喜又是忧的坐在金丝楠软榻边上。从盖头下端垂看自己金线红花的绣鞋尖儿。 她清醒的知道她不是慕米桃,是明贵妃的贴身侍女知画。 自从明贵妃告知她李代桃僵的计策,知画心里就又是欢喜又是忧。喜的是名动天下的天泽国少年太子竟然就要成为她的夫婿,这是天上掉下多大的馅饼被她遇见,忧的是天上掉的馅饼毕竟是别人的千万别把冒名顶替的她砸晕了。 为了确保诡计成功,娘娘还让她修习了宫中秘术玉女玄经,让她将少年太子一举拿下,到时候就算太子知道,贪恋她的美色秘术料想也不会将她怎样。 一更天,二更天,三更天。知画激动心慌,揉碎了帕子纠结的等着。 终于离安瓷在太监的搀扶下满面春风的地带着酒意来到洞房。这个婚礼他很下功夫:整个袍服都用上等丝绸织就,绣着大红织金缠身的云龙,中间镶有金玉宝石,珠翠萦绕,更显雍容华贵。 甄娘伺候着他脱下礼服,发走太监婆子。 新房里只剩下香糜新鲜的气息。离安瓷温柔的瞅着他的馆主姐姐正矜持的搭着榻边而坐。娇俏的身形像极了他梦里的形象。 离安瓷心如撞兔。碧玄馆的救命之恩,他只是感激,但是当嵩郜飞鸽传书告知他开卦馆的馆主就是女扮男装的珏王府表小姐时,离安瓷感觉自己的感情瞬间变质。 那张清秀的面孔一整夜萦绕在自己眼前。他料想换会女装的馆主一定是倾国倾城,足够的美配着她足够神的卦。 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正妃人选。 “馆主姐姐,没想到和本宫这样见面吧。”离安瓷一撩大红的喜袍坐到知画的对面,不急着掀盖头,只痴痴的看着她回味。 那次,母妃劝说父皇将离倾绝送到大瑞国做质子。他一时大意中了离情绝的软骨散,也被暗中掠到了大瑞,幸亏他运功通脉解了一部分毒素中途跳车逃跑。流落到街头小混混手里被贩卖到人市。 当时就是碧玄馆的算卦的不救他,他的功力也恢复了七成,只是他需要一个地方疗伤再探听下离倾绝的消息。 在皇宫里,他故意歃后落单扮作宫女藏起来,没想到收获颇丰,不但遇见了离倾绝还知道了他惊天的秘密。秘密就是不能见光的,现在这位皇兄就永远的消失离。哈哈。 都是眼前的算卦姐姐带给他的好运道。 知画一听离安瓷的话琢磨,原来是这二人之前有渊源。便轻柔的嗯了一声。 凡事不明朗,说嗯最保险了。 他拉过知画的玉手放在自己胸前。那里是离安瓷砰砰跳的心脏。知画脸腾地羞红到脖颈。离安瓷顺势扯下她的盖头一张美艳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真真是面如满月,鼻如悬胆,眼似秋波潋滟,唇如丹朱赤红。 “原来馆主姐姐是长这样子的。”离安瓷挑起她的下颌,星眸凝视。食指抚弄着她纷嫩出水的脸蛋儿。 “嗯。”知画害羞的垂下眼帘又不时抬眸和离安瓷对视,小眼神就像受惊羞怯的小鹿。“半羞半怯,欲拒还迎。好,我喜欢。”离安瓷褪去喜袍倾身压在知画的身上,轻喘一声,吻上她的唇。“今晚,本宫要了你,从此,心里只有你,可好?” “嗯。”知画顺势躺倒软榻上,玉手搂住离安瓷的脖颈。心里又慌乱又窃喜。 都是嗯。馆主姐姐似乎不善言辞呢。离安瓷眸色似水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双腿分开身下那纷嫩嫩软绵绵的身子。腰腹一挺。 “呀——”知画娇滴滴忍不住哼了一声搂紧了离安瓷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胸前的红豆上伸出小舌头舔舐。这下子蚀骨一般快慰更刺激了离安瓷继续压下去,大手按住了她不安分挣扎的腿。 霎时间满室旖旎,芸雨相弄。门外听房的婆子们脸都羞的通红。 甄娘的脸也倏地红了,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娇吟,他们也曾有过。那时太子还是安王,还是不知如何摆弄鱼水技巧的处子。 他说,做了他的女人以后便一辈子是他的女人。他说:你真白,洁白的腿儿像莲藕一样嫩。 那一刻,她便爱上了他。 只是同人不同命,只是同样的心同样的身体被同一个男人的爱抚,一个便永远是主,一个便永远是奴。 想到此甄娘咬了咬嘴唇。很多事是她们做奴婢不敢想的。只求,何日太子再生情愫再行芸雨时能怀上个龙种此生便是依靠了。 ————————————***———————————— 一连数日,欢儿送的饭食都还不错。慕米桃觉得自己竟然不争气的胖了。在这样艰苦被囚禁的环境,也真是对自己无语。肚子明显凸出来,真应了老话,胖人先胖肚子。 胖肚子?忽然想到自己葵水有些时日没来。不是——怀孕了吧。这个想法惊得她一身冷汗。 自己不会诊脉,此时更不可能有郎中。慕米桃每日更加望眼欲穿的趴着窗户缝。 又过了数日,肚子明显的大了,里面竟然有跳动。隔着肚皮一会儿从这里伸出一个鼓包一会儿从那里跳弹一下肚皮。 是胎动。有娃了。从此自己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了。她把脸埋在膝上呜呜呜呜哭起来。心里柔软的神经被牵引出来,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助。做娘的喜悦被对娃的担心盖过了。 娃啊娃,你怎么来得这样不是时候?况且,娘亲还不知道你是谁的种。 穿来古代悲催一件接着一件,她还能不能好了。 现在逃出去是迫在眉睫。但是窗外巡逻侍卫迟迟不见裴天逸的身影。若是示意其他兵士恐怕必定为明贵妃所知。明心既然敢将她囚禁冷宫,想必在后宫也是有眼线有一定势力。所以她不能冒险。 胃口越来越好,慕米桃时常手心轻轻拍着肚皮,又喜又悲:“娃啊,娘亲现在连安全都不能给你保证,你怎么就胆儿大的敢来投奔娘亲呢。”那种将为人母的欣慰担忧纠结着。 干等不是办法,慕米桃终于琢磨出一条计策。晚上,欢儿来送饭时,慕米桃第一次开口和她说话:“欢儿,你违背那恶女人的意思给我送这么多好吃的,若是被那恶女人得知,你必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生意囔囔的,好像破皮革袋子发出的噗呲噗呲声。 慕米桃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是经过了太多心思的沉痛,这点打击已经在慕米桃的承受范围。 欢儿也吓了一跳:“慕姑娘,是你?” “嗯。我的声音把你吓到了吧,我自己也吓着了。” “哪里哪里,姑娘被毁了容貌已经很可怜,欢儿也不是天生就心狠的。但求送点吃食将罪孽抵消。” “欢儿姑娘还是个善良的,我这饭食送不送也罢。已经是个残废人,在哪里都如同行尸走肉。呜呜——”慕米桃那没鼻子的囔囔哭泣声更是有点惨。 “姑娘想开点吧。万般皆是命啊。欢儿不能多呆,以后姑娘想吃点啥就和欢儿说。” 日子这样搭话过了几日,慕米桃听见欢儿脚步声忽然深深叹息:“唉——可惜了可惜了。” “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欢儿正如自己说的不是个心狠的,虽然溜须拍马巴结主子那也是为了生存。真正动刀毁了一个就要做太子妃的人的容貌,心里还是有道坎。 “没啥,囚禁之人,自然长吁短叹的。对了我听欢儿姑娘每次说话都气短,血瘀。是不是身体不好?” “慕姑娘听出来了。我是经常胸闷气短的,求了太医给看就是说气血虚滞。也没啥。” “欢儿能不能让我把把脉。” “哦,你还会看?” 欢儿将手伸进门洞。一双鲜嫩白希的小手。慕米桃将食指在她手腕处按了一会儿:“姑娘肺气受损严重,夜里久咳不愈,怎可说是没啥呢。姑娘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就算身份低微更要爱护自己。况且这病一日不根除就不能成亲行fang事。欢儿怎么可以自轻自贱不去医治。” 其实慕米桃哪会诊脉,她只是上次见欢儿时看出她口唇气色淤青,声音嘶哑,想必就是肺子不好。 欢儿没等慕米桃说完已经泣不成声:“没想到姑娘看的这样准。欢儿自从进宫不久,便得了这毛病。确实是半条命残喘而已,所以欢儿才极力弥补姑娘,免得将来到了地府也要多受煎熬。” “莫慌,也许我倒是有点办法。一个药方足矣。你虽然说是为了赎罪,但是我也是半条命之人,若不是你照应恐怕早就归西了。” “姑娘可是有药方。”不能嫁人这是欢儿心里对这病最大的恐惧。以前郎中也说过。 “我本是珏王府远亲,家父是有名的郎中遗留了一本秘书给我留待成人后悟透糊口。只是我学艺不精,那药书也没记住。但是你这个方子,我却是抄给了珏王府的凌侧妃。因为她的三姨的贴身丫鬟就是刑部尚书长房夫人的丫鬟。也有和你一样的肺病。我曾将药方托凌侧妃转交。后来听说那丫鬟吃了三个月便基本痊愈嫁给了一个胡人过的还挺幸福。” “哦——”欢儿没说什么收起碗筷便踏踏的脚步声远去了。 慕米桃一时间心里没底。难道欢儿对自己的话不信任?沟通了这么久就是为的这个结果。 第二日晚饭时,欢儿便将一大碗小鸡炖蘑菇递进来:“欢儿想过了,想求姑娘的药方。这点菜是欢儿自己掏银钱给姑娘做的,虽然不多也是欢儿的心意。” 慕米桃肚子里的娃似乎闻到了小鸡肉的鲜味,蹦蹦地带着肚皮跳了几下差点将慕米桃晃个跟头。慕米桃揉着肚皮心说:娃儿,忍着点,看娘亲这点肉骗来的多不容易。待娘亲计划得成,带你出去天天给你吃山珍海味。 “你只需给我找张像样点的纸笺,和笔。待我写张介绍信给碧儿,就说你是我的朋友,你自管去珏王府交给凌侧妃,她便会给你药方。”。 欢儿忐忑狐疑的拿着纸笺走了。慕米桃也去忐忑狐疑的熬到天明。那封信上慕米桃用盲文做了说明。凌碧儿一看见就会明白。 天色微亮五更天,巡逻侍卫照样从院子墙外走过,透过花丛依稀还是那几个人。 欢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送来早饭晚饭梨子收走碗筷。 慕米桃有心问问她去没去珏王府又怕打草惊蛇。 第二天送的饭有点奇怪,又是先前的一小碗嗖饭。更别提水果点心。 慕米桃猜测是换人了。又没敢冒然的问。 如果换人送饭只可能有两种原因。一是欢儿去见过凌碧儿,碧儿按照慕米桃的意思将欢儿扣下。只有将她扣下才能保证她性命无忧。否则一旦自己真跑了,欢儿也是死路一条。 另一个原因就是事情败露,欢儿被管事的或者明心囚禁。 这样忐忑的过了一天。晚上的巡逻队伍中有没有裴天逸便是关键。 “娃儿,你说娘亲此次有没有机会带你去看大海吃海鲜。娃儿,你给娘亲好运吧。” 慕米桃早早便将窗户上的木板缝扩大,将写好的纸条搓成球攥在手心。 远远地身着深蓝色御林军制服的巡逻队伍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一,二,三,四,五——还是十一个。从院门前的零落的芍药花丛走过去。竟然没有一个转头往这边看的。 慕米桃心陡然间冰凉。一直支撑着她的希望泡沫一般散了。抓住木板的手松离开来。想我一代神算难道被这残酷的世界遗忘了抛弃了。 娃儿,娘亲不能让你当古代版的小萝卜头,绝不!眼泪涌出眼眶淌在疙瘩瘤球的面孔上。 第一百零二章 猪脑子智斗白骨精 娃儿,娘亲不能让你当古代版的小萝卜头,绝不!眼泪涌出眼眶淌在疙瘩瘤球的面孔上。 “娃儿,娘亲难道就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吗?娘亲的生死现在都不要紧,可是你已经是个生命,娘亲希望你能安康的生下来,活下去。娃儿,怎么办?” 忽然门外响起杂沓的脚步声。金属剑鞘碰撞声。“啪啪啪啪”木板被拍的山响接着一道威吓:“打开,奉命搜查嫌犯。” “这,这——” “这什么这,别这那的,放跑了刺客你负责,你付的起吗。” 叮当宝剑砍击木板的声音。 慕米桃瞬间心脏狂跳,是喜是忧?来人是谁?好像不是一个。 咣当门板被再一次利剑刺穿,倒下砸在浑身是血的太监身上。原来这门也是被订上了层层的木板。 两个蓝袍侍卫闯进来旋即捂住口鼻转身吸气。 “这什么味道,兄长去处理那太监,我找人。” 裴天逸的声音。 慕米桃从木榻底下钻出来脸上蒙着扯破的衣襟做面罩。 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裴——公子。” 裴天逸视线在房间里巡视一圈没看见人影,忽地从地上冒出个乞丐。就算经历过沙场,从死人堆里趟过,也没闻过这样熏人的。他再次禁起鼻子:“你是何人?没时间和你浪费。” “裴公子。我——是——慕米——桃。”断句已经语不成声。 “你?”怎么可能是那天仙一样的慕姑娘。裴天逸上前一步去拽。慕米桃的面巾。 “别,裴公子,别吓着你。” 慕米桃赶紧捂紧脸上的破布:“还记得踏青之时将军府游湖吗?当时碧儿带着我——” “你真是慕姑娘?”裴天逸一向温雅也禁不住张大了嘴。“没时间磨牙了快跟我走。”夹起她就要蹿出破门。 “稍等,别伤着了我的娃儿。”慕米桃护住肚子。 “你有身孕?”不吝于五雷轰顶。裴天逸呆愣了瞬间。抱着她蹿出冷宫,外面有个蒙面的蓝袍侍卫接应着,趁黑出了紫禁城。 “娃儿,娘亲和你终于安全了。”慕米桃被裴天逸背到一处别院刚落地。就听见呜呜哭声:“表妹,我们以为你有了好地方享福招呼也不打就离我们而去了。谁知道你遭此大罪。”凌碧儿看见她这模样,捶足顿胸。 看见凌碧儿,慕米桃再也忍不住心中悲戚抱着她嚎啕大哭。 “唔,好臭。表妹,你多久没洗澡了。”凌碧儿激动过后被刺鼻的腥臭味熏开一点距离:“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天逸急忙说:“你们先聊,我和凌公子晚些回来,交成殿那边估计要找我们。” “凌公子?”慕米桃这才注意另一个蓝袍侍卫是凌西岳。 “二位公子大恩不言谢。桃桃此生定当报答。” “朋友之间说什么报答。碧儿先带慕姑娘洗漱饮食再细说原委吧。”凌西岳甩下一句话和裴天逸纵身消失。 慕米桃洗完澡找了块好看点的帕子蒙住脸。 “表妹,快把委屈说说,谁敢把你掉包了。天泽太子大婚,我那将军爹爹还去了。确实是大瑞的送亲队伍。”凌碧儿给慕米桃夹了一筷子蜜汁儿鸭脯肉。 慕米桃先顾着吃没说话。必须得先把肚里的娃儿喂饱。 “哎呀,带着块布干啥,吃东西都不舒服。” 凌碧儿猛地扯下慕米桃脸上的面巾。 “啊——” “啊——” 二人同时发出一阵惊叫。 凌碧儿双手攥拳挡在嘴边脸色发青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那是怎样的面孔?还能叫脸吗? 人脸不是这样的——那么倾国倾城的脸怎么变成这样——怎么能变得这样骇人。 那只是邹成一团的球球红赤赤的翻着几道白痕。鼻子那地方疙疙瘩瘩就剩俩窟窿眼喘着气。 “啊——你是谁?”凌碧儿越看越怕猛然退后不能相信眼前的球球就是三个月前嫩得出水,娇媚的像芙蓉花一样的慕米桃。 慕米桃从凌碧儿的惊慌中就猜得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得多恐怖。她迅速捡起被凌碧儿扔掉的面巾捂上脸。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在松鼠桂鱼的金黄鱼皮上。 筷子挑起一大块鱼脊肉哽咽着大口大口吃。边吃边响着忍不住的呜呜声。 娃儿已经存在几个月了从来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不知道怎么营养*呢。她不能顾着哭顾着心痛不给娃儿喂饱。 凌碧儿蒙愣的看着她吃吃吃,忽然疯了一样扑过来抢下她的筷子摔地上:“吃吃吃,你是猪啊,被人害成这个样,还好意思当神算,当大哥,你说,是谁?到底是谁*没人性丧尽天良?说?我杀了他全家祖宗十八代!!!” 慕米桃把菜碟饭碗往旁边一扒拉心神俱碎的哭起来。四个月一百二十天的囚禁,一百二十天不是人的生活,她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她以为她的孩子不可能活着来到人世。她心里有对娃太多的惊怕只是当时已经顾不上去梳理。 凌碧儿渐渐冷静下来,从后面抱住她的肩膀。只有这背影还有熟悉的味道。 “告诉你是谁,明——心。” 凌碧儿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明贵妃?可——可是她与你无冤无仇为啥要下此毒手?” “无冤无仇?呵呵。冤仇大着呢。” 碧儿,我一直怕伤着你不和你说。现在你这样逼问,我真怕伤着你。 慕米桃闭上嘴,换了双筷子继续吃菜。 “你把我凌碧儿当外人?我凌碧儿没有亲姊妹,我把你当亲姐妹,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 “碧儿,我怕伤着你,还怕你不能承受埋怨我。” “切,难道我是纸糊的?从小在疆场死人堆里我都趟过多少回。” “可是,感情的事,不是你能大能杀就能hold住的。” 慕米桃挑了一条?大虾,给娃儿吃。 “你是说牵涉到我的夫君?” 凌碧儿不傻也不笨,她从慕米桃忍隐不说里感觉到事情不简单。 “刚来大瑞珏王府是以为娘亲偷偷回了娘家,后来为了少师安然能帮我寻找娘亲的线索我们就互换离一个条件:他帮我找娘亲,我帮她去侍郎府给明心送——信。” “什么信?”凌碧儿急切打岔。 “那个我没看内容。” “就送个信怎么就结仇了?” “是啊,除了送信,我还看见了一些不应该看的画面——活春宫?” “活春宫?” 凌碧儿蹦了起来:“你是说明心进宫前就*?” “嗯。不过,后来我知道,偷也没偷别人,偷的就是当今——圣上。后来,我在珏王府和明心遇见。王爷介绍说我就是那天给明心送信的信使。从那以后,明心就做贼心虚,想要害我。过不久,少师安然和明心准备私奔。明——” “私奔?夫君和她私奔?” 凌碧儿再一次蹦起来;“他们感情有那么好竟然要私奔?和一个成亲前就敢*的贱女人?”嫉妒悲愤的眼泪瞬间就从凌碧儿脸上落下来了。 慕米桃叹了一口气:“唉,都说了怕你hold不住。算了不说了,你也别难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什么好德不好德的,和这种渣女有什么好德可讲。你的仇本来就是我的仇现在更变成了我的深。继续说。”凌碧儿从腰里蹭地抽出一方帕子使劲擦把眼泪。 “后来就是明心让少师安然安排我做保镖护送他俩私奔。” “这不是叫你送死吗!少师安然也是混蛋王八蛋!” “嗯。确实是想我死。半路上出现一个江湖上叫牛二的杀手,眼看我就要驾鹤西游了,幸好被一位大侠所救。在外面躲了几天。再回到珏王府时就看见了你。然后听说明心也进宫做了贵妃。那个牛二倒成了替罪羊说是劫持明小姐私奔被少师安然处死。呵呵。” “这就是夫君遵从圣旨娶我却不肯和我圆房的原因。”凌碧儿捂脸,不自禁的脑补着自己的夫君和明贵妃颠鸾倒凤的场面。他的身体,被那个践人碰过,他的怀抱被那个践人靠过,他的吻细细碎碎的给了那个贱女人最可恨,他的心给了那个贱女人——啊啊啊啊!!!!女人对爱的排他性和嫉妒令凌碧儿粉脸涨红。 慕米桃揉揉太阳穴心想,在皇宫里碰见少师安然和明心*的事儿还是别说了,虽然不是她本意但是战火还是燃烧到碧儿身上来了。碧儿是个单纯率直的性子,远远不及明心阴险毒辣。要是碧儿一时冲动弄出什么吃亏倒霉来,自己也会愧疚。 娃儿可能累了,月份越大她越爱睡觉。 “碧儿,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在你嫁进来之前。现在明心有了身孕和少师安然显然是不可能的,你也别纠结这点事。” “可是我纠结你的脸!表妹,我不会让她就这样李代桃僵夺走你的公主封号和太子夫君。让她把你把我把少师安然甚至把皇上都玩在鼓掌之中然后在幕后得意。” “碧儿,你别冲动。此事不宜公开,否则皇上没脸面势必迁怒别人,别说珏王府几百口人头落地,就是将军府也会受牵连。到时候后悔就晚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记着呢。”慕米桃心说,眼下,我有心无力,娃儿能不能安康还不知道。 “表妹,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是裴公子刚购置的别院。谁也不知道。应该是安全的。你放心,碧儿心里有谱。”凌碧儿第一次脸上显出成熟的决绝。 慕米桃这*锦被华chuang睡的却很不安稳。一会儿梦见凌碧儿血淋淋的尸体,一会梦见凌碧儿被明心追杀。凌晨慌慌的醒来,拍着胸口告诉自己梦都是反梦。 后宫,凌碧儿曾经和表姐来过一次,这次她又赖着表姐看她太后姨妈的由头非要跟进来玩。 半路上,凌碧儿忽然肚子疼满后宫的找厕所。 “你呀,就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这种时候你看你哪像个王妃。”表姐无语问苍天这表妹老给她丢人啊。 凌碧儿弯腰龇牙咧嘴的:“表姐你就别笑话我了,你快去吧,过了时间你太后姨妈要着急的。我如厕完了就去找你。” “那只好如此了,你别走丢了。刺头儿,就你事儿多,下次不带你来了。” “嘿嘿——”凌碧儿对表姐做个鬼脸盯着表姐和丫鬟们走进回廊不见影儿后神色冷厉佯作散步的向泰安殿走去。 明心这阵子胎位不正,皇上心疼*妃。太医们用尽了办法,挨板子的掉脑袋的一批又一批也没有将本该倒置腹中的胎儿方向弄下去,老太医凭手一模就能感觉到,那胎儿正着坐在上腹,还是个前置胎位。 闲的闹心正由宫女们陪着在泰安殿门口的园子赏花扑蝶。 “贵妃娘娘好久不见,娘娘真会选景,这院子的花开得真美。”忽然绿意葱茏的树丛后闪身蹦跶进来一个粉红的身影。 明心撇撇嘴。就这样的二货来配她的王爷表哥,可真是一块好牛粪插在烂菜花上。 “哟,这话说得,本宫养胎是第一位的自然要挑个好住处。表嫂怎么溜达到这来了?” 践人,看你这语气神态好张狂分明没瞧得起我凌碧儿。 凌碧儿耸耸肩:“唉,我呀,和表姐去看太后,结果我半路尿急。等我出来不见了表姐又不认识路就走到这里来了。没想到能因此看见娘娘,真是天赐良机啊。” “天赐良机?见到本宫有这么兴奋吗?”明心摇着团扇噗呲一笑。 “小兴奋了。上次和娘娘见面还是在瑜淑妃的牌桌上。我讲的边关的事,几位娘娘很爱听。今天正巧碰见娘娘了,要不要说段笑话来给娘娘解闷。”凌碧儿是个自来熟到哪都不会无趣。 “也好,本宫倦了,你且先讲,我且听着,睡着了也不一定。”明贵妃慵懒的往半卧式贵妃榻上蜷起身子。 “那碧儿就不客气先坐下给娘娘慢慢说啊。唉,走的真是口渴。”凌碧儿摇着手扇风。 “青竹,给王妃看茶。” “额,我要白开水就好。”凌碧儿赶紧声明。 “是。”青竹也转身掩嘴轻笑。少顷从内室拿出一个翠玉杯盛着澄清的白水。 明心再次撇撇嘴,徒有将军府二小姐的虚名,骨子里就是一塞外的小村姑。 “你要说什么,就说吧。且容本宫闭上眼睛听。” “咳,那我开始讲了。”凌碧儿先咳了一声。 “昨天我在宫外碰见一个人,这人我说了真怕把娘娘肚子里的孩儿吓到。这人你猜怎么样?竟然没有脸。太可怕了。整张脸都没肉了全是骨头连着一层皮儿。更可怕的是还没鼻子。就剩两窟窿眼呼呼出气儿这就是我在边关长大见多识广不害怕,要是娘娘这金枝玉叶的见了,恐怕对胎儿都不利——” 凌碧儿话没说完,明心忽地从榻上坐起身:“大胆凌碧儿,怎敢在本宫面前胡说八道?你说的是什么人?”明心心说不可能啊?交城殿离这边热闹的院落相距甚远,再说有人看守如果有意外会有侍卫向我汇报。御林军里我有内线的。凌碧儿这话是巧合还是有意炸我? 凌碧儿反倒坐到更安稳了:“娘娘这番惊讶在碧儿意料之中。那个没脸的人,娘娘也认识——” “停。”明心的困劲立刻没了。直觉到凌碧儿来者不善。 “青竹你们几个先退下。没有我的召唤不得过来。” “是。奴婢遵命。”直到青竹和几个宫女走的没影儿了。明心忽而笑了。看着凌碧儿:“表嫂,没有轻松点的故事讲吗?这个容易把胎儿吓到。” “没事。那胎儿本来也不该来到这世上。”凌碧儿也笑了。笑里语气却带着杀意。 “你?大胆放肆!再胡言乱语我可不念你是表嫂亲眷马上将你交给御林军。”明心有点心惊,这凌碧儿一定知道什么情况来着不善。 “好啊,既然娘娘对碧儿如此不客气,那碧儿也就不念什么表妹亲眷,来听故事的人越多越好。而且我已经写好几本放宫外头了。我猜,我知道的事一旦公开,呵呵,呵呵呵呵。不知道全天下的人要怎样把你这个贵妃娘娘写进史册。册子里会怎么形容呢?*?恶毒?*?无耻?或者——” 凌碧儿托着腮帮子,手捧翠玉杯一口没喝,非常享受的看着明心的脸从红到白到绿到青到紫到黑。整个儿一调色板啊。 明心此刻已经知道她的来意,胸腔里布满凉飕飕的惊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凌碧儿的嘴在动。那嘴犹如血盆大口要将她的富贵荣华,一世英名悉数吞下,嚼烂再吐到阴沟里。 毛孔里血淋淋的冰冷。 “你在威胁我?”明心阴测测的眼神射出凶光,嘴里狠狠吐出的阴阳怪气足够把老实胆小的人儿吓哭。 凌碧儿可不是怕事儿的。在边关长大的野性本就难驯,此刻被明心的蛮横和唯我独尊激发出来。 吐掉口角嚼着玩的草叶将凳子挪近明心的跟前伸手故意揪巴明心的胸脯:“威胁你又怎样?你不欺人人不会欺你。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做了什么?怕我说吗?” “说,你想要什么?”明心自知动手还是动嘴现在都不是凌碧儿的对手。开始用缓兵之计。 她肯定知道了什么?待会儿自己要去亲自去交城殿看看。欢儿和那看人的太监都是可靠的,也都有把柄在自己手里,应该不会反水,那凌碧儿这越说越玄乎的话是哪得来的? 凌碧儿从袖子里掏出一粒药丸:“很简单。吃下它。你这孩子我真怕沾上我夫君的骨血。那岂不是给我夫君脸上抹黑吗。” 凌碧儿揪住明心的衣领子将药丸送到她嘴边。 “什么?”明心浑身发抖,才明白眼前这个自己一直以为是村姑的女人才是更狠毒的厉害角色。 “我不——吃,我不吃。你——不能——拿掉我的-孩子,我和你——保证那——不是少师安然——的。我和——你保证——我不会再抢——你相公。”那药丸沾到唇边。明心悬着的心彻底崩溃。面色青紫。说出一个整段的话都困难。 “我不管那是谁的孩子,你这种害人精都不能生。除非——” 凌碧儿卖着关子给了明心一线希望:“除非什么?你想要什么?官职?金银珠宝?我都能满足你,你说吧,求求你说你要什么?”明心歇斯底里鼻涕眼泪抓着凌碧儿的手恳求。 “除非你能把我表妹的脸给长出来,再把她的鼻子给按上去。”凌碧儿恶狠狠的笑着。 “啊——”明心不可置信的瞅着凌碧儿,一时间没了思维。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就在这啊的一瞬间,凌碧儿将那药丸塞进她嘴里然后举起手中的翠玉杯将白开水咕咚咕咚给她灌进去咽药:“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白开水了吧。” 凌碧儿灌完白开水,眼见着明心昏睡过去,旋即开始整理明心的发髻,衣裳。然后打了个哈欠:“来人啊。贵妃娘娘困倦了,睡了。好生照看着别伤风感冒伤着了身子。” 青竹和几个丫鬟太监离老远听见凌碧儿呼唤,小跑着赶过来见娘娘是睡着了。便和凌碧儿福身将明心的贵妃榻小心的托着进了泰安殿。 凌碧儿撅起小嘴吹吹指甲上的药屑:明心,我一看见表妹的脸就贼难受,好好的人儿还没成亲呢就被你毁成这样,所以——俺们没完。 起身去太后的瑞合宫寻表姐。一路上凌碧儿很是得意,哼哼,慕米桃你老说我是猪脑子,现在看看本宫这事儿办的多漂亮。 第一百零三章 王者归来 天泽国位于阴山山脉以南,气候分明资源富饶。 因大部分边界毗邻草原,世代都与草原骑射部落通婚,因此人都长的高大强骨骼发达。 大陆人都俗称苍狼之国。 据说当年建成帝的皇后郝擦赫氏就是草原沙漠骑射部落的一枝花。 天泽往东方向是大瑞国毗邻大海。 往西南上方向是以丘陵盆地地形为主的国家西贺王朝。 再往西北就是通往西域的沙漠。 此刻在一望无际的金黄沙丘后走来两个人。一个高大一个瘦小。 “大哥,你简直比我这个在沙漠玩大的郡主还能走。要不要歇歇了。” 其中一个高挑健美的女孩子娇嗔的坐在沙丘上露罗出来的一块岩石喘气道。 她薄薄的遮阳纱帽很好看,插着几根洁白的孔雀翎毛。衬得她的脸纷嫩嫩胖嘟嘟的可爱秀气细长的眼睛笑起来弯成一条缝儿却是亮晶晶的水灵…… “玻璃若而郡主若是累了,先歇片刻,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水源。” 被叫做哥哥的男子放下弓箭只身拿起干瘪的水囊转身看沙丘的走向。 “哎呀,你也坐下吧,要是看水源,我这个沙漠长大的还用你这个外地人看?大哥,究竟还有多远才到你说的国家?” 玻璃若而郡主扯着男子的袍襟劝他也坐下。 男子依旧站立着迎风眯眼看向遥远的地平线。俊美的桃花眼怅然若失:“我不记得了。” “唉,又是不记得了,半年了,问你一百句都是不记得了。你不是得了你们中原传说中的失忆症了吧?” 玻璃若而郡主撅起红红的小嘴。心理其实有点窃喜。不记得更好,不记得别人就只记得我自己。那就没人和我争这个英俊的大哥了。到时候我单于老爹做主将他许给我。反正他的命是单于老爹救的。中原人不是最讲究知恩图报嘛。 哈哈哈哈。天天搂着美男游山玩水不知道要多爽。那才是美好人生啊。 正想得美一抬头,人没了。她那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大哥呀,不为霸占你我屁颠屁颠的放着郡主不做和你来中原干啥。 但是玻璃若而知道自己不能动地方。大哥既然去找水肯定会记下周遭的记号。沙漠气候变化无常,差一点标记就会走散几千里。 早晨的时光很快就要过去,太阳开始烤人。玻璃若而手搭凉棚张望了半天终于看见大哥背着鼓鼓的水囊兴冲冲健步走回来。 “啥好事这高兴的?” “男子从背上解下水囊给她:“大口喝吧,这次不用省。”然后自信坚定的指着远处的沙丘包对她说:“我在几百米外的草皮根下发现了大量的地下水源,马蹄印和人的脚印。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再过不久肯定会有人烟。” 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就像他的眼睛一样令她沉迷。 玻璃若而眼睛又笑弯成了一条缝。她就爱他这副什么困难都不在话下,不放在眼里,都能轻易解决的爷们样儿! 即便是当初他在沙漠中遍体鳞伤被他单于老爹救下来的时候,昏迷了十几天,醒过来依旧眉头都没皱一下。 天泽国秋天的景色非常迷人,漫山遍野的油绿娇黄绯红。起起伏伏的彩色山峦仿佛画卷。 京城百里外的栖乌山,金色温柔地抚慰着满山苍翠。忽然大自然的安逸被喧嚣的马蹄声打乱。从对面山坡上尘土飞扬跑下来十几骑骏马。马上的男人们弯弓持剑,人声狗吠的追着一头慌不择路的白狐。 “国舅爷,奴才看见了在那边。” “追!”被众人围绕的彪悍的白马上一个中年男子使劲拍马屁股。 那白狐皮毛光亮像青色的缎子闪耀,轻灵机巧的从沟坎树林里惊心动魄的窜出来。白茸茸的尾巴一点没沾上灰土。就是这死里逃生都难掩那张望间灵动妩媚的从容。 “大哥,这白狐好有灵气哦,若是被后面狩猎的爷们掠去剥去太可惜了。不如我们逮过来养着?”玻璃若而说时迟那时快已经一个箭步扑过去抱起正回头张望的白狐。 白狐虽不及防被追杀马队之外的人捉住“嗷呜-——“转过尖鼻子凶狠的瞪着玻璃若而。 “放了它!“玻璃若而的大哥跟过来沉声道。他的声音总是那么不急不缓却威仪有力道。 “我不嘛,多可爱,哦小宝贝,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是我在中原第一个朋友。” 玻璃若而执拗的搂紧白狐贴上毛茸茸的尾巴…… “我家国舅爷的猎物还不速速交上来。” 忽然一声尖锐的命令。长矛便横在玻璃若而颈子前。 十几匹骏马踏踏奔到眼前。 “姑娘,想必是异族不知情,这片山是皇上赐给国舅爷的跑马场,这只白狐也是国舅爷的猎物,请姑娘莫要为难在下,将白狐交给在下。”马队中提马前出一个年轻的白袍武士,筋骨分明,棱角英武手中一杆银枪架在玻璃若而肩颈。 “哼,你家姑娘我就不交,你奈我何!!!” “在下从来不和女人动手,别逼我。” “那我就破一次戒,就逼你,就逼你,就逼你了怎么着我?” 玻璃若而弯起亮晶晶的笑眼晃着头挑衅。帽子上的孔雀翎跟着乱颤煞是好看。 “你!你——“白袍小将‘你’了好几声。气的剑眉倒竖,银牙嘎吱响。他真没枪挑女人的习惯啊。何况这女娃还挺可爱。 后面十几个人围上来“牧公子怜香惜玉咱们绑了这捣乱的,回府剥狐狸皮去。“接着伸出十几只黑压压的爪子冲玻璃若而摸过来。 “哎呀妈哎!“ “哎呀妈呀!“ 忽然伸出爪子的几个家丁纷纷捂着手腕弯腰嚎叫:“哎呀暗器,老爷,牧公子他们有暗器。“ 白袍小将余光一瞥,几个家丁手腕处都有个针尖样的红点渗出黑血。正是大动脉的位置,这是要给他们割腕啊。 “大哥,就知道你会出手的了。哈哈哈。“玻璃若而向十几步远的男子跑过去。 白袍男子这才看见不远处一身异族打扮浑身嚣尘的高个男子。枪尖一指拍马过去。 NND老子不和女人动手还不和你这壮汉动手吗,正好她的帐算你头上。 白袍小将浑身运气白脸寒霜提枪向玻璃若而的大哥刺去。 “牧儿,助手!“ 这道声音苍凉厚重,就像一道符将白袍小将的银枪定在半空。“父亲?“牧公子狐疑的勒马回来。 国舅爷一直立马停在人群外观察事态。本来他视线也被那抢脸白狐的异族女孩子吸引过去。待抬眼看见十几步外的那女子的大哥,国舅爷的眼神猛然定住了。 这男子穿着粗浅,腰别弓箭,却满面不怒而威尽是坚毅果断之气。 长方脸,挺鼻梁,卧蚕眉,桃花眼,龙姿日角,帝王之相。 国舅爷的潜意识紧张的抬手捋起胡子。那捋胡子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牧儿,既然这位壮士喜欢这白狐,不如以你身上那精致的弓箭相换。老夫这里敢问壮士可否到我府离讲解下这奇异弓矢的技巧?” 国舅爷语气祥和神态安详,褶皱的鱼尾纹含着笑意向壮士发出邀请。 ‘大哥,不行啊,这弓箭是我单于爹爹特意为你制造的,柔韧射劲儿非比寻常。“ 玻璃若而挨近那男子小声说。 男子绽唇一笑抬手抱拳:“既然国舅爷不和草民的莽撞计较,草民恭敬不如从命。“ “牧儿,回府。“国舅爷克制着内心千军万马般的激动故作平静的对白袍小将吩咐道,拍马绕道后面将那壮士和玻璃若而夹在中间。 一群人闹闹哄哄的回到国舅府。 当朝有两个国舅,一个是丽妃的兄长,执掌相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人便是这前皇后郝擦赫氏的弟弟,有名无权改了中原姓氏为郝的闲玩国舅郝庭。朝中没靠山,仰人鼻息,保住命就不错了。除了城外这座小山头,郝庭也没什么产业,衣食无忧而已。 郝国舅爷的府邸虽说简单也有五进大院落。 郝国舅进府直接进书房。书房分为二层:“走,壮士且先与我讲下这弓箭的特点,在按那白狐的价钱相互折算下。“ “在下悉听尊便。“壮士微微颌首随郝国舅上楼。 进到大门,郝国舅拱手让壮士并排而行。 “国舅爷请上行。“壮士退后一步,戒备这国舅爷客气的出奇来。 进到二楼书房郝国舅细心带上门也不坐也不说话,立在房中细细打量壮士:“敢问壮士左胸前是否有一心形朱砂痣。” 壮士一愣本就觉得这国舅可疑,生怕是计:“国舅不谈买卖此话何意?再若顾左言他在下告辞。” 郝国舅并未愠怒,依旧痴痴看着他:“老朽之言若有唐突请壮士理解,只因老朽家中曾走失一位至亲,今日一见壮士颇像,故而请壮士前来一慰思念。敢问壮士家在哪里?” 走失一位至亲?壮士心头一跳,自己什么都不记得,胸前确实有红痦子,这么巧合? “不瞒舅爷,在下胸前确实有点微恙。” 郝国舅听见这句话比听见让他当皇上都颤抖,声音发颤:“老朽无意冒犯壮士,能否让我看看?” ‘刺啦’壮士撕开上衣露出胸脯。那肌肉发达的块状胸肌上有明晃晃的一道长疤泛着粉肉一看就是新疤,就在那疤痕的边上右胸脯上,赫然一颗心形的指甲大的朱砂红痣。 “绝儿!可找到你了,你还没死一定是姐姐有灵保佑我绝儿洪福不被歼人所害。” 郝国舅一下子扑到壮士胸脯上摸着那红痣搂住嚎啕大哭。 壮士愣住了,向来都是女子扑到男子怀里抚弄那红豆算作男女间的小情调,这半大老头扑上来摸自己的红豆算哪门子事儿! 于是退后一步从自己身上拉起那哭的稀里哗啦鼻涕眼泪蹭到自己肉皮上的半大老头:“国舅爷可否解释一二?绝儿是谁?” ‘“孩子,绝儿就是你,就是当今皇上的皇子,就是我的亲外甥!你?不记着了?那你以为你是谁?” 郝国舅用袖子擦把眼泪依然仰着头泪中带笑的瞅着壮士瞅啊瞅不够。 难道这是我的身份?壮士蹙眉,睡梦中他的脑袋里确实是花里胡哨什么都有仿佛亲身经历过一样,有时是纨绔太岁,稍纵即逝一道俏丽的身影,有时是玄色黑面的江湖侠士,被疯狂的追杀疯狂的逃命,往往那个就在这惊心动魄的逃亡中汗湿梦醒。 他拍了拍一直抓着他不撒手的国舅爷的手背:“那你以为我是谁?” “离倾绝!这天泽国皇后嫡出的太子。 只因你母后识人不清在你五岁时被皇上盛*的丽妃陷害带着你流落民间再没有机会和皇上解释出宫的原因。最后生病抑郁而死。 舅父我为了护住你性命送你去不周山三扇门习武十年后你继任了三扇门掌门之印归来,只因你已然魁伟得龙姿日角,帝王之相。舅父怕你被一心要立她的独子离安瓷当太子的丽妃所害,便请西域工匠为你打造了独特的银质面具,时刻戴在脸上。以三扇门掌门之身份示人。江湖人都称你为无面。” “无面?”壮汉脑瓜仁扎针一样疼了几下,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好像在梦里听人喊过。 “对,你的一个身份就是无面暗中培养势力。但是,舅父不能让姐姐的骨血忍辱生存,舅父还要绝儿你活得正大光明不被贼人所害,更为被陷害的母后报仇,所以你便用在三扇门习得的绝技:做面皮。为自己易容了一张脸,便是离亲王。不让丽妃母子起疑心,你在这世间佯作纨绔太岁。一个花花王爷。但,机关算尽还是难逃一劫。太子极有可能知道你的双重身份,暗中策划了岳华山三扇门血洗武林的惨案,将全江湖的仇恨凝在无面身上。于是自岳华山武林惨案后,舅父再也没有看见绝儿你——呜呜呜呜” 郝国舅说到离悲处又搂着他抱头痛哭:“我派出去的人马打探到你被大批发誓要为惨案报仇的武林人士追杀身中多处毒刀,已经——没想到今天见到了味道绝儿,绝儿你身上的伤没事了吧?” 郝国舅上下找着他的疤痕,只一个上身就十几处。 离倾绝听见郝国舅讲到追杀那一段时似乎脑海里跳出了一个片段:他从谷底跃上来忽然被人指责然后铺天盖地的人拿着利刃追来,他浑身血迹孤身奋战一路在跑——这片段越来越清晰——记忆牵动着脑袋生疼。 他晃了晃头用手托着额角,冷厉的扯了扯唇角:“若真是如舅父所说,今日便是王者归来。” 第一百零四章 二货娘娘被骗走 他晃了晃头用手托着额角,冷厉的扯了扯唇角:“若真是如舅父所说,今日便是王者归来。” 大瑞京城西街口的讲书堂里,说书老头哗啦啦摇着折扇,吐沫横飞:“上回说到哪了?哦 说是宫里不太平,宫斗横飞,听说啊——” 说书老头压低了声音:“听说越是红透发紫的妃子那孩子越是保不住。凭你独得盛*又怎样,就看你有没有这命。现下有位娘娘听说就撞上了宫斗,那叫一个惨啊。晒着太阳睡了一觉,当晚醒来就肚子疼,流的那个血啊,跟瓢泼的似的,据说圣颜大怒!所有太医院的太医都排着队的诊治。好悬才能捡回一条命很不错了。” ‘噗呲——’台下板凳上坐着的凌碧儿忍不住失笑正嗑着瓜子,一口茶水加上毛嗑仁儿呼啦喷到前面听书的大叔后脑勺上。 “你大爷的,干嘛干嘛呀,找打架啊,用耳朵听还用嘴啊?” “谁大爷”?罗秀厉声道。 被喷的大叔转头瞪了一眼扮成武夫的凌碧儿,旁边还立着个跟班。一琢磨这俩小子年轻,说话挺横这个还吊眼梢子不好惹估计打不过,愤愤的又转回去:“我大爷行了吧。”。 凌碧儿着实被说书的夸张给逗笑了。净瞎掰,什么宫斗什么太医排着队诊治,什么血像瓢洒的似得,不夸张就没人听是吧。 那药丸是我给贵妃喂进去的,我还不知道?就是催生药而已。不过,本宫又让配药的先生加了点致使以后不能生育的凉药罢了。 对了,我得赶紧将这大好消息告诉表妹去。 慕米桃带着面具半躺在掩着窗帘的软榻上,沉思。 自从她的脸被毁后,她就有了这大白天也喜欢拉窗帘的习惯。 已是深秋,整个夏天就是在被明心囚禁中过去的。 有一句话说,痛苦可以吞咽不可以咀嚼。越嚼越不是滋味。明心,我怎么可以让你得意太久! 玉手轻抚着腹中的胎儿。自从胎儿落*稳定之后,什么灵气都使不出来,慕米桃后来也想到了鬼玺是因此才催生不出。 前几日她背着凌碧儿偷偷找郎中把过脉,已经五个多月了。只因她身子瘦衣服肥,又在囚禁中营养*才没显出太明显的隆腹。 “可是,娃儿,到底你爹是哪个?” 神秘的初ye距离离倾绝的强迫有半个月的距离。把脉又不是现代的彩超根本看不出胎儿具体来临的日子。 好在她也不纠结这点事,反正都是我的孩子,没爹更好,娃儿就是我一人儿的。 “嗨,躲这想啥呢,表妹,我带回来一个很刺激的消息,要不要听。” 凌碧儿兴冲冲闯进来。慕米桃本来掀开衣料抚摸胎儿,几道妊娠纹已经横在粉白的肚皮上。心一慌,手一僵。脸瞬间红了(没脸了也看不出来) “表妹,你?这?是不是胖的?不像。这?” 凌碧儿眼睛瞪得眼球恨不得掉在那肚皮上,这太劲爆了,比内什么,内什么贵妃掉胎都刺激。 继而凌碧儿愤怒了,拉扯起慕米桃的手臂:“谁?是谁干的?是不是那践人找人侮辱了你?我特码的就该下药连她的命也打下来。” “碧儿,别激动,是,是我自己遇见了花痴,然后——”慕米桃实在觉得侮辱那两个字有点刺耳。 她总觉得第一次毕竟是自己种了情毒,那男人还真是救了自己,要不然不可想象。 第二次——咳,那次她好像也恨不起来花萝卜。虽然她比较有点暗地里喜欢无面,但是,人家无面影儿都不屌她,谁让那几次无面不来救了呢。 就算古代版的*好了,她这个现代人比较可以凑合着接受。 “被花痴给——做了?”凌碧儿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喂,碧儿,人生哪有一帆风顺,谁没有个沟沟坎坎,我总不能为这事投湖自尽吧,生命是一次珍贵的京子旅行。再说我还会游泳。” 凌碧儿毕竟是古代人有古代的认知一时蒙圈:“你这逻辑,好吧。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那个你准备生下来?” 凌碧儿的小手也去抚摸着那肚皮里的小生命,胎儿跳了几下,她感觉很稀奇很新鲜。脑袋飞快的琢磨了一圈儿:“看来生下来只好给我这个名正言顺的王妃带着了。” 慕米桃笑了:“碧儿,你真可爱。” 听到夸,凌碧儿立刻想起自己此番来的目的:“我还有更可爱的呢。最近宫里出了大事,你知道不?” “我哪知道,现在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养小宝贝。碧玄馆还是让你帮着去解散的呢。” “明贵妃腹中胎儿划掉了,而且再也没有机会受孕教坏小孩子了。此刻估计正哭天抹泪死不起活不成呢吧。” “算好消息。哪位大侠这么替我行道。”慕米桃想到明心此刻痛不欲生的惨样便稍微有点平衡。明心,这些对你来说远远不够呢。 “当然是小侠女,本王妃了。”凌碧儿得意的翘起二郎腿:“表妹你不知道我干的多——漂亮。” “碧儿,那明心可是千年老妖一样的人物,真是你的话,你要处处当心。”慕米桃却有点紧张。凌碧儿更多凭一时之勇,明心可是精于算计。 “咳,没事。她敢动我,我就给她抖落个底朝天。对了,下次我得给我干女儿带点好吃的来。对了对了,大瑞和天泽要开战我将军爹爹已经去边关了。我托爹爹从西域带磨皮膏过来。到时候你擦上脸就会好很多。” 凌碧儿眼神又扫到慕米桃的肚子:“幸好裴公子最近可能要到边关去押运粮草,否则这要是让裴公子知道了,得多不是滋味。无异于一盆凉水撒到火苗上。” “他——已经知道了。” “额,可怜的——。”凌碧儿很想问孩他爸是谁,到了也没敢。 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午时:“表妹,我得回府离,最近那个少师安然老是赖在府里不出去,我连自由都变少了。” 凌碧儿嘴上抱怨着,脸上却绯红了。 回答珏王府,果然少师安然板着脸立在荣华苑的门口。听见丫鬟禀报侧妃香娘娘回来了转过头来俊美的眸子不悦,冷清,审视:“凌碧儿,你自嫁进王府,不遵礼仪,可有当家主母的做派?东跑西颠的像什么样子!” 凌碧儿远远看见他来了心里小火苗蹭蹭窜上来伴着小惊喜。 熟料自己精心摆出袅袅婷婷的姿态美滋滋的走到他身边却听来一顿训斥,还当着满院子丫鬟婆子家丁的面。 岂有此理,婶可忍叔不可忍:“珏王爷,碧儿嫁给你不假,但我可不是卖给你,我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不能到处走走吗?你家王府是尊贵之地又不是监狱还要把人绑上不能动了不成?” 少师安然在这王府就是天,就是众人仰视的存在。竟然一个小侧妃,还不受他待见的小侧妃敢在下人面前口出狂言教训他,简直反了。 “女人,本王是太给你脸了!绑了你又怎么样。自古以来嫁夫从夫。你还想倒反西岐不成!来人将这悍妇给本王绑起来关进内室,禁足一月,不许迈出荣华苑一步。半步也不可!” 少师安然长的精致,如此脸色一沉威仪尽显。 几个家丁婆子素日知道凌碧儿泼辣。但又不敢不听王爷的吩咐,哆哆嗦嗦围上来:“娘娘,奴才们,那就,那个啥,得罪了哈。”说完就拿绳子往凌碧儿身上套。 “滚开!我看今儿你们这些奴才谁敢碰我。少师安然,不要看我凌碧儿好欺负。柿子捡软的捏。好歹我也是三品将军府的小姐,边关沙场我也保家卫国浴血奋战过(其实是溜边寻刺激玩)” 哎妈呀,就这茬子这小辣椒还好欺负?软柿子?仆人们都不敢出气,心里暗笑。 凌碧儿怒火燃烧的熊熊的:“少师安然,我忍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奴才们不敢,本王自己来。”,少师安然从来没和凌碧儿打过什么交道除了那次柔体的突发事件,现在看凌碧儿这小嘴儿突突突突像狂风扫落叶一样扫打。扫得他这个王爷在自己的家里体无完肤颜面无存,不禁气的七窍生烟,青筋直爆。抢过仆人手里的绳子将凌碧儿捆个五花大绑结结实实。然后扛起来踏步向卧房走去。 “少师安然,你今天不放我,我凌碧儿和你没完,绝对的没完,我要砍了你绑我的手,断了你的脚,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我要——”没等她再要怎样,少师安然将她仍在榻上掏出腰间丝帕堵在凌碧儿叽叽哇哇大叫的口里。 “悍妇,本王看在凌将军面子上忍着你,你以为自己可以在珏王府上房揭瓦?我来问你,泰安殿那ri你去看明贵妃后,明贵妃当晚就滑下胎儿,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凌碧儿本来在榻上运动全身在挣扎反抗。听见少师安然这句重磅炸弹一样的话,登时目瞪口呆冒火的心肺瞬间结上一层厚厚的冰! 少师安然,原来,你来找我,你来骂我,你绑我禁足只因为——只是因为——你的qing人,滑胎了。在你心里永远都有她,不管她有多坏她有多恶毒,不管她的身份,不管她是不是别人的女人。 你爱她所以你chong她,你为她出头,不仅差一点害死表妹,如今还要害上我!就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我怎样都是不对都是不好,都不是你的菜! 眼泪顺着涨红的纷嫩的面颊汩汩涌出来。她凝着他看的眼神那么悲伤。那么失落,那么气愤而凄楚。 舌头顶掉嘴里的纱帕:“少师安然,我恨你!从此,你是你,我是我!再无交集!” 说完凌碧儿闭上眼睛转过头以一个难受的别扭的被捆绑的姿势歪倒在榻上任凭眼泪刷刷流淌冲洗着内心的郁闷,苦楚。 半年的夫妻。她爱他敬他等她守他心疼他。可是,他却为了那样不堪恶毒的女人不和她圆房,不和她亲热,不把她当妻子当女人。甚至兴师问罪! 凌碧儿,你太傻了,你以为你的爱是爱,是珍贵,在人家的眼里就是狗屎! 少师安然本来以为凌碧儿会辩白呐喊歇斯底里,没想到她冒出一句:我恨你!从此,你是你,我是我!再无交集! 让他没了下文。憋着的怒气似乎找不到突破口了,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走出门去。余怒撒到围在门前的仆人身上:“你们放肆。都愣在这里在这里做什么?该干嘛干嘛。” 说是禁足一个月,凌碧儿三天就跑出来了。 小样,少师安然,有本事你一天十二个时辰看着我?看不了就别管老娘的去向。 表妹那里没人照料,平常倒算了,现在怀着身孕,也是不行。思来想去还是叫小蜻蜓去吧,至少她单纯可靠,和表妹也和得来。反正自己不说那孕妇是表小姐就是了。 “蜻蜓,让你去照顾的可是我和表小姐都喜欢的一个朋友。现在有了身孕,你有点眼力见,另外,你的新主子喜欢戴面具,你必须尊重主子的习惯。” 马车上,凌碧儿仔细叮嘱小蜻蜓。 现在她去裴天逸的别院看慕米桃连罗秀都不带。毕竟少一个人知道少一份风险。以罗秀的猴精不会看不出来是表小姐。 “蜻蜓谨遵娘娘的话。”小蜻蜓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娘娘,表小姐到了太子妃还好吗?有没有来消息啥的,蜻蜓很想表小姐。” “自然有消息,做太子侧妃了自然很好。蜻蜓过去的就不要想了。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把新主子照顾好就是了。” “哦。”小蜻蜓闭上嘴,不敢再多嘴,今儿个香娘娘对她已经很给脸了。只是慕姑娘嫁过去不是太子妃吗,怎么变成侧妃了?她不敢问。 忽然,马车嘎吱停顿:“娘娘,有人送来王爷的信笺。”车夫在轿帘外恭敬的禀报。 少师安然?切!凌碧儿听见这个名字心忽悠一跳,瞬间又气的攥紧手心。 “不看。” 有什么信给他那贵妃qing人送去。 “娘娘送信的人已经走了,这是信笺,送信人说王爷吩咐务必请您看一下。” 车夫手捧着信笺依旧恭敬的垂首立在轿门外。凌碧儿翻翻白眼,切。少师安然这可是你要见我的。挥手示意小蜻蜓把信接过来。 信笺的确是珏王府的信笺带着族徽的信笺。凌碧儿微微有些颤抖的打开,一串苍劲隽永的字迹映在眼底。确实是少师安然书写:本王在留仙居三楼水月轩设宴,二内兄在,唤你速来。 凌碧儿稍微有点明了。可能这是我二哥知道了找他算账,所以找我去和完这摊稀泥。哼。去了又怎样。谁怕你。估计是王府里没找到我派人撵街上来了。 对车夫吩咐道;“先拐个方向,西城门口的留仙居。” “是,车夫鞭子一扬。‘嘚——驾——’”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到了留仙居。这留仙居是豪华气派。寻常百姓进不来的地方。 凌碧儿在马车离看了一会儿转念一想,少师安然知道我的贴身丫鬟是罗秀,也知道慕米桃的贴身丫鬟是小蜻蜓。若是被他看见我带着小蜻蜓,恐怕他生疑。 “小蜻蜓,你在马车里等我便好。”兀自提裙下了车辕。吩咐车夫在此等她片刻,便走进留仙居三楼的水月轩。 三楼都是精致的包间,每个包间门口都摆着钩纹画金的大瓷瓶。 凌碧儿在小二的领路下走到最里面水月轩依门侧耳听了会,没有热闹的推杯换盏酒宴声。寻思少师安然和二哥也许在吃茶等我。 礼貌性的敲了几下门。门自己开了瞬间又关上红绸缎的帘子挡着深秋的门风,此时凌碧儿已经进到房间里,帘幕挡着的门里温暖宜人,馨香饶鼻。 一座绘着红梅的屏风后是红木的圆桌茶几。上面摆好了八人用的茶盏。 哦,原来是我先到了。凌碧儿径自走到雕花镂空边角的红木桌上坐下来把玩着看那茶杯上的牡丹花卉。 手指泄露出自己焦急的敲着红木桌。 少师安然这家伙,明明请我来和解,却还端着架子,呵呵,真是煮烂的鸭子——嘴硬。 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轻啜。 少师安然没谱,怎么二哥也没谱呢。在都不来,本宫也不等了。 这茶不愧是京城名店留仙居的茶,味道,汤色,一点不比王府里的碧螺春差。 喝着喝着凌碧儿竟忘了自己坐在这里干啥,迷迷糊糊趴在红木桌上睡着了。 “哎呦,这二货娘娘,可真有耐心等,来,我塞人,你撑着袋子。” “行,快点吧。夜长梦多。” 忽然墙角屏风后的帘子后面钻出两个瘦小的男人,别看瘦,那嘎达瘤球的肌肉绷在裸露出的手臂上。 片刻。昏睡的凌碧儿就被装进一个大麻袋。一个汉子扎紧麻袋口纵身跳下窗户。另一个汉子收拾好房间的桌子也翻身跳出窗消失在后院。 小蜻蜓在马车里等了又等,大约一个时辰了。心想,王爷和王妃这些主子喝酒饮宴肯定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蜻蜓啊,主子们这顿饭吃的可够久的啊。”车夫也有点着急。 “嗯,谁说不是呢。”小蜻蜓打了几个哈欠,再忍忍吧。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即将傍黑。车夫敲着轿门喊;“蜻蜓啊,我看这时候,莫不是主子们喝醉了?我去楼上瞧瞧,就算被骂一顿也认了。” “朱师傅,你可快去快回。”小蜻蜓应道。 不想朱师傅比她以为的时间还要快就回了。简直是连滚带爬的回。 “不好——了,蜻蜓,快,赶——紧回——王府报——信儿。” 朱师傅语不成句脸都没有人色儿了。 小蜻蜓也跟着吓的忽悠忽悠的:“怎么了?主子骂你多事了?” “不是,要是——还好了。娘娘不见了,哎呦喂——老天爷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朱师傅说着已经将马车飞一样赶起来边赶边岔了声的吆喝:“闪开闪开有急事,珏王府的马车闲人快闪开。” “切,狗仗人势,欺负老百姓!”惹来路人纷纷避开窃窃谩骂。 “艾玛,这怎么办?我和娘娘出来,娘娘丢了,我没丢。这——呜呜呜呜”小蜻蜓更是把持不住没进大门就呜呜呜呜哭起来。 “陈管家,王爷在不?” 车夫离府门还有俩丈远就跳下马车飞奔着抓住刚要进门的陈管家。 “老朱,你一把年纪儿子都要成家了毛楞什么?” 陈管家拽开被他揪巴的衣袖。 朱车夫还挺理智一把拉着陈管家进来大门里面:“快禀报王爷,香娘娘她——她——失踪了!!!” “什么!王爷就在议事厅,快,你快去禀告!” 少师安然沉下脸听着朱车夫跪着边直扣头喊饶命边把凌碧儿非要出府又接到王爷的信笺,又在留仙居丢失的情况一五一十汇报个详细。 少师安然没言语。 朱师傅稍微抬头看见少师安然依旧沉着脸坐那不知道想啥。 朱师傅心说:原来王爷对侧妃娘娘这样不上心啊,难怪府里都传说王爷和娘娘没园房。其实这凌侧妃虽然泼辣了点,却很讲道理,对下人也不苛刻。就是没入王爷的眼啊。 第一百零五章 不要打傻儿 朱师傅心说:原来王爷对侧妃娘娘这样不上心啊,难怪府里都传说王爷和娘娘没园房。其实这凌侧妃虽然泼辣了点,却很讲道理,对下人也不苛刻。就是没入王爷的眼啊。 不过瞅这茬架,暂时这条老命算保住了。 半晌,少师安然低头看见朱师傅还跪在那,说了声:“先下去吧,候着本王问话。” “哦哦。是是。奴才一定将功赎罪,谢王爷不杀之恩。”抹着脸上三伏天嗮了大太阳似的汗水窃喜着下去了。 少师安然眉毛拧得能像绞肉机一样能攥出肉渣。 明心,你到底还是你,不放过一点怀疑。 夜幕弥漫下来,遮住少师安然细长的身影。 记忆里他爱上那个小表妹的时候她还被姨娘抱着,看见他来挣脱下怀抱要他给抓蝴蝶。 她那时六岁左右的样子,小腿胖嘟嘟的像莲藕,粉白粉白的笑脸像年画上的娃娃。 他长她六岁,大人们都说这娇滴滴的小姐就和珏王府的世子有缘。 这种话大人们说的多了,于是他也觉得他们有缘。待到她及笄,他已经承袭脸王位,还没有立正妃,他就在等着她长大,被他娶进珏王府。 这个只让他给抓蝴蝶,游山踩青的表妹不知道何时长大了,再也不对蝴蝶,游山感兴趣,她要的是他现在没有的——江山。 凌碧儿这个二货。少师安然想到她时又是一肚子郁气。 本王明明说了禁足一个月,偏偏要和本王作对跑出去。死鸭子——嘴硬。本王那么明显的提醒权当耳边风。 叹息一声,披上玄色斗篷马厩里骑马直奔紫禁城而去。 守门的侍卫见是珏王爷不敢怠慢:“王爷这么晚还进宫啊。” “圣上这么晚还在批阅奏折呢,我等怎能堕怠。” “恩恩额,是是。王爷请进。” 守将赶紧奉承殷勤的让进。 正如少师安然所料,还没到储秀宫,在太液湖边就看见储秀宫的宫女青竹迎在那儿:“奴婢给王爷见礼。” “嗯,何事?”少师安然迅速的巡顾了四周没有闲杂人影看见。 “奴婢奉娘娘之命在此候着王爷,请王爷跟我来。” 少师安然无奈的随她走向湖堤深处的假山后。此时夜晚园子里基本上都没有玩耍的宫人。 在假山前面青竹停下脚步留下放哨。 少师安然瞥见石林后有一蓝色披风的影子。走过去。 “表哥,你终于想起来了。”明心伸出双臂像八爪鱼一样黏上来。 少师安然退了几步:“娘娘请自重。” “娘娘请自重?哈哈哈哈。表哥,你是在说我吗?”明心虚弱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要强的扳住石角。 “哎——”少师安然叹息一声:“心儿,你身子还没好,何苦出来,深秋的风不比暖时候。” “表哥还这么关心我,心儿也是知足了。” 明心靠在石头上凝视着少师安然,眸光楚楚的要哭。 少师安然内心的柔软又被触动了。语气放温柔了说:“心儿,你把凌碧儿藏在哪儿了?不要胡闹了,交给我带回去好不好。” “呵呵,原来表哥真的不是来看心儿的,真的是来找你的宝贝侧妃。可惜,我不知道。”明心眼里布满了委屈和妒忌。 “心儿,别闹了。冒充我的信笺冒充我的笔迹,冒充我诳碧儿去留仙居,这些事除了你没有人能做到。” 明心的眼里闪过历芒:“碧儿?呵呵,王爷表哥叫的可真亲热。果然是娶离嫂子的人。哪能记得和表妹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好,我不叫她碧儿。那凌碧儿是将军府的掌上明珠,老百姓的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你怎么能任性的说抓她就抓她,说藏起来就藏起来。趁现在凌碧儿还不知道这事是你做的,赶紧悬崖勒马。表哥还是会护着你的。” “呵呵,表哥可真会说话。你那凌碧儿是将军府的小姐,打狗就要看主人。那我还是皇上的*妃,你的碧儿害我龙种时怎么没看皇上的面子?连皇上都不放眼里的人,表哥你要为她求情。她真是好大的面子,真是你的心尖尖儿。” 怎样尖酸刻薄的话也不解明心此时的嫉妒失望甚至悲伤。 少师安然本来是她的,本来就是她的。她明心只想接手这江山,只是觊觎这江山,但对表哥的爱并没有减少。她甚至想有朝一日和表哥一起坐拥这江山。 可是那可恨该死的凌碧儿不但占去了表哥,更撕碎了她借龙子上位的美梦。 凌碧儿,你比那慕米桃更可恨!!! 少师安然看着明心复杂多变的表情,心中不是滋味,但是若是不将凌碧儿带回来,不知道心儿会怎样对她。咬咬牙:“心儿,不要执迷不悟了。把凌碧儿交给我带回去,她心性单纯不会是害你之人。” “哈哈哈哈。好一个心性单纯。表哥,心儿不单纯吗?当年你也说过心儿心性单纯。” 持久的絮语挣执似乎让明心很没有体力,毕竟出血流产才半个月。 “心儿,你没事吧。” 她摇摇晃晃的扶着额头脸色纸一样苍白,像少师安然倒下去。 “心儿?青竹,快扶娘娘回宫。” 少师安然抱也不能抱,扶也不能扶,情急之下只能喊青竹从自己怀里接过心儿搀扶回宫。 眼巴巴看着担心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 明心倚在青竹怀里,眼泪滑下面颊。 少师安然如果我不装晕,你还会向我要你的碧儿是不是?呵呵,你是碧儿的,皇上是后宫的,属于我的只有皇儿,却被凌碧儿给害掉了。 我还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恨,让你的碧儿好好体会下做不了母亲的滋味。得不到爱人的滋味。被这深宫高院困住的滋味。哈哈哈哈。 凌碧儿仿佛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伸伸懒腰:“哈——欠。睡得好香甜。这是哪和哪啊——” 好像不是自己熟悉的宫殿。金丝绸子做帷幔,琉璃链子做吊坠,镂空的红木贵妃榻,脚下铺着域外的祥鹿地毯。 真是好美,这是我家吗? “妹妹,瞅着这地毯出神,莫非你认识?” 嘎吱,琉璃门打开,一位梳着飞仙髻,头插金步摇漂亮的像仙子的姐姐走进来站在她对面眯眼打量她。 凌碧儿抬起头蒙愣的歪着头瞧着这神仙姐姐:“姐姐,你好漂亮哦,像画上的姐姐一样。我可以叫你画姐姐吗?” 明心诡异的翘起唇角:“好啊。那你喜欢姐姐吗?” “喜欢。画姐姐这是你的家吗?我好像不太熟悉的感觉。” “嗯,是的呢,这就是姐姐家。你是姐姐的妹妹,到姐姐家做客。” “哦——”凌碧儿扬扬脖子好像恍然大悟似的:“怪不得我瞧着这些物件都没见过似的。” “那,你自己家什么样,对着地毯有什么想法?改天带姐姐去你家看看吧。” 明心眼神里半是惊喜半是狐疑。这块地毯是凌将军从边关带回来的西域商人的礼品。只有将军府和紫禁城才有。至于东西到了紫禁城分给谁自然是皇上说了算,所以皇上见她喜欢便把这块紫色的祥鹿地毯给了储秀宫。 此次,她是特意放在凌碧儿的榻下,看她的反应。 “好呀好呀。可是,我的家,是什么样来着?我家有没有这么好看,哎呀,画姐姐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姐姐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凌碧儿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家在哪里。急得哭了起来。 明心歪着唇角绽唇发笑:“以后你就叫傻儿吧。” 西域胡僧的忘尘散还真好使。 凌碧儿,这样对你来说算你走运,算本宫想积点德赐你一份全乎身子。她残废你傻掉,你和你的好姐妹正好各占一半。 上次欢儿失踪,慕米桃逃走的事,虽然没人追究,明心着实担心了一阵子,这回她吸取了教训,不会再把凌碧儿关押到视线之外授人以柄。 “青竹,傻儿可能饿了。去给傻儿妹妹端一盘凤梨酥来。” “是。娘娘。” 青竹临走剜愣了凌碧儿一眼。对这个凌碧儿,她也是恨的,在她服侍娘娘的时候她做了手脚令娘娘滑胎,青竹差不点被处死在地牢。若不是娘娘想出离这招妙计,看她青竹还可用只怕此时,她已经做了乱坟岗子的游魂了。 凌碧儿听见有凤梨酥,擦着眼睛的手停了下来。 “画姐姐,我是不是可以天天睡这个漂亮的大椅子啊?”凌碧儿坐在贵妃榻上东摸摸西碰碰那些雕花,金边,爱不释手。这时瞥见青竹端进来的凤梨酥,使劲禁起鼻子嗅了嗅,咧开嘴笑了抓狂的抢过来往嘴里塞:“好吃,好吃,画姐姐真好吃,我还要。”糕点屑子和着嘴里的口水黏糊糊的沾满一手,、。 凌碧儿举起粘腻腻的手在眼前瞧瞧往身上的粉色衣裳上擦。锦缎的牡丹朝阳图案被擦的一块一块的黄渣渣。 ‘噗呲——’明心玉手掩住嘴角不禁笑了。 凌碧儿当ri你逼迫我服下滑胎药的时候可没想到后会有今天吧。你得意你的诡计时,有没有想到过姐姐我的绝地反攻让你乖乖的重返童年啊,哈哈哈哈。 “傻儿,从此你就在这住下吧,只要你肯听话,又哄得姐姐我高兴,就会有很多好吃的,什么凤梨酥,绿豆糕,如意卷,桂花糖藕,芝麻汤圆,吉祥果,莲叶羹。应有尽有。” 明心瞧着凌碧儿伸出舌头舔着口水,哈喇子留到了下颌儿,暗暗冷笑。表哥王爷,你的心尖侧妃,心儿可是替你照看了。 哐当一声,暗室的门关上,明心带着青竹走出储秀宫的内室走出宫门。眼光射进来照的明心那张失血苍白的脸像白天游荡的鬼魅。 “娘娘,您滑产还未出月,还是别在外面见风吧。”青竹馋扶她说道。 “多嘴。”明心厉声斥道。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何尝不知道还未出月不能见风,只是不出来能见到皇上吗?不见到皇上能牢牢抓住皇上的心吗?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不说有上万也有几千人。皇上就像一块穷人家的金条必须得时时刻刻看着抱在怀里,小心被盗。 慕米桃自从月份大了之后可能是上怀,常常吃不下东西。体质特别差。当初凌碧儿为了保密怕走漏风声,特意雇了一个哑巴老妇人为慕米桃烧饭洗衣。身边连个跑腿的都没有。 慕米桃时常挺个肚子依窗眺望裴家别院的门口。 凌碧儿有一个月没来了。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要不是怀着小包子,她早就半夜窜到珏王府门口打探情况。但是现在,为了娃儿她别说不敢走出这个大门,就算去了也是最不禁折腾的。 早上她算了一卦又是一个“天雷无妄”的卦象。意思就是凌碧儿有囚禁之嫌。 “碧儿啊碧儿,到底你又作哪出幺蛾子被夫君王爷软禁,突然就出不来了?” “娃儿,你说你那二货干妈抽了什么风,忽然就不来看你了,说好的好嚼货儿呢?” 此时关在明心内殿暗室里的凌碧儿就像突然被慕米桃的念叨有了心灵感应一样,吃着吃着食盒里的果仁酥忽然就疯狂的推门:“画姐姐我要回家了,画姐姐给傻儿开门呐。开门呐。” 凌碧儿在暗室里过的没黑没白,不知道此时正是黑夜里贵妃娘娘就寝的时间。莫说她被关的这密室厚重的隔开寝殿的声响,就是能听见,明心进来也只会给她扇几巴掌。 凌碧儿第一次被明心扇的找不到东西南北的时候不敢置信的呆愣半晌,然后捡起地上的糕点吹吹,呜呜呀呀的边哭边吃边说:“傻儿听话——呜呜呜呜——画姐姐不要打傻儿,傻儿怕怕。” 第一百零六章小包子出世 凌碧儿第一次被明心扇的找不到东西南北的时候不敢置信的呆愣半晌,然后捡起地上的糕点吹吹,呜呜呀呀的边哭边吃边说:“傻儿听话——呜呜呜呜——画姐姐不要打傻儿,傻儿怕怕。” 那次是因为明心忽然在外面受到离其他妃子的奚落,沉着脸回到储秀宫,走进寝殿,打开暗门:“傻儿,姐姐心情不好,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画姐姐,什么啊。糕好好吃,画姐姐吃一块。”凌碧儿脏兮兮的手抹抹嘴从盘子里捏起一块递给明心。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嘴巴子撂的凌碧儿嘴丫子流血,嘴里的食物没来得及吞咽瞬间呛的咳嗽鼻涕眼泪。拉扯着明心的前襟:“画——咳咳咳咳——姐姐,傻儿好疼——呜呜呜” “疼吗?比奇姐姐的疼你这算什么?你不是爱吃这黏糊糊的糕点吗?来,吃给姐姐看,吃到姐姐满意为止。” 青竹上前掐起凌碧儿的嘴口硬往里塞桌子上的点心,尤其挑些容易涨肚的糯米糕,绿豆糕之类。 哼,叫你那日扬眉得意,只怕这就是报应。青竹恶狠狠的塞着,心如手一起恶狠狠的。 “呜呜呜——呜呜呜与——”凌碧儿无法说话只能呜呜着不一会就口唇发青憋背过气去。 “娘娘,这践人真特码的矫情还昏了。” 明心靠在柱子上抱臂怡然的观赏,心里的恨意随着凌碧儿的挣扎泛滥。 “嗯,先饶了她。泼盆凉水弄醒。活着才好玩儿不是。” 所以凌碧儿对这个画姐姐,她是又怕又念叨的。因为除了画姐姐和青竹,她见不到其他人。画姐姐有时候打她有时候又给她好吃的。 但是傻子就是傻子,好了伤疤忘了疼。此刻又敲门咋chaung的闹着出去。 忽然腹中一阵翻滚还几个时辰前吃下的食物汹涌的往外喷。 “呕——诶——” 凌碧儿捧着肚子蹲在地上呕吐起个没玩没了。 青竹这晚是值夜,下半夜了困起来心烦忽然想折腾下傻儿出出气,反正这个傻儿已经是她和贵妃娘娘的掌中玩物。 推开暗室的门立即被熏人的呕吐味道刺激了,上去就踢了凌碧儿一脚。将她踹倒地上还在呕着。 “晦气,吃时像个猪,吃吐了还得老娘帮你收拾。” 青竹嗖地关上暗室的门:自己先闻着吧,等老娘睡舒服了再来管你。 “青竹,你在干什么。” 刚走出暗室,明贵妃阴冷的声音令青竹打个激灵:“娘娘,您醒了?是不是要出恭?青竹扶您去吧。” “少废话,本宫问你在干什么?” “哦,奴婢,那个半夜忽然想起来,傻儿入夜前吃的太撑,奴婢才来看看傻儿是不是会像上次那样涨肚涨过头,所以来看看。奴婢是不是打扰到娘娘了?”青竹立刻伏地而跪。自己这个主子,自己是深深了解的,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尖酸刻薄。万一一个不小心落到她手里那就生活如死,比死还难受。 “那你看到了什么?”明心洞若观火盯着青竹的眼睛,那眼神分明有闪躲。 “奴婢,奴婢看到了傻儿确实撑到了在呕吐。奴婢马上就去收拾干净。”青竹说着扣头如捣米。 这密室若不是贵妃娘娘经常进是根本不应收拾的,一个囚禁的傻子,给她收拾什么。所以说收拾密室是给贵妃娘娘收拾,这要是被娘娘知道了,故意延误,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傻儿在呕吐?吃撑了后半夜才呕吐也太奇怪了点吧。还不去收拾!”明心兀自琢磨青竹的话。 不想青竹去了片刻马上杨浦跑回来跪下禀报;“娘娘,傻儿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吐个不停,奴婢觉得奇怪,娘娘您看?” “吐个不停?”青竹的语气让明心多了层想法。 “明早去宫外找个郎中,然后偷偷——”明心做了个做掉他的手势。 “嗯嗯,青竹明白。” 凌碧儿蜷在软榻上哼哼唧唧揉着肚子。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忽然看见一个中年郎中蒙着眼随着青竹走进来。摘掉眼罩。 按着青竹的吩咐给凌碧儿搭脉细心地停了一会儿。 “这位姑娘,你这个妹妹是有喜了。呕吐正是害喜的表现。” “什么叫有喜?嘻嘻,是有喜事吗?又好吃的了?”凌碧儿咬着手指头痴痴傻傻的问。 “闭嘴。”青竹转头瞪了凌碧儿。趁中年郎中低头开药方的时候拿起门栓砰砰砰几下砸到郎中头上。献血四溅。郎中声都没吭一声就摊到地上。 “啊——啊——啊——”凌碧儿被眼前的血腥惊呆了片刻,抱着脑袋惊叫。 “闭嘴。再喊也打死你。”青竹立即拿一团汗巾将凌碧儿嘴堵上。 拖着郎中的尸体裹进麻袋顺着密室厕所的下水道扔出去。这个下水道连着太液湖,太液湖连着宫外的护城河。管他流到哪里呢。 然后青竹拍拍手赶紧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告诉主子去。 “怀孕了?”明心额角青筋跳了几下。少师安然的。他们竟然有了孩子。 王爷表哥和她竟然—— 嫉妒愤怒悲哀发狂吞噬着她的心。表哥竟然和这个贱女人有了孩子。 在本宫的孩子被你弄死之后,你却怀了孩子。呵呵,这就是天意,天意让你还回来。 “去,外面弄点打胎的再也不能生育的药。” “是,奴婢马上去。” 明心的脑袋已经一团乱,少师安然和这个女人有了孩子。孩子是少师安然和这个女人的。 明心从寝殿的榻上下来转身冲到暗室。 凌碧儿病恹恹的蜷在贵妃椅上。密室里一直没有一张*,就是个半卧的贵妃椅。 “画姐姐,傻儿想吃酸酸的东西。傻儿想吃凉凉的东西。”凌碧儿可连巴拉的瞅着她。 明心扯起嘴角:“想吃酸的。酸儿辣女,你是要生儿子了?” 当初自己也是想吃酸的,也以为有了皇子,做了那么多独拥江山的美梦。 呵呵。凌碧儿,你凭什么就要留下种儿。 “画姐姐,傻儿要生儿子了?儿子在哪里?怎么我看不见呢。”凌碧儿转头寻找着。 “你儿子在姐姐这里呢。”明心忽然心生一计。 本宫被你陷害再也不能生养。天意让你落在本宫手里又有了身孕,哈哈哈哈这不正是老天垂怜给本宫的孩子吗。 凌碧儿,本宫正寻思着什么时候玩够了你出了恶气,再一杯毒酒了结你。现在,本宫改主意了。 生吧,凭什么不生。你来生,我来养。生完你就算还完离本宫的债可以消失了。生了就是本宫的皇子。 除了一个老太医谁也不知道本宫不能受孕的事实,买通个太医,制造个生孩子的场面,这还不是分分钟搞定。 “青竹,告诉御膳房弄点清淡补身子的膳品。就说本宫要。” “是,娘娘。”青竹有点蒙:“那个娘娘,青竹去完御膳房马上就出宫买打胎药。” “哪来那么多废话,本宫说了给傻儿补身子,还打什么胎!” “哦。哦哦。”奴婢知道了。” 女人心海底针,这明贵妃的心更是一根针七个孔反复无常。 这一天瑞国京城忽然刮了*的狂风暴雨,没有任何预兆,凌厉的雨珠赶上豆粒那般大降下来。 树叶,桔花,各种残红纷纷*。一天间全城枯枝败叶俨然秋尽冬来。 雨势来得蹊跷突然。摆摊的逛市的,路上的瞬间无影纷纷找地方躲避。 傍晚忽然的云开雨收,太阳洗过一般亮堂。东方划出离一道锦瑟彩虹犹如利剑刺破黑暗乌云。 “慕姑娘,你莫担心,在下已经派人去请产婆了。” 西郊别院,裴天逸在慕米桃房间的隔帘外焦急的转着。自己还没有娃,却要面对女人生娃。还是不知道谁的娃。怎么办?听着女人难受的凄厉的叫,他恨不得替她生了。 慕米桃难产折腾了一天。粒米未进嘴唇干裂,说出的话像蚊子叫:“裴公子情义,米桃感恩在心。幸好遇见公子回来,只是我怕是撑不了了。唯有拜托公子善待我儿。” “慕姑娘哪里话来,在下也是催促粮草偶然回京赶上了而已,姑娘不必当回事,产婆马上到了,你别急啊。” “哎——嗷——娃娃儿,快出——来吧——”又是一阵剧痛,慕米桃咬破嘴唇依旧挺不住哼出声。 “慕姑娘,在下能做什么?在下能帮上什么?” 裴天逸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外室团团转。 “呱呱——呱呱——”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即将入夜的宁静。 “呼——娃儿,你总算健康平安的出来了。” 慕米桃冒尽了冷汗,使出最后一丝气力虚弱苍白的脸终于轻松的出了一口气应该睡了好疲惫啊。 这时候产婆才连跑带颠的赶到:“嗨呀,是个带把儿的,恭喜公子,恭喜夫人。” 产婆在火上烤了剪子剪断脐带喜滋滋的把孩子抱到慕米桃眼前:“夫人,别睡别睡,看看这娃娃多像你和老爷。看看胸前还有一颗心形红痣呢。” 心里虽然奇怪这女人干嘛带着面纱,当然是不敢问。 慕米桃打起精神勉强睁开眼,这小包子红嫩嫩的脸膛邹成一团儿,只是那鼻子那嘴口,那人中,下颌,简直和自己是一模一样。 欣慰的笑了。 女人最大的幸福不是功名利禄,不是叱咤风云。是这一刻看见自己孕育十月的骨肉和自己一模一样。 “夫人,老身报给老爷看看了啊。”产婆以为外室的裴天逸是这家的老爷。慕米桃苦涩的笑了一下睡过去。 按常理谁都会这样理解。女人在内室生孩子男人在外室焦急期待。 “慕姑娘,娃儿有名字吗?”慕米桃这一日睡醒后,裴天逸紧张的抱着小娃娃走到慕米桃帘子外榻前询问。 嫩嫩软软的小孩儿安详的睡在自己怀里,裴天逸生怕自己练武的硬手把孩子捏疼了。 “裴公子,孩儿名你取可好。” “不瞒慕姑娘,在下刚刚就已经想好,叫云剑如何。” “云剑。公子取其何意?” “娃娃出生天地昏暗暴雨滂沱,忽然彩虹如剑划破长空,故云中利剑而已。”裴天逸端详着娃娃,这脸这模样越看越喜欢。 “‘鸦九铸剑吴山中,天与日时神借功。’好啊,宝剑深藏,过些日子我也是要带娃娃隐居的。”慕米桃兀自念叨几句:“米桃替云剑谢过裴公子取名之谊。” “何来多谢。那么客气。只是慕姑娘,恕在下冒昧,云剑这姓,还如何称谓?” “慕。” 慕米桃斩钉截铁的答道。“大名叫慕云剑,小名就叫狗娃吧。” 从知道怀孕那天起,她就没指望那个播了种却不现身的人来认亲。既然有娘没爸注定了就要坎坷,不如起个传统可靠安全好养活的小名儿。 “裴公子,米桃想请你去珏王府打探一下凌侧妃的情况。这几个月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王爷被禁足,一直没来这里,米桃甚是惦念。” “这——”裴天逸犹豫该不该说。凌碧儿失踪,他和凌西岳都知道。二人包括少师安然都找遍了京城各个角落,毫无线索。 慕米桃是何等敏感聪明之人,一看裴天逸的态度就知道了几分。蹭地坐起来。 “裴公子?是不是碧儿出了什么意外?” “慕姑娘还在月子。还是等你出了月子再说吧。” “那怎么行,万一碧儿有需要我们,我等得了,碧儿等不了。裴公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用担心我。” “凌侧妃在三个月前就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凌公子又在边关,在下受凌公子所托找遍了京城,没有头绪。” “失踪?那珏王呢?他的侧妃失踪他怎么说?他也在找,据说骗走碧儿的歼人还是冒充了少师安然的书信。” 慕米桃汗毛孔都炸立,气急攻心一口血哇的吐出来:“明心,一定是明贵妃,我到了她手里尚且如此下场,碧儿落到她手里不知道要遭什么罪。裴公子,怎么办,一定是明贵妃。” “明贵妃?凌侧妃和明贵妃无冤无仇还是亲戚。难道因为你的事情?” “嗯嗯,其中细情我不便透露,但请公子相信我,肯定是明贵妃搞鬼。碧儿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裴天逸蹙眉:“凌西岳人在边关,明家势力庞大,明承言党羽众多遍布朝廷,就是家父也是要给他面子。明贵妃人在深宫又正受*。无凭无据此事没办法报官。在下明日又要押送粮草去边关。这可如何是好。” “米桃只恳请裴公子将云剑安置好,我会想办法去解碧儿要紧。” “慕姑娘你怎么行?你还没出月子。” “我自有办法,裴公子只需将云剑安置好以免我一时无法照顾。” “云剑生下来身子比一般孩子个头大,健壮。慕姑娘若是放心,我把云剑随身带着到边关养大。远离京城是非也安全。待慕姑娘找到凌侧妃下落再到边关找云剑可好?” 慕米桃眼泪哗啦哗啦下来。刚在自己身边热乎了半个月的宝贝就要母子分离。狗娃连母乳都没吃够,心,撕心裂肺的疼痛。 狗娃的命相贵重无比,她相信不是一点风波就能吹倒的。 “如此就拜托裴公子。大恩不言谢。米桃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公子请再将云剑儿抱与我看看。” 泪眼迷糊看遍狗娃的小脸小手,吻遍他的小脸小手。那小手还紧握着拳头放在嘴里啃。慕米桃亲了又亲,望了又望。最后将袖子里三枚铜钱穿绳成链挂到孩子胸前。 “狗娃,这三枚铜钱并非普通乃是你外公传下的有紫金八卦灵运的,但愿能护你周全。娘亲不久就去接你。” 说完最后看了孩子一眼将狗娃抱给裴天逸。 真是聚聚散散人间事,今生谁无憾。 裴天逸走后,慕米桃静下心,气沉丹田将心间所有怒气聚集在左臂催生怒气‘刺啦’一道红光嗖地划破静寂的房间向屏风落去。 瞬间就听见物质碎裂的声音,屏风碎裂,木屑都没有碎的全是渣渣。 鬼玺的功力比之前还长了。 碧儿对不起,桃桃才知道你的消息。你先忍忍,因为我,你一定被明心那*践人害惨了。不顾你在哪,我都要把你救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一百零七章路遇水中魂魄 碧儿对不起,桃桃才知道你的消息。你先忍忍,因为我,你一定被明心那*践人害惨了。不顾你在哪,我都要把你救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珏王府四下暗黑,春雨过后阴云遮月。忽然西后墙上蹭冒出一个黑影四下瞅瞅向离得最近的一处房檐窜去。待落稳脚跟慕米桃一抬头对面一个黑影也恰在此时落下。一瞬间她恍惚的以为是自己。 双方都潜意识退后一步。“无面?”慕米桃惊讶小声喊出。那双黑面后的桃花眼熠熠闪亮魅惑依旧。 对面的黑衣人并未迟疑夹了她一眼纵身向墙外跳去。 无面?慕米桃有一瞬间愣神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蓦的想起狗娃。 是我变样的没令无面认出还是我认差了人? 如果是无面应该就是奔着虎符来的,毕竟自己这一年也失踪。 先前小三说无面失踪,难道安然无事重出江湖?还是,不是他? 离开碧玄馆。也没了小三的消息。 珏王府里最不好过的就是小蜻蜓。自打凌侧妃失踪,她被管事婆子打了五十大板,幸好跟着慕米桃时吃到好养的肥,强挺过来要不小命就没了。 这回连厨房的差事都没了,被分到杂事房洗马桶。 刚刷完老太太园子里的马桶没坐下歇片刻,忽然一道黑影儿提着她凌空蹿出珏王府院墙。就像老鹰抓小鸡儿一样。 “大侠饶命,奴婢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儿。奴婢就是一个扫厕所刷马桶的。啥也不知道。” 小蜻蜓被那黑衣人夹在腰上吓到手脚发麻只唯唯求饶。 来到城中僻静处,黑衣人将她放下:“说说你当日随着凌侧妃出府,她是在哪里失踪的?被什么人带到了哪里?” “凌——凌侧妃?大侠你是为侧妃娘娘报仇的?好好,我说,一个二十出头的差人,先是给车夫留下一封信。娘娘看完说王爷和凌公子在留仙居的水月轩等她然后我们就到了留仙居。然后两个时辰也没出来,车夫朱师傅上去看就知道出事了。大侠,蜻蜓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差人长什么样?” “长的有点瘦,当时车停了。娘娘让我撩开帘子往外面看,看见他的半侧面,鼻子是鹰钩鼻,嘴唇很薄,很红。红艳艳的有点。” “你还愿意回珏王府吗?”黑衣人话锋一转。 “大侠什么意思?蜻蜓不知道大侠是几个意思?要问我,自从娘娘失踪,蜻蜓就受尽离折磨。呜呜呜。好歹留下一条命还是托旧日主子的福把我养的壮实些,要不就准不知道死活了。呜呜呜。” “你可有胆?” “胆子?蜻蜓胆子分什么事,值得的事我胆子可大呢,小事情我胆小,我就怕狗,小时候被狗咬过。” 黑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锭厚重的雪花银:“逃命应该算大事吧。留在王府早晚你的命没了。既然我把你带了出来,就不用再回王府了,自己去千里之外的边关找左军统领粮草官裴天逸裴公子,你可认识?” “裴公子?啊啊,认识,我和表小姐一起见过裴公子。”说到表小姐小蜻蜓要哭出来。 表小姐一走美滋滋去做天泽大国的太子妃,从此音信皆无。她又成了草到处飘。 慕米桃将银子塞到她手里:“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见过我,扮成叫花子天亮混出城。” “嗯,谢谢大侠。蜻蜓记住大侠的恩惠。” 蜻蜓大喜过望,抓起一把土往脸上一抹就向城外跑去。 深夜的留仙居灯烛闪亮,酒宴歌舞不绝。 慕米桃刚才用小蜻蜓提供的线索算了一卦。当日凶神在留仙居后院东南方。 东南方一般是府院的待客之地,还能有什么隐藏恶人的地方? 厨房! 慕米桃忽然瞥见在一处优雅的楼阁旁边有一个小型厨房。似乎就是为了那间楼房特意建的。 厨房里还亮着灯火,烤羊肉的香味飘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量不高但非常健壮的男人背着一个大黑袋子走向运垃圾的马车。 不知怎的,慕米桃瞬间就觉得这小个男人是线索。 自从鬼玺和灵识的能力都恢复了后。慕米桃赶脚自己的直觉非常准。 眼瞅着小个子男人把一袋子一袋子货物都装上离垃圾车,赶上马车就要走。 慕米桃飞身上留仙居大门楼儿的飞檐后躲好准备看小个子将马车往哪个方向赶。以便截住他。 忽然在身子落到飞檐后赶脚碰到什么东西。 “又是你?”是一个时辰前珏王府碰到的黑衣人。 那黑衣蒙面人这次竟然开口和他说话:“你认识无面?” “那你是吗?”慕米桃这个气。此刻身子紧挨,他那似曾相识的气味又落到她鼻端。 淡淡的茶香混着男性的体香。这个味道还曾经入过她梦里。她做梦都不会认错,就是他。 慕米桃脑海中不禁有点心猿意马的画面。挪开了点距离继续盯着那辆马车走的是通往城外脏污处理地的路线。 慕米桃眼看着马车就要驶出她的视线,向黑衣人说道:“无面,庆幸你还活着。我还有事,来日再说。” 飞身顺着树梢向马车追去。 慕米桃暗中随着这辆运垃圾的马车出了城。 京城治安森严,入夜戍时便会禁止除了公卿以上的闲人在街上停留。更不能出入城门。 但慕米桃发现这垃圾车很有特权可以随意在后半夜这个时间段出入城门。守门兵士看见车徽在还有几米的距离时便给马车开了女墙上的角门。 这留仙居的后台一定是皇城里身份非常显赫的人。否则来人也不会冒充少师安然在这里约。 小个子男人将车上货物一袋一袋扔到垃圾场坐着车辕晃悠小短腿掏出几颗吃食扔进嘴里嚼。 就休息完了返身要跨进马凳时一个眩晕被慕米桃的背拳打趴在车辕上。 “壮士有话好好说。”慕米桃迅速的啪啪几下点了他穴道,拖着他的腿向车底下拽。就在这拖拽的一个松懈间那小个子腾地来个鲤鱼打挺瞬间腾起手掐住慕米桃的喉咙。 绝顶高手。这是慕米桃瞬间的想法。有鬼玺护体她并不怕佯作吃惊的样子等待小个子下一步举动。 “什么人?谁派你来监视我?” “做贼心虚吧。珏王府的凌侧妃是不是你运走的?” 小个子闻听此言面色微变。虽然月色细微,慕米桃还是看出他表情惊讶。 “你管的够宽的。”小个子啪啪啪点了她的穴,将她扔进车厢。 驾车就走。 奇怪的是他没有进城而是继续向北往偏僻处走去。 慕米桃有鬼玺护体转移气脉,并没有被他点住穴位。暂且看这小个子下一步会去哪?找他的同伙还是主子? 垃圾马车七拐八拐绕着荒郊野外的土路不久竟来到一座废弃的砖窑。 他打开车厢门,伸手去摸慕米桃。惊叫一声:“哟,还是个女的爷今儿走运。” 伸手就往上移准备慕米桃身上乱摸。手还没有够到胸部就听小个子哎呦一声捂着手跪了下去。 慕米桃起身细看只见他的双手手腕中间各有一个冒血的红点,黑血吱吱涌出来。 这招毒针好像在岳华山惨案当晚离倾绝被追杀时,他给黑衣人补刀时见过。 眼下是谁?刚才的黑衣人跟踪我?忽然冒出的离倾绝?应该不是帮这小个子,也不像主子派来杀人灭口的。 慕米桃四处看却没有见到人影儿。 先解决眼下的。此时,小个子男人手开始发抖发黑,已经有了中毒的迹象。 先别死啊。慕米桃揪住他衣领子“看见没,我不是一个人来的。你的主子是谁?凌碧儿被你们藏在哪了?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会找我的朋友要解药给你。” 小个子紧闭着眼,嘴也咬得紧紧的。 “你这双爪子刚才太欠了。待我帮你剁下省得不老实。”慕米桃话落拔出小个子身上的短刀就砍掉了他一只手。 小个子忍隐的哼了一声。 “掉了一只还有一只,你选择说还是不说。姑奶奶也不勉强你。给你一秒钟考虑。” 慕米桃停顿片刻再次举起短刀,那刀应该是西域赤铁打造的宝刀,刀锋闪着微微红光,锋利无比。刚才剁掉那只手就像切块豆腐一样顺溜。 刀锋再次就要落到另一只手上。“我——” 稍一迟疑。咔。另一只手也咕噜噜滚到车下。 “啊——呦呦——”小个子刚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便被慕米桃喝住。 “闭嘴。你找的好地方没人来救你。” 慕米桃举起刀又对上他的脚举刀要砍:“宫里。” 这次小个子抢在了她快刀的前面。男人迅速发声。 “宫里谁?” “你得给我时间让我慢慢说。我也不知道是宫里的哪个主子,一日有个瘦小的后生找到我说到留仙居三楼水月轩门后藏着,他自有办法将肉票带到水月轩里,等那肉票睡着我们就动手将那肉票借着给宫里各房妃子送冰的车将那肉票带进宫中御膳房后面的一辆轿子里。 那日白天我担心一个人弄出声响便找了厨房切肉的嘎子等水月轩里的女人睡着后将她塞进麻袋里。我们在江湖上混饭吃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自然看在银子的面上。按步骤做到。” “那接头的瘦小男子长什么样?” 慕米桃没进过宫几次,宫里人更认不全。但是凭小个子说的她猜测那瘦小男子很可能是宫女扮的。 “容我想想啊。”小个子也是个练家子此刻已经自行运功将断手的血止住。 “那小男人长的有点娘。细长眼,鹰钩鼻,红嘴唇。依我看呵呵像个娘们扮的。” 那轿子上可有什么特征?徽记?” “特征没有,只是轿辕上有朵水仙花。” 自此,慕米桃已经大致了然于胸。 她点了小个子的哑穴又觉不妥,将垃圾车上的坯布条悉数塞到他嘴里又在嘴和头上缠了一圈胚布。拉扯着将他塞进砖窑:“小子你特意选的坟场。有没有人救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慕米桃是学异术之人坚信不轻易杀生耗德。也看出他命不该绝,这小子才留下一条命。 此时夜色将尽,曙色渐渐升空。 “这辆车你就不准备处理了?”忽然身后一道冷声,慕米桃瞬间听出这就是无面的声音。 转过身“无面。你又救我一次。” 无面已经将那辆垃圾车上的马解下龙套,马儿挣脱了枷锁撒欢儿的啃着一路的青草奔腾远去。 一副车架子,被黑衣人几下拆分扔进砖窑旁边的柴禾垛。 “又一次?”他走到她近前:“打开你的面纱,也许我会有印象。” 这句话让慕米桃豁然清醒。她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她的脸。 “啊——不——”慕米桃撒丫子就跑纵身跳进林子。 无面立在那里没有追他。精光的眼睛追踪她消失。良久,他拍拍自己的脑袋:为什么我总是对一些人一些地方有时曾相识的感觉。 慕米桃一口气跑到护城河边。黎明前的护城河边清静无人。河水迟缓。初春的草色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生怕无面追上来。此刻,她放下点心。 曾经,她想问问:那*迷乱是不是你?想想,作罢。 是与不是又怎样,若爱便要深爱,若不深爱便尽可遗忘。 低头看自己浑身血迹粘腻腻的发着腥臭,慕米桃赶紧脱下黑衣扔进护城河。 那血衣打着转儿飘到河心,忽然又很诡异打着转儿忽忽悠悠飘回到岸边离自己很近的地方。隐隐的听见血衣下面有絮叨说话的声音。 慕米桃耳根发毛,仗着胆子伸手挑开血衣,吓了一跳,要不是自己也没有脸瞧惯了诡异,可能会忍不住惊叫。 那血衣之下是一双惨白的似手非手的形状。渐渐挣扎着身子从水里浮上来,只是那形状并不是成型的人样子。也不像什么精怪。 似乎很弱还不能稳稳的立在水面。随着水面的氤氲动荡飘摆,自那团形状里却发出絮絮叨叨的语声:伸冤啊——伸冤啊—— 慕米桃稳下心神。虽然她有异术但是并没鬼眼,平日并看不见这些奇异之物。 难道是因为那血衣? “可是有什么冤屈?难道我能帮上忙吗?如果能,你尽可说来。” “家有妻儿老母,平生行医救人,为何遭此暗算——伸冤啊——伸冤啊——” 那团影影绰绰的形状就在水面若即若离的飘着,语句发散也不连贯。 慕米桃听说过,人死若是冤屈的话魂魄终将要飘荡报仇的。心想也许是这魂魄时日久了凝不住了? 既然是见到血衣出来的,想必见血应该会有效果。 她将手中短刀在中指上一割立即将冒出的血向那魂魄甩去。 那团影气被血抛中,不消片刻便分出头脸和身子躯干,竟是个中年郎中的样子。 “这世间你还有什么留恋,遗憾,你有何冤屈,愿意说出来的话,也许我会帮你一些的。” 那中年郎中此时比刚才有了些气力,说话也比较连贯,对慕米桃深施一礼:“困在这护城河月余,河神殿下知道小人冤屈特意嘱咐今日寅时会有侠士经过。侠士请受小人一拜。”说着那人形中年郎中在水面躬身施礼眼里嗒嘀嗒滴溅落出水花。 慕米桃渐渐听明白了经过,郎中姓张,因为在城外的镇上开的医馆生意清淡偶尔便会外出接诊。一日被一个差人说是到京城贵人家瞧病,那带着他去紫禁城的差人和刚才小个子形容的差不多是同一个人。只是具体哪里的宫殿,却因他被蒙上眼睛而说不清。 “张郎中,你可能确定你见到的那室内布置金碧辉煌,织龙绣凤。” 张郎中的魂魄点点头:“确定。那室内宽大肃静,一时让人以为是与外界隔绝的暗室。” 暗室?慕米桃心头一跳。想必就是在皇宫,也必定是明心所为。 “张郎中可记得那女眷的容貌?”。“自是记得。带路的差人说是他的妹子,因为见他们兄妹长相差异甚大,印象很深。那带路的差人鹰钩鼻细长眼,而那生病的女子却是杏仁眸子吊眼梢,鼻子也小巧上翘与那差人长相非常有差异。可惜的是那女子样貌美好怀了身孕却是痴呆捏着糕点吃的涎水直流,那差人唤她‘傻儿’这样白净俊俏的姑娘也是可惜。” 傻子?慕米桃心中剧痛。 明心竟然把碧儿弄傻了?那么聪明伶俐泼辣仗义的凌碧儿竟然被摧残到痴傻。践人怎样歹毒的心肠! 此时天色微明,眼见张郎中的魂魄明显的站立不稳影子减淡。慕米桃急忙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未了的憾事赶紧说出来。 第一百零八章 躲不开偷窥春宫戏的命 “张家镇回安馆,老母,妻儿,地下银子,伸冤啊——”身影说着说着渐渐减淡却不愿没入水里扑腾着。 “郎中且放心去投胎转世吧,再做这游魂下去只怕这魂魄就要散了。放心,你家人我一定会去转告。钱财上能帮就帮点。以后他们的生活至少也可衣食无忧。”慕米桃郑重说道。那身影拜谢完叹息一声渐渐没入水里。那件血衣也渐渐飘远。 慕米桃先返身几十里去张家镇找到那家医馆。那门面早已经门可罗雀。只在二层还有老年人的咳嗽和小孩子的调皮声。 一家的顶梁柱没了,在古代那就是频临死路。 慕米桃用帕子包上书写好的情况又自己掏出一张千两的银票加进去,系在石头上扔进房内过了不久房间里蒙的想起急切的开门声和嚎啕大哭。 唉。慕米桃叹息一声转身,自己就是进去恐会吓到这家本来就悲伤的孤儿*。 少师安然这三个月如坐针毡。英俊的眉目都松垮垮的挂着些许憔悴。 凌碧儿失踪。他对她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注意,但是毕竟是他珏王府名正言顺的妃子。是当朝镇边大将军的宝贝女儿。是那样特别的倔强的性子。 此事关系重大牵连众多,他没有公开,只派人告诉了凌西岳。 他也怀疑明心,但是没有证据,也没办法强迫她承认。他也只是但整个京城尤其侍郎府可以藏人的边边角角,包括耗子洞都派人搜了个精光。还是毫无头绪。 手托着腮,胡乱的在书房查阅户部的账册。 忽然窗户大开,飘进一身黑衣的瘦削蒙面人:“王爷坐得真安稳,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你不想找到你的侧妃吗?” 珏王也是艺高人胆大之人坐在书案后面纹丝没动。细细端详来人,这脸怎么那么瘪,假脸?胸部也没有男人那样平坦。大白天的这女人好轻功好胆魄。 “既然小壮士敢擅闯王府胡言乱语,敢报上名号吗?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你有没有心救人才重要。” “本王的侧妃,如何不想救?既然你为此前来可是有什么方法?”少师安然越发觉得这抹身影眼熟。那双眼睛也在记忆里有点印记。飞身到黑衣人近前就要揭开她面纱。 慕米桃的反应比他还快迅速闪身反手勾拳将少师安然的双臂按住:“珏王爷,我不是来和你比武的。侧妃娘娘在宫里。想救凌侧妃只有一个办法,今晚二更你在储秀宫外缠住明贵妃,我自有办法将凌侧妃找出来。” 少师安然有一刻愣神,这语气这身姿还有为凌碧儿的这份心,除去那个远嫁和亲的女子还能有谁? 但这声音,面貌又怎是那慕姑娘? “你很像我一个故识。你连姓名面貌都不肯露,本王如何相信你?” “你相信自己心中的判断即可。今晚二更,事关侧妃生死,王爷只需例行的和贵妃约会即可。” 例行和贵妃约会? “放肆!”少师安然拍案恼羞成怒。伸手来撕扯她面巾。慕米桃冷笑:“王爷莫要私心误了侧妃性命。”翻窗出去。 少师安然兀自立在窗前。难道是天泽的慕姑娘因为凌碧儿的事情特意回来?应该没这可能。天泽太子的太子妃没当上已经表明不受*,怎么能随意出宫这么久。 但是这咄咄逼人的语气神态除了她还是谁?她是谁? 慕米桃已经能确定明心一定把碧儿藏在她近身的视线可及的地方,吃一堑长一智。上次囚禁自己的失败,凭明心的精明,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离二更还早,慕米桃为防多事,没有回西郊别院而是就近找了一处客栈打尖。 强烈的惦念着小包子。裴公子因该会给他找个奶娘,只是一路边关运粮,他一个没孩子的大男人带个奶娃子着实够难为。这份情谊真的太重。 挨到傍黑,慕米桃藏身在留仙居的运冰车了潜进后宫的御膳房。御膳房占地颇大,伙房外的柴房窗户开着正对着来往的路口。 渐进晚膳时御膳房外果然陆陆续续来了几乘停装东西的小轿。陆续有宫娥从御膳房里领了物品放进小轿有跟来的太监抬走。 这些替各宫娘娘跑腿领物件的人应该都是心腹。 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对面走来一个瘦小的宫女,借着傍黑的月色,慕米桃的好眼力明显看出她细长眼睛,鹰钩鼻子。那薄薄的嘴唇红艳艳的。正如小个子车夫和水鬼张郎中所形容。 来早了不如来巧了。就是这么巧。呵呵。 “青竹,贵妃宫里的冰已经封好了,搁置久了要化了哦。”此时两个宫女抬着密封容器吃力的放进小轿, “晓得。待额再吃一个酒酿饼。”那鹰钩鼻的女子怀揣着厨房婆子给她的一个包裹笑嘻嘻的从厨房里边鼓动腮帮子边用帕子擦嘴角,心满意足的出来。 主子得势奴才就有脸。看这青竹被厨房一众人恭敬的,其他嘴憋着没啥东西嚼,没有啥吃也没有厨房婆子给揣包裹的宫娥们斜楞眼看着鹰钩鼻子的青竹宫女随着两个太监抬着运货的轿子拧哒拧嗒往西走。 “切,今年她是走了狗屎运,狗仗人势。” “嘘——小心,隔墙有耳。储秀宫的人可都不是善茬。” 储秀宫。明心,现在一点不会冤枉你了。慕米桃薄唇紧咬,手指出气的扯碎一团麦草。 储秀宫离御膳房不远。慕米桃运轻功贴在储秀宫园子里宫灯照不到的死角。少师安然真的会不会配合她的计划?她心里也没底儿。叫少师安然引出明心确实有点冒险,万一,他和明心合伙,那今晚慕米桃进宫查找的安全也没法保障。但是不找少师安然引蛇出洞,那明心的寝殿着实无法进入细细找漏洞。 就看凌碧儿在他心里有么有一点位置了。他少师安然是选明心这个老*还是选碧儿这个痴心二货妃。 若是有,少师安然绝对不会放过三个月以来唯一的一点线索,必会践约把明心带出储秀宫。让她查…… 若是没有,碧儿,你也有足够的理由离开他了。不必再有一丝牵挂和遗憾。 青蛙和蝈蝈在角落里开始呱叫,月上柳梢,储秀宫的后门打开。一件黑色的披风掩饰不住明心婀娜的身材。这就该是赴约了。 慕米桃松了口气。她怕少师安然不配合并不完全是她的营救,其实她更怕凌碧儿在他心里没有这个分量。 慕米桃从半敞开的窗户翻进明心的寝殿。主子不在,寝殿当然没人。 灯烛辉煌的寝殿令人眼前一亮。慕米桃迅速吹熄临窗的两根蜡烛。 这贵妃该有多被*才有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布置,帐寝奢华艳丽,帷幔绸缎全是上等真丝。红漆架上光白瓷玉器的摆设就有高低大小各种形状。 真丝和瓷器都是古代最珍贵的手工艺品。光她这寝殿就可以开博物馆了。 慕米桃挑了一处吉位坐定,盘膝瞑目,气沉丹田。渐渐脑海里的灵气汇聚成灵识冲出天灵穴在各面墙之间游转脑海里汇聚着灵识见到的景象。不是。不是。不是。挨个角落分别被否定。 就这里!灵识在博物架后墙开始有渐渐清晰的影像,那里有一个房间,宽大,凌乱,血污。 此时珠帘外传来脚步声。慕米桃迅速收回灵识稳定心神在隐蔽处藏好。 脚步声音是一个陌生面孔的宫女在梳妆台前室取东西,不久又回复平静。算哪儿青竹命大,若是此时进来的是她,慕米桃不保证不掐住她细问,再间接的替那张郎中报仇。 趁着暂时安静。慕米桃凭刚才灵识的辨别迅速在博物架后面找到暗门,轻轻打开进去,关好。 一颗心顿时激动紧张,碧儿就在这里?那郎中的魂魄说地面是紫色梅花鹿图案的地毯。果然在老旧的贵妃榻下正是紫色的域外风格的祥鹿地毯。 “碧儿?碧儿?” 这里寂静一点的声音都会有很大回音。但是整个暗室除了回音却静寂的可怕。完全是她自己的呼唤在空间回响。人呢?凌碧儿呢?“碧儿,在就马上回答我啊。” 没人。慕米桃脑袋嗡的一声。 一个贵妃榻就是这里唯一卧榻了。上面除了溅落的血迹,糕点屑,凌乱的破布, 慕米桃捡起地上的一团糕点:糯米枣泥团。捏起来还是软软的,味道甜香。 说明凌碧儿离开这里的时间并不久。 难道明心得知自己要来把她转移了?明心得到了少师安然的消息? 难道是少师安然玩的双面诡计? 慕米桃心情极度低落。暗室里听不见外面的声音。慕米桃决定走出去藏在明心华丽大*的底下,期待能听出她泄露点消息。实在没消息就半夜装神弄鬼吓一吓她也要把碧儿的下落问出来。 大约个把时辰后,室内有了宫女伺候端茶到水和裙裾摇曳声,忽然惊天动地的一阵碎裂响‘稀里哗啦——’无数白瓷瓶的破片溅到*下,差点划破慕米桃的腿。 明心似乎极为生气歇斯底里的尖叫:“就为了那个践人,拒绝我,少师安然,我恨你我恨你我开始恨你!!!凌碧儿,你受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接着再次一连串激烈的摔砸声。靠,真有钱,原来摆这么多瓷器是为了摔着玩儿的。 慕米桃赶紧脑补刚才少师安然和明心发生了什么?女追男躲?还是这又是少师安然和明心的诡计? “圣驾到——” 明心正砸到兴头上,门外突然一声公鸭嗓的长喝。 室内顿时静寂,显然明心有点蒙。 慕米桃郁闷。老皇上啊,你可真是明贵妃的守护神,你就知道今晚我要治疗她? “爱妃今日大开杀戒,可是因何?” 皇上懒洋洋又倨傲的声音。 “还不是皇上——呜呜呜呜呜——臣妾恨自己没能保住孩儿,以致皇上都很久不来看臣妾。” 慕米桃眼前两个袍子合拢,两双脚挨在一处。“爱妃果然盯得紧,朕离上次来储秀宫也不过才间隔了两日吧。”地面的两双脚变成两只脚。 显然皇上力大已经将明心抱起起来。 “皇上——人家就是一日不见你如隔三秋嘛。么么——哒” “宝贝,朕就喜欢你这样。今日朕再赐你几个龙种如何——”老皇帝声音充满情色。 这几个意思?这是就要开始亲吻发情的节奏了吗? 慕米桃有了不好的预感,又要免费听*刺激缭乱心猿意马的活春宫了。 真是躲不开偷窥春宫戏的命! 榻上两个人各种喉音低喘,唄叭香艳的动静。 特码的,碧儿被你们害的不知下落。姐姐我怎能让你春宫的舒坦? 随着*板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尖叫,慕米桃暗升怒气将怒气运到丹田再转到臂端——一股绯色气体利剑一样直冲软榻边的*顶。 ‘嘎吱哐当’瞬间*顶木板断裂和着帷幔碎裂的雕花裂帛将*裸的皇上和明贵妃二人罩在废墟里。 “嗷——呜——” “有刺客——来人——”皇上气急败坏的从层层的丝幕里找个出口先大口喘了几口气探头喊道。 很快稀里哗啦铠甲声御林军纷纷跪在外殿:“臣等护驾来,迟求皇上恕罪。” “搜,刺客。给朕好好的搜出来!” 该死的!老皇上好不恼怒。朕一把年纪了,伺候个如狼似虎的少妇容易吗,好不容易弄的胡僧春药就剩下这一颗了,这下子如此明显的效果吓回去。这不直接让朕此后难以人道吗!!! “抓出刺客剜心剥皮斩立决!!!” 他们这闹腾的功夫慕米桃已经顶着熊猫眼潜出储秀宫,眼睛寻摸着鹰钩鼻的青竹宫女却没看到。丧气!这趟白忙乎,还是什么关于碧儿的消息也没有。 如今,能下手的只有那鹰钩鼻宫女了。 后半夜的后宫庭院夜黑风高。 慕米桃在僻静处占卜了一卦:巽上艮下。风山渐卦 得此爻者,运气不佳,谋为不利。此卦最怕的是急躁冒进,欲速则不达。更让慕米桃在意的是,此卦暗含儿女多坚实。 碧儿碧儿,现在卦象说不可冒进。唯有先交给天命了。命中你有此一劫。但愿你大人孩子平平安安。 其实,碧儿哪去了?慕米桃不知道的是,留仙居那厨房切肉的见运垃圾的马车*没回,自己有案子在身,心虚啊。 早上他特意到城外的垃圾场寻了一圈,看见了垃圾场边上脏水泥泞中的几道车辙。 循着车辙到了干燥的土路上再也不见踪影。他心说坏了。便和当日来留仙居催促给宫里运冰的小太监些许贿赂,写了张隐晦的字条给青竹。青竹自是立刻禀报了明心。 明心柳叶眉拧了拧:“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况且紫禁城的值守每三个月便轮换一批。 凌碧儿还在摸着肚皮午睡,自从怀孕后她特别嗜睡。迷迷糊糊梦还没醒就被青竹给换上宫女的衣服塞上嘴带到荒废的交成殿的地下室。交城殿一半住人一半荒着。住人的那半一直住着老皇的妃子,怨气甚深,据说闹鬼,素日是没人来的。没住人的一半更是没人走近。 慕米桃怏怏的回到客栈。躺在硬榻上,想着狗娃和碧儿,也想着狗娃他爸。脸色像冬日的寒冰。 不自禁的脑海中又想起昨夜的无面。江湖上追杀三扇门正热闹,无面,那是你吗? “喂,你,怎么在这?”慕米桃蹭地从躺着的状态坐起。 刚想到他就见一道黑影从梁上跃下站在她榻前。 那黑面后的面目依然看不见,只是桃花眼依旧魅惑柔情。尽管想着可这突然暗访,还是把慕米桃吓一跳。 无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大瑞,只是好不容易甩开粘糕似的玻璃若而。随着自己的心跑到这边的京城。珏王府有什么他要找的东西吗? 珏王府遇见的女人和自己有什么渊源吗?为什么看见她的身影心里会有点难受?所以他一直跟着她。 这几日回到中原他感到自己成了一个空壳,所有的记忆都涌在一个淤塞的地方盘旋打闹*他去将那乱茧一样的线索层层抽出思考真相,却逼得头痛。 “你曾经是我很重要的人?”无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下她的面巾。 第一百零九章 不嫌弃,只会更疼你 “你曾经是我很重要的人?”无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下她的面巾。 倏地他不禁退后半步:那是怎么样一张脸啊。 这张脸和她的身姿——这根本就不应该是这身子这体香这熟悉的感觉该有的面孔? 他脑海中里蓦地闪过一个端庄娇美的样貌只消微微半回头的伊人一笑就令他寻找翻遍整个天泽的各个角落。 而今,只有这如水的双眸还是似曾相识的熟悉。 “你本来不是这样子的?谁毁的你?”彼此静寂半晌。无面咆哮愤怒的问。 他伸手抚摸她已经红赤疙疙瘩瘩的脸。指腹带着细腻的心疼,带着淡淡的温度。 “明心。”一股酸涩的委屈顿时充鼻端,仿佛压抑很久的孩子见到了依靠。 无面的眸子里闪过狠戾。“大瑞的贵妃?”这个记忆竟瞬间跳出来。 “嗯。”慕米桃点头把头垂的很低。 “我会治好你。”他伸出臂弯搂过她。 “你?不嫌弃?”犹豫了半天,她还是问出了世间所有女人都会担心的问题。 “不嫌弃,只会更疼你。”他笃定的把她抬起的脑袋按在肩头。搂着她的体温,嗅着她的气息,他一直以来悸动的心平复下来,杂乱的思绪似乎找到点出口 “无面。遇见你真好。”慕米桃在这个健壮温暖的怀里终于可以像个女人一样哼哼唧唧哭天抹泪。 他把她抱上cuang,将她的头搁在他坚实的臂上。闻着她的味道,似乎很多梦里曾做过的回忆浮上脑海。低头望着她终于稳稳的睡着了。蝶翅般的睫毛静悄悄的不再扇动着。 慕米桃梦里还梦见了狗娃。多希望她的小包子是他的。 好久没有睡个踏实觉,ri上三竿醒来。 枕边是空的。只有一块玉玲珑。碧绿的质地上刻着一个字:无。 只看一眼,慕米桃瞬间就精神了。‘无’字? 如果说这玉玲珑是定情的,是纪念的,是认亲的,她信。但是不管是什么含义的,昨晚和她共枕的是无面。上面不是应该是‘无’字或者‘面’字吗。无面的玉饰上刻个‘绝’字。断绝?不像,那字不是现刻的。 离倾绝? 慕米桃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住。这不可能。无面冷静坚毅,离倾绝纨绔嘻哈。他们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性格。 不过,慕米桃忽然恐怖的回忆道,似乎一年多来确实是见到无面的时候不久,离倾绝就会冒出来。岳华山惨案后,无面被追杀失踪,离倾绝也没了踪影。 小三儿不是说吗,连来福都知道离倾绝的下落。 无面就是离倾绝?慕米桃晃晃头,不可能。绝对不是。 无面一直是冷情的。薄情的。慕米桃苦笑。夜晚的情话果然不可信。早上便桥归桥路归路。 世上的阴差阳错就是这样, 这次慕米桃真是误会无面。 练武之人又早起的习惯,无面摸着慕米桃疙疙瘩瘩没鼻子的脸心头泛起心疼,破天荒第一次他温柔的想给她买份早点。 在街口忽然遇见秦城派掌门带着几十个弟子进京走镖。但是无面却忘了他们。这等于时刻把自己放在危险的热锅中待煮。 就在彼此擦肩而过井水不犯河水的的空档,秦城派掌门忽然认出眼前青衫银面之人很可能就是无面。半年前几个帮派联合追杀他到了沙漠忽然失踪。料想他也不会活出沙海。 谁料今日竟在大瑞京城碰见。 “无面?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徒儿们,上!” 几十杆长枪将刺手空拳的无面围在中间。这种场景怎么如此熟悉?头又开始阵痛露出几个破绽肩膀被刺中。 无面心知不能恋战,情急脱身甩出一串毒针纵身提气向城外跑去。若是回到客栈只会连累那姑娘。 秦城派怎能放过好不容易遇到的仇人,紧追不舍。 无面转眼间竟跑到昨晚尾随马车来到的砖窑,眼见四下无人一头钻进窑洞。 砖窑里狭长半弯形状的空间不整齐的堆放着黑里糊哨的半成品墙砖。无面判断此处是刚刚废弃的砖窑。烧窑一般在秋冬季按常识来说,废弃的砖窑所有的通风口都要用活砖堵上,但不能赌的太实在,以免再用时移开困难。无面用冲刺的速度焦急的四处敲打寻找着墙面砖石薄弱的部分,杂乱堆放的墙砖将他的披风扯成几片。 此时外面追踪的秦城派人马已经到了。叫燃着四处包围。 “放把火,烧了砖窑,他想跑也跑不出去。” “二哥好主意,放火。” 有人迅速拖过来冬季残留的烧窑的柴草枯枝。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桶油。走镖的人火镰随身携带。 扯几块破布浸满了油塞进柴草堆。一把火点上,火焰熊熊瞬间蹿高几十丈。 火势迅速从窑洞口窜进砖窑,这本就是专门烧火的地方,自然将进风口设的十分利于起火。 “啊——救命啊——”砖窑里传来绝望的阵阵惨叫被浓烟呛的不一会就没了声息。 大火烧了足足有大半天才消停下来之冒着呛人的黑烟。 “你去看看。”青城派掌门指派一个年轻的学徒。 师父之命不可违。学徒顶 着烟火被呛到的尅尅咳嗽找到窑洞里面,忽然被一个硬物绊倒。爬起来一看吓到失声大叫:“啊——烧焦了,这里这里——” 大批人顺着他的声音闯到砖窑,只见一个烧成焦炭的尸体上,依稀可见蓝色长衫的碎片。 “师傅,无面的外袍。” “嗯,是的。老九,向江湖宣布,岳华山凶手,血洗武林的恶魔,三扇门总舵主——无面已经被我秦城派烧死!我秦城派为整个武林铲除了祸患,立下了奇功,武林盟主的宝座谁敢不给我秦城派座!” “师傅是盟主,是盟主!”一群喽啰就在砖窑里山呼海啸誓死效忠。 慕米桃这日走在京城,大街小巷都在传着三扇门总舵主无面被秦城派掌门烧死在砖窑的事儿。 对老百姓来说这些江湖上的事就是茶余饭后的一个乐子。京城说书靠嘴皮子为生的艺人们因为这无面的被烧死又衍生出多个版本。 百家讲堂的摇扇子老头说,无面是天煞孤星,注定叱咤下风云后孤独一生孤独的来再孤独死去这个结局。 一人堂的大叔嘴吐白沫説无面本是白虎转世,来这世间就是搅乱江湖,没这么容易死。 浮云社的爷们又京堂木一怕:“你们莫要听那些毫无根据的小道消息,这无面本就不是一个人,据说他是不周山地龙被天界派来这三界大陆查看民情的。你们没看当初三扇门经常往老百姓门口扔米面粮油碎银子吗?” 慕米桃就像行尸走肉一样踟蹰在街头,心都要碎了。原来无面是在早市包子铺被秦城派认出来的。原来他不是薄情消失他是去市场给自己买小笼包。 水汽和着阴霾氤氲了双眼。看不清前路。 无面,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不是那个花萝卜,不管你是不是狗娃的爹爹,我都已经把心深深的陷在了你的身上。 怎么?你竟这么消失了?这么走了?你走了?我找谁要那句:“我会治好你?” 我找谁要那茫茫世间最温暖的手臂? 为什么你要死?谁让你死的?我没答应,我没同意,谁让你死的? 这一晚秦城派京城分站半夜时惊天动地几声爆炸,瞬间大火冲天。据说火势之惨烈是几十年来京城所没有的。悲号惨叫老少男女二百多人一个活口都没逃出去。大火着了三天,尸体的焦糊味弥漫百里。 ————————————***———————————— 天泽国的春季芒种本是个重大节日。正赶上建成帝生日。 双喜一起办。这一年的皇家盛宴格外隆重。各国嘉宾到场。 “安儿,大瑞的使节来了么?” 建成帝挽着丽妃在洒满杜鹃海棠芍药牡丹的园子里漫步。离安瓷跟在后面。 “回父皇,大瑞派来的使节是珏王少师安然今晚就到。” “嗯。”建成帝微微颌首:“西贺那边呢?” “西贺距我天泽路途有点远,据说西贺的来使是太子且末潇章。路上正快马加鞭。 “嗯。”建成帝又微微颌首:“西贺且末一族若能助我,吞并大瑞江州三角洲便不费吹灰之力。” “父皇说的极是。大瑞河西一带的江州三角洲土地肥沃,与大瑞隔着江州河,与我天泽倒是陆璐紧邻。天赐肥腩本应为我所有,只是老祖上最后一役战败,顾忌百姓征战多年因而偃旗息鼓休养生息。这一等就百十年间。” “嗯。” “朕早有此心,只是师出无名。” “父皇,古人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许珏王爷来了就能找到由头。” 建成帝欣赏的停步转头看向离安瓷,舐犊之爱溢于言表。 “虎父无犬子,实在是皇上的圣明才生的这么好的儿子。”丽妃借机依偎在皇上肩头柔声道。 离安瓷借故上前一步跪在建成帝和丽妃面前:“儿臣深喜大瑞和亲来的无忧公主,请父皇母妃准许儿臣将无忧公主立为太子妃。” 离安瓷最近很闹心。 十八岁。虽然计谋多段睿智老城,毕竟是青春年少,沉迷情爱的年纪。 终于得到了馆主姐姐圆了相思梦。馆主姐姐温柔如水,技艺高超,每每令离安瓷身心坠入从没有过的蚀骨柔情里不能自拔。 但是母妃似乎很忌讳这个馆主姐姐。找了N多理由阻止了将慕姐姐立为太子妃。 现在趁着父皇母妃心情大好,怎能不借机再恳请一次。 建成帝没有答话眼神飘向丽妃。 丽妃看这个儿子是越看越喜欢本来笑出鱼尾纹的脸上立时转阴:“皇儿,你也知道那无忧公主并不是真正王室血脉,既是你单点她来,你父皇疼爱你自然就要满足你但是以她的身份怎配得上太子妃将来的皇后的荣耀。何况,身为正妃,娘家的势力是你掌控江山的重要力量,怎能轻易许给一个普通的女人。” “儿臣知道了。” 离安瓷情商很高。知道不该说时不能说,惹怒父皇母妃,那是什么好果子也没有的。离倾绝就是个例子。 父皇为什么那么厌恶他,为什么将只给他一个闲置的王爷当着玩儿连一点职位都不给他,为什么将他派到大瑞当质子,实在是他因着他的母后时时和父皇对着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子也是臣下。父皇这么多年几次动怒没要了他的命就不错了。 恭谨的给父皇母妃施礼退下。 知画扮的假无忧公主正在皇宫门口的马车里等着她。 见他紫袍白靴姿容俊美的从皇宫大门出来,急忙沏好茶水,将那浮面的沫子吹开捧在手心里等着离安瓷进来就递给他。知画深谐茶道,沏得一手好茶。什么茶礼、茶规、茶法、茶技、茶艺、茶心这茶道六事,烂熟于心。碰巧离安瓷就好茗茶。 半年来,太子府她盛*正荣,太子的脚步除了上朝就没离开过她的听风阁。 此番她暗地里思量,虽是明贵妃教给她的玉女秘诀的妙处,也是她一直伴着明心这样难伺候的主子,领悟力超强。 她知道明心不是善类。培养她,让她替嫁,其实就是让她做她明心在天泽的细作。 每隔十天要是没有鸽信送回,她这平静甜蜜的日子能过上几天都不知道。 但是她就为了太子这番chong爱也不能舍弃现在的生活。 看着轿帘外冥想着,离安瓷的脚步越来越近。她隔窗给他一抹温柔的笑。 “太子哥哥,大婚的甜蜜还美着呢。”一旁同他一起从宫里出来的燕宁公主,打趣道。 离安瓷戳了鹾燕宁公主的脑门:“在这么嘴尖牙利的,皇兄可不给你找婆家。” “嘻嘻,皇兄最心软了,皇嫂爱吃翡翠糕,妹妹马上就去翡翠楼订制啊。” 燕宁公主是淑贵人所出,在一众公主中最会哄丽妃高兴,最会拍太子哥哥马屁。所以比其他三位公主来的受*。 走到轿子边上离安瓷就闻到了银针白毫的清亮味道。吸了吸鼻子,踏上轿接过假无忧公主手中的白陶盖碗,低头望一下:莹白的瓷壁上芽毫完整,毫香清鲜,汤色清澈,忍不住先咂了一口,滋味清淡回甘 ,在父皇母妃那站了大半晌的郁闷全都干爽怡尽。 “馆主姐姐,天天弄出这么些比美酒还醉人的茶你是要安儿羽化吗?” 知画伸手用香帕擦擦他汗津津的额头鬓角温声细语的说:“夫君喜欢,我做什么都好。” “姐姐,明晚父皇的五十大寿,你与我同去。到时候让各国使臣也见识到我天泽未来的皇后不仅能掐会算还烹茶有道。” “夫君——你又笑我了。”知画将头倚在离安瓷的怀里,心里打鼓,这场合能去吗?不能去,可是不去又会让王爷起疑。如何是好? 明天的变化明天再说,眼下只好含笑的答应。 “对了,馆主姐姐,当ri你我相遇时你神算至极,这些时候以来因何没见你掐算?” 离安瓷忽然想起来这个问题。一个人的能力爱好怎么能这样久不涉及一点? 知画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聪敏脑筋转得快,呵呵笑了片刻想出一个颇为合适的答案:“夫君不知,妾身的神算能力,是打小时候来我家避雨的一个云游道人所赐。那道人说他们世代居住在世外深山,难得见到世中有缘的异童,因而将一些术数交于我,但是师傅言说他们的学异术者一般都终身独身,不论男女因为洞房之夜失去处贞之时,占卜的能力就会渐渐减弱,若是日久便如同没学。” 知画自从来到天泽便除了笑很少说话,如今一番巧舌如簧,到免去了离安瓷暂时的狐疑。 次日晚,黄初夏的风凉沁怡人,皇宫里所有亭台楼阁台全部彩灯高悬,各式的锦烛彩屏喜庆热烈。 御花园高婀娜的树枝上吊着彩色的风铃,晚风吹拂远近不同的环咚作响。 巨幅的彩帛挽着大团的花簇飘摇在层层门廊通道。 庭院里或坐或站一排排吹奏弹唱的乐师。丝竹之音时而婉转时而豪迈萦绕在夜色亮如白昼的皇城。 歌姬舞者在御花园的各个角落翩翩起舞宴席间营造的气氛宛若仙山蓬莱。 建成帝的身边本是后位坐着风情万种绵里藏针的媛贵妃。 紧挨建成帝的侧首一边是银冠嵌翠,白衣翩跹。星眸透出不凡威仪尊贵尽显的少师安然。 另一侧是个和少师安然年纪相仿轮廓分明粗狂,虎目桀骜更令神韵霸道不输王者气势的年轻人。 一百一十章若是可以,谁不愿被爱 另一侧是个和少师安然年纪相仿轮廓分明粗狂,虎目桀骜更令神韵霸道不输王者气势的年轻人。 离倾绝看出他正是西贺国牛哄哄的太子且末潇章。 据说三岁能文五岁问倒文状元。因此西贺王给他起名潇章。寓意行文潇洒之意。偏这且末王子长大后更擅长武枪弄棒,武学精通,文采倒是荒废了。 此次离倾绝和国舅爷坐在不引人注意的下首坐席。他的真容没人认识因而也不引人注意。几番生死,他对这个无情的皇家再无一点感情。 那天从砖窑逃出来脑筋竟渐渐清醒。 数月前岳华山一幕幕奇怪诡异的惨案,大瑞京城的碧玄馆,还有那倾国倾城被他深爱的女子。 悲愤袭来。离安瓷,你设计的很妙。 不与你算明白,我岂不是白白死了两次?我又岂不是连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 玻璃若而第一次参加中原盛宴非常欣喜。这里哪都很漂亮,眼睛不够瞅的。 “大哥,那个一直摆弄茶具的女子是谁?” 离倾绝随着玻璃若而的眼光看见太子身边温柔似水的假无忧公主正在布置茶道。 他露出不易察觉的嗤笑。 “大瑞的无忧公主,和亲来的太子妃。” “哇,难怪那么美。”玻璃若而托着腮羡慕的看着一个一个打扮的冒仙气儿似的中原女子。草原上我可是第一美女,怎么赶脚和中原女子格格不入似的。 这样子的话,大哥我还得带回草原去,要不早晚被中原女子抢跑。 “若儿,等会儿需要你演一出戏。”离倾绝眼神凝着某一处似笑非笑。 皇家宴会例行的说了一些歌功颂德的客套话后正式开始。天泽国民风豪放不是个女子避嫌深锁闺中的国家,每当宴饮,家里杰出的女眷都可以表演才艺。 于是一番歌姬轻舞后。 张扬的燕宁公主吹着笛子款款上来,披着浅绿色的轻纱绕着前庭边吹边唱。 少师安然淡淡的垂头饮酒,他也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几日前闯进书房的瘪脸之人他认定了是慕米桃,更加感觉事有诡异。此时他的视线借着和离安瓷客套有意无意的向他身边从大瑞来的表妹看去。 假无忧公主一直躲在离安瓷身后安静的给他沏茶,选叶,垂下的脸庞和高蜓的鼻梁却是表妹无疑。 按说,她是从珏王府出来的,理应先和娘家人见礼。但此刻这位公主无意搭理少师安然。 难道因为心照不宣的营救?这不是慕米桃的风格。若是她,她一定会找机会问碧儿的情况。 燕宁公主的目标其实是且末潇章,边吹边舞边唱绕着绕着就离西贺的王子越发近了,趁机甩了几个媚眼。 “此曲余音绕梁。小王听说,此次寿诞丽妃娘娘特意为才艺绝佳者设了一品东海明珠做奖项,依小王看来,公主堪称天泽第一才女。” 一曲末了,且末王子与燕宁公主互相放电,二人似乎已经有了私定终身的节奏。 “燕宁献丑。”燕宁公主红了脸喜盈盈的和且末王子对视片刻。 然后清脆的说道:“本公主的才艺远不及家嫂。第一的名号非家嫂莫属。各位座上的茶香便是家嫂精心泡制,高雅的格调应该不是浪得虚名吧。” 燕宁此话本是讨好,捧屁。离安瓷面露得意之色,自己的女人出彩,男人脸上最有光。 但是假无忧公主,知画却暗骂燕宁的多事。 她知道她和慕米桃长相神似,但她毕竟是假的,如此张扬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只好装着害羞的样子扯了离安瓷的袖子:“夫君,我肚子好痛,想是午睡那会儿着了凉。” “是吗,如此,烟雨殿离这里近,暂且去休息一会儿。” 离安瓷有点扫兴。视线安抚性的扫了眼知画便转过头来,忽然一道耀眼的风景踏着轻快地步子向这边走过来。 她帽子上插着几个艳丽的孔雀翎,面如满月,细长明亮的眸子配着高高的鼻梁下粉红色的小嘴儿。窄窄的袖管衬托出袍服的英气,就像一道阳光刺着人眼睛就走过来,拦住刚走了没几步的无忧公主先见了礼:“姐姐可还认识我吗?” 知画心有点慌。她最怕的就是在公开场合见到慕米桃的熟人,而自己不知情。 但是知画自小在大家族长大也是被吓大的,练出了几分机变:“这位姑娘想必是和我曾经有缘,只是日久,竟记不清了。” “不是吧?”玻璃若而故意大声的感叹道:“姐姐开碧玄馆的时候我经朋友介绍特意从草原到你那学习,和姐姐情同姐妹,姐姐怎会记不清了?莫非在太子府太安逸了,忘记了根本?” 这几句刺激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虽然碍着皇家的面子不敢大肆走过来围观,但全都伸着脑袋竖着耳朵捕捉热点新闻。 知画含气在心不好发怒尴尬的嘿嘿笑了几声转身要走。 离安瓷不乐意了,怎么说馆主姐姐也是自己的妃子岂能由人给栽面儿,并且这异族女子明显就是来挑事儿的。 敢在皇家寿宴上对本太子的人找事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正要发怒,忽然更戏谑的一道声音由身后想起:“若而郡主,你的确认错人了。因为她根本不是珏王府的表小姐,大瑞皇上亲封的无忧公主。” “啊?”知画恐惧的转头看见一身玄色深衣英俊的面孔带着魔鬼般戏谑的男人。 “离——王?”离安瓷也顷刻间大吃一惊,但是他情商高啊,马上露出意外的惊喜:“王兄,你还安好真是好事。” “让你失望了。”离倾绝没和他演戏似笑非笑富含深意的看了他片刻。 朝上面先拜见老皇上和丽妃:“儿臣被歼人所害僵死沙漠幸得草原单于所救,儿臣记得今日是父皇五十华诞特带着草原单于的大郡主前来给父皇拜寿。” 龙椅上的老皇上本来的喜庆转眼被这个败家儿子闹得脸都丢尽了。阴沉的盯着他。 “绝儿大难不死来贺寿是好事,不知给你父皇带了什么寿礼。”丽妃也很意外看得出离倾绝是死里逃生,刻薄的问。 “儿臣的贺礼就是纠正一件令我天泽蒙羞之事。这位和亲的无忧公主,她——是冒充的。珏王爷不妨来细细辨认这可是你的表妹?” 少师安然本就疑惑‘霍’地起身走到知画身边厉声问:“无忧公主在哪?你是何人?” “珏王爷。本王倒是听说大瑞的明贵妃有一贴身丫鬟知画便是个修习玉女秘经,擅长茶道的高手。”离倾绝悠悠的说。 知画心里就算想过无数次这种场面,如今真实的发生,只剩下发抖,她求救似得看向她的夫君离安瓷。 离安瓷比少师安然还焦急还气愤。求亲求来个假公主,当做宝贝养着原来不是心上人。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刀:“你?践人,骗得我好深!馆主姐姐在哪?” 知画绝望的闭上眼睛泪水扑簌簌落下迎着那利剑:“不错,我是知画。李代桃僵不是我本意。痴心妄想恋上太子却是我愚蠢。我命由天不由我!杀了我吧。” 离安瓷握刀的手迟疑颤抖几分毕竟无数*的画面还在早上。 “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可我能选择自己怎么死!”知画当着一群惊呆了的众人的面大胆上前抱住离安瓷的脖颈亲吻的同时腹部用力迎向他的短刀。 瞬间鲜血喷涌,她的手身体慢慢的不舍的松开他的肌肤,身子颓然的靠在他身上。粉色宫装上的牡丹被新鲜的血液浸染的更加鲜艳。 “知画?你?”离安瓷没想到这女子这般的决绝烈性。 自己握着手柄的刀还插在她的腹中滴滴答答的血落在他月白的袍裾上,这袍子是她昨夜里刚刚给他绣好的。 他瞬间清醒,纵使她是假的无忧公主又怎样,他喜欢就好,她爱他就好。“知画——知画——” 离安瓷抱起知画渐渐发凉的身体眼泪和着她的血水。 “如果可以,谁不愿意做个平常的女人相夫教子,对不起,我骗了你。”知画微微睁开已经紧闭的眼睛含混的说了几句话,抬起手想再次抚摸他的脸最终在半道儿无力的垂下。 “知画——” “够了!”建成帝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从龙椅上起身向后堂走去。 “皇上,你怎么了?臣妾给你揉揉。”丽妃紧跟着建成帝亦步亦趋的向后堂走着。 “你教的好儿子!”建成帝一甩袍袖。 忽然他很想念那个太阳般耀眼在草原上骑马飞驰弯弓射雁的女子。可能是在今天看见了单于郡主的原因? 尽管她负了他,弃了他和老*逃出宫去,尽管他一直恨着恨着更不屑于爱他们的儿子。但是今天他忽然觉得累了。也许他该去天上或者地下找她问个明白。 一百一十一章错上加错,错的离谱 尽管她负了他,弃了他和老*逃出宫去,尽管他一直恨着恨着更不屑于爱他们的儿子。但是今天他忽然觉得累了。也许他该去天上或者地下找她问个明白。 一个月后,天泽国集结西贺王朝屯兵于大瑞交界的江州三角洲。 师出有名:大瑞国无视天泽国威,无视天泽皇室颜面将和亲公主李代桃僵骗婚欺瞒。人神共愤,必以诛之。 大瑞作为肇事国,一必须将真无忧公主送到,二,将江州三角洲割给天泽做为赔偿。 大瑞皇上收到檄书震怒:“骗婚?欺瞒?想要朕的土地,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安然,你出使天泽寿诞,可知实情?” 瑞皇在御书房晃了几圈扔了一地奏折停下问少师安然。 “回陛下,臣也不明就里。依臣看,那自刎的女子就是珏王府的表小姐。” “你作证甚好,朕的心儿又怀了龙子。妇道人家养在深宫怎么可能有那些心思。安然侄儿马上派人去西域献上厚礼向塔基图可汗借兵,待天泽出兵围困我大瑞之时,国力空虚包抄她后路。朕将同兵部再商量一二,既然天泽一直虎视眈眈,不如就实实的打一场。” “臣领命。” 少师安然那次寿宴替大瑞受辱回来后终于想明白一切都是明心的原因。 表妹美艳伶俐有心计,却因何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祸水。 少师安然的心口哇凉哇凉的。 这一场天泽与大瑞之间授人以口实的战争不可避免。 他只是奇怪,离倾绝似乎不再是他印象中的离倾绝。 不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少师安然冷笑:也许是天意,祖上的割舌之罪终于有了得报的时间。 那张瘪脸出现在脑海,那才是真正的慕米桃,被明心所害的无忧公主。这个神秘的特别的女人,眼下去哪里找她?那日在密室用什么怪异的东西把自己打昏,待到醒来得知和亲的消息却是人去楼空。 还有凌碧儿。 凌碧儿你这个二货到底被明心怎样了? 明心这几日非常惶恐,朝庭坊间流传着两国战争因它而起的传言。一些正直到老臣纷纷上书弹劾。 幸好这时候她及时‘怀孕’了。皇上看她有了身孕的柔弱护着她。 是的,凌碧儿的身子已经三个个月了,她再不怀孕就来不及了。 她距离上次滑产也过了一个半月道理上足足可以再孕育。 到时候用钱嘟上御医的嘴造成一个早产,也不是说不过去。 凌碧儿,你弄掉了我的孩子那就造价赔偿吧。 “娘娘,珏王爷在外室侯见。” “是吗?难得他还能想起我。”明心嘴上说着愿意自己的心是高兴的,被这个青梅竹马惦念着爱护着。 但是上次见面很不愉快给她留下了阴影。欢天喜地的邀约她就只是为了找他的侧妃。 “青竹,给本宫弄弄头发,别上盒子里那支紫钻的簪子。” 那支簪子是进宫那日,他送她的,一晃都一年多了。 雨云不入襄王梦,空忆十二巫山。 明心惶恐少师安然的心渐渐远去了。特意找出这些陈年旧日他曾送她的许多物件儿,以勾起他的回忆。 她不能没有江山后位,同理,她也不能没有他。 少师安然见明心出来,恍惚一愣,他看见了他送的紫玉珠钗。 去年今日此门中,还是两双遗憾相思的泪眼。如今人事了然不同。 “娘娘,臣有要事说。”少师安然扫了一眼左右的宫娥。 明心会意:“尔等先退下,待宣。” “是,娘娘。”青竹带着一个宫女走出去。 明心玉手按着盘丝带,以免肚子里的棉垫别掉出来倚在贵妃榻上。柔声细语的说:“王爷表哥请莫要见怪,心儿身子多有不便,不能亲自招待表哥用茶,只管请表哥到心儿这里来,有什么说什么无须介怀。” 这是一番邀请他接近自己的话。 少师安然淡然一笑走近明心的榻边。 “表哥,你瘦了的好多呢。”明心伸出手往少师安然脸上抚,这才是她明心日思夜想的容颜。至于皇上,只是他因为是皇上而已。 少师安然在明心的手悬在空中快要触到他的脸上时偏头躲开。 “一个月前我在天泽的寿诞上看见一件事情。” “什么?”明心神经泵然一紧。 “天泽太子从大瑞和亲要去的无忧公主——”少师安然停顿看着明心的眼睛。 明心逞强的翘起嘴角:“怎样,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被——人——掉——了——包。那个假公主叫知画。” 一股冷气嗖嗖的喷向明心。 她没说话,眸子里冷静杂着惊恐的盯着他的眼睛。 “后来我想起来,心儿你自小的确是有一个乖巧的丫鬟叫——知画。” “啊——”明心猛然尖叫起来。“来人——” 人没说出来就被少师安然按住了嘴。 她本来是他这一生最想去爱去守护的女人。 少师安然蹙眉却带笑,那表情该有多失望多心痛:“刚才,天泽已经陈兵江河三角洲,朝中大臣开始弹劾你*不配做妃位。皇上问我寿诞之日发生的事情,我说——不知道。” 明心惊恐的眼睛开始有点放松,挤出不少泪滴在少师安然手背。嘴动着想说话。 “心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慕姑娘怎么了?碧儿被你藏在哪?” 他松开手。明心畅快的先喘口气然后带着哭腔:“表哥,你怎么忍心威胁心儿,怎么忍心这样待心儿?” “因为,心儿,已经——不是我心中的心儿了。如果这次你再不告诉我碧儿的下落,我保证——出储秀宫的门我就去皇上议事的书房,此时估计几位大臣还在那里商议战事,明侍郎也在。” 明心愣愣的瞅着少师安然。 他还是那么帅,还是那么儒雅,即使在威胁她身败名裂的时候。威胁! 她时刻想着和他坐拥江山,他却为了别的女人要让她身败名裂! 他的心已经装不下明心儿,男人怎么可以说无情就无情。 何况你是我表哥从小到大,你本来是我的男人! “表哥,你吓到我了。能让心儿先喝点茶压压惊吗?” 明心珠泪一串一串的滑下脸颊。 少师安然其实不忍看明心这般悲伤的状态,毕竟她是他看着长大的心儿,是那个成天天缠着他抓蝴蝶的纷嫩女孩儿。 转身,他将茶几上的龙井芽儿端给她,忽然一阵白雾吸进鼻腔,他惊诧了片刻就歪倒在贵妃榻边上。 “青竹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明心淡淡的对门外的人说道。 青竹片刻走了进来,一看见趴在榻边闭着眼脸色苍白的珏王爷,不由得捂住嘴。 “愣着干啥,赶紧将王爷扶进密室。” 啊?连王爷都要弄进密室。贵妃娘娘你这是要逆天啊。 青竹忍着惊惧不敢多言。上了这条贼船,下已经不可能了。 只能听天由命看能走多远了。 少师安然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渐渐醒来,摆脱了初期迷迷晕晕的状态,心中开始清醒。 心中这个懊悔失望难以想象。明心竟然能给他用mi药。 这竟然是他一直以为需要他呵护的明心? 李代桃僵替换公主,骗走王妃长期囚禁,今天居然将自己都迷晕。 她是要疯了吗?一个错掩盖着另一个错。错上加错,错的离谱。 是自己天真还是被感情蒙住了眼从来没好好了解这个表妹。 艰难的睁开还困着的眼睛。 忽然发现躺着的贵妃榻扶手的木头缝间有一绺头发。 淡淡的有点发黄。 少师安然心神一震:碧儿。这肯定是碧儿的头发。 认识她那天起,她头发就不黑不亮,为此珏王府被皇上赐的几瓶润发膏全被她用光了。他还曾嘲笑她黄毛丫头。 少师安然掏出随身的短匕在自己臂上划了一刀提神,将mi药残留的困劲逼走。 整个房间都找了一遍,地上有糕粉,梳妆台前也有几绺深黄的长发。 “凌碧儿?你别藏,在哪呢出来。”回音很强烈。 少是安然断定这是间坚固的密室。而且就在明心的寝殿里。 难怪那天瘪脸的黑衣人让我将心儿引出去。可是难道她没找到这件密室?还是她进到了密室没看见碧儿? 此时传来开门的声音,少师安然急忙昏迷不醒又按刚才的姿势躺在榻上。 明心提着食盒走进来。光凭那股幽香他就知道是她。 明心叹息一声将饮食酒菜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表哥,你何苦惹我?心儿眼里心里只有你难道你不知道吗?何苦为了不相干的人伤了我们的感情。” 一百一十二章仙丹换容貌 明心叹息一声将饮食酒菜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表哥,你何苦惹我?心儿眼里心里只有你难道你不知道吗?何苦为了不相干的人伤了我们的感情。” 慕米桃一年后第一次路过碧玄馆。月华初露车水马龙的大门早已经关的严严实实。土豪去岳华山找土匪了。东来顺留这里看门。 蒙严实了面巾。 今日月圆她用凌碧儿的生辰看了一卦,卦象为药到回春,险种有救之像。用神在西南。西南为珏王府。 慕米桃准备入夜到珏王府看看有什么线索。 没想到大半夜的珏王府灯烛铮亮。尤其是老太太那边的福寿园子。 “这可如何是好?王爷若是有事定会知会府里一声。怎么能凭空人就没影了” “老太太您也稳当住了,王爷那么大人了,武功又高,哪能说消失就消失的。一定是急着办事没打招呼。” 三姨太安慰着。 慕米桃在房顶听明白了。少师安然丢了?! 会不会和明心有关? 总不会是又和明心私奔,难道为了碧儿? 卦象看,少师安然应该是这卦中的吉像。 密室里少师安然依然装作昏睡着,待青竹端着茶点进来时,少师安然抓起事先备好的布团塞进青竹嘴里,速度将她点了大穴,抽出她嘴里的布团:“凌碧儿在哪?有一点含糊不说我杀了你。你的主子是不会因为你和我交恶的。” 一连串的动作早就将青竹吓了,脑筋一时转不过来,有一点王爷说的对,她死了对娘娘来说就跟死一条狗没区别,她要扛着吗?但是承认了就必死无疑。她家里几条亲人性命还在明心手里攥着呢。” 少师安然的短匕搁在她喉间:“本王没时间给你浪费,不说就赐你速死。”刀子送力,皮肉挑破流出鲜血。 “王爷不要杀我,我说,说——真的不知道啊,青竹不知道侧妃娘娘的事,不管青竹的事。” “为了心儿的错你打算执迷不悟?不给本王留你一命的机会?” 少师安然将刀子拔出来血淋淋的刀尖儿滴着血悬在青竹眼前。这阵势应该把一个婢女吓住。“王——爷,奴婢身家亲人都在娘娘手里,奴婢——不知道。王爷饶了奴婢吧。” “别难为她了。表哥。” 明心从门口进来。脸上带着悲情的笑:“表哥你这是打算逼心儿去死吗?” “娘娘救我啊娘娘——” 明心过来就夺少师安然手里的短刀:“表哥如此待心儿就让心儿以死明志吧。” “心儿,别胡闹了。”少师安然推开她将短刀扔到榻上,明心扑到贵妃榻上捡刀被少师安然眼疾手快拉着衣袍扯过来,‘璞’从明心怀里掉下一团团滚滚厚实的棉垫。 “啊——”两个人都意外惊叫一声。 少师安然惊诧的几乎掉了下巴:“心儿——你的胎儿?” 明心顺势捡过短刀。 “娘娘保重,别做傻事啊。”青竹一见形势逆转不禁庆幸自己刚才嘴紧。 “青竹,为了本宫保重,就不再让你为难。” 话没停一声利器刺穿软皮的噗呲声。 明心立时又拔出刀,血咕咚咕咚从青竹肚皮里冒出来。 青竹烂泥一样摊在地上眼睛惊恐的瞪得老大,到死她都没敢相信明心,会这样就除了她。 “青竹,碧儿到底在哪?”少师安然迅速止住青竹出血的大穴蹲在她耳边细听。 “不许说。”明心一脚将青竹的身体踢开远离少师安然。 青竹刚要发出的声音卡在喉里张了几下嘴,没发出一点声音脑袋一搭啦面白如纸。眼睛最终还睁着。 少师安然起身,没有词语可以形容现在的明心给他的震惊,失望,甚至恶心。他的眼神落到地上的棉胎,忽然好像对上了刚才青竹的口型。 “表哥,心儿都是不得已。”明心发现了少师安然对待他表情的异样,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男人自己的爱人这样的质疑疏冷。 “现在,我去找碧儿。”少师安然极为复杂的盯着明心的眼睛:“在我找到碧儿前,你就在这里过碧儿曾经囚禁的日子。” “表哥,我不要,你不能去找她,心儿才是你的,我不能让你去——” 明心拉扯着少师安然的胳膊她所有的欲念都放在不能让少师安然走的念想上,忽然发现自己手上还有刀抬手向少师安然后心刺去。 少师安然以习武之人的直觉蓦地感觉后心一阵杀气转头,短刀刺中他肩膀。 “你——”少师安然冰寒刺骨的眼神将明心吓的拿着的刀掉在地上。 密室的门砰然关上。 “不要——”这一声哀嚎也随明心留在静寂的暗室里。 夜凉如水,少师安然的心也如这凉夜。一瞬间心里仿佛失去了好多东西,又有新的希望生成。 交城殿! 荒废空寂,好像到处都有鬼魅。 少师安然在几处废弃的偏房里到处寻着地道。 “应该是这个风洞下去。”忽然瘪脸黑衣人出现。 “慕姑娘?” 黑衣人没说话带头跳下风洞口。里面豁然宽敞,借着少师安然夜明珠的光往里走不远就听见女人的说话声:“宝儿,乖哦,你又踢了我一下,啊,这边这边也在踢。” “碧儿!” 慕米桃冲过去,但是她的速度却不及少师安然快,当少师安然从青竹的口型里读出凌碧儿有了身孕时,恐惧担心一直盘旋在他心里。 他对不起这个侧妃对不起这个迷恋他的女子。只为了一个已经完全陌生的心儿,他几乎失去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慕米桃停在门口。听见房间里少师安然见到凌碧儿惊喜的叹息。听见凌碧儿哽哽咽咽的哭泣。她凤眸湿润抿了抿嘴角,悄悄走出交城殿。 现在她在京城还有最后一件事办完,然后就可以去边关找狗娃团圆。 珏王府此时围在老太太园子里的人已径散了。少师安然就算等下回来也是顾着凌碧儿。 慕米桃趁黑钻进西苑神秘的小树林。 上次黑猫眼睛突然的消失令她很觉得诡异。定星盘的指针很和谐的转到南北指针的方向,映在定星盘镜面上的青气已径找不到。 奇怪,难道,这里的风水被动了?或者其中的宝物已经不在了? 慕米桃怕自己看错急忙寻着树林的空隙远眺夜空。 夜幕上星辰闪烁,金,木,水,火,土五星格外晶亮已经偏离的原先的位置正以渐渐靠近房宿的距离衍生天象。 五星聚房? 那时在仙师处见到的画面似乎正在慢慢生成。 “这粒丹丸在五星聚房之日服下。届时你的颜面会有些许改观。” 这句话是仙师在她临走之日嘱咐的。慕米桃掏出一直珍藏的红褐色的药丸,听话的放进口里。 珏王府的树林的气流确实已经一次比一次弱,到现在几乎没有。 慕米桃百思不解,回到别院。 这*,她梦的很不安稳。仿佛在仙山道观那夜还没过完。 红衣小童在她前面忽闪着没影儿了,师傅出来淡淡微笑在她的眉心点了一下。 “哎呀,有点疼。” 慕米桃揉揉脑门醒来。忽然揉脸的手定在脸上,真不舍得拿下来——因为触到了鼻子。 她的脸——光滑细腻,莹白如玉。 慕米桃急忙跳下软榻坐在梳妆台前。 菱花镜里那张脸似曾相识却又不似自己。 凤眸从来没有这样清澈彷如面镜子能窥见人心。眼尾上挑。鼻如悬胆高挑小巧翘着鼻尖。面相更加精美却威仪。 就在两眉之间,有一处朱砂痣般的红点。 梦中师傅点上的。竟然是真的。 这就是我?这是慕米桃吗? 师傅你竟然算到了米桃有此一劫,仙丹就是仙丹。慕米桃抑制不住惊喜束上简单的道姑髻,换上裙衫就去珏王府告诉凌碧儿。碧儿,哈,碧儿。你看我的脸。必须得给你看看。 慕米桃像所有的女人一样爱美。原本在她没脸的时候,她除了做事几乎有点自闭。终日蒙着面像活在现实中的幽灵。现在阴霾了半年的心终于又打开了。 珏王府门房打开铜门一看眼前气韵非凡的女子,不认识:“这位姑娘你找谁?” “凌侧妃。” 慕米桃想到了他是不会认识现在自己这模样的。按着拜访的规矩顺手给守门递上红包。 “见侧妃娘娘,不行不行不行,王爷吩咐,不论是谁侧妃娘娘一律不见。” “敢问老伯这是因何?我与凌侧妃一向交好。” “好也不行,主子的事,我们哪敢问,听说娘娘前一时间走亲戚染了恙。姑娘回去吧。” 一百一十三章 想升官就举报我 “好也不行,主子的事,我们哪敢问,听说娘娘前一时间走亲戚染了恙。姑娘回去吧。” 听说碧儿身体有恙,慕米桃心急火燎,要知道她已经被民心囚禁了三个多月,以碧儿火爆泼辣的性子,不憋出病才怪。 非常事就得非常手段了。门不让进我走窗可以吧。 日落不久还没宵禁,街上不减繁华。 四处果然一片战争的景象,逃难来京的人不是流民就是乞丐,黑压压挤在墙角。 “听说城外还有不少人等着进城黑压压一片啊,都不给进了。”挑担卖菜的老哥变擦汗边和糕点铺子人闲聊。 “唉可怜也可恨,咱们这治安甭想好了。我一天丢了几拨槽子糕。”糕点铺掌柜苦着脸。 “哎,你们还议论这一点事呢,知不知道现在全国都在悬赏找无忧公主?听说大瑞和天泽开战出师不利节节败退,十五天丢了十座城,皇上正打算用无忧公主去和亲那。”挤进来一个小乞丐,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 世上的传言都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慕米桃听了一会儿,先撇下这些新闻热点翻墙进珏王府荣华苑。 身子在窗外听见碧儿房里面有些喧闹。便决定不进去先外面看看。待人清净了再进。 凌碧儿一只手抓着金丝软饼一只手蘸着酱羊肉还不时吸溜着酸梅汤,大快朵颐。 几辈子没吃荤腥了,这吃相有点太夸张了吧。 身边陪着的老太太和罗秀看的十分唏嘘。 “慢点,碧儿,慢点吃都给你,谁也不抢。” 老太太拍着凌碧儿的后背,碧儿的身子明显有几个月身孕了。 感觉老太太拍她,凌碧儿急忙缩到角落里:“画姐姐,给你都给你,傻儿不吃了,别打傻儿。” “傻儿?” 不止屋里的一帮人就是窗外的慕米桃都愣了。 老太太捂着胸口一阵心酸:“傻儿?好好的碧儿被他们弄傻了吗?” “娘娘不怕,我是罗秀啊,会好好照顾你的。” 凌碧儿睁圆了眼睛仔细看看罗秀好像有点印象:“啊——不要打我孩子,我的宝宝睡觉了,不要欺负小孩子啊——”边哭叫着边抚摸着肚皮,缩在墙角低着头看肚皮笑:“这是他的,他很英俊的,宝宝一定像他。” 慕米桃凤眸模糊,雾气氤氲在眼眶。 碧儿在明心和青竹手上该是受离多少惊吓打骂? 恨恨的咬牙:这笔账就先跟少师安然算算。 西苑树林里,少师安然正从密室出来肩上傍着绷带。 只见昨日一起救凌碧儿的瘪脸黑衣人抱臂靠在出口的树上。 “知道本王在这?好像,没什么是你算不出的?”少师安然发现她的脸好像不瘪了 “碧儿,是不是很奇怪,好像?”慕米桃直奔主题。她当然不是翻墙冒险来和少师安然聊天的。 少师安然像被人说到了痛处别过脸去点点头:“碧儿被人下了药,神智混沌。本王还没弄明白这药的出处。” “被人?被什么人?是你那心心念念爱的没有理智的表妹不是?” 慕米桃很少说这种尖酸刻薄的话,但是用来说明心,用来说少师安然和明心这对狗男女,怎么刻薄都不为过。 “慕姑娘,这是我的家事。的确——本王有疏忽。” “碧儿傻了,她一辈子毁了,她生下来的孩子有一个保护不了他们的傻妈妈。你一句疏忽就过去了吗?你的心儿为什么不傻?你的心儿为什么还人模狗样的被万人敬仰,被你们这些愚蠢的只有下半身的男人chong爱?” “你?”少师安然涨的玉面通红,愠怒的看着这个他永远都摆不明白的神秘女人。只有下半身?说的过于毒辣吧。 这词好形象,少师安然脑子里循环几个轮回都搞不清这女人哪来的词汇。 “心儿,我已经处置了,不会再伤害碧儿。” “处置?以兄长还是以qing人的口气训斥一顿?我是碧儿的姐妹,是知*有权知道你怎么处置的。明心心如蛇蝎,假公主和亲自尽在天泽寿诞,满城风雨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也是你的心儿做的。” 少师安然肩膀的伤口靠到树上惹来一阵疼栗。这个牙尖嘴利咄咄逼人的女人更让他头疼。她都打哪学来的词汇。 咬牙转过头:“你这样聪明你可以算,不会再出现的处置。” 慕米桃了然一笑。 “少师安然,碧儿爱你。我替碧儿再给你这一次机会。” “我的女人自是不用你操心。”少师安然什么时候被一个女子指手画脚的,颇为不悦。 “天泽的战书不是说交出明心这个祸水,为天泽骗婚的事找平衡吗?” “你去了我的书房?”少师安然挑眉只想暴揍这女人一顿。 “不但去了,还坐了一会儿,要不我怎么知道你在这呢。” 少师安然靠在树干也抱臂,眼前这女子不给她说详细是糊弄不过去。 “和亲时间是爆发点。天泽联合西贺王朝既要人也要地,两国已经开战,皇上自然护短不肯交出chong妃。自然就要大肆寻找无忧公主以和亲来遮盖假和亲的幕后作俑者。” “说到底是皇上为一人而不惜战全国。战不赢再牺牲不相干的女人。呵呵。” “你认为大瑞会败?”少师安然终于听到了一句关于寓言国运的事。 战败与不战败他都坐不久江山。但是我不能说。 慕米桃抱拳:“善待碧儿。”一闪身从珏王府树林消失。 慕米桃在碧玄馆外站了一会儿,不久东来顺出来看看四周开始关门落锁。慕米桃急忙躲进树影。 这些好兄弟一直等着她没散。 但是她打定心思明日一别后再也不会回到大瑞京城。 这座占地不小的碧玄馆就当给他们兄弟四个成家的吧。养母那边有土匪和瑛姑照料也能有个衣食无忧的晚年。 回到裴天逸的别院,收拾包袱行李,明日启程,终于可以和狗娃团聚去。 世上事往往就是天算不如人算。人能做的只能是尽人事听天意。 第二天一早,慕米桃刚走到东直门准备租辆马车就看见大批兵丁持枪带械奔珏王府的方向而去。 “出事了,赶紧去珏王府卖呆。” 闲人们蜂拥到珏王府,府门前立着佩刀的御林军。 “老二叔,你总在市面转悠,你知道扎回事不?”围观的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听见府里面哭喊声连天。 珏王,那可是权倾朝野的珏王爷。怎么也有今日? “是抄家不?因为啥?真是伴君如伴虎哇!乖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瞅瞅,再大的官儿惹皇上不高兴还不如我们小屁民呢。” 还不停的有人往围观的人群里边嘟哝边挤。 慕米桃担心碧儿,走到僻静处给一个校尉官的手里塞点碎银子:“兄弟买壶酒喝,打听下因为啥包围珏王府。” 校尉官掂量掂量手里的碎银,看看四下没头头儿盯着凑过来说:“杀鸡给猴看。皇上说贵妃说了珏王府里包藏无忧公主。交代我们御林军势必要搜出来。” 贵妃? “哪个贵妃?” “切,你是哪来的人?不知道当朝盛*的明贵妃?去去,别耽误我站岗了,让头儿看见,我这点碎银子不但上交还得罚款。” 校尉官回头回脑的赶慕米桃走。 慕米桃从褡裢里掏出更大一块儿整银子,在校尉官的眼前晃一晃:“刚才那些你就当罚款吧。这个是给你的。不过你要给我说详细了。” “哦?哦哦这个可以有,小后生你要问啥?”校尉官伸手就要去接。 “你们来多久了?此时王爷在不在府?可有抓出什么人?还有若是在珏王府搜不出无忧公主,怎么办?” “嗬,问得够多的,不过这银子也值了。我们也是刚来。奉了兵部张大人命令。珏王刚下朝就出了这事,估计在里面发蒙呢。哦,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回答你。要是搜不出来无忧公主,张大人说贵妃说了,就把王爷和家眷妃子们都绑到天牢去,打上几鞭子看看说不说。” 慕米桃恨得压根痒痒。 她不恨别的,恨这少师安然,昨天口口声声说处置了明心,今天明心就来害他。妇人之仁优柔寡断的男人,你自己倒霉不关我事,可是碧儿还怀着身孕,怎能到牢里去,明心摆明了就是整碧儿啊。 难道这世上还真就没有能治得了你明心的人?我算你是祸害遗千年那伙的,但是我不能就任你横行。 大瑞的皇上护着你,是吗?那我就反了大瑞! “你想升官发财当统领吗?” “废话。谁不想啊?升了官职就是去qing楼都比我这尉官能先挑捡好看的姑娘。完了还不用自己掏银子。” 靠,这孩子什么理想。 慕米桃他将他拉到一边掀起面纱:“你面前的就是无忧公主,将我送给你们张大人就说是你在东街巡逻我看见的你们找你主动承认。” “你?是无忧公主?”校尉官被眼前撩起面纱的男子惊到:如此美好。怪不得天泽的太子点名要。若是我,我也要。呜呼!世道不公平同人不同命,太子十八,我也十八岁好不好。 校尉官从袖中拿出图像看了看:“不像,不扎像。你比画上的好看。” “皇上只是要一个公主,而我就是。你带我去便可。” 不过还有最后一个疑点:“你确定你就是无忧公主?还是女扮男装”?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这一次和亲的仪式比上次隆重。紫禁城门口站满送行的文儿百官。 瑞皇携着有名无实的憔悴皇后立在城门楼。心里万般惦记着明贵妃。 贵妃大难不死,幸好机智将死去宫娥的尸体挤压在门边,污血从密室的门缝处流出被太监宫女发现这才救了贵妃一命。 至于谁是刺客,贵妃已经吓得不记得了。只是腹中的胎儿再次流产。唉,朕命中无子乎? 发生了这件事,瑞皇才知道原来储秀宫内还有这样一间密室,让贵妃受了惊吓险些丢命,立即将明贵妃接到了自己的乾圆殿,现在还卧榻不起呢。 贵妃真是自己命中的贵人,要不是她提醒朕无忧公主很可能就在珏王府,朕还真不能一时半会就找到无忧公主去和亲,平息了这场战事。 目送和亲车队出发,以示对天泽大国的尊重,败军之国,只可如此。 明黄的伞盖,明黄的锦绣马车。前有五十名骑兵执杖仪兵,后有五十人骑兵持枪护卫。 左有天泽来迎亲的骠骑将军。右有大瑞送亲的少师安然。 中间十几辆马车带着嫁妆。 马车里,慕米桃独个儿坐。头戴赤金珠翠凤冠,脸遮游龙戏凤红绸巾,身内穿真丝红娟衫,外套绣凤金丝红丝袍。 颈上圆润金镶玉的项圈天官锁,胸挂辟邪的紫铜照妖镜。肩披大红仙霞帔,挎个红段子绣花子孙袋,手臂缠几圈金手镯。裙下露出点点红缎绣花鞋。 尊贵喜气,千娇百媚。 待马车启动,慕米桃立即将头上的帕子拿下来。 老昏君,你还真以为我是要给你和亲去吗?真以为我和亲去了好掩饰你那个蛇蝎心肠的贵妃犯的罪? 错,我只是给碧儿解围,一旦走到大瑞边境,我就找我的狗娃抱孩子去了。 五星聚房的天象业已成形,届时天下大乱,你这大瑞的江山又岂是你这昏君能坐下的,你想保明心,呵呵,还要问问我愿不愿意。 慕米桃这次的随行宫女都是皇宫指派的,谁知道是不是明心的心腹,所以慕米桃一概不搭理,准备找些时机将她们打发走或者许配人家。 她们在深宫熬了N多年,早就该配个夫君生娃去。她们得到了自由,自己摆脱了束缚自然是皆大欢喜。那不想走的倒是有问题。 晚夏的风熏得人在轿子里昏昏欲睡,怪不得古诗就说暖风熏得游人醉…… 慕米桃嫌热掀开轿子帘。右侧的少师安然神情肃穆的昂首催马。 她有心问问碧儿怎么样了。人多嘴杂又不方便。便想着夜晚宿营时再说。 那天她承认了公主身份后,珏王府立时就解了围。 慕米桃没想到送亲的人会是少师安然。 行了几个时辰,天色见黑,前方探路的骑兵来报,再往前十里有个镇子,已经整个的包了一座大客栈供公主的马队住宿。 总算听到了希望,慕米桃颠簸的胃里的营养都要通过嘴流失了。 一直忍着来着的。她可不想吐,路途遥远,我一定要为我狗娃保重好身体。 客栈里最好的三楼独包,是慕米桃的。其他四个宫女挤在隔壁。 慕米桃一进房间就马上用铜钱为此行爻了一卦。 事情非常态,手段就非常态,身边一群明心的身边人不谨慎点能行吗。 爻卦三次,是个水火既济卦。 坎为水,离为火,水火相交,水在火上,水势压倒火势,救火大功告成。既,已经;济,成也。 慕米桃心情开始有点不错。虽然此卦有盛极将衰之隐意,如有不慎,可能导致混乱。 但主方面还是吉利卦。就算明心安插了什么人,也不敢再次得罪天泽在堂堂公主没到天泽地盘的时候就做手脚。 这时候宫女在外面敲门:“公主,奴婢给公主打来了水沐浴。” 慕米桃压根就没想让宫女们进自己房间的门。应道:“坐的太乏累,本公主已经睡下了,有事,本公主会叫你们,都安歇去吧。” “这——”门外的宫女几个嘁嘁喳喳迟疑了一会儿安静了。 慕米桃开窗翻下楼,自从孕育完狗娃,身体恢复后,无论轻功武学还是鬼玺的功力,都比之前有明显提高,尤其梦里仙师给她额头点了一红点后,慕米桃常常感觉自己像要羽化的人似得,身轻如燕,搞的她自己就跟羽毛族似的,都不想走路而是抬腿就翻墙跳窗。 少师安然果然不在他房间里。 天泽来迎亲的将军的房间安排在二楼,而他因为是娘家哥哥,又是母国送亲房间住宿安排在三楼和慕米桃遥遥相对的另一侧。 此刻他立在客栈后院的桂树旁,和着深色的树影与他的深色背影混淆在一起。像这夜晚提前入了秋,雨打风吹掉下的枯枝。苍凉,晦暗。 “为什么来送亲?你来了碧儿怎么办?” 一百一十四章小白耗子精 “为什么来送亲?你来了碧儿怎么办?” 少师安然缓缓回过头,夜晚看不清他的眸光。只听见他轻轻的说道:“怎么在你眼中,我这个表哥连送你成亲的资格都没有吗?” 额?表哥表妹的。真不习惯。你就做那恶女人的表哥好了。 “谢谢你救了我们珏王府。”少师安然见她没吱声又淡淡的说。 “我,我只是为了碧儿。”慕米桃叹息一声:“碧儿性子纯粹,爱你如痴,你要好好待她。” “嗯。你打算怎么办?到了天泽,做离安瓷的馆主姐姐?”少师安然往她身边走近了一步 “我——嗯。也许吧。”慕米桃垂头踢着脚边的石头子儿。她不能说自己到边关就跑了。至少现在不能说。 “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上你。”少师安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眼前,伸手扶住她手臂。 她的手臂温温的,丰腴而不胖,握起来肉肉的。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感知到她的美好?她一直在他珏王府,一直在他身边,他一直视而不见。 一直被他用各种满足明心的理由利用着,甚至伤害着。 直到如今他才觉察到她才是世间最好的那个她。她才是世间最值得爱的女子。 可是她已经永远也不属于他。 他们之间隔着天泽和大瑞,隔着明心,更隔着碧儿。 慕米桃躲开他的手。退了一步,她在想他刚才那句话: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上你。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看出我的打算吗?慕米桃不信任他。从开始就不信任。 “太晚了,休息吧,明早还赶路。我就是来问问碧儿。” 说完慕米桃转身提起喜服长长的袍襟就走。 “嗯,晚安。”少师安然在她已经转身之后淡淡的说。 慕米桃还是听见了。晚安?她啥时候学去的我的口头语? 慕米桃回到房间,心事重重。从柜台叫小二拎了一壶茶上楼,坐在八仙桌前手托腮倒了一杯放在嘴边慢慢允。这是她的习惯。 忽然莫名一股气流凉丝丝冲过来,将她手里的杯子打翻。 “哎。什么情况?” 慕米桃霍地站起来,脑门眉心处的红点微微发酸,蓦地清晰的看见桌子上坐个人。 还是个老头。白胡子老头,个头不大,一张桌子正好做他的睡榻大小。他龇着大牙瓣正捋着胡子转着眼珠一副鬼机灵老顽童的样子。 自从吃了仙丹有了非常的体能和轻功,再有什么怪事慕米桃也不奇怪了。 “为,老头,你是什么来路?凭什么不让我喝水?” “你叫谁老头?我才不到一百岁好不好。”白胡子老头夹愣两眼慕米桃伸出纷嫩嫩的手把桌子上的茶壶连壶带水嗖的从窗户撇了出去。 “哎,白胡子老头你和那壶有仇还是和那水啊有恨?说说,你想干啥?” 慕米桃拄着腮 反正也是无聊,宫里带来的人不能信不能聊,就和这个不满一百岁的白胡子精怪聊聊也好打发时间。 “好心没好报。哼!”白胡子老头把头扭到一边嘎吱嘎吱嚼什么东西,扭头忍不住又说:“注意你那带桃木钗子的瘦宫女。她买通了伙计,不知道给你倒什么粉末子了。闻起来是怪香的。不用谢我了。我老人家修善积德有助于修成化人形的道行。” 白胡子老头说话不妨碍磨牙。“嘎吱嘎吱”。在慕米桃耳边响个不停。 慕米桃听了白胡子老头的话走到窗口,掏出凌碧儿送的珏王府就珍藏了那么几颗的东海夜明珠往楼下一瞧:茶壶叽里咕噜已经滚出老远。壶水洒上的植物颜色比周围的植物非常鲜艳。 敏锐的嗅觉闻出空气中淡淡的味道很像她那次给少师安然与凌碧儿圆房时买的回安堂的内什么药。 “倒是上好的肥料。” “哎,谢谢你啊。要是你愿意本公主就做主把那个瘦宫女嫁给你吧,不晓得你能不嫩娶老婆哦。” “这个——嘻嘻——”白胡子老头脸有点粉,害羞的挠挠脑袋:“这个有是可以有。有的精怪修炼是要吸人气,和人教合采阴补阳化形快。但是,我老人家就不用了吧,九十九年打光棍都挺过来了,还差这一道门槛?恐会遭天谴的。” “倒是个老实厚道的耗子精。你说我是叫你小白还是老白?” 白胡子老头一龇牙:“被你看出来了?嘿嘿。我当然是小白了。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小白兴致勃勃的看着慕米桃的一身大红衣服:“出嫁?你夫君是哪的?” “小白,你还挺八卦。不如我们琢磨下,明儿个就把那个瘦宫女嫁出去,你看嫁给谁好?” “这个?”小白又捋了捋一把胡子:“人类有句话叫顺水推舟,所谓顺水推舟,瘦宫女和楼下的伙计混的熟,瘦伙计还帮她做事,挺般配的一对儿嘛。”小白说完抖着肩膀嘿嘿坏笑。 慕米桃伸出大拇指:“高,真是高!就这么定了。” “可是这珍贵的茶水全让你扔掉了。可惜了可惜,这么晚了去哪里弄这金枝玉露去呀。” 慕米桃手托腮眨巴着眼,也坏笑的看着小白。 小白和她瞪着眼对视半天:“好吧,你赢了,我老人家就把耗子洞里储存的那份儿贡献出来。” “哈哈哈哈,小白你们耗子不但偷粮食连搞对象的药都偷啊?你说你留着有什么目的?” “呕——”小白给她一个鬼脸嗖一下就没影了。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桌子上出现一个茶壶,一个茶盏,药沫子像长翅膀似得自己往 杯子里倒。 “任务完成。我老人家睡觉去了。” “嗯嗯,晚安。” 慕米桃知道是小白也懒得开天眼。 “晚安是个啥玩意儿?”小白嘟哝着走了。 夜深人静后,她披上黑衣施展轻功来到隔壁贴在窗口往里看。 瘦宫女还没睡,眯缝着眼睛,眼皮直打架望房顶。估计是侧耳听慕米桃房中的动静。 可怜的孩子,你也是不得已当明心的炮灰。本公主就指给你一条明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也免得你受那恶女的控制。 慕米桃嗖地一道影落,将瘦宫女点穴。瘦宫女惊恐的瞪大眼睛,眼瞅着自己被一个黑衣人夹起来丢到楼下的小杂货房里业已睡熟了的伙计的榻上。黑衣人撬开他俩的嘴,分别灌进脸不少水。 然后——然后竟然搬个凳子坐在那抱着胳膊,翘起二郎腿看。 瘦宫女又急又气干瞪眼说不出话:哎呦——这什么情况,这水有问题,这不是我给公主弄的那壶水嘛。 这是什么赶脚,全身散了架酥麻麻急痒痒热滋滋。哦,男人,要男人。这里有—— 她本能的爬到伙计身边鼓弄 他。 伙计也被灌了药,因为熟睡所以见效慢,此刻被瘦宫女弄醒,犹如雄狮苏醒嗅到了猎物,‘嗷呜’一嗓子就将旁边廋津津的小鲜肉吃到嘴里。 “咳——注定我就是看春宫的命了。你们继续,本公主没工夫看了。” 哈——欠。赶紧回去补觉,一早还赶路呢。因为你们俩,出发时间还得耽误点。 果然,早上,没人喊慕米桃起来赶路。睡到自然醒。因为心里有事,其实也没醒的多晚。 门口三个宫女胆战心惊眼泪把擦的在那低头候着。 “怎么了?你们都跟霜打的茄子似得?” “回公主,如霜出事了?” 原来瘦宫女叫如霜。 “出什么事儿了?还不伺候本公主洗漱。” “哦,是是。奴婢马上打水给公主净面。”刚才禀报的宫女马上下楼,另两个低着头也要下楼。 “回来,就在这,说说,如霜怎么了?” “是,公主殿下。如霜,遇见鬼了?” 啥?遇见鬼?慕米桃吓一跳。明明是黑衣人好不了。 她看向一个面相厚道的宫:“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嗯,回娘娘,奴婢就是转述如霜的话。她说昨晚半夜她睡着了,迷迷糊糊见到一黑影带着她下楼来到客栈伙计胡二的屋里,然后那影儿一挥手,他俩衣服就脱掉了。然后——就做出了有伤风化之事。” “哦,这么说,如霜是和那伙计*,然后全是那黑影儿的责任,如霜是被鬼上身了?” “公主,奴婢也不知详情,都是听如霜在大堂和王爷和掌柜的和天泽的将军这样说的。 “知道了。你们去忙吧。” 洗脸水打来,慕米桃洗漱梳头,走下楼。 大堂里上手严肃的坐着天泽的骠骑将军和大瑞的珏王爷。掌柜的哆哆嗦嗦立在少师安然下手,腿直转筋。看见慕米桃走下来,都客气的招呼让公主来处理。毕竟这支队伍,无忧公主才是猪脚。 地面伏地跪着如霜和伙计。看见慕米桃扣头如小鸡啄米。 也不知道是扣第几波了,脑门子都是大血包:“公主殿下开恩饶命啊,奴婢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就——早上清醒就——” “嗯,你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你呢?”慕米桃问那伙计。 这才注意到伙计这颜值实在是不忍目睹,歪嘴厚唇耷拉眼皮一脸的痤疮。昨晚在柜台要茶水还真没注意。 伙计不停哆嗦:“公主殿下饶了小的吧,小的也不知道扎回事半夜摸到女人还以为是*就——就——” “就啥?” 慕米桃故意敲着桌子戏谑的问:“就怎么了?” “就——”伙计急的抓心挠肝,这词儿还真不好说。说含糊了,公主非要问,说清楚了,在贵人面前说那种字眼儿可是要犯上抄家灭门的。 “说!”慕米桃提高音量把桌子一怕,她也是练武的人,桌子没拍碎还是用劲儿小了的,桌子上的一系列茶具点心果品全都震到了地上叽里咕噜滚到房间里遍地都是。 “说,说。小的该死,小的就和那姑娘做了伤风败俗的事!”伙计吓到裤子立马湿润了,众人都听见哗哗的声音自他身下流淌。 如霜在听见伙计这句重点说出来后直接就羞愤没脸的晕过去了。 珏王厌恶的扭过脸,一些下人掩住嘴偷着乐。 慕米桃冷笑。伤风败俗的事。如果不是小白提醒我,若是我喝了那壶茶,扣在我头上的罪名就不是有伤风化那么简单了。 慕米桃将视线投给珏王和天泽的骠骑将军:“米桃只是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现在夫君不在,这种事还是交给两位大人处理为好。” 珏王向骠骑将军抱拳拱拱手:“此乃吾国宫人,贱民中的败类。不知羞耻做下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小王憾然,骠骑将军看呢。” 天泽的骠骑将军虽是行伍出身,人粗心可不粗。 心想太子把这个无忧公主当个宝,先前那个那么温柔好看好因为来错了都杀了。何况眼前这位公主美若天仙,谁知道这宫女是不是她喜欢的,是不是心腹,我一个外人岂能给她断这个事,当这个家?我只要把公主安安全全迎接到天泽京城,就万事大吉了。 想到此,下座施礼道:“公主,臣是草莽出身,又不谐瑞国法制。还是请公主拿主意,臣等候公主处理好便上路。” 慕米桃一看球又踢回来了。 “也好。两位大人都是高风亮节。两个奴才实在可恨,犯了有伤风化之事确实太失体统。不惩戒不能儆效尤。本公主听说民间有此事都浸猪笼啥的。本公主窃以为,此行是和亲喜事,既然他俩私定了终身,已然不贞不洁。不如就成全他们成一门亲事如何。” 此话一出,不止霜儿大吃一惊连忙醒转过来,伙计惊得马上不尿了,就连两位大人,掌柜的,宫女下人们,都瞪着眼珠子不敢置信。 一百一十五章 一幅画的交易 这么羞耻的大事,不是要浸猪笼坐木驴游街挂牌子示众啥的?竟然还给许配了。*有理了还怎么着? 大堂里一时无声,众人都以为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还是当事人客栈伙计反应快。急忙咚咚咚磕几个响头:“公主大善人啊。公主的大恩大德,不杀之恩,草民实在是谢一万次都谢不够,公主他日若有需用小人之处,小人一定结草衔环赴汤蹈火报答。” 头磕完了还冒冷汗呢,真是没想到啊,昨晚自己还收了这死瘦的宫女的银子还联手害人家。良心不安啊,作孽啊,真得慢慢还。 “谢公主不杀之恩,大恩大德。霜儿有愧,实在惭愧。公主受霜儿三拜。” 霜儿被明心带着任务派出来本是抱着早晚有一死的心理准备的,也曾哀叹自己命苦,谁知竟是个大团圆结局。 斜眼撇了下伙计。这个将要做自己夫君的伙计虽然模样寒碜了点,皮糙肉厚还歪嘴。好歹是年轻未婚啊,作为资深老宫女今生还能有幸出宫成家找个这样的生娃过生活也不错了。 慕米桃看到了自己想看的结果,向两位大人点点头回楼上收拾东西,顺便还要和小白道别。 离倾绝冰冷的气息兀自坐在暗色的书案后,擦拭刚吹过的翠绿的玉箫。 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喜欢自己坐在拉上窗帘的房间里,吹草原上悠长凄美的古老长调。这些曲子多半是母后当年交给他的。 每当这种时候白天也是黑天,黑天更像他的孤独心境。 自从恢复记忆后,除了提前计划做正事,他日日惦记着慕米桃。早就派人去大瑞接她过来。 人都派出去几波儿了,每次的消息都是一个样儿:请王爷恕罪,属下没有找到慕姑娘。做为男人。在这个女人傲然盛开时,他可以花点时间慢慢征服。 但是当深爱的女人容颜枯萎,他没有理由不放在身边爱惜。 女子没了容貌好比男人不能人道。那是非常人能接受的现实。 桃桃虽然没有哭没有闹,但是也没有了曾经的精灵古怪,插混打闹的活泼。世间哪个女子会在毁容后快乐。 寿诞上,他有意揭穿离安瓷的和亲假公主,就是想挑起天泽和大瑞这场战争,让大瑞交出用掉包计给桃桃毁容的明心。 没想到,大瑞的老皇上竟真能昏庸到宁可割地赔款,再到处抓捕无忧公主以和亲的名义再送来个慕姑娘保住明心。 世上只有一个慕姑娘,她只能是本王的。盛世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只是如此标记明显的一个人,到底哪里去了? 慕米桃被毁的容貌离倾绝还在等神医门主。 神医门主毒步天下已经接下他这个单子,去寻找东海水底蚌王精的雌珍珠和长白山参王洞的娃娃参,来修护破损的肌肉软骨。 离安瓷,丽妃,你们玩吧,本王不介意看看你们再次热热闹闹弄的假慕姑娘。 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冒充出什么天仙来。 “绝哥哥,若而被你的箫声吸引来了,吹得酣畅淋漓,悠扬舒缓,是我们草原的长调。”玻璃若而从门缝小心溜进来,亮晶晶的眼睛看不够的瞅着离倾绝。 她在侍卫那听说找慕姑娘的人又回来了。那慕姑娘到底是谁啊?有三头六臂啊直教哥哥这么惦记的。 撅起小嘴,被绝哥哥这样上心的女子,她是有点小嫉妒的。渴死不敢说,揪着帽子上的孔雀毛一下一下的发泄不满。 “若而,再过几日,大哥要派人送你回单于老爹那了。你出来太久了。国舅府的牧哥哥送你回草原怎么样?” 离倾绝收好玉箫拉开窗帘,夏日明亮的阳光霎时斜射进来给他的身影罩上一层金晕。映得离倾绝俊朗的轮廓就像天神般威武精致。 玻璃若而就像贪看美味一样看直了眼。我才不要回草原。草原哪有你好看。叭嗒叭嗒嘴:“绝哥哥,我们吃饭去吧。” 靠,话一出口,玻璃若而脸就红了。直想拍飞自己,怎么说话呢,太直白了。对绝哥哥垂涎欲滴直接就想到吃饭。没出息的玻璃若而,活了十八年的矜持哪去了。 离倾绝倒是没有多想,听见她说饿,转头看看太阳已经西斜:“晚膳还有一个时辰,若而饿了就叫丫鬟去厨房点些下午茶。绝哥哥还有公事。” 说罢,喊外面的小厮备马。 来福欢天喜地的应声跑下楼准备马车去了。 离王爷完好无恙的出现了,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佛祖显灵。 没有王爷,我来福可怎么活啊。以后王爷花就花,赌就赌,纨绔就纨绔,反正瞅哪家爷都不如自家主子顺眼。跑了几步忽然想到主子这阵子好像都没出去玩过。这是浪子回头转姓了?离倾绝走出书房顺着荷花池漫步到府门。 边关战事已然缓解,这场仗天泽和西贺联合打得太轻松。 西贺王朝的且末潇章和天泽燕宁公主的婚事也提上桌面。这庄亲事加上和亲的事正好牵制住丽妃和离安瓷的部分精力。 朝臣百分之五十在离倾绝暗中的软硬兼施下都已纳入囊中。 只是中书令府的彭太严油盐不进颇为头痛。 中书令府权利如同宰相,手中紧握国家机要和一言九鼎的威望。不收复此人怎能叫万无一失。 荷塘里枯叶渐残败阳光下粼粼着一团团水纹。 眼前浮现出那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微微一笑便倾了他的城摘了他的心的女子。 离倾绝甩甩萦绕不去的慕米桃,冷下脸色快步走出离王府。 中书府令彭太严正在和门客下棋。忽然家将大奎闪身拜见 “相爷,府外离王爷执意要见王爷。管家正在应付。” “不见。” 但是,他送来一副图相爷看了便会改主意。 大奎说着将袖中一卷画轴交予彭太严。 彭太严轻慢的缓缓展开整幅画卷,未及一半已经脸色煞变:“请在漱玉斋偏厅。吩咐下去大小人等一律不得骚扰。” “是。属下即刻去。” 离倾绝走进漱玉斋也不客气径自倒茶坐在金丝木椅上畷了一口。 片刻,中书府令彭太严步子有些急乱的进来立在门口眼中现出历芒。 “王爷何意?” 离倾绝展颜一笑露出,一张绝美的笑颜。 “相爷,位高权重记性好差。” 彭太严一直是太子丽妃那边的死党,虽然知道离倾绝来者不善,佯作不动声色仔细打量他一番。 “王爷此番何事,请赐教。” 离倾绝不急不怒:“相爷可知你十八岁那年离家进京考取功名,一路升官进爵,归为天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府大臣。又是皇家的乘龙快婿,你家乡的娘子知道吗?” “你?这无关我事。”彭太严义正辞严一甩袖子。 “如果我说出她的名字呢,料想相爷不会还如此平静。” “嗤——” 彭太严牵动一下唇角转身欲走。陈年旧事你想威胁我,老皇上病重,太子登基在即,此时任你离王爷巧舌如莲,也奈何不了这片天。 “彭相爷,如果你非要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本王不介意麻烦点,将她们母子三人带到朝堂与你滴血认亲。大天泽还是个讲究礼仪人伦的国家。” 彭太严顿住脚步缓慢回身,实际上冷汗已经浸透了*。 “我的家史与你何关?” “呵——相爷好喜欢装模作样。记得当年你离家时窗前为她描鬓,对着她操持家务憔悴的面孔许诺说:苟富贵勿相忘。你的小孩儿刚刚出生,大孩儿二周岁抱着你的腿喊:父亲考中了买糖回来给娃儿吃。那幅画就是你头一晚为她所画,如今不想看看被你无情抛弃的娘子可还是个韶华的美丽女子?” 离倾绝靠近彭太严近前盯着他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面色。 终于,彭太严垂下眼帘:“陈年旧事。谁会无聊了才去记。” “哈哈哈哈。世人该怎么看?当朝的正人君子抛妻弃子贪图富贵。”离倾绝笑着坐回到金丝木椅上兀自歪着头胸有成竹般看彭太严的背影。 彭太严背着他的表情复杂的阴冷仿似剜出了某种疼痛。眸光愧疚,抽动下唇角。 随即转身冰冷的喊道:“王爷有什么要求。” “很简单。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哦?如何交易?” 离倾绝端起普洱用盖子轻淘着浮沫小声的低语了几句话。 彭太严抽搐着半拉脸,艰难的说道:“可以。成交。” 离倾绝不屑的吹吹白陶杯盏边上浮游的茶叶,品口茶将画轴从失魂落魄般的彭太严手里拿过来:“相爷留步,本王告辞了。” 一百一十六章 千年琵琶叫锦瑟 慕米桃在楼上收拾完随身带的包裹皮。四处张望一番。 “小白?小白?”耗子白天都是睡觉的。好吧。别说姐没跟你告别。 “来人——” “是,公主有个吩咐?”门口不敢进来的三个宫女齐声答应。 “自柜台给本公主那点瓜子糕点上来。” “是,奴婢马上去办。” 几个宫女互相看看表示狐疑但也不敢妄自猜测不一会儿就取了来。 慕米桃将瓜子,松子,糕点,雪梨一共摆了四个大盘子:“小白童鞋,本公主给你准备的宵夜,别说没谢呢哈。” 天泽在大瑞的西北按计划这样牵绊的马队正常要行二十几日。车队越往北走天气越有点寒凉。 八月的天气,东南方还是薄衫纱袖,往西北方向的路上就要披件荷叶披风了。 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走来。窗外渐渐人烟稀少。 南方的玉兰,香桂,女贞等树都陆续不见踪影被旱柳,国槐取代。 这一番大红的嫁袍,热闹的仪仗,慕米桃有点赶脚自己就像当年愤然和亲的王昭君。 昭君出塞抱着个琵琶,直颈琵琶就是现代的大阮,自己也会弹几声。 “方调琴上曲,变入胡笳声”长路无聊闲着也是闲着附庸点风雅也不是不可。 “来人。” “无忧公主,何事?”少师安然一直没离她太远,听见了她说话,催马挨过来问。 开始正儿八经称呼公主了,双方都有点不得劲儿。 “王爷,不必亲自前来,叫宫女们过来就好。” “无妨。” 少师安然眸光温柔似水询问道:“是觉得无聊吗?队伍里有歌姬。”“嗯,忽然想自己弹弹,队伍里带乐器了吗,比如大阮?” “这个自然有,公主可是想要阮来弹奏?” “嗯。”慕米桃点头。 古时候的大阮最早是用拨片拨弄的。 慕米桃将阮抱在怀里拨出一片流水之声试音。 想了想弹了一首丝路驼铃。圆润浓郁的西域风格瞬间传遍空旷的原野。 在这指尖灵动音符划出的氛围里,她压抑许久的感情释放出来,开始想狗娃,想无面。想在这穿越而来的异世带给她儿女情长的那个男人。 他们说他死了。可是在她心里他是越来越生动越让她怀念的不能忘记。 “嘎吱嘎吱——我老人家就不用拍手了吧,不咋好听,没有锦瑟弹的好听。” 嘎吱嘎吱磨牙声忽然响在轿子里。 “烦不烦啊,本公主又不是弹给你听的。”慕米桃瞪了小白一眼忍不住问:“你啥时候跑上来的?难道我弹的不像大珠小珠落玉盘?” “嘎吱嘎吱,我老人家想去旅旅游,正好一起做个伴吧。也没带盘子接什么大珠小珠的。” “想蹭本公主的轿子也行,那个锦瑟姑娘是怎么回事?反正也无聊,你讲讲呢。” 小白忽然掏出纷嫩的小手——确切说是小爪子捋捋胡子呲呲笑起来:“谁说锦瑟是姑娘了?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老人家说的,要是锦瑟知道了会生气的拍你,用千年老琵琶拍。” 慕米桃赶脚脸有点火辣辣,剜愣他一眼:“你年纪不大,偏偏学人家老人家捋胡子作甚?不能换个标志吗?”“嘎吱嘎吱,捋胡子不帅吗?那改成捏下巴呢?” 小白小嫩爪托着下颌,再揉揉额角,或者捏几下耳垂,兀自琢磨造型。 “小白你是要惷心萌动吸引女耗子了。现在说说那个锦瑟可好?” “嘎吱嘎吱,锦瑟就是一个琵琶。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千年老琵琶。可惜啊。唉。”小白开了个头嘘嘘几句竟湿润了眼角。停下了。 “那个小白,客栈本公主给你留的松子,雪梨,糕点可好吃?” 勾起了慕米桃的好奇心,她故意抛出美食引诱这小白耗子讲下去。 好吃懒做是耗子的天性,不管是不是成了精的。 “嘎吱嘎吱,松子吃多了上头,这不睡到了现在。雪梨吧,我老人家清清火。” 慕米桃一掀轿帘:“来人,给本公主上一盘雪梨和松子。” “是,公主。”马车夫慢了下来。 一个胖乎乎的宫女低眉顺眼的应着,很快就 将一个食盒端过来,一一摆在轿子的小桌上。然后低着头退下。 这种长途的马车轿厢都不大,太大不利于行驶。 “嘎吱嘎吱,这个宫女,她恨你。你可得注意了。” 小白抓起一片槽子糕扔进嘴里,边嘎吱边说道。 “咦?你又知道了。本公主又不认识她,与她无冤无仇,她因何恨我?” “嘎吱嘎吱,不知道哎。你还要不要听老琵琶的事了。” “哦,听,听着呢。”慕米桃本来也不打算使用这几个宫女,也就没再仔细琢磨小白的话。 “嘎吱嘎吱,老琵琶是我宿主。”小白牙齿尖锐吃东西很快。糕点盘子见底儿了。 “什么是宿主?你通俗点说,别用你们精怪界的术语行不。” “嗯,行。宿主就是,我还是一只小白老鼠的时候住在他家树洞。” “哦。懂了。” “别打岔,嘎吱嘎吱。你们人类老是爱打断别人说话拼命想自己说。” 小白不悦的白愣慕米桃。 “小白,也就长路无聊请你讲个故事,这个摆谱啊,好好好,我不说,我听。你说,好吧。请开始。”慕米桃抱臂靠在榻上摆好了长时间聆听的姿势。 “嘎吱嘎吱,好,这样好。我宿主是千年老琵琶但他在成为琵琶前是紫檀树。千年的紫檀。树身要两个成年人抱着都够不到。这样的树沐浴吸收日月无极,天地精华有灵气,所以我老人家才能得以修炼。如果不是被一个得道的乐师遇见,估计是会自行得道的。 但是我宿主被一个有点道行琴艺高超的乐师发现,做成两把乐器。一把是长箫取名天音,一把是琵琶取名锦瑟。” 小白停顿先嘎吱嘎吱磨牙。慕米桃抱臂听着凤眸眨巴着不吱声。 “嘎吱嘎哈,嗯,你这样状态很好。” 小白满意的说道:“长箫和琵琶都是一株树块木上下来。被打成乐器之后吸烟火听琴音再加上本来的灵气都有了简单的化形。像我老人家这样再过段时间就能完全修炼化成人形。” 小白停顿再嘎吱嘎吱磨一会牙看慕米桃依旧抱臂不语眨巴眼睛:“嗯,你这样状态很好。不好意思,修行高了,这牙就长得快,不磨不行啊。嘎吱嘎吱,一次不知什么原因,那道长的道观被一群人侵入。长箫因为即可吹奏又能防身,仓促之中被道长带走。只剩下了琵琶。我老人家就一直和这琵琶在一处。 紫檀是高贵之木,成材要千年,所以也是非常重情义的灵木,要不怎么紫檀做成的乐器音色最美呢。盖因为紫檀富含感情。 唉,这感情拖累了琵琶,小白又停顿了开始嘎吱嘎吱。 慕米桃忍了他半天了:“白胡子小白,你能一次性说完在嘎吱嘎吱吗?介绍了半天,还是开始问题,锦瑟怎么样了?” “嘎吱嘎吱,锦瑟的琵琶音色圆润,优美,清澈、明亮。手起弦落那才像大小几串珠子落在玉盘里滚动滴答。因为过于思念,又没有修为化成人形去四处寻找天音。锦瑟老是弹琵琶,这成了他表达思念的唯一办法。我老人家对音乐的鉴赏力就是从那来的。嘎吱嘎吱,然后弹着无意,听着有心,锦瑟被路过的一个马队听见了,马队的头头儿来到我老人家和锦瑟住的破道观,那时我出去觅食了。锦瑟是吸露水的自然不用到处找食吃。那头头儿进来时锦瑟正全神贯注的弹琵琶,那人见一个乐器自己会动会奏曲子大骇,以为是妖,便一剑劈了锦瑟。” “劈了?谁这样暴殄天物?锦瑟就被劈了?” 慕米桃惋惜的瞪大了凤眸:“可惜了,难怪小白你说可惜。世上又少了一件灵物。” “嘎吱嘎吱,也不能这样说,锦瑟是木身,琵琶被劈了,他做为木并未消失,只是他本就没化成人形,又没有乐器寄托灵气,就成了一堆破木头,堆在破道观里,偶尔会伤心的咿咿呀呀吹着一些曲子,周围人以为有幺蛾子,请了不少道士来驱邪,我老人家这点小修为也不敢在那住了,搬到遇见你的客栈。” “那锦瑟呢?”慕米桃紧张的替那琵琶担忧。 “嘎吱嘎吱,不知道了,所以我说你没有锦瑟弹的好。” “唉,起初以为是个爱琴故事,原来是骨肉分离。小白你自己有吃有喝,怎么不把锦瑟的木头搬到一块来。” “嘎吱嘎吱,谁说我不心疼锦瑟了。我有那么大本事嘛,我?不理你了。” 一百一十七章 紫薇斗数变,天泽换新皇 “嘎吱嘎吱,谁说我不心疼锦瑟了。我有那么大本事嘛,我?不理你了。” “最讨厌你们这些不明就里的人类擅自断定了。”小白嘎吱嘎吱生气的抗议竟嗖地没影了。 “小白?和你开玩笑呢,别那么爱生气嘛。”慕米桃喊了两声,不见耗子精回答。嘿嘿笑了笑,小白耗子精是个真性情。 轿厢里又恢复了安静,天色暗下来。慕米桃掀开轿帘子:“王爷,前方到了哪里?” “回公主殿下,前面就是桐梓关。” 马车已经行了十几日,桐梓关离边关就近了。离边关近了就是离狗娃近了。慕米桃抑制住心中的小欢喜。 这一带是丘陵沼泽的荒芜地带,人烟稀少。当晚的露营,少师安然和天泽的骠骑将军商量后决定将露营选在一处靠山的空地上。 帐篷很快就搭好,像蒙古包。布置的干净舒适。 远处兵士们在草地上挖坑埋锅造饭,噼了乓啷的锅碗瓢盆声回响在暮色的丘陵。不久便飘起袅袅炊烟。 慕米桃特别留意了小白说的那个胖宫女,她就是自己看着比较厚道的那个,面相看不是恶毒之人,恨从何来? 野外露营没有什么特别的饮食,少师安然走来,旷野的暮色将他儒雅的气质衬得萧索傲然。 慕米桃有意躲着少师安然见他向自己帐篷的方向走过来转身钻进帐篷。 少师安然僵在离帐篷数米远的路上,怅然若失露出苦笑,转身。 慕米桃随便吃了点鱼汤瞥见门口除了三个宫女和不远处巡逻的兵士按规律的巡营。没有人注意自己,便在宽大的喜袍里藏离水囊佯作散步走出帐篷查看地形。 出发前她已经研究了地图。这里,再有两座城便是江河。如今江河三角洲已经被大瑞割让给天泽占据。所以不用渡河,紧邻江河的夏县便是边关守将凌将军的驻地。今晚,是她离开马队去边关的最佳时机。 慕米桃佯作查看马匹带着一袋子谷子走到马群吃草的地方。这次送亲的马挑选的都是上等的善骑精壮的蒙古马。慕米桃将掺杂了蒙汗药的谷子一匹匹给马喂食。 “参见无忧公主。”放马的兵士见慕米桃走近低下头侍立。 “嗯。”慕米桃有意亲近一匹黑色母马。黑色在夜色里奔跑阻碍追兵的视线。 慕米桃见他的制服是天泽那边的:“方才见你们的统领在清点人数,你去看看,我替你看着。” “这不好麻烦公主殿下。”兵士低着头没敢走。 “无妨,去吧。” 兵士犹豫着向公主殿下行了个礼便向另一方向急步走去。 慕米桃在他转身后向他腿上射了一枚浸染了白色曼陀罗麻醉散的银针。上次离倾绝的毒针神器给她留下很好用的印象,最近为逃跑做准备一直练来着。 兵士蒙地向前一扑,慕米桃立即骑上黑骏马手拍马屁股催促它撒欢开跑。这马却是恋群原地转了一圈。 慕米桃急眼了。“马儿啊,别怪我不客气。”一针扎向马屁股,黑骏马受了惊‘恢恢’两声疯狂的向北冲出去。 风啸伴着马蹄的奔驰,慕米桃郁闷许久的心跟着飞扬。狗娃,娘亲来了。 不久,还没跑出丘陵地带,身后传来隐约的呐喊和马蹄声。 慕米桃意料到了追兵一定会来,她做好了边跑边战的准备。手中捏好一沓银针。 忽然一匹白马箭一样窜到跟前。 艾玛,这马速度好快难道没吃我的蒙汗药。慕米桃急的一脑门汗,银针就要甩出。 “慕姑娘,是我。”熟悉干净焦急的声音。少师安然! 说时迟那时快,少师安然已经风风火火的拍马上前将一个搭链挂在慕米桃的马鞍:“慕姑娘既然要走因何不与我说。这里是银票,水囊干粮,你要去哪里,我可与你指明方向。” “王爷?”慕米桃不知少师安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还带帮着自己逃的?私放公主他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别愣着了,往北方向是天泽,往南则是大瑞。慕姑娘无论怎样选择都要保重。”少师安然说着拔出长剑迅速往自己臂上刺了一剑鲜血璞地汩汩流出。 “少师安然?”她错愕。 “别耽搁!”少师安然照着慕米桃黑马甩一马鞭,大黑马再次愤怒的翻蹄亮掌扬长而去。 奔跑了半日身后的追踪声渐渐远去,夜色越来越深。 慕米桃不敢停顿,也没时间去合计少师安然为了掩护她刺了自己一剑。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才让她感觉此刻是安全的。 两座城的距离,几百里地。夏县应该快到了吧。 天色微明,黑马的速度明显减弱。慕米桃勒住缰绳下来给大黑马喂水。周围还是荒无人烟,大大小小的丘陵。慕米桃心有点抖。难道是跑回来了?一直在转圈?鬼打墙? 借着曙色,慕米桃遥遥看见正前方有模模糊糊耸立的城楼和黑森森的树木。 那应该就是夏城。 这一发现,令她有了信心,嚼了点干粮。等着大黑马休息在干枯稀疏的草皮地上啃草。 狗娃已经有四个多月大了。他该是啥样子?千万不要想娘亲想生病。唉,怎么会想呢,他要是还能记得娘亲的气息就不错了。 歇了有一个多时辰,天已经大亮。远方的城池城里的狗娃在召唤她。慕米桃拍拍大黑马的颈子:“大黑,你受累了。咱们继续赶路。” 大黑马有点不情愿的站起来,抖抖马鬓。向着夏城飞驰。 日已过午,夏城依旧在前方遥不可及的不远不近。 “大黑,再加把劲,到地儿了给你好好洗个澡,吃上好的料。” 慕米桃给马说其实也是给自己安慰,奇怪看着不远的城池怎么跑了一天还没到? 半夜,起了风沙,气温陡凉。慕米桃和大黑马躲在岩石后,她蜷在马肚子底下取暖。 跑了一天两夜,现在她明白了,自己一定是走错了方向。 夜空的星星从来没这么亮。慕米桃拿出定星盘。 四周二十八星宿,中间北斗七星的指针已经直指东方青龙第四宿,青龙腹房。 慕米桃盘膝立紫薇手式,祈天,用法,存思,行气念动七十二观星诀。 定星盘北斗七星中间的菱镜开始发出光亮,渐渐的越来越耀眼。北斗七星在急速旋转。 转至斗数之主紫薇处盘数忽然崩断定星盘瞬间停止下来。此时,七星的头指向北方。 天泽? 七星指,紫薇停。帝驾崩。 三国中,北方天泽帝房改变。东方大瑞晦暗不明。此时西方西贺帝星比较亮。意味着西贺国主稳定,帝才正盛。 慕米桃料到此时天泽老皇帝应该已经驾崩,新帝星有一股庞大的煞气正冉冉形成。 世道相安了百年,兵乱杀伐的年代似乎开始了。 待到天亮,慕米桃看清了眼前,是沙漠。 她究竟错了几个方向啊。想必昨天早上一直追的城池,应该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 残阳如血。 沙漠。 一个红衣女子跌跌撞撞的奔跑。发髻凌乱绣鸳鞋早已跑没赤足留下一丝丝血迹。 慕米桃已经在这里转向三天。因为没水大黑马在沙漠边上说啥也不起来。 只有她左转右转的找离开的方向。 离开这里不仅是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突发的海市辰楼迷失。 还因为定星盘在紫微星明暗不定而自己的位置在两仪四象间却暗示着颇多周折。耳边回响着师傅的话:天下将乱,涉尔其中。 不,她不想牵涉其中。她只想找到狗娃回家抱孩子闲适江湖。 大红的仙霞帔叠着凤冠和那金灿灿的海底蚌珠串散落在一个个沙堆远处,远到只剩下大大小小红的金的点。这里是远离中原腹地的大漠边缘。 前面有片大面积的河沼。趟过河沼对面看得见隐隐的帐篷。慕米桃没有多少时间迟疑天黑之前,她必须找到人家。双膝微曲准备纵身。 突然身后旋风般掠来的一股力道将她扑倒在地:“逃?无忧公主——你逃了朕会很没面子。” 男子凛冽的冷笑,从马上探出长臂抓过她的裙带拎到马背。 慕米桃逃窜了这些时日早已经筋疲力尽倾身挣扎几下便被扯开了衣衫,男子忽然瞪紧了眸光——在那裸露的小香肩上有一朵棋子大小的花痕散发着幽香,晃的他心里一疼。一时有点恍惚有点不自禁。 *花蛊。 这是他那夜里为了给桃桃解青毒盅下的,盅了蛊,情毒便被蛊带走。盅蛊之人便是解毒之人。解了她的毒,蛊也便会带到自己体内,每每看见这蛊便会情不自禁。 大手立时按住她的后脑令她难以撼动,在她疲惫的喘息且还惊魂未定之时掠夺的薄唇就急速对上她的唇。 她唇瓣干裂温凉的像凋谢的花朵。他度气一样疯狂的润湿她。 她来不及反抗一个字就被他霸道狂烈的吻到几近窒息。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瘫软在他冰冷散着灰尘的怀里。“不是桃桃,不是桃桃。”他猛地又推开她,在心里提醒自己:她很像她,但她不是她。 停下侵略克制着自己被情蛊的控制,看着她因羞愤和无力别过的面庞,桃桃已经容貌被毁。这光滑的脸颊和那滑出眼泪的凤眸有些她的痕迹。但是桃桃的眼尾并不是向上挑的。 勾唇嗤笑:“和亲的‘无忧公主’,没有朕的命令,谁允许你消失!” “皇上已死,哪有闲工夫和亲。尔是何人,大老远的跑来劫持我一介草民有什么意思!” “意思?意思就是属于他们的都是我的,包括你!” 男子用剑尖挑起她躲闪的下颌,眯起桃花眼盯紧她的愤恨:“朕听说你是自愿前来冒充无忧公主,真正的无忧公主藏在哪里?” “可笑,你们一方大国怎么就和一个无忧公主没玩没了的。” “朕自有办法让你交代。”男子将她仍在马后用丝绦将她缚在鞍上。双腿勒紧马腹掉头在无际的沙漠中狂奔。他的马速比大黑不知要快上多少。 行了很远,四周还是一片泛黄。就在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簸的随着怨怒脱口而出之时。 战马一声长嘶停在一处巨石的露天建筑群前。 “该死的,今晚要在这露营了。无忧公主,此处天为被地为榻石为枕,这是你逃跑的奖赏。”男子将她扔下马。自己走进巨石堆的另一侧。 他必须躲开她,她肩上蛊的味道已经吸引着他体内的蛊蠢蠢欲动。但是很奇怪,毒步天下将这对蛊交给他的时候,并没有说这蛊虫还能被其蛊惑吸引。待毒步天下回来,他一定要他将这假无忧身上的蛊拿掉。 他带兵追回她是为了将这个假无忧公主当做一枚刺激离安瓷的刺。让他在逃亡中加一剂痛苦的调味剂。 更是要让全天下看见他离倾绝的霸气而选择臣服。只有他不要的,没有可以逃过他的。离倾绝真正的性格更多的是无面。 父皇前日驾崩,离安瓷坐在朝堂,丽妃得意的隐于屏风后。 众位大臣齐聚朝堂等待中书府令彭太严宣读诏书。 谁也没有想到,彭太严宣读皇上遗诏,嘴里吐出新帝的名字竟然是:离倾绝。 大理寺卿适时宣布岳华山屠杀武林真相,一切皆是离安瓷借刀杀人,为夺皇位陷害长兄。当场拿下。 无面就是离倾绝。而真正的离倾绝隐忍了十年,在朝臣众人面前揭下面皮:是一众人从来没见过的龙章凤姿,气宇轩昂,帝王之相。 太戏剧性了。大陆三国茶肆酒楼,说书讲古的嘴里又有了赚人气的头条。 一百一十八章 两只蛊虫的爱——都是月亮惹的祸 太戏剧性了。大陆三国说书讲古的又有了赚人气的头条。 夜晚苍白的圆月挂在沙漠的楞线上方。黄色有明变暗,直到近处漆黑茫茫。无边无际的寂静就像死亡的海。沙漠天气风云突变,时而狂风走石,时而平静如水。昼夜温差也大。 此时沙漠起了风沙,寒风袭来,砂砾打脸, 慕米桃躲在岩石根部瑟瑟发抖。月色下看得见沙如浪涛向前涌动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把沙皮揭去了一层又一层。 离倾绝从卧着的马鞍上取下毡布,顶着沙风在沙丘上游几下搭好帐篷。然后将马牵到帐篷后挡风处卧下。 靠,我呢!慕米桃被这男人一连串的自保动作惊呆了。她不认识这男人,更是奇怪他自封的朕。 观星看来,天泽国确实老皇上已经驾鹤西游。但是新皇帝要么是离安瓷,要么是哪一方的皇亲。 这个嚣张冷酷的男人看来是躲帐篷里睡着了,不如自己此时逃跑。白天看见这男人往东南方向一直奔驰,那应该就是中原人烟之地。 沙漠天气说变就变此时又和风平缓。天赐良机。 慕米桃悄悄挨近帐篷边的马匹摸摸马鬓毛:伙计听话,就借用你一下。 汗血宝马昂脖子‘恢——恢恢’起身抬蹄嘶鸣。 完了,这马还是认主的。 慕米桃急忙放弃偷马的动作改走路。 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面前。犹如月下的煞神冰冷坚硬。 “偷,是你们大瑞的习惯?” 冷煞突然发声。 “呵呵,抢,是你们天泽的习惯?” 此时月上中天满满的月光忽然洒在黑暗中迎着月色的两个人身上。 慕米桃血色上涌忽然感到燥闷难忍,神经百骸涌动着无数电流将她的冷静矜持撕裂。 她看见对面这男人也不好过,面目蹙紧似乎在极力克制忍隐着什么。 那夜的迷乱又袭来,慕米桃无力的跌在沙地眼前出现幻觉:他来了,无面。 原来他是那么好看,俊的没有一丝瑕疵,温柔的抱起她迎合她此时的悸动缠倦。 她累了,只想在他的怀抱里靠一靠。 四周一切都是天造地设的安静,只有她和他。 “有你真好。”在他狂风暴雨的席卷中她呢喃睡去 离倾绝比她早一点清醒,自然的搂住怀里的娇躯,忽然意识到这不是桃桃。 他懊恼的推开蜷在自己臂弯熟睡的她。身上还有难以抑制的情愫。 蛊虫。一定是蛊虫。在满月的子时,蛊盅的神秘力量是最强大的。 一定是这个假无忧公主在自己抵抗蛊惑的时候*了自己。 该死!离倾绝抽出短刀割破手腕将残留的热血放出,片刻感觉情绪平稳下来。 这个女人一定是被大瑞盅了勾情的蛊虫的毒来和亲。 曙色已经慢慢露头。 此时出发是最好的时候。 离倾绝收拾马匹将她像个货物一样驮在后鞍,走出沙漠。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慕米桃在天泽皇宫被扔进冷宫已经三天。沙漠那晚的迷乱她一直很迷惑。找不到原因当时自己怎么会有幻觉,难道是沙漠的月亮?还是自己太想念无面? 冷宫叫翠庭阁。院子里只有一个叫连庆的老宫女扫院子看屋子。 慕米桃本来就自来熟的性格和院子的这位原住民混的挺熟。 几日来最多的时候慕米桃拄着腮想狗娃。偶尔看连庆认真的将昨日雨后的枯叶聚在一起在点把火烧掉。 “连庆姑姑,你多大进宫的。”她年轻时候一定也是个美人儿。 老宫女抬起腰,即使抬起也弯的像虾米。 “十六。” 哦,才十六。 “连庆姑姑,你今年多大?” “六十了。” 不觉想起一首古诗: 上阳人,红颜暗老白发新,绿衣监使守宫门。一闭上阳多少春。玄宗末岁初入选,入时十六今六十。 从十六到六十。唉,女子一生的时光就这样辜负了。 这个狗皇帝,你以为,我也会像这些宫女们一样?我倒是很乐呵这里没收没管缓缓我的体力。 这趟沙漠迷路可把我折腾惨了。 “连庆姑姑,你有多少年没出宫看看了?” “出宫?说起来也有四十几年了吧。那时候年轻伺候老皇上的皇后,倒是得意了几年,总出去跑跑腿啥的,后来就不行喽。” 一听说伺候过老皇的皇后,慕米桃立刻有了八卦的兴致。女人啊,永远有一颗热爱八卦小道消息的心。 “连庆姑姑,民间都传说当年的皇后是和进宫前的男友私奔出逃的?真的这样?” “这,这不好说。”连庆重新拿起扫把扫地。 合计了一会儿:“皇后是个直性子热情真实,怎么能适应这深宫里一个个的弯弯肠子呢。经常被人算计了还替人家说话呢。” 说完,老宫女潜意识的用力扒拉几下枯叶踩了几脚。 慕米桃猜到也是这样的版本。*皇帝喜新厌旧,心机婊的妃子设计了单纯的草原姑娘然后上位。 唉,可惜了离倾绝这孩子,长子没当上皇上。 “连庆姑姑,当年皇后要是顺利在宫里,那离王爷就因该顺利当上皇上了吧。” 慕米桃也是闲扯无聊,没话找话。没想到连庆姑姑停下扫把奇怪的瞅了她半天。 “咦,姑姑,你直勾勾瞅我干嘛?” “皇上的名号是不能轻易叫的,这段历史都不能再议论,记住了。”连庆小心的走近她忠告:“你也是妃子,难道连皇上是谁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难道是离倾绝?”不对啊,他不是这样的长相啊。再说他都丢了多久了。 “当今万岁爷可不就是皇长子,原先的离王爷吗。” 慕米桃呆掉了。竟然是离倾绝?自己不认识的离倾绝?几个离倾绝? 今晚她必须出宫去离王府找小三儿。 三天在冷宫的观察,她发现天泽皇宫守卫森严,巡逻的侍卫比大瑞多出一半,并且时辰之间挨得很近。宫墙也更高大,明目张胆的出去不太容易。 可以用鬼玺震碎一段宫墙,但如此一来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 愁,想个什么方法呢? 不过,冷宫来了位贵客,没给她来得及想呢。 “老奴拜见玻璃若而郡主。”忽然窗户外面,连庆扔下手里的活计急忙恭迎某位主子。 玻璃若而,名字还挺特殊。也是草原姑娘? “嗯,起来吧,郡主我就是来看看大名鼎鼎的无忧公主是什么样儿的?有没有三头六臂九条尾巴。” 娇憨清脆的女孩子声音响了片刻,房内就进来一个带着孔雀羽翎的秀美的小姑娘。白色的裙裳,晶晶亮的眼神像一道刺眼的阳光带来空间的明亮。 慕米桃从窗户上下来本来她是坐在窗台上卖呆琢磨事的。 “原来是郡主,无忧见礼了。” 玻璃若而围着慕米桃前后左右转圈看了一遍:“你就是那个假公主?挺漂亮的。不过真的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冒充无忧呢?” 慕米桃无语啊。天泽国的人思维都不按常理。 来个假的他们当成真的。面前是真的,一个一个非要说我是假的。 这比证明一加一等于二都困难。我没办法证明啊。 “听说你还挺傲的,果然不假。哎,我们交个盆友好吗,只要你给我讲讲真的无忧公主什么样,我保证你在这宫里虽然大哥讨厌你,但有我出面肯定没人敢为难你。” 爽快利落的小女孩,慕米桃赶脚一点不烦她。本来以为她的出现会像各种套路中必有的刁蛮公主或者心机婊妃子来各种挑事儿,看面相却是对人很真诚的莽撞少女。 “郡主想听哪方面的?” “嗯——就说说你和我大哥是怎么认识的吧。” 认识,应该是五年前的选妃。都五年了。心里忽然升起一丝苍凉。不想说不能说。 五年的奔波,收获就是狗娃。 “郡主想知道的事情,其实应该问故事中的男猪脚吧,你们都说我是假的无忧,你说假的怎么能知道真的故事呢。” “你?嗯,说的也是。”玻璃若而想想假无忧说的也有道理。 “本来想,你说的若是本郡主爱听的准确的情报,本郡主就带你去见见皇帝大哥,毕竟冷宫不好过,给你们创造点机会。现在算了。本郡主走了。”白色的裙子一甩,玻璃若而又像个小太阳似得闪耀出去。 她这一出现一消失一惊一乍的慕米桃忽然想起了小白耗子精。此时小白若是在出宫就好办多了。 只是去哪里找小白耗子精呢。 一百一十九章神医门主的订单 “连庆姑姑,宫里还有糕点瓜子什么的吗?” “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还糕点瓜子?你长点心吧。”连庆摇摇头,这么能做美梦的孩子,后宫险恶,以后可怎么办呢。 看来要去厨房一趟了。 是夜,皇宫里万籁俱寂。天上月朗星稀,渐近入秋的夜色里吹着小凉风。一道黑影跃进了御膳房后墙杂草和腥膻味混合着的后窗。 厨房里地面置放了几大桶降温的冰水。冰水上各色待用生熟食物是摆的井井有条。 御膳房给各宫的早茶已经在午夜前提前做好。等待天明送往各个宫殿的各色点心小菜,摆了足有几米长。 最是诱人那烤的流油焦黄馋得人不吃不快的溜达鸡啊。黑衣人擦了把口水。这个我可以先解决。 偌大的厨房,从里面上着锁。 只有一个守夜的肥胖太监坐在厨房外间休息室门槛上杵着腮帮子打瞌睡,估计是在等厨灶里还升着袅袅热气的那笼包子。 不久,一团嗡嗡叫嚣的蚊蝇突然出现在外间的休息室围着肥胖太监转。 刚熏过艾草的厨房怎么会有蚊蝇? 胖太监拿起汗巾挥舞着向窗外驱赶蚊蝇,却着实的打到了窗口挂着的蜂窝。 这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 黑背细腰黄蜂一家老少倾巢而出追咬着这袭击了它们好梦的恶人。 胖太监突遭围攻‘妈呀’一声惨叫用汗巾蒙住头推门狂奔。 向来有仇必报的黄蜂们岂能放过他!紧跟着黑压压一片轰鸣着朝胖太监追去。 待他们跑远了,黑影迅速从藏身的缸后钻进厨房掏出小麻袋。 糕点区,肉食区。果品区。瓜果区。 井然有序风卷残云般以最短最快的时间,将厨房内每样食物都拿一部分收入囊中。 碰到笼屉上刚熟还香气四溢的小笼包,黑影撩起蒙面黑巾‘吧嗒’往嘴里塞了两个。 消失在皇宫的茫茫夜色中。 慕米桃在冷宫殿里四处都没有找到一个耗子洞。可见这冷宫得多冷。 “无忧,你转悠什么呢?” 连庆半夜起夜揉着惺忪的眼睛奇怪的看这孩子。 年纪大了,没有争夺的*,人心也自然就和善了。连庆对这个一进宫就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有几分心疼。 “我梦见耗子闹腾,连庆姑姑,这冷宫里还有耗子?” 连庆吃吃笑了:“傻孩子,这里要是有耗子还不得饿死。人都没得吃,它吃啥呢?不过旁边存灯油杂物的库房倒是常闹耗子。老鼠爱吃油哇。” “哦——”慕米桃若有所悟。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小时候就听过。 下半夜正是耗子活动赶集的黄金时刻,慕米桃走进杂物库,里面叽叽咋咋的叫嚣声一点也不怕人。让慕米桃看见了找到小白的希望。这么多小白的亲戚。 将糕点,瓜子,各自装了盘放在杂物库的耗子洞口:“小白,你在不在这里?普通的耗子听不见我说的话,你要是听见了,就赶紧出来,否则这宫廷秘制的百果糕,和香瓜子就没你份儿喽。” 刚喊完一抹凉风嗖地将百果糕盘子抓的一空。 嘎子嘎吱—— 慕米桃眉心间略一酸涩打开天眼,小白正边吃边东张西望:“嘎子嘎吱——走,咱们不在这里吃。这地盘的母耗子精不是个好惹的,我老人家可不想和她废话。” 小白揣起香瓜子拉着慕米桃的袖子跑到仓库空地。 “嘎子嘎吱,如此大动干戈费尽心思的去厨房做我们偷盗这行弄点好吃的找我老人家什么事啊。” “咦?你知道?厨房的事——”慕米桃不好意思的捏捏下颌。 “嘎子嘎吱,那当然。我们精怪若是和谁接触多了便会灵敏嗅出那个人的气味。一召唤就来了。咳——如果不是很远,也不是有特别的事的话。” “哦——其实我不用费劲巴拉去整这些吃的。”慕米桃从它手里拽下一块百果糕放进自己嘴里:“冷宫伙食太差,姐姐我也好久没精食点补。早知道不给你吃了。” “不给我吃,嘎子嘎吱——我老人家很可能装聋作哑不出来,嘎子嘎吱。” “小白不和你贫嘴了。我要出宫,还要不被发现的那种出,你有什么法子?” 小白捋着白胡子转着圈绕着一棵树走了一会儿。 “嘎子嘎吱办法有是有,不过要损失我老人家一点灵力。”小白捋着胡子踌躇不语。 “灵力失掉了还可以再增长吧,一颗人参搞定。” 小白两眼放光:“人参?嘎子嘎吱千年的难找,嘎子嘎吱一大颗百年老参。” “欧了。小事而已。”慕米桃心说人参啊,皇宫里什么没有。就是离王府也不缺这玩意儿。 小白说:“嘎子嘎吱——你找件太监的宫服给我。然后你只管牵着我的衣角跟在我后面走就行了。” “这简单?” “当然,嘎子嘎吱——好歹我老人家也是精怪,也是九十九年的道行,你当我白修炼在玩儿?” 慕米桃从杂物房里翻到一件压箱底儿的嘎嘎新的六品大太监服。 小白套上太监服后深吸一口气,摇摇身子瞬间变成人形。老态龙钟的样子,花白的胡须乱颤。只是爪子和脚还是粉粉的老鼠样。 “哈哈,看不出,你老人家还怪有法术的。走吧。” 慕米桃拉住他袖子。 “嘎子嘎吱。这样还不行,待我念段迷魂诀。” 小白严肃认真的闭上眼嘴角轻动,拉着慕米桃大摇大摆堂而皇之的从一众侍卫,宫女,太监前路经,慈宁宫,泰妃阁,勤政殿,太和殿,宣武门直至皇宫大门出来了。 “哎呦,小白,你平时还真没白吃好吃的。” 慕米桃自在的在天泽皇宫脚下的街上深深吸了几大口自由的空气。哎,小白怎么不说话。 回头再一看太监服摊在地面,小白已经不见了。 什么情况,不对劲儿,慕米桃赶紧捡起地上的太监服,里面躺着一只白色的小老鼠微微闭着眼睛,也不嘎吱嘎吱了。 “小白?没死吧。千万不要为我这点事牺牲了。快睁眼看看姐姐。” ‘嘎吱嘎吱——’小白没睁眼,不过送给她一阵嘎吱磨牙声。 “哦,好了好了,磨牙也挺费力气的。灵力都消耗成这样了,没事,咱赶紧吃人参去。”慕米桃抱起小白顺便收好太监服先向药材店走去。 离倾绝从沙漠回来这三天一直奇怪一件事情:自己和桃桃的蛊,怎么会对另外的蛊惑发生兴趣。 那个蛊的花痕,那个身体,在迷乱中他不可抑制的以为是桃桃。凤眸流转,娇声淋漓,还有那丝气息。 都是他以为的似曾相识。 清醒来,他知道那不是桃桃。假无忧的脸充满风韵魅惑,怎么会是桃桃。他留着她打入冷宫只是还抱着一线希望,也许他可以逼迫她说出桃桃的下落。 “来福,神医门的人有消息吗?” “爷——哦,皇上。”‘啪’“奴才该死。老忘了改口。”来福主动扇了自己一巴掌。 “神医门——” “陛下,好心急,幸好本座会点道行来去快,否则还真得耳朵痒痒听陛下叨咕。” 还没等来福说点啥一个宽袍大袖的红色身形闪在勤政殿后面的假山。 离倾绝眸光暗闪,喜悦一闪而逝:“毒步,你我的约期正到,朕念叨你也是正常。” “毒步参见陛下,不错,约期今日正到,本座还提前了一个时辰。” “嗯,提前不算。说说你给朕带来的货物。” 毒步天下将袖中锦囊一抛:“东海蚌子精的雌珠,长白山人参娃娃的小嫩肉,外赠一瓶珍藏版的雪花膏。”红衣男子得意的翘起二郎腿倚在一块青石上。 “毒步天下的信誉向来天下第一。”离倾绝打开锦囊,立时一抹光线直逼眼眸,简直是精缩版的小太阳。珠润光洁白璧无瑕。再看那人参,四肢俱全白嫩水灵隐约还有鼻子眼睛的五官。 离倾绝绽唇露出皓齿:“朕可以考虑赐神医门一块福地大修医馆。” “别。”毒步天下险些被正喝的茶水呛到。 理顺了气儿:“陛下,求你了。我怕累死。还是就这样让我百里逍遥闲散的活上百年吧。” “对了,朕来问你。上次订单的蛊虫,是否是一对儿?” 红衣男子挑挑墨眉:“自然是。你出的价钱那么高,本座给你的自然是苗疆盅主培养出的蛊王。” “蛊王?可否会发情乱配,一只蛊对一对儿之外的其他蛊产生吸引或被吸引?”离倾绝眸子精光注意着百里逍遥的神情。他一直相信人言的真假由人都面部表情,肢体动作就能窥视出端倪。 一百二十章 没见过这样养宠物的 离倾绝独掌三扇门这么久大权在握直至如今归为帝王,就是因为他的精细,冷醒。 百里逍遥懒洋洋的从袖中锦盒离抽出一丝烟丝放到鼻孔前嗅了嗅然后舒坦的微微闭上琥珀色眸子:“西域的提神草要不要来点,本座免费赠送。” 百里逍遥接着递过来盛着褐色烟草的锦盒。 离倾绝沉下脸:“放肆,百里逍遥,你可是活腻歪了想死?朕由着你闹腾可不是由着你不知礼数。” 红衣男子立刻坐正了身子腆着笑,俊美的五官挤成微笑的核桃:“别生气啊,老大,我不是还记着咱们是皇城四少,不用那么客气嘛。现在就解答陛下的疑问:陛下说的问题,根本不存在。请陛下用尊贵的玻璃盖儿或者膈肌窝想想就知道,蛊虫不是什么灵物,就是最原始的本能和气息。自然培养出的一对儿只接受彼此的原始气味。至于其他,就好比路人甲乙丙互不相识。再说苗疆盅王以毒虫盅蛊为业享誉全大陆,怎么敢出售假冒伪劣产品。就是二弟我也不会答应嘛。” 百里逍遥这句话彻底把离倾绝击崩溃了。眼前各种慕米桃的假无忧的脸谱乱闪。 他揉了揉额角:“逍遥,朕累了,货已送到,朕下存着。改日找到人你来配药。先自便吧。” 红衣男子抬腿麻溜儿的站起来抓了一粒盘子里的小葡萄:“大哥,说实话,你这皇宫我还真不爱呆,太严肃了。想当年咱们皇城四少哥几个把酒言欢,肆意潇洒。三个美娘换顿酒,五个骚娘换座别墅,那滋味多么潇洒。唉,可叹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过大哥如今可以后宫三千佳丽照拥,哎对了,啥时候开始全国选秀女——”离倾绝已经负手甩袖走出几步停脚截住他的话道:“还是如此呱噪。不想走的话,宫里关你几天。” “别,陛下,草民告退。”说完一抹红影儿瞬间就走到了勤政殿的墙外面。 来福看呆了眼。这二少,追仙步功夫越来越高。能不能我也学学。 “带路翠庭阁。” “额,是,是。陛下,这边走。”来福被离倾绝的话带回来急忙在前往后宫最偏僻的冷宫带路。 离倾绝面上沉稳如冰其实心里这块冰早就稀里哗啦碎的扎心扎肝。他不能相信这个被他当做棋子抓获侮辱丢弃甚至不得已蛊惑发作用了就扔的假无忧公主竟然真是慕米桃,更不敢想象她若是知道自己如此待她会气愤成什么样。 心急间加快了步子。忽然脚下踢了一个白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嗷——喔——”一声。 “皇帝大哥,去哪那么急啊?白狐,来,到我怀里来。” 玻璃若而抚着被踢了一脚的小白狐心疼的揉着。 “若而,你没事跑到后宫这边偏僻地方作甚。还不快回你的华庭宫。” 离倾绝没有停住脚步直接拐进右侧荒草杂交的翠庭阁。 “圣驾到——”来福扯开嗓子。正在打扫的连庆惊讶的慌里慌张跑出来跪下:“奴才翠庭宫连庆拜见皇上。”离倾绝向殿内张望,里面除了蛛网就是蝈蝈叫。 “怎么就你自己?这里的主子呢?” “回皇上,老奴早上去御膳房领膳食回来就没看见无忧公主,老奴还以为——” 离倾绝撇下这边撩起龙袍大步向无忧公主的寝殿走去。 寝殿在夜里根本就没人睡过的痕迹。 “最近一次你看见无忧公主是在何时?”离倾绝拧眉瞪着连庆。连庆已经抖一堆儿去了。 老了老了还碰见怎么个不省心的主子。 “回皇上最近一次是在半夜,起夜,见无忧公主一直在宫里到处转说是找,耗子洞。” 噗呲—— 一起跟来的玻璃若而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这假公主太有趣了。第一次听说妃子半夜不睡觉找耗子洞的。“然后呢?” 离倾绝依然冰着脸,语气中火焰却喷出来 “然后,老奴就说这冷宫要是有耗子早就饿死了,人都没啥吃的,然后——”连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不是明摆着说皇上不给妃子饭吃吗。 “老奴说错了,皇上饶命。”连庆不停的掌嘴。 离倾绝兀自环视了整个寝殿:“来福,马上通知御林军全城戒严寻找无忧公主的下落。” 来福领命迅速跑了出去。 离倾绝黯然颓废的坐在寝殿的破榻上:桃桃,难道假无忧真的是你这个真无忧? 除了你谁有这个逃跑的勇气能耐。好像朕认识你开始就是你逃我追。 还有没有个完了。 慕米桃抱着小白先是火速来到药店:“掌柜的,你们这收大瑞的银票吗?” 掌柜的是个大胖子转着眼珠:“大瑞的?大瑞是我天泽的战败国,他们的银票哪里值钱呢。除了我这样的大店,别人家估计都不收。” 慕米桃多精灵啊,马上懂了这家伙想趁机压价。看了看怀里的小白昏昏沉沉的样子:“行,说个价我听听,千两的换多少?” 掌柜的眼珠子继续转着:“千两啊,去掉路费,跑腿费,各种税收,也就值个三四百两吧。” 呸,你怎么不去抢啊。气氛归气愤,眼下还是救鼠要紧。慕米桃从袖子里掏出千两银票啪,往柜台上一放指着柜台里明码标价的一颗三百两老山参:“就这个,给我。” 掌柜的狂喜,接过银票对着阳光处看了看,手指掸了掸。“快点,不急你能占到这么大便宜吗。” 怎么跟鉴定人民币似得。慕米桃急吼吼敲着柜台的木架子。 “好,得类,给您是包上还是压碎?”掌柜的拿出山参讨好的问。 慕米桃从他手里抓起山参转头就给小白咬了一大口。 “哎呦喂,见过有钱的没见过这么有钱的,见过养*物的没见过这样养*物的,还给吃老山参,还花一千两银票买——啧——啧啧。了不得。” 小白一大口山参下去长出脸一口气,自己抱着剩下的山参嘎哈自嘎吱像吃萝卜似得嚼的津津有味,慢慢的脸色红润,气脉均匀。 “嘎吱嘎吱,我老人家没白帮你,还是个有情义的,无忧公主,你这是要去哪?” “那是,事实证明和姐姐我在一起不吃亏。没事就别到处走了,做我的小*物算了。” “嘎吱嘎吱,我老人家比你活的都长。你叫我做你的*物?哎哎,问你那,这是去哪?” “离王府,前边就是了。” “嘎吱嘎吱,那我睡会儿。” 慕米桃远远看见离王府的蓝底大红字匾额。 离王已经做了皇上,这府邸明显闲置还没安排新的用场。 小三当初在信里说在这里做了门房。一年多没音信,还在不在了。 慕米桃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离王府大铜门前扣住门环:“当,当当。” “是谁?”里面传出一声高亮的喊声。慕米桃心中一紧一喜,这声音应该是小三儿,没错。 微微小激动的立在门旁等待大铜门打开。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一条缝儿探出个络腮胡子的脸,鹰眼四周看看。 “小三儿!”慕米桃一把推开门缝捞住小三儿的胳膊。 小三儿红了脸有些愠怒:“哪里来的疯妇,因何拉拉扯扯不成体统。”说着就要关门。 “咳,大瑞碧玄馆馆主,燕小三还不速速拜见大哥。” 慕米桃这句话把就要缩进去的脑袋说愣住了。 小三儿皱眉眯起鹰眼上下左右疑惑的将慕米桃瞅了半天。 “你是何方妖女?知道大哥的消息,冒充我大哥?” 慕米桃这个急,对了自己现在是那女儿身,碧玄馆主是男的,这如何是好,我现在也咩有面皮来女扮男装啊。这,这真比证明一加一等于二还困难。 “小三儿,至少你让我进去慢慢说,我有你大哥消息。” 小三儿犹豫了半晌,自己出来顺手还关上了王府大门。现在这王府的宅子已经是皇上的宅子怎么能轻易放进人,何况是个说话不可靠不靠谱的女子。 燕小三靠在大门上冷眼盯着这个怀抱白老鼠的美艳女子。心里琢磨:她是有什么打算? 一,我大哥会托她带消息?放着鸽信不用? 大哥的女盆友? 二,她想进宫见皇上? 想在此闹事引起御林军的注意? 想?实在想不出来。 “你到底何人? 慕米桃摸摸小白:“你先下去等我一会儿。”轻轻放下已经打呼噜的小白。 小三儿冷眼瞅着她慕名奇妙要弄什么幺蛾子的时间,慕米桃抓起小三儿一个过肩摔。转动他没来得及反抗的手腕反手一个别肘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将他的胳膊背在后肩,随即勾腿将他踹倒。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喉管。 一百二十一章 生,在一起。死,在一起 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喉管。 “这下你信了吧,哥哥是谁。” “额——额——”小三儿惊诧的急速眨巴眼:“大哥?你?真是?嗬,你是女的?这,大哥这太扯了。” 慕米桃放开他拉他起来。 “都这份上了,小三儿你还不信,是不是要我再去扯张面皮套上你才信。” 小三儿被慕米桃从地上拉起来依旧直勾勾的瞅着她:“这——这,大哥,你是女的?这太意外了,小三儿接受不了哇。” 慕米桃冲小三儿抱拳:“兄弟,得罪了,谁让你不认我呢?现在可否请我到这门里喝杯茶?” “哦。大哥你这话折煞兄弟了。我这不还愣着呢吗,来来,大哥请进。” 小三儿其实还没完全回过味,直勾勾瞅着这慕米桃的身形打量。 “大哥,那时候你可比现在这身量胖啊。” “穿上披风里面多方块布能不胖吗,哈哈哈哈,以后三儿想变成美娇娘,大哥帮你变。”“我,我这一连胡子不把美娇娘吓到就不错了。大哥,那现在我还叫你大哥还是?” 小三儿厚道人有点不知所措,对着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女叫大哥,这叫着的能叫听着的舒服吗? “嗯,是有点乱。”慕米桃托腮想了想:“就叫馆主吧。以后哥哥还得扮装男人带着你们重操旧业。那日子多潇洒自在。” “那是。”说到这个话题小三儿挺乐:“说实话这看门的工作要不是大哥交代的,在这等你,我真不想干了。这哪有跟着大哥在碧玄馆时舒坦那。” 小白被他们的话说醒了,猫在慕米桃怀里嘎吱嘎吱东瞻西望。 “对了,馆主,听兄弟们说你出去了一年,你这一年去哪里了,现在咱们是做啥,兄弟等着你安排。” 慕米桃张望了下四周:“小三你这说话安全吗?” “这个,馆主放心,府里不住什么重要人了,就几个打扫的和我这个看门的。” “嗯。近日,我无意间见到了当今天泽新即位的皇上,听说是原来的离王爷?” “正是真是呢。”小三儿点头。 “但是离王爷,你知道当初在大瑞也和碧玄馆打过交道,依我记得,他的面貌,和现在有些出入。” 小三笑了。露出晶莹的小虎牙。 “馆主你是刚来天泽还不知道。离王爷确实是当今圣上。圣上天生龙资日角,帝王之相。自小就被丽妃所嫉,所以一直以假面示人,也和馆主一样套了张假面。” “哦,这样。艾玛。这太戏剧了。”慕米桃脱口而出。 小三第一次见到馆主大哥是这样女孩子样的说话,不禁多看了慕米桃几眼,脸有点微微泛红。好在他皮肤黑看不出来红。 大哥变大姐,这大姐年纪未必有他大,最主要有点太好看了吧。一颦一笑充满着威仪尊贵不失女子的妩媚。 小三赶紧移开目光,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对女子动过心,现在心猿意马了,不行,马上要喷鼻血。 他赶紧站起身佯装转身倒茶。将茶杯递给慕米桃:“馆主,还有更戏剧的,馆主之前不失让我调查三扇门的无面?你道那神龙见首不见尾,叱咤江湖风云诡异的无面是谁?” 慕米桃腾的站起身眼泛泪光:“无面不是死了?” “哈哈,是啊,江湖都传无面被秦城派火烧丧命在砖窑,又传当晚无面显灵将秦城派驿馆所有人烧死几百人殒命。” 慕米桃盯着小三儿的嘴,有期待有不敢置信:“是的,我听说的也是这样的。”只是那不是无面显灵,是我为了给无面报仇背的孽业。 小三卖弄的慢悠悠的说:“结果大家都被皇上的大智慧摆了一道。” “直说。”慕米桃心悬在喉咙。 “结果登基之日,离王爷揭下面皮,大理寺宣布岳华山惨案元凶是原先的安王,离安瓷。” 慕米桃似乎明白了一点;“安王为什么要嫁祸无面?” 小三似乎看见了天仙姐姐馆主也有慌乱的一面颇有成就感,得意的一字一顿:“无面就是离王爷。” “什么?”慕米桃手里的茶杯砰然落地。泪水顷刻涌出。 “馆主?你?”小三话没问完慕米桃已经提起裙裾跑出离王府。 小白半睡半醒迷迷糊糊被她突然起身摔倒地上,脑袋撞一大包:“嘎吱嘎吱,我老人家还是病号你知道不知道。” 慕米桃不知道也不留心。此刻她只想快点奔跑到皇宫去看看那个男人是不是无面。她藏在心底日夜思念的无面。 不错,他表演过纨绔的花花王爷,他也表演过冷峻的神秘无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他还活着,活着就好。 风吹着面颊,心里充斥着惊喜兴奋和复杂。这些情感像麻花一样拧着她的泪水。原来微笑着流泪竟然有点痛,涩涩的感觉让人真的不敢去细细回味其中的曲折艰辛。 午时的风不凉不热吹起她冰蓝色的真丝裙装飘逸亮丽,就像刚刚落入世俗的仙子。路过的景物化成一片虚影,隐没在她流着泪的淡淡烟水雾气中。 皇宫守门的兵士一见远处裙角飞扬跑来的女子齐齐横戟拦挡,临近了发现是皇上刚下令寻找的无忧公主急忙抱拳要将慕米桃拦下。 慕米桃此时的心早已飞到勤政殿飞到无面身上不想废话抬起胳膊运动怒气发出鬼玺,一团绯色烟气后,慕米桃已经临近宣武门,宫人纷纷愣住。 那些高大的建筑在阳光和群树的掩映下,一次又一次的映入她寻找的眼睛。 太和殿。有人依稀认出是刚进冷宫的无忧公主小声窃语:“这是大瑞新来的无忧公主?怎么可如此有失体统?” 后面御林军持枪带剑追在后面。 太监们全都被这离经叛道的场面雷到了。 勤政殿前离倾绝刚从冷宫走到这脚步匆匆神色阴郁:“来福速去备马,朕亲自出宫.” 慕米桃绯红的面颊渗出细汗瞥见那高坐玄武的檐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那道明黄锈蟒,那道玉树临风,她迎着风微笑绽开明媚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无面,我好想你。” 离倾绝在拐角耳闻一丝风声正要抬眼,一个柔软的浸着汗香的娇躯已经紧紧贴到他胸前,藕臂柔柔的挂在他颈上。 馨香的香甜扑进他鼻端正是他梦里想念了无数次的味道。 他千年寒冰的脸透着惊喜不敢置信的抬起她的脸:熠熠闪光的细汗珠密密布满她翘起的鼻尖,她的胸口还在因为跑了长路而一起一伏的喘息。那双美丽的凤眸里闪着热切激烈的光辉。 “桃桃?娘子!” 旋即离倾绝搂着她的柔肩像搂住失落已久的珍宝,吻上她的发端,滑到耳际,面颊,唇瓣,肌肤。她温柔的迎合着他。阳光,园林,假山,湖泊整个勤政殿前都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打横抱起慕米桃大步走进勤政殿。大门关上一刻前扔出一句话:“来福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打扰朕和无忧的私事。” 打着黄罗扇的宫女,端墨宝的太监,追赶上的御林军,所有的人一时间都傻掉,包括来福。 “嘎吱嘎吱,这就是传说中的两情相悦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嘎吱嘎吱——我老人家好孤独——嘎吱呜呜呜。” 好不容易跑到这里竟然被刺激到了,小白哭的稀里哗啦,自己活了九十九年竟不知道两情相悦是如此美好。“嘎吱嘎吱——我到底是当一只发情的老鼠还是继续禁欲修炼化形?呜呜呜嘎吱嘎吱好为难。” 勤政殿里。离倾绝抱着慕米桃坐进龙椅还是不舍得将她放下来,失去过的感觉太痛苦,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把她弄丢了。就搂着她放在腿上静静的谁也不说话细细与她凝视。 没有婚约,没有仪式,没有人证明,他就这样把她放在心里足足五年魂牵梦萦。 从洛水河畔她不经意的回眸一笑,从选妃之夜他纵容她逃跑,从碧玄馆的女扮男装称兄道弟。从他一次一次默默的护着她。 爱情什么时候来的如此强烈不能再割舍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从此他离倾绝要这样与她相偎一生,哪怕变老,变丑,哪怕她变心,负心,哪怕命运还有什么玩笑。 他要她。 生,在一起。死,在一起。 “桃桃,我已经等这一天好久你可知道——”离倾绝的声音动情黯哑随着唇瓣被另一片柔软温柔的覆上而停止。 慕米桃伏软了身段儿,放任自己热情辗转。这一天她也等了好久。久到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久到她以为从此自己要带着这份回忆浪迹天涯。 一百二十二章 男人都有一个哥们和女人抢老公 慕米桃伏软了身段儿,这一天她也等了好久。久到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久到她以为从此自己要带着这份回忆浪迹天涯。 不曾想老天如此厚爱,给了鲜活的他。无面也好,离倾绝也罢,做了皇上也好。她只要看见彼此的安康,从此和他不再分开。 那压抑许久的疼痛,等待,此刻像开闸的潮水在彼此的*间泛滥泛滥。 一大早,玻璃若而就跑到离倾绝的勤政殿。她穿着红色的小夹袄,绑腿,褐色的麂皮靴:“皇帝哥哥,说好今天去狩猎的。” “郡主请留步,陛下还没来勤政殿。”守卫的侍卫弯腰施礼。 “咋吗?还没来,都日上三竿了。再不出发今天还打不打猎了。” “若而,你皇帝哥哥只怕此时正在温柔乡里*吧。”也是一道红色的身影。百里逍遥邪魅的笑着从宣武门方向走过来。远远看去就是一团火,在远远看去,他们俩都是火红红的烈焰。 玻璃若而循声向来人望去。这人长得挺好就是那表情邪邪的笑也不是好笑。不爱看。 “来人可是认识我?我却不知道你的大名呢。”玻璃若而竖起柳眉。 “那你就叫我二哥好了,自然以后你还会认识三哥,四哥,不过,他们都不重要。” 百里逍遥说时已经走近,眼光落在她帽子上的孔雀翎上。 “看得出这是彩云之南的蓝孔雀,世间珍禽。郡主的配饰真是不一般那。” 玻璃若而哟点得意:“那当然你当我草原郡主是吹出来的吗?” “呵呵呵呵,不是,绝对不是吹出来的。应该是粘膏泥捏出来的。” “咦?此话怎讲?粘膏泥?什么意思?”玻璃若而认真的探过头等着他解释露出好奇。 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 百里逍遥走到她身边长袍袖一挥搂住她肩膀:“不如逍遥哥哥陪你打猎去如何?” 玻璃若而转身巴拉掉他的胳膊:“你谁呀,讨厌。还没说什么叫粘膏泥?” “哦,粘膏泥,就是沾上不下来的那种黏糊糊的可以加糖捏糖人的。”百里逍遥说完耸耸肩向离倾绝的永寿宫走去。 玻璃若而愣愣半晌,恍然大悟。气愤的跺跺脚紧跑几步追上百里逍遥拉住他的袖子啪就是一巴掌:“混蛋,你敢污蔑本郡主。你才是粘膏粘着皇帝哥哥。有本事跟我决斗。” 百里逍遥被她逗笑了。抱拳作个揖:“好好好,郡主妹妹,逍遥哥哥吃饱了撑的,行了吧。” “哼,我看也是。”玻璃若而再次瞪他一眼转身扭搭搭的走了。 百里逍遥却停在那看着她的背影勾唇笑了。 离倾绝早起上朝回来,慕米桃还在寝帐里呼呼睡着。*的痴缠实在是太累了,也就离倾绝有那个体力折腾完还能去早朝。 离倾绝见她还睡着,也脱下龙袍只着了*欺上卧榻。 慕米桃睡得热热乎乎的,忽然有道温凉之气袭来,翻了个身挤进他怀里:“无面你说不说——你,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慕米桃呢喃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又打着轻微的鼾声睡熟了。 离倾绝爱溺的将手插进她乌亮的黑发。轻轻覆上嘴唇,她的滋味是那么美好。好到他会为她忘记全世界。只要有她就够了。 傻丫头,朕和你的第*就被你抽筋扒皮了,哪还有精力合计别人。 搂着她想起他们的第一次,在珏王府,她中了情毒,意乱情迷是小,半个时辰内没有异性教合便会暴血而亡才是大。 其实那次去珏王府他就是奔着她去的,她走了。他还哪有心思听什么歌看什么舞。 至于凌碧儿为了遮他嘴送的那两个歌姬,出了门他都不知道来福把她们怎么处理的。 表面上他做个皇城四少花花王爷,只是自保而已。实际上,他的独门功夫蜻蜓水步根本不允许他纵欲。王府的一众妃子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摆设。 她前脚出了荣华苑,他后脚便告辞用轻功跟上她。本来只想着和她斗斗嘴,便回驿馆。却看见她毒发情难自持。好在那个时间是他在。 否则,他离倾绝不介意血溅珏王府。至于那给她下药的人,不用多想离倾绝也知道是少师安然。 少师,你我表面相安无事。不过,你却犯了我的戒打算动我的女人。离倾绝可不是个多么大度的男人。 此刻慕米桃在他怀里睡的像小猫似得,他想起他们初见的选妃场面。唇角翘起低头吻向她白莹莹的颈窝,一路向下。 慕米桃在睡梦中连反抗都没有就再次柔顺的被他吃干抹静。 百里逍遥在永寿宫外的石栏上翘着二郎腿苦苦等了两个时辰。才看见里面的来福匆匆出来。 “二爷,陛下说了,你没事就去接接订单,没人玩就去红春楼。作为大哥他搂着*美眷,你在外面等总不是那回事吧。” “我。”百里逍遥被来福学的话挤兑的小俊脸一抽一抽的:“我找万岁爷有事。” “额,好吧,那我再去汇报,这不就是折腾我呢。” 永寿宫里,慕米桃粉面蓬松,滚靠在离倾绝依榻看奏章的怀里。千百个别后的思念都涌出来想问“无面,那日砖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的体香刺激的他痒痒的不觉又腹下一紧。离倾绝佯装冷脸:“不是应该叫夫君吗。想打屁股?” 慕米桃吐吐小粉舌又撅起小红嘴吧嗒挑挨着她近的腹肌亲吻了一下:“好吧,皇帝夫君。” 离倾绝大手抚上她的颈子寻找了一会儿:“那日给你的玲珑珏呢?” “珍藏了。” “那是母后给我的念想,夫君希望你带着。” “嗯。以后一直佩带。”他却已经将她放在*头锦盒的玲珑珏找出来温热的手指将红线套过她颈上。 “以后你逃到哪里,这条线都会把你带到我身边。” 慕米桃更深的依偎进他怀里。 有个男人的滋味真好,自己是不是开始食髓知味了。这份感情这个男人,无论之前有多少困苦相思,这一刻的温柔宁静都是值得的。 要是狗娃在就更好了。 狗娃。她要怎么说那一次迷乱之夜。 忽然,寝帐外,来福从门外进来:“禀皇上,百里逍遥说他——有事要找皇上。” 离倾绝温和的脸上出现一抹愠怒:“这个二货,他不捣乱难受吗。” 慕米桃笑着起身:“嘻嘻,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男人都有一个哥们和女人抢老公。我要是再缠着你就成祸国殃民了。夫君你暂且去忙。” “娘子好像很了解男人,为夫是不是要罚你。”离倾绝拽着已经起身的慕米桃又*了一刻:“我们之间到底谁缠着谁,你这个爱逃跑的小女人。” 由宫女伺候着梳头,留恋不舍的走到永寿宫客室。 百里逍遥一看见他拧劲儿的眉毛急忙干笑:“咳,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别背了。这几句朕刚听无忧念过。你不在‘月清风’里好好守着你的店,又有什么事急吼吼的见朕。” 百里逍遥凑近了离倾绝:“就是月清风的消息。少师安然携镇远将军凌风及御林军统领凌西岳从边关起兵,逼迫昏君退位。” 这句话传到内室已经开了天眼,耳力超常的慕米桃耳朵里,大吃一惊。手中的杯子摇晃几下烫了手指。 少师安然起兵造反了? 表面他不动声色,原来也是忍无可忍。可是在边关裴天逸那的狗娃怎么办?碧儿在京城被当人质怎么办? 她听见离倾绝和百里逍遥走出永寿宫的脚步声。 原本的甜蜜温馨被这丝忧虑冲散。 狗娃。心里像被塞上盖子一样惦记的没有空隙。 慕米桃暂时还没封衔。被离倾绝赐在永寿宫最近的永福苑。和永寿宫之间还连着一个小门。 当初大瑞和亲带来的宫女因为这一系列的乱子慕米桃没看见踪影。身边是四个清秀伶俐的一等宫女,四个二等宫女。 一个宫里八个宫女,十六个太监。这是皇后的待制。慕米桃自然不懂这些。午膳就在永福苑被一众人围绕心里惦记狗娃中吃着。 “嘎吱嘎吱——快吃快吃,碰见事儿了。” 小白?他这嘎吱嘎吱的别被宫人当成闹耗子了。 “你们都先下去。有事本宫回唤你们的。”慕米桃吩咐道。 “小白?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一股凉气嗖地蹦到桌子上。白瓷碟子里的糕团瞬间不见了:“嘎吱嘎吱,城外一家人家说闹鬼。我老人家去看了热闹,那‘鬼’很可能就是锦瑟。锦瑟呀。” “哦?就是你上次说的千年樟木做的琵琶?” 一百二十三章几个道士捉鬼 白瓷碟子里的糕团瞬间不见了:“嘎吱嘎吱,城外一家人家说闹鬼。我老人家去看了热闹,那‘鬼’很可能就是锦瑟。锦瑟呀。” “哦?就是你上次说的千年樟木做的琵琶?” “对,对。嘎吱嘎吱。今晚几个臭道士说要做法抓鬼。” 慕米桃停下筷子:“你不是说锦瑟在大瑞的一个破道观里?” “嘎吱嘎吱,我老人家怎么知道。晚上一定跟我去看看。” “那你去不就行了。” “嘎吱嘎吱,我老人家都没化形没有修为啊,哎呀,在那门口我老人家听见锦瑟的哀叫,好不凄惨。你去就知道了。” “可是,夫君皇上夫君等下会找我的,你也知道我们二人历经波折好不容易团聚。我怎能让他不放心。” “嘎子嘎吱,你那皇帝夫君和那个红衣男人商量天下大事,哪有时间和你腻歪,哎呦昨天你们——我是看见了。”小白说着有点红脸:“要不我们早点回来。” “小白,走到宫外面你就晕了,连锦瑟的地址都找不到。” “这次不会了,我事先吃了一支老参。” “我先去皇帝夫君那问问他至少告知一声面得夫君担心。” 慕米桃随即命宫人备撵坐在上面摇摇晃晃的一盏茶时间便到了勤政殿。 守门侍卫一见是昨天上演激情大戏的无忧公主哪敢怠慢,慌忙通禀,请慕米桃进去。 离倾绝和百里逍遥正在研究大陆地图。 少师安然起兵必要联系外盟相帮,眼下却并未告知天泽。 他的外援会是谁?不管是谁都是天泽的威胁。 慕米桃身着水绿百褶裙气质淡然优雅放慢脚步走进勤政殿。 离倾绝灿然一笑,放下手头的公事走过来圈住慕米桃的腰:“娘子,一会儿不见朕就如隔三秋了?” “陛下,咳,不介绍下?那我自我介绍了。二弟百里逍遥见过无忧公主皇嫂。当年名震天泽的皇城四少,小弟排第二,当然其中*不比大哥——”挨了离倾绝一脚,百里逍遥不说了收起折扇,细细端详这位能令离倾绝魂不守舍独独专一的慕姑娘。 果然气韵天成,不笑也似笑,不怒也尊贵,倾国倾城非俗流艳女可比。 叹息一声:“唉,没想到我百里逍遥费尽心思得到的东海蚌精珠,长白山人参娃娃,竟然无用武之地。” 慕米桃看见离倾绝瞅这百里逍遥又爱又气的表情笑了:“无忧见过神医门主。” “哦?你知道神医门?”百里逍遥显得挺兴奋。 “行迹遍布大陆三国神医门不设馆舍行踪不定,药到病除。专接各种世人想得到却得不到的奇难物品订单。无忧怎么会不闻大名呢。” 离倾绝翘起唇角。拿起一粒浆果喂进慕米桃嘴里。 娘子非常人,说出来的话也非一般的有礼有度。 看见他俩的甜腻百里逍遥捂住脸:“咳——这是羞我一个光棍汉那。” “你也该收收心了。”离倾绝转而对慕米桃柔声说道:“娘子,是否有何事?” 慕米桃点点头:“无忧知道宫规森严,可是我有朋友有难,傍黑请允许无忧出宫片刻。” 离倾绝轻轻蹙眉:“娘子刚到天泽才几日就有朋友了?还是谁追到了朕的家门口。”那醋劲酸得慕米桃牙疼。 “夫君,你想太多了。”慕米桃不想瞒着离倾绝转头唤小白:“小白,你出来下可好。” “嘎吱吱,嘎吱,我老人家就怕见当官的,还是个大官。”扭捏了一会儿,一个白胡子老头出现在龙书案上。远看像百八十岁,近瞅也就是一小屁孩。 离倾绝的冰山脸有点呆:“娘子,你喜欢这样的?”接着按下宝剑冲出一股怒气:“精怪!”。 百里逍遥哈哈大笑:“陛下,这只是一只还没化形的耗子精。皇嫂,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小精怪做朋友。” “小白,你把锦瑟的事情说一说。皇帝夫君,让我去嘛。天子脚下闹幺蛾子,娘子必须要为夫君出头嘛。” 离倾绝沉下脸摇头:“桃桃,你要什么夫君都答应你,但是诡异妖邪之事,为夫岂能不担心。世间只有一个你。” 百里逍遥却对小白说的锦瑟的事情勾起了兴趣:“陛下,依二弟些微道行看来。皇嫂命盘厚重,似有仙气护体,妖邪鬼术应是奈何不了皇嫂,足可以被皇嫂的气场压制。” “神医门主果然有功力。”慕米桃心说,百里逍遥不简单,连我有仙气护体都知道。 “好,那一起去。朕护着娘子。” 城外野渡乡的白家湾是以白姓为主的家族聚居地。古香古色,一条长长的古老青石街道贯穿南北,此刻却是份外沉寂。淡白的月光下,家家户户门窗都关着。上面贴着道士书写的黄纸符咒。 “陛下,今儿正是农历七月十四,鬼节第一天。”百里逍遥解释道。 “这个,朕也有些了解,七月十五是鬼节的正日,而今天开始鬼门大开的日子,这时侯阴气最重,所以人人都不敢外出。” 夜真静啊。古街两旁的房屋一片漆黑,青石道上打着璇儿飞扬着一堆堆早已烧成灰烬的草纸钱。阴风刮过,草纸灰烬扬了离地三尺之高。 “小白。锦瑟在哪?”慕米桃低声问道。 “嘎吱嘎吱,我听见锦瑟的惨叫了。”小白带着哭声。径直往方向走去。 白家祠堂旁的小河里,几盏河灯在河雾中轻轻晃悠,这是为鬼魂引路的引魂灯,据说从阴间到阳间的路太黑,过于的黑。只有用这种河灯才能为它们照亮。 白家宗族族长的祠堂周围被茫茫白雾笼罩了起来,也许那是被阴风刮过去的河雾,又或许那白雾本就是一团浓浓阴气,几个人就走在这团浓浓白雾之中。 离倾绝拉住了慕米桃的手。几个人运轻功窜到屋檐顶上挪开一块瓦缝隙。 白家祠堂里面一地的黄纸钱儿,门窗帖满符咒封闭。 祠堂里一个长发道士正在作法。堂中央燃着一个大大的炭火盆。 长发道士一手拿着黄铜做成,约二十厘米高的三清铃,不停的有节奏的晃动。铃舌敲击铃壁发出清脆的驱魔音。 一手向忽隐忽现的炭火盆里撒白色的沫粉。那炭火盆便立刻火焰冲天。 末了,长发道士走到祠堂前,将祠堂台边上的小烟炉移到书台中央,点上三柱香。 小白唧唧叫道:“锦瑟锦瑟。”急的连嘎吱嘎吱都忘嘎吱了。 慕米桃一看在台子中间果然有一块木头板。 运神到眉心红痣打开天眼,看见里面一个白色的魂飘来荡去发出悲伤的哀怨哭声。 天眼的眼神射过去,感觉这魂魄并不干净。四周有着忽明忽暗的混浊气体。 “小白,锦瑟是个恶灵吗?” “嘎吱嘎吱,怎么会,锦瑟善良无比。比我老人家都心软。”小白怒了。 长发道士这时候右手拿起毛笔竖立了起来,左手打出一个指决,念道:“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纳则一身保命,上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灭道我长生。急急如律令……” 待念完后,拿起腰上长剑向木头刺去。 “锦瑟!”小白悲伤的嚎叫背过脸去。 但是那剑并没有刺到木板身上,在半空中被一道绳索将剑身缚住。 “呔!哪来的黄口小儿阻我降妖捉鬼!”长发道士大怒,抬头满脸惊疑。 百里逍遥踢开几块砖瓦。从房顶飘然落下。 作揖道:“敢问此地发生何事?道兄,因何事捉妖?” 此时,木板发出悠扬的琴声,悲伤婉转,珠落玉盘。滴滴答答像一串串眼泪。 “锦瑟锦瑟,别怕,嘎子嘎吱我老人家会找侠士保护你。” 小白从房顶急溜落下。将木板抱在怀里。 慕米桃也要随着下去。离倾绝按住她的身子,示意她先不动。 此时藏在祠堂里间的一个老头面如土色的走出来。 长发道士立即将怒火发到老头身上:“这活儿几个人接,本道拼尽修为,怎么半路出来是收功的还是捣乱的。不干了给银子,我走人。” “这,道长,这些人不是老汉请的,道长莫走,这是妖是鬼你得帮老汉的村子给捉了呀,”老头一再作揖赔礼。 “道兄,误会了,贫道也薄有几分道行,只是认为道兄此时出手不妥,稍加拦阻下罢了。道兄的道资,贫道分文不取,照样全归道兄,如何。” 百里逍遥依旧笑嘻嘻吊儿郎当的样子,从小白手里拿过那段木板在灯下细细观察。转头问老头道:“老人家可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再说一下。” “哦哦,侠士,那你听老朽慢慢说。” “本来,我们白家祠堂的祖坟世世代代风水很好,曾祖还出现了一位进士。我们老白家在这块地儿也是旺族靠贩卖天泽的特产沉香为生…… 自打半年前从大瑞回天泽的途中路过一座废弃的道馆,当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和下人就在一部分坍塌一部分还能遮风避雨的的道观里将就着打尖休息。当时月亮很圆正是十五映射到道观里一块很大的木板上发出质地非常好看的光泽。老朽我捡过那木板一看,不禁惊喜坏了。这是一块千年紫檀木啊。而且从板材上看,还被人打磨过像是一把琴破碎的木料。诸位知道,千年紫檀是一宝,就是块边边角角都是难得。 我也是一时贪念有了捡便宜的心思,便在天明回国时将这块大紫檀木带了回来,因为一时也排不上用场就放在白家祠堂的里间,留待闲时雕琢一下什么物件。” 老汉说到此处竟抱头痛哭:“可是谁知道啊,灾难从此就来了。先是族里一位壮年无故就失踪了,后来被人从河道里捞到,心肝肺子都被从胸口上掏出去没了。那个惨啊。起初我们族人包括我都没合计啥。以为是遇到了仇家。那汉子本开就是个容易喝酒闹事的主儿。 但是不出十几日先后又有几个村里的人遇到了掏心丧命的事情。还有人半夜走在村子口看见祖坟那边有影影绰绰的黑影披头散发飘在空中对着人忽然张血盆大口的事儿。那人吓的急忙举起手中火把摇晃奔跑才算暂时把那黑团甩开。 还有人半夜看见坟茔地里有说话吵架唱歌弹琴的声,就像人间什么节日开会一样。 大家开始人心惶惶。老朽大小不说也是个族长。自然要召集族里所有人开会讨论。 其中就有一个住在老朽这祠堂附近,哝,就是祠堂左侧不到五百米距离的陈家。其中就有陈家的一个老太太说半夜起夜听见我这祠堂里有悲悲戚戚的琴弦声,问是不是我们族人半夜在此弹琴。 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族人会点琴艺的都是闺阁女子怎么可能半夜来祠堂弹琴。 陈老太太这样一说,老朽我也就留了心了,一次半夜,我也来到祠堂门口细心聆听,没听到啥。 这时候村子里还在闹失踪人被掏心挖肝的事情呢。我本来很庆幸这不是我什么时候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引起的。但是相继又有好几个人村里的人悄悄议论说我这祠堂半夜闹鬼拉琴的事儿。说这些的还有我家近亲族人。 这近亲不可能瞎编吧啊,我就和他一起又半夜来到祠堂听,果然听见了琴声,弹的那个悲伤啊,我仗着胆子抠破窗户纸往里一看:魂儿都要吓没了。只见我从大瑞道观拿回来的那块紫檀板子竟自己在空中飘,弹奏出那悲伤的曲儿。好像是琵琶的声音。” 一百二十四章千年锦瑟化人形 这近亲不可能瞎编吧啊,我就和他一起又半夜来到祠堂听,果然听见了琴声,弹的那个悲伤啊,我仗着胆子抠破窗户纸往里一看:魂儿都要吓没了。只见我从大瑞道观拿回来的那块紫檀板子经自己在空中飘着弹奏出那悲伤的曲儿。好像是琵琶的声音。 老朽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看见木板会自己出琴声,还是在空中自己飘着弹。你们说这不是妖异是什么?当时我就三魂不见了气魄啊。大病了一场。这不,好点了赶紧请这位宁元山的道士来捉妖拿鬼。” 老头说完,在小白怀里的木板戚戚歪歪发出响声。老头大骇紧张的躲到长发道士身后:“哼,本道刚刚本来就要诛杀了这妖异。”长发道士也是故作矜持,脸色也已经吓得透白。气愤不平的白愣百里逍遥:要不是你拦着,本道士早就收了这妖异。 百里逍遥撇嘴一笑:“各位要是能听清这木板说什么就知道,他只是在解释,他不是妖。” “解释?你能听懂他说啥?”长发道士撇撇嘴。 百里逍遥从袖中口袋里掏出一面古铜的镜子悬空罩着木板上。 镜子的光束射到木板上后发出一束强光。 紧接着那光柱渐渐凝聚到米板上一点,一个白色的雾气从木板飘离出来落到地上慢慢汇成一个童子般大小的紫衣小童。小童气质纯雅,眉清目秀。只是眼色无神,好看的唇形泛着苍白。 空间里想起小白激动的嘎吱啊嘎吱:“嘎吱嘎吱,原来锦瑟长这样,真好看的,呜呜呜呜比我老人家好看。”“小白,锦瑟和你相依为命,谈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小白对锦瑟有恩。锦瑟永远是小白的好兄弟。” 锦瑟的声音清脆舒缓,珠圆玉润,正犹如那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之声。 不止小白,长发道士和那白家老头见到这木头里走出个紫衣小童都看傻了眼,就连房顶上的慕米桃也很是惊奇。她是有天眼,但是她没有道行也不会让精怪化形。她只能看出是不是精怪而已。 “百里逍遥颇有点道行。”慕米桃捏捏离倾绝握着她的手说。 “没有点道行为夫怎能让他陪着娘子来?”离倾绝沉稳的也回捏捏她的手心。彼此转头温柔的相视一笑。只要有爱相陪,在哪里做什么都是温暖。 紫衣小童落稳后,先是好奇的东瞻西望一番玉手拨弄那桌案上的墨宝,自言自语道:“化成人真好。”然后冲着百里逍遥躬身深深一礼:“锦瑟是这千年紫檀做成琵琶后的精灵还没有修为化形,万谢这位道长用法术让锦瑟暂时化形看看这周遭。” 百里逍遥点点头又从袖中口袋里取出一个锦盒,从锦盒里掏出一粒弹丸:“这粒弹丸可固住你的精气,看你有没有能耐服下去。” 锦瑟再次拜谢百里逍遥,伸出修长白希的手接过弹丸忽然手不停的抖,就像患有羊角风急性发作一样。抖的不把那粒药丸抛下不可。“锦瑟锦瑟,你别抖啊。嘎吱嘎吱。” 小白急的直跺脚。他没有化形,除了百里逍遥和慕米桃,凡俗人看不见他。 百里逍遥才想起来小白也是精怪,长臂一伸捞起他向房顶抛去。 噶之嘎吱!小白愤怒的冲百里逍遥握紧小粉拳。“欺负我道行浅,哼。” “傻小白,逍遥公子是在保护你。等下你就知道了。”慕米桃拍拍小白的脑袋将小白放到身边。 堂屋里只见锦瑟还在抖,他白净的脸因为紧张克制的拧成猪肝色。张着嘴等那粒弹丸,可抖动的手就是扔不进去。来回蹉跎了好久抖着抖着好像在和某种力量拉扯,终于一个用力将弹丸放进嘴里。忽然身子歪倒一边锦瑟迅速伸出舌头将弹丸卷进口里咕咚咽下。 然后开始不停的干哕呕吐。锦瑟爬起来蹲在地上捂着肚子表情十分痛苦的一次一次将涌到口腔要吐出来的胃容物按住嘴强行咽回去。 长发道士也有点蒙。看出来就是有什么东西不让那精灵把这弹丸吃下去。 这时候他想赶紧老老实实收钱算了千万别言语了。这才是高人,再多说废话万一自己这点工钱也没有了。 锦瑟呕吐了大约半个时辰就像自己跟自己争斗一样别扭了半天终于渐渐平静。 百里逍遥待锦瑟平静后在镜子上注入一道手势,嘴角噏动念口诀然后将镜子再次罩在锦瑟身上。一光束直逼锦瑟。 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锦瑟张牙舞爪的想从光束中出来,形容恐怖,发出恶毒凄厉的叫嚣声。和刚才温雅文质彬彬的紫衣小童完全就是两个人。 渐渐的锦瑟身上开始冒出血点,渐渐多成了水。外面忽热狂风大作。四周的窗子哗哗响动。黄纸符咒似乎在一节一节的断裂开,窗框噼啪作响,被外面的风疯狂的拍打。好像有无数的幽灵要涌进来。 老白头吓的躲在祠堂供奉祖先的供桌底下围着供桌的布帘被他筛糠一样的身子撞得直抖。 锦瑟身上冒出的血水越来越多,他的身子也越来越缩萎下去。血水乌黑污臭顺着锦瑟的身子流摊了一地,慢慢的锦瑟像一个空空的皮囊一样发出怪异的一声惨叫摊到下去。 百里逍遥看见锦瑟已经摊到,血水情况差不多,收起镜子。没想到就在镜子刚收走那一刻地上那摊血瞬间化作血光从房顶飞出去。慕米桃只见血光从身边一闪消失在本就诡异的鬼节夜色。 待慕米桃想起用鬼玺打掉它,为时已晚。 “奶奶的,到底差了一步让它逃了。” 百里逍遥沮丧的收回望着屋外的视线。转而落在无声无息摊在地上的锦瑟的皮囊。 “锦瑟,可还好?” “侠士,锦瑟还好。” 地上的皮囊发出极为微弱的回应。 “带着本座给你的固元丹回紫檀里养伤去吧。吸天地精华日月灵秀,估计时日要久些。你是上等灵物,自身却没有修为灵力。独自流浪恐还会招邪,今后可愿意随我身边。” “锦瑟愿意。锦瑟自从千年紫檀做成琵琶,又与兄弟天音分别后。受尽了世人和灵异的欺凌。又时时思念天音玉箫日日忧烦才经常兀自吹奏那琵琶古曲聊以想念兄弟之苦。却常被世人误会是妖异。今蒙侠士保护,又驱除了寄居在锦瑟身上的恶灵。锦瑟万般感激,无以言表。以后锦瑟愿长伴侠士身边。” “好。” 百里逍遥将锦瑟用镜子吸附住放进紫檀木板。再将紫檀木板揣进袖里。 “逍遥的袖子有多大,百宝箱啊?”慕米桃惊讶的张大嘴。 “有多大也不打紧,娘子自有为夫护着。”离倾绝温暖的手臂环住她。她怎么能允许桃桃对他之外的其他男人有兴趣。 百里逍遥整理下袍服冲长发道士抱抱拳:“失礼了。眼下异灵已除,道兄尽可收取卦资。告辞。” “哎——道爷您留步啊。” 老白头才有点清醒过来明白了眼前这位才是能人,急忙伏地就拜:“道爷道行高深,小老儿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今晚这奇异的事情。恕小老儿多嘴,刚才那道血光一闪就没影儿了,是不是就是那作恶的异灵?若是逃了,再回来怎么办?还请道爷帮人帮到底啊。” 说着跪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百里逍遥一贯嬉皮笑脸的脸上微微蹙眉:“那孽灵已经被我伤的不轻,估计作恶也要缓一缓。只要再有作孽的事出现——” 百里逍遥想了想:“你在厨房内摆一供桌 上面放上瓜果,糕点,茶饮,水果四个碟子。然后喊三声小白请出帮忙即可。” “嘎吱嘎吱,是说我?”小白在房顶上吃了一惊。“嘎吱嘎吱,我老人家变成跑腿的了?” “是,信使。怎么不愿意吗?”百里逍遥纵身上来。他能听懂小白说话却看不见小白。 “嘿嘿。嘎吱嘎吱就是等我化形就更方便了。” “小白放心了,跑跑更健康。再说,逍遥公子常年在外,不会用你跑几次的。”慕米桃揪巴着小白的胡子安慰小白。 “有道理,但是也许小白会因为本座常年在外跑的更远也说不定。”百里逍遥从树上顺手摘下一片柳树叶放在唇间吹。 “嘎吱嘎吱——”抗议。 此时天边已泛白,河边阴森的雾霭渐渐散去。天泽京城的景色清新。 几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离倾绝打了个哈欠:“朕和娘子度过了浪漫的一晚。你们回去补觉,朕却该早朝了。” 慕米桃想到是自己拖累了离倾绝非常不好意思。 连忙捶着皇帝老公的腰满脸赔笑狗腿的说:“夫君缺的眠,我可以多睡一会帮夫君补上。” 一百二十五章 蜜月 慕米桃想到是自己拖累了离倾绝非常不好意思。 连忙捶着皇帝老公的腰狗腿的说:“夫君缺的眠,我可以多睡一会帮夫君补上。” “娘子若是想讨好夫君,就回答我问过的老问题,那ri你的脸和现在的面孔是什么原因。以至于你我误会重重。娘子搪塞我好久。” 离倾绝星眸闪闪嘴角带笑神态却是认真的。 “额——”慕米桃不想说出仙师,仙丹那些太过于传奇的答案。她担心会让离倾绝感到她不接地气。况且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够多,说起来就话长了。 “夫君知道我是有点异能的,是小白。小白给我找到的异方。所以就——” “哦。”离倾绝似懂非懂没作何表示,搂紧她的腰:“回宫你要好好休息一天。夫君我喜欢肉肉的脸蛋。” “嗯,桃桃知道了。”转移了话题,慕米桃舒服的出了一口气。乖巧的依在他肩下。 慕米桃果然一觉睡到下午。趴了大半夜的房顶,迷迷糊糊不想睁眼又被耳边:“娘子,我要吃肉肉”。的黏糊声弄醒。 离倾绝交代完百里逍遥一干事,已经看了半天折子回到永福宫,慕米桃还小猫似的蜷在榻上,薄衾掀在身下,露出白嫩嫩的藕腿搭在榻边上。 离倾绝又是身下一紧。凑到她唇边轻轻吻了一口:“什么时候桃桃变成小妖精了,惹得为夫难以自控。” 慕米桃半梦半醒的抱住离倾绝的胳膊又开始说梦话:“离倾绝,你个花萝卜,看老娘不阉了你。” 阉了?离倾绝裂开唇瓣露出皓齿,小猫瞬间变成母老虎,岂能不让你见识见识朕的虎威。 欺身而上把慕米桃好一顿收拾。 “桃桃,弱水三千,我只爱你一个。”芸雨初歇,离倾绝在她云鬓边呢喃。 “夫君,后宫三千佳丽,七十二嫔妃。以后你会有各种妃,各种美人,各种贤良淑德的女子。桃桃也就不算什么了。” “傻瓜,这就开始吃醋了。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会为你废黜六宫。你老了,我也老了,然后我们一起养育子嗣,慢慢变老,做一对神仙眷侣。只是——” 慕米桃靠在他臂弯正听的心花怒放,忽然一句只要,提起她的心。 “还有只是?” “只是你要收敛下自己的魅力,千万别打翻我醋坛。” ‘噗——’慕米桃被逗笑了。 “那是惩罚花萝卜的必杀技。” 还提花萝卜,离倾绝再次发威重重的惩罚了女神算。 蜜月,似乎就有用不完的激情,表达不完的贪恋,许诺不尽的誓言。 慕米桃又小困一会儿,醒来离倾绝已经走了。 “奴婢梅香给无忧娘娘见礼。无忧娘娘,皇上午后走时说今天要很忙,嘱咐奴婢转告娘娘晚膳不必等皇上一起进食。” 一等宫女梅香端着净脸的玉面盆走进寝殿。 无忧娘娘,想来自己的称谓也够让宫女为难的。皇上新登基,百废待兴。后宫还没几个人,除了离王府之前的几个侧妃夫人,就是自己这个无忧。所以宫女也很机灵喊自己无忧娘娘。 “恩,知道了。无妨。你且去忙,本宫午膳简单点,之后想到处走走你们就不必跟着了。” “可是,奴婢们奉了陛下的命令必须要时时保护无忧娘娘。” “怎么你们还会点功夫?” “奴婢略通拳脚而已。”梅香低头。 “那既然这样,本宫也不能白瞎了皇上的心意,你跟着本宫就好了。” “是,梅香一定尽力尽心护好娘娘,照顾娘娘。”梅香暗暗咬唇,受*若惊又有点压力。 晚夏的御花园蔷薇和丁香花朵都谢了。晚香玉,大月季却开得正好。 慕米桃漫无目的的在花园里走。梅香看出无忧娘娘喜欢单独行动,只敢保持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大片大片的晚香玉隐忍俏丽纯洁,像内向而又希望展示自己的少女。 慕米桃喜欢这花,慢慢采几支长枝的晚香玉边走边编成花束,不知不觉来到勤政殿附近。 远远望见飞檐走壁上的玄武,慕米桃停下脚步。自己随着心情闲走的,竟然又走到了离倾绝白日办公的地方。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在*自己要被一帮子大臣骂成成媚惑主上不利朝政的歼妃了。 于是转了方向。向勤政殿后面的假山慢慢散着步子。 隐约的说话声从山坡处传来。慕米桃的耳力异于常人数倍。清晰的听见是围墙里离倾绝的声音:“西夏援兵?西夏虽是小蛮夷,是我右后方,若是和大瑞结合对吾国就是个后患。” “陛下说的极是。现在我天泽在大陆是强国,其他藩属小国只是看机行事,不免有纯纯欲定的。这也正是臣忧虑的。” 这个声音不熟。应该是哪一位受到皇帝夫君信任的大臣。 关于大瑞和天泽国事的事情想多了解一下。慕米桃刻意放慢了脚步佯装弯腰一朵朵的挑选花枝。 心却揪揪着。国家大事她不管,但毕竟她的狗娃和碧儿都在大瑞。他们的安危对她来说都是生命中的亲情是不能舍弃的重要。 此时静寂片刻,那位大臣突然说:“臣不才,如蒙皇上信任愿带先锋队一支在混在大瑞的夏县隐藏埋伏截住西夏于大瑞来往的通道。” “嗯,准。” 离倾绝笃定的语气,沉缓有力。 慕米桃心肝碎掉。 夏县,裴公子带着狗娃就在那。 该怎么办? 狗娃生下来半个月就母子分离,半年了,她担心没有一天安稳过。现在两国边境不宁。她怎么能放心。 支走梅香,掏出铜钱想起一卦,又不知道狗娃此时的具体消息作用神。 就用八字吧。 离卦一阴爻居中,二阳爻居外,其数三,五行属火,居南方,色红 离卦意味着离散兵戈,南方,大瑞正在天泽之南。 慕米桃担心颓然的站立不稳。扶着栏杆坐在回廊上。 一边是深爱的男人,大难不死误会重重历经坎坷好不容易重逢。 一边是十指连心,连着骨血的亲儿,还没满月就骨肉分离。 心就像扎了几个眼一样痛。到底先缝补哪一个眼,矛盾,纠结。 夫君,我要怎么和你说。狗娃的安危不定。我一分钟也不能等了。 “无忧娘娘,您要的茶水。”半晌,梅香端着茶气喘嘘嘘的从永福宫赶回来。 慕米桃也不接面色苍白,神思恍惚的起身往永福宫慢慢的走。 半夜,离倾绝会见完大臣,批完奏折,拿上百里逍遥留下的神山血耳准备给桃桃补补身子。 永福宫里,值夜的兰香正在拨弄灯台的火焰。 “圣上驾到——”来福粗粗的一嗓子。兰香赶紧跑出来门口接驾。 “娘娘可睡了?” “嗯,娘娘不让我们打扰一直在寝帐里安静多时估计睡着了。” 离倾绝放轻了手脚进去。寝帐里确实安静极了。以离倾绝的武功修为一下子就感到不对劲儿。他一个箭步踏到榻边顿时心从沸点降到离冰点。 倒吸了一口凉气。 华丽的龙凤榻上丝毫没有慕米桃的身影,只在枕边放着一封信。 离倾绝打开信手指有点抖。那种忽然间失去心爱之人心里最重之人的感觉冰水一样袭来。 “亲爱的夫君: 么么哒!首先你一定要相信要知道桃桃很爱你。 可是五年间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一件事,我在夫君面前羞于启齿。 我一直担心害怕这样的事一旦坦白,夫君的爱将远去,我们终将尘归尘土归土。 但是,相爱的人之间是不应有隐瞒的。而我也一直割舍不下。这一直是一根刺,扎在我爱你的心里。不敢面对却不能不面对。 夫君可以不接受,可以怨我怪我蔑视我。桃桃只能说天意弄人。 一年多前,在我还是碧玄馆主,住在珏王府时,有一晚中了情毒,然后—— 期间很多坎坷挫折都不一一细讲。十个月后,我生下了儿子……” 离倾绝看到这里狠狠的砸向自己的脑门。 那个男人就是你的夫君,笨女人! 他知道一座宫殿,一层宫墙留不住她。 能留住这个女人的除了爱情还有道义责任。 笨女人,你竟然有了我们的儿子,我这个父皇还没来得及惊喜,你就跑了。 离倾绝跌坐在榻上,都怪我疏忽,现在我该去哪里找你! 慕米桃借着小白的迷魂咒早已经化成男装出了宫门。租辆马车日夜兼程奔天泽与大瑞的边界飞驰。 天泽这边一派国泰民安,过了边境便萧瑟的战乱景象。 无论何时,战争对老百姓来说都是灾难。谁不愿意好好过日子呢。 一百二十六章 小白闻出不太平 无论何时,战争对老百姓来说都是灾难。谁不愿意好好过日子呢。 两国边境已经警戒很严,隔着一座山丘两国阵营旌旗烈烈。暗哨循环。严密的连只麻雀飞过都要检查。 这种时候要想顺利只有是小白再次施了迷魂咒才得以过关。 夏县城里一堆一堆的流民挤在大街小巷的墙角,不时有打斗声。战乱年代的治安肯定不好,眼下看来夏县的市面没有大的波动还算不错了。 慕米桃猜想这些流民未必就是真正的流民,不知道哪一伙就是离倾绝的大臣混进来的。 也不知道哪伙是别有用心的其他势力人混进来的。 慕米桃没心思理这些,她的心都在即将能不能见到狗娃上。在马车上她就断了一卦,卦象上可能性不大,但是她不死心。 “车夫,去夏县的大瑞军营驻地。” “嘎吱嘎吱,我老人家要不行了。这种咒术很费灵力的,我老人家就那么点灵气。” 过了夏县城门不一会儿小白就倒在慕米桃身上,白胡子老头慢慢变成了小白鼠,白胡子长须渐渐变成鼠嘴边的小白刺儿。 慕米桃摸了摸包袱里最后一颗人参:“小白亲,能不能再挺一挺,一路上你都吃十二个老山参,就剩最后一颗了等下到军营要用。” “嘎吱嘎吱无忧娘娘,你也不看看,一路上我们过了多少关卡,我老人家念了多少回迷魂咒。还挺一挺,再不给我吃,我就挺尸了。” “好吧好吧,这颗应该有超效力。是百里逍遥给我夫君,我夫君订给我的。” 慕米桃从包袱里掏出一个莹白白的‘小娃娃’,个头比小白还大。 “嘎吱嘎吱。嘎哈嘎吱,参娃哦。这就是传说中的长白山参娃娃哎。”不等慕米桃递到他手上,小白使劲最后一点体力一个鱼跃,抱起人参娃娃就啃。 “这长的不就是水萝卜嘛,瞧你紧张的。又没人不让你吃了。” 慕米桃揪了小白一根胡子。忽然这根胡子竟然被她揪掉了。 “啊,这如何是好,小白,你?”虽说慕米桃是见过世面的,此时也是目瞪口呆。 小白边吃‘水萝卜’身上的白毛皮边慢慢脱落,身形慢慢变大,等一颗‘水萝卜’嘎吱完了,小白已经变成一个十岁左右扎着抓髻皮肤白净的小童儿,还在那一个个手指头依依不舍的舔着手指上残留的‘水萝卜’味道。 只是嘴边上的大板牙,使他显得模样煞是滑稽喜剧。 “嘎吱嘎吱,无忧娘娘,你这颗人参娃娃是我老人家吃过的人参里最香最水灵的。还有没?” “还有没?小白你不看看你的样子,再吃一个不还不得真成老头了。” “嘎吱嘎吱,我老人家怎么了?”小白低头打量自己“哎我!”蹭的蹦起来脑袋顶在轿子棚顶上。 刚才就顾着吃根本没注意自己这——这—— “无忧娘娘,我老人家这就是化形了。哈哈哈哈。从此我就能变作是人了。哈哈哈哈。”小白激动的摇晃慕米桃的手,又拍着身边的轿子壁,在转几圈,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幸福好。 “一定是人参娃娃的灵气增加的我老人家的最后一层道行。” 慕米桃也刚从惊喜意外中缓过来:“变成人形挺好,本宫就不用听你嘎吱嘎吱的磨牙声,难受死了。” “哎,真的。我老人家可以不磨牙了。省却不少时间来吃东西。”小白摸着自己嘴里的大板牙,嘿,不长离,就那么长,真好。 “依本宫看,你那口头禅,我老人家,也该省了。你看看你才多大呀,黄口小儿天天我老人家挂嘴上,要找不到女盆友的。” 慕米桃那句口头禅也听烦了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小白慢慢做下来一琢磨:“也是哈,我老人——呸呸呸,不说老了。我禁欲了九十九年,有多少漂亮的女耗子追求我,我都没同意啊。现在可算化形,也该考虑下终身大事了。” 慕米桃任他琢磨去,撩起轿子帘,前面不远就是夏县军营。 “车夫,先停这里。” 慕米桃拉着小白下了马车。车夫奇怪的看着这两人:当初上车时不是一个公子吗,怎么变成了一大一小两个?难道自己眼花了? 军营门口的兵士在慕米桃离他们还有二百米时就策马过来;“何处闲人在军营附近乱转,一律去驱逐。” “这位壮士,我们是寻亲的。寻的是副统领粮草官裴天逸。” “裴统领?你是什么人?” 兵士语气缓和了些上下打量慕米桃和小白。 “我们是是裴统领的亲眷从大瑞京城来到离此百里的阜城经商的,因为离的不远特意赶过来看看他。” “兵荒马乱冒认官亲的多了去了。”兵士犹豫了一会调转马头。 “不信壮士请看。”慕米桃拿出当初裴天逸待狗娃走时留下的找他方便的通牌,上面一个大大的裴字。 军营的人都认识这是裴统领手下的人都有的令牌。 “哦。”兵士接过来看看复又还给她点点头:“可是不巧,裴统领在三个月前一段时间就离开军营了。” “啊?离开了?” 慕米桃目瞪口呆。那时候自己还在大瑞京城,可是裴天逸并没有回京找她啊。狗娃到底被他带到哪里去了?“那凌统领在吗?”慕米桃想到问问凌西岳也行。 兵士狐疑的瞅了她一会儿:“现在歼细众多,我劝你还是离开,莫要问东问西的,我是好说话,换个人莫要把你抓起来严刑拷打,快走吧走吧。” 小白目光看着兵士嘴角微动开始念念有词。 兵士正掉马头要走,忽然自己又转回来:“你找的人都不在,凌统领是珏王爷的大舅哥,你说能不随着对他一起杀回京师。我们这军营说是大瑞军营其实早就被珏王爷接手了。还有那个运粮官裴副统领三个月前运粮途中在奇峰关*到占山劫道的,一枪没打过被人挑了筋脉在奇峰关养伤,到现在也没看见个影儿。这珏王爷和京师的仗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完。反正老子就是一小当兵的,谁做天下都和咱没关系。晚上还是去赢柳二一点银子是真的。” 小白念着念着身子变小逐渐又变成了小白鼠。被慕米桃赶紧抱来起来。“小白,你为了我又变回来了,还能恢复吗?” “没事,等我睡一觉。现在的灵力可以慢慢恢复。” 兵士自言自语完了忽然一激灵回过神来:“我怎么还在这?” 慕米桃抱着小白加快脚步到街上叫了辆马车把小白安顿在车榻上睡下。马车挥鞭急忙往奇峰关进发。 奇峰关离此五百里在大瑞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一路上都是珏王府的旗号。这样说,少师安然连奇峰山关也占了。 奇峰关是大城。边关和内地交界的县城本来就三国车马货物通商交易集中的地方。眼下没有因多少战争的痕迹而露出的慌乱。 马车行驶了一天*。临近傍晚到达了奇峰县城外最近的镇子。小白也颠簸醒了。一时间有了点精神还没有恢复了人身。 “无忧娘娘,我就睡了一觉,这又是到哪了?” ”奇峰关啊。” 小白在空气里嗅了嗅,闻了闻,皱皱眉:“这县城可能不太平。” “怎么说?” “闻着就不对,但是我老人——呸呸呸,我这点道行太还浅说不上来清楚的。” “嗯,你的道行就好好留着找狗娃,眼下我们先找个客栈。” 驾车的两匹马喘着疲惫的粗气缓下脚步停在大邑镇的豪客来客栈。就这家客栈还没来,其他的都满员了。 “嘘——” 慕米桃付了银子摸摸小白的毛平稳了下它烦躁的情绪。 “小二,还有上好的单间吗?” “哎呦,公子,不巧,上好的单间就剩一个刚被这后生订下了。” 慕米桃扮成的青年公子这才环视左右注意到店小二身边站着一位玉面小生。玉冠白袍,英气逼人。眼珠是琥珀色的。盘丝带玄挂腰间,身子精壮,属于细高挑。 慕米桃猜测他是胡人客商。 平时她并不和人争无谓的长短。但是眼下小白急需休息养身才能恢复人形。犹豫了片刻只好佯装不悦道:“我出双倍的价钱。” “这——” 小二听了面带喜色,但顾及刚才订的客人。 转过脸为难的看着小后生。 “后生仔,你看——” “三倍。” 后生眉端上扬,薄唇不紧不慢吐出两个字。 慕米桃淡定的将马缰交由专门遛马的小二,从腰间褡裢里取出一颗碎银在小二面前一晃 “如此可好?” 一百二十七章 荒郊野林遇鬼 慕米桃淡定的将马缰交由专门遛马的小二,从腰间褡裢里取出一颗碎银在小二面前一晃 “如此可好?” “好好,公子豪爽。” 小二好不高兴,饼子脸上的痘痘似乎都乐得炸开了。 这种镇上客栈的一间小屋住一宿、顶多就值十几文钱。这颗碎银睡十天都够了。 “这位后生,那对不住了,小店太小,难得来次贵客,还望后生担待。” 小后生扯开嘴角露出净白的皓齿从袖笼里掏出半锭银子搁在柜台 “这样呢?” 哎妈呀——这——这半锭银子够包租几个月的了。 店小二饼子脸上的痘痘终于坚持不住这俩客倌抢着涨钱的压力‘噗’地裂开,迸出几小星红血。 “公子,您看——您看——” 慕米桃星眸变冷,没说话转头抱着小白复又坐进还没走的马车:“连夜赶往奇峰城里。” “承让——” 后生对着青年公子驰去的背影一抱拳。嘴角歪歪的笑笑。 不是且末潇章非要争这一点长短,实在是这个镇子就这家客栈,有他要的情报。 此镇离县城还有不到百里。路上除了一个树林基本就是平原。 连夜赶路的话将近黎明的寅时也肯定到。反正找狗娃心切。不住客栈也无妨。 车夫有家室在镇子上,本不愿意连夜再去县城。看在银子的份上勉强别别扭扭的同意。挥起马鞭往前赶。 土路坑坑洼洼。小白还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着。“小白,你觉得好点没?不吃人参到底睡几天才能缓过来啊。” 小白往慕米桃怀里蹭了蹭摇摇头:“这里我闻着味道不对劲儿。” 慕米桃撩开车帘:这种没有住户的地方晚上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也没有夜行之人。 天上挂着一轮晕乎乎的月亮,多少给这片凄黑的大地带来了一丝亮儿,只是这惨淡的月光落在地上,多了一分阴冷。 出了镇子没多久,蜿蜒着一条窄小的黄土泥路,可能前几天下过雨还泛着潮气。一眼望去,这条窄小的黄泥路居然直冲进不远处的一座树林深处。 马车在寂静的夜里轱辘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来到了树林边。 四周响着各种鸟兽的怪叫声,本来人是不会害怕鸟叫声的,但是有一种声音却让慕米桃和小白两人都感到头皮都直发麻,那种声音就像是婴儿在哭似的“哇哇哇~”的凄切。 也不知道是鸟还是兽,但那一定不是婴儿,这镇子外边的树林里不可能会出现婴儿吧。 如果一定说那是婴儿的话,难道是个死了的婴儿? “无忧娘娘,你听,那种婴儿的哭声。”小白警觉的竖起耳朵。 “嗯,这种声音就像响在耳朵旁边一样清晰,也很是诡异。” 慕米桃运足灵气打开眉心的天眼看向树林,婴儿的哭声就是从那边传来的,林子里面莹火点点,那种莹光幽蓝幽蓝的,在树林之间穿来穿去,就好似鬼魂提着一盏盏的冥灯在林中走动。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太过阴森了。 就在她要收回目光之时,忽然,眼角余光好似见到了林边儿有个影儿一闪而过! “车夫,这条路晚上太平吗?”慕米桃提高了嗓音问赶车的马夫。半晌没有回音。 慕米桃伸出半个身子探头朝车夫望去。只见他直愣愣的僵在那里,手还举在空中。被什么邪物迷了魂魄?拉车的两匹马拉着马车却还在照常的走着。 “小白,要警惕了。这里有邪物。”慕米桃抚着小白还不能化形的虚弱的身子。 月亮照常冷冷的挂在天上,只是此时的月光却照不到车下,因为那月光全被土路两旁的树木摭挡掉了,地上只留下一个个黑影,不知道的以为是月光射在树上产生的树影。 慕米桃用天眼看来是一个个鬼魂在不断的晃悠。 慕米桃收回眼神,荒山野林的,乱世出妖孽。慕米桃本想着这些魂灵不来找事也就算了。 忽然小白一个激灵坐起来眼睛看向前方,嘴中惊恐的念叨:“来了……看……来了!” 慕米桃心里一惊,这才发现小白的表情不对劲,于是急忙顺着小白的目光往前方看去,顿时柳眉倒竖,身子轻微颤抖了一下。 马车此时已经在林中,只见前方几十米正有一个老妇人,手提一个白灯笼,正踩着坑坑洼洼的泥路向自己这边走来。 老妇人的穿着十分鲜艳,大红色的。但是那盏白灯笼照在她的脸上,却能清楚的看到那老妇人的脸孔寡淡惨白,没有丝毫血色和生气。 在这郊外树林中,在这阴森恐怖的半夜时分,在这本就怪声怪影儿的路途中,一个提着白灯笼的老妇人就这般突然出现,正对着自己这边慢慢走来,慕米桃的心立马就提了起来,开始运动怒气在手臂。 那盏白灯笼上面写着一个黑黑的“冥”字!照不亮老妇人的脚下,只能照亮老妇人的脸孔,她是不用看路的…… 此时相隔的已经很近,差不多就是两三米左右的距离,在老妇人那盏白灯笼的照亮下,看见她脸色白得就如同是用白油漆刷的,特别是那的眼睛瞪得老大,两只雪白的眼球当啷在在眼框外头垂下几厘米打着颤,而且嘴巴外面还甩着一条长长的舌头…… 慕米桃看清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寒颤,全身鸡皮疙瘩一批接一批冒出来! “小白,这是什么?吊死鬼呀,还真么吓人。”慕米桃眉头一皱,接着看到那老妇人脖子上有一条拇指粗的黑紫的勒痕,勒痕在寡白的脖子上份外显眼。 感受到那老妇人周身的凄清怨念。 老妇人还是那般慢慢地挪着步子,手中的灯笼发着白光,但是却看不到灯芯,只能见到灯笼里充满着微微的白色焰火,在这呼呼的阴风下灯笼里头的火光居然不晃不动,很是诡异。 吊死鬼不同于别的鬼魂,这种鬼一般都是厉鬼! 因为只有心中充满怨气的人才会选择上吊自杀,而心中带有怨气的鬼魂在阴间是不能投胎的,最终他们只能成为孤魂野鬼。 如果没有梵音超渡,为了投胎,他们会带着满肚子的怨念到处索命,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将心中的怨气消掉,最后怨气消散,他们才能在冥界重新轮回。 此时前面的车夫忽然一声惊叫:“妈呀——有鬼。”跳下马车就没命似得跑。随后两匹马也嗷嗷嘶鸣。 都不是好叫的惊悚声吓得小白也紧紧倚在慕米桃身边:“不怕,不怕。”慕米桃抚着小白的毛。观察着准备见机行事。 那老妇人本来就那么匀速的晃悠着一见到车夫那副害怕的样子,脸上就浮出了一丝阴森的笑意,接着她将灯笼往脚边一放,伸手挡在了车夫面前。 这一下把车夫给吓尿了!突然见到一双穿着布鞋的脚移到了自己眼前,但是因为吓得太过头了,居然连脚移都移不动了一步也不敢动弹,这一下车夫更怕了。 肉胎柔体岂能不怕,一个眼球郎当,嘴外晃荡着一根长舌头的恐怖鬼脸出现在他的面前,还带着阴森森的笑,这种恐怖没将他直接吓死就已经算是他胆子大。 就在车夫再次大声尖叫之时,吊死鬼就动了,她双手向前就往车夫身上搂抱过去。 “这鬼想上人身!”见到吊死鬼果真要动手了,慕米桃急忙跳出马车抓着车夫的衣服往自己身后一拉,同时手臂的鬼玺往那吊死鬼打了过去。 一道粉红光影“啪啪”几声撕拉斯了的碎裂声。 这一下鬼玺慕米桃并没有用大力。她的本意只是想把鬼魂吓走。无意将她魂魄打飞。 吊死鬼瘫倒在地上,红衣褪去周身开始发青发黑。眼珠子依旧不甘心的瞪着车夫和站在车夫跟前的慕米桃,放着强烈的怒意,但是却没有立马扑过来,想来他也看出了来人有些道行。 慕米桃知道这是怨念加重了,等她反扑过来更难对付。立即安顿好那车夫上了马车叫他赶车拼命往林子外闯。但是两匹马却失落魂魄般,怎么抽打也不动。 忽然那吊死鬼瞪着慕米桃眼中满是戾光,竟然又慢慢的站了起来,此时的它怨气更加的浓郁,本就恐怖的脸孔变得更加凶恶,在这半夜三更时分,直让人毛骨悚然,就算慕米桃也不例外。 那鬼平举着双臂,“呜~”的怪一声对着慕米太就冲了过来。长长的指甲就如铁钩一般,如果被他刺中一个血窟窿,柔体凡胎直接就会挂掉。 慕米桃左手护心掐出一个指决,右手在空中一闪划出道虚图。 一百二十八章鬼婴 慕米桃左手掐出一个指决,右手在空中闪画出道虚图。 手指虚画的空中赫然显现出了一道金色光茫的符纹,也就在此时,那吊死鬼也冲到了近前待符文将那吊死鬼暂时定住,慕米桃手臂鬼玺冲出红光射到那摇晃不甘的吊死鬼身上。 “彭乓!” 一声炸裂。吊死鬼胸口穿透冒着黑烟儿一下倒飞了出去,“啪”的一声砸在了十米之外的树干上。树干上也冒出火气,吊死鬼悲鸣的吼叫着。 忽然车夫指着指着慕米桃的背后舌头不听使唤的1哆嗦着说道:“还有……后面又来了……来了!” 一听到这话,慕米桃也是怒了。先前来了个吊死鬼,还没彻底解决,这会儿正危急关头,居然再次听到他说后面又来了,这话能不让人受惊吗? 荒郊野岭小树林到底有所少孤魂野鬼那是没数的。 慕米桃急忙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小孩儿。很小的小孩儿。胖胳膊胖腿。 穿着白衣手舞足蹈的朝着这边哭喊“哇哇哇——” 这就是刚才听见的婴儿哭声。 想必这婴孩和那老妇人是祖孙俩? 慕米桃向那婴孩走了几步。 不料之前那吊死鬼,看见慕米桃接近小婴孩又摇摇晃晃站起来了,脸上泛起了一丝阴险恐慌的诡异表情。 此时远处一大群穿着白衣的幽暗鬼魂,影影倬倬的朝着这边跑来。 难道她还是这群鬼的首领?是怕我伤害这个婴孩? “只要你们不害人好好去投胎,我保证不伤害你们。”慕米桃指着身后不远的哇哇大哭的婴孩冷静的说道。 那吊死鬼此时似乎已经成了僵尸没了心智,根本不听慕米桃的意思嗷嗷叫着积聚了一团黑气带着最恶毒的力量向慕米桃扑来。 慕米桃这次发狠扬起左臂向着厉鬼的面门再次祭出鬼玺。 “姐姐不要。”那婴孩忽然挺会哭声口吐让人言。瞬间扑在僵尸设身前挡住他们之间的战斗。 慕米桃天眼细看这娃娃也就不到一周岁的样子,远看是胖乎乎的白净,离近了看确实一团白囊白囊的浮肿。婴孩这一行动,远处的幽魂暂时停了下来挤挤攘攘的在不远处泛着幽兰的鬼火。 “你想说什么?” 慕米桃先用咒控制了那老僵尸。等着婴孩说话 “姐姐请放过我家祖母。我们本是这奇峰城里做皮货生意蒋姓的大户人家。我是长房长子。十年前,刚满周岁,被祖母带着去镇上亲戚家串门。不想回来的路上就被父亲的小妾暗通了恶人,将我和祖母连同家丁仆妇几十人害死在这小树林。一群横死的冤魂得不到好好轮回,故而,祖母才每在这月圆之夜出来,本是想替我们这几十人索回魂魄。冒犯了侠女姐姐,还请手下留情,给祖母留个魂灵。” “你们的身世虽然可怜,可是十年间被你们害过的人不是更可怜。你的祖母现在已经是僵尸没有魂灵的思维了,留着只恐连你们都要害了。冤有头债有主,怎能坑害无辜路人。若是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会将实情告知你的父亲。让他替你们伸冤。在城里请法师替你们超渡了冤魂好好转世轮回。” 婴孩趴在地上使劲磕头:“侠女姐姐若是能替我们伸冤超渡自是最好。可是祖母的魂魄还请姐姐手下留情。她也是为了我们这群人。” “既然你如此说,随缘吧。”慕米桃命车夫将马车强行赶走。收起定魂诀自己隐到树后。 那吊死鬼僵尸此时没了目标伸着手臂无目的的向前走。 走到那婴孩身边嗅了嗅舌头旋转一圈向那婴孩舔去:“祖母,是我,遽儿啊。” 婴孩惊慌的躲闪。 后面的白衣群鬼都活跃了起来,原来都是听这老妇人的。那些白衣下面隐着的躯体不是少胳膊就是瘸腿要不就是半个身子像桩子一样,纷纷伸着舌头想来添婴孩。 “祖母。快让他们走开。”婴孩又发出刚才听见的怪叫。 那吊死鬼僵尸已然不认识谁是谁了。带刺的舌头就要舔到婴孩的脖颈,这一下子下去,婴孩必定成了尸囊被老僵尸果腹增加毒气。 婴孩绝望恐怖的躲闪。 哪里有他躲闪的地方,四边白衣残鬼也纷纷逼近。 婴孩抱住头:“祖母,祖母。侠女姐姐救我。” 慕米桃臂上的鬼玺此时发出比刚才此言的红光。 红光过后,老僵尸慢慢的萎缩变成了虚无。 群鬼都散了。 “祖母——祖母——都怪遽儿。” 婴孩趴在老僵尸刚才待过的地上,悲伤的哇哇哇怪叫。 此时天色微明。阴气减淡,阳气加重。 “侠女姐姐,刚才说的事情,拜托了。”婴孩哭哭哒哒的取下颈子上的长命锁:“这是当年父亲亲自找人为遽儿打的,拿给他就会认识。”婴孩说着渐渐隐没在黎明的曙色里。 整整折腾了*。慕米桃摇摇头。 走回马车,小白虚弱的昏昏沉沉睡着了。 林中青绿一片,树叶蘸着新鲜的露水晶莹透亮。慕米桃心想这树一年年的白天晚上两个世界都得练出多大胆儿啊。怪不得都能成精。 不久太阳升起来,整片路途阳光明媚,慕米桃的轻松了不少,看着小白也安稳的睡出呼噜。 马车冲出蜿蜒土路终于来到了奇峰城里。 慕米桃抱着小白下了车。 车夫水都没喝一口急忙驾车回头,要不就赶不上天黑前到镇子。要是让他在经历一次昨晚的事,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奇峰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到裴天逸需要时间,慕米桃想着赶紧帮树林里的婴孩托付的事办了。 先找到一家客栈安顿好小白。慕米桃走到城中心鼓楼一带稍经打听就问到了这城里是有家大户姓蒋。地址就在东关里朱门大户一看就知道。再问下去,蒋家确实十年前有老夫人带着长孙去城外走亲戚再也没有回来。当时丧事办的很隆重。街坊四邻还得到了布施。 慕米桃问清了这些心里有数后,便来到蒋家朱门前叩响铜环。 “谁呀,你找谁?”出来个黄不拉几的老头态度很不好。 慕米桃报上随便起的名姓提出要见这府的老爷。 “老爷不在。”没想到守门的老头把打开的门缝嗖的一关。慕米桃吃了个闭门羹。 抬手再次敲打门环。这时从鼓楼方向十几个轿夫抬着一顶蓝色的八抬大轿子过来。在门口落下。 “公子你找何人?”轿子里先是下来一个四十左右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头戴员外巾,身穿团花员外袍。紧接着男子又搀扶下来一位妖娆娇美的夫人,先不说那身华丽高档的锦缎衣裙,就说那腰身看着也就二十几岁但从那脸上神态看来定是三十已过。高颧骨,大眼睛,黑眼珠少过多的眼白,略长的嘴型却是薄薄的唇片。面相上看是一位精明利索刻薄的人。 “夫人,慢下。” 中年男子扶好夫人转过头打量慕米桃:“你找这家何人?” 慕米桃一眼就看出这男子定是这将姓户主。 “在下一介读书人姓米名桃,路经此地路上遇见有人所托找这家蒋员外说些事情。”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不瞒公子,鄙人就是。是何人所托?不如进来喝杯茶再讲。” 身后那女人有点不悦,从后面拉着将员外的衣角小声道:“官人与他不相识因何就请进来。” 慕米桃没理会那女人的挑唆,对将员外做了个请的手势,撩袍就往大门的台阶里迈。 将员外却很听夫人劝的停下脚:“公子到底是何人所托,可有凭证?” 慕米桃本不想就这么亮出证据,既然这两人一个拦阻一个又听,索性就从袖子里掏出婴孩给的那个长命锁。 金澄澄的长命锁往将员外眼前一抖。蒋员外瞬间直了眼。而他身后的女人则面色灰黄甚至有点抖。 慕米桃心说这女人很可能就是婴孩说的小妾。但是被叫做夫人,想必是后来上位了。 将员外蒙愣了片刻接到手上翻转看了下锁后面的字。立即神色大变亲自带路将慕米桃请进了会客厅。 “官人,慧英有点风寒不适就不陪客了。”那女人莺声道。 中年男人爱怜的拍拍她后背:“想必今日进山上香凉到风。回去休息吧。” 待那女人走后,慕米桃问道:“在下冒昧敢问一下,蒋员外这位夫人是不是曾经的妾室,后来扶了正位。”蒋员外非常不悦:“这是鄙人的家事,公子还是细说下这锁的来历。”蒋员外将长命锁紧紧攥在手里,神色非常凄凉。 “在下要说的事情正和刚才问的事情有关。” 慕米桃站起来深施一礼,复又坐下等着蒋员外回答。 蒋员外踌躇一会,看这公子龙章凤姿一派尊贵之相也不像好事无聊之人,便长叹一声:“不瞒公子,鄙人家族世代经商累积了不少财富,在这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 原本的正妻是那城中知县的次女刘氏,品貌才学虽一般但也是门当户对为人称道的好姻缘。那刘氏性格木讷内向,夫妻感情虽不算多甜蜜也是举案齐眉。对我老母十分孝顺。 自过门之后先是生了五房女儿,几年后终于有了儿子。独苗苗。 鄙人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也不是那轻薄浮浪之辈,因此夫唱妇随天伦之乐家庭也算和美。” 蒋员外说着这似乎还流连在当时的圆满中。忽然又面露悲戚道:“就在小儿一周岁后不久,老母娘家的亲戚成亲,老母便带着一岁的娇儿去贺喜。鄙人想着就在城外也是不太远就同意了他们前去。为怕老母娇儿不安全,当时我多派出三十位家将护送。谁知——” 蒋员外说到这泣不成声:“老母娇儿从此音讯皆无。再没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报官了。至今没有消息。正妻因此抑郁成疾,不出一年便悲痛而死。 鄙人这才将之前纳的妾室慧英扶正。好在慧英争气给蒋家生了一男一女。留了后算是些许慰藉了一点丧亲之痛。所以今日一见这长命锁,才大吃一惊,公子是从何处得来此锁?” 慕米桃将昨晚所遇之事详细道来。还没说完,蒋员外便昏厥过去。 身边的管家赶紧派人请来郎中。不久蒋员外苏醒过来大放声。 早就听说城外树林里闹鬼,不想竟是他的横死十年的老母娇儿的怨灵。 哭过了想起来赶紧派人去找慧英。不多时婆子慌里慌张来禀报,那慧英已经收拾细软跑路走人了。 所谓世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就这个道理。 厚道之人必须要有精明之心才能护住这厚道,才能自保。 否则在欺软怕硬的俗世,无疑就是一块任恶人宰割的肥肉。 善良只是某些人的特点,搞不好就是善弱,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蒋员外急忙派人张罗拿出钱财要谢慕米桃。 慕米桃摆手:“员外客气了。桃米有缘帮上孤魂野鬼,帮上你知道真相也是积阴德,不图回报。只是老夫人魂魄碎了,唉。实在是出于无奈。员外请高僧做法,或许会收拢老夫人魂魄也说不定。” 蒋员外泪水淋淋。 “老母的事。唉。公子遭遇鄙人理解。鄙人只有感谢感恩,若不是你,老母娇儿和一众家将的冤魂不知何日超脱。公子一定要接受鄙人的感谢。” 蒋员外起身给慕米桃深深一拜。 慕米桃想了想:“员外若是过意不去,在下确实有一件事不知道员外能否相帮。” 一百二十九章在下且末潇章 慕米桃想了想:“员外若是过意不去,在下确实有一件事不知道员外能否相帮。” “公子尽管说来。你与我家如此大的恩情,只要蒋某人有能力定尽绵薄之力。” “嗯,那桃米就不客气了。我有一厚友,关系莫逆。在大瑞凌将军麾下做运粮官。三个月前在奇峰城附近押运粮草遇到山贼,筋脉受伤据说是在此城里养伤。桃米此来就是为了寻找他。” 蒋员外想了片刻:“公子说的此人是不是京城京兆尹府的逸公子?” 慕米桃眼里放光:“员外可是认识?” 蒋员外略略收起悲伤,点点头:“不止认识还是朋友,逸公子在奇峰城里期间我二人多次喝茶饮酒相谈甚欢。” 慕米桃听着感到不对劲儿啊。什么是在奇峰城里期间,难道现在不在了? “员外之意?” 慕米桃疑问的表情不自禁的明显。 “是。正如公子疑问的,逸公子脚伤复员后本想回京师,忽然珏王和凌将军联手讨伐——这国事咱们就不说了。反正遭此意外后,逸公子便既不能回京,也不能回军营。并非逸公子不想参与国事,只是他身边带着一个小包子甚是可爱,也甚是闹人。当时凌将军的军队正要攻打此城,逸公子担心战乱会影响伤害到小包子的安危,便告辞而去。” 慕米桃充满希望的心像肿胀的气球像刚把气儿吹起来,又迅速的瘪了下来。 只是其中一句甚是安慰。小包子,说明至少狗娃还是健康安全的。 “那员外知道逸公子去向?” 蒋员外摇摇头:“这个确实不知。逸公子是严谨之人。怎么会轻易吐露自己的打算。”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喽! 慕米桃失神的望着门口半晌才缓过来。 “员外能告知逸公子在此城居住时的地点吗?” “好。就在鼓楼大街最尾端的一处园子,匾额上写的是‘念桃园’。是逸公子为了带那小娃娃现买的产业。”‘念桃园’。我念着狗娃啊,裴天逸,为难你了。可是我去哪儿找你们? “如此,员外,桃米就先告辞。节哀!” 慕米桃马上来到蒋员外说的念桃园。 小房舍不大,前后两进。环境却很清幽。 潜进主房,里面还有婴儿的摇篮。布偶。布偶是个布老虎,上面还散发着婴儿特有的奶香。看来是一时要走的没有带全。 慕米桃捏着小老虎布偶坐在那摇篮边一下一下推着,眼泪就流下来。 狗娃,娘亲真的一天也没推过你,一天也没带过你。娘亲不好。 慕米桃回到客栈,小白已经缓过来了,滑稽的一个小童跪在塌前爬窗往外看。看见慕米桃回来嘴就不闲着:“饿死了,吃东西啊,放我鸽子这么久,好吃的呢?” 慕米桃正心烦着那,眼睛一瞪:“别闹,一边玩去。” 急忙躲进另一间房里净手爻卦。 卦象直指西北。 西北,近了是天泽与大瑞交界。远了是西贺国。难道裴天逸会带着狗娃去西贺? 慕米桃脑子也有点乱。 这些天日夜兼程也是疲惫,她洗漱了一番准备睡下。 忽然一直无聊爬窗户玩儿的小白喊道:“这不是那个谁吗?和我们争店的家伙。” 慕米桃爬起来也走到窗户边一看。 果然。这家客栈是半环形的二层小楼,客栈院子里从对面的门楼方向正往自己这边客房方向走的一个青袍男子细长高挑,眉目英气逼人。腰悬三尺剑,琥珀色的眼眸正是昨天傍黑在城外和自己比银子的那小子。 奇怪的是他身边跟着一个丫鬟怎么那么眼熟? 面如满月,粉面桃腮,我见犹怜的。 慕米桃直愣愣看着这一男一女进了自己这边的客房的楼门里。 眼熟啊,记忆的火花一闪。 那丫鬟不是安儿吗!就是在大瑞她初出江湖在人市救的少年,后来男扮女装非要赖在她的碧玄馆扫地。 再后来就在接离倾绝的第一单生意进大瑞皇宫时突然失踪了。 为了找他自己还误听误撞了少师安然与明心的私会被抓进地牢险些丧命。幸亏是无面夫君救了我。 原来他在这,本以为他是无依无靠少年,现在看来,此少年不简单。很不简单。 慕米桃来到走廊,躲在廊柱后,看见这一男一女走上楼梯,走进和自己同一层楼隔三个门的房间。 慕米桃自吃了仙丹之后耳力超强。只要她愿意,静下心听完全可以隔墙有耳。 但是听见的话却是让她震惊。 “此番再得王兄帮助,安瓷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将来复国,定将边关十城划与王兄。” 是安儿那少年的声音,但是他自称安瓷,又说复国。慕米桃心一下子揪到嗓子眼,是替离倾绝揪的。 这安儿原来竟是之前的离国太子离安瓷! 离安瓷当日登基之时不是被大理寺卿拿下了吗? 这里面有大阴谋。 静寂了片刻,不知道里面在干啥。听见悉悉索索的纸张到声音。慕米桃此时如果施展灵识出体一探究竟怕是被人打扰,只好耐着心又等了一会儿。 是那个争客栈的男子的声音:“入宫,本王会安排人让你顺利进去,至于在宫里如何接近离倾绝,就看你的造化了。” 听到这里,慕米桃脸色刷白。已经明白了 离安瓷已经逃脱,在这个男子的帮助下进宫想刺杀夫君。 这男子是谁?应该是一个王。 慕米桃心急火燎的回到自己房间。 夫君危险在即,自己得怎样才能告诉他? “无忧娘娘,咱还能不能好好吃顿饭了。” 小白看慕米桃自回来就神叨叨的这一趟那一趟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如果在他没化形,还是耗子的时候,他早就跑某家的厨房大吃特吃去了。可是现在他成人了,她想做好孩子,只能用银子买。 银子不归他管啊。 慕米桃正愁的没缝时,小白这一嘟哝,提醒了慕米桃。“小白,你会盗梦吗?” “哼,不吃饭什么都不说。”小白两手掐腰,嘴上支出的大白牙像示威的岗哨。 “你呀,等大人忙完正事能不给你吃东西吗。” 慕米桃戳他脑门一指头,突然觉得怎么自己像小白他妈似得。 客栈大堂宽敞明亮,虽不奢华没有京城酒店的排场,但也是够几星级的了。 慕米桃给小白点了溜肉段,酱牛肉,杂排条,四喜丸子。 小白第一次人模人样坐在大饭店里密西。感觉好极了。 直吃的个嘎打嗝。慕米桃不时给她擦着嘴角流出的汤水。 慕米桃心里有事,只简单点补几口:“小白,吃完没,吃完上楼。” 小白恋恋不舍的把盘子底儿最后一块肉段夹起放进嘴里:“嗯嗯,这就好了,下顿还吃这个。” “小二结账。”慕米桃掏出一锭碎银。小二笑颠颠儿快步走过来:“这位客官,你这桌子帐已经有人付好了,还富裕了几两,那位公子说这几天您的伙食费,他包了。” 有人付好了?慕米桃挑起眉毛:“小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公子既然住的起店,就花的起钱,谁让你收别人的银子?给我退了。” 小二满心欢喜不想碰个硬钉子。 “这,客观,小二也不知道你们的关系——还以为你们是——你看,小二就是个跑腿的,那公子就在您隔壁第三间,要不您自己还回去得了。” 隔壁第三间。正是刚才慕米桃听见他们秘密那间。 “一共给了你几两银子?” “额,十两。”慕米桃抓起银子就走上二楼。 “无——米姐姐,我实在撑的走不动了,等我几步。” 小白捧着吃饱的肚子举步维艰,直哼哼。 “小白你先回房吧。” 慕米桃上了楼,在那间房门口倾听了片刻。 ‘当当当’三声常规性客气敲门法。 “进。”里面一声懒洋洋的招呼。正是争店那男子。 慕米桃推开门。对门的窗前背光站立着一个细高的男子,虽是细高,骨骼却宽大,只是清瘦而已。琥珀色的眸子逆光中发着淡淡的咖色。 看见慕米桃,他绽出抹笑意:“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那晚和公子争店实在是憾然。”声音气脉非常足,一听就是武功内力深厚之人。 慕米桃也微微挑挑嘴角上前一步把银子放在房间中间的八仙桌上:“公子多礼了。公子的心意在下领了。所谓无功不受禄。这顶十两纹银,在下就给公子放在这。那日客栈之事,本来就是公子先到,先来后到,古已有之,天经地义,是在下越距了。” “既然公子清高,我也就不勉强了。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交个朋友如何。在下且末潇章。” 一百三十章 进入离倾绝的梦境 “既然公子清高,我也就不勉强了。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交个朋友如何。在下且末潇章。” 且莫嚣张?还有起这名的。好有禅意啊。没记错的话西贺国的王姓是且末。刚才偷听到的资料里他又说自己是王。那么他应该是西贺王朝五个王爷当中的之一。 慕米桃愣了瞬间旋即微笑抱拳:“在下草民桃米。幸会嚣张兄长。” 在听见来人说自己是桃米时,且末潇章眉峰暗挑,眼神一亮。 桃米。桃米这名字他已经听离安瓷讲的如雷贯耳。他当成他逃难中遇到的传奇故事讲,他当做世上的浪漫邂逅听。没想到今日这桃米就在眼前。 且末潇章微眯了眼睛细看: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面孔优雅精致。就算是化了男面,一样难掩天仙样的气质神韵,眉间脸上虽是尊贵之气却不乏秀美。 想来这若是化身女子该如何娇娆惑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是男人碰见心仪的女子此时都会有些想象。纵使纵横情场阅女无数的王太子且末潇章也不例外。下半身不禁发紧。上位惯了的男子都有看见好东西不要就难受的心里。尤其对美人,天然就有荷尔蒙泛滥的雄性占有欲。 难怪离安瓷因此而误己误国失天下。 今天,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此说来,那现在大瑞进献的无忧公主看来又是个假货。 呵呵呵,哈哈哈。几番猜度间,且末潇章已经成竹在胸。 “公子既然清高,在下也很想弥补那天的无礼,不如这一锭银子,就当晚上的饭资,公子与我好好品茶聊天如何?” 慕米桃心说大姐我哪有心思和你聊人生。你是打算害我夫君的。我赶紧汇报还来不及呢。 “公子盛情,在下不好意思不能接受,近日有些身体不适,有违公子盛情了。先告辞。” “好。” 且末潇章潇洒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未挽留,这样敢行走江湖的女子必是烈性女子,对于烈性女子,强留不如怀柔。 他只是安静的看着她转身离去,心头升腾起一抹萦萦绕绕的火焰。 慕米桃回到自己房间看见小白正靠在榻上拍肚皮。肚皮滚瓜溜圆活脱脱一个大白瓜。 “无忧娘娘,现在我深深了解了。怪不得精怪都想做人,做你们人类大摇大摆吃那么多好东西,真是太幸福了。” 慕米桃拍拍他的西瓜圆的肚皮:“吃饱了消化消化吧。小白,我必须见夫君一面,很重要很重要,事关夫君生死,你会盗梦吗?” 小白揉着肚皮:“我没试过呀,按说精怪使点小法术进入人的梦里也不是太难的事。要不怎么有托梦一说呢。但是我进去了你呢?难道是托我告诉皇上什么事?” 慕米桃也在想这个问题,到底是让小白进入还是自己进入。 如果让小白进到离倾绝的梦里,估计小白说的话夫君未必会信。 扶额想了想自己可以用灵识出体试试。但是离倾绝是凡人,看不见灵识的自己。要想提醒到他,只能进入他的梦境。 只是灵识出体是件相当消耗脑力的事情,来不得一点差池。一般差不多一盏茶时间,她的头就会痛。 地域遥远,灵识出体的时间要长,而且不知道当时离倾绝具体的事情,如果事情有变,自己的灵识怕是不能及时回体,那会是件很危险的事。 慕米桃记得当特工时曾经被部队组织看过一部电影。电影的名字已经忘记了。应该是好莱坞大片。大意是说:一个人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但是如果在别人的梦境里出现状况死掉,他在现实中也就真的驾鹤西游了 慕米桃天生不怕死。生死不过是换个空间。所以穿越到古代他也没有过多的伤感。但是自从有了小包子狗娃后,她怕死。 因为有了牵挂有了不舍,有了女人最大的软肋。 怕狗娃没有母亲,没有母爱,没有这世上唯一最无私的依靠。怕他因为自己的不存在而增加苦痛孤单委屈。“嘎吱嘎吱,无忧娘娘这事情好为难的样子。” 小白一急,嘎吱嘎吱又磨起牙来了。 慕米桃安慰的拍拍小白的脸蛋:“小白你听好了,今晚子夜时分,我准备灵识出体去夫君的梦里。你一定要护在我身边不能挪动我的身体。千万别大意。你长点心。” “放心吧,我哪里也不去,变成一只老鼠往你身边一扒看着你。你忘了,我们耗子专门就是晚间精神的。”离安瓷已经离去一天了。并且百足之虫,其僵也难。就冲他在大瑞都能把自己骗得团团转的心机,夫君却不知道他身边的存在炸弹,得多危险。 她爱狗娃,为了狗娃爱惜自己,但是她也爱离倾绝,为了离倾绝她要试试这盗梦空间。 “小白,你赶紧再吃根人参。啥?刚买的你又吃没了?得,我给你买人参去。”慕米桃看看时辰刚黄昏,离倾绝怎么也要将近三更子时才会睡下。 她算知道了小白的特点,需要精神做的事都要吃人参补补。 子时。残月下弦。客栈里一片宁静。早就打了烊。既是来住店打尖的人都是图个休息,走廊里也没有了走动声。 慕米桃没有脱衣。再次叮嘱了小白一阵后,盘膝坐在软榻上。 双手放在丹田,呼出所有浊气,让全身灵气汇在头顶,渐渐一缕白烟似的气息从慕米桃天灵穴发散出。 黑,寂静。没有风,没有月,没有声息。 这应该是灵识在巷道般的空间里缥缈寻找。 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只有灵力和未知的空间。这段路很长。 穿越点点斑驳,穿越几丈高的宫墙,然后看见金碧辉煌的永寿宫里——是空空的。离倾绝并不在寝殿。 灵识带着的是发动灵识之人的整个神智。所以慕米桃的心一沉。有点感觉像半夜出差回家发现老公不在家一样的失落郁闷,憋气。 难道去了其他妃嫔的殿阁?这想法压抑的她几乎要暴躁。淡定片刻想想这也正常,古代男人有压迫女性的特权,何况是皇上。 慕米桃理解的思索着,心却酸涩的洒了一大滩醋。一夫一妻制度教育下长大的人,不接受古代的男人特权。尤其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独占的一对一的。这原来是她潜意识里的硬伤。 如果真是在其他妃嫔的殿里,她还是会救他,只是从此之后,她会从他生活里消失。 昏暗的宫灯在皇宫各个角落闪着忽明忽暗的光晕。传来侍卫们整齐划一的巡逻脚步声。 慕米桃的灵识下意识的飘来到勤政殿,潜意识里她希望他还在书房勤政,而不是在其他妃嫔的宫里和其他女人做滚翻运动。 勤政殿里确实传来轻微的鼾声。 甚至有他最爱用的龙诞香的味道。 离倾绝将腿搭在书案,依靠在龙椅上已经睡熟。身上盖着绣龙金黄的薄被。 慕米桃的灵识稍微松了口气,疼惜的围着他绕了一圈钻进离倾绝的天灵穴。 一进来,便是一座高高堆砌的坟墓。慕米桃吓了一跳。他脑袋里到底都想着啥? 坟墓周围芳草萋萋,孤孤单单。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跪在那里衣衫破旧泛白。一手抓着黄土往坟上扬,一手揉着哭的红肿的眼睛,凄凄惨惨切切。 慕米桃的灵识在这梦里只是一道影子,但是不禁也鼻子发酸。 离倾绝的幼年丧母,被父爱遗弃,这样的时光应该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难以抹去的伤痕。就算是当了皇上,占了天下,也唯独找不回失去的世间唯一不能复制的骨血亲情。 似乎前面有很多雾霭,慕米桃没时间一一细看,径直寻着离倾绝的神识。 她看见在一处柔软的空间流着清凌凌的河水,河边立着一位妙龄少女的背影。 少女弯腰在河水里洗了一会儿帕子直起身来回头淡淡的翘起唇角笑了一下转过头去向前追上前面的妇人。 这少女,挺眼熟,慕米桃心忽悠一下,莫不是我吧?我那时候回头笑啥呢? 空间时大时小,灵识在时而清晰时而雾茫茫的空间里穿梭,终于开始清晰的看见夜月清冷星稀。 蛙鸣声在湖塘处叫的惹人闲趣。花园亭榭风光甚好。此刻掩映在皎月里,多了层含蓄唯美。 假山树影,一地细碎的月光,廊榭的转角那个矫健的身影。 锈蟒的玄色丝缎长袍。刺绣的银丝在月色里如萤火点点的亮。未束的黑发微风里飘飞。 无面。 慕米桃挽起长裙停下脚步。 这样的一幅画太美,进了会醉。她飘到他的身后。 “我猜到就是桃桃,你说夫君猜的对吗。”清冽的男声。身影转身缓步走来在她对面停下。 清雅的面庞被月色装点的迷离魅惑。 慕米桃一下子对这魅惑的男人看的有点痴迷,相思袭来离倾绝长臂迅猛拉住她带入怀中。 灼热的气息喷到她一路寻来凉丝丝的颈窝,她不禁打个寒战,深深依偎进他温暖的怀里。 “你怎么如此心狠,说走就走,置我的真心真意于何地?失踪,逃跑,当我的牵挂惦记是什么?可是让我弃了这天下浪迹江湖去寻你?” 说着唇舌便带着万千思念惩罚而深情的覆上她的脸,她的樱唇。 他的手划过她的肩背令她阵阵战栗。 慕米桃瞬间被这狂热席卷。已经食髓知味的身体被他一浪一浪燃烧的火海包围。 身子不自禁的蛇一样柔顺的贴近他的胸膛,渴望贴的更紧,手臂攀附上他的脖颈热切的迎合倾泻这几日彼此的惦念心疼。 四周的花瓣纷纷从树上枝上飘落下来粉的,金的,白的。飘到他们肩上,周遭。 梦里落花总是美。 “笨桃桃,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激情暂歇的片刻,离倾绝温柔到令她沉溺的声音吻着她耳际呢喃。 慕米桃忽地想起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腾出灵识来的目的。 “夫君,快起来,我们说说话不是也很好。” “嗯,待夫君先吃掉你,再讨论其他问题。”离倾绝再次迷离着眼眸俯下身来。慕米桃使劲儿的推着他的胸膛:“夫君,真的有重要事情。” “没有什么比你回来让我守着你更重要。”离倾绝缠着她渐渐露出孩子气,就像以前老是磨着吃肉肉似的。慕米桃灵识这时已经感到乏累。急了大喝一声:“花萝卜,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离倾绝在她胸前抬起头来,委屈的眨巴眼睛。怎么又叫人花萝卜,我就你一个娘子好不好。 帅男人卖起萌来更让人受不了。女神算的母性又泛滥了。 安慰的抚着他的脸说:“夫君,我不是开玩笑。离安瓷已经逃走,得到了西贺国且末潇章的帮助,近日必定会潜进宫行刺你。他和西贺已经达成协议,一旦行刺成功,自己登基将会割让边关十城给且末潇章.” “娘子是时时为我担心,就是有想象力,然后呢?”离倾绝耸耸肩*溺的的侧身拄着腮看慕米桃紧张的样子。“我说的是真的,你必须要当心近来宫里的宫女。” “我觉得本王更必须担心自己的娘子不要跑到太远。”离倾绝长臂揽过她的身子:“放心,三扇门不是吃素的。你若担心就不许在走了。看着朕,岂不更好。” “当心!”离倾绝的好字还没说完,慕米桃的灵识就感到一阵凉气袭来。 与此同时离倾绝也警醒的翻身而起,睁眼一个宫女正将灯台砸来。 一百三十一章 困在梦境 与此同时离倾绝也警醒的翻身而起,睁眼一个宫女正将灯台砸来。 离倾绝抬臂转身将灯台让了过去拔下佩剑直指宫女咽喉:“你就是安儿派来刺杀朕的宫女吗?” 那宫女无声的瞪着离倾绝瞬间便自己倒地七窍流血暴毙。 侍卫首领木槿听见声音急忙过来只看见一个宫女的尸体摊在龙书案前。 “陛下恕罪,属下万万没想到这宫女会是刺客,属下该死。”“别废话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宫里也该大清洗了。” “是是,属下马上彻查到底,牵连人等一个不留。” 太监侍卫们及时将勤政殿处理了干净。 离倾绝缓缓坐下来。手心里竟有冷汗。 回味着刚才的梦境,真是意犹未尽。 梦里与桃桃的相见相爱竟像真的一样。他甚至感到身上还带着她的体香,她的气息。 还有桃桃的提醒,竟然成真。究竟是自己太想她还是冥冥中注定? 慕米桃却在刺客袭来,离倾绝起身清醒那一刻暗叫不好。她被困在了离倾绝的梦境里。 灵识不能及时回到身体。这可怎么办。 只有等离倾绝再次睡觉,入梦,她才能有机会回到元神。不知道客栈里小白把自己守护的是否安好? 客栈里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小白趴在慕米桃身边一动不动。 可是已经快天亮了。无忧娘娘怎么还不醒来。 小白困得眼皮打架,就差找根火柴棍强撑着。 *我可以守着,一天我也能坚持,可是无忧,你这不回来,我也不敢喊,不敢碰,更不知道你有事没事,算怎么回事啊。 东方泛白,天真的亮了。四处传来刷马桶,洗漱,咳嗽,打招呼,丫鬟小二行走的声音。 慕米桃还如熟睡般坐在那,眼睛微闭,双手按在丹田。 “这姿势保持一个时辰我都累。无忧你都半宿了。” 小白凑近了小声对她说。忽然发现慕米桃脸色不对。 昨晚灵识出体时,她虽只是身子在,但是人还是骨肉丰满,脸色红润的。现在的脸色,按照人类的标准算是蜡黄,苍白,应该是不健康。 难道事有不妙? 小白急的抓耳挠腮,满地溜达。则么办?这种办公室当然不能喊郎中,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等到午时,慕米桃的神态明显疲态,但是依然打坐在那,丝毫没有回转的苗头。 “哎呀,无忧娘娘,你说我老人家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你快回来——” 无忧娘娘临走时并没有交代第二天的事宜,她自己也并没有想到会出意外现在还没回到元神。 再说,无忧现在天灵穴打开,灵石在外,外一遇见有道行的施点法术,她的记忆思维就会被改变。 小白在客房里急的转了九九八十一圈后决定,不能再这样等下去。 他嚼烂根人参咽进肚子。 “我进到你梦里看看。” 虽然听说过精怪会这种法子,但之前小白还从来没有试过。 小白化作小童坐在慕米桃身边口里念念有词。不久便进入空冥的状态。灵力探索者慕米桃灵识的方位。 精怪应该你人的灵识更容易进入别人的梦境。 一群人在院子里玩?连跑带跳的穿着统一的服装却是没见过的,应该是训练。 然后一团大雾弥漫后,无忧娘娘就和现在这样子差不多。但是她的灵识怎么没有一丝活力? “无忧娘娘?你在哪?”小白在她的梦境里转着。确切说不是梦。是进入慕米桃的思维空间的一个角落寻找她的灵识。 终于兜兜转转,小白看见暗处有一点光亮。 “无忧娘娘?” 慕米桃的灵识被困在离倾绝的梦境里,在离倾绝没睡梦时存在的空间只能是暗黑一片,为了保存体力,她便缩在一角。蓦然听见小白的声音,在唤她? “小白?你怎么来了?” 小白总算找到了慕米桃露出大板牙嘻嘻笑:“你还挺难找。已经一天半宿过去了,你还没回来,我担心啊。” 慕米桃眼泛泪光。心海热乎乎的满是感动。拉过小白:“小白,我被困在这梦里了。等夫君在入梦,找到机会我就会回去的,你赶紧回客栈吧。现在房间里两个灵识出窍的人,万一被人发现打扰,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哦,好好。那你可要快点回来啊。我老人家困死了。也不敢睡。” “小白,委屈你了。在坚持一晚。”慕米桃流着泪笑。那感觉有点像当妈的看见自家孩儿很乖巧懂事,流的泪。 “嘻嘻,看你像我那耗子娘似得,哭啥。” 小白咧着大板牙吱吱笑了。离开千年紫檀这颗老宿主,他就一直漂泊流量,现在又有了无忧娘娘做依靠,他似乎渐渐感觉到了做人的亲情。 “你还记得你娘?” 小白点点头:“我那耗子娘也是活了几十岁的,本来也要修成精怪,可惜就被情所谓,耽误了。” “世间无论是人还是精灵,只要是雌性都避免不了多情二字。快回去吧,把门锁好。“” “无忧娘娘,你可要及时回来啊,真遇到什么大事,我怕我小妖不行。” “没事,去吧,我还有灵力护体呢。” 小白的灵力飘走后。空间又一片暗黑空寂。 好像没有尽头。 空间的远处有很强大的磁场一直吸引着慕米桃去看看。为了保护体力才一直没动。 此刻那层磁场再次发出让灵识忍不住去看的吸引。 难道是夫君的秘密? 慕米桃灵识飘起来,离那磁场越来越近,里面发出绚丽的光。 灵识盘旋上去,犹如卫星一览地球全貌。登高望远,几国边界的长城渐远渐隐,气势磅礴。 巍峨的大山重重叠叠,连绵起伏,如卧龙,似伏虎,近处的山林是一片苍松翠柏,郁郁葱葱。 三国大陆几条大河犹如无数巨龙扭在一起飞旋而下,在窄窄的两山之间咆哮、奔腾,激起的雪白浪涛竟比岸上的山峰还陡还高。沙漠连着草原平展展的,一直铺到天边,在天地交接的地方,耸立着起伏成锯齿状的沙丘。 在这片大陆中间的西北地域耸立着一座金币辉煌的宫殿天泽的皇宫。 慕米桃的灵识暗暗吃惊。这就是夫君的秘密了。藏在他脑海深处的秘密想法:统一三国。 眼前浮起他坚毅果敢英俊的面孔。 作为男人,都有雄心和抱负,都喜欢征服狩猎。有着原始的征服霸占欲。 夫君只是更坚韧的想要执行并完成这些。 天泽国兼并大瑞,西贺,其他藩属小国更不在话下,统一全大陆。 有战争就有牺牲。百姓只怕要受离乱之苦。恐怕这就应了仙师所说的和那次沙漠上定星盘所显示的天下将大乱。 野心勃勃的夫君。慕米桃无奈耸耸肩。国运转换都是天命。成王败寇,命里有时中是有,命理无时终是无。这些都是命盘中带好的。 慕米桃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给离倾绝看过命盘。 但是她知道她干涉不了那些个人的意志。她不干涉那些国家大事,她只是个女子只关心自己的小包子狗娃,只关心自己的夫君,身边的朋友,力所能及的帮助些些弱者仅此而已。 又在黑暗中等了好久,终于感觉空间里渐渐明亮起来。暗黑的空间泛起了生气。 是夫君入梦了。 离倾绝身着月白色的锦袍负手立在窗前。这是哪里的窗? 永福宫。 心里有丝丝甜。 慕米桃的灵识飘到离倾绝身后:“这窗前夫君可否想起来些什么?”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离倾绝慢慢吟出。慕米桃从后面拥住他:“夫君你还记得。” “桃桃?”离倾绝万分惊喜的转身抓住慕米桃的小手。将她带进怀里。 “夫君寻你好久,你何时回宫的?” 离倾绝还在梦里自己却是清醒的。慕米桃知道不能耽搁再久了。现在在离倾绝的梦里再不走灵识再被困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可是怎么样对离倾绝说呢 “皇帝夫君,情况是这样的。我还没回宫,我要走了。” “桃桃。”离倾绝箍紧了她的身子:“你听为夫说,你信里说的的小包子就是朕的。朕有多惊喜,不会不觉就做了父皇。你让朕当成了父皇,本应和你一道欢喜,怎么能让你再次离我而去。找皇儿的事自有朕操心,三扇门出马。娘子只要和为夫一起等就好了。 “夫君你说?你说狗娃是你的?在珏王府迷乱之夜那人是你?” 慕米桃从他怀里抬起脸惊讶的张大了眼睛凤眸闪过一丝放松,一丝惊喜。 一百三十二章 玻璃若而的异样 慕米桃从他怀里抬起脸惊讶的张大了眼睛凤眸闪过一丝放松,一丝惊喜。 旋即小拳头雨点般落下:“花萝卜,你太坏了,为什么你不说,混蛋,为什么你敢做不敢说,害的我做单亲妈妈受离多少压力。害的我以为自己对不起你。混蛋,叫你不早说,看我不阉了你。” “又要阉了为夫,那你用什么?”离倾绝*溺的按住她的小拳头覆上身子。 他的体温暖暖的慰贴着慕米桃的灵识,如果可以真愿意这一刻永远,哪怕是梦里。 可是不行,她不能再晚了。 “起开,夫君,我真的要走了。” “不许说走。你只能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她的嘴立刻被热切的唇舌堵上。 慕米桃倾力挣扎很快就迷离的变成半推半就,被离倾绝秋风扫落叶般的风卷残云,半室芸雨。 慕米桃理智渐渐回归,知道和他硬提是不行的了。待离倾绝困倦之际灵识从他伸开的臂弯飘走。 “桃桃?娘子?”离倾绝跳起来去抓慕米桃宽大的袍袖。然而只是一缕灵识,他是抓不住的。 身后传来离倾绝又怒又急的呼喊声。 飘出宫墙,又是一段黑暗的路径。慕米桃左转右转却找不到自己的元神。 “糟了。糟了。元神入定就怕散。难道自己身体被搬动,有什么意外?” 身体渐渐疲弱。 慕米桃在暗黑的空间里歇息了一会儿,再次飘起来寻找身体的元神。 但是出口却似乎被堵住了,看不见光亮。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去找离倾绝,和夫君说明情况。 只担心这一折腾夫君已经去早朝了。 “娘子——桃桃——别走!” 离倾绝失落惊慌的喊着娘子娘子从梦里惊醒。 “陛下!”宫女太监急忙要进去。 木槿伸手拦住示意:“你们不要打扰了皇上。日又所思夜有所梦。陛下是在梦见娘娘了。” 这喊声也惊动了在永福宫附近御花园里散步的白狐。 白狐自从被玻璃若而*养,便惬意的待在后宫御花园。 它通体雪白没有一丝瑕疵,就算是狐也是气若幽兰。顾盼生姿。不仅玻璃若而郡主喜欢,各个宫人多看两眼,就是玻璃若而抱着它来找离倾绝,离倾绝也会逗弄它几下。 本来它就是一只山中修炼了几十年灵气很重的精灵。 被人*养吸收了烟火加快了修行。皇宫的琼姿玉露尊贵之气,更让白狐的灵气大增。其实她已经能幻化人形了。 化成人形的白狐也就是刚及笄的少女一般大。颜色绝美,惷心萌动。 白狐本身就是世间的绝色。 风光灼华过桃夭, 黛青淡扫柳眉梢。 卷睫长掩玲珑眼, 并指菱唇贝齿咬。 此刻听见离倾绝睡梦中都喊着那女人的名字,不禁生出一丝嫉妒。 那女人她见过,也不过是人间的姿色。放在精灵仙界,她不过是中人之姿。如何就能俘获了这人间做优秀男子的芳心。 上次白狐和玻璃若而郡主去御花园碰见了皇上,那男子还用手抚着自己的皮毛。 他知不知道做为一个人,一个男人他摸着了自己哪里?被抚摸的她有什么赶脚? 皇上,都是你挑逗狐儿的。 白狐脸色红了。 他看似刚毅英武。可是他的指尖确实温柔的有着磁性的吸引力。吸去了她的芳心。 其实她渴望化成人形留在他身边,哪怕做一个最小的妃嫔也好。 这念想已经困扰了她数日。 此番听见他如痴如醉的喊着那女人的名字。 狐儿的心被震了个粉碎。 皇上尚未选秀,自己也没机会接近皇上九五之尊。不如—— 白狐打起离小算盘。 离倾绝醒来好久仍愣愣的坐在龙榻边。 她从自己枕边飘远的感觉就像真实发生的。握不住抓不到的感觉是那么空虚。 她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他不能没有她。 更何况他越发惦记他们的小包子了。 这几天在勤政殿批折子空了他不找来福下棋了。而是就想小包子会长什么样? 鼻子是挺的还是塌的?肯定是ying侹帅气。 眼睛是大是小?肯定大眼有神,只是这眼睛形状像桃桃的凤眼神秘温雅还是像朕这般桃花眼迷人?有悬念了。 反正朕的皇儿差不了,因为我们遗传就好。 “桃桃,朕已经派出人马找你,说你已经出了天泽国境。待为夫找到你找到皇儿,看我怎么罚你。” 午时,玻璃若而穿着杏色绣银边的海棠花罗裙款款走到勤政殿门口。侍卫急忙通禀:“陛下,玻璃若而郡主求见。” 勤政殿内壁悬大理石挂屏后一张金丝楠木藤面贵妃榻上,离倾绝一身金丝玉帛绣蟒黄色龙袍,三千墨丝未挽黑亮如绸缎中分披散在肩侧衬出轮廓分明英武俊俏的面孔宛如玉雕精刻。 此刻他慵懒的斜靠着贵妃软榻前对着案几上的一盘残棋合计昨夜的梦:“嗯,若而一向董事,从来没有到勤政殿找过朕,宣进来问问何事。” 片刻,玻璃若而袅袅走进来。 如墨的黑发挽成了雍容的坠月髻。斜插着只素雅的镶嵌着白玉兰花瓣的碧玉钗。 团圆脸肤色莹白似玉。细长的眼睛虽然不大确是晶亮亮的秀美,眼珠眼白黑白分明。今天她装扮的分外淑女,分外娇俏。 “皇帝哥哥日夜料理国事,若而好久没见你开心的笑过了,最近若而习得一曲,待会儿午膳弹给皇帝哥哥听以解忧烦可好。” 离倾绝笑了:“若而,怎么换上了汉服?往日朕给你做了多少汉服你都坚持要草原民族自己的衣饰。” 玻璃若而迎着离倾绝的笑意走上前几步,馨香扑进离倾绝鼻端。这小丫头又闹什么幺蛾子,还用上了熏香。 玻璃若而靠近了离倾绝的龙椅,摇着离倾绝的衣袖,大胆的直视他迷人都桃花眼:“皇帝哥哥就说听还是不听嘛。” 声音灵动清脆,宛若山间溪水跳跃在洁净的石板上。 “咳。”离倾绝坐正身子,今日的若而吃了什么药,有点不正常。不过小孩子平时就是个爱闹的。 毕竟是救命恩人的女儿,不愿意离开中原,也不好强行送回去。离倾绝也就由着她:“好。午膳时,你且跳来。” 午膳,离倾绝本来就在勤政殿随便吃几样菜式。 天泽是大国,多年来奢侈菲迷已然成风。离倾绝新帝登基后力求体恤民情,上下节俭。 除了宫中清洗释放大量宫人外,官吏私会一律不得肆意排场。 今天为了应付若而想一展歌喉,将午膳移到勤政殿后的园子里。 玻璃若而已经换上了一袭淡粉色轻纱般的薄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外披镂空银丝纱衣,露出雪白优美的颈项。那清晰可见的蝶骨随着呼吸灵动的展现在妩媚。 裙幅褶褶如月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重新用发带束起,头插玉蝴蝶,两缕青丝分别从两侧肩颈垂在胸前。 略微施了粉黛,面颊增了颜色,若隐若现的红扉在秋日怡人的阳光下显出纯纯嫩嫩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 整个人好似随风送来的精灵,又似清灵透彻的春桃。 看的一众太监宫女加上木槿都露出满脸惊诧的狐疑:这是那泼辣爽利的草原*吗? 这九天仙女下凡尘了吧。 离倾绝也靠在假山旁的贵妃榻上,微微蹙眉。 玻璃若而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下袅袅到院子中央微微福身,婉婉落座。向旁边抱琴的宫女示意,宫女会意地递过来紫檀上漆的古筝。 玻璃若而玉手轻佻抬起落下,纤细白希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花园里响起。 只见那芊芊玉指在琴弦上时而缓慢时而飞快的弹奏着。 ,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 又犹如无数烈马跑去,征战激烈…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炎日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一曲终了。众人好久没缓过神来。 “皇帝哥哥,若而献丑了。不许笑妹妹哦。” 玻璃若而提上衣裙离开座位走近离倾绝,看着他的表情含着神思流动,媚眼如丝。 “哦。” 离倾绝从幻境中清醒过来,刚才琴曲响时,他仿佛看见那夜梦中,落花缤纷洒在他和桃桃的肩上背上,而他和她相拥在一片花瓣中*。 被玻璃若而这一唤,他清醒过来。 “若而弹完了?嗯,很好。为兄倒是不知若而何时习得的琴艺。” “就在宫里,若而想着学会了为皇帝哥哥解闷去烦。时时去教坊聆听,自然也就会了。” 一百三十三章 落到了且末潇章 手里 “就在宫里,若而想着学会了为皇帝哥哥解闷去烦。时时去教坊聆听,自然也就会了。” “若而自是聪慧。怎不见你的白狐,你不是时时刻刻都抱着不离身的吗?” 玻璃若而微微愣了一下:“若而想着给皇帝哥哥弹琴带着那畜生自是容易捣乱生事,便将它锁在了房中。” “嗯,朕知道了。想那白狐颇通人气,你锁住它,它岂可甘心。赶紧回去吧,朕也有一堆国事要忙。” “皇帝哥哥——”玻璃若而娇嗔的喊道。 修长的玉颈,肌肤莹白如玉,眼里含笑含俏含妖:“国事永远忙不完,天下之大就哥哥一人操心,就是钢筋铁骨也是要累的。人生得意须尽欢,有花堪折直需折。皇帝哥哥还是要及时享乐人生要紧。” 离倾绝笑了,拍了拍玻璃若而的肩:“你这小脑袋瓜想的都是什么?要是嫁个天子岂不要人误国。好了,为兄还忙。” 玻璃若而也笑了,小巧的红唇微微上扬。笑的风情万种,水遮雾萦,媚意荡漾。 在离倾绝跟前福了福身:“那若而就不打扰皇帝哥哥公事。” 声音轻萦更像是邀请。提起裙摆露出白希的小腿裸露着,就连那莲足也是妩媚的。 离倾绝本来转移了视线,忽然低头看见了玻璃若而提起的裙摆和裙摆下的走的极缓慢的秀足。 眯起眼若有所思。 玻璃若而款款上撵回到当初离倾绝给她安排的离主殿位置较远的琉璃宫。 神色诡异的微笑。 “狐儿,怎么样?” 一只白狐在寝殿里迎过来,兴奋的甩着尾巴。 “还能怎么样,我的小郡主。皇上自然是喜欢听啊。” 玻璃若而边说边坐在梳妆台前脱下披风和头饰:“哇,这头饰好重。小郡主要不是为了帮你,我才不顶着这劳什子呢。” 白狐坐在榻上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那皇帝哥哥说什么了吗?” “有啊。皇上说叫我晚上也去给他弹上一曲。” “晚上还去?他还听入迷了?” 白狐的爪子挠挠脸上的毛。 “天籁之音,那是自然。皇上越爱听,郡主不是越有机会嘛。我也好功成身退。” 嗯,白狐思考一会点点头:“也是啊。那我们今晚还是不能换回来身子了?” “嗯,亲爱的这需要时间。不早了我先小憩一下。你随意哈。” “额,好吧。”玻璃若而的魂魄蜷在白狐的身体里。 谁让自己太想得到离大哥的垂爱。本来以为那个无忧公主走了自己会有机会,可是玩玩没想到的是,无忧公主在时,皇帝哥哥还有心情和她斗斗嘴。无忧公主一走。皇帝哥哥整天冷若冰霜关在勤政殿,见都见不到,更别说机会了。 自己千里迢迢跟着他来到中原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大把的机会和离大哥相处相爱嘛。 早上梳头,她正对着镜子发愁,忽然小白狐开口说话:“郡主有何愁烦?” 玻璃若而吓一跳。 “你?你会说话?” “嗯。我在山中修炼些灵气,这些日子被郡主*养,吸收了人间烟火灵气便可以说话了。” 玻璃若而惊奇的惊喜又害怕的一眼不眨的盯着白狐;“小白狐,你?是说你可以成精?” “我,不是的。我只是有点小法术可以帮郡主接近皇上。” 白狐有些迟疑。她是有自己的小算盘,可是郡主是自己的恩人,对自己又*爱有加。 但是那英俊威武的男人若是只给了那一个女人去,她又好生嫉妒。 玻璃若而是个心大的,没有发现白狐的异样,忽然脑洞大开:“能不能用你的小法术帮我追男人?” “嗯,要么我们可以互换下魂魄,我用狐族的媚术替你去接近皇上。只是互换魂魄郡主暂时要在白狐的身体里委屈一下。” 现在,玻璃若而白狐只好蜷在白狐的身体里趴到贵妃椅上睡觉。 白狐玻璃若而则躺在榻上拥被难眠。寻思着离倾绝的冷淡疏离究竟因为什么? 今天的皇上明显就是不想伤了郡主的心勉强听了一曲。对她的妩媚妖娆却不感冒。 白狐的古筝曲是得到族人真传。世间难得能有几回闻。难道,皇上似乎并不好琴乐。 或者是玻璃若而这张脸没有狐媚的美感。这让白狐很是挫败,很是不甘。 酥指点唇芙蓉俏, 娥首垂项冰肌绡。 悄入俗世看红尘, 谁能与我共逍遥。 白狐的美艳妩媚在这俗世还没人能不折腰。 她也没什么谈恋爱的经验。 但是她听过。 自出生她就在一群成了精变了妖的狐族长大。见多了人类被狐媚迷得神魂颠倒。 她知道他们有一种迷情法。 但是具体怎么用,她还要回山中问问狐族的亲戚。 离倾绝一下午都很不安稳。似乎山雨欲来风满楼。 又是一个几乎无月的阴天,漆黑的午夜除了蛙鸣虫叫凭肉眼看不见半尺外的物体。 离倾绝神情肃穆站在永福宫中曾经慕米桃的寝殿窗前侧耳。 室内的桌椅摆设还如慕米桃在时原封未动。只在房间中央的漆木桌上点了微弱的一支油烛。 突然窗外传来翅膀轻微的收缩声。 离倾绝将半扇窗棂打开一道缝隙伸出左手。 一只全身玄黑的信鸽落在他的掌上。 离倾绝食指一勾,迅速拉出黑鸽子脚趾的纸卷将信鸽放飞。 坐回到桌子旁的老梨木雕花贵妃椅上离倾绝借着跳闪的烛光拔下头上珠冠往纸上轻蹭,不久,一行几个小字露出 “寻至奇峰。” 离倾绝将纸卷在油灯上焚化看着它冒出缕缕轻烟。走出永福宫内殿。 “来福,清洗宫人进展如何?” “回陛下,凡年满宫龄十年的宫女太监都已经发回原籍婚配。凡进宫不到一年的宫女太监都不得接近皇上妃嫔出现的场合。凡伺候过先皇的宫女太监都交由内务府当新人重新分配。” “嗯,近两日安排一下替身上朝,朕必须出宫一趟。” “是,皇上。” 慕米桃的灵识窝在暗黑的空间,好不容易等到四处有了光亮。她立刻飘起来寻着离倾绝。 终于在永福宫里,看见离倾绝负手立在窗前似乎很焦虑。 “夫君!” “桃桃!”离倾绝兴奋的拉过她到怀里:“为夫就知道你会来。” “皇帝夫君——” 离倾绝竖起食指在她的嘴唇:“嘘,为夫找到你了,奇峰城。为夫还未启程你就回宫了。皇儿可带回来?” 慕米桃急的这个无语急忙打断他的话:“夫君我人在奇峰城是不假,快去救我。” “桃桃说起糊涂话来,你不是在朕身边。难道是皇儿?” “夫君,你此时与我在梦里。并不是真实境遇。我和小白在奇峰城的德隆庆客栈,偶然听见且末潇章和离安瓷的密谋,担心你危险,我才用了异术灵识出体进到你梦里。至今已经三日还没有回到元神的身体。昨夜我急着要走就是怕载着元神的身体被碰触而致使灵识不能回去。后来回去果然有异。现在我困在夫君的梦境里,再不出去恐怕凶多吉少。” 梦里?离倾绝虽然觉得奇异但是知道慕米桃是有异术的人,抬手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 “娘子莫怕,有为夫在定保你平安。你且用力咬为夫一口,所说若是真,待醒后为夫看见疤痕便马上动身前往奇峰关。” 离倾绝看出慕米桃急的不轻。自己也吓得不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慰。 “嗯,可是咬哪里?” 慕米桃上下左右瞧着离倾绝的身子:“夫君我到底在哪里下口。” “这儿吧。” 离倾绝有心指着另一处宝贝又担心咬坏了以后给娘子没得用的。于是手指上移指着胸前的小红豆。 “你?什么时候了还没正经。”慕米桃气的使劲拧了他耳朵一把:“那我使劲咬啦,你别哭。”急忙俯下头贝齿用力狠狠咬住他的小红豆。 “哧——”离倾绝闷哼一声大手揉住她的秀发。半是安慰自己半是安慰慕米桃。 “娘子放心,为夫本来也要启程,此刻若是真的,只是启程的时间提前几个时辰而已。” “夫君保重。我先隐退不耽误夫君启程。” 说着慕米桃便衣袖蹁跹的飘飞而去。 “桃桃——” 离倾绝醒来惊的一身冷汗。 他猛然掀开*:胸脯上齐齐一排齿痕。以前*时离倾绝经常被她咬,一眼看出,分明就是娘子的牙印。 “来福。” “奴才在。” 离倾绝压低嗓音:“这里你安排,朕马上出发。” 丑时不到,皇宫角门打开一个高个子太监匆匆出来上马,身后跟着心腹木槿。 离倾绝汗血宝马星夜兼程连赶路三天三夜到了。早上到了奇峰关。 直奔慕米桃说的得隆庆客栈。 小二见一器宇轩昂神态不俗之人进店,急忙放弃了其他几位客商招呼离倾绝。 木槿拿出一锭银子:“小二,我们找人。前几日这里二楼一号的青年公子。” 小二看见银子乐了,伸手想接又缩回来。 “那个,客官,你说的青年公子现在已经不在本客栈住了。” 离倾绝在旁边不动声色心里却刷的一抖。桃桃魂灵不在身体里自己是不会走的。 木槿的心也是一激灵。 看出小二碍于人不在这了不好意思接银子。拿过他的手把银子放进他粗糙的掌里。 “不如我请你喝杯茶,你详细点说。” 一锭银子,相当于小一年半的工资。小二看了看四周:“客观你等等,现在还不忙,我去跟掌柜的请个假,在和你们细细说啊。” “好。” 不一会儿,小二脱下店小二的工作袍服随离倾绝和木槿出来到街后面的一家茶楼找了个包间坐下。 离倾绝一直冷着脸一言不发。木槿示意店小二开始讲。 “不瞒客官,那公子住进来后我就觉得奇怪。自从住进店来那公子除了当日中午下楼吃了一餐饭,下午出去买了点东西夹个小包裹外,三天基本就没出去。我也没看见他需要什么。早上敲门问需不需要茶水却是一个小童儿在说话。说不要打扰。” 昨晚上客房紧张,掌柜的催我去问那公子要不要再续住几天,因为当时公子交的押金是一点碎银子。我就去敲门,可是敲了半天,没声音。是不是人走了?走了倒也不欠钱,主要我们好继续接生意安排人住啊。于是我就下去和掌柜的说,掌柜的拿了钥匙开门一看,里面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你说怪不怪。也不知道是什时候走的,押金的银子还有富余的呢都没拿走。” “你怎么确定是那公子自己走的而不是被人劫持走了?人是住在你们客栈失踪的,出了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离倾绝忽然森冷的说道。 店小二这才注意打量这位一直没言语的客官。这脸瘆人——冷的能和腊月的北风烟雪有一比。 被他这话一吓不禁有点后怕,细想是这么回事哈。从门里进来的客人,忽然就没了。你说是走了,但是这种事报官就是人失踪,失踪就要定罪。定谁的罪啊,掌柜的,店小二,想说谁就是谁,都脱不了干系啊。 “那——那——客官的意思是?”小二有点结巴。 木槿明白了离倾绝的意图,也冷淡下来:“想要脱罪,爷可以帮你查查。你说说这三日住店的人都有谁?有什么特点?” 特点,小二忽然想起来:“对,对,这位爷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特别的事是有一件。就是那天公子住下后,中午在一楼大堂吃饭。 对了,那青年公子是带着一个小童下楼吃饭的,但是这个小童何时进店的我是没一点印象。吃了不到一千文钱,快吃完时,隔着几张桌子的一个青年公子说给您要找的这位公子付钱,扔给我十两银子。说是余下的做下几顿的饭钱。” 离倾绝眉心拱起。木槿道:“继续说,说详细点。” “嗯嗯,小的一定事无巨细都说出来。就是结账。爷您说的青年公子结账时我就说了,您的帐有客观帮着付了。还余下了其余几顿的饭钱。不料青年公子大怒,斥责我不该收了别人的银子,让我把银子送回去。爷您说我就是一个跑腿的哪敢去得罪这些客官,我就说,这样吧,银子我交给您,那位替你付账的公子就住在您隔壁第三间,要不您自己送回去得了。青年公子还挺好,拿了银子就去了。其余的小的就不知道了。下午那1明年公子出去买了点东西后,反正从此以后就没见过那青年公子出来。” “就这些?”木槿问。 “嗯,爷,就这些了。” “那位抢着付钱的公子长的什么样?有什么特点?” “特点?”又是特点,小二捂着脸想:“哦,对了那位公子的眼珠儿是琥珀色的。” “银子给他,走。”离倾绝起身。 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娘子落到了且末潇章手里。 小白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还是一只小白鼠趴在华丽的软榻上。 而那锦绣的榻上竟然是慕米桃。这绝对不是原先的客栈。 “无忧娘娘?”小白暗暗吃惊。 他从无忧娘娘的灵识里出来怎么到了这里? 无忧的身体被移动,她就是等到半夜从梦境里出来也找不到元神了啊。 出大事了,这怎么办。 “无忧娘娘?”小白贴着慕米桃耳边小声喊。没有声息。 慕米桃面色苍白没有生动的红润。 怎么办? 小白意识到第一件事他得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被谁带来了。 此时,还是做一只耗子方便。反正他是一只耗子,调查这个太容易了。 蹭地,小白顺着门缝钻到门外。 这是一座华丽的宫殿。到底有多华丽不是他一只耗子能形容的。反正哪哪都是琉璃珠翠翡翠宝石的。好像睡在珠宝堆里。 走廊上有几个宫女穿戴的立在一边安静的似乎不存在。 忽然小白闻到了咸酥鸡的味道。 耗子的味觉是一等一的好使唤。 灵机一动,厨房!对,厨房肯定是个消息来源地。 嘿嘿。一天*没吃东西了。顺便填补填补肚子。一举两得。我老人家聪明不减当年。 小白循着味道急溜儿的窜到了宫殿外面的厨房。 时值上午正是准备午膳的时辰。厨房里切菜炒菜削皮烧柴说话锅碗瓢盆敲打撞击的各种声音汇到一起,甚是热闹。 各种味道,香气也多,惹得小白不停咽着口水。 小白看准了一个婆子在灶边盛菜不小心掉在地上一块红烧肉急忙窜过去叼走藏在水缸后面,一边吃一边竖起耳朵听厨房里的人唠嗑。 “这刀口不能这么切,你小子你真是的。刀工不行再去练两年在来膳房。” “嘿嘿,小的行不行不就是俊爷您老一句话的事儿嘛。晚上我请您喝老酒。” “呲,算你小子机灵。对了俊爷,太子昨儿带回来的女子不吃也不喝,到底郎中查出来是啥毛病没?” 正挨着水缸边儿,切菜的和管事的唠嗑悉数进了小白耳朵里。 小白放弃了嚼肉咕咚一口咽下肚子。谨慎第一,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什么你都敢问。太子的事儿,你也敢问?小心脑袋不长你脖子上了。” 管事蹦地很可能敲了切菜的脑壳一声,摇着折扇走了。 “切,不长我脖子上还长你脖子上不成?就你那脑满肠肥的,哪里配得上我的小俊脸。” 切菜的小声嘟哝着出口恶气。 “你呀,早晚吃亏在你这嘴上。会说也是你,多说也是你。”旁边一个洗菜的婆子说道. “嘻嘻,高婆子,日子多无聊,我就是闲的瞎打听。” “打听你也得分打听谁啊,你问他?人家眼睛往上长的能告诉你吗?你问问高嫂子我还差不多。” “谁不知道你高婆子爱吹牛,吹死牛不偿命。那好,我问你,你知道啥消息?” 切菜的不屑的说道。 “不就是太子昨天安置在兴庆宫的女人嘛。切,看病的那郎中正是我们远房亲戚。昨儿我这手不是切菜切了吗,去他那买药,他给我说的。” “是吗?”切菜的显出了兴趣:“和你说的啥?” “啥?那女子就是气滞血瘀昏睡过去了。” 洗菜的婆子附在切菜的耳边小声道。 “就这?” “嗯,就这。” 小白是听明白了。这里是太子府。 哎,不对,还没明白,是哪国的太子府? 心里惦记着无忧娘娘,又寻觅了几块肉后朝慕米桃的寝殿溜回去。 走到门口小白忽然停住了。里面传出男人说话的声音。 “慕姑娘,你要睡到何时?” 哎呦喂,竟然是打无忧娘娘主意的,这?我不能让他得呈啊,虽然我是一只耗子。 门关的很紧。小白挤身从窗户缝里跳进房间。 房间里无忧娘娘依旧平稳的躺着。一个鲜衣华袍的男子坐在无忧娘娘的身边,竟然拿起无忧娘娘的手轻轻抚着。 小白心里一阵怒气。无忧娘娘在他心里像他耗子娘一样的地位,你一个爷们男人能随便碰就碰的吗,再说你谁啊你。 一百三十四章 人类是个不懂得纯爱的种族 小白心里一阵怒气。无忧娘娘在他心里像他耗子娘一样的地位,你一个爷们男人能随便碰就碰的吗,再说你谁啊你。, 此时只恨自己灵力不够,要不只要一个金手指,这臭男人就灰飞烟灭。 小白一个猛子扎到那男子手腕上,吱吱就准备咬一口。 谁知道那男子不待小白落稳就已经抬手一掌将小白拍飞。 小白华丽丽的通过从窗户被拍到了草地上翻滚了几个前空翻。 且末潇章厉声喝道:“兰香。” 一个十几岁的宫女应声而进:“太子有何吩咐?” “随公主来的那只白鼠,本王不想再看见它。” “是,兰香知道了。” 且末潇章重又扭身看向慕米桃。 慕姑娘。你落在我且末潇章的手里,算是我们的缘分。 不管你什么病,陷入昏迷。本王一定会治好你。 那天也是巧,忙完了在大瑞和暗哨的沟通,且末潇章准备请这位女扮男装的女人喝晚上茶。 敲了几下门却没人应。但是他却听到有人微弱的呼吸的气息。 客栈房门的锁对他这种会武功的人来说就是防君子不放小人的。且末潇章一个指头运气就粉碎了插销的木棍。打开门竟把他吓了一跳。 慕姑娘看似睡觉细看面色不对,似乎陷入了昏迷。她身上还趴着一个小白鼠也在呼呼大睡。 房间内空气正常,门窗正常,不像是有人为迫害的痕迹。那只有一种解释。慕姑娘突发了暗疾。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救的还是一位心向往之的倾世美女。 且末潇章轻声唤了慕米桃几声没有反应, 便抱着她准备下楼。转念一想,走楼梯这事还真说不明白,徒增麻烦。 打开窗户抱着她消失在茫茫夜色。连带着她身上的小白鼠。想是她的*物,一遭带走也罢。 此刻美人在侧。显得那么娇弱无力惨白。引出男人想保护怜惜的感觉。 且末潇章手指摸到她下颌的接点,轻轻揭去她下颌开始的易容假面皮。 一张汝瓷般晶莹白希的面庞出现眼前。只是略显苍白。 眼尾上挑弯月形的眼睛紧闭着,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翕动如蝶翅一样在轻轻颤。 眉心的红痣点出一番高贵。 鼻子高蜓小巧,嵌在这张脸上增加了精致的完美。嘴唇失去了红润,却像一枚樱桃的形状引人去轻轻啃噬一番。 且末潇章看着那唇瓣便俯下头去想品尝一下滋味。 他的鼻尖触到她面颊上,闻到了她的体香,不觉的热切的伸出舌尖一亲芳泽。忽然红光一闪,且末潇章被一道烈气嘭地顶起冲出塌前看着的窗户,一个翻滚落到草地上。昏厥过去。 “嘻嘻,嘻嘻。还以为你厉害到哪里去,竟然和我老人家一个下场。” 小白揉着疼痛的屁股躺在草地上幸灾乐祸。 不过也奇怪,我是他打下来的,他是谁打下来的呢? 此时浓阴蔽天的大山深处弯弯曲曲的小道,像一条没有尽头的长绳,缠绕山腰,越过山冈,爬进积着残红叶泥的沼泽滩.消失在遥远的天边。 无数条纵横交错的小径,在山林间,在峡谷中,在大川里时隐时现。 山路窄得像一根羊肠,盘盘曲曲,铺满了落叶,而且时不时遇到漫流的山泉,湿漉漉的,脚底下直打滑。 白狐警惕而快速的穿过东方的山垭口伴着匆匆的河水跑了几步,忽然又躲进了西边的一片桦树林中,不见了。“霜霜,你去哪了,有什么好玩的事儿没有?” 忽然一只黄毛小狐狸蹦跳过来:“那次你被围追,大家都以为你已经——嘿嘿。我也急的到处找你。” 白狐霜霜冲他翻翻白眼:“你以为我也会像你那么笨?” “嘻嘻。”小黄狐狸随在她身边很欢快的上蹿下跳:“霜霜,你看我,变好看没?变帅没?再有十年我就能化人形了。” 白狐霜霜再次白愣他一眼。兀自边走边闻边望。 “霜霜你好像再找人?” 白狐霜霜眼睛四处寻摸:“对了你看见我们白狐一族的亲戚都去哪了?我一路也没有闻道气味。” “话说我也很久没见到了,可能上次你们白狐被追剿之后就迁徙了吧。” “啊?迁走了?” 白狐霜霜蒙愣的定在黄泥小路上。 “我在这边练个亲属都没了?”白狐一路走来的疲惫失望顿时化成眼泪涌到眼眶。 黄狐狸有点手足无措:“那个你找不到他们还有我啊。霜霜,我们从小一起玩,我喜欢你好久了。” “去!”白狐霜霜狠狠瞪了黄狐狸一眼:“再说这样的废话,我就咬你。” “咬我。嘻嘻。要是咬嘴我是很愿意的。” 黄狐狸抬起狐狸爪子挠挠头。 “前几天我在林子里追兔子,好像见到了以前被你们白狐族赶出去独居的老管家。” “真的?”白狐霜霜眼睛一亮。当年是听姐姐说过老管家的事。 那老管家叫白梨花,是当年狐族最耀眼的女子。已经修成人形眼看要五百年修仙了,就因为爱上了最后一个采阴补阳的男人,给他指路逃出狐狸洞。 不想那男人逃脱后,却带大批人来这周围捕猎白狐一族。弄的很多白狐一族妻离子散。 白狐一族的族长大怒。结果将那管家白狐废了灵根,驱除狐族。废了灵根的狐狸是不能再修炼的。 那老白狐也因此深受打击,性格怪癖。便一直一个孤单单的生活。看起来早已经没有当年的锐气和身姿了。狐族的长辈经常说,不要相信任何人类,尤其是人类中的男人。 男人的誓言要是算数母猪都能上树。 不过,小白狐霜霜心里倒是燃起了一点光明。老管家肯定知道狐族的媚术。 只要想到那冷峻,英武的男子一双魅惑的桃花眼会闪出独独对自己的*溺。 霜霜倒愿意见见那个传说中不可接近的老白狐。 “黄毛,老白狐住哪里你知道吧?” 黄狐狸摇摇头:“不知道具在哪,但是她每天晚上都到河边取水,你可以在那等。” “当然,我会陪着你等。”黄狐狸跳到霜霜面前挡住她的路,甩着尾巴咧嘴卖萌。 “你?切,要你陪?”霜霜蔑视的瞪离他一眼。在狐族里白狐是最高贵的一族。黄狐就太普通了。偏偏这个黄狐狸打小起就老是黏糊糊的找自己玩,切。也不撒泡狐尿好好照照自己。 忽然林中一道闪电。蓝色的闪电,弯弯曲曲,乱摆乱窜,犹如怪形的蛇蟒。紧接着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响着,震得耳朵嗡嗡地响。 正好在白狐霜霜头顶的上方,发出一声可怕的、震聋耳朵的霹雳,天空好像震的碎裂了,“不好,天雷。”黄毛按住白狐覆在她上面挡住她,蜷起身子,屏住呼吸,等着碎片落到他的后脑勺和背上。 那隆隆的有力的雷声继续搏击云层,从山谷返响到山谷。趁着一点间隙。黄毛将白狐拽到临近的一个大树洞里。这树洞之前他来过,直接通到地下。是白狐一族走后留下的大宅子。 最响的一声炸雷贴着白狐的毛响在树洞边上,几颗手臂粗的树枝瞬间掉落。 “艾玛,好恐怖。”钻到地下洞穴安全的地方,霜霜还在发抖。 “连这点小灾小难都吓成这样,还指望修炼成人?” 地穴里蓦地响起苍老刻薄的声音。 “啊?谁?”小白狐被天雷吓的尚且惊魂未定又听见这么一嗓子,蒙愣的躲到黄毛身后。 “嗬黑额呵呵——” 那声音再次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 霜霜慢慢的回身,在不远的角落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妇人。 虽说是妇人,但白狐却能闻出她身上的狐族的气息。霜霜脑瓜里灵光一现:“你?就是当年被情所误被驱除狐族的老管家?” “我不是!白梨花当年貌美如花,怎么会是我这个样子!” 那老妇人忽然愤怒的龇牙把身边的瓜果梨桃一堆杂物向白狐仍过来。 “是她。就是她。”黄毛在霜霜耳边提醒道。 小白狐也是个聪明的。一下子猜到这老管家长久的独处,再有心伤,估计是受刺激了。 但是眼下就她一个会媚术的狐狸,她得和她沟通啊,提问呢。 真是道难题。 她捡起老管家扔过来的香瓜啃了一口:“嗯,好吃。我小时就听姐姐说,白狐族的白梨花管家可好了,见了小狐狸都会给果子吃。据说白梨花是当年白狐一族里姿色最美,媚术最高,舞蹈也跳到最好的。可惜啊。” 霜霜注意着老白狐的表情。 “可惜呀。”老白狐也发出一声叹息,愣愣的坐在那里。仿佛思绪回到了当年。 “所以,我们小一辈的白狐真是遗憾啊,没见到白梨花那传说中的媚术,传说中的舞蹈。” 霜霜太息一声。 老白狐依旧沉寂的坐着看着一个方向仿佛被记忆催眠了。 良久,老白狐突然起身,向她这边走来,霜霜吓一跳手里握紧了一把枯枝。 没想到老白狐却是跳起舞来。仿佛真的有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而她是领舞的佼佼者。舞姿轻盈优美、如痴如醉,飘忽若仙。如空谷幽兰般出现,边走边跳。围着小白狐和黄毛。绕着圈的跳。 霜霜几乎忘却了呼吸。那老妇人的眼神此刻就如少女美目流盼,让人心跳不已,似乎感觉她的美眸正在瞧着自己。心里不禁生发出爱慕之情。 忽然老妇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身躯如十八岁般轻萦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似乎有百束光影将她围成一圈。 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仿佛泛起蓝色波涛,而她则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一舞终了。霜霜还沉浸在眼前没及时消散的画卷中。 老妇也愣愣立在那破墙壁边上。忽然捂脸大哭。 “可能,她想起过去了。”黄毛在霜霜耳边说道。 霜霜点点头,虽然她还体会不到这种妇人的心酸,但是刚才和现在的对比确实令她唏嘘。 “小白狐你是来求老身的吗?” 老妇人忽然说道。声音虽然苍老却语气清正,思维正常,并且一眼看透霜霜有求而来。 小白狐心里大吃一惊,暗暗称奇。 “这没什么奇怪的。现在的我形容枯槁人见人躲,狐见狐烦,而你却一味的夸奖与我。不是有求又是什么?世人的嘴脸不过如此。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有用你就是神人,没用你就还不如挡路的狗。人世间有什么是非曲直?在功名利禄面前,所有的是非曲直都是讲给别人的标准。” 老妇人声音平静,没有悲戚,没有哀恸。只有静寂的空间里她那份凌然。 霜霜年龄尚小听不懂她激烈难懂的话,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聂诺的说:“老人家,我是要有求老人家之处。我想——学习白狐一族的媚术。” “媚术?你学它想干什么?” 老妇人冰冷的反问。 “我——爱上了一个人类的男子,我——想让他独独——爱我。” “哈哈哈哈。” 老妇人一阵狂笑,然后是更为冰冷的声音:“人类们想的东西都太多了,往往还没有精怪们爱的单纯。不是我们单纯的爱就能满足他们的。人类是个不懂得纯爱的种族。你确定你想要一个人类的男人的爱?” 一百三十五章 锦帐软红春宵暖,媚眼如丝人影摇 老妇人一阵狂笑,然后是更冰冷的声音:“人类们想的东西都太多了,往往还没有精怪们爱的单纯。人类是个不懂得纯爱的种族。你确定你想要一个人类的男人的爱?” 霜霜努力嚼着老白狐的话,太难嚼了,听不懂。她还是刚刚懵懂对爱情做梦都年纪也不想懂。 她只知道在人世间见过了很多男子,唯有他轩昂,英武,俊美,吸引着她第一眼就开始爱慕。 梦过多少回。若是被那样的男子垂眸爱抚,*爱一次也是值得的。 “老人家你的话我还不太懂,但是,我确定。我心里眼里都是他,我控制不住的想和他在一起爱他,要他。永远不分开。” 黄毛打了一个哆嗦。委屈奇怪的看着白狐。霜霜失踪才一年,真就是女大十八变,越变立自己越远。 洞穴里沉寂。老妇人半天没有说话。仿佛又陷进了无边的回忆。良久,似乎她咬着牙说道。 “爱情,是毒药。但是你有权利选择你想要的生活。教你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霜霜心头火焰一闪。噗噗的火苗忍不住激动。老人家这是答应了。 “老人家你说,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 “替我——找一个人——一个没心的人。” 好森冷幽暗凄凉的语气。 霜霜自打出娘胎第一次听见。 这是带着恨?还是带着爱?还是带着刻骨相思? “找人?老人家?”她聂若的重复了一句。 “对。一个没心的人。也许他已经死了。也许还没死。死或者——没死。我都要知道,这个没心的人,他的心究竟留在哪?给了谁?” “好。”霜霜暗暗心惊的答应道。 究竟有多刻骨,究竟爱的有多痛才会让一只五百年老狐妖切齿到今天,恨到今天。 姐姐说过,感情的事有爱才有恨,没有爱哪有恨。 在大瑞和天泽的驿路上尘土飞扬,马不停蹄的奔跑着两骑汗血宝马。 离倾绝再次一夹马腹“小雪,再快点。” 白马扬起马鬓加快了速度甩掉后面的黑色汗血几百米。 “黑子,跟上小雪。” 木槿也紧紧追着离倾绝的身影。忽然黑子一个踩空马失前蹄跪在地上。木槿好悬从马身上惯性冲下来。 离倾绝久久不见木槿跟上,勒下缰绳磨头又回来。 “皇上,臣无能,黑子跑不动了。” 离倾绝看着口吐白沫,身上遍布红汗的黑子。再看看也疲惫至极的小雪。 不能怨马。这几天汗血宝马不分昼夜一路疾驰,若是普通的马早就累死了。 西贺京城还有百里。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暮色渐浓。两匹马停了下来。这么晚城门可能进不去了。 “紧赶慢赶还是出了差头。” “爷,咱现在就是进了城找人也费劲。要不先在此打尖一晚,黎明出发。” “找驿站让黑子小雪修养一天。换马,继续走。赶在天黑关城门前进城。”离倾绝不容分说决绝的牵起马向前面驿站走去。 驿站就是专门为路过客商,马队更换马匹车辕顺便让马休养生息的大马厩。 在古代交通主要靠马匹,一匹好马相当于一辆兰博基尼的时代,官路上的驿站隔不远就是一座。属于古代的高速加油站。 二人换好马匹扬鞭疾驰。终于在城门关上前的最后一秒踏进西贺京城大梁城。 大梁的繁华不输天泽。街上商铺林立,风灯高挂。木槿找了个老实人婉转打听了太子府的位置。 此时是天已经擦黑。西贺本就是个山地国家,夕阳完全落在起伏的山峦后。只剩下余光照在地面。景物慢慢变成模模糊糊忽明忽暗的影子。 两骑快马一前一后向大梁城且末潇章的太子府方向跑去。 一直是大路,临近拐角忽然拐过来一个女子边跑边回头张望。跌跌撞撞奔他们的方向快速跑来。 离倾绝马速太快一下子勒住缰绳,骏马嘶嘶叫了几声踏着蹄子扬起一堆尘土。那女子发现对面的马匹时躲避已晚,一是收不住脚惯性的跌倒地上。 靠!越着急越出乱。离倾绝急忙滚鞍下马查看那女子伤情,不料两人抬头耳目交汇彼此都惊喜交加的忍俊不住“啊——”了一声。 “夫君?竟然是你!还好苍天保佑!” “桃桃?”离倾绝不敢置信的扶起地上的慕米桃。 她发髻蓬乱,衣衫也不合体,只是那莹白纷嫩的鹅蛋脸,柳叶眉,眼尾上调的凤眸,眉间的红痣和那独一无二的气质,不是他的桃桃还能是谁! 离倾绝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大手揭开她的衣领看见她肩上的那粒蛊虫花痕触摸起来依旧熟悉。 “夫君,如果有一天我们离散了需要相认,这蛊虫的花痕就是最好的印记。”慕米桃由着她揭开衣领查看花痕,温柔的说。 桃桃!真的是你!离倾绝把脸扑在她颈间使劲嗅着她的芬芳,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若是可以,她就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珍宝 原以为要历经千万波折才能营救出的爱人,不想就爱眼前。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还象做梦。 “朕的桃桃,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 离倾绝吻着她的颈间秀发。没时间再耽搁将她抱到马上搂在自己怀里催马前行。 慕米桃微微闭上眼依偎在他怀里,那气息暖暖的龙诞香。她想了很久,她好喜欢。 “桃桃,你当时不是说已经灵识出体,要为夫营救,怎么自己还能逃出来?” 离倾绝旅途疲惫声音显得黯哑,这听在慕米桃耳朵里更是魅惑。 她更紧的靠在他身上:“夫君忘了,桃桃是有些异术的,自然能找到办法脱身,何况还有小白帮我。” “是啊,差点忘了朕的娘子就差修仙了。小白呢?没和你一起出来吗?” “小白,他,在帮我逃脱时出了点乱子走散了。”慕米桃说着神色黯然。 离倾绝再听见走散这词时也忽然黯淡了脸色:“娘子现在找到了,就差皇儿身在何方尚不知道,不过,有朕呢,娘子不必担心。” “嗯。”慕米桃轻声嗯了一声似乎很疲惫闭上眼睛。 木槿跟上来远远看见皇上娘娘团执手相看看不够的,他一颗噗噗悬着的心脏也落回胸腔里了。不敢上前,勒住马缰绳循着客栈。 “木槿。”离倾绝用传音密语迅速喊过木槿:“连夜回天泽。” 永福宫里,锦帐软红春宵暖,媚眼如丝人影摇。经过几天几夜的奔波回到天泽皇宫。 洞房花烛夜,小别新婚。 慕米桃有意着了一件镂空红纱的透明帛衣倚在软榻的韦帐里痴痴望着寝帐旁龙书案边埋头批折子的离倾绝。离倾绝走了差不多十天积攒了一堆公务。慕米桃又缠着他时刻不愿分开。确切说他也想和桃桃多呆一会儿。不得已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今晚已经将公务奏折搬到了永福宫。 此时陷在一个大瑞叛军即将攻克京城的折子,低头沉思。 少师安然祖上功高盖主曾被判了乱政割舌之罪,但威势不在,余威残存。 凌将军在朝野中的威望如日中天。这两人联合,大瑞老皇帝必是回天无术,除非天降奇迹。 现在大瑞老皇帝向他离倾绝求救了,哈哈哈哈。如此时刻,他要权衡。 “夫君,夜深了,也该休息了。”慕米桃莺声软语的唤道。 离倾绝沉浸在折子的思考中一时没有吱声。 慕米桃轻轻走下软榻走到离倾绝身后,若隐若现的纱袍将她的身体拨弄的*迷离。 她伸出藕臂从背后抱住离倾绝,温软的身子蹭着他的后背:“夫君,春宵苦短,你若是批到天亮,岂不可惜了这久别的良辰。” 离倾绝的肌肉被她闹的痒酥酥的顺势将她从肩上翻过来搂在怀里:“桃桃,你说你有多想念夫君,近日温柔了许多。” “夫君是嫌桃桃往日不温柔吗?”慕米桃红唇微挑,玉手脱下离倾绝的外袍,腰带,里衣,*,一件一件,摇曳的红纱裹着美体在他身前晃了晃。引诱的离倾绝再也无心朝政翻身将她覆上。 “桃桃,你这个小妖精魅惑夫君。” 说着离倾绝鼻子在她颈间嗅了嗅:“这味道好甜腻。今日如此妖冶*夫君,看我不把你吃干抹净。” 大手撕开红纱露出慕米桃白嫩嫩还在乱动的腿。 慕米桃听了这句微微一愣旋即娇嗔道:“夫君,你好坏呀。”慕米桃小拳头柔弱无骨的砸向离倾绝的胸脯。那弹性的肌肉柔韧的感觉真好。 离倾绝噗呲笑了长臂握住她的小粉拳:“桃桃走了几天搁哪儿学的这套女儿娇。”他倒有点不习惯。还有桃桃身上多出的那股甜香,相比他更喜欢她之前的清幽兰草味道…… “率土之民莫非王民。天下美女那么多,夫君三千弱水,桃桃再不学乖点还能入了夫君的眼吗?” 这吃醋的劲儿,离倾绝倒是经常被慕米桃念叨。 “嗯,有道理,那就不许再跑,再有下次,夫君可要罚你。”说着,离倾绝就要拉下锦帐。 慕米桃搂过他的肩:“不要,待我吹熄榻边的烛台。点着灯娘子不敢看夫君。” 说着吹熄了蜡烛酥软了身子向离倾绝怀里拱去。 嗖!“嗷——喔喔——” 忽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窗外扑到软榻上,正好夹在离倾绝和慕米桃中间。 “啊——”慕米桃一声惊叫躲在离倾绝身后。 离倾绝反应快抬掌将扑来的物体打到榻下,一腔浴火蹭的就熄了。借着门口的烛光看出是白乎乎的动物。“来人,掌灯。”守在外室的木槿第一个冲进来护住离倾绝。 来福和一个宫女随后急急跑进来。点上蜡烛失声惊叫:“白狐?陛下白狐怎么跑进寝殿,请陛下饶恕奴才看护不利。”宫女急忙跪下扣头,来福也耷拉着脑袋百思不解。 只见白狐挨了一掌萎靡的卧在离软榻几米的地毯上。似乎受了内伤,喘气有点困难。唯有那张灵秀尖利的脸恼怒的回转头瞪着慕米桃和离倾绝。 狭长的眸子水汪汪的蓄满了泪。 来福看愣了:“皇上,白狐也会哭?” 离倾绝看清是玻璃若而的白狐后,稍微缓了下怒气:“来福,去把白狐给若而郡主送回去,嘱咐她看牢了。” “哦,这事奴才还没来得及和陛下禀报,若而郡主这几日突然不见了。不辞而别。留下这只白狐无人照看,奴才一直养在永福宫来着。” “什么?若而不见了?深宫大院她能去哪里?没有留下什么吗?” “嗷——喔喔——”白狐这时哀嚎了几声。 “好了别怕了。皇上看在若而公主的面上没怪你。”来福抱起白狐安慰的拍拍她狐脸。 离倾绝披上了衣袍:“来福,带我去若而郡主的宫里看看。” “是。那这只白狐?” “先留在永福宫养着吧。” “陛下,桃桃也要去。”慕米桃此时也穿上外袍从寝帐里出来,莹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惊恐。 “夜深风大,娘子稍等片刻为夫就会回来。” 离倾绝停下脚步理了理慕米桃垂下额前的碎发:“听话,乖。” “不嘛,夫君你看这白狐的眼神好凶,再说桃桃和若而郡主也有交往,她不见了桃桃怎么能放心。” “嗯,也好。玉容给娘娘拿件披风。”玉容早就将红绸牡丹披风准备好了。 离倾绝接过玉容递过来的红绸牡丹披风亲自给慕米桃披上,系上蝴蝶结:“冻出寒热来,朕要打你屁股。”白狐‘嗷喔喔’凄厉的叫着瞪他们上了轿子走远。 玻璃若而的宫殿离永福宫不近。轿子走了差不多两盏茶的时间才到。 此时月儿已经转到西天。 园子里依旧风灯高挂,两个太监在门外值夜。 宫里也守着两个宫女。 “郡主几时不见的?”离倾绝走进来带着一团寒气。吓得两个太监和宫女抖如筛糠:“皇上饶命,郡主生性好动,总是不在宫里。奴才也不知道几时,就是五天前晚膳时没回来吃,奴才们就及时禀报了来福公公知晓。”五天前?自己还在大瑞奇峰城的时候,离倾绝暗暗寻思,若而这放纵不羁的性格能不能擅自出去找我了?“没留下什么书信吗?”离倾绝往玻璃若而的寝殿走去。 寝殿里照旧灯烛光亮,只是那老花梨木的软榻无人享用静静的摊着绸缎被褥。 离倾绝从内殿走到外殿巡视着有没有什么痕迹。 玻璃若而自小在草原的马背上长大,草原部落常年迁徙。所以她爱玩好动不安分,离倾绝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若而一向董事,且在迁徙中长大,按说出宫的话不应该不留下片言只语。 “你们谁负责收拾若而郡主的起居?”离倾绝厉声问道。 “陛下饶命,是奴才。”一个瘦弱的小宫女哆哆嗦嗦的走过来跪倒磕头。声音吓得像蚊子哼哼。 “皇上,在这,找到了一张纸条。”慕米桃从梳妆台边兴冲冲过来展开手中的信笺。 是宫里的信笺。信笺上只有几个字:“皇帝哥哥,我去找你了。” 离倾绝细看,字体潦草,大而圆。若而到了中原才习汉字自然写的不好。这确实是她的笔迹。 离倾绝将信笺交给来福收好,转头看着慕米桃一直冰寒的脸上露出点笑意:“娘子是在哪里找到的信笺。” “就在梳妆台的抽屉里。这丫头留个条也不放在明面上,叫大家好找。” 跪着的小宫女此时更哆嗦了。心里打鼓:我白天还翻了梳妆台的抽屉,除了几枚首饰没看见啥呀。无忧娘娘却找到了。这皇上再追究起来,我不是要挨鞭子吗。 “皇上,该早朝了。” 来福看看天色东方发白,提醒道。 “嗯。木槿,走着直接去早朝吧。来福你用轿子送娘娘回永福宫。” “皇上——”慕米桃娇嗔的一跺脚走过来顺了顺离倾绝的领子:“皇上早去早回,不要太辛苦了。娘子在永福宫里等你。” “恩。娘子回去多休息一会。”离倾绝给她已经松开的披风带子重新系上。随木槿向昭阳殿方向走去。 慕米桃痴痴的看着离倾绝的身影消失坐进轿子,怏怏的回到永福宫。 “来福,半夜时本宫受到了惊吓,不想看见那只白狐,你且将它放在别处养吧。” “是,无忧娘娘。” 一百三十六章 白狐的愤怒 “来福,半夜时本宫受到了惊吓,不想看见那只白狐,你且将它放在别处养吧。” “是,无忧娘娘。” “嗷嗷——喔噢——”白狐从宫门里冲出来。一口咬住慕米桃的衣角。眼神凶狠的瞪着慕米桃。 “哎呦喂,小白狐,这是无忧娘娘。你可不能放肆。赶紧和我换个地方吧。” 来福一看这架势,白狐和无忧娘娘还真不和谐。急忙喊来宫女将白狐抱:“把玻璃若而郡主的白狐再送回郡主的宫殿好生喂养着。郡主对白狐*爱有加。别等郡主回来看见什么差池。” 白狐在那宫女怀里还叽叽喳喳的赤牙咧嘴冲慕米桃嚷着。 “郡主的*物,好生喂养着”。慕米桃也嘱咐道显得神色复杂的被宫人扶着进了永福宫。 永福宫里锦帐犹在,帷幔半遮半放,叫人不禁想起折腾了一晚上没有安寝。徒然的在软榻上放着那件特别的睡衣。 软榻旁铜质香炉燃着袅袅清香。 慕米桃坐在梳妆台前再次给眉间的红痣又用胭脂点了点。 “梅香。” “娘娘,奴婢在。”梅香赶紧端着早上净脸的水进来。 “炉里点的是什么香?” “回娘娘,是夏国进贡来的提神的香。娘娘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嗯,白日里点它也就算了。晚上就点这个吧。” 慕米桃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盒子里有一块香料。交给梅香,这是一位西域的朋友给本宫的上等安神香。晚上点上。” “是,梅香记住了。”梅香小心的用白玉托盘装好这枚香块,一股非常舒服的馨香钻进鼻孔。娘娘弄来的东西肯定是上好的。 “梅香,你过来。”梅香刚转身,忽然又被慕米桃叫了回来。 “娘娘,唤梅香何事?” 慕米桃眼神从镜子里移到梅香脸上:“本宫自从进了皇宫,还不知道皇上究竟有几个妃几个嫔?” “额,回无忧娘娘,皇上登基数月,还没开始选秀。一直还是沿袭昔日在王府时候的旧制,没有正妃。只有两个侧妃娘娘,几位夫人都在宫里住着,但是都没有封号。奴婢看皇上只来永福宫,娘娘不在的那几天,皇上也是在永福宫安歇的。其他几位妃子那都没去过。” “哦。”慕米桃绽唇一笑:“想不到梅香你倒是机灵的。日后本宫不会忘了你。” “奴婢谢谢无忧娘娘厚爱。奴婢为娘娘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梅香心里头乐啊。八大宫女。娘娘单是走近了她,以后至少在风云诡异明争暗斗的宫里有点扑头。 离倾绝早朝后,担心慕米桃昨晚因为白狐的事情,跟着折腾了半宿。乘轿子回到永福宫。慕米桃又像小猫儿一样蜷在榻里孤单单睡着。只盖着一层薄薄的纱衾。露出婀娜有致的身姿曲线。 脸儿媚,颈儿白,唇艳如樱。桃桃这次回来妩媚了很多,倒是有些不像咋咋呼呼的小辣椒了。 难道因为小别。文人们不是常说失去过才更珍惜。离倾绝爱抚的给她盖好被子。 笨女人,自己跑出去找皇儿,岂不是比大海捞针。皇儿没找到还险些把小命搭上。那几晚在梦里和她的灵识缠倦索欢,这些天又车马劳顿,昨夜甚至*未眠。想来桃桃是累坏了。 等百里逍遥再回来时,必须定几副丹药给桃桃吃。 “梅香,嘱咐宫人们别打扰娘娘,让娘娘多睡会儿。朕今日要忙的很晚。” “是,皇上的吩咐。梅香记下了。” 梅香小心的应着。宫人都惧怕这位冰脸的皇上。只在和无忧娘娘相处时梅香才会看见皇上还会笑,露出洁白的皓齿。不禁也对这位娘娘满是好奇。 慕米桃醒了后,听见梅香的汇报差人给勤政殿的皇上送了几样自己做的小点心。 半个时辰后,宫人回来说皇上出宫去了。 出宫,又是出宫。 “梅香,陪本宫在御花园里走走吧。” “是。”梅香拿了一件披风远远跟在慕米桃身后。想起上次无忧娘娘采了许多的晚香玉,梅香便在慕米桃身后挑着开的洁白水灵的晚香玉折了几支做成花束给慕米桃:“无忧娘娘,奴婢做的不好看,可是这花开的确实不错的。” 慕米桃接过晚香玉嗅了嗅:“你这花束折的倒是好,本宫挺却是喜欢曼珠沙华的,你看这卷起的花蕊多神秘漂亮。”说着慕米桃自己折了一支红色的曼珠沙华摇在手里。 梅香心里暗暗叫苦:拍马屁拍在马尾巴上了。娘娘的心意喜好可真是几天一变。不敢再擅自说话只在后面远远跟着。 御花园,她走过无数遍了,秋日金菊怒放,兰草奇香。今日走来就是感觉不同。不知不觉走到了玻璃若而住的宫殿。挨着青转红瓦的石墙听见白狐嗷喔的叫声,似呜咽,似悲鸣,似谩骂。慕米桃顿足听了一会儿向园中白狐走去。 白狐看见慕米桃气焰陡起张牙舞爪挣脱着宫女的怀抱就要往慕米桃身上扑咬。 “小白狐,你这样闹,被宫人听烦了,或者被皇上听去,少不得要你自己受委屈。若而郡主不在,你要将养好自己。本宫心里有数,你只管好好等郡主回来就是。要是把本宫惹烦了,一句话将你送到宫外,你的日子可真不好过了。” 白狐果然被慕米桃这番话说的老实下来,嗷呜低鸣,眼神却凶狠愤怒的盯着慕米桃。 “梅香,吩咐这里宫人,好好照顾白狐,不许她走出宫殿,打扰了皇上。” “娘娘真是善良周到,连这一只小狐狸都记挂在心上。”梅香着实喜欢了这位无忧娘娘。 扭头吩咐抱着白狐的宫女:“听见了吗,无忧娘娘心怀慈悲,看在若而郡主的面子上也爱惜着白狐,你们加点小心。” 话没说完,白狐忽然嗷呜一声从抱着她的宫女身上窜下来凶狠的扑倒慕米桃张口要咬。利爪瞬间扯破了慕米桃的华丽百褶裙。 “哎呦,快抓住它。快点。” “这白狐不想活了。” 两个宫女被白狐的举动吓的大吃一惊傻呆呆的不知所措,梅香毕竟有武功。上前一把扯住白狐的后蹄将她从慕米桃怀里拉出来。此时慕米桃已经是发丝散乱云鬓歪摇。胭脂划上黑道儿。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两个宫女急忙跪下。这可不是小事。被白狐扑咬万一有个闪失,别说她们的命,就是宫外的家人的命都玄乎。 此时白狐已经被梅香打晕丢在地上。 “娘娘还好吗?要怎么处置这个畜生?”梅香扶起慕米桃见慕米桃也就衣裳撕破了,身体没事也稍微安心了点,这是没事,有事的话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慕米桃从地上起来,面无表情,然后走上前蹲下看了看昏迷的白狐在它唇上中穴处点了一指:“你们也说了,它只是个畜生,自然不懂人世间的事,何苦处罚它,以后看好它别伤人就是。待会儿,白狐醒来你们多加照顾,别留下什么内伤。” 两个宫女,包括梅香全都愣住了。 这无忧娘娘果然与众不同,就说这心胸,对一只畜生尚且如此厚道,何况对下人,将来若是无忧娘娘扶正了,这后宫还真能有几天好日子过。双双扣头感谢:“奴婢们万谢无忧娘娘大度不杀之恩,也必会尽心尽力善待这白狐。” 子夜,皎月中天,分外明朗。 永福宫里一地清晖,慕米桃又换了件儿白色的素纱透明帛衣,纯白素雅的像洁净的凌波仙子。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她站在香炉前挑着那焚灭的香灰。 “圣上驾到——”来福高航的一嗓子。 慕米桃焚香的手一抖。唇边绽出笑意。 “桃桃,这么晚还不睡?” 离倾绝走了进来,大掌搂住慕米桃纤细的腰身。慕米桃随着他的手劲儿转过身攀在他怀里身子贴近他,伸手搂着他的脖颈:“夫君不来,娘子怎么能睡。”她的凤眸捕捉住他的眼神,波光流转,欲语还休。凤眸里似乎藏满了万千风情。 离倾绝搂住她轻萦的身子看着她有一瞬间的恍惚痴迷。 眼前怀里的慕米桃玉衣薄纱如雪洁,柳眉凤眼含娇带俏。 身材若隐若现,袅袅婷婷,奥凸有致,宿兄俏臀。长发流散如瀑布,纤腰一束,钰腿微蜷。一双纤手皓肤如玉,贴着他的肌肤便如柔弱无骨一般。 “娘子,今天就像天外的仙子落入凡间,你是想让为夫欲罢不能精尽人亡不成。嗯?” 离倾绝反手将她放在软榻倾身覆上贴着她的颈窝呢喃。 妖娆的娘子,缭绕的香氛搅得离倾绝意乱情迷。 一百三十七章 三次用媚术 妖娆的娘子,缭绕的香氛搅得离倾绝意乱情迷。 他将脸覆上她的面颊:“娘子,你让为夫醉了。” “皇上只管醉吧。”慕米桃小手搂过他的后脑微闭了双眸,微微撅起红嘟嘟的樱唇。 这句话让离倾绝顿住了。没有记忆中熟悉的呵气如兰的清幽,现在他知道桃桃身上甜腻的味道是从哪儿来的。 他确实不习惯这种甜腻腻的味道。 嘴唇从她的嘴角滑到耳际:“为夫刚从勤政殿回来还未洗漱,待为夫去洗澡。” “皇上——”慕米桃手臂像蛇一样挽着离倾绝的脖颈不松手。 还沉浸在预演好的甜蜜中,忽然被离倾绝放空,热情速减,好不气恼。 “梅香备水。”离倾绝却逃也似的走进隔了几道门的永福宫的浴室。 命众人都出去。离倾绝独自坐在木桶里肆意的放松了身体,神智清明了许多。 往肌肉上聊着水。离倾绝合计着不对劲儿。 他认识的桃桃,记忆里的桃桃不是这样的啊。那个小辣椒你想哄她活动,她都一万个理由推脱。他要是得到一次抹干吃静的机会就跟中了头彩似得。也就是这样欲求不能,更加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这几天桃桃怎么像饿狼似得,变着花样的*我。 古人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那应该是女人青春渐逝,急着抓住青春的尾巴。 桃桃虽说认识了五年,还生了皇儿,毕竟才二十出头,芳华正好,还没到那个时候怎么就跟多少年*似的? 自己多年来虽然花名在外,但其实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就是自己对心仪的女子也没有桃桃这样用尽瑟佑的。 忽然想到,自从大梁京城相认,桃桃这几日都好像转姓了似得,温柔似水,缠*绵。也不叫他花萝卜了。也不说阉了他了。 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离倾绝手指敲着水花,忽然心思一动,难道,是中了且末潇章的什么把戏? 这个且末潇章可不是省油的灯。 明面上他和燕宁公主定了婚约,可是那是以为离安瓷即位,燕宁受*的时候。 现在换了朕当皇上,燕宁的婚约,他提都不提,无非是个政治联姻。 此番桃桃的异样,能不能是在桃桃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离倾绝仰头靠在木桶上的靠垫上微闭着眼眸前思后想的困倦以极慢慢闭上眼睡着了。 梅香和兰香在浴室外等了好久,也不见皇上出来,没有皇上的吩咐又不敢进去。彼此大眼对小眼的狐疑猜测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慕米桃也倚在榻上垂泪。这个夫君,因何情谊深浓时忽然走了,难道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自己不够美?不够魅惑?还是——有什么不对? “娘娘,皇上已经洗浴了一个时辰了,奴婢要不要进去看看。” 慕米桃回过神来。 “已经一个时辰了?本宫且去看看。” 浴室内雾气缭绕,散发着皂荚和清茶的香氛。离倾绝冥眸,垒起肌肉块的胸脯以下身子浸没在洒满花瓣和皂角的温水中,墨色青丝漂浮在水面形成一副妖冶绝美的风景。 英武的轮廓因为浸上水珠雾气而显得异常温柔俊美。 隆起的额,高蜓的鼻梁,薄削的唇形,完美的颌线。在水雾气中显得美晃眼,好若谪仙 “夫君。”慕米桃走近他轻声唤道。 没有回答。想是睡着了。 慕米桃脸色放松,玉手抚上他的肌肉,那么结实,弹性,这是爱着的男人的身体。 她将脸贴上他的脸,鼻翼边一粒晶莹的水珠,她用舌轻轻舔去。 再轻轻舔过他的眼皮,发际,鼻端…… 半睡半醒,朦朦胧胧的,离倾绝感到一抹人影出现在面前。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桃桃?” 他朦胧的唤着,磁性的嗓音将慕米桃沉醉。 慕米桃脱了衣裙。拿起浴桶边折扇。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素手,秀足如在流云中行走。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曼妙间似乎有看不见的气流将离倾绝围绕。 慕米桃伸出小巧的玉足踏进木桶的水里立在他身侧,随即双臂搂着他的颈子伏在他身上。 他的肌肤温凉清润。 离倾绝下意识的翻身将她靠在桶壁上。 慕米桃的红唇就凑过来捕获到他的薄唇像甘露一样美好令她不自禁的辗转。 此时离倾绝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醒来,身上的人儿立时让他迷醉,那种心旌摇荡不能自控的感觉,袭来。 他不自禁的搂紧了他。 “夫君。”慕米桃娇声颤抖。 离倾绝蹙眉,怎么又是一股甜腻腻的甜香。不是桃桃惯有的体香。这让他清醒了几分。究竟是不是且末潇章耍了什么把戏,还有待调查。 平缓下身体的悸动,安抚的抱紧慕米桃的身子:“娘子,不早了,为夫必须要早朝了。” 他步子走出木桶也将慕米桃抱出浴桶;“来福,给朕更衣。” 慕米桃因悸动也因羞愤涨红着脸:“夫君?” “桃桃,为夫这几日甚是繁忙,你也多休息。待为夫给你找到皇儿。” 离倾绝看着慕米桃几次因情愫而失落的样子不免心疼。 给她擦干身子换上干爽的帛衣,将她抱到软榻,盖好被子。慕米桃转过身子佯装生气。 离倾绝揉了揉他洒在枕上的头发。和来福去了早朝。 这一天慕米桃没有走出永福宫,一直倚在榻上郁闷。 晚上,她命梅香点上熏香,又换了件浅色的纱衣。 二更时离倾绝命来福来永福宫告诉慕米桃:“奴才见过无忧娘娘,皇上让奴才传信说公示繁忙分身无术,让娘娘也早点休息吧。” 一双指尖掐到肉里拧得青紫不知道疼。 慕米桃阴沉无声的看着来福扣了头离开,身子木头般栽倒榻上。扯过薄被蒙住脸珠泪滚到腮边。委委屈屈,她渐渐呜咽着哭出了声。 他不喜欢她?不喜欢她!为什么?为什么? 她明明感到他动情。明明感到他身体的变化。明明就差一丁点就将自己变成他的。一旦变成了他的,他想戒掉她就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就差那么一点点。 白梨花说,如果三次用媚术都不能迷惑到一个男人,还是放手吧。那男人就不是你的缘。 三次.她已经用了三次了。 他却躲了。她不甘心,不甘心! 离倾绝又在勤政殿里批着奏章睡了一觉。他甚至想到梦里去找找桃桃。 梦里的邂逅缠倦桃桃的真实可爱,倒是蛮符合他的口味。 不料*无梦!沮丧的。 “陛下难道被皇嫂赶了出来开始睡书房了?哈哈哈。” 离倾绝还赖在睡里不肯醒,寻着梦,一抹大红的身影就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闯进勤政殿。 “哎,二爷,您别进去啊。” 来福跟在百里逍遥屁股后面紧撵慢追的还是慢了他几步,被百里逍遥拉在后面大摇大摆走到离倾绝的龙书案边上。 “不说话,你能死啊。还是谁能把你当哑巴卖了。” 离倾绝被他吵醒,没好气的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皇帝大哥,弟弟这么早来你就不问问什么事?” “什么事?你这个乌鸦嘴大早上能说出什么好事来。来福,再让人擅自闯入当心你的狗头。” 离倾绝闭上眼准备去梦里再找找桃桃。 大早上的,身体叫嚣着他也是想她了。 “还真是好事。” 百里逍遥翘着二郎腿晃悠晃悠的成竹在胸。 “嗯,那说吧。”离倾绝知道百里逍遥无事也是不会来的。他的时间都掐着手指头算计着用,光是怡红楼,鸣翠楼,水明轩的一沓红颜知己就够占用她闲暇时间的。 “二弟我,近日来没什么值得亲自我去的订单,所以呢就随便打听了下我那小皇侄的下落。” 离倾绝一个精神双腿从龙椅上翻下坐起身子:“说,要是诳朕的,禁足你半年。” “甘露寺扫地?当和尚?大哥,这招数对待皇城二少真有点——技巧啊。” 他没敢说真毒啊。说了后果不可想象。这位四少中的老大脾气本来就不咋地,坐了皇上,更不敢触他虎须啊。 “咳,皇上,事情是这样的,臣将种种事件抽到一块分析,已经调查到,当日无忧公主确实是慕姑娘现在的皇嫂。但是被大瑞的明贵妃传进皇宫后,就被掉了包,然后,皇嫂就被那恶毒的明贵妃——毁了容。 几个月后后宫一座冷宫发生过一起火灾,火不大只烧了交城殿的一座小偏房,不久就被御林军扑灭了。当时也没造成什么影响。 在大瑞西郊有一座京兆尹裴天逸裴公子的别院,不大,那阵子刚买不久。 凌碧儿和裴天逸经常出入那所别院。几个月后,那里的一个被毁容的女子生了一个胖小子。” 一百三十八章 皇上你有妖气 凌碧儿和裴天逸经常出入那所别院。几个月后,那里的一个被毁容的女子生了一个胖小子。” “继续。”离倾绝手指轻轻敲着桌案,语气却是迫切的。 “然后那胖小子被裴公子带到了边关。据臣分析,那女子就是皇嫂,而裴公子带走的胖小子应该就是皇嫂生完龙子无所托付暂时交给裴天逸的。” “裴天逸!” 离倾绝敲着桌面的手抓起桌上的玉箫快速的旋转着。 “裴天逸!” 离倾绝再次念着。玉箫被他转的虎虎生风,百里逍遥往边上躲了躲。根据他多年经验,皇上气头上手劲儿大得很。这要是被皇上打了一棍子,多不值得。 今天他不能破相,一个月没回京城,水明轩的楚月还在等着呢。 “桃桃怎么跟裴天逸有牵扯?竟然信任到托付皇儿??” 离倾绝转完了玉箫啪的往龙书案上一放,怒意已经出来了。 男人,永远是最先想到占有欲,嫉妒心。而身在上位的男人更永远是优越感在第一位。 这种消息他第一反应不是小包子和裴天逸现在在哪,而是他的女人怎么能和别的男人走到这么近?怎么可以! 世上男子,舍我其谁! 百里逍遥一看离倾绝真的怒了,也乖乖坐直了身子,认真道:“皇嫂在珏王府住时和珏王的侧妃凌碧儿交好,凌碧儿和她二哥凌西岳交好,凌西岳和他同僚裴天逸交好,所以皇嫂就和——额——交好。” “放肆!不成体统!孤男寡女何来交好一说。” 离倾绝一挥袍袖,案上的纸张悉数扇到百里逍遥的脸上。 他自己就是曾经的皇城四少纨绔之首,现在却一副卫道士的模样。 百里逍遥暗笑。这是碰着他软肋了。 “嗬——”百里逍遥摸着脸,擦着边儿了,可别毁容。这好事做的。赶紧从袖子里掏出山水扇面的折扇在脸旁边小心扇着。 别以为他是怕热,其实他这扇子功可是一绝,他先扇着万一皇上再次动怒他也好有个防御的屏障。 “皇儿现在,在什么地方?”离倾绝终于消化部分妒意开始问正题。 百里逍遥再次避开了和离倾绝的距离,因为这个答案很可能让他再次受牵连:“皇上,目前还不得而知。臣正派人尽力调查中。” “神医门自从并入了三扇门当真是朕左膀右臂。老二,三日之内,我要答案。”离倾绝已经恢复了镇静,靠在龙椅上正色看着百里逍遥,并拍拍的肩膀。 百里逍遥本来一直没注意离倾绝的正脸,这一看,眉毛拧起,神情不觉一愣:“皇上,您近日有没有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嗯?”离倾绝板起脸什么叫不该去的地方,朕本来就不爱去,以前都是陪着你们好吧。 百里逍遥感觉出离倾绝是误会了赶紧赔笑:“口误,口误。臣是说陛下近日有没有去偏僻的地方。” “嗯?何意?”离倾绝捏起盖碗茶,一手磨着杯子盖勾唇将浮沫吹掉。 “有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百里逍遥咽回脱口而出的话,先扯了道关子。 “在朕面前,当讲不当讲的你讲的还少吗?” 离倾绝冷脸道。 “你,皇上——你脸上——有妖气!” “什么?”离倾绝真被这句话震到手里托着的茶盏一抖,青绿的茶叶混着茶水又悉数洒到百里逍遥的域外手工金蚕丝袍子上。 “哎呦——我这衣——”百里逍遥看着离倾绝桃花眼已经被疑问质疑的眼神充斥,咽回后半句。 “皇上,臣不是开玩笑,皇上面目上确实沾染了妖气,但是暂时看还不多。” 离倾绝凝神蹙眉脑筋火速转着。 百里逍遥的话他信。因为逍遥的本事他知道,也因为逍遥与他一起长大,有着深深的默契和信任。 “妖从何来?” “这个?臣要在这宫里走走才能判断,包括——后宫。” “准。” 天泽皇宫已有几百年历史。廊轴对称,庭院深深。 百里逍遥和离倾绝再好也是第一次进后宫。金碧辉煌美得炫目。 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隐约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金色海洋中的岛屿。显得格外辉煌。 大殿前的廊柱是圆形的,两明柱各有金龙盘柱,两柱间用一条雕刻的整龙连接,龙头探出檐外,龙尾直入殿中。望柱下有吐水的螭首,顶盖黄琉璃瓦镶绿剪边尽显殿宇的帝王气魄。 真是茂苑城如画,阊门瓦欲流。 放眼望去无数的围廊转角围着无数的亭台楼阁。 百里逍遥由来福陪着慧眼四处看遍,放慢脚步踌躇了一会儿往兴庆宫走去。 将近兴庆宫边上百里逍遥蹙了眉:“来福,这里是谁的寝殿。” “二爷,此处是草原小郡主玻璃若而的寝殿,不过,郡主十日前便已经出宫了。现在就剩下她的*物小白狐。” “出宫?”百里逍遥眼前闪现出那个大红衣装,一脸阳光稚气热烈而刁蛮的小姑娘。 “郡主因何出宫?” “奴才也不知道哇。不过是无忧娘娘和皇上得知后来宫里找到了一张信笺才得郡主是找皇上去了。” 百里逍遥和来福边说话此时已经来到了兴庆宫里。 寝殿内流云顶紫檀木作梁,水晶宫灯为灯,珍珠为帘幕,镀金为柱础。 六尺宽的梨花木阔*边悬着菱花绡宝罗帐,帐上金银丝绣满洒珠海棠花,风起绡动,如云山幻海一般美幻。可见离倾绝对这个义妹的*爱。 救命之恩,皇上也是重情义之人。 “若而郡主也是不懂事,放着这般厚爱不住非要折腾出宫。”来福叹道:“又不来一点音信。” 来福继续嘟哝着。百里逍遥的注意力却已经移到寝殿边上一间偏殿里的白狐身上。 因为上次扑咬无忧娘娘的事件,白狐已经被上了锁链,虽然活动范围是够大,毕竟失去了自由。 白狐显得很枯萎不振微闭着眼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瞅着眼前的鸡腿。 “白狐。”百里逍遥转到它近前淡淡却威严的唤了一声。 白狐很有灵气,听见呼唤它,睁开眼睛,忽然蹭地跳起对百里逍遥扑过来。爪子搭在他肩上和它对视着喉间‘嗷——哦嗷——喔’的叫。 百里逍遥眼里射出锐光,逼视着白狐。 白狐浑身一哆嗦露出怯意,渐渐松了爪子喉间呜咽着又蔫蔫的趴到地上。 百里逍遥点了白狐的灵穴。没说话迈步往勤政殿走。 离倾绝看似在批奏折心里已经飞到天南海北寻着他的小包子。 听见百里逍遥的脚步声,头也没抬:“逍遥如此快回来,捉妖捉到怎么样了?依你看哪个妃子是妖怪准备迷惑朕?” “白狐。” 百里逍遥淡淡吐到:“一个小妖,道行还不足以化形。我封了它的灵穴短时间内它还不能惑人。” “白狐?”这答案出乎离倾绝意料:“若而的*物。” “臣听说这白狐是若而郡主的*物不知陛下意图。因此没有用照妖镜。但是,妖异常住宫中肯定不利。”“依你看?”离倾绝抬起头。 “依臣看,既不想若而郡主伤心,又能清除妖异,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放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来福,按逍遥的话去办。”离倾绝当即吩咐来福,复又垂头换了一本折子批。 “可是,皇上。若而郡主要是知道了,恐怕——”来福没支吾完迎上离倾绝一记‘你多嘴’的眼神。眼了口吐沫顺便把后半句也咽了回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郡主回来再说吧。来福琢磨这赶紧按圣意办事去了。 离倾绝忽然想起问问桃桃的事。 搁下奏折。 “逍遥,有没有一种令人转姓的药?” “这,皇上,这范围太大了。按说是有。神医门的绝技十八法里就有换姓,换形之说。” “哦?若是被转了姓,会有何种结果?” “据臣所知,若是中了惑法,一般过了就会解姓。毕竟本性难移。” 如此说,桃桃只是暂时的?朕真不好把这种*笫间隐私的事说给外人听。 “最怕是行驶转姓之人的目的。” “嗯。”离倾绝已经大致了然。 若是桃桃自己在闹幺蛾子倒没什么。 若真是且末潇章施的戏法,无非就是美人计。祸乱君心,误我朝纲。以使西贺有可乘之机罢了。朕只待她渐渐再回复本性即可。 至于那个且末潇章,待朕收拾完国事,本来也该轮到收拾他。真叫他人如其名切莫嚣张。 一百三十九章活死人 若真是且末潇章施的戏法,无非就是美人计。祸乱君心,误我朝纲。以使西贺有可乘之机罢了。朕只待她渐渐再回复本性即可。 至于那个且末潇章,待朕收拾完国事,本来也该轮到收拾他。真叫他人如其名切莫嚣张。 且末潇章此时确实有点头痛。 他从地毯上直起身,揉揉昏胀的额角。愠怒的眼神盯着榻上似睡非睡,醒又不醒的女子。 她的皮肤似乎都没又有了水分。哪里还是初见时吹弹可破的模样。 这女人什么情况,一直昏睡不醒,郎中还查不出什么病。每次他接近她就被那臂上的朱砂打昏。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搞得像他且末潇章没见过女人的*似得。不禁动怒。 他当朝太子什么美女不是自动献媚,何至于如此不堪。他只是好奇罢了。如果没有与她打过交道知道她的聪慧大胆异于普通妇人,倒也算了。但是,他明明看见她笑靥如花,知情识趣,因何到了太子府是这种造型? 说起来,他还算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将她带回西贺。就在那客栈里昏迷不醒早就危不可测了。 且末潇章猜测着忽然心思一动。 “来人。” “是,太子殿下。”门口的宫女急忙进来。 “将西山宝林观的清风道人请来。” 清风道人是西贺京城闻名朝野的道长,基本上可以算作皇家的国师。如果不是西贺的太子且末潇章一般人是见不到的。 两个时辰后,清风道长鹤发童颜长须飘胸带着小童,进了王府。 且末潇章在府门将道长迎接进来。 还未说明情况,清风道长在慕米桃的软榻前只看了一眼,又微微搭脉。表情奇异的拧起眉头。 “先生有何赐教?” “太子殿下,这女子,是个魂灵不在体内的活死人啊。” 活死人?且末潇章惊诧的瞪着清风道长。 “此话何意?” “人是靠三魂七魄支撑才是活人。没有了魂魄和干尸何异?” 且末潇章内心惊涛骇浪,面上极力克制着:“依道长看,此事有无办法?” 清风道长沉吟片刻:“此女体质异于常人,还是不要惊动,安抚为好,也许不知道何时,她的魂魄就会归位。” 且末潇章送别道长暗道:弄回一个烫手的山芋。 吩咐心腹家丁:“将公主移到西风阁偏殿,若是苏醒及时告知本王。切勿张扬此事。” 说罢拂袖而去。 “嗨,你总算走了。”小白在角落里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几个宫女太监抬着慕米桃又移到了冷落的西风阁。 房内无人值守,小白又可以趴在边上守着无忧娘娘。 无忧娘娘昏迷已经半个月,形容一日比一日枯萎。在如此下去怎么是好? 小白急的直蹦,猛然他想到了那次给锦瑟化出人形的百里逍遥。 但是据说这位‘神’来无影去无踪,怎么找他? 对了,找锦瑟!用灵力和锦瑟通话,我老人家先吃人参去。 水明轩是京城名流私会的场所。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既然是*公子巨贾平时游赏之处,更有花树数十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秋浓已有寒意,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亭如绯云初降,甚是瑰丽。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水明轩的闺阁里显得神秘而安静。 楚月正在陪百里逍遥饮酒。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佳人相伴,红袖添香,好不风雅。 “逍遥公子,这次又去了月余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说来听听。” 楚月纤手白希,身段柔软又给百里逍遥斟了一杯酒。 有意往百里逍遥身边靠了靠。 百里逍遥接过酒盏:“无非就是他国的奇闻异事,姑娘想听什么方面——”没等百里逍遥接话,只听见一阵的琵琶声。急骤如雨点砸落干裂的地面。 百里逍遥一愣神,何来琵琶声。再看声音来自自己的包袱中。恍然想起是收入木板的锦瑟。 “这琵琶清冽,柔润,蕴含力道。实在不是一般人的功力。” 楚月奇异的睁大眼。人都说逍遥公子不一般,不如今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机灵的楚月急忙自我介绍:“公子有什么急事只管做。楚月敬佩公子,绝不是滥传口舌之人。或许楚月还能帮上忙也不一定。” 百里逍遥伸出手掌:“既然月姑娘如此说,逍遥也就不当月姑娘是外人。机宜之事不宜外传,击掌为定。”“好,击掌为定。” 百里逍遥将那紫檀木板拿出,此时琵琶声还在激烈的弹奏着。楚月奇的看大了眼睛。 百里逍遥拿出照妖镜,将镜光射在木板上。不一会儿,一个白净雅致的小童自紫檀木中翩然而出,走下来瞬间变成十岁左右的童子:“锦瑟见过先生。” “锦瑟,你本在原身中修养,忽然弹琴,声音急切,究竟何事?” “公子,可记得小白?那只小白鼠精?” 百里逍遥点点头:“自然记得。” 锦瑟又看了看旁边的楚月姑娘:“公子能否请这位姑娘回避?不是锦瑟不信任姑娘,实在是等下说要讲之事关系重大。” 百里逍遥只好对楚月笑笑无奈伸出手:“姑娘请里间休息。若是有需要姑娘之处必定会请姑娘帮忙。” “好吧,就依公子。”楚月对锦瑟做了个鬼脸。款款走进里间。 锦瑟见室内安静了,凑近百里逍遥:“是无忧娘娘躺在西贺太子府离,没了魂魄。” 百里逍遥心中大惊。 早上他进宫,只有那白狐有异,已经放回深山。离倾绝并未说无忧娘娘有何异样。若是不在宫里,想必皇上会说的。 “公子,小白与我一起长大,又是无忧娘娘的*物必是不会说谎。” 锦瑟见百里逍遥尚在沉吟,加重了焦急的语气。 “嗯。知道。锦瑟,你灵气尚未恢复先回到紫檀木里。我自有主张”说罢,照妖镜一束光线将锦瑟收回木里。 自己迅速更衣往皇宫而去。 已是子夜,残月挂在中天。珊瑚长窗外自有一座后园,勤政殿那华丽的楼阁被一泓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离倾绝阅罢奏折,凭窗望了一会掩袖打了几个哈欠。 “来福,今晚回永寿宫安寝。” “是,皇上。那是坐轿还是走着?” “散步。”离倾绝淡淡道,眼前闪现慕米桃的影子。这是自她入宫以来,第一次没有和她共寝。明日要不要宣百里逍遥来说说心中的疑惑。 他说不出为什么,只是现在的桃桃这气息,味道魅惑,让他觉得说不出来的怪异。 尤其在冷静之后。 来福陪着离倾绝在中间,前后面各有一排宫女太监打着灯笼,在清丽的夜色里逶迤而行。 忽然远处急冲冲跑来两个宫女,离老远见了皇上的圣驾非但没有停步而是更加快速的跑过来跪下。 “皇上恕罪。永寿宫宫女梅香,兰香打扰了圣驾,有急事禀报。” 离倾绝已经看出了梅香:“何事惊慌?” “皇上,娘娘,无忧娘娘——不见了!” “啊?”离倾绝心里一颤。难道这几次的冷落桃桃生气又失踪了? 加快了脚步:“详细说来。” “是,皇上。”梅香跟着离倾绝一路小跑着也仗着有点武功竟然大气也不喘,边跑边说:“自早上皇上走后,无忧娘娘就一直在哭,奴婢劝也劝不住,也不敢说话就在旁边陪着,后来,娘娘就说自己要静静,让我们都不要打扰。于是奴婢就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在偏殿候着。晚膳时,奴婢进去看娘娘的寝帐撂了帘子,里面似乎在被子里睡觉,喊了一声,娘娘没说话,奴婢以为娘娘睡着了就没敢再吱声。后来,三更了,奴婢怕娘娘再不吃东西饿坏了,便打着胆子撩开寝帐,结果,里面根本没有娘娘的影子。只是被褥摆出了睡着的形状。奴婢一众人找遍了永寿宫也咩有找到无忧娘娘,因此才——” “一群废物,朕当日是怎么告诉你们护好娘娘的?竟然娘娘何时失踪都不知道,统统去内务府领罪!” 离倾绝已然面如寒冰,沉不住怒气。 兀自施展轻功脚下生风甩开众人先来到永福宫。只见榻上摆着暖玉抱香枕,铺着软罗蚕冰簟,叠着玉带绣罗衾。唯独不见了那红罗帐里人。 “皇上——您等等奴才啊。”来福喘着粗气大步跑着跟上来:“皇上,二爷——二爷来了,在后面问宫人话呢。” 一百四十章 爱是酒炙的毒药 “皇上——您等等奴才啊。”来福喘着粗气大步跑着跟上来:“皇上,二爷——二爷来了,在后面问宫人话呢。” 他来的正好。离倾绝转身出殿去迎百里逍遥正好和急步进来的他打个正面。 “皇上,皇嫂不在?” “老二,你皇嫂不在。” 二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皇嫂出事了。皇上快和臣去西贺大梁太子府。”百里逍遥不做停留匆匆向外面走。 一丝不好都预感袭击离倾绝的心头。 “西贺大梁?” “皇上,皇嫂可曾托梦与你过?” “何解?”离倾绝语气都是颤抖。 “灵识一直困在你的梦境里,恐怕凶多吉少。” 离倾绝刚与他走到永福宫外,顿足脚步脸色惨白,手捂胸口‘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腥味在夜色里随风散去。 脑海里很多疑问和画面汹涌扑来,瞬间像短路了一样不能思维。百里逍遥慌忙扶住离倾绝。 “皇上,保重龙体。” “那宫里的无忧娘娘——是谁?” “——妖!”百里逍遥迟疑了一下答道。 “妖?” 桃桃,竟然是为夫害了你。竟然是为夫人要不分!离倾绝表情凝重,胸口一涌,似要在吐出一口血。 百里逍遥迅速点了他的檀中穴。 “皇上保重,急速赶往西贺皇嫂才能获救。 “来福。”离倾绝唤过来福耳语离一阵。便稳定心神和百里逍遥纵身离去。 西贺大梁离天泽相距遥远,紧赶慢赶也要三天。 驿路上离倾绝一言不发。紧闭嘴唇,薄薄的唇线抿成了一条线。像把薄削的刀。百里逍遥从来没看见过他这副模样。 “逍遥,朕是不是很无能?” 忽然,他问道。 “皇上,世事难料。有的事就是命理注定。皇上不要为此太过自责。” 百里逍遥也是心急如焚,但是他只有尽量安慰,否则这位皇上大哥还不得自责而死! “桃桃灵识已经被困了许久,最坏的去情况是什么?” “最坏——”百里逍遥也没敢说。 “皇嫂是有灵性和异术的人。自古以来,相士的忌讳就是泄露天机。皇嫂灵识托梦告诉你未知的事情,已经是泄露天机。微臣也不知——后果。” “驾!”离倾绝使劲一抽马鞭。白雪带着他的愤怒,自责风驰电掣般向前冲去。 他恨自己的无脑,轻信,恨自己辜负了桃桃,恨自己竟然人妖不分,将真桃桃置于死地而搂着假桃桃夜夜缠倦。 现在一切自己感到的不对劲儿都有了答案,他更恨自己为什么不在最开始理智的面对怀疑。 终究是中了妖异的魅惑。 离倾绝你自以为的精明抵不过美人的温柔乡,你也不过如此! 若是可以,他真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没脸见桃桃。 山间的黄昏来的迅速,了无声息。白霜霜假扮的慕米桃一出宫就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她在宫里只是借用了障眼法让看见的人以为是无忧娘娘而已。 她的原身白狐已经和玻璃若而互换,并且被百里逍遥放走了。 此时她深一脚浅一脚恍惚行走着,山里的雨雾笼罩上来。黛黑色的浓云萦绕山间,山石暗淡树影婆娑。大雨可能马上就要下来。 白霜霜加快脚步翻过垭口拐进丛树林。 “霜霜,你看我,你看我又变了一个样。最近我修习心法快幻成人型了呢。”黄狐狸看见白霜霜瞬间冒了出来。 “怎么又是你。”白霜霜没好气的无视他继续寻着白梨花藏身的树洞。 “当然就是我啊,每天我都在这等你,霜霜,就当遛弯儿了,反正我在哪都是玩。” 黄狐狸抬起前抓挠挠头,欢快的跟上白霜霜的脚步:“霜霜等我化成人了,和你一起出山啊。” “切。烦不烦啊。”白霜霜怎么也没找到那棵大树:“哎,黄脸,上次我们闭雷去过的树洞呢?” “那个呀,后来叫雷劈到了。”黄狐狸说这话脸上还带着惊恐。 “那?白梨花?” “白梨花藏在地穴里倒是躲过了一劫,只是最近很少看她出来提水。” “你带我去地穴的入口。”白霜霜心提到喉咙眼,她倒不是为白梨花担心,她是担心自己一腔疑问找不到老狐狸问了。况且,白梨花上次让她找的没心的人,她还没有找到。 黄狐狸倒是认路的。领着她来到草地和林子交界的地方。 边走边嗅:“哎呦,这老狐狸倒是把洞口伪装的挺好。就这里吧。”黄狐狸尖嘴冲着地面的一丛蒿草挖掘。破去覆土隐约露出黝黑的洞口。 “黄脸,你在这别走,看着点洞口别别被发现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额——霜霜——”黄狐狸一脸沮丧。他就为了能和白霜霜多呆一会儿才情绪高涨。如今又被凉快了。 “呼——霜霜,你是狐妖,难道你眼里只有人类的男子吗?人妖殊途。你还不知道。” “白霜霜,你找到了那个没心的人吗?” 白霜霜下到一半,树洞里一个苍老刻薄的声音传来。随着一阵尘土的气味。白梨花刻满皱纹的脸闪现出来。暗黑的地穴里唯有那双眼睛还是亮晶晶的。若是没有被废黜灵根,这花婆婆该是多么美啊。 “花婆婆,霜霜还没找到。” 白梨花阴郁的眼眸盯着她,忽然嘴角咧出一个狂笑:“哈哈哈哈。人类的男子,你狐媚到了吗?” “花婆婆,霜霜也没——得到。” “我不是说过,媚术使用了三次还是不可以,那就放手吧。” “花婆婆,霜霜就差了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不想放手。他的英俊体贴温存,那独独看的的眼神。花婆婆,霜霜自知此事不对,但是已经没办法放手了。” 白霜霜用手捂住脸,隐忍了很久的失落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 她生平第一次知道男女之间的情爱是这样美好。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已经深深牵动她的心。放手?当初都很难,何况现在。她已经放不下了。 “呵呵。” 白梨花几声冷笑。 “情不过是手中沙,爱不过是酒炙的毒药。世上情爱有几个是好下场。你如此迷恋于它,又谈什么修炼。” 只怕也像我愧悔终身。这是白梨花没说出的话。 “花婆婆,就是毒药,烈酒,我也要饮下它。若是没有情爱,就是作妖千年成仙万载看尽花开花落又有什么意义?与其平平淡淡的生,不如轰轰烈烈的爱一回。”白霜霜绝决的迎着白梨花的眸子。 “你来此想要什么?”白梨花几百年的道行已经看透了这小白狐的执迷不悟。 她就像当年的自己,众狐都告诉她不要痴迷那个男子,可是动了情的人又听得了谁的劝? 爱情在开始来的时候总会淹没理智,狂热的心有哪一个会因为别人的劝阻停下来。总要到伤痕累累才恍悟当初的痴傻吧。 “花婆婆,我已经用了三次媚术。之前听姐姐说媚术中有最高的迷魂手段。霜霜请花婆婆教授我。” “白霜霜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可知道那媚术最高手段的代价是什么?”白梨花听见白霜霜的要求也是暗暗吃惊。 “霜霜知道。” 当白霜霜从洞里出来时雨已经下来了。苍穹的雨,一丝一丝地飘着,像满天飞舞的细沙打在她身上。 “霜霜,霜霜去我的洞里避雨吧。” 黄狐狸浑身的毛湿透脸还蜷着身子在草颗里等着她。 “没空。不去。”白霜霜已经背熟了白梨花教她的口诀,此刻只想着快回到永福宫。 她知道慕米太的灵识困在离倾绝的梦境里,拖的时日太久已经没了能显示的灵力。 她也要趁快借用她的容貌惑住离倾绝。等他动情,他们有了哪怕一次欢好,她不用再借助那女人的身子也可以捕获离倾绝的心。到时候,那女人的灵识能否回去就看她的造化了。 她白霜霜无意害人,只是借用罢了。况且,灵识被困,又不是她的错。 天变得越来越黑,乌云翻滚。“噼啪噼啪”,雨越下越大,像泼的从天空倾泻而下。风肆虐地刮着草木哗哗怪叫。这种情况作为狐狸,白霜霜早就习惯了,只是今天还是人形,她焦虑的跑起来。 “霜霜,去我洞里避雨吧。”黄狐狸关心的窜在她前面替她开道。 忽然,草丛里一道白色的身影,在夜晚格外显眼的露出来。 看见白霜霜‘嗷呜’一声扑上来咬住她小腿。是只白狐狸。但是白狐狸自己已经是冻得哆哆嗦嗦自身难保,被白霜霜一下子挣脱开。 “哪来的野狐狸敢吓唬我的霜霜,看我黄脸不咬死你。”黄狐狸瞬间扑倒白狐嗷喔喔叫嚣着。他正想在霜霜面前表现一番。机会就来了。 一百四十一章 法坛招魂 “哪来的野狐狸敢吓唬我的霜霜,看我黄脸不咬死你。”黄狐狸瞬间扑倒白狐嗷喔喔叫嚣着。他正想在霜霜面前表现一番。机会就来了。 白狐蜷在地上显然又累又饿萎靡不振的没一点抵抗的气力。雨水将她白茸茸的毛一绺一绺的打结在背上。只不服气的嗷呜的哀叫着企图反抗。黄脸一个饿虎扑食爪子按住白狐的脑袋。白狐发出一声惊叫。 “黄脸。放开她!” 白霜霜忽然大吼一声将黄狐狸从白狐身上踢开。 “霜霜,你?”黄狐狸捂着肚子委屈的哼哼。 “哼什么哼,她招你惹你了?” 白霜霜弯腰看着白狐:“你何苦跟着来呢,我说了,只是暂时委屈你一阵子。” “白狐,亏得我救你,*你,将你当做知己宝贝。我后悔当初救了你,相信你,听信你的话,让自己落得如此下场。你怎么样我就罢了,却占了我的人身,冒充无忧公主魅惑皇帝哥哥,到底想要罪孽什么时候?” 地上的白狐用爪子扒拉着流在脸上的雨水,竭尽全力用微弱的气脉却是吼着的对白霜霜怒骂道。 “郡主,我现在做的不是你也想过的吗?要不你放着大漠草原自由自在尊崇的郡主不做,来中原做什么?只是你没机会,而我白霜霜有机会做了而已。至于冒充无忧公主,这也是当初你也想过的吗?” “你?白狐,你在我面前好会狡辩,你们修炼的妖狐就不怕有天谴吗!” “天谴?”白霜霜立在雨里昂起头:“爱情来了没有理由,没有办法。若是有,难道我愿意为了一个人族的男子冒着天诛地灭的代价吗?我已经动了这门心思,已经着了这条道儿,只想为着心爱的人和天地搏斗一回,就算天诛地灭也是追求过了。” ‘嗷呜’白狐甩头愤怒的凶狠的瞪着白霜霜。也看不清她脸上的事雨水还是眼泪。 “霜霜,你疯了?你怎么能这样想,这样傻,你这样做得不尝失何必啊。”黄狐狸此刻才认真的看待白霜霜闹的这出。神情充满痛惜。 “黄脸,我的路我自己走的。走对走错我都认。如果有一天,白霜霜得到了心上人的爱,请你为我祝福。如果有一天不幸白霜霜被天谴,只要你记住有我这样一个朋友就好了。” 天风浩荡,大雨滂沱。 忽然白狐的肚子传出来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 “黄脸你带她去你那吃点东西。照顾好她就和照顾我一样。” “霜霜!” “怎么?”白霜霜冲着黄狐狸一呲牙。 “好好好,霜霜。我听你的。”黄狐狸带着白狐隐没在雨夜山林。 离倾绝和百里逍遥风尘仆仆感到西贺大梁城。正是三更。 在小白的带路下来到慕米桃的偏院。这确实是一个不引人注意的院子。只有两个老宫人在外间睡觉。 慕米桃寂静的躺在榻上。皮肤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灰。睫毛不再灵动。昔日水润润的樱唇裂出一层干皮。整个人瘦成脸纸片儿。离倾绝将手指放在慕米桃的鼻下,还有轻微的呼吸。 疼痛,疲倦,刹那间像潮水一样从离倾绝的四肢浸到肉皮里、骨髓里。那一刻,他的肢体,他的骨骼,都软绵绵、轻飘飘的摊到了榻上。 坐在慕米桃身边,他真想狠狠骂着自己哭一场,睡一觉。拿起她的粉拳打自己。 “桃桃,怪为夫不好,糊涂轻信。如果你丢在世间,为夫就是拼尽江山也要把你找回来。可是,现在你却是丢在了我的梦里。为夫该怎么办?” 最使人沉重的往往不是道路的遥远,而是心中的愧疚。 “娘娘三魂七魄不在,这样熬不了多少时间。得赶紧施招魂术。”百里逍遥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写了字的黄纸符咒贴在慕米桃的大椎穴。 “这样可以稳住娘娘的元神。” “逍遥,现在你可有办法将桃桃的魂魄召回来。” “微臣可以试试,但是需要七天的时间在清晨炼制丹水。所以臣暂时先用符咒护住了娘娘的元神。” 此时院子外突然有了脚步声。离倾绝和百里逍遥互相对视。是太子府巡夜的侍卫。 “小白,这里来的人多吗?”离倾绝转头问化成童子的小白。 “上次那个清风道长说无忧娘娘是活死人。宫女们都吓够呛,谁还敢来。” “好,马上回天泽郊外我的别院。” 俗话说狡兔三窟。离倾绝的别院在郊外山间,位置非常偏僻,没有人知道。 此刻,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没有月色,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夜雾袭来,有点阴冷。 正是初一。 大门口中轴线的位置摆上十米高的法坛。四周挂着红色的灯笼在风里轻晃。 周围焚香缭绕。法坛上,鸡、鱼、肉、果等贡品预备齐全。 “请皇上入榻。”离倾绝笃定和慕米桃一起并排躺在榻上闭上眼睛。英俊的脸上透着决绝。 百里逍遥身穿玄色大氅,面前摆着三碗他用七天时间炼制的丹水。双手不断添加一些神秘法式,以助符水功效。 忽然离倾绝桃花眼又睁开:“万一意外,逍遥传朕旨意:必须将朕和无忧娘娘以皇和后的礼仪葬在一起。” “陛下。臣不会让陛下和娘娘有意外。”百里逍遥此时也从无仅有严肃。 百里逍遥左手抚摸离倾绝头顶,右手在其额部画一个重叠的“符”,一边画符,一边念咒,符咒念完,符同时画完。 离倾绝沉沉睡去。 百里逍遥在三更时分手持镇邪法器,登坛施法夜风吹得他的袍服哗啦啦摇摆作响。 百里逍遥纵跳腾挪,口中呼喊咒语。 再取丹水一碗,左手中指和无名指内屈弯弧形状,紧扣掌心。拇指、食指、小指竖立成三鼎足状端碗;右手拇指扣住无名指和小指,伸出食指和中指呈剑指状,剑指凭空虚画;口中念念有词。 子时已过,百里逍遥。走下法坛,来到室内。 离倾绝还在沉沉入睡。慕米桃的气色已经渐渐红润,呼吸平稳,吐气如兰。 百里逍遥对着自己的手掌哈三口气,在慕米桃的额头上摸扫三下,归还魂魄。 此时,慕米桃轻轻嗯了一声,眼皮一阵波动,缓缓睁开凤眸。 百里逍遥脱下玄色大氅,看着慕米桃露出笑。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百里逍遥?你怎么在这?” 慕米桃坐起来。还没等百里逍遥回答,小白一个键子窜到慕米桃怀里:“哎妈呀,你可醒了。我老人家守着你累坏了。你要是再不醒,估计我老人家也快随你去了。” “嗯,皇嫂,这次转危为安,多亏了小白耗子精。” “公子别这样谦虚啊,多亏了你才救回了无忧娘娘。” 慕米桃狐疑的看着他俩,转着酸胀的脖筋,忽然惊叫一声蹿下软榻。 “这个人?是谁?怎么竟敢和我同榻?” 百里逍遥刚松下的心旋即又跳起来。 “无忧娘娘,这是当今皇上,你的夫君啊?” 百里逍遥边说边查看慕米桃的脸色:纷嫩红润正常。探手按按她脉息:魂魄齐全。 但是慕米桃却像不认识离倾绝一般,坐到室内的贵妃榻上:“我确实不认识这个男人。自古就是男女授受不亲,若是逍遥公子的朋友,还请将你的朋友带走。” 此时离倾绝也渐渐清醒过来,睁眼就看见慕米桃已经起身坐在贵妃椅上,喜不自禁,蹿下地俯身将她圈在椅子里:“桃桃!你一切安好吧。” 大手抚上就要慕米桃的额。 “闪开!逍遥公子,时间太晚,味道头脑也有点混沌,请将你的朋友带走,我确实不认识此人。”慕米桃偏过头,躲开他。 离倾绝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桃桃?你说什么?”转头他又愣愣的看着百里逍遥:“娘子不认识朕?” 小白杵在屋角不知所措。娘娘醒来不认识了皇上?这是几个意思? 百里逍遥蹙眉寻思着哪里出了问题。 此时慕米桃已经推开离倾绝将门打开:“二位,请便,不送。” “桃桃!”离倾绝倾身上前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大手捧起她的脸对着自己的脸,也不顾帝王风范,平时维持的拽拽的形象了:“为夫不好,你千怨万怪都可以,怎能不认识了?” 慕米桃疑惑的蹙眉,深思,片刻便头很痛的垂下眼睑:“你是谁?我真的没有记忆。放开我好吗。” 真的没有记忆?这句话几乎将离倾绝击崩溃了。 蒙愣的退后半步,扶住廊柱。忽然,他沉下脸道:“逍遥将你皇嫂带回宫再说。” 一百四十二章 忘记了他 真的没有记忆?这句话几乎将离倾绝击崩溃了。 蒙愣的退后半步,扶住廊柱。忽然,他沉下脸道:“逍遥将你皇嫂带回宫再说。” 额——百里逍遥一头冷汗。叫我带回宫,我怎么带?是拉还是抱还是怎样?我哪敢啊,借我几个胆子也不敢啊。 寻思片刻:“皇上,天色将明,皇上还是先回去早朝,臣以为既然宫人都知道娘娘出宫,还是明早用宫中礼仪将娘娘迎接回去为好。皇嫂也许是失去灵识已久,恍然间记忆不全。” 离倾绝看见慕米桃眼里一闪而过的愠怒,冷漠,梳理。不敢在坚持刚才的说过的旨意:“桃桃,你记忆不全怎能偏偏丢了夫君的?”离倾绝郁闷的简直又要找块豆腐撞死。又不敢强行带走,怕引起娘子的反感。 拉着慕米桃的手不松,用足了磁性的嗓音,桃花眼复杂放电的凝视慕米桃。好一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画卷。 娘子清醒了却不认识他,现在只能用这招美男攻心大法期盼能让她寻找回来点曾经的美好回忆:娘子,可记得夜半树上救你的无面?可记得南风馆,为夫对你的暗示?可记得你我兄弟相称?可记得岳华山下神秘的洞里…… 谁爱谁怕痛,这话一点不假。此刻离倾绝揪心的体会着。 慕米桃蹙眉扭过脸去:“小白,我头痛的很,替我送客吧。” 离倾绝无奈只好唤来暗卫护好别院。扶额走出郊外的别院,朕一世霸道冷情这是要变成惧内的节奏吗。 “逍遥,朕给你三天时间捉住那只妖,不要以后又弄出伤害娘子的事件。” “臣尽力。”百里逍遥答应着心里嘀咕,去哪寻那只妖异? 下了早朝没想到来福苦着脸等在昭阳殿门口, “嗯。你来得正好。”离倾绝正准备找来福去郊外接慕米桃,见来福特意来大殿门口便负手边走边说道:“一个时辰的时间准备好迎接皇后的礼仪和朕去接人。” “哦。来福知道了。可是陛下——”来福凑近离倾绝耳边道:“陛下,那只白狐回来了,在永福宫说什么也不走。” 离倾绝停步:“白狐,不是送归山林了吗?” “说的就是啊,奴才今早去永福宫吩咐事,竟然看见那白狐蹲在殿里手里还拿着玻璃若而郡主的孔雀翎玩弄,怎么赶也不走。奴才觉得事情有异,因此特意来找皇上,顺便看二爷走没走。” 放归的白狐突然回来还拿着郡主喜爱之物,离倾绝忽然转过一个不详的念头:“速去宣武门把百里逍遥劫回来。” “是,奴才这就跑过去。” 待离倾绝的金撵走到永福宫时,百里逍遥的大红衣袍也在朝阳的映照下红光闪闪的来了。 看见离倾绝嬉笑着凑近他耳边:“皇上还不速度去接皇嫂?” “咳!”离倾绝冷下脸 百里逍遥耸了耸肩膀,当皇上就是可以随时变脸啊。随之也一本正经道:“陛下,臣,今日不是告假了?”“朕命你之事没有做好,何来告假。接娘娘一事都因此被你耽误。”” “不会吧?臣一直谨言慎行,执行圣意。” 离倾绝没搭理他那茬:“来福,带逍遥去看。” “是,二爷,您赶紧跟奴才来,进里面就知道了。” 百里逍遥小白脸上写着狐疑:什么事让皇上分心连接皇嫂都推辞时间? 还没走进永福宫里间百里逍遥就闻到了气味:白狐? “是哒,二爷。那白狐又回来了就是不走。奴才也不敢做主,所以请二爷来收拾。” 百里逍遥一向嬉笑的脸上眉毛拧了起来,在见到白狐的一刻,它怎么没有了妖气。 白狐虎视眈眈的站立在内殿的贵妃榻上。虽然毛*狈还是极力保持着尊严。它毫无顾忌的和百里逍遥甚至和离倾绝对视着。 白色的小爪子摇着玻璃若而帽子上的孔雀翎。像是用它来和这二位尊贵的主儿打招呼。 百里逍遥甚是奇怪。 围着白狐左转三圈右转三圈暗道:它的妖气呢? 白狐看起来很虚弱,嗷喔几声一直眼神楚楚的看着离倾绝摇晃那孔雀翎。 “既然是郡主的*物,莫不是替若而在暗示什么?”离倾绝忽然说道。 离倾绝这句话让百里逍遥心窍打开。 莫不是? 妖道里是有这样的法术的。自己怎么没想到。当日竟然马虎到如此。 “皇上,请凭退左右。” “来福,按照朕刚才交代你的去办。其余人等外面待命。” “是。”一群人由来福带着悄悄退出去。 百里逍遥从袖里掏出照妖镜。白狐一见那圆圆发出戾光的小镜子身子一哆嗦,眼神哀怨求救的看着离倾绝。“若你是妖,怕也没用,若你不是妖,便还你清白。”百里逍遥对着白狐的眼眸说道举起镜子。 那道白光立刻将白狐身体整个收到光束里。光束越来越强,白狐的皮毛渐渐从身上脱落,一个蹲着的少女缓缓站起来。 “若而!” 离倾绝和百里逍遥都不约而同惊诧的张大嘴喊出声。 “若而竟然是你,怎么会躲在狐狸身体里,又为何出走留下个信笺?害皇兄担心?”离倾绝跨步上前拽住若而的胳膊,谁知那竟是虚影,手里空无一物般。 “皇上莫急,这只是镜下显示的她的元神,待臣问清来由始末。” 玻璃若而满面赤红低垂着头不敢吱声。 “郡主,你可是和那白狐互换了魂魄?如今你在她的身,她在你的人形?” 玻璃若而点点头。 “胡闹!简直愚蠢!为什么?”离倾绝沉着不动声色的脸极力克制着暴怒一掌拍桌上震碎了花瓶。 “若而胡闹愚昧。自知没脸见皇兄。只求说完真相便——不敢再打扰皇兄。” “屁话!皇兄难道怕你打扰?怕就不会带你来中原。你且说说因何和白狐换了身体?” “我——”`玻璃若而毕竟是个女孩又是贵为郡主,实在难以启齿,怎么样才能把这些话说出去。 百里逍遥猜出了一二。 “皇上,俗话说长兄为父,若而郡主在你面前或许紧张害怕不敢直说,莫不如交由臣来先问问。 离倾绝瞪着玻璃若而片刻拂袖坐到一边的太师椅里,托起茶盏来平复心中惊怒。 百里逍遥放柔离语气:“若而,皇上现在离得远,其中缘由你和逍遥哥哥说吧。” 玻璃若而早就看这百里逍遥来气:“第一次见面,你说本郡主是粘皮膏,第二次见面更可恨你将本郡主当成妖驱逐到山林,你到底会不会捉妖?我为什么要和你说啊?你很有面子吗?” 玻璃若而郡主说的很大声,离倾绝靠在一边的太师椅里手指放在唇边怒气中不禁被逗出一丝笑。这确实是若而的风格。 百里逍遥闹个大红脸。但是,哄小姑娘的经验,他是非常全面的。干咳了一声:“若而郡主可看这第三次,第三次,逍遥哥哥可是将你的元神从那皮毛里解放出来了。” “就这第三次你算是做点人事将本郡主的元神摘出来还个清白。但是第二次罪不可赦,山林凶险,你错把本郡主请白白的一只狐狸当作妖,万一本郡主要是有什么差池,你怎么向我皇帝哥哥交代!” 玻璃若而佯作生气刁蛮的转过头想着该怎么说,事情是自己没理,所以她得抓点理儿出来啊。 百里逍遥板起脸语气却依然不瘟不火的柔和:“郡主如此追究,那就在详细说说第二次见面,你身上的妖气何来?难道,你有那白狐的内丹?” 这番话一落地,玻璃若而面色苍白,微微吃惊的抬头细看百里逍遥:“这你都知道?” “你以为呢。逍遥哥哥只想听你说说你敢做如此惊世骇俗离经叛道之事的缘由。” “我——我喜欢皇帝哥哥,很早就喜欢了,从他被单于老爹救回来开始就喜欢。可是不管我多么努力,皇帝哥哥他只喜欢皇嫂一人,我想取而代之。然后白狐说可以帮我。” 玻璃若而垂下头去。 “然后,她就冒充你皇嫂来魅惑朕!你犯下如此欺君大罪你可知罪” 离倾绝拍案而起声音带着沉痛:“若而,皇兄没想到你惹下如此祸事!”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爱情来了还有什么办法吗?若是有办法,皇帝哥哥因何那么苦苦恋着皇嫂而不看我一眼?早知道第一眼看见皇帝哥哥就会心动,我那天就不去大漠看海市蜃楼,不会遇见昏迷不醒的皇帝哥哥叫单于老爹救你回来。” 玻璃若而红着眼眶,泪流面跳着脚叫道。 此时,百里逍遥完全被无视了。 他靠着房梁柱子抱臂看这对义兄义妹算感情帐。勾唇露出抹好笑:感情这出大戏完全是皇城四少之首的老大高颜值惹得祸。 一百四十三章捉妖之夜 他靠着房梁柱子抱臂看这对义兄义妹算感情帐。勾唇露出抹好笑:感情这出大戏完全是皇城四少之首的老大高颜值惹得祸。什么叫红颜祸水啊?如今不是蓝颜也祸水。 救命之恩!离倾绝俊颜盛怒几番压制住火气:“若而,你救了皇兄,所以皇兄才将你收为义妹。普天之下,朕只收了你一个义妹,比亲妹妹还要*爱,难道你还不知足吗? 如今你做出这种勾结妖异祸乱后宫的事情,朕又如何能容你!若是你还想做人收回你的身子,莫再胡搅蛮缠,赶紧说出那妖异的地点,换回正常。朕念在你昔日救命之恩饶你一命。将你送回单于老爹那。若是你不想换回身子喜欢做这白狐,朕不妨让逍遥将你牵回去小心养着。” 啊?我牵回去?又关我什么事啊?百里逍遥暗暗叫屈。 玻璃若而此时双手捂脸,哽咽啜泣,完全没有了气焰。 “我知道,白狐的巢穴。” 忽然,离倾绝耳边一阵声音。暗卫的密语。 此时,玻璃若而的元神还在照妖镜下和百里逍遥说话。 离倾绝走出内殿来到殿外的林子。 “皇上,刚刚娘娘用一道红光打伤属下几人已经出了别院。” “陛下,属下等——” “去追。” “是。” 离倾绝冷峻的脸勃然变色。心里仿佛有什么重物在不断下沉,下沉,终于将他的心脏撞破。他失神的愣在林子里。四面蝉声。 桃桃,你真的是将为夫忘记的干净甩的彻底! 离倾绝苦笑:不过只要朕不死心,又其是你逃跑能逃得了的。没有什么能阻拦我寻你。生,在一起,死,在一起。 夜晚的山林,磕磕绊绊。乌云将月亮遮住,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溪水和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灰之中,显得颓然无力。 阴森诡异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带有血腥的味道和几声鸟的呜咽声。 在百里逍遥的眼中,乌云后面那一点一点的月亮是红色的,泛着鲜血的红色 待那点红色落地罩下,百里逍遥选中那一点。先持一道平安符,用香在地上插出几个图形。然后再用香在图形旁划出一个同心圆。 百里逍遥盘腿坐在圆圈里开始手持法器念念念有词。 离倾绝继续向前走,他身边一抹白色的身影蹿进林子深处。 月亮偶尔露头冷冷的挂在天上,只是此时的月光却照不到离倾绝的脚下,因为那月光全被周围的树木摭挡掉,地上只留下一个个黑影。 不久,飘渺不定的甜腻的香气,浮在空中。令人遐想无穷。 离倾绝的心警觉的提起来。 那香气慢慢晕开散在周围,及近。 刚下过雨的黄泥小路地映着破碎的红色光影儿,是一盏红灯笼。 隐隐约约的有一女子撑伞走近,伞也是炽热的红色,却着了一身素淡的白衣,更渲染出一股无法抵挡的清媚来。 这身影悠悠然晃过只有虫鸣鸟语寥落无人的林子。 一双穿着红鞋的玲珑的小脚,却出现在离倾绝近前。 离倾绝视线向上移,先是看见那纯净的白衣,然后是勾了落花的红伞,伞下慕米桃的脸笑容妩媚,轻柔的嗓音:“夫君,这是来接娘子吗?” 白袖一翻,一颗光球就被生生悬浮在半空中闪着晕泽。 离倾绝瞬间俊美的脸便绽出笑意:“桃桃,夫君来接你回宫。” 她挨过来香氛融进离倾绝的嗅觉里:“夫君,吻我可好。” 离倾绝大手搂过她腰肢,脸庞贴近她的红唇。 忽然后退半步挥掌向那浮在空中的白球打去。 女子立即伸出舌头吸气,白球迅速落尽女子的口中。慕米桃的脸色楚楚而惶恐:“夫君何故?吓到了娘子。” 说着伸手向离倾绝后椎穴摸去,那里一定有符咒,否则他凡人的神识不会连她的内丹都罩不住。 离倾绝瞬间大手捏住她皓腕三寸:“人是人,妖是妖,各有殊途,何必冒充凡人妖术惑人。” 慕米桃脸色一阵赤红,离倾绝眼前掠过一阵烟气,再看眼前女子便是白希娇美的一个少女:“不错,夫君,我不是你的桃桃,我是白霜霜。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夫君因何不念旧情?” “你用妖术惑朕有何旧情!”离倾绝颜色冰冷。 “捏住她的内关穴别松手。”百里逍遥的传音在离倾绝脑子里响起。 此时一道红色利剑般的光从百里逍遥不断噏动的嘴里迸出刺向白霜霜。 白霜霜瞬间惊叫:“夫君救我!”急速扭动手腕,吐出口中内丹一道白光如风迎向那剑光。两光相撞,立时化作一团光球在空中纠结打斗。 光球周围气浪滚滚伴随百里逍遥的厉喝,“妖来妖往,速速回你真身。” 此时随在白霜霜身后的白狐出来嗷喔吼叫。 在照妖镜下显出玻璃若而的元神。此时两团火光相缠只要百里逍遥的剑咒刺破白霜霜的内丹,那白霜霜的元神被逼出人形便可将玻璃若而回归身体。 而白霜霜则会因内丹碎裂魂飞魄散。 白霜霜已经身形虚弱,瘫软地下,手腕被离倾绝捏着三寸内关穴无法施功力,满面哀戚的流泪望着离倾绝:“我既媚君姿,便大胆追爱,为与夫君郎情妾意不惜百年道行,夫君因何绝情如此?” “因为,人妖殊途!”这声音发出的这样阴冷,那神情如此嫌弃,尤其在这暗夜山林,仿佛一道冷剑刺入白霜霜心上。 离倾绝无情至极的话令白霜霜如坠入冰窖,瞬间狂笑:“哈哈哈哈,人妖殊途!果然人类男子是不懂得纯爱的种族。什么叫人妖殊途?难道妖就不能有爱吗?难道妖的爱就不真诚吗?你说不敢,你不接受只是你们人类懦弱。人妖殊途?哈哈哈哈,妖若爱上远远比你们人类懂得牺牲。” 白霜霜的内丹此时已经坚持不住瘫软地上,就像一只频死的小兽。满面悲戚嗫嚅的念叨:“只是,我太傻,终究还是白梨花说的对,妖异的爱就算再深付出再多也不会得到人类男子的真心。没有例外,没有例外,没有例外——呜呜呜——。” 月亮再次隐藏到黑云背后,山林更加森然。 “是什么味道那么香?”隐约飘过来一阵极其诱人的味,离倾绝的嗅觉极其灵敏,一下就捕捉到零散在空气里的气息。 一张老皱的脸躲在不远处树后。白色花瓣从她身上悄无声息的飘落。忽然化作一道粉色的光团向空中纠结打斗的光团冲去。 轰然一声炸裂。 百里逍遥在圈子里念着剑咒突然白剑回光,他砰然喷出一口鲜血捂住胸口。手里照妖镜落地。 “小子,再去修炼个几百年再来跟我斗。”花瓣衣在风中翻飞,掠走地上白霜霜。 冷笑的留下一句话飘走。 “逍遥?你没事吧。”离倾绝急忙纵身跑到百里逍遥身边。 百里逍遥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在离倾绝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戏谑的一笑:“收妖差点被妖收了,呵呵。真是一只千年老妖,道行不浅。” “嗷呜——喔——”身后的白狐吼叫一声。 百里逍遥回过身抱起白狐:“还真叫若而说对了,会捉什么妖啊!” 白狐扭捏着要从他身上蹦下来。 离倾绝冷言道:“你呀,以后就被逍遥牵着了。” 百里逍遥捏捏白狐的耳朵:“看看,还不乖点。” 林子某处地穴里,白梨花倒了一杯清水,又用嘴在杯子里吹了口气递到白霜霜面前:“喝吧,内伤好得快。” 白霜霜从地上爬起来接过杯子却没有喝。他捕捉着白梨花的表情,褶皱,没有情绪,仿佛一切都藏在那些核桃文一样的褶皱里。却不是安静的藏着仿佛等待机会爆发。 “为什么救我?”白霜霜靠着墙壁硬撑着坐起来问道。 白梨花给白霜霜端完水后便面壁打坐。手在墙壁的泥土上勾勾画画。仿佛走进内心的宁静里与世无争。白霜霜每次来见她都看见她在画。 “为什么救我?”白霜霜又问了一遍。 “因为,你还没有完成你对我的承诺。怎么能灰飞烟灭。” 苍老又苍凉的声音从那核桃文里发出。就像来自遥远的地方。 “寻找——没心的人?” “是的。而且今晚你疗伤,明日就去。” “可是,他具体在什么地方?长什么样,喜好什么?有什么特征?花婆婆你一样也没交代我,茫茫人海叫我去哪里找啊?” “所以我才在画,你别啰嗦了。明日之前你自然就知道。” 一百四十四章 丢失的古画 “所以我才在画,你别啰嗦了。明日之前你自然就知道。” 此刻真正的慕米桃知道她打伤暗卫,擅自出走那两个男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要来追捕。 按着小白指引的人迹罕至的小路马不停蹄来奔波了几日。 哼哼,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管你什么皇帝不皇帝,找我的狗娃去了。 在别院她特意在卯时算了一卦。寻人西方水天需卦,守正待机。 天泽的西方就是西贺。这和之前她灵识未困前在大瑞算的方位是西贺竟然一样的。 而,水天需卦,明珠土埋日久深,无光无亮到如今,忽然大风吹土去,自然显露有重新。 正暗示可以找到狗娃的时机到了。 小白耗子精变成老鼠趴在慕米桃的袖子里。颠簸了三天,马不停蹄来到西贺和天泽交界的边境。 天泽与西贺两国目前交好,因此边境居民尚可自由贸易。 慕米桃在前一个镇子买了辆马车易容成了一位老人赶着马车进城卖菜的模样。 辰时,一天的开始,熙熙攘攘的随着老百姓的人流卖菜的老汉赶着马车进了西贺的边城。 慕米桃和小白未在变成停留继续向西北方向的行进。天黑,到了西贺的西北小城——宜城。 宜城面积不大,盛产墨宝,据说这里的天然石墨矿藏非常丰富。制墨卖墨变成了宜城人的主业。 西贺本是毗邻大漠与沼泽,与西域通商的必经之路,民风彪悍。却因此地石墨的原因而人人颤长书法写一手龙蛇飞动鸾翔凤翥的好字。 宜城人因制墨,卖墨,书墨,试墨,经常受墨宝熏陶的缘故,人的脸上也多是带着雅气。或文雅,或儒雅,或俊雅,就是模样长的对不起观众,影响市容的也沾着些斯文。 慕米桃进城时还特意观察了城内的风水。转而摸着袖子对小白说:“此地祥和没有凶蛮之气,我们就在此休养一段时日慢慢寻着狗娃的消息。” “呼——噜——呼——”衣袖里传出小白的呼噜声。 慕米桃摇摇头,这孩子真是不知道愁那伙的。是啊,他也没啥可愁的。 愁的是自己,狗娃到底在哪?裴天逸到底在哪? 宜城虽不大,客栈却因为各地买墨的客商不少而变得生意拥挤口音交杂,价格奇高。 小白耗子精还没醒。她将小白在客栈安顿好,奔波了几天,自己也洗洗睡下。 下半夜竟迷迷糊糊的醒来,慕米桃舔了舔干裂的唇瓣,也许是北方气候干燥渴醒的。 起身走到墙边的八仙桌前倒一碗冷茶,坐下来慢慢喝。此时睡了半宿已经有点精神。 隔壁男子打着山响的喊声。 自己可能被这呼噜声震醒的,慕米桃想。忽然那呼噜中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由隔壁传来。 接着呼噜声骤停,慕米桃超常的耳力听见隔壁传来厮打低吼的声音,声音不大,似乎还有女人的愤怒。门被咣当推打的开锁声。但是终究没打开,吵嚷声继续闹着。 难道是夫妻半夜吵架?慕米桃抿唇笑了一下。现代里她公寓的楼上就有一对经常半夜吵架的夫妻。 打了一年,后来离异的理由是感情不和。当时慕米桃想了好久,感情不和为什么要半夜打架? 后来在杂志上看到,在现代家庭但凡离婚是因为感情不和的大都是因为更隐秘的一层原因,就是嘿咻不和谐。 唉,隔壁这对儿客商看来也是如此遗憾的夫妻。肯定是夫妻呀,若是外面找的看不上打发回去就是了,干嘛打架呢。出门在外的客商一般最忌讳的就是闹事。 将近凌晨,隔壁算是安静了。慕米桃也困倦了回榻睡个回笼觉。 早上慕米桃依旧打扮成老者到大堂吃饭的时候,正喝着汤,一个脸色黑漆漆的大汉打着哈欠一屁股坐在慕米桃桌子的对面。“小二,将汤菜米饭打包送到楼上葵园间。” 葵园间,正是隔壁,半夜夫妻打架的隔壁。慕米桃仔细看了他一眼,横眉肉眼长的就不是怜香惜玉的模样。 跟着他的女子哪里打得过他。这大汉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看来是*没睡好。 “客官,咱是给你打包几份送楼上去。” “废话。”大汉一拍桌子:“就我一人住店,你说打包几份?” “哦哦,咱知道了。”小二赶紧躲瘟神似得躲走了。 慕米桃却是好生奇怪,一个人?那半夜打架的事? 白日里,慕米桃按照寻找狗娃的计划先找了一家画店。 匾额上写着铭记画轩。紧邻着几家城里出名的制墨坊。 这计画店在城中最繁华之地,此地又是各地客商最云集之所,消息应该更集中。 一走进,铭记画轩的门童迎上来:“这位老者,您是买画还是卖画?” 店里宽敞,早上的光影投射到几张长长的木桌,上面铺着一层一层的宣纸,有的上面已经沾染了饱满的墨汁,山山水水跃然纸上,烟云掩映的风雨迷离。 室内暗香浮动,雅气逼人。 “老朽先看看。可好?” “好,你老请便。” 慕米桃负手在店里溜达。 室内一后生正在执笔作画,临摹一张美人缭绕的仕女画。 慕米桃走近了细看,是顾恺之的‘洛神赋’。 画上的美人被他描摹的真如一首古诗: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先生的洛神临摹的比原作都有几分仙气。真是画技了得。” “您老看出是洛神赋?”那作画的后生没有停笔,叹息一声继续作画。慕米桃看他眉间山根蓄积了一层青虚之气。想必是进来烦事缠身多是因为银钱。 便直接说正事:“老朽要寻一友人,可否在此详细说出他的特点,先生与我画出?” “唉——”那后生又叹息一声:“老人家,不是我不给你画实在是我琐事缠身抽不得空。” “小先生作画无非急着卖去银两,老朽不才还略有薄资。五百两如何?只要你将我要寻之人画的逼真相像,令人看过都认得出。” 后生停了笔:“老人家可不是玩笑?我子铭也非见钱眼开之辈,实乃是最近吃了一件亏蚀急需银两赔付。所以日夜作画临摹希望能卖上价钱筹够银两。” 慕米桃从袖中掏出银票放在桌上。 后生红了脸,尴尬的令门童借过银票。 “老人家请坐,您要找的人具体身份年龄有何特征,需要一一说来,在下才能画的神似。” “好,此人二十有二,身材略瘦,长有七尺。武将出身。剑眉寰眼,鼻直口方,模样英俊。远观近看都有一分正气。至于衣服的颜色款式?” 慕米桃闭目想了想裴天逸到底穿啥衣服来着? “衣服就按四季应时而来吧。” 慕米桃说着,再一看宣纸上,裴天逸的大致轮廓已经赫然勾勒出来。找到裴天逸才能找到狗娃子。 “老人家,在下这就润墨上色,这张的效果您看是否认可。” “小先生画技了得。委实很像。” “今日我给老人家画出五百张,正好五百两银票一两一张。在下还是多要了老人家的银子改日必定再送上山水轴一副,以谢老人家,雪中送碳。现在墨迹干涸还需一日,您老可先自行做事,明日此时来取即可。” “好。明早,一言为定。”慕米桃再次看了一眼他山根的青气,想说什么又没说,起身离开。 她已经算过,裴天逸应该就在西贺王朝西北方向这个范围。然而茫茫人海寻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白日里她大致了解整个宜城地理环境。城市规模。看见路人纷纷议论近几日选花大会的事。 慕米桃耸耸肩,小城人民过的很欢乐。相比大瑞则陷入战乱。裴天逸带狗娃来这里是对的。 回到客栈已是二更,小白耗子变成人形正在呱唧呱唧吃瓜子。 “小白,你就知道吃哦。小嘴一天到晚没有闲着的时候。” “人家小孩子嘛。你看人家才十岁。” “好好好,你们耗子不是天生贪吃,都是小孩子。” “嘻嘻嘻嘻。无忧娘娘,和你说件事啊,隔壁好像在吵架。所以我老人家一点不无聊,不信你也来听。”小白不知道打哪学的聪明,竟然把一个空杯子扣在墙上,趴在杯子口那里听。 这小白现代物理学都会。果然是成精的。慕米桃这功夫也听见了隔壁的闹声,还是不大,更多是桌椅的挪动和撕扯声还有女子的哭泣。 慕米桃不禁起疑心,难道那隔壁间的大汉私自羁押拐卖了什么良家女子。 本来想洗洗睡的,但是心里又忍不住替那女子不平。 “小白。我用灵识去看看,你莫打扰我。” “嗯嗯。我吃完这点就去做梦。” 慕米桃在榻上坐好。 自从灵识回归后,第一次运起灵气,聚在天灵穴。一缕肉眼看不见的烟缕透过墙壁穿到葵园间。 瞬间就惊呆了。 隔壁的榻上,那大汉还躺在榻上,闭眼沉睡,时不时发出鼾声。一个身穿绿色纱衣的女子在室内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乱转。 她从衣袖里伸出细腻的小手在那大汉的身上摸了几下,被大汉一个抬手挥到地上。 女子蹙眉忍着泪,再去推那房门,却是上了锁的,怎么咣当也推不开。 绿衣女子便坐在门边嘤嘤哭泣。细看她也是个绝色女子。秀雅绝俗,肌肤娇嫩、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慕米桃奇怪:这房间何来的女子,若是大汉带来的,看他粗鄙的色相,怎么会不享用。 若是女子自己进来的又因何会出不去。她的眼光在房间内巡视了一圈忽然发现大汉榻边的桌子上包袱打开,里面摊开一张画轴,而那画轴上面,竟然是空的。而那画轴细看纸边泛黄也是有年头了。 画轴边上还有题字‘待浮花浪蕊俱尽,伴君幽独。’ 原来是——画妖! 应该是这大汉买了这画,夜晚画妖从画里出来却要逃跑。 这种事,是不好管的。 慕米桃收回灵识回到自己房间,小白确实很乖已经呼噜上了。自己也别咸吃萝卜淡操心。 第二日早上如约来到铭记画轩。童子客气的迎上来:“老人家,您的寻人画已经墨干给您包好,等着拿呢。” “哦。好。” 慕米桃无意的往画房里看了一圈:“昨日作画的小先生今日不忙?” “您说我们子铭先生?先生一大早急着还账去了。” “你们这画轩在城中繁华之地又是客商云集之所怎么会欠下巨债?” 童子看看早上没什么生意,给慕米桃搬来把椅子:“老先生你是路过的不知道,我们这周围几家都知道。说来还真奇怪了点。” “哦?”慕米桃提起了兴趣联想到那书生眉间山根处的青气。本来今天慕米桃想提醒那后生注意不要接近女子,且预防劫财。 “说给老汉我听听。”慕米桃自己倒了杯茶水。 “我们这家店就是小先生的祖父父亲辈经营的。生意倒是不愁。就是老爷有点好赌的小毛病,每次赌资虽然不多,奈何老爷从来就不赢的。我在这家跑堂也做了好几年了。事情就出在上个月老爷再次输了银子一气之下忽然撒手西归了。留下一堆旧账新账给子铭公子。 公子就着手清理,那天还是小的我和公子一起收拾的。很多字画,宣纸,画轴什么的,我经常清理心里都有数的。清理库房时忽然看见了一副卷轴,这画轴看着有年头了。我急忙喊公子过去看。公子打开画轴,里面是一个模样清丽的女子,手里拿把扇子在笑。那画工非常传神,女子就像在对看她的俗世间的人笑一样。 问题是这幅画我之前收拾了几次仓库都没见过,要是见过这样好看传神的仕女图,老爷早就拿出去卖掉了,还能卖上大价钱。公子也是奇怪直摇头,但是因为公子很少到库房来,所以并没有像我一样感到多奇怪。 所以公子就命小的将这副画挂出去。老人家你知道,我们这宜城产墨,三国大陆来此买墨批墨的不在少数,连带着字画生意也是有市场的。 所以这画挂出去不到三天就被一位贵客买走了。这位贵客五十几岁,看着就不是一般人。而且出手大方,用了五千两买下。公子正等着银子还之前老爷在世时欠下的赌债。便把那五千两的一半给用了。 谁知道啊,更奇怪的事就来了。当天晚上,公子忙完了生意,小的我也将画轩打样休息。忽然公子急匆匆来喊我,我走进公子的房间一看:那副画竟然挂在公子的*边。就是白日被贵客五千两买走的画竟然——自己回来了,还挂在公子的卧房里。 这怎么行?我们做生意一直是诚信的。卖出去收了银子的画怎么能拿回来。 公子和我郁闷了半天,于是将画轴从墙上摘下来放进包裹,决定等天明就将这副画给那贵客送回去,或者那贵客也会寻来。 没想到,天亮时候,公子的寝室竟然被盗窃了。那幅画也没了踪影。 公子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白日里那买画的贵客就找上门来询问。公子实诚就把事情说了。贵客自然大怒说公子是骗子,要将公子送到官府,好在左邻右舍都纷纷出来证明我们家老字号,公子也是仁义之人,那贵客才答应让公子除了赔银子,还要临摹他指定的喜好的几幅画来了结。” 门童说到这,慕米桃眼前闪出昨晚隔壁的那一幕。 “你那画上可有什么题跋?” “有的。好像两句诗词。”小厮想了一会儿:“待浮花浪蕊俱尽,伴君幽独。” 当时公子还闭了一会眼睛说好似曾相识的诗词。 原来那大汉是盗贼,果然面目就不善。 “你家公子去了多时?何时回来?老朽倒是有一点线索。”慕米桃沉吟片刻稳稳的说道。 “老人家真的?”门童很是兴奋:“老人家你要是有线索可是帮了我家公子大忙了。自那日贵客来闹,这些日子有人议论纷纷说我们铭记的诚信有问题,公子是吃不下喝不下整个人都不好了。您老人家要是给公子洗清了冤枉,我就和公子给您养老。”门童说着就要磕头。 慕米桃扶起他:“画轩有你这样的伙计就说明人品信誉必定不错。老朽路见不平还要行走江湖,能帮就帮点,养什么老啊。” “是是,老人家您真是太好了。哎——说谁谁就到。公子回来了。” 正说着,一袭水蓝色深衣的子铭公子走进店里。 “老人家,您的寻人画还满意吧。” “公子,先别说画不画的了,老人家有更好的消息,您快听听。”小厮急忙接过子铭公子手里的包袱和雨伞再给公子冲了一杯茶。 “老人家?此话真的?”子铭捉住慕米桃的双手,憨厚的胖脸蛋腮帮子肉都有点打颤。 慕米桃急忙把手缩回去。点点头。 “公子先说说此画女子的特点。” “特点?典型的仕女图。绿色纱衣,着衣季节应该是夏季,手里一柄团圆小扇。扇柄上的穗子是粉色的。” “好,不知道公子与官府关系如何?” “嗨,官府师爷是我家公子姑丈,那还不熟的跟自家的一样。” 门童抢着答道。 “咳,放肆!再熟也有个王法,有个公理,官府是朝廷的,又岂是你家开的?” 门童耷拉下脑袋:“公子教训的是,小的又嘚瑟了。” 慕米桃微微笑了:“子铭公子如此仁义,于人于己都是好事。你现在派人赶紧到官府,密密将悦来客栈二楼葵园间的大汉看住,人在就不要打草惊蛇,不在就暗中围捕,若是退房走了,即刻派人去追,古画就在他那。老朽就在这里等官府的消息。” “啊?”子铭愣愣片刻急忙命门童:“景儿,去啊别愣着,快去一趟官府。” 叫景儿的门童加下生风急溜就跑走了。 屋子里剩下慕米桃和子铭公子二人。不久,画轩聘请的画师来上工。 子铭将慕米桃请到里间,亲手奉上上好的毛峰。 “老人家如何说的这样肯定。肯定是悦来客栈的人偷盗?” 慕米桃手捋须冉:“再等等。一会儿,景儿必定会带消息回来。” 果然,半个时辰后景儿连跑带颠气喘吁吁的跑进里间。 “公子,老人家——那个——盗贼,他——跑了。” “这!这如何是好,哎呀!”子铭公子蹭的站起来。 “你详细说。” 景儿靠在墙上,顺了一会气脉:“详细,就是,公子,我和师爷带着人去那悦来客栈找那盗贼,掌柜的说,那大汉一早就退房走了。我们又进了葵园间房里收索,那大汉什么都没留下,甚至还把客栈的茶壶都顺走了。”“退房了?毛贼恶习已深连茶壶也偷。”子铭在房间里无措的转着圈。 “嗯,贼不走空。说明他是个谨记贼规的真正合格的贼。”慕米桃笑道。 “老人家莫玩笑了,您看我怎么办?您老真是料事如神,必是高人有异术,求您老人家指点在下一二。” 说着就要跪下。慕米桃一把拉起他:“不急,且看今晚。” 一百四十五章 古画奇缘 说着就要跪下。慕米桃一把拉起他:“不急,且看今晚。” 子铭公子执意给慕米桃跪下:“请老人家恕昨日在下眼拙,还收了您重金画画,实在是贪心愚钝。银子在下奉还,只求老人家将这盗贼帮在下捉住,挽回我铭记画轩一世清白。” 慕米桃拉起子铭公子:“你开买卖做生意,我们有买有卖还在,谈何奉还。公子多虑了。今天事也是凑巧。不过今晚应该就有个结果。” “今晚?” “嗯。”慕米桃低声和他说了一番。 日落,铭记画轩早早就关上铜门,上了挡板。 子铭公子吩咐了景儿一些琐事便熄灯睡下。 半夜,房间里出了些微的声响。仿佛门儿自己开了,有脚步轻手轻脚的走动。空间里传来一阵清幽的香氛。一道人影儿立在子铭的榻边,撩起纬帐,静静看了半晌,然后向在桌子边走去。 忽然一阵慌乱的翻找声,然后是一声压低的娇滴滴的惊呼。 “姑娘,您是找这个吗?”墙角的烛台上突然亮出一盏明珠。将子铭的卧室照的亮如白昼。 软榻一阵嘎吱响,子铭也翻身而起。那憨厚的惊得发白的脸上全是湿淋淋的冷汗。 “你们?” 桌子前本来手忙脚乱翻找的女子顿时慌乱不迭的用袖子掩住脸,娇小的身子微微发抖。 “姑娘是在找这个吗?”慕米桃手里拿着画轴走到那女子对面问。 “我——”女子伸手就要去抢那画轴。慕米桃怎么会让她抢到,反手捏住了那女子的手。不禁蹙眉。 那不是有形体的手,不用开天眼触摸上便知道,女子只是一个形。 女子借机逃开慕米桃就要回到画轴里。 慕米桃将画轴卷上。女子没有退路,期期艾艾的泪眼对上慕米桃威仪的凤眸:“小女子我并无害公子之心,只是想看看他和他在一起,还请老人家成全。” 子铭吓到不轻:“这位姑娘,你打哪来,是人是妖,我且不管,我与你毫不相识,因何非要来到我房间与我一起。” 女子转过头来望着子铭:“夫君真的忘了?当日眉间心上,窗前画眉,园里读书。夫君真的忘了。”女子清澈明亮的水眸,浓淡有致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希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只是薄薄的双唇有些失血的苍白。子铭什么时候也么遇见过如此大胆的姑娘,涨红了脸,言语竟有些结巴。 “我?我还未娶妻,姑娘说的什么胡话!”子铭又羞又愤红了脸。 “唉——”女子轻叹一声,转身对慕米桃道:“挽尊你一声老人家,其实我也是有点修为的画仙,知道你的真身,以为你会理解我做为女人相思的苦。今日就当我们没有见过,将那画轴给我吧。我只要静静挂在这墙上,绝不再下来,与人为安。” “不要。”子铭急忙转向慕米桃:“老人家,这位女子素不相识,我不要她挂在我墙上,一副能走出来人的画,看着就诡异。再说我已经将这幅画以五千两卖给了京城来的贵人,怎可再收回来自己挂?” “你?”女子神色悲戚,手指颤抖的指着子铭:“你虽然喝了孟婆汤忘记了前生往事,可是这将爱姬送人,送给的还是那位贵人的习惯竟还是未变。枉我历尽辛苦回到你身边。我——我对你真是好失望啊。” 女子说完呜咽着悲悲的哭泣,一缕身影飘然透过窗子而去,随之慕米桃手里的画轴也顺着窗户飘然飞走。子铭见那女子走了突然回神儿似得靠着软榻的雕花木板瘫坐在地上。 “行,人都走了,老朽也告辞。”慕米桃被这貌似悲情的情节弄的也挺不得劲儿。 “老人家且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画是活的,口口声声说我是夫君?” 慕米桃打开门,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也许那女子说的是你们前世吧。” “那她还会回来吗?”子铭憨厚的面相木讷的说。 “你希望她回来还是不回来?” “我,我不知道。我只想老老实实开买卖过日子。” 慕米桃笑笑,命运藏着的玄机,谁知道呢。 第二天小白和慕米桃将裴天逸的画像分头贴到宣城的各个路口要道。重金寻人。 “咴儿呀,累死我老人家了。” “马上到客栈了,有溜肉段儿,红烧鱼,糖醋排骨,锅包肉哦。”慕米桃牵着小白的手,俨然一对爷孙俩。悦来客栈门口,忽然铭记画轩的子铭公子身影来回踱步像是等人。 此时慕米桃已经渐渐走到门口。子铭公子见状大步迎上来:“老人家,小生恭候多时了。马车已经备好,请老人家到我画轩一叙如何?”他的神情很是纠结。 “不好,我们马上要吃饭了。”小白急了。要是跟你上马车,再帮你办什么事耽误半天,我老人家的溜肉段都凉了。他长这么大就这点爱好。被人忽然打断真是郁闷。 子铭公子低头一看这还有个小孩儿呢:“哦,是小生疏忽,本来在下想说完话再去吃饭,老人家那我们就去附近的庐阳楼边吃边聊如何?” 慕米桃笑了,这子铭公子也是个实在厚道人:“公子不必破费了,有事直说吧。小孩子就知道吃,他的话何必当真。” “非也非也,老人家帮在下那么多忙,小生本来也要宴请老人家以表谢意。请别和小生推辞了。老人家请。” 子铭一招手,马车赶到了慕米桃的身边。慕米桃冲子铭点点头拉着小白上了马车。 庐阳楼里子铭公子要了一处角落里安静的包间。小白上桌一顿饕鬄,抹抹嘴下楼玩去了。 “公子何事现在只管说吧。” 子铭公子起身拱手对慕米桃作了一个礼。 “老人家,您必定是得道高人,请帮小生解解这个梦。” “公子请説。” “嗯。事情是这样的。昨夜晚事情过后,我回想着当时的奇怪情况慢慢就睡着了。然后在梦里见到了那位女子。她——竟然是小生的一位爱妾。”子铭说到这里羞涩的垂下头,扒拉一下袍摆又说道:“对,就是小生的一位很喜爱的妾。那女子说的窗前画眉,花园读书什么的梦里都像真实发生一样。那幅画就是情浓之时,小生为她画的。亲手写的题跋。而小生自己也不是现在这身份。好似一个武将。” “哦。”慕米桃点点头:“公子请继续说。” “好。小生就大言不惭了。梦里小生好像还是个有不小势力的一方之主。城主之类的。那城的名字小生记得很清楚叫图城。小生在城中醉生梦死一番,有几个姬妾,最*爱的就是昨晚画上那女子名唤翎华。 后来图城被其他势力包围,即将沦陷。那围城之人则说只要献上翎华便可解围。小生怎么能同意呢。但此时众人方知,图城被困,百姓遭难。这场战争只因邻国的领主听说了翎华的美貌才艺想要占为己有故而发动这场战争。 翎华与小生感情缠倦情投意合。自是抵死不去几番要轻生,小生也是不放。然而终是架不住大臣属下的各种要挟。 所以小生就将翎华配上钻石黄金绸缎美女,送给了邻国首领。” 说到这,子铭公子仿佛还心有余悸:“老人家那梦就跟真事一样。小生都不知道图城在哪?世间到底有没有这个地方。只是这梦,让小生联想起昨晚那画上女子的话,总是觉得对她不起一般。前世将她送人,今世又——” “图城,老朽认为是有的,或者就在西贺和天泽交界临近大漠,现在只怕已经是漫天黄沙飞,大漠沙如雪了。”慕米桃当时作为公主和亲从大瑞逃到沙漠一路上记得见过那路标。 纵使曾经繁华国度,如今也只是沙漠边缘地带的一块石碑的路标而已。 子铭陷在梦境与现实的纠结里。 “老人家,那可如何是好?小生实在放心不下那画上的女子。” “既然放不下,取回来不就得了。那画上人依老朽看也不是什么恶灵。与人无害。既然你惦念,反正对那贵客也说过画已丢失赔付了银两。你自然可以随意处置。是挂在房中也好,是放进仓库蒙尘也好,是在画轩倒卖也好。” “不,不。小生还哪敢再次卖画。虽然小生也没想好究竟如何处置,但是若是那翎华不愿意去贵客家中,小生岂能今生再辜负她一场。只是,如今,小生也不知那画到底在哪里了。” 子铭神情落寞的眼望窗外。 “不如老朽来替你占卜一卦。” 慕米桃从袖中取出三枚铜钱:“公子心想此事爻卦三回。” 一百四十六章 有符咒的金线 慕米桃从袖中取出三枚铜钱:“公子心想此事爻卦三回。” 子铭将铜钱握在手里闭目冥想然后将铜钱抛上再接下。如此三次。摊在手心。 是个复卦: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利有攸往。 慕米桃又看了看他的脸。山根的青起没有隐去。 “卦是吉卦,只是寻找若想顺利还是有些困难。公子不妨到那贵客住处,想必那画就在贵客那里。” “多谢老人家。” 子铭公子苦着脸离去。 到了晚上,慕米桃正在跟小白吃饭,忽然子铭公子惊慌失措的敲门。 “老人家,事情不妙。”子铭公子脸色苍白。慕米桃给他倒了一杯茶。子铭公子饮了一口慢慢平下气才用正常语气说道:“我刚刚从那贵人住处回来。老人家你猜怎么着,原来那里是贵人的一个别院,只剩下一些家将看门。那贵人已经回京城去了。老人家这可如何是好?只怕那画也已经被他带走了。” “京城?你说那贵人是从京城来的?”慕米桃挑眉。 “是的小生听出他是京城口音。” 慕米桃说:“眼下公子先回去。且看今晚那画会不会自己回到你房间。公子在将那京城贵客画一张像给我。”子铭公子怏怏的走出客栈。不想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就急急的跑来。神思憔悴得很。 “老人家,老人家昨晚梦里全是翎华在受苦。翎华自被那首领带去之后,那首领妻妾无数嫉妒她美貌受*。暗地里一再欺辱栽赃嫁祸。最后逼迫翎华投井而亡。翎华的魂魄因为冤屈不愿散去。便聚集到昔日我给他的画的像上。时刻思念于我。又因机缘巧合那幅画被遗落在香火鼎盛的道观,因此便沾染了灵气。又历尽挫折找到今世的我。如此说来,小生更不舍得将此画送人。老人家你看怎样才能找到此画?” 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慕米桃叹了一口气。“你且将那贵人住宜城的地址告诉我,我去看看。” 一个时辰后慕米桃和小白已经潜进了那贵人的别院。 别院外面建筑普通。不过是一个五进大的院子。里面却建的宛如皇宫一般金碧辉煌。慕米桃倒吸了一口凉气,若非帝王谁敢有这样的胆子,这样大都排场。 突然小白在那边一声大叫:“无忧娘娘你快过来看。这里有线索。”小白的声音在普通凡人的耳里就是老鼠叫。 慕米桃寻着小白的声音走到旁边的大殿。见柱子角上有几块碎裂的玉片。 慕米桃拾起碎片上面有一个清晰的‘胡’字。慕米桃将碎片抓在手里暗自琢磨。 放眼望去普天之下只有西贺国王的名字里有一个胡字。 且末胡。慕米桃念道。也是个逼格很高的名字呀。 难道子铭说的贵客就是那西贺老国王?为了这幅画我还要陪他往京城跑一趟。 暗夜无风。皎月泛着相思般的白光。勤政殿后院的假山石旁,一支玉箫如泣如诉的声音回荡在夜空。 像清冷的月夜下的狼嚎在呼唤同伴。一袭白衣,三千墨丝松散,映着英俊的轮廓。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玉箫的孔上吹出深沉的草原长调: 云霞是草原女人衣裳 骏马是草原男人的胸堂 巴特尔,蒙古刀 大漠的魂 砥砺在大漠的沙海 斑驳的树影下一只白狐迟疑了很久,跑过来在离倾绝的身后呆呆的望着。 “皇帝哥哥,你又在想她了”。白狐轻轻地念道不敢大声惊扰了面前的男人。 “好啦,若而你难道又想自讨没趣。”一道红衣的身影走近伸出长臂白狐将她抱了起来。 白狐扭捏挣扎着:“谁让你抱了,快放下我。” 百里逍遥笑道:“若而,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一只白狐,并且,皇上吩咐,你是我的*物。难道你还敢违抗圣意?不听话我会关上你几天。” “切,百里逍遥你现在就是小人得志。”白狐挣脱不过便缩在他的怀里小声嘟囔着。 “我是小人得志,可谁让你愿意当狐狸啦。”百里逍遥捏和她毛茸茸的耳朵。 “嗷——呜”。白狐冲着他龇牙。 箫声该然而止。 “你们是到朕这来吵架的吗?” “皇帝哥哥他欺负我。”白狐抢先告状。 离倾绝没搭理白狐,直接问百里逍遥:“你来何事?” 百里逍遥走近离倾绝的耳边:“皇上臣有皇嫂的消息。” 离倾绝眼神一亮:“快说。” “皇上,皇嫂很可能就在西贺京城。” “你确定?” 百里逍遥摇摇头:“但臣认为很可能准确。” “你已经让朕白白的东奔西跑了几回了?”离倾绝收起玉箫转身离去。 “陛下别走啊,臣这次说的是真的。” 百里逍遥抱着白狐颠颠追离倾绝。 西贺的京城,已是一片深秋景色。 城门外旌旗烈烈,马闹人喊。大批人马簇拥着黄罗伞下豪华的大舆向皇家猎场进发。围场边上慕米桃问已经目瞪口呆的子铭公子 “你的贵客可是那金撵上的人?” 子铭公子呆呆的点头。 “原来——原来是当今圣上。竟然——”子铭公子张大了嘴不敢置信:“难道说当今皇上就是前世围我图城之人?” 慕米桃拍拍他的肩膀:“前世的事,你就不要算账了,今世的夙愿了了就好。” “嗯,小生也是如此想。” “天赐良机。此刻,我们宜速去王宫找画。” 子铭公子郁闷的摇了摇头。 “好是好。可是王宫怎么是我辈能进的?戒备森严,我们怎么进宫呀?” “嘎嘎嘎嘎!” 小白在旁边一阵狂笑。 慕米桃也笑道:“不难,公子只要去买十颗百年老山参即可。” “哦。既然是老人家吩咐,小生马上就去。” 子铭公子虽然满腹狐疑还是调转马车向着集市奔去。 西贺的王宫建筑多了几分西域的色彩。琉璃岛金顶时而拱起,时而飞檐兽壁。 三个人在小白的迷魂法的掩护下来到西贺国王且末胡的御书房。 之所以先到御书房来找。慕米桃是这样想的:且末胡如果真的喜爱这幅画的话就会挂在自己经常看见的地方。经常能看见的地方肯定不会是妃嫔常去的寝殿。那么很可能就是御书房。 如果那画不是且末胡非常喜欢的,他尽可随意堆放一边,那画中女子有了自由,也不必太费心的寻找,总归有一天她会自己回去找子铭。 三个人蒙过了侍卫的眼睛进了书房分头向各面墙壁找去。 墙壁上除了几幅地图和几幅山水画。居然没有看见一张仕女图。子铭沮丧的苦着脸:“老人家这里好像没有哎。要不,我们去别处看看。” 慕米桃没吱声。锐利的目光停在一幅水墨画前。 “小白你先带子铭公子一边安净的等我。”小白马上就会以了慕米桃的意思。 “公子我们先喝一壶老国王的御茶吧。”说着就将子铭拉到龙书案后面的龙椅上坐好。 自己再一屁股蹦到龙书案上,把奏折往旁边稀里哗啦一推,自斟自饮到了一杯香铭。 “哎,子铭公子你喝不喝?他抢了你的美人,你来做他的龙椅。扯扯平。” 子铭苦笑着摇摇头,眼神只是盯着慕米桃。此时慕米桃盘膝坐在地毯上双手放在丹田。闭目冥神片刻一股灵气冲出慕米桃的天灵穴。 在墙壁上渐渐地游移。 慢慢的灵气汇聚在山水画上。慕米桃清晰的看见画后面是一个密室,而那画轴与墙壁的交界处便是暗门。慕米桃收回灵气起身去摘画。将那画轴左拧右拧几番。 忽然墙壁像刀刻一样向两边移开。 暗室打开,对面的墙上在几颗夜明珠的烘托下俨然一副耀眼的仕女图。 画中的女子手持团扇笑盈盈地望着画外的世界。 “啊,翎华!”子铭从龙椅上跳下来奔进密室,扑到那画前。 手指抚着古老的画卷。 “翎华,小生愚钝,直到在梦境里才能得知前尘往事的真相。” “子铭公子,你先冷静,且看这画上金线。” 经慕米桃这一说,子铭草发现,原本干净白色的画轴上只有一个摇扇轻笑的女子。如今,这画轴上却是多了几道缠绕的金线,而且正是将那女子缠绕当中。 “老人家,这是何意?” 慕米桃用手指划了几下金线,金光闪耀将慕米桃的手指弹开。 “子铭公子,这必不是普通的金线。应该是有符咒的,画上的女子缚了这金线便不可能在从画轴上下来走动。因此也不可能再回到你的住处寻你。” 一百四十七章 画中人的故事 “子铭公子,这必不是普通的金线。应该是有符咒的,画上的女子缚了这金线便不可能在从画轴上下来走动。因此也不可能再回到你的住处寻你。” “翎华,难怪你说受尽离千辛万苦找到我。小生却因为不知情将你赶走。没想到小生有幸得到老人家的帮助还能再次见到你。现在小生该如何救你?”子铭也不甘心的拉那金线。柔体凡胎身子一下子被弹出去好远。 慕米桃眉间红痣一酸,打开天眼,只见长条的画轴里缚灵金丝束缚着一缕徒劳挣扎的魂魄。 “公子,这女子被下了缚灵咒。不能说话。子铭公子凡俗之人千万不可硬来。” 慕米桃凝视着那画:“画中女子,若是你能说话便和子铭公子说句话,若是你不能说话,哪怕你眨眨眼。” 慕米桃说完盯着那画中女子的眼眸看,只见那眸光暗闪渐渐变得晶莹,竟滴下泪水来。 “翎华,你在哭?别哭,小生一定尽力将你救出去。”子铭接住她的眼泪竟然是温热的。 这间密室不大,略显昏暗,只有两个人站立的宽度。想来应该是整间暗室的前室,暗室里还有暗室。 慕米桃继续盯着前室这幅画。暗室的开关只能问这画中女子,但是这上面的金线却不能手碰。 用鬼玺试试却担心伤到姑娘。 “小白,你和子铭公子暂且闪开。到书房去等我。” 待小白和子铭公子走后,慕米桃轻声问翎华:“姑娘,你可愿离开这里和子铭公子走?” 画上的女子眼睛用力眨动。神情却满是无奈。 “如果我用法术打破金线,担心会伤到你,到时候你红光一起你马上离开画轴。” 画中女子,再次眨眨眼。 慕米桃运出怒气在手臂一端,鬼玺的灵力瞬间迸发出来,一道红光打在金线之上。刺眼的光亮在空间萦绕片刻,一团金线烧尽无踪。 瞬间画轴掉落地上,画轴后出现一个空间——正是暗室的门。 但是里面的景象却再次把慕米桃吓了一跳。 正方形的暗室里四壁嵌着幽兰的夜明珠。在方形暗室的中间赫然摆着一具水晶棺。 水晶棺周围萦绕着白色都寒冰之气。 棺材里躺着一具栩栩如生的女人的躯体。红色的万字寿衣,金箔的面具,面具上露出的眼睛微微闭着睫毛好像才看完这个缤纷的世界合上不久。 一股熟悉感。慕米桃回身看看无力摊在墙角的画轴,就是那画中女子。 画上的女子因被鬼玺和金线的撞击震的昏厥过去。此时,慢慢苏醒,从画上慢慢走下来跪拜在慕米桃的身边:“小女子万谢老人家相救。大恩必报。翎华的自由就拜托老人家的灵力了。” 慕米桃扶起她看向那水晶棺:“那棺材中的女子可是你?” 翎华点头:“不错,就是小女子的肉身。 小女子名叫翎华。是三百年前沙漠绿洲图城城主的一个*妃。翎华不懂政治,只知道图城主对小女子恩爱有加,朝夕相守。小女子便将城主当做了此生唯一的爱人和依靠。小女子不知道,因为嫉妒,城主的其他妃嫔将小女子的艳名才艺故意透露给西贺的大王。三百年前的西贺王雄霸一方却也yin靡成性。突然有一日,西贺王攻城,图城主怎么能敌得过那般雄霸的西贺王。因而图城危在旦夕。城中之人纷纷指责小女翎华是祸水,是灾星,是灭国的源头。可是小女子并未做什么不堪之事啊。难道说美貌也是有罪? 翎华至今感恩图成主并未将小女子交给西贺军营。但是西贺王一日不得小女子一日不撤兵。小女子一日留在图成,便给图成百姓多一份灭亡的担忧。那时候市井之中已经纷纷在骂小女子是妖精,是祸乱国民的妖孽转世。更骂城主是误国害民的无道昏君。 眼见自己连累着百姓黎民受苦,心爱之人被唾骂。翎华于心何忍,翎华想过一死了之。可是西贺王说若是得不到翎华的身体便屠杀全城。翎华生亦不甘死亦不能,便在大臣的挟持下去了西贺。 西贺王虽待翎华不失*爱,奈何被辱之人何来安心。小女子在西贺王宫从来没笑过。一日西贺王酒醉被翎华的冰脸惹怒。正巧宫里的贵妃掉落胎。素日记恨西贺王*爱翎华的妃嫔们便一致做证说翎华是妖,做掉了那贵妃的胎儿。于是西贺王大怒便降罪去于翎华。翎华自离开图城主后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早已没有了生的念想,于是在富锦园中投井而亡。 谁知那西贺王酒醒之后,还念着翎华,派人将翎华的身体打捞出来置于水晶棺中,水晶棺中有千年寒玉保持尸身不腐。 并请来道士日夜作法希望翎华死而复生。其实翎华的魂魄在投井而死的那一刻便已经飘到日夜思念的图城主那里。 竟然得知,图城主因小女被掠走后大病一场,不治身亡。小女子后悔当初不如一死以谢城主之恩。 翎华魂魄已经游离出来,而身体又被水晶棺作法的道士们围着不愿回去被法术束缚。便依附在曾经图城主给自己画的一副画上。 图城主死后不久,沙漠侵袭,图城人民纷纷迁徙别处。图城渐渐荒芜,小女子的画像便在半掩映的黄沙里被路过的客商发现带出沙漠。来到中原,但是在一次客商在道观休息后,仓促上路将小女子的画像遗落下来那道观香火鼎盛,已炼丹闻名。翎华在香炉旁日久受烟火,丹炉熏染,受道法教化。魂魄便能牢牢附在画中之身上,至今也有几百年的灵气。时光流逝,世间的山河已经改变,当年的图城主,想必早已经轮回转世。翎华便用了灵力一直在寻找着图城主的今世。不想就在几年前被一买墨的客商带到宜城。翎华认出铭记画轩的子铭公子便是当年图城主的转世。当年他恩爱翎华,保护翎华,受尽了骂名,更因翎华而死,今生翎华怎能不报答此情此意。所以翎华就来到子铭画轩。子铭公子的父亲好赌成性,翎华深知好赌之人除了赌博和银钱没有其他爱好。不敢露面便藏在库房隐蔽之处藏灰纳垢不引人注意。就怕一旦被子铭公子的父亲,老画轩的主人发现将此古画轴卖掉。 所以一旦子铭公子的父亲去世之后,翎华便显现出来故意让子铭公子看见。谁知——” 翎华说到此处黯然掩面拭泪,那细润的声音也哽咽起来。 “谁知,子铭公子完全忘记了翎华。不是说前尘往事人也会有直觉吗?不是说前世情缘今世能一眼就认出吗?可是子铭公子没有认出翎华,却将翎华当做画品卖出。并且卖的还是当年转世至今的西贺王——难道翎华就注定因此轮回,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吗? 翎华知道奈何桥畔都要喝一碗孟婆的忘情水,即使你不喝,冥界也会有办法让经过的魂魄喝。所以翎华不计较子铭公子的遗忘, 便在当日夜里偷偷潜回子铭公子的卧室,挂在墙面,希望此怪异之举能令子铭公子知道,必是有缘一副画才会自己回来寻主。 后来画轴被盗匪偷取,在客栈翎华走不出那盗匪的金刚锁。幸好在盗匪出城的路上。翎华得以再次回到子铭公子的卧室。 可是可能翎华不做人已经太久,竟然忘记了人类的思维,人类是最怕怪异的。更怕美女之术。 子铭公子不但不记得前世的万般恩爱坎坷,甚至嫌弃翎华是莫名的祸害。 翎华一气之下跳窗而走,其实并无离开子铭公子之意,只是一时伤心负气。谁知正被到处寻翎华的西贺王所托的得道道士发现。因为 现在的西贺王已经听道士说出了三百年前的恩怨是非。此次宜城之行他就是故意寻翎华的魂魄踪迹而来。 于是西贺王找到了翎华的水晶棺,又将翎华的画轴用缚灵金丝定在此处。日久,缚灵金丝便会压迫翎华的魂魄走出画轴回到水晶棺的肉身。西贺王希望他百年之后能够让翎华陪葬。一直讲翎华霸占。但是翎华心不在他身上。纵使如此强迫,只有痛苦。” 好长的一个故事。慕米桃听呆了。 忽然不知道何时进来听见原委的子铭公子扑上来紧紧抱起翎华失声恸哭:“华妃,曾经图城主是王,本王叫你华妃对不对?我似乎感应到了你说的那些。山盟海誓,生离死别,相思而死。前世的子铭懦弱无能没办法保护好心爱的女人。没想到为了我,翎儿受了千万般辛苦。让子铭于心何忍?” “嘶嘶——我老人家眼泪出来了。原来谈恋爱这样有趣。我老人家是不是要考了吧。” 一百四十八章 给小白的补品 “嘶嘶——我老人家眼泪出来了。原来谈恋爱这样有趣。我老人家是不是要考虑了。” 小白的插话倒是提醒了慕米桃。 “此地怎是说话之地不可久留。只是翎华,你确定舍弃你的肉身放弃轮回,从此就在画轴里依托魂魄和子铭做一对精神夫妻吗?子铭你呢?你是铭记的独子。难道你以后也是和这画里的翎华相依相伴终身不娶吗?要知道任何一个人类的女子嫁了你都不会容忍一个画中人和自己分享夫君的爱,尤其这个画中人美如天仙却毫无自卫能力,只能被妒妇伤害。到时候翎华姑娘岂不是又一场伤心。” “我愿意!”子铭公子看着翎华笃定的说。翎华听了慕米桃的话却迟疑的看向子铭公子。 “翎华一直痴迷于回到公子身边,倒未曾想过这些。公子是凡夫柔体,怎能不娶妻生子繁衍香火。若是因翎华终生不娶,翎华岂不是罪人,真成了祸水。” 子铭公子憨厚一笑:“若说繁衍香火对得起祖宗领养几个便是,但是姑娘为我受尽辛苦,前世你我尘缘未了,岂能让今生再错过。我心已定,姑娘莫要自责,现在立刻回到画卷里与我出去吧。” “既然如此,老朽就祝福你们。恩爱这一世。对了,子铭公子,你那画轩还能经营吗?只怕你们走出后,西贺国王第一个要去查的就是宜城的铭记画轩。” “老人家提醒的及时。小生出了京城不再回画轩就是,改日托书一封,交给景儿那孩子待为管理。” 翎华满眼含泪:“公子,翎华连累你了。”转身对慕米桃深深一拜:“恩人大恩,翎华记住。他日恩人若有相求,翎华一定全力相帮。”说罢翩然走进画卷。 “慢着!哪里走!孤王的宫殿岂是尔等随意进出的!”突然一声浑厚苍老的男人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几个人都心下一愣。这时候就怕节外生枝,果然还是命里有这道坎儿。 一个五十多岁的头戴帝王冠,身穿秀蟒袍个子不高却很是威仪的男子健步走进暗室。 “想从孤王这夺人。看来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想活只想死。孤王的暗室,只怕你们进得来出不去。”且末胡。慕米桃反应过来,急忙低声对小白说:“快用迷魂阵带他们出去。我来拖延时间。” 小白一溜烟儿的拉着子铭公子,子铭公子抱着画轴瞬间就不见了。 待且末胡清醒过来,只看见一个老头站在他面前。 “看来你就是他们的帮凶,要和孤王作对?你是何人?”且末胡抽出长剑一指慕米桃,忽然发现子铭公子和画轴都不见了:“人呢?你使了什么妖术?将他们藏匿起来!” “只怕这位老人家是冒充的老人家吧。呵呵。”话音未落门外又走进一个人,黑发黑须灰色太极袍,是个道人。 “无量天尊,贫道又来晚了一步。”道人一甩拂尘。 慕米桃走到方便逃跑的和且末胡及老道成一直线的位置:“二位,我老人家奉劝你们一句话,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人家小两口的大好姻缘,前世就被你们破坏了,怎么今生还不修行住手哪?再说且末国王,您又不是没见过美色,世间绝色只要您老人家想的,大臣们就是累断了腿儿也会给你弄来,何必非要执着于一个失了魂魄,心不在你这的古代女子呢。我老人家劝你,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将这具肉身好好下葬。前世今生的孽缘就此了断了吧。” “一派胡言!将这私闯王宫的糟老头子给孤王拿下。” 且末胡身后此时已经站了几个护卫。 “呵呵,杀鸡焉用牛刀。待贫道揭开她的伪装。” 话音未落一道光影打向慕米桃,她脸上的易容面具瞬间融化,露出肌肤如玉,倾国倾城的颜面。 “咴呦!好个倾城之姿。”且末胡被慕米桃忽然露出的真面目看愣了神儿。 老道正要上前几步,啪啪啪三道红光,将老道,且末胡和两个护卫击倒。转眼间,慕米桃已经出了御书房。几个纵身便过了大半个王宫,就要纵身跃出西贺皇宫,忽然身后嗖嗖几道铁索的响声。 猛然两道捆仙绳将慕米桃紧紧缚住。 “看看到底是你的法器高明还是贫道的法器高明。还没有贫道捉不住的妖魔鬼怪。和况你这厮凡人。” 慕米桃一个趔趄被捆仙绳缚住从半空摔在青石板地面。 杂毛老道你心好狠啊。幸亏慕米桃下落时运用了轻功护体否则这高度这摔法儿,早就直接摔碎成渣渣,见阎王去了。 护卫们见空中落下贼人,呼啦啦围过来将慕米桃抓起。 “尔等手脚不能轻慢些?摔坏了孤王的美女贵客,自己下去领罪。” 且末胡此时慢悠悠走过来说道。 伸手抬起慕米桃的下颌:“孤王现在明白了,刚刚姑娘是在提醒孤王,世间绝色只要孤王我老人家想的,大臣们就是累断了腿儿也会给弄来,何必非要执着于一个失了魂魄,心不在你这的古代女子呢。原来姑娘是意有所指。哈哈哈哈,有意代替那棺中女子取悦孤王。” 哎,我去。这西贺国王且末老头是老不要脸了。 慕米桃撇撇嘴,歪过头去,懒得和他废话。 “来人将此绝色佳人伺候沐浴。今晚,孤王要临幸。” “王上,待贫道施法将那画妖和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给您捉来,今晚王上就可万事大吉。” “哈哈,青山的道行,比你那清风师兄还要高明,孤王定重重封赏与你。” “贫道必将继续对王上忠心不二。” “忠心不二害人!呸,你这妖道,究竟师出何门,到处给你老师丢人,你老师知道么?” 慕米桃唾弃了那谄媚的老道一眼。唉,同样是学道的,看看人家百里逍遥一身正气,在看看这个帮着恶人做坏事的。 人和人咋就那么不同呢。 老道回头怒视她片刻,反而笑了:“呵呵,你这妖女,今晚乖乖的从了我王,贫道倒是会改口呼你一声娘娘。” 想的美!慕米桃已经听小白说了,昔日,且末潇章将自己劫持来西贺太子府也曾有过非分之想,只是被自己的护体灵物鬼玺所伤才作罢。 今晚,用鬼玺伤这且末胡老头倒是小事一桩。只是那妖道处处作对,况且他有这捆仙绳能缚住自己实在不方便逃跑啊。 慕米桃身有捆仙绳,被几个婆子们打横抱起来来到老国王的*澡堂子——华清池。 华清池。慕米桃念着匾额上的三个大字。这且末胡老头和那个唐玄宗的爱好倒是差不多,连给澡堂子起名都一样。 既然被绑着,婆子们也不敢揭开绳索,只是给慕米桃洗洗头脚。这种被抱着的洗法,慕米桃自打出了婴幼儿时期就没体验到了。被婆子们摆弄的这个别扭啊。 折腾了一番总算被婆子们送到了一处宫殿。 西贺王朝倒是有些好东西,宫殿里古色古香,和大瑞宫殿的精致玲珑,天泽的宫殿的大气辉煌不同,西贺的宫殿多了不少异域风情。就连寝殿里的抱枕都是域外风格的。 真是三国大陆和域外唯一通商之路。 慕米桃倚在榻上东瞻西望看的不亦乐乎兴致勃勃,待看够了,见婆子们都以为她要被国王临幸,不知道心里多高兴,便放松警惕坐到了外间时。 慕米桃松了口气,总算到了一个清净的空间。 其实就在慕米桃洗澡时,已经想好了一个妙计。哈哈,真是万分的妙计,从此将有多少黄花闺女因为我这个贡献逃离苦海,幸福嫁人啊。 且末胡老头,对不住了。既然你本宫有非分之想,又联合那臭老道让本宫难以逃脱, 本宫只好先下手为强,让你不能人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到时候且末老头你可别怨天别怨地。就怨你自作自受啊。哈哈哈。 慕米桃侧耳倾听了一番,帘拢外确实安静了一会儿,似乎看护她的宫女婆子们都在静静做针线。 慕米桃趴在软榻后面的墙角轻声唤小白:“嘎吱嘎吱——小白别出来,那个凑老道可能有阵法,你和我暂且先说话便好。” 不久,真的传来了小白的回音;“无忧娘娘,小白已经将子铭公子送出京城了。我老人家累坏了在吃老山参。” “小白,你别走远,就在我身边附近呆着就可。等下我喊你便会有比老山参更大补的东西给你吃哦。” “嘎吱嘎吱,哇,那是什么?” 额——是什么?慕米桃真没法说出口:“小白,你好久没磨牙了吧,今晚把牙齿磨光光的。到时候,必须一口就能将那滋补之物咬将下来。” 一百四十九章 且末胡失算 额——是什么?慕米桃真没法说出口:“小白,你好久没磨牙了吧,今晚把牙齿磨光光的。到时候,必须一口就能将那滋补之物咬将下来。” 到了傍晚,几个婆子给慕米桃送了几样珍馐美味。离开天泽皇宫后,慕米桃已经很久没见到这样精致味香的饭菜了。但是,能吃么,不能吃。 古人说,威武不能屈,饭菜不能淫。 慕米桃只眯缝着眼撇了一眼,便倒头闭目养神。 不久,几个婆子进来收拾饮具,见她一样没吃,微微愣了一下也没言语。片刻后,又由那,个头高大人也粗壮,丝毫不逊于男子的婆子将她蒙上眼睛扛起来七拐八绕的扛到一个房间。 慕米桃早已打开天眼看清路径,原来是来到后宫里最雄伟的一座宫殿。 乾清宫。好大的一座宫殿建筑,金黄的琉璃瓦在月光下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无疑,这里是西贺国王且末胡的寝殿。 婆子将她放进软榻上锦被里。 殿里正中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皎月一般。和月明珠的光辉相比,四角的宫灯只是摆设。更称奇的是地面尽是白玉铺就,内里隔不远便嵌一颗金珠。白玉地面凿出朵朵复瓣的莲花,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若是赤足踏上必是感觉温润,想必是以和田暖玉凿成,走上去应美妙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且末胡的寝殿好生奢侈啊。慕米桃看了一圈不禁咂舌。相比,离倾绝真算是节俭的君王。 想到离倾绝,她就愠怒,郁闷。竟然在自己灵识被困旦夕生死之时和那妖狐缠*绵。她虽然灵识被困,原身被移,已经失落能量。却依旧你那感知到他的处境。 那种失望,痛苦,心酸,甚至吃醋。慕米桃决定必要好好惩戒他一番。 此时且末胡的寝殿里寂静无声。想必那老色鬼要晚些时候才能来。 慕米桃寻思在且末胡的寝殿里,那臭道士应该是不能作法的。 轻声将小白唤出来避开各种容易出错的细节。如此这般这般交代。 二更刚过。大殿外一声歼细的太监音:“王上驾到——” “奴婢们扣见王上。”传来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地行礼的声音。 一阵刚健有力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向寝殿走来。 且末胡心肺舒张。心情像抹了蜜一般甘洌。他圈回那画中女子只为那道士的说法,圆了自己前世的梦。而面前榻上的美人是他这一生也没见过的绝美,雍容,倾国倾城之姿。威仪里含着妩媚,优雅里透着野性。 此生已经过半,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有此奇缘。 整个一下午,召见朝臣议事时,他心里已经长草,巴不得约好的这些大臣一个个生病请假都不来才好。 办完公事,沐了浴,沐浴的时候且末胡还想着待驯服了今晚的美女,以后鸳鸯池里将会是一番多么逍魂景象。沐浴后,且末胡特意找出昔日路过西贺国的西域客商进献的壮阳药。这药他曾经试过,宝刀犹如刚刚出鞘,那次的鱼水交融给且末胡留下非常留恋的印象,只可惜,药丸不多。事后他派心腹大臣特意去西域寻过此药,竟然没有一味能比得上这几颗。 酒浸了片刻服下,立时感觉心怀壮烈,找回了当年夜夜不寐,连幸十姬的感觉。 凭退宫人,踏进内殿的帘幕。远远看见窗前软榻上,慕米桃半倚在榻上,垂眸似笑非笑的神情。薄纱将她的躯体半遮半露,好似梦幻。空间充斥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清香。 “爱妃,你我可谓奇缘。孤王以后日日疼爱与你。来,今夜,孤王陪你享用芸雨一定让你尽兴。” 慕米桃斜眼睥睨他一眼没有说话。但就是这斜愣的一眼,已经看的且末胡血脉喷张,浑身的药理立时起了作用。 还有几大步走到软榻边上,忽然且末胡停下脚步被脚下的地面惊到了,脚下白玉地面上忽然凭空多出几盏红色的蜡烛,一个,又一个出现在白玉莲花的中间就像莲花的花蕊,没见人放却见莲花闪着火苗盛开。 且末胡仰头哈哈大笑;“此番异景,定是天赐——” 话没说完,忽然一道白影利箭般的速度在他身上一闪。迅速的出现又迅速的消失。 “啊——啊——疼煞孤王——”且末胡瞬间面部扭曲手捂下腹,杀猪般惨叫。那可是喂了西域灵药药效正盛的龙根! 大股的红腻腻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汩汩冒出来。 “来——来——人——”且末胡发出最后一声惨呼,栽倒在白玉地面。正撞到了刚才无人自开的莲花蕊——红蜡烛。身子瞬间便被燎着一大片,待宫人侍卫循声赶到时,火苗已经燃着了附近拖地几尺的*幔。 “王上——王上——”宫奴们吓得战战兢兢急忙抱起血淋淋的且末胡。此时那且末老头已经呼吸微弱,脸如白蜡,只有出的气儿不见进的气儿。”王上——您可不能——”太监们急急将且末胡抱进安全的偏殿去请御医。 “哎呀不好了——王上——乾清殿起火了!”随之大片的呼喊声惊慌的连叠着想起。 且末胡的寝殿顿时喧嚣无比。 慕米桃早已催动鬼玺打开那老道的捆仙绳跑出了乾清殿。此时那杂毛老道不在,没有可以窥见她行踪的灵物,慕米桃片刻便出了西贺王宫。 “好险,小白,今天多亏了你,待会儿老山参随便吃。” 慕米桃带着小白走到远离王宫的大梁京都城边上停息下来暂时呼出口松缓气儿。 “嘎嘎嘎嘎——还吃老山参,都已经吃了比那老山参更补的龙根了。嘎嘎嘎嘎嘎。” 小白也是一阵畅快的大笑。别说,那味道还挺特别,嚼起来特有嚼劲儿。 “嘘!等会这大梁京城肯定彻夜搜博,我们必须马上出城。” 只是那老者的面皮已经被老道烧毁。如今只能舍出这张老妪的罢。 衣裳已经被婆子换成了绸缎的。可惜了这身行头,慕米桃让小白的利爪几把抓破再蹭点泥水。 慕米桃抓几把灰土和上水,涂抹在脸上又在小白身上耗了几根白毛,袖子里有胶黏在头发上。还是老者的样子。一个老妪。 耗子天生能打洞,对道路也是天生的就认识。人找不到的秘密小径对耗子来说就不在话下。 二人按着小白走夜路的经验,钻小路走捷径,连夜出了大梁城。 没想到出城百里,慕米桃便远远听见哒哒万千马蹄的杂沓声。这马蹄声若是常人必定听不出。似乎马蹄上都包上了棉花丝帛,避免发声。马蹄落地钝而不响,更像是万千个粽子垂在地面。空气中飞扬着尘土的气味。更何况今夜风大天籁阵阵,若不是慕米桃异于常人的耳力根本听不出。 “小白,你听这声响奇怪啊。” “嗯,好像是打棉花,不过大半夜的谁家不睡觉在打棉花?棉花又不能做早饭吃。” “你呀。除了吃就不会联想点别的?听不出是马蹄声?不过,现在半夜四更天才,难道是西贺的边关将士凯旋归来?不对,西贺最近没有战事。那是地方藩王入城?大半夜的地方藩王不在城外驻扎,急着进京城,那不是谋反吗?” 慕米桃百思不解。 “走,咱们看看去。天黑人少,我们在暗,反正也不吃亏。” 小白说道。看热闹是耗子的天性。 慕米桃立即同意了他的倡议,二人悄悄潜伏在路边树丛灌木里。 一盏茶的时间,刚刚还在远处的马队忽然犹如腾云驾雾般出现在驿路上。尘土飞扬,没有旗号,也看不清是什么部队,穿的什么衣裳。月亮本来就是下玄月,又被这尘土遮天蔽月的遮盖着。 “好像人数不少哎,小白。”慕米桃悄声对小白耳语。 “至少有万人。万人的马队?不那应该叫骑兵了。” 还在慕米桃和小白指指点点中,大批马队已经差不多从他们眼前闪过,剩下马队的尾巴。 渐渐马蹄声消失怡尽,空气里除了灰土呛人仿佛刚才万马奔腾的场景没有出现过。 但是,此刻绝对不可能安静。那支奇兵也绝对不是善茬。妥妥的用了伪装,所谓来者不善。慕米桃侧耳细听,几里之外似乎是悄悄安营扎寨。 “小白,有热闹了。你想不想看?” 慕米桃拽几根小白的胡子给他提神,一到四更天,耗子的习性就要睡了。小白要是睡了,这一路上还有几个时辰天亮,多无聊啊。 慕米桃心说自己*是*这小白耗子,不过有时候也总拿他小小的欺负下。嘿嘿。 听说有热闹,小白又出来点精神头,转着眼珠:“有热闹?在哪?在哪?” 一百五十章 红颜祸水 听说有热闹,小白又出来点精神头,转着眼珠:“有热闹?在哪?在哪?” “在哪也不能看了,傻小白。估计是造反的藩王。要是战事起来你我回宜城找狗娃的消息就会耽误。这回再有什么好事也不做,什么忙也不帮。” “嘎嘎,只要你能忍得住。” 是啊,慕米桃心说我这不是跑古代学雷锋传播精神文明呢嘛。自己儿子还没找到,赶紧回西北宜城。 最近她有感觉,狗娃在念叨她。 一路上,只见不少流民逃难相互搀扶,大车小车携着包裹的纷纷从京城方向涌来。 官军一路向京城方向集结。 一霎时沿途各城镇一派大敌当前的景象。 “这位小哥,看你穿戴整齐,家里也不是紧巴巴的人家,因何舍弃京城赶往外地?” 在客栈打尖,慕米桃问邻桌的一个少年。 “老人家你是不知道,京城打起来了。” 慕米桃心说果然是战事。 “但不知何方藩王叨扰京城?” “藩王?老人家你想的太美好了,不是内战。是天泽入侵。*之间,就*之间,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从天上掉下来的。反正几天几夜的路程不知道他们怎么走的,竟然西贺守将毫无知觉。京城也许就要失守。” “是天泽?” “嗯。”少年郑重的点点头:“天泽绝帝冲冠一怒为红颜。自古圣人们就说,红颜祸水,一点不假,听说天泽皇帝就为了一个女人,发兵向西贺要人呢。” “女人?”慕米桃泛酸有点不敢问下去。离倾绝还有什么觊觎的女人? 想起前几日画中翎华说的三百年前邻国藩王为了要她围困图城。 这些雄性的男人争斗欲怎么那么强啊。到了还是百姓受苦。 “哎,你们知道什么?那女人就是当年被假冒的,令天泽老皇帝气出旧病,天泽安王太子失了皇位的无忧公主。听说后来又被天泽现在的绝帝*爱。” 听见他们这桌议论,另一个壮汉回头搭讪道:“真是红颜祸水啊。就是不知,怎么牵涉到了咱西贺。这女人果然是祸水。要是让我见到这女人,非把她绑上石头浸猪笼不可,就当为民除害。” “嘻嘻,他们说你哪。”小白趴在慕米桃衣袖里嘎嘎说道。 慕米桃怒气上涌,心里翻滚着十万头草泥马,十万零一次想用鬼玺让那狂徒的闭上狗嘴。 我招你惹你了,我在找娃,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打起来了,这能怪姐姐我吗! 自古以来女人认真讲爱情,男人认真讲权利。闹起战争却偏偏往女人身上赖。 离倾绝。想到这个名字,慕米桃心头有点痛。 找我干嘛?那么深的感情你都辨别不清属于我的特点?属于你我的暗号? 好,你是凡人你看不出妖孽。那若是再有个鸡精,狗精,蜘蛛精的魅惑你,你是不是还要把本宫锁在你的梦境里出不来? 哼,还找我?找吧。组织要考验你,让你找不着。 算了,回宜城。 远离了京城方圆近千里,宜城也受到了忽然而至的战争的影响,各地客商纷纷无影无踪。 刚到宣城忽然传来消息。西贺老国王且末胡因王宫失火,伤势严重一病不起,竟然撒手归西。 太子且末潇章即位正在各处调集人马与天泽对峙。 说好的选花大会也无疾而终不办了。 慕米桃先是找了家客栈又弄了张老者面皮贴脸上。 “无忧娘娘,我老人家发现你有异装癖哦。” 慕米桃在弄脸,小白就砸着嘴趴在梳妆台上看。 “不化妆,你想让本娘娘到处沾花惹草爆发世界大战?还是想让那些个*认出我来浸猪笼?谁让娘娘我长的俊呢,就这多出多少不安全悉数。” “啧啧,也是。也是。”小白眯着眼瞅着正往唇上粘胡须的慕米桃:“无忧娘娘跟着你时间久了,将来我老人家长大找对象都成问题。” “为何?” “审美标准提高了。可是耗子精们的颜值就那样,你让我老人家怎么找?” “哈哈哈。”慕米桃被小白逗乐了:“你们小白耗子我看着长的都一个样。不过,待将来,本宫替你选个美女耗子。” 二人说说笑笑再来到铭记画轩,远远就看见只有景儿的身影。 “且末胡死了,子铭公子和翎华应该也应该敢回来了。” “小白,你那一口才算是为民除害。” 小白捋着白胡子摇头晃脑:“我老人家也就吃了一根补品而已嘛。” 回到悦来客栈,掌柜的笑呵呵的迎上来:“老客官,您可回来了。我们宜城百姓就是热情,这几天拿着画像来客栈提供线索的百姓可太多了。哝,我这都记了满满一大本子。” 掌柜的说着拿出一个帐册。 呵呵,不光提供线索热情,挣银子也热情吧。 “这几日谢谢掌柜的费心。”慕米桃拿着账册上了楼,慢慢细看。 消息多的千奇百怪,慕米桃筛选着,一页一页的翻。 有说西街打锁的二铁子就是画像上人的。 有说城门口摆地摊的小伙子肯定是。 有说某某家的上门女婿应该是。 有说包子铺老王就是老人家要找的青年无疑。 有的指出前几日看见一外地客商。那模样,一点不差就是那画像上人,他还特意为老人家留住了那贵客,因此招待那客商食宿等所花费的银两还有待报销。 “啧啧,看看这个想的好粥道。”小白听慕米桃念着不停的咂嘴。 “嘎嘎,我老人家爱严重怀疑这些线索是不是都是举贤不避亲啊。使劲推荐自个儿,有没有?” “嗯。言之有理。”慕米桃瞥了一眼小白那机灵劲儿:“小白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孺子可教。看着还真是个个儿都知道,个个儿都举贤不避亲。” 稀里哗啦翻了几篇,慕米桃郁闷的把账册往八仙桌上一扣。 “我这是找亲人呐还是扶贫呐?小白你有没有发现这些线索全是*裸要银子发家致富的味道。” 小白接过账册慢悠悠翻看起来。不时大板牙露出来嘻嘻的笑几声。 “哈哈哈。这个连字都懒得多写,无忧娘娘你看,这个更怪异就两字:狗娃。” “狗娃?”这次刺激。 慕米桃迅速从仰靠着的贵妃榻上直起腰板伸过头看。 第七页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狗娃。字迹不怎样,像是出自初学写字的人之手。 慕米桃瞬间表情就严肃了。起身穿鞋下楼找掌柜的。 因为战争生意冷清,掌柜的倒是有时间和她闲聊。 “掌柜的可否记得,这条消息是谁留下的?” 掌柜的曲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又细细的想了半天。 “这好像——是前一阵子不是要开选花大会嘛,那时候忽然间宜城本就繁华,又涌来一大批客流。或者,好像也许——是前来观会的客官留下的?但好像还是个女孩子。这点在下还记得。” “掌柜的可否记得那女孩子的面貌,特点?住了几天?是自己还是和家人一起来此投宿?” 掌柜的看慕米桃认真的样儿,也皱着眉琢磨了一会儿,摇摇头:“宜城客栈每一天都生意盈门推不开的客官,老人家,在下哪能一一记住哦?” “关于那女孩子的特征呢?掌柜的再想想,那女子的特征您实在想不出一点吗?” 掌柜的眼睛此刻已经开始巴巴的望着门外期盼着能进来一二个客官,神不守舍的摇摇头。 “好。那老朽就不打扰了。” 慕米桃在楼下掌柜的那里实在问不到什么,怏怏的回到楼上。净手,用紫微斗数中的十二宫以心事卦断了一卦。 竟然是十二宫中的丑宫。其卦有云:出外访寻得见。立春之时有信。 寻人路尚访行踪。立春之时必相逢。若在外方寻得见。方知卦上有神聪。 小立春时候有消息! 慕米桃立时有了精神。仿佛旱苗逢春雨,久渴遇甘霖。 待到立春,狗娃已经三岁了。应该是个活蹦乱跳的胖小子。慕米桃甚至能想象到他那胖乎乎的笑脸和肉球球的小身子蹒跚走路,奶声奶气说话的样子。 现在是初冬,再有两个多月便是立春。如此一直向西,也许就有消息。 但是就算向西,离宜城应该不是太远。 宜城以西是通往西域地带的玉盘关。西域通商的必经之路。一路上山地绵延,直至最西处的沙漠。 此路虽是荒凉,干燥却是热闹非凡。因为是必经的驿路,四季都有商队来往不绝。 因此也衍生了一个个驿路上的茶肆车店。 一百五十一章 苦命鸳鸯 此路虽是荒凉,干燥却是热闹非凡。因为是必经的驿路,四季都有商队来往不绝。 因此也衍生了一个个驿路上的茶肆车店。 慕米桃和小白收拾好行装便雇了辆常年跑西域的马车向西出发。 “无忧娘娘就这么向西的话,要是走两个月,那不就是走到外国了?” 小白外出的时候一般都变成耗子。此时,他坐在马车轿子的桌案上嘎嘣嘎嘣边嚼老山参边问。 “恩,走到外国把你卖个好价钱。”慕米桃望着窗外郁闷的说。 “嘎嘎——不要。”小白一见慕米桃没心思说话,马上躲一边认真吃去了。 慕米桃确实郁闷。深秋走到立春? 这两月在路上寻找中,得走多远?到底去哪里访寻呢? 窗外已是夜幕,上玄月弯弯的挂着散出淡淡的光。 这条路还没见到客栈。苍茫的沙路上坑坑洼洼。自打午后见到一个可以更换马匹的茶肆就再也没见过像样的可以打尖住宿的客栈。 “老人家,马车还要往前赶吗?” 车夫从前面问话。 “玉盘关还有多远?” “几百里地,今夜估计是到不了。” “此处荒寂,还是继续走着看吧。加快些速度。”慕米桃应道。 “好嘞!”车夫长鞭挥舞,倦态的马儿复有奔跑起来。 小白钻进慕米桃的衣袖里昏昏欲睡。慕米桃自己也打个哈欠。 “哎,前面还有辆马车,嗨,待咱赶上去。也好有个伴。”忽然前面传来车夫的小兴奋。 慕米桃撩开窗帘,前方几百米处确实有恍惚的马车厢的黑影。静寂的空气里似乎还传来 马铃铛的声音。 车夫追了一气儿,前面的马车始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晃悠。 忽然马车开始颠簸,车夫也吃惊的叫了一声:“呦呵,怎么赶到这里来了?” 慕米桃挑帘细看马车不知何时驶进了全是杂草的小径。现在连调头转弯的空档都没有。 前面的马车却还是悠悠不远不近的晃着。 “车夫,这不对劲啊。”慕米桃警觉起来。 “是啊,哎——前面有灯火,应该是客栈呢。” 车夫奇怪的语气马上转为欣喜。 “许是客栈前的小路。老人家,咱们终于可以休息半宿再赶路了。” 此时慕米桃也看见前面马车已经没了,想必是进了客栈休息。 前面出现依稀的灯光,昏黄的在秋寒的夜色里晃着显得格外温暖。 忽然而出现的客栈让慕米桃心生警觉,但是毕竟聊胜于无,在说既然这客栈能遇见应该就有遇见的机缘。自从来到这异世,又几番会了异术后,慕米桃深信机缘二字。 车夫又加紧赶了几鞭子,马车终于驶进了灯火处。 客栈不大,砖瓦到能遮风挡雨。里面飘出驿路上的馕饼的香味。 玉盘关内虽是中原,但是饮食已经中西多样化,混杂化。 跑长途进出西域中原之间的旅人,都喜欢这种带瓜果葡萄干馅料的馕饼。 在这样的深秋大漠边缘,能在旅途上吃上一顿烤香馕饼加热腾腾的奶茶就是非常不错的伙食了。 车夫停好车,熟练的用胡于吆喝一声:“阿爸,阿妈,里面可有人招待过路人吗?” 片刻客栈门打开,走出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年轻人面部肤色白希,络腮胡须,高鼻阔口,眸子微蓝。 身穿翻领对襟窄袖胡服式棕色长袍,脚蹬皮靴,腰系带子,俨然是一位域外民族的青年男子。 车夫拱手用胡语说道:“小壮士可是这客栈老板?此时打尖可否?” “小店不才,就是这驿路上打尖休息的小地方,二位客官快请进。” 胡人男子却用汉语言说道。汉话说的非常灵巧。 慕米桃却在他脸上发现了一丝很浓的阴郁之气。 车夫缩着肩膀抱着马鞭子走进客栈只容得下十几个人的小厅堂。慕米桃跟在他后面。 “哎呀,有地方过夜,太好了。哪怕是在此坐*也好过赶夜路。掌柜的此时可还有馕?” 湖人青年此时已经给车夫和慕米桃都倒上了奶茶。 “馕饼正在烤,小店人手不够,就在下自己,二位稍等片刻,好了我就给客官端上来。” 胡人男子说着眼光看向慕米桃。那苍白的脸上,络腮胡子特别的黑显得他的脸特别的白。微蓝的眼睛深邃,神秘。看的慕米桃不禁一个冷战。 “好好,掌柜的快去烤馕吧,我们在此瞌睡半宿便好。”车夫说完将热气腾腾的马奶一饮而尽,抱着马鞭子歪头在桌子上闭上眼。 “哎哎,他好像不是人哎。”小白忽然在慕米桃袖管里抓了她一下提醒。 “嘘!”慕米桃会意的答道。 刚才那一眼对视,慕米桃已经隐约感觉出这胡人男子周身阴冷没有阳气。 此刻胡人男子出去,她眉间一酸打开天眼,尽管有心理准备还是不禁颤抖一下。 发现自己和车夫竟然在——一处墓穴里。 那客栈门口是墓穴的洞。 想必来路上那忽然出现的马车应该是冥界的纸马。 这胡人妖鬼必是用了什么法术,难怪马车会如不动般在前面晃着,稀里糊涂就带着十几年赶车经验的车夫驶进杂草荒芜之处。沙漠荒坟能没有杂草吗! 此时厨房里馕饼的鲜味更加浓郁,听见锅碗瓢盆的撞击声。 慕米桃不动声色,既然这胡人用了障眼法诱骗他们进来,慕米桃就静静看他有什么企图。 不久,胡人青年端着一大盘足有二斤的馕饼走进大厅。 馕饼飘着葡萄与芝麻混合的香味,却不见热腾腾的气。想来也是法术弄熟的。 慕米桃喊醒了车夫,车夫一见馕饼端上来,撕下一块狼吞虎咽嚼起来。几口就咕噜下肚。 “好吃,好吃,比别人家的都好吃,小伙子你厨艺不错。”车夫吃的很欢乐。 慕米桃佯装晕车,柱腮眯着眼。 “老人家,你因何不吃。难道是不适用胡人馕饼的口味?” 胡人青年抛开车夫特意在慕米桃对面椅子上坐下。 “老朽路上不适,没有胃口。” 胡人男子尴尬的笑笑。随着这笑容倒似乎少了一丝阴冷。想必他活着的时候也是英俊的帅哥一枚。只可惜英年早逝,如今阴魂拘来阳界凡人,胆子不小。藏着什么花活? “老人家,连夜赶路敢问是去向哪里?” 胡人青年依旧不紧不慢的问道。 “掌柜的如此问可是有事?”慕米桃冷眼锐利的看向他。那眼光像柄利剑洞彻是非。 胡人青年忽然噗通跪地磕头将头垂在地面深深许久才抬起,蓝色的眸光里闪着泪光:“老人家不是普通凡人,在下也说实话,我名叫郝连昆布。二十年前随父亲往返西域和中原之间经商,在中原遇见了一位心仪的女子名叫倩莲。我们之间暗生情愫。怎奈那女子是大家闺秀,虽然我说服了父亲为了倩莲留在中原,并且备了厚礼求亲,但是她的族人自然不会允许我一个西域胡人做女婿。 纠结一伙家丁闹到我父亲经商的店铺一番搅闹,我父亲便也是决绝的不允许我再和那 倩莲来往。只是我与倩莲已经两情相悦难舍难分。几番挣扎说服都不能让两家长辈同意后,倩莲便决定和我私奔。但是她是京城大户,我又是这明显的外貌,茫茫中原哪里有我们容身的地方,思来想去,我和倩莲便决定回到西域我的家乡,我想父亲疼爱我,不答应这桩婚事也只是因倩莲家族人闹的在气头上,待我和倩莲回到西域成家生子,父亲必是不会在反对了。倩莲本是庶出,在府里也没什么地位,我们就带着一点细软在二十年前的庚申日出发。没想到走到此处便遇到了劫匪马帮,要劫掠倩莲,虽然我会点武艺但是一人难敌群狼终是被打翻在地,倩莲眼看着要被侮辱,便——” 胡人青年说到这已经控制不住哽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胡人青年用袍袖擦了把眼泪稳了下情绪继续说道:“倩莲就抢过匪徒的刀——自尽而死。” “呜呜呜——好伤心的故事。”小白在袖子里听的清清楚楚也跟着抹了把眼泪。 “我也是一个血性男子,倩莲才十六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大好年华。眼见着倩莲为了寻求幸福和我途经这荒无人烟的驿路,却因此送命。我怎能忍心,若不是因为我对她一见钟情,表白追求,以她的出身和容貌,她自会有更好的人家相夫教子,是我害了她。” 胡人男子再次抑制不住激动哽咽着顿住话。双手捂脸良久又说:“于是我葬了倩莲之后便在倩莲的墓边自刎而死,要不黄泉路上就倩莲一个人,她会孤单害怕。后来有路过的好心人将我埋在倩莲的坟边。” 胡人男子说完这些似乎已经用尽了精力,脸色更加惨白的跪在地上将头埋在膝间。 慕米桃不禁也跟着唏嘘,叹了口气:“你起来吧。那你今晚施了障眼法迷惑我们到这里来什么意思呢?” 一百五十二章被纠缠的女尸 胡人男子说完这些似乎已经用尽了精力,脸色更加惨白的跪在地上将头埋在膝间。 慕米桃不禁也跟着唏嘘,叹了口气:“你起来吧。那你今晚施了障眼法迷惑我们到这里来什么意思呢?” “二十年来,我第一次和人提起。伤心的过程仿佛从新来过一次。”胡人青年起身坐在椅子上:“二十年,我就在等,等一个有仙灵和善根的人路过能帮我和倩莲一个忙。今晚苍天有眼就让我遇见了老人家你。郝连昆布求老人家帮我和倩莲一个忙。” 郝连昆布说完又再次跪下扣头长久的将头伏在地上不肯抬起。 “我能帮上你们什么忙?” 小白在慕米桃袖子里跳大几下:“自己打脸啊,找狗娃啊,不帮忙了。无忧娘娘你说过的。” “额,老朽我还有急事在身,恐怕不能帮上你什么忙啊。”慕米桃推脱道。 “老人家,我和倩莲求您老人家,二十年来,第一次遇见您天赋异禀,仙灵之气。在下和倩莲的冤魂只有您才能帮助团圆超生。老人家,郝连昆布就算来生转世也会报答老人家您的。”郝连昆布以头抢地,哭声哀哀。宽阔的肩膀却在抽动。 慕米桃叹息一声,心软下来:老朽我又能帮上你什么忙呢?” “老人家能帮上的。我与倩莲不在一个坟墓。这条驿路沙漠野鬼频多。倩莲生前柔弱死后也被欺,常常有色鬼前去*唬吓与她。素日,还好听见她那里有事,我会赶过去。但是近年倩莲眼见被不知何方妖鬼欺压,慢慢吸她的灵气,再不将她救出只怕挨不到转世就——老人家只需等下里扒开坟墓,将倩莲的尸身移到我所在的墓室,然后再拜请老人家为我们主持阴婚,我和倩莲生不能一起结成因缘,死后愿能结成连理,永世不分开。 如若成全,在下和倩莲困在这荒漠没有什么豪礼相赠,唯有在下壁上的这颗夜明珠是当年西域珍品,愿送与老人家做个纪念。” 胡人青年说着手指从厨房壁上一指,一颗鸡蛋大小晶莹剔透的血色珍珠从空间移到胡人青年手中,这大堂顿时明亮起来闪着微微红光。 四壁泥土长着的青苔在夜明珠的红光照射下顿时枯萎下去。 慕米桃这才注意到晚上远远看见的客栈的光亮都是从这颗珠子上发出的。 胡人青年将血珍珠双手托到慕米桃面前:“赫连昆布,裴倩莲在此拜求,请求老人家帮我们聚到一起,举行阴婚。让我在阴间也能保护好心爱之人。” 慕米桃缓缓摇头:“如你所愿,老朽将你们葬在一处可以,行个因缘礼仪也可以,但是这夜明珠,老朽就不收了,墓室晦暗,怎能没有光线。夜明珠就当老朽送的新房的礼物。” 赫连昆布握住夜明珠泫然泪下:“这颗珠子,老人家还是先拿着,也许有用的着的地方。这是西域血珠,也正因此,小生才能在这邪祟频多的荒漠得以保全。老人家恩德,小生无以为报,敢问老人家此去西行是有何事?小生不才,父亲是西域一个小国的首富,也许到了中原之外会帮上老人家一些忙。” “好。我若是见到你父亲也定然将你的遭遇禀告他知晓。” 赫连昆布,取出纸笔,当即写了一个大大的‘汗‘字。 “小生贪心了,若是老人家真的在西行中见到秋瓷国的赫连风行,就是家父,请将这字交于家父。家父就会认出是我的恩公。定会百般礼遇。” 胡人青年说完,便请慕米桃在饭桌前,忽然又想起什么道:“老人家开墓开关请千万别让第二人知道。昆布深知人性的贪婪。万一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得知,这墓室难以安宁。” “好。老朽既然答应帮你必然会帮人帮到底。” 赫连昆布再次伏地深深磕头。 “老人家请休息片刻。”然后自己隐身而去。 随着郝连昆布消失,慕米桃果然发现自己和车夫靠在一个不高的土堆上,土堆上长满了杂草,就是刚刚在胡人青年客栈里见到的那种贴地皮的草。 满天星光,像是给人间一切秘密保密的的眼睛,一乍一乍善意的从空中遥望。 袖口隐约露出胡人青年写的家书。 慕米桃站起身四处瞧了瞧,此时已近子夜,远近没有行人。淡白的新月下,沙漠在远处起伏,驿路上分外安静。 子时是阴气最重的时候。慕米桃超常的耳力隐约听见各处恐怖诡异的叫嚣声。 以她的仙灵之气绝对能震住邪气。抱紧小白:“且不可乱跑。” “我老人家哪敢啊。你看这周围的蓝火。”小白有点哆嗦,蜷在慕米桃袖子里紧紧抓住她胳膊。为了安全,他还趴在了鬼玺旁边。 坟墓周围果然闪烁跳跃着萤火虫大小的蓝色光点。 “那是沙漠里不会腐烂的日久的干尸放出的尸灵,不惹它就没事的。” 慕米桃在郝连昆布的墓旁走了一圈,发现郝连昆布的墓址周围宽敞,背阴。离郝连昆布的坟墓十几米出,果然有一个更小的几乎与地面持平的墓堆。周围紧邻着一片胡杨林。 想必就是郝连昆布所说的为了追求爱情不幸丧命的裴倩莲的葬身之所吧。 慕米桃找好一个方位,闭眼念动了几声法咒。 然后发动鬼玺,一道红光瞬间向那道土堆射去。 墓穴应光而截然分开,就像打开了盖子,墓里情况整齐无伤的露在慕米桃视线里。 这一看,非同小可,慕米桃不禁抽了一口凉气:棺椁已经破碎,里面亭亭玉立的一个女子面目那么美好,年轻,俨然能想象出当年的水样年华。 尸身虽然被沙漠的干燥保存的很好,但是身子已经干瘪。在这少女的身上怪异的缠绕了七扭八弯的树根,将她紧紧裹缚住仿佛绳索。月光下发出狰狞恐怖的景象。 正当慕米桃凝神细看之时,一阵阴风冷飕飕拂过。慕米桃的脸顿时像被寒霜撕掉了一层皮般刺痛。 仿机接着就像树枝摇晃般稀里哗啦的声响随着浓黑的雾霾弥漫出来,顷刻间盖住了墓穴里的尸身。蓝色的尸灵光大面积的涌过来。在慕米桃眼前摇晃。发出嘤嘤的恐怖的似哭似笑的声响。慕米桃听说过,尸灵是会迷惑凡人的心智的。 情况很不乐观啊,此宗情况定是有邪灵占据这女子的尸身,并且阻挡尸身被人施救。难怪胡人青年忧虑重重。而这邪灵很可能是附近胡杨林中的树妖。 慕米桃集中怒气发动鬼玺照着刚才看见的少女棺木的位置射过去。迸烈般的声响,红光如同打在坚硬的物质上。 红光过后,浓黑的雾霾只露出一道清亮,但是更多的浓雾却阴森的在附近集结汹涌而来。潮湿寒冷腥臭的腐朽之气味熏得人鼻子难以顺畅呼吸。 慕米桃及时后退一步,眼神扫过附近的胡杨林。蓦地想到,如果不先清除了这树妖的法力,再有多少次鬼玺也移不出少女的尸身。 “小白,你能不能啃掉树皮?” 小白早就精神了,趴在慕米桃的手腕上抓尸灵玩。此情此景他也看明白了大概意思。 “必须能啊,无忧娘娘你说是哪棵树?” “从这棺木里的树根算起,一直往上啃噬,找到树妖的树身,然后给我一个信号。” “好嘞。”小白嗖地瞬间从慕米桃袖子里窜出去。耗子夜行,找硬物磨牙是最拿手的。 就在小白消失不久。 忽然暗夜里一阵风吹铃铛般的乐声,声音诡异灵俏飘散在静寂的子夜时分。 从胡杨林方向悠悠抬出一顶大轿。 抬轿的人动作整齐划一,身子不歪不动,边走边发出飒飒之声。 那顶大轿也是不远不近的在慕米桃眼前晃悠。就如半夜前那马车一样。 似木头潮湿般的味道散发在空气间。轿子周围蓝色的尸灵也是越聚越多。 障眼法! 慕米桃打开天眼,看清那轿子和轿夫竟然都是树枝化异,枝叶托举着轿厢,树枝在空中晃动。而那轿厢竟是一个巨大的树种。 “哪路树妖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慕米桃一道鬼玺的红光照着那种子打过去。 种子四壁发出激烈刺眼的光斑,一个身长九尺,木色树脸的男子忽然在烟气中凭空出现。 男子周身撒发出阴冷腐朽之气。看不出他的年龄,只是脸是绿色让人感觉诡异恐怖。 “你过你的路,我做我的妖,一介凡人仗着有几分灵力不知天高地厚,因何来管本王的闲事!” 树妖震怒周身树枝树叶顿时伸展出千万根。阴气翻滚像冰寒的剑气,若是普通人被气体蔓延一点便不是刺伤便会冻住。 一百五十三章荒漠阴婚,鸳鸯合灵 树妖震怒周身树枝树叶顿时伸展出千万根。阴气翻滚像冰寒的剑气,若是普通人被气体蔓延一点便不是刺伤便会冻住。 慕米桃再次集中怒气发动鬼玺。红光照着空中树妖射去。光与光撞击在铺天盖地的枝叶间。丝毫伤不到树妖本身。 虽然体力异于常人但是在此枝叶漫天盖地的寒冰阴气面前慕米桃也是只能守不能攻。 树妖窥见了慕米桃的弱处,发出一阵狂笑搅动气场。 周围瞬间便布满急速移动来的一棵棵大小粗细不一的胡杨。 整个树林围住慕米桃,纠缠浓密的树枝吊挂张牙舞爪延伸至慕米桃身前像一张大网,意欲将她缚住。 慕米桃再次准备发动鬼玺,然而红光未出,那伸到慕米桃腰前的几根爪枝忽然自个儿就萎缩断掉。 血珠! 慕米桃明白了郝连昆布的用意,顿时将血珠从袖口掏出高举在空中。这血珠真是对付腐蚀阴潮树妖的灵器。树妖见到空中忽然冒出的血珠,身子一颤。 血珠光耀中的胡杨林们的枝条迅速后退。霎时间,树妖的大部队溃散退后。那些勾结的恐怖的网状枝蔓,也三维动画般急速萎缩下去。而那被雾霾盖住的墓室也渐渐清明。 空中的绿脸男子落到地面。 “血珠?瑶池之物!”树妖怒道,浑身再想抽出枝条却是一时发不出力气:“原来是那胡人小子捣乱,待本王去解决他!” “呵呵,要看我愿不愿意拦着你。”慕米桃怒而发动一记鬼玺将树妖的树身震裂。 树妖枝杈断裂树皮冒出血水滴落到坟墓里。 “啊!折煞我也!”树妖摇摇晃晃的挣扎不肯倒下。 “我老人家来加把劲儿。”小白忽然从墓室树根的根须中窜上来嘴里叼着根部的树皮,从下到上撕掉。 树妖一声惨叫极力抬起树枝击打小白,将他甩出数米。 接着‘咕咚’的发出巨大的声响跌倒。撞击的墓室里碎棺木板齐齐飞出。 女尸身上的藤蔓枝叶纠缠不翼而飞。 “艾玛,好惊险。” 小白摸摸胸口爬起来不敢置信的走到树妖的绿脸那,用爪子搬楞几下;“真的死了?千年树妖?就这么容易?不会忽然诈尸吧?” “万谢老人家相救。”忽然小白耳边婉转一声莺啼般软软的娇声。 “啊!真诈尸!”小白蹭的跳到慕米桃袖子里。 墓室中的女子缓缓站起来对着慕米桃深深跪下伏败:“落难女子裴倩莲谢过老人家相救之恩。若不是老人家将倩莲从这千年树妖的盘绕里就出来,小女子恐怕——” 嘤嘤的啜泣,比那种嚎啕更让人揪心,尤其慕米桃事先就从郝连昆布那里知道了她的遭遇。 不觉放柔了声音。“姑娘赶紧起来吧,举手之劳不必言谢。老朽要问下,姑娘可是那和胡人郝连昆布私定终身的裴家小姐?” 裴倩莲直起腰,掩面点头;“奴家就是。奴家本是是那大瑞国京城人氏。是京城中京兆尹府府尹裴烁的庶出妹妹。二十年前和郝连公子私奔到此。本指望一生有望幸福即将来临,不想——” 京兆尹府的小姐?慕米桃听见她的来处也是意外。 那就是裴天逸的早逝的姑姑。这一说,慕米桃细看,裴倩莲和裴天逸在相貌上还真有不少相像。 慕米桃扶起她。她的肉身已经干瘪,此时活灵活现的只是魂魄有形无肉。 “老朽刚刚见过郝连昆布,他言说了你们的不幸经历。为了追求爱情,被世间邪恶所伤,如今姑娘可愿意老朽将你移到郝连公子墓中,再给你们完婚?” 倩莲虽是一个魂魄也是羞红了脸,停止抽泣,垂下头:“倩莲本就是为了追随郝连公子而来,公子对倩莲也是有情有义,此前,倩莲幽冥独墓总是被邪祟欺辱。今有老人家愿意帮忙。如此,倩莲感谢老人家的成全,来生转世必定报答老人家。” “姑娘不必言谢更不必多虑。老朽之前也听说过裴府,甚至有裴府的一位友人,颇得那位友人相帮。如今机缘巧合救了姑娘也是冥冥中的缘分。” “老人家和裴家哪位是友人?倩莲或许认识。” “是裴家的小辈儿,裴天逸公子。” “哦。”裴倩莲眼中再次流出酸涩的眼泪:“当年逸儿才二岁。是裴家长房长孙。甚是尊贵。倩莲虽是姑姑辈分但是出自姨娘也只是在他周岁时包过他一次。记得那逸儿特别喜欢让我抱奶娘怎么唤也唤不走,还是实在饿了才转过她那吃奶。”倩莲说着俏丽的小脸上神色满是回忆憧憬。 “他日老朽若是遇见了裴家人,姑娘可否有心愿要转达?” 倩莲沉吟片刻;“倩莲本是庶女,亲娘早逝,在家也不受*。待遇只比那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好些,或者说差不多。也因此,当时遇见郝连公子的一腔爱恋温暖才会执意动心。当日为了追随郝连公子私自出走,也算败坏了门风想必府里之人说什么的都有,况且时日太久,已经二十年,若是他们知道倩莲的消息,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只要能在郝连公子身边,无论生死只要相依相守就好了。” 唉,红颜薄命,十六岁生命刚刚开始绽放。若是她不遭此难,而今也是儿女绕膝和逸公子差不多大。 慕米桃怜惜的将血珠放在倩莲手里:“待老朽为你们完婚后,此后但愿你和郝连公子在这荒漠里平安相守,转世也好,冥婚也好。这血珠与你,都能带给你们平安。” 不知何时,子夜已过。沼泽里月亮被云层遮住,不知从哪缓缓升起茫茫白雾将这神秘的空间笼罩了起来。 也许是那刚才的树妖发动腐蚀潮湿之气带来的浑浊,又或许是另一团暗暗酝酿的浓浓阴气。 此时慕米桃手提一只竹篮,竹篮里头装着满满一篮的纸钱。走在这团浓浓白雾之中。 这种纸钱不是普通的黄纸,而是花红纸钱。是郝连昆布早就准备在墓中留待某一日能用的。 慕米桃拉着变成童子的小白一边走一边和小白一起从竹篮中抓起花红纸钱往空中飘洒。 边洒,嘴中还不时的念道:“月老月老请牵线,阴人今晚结情缘,喜钱在此买路过,生鬼切勿靠近前……”慕米桃和小白的身后跟着两排穿红着绿的童男童女,他们脸色苍白,但是在寡白的脸蛋上却用胭脂涂了两块圆圆的红晕。连带着小小的嘴唇也用颜色涂成了鲜红。 走起路来轻飘飘地好像真的有喜乐伴奏而他们声翩翩起舞。在忽而露出云层忽而被云层遮住的月光下,不免有点恐怖吓人。 这些也是郝连昆布早就准备好的纸人。此时他只要小小作下法便会让纸人如活动一般抬着红艳艳的花轿,花轿里是倩莲的尸身。 倩莲的头上蒙了鸳鸯盖头。身上着了红色的喜袍。盖住的脸上听见隐隐的啜泣之声,想来是嘘嘘激动吧。 这场婚礼,他们盼了二十年。从阳间盼到了阴间。从鲜活的生命盼成了幽魂。 慕米桃就领着这样一群不一般的迎亲队伍人从弥漫的雾之中走了出来,走进了郝连昆布的墓室。将裴倩莲的尸体放在了郝连昆布的右侧。 赫连昆布不知何时也已经给自己换上了红色的胡服,红色的喜帽。红艳艳的喜庆颜色此时在荒漠的墓室中不免看了心酸。 他静静躺在墓中,待慕米桃和小白将裴倩莲在他身侧放稳。慕米桃仿佛看见他胡子里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慕米桃和小白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合灵。将郝连昆布的墓穴再次封闭上。 突然那时薄时厚的浓雾朝这边卷来,阴风大作,沼泽里飘起沙粒,漫天飞舞,就像是一种仪式。 慕米桃将手中花篮里剩下的红花纸悉数抛向空中:“月老红线牵姻缘,几两喜钱散周边,孤魂野鬼取之万勿打扰。” 四周浓雾散去,这夜真的安静下来。一座更大的坟堆矗立在夜色里。小白还在往土堆上培着土。*就这样过了,冥冥中成就了一桩坎坷的姻缘。 慕米桃抬头看看天色,月儿移到西方,东方曙色渐渐泛白。 靠在土堆边酣睡的车夫此时睁开眼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好睡,好睡啊。” 忽然车夫蹭的站起来:“哎,我们怎么躺在露天?我的马车呐?” 马车绑在路边的胡杨林上。两匹老马边吃草皮边悠闲的用蹄子刨土。林子里一棵一人合抱粗的大树,树皮裸露,半烧焦状的倒在树林里。想必就是那个树妖吧。 沙漠边上本就水土稀薄,植物不长,一棵胡杨能找到一人合抱那么粗也真得是千年。 车夫找到了自己的马车,欣喜之余也忘了问睡在露天之事,拴好马嚼头,马鞭一扬:“老客官,上车赶路了。” 一百五十四章 大漠赛骆驼 车夫找到了自己的马车,欣喜之余也忘了问睡在露天之事,拴好马嚼头,马鞭一扬:“老客官,上车赶路了。” 慕米桃抱着小白坐在晃荡的马车里,非常感慨。这几日遇到的诡异之事。无论是画中人翎华还是墓中的倩莲,都是为了爱不顾一切甚至不顾生死的女子。 爱到底是什么?一回眸便能情牵一世,一承诺便可以生死相随。 现在,翎华终于可以陪着子铭白日作画,夜晚画眉。 倩莲和郝连昆布也终是可以在一起,在每个阴冷的荒漠之夜,一起温柔的烤馕饼吧,虽然那品味幸福的地方有点心酸。 唉,自己不也是心心念念惦记着那个花萝卜嘛。 “老人家,你是到玉盘关走亲戚还是做生意啊?” 车夫无聊开始和慕米桃搭话,拉回了她的思维。 “哎,问你呐。”小白拉扯慕米桃的衣角。小白也无聊,好容易盼到有人聊天。小孩子最爱听大人的下巴嗑了。 “嗯,老朽我到玉盘关其实就是为了旅游,看看沙漠的风景,体会边关的风土人情,吃点西域风味的小吃。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慕米桃想半天也只有这个理由。 “嘿嘿,老人家,你这趟门出错了。为什么呢?你知不知道现在战火纷起,天泽的绝帝攻打西贺。大批已经从西域各国出发的客商不敢进关,都屯集在玉盘关。你看这条路上多冷清,哪里有往昔的驼队和商贾来往穿梭的景象。那时候这条路的繁华,老人家,你是没看到。现在可倒好,路上冷清,玉盘关可闹腾了。估计老人家你到了玉盘关找店落脚住宿都困难。” “哦,这样。这老朽倒是没想到。战火纷起,对老百姓来说真不是好事。” 车夫是不知道,这次的战争皆是因他这马车厢里坐着的老头子而起,要是知道了不知会不会也想把她浸猪笼。呵呵。 “谁说不是那,唉。皇帝们争他们的权利土地,我们老百姓不管那些,吃饱饭有活干能挣钱就行啊。” 一路说话,再看窗外泛黄的土地打发时间倒也是快。马车又走了一整天加几个时辰,在傍黑不到二更时候眼看着就要关城门了,到了玉盘关。 沙漠的边缘落日很晚,已经二更了还能看清夕阳刚落下的热闹繁华的街市。 玉盘关里的确就如车夫说的,客栈拥挤。客商大量屯集在这承前启后的最后一关。空气中充斥着沙子,骆驼,骏马的排泄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于是街市上出现了很多民居改成的临时住宿打尖的小店。 慕米桃告别了车夫抱着小白也只好敲开一家民居的小客栈住下来。 匆匆在这户人家的厨房吃了点馕饼。老两口都是汉人,五十左右。沙漠的太阳晒得他们的脸都是红脸蛋。皮肤里藏着深深浅浅的皱纹。 可能是已经睡下了,现敲开门的缘故,老两口的情绪都不怎么美丽,态度很是不耐烦。 慕米桃匆匆吃了一口热奶和馕饼便和小白回到了一楼东厢隔开的一间客房里。 “艾呀,这趟旅行太疲劳了,我老人家赶紧躺*上睡一会。”小白化成童子躺*上就呼呼上。 慕米桃翻来覆去惦记着狗娃,惦记着离倾绝和西贺的用兵。忽然发现,她竟然从来没问过离倾绝的八字,没看看他的命盘。 命盘的厚重和轻薄都决定着一个人此生能有多大的功名利禄。 上次,慕米桃在他脑海里看见的大陆三国被大一统的景像,令慕米桃微微担心。 离倾绝野心勃勃。 有野心的男人不是不可以,但是却让最爱的人担心。 小寐了一会儿,慕米桃起身披衣来到院子里。这是融合了中原与西域分格的两进式小院。院子里有一盘居家过日子用的石磨。 房顶却是尖顶,明亮的颜色。在暗淡的月色里闪着微光,玉盘关大都是这样的建筑。 新鲜的格局,异域风情倒是令慕米桃对这里有点喜欢。 深秋,沙漠的气候早晚温差很大。慕米桃想继续西行的话,沙漠渐冷,暂时留在玉盘关等待机会也许还能寻访出裴天逸的下落。 秋风起,几片胡杨零落。隐隐的不知风声还是哭泣声。从楼上传来。 慕米桃站立院子里的石磨边听了一会儿,确实是哭泣。 忽然脑海里闪过神鬼故事中半夜妖精扮作女人哭泣的念头。 慕米桃自嘲的笑笑。实在是自从有了天眼和灵识后,奇异的事情遇到的太多了。呵呵,人生忽然变得如此丰富。 次日天明,慕米桃吃过早点便带着小白上街。这也是一座中原规划的城池。鼓楼是闹市中心,其他四关沿着城墙便是高低贵贱各层人等生活的市井。 街上果然更多的是拥挤的西域胡人。高鼻子蓝眼睛。看的小白一个劲的啧啧嘴。 “无忧娘娘,你说这群胡人里面会不会有坟地里那个郝连昆布的老爹?” “哎,对啊。”小白的话提醒了慕米桃。郝连昆布的爹一直是跑中原和西域之间通商。 听郝连昆布的意思,他爹也是在中原有买卖的。玉盘关是往来必经之路,应该有个商会啥的吧。 闹市里正聚着一群胡人。 慕米桃凑近了一看是在赛骆驼。 赛场有人群自动分成两拨,每一边头里都坐着一个白脸高鼻子的胡人,年岁都五十左右差不多大。 中原赛马,胡人赛骆驼,倒是新鲜。 “别走啊,我老人家就爱看热闹,瞧瞧呗。”小白激动的从慕米桃的袖子里跳出来变成孩童蹦跶着要进人群里看。 慕米桃只好牵着他的手往前迈了几步,听见沉重的一声叹气声。 “大胡子的骆驼从哪里配的种,我们这几头毛驼就是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就是比不过人家。今天这点碎银子都输进他腰包喽。” “流苏老哥,你就认栽吧,你知道人家从哪里进的种驼?波斯!大波斯人家有皇亲。” 另一个黄头发的高鼻子说道。 他们的汉话说的都是无比汉话。 “切,我耶律流苏凭什么认输。想当年整个西域属国谁不知道我的种驼是最好的。今天我就是要志这口气,谁要是能把我这几口骆驼赛赢了,我出一张千两银票谢他!” “嗨——大家都听见了吧,老耶律发飙哈,今天谁会赛骆驼,把老耶律的骆驼赛出水平,赛出风格,谁就千两银票稳稳到手了。” 耶律流苏话刚出口,他身边的几个胡人朋友便跟着起哄喊起来。 那个黄头发的客商甚至从耶律流苏身上掏出一张银票捏在手里:“看看都看看啊,银票就在我手里。有胆有技术的前来。” “啧啧,这些胡人赌的真大。”小白咂舌。动辄就千两。一千两什么概念,能买好几支老山参了。 “胡人大都不带家眷带着货物驼队,千里迢迢奔波到此,又屯集搁置在这进出不得,也是无聊加郁闷。再不赌点玩点,还能怎么过啊。” 慕米桃退后了几步,隐在人群里看热闹。 我老人家也是跋涉千里了,一路上除了看沙子就是看死人。这热闹要是不参加,小白多遗憾啊。 “无忧娘娘,咱们是不是缺银子?是不是缺?缺吧?我看缺。”小白摇着慕米桃的胳膊,眼看着几个人纷纷来到那高鼻子的耶律流苏那自我推荐。 他一个飞身跳到耶律流苏面前:“我来报名。赛马赛骆驼都是我强项,保你第一没有第二。” 耶律流苏听见一声清脆底气十足的说话声扬头瞅了半天却没看见人。 “这里。这里,看这里。”小白在他腿边拽了拽耶律流苏的裤子。 耶律流苏低头一看竟是个黄口小儿,抬腿就踢出一脚,将小白卷到空中:“谁家黄口小儿来此处吹牛捣乱。嫌爷爷心情太好?”人群中霎时就发出一阵惊呼。 忽然一道黑影跃到空中刹那间就将小白稳稳接住落到耶律流苏眼前啪的一个锁喉手:“区区一个顽童,你都计较怎么能赢得了其他!” 这一记凌空锁喉太漂亮了。人群霎时又一阵惊呼。 耶律流苏目瞪口呆的被慕米桃掐住脖子呜呜着想说话表达想法。 “这位老人家,老大侠,您手下留情,耶律大哥也是一时心情不好,您老人家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这正进行比赛精彩的面子上别和他计较了。” 黄头发胡人急忙过来劝架。这种背井离乡的地方万一一个不小心,万一这老头手腕一用力,比赛没赢再把老命搭在这就不值得了。 “嗯嗯,嗯嗯——“被钳制住的耶律流苏急忙猛烈点头用喉音表达意见。 慕米桃看了看小白没什么事,松了手:“少年奇才,人小鬼大。这些话你们胡人没听说过吗?老朽的这个小童就是有赛马赛骆驼的本事,以后遇人遇事莫要狗眼看人低。” “额——嗬——”耶律流苏的脖子顿时感到畅快轻松了后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急忙对慕米桃拱手作揖:“老人家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一时莽撞多有得罪多有得罪!等下晚上,在下设宴招待老人家顺便给这童儿压压惊。老人家说这童儿精于赛骆驼?那在下就请这童儿说说他的主意如何?若是赢了,在下将银票涨到一千五百两算是给神童赔罪。”到底是商人,顷刻间就能嗅出能人的气息,然后再灵活圆滑间就把自己的危机公关成一场饮宴。 “哼,一千五百两之外,还要有一根大人参。”小白站在耶律流苏腿边愤愤的擦鼻涕。刚才那忽然一脚确实把他鼻涕吓出来了。 慕米桃看小白既然愿意出这个风头,就将他叫到一边低头附耳在他耳边细说了几句。 小白有了慕米桃的暗授,更增了底气,扬头挺胸跳到耶律流苏跟前:“胡人朋友,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们这赛马在中原的地方就应该有个中原规矩。” 耶律流苏有了刚才生命攸关的教训,对小白的态度出奇的和蔼可亲;“依你这童儿的意思,是要怎么样一个规矩呢?” “依我们中原的规矩:比赛双方要事先约定好骆驼的档次。每一队各自出上、中、下三种等级的骆驼各一匹。每轮举行三场骆驼对抗障碍赛。这样比起来每一场自己队伍什么马完全让对方猜不到才是胜算几率最大。” “嗯——有点道理。我也觉得刚才赛的有一点糊涂。” 耶律流苏摇头晃脑摸着络腮胡子想了想眼睛看着他身边的黄头短发胡人。 黄发胡人也点点头。 “小童儿,分了等级然后呢?” “然后,你在对方出上上等骆驼的时候,你就出最差的那等骆驼,等着输。” “等着输?”耶律流苏差点跳起来。等着输我还花银子找你干啥,但是碍于刚才这童儿主人的威势不好发作。小白看出这胡人的急躁和臭脾气,仰着头点着脚望天。等他自行消气。 耶律流苏强忍怒火,蓝眼睛看着小白的大板牙;“然后呢?” “然后,第二轮比赛你就用自己的上等骆驼和对方的中等骆驼比赛,然后等着小赢。” “嗯,这个不错。小赢。”耶律流苏有点明白过来,轻快的点点头。 “第三轮,你就用你的中等骆驼和对方的下等骆驼比赛。然后等着再赢一次,你们的赌资你就到手了,你的骆驼品种优良名号也出去了。” “嗯嗯!顾得,外瑞顾得!”耶律流苏激动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激动胡语都冒出来了。不禁对小白翘起大拇指:“小神童的办法听着很好。” 慕米桃暗笑:胡人的文化历史哪里比得上我们的老祖宗的机变,这则田忌赛马的故事,我们现代的小孩子都知道。 题外话: 亲,抱歉,今天更的晚。实在是因为前一阵女儿脚被车撞骨折,今天去交通队和解飞费了很多时间。待会儿继续更新。(广告时间,晚上继续) 一百五十五章玉盘关悍妇 慕米桃暗笑:胡人的文化历史哪里比得上我们的老祖宗的机变,这则田忌赛马的故事,我们现代的小孩子都知道。 三轮比赛下来,耶律流苏确实转败为胜,成绩傲人。 对面的大胡子将几锭黄金派人交给耶律流苏,气愤的带着波斯种骆驼队愤而离场。 此时,耶律流苏看小白的目光就像看国宝一样:“小家伙,这虎头虎脑长的真可爱。”转而对慕米桃一作揖:“老人家,君子言而有信,走。今晚我做东,咱们去观海楼吃烤羊!” “好好好,那我老人家就不客气了。”小白激动的拍手跳脚。 百年的耗子敖成人,不为别的就为了这口好吃好喝啊。 观海楼是这玉盘关里最显赫的酒楼。朱漆金顶,中西合璧的建筑。金色在中原本是民间禁用的颜色,但是此处天高皇帝远,屁民们也乐得享受下刺眼的感觉。 问题是这哪里观得了海?离海岸线十万八千里,观沙海吧。 据说这是一个胡人开的主营西域各藩国的美味。生意是非常好。 中原人想尝尝异域的风味,西域人想尝尝家乡的口感。而玉盘关日照多,黑夜少,人们想不过夜生活都不行,观海楼生意想不好都难。 眼下尤其大量西域客商屯集此处,无事就是吃吃喝喝。 待耶律流苏带着慕米桃小白和几个胡人这一大帮人进店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可以坐下的位置。 前台的小跑堂搭着汗巾,拎着号牌走过来:“哟,几位客官,前面还有二十几桌排着号呢,要不您几个先去门外溜达溜达敞开下胃口,等等?” 还带排号的。这和现代的火锅城什么的差不多。生意好的只能后来就等。 耶律流苏本来脾气就不太好,一听这小跑堂的话火气腾就蹿上来。 “你们是生意太好了?还带赶的?叫你们耶律楚才来见我。” “叫——谁?”小跑堂的一愣,半晌回过味来心里琢磨这胡人好大口气,耶律楚才是我们老板,这他都认识还敢用这种口气说话,不能轻慢啊。 但是这前堂确实没有地方了。红赤着脸:“这位爷既然都这样说了,那请您几位这边请坐一会儿,先候着,我这就去给您把管事的找来哈。” 跑堂的将耶律流苏带着的一行人请到了茶水间里等着。自己颠颠跑出去,不一会儿就 听见裙裾逶迤的响声。 一个浓眉大眼眉清目秀的妇人穿着华贵的绸缎衣服款款走进来。 “我道是谁啊,原来是族里的流苏长辈。您这么大火气可是对身体不好啊。” 这女人声音不高,语气却是充满不屑。 慕米桃一看她那高耸的鼻梁和突出的腮骨就知道,这妇人必定是极为精明极为争强好胜之流。 耶律流苏很是一愣,他没想到出来的不是族里的家侄耶律楚才,竟是这妇人出场,这就不好说话了。 族里谁不知道这悍妇连族长都敢顶撞。耶律楚才是出了名的惧内。 但是这么个大辣椒谁敢惹啊。她可是有西贺皇亲背景的。也正因为她这背景,耶律楚才一家才能在中原落稳脚跟。观海楼才敢开的这么茂盛。 “咳——这个——那个——”耶律流苏手放嘴角掩饰的干咳了几声。这那的也没说上什么明白话。小白吃吃暗笑没想到这人高马大的高鼻子大叔也有吃瘪的时候。 “咳,这个,我那大侄子不在店里?” 贵妇见耶律流苏挤咕半天就挤咕出这一句,噗呲笑了。 “瞧流苏长辈说的,这么大的酒楼,我那相公能不在吗?我这样的如花美眷在店里,他不守在我身边,他也不放心啊。” 贵妇人习惯性的用手摸摸厚重的盘花发髻,模样很是傲娇。 耶律流苏腆着脸,嘿嘿笑了:“侄媳说的有道理,那既然我大侄儿在,就请我那大侄儿出来吧,我带了几个朋友,也给侄儿引见一下。” 贵妇眼睛扫了扫耶律流苏身后这几个人一眼,老的老小的小,高的高,矮的矮。撇撇嘴:“不过,我相公要是有时间的话,就不会让我一个妇道人家出来招呼了。流苏前辈您老说是不是。今儿生意是出奇的好,也是不巧,真是一桌空座都没有了呢。” 贵妇人拧着腰肢走到茶水间的桌子上给耶律流苏倒了一杯冷茶:“流苏长辈要是执意瞧得起观海楼,就想在这里吃呢,就只好请您在这里先候着了。侄媳妇给您老倒杯茶,别说我这个做小辈的不懂得礼节。” 贵妇说完不屑的做出一个干笑的表情,走出茶水间。 耶律流苏一拳砸在茶水间的桌子上,杯子里的茶水瞬间溅出迸了个矮的小白一脸:“悍妇,早晚我让我那楚才侄儿休了你。” 耶律流苏脸色涨红,额上青筋一蹦一蹦。他这样一个在胡人中也是有头有脸,要面子要里子的人竟然被她一个中原的妇人奚落,而且还当着他朋友的面。 小白苦着脸,个矮就是不好,一杯茶被人没迸着,可倒是没遭见,都迸他脸上了。幸好是冷的,热茶的话这辈子都没办法找女耗子了。 “敢问,耶律兄弟,你是抱她家孩子跳井了,还是给她家相公介绍小妾了?” 啤酒换兜肚,肯定有缘故,万事有因有果啊。慕米桃用腰间别着的帕子给小白擦脸边笑着问。 耶律流苏回头定定的看了慕米桃半晌:“哎,老人家真是神人啊。让你说对了,抱他家孩子跳井没有,但是去年,唉,我实在看那大侄子可怜。 我那大侄子论人模样可是仪表堂堂,整个西域列国想找出我侄子那样相貌的都难找。论才学,那是上过中原的太学堂的。样样都好,就是太被这悍妇压制了。 逛个红楼不行,吃点花酒不行,纳妾的心想得日夜翻滚肚子疼都不敢纳。老人家你说,身为男子活在天地间,本应潇潇洒洒,自己给自己做点主,找点乐趣。我这大侄子受的这份罪,我身为叔伯长辈能不心疼吗? 所以啊,去年,我确实给我那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大侄子介绍了一个妾室。两人浓情蜜意,花前月下不知道有多甜蜜。身为男人这样才活的像点样子嘛,老人家你说是不是。身为男人,哪能没有三妻四妾,哪个男人能不吃点鲜腥。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就是天上的七仙女看了好几年也看腻歪了吧。老人家你说是不是。就是老人家你年轻时,你说,你能不见着美色就心动发紧吗,啊?哈哈哈哈。” 耶律流苏说完,刚才脸上气的红色也米有了,泛起做男人的傲娇得意优越感。蓝眼珠子会意的看着慕米桃,就好像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党,极为赞成他的观点一般。 慕米桃做为老头的身份冲他拱拱手,心里暗暗骂着:这万恶的旧社会,男人被灌输的这些狗屎思想就是*裸的剥削良家妇女啊。可恨的男权社会。看我们现代社会男女各占半边天多好。 “那个,流苏大叔,我们还在这吃吗?我老人家可是贼饿贼饿的。”小白着急了,进来这半天就闻味儿了,压根没人提吃点啥这茬,现在又讲上什么纳妾了。真是越说离吃越远。 “吃!怎么不吃,我就不相信我那大侄子能任她一个妇人胡闹。再说我也有半年没见到我那大侄子了。可是想得慌。都要怪那悍妇阻挡的。” “咱们再等等,再等等哈。”黄头发胡人打圆场。 “这样吧,老朽就告辞了。耶律流苏兄弟热情好客的心思,老朽和童儿心领了。改日还有再聚的机会。先告辞哈。”慕米桃见小白确实饿了,觉得耶律流苏这胡人一把年纪了还颇有小孩子心里,何必饿肚子志这口无聊的气呢。再说他们耶律家的私事,自己一个过客何必参乎。 “哎,老人家你不能走,千万不能走,今儿个就为了请你和小神童,你们怎能走呢。刚刚兄弟才被那悍妇气了一下,你老人家再不给兄弟我面子,流苏今日赢了赛骆驼也是晦气啊。” 耶律流苏一听慕米桃要走,更是激动。大手拦着茶水间的门口。 “这样吧,我提议咱们不如换一家吃。本来吃吃喝喝就图一个乐呵,爽快,在这里又是等待又是排队又是惹气的,何必。咱是有银子没处送了还是没吃过山珍海味啊。大家说是不是。秋瓷楼也不错。也是老熟人,虽然档次没有观海楼高档,但是咱就去秋瓷楼楼吧。” “秋瓷楼,可以可以,好男不和女斗,就那里吧,流苏大哥。郝连兄弟开的酒肆,咱们就当去捧捧场”其他两个胡人附和道。 姓郝连?慕米桃心里一动。 一百五十六章穿白衣哭泣的女子 “秋瓷楼,可以可以,好男不和女斗,就那里吧,流苏大哥。郝连兄弟开的酒肆,咱们就当去捧捧场”其他两个胡人附和道。 姓郝连?慕米桃心里一动。 “既然,大家都这个意思,咱就换。这悍妇,早晚我要治治她。”耶律流苏发着狠,几个人走出观海楼。 小白捧着肚子暗暗腹诽:要换地方不早点换,非要等我老人家闻进了观海楼的香味勾出馋虫,你们倒是又换地方了。 改天我老人家自己来一饱口福。烤全羊,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秋瓷是西域通往中原之间的一个小国家。秋瓷楼自然是秋瓷人开的。坐落在城东的闹市头里。 慕米桃琢磨着开店的秋瓷人姓郝连,不知道此郝连是不是彼郝连。 耶律流苏腆着肚子在前,带着一行人穿过秋瓷楼的琉璃珠门帘走进店里。 这家店没有很大,只是一层的大堂和二楼几个包间。处在闹市这点小规模也是可惜了。明显的没有观海楼气派,高档。但是布置却是非常温馨热闹。充满了西域特色。 因为赶上这个好时候了,生意也是满座。 刚走进大堂,就看见柜台方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向这边张望。穿着正宗的胡人对襟长袄,头上却带了顶中原士族的纱帽。 服饰上这种中西混搭风是玉盘关常见的。慕米桃逛这一天发现玉盘关五个混搭:建筑混搭,饮食混搭,衣饰混搭,恋人混搭,血统混搭。 边关特色十分养眼。 这时老者看清了耶律流苏一行人,热情展开笑脸迎上来:“流苏兄弟,你今天确实该请客,听说你大大赌赢了一笔金子。” 耶律流苏得意的朗声大笑:“哈哈哈哈,是啊兄弟,消息都传到你这来了。今儿我请,我请。另外给在坐的每桌客人加一杯西域葡萄酒,算我流苏账上。” “哎呀,哪感情好,谢了谢了。”在座的吃饭的听见耶律流苏这番话纷纷回头向他拱手纷纷道谢。 耶律流苏找到了优越感,观海楼的不快也就烟消云散。 “风行掌柜的,你这小饭店素日射生意不眨地还挺能坚持,一开就开了十几年。兄弟我要是出了沙漠没看见你开的店,没喝到你酿的酒,都不知道怎么进关有精神了,哈哈。” 耶律流苏豪爽的拍拍迎上来的老者的肩膀;“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今日的财神童子,这是这童子的老主人。” 耶律流苏将小白和慕米桃给风行掌柜的介绍。 转而又将那掌柜的介绍给慕米桃:“老人家,你道这位掌柜的是谁?这位可曾经是秋瓷国叱咤风云,数一数二的首富郝连风行。” 郝连风行拱手作揖:“流苏兄弟说笑了,什么首富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慕米桃观察到郝连风行被耶律流苏如此介绍脸上闪过一丝不快。 看来,他并不想提他的过去。 慕米桃和郝连风行彼此见过礼便随众人上楼在二楼一处包间落座。 郝连风行陪着他们上楼,殷勤的招呼小二上茶点,随身也坐在耶律流苏身边客气的招呼闲谈,举手投足仍不失商家巨贾风度。 此时光线充足,慕米桃佯作举起茶杯慢慢品茶细细打量对面位置的郝连风行。 这老人虽是六旬却精神矍铄,器宇不凡。依稀有着其子郝连昆布的影子。 小馕饼点心和葡萄酒上来后,郝连风行便告辞下楼招呼其他客人。 慕米桃正好找到机会和耶律流苏打听郝连风行,便佯作闲谈问道:“流苏兄弟刚才说郝连掌柜的曾经辉煌,因何在此开着间不大不小的酒店,何意?” 耶律流苏仰脖先灌了几口甜香的葡萄酒。脸色也阴暗下来;“唉,儿行千里父担忧。还不是为了他的宝贝儿子。” “哦。”慕米桃应到。果然,各个信息都对上号了。 这个郝连风行应该就是墓地里郝连昆布的父亲。 “哎,听见没,肯定是郝连昆布他爹。”小白在桌子下碰碰慕米桃急的够呛。 耶律流苏是豪爽之人,见慕米桃对郝连风行的事感兴趣,便又砸了一口酒慢慢说道:“ 郝连风行早年行走西域中土之间做买卖交易,一直运气不错,很是风光。接连着娶了几个老婆,唯有大房生了一个公子,聪明伶俐模样还挺周正。其余几个夫人侍妾生的都是小姐,郝连风行便也没放在心里。 待到他公子长到成人,郝连风行便要他儿子慢慢接管自己的产业。接管产业必然要了解自家的生意,郝连风行便一次带着他儿子随商队去中原的大瑞国走生意。 那时候这老郝连在京城开着卖西域皮革地毯的字号。在秋瓷又开着卖丝绸茶叶的生意。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老郝连就一蹶不振。我们这帮来往跑沙漠边境的客商几年没见到他,再见面就是老郝连开了这间饭馆。生意在旺季还可以,在淡季基本没人。这事也怪啊。我偷偷打听过秋瓷国的其他客商,他们说,老郝连在这是等他儿子,具体事情我们就真不知道了。自然他的儿子我耶律是一直没见过的。” 原来是等他儿子。 一个带儿子出来历练,却失去爱子消息的富商放弃名利富贵,在这边境小城的闹市开着饭馆等着失踪的儿子。 等到风烛残年,两鬓斑白。 而他的爱子其实就在离他并不远的二百里外的驿路下面,在陌生地方孤寂荒凉的坟墓里。 这该是人世间如何悲惨唏嘘的消息。 慕米桃本想出去告诉郝连风行,关于郝连昆布的消息。 但是想到二十年,这老人抱着的希望支撑着他忍辱负重,若是自己像戳气球一样将他的等待和希望戳破,自己是在帮他还是害他。 真话有时候是害人的。虚假的梦幻倒是很好的安慰。 一个痛失爱子的老人有个念想,有个期待还是好的。 人生不就是生活在等待和希望里面。无限循环。才能有勇气继续好好活下去。 小白坐在她旁边急切的挤眉弄眼,像侦探发现线索一般迫不及待的要跑下楼去找郝连风行。 慕米桃瞪他一眼:“小孩子吃饭就好好吃。” “切。”小白瘪了气,把注意力瞬间又转移到一盘一盘端来的菜上。 这样那样狠狠的加了几筷子,有了吃,他暂时把什么都忘了。 一顿饭,郝连风行上来几次,敬酒,聊天。慕米桃心中酸涩,还得看着小白别嘴快说出来。对这样倔强有毅力又深深期待的老人来说,就是揭开痛疤也不能在众人面前。 散了席已经是二更后的夜里。没办法玉盘关就是二更后才黑天,想让人们二更前回家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二更后还有人在街上走倒是常态。只是人烟已经稀少了。 租的民居就在东关的末尾处,所以从秋瓷楼走到住处也就两盏茶的时间。 慕米桃抱着喝醉了的小白看着月色慢慢的走,心情很是苍凉。不知道是不是机缘巧合的碰见两鬓白发的郝连风行却没有将郝连昆布的消息说出去的原因。 今晚她很强烈的思念狗娃, 那个出生半个月就被迫离开自己身边,一直无缘再见的儿子。 她做母亲的情感和愧疚一直在世俗的各种事情中压抑着。 此刻泛滥的无处可给予的母爱,像悲伤的潮水,将她淹没。 “狗娃,娘亲此番若是找到你,一定不再和你分开,除非——除非你将来大公鸡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呼噜——呼——呼噜——’小白在她袖子里睡的踏实。 这个小白耗子精,何尝不是将自己这个人类当做了他耗子亲娘亲般的依赖着。 ‘嘤嘤——嘤嘤——’慕米桃听着小白的鼾声缓慢的往住处走忽然掺杂在小白的呼噜声里,又听见了昨晚的女人的哭泣。 慕米桃顿住脚步,侧耳细听,这次不是从客房顶上传来的哭声,是旁边的小河沟那。 嘤嘤的哭声比昨晚压低像是极力克制着,但是听起来却是比昨晚的悲戚。 不知不觉,慕米桃就走到了那哭泣声的出处。 这条小河是玉盘关做为沙漠绿洲能在沙漠边缘生存唯一的理由。 不宽却深深浅浅的蜿蜒半绕着城流过。起始在哪,结束在哪都没人可考。 玉盘关的人对这条河是无比尊重和膜拜。初一十五都要上供焚香祭祀的。 然而就在这条小河边的胡杨树干,却靠着一个瘦弱的女子。离的远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只看见她穿件月白的裙子,被寒风吹的呼呼飘摆,在黑色的夜里格外显眼。 哭泣的嘤嘤声就是从她那一抖一抖的身体里发出来。 一百五十七章 重男轻女最恨人 然而就在这条小河边的胡杨树干,却靠着一个瘦弱的女子。离的远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只看见她穿件月白的裙子,被寒风吹的呼呼飘摆,在黑色的夜里格外显眼。 哭泣的嘤嘤声就是从她那一抖一抖的身体里发出来。 女子的脚下有一块十几厘米高的大青石。 就在女子靠着的树干上沿着树枝垂下几尺长长的白绫,随风荡着。 慕米桃暗暗吃惊:三尺白绫,这是要自裁啊这。 又一个想不开的女子。 女子哭泣着抬起头抓过那白绫手指抚弄着,嘤嘤之哭泣更加悲切。 将死之际,谁不留恋有知的生命,谁愿意真的放下血肉的躯体。 忽然女子似乎打定了主意将白绫结成套,女子踩上脚边石头,将头颅搁在白绫的套结里,想东边留恋的张望一眼将石头踢开。 忽然一道耀眼的红光射去。树木被震断,白绫在红光中燃为灰烬。 女子扑通跌下地面。抚着完好的脖颈又是惊吓又是惊讶的大哭起来。 “姑娘,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你正当华年的女子。世间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心里放下就是放下了。” 女子忽然看见一个老者走到面前。 惊慌又羞愧的垂下头:“老人家是你救下我?” “正是。” 女子站起身复又跪下给慕米桃磕了一个头,便慌里慌张头也不抬的落慌走了。 颓然留下那颗被她牵连折断焦糊的树干。 慕米桃看着她纤细瘦弱的背影猛然发现了她的秘密。也许那就是她轻生的原因。 唉,叹息一声,摇摇头。 女子的青春最怕的就是遇错男人。现代人知道追求自我,古代女子没有那样的社会环境,该如何呢。 回到住宿的地方已经将近三更。慕米桃在院子里坐了一会,留心听还有没有嘤嘤的哭泣声。四周是沙漠夜晚的干燥和流沙的气味。 慕米桃打了一个哈欠,洗洗睡了。 第二日,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洗漱完毕正赶上掌柜的一家吃午餐。只有老两口 因为是民居改成的,又没有多少客人所以一般都包食宿。慕米桃和另外一个中年客商和掌柜的老夫妻一起用午餐。 玉盘关老百姓家的午餐可算是一天中的正餐。一盘切碎的馕饼,一盘炒鸡蛋,一盘蔬菜。再配上几块甜蜜的甜瓜。 普通人家的午餐也就这样了。只是掌柜夫妻的脸色还是那么阴沉。似乎烦闷在他们的皱纹里已经挂不住了。 中年客商稍稍用了几口鸡蛋便起身告辞。这样东奔西跑在外面混生活的男人,嘴已经吃叼了,自然吃不下这水菜大饭的粗食。 慕米桃见他走出院落便拿起一块甜瓜边吃边问:“掌柜的,你们儿女都在外面忙,还是都成家了,家里就你们老两口?” 老头儿对这住店老头的打听很不高兴没吱声就拿着碗筷出去院子里蹲着吃了。 老太太垂下头急速的扒拉着盘子里的碎饼也要转身出去。 “昨晚老朽回来的晚,恰好在河边救了一个要自尽的姑娘。” 慕米桃像是自言自语念叨。 ‘啪——’碗盘落地摔碎的声音。老太太呆呆的立在门口手里还做着拿着碗的姿态。 半晌,老太太转过身,颤抖的语气:“老客官知道什么,见到什么,莫要说出去就是,我们老皮老脸的丢不起那人啊。” “若是自家儿女爱外面被人欺负了,自家亲人还嫌丢脸,那还要亲情做什么。” 慕米桃冷了声音。 老太太木讷的站在门口。 忽然楼上传来打骂的声音,随之女子的哭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的传出来。 “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孽障,让你还出去丢人,让你给老子丢人!” “爹,那你就打死女儿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呜——” 老太太疯了一样跑上楼去,慕米桃也跟了上去。 只见刚才出去吃饭的老头不知道怎么已经跑楼上去了,还冒着酒气。 闺房里房门打开。手里拿着藤条,正在一个女子的身上抽打,也不管那是女子身上的什么部位,女子头发蓬乱,衣衫凌乱疼的满地翻滚,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被抽出的血印子,只是双手紧紧护着肚子。 “老头子,快停手,你这不是要把她打死吗。” 老太太使劲抱住那老头子的大腿,边哭边哀求。老头子力大一脚就把老太太踹下楼梯咕噜噜滚到慕米桃脚边。 “实在太凶残了,啊啊啊,我老人家都看不下去了。” 小白在袖口边上躲进袖子里头。 老头挥起藤条还要向女子身上抽打,那女子声音嘶哑的已经喊不出声了。蜷在地上也不再挣扎。 慕米桃此时已经气愤难耐了。不论古代还是现代都有这样把女儿当做私有财产随意打骂侮辱的家长。慕米桃生平最恨的就是重男轻女。 纵身跳到楼上就在老头再次举起藤条瞬间捏住他的手腕将老头撇到一边儿。 “有本事你打外人去何苦打自己女儿。” “这是我们家事,轮不到你来管。” 老头素日可能也是个在家里撒泼蛮横无理的,见自己在老婆孩子面前落败失了形象涨红着脸吐着酒气叫嚣着冲上来举起藤条向慕米桃挥来。 慕米桃也不想伤了这老头性命,毕竟这确实是人家家事,只是自己正义感作祟,昨晚刚把这女子从鬼门关前捡回来,今天这老头这样绝情的打,不是又要把她逼上绝路吗。 啪啪啪几下分筋错骨手将老头子困住用他身上的丝涛将他缚住,扔在隔壁房间。 “哎呀呀,你敢绑我,我到官府去告你。”老头子还在不住嘴的谩骂。 老太太愕然看着老头被慕米桃绑起来,呆了半晌忽然身子发抖:“老侠客饶命。您有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住宿费我们也不收了。” 慕米桃真是哭笑不得。眼见那女子已经被老头踢打鞭子抽昏过去。身上地上一滩血迹。这老太太还一个劲儿的喊饶命。 该是多么冷酷自私的父母才能有这样轻易就想轻生一死了之的女儿。 天底下就有这样的人,品行道德本不配为人父母,偏偏生育能力旺盛,徒然增添世间多少缺失爱缺失温暖的孩子。 “这女子是你们的什么人?” 慕米桃冷冷的问。 “是,老身的女儿。”老太太哆哆嗦嗖的答。 “是亲生的吗?” “是——是老身亲生的。” “那还不赶紧去请朗中!” “什么?请郎中?万万不可啊。老人家你是不知道其中细情。老身怎么敢被外人知道啊。” “难道眼看着她死吗?这可是你亲生的闺女。”慕米桃真是被这对掌柜的夫妻气到了。 慕米桃知道对这样愚蠢的人讲道理也没啥用。转身自己去请郎中。 没想到却被老太太紧紧抱住大腿:“老大侠,你知道就是知道了,千万不能再让别人知道,家丑啊家丑。我们做父母的丢不起那个脸啊。” “你们丢不起那个脸,就死得起女儿是吗?” 慕米桃低头看着这满脸核桃文本该越老越慈祥,此刻看着却分外恶心的老妪,真相一脚把她踢到沙漠里嗮太阳去。 吸了吸凉气。慕米桃冷声道:“你松开手,我去看看这女儿还有救没。” “啊?你?老人家虽是老人,毕竟是男女授受不亲,小女衣衫凌乱,怎能——”老太太下面的话没说出来,慕米桃也猜到了几分。 “原来你是个老色鬼,老*,也打我女儿的主意。你不能动我女儿,你放开我,我要把你打跑。” 那老头子在里间听见了慕米桃要的话忽然声嘶力竭的发出吼叫。 一波儿又一波儿的怒火席卷着慕米桃的底线。 这老头看来也是在外面的社会饱受欺压,已经得被迫害狂症了。 这都是什么爹妈啊。女儿都要死了,还不给看郎中,还不让懂医术的人看。 慕米桃想救人的心也是醉了,不知道这脚是往前迈还是往后迈,不知道这人是救还是不救。 “无忧娘娘,你何必听这对老糊涂的,你看那女子已经要没气息了。他们没人性,咱们有哇。”小白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慕米桃压住心火沉声道:“再不松手把你和那老头绑一起送衙门,告你们个虐待子女的大罪。” “好像没有这种罪名吧。”小白嘀咕道。 慕米桃才郁闷的想起来,古代是没有。 古代讲究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 那这家子的意思就是叫这女子亡? 奶奶的,什么混蛋逻辑,你们以为生了孩子就有资格指挥,甚至收回他们的生命? 那你们把孩子带到世间,问过你孩子愿意来你家做你们的孩子吗?问过你孩子的意见没? 生了孩子就随意处置好像你们把他们生出来有多大恩德似得,不过是你们嘿咻过后的副产品好吧! 很显然,现代思维对处理这古代一家子的矛盾还排不上用场。 慕米桃也懒得和他们废话。 伸手提起老妪的脖领子将她抓到和老头子一间。 走近那女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刚才离的远没注意到她身上的血,以为就是被老头用鞭子抽的,现在才发现,那血流是从女子身下流出的,已经凝固了,散发出淡淡的新鲜的腥味。 而女子的气息已经残若游丝。脸色已经寡淡如纸,似乎一撕就能撕开。 昨晚,慕米桃就看出那去要轻生的女子是有了身孕。此时看来,已经被老头打滑胎流产了。被她亲爹打流产了! 慕米桃的心,哇凉哇凉的。转身冲到里间的门里:“你——你这个人渣,明知道你女儿有了身孕,还往死里打,你就是想把她打死对不对?枉你托生为人,简直*不如!” 老头见被慕米桃说中的诡计,一时吃瘪转过头去。 “老大侠,您老看见了,千万别说出去啊。我老婆子求求你了。这要是被外人知道,我们老两口不能抬头不说,叫我那在县衙当差的儿子怎么做人呐!” 老太太又爬过来拽着慕米桃的腿使劲磕着头。 “呵呵,你儿子不好做人,你们没法抬头,就只好叫你女儿去死?呵呵,你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怎么就没生出一副人心?儿子是你们的孩子。女儿就不是吗?为了儿子好过就得让女儿带着身孕去死?一尸两命?你的女儿又如何愿意被你们这样的父母生出来!” 慕米桃越说越气愤,简直想一掌结果了这两条重男轻女的老命! 古代女子被封建礼教层层束缚,是个注重女子桢襙的意识水平,就是现代,女孩子未婚先孕也是不受待见要被指背骂的。甚至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在现代也是米有根除的。在落后地区还是生儿子乐,生女儿送人。 男人可以随便乱来,女人却不能随便结种。男人,永远是有特权,女人永远是被偏见。 这女孩一定是被男子欺凌了,在家里不但找不到亲情,还被如此自私狠毒的父母虐待,嘲笑。难怪日夜不寐想去轻生,那哭声凄凄惨惨。 慕米桃生平最见不得这样凉薄的感情。 想到救人要紧,慕米桃恨恨的踢了那老头一脚,狠狠关上里间的门上锁。 “小白,将你的人参拿出一根来,另外你赶紧变成童子去请个郎中来。我来给这姑娘擦洗下。” “哎!”小白跳下地打个滚变成童子急溜儿跑远了。 慕米桃将这姑娘用清水擦干身上血迹。放平在榻上。手指探到她还有微弱的鼻息。 慕米桃将人参捣碎放在女子的鼻端。 细看女子也就十五六岁。眉目如画,口鼻小巧,长的也是一副可人儿的模样。 唉,哪家混蛋浪荡子将这样花一样的女孩给糟践了还不负责,真真可恶,慕米桃心说,待这姑娘清醒,非找到那个混账男人暴揍他一番不可。 不一会,小白领着一个老郎中风风火火的走进院子。意外的是,小白身后还跟着耶律流苏。 慕米桃迎出去,其实她是怕耶律流苏上楼看见那女子的不雅。 “老人家原来你住在这里,怪流苏我昨晚喝多了,没有好好安置神童和老人家。幸好刚才遇见神童寻郎中,怎么?老人家您是哪里不舒服?” 耶律流苏快人快语说着就命身后带来的仆役将几个礼盒摆在院子的磨盘上:“刚看见神童,仓促间买的,老人家莫要嫌弃。等下收拾收拾物品,和兄弟我回我们耶律府居住。老人家身怀绝技怎么能屈居在这贫民窟里。” 慕米桃哪有时间和他啰嗦,一边的郎中还在张望:“小童儿,你说的病人姐姐在哪里?” 慕米桃向耶律流苏拱拱手:“耶律兄弟的好意,老朽心领了。只是老朽还惦记着楼上的病人,暂时失陪啊。小白,你在这陪耶律前辈聊着。” “楼上的病人?这家的小子在衙门当捕头,兄弟我是认识的。难道是楼上的胡小姐?” 耶律流苏蹙起眉头:“若是胡小姐,兄弟也是有责任的。老人家先和郎中上楼,莫要管我。” “和你有责任?”慕米桃老眉毛倒竖? 难道是他?坏了那姑娘的名声? 畜生!等会儿再和你算账!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慕米桃和郎中上楼,那姑娘还在昏迷,气息更弱了。 郎中走进榻边看见女子身下流的血,皱眉摇了摇头。 “郎中摇头何意?” “这姑娘昏迷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吧。” “昏迷的也太久,失血又太多,只怕救回来也是废人。”郎中边给姑娘把脉边皱眉。 慕米桃的心都跟着揪揪着。这么小的女孩,在现代还是初中生,在古代就要谈婚论嫁,一个不慎遇了坏人就输了人生甚至丢了性命。 唏嘘。 “郎中,废人是何意?是不能生孩子了吗”? “苟延残喘,徒有一口气息的活死人。何谈生育!” 啊?慕米桃惊出一身冷汗。 这女孩身体健康时都要被他亲生父亲打死,只因嫌弃丢脸,要是成了活死人,这样的父母哪里还会管她?那岂不是生不如死比死还悲惨! 况且,父亲虽狠,毕竟母亲还不至于虎狼之心,尚且能管她一口气。他日若是姑娘的父母不在。只能依靠她兄嫂的话?这世间有几个兄嫂会长年照料僵死的妹妹? 若是碰见那势利小人的恶毒嫂子,这姑娘岂不是太悲惨! “老郎中,这姑娘的病,可是有什么世间奇药能医治?” 老郎中沉吟片刻,抬头看着慕米桃:“老朽在这玉盘关行医二十几年了,这家人。我倒是认识,不知道老人家你是这姑娘何人?” “过路人。投宿在此。实在是不忍心这姑娘被——她亲爹鞭打致死,故而相救。只要老郎中能治好这姑娘,老朽我也是不差钱的。” “唉,孽债啊。幸好遇见老哥哥你好心。”郎中叹口气,打开随身携带医箱取出一个古旧的小瓷瓶倒出一粒暗红色的小药丸。 捏在手里:“这是当年我在大瑞的岳华山遇难,神医门主亲自送我的救命丸。当时老朽遇见恶人被毒打险些丧命,幸好遇见神医门主,他将老朽伤口包好又给了老朽这颗救命丸。老朽没舍得吃仗着当时年轻挺过来。一直珍藏着。如今就给这孩子吧。” “多谢老郎中慈悲。” 慕米桃急忙倒碗清水将药丸给姑娘喂进去。这姑娘已经不能自主咽食。慕米桃只好捏着她的下巴将药丸给她颌下。 “这药丸也只能保住她的命。至于醒来后能否如常,还需千年老参和灵芝滋补半年。没有万两金银下不来啊。” 老郎中摇头,一般家庭就是有心也没这银钱啊。何况这女子还是败坏了家门。被生父打的。 “银钱不是问题,既然老朽我遇见了这事,帮了这姑娘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只是郎中说认识神医门主?那是哪一年?” 慕米桃暗暗思想,若是百里逍遥的话那他就是妖精了。现在百里逍遥才二十出头,几十年前那不是在上辈子。郎中细想了一会儿:“应该是三十年前,老朽还在二十出头血气方刚之时。” “那神医门主可有姓名?” 老郎中摇摇头:“那时神医门主是百岁老者,一时出手相救自己并未说是神医门主,是他手下人无意中喊他,我听见的。那手下还被他训了一顿。” 百岁。哦。慕米桃放下心来。要是百里逍遥是妖精,自己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离倾绝。 多情!还在想这那花萝卜。慕米桃掐了掐自己手心。 “就因为那次事件,老朽我才下了学医行医的决心。”郎中又掏出银针在姑娘的几大穴上扎好。 “现在该做的都做了,只能等着奇迹吧。” 慕米桃给姑娘盖好被子,从袖口掏出昨天赛骆驼,耶律流苏给的银票一千五百两,塞到郎中手里。 “暂时这些银票,郎中请先收下,待姑娘醒来,后续用药,老朽还会再给你。以后这姑娘的病就也有劳老郎中费心了。” “老哥哥,这怎可?怎可?”老郎中急忙推辞:“老朽看病收钱只收诊脉开方之钱,几钱儿银子就够了。至于那救命丸本就是借花献佛,是行医者的善心。怎能收费!” 郎中面红耳赤头摇的像拨浪鼓。 “既然如此,那老朽就替这姑娘记住郎中的恩德了。待姑娘醒来,这些银子是要放到郎中的铺子里买药的,郎中只管进些奇药好药治病,银子的事情,有老朽解决。” 慕米桃将郎中送到楼下院子里。看见耶律流苏冷冷问道:“耶律兄弟可是对这姑娘有何责任?” 一百五十八章皮袄换棉裤,原来有缘故 慕米桃将郎中送到楼下院子里。看见耶律流苏冷冷问道:“耶律兄弟可是对这姑娘有何责任?” 耶律流苏一拍脑门:“唉,这事真是,谁知道会这样。早知道,我就——唉——” 慕米桃似乎听明白了什么意思,对耶律流苏的仆从道:“拿起你们老爷的礼物,走出这个院子。耶律流苏,人贵在有正气。老朽我没有你这样欺骗良家少女不顾人命的朋友。 “额——我——老人家这次我是做错了。但是我也没长前后眼,事先也没预见到啊。您老人家有正义感,热心肠,但是,也别计较兄弟我一回。这事,做我也做了,我当初对这姑娘也是好心。” 耶律流苏不这样辩解还好,这样一说,慕米桃心头火起:“姑娘生死未卜,你还说你是好心?好在哪?是男人敢做就敢当,站出来承认,哪怕不能给她名分,给个交代也好。你竟然说做了就做了,还说是好心。老朽我岂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小白,送客!” 耶律流苏也是要脸面的人,被慕米桃这样轻慢抢白,脸上也盖不住了,拂袖就走道:“哪有姻缘破了打媒人的道理,况且当初也是她哥哥亲自托我成全,你这老朽不懂是非,简直不可理喻。也枉了我将你当做朋友!” 纳尼——慕米桃难得一次按错了对象,馿唇不对马嘴被杵在那。 “咳!耶律兄弟且慢。老朽一时情急或许没搞清状况,切听耶律兄弟慢慢道来,如何。小白,给耶律叔叔倒茶。” 耶律流苏这才出了一口顺乎气。他也是爽快不记仇的性格,转身缓步走回院子,一屁股坐在石磨上:“老人家你不知道。我耶律流苏跑这条南来北往的大漠之路已经小二十年了。玉盘关熟悉的就像第二家乡一样。这城里大大小小的机关衙门,衙门里的个管事和我都熟。所以兄弟我和这老胡家的儿子,在衙门听差的胡大也熟悉。平日时常喝喝花酒,聊聊海闻啥的。 有一次,我们在玉华苑吃花酒正好我那开观海楼的大侄子耶律楚才也在场。因为他的婆娘回关内娘家省亲,他也敢出来混乐几天。 胡大见我那大侄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又是当地实力不小,首屈一指的酒店老大,便私下偷偷和兄弟我说想把他那刚刚及笄的妹子胡婞许给耶律楚才攀门贵亲。 老人家你知道我那侄媳妇对楚才过于苛刻,连身边伺候洗漱更衣的丫鬟都换成老皮老脸的婆子,我这个当叔叔的自然是想替我那侄儿松松绑,给他找点新鲜空气。再说既然是胡大主动为他妹子张罗的因缘,也是喜事,你们中原有句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座婚嘛。 所以就答应下来。一问我那侄儿,他也愿意。正赶上那过后几天就是正月十五花灯节,我就把我那侄儿,胡大把他那妹子带出来逛花灯。胡大的妹子我那天见过,像是颇会吟几首诗词的一个女子,面容也秀美娇俏,我那大侄子一见胡婞十分满意,胡家小姐也颇留恋我那大侄子,两人当下就交换了随身玉佩做为定情物。不久,我大侄子就给胡家送了不少金银玉器诸多礼物。然后在郊外给胡婞找了出庄园养了起来。那一时间我看我那大侄子的气色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得出对胡婞百般*爱,凡是有吃酒应酬的场合走哪都带着,胡家小姐也是千娇百媚,有几分才学上得了台面的。 谁知道,好景不长。楚才那刁蛮的娘子回来了,也不知道打哪听说了我大侄子找了胡婞为妾。见天儿的和我那大侄子炒,我大侄子先前还扛得过死不认账。再后来那悍妇不知道打哪知道了胡婞的住处,带着一帮子人打将过去,将胡婞赶出庄园。这还不算,那悍妇更加恶毒,还逼迫我那楚才侄儿给胡婞写了一纸休书。 我那侄儿也是实在没办法,经不住那母老虎的闹腾。也不知道那悍妇有什么好?竟有什么好留恋的,我那没出息的侄儿一见了他就像耗子见了猫。悍妇不在他身边时,他硬棒的像个爷们,一旦回家和那悍妇在一起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绵软的很。 所以我那侄儿那经得住悍妇日夜的心眼儿花活儿,更被说软硬兼施竟真的让我那大侄儿写下了休书。 胡婞姑娘也真是可怜,从豪门爱妾一下子跌落千丈深渊,夹着包灰溜溜回了娘家。就连兄弟我,因为给我那大侄子私自介绍了胡婞姑娘都被你悍妇列入了黑名单。老人家你没看昨日我们准备吃酒在观海楼都被碰了软钉子。就因为这。 唉,我也是好心想想成就一段佳话,谁知——老人家,你说是不是。” 才十五岁的小姑娘,被攀权附贵的亲哥哥卖给了吃软饭的假富豪,又被富豪家的掌柜的给踢出局了。这得多悲剧。 又发现怀了身孕被父母不容,能有活路吗! 慕米桃深深为胡婞心疼。 “哦,原来如此,老朽刚才莽撞错怪流苏兄弟了。你既然说这门亲事是胡婞的大哥胡大给定的,并且还过了彩礼。那出了这事,胡大什么态度?他自己的妹子被人欺负了,就不去衙门说理吗?” “说理?就他,哪敢啊,自己的饭碗还是他老子花银子买来的。观海楼的势力,他哪敢惹?一不小心连累他公差都没得当。” “儿子给买官,女儿就该死。可怜这胡婞还有了身孕就被赶出来,家里又不容难怪要轻生。” “身孕?”耶律流苏明显是吃了一惊,瞬间站立起来:“胡婞有了楚才的骨肉?” 牛铃般的眼睛睁的又圆又大:“胡婞姑娘有了楚才侄儿的骨肉?我那侄儿怎么不知道?” 耶律流苏起身就要往门外走:“这是好消息,这我得告诉我那大侄儿去。那悍妇侄媳妇一直生不出儿子来。况且这件事兄弟我一直有点自责,那么文弱的女孩子就被悍妇赶走了。若是有孕是好消事情。不管怎样,就算人不要,孩子得要,况且胡姑娘还可能母凭子贵也说不定。” “晚了,已经没了。否则老朽何必派童儿去找郎中。” “没了?”耶律楚材蒙愣了:“没到日子生呢,怎么会没了?” “这你要问胡婞的亲爹。”慕米桃也是重重叹一口气:“你那楚才侄儿也是个奇葩,明明自己喜欢,自己娶进门的黄花大闺女,糟蹋完了说扔就扔。什么悍妇不悍妇的,都是借口,他要是怕那悍妇就不会偷摸安置个别院出来。怎么婆娘一出来就是怕就是休?明明就是个始乱终弃的混蛋王八蛋!” 耶律流苏闹了个大红脸,就像说他自己似得:“唉,我那大侄子,是懦弱了些。我这就告诉他去。让他抽空来安慰安慰胡婞姑娘。” “懦弱?只怕不是懦弱还是自私吧!”慕米桃撇撇嘴:“既然你把你那自私薄情的花心侄儿说的那么好,老朽也去会会!小白。你看护好胡婞姑娘。” 慕米桃边吩咐小白边跟着耶律流苏上了马。马蹄哒哒踏在城中青石板路上,见是西域洋马,行人商贩纷纷散开。 这耶律流苏在玉盘关还真是横着走,慕米桃心想。 耶律流苏事先派人打听了耶律楚才的观海楼里悍妇侄媳妇不在,大侄子却在。他拍着马和慕米桃直奔耶律楚材的观海楼。 上次那跑堂的见到耶律楚材急忙挤满笑纹儿:“爷您来了,上次您走了后,我们大掌柜的吩咐了,只要是您老爷子来,马上领到最顶楼的紫蝶间,就不用排队了。您老这就和小的上去吗?” “嗯。”耶律流苏威严的从牙缝里挤出个字:“马上请你们大掌柜的来紫蝶间来见我。爷有要事交代,若是耽误了时间拿你是问。” “哎哎,好嘞。待小的马上就去通禀。爷您二位先慢慢上楼小的就不带路了啊。” 一炷香的时间。慕米桃和耶律流苏在紫蝶间站在窗前对窗外街市品头论足时,门嘎吱一开,走进一位青年男子。 看着模样差不多有二十七八岁左右。面目确实分外英俊。棕黄色长发被利索的绾起,湛蓝色的眼眸晶莹神秘,蕴含风情又略显些许轻佻。 胡人一贯高大的身姿,挺括的鼻梁,红润的薄弓形口。一身冰白色的锦袍,腰间一根金色腰带,外罩玄色披风。脚上鹿皮玄色皮靴,靴后非常风雅的缀着一块鸡蛋黄大小的红玉。 看着犹如潘安转世,确实温文尔雅,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慕米桃心道:这样的男子若是被强势的女人爱上如何能不凶悍?不凶悍也管不住。 一百五十九章证人 慕米桃心道:这样的男子若是被强势的女人爱上如何能不凶悍?不凶悍也管不住。 “老人家,这位就是我那谪仙一般的侄子耶律楚材。”耶律流苏赶紧慕米桃介绍。 又将慕米桃介绍给耶律楚材:“大侄子,昨日帮叔叔赢了赛骆驼的就是这位老人家和他的童儿。还不赶紧拜见。” 耶律楚材绽唇一笑。这一笑竟让慕米桃都惊叹:实在是太美了,胡人加上汉人的美,这男人不会是混血吧。人都说大陆第一美男是少师安然,不知道少师安然见到了这位同龄人会不会自觉让出美名。 “原来昨日大名鼎鼎的就是您老人家。幸会幸会。”耶律楚才对慕米桃拱手见礼。 慕米桃笑笑:“公子大名也是如雷贯耳,何必客气。” 帅是帅,但是慕米桃眼前闪过将死的轻生的凄惨的胡婞的身影,想到那张无情的休书。对这位帅哥怎么也搭理不起来。冷淡的招呼完便坐在角落的椅子,听耶律流苏特意来此想发表什么讲话。 耶律流苏说话直来直去没有客套转弯抹角等诸多虚嗑。 清了清嗓子:“侄儿,你自将那妾室休出之后,有没有打算过去看看胡氏婞儿。” 耶律楚材脸腾的就红了。心里暗暗埋怨耶律流苏:这族叔就是这脾气,也不看看还有外人怎么能直接说出此等私密之事。 尴尬的笑笑,也清了清嗓子:“多谢族叔关心,小侄近日酒楼生意繁忙,也确实忽略了胡婞之事。但是既已休出就不再是耶律家的人,小侄又怎好擅自关注。” 好个薄情的男人,好个不是人的东西。慕米桃手指攥拳暗暗使劲儿。骨骼都攥得嘎吱作响。暗暗替那为了这种轻浮浪子差点失去性命的胡婞不值。 耶律楚才的态度令耶律流苏也是十分意外:“侄儿,话是这样说,但是那胡氏究竟也和你恩爱一场,又怀了你的骨肉,眼下危在旦夕,你若是念旧情就去看一眼。族叔也就是路过来看看侄儿你顺便提醒侄儿一声。” 耶律楚才眸光闪过一丝酸涩随即又恢复平静道:“胡氏自己住在郊外庄园,若是那胡氏就算真有了身孕,也不晓得是不是素日不检点所致。小侄儿实在无暇去想过去的事情。” “什么?耶律流苏也愣住了,狐疑的看着耶律楚才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的意思是那胡氏除了你?还?不检点?” 耶律楚才红了脸转过头轻轻点了点。暗怪这位族叔是不是吃错药了。当着外人,还咄咄逼人的问这些私事,真是脑袋锈掉了。毕竟是长辈,又与自己父亲交好,自己还不好拒绝。 “这?”耶律流苏无语的回转头看慕米桃:“老人家,这?” 是啊,这什么情况,到了耶律楚才这离,他倒似受害人一般楚楚可怜,反倒是胡婞品行不端。 慕米桃半眯着眼挑眉问道:“耶律公子的意思是你明知道胡婞怀有身孕,但是你知道那孩子不是你的?” 若不是可怜胡婞那孩子,慕米桃真不爱搭理这个耶律楚才。 有一种男人就是这样,生的俊俏总是一副世人都会辜负他,天下人都要让着他的徳行。 胡婞的面相她看了,长眉凤目,瓜子脸。重情文弱之相。颧骨不高代表不争,鼻梁笔直暗含心正。唯一缺点就是那略厚的红唇,在现代看来是性感美艳。在面相看来就是有点痴愚。若不是痴愚怎会一再轻生。更不是轻佻之相。 慕米桃根本不相信这耶律楚才关于胡婞品行不端怀了他人骨肉的说法。 但是,耶律楚才因何这样云淡风轻的说。仿佛那骨肉和他毫无关系。 “公子若是日日和胡氏在一起自然不会怀疑胡氏的忠诚。若是不能日日看着胡氏自然是听人所说,请问公子是听谁说的胡氏品行不端,有了他人的骨肉,公子又是否知道那令胡氏有孕的贼人是谁?” 慕米桃沉默许久忽然发问。耶律楚才定睛细细看了看慕米桃:“老人家此言是不相信楚才之言?” 语气明显不快。耶律楚才心说,你谁啊你,毫不相关的陌生人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干涉别人私事。若不是看在族叔面子上,本公子懒得理你。 慕米桃看出耶律楚才的不悦,心中鄙视,也是个狂傲浅薄有貌无脑的蠢材。这样的人也只能被强势精明的人统治。因为这种人第一往往不知好歹是非仗着自己有点优越的条件基本上分不清好坏人。 第二,这样人没心机却要面子,没头脑却要虚荣。遇见一个精明人就会将他制住了。 什么人什么对待,既然你一直蔑视老朽,老朽要是不给你点脸色,你以为你是机器猫招人爱啊。 于是非常形于色的睥睨了他一眼:“嗯哼!老朽不是不相信而是非常的不相信。” 耶律楚才瞬间气红了脸,这什么人,也要放肆了。拉下脸起身看也不看慕米桃一眼,对耶律流苏拱手:“族叔,小侄还有琐事在身,告辞。” “呵呵,给一个理由再走。否则,胡婞姑娘岂不是一尸两命白白被打死!” 慕米桃倏地就挡在耶律楚才和门之间,速度之快令耶律楚才眨眨眼看清面前真的是刚才屋角那个白发老人。这身手令耶律楚才收敛了下锐气蹙眉不悦道:“老人家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谁告诉你的你就把谁找来,老朽和你这位流苏叔叔要亲自听一听胡氏是怎样的品行不端。” 这道声音冰冷暗含着凌冽的怒气。 耶律楚才瞅瞅耶律流苏,他族叔点点头。 “好。”耶律楚才发狠道:“看来这位老人家是来替那胡氏摆平来的,那且等着,待小侄去将那人唤来。”说着耶律楚才愠怒的走出门。 耶律流苏对慕米桃尴尬笑笑:“老人家,您这也是不是多此一举,本是他们私事,何必较真。” “耶律兄弟,既然你都来了,告诉令侄去看看胡氏,不就是一种较真吗,还何必嫌再多一点,再管的到位一点?俗话说帮人帮到底。 换个角度如果真是这胡氏品行有问题,令侄放弃她没有追究反而是君子之为。老朽对令侄肃然起敬。但如果真是其中小人作祟,冤枉了胡氏。离间了令侄与胡氏的姻缘还导致一条小生命无辜滑胎,你我算是做了一件拨乱反正拨云见日的大好事。耶律兄弟你说是不是?” “老人家说的倒是有道理,不瞒你说,侄儿当时无辜就休了那胡氏,兄弟一直赶脚这事办的不好。这个世道,被休了的女子回娘家是要被兄嫂嫌弃的,父母能留一碗饭吃就不错了。碰上运气好的还能再嫁,运气不好的只能抑郁而终。当初兄弟我将那胡氏介绍给侄儿也不是希望他们走到今日地步,更何况还牵涉身孕。” 耶律流苏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分别给慕米桃和自己倒上茶,期待着看着去门口。等了一会郁闷道:“这大侄儿,刚才可真是生气了,连盘子瓜子也不给叔叔我端来。”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门口传来蹦跳的走路声。 “小祖宗,小公主,您能不能慢点走,老奴跟不上你啊。这腿脚不练武术都可惜了了。” “嘻嘻,张发财,狗奴才,你白白生了那两条大长腿,还走不过敏儿我。” “是,是,奴才是笨蛋,小姐最聪明了。来就这间屋子。” 话音一落,紫蝶间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粉面小女娃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蹦跶进来。模样秀美。随后耶律楚才也闪身而进。小女娃进得门来东瞻西望,先是看见慕米桃的白头发,感觉好玩,跑过来摸了一把:“嘻嘻,老头,你这头发好看,敏儿也想要。” “这二小姐都长这么高了。来过来让叔公抱抱。” 耶律流苏认了一会儿想必是耶律楚才的二小姐。伸出手要去抱那小粉娃。 “玉敏,休要淘气,将你那日和爹爹说的看见的胡姨娘的事和叔公讲一遍。” 耶律楚才并没有要借着今天叙叙亲情的意思,严肃的语气令小粉娃瘪着脸,爬到凳子上坐下:“是。敏儿再想一想是怎么说的。” 耶律玉敏手托腮,脸向上,眨着眼,撅着小嘴儿,晃悠着胖腿儿。左思右想的样子。 慕米桃抿嘴乐了:“玉敏小姐是不是时日太久记不起来了?还是记不清那些话怎么说的了?” “嗯呀,你这白头发老头说的对,敏儿就是记不起怎么说的那几句话了。” 耶律楚才脸色有点挂不住,剑眉怒挑:“敏儿。不得胡闹。时日才有多久,不出十日,就将你看见的听见的告诉叔公。再说出一遍。” 一百六十章水落石出 “嗯呀,你这白头发老头说的对,敏儿就是记不起怎么说的那几句话了。” 耶律楚才脸色有点挂不住,剑眉怒挑:“敏儿。不得胡闹。时日才有多久,不出十日,就将你看见的听见的告诉叔公。再说出一遍。” “本来人家就记不住了嘛!”小女孩被爹爹这样一呵斥,顿时急了眼,小手啪啪拍着桌子:“那天娘亲就教了敏儿两遍,女儿自然只能能记住两天。现在过了十天爹爹还要问,敏儿怎么能想得起来嘛!” “敏儿,你说什么?”耶律楚才一见小粉娃还啪啪拍桌子很是气恼:“你这孩子平日爹爹是怎么教你的,怎么一点礼仪都没有,给我做好。” “爹爹欺负敏儿。我怎么了,敏儿就是忘了嘛,那天娘亲教敏儿说,敏儿就说完了,说完就忘了,呜呜呜呜——人家想不起来了————”耶律玉敏哇哇大哭,小手抹着眼泪,坐地上撒泼,小胖腿乱蹬乱踹。 耶律楚才脸色狐疑,被小粉娃这样一闹以为是小孩子不会说话自己没听清楚。抱起耶律玉敏:“敏儿,这是叔公,来你告诉叔公那ri你和娘亲去庄园看见了什么?姨娘是怎样的?” “呜呜呜呜——娘亲说——姨娘——呜呜呜呜,爹爹,娘亲就教了两遍,敏儿忘记了。” 耶律玉敏趴在耶律楚才肩头委屈的抽抽搭搭,光顾着擦眼泪,不肯抬头了。 紫蝶间里几个大人面面相觑。 耶律玉敏的话,谁都听清楚了。是娘亲教的。 “耶律公子莫不是就听信了女儿的话认定那胡婞不忠?” 片刻,慕米桃说道。语气里已经带着压制不住的怒火。 “大侄子,你真的就是听了这孩子的话才——” 耶律流苏也忍不住问道。 “耶律楚才,且不说你是否了解胡婞,但就你只听一个被人授意的孩子的话就认定自己的女人有罪,并且那还是你自己选的,明知道会被妒忌而偷偷摸摸藏起来爱的女子。不给她机会辩解,甚至将她逼死都没有半点怜惜。男人做到你这份上,也算是无情无义到了‘极品’。” 慕米桃厌弃的起身冲耶律流苏一抱拳:“耶律兄弟,老朽已经知道了真相,告辞。” “啊!悍妇!竟然使计害我于不仁不义!”忽然一声桌子破碎的声音。 耶律楚才扔下耶律玉敏,暴怒的踢翻红木方桌。茶壶茶杯稀里哗啦摔碎一地。 耶律玉敏坐地上吓的哭都不敢哭了。她还从来没见过爹爹发脾气。 “三木,去把那悍妇给我找来。” 耶律楚才眼睛泛红,青筋暴露。坐在梨木椅上看着门口,他心里的怒潮远远比脸上表现出的还暴风骤雨。 那个胡婞,他是极为喜爱的。这么多年从来没敢纳妾,就是因为极为喜爱胡婞才冒着被家里那头母老虎发现的枪林弹雨为她单独购置了郊外的庄园。 胡婞年轻,漂亮,性子温柔妩媚,对他更是百依百顺。完全满足了他在彪悍的正妻面前得不到的,被压制的男人的尊严和优越感。让他身上潜藏的胡人的野性和汉人的风情得到充分滋润。 也曾有过那么多甜蜜的赛过蜜的大半年时光,谁知道,就是这个让自己深深迷恋绞尽脑汁对付家里的母老虎来保护她的胡婞,竟然被亲生女儿玉敏看见红杏出墙,自己更是偷偷在她卧榻下面发现了男人用过的亵裤。 这么大的绿帽子,这么丢脸的事,他怎么能说出口,只好借着正妻逼迫写休书的机会将她休掉。 此刻,耶律楚才一浪一浪的后悔,原来竟是被那母老虎设计了。 不一会儿,那个叫三木的仆人满头大汗跑回来:“回老爷,夫人在和府衙里的几个夫人打牌没空过来,说——” “说什么?”耶律楚才眼神里竟然闪过一丝轻松。 仆人红了脸低了声音:“夫人说,老爷要是有什么事,回去晚上——在榻上再说。” 啪!一声桌子响。 “悍妇是怕了。”耶律楚才嘴上说着。转身看向耶律流苏:“叔叔,原来是侄儿被那婆娘给算计了。胡婞现在在哪?侄儿过去看看。” “大侄子啊,胡婞能捡回一条命,全仗着这位老人家,只是你那孩儿,是没了。” 耶律楚才刚才被慕米桃骂了,已经很尅颜面,如今又要来拜谢慕米桃,脸上很是尴尬,讪白白的:“老人家,刚才是在下糊涂,多谢老人家救了婞儿。待在下看过婞儿必定重金酬谢老人家。” 还好意思叫婞儿。爱的时候你侬我侬,就因为一点栽赃就翻脸无情。 慕米桃冷笑的牵了牵嘴角:“老朽救人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只是看那女子几次轻生太过可怜。公子既有诚意悔过,不如去看看‘你的婞儿’。对她也是个安慰。” 只是不知你看了半残的婞儿会不会再拿你家母老虎当借口丢掉。呵呵。慕米桃心说。以前她可怜那种惧内的妻管炎,看见这个耶律楚才她是知道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许正是他们的可恨老天才派个厉害角色来管制。 慕米桃,耶律楚才加上耶律流苏一行人又回到胡家。小白正搓着手在门口东瞻西望看见慕米桃的马匹,焦急的跑过来:“嘎嘎,无忧——额——老人家,你总算回来了。那姑娘刚醒了,可是她还要死啊!小白死没办法实在不会劝,不过小白把她娘找去劝解了。” “真是想不开了。”慕米桃跳下马,这时候耶律楚才已经先一步大踏步的迈进院子上楼。 慕米桃拦住耶律流苏:“人家小两口的事,我们还是躲远点啊。” 耶律流苏牵起马缰绳:“老人家,既然他们小两口已经见面了。误会不误会的就让他们自己解释去,兄弟我忙别的去了。待会儿兄弟派人将你接到府上去住啊。” “嗯,好。” 慕米桃心想如今这家姑娘出了这桩事情,再住着恐怕打扰了姑娘养病休息,顺水推舟去耶律流苏府上也好。 忽然这家的老太太,胡婞的老娘面带泪痕的走到院子里,给慕米桃扑通就拜:“老婆子眼拙,没想到老人家您还是婞儿的大恩人。老婆子我还出言不逊,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老人家您量大别计较。老婆子我再带上我家老头子在此谢谢老人家。我那苦命的女儿醒了,想见见您拜谢一下。老人家可否上楼一见。” 慕米桃没吱声,直接上楼去看那胡婞。 闺房里还是到处都充满着血腥味。地上的血污刚刚擦过。一张靠窗的小*挽起了帘子,胡婞盖着毯子,面白如纸的躺在榻上,半闭着眼。听见慕米桃上楼的脚步声,艰难睁开漆黑的眼眸,噏动着发白的嘴唇。那声音也是气若游丝。 “老人家,小女子没有气力拜谢。请老人家勿怪。您救了小女子两次命。恐小女今生难以报答了。” “婞儿,都怪相公不好。我一定好好惩治那悍妇,给你做主。” *边上耶律楚才攥着她苍白的手。 胡婞往外抽了抽自己的手,奈何没力气便也任那男人攥着。 慕米桃在离*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姑娘不要多虑,只管安心养好身体。老朽就是过路之人,遇上了就帮一把实在没什么。” “婞儿,待你好之后,相公再给你找个可靠的地方好好*你,绝对不在听信那悍妇的诡计。” 耶律楚才满眼深情的看着胡婞说。胡婞却没有回应耶律楚才的话:“老人家,胡婞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命又不好,今番就算好了也是废人,你何苦救我呢。”说罢,便闭上眼,泪水扑簌簌从睫毛里滚落出来。 “婞儿,你说哪里话,难道相公我还看不起你的病吗?”耶律楚才急切道:“我这就给你请玉盘关最有名的老郎中。” “刚才救胡小姐醒过来的就是老郎中。” 慕米桃冷冷的说。 耶律楚才转而对着慕米桃说:“老人家,给婞儿把脉的老郎中怎么说?” “老郎中说,姑娘的病,若是想好只怕万两白银千两金,好汤好药扶持半年方可再说好与不好。而且就算身子痊愈能下地走动,也不可能再生儿育女。” “这样?”耶律楚才迟疑一下倒吸一口凉气。片刻咬着牙说:“这有何难。不过是区区万两银子。本公子还拿不出来吗。”话说的硬气,脸色却比刚才发白了。 胡婞听见慕米桃说的不能生育,眼泪再次溪水流一样流出来。撇过头去。 “耶律公子,胡婞与你已经没有瓜葛,公子还是请回吧。” “婞儿,以前的误会,莫要怪相公了。相公怎能弃你于不顾,你且等相公来安置你。” 耶律楚才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搁在胡婞枕边。 胡婞苍白的嘴角艰难的泛出一点笑意:“有情饮水饱,知足菜根香。呵呵,呵呵呵呵。” 她从被子里拿出手臂,连抬的力气都没有,但还是要强的抬着手臂抓过那张银票用劲最大力气刺啦一撕两半。“老人家,请帮婞儿,送客。” 耶律楚才又惊又怒,又抹不开此时胡婞病着讪讪的道:“婞儿,相公以后会补偿你的。” 说罢,也没再看慕米桃一眼红着脸尴尬的下楼。 只剩下榻上那胡婞哭成泪人儿一般。 慕米桃沉吟片刻说道:“姑娘,莫怪老朽刚才将你的病情和盘托出。有时候苦难才能考验一个人的真心。”“我知道,老人家。” 胡婞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丝不适于她这个年龄的苍凉的笑:“老人家慈悲菩萨心,只是何苦救婞儿。婞儿从小就被父母冷落,被兄嫂所欺。平日只有诗词聊以慰藉,原没有指望攀权附贵找什么富贵人家。有情饮水饱,知足菜根香。平凡夫妻是多数人的命运。 只是爹娘,兄嫂愿意,将婞儿许给耶律公子。婞儿从小粗食淡饭。也以为是从此苦尽甘来,对相公恨不得肝脑涂地,极尽温柔,哪里知道万千深情抵不过他人一句谗言。小女也曾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也曾告知看在有了身孕,有了孩儿面上,相信小女。可是有什么用。和小女的苦痛相比,他更相信他的正妻和女儿。 被休回娘家之后就仿佛小女做了见不得人的恶事,犯了多么有辱门庭的大罪,其中的悲惨,老人家你也是见到了。小女子在这人间冰如地狱,有何贪恋。 老人家今日救了小女,明日小女还是在这种悲惨中纠缠。又岂是救?不如让小女解脱。老人家心意小女来生报答。今生,何必,何必。” 胡婞费了周身气力说完这些话已是大口喘息,虚汗直流。 慕米桃心里柔软的同情心被碰触的一颤一颤的。 哀莫大过心死。自私父母虎狼嫂。这胡婞看来真是生无可恋。 但是慕米桃得劝啊。 “姑娘,你欠我的人情就算了。你一死简单,可是你欠那老郎中自己都没舍得吃的神医门的救命丸,你得怎么还呢。若是没那神效的救命丸支撑,恐怕你早就失血过多去了冥界,还哪里有机会说这些话。” 胡婞微愣了一下:“救命丸救了我?小女只是在书上看过救命丸奇效,神医门也只是听说过,原来真有这些奇事。” “姑娘,世间不止有你父母兄嫂这样薄情寡义的人,也不止有耶律楚才这样不辨是非的人。还有很多好人,很多神奇的事,世界很大,你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他们。若是单单就为了这几个人渣失掉性命,多不值啊。你还没给自己时间遇见很多好人,很多美好的事情呢。 你生下来不是为了让他们欺负的吧,你活着不是为了让他们高兴自个儿送命吧,你得为你自己活啊。把身体养好报答老郎中能将那么珍贵的救命丸送你。” 胡婞空洞无神的望着棚顶听慕米桃周围这番话,泪水越来越汹涌。 好了,有戏了。知道痛苦,知道哭,知道不甘,就是准备活着了。 慕米桃长出一口气下楼来到院子里。 女子的老娘小心翼翼的挨过来:“恩公,我那小女的病可是要很多银钱?” “嗯,失血过多,伤心过度。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至少要调理半年。用些好药。” 老太太眼中一下子闪出复杂的神色。 “这——老身现下只有半两碎银,平常人家哪来那么多银子治这富贵病啊。老人家你既然救人救到底。莫不如老人家再帮我问问你耶律公子,既然当初休妻是误会,可还要接婞儿回去?不管怎么说,这病是嫁给他耶律家得的,总不能都我们娘家自己出银子治吧。” 慕米桃转过身第一次认真仔细的看这老妪的脸:世间怎么还有这样的亲妈?但是有,眼前这看似老实的老妪不就是吗。她给儿子捐个官差就万八千的银子,嫁个女儿彩礼就三金六银的。给女儿治病说只有半两。这老妪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慕米桃越看她越来气干脆就气这老妪道:“老人家,莫不如你就把胡婞那婆家给的彩礼拿出来给胡婞治病吧。反正也是她嫁了一次赚的钱就治她嫁了一次得的病不是正好。” 老太太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气愤的瞅了慕米桃两眼转身拧哒拧嗒就走了。 ‘诶曰——’小白对这老太太做个鬼脸。 慕米桃心下郁闷。这半天闹腾的自己午饭还没吃。 “我们也去打打牙祭。”小白听到吃立马蹦跶着走到头里。 “烤全羊,今天我要吃烤全羊。”那天的香味他还馋着呢。 烤全羊就得去观海楼。慕米桃不想见到那对儿歼夫悍妇。 “小白,烤全羊我们两人儿有吃不完,换一样。” “吃不完叫人帮着吃啊。要不就找——老流苏。哝,就在前面,那不是他。” 此时街上一群一群的驼队经过。胡人汉人的马帮不慢不快的从各个街道出来向通往关内的东关方向缓行。 奇怪,慕米桃迎着那人群走过去。 耶律流苏在这玉盘关也算是一号名人,走到哪儿都前呼后拥的有人大招呼。 “流苏兄弟,你们这是?” “哎呦,老人家你还不知道吧。天泽军队攻进大梁,西贺王室都跑了。” “啊?”这么快,西贺大梁就被攻陷?西贺王朝就灭了? 离倾绝。慕米桃并不希望他有那么大的野心。眼前再次浮现那个冷峻霸道的男人。 久违了,那英武,矫健的身姿和轮廓。还有无数心醉的*,只有在那时,离倾绝才会忽然像个住家男人,那么贴心。慕米桃心里早已经想念的泛滥成灾。 三国大陆,下一个目标,他就该是大瑞? “老人家,发什么呆。不管怎么说屯集在玉盘关一个月的客商也该上路了,战事暂时明朗,我们胡人是不管谁当权,反正该贩卖时就做买卖。来来和哥几个喝一杯去。” “走,老人家一起来喝一杯。”那天见过的黄毛也怂恿慕米桃一起去。 “好。” “流苏大哥,你说去哪?观海楼还是秋瓷楼?” “秋瓷楼,走。”耶律流苏迟疑一会,下了决定。观海楼那母老虎和窝囊大侄子,他今天是不想见。 秋瓷楼里的生意明显就清淡了。原本就仗着来往客商的关照才有生意,今天大批商队都出发了。 郝连风行照旧看见耶律流苏这伙人便热情过来招呼。 “耶律兄弟,你这定好出发日期没?” “定了,就明个儿,走晚了,市场该被人都占上了。” “说的是。做买卖就要趁早,不能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对对对,今儿哥几个在你这喝一杯聚聚,明个进关,再相聚就明年咯。” “来,我也陪你们喝一杯。二十年了,在这看着你们西来东往。”郝连风行忽然惆怅脸上布满氤氲。 “无忧娘娘,郝连昆布的事儿,你还是不说啊?” 小白坐在慕米桃身边小声问。 慕米桃看见这风烛残年的老人,心里就酸涩。 说了是残忍,不说也是残忍。 在郝连风行喝了几杯下楼时,慕米桃也跟着出去:“掌柜的在这一开店就二十年,玉盘关生意定然是很好吧。” 郝连风行喝几杯酒,平日的淡漠褪去,坐在空荡的一楼大厅。 “老人家,你看这午时没过,店里就人影皆无,生意能说好?” “生意清冷。听说掌柜的以前也是走商运货的。” “呵呵。是啊。做了半辈子,没想到老了却转了行当。” “那是因何?” 慕米桃本以为以郝连风行的谨慎不会说。他连认识了二十年的耶律流苏都不告诉,和况她一个外人。 但是世间其实就是这样,人往往喜欢和陌生人说心里话却不愿被亲近的人了解太多。 郝连风行听了慕米桃的问话,从正趴着的桌子上立起身,靠在花梨木太师椅的椅背。 长叹一声。接着眼圈就泛红了。 “为了我儿子。”然后不再言语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 只是那表情满是痛苦纠结。 慕米桃也陪着他呆坐离一会儿,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黄纸,上面写着一个‘汗’字。摊在郝连风行面前的桌子上。悄身离开。 慕米桃其实就想赌一次。如果郝连风行看见这张纸上的字,真如郝连昆布所说会立时知道是他,自会找到慕米桃疑问清楚。 如果郝连风行对这张纸无动于衷,那就算了,死者安息,生者继续带着希望去等去期待,也未尝不是好事。 一百六十一章 阴阳相见 如果郝连风行对这张纸无动于衷,那就算了,死者安息,生者继续带着希望去等去期待,也未尝不是好事。半晌,郝连风行回过神来忽然发现眼前没人了,就成自己了。赶脚到自己失态,就欲起身做事,忽然袖子碰到了桌上的一张纸,黄色的飘飘忽忽刮下来。 郝连风行皱起眉头,谁这是啊,一张黄色的冥纸放在这里,这不是给秋瓷楼找晦气嘛。 正要发火,看见那纸上的字,便直了眼,定定愣在那里。 ‘汗’这个字,这个词汇已经二十年没出现在生活里却时时出现在梦里了。 这是他儿子郝连昆布的乳名。 那时郝连风行求了多年终于得子,暗暗希望儿子能做沙漠属国的大汗。便将儿子乳名取做汗。 汗字在西域不是谁都敢叫的。那是一国君主的私有名词。所以郝连风行给儿子起来这名以后也就只有他和正妻和儿子郝连昆布三个人知道。 如今这个秘密出现在自己眼前。 郝连风行暗暗思忖,踉踉跄跄奔到楼上。 慕米桃并没有回到人员吵杂的耶律流苏那桌,而是安静的坐在旁边空着的包间,开着门。她猜到郝连风行就会上来问她。 果然,一阵响过平常的脚步声后,郝连风行 冲上二楼,一眼看见了敞开门的包间里似乎就在等他的慕米桃。 “老人家,这可——是你留在——一楼桌子上的?”郝连风行抑制不住激动,声音极为颤抖。 慕米桃点点头。 郝连风行攀着红木桌边以便控制住自己的激动。 “敢问这字是哪里来的?”郝连风行绷紧了神经,他早已经对儿子的杳无音信做过无数种猜测,此刻看这黄纸,最怕的就是那最不好的猜测成真。 慕米桃也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怕这老郝连被刺激到,别再出个脑血栓高血压啥的。不过看着他精瘦应该不会有这方面的毛病。 “老人家,这字迹还有这字写的人,你知道在哪?” 慕米桃看着郝连风行纠结迫切望眼欲穿的眼神,实在很难说出来真相。 “郝连兄弟,你知道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所以有的事情,老朽不好明说但是你可是懂?” “懂什么呀我就懂,老人家你什么都没说我懂什么呀。你可是见到了这写字之人?” 郝连风行都急的不行了,就差给慕米桃跪了。 慕米桃见他越急越不敢直说,就怕他一口气上不来交代了。 想了想,慕米桃扶着郝连风行坐下:“郝连兄弟,你先听我讲个故事吧。” “老人家我只要你说出在哪里见到这写字之人,哪有闲心听故事。” 郝连风行有点急了,语气也直冷起来。 二十年啊,从黑发到白头。二十年的等待终于有了一点消息,他让他等。 慕米桃兀自倒了杯茶水:“二十年前,大瑞京城有一户官宦人家的小姐爱上了一个西域胡人。” 郝连风行渐渐安静下来,也到了一杯茶等着慕米桃接着说。他听出来这就是在讲他的儿子。他一直以为儿子就是和这京城的小姐私奔了藏匿在哪里过日子,不敢告知世人。也许孙子孙女都排成行了。 郝连风行那期盼的痛处的纠结的眼神是慕米桃至今没见过那么强烈的,自古父子连心啊。亲情是人世间最割舍不断的感情。她转头望向窗外回避了郝连风行的眼神。 “胡人男子和那官宦女子深深相爱便私定了终身。谁知那女子家族就因为男子是胡人百般阻挠,甚至去闹了胡人家族在京城的买卖铺子。这让本来还愿意的胡人男子的父亲也开始反对这一对偷偷相爱的鸳鸯。 但是,胡人青年和那官宦女子已经犹如接地连理,根本分不开了。爱情是没有理智的。尤其是那么年轻的一对。所以,胡人青年和那女子瞒着双方父母私奔了。” 说到这慕米桃听见有哽咽声,余光看见郝连风行在用袖子擦眼角。那饱经风霜的冷漠的脸上因为激而面颊泛红。 慕米桃叹了口气继续说:“胡人青年本来想带那女子回自己的藩国。他知道父亲深爱他,所以若是他和女子回到藩国结婚生子了,父亲必然不会在反对。他计划的很好。可是——世间事就是计划没有变化多,人就是有旦夕祸福。就在这条沙漠之路上,这对苦命的鸳鸯遇到了强盗劫匪,于是——双双——殉情。” 扑咚!物体落地的声音,就在慕米桃说出双双殉情的最后一个字,那边上坐着的饱经折磨期待的老人终于受不住刺激,跌倒在地。 “怎么回事?来人快去请郎中!” 隔壁喝酒的人听见这边的动静呼啦啦涌进来,一看这场面纷纷将眼光看向慕米桃:“老人家,这是在呢么回事?”耶鲁流苏打着酒嗝问。 “流苏兄弟将郝连兄弟扶起来到窗口通风的地方掐掐人中就好。” “唉——呀——儿子啊——”郝连昆布醒过来嚎啕一声,崔足顿胸呼天抢地的摊在地上。 众人此时都明白了什么原因。“各位还是去和你们的酒吧,我想郝连兄弟要面子这个时候也不愿你们看见。”慕米桃把大家劝走。 郝连风行虽然悲伤还是渐渐安静下来哽咽着问:“老人家,你说的是真是假,兄弟如何证实?且,他们埋在何处?” “也许是冥冥中注定,你们骨血有缘吧。二十年来其实你们并不远,郝连昆布的墓就在离此二百里不到的玉盘关与宜城之间。” “竟然——”郝连风行再次涌出热泪。 “这个结果,我早也就想到了只是不敢相信不敢面对。如今二十年竟然和儿子近在眼前。” 郝连风行对慕米桃所说的那夜的事情甚至阴婚合葬,还是感到惊奇不已,但是件件细节都对得上,终于知道慕米桃也是个奇人。拜了又拜谢了又谢。 次日,慕米桃陪着郝连风行骑马再次来到郝连昆布的墓前。那里几天前新培的土已经被嗮成了土黄色。不远处的胡杨林那棵焦糊的千年胡杨木还在。 郝连风行到了此处都没用慕米桃告诉就像忽然有了感应一般,扑在土堆上放声大哭。 土堆上忽地刮起一阵风,卷起一阵幽幽的香氛在郝连风行周围盘旋,一层薄薄的泛着红色的光晕将埋头大哭的郝连风行罩在其中。 应该是郝连昆布知道等了二十年的父亲来看他了。 慕米桃走的远了些,给他们时间宣泄。 忽然眉间酸涩天眼打开,看见那红光正是血珠的灵气,在那红光中,一缕魂魄是郝连昆布,向慕米桃深深一拜,然后眷恋的陪在郝连风行身边。 “父亲,汗儿不孝,惟愿父亲母亲保重身体,来生汗儿再报答父母之恩。” 郝连风行是柔体凡胎自然看不见血珠的红光,也看不见郝连昆布的魂魄。可是这是郝连昆布的声音,他听见了。不敢置信的站起身东找西找:“汗儿,是你吗?是父亲的汗儿吗?你可还好?” “汗儿还好此刻借着血珠的灵力才能和父亲相见片刻。” “血珠。血珠,为父知道,还是当年出西域时为父送你辟邪的。汗儿,你真是我的汗儿——呜呜呜呜——”二十年了,终于又听见儿子的声音。郝连风行激动的伸臂四处划拉想把郝连昆布抱在怀里。 但是他似乎感应到了儿子的安慰。渐渐平静下来,呆呆的坐在那。 片刻红光渐渐消散,幽幽的香氛也渐渐消失。郝连风行擦干眼泪来到慕米桃身边,也是深居一躬:“今日得知小儿葬在此处。老人家神人,万谢你帮了小儿和儿媳,帮了兄弟我一家。” “郝连兄弟你有什么打算?” 回与玉盘关的路上慕米桃问道。 “本来想把小儿连同儿媳迁葬到秋瓷。但是路途遥远恐生变故。刚才我已经和小儿商量好了。即日变启程去大瑞京城接汗儿的生母。当年失去汗儿的消息,我与夫人就商量一人守在京城的铺子里,万一汗儿有一天会找到那里。一人守在玉盘关,万一汗儿回到西域必定途经。所以兄弟我接回夫人后就在玉盘关外离汗儿近点的地方开个酒楼,也能时常的去给汗儿的墓培个土,上柱香。就像一家人又在一起一样。” “嗯,真是好主意。”慕米桃听的都感动了。 人生总是追求太多的东西。可是关键时候其实要的很简单——就是在一起。 从此,她慕米桃也要和狗娃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如果那个花萝卜表现好的话,可以考虑让他加盟。 “老人家准备在玉盘关流连多久?老人家大恩大德,兄弟今生不报答老人家都会死不瞑目的。敢问老人家若是在玉盘关落脚一定要和兄弟我在一起居住让兄弟我一直敬重进进心意。”郝连风行道。 慕米桃寻思了一会儿:“相遇就是缘,郝连兄弟不要放在心上。不过,老朽我刚琢磨决定和你一起去大瑞京城。” 题外话: 亲们,为了码字一夜没睡的飞叶给大家说早安:古德猫咛。继续支持飞叶哦。么么哒。 一百六十二章凉拌 慕米桃寻思了一会儿:“相遇就是缘,郝连兄弟不要放在心上。不过,老朽我刚琢磨决定和你一起去大瑞京城。” “老人家,大瑞现在战乱,京城五百里外珏王和皇上的军队僵持不下已经小半年了。老人家若是旅游,万万不可去那是非之地。况且现在已是深冬,沙漠边缘气温还好,若是到了内地东北方的气候恐是不适,老人家莫不如就在秋瓷楼安身——还是老人家,你确定要去?” 慕米桃谨记着十二宫丑宫卦上所说,寻人路尚访行踪。立春之时必相逢。若在外方寻得见。方知卦上有神聪。也许,机缘巧合裴天逸就在裴家有消息。 “郝连兄弟,老朽已经决定。你回大瑞京城的路上就要多出一辆马车作伴了。” “好。兄弟我也有多年没带车队跑长途,这次我们老哥俩就周游半个大陆。从此往东过宜城横穿西贺斜插到大瑞。只是如今西贺已为天泽所占,大瑞境内又搞内战。这一路,不好过啊。”郝连风行皱眉道。 是,有点风险。郝连兄弟,我比你风险大着呢。慕米桃心说。 日落之时到了玉盘关,忽然在大街小巷全是告示。 “看看,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知道又要抓谁。” 郝连风行勒马停在一张告示前看不禁惊讶出口:“呀,重金悬赏天泽绝皇的爱妃。这女人还真没在玉盘关见过。” 慕米桃心口一颤。也策马过去在墙根上看,果然是自己的画像。这画技还很是不错将她的面貌画的栩栩如生。慕米桃再细看下面的赏格:找到无忧娘娘之人,将会被天泽绝帝授予皇亲之殊荣,并赠与一城之土地。 “呵呵,这绝帝真是大手笔。” “张锁匠明儿开始你修锁时就挨家挨户的看看吧,保不准无忧娘娘就被你寻到了呢。哈哈哈。” “嗯嗯。必须的。” 仰脖看榜的路人们是议论纷纷。 一袭微笑弥漫嘴角,花萝卜,还算你有心。 抱拳和郝连风行道:“郝连兄弟,待老朽回胡家收拾下行装再看看那胡婞姑娘,便去秋瓷楼寻你,天明便出发可好。” “嗯,正是,老人家。”郝连风行也把转马头往秋瓷楼去。 胡家楼上胡婞的房间还亮着灯。估计来了新的客商,那老头在厨房忙着烧火。看见慕米桃进门把脸扭到一边。对这个将他绑缚的老者,他可是敢怒不敢言一肚子怨愤,安慰自己道:反正是个过路的罢了。完全不觉得人家将他女儿从鬼门关救下有多大恩。 慕米桃也没理会他,在楼梯口脚步迟疑片刻,虽然是明日要走了今日惦记那可怜的胡婞姑娘,但是毕竟半夜,再去胡婞闺房甚是不妥。 转身还是回了自己房间。进门后却大吃一惊。没想到胡婞已经由小白扶着支撑着身子坐在慕米桃的房间的椅子里。 小白边晃着腿等慕米桃边打哈欠:“哎呦,老人家你总算回来了。胡婞姑娘非要见你不可。” 胡婞看见慕米桃想弯腰福身,被慕米桃摆手制止:“姑娘身体虚弱就不必多礼了。” “老人家——”胡婞开口眼泪就掉下来:“胡婞命薄,老人家的话也是听进去了。我在这世间有此一命,尚比蝼蚁强些,何必为了别人的轻薄舍弃。今天郎中来看小女已经和胡婞说了,一切都有赖于老人家慈悲慷慨,小女得吃奇药参丸滋补,身子尚能简单走动。今日虽是晚了,但是必须要来和恩公拜别。胡婞明日就想离开胡家,雇辆马车寻一寺庙或者道观,从此青灯古寺,行善救人,了此残生。” “姑娘可是因为,那薄情的耶律楚才没有来看你?” 说道耶律楚才,胡婞脸色惨白了一下垂下头忍住复杂的心绪。 凄楚道:“小女已经将他从心里批出了。不是他。是——小女今晚听见,娘亲和父亲商量,小女身子单薄,恐怕日久用药,入不敷出。有意将小女许给城门口开药铺的方家公子。还能落得有药吃。” 慕米桃笑说:“这是好事啊。既然是方家的公子,应该不是老迈之人,只要品行没什么问题,不管丑俊也是不错的后路。” 胡婞垂下头只顾抹泪。 “咳,那方公子是个远近闻名的傻子。” 小白插话道。 哦,这下慕米桃明白了。原来是胡婞的父母又心生一计,想到把胡婞给了方家,既省下药钱,又没有负担,再也不应担心家里有个被休回来的女儿被人笑话。哎呀真是一举三得。 甚至不管胡婞身子还在如此虚弱中。 对这样的父母,批评教育是没有用的。可是也没有相关法律制裁。唉,慕米桃摇摇头,也是无语了。 “姑娘主意已定?” “老人家,胡婞主意已定,明日不能辞别父母,只能偷偷离家,因此才来和老人家告辞。” 慕米桃也是女人,也生过狗娃,也在未满月之时就被明心所害去救碧儿。忽然对胡婞很是怜惜。 “你真的决定?从此一别可能就不能再见爹娘。” “呵呵,婞儿已经是死过一回,自己没死,孩儿也是死了。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是因而孝顺才落到此地步,若是再愚孝下去,只怕真的是白白被老人家所救,这条命也要搭进去。今晚,小白听见父亲已经与那媒婆子谈彩礼。呵呵,这样的爹娘不需要婞儿操心。他们自是很会算计。只怕婞儿再留此处倒是不能自保。” “嗯呢。谈彩礼。”小白使劲点头。 慕米桃沉吟片刻:“父母和子女也是缘。如果胡姑娘深思熟虑了,如此也好。姑娘离开自私虎狼之家倒是情有可原,可是姑娘毕竟年轻,就此选择出家避世未免过早。姑娘可有什么谋生的技能?” “技能?小女子手工女红也不很好,自幼只喜欢看看兄长读书时的那些诗词书画。兄长不喜欢读书,那些书倒是被我度个遍。这点倒是能那得出手。可是单单这些又怎能谋生?” “老朽看来,莫不如姑娘就在宜城谋生自食其力,宜城文人墨客较多,书墨买卖盛行,边关这边民风比较开放也有不少女子到作坊作画出售的。姑娘莫不如试试。只是姑娘这身体现在总不能不将养。依老朽意思,姑娘还是在在此将养些时日,老郎中那里,老朽已经打点好药费,自是暂时不会向你父母要银子。等你身体好了再去宜城,也不失是一个出路。” 慕米桃一句话说的胡婞眼里闪出光亮,那双凤眼还是很秀美的。久已悲伤的面庞露出微笑。 “恩公大恩大德,小女不知如何回报恩公,只能先拜谢。他日小女若是有机会一定结草衔环报答老人家。”说着硬撑起虚汗淋漓的身子,扑到地上给慕米桃磕头。 慕米桃扶起胡婞:“姑娘,记住,世间没有世外桃源,世外桃源在人心里。你心里想的美好了,世间事就美好了。” 慕米桃扶起胡婞:“姑娘,记住,世间没有世外桃源,世外桃源在人心里。你心里想的美好了,世间事就美好了。” 慕米桃在现代时最不爱看那些心灵鸡汤类的杂文小语。看着是一时舒服,但是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所谓的心灵鸡汤就是给思想灌迷魂汤。但是此刻自己竟不自禁的冒出几句。人,有时候确实需要麻醉。麻醉痛苦就是等待希望吧。 慕米桃命小白送胡婞回房。刚挨到*榻想打个盹。小白慌里慌张的又跑下来:“无忧娘娘,我老人家刚才又听见胡婞的爹妈说话了。好嘛,那方家更是急,托媒婆会信儿了。说明天就送来彩礼,说方家的公子这几天身子弱,着急把胡婞姑娘嫁过去冲冲喜。” “艾玛,我类个去的。这什么和什么,怎么都不把胡婞的身体和幸福当回事呢。这姑娘也够可怜的。胡姑娘知道吗?” 小白摇摇头,看她刚才挺开心的。我还没舍得告诉她。 “那你还是告诉她吧,小白,莫不要咱们前脚走了,那姑娘还沉浸在美梦中,后脚他爹妈又把她卖给方家的傻子了。那这姑娘无依无靠的可真不一定能挺住。再寻一回短见,可不一定有我这样的好人出现。这姑娘命里就有这道劫,能逃过就是逃过了,逃不过也就交代了。今年是她的凶年,好在春节将近,今年要过去了。” “那无忧娘娘,我们走了她可怎么办?”怎么好像我们比她亲爹娘还要为她担忧,小白挠挠脑袋。这就是人类的善良慈悲,悲天悯人吗?我这颗心也变成人心了? “怎么办,凉拌。明早上路带上胡婞姑娘。只是小白,你又要吃颗大人参才行。” 一百六十三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怎么办,凉拌。明早上路带上胡婞姑娘。只是小白,你又要吃颗大人参才行。” 慕米桃重又抱起被子打盹,不一会儿竟起了鼾声。 什么意思?小白蒙了一会儿,忽然间恍悟了:“哦,对对。必须得吃人参。我老人家还是马上告诉胡婞姑娘去,让她赶紧收拾收拾。” 天刚蒙蒙亮,胡婞夹着一个小包裹,一步三晃似乎随时就能被冬天黎明的风吹倒一般。走出胡家大院。 小白走在胡婞的前面。又是用了障眼法大大方方来到慕米桃雇来的马车前。 慕米桃已经等在车里。为了胡婞儿,她特意雇来一辆宽轿子。 胡婞抱着包裹上了马车就坐在角落不停的哭,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马车走出很远胡婞打开轿帘子回头看,正巧看见胡老太太出来抱柴禾。 胡婞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老人家,其实我小时候,记忆里很小的时候,娘亲对我还是挺好的,虽然经常因为和父亲生气或者和哥哥操心打骂我,拿我出气。但是偶尔也会给我特意做几次爱吃的点心,也会在我生日之时加两个爱吃的菜。那时候,我最爱娘亲了。觉得娘亲对我这般的好,我为她做什么都行。只是,后来兄长渐渐长大,其中一个兄长还惹了祸事逃出家出了远门不在娘亲身边,娘亲就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兄长——我就开始像孤儿一样。” 慕米桃点点头:“老朽能了解。宜城也不远,将来找个良人,过好了日子。你也可以回来看看娘亲。” “嗯!”胡婞放下帘子,对慕米桃绽颜笑了一下,那稚嫩的样子,才十五岁,脸上还残留着天真,令慕米桃担心,陌生异地,还是个孩子,她能闯荡好吗。 不一会儿,马车到了郝连风行的秋瓷楼,他也已经坐在马车里等待好了。车上备好了一路的吃食。 天色已经变亮。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朝宜城奔去。 五百里路,马车颠簸了两天*,在第二日晚饭时间到达宜城。 胡婞伤感的情绪渐渐被车窗外的新鲜景象吸引。 车窗外的景象照比几天前慕米桃来时也已发生了变化。 城中兵士的服装都变成了天泽统一的军服。 长官们操着天泽地方的口音,预示着这个城市也和西贺其他地方一样被天泽国接管了。 慕米桃下意识的往城墙上看了一眼,真的发现了自己的画像。画像下面照样是议论纷纷的人们。 而之前自己贴的裴天逸的画像的位置已经被贴上了乱七八糟的小广告,看不见了。 小广告原来自古就有。 “这无忧娘娘的画像无处不在啊。”小白拉扯下慕米桃的袖子挤挤眼。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能被这样一位霸主如此*爱,这位娘娘一定是秀外慧中,美若天仙吧。”胡婞也看见了那告示,不禁触动了伤心事。 “那是,那是。无有娘娘是有大胸怀的银呐。”小白接茬道。 慕米桃瞪了小白一眼。 “姑娘,你也会有你的因缘的。正所谓苦尽甘来。” “我?唉,小女命薄,不敢想那些。倘有一日有一人不嫌我残躯败柳,只要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便已知足。”胡婞伤感的摇头。 前面的郝连风行吆喝车夫将马车在客栈停下。 慕米桃跟在后面也命车夫停车。一看这客栈竟是上次住过的悦来客栈。 几人走出马车,客栈掌柜的在店里看见是慕米桃,还有印象。上次那么轰轰烈烈的到处征集线索,惹得西街锁匠二铁子见天往这边跑说是知道消息要领赏金。这印象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磨灭的。 “呦,这不是寻人那老人家吗,怎么找到了那次留言的女子?” 掌柜的边招呼边迎上来。 “哈哈没有。掌柜的记性真好。有上等客房三间没有?” “嗨,还真是巧了。正好刚走一批商队,腾下好几间上房,小二都收拾清爽了。老人家只管选舒服的住。现在宜城的热闹劲儿过去了。随便您老住多久了。” 郝连风行选了一间靠墙的,他挺喜欢清净。 慕米桃选了一间两房的大客房,让胡婞住在里间自己和小白住外间。 胡婞第一次出门又是虚弱身子,自己住,慕米桃不放心。 洗漱完毕吃了晚饭。郝连风行情绪不高,还沉浸在新得知的丧子之痛中,早早就关了门。 慕米桃安置了胡婞,便带着小白来到闹市的铭记画轩。 天色刚擦黑,景物在各处买卖的风灯照射下还隐约清晰。 远远的看见铭记画轩前一个熟悉的身影,裹着棉袍子在涮砚台。 “是子铭公子。是他哎。”小白形奋的跑几步,跳起脚拍子铭的肩膀。 “哟——嗨呀!”子铭先是一愣然后抬头看见是小白,再往远处看是慕米桃。惊喜的将几枚砚台往地上一放,甩甩手上的水撩袍就拜:“老人家,子铭和翎华还没来得及好好报答老人家,今天得见真是太好了。” 慕米桃急忙快走几步将他拉起来,心说,你们别老是拜我啊,本宫小小年纪可不想折福。 “公子以后切不可再这样行大礼,老朽心领便是。”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画室。景儿听见声音也颠颠跑来:“老人家。您真是大神啊,上次事情急,小的就忘记问了,今儿个可算得找机会。老人家能不能帮小的看看啥时候成亲娶妻啊。” “景儿,休要无礼。”子铭沉下脸训斥。 慕米桃接过景儿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还真抬眼看了景儿一眼,这一眼看完,慕米桃乐了:“景儿这话问的正是时候,老朽见你眉间喜气红鸾星动,不出一年就会抱得美人归。而且以你面相鼻骨,你这位妻室还真是旺夫之运。说不定再有几年老朽来时就要唤你景掌柜的。” 景儿的大长脸刷的就红了。但是却掩不住窃喜:“老人家一向神算,您老说的肯定就是真的。景儿若是一年内真的娶亲,到时候只要老人家您在,景儿和娘子必定敬您第一杯敬尊茶。” “景儿,别不知羞惭的了。亲事还没影就想着和娘子敬茶。老人家长途跋涉想必也是有事,不要过分叨扰老人家。” 子铭将慕米桃引进内室小客厅贵妃榻上。又恭恭敬敬的行个礼。 “老人家请受我和翎华一杯茶。” 说着那边就发出一片清香,随之款款走过来一位长裙盘发女子手里托着茶盏。 待走到慕米桃面前将茶盏放下,和子铭双双跪下,拿起一杯茶恭恭敬敬举到慕米桃面前。 “老人家对我们恩重如山,请受子铭和翎华一杯敬尊茶。” 慕米桃笑呵呵的从翎华手里接过茶,细看翎华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润。 “翎华的气色越来越好。应是受用了这世俗之气,人间烟火。” “老人家,正是。翎华自与公子得知西贺灭亡,回到宜城,每日和谐相伴,逢初一十五去寺庙听经。自觉灵气渐渐能支撑魂魄行走自如。应是能为公子做些事情了。” “这岂不是皆大欢喜。也许假以时日能添丁增口也未可知。” “老人家说笑了。”翎华红了脸垂下头。神情却是喜气的。 “对了,子铭公子,老朽今次前来也是有一桩事要说的。老朽在玉盘关搭救了一位弱女子,这女子命途着实可怜,却擅长诗画。老朽有心请子铭公子成全她一个孤身无依无靠的女子,买她的诗画,以让她糊口,再假以时日遇到一位良人,平安度日。” “老人家开口这事只是小事一件。何况,画轩本来就是卖画之所。那女子若是有才华也许时间久了还会嫌弃小店呢。不妨明日让她前来。所习画作悉数教给画轩便是。” “子铭公子既然答应了,记下这庄事便是。明日那姑娘还不能来,暂且让她在悦来客栈养伤。一月之后,公子可命景儿去悦来客栈二楼一鸣间寻她来。” “好,好。子铭就听老人家安排。定不会亏待了那女子。” 安排好了胡婞。慕米桃便和小白回到了悦来客栈。 此时已过三更。更深露重月白星稀。掌柜的和小儿靠在门边吃瓜子聊天,就等着慕米桃回来好打烊。 “老人家您真带财啊。本来这一天生意都冷清,刚刚就等你这一时辰还等来了一桩生意。” “好事,那是掌柜的财运呀。”慕米桃也笑着回应,然后要了壶茶水和夜宵小白走上楼去。 二楼的郝连风行fang里响着呼噜声。 慕米桃经过时顺便往他门上扫了一眼。 这一眼可把慕米桃吓坏了。 只见郝连风行fang间的门上有几只爪印。 好好的门上怎么会有爪印? 慕米桃让小白先回房。 自己疑惑的没有离开而是转身躲在了走廊廊柱后面,侧耳聆听。 房间里的呼噜声忽长忽短,忽然变成了闷哼的吃痛和乱七八糟的絮语,错愕。听那声音,明显的就是郝连风行的。 一百六十四章人不风流枉少年 房间里的呼噜声忽长忽短,忽然变成了闷哼的吃痛和乱七八糟的絮语,错愕。听那声音,明显的就是郝连风行的。 慕米桃侧耳细听,那声音又像是解释又像是求饶声。 郝连风行一直是个很傲气的老头,素日连多余的一句话都懒得说,得多严重的事情能让他求饶? 慕米桃的眼神看着那门上的爪印。不详的感觉袭来。 她走到郝连风行的门口一拳打过去。那门竟然纹丝不动。 难道我久不练功,腕力不足? 慕米桃抬脚硬踹。那门还是纹丝不动。 但是门里郝连风行的说话声却暂时安静了。 不过一个木板门,拳打脚踹都能禁住,这岂是木板的属性。慕米桃运发怒气在臂上发动鬼玺。一道红光,木板门随之破碎。慕米桃迅速扫视房间。室内一个人影都没有。郝连风行依旧在榻上睡着。为了次日早起赶路,他是和衣而卧的。 但是诡异的是,郝连风行的身上却遍布着鞭痕。衣裳被抽打的破碎,有的地方皮肉都破绽开。 窗户完好。空间里却有一丝妖气的味道。 “郝连兄弟,你醒醒。” 慕米桃大声连着喊他几声。郝连风行似乎在梦里被慕米桃喊醒。 缓缓睁开眼睛,见是慕米桃立在房中,感觉奇怪:“老人家,你起很早?这什么时辰了。” 郝连风行边说边起*,忽然眉目紧闭皱起:“哎呀,身上怎么这样疼。” 郝连风行吃痛的闷哼了几声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痕。狐疑的看着慕米桃:“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 “老朽也是听见你叫喊的声音才进来的。郝连兄弟,你是不是梦见什么了?” “梦见什么?” 郝连风行锁眉细想,忽然就像被针扎到一样。“我梦见——”他面容惊恐,吃惊,皱纹里充斥着更多的是恐惧。 “有用老朽帮忙之处吗?”慕米桃第一次看见郝连风行惊慌失措的样子。就连听见郝连昆布的死讯也是惊讶沉痛而不是慌乱成这样。 郝连风行似乎被慕米桃的话提醒道了现实中:“哦。不。不。没什么。” 他极力压制着心底的情绪。脸色渐渐平静。 “欠的债迟早要还的。”郝连风行轻声嘟哝。他以为慕米桃听不到。但是凭慕米桃打起耳力早已经明白了几分。 “既然如此,郝连兄弟再睡一会,现在才三更刚过。待老朽也休息片刻,天明我们就赶路。” “好,老人家受惊了,兄弟惭愧。”郝连风行咬牙忍着身上的痛,披上衣服起身。送慕米桃出来。 他自己也没有再睡,立在客栈走廊的窗子前。久远的雾蒙蒙的往事浮上心头 山间浓厚的雾从乱石纵横的山谷里冉冉的向四周扩散,天上越来越近压在山巅上的乌云,更加低沉了。一会儿,山峰隐没了,路也看不清了,四周一片昏黑。 一把褐色的油纸伞,在羊肠般的山路上起伏,由远而近。十八岁的郝连风行急速行走在山地间。这是他第一次跟着叔叔来中原,在已进入西贺的边境,他便脱离了叔叔的商队,想独自看看中原瑰丽的风景。 浓雾不一会儿变成了细雨将十几米以外的景物都包上了模糊昏晕的晕罩。 忽然,远天轰隆隆起了雷声。 郝连风行的锦袍早就被枝叶刮出离口子,露出臂上褐色的肌肉。皮靴踩着杂草加快了脚步。 随着雷声不远处原本朦胧的一团物体渐渐走近郝连风行的视线,原来是个全身被淋湿的女子,头上只顶着一张大荷叶,向他这边跑来。 “小书生可以借我避避雨吗?” 褐色油纸伞外,一张脸焦急的探进来。 那女子分外娇美,柳叶眉毛沾着水珠。杏子眼又大又亮雾蒙蒙的眸子像蕴藏着万千情愫。被雨水淋满的面颊,下颌还不停的滴着水线。身子被雨水打湿整件裙子裹着少女玲珑的桐体。 郝连风行忽然心如鹿撞,不敢直视那双眸子,慌乱的垂下头去,手臂却已经不自禁的将伞伸到那女子的头上。雨丝变浓,自己半个膀子露在外面,顷刻间便是潮湿的了。 女子身子略略靠近,一股好闻的暖香袭进郝连风行的鼻子。 “噗呲。”那女子忽然笑了一声,声音清冽柔润就像山间溪水欢快的跳跃奔流。 郝连风行不自禁的身子一紧,脸腾的红了。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他出身贵胄,自幼见过不少美丽的秋瓷国女子,但是身边女孩的陌生而清冽的气息尤其那暗暗袭人的暖香令郝连风行一时间不知所措。 “小书生,你要去往哪里?” 女子依然用欢快的声音问。似乎这样的坎坷难行又下着雨的山路一点没影响她欢快的心情。 这和以往接触的喜欢粘腻腻楚楚可怜的贵族女子不同。郝连风行不禁又看了她一眼,她的皮肤就像三月的桃花细腻晶莹纷嫩。 “小生,一时游玩到此处。不想进山遇到了雨。” “这片山叫棋盘山,我们家就在前面,等下小书生到我家避避雨吧。” “多谢姑娘好意,小生不是娇气之人,加快脚步天黑前翻过这座山就好了。”郝连风行红了脸拒绝。 “这场雨恐怕要下一宿呢。到了夜里打雷闪电的路又滑,小书生不要碰见鬼打墙,迷路上什么的。” 女子清冽的嗓音说道。话音未落,伞边忽然一道炸雷响起。闪电瞬间将周围朦胧的山景找到狰狞。 “哦,好怕人。”女子吓一激灵慌忙抱紧郝连风行的手臂将头躲在他怀里,被雨浇透的身子瑟瑟发抖。体温透过湿漉漉的衣服贴近郝连风行的肌肤。 郝连风行不禁的的颤立一下。将身子往外挪了挪。 古人讲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随着闪电雷鸣,倾盆大雨真的从山巅厚重的乌云里泼下来。 女子似乎被刚才的雷声吓得不轻,抱住郝连风行的胳膊不松:“如此大的雷雨,真是下煞人。小书生,可否将小女先送回家再赶路。”女孩的声音少了清冽多出一份恐慌。 “好。”郝连风行本想应该拒绝,却不知怎么说出了一声‘好’。 “多谢小书生。”女子似乎放心的呼出一口气,挨着他肩膀,两人在褐色油纸伞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哎呦——哎呦!好疼。”忽然女子脚下一滑,一条腿跪在泥路上。抚着脚脖,回眸抿嘴唇,美丽的杏子眼里含着水汽,疼的要哭了。 郝连风行一阵我见犹怜的怜香惜玉之心涌上胸腔。他半蹲下身子:“姑娘,我来背你吧。” “这——”女子犹豫着,揉着脚脖。 “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姑娘有伤,与其为了礼教将姑娘独自留在山里喂狼,小生背你回家实在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犹豫的。” “小书生,既然如此胸怀,小女子便不推辞了。” 女子弯身伏到郝连风行的背上,将头搁在他一侧肩头。为他打着伞。美丽的杏子眼显出迷蒙。 暴雨依然狂下着,一把油纸伞根本遮不住两个人。女子用手不时的为郝连风行擦汗。她的小手肉肉的柔软纤细,柔若无骨。 郝连风行背着她竟然不觉的累。 “小书生,看那里,就是我家了。” 郝连风行只顾低头看路,女子忽然欢欣的指着前方一片院落喊道:“看,小书生,我家祖父在门口等我呢。”郝连风行抬头看去,果然前面几十米处隐约一片豪华的院落。门口站着一个老者,身边几个仆从为他打着伞。郝连风行加快脚步将女子背到那院落门口。女子从郝连风行身上下来对门口立着的老人福身:“祖父大人,孙女午后在林子里采蘑菇不想遇到大雨,又歪了脚幸亏这位小书生将孙女送回来。” “这样。”老人本来横眉冷目板着的脸稍稍松快一点:“小公子照顾老朽孙儿,老朽自是感激,天降暴雨,又临近傍黑,小公子请进府喝碗热茶吧去去寒吧。” 郝连风行擦把脸上的汗和雨拱手抱拳:“多谢老人家,危难处帮人本是小生的本分,不必客气,小生还赶着下山,就不叨扰了。” “此处虽是山脚,但雨天山路难行,还有高坡上被雨水冲下的石块,山土。小公子夜里走路恐怕凶多吉少,既然是孙女的恩人,就不必客气了,胡三,去准备热茶和膳食,再给公子沐浴更衣。” 老人说完边,仆人几个便上前给郝连风行打伞,郝连风行半推半就的被簇拥进宅子里。 那女子走在郝连风行的身边,对他莞尔一笑:“小书生姓甚名谁?我叫梨花。” 题外话: 亲们,叶子最近事情多,更的晚了点,抱歉。 一百六十五章人妖之恋 老人说完边,仆人几个便上前给郝连风行打伞,郝连风行半推半就的被簇拥进宅子里。 那女子走在郝连风行的身边,对他莞尔一笑:“小书生姓甚名谁?我叫梨花。” “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郝连风行随口吟道,念完忽然感觉失误。自己只是顺口联想到了一句关于梨花的诗句,竟然忘记了场合,这个时候念这句显然太不合适。急忙拱手对梨花道:“小生一时大意失礼了,并非想冒犯姑娘。姑娘千万莫怪。” 旁边梨花却已经绯色双颊,用仆人刚才给她的伞挡住了半侧脸却露出半侧明媚的眼眸娇嗔道:“梨花却不曾当做是冒犯。” 说罢,湿漉漉而娇俏的身影在伞下一溜烟跑进了拐角的回廊,不见了。 郝连风行暗暗松离一口气,惭愧刚才自己无意中大脑思考不充分,险些被误认为是轻薄浪子。 其实他就是本能的在姑娘面前想显摆一下自己有文采的意思。搜肠刮肚想出了这句。 几个仆人将郝连风行安置好,打来洗澡水便不见了。 偌大的房间里异常安静,只有郝连风行自己坐在浴桶中划拉水的声音。 他仰头靠在桶壁上,想着天明雨住便走,想着想着眼前便想出了那个叫做梨花的姑娘。她灵巧的唇瓣,妩媚的杏子眼,和清凌凌的好听极了的声音。 哦,还有那轻快的宛如飘飞的身姿,步态,真的很美。想不到这山间土豪之家还能有这样漂亮出众的女子。 郝连风行在秋瓷国十五岁时便已经成了亲了。对女人的美早已经有了审美。因为家世显赫,投怀送抱的女人太多,也早已经有了免疫。 但是雨中的梨花却令他仿佛如十五岁初次和女人贴近一般的羞涩,激动,心绪复杂。并且在伞下她转头对他一笑时竟然有了些许自责的想入非非的幻想。 郝连风行,晃晃头,暗笑自己不知不觉的浸染了大家公子的那些轻浮。在避雨的小山村萦绕一位陌生的姑娘真是不应该。 讥诮自己似的翘起唇角,准备擦身子。 睁开眼睛,忽然翘起的嘴角木讷了似的合不上。脸上的肌肉因为惊诧还是什么仿佛不会动了。 眼前水烟水雾氤氲缭绕中,梨花仅着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红色轻纱缓缓走来,衬着她的身躯娇小却丰满。玲珑有致的身形在晃动的轻纱中若隐若现。 她白嫩的小巧的玉足踩踏着他木桶里溅出的水花发出魅惑般的声响。 一丝迷人的香氛从她周身散发出来。那么暖暖的馨香,足以驱除周身的疲劳足以让人在香氛中有一分悸动。 “小书生,你洗浴都不用人伺候的吗?”梨花拿着白色的汗帕走近郝连风行的浴桶。蹲下身来,皓腕伸进他的桶里将汗帕打湿,在拿出来的一刹那有意无意的碰触了他的肌肤。 郝连风行浑身一颤,身体不自禁的涌起不能克制的欲念。 这时候他才从刚才看直了的,蒙愣的状态有点思维。 “小生沐浴,姑娘实在不宜进来。莫要坏了姑娘的名声,快快出去吧。” 梨花拿起帕子将水滴在他的颈间,胸上,依旧是清冽的笑声:“小书生,坏什么名声啊,我们这儿有一个规矩,女儿家的肌肤第一次碰触了谁,谁就是她的夫君。不管那人是俊的还是丑的,是多情的还是薄义的。梨花暗自庆幸小书生既不是丑的,也不是薄情的。”梨花的小手触到他的肩颈肌肤一边给郝连风行擦着身子,一边说。 梨花的声音糯糯软软香香甜甜,郝连风行此时心猿意马,意乱情迷。就是在理智的边缘在和本能不停的作战。 “额,姑娘的话,小生不懂,怎么叫,肌肤接触,小生一路上并未曾对姑娘有何非礼的举动哇。” “嘻嘻嘻。小书生,你忘了,一路上不是你在背着梨花嘛,不是梨花的身子一直在——挨着你嘛。”梨花依旧清凌凌的声音笑嘻嘻的说,没有扭捏和矫情。倒是郝连风行感到自己太过虚伪。 “姑娘风华正茂,前程如花似锦。小生已经成家。莫让小生的粗鄙污浊了姑娘,还是快快请回吧。” 郝连风行急急说道,心里暗暗祈祷:姑娘你快出去吧,再不出去,我郝连风行就溃不成军管不住自己了。 半晌没听见梨花说话,只感到帕子的水滴一直在自己背上滴下,然后再由那双软绵绵的小手抚摸揉搓。再滴下,再揉搓。皮肤由外向内传送着神经的快乐。 分外的舒服,什么山路泥泞,雨大路滑,饥寒交迫全都没有了。只想闭上眼忘却尘嚣永远沉浸在这一双小手的抚慰中。 “姑娘,小生已有妻室。姑娘请——”郝连风行的声音颤抖着。但是还没说完,却听见身后梨花的啜泣声。娇娇柔柔,我见犹怜的令人想护着,搂着,为她擦泪。 “姑娘,小生我——”一只小手捂住郝连风行的嘴:“小书生若是嫌弃梨花是山间村女,便可直说,因何找那么多理由。梨花一路上知道小书生是君子,自是暗中喜爱,愿意将自己托付,小书生却在此时还如此推脱,分明是瞧不起梨花,叫梨花以后如何见人。” 梨花已经转过来身子,脸对着郝连风行的脸,一双会说话般的杏眼水眸泪汪汪的瞅着郝连风行。郝连风行不觉的情急捉住梨花捂住自己嘴的手 “我——姑娘,小生绝对没有嫌弃之意啊,姑娘如此美艳温柔,风情万种就是城里豪门的闺秀也比不上姑娘的一半。小生怎么会嫌弃,小生只是怕委屈了姑娘,小生已经有家室了。” “美艳温柔,风情万种。小书生,你说的是真的吗?梨花美吗?”梨花自动忽略郝连风行说的有家室的话,只听见好听的话,杏子眼闪出神彩。将手圈在郝连风行露出桶面的皮肤上轻轻抚摸着。 “美——可是——”郝连风行已经自知溃败缴械投降,喉头一阵阵发紧还在礼教道德的边缘苟延残喘。 梨花再次用食指将他的嘴堵上:“嘘——梨花不要听别的,只要知道小书生是否喜欢梨花?” “喜欢——”郝连风行只发出这一声便意乱情迷到完全投诚,用手也搂过梨花…… 鸳鸯桶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梨花是个既解风情又体贴懂事的女子。每日上山游猎,花前月下,郝连风行从来没有那般开心。从此数月流连在梨花的家里,日日新婚蜜月般甜蜜。 梨花的家族庞大。但是家人也很是愿意他们这门亲事,并且没有催促郝连风行尽快回去迎娶梨花,倒是郝连风行自己不想委屈梨花对亲事很是上心。 或许是日日*伤了精气,又或者是离家日久有点思乡。待他想着回去张罗迎娶梨花的亲事时,却开始*病榻。 “咳——咳!梨花,这样无名无分得跟着我,相公让你暂时委屈了。待,过几日病好些,或者你随我回秋瓷,或者我抬着花轿来迎你。”郝连风行此时已经咳嗽多日,人也从昔日的英俊健壮逐渐憔悴,神情萎靡,面色蜡黄。 梨花也没有了往日的欢欣快活,杏子眼里明显是刚哭过的红肿痕迹。蹲在榻前用搪瓷勺子舀着汤药,先是用嘴吹吹然后喂到郝连风行嘴边:“相公的心意,梨花知晓,怎么会怪罪相公呢,只要有相公的一颗真心,一分真爱,梨花有没有名分都不委屈,只要相公不怪梨花留住相公多日,以致染病,梨花就安心了。” “傻梨儿,我怎么会怪你,你那么温柔乖巧体贴为夫,我爱你还来不及。”郝连风行喝下最后一口药,捉住梨花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蹭着:“再过几日待为夫病好便起程回乡禀报父母来迎你。只是西域离此山高路远梨儿恐要多等些时日。要么梨儿就禀告丈母,和为夫一起回乡?” “相公是做生意出来,如今为了梨儿,羁留在棋盘山已经半年之久,若是贸贸然的两手空空却带个妾室回去,岂不是令家人不满,令相公难做。梨花不怕等,只要君心常在,梨儿就安心的等。” 说着梨花剪下自己的一绺青丝放在郝连风行腰间都荷包里:“明日,祖父出去探亲访友,梨花便送相公那时出门下山。否则老人家在的话,啰里啰嗦的话太多免得相公不爱听。这一绺青丝在路上,相公时常拿出来看看,一是可解相思,二是可保平安。相公不要忘了哦。” 梨花说完这些,便借口给郝连风行去拿糖,起身出门。关上房门身子便颤抖瘫软般靠在门板上,一直压抑忍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掉在衣袍上。 “白梨花,你可是对这俗人动了心?”忽然一道苍老严厉的语声。 梨花抬起头一惊:“族长爷爷,我没有。” 一百六十六章 称骨道士 “白梨花,你可是对这俗人动了心?”忽然一道苍老严厉的语声。 梨花抬起头一惊:“族长爷爷,我没有。是这几日教习那些姐妹们太累了。”梨花急忙咽回眼泪挤出一丝笑容。 “身为狐精,对人类动情可是犯戒,你已经修炼千年,躲过百次天劫。就差这最后一道实心人的阳气便可成仙。成破厉害你自己考虑。莫要犯傻。”老族长锐利的眼睛什么看不穿,警告道。 这白梨花是白狐族里最聪明也最娇美,最冷血的狐妖,修炼了已经近千年。饶是她一时动情,也应该分析出成破厉害的。族长暗忖,盯视她片刻,负手离开。 “是,梨花知道。”白梨花佯作笑意等着老族长离开,便急急去了狐族的百草园。 “哎呀,白管家来了,快赶紧干活,别闲聊了。”百草园的小狐狸们一看见白管家纷纷没事也要找点事的忙碌起来。 说都知道这白管家是狐族的长辈,虽是姿色容颜宛如少女,其实已经有逾千年,不说别的,就说躲过了五百次天劫就不是一般狐狸能侥幸过的去的。 白梨花冷眼威仪的扫了一眼百草园内情况。一看众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没人敢看她,便拐进库房。 “呦,这不是梨花姐姐吗,怎么你的良人被你吸阳补阴吸的差不多了。到了,你又可怜上他,要想来救他?”没想到库房边上袅袅走来一个身穿白色罗裙姿色狐媚的女子。说话夹枪带棒的故意杵在库房的门口。 “白如意,你的甘露都收集够了吗?不做自己的正经事跑这来嚼舌根,是想吃棍子了?” 梨花正色道。 “哟——瞧瞧梨花姐姐你这样子,如意好怕怕哦。”白如意扭着腰肢用袖子掩着嘴吃吃笑着:“妹妹就是来提醒姐姐一声,我那吸纳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的甘露,本来好好的在库房里的。昨儿个如意却发现丢了一瓶,保不准是姐姐拿了去喂了你那要死了的良人做药引。” 白如意笑的花枝乱颤,睥睨着眼光瞅着白梨花。 整个狐族,唯有她白如意没有把白梨花放在眼里。 白如意心说:你是千年的老狐狸,我道行也不比你差几年,你是被族长重视的狐族管家,我白如意也是狐族百草园的库房主管。 平时你风头出尽,掩盖了我的锋芒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碍不着你什么,不过现在,你落到我手里,可就要付出点点代价了。 白梨花被白如意说中,心里不免有点打鼓。她知道这白如意一直妒忌自己,现在自己偷拿甘露的事一旦被认定,被族长知道自己就会在狐族的地位一落千丈。 一记怒掌向白如意砸去。 白如意灵巧的躲过就要来抢白梨花手里的迷魂砂。 她白如意惦记这个已经好几百年了。就因为白梨花有这迷魂砂,她对人类男子的吸引就总是比她白如意要大,要多,就总是凌驾在她之上,白如意受够了。 白梨花霎时冷静下来,心知此处不可战。于是搬起脸来:“白如意,你的库房丢了甘露不成?你可知那甘露是几千个日夜的天地精华凝练而成?除了族长谁敢享用?今ri你空口白牙说丢了就丢了?工作失职不知道反省还到处无赖,难怪刚才我看见你手下的小莲哭着跑出去。定是被你责骂无赖。 趁现在族长还在,你赶紧随我去族长面前请罪,不管你是什么原因,甘露丢了,都是你失责,责任都得你背着。轻则丢官罢免,重则关进地牢,抽骨扒筋,永生不得再修炼。要是姐姐心情好的话还可帮着你说上几句话求上几句情,否则,你这主管的位置多少狐妖等着做呢。” 白如意愣住了。又气又恨的愣在原地,怎么自己这次有理也被她白梨花说的没理了?这什么逻辑?自己难道就拧不过她? 甘露丢了自己确实不敢让族长知道,不论是谁那得,自己都要受罚。罚都还不轻。看着这招竟然没制住她。白如意愤恨的咬牙:“白梨花,对犯人动情可是犯了狐族的大戒,你也别太得意,有你哭的时候,哼!” 说罢白色身影一拧一拧的走了。 白梨花擦了把额头渗出的虚汗,趁机走进库房,又偷离一颗百聪草。然后故作威严的在百草园里转了一圈指导下工作,回到自己的院子。 甘露确实是她趁人看不见时拿的。甘露加百聪草才能将郝连风行从伤精耗髓被吸了阳气的频死状态挽救回来。棋盘山妖幻颇多,她还剪了自己有灵力的额前青丝给他,以免他下山途中被困在山里,这绺青丝有她近千年的灵力足以安全送他走出绵延千里的棋盘山。也足以护他日后安全。 想到郝连风行黎明就要走,白梨花颓然的瘫坐在软榻上。杏子眼泛起雾气。 修炼千年,遇见凡人无数,吸阳补阴无数。 郝连风行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实心人。实心人厚重。一旦将他的阳气吸收怡尽,她就可彻底摆脱妖族,获得仙力。 可是这次她却对他真的动了情,用了心。爱情来了就没有道理。 难道因为他的实心吗?他不是如素日那些狂蜂浪蝶,咎由自取,他不是轻薄之徒玩过就毫不负责。 郝连风行将她白梨花像妻子,像亲人,像爱*一样待着,珍惜着。慢慢的就将她早已冷酷的狐心融化了。 白梨花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日渐消瘦,阳气渐失,非但没有往日为自己功力又增一层的欣喜,反而是一日多过一日的心疼,纠结。 辗转数日,她决定放了他。护他安全回到人类中。 狐族爱上人类是大忌。一旦犯戒会被很严重的惩罚,但是与其看着心爱之人一点一点死阳气渐失死在自己手里,白梨花宁愿被族规惩罚。 走进里间卧室,郝连风行已经睡着了。他睡着的样子也很好看,就像单纯的孩子。 论年纪,他就是孩子啊,她已经九百九十岁,他这一世才在人间度过十八年。 白梨花怜爱的抚着郝连风行的面颊,摘下他耳上的一只金环耳坠。胡人有戴耳环的习惯。 白梨花柔软的手指抚着那失落了耳环的光秃秃的耳洞:“风行,夫君,来日愿你还记得梨花。来日愿你知道梨花并非人类,还能来看看梨花。夫君,你会吗?” 她伏下身子吻了吻郝连风行熟睡的微微带笑的嘴唇,一滴泪滴在他的脸上。 郝连风行嘴唇翕动了几下转个身依旧香甜的睡着。 只这唇瓣的翕动就够了,白梨花含着泪笑了。她听见他喊的是:梨花,梨花。 “白首不相离,愿得一人心。如今梨花得到夫君的一片真心,够了。” 郝连风行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山脚下路边的青石上,石头边树下还拴着一匹白马在低头啃嫩草。天光已经大亮。正是赶路的好时候。 奇怪,自己怎么出的梨花家?想不起来了,但是记得梨花在自己唇角吻过。 想必是她说过要趁着祖父不在家时送我下山,以免老人家们话多。 郝连风行想想也对。自己平白无故的和梨花欢好了半年,却未成亲,过礼,走走形式,换了谁家老人也不会愿意的。 低头看见荷包里梨花的青丝还在。郝连风行回想了和梨花在一起的种种甜蜜。此生正妻是父母媒妁之命,感情上有梨花就够了。 郝连风行一撩袍摆跨上马。身子略微摇晃一下,身体还有点虚弱。郝连风行握紧马缰绳暗暗笑话自己,本以为自己是个君子不近女色,原来,遇见了心仪的女子竟然夜夜索欢,差不点精尽人亡。自古以来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白马似老马识途懂事一般带着他直奔山下的镇子而来。 界碑上写的是棋盘镇。 一晃竟然半年没出山,和梨花在一起却没觉得憋闷,再看见市井,商贩仿佛隔世一般。 郝连风行打开身上梨花给他的褡裢,里面有不少碎银和银票。 他本是豪门出身,自然镇上捡了一家最好的客栈住下。 吃过客饭,便来到镇上溜达。正是秋日,因为整个春夏都在梨花家里度过了。 秋高气爽,市井上很多热闹。郝连风行本是开朗爱热闹之人,便凑过去。原来是一个道士摆摊称骨却不受分文,说是寻找有缘人。聚拢的路人纷纷报上自己八字时辰让道士称称。 道士倒也不推辞,闭着眼不紧不慢的给一众路人说着。 郝连风行看了一会,便转身走开。对这种江湖神棍的骗术他一点不感兴趣,更何况此时他脑海里想的全是梨花。 走到一处僻静地方,忽然有人在后背拍了他一巴掌;“公子,你身上有祟物,可是碰见邪气?” 一百六十七章青丝有变化 走到一处僻静地方,忽然有人在后背拍了他一巴掌;“公子,你身上有祟物,可是碰见邪气?” 郝连风行意外被拍了下,顿时一惊,停住脚步,回头看那中年道士不知何时跟着他走到了这里。 道士面貌奇伟,羽扇纶巾,气韵不俗,就是紧挨着脖颈的腮骨上有一颗黑痣,痣上长着三根毛。郝连风行确定没有认错,就是刚才街上吆喝称骨的那位道士。 “这位道士,小生刚才并未找你称骨,恐怕你认错人了吧。” 郝连风行瞥了一眼道士兀自继续向前走. “小公子且慢。公子骨骼轻奇易招邪气,好在有一颗厚诚之心,能些许化吉。但现在公子身上妖气甚重,面色青灰,神气疲乏。必是曾与妖接触日久才会如此。” 那道士却不管郝连风行不爱搭理的轻慢,一直跟着他嘟嘟哝哝。 “呵呵,本公子自己做什么自己清楚,道士有心还是去看看别人。”郝连风行十分反感。加快脚步想甩掉道士,奈何身体还虚弱,竟然走不过那道士。 “贫道素闻棋盘山上有不少修炼千年的狐仙,专以惑人吸食年轻男子阳气为修炼。贫道自幼随师在终南山学道,发誓以捉尽天下妖魔为己任。如今下得山来,特来此处捉妖。公子若是不信,请问公子可否敢将你腰间的荷包解下让贫道看看。” 那荷包是梨花特意与我的纪念,岂能给你。郝连风行站住脚步,瞪了道士一眼:“你这道士甚是多事。” 郝连风行被这道士一搅合,也没了到处转转的兴致。急匆匆回了客栈。 没想到,进了客栈发现那道士竟然正立在自己楼上的客房门口等着。郝连风行心里奇怪,那道士明明在我身后,被我甩出三条街没了踪影,怎么就然走到我的前头?也许是走近路。 抬手要推门,发现自己的房门口还被他糊上了几张黄纸。 郝连风行大怒,啪啪几下撕掉黄纸:“适可而止,道士你莫要过分。萍水相逢你过你的路我走我的桥,因何纠缠不休。” 道士脾气挺好,却是不急:“凡人俗体自然陷在愚昧之中。公子应是深明大义之人,妖孽不除,不知还要有多少愚昧之人被害,将多少家庭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今公子已被妖气侵袭却一味讳疾忌医,帮着妖孽遮掩,这与在助纣为虐何异!” 黑痣道士说的上纲上线关乎道义民生,郝连风行急于脱身一时又难以脱身,便蹙了眉正面对着道士不耐烦的说:“你我素未平生,平白无故你却偏说本公子见了妖精有了妖气。敢问你有何证据?若是有,你给我找出来,若是没有,莫怪本公子打的你满地找牙。还不赶紧你走你的路,莫再来纠缠于我。” 道士冷笑两声:“世人无知愚昧,见妖迷恋,见人则烦。非要等到骨销形灭才知悔悟太迟。” 说罢从包袱里拿出一面菱花镜不由分说向郝连风行的腰间照去。 “喂,你这黄毛老道,那是我娘子的青丝,你怎可乱照。” 郝连风行急忙摘下荷包用手捂住。 道士也不和他废话,收了镜子,笃定的说:“小公子现在打开荷包看看,里面可是你以为的青丝。” 郝连风行怒目瞪着黑痣道士:“此话怎讲?是不是你这杂毛道士使了什么手脚?” 边说,郝连风行边打开荷包,啪的手一抖,荷包掉落地上。 郝连风行蹲下身颤颤巍巍的重新捡起荷包打开再看:没错。里面就是一撮白色的短短的狐狸毛。哪来的黑色长发青丝。 梨花,你的青丝被这老道变没了,你咋怪我吧。 “臭道士,是你用的幻术对不对?说,你意欲何在?”郝连风行愤怒的一把秏住道士的脖领子,另一手拳头就要砸上。 道士口中念诀,阴阳指一指,郝连风行便定在那里,手举着的状态。暗自运动轻功竟然化解不了。看来是符咒之类的定身术。 这样深的道行,郝连风行心里大惊,按说这样道行高深的人是不是做些无聊之事的。他一再说自己身上有妖气,看来不像开玩笑。 郝连风行不敢深想,有点心乱。 “愚昧草民,贫道若不是一心想为民除害,何必与你这愚钝不化的俗人浪费时间。” 道士说完,又阴阳指在心口念了几声解咒术。郝连风行才能放下手臂,活动自如。 “你那荷包里的青丝本就是千年妖狐的狐毛。无论你在哪,这狐毛的主人都能感受到你的气息,随时可以找到你。你受它控制却还当做宝。你这小命精髓基本已经被狐妖夜夜索欢吸干了阳气,今日若不是遇见贫道,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道士一番话,说的郝连风行大吃一惊,可以说是心惊肉跳。 ‘你这小命精髓基本已经被狐妖夜夜索欢吸干了阳气’!道士的话犹如当头一棒。让郝连风行的心脏剧烈的疼痛,犹疑起来。 郝连风行确实曾经疑惑过,在山上半年,他和梨花肌肤相缠确实没有节制*无度。 但是以他在常人中很好的体质竟然都蚀骨销精,*病榻,梨花却丝毫没有疲惫之态。依旧姿色饱满,神态清新。 当时他只以为是自己暗暗思乡有了忧思所致。 难道?郝连风行不敢想。 冷笑一声:“哼哼,你这道士仗着会点法术真能信口雌黄。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你是看我病病殃殃便来我这坑蒙拐骗,目的何在?” 黑痣道士将拂尘一甩面含讥讽:“真是死到临头还替人家挡灾。愚民无知,贫道暂不与你计较,明日黎明你和我上棋盘山,寻找你那如花美眷,到时候你便是看看,到底是贫道在坑蒙拐骗,还是你这俗人冥顽不化。” “我不去!你要去是你自己的事,莫要带上本公子!” 郝连风行一甩袖子进了房门,砰的将门关上。 心房却砰砰剧跳没法平静。 那样一个深情妩媚体贴可爱的女子,怎么会是妖?他不信!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千年狐妖这千年迷惑了多少人,吸食了多少阳气,若个个被迷惑的男子都像公子以为,只对你情比金坚,那妖又如何能修炼成妖!公子自欺欺人事小,天下无道事大。若是想通离,明日黎明便在窗下等贫道一起去探个究竟。” 道士在门外说完,便没了声息。郝连风行知道这也不是一般的道士,否则不可能走路的声音他都听不见。 房间里,郝连风行踱来踱去,心思烦乱。道士的句句话此刻就像一个个炸雷在郝连风行耳边炸响。 他不愿意相信道士的话,宁愿当成他是危言耸听。 回忆和梨花相遇相伴的点点滴滴,竟然确实有不少蹊跷。 梨花的娘家人任凭他这个外国的路人避雨住在她家中,与梨花有染却从来没有责备之意。相反是处处当贵婿一样小心照顾养尊处优。 梨花自与他相爱,确实最初就有一般女子没有的勇气和魅惑。否则,单凭女子的一个面样貌,他郝连风行也不可能如醉如痴乐不思蜀。 还有,深山之中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一处宅院奢华气派不输朝中权贵,他们家到底是隐士?还是当地土豪? 点点滴滴这若干疑问都曾在浓情蜜意时以爱为理由,不曾细想,如今想来,确实令人按常理来说不解。 还有荷包里的一绺青丝,他清清楚楚看见是梨花当着他的面从额前剪下,精心放在他荷包里。 金剪刀,青丝发, 香墨蛮笺亲札。 和粉泪,一时封, 此情千万重。 梨花,当ri你剪发与我,我便是这样吟诵给你的。‘此情千万重’。郝连风行默念。 剪发话别,这本是他和梨花*间的离别相思,那可恨的道人,竟然将青丝照做了狐毛。郝连风行此时已经有了决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自己便随那道人再去看看梨花,也好将那道士做了法术的青丝再要一绺。 郝连风行沿着房间走了一圈又一圈。心如油煎,*未眠。 待四更鼓响,曙色将来走到窗前。 倏然,窗下那道士的身影一闪,紧接着门上便传来了轻轻叩击之声。 郝连风行随道士出了客栈,道士说:“握住我的拂尘勿要睁眼,勿要说话,耳边声音勿要理会。待贫道说停你再睁眼说话。” 郝连风行点点头紧紧握住道士给他的拂尘闭上眼。 片刻后忽然耳边风声大作,风起云涌般山呼呼啸。郝连风行感觉人已经不在地面一般,身上的衣袍哗啦啦作响。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只听耳边道士说:“收!公子可以睁眼说话了。” 郝连风行睁开眼,眼前群山连绵,林莽蜿蜒。 “这是?棋盘山里?” 一百六十八章 爱了,伤了,恨了 郝连风行睁开眼,眼前群山连绵,林莽蜿蜒。 “这是?棋盘山里?” 道士收回拂尘,点头:“你且细细看,当ri你住的宅院,既然公子你认真了想必必是记得周围的方位标记。”郝连风行举目远眺。今天没有氤氲雾气,比那日大雨中的迷蒙更容易辨认。 看了一会,郝连风行找到了一片枫树林。虽是严冬,枫树叶子却没有完全凋零,这让郝连风行记住了路标。“这山头走下去山坳上坡那片枫林后面便是一处宅院。” 郝连风行有点小小兴奋。毕竟前日是不舍梨花走的。今番道士用了法术不费时日便再次来到这山坳。 道士夹住他的胳膊再次让他闭眼。郝连风行知道他有道术比走的快,于是紧闭双眼,耳边瞬间呼呼风啸。片刻停止。他们已经站在了山坳的边上。 “自己看吧。”道士略带嘲讽,清冷的声音。 郝连风行睁开眼见满目荒坟,茅草有一人来高,怒目狐疑的看着道士:“你便是有些法术,如此作弄人何意?本公子已经说了到前方宅院,你却带我来这荒坟野岭。” 道士将拂尘一甩,郝连风行眼前的坟地瞬间化成一片豪华的院落,正是梨花家。待拂尘扫过,幻境消失,坟茔依旧荒凉恐怖散发着孤寂凄凉的气氛。 郝连风行,心内一沉,恐慌瞬间侵袭身体每个毛孔。他不是怕这荒坟。他怕的是心爱的梨花真的如这道士所说——非人是妖。 “你这愚民一再说贫道是做了法术骗你,那你自己仔细看这山间风景,自己记下的路标可有差池?”道士找个青石板坐下来,摆弄这拂尘玩,懒得搭理这不面对现实的男人。 郝连风行却睁圆了眼睛,细细辨认,周围的山景。在梨花的院子住了半年,周围的山峰形状,草坡几处背阴向南,枫树林的树干什么形状。他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甚至从树林中弯弯绕绕流出的一条小水沟,在院子前面弯过去,他都能说出几个弯儿。 但是,明明是一座宅邸人家,只一天*的功夫怎么变成了荒坟? 坟头大大小小,一片片连着。明显看出是处古坟荒地,没人打扫,蒿草连城大片,在深冬的风里白赤赤的摇摆着。 恰好一处土堆的地面忽然浮土松开,露出个小脑袋。白色的毛发,尖耳朵尖嘴,黑溜溜的大眼睛顽皮的张望着,刺溜儿一下跑出来玩儿。 一只小白狐。 道士待白狐跑出了离坟墓百米的树林中,将拂尘向着白狐的方向甩去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那小白狐便被定在树林间。 道士兀自走上前,依旧阴阳指护心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小白狐,缓缓变成人形,竟是那梨花身边的侍女。 “你?你?”此时跟随道士走进林中的郝连风行大骇,张着嘴指着那侍女说不出话来。 那白狐妖转头看见郝连风行也是万般惊疑:“姑爷?你?怎么——在这里?”奈何被道士的法术定住,不能逃脱,吓得浑身抖动 郝连风行此时扶着树干慢慢滑下瘫坐地上,思维瞬间短路,只差昏迷过去。心里愧悔万分,竟然自己心心念念爱着的女子是异类, “梨花,为什么?你我琴瑟相合,为什么你不是人?” “说对了,她不是人,还是吸食你阳气以助修炼的妖。” 道士此时已经拿出那面小菱镜向那白狐侍女照去。 “姑爷,救命,奴婢就是出来打水的,没有魅惑生人,姑爷高抬贵手饶了奴婢。” 那白狐侍女如筛糠一般抖动黑色的眸子哀求的看着郝连风行。 “小妖,休得嘴硬,今ri你没有惑人不等于明ri你不会惑人。” 道士的镜子照在白狐侍女身上,瞬间,她就化作了狐狸的原形伏在地上。 “道士且慢。” 郝连风行忽然出拳击中道士的手臂,道士手臂一歪,镜子偏离了白狐侍女的身体,白狐机灵的从地上爬起瞬间蹿出十几米钻进一处树穴不见了踪影。 “你这愚夫,现在什么都清楚了,因何还搅扰我收妖。”道士气急败坏。 郝连风行此时已经没有精力和思维来搭理道士,随他谩骂着,满心沉浸在梨花不是人,是异类的纠结里。 毕竟那半年的一切都是真的。毕竟是甜蜜爱过,付出过。就算惊慌失落又怎能一时间收得回。 “愚蠢!”道士垂眸看一眼郝连风行失魂落魄的怂样。一个清风咒拂尘一甩将他打发出山。 然后念动口诀招来一群捉妖的道士。霎时间拂尘漫天,道语咒术回荡山谷。 棋盘山千年古墓一时间哀嚎遍野,哭喊连天,一只只大大小小的白狐从墓穴中钻出,满山寻觅逃跑的路径。白梨花银牙咬碎,满面泪痕,听着死里逃生的小狐的哭诉:“小姐快和我一起逃吧,带道士来作法施咒的就是——姑爷。” 那是一场棋盘山精灵的劫难…… 回忆是甜蜜虚无而残酷的。 此时天色已经放亮。郝连风行从靠着的宜城客栈的廊柱上抬起头来,老泪不知何时湿透离衣襟。 他知道了这鞭痕的原因。 昨夜他是梦见了梨花,但不是他记忆中清甜曼妙的女子,那一脸风霜的皱褶让他没有认出是谁,唯有那双仇恨的却隐约看出当年风情的杏子眼,让他一时恍惚以为是梨花。 不是说妖精是不老的吗,梨花因何如此容颜,像百岁般的沧桑。 其实过了半生,他已经能平静的对待梨花不是人是异类的事实。 只叹那时年轻幼稚,轻易的就怀疑,轻易的就信了他人的挑唆。 梨花若真是要吸尽他阳气,因何会熬药给他吃,又因何会在祖父不在时偷偷放他出山。 郝连风行半生娶了无数妾室,外人以为他郝连风行是秋瓷首富自然*成性,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寻找梨花的影子。 “梨花,若是你,如何责罚我都不怪你。终是风行辜负了你。” 一串老泪再次滑下郝连风行老皮老脸的面颊。 对面的门嘎吱开了,小白从门里蹦出来:“嘎嘎,老郝连你起的早啊。我正要去敲你房门呢,该上路了。”“好。告诉老人家我这马上就能动身。”郝连风行急急转过身进房间,避免小白看见他的盈雾的眼眶。 吃过早点,慕米桃嘱咐胡婞在这好好将养身体,然后铭记画轩自己会有人来联系她等等,做了一番交代。 郝连风行的马车在前,慕米桃的马车在后,一路穿过宜城往东南方向驾驶。 出了宜城眼前便是一片丘陵山地。 “车夫,前方可有什么城镇?”慕米桃撩开帘子喊道。 “老人家,前面路过一两个小镇子。再往东大约三百里是座山城重镇叫棋盘镇。皆因远处的大山为棋盘山,绵延天泽和西贺两国境内,哦,呸呸,看我这不会说话的,现在是一个国家了。反正是因此棋盘山叫做棋盘镇。我们这速度,约莫午间到一处小镇打尖,今日晚间便可到达棋盘镇。” 车夫高嗓门,慕米桃听的清清楚楚。西贺真的已经为离倾绝所有了,她仿佛还是感到像新消息。 走着走着忽然前方郝连风行的马车慢下速度等慕米桃的马车上来,两车平行,郝连风行撩起轿帘:“老人家,待午时到了小镇打尖,兄弟要到山里转转寻寻故人,老人家可自行前往棋盘镇富盛客栈等我。约莫晚些时候,兄弟我会到富盛客栈与你会和。” “哦,好。郝连兄弟有什么事情尽管去忙,只是你的伤要不要先处理再上路?” 慕米桃自昨晚到今早一直感觉郝连风行诡异,猜测他到山中必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并未戳破他。 “伤,呵呵。不妨事。”郝连风行神色复杂的笑笑缩回轿子里。 中午时分,马车来到一处简陋的小镇,只有百十户人家,驿站里也只供应简单的馕饼,水饭。 小白是个吃货,一看这伙食躲在马车里嚼人参。 慕米桃简单吃了几口芝麻馕饼:“郝连兄弟,不管什么事,就算寻亲访友。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吧。” 郝连风行看着棚子外的深山发呆了许久,站起身:“不饿,无妨。兄弟先进山访友。” 说罢,郝连风行连马车都没做,便只身往棋盘山脚下走去。 慕米桃也赶紧结账。喊来小白:“人参萝卜吃了几根?可够你一天半载灵力的?” “呃——没问题。”小白打了个饱嗝拍拍肚皮。 “好,那就跟在郝连风行身后,昨晚他房间诡异,并且他身上莫名有伤,老朽我恐他被妖异所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嗯呢,无忧娘娘,我听你的,指哪打哪,咱们走,赶紧跟上老郝连。” 一百六十九章 一个妖也有刻骨的爱情,你信不信 “好,那就跟在郝连风行身后,昨晚他房间诡异,并且他身上莫名有伤,老朽我恐他被妖异所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嗯呢,无忧娘娘,我听你的,指哪打哪,咱们走,赶紧跟上老郝连。” 慕米桃和店家交代好,照顾两辆马车。 便由小白在前慕米桃在后尾随着郝连风行,向西边山地走去。 郝连风行步子走的很沉重,每一步都像鞋底被万能胶黏在了地上扯不起来似的。 心沉步子才沉。他不知道这趟进山能不能看见梨花。五十年了,他来过无数次,每次路过,他都内疚自责向这山里张望。人成各,今非昨。桃花依旧在,人面无处寻。 不知道那次劫难后她还是不是住在这。不知道她是否有了新的良人。不知道这一生他还能不能有缘和她相遇。“这老郝连怎么迈不开步啊?切,就这速度,幸好我们跟来了,要不等到黄瓜菜都凉了,也等不到他去棋盘镇找我们。” “闭嘴,你一个小耗子哪懂的人类在感情中的纠结和矛盾等等等等。” “嘎嘎,所以我要多吃人参,等我长大找到女耗子练习练习就懂了。”小白子咧着大板牙不满的剜愣了慕米桃一眼。 慕米桃捂上小白的嘴:“你憋吵吵,还能不能好好的跟踪了。” “切,欺负小孩。就你总有理。我不说了我就摸磨牙行了吧。嘎嘎。” 此时郝连风行已经走到了半山的路上。 山路曲曲弯弯羊肠般绵延到东方的垭口。山里的泥路刚刚下过雨,小白脚下一滑扑到在地上。慕米桃赶紧弯腰扶起小白。就在抬头的瞬间忽然发现郝连风行不见了。 前方雾气缭绕。远方的乌云飘移过来似乎又要下一场山雨。 慕米桃和小白急忙赶到郝连风行消失的垭口查看。 这里除了几株参天的大树并没有什么异常。奇怪呀,以郝连风行的速度不可能走出太远,怎么忽然就消失了呢。 “无忧娘娘,你看那里。”小白眼睛尖看见了泥地上郝连风行的靴子印儿在一株大树前消失了。 这棵树粗壮茂盛。两人合抱都够呛抱得过来,虽然半落了叶,还是遮挡住很大的空间。应该是这树上有问题。 “小白你看看这树上有没有树洞。”小白一转身变成小白耗子蹭蹭爬到树枝上。 “嘎嘎。无忧娘娘,这还真有个大坑洞哎。我先跳下去啦。”小白说着身形消失在树干的中部。 慕米桃也轻轻一纵,抬腿跳到树干上面。 这个树洞长在高处,又被茂密的枝杈掩盖着如果不是灵物,一般的肉眼还真是很难发现。树洞里黑漆漆的安静极了没有一丝光亮和声响。 不过慕米桃打开天眼看的一如白日般真切。 树洞底部的路蜿蜒出去好像一道迷宫。走了一段到了前方岔路口,慕米桃不知要向哪边拐了。 树洞里及其拢音。一点点声响都会造成回声。这正好让慕米桃充分发挥她的耳力。此时有些许杂音,慕米桃站在路口侧耳细听竟然是呼呼地风声。 “小白你听这个路向,应该是有出口。” 耗子耳朵自然更灵敏。小白认同的点了点头率先向洞口跑去。 拐了几拐,走出树的洞口。看见前方郝连风行的身影被一个年轻的女子指引着向远处一间简朴的民居走去。 慕米桃运用轻功一连几个纵身跟到郝连风行身后。 那民居的门虚掩着。年轻的女孩领着郝连风行进去之后便忽然伸出腰间长凌将郝连风行紧紧实实的缚住。 “没错,就是你,人类薄情男子。棕发,蓝眸,高鼻,薄唇。昔ri你是怎样忘恩负义,薄情寡义,辜负的别人,今ri你就要受到怎样的惩罚!”年轻女子口中吐出一团白光,郝连风行便浑身剧痛般不断跳脚再落下,紧紧抿着嘴唇,脸部几乎扭曲。那模样奇痛难忍。 “嘎嘎,这女子是妖啊,这种妖术折磨老郝连怎么受得了?我去救他。”小白看不下去了。 “等等,还不到时候。这其中似乎有渊源。”慕米桃拦住小白的冲动。 果然,那年轻女子说道:“知道么,这就是抽你的筋的滋味,痛吗?呵呵,管你痛不痛,等下还要让你尝尝剔骨的逍魂。” 年轻女子柳眉倒竖,红唇吐出一串串犀利狠毒的话语。 郝连风行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痛楚,艰难的说道:“罚我之人,可是梨花?” “呸,前辈的名字也是你这忘恩负义之徒配叫的!” 郝连风行垂下头:“梨花与我,非是外人所懂。若是,我认。” “哼,现在说什么甜言蜜语都晚了。”年轻女子再次将白光向郝连风行打去。郝连风行一阵昏眩跌坐地上。 “霜霜,你且退下。”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喝住白霜霜。白霜霜愣了一会儿,瞪了郝连风行一眼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 院子里是极其简单的三间平房。郝连风行身上的绑缚也没有了。身上的剧痛也随之消失。他站在院子中间,只见院子里空无一人一点没有烟火的味道。 三间正房,房门紧闭。郝连风行不知何去何从。 “你来了。” 郝连风行身子一颤,顷刻间退了几步靠到院墙上。 这声音他在梦里听了五十年。他以为今生不会再听见。但是命运却给了他再此听见看见的机会。 郝连风行用袖子擦了一把纵横的老泪忽然向房间里冲去。 房间的一角立着半人高大的一个官窑白瓷花囊,花囊里插着满满的一囊白的如烟如霞粉的似虹似绯的梨花。在这寒冬的萧瑟里这束梨花竟是鲜活的,滋润的。 西墙是一座金丝楠木的软榻。木挂上垂着白蝴蝶的丝缦,青玉的榻枕。空间里弥漫着暖暖的馨香。 一切还是当年似曾相识的情景。 *榻旁的木窗上挂着紫色银纹的薄纱,因窗缝徐徐透进的风儿吹拂而飘动。 就在紫色飘舞的纱间立着一个身影。 细腰,窄背,曼妙如初。她还是盘着十分喜爱的如意髻。素白的短袄,秋水绿的罗裙。就像一朵刚从林间飘落的净美的梨花。 “梨花,我来了。”郝连风行颤抖的声音。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窗前的身影幽幽的说。 那声音就像埋藏了千年的酒。幽怨的醇香的。就和当年那女子小溪般清丽的声音一样从郝连风行的耳朵钻进他的心头翻滚萦绕。 “梨花,对不起。” “呵呵,对不起?原来你没死,可是在我心里你已经死了千回百回。” 那身影幽幽的说话,带着几许去冰冷,几许刻薄,几许幽怨。 “梨花,对不起。”郝连风行老泪纵横,木讷的站在门口。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你对不起什么呢?”窗边的身影讥诮的说。那股清冷就像雪地里的寒冰浸染了郝连风行的心。 “对不起你对我的忘恩负义吗?对不起因为你的背叛而死的娘亲吗?对不起因你带着道士来捉走的许许多多修炼了几百年的狐妖吗?还是对不起我对你的——认真?” “梨花,对不起。那时年轻听信了道士的恐吓,其实我只是好奇——” “好奇?哈哈哈!好奇我是人是妖对吗?好奇我对你是真是假,对吗?对,我不是人,是妖!因为是妖,就该被你们人类赶尽杀绝!因为是妖,就不能有和你们人类谈情说爱的权利!妖的感情就如一坨狗屎不配贴到你们人类的心上,是吗? 一切都因为我是妖而活该!是我魅惑了人类,是我以为情真,是我犯戒动情,是我咎由自取,是吗?” 窗前女子愤怒的声音渐渐转为哭泣。 “梨花,不要这样说自己,都是我郝连风行的错。我已悔不当初。”郝连风行往前抢了几步从后面搂住梨花抽泣的肩膀。 白梨花不自禁的身子一抖,僵在那里。 这个怀抱,还是那么温暖还是那么坚实。这个肩膀,让她梦了五十年,恨了五十年,哭了五十年。 “你确定你要抱着我吗?”白梨花冷笑了一声,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满是褶皱比核桃纹还沟壑深刻的脸上浮现出凄楚的苦笑。 “梨花,你的脸?”郝连风行的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眼神泄露了他的惊诧。 “怎么,害怕了吗?失望了吗?”白梨花冷笑着蔑视这个曾和自己海誓山盟却因为一个道士的恐吓就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男子。 “不。不是害怕,不是失望,是——心疼。梨花,是心疼。” 郝连风行痛惜的蓝眸涌出老泪,他用手指抚上白梨花深刻的皱纹里:“怎么会这样?梨花,你经历了什么?因为我的愚蠢,怎么会害你成这样?” “抽了妖骨,扒了灵筋,众叛亲离,赶出狐族。你面前的老妪就是一只再也不能修炼再也不会有爱情,只有无奈悲伤苟延残喘的百岁狐狸,怎么能不会这样?”白梨花可以压制的矜持里藏不住对昔日痛楚的唏嘘。 “梨花——”郝连风行浑浊的老泪落下白梨花的衣襟上。‘抽了妖骨,扒了灵筋,众叛亲离,赶出狐族。’这得多痛,多伤。全是因为自己,因为不可靠的自己的爱。 眼前浮现出当年那十六岁般清甜,柔美,欢快,伶俐的白梨花的样子。那五十年来在梦里一直辗转的样子。 他一直以为她是妖,她是强者,是无坚不摧的千年狐妖,可以无比坚强强大,可以千年不灭不老。 唯一没想到,她其实是女人。 一个动了情的女人,在这世间最经不起感情的欺骗和摧残的女人。 今昔对比,郝连风行紧紧搂住白梨花的身子,恨不得杀了自己:“梨花,怎么样才能弥补我犯下的错?如果我死可以,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今生不是故意却已经负你,我许你来世。” “呵呵,你死,时光就会倒流吗?你死,五十年的恩怨就会从脑海里抹去吗?我曾经也以为,我会让你死;我曾经也以为你死,我会很开心!可是,我也错了。今生已经错了,还何苦来世。” 白梨花推开郝连风行的胸怀,本想甩开郝连风行和他保持距离,忽然眸光瞥见了郝连风行腰带间挂着的一只荷包。一只老旧的荷包。 荷包通身紫色,绣着白净的荷花。千丝万缕的丝线都一根根明显的褪色,荷花边绣着的鸳鸯戏水的丝线几处已经磨出了毛刺,开了线。 白梨花的杏子眼忽地模糊了视线。嘴角颤抖着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话。 她伸出苍老的邹巴巴的手摘下那只荷包抚弄片刻,打开。里面是一绺白色的短短的狐毛。 白梨花看着那狐毛呆呆的愣着。 郝连风行握住了白梨花的手。这手竟是干瘪,粗糙。曾经这只小手是天下最美妙最柔软的柔荑。曾经这只小手窗前为他束上发髻,夜里与他百般嬉戏。柔软滑腻的稍经碰触点点肌肤,便会令他情不自禁。 “梨花,我该怎么做?”郝连风行不顾白梨花的挣脱,执意抓着那双手放在唇边轻轻亲吻。 “我已经老了,魅惑不了你们人类的男子。” “不。我老了,你也老了,我们才正好相配。告诉我怎样才能赎了我的罪,还了我带给你的伤害?” 白莲花苍老的脸上,唯有那双杏子眼还是秋水般灵动。她久久凝视郝连风行,像要把他的样子印在眼里心上。 “风行,你相不相信,我是真心爱过你,就算我是妖。一只妖也有刻骨的爱情,你想不相信?” “我信。我一直信。” “是吗,信就好。”半晌,她挪开视线。淡漠的从郝连风行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将那荷包里的白色狐毛拿出按在自己的发上。顷刻间,那短短的狐毛就变成了白梨花额前的花发。“梨花——”郝连风行老泪瞬间掉下来,无措的看着白梨花的动作。她拿走了她给他的青丝,为什么? “明知人间情难长,何苦天涯各一方。一生只认真一次,便输的彻彻底底。青丝已经不能再代表什么。我的东西我收回,从此你我不过路人。” 白梨花说完转过身决绝的在郝连风行的目光里飘远。 外面的氤氲已经飘起了雨,白梨花白衫绿裙曼妙的背影越走越远,渐渐成了看不清的一团影像。 就像五十年前,在山路上,郝连风行和白梨花初次相遇一样。 “梨花——对不起!等我来世——”郝连风行冲出门疯了一样大声喊着。 手里没有了刚才拥抱的惊喜的温度,只剩下那荷包还捏在郝连风行的手里,上面清晰的有一滴滚圆的泪,渐渐将荷包润湿。那是她留下的。 “原来是人妖夙怨,无忧娘娘,我好感动啊。这只老狐狸转身转的多么干脆华丽。” 慕米桃也看湿了眼角:“这只白狐,不是平凡的女子。不论人间还是妖界,她都是个奇女子。” “没想到老郝连还是个情种,哎呦。一段感情记了五十年。这得多爱啊。”小白吐吐舌头。 “嗯,不是有一句话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说的就是他们这种吧。”慕米桃看着他们一个远去一个痴愣的画面说。 “那无忧娘娘和离皇帝算什么呢?”小白咬着手指头抬起头不合时宜的问。 “我们?”慕米桃被问住了迟疑半晌:“小孩子别老琢磨大人的事儿。”回头拍了小白一巴掌。 小白瘪曰几下嘴角:“哼,我老人家活了快一百年了,比你还大,哼。” 郝连风行跌跌撞撞的冲在雨里想白梨花背影消失的地方奔跑。 “这么大的雨,身子会得病的,还赶不赶路了。要不,我去劝劝老郝连得了。” 小白着急的。 慕米桃扯住他的小胳膊,又好气又好笑的斜楞他一眼:“说你小你还不服气,你瞎参呼啥啊,等你找到女耗子的,你就懂了。” “呼——好吧。”小白挠挠脑袋,叹口气。 “我们先回去吧,别让郝连风行发现了我们知道他的行踪不好意思。”慕米桃抱起小白,施展轻功不消半个时辰便回到了驿路边的客栈。 过了山,这边竟然没有下雨,阳光明媚。几匹马还在悠闲的嚼着槽子里的草。 慕米桃吩咐车夫套上马车,比郝连风行先一步离开路边的客栈。 题外话: 写这章,我哭了。不知道亲们怎么看,反正我被他们的凄美爱情感动了。 一百七十章 百里逍遥你等着 过了山,这边竟然没有下雨,阳光明媚。几匹马还在悠闲的嚼着槽子里的草。 慕米桃吩咐车夫套上马车,比郝连风行先一步离开路边的客栈。 天泽国皇宫里,玻璃若而这个狐身郡主蜷在她自己的高贵软榻上郁闷的不得了。爪子拨弄着盘子里的糕点玩。 该死的百里逍遥,说好的今天带她去西贺玩玩,却到现在也没见人影儿。 皇帝大哥心里就惦记着皇嫂和扩张。做白狐的日子幸好有百里逍遥这无赖没事和他发点小脾气,撒撒小娇,逗逗闲气儿才得以打发时光。 玻璃若而打个哈欠,阳光洒满软榻,看看窗外,也是午时了。 这家伙还来不来了。 正要迷迷糊糊猫在太阳堆里睡一觉,忽然眼前一股暖香,紧接着一个白衣少女飘然在榻边。 “你?你来做什么?白霜霜,我这里还有什么便宜是你没占到的。” 玻璃若而警觉的竖起周身的毛发。 白霜霜!她恨的咬牙切齿,悔不该一时贪玩救了她,毁不该一时贪心相信她。如今罗得自己人不人狐不狐的。 看不见她还好,擎等着百里逍遥什么时候去收了白霜霜,还了自己的人身。偏偏她今天敢冒出来。 又要欺负我吗?玻璃若而色厉内荏,说实话,她拿这成了精的*物白狐还真没办法。 白霜霜站在玻璃若而身边莞尔一笑:“除了你这具人身,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占的?” “是呀,没有了,那你来和干什么?你就不怕我逍遥哥哥将你追住?” “怕,怎么不怕呢。但是该做的事还要做,该还的债还得还。如果你还想要你这具人身的话就赶紧起来配合我。” 白霜霜盘膝坐在地毯中间,摆好了姿势。 玻璃若而腾的就站起来:“你说什么?你自觉了?要还我了?终于良心发现了?” “要不,你以为呢?难道我会放弃百年的身子给你,做你这只有几十年的皮囊的人吗?” “切,说的理直气壮的。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骗走我的皮囊?” 白霜霜没说话。 兀自打坐,让玻璃若而与她并肩坐好。 有些事情,说了这单纯的郡主也不会懂。她白霜霜知道她对她有恩。她迟早汇报还的。 就因为那个世间少有的男子,她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暂时借用了玻璃若而的身子,但是她并有害她的意思。她只是以为,为了自己的爱情。 她以为,为了爱情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都是可以谅解的,都有美丽的理由的。 直到昨日棋盘山的山坳里,大雨淋湿了郝连风行的全身,他跪在雨水里白梨花消失的方向,凄楚的喊着:“梨花,对不起,记住,我许你来世。” 白梨花就隐在郝连风行的对面。她看得见他和着雨的泪,他却看不见她忍隐的悲伤。“师傅,既然你等了五十年,既然你心里还有他,为什么要决绝的离开?他就在对面。他还是爱你的,你们还可以一起走。” 白霜霜陪着师傅站在雨里。对这样纠结的情感,她还不懂。 ·白梨花只是默默流着泪在雨中和郝连风行默默对望着。 ·良久,幽幽淡淡的说:“早知要相恋,要相思,要相欠,不如不相遇,不相知,不相伴。这一世的结局注定相见不如怀念。” ‘相见不如怀念。’白霜霜跟着说了一句,暗自回味。 忽然双膝跪地:“师傅,霜霜明日便要下山了。” “嗯。”白梨花淡淡应了一声。 “霜霜现在才知道,和师傅的爱情相比,霜霜只是年少轻狂任性。没有人与我这般相爱,我又何必自轻自贱。” 她见证了一场爱情,才知道,自己的所谓爱情不过是自作多情,有多可笑。 白霜霜冥想着,体内渐渐升出一缕光华的灵光落在白狐的头顶。 玻璃若而仿佛睡了一觉般捂着嘴打了几个哈欠,发现此时自己已经和白狐互相换了回来。 她直起腰身蹦了几下,比以前还精神了。 “白狐,你真是会妖术哎。” 白狐伏在她的脚下,黑眸闪闪的对着她眨眨。小爪子合起拱手一般对玻璃若而施了一礼:“借了你的身子,不是想要骗你,是因为被情所困。既然欠你人情,霜霜也告诉你一个消息,你那皇帝哥哥心心念念寻找的慕姑娘,霜霜前日曾在西贺边境的宜城附近见过。似乎向着大瑞方向出发。如若郡主代为告诉绝帝,也算我还了你,还了他。” “皇嫂?有消息了?” 玻璃若而心中欢喜。白霜霜没有答话身影一闪便从窗外消失。 玻璃若而仿佛重生了一样,马上跑到菱花镜前左照右照,幸喜的不得了。 这身人形皮囊得之不易啊,她发誓再也不借出去了。 忽然,帘拢外啪嗒一声碗碟摔碎的声音:“郡主?你?哎呀不好了,假郡主啊,白狐也不见了。”正要送午膳进来的宫女大惊失色往宫门外跑去。与正走进来的百里逍遥撞个满怀。 “你这宫女有没有礼数,慌里慌张成什么样子?”百里逍遥推开宫女,拉平了被撞皱的衣襟。 “啊?二爷,您来的正好。郡主她——她怎么出现了,在内殿里。” “还有那白狐也不见了。” 百里逍遥听完拔剑急步冲到玻璃若而的寝殿:“妖狐,你还敢来!” “咳,逍遥哥哥,就你还总敢说自己会道术,你人狐不分的,到底要将本郡主认错几次,上一次将本郡主赶到山里,这一次是不是又要将本郡主赶到山里啊?来,你要是不会看的话,拿出你的小镜子照一照。你照我啊,你照我啊。” 玻璃若而不怕挨揍的挑衅的双手掐腰走到百里逍遥面前。晶晶亮的细长眼睛睥睨的瞧着百里逍遥,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 百里逍遥慧眼凝视她片刻,忽然诡异的一笑:“是要鉴定鉴定你是人是妖。莫要再让妖异给蒙蔽了。来让道术高深的本门主给你称称骨。”说着一把抓住玻璃若而的皓腕,将她整个抱起举着转了一圈。玻璃若而忽然被他托举起来一个公主抱,顿时又羞又愤的炸了锅:“混蛋,放下我了,你这个纨绔恶少。是批准你抱本郡主了!” 玻璃若而粉脸张得通红。小粉拳啪啪啪向百里逍遥的脑袋瓜砸去。 百里逍遥快速躲闪着她暴虐的小拳头边将她放在软榻顺势倾身覆上:“这几个月,逍遥哥哥还少抱你了吗?我可是奉了圣旨专门抱你的护花使者。”百里逍遥黑亮的眸子映在玻璃若而星星一样闪亮的眼眸,几分戏谑,几分真诚,几分魅惑。 玻璃若而脸上的红蔓霎时延到了脖颈胸前。百里逍遥的气息呵到她脸上,她的毛孔都一根根竖起来,痒痒的,令她身子不禁一颤。小嘴却依旧不饶人的说:“谁高兴让你抱着?你那是趁人之危。是我还不是人的时候,被你占了大便宜。现在我又是人了,岂有你这神棍,花花公子接近的份儿,还不快给本郡主滚开!” 此时百里逍遥倾身覆在她身上,玻璃若而不停的挣扎着身子,踢腿打拳的。 百里逍遥不觉得身子一紧,心肝咣当一下,眸光泛出水汽:“皇上早就说了,以后你就是我的*物,难道你要抗旨不成?再动,再动我就对你用家法。” 玻璃若而本来被他压着就脑瓜不够用,有点蒙,此时被百里逍遥按住了手脚,呆愣的问:“还有家法?什么家法?” “我演示给你看。”百里逍遥嗓音黯哑边说边堵上玻璃若而殷红的小嘴儿。将她一肚子的嚣张,意见悉数吞了下去。 玻璃若而明知道被百里逍遥又给蒙了,不甘心的还要挣扎,忽然大腿碰到了一个硬物,玻璃若而脑袋‘嗡’一声瞬间就短路了。一动也不敢动了。 她虽是少女,但是自从及笄之后也有奶妈等人告诉过她一些闺房之事,尤其古代女子出嫁的早。所以她在碰触到他身体的一刻便一下子明白了百里逍遥的状态。 这怎么办?自己不敢动,他又耍无赖。自己被他白白占了便宜,他还一肚子理。 玻璃若而又急又气,哇的一声呜呜哭起来,边哭边想起了皇帝哥哥也不喜欢她,想起了在中原受的委屈:“呜呜呜——百里逍遥你混蛋王八蛋,你欺负人,你等着,我明天就回家,让我的单于老爹收拾你,让我单于老爹将你扔进大漠,不给你水喝,困住你十天十夜,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呜呜呜呜——” “噗——”百里逍遥笑了。实在忍不住这小女娃的可爱搞笑,坐起身子索性哈哈大笑起来。 大手一捞将玻璃若而捞在怀里坐下:“郡主,你的威胁,本门主好怕怕啊,那你在求你单于老爹不让我娶妻,只将你许给我可好?” 一百七十一章棋盘镇小店 大手一捞将玻璃若而捞在怀里坐下:“郡主,你的威胁,本门主好怕怕啊,那你在求你单于老爹不让我娶妻,只将你许给我可好?” “百里逍遥你好过分啊。做梦娶媳妇——想的美。我玻璃若而就是一辈子不嫁,就是出家当尼姑也不会嫁给你,哼,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好啊,你的这些心里话,和你皇上干哥哥说去。你未婚夫我,反正是记住了上次的圣谕,要一直对你负责到底。” 百里逍遥放开玻璃若而。整理下大红的锦袍。 他面容白希,眉清目秀,气质儒雅,*倜傥。穿这红颜色刚刚好。 “‘小白狐’,我是要去勤政殿面圣了。你要不要向你皇上哥哥汇报你是人是妖?” 百里逍遥说着给玻璃若而拢了拢散乱的发髻。 “哎呀,真是,就怪你,正经事都忘了。我真找皇上哥哥有事。百里逍遥你出去等我一起去。” 玻璃若而慌忙把百里逍遥往外殿推,喊宫女更衣。她看了一眼百里逍遥的大红袍,撇撇嘴。 “小蝶,不要给本郡主找红色粉色紫红色等等和红有关的衣服。” “这——”宫女低头在柜子里正捧着一摞衣服正要进内殿,忽然听见玻璃若而的吩咐, 急的眼泪都出来了:“郡主恕罪,您这柜子里,现在除了红色粉色紫红色这些和红沾边的衣服,就没有其他颜色了。” 玻璃若而鼓着腮帮子运气,细想也是,自己本来就喜欢红色,谁知道,和百里逍遥这家伙喜欢重叠了。明儿起必须做一箱子白的蓝的绿的衣服。 “好吧,那就拣粉色的给本郡主换上吧。” 勤政殿里,离倾绝征平西贺,部署完事宜刚刚回到天泽京城。 大陆三国现在尽在他视野之中,以后尽在他掌控之中。 无论是逃跑的离安瓷还是且末潇章,都不过是跳梁小丑,如何能逃出我三扇门的手心。 能逃出他三扇门手心的只有一人,慕米桃。 想到这个他,放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打不得,骂不得,又爱不得,甚至将他遗忘了的娘子,离倾绝就头痛。 凭窗扶额,任是自己称霸一方,也还在儿女情长中拜倒在她的裙下,对这女人是无计可施。现在连她在哪都没有线索。 “皇上,二爷和玻璃若而郡主来了。” “嗯,宣。”离倾绝没有转身,眸光透过勤政殿的树梢飘向远处。 桃桃,夫君真是想你了。 “咳,臣是不是打扰陛下思考了。” 百里逍遥进来看见离倾绝老僧入定版般的状态故意说了一句。 “逍遥,朕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额,臣惶恐,还没。” 啪!一块压案头的木板向百里逍遥飞过去。 “没有,何来见朕!” 百里逍遥揉着被木板擦额而过的鬓角,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是什么日子?被玻璃若而打完又被离倾绝打,真是防不胜防。 混在失恋的人群里就是危险。被感情折磨的就是一波儿高危人群。 “咳,皇上容禀,臣此番前来就是有个及时的消息要告诉皇上,有人知道皇嫂的下落。” “谁?宣进来。”离倾绝迅疾回头,龙目放光,英俊的轮廓在逆光中甚是威仪俊美。 “皇上大哥,是我。”玻璃若而从百里逍遥身后钻出来。 自从发生了皇嫂被妖狐以假乱真的事情后,离倾绝正眼都不瞧她。 她现在对离倾绝就一个字:怕。二个字:怕怕。 三个字:好怕怕。 “你?”离倾绝立时蹙眉。 “若而何时从白狐换成了人身?发生了什么朕不知道的事情。” “皇上大哥,若而就是来向皇上汇报这情况的。就是刚刚,那白狐来到若而的宫殿,说她想明白了魅惑皇上大哥就是一时任性无知。为了道歉,还带来一个消息。说皇嫂前日就在西贺宜城的棋盘山附近出现过。” 离倾绝冰着脸将疑问的眼光抛给百里逍遥。 “妖言有几分真假?如何可信。” “皇上,这确实和臣之前预测的方向差不多。只是不知道因何,地方官吏一直没发现皇嫂的行踪,这个——皇嫂的易容术也确实如火纯情,肉眼凡胎不好辨识。” “原因和结果都叫你说了。人呢,朕却没见到。” 离倾绝愠怒的走回龙书案,往龙椅山一靠:“逍遥,西贺已经平定。既然有新消息了,朕看,你有的忙了。朕这次就不为你践行了。” “额,对,皇上的意思,臣明白。”百里逍遥拉着玻璃若而急忙退出勤政殿。 玻璃若而眼圈含着眼泪,一出勤政殿就甩开袍袖将百里逍遥扒拉到一边:“皇帝哥哥根本就忘了我这个义妹。人家就错了一次,难道就不能翻身了吗。” “傻瓜,皇上不是对你挺好的吗,知道你爱玩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溜达。而且这次还是花皇上的银子,不用逍遥哥哥掏钱了哈哈。赶紧收拾,和逍遥哥哥上路吧。” “真的?这就走?” 玻璃若而擦干眼泪,转怒微笑看着百里逍遥。亮晶晶的眸子因为含着泪光更加晶莹美丽。 “能出去玩自然好了。也许还能借此有一场浪漫邂逅,忘了皇帝哥哥。” 百里逍遥勾起唇似笑非笑:还想来一场浪漫邂逅?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想得美,有你未来夫君在你邂逅得上吗。 慕米桃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向后望?整个官路上只有她这一辆马车尘土飞扬的跑着,郝连风行的影子都没有。 “无忧娘娘,那老郝连不会伤心过度想不开,内什么吧?”小白又跟着急了。 慕米要拍拍小白的胖脑袋:“看你最近吃的,脑满肠肥,需要锻炼了。要不我坐车上,跟马车跑吧。” “我才不傻。”小白气鼓鼓的白愣慕米桃一眼,最近这无忧娘娘老手是拿他闲开心,讨厌。 “我说真的呢,你看日头都要落了,我们马上就要到棋盘镇,路上还是没有老郝连的影。” “小白,你说你这样爱操心,是不是容易老啊。放心吧,老郝连命长着呢,就是他那狐妖红颜知己,也不会让他这么快送命的,你想,他若是没了,红颜恨谁去啊。” “恨谁去?恨人很好玩吗?真是搞不懂你们人类。” 小白从口袋里掏出瓜子,卡茨卡茨嗑上。想想自己自从和无忧娘娘在一起后,确实爱操心了。真是的,自己又不是人,干嘛老替人操心呢。 傍黑时候,马车在棋盘山和郝连风行定好见面的富盛客栈门前停下。 这次郝连风行租的是两辆跑长途的马车。自然马夫也没有转头赶回去,而是几个人一起进了店,又帮着郝连风行定了客房。 这种山脚小镇子的客栈自然是小而简陋,楼上楼下不过几间,只这几个人住进来就占满了客房的大半。 店小人手就少。客栈没有小二,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掌柜的自己打点。 掌柜的也就三十几岁,也还是累得起的年纪。 慕米桃和小白上了楼安置好后见掌柜的迟迟没有送水进来,便自个儿从楼上下来到柜台上拿壶。 掌柜的有点心不在焉的将瓜子当茶叶放进了壶里。 “咳,掌柜的,你有这喝瓜子水的爱好?” 慕米桃不好发作委婉的提醒他。 掌柜的这才细看,不禁连连作揖:“抱歉啊客官,这几日事情烦闷,你看我这又走神了。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千万别挑小的啊。”说完换了一把壶,重新抓了茶叶,冲了水门上盖子:“小的一时忙不过来还劳烦老人家亲自来拿,担待啊,小的这就给老人家送楼上去。”掌柜的说完,从柜台里转出来,准备上楼给慕米桃送茶,却又将刚才那把放错了瓜子,弃在一边的壶端起来。 慕米桃一把按住了那黄泥壶。盯着掌柜的眉间看了片刻。 “掌柜的,你神不守舍的,别烫了手脚,还是老朽自己将茶水端上去吧。最近切莫招惹女子,小心做好不得好。” 慕米桃说着提起那壶茶水上楼。 刚才她进客栈的门就发现这掌柜的印堂污浊,眉间青气甚重。搞不好连命都得搭上。 慕米桃刚上楼喝上一口热茶。就听见咚咚敲门声:“老人家,小的给老人家送盘点心。” 是楼下那掌柜的。 慕米桃打开门,掌柜的堆着笑,托盘里是几样点心和冬季里储存的不来贵客都难得一见的蜜饯瓜果。 “老人家这时候进店,已经过了饭点,长夜漫漫饿着肚子可不舒服,小的给老人家选了几样点心吃吃。” 小白一看见吃的最乐了。从慕米桃身后上前接过托盘:“嗯额,就是。掌柜的说的有道理。我就不客气了。”一个大香瓜,被小白咔嚓就要进嘴里,摇头晃脑吃起来。 慕米桃当着人的面也实在不好说小白,嗔怪的瞪离他一眼。拉开椅子,对掌柜的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掌柜的有什么事就说吧。” 一百七十二章半夜三更的神秘客人 慕米桃当着人的面也实在不好说小白,嗔怪的瞪离他一眼。拉开椅子,对掌柜的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掌柜的有什么事就说吧。” 掌柜的坐在桌子边腿习惯性的抖着,看来是精神十分紧张。 慕米桃示意小白安静,小白收拢了嘴巴,学着贵人们的样儿闭着嘴不出声的嚼。 掌柜的,用手托着头,似乎这件事沉重的连支起脑袋都困难。 “小的这个店,老人家你也看见了,挺破旧的,是小的爷爷时候就开的,小的自小就在这里玩耍长大。成亲后银钱紧张也一直没修缮。本来,这样的小店,小的也是过的自得其乐的。谁知道,十天前,小的做了一个梦。”掌柜的说到这,脸上现出恐惧的神情,手指都在抖。慕米桃也被掌柜的说的引起了好奇,倒了一杯茶托在手里,聚精会神的听着。 “小的梦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说,小的家里有他的宝贝,让小的速速还他,否则就会让小的自己倒霉,甚至全家倒霉。”掌柜的明显十分害怕,手腕不小心碰翻了他那边的茶碗,啪嗒掉地上摔碎了。 “小的本来也没当回事,就当恶梦嘛,根本没当回事。可是直到前天小的儿子荡秋千时忽然摔下来,摔的鼻青脸肿,好在没有大碍。不知道是不是小的多心,就往那梦里联系了。 但是转念一想,小孩子淘气也正常。 没想到昨天晚上小的娘子在切菜时,竟然切掉了一根手指。娘子素来精干,利索。平时自己准备一大桌子菜都没问题,怎么就单单切根葱就能把手切掉?这——这就说不过去了呀。这下小的可信了,小的说也没处说,找也没出找,这几日神思恍惚简直要愁死了。” 慕米桃一直看着他说完。掌柜的见慕米桃不动声色不表态,急了:“老人家,刚才,楼下您给小的说的一番话,小的千思万想,认定您老一定是高人,老人家帮我想想办法吧。若是救得了小的一家,虽说没有黄金,但是必定将家资,白银送上,哪怕去借也不会亏待老人家。” “掌柜的,老朽也没有把握能不能帮得上你,若是能帮上自然是好,不止救人一命而是救了你一家,若是帮不上,老朽也没有办法,。至于你的银子,这小店也是你养家糊口的营生,赚钱不易,你且给家人留着。莫要当成回报的负担。老朽来问你,你梦中的影子可有样貌?说话是男是女?听得出口音是何处的?年纪有多大?” 掌柜的不待慕米桃问完,已经迫不及待的说:“对对,老人家,小的一时着急光叙述了大概,还没说全乎,是该和老人家说。就像老人家看出来的,梦里那人小的猜是个女子。听声音是女的,年纪应该和小的差不多,要么就是小上几岁。但是身材样貌确实看不清。梦里的很多情景都是模糊的,唯有那几句话是真真切切。像带着几分仇恨似的。” 慕米桃点点头。 “自从十日前你梦见过后,还有再梦见吗?” 掌柜的摇摇头:“没有。小的倒是想再梦见几次也好问问清楚,她要找的宝贝到底是啥。可是就是梦不到了。” 十天之前是十五月圆。棋盘山是亘古来的奇峰,山里藏龙卧虎,自然也有不少妖异。 估计那托梦的灵物必是有什么原因,在平时的灵力没有十五那一天的灵力强。 “老朽猜测等到下一个十五月圆之夜,你应该还会梦见的。” “还要等下一个十五之夜?老人家,就算您说的对,等下一个十五会小的会再次梦见,可是还有二十天,小的怎么过?担心啊。已经有儿子和娘子这两件事敲打小的,上眼药儿了。 要是再得等上二十天。小的保不齐还会再出什么事。老人家,您就帮帮小的想办法。这棋盘镇上早年说是不太平有个道士的。可是小的长大这些年就没有了。除了老人家,小的一时间也找不到人帮忙。老人家一眼就看出来小的身上有变故,想必定有解决的法子。” 慕米桃从仙师那里学的是天象,卦术。对道家捉妖驱鬼的符咒,其实并不擅长。 但是,她有天眼和鬼玺护体。这自然也是一种道行。 会术之人一般都有救人之心。如今眼看着掌柜的一家陷于诡异的危险,她又不能置身事外。 踌躇片刻,让小白买来黄纸,画了个简单的平安符给掌柜的:“这个符咒先贴在门上,让家人无事不要外出,暂时先保你家小安康,事情,待老朽天明细细查来。” “是。小的谨遵老人家的话,马上就将这符贴门上。一切就拜托老人家。” 掌柜的虽是千恩万谢的,慕米桃还是看出他神情有点沮丧。 待送走掌柜的。时辰已经快三更。 料想郝连风行今天是不会赶上来了。 明天还要帮掌柜的看看那诡异的事情,在这客栈估计要耽误几天。 迷迷糊糊中听见楼下似乎又来了客人,掌柜的泡茶送客人上楼开门的一系列列声音。 客栈剩下的房间已经不多。 那新来的客人的房间就安排在慕米桃的隔壁。 慕米桃也是困倦不已,草草擦了一把脸合衣就睡下了。 第二天,鸡叫头遍,慕米桃就起*了。她向来是行动派,心里想着掌柜的这家子的事情, 也是惦记着早点看出些什么端倪。毕竟单凭掌柜的口述的一个梦境,还是查不出来什么。 “呦,老人家您这么早救起来了。”掌柜的哈欠连天,捂着嘴直拍。 慕米桃点点头,发现他眉间的青气竟然加重了。 “小伙子,你昨晚也没好好睡个觉吧,半夜还来了客人。” “是啊。”掌柜的皱起眉头:“这客人也怪,半夜三更了才住进来,早上天不亮就出去了。就这两个时辰还花个钱住店,也是不差钱儿。” “你是说半夜住进来的我隔壁那位早早就出去了?”慕米桃微微挑起眉头。 “可不是吗。待会老人家吃完早点,我还得上楼去看看,收拾收拾,这客人出了一锭银子,估摸着会住些时日。现在这样常住又大方的过路客不好遇了。小的我就得给人家的房间搭理得干干净净的。老人家你说是不是。”慕米桃点点头:“做生意靠诚信,小伙子你很会做生意啊。” “嘿嘿,我生下来就在这店里长大,爷爷原先也是跑长途买卖的,后来积攒了点银钱,看出这棋盘镇不大却方位正好,便在此买地开了客栈。毕竟是爷爷辈开的店,不指望在我手开火龙了。至少也不能败在我手里啊。” 掌柜的坐在慕米桃的桌子边陪着她吃完饭起身收拾碗筷上楼去了。 慕米桃也背着手先是围着客栈的院子看了看这家客栈的风水。 院子是方方正正的四合院,院前就是街道,商铺小买卖都齐全,院子后是一片山坡,空地,隔了老远才是住家。 在风水上还是上佳的,这也可能是这家老店从掌柜的爷爷辈开到他这辈,几十年一直没倒的原因。 慕米桃又在院子里转悠。 这处房子是典型的正房,向阳。此刻朝阳喷薄暖暖的洒在二层木楼的各个窗口。慕米桃的窗口也是朝阳的,小白的呼噜声透过不严实的木结构房子传出来。 慕米桃又特意看了看隔壁,昨天半夜住进来的那客人的窗户。窗户紧紧闭着。 掌柜的婆娘是个三十左右的女子,边塞的劳作让本来还是花样年纪的女子皮肤干燥粗糙,加上本来就长的黑点,黝黑只有眼白和牙齿是白净净的。 那婆娘正在柴房抱柴禾。柴房由于年久失修,木板门几乎飘离了门框,被风吹的呼啦啦嘎吱吱响。 看见慕米桃走来,可能是掌柜的和她说过慕米桃的事情。她善意的一笑,捡来一个木墩指给慕米桃:”老人家,坐。”一只手的手指上还缠着纱布。 “老板娘,现在抱柴禾是准备给客人们烧水?” “嗯呢。马上就都起*了,天寒地冻的,免不得各个房客要开水,虽然是店小没几个客人,但是该准备的也要准备。” “这柴房,看起来年久失修,掌柜的和老板娘该要破费银子修缮了。” “嘿嘿,谁说不是呢,该花银钱喽。这几年一直打算修的,就是又生了小二,身子还不好老有病。银钱打不开点儿啊。这柴房听相公说起可是有年头了。自打这客栈建好,当时是随便搭个雨搭堆放柴禾的,后来着了一次大火,险些烧着了整座客栈,这才盖了间屋子,也有几十年时间没好好修缮。” 掌柜的婆娘一边挑出有湿气的柴禾,一边和慕米桃扮成的老人家聊天。 “怎么,火着的那么大?险些烧着整座客栈?没伤人吧。”慕米桃附和着。 “哈哈,老人家不必担心,自然没有伤到人。我听相公说,不但没烧着人,还烧出了一餐野味。大火着时就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相公的爷爷还说是不是有什么客官或者过路的人为了省些银钱不住店,躲在柴禾垛里被烧到了?那可就罪过大了。结果大火扑灭后,众人一看,猜是什么?是两具烧的糊棒棒香喷喷的狍子肉。众人那个欢喜哟。都说这场火烧的值,咱们这边柴禾好找,山上的狐狸,沙鼠也多,但是冬季封山,想上山打点什么野物都不容易。何况狍子这种味道鲜美的动物在这一带确实不多。那两坨肉,相公说,爷爷吃了一只,另一只腌了咸肉,冬天一直吃到年呢。” 掌柜的婆娘也是个实在厚道的人,说到这,柴禾也挑拣差不多了。就走到灶房点火烧水。 慕米桃上楼去喊小白起*。 小白对这山脚小镇感觉十分新鲜,吃完早点就到处溜达去了。 等到中午,郝连风行的马车还是没到。小白有点着急,慕米桃其实也急,但是她测了一卦,郝连风行没有危险,只是在隐蔽。 按现在的话来说,应该是感情疗伤吧。毕竟五十年的爱恨纠葛,一时有了了断,换了谁也是难受。 这一白天,掌柜的神不守舍的直说心口憋闷。慕米桃眼看着他眉间的青气越来越重,叮嘱掌柜的早点打烊,将婆娘和孩子都留在室内,不要出去做事了。 太阳下山,四下都落黑后,慕米桃安置好小白,三更之前穿上夜行衣,躲在院子里僻静的角落。 下玄月没精打采的挂在树后面。院子里十分暗淡,简陋的客栈只在大门口处挂了盏气死风灯,不是中原流行的样式,带点西域的棱角。 三更十分,已经很是静寂。从慕米桃隔壁的窗口飘下一个影子。很是轻盈。看那身手也是年轻精力充沛的。周身裹在黑色的大氅里,带着走江湖之人常带的那种宽沿帽。 那身影没有迟疑落地后直奔院子西厢的柴房方向飘来。 飘到柴房边上左右看看,没有迟疑闪身就飘进了柴禾房里,那柴门此时就是一个摆设,即便多么结实也阻挡不了她。 少顷,柴禾房里发出沙沙拉啦稻草被搬动,翻找的声音。然后是吭哧坑次掘土的响动。新鲜泥土的味道飘进慕米桃的鼻子。 “怎么没有呢?” 柴禾房里忽然诡异的有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声音幽怨的带着哭音。 “黄黄,花点?你们在不在?” 良久,各种响动停下来。 “唉——”女人重重叹口气:“怎么会在呢,都三十年了。”接着是女人低低的哭泣声:“黄黄,花点,莫要怪娘亲。娘亲一定给你们报仇。” 题外话: 亲们,一万五更新奉上,么么哒。 一百七十三章 我不想死,我妈还在等我吃饭 “唉——”女人重重叹口气:“怎么会在呢,都三十年了。”接着是女人低低的哭泣声:“黄黄,花点,莫要怪娘亲。娘亲一定给你们报仇。” “冤冤相报何时了?”慕米桃从柴门后走出来。 柴房中正坐在枯枝上掉眼泪的女人一惊:“你是谁?凭什么如此说话?” “你找你的孩子吗?”慕米桃坐在这个被黑袍包裹的女人对面温和的说。 黑袍女人大檐帽下露着一双秀美的警醒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翻卷着,挂着泪花。 正在这时,客栈东厢传来一阵叽叽哇哇的哭叫声,在寂静的深更半夜格外襂得慌。掌柜的声音随之响起:“二娃,不怕不怕,爹爹在这。” 黑袍女人嘴角浮起狞笑。 忽地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慕米桃挡在门前拦住她:“掌柜家小孩子的哭是你的原因是吧?” 黑袍女人定定的瞪着慕米桃:“哭几声有什么?不是没死吗。我的黄黄,花点,连哭声都听不见了。” “唉。”慕米桃叹息一声,我知道你有怨。三十年前,这柴禾垛里烧死了两只小狍子是你的孩子吧。” 黑袍女人闻听此言顿时睁大了眼睛,那瞪得眼白裸露的眼睛里有惊恐,有愤怒,有悲伤,更有怨恨随之豆大的泪珠滚出来。脸色失血般苍白。 ‘嗷——“那女人忽然面容扭曲狂叫一声袍袖一甩口中念念有词。 东厢那边的二娃惨叫了一声。顿时传来掌柜的和他婆娘惊天动地的呼号:“二娃——你不能走啊——睁眼睛看看爹娘,怎么会这样——” 慕米桃按住那女人摆动的袍袖:“你有怨又何必伤及无辜?三十年前的火灾只是偶然事故,现在你却是在害人你知道吗!你们妖类,蓄意害人也是要被天谴的,白瞎了你的道行,何必害人害己!” “那我的孩子呢?我只是出去给他们觅食,我叫他们在柴禾下面的洞里好好等着,我就是回来的晚了点,为什么我的孩子就没了?可怜我那两个狍儿还没有见到爸爸。你们人类的孩子是条命,我们狍子的命就不是命?就该被你们人类烧烤吃掉理直气壮的吃掉?在你们狂喜饕鬄我孩子的肉时,可曾想过我在旁边心都在流血?” 黑袍女人泪流满面:“黄黄,花点,快来吃饭吧,妈妈给你们带的青春果子可鲜嫩呢,黄黄——花点——”黑袍女人似乎陷入了恍惚之中,双手触摸着门框仿佛那就是她的花点和黄黄。 慕米桃本来是可以一个怒气发动鬼玺就结束这女人给掌柜一家的咒术,可是慕米桃在她眼里看见那深深的对孩子失去的自责和不能接受。她心软了。 黑袍女子絮絮叨叨都和门框说完话后,忽然疯狂的扭动身体在柴禾房里狂乱的怒吼:“黄黄,花点,妈妈给你们报仇,我要报仇——让他们都去死,都去地府陪你们。” 那边东厢掌柜的哭叫声越来越大:“娘子,娘子你醒醒啊。你不能再有事啊——” 慕米桃看出来,黑袍女人是在做某种有规律的动作,越动,掌柜的一家越有事。 “好了。别让我将你打回原形灰飞烟灭。你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答应我从此不再报复人类,我便放过你。” 慕米桃按住那女人的双臂盯着她的眼睛诚恳的说。 黑袍女人挣扎中大檐帽脱落露出一头黑亮的发丝。巴掌大的是小脸。脸上的大眼睛哗哗落泪。很是一张美丽的狍子鹿的俊俏。只是那俊俏的面容时而清醒,时而疯狂。慕米桃抬起运了怒气的手臂再次落了下去。 她不忍心一掌就将她毁灭。 人类从自然界的残酷中拼杀出来,成为食物链的顶端,可以任意残杀顶端下面的任何动物。可是动物也是有感情的,也是爱惜生命的。动物失落了孩子何尝不是承受着如人一般能感受到的痛苦,只是他们没机会说,说了人类也不会在意。自然界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谁会在美味面前去听一只鸡鸭鹅说,我不想死,我妈还在等我吃饭。黑袍女人被慕米桃按住,渐渐神智有点清醒,狰狞从脸上褪去,显出柔弱无助和疲惫:“我只想再看一眼我的黄黄和花点。我已经折磨了自己三十年。这三十年我潜心修炼就是为了有一天,替他们报了仇让他们不再怪我。你为什么拦着我?” “可是报了仇,你也会死?就为了一次不是人为的不是谁故意的火灾,你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的命还要失去你自己的命,值得吗?你的孩子知道了也不会让你这样做的。他们会希望你好好活着。如果你执意要死,我不拦着你,但是我不会让你害人。如果你不想死,我可以放了你。你选哪一种?” “我要看看我的孩子我就想看看我的黄黄和花点。我就想看看黄黄和花点。我想看看黄黄和花点,我就回来了晚了点,为什么他们就没了——” 黑袍女人看着慕米桃嘟哝着,渐渐眼光涣散,只剩下重复这一句。 这个狍子妈妈一直沉浸在丧子之痛里不能自拔,三十年她过的得多苦。 现代特警学过犯罪心理学。有一些活在正常秩序里的人因为贪婪想到犯罪,还有百分之八十的罪犯都是因为受过特别的刺激,为了报复挺而走险。 慕米桃觉得这时候这女人需要安抚:“我虽然是个人类,但是能理解你这位狍子妈妈的苦,可能你是高高兴兴带着两小袍子来这一带找狍子爸爸,然后小袍子饿了,天冷路滑,狍子妈妈将小袍子藏在柴禾垛里,又在柴禾垛下面打了一个洞让小袍子安安静静等你。但是当你带回食物时却看见,这家人们在兴高采烈的吃着小袍子的被烤焦的肉。是吗?” 黑袍女人面色惨白浑身发抖:“不要——不要吃黄黄——不要吃花点。” 她竟然像个弱者找打了依靠像个孩子一样缩在慕米桃的怀里:“求求你告诉他们不要吃黄黄——不要吃花点——黄黄会笑了呢,会给我抓痒,会给我找水喝,黄黄快长大了呢——花点也会了,花点什么都学哥哥——我要看黄黄我要看花点——” 慕米桃被这黑袍女子依靠着,听她絮絮叨叨自己的过世三十年的孩子,竟然眼睛湿润了。不论人类还是动物,做母亲的心都是相似的。男人用暴力征服世界,女人却能用爱征服人类。 “人妖殊途,各自有各自的世界。何苦纠缠不清。本来,我可以一掌将你打出原型,魂飞魄散,但是,我怜你是个可怜的母亲。如果,我能帮你看一次黄黄和花点,或者他们已经转世投胎了。如果我能帮你找到他们,让你再见上一眼。你就放下这件事,不再害人也不再折磨自己,同意吗?” 黑袍女人暗淡污浊的目光瞬间泛出光亮:“真的?你能吗?如果能,我岂愿意受这种煎熬?如果能见到黄黄和花点,告诉他们妈妈回来了,妈妈没有不要他们。我也便了了这桩心愿。从此归隐山林,永远不再见人类。” “好,一言为定。但是你要给我几天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要把内丹交给我,免得你一时冲动控制不住自己去害人。” 黑袍女子看着慕米桃半天,在犹豫着要不要相信她。片刻她说:“我妖力不大,仅有一些修为,但是我知道你也是一个妈妈,是吗?你能理解这些,是吗?” 慕米桃点点头。心说自己的易容术只能骗过凡人,自然骗不过妖眼。就像妖精的化形只能骗过凡人,却骗不过有道术的人一样。凡人看不见这一切诡异,倒也少了不少烦恼,眼不见为净嘛。这人类的世界里有多少妖和人一样的混在生活里忙忙碌碌。人是为了人生,妖是为了妖生。 黑袍女子闭上眼,瞑目片刻,从嘴里吐出一颗淡黄色小巧圆润的珠子。 珠子落在慕米桃手里发着淡淡的光泽。 慕米桃将这内丹放进装着定星盘的锦囊里。 “既然你已经付了房钱,且在此先住着。有了消息,我自然会去找你。” 黑袍女子点点头,飘然而去。 慕米桃也整理下衣袍回到楼上客房。刚上楼梯口就看见掌柜的正靠在门边抹眼泪。掌柜的看见慕米桃的影儿,一下子扑过来跪倒在地:“老人家快救救我们家吧,祸事真的来了。刚才小二忽然哀叫昏厥,稍后娘子又跌倒在地昏迷不醒。老人家,你是高人,快救救小的一家。”掌柜的急的,脑门子都磕出血包来了。 “你的二娃和娘子此刻是不是已经好了?不信你下去看看,估计,他们已经睡着了。老朽能做到必定不会食言,尽力帮你们就是。” “什么?已经好了?”掌柜的一阵风似的跑下楼。 一百七十四章走一趟黄泉路 “什么?已经好了?”掌柜的一阵风似的跑下楼。 慕米桃跟着下楼吩咐掌柜的要为他继续作法除妖,一日之内护好楼上的房门,千万不要打扰。否则前功尽弃,掌柜一家的命就很可能没了。 “放心,放心,老人家,小的一定谨记。今儿店打烊关门,我都不带营业的。” 这时掌柜家的二娃和娘子已经苏醒了,活动自如,自是对慕米桃连拜代谢的。 慕米桃重又进到房间,小白已经起*了,抱着膝盖仰脖看她。 “小白——” “停,我老人家一猜就知道你要说啥。又吃人参是不是?”小白摇头晃脑抢着道。 “是倒是。不过这次有点危险。你可以拒绝。” 慕米桃在小白身边坐下来。看着他两个支出的大板牙,用手指碰了碰。 “危险还能危险到哪去?无忧娘娘,打算去哪?” 小白两手一划拉,已经从包裹里找出人参嘎嘣一口咬下去了。 “去阴曹地府。” 啪嗒。小白手里的人参萝卜掉地上:“去——阴曹地府?那地方有啥好溜达的?” “你刚才听见哭叫了吧,是掌柜的一家。这家人以前烧死了狍子精的小袍子,现在狍子精找山门了。父债子还,爷爷债孙子还。我本来也可以一掌拍的那狍子精灰飞湮灭,只是那样天地间有多了一股怨气。再说,本宫也着实看那狍子精因为死了孩子思念过度精神恍惚而可怜。所以去阴曹地府看看小袍子有没有转世,或者转世到了谁家。只要她看上一眼,了了相思便可放下。” “哦。哦。其实也没什么了,我的隐身术,是当年老娘捡到一本天书修炼成,又传给我的。你想啊,天书上的法术,去个地府自然没事了。保管全身而退。”小白捡起人参继续嘎吱嘎吱吃起来。不过看得出他是有点紧张。 “没事了,保管全身而退。”慕米桃找出黄纸画了两道符贴在小白和自己背上。 当时仙师的天书上也写了上天入地水遁之法。 慕米桃插好门。在自己和小白身上各喷了几口水。 二人盘膝而坐,不久便似昏睡般状态。 在凡人不知道的地面,隔几座城池便会有一处玄阴之地。 玄阴之地是人界和阴界的入口。通常阴地附近妖气重,妖孽滋生。人与妖为伍却不知妖,因而诡异之事较多。 棋盘山便是这一带玄阴之地。 玄阴中心昏昏雾雾。就像没有空间的空间。看不到自己以外任何事物,天地之间全是雾蒙蒙无边无际的感觉。 奇怪的是,慕米桃臂上的鬼玺此时却发出奇异的光亮,照着他们脚下的一条狭窄的小路。 除了这条小路蜿蜒伸展之外看不见这条路外的任何事物。 “无忧娘娘,这感觉不是梦又像梦的啊。” 小白回头道。 慕米桃顺着路向恍恍惚惚地向前走着。紧紧拉着小白:“小白千万不要和我走散。” 但是走了一段,耳边却传来各种声音。有哭泣,有说话,有搭讪。 但是除此却没有什么阻碍和乱子。也没有鬼差来询问。 慕米桃忽然明白了,臂上的鬼玺可能是在这阴间里有威慑力的一种法器。能起到畅通无阻的作用。这样就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走阴这活,她也是第一次来。虽然之前听说过,人间有一种专门的职业就是过阴的阳差,类似人间和地府之间的通信员,帮着黑白无常拘拘将死之人的魂魄,或者帮着阳间的人去地府问些事情。 但是自己只是一个卦士,做过阴问魂这事等于跨行,说白了完全是为了做好事保活人平安而来。 慕米桃仗着自己有天眼探路,和鬼玺护体。 这一段路走的颠簸起伏,就像翻山越岭一般。 渐渐的周周围的茫茫白雾终于慢慢消失了。变成了一片天昏地暗。不但抬头是昏暗的,就连脚下的路也腾着着一层黑雾。“无忧娘娘这又是哪里了?”小白也胆突突的,第一次来阴间,又好奇又害怕。 “刚才那段是送路。这段应该是常说的黄泉碧落中的黄泉之路吧。” “嘎嘎,这就开始真正的进阴间了。”小白身子瑟缩一下。 慕米桃握紧小白的手:“这条路上全是刚死的魂灵,还没有喝孟婆汤。叫做‘生魂’是还贪恋俗世的魂灵,既容易*走人的心智也容易被别有用心的术士们利用勾去做续命的替身。偏偏这条路还不短。所以走这条路千万要当心。谁喊你都千万莫要回头。谁拉你都不要跟着走。” “哦。”小白吓得赶紧闭上嘴。 忽然小白身子一晃,真的像是有什么在拉扯他一样。 慕米桃眉间酸涩打开天眼,霎时看见一只白手弯曲着长长的指头正附在小白的腰上往一边拽。那手臂蜿蜒很长。身子却隐在昏沉沉暗处只看见一个似人的形状。 小白本是用了隐身咒?难道这隐身咒在地府没有效果?不会,如果没有效果,他们进都进不来。 “无忧娘娘,快救我,有鬼拉着不放啊啊啊啊——”小白吓岔了声的叫。 “有我在,不怕。”慕米桃提起怒气运在手臂嗖一道红光射过。那边惨叫一声,红光处慕米桃看清竟然是一个道士。 学道之人德行却不一样,有捍教除妖的,有清高避世的,有深藏不露的。眼下这位如此看来则是坑蒙害人的。 鬼玺射断了他的变化了的白森森的手臂,那道士没了道术栽倒在慕米桃脚下的地上。也幸好他把手臂变化了超长的状态,否则栽倒的就是他的死尸,真叫死得其所了。 慕米桃看见他背上的阳气,揪起他喝问:“你本是阳间的道士,来此黄泉路上作甚?” 那道士一条胳膊整个掉了下来,疼的之牙咧嘴脸上全是褶皱,不知道是疼出来的还是长出来的:“大师饶命。贫道就是想在这黄泉路上找个生魂续命的,没有别的意思啊。” “既然是找生魂,因何拽他?” “大师何必明白故问,这小子身上一股子精灵之气,找他续命自然会益寿几百年。贫道本来也想着我这条老命是不是要来个几次黄泉路找替身,谁知道运气好,一下子让我看见一个精灵,一劳永逸,总比一次次下来拉替身要好。” 原来是道士怪不得能识破我贴在小白背上的符咒。不过还能破解他的隐身咒这道士的修行也不是一般的高。 小白气的一脚就踩在他那断了胳膊的伤口上:“你大爷的,欺负我老人家善良,嘎嘎,踹死你。” “小子,呵呵,你别嘚瑟,现在你有这位大师护着,保不准待会你们走散了,看贫道如何收了你。”那道士露出狰狞的表情。 “你说你还能有一会儿的机会吗?”慕米桃用脚踩在老道士的肚子上:“既然你自己暴露了寿命将尽,老朽我不介意将你直接加速送进地府报道。” “别别别。贫道这次放过这小子便是,大师既然来此黄泉想必是有事而来,没事谁往这跑啊。你放了贫道,贫道为你做一件事情,两清了如何?” 道士一双精明的眼珠子叽里咕噜转着。 慕米桃将脚往下压用了力气:“我要知道三十年前棋盘镇富盛客栈火灾里死的两只小袍子的魂魄现在在哪?” 道士面露得意似乎看见了生机:“这还不好办,待贫道问过看守上生死簿的鬼差便知。” 凡间有些通灵或者深谐阴阳两界术法的人,和阴间的鬼差一般都是有交往的。这道士便是这一种。由他问来,自然比慕米桃带着小白下去到横死城问要省事的多。 “速问。” “你这踩着我命脉,我怎么问啊。”道士眼珠直转。 “不踩着你,我又怎么能掌控得了你?这桩交易,我是做也可,不做也无所谓。倒是你想要逃命的机会。随便你怎么问,莫要在我这打如意算盘。”慕米桃说着更加使劲一踩。‘卟——’直踩出老道士的一串屁来。 “好好好。贫道为你问完,你可要守诺。” “那是自然,我又不是鬼差不是阳差,何苦送进你一条性命。” 老道士一只手在空中划拉几下。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最后一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说毕,一个衣冠端正面色严肃的人形便突然出现。他一出现便带来一股威势,周围乱七八糟的声音立时安静了, “王道士,你又来寻本差何事?今日判官老爷公务繁忙,本差也是鞍前马后不得消停,什么事快说。” 道士往鬼差手里塞了一张信笺:“这是上次贫道帮你打听的张大人在人间亲属的亲笔信。今天正好有空来黄泉一趟交个张大人,以免惦记。” 鬼差张大人接过信笺看了一眼,抿唇放进口袋。转身要走。 “大人留步,小道还有一事相求。”王道士一把拉住鬼差的靴子:“贫道请张大人查看下三十年前棋盘镇上富盛客栈大火里烧死的两只小袍子的魂灵是在地府还是已经托生?” 张大人皱眉:“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等会着。”说罢从袖中取出一本厚书,翻了几页:“两只小袍子几番轮世障业已销,乙丑正月初一的寅时已经投胎到棋盘山地界的一处黄姓农户人家做了双胞胎兄弟。” “张大人仗义,贫道记下了。千恩万谢,大人若有所需贫道随时听令。” “嗯。”张大人严肃的往慕米桃这边扫了一眼,又扫了王道士一眼:“你今日怎么这般状态。” “额,回大人,贫道崴了脚所以只能坐着,呵呵。” 不等王道士回答完毕,张大人已经像出现时一样没了踪影。 慕米桃心说,那张大人,许是看见了他们但是更看见了鬼玺护身便美再多问罢。 既然知道了两只小袍子的消息,小白便嚷嚷着赶紧回阳间。慕米桃带着小白从黄泉路上返回到客栈。 一路上小白直庆幸:“还好撞上来一个臭老道,要不再走下去,奈何桥,孟婆汤,忘川岭,横死城。真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险事。看来我老人家适合做诱饵愿者上钩。” 慕米桃和小白在房间还阳后,一看时间已经是次日午间。 洗漱完毕下楼吃饭,掌柜的精神头挺好。一看慕米桃出现,急忙将慕米桃拉到一边悄声:“老人家,你真神人啊。小的老小今儿个都好了。小的今儿都没营业,一直在二楼楼梯口佯装干活帮老人家了看门呐。有位客官非要住店,我都没让进来呐。” 慕米桃一听,坏了。郝连风行。 “掌柜的,那客官是几时来到的?多大年纪?” 掌柜的挠挠头:“年纪,赶上我那过世的老爹了。有个六十多岁。身子挺硬朗。时间?是辰时初,好像赶路赶了*的样子,风尘仆仆的。对了是胡人,眼珠子是蓝的。要不是为了确保老人家的安全,小的都有点不忍心拒绝这客观投宿。” “后来那客官去哪里住了你知道不?或许那正是来找老朽之人。” 掌柜的继续挠挠脑袋:“这小的还真没去看。镇上有四家客栈,除了我这,也许一直走下去街尾的福记也可能去。福记这阵子生意不好,前个还和我抱怨冬天客流没了。看见马车和客商保管能热情招呼进去。” 慕米桃心下明了。也没时间和掌柜的废话,赶紧将小袍子的事情告诉狍子精,好去找郝连风行赶路。 慕米桃一刻没耽误,起身去敲隔壁客房的门。 没有声音。慕米桃侧耳细听,确实没人。 想必这狍子精是白天回山里,晚上来闹腾的。 等到想走,转念一想还得进去留张纸条比较好。 一百七十五章狍子精的礼物 想必这狍子精是白天回山里,晚上来闹腾的。 等到想走,转念一想还得进去留张纸条比较好。 拿下发簪,几下就拨开门栓。待走进去,慕米桃愣住了。硬榻底下应声窜出来一只小鹿般美丽的狍子正睁大眼睛看着她。 “你?是那只狍子精?” 狍子点点头。 “白天都是变回原形的?” “内丹在你手里,我怎么化形?”狍子精忽然开口。 “哦,对。也是。” 这狍子精道行不咋样,没了内丹连人形都变化不了。为了寻子,她也是蛮拼的。 慕米桃从袖中锦盒里取出狍子精淡黄色的内丹捏在手里却没有给她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知道了两个小袍子的消息便回到山林永远不再害人。” 狍子精点点头窜到慕米桃眼前大眼睛里带着渴望:“黄黄和点点可是有消息了?” “你的黄黄和点点已经转世托生了。记住,你是妖,他们是人,知道了消息你只求心安便是,人妖殊途,你们的缘分已经尽了。不应该打扰。” “孩儿们托生了?是人?”狍子精甚是喜悦抬起前爪跳跃几下:“哪里的人家?我去看看知道他们过得好便可。” “应该是乙丑正月初一的寅时已经投胎到棋盘山地界的一处黄姓农户人家做了双胞胎兄弟。你速去看看。若还了心愿便归隐山林吧。” 狍子精吞了内丹一闪身便没了影儿。 小白呼呼补觉觉。慕米桃便出了客栈来寻郝连风行。 寻到街尾果然看见一家比富盛客栈还小的客栈边上拴着郝连风行的马车,车夫正在给两匹马喂草料。 见到慕米桃咧开嘴笑笑,赶紧去里面喊郝连风行出来。 郝连风行几日不见便白了头发。引发老头还是那么刚强轩昂的从小院子里走出来。 慕米桃心说,这老郝连刚闻到爱子噩耗,紧接着又碰见愧疚的老*,都是硬伤,都是情伤啊。 便装作不知情,商定了休整半天明日上路。 这半日慕米桃也是无事,便打听着黄姓的农户。 棋盘镇本就几百户人家,想打听出一个黄姓人家,又是近年添丁的,又是一添就双胞胎的很是太容易了。 慕米桃信不半个时辰便走到镇子偏僻处一座院落。 远远就看见三间草房的院子里挂着红的辣椒串,黄的玉米棒,紫红色的红薯干。这些北方农家经常用来晒干储存过冬的菜蔬,在现代农户家也是一样。 忽然从那长长的辣椒串中跑出两个小毛头。 都是梳着茶壶盖的娃娃头,红色已经磨得发黑旧的露出白花花棉絮的小棉袄。 嘻嘻哈哈的你追我打。两个小毛头跑近了,睁大圆圆溜溜的黑眼睛好奇新鲜的瞅着慕米桃:“老爷爷,你找谁?” 慕米桃笑笑,掏出几块吃食递给他俩,没有说话。两兄弟几乎长的一模一样,对视一眼嗖嗖几下就将吃食塞嘴里跑掉了。篱笆边的柴禾垛角,有黑影一闪。 到底是狍子,就算成精了也喜欢躲柴禾垛。慕米桃暗想那影子肯定是狍子精在暗中看自己三十年前的黄黄和花点。 “既然来看了,为什么不出来大大方方看看,或者你也可以抱抱。”慕米桃走到狍子精身边。 狍子精眼光一直追着那俩小娃看着:“肯定是黄黄和点点,你看他们的眼睛还是和我的眼睛一样。”狍子精露出笑,那双眼睛里却是水汪汪的。 慕米桃这才细细看那俩小娃的眼睛鹿眼的形状。 “按面相说鹿眼是贵相,两个娃娃虽然出身农门将来必不少利官近贵的机缘。你可以放心了。” 狍子精含着眼泪笑了,忽然从腰间掏出一块木头:“高人帮我了了心愿,卢女也定下心归隐山林永远不再侵犯人类。若非你劝善,卢女很可能偏执下去落入不复之境。大恩实在无以为报,这块香木是我在密林中修炼所得,味道奇香,图案也威仪,想是你们人类能用到的宝物。卢女修为尚浅别无他物,仅此送给恩人,或许有些用处。”慕米桃接过那木头一看,方形六角只有拇指大小,有年头的古木,摸着似水似木似土,分不清什么属性。掂起来颇为沉实,更奇异的是那木头上的图纹,像龙头像虎面像怪兽?慕米桃将那木牌子握在手里。那木板在慕米桃手里忽然变软似乎渐渐融化了一般,忽然一道白光刺目的在慕米桃和狍子精面前闪过。慕米桃臂上一阵清凉。只见在鬼玺旁边又多出一道朱砂大小白色的痣,与那朱砂痣般的鬼玺紧紧挨着。 狍子精不禁也睁大眼睛:“原来是你的宝物?神异之物,只有物有所属才会自动归位。” 慕米桃也是惊了。这什么情况?这是几个意思?这,是我的? 此时一个神色疲劳的中年男子从里屋出来,跛了一只脚一点一点的边走边喊:“大头,二头。该回家睡下午觉了。” “这俩娃是你的孩子?” 狍子精忍不住上前问,眼神里充满担忧。慕米桃估计她是担忧就这样的跛子还是即将老迈的年纪,会有能力将黄黄,花点抚养好吗? 这黄家的草房极为破旧,如今没被风吹倒那是有几排老树挡着。 如果没有外援帮助,这两娃娃别说读书就是吃穿都成问题。 跛脚男人见门外站着一老一少两个陌生人,点点头。 “孩子是双胞胎,还长的蛮聪明的。”狍子精说道。能和人夸夸哪怕前世是自己的孩子也是好的。也能满足下她曾经当过这俩娃的妈妈的心理。 没想到跛脚男人长叹一声:“唉,看着是好,养起来是难啊。我们夫妻年轻时候到处求子,不得。老了老了,干活不那么利索了,满以为这辈子就两亩地两口人这样有口吃的将就过下去就算了。谁知道到了中年娃娃娘竟然有了身孕,生下俩娃。 家里穷,娃娃娘身子一直不好。身子弱做不了农田里的活,指望我一个跛子养护四张嘴,靠天吃饭,赶上年头不好收不上来庄稼。吃饭糊口都是问题。将来还要给娃娃盖房娶亲,真是难的。唉,好好的娃娃托生在我这个穷家,算是啥命啊。” 跛脚男人一点没有老来得子的喜悦,沉重叹息一声。继续喊孩子去了。 慕米桃瞥见他头顶都秃发了。也真是如他所说,难。 狍子精,犹豫了一会说跑上近前一步:“这两个娃子我很是喜爱。我家境倒是比你好些,只是早年孩子夭折,一直没有孩子。若是大哥肯舍得将一个娃儿给我抚养,这里有几张银票,可保大哥家里盖起楼房,买得起仆从,再给娃娃读书好生抚养,你看怎样?” 狍子精说完可怜的眼光却是看着慕米桃。毕竟她答应了归隐山林,现在却来向这男人要一个孩子。但是若是自己不做点什么,她真不放心这家人能不能把两个娃养大养好。 慕米桃和她对视一会儿,终是转过头佯作没看见。世间没有什么能阻止一个母亲去爱孩子。尤其是失而复得之后。 就算今天狍子精走了,她的心也在这两娃身上,改日也会再回来偷偷保护。 跛脚男子听了狍子精的建议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肌肉抽动了几下:“大妹子就请屋里说罢,我还要和娘子商量。” 狍子精央求的看着慕米桃,那眼神满是渴盼。 慕米桃干咳一声:“世间事,随缘吧,只要去无害于人便好。老朽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第二天,一早,慕米桃和郝连风行上路,马车路过黄姓人家时,他们家里正在请人盖房子,好不热闹。一个娃娃也穿上了崭新干净的卦袄正抱着香喷喷的卤鸡大口的啃。只是忽然没了玩伴,神情有点落寞。 此刻狍子精可能已经带着另一个娃娃回自己的住所。 这岂不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吗。慕米桃想。 “嘎嘎,无忧娘娘你不问问我昨天下午去哪里了?” “昨天下午?我回来时你不是在和掌柜家大娃在玩?” “嘎嘎,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看。”小白指着轿子里座位底下,那里躺着一个大口袋。里面支楞八翘的不知什么东东。 “山参!哈哈,昨天下午掌柜的带我老人家上了棋盘山,挖了一袋子山参,够我吃一年半载的了。” 小白得意的摇头晃脑。 慕米桃竖起拇指:“表扬!自食其力。学会了挖人参的手艺后,以后遇见山地,小白你就可以为本宫省银子了。” “嘎嘎,又被你绕进去了。”小白咔咔开始吃人参懒得在搭理慕米桃。 出了棋盘山地界,路面平整,马车晓行夜宿一路走的很顺利。不久便到了大瑞地面。 经过了狍子精的事件,慕米桃更加渴望见到狗娃。 狗娃,你早该会说话了,只是管谁叫妈呢? 一百七十六章史上最年轻山贼 经过了狍子精的事件,慕米桃更加渴望见到狗娃。 狗娃,你早该会说话了,只是管谁叫妈呢? 这三年,你有没有受委屈?真是心疼死娘亲了。 大瑞被珏王占领的这边领土和天泽边境关系很是微妙。 一方面天泽对大瑞国内的局势一直是观望状态。 另一方面离倾绝做为野心勃勃的帝王,也正是希望大瑞你们内战打的两败俱伤,我才可收入囊中。 所以两国在边境关口都是表面正常,暗地里各自陈兵。 过边境没费什么周折。但是两国边境之间有一条起伏不高的棋盘山的余脉在此渐渐变为丘陵平原。真正的高山都是绵延千里。棋盘山就是。 郝连风行停下马车等着慕米桃马车上前。两人跳下马车,山风呼呼,丘陵连绵。 郝连风行比在玉盘关秋瓷楼时苍老了很多。他迎着风眯起眼睛对慕米桃道:“老人家,前面路段为两国交界。地处两国之间,争的时候两国都争,争来后没人管。也不好管,毕竟山路蜿蜒。这片山头就成了两不管的地带。我年轻的时候打这路过,那时候曾有山贼出没。这十几年没打这里走了。不知道现在路况如何。” “管他什么路况,有我小白在还能有过不去的坎儿?”小白也从马车上跳下来,边嚼着山参边比比划划的说道。 如今山参多了,小白平时打牙儿的零食连瓜子都不嗑,全是叫人参水萝卜。吃的是元气大增,说话也是连吹带擂挑大个儿的说。 慕米桃却是*溺的摸摸小白的头:“去吧,这里风大,别吹散了舌头。” “噗——”老郝连都忍不住噗笑出声。 小白涨红了脸,白眼根子剜愣了慕米桃两下,扭哒到一边边溜达边啃萝卜去了。 “郝连兄弟此处离那大瑞京城正常行驶还有多远的路程,走几天?” 郝连风行眯起眼细算:“大瑞京城偏向东南水域,差不多要十天左右吧。” 忽然小白一溜烟儿的跑回来,连呼带喘鞋都跑掉了一只,模样极为狼狈,手里是人参水萝卜早就没了影儿。“无——哦不,老人家这里不太平有山贼——”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个子比小白还矮半头的玉面小娃娃拿着杆银枪脚踩风火轮般的快速追上来,稚气的童音甚是响亮:“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话音刚落一杆银枪璞地插在山土里愣有半米深。 好大的力气,好大的气势。慕米桃惊叹。 再看这小孩儿,鬓边两个小爪髻扎着红头绳。玉面凤眸红嘟嘟的樱桃嘴。长的煞是喜庆。 大冬天的不穿棉袄,就穿了一件红肚兜。下身是一件单的嘚了裤。光着的小膀子圆乎乎,肉嘟嘟全是腱子肉。手腕上还带着两大金镯子。 慕米桃眼光特意下移想找他脚下有没有风火轮? 没有,倒是一双精致的麂皮红色靴子穿到膝盖。很是威风。 这?是哪吒还是红孩儿转世?还是铁臂阿童木?这是人还是妖? 若是妖,这娃娃没有妖气,若是人——哪有人的孩子是这样扮相的。 特意开了天眼细看,还真是一个柔体凡胎的小娃子。 慕米桃又好气又好笑。不禁问道:“小孩儿,你谁家的?大冬天跑出来淘气。你这是劫路当山贼,你家大人知道吗?” “呔!来着何人?休要依老卖老。速速交出银钱还则罢了。否则,哼哼,别说我没告诉你什么是打劫!” “呸,你这小孩小小年纪不学好,当山贼还当的理直气壮,打你屁屁。”小白躲在慕米桃身后露出个脑袋呸了一口出气,有赶紧缩回去。 这银枪小娃也不啰嗦瞬间拔出银枪照着小白就追上去。 “嘎嘎——妈呀——还追我老人家啊——”小白立时送了慕米桃向远处落荒跑去。 慕米桃看着这一小一大的两孩子绕着圈儿跑,摇摇头,小白啊就是防身的本事一点没有。这可真愁人,连个小孩子都能把他追的直跑。 自己若是出手用鬼玺伤那孩子,又赶脚是大欺小。那红孩儿也就六七岁模样。 这当下小白又从一堆青石那里绕过来猫到慕米桃身后:“不行了,这小子速度太快,我老人家可是跑不动了。” 慕米桃刚将他挡在身后,红孩儿瞬间就到了跟前。剑眉一挑,银枪一指:“红孩儿我好心提醒你们,天色将晚,你们还不快点把银钱交出来早点上路,这里晚上可是有大虫出没。” 此时郝连风行有意将大事化小事化了,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小孩儿,既然你执意要银钱,将老爷爷这锭银子拿去买件衣服穿。也好给让你出来作恶的人有个交代。” 没想到郝连风行这番话到惹怒了红孩儿。 他手腕上银枪耍了一个花样剑眉怒杨:“我爹爹常说世间人常常以貌取人,看来一点没错。这点碎银就想打发我?连给兄弟们塞牙缝的都不够。听话的乖乖放下银票细软,我们行规可是会给你留回乡的盘缠,不识相的就等着看红孩儿我的手段。” 慕米桃一听这孩子还真叫红孩儿啊。 看这红孩儿不好打发,执意要劫路真有些生气,板起脸:“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你爹妈不送你进学堂读几天圣贤书,偏让你干这一行,趁现在老朽没有动气,给你一条生路,否则惹怒了老朽,你这小命都够呛。” 红孩儿听慕米桃说这种话倒是乐了。露出白晶晶的小虎牙:“我爹爹说,敢动弹红孩儿我的人还没出世呢。不信你们就试试。来!” 红孩儿说罢银枪一耍真是只见光影不见枪身,倏忽间就进到慕米桃身边。慕米桃生平不怕格斗就惧兵器,退了一步想出拳却没找到空档。 抬起左臂运起怒气向红孩儿甩去。 三秒钟过去,鬼玺竟然没一点动静,意识中的红光一点没有。慕米桃下意识的一惊。 红孩儿的枪尖此时已经点到慕米桃胸前,小白忽然窜出来挡在慕米桃面前:“莫要伤我家人,冲我来。” 红孩儿嘿嘿一笑:“我爹爹喊我,不和你们玩了,要人就去清风寨。” 手臂一晃,一道白光迅速将人眼睛晕花,待白光散去小白已经被那红孩儿掠去没了踪影。 郝连风行和慕米桃面面相觑。 大风大浪见了多少,小河沟里翻了船。这一路人间地下的,连妖精都捉过多少,没想到被一个黄口小娃娃给打败了。 小白,还算是精怪,竟然被抓走了! 慕米桃更是无语的抬起手臂看着鬼玺。 鬼玺啊鬼玺,你这时候掉链子是什么意思? 想想自己走江湖天不怕地不怕的还真是依仗这鬼玺的功力,现在它竟然不玩活计了。慕米桃自己都有点心慌。一道怒气运到手臂,眼前啪啪一阵红光,身旁的青石瞬间劈成几半。 艾也?这又好使了?慕米桃看着那碎裂的青石蹙眉:莫非那小孩手里有震住我鬼玺的法器?世上一物降一物。没准就是的。 法器?世上一物降一物。没准就是的。 郝连风行冲着红孩儿消失的地方望去。摇摇头:“这自称红孩儿的小娃到底是人是妖?太诡异了。” “是挺诡异。”慕米桃点点头。细听,远处是有隐隐的箫声。 “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这里山贼横行,还是老样子。老人家,怎么办?” “怎么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呗。小白就像我孩子一样,他被抓了,老朽岂能善罢甘休。” “我郝连风行当年此处路过数次,都是交了部分银两货物便继续前行,还真不知道那清风寨在哪?这里怎么连个人影儿打听下的都没有?” 郝连风行四处看看群山连绵丘陵连绵,天色还真就渐渐黑了。 慕米桃掏出三枚铜钱:“郝连兄弟稍安勿躁,待老朽摇上一卦。” 同时卦起三次:坤卦。先失后得之相。 “怎么样?”郝连风行急忙问。 “吉卦,小白无碍。郝连兄弟不必着急了。小白那孩子也该挫挫他傲气。” 慕米桃仰头看着山巅。 “急是不用急,按常理说,小白自会找机会回来。只是这红孩儿不知道什么来历,既能克了我的法术,又能发出障眼法。我们呢还是去探探这清风寨为妙。走,向西走。应该爱西边。”刚才,慕米桃已经从那短暂的箫声判断出贼窝应该在山的西方。 二人捡着羊肠小道儿向西边走去。 清风寨里,红孩儿将小白扔给迎上来的左右十几个人:“将这小子给我绑住了,待会儿吃饱喝足我还要和他玩儿。” “是,小爷,您就放心去吃吧。保管给你您把玩具看好喽。” 红孩儿一跳一蹦向寨子走去。远远就看见一身宽肩窄背一身皂罗袍的爹爹立在山寨外面。 题外话: 亲们,可是喜欢红孩儿这形象?冒泡留言啦啦 一百七十七章 吓得花容失色 红孩儿一跳一蹦向寨子走去。远远就看见一身宽肩窄背一身皂罗袍的爹爹立在山寨外面。 宽大的袍袖裹着他精壮的躯干,迎着风,袍袖都向一边呼啦啦摆去。 “爹爹!”红孩儿伸出小胖胳膊蹬蹬蹬向男子跑去:“爹爹抱。” 接着小身子一窜跳到男子怀里。男子看见红孩儿扑来,眼睛都发光,露出*溺的笑,双臂接住他来个熊抱:“臭小子,又跑到哪里淘气了?” 红孩儿先在男子左右面颊啵啵啵亲了三大口,然后愉快的说:“爹爹,孩儿没有淘气, 孩儿终于看见了一个能一起玩儿的,把他吓唬回来当大玩具。看那俩个小萝卜头还结伴儿气我不了。” 男子哈哈哈先笑了。 “孩儿,那两个萝卜头叫你哥哥,你让着点他们,谁然咱生下来就是大哥呢,对不对。” 红孩儿崛起了嘴:“单单挤有两个萝卜头就算了,还有他们那妈妈,总抢人家东西。” “哥哥,哥哥,你扛回来的玩具呐?妞妞也要玩。” 忽然一嗓子脆生生的童音。打南边跑来一个穿着花棉袄虎头鞋的小女娃。这女娃纷纷嫩嫩的煞是漂亮,玉一样晶莹的皮肤仿佛手指碰一下就会淌出水,吹弹得破。 小女娃伸出手就从男子怀里往下拽红孩儿:“娘亲说你带玩具回来了,快给我,快点!” “我也要,牛牛也要玩具。”女娃身后还跟着一个画上一般漂亮的男娃子晃着小胖腿扭哒过来。 这妞妞和牛牛长的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幸好是龙凤胎,要不还真不好识别。 红孩儿嘴撅得更高了小腿使劲踢腾拽他的那只小胖手:“爹爹,你来看她们又来抢。” 小女娃被红孩儿这一踢腾啪嗒坐地哇哇大哭:“娘亲,哥哥欺负我,还把我推到地上了。呜呜呜呜。” “爹爹,妞妞欺负我,呜呜呜呜——”红孩儿集中上生智,也嘴巴一瘪曰呜呜起来手指捂着眼睛缝查看事态进展。 男子额上浸出细汗,似乎又开始头大。 “报大人,山寨门口忽然上来两个人说是小爷儿劫了他们的人叫小白,让我们放人呢。” 一个喽啰急急跑到男子近前禀报。 “爹爹,我去。我去。”红孩儿一翻身从男子怀里轱辘下来。又像踩着风火轮一般的速度像寨门跑去。 “牛牛看热闹去。”女娃子也不哭不喊离自己爬起来跟在红孩儿后面。她后面又跟着牛牛。 男子示意左右护卫紧紧跟上自己也箭步跃到寨子门口。 “你们还真找上来了。”红孩儿提枪在手,一手掐着腰说。 “小孩儿,你还会点把戏,把你们家大人找来。” “本寨主就是!” 慕米桃先是看见寨子门口呼啦啦出来一群童子军,然后一个身材不高却精壮的罩袍男子箭步踏来护在这群小孩身后。 “呵呵,原来教小孩子作恶你还挺有理。”慕米桃挽起宽大的袍摆准备跨前一步准备教训一下这养子不教的家伙。 两人拳脚过招,慕米桃一个锁腕令对方不得不回头顿住,二目相交,慕米桃顿时睁大凤眸愣住了。这满脸胡子的男人好似曾相识啊。 虽是腮部被鬓边的胡须遮住,但是那隆直的鼻梁,不大不小的狭长的眼睛,刚毅的棱角——不敢置信,不敢置信啊。 裴天逸!竟然是裴天逸!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慕米桃就在这愣神的空档,被裴天逸啪啪啪点了几处大穴。郝连风行那点功夫更不在话下,几下便被裴天逸擒住。 旁边喽啰拿着绳索过来就将慕米桃和郝连风行绑了。推推搡搡走进寨子去。 额—— 慕米桃急于张口和裴天逸相认,问裴天逸狗娃的事。奈何裴天逸已经昂首走到头里,自己和老郝连被喽啰们推推搡搡的暂时合适的时机问。 眼光扫过跟着起哄拍手的三个娃娃,有点蒙。哪个是狗娃?三个娃娃都挺好看,好看的各有千秋。那两个双胞胎肯定不是,这个太另类的红孩儿肯定也不是。我的狗娃肯定是彬彬有礼,玉树临风的那种翩翩小公子。 这边既然跑出三个来,保不齐里面还有娃娃。 裴天逸难道干起了幼儿园阿舅的活儿?因为没有经费而占山为王来抢劫? 转眼间,慕米桃和郝连风行被推到山寨中间一座威风凛凛拱起的殿宇。大殿牌匾上还正经八经的写着聚义厅三个大字。 慕米桃不禁摇头暗笑,京城市长的大公子怎么竟有当贼王的爱好。 一路上慕米桃已经运轻功暗暗解开了穴道。 裴天逸走到正中的交椅上撩袍坐下。红孩儿也急溜儿的跳在副交椅上靠着座背居高临下看着这二位嘿嘿笑。裴天逸好看的横眉挑起:“二位与我清风寨进水不犯何水,因何前来闹事?” 慕米桃这才有机会细细看裴天逸的样貌,难怪自己第一眼没认出来。此时的裴天逸已经与三年前的样子有了变化,眉梢眼角有了几丝浅浅的皱纹。更有沧桑男人的味道,腮边的胡子也刻意留起来没有修剪。 慕米桃暗想自己这身老朽打扮,裴天逸肯定认不出来。 知道是误会,慕米桃没了脾气竟展颜笑这逗他道:“你这位寨主真是教子有方,培训山贼从娃娃抓起,你是想他长大了去另占山头还是和你一起将这清风寨发扬光大?” “哈哈哈,说得好,我和爹爹还好好聊聊这事儿。” 没等裴天逸有脾气,红孩儿先拍起手来。她一拍手,地上转着的牛牛和妞妞跟着哥哥都拍起手来。 好嘛,还没听说山大王抓个人票,有一堆小孩来助阵热闹。 裴天逸你这是什么教育啊。愁! 慕米桃开始犯愁自己的狗娃被这思维另类的裴公子得带成什么样儿。待会儿看见了得给狗娃洗脑啊。 裴天逸一拍桌子:“本寨主的聚义厅是你们喧嚣的地方吗?速速说来尔等上山滋事因何原因,否则我清风寨虽然不撕票但走出去的都没人说得清这段记忆。” “嗬,想不到堂堂京兆尹的大公子当起山大王也是经营有方,头头是道。”慕米桃笑道。 郝连风行自从被绑了来看见慕米桃不急不痒便纳闷,此时一听这话更是一头雾水。但郝连风行一生也是阅人无数,心知其中必是有缘故,自己就闷头听吧。 裴天逸从太师椅上蹭地站起身,细长的眸光眯起盯视着慕米桃良久,吩咐道:“左右退下。” “大人,这个——”喽啰指了指一边琢磨的郝连风行。 “也带下去。” 裴天逸沉声道。 喽啰们答应一声纷纷扛起老郝连走出聚义厅。 裴天逸走到慕米桃近前:“你是何人?” 慕米桃此刻真相一口奔迸出来:交出我儿子。 但还是克制下激动的心情:“老朽找你家很久了。不但找你,还找你三年前从大瑞带出的婴儿。” 裴天逸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竟露出一丝慌乱:“我再问你,你是何人,如若没有实话,本寨主不在乎灭掉一个胡言乱语的人。” 此时红孩儿也支起下巴好奇的眨巴眼睛看着,这老头真奇怪。还能把爹爹气着。记事起爹爹除了对他笑,*着他。对什么事都一脸淡然,还没有生气的时候呢。 慕米桃心说戏不能再演了。再演就过了。 她冲着裴天逸道:“想知道真相,命人打一盆清水过来。” “我去,我去。”红孩儿此时就是一个想看热闹的小孩儿,看了看裴天逸的意思。裴天逸点了点头。颠颠跑出去端了一盆水。 慕米桃身子一抖,绳索悉数从身上落下,转过身去抬手从腰间拿出帕子,用水润湿了脸,揭下褶皱的面皮。再转过来时一张宛若天人般典雅娇美,倾国倾城的脸出现在裴天逸眼前。 “哇,你这老头会变魔术呀。”红孩儿看到这乐了,啪啪啪拍手。 裴天逸倒退几步不自禁的张开嘴翕动了两下:“慕——姑娘?” 慕米桃莞尔一笑,拱手抱拳:“裴公子别来无恙,米桃寻你们寻得好苦。” “慕姑娘?”裴天逸还沉浸在惊诧中又自言自语或者想让慕米桃肯定般的问了一遍:“可是慕姑娘,你的脸?” “吉人天佑吧,竟然被世外高人治好了。”慕米桃苦笑了下:“敢问裴公子昔日带走的小儿可在这寨子里?”“哦。”裴天逸此刻才有点清醒,收回直愣愣看着慕米桃的眼睛。转向一旁托腮听下巴嗑的红孩儿:“云剑,这就是你娘亲。快叫啊。” “啊?”这下轮到慕米桃花容失色。她倒退了几步:“这——这就是我的狗娃?” 题外话: 呼——千呼万唤,小包子终于新鲜出炉了——亲们别忘了给小包子捧场啊。么么哒。 一百七十八章俩奇葩娘亲 “啊?”这下轮到慕米桃花容失色。她倒退了几步:“这——这就是我的狗娃?” 不!不!不!我的狗娃应该是个玉面小袄文质彬彬的小公子形象,这个造型——太夸张了吧。 别说她意外,红孩儿还不乐意呢。他也将小胖腿蹦出老远:“爹爹,我娘亲是个老头?会变戏法的老头?”这,这太扯了吧。并且竟然叫我狗娃。狗的娃子?这啥名儿啊。 红孩儿狐疑的不情愿的看看裴天逸。 “孩儿,你大名叫云剑,小名是叫狗娃,之前爹爹为了保护你给你取了红孩儿的别名儿。这的确的确就是你的亲生娘亲。” 慕米桃记着狗娃胸前有一颗红痣;“小孩儿,叫我看看你的胸前。” “不叫看。”狗娃捂着胸一蹦老远。 裴天逸苦笑着摇摇头对慕米桃说:“孩儿叫我*坏了,吃软不吃硬呢。”说罢抱过红孩儿伸手扒开他胸前的肚兜,果然一颗指甲大小的红痣长在狗娃的前心,位置竟然和离倾绝胸前的红痣差不多一样。 慕米桃心一飘忽,内心中最柔软的角落开始泛酸,昔日艰苦,分别时狗娃才十五天。如今已是神童一般。她在心里幻想过无数次,和儿子见面的瞬间,也幻想过无数次儿子的模样。眼泪就涌出来:“真的是我的狗娃,来,到娘亲这里来。” 狗娃皱着小眉头迟迟疑疑的挪过来,摸摸慕米桃的脸,鼻子,耳朵:“你?真的不是刚才那个老头么?你是我娘?” “嗯,娘亲对不起,一直没在你身边。” “哈哈!”狗娃忽然大笑两声:“妞妞和妞妞有娘,我也有娘了,我还有爹爹,比他们还多一样。走,娘亲,我带你找妞妞的娘去比一比。” 狗娃拽起慕米桃还不忘瞅着裴天逸嘚瑟下:“爹爹也去,我娘比妞妞的娘美腻是不是。” 狗娃毕竟才三岁,有的语音还吐字不清楚。 裴天逸脸红了,看着慕米桃尴尬的笑:“慕姑娘是否要进内室换下衣裳,再来说话。”在狗娃眼里,他们就是一家三口,可是,裴天逸也不知道,这狗娃亲爹到底是谁。慕米桃不说,她自然也不好问。 慕米桃拉住狗娃恭恭敬敬给裴天逸鞠一躬:“裴公子大德真是无以言表,米桃记下了。” 裴天逸急忙上前想要扶起裴天逸,又碍于男女授受不亲不好出手:“慕姑娘客气了。云剑是我义子,我理当抚养关爱,再说,孩儿甚是聪敏出众,裴某甚是喜爱。” 狗娃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从慕米桃怀里爬下来:“娘亲,你先去换衣服吧,我有悄悄话和爹爹说呢。” 裴天逸唤来丫鬟,陪着慕米桃进了里间。 狗娃立刻趴在裴天逸耳朵边问道:“爹爹,义父是啥么意思?我听着有点不对劲儿。” “就是说,爹爹不是你的亲爹爹。你不是爹爹亲生的孩子。不过爹爹会像待亲生孩子一样待你的。” “那也不行啊,孩儿怎么能不是爹爹的孩儿,我不高兴。”狗娃小嘴一瘪曰就要哭,这个老头变成的娘亲一来就把事情搞的乱七八糟。 小脑袋瓜一别愣,他红孩儿就叫红孩儿,就认这个爹爹。哼。 一柱香的时间,慕米桃换了女衫从后堂出来,立时室内陡然间变光明了一般,只是朴素的青娟裙裳便将慕米桃的贵气尊仪都显现出来。 裴天逸咳了一声转过脸不敢看慕米桃。这也是他心心念念了千个日夜的女子。 “孩儿,你带你娘亲去各处转转。” “要去就和爹爹一起去。” 慕米桃突然想起来郝连风行和裴家的渊源:“裴公子可是有个早逝的姑姑?” 裴天逸想了想:“早逝与否,我且不知,但是小时是听父亲说过有一个早年离家的姑姑,说起来也不怎么光明是和一个胡人私奔了之后便杳无消息,家族的族谱已经将她开除了。” 慕米桃闻听叹息一声:“和我同来的老者,便是与你那姑姑私奔的胡人的父亲。你们且相叙一会儿,不需陪我,我和狗娃四处转转再去找找小白。” “爹爹——”狗娃撅着嘴,及不习惯的被这个变戏法儿的娘亲抱在怀里走出聚义厅。 聚义厅外的喽啰们霎时僵住了。 “咱们这寨子什么时候来了位女子?” “你问我我问谁,我和你一样天天在这也没见啥时候来的。” “莫不是咱寨主娶来的压寨夫人?” “去你的,寨主娶亲还能瞒得住我们山上的人。” “那就奇了怪了——” 一群喽啰交头接耳,主要这女子还太美了。更主要这女子还抱着小爷儿。 “去去去,几个八尺高汉子还说啥悄悄话,羞不羞。告诉你们,这就是小爷的娘亲。”狗娃一只手自豪的搂着慕米桃的脖颈,挥着另一只小胖手挨个在他们面前指指点点,像是在骄傲的宣布领土主权:这的娘亲是我的。 慕米桃心说,这份霸道和嘚瑟劲儿和离倾绝真心像。 “哦,哦。”众人立时禁口。这小爷比寨主还厉害着呢。谁敢惹。 清风寨扎寨在一处背风的山坳平地上。一面背山,一面是通往缓坡的树林,山腰处从山顶汩汩流着瀑布汇成清潭。 除了聚义厅大殿看着有段历史,其余的房舍砖瓦还是新的。 慕米桃抱着狗娃没走多远就听见一阵哈哈哈极爽快的大笑从后院的一处院子传来。 转瞬间从房子后转出几个人影:“给我嘛, 这是我绣的。” “娘亲,我也要。给妞妞看看。” “牛牛也要看。” 一个年轻女子身边围着两个小娃娃边闹边走过来。 那两娃娃正是刚才寨子门口和狗娃一起跑出去的龙凤胎。 “不行,娘亲绣的,娘亲先玩。”女子大声说着就已经离近了慕米桃,慕米桃抱着狗娃的手顿时松下,唇瓣有点抖,那张脸,那身段:“碧儿!” 慕米桃拉住凌碧儿的袍袖;“碧儿,竟然你也在。你生了龙凤胎啊。真是太好了。” 闺蜜重逢,慕米桃眼泪刷拉拉下来。 “我一直在啊?怎么了?没看见龙和凤啥的呢。”凌碧儿歪着头张着圆亮亮眼睛瞅着慕米桃:“倒是你,才看见呢。这边的房子才看见你呢。以前你怎么不出来玩啊?不过你好美啊。” 原来,碧儿还没有恢复神智。慕米桃心塞。 “娘亲,偷偷告诉你啊,妞妞的娘亲这里有点问题。”狗娃指着脑袋趴在慕米桃耳朵边小声说。 他不让别人说悄悄话,自己总是说。 “狗娃,不许瞎说。妞妞的娘亲是你娘亲的好姐妹,如果没有她和你义父搭救,你和娘亲早就去见阎王了。她傻也是为了个娘亲报仇才变傻的,以后你要好好爱护她,知道吗。” 慕米桃放下狗娃心疼的上前拥抱她:“碧儿,我是桃桃表妹,你忘了吗?” “表妹?表妹?”凌碧儿依旧歪着头相弄她半天忽然喜悦道:“表妹,一起玩吧。你看我绣的绣球好不好看。可以踢的。” 凌碧儿说着便把手里花花绿绿的绣球递给慕米桃看。 “娘亲——你欺负人——呜呜呜呜——”妞妞终于忍不住坐地上放声大哭。 这个娘亲总是不带着她和牛牛玩,好不容易有个玩具自己和牛牛追抢了半天,她就跑,马上就抢到手了,她又给别人玩了。 “哎呦,你这小公举怎么这样娇气啊,先给客人玩嘛。”凌碧儿对妞妞的哭似乎不感冒,一个劲儿的围着慕米桃转:“我好像认识你哦。就是想不起来了。我在哪里见过你呢?” 慕米桃把绣球给了妞妞,叫狗娃带妞妞和牛牛去远处玩儿。 拉着凌碧儿坐下:“碧儿,你慢慢想,肯定会想起来我的。别着急啊。” “夫人,这一会你又跑出来。不是说好了吃饭的吗,害的奴婢好找。”焦急又熟悉的声音,是罗秀急匆匆从房子后赶来。 见到慕米桃饶是一愣:“表小姐?哎呀真的是表小姐?” 罗秀也是出落成落落大方的大姑娘。急忙给慕米桃福身。 慕米桃拉起她:“罗秀你长高了好多。侧妃娘娘还没恢复?怎么到这里来了?珏王知道吗?” “表小姐,说来话长,待会空了奴婢给您慢慢说道说道。奴婢先找妞妞和牛牛去啊,这两娃子该吃饭了,吃过饭还要温书,问题是都不爱看书。唉。这三个孩子,每天闹腾的奴婢是提前进入老妈子阶段。”罗秀吐吐舌头,东张西望的找龙凤胎去了。 待凌碧儿坐稳当了。慕米桃打开天眼看见凌碧儿的三魂七魄,竟然有一魄断断续续。甚至那断裂就要蔓延到其他魂魄上。 心内大惊。这是明心给凌碧儿下的邪药。如此下去,凌碧儿的气魄会慢慢被邪药吞噬,她也会从傻一点到完全变傻。 一百七十九章传说中的天湖 心内大惊。这是明心给凌碧儿下的邪药。如此下去,凌碧儿的气魄会慢慢被邪药吞噬,她也会从傻一点到完全变傻。 凌碧儿本来贵为帝后之相,如今被明心害的连正常的心智都没有了。凌碧儿大气雍容本来贵为帝后之相,如今被明心害的连正常的心智都没有了。 得赶紧找到办法接上凌碧儿的一魄,这可不能再迟疑。 可是,一时间慕米桃竟然想不出什么办法。心理就像被什么堵着一样塞似的疼。她宁愿凌碧儿还是以前的二货,还是以前的猪队友。 “碧儿,那两个娃娃是谁,你知道吗?” “娃娃?是妞妞和牛牛呀?嘻嘻,他们老是粘着和我玩,是好朋友吧,对不对。那个大胖小子就不和我玩儿。不和我玩儿还老来吃我的糕饼,哼。你来你和我好朋友吧,嘻嘻嘻,就像那俩娃娃一般的天天一起玩儿。我家有好多香喷喷的糕点,都会分给你吃的哦。” 凌碧儿笑嘻嘻的扯住桃的手:“来,踢绣球,踢绣球,叫你先踢。”慕米桃咧着嘴比哭还难看的应付着她笑着。心如油煎。 凌碧儿说完就鼓捣着绣球心不在焉的踢着玩。 “唉。”慕米桃心疼的搂着她肩膀叹口气,凌碧儿啊凌碧儿,你倒是除了吃就是玩再就是睡,无忧无虑了。你两娃咋办。你那王爷夫君咋办,你那将军府的父母咋办。最主要,你这辈子咋办?咋末办?唉! 慕米桃上山时就已经下午,此刻清风寨里杀鸡宰羊,热热闹闹晚上的一通宴席在准备中。天色暗下来,慕米桃送凌碧儿回房。罗秀正给两娃娃盖被子,两个淘气包闹腾了半天也是困倦了,这一会儿功夫就呼呼上。 罗秀见慕米桃进来急忙来扶着凌碧儿去吃下午茶。 “表小姐您别见笑,侧妃娘娘在这里裴大人让我称呼为夫人,以免被人注意。夫人现在像小孩子一样吃饭也没规律,这不,下午特意要的点心现在还没吃呢。表小姐您尝尝。自从住进清风寨以后,奴婢就开始给夫人做糕点吃。倒还练成了一手做糕点的好厨艺呢。” 凌碧儿的下午茶就是几块蒸制的糯米糕和红豆汤。 那糯米糕飘散着香糯的味道,慕米桃接过来也尝了几口。 “碧儿和你们怎么不在珏王府在这?” 慕米桃问道。 罗秀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慕米桃:“表小姐,我们王爷正在起兵啊,那珏王府哪里能住?老太太和姨奶奶们都安置别处了。只我们侧妃娘家的二少爷和这裴公子交好,王爷就同意将侧妃娘娘暂时安置在这里。 说实话,这里要比在大瑞国内安全多了。凌家二公子也时常过来,裴公子在山下两国之内都有买卖,我们清风寨的日子就像世外桃源一样呢。” 哦,原来如彼。这下慕米桃明白了一二:“可是清风寨因何要拦路抢劫?做此山贼行径?” “额——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一次奴婢去书房给裴公子送点心,听见二公子和他说,这片山地本就是自古两不管,出劫匪的地方。若是因此安静安全了,反倒让人起疑。” 言之有理。原来清风寨已经发展到共产主义,抢个劫啥的就当是休闲娱乐了。 晚上在聚义厅自是一番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庆祝。 “嘎嘎,我老人家好久没这样开荤了。嘎嘎,烤全羊,和玉盘关的那家酒楼有一比。好吃好吃。” “小白,你吃过好多地方哦。下次我们一起去。”狗娃自从给小白松了绑讲了和之后已经听小白吹了一下午的牛,眼馋扒拉的。 这狗娃和同龄的三岁孩子太不一样了。尤其慕米桃听裴天逸说,狗娃满月后遇到危险就会有红光防身。而且心性极为聪明,火力极壮,衣服对他就是摆设。 慕米桃暗忖,怪不得自己在怀着狗娃时没办法调动鬼玺。并且再见到狗娃当日也使不出鬼玺的功力,原来狗娃自己已经吸取了鬼玺的功力和火气。鬼玺是上古灵器,既是灵气自会借助精血升级。 想必狗娃在使用鬼玺时比自己的功力还要强。 裴天逸席间给慕米桃和郝连风行劝了劝酒便一直无话,自饮了一些,便出去了。 不久,聚义厅外的夜色中传来忧郁感伤的箫声。 慕米桃起身跟了出去。聚义厅外,一地细碎斑驳的月光静静的铺洒着,全不理会尘世间俗人的烦恼闷苦。树林边立着一个欣长的背影。月光将他和箫影遗落在起伏的青石上。正是十六的月亮。 箫声犹如春残花落,又似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冬雨绵绵,滴滴答答,犹如天籁,终于万籁俱寂。慕米桃想到一千个日日夜夜,裴天逸未有家室独自将狗娃南来北往的带大。不禁万分愧疚和感激。 从此,她不希望他还是这样一个孤单单的背影,她希望在他的精壮矫健身影旁边有一个依人小鸟般的倩影。“逸公子,辛苦你了。”慕米桃忽然轻轻的说话打破了这夜的静寂。 是她的声音,即使不见,即使隔了多少年,他也听得出来。林空,箫散,只剩下那千万吵杂中也不会听错的声音。 “慕姑娘说哪里话来。”裴天逸转过身。 狭长的眼睛晶晶亮如星子。他注视着她,月光下,她不只是美而是那股优雅出尘,飘逸如仙的气质,正是这吸引的裴天逸当日一见便已倾心。 “嗯,米桃再次见到公子甚是惭愧,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辛苦逸公子了。” 裴天逸没有走过来,虽然在他想象里他已经徐徐走到她身边摘下她发间刚刚飘落的一枚树叶。嗅着属于她散出来的清香。 看着裴天逸没说话,慕米桃有点无趣便福身拜了拜打算走回聚义厅。 “慕姑娘可是要带云剑离开?”裴天逸看见慕米桃要走愣着的神儿马上清醒过来。 “为什么要离开?”慕米桃被这个忽然出现的问题问愣了。她一直的目标就是找到狗娃,至于找到狗娃后何去何从真的还没打算。 裴天逸唇角绽开,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 慕米桃忽然意识到,自己差不点就做了一件残忍的事——将狗娃带走。 她落难,是他将他从囚禁的皇宫救出。 她无家可归是他买下京郊的别院给她待产。狗娃难产,他出生时就是这个男人在帐外陪着,他出生后就是这个男人在身边带着。 现在她这个娘亲出现将狗娃的爱分走,再忽然将狗娃从他身边彻底带走,那无异于过河拆桥,毫没理会裴天逸的感情。 生恩不如养恩大。自己有时候也是这样自私。 稳落稳心绪:“逸公子,狗娃是你的义子,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 裴天逸露出皓齿,唇角边的虎牙毕现。其实,他真的离不开狗娃,这三年将一个娃娃啼哭的乳儿带到可以当个小山贼般的健壮,他是耗费了自己的心血,是用心血在养育。 他也离不开她。再相见,在外人看不出不知道的表面,裴天逸的心里早已经燃烧了一下午的熊熊烈火。 他不在意狗娃的生父是谁?不在意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是干嘛的,只要狗娃的娘亲愿意,他们就真的是一家三口。 一阵风吹来,裴天逸脱下自己的披风走到慕米桃身边给她披上系上带子:“夜里寒凉,慕姑娘先进厅里去吧。” “嗯。”慕米桃垂下头,此刻让她有点不自然。 忽然想起凌碧儿的病不能再耽搁了。 “对了,逸公子,碧儿必是吃了明心的邪药侵蚀了魂魄才会如此心智不全。我想去给碧儿找到解药。狗娃就还要交给公子了。” “慕姑娘可有什么途径?为此事珏王也是寻遍了名医,皆无办法。西岳兄前日来说问过了桃树精,据那桃树精说离此往西千里有一座天湖,湖底有一面魔镜,那镜子是古时灵物,已经修炼出镜妖。传说镜妖能能照出魂魄之佯。只是那天湖是飘移不定的,就如海市蜃楼般。” “离此往西,那岂不是在西贺于天泽的边缘大漠一带?”慕米桃暗想正是自己当初逃婚迷路去的那一带。 “既然如此,米桃明日即刻动身,碧儿的病不能再拖延了。狗娃就再次拜托公子。”慕米桃说罢屈膝就要跪下。 “慕姑娘莫要如此大礼。”裴天逸赶忙扶起她: “只是你走了孩儿的心就散了。裴某倒是有一个办法。” 慕米桃也蹙起眉头。有心带狗娃去,又恐一路危险,且裴天逸伤心。 “敢问逸公子的意思?” “若是问裴某的意思:一起去。”裴天逸斩钉截铁的说。 一百八十章半路粥棚 “敢问逸公子的意思?” “若是问裴某的意思:一起去。”裴天逸斩钉截铁的说。 “一起去?”慕米桃对这个答案蒙了一会儿。想到也唯有这个办法才是办法。 “也好。只是天湖据说没有出没无常没有定处,顺风而行时而显露时而藏匿,你我向西一直要到哪里止步?真不知何处寻到。” 裴天逸也在月下垂头徜徉着蹙眉思考。 “待裴某即刻飞鸽传书给西岳,也许西岳从桃树精那里知道的更多一些。” “好。” 当夜,清风寨山下传来驼铃之声。 裴天逸和慕米桃守在书房里忽然启唇一笑:“驼铃声便是西岳兄来了。” 果然不久,裴天逸从寨门口接上来身高九丈的凌西岳。 慕米桃起身见过礼,裴天逸便追问天湖之事。 凌西岳的桃树精在凌西岳的精心浇灌之再次枝繁叶茂已经能短暂的化形。 凌西岳拿出一块桃树皮:“这是桃女画的图,据说天湖就是这样的形状。” 慕米桃伸头看去,那湖呈现葫芦状,似乎一大一小两个湖连着。水色淡蓝,红色的彼岸花丛生。看着就非常缥缈神秘。 慕米桃蹙眉暗忖:为什么岸边是红色的曼珠沙华。彼岸花? 彼岸花本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引魂之花。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花香有魔力,能唤起失魂之人的记忆。 为什么天湖边上是彼岸花? 凌西岳接着道:“天湖是上古女娲补天时掉落下的两粒汗滴,裹挟着补天的软土落到地面便融合成湖。因是神女神物,故而不随地气固定而是随心意漂浮不定。” 慕米桃和裴天逸对视一眼,都无奈的表情:“如此说来,就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天湖的踪迹,碧儿的病等不了啊。再者说,这天湖还有心和意?那若是我们不和他的心意不受待见岂不是见不到了。” “恩,如此说来是难办。”裴天逸也暗暗蹙眉。 “转机是有一点,桃女说天湖底的镜妖酷爱箫声,这就有赖于贤弟你的专长了。日夜吹上三遍或许可见。”凌西岳看向裴天逸戏谑的笑。 裴天逸很是尴尬:“西岳兄自从和桃女结缘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没事拿兄弟寻开心。兄弟那点技艺怎能达到吸引出镜妖的神效。” “也不一定哦,没准贤弟吸引出那镜妖后更被镜妖一见钟情,舍妹的病就拜托了。”凌西岳笑着拱手。 裴天逸红了脸。转眼看看慕米桃。 慕米桃何尝不希望裴天逸也有一份良缘。 附和道:“哈哈,凌二公子说的有道理,这次寻找天湖之行但愿就会遇见逸公子的良缘。人也好,妖也罢,只要是心心相印的便好。” “我去看看孩儿有没有踢被子。”裴天逸赶紧止住这话题,借口看狗娃落荒而逃。 慕米桃和凌西岳也各自回房。 次日,凌西岳留下看山头。 一早一行人马便离开清风寨。 在山下慕米桃与郝连风行分道扬镳,郝连风行继续往大瑞京城方向,慕米桃则和裴天逸狗娃,小白一起往西行。 郝连风行已经没有了昨天忽然看见慕米桃老人家变美少女的惊诧。驿道上抱拳:“今生幸得昆布儿的缘分得慕姑娘帮助了了苦等小儿的痴念,以后郝连兄弟我就在玉盘关秋瓷楼,但愿与慕姑娘及诸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一行人目送着老郝连孤单单一辆马车上路扬起半天尘土。 “嘎嘎,我们的探险小分队,队伍壮大了,该起个名字才对,叫啥呢。” 小白见人多热闹是极为兴奋。 狗娃睥睨了小白一眼:“小白,还不速速坐到我车上来。”狗娃昨晚听小白吹了*的牛,对这个一直跟着自己娘亲赚钱捉妖的小白耗子精是羡慕嫉妒恨。人前总要抢上咬点尖儿。 慕米桃和裴天逸对视一眼*溺的笑了。慕米桃心说,果然遗传基因是强大的。狗娃这点能拽劲儿,和他那拽爹离倾绝一个样。 小白心大,毫不介意狗娃的别扭,滋溜窜到狗娃的车上。这两家伙都是久旱逢春雨般可算找到了玩伴,昨天就商量好了同乘一匹马车。 这样慕米桃就不得不和裴天逸同一辆车。毕竟如此长途跋涉的行走,车马太多容易招摇生事也耽误行程。车马都是清风寨里最好的脚力,就连那两个车夫也是裴天逸的左膀右臂。 气氛不觉有点尴尬。慕米桃因为毕竟已经认了狗娃的关系。这次没有变成老头老妪。而是易容成了一个容貌极其普通的妇女。 二人分别对坐在车轿里。茶几上放着茶水。慕米桃倒了一杯茶给裴天逸:“逸公子,路上风沙弥漫干燥,喝口茶润润也好。” 裴天逸本是故意探出头去看外面的尘土。心如鹿撞又可以掩饰成淡漠如水。 回身双手接过盖碗:“慕姑娘不必管我,稍后前面有客栈打尖后,裴某要带着孩儿温书。” 好个懂事之只礼的君子,慕米桃心内赞道。裴天逸此番话这就是婉转的告诉自己,虽然孩子们不懂事但是我不会赖在这轿子里和你非要坐一起。吃过中饭我就带狗娃做一个轿子看书学习了。 “逸公子,几个月前你们有没有去过西贺的宜城附近?”冷场了片刻,慕米桃想起来。本来她一直奇怪,凭她的卦术当时是算到了狗娃在那个方向的。 裴天逸回过头略显惊讶:“慕姑娘因何知晓?正是。当时是狗娃生日临近,闹着要去看宜城的选花大会。裴某也觉得一直把男孩锁在身边不见外面的世界不甚妥当,何况,宜城的选花大会,三年一次,是整个西部的盛大庆事自然会让孩儿长不少见识。便带着孩儿赶了几天的路来到宜城。 谁知,到达后却突然出现西贺被天泽吞并的战乱,节目取消。我也恐离开山寨日久,便又带着孩儿回去。只是当时众多商客和百姓离开都甚是急切。各个惶恐想要离开是非之地,仓促间和同来的丫鬟蜻蜓走散了。后来裴某派人去找过蜻蜓无甚结果。不知道这蜻蜓现在可好?” “蜻蜓和你们一起?”慕米桃想到了宜城掌柜的记事本有个女子来过写了狗娃二字,竟然真是蜻蜓。只是在宜城也没有寻到她。 “在边关时,狗娃就是蜻蜓在带着。说是慕姑娘让她来投奔的。” “嗯,是。看来蜻蜓流落到了宜城,但愿吉人天佑吧。”慕米桃惆怅地说。这个小姑娘自己一心想给她安好的生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待会儿独处时自己起一卦查查。 直到中午路上吗没见到一处客栈。只有冬日暖阳从云缝里钻出来懒洋洋的照着。天气还是很给力。 狗娃和小白挤挤咋咋坐在一处玩,忽然小白从包袱里掏出老山参水萝卜卡茨卡茨啃起来。“狗娃子,水萝卜来一根尝尝?”狗娃也才是三岁孩子,能不馋吗?伸头咬了一口:“哇,苦的,辣的。不好吃。” “爹爹,狗娃饿了——要吃好吃的——”裴天逸急忙命车夫停车,将清风寨里带来的糕点和汤饮小心捧着来到前面狗娃的马车。 超级奶爸。慕米桃眼睛湿湿了。恍惚间有时,偶尔,她似乎能感觉到裴天逸飘来的含情的目光,但是每次当她细看,那眼光都会平静的像湖底。 感情的事,是三生石上的注定,慕米桃就算能感觉到也只能装着不知道。今生要辜负裴天逸了。 马车行了一天到了丘陵和山峰的接壤地带。两辆马车都停了下来。 “逸公子,前面可是棋盘山的余峰?” “正是。棋盘山横跨西贺天泽两国,占地千里,在宜城,玉盘关附近是主柱峰,这里往下都是余脉。”远远看得见黄色高耸的山丘。驿站开始减少,最后在一处粥棚停下来。粥棚极为简陋。只有一个老太婆在草棚里忙碌。看见门前停火着的车马也无动于衷,在棚子里的灶上熬着什么。 草棚的门柱上挂着一只褪色的红灯笼。 天色傍黑,红灯笼里面的烛光却已经亮了。 “老婆婆,我们几个人每人先来一碗粥。”裴天逸率先下车喊道。 呼啦啦一群人涌进来,小白,狗娃,慕米桃,裴天逸,两个车夫。霎时就把这一间小棚子挤爆。连凳子都不够坐。好在有石墩。 裴天逸走到婆子身边吩咐,见那热气腾腾的大锅里正熬着一大锅芋头。 老婆子见有客人走近,笑米米的点点头,也不说话,就开始舀粥。 “呼——我老人家终于吃到口热乎饭了,这大冬天的。” 狗娃瞟了小白一眼,一副立立正正的小公子派头坐在木头板儿边上:“子曰,食不言也。是不是爹爹。” 一百八十一章坟场诡气 狗娃瞟了小白一眼,一副立立正正的小公子派头坐在木头板儿边上:“子曰,食不言也。是不是爹爹。” 慕米桃特意破了他红孩儿的形象,给他穿了身小公子的衣裳。 “孩儿会背书了,待会儿爹爹给奖励。”裴天逸慈爱的给狗娃摆好碗筷。 真是惯孩子,这狗娃整个给裴天逸惯出了独生子女病。 小白对此毫不理会:“嘎嘎,太香了。”老婆子将那一碗粥先舀到小白前说:“想就多吃点。”小白伸头嗅嗅。耗子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一股子香芋的美味刺溜钻进小白的鼻子。让他的大板牙不自禁的掀开将一大碗香芋粥吸溜下肚。那碗可是西北乡下人家常用的大海碗。 狗娃瞪着澄澈的丹凤眼简直把眼细长的丹凤眼撑成了杏核形。 “小白白,你的肚子是没底儿的吗?” “嘻嘻,婆婆再来一碗。”小白抹抹嘴把头搂着狗娃说;“老弟,哥哥告诉你啊,这粥是香芋粥。用香香的芋头熬的。香芋,知道吗,贼好吃的粮食,小时候我就爱吃,娘亲想寻到点芋头,储备点过冬的粮食要跑上几十户人家人。有时候被家主发现,那个人人喊打啊。不过娘亲岂是他们那些笨人能捉到的。碰到欠收的时候,周围的穷人都到我们家挖洞找粮吃。话说,自从娘亲走了之后,我老人家几十年没吃到香芋粥了。” “小白?”慕米桃挨着小白坐着一听小白说话不对劲儿,怎么喝了一碗粥就像喝醉了酒似的?把自己是精怪的身份都暴露了。 此时那老婆婆又笑米米的把另一碗粥给小白端来。 “婆婆,都给小白白了,一人一碗听见了吗。”狗娃舔着嘴唇用筷子敲碗。其他人的粥碗都还空着呢。 因为一路上驿路开粥棚,站点儿的都是单蹦儿的一个或者两个老者,所以慕米桃对这老婆子开的粥棚并没有什么怀疑。 世道艰辛,周围山村的穷苦人家出来在驿路开个铺子既方便了行人也增加了铜钱,本无什么稀奇,但是小白忽然的状况让慕米桃起疑了。 她佯作去婆子的灶上端碗,打开天眼射在婆子身上。 大吃一惊,艾玛,竟然是一具白森森的骷髅。 慕米桃回身迅速把小白往嘴边送已经吸溜了一半的碗打翻:“都别吃。这老婆子是鬼怪。” 话音刚落,那老婆子狰狞的冲着慕米桃怒斥:“多事!”一道黑烟罩住离棚子,裴天逸和两个车夫立时眼前发花看不清事物。棚子外的四匹马嗷嗷嘶鸣。 黑烟里隐隐的人形急急冲着小白招手。小白竟乖乖的向那婆子走去。 “小白,那个婆婆是坏银!”离小白最近的狗娃大喊了一声拉住小白的衣袖。 但是此刻小白仿佛已经没了意识,身子竟然像是被魔法吸住一样是狗娃的手拽不住的。瞬间便被吸住顷刻间化作一股黑烟腾空。 “狗娃闪开,小白已经吸进妖气。” 慕米桃急忙打出鬼玺那黑烟早已经没了影踪。 从来没见过此等妖异之事的连个车夫,和裴天逸在黑烟笼罩里半天才看清视物纷纷大惊失色。 “慕姑娘,你没事吧?”反应过来的裴天逸蹭地窜到慕米桃跟前。 “娘亲,坏婆婆为什么要带走小白?”狗娃完全被这种故事里的情景惊讶,竖起眉毛挑着银枪非常不忿的。“那老婆子是一具骷髅,估计是看中了小白的精气,吃了小白便可化形。” “我要去救小白。”狗娃说着便为着窝棚环圈跑:“小白,小白——妖婆子你给小爷出来!” “慕姑娘我们能做什么?”此时裴天逸也看出慕米桃不是凡夫俗子,单就那道红光和狗娃是一样一样的。 慕米桃巡视下四周,只见那红色灯笼还在,里面的蜡烛竟然是一根骨棒。 慕米桃用狗娃的银枪挑下取下那根骨棒,又暗想了一下当天的时间地点,用梅花易起了一卦:艮为山雷水解火山旅。 这一卦,艮山位体,离火为用,八卦里艮应动物则为狐,为狗、为鼠、,在人物为男、为童、为闲人,而应在颜色的寓意则为黄色。离为火预示在方位为南。 慕米桃已经心下了然。 对裴天逸说道:“逸公子,你和两个壮士分头往西南和东南方位的两边去寻一座高坟。坟前附近应有许多祭祀。我和狗娃往正南方向寻找。有消息用火镰为号。” “慕姑娘,裴某要与你一起,还能护你安全。” 裴天逸初次见识这种诡异之事,眸光里甚是担心慕米桃安危。 “不用,我和狗娃都有神器护体,你也看见了。自己和壮士们保重。赶紧找到小白要紧,时间久了小白恐怕要被吞噬。” “慕姑娘一旦有事一定告知裴某,裴某若是找到目标便以箫声为号。” “好。” 此时丘陵夜色,只有天上一轮明月。 几个人迅速消失在向南的夜色里。 慕米桃带着狗娃凭着异于常人的视力向正南方的石砬子群里走。 真难想象这样的地方会有坟墓。也许是荒坟也不一定。 走着走着便见到许多树。这种临近沙漠的丘陵地带最多的树就是胡杨。但是在这里,慕米桃见到的竟然是一片松树林。树形粗大。树冠在冬天也是茂盛的黑黝黝的盖在头顶的天空。 月光再亮也被这松树林挡住。 远处闪着磷火。空气里满是阴嗖嗖的凉气。 “娘亲,你害怕不?狗娃一点都不怕,你看我手热乎乎的一点不怕。”狗娃小嘴说着不怕,拽着慕米桃的手却越来越紧渗出一丝汗。 “宝贝,世上的事情不是你怕它就不发生,你不怕它就多发生。一切顺其然。咱们不惹事但是必须不怕事。”‘啵,啵,啵!’狗娃跳脚在慕米桃脸上亲了三大口:“娘亲,你不止美腻还很勇敢,你说狗娃怎么这么好运,有美腻又勇敢的娘亲呢。嗯?” 慕米桃自从和狗娃相认以来,还是第一次被狗娃主动索吻,现在又加上奶声奶气的小恭维。 做娘亲的小心肝像抹了蜜似:“狗娃,这都不算啥,你娘亲还有更勇敢的时候呢,以后跟着娘亲有肉吃,有热闹看,好不好。” “嗯,跟娘亲走,听爹爹的话。保证有前途。” “额?这顺口溜说的还挺溜的。”慕米桃摸摸狗娃的茶壶盖头。 “爹爹教我的,一遍我就记住了。” 裴天逸。慕米桃抿着嘴哭笑不得。他还真怕狗娃从此就转移爱之情了。现在就教导上了。 走出松林,不远处还真出现一大片稀稀落落的坟包。月亮光倾泻下来映着松林的树影,洒在一个一个的小土包上,蓝的黄的鬼火点点,忽明忽暗。有些个新坟上还摆着一堆地的白花花的花圈儿,坟地南边紧挨着一条河。河里光闪闪的不知道是鬼火,还是月下的水光,还是水里窜出什么发光体。 倏地这景象嗖嗖的让人毛骨悚然。 慕米桃不禁毫毛孔竖起打个激灵。捏紧了狗娃的手:“狗娃不怕,心静则鬼神不动。记住了。” “嗯,娘孩儿才不怕。” 忽然从几个坟头间忽地窜出几个三尺多高的小人。穿着绿布,蓝布的衣裳。张开血红的大嘴嘻嘻咕咕的似说似笑,只是那声音非常的奇怪。 不等慕米桃动作,已经一道红光打了过去。窜出的狗娃射出鬼玺后迈开胖腿用踩风火轮的速度跑过去看。 “娘亲,你来看。原来不是银。”狗娃惊奇的大叫。 慕米桃紧随着狗娃纵身到方才被鬼玺光烧毁的地方,只见几个坟头间零散着没有烧完全的纸灰。余烬处还有一条彩纸扎成的腿。 “是,纸人。” “纸人也会牛血吗?”狗娃是想说纸人也会流血吗?年纪小大舌头奶声奶气的把流说成牛。 此时狗娃已经走到坟头和松树之间。 果然在纸人烧尽之处蔓延了一些血迹。慕米桃寻着地上的血迹印子细看不禁也惊讶的张嘴:“那不是纸人的血迹,是树。”慕米桃拉过狗娃:“你看这是你发出鬼玺的威力透过纸人烧到的这颗松树,这是树身流出的血。”“树?爹爹说,树是植物,沙漠里的树很稀少,我们要保护。哦,树树,对不起,红孩儿不是故意要烧到你的。”狗娃倒是被灌输离环保意识,胖手扶到树干安慰般拍拍。 忽然一阵怪笑,自树身传来。狗娃一惊,被慕米桃拉在身后,树冠间竟然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高深莫测的看。慕米桃将狗娃抱远了松树,打开天眼。那眼睛顷刻间消失了。松树并没有什么异样。 幻术?慕米桃飞速思考着,掠走小白的骷髅妖术不低。此时很可能正在暗处和他们玩阴的。 此时慕米桃没法静心用灵识出体来探知劫走小白的骷髅的具体坟墓。只能用天眼查看坟场的情况。竟然没有头绪。 忽然辟里啪啦一阵声响,自南面的河水里鲤鱼跳龙门般蹦出许多——不是鱼——是骨头,白森森七长八短的布满河滩。 “眼睛,眼睛。娘亲眼睛在那。”小白忽然从慕米桃怀里蹭下来,急溜跑到河边。 河滩草丛里一双幽幽的闪着白芒的眼睛正一闪一闪的望着这对母子。 草木幻!有一种幻术就是妖主依托在草木之上,惑人。 “狗娃,运出鬼玺把这片河滩的草烧了。”慕米桃悄声附在狗娃耳边道。 话音未落,狗娃已经一记左臂怒气将红光发出落在那闪白光的眼睛处。 河里安静下来,骨头也不跳了。 四周也安静下来。 “小爷我还挺有威风的嘛。小眼睛,你出来?你出来?看你还敢出来!”狗娃自恋的啵脸一口自己的胖胳膊。慕米桃拉着狗娃自己按着自己测出的方位寻找大坟,坟前有祭物。围着坟场走了一圈。一抬眼,还是这片河滩。 “狗娃,你看看这里我们刚刚是不是来过。” 狗娃。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有点点糊焦焦的味道,是孩儿刚才打鬼玺的地方啊。” “糟了,我们遇到了‘鬼打墙’。” “‘鬼打墙’是什么东东?我和妞妞也经常玩砌墙拆墙的游戏。”狗娃奶声奶气的很是不屑。 “是哦,宝贝说的对,‘鬼打墙’我们就拆了墙。” 慕米桃天眼一转,发现坟场东边有一层雾气,很阴很重的雾气。 这里是“‘鬼打墙’渊源了,应该。 “狗娃,看见前方空中左上角那个树梢了吗?待会你就将鬼玺的威力发在那里。娘亲要打的方向不同,待会和你同时发力,一定要同时。” 狗娃眼睛寻到娘亲所指的地点,笃定的点点头。 霎时两道红光一起分东西二方同时向东南空中射去。 哀嚎一声般的响动。空间似乎明朗了。慕米桃再定睛看了看方位,正是刚才从松树林出来的地方。 这片坟场比刚才看见的大得多,简直可以用连绵不断来形容。坟头大小不一,有的坟包甚至远远大于其他小坟。应该是同时埋了多处尸骨。很多坟头都有祭祀。所以慕米桃断定这种在丘陵边缘地带忽然出现这样一个大坟场,有可能这里是曾经的战场。 只有战死的兵士被临时埋葬才会如此大小不一的坟包。 此时隐约传来悠扬的箫声,凄凄婉婉,似倾述更是在召唤。 “是爹爹。”狗娃兴奋的跳脚往箫声起的方向跑。 “娘亲,一定是爹爹找到小白白了藏着的地方了。” 一百八十二章 惊为天人玉公子 “是爹爹。”狗娃兴奋的跳脚往箫声起的方向跑。 “娘亲,一定是爹爹找到小白白了藏着的地方了。” 狗娃说风就是雨迈起小胖腿就往前面黑黝黝的箫声处跑。 慕米桃急急跟上去。裴天逸是说过找到目标便吹箫预报。但是茫茫黑夜,坟场阴嗖嗖的诡异,那箫声似乎就在不远却一直没见到吹箫的人。 “爹爹——”狗娃找的不耐烦喊起来。 两个人刚出松林的时候,十七的月亮还算明亮,坟场周围间的一切几乎还能看得差不多,可是就这转瞬间,天黑云暗,乌云遮月地上白斑斑的月光一下子消失不见。 坟场,小河松林都是一片漆黑,甚至狗娃就在对面都看不分明,更不用说如何分辨脚下的路了。慕米桃紧紧把狗娃抱在怀里。 至少她的天眼还能看清楚。 “娘亲,我现在觉着箫声有点怪。” “你经常听爹爹的箫声,你说怪在哪里?” 慕米桃警觉的抱着狗娃停步,一看已经走在河边。 “爹爹一直的箫声有力量,就像阳春流水。现在孩儿听闻这箫声好像在想着人似得,听了狗娃都想哭。” 慕米桃对音乐没什么细胞,活到了二十几岁也就会唱几首跑调儿的流行歌曲。对这箫声自然品不粗来异同。确实不感冒,听狗娃这样一说也侧耳倾听,这箫声是有点如泣如诉在召唤的味道。 此时箫声竟倏地消失了。四周一片空寂。刮着寒冷的阴风。乌云露出了月亮的一角,他们已然走到坟场深处。忽然狗娃拽着慕米桃的衣角:“娘亲,好像有特殊的味道?好香啊。”狗娃说着又深深吸了几口。 慕米桃此时也看见身后忽然走来一顶轿子,忽忽悠悠,由一排八个蓝衣人抬着步伐整齐。 那抬轿的人脸上都似笑非笑,涂着圆圆的红脸蛋,就连嘴唇也抹得像吃了死耗子沾的血没擦。 “娘亲,你看那轿子。抬轿的人为什么都是一个样子?”狗娃借着月光也看见了这副诡异的场景。揪着慕米桃的耳朵小声问。 慕米桃冷笑:“他们是纸人,被做了法术。” 此时,轿子路过他们身边,黄色的轿厢,垂着几片轻纱飘来荡去扬起阵阵阴风,在这荒郊坟场特别的襂得慌。路过慕米桃身边时,轿帘竟然掀开,一个玉面公子转过脸来,那眉目竟然如同画中一般好看。 玉面公子绽唇一笑,转瞬间便随着轿子的行走看不见脸。那轿帘也放了下来。 “哦呦,好好看的脸,比我爹爹还要好看呐。我一直以为爹爹才是世上的美男子。”狗娃惊叹道。 慕米桃没有狗娃的心思。该来的迟早要来,若是自己现身更好。 刚才那轿子路过时,慕米桃看出那只是普通的精怪,并不是自己要找的目标。 但是深更半夜,特殊的地方,这轿子并不寻常。 慕米桃藏在一座高起的坟后,盯着那悠悠忽忽远去的轿子蜿蜒着停了下来。 “玉公子来了。老母若是知道了不知要怎样欣喜呢。” 轿子停靠之所竟然出现一座宅院。院门口有丫鬟恭敬的迎着那轿子里出来的玉面公子。 那座宅子,慕米桃眉间打天眼看的真切分明就是一座坟坵。 待那公子进去后不久,幽幽咽咽的箫声竟然再次从这院子里发出来。 那门口丫鬟的话,听在慕米桃耳朵里一琢磨。 ‘老母?’其中必有什么机缘,也许这丫鬟口中的老母就是那掠走小白的妖婆。 “狗娃,给你练胆的时刻来了,你怕不?” “娘亲,狗娃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好儿子。”慕米桃亲了狗娃一口。借着忽明忽暗的乌云遮挡,靠近那宅子。 宅子门口的丫鬟还在门口往那门楣上挑灯笼里的灯芯。慕米桃一看那灯芯,心中安稳。、那灯芯竟是一个骨棒。应该是那老妖婆的窝无疑。 慕米桃捡起一块小石子扔到门口一丈远的地方。 那丫鬟张望了一下,走过去。慕米桃想要个活口,本想擒拿住她,奈何探手一模,那丫鬟身子竟是虚的。 闻到慕米桃和狗娃的生人味,那丫鬟警觉的撒腿就往回走。 慕米桃忽然想起上次和百里逍遥学的一招皮毛定魂咒还不知灵验不灵验:咬破中指将一注血射向那丫鬟,同时念念有词。 那丫鬟便被定在那里惶恐的瞅着这两生人。 慕米桃悄声道:“你若配合,我不伤害你。否则,你看我的法器将打得你魂飞魄散。” 那丫鬟不敢吱声,惶恐的频频点头。 “娘亲,她也怕里面知道她被捉住了。”狗娃揪着慕米桃耳朵说。 “你说的老母是不是抓了一只白鼠精?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即可。” 那丫鬟神态有点僵硬,不敢表达的样子。 慕米桃运出轻微的怒气,臂上的鬼玺朱砂开始变大,像要从臂上飞下来的样子。 此时那丫鬟才开始害怕,露出惊慌的神情急急点头。 慕米桃再次念动定魂咒,那丫鬟便迷失了意识。慕米桃将她的影子罩住自己和狗娃的身子,遮掩生人气走进宅子里。 往里走,这宅子倒是被那妖婆变化的低调奢华,犹如一座小宫殿。里面鬼魅重重,但是很多几乎就是游离状态。好像就是闻味。这样慕米桃和狗娃顶着那丫鬟的阴影慢慢接近了,箫声传出的主房。 主房里面华幕拉开,巨大的冰榻上,坐着一个衣冠锦绣的老妪,正是粥棚的老太太。手里还捏着酒樽。 那玉公子坐在下首的骷髅椅上。垂眸弄箫。 慕米桃发现刚才轿子路过时闻到的香味正是从玉公子身上发出来的。 一曲箫音刚刚结束。老妪面上浮起喜色:“玉公子的箫声是世间唯一俘获本座芳心的琴音。待本座喝下了九九八十一个精怪熬制的身魂汤,便会修成绝世美貌,到时候,与玉公子自是天造地设的佳偶。长生不老,永享千万年时光,该是何等乐趣。” 老妪说着起身下榻竟用邹巴巴老皮奥凸的手托起玉公子洁净的下颌。 呕——看的慕米桃差点吐了。这玉面公子若是被这老妖婆沾染真真是暴殄天物了。不过这妖婆子说的要喝九九八十一个精怪的汤,那小白确定无疑就是落在她手里了。 玉面公子竟然没有发怒,依旧如轿子中掀帘时露出的表情,淡然一笑。那笑真可用蓬荜生辉来形容。 “哦呜,真真比爹爹好看。”狗娃不胜无奈的不得不承认再次趴在慕米桃耳边强调。 慕米桃急忙捂住他的嘴示意狗娃千万别暴露。 再看那玉公子竟然起身拜了那婆子一拜,柔润清美的声音非常悦耳的说道:“玉儿此次来是求老母赏个面子与玉儿。” “呦,玉公子一向清高孤傲,万事不求人的,怎么能求到老身的头上。说来听听倒是什么事情让这片鬼界大名鼎鼎的玉公子折腰。” “玉儿自幼有一密友,久已失联,刚才听说被老母带到了这里,玉儿冒昧请求老母赏脸让玉儿见见是也不是。” 老妪听到这句话,变了脸色。手指捏紧了玉公子的下颌,那弯曲暗黑的指甲掐到了玉公子的肉里,带出血丝,玉公子一动也未动,在那咬牙挺着。 可见这老妖婆还是这一片呼风唤雨,说一不二,没鬼怪敢违逆的老大。地头蛇。 趁此时机,不去找小白更待何时,慕米桃本是贴在房顶瓦缝往里看,正准备起身,忽然听见那老妖婆一阵诡笑:“哈哈哈哈,想不到你还是个重情义的,不枉本座将你从那臭道士的坟里取出来。” “玉儿就看一眼知道是也不是即可,没有他想。”玉公子依旧垂头顺目的说。 “可是那白耗子肉太香,已经被本座吞下了。怎么办?”老妖婆树皮手伸向玉公子的深衣里面。 玉公子依旧不动,好听的声音说道:“老母功法无边,小生自是知道吞下也是为了保存,待日后需要熬汤自会囫囵吐出来。不失其形其味。” “啊——哈哈哈哈哈——”老妖婆忽然一阵狂笑。索性将玉公子外袍呼啦褪下,只剩下白净的里衣:“何苦穿这些啰嗦,在这片地界还没有本座得不到的美男。对你,已经例外很久了。如果你过来求本座的话——呵呵呵呵。”那老妖婆说着竟伸出干瘪的嘴去碰触玉公子的水润樱唇。 “闭眼。”慕米桃忍着想吐的冲动急忙捂住狗娃的眼睛。少儿不宜,少儿不宜。狗娃正看得津津有味,不甘心的用手扒拉娘亲的干涉。 没想到玉公子竟然柔和悦耳的说道:“老母如此看得起玉儿,总得给玉儿一个榻依身吧。” 一百八十三章坟场里的尸灵 没想到玉公子竟然柔和悦耳的说道:“老母如此看得起玉儿,总得给玉儿一个榻依身吧。” “奥哈哈哈哈——”老妖婆心领神会的笑的花枝乱颤似的。返身回到冰榻摆了一个撩人的姿势:“玉公子真是颇懂得风情之人。本座没有看错,就留着你这个独独最爽口放着慢慢享用。放心,跟了本座以后,本座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老妖婆的眼神此刻好像不那么浑浊,频频闪着电波,媚眼如丝看着玉公子。 在慕米桃的天眼里看来就是一具骷髅斜倚在石头上,但那骷髅的眼窝却放着光。这具骷髅不知道修炼了多久,看来不是省油的灯。 玉公子天人般的颜面淡淡的露出些笑意,走到冰榻前,修长美好的玉指一层一层褪去老妪的锦绣华衣。 那老妪不失时机的握住玉公子的手,因为袭上淫意,身体肌肤竟然慢慢舒展开来,颜色也从黄暗变得粉色,肌肤纹理竟慢慢水嫩。 不但是个老妖,还是个老色鬼。慕米桃心道。 “哇,娘亲,那老妖婆也会变戏法哎。他们在做什么游戏啊?”狗娃早就扒开慕米桃的手指缝各种情节看的一点没少。 慕米桃捂他眼睛的手又挪下来改成捂他的嘴。这下狗娃乖了。一声不响认认真真的看这出好玩的戏。 玉公子褪尽老妖婆的衣衫只留下她一个肚兜露出白颤颤的肉皮。那原本褶皱的周身此刻竟光滑的犹如中年妇人。 慕米桃忽然明白,这骷髅修的是阴阳采纳之术。在术术里面这算邪门功夫。 普通的修习之人可以固本培元,增加阴阳互补,达到体内的”阴阳平衡”。 若是邪物修习此术则是取己所益,伤其对方性命,采阴采阳修炼久则会功力大增成精成妖祸害弱小精灵更加强大直至成为一方妖孽。 眼前的骷髅想必就是一堆白骨祸害了无数人,妖,精怪,修成的此地地头蛇。 眼见着天人般翩翩风度的玉公子被那老妇的大胳膊搂过去。玉公子手指在老妪胸口皮肤划弄着。弄得老妪浴火焚身般扭动起来。 “我要见到他,老母白日所捉的精怪。墓中无聊。哪怕看一眼知道他是不是玉儿认识的也好。”玉公子忽然起身,悦耳的声音在老妪头上方说道。 “嗯——喔——好——”老妪已然开始情不自禁。骷髅的骨架发出一阵阵黑色的光点。 玉公子再次划弄着老妖婆的皮肤,那老妖婆的肌肤竟像三维动画似的一层一层的变换得更加细嫩。瞬间就犹如二八年华。 “老母,玉儿等着看呢。”此时淡淡香氛洒在空间,玉公子芳华绝代,身姿潇洒,面色温润,五官精美。 他本是千年檀木,秀外慧中的气质不同于凡俗。 慕米桃记起刚和小白认识时,他说的千年紫檀木,说的锦瑟和玉箫的故事。这玉公子想必就是和锦瑟失散的令锦瑟念念不忘的玉箫。 老妖婆被玉公子的风姿惹的看迷了眼。‘噗’的自口中吐出一块物团,那团东西出来后黑雾散去变成一只小白鼠,蔫蔫的趴在冰榻上。 “小白鼠可是小白?娘亲,小白怎么不动了?”狗娃着急的在慕米桃怀里踢腾。 慕米桃也是心情沉重小白吉凶未卜。玉公子原来是为了救小白不惜使用美男计。好个重情重义的玉箫。 此刻若是使用鬼玺又恐伤了玉公子和榻上已经全然没有意识的小白。 玉公子看了白鼠一眼对老妪灿然一笑,俯下身子。老妪的大胳膊伸出来蛇一般圈住玉公子的背脊。 艾玛,这太不协调了。慕米桃挪开眼不忍细看。 不想就这一挪眼的功夫,房间里瞬间传出一声凄惨的痛叫。 慕米桃定睛细看,竟是那老妖婆捂着胸口满脸扭曲身子抽搐,水嫩的肌肤变成了老妪的皮囊。 玉公子别上发簪轻蔑的翘起唇角迅速抱起小白转身就往门外冲。 就在他们之间拉开空档之时,慕米桃运出怒气一记鬼玺射在老妪身上。此时生人气暴露,一群鬼魅围上慕米桃和狗娃。老妪却与此同时霎那间变成一团黑烟。 红光与那黑烟相击空间烟花般散出屡屡彩色的光斑。 那团黑烟嗷呜的惨叫几声裹挟住玉公子和小白腾空窜出屋顶向南方逃去。 慕米桃急忙打出鬼玺纵身提气去追,没想到却被一团鬼魅缠上。 宅子此时已经成了一座荒坟,鬼魅们原是被骷髅老妖吸了魂灵的傀儡,下了咒,素日在这里晃荡。一时群鬼按着控制,影影绰绰向慕米桃攻击。 这群被吸去魂魄的鬼尸,已经被那骷髅精练成了傀儡鬼兵,专门按照骷髅精的意念袭击攻打指定目标。这些鬼兵生前就是士兵,死后变成鬼兵。戾气怨念在空间形成黑色腥臭的气场,早已经遮盖了空中的月光。 显然那骷髅精逃走之前还没忘下了死命令。傀儡鬼兵们前赴后继,因为没有意识所以没有疼痛和恐惧一层一层怪叫着向慕米桃奔跑的方向压来。 慕米桃和狗娃边跑边双双将鬼玺红光甩出向那群鬼兵炸了过去,顿时几声“砰嘭”响,红光乍现,一股猛烈的纯火之气炸裂了开来,将那些靠前的几个鬼兵震得七倒八歪倒飞而起,跑在后面的那些鬼兵却丝毫不被红光中爆裂出来的纯火之气震得后退,仍然“呜呜”的鬼叫着追上来! 生人气刺激着他们。鬼兵们凭着本能嗅着这两生人气嗷嗷叫喊着。那些被抽离了魂魄太久的鬼兵已经三五成群聚气爆发变成一个巨大的鬼体,追赶的速度远远比慕米桃抱着狗娃逃跑的速度要快,转眼间就将慕米桃围在中间,挤压靠过来, 他们的身子已经没有实态,只那些影子挤挤压压,一旦扎染上人身将被鬼尸腐蚀,缠上身难以抽离。此时他们被慕米桃好狗娃频频发出的鬼玺制压着不敢近前却越聚越多,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离的近了一眼看过去,鬼兵们真是什么形的都有。影绰绰的面目模糊有瞪着双眼,吐着舌的厉鬼,有全身烧焦了的火鬼,也有全身湿嗒嗒的水鬼,更有身上刀枪剑孔全是窟窿的怨鬼,各种各样的鬼魂加在一起形成张牙舞抓的鬼影子兵团。 “娘亲,这太刺激了。”狗娃还当好玩,小胳膊甩得啪啪的,一时间狗娃和慕米桃这娘俩鬼玺的红光啪啪乱闪,慕米桃抱着狗娃连跃带跑的慌不择路运气轻功,使出全力从一堆高度较矮的鬼兵们头上纵身窜出顺势空中踩踏树梢轻行几步飞身落下。 哗啦啦蹦出的水珠溅到狗娃脸上。慕米桃泅游几下来到河滩浅处。 狗娃抹了一把脸:“河水闻着还挺甜的。” “千万不能喝。小白就是贪吃惹祸记住了”?”慕米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蹦到了刚才看见的那条下骨头的河里,此刻因自己的降落泅游,大片的骨头棒子又汹涌蹦出来。不远处岸上的鬼兵们因为不见了生人气又群鬼无首开始嗷呜乱叫着四散,有的在原地打转,有的渐渐消失。 月亮的光又出来,慕米桃长出一口气。 骨头河里还暂时能喘口气 “这里是老妖婆的骨头店啊?”狗娃好奇的用手折下河边伸过来的树枝,在水里好奇的搅合着。 狗娃啊,这里全是死人骨头你搅合啥呀。这种坟场里的五行都是不均衡才会发生如此多诡异。 若是某种要素过于强大,坟场的尸骨腐蚀之气极容易跟着这种五行要素化气形成尸灵。尸灵可不比那些鬼兵来得消停。 风水中坟场之地本应土气强盛才好让殡葬之人入土为安。 但此地却独独有条河,若是一脚探底的小溪还好,若是水沟也就罢了,偏偏是条不浅的河沟。 这河水绕着墓地蜿蜒流过,水汽渗入墓穴太多,尸骨未寒难寒,必定要多出诡异变化。 何况水汽润木,此处又长了一片松树林,被河水滋润自然长势茂盛,树木茂盛反过来又克制了土气。如此反复土气太弱,水气长旺。尸骨难安与水气混合形成各种尸灵,难怪那老妖会选此处做地头蛇。 慕米桃心里急却不敢说太多,怕把狗娃吓着,毕竟才三岁的娃娃。 慕米桃正琢磨着要不要上岸,忽然自河水下游逐渐传来一阵喧嚣,伴随着高调起伏的唢呐和咚咚锵锵锣鼓釟铙声。远远的一群蓝布红布衣衫的小人附在河面上向这边上游处走来,还有一拔儿在那起伏跪拜。 “好玩好玩,太好玩了。”忽然的热闹让狗娃乐的嘻嘻拍手。引得那边正热闹的鬼群向这边张望。 慕米桃拿这个能惹事的熊孩子是没办法了。只好眼睛挑着最近的可以上岸的地方,同时做好再打一场的准备。忽然,身前哗啦辣一阵水波纹动,慕米桃循声看去,两个绿色的小人儿不知何时过来的,从水里倏地钻出头。 一百八十四章符玺合璧,火凤临世 忽然,身前哗啦辣一阵水波纹动,慕米桃循声看去,两个绿色的小人儿不知何时过来的,从水里倏地钻出头。那小脑袋浮在水面随着波纹一荡一荡的,嘴巴就是个小口没有唇瓣。眨巴着绿色的眼睛望着他们。 这绿人长的甚是奇怪,身子也像胶皮一样流光水滑的月色下泛着光,没有头发直接就是头皮滑溜溜的圆。 ‘嗖’狗娃弯腰一把揪住其中一个小绿人儿。 “乃们为行么长成这个样子?小爷带乃们回去当玩具吧。” 小绿人儿闭上眼缩脖儿,,滑腻腻的身子滋溜从狗娃手里钻进水里。剩下的一个小绿人儿一个猛子划到远远的地方,眨巴几下眼睛叽咕了几句一头也钻水里不见了。 下游处的一群弯腰伏拜敲锣打鼓的小人儿队伍和那喧嚣的锣鼓声嘎然消失。 “娘亲,他们很乖,还怕我们。”刚被一群鬼兵追完,狗娃对这群友好的河水怪物评价很高。 慕米桃看出来那是水中白骨所化的精灵。照此看来与人无害。眼下,这河滩还算是个安稳点的地方。虽然不能多呆,但是可以冷静一下。 慕米桃暂时整理思绪,此处既然诸多因素导致水土诡异,猜测那骷髅老妖不会轻易离开此地。定是坟场太大,换了个坟茔。 心里祈祷小白和玉箫不要有事才好。但是那骷髅老妖刚刚被鬼玺打到元气大伤急需补身,就怕因此把小白和玉箫当做食物吸了精魄去到那时就是找到骷髅老妖救出小白和玉箫的尸骸也是为时已晚。 “娘亲,那老妖婆吃人为什么不直接嘎嘣了,还要熬成粥喝?” 狗娃站在河滩倚在娘亲腰上回想起种种诡异好奇的问。狗娃这样一问倒是提醒了慕米桃。 此时骷髅妖元气大伤急需补养,没准就要吃点啥。熬着吃也许是骷髅妖修习的妖法所致。 既然是熬着喝而不是直接吃,那么不论是真火熬还是妖法熬,就会有味道飘出。 稳了稳心神,慕米桃用梅花易数占了一卦,骷髅老妖此刻应该在河的南方。除了南还是南。 此时岸上的鬼兵们已经无隐无踪。坟场里又是阴森压抑的清冷鬼火们四处游荡闪着蓝色白色的光点。狗娃试着用手去够没抓到。 “小白啊小白,你贪吃的毛病比我还厉害,现在哪儿找你呢。你可得留着命,等我批评批评你。”狗娃和娘亲在这坟场溜达了一晚上,捂着嘴开始打哈欠。 荒芜阴森的坟场当中前有松林,后有小河,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妇人领着一个半人高的小娃子四处溜达。阴风阵阵,鬼火闪跳。 这是何等凄清诡异的场景。慕米桃只是一个相士,并没学过扑妖的道术,此时全心辨别着骷髅老妖的方位,心里也是急的凌乱不堪。 鬼玺时时亮着红光好像一处即发。鬼玺旁那白色的痣也时明时暗。慕米桃一直不知道这跳到自己胳膊上的白点是干啥的。 忽然一阵急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跑来。非常急切。 那人个子修长袍子的褴褛。虽是撤退步子却很有章法。边退边用剑四处抵挡团团黑影,倏忽间便跑过来。是裴天逸。慕米桃刚要喊,此时狗娃也看见了。 “爹爹!”狗娃很兴奋摇起小手:“爹爹,我和娘亲在这边。” 裴天逸听见狗娃的叫声立时增加力量虚晃一剑纵身跃到慕米桃身边。抱起狗娃就跑:“慕姑娘快撤,后面有危险。” “爹爹你怎么才来,刚才有热闹看呢。”狗娃激动的搂着裴天逸向那团黑影先甩了一串鬼玺红光。再接连啵啵啵爹爹几口。 “回去再说,这团影子很是厉害。两个壮士都中了魂咒,唯有我勉强支撑到这。”听得出裴天逸惊魂未定。“是鬼兵。”慕米桃说。天眼却看见这次的鬼兵和上次不同,上次的鬼兵群鬼无首自是杂乱的机械性的进攻。此时在漫天漫地的一片鬼影里却弥漫着一团浓浓的黑雾。 “鬼兵里有骷髅妖。” 慕米桃说着联合狗娃一起往黑雾的两边打出鬼玺。 但只见红光过后鬼兵们嗷嗷惨叫断裂无数闪开一条缝但旋即那道缝儿就迅速被继续涌来的鬼影们合上。 “咯咯咯——诘诘诘诘——和本座斗,你们就是送上门的补品。咯咯咯——诘诘诘诘——还不速速来让本座尝尝补补身体。”黑雾隐匿在重重鬼兵中间隐没不定。 忽然在鬼兵中间伸出条血红的长舌蜿蜒越过鬼影们像射出的利箭一般快速的向慕米桃扑过来,那舌头上带着白森森尖利的骨刺 卷起朝慕米桃拦腰袭来。慕米桃和狗娃左躲右闪连连放着鬼玺。裴天逸上前将她俩护在身后举剑砍那舌头,然而那舌头碰到宝剑却并不躲闪。剑击下只听咔嚓一声,裴天逸的钢口宝剑竟然折了剑刃。 鬼玺的红光与黑雾在荒坟场交织辟里啪啦射出火光。偶尔射到远处的松树响起一阵其次咔擦枝干的断裂声。空间里全是树干断裂和鬼兵团发出的腥臭味。 这阵势连平时闪烁的鬼火都闭坟不出。但是鬼玺的光束是直线,这骷髅妖的雾气却是摇摆不定藏在黑影压压的鬼兵群里,俨然已经只能自保,别无更大用处。 一行人边退边找着骷髅妖的破绽。明知道这黑雾就是罪魁祸首,就是小白和玉箫活命的关键,但一时间却拿不下它。 咯咯咯——诘诘诘诘的怪笑却时不时的在鬼兵中间一声一声的冒出来吓人。 “咯咯咯——诘诘诘诘你俩这血可是有灵性的血,熬了喝直接补上本座的元气,比那些精怪还要灵妙。咯咯咯——” 突兀的那舌头再次伸出来迅猛的卷住狗娃的脖子,狗娃一下站不稳被狠狠拽倒。“孩儿!”裴天逸大骇!狗娃被舌头卷的地方不是其他,若是其他地方他还可以拉拽起孩儿。 可是这脖颈——裴天逸只能徒劳的用卷了刃的剑蹦蹦砍着骷髅妖的长舌。溅起啪啪乱闪的火星子。 慕米桃更是心如刀割,气血上涌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狗娃是她的命根子,比她的命还重要。 那长舌卷起狗娃迅速举到空中缩回去。 “呀呀呀!我靠!骷髅老妖放下我儿!”慕米桃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核弹就要爆炸。额上青筋毕现,头上冒出白丝丝热气。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手臂隐隐作痛,鬼玺的红光和着那个白痣剧烈膨胀就要崩裂肌肤。 气场似乎都引燃了周边的空气。 忽然一声尖锐清亮的鸣叫。诡异阴森玄机四伏的空中传来翅膀的拍击声。 那翅膀拍打的声音和着尖利的鸣叫飞一般袭来。瞬间一只体态健美巨大的大鸟划破黑暗夜空振翅出现。坟场周围立时被照的闪着金火色的光亮。 “火凤!”裴天逸惊呼。 大鸟通身火色毛羽,晶莹华丽。绚丽的尾羽点着赤橙黄白青五种彩色,蓬勃的绽开。高昂的脖颈和头颅充满智慧和尊贵。宛若在暗黑夜空中降临的神抵。 没有丝毫犹豫,火凤冲到卷着狗娃的骷髅老妖的舌头上一啄。狗娃得到解脱被裴天逸接到怀里。捂着脖子急急出了几口大气。 慕米桃此时怒气慢慢回收,再一看手臂上的白痣和红痣已然在刚才的膨胀中融为一体,显出一个隐约的凤凰图案。 她惊呆了,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再看看空中盘旋驱散残余鬼兵的火凤。 “慕姑娘,传说虎符和鬼玺合璧就能召唤神兽,你应该听说过吧。”裴天逸抱着狗娃走近看见慕米桃手臂上的异相,闪亮的眸子望着这个令自己一往情深却一再望尘莫及的女人。 “听说过,可是我不知道,竟然,那狍子精的礼物是虎符。” “嗷呜——诘诘诘诘——”此时被火凤袭击的骷髅老妖发出一叠声惨叫自行咬断舌头。变成黑雾向鬼兵们的影团中藏匿。 大鸟收起尾羽昂起头闪着火色在鬼兵们上空略做盘旋长喙一伸将一个黑色的球从鬼兵们的影子中叼出来,那球晃动哆嗦着发出嗷呜——诘诘的激烈挣扎。 大鸟长喙上下合动咔嚓将那黑球一咬两半,稀稀拉拉落地一堆细碎的骨头。那本该是白骨的骷髅已经变黑。在破纷纷的白骨碎末中躺着只一动不动的小白耗子,还有一把散发着檀香味道的紫檀玉箫。 “小白,你怎么样了?快起来吃人参了。”狗娃从裴天逸怀里出溜下来奔地上的小白耗子跑去。 小白还是傻傻愣愣的躺在地上。似乎被下了什么邪术。 玉箫也已经不能化形,变成了一只半人高的长箫。 “小白——小白——”慕米桃蹲下身子抱起小白,摸着他的毛皮眼睛有点湿润。一路走来,小白和她风雨同舟,同甘共苦,不说帮了她,救了她多少次。就是小白重情重义单纯快乐的性格,她也是很喜欢。 坟场的戾气渐渐散去。火凤此时驱散了一团鬼魅落在慕米桃身边,那健美的体态比慕米桃要大上一圈。 慕米桃仰头看这火凤,忽然想起来哪里见过。 “是你,对不对?仙师那里的红尾巴大鸟?” 慕米桃悲伤的情绪转瞬又惊喜的要落泪。是它,绝对是它。还有红衣小童,还有仙师。 “原来你就是火凤,就是传说中的神兽。我竟然可以召唤你?” 火凤垂下脖颈,长喙轻轻啄了啄慕米桃的手臂那鬼玺和虎符融合成的凤凰图案。神色得意。 “火凤鸟,听说你神通广大,那救救小白和这位玉公子吧。他们本来是人的,现在又不是了。”狗娃迈着胖腿走到火凤身边摸着它脖颈上的翎羽祈求道。 火凤明显的对这小胖小子很有好感。脖颈蹭着狗娃的小胖手。凤眼里眸光温柔,慕米桃甚至能感到它的喙都是在笑。 “火凤,若是你有能力,便救救小白和玉箫,他们道行太浅,刚化成人形,被那骷髅老妖伤害到此地步甚是可惜。” 火凤似乎是同意了,但是翅膀一挥做出一个让众人回避的示意。 慕米桃和小白,裴天逸都退后了几步。 火凤自口中吐出一枚亮如白昼,润如月华的玉珠。瞬间那光亮便刺花了人眼。火凤用长喙衔着珠子在那团骷髅粉上照了片刻,那骷髅的黑色粉末便逐渐化掉无形。 渐渐地上留下两颗小小的几乎没有光亮的珠子。那便是小白和玉箫的内丹了。唯一不同是小白的内丹是白色的,玉箫因为是木属性内丹是淡黄的。 慕米桃将这两颗珠子分别给小白和玉箫吞下。 不久,小白犹如做梦一样睁开眼:“嘎嘎。我老人家是不是又吃多睡着了?香芋粥好吃。” “嘻嘻。小白你说的对。”狗娃笑的捂起肚子。 小白转头看见一只玉箫正缓缓从地上化成人形站起来。 那姿态玉树临风,眉眼俊美,肤白似玉,檀香气息散漫。脑后垂着飘逸的长发,略显单薄的男儿身,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脱俗气质,从容气度。 “你是玉箫?”小白不敢置信或者说不敢对比,再看看自己,个子只有玉箫一半高,还是个童子样,不要说好不还看吧,嘴唇上还支出两大板牙。 玉箫摸着小白的头欣慰一笑:“小白,正是玉箫哥哥。” “啊啊啊啊,为什么同一个屋檐下化出的人形区别这么大啊。”小白几乎要抓狂了。锦瑟就算也是化成童子但是翩翩美少年啊。玉箫现在一看更不用说了,为啥自己就这副损样儿。 “嘻嘻,小白,狗娃喜欢你,来啵一个。” 裴天逸看看人都齐了:“此处不是说话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先找到那两个中了咒的壮士,赶紧回到大路上吧。” 一百八十五章水潭有蹊跷 裴天逸看看人都齐了:“此处不是说话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先找到那两个中了咒的壮士,赶紧回到大路上吧。” “哎呦,我老人家怎么这样累哦。”小白精气还没恢复完全有点没精打采。 火凤迈开长腿走到狗娃面前,长喙探出刁起狗娃的衣襟将他放在背上,腾空在前面低空翱翔。火色的羽光照亮了晦暗阴森的坟场。 “嘻嘻,火凤你嘴有眼光了。”狗娃抱住火凤的脖子回头冲小白扮个鬼脸。 小白身子一斜靠在玉箫身上:“玉箫哥哥,小白好累。” “小白,玉箫为了救你连美男计都使出来了,他比你更累。除非你变回原身我抱着你。”慕米桃拉过欺负玉箫的小白。玉箫红了脸。 “喔,好吧。”小白就地一滚变成小白耗子又像以往一样钻进慕米桃袖子里呼呼睡觉。 慕米桃,裴天逸,玉箫急步跟在火凤的后面按着裴天逸跑来的方向寻去。 鬼火们纷纷给火凤让路躲在远处嘁嘁喳喳闪着。 穿过整个坟场在东南方向的一处坟坵上半躺着两具尸体,已经没了呼吸。手臂抓神,眼睛还恐怖的睁着。 “是他俩。”裴天逸跑了几步探手一模鼻息。“唉,已经过去多时了。” 裴天逸的神情惋惜抬手合上他们的眼睛。 “这两人都是战场上的猛将,跟了我多年。不知道被骷髅妖施了什么妖法竟得如此。” “那骷髅妖着实厉害,做这一处的地头蛇不知道吸了多少魂魄养成的妖骨。唉,如果我们再早来一会儿,兴许有救。”慕米桃也叹息道。 几个人都有点心情沉重。回想这*和骷颅妖的精心动魄大决战,都有种重活了一回般的感觉。 慕米桃选了一处远离河岸,土厚的风水尚好处将这两个壮士埋了。 离开坟场,火凤弯起长喙叼下狗娃,引颈回头看了慕米桃一眼。 慕米桃急忙走上前抱住火凤的脖颈:“火凤,仙师和红衣小童还好吧,代我问候。”火凤点点头,弯颈做告别振翅腾空飞去。瞬间夜空中火凤周围五色霞光,亮白如昼。 眼见着金红的翅羽越来越小瞬间就没了踪影,如同突然出现时一样神秘快速。 此时曙色渐露,天已微明。 “玉箫,小白之前说过你和锦瑟的故事,只是你怎么会在这诡邪的坟场里?”慕米桃问。 “说来话长。”玉箫悦耳的声音带着惆怅。 “那时我和锦瑟被一个道人,就是我师傅做成乐器,渐渐有了灵性,后来因为避祸,师傅走的匆忙,正好我随身又易于携带便带了我仓促逃走。留下锦瑟和小白从此天涯异处,时时牵念。我因为受了师傅的养育,又闻得人间的烟火,渐渐能化成人形但是道行甚微。 素日都在玉箫里呆着。后来,师傅参加了一支军队,做参谋。便有了这里的一次战斗。师傅一方寡不敌众以致惨败。师傅也战死。和所有死去的兵士一起被敌兵胡乱埋在这里草草了事。玉箫便也在那坟墓中陪着一起葬了。玉箫本想着待陪着师傅过了三年孝期便出世去寻找锦瑟。但是,精怪的气息是掩不住的,不知怎的被那骷髅老妖嗅到要我r日吹箫给她听。她的鬼兵监视着玉箫,便不那么好走了。本来我还一直找机会逃脱,正好听鬼火们议论说那骷髅老妖抓了一只小白耗子,说的那大小形态真是符合,我一下子就猜到应该是小白。” 玉箫说完,怜爱的将小白从慕米桃袖中抱出来放到自己怀里:“紫檀千年,成为玉箫也百年,和小白从他在树洞里出生开始就一起玩耍,一起长大,成精。小白和锦瑟于我就是亲人。” “玉公子如此重情重义,也不枉小白和锦瑟一直找你。” “真的?慕姑娘有锦瑟的消息?”玉箫甚是兴奋。 “嗯,总有机会见到。”慕米桃看着在裴天逸怀里已经睡着的狗娃,心里咯噔一下。锦瑟就在花萝卜的死党那。 “下一步,玉箫准备去哪里?” “自然是寻锦瑟。” “锦瑟好的很呐。跟着无忧娘娘走便能找到锦瑟,嘎嘎。”小白忽然冒出一句。 “感情你没睡,又赖皮。”玉箫戳点小白的脑门将他放下。 “反正也是毫无方向,那玉箫就随你们走。敢问这一路是去哪里。” “听说过天湖吗?”慕米桃反问道。 “天湖,许多年前倒是听师傅说起过,天湖无常变换,飘无定所。是天水所化,只有有缘人才能遇见。” “是啊,有缘人。”慕米桃也长叹一声。这一个‘缘’字便是世间症结所在。 有缘千里来相见,无缘对面不相识。 小白一打滚变成童子:“你们说的这么热闹我咋能睡着呢。哎,玉箫哥哥什么叫美男计?我能用吗?” ‘噗——’这问题好难回答,慕米桃逗笑了。 “自然能啊,等小白修成青年的样子便可以。” “嗯,美男计听着便很好玩,待我长大了,天天使美男计。我老人家赶紧吃人参去。” “艾玛,人参包袱还在那粥棚。” 待几个人回到驿路那粥棚,天已经完全亮了。两辆马车还停在远处,四匹马吃够了草根,翻蹄不耐的到处看着主人。 几个人一合计,弃了一辆马车,裴天逸做车夫,慕米桃和小白,狗娃坐在车里。玉箫骑马。这样行装更简便些。 本来昨日在粥棚歇脚是担心入夜没处休息,谁知道竟然在坟场闹腾了一晚上。现在回头看去,远处的黑松林安静的吹着风,不知道的人丝毫不能想象出它背后夜晚时候的诡异。 人生真是无常啊。 再往前便是棋盘山脚下。棋盘山绵延千里,这是那次和郝连风行入山时不同的方向。 那时也只是走到山脚,如今不知道要不要穿越过棋盘山的横断面。穿过棋盘山便是沙漠。谁也不知道天湖到底在哪疙瘩藏着。 小白果然一闪马车屁股没坐稳便开始啃人参萝卜。 “玉箫,据说那天湖中的镜妖最喜欢听箫,公子可否一路上把箫吹起,也许会有些用处。”慕米桃撩起帘龙向马车外骑马并行的玉箫说道。 “好。” 山路缓行,玉箫启唇悠悠的箫声响起。 辽阔的旷野上,寒风虐吹。只有这一行人马逆风赶路。风沙弥漫了眼睛,箫声呜呜咽咽。时而低沉浑厚时而悠远、苍凉。好似于无声处哭泣,于无声处轻唤,音符之间,极尽婉转忧伤…… 风寒露重,箫声就像一声声无奈的叹息,穿透时空,沉重的敲打着几个人的心扉,悲凉从每个毛孔深入骨髓。 慕米桃不禁想起一句诗: 东流水,雁南飞,从来天意几人回。 多少相思无寻处,便到天涯梦不归。 玉箫这几十年明珠暗沉,枉埋墓下,受妖控制,该是攒了多少对亲人的相思和幽怨。 “咕咕,忽然狗娃肚子一阵叫,即使睡着了小嘴也是吧嗒吧嗒的好像吃着东西。 小白抱着人参萝卜没停气儿的啃,从昨早上离开清风寨上路,竟然半天*没进食,慕米桃暗暗责怪自己粗心,伸头召唤裴天逸:“逸公子,太阳也出来了,要不先停下马车店补点干粮吧。” “好。”裴天逸寻了处背风的山坡一拉马缰绳,马车厢颠簸一下,三匹马恢恢叫着停住马蹄。 “喔,我不要醒,烤猪蹄儿还没吃到呢。” 这颠簸把狗娃掂得醒来,狗娃闭着眼睛小胖手四处抓,抓到小白的手硬塞到嘴里裹了几口。 “嘶——”小白忍着痒吸了口凉气。狗娃这才不情愿的睁开眼噘着嘴:“娘亲,烤猪蹄呢。” “没有烤猪蹄,但是有烤鱼,哝——前面有溪水,我们一起去钓鱼吃,谁钓的多就让谁做主厨,好不好。” “什么是主厨?”小白停下嘴问道。 “主厨就是——这顿饭怎么做怎么吃什么时候吃在哪吃谁可以吃谁不可以吃谁吃什么谁不吃什么等等等都由主厨说了算。 “好好好,这个主厨我来当。”小白扔下人参萝卜跳下马车。 “我也当,我也来喽。”狗娃也撒开胖腿跳下马车用踩风火轮的速度冲到前边。 裴天逸嗬嗬笑:“慕姑娘还很有哄小孩的本事。” “嘿嘿,还好逸公子没说我是骗小孩。”慕米桃冲着裴天逸仰起头嘿嘿笑。阳光下凤眸闪着莹光,仿佛会说话一般。 裴天逸躲开视线:“慕姑娘,说哪里话来。裴某也颇喜欢垂钓,我也来钓上几条尝尝鲜。” 冬天的溪水水流很缓,几乎干涸了,在上午的阳光下像浮动的白色玉带。连溪底的石头都暴露在暖暖的阳光中。都是些经过长久冲刷的各种形状的鹅卵石。 “这哪有鱼的影子?我的主厨梦啊!”小白仰天叩问,哐哐捶打枯白的草地。玉箫收起箫的抿唇微笑的看着小白的淘气样儿。 真是孩子都是看自家的好。他把小白也是当孩子一样。 原本镜子一般的水面竟被这一锤波动起来。鱼儿不知打哪冒出来,成群结队地游到水面,张大嘴呼吸着新鲜空气。偶尔也有跃出水面的鱼儿,翻个身又落入水中。 小白急忙伸手捞,鱼儿很滑,落入他手里后翻身一蹦又跳进水里。 “嗨——小白,你一拍鱼就出来了。” 狗娃也啪啪啪照着草地一顿敲。果然又有鱼儿缓缓游来。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伸手去抓,鱼儿滑的很,顺着手缝都纷纷滑掉水里油走了,不一会就又不见了影儿。 “这片水一定有什么蹊跷。” 这时,裴天逸手里拿着鱼叉大步过来:“现做来一个做主厨没工具怎么行。” “爹爹,你也要当主厨哇。”狗娃很欣喜,拧着屁股也去撅树枝做鱼叉。 此时小白正好奇的换着地方啪啪啪草地,不时有鱼儿出来,游了一圈又走。 “哇咔咔,这里呀。大家快来看,这里有个小洞。” 耗子就是眼睛尖。 “哪里?哪里?”狗娃急着做鱼叉又被这边热闹*着,手忙脚乱的折了几节树枝跑过来。 几个人都挤到小白说的溪边去看。 只见在阳光的反衬下闪着色彩的鹅卵石中间果然有一股黑黝黝的洞口,若不是小白耗子的眼力,一般凡人还真不容易看见。 水流在这洞口前奇异的竟然没有打旋儿,按正常来说,水中若是有比平面更深的地方,水流就会涡旋形成异流儿,但是那只是摆着一个肉眼不容易看见的洞口,水波却是平白无奇。 “待我来杈一下。”裴天逸一看那洞口虽然不大但是容得下一只鱼叉。 倾身伸臂将鱼叉探进洞里,直到整个手臂都没进去了,也没有阻挡。只感到探进去的手臂是冰凉的凉到手部分竟然像冰一样。 “好深的洞口,真是去蹊跷。”他返身又将狗娃拿回来的树枝扯碎丝绦绑在自己的鱼叉上增加几倍的长度。此时鱼叉已经有了两丈长。 裴天逸再次将鱼叉伸进洞里。倾身的表情忽然有点蹙眉。 “怎么?”慕米桃和玉箫都紧盯着他的神情。 “有异样。好像有东西截住了叉子尖或者是叉子尖扎到了什么东西。” “哇哦,会是什么?”小白双手托腮充满好奇。 “是不是小绿人儿?”狗娃还惦记着昨晚看见的尸灵。 “小绿人儿是啥?”这没头没脑的话转移了小白的注意力,好奇的问狗娃。 “嘻嘻,小绿人儿就是绿色的鱼人儿,你是没看见过。”狗娃得意的馋着小白。 “嘎嘎,我还看见过狍子精呢。” “狍子精是什么?”这两孩子斗嘴的功夫,裴天逸已经将鱼叉慢慢提出来。 就在将鱼叉甩在草滩上的瞬间,几个人都张大嘴,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一百八十六章前世因后世果 “狍子精是什么?”这两孩子斗嘴的功夫,裴天逸已经将鱼叉慢慢提出来。 就在将鱼叉甩在草滩上的瞬间,几个人都张大嘴,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是鱼是人?”玉箫一直文雅的有点局外人的赶脚此刻也惊讶出声。 只见一条银色的尺把长,有着鱼鳃和鱼尾,却长着一张人脸的鱼,活蹦乱跳的跌在草地上。鱼腹不时檫着干硬的枯草地,被鱼叉扎破的腹部有血丝不断渗出来。 那张脸额上还有着皱纹,鼓出的鱼眼,眼窝深陷,唯有嘴巴却是和人有点差异,没有唇瓣,只有一个口,一张一翕的呼呼着苟延残喘。 “脸——爹爹,这个也是鱼人,和孩儿见过的差不多。” “嘎嘎,这就是你说的鱼人?嘎嘎,鱼还有这样的。”小白走过去捏起那鱼人的尾巴。 那尾巴扑棱棱一甩。忽然传来一声怒气冲冲瓮声瓮气的呵斥:“放肆。对本大人如此不敬,感情你不疼!” “额——我——也疼——”小白下意识倒退几步。 “哎呦呵——咝——” 不止小白,众人都再次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你会说人话?”慕米桃走到鱼人跟前蹲下。 鱼人直起上半身,刚强的ying侹着难受的表情,尾巴一扫,便像人的腿一样直起身子。沧桑褶皱的脸上虽然没有眉毛但是却能让人感到是蹙眉。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怒而威? “放了本大人。大人我会告诉你们一些秘密。” 大人?这鱼人自称是大人,难道这小溪里还有水府,他是水府什么衙门管事的? “这要看你的秘密对我们是不是重要。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 鱼人此时腮部急促的翕动,脸色也干涸起来。腹部有伤再被太阳晒着,尾巴本来呈立着的姿势,此刻疲软的弯催下来。 “小白,狗娃快去舀水,这鱼人缺水命不久矣。”裴天逸赶紧命狗娃和小白用马车里盛饭的盆子从溪水里舀满水。裴天逸将那鱼人拎起放在水盆里。 鱼人腮部急速呼吸几下,腹部的伤口遇水后竟然自行好了。此时鱼人算是精神过来。摆几下尾巴仍然霸气十足的瓮声道:“何为重要何为不重要?前世因后世果,难道你们不想知道自己的前世因果吗?” “想啊,想啊,我老人家想知道娘亲去哪了?” 小白自从慕米桃认了狗娃后有点失落总是想起自己的耗子娘。 “说的挺好玩,我也想哦。玉箫哥哥你呢?你变成玉箫之前是啥?” 狗娃紧跟在小白旁边挤着脑袋听盆里的鱼人说故事。 “咦?玉箫哥哥人呢?” 这群捣乱的孩子。慕米桃也不想难为这鱼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算是妖是精是怪,只要他没害人,就有他存活的自由。 “你们的机缘都在于这位姑娘。”那鱼人不理会小白和狗娃的闹腾,忽然扬起身子鱼眼睛看向蹲在后面的慕米桃:“可还记得岱舆之神山的玉芝? 慕米桃摇头:“呵呵,你这鱼人想要活命就直说,还使出玄虚之说骗小孩子的把戏,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无缘无故的我说你前世是太上老君炉前的传煤童子,谁能证明我说的是假的呢。谁又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嚯哈哈哈哈。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看来你也把旧事忘记的彻底。本大人的话还没有谁敢反驳的呢,想来,本大人已经好多年没有听见质疑的声音。” 鱼人在盆里暴躁的摆动几下尾巴又呈站立之姿:“好吧,与其为了活一条命摇尾乞怜,本大人何不视死如归。各位,随意吧。” 鱼人不再说话,摆出一副速死如归的架势。 “嘎嘎,你这鱼人,脾气还挺不好滴。”小白不禁笑了。 “鱼人你好可爱,那你说你是干啥的,还没有人敢反驳,质疑你。” “我们还是别吵,先问问这鱼人的来历吧。”玉箫拉开小白,将一团黏糊糊的水草汁液用手掬给鱼人喝:“孺子可教也。”鱼人喝了水草汁,个头便长了一点。整个盆变成了他的太师椅。 “嗯,不如你先老老实实和我们说说你的来历。”慕米桃心里也暗暗称奇,这鱼人还挺有点法术。 鱼人伤好了,坐稳了。舒服了些,斜眼睥睨了慕米桃一眼:“本大人要是告诉你前世我就是天帝手下掌管天上列仙簿本的童子,你莫要吓到。” “哇,我吓到了。”狗娃惊奇的用小胖手重新摸了摸鱼人的鱼皮似乎在感觉他天上人的皮肤啥样的一般。 “嘎嘎,我老人家也吓一跳。那你今世扎回事?”小白好奇道。 “我——”鱼人尴尬的摇摇尾巴:“天有天规,本大人一遭犯错被罚下冥河看守冥道。只因误食了鱼珠,便成了这半人半鱼之体。刚才本大人本不当值,忽然喽啰们来报说有不明物体探进冥河与人界的出口,本大人只是出来看一眼并没有穿上防身甲,谁知道落入了尔等之手。” “哦,这小溪中的孔洞原来是通往冥河的?” 裴天逸道:“难怪那些鱼我们抓不到,可是有什么说法?” “哈哈哈哈。正是,本大人正是看守冥河与人间水道的府正。那些鱼儿本是冥河里的鱼灵,被外力震出,又被本府抓回。有影无形,又怎能抓到?试问这冬春交替的寒日,哪来的鱼儿。”鱼人脸上露出傲气从口里吐出一方印。那印指甲大小,墨色如乌珠恰好含在嘴里。印上有一个看不懂的符号。 “这符号可是冥文的‘印’字?”一直安静的玉箫说道。他在墓里长达十几年自是认识这冥界的字。 鱼人点头:“我们水族办公四处油走,这官印本府一直带在口里。也是方便办公。” “那你可知天湖?”慕米桃听见玉箫肯定,便也有点相信了这鱼人的话, 既然鱼人看守人冥两界水道,想着或许鱼人知道天湖的事情。 听到慕米桃的问题脸上显出严肃:“此事天机,本府正怎么知道?” 鱼人的瞬息表情没逃过慕米桃的观察:“你肯定知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可以不说,但是不等于你不可以透露一点相关的消息。” 鱼人皱了皱眼皮:“不过天湖是不归冥河水系的,也不归人间水系管理,自是来去自由。你问本府,本大人也真是不知其所踪,但是各位要是肯承诺将本府放回,本大人倒是愿意给你们讲讲前世因果。或许各位理清其中渊源便也好找那天湖。” “鱼大人说。”裴天逸笃定道:“我们无意为难与你。你刚才说,我们的机缘都在于这位姑娘,可是何意?”鱼人还耿耿于怀刚才慕米桃方才质疑的态度:“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不是愿意听?” “府正大人既然有料,我等洗耳恭听。”慕米桃笑说。 鱼人晃晃尾巴,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来话长,天界天帝治下大海之东遥遥几亿万里远的地方本有五座神山,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神山人迹罕至,云雾缭绕,白云为铺,宫舍为玉,金银为树。随处遍布可使人不死的仙草灵芝,珍禽异物。神仙们则在山岛之上风姿清灵,逍遥自在。 唯一不足便是天地驯化,潮汐侵袭,使这五座神山的根部并不相连,经常跟随潮水的潮汐波浪上下涌动,漂移,没有一刻稳定。五座神山俱有仙人修炼,弟子生息。便将此事告知了天帝。 天帝唯恐神山流移到”西极”,打破宇宙已有的平衡。使神山仙民失其所居,就派北海之神禹强驱使十五头巨鳌分为五组,分别用头顶住神山,六万年一换,这样五座神山才开始稳定下来不再流动,不再随波逐流。 这样过了数万年一切安好。忽然世道改变出了一个龙伯之国。其国有个巨人,身高近天之高。抬起脚几步就到了这五座神山所在的地方,一钩就钓上了六只巨鳌。由于龙伯国巨人钓走了六鳌,致使”岱舆”、”员峤”失去了负山的巨鼇,各自飘流到北极,沉入了汪洋大海,从此世人只知道神山只剩方壶,瀛洲,蓬莱三座。 其实,岱舆,员峤并未沉没,只是世间问仙寻道贪图灵草渴求永生之人太多,时常造船泛舟汪洋打扰仙人们的清修。要知道,生死轮回也是世间平衡规律,不是修道之人妄图得到永生,置世间阴阳守恒于何地。两座神山的仙人也就顺水推舟,又开始随波逐流,随潮汐漂流。五十年一现世间五十年隐匿汪洋。 岱舆,员峤两座神山的仙人们也用道法将神山结界,使外人不能得见真容。” “仙山,我听我那耗子娘亲说过哎。其实我一直想去溜达溜达的,仙山上的人参萝卜啥滋味。”小白盘腿坐地山双手托腮,听得分外投入。 “什么是神仙啊,娘亲?”狗娃却是一知半解,吃了马车山的糕饼,喐手指头。 慕米桃却微微蹙眉:“鱼大人,你这故事的序儿有点扯得太长太远吧?” “远?非也。”鱼人高深一笑。 题外话: 亲们,叶子昨天电脑忽然坏了,下班时送去修说还要时日,索性拿出好不容易攒的脂粉钱买了一个。亲们继续跟文啊,么么,爱大家。 一百八十七章神山弟子楼露绮(为自荐名的亲更) 慕米桃却微微蹙眉:“鱼大人,你这故事的序儿有点扯得太长太远吧?” “远?非也。”鱼人高深一笑。 “岱舆神山本为异物珍禽甚是繁多的仙山。其山树木栉风沐雨可自说话,发声。珍禽与仙人们同修仙姿。霞光就像仙子舞动霓裳,婷婷漫舞。更有奇峰一百零八处,亭台楼阁坐落在群山之中,其中又有三十六湖,七十二岛。岛岛自有仙人门派各自清修。 曾有记载:山高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山之中间相去七万里,以为邻居焉。其上台观皆金玉,其上*皆纯缟。珠玕之树皆丛生,华实实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一日一夕飞相往来者,不可数焉 其中玄道门仙主名为寒玄。是天地初开便得元始天尊授道,得遇机缘入山修炼道行的上古仙人,七十二岛岛主护佑仙山及一方水域,其仙姿伟异,仙风道骨,仙顔美逸为天界弱水及银河,山岛仙众之众仙中出类拔萃。 手下自有徒众甚多。寒玄仙师终日在玄道门外的树丛荫里,解道授惑。不分寒暑。” 鱼人说到此处顿住,细看,周围人竟个个托腮席地而坐,听得入迷。玉箫拂箫,小白狗娃趴在地上翘脚托腮,慕米桃神思罔顾竟然出神般。 裴天逸负手而立似有所思道:“鱼人有何所指,请继续说来。” 鱼人点头继续说道:“我当做真事讲,你们可以当做故事听。 一日,寒玄仙人正与弟子议论潮汐之逆力,神山之增长。忽然闻得身后一阵咯咯笑声。声色清淩,脆响。寒玄仙人身后本是一片林荫,其子弟都在他身前方。于是回头望去,竟是身后侧一颗最粗大的山化树,树干俊秀高耸入云,枝丛间叶片叶片葱茏,花钱茂密,翠翠茵茵,非常养眼。 而那笑声竟是树干间徜徉的一缕树魂。那树魂日日听得仙师讲道,历经千万年竟然也修得人的精魂。只是道行尚浅,困在树里游移玩耍。此时听到兴致处竟咯咯嬉笑出声。 寒玄一时间甚是喜爱此树的聪颖灵秀,便用仙法渡她化形成为仙种。又见此山化树颇为喜道,每每聆听,都有问有答,甚得修炼章法,便将山化树收为唯一的女徒。取名楼露绮。 这楼露绮因是山化树转化,虽容颜大气俊美,性情却是豪迈不羁。而寒玄仙人也因门下就楼露绮一个女徒而对她甚是纵容。楼露绮常常在岱舆神山与修行的火凤一起名为采药摘茶实则嬉戏游乐。常常一日一夕之间便腾飞往来于岱舆神山的四极游玩。 岱舆神山因有三十六胡,七十二岛,故而本是仙妖同修。有的修道之人因一念只差成妖,有的妖灵也因诸多善业成仙。生生不息,习为常态。 但是仙妖之间却禁止往来。尤其寒玄仙人禁制严格,不许门下沾染了妖气而误了修行。 一日楼露绮与火凤实在无聊,日复一日岱舆神山已经没有哪里是她们没去流连过的。楼露绮便提议去岱舆九刃峰采药。半路上火凤被主人有事唤回,九刃山本是寒玄仙师禁制徒众所去之地。楼露绮已经是向往很久,不敢造次,今番火凤也不在,自己正可尽情玩耍。楼露绮一路采药一路游玩,只见此山陡如峭壁,却处处美景处处洞府,实在是幽雅袭人。更有一些活泼的儿童嬉戏,楼露绮做为唯一女弟子本就孤单,此时正好有一群童子玩,贪恋的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采药之事,更忘记了师傅的禁制。 倏忽间天黑,一起玩耍的小童忽然都不见了,山路陡峭,四周尽是绿眸,红眼,枯黄的眼珠。到处是窥视的叽叽哇哇之声。楼露绮虽是仙根暂时能威慑住这股妖异之气,但是无甚看家本领,制不住满山的妖邪之气。便撒腿奔跑,忽然一脚踩空呼啦啦滚落山谷,药篮子早就不知去向。耳边是呼呼风声,下面是不知什么妖物妖异的眼睛,几张血盆大口真抢着要吞噬这掉下的灵物。楼露绮使出道术往上提升自己,可是猛然抬头瞥见石崖上一群红的绿的,枯黄的眼珠子在嗖嗖转动。下面是妖物上面是妖物,楼露绮此时真相时光停滞,就留在山崖中间然不上不下。心刚想到,瞬间身子便直立起来,犹如空中有地面可踩一般。自己竟真停在半山腰的空中。 她刚被仙师度化不久,有自知之明自己还没有仙术编制这种半生结。水色大眼往四周看。 峭壁西北一轮圆月,犹如剪影般挂在低矮的云雾缭绕的山头。月轮下,云之巅一身凌冽白毛,闪着绿色幽瞳的白色巨狼披霜带月飞移过来。那身量足有二个成人长短,一个成人高大。 ‘咝——’昆仑雪狼?楼露绮暗道。 站在空中一动不敢动看着那雪狼从西天腾空飞移过来,瞬间落在对面。 “到我背上。”冰凉而命令的声音忽然从狼身上发出来。 楼露绮别无选择的骑身跨在白狼的脊背上。那白狼立时腋下生出翅膀便飞离原地,向另一处山谷飞去移。 楼露绮心神震撼。飞翔中那耳边的呼啸山风,苍翠的群山起伏重叠如海上翻滚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白狼的脊背是温柔的,蓬松的毛发,让楼露绮不自觉的将手插进他的颈间。 夜幕下朦胧的远山,像笼罩着一层轻纱,婉约影绰,在飘渺的月影云河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仿佛伸手就能抓到。楼露绮在神山无数年,但是身为山化树始终只在那一处地方,眼前的一切,新鲜刺激。令她情不自禁的抱住白狼的脖颈俯下头享受此时的和狼飞行。 半晌,白狼落地稍微抖抖颈上鬓毛,转身竟变成一个身姿矫健的男子,古铜般的肤色,俊美的五官分明而深邃,犹如刀刻,整个人发散出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扬着一抹莫测的笑意,那蓝绿色的冰眸却藏着嗜血的寒意。仿若魔尊降世,刺透人心中柔软的遮挡。 神山无言。楼露绮无言。她此刻真正被眼前第一次见到的白狼化作的男子征服。 “凡是见到我真身的,无论人,妖,仙,无一例外都要做我的女人。然后被我吃掉。” 男子扯起嘴角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半真半假放荡不羁的笑。 “你是狼妖?”楼露绮想了半天答道。 “狼妖?哈哈哈哈。记住,我是这神山的妖尊!” 月色下,男子幽蓝深邃的眸子泛着迷人的色泽,棱角透着冷峻,浓眉,高鼻,薄削完美的唇形张扬着血统的高贵和强霸。 “可我是仙。你奈何不了我。”楼露绮看着他心如鹿撞,一时语塞,只想赶快逃离此地,逃离他的冰蓝眼眸,逃离他身上吸引着她让她忍不住想多吸几口的味道。她双手紧紧拧在一起半晌说出这一句转身便飞到空中。 人在半空飞着,脑中一片混浊,忽然腰上的丝带却被一道劲力拽住。身子迅速滚雪球一样往地面转圈滚落。 就在衣裙飘飞时落到一个满是弹性的怀里。那人的胸肌弹的她肌肤阵痛,不自禁的蹙眉‘喔’了一声。 “明天,我在这里等你。”他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声音忽然放柔了,柔的楼露绮忘了世间其他的存在,甚至忘了自己的存在,只愣愣的被他抱在怀里,看着他的形状美好的嘴。 那张嘴缓缓压下来,触到她的唇瓣上,柔软又凉薄。楼露绮倏忽间只感到天旋地转,意识抽离。她不知道怎么从他怀里下来的,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道观的。 夜班更衣,只有他身上的龙涎香味还留在鼻尖进到梦里。 从此楼露绮日日都借着采药到那有着狼妖的九刃山去。 他*她,她爱他。一仙一妖沉浸在柔情蜜意中违背了禁制,却好不快活。 有一日,那狼妖甚是蹙眉不快。楼露绮问清了原因,竟然得知,那狼妖本名叫龙辕。原为仙体,是西昆仑山的凌霄将军,只因一时醉酒纵容属下偷食了仙果,被西王母责罚到岱舆神山为妖修行千年再归仙班。 既然为妖。龙辕便每日混日,在神山,混过千年也是一转眼的事。不料岱舆神山的老妖王自他来后惶惶不可终日,总是视他为假想敌。担心他在一日,神山妖王之王位便不安稳一日。处处与龙辕设陷阱。因有仙训在身,免遭圣灵涂炭,龙辕一直忍隐不发,甚是郁闷。 楼露绮记得曾听仙师讲道时说过,妖界之王也是天命定数,所以凡妖王都有真假两重身,一重放在自身元气,一重放在神山密闭的洞里,只是一缕元气。但是元气若是破损,那真身便也无用处。 “那洞在哪里?”龙辕问道。 “就在岱舆神山三十六岛中间的玄阴洞。” 一百八十八章禁恋 “那洞在哪里?”龙辕问道。 “就在岱舆神山三十六岛中间的玄阴洞。”楼露绮歪头想了想:“不过师傅说,那里是禁地,不能妄自闯进的。” 龙辕移回思虑的眸光,大手拥过她来:“九刃山也是禁地,你也来了。本尊也是禁地,你也招惹了我,还有这里——”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间顺势俯身压下她在御榻:“这里也是禁地。” 他的洞府四季清凉宜人。楼露绮被龙辕的眸光凝视,被他的大手钳制,满心想抗拒身子却如棉花般使不出办分力气。想走,腿脚却不肯迈开,无能为力,手在被他钳制的一瞬间失去力气般,任他霸道的身体贴在她颤抖的身子上,任他灼热的呼吸染醉了她的双唇,任不该发生的一切情不自禁的发生——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楼露绮与狼妖教合,身上沾染了强烈的异样气息。在回到神山仙界玄门后很快就被仙师寒玄发现,将她关在禁门。 寒玄本是十分疼爱这位女弟子,如今出来这样的事情自然要去找白狼龙辕算账。 龙辕自然不是寒玄的对手。几番打斗被寒玄钉在禁妖洞里用千层神锁锁住。 楼露绮在禁门心慌意乱,担心着龙辕的安危。她知道师傅一定会震怒的。后来在房间里仙鼠的帮助下逃出禁门来到九刃峰,看见龙辕全身*被关在寒风呼啸的禁妖洞,被千层深锁锁住,心疼不已。 禁妖洞就是神山的一处刑域之地。里面终年寒风如刀,一道道割破被缚住的妖的皮肤再渐渐愈合,然后再被刀风割破,日复一日。而脚下还是燃烧的熊熊烈焰,就算妖魔侥幸逃脱,落入地面也是被真火焚烧。 “娘子,不要管我的事,你若安好便是帮我。千年不过瞬间,一晃就过,待我回到昆仑便去西王母那里求你到我身边。” 龙辕看见楼露绮偷跑出来忍痛*溺的对她笑着安慰。 他也曾是仙体,西王母虽然罚他为妖千年,但是身上的法术并未收回。他虽然不如寒玄道行高深,但是就这小小千年深锁,小小禁妖洞却还是奈何不了他。 他之所以如此屈居此处受辱受苦,是深知仙规苛责,自己有错在先。 本是想在岱舆神山混过千年妖期,不想在神山百无聊赖,自己竟对这小小树仙动情。那一天傍晚他看见她提篮赤脚奔跑,长发上只别着花环,衣裙被风吹飘飞,掉了鞋子,露出细嫩的纤足,深深吸引住他。 终是自己魅惑了她,他不想连累了楼露绮。只要他被罚掉,寒玄很可能念及师徒情分放过楼露绮,于他龙辕来说,也是保护了娘子。 又一阵冰寒之风犀利打来,龙辕刀刻般完美的面孔却已经血迹斑斑。 楼露绮伸手抚摸,那面孔被寒风冰冻,瞬间就将楼露绮热气的手指皮肤沾掉一层皮。 “龙辕,你且等我,师傅一向疼我,我去求情。” “娘子,不要。为夫熬得过。”龙辕在她身后摇头高喊。单纯的孩子,犯了如此仙规怎可是求情就罢了的。况且,寒玄位尊,在神山千万年来不曾收过女弟子,而今就她一个女徒,怜爱之心不用言说,明眼人一看便知。 自己的爱徒被妖狼魅惑,对妖狼动情,若不是看在自己是西王母的手下,寒玄早就将他挫骨扬灰了。 楼露绮哪里听得进,早已哭的肝肠寸断,跑回玄道门去求寒玄仙师。匍匐在寒玄脚下苦求: “师傅,千错万错都是徒儿的错,是徒儿不该不听师傅的告诫私闯禁山。龙辕是受了徒儿的*,求师傅放了他,要罚就罚徒儿一个人。” 师座上的男子一袭白袍清冷萧疏,身姿飘渺,墨发三千流泻在肩头微微闪着黑漆的光泽。即便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也生出一股清冷卓然,令人感觉多看一眼都是对天人的亵渎。楼露绮尊他敬他从来不敢正眼看师傅。 寒玄面如美玉,却透着疏离。只是今日这疏离下透着沉郁。望着座下跪着的单纯却执着的楼露绮,寒玄早已去除六根,不为事动的心就有一点疼痛。 “绮儿,你可知你犯的是什么错?私闯禁山也就罢了,你竟然——仙妖苟合——”寒玄说道这里,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憋着复杂的情绪。 “仙妖苟合!你让为师已经太过失望,按照仙规本应去了仙根重罚于你,如今,为师只是罚你禁门,还不回禁门面壁反省,有何脸面为那妖狼求情。” “师傅,既知是徒儿的错,那就断了徒儿的仙根好了,只要放过龙辕,本来他已将满千年妖罚就要回到西昆仑,徒儿不妨,只要师傅放过他就好。”楼露绮一脸执着。 “你——放肆!”寒玄一向平淡的声音加重了语气:“应该是为师素日过于溺爱你了。莫要废话,自己回到禁门领罪,下去吧。将你放出的白鼠,本座尊已经去除了它的仙根贬下凡尘。” 楼露绮惊愕的扬起脸:“师傅,小白是受我牵连,因何要惩罚它。一切都是我的错,师傅要维护仙规,要以一儆百,就惩罚露绮一人好了。露绮的仙根是师傅给的,师傅大可拿去,;露绮也无怨言,只要莫再牵连他人。” 寒玄冷凝的看她片刻,那清冷深沉的眸光里,有痛惜,有失望。叹息一声拂袖而去。楼露绮瞬间被一道仙绳捆住,转眼就到了禁门里面。 放我出去,师傅,我要出去——让我出去呀——”楼露绮拼命徒劳的推打着门。” 草坡静寂了半晌,鱼人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哇,故事好好听哎。”狗娃趴在地上晃悠着胖腿听的津津有味。小孩子都爱听故事,平时也没人给他讲过…… “我就是可怜那当不了神仙的小白。嘎嘎,和我老人家同名呢。”小白苦着脸替故事里的小白唏嘘。 鱼人看着他蒙楞憨傻的样子摇摇头,此小白既彼小白。那故事里的小白不就是你的前世。笨耗子。 慕米桃此时回过味来,脑海中似曾相识有过一种熟悉的凄伤。 “这就完了?” “还有。”鱼人喝了一口水。 “请奉书童子说来。” 慕米桃的话令鱼人一愣:“你,叫我什么?” 慕米桃也是一愣:“我说了什么?” 鱼人摇摇头:“无妨,无妨。我继续说故事。从此,楼露绮就被锁在禁门,一晃数月不知龙辕的消息心急如焚。有了小白被废仙根贬下冥界的事,再也没有仙灵敢给她帮忙放人。每日只有火凤衔来玉露给她,陪她在窗口聊聊天儿。这是她能和外界接触的唯一一刻。但是火凤却谨遵寒玄仙师之命绝口不提龙辕的消息。这令楼露绮心心念念惦记着龙辕的状况茶饭不思。虽然神仙是不用吃饭的。但是也要食风吸露才能有体力。楼露绮连火凤衔来的玉露都不喝,也是日渐萎靡下去。忽然一日呕吐不止,楼露绮发现自己肚囊臃肿,大惊之后便是欣喜。是龙辕的骨肉,她是怀了龙辕的身孕。从此,楼露绮振作心情像是看见了希望,重又焕发了生机。但是她受孕的事情却在和火凤的说话中被一株杏树仙听了去。 那杏仙极为妖娆美艳,受了神山的仙气化为女形,却一直不受寒玄待见。每每要将她驱除玄门岛。杏仙素日就对楼露绮被寒玄*溺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如今听到这个消息,直上九天天庭告诉了天帝。 于是,天帝大怒责令寒玄整顿师门维护天规清理门户。 寒玄也是非常震怒,本是要护着徒儿,奈何此事天界皆知。成为玄道门的笑柄。遂将楼露绮的仙妖之种贬到冥界等待轮回。 但那杏仙却不消停,将楼露绮有了孩子却被拿下冥界的事告知禁妖洞里的龙辕。龙辕大怒,冲出禁妖洞去了三十六岛中间的玄阴洞吞了老妖王的元神增加法力统领妖兵,接着便大闹玄门岛。当时直闹得神山摇晃,水漫三十六岛。诸兽奔逃。 天帝震怒,一道玉旨将白狼妖和楼露绮削去仙籍,和楼露绮一起贬下冥界受轮回之苦。” “这一对儿真能闹腾,唉,真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神仙也不做。”小白摇头晃脑感慨。 “本大人的故事说完了,几位信守诺言将本大人送回冥河吧。”鱼人道。 “好,裴某这就守诺。”裴天逸将水盆抱起来到水溪。 “慢着。”慕米桃脸色有点苍白:“还有一事要问,那被贬到冥界的仙妖之种,可曾转世投了人家?” 鱼人向身后人群扫视一圈,了然一笑:“人虽凡人,慧根还在,这位姑娘冰雪聪明,想必不用本大人再来啰嗦了吧。”言罢鱼人一挺身窜出水盆跃进水里倏忽间就无影无踪。 “嘎嘎,主厨没做成倒是听了半天有趣的故事。” 题外话: 因事更晚了,抱歉么么。但是叶子绝不会断更,读宝放心跟文。QQ:3029078197欢迎读宝加Q.聊文。 一百八十九章怎么就那么巧 鱼人向身后人群扫视一圈,了然一笑:“人虽凡人,慧根还在,这位姑娘冰雪聪明,想必不用本大人再来啰嗦了吧。”言罢鱼人一挺身窜出水盆跃进水里倏忽间就无影无踪。 “嘎嘎,主厨没做成倒是听了半天有趣的故事。” 小白打了个哈欠:“哈欠——我老人家都听困了。先睡个觉。”一转身他钻进马车睡觉去了。 慕米桃依旧望着鱼人消失的水洞出神。溪水里的涟漪还在一圈一圈漾着。那水洞也渐渐的弥合消失无影。 “慕姑娘,你觉得鱼人的故事是真的吗?” 裴天逸在她身后忽然说道。 慕米桃太过愣神不经意的吓一跳,随即呵呵道:“或者真真假假吧,一个鱼妖的话怎能太当真呢。逸公子,我们是不是该赶路了。” “好。”裴天逸看看天色,时已正午,狗娃吃干粮也把肚子吃个浑圆像扣个西瓜。 裴天逸拍拍手招呼众人重新上马赶路。 马车里小白早已经睡得东倒西歪,狗娃揉着肚子也趴在小白身上呼呼起来。 慕米桃却心神不定。不知怎么的,自从听了那鱼人的故事,她的脑海里就呼啸着某些熟悉又酸楚的滋味。 马车颠簸着轱辘在山路,四周除了风萧萧便是玉箫的箫音。 迷迷糊糊间,慕米桃看见云雾弥漫过来,趟着地面,侵袭着奇花异草的山间林石。 那奇石堆砌的洞口闪着熊熊火光,远远就看见火浪一层一层的闪烁。 一个英俊健美的男人披头散发被*的身体缚住双手吊在洞顶,脚下是熊熊烈火炙烤着他的双足。那锁链层层叠叠像是用巨斧都砍不断砍不完一般。 “龙辕,怎么办,怎么办,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一个少女踉踉跄跄从云遮雾掩的山谷中飞来落下,颤抖着身子抚着男子的身体痛哭。 “傻丫头,怎么怪你。是夫君没有考虑细密连累了你。你且回去好生等待,千年不过瞬间,为夫能熬过。” 此时寒风如刀剑一般从火上扑来,男子身上被大火煎熬出的汗水顷刻间便冻成薄冰咔咔作响。 那刀风打到男子脸上,他俊美的脸膛瞬间扭曲变形。*的身体只一下刀风便全是鲜血淋漓的口子。 “啊,龙辕,露儿不能看着你这样受辱受罪,若是要受此惩罚让我们一起挨罚。待我去和师傅求情。” “露儿。”男子喊住她,星眸泛着*爱:“露儿,这些法术不算什么,真的,能缚住我的不是锁链,只有心甘情愿为了爱的感情。为夫已经牵连了你,只想你安好无事,切莫再多心。” 男子说完努力挤出抹桀骜的微笑。 女子看着他身上一会是冰碴一会是刀口,一会大汗淋漓,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心像被揪出来一样疼。 “不,龙辕,如果不是我出现,你很快就要修完妖刑回到昆仑,是我不好,露儿不能看着你这样受着冰与火的折磨。我去求师傅,师父一向疼我,不会看我如此伤心的。” 女子边哭边说腾云而起,。 “露儿,不要多事,只要你安好便是好。”男子的呼声那叫做露儿的女子并未听全已经飞过山谷消失在云雾中。 慕米桃流出了泪,怎么自己的心是那么的疼。 恍惚还在那云雾缭绕的山中。怎么那么多云啊,就在人的衣服脚面手臂间穿行流动,林子里粉色的霞光也随着云雾迷蒙。 那露儿赤脚立在院子里的山化树间,枝叶沙沙随着风刮起她的裙摆,露出纤细白嫩的脚颈。她迷茫的找着方向,头发被风吹散遮住眼睛里的迷茫。 忽然一道彩色的光束从她肚脐间飘出,那光束奇异瑰丽闪着如水晶般的颗粒。 远处一个清冷飘逸的白衣男子食指掐诀念念有词,那光束便渐渐稀疏随着风儿飘飞飘远。“啊?孩儿?不要走,你不要离开娘亲的肚腹,孩儿——”露儿焦急痛哭的赤脚追赶着那束越爱越淡的彩色光束,追过树丛,追过院落,那光束终于消失完全不见。露儿停在那里满面悲戚“龙辕,对不起,对不起,露儿连我们的孩儿也保不住。” 忽然,她猛的回过头来,风一样快的跑到白衣男子的身边跪在他脚下:“师傅,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儿,他是无辜的,我可以忘了龙辕,我可以不再找龙辕,只要师傅将孩儿还我——师傅,求求你,露儿不能没有孩儿,我是娘亲,我还连孩儿的面都没有见到。” 白衣男子深深太息一声,伸手将露儿扶起来。露儿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师傅的手是凉的,像这清晨的韩露一样冰凉。 “徒儿,为师的用心,希望你将来会明白。回到禁门去吧。” “不——露儿不明白,师傅给了露儿仙体,精魂,却剥夺了露儿的自由和快乐,露儿不在乎是否成仙得道,只想有个相爱的人相守,只想有自己的孩儿环绕膝下。若是没有爱情亲情,只有这漫长孤寂的山中岁月又有何意义?师傅,为什么拿走我的孩儿,为什么我要是仙就不能有感情?为什么我是仙就不能去爱和被爱?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慕米桃恍然一抖期期艾艾的哭着。 “娘亲?你梦见什么?哭了?”狗娃爬过来小胖手抹去慕米桃脸上的泪痕。 慕米桃睁开眼恍惚了片刻忽然紧紧抱住狗娃。 “孩儿,是你对不对,是你还在等着娘亲对不对?对不起,娘亲以前没有保护住你,对不起是娘亲无能,以后,娘亲护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 狗娃被慕米桃搂的大气也出不全,小胖手急忙挥打小白。 小白蒙头蒙脑的被狗娃打醒,正要发火,看见狗娃眨巴眨巴的眼神:“咳!嘎嘎,无忧娘娘,你也太煽情了。我老人家实在看不下去了。得,吃个人参萝卜压压惊吧。” “小白,我们也不分开。”还么有从梦里缓过神来的慕米桃又扯过小白紧紧搂住。 小白第一次见慕米桃如此热情,非常不习惯,吓的大板牙直磨牙:“嘎嘎,无忧娘娘对不起哈,我老人家将来是要和女耗子在一起的。” 马车内正热闹,忽然嘎吱一声迅速停下来。 “慕姑娘前方有几个人拦住我们的去路。” 玉箫也勒住马,那骏马在慕米桃轿子边长嘶鸣一阵停下马蹄。扬起一波尘土。 慕米桃嘱咐小白和狗娃在车里呆好,掀开马车帘子跳下马车。此时盘山路很窄,有如羊肠小路,再往上连马车都走不了。 不远处的小路上站着几个高高低低的人,太阳光的逆光形成他们的剪影,看不清他们的面目。只看见为首两人的衣裳闪着点点银光,随风呼啦啦吹着在阳光下闪着波浪般光泽。定是富贵人家用银线绣的袍子。 “对面何方兄弟?因何挡住我们去路?”裴天逸问道。 奇怪的是对面的几个人并不答话,耳语一阵,忽然其中一个矮个的男子走过来说话。 “我们家爷说了,这条路,我们用银钱买了,要多少你们开价,不开的话,就按照爷出的数。”来人举起五根手指头:“五千两。请几位回头打马,速度离开。” 哎耶,裴天逸心说,向来就只有我当山贼劫别人,今儿还反过来了。刚要发作。没想到一个红影儿蹭地蹿出来闪电一般奔着那几个人就过去了:“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对面几位,我数数——”狗娃端起银枪不耽误掰扯手指头:“一个银,二个银,三个银,四个银。你们四个银,听清楚了,小爷心善的很,赶紧留下买路钱,放你们平爱无事,否则,小爷这银枪可是不认人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对面竟然发出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小娃娃,你狠会耍酷哦。” 怎么还有女的?慕米桃也走近了那几个人近前,不看还好这一看,她不禁心肝脾胃肾都疼起来。 世上的事情怎么那么巧?怎么就那么巧?还能有再巧的吗? 慕米桃十指挠心般纠结。我是该装着不认识还是不认识他们? “娘亲,爹爹说过,杀鸡焉用宰牛刀,自有孩儿代其劳。娘亲稍候,待孩儿将这几个拦着路的贼人的银子卸下来给小白买水萝卜吃。”狗娃说罢银枪在阳光下一抖,瞬间便闪着银闪闪的光芒。 狗娃早就将来着几人打量清楚,这银枪不偏不倚直奔几人中穿着最为华贵的男人刺去。 慕米桃心肝一跳,纠结着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出声:哼哼,花萝卜,让我儿子替我出口气也好。 一百九十章荒村投宿 狗娃早就将来着几人打量清楚,这银枪不偏不倚直奔几人中穿着最为华贵的男人刺去。 慕米桃心肝一跳,纠结着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出声:哼哼,花萝卜,让我儿子替我出口气也好。 那男子龙章凤姿十分威仪,见这娃娃胆大微微翘起唇角,这粉雕玉琢的孩子很是可爱可笑,尤其这早春二月大人都冷的穿披风,他竟然只一件红肚兜,手臂上金环闪烁,太阳照着他纷嫩嫩的小脸甚是可爱。跳出人群拔出剑接招。 霎时间之间白光闪闪,一圈一圈圆轮的光晕,只见光影不见人。 “嘎嘎,无忧娘娘,还真让他俩打啊,谁把谁打伤都不好啊,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小白被吵嚷声惊醒,爬窗一看,好家伙,不得了,几个人不是天泽皇帝和那个百里逍遥嘛。个子矮的是来福,女子是那倒霉郡主玻璃若而。 狗娃一杆银枪正和离倾绝打得热闹。哇咔咔,那可是他亲爹哎。 “嘘——”慕米桃正色对小白道:“莫要在喊我无忧娘娘,反正他们也认不出。” “嘎嘎,无——好吧,狗娃娘,你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还有,你必须此刻开始变成耗子钻进我袖子里,否则被他们认出——哼哼,断了你的水萝卜。” “嘎嘎——又欺负人。”小白看了看玉箫,心说等会儿我在告诉你,锦瑟就在那个大红衣服男子的家里。撅起嘴冲慕米桃哧哧牙无奈的一缩身变成耗子跳到慕米桃袖子里。 看到玉箫莫名其妙琢磨着小白那眼神啥意思腻? 两军阵前玉箫只能急得团团转,干着急。但是他不会武功啊。 裴天逸不认识离情绝和百里逍遥就要跳上去给小白助阵。忽然狗娃徐晃一枪跳出圈外:“哎,强盗头儿,没耐心带你玩儿,看我的法器。”说罢狗娃就要运气发动鬼玺。 艾玛,这可使不得,鬼玺的威力可就大了。慕米桃一个健步攒上前拉走狗娃。红光射偏打中离倾绝身边的山石,山石稀里哗啦碎成粉末。 “吾儿战了许久,娘亲带你吃好吃的去,这里交给爹爹就好。”慕米桃拉着狗娃赶紧撤后,她是怕一个破绽被认粗来。离倾绝还好,毕竟肉眼凡胎,主要那个百里逍遥。 那边离倾绝一见狗娃的红光吓了一跳,想不到这小孩童乳臭未干竟然能接住自己几十招,竟然有暗器。不简单。不同凡响。再看那道红光,不觉的眯起眼和百里逍遥对视。 是百里逍遥左算右算然后告诉他在这附近能找到桃桃的踪迹。他是出来找娘子的,可不是陪他带着心上人溜达的。现在这队人马似乎真的有点蹊跷。 百里逍遥一直冷眼旁观此刻绽出微笑:“大哥,既然咱们和他们有缘遇见不如一同前行。”随即抱拳对裴天逸道:“公子,刚刚只是误会。此处偏僻至极,敢问你们这是一路去何处?” 裴天逸心说这伙人必是被孩儿的功夫吓到。抱拳冷笑:“几位壮士,俗话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有缘擦肩,相逢一笑。请几位借过让在下带家眷赶路。” 家眷?离倾绝眯眼看向躲进马车的娃娃。心中对那孩子竟生出几分喜爱。这孩子的模样倒是有点似曾相识之感。 百里逍遥虽然听出裴天逸绵里藏针的话,只是嬉皮笑脸装作不知:“壮士此言差矣,此路偏僻,壮士带着家眷,万一遇到什么山中异兽岂不难以顾全,我等也是游山玩水,不如结伴而行,相互照应个安全。” “不劳烦公子操心,在下的家眷都有自保的本事。想必刚刚公子也是见识过了。” “嘻嘻,那小娃娃,甚是可爱。我们不会伤着你们哒。正巧我们也是往前走,同路。”玻璃若而在百里逍遥背后帮腔。细长秀气的眼睛依旧晶晶闪亮。 裴天逸再次抱拳,回身坐上马车驾驶,驱车而去。慕米桃挑开帘笼回看着离倾绝矫健的身影跟在马车后面骑马而行,眼圈湿润。 数月不见这花萝卜明显的又英俊了,让人不忍移眼。如此见面不相认叫她心爱心疼不已。待找到天湖治好碧儿的病,她一定带着狗娃回宫专门修理这个花萝卜。 “陛下,觉得这一伙人可有什么奇异?” 百里逍遥驱马追上几步和离倾绝并肩问道。 “你看呢?这一路朕可是让你做向导。劫住这伙人也是你的主意,朕的桃桃在哪?万一让朕误信了你,回宫可有你的好果子吃。””嘿嘿,臣就不给陛下浪费果实了,只要回宫后陛下给臣赐婚即可。” “想得美。”玻璃若而一扭头,眼里却忍不住欢喜,美滋滋的乐了。 确实,对百里逍遥她已经越来越依赖了。 裴天逸驾车的速度明显比之前要快,他想远远甩开后面那伙莫名其妙跟着的人。 “娘亲,为什么拦着孩儿用法器?”狗娃吃够了车里的零食拍拍手问道。 “恩,狗娃你的法器名曰鬼玺是上古灵物,可打恶人可打恶鬼可打妖孽,岂能乱伤好人。” “哦。”狗娃似懂非懂:“娘亲,你怎么知道那个强盗头子是好人?” “额——娘亲——会看,你忘了,娘亲是相士。” “哦——”狗娃又似懂非懂。瞬间便忘了这个问题去拽小白的尾巴。 “懒耗子,这一会儿也缠着娘亲胳膊上偷懒,快变成小孩和我玩儿。” 小白嘎嘎嘎嘎怒了:“是你娘亲不让我老人家露面的。”这一对儿不讲理的母子还让不让人消停,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我找玉箫哥哥去。 小白从慕米桃袖子里窜出一跳窜到马车外玉箫的马上。 “小白,你又淘气。”玉箫*溺的将小白抱在怀里。 “嘎嘎,还是玉箫哥哥最好了。耳朵过来,我悄悄和你说啊——”小白偷眼看看马车里的慕米桃没有注意他扯过玉箫的耳朵:“看见后面穿红袍的公子没?” 玉箫点点头,那红袍公子他早就注意了,应该是个有道行的人,他的眼睛虽是笑的却能射出犀利的光,让精怪胆寒。所以刚才他一直没有上前。 “他可是锦瑟的恩人。” 玉箫身子一抖,眉头顷刻间就舒展开来:“锦瑟?他知道在哪?” “嘎嘎,什么叫他知道在哪?锦瑟就住在他家了。此时还在原木里疗伤养息,待慢慢化形。” “你说的可是当真?”玉箫平静淡泊的脸上布满欣喜,宛若即将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他和锦瑟本是同根同木,已经太多离乱。 “嘎嘎,但是玉箫哥哥你现在还不能去说哈,嘎嘎。”小白看了一眼马车嘱咐道,要是兀自先说坏了无忧娘娘的安排,又要挨骂。 “为什么?”玉箫满腔希冀被小白这句压了下去。 “逮到水到渠成,自然啥都知道了,嘎嘎。反正锦瑟现在很好,你我都不用惦记就是。” “恩,好。”玉箫是冰雪聪明,理会的应道。 一路上两伙人,各怀心腹事走到暮色染红山峦。 上了坡,看见下面是一处山坳,里面零零散散有百十户人家。 “吁——”裴天逸勒住马缰绳:“慕姑娘,今夜就投宿此处可好?” 慕米桃此时也伸头望着暮色里的村落。灰蓝的天底下或远或近躺着一个萧索的荒村。从山的高处往下看,山村就像是一个在山岩上的孤零零的鸟巢悬贴在那里。房舍间是一片又一片的灰黄色的田圃。田圃之间是网丝一样的小径,小径上长着凋零了叶子的几株树。 空中袅袅炊烟,随风飘来芋头和疏菜的香味。 这香味让人蓦地有点乡愁。旅途中的人最容易有的情绪,她回头看看,离倾绝和百里逍遥的影子已经被裴天逸甩在后面。 凭离倾绝的马技怎么可能轻易被载重的马车甩后,定是他不想跟裴天逸较劲罢。 马车沿着坑坑洼洼的土路驶进村口,渐渐清晰村子里鸡啼声、狗犬声、马嘶声、牛叫声.再加上人们的聊天声,池旁洗衣的农妇们的闲谈和村民们在院子里劳作的斧声。 俨然一副日暮而息的暮光曲。 村人似乎很久没见过外来的马车,三五成群的躲在路边指指点点,小孩们在盖满了赤脚印迹的干了的路上奔跑。 转过村口树头,隐隐露出一堵黄泥墙,墙上简单的用稻草参着黄泥砌的围墙。 裴天逸放眼看了看这村子的住户都只这样简单的房舍,还就这家的房子大些。回身对慕米桃喊道:“慕姑娘,就在这家安歇如何?” “好。” 慕米桃拉着狗娃下车站在裴天逸身后。玉箫在稍后立着,裴天逸抬手咚咚敲打木门。 良久,才见一个头发灰白的妇人哭丧着脸开门。 一百九十一章情敌之争 慕米桃拉着狗娃下车站在裴天逸身后。玉箫在稍后立着,裴天逸抬手咚咚敲打木门。 良久,才见一个头发灰白的妇人哭丧着脸开门。 “这位大嫂,我们是路过之人,打算在你这借宿*可好?银钱我们会多付。” 裴天逸从袖子里掏出一锭碎银。 妇人木然的盯着这一群人,又看了那银子一会儿,哐当把门关上。 “额,这位大嫂若是嫌我们人多银子少,我这里还有百两银票相送,可好?慕米桃吃了闭门羹,疑惑的道。 “*人家,不便留宿,几位还是找别人家吧。”门里一道毫无生气的回答。慕米桃这才想起,这大嫂是穿着白色褂子的,原来还在孝期。 这么大的院子没有男主人也是够难为的。”抱歉抱歉,多有打扰。“裴天逸招呼众人向村子深处走去。 天色即将黑下来,裴天逸打听了村人,村子里的人很奇怪的并没有以为的想象中的山区人的淳朴,看过热闹都纷纷躲开他们,询问半晌没一个愿意留宿的。 这里人说话的口音也很奇怪,半官话半方言,想必是久远之前来这里避祸定居的官宦人家的后裔。 几个人车马继续前行,终于看见一座高大点的宅院,想必是此村子的族长。 裴天逸再次敲门。门吱扭一声就打开,一个身材偏瘦个子不高眼光却警觉锐利的老者走出来。想必是早就有人将这村子来了一伙陌生人的事情告知了他。老者已有古稀年纪花白的头发在他头顶已经稀疏凋落的不能梳成抓髻。 “几位从何而来?我这里本是荒村野岭,难得被人发现,几位怎会途径此地?” 裴天逸想此地掩藏深山本是为避祸,对外来人如此抗拒,若是说寻找天湖的路过更会引起他们的恐慌疑惑,继而笑道:“老人家,小可带着家眷本是要去大瑞,怎奈山路崎岖绕来绕去就迷糊来到此处,天色已晚,找不到客栈,还望老人家让我们在此歇息一晚。孩儿和马匹都已经困倦疲乏。” “哈欠——唔——哇哇哇哇——”狗娃适时的拍嘴打了个大哈欠。 老者眼光落到狗娃身上,一看这孩子大冬天的还穿着肚兜披件单褂子。凌厉警觉的眼神和缓了些。打开门:“山村粗鄙简陋,让几位贵人见笑。几位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在老朽这里委屈暂住*吧。不过老朽房里已经有了几个人借宿,几位要拥挤一些了。” “老人家客气了,能有一房一舍御寒,在下感激不尽。”裴天逸说着眼光和慕米桃对视下:还有人借宿?难道还有人也要去天湖?慕米桃也是一抹疑云袭上眉间。 走进老者的堂屋,狗娃先惊呼起来:“不对,尔等本是在我们之后怎么先行进来借宿?” 离倾绝一见到狗娃露出皓齿粲然一笑:“小娃娃可要与你娘亲来我们这里吃香果?” 离倾绝和百里逍遥,玻璃若而三人此时正坐在老人堂屋的炕桌上,剥着从城里带来的香喷喷的干果,蜜饯。来福一趟一趟门里门外的忙乎着。 两伙人彼此用眼神打了招呼。裴天逸刻意和他们保持着距离。离倾绝的眼里也闪着复杂玩味的光。眼神看完裴天逸又围着慕米桃转悠半天。空气里闪着高手过招的小小火花。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相逢就是缘分,几位莫不如过来与我们同桌饮食,喝杯薄酒。”百里逍遥说道。 裴天逸抱拳:“承蒙几位不弃,在下人困马乏,明早还要急着赶路就不叨扰了。” 狗娃眼睛盯着玻璃若而手里的蜜饯,舌头舔了一圈嘴角:“切,爹爹买给我家老鼠的吃的,小爷我和我娘都吃腻了。” 离倾绝听见狗娃嘴里说出爹爹再又说出娘亲一词,表情没动眼里却冒出火光。 慕米桃知道离倾绝武功修为非是一般,对离倾绝他们先到一点不奇怪,只怕此时被他认出闹出误会。离倾绝吃醋的性子她知道,漫不经心戏谑的外表下却很是霸道专横她也知道。此次自己和裴天逸一路同行,狗娃还口口声声甜蜜的叫裴天逸为爹爹,想不让花萝卜误会也难啊。 赶紧拉过狗娃,随老者走进另一间房。 “老人家,这几个人就是老人家说的先来此借宿的客人?” “嗯呐,你们前后脚到。这几个朋友也是风寒路远来此歇脚。这几日就奇了怪了,山村一向封闭不通外界音讯,怎么忽然来了几波外人路过。” 老者边安顿他们边嘟哝。 裴天逸一打听果然是这一村落的族长,族姓为方,这一村子都是老方家,偶尔几个散户。这家里也只有老两口。几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分散在后院干了一天农活已经休息。 吃过晚饭,就是简单的几块芋头就着山菜汤。山村的东西都是鲜美的很,就这些狗娃还是吃的肚子滚圆。好奇的跑到灶膛去看老人家的炉火。 冬日里也就这灶火暖和,老者对这虎头虎脑又粉雕玉琢的狗娃甚是喜欢,从梁上的篮子里摸出几个红薯扔进灶坑,又往里埋了一把炭火。 嘎嘎,我老人家也要吃,小白在角落里盯着那灶坑里利剑冒出香味的烤红薯,恨不得立刻变成童子。 一晚上老者观察这一行人衣着光鲜,言谈有礼便放了心泡了一壶茶端过来坐在灶口桌前和他们聊天。 “老爷爷,你真好,给我们住暖和的房子还给我们烤东西吃。这个村子里就属你好了,其他人家都不让我们进。还急急忙忙跑开。哼,一点都没有爹爹说的人情味。” 老者忽然听见狗娃的抱怨愣了片刻,苍老褶皱的大手摸摸狗娃的头。 “这也不怪他们,村子里人没见过世面,是被外地来借宿的吓怕了。也就是老朽身为族长不好意思不借。” “吓怕了?难道借宿的还会欺负村人吗?” 慕米桃一路上遇见了怪事太多,不禁习惯性的问。 “就是不知道啊。唉,小村子百十年来安居在此,本是封闭单纯,不与外界交通。前几日来了一波人,也是几个看着衣着光鲜的公子仆从,当时没有住在老朽这里,而是借宿在村口猎户方家。那方家从来没有遇到过外面的人,听着他们说的外面的新鲜事,很是欢喜。老方还特意上山打了一只雉鸡招待客人。因为和老朽祖上是本家,当时也把老朽请了去。那伙客人说故事很是有趣,喝酒一直喝到天明。谁知老朽回到家里刚要补觉,没一盏茶的时间,就被老方家家的儿子慌里慌张,急急忙忙唤过去,说是看看他爸。老朽鞋都没来得及穿,待来到方家一看,老方的脸都变紫,人已经过去一会儿了。老方婆子疯了一般哭喊。那几个客人见此情景也是唏嘘留下一大锭银子,告辞出发。老朽找来村里的郎中查看了尸体,竟是什么也没查出来。人就这么没了。找谁说理去?若是说老方喝酒喝高了过去更是笑谈,老方是村里的猎户,猎户最有名的就是胆量和酒量,没有三斤酒,他都不带红脸的,当晚就几杯自己酿的水酒怎会致死? 若是说那几个客人。更不可能了。喝完酒,那几个客人便和老方儿子一起在里间住的。老方儿子一直没睡着,根本没看见客人出去过。但是若是说别的更找不到原因。 老朽只好找了几个人帮方家婆子将老方下葬。 但是这件蹊跷的事在村人中间自然引起了恐慌。多多少少是那几个外地人投宿后发生的,自然心怀戒备。” “哦,是挺蹊跷的。”慕米桃暗自思忖,疑点自然也落在那几个外地人身上。” “那日可有什么奇怪之处?”忽然一道冷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随着这声音,一袭靛青锦袍出现在灶膛边的桌上。离倾绝兀自坐下,倒了一杯茶,抿唇饮了几口。 他身后还跟着红衣昭彰的百里逍遥脸上带着招牌式的没笑找笑。 狗娃正探头在灶坑里找红薯,扒拉半天检出一个大个儿的用小嘴儿吹着对着离倾绝吹,像是在显摆自己有,以报刚才被馋蜜饯之仇。 “嘻嘻,小可爱,我来帮你剥皮。”玻璃若而从百里逍遥身后转出来笑盈盈的对狗娃说。 狗娃审视的上下打量玻璃若而半天,估计是满意了:“给——不过皮也很好吃哦。” 玻璃若而趁机将狗娃抱在自己腿上坐好。心里不免小得意,斜眼看了离倾绝和百里逍遥一眼,嘿嘿,你们搞不定的小家伙,看郡主我的。 老族长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有一点不知道算不算。穿寿衣时,方家婆子忽然发现老方随身带的系在颈间的石头不见了。 这石头可是方家祖传的,具体有什么用老朽也不知道,我们都一直当个灰白色的破石头,以为老方是缅怀祖上先人才时时佩戴。不知道下葬时那石头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没的,所以大家当时也没在意。” “身上可有什么扭打的痕迹?”离倾绝一向面无表情继续冷声问。 “那可没有。”老族长赶紧说:“这个真没有,所以才说蹊跷。人哪里都好好的。当时院子里也没有贼人,也没有打斗,也没有谁进出老方的屋子。家里也没损失什么财产,虽说他家没什么财产,珍贵的虎皮倒是有几张。” 离倾绝沉思一会儿,刚毅俊美的脸在炉火的映衬下分外俊朗,因着火光拿一向硬朗的线条还多了份柔美。 “要想知道答案,老人家现在须带我们去出事地点看看。” “现在?已经戌时,不知道那方*是否安歇,多有不便吧?” 离倾绝断然站起身:“人命关天,岂能还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这个族长带路,我等这些人自然不会坏到那*的名声。” “案子既然是夜里发生,还是夜里去看比较好……”百里逍遥附和道。 “额——容老朽想想。”老族长捋着花白稀疏的胡子不觉的看了慕米桃一眼。 慕米桃也点点头:“老人家莫多心,我等也要去看看,此事蹊跷,并不像表面看到的简单。若是查清也还了死者一个公道。” “那——好吧。”老族长最后下定决心,起身披上斗篷。 慕米桃吩咐玉箫带好狗娃在此安歇,自己和裴天逸也披上斗篷随老者出门去。狗娃虽然百般不愿意还是拧不过慕米桃偶尔发作的家长专制,噘着嘴负气的使劲吃玻璃若而剥好的红薯。 老者在前,离倾绝,百里逍遥和玻璃若而随后。慕米桃和裴天逸走在最后。 卖出大门门槛的一瞬,裴天逸忽然被门槛绊倒。 “哎呦!”裴天逸面色陡变,膝盖疼痛难忍再也直不起来。 “狗娃爹!还能走吗?”慕米桃知道问也白问,她眼尖看见裴天逸膝窝处有一个针眼大的小红点。 离倾绝的毒针!她虽是不能言明怨怒的抬头瞪着离倾绝。在离倾绝面前她不想暴露裴天逸的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故而想了一会儿,称呼裴天逸为狗娃爹。 岂知这种欲盖弥彰的掩饰更激起了离倾绝的桀骜。 此时离倾绝面沉似水正等着她的眼光,邪邪的翘起一侧唇角似笑非笑,眸光里满是挑衅,好像在说:心疼你的狗娃爹了?来打我啊,来打我啊,来啊。 慕米桃深吸一口气,暂时不予他计较。扶着裴天逸:“你怎么样?待我扶你进屋里。” “还是我来送这位公子回房,女人身子单薄。”离倾绝忽然走过来拉起裴天逸的胳膊就要行走。 “啊!”裴天逸站都站不直哪里还能走动被离倾绝大力一拉扯,痛得吃不住大叫。 离倾绝!你故意的! 一百九十二章 没有元凶的尸体 “啊!松开。”裴天逸站都站不直哪里还能走动被离倾绝大力一拉扯,痛得吃不住低叫。 离倾绝!你故意的!慕米桃眼中冒火,扯着离倾绝的袖子厉声道:“萍水相逢,你是何意?” 离倾绝唇角露出微笑。缓缓回头俊脸带笑,深潭一样的桃花眼望进慕米桃心里:“你说呢?”声音不徐不疾,竟是带了些哀怨。 女人,枉叫朕找的你们母子好苦,想的你们母子好苦,梦的你们母子好苦,不料你竟给朕的种找了个爹,还一口一个狗娃爹!这狗娃爹的名分岂是能乱按的? 逃跑,装失忆,不告而别,此刻还为了这个男人和自己叫嚣!你这是公然挑衅朕的底线,公然考验朕的耐心!公然要朕表明态度!公然置朕的感受于不顾! 好吧,你赢了。离倾绝自己都没想到,确定这样貌普通的女子就是桃桃的一刻自己竟然是满腔哀怨,犹如一个皇家弃妇。 这女人总是有能力气他,伤他,又令他爱不释手! 此刻离倾绝暴怒,吃醋,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竟在慕米桃拉住他袖子的一刻转为哀怨的小眼神,滋滋冲着慕米桃放电。 百里逍遥冲着玻璃若而眨眨眼:“你看你大哥那眼神,这才是爱情,你呀还是死心塌地跟着二哥我吧。” “呔!大胆山贼竟敢欺辱爹爹!小爷就说你们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且吃我一记鬼玺!” 狗娃听见裴天逸的惨叫扔下烤红薯跳出来从离倾绝手里抢过裴天逸交给玉箫搀扶,便开始运掌一道红光向离倾绝劈来。 “狗娃,还不去房里先照看爹爹。”就在狗娃冷下脸运出鬼玺之际,慕米桃下意识的站在离倾绝身前横空劫住狗娃的鬼玺。 离倾绝暗暗抿唇,星眸闪亮,娘子啊娘子你还是护着夫君的,只是硬百出这幅装失忆,不认亲的样子什么意思呢? 她装作不认识,他也不挑破,人已经就在手边上,垂手可捞,他才不急,离倾绝倒是想看看桃桃带着这群人钻山越岭的来这里走山路和西北方到底是有何企图。 慕米桃的鬼玺伤不到狗娃却能制衡。 “娘亲,你怎么拦着我啊?”狗娃嘟着嘴蹦跶两下和玉箫搀扶着裴天逸。 裴天逸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腿部剧痛,但是凭猜测他也知道定是这位看着气宇不凡的男子做了手脚。 咬牙忍痛回头盯着离倾绝:“是你?小人伎俩!你目的何在?” 离倾绝翘起一侧唇角淡然道:“公子可还要出双入对的去吗?” “额,几位还去不去方*家看案子了?’” 老族长在前面走了一段,回头来没见人跟上也窝回来匆匆催促。 “去。”房里传出一道童声。说这话的竟然是狗娃。他嘱咐玉箫哥哥照顾好爹爹,立跳到慕米桃身边:“爹爹不在,我就是男子汉要保护娘亲。” 离倾绝眼神意味深长的放在狗娃身上,又看看慕米桃:女人,这可是我儿子,被你教唆成什么样子了! 狗娃斜眼睥睨着他:小样儿,别看你比我高,欺负我爹爹看我过后怎么收拾你! 慕米桃叹口气,这父子俩梁子结大了。眼下却不好解释。 几个人趁着月色摸黑走到方*家。 “老人家,那方家夫妻关系素日可好?” 紧邻大门慕米桃忽然问道。 老族长正要敲门,手停在半路:“要说好吗,也不算多好,两口子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方家大侄子没别的爱好,就偶尔喜欢个眠花宿柳,打了猎物去镇上卖了钱就要在镇上的明春楼住上几晚才回来。方家侄媳妇也是善妒,这就不干了。两人就为这种事吵过嘴,动了几次手。其他的矛盾还真没有过,方家大侄子为人敞亮大方,铜钱细软没少搭媳妇娘家。日子也就这么过的。” “眠花宿柳。”慕米桃想起当初张铁匠的案子,重复着默念了一句:“果然也是这样子。男人呐,就是下半身动物。” “额,幸好还有爷这样为寻妻不辞千辛万苦之专*撑着。”离倾绝接话赶紧表白。 “贵公子,怎么你是寻妻?你妻子是丢失了还是和人跑了?” 老族长听离倾绝这话也不禁好奇回身问道。 跑了?什么话?乡野村夫嘴里吐不吃象牙。 离倾绝冷下脸沉吟一声。老族长下哟哆嗦,这贵客浑身散发出凛冽威仪不可侵犯的气息一直让他压抑。 还是别磨牙了,老族长敲门。 那*还没睡,很快便出来开门一看见门口的陌生人,迟疑了一会:“族长大叔深夜造访可是何事?” 老族长也有点尴尬,但是他更想帮村子里把这案子长明白喽。 干咳了一嗓子:“方家媳妇,大半夜的造访实在不好意思,这几位远道的客人说是看看方家兄弟去世时的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老朽也想为方大侄子鸣冤。故而才——” 方家*让开门口通道:“那就请把,既然四老族长带来的。她的目光和慕米桃对视了一下低下头去:“大妹子,我家的情况现在你也知道,白日没有让你们投宿实在不好意思。” 这*还是个极自尊的人。慕米桃笑笑:“无妨,无妨,小女子一路走过些地方多少见识过一些奇事,所以看看能不能帮上大嫂子。” “好好。”方*说着便又泫然欲泣。走在前面带路将慕米桃几个人带到当时方家男主人卧*死的地方。点上油灯。山里不缺树油,一般家里都有油灯照明。 离倾绝此时大步迈在头里,他的意思其实是这种腌臜地方,他先来侦查下有无异样免得桃桃进来受伤害。 狗娃就不乐意了。他不知道别的,就知道娘亲不能在后面。 伸臂拦在门口:“这位大叔,要进一起进。”细长的凤眼还一眯一眯的。 我咋还成大叔了。离倾绝看着这个模样越瞅越像自己的小萝卜头,虽然和他作对,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但是气势上还是虎着脸单手托起狗娃的脸让他对着自己的眼睛:“萝卜头,男人保护女人不就是危险的地方先来吗!” 额,原来这样?狗娃扬起脸看这位大叔,说的有道理。不过,想到爹爹肯定因他受伤,凤眸又转冷,哼了一声背过脸去。 就在他俩斗嘴的时候。慕米桃和百里逍遥已经走进了方家卧室。 玻璃若而跟在后面好奇的东张西望。这趟出来是她求百里逍遥磨了皇帝大哥好几天才得呈,所以全程克制着自己乖极了。要不就皇帝大哥现在对她的不待见,她不忍回想啊。 这是那种山村的老房子。左面是厨房,右边是方家儿子的寝室。出事那天,方家儿子一直和几个客人住在那间。 前面是庭院,院子里种着各色已经掉落的看不出是啥的杆子,叶子。枝枝杈杈。 房间的窗户是油纸但是窗户外面却比其他人家多了层铁栏杆。 离倾绝打开窗户,忽地一阵强烈的北风夹着沙土面灌进来呛得玻璃若而尅尅咳嗽几声。百里逍遥食指轻点她的肺腧穴,玻璃若而喘息一会停下来。 “哎呀,贵人这窗户冬天风才大呢,我们家挨着村口,垭口的风沙只要刮进村的方向就会全灌到这面北窗。但是我那当家的却喜欢这家屋子,说是夏天凉快。属实啊,这山坳里夏天闷热潮湿,夏天风吹进来,比旁的人家都爽快不少。晚上吃过饭,一般人家的都拿着手里的闲活儿到我家院子来坐到半夜,边吃茶边做活计。玩当家的人缘儿在这村上可好呢。”方*说着眼泪又吧嗒落下来。 “是滴是滴,侄媳妇说的没错,方家大侄子平时能干,大方,能联系人,就这百十户人家都来往的挺好。” “恩。”离倾绝微微颌首,抬头看了看房顶和四周墙壁。房顶上原本有个烟筒口已经用破布和废纸塞住了,看那塞住墙洞的东西上的灰尘,已经是日久没人动过。 “烟筒废弃不用多久?” “哎呦,有个几年了,以前这屋子是灶间,后来日子过得有闲钱了,当家的将房子扩出一间来,这间就变成了我们的寝室,厨房在旁边后盖的。房间里的烟筒就堵着不用,已经几年没人碰它。” 离倾绝收回视线再用手指弹了弹窗户上的铁栏杆发出铮铮的金属的鸣几声。 “山里野兽多?铁栏杆防得住?”离倾绝问道。 “恩呢,山里冬天没食物那些饿狼,狍子,黄鼠狼啥的经常从山里跑出来找食物,进了村还不往里走,揍是在我们村口这几家转悠,前几年叼跑不少鸡鸭鹅的。这也是我那当家的想出来的主意,咱们村里没有,特意跑到几百里外的镇上找打铁匠铺子打的。唉,我那当家的,怎么忽然就撒手不管了——呜呜呜呜——” 慕米桃看方*哭的心酸,递上帕子:“节哀吧。此后把孩子带好。你当家的就算在天之灵也你愿看见你日日伤心,也希望你和儿子过得好。” “有道理,”离倾绝走到慕米桃身边闻着她身上好闻的久违的味道,抛来一个电眼。 百里逍遥又和玻璃若而相视眨眨眼,抱臂旁观。 今儿这事,皇帝老大很反常啊。依离倾绝素日的性子,凡人不揭语,小事懒洋洋。这种事都是交给他百里逍遥的。今儿如此主动,这是要在娘子儿子面前露一手呢。 咳,俗话说君子要有成人之美。 狗娃看离倾绝走到他娘亲身边很是不爽,就要上前搁在他俩中间。玻璃若儿眼疾手快抱起狗娃顺手从袖子里掏出几枚糖果:“小可爱,来我们细细听他们断案。” “几颗糖就像收买小爷?哼。”狗娃在玻璃若儿腿上坐下来剥开一颗糖吧嗒下嘴:“好吧,你赢。” “嗯啊,是的,是的。”方*借过帕子使劲擦把眼泪。脸上立刻抹出一道红痕。 慕米桃一进屋就观察了她的面相,鼻矮,肤白较细,细眉象眼。忠贞顺守之相。方家男人的死,不像是有她什么事。 趁人不注意,慕米桃走到角落,打开天眼,环视一圈,房间里并没发现妖异之气。既无妖气就是人为? 那何人所为? “方家嫂子,事发之时,你不在房间,在哪里?”慕米桃问方*。 方*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慕米桃:“那时候,当家的喝醉了,我眯了一会儿,就起*给他和几个客人熬点醒酒汤。为了安全,我还特意将房门上了插销。” “你在厨房可听见屋里有什么异样声音?” “在厨房忽然外面刮起了北风烟雪,雪虽然不大但是从厨房的缝隙里钻进来刮的我脸生疼生疼的。天一阴吧,我就想起了和当家的不愉快,前些日子我们正闹了一架,家丑啊,说了你们这些贵客也别见笑。想起这些,我醒酒汤也就不爱做了,扔下火叉子坐在灶边烤着火,烤着烤着便睡着了。待我睁开眼睛时,五更天,天已经亮了,雪也不下了。灶坑的火还没熄,我赶紧烧水准备给家里几个人和客人洗漱之用。平时这个点,我那当家的早就扯着嗓子喊要喝茶了。今儿还没声音,我打好洗脸水端进卧室,看见当家的——” 方*脸色煞白,像是不敢回忆一般。 慕米桃将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 “看见什么?”离倾绝冷声问。 慕米桃瞪他一眼,真是,没看人家伤心着呢,怎么也得容点空说。 “看见,我那当家的,面孔扭曲的歪了,双手向前伸着像是在摸什么东那表情,他一定是死前痛苦及了。呜呜呜呜——” 方*哭的双肩抖动。看着是真伤心的样子。慕米桃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倒了杯水给她。 世间夫妻就是这样子,男人三妻四妾,花天酒地*,但是一旦蹬腿闭眼,最难过的永远是正妻。 “杵作怎么说?”离倾绝转而问老族长。 “咳,贵人呀,这穷山僻壤哪里有仵作?大事小情都是几家大户和老朽一起商量解决。郎中倒是有一个,医术也不错,据说是京城的御医,年迈还乡后找到这处安静所在养老。” 京城御医?离倾绝在脑海里过着?退休还乡的哪个? “那郎中如何说?” “郎中来了后用银针探过,说是没有中毒的迹象。那郎中还给方家大侄子做了简单的解剖,没发现异样。” “好,依我看先把郎中找来,待我细问。” “好,那老朽这就去。” 老族长踌躇片刻答应下来推门出去。 此时方家的儿子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找水喝路过这间,一看大半夜来了许多人吓了一跳。 “娘——”他急忙躲到他娘身边。 这娃子也就十几岁的样子,梳着学堂孩子的齐刘海,鬓边两个抓髻已经松散了。一溜一溜打在胆小又好奇的脸上。 离倾绝走到这娃子身边语气放柔和了些:“小童,那ri你是和几个客人一起住的?” 小童点点头,往他娘怀里缩了缩身子。 “夜里你保证你没睡着吗?” 小童又点点头。大眼睛不敢和离倾绝对视,偶尔卡巴卡把偷眼看他。 玻璃若而掏出几块糖让狗娃给他送过去。狗娃蹭地跳下地大步跨到小童身边:“别紧张,我们都是好银,来给你吃糖。” 小童看见狗娃心情放松了些小声道:“那晚上卧室没有睡着,因为客人的呼噜声太大了。太吵。可是——可是天快亮时,我实在困了就迷糊着了。后来听见娘的哭声才醒的。” “哦,这样啊,睡吧睡吧,爹爹说不睡觉会变笨的。” 狗娃见小童羞涩的攒着糖也不动,给他剥了一颗塞进嘴里:“甜不?我只能再给你吃一颗,剩下的我要带给妞妞吃了。” 离倾绝蹙眉:妞妞?这么小就开始知道泡妞了?遗传点什么不好怎么传上这个,还真不愧是我儿子。 此时院子里咚咚响起冬日厚靴子的脚步声。木门嘎吱一响,老族长在前后面跟着一个银须垂胸的老者。身上都,冒着寒气。 “你就是那日看见方家尸体的郎中?”离倾绝沉声问道。 “是啊。”老郎中进到屋里应道抬起头看见问话的人脸色骤变急忙跪下还没等说话,只听离倾绝威仪的喝道:“起来,此处无须多礼。爷,本是客商。迷了路,路过而已。” 一百九十三章精心的谋杀 “是啊。”老郎中进到屋里应道抬起头看见问话的人脸色骤变急忙跪下还没等说话,只听离倾绝威仪的喝道:“起来,此处无须多礼。爷,本是客商。迷了路,路过而已。” “额——”老郎中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听离倾绝这样特意一说,瞬间明白过来。皇上是不想暴露身份。 站起身立在一边:“此地甚为偏僻,贵客到此,小的惶恐,失礼之处还望贵客海涵。” “无妨,说事吧。” “好,那日早上是老朽来看的尸体。那方家主人,既无中毒迹象,也没有内伤外伤,室内也没有打斗痕迹。所以老朽当时也说这人死的是奇了。” “嗬,还真是千古奇案了。既无打斗,又无人入室,不是醉酒,更没有中毒。一个大活人半夜在房里睡觉,睡着睡着就过去了。”百里逍遥忍不住开口道。 离倾绝瞪了他一眼:“既然当了,就继续当你的哑巴。” 慕米桃忽然想起现代医学上有一种忽然死亡的病叫做猝死。难道是猝死? “方家嫂子,死者平日身体可好?有没有什么忽然迷糊,头晕心慌乏力的症状?” “没有,那可绝对没有。”方*把脑袋晃得拨浪鼓一般:“老族长知道,我那当家的身体壮实的简直像一头熊,村里打猎物就属他打的多。” “此事确实蹊跷。”离倾绝缓缓踱步,拉了一下墙上垂下的绳子。忽然回头问慕米桃道:“狗娃娘,这件案子你怎么看?” 慕米桃被离倾绝叫做狗娃娘非常不自然,身子微微一僵:“我认为此事必定是个谋杀,而且还是深思熟虑布置周密极为细心的谋杀。” 室内一群人此时都立即肃静下来,慕米桃的话似乎一直是他们所想的但是又没说出来的。 小村子不大,邻里还算和谐,族长和几家大户也不欺弱小,大家都有自己的田地,各过各的日子,本来相安无事百年了。忽然出现这样的事情谁都有点不愿意相信这世外桃源般的安静就要被打破。 “恩。”离倾绝缓缓踱着步子,在墙边停下来。 “如果真是个谋杀,那么杀人的人是如何行动的呢?房间是锁上的,烟筒是堵上的,墙壁是结实的,窗户是有护栏的。如果你们几个的证言都是真的话,这些说明,方家主人死的时房间里确确实实,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难道是自己害自己?” 离倾绝笃定道,眼光巡视了一圈,一屋子人的眼光也随着他转了一圈:“那么是不是说,我们要亲自试一试这种场景呢。” 离倾绝语气肯定并不是征求谁的意见,莫测的眼神落在抱臂笑嘻嘻一副旁观姿态的百里逍遥身上:“此时时间刚好是方家主人死之前不久,不如二弟就睡这张*上,演示一下当时的场景如何?” “嗬,拍手。”狗娃听出了兴趣,再也没有比真人演戏看热闹更有趣的事了。慕米桃也抿着嘴笑了。 百里逍遥苦着脸:“大哥,我?我行吗?还是来福演,来福?” “来福没跟来。关键角色,二弟莫要客气。”“额,我不是客气,哎——大哥——”百里逍遥无奈挑挑眉毛。谁让人家是主子呢。 离倾绝安排完百里逍遥开始遣散众人。将百里逍遥安排躺在出事的*榻,出来锁好门。神医门主乖乖躺到方家的硬榻上四肢摊开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老郎中和族长及方家母子玻璃若而,都被安置到厨房,没有离倾绝招呼不许出来。 “狗娃和狗娃娘莫不如与我一起住到方家小儿房间解解疑案。”离倾绝待安置完众人走到慕米桃面前擎起她的下颌:“恩?”他的眼神魅惑,似笑非笑凝视着故意弄成中年妇女样子的慕米桃。那男中音将嗯的尾音拖的幸感魅惑。 慕米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他的桃花眼有一瞬间愣神,蓦地拍掉他的手:“非礼勿动!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你可真是饥不择食!”转身就进了厨房。 “哎,我娘亲很讨厌你,你没看见?”狗娃冲着离倾绝做了个鬼脸:“不过我可以配合你一次。咯咯。”狗娃内心非常兴奋,这么好玩的事要亲自参与。 “你想我带你冒险?”离倾绝蹲下身子,长臂圈过狗娃的腰身。这小子,眉目如画,像桃桃,虎头虎脑像自己。离倾绝怎么看也看不够,眼中泛满慈爱。 “那个,你伤了我爹爹,我可不和你好,不过,小爷我可以配合你帮助方家破破案子。” 狗娃高傲的拍开离倾绝的胳膊,扬起胖胳膊叉腰正色道。 “萝卜头,你说方家的案子是不是难破?” “那可不一定,要是我娘亲做主,肯定就能找出坏银。” 狗娃倨傲道。 “哦,对,有道理。那要是你娘亲不出马,就大爷我来破的话,我若是破了这方家的神秘案子,若是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你就喊我爹爹如何?” “呔!想得美,爹爹只有一个。”狗娃一翻脸小胳膊撸起袖子露出鬼玺的红点:“再要不讲道理,小心我的鬼玺,现在可没有娘亲护着你。哼。” 离倾绝碰了几个钉子,眼睛里非但不怒还闪着嘿嘿笑意大手抱起狗娃扛在肩上,一把操起房角的铁锹:“走,今晚大爷叫你开开眼。” 两个人摸黑来到房外不远的山地上。离倾绝让狗娃提着灯笼自己寻了个背风向阳、干燥的山坡。找了一会儿,看见一片枯草边的泥土。“狗娃,灯笼把这里照亮。顺着我的铁锹照。” 狗娃立刻恰当的举起灯笼,微光映出离倾绝骨节分明的手背握着锹把向泥土深掘。 顷刻,挖出一个一米多深的小坑。 狗娃忍不住好奇终于问道:“不是说抓贼吗?怎么来挖坑,难道贼人在坑里?” “哈哈哈哈,我娃就是聪明。”离倾绝被狗娃稚气的童声问笑了。 黑幽幽的泥土散发出一股腥味。离倾绝再一锹下去,土里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微微动了动。“鱼人?不对这里没水难道还有泥人?土人?”狗娃张大嘴巴,继续盯着离倾绝在那黑脑袋边上小心的刨开土,竟然是一窝小蛇。 “哇!”狗娃伸手就揪出一条扁脑袋,那蛇虽然细,黑绿色长长的身子却有一米多长。被狗娃抓在手里却是不动,身上凉丝丝滑腻腻的。 “那个。”狗娃想问点事又不知道称呼他啥,合计了一会用那个代替。 “那个,这小蛇是不是死了?”他仰头看着离倾绝问。离倾绝已经在回填土。 “把蛇拿好。这家伙在冬眠,待会大爷我将它放在衣服里捂暖,它便会醒。” “嘻嘻。我来捂。”狗娃抢着将细蛇放进肚子。 “不可。”离倾绝霎时扔下铁锹从狗娃手上抢过蛇。一只手始终捏住蛇头七寸放在袖子里。 回头道:“你小子把锹拿上,我们回去。” 狗娃眼里闪着泪光,气呼呼的在后面瞪着离倾绝:“山贼,挖条蛇也欺负我小孩儿,哼。” 离倾绝走了一会没听见狗娃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这孩子正在原地铲土。 哎,都是他娘惯得。离倾绝只好又磨回身拿出家长的威严:“狗娃,在干嘛?” “切,你找到一条小蛇玩儿,我也找一条玩儿,有什么稀罕的,还不让我碰。哼。” 说着,狗娃已经又将团城一团儿的冬眠的蛇抓出一条缠在手腕上。仰起头向他示威。 离倾绝叹口气:“娃儿,右手捏住蛇头往下七寸的地方,否则,这种冬眠的蛇醒来咬人一口的毒是最毒的。你既然喜欢玩,待大爷破了案子将这蛇的毒牙帮你拔掉。你尽可当玩具玩。” “你说话算数?”狗娃半信半疑,实在不敢相信这个欺负了爹爹的贼人。 “你是不是和说话算数的人?”离倾绝低下头看着狗娃的眼睛问。 “我当然是了,我对妞妞说的话从来没失信过。” 靠,这比喻。离倾绝微微苦笑。 “你既然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更是了你看我们长的多像?你看看,我眼睛里的你?” 离倾绝蹲下身眼睛对视狗娃的眼睛。 “哎还真是啊,你干嘛要学我的模样,长的和我一样啊。”狗娃欣喜一下又忽然不高兴兀自向回走去。 臭小子,明明是你学老子好不好。离倾绝看着狗娃拽拽的背影,甜蜜的笑了。 回到方家,离倾绝锁上方家孩童那间的房门。先将挨着隔壁的那面墙上方抹了蜂蜜,再将已经微微有点活动的蛇用气功催出体温,不久温度上来的细蛇开始扭动不停。蛇头昂扬着吐出芯子,发出就像即将烧开了的水嘶嘶撞击茶壶内壁的声音。 离倾绝将它身上洒上一层粉末放到那面墙上。瞬间熄灭了灯。狗娃惊讶好奇兴奋的看见黑暗中墙上一道荧光绿色的光影儿,倏忽间便消失了。 紧接着便听见隔壁*板嘎吱一声响动,接着传来极细微的宝剑翻花儿的挥动声。片刻,隔壁百里逍遥大叫道:“老大,二弟我已经将凶犯拿下。” “狗娃去厨房将锁打开带他们进到隔壁房间。” “好嘞!”这下狗娃对这个贼人大叔有点小佩服蹦跶哒跑到厨房开门,一群人呼啦啦拥挤进百里逍遥所在的房间。 离倾绝已经先到一步,点上油灯。 百里逍遥手里捏着一条一米多长黑绿色细细的小蛇。那蛇正摇着尾巴挣扎。 “大哥,不带这样深更半夜不打招呼就吓唬弟弟的。我要精神损失费。” “好。”离倾绝此时心情不错:“大哥正式将将义妹玻璃若而许配给你。 “哈哈,可以可以。”百里逍遥隔空给跑到门口的玻璃若而一个飞吻嘴型。 与此同时方*跑进来大惊失色:“五步毒蛇?”方*瞪大眼睛:“我家竟然有这玩意?” “正是。”离倾绝淡淡道。 “贵人可是说,方家主人是被这毒蛇所伤因而送命?” 老郎中走近前仔细看了那蛇,蛇牙吐着粘液发出腥膻的味道。 “山里这种毒蛇要五月间才泛滥,此蛇剧毒,被咬伤之人活不过五步就会送命。但是老朽却没有在那死者身上检查到蛇毒?” 离倾绝将那蛇交给老郎中。 “方家主人不是被蛇要死自然检查不到毒素。但是凶手却确确实实是这蛇。” “可是这蛇怎么会从隔壁自己跑到这间屋子来?”老族长也上前摸着那蛇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墙上方和隔壁之间连接了一根绳子,穿入绳子的小洞应是极小,但是足够这小蛇爬进爬出。” “啊?那绳子?也是去年才栓的,绳子那头绑了个铃铛,为了喊娃儿起*方便,谁知竟然——”方*下句话说不出来,苦着脸瘫在地上。 “娘——我要爹爹——我想爹爹了——”方家儿子一见娘亲如此悲伤也趴在娘身上呜呜哭起来。 狗娃实在不忍心,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玻璃若而给他的一袋子糖:“给你吃糖就别哭了。我不给妞妞留着了都给你吧。” “不要——我就要爹爹——吃糖也看不见爹爹了——爹爹你还能不能回来——”方家儿子推开狗娃的手。 唉。古代男人是家里绝对的劳动力,顶梁柱没了以后这孤儿寡母的也真是难过。慕米桃扶起方家*,将狗娃口袋里的糖悉数塞给方家儿子:“以后你就是家里的男子汉,吃了糖就会身体好,然后养好娘亲啊。” “老朽还是没有全懂,就算是这蛇是罪魁祸首,但是冬末早春,气候寒冷,正是蛇冬眠的时候,如何会在这室内出现。就端着这室内出现又因何那么巧偏偏就爬到绳子洞口倒了隔壁?并且老郎中验伤说方家大侄子身上并没有蛇毒。”老族长捋着胡子眉头紧锁还是满脑袋问号。 “若是这房间的绳子洞口涂上蜂蜜,冬眠的蛇醒来本就饥饿,蛇的嗅觉又是极其灵敏。自然会闻到蜂蜜食物的味道,若是那隔壁的人身上也有这蜂蜜的味道,你说蛇会不会爬过去?” “哎呀!”老族长一拍大腿:“高人!贵人必是京中官宦人家,机敏聪慧。老朽这半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贵客这样的大智慧。得遇贵客,老朽也算三生有幸啊。”老族长此时是明白了离倾绝的思路。 “所以才像刚才狗娃娘说的一样是谋杀,精心的谋杀。”离倾绝冷静说道。 慕米桃心里不禁暗暗赞赏,自己的花萝卜脑袋里装的还好不是一坨屎。 狗娃此时看向离倾绝的小眼神充满了钦佩。 这个山贼,比得上我狗娃聪明了。了不滴。 “离倾绝转身问方*:“你说在入殓时发现当家的脖颈上的石头不见了?” “恩,恩。”方*依旧还没从蒙楞中回归过神来,机械的点头。 “那石头可是祖传宝物?”离倾绝继续问道。 “恩,恩。”点头。 “石头上可是有血色纹路?” “恩,恩。”方*奇异的张大嘴看着离倾绝:“贵人说的极是?古人怎么知道那石头的样子?” “那晚可是你当家的在喝酒之际露出了那块石头给投宿的人看了?” 方*皱眉:“这个我也不知道,男人们喝酒的时候我还在厨房烧菜。”她把眼光看向老族长。 老族长寻思了一会儿:“特意露出倒是没有,老朽也没有注意方家侄子身上是否带了那石头。但是那几个客人投宿的白日,方家大侄子刚猎回一头麂子,忙乎热了光着膀子,在路上正好遇见那几个外地人问路投宿,当时我去山上赶牛回来也在场,方家大侄子的石头不知道会不会那时候露出来。” “就是一块石头,想要就给了他们去,干嘛要杀人——我那苦命的当家人啊——”方家*忽然悲从中来,从郎中手里夺过那蛇跑到厨房用菜刀剁成几段。 离倾绝悲悯的目光看着方家*悲伤的跑出去,对老族长说道。 “那几个人的模样和去向你可记得?” “记得,那是记得。喝了半夜的酒,哪呢过不记得。” “具体的描述,越细越好。” “好,老朽仔细想啊。本来是五个人,后来走了两个。投宿的就是三个人。其中一人是头头吧,身材高瘦,肩宽窄背,长相不错,一表人才看着很是贵气,其他两个就是喽啰,什么都听他的。对了,那为首的公子眼睛有点特别,眼珠子是,黄不拉几褐色不褐色的,琥珀色的吧。” “且末潇章!”慕米桃,离倾绝和百里逍遥同时喊道。 一百九十四章大难将临 “好,老朽仔细想啊。本来是五个人,后来走了两个。投宿的就是三个人。其中一人是头头吧,身材高瘦,肩宽窄背,长相不错,一表人才看着很是贵气,其他两个就是喽啰,什么都听他的。对了,那为首的公子眼睛有点特别,眼珠子是,黄不拉几褐色不褐色的,琥珀色的吧。” “且末潇章!”慕米桃,离倾绝和百里逍遥同时喊道。 离倾绝此时看了慕米桃一眼,这傻桃桃完全沉浸在案件中,忘记了自己的反应已经将自己在离倾绝面前暴露了。 “敢问,狗娃娘,你熟识且末潇章?” 离倾绝扯出一抹笑抱臂靠在绳子边的墙上戏谑问道。 “啥?”慕米桃忽然回过味来。凤眸瞅着离倾绝知道被着了道儿。 头立刻摇得像拨浪鼓:“no,no,no.不认识,只是听说过。” “但是狗娃娘刚才和我们是一起异口同声喊出来:且末潇章这几个字。” “有吗?”慕米桃登起眼睛四下看看。 “不是吧,应该是你们说出来的我随之说的,这叫盲从。从心理学上讲,盲从都是无意识发生的,这说明被跟从一方威势气场比较强大。” 慕米桃顺带着还对离倾绝拱拱手:“贵客足智多谋,小妇人是不知不觉被盲从了。” 百里逍遥噗呲笑了。这四两拨千斤,拨的技巧。皇嫂要是较起劲来,可有这个皇帝大哥受的了。 老族长没他们这闲心,也看不懂他们之间的猫腻只关心案子:“敢问贵客,若是如此说来,应该是那几个外地客商见石头起了杀心,想要占为己有,只是这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何至于惹来杀身大祸?” “狗娃,去给爹爹倒杯茶。”离倾绝道。 “喂,我可没认你当爹爹。你顶多是山贼大叔。”狗娃冲他扮个鬼脸,还真的扭着胖腿倒茶去了。 “哎呦呦,老朽失敬,小公子,你且安歇坐着,老朽来弄茶。” 族长这才想起来沏茶一事,几位贵客跟着半宿没睡,眼见着方家*已经悲伤的瘫坐在那神情恍惚。老族长自己跑到厨房端了一个大茶壶来。挨个满上茶水。 茶叶飘香,都是清明前山上自己家种的毛尖儿。离倾绝真是口渴了,喝了一口抿唇。 “一百二十年前,天泽朝廷政变,查实有人想谋反。当时有不少臣子牵连其中。其中还有两山总督方大同。 皇上念其方家世代为三卿,对天泽王朝多有贡献便网开一面,留了方家的后人。勒令方家后人从此销声匿迹,不得入京,不得入仕,不得科考。于是方家人从此在天泽贵族圈乃至在天泽京城消失,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后来大理寺查处,方家后人不但是人迁走了,连那时准备谋反起兵用来招募军队,买卖军资的藏宝石也随之不见。据说那块宝石方印大小,灰白中带有几道血丝。平常人拥有毫无用处,但是若是有了机缘,便是无尽宝藏的来源。” “为什么?” 狗娃倏地坐到离倾绝身边眨巴着眼睛:“山贼大叔,那石头会变戏法?你故事好多。” “方印大小,灰白中带有几道血丝。对,对。正是啊,老朽也想知道,为什么?那石头可就是方家大侄子素日带的石头吗?”老族长浑浊的眼里充满疑问。 离倾绝转而对上老者的视线:“你们可是方大同的后人?” 老者闻言一愣。手中茶杯摔掉,热水溅了自己一脚面子也不觉得烫的疼。脸色煞白,哐当从凳子上跌倒地下。 “老朽的家祖确实是京城来的方家,只是年代久远,祖上并没有对我们后辈提起造反一事,更没说过石头的事。唉,贵客,老朽求你,此事莫要张扬外传,千万莫让当今绝帝知道,老朽家族在此处已经隐居百年,日子虽平淡却安康,过得安逸逍遥,方家后人安居山榆早就不问世事,这村上百十户人家,几百口人莫再被祖上一时冲动的忤逆之罪连累了。老朽求你了。” 老族长说罢赶紧跪在离倾绝面前磕了三个头。抬起脸老泪浑浊,惊惧犹在。 “老人家起来吧,不必惊慌,自那次叛乱事件五十年后,新皇即位已经给方家平反。只是一时找不到方家后人。那时的乱臣贼子也早已在五十年间肃清。方家带走藏宝石,应是大功一件,正因为方家带走宝石,贼子们才没资金生事,朝廷才没有落入真正的歼人之手。” “啊?”老族长听到这句话脸一下子变长,嘴巴张大半天合不上,啊啊了几声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贵客说什么?方家已经被平反?平发了?我们不是反贼之后了?” 离倾绝点点头,起身扶起老人:“百年前朝廷当年的误判,当今朝廷会罢黜昔日错判,给方家一个公道,你作为方家后人现任族长日后尽可进京面圣说明此事。” “那,我们山里人可以去京城范围走动了?娃们可以去京城赶考?皮货可以去京城贩卖?方家不是罪臣之后?啊?贵客,是不是这样?咿呀伊伊——伊伊——伊伊——” 老族长一时从惊慌失措再立马转成感动惊喜。人生真是太大起大落了。 竟像小孩子一样咿咿呀呀大哭,犹如洪水泛滥,一时半会挡不住。 狗娃又实在忍不住了伸出胖手从百里逍遥腰间抽出帕子递给老族长:“老爷爷别一一一一了,快听贵客的故事啊,二二二二——来了。” 此时老族长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失礼失礼。贵客请讲。老朽洗耳恭听。” 离倾绝却起身:“今夜折腾太久了,我等理当告辞,方才所说方家之事,老人家不必担心。这家主人因为国护宝而受牵连,若是他日进京,尽管直接面圣即可得到补偿。”离倾绝看一眼正和玻璃若而眉来眼去你侬我侬的百里逍遥:“二弟,可将随身盘缠留下些让这孤妇好好供子读书,将来进京求取功名。” 百里逍遥从袖子里掏出一锭五十两纹银:“大哥,银票行不?现银暂时就带这么多。” “恩。” “方家侄媳妇还不赶紧谢谢贵人,想必贵人就是京城高官,回京后必会在圣上面前美言。” 方家*听老族长这样一说,明白了。带着方家儿子在离倾绝面前跪倒:“贵人大恩大德,不但帮我们破了冤案,还如此照顾我们孤儿*的。谢谢贵人恩公了。谢谢谢谢。” 山村人淳朴除了谢谢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就是额头都磕出大包了。 “好吧。方家侄媳妇,我们就告辞了。日后有什么困难就说,我们族里人不会不管。”老族长看出贵客也不愿关于宝石的事情说太多。 一行人走出村口方家,已经四更天。老郎中自是告辞拐弯走了。 慕米桃拉着狗娃走在前面,狗娃却不干,蹬蹬蹬跑到离倾绝身边:“贵人叔叔,狗娃也洗耳朵听呢。听得正有趣你忽然不说了,好不够意思。” “还不是时候。”离倾绝扛起狗娃。一路无话走到老者家。 将狗娃放下便对老族长说道。 “我们走后,你且召集全族人,舍弃这片土地,远走吧。” “啊?为什么?贵客,这是为什么啊?” 老族长彻底晕菜了。这贵人也太说一出是一出了。刚才说方家反贼,后来又说已经平反,此刻又让我们放弃家园。 老族长忽然心口一疼,手捂住,皱起眉头。走进灶房。 此时传来小白轻微的鼾声,裴天逸有伤,玉箫已经照料着他睡下。来福倒是不见主子不睡觉。一直在灶坑看火。 服侍着离倾绝在暖暖的灶前。老族长再次跪倒离倾绝脚前:“老朽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不知贵客是何原因说出刚才的一番话,还请赐教。” 离倾绝看这老者也确实留恋故土,换了谁都是,生于斯长于斯,故土难离。 “你可知,刚才那日在方家留宿的外地客商是谁?便是刚刚亡国的西贺太子,且末潇章。如今你们这隐蔽世外的桃花源被他发现,不出几日便会引来屠戮,且末潇章还有残兵,是当今朝廷尚未寻到的,到时候,他必会将自己的残兵势力带到这里,以图翻身。你们村人还哪有自由的日子。况且那神秘宝石已经被他得到,若是有机缘,他就有了反扑的资金。你们留下男的只会是兵卒,女子只会被充了军妓。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话说到此,老族长已经脸色蜡黄,老泪纵横,再也谁不出话来,半天喃喃一句:“天意,都是天意。当初我祖为了逃难而来,今日揭开身世又要逃难而走。哈哈哈哈——列祖列宗,非是子孙不想在此带领族人繁衍生息,实在是天意难测啊。” 一百九十五章笑的魅惑众生 话说到此,老族长已经脸色蜡黄,老泪纵横,再也谁不出话来,半天喃喃一句:“天意,都是天意。当初我祖为了逃难而来,今日揭开身世又要逃难而走。哈哈哈哈——列祖列宗,非是子孙不想在此带领族人繁衍生息,实在是天意难测啊。” 老族长嘘嘘良久突然恍然大悟:“是了。一定是薛家引来的外患。”然后垂足打胸悔不当初的样子。 几个人看的莫名其妙却也有点意测。 “老人家何出此言?”慕米桃安顿好在她怀里就已经睡着了的狗娃,从内室走出来正听见老人絮絮叨叨的说。见老者实在是悲伤的可怜问道。 “唉,都怪老朽当年妇人之仁,意气用事,悔不该啊悔不该。”老族长涕泪横流:“当年,应该是几十年前了吧。老朽还是年轻的后生,自小靠家祖所教习识得几个字。因着村里皆是隐居避世之人故而没有学堂,有墨水之人无有几个。老朽那时年轻气盛,喜欢卖弄。在这村里又找不到聊得来的知音。一次去集上买笔墨纸张恰逢一薛性书生落难无处可去,老朽与他交谈甚欢,便自作主张将他带到我们这里。 那薛性书生言谈举止都异于此地的农夫猎户,自是被各家喜欢,有事没事老朽也就找他闲谈,遇事与他商量,后来更是将自家妹子嫁与他做长房。谁知我那妹子命浅,嫁给他不到两年便香消玉损一男半女也没留下。薛家书生又娶了村里大户方猎户家的女儿为续弦,渐渐的日子越过越好。也成了村里的一个大户,我们村里原本都是当年的方家一族人,所以还算和睦,大事小情都是族长和几家大户相商,于是这相商的大户之中也渐渐带上了薛家。 只是这薛姓书生自此便添了傲慢,和老朽关系不大如前。不过这也无妨最要紧就是他不安于此处偏僻,毕竟是世俗功名利禄之心皆有之人,一心培养着儿女重回城里捞取功名富贵。 老朽曾经告诫过他别忘了当初答应老朽的诺言,就是为村子保密,不问世事。但今时的薛家早就不是当年的薛书生。对老朽的话一时过境迁早已忘记为搪塞。 前段时间他更是进城到各处为儿子考取县衙差役做打点。然后便在前几日来了那几个外地客商,在此之前几十年了,村子里不见过异客。不是他还有谁?”老者长叹一声:“没想到先祖的遗言:生人莫入。到老朽这里没有守住。老朽愧对先人。” “这样。”慕米桃淡淡点点头:“就算如此,也未必是那薛家所说,我们几个来到此处并没有人告诉就是阴差阳错自己来的。” “唉。”老者捶打自己的脑袋:“不管怎样,老者都是怀疑这薛家与此不脱干系。那日在村口碰见的外地客商本是五人最后只来了三个,据说那两人就是落脚薛家,然后在方家大侄子出事前的半夜而走。不瞒几位贵客,老朽现在都有这块心病啊。”老人家垂足顿胸的。 慕米桃暗自思衬,若真是如老者所言,那薛家与且末潇章勾结的话,倒真是一件大麻烦。这村子就不是可能有灾而是必定在劫难逃。 此时离倾绝恰好也与她对视。桃花眼又不说话胜似说话的满是魅惑。慕米桃故意沉下脸躲开他的视线。 “老人家,莫要过于难过,我先且哄孩儿休息去。”说完便走进了内室。 离倾绝幽怨的撇过慕米桃的背影后,干咳一声,道:“老人家也许你是多心了。那薛家怎会有那么大本事认识逃亡的太子。时候不早,老人家忙碌一晚,趁着天还没亮赶紧安歇吧。” “好好。都怪老朽啰嗦了,几位贵客还要赶路,早点休息,老朽就不打扰了。”老者说完,封了灶坑。出门去了后院。 百里逍遥和玻璃若而早就困得捂嘴打不少哈欠,此刻急着告辞各自进了自己房间。 离倾绝身形一闪从锁住的院子里窜到宅子外面。 此时月明星稀,云层时而遮挡时而闪开,月色也因此忽明忽暗。离倾绝借着几株大树的阴影,顷刻间就另一端村口的薛家。 小山村里一般百姓家晚上的院子里都不点灯。只有几个大户门口燃着气死风灯给村子照明。漆黑的夜色里隔一段距离,忽然就会出现一处微弱的光晕给死寂的夜里增添几许恐怖。 薛家大户的气死风灯款式做工还真是城中比较讲究的款式,纱罩和灯座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和老族长家门口的薄纱罩子相比确实不是一类人。 大铁门紧闭,院墙有一丈来高在这村子里应该是唯一的高墙大户。 离倾绝脚尖一点纵身窜到紧挨着院墙的房檐。青砖亮瓦的房檐对视线极好的武功高手来说,夜视不成问题。 此时紧挨着主房的烟筒角隐约有一个娇瘦的身影俯伏在屋檐倾听。在这样的地方,匍匐着一个潜伏的身影。在离倾绝眼里一点也不觉得突兀,反而是那么的自然。就像一尊孤傲的雕像,一幅绝美的画卷,就像他俩事先约好了。 离倾绝绽唇露出笑意: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个人竟然还是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去了。 慕米桃其实在刚才听见老族长那样一说便借口告辞来到这户薛家。凭借着自己的耳力和灵识,想知道薛家到底和且末潇章是否有勾结不成问题。 此刻房间里并无动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仿佛深睡。想必那薛家主人已经进入了梦乡。但是奇怪的是,薛家主人的房里却未曾听见女人的气息,难道薛家男主就这么洁身自好,有钱还不近女色? 忽然房间里的呼吸声没了。慕米桃甚是惊奇,待轻轻揭开一片薄瓦一看,房间里的*上竟然空无一人。只是被窝还成个筒形窝着,枕上也有头颅压过的痕迹。 奇怪,这房门并没有人影进出,房间里这么久也一直呼吸均匀,忽然就没了生息,人去了哪里?上天不可能!入地?难道室内有秘密通道?” 大半夜的一户山村人家,不好好在房里睡觉,既没有老婆或者妾室相陪,又忽然玩失踪?事出反常必有幺蛾子! 但是平白无故自己一个路人甲又不好过问。没有证据更不能乱放厥词扰乱村民生活。 慕米桃琢磨半晌,忽然心生一计。转身便飞下屋檐向远处山野走去。 离倾绝不知道这傻桃子又生了什么心,他现在是越来越摸不透他,担心娘子出事,便悄悄跟着。 一抹云袭来,月光躲在乌黑的铅云中朦朦胧胧透不出光晕。黑暗的山路崎岖蜿蜒.慕米桃纵身来到山腰后,便深一脚浅一脚的急驰。 离倾绝武功修为自是人中上等紧紧跟着慕米桃跳沟跃坎,绕过一片石砬子,忽然一个黑影猛地蹿出来与此同时一块巨石向离倾绝飞来。离倾绝闪身躲过不料脚下被对方的长腿一绊,双臂迅速被一双手锁住臂肘,接着一记锁喉拳便向离倾绝袭来。 呵呵,来阴的。离倾绝一个鲤鱼打挺反身饿虎扑食将袭击者按在石头壁上。 “啊?是你?”瞬间两人同时发出惊讶的低叫。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离倾绝瞬间反应过来,按住慕米桃的双臂举在她头顶上,隐约的月光下俊朗魅惑的脸压下来附在她的脸边,嗅了嗅:“娘子,你换了妆容却换不掉你一身*为夫的气息。大半夜的引着为夫来此山腰可是要倾述衷肠?恩?” 他故意*的语气伴着夜寒的白雾哈气和那早就让慕米桃忍无可忍的男性气息让慕米桃忽然语塞,半天答不出话来,只管用晶亮闪烁的凤眸凝视着他,睫毛如蝶翼般眨动。 此刻在荒山野岭的孤寂处看见他,慕米桃心中莫名升起一阵暖意。 “不说话就代表认罚。”离倾绝双臂用力,慕米桃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来得及发出的语声迅疾淹没在温热的渴念的满是柔情蜜意深深相思的吻里面。 他微冷的气息包裹着她全身,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热吻用力地探索每一个路过的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 慕米桃瞬间便敏锐的感到了离倾绝那浓烈的爱意,原本就被搂紧缩在他怀里的身体在电光火石的颤抖中显得更加娇小可人。 但是女人的矫情和矜持让她使劲挣扎着,哼,花萝卜,还没有正式给我道歉,给我好好反省,还没跪搓衣板呢就想吃豆腐。 挣脱他的束缚露出脑袋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在非礼妄动小心我阉了你。” “阉了我?用鬼玺?那娘子你以后用什么?恩?”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冷俊的面容更加迷离绝艳,带着足以迷惑任何生物的魅惑众生的笑容,他轻轻的伸出手抚摸她的脸:“桃桃,为夫一直想对你说三个字。”  一百九十六章卧室里的妖孽 “阉了我?用鬼玺?那娘子你以后用什么?恩?”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冷俊的面容更加迷离绝艳,带着足以迷惑任何生物的魅惑众生的笑容,他轻轻的伸出手抚摸她的脸:“桃桃,为夫一直想对你说三个字。” 慕米桃挪开停在他脸上的视线晃头捂耳:“谁要知道,不听,我不听。”心里好奇的不得了。 整个山野、村庄、 树木,石岩在幽静的夜里,披着薄月银色的纱。远处各个山头隐隐约约,像云, 又像海上的岛屿。 离倾绝按住她后脑,把唇瓣贴在她的耳际:“我.爱.你。今生今世,一生一世,永生永世。”他魅惑磁性的嗓音裹足了男性的味道,浓浓,低沉,痒痒的倾诉呢喃在慕米桃耳边。慕米桃不自禁的身子一抖,眼圈里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涌出来。 但是她可不想做那种一遇到男人的攻势就缴械投降的女人。她克制自己使劲吸了吸鼻子:“你这是几个字了。这位公子,可是认错了人。” 忽然一道黑影从草丛中哗啦篡过。慕米桃心神回转过来,哎呀,蓝颜祸水,正经事都忘了。急忙和离倾绝耳语几句,二人循着刚才草丛中啊黑影的方向向山里循去。 天亮,*萦绕月亮的那片氤氲终于变成雪飘下来。 山里的雪景很美很美。大大小小的雪片晶瑩剔透,像水晶一樣的純淨無暇在空中撒欢滚到跳跃着落下。與平时冬日的萧瑟寂寥的相比,山裏的落雪要灵动愜意得多。 原本计划今日出发赶路的几个人,没有走,坐在灶前烤火。老族长在灶前烧火。 玉箫立在院子里对着皑皑白雪吹箫。犹如天籁。 狗娃则带着小白在门口撒了欢儿的玩儿。百里逍遥那一对儿,这趟出来给皇帝找老婆的任务已经光荣完成,剩下的就是秀恩爱,压马路的卿卿我我。 裴天逸腿伤差不多也好了。离倾绝的银针细而尖,射给裴天逸的那枚不带毒药只是沾着巨麻的药液。在当时是绝对致人于瘫痪的。 此刻他狐疑的立在门口,眼角余光却看着离倾绝。 离倾绝慵懒的守在榻上看窗外的雪景。 奇怪,这个男人与他无冤无仇,看起来对他们的车马并无害意。萍水相逢只为了用毒针袭击他?阻止他半夜出去? 半夜和慕米桃出去? 裴天逸转而将目光又落在慕米桃身上。她看似安闲的在灶前烤红薯吃,心神却系在外面一直张望着。 忽然门外洁白的雪地上急急慌慌跑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 闯进院子就喊着:“族长大叔,族长大叔,出事了。”引得狗娃抱着小白也跑进来 老族长扔下手里的树枝站起来:“薛管家,慌里慌张的什么大事?” “大事,实在是大事,族长大叔赶紧去看看吧,我家老爷中邪了,被窝里还有狐狸——血糊糊的——夫人吓傻了——还有——总之族长大叔赶紧去看看,做个主吧,我们这些下人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老族长蹭地站起从柜子上拿起老羊皮袄披上。脸上也带着狐疑:“这薛家又闹什么幺蛾子?几位贵客暂且失陪,老朽去看看。” “今天赶路也不成了,我等也是无聊不如和老族长一起去看看,兴许还能出点主意。”离倾绝衣衫整齐的从堂屋走出来说道, 老族长迟疑了一下:“也好。贵客们见多识广万一事情复杂还能出个主意。” 狗娃听说娘亲和山贼大叔也要去哪能错过这看热闹的机会,抱着小白跟在离倾绝身后。 走到门口慕米桃看见裴天逸便关切道:“逸公子腿还有伤,莫要着了寒凉,和玉箫在此等我们可好。” 裴天逸此时已经悟道离倾绝一定是奔着慕米桃来对付他。眼神看向离倾绝道:“慕姑娘不必担忧,无非是些小伎俩,我陪着你去。” 慕米桃见裴天逸坚持也不好在说什么:“好吧。” 离倾绝暗自嗤笑,昨夜和娘子已经火热加激情,就差相认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儿了。他从慕米桃的反应里完全判断出娘子对他依旧是情深深雨蒙蒙的。还在乎你这一厢情愿的落魄公子? 看在你养育保护了孩儿的份上,朕暂且就大度一次,你跟着又何妨。不过,他一直走在慕米桃身边。裴天逸也不服输的走在慕米桃另一边。 一行人随着薛管家来到村头薛家。 只见宅院里雪地上是杂沓的脚印,薛家娘子立在院门。保养的还算不错,在这山村里算是保养得当,犹如一支极力挽留姿色不愿凋谢的残花。只是脸上的惊恐和泪痕哭花的脂粉。 一看见族长便掩饰不住慌乱的迎上来:“族长大叔,你看着是如何是好?” 族长一头雾水:“薛家娘子不要慌乱,慢慢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妇道人家我也不知道哇。说出来也是家丑。”薛家娘子看看族长身后跟着来到一群人,迟迟疑疑的不知道当不当说。 “无妨,这些贵客不是外人,昨晚还帮着方家娘子查处了方家男人被害的事。薛家娘子有什么蹊跷尽管说来,对了薛家当家的怎么没出来?” 说到薛家当家的,薛家娘子脸上梨花带雨。将几人迎到客厅后,瘪瘪嘴咽回去颤声说到:“妇道人家要说的就是相公。族长也知道,我家相公识文断字素日好个情趣风雅,因而纳的妾也是在这村子里最多的。相公不喜孤寂,喜欢热闹。这几日却很奇怪,喜欢独自居住。”薛家娘子说带这些脸上不免尴尬。 “以前有过此种情况吗?独自一人居住?”慕米桃故意用淡淡的语气问道,这线索恰好和昨晚她看见的吻合了。 薛家娘子红了脸:“没有。妾身嫁给相公做续弦三十几年了,从来没见相公一个人谁过,相公是——喜欢热闹之人。所以妾身才是奇怪。我和几个妾室就连进去请安,都不被欢迎。 本来我也没以为什么以为只是相公,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忽然赋诗作画需要安静。可是,昨晚我起夜顺道来看看相公安睡否,忽然听见相公屋里有绵绵情话声音。门反锁着。妾身又进不去,只是以为相公半夜招了哪位妹妹去陪着。妾身也是好奇,——反正也睡不着便挨个的去了七位妹妹的房间,竟然妹妹们都在安睡。我就奇怪了相公房里的女子之声到底是谁的?那声音还很是娇柔。本来今天我想联合几位妹妹问问相公的,谁料到——” 薛家娘子哽咽了一会儿。慕米桃暗暗叹道:“好嘛,七位小妾,这薛家相公*太饱满,比西门庆还厉害呐。” 老族长到现在没听明白事情的关键,不免急着催促:“薛家娘子,尽早到底发生了何事?” “今早上,丫鬟莲儿唤相公起*洗漱,端着水进去,忽然把盆子哗啦摔倒地上惊慌着跑出来,那小脸都吓青了。说老爷叫不醒,而老爷的被窝里竟然——躺着——一只——”薛家娘子此时张大眼睛迷茫诧异的望着众人一圈,最后眼光落在唯一的女性慕米桃身上:“一只——黄狼子。” 老族长的脸也腾的就变色了。村里几十年前是有黄鼠狼变妖惑人之说,怎么如今又出来闹腾了? “莲儿可是外来户老李家的闺女吗?速速喊来,老朽问个清楚。” 薛家娘子派人去找莲儿的功夫,慕米桃问道:“你家相公现在如何?” “愁人的就是相公他,是不是被那黄郎子吸了魂魄,此时昏迷不醒,我们几个姐妹齐齐唤着也不醒来,现在由几个妹妹们守着呐。” 此时,那叫莲儿的丫鬟被带过来。 小丫鬟十二三岁的模样,一度营养*瘦小枯干的样子,加上惊吓,小脸已经不会表情了,哆哆嗦嗦的在薛家娘子身前跪下来。 “夫——夫人——唤——奴婢——有什么事——儿。” 莲儿吓的不轻,嘴都不会话了。 慕米桃在莲儿背上神经处点了一指,莲儿稍稍不抖了。 “莲儿,你早上看见的情形和族长说一遍。” 莲儿转向老族长这边跪着低头,十几岁的小孩长期被压迫,那头都紧紧的要贴在地上了。 “起来说话,也许能说的顺溜点,你先起来吧。”慕米桃自作主张将莲儿扶起来。 莲儿偷眼感激的瞥了慕米桃一眼急忙低下头去:“回夫人的话,今早辰时,奴婢照着往常的样子端了水和帕子到老爷房内,老爷房里上了锁,奴婢敲了几下,见没开门,便想反身回去,可是这时候门啪嗒一声从里面开了。 奴婢以为老爷起*了呢,赶紧端水盆走进内室。 房间里有股怪怪的味道。奴婢先是撩开了月洞门的窗幔,然后看见老爷还躺在被窝里闭眼睡着。奴婢还奇怪呢,心说,老爷起来开完门竟然这么快又躺回去睡着了。忽然那被窝里面一拱,奴婢以为是老爷要起来了,谁知伸出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我擦擦眼睛一看——妈呀,是黄狼子!” 一百九十七章藏得真深 莲儿说完又开始瑟瑟发抖,着实吓得不轻。 “你没看错?”老族长问。 这徐家的女娃子他是看着长大的,自小就胆小,徐家男人身子有病不能劳动,在这村里过的太穷,只好把女儿卖到薛家当丫鬟,儿子在另一家大户那里做长工。薛家娘子也照顾着徐家是老实人家,不叫莲儿做什么重活,只管伺候老爷和自己的杂事。 所以这莲儿的话,老族长基本还是相信的。 莲儿听见族长质疑,涨红了脸拼命的想表示自己没撒谎:“真,真的。族长爷爷,真的,莲儿看到的千真万确是黄狼子从老爷被窝钻出来,好像还是笑从样子。莲儿一害怕连水盆都扔了就急忙跑出来喊人。” “恩。”老族长沉吟片刻看向离倾绝:“贵客,你看这事——” 离倾绝冷峻的面庞扫视一圈薛家宅院,站起身:“不知那黄狼子可还在内室?纸上谈兵无益之举。我们最好还是到事发之地去看看。” 慕米桃也起身点点头:“若是妖异,民女倒还有些降妖的本事,不妨去看看再说。” 薛家娘子本就觉得慕米桃虽然长相差了点,气度不凡如今听她说会捉妖,不禁心里安稳了些,亲自起身带路:“老族长,几位贵客请妾身这边走。” 薛家的院子和老族长家不一样。族长在这村里也是大户,但是院子里以实用为主,除了粮仓,柴房,便是两个宽敞的场院来种些菜蔬和花草。做闲时的农活儿。几处还散着戳包谷的簸箕。 但是薛家院落则布置的很有几分情调,不失城里大户的那些亭台楼阁,假山池塘。可见这薛家主人内心深处是对官宦排场世俗虚荣深深缅怀的。 几个人在薛家娘子的带领下转过几处廊榭来到正房。 正房比昨夜里看起来高大,俊伟带着粗壮的红漆门柱。 莲儿推开门,外厅便很是奢华。薛家娘子犹豫了一下对老族长说:“族长大叔,要不就你们主要的几个人进去看看得了,相公虽然昏迷,也是很要面子的。妾身怕他醒来后知道妾身带来很多人瞧着他的热闹,会——怪罪妾身。” 老族长回头看了看这一群贵客,谁也不好得罪,只好望着离倾绝,他感到这男子不一般,是个说话有分量的男子。 离倾绝吩咐道:“列位谁会捉妖?好像这位狗娃娘说过擅长,且就让狗娃娘进到内室观察,我等留在客厅候着。” 百里逍遥:这就是变相的给自己娘子捧屁。二爷我为你这皇帝大哥捉到的妖魔鬼怪还少吗。 不过百里逍遥聪明,自然是装傻的嘿嘿一笑:“那是,那是,我等先看看这里的陈设,煞是别致啊。”转头负手看棚顶翻翻白眼。 裴天逸深切的看了慕米桃一眼:“慕姑娘,自己当心,有什么意外,在下马上就进去。” “恩,逸公子放心。”慕米桃对他嫣然一笑。 离倾绝干咳一嗓子:“这位公子是想多了,若是有事你还在马上连马都没下岂不是耽误时间。” 慕米桃不理会这两人的明枪暗箭径直随着薛家娘子进了内室。 几个半老徐娘或坐或站在*边,见大娘子带着人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慕米桃这一看,*前的女子高矮胖瘦,大眼睛的小眼睛的,高鼻子的矮鼻子的模样各异,总体看着都不丑,七个小妾全齐了。感情这薛家男子很会算账,一周七天一天一个,还有和大娘子给带班儿。 紫檀雕花大*上锦被盖了薛家男子躺着的半边*榻。他的脸有些苍白,不知是昏迷还是熟睡。还露出的半边*榻上露出的白净*单上晕着一滩血迹,像是落红。 薛家娘子眼睛撇到那抹落红很是厌恶,责问几位妾室:“*单如此污秽因何还不换掉,你们几个小蹄子就是不长脑袋,是想等着相公醒来看见吗?” 几个小妾低头纷纷偷眼你看我看你,不敢吱声。 看来这大房娘子还是个管理天才,将这几房妹妹管制的服服帖帖。 薛家娘子转过头来看着慕米桃露出笑:“妾身家事,望贵客不要介意。”回头便当着慕米桃的面唤了自家相公几声,薛家男人始终昏迷不语。 薛家娘子再一次眼含热泪说道:“贵客,你看着怎么办?我相公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了?贵客有什么神通尽管帮我们驱妖辟邪,妾身可以替相公做主愿意拿出半数家产酬谢贵客。” 慕米桃点点头,手掐紫薇决绕着卧室转了一圈后停留在榻边:“薛家娘子。此处非常为妖异贪恋,现在须命人将你相公移出房间,民女就要在这妖精出没之地布道作法,期间莫要进人打扰。”慕米桃说着从袖口处掏出一条白布系在额间暂时走出内室让他们先忙活。 “好好好,这就照贵客说的办。”薛家娘子殷勤的点头送慕米桃出来,然后一愣愣三角眼看着几位侍妾斥道:“快啊,尔等没听见贵客大仙的话吗,赶紧取了木板合力将老爷抬到我那里去。平时争*献媚找到你们现在可不动弹了。” 几位侍妾纷纷手忙脚乱的,有的去找门板有的给薛老爷穿衣,有的给薛老爷拿杂物,在薛家娘子凌厉的眼神下将薛老爷弄出了房间。 慕米桃暗暗叹道:薛家娘子乃是一方人才,在这院子管事都屈才了,就算在皇宫后院,她都能管的头头是道儿。怪不得她如此贤淑,不惧怕相公娶了那么多妾室,原来,薛老爷娶多少人都只是暖*的工具,全没地位,不但不给生后代,归根结底还是她的手下。女人不狠,地位不稳,真真是真理,御夫有道!御夫有方! 待薛老爷被移出房后,薛家娘子向慕米桃深深一礼:“贵客大仙家,薛家安危就全仰仗您了。” 慕米桃颌首嘱咐人千万莫要妄自进来惊扰到她捉妖。裴天逸起身,离倾绝霎时闪道慕米桃身边隔开裴天逸,深情款款:“狗娃娘,保重,一切有为——我呢。” 慕米桃没搭理他,眼光看向裴天逸嘱咐道:“逸公子,请护好门口安全。” 裴天逸展开皓齿一笑:“慕姑娘放心,有裴某在舍了命也要护你平安。” 慕米桃冲他抱抱拳进到内室,将门从里面反锁上。 关严实窗户,立在窗前手持紫薇诀察看了窗户外的情况。 便盘膝冥神闭目,运出灵识。 全身周天汇于丹田再汇到脑际,灵识化成一股白气从天灵穴涌出,在房间的墙壁四周寻觅,接连碰了几处硬壁之后,忽然在*榻的里边墙上找到了一处暗室。 暗室很深,里面摆设简单,却蜿蜿蜒蜒。渐渐的慕米桃的灵识遇到了烟火气——暗室里有人好像不止一个。 这样事情就神秘了。 慕米桃缓缓收回灵识。走向窗口,冲窗口学了声耗子叫。 片刻,窗户轻轻启开飞进来一个人,正是离倾绝。 离倾绝迅速合上窗户进来看见慕米桃脸色有些疲惫先一把拥住她:“娘子还好吧?怎么样?” 慕米桃推开他,正色道:“有暗室,那里。并且暗室里有人。” 离倾绝脸上的神色随即又恢复了冷峻:“娘子,里面必定危险,你在这等为夫,还是为夫和逍遥进去。” “那怎么行?捉妖是我职责所在。慕米桃正色道。随即在墙上寻着开关。 离倾绝按住她的手:“乖,在这等为夫,里面情况不明,你若有事,狗娃怎么办?” “咳,赶时间。”百里逍遥抱臂戏虐道。 离倾绝瞪了他一眼,将慕米桃带到离*榻稍远的地方,此时百里逍遥抱臂看戏般坐在榻上晃悠着双腿,忽然*板一翻,“哎——”百里逍遥哎了一声人就没了。 “看来这是暗室的入口。”离倾绝迅速检查*板,原来这确实是一个入口,*板一翻,便直接栽进暗室的通道,设计的好隐秘。 但是难题是,百里逍遥翻进去后,那通道入口竟然再也翻不开了,它的设计原理竟然是下去的人再上来才能将翻板揭开。 这下好,慕米桃和离倾绝对视一眼忽然噗呲笑了:“这算不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们争的热火朝天竟然被旁观者抢了去。 离倾绝搂住慕米桃又*的开始放电:“二弟就是懂事,这是给你我夫妻相聚制造机会。” 慕米桃推开他:“这位公子你真的想多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我和你的娘子样貌很相像吗?公子相貌堂堂竟然娶了一位丑妻,不但娶了还疼爱得紧,民妇真是大开眼界,只是既然公子如此疼爱娘子,你那娘子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因何要离开你呢?” 离倾绝被慕米桃噎的一愣一愣的。 “是啊,为啥呢?一定是娘子对为夫有什么误会?府衙断案还要给罪犯一个辩白的机会,何况是夫妻,娘子总要给为夫一个机会辩白吧。” 慕米桃耸耸肩:“那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了,与民妇无关。” 嘿,还打死不想承认了。离倾绝对这不和他相认,不给他捅破窗户纸的娘子真是无可奈何。 男女感情真是谁认真谁就输啊。我离倾绝算是栽到这傻桃桃手里。 不过,栽的心甘情愿,世间除了这傻桃桃,还有谁能让他动心呢。 慕米桃边气着离倾绝享受那小小的块感,边正色道:“莫打扰我。” 再次在地毯上坐下盘膝,运气丹田再汇聚天灵穴,灵识如白气一般腾出天灵穴飞进密室。 灵识出体是一件很费脑力的事情。所以刚才慕米桃运用了一次之后略感疲惫,但此时她也惦记着百里逍遥的安危。只能再开启一次。 灵识在有限的距离内能看见事物,稍远便只能感受气息。此时里面传来金属相搏击的气息。百里逍遥因为熟悉,他的气息早就印在慕米桃的小周天灵识里,此刻百里逍遥的气息竟然为弱势。里面有更强大的金属气息压制着百里逍遥的磁场。 慕米桃急忙收回灵识,急切对离倾绝说道:“事情不妙,你的兄弟在里面有危险。” 离倾绝却发现慕米桃脸色更苍白,像纸张一样白。紧张的搂过她:“桃桃,不要吓为夫?你没事吧?等下为夫想办法进去,你好好休息切莫再运用法力。” 一连用了两次灵识出体,慕米桃只觉得头晕眩的厉害,也不再挣扎靠在离倾绝的肩上:“你不宜自己下去,带上狗娃,他有鬼玺法器。” “胡说。”离倾绝疼惜的斥责道:“难道要为这一点点小事讲我们全家都搭上?你且好看护儿子,为夫的命大着呢。” 离倾绝说完便来到*边挥剑劈开翻板,离倾绝的剑可是削铁如泥,何况一块硬木头。 之前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担心对百里逍遥不利罢了。 通道里黑漆漆的。进去便听见打斗之声,听声音不是一两个人。 通道也很窄只容得下一个人的身子,有楼梯。 顺着楼梯旋转着拐了一个弯,刀剑相博之声非常清晰。下面的人已经发现了上面的翻板发出的劈开之声。 一人道:“还有一个。我去应付。”话音落地,便见一个人影穿到过道凭着练武之人的耳力劈刀就像离倾绝砍来。离倾绝早有防备身子向后弹跳数米接着银光一闪,来人便啊了一声跪倒地上。离倾绝随即将剑砍断他双脚。来人凄惨的嚎叫一嗓子晕了过去。 离倾绝此时才定睛细看,来人竟然是西域胡僧,身高过仗,要是没有暗器真的很难胜他。 踏过他走进出口,里面顿时宽敞,四壁嵌着夜明珠照得密室亮如白昼。 百里逍遥的剑已经断掉了,因此在另一胡僧的进攻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看见离倾绝进来,百里逍遥吹出一声口哨:“老大注意他下盘。”果然那胡僧一双铁腿冲着离倾绝横扫过来,但是在还没扫到一半便忽然不能动弹接着不情愿的跪了下去。 离倾绝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的收起银针:“你种了剧毒,若是一个时辰内得不到爷爷我的解药,就要小命玩完。说,你是什么人,因何潜伏在这里。” 那胡僧一看便是死士,丝毫不理会离倾绝的话,牙根一咬。 “喂,他要自杀。”百里逍遥喊道再过来阻止已经晚矣,毕竟跑的速度没有咬牙的速度快。 那胡僧已经口角流血紫黑的毒血,瘫倒在地四肢抽搐了一会儿再也不动。 “这主子给他的剧毒还甚是没浪费。”百里逍遥遗憾的踢了他一脚。 “无妨,自己解决倒是省了我们的事。”离倾绝丝毫不在意这死士的自杀,径自往楼梯口啪啪啪几下点穴封住了那个断了脚的死士的大穴。踢了几脚,那胡僧渐渐醒过来。 “逍遥,把那他同伙的尸首踢过来。”离倾绝淡然道。 瞬间刚才自尽的胡僧的尸首便躺在断脚的胡僧面前。 “你的同伙不知生的好处和滋味,本来可以免去一死,少一双手脚什么的。怎奈,他一时间意气用事忘记了那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痛快逛窑子的滋味。爷爷相信你不会那么愚蠢。” 离倾绝盯着胡僧的眼睛说道。 那胡僧一看同伙死了,怒血上涌,但是渐渐的眼里没有了已死的刚烈决心,离倾绝的那句大碗喝酒碗喝酒大碗吃肉痛快逛窑子的话似乎唤起了他贪生的留恋。 “前因后果都给爷们书明白了。保证留你一命。否则只有你们作伴喽。”百里逍遥踢了他流血的断肢一脚,胡僧立即疼的有了意识。 “我说了,爷真的言而有信?” “君子无谎。”离倾绝道:“此后随你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潇洒生活没人追究你。” “好。”那胡僧一咬牙:“实话说,我们也是有家有口的人,几年前闹饥荒家里饿死了不少人,小的出来糊口碰上一位大爷,被招募做了死士。” “谁招募你们?” “不知道。爷,真不是我撒谎,我真不知道身份。我们都在圈起来的地点日日苦练技艺,忽然一日来了个贵气的公子,管事的就带着我和一撮毛跟随这位公子来到了这里。” 离倾绝余光看了一眼没气儿的胡僧,那胡僧下巴上有颗黑痣上面还真是一撮毛。 “你说的那位公子怎么样交代你们的?” “爷爷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一撮毛是和他们联系多的,我又是听命与一撮毛的。但是我见过那管事的给过一撮毛一个纸条儿,爷爷你们在一撮毛身上翻翻看还有没有。” 百里逍遥此时已经将那纸条翻出来上面一片空白。 百里逍遥从袖中掏出火镰啪的打开在纸上一烧,纸色变黑少卿,一副模模糊糊但是也能看懂的图就显现出来。 题外话: 大家在看吗?请冒泡留言可好?进一步甩月票可好?么么哒! 一百九十八章痴心女子负心汉 百里逍遥从袖中掏出火镰啪的打开在纸上一烧,纸色变黑少卿,一副模模糊糊但是也能看懂的图就显现出来。 是几条扭扭曲曲的路径,应该是路线图。 离倾绝带着笑意了看:“收好。” 继续对胡僧逼问道:“你说的贵公子什么样貌?”那胡僧也是第一次看见白纸一烧就会出字这种情况,心里赶脚活着可能有了希望。眼神便带了出来。 “贵公子样貌俊雅,*和我们一路是不说话的,身边有个仆从吃候着。” 离倾绝眼里闪出戾色,抬手一剑在他已经断掉的脚脖上又砍掉一截:“不老实?你的小命握在爷爷手里。” 胡僧疼的咯溜一声差不点过去,鸡啄米般点头:“老实老实,小的怎敢不老实,再说小的都已经交代了怎么会还替谁留着。” “好,那你接着说,爷爷看你说的几分真假。” 离倾绝宝剑立在胡僧脚边,胡僧忍者疼,脸都皱到一块去了。 “那贵公子和管事的将我们带到这里后,便让我俩留宿在此,这家的当家人便将我俩安排在暗室每日好吃好喝,等着这家当家的何时唤我们出去,便点上一把火烧了村落。” 好毒的诡计,果然不出我意料。离倾绝脚踏着胡僧的断肢加力气:“继续说。” “继续,啊继续。其他我真就不知道了,对了那贵公子眼睛和人不一样,是琥珀色的,沾点鸡粑粑色儿。” “还有呢?”离倾绝喝问。 “大爷爷,没了真的没了,小的就知道这些。” 离倾绝将胡僧往百里逍遥身边一踢,时辰差不多了。交给你处理。我先上去。” “我做事大哥放心吧。”百里逍遥从袖口袋里掏出一道极细极细细到近视眼夜盲症肯定看不出的细绳。 “哎,这位爷爷你答应小的方我一条活命的。” 胡僧见离倾绝已经拔腿窜上楼梯到了顶部吓到脸色儿都绿了,转眼恐惧哀戚的看着百里逍遥手里那条细绳:“这位爷您说话算话吧。小的知道的全都说了。家里还有八旬老母等着尽孝,以后您让小的做啥都行。”胡僧哭天抹泪的磕头就为了活条命。 百里逍遥扯唇笑了:“上有老母,是不是还有膝下幼儿?” “额?这位爷爷说对了您都知道,饶了小的吧。” 百里逍遥啪啪点了胡僧的臂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而何须担心,只是你得让爷爷我放心啊。借你一样东西。保你活命。” “啥?”胡僧眼里露出希望。本来就是贪生怕死混口饭吃才当死士卖命,若是当死士还不能贪生,那这不是他的选择。 百里逍遥将那细绳子在胡僧面前晃悠:“舌头。” “啊?什么?”胡僧愣神的功夫百里逍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胡僧的舌头割去下来,那舌头在极细的绳子勒割下竟然血都没出,截根断下,断了的舌在百里逍遥手里还在动呢,似乎刚才胡僧的话还没说完。 神医门的技术纵横江湖,真不是吹出来的。 百里逍遥又迅速洒上麻药:“不必谢了,从此自己逃命去吧。” “啊啊——啊——”胡僧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舌头没了眼睛一翻昏晕过去。 离倾绝走出暗室,慕米桃正焦急的立在榻边来回转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沸水里的青蛙。 听见暗室的破门里传来脚步声,她仔细辨认确认到是离倾绝。眼泪瞬间涌在眼眶。她咬紧嘴唇忍者,听那脚步声不稳而踉跄,离倾绝似乎有伤。 此时离倾绝从暗室里探出头非常疲惫的神态,脸上还挂着血痕,张着嘴喘气。 “你?怎么?”慕米桃心口犹如被重锤狠狠敲砸一记,眼泪马上就出来了,恍惚的有点站不住:“伤的重吗?” 离倾绝气脉微喘,颤巍巍伸出手:“娘子,为——夫——很——累了搭把手。”慕米桃脸上挂着泪珠儿,迫不及待的倾身将双臂伸出去拉住他的手。 忽然一个急转,*板不知道怎么放平了,慕米桃竟然身子贴在*上,而她身上重重的压着一个躯体。 抬头离倾绝那邪魅得意又渴念的笑脸在眼前闪耀瞬间压下来贴在她唇上。 这一吻直吻到彼此花枝乱颤,方寸大乱。良久,离倾绝才放开慕米桃的头,晶晶亮的眼睛凝视着她:“娘子还是担心为夫的是吗?娘子还是很在乎为夫的安危,是吗?如此,足矣!” “我?”慕米桃想挣扎起身奈何被离倾绝久旱逢雨的身子压得死死的。“我不认识你了,自作多情!哼!”慕米桃鼓着嘴扭过头不去看他。 离倾绝笑的更加令人心襟摇荡:“我就喜欢傻桃桃只在为夫一个人面前像个任性淘气的小孩子。放心,为夫会*你,疼你,爱你,一辈子,两辈子,生生世世永远永远。只疼你,唯*你,没有之一。” 他的声音低低的萦绕在她唇边,像春日共鸣的春风,那么好听,那么慰贴。 慕米桃饶是再想作,再想装失忆,也忍不住缩在他怀里哭起来。 一个人已经很久,撑的委实太累。 是谁说的,女人会变成女汉子完全是因为没有那样一个替她遮风挡雨的胸膛。没有那样一双替她撑起天空的双臂。 若是有,天下哪一个女子会不想温柔栖息?哪一个女子会不想休息下漫游的双脚? 又有哪一个女子不会做依人的小鸟,不愿做依人的小鸟。 慕米桃也不说话,也不承认,也不否认,就是缩在离倾绝的怀里鼻涕眼泪的哭的稀里哗啦。 离倾绝微微抬起身子以免压得她太重,手臂将她圈子怀里,坚硬的心早已化作绕指柔:“乖,是为夫的错,是为夫不好。” “那你说,你哪里错了?哪里不好?” “我?我哪里都错了。哪里都不好。” “哼,你明明知道自己不好还做?明明知道自己错了还惹我生气?” “额,我,我下次改,我一定改,我坚决改!” “哼,改有什么用?改了我也不认识你,哼!” “别介啊,娘子,你认识我吧,全世界你夫君一个这样俊这样男人这样征服世界的枭雄!不认识就可惜了。” “切,自作多情本来我就不认识你,你谁啊,干嘛*民妇,赶紧闪开否则我就报官!” “报官?哈哈哈哈,整个天泽加上西贺还有比你夫君更大的官吗?包括未来的大瑞,天下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邦邦——邦!放我出去啊,老大,别顾着卿卿我我,出去晚了,我的郡主会修理我的。” 两人正逗着嘴,忽然*板下面传来棒棒棒急切的砸击声。 慕米桃急忙要起身:“是逍遥,快让他上来。” 离倾绝大腿一横,按住慕米桃小腹:“无妨,让他在下面多玩一会儿,小别胜新婚,这样他和若而感情才深。来,我们继续,刚才说到哪了?” “放我出去——啊——老大,你千万不能卸磨杀驴啊——以后还得用我拉磨呢——啊” 百里逍遥等了一会儿见还是推不开翻板再次咣咣咣敲起来。 “好了,别闹了。”慕米桃正色道:“门外还有一群人等待捉妖结果呢。” 离倾绝听了慕米桃这句话再次露出皓齿深深*溺的笑:“娘子妙计这招真高,史书上说叫补锅法,源自春秋名相管仲。先把锅砸了再站出来补上,到时候任他什么人也得听指挥。” “什么呀,叫你上纲上线多了不起似得,不过是我们相士手法中最下等的’扎飞’也叫‘做千’。这种小菜,素日我都是不屑做的,君子敬鬼神而远之,小人畏鬼神而招之。对于相信的人来说,用起来还很好用。这等财主富户当地一霸平日好吃好喝好玩受用,享受惯了,自然要更紧靠的抓住这些,自然容易信。要不,怎么才能顺利的堂而皇之的进入寝室寻找暗室。” 离倾绝拥紧慕米桃:“朕的娘子是个宝。为夫越来越发现娘子还是军史政治的奇才,将来可以和为夫并驾千岭大陆,坐拥这万里江汉。” 慕米桃忽然想起来那次在离倾绝梦境看见的他要统一大陆独霸为皇的野心大略。心内微惊。 一咕噜爬起来,整理裙裳同时说道:“你的生辰给我说一下。” 此时百里逍遥啪啪啪拍的更响了。 离倾绝也不再捉弄他,打开翻板。 百里逍遥迅速窜上来,生怕他这皇帝大哥的黑心绝情手再将翻板盖上:“什么情况?”百里逍遥晃晃头适应地面正常的光线,看见离倾绝斜着眼瞪他,慕米桃在一边整理发髻瞬间就明白了,心虚的看着离倾绝道;“哦,哦。明白,打扰,要不,臣在钻回去?” “别闹了,你俩从哪来赶紧从哪出去,这妖捉太久了爷不好让人信服。” 离倾绝上前再次拥吻了慕米桃,拉着百里逍遥从窗户嗖的飞出去。 慕米桃整理好现场,从袖子里掏出事先配好的朱砂液往额上的白布上洒了几块。 手持拂尘打开门。 “哎呦喂,仙姑贵客,您总算露面了。怎么样,捉到什么妖异没有?哎呀。你的头?” 门一开薛家娘子急三火四的扑过来嘟哝几句看见慕米桃额上的白布浸染了鲜血,还不断有血水顺着额角滴下来,滴在慕米桃浅蓝色的裙子上。 慕米桃略显疲惫的推开薛家娘子紧走几步坐到客厅的太师椅上,手扶着额头缓了口气:“无妨,出点血。那妖孽太厉害,竟然已经修炼了九百年,差一点就要压制不住。若不是及早发现,断了妖孽的命魂,散了她的魂魄,恐怕你相公的魂魄精髓就被它采阳补阴的吸了去就真的成全了那妖孽修成天雷都打不动的正妖了。现在你们别闲着赶紧去院子里找找那妖孽的肉身,刚才和我打了一架,跳出窗外,料想走不多远,那妖孽魂魄已散没有危害。” 慕米桃疲惫的说完又咕咚咕咚喝了一杯子茶水。 “来人,赶紧给仙姑沏上府里最好的景园毛尖。管事的去摆本府最高级别午宴,好好宴请仙姑和他的朋友。来仙姑,妾身这就安排丫鬟给您捶背擀腿按摩按摩。” 薛家娘子安排家事井井有条,旁边莲儿过来马上蹲下瘦弱的身子给慕米桃捶腿。 慕米桃摆摆手:“此时还不到庆功之时,待我再给你家相公做做法,消除了妖气,想来,你家相公和那妖孽和欢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妖气积聚太久太多,想必性命堪忧。” 薛家娘子闻听此言,准备递给慕米桃的茶盏庞浪掉在地上摔个西吧碎。 “这,仙姑您说的太对,真的不是一日两日应该有差不多十天了。这些天相公也不碰几位妻妾,也不让人进房,我就说事有蹊跷,果不其然,幸好老天有眼,得遇仙姑,待事情结束,妾身民妇必然为仙姑修庙塑身每日焚香膜拜。” 慕米桃又摆摆手:“那都不必,只要你们薛家从此多行善事自可化解戾气。据我观察,你家这戾气进门时间也不久,应该是外面带进来的。” 薛家娘子激动的不能自持,抓住慕米桃的手:“哎呀,仙姑贵客啊,您是越说越对了,都是老爷从镇子里回来后第二日便来了几个外地客商,和老爷谈的很是愉快,后来有两个人借宿在我们薛府,有三个人借宿到另一村口的方猎户家。当时我就说,我们薛府是村里大户,论地方,环境,伙食都比那方猎户家强十几倍,那三个人外地客商因何还要去方家? 我们家老爷就对我讲说,人家城里的贵客是有教化之人,不会可一家麻烦,况且那方猎户家正好还刚刚猎杀到一个袍子,人家城里人也是想尝尝鲜。就从那之后,额就感觉老爷和以前不一样。难道是那几个外地客商有异?不是人类?” 正在此时,几个仆从匆匆进来,铁叉子尖上挑着一只黄狼子的尸体。 “夫人,在老爷后窗外找到这只畜生,请问夫人怎么处理?” 莲儿一见就‘妈呀’尖叫一声,躲在慕米桃身后瑟瑟发抖,手指指着那黄浪子的尸体:“呀,呀,就是它,早上老爷被窝里就是它,脑门上还有一支钗呢。” “好,既然妖孽的肉身已经找到,我该去看看你们老爷的妖气究竟倒了什么程度,越早除晦气越好。” “好。好。就听仙姑贵客的安排。那,这——这个东西——怎么处理啊?”薛家娘子指着那黄鼠狼的尸体也是紧张的说的不会话了。 “怎么处理?毕竟它生前化成人形也是和你家老爷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你们薛家还是善待它些,找个地方好好埋了吧。” “好,好,一切就听仙姑安排。莲儿?不知礼数的小蹄子,别躲在仙姑身后,赶紧给仙姑带路去我房里看老爷怎么样了。” “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带路.”莲儿从慕米桃身后走出来小心肝还哆嗦着颤颤悠悠的在前面领路。 薛家娘子的正房和薛家老爷的正房是前后两进中的最好的正房,光线好,房子宽敞,布置在乡村来说就算豪华。 走到内室,只见薛家老爷依旧闭着眼睛白着脸,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老爷?老爷?”薛家娘子轻轻呼唤了几声。薛家老爷没有反应。 慕米桃对薛家娘子道:“此因,正是你家相公被妖孽所惑,吸走打量的精气之固,更何况那妖孽是即将千年的黄狼子。你家相公因为魂魄不固不能醒来。时间紧急。你且出去吧。待我作法,看能不能救他清醒,若是醒来则好,若是你家相公和那妖孽和欢次数太多,需索无度,精髓损失太重,民妇也是回天无术了一切顺应天命,尽人力,听天命,我自是会尽力的。” 薛家娘子一听慕米桃这话,跪了下来眼泪扑簌簌的往胖脸上掉:“仙姑,妾身这次就求求仙姑千万想办法救我相公一命,我那相公我知道,爱弄个*情调,是个沾了女人就停不下来,不争气的。平日就是家里那几房姿色一般的小妾,他都是日日索欢,时时*作乐。更何况是千年的妖精,妖精那都变化的多美,多媚。不争气的相公需索无度这点肯定是有。妾身求求仙姑一定要救活相公。要不,妾身和相公所出还有四个儿女怎么可好啊。只要仙姑能救活相公,哪怕散尽家财,妾身与相公二人带着子女去讨饭也是一家子团圆也是好的。” 慕米桃盯着榻上的薛家男子:肥头大耳,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本是富贵之相,却面带贪淫之色。 一百九十九章桃花源散 慕米桃盯着榻上的薛家男子:肥头大耳,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本是富贵之相,却面带贪淫之色。 心里嗤笑:就算你被妖孽所缠是我编的,但你那一个正室七个小妾,男人的恩爱又有几分会落到你那姿色老去的夫人身上。薄情的男子都是色衰爱弛。恐怕你那夫人守活寡已经守了不只几年,还得眼睁睁的安排你和其他妾室女子芸雨传情。你对老族长忘恩负义,收留且末潇章的死士准备焚毁村庄,可见你平日为人。就算老天给了你富贵你没德也是守不住,就算前世你积了今世的福因,也不够你品行太差败祸的。枉你*女色,攀权富贵,忘恩负义,弄到终了,还是你这正室最难受最着急最替你求情。 “你且先出去吧,我自会尽力。” “嗯嗯,妾身听凭仙姑安排。仙姑,我相公的命就拜托了。” 慕米桃目送着薛家娘子走出房间,对门外的裴天逸抱拳:“逸公子看好门户。” 裴天逸也深深凝眸用眼神应接了慕米桃的意思。 此时慕米桃转身面向*榻,用细绳绑紧了薛家老爷的四肢。缚在*头,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打开瓶颈在薛家男子鼻子下面晃晃。 不久,只听哼哼几声,薛老爷睁开眼睛,转愣下眼珠,蓦地看见*边立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丑妇,你是哪房的仆妇在我房内?”哎呀不对啊,这不是我房间啊。 薛老爷扑棱要起身突然发现自己手脚被困不能动弹,冷汗倏地就冒出来,难道是遇到了贼人? “额,这位侠女,有话好好说,你这是何意?” 慕米桃用脚踢过来一把椅子坐在薛老爷对面:“呵呵,奇怪吗?你练自己大房娘子的房间都不认识。可见你这心里可曾对她有过一点情义。” 学家男子听了慕米桃的话,眉头瞬间皱起,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是那老婆娘叫你来和老爷我讲条件的吗?自古男人三期四妾,喜新厌旧,天经地义,那婆娘自己姿色早衰,难道还捆绑着不让本老爷找找鲜?就算老爷我和她捆在一起也是没有反应,强求何意。念在她为老爷我生儿育女,操持家业的份上,老爷我一直没有撤了她的正室之位,还不满足?果然是妇道人家嫉妒小气,贪得无厌。” 艾玛!慕米桃简直被这薛家男子的反应雷到。 这男的,怎么这样?竟然这样?狗屁话还说的理直气壮的。真是痴心女子负心汉啊。 痴心的痴的可以,负心的负的更可以。 慕米桃也懒得和他废话单刀直入问道:“且末潇章在哪?” 薛老爷正摇头晃脑自命不凡的恼怒着他的大娘子之时忽然被慕米桃这话问蒙了。 眼珠子瞪的比卫生球还大:“啥?谁?”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摇了摇脑袋再次盯着慕米桃:“侠女所言,薛某不知多云啊。” 慕米桃鄙夷的笑了,袖子里掏出断匕,搁在薛老爷的颈子边上轻轻划着。凉丝丝冰冷冷的钢锋令薛老爷蒙的打个哆嗦:“侠女这是误会了吧,薛某几十年前就来到这穷山恶岭,不与外界交道,怎么会认识侠女口中所说之人。” 刀锋插进薛老爷的颈子皮下,一股鲜红的血冒出来。 薛老爷身子像筛糠一样:“啊,啊,侠女听薛某解释,薛某实在不认识你说的那什么校长,薛某确属冤枉啊。”他眼睛瞅着门外故意喊来两嗓子。 “喊谁?你的七个小妾都在自己房里收拾细软准备一蹬腿就跑路呢,你那色衰爱驰为你守活寡的正房,此时恐怕正满院子找妖怪,以为你被妖精迷了。呵呵,离的也远着呢?没人来救你,你自求多福,乖乖回答姑奶奶的问题。” 慕米桃的刀锋从他皮肉里抽离出来,疼的薛老爷又扭曲着脸腾出几口凉气。一对刚冒出光的眼睛瞬间像死鱼一样暗灭了,眼圈含着泪,做出除此可怜的样子:“侠女,你尽管问,薛某这园子里有什么侠女看好的也只管拿。相遇就是缘嘛,呵呵。” “你房内的地下室是怎么回事?姑奶奶真没心情搭理你这人渣,赶紧说的姑奶奶高兴信服了,留下你这条小命,否则,呵呵,你死了,姑奶奶轻功飞走,留下一桩悬案,估计没人给你破。” “这?你也知道?”薛老爷眼珠子急剧转着,原来为这事。那暗室里可有死士,想必这民妇只是知道有暗室不知道现在里面有人吧,心眼一转:“好吧,薛某也不瞒侠女,这地下室,是薛某前些年修建的,那个薛某平生没有所好,就是喜欢月下和红颜把盏吟诗叙话。 可是这山村里哪来这样的女子啊,奈何这些年衣食丰足虽然表面看着薛某娶了几个妾室,奈何都是村姑文盲,就是没有个知心说话的,若是再娶一则落人笑柄,二则府里人多费粮食也养不下。可是薛某不甘啊,精神空虚啊,孤夜难眠啊,所以暗地里请人修了这暗室,通往山垭口。偶尔薛某便会偷偷从这暗室出去,到镇上或者县城*几日,人不知鬼不觉的。侠女,薛某就这点秘密,都告诉你,可得给薛某保密啊。” 慕米桃唇角扯了扯:“不见南山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死到临头你不说实话,当姑奶奶是三岁小孩随便糊弄,是吗?”手中刀锋又从也另一处完好的肌肤上插进刀尖儿。 “啊——”薛老爷一声惨叫。 房外薛家娘子听见薛老爷的叫声又惊又喜,喜的是相公醒来了,惊的是醒来大叫如何是好难道又被妖精缠上了? 急忙要往门里进,只是离倾绝和裴天逸抱臂挡在大门外。 “贵人,我家相公因何再叫?” 裴天逸摇头:“吾等未被精怪迷过,不知细情,被妖迷上容易,抽身就难了。也许你家相公是在接受仙姑治疗。” 离倾绝冷峻的脸微微点点头。 他俩第一次达成共识。薛家娘子转了几圈又回到门口等着。 薛家老爷等了一会儿,不见门外进来人,心里的防线彻底被摧毁了,死鱼眼紧紧盯着慕米桃:“侠女,薛某确实不知道你说的名字。倒是前些时日去镇上办事,认识了一位贵人,言说我若是帮了他的忙便可将我家公子安置在衙门做事,薛某爱子心切啊,于是,薛某便动心了便将那人的朋友带到村里,说是寻什么东西。然后——” 薛某眨巴着眼睛还在思忖说还是不说,他是聪明人知道说的越多罪过越大,不如看看这位民妇知道多少,看看她的底线。” 真是冥顽不化。慕米桃蹙眉:“你领进来的朋友几人,都什么模样?” “几人啊,三个吧,哦,开始是五个。后来两个走掉了。那头人模样俊俏,像是胡人和西贺人混血的。” 呵呵还在顽抗:“两人走掉了?走到了哪里?你卧室的地下室?你好吃好喝供着,准备听他们的命令一把火烧了村子,寻自己的功名利禄去,对不对?” “啊?”薛老爷这下面如土色,身子也不动了僵硬的摊在*上。 “侠女啥都知道了。薛某也不隐瞒丝毫。薛某是被逼无奈啊,实在是爱子心切没有办法。”薛老爷挤出两行老泪:“薛某本是读书人,自小就中了秀才,也是有进京赶考的大志向的。只是家人不小心招到了仇杀,薛某不得已逃到了这穷乡僻壤,怎奈这里终究不是薛某安心之所,故而只希望子女能离开此地。因此拿出家产在县城运动,希求给两位公子求个一官半职的。那县城的贵人叫薛某安排他的朋友,薛某敢不从命?侠女,看在薛某慈父的面上饶了薛某吧。” 自私的人永远不认为自己自私。恶人永远不认为自己为恶。这幅嘴脸真是恶心。 慕米桃将刀锋在他脖子上划着圈:“姑奶奶只问你,你说的那贵人面上可有特征?” “恩,有,有。那人是黄褐色眼珠,和我们不一样。” 现在说到点子上了。慕米桃继续冷脸问道:“村口方家猎户脖子上的石头是你透露给那人的?” “哎呀,这个冤枉啊,侠女,方家猎户脖子上的石头有啥稀奇,我们都看了二十几年啊,他自小就带着。难道他死的和那外来人有关?” “这已经不重要了,那人在哪?何时与你联系?”刀尖还没从哪流血的皮肉里拔出来每颤动一次,薛老爷就巨疼一次。 薛老爷裤子都尿了,带着哭腔说:“那人带着两个随从并没与我招呼就走了,倒是他的随从一人留下银子,叫我照应那两胡人,等着鸽信到了,便交给胡人。” “你可知道因为你的贪心,方家猎户死了,整个村子人险些被屠戮,只能离开故土远走他乡,当初救你的族长被你陷入不仁不义之中,你还想苟活吗?” “想啊,侠女,姑奶奶,薛某知错了,方家猎户之事纯属意外,其他的坏事情不是没发生,从此薛某肯定好好为村里人办事,也不想进城的事了。” “有点晚了。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渣还是交给你们村里人处理吧。”慕米桃手腕使劲儿,噗的一声,挑断薛大户的脚筋脉。那薛老爷死猪一般抽搐了几下便摊着不动弹。 此时薛家宽敞的院子里离倾绝已经让族长唤来全村人。 百里逍遥带着族长和几个壮丁从暗室里扛出胡僧的尸体。 整个村子人都震惊了。村人纷纷跳到那暗室参观。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薛大户竟然是歼细。” “要不是这几个贵客来我们一村人的命就没了?畜生,很不得将他鞭死。” “就是,那方家猎户人多好呢,就被他勾搭人来害死了。” 村人纷纷咬牙切齿。 最揪心的莫过于薛家娘子。她娘家也是村里大户,没有她娘家的帮衬,薛老爷不会有今天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啊。不但迷恋妖孽还勾结外人害死乡邻。 此时房门打开。裴天逸进去将薛大户夹出来 扔在人群对面的空场。 “其中原委由他自己来说吧。” “相公?这是真的吗?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在?只要你说不是,妾身就信你,你说啊。!”首先扑上来的是薛家娘子,摇着薛大户的胳膊,她到现在都愿意听薛大户一句否定的话就自欺欺人算了。 薛大户哆哆嗦嗦的没来得及答话,一把就被族长扯出来:“忘恩负义的畜生,当年老朽真是瞎了眼。” “老族长起开,还问什么问?整个村子差点被他屠了。砸死这狗币的。” “砸死他,砸死他,妈了个巴子的以前就祸害过我妹子,死不认账不能留着他。” 砖头瓦块铁锹镰刀,村人们来时手里拿的什么就嗖嗖的撇过来什么。 几个村妇正好挎着酱菜篮子的也将酱菜一股脑的倒在薛大户脸上。 “大家手下留情啊,莫要了我相公的命啊。” 薛家娘子跪在地上不停的给村人磕头,求情。慕米桃斜眼余光看见趁此功夫那七个小妾早已经携着细软跑的一干二净。 薛大户开始还嗷嗷的抵抗挣扎,不久就被愤怒的村人砸个稀巴烂。 愤怒的村人积攒了半辈子的对这薛大户的怒气都释放出来,又开始打砸房舍楼阁。 可惜了一座漂亮的薛大户府邸,变成个烂摊子。亭台楼阁掩映在连七八糟的废墟中。 薛家娘子还在地上昏着。被娘家程大户抬走了。老族长叹息一声:“也是个好婆娘啊,可惜没摊上好男人。” 经过了这一乱子,村里人再也不敢留恋此地,鼻涕眼泪恋恋不舍的当夜就收拾行装拖家带口的走了一大半。 棋盘山西山垭口这个传说中的桃花源再也不存于世上。 裴天逸横在慕米桃身前抱拳对眉来眼去的离倾绝道:“几日邂逅,该是分别之时,我等走我们的阳光道,公子也且去走你们的独木桥。就此别过。” 第二百章极为神秘的山谷 裴天逸横在慕米桃身前抱拳对眉来眼去的离倾绝道:“几日邂逅,该是分别之时,我等走我们的阳光道,公子也且去走你们的独木桥。就此别过。” “呵呵,笑话,我的妻儿,自有我来保护,何谈别过二字,倒是裴公子你,感情丰富,表错情了。” “卑鄙小人,竟敢大放厥词,谁是你的妻儿?若是妻儿,在她惨遭毒妃囚禁,命在旦夕,被毒妃毁容生不如死之时你在何处?今日好意思说保护二字。裴某告诉你,若你真是狗娃的亲爹,今天我倒要和你算一笔账。”裴天逸隐忍多日的怒气席卷爆发。从腰上拔剑指向离倾绝。 回头看着慕米桃:“慕姑娘,他说的可是真的?”其实这几天离倾绝的*,慕米桃的没有拒绝半推半就,裴天逸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些疑惑,但是若是真的狗娃爹,他更是要亲手教训他,视他为人渣。 离倾绝傲娇的走道慕米桃身边。一手搂住慕米桃的蛮腰:“桃桃,告诉这小子,我是谁?”一手仓琅琅抖出银剑。 慕米桃为难的左右看看。看着裴天逸,再看看离倾绝。 钻出离倾绝的手腕,转移话题道:“好了,你俩个太闲了是不是,村子人鸡飞狗跳的搬迁,我们也得寻找天湖,放着正事不做,讨论这些没必要。” “有必要!”两个男人异口同声说道:“很有必要。” 男人对于主权归属问题一直是极为热衷。 此时慕米桃更为难了,若是认下离倾绝,裴天逸会没面子,他是她和狗娃的救命恩人。她不能伤他。 若是不认,离倾绝定会纠缠不休,而她也确实用情于他,于心不忍。 左右为难之际正好看见狗娃依着玉箫歪着头在看热闹。 “狗娃,你说你爹爹是谁?” 狗娃听见娘亲的问题,咬起手指头琢。狗娃天生就是人精啊,知道这是娘亲为难把问题给他了。 他自然选爹爹了,可是目前对这个山贼大叔还有了好感,尤其那夜山坡捉蛇之后,他也不愿意让这大叔晦气。 琢磨了一会儿:“还用问,狗呗,我爹爹自然是狗了。要不我咋叫狗娃呢。” 众人脸上一片碧绿,都被狗娃的答案雷到了。尤其老族长更是被这伙人的怪异论调弄晕。 慕米桃心说儿子的回答很好,自己正好借坡下驴:“儿子你看这里有狗人吗?” “没有。”狗娃一本正经的在离倾绝身边走了几圈向慕米桃汇报。 “好,以后再有人纠缠这些不是人来回答的问题,娘亲就交给你处理了。” “阔以阔以。”狗娃看看爹爹,又看看离倾绝眨着眼坏笑。反正他只知道爹爹才是爹爹。山贼大叔哄得他再好也没用。 “嘎嘎,你们这样好玩吗。”小白装了几天耗子再也忍不住了,眼看这情况就要明朗,一咕噜从玉箫怀里落地变成童子:“嘎嘎, 到底找天湖还是找且末潇章,在这好磨叽。” 就在这时,百里逍遥从薛家方向本来,拉着离倾绝走到石磨后面。 “老大,鸽信收到,且末潇章似乎去了天湖方向。” “果然不出我所料。” 离倾绝面容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峻。 “几位要去往天湖,巧了,我们又是同路。且末潇章此时正往天湖的路上。若是让且末潇章先到抢了你们的宝贝,你们此行岂不毫无意思。”离倾绝压人一头的眼神落向裴天逸。 “哼。君子以大局为重,暂且不与你这小人计较。你我之帐改日再算。”裴天逸收起宝剑和族长道别跳上马车。 “哎,山贼大叔,那天的问题你还一直没说呢,方猎户的石头是干嘛用的?为什么也要去天湖?”狗娃和小白此时坐在裴天逸身边的驾驶位上探头问道…… 离倾绝策马在慕米桃车厢边上伴行,玻璃若而也坐在慕米桃马车里。百里逍遥和玉箫,则断后。 狗娃问的也正是裴天逸和慕米桃想知道的。 “这里又有什么缘由,你且说来。”慕米桃也催道。 “据说,天湖是神山中的一个岛,五十年沉下五十年浮起水面”离倾绝蹙眉回忆小时听过的传说。 又是神山。慕米桃蓦地眼前缥缈起当时龙辕吞了妖王的元神在寒玄仙师门前大闹。水淹三十六岛的事。 虽然只是听那鱼人一说,但是自从听过之后,每当神山被人提起,她眼前仿佛就真的能浮现出当时情景,就像真的经历过一样。 “那人救了天湖神君的女儿之后,便被赐予了这枚鸡血石,据说鸡血石上的红色在临近天湖时便会滚动鲜润仿若鲜活。世世代代的后人只要拿着这枚鸡血石在神山浮起之处找到天湖,便会得到稀世宝藏。” “啪啪啪,山贼大叔,你这个故事和鱼人讲的一样样滴,都是有神山神湖,还有神仙神树的,我娘亲就是那神树呢。” 狗娃听完离倾绝的故事拍手叫好。 “哦?”离倾绝眼神飘向也掀开帘子听的慕米桃:“这个故事不知道是不是儿时听的记熟了,我经常梦见故事里的神山的场景,好像神山里还有一个女子赤脚在飞——”离倾绝痴痴的看了慕米桃一会儿:“竟真的像你。”驱马挨近车厢,离倾绝温凉的手指欲要抚上慕米桃的面颊。 “像娘亲?那山贼大叔就是龙辕妖王了,哈哈。”狗娃很兴奋。 “孩儿,莫要胡说。山路不稳,坐稳当了。”裴天逸转头斥道。余光瞄了离倾绝一眼,就在离倾绝的手指即将贴近慕米桃的脸时,扬起马鞭,马车蹭的提速。宽敞的下坡路,风驰电掣般驰驱。 这个男人觊觎慕姑娘,不知他们之间是真是假,但是吧,至少他和神山的故事不应该有啥关系了。裴天逸不希望他和那故事有啥关系。语气便重了些。 狗娃听见爹爹不高兴,便不再说话,这几夜一直没休息好靠着裴天逸打起瞌睡。 早春的寒风扑在裴天逸脸上,泛起肌肤的冰冷,令裴天逸的怒气得以畅快的释放。 慕米桃明白了离倾绝的担心,坏就坏在鸡血石现在落在了且末潇章手里。他必是要往西方找天湖出没处。而现在不只要找到天湖,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且末潇章,防止他仗着鸡血石的指点先找到天湖。 空旷的山路一时安静,马车后传来玉箫幽幽的箫声。 百里逍遥此时早已经看出了玉箫就是锦瑟心心念念的玉箫。玉箫的箫声果然是箫中之魂。天净云空,箫声愈发的婉转清越,响彻天际。 棋盘山山峰交错,山路盘旋环绕,此时马车开始上坡渐至山顶,减缓了速度。玉箫走在盘山路的最后,忽然马失前蹄踩碎了一块山石瞬间跌落下去。众人只觉得箫声忽然断掉,再回头,玉箫人已经不见踪影,山崖下腾起一片尘土。 “嘎嘎嘎嘎不好,玉箫坠崖了!”小白大喊,马车戛然而止。慕米桃从马车急急跳下来到山崖边。 崖下怪石嶙峋半腰便雾障缭绕,深不见底。仿佛这些没掉下去的所在山顶的人就在云端一般。 “嘎嘎,我老人家得去找玉箫。嘎嘎别拦我,谁拦我和谁急。”小白嘟嘟哝哝就地一滚变成耗子纵身跳下山崖。 此时众人都赶到了崖边。 “哎,小白——”慕米桃伸手没揪住小白的尾巴,回头焦急的看众人。 “弃了马匹,各自带上干粮,下去!”离倾绝果断的的说、 “老大,你还是算了吧,你责任众多,还是不要冒险。”百里逍遥拦住离倾绝。 “无妨,天湖无定路,我们遵循天命走就是。再说,桃桃是我的吉星。莫要迟疑,来吧。” 裴天逸虽然看不上离倾绝,但是裴天逸是个顾全大局之人,此时他也承认,离倾绝说的有道理。 谁也不知道天湖在哪,总之方向就是一路向西,崖上崖下有什么区别,都是寻。回身招呼百里逍遥合力将马车推下另一边的悬崖,造成不慎落崖坠毁的痕迹。 这边百里逍遥扯住离倾绝,自己第一个下去。既然要身赴险境,就让自己先来。 “慢着。”慕米桃却扯住百里逍遥:“山腰雾障,我能看的清楚。”说着已经率先窜出。眉间红痣一酸,慕米桃打开天眼。 悬崖极为陡峭半截子笔直一般插在地面,离现在的山顶不知道几千米。从峭壁上的地衣苔藓来看,这棋盘山至少上万年。一万年还是十万年,她当初地理没学好看不出来。 山壁就是直的,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慕米桃仗着轻功附在石壁上,挪动双臂,不停地换着着手,试图抓住点什么。再不抓住点什么,别说后面的人跟不上来,就是她自己也会一失足掉下去。石砬子划破她身上袍子,脸也被什么割了一下。这些已经不能理会了。抓!抓!终于透过雾障她好像揪住了一根岩壁生出的细小的树枝,这峭壁上应该还是有古生的灌木类的枝枝杈杈的,只是离的距离远。慕米桃像抓救命稻草一般,生怕树枝断了。 “抓住这里一颗树枝。”慕米桃向跟着的人说道。空旷的山谷里倏地传来她自己听了都十分刺耳的回声。 不久,她感觉到一个小手抓住了她刚才抓的枯枝。是狗娃。慕米桃会心一笑说道:“狗娃,一定要跟上娘亲。” 雾障越往下越厚。不久,慕米桃便看的天眼酸涩。 “小白——玉箫——”慕米桃冲着山谷里喊道。除了自己的回声没有回答。 这里的雾很奇怪,像是流动的一般,一股浓雾渐渐刚刚散去,另一股浓雾又缓缓袭来浓得似乎滴出水来。就算是天眼,不一会也天眼酸涩。 随着雾障还隐隐有一股味道。但是四周却看不见对流的出口。对面原本清晰的山峰此刻完全不见踪影,雾障缭绕浓厚的就像汪洋大海。 棋盘山也浅尝即止的来过几次,从来不知道山腹之中这样一番环境,若不是进来此中根本不知道山崖的半腰有这样的雾障缭绕的世界。 耳朵听见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是离倾绝和裴天逸他们跟着走,平时饶舌的狗娃和斗嘴斗气互相不对付的那两个,还有秀恩爱的,此时都寂静无声小心的探着路径。 越往下天色越黑,明明他们是早上出发,走到这里也就午后,忽然仿佛改天换地般到了另一处计算时空的地方,不久就有明月挂在了悬崖间的空中,但是那明月的光辉也被头上的雾障遮挡的只看见一层月晕。 而往下看刚才还是白雾弥漫,此刻则是漆黑一片。 “奇怪,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眼怎么黑了?” 慕米桃向后面人问道。 “我早已经感到奇怪,棋盘山向来野物出没无常,可这山谷竟然除了我们没有听见其他活物的生息。” 是裴天逸的声音。从声音位置听,慕米桃感觉他是在狗娃身后。 “逸公子别忘了,棋盘山向来也是妖异出没无常。”百里逍遥淡淡道。 难道是妖异笼罩的异像?不太可能,满山古都是雾障,若是妖异该有多么大的妖法?不是神山的妖异是不可能有的。 慕米桃一个愣神,没踩稳峭壁间的石砬子。身子瞬间凌空劈下。 “娘亲?”狗娃感觉前面娘亲的味道忽然没有了,探寻的声音响在慕米桃而后。 完了,慕米桃心道。耳边除了湿气竟然没有风声。凭着轻功她知道自不会摔死,但是山下不知什么个情况,若是若入什么妖怪嘴里岂不是太冤枉,况且那样必将和队伍走散。 若是空中有张网将她接住——忽然这想法冒进慕米桃的脑海,奇怪的是这不是神山的楼露绮在九刃峰玩耍时冒出的念头吗。瞬间,慕米桃竟真的停在了半空。 “龙辕?”一瞬间,她自然而然的喊出这个名字。 “龙辕?你还有男人?”一道愠怒的声音渐渐临近身边。 慕米桃这才发现拉住自己不再下降的是一个长长的绸带。而自己正被那带子拦腰拽住。这是离倾绝的绝活。想不到黑暗中他还能凭感觉拽住自己。 瞬间眼眶涌出湿湿的水汽。 “是你?”慕米桃哽咽的放轻了语气。 “不是夫君我还有谁?”离倾绝当时将带子系在岩壁,人已经运轻功,顺着绸带来到慕米桃身边。 “傻瓜,你怎么下来了。带子经不住我们两个人的重量会断掉。” “断掉也是我们在一起。”离倾绝大手托住她的身子自己用感知循着落脚点。寻了一会还真让他找到了一处突出的半米宽的坪石。解开带子将慕米桃抱到怀里。 “夫君——”慕米桃倚在他胸膛,轻轻唤道。有这样舍死忘生为自己的男人,有这样放着江山朝廷千里迢迢来寻妻的男人,还计较什么没及时辨别狐狸精事件呢。 离倾绝只是个普通人,虽然没及时辨别出狐狸精但是没受*,已经很不错了。 “夫君——”君字没说完,嘴唇便被离倾绝温凉的唇瓣堵上。 但是这一次,离倾绝并没有吻的*不止。光是这样搂着就已经让他坚硬如铁了,再继续多一下,他就能喷薄而出,身体已经为这个女人压抑太久。 “呃——好想。”他将手揉在她的某个位置。细细碎碎的气息让慕米桃都替他忍的心疼。 “夫君,但是现在不行。”慕米桃藕臂搂住他紧紧贴着他的身子,缩起满身的刺猬,重又变成了蜜桃。 岩壁本来就只有半米之宽。不过此时就算崖壁有半公里,她的藕臂也会痴痴缠着这么紧,爱是相互的,思念是相互的,对彼此的渴望也是相互的。 慕米桃这一个主动终于令离倾绝控制不住,她肩上的蛊虫似乎在*着他抛开理智。他不管不顾的反转她的身子将她抵在岩壁:“娘子,为夫可以速战速决。”与此同时慕米桃只有深刻的克制的’啊’了一声的份儿。 他便在她的身体纵横驰聘。 快速攀升的飞跃之感令慕米桃只能紧紧贴着光秃秃的岩石砬子,否则就会瘫软坠崖。 好个敏感的身子!离倾绝虽然快速收兵,但却满足的叹息一声将慕米桃柔软绝美的身子搂进怀里。只要能平安相守,哪怕一分钟都够了。 此时停在上面的人却慌神了。离倾绝刚才飞一样坠下去就慕米桃,几个人本来怕他们分心,平息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动静。 “娘亲?山贼大叔?”狗娃率先忍不住先喊了下来。 “慕姑娘——” 几十米处的声音阵阵回声传下来。离倾绝长臂揽住慕米桃的腰身,慕米桃倾身向上望,带子没断,还在头顶处摆度不大的飘着。 忽然想到上面的人可以借助这根带子顺下来。 “狗娃,抓住身边的绸带,注意系紧顺下来。” 上面的人听见慕米桃的回话霎时生机勃勃又回到了空间。 “娘亲,我找找那带子。”浓雾本就遮挡视线,天色又黑,崖壁上每个人趴的位置都不敢随意挪动。狗娃摸索了好久也没找到。 “孩儿,爹爹来,你莫乱动了。”裴天逸小心翼翼的挪动手脚下到了刚才离倾绝的位置,终于东划拉西划拉摸到了拴着带子的一处尖利突出的石头。他将自己腰带也抽出来再一次把原处固定。 “孩儿,到爹爹背上。”裴天逸将身子做好了荡下去的准备招呼狗娃。狗娃在裴天逸身子悬空之际准确的落到裴天逸的背上,大猩猩一样手脚并用搂住裴天逸顺着带子往下坠。 “逸公子,这里。”慕米桃天眼看见裴天逸背着狗娃下落,用声音指引他们荡下来。 好在这半米宽的石坪却够长,裴天逸找准了慕米桃的声音方向,稳稳落在石坪上。 “娘亲——”狗娃再次看见娘亲安然无恙激动紧张的黏在慕米桃身上撒起娇。 “逍遥,你也抓着带子这样下来。”慕米桃喊道。 “这还用说,媳妇已经在我背上了。”慕米桃的呼喊立时得到了百里逍遥一贯笑嘻嘻的回应。 百里逍遥的话音刚落,忽然一股凌厉猛烈的天罡之风从山谷深处的谷底强势飞旋而来。慕米桃的天眼立刻看见那劲风的风刃就在绸带边缘:“逍遥当心——”喊声未落, 与此同时众人都听见嘎吱一声绸带的撕扯断裂之声。 “逍遥——逍遥——”离倾绝仰头声嘶力竭的喊着。 撕心裂肺不止在声音上,还在心上,离倾绝与百里逍遥的感情比亲生兄弟还亲。 他激动的就要跳下去寻找百里逍遥被众人合力拦住。 “逍遥和若而会被这风撕碎的!”离倾绝一向高冷的声音此刻带着慌乱。 “夫君,不能再轻举妄动了。这地方有多可怕,大家应该都感觉到了。” “夫君?”慕米桃下意识的称呼令裴天逸凭空又冒出一阵寒气,一愣:“慕姑娘?” 慕米桃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生怕伤害了裴天逸:“逸公子,他的确就是狗娃的生父,只是,之前我们有许多误会,所以——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承认。” “多谢裴公子对离某妻儿的照料,他日定当图报,另外离某之前的无礼之处,逸公子切莫记怀。”离倾绝此时,老婆已经回心转意自然大度了许多。 “危难之时,还是想着救人吧。”裴天逸淡淡道,心里已经失落到恨不得刚才掉下去的是自己。 “爹爹。”狗娃的小手抓过来。裴天逸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 “没事,我们还是想着下一步怎么做。”裴天逸的肉眼前后左右都看不到任何光线,这空间就是死一样的黑寂。从这个位置往上看,月亮也没了踪迹。连刚才的月晕也没有。他们不止到了棋盘山的腹地,也到了这山谷的腹地。 “下面还是雾障,似乎越来越浓厚了。现在就只有我们四个在一起了。” “呜呜——小白——”狗娃就是很想念小白。 几个人虽是被雾障隔着对面看不清脸,却知道现在只有他们几个在一起很是唏嘘。 下一步怎么落到地面。不知道小白和玉箫在哪里。 “逸公子把衣服脱下来扯成绳子,我们最好还是用刚才的办法,我先下去看看。”离倾绝道。 “不,我先下去,你们——好不容易团圆。照顾好狗娃。”裴天逸说道。 “爹爹,我和你一起下去。”狗娃心中其实最舍不得的还是这个将他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爹爹。 “乖,狗娃听话,说不定会有罡风,你在多一份危险。爹爹爱你。” 几个人默默接好绳子,在绳子系在石砬子上后慕米桃却是速度的抢过绳子顺势溜下。 “娘子!这是为夫的事情!”离倾绝又疼又怒伸手去够,慕米桃已经坠下不知多少米了。 悬崖最高不过几十仗的距离,若是平时,凭他们的武功修为,几下腾挪闪展不在话下,但是此刻却不是那么轻松容易的。浓雾深不见底,不时还有谷底飞旋而来的罡风。他虽然看不见,但是完全可以听见那风速的激烈横扫。 离倾绝桃花眼迷城米米眼。眼底全是紧张,忧虑。心似乎在滴血。 慕米桃牢牢的稳住自己身子,天眼急速的往四周看。四周还是空空如也,雾气太厚重仿佛城墙,即使天眼看见的距离也有限度。这并不是一般的雾障。 三个人的外袍结成的绳索也有差不多千米之长,不知道是因为袍子没了还是谷底的温度,慕米桃感觉越往下越冷。索性牙齿都打起寒战。 而浓雾和黑色还没有消散。 此时,四周更加静寂,令慕米桃觉得这里定是特异之处。 想起多年前在水底经历阵法见到了仙师,慕米桃忽然想到这是不是也是什么高人布下的阵法?但是如此旷野自然之地又不像是某人精心所为。除非造物主的威力。 难道是火山场?难道是异空间?难道是外星隧道? 慕米桃凭借着有限的认知把什么可疑的情况都想过了。 耳边有若有若无的呼喊声,应该是上面的离倾绝几个在探问,以慕米桃的耳力都听不清,说明此时已经降到了离刚才差不多千米的距离。 绳结的长度也即将到了尽头。忽然慕米桃感到足尖顶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仿佛是一层硬壳。 她放着绳子继续往下跌落,在腿部可以用力的时候,将脚使劲往地面一刨。 瞬间,眼前一点光闪,身子恍若不是自己的一般被一股吸力吸进了那层壳里。 二百零一章女尊的洞房(荐名的紫水晶亲看过来) 她放着绳子继续往下跌落,在腿部可以用力的时候,将脚使劲往地面一刨。 瞬间,眼前一点光闪,身子恍若不是自己的一般被一股吸力吸进了那层壳里。 “桃桃——” “慕姑娘——” “娘亲——” 落进去的一霎那,她听见千米的上方隐隐的呼喊。 落进去的地方是一条隧道。这么长时间的攀岩,慕米桃实在有些累了。不在逞强,顺着隧道远处有光亮的地方,停下喘息并且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背上还有几块干粮,她迅速的解决了。有了些力气。 慕米桃的眼圈不争气的有点潮湿。玉箫和小白没有着落,百李逍遥和玻璃若而也双双被罡风打散。 这一行原本浩浩荡荡八个人,如今只剩下自己掉进这莫名的空间隧道。 说是莫名,她确实感到这里空气不同,仿佛不流动一般。空气也更加阴冷。 依着她不服输的性子,换了之前肯定要先跑到那隧道口出去看一眼什么情况。但是现在她稳住了。身边失去的伙伴太多了。不能在冒失只凭一时之勇。 裹紧单衣。深吸一口气,内心狂躁,所有对友人亲人的担心,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了她一样的憋闷、压抑。 隐约听见隧道口的光亮处,有吹吹打打的乐器声。 难道是当地土著一种庆祝抓获俘虏的方式? 我被发现了?还是小白玉箫也跌进了这里? 想到后者慕米桃身上感觉出一丝希望。这里没有时间概念,没有对流的空气。仿佛另一个时空。 难道真的到了异次元? 慕米桃揉揉手臂上的虎符鬼玺,刚才在深涧里,她召唤了神兽,火凤却没出现。看来,从钻进山谷浓雾的里面,空间就发生了变化。 观察了一会儿,慕米桃向远处隐约有光亮的隧道口走去。 吹吹打打声越来越近。从唢呐和笛子欢快的乐器声中,慕米桃断定,这里应该还是常态的空间。因为不可能外星人也用唢呐吧。 临近光亮的出口,忽然一股暖风袭来。慕米桃随即舒服的打了几个哆嗦。 强光也随即刺痛眼睛。隧道口外是另一番天地,和那雾障的山谷宛如两个世界。 树木繁茂,阳光和暖,雾气在林间弥漫,只是这雾气是祥和的,如薄烟一般丝丝缕缕的透明好看。 林子外面还有泉水淙淙。草地如坪,开着各色的野花狗尾草。 立足之处向远空望,是无尽的山头,大小参差不齐的山头,隐没在云雾后的黛色的山头。而山头和山头之间则是牛奶一般,汪洋一般缭绕的轻盈的云雾。 忽然吹吹打打之声更近了。就向她这边过来。 慕米桃急忙躲在一株树后,原来是一队不知道送亲还是迎亲的队伍。 那一伙人热热闹闹走过来了,二十个吹唢呐的,四十个强壮的卫士身着威风的侍卫服走在轿子后,一顶八抬的锦绣的在之前都没见过的花轿披红挂彩,无比喜庆,一堆喜滋滋吹着唢呐敲着锣鼓的乐师从树丛前热热闹闹的走过。 暖风吹来,气候宜人,慕米桃的单衣也不冷不热的正好。暗自琢磨着,难道又是一处世外桃源。 好巧不巧的,恰好一阵风吹来,掀起轿帘子, 慕米桃一下子就呆住了,心里复杂的情绪七上八下。 那轿子里面大红袍子喜郎服,端坐的不正是——苦苦找寻的玉箫吗! 怎么?在轿子里?做新郎? 想起上一次和玉箫初见,也是他在轿子里,偶尔得见,惊为天人,如今好像他一直没从轿子里走出来一般。只是此情此景不是阴间不是纸人,是依仗威风的队伍。 玉箫正襟危坐目视前方,脸上既看不出喜庆也看不出厌恶。他本就是一个很没情绪很淡定的人。 回头啊,转头啊,看一眼啊。慕米桃在树后暗自呼喊,奈何玉箫的轿子瞬间就被队伍抬走了,那轿帘子依旧忽起忽落的在风中起舞。 玉箫在,那小白呢?是在一起,还是小白跳下时就和玉箫失散了。 慕米桃决定跟上这支队伍。 除了迎亲的队伍,四周好在没有人晃悠。慕米桃隔着一排树叶看清了喜庆的队伍顺着鹅软石铺就的石路拐进了薄雾后的花园。 这花园也怪,里面不中别的,就是这一园子的蔷薇,细枝柔条鲜嫩披挂的枝叶,缀满了的圆润芬芳的红色小花。 远远的便传来芬芳妩媚的韵气。那些花株小小,重重叠叠的桃形瓣,暗中透红,红里泛媚,有的微微有些粉,有的则调些紫,三五朵一簇,沉甸甸,热闹在枝头。映着后面高大锦绣的建筑因了这一园子暗红妖娆的蔷薇,有了一种魅惑古朴的美。 送亲队伍在花园前便停下,只有那吧台大轿子穿过花园抬进宫殿。在轿子完全隐没在薄烟和花丛之中后,大门普拉一声关上。 慕米桃料想那门里就该是欢天喜地的洞房吧。玉箫面貌俊逸,生性风雅,又是神箫化身,清高矜持,不可能随便就与人洞房,那今日之事,是假玉箫,还是真玉箫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生的好,玉箫难逃被洞房之嫌,当初的骷髅妖便是一例。 慕米桃对门后这玉面仙姿的玉箫可能的遭遇充满了各种脑补想象。但是想接近这府邸却很难。打开天眼,慕米桃看见府邸周围设立了很厚的结界,除非强行进入。但显然现在还不合适武力闯入。 蹲在树上,慕米桃急的就差扎耳挠腮。 “咳——皇嫂有窥视癖!”忽然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 “逍遥?”慕米桃惊喜的要晕过去。就在她刚跃上来的同一株树杈上,骑坐着百里逍遥! “你们?你们没被罡风劈碎?” 一激动,慕米桃口不择言,说完才发现这大实话太实了:“额,你们安好,太好了。” 面前的树杈里也蹲着的百里逍遥却一副苦瓜脸:“皇嫂,你看我这样,像很好?” 慕米桃习惯性的往她身后一望:“那个,若而呢?你们没在一起?” “在一起就真的应了皇嫂说的安好。可是若而真真是被罡风从我背上刮下去了。我迷迷糊糊的掉进一个硬壳就钻到了这里。 “硬壳?这样说你也是走了一段隧道才看见出口?” 百里逍遥点点头:“若而生死不明。皇兄呢?侄儿呢?还有那个拎不清的逸公子?你们也分开了?” “恩。我先顺着绳子落到谷底就踩破了那层壳,掉进隧道。如果方向不差的话狗娃他们几个也应该落到相同位置吧?” “非也。我在掉进地壳之前曾被风挂到一株树杈上,眼见着谷底的地面是在移动的,有点地方浓雾裹着,有的地方却是看着稀软。” “额——逍遥你说的像是火山爆发前兆一般,莫要吓我。” “并非逍遥危言耸听,皇嫂不觉得眼前的府邸奇异吗?我之前曾用幻术想接近里面却被弹了回来,但是逍遥却觉察不到它的妖气。” “我也是看不出妖气但是却感到怪异。应该是周围被保护了结界。刚才的轿子里是玉箫,你知道吗?”慕米桃有天眼才看见结界,百里逍遥感知的就是被弹了回来。 眼神也再次挪到宅子上。 “那花花绿绿喜庆的花轿?玉箫在那轿子里?”百里逍遥大吃一惊。 “我们这群人因着他掉到山崖而来到这里,现在他却要成亲,还是被迎娶,岂不是说明问题。” 百里逍遥蹙眉道。 “是啊,玉箫嫁的可疑,问题是我们怎样冲进这结界里面。” “你确定是结界不是妖法?”百里逍遥问道。 “恩,结界,无疑。” 慕米桃笃定道。 “若真是结界,逍遥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百里逍遥道。 慕米桃期待的看着他:“办法,赶快说来。” “找到结界的口。” 呼,和没说差不多。 百里逍遥看见慕米桃失落的表情继续道:“只要我们找到结界的出入口,逍遥便会用幻术将皇嫂送进去。” “这个可以。待我仔细看看。”慕米桃急不可耐。玉箫在里面多一分钟就多一分钟被强迫成新郎的危险,当然若是他自愿,慕米桃也没意见,问题是玉箫可会自愿?” 慕米桃打开天眼顺着注视了花园府邸良久发现这里有一股暗气流,从左到右流转,但是每股气流都在花园前的一株蔷薇前打个璇儿转回去。 那株花似乎也与其他花株不同,枝干上的蔷薇为暗红中带着紫,充满醒目的,妖媚的力量。 “逍遥,你看左面地三株的那颗蔷薇树。气流在那里是个停顿。” 百里逍遥没有天眼看不出气流,但是他满脸自信似乎有了办法。 “皇嫂稍等。”只见百里逍遥从袖子里掏出照妖镜将镜子转到枝叶方向。口中念念有词,不久从镜子里掉落一只金龟子。匍匐在一枚叶片上。 百里逍遥用手指在它身上花了几个圈,便冲着那株蔷薇树一指。 金龟子瞬间便飞向那棵蔷薇树,穿过树的枝叶穿过花园飞进宅子门前。毫无阻力。 “皇嫂,可看见,金龟子能飞进去,那里就没有结界阻挡的弹力。 “恩,果然啊。金龟子又飞出来了。”慕米桃点头:“但是,好像看见了希望,可是你我怎么进?难不成也可以变成飞虫?” “有何不可?”百里逍遥将那金龟子用手一指,小虫子瞬间落到百里逍遥手指上。 “只是皇嫂,要委屈你一下。”百里逍遥先冲慕米桃施礼抱拳。 “只要能就进去救人,无妨,你总不会把我也变成小虫子吧。” “皇嫂,正是。”百里逍遥将那金龟子附在慕米桃胸口,手呈紫薇状念念有词。然后冲着慕米桃一指。 慕米桃感觉浑身飘起了一般,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设么异常,视角却高远了许多。感觉自己嗡嗡的飞起来。 “皇嫂,等下注意远离火光。”待慕米桃已经飘起来时,百里逍遥嘱咐道。 咦,百里逍遥怎么做到的?这家伙道术高超难怪遇到罡风毫发无损。小时候只在动画片里看过崂山道士,剪个月亮,钻个墙。原来,道术无所不能啊。可惜她修炼的只是星象,相术。空了一定将这门变大变小飞来飞去的手艺学了来。 不久,慕米桃就飞进了花园。停在那副金质地的门前。变成虫子飞翔比做人时运气飞离地面轻松多了。 门紧紧关着,那就找缝隙吧。这才是为虫之道。 慕米桃顺着大门嗡嗡飞了一圈观察了环境。 这是幢三层的楼宇。完全可以用瑰丽多姿来形容。 除了大门是金子的,其他的都是琉璃般晶莹恍若透明却毫不透明的,到更像一面面镜子。 楼上的窗户隐约开启了一丝缝隙。慕米桃摇身飞了进去。 里面是宽敞的大厅,非常安静。顺着花厅影壁穿出,便是张灯结彩的通向里面几进式院落的小径。 小径布满了藤蔓花枝很是风雅浪漫。花枝上扎着红色的飘带,彩色的绸缎扎成的花片。 虽然喜气,却依旧安静,进进出出的只有几个男侍手里捧着各种托盘。而女子却都是官宦的打扮,指点着几个男侍做这做那。 慕米桃仗着自己是枚小虫子飞到一个女官的帽翅上,听见她吩咐男侍道:“你们几个手脚真是极慢的,赶紧将花厅收拾布置出来,公主等下圆了房后将要和驸马在此喝酒赏花。耽搁了时间,你们有的挨骂。” “是,奴婢几个记住女尊长的话。” 几个男侍纷纷殷勤献媚的粲然一笑,各自去忙乎。 哈哈,好。看来到了女尊社会?慕米桃扫了那几个男侍一眼。继续嗡嗡飞走。 好在变成虫子后慕米桃的超能力并没有消失,隐约听见后进院子传来男女间的絮语声。 后进院子的二楼。慕米桃锁定了目标振翅飞到那窗前。 窗户半开着,一股香氛从窗口传来。阳光斜斜照过雕花精致的木窗,照到窗子里绣幔半掩的玉榻上和那侧身而坐的女孩。 女子光是侧面的面貌就是极美。半身映着阳光,眼含春水脸如凝脂。长长的睫毛是栗色的不时扑闪。淡扫娥眉。皮肤细的有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染着淡淡的胭脂,娇艳若滴。 发髻如风露般松松系起一个结,发间插着粉色的蔷薇花。腮边一缕发丝随窗口吹来的风轻柔拂在玉面,凭添几分灵动诱人的风情。 周身是轻薄如雾的白色蔷薇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蔷薇花百水长裙,身系水粉色软烟罗,既有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又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虽是美的精灵古怪,美的炫目,但是慕米桃的天眼却告诉她这不是一个人类。至于是什么?她一时却没看出来。但是在这奇异的山谷底壳里的空间出现什么精灵神仙都不奇怪了。 此时女孩侧坐的身体挪动了一下,灵活栗色的眼眸冲着榻上的人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扭动的腰肢不盈一握。 慕米桃此时放轻了翅膀翕动的声音已经从窗户飞了进来落在御榻顶部粉红色鸳鸯戏水帷幔的金钩上。 这一落才发现,那被帷幔半掩着的御榻上躺着的正是美若谪仙般的玉箫。 玉箫却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睁着清澈灵动的眼睛望着女子,脸上却因女子的挨近泛起了红色。胸部也剧烈的起起伏伏,似乎能听见心脏剧烈悸动的跳动声。 “玉箫哥哥,水晶听你的箫声已经听了数日。你知道第一次听见玉箫哥哥的箫声,我是什么感觉吗?就像这世间的心思都被一个怀抱容纳,打开。 水晶自此每日便追着你的箫声,不思茶饭饮食。我——我的心意你懂吗?水晶也非凡胎俗类,在这世间千年,没听过如此动人心魄的箫声。谁让你的箫声,那么勾魂摄魄众不同,勾起了水晶的喜爱。等我们圆了房,水晶自然会解开你的穴道,任玉箫哥哥有任何要求,水晶都会满足。只要你我在这仙岛做对快活的夫妻。足矣。” 玉箫急剧眨着眼睛表示不可,但是那眨眼的同时眼光中却有着异样的情绪,脸也红了。喉结上下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又被点穴失语,发出*般的喉音。 慕米桃此时真想以手扶额:买噶的,我这是什么命?又要看一次春宫吗?难道我又要不得不长针眼吗? “玉箫哥哥,你想说什么?看你脸色——水晶可是以为玉箫哥哥同意了。” 说着水晶葱白细嫩的手指便解开玉箫的腰带。 题外话: 这章的水晶角色,是为征集文中角色的读宝——紫水晶的魔力,设置的角色及其名字,大家若是有加入文中角色的想法,可在评论区留言,叶子肯定认真考虑设置。么么大家。 二百零二章深闺春梦 “玉箫哥哥,你想说什么?看你脸色——水晶可是以为玉箫哥哥同意了。” 说着水晶葱白细嫩的手指便解开玉箫的腰带。 那眼波流转宛若春霞。 玉箫脸色更红,奈何四肢却不能动,羞愤的别过脸去。 水晶咧开樱红的唇瓣,笑嘻嘻的俯下头在玉箫颈侧哈气:“玉箫哥哥,你说你会不会爱上我?”水晶的温润之气呼到玉箫的脖颈上,他不禁身子一抖,眸中雾气冉生,却又因被这女子点穴制服而羞愤,百般复杂情绪令玉箫的表情十分怪异。 “我猜——”水晶依旧笑嘻嘻的玉指挠着玉箫的深衣,一点点往下褪去。 “我猜,你会。” 会字说出,玉箫的胸膛已经完全果露出来。只见玉箫身子一颤,那俊美的面容像火炭一般,嘴唇张合了几下,羞愤无奈的闭上眼睛,睫毛扑闪着比女人的容颜还要妩媚。 慕米桃走也不是看也不是。想要打扰吧,万一玉箫乐意呢?这叫水晶的女子虽是妖仙,却没有恶毒之气。若真是配玉箫的因缘也不错。 但是旁观吧,万一玉箫只因被点了穴无法反抗,也许他还要抵死不从呢?毕竟彼此初次相见。 金龟子拍着翅膀,焦急的在房里飞了几圈,在看那榻上,水晶已经兀自褪去白色纱衣,露出水红色的蔷薇图案肚兜。 红萝卜的隔壁白萝卜的腿儿,直是妙人儿的身材。 “玉箫哥哥,你可知水晶千年一直在等着心上人的到来未曾为任何人破身。今天水晶就将自己许给玉箫哥哥,哥哥莫要负我。” 水晶的声音也不是刚才那般嬉笑狂放,带着少女的担忧和娇羞。 玉箫蒲扇般的睫毛似睁非睁,神情焦急幽怨羞愤无奈的百般复杂。 水晶栖身倚在榻上,玉臂抬起放下御榻的帷幔,忽然红光一闪,御榻顷刻间碎了成渣渣,水晶顿时扑倒地上,玉箫也因这剧烈的运动解开了穴道,长出一口气,急忙远离御榻几步:“自古男婚女嫁岂是儿戏,姑娘请自重。” 水晶手肘着地,面向着地面,在听见玉箫的拒绝后,羞愧的久久没有抬头。大腿被榻上的硬物砸破出血,低低啜泣着。 “姑娘,你受伤了?”玉箫退后几步发现水晶扑倒的地面已经流出一滩血,又下意识的往前走近几步,伸手相扶。 “走开!” 千年傲娇,不可一世的神山镜妖紫水晶,此刻竟然全身*被一个道行不足千年的紫檀木箫生硬的拒绝。 更可恨的是她一千年以来阅尽千帆,过眼无数俊男,竟然不可自拔的对他一见钟情,甚至为得到他费尽心机,主动出山,投怀送抱。传扬出去这脸往哪搁?就是不传扬出去自己的心情肯定也不美丽了。 一时窘迫的水晶竟然忘记了追究这御榻是怎么碎掉的。 慕米桃揉揉左臂,没想到变成虫子了鬼玺还很好用。 现在玉箫是解了燃眉之急,但怎么出去呢? “姑娘,要不在下唤人来给姑娘包扎一下。”玉箫看水晶的腿还在流血,她又自顾自的哭泣不停,心里柔软起来。 紫水晶听见他说唤人来不禁又加了几分气,抬头怒道:“你敢!” 那一张梨花带雨,粉面带痕的脸,令玉箫再次红了脸不知所措,手脚都有点没地方放。 “那——姑娘不嫌弃的话,在下就来给姑娘包扎一下?” 紫水晶眼睛带着泪瞪了他几下没有言语。玉箫迟疑片刻从地上捡起原先榻上的汗巾,扯成两条围着紫水晶的大腿笨手笨脚的包了起来。 慕米桃一怕脑门:这不帮倒忙了吗,感情是越帮越忙,感*家玉箫是愿意的呀,看这情况,不是一点情意没有。 眼看着玉箫个水晶包腿,水晶对他眉来眼去,慕米桃心说,我不能等你们*啊,赶紧把玉箫调出来问问小白的下落。问完了你们爱谈就谈爱恋就恋。 此时,水晶满腔的怨怒羞愧,被玉箫七手八脚的包扎着大腿,化为乌有,水灵灵的眼睛随着玉箫的手转动。 “喔——好疼。玉箫哥哥,你能这样给水晶包千年万年的伤口吗?” “姑娘受伤,在下自是不能放任不管,待姑娘伤口包好,还请姑娘给在下自由。” “你?”水晶刚刚柔软的心思又被玉箫的倔强弄出一肚子气,正要和他掰扯,忽然一只绿壳的金龟子嗡嗡的飞过来,就在她和玉箫之间转悠。 “玉箫,是我,小白呢?你可有小白的消息?” 慕米桃贴近玉箫的耳边嗡嗡道。 玉箫瞬间的一愣,少卿明白过来,慕姑娘是有法术之人,这必定是慕姑娘变的金龟子。 想明白之后,玉箫对水晶说道:“姑娘的腿还需上些膏药,我去拿。”说着站起来。 “玉箫哥哥,皮肉外伤,水晶没有那么娇气,不须上药。”水晶哪里舍得玉箫起身离开,一把抓住玉箫的手臂,注意到一只绿壳的金龟子一直在他们之间嗡嗡,实在恼怒,挥袖向金龟子甩去。 玉箫下意识的去护金龟子。水晶多聪明的妖仙,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对,这只忽然冒出来金龟子不寻常,继而才想到御榻怎么会碎掉? 美目存疑,紫水晶是千年镜灵修炼的妖仙,自然懂得识妖之法:指尖比划圈出三味真火向金龟子扔去。 完了。金龟子的翅膀被真火燃道,只见微光一闪,瞬间百里逍遥的幻术失效。之前的易容也失效,慕米桃无处遁形,跌倒地上。被玉箫及时扶起来:“慕姑娘,你没事吧。”“没事,知道你在此就好,知道小白的消息吗?”玉箫摇摇头,眼里露出担心,歉意:“都是玉箫牵连你们了。”身子进前,将慕米桃挡在身后。 水晶自己也一时惊诧:自己的院子请天湖神女设的结界,远比自己设置的结界要厚实灵力。别说一介凡人,就是普通的小妖也进不来,故而她才能毫不设防的在自己宅邸为所欲为自在玩耍。 眼前女子分明是个凡人,竟然美若天仙,美若天仙也就算了,竟然会幻术化身进来,就算幻术只是凡尘道家的小伎俩不足为奇,但是能找到结界的入口,就不是小事了。 况且,最重要的是,最气愤的是,最不能容忍的是,玉箫哥哥还对她百般呵护,体贴有加。 不禁粉面带煞,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将慕米桃和玉箫逼至墙角:“离我玉箫哥哥远点,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且要问问水晶姑娘,玉箫是怎么进来的?”慕米桃微微一笑,绵里藏针。 玉箫挡在慕米桃身前:“这位姑娘,慕姑娘是仿若玉箫姐姐样的身份,你莫要怪罪于她。” 姐姐?水晶眉毛一挑。你这个姐姐也太漂亮了吧。为了救你不惜冒险,你这个姐姐也对你太有情意了。 “玉箫哥哥,你这姐姐偷偷进来变成虫子偷窥我们的洞房,也太有失礼法。就由水晶将她请出去吧。” 说罢忽然就要扯走玉箫,手指微动,三味真火向慕米桃袭来。 慕米桃也急忙拉扯玉箫,运出鬼玺,火光与红光在空中相撞,顿时闺房轰隆一震。 两道灵力不相上下,慕米桃和紫水晶纷纷被震的退后几步。 左臂竟然发酸发疼。鬼玺是上古灵器,竟然不能克下眼前妖异的火光,可见这妖异来头不小。这里到底是何处? 慕米桃心说,恋战对自己不利。救出玉箫要紧。 “玉箫,我们走。”说罢腾身拉着玉箫向窗口飞去。 “呵呵,想走?有那么容易?” 水晶驱动灵力,窗子瞬间封闭成一堵墙,就在慕米桃折回来的功夫,水晶一把抢过玉箫,此时府里侍卫纷纷进来见此场面大吃一惊:“公主,何事?” “一群饭桶,本公主的结界如何失守?将这闯入府邸的女人抓起来,本公主要好好问问,她是玉箫哥哥的什么人。” “姑娘,不可。”玉箫情急抓住水晶的皓腕。 “玉箫已经说了,慕姑娘是在下的姐姐。” “是吗?”水晶食指捏住玉箫的下颌,伸出舌尖碰触玉箫的面颊,转头看向慕米桃,故意在慕米桃面前挑衅,她对这个玉面公子的占有。 “姑娘自重。”玉箫红着脸抵挡,奈何玉箫毫无武力,推不开水晶的玉腕钳制。 慕米桃不禁轻笑:“当日玉箫在山上好好行走,想必也是姑娘用的什么妖法将玉箫拽下来的吧?” “是又如何?” “姑娘明知道当时玉箫和我们是一群人,是同行。试问,同伴落崖,岂有不寻的道理。你今日强迫玉箫洞房,难道姑娘不相信自己的魅力,连自由选择的机会都不肯给玉箫吗?玉箫若是对你有意,自然会守在你身边,若是对你无意,你空守着一个躯壳有意思吗?” 水晶的眼光转向玉箫:“玉箫哥哥,既然你的所谓姐姐如此激我,水晶就问你,你对水晶可是有意?” 几个武士脸都红了,心想主子一向傲娇,眼睛长在脑门上,天下男子没有她看得上的,今儿竟然幼稚的像小女孩似得,求人家喜欢,这不是一物降一物吗?若真如此还是不要得罪,将来倒霉的是自己。再说,主子喜欢翻后账,一旦哪天想起来自己在手下面前颜面尽失,倒霉的也是我们自己。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偷偷的溜出去。 玉箫非常尴尬,垂着头不语。他就是属于那种内向*的男人,你若是逼他,若是强问,他心里的对抗就会出来,死扛着不支声。 玉箫此刻就属于这种。要是说喜欢——他被掠来,连累了诸多朋友不知生死,他怎么可能说喜欢。 若说不喜欢——真的不喜欢吗?说了不喜欢自己个慕姑娘又岂能出得去? 场面一时静寂。 水晶本是要强好胜的性格,况且一向傲娇惯了哪里受得了玉箫如此怠慢,脸色转白,眼圈含着水雾:“玉箫哥哥,水晶再问你一次,你喜欢不喜欢——我。” 慕米桃转过头去,回避。膝盖都看得出,玉箫一向淡漠,此时还真有点动心了。但是,倔强和啥劲呢,定是自己在场,他不好直说。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座婚,要是玉箫真的有意,就留在此处,也算他的归宿,自己去找小白。 沉寂半晌,玉箫忽然幽幽说道:“我与姑娘萍水相逢,何谈喜欢不喜欢?姑娘莫要强人所难,请放了玉箫和姐姐。” “你?”水晶平生唯一一次厚着颜面等了半天竟等来这样一句话,气的粉面结霜,心肝乱颤。 眼光转向慕米桃,见她正悠闲的研究博古架上的珊瑚,怨怒喷涌。 “都是你打扰本公主的好事!” “至于你——”水晶眼里透着绝望,银牙咬碎一字一顿的道:“我不能忍受你他日和别的女子出双入对,花前月下。注定你只能给水晶一人吹箫,没有心,有人也好。”说罢一股烟气吹进玉箫鼻孔,慕米桃想拦也差了一点时间。只看见玉箫身子摇晃被水晶扶住抱在怀里:“从此,你只能记住我紫水晶一人。” “妖孽,你给玉箫吃了什么药?”慕米桃上前细看玉箫,他已经昏睡过去,鼻息如常只是面色有些发白。 紫水晶缓缓抬起头,眼神里射出胜利的占有:“失忆散。待玉箫哥哥醒来时,他心里眼里将会只有水晶我一个人儿,你是哪路的姐姐?呵呵,来人,将这女人关进水牢。” 霎时门外的一群武士涌进来,紫水晶抱着玉箫忽然消失在某处的暗门里。 慕米桃发动鬼玺,招架这些武士倒是不在话下,一时间红光频闪,慕米桃退到室外蔷薇园边,奈何周围全是结界,打退了武士也跑不出去。 刚才第三课蔷薇树的结界入口,也已经被安置好玉箫后,凌空而降的紫水晶转换了位置。 “呵呵,你的鬼玺,奈何不了我。”紫水晶抱臂在蔷薇架前,笑的妖娆,灿烂。 慕米桃急速想着办法,现在玉箫是救不出去了。自己也难逃脱,吃不准这妖异什么来头竟然能认出上古的灵器,她还是第一次遇见有对手能直接认出鬼玺。 “玩了半天,姑娘可敢告知你的身份?”慕米桃边说边观察着蔷薇园。此时寻找结界出口,不能再靠视觉,听力。必须要靠八卦演算了。 她眼睛看着水晶的方向,似似而非的笑着,脑海中却在以刚才的入口为点,进行快速的八卦图推算来寻找结界入口变化的新出口。凡是结界必然会留有出入边界,人为的空间是不会浑圆一体的。这水晶妖孽只是将这边界转移了而不是覆盖消失。 此时在慕米桃使用脑力用八卦图推算中,眼前的花株快速移动着,听力在启齿咔擦的树枝响动中,清晰的锁定了一个点。 “怎么?蒙了?没有三把神沙也敢来倒反西岐。”紫水晶昂头傲娇的撇唇嗤笑。 “你呢,你连自己的名号都不敢报上。”慕米桃说完一记鬼玺打出,紫水晶急忙发动三味真火接招,此时慕米桃已经循着结界的边界再次连发打出鬼玺,终于将结界的缝隙扩大蹦出来。 百里逍遥在外面树上看见园子里大乱,心知不好,幻术必然是被揭穿了。三味真火的光焰刚才他也看见了。里面的妖异必不寻常。皇嫂此番去的容易出的难。急的百里逍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道行也是得自高人真传,但是唯一他破解不了结界。 兀自化成飞蝶在蔷薇园前面徘徊。寻着机会。 忽然,见刚才的结界出口百米处忽然跳出一个身影——慕米桃。 百里逍遥悬着的心放下来。立时飞到慕米桃身边:“皇嫂跟着我的方向。” 紫水晶见这女人竟然破了结界,无心恋战。结界就是这神山天湖岛的各个地盘,若是结界不严密,别说俗世意外进入的凡人会带来隐患,就是这岛上的七十二洞妖的纠缠,三十六真仙的碎叨也不会让她安宁的。 紫水晶不免心急,暂时修复了结界回到楼上。 玉箫已经醒了。茫然的立在窗前。衣闕临风翩然潇洒。听见有脚步声回过头来。逆光的剪影刻画的他的轮廓俊美飘逸的让紫水晶几乎不能呼吸。 “玉箫哥哥,你醒了?”她小鸟一样扑进他怀里。 玉箫伸出手臂迎住她轻盈的身子:“水晶妹妹,你又去哪里疯玩,看这水裳都刮的凌乱。” 紫水晶心里窃喜:玉箫哥哥真的失忆了。只记住了她自己。从此只为她独有! 打斗了半天,心情顿时就好的不要不要的。 手臂揽住玉箫的脖颈:”玉箫哥哥,你且等妹妹一会儿,妹妹请个姐妹一起来见证我们的亲事。” 二百零三章神山洞府故人来(荐名的九月离裳亲看过来) 打斗了半天,心情顿时就好的不要不要的。 手臂揽住玉箫的脖颈:”玉箫哥哥,你且等妹妹一会儿,妹妹请个姐妹一起来见证我们的亲事。” “恩,好。”玉箫淡淡应道。依旧是淡漠的性子。 紫水晶其实心急如焚。结界破损的事,他不能让岛上的任何人,神,妖知道。 紫水晶自知素日自己眼高于顶,骄纵任性,少不了多少妖仙的羡慕嫉妒恨,无事时嘻嘻哈哈,若真是自己倒霉,最先嘲笑的保准是他们。 唯一所求就是尽快寻到天湖公主九月离重新布置结界。 安抚了玉箫,紫水晶便着换了衣服飞往天湖方向。 岛上的陆地离天湖也不过半天的飞程,若是借着云朵滑翔速度会更快。紫水晶按落云头分开碧浪,踏进水里。 天湖本是女娲娘娘额汗低落大陆岱舆神山上的其中一岛上化成,位于岱舆神山三十六岛之一的琉璃岛中心。湖水澄澈,能遂百愿,祛百病。湖边有神兵把守,非一般仙妖所能进入。 紫水晶却不是一般的仙妖。她便是上古尧帝之女娥皇女英当年出嫁时尧帝送的神镜。娥皇女英贤良淑得嫁与舜帝。只因当年舜帝至南方巡视,死于苍梧。二妃前往寻找,得知舜帝已死,埋在九嶷山下,抱头痛哭。悲伤之际发誓不再对镜梳妆,将紫水晶的菱花镜从九嶷山抛到山下。当时正好是岱舆神山的三十六岛五十年一浮出。神镜便被抛到琉璃岛的天湖湖底。 紫水晶在湖底吸收神水灵气,群仙气息,渐渐修得秀美真身,被天湖神君九玮的小女儿九月离拾到,二人遂是一同玩耍,形同姐妹。天湖神君九玮于是也遂了女儿的心意将紫水晶收为义女,紫水晶便也被尊为仙岛公主。 九月离少时顽皮,长大了却心性清高。若不是许多年前岱舆神山的一场战事,九月离的一场情伤导致心性大变,素日隐居湖底,看淡世事,静心修炼。她们至今也还是环游神山仙域好不快活的一对儿作人精。 自那时候起,九月离的仙力在这岱舆神山三十六岛便渐渐修炼至是登峰造极。 紫水晶分波斩浪入得水中。远处幽静而色彩斑斓的美丽宫殿映入眼帘, 茂密葱茏的水草沿着珠贝小路错落有致地搭成两排,翠绿的藤蔓随着水流娓娓颤动。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穹顶。 小路边正在浣纱的宫女看见紫水晶游来,急忙弯身福礼:“什么风儿把水晶公主吹到我们这湖底来了?” 水晶见是九月离的贴身女侍丝蔓。这表明九月离此时是在宫里的,不免提高了兴致。 “丝蔓,你们公主在吧,还不快快通禀。” “我们公主在是在,可是——在等一位贵客。” “哦?贵客?”紫水晶吐吐舌头:“你们公主都不问世事,怎么还会有客人,难道是芳心暗许?” 丝蔓娇嗔的瞅了紫水晶一眼:“水晶公主,我们月离公主潜心修炼好不了。就你一天总是到处放电,惹得七十二洞府的妖仙排着队往你门前经过。嘿嘿。” “好你个小蹄子,敢编排本公主的不是,看我不找个精怪把你嫁了。”紫水晶嬉笑怒骂的追过去就要和丝蔓闹作一团。丝蔓也是自小就跟着她俩南来北往的飞来飞去,玩闹的时候早就没什么主仆之分。 “哎呀,水晶公主,你这一掌拍的人骨头都酥了,是不是又有什么桃花运,哈哈。” 丝蔓躲着紫水晶的追赶跑到拱门里求饶:“好水晶公主,不闹了,丝蔓给你通报去。” “哼,还不快去,当心本公主给你找个蛤蟆精。一天到晚呱噪你。”紫水晶双手叉腰,红着小脸。 “哎呀,怕了怕了。”丝蔓一伸舌头跐溜钻进门里。 不久,丝蔓就出来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什么情况,神秘兮兮的?撞着你们公主约会了?” “不是,公主在冥神——”丝蔓无奈道。 “又在想了,唉。时过境迁那么久,何必还心心念念一个已经被贬入凡间的妖。” 紫水晶也不禁叹息一声,随着丝蔓缓缓走到主殿。 九月离对殿堂的布置和紫水晶的小萝莉情怀完全不同。古琴涔涔、钟声咚咚隐隐传来。 大殿四周装饰着白色玉雕铃兰的花朵,花萼凸出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外晕则泛着一圈深浅不一的淡淡紫色,浅浅淡淡的宛如薄云轻雾,似染似天成。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淡淡的酒香氛里,居中殿内的金漆雕花软榻上,倚着一位孤傲清冷的女子。 青铜台上点着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女子一袭大红的裙裳妖冶夺目却气质清冷疏离,散着令人止步的冷艳倨傲。飞仙髻只别着一枝铃兰花样的玉钗。峨眉淡扫,凤眸不怒自威摄人心魄,这样绝美的面貌诱人之至却带着拒人千里的决然。 看见紫水晶来了,也只是慵懒的举起酒杯:“水晶来了,来一起喝一杯。” “月离,你又喝酒了。” 紫水晶疾步走上台阶想要拿下她手上的金樽。 “怎么?不好吗?”九月离手臂一偏,金樽里的琥珀色液体微微轻漾:“水晶,他——来了。” “啥?”紫水晶一头雾水,九月离终日在湖底转悠,在宫里修炼,紫水晶摸摸她的额头,是不是憋糊涂了。 九月离轻轻摇晃着金樽,疏离浅笑着摇摇头。兀自饮尽金樽香液。 她知道水晶未必懂她。水晶就是个玩心不改,贪恋世间美食美物美色的小萝莉女。这世间没人懂她。唯有那一袭白衣,眼神忧郁动人又充满野性的他,能猜透她的心,能触动她的灵魂,但是他——走了。竟然是为了另一个妖神。 紫水晶和丝蔓对视一眼,摇摇头叹叹气:“月离姐姐,你要不要出去溜达一圈啊,天湖五十年一涨,这个月的朔日天湖马上就要浮出神山了呢。还有——” “还有?水晶,你又惹祸了?”九月离似笑非笑的余光撇了紫水晶一眼。这孩子自打从古镜中化为人形修炼成器,就没有一天消停的。不是看不惯别人就是被别人看不惯。不想长大,只喜欢任性玩闹,属于不作就会死那伙的。 “姐姐,又让你说中的了。”紫水晶撅起嘴,上前摇晃着九月离的红衣袍袖:“妹妹的结界被人撕破了,姐姐——” “哦?”九月离峨眉微微挑起;“你那结界,是我用了岱舆神山九刃峰的天隐丝,炼了九九八十一天,又催动真气凝化而成,怎么好好的就破了?” “是的,就破了。是一个凡人闯入天湖圣地,又闯入我的蔷薇府,用幻术闯进结界,最后打不过妹妹我,还找到结界边界自己跑了出去。” “一个凡人会有如此力量?真正的凡人在雾障里连罡风都躲不过去,天湖难道是那么好找的?” “姐姐,说的是啊,可是那女人就是进入了琉璃岛,就是在天湖边和我对打,就是在结界里进出自如,并且有一件事妹妹很奇怪。” “恩?何事?” “她竟然拥有上古灵器——鬼玺。鬼玺的红光直接和我的三味神火抗衡不分胜负。妹妹竟然拿不下她一个凡人。”紫水晶说到郁闷处,自己也倒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咕咚一饮而尽。 “水晶,你也是上古的灵器精魂所变,在这神山仙岛到处皆仙灵,连一枚野果都是长生灵物之地吸收天地精华几千年,怎么会打不过一个凡人?除非——” “姐姐,除非什么?” “除非,她本不是凡人。” “啊,那可如何是好?姐姐还是去帮妹妹修补上结界吧。” 九月离指尖弹了弹金樽的质地,金樽瞬间发出铮铮的回声:“呵呵,好。刚刚我说过,他来了。” 慕米桃变作金龟子随着百里逍遥化成的蝴蝶飘飞了许久来到一处山洞里。 “皇嫂,这里应该安全些。”百里逍遥收回咒语,和慕米桃双双落地变成人形:“此处是我掉下来后发现的,起初以为是灌木丛,剥开覆土发现竟然是洞穴,足够几人容身。” 慕米桃四周巡看了下四壁岩石,岩石上画着各色朱丹彩石的壁画,画工精美,间隔着一座烛台,虽未插蜡却很是精致。洞顶的钟乳石彩色斑斓奥凸奇异:“好嘛,反正在这陌生地方也要有个容身之地,逍遥你大功一件,找到了根据地。” “嘿嘿,皇嫂过奖。二弟我就是担心大哥。” “恩——”慕米桃沉吟一下说道:“刚才在隧道里我用梅花易数算了一卦,花萝卜和狗娃应该在一起,卦象上是平安卦。” “花萝卜——嘿嘿,皇嫂真会起名,皇兄已经浪子回头了,这名字非常适合我,嘿嘿。” 慕米桃睥睨了他一眼:“你是看若而不在吧。” “唉,若而不知道掉到何处?谷中的罡风实在是奇异,忽然出现忽然消失。” “皇嫂,现在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百里逍遥一愣,怎么是男声?没看见慕米桃嘴身后有人啊。 “谁?”几乎同时,慕米桃和百里逍遥循着声音向洞的深处找去。 “谁?真是个该打的娘子,连夫君的声音都听不出来。”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自洞的幽幽炫彩若以若现的漆黑之处走出一个人影,待那人影迎着光线近了,那身材的轮廓渐渐清晰,慕米桃涌起一阵狂喜飞奔着扑上去抱住他的肩膀;“夫君,真的是你!你和狗娃还好吗?” 男子霸气森然的眼神斜扫了下百里逍遥顷刻间放出的历芒如刀子一般,刺的百里逍遥如芒在背一哆嗦。 “露儿,这个男人是谁?为夫说过,除了我你不可过于接近其他男子,包括你的师傅。” 磁性的声音,冷淡陌生的语气,慕米桃举在半空的手愣了,停在那里不知道放哪。 “花萝卜,你什么意思?” 眼前的男人,是离倾绝,没错啊。 黑亮垂直的发髻挽在头顶,以一根金簪别着。迎鬓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桃花眼眸也蕴藏着魅惑,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矫健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是有哪一点不一样、好像是那眼神,过于凌厉,还有语气,对逍遥如此陌生,还有,他叫她露儿—— “花——花萝卜?”男人眉目拧起微微愠怒:“露儿在哪里学的恶俗俚语。弱水三千,妖仙无数,本座却只有你一个女人,只疼你一个女人,花吗?” “不,不花。”慕米桃摇摇头。眼前男子有一种凌然的令慕米桃不能不仰望,不能不服从的气势。这是现实中的离倾绝在慕米桃面前根本威势不起来的。 说罢手臂圈起慕米桃的脖颈俯头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般一吻:“露儿,你去哪里采药了,唇瓣辛苦,寒凉。为夫说了,以后不许试药。” “我?”慕米桃退后了一步,已经不得不认清眼前的现实,这是离倾绝的人不假,但是他的心智,神思,好像都和自己不在一个道儿上了。但是这种长者般的如父似兄般的温暖体贴却让慕米桃暖暖的想靠在他怀里歇息。 “皇嫂,皇帝大哥可能在这里被前世默化了。”百里逍遥也感到离倾绝的异样,提醒道。 离倾绝箭一样的眼光向百里逍遥射过来:“本座不欢迎自以为是的凡夫俗子,请出。” “花——夫君,他是逍遥,是——我的朋友。” 慕米桃急忙打圆场,离倾绝真是和自己不在一个频率了,对百里逍遥竟然没一点印象。 “朋友?”不料,男子听了此话更加生气:“孤男寡女,非亲非故有什么朋友之说,露儿,世间我就能满足你的一切所求,以后,夫君不希望你和任何男子来往。” 说完,男子指尖轻动,白光一闪,幸好百里逍遥身子灵活早已准备蹦跳躲过一劫:“龙辕住手!”百里逍遥大叫。 “本座的名讳岂是你尔等草民喊的!”龙辕大怒指尖再次发功,一连串的白光将百里逍遥节节逼退。 “皇嫂,你保重,我先退出了。反正都是你的夫君与你无害的。”他不得不苦着脸连跑带颠的钻出洞穴。找洞有风险,坠崖应谨慎。 剩下慕米桃手足无措的立在龙辕身边。 “龙——辕——” “恩。露儿,那次摔倒的脚好了么?来,让为夫看看。”龙辕说着一把抱起慕米桃走向洞府深处。 哇,这一下子真是亮瞎了慕米桃的钛合金双眼。 洞府里面光彩绚丽,白色的珠石嵌在四壁,将洞府里面照得如同白昼。 金砖铺地。四壁有木质的廊柱。浮雕着云狼图案,画中的白狼身材巨大骨骼健美,令人望而生畏却又心生钦慕。 接榫处安有镌刻狼头的鎏金铜叶。和着壁上的明珠闪着刺眼的金色光芒。 明间正厅里摆设一把宽大的九狼金漆宝座。宝座下面铺着人间没有见过的云锦地毯。 龙辕将慕米桃抱到宝座上,撩开衣裙,脱下她的麂皮靴。 “不要了。”慕米桃有些羞涩的抽回脚。不管是离倾绝还是眼前的龙辕,她都不好意思*裸的将玉足露出来。 扭动的姿势却被龙辕大手按住:“露儿一向最听夫君的话,今日因何诸多奇怪。” 我也奇怪呢,花萝卜,你怎么到这里就华丽丽变身了。可是我不是露儿,我找不到露儿那种肯定很听话很乖巧的小鸟一样的感觉啊。慕米桃腹诽着却不敢再多说话,这龙辕认定了她就是露儿,就是鱼人故事里的楼露绮,她再怎么辩解也是徒劳。 龙辕脱去她早已蹭破的软袜。慕米桃下意识的又往回缩了缩暴露的白嫩小脚心说,我也没有伤口啊,岂不是要暴露,却被龙辕的大手紧紧按住放到自己膝上。脚上果然应景似的,有几处红肿血泡。 慕米桃放下心来。这么翻山越岭上蹿下跳的能不红肿吗。 龙辕先封住她脚踝上几处大穴。将银针在红肿的起泡之处分别扎了数个针眼,取出云帕将流出的血污试净,低头将嘴对准创破面轻轻吹了几口气息,气流缓缓润进皮肤筋脉,疼痛的伤口肿痛处竟然不疼了。 “龙辕——” 二百零四章你是仙,我是妖 龙辕先封住她脚踝上几处大穴。将银针在红肿的起泡之处分别扎了数个针眼,取出云帕将流出的血污试净,低头将嘴对准创破面轻轻吹了几口气息,气流缓缓润进皮肤筋脉,疼痛的伤口肿痛处竟然不疼了。 “龙辕——” 慕米桃内心最细弱的一丛神经似乎随着此刻龙辕的举动正慢慢被掏空。 龙辕取出药粉在患处均匀撒上,扯下一块茶几上的细帛将慕米桃的伤腿缠绕包好。 “伤是小事,会痛上几日。答应为夫,以后莫要攀岩走壁的采药。” “恩。”慕米桃想到前几日山村树林里,离倾绝将她倚在树干也是这样霸道儿温柔的倾诉,眼圈竟有点湿。 说起来不论这一世的慕米桃还是上一世的楼露绮,她似乎都是被动的被这个前世今生的男人霸道*爱,自己不懂温柔,不懂情愫,甚至我行我素不考虑对方的感受,都只是等着对方来喜欢来爱,何德何能。真是汗然。 “龙辕——” 慕米桃再次轻声的喊了一句, “恩。”龙辕的声音比离倾绝要浑厚却多了丝冰冷。难道这就是妖和人的区别? 龙辕抬眉魅惑的桃花眼如璀璨的星子比这洞殿里的明珠还有光泽。 “露儿,唤为夫何事?”龙辕起身在宝座上慕米桃身边坐下来。他的气扑进鼻端就是一股子野性。慕米桃想起离倾绝百年不变的龙诞香不禁想笑。 “露儿,你身上有天湖蔷薇的味道,你去见过紫水晶?” 龙辕挨近了慕米桃忽然眯起眼。 “恩。”慕米桃点点头。 “露儿,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怎好接近?你忘了为夫说的话?”龙辕语气愠怒,手指在慕米桃额上戳了一下。又紧紧搂在怀里。 其中的那种天下人都会把你带坏,唯有我这最安全的的*溺不言而喻。 “哎呦。”慕米桃尴尬的摸上额。 龙辕对露儿到底是找女朋友呢还是找女儿呢,这种霸道专制,做为前世的楼露绮可能喜欢,作为今世的现代人的慕米桃真是也有点吃不消。 “龙辕,我有个朋友被紫水晶劫到蔷薇园里,成亲,我就是去解救去了。”慕米桃迎着龙辕的眼神表露出求帮忙的意思:“你能不能帮我?” 龙辕眯起的桃花眼更加眯起:“是谁?紫水晶看上的必定是男人,你怎么有招惹了男人?还用你救?” “我——” “再者说紫水晶喜欢男人,劫了男人去成亲,那是她的私事,或者是他们的缘分。你又因何去干涉,露儿,你越来越不像你了。” “龙辕,我——” “叫夫君,谁允许你如陌生人一般的唤我了?” “夫君,我想请你帮我把玉箫救出来,或者要是玉箫自己愿意,也要当面和我说他愿意才行,否则,我怕委屈了他。还有他还关系到我另一些朋友。” 龙辕松开搂着慕米桃腰肢的手臂,站起身冷冷的看慕米桃半晌:“朋友加朋友。都是男朋友。本座还真不知道露儿有这么些异性朋友,都是什么时候交结下的?都是从哪里认识的山猫野叟?是我的露儿魅力增加了?还是夫君太久没有管教你?” 冷气袭来,空间似乎变成了北极冰场,龙辕浑厚压抑冰寒的语气和声音让慕米桃鸡皮疙瘩瞬间起来。 她不知道怎么样解释,但又必须得解释,低着头看着他修长的双腿琢磨着说辞。 忽然一阵寒风掠来,慕米桃身子被打横抱起扛在龙辕肩头,眼前景物移动,瞬间场景几乎换到了一处寝室,高大华丽的金丝软榻,顶棚上嵌着蓝色朦胧的珠子发出绚蓝的光晕。 还没等慕米桃的眼睛适应看清这房里的清冷奇幻的布局,身子就被扔进稀软蓬松的软榻上瞬间高弹起几厘米复又落下,还没等身子落稳当长出一口气,一股重量压来将慕米桃的身子压了个严严实实,唇瓣随即就被温凉的唇瓣堵上,辗转啃吞噬,霸道蚀骨。 “喔——”龙辕你不能,我不是你的露儿啊!!! 慕米桃四肢挣扎踢腾着,瞬间跳起来跑下软榻——离倾绝花萝卜,这不怪我。你来管管你的前世啊。 奈何纷嫩身子被龙辕大手一捞再次按到榻上。健壮身躯用了力道,压迫着慕米桃丝毫用不上力气,羞愤着脸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反抗喉咙的声音就被龙辕的刚烈霸道悉数吻进肚子里。身子被他的钳制缠倦弄的头晕目眩。 龙辕魅惑的气息和柔腻的触摸席卷了慕米桃身体各个角落,强烈的晕眩酥麻电流一般通向四肢百骸,意识抽离,犹如置身海水的虚空玄幻里,顷刻间便酥软在他怀里,香汗淋漓娇喘连连,任他随心所欲,抵死*。 “露儿,为夫喜欢你永远都是千娇百媚的。记住你只能看为夫一个男人。不许接近其他男子,知道了吗?”当芸雨初歇,龙辕拿过榻上的汗巾为她擦拭着额上的细汗,粗重而感性的附在她耳边道:“再让为夫知道你和任何男子接近,有一个打一个,有一双,灭一双。” 慕米桃粉面桃腮,心绪复杂。花萝卜,这不算我变心,不算我背叛,实在是你的前世太霸道,可是他身上有你的影子,他是你的前世,我不能伤害,不好用鬼玺啊。 龙辕见她神游,以为是刚才的温存还没有缓过来,唇瓣再次贴上她的樱唇,细细的绵绵的柔柔的吻着:“说,你是我的,只爱为夫一个。” 我—— 慕米桃不敢迎视龙辕魅惑的眼光,那眼神不怒而威,不笑而柔,不用语言便是深邃的大海,让人沉溺,让人宁愿在其中溺亡而不能自拔。 怪不得自己的前世楼露绮宁愿反抗天规,宁愿违背仙师,也不顾一切的投入到这熊熊燃烧的情天恨海,哪怕惊世骇俗也不能放弃。 这样一个妖,他就不是仙能抗拒的,更不是她慕米桃一个凡夫俗女能抗拒的。 呜呜呜——花萝卜,你知道你前世是个妖吗,凡人哪有抵得过妖精魅惑的,何况是妖神啊!你再不出现,我就把他当做你了。 “露儿——在为夫面前还敢神游?是不是为夫没尽力?来,让为夫就把你再吃一遍。” 龙辕说罢再次调皮的抚弄慕米桃的肌肤。啊。慕米桃忽然清醒了。龙辕唤的是露儿。对,是前世的她不是现在的她,而现在的她哪有时间沉浸儿女情长,狗娃不知在哪,小白下落不明,玉箫,裴天逸,若而都是她要负责担当的生命。 但是怎么和龙辕说呢,说自己不是露儿,是投胎转世后的慕米桃?他能接受吗?再说能说得清吗? 如何是好?慕米桃按住龙辕的手。 “龙辕。” “喊夫君!” “夫君,我——其实不是露儿。” 龙辕挑眉看了慕米桃片刻桃花眼荡漾竟笑了:“露儿,你在挑战为夫的智商?”龙辕修长的指尖抚着慕米桃面颊:“难道本尊连自己的女人都会看错?就算看错,也不会感觉错。” 怎么办呢,慕米桃真愁,之前一直惦记离倾绝从崖山掉到了哪里,现在知道他安然无恙落在前世的洞里了,可是他又变成了龙辕。 问题是她不能让自己变成楼露绮,更不能让离倾绝变成龙辕,否则他回不来现实,现世的一切岂不乱套。 是不是这洞里,有让离倾绝迷失记忆,变成龙辕的什么物质? 慕米桃决定起身寻觅寻觅。 “夫君,外面阳光晴好,我们不如出去游玩,何苦闷在这洞府里。” “露儿,可是为夫就喜欢在洞府里有你就够了。” 龙辕仰面躺了个舒服的大字型,看着棚顶那盏蓝色的光珠。这珠子是西昆仑的地宝,曾经是一次立功后被西王母所赐。此番赎罪被他带来,日夜看着记着日期,就离回西昆仑仙位的日子近了。 到时候,他会找机会和西王母祈求将露儿赐给他带在身边,互相厮守,永享仙年。 “可是,我想出去玩嘛。夫君,不嗮太阳露儿就会了。”慕米桃很少撒娇,虽然道理上她知道女人有三招: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从现代到古代当大女子,她不习惯撒娇,此刻面对龙辕的霸道不配合,只好拿出这小伎俩用用。毕竟只有走出洞府才有机会做别的。甚至也许走出洞府离倾绝就会代替龙辕。 龙辕闭目很享受着慕米桃的撒娇:“露儿,你是露,见了阳光才会被晒干。” “夫君,有你在,露儿怎么会被嗮到呢,陪露儿出去玩嘛,再说一会落日,露儿也要回到师傅那里交差的,可是今天的药一点也没采。夫君就是要露儿挨批吗?” “好。就依你。为夫陪你去采药。”龙辕翻身手臂支着身子压到慕米桃身上又温存了一会儿,穿上白袍和慕米桃来到洞府的外面。 神山三十六岛各个岛都有特别的景色和奇珍异宝。 琉璃岛是以奇花异草著称,洞外到处琼花玉树,金叶银枝,在风里轻摆。 此时百里逍遥正在洞外急的团团转,看见慕米桃和龙辕出来,也不知道龙辕有没有回复记忆,有没有被皇嫂摆平,倏地先躲到石后面再说。 “夫君,今天的天气好的很哦。”慕米桃没话找话。 龙辕挽起慕米桃——他认为的露儿的手十指相扣:“露儿,磨为夫出来就是看太阳吗?” “嘿嘿,不是了。我们往那边走走吧,露儿就喜欢和夫君一起散步了。”慕米桃小鸟一样的依偎在他怀里。咳,自己现世总是压抑自己的热烈情感,过于冷情,很少温存,这要是让离倾绝知道,得多羡慕嫉妒恨啊。 二人相拥向慕米桃和百里逍遥来时的路径走去。 此时薄云在脚下轻荡,柔风袭袭,山空湖静,只有你侬我侬的美好。 一丛玉树琼枝后,大红的裙裳闪过。 那飘逸的黑发,烈焰版的红唇,难以望穿的孤清绝美的眼神一直痴痴的跟着龙辕的身影。 龙辕,果然——是你。你回来了。 大闹岱舆神山,水淹三十六岛,不顾我苦苦的挽留和规劝,就为了你身边个白痴样的小女子。 如今,你回来竟还是带着她。 九月离知道龙辕和楼露绮已经被贬凡尘。但是对他,她有仙感,就算她知道此时只是他在神山暂时的存在,但是只要见一面也好。 “姐姐,你看那,那人不是龙辕?”紫水晶也看见了从九刃峰留仙洞出来的伟岸男子和男子身边小鸟一般的楼露绮。 这条路正是天湖到紫水晶的蔷薇园的路。紫水晶本来拉着九月离一路絮絮叨叨的讲自己喜欢玉箫的事情,偶一抬头蒙楞半天忽然认出前面沐浴着阳光的男子就是姐姐心心念念了一百年的龙辕,而龙辕身边的女子——不正是创自己结界的女人吗! 紫水晶此时才恍悟,那女子原来是百年前被贬下凡的楼露绮。但是——他们不是被贬下凡了吗,怎么会再次来到神山仙岛? 此时龙辕也看见了他们。 “水晶,就你话多。”九月离嘴上虽是数落着紫水晶,心里却难以果断,此时是转身离去还是静静候着他的目光看过来。 他的眼神,他魅惑的眸光曾经在无数的夜里给过她遐想。如果他从来不曾那样看过她,她还不会动心,可是偏偏他招惹了她,却只当做无意。 那时,正是神山五十年一浮出水面,那天正是人间的正月十五。 入夜擦黑,紫水晶就鬼灵精的跑来拉着她去人界的京城看花灯。 九月离久居神山对人间也是好奇,没有犹豫二人趁着天湖的守卫疏忽便去了天泽京城。 那时候,天泽便是人间三国国力最强盛的一国,正赶上老太后的寿诞,灯会办的格外 盛大精彩。 十里长街灯光辉煌,人声鼎沸.九月离和紫水晶前后漫步东张西望在这灯的世界,细细观赏,栩栩如生的走马灯,形象古典各式宫灯,古朴典雅的圆灯——各式各样的彩灯造型优美,装饰考究,做工精细,,真让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万盏灯火,远望如同一串又一串闪光的宝石项链,而除了这条灯光的长街外皇城门楼上的灯火,就像许多眼睛在眺望街上的繁华。 “水晶,你看这盏琉璃灯正配我父王的客厅呢。”九月离捧着一盏景泰蓝掐金丝的六角宫灯爱不释手,转头问紫水晶,等了一会没听见声音,回头却对上一双如星子般闪烁迷人的眼睛。 “啊!”九月离轻轻的啊了一声。这男子俊美轩昂气韵天成一时令她有点不能移目,少卿,九月离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忙转过头问那卖灯的铺子掌柜的:“掌柜的,这灯多少银子?” “不好意思,这灯我已经订下了。”身后忽然一道浑厚寒凉又迫人想听的男声。 九月离转身,正是刚才四目相对的男子。 “你订了?”九月离木讷的机械的问,全是因为和这男子对话有点紧张。 “正是。”男子说完就从袖子里掏出银子递给掌柜的。 “慢!”九月离回过神来,将手臂挡在男子和掌故的中间:“请问这位公子,可否将这灯让给我?” 九月离说着面色有点腼腆,仰头提心吊胆的望着男子。其实她也不是有多特别喜欢这灯笼到非要得到的程度,但是此时她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些话,也许就是为了将话题展开一点。 男子神色冷峻,有一股一望便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但是他却是真的俊美如仙。 九月离期待的看着他希望能从他薄削的唇瓣里吐出:可以。两个字。 自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物件基本都是这样的结果。 男子对她微微牵扯下唇角:“不可以。” “啊。”九月离又轻轻的啊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男子付了钱,将灯笼杆子提在手里,白色的云锦西蚕丝的锦袍在灯光下如凌波水浪飘然离去。 “姑娘,其实那盏灯还没有这盏好看,你若是喜欢,大叔给你个折扣价。” 掌柜的忽然开口,九月离回过神来,这才想到紫水晶不见了。 两个人竟然走散了,什么时候走散的都不知道。 此时灯会才刚刚开始,九月离料想紫水晶爱热闹也不会早早回仙岛,说不定走着走着还能遇见,就算碰不见最后还有仙家的法术来寻。只是现在不必要罢了。便兀自散漫的转着。 历来灯会都有歌舞,有皇上发的赏礼,也有字谜。 九月离看了一会地方戏,便向着人多的地方走去。 是一个辉煌的酒楼,这酒楼的辉煌宏伟即使放在仙岛看也是美的。 酒楼门前梆子声争鸣。几个酒保身着彩衣响亮的敲着:“才子佳人来猜谜,大礼小礼保送你。各位客官公子小姐来猜谜喽——邦——邦——” 九月离绽开笑颜向酒楼走去。 酒楼周围挂着大大小小的灯笼,灯笼上贴着各种帘格的谜语。 几处灯笼前围着几个小姐叽叽喳喳的吟咏着。 “小姐姑娘们,这首回文诗要是做出来,酒楼奖励盛宴一席。”酒保殷勤说道。 九月离挤上前去探头瞭望,原是用落花流水做出一首回文诗。 神山仙岛最不缺的就是闲暇赋诗吟咏之神仙。九月离自小便在文字的游戏熏陶长大。 稍加思索顺嘴念叨: 处处飞花飞处处, 潺潺碧水碧潺潺。 树中云接云中树, 山外楼遮楼外山。 “好!姑娘大才!”九月离刚念完还没加斟酌,酒保便大声叫好,其余的几位小姐也是羡慕嫉妒恨的飞来眼光。 “小姐此诗落花,流水,云树,青山,都有,有情有景,有意有情,实在是大才。敢问这位小姐,诗题为何?”人群中一位玉面公子分开众人走上前来对九月离作揖赞赏道。 九月离含笑回礼:“至于诗题,还请有缘人觅一个,看看是否和小女子心中所想一样。” “好,那小生不才乃国子监门生,现来赋一题目小姐看如何?” “恩,好啊。”九月离退后一步让出灯笼,因为此时酒保已经将九月离念出的回文诗写在一支粉纱灯笼上。 那公子摇着折扇沉吟片刻笑吟吟的望着九月离:“‘山中美景’如何?” 噗—— 九月离差不点酒保刚送来的抿了一口的茶水吐出来喷到这位公子的油头粉面上。 这题目让他想的,糟践了这首诗了。 “姑娘展颜开笑,可是同意小生的题目?” 那公子还不知深浅走近了几步笑意吟吟问道。 九月离想着这位看起来也是大户人家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大脑平滑四肢发达,看见美女走不动道儿那种的。大过节的给他留点薄面。 摇摇头道:“公子所说的题目真是太好了,只是和小女子的原意有些差异而已。” “就差一点啊,那行,我再想啊。” “想什么你想,去怡红院抱你的平儿姑娘去。”他身后挤进来一个高大的男子,玉冠,黑面,长的却还是威武精神。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他近前来一个挤身将之前油头粉面的公子轰到后面,冲着九月离一抱拳:“这位姑娘,小生倒是有一个绝好的题目。” 那油头粉面的公子被他挤走却不干吭声,灰着脸躲在人群中死死瞪着他,等着看笑话。 九月离轻轻启唇含笑示意他说出来。 黑面公子得了九月离的鼓励信心倍增,对众人也一抱拳朗声道:“绝句。”如何?” 噗——哈哈哈——没等九月离开口,众人都已经哄笑起来,就这还是绝好的题目。绝句谁不知道,它是一种体裁而不是诗名。 黑面男子恼怒的瞪了众人一圈,再一看九月离也收起了笑脸,便有些恼羞成怒:“姑娘貌美,诗也美,今日小生也算以文会友,不如姑娘到我尚书府中一叙,小生自有好酒好茶好招待。” 说着便伸出手拉扯九月离的袖子。 九月离恼怒,本来可以一掌便拍死他,神仙捏死一个凡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但是毕竟仙有仙规。 人间的节日,仙规本就不许在人间长久逗留,何况还要因此闹事的话,必定被父王责罚,想到此便忍下了这口气,冷下脸,拂掉他的袖子急急要走。 “想走?*,今儿,本公子就是看上你了。识时务的就乐呵呵的跟本公子回尚书府,不识时务的就抬着你进去,大饼还是夹棍,姑娘你自己选。” 九月离气愤的挑起柳叶眉抿紧嘴角忍者稍触就发的怒气,继续向前走,忽然被那黑面公子拦腰抱住。 “放肆!”九月离煞气毕现就要破仙诫。忽然腰上的束缚一松,身后只听咕咚一声,众人皆惊慌的纷纷躲避接着不知道谁大喊一声:“杀人了——死人了——快跑啊——” 九月离回头一看,只见那黑暗公子直直的倒在地上,身上竟然没看见什么伤口。 抬头,一双俊美深邃的,深的就像海洋看不出情绪却惹得人不忍移目的眼眸正盯着自己:“姑娘不走,等着人来抓?” 是他。竟然是他。和自己抢灯笼的男子,此时手上还提着那盏六角宫灯。宫灯里的蜡烛平稳的连晃都没晃。 “是你救了我?” 男子冷峻的面容稍稍扯了下唇角:“是他命该如此。”说罢转身,身材高大身子却急轻盈瞬间就消失在人群里。 “姑娘,你还不快走,等什么呢?这死的可是当今尚书府的小公子啊。”酒保焦急的催促九月离。 “哦,店家,小女子给店家惹来麻烦。”九月离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摆着文房四宝的桌子上。 “这是小女子的赔付。”说罢穿过人群,准备在找找紫水晶就回仙岛。 不料没走几步就被一群官兵围住,这官兵来可是快。其中一人指着九月离道:“大人,就是这女人害死了小公子。” 瞬间一群官兵就把九月离团团围住。 九月离不仅有仙术更是有一身绝艺之人。今日出来本是为游玩没想到遇到此麻烦。 她寻看了四周拿过一根挡门的铁棒。持棒不动,静静警惕着周围的官兵缓缓围上来。 这群官兵想着捉到此女便可飞黄腾达,面容早就充满了嗜血的暴戾。 九月轻抖铁棒,铁棒发出狰鸣之声,似乎在说:再过来本公主可不顾天规,要大开杀戒了。 四周的官兵如狼似虎的包抄上来,片刻间九月离便陷进一层紧似一层的包围圈。 “兄弟们,一个女的你们墨迹什么赶紧给我拿下。谁抓到尚书大人赏赐百金!” 此时圈外的指挥官嚎喽一嗓子,几人挺剑攻至九月离身边,九月离手起剑落,同时以脚踢断近身之人肋骨。几个人嚎叫着趴在地上。 “一起上,妈的!一个女的你们一群饭桶!”带队的怒喝道。 大队的官兵瞬间黑压压的手拿刀剑同时压上来。 九月离捞起地上受伤的一人挡住侧面进攻的两个人,随即冲到人少的一侧准备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忽然身子凌空,竟被绸带拉起飞到离地面十几米高的空中瞬间闪进酒楼里的一个包间。 这一切来得太忽然,太快。九月离的心神还在刚才的包围圈里,转瞬就已经进入安全的包间。她落下身子才来得及细看这绸带的主人。 是他! 和自己抢灯笼的男子。此时他正悠悠的缠着绸带归到袖中,灯笼还在桌上,眼睛都没有邈她一下。 但是九月离的心却动了。动的厉害,是内心里最温柔的角落。噗噗的犹如揣鹿。 弯腰施礼道:“小女子感谢公子救命之恩,敢问公子家住哪里,改日小女子必定报答。” 男子收拾完绸带,指尖弹了弹衣裳,又拿起抢到的那盏六角宫灯,正面看着她道:“回去晚了仙岛的守卫可是要惩戒天规的。你走不走,我可是要回去了。” 九月离后退几步,扑腾靠在墙上:“你?你知道?你是谁?” 男子顺手又从袖子里扯出一件衣服:“你这一身杀人犯的血迹不要洗洗吗?进到里间换上。” “哦。”九月离平生从来没有这样顺从过,此刻她拿起他仍过来的衣服,声也没吱乖乖的走到里间插上门销,木架上正好有水盆,哗啦啦洗净身上的血污,又穿上他给的衣服。是一身青色的少年书生的装扮。 九月离对着菱花镜抿嘴笑了。这种由衷的甜甜的笑,将她的清冷带上几丝妩媚。 此时酒楼上下传来官兵包围的喧嚣声。 九月离旋即整理好衣裳,走出房间。 “听见搜查的声音吗?恩。不知道是否连累了你,要不你先走。” “一起飞回去不是有个伴。”男子没搭理九月离的客套,抓着她的袖子就在官兵的脚步走到走廊上即将开门时飞出窗口不小片刻便飞到九重天上。 天上的月亮被牛奶样的云彩围着,光亮就如银辉射到二人的脸上。 男子一袭白衣在银辉的照射下泛着波浪般的光泽。那冷俊的轮廓令九月离的心又砰的多跳了一下。 “你,也住在神山?” “恩。” “那——你因何看出我是神山之户。” “处处飞花飞处处, 潺潺碧水碧潺潺。 树中云接云中树, 山外楼遮楼外山。” “额——还请仙兄赐教仙兄勘破的玄机。” “此诗不就是一个仙意吗。” 男子淡淡的道。举手弗起天风吹乱的鬓发。那鬓发飘飞在他白色袍子的胸前真的是仙姿烁人。 “仙兄——” “错了。本座不是仙,是妖!”他特意加重了妖的语气,转过头来,挑眉看着她道:“你是仙,我是妖。” 题外话: 有想做角色的亲们。留言哦。么么。 二百零五章一面古镜 “仙兄——” “错了。本座不是仙,是妖!”他特意加重了妖的语气,转过头来,挑眉看着她道:“你是仙,我是妖。” 他的眼神清幽,魅惑,像这云上闪亮的星辰。这是一个深具魅惑的男人,魅惑到让人一见就永远不会遗忘,就永远渴望再见。 九月离被那眼神看着垂下头:“妖仙兄,小女子名为九月离,居在天湖,今日多亏妖仙兄帮忙搭救,否则月离必然是犯了仙规受罚。敢问妖仙兄的洞府在何处,改日月离必定要亲自拜谢。” “不过在群妖杂居之地罢了。妖仙有别谈何拜谢。对了,这盏宫灯,你若是喜欢便拿去。” 男子转过脸,将灯笼杆递给她,似笑非笑的兀自飞去。 九月离看着他潇洒飘逸的矫健的背影思索良久,群妖杂居之地?难道是九刃峰? 次日,九月离去九刃峰却没找到他。 再次相见是三个月后在父王的晚宴上,她和水晶风尘仆仆的跑进御花园捉玉露一路背着父王的耳目,忽然抬头看见一张极美的脸,一双幽邃的令人沉溺的眼眸。他说他是要妖,她却看他美如谪仙。比岱舆神山最有名的美男寒玄仙师还要美。寒玄美的空洞冰凉。他却美的妖异丰满。 “你在这?”她傻傻的问。 “你的父王约我来。”他淡淡答。 “哦。”九月离轻轻哦着竟随他来到了晚宴现场。 原来,他叫龙辕,是西昆仑的凌霄将军,是被贬在神山九刃峰赎罪的仙身。 那一晚她第一次去父王的殿里撒娇,她表达了欣赏龙辕的意思。 表达了有夫如此终生何求的意思。 然而父王天湖神君九玮却说道:那龙辕此番来正是向他打听岱舆神山寒玄门下楼露绮的来历。 “月儿,似乎,龙辕已经有了中意的女仙,你又何必去趟这趟浑水。”九玮皱眉道。 他一向*爱这个女儿,只是并不糊涂,仙妖之恋本就荒唐,何况龙辕的心思在另一个女仙身上。 九月离本来是乖乖女,但是其他的事情她可以听父王的,唯独因缘这件,她只能听凭自己的心。 傲娇的九月离公主压下了对龙辕本来喷薄欲出的热烈感情,她开始放紫水晶的鸽子,去找他。而找他的借口是那么矜持,装作只是做他偶遇的朋友。聊得来的朋友,喝酒,下棋,聊亘古的神妖。 忽然有一天龙辕对她说,他爱上了一个女仙,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子。 九月离停下举着棋子的手指,心里充斥着紧张,小惊喜,小兴奋,这些日子以来,她病没看见父王所说的寒玄们的楼露绮,他只看见他在留仙洞,他以为日久便会生情,以为那叫楼露绮的山化树小仙不过是龙辕一时的好奇。 所以她做好了被他求爱的准备。 眼光闪着星星般的温馨宁静的盯着龙辕的薄削的嘴型。 “哦?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令一向傲娇的龙辕兄也禁不住要昭告出来?” “她啊,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嫣然一笑,惑妖仙,迷神山。月离公主竟不知道她是谁吗?“ 龙辕的声音如天籁般淙淙动听,每一个音节都缭绕着九月离的心扉。 九月离心如鹿撞,这种露骨*的赞美出自冷峻淡漠的龙辕的口里还是第一次。这样似似而非的言辞,难道是想说近在迟尺? 九月离矜持的垂下头,只等着期待中的龙辕的温暖的体温近前:“龙辕兄,月离不知。” “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改日月离公主见了她便知她的纯真,娇憨可爱。” 见了便知?改日?九月离的心犹如跌入冰谷,难道不是她,竟然不是她。 正在此时,洞外传来欢快的脚步声:“龙辕——露儿来了——” 人没到声先到。 九月离蹙眉,还说什么纯真,如此就是张扬。 声音刚落环佩叮咚间留仙洞便进来闪进一个小巧玲珑,轻盈悦目的身影,浅黄的裙裳,薄薄的如地面上盘旋的云雾。 发髻没有珠饰,只在头顶用琼花束起,垂下墨色三千清亮的发丝长至纤腰随微风飘动。 双眸似水,却带着清澈的天真,似乎喜悦着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泛着骨瓷的莹白。娇俏的樱唇,语笑若嫣,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一袭浅衣委地,有仙子般脱俗气质,九月离不得不承认她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露儿,今日的药采好了?”龙辕走到楼露绮身边长臂揽住她的纤腰,向九月离颌首:“这位仙子是天湖神君的小公主。” 九月离矜持的点点头面目平静心中却涌起千层波涛。 “哦,是九月离姐姐吗?我听说过,心向往见之。” 楼露绮从龙辕怀里出来伸出手和九月离相握。 九月离没有伸手只半是恍惚半是矜持的对龙辕道:“仙兄既然有客,月离告辞。” 说着便逃也似的冲出留仙洞。她知道再晚出来一步自己的眼泪就会控制不住。她不在乎楼露绮会认为她没风度,此时她已经心如汪洋,只想静静的一个人待一会儿。 楼露绮见九月离一阵风似得快速走出留仙洞,伸出去没被握的手臂摊开,冲龙辕摊摊手:“天湖公主很奇怪,都说是一位很可爱的姐姐。你是不是做什么让人家不高兴了?” “是有一件事让她不悦。”龙辕拉过楼露绮走进洞里。 “啊?你还知道?那还去惹人家不快?” “为她好。”龙辕淡淡道:“她喜欢你的夫君,这不可以。” “啊?你还会被别人喜欢?”楼露绮停下很认真的看着龙辕,仿佛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恍悟道,眼前的*着自己的男子是那么的英俊潇洒,甚至比师父还美,美到魅惑众生。 她点点头:“恩,你是要收敛自己的魅力,不能到处闲逛,禁足吧。否则不知道多少无辜仙子要被你的表面迷晕了。” 龙辕听这话不对劲儿:”被我的表面,难道我里外不一?” “是啊,第一次你救我,我还以为你是胸怀豪侠做好事,后来才知道——” “才知道什么?” “才知道你是要人家以身相许。谁还敢被你救啊,反正出了虎穴又入狼口。本小仙已经上当了,你岂能再祸害其他仙子。” 楼露绮半真半假严肃认真的教训完,龙辕半晌才回过味来,这是损他呢。 “露儿!”他一把将她带进怀里施以深吻的重罚。 “伶牙俐齿,露儿你学坏了!” 洞里叽叽咋咋的男女喧闹,听在洞外并没有立即离去的九月离的耳力分外疼痛。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找这个机会故意的拒绝——她! 从此九月离再也没有进过留仙洞找龙辕,不等于她没去,她只是在远远的看,看到更深露重,他送她出九刃峰。 那抹白色的身影在她眼里就是过不去的坎儿。让她忘了周边的危险。 忽然一道绸带飘来整整的将她卷起拉到山巅月下。九月离这才发现飞起的身下便是一丛丛发着妖光的眼睛。 “九刃山是杂妖积聚之地,你一介仙力薄微的小仙入夜逗留在此不知道危险吗!” 龙辕的泠然中透着愠怒。月下,他的身影更加高大,轮廓更加俊美。 “为什么救我?”九月离忍者喉间的酸涩和心中急剧的起伏。 “天晚了,我送你出九刃峰。”龙辕并不回答拉起她的袍袖衣闕临风飞上云际。 在天湖边站定。 “为什么救我?”九月离面色凝白,她知道他爱的是楼露绮,但是你爱你的,为什么还要招惹我? 龙辕只是淡淡一笑仿佛觉得她的问话很可笑:“难道你希望我看着自己的朋友被妖精吞噬,变成妖异修炼的美食?” 朋友,好。眼泪从九月离的眼圈滚落下来:“谢谢你还把我当作朋友。”说完分身入水。碧浪翻滚就像她洒出的眼泪。 她付出的是爱,投入的是痴诚,他接受的却——只是朋友。仅仅是朋友。 如此各自安好,从此再也不要打扰。 “姐姐,就是龙辕身边那个女人,是叫楼露绮吗?就是她闯入了我的结界,破坏了结界还要抢走玉箫哥哥。” 紫水晶的话打断了九月离的回忆。 她的眼光和龙辕对视了片刻转过视线,拉着紫水晶昂头走过。 是的,已经过了一百年,这一百年的相思,苦苦思念,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她自己消磨,她也是傲娇的,她不屑于让龙辕看出,更不想让龙辕身边那个天真无脑的女人知道。 要不是她的不知深浅,还怀了龙辕的仙种,龙辕怎么会被寒玄缚在九刃峰妖洞?怎么会忍受罡风地火的煎熬?怎么会没能及时回归仙位?若是她有脑袋乖乖等待机会不私自逃脱,龙辕怎么会大闹岱舆神山,水淹三十六岛! 那时在得知龙辕被寒玄囚在妖洞受罚,她曾经违背了自己再也不见他的诺言冒着违反天规的危险跑到妖洞里见他。 罡风撕裂着他的身体,一道道伤口,九月离珠泪滚滚。 “龙辕,你可知仙妖无果,为何还执迷不悟?你可知法外有情,只要你答应从此潜心赎罪,断绝和楼露绮小仙的一切关联,我可以找父王和寒玄仙师说情,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你也会再回你的西昆仑重列仙班,好不好?” 罡风袭来再次将龙辕的衣衫扯破露出胸肌,风过处便是一片血口子。 “月离公主,你也是仙,赶紧回天湖去吧,龙辕此时待罪之身,莫再连累了公主。” 纵然罡风烈焰,龙辕还是那么淡淡的口气。 “我不怕!龙辕,求求你不要这么傻好不好,这种折磨会销蚀了你的内力,弱化了你的修为,慢慢的你的千万年修为就会只成一介平凡的小妖。”九月离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月离公主,你不怕,我与不怕。你因爱着我不怕,我因爱着她不怕。你也知道,爱是没有畏惧的。谢谢你的心意。仙界天神众多,优秀者众多,龙辕只能祝福你了。” 这句话说的九月离僵在那里,眼前龙辕的样子有点模糊。模糊到眼泪渐渐落在地面的火里,想起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响声。 原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她爱他,知道她惦记牵念。只是他不在乎,他不要,他不屑于。因为她! 哪怕哪个女子让他受苦,让她回不到仙位,让他废了千万年修为! 龙辕你怎么可以如此,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道是无情却有情,而心却只是在她身上。 泪水完全模糊了视线,九月离说不清是为龙辕心疼还是为自己心疼。自此真的再也没有去见龙辕。 只是从紫水晶每次来的八卦里听说,楼露绮逃出来,楼露绮的仙种没了,龙辕吞了老妖神的元神,大闹岱舆神山,被天帝责罚将他们双双打入轮回。 祸水!这种只有脸没有脑的女子,就是龙辕的祸水,就是龙辕这种英雄的绊脚石。 偏偏龙辕选的就是她而不是她. 叹息一声扯着紫水晶急急走过,路过龙辕身边佯装不认识般穿过。 “月离公主,别来无恙。” 龙辕却喊住了她。 九月离停下脚步,侧头看着他。 依旧是羁傲不逊的霸气,依旧是俊如谪仙的气质,依旧是那让人一望便会沉溺的眼眸。 “龙辕兄有事吗?” 九月离冷冷的答道。越是深,越是爱,越是苦,她表现出越是高冷,疏离,因为她不能被人看出自己的内心曾经或者一直是多么的软弱,软弱到每日只看见那盏灯笼便会思念他的一切。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切! “恩。”龙辕应道:“正巧看见月离公主和紫水晶公主,本座不妨讨个人情。水晶公主府里的玉箫正是娘子露儿的弟弟。” “弟弟?本公主看见他们可是亲近的很。再说弟弟成亲,做姐姐的哪有去捣乱的道理。”紫水晶柳眉倒竖。 她早就替九月离抱不平,今日冤家路窄看见了这一对儿,就算打不过,也要过过嘴瘾。 “此言差矣,玉箫并不是心甘情愿自己去追求的水晶公主你,若是在洞房之日和水晶宫公主一见钟情,做姐姐的我也不会拦着,但是玉箫到底什么意思,至少要他在自由选择的情况下,对我们公开说明,而不是——被用了法术,强迫。”慕米桃没想到龙辕还会为她问玉箫的事,本来他不是禁止她交往男性朋友的吗。龙辕也是个面冷心热的妖仙。这性格和离倾绝真的一样。 “呵呵,我和玉箫两情相悦,碍着你什么事了。多管闲事,怕是你自己的事都没管好。连累着整个神山诸岛都跟着你倒霉。” 龙辕剑眉蠕动了几下。这种女人间斗嘴骂架的话,他不爱听。他只是要解决问题。 “紫水晶公主,龙辕认为,露儿说的很有道理,玉箫愿意与否,我们只管当面问清,你身为上古神器所聚成的妖仙自然知道顺应天意,凡事不可强求的事里,月离公主,你说呢?” 龙辕说话软硬兼施,柔中带钢,把脸转向九月离。 “我只是来修补水晶宅院被破坏的结界的。我个人认为和一个随意闯入私人府邸破坏人家结界的人也没什么道理可讲吧。”九月离说着眼光睥睨的瞟了慕米桃一眼,淡淡的轻轻的,却是蔑蔑的。然后拉着紫水晶道:“水晶,走吧,修补晚了不知道什么人妖仙的就会溜达进去了。” 慕米桃浑身一阵不舒服,想着自己怎么又得罪了这位美丽得倾城的仙子,好像楼露绮那世自己没什么朋友?”嗯嗯。姐姐说的对。”紫水晶得意的冲着慕米桃晃了一个冷笑挽着九月离的胳臂摇曳身姿款款走去。 “夫君,这位九月离姑娘为何对我似有怨怒之意?” 慕米桃看着九月离大红的袍服逶迤远去,不解的问道。 “呵呵。也许是对你不熟悉。”龙辕道。还没到对露儿说那么多的时候。露儿心性直白无脑,说多了反而惹她多虑。她若是成了日日多思多虑,心思复杂的女子,也就不是他的露儿了。 慕米桃没吱声,对龙辕的回答并不认同,心想前一世的楼露绮肯定就是这样心思简单的女子,所以龙辕才爱她如女。可是自己并不是前世。这一世的慕米桃天生就心思灵巧,冰雪聪明。她已经从九月离的轻蔑睥睨的眼神中,凭女人的直觉闻到了醋的味道。 她定是也喜欢着龙辕。但是既然龙辕你不说,她也不说破。 “对了,夫君,你说紫水晶是上古灵器的精魂所化?”难怪她认识我的鬼玺而且,鬼玺奈何不了她。 “一面古镜。娥皇女英的神镜。” 二百零六章妖仙抢人 “对了,夫君,你说紫水晶是上古灵器的精魂所化?”难怪她认识我的鬼玺而且,鬼玺奈何不了她。 “一面古镜。娥皇女英的神镜。” 镜妖! 慕米桃心头跳跃。这不就是他们一行千辛万苦想要找的镜妖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忽然恍然大悟,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据说镜妖酷爱箫音,所以才劫去了玉箫! 千丝万缕的无头无绪,这一瞬间竟然找到了头绪,竟然化解开了原因。 慕米桃紧走几步想从后面喊住紫水晶,忽然又顿住脚步,意识到这样的举动真的是很幼稚。 从刚才的态度看出,她俩对自己很是排斥,现在她们对自己的态度几乎是对立。,自己却贸然说想求得对方的帮助,不是笑话吗。除了被奚落一番不会有什么进展。想罢,又收回脚步,蹙眉沉吟。 慕米桃怪异的举动早就落在龙辕的眼里。 他走上前指尖挑起慕米桃的下颌,冷峻的面孔上,剑眉微挑,美眸微眯。明显不悦:“露儿,你瞒着夫君事情好像不少。这又是因何?” 慕米桃心想,她确实有很多事是前一世的龙辕所不知道的,况且,时间紧急,还要找到玉箫,还要找到小白,更有狗娃,裴天逸。如此种种,若是离倾绝一直这样意识在前世的话,她一样啥也做不了。而他们毕竟已经不属于这个神山仙岛,过多逗留有违天地伦常,只会招来祸事。 踌躇再三,还是对龙辕说实话吧。 想到此,清清喉咙。 “那个,龙辕夫君,,其实你还有个身份,是天泽国主,名叫离倾绝。” “离倾绝?”龙辕默念,大海样的眸子瞬间充满质疑:“露儿,你今日很是反常,尽是有的没的胡说八道些什么?” 慕米桃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打鼓:“真的,龙辕夫君,你还记得大闹玄门馆,水淹三十六岛吗?还记得缚妖洞吗?” 龙辕眉毛拧起,长臂一伸夹起慕米桃,瞬间返身回到留仙洞,将她扔在洞里的软榻上,软榻依旧将她弹起老高复又落下:“这三日,为夫闭关修功,三日未见你,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招惹了多少男子?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通通给为夫说出来!” 龙辕的身子随即压下来,悬在她身上冷峻的神色含着愠怒,冰寒。仿佛她一句不适当的解释,就会招来他暴虐的狂风暴雨的惩罚,至于那狂风暴雨的形式,除了充满野性和占有的吃干抹净之外恐怕还会有别的。 慕米桃苦着脸,凤眸一眨一眨的对着龙辕发怒的眸子,心道:此时的龙辕连大闹岱舆神山,水淹三十六岛都不知道,可见是还在和楼露绮没出事之前的热恋期,自己是怎么也和他说不明白了。真要说起狗娃,小白,裴天逸,恐怕是越说越乱,越惹怒了他。 此时的慕米桃无奈的眯上凤眸,正所谓是能请神不能送神,这龙辕的刚烈霸道,比离倾绝是有过之无不及。 离倾绝对她是又爱又怕,因此还有个制约。 龙辕对楼露绮则只有专制,保护,独占。绝对强势,慕米桃扮演的楼露绮除了乖乖听话真的什么咒念的都没有。可见,上一世的楼露绮除了爱玩点,也是个柔弱如水,温柔可人儿的女仙。 只有眼泪汪汪的示弱,赶紧把这种场面挨过去,支走龙辕寻找洞里是否有什么令离倾绝陷进前世的物质。 “夫君,露儿只是无聊,做了个梦,随口一说罢了。嘿嘿。” “随口一说?刚才你忽然奔向紫水晶是何意?” 艾玛,这龙辕是待妻如女啊,绝对的掌控。 “刚才,露儿听夫君说,紫水晶乃是上古神镜,便忽生好奇,听说那神镜可以探照到人的魂魄,一时情急想过去问问,后来又想到,她们对自己并不是友好,就没有真的问了。” “你想探知谁的魂魄,纵观仙界神山,除了为夫,还有谁是你在乎的?你还有在乎的人?恩?” 龙辕像打翻了醋坛子,一声紧似一声的寒冷语气,尤其最后那一声‘恩?’直让慕米桃感到置身冰窖。 这样的男子太强势,太迫人低头,可是他却偏偏有那个魔力他说了一就让人难以说二,让人不得不低头。说白了,他只能当王,其他人只能是王之下。 此时慕米桃只能紧咬牙关双手撑起他渐渐压下来的,气场压抑的她几乎不能呼气的胸膛:“夫君,你弄疼我了。”慕米桃眼泪汪汪的瞅着他按着她肩胛的大手。 龙辕松开钳制,用温凉的息呼的吹了一下她被按红的肩胛:“好稚嫩的露儿,你化形成仙只是修道却毫无武功修为,为夫尚且还没使出一分的力道。你连这一点力气都不能承受,所以为夫不能放任你随处乱跑,神山仙妖并存,以你的天真简单,岂不是处处都有伤害。” 被吹了气息的肩胛那里的疼痛瞬间就消失。慕米桃呼出一口气。眼圈却红了。 原来龙辕的专制,霸道只是为了保护她,的确,前世的楼露绮肯定是个没有多深的武功修为的小仙,龙辕若不是处处保护,她怎能自由来往于杂妖群居的九刃峰。 向天棚望了望,避免自己感动的眼泪掉下来。棚顶的蓝色珠子闪着幽幽的炫彩而魅惑的光泽。 吸吸鼻子:“那个,是我的一个闺中好友,本是一个凡人,被小人所害,不知弄了什么药搞的神智缺失。本是挺精挺灵的一个人现在像几岁孩子一般,还和自己的一双儿女抢吃抢玩的,露儿看着心酸,一直想用神镜照照她的魂魄。看看如何消除孽障。” 龙辕的寒冰渐渐消融了些,温柔的搂住慕米桃的身子:“露儿说的可是当真?你怎么又和凡人牵扯上了。为夫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小仙偏又生个简单的脑袋。只是人心险恶世态炎凉,为夫并不赞成你到处呼朋唤友,记住,你所有的要求愿望,为夫都会满足你,如此,足够了。知道吗。” “恩。”慕米桃眼圈的眼泪终于禁不住滚落下来,将头倚在龙辕的怀里。现在她慢慢了解了龙辕对楼露绮的爱有多深,多纯真,多感人。他幽深复杂,就是喜爱单纯的她,喜爱她的一切,无论优点缺点,他就是认定了要保护她。 若此,那她为了爱他被开除仙籍,他为了爱她被绑在妖洞忍受罡风真火。都是值得的了。 “夫君,是真的,露儿只是想看看那神镜能不能救治了凌碧儿的痴傻病。她是露儿唯一的最好的闺蜜。唉——”慕米桃说道碧儿吗,想到这一路寻天湖镜妖的辛苦,幽幽的太息一声。 “好,为夫帮你。”龙辕应道。那声音充满了笃定。 慕米桃愣了,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随即狂喜的搂住龙辕的脖颈深深的啵了一口。眼睛里溢出神采。 龙辕翘起唇角露出皓齿,星眸泛着极深的柔情:“你是准备以身相许报答为夫吗?”说罢,唇瓣温柔的向她的樱唇贴上去。 这次的*,慕米桃感到了或许是前世的楼露绮能感到的满满的*溺,柔情,和之前的霸道凌厉相比,足以让人甘愿沉溺其中,融化自己。 玉箫仰靠在紫水晶的蔷薇风格的闺房里,手臂靠后枕头沉思:刚才他只是配合的装作懵懂无知了。其实玉箫虽是没有什么修为,但是毕竟千年的紫檀,毕竟又跟随那道士许久,自保的闭气功守魂术法还是练得如火纯青。 说实话,如果说人和人之间有一见钟情的说法的话,紫水晶她其实已经波动了玉箫的稳重的寂寞的心。 将他强抢了来,她虽然跋扈任性,却也却也率真自然,嗲蛮可爱。尤其那娇媚略带一些妖娆的模样,玉箫并不讨厌甚至还挺爱看。 但是玉箫也是个男人,更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虽然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但是他惦记着小白和一路因为他掉落在这个奇怪的地方的友人们,怎么可能,又怎么可以,因此就重色轻友的妥协。 此刻他只能暂时装傻充愣,等待时机。慕姑娘眼看着和紫水晶是棋逢对手不相上下。也只能静观其变。 忽然,房子外传来裙裳的悉索声和女子较轻盈的脚步。 旋即房门被推开,一阵蔷薇夹杂着清雅的气息袭来。 “姐姐,这就是你的妹婿,你看过得眼去吗?” 紫水晶银铃样的声音,快人快语。 九月离自然稳重。经历过生死般煎熬的感情的人在面对别人的感情的时候都会有种悲悯的,没事找事的感觉。 此时,玉箫早在听见脚步声时便站了起来。立在窗前装作简单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玉箫回过头来,九月离只是启唇微微颌首。 心里也叹道,水晶一向自持美貌到处留情,享受众星捧月,女王般的感觉。但是水晶喜好音律,爱箫如命,因缘注定的便遇见了箫魂,对这个玉面男子的箫妖动了心。 自此也该收心,潜心安分悟道,做一对仙妖眷侣了。 “玉箫哥哥,这是水晶最亲近的姐姐,从此便也是你的姐姐哦。”因为自信给玉箫迷了法术,玉箫已经是自己人而亲切的挽住玉箫的手臂,靠在他身侧。宛如小鸟一般。 九月离心中一动,也有点痛,想起来刚才龙辕身边靠着的楼露绮,也是这般俊男美女佳偶天成。 但是水晶一直游荡不羁,此时能订下心来也是好事。于是撑起精神笑道:“玉箫,水晶的幸福,就交给你握好。在这琉璃岛,还没有比水晶更美丽可爱的女子呢。” 玉箫面目带笑垂头望着紫水晶,粲然一笑:“姐姐放心,我与水晶一见钟情,定要做好一对儿佳偶。” “没那么容易吧。”忽然凌冽的男声忽然在房间内出现:“俗话说好事多磨。”三个人立时惊诧,旋即随声音来处望去,只见房间正中一阵闪烁的星星点点,随即忽然现出两个人。 星点幻彩般零星褪去,龙辕和慕米桃双双站在房间十指相扣。 紫水晶张着嘴,气愤惊讶恐惧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震撼,光天化日,朗朗神山,她这被九月离刚修好的结界,毛用么有,竟然,空降下两个妖,上天入地还是爬窗?竟然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九月离惊呼:“飞星神术!龙辕,你为了她连戴罪之身禁用的仙术都使出来了?” “既知如此,就不要本尊费工夫。”话落,玉箫已经立在了龙辕的身后。 紫水晶刚合上的嘴再次惊讶的张大。她连玉箫怎么移动的怎么从窗前到了龙辕身后都没看清。 感受到的只有龙辕那强大的,似乎要摧毁冻结整个蔷薇园的寒气。 “姐姐——”此时紫水晶鼻子一紧,哭着看向九月离。 这些年神山呆的太舒服,她终日只喜欢游玩。遍尝美果,遍阅美男。技艺上是一点没长进。幸好有个干姐姐可以遮风挡雨。 九月离见义妹如此受辱自是生气。 “龙辕,你为你的心上人出头情有可原,但是你擅自闯进女子的闺房,劫走新郎,拆散一对儿有*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更何况你是待罪之身,怎可擅自用仙术仙法?” 九月离嘴上斥责着龙辕,心却是痛的,痛到她想哭,这个本是她想去爱去守护的男子,就算一百年后也是要为了这个无脑白痴的女人不惜挑衅她,不惜撕破他们的友谊。 龙辕展颜一笑:“月离公主,本尊并非针对你。凡事应该有的公道,玉箫本是凡间的精灵,你的义妹因为喜好便擅自将人劫掠来还逼迫成亲共寝,既然有你这样洁身自好的姐姐为什么不能约束教导自己的妹子,反而还助纣为虐?” “龙辕你血口喷人,玉箫哥哥是喜欢我的,我们是一见钟情,不信,你且问问玉箫哥哥。”紫水晶眼光期待的落在玉箫身上。 二百零七章妖神失忆 “龙辕你血口喷人,玉箫哥哥是喜欢我的,我们是一见钟情,不信,你且问问玉箫哥哥。”紫水晶眼光期待的落在玉箫身上。 “玉箫,你喜欢水晶的对吗?刚才你亲口对我说,你与水晶一见钟情,定要做好一对儿佳偶。” “抱歉,水晶公主,玉箫只是权宜之计。” 玉箫目光和紫水晶对视片刻移开,看向窗外的蔷薇,不是看向她:“水晶公主,玉箫一直孤身漂泊承蒙公主厚爱,只是玉箫心中记挂着亲人,暂时不能应承公主的好意,望公主心如浮云,转瞬便将——玉箫——忘记便好。” “什么?什么权宜之计?这是你说的话?”紫水晶踉跄几步,退着靠在房间的廊柱上:“玉箫哥哥,你没有——”中了我的定心散? 紫水晶不敢相信般,一汪泪水霎时涌出眼眶。 玉箫喉结打转,始终忍者没看紫水晶一眼,扭头看向离倾绝和慕米桃:“离公子,慕姑娘,我们找找小白去吧。” “慢着!”一声清丽的声音不大却威严的断喝。 “你们当蔷薇园是城门楼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紫水晶忽然咆哮道。小粉拳紧紧还攥着。虎视眈眈的瞪着龙辕和慕米桃。至于玉箫,她已经不想看了。不管他愿不愿意,只要她愿意就行了。 九月离见紫水晶要发飙,伸手拦住她:“龙辕,月离始终念你是我的恩人,今天,您能不能卖月离一个面子,将这玉箫给义妹留下,水晶心性高傲,难得觅到良人,况且二人因箫结缘,也是灵肉相融,龙辕仙兄何苦拆散他们。” 九月离虽是气,但还是放缓和了语气,毕竟龙辕是她的恩人。 “不能。”龙辕淡定道:“毕竟玉箫是被抢来的,不是心甘情愿而来。方才说走,是玉箫的意思。月离公主也应该听的清清楚楚。本尊和露儿并未说什么做什么?既然玉箫已经表达了他的想法,月离公主和你的义妹再这样横档竖拦的就不大好了吧。” 龙辕话音未落,紫水晶已经三味真火喷向龙辕:“龙辕就算你是仙也是待罪之身,我缘何要怕你。玉箫哥哥就是我的,你们来抢就是你们的不对。拆散人家的因缘真的好吗!” 龙辕连妖洞的地火都不怕焉能怕紫水晶的法术火光,况且这种区区伎俩焉能靠近龙辕。 “水晶公主,若是你的因缘,不是本尊能拆散的,休怪本尊不客气。”只见他袍袖一挥,瞬间空中一束清亮的星星点点挡住火焰,看似星点却发出铿锵之声,瞬间火焰和光点变成噼里啪啦的火点落下,紫水晶的身体瞬间被推出好远踉踉跄跄的扑倒外室才停住。 随之三个人已经不见踪影。 “龙辕,你欺人太甚!”九月离随即追出去化为一道光影在龙辕前面的路上落下。 “龙辕仙兄,你对我有恩,故而我以一再谦让你。如此欺辱我的义妹,也休要怪我不客气。” 说罢慕米桃眼前忽然一片飞花。飞花乱闪,密密麻麻是花点近看竟全是锋利的小刀。她急忙挡住玉箫免得他被伤到。 “放开我的玉箫哥哥,不用你来护着。”紫水晶跳进来咆哮道。就要将玉箫再度擒去。 “露儿,带玉箫进洞里,本尊无妨。”龙辕低声却极是威严的喝道。 “夫君,待我来助你。”慕米桃怎忍心将离倾绝一人留下。就算他是龙辕仙身,她也不能。 说罢回身挡住紫水晶,鬼玺奔九月离射去,九月离余光扫到,迅速祭出一团飞花化为冰水将鬼玺的红光截住。红光随即倾斜在水流里。 “哼哼,难怪水晶说你有上古神器。但奈我何?” 龙辕也是一愣,露儿何时得来的鬼玺? “露儿,鬼玺于此无用,护好玉箫回留仙洞。” 此时慕米桃不敢再嘚瑟,这里真是一群仙人,跟仙人过招不是比关公面洽耍大刀还胆大不要脸。急忙带着玉箫,由龙辕在前面抵挡,回了留仙洞。 “慕姑娘,是玉箫一路拖累你们了。若不是因玉箫惹祸,你们也不会进入到这神秘的地方,小白和狗娃也不至于失踪。”玉箫单膝跪下,含泪抱拳。 慕米桃拉起他:”玉箫公子说哪里话来,如今说起来大伙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的箫音神奇,也不会吸引了紫水晶,你可知,那紫水晶便是我们一直寻找天湖所要找的镜妖。真是踏破铁鞋,只有她的神镜能窥探碧儿的病情,寻根医治。” “水晶公主便是神镜的精魂?”玉箫惊呼:“那我去讨借来便是。” “玉箫,哪有这样容易,神镜是上古宝物,按仙规是不能随便赐予凡人的。水晶公主岂会随便借你?难道你又想用美男计?”慕米桃戏谑道。 玉箫红了脸。 慕米桃将他让进洞里,玉液琼浆安置好:“此事,龙辕自会处理好,你我安心等消息便是。” 玉箫喝着金樽里的琼浆忽然想起问道:“对了,慕姑娘所说的龙辕分明就是离公子,而那离公子又唤你做露儿,难道是他记起来鱼人嘴里说的你们的前世?” “正是。”慕米桃点点头,嘱咐玉箫在客厅饮茶,自己开始到处转悠寻找这洞里奇异的令离倾绝迷失在前世的什么物质。 世界上所有的怪事都是有原因的。肯定是有什么触媒介质的原因。 慕米桃稳定下心神,她早已经将三枚铜钱串起来挂在了脖颈上。净手后,起了一卦。 火地晋卦,龙剑出匣。果然是洞里有暗示的物质。 慕米桃琢磨了一会儿,应该在北方发光之物,而北方正是龙辕的卧室。 龙辕的卧室,她已经停留了多次,发光之物?那卧室并没有灯笼火烛之类的,赖以发光的就是壁上的夜明珠,而这些珠子又唯有软榻帐顶的蓝玉珠最为绚丽。慕米桃每次看那蓝珠子都有点感觉恍惚一般。 难道? 慕米桃踏步走进帐顶围着那蓝玉珠瞅了半天,那蓝玉珠鸡蛋大小看似莹白却发出蓝光,看似蓝光却又似蕴含着彩色绚丽的光晕。并且它是吸附在帐顶,慕米桃碰了碰,蓝珠子巍然不动。没有一定的仙术是拿不下来的。 琢磨了半天,忽然想到,虽然拿不下来,若是将这珠子的光华用什么东西遮住,是不是也会起到还原离倾绝的效果? 忽然看见墙壁上的垂纱,薄薄的,宛若透明却是天蚕丝织就。这神山的一草一木都有灵性。用这天蚕丝的织锦罩在蓝珠子上,或可打扰转移一部分珠子的灵力。慕米桃将整幅的薄纱摘下来一层层挂在寝帐的顶上,呈弯月形层层垂下,这寝榻立时增加了一分迷蒙之感。 刚布置完,只听见远处洞口嘈杂的喧闹:“玉箫哥哥,水晶寻你来了。” 此时此时紫水晶趁着龙辕和九月离在远处过招自己带着一众娘子军在龙辕的洞前要人。 龙辕的留仙洞前也是有结界的,她进不来,破不坏,只好在洞口表白。 “玉箫哥哥,水晶并非贪你美貌,只因水晶在世间千年知道玉箫哥哥的箫声乃天下第一绝,若不是被你的箫声震撼,水晶何至于将你从凡间劫来。难道玉箫哥哥对水晶就丝毫没有心动之情吗?” 水晶的声音清亮悦耳,声声扣着玉箫的心弦。 他转过头不看门口俏丽焦急的紫水晶,捂起耳朵。 “玉箫,你如此模样也是有意于她?”慕米桃看玉箫面色复杂,眼神却有着深深不舍,问道。 “慕姑娘,不必管我,玉箫岂能因自己连累诸多朋友。” 慕米桃明白了。只是不知道龙辕是何意思?原来那九月离的功夫还挺高强,否则,龙辕早该回来了。 慕米桃没有说错,龙辕也实在没有料到九月离法器众多,武功高强,几个回合竟不能立时脱身。心里惦记着慕米桃的镜妖神镜。 九月离越战越勇。一百年,她早已经不是当年娇娇弱弱的天湖小公主,这一百年的思念,幽怨,就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只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而他如今竟还在为了那个女人和她作对,叫她怎能不恨。爱之深责之切,九月离有多怀念她和龙辕曾经淡雅温馨的情谊就有多恨此时龙辕的偏心。 是的,他说过,她是真爱,而自己只是朋友。 真爱?呵呵,好一个真爱!九月离使出天宇飞仙剑向龙辕咽喉刺去。 她并不是要伤他,她就是要压住他,刺痛他,她就是要一个抢上来补偿尊严,因为——龙辕,在你面前我已经因为爱你失去太多尊严。 剑声带着飞花刀环绕护住九月离,剑尖逼近龙辕。龙辕蹙眉怒道:“月离公主,若是一意孤行,伤你我和气,就莫说龙某绝情了。” 说罢周身发出罡气将九月离周围环绕护体的飞花刀阵悉数冰住,只听一阵冰碴掉落的水榭之声,九月离赤手空拳,猛地一愣。这招天宇飞仙剑在神山除了几位上仙,貌似还没有对手。只一愣神的瞬间龙辕的寒气便袭来。 “龙兄住手。”就在龙辕以手做刀要碰到九月离之时,一道温润的男声从天而降。接住龙辕的手刀。 “云中鹤!”龙辕看清来人正是天湖锦衣侍卫长,云中鹤。 龙辕昔日经常去天湖赴宴与云中鹤也有几分交情。就算对九月离他也只是想吓唬一下她让她赶紧收手罢了。 “龙兄何来如此大火气。小公主一向与世无争不知何处得罪了龙兄,若是有不当之处,云某代小公主与龙兄谢罪。”说罢云中鹤将刀插进刀鞘对龙辕深鞠一躬。 “哼,多事,云中鹤,谁用你来道歉,再说本公主凭什么要对这野蛮的妖仙道歉。” 云中鹤抬起头,清秀的脸庞淡雅温润,一向波澜不惊的眸子幽深的看着九月离片刻,平静的道:“小公主,幽居湖底百年,为的什么?属下看的清楚,如今何必自断情义令自己更痛。情缘自有天定,小公主也到了该看开的时候了。” “额——你——”九月离一时被云中鹤说愣住了。 “云中鹤,你且带月离回去吧,我也并非要伤她,待龙某空了,再去一叙解释。” “好,如此,龙兄但愿再会有期。”云中鹤说完便抱起还愣着的九月离驾云而去。 忽然恍悟过来的九月离在云中鹤怀里挣扎着:“放开我,你这只多管闲事的大鸟,我修理龙辕碍着你什么事了。” 低头在看着自己被云中鹤紧紧抱着,不禁面颊羞愤更加愠怒:“大胆,你身为侍卫,竟敢轻辱本公主,还不速速放我下来。” 云中鹤见九月离发怒,反而将她抱的更紧,启唇绽开皓齿笑道:“小公主,可知今日的龙辕并非神山龙辕的真身,白狼仙妖的龙辕早已被贬到凡间。如今只是他的凡身误入了神山仙岛,事已过境已迁,你何必还耿耿于怀,今日得见也许就是天帝暗示,昔日的一切孽缘该了便了。” 九月离何尝不知真正的龙辕早已经百年前被贬,只是这一百年她太过于偏执。偏执于一份自己以为本可以一触碰便到手的情缘,偏执于自己编织的思念,偏执于曾经的惊心动魄中不愿醒来。 云中鹤的一番话犹如当头冷水,瞬间浇的她心智清明了许多。 是啊,他不是龙辕,他只是误入的凡身,被龙辕的前世记忆吸住。 而自己不过是太想将百年的幽怨找个倾斜的出口。时过境迁,他终究已经在百年前便随着那场惊天动地的折腾从神山消失。消失的还有那个楼露绮。 想到此不禁将头伏在云中鹤的胸怀里哽咽委屈的哭起来,呜呜咽咽鼻翼眼泪的,用手抹了云中鹤一身。 云中鹤却笑了,眼眸里醉意朦胧:“小公主,我这只多管闲事的大鸟会一直守护着你。” 这边龙辕几步回到留仙洞,远远便看见紫水晶在洞口急三火四的找不到结界的入口。 不禁冷笑:“没想到岱舆神山琉璃仙岛一向傲娇的紫水晶公主竟然是个痴情种。这样找上门来真的好吗?” 紫水晶听见龙辕的嘲讽,柳眉倒竖:“龙辕,本公主也没想到你号称谪仙不问世事竟然也是个情种,就算同样为情所痴也是你龙辕在前打样。本公主只是有样学样罢了。” “好你个伶牙俐齿。”龙辕怒道一记流星掌向紫水晶劈去,紫水晶躲过边吐出三味真火边掏出神镜向龙辕照去。 这神镜不论人仙妖,凡是被照到便会现出真身照进魂魄。这也是紫水晶在神山得以无阻的法宝。 此时却正应了龙辕的心意,他灵身一晃便化出无数人形令紫水晶眼花缭乱不知道真假,瞬间迟疑,人就被龙辕的仙剑指住。 紫水晶伏在地上,娇媚的小脸涨的通红,扭头道:“龙辕,技不如人,本公主懒得再和你废话,只问你因何与本公主处处作对?” “为了借水晶公主的一样宝贝。” 龙辕将紫水晶点了穴道:“露儿,将水晶公主请进洞府。” 留仙洞内,玉箫一直冒着细汗,看着龙辕将紫水晶擒住,此时玉箫眼神移过来。紫水晶颜面尽失。咬唇羞愤的将头转过另一边。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在心仪之人面前丢尽脸面更无颜。紫水晶一向傲娇此刻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玉箫走到龙辕身边:“玉箫感谢龙辕仙兄搭救之恩,但是能不能允许玉箫和紫水晶公主说几句话。” “本尊只是为了露儿,请便。”龙辕说着接过领慕米桃送过来的金樽。 “夫君,你也累了吧,露儿陪你去寝室休息。” 龙辕看了看慕米桃:“不错,知道心疼为夫。”二人依偎着向留仙洞深处的寝殿走去。 临近寝殿,龙辕便扶住前额。“露儿,为夫的确有些疲乏,待为夫休息一会儿再陪你。” “恩,好。” 慕米桃陪在软榻旁的逍遥椅上,实际是想看着寝帐顶部的珠光被蒙上会不会对龙辕有什么影响。 龙辕在榻上迷迷糊糊间做起梦来,梦中镜像都好似经过一般。 此时玉箫倒了一杯琼浆走到紫水晶面前:“公主日晒了半日可曾口渴?” “呵呵。”紫水晶身子被龙辕点了穴不能动,嗤笑的道:“水晶不知,原来玉箫哥哥是这样被你的友人当做宝贝的。只怨水晶眼拙,轻慢了你这个万人迷。” 玉箫摇摇头微微笑笑,低头擒了一口水,然后修长的手指扳过紫水晶的下颌,紫水晶迷惑的睁着眼睛,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睫毛抖的像蝴蝶即将起飞的翅膀。 玉箫将唇瓣移到紫水晶的唇边,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将琼浆送了过去。第一次主动亲吻女子,玉箫的心也是颤抖如撞兔,但是他知道必须要这样安抚她,她高傲的心才会平静的和他说话。 其实他并不排斥和紫水晶的肌肤之亲,甚至很是喜欢,闻到她的气息,仿佛是他身上流出的一部分。 紫水晶机械的咽下玉箫传递给她的第一口琼浆,满眼迷惑,湿润渐渐弥漫了眼睑。 “玉箫哥哥,你觉得这样逗水晶很好玩吗?” “公主说哪里话来,玉箫是——” “是什么?” “是——担心,公主口渴。”玉箫再次含了一口琼浆喂进紫水晶的口中,紫水晶迟疑片刻闭紧了唇瓣,好看的杏眼凝视着玉箫:“玉箫哥哥仅仅是因为照顾水晶口渴吗?” “水晶公主。”玉箫本来就害羞的脸色泛红,瞬间再次袭上一抹红云,也不说话,搂紧她的腰肢将唇瓣贴上。 紫水晶倏忽咽下玉液,便将玉箫的舌尖擒住。 玉箫身子一抖,手臂搂紧了紫水晶的腰际,一手按在她的后脑,不再压抑自己的热情。*的亲吻就像耳边的箫音。 留仙洞口霎时*旖旎。 此刻,龙辕在软榻上却是不断呓语着。慕米桃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只好用手紧紧握住龙辕的大手。她猜测应该是那顶蓝珠被罩住,龙辕的意识开始转变。 往事一幕幕在龙辕脑海闪现。罡风在上,地火在下,面前哭成泪人儿的露儿,然后是他心中刺痛,听见孩儿的消息,暴虐的挣脱枷锁吞下老妖神的元神,找到玄道门质问寒玄。 寒玄冰冷倨傲不食人间烟火,淡漠的呵斥着他的罪责,岱舆神山成了他们交手的战场。 然后龙辕震怒咆哮,海水漫涨,席卷半淹了三十六岛。然后—— 他矫健的身躯忽然从榻上惊叫而起:“露儿?露儿?桃桃?” “夫君,我在这。”慕米桃守在榻边看着他在睡梦中挣扎,早已经泪水涟涟。此刻听见他惊醒,紧紧搂住他肩膀垂头对视上他迷离渐渐清晰的眼眸。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吗?你想起了什么?我是谁?” “恩,想起了。” 他翘起一侧唇角又恢复到昔日戏虐,纨绔的味道:“你是谁?可是当年的名满天泽京城的豆腐西施?” “噗——”慕米桃没想到离倾绝这样回答,禁不住带着眼泪笑了。 “桃桃,狗娃——便是我们在神山没能留住的孩儿,对吗?” “恩,我想必定是的。花萝卜——你终于又是你了——”慕米桃喜极而泣。这下子总算回到正轨了。 二百零八章仙师寒玄 “桃桃,狗娃——便是我们在神山没能留住的孩儿,对吗?” “恩,我想必定是的。花萝卜——你终于又是你了——”慕米桃喜极而泣。这下子总算回到正轨了。 “桃桃,原来我们有这样深的渊源。前世,我们泣血而恋,没能好好相守,这一世必定倾心相爱不再分开。”离倾绝捧起慕米桃的脸凝重的看着慕米桃:前世的露儿,温柔纤弱需要他全权的呵护。这世的桃桃霸道任性整个一女汉子,但无论怎样,都是他和她。如此便足够了。 慕米桃重重点点头,眼角又感觉热热的温度凝泪而下。 “今日我才知,龙辕为了露儿,付出了些什么?让露儿如何报答?” “傻瓜,有前世劈不断的爱情,今世才相遇。说什么报答。就是龙辕为露儿做的也是心甘情愿,他只要他的露儿安好。” “恩。”慕米他再点头,附在他怀里,已经是泪眼模糊。 离倾绝和慕米桃彼此十指相扣走到留仙洞口。彼此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留仙洞口的春意绵绵。 就在离倾绝清醒和慕米桃感慨的这功夫,玉箫和紫水晶已经私定了终身。 “慕姑娘,龙辕仙兄,玉箫问过自己的心,愿意和水晶公主长相厮守,水晶要帮着玉箫把其余的人找回来。也会神镜帮助慕姑娘的朋友。” 紫水晶眸光温柔的看着玉箫,半是含羞半是尴尬的对慕米桃和离倾绝示意认可。 “咳,是离公子。离公子已经恢复现实的记忆。”离倾绝和慕米桃相视一笑。解开紫水晶的穴道。 紫水晶看着那一对儿如初恋般的人儿,羡慕道:“玉箫哥哥,你我若是也这样生生世世有缘便好。” “你我会一直在神山做千万年的妖,永远这一世都过不完呢。”玉箫深情的道。 “嘎嘎,你们在这里你侬我侬,害的我和逍遥公子风寒露重的听壁角,可饿死我老人家了。人参水萝卜,我要是人参。” 洞口结界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喊声。 “小白?” 慕米桃和玉箫同时喊道,喜出望外狂奔出去。 “小白,你太会赶时候了吧,我们这一团乱麻解决了你冒出来了。”慕米桃耗着小白的头发。 小白满脸委屈:“嘎嘎我老人家早就到这片溜达过了,很熟悉的赶脚呢,就是逍遥公子不让我打扰你们,说慕姑娘和老*幽会什么的——” 噗—— 慕米桃嗔怒出声反而笑了。就说这一大天没看见百里逍遥有点奇怪,感情带着小白在暗中窥视。 “咳,逍遥,还不赶紧死出来。”离倾绝喝道。 “嘿嘿,老大,你终于现身了,二弟一直也没走哇,就是怕被你那绝技收拾了小命不保。” 百里逍遥从石砬子后面嬉皮笑脸的走出来。 此时紫水晶也用神镜找到了狗娃和裴天逸的位置。 慕米桃一看,内心竟不能平静。 惭愧,歉疚,和淡淡的思念说不出的复杂。 玄道观里,一面墙上刻着太极两仪四象的图。 一个亦柔亦刚,仙姿俊颜比那幻境更加优雅入画的仙人盘膝坐在仙木硬塌闭目。 身边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童正在抓而挠腮的抄写什么。 抓了一会儿,小童偷眼看见那仙人正在闭目,便轻轻放下笔就要就要溜出去。 “狗娃,道德经抄好了吗?”空灵清润的声音不徐不疾的在狗娃身后响起。 狗娃咧咧嘴角缓缓回过头看向俊逸的仙人:“仙爷爷,我——我要撒尿。” “一盏茶前刚尿过一次吧。” 仙人淡定的说。 “那个,仙爷爷,我尿频尿急尿多,我果子吃多了——”狗娃抓抓头上是犄角辫子。 “狗娃,你乃仙身之后,能不能找个更合适点的能让仙爷爷相信的理由。” “能,仙爷爷,我就是想我娘亲了,我想去看看娘亲。” “不用你去,你娘亲自会寻来。” “那我给娘亲带路去,仙爷爷你这沟里太不好找,我翻了多少跟头才掉进来的。” “你娘亲前世的仙身在这里出生成长羽化,怎还不及你认路?” “那个,仙爷爷,你说都过了一百年了,我娘亲一定是记不清了。万一走错了再遇见一个待罪的仙妖怎么办——” 寒玄转过头来,威严,淡定却也和蔼的看着狗娃:“你这话若是被你那要面子又要里子的娘亲听了去,会怎样?” “嘻嘻,听不见的。除非仙爷爷告诉父亲。” “谁说我听不见。狗娃,你皮厚了皮痒了是不是。” 狗娃一伸舌头。小脸吓得刷白。听出是娘亲的声音,急溜跑到寒玄的身后。 慕米桃其实一走近玄道观的山路,就恍惚的似曾相识,这里的场景和那时落水通过八卦阵来到这里的场景一样。而记忆深处似乎还有更多熟悉亲近的感觉。 走到草坡,火凤迎上来,张开翅膀围着她转了几圈,脖颈绕在慕米桃的脖颈上,温凉的体温似曾相识。 “火凤,原来我们是老朋友。”慕米桃再见到火凤激动的不得了。 火凤眼里满是老朋友的笑意。毫无分开多久的违和感。一百年对这些生活得千万年的神物来说实在不过人间的一个时辰而已。 当年说自己几百岁的红衣小童不耐烦的抖着拂尘:“采药姐姐,快点吧,师傅命我在这等你多时了。” “你们留下在这。”红衣小童又对离倾绝和百里逍遥,小白他们说道。 采药姐姐,慕米桃对这称呼也是似曾相识。定是楼露绮那世的称呼。 慕米桃跟着红衣小童进了道观里面。 这是她第一次有记忆的进了道观。上次落水进来始终都在门外被仙师授书。 玄道观里流云缭绕漂浮,树木参天清翠,楼宇清幽。实在是修行的好地方。 转进一处院子,便听见了狗娃的那番话。 慕米桃走进来,抬眼正对上寒玄清冷的食人间烟火的冷凝的脸。 还是一条青玉带松松束缚着墨丝三千,垂在肩上闪着淡淡的亮泽。更衬出他那白衣俊颜的诗意光泽。 他的背脊挺直盘膝,只睁开那双魅惑而俊美,眼中忽闪着某种灵光的星眸,淡淡的看着慕米桃。 瞬间下意识间的熟悉和惭愧潮水一样席卷了慕米桃的思绪。她急忙跪倒:“小徒两世为人皆受师傅恩惠,点化,救命。而徒儿却未及报答师傅厚恩。”说到这,慕米桃凤眸湿润。脑海里似乎有大量的激动情绪汹涌而出。她不记得前世的具体事情,只是听鱼人和龙辕所说。但是此刻却犹如曾经身临其境般的感觉,忏愧,不安,纠结。勾的她想哭。 “露儿,聚散离合,一切都是天意。你且起来吧。世俗之人天地伦常最亲最痛莫过于母子。你的前世,为师曾欠你一次母子情缘,你因此怨恨为师,不与为师说话,水米不进。现在为师把你的亲子缘分还给你了。你也莫要再怪为师心硬。人间有法,仙界有规,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一切缘分都是顺其自然。强求不得。为师不过护道而已。” “师傅——”慕米桃并未起来而是再次深深叩拜:“徒儿身为凡夫俗子对前世之事虽只能模糊感知,但已知徒儿此身是仙师点化。教育之恩深的难以报答,何谈责怪。倒是怪徒儿自己违逆仙师更违逆仙规,幸得仙师庇佑徒儿才没有灰飞烟灭得以轮回。徒儿有幸再次见到师傅,请师傅恕徒儿当年的不懂事理,让师傅为难操心,甚至连累了神山仙岛。” 寒玄冰凉淡定的脸上缓缓现出一丝笑意;“你当年虽是千年山化树,却是道行尚浅,五根未净,犹如少女到时间便会思春,有何可责怪。如今在凡间你一家团圆,为师自是为你高兴。” 说完,玉指在狗娃眉间一点:“为师已经将天下之策传与狗娃,你且带着去吧。” “天下之策?仙爷爷,那是什么东东?”狗娃奇怪的揉揉脑门,那被仙爷爷点过的地方忽然清明开阔,脑子里跑满了涌动的灵力。 寒玄笑而不语,一阵白雾,便不见了真身。 慕米桃拉过狗娃再次拜了拜寒玄。出得道观。 “娘亲,爹爹和若而姐姐在这边呢。”狗娃拉着慕米桃的袖子往道观后面的山上跑,果然看见裴天逸和玻璃若而正在仙石上下棋。 此时玉箫也得了紫水晶的神镜赶来。 来时曲折离奇,去时只消看一眼神镜便有了坦途。 几个人不久便回到了当初坠崖的山路上。 来福还牵着那几匹马在原地肯杂草,时间在马身上没什么变化。 “来福?这几ri你一直在这?”慕米桃问道。 “娘娘,哪有几日,分明才一个时辰的时间。”来福答道,朝山下张望着推下去的马车:“可惜了,早知道这么快就找全乎了人,马车就不推下去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山谷下琉璃岛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里却只是一个时辰? 二百零九章夜半的蛊惑 “娘娘,哪有几日,分明才一个时辰的时间。”来福答道,朝山下张望着推下去的马车:“可惜了,早知道这么快就找全乎了人,马车就不推下去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山谷下琉璃岛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里却只是一个时辰? 玉箫看看天:“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回到边境给慕姑娘的朋友治病吧。我看日子临近朔日,天湖即将五十年一浮升。在浮升之前,我要把神镜给水晶送回。” “恩,我们整理行装,马上就动身。” 慕米桃说道。 离倾绝眼眸半眯,他还要等且末潇章的鸡血石。否则,鸡血石的承诺若是被天湖兑现,且末潇章拥有了巨大财富,天下必将被且末一族重新洗牌。但是,他也不会放手放慕米桃为了给凌碧儿治病就和他分头走。他们聚少离多已经够波折了。他不会再任她的性子。 “不妨,大家在此挑隐蔽处扎营,我料想近几日且末潇章必然会来。到时候将他一网打尽,我们再动身。桃桃,你必须和为夫在一起。” 现在慕米桃的真命天子是离公子,大家都已经有目共睹了。裴天逸一直在最后面无表情的行走。只有狗娃时不时的去哄哄他。从在神山开始,他对娘亲说的这山贼叔叔是他的亲爹,还一直不适应。 玉箫一向温雅,料想拧不过离倾绝,便也只好不做声。 小白看大家都不知声了,捂着肚子:“嘎嘎——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赶紧找吃的吧,我老人家饿的前腔贴后腔。” “好好,回到了凡间咱们先在附近据点山泉,摘点果子,打打尖。”慕米桃看天色不早。附和道。 关于玉箫的离倾绝的建议不同,她此时还不想作任何决定。紫水晶的神镜是有归期的。离倾绝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借此也正好可以缓冲一会儿。 此时是早春时节,哪里有野果,倒是去打水的裴天逸和狗娃急冲冲打来了几个人所需的水喝。 “娘亲,那边泉水里还有金子呢。”狗娃便在爹爹跟前蹦跳,边炫耀的对娘亲喊道。 “狗娃又夸张胡说,金子在溪边,河滩,这山上冲下的沙泉里怎么会有金子。要是有你义父就发现了。” “哼,不信你们看嘛。”狗娃小手一张 啪嗒,掉下一枚金灿灿的东西在石头上发出一声撞击的声响。 离倾绝捡起来,眉头瞬间便拧了起来。 “大家赶紧找地方隐蔽,不要拖拉。这是且末潇章的金币。” “什么?且末潇章的?”慕米桃赶紧走到离倾绝身边看向他手心里:一枚圆形的金色的币子在夕阳的光线里闪闪发光。 “的确是大梁曾经用过的金币。”慕米桃面色一紧,招呼大家赶紧在避风隐蔽处扎营。虽然这些人都是斗士,都不是弱者,但是毕竟此时自己方面在明,且末潇章在暗。况且,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这伙人。 “我们分成两组以便危险时各自扎营。”离倾绝道:“这样彼此也好相互照应。” 于是,慕米桃离倾绝,小白玉箫来福一组。 狗娃自己跑到裴天逸爹爹旁边,便裴天逸,狗娃,百里逍遥玻璃若而一组。 此时裴天逸一向稳重找到了一处灌木掩映的稀疏的空地。他们几人便在里面安顿下来。 “桃桃,你带这几人在对面的石砬子后面的枯草里掩饰好,为夫在外面探听消息。若是有险情,到时候以猫头鹰叫为号。” “爷,我和爷一起,也好照应保护爷。”来福请求。 “胡说,你更应该保护桃桃,别废话了快去。” 慕米桃也不推辞赶紧带着小白玉箫走到一人多高的枯草堆里,来福惦记着离倾绝也不甘心的跟在后面。 入夜。月牙儿倒是清亮泛着冷光。 寂静的山顶凹槽处,没人知道着寂静下掩藏的是什么。 忽然一阵阵流水般的哗啦啦声。 “山泉泛滥?”慕米桃警觉的打开灵识。灵觉的白烟从天灵穴飞出,飘在空旷的山间,飘向流水激烈响起的方向。 待灵识辨清流水的来源时,不禁大吃一惊:哪里是什么流水,分明是一层密密麻麻的响尾蛇,摇动着长颈,支着身子,吐出红芯,尾巴摇摆发出铃铛般的流水声。 蛇群在一步步向他们这片山坳推进。这群蛇一层压着一层。在夜色下看少说也有数千条。却整齐划一,没有一个乱爬的。好似有人指挥而这些蛇又能听懂指挥一样。 不好!慕米桃急忙收回灵识,与此同时,高树上的猫头鹰叫也清亮的响起。 接着蛇群中最前排的一群蛇忽然抽搐挣扎蛇头蛇尾摇摇摆摆摊在原处,但是后面一层蛇却完全不为所动,照样从前排瘫死上次蛇身上压过去。 天上黑压压的云,地面黑压压的蛇,周围黑压压的山石怪影,好恐怖的画面。 这群蛇必定是中了蛊惑!!! 慕米桃心急如焚。本来两队分开是为了安全照应,现在却因为这蛇阵的忽然出现,变得彼此难以兼顾。 主要是自己有灵识知道危险来自被蛊惑了的蛇群,而百里逍遥那边只能听见离倾绝的信号知道头危险,却不能判断危险为何物。 对了,鬼玺!狗娃若是看见鬼玺的红光,定会明白娘亲的意思。 慕米桃抬臂运气接连几道红光向蛇群打去。蛇群的前进被这突如其来的红光烧到,发出一股烤烧肉类的香味。 看得出离倾绝那边也是在频频发出暗器,但是蛇群倒下一小批毫不为所动,依旧在有条不紊的前进,虽然缓慢但是也已经漫山遍野涨潮般的侵袭过来。 主要是看不见主使这群蛇的人。 被下了蛊惑的蛇其实也不须有人驱赶,他们只要在开始时得到了下蛊者的命令便会朝着固定方向前进。完全不须要下蛊者在附近指挥,此时那下蛊者必定已经在某个不远不近的高处看着这场面洋洋自得。 且末潇章,定是他无疑。 慕米桃暂时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一次次发出鬼玺,逼着蛇群速度有片刻迟缓的停顿。对面忽然也啪啪啪亮出一团一团红光,是狗娃的鬼玺。他必定得知了娘亲的意图。 蛇群在两处鬼玺和来自高处的毒针的牵制下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前排的蛇甚至停下侵袭摇头摆尾,嘶嘶吐芯子的声音仿佛一浪浪水花。 慕米桃窃喜,乘胜追击,调起精力再次涟涟发出鬼玺红光。自从在寒玄们和师傅见面后,慕米桃感觉,自己的身子愈发轻灵。鬼玺的灵力比之前的程度提高的千倍。 原来,鬼玺的能力是和自身的资质匹配的。成正比。 蛇群前排停下后,后面的蛇群想压过来又被前排的蛇群咬回去,一时队形有点乱。 忽然一阵诡异高昂的箫声响起。 呜呜咽咽的穿过天际,落在深山夜色。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箫音,慕米桃听了这箫音都感到浑身不舒服,四肢百骸犹如被牵制般抵抗这声音。 “嘎嘎,这声音吵的我头疼。”小白忍不住小声嘟哝。 而蛇群在听了箫音后立即,全部重新昂起身子嘶嘶吐着红芯,复又整齐划一的挺进过来,马上就要爬上阻挡他们脚步的这片石砬子。 而百里逍遥那边因为离的远,狗娃的鬼玺还能继续连发。但是显而易见,这群响尾蛇在箫声的驱使下比刚才更加无视危险,仿佛没有思维意识一般的挺进着。前排的一批蛇已经攀爬上了慕米桃他们躲避的石头,石头上突兀的瞬间摇晃起无数的支撑身子吐芯的影子。 “嘎嘎,有点怕人。”小白不觉的躲在玉箫身后。 “南疆魔箫。”慕米桃身后的玉箫忽然说道。 “玉箫,你知道?”慕米桃轻声问 “恩,知道。这是百年前流行在南疆蛊惑训练灵物的魔箫。江湖上已经失传很久了,早在我和道士师傅闯荡江湖时,就听师傅讲过,这魔箫已经被灵力封印,此时不知吹箫之人是怎样又得到魔箫和蛊惑之蛇群的。”玉箫答着从袖间取出千年紫檀的玉箫,放在唇边。 随即一曲流畅但也满是奇怪诡异之音的箫声随着那魔音唱喝起来。 蛇群嘎然停止动弹,一时间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 玉箫乃是箫中之魂,天下任谁的箫声都不可能盖过玉箫的箫音的灵力。 那魔音加大了高昂,但是前排的蛇群却乱了阵脚般转身往回爬,和后面赶上来的蛇群扭打纠结起来。 一时间魔音嘹亮,箫声清扬,蛇群乱舞,俱是在午夜诡异的山坳间。 趁此混乱,离倾绝银针嗖嗖嗖射下,蛇群里红光乱闪,白光相伴,一片滋滋烧烤和悉悉索索蛇身挣扎之声。 题外话: 今天二更,呼呼,总算出来了。 二百一十章本小姐一定要认识你吗 一时间魔音嘹亮,箫声清扬,蛇群乱舞,俱是在午夜诡异的山坳间。 趁此混乱,离倾绝银针嗖嗖嗖射下,蛇群里红光乱闪,白光相伴,一片滋滋烧烤和悉悉索索蛇身挣扎之声。 玉箫从石砬子后面跳出来吹着箫往蛇群方向走,蛇群开始层层退后,白袍临风,玉树姿容,颇有点像神话传说中的赶蛇人。 忽然一道冷箭从暗处射来。 “当心。”幸好慕米桃手疾眼快接住冷箭挡在玉箫面前,此时离倾绝向冷箭发出的地方追去。 “爷啊,等等奴才,我也去。”来福哪里放心离倾绝自己追敌。迅速从藏身之处跳出随离倾绝追去。 慕米桃和小白二人边保护玉箫边逼退蛇群。蛇群退的一塌糊涂,彼此挤压,有的随着魔音还要向前,有的则听了箫声席卷而退。 此时魔音骤停歇,蛇群蒙楞了半晌,忽然普天盖地般的黑压压一片钻进丛林不见了踪影。 离倾绝踩着树枝闪展腾挪瞬间便循着刚才的箭影追出十里地只见月下出现几个人影儿正从树上跳下准备没入草丛。 其中一人南疆人打扮长发披肩,一手拿箫刚将箫从唇边拿下,魔音便骤然消失。 而另一个修长身材的人,从背影瞬间便被离倾绝认出正是宿敌且末潇章。 离倾绝袖口一抬先是瞬间发出一排银针将且末潇章身边的几个胡人射倒。且末潇章和吹箫人立即躲到树后,尤其那吹箫之人的身形非常敏捷轻盈。 离倾绝一时不知道且末潇章具体位置,自己也藏身树后拾起身边石子向对面的草丛扔去,草丛瞬间发出西索之声。随之一道冷箭射向离倾绝扔出的石头处。 说是迟那时快,离倾绝已经飞身跃到冷箭射出的地方。 “潇章兄弟,且末嚣张。” 刺耳的声音响在耳边,且末潇章猛然回头一把冰寒的长剑架在且末潇章颈间。 “别来无恙!” 褐色的眸瞳森冷刻骨的盯着咬牙切齿离倾绝:“离倾绝,你竟然命大还没死!” 国恨家仇,让年轻的且末潇章恨不得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了他的血。褐色的眸子几乎瞪成红褐色。 “呵呵呵,且末潇章,手下败将,丧家之犬,你本来可以找个地方藏身立命,让朕找不到你,可是你不该到处嘚瑟,引得朕不得不取你性命。” “哼,取本王的性命,也要看你与没有这个命。”且末潇章鼻孔冷哼。 同时眼光放出得意,离倾绝的后心已然悄悄的刚刚隐没的吹箫人用箫管儿抵住。那箫管儿的一头竟是尖利的。 离倾绝瞬间感到一股内力逼近筋脉。他全力运动血脉逼出外力。 此时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场面。 三个人彼此武力对持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来福寻了一会儿才赶到,见此场面突突的吓出一身冷汗。 他没有暗器,一把短刀鞭长莫及。而此时如果他出现去救离倾绝,难保那吹箫人不会一个用力将尖利的箫管捅进离倾绝的后心。冷汗一层层的冒,来福这个后悔啊,跟了爷许多年怎么没有好好学学爷的暗器银针呢。这次危险结束后一定痛定思痛,好好学习。 就在局面僵持之际,忽然,幽幽箫声响起,自远处空灵的山坳间。那声音婉转哀戚,犹如盼归的亲人,家乡的南调儿。吹箫人的身子一僵,手微微抖动了下,就这个瞬间,来福从后面扑上去短刀将将吹箫人扑倒在地,离倾绝长剑前倾,且末潇章毫无防备间颈间涌出一股鲜血不甘的瞪着离倾绝:“离——你等着——” 说完摇摇晃晃修长高傲的身体不情愿的栽倒在地。 “爷,没事吧。”来福那边也解决了吹箫人,随即赶到离倾绝这里。 离倾绝耸动下肩膀:“爷能有什么事。”用脚将且末潇章的尸体踢了个个儿。弯下腰解开他的袍服上下翻找。 “奇怪,鸡血石呢?竟然不在且末潇章身上。” “爷,免得脏了你的手,奴才来找。”来福将且末潇章全身上下摸了个遍,里里外外的衣服也摸了个遍。站起来摇摇头:“爷,啥也没有。” 离倾绝环视周围,除了吹箫人是个面容凶蛮的南疆人,其他几个都是胡僧。且末潇章不会吧鸡血石这样重要的东西放在他人身上。况且这些人也都已经被来福翻遍了。 此时玉箫和慕米桃,百里逍遥他们都赶上来。 “玉箫,方才的箫声,是你吹的吧,救了我一命,心领了。”离倾绝拍拍玉箫肩膀。 “离公子说哪里话来,玉箫的命都不知道被你们救过几回了。万勿谈谢。” “恩,此时不是说这些是时候,鸡血石不在他们身上。” 离倾绝懊恼道:“来福先将这几个人是尸体埋起来再说。” 可怜一位心比天高命比黄连还苦的西贺王子且末潇章就死在了即将看见天湖之前,埋在荒山野岭。 折腾了半宿,此时东方发白。回去的路上一行人心情轻松许多。 “碧儿的病不能再耽误了。我必须要赶快回到清风寨。夫君,你的身份不能出来太久吧,还是先回去处理正事要紧。” 下山路上慕米桃说道。 “娘子都没带回去,为夫哪有脸面回国。恩?”离倾绝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用力按了按。 慕米桃笑了:“堂堂神山出来的仙身对自己就真么没自信?你真的能跟着我到天涯海角吗?” “天涯海角又何妨,为夫可以给你在宫里建一个天涯海角。” 慕米桃虽是直视,眼角却能感觉到离倾绝柔柔的目光。 “夫君,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此时国家刚稳,根基尚浅。你怎能为一个女人放下政事出来太久。” “为一个女人?”离倾绝挑眉不乐意的扣住她的腰身:“你当你的夫君是昏君还是当为夫的娘子是祸水?你可知这个女人便是我的世界的一大部分,为夫怎能放弃。再胡言乱语,小心惩罚。” 离倾绝在说惩罚时故意附在她的耳边,轻轻柔柔的将气息呵在她耳边。 慕米桃瞬间便凌乱了,这什么人啊,周围一群人呢好不了。 “哼,不管你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离倾绝看见他的娘子又要生气了马上正色道:“桃桃无需操心,此事为夫自有打算。”离倾绝眼光寻到了百里逍遥,逍遥和玻璃若而走在最后,名义上是断后实际上是留下空间卿卿我我。 “逍遥,你和若而先回去。该怎么办你知道。我和桃桃办完事情马上回。” “额——又是我。好吧。”百里逍遥忽然有乐呵呵笑道:“等大哥回来正好主持我和若而成亲。” “恩,自然。”离倾绝这次没有损他,点头允许。这就是说他们的大婚由皇上亲自主持了。 玻璃若而兴奋的小脸透红。经过这一次出来历经险恶,坎坎坷坷,她已经不知不觉将心思放在百里逍遥身上。 至于离倾绝,呵呵,那只是少女青色的梦罢。世上总有一人和你的爱是相对应的。她的那个人是百里逍遥而不是离倾绝。 慕米桃倒是微微吃惊,离倾绝现在一手托两国,军国大事不胜繁多。轻声提醒道:“夫君,娘子答应你给碧儿的事情办完就会带着狗娃回去找你,此次正事要紧,你还跟着,不合适吧。” “娘子,合不合适,我心里有数。”说完*溺的抚上慕米桃蓬乱的头发:“娘子,再不找出溪水洗漱好,我看才是不合适的。” 狗娃依着裴天逸站在远处噘着嘴,睥睨的看着他的生父和娘亲打情骂俏撇撇嘴:“切,这个老爹眼里心里全是他的女人。还是我的爹爹好。” 裴天逸没说话抱起狗娃,心中酸楚。百里逍遥,江湖上传说的神医门主也叫百里逍遥。玻璃若而,乃是天泽皇上离倾绝的义妹。 离公子——呵呵,事到如今,要是他还看不出所谓的离公子便是如今世道霸气专权的一代枭雄离倾绝,刚刚吞并西贺的天泽绝帝离倾绝,就太弱智了。 原来离倾绝竟然是慕姑娘的夫君,狗娃的生父。 那么她似乎,永远也不可能是他的了。 “爹爹,你肿么了,不愉快吗?”狗娃小手捏着裴天逸的脸心疼的问,奶声奶气的小声音倏忽间就让裴天逸的心软化了。 “爹爹没事,孩儿,将来你是要和娘亲父亲生活在一起,他们和睦你才幸福。” “切,谁要看他们在一起黏黏糊糊,孩儿我只要爹爹。”狗娃小手搂住裴天逸的肩膀,转过头去。心里他是有点嫉妒娘亲竟然忽然和山贼大叔好上了。 离倾绝这个爹也竟然真的只顾着和慕米他温存,丝毫没注意到他们家小包子的羡慕嫉妒恨。 嘱咐完百里逍遥,看他和若而的身影消失后,便张罗着几个人快速回到西贺和大瑞边境的棋盘山余脉清风寨。 来时因为不识路不知天湖具体的位置一行人颇费了番波折,回去则轻松多了。几个人都不是一般的伸手,来时寻了七天的路,归时不到三日便回到了清风寨。 狗娃率先跑进寨子,首先找到妞妞从口袋里掏出许多鲜艳的石子摊在手上:“妞妞,你说你想我不?” 妞妞和牛牛自小和狗娃玩到大,可谓是形影不离,这一番十几天的离别可谓一日三秋望穿秋水。但是妞妞在牛牛和狗娃面前都咬尖嘚瑟惯了。兀自歪着脑袋樱红的小嘴咬着手指:“妞妞没想,是牛牛想了。对不对,牛牛。” “恩,对,对。狗娃哥哥,妞妞让我说想你。” 狗娃裂开嘴露出没长齐的小白牙笑了。 “给。”他伸出小胖手把石头举在妞妞眼前:“这是神仙住的地方才有的石头,听说,许愿会很灵哦。” “哇,妞妞许愿娘亲不和我抢玩具,不和我抢吃食,还有——带我和牛牛玩儿。” 妞妞捧着几块石头蹦蹦跳跳找娘亲去了。 一群喽啰随着凌西岳迎出寨将裴天逸众星捧月一般迎进去。凌西岳在见到离倾绝时眸光一闪。显然认出了是天泽的绝帝。 “都是给碧儿去寻神镜的朋友。”裴天逸就这样淡淡的介绍道。 慕米桃白了离倾绝一眼:“看见没,别以为你有多牛,对狗娃的义父牛哄哄的,人家是有涵养。当初没有逸公子搭救,恐怕你的娘子和儿子都死在明心手里。” 离倾绝走在最后握住慕米桃的手小声道:“你以为为夫是那么好放过人渣的人吗?早晚这一块大瑞的版图将握在朕的手心里。别说明心,就是明家九族都要为你付出代价。” 慕米桃只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听离倾绝此话心中一抖。 离倾绝此话是将她当做自己人,霸气外漏完全表明了独霸大陆三国十几个附属小国的想法。 她不是不想离倾绝君临天下。不是不支持他的霸气,试想当年一个连妖神都能吞噬。连神山都要闹腾一番的天神,在人间征服一块版图算得了什么。 但是,慕米桃在前几日去天湖的村子里见到他问了他的八字时辰,已经在心里默默的给他算过命盘。 离倾绝前世待罪仙身被贬为妖再被贬为人,命轮三世。此生命里带妖气,此世且不可贪进扩张,否则会承袭前世的惩罚。主宰大陆之际便是殒命之时。 她怎么能忍心看他因为勃勃野心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手指不自禁的绞在一起。 此时一行人已经坐在聚义厅。仆从们送上了茶点。 “嘎嘎,总算有落脚的地方好好次一顿了。”小白看见点心两眼放光,第一个发出欢呼。 妞妞和狗娃也将凌碧儿拉出来:“娘亲,碧儿阿姨还记得我腻。” 慕米桃一阵心酸,小孩子也知道碧儿有病,对她要求不高,只要能记住自己就高兴了。 碧儿看见慕米桃,也咬着食指想了半天:“呀,你是那个——你谁来着?”碧儿痛苦的皱眉想半天也没想明白。 慕米桃眼泪含在眼圈,想当年喜欢浓妆, 盛气凌人的凌侧妃——唉! “慕姐姐,碧儿姐姐的病,神镜照魂最好要在望日子时月下——”玉箫在旁边说道。 慕米桃掐指一算,今日十四:“哎呀,明天便是望日,十五。” “恩。”玉箫点头,天湖五十年在高山腹地浮起一次,但是浮升一次也只有一月时间,次月朔日便会继续随波漂流。不知所向。所以神山的仙者不移一步便会日行千里,便是这个道理。 他和紫水晶已经定好在天湖沉没之前,玉箫带上神镜回到天湖,由天湖锦衣卫长云中鹤护送他回到神山琉璃岛,否则凭他一介凡间小妖是绝对找不到仙岛的。但是玉箫还有个小小的心思:在回到琉璃岛和女紫水晶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之前,一定要见锦瑟一面。 次夜,清风寨特意加强了周边的巡逻,寨子内,全寨噤声。 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深蓝夜空,把银色的光辉谱泄到大地上. 偶然一声蛙鸣。冲破山夜的寂静,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 凌碧儿事先服了安神的药,此刻在静寂的明亮的十五的月下熟睡。 凌乱的青丝贴在脸上,颈上,她还那么年轻,美丽,睡梦中嘴角噙着一丝笑。 慕米桃心疼的给凌碧儿的身子搭上被子。 “玉箫,开始吧。” “好。” 玉箫从袖中掏出紫水晶千叮咛万嘱咐借与他的神镜。是一面泛着红色的古铜镜。镜边嵌着古老的手工花纹。镜子的柄已经因为年代久远磨出了光亮。 神镜之魂便是紫水晶。镜在人才在。所以若不是那日紫水晶相信玉箫对她是用了真情的,是万万不会将镜子借给玉箫与人间的凡人治病的。就是借给玉箫,岂知道她紫水晶又是冒了多少风险。 玉箫深知紫水晶的担心。此刻小心的捧着神镜迎着月光。镜面上忽然出现一层银霜般的白晕。 白晕像会飞一般的悉数落尽熟睡着的凌碧儿的天灵穴上。 慕米桃盘膝坐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神镜的镜面。 不久镜面上的白晕化成缕缕线条清晰的显现出凌碧儿的三魂七魄如风中轻轻摆动的柳絮。其中一丝魂魄已经快要摆断了。 慕米桃心中叹道,不知道的以为呆傻之人没心没肺无忧无虑,岂知他们的魂魄既然不固,日日该是多么的不安和纠结。其中的苦恐怕只有傻儿自己们才能说得清,而偏偏傻儿们是不会表达的。 慕米桃将神山带回的桃木枝在神镜上将凌碧儿的三魂七魄重新摆好,再将那缕欲断的魂魄用在神山玉箫指点她接来的仙露凝固。然后看着玉箫:“劳烦玉箫公子了。” 玉箫便从袖中掏出紫水晶交给他的红线交给慕米桃。 慕米桃将神镜上的画面缚上红线。手呈紫薇状,口中念念有词。 倏忽间镜面上的东西就如沉浸在镜子里的影像般完全没进镜中。月光再次将镜面变成白晕晕的模糊一片。 玉箫将神镜角度倾斜完全的接住月光洒在凌碧儿的天灵穴。 缓缓的只有慕米桃的天眼能看见的彩色的光点就如认主一般跳跃闪烁的进入凌碧儿的天灵穴,就像之前慕米桃的灵识出体后再回归时一样。 待所有的彩色光点都进入到凌碧儿的头顶后。神镜又恢复了此前的平淡,只有一层晦暗不清的镜面,照着朦胧的人影。 古时的铜镜都是朦胧版,纯粹的红铜和锡混合经过严格配比冶炼溶化打磨而成,再在表面涂上锡汞可映出朦胧的影像。不可能完全将人照的非常清晰。 而紫水晶的神镜正是因为长期浸润在神山仙岛的湖里,有了灵性,才能有照出魂魄的法力和清晰度。 玉箫收起了神镜,心里唯一剩下的便是惦记着锦瑟。 夜风寒凉,慕米桃守着凌碧儿也不敢挪动她搬进房去,生怕再惊扰了她好不容易接起来的魂魄。 圆月一点一点向西天移动,到了鸡鸣时分,慕米桃强撑着眼睛拄着下巴,观察凌碧儿。 凌碧儿翻了个身。 “碧儿,碧儿?”慕米桃轻轻唤着。 凌碧儿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又翻了个身:“烦不烦啊,大早上喊我,本小姐有起*气,不知道奥。” 慕米桃睡意全无马上精神了,手不自禁的捂着嘴巴。这?这是什么情况?碧儿是回复神智了吗? “碧儿?你有起*气一个我看看。” 慕米桃捉住她的手拉扯着不让她睡。 凌碧儿干脆扑棱棱坐起来:“啊——欠——我怎么睡在露天地里?莫非——啊——有贼人——”凌碧儿合计了一会儿忽然看见身边空地上有个人坐着立刻大声叫着。 慕米桃瞬间崩溃了。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意思?这? “碧儿?你不认识我了?” 凌碧儿擦擦眼睛晃晃脑袋:“你是谁,你怎么坐地上,本小姐,怎么睡外面?” 慕米桃张开的嘴彻底合不上了,心中涌起一股恐惧。 “凌碧儿,你敢说你不认识我?我跟你急啊,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你说我是谁?你说?”慕米桃的话都带着哭音儿。 凌碧儿此时从清风寨空地上的软榻上站起来拍拍屁股:“无聊。你谁啊你?本小姐一定要认识你吗?” 二百一是一章珏王爷来了 凌碧儿此时从清风寨空地上的软榻上站起来拍拍屁股:“无聊。你谁啊你?本小姐一定要认识你吗?” “我?我谁?”慕米桃蹭站起来:“凌碧儿你真的假的?不带这样逗人玩儿的?你说你认识我,记得我,你说实话啊。” 慕米桃真有点急眼了。凤眸冒火,费劲巴拉弄来的神镜续魂,别是没效果吧? 凌碧儿弯弯眉毛,真的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慕米桃,摇摇头:“本小姐记性可不差,真不认识你,难道你是到将军府来投亲的远方亲眷吗?” 慕米桃不在说话,忽然扭头向后院的营房跑去,找到妞妞和牛牛的卧室,使劲拍打:“罗秀,罗秀,开门开门了。” 此时正是早晨日出未出之时,回笼觉正香。慕米桃敲了好久,罗秀才披着睡衣,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开门:“表小姐,什么事这么急啊?吵到两个孩儿了。” “罗秀,赶紧把两个孩子喊起来,去看看碧儿认不认识。” “娘娘她清醒了?”罗秀的哈欠打了一半倏忽的没了,捂着嘴惊喜的问。 “额,好是好了,会骂人了,只是不认识我,你速速带孩儿去前头看看碧儿的情形。” “嗯嗯,好好,奴婢这就来啊。”罗秀速度奔向妞妞和牛牛的卧房,不一会儿领着两个还穿着肚兜的奶娃子出来。妞妞不情愿的撂着脸子:“烦人啊,人家正和狗娃在仙山玩呢,好讨厌啊。” “呜呜呜呜,牛牛还要睡觉觉。” “睡什么睡,不想看看你们的娘亲么,乖,赶紧走。” “额,娘亲病好了?那可以和妞妞好好玩耍了,哦哦,走吧。”妞妞到底懂事些。 牛牛噘着嘴抽抽搭搭跟在后面。 还没走到拐角,忽然从前院裙裾西索的走来一个人,差点和罗秀撞上。 “你——艾玛,是娘娘,奴婢见过娘娘。”罗秀听见慕米桃的话后也是试探着看凌碧儿的态度。 “该死,罗秀,你大早上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吓人啊。” 罗秀笑了回头有点小得意的看看慕米桃:“娘娘好了,真的认识人了呢。” 谁知她的娘娘下一句话把她就雷到了:“罗秀,你知道本宫不喜欢小孩子,怎么弄来两奶娃子捣乱?本宫带你宽厚你是不是皮痒了?” 罗秀正拉着牛牛的手瞬间就抖了:“娘娘?你说这话?你是不认识这俩娃了么?” 凌碧儿以手扶额:“你们一个一个的这大早上的是怎么了?难道我就该认识你们吗?怎么一个问两个问的。” 罗秀倒退几步靠在院墙上,拉着妞妞的手一直在抖,过了片刻稳定下来,看着慕米桃:“表小姐,娘娘这病到底是好还是没好啊, 奴婢怎么有点怕啊。” “娘亲?”妞妞冲过去拽住凌碧儿的胳膊:“娘亲——你的病好了?可以和妞妞玩了吗?” 凌碧儿惊讶的咧着嘴:“这孩子你,你喊谁娘亲?本小姐虽然脾气好可不惯人毛病。” 妞妞瞬间愣了,瞅瞅罗秀,再瞅瞅慕米桃,忽地坐地上大哭起来:“你们骗人,说见到神仙能把娘亲的病治好,你们骗人,现在娘亲都不认识我了。”妞妞小手捶打着慕米桃:“你赔我娘亲,你赔你赔——” 牛牛还没醒呢,揉着眼睛糊涂的看着眼前的闹腾:“妞妞,娘亲没丢了,也没走掉,不是在这呢吗。” 慕米桃鼻子一酸眼泪都出来了,好嘛,自己没治之前凌碧儿好赖还能和孩子玩一会儿,现在整个都不搭理这两孩子了。要说这病没治好,不像,魂魄主神智,眼前的凌碧儿神智清醒,知冷知热,还知道训人,还认识罗秀。 要说治好了,她怎么连自己生出的孩子都不认识,还不认识我? 纠结,郁闷,恼火。慕米桃也真想揪出紫水晶问问:你那神镜是治疗一半的节奏吗? 这一闹腾,整个清风寨的人都醒了。凌西岳本来就没怎么睡,自己妹子在治病,还是慕姑娘千里迢迢历尽艰险去神山仙湖求的法术,虽然不让看,但是他只是小寐了一会儿便听见女眷这边叽叽喳喳的闹声,本来凌西岳还以为是碧儿的病好了和孩儿相认在彼此感动才如此吵闹,可是进到这院子一看:靠,竟然,妹妹连孩子都不认识了。这个病是治好了还是没好啊。 “碧儿?可认识二哥?” 凌碧儿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你们都统一吃药?大早上好奇怪,这个问那个问,碧儿难道会连自己一奶同胞的哥哥都不认识?” 凌西岳笑了:“碧儿认识就好。”他抱起牛牛:“妹妹,看你的孩儿多像妹婿。” 凌碧儿脸腾的就红了:“哥哥,虽然你我是亲兄妹,但是也不能乱开玩笑好吧。碧儿尚未出阁,哪来的妹婿什么孩儿的。哥哥如此乱说,当心碧儿发起蛮来将你打将出去。” 凌西岳还在笑着的脸上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他的眼神询问的看向慕米桃。自然他不是责怪慕姑娘的意思,但是,这情况总得有人给个答案吧。 慕米桃脸色通红,虽然她尽力了但是此刻好像她做错了事一样,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切,一群蛇精病。”凌碧儿嘟哝着偏身越过慕米桃:“罗秀,随本小姐回房。” 罗秀看看慕米桃又看看凌西岳,只好无奈的放下牵着妞妞的手随着凌碧儿走了。 剩下妞妞在地上打着滚儿的嚎。凌西岳一手抱着妞妞一手抱着牛牛。 “唉,慕姑娘,在下知道慕姑娘几个人历尽千难万险,为碧儿寻到神镜续魂,只是没料到,碧儿这样的结果。唉。” “这个——”慕米桃张了张嘴。 天湖的神镜不可能失灵,再者说如果是魂魄没续上,碧儿的神智不可能清醒,也不可能认识罗秀和凌西岳。现在的问题是,凌碧儿只是选择性的记忆或者遗忘。 她想说是不是失忆了? 在现代失忆可是比较普遍的心里病症,病人有可能因为意外过度刺激,或者不愿面对某段现实,或者出于本能的自保而忘掉某段记忆。 难道碧儿是这个原因吗?明心的囚禁迫害给她造成了不愿面对的心理阴影,那么竟然忘了我?忘了自己已经出嫁?这是怎么解释? 因为对少师安然的失望? 毕竟自己和她说过,少时安然和明心的事。 想了一会儿,答道:“凌公子,碧儿的神智似乎没有问题,当然这个还要在观察一段时间。但是忘了一些事情,我想也许是某些不愉快的事情给她心里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她本能的就不愿面对吧。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恩,慕姑娘说的有道理。不管怎样,西岳代表凌家代表碧儿万谢慕姑娘的恩德。没有你坚持寻找,碧儿这一生就废了。” 慕米桃苦涩笑笑:“无妨。只是我有一事想问。” “慕姑娘请说。” 凌西岳此时已经将哭睡着的妞妞交给仆人。自己陪着慕米桃往前厅走去,边走边聊。 “我一直奇怪,少师安然一直将碧儿和孩子都安置在清风寨,究竟要何时?他不惦记吗?” 凌西岳咳了一声:“所谓男儿自在天下吧。此时非常时期,大瑞京城成为拿下,明心那歼妃尚未捉到,珏王爷无暇分身,所以才特意嘱咐在下和裴公子尽心尽力照顾好碧儿母子。” 男儿自在天下?呵呵。男人的世界永远是天下,权利,利益。至于和女人的长厢厮守,娓娓誓言,都不及那天下来得重要,放在心尖。 不知道有一天自己劝说离倾绝放弃天下时,夫君会有什么反应? “慕姑娘,玉箫贪睡,起来迟了,凌姐姐怎么样?” 慕米桃苦笑。将情况原原本本的说给玉箫听。 “唉。”玉箫也是叹息一声。 忽然清风寨门外一片吵吵嚷嚷喧闹之声。忽然之间只见山寨的楼罗们全都穿好铠甲列队向寨子口跑去。 凌西岳和慕米桃面面相觑:“发生了什么事?”慕米桃问。 凌西岳正要晃头忽然一个兵士急急忙忙跑进来:“凌将军你在这,属下可好找半天,裴将军请您整冠去寨门口迎接珏王爷。” “珏王爷来了?” “慕姑娘,在下先行告辞。”凌西岳匆匆和慕米桃告辞速度随兵士去换上铠甲。 慕米桃自从上次少师安然送亲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没看见珏王。这一年多一直听说珏王和大瑞官军在对持。 但是慕米桃作为清风寨的客人自然不好去寨门口凑热闹。便悄悄回了寝室,*没睡,她也犯困了。 不想一进寝室便被一双大手抱起来扔在榻上:“娘子,让为夫好等。” 慕米桃一接触那龙涎香的气息便知道是谁,拍拍吓了一跳的心口没好气的说:“等也是白等,马上我们就得出去,大瑞的珏王爷来了。” 二百一十二章疑团 慕米桃一接触那龙涎香的气息便知道是谁,拍拍吓了一跳的心口没好气的说:“等也是白等,马上我们就得出去,大瑞的珏王爷来了。” 不想一进寝室便被一双大手抱起来扔在榻上:“娘子,让为夫好等。” 慕米桃一接触那龙涎香的气息便知道是谁,拍拍吓了一跳的心口没好气的说:“花萝卜,你等也是白等,娘子我没工夫给你kiss.马上我们就得出去,大瑞的珏王爷来了。” 离倾绝脸色一沉:“什么话?为了少师安然拒绝你的正牌夫君,娘子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说罢虎躯一震将慕米桃紧紧缚住。修长的手指不安分的动起来。 慕米桃挣扎不过他,没好气的边喘息边翻白眼瞪他:“花萝卜,你一天不发情会死吗?” “会,而且朕要把为你守空房的次数补回来。” 忽然门口传来丫鬟的禀报声:“慕姑娘,裴将军请您去前面聚义厅,珏王爷来了。” 离倾绝已经腰带解下,衣服刚褪下一半,剑眉恼怒的挑起:“退下。”随即薄唇吻住慕米桃的唇瓣。慕米桃哦喔着半天没法说话。急的小拳头咚咚擂着离倾绝的脊背。 丫鬟听见不是慕姑娘的声音回答,慕姑娘的声音也不对劲儿,七上八下的不敢在吱声也不敢走,命令没传到呢,怎么敢走。 绞着衣襟在门口转圈儿。 “皎月,将军命你传信儿你在这转悠是什么意思?” 此时罗秀正转来寻慕米桃。看见清风寨安排给慕米桃的丫鬟皎月正在门口打转儿。 妞妞死活要找娘亲,凌碧儿又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凌将军请凌碧儿去见少师安然,她反问罗秀,少师安然和我有什么关系? 艾玛,这位大小姐但傻儿时叫人担心,清醒了有叫人操心。罗秀实在是没咒念了,只好来找慕米桃商量。 正碰上不敢喊慕米桃也不敢走的皎月。 “嘘——”皎月冲着罗秀噤声的动作:“罗秀姐姐,里面有——男人。” 男人?罗秀也停脚了。表小姐和亲给了天泽,这个她知道,但是天泽皇帝不在,表小姐屋里却冒出男人,这——撞见会很尴尬吧。艾玛,没想到表小姐看着斯文实际还很*哇。 此时,室内的慕米桃已经从离倾绝的纠缠中逃脱开,整理好衣裳准备开门。离倾绝拉住他的手:“娘子,记住了,你的重心只能是为夫,除了为夫,凭谁也不能影响你的生活。” 那声音磁性,醇厚,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 慕米桃瞬间微愣,恍惚间是龙辕的语气。花萝卜一直由着她的性子,如今是要给她转型性吗? 龙辕的过于独霸和保护是对单纯柔弱的楼露绮。可是我已经不是楼露绮,不是前世拉啊。 “夫君,我与少师安然本是旧识,去见少师安然只是因为他是碧儿的夫君,我总得把碧儿的情况和他说说吧。” “桃桃,没有你是不是大陆三国就玩不转了?好,你喜欢匡扶正义,喜欢矫枉扶正,喜欢给人送温暖,可是——你夫君我更需要你温暖吧。” 离倾绝慢悠悠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还有,娘子,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太多了点。这是要为夫给你斩桃花吗?” 慕米桃背着身子翻翻白眼,花萝卜,我可不是你的露儿。 罗秀打发走皎月正要敲门,正好慕米桃开门。 “罗秀?你在门口?” 艾玛,这,又弄差皮了。罗秀瞥见和慕米桃一同出来的离倾绝,尴尬的退后让出路径:“奴婢见过离公子。听说裴将军也差人寻离公子呢。”罗秀还不认识真正的当了皇帝后的离倾绝的面容。只以为是慕米桃的朋友。 离倾绝却知道她就是凌碧儿的贴身侍女,微微颌首,走过门廊。罗秀急忙拉住慕米桃:“哎呀,表小姐我急死了,妞妞和娘娘就是一个要认娘一个不给认,你看怎么办啊。而且,娘娘还不去见少师安然。奴婢赶脚娘娘牙根就不记得自己出嫁了这回事。今早对我给她完成贵妇发髻特别动怒,到底盘了个飞仙髻才罢休。” “那碧儿现在在哪?前院聚义厅还是后堂?” “慕姑娘,娘娘在后堂,但是在娘娘面前,奴婢必须要唤她为小姐了。” 慕米桃苦笑摇摇头:“好吧,带路我去看看。” 凌碧儿已经换上碧罗纱裙,挽着飘逸于两侧的飞仙髻。面色如桃,黛眉杏眼。看着是又回到未出阁前的神采奕奕。此时正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正好罗秀带着慕米桃进来。 “咦。罗秀,这回出游你没把我的绛云鞭带来吗?” 罗秀苦着脸看了眼慕米桃道:“回小姐,奴婢忘了。” “忘了又是忘了。你呀,哪天说不定就把本小姐忘了。” 小姐,你不把我忘了我就谢天谢地了。罗秀腹诽眼光又落到慕米桃身上。 “碧儿,珏王爷来了,你不去见见吗?正好我们一道去。” 慕米桃试探着提起少师安然。 凌碧儿眼光从罗秀身上移到慕米桃身上:“本小姐并不认识你,你很奇怪啊,总是参合本小姐的事情。那珏王少晒安然,我只在去年上元节时见过一个背影,他又与本小姐何干?” “侧妃因何如此说为夫?难道是埋怨本王忙碌于两军阵前没有及时陪伴侧妃?” 忽然少师安然那天籁般的男声豁然响起,随着声音少师安然英俊挺拔的身姿出现在凌碧儿的门口。一身戎装,弥漫着风尘土味。战袍里的护心甲若隐若现。 凌碧儿峨眉微蹙,静静的细细看了少师安然片刻巧笑嫣然:“人人都道少师王爷是大陆最美男子,碧儿看来也不过如此,拜托,别为夫为夫的,少师王爷为谁的夫,碧儿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跟随少晒安然而来的一众人等全都愣住了。凌西岳在少师安然后面,急忙向少晒安然解释:“王爷莫怪,舍妹得慕姑娘医治清醒了神智,可是舍妹连慕姑娘也不认识。” 少师安然看看慕米桃,微微有点疑惑,走近凌碧儿:“侧妃可记得碧玄馆?” “呵呵,那又怎样?” 凌碧儿并不买少师安然的面子。看着门口的一众人等:“各位有事说事儿,没事请回,本小姐到了晨练时间,恕不奉陪。” 凌西岳越听越不对劲儿,提醒凌碧儿道:“妹妹,你如今已是珏王府的侧妃,嫁过去已经两载,并且育有一双儿女啊。如今王爷特意放下公务来清风寨看你,你怎可如此态度。” “不可能!”凌碧儿失声尖叫:“哥哥今天越说越不像话,碧儿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嫁人,有没有为人妻母吗?”说罢又深深看了少师安然一眼,杏眸中闪着否定:“罗秀,送客吧。” “碧儿!”凌西岳深怕少晒安然下不来台以后会对碧儿不妥,大声呵斥道。 “凌将军,无妨,我们先回前厅商谈事情,这里本王等会在来。” 众人走出凌碧儿的寝房,眼里的疑问都看向了慕米桃,慕米桃只好看向玉箫:“玉箫公子,此事,水晶公主可有否交代?” 玉箫摇摇头。他也奇怪着呢。神镜之神古来就有传说。也许是这位凌姑娘心理上的原因? 少师安然眼光转向慕米桃:“表妹为碧儿千辛万苦寻访方术,着实辛苦,可否与安然回前厅仔细说事情原委。” “娘子,既然珏王爷对他侧妃娘娘的事情如此上心,娘子也莫推辞弗了王爷的好意,为夫可陪你一道去。” 亭榭处,离倾绝转出来扣住慕米桃的纤腰对少师安然绽齿一笑:“珏王爷好久不见。” 少师安然不禁吸了一口冷气:离倾绝?他怎么在这? 当年离倾绝名动天泽是因为他纨绔*不务正业,如今世人都知道这位离王爷不简单,伪装的巧妙骗过了所有人的戒备。包括当年他在大瑞做质子,整天游手好闲花天酒地,就连自己也被他的表演骗过。如今西贺已亡,珏王少师安然已经看出离倾绝野心勃勃。西贺被他吞并,大瑞唇亡齿寒,兔死狐悲。 如今大陆几十个小部落各自为营。只剩下两个大国貌合神离。而自己眼下即将攻克大瑞京城入主大瑞,离倾绝支持老王还是支持自己始终一无所知,就是个骑墙观望派。况且他深入大瑞边境,是否有何居心? 少师安然根本不想再有变故,今日岂不是冤家路窄。 虽然心里快速思索,脸上却现出笑容:“离兄,幸会。小王本是也要找机会拜会离兄,以求指教。” “珏王爷客气,离某的娘子为人仗义,离某只是陪娘子看看世道,如今,王爷的侧妃疾病已愈,娘子也五湖四海玩够了。离某今日便带娘子回去,各位,告辞。” 慕米桃没料到离倾绝来这手釜底抽薪,自己根本没想现在就走啊,况且少师安然和碧儿的事情自己还惦记着,怎么就突然说让自己回去了?”、 二百一十三章山雨欲来先阴谋 慕米桃没料到离倾绝来这手釜底抽薪,自己根本没想现在就走啊,况且少师安然和碧儿的事情自己还惦记着,怎么就突然说让自己回去了? 但是又没办法当着众人的面反驳离倾绝。凤眸含了嗔怒瞅着他不高兴的眨着眼。 离倾绝翘起唇角,眸光却不与她对视,佯装没看见:“珏王爷请吧。” 聚义厅里裴天逸看见慕姑娘被那个所谓的离公子搂着腰走进来,心又寒凉了一下。迎着少师安然让到上座,少师安然顿住脚步客气的让让离倾绝:“离兄请。” 离倾绝摆手,你的地盘你做主。”说罢带着慕米桃坐在左侧,靠在椅背捧起茶盏,桃花眼半眯着瞅着这几个人,一副你们说,我听的架势。 慕米桃郁闷的要命。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离倾绝很在意她和少师安然接触。 彼此客套了一会儿,还是玉箫打破了话题:“玉箫早年也曾见过这种情形,也许是凌姐姐心理上的原因?早年间玉箫跟着师傅行走江湖遇见一位皇族贵夫人的身体各处也是差不多情形,只是后来已经治愈,魂魄也已经安稳好,只是贵妇人始终不记得生病那些年发生的事情。后来得知那些年,贵妇人确实受了很大的刺激,因而选择性的遗忘了。俗话说心病还得心药医,玉箫不知道凌姐姐是否也是这种情况。若是的话,还是要有心爱之人精心接触安慰的好。” “恩恩,玉箫说的话我也同意。碧儿的心爱之人——咳,应该不用我说吧。”慕米桃适时接话道,眼光扫视了一圈落在少师安然身上。 少师安然被这还有所指些许的不自然:“本王的侧妃心爱之人自然是本王。又孕育了本王的子嗣,待京城攻克之后,本王必定将碧儿带回京城册封——为后。” “好。珏王好锐气,那离某就带着娘子先回了。” 说罢,起身:“为夫先去喊狗娃。” 慕米桃歉意的看向裴天逸:“逸公子对米桃母子的大恩对狗娃的养育之情,米桃希望日后有所报答,既然夫君有事要回,米桃就和诸位告辞。” “可否,请容我和孩儿告别一下?” 裴天逸淡然的凝视着慕米桃,多日来心里的翻江倒海,他早已经料到了会有今天。离倾绝一代霸主,并不会容得下他这个男人夹在他和儿子中间,何况还觊觎他的女人。至于养育狗娃的恩情,呵呵,那不是自己自愿的吗。 只是想到和孩儿就此分开甚至很难再见,郁闷的走出门去,心头有股硬硬的郁结,被他生生的压下去。 慕米桃心有不忍。看了离倾绝一眼也走出门。 还是聚义厅前的那片树林,裴天逸坐在石头上取出箫管,空灵的类似幽幽絮语的箫声悠扬略过山寨。 “逸公子。” 裴天逸扬起头,金灿灿的阳光下,他的脸干净帅气,没有霸道,没有心机,世间这样深情重诺的男子会有几个。 只是缘分说不清道不明,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她已经有了夫君,虽然夫君霸道又独断专行。 慕米桃深深鞠躬:“不知来岁牡丹时,再相逢何处,逸公子今生的大恩,米桃深深记得。” 裴天逸苦涩微笑,眼眸的余光瞥见慕米桃身后抱着狗娃走来的离倾绝:“君子施恩,何须图报。慕姑娘不必多虑。” “爹爹,孩儿和你一起,说死也不走。”这时候狗娃看见了裴天逸,本来就不爱和这个新认的山贼亲爹回去,急忙挣脱离倾绝的怀抱从跑上过来蹭地就蹿上裴天逸的怀里,搂住裴天逸的脖颈将头埋进去,说啥也不露头。小胖手钳的死死的。 离倾绝脸上显出阴郁。 纵然是这个男人救了自己的老婆养了自己的儿子。靠,救自己老婆儿子,这话怎么这样难说出口呢。 就算有恩情,离倾绝也了解男人是怎么一回事。 若不是觊觎桃桃,心存希望,一个没成亲的青年男子血气方刚怎么会不成亲给一个女人养孩子。 想到这点,离倾绝心里就冒火。但是毕竟有恩于桃桃,又得克制。 此时表情淡漠之际心里已经几个波涛翻滚。 “狗娃随父亲回家,莫再打扰义父,义父放下你,也该成亲了。” “我不。爹爹成亲也是孩儿的爹爹。”狗娃倚在裴天逸怀里闷声吼着。 离倾绝尴尬到极点,又不好泄愤。否则自己抓孩子走,孩子不走的情况更是贻笑大方。 慕米桃也红着脸干笑:“狗娃,乖,随娘亲回去,难道你不想每天和小白玩吗?” “娘亲,和小白相比,我更愿意个妞妞玩儿,嘻嘻,娘亲,我不和你们回去嘛。” “孩儿,你父母千里迢迢寻你,你还是和娘亲回家。” “我不!”狗娃蹭棱子从裴天逸怀里跳下来钻进小树林不出来了。 狗娃是坚决不走。此时众人陆续走出前厅,慕米桃面对狗娃的坚决,只好对离倾绝无奈的摊摊手:“夫君,毕竟狗娃也算重情重义的孩子,要不你先回去,我再劝劝他?” 离倾绝脸都气绿了,儿子我带不回去,娘子也带不回去? “既然狗娃恋这里,你马上和我走。” 说罢冲众人拱手道别冷脸看了慕米桃一眼,下山。慕米桃匆忙和玉箫,少师安然等人告别带着小白走出寨子。 “等等。”忽然玉箫追上前:“慕姐姐留步,玉箫使命已完成本当回到天湖,但是玉箫实在难以放下锦瑟,在回到水晶那之前希望呢个见到锦瑟一面。” “哦,对。是我考虑不周,忘记此事,锦瑟现在百里逍遥府中,玉箫公子可随我到天泽见过百里逍遥。” “那,劳烦慕姐姐。”玉箫喜道。 “玉公子说哪里话来,若不是你,我们恐难以取到神镜,更别说接好了碧儿的魂魄。姐姐应当谢你才是。” “嘎嘎——互谢,互谢。无忧娘娘还不快走,你看前面的人已经乌云密布了。” 果然离倾绝已经健步飘到山脚,冷着脸靠在树干等着慕米桃。 差不多一年不见,天泽的街市更加繁华,之前更多在西贺出现的胡人的骆驼也不时的在市面上晃悠。 马车横穿天泽京城,街面上平添了许多特色各异的茶馆酒楼。招牌幌子上写着各异的外族文字。 市井街巷,人们或做着手艺或开门面的小买卖,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洒在青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天泽京城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马车前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百姓脸庞。脸上富足安逸的神色不言而喻。车水马龙,人流穿梭。 不隐隐传来走街穿巷的商贩颇具*力和穿透力的叫卖吆喝声,夹杂着偶尔一声马嘶长鸣,慕米桃感叹,现在的天泽在离倾绝的治理下犹如一幅色彩斑斓丰富的画卷之。 离倾绝神色满意的放下帘子:“桃桃,这都是你的臣民。为夫的都是你的,世间只有你可和我坐拥天下。你看这街巷的酒楼也繁茂许多,喜欢哪家特色的酒菜,为夫尽可带你去一一品尝。” 慕米桃正沉浸在美景中一听他说这些带着征服和野心的话就头疼。 娇嗔的笑道:“夫君,娘子可没有做女王的豪情壮志。一城繁华半城烟,惹得世人不慕仙。夫君把天泽治理的如此之好,其实你我平平淡淡的守着一方疆土过日子,把百姓带好了,让他们衣食无忧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要坐拥天下。” 离倾绝哈哈大笑:“桃桃,为夫就算坐拥天下也是你一个人的夫君,你怕什么呢。” 慕米桃无语的倚在他怀里心里叹口气,我是担心你的命盘不济,哪里是争风吃醋啊,夫君。 玉箫在宫门口被接驾的京官安置在了外使馆邑。 皇宫后院永福宫里早已经布置的犹如仙境,彩灯高悬,彩带飘逸,之前的宫女太监因为白狐的事情都换了一拨儿。 离倾绝刚送慕米桃进了永福宫,脚还没着地就被百里逍遥亟不可待的请进勤政殿。 几位老臣已经侯在殿外。看见离倾绝远远走来,纷纷激动跪下。 “起来吧,都有何事一一报来。” 待几位重臣都禀报完毕后,其中刑部尚书左鸣留下没走。 “左爱卿,单独留下有何要事不能公开必须朕私闻?” 左鸣悄声对离倾绝道:“皇上圣明,微臣是有一件大事必须私密说给皇上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却不宜为外人道。” “恩,说。”离倾绝冷下眸子,细致的开始听。 左鸣是他登基后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大臣,做事稳妥,细心。离倾绝是一百个放心。 “启禀皇上,最近挨近东北方向的几个郡县分别发生了一件怪事。就是几位郡守突然无疾而终,死的诡异,微臣尽管派出京城中优质的仵作,和吏官也未能找出这几个郡守死亡的原因。” 佐鸣说着将怀中抱着的几个奏折双手递上,来福将奏折接过来放在离倾绝的案头。 离倾绝垂眸扫了一眼奏折,打开一本,看着看着眉毛渐渐拧成一块疙瘩:“依左爱卿看来,此事何解?” 左鸣诚惶诚恐的以伏跪的姿势,再次抬头“回圣上,此事当时最早是一月前,地方秀河郡先报上来,起初微臣并没在意,但是数日之内与秀河郡紧邻的牛山郡,和相隔千里的青城郡等先后接连发生数起郡守无疾而终事件,事情就有可疑之处。以微臣在刑部供职多年的直觉,此事必定有蹊跷。” “地方郡守,身居要职,何人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了他们性命?况且这地方郡守都是朕亲自挑的臣子任命。” 离倾绝从龙椅后站起来负手在勤政殿绕着圈子踱步。 “左爱卿,你说的有道理,事出反常必有内情。此事不宜声张,你先退下。” “好,臣遵旨。” 左耳对离倾绝并无多少表情和措施的表现有点失望,但是皇上的事,臣子哪敢问,只能唯唯诺诺的退下。 左耳出殿之后,离倾绝迅速唤来百里逍遥:“逍遥速度去吏部,将这几位忽然去世的郡守的履历给朕调来。” “是,臣马上就去,稍后便将几位郡守资料给皇上送来。” “恩。”离倾绝嘴上应着脑海里却映出青城郡守的容貌。 青城郡守向阳是自己当离王时就忠于自己的老臣子,为人外柔内刚,应该不会得罪什么深仇大恨的仇家非要置他于死地。可是忽然无疾而终有时因何? 并且——秀河郡和与秀河郡紧邻的牛山郡,这两处地域和青城郡相隔千里,若是仇杀,不可能就这几日,几郡的郡守都得罪了仇家,而仇家都赶上这一个时候报复。 情杀?更不可能,青城郡守向阳即将风烛残年,本来是向自己请命告老还乡,只因自己爱才,看重他耿直清廉,才留任他为一方郡守。所以说贪财激起民愤,也不可能。 其他几位郡守,离倾绝虽然没有太深印象,但是知道自己当初任命时都是和吏部的舅父深思熟虑方才将一方郡县交付了,应该不会因为职责之事招人暗算。 既不是仇杀,情杀也不成立,贪财失义被路见不平之江湖豪杰铲除更不可能。 离倾绝百思不解,低头思索慢慢走回后宫,夜色已经渐渐笼罩,离倾绝走了一会儿停下脚步,竟是永福宫。他下意识的走到永福宫门口。 “奴婢们参见皇上,值守的宫女太监看见皇上走来,并且是无忧娘娘一回宫不到两个时辰皇上便跟着来,心里偷着乐。早有宫女给慕米桃报信儿去了。 “起来吧,娘娘在做什么?”离倾绝依旧负手慢慢踱着步子往宫里走。 “回皇上,娘娘在——休憩,不过奴才马上就去喊醒娘娘。” 离倾绝摆手:“免了。你们都下去吧。” 他心知,桃桃也是累了,何况马车上,他也没让她闲着,一路上他激情四射,慕米桃连连愤怒。想到此不禁笑了。 步入永福宫寝殿,西域进贡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莹白洁净的光芒,广润发散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水粉纱帘的寝榻。檀香木的廊柱上雕刻的凤凰展翅欲飞,与水晶玉璧灯座上雕刻的盘龙遥相呼应。 珍珠的帘幕,镀金的柱础。六尺宽的金丝楠阔*上悬着艳红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牡丹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的人妩媚酣睡,玉臂裸露,宿兄半掩,搂着青玉抱枕睡在软蚕暖簟上,腰际覆盖着一层细蚕丝的罗衾。 离倾绝放轻了脚步在慕米桃寝榻边的贵妃椅上坐下来。 脑子依然在琢磨刚才的问题。 无疾而终,俱是郡守,不是仇杀,不思情杀,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但没有原因也肯定是有原因。否则郡守们不会无疾而终。 此时。慕米桃翻了个身,身上的罗衾掉下地来。 离倾绝弯腰拾起罗衾,这是东方诸侯小国进贡来的极柔软丝滑的新蚕丝被。宫里就这一条,他吩咐来福找出来给桃桃的宫里送来。 离倾绝拾起被子用手轻轻的揉搓几下那滑细的料子,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急急将罗衾给慕米桃盖上,转身大步走出永福宫。 “皇上,皇上请留步,娘娘已经睡了一会儿,怕是要醒了,要不,奴婢唤醒娘娘吧。”管事的宫女一见皇上才来便走,以为是娘娘一直贪睡,不免胆战心惊。 他们这些奴才奴婢不就是主子贵了才能有好日子过嘛,如今皇上喜怒不形于色,忽然的来又忽然的走,真叫他们这做奴才的心里七上八下犹如过独木桥般不安。 离倾绝只威严的说了声:“照顾好娘娘。”便风一般消失在永福宫门口。 回勤政殿的路上正与风风火火的百里逍遥撞上。 “哎呦,皇上,您这是赶的哪门子集(急)啊。”百里逍遥揉着额头上被离倾绝撞的包: 老大,你干嘛啊,你官大,头也大,连撞人都是超级疼的。唉,真是命苦不能怨政aa府,点背不能怨社会啊。 “屁话。你走路不看路怨得了谁?资料找齐了吗?”离倾绝瞄了一眼百里逍遥的袖笼。 “嗯呢,皇上放心,逍遥出马一个顶俩,我办事你放心。” 离倾绝没停步兀自快步向勤政殿走去。 百里逍遥一溜小跑儿跟着离倾绝到了勤政殿拿出一叠资料。 离倾绝将刚才左鸣拿来的案子和吏部的资料一一对应。良久,差不多半个时辰之久,才仰靠在檀香木的盘龙椅上:“逍遥,你发现点什么没?” 百里逍遥手托腮摇摇头:“皇上恕微臣愚钝,臣只发现几个郡守都是那么巧就差几天都结伴赴黄泉,还没有原因,甚是稀奇,依微臣的思路,不是约好了吧。” 离倾绝啪的合上卷宗,狠狠瞪了百里逍遥一眼厉声道:“百里逍遥你大胆,放肆!朝中出此大事,你还玩笑视之,极不尊重同僚也不尊重朕的威仪,你说如何赎罪?” “额,皇上饶命,臣弟惶恐,没想到此事上纲上线是如此严重,皇上知道臣弟贫嘴惯了,绝对没有玩笑同僚之意啊。臣弟是如此罪不可恕,臣弟恳请皇上赐罪。” 离倾绝冷下脸道:“罪是要降的,朕命你即刻派出无影们高手到天泽和西贺各个郡县,保护好自朕登基以来新任命的郡守。此事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嗯嗯,皇上放心,逍遥一定办好,只是逍遥有一事要问。” 百里逍遥脸上像吃了一个苦瓜一般,咧着嘴。 “你有何事可问?” “那个,皇兄答应过替臣弟和若而公主主持成亲,臣弟斗胆问皇上,啥时候啊?” 离倾绝瞪着百里逍遥佯作惶恐的样子,气极反笑:“此事不办好休想娶朕的义妹。” “额,好吧。”百里逍遥揣好皇上的令箭。 转身要走之际又回过身来:“不过,臣弟有一事不明,还想请皇兄指教,是如何窥破的先机?” “恩,这还像一句正经话。” 离倾绝点头摆手唤百里逍遥近前来:“你看这几份吏部的资料显示,无疾而终的几位郡守,都是刚上任不到一年。说明什么?而且这几位郡守的履历表明都是其为人都是正直忠义之人。这又说明了什么?几位郡守死的都很蹊跷,没有外伤,没有仇家,京城最优质的仵作都查不出丝毫蜘丝马迹。这又说明了什么?几位郡守死亡时间都在一个月内,以同一种奇怪的方式死亡。逍遥,几件事联系到一起,你想?” “臣想——”百里逍遥揉着刚才被撞疼的脑门,寻思了一会儿,瞬间恍悟般的一拍脑门:“嘶——”脑门再次被拍疼了他先揉着脑门,吸了一口凉气凑近离倾绝耳边:“皇上,臣想明白了。这定是一场阴谋!” “何出此言呢?” “皇上您看,一个月内几位郡守忽然的无疾而终,位置却相差千里。而这几位郡守并无仇家,巧合的是,几位无疾而终的郡守还是皇上登基后任命的。这其中的隐喻阴谋不是不说自明?就是要在我朝制造恐慌,令臣不敢臣,民不敢民。再有几件这样的祸事奇事发生,朝堂官员岂不人人自危,百姓岂不更是提心吊胆!” “恩,朕就喜欢你不装糊涂,以事论事,像个正常人的样子。逍遥所说完全是朕的顾虑啊。”离倾绝食指敲着龙书案叹道。 “依你看是何等阴谋之人?” 题外话: 亲们,这几天叶子身体不舒服发的晚,抱歉,么么。 二百一十四章大婚 “恩,朕就喜欢你不装糊涂,以事论事,像个正常人的样子。逍遥所说完全是朕的顾虑啊。”离倾绝食指敲着龙书案叹道。 “依你看是何等阴谋之人?” 百里逍遥挠挠后脑勺,其实他是最不喜欢不装糊涂的人。世间事真真假假,无非为名为利争争斗斗,百里逍遥其实对此最不感兴趣。但是摊上个总是有事的老大,他有什么办法,只好每次都得贡献一水舀子脑细胞。 挠完了后脑扫,百里逍遥道:“皇兄,臣弟以为,能制造这样危机之人必定不是平民百姓,更不像是没事找事的江湖派别。而制造危机的人必是可得利之人。微臣再想,悉数一下,能从给我朝制造混乱中得到利益的人,又是谁?” “难道是——离——安——瓷?”离倾绝和百里逍遥顿时异口同声。 离安瓷,自从离倾绝登基,离安瓷母子被曾经忠心的老臣李代桃僵换了逃生之后,离倾绝派了大量的无影门的人加以搜查寻找,都不知其所踪。 这也是离倾绝心里的一根刺,更是他的政权的不安定因素。 “所以,逍遥你必须去调查清楚,关于死因,给朕一个明确的答复。” “好,臣即刻就出发。” “不必,朕给你一个时辰去和若而告别,免得有人说朕不近人情。” 离倾绝抿嘴似笑非笑。百里逍遥急忙告退:“那臣先告退,多一分钟多和若而说点贴己话。嘿嘿。” 离倾绝挥挥手,心道,把义妹给逍遥果然是个不错的主意,否则以他多情恋眷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功名的性格摊上个和自己不贴心的夫人,自己调度起逍遥来也是不贴心。 百里逍遥刚走,慕米桃便由来福领着走进勤政殿。 “夫君刚才寻我匆匆来又匆匆走,所为何事?害的宫女一直担忧。” 此时慕米桃莲雾初醒,素颜净面,粉衫碧裙仿佛夏天的一朵荷花。离倾绝看见慕米桃就心花怒放,伸出双臂将她抱到腿上:“小事,已经让逍遥去处理了。” 慕米桃是多精透之人,多了解离倾绝啊,凤眸张大:“夫君,都让逍遥亲自出马处理了,还说是小事。” 离倾绝想了想道:“为夫本不想和你说,但此事确实蹊跷。死了几个郡守,却找不到死因。连京城最优质的仵作都派去了,毫无所获。” “难道夫君以为是邪祟只因?故而派逍遥勘察?” 离倾绝拧了一下慕米桃翘起的鼻头:“知我者桃桃也。不错,为夫是有此怀疑,但是支使邪祟之人必定是朕的宿敌。” 离倾绝从果盘里捏了一粒葡萄放进慕米桃的嘴里:“不过娘子不必担心,天下之事为夫自会处理好。” 慕米桃樱唇蠕动嚼着葡萄莞尔一笑:“夫君其实我一点不担心你的天下,我是好奇了想去看看这被你说的玄乎的暗杀。” “不行。”离倾绝大手搂紧她的腰肢:“身为朕的女人,你是越来越心野了。过几日便要举行册封大典,昭告天下你是朕的皇后怎能缺席。” “啊?那么繁琐的礼仪。”慕米桃撅起嘴,想起来就烦啊。 天泽绝帝二年三月初八吉日。 慕米桃从前一晚便移驾到了东宫——长安殿。 华美的长安殿里早有一群宫女候着,布置的宛如一个高雅娇艳的美人等着主人的到来。 墙灯全都是琉璃的,灯是嵌珠缀玉掐金丝景泰蓝的,屏风是漆木薄绢的,御榻是暖玉的。 拽地的层层金粉帷幕轻纱随着窗口的风飘摆。 慕米桃掀开一层薄幕走到榻边。 榻几上一对红烛画着龙凤呈祥的吉祥图案。 她的眼底立时涌起了雾气。 “娘娘,陛下安排了娘娘去偏心殿同冯司仪学册封礼仪。” 大宫女小心翼翼的跪在屏风外揣摩着这位主子的性情。 “好。带路。” 慕米桃从榻上起身绕过屏风出来随大宫女向偏心殿走去。 酉时已过一切杂事才忙乎完毕。 慕米桃由宫女们簇拥着回到长安殿。寝殿高悬的无数宫灯反射着琉璃的光将金粉色的帷幔映出炫色。 远远的在外殿就见那内寝中炫艳的织锦帘笼后立着离倾绝的身影。 慕米桃的心满是喜悦中忽然隐隐疼痛的一颤。今日这般美好,美好的令她不想改变。可是从此之后真的就是深宫高院。一生一世,身为君王的他—— 宫女见皇上在内殿,纷纷跪下告退。 慕米桃立在外殿没动。看着离倾绝转过身来含笑与她凝视。 这含烟滴翠的华美宫阁到底是他们爱情的美丽童话还是他们爱情的茧。 清晨刚刚鸡鸣,慕米桃便被宫女唤醒。洗漱完毕坐在梳妆柜前,雕刻着龙凤纹的铜镜里映着她明媚的容颜,虽然经历了风霜,凤眸里依旧透着清澈洁净此刻带着喜悦的神采。悬胆鼻精巧,樱桃唇鲜艳。衬着小巧精致的脸型。 莹白如玉的脸上淡淡擦了一层水粉色胭脂。三千青丝披散在脑后,一个叫杏梅的丫鬟玉手抓起一缕发丝,左缠右绕的将缕缕头发轻轻挽成一个发圈,又别上了一根打磨的精致的凤簪金步摇,簪子上镶嵌着淡红色宝石。双鬓边插于两支琉璃钗,一道绾影穿于簪中 剩下的发丝被杏梅轻轻系上丝带垂直脑后。 其他宫女已经将今日要穿的一件宽袖的正红色礼服放在托盘里托好。 红色的礼服腰带上镶嵌着散发出耀眼光芒的各色宝石。 身上披着一件大红色的锦缎披风在窗口射进来的光线下熠熠闪光,显得高贵、优雅,毫不失今日便昭告天下身为皇后的风范。 缨络步摇凤凰钗,粉妆似仙赛瑶台。 四个宫女拖着她长长的袍裾缓缓前行。 宫中女史引着来到铺上红毯的太和殿。 太和殿下按序站了一众官员和各藩国及西瑶使节。 离倾绝已经立在太和殿的高台下。身侧候立着礼部和户部的尚书。 明黄的袍服被初升的日头照更加明黄。尊贵的俊颜更加尊贵。 慕米桃端臂缓步走到离倾绝身旁彼此相视一笑。 离倾绝的皓齿在阳光下闪着亮泽。 牵着她的手拾级而上。 “桃桃——今天你很美。” 慕米桃侧头注视着离倾绝妩媚一笑。那笑里泛着灿烂。 礼部尚书在台下用神圣的庄严仪态宣布吉时到——遂展开皇上圣旨高声朗读: “朕已得天日月,乾坤初定,民以衍生。治国齐家乃人伦之本,王道所归,因典式循。大瑞无忧公主,钟贵勋族,护国有功。誉美河州,温恭贤淑。为宜家之助,顺协之度。实帝后之选,当隆正位之仪。兹代孝仪皇太后之遗命,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尔当竭诚懿态,恭俭仁惠,和风闺帏,表率后宫。布坤于教化,施德于海宇。永享天禄,共迎鸿禧。钦此!” 慕米桃站在高台上对着香案伏拜。头上的凤钗熠熠闪光。离倾绝温暖的眼神萦绕着她的身形。 内侍官捧着载有金宝金册的金盘跪伏送上。台下响起众官员山呼海啸的朝拜声 “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桃桃,从此有目共睹天地为证,你我就是夫妻。” 离倾绝拉过慕米桃的手双双伫立高坛——俯视这河山锦绣海宇万民。 皇上封后大赦天下,官仓放粮。整个天泽京城还沉浸在绝帝封后的狂欢中。 离倾绝和慕米桃已经在长安殿的暖玉榻前小坐。 宫灯放彩,玉器交辉。大红的喜烛燃着激情的光焰。 凤凰展翅的盖头蒙在慕米桃高挽的发髻上。 从太和殿回来拜过礼仪慕米桃就一直静静的坐在榻边等那个可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人儿的到来。 丝丝的欣喜和那总是莫名袭来的忧虑纠缠了她的情感。也许这就是新娘子都有的纠结吧。 此刻离倾绝坐在她的榻边握住她的手。 “桃桃,为夫要挑盖头了,闭上眼给你惊喜。” “恩。” 慕米桃微微闭上眼,只剩下蝶翼般抖动的睫毛。 ‘霍’地眼前一亮温热的唇对上她的樱唇。 窗外的水莲花竞相含苞争睹这一对历经劫难的天颜丽人。 “桃桃可愿与我饮这交杯。” 离倾绝烛光下的俊颜魅惑含笑仿若三月的春风凤眸凝着慕米桃的绯红。 慕米桃羞若芙蓉粉白却娇嫩抬眸看一眼离倾绝接过他手里的合卺。 手臂环着他的手臂两张脸挨着彼此缠绕着彼此的呼吸。酒是苦的。心是甜的。 放下杯子的瞬间,慕米桃恍惚瞥眼看见窗户外湖畔一道黑影对视着这边忽地在树后一闪。 “夫君,好像有刺客!” 二百一十五章逍遥出事了 虽是夜幕但是凭慕米太的眼神应该不会看错。 与此同时,离倾绝也借着摇晃的气死风灯的光亮看见了树后的黑影,摔掉杯子:喉间发出一声口哨,少卿窗外的湖畔边上便出来很多暗卫将那一带团团围住。 离倾绝和慕米桃也翻窗匆匆赶到。 奇怪的是湖畔周围除了水声蛙鸣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咦,刚刚明明黑影一闪,并且昨天刚下过春雨地是的泥土,就算黑影躲了也应该又脚印的。”离倾绝暗自嘟哝着。 慕米桃忽然想到湖水,打开天眼往水里一看,只见水面下真的浮着一个褐色的人样的影子,似乎在窥视着岸上的情况,只待众人寻不到他再出来。 什么人又那么好的闭气功? 慕米桃深知这影子在水下功夫如此之好若是自己一记鬼玺下去,水中发生折射打不到他,再打草惊蛇,宫里的侍卫就算潜水再好也绝对不如那黑影在水里自如。到时候放走刺客,就更加危险。 为了不惊动那藏匿的黑影暗暗拉了离倾绝的一角往回走然后道:“众人赶紧都去四处搜查吧,必是那刺客见我们发现及时,跑到其他地方,尔等速去免得误了时机。” 实际则和离倾绝偷偷藏在岸边离水面较远的假山后。 众暗卫得到离倾绝的眼神许可倏忽间便统统散去。 湖畔寂静下来,没有一点声音。得到离倾绝示意的暗卫钻到刚才离倾绝和慕米桃喝*酒的洞房,拉上窗帘晃动着仿佛两个人影。 一盏茶的时间,水里的黑影爬上来飞一般速度靠近洞房的窗户。 但是他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贴在墙根听。 离倾绝和慕米桃对视一眼:这刺客还挺精明,若是听的不对劲儿是不是就跑了? 不过没容慕米桃怀疑太久,黑影倏地起身一个鱼跃窜上窗户,忽然‘欧噶——’一声惊叫跌落下草地,身上排满了带麻醉药的银针。那声惊叫如此诡异,特别,在空寂庄严的宫女太监走路都悄声的皇宫里显得异常刺耳。 此时洞房里藏着的暗卫已经跳窗出来长剑直指刺客。等待离倾绝发落。 离倾绝和慕米桃从假山后闪出走近窗口,那刺客瞪着死鱼一样的眼睛叮叮的瞅着走过来的离倾绝。这眼睛黯淡无神却形状颇怪异。 离倾绝接过暗卫的长剑,刺啦挑开刺客的面罩。 “嗬!”暗卫中有人不禁发出一声低呼:地上的刺客,分明不是人类,又类似于人类。 溜光的面皮是黑色的,嘴部只是个口,圆咕隆咚的头光洁的随时能从手里滑掉。 那眼睛就真的是鱼类的眼睛。 “鱼人。”慕米桃淡淡道,在此之前她已经见过世上果然有鱼人存在,但是那是在丘陵地带的坟场,此刻竟然在皇宫大内戒备森严的太液湖里碰见,真是令人狐疑。 离倾绝用剑挑开刺客的黑袍,只见他周身都是黑褐色的光溜皮,带着暗纹,鱼鳍部分却是人的手臂和手的型状。只是鱼身尾鳍还没有进化成人的脚。鱼人见自己被众人包围,鱼眼发出挣扎恐惧的暗光。 “谁派你来的?”离倾绝寒如薄冰的声音问道。 那鱼人嘴唇张开合着,像是鱼类的翕动也像是要说话,却没有出声。令人惊悚的是,那鱼人嘴里的牙齿长而尖利的像一把把尖刀,牙尖儿锋利的在月光与灯光下闪着程亮的光。 慕米桃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是被它咬上一口,连皮带肉撕掉不比进了虎狼之口的危险度低基本就当场气绝。出此招数之人心机颇深。 这样一个鱼人是怎么进的皇宫太液湖又是怎么知道这扇窗户的? 离倾绝将剑刺进它身上的皮肤,流出来的是褐色的血。 褐色的血? 这令慕米桃猛的想起之前听过的一个传言:南疆有蛊王养蛊,会将蛊虫植入某物种体内,凡是被蛊控制了思维的物种便叫做蛊尸,蛊尸没有灵魂和思维,他们只是某些用蛊尸之人的傀儡。而蛊尸的血则不是正常物种的红色,相反是被蛊虫混淆变了质的绿色。 “夫君,这是传说中的蛊尸啊。” 慕米桃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来人,将这怪物圈进笼子,待朕慢慢研究。” “另外派人在宫中彻夜搜索那支使之人。” “是。”众侍卫兵分几路展开地毯似搜查。 “只怕能控制蛊尸之人未必就在附近。”慕米桃叹道。 离倾绝砍断了蛊尸的手鳍和尾鳍,奇怪的是蛊尸竟然没有发出一声坑叫,可见蛊尸的柔体也是不知道疼痛的,正因为不知道疼痛才会无畏的被养蛊者使唤去杀人。 侍卫带走了蛊尸。离倾绝的唇间绽出一抹森冷的冷笑:“呵呵,想让朕过不好洞房之夜,想的太天真了。” 说罢抱起慕米桃翩然进了洞房里同样金碧辉煌的密室。 “桃桃,看来朕暗中的敌人不少。连累你跟着朕受惊了。”芸雨初歇,离倾绝支起胳膊抚着慕米桃的发丝轻声说道。 慕米桃怜爱的抱着他的头,原来他一直也没放下刚才的事。 一个人的野心和担心正是成正比的。有多大成就有多高的对手。 “夫君不比太担忧,南疆的蛊王养一个蛊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据说十年才能调理好一具傀儡。所以宫中未必还会再有。” “恩,南疆的蛊王和逍遥也有交道。蛊尸之事倒是可以得到解释。为夫在想今晚蛊尸之事和那郡守离奇死亡是不是有关联?” “恩,我也如此认为,想必应该是同一个幕后指使。那幕后之人必定身怀奇恨,才出此大招。” “呵呵,不过,朕会把这些招数统统给他拆穿化无,叫他无处藏身。”离倾绝眸间闪过戾气。 慕米桃待离倾绝早朝走后囫囵的睡了一觉,带着小白赶去到驿馆接玉箫去百里逍遥的府邸和锦瑟见面。 “嘎嘎——我老人家也好久没见锦瑟,怪想的慌呢。”小白蹭蹭在前面小跑。自从慕米桃的狗娃相认,小白被冷落了好久,此番终于又可以随着无忧娘娘到处溜达了。谁叫那狗娃不回家,嘎嘎。 慕米桃由来福带着七拐八拐走到这草庐前也是醉了。百里逍遥人怪房子也怪。没有朱门大户高强广院,只是一个草庐。上面还红底蓝字写着‘逍遥宫’。 敲门片刻,管家开了门,见是来福殷勤的招呼。 草庐里面的景致倒是别致。亭台楼阁虽然简单却是奇珍异宝。 玻璃若而此时从后院一袭红衣进来,这位草原郡主作风大胆干练,一向惊世骇俗。没等百里逍遥迎娶便住进了逍遥宫。颇有现代人的气魄。 玻璃若而见过皇嫂,便将玉箫和慕米桃引进百里逍遥的书房。 忽然玉珠般滴落似的琵琶声响起。那声音一阵急似一阵的呼唤般淙淙鸣响。 百里逍遥自从将锦瑟收在麾下,还从来没有无故这样自己弹奏的时候。 玻璃若而笑道:“锦瑟可是急着认亲呢。” 少卿,一个玉面小童子干净利索的站在众人面前:“对面拿箫的青年可是锦瑟一直痴痴找的玉箫啊?” 玉箫和锦瑟已经近百年没见面。此时望着彼此,执手相看竟无语凝噎。 一根千年紫檀就好比是一母同胞,这对兄弟失散百年终于见面,一时千言万语竟不知如何说起。 看的慕米桃也红了眼圈倍添感慨。 “嘎嘎——不见面想,现在见了面你俩倒是说话啊。” “嘎嘎——不见面想,现在见了面你俩倒是说话啊。” 小白围着他俩上蹿下跳的,终于看不过去这哥俩老是捂着手不说话。 “恩,嗬嗬,锦瑟,你化成童子果然好俊俏。”玉箫咽了咽喉头的哽咽道。 锦瑟也被玉箫的身姿潇洒惊到:“哪里,玉箫哥哥才是仪表堂堂仙人之姿,锦瑟看见哥哥如此,便安心了。” 二人手挽手走出书房来到庭院越来话越多。玉箫说起自己定亲了便拿出神镜给锦瑟看。 神镜在照到锦瑟时忽然平淡无华的镜面上竟出现一丝阴影。 “不对,锦瑟?你近日可有何异样?”玉箫担忧的问道 “没有啊。锦瑟之前坎坷身弱还不能长久的化成人形,多数时间都附身檀木在逍遥公子的褡裢里栖身。 “既然如此,与你藏身的褡裢必是逍遥公子放了精血的,否则不可能疗养你的身子。你且将那褡裢拿来我看。” 锦瑟虽然感觉玉箫一见面就拿个铜镜子神神叨叨的,但是因为是玉箫便不怀疑拿来了藏身的褡裢。 玉箫看了神镜片刻道:“事有不好,逍遥公子此时魂魄不稳,似有危险。” “啊?”玻璃若而被玉箫这句吓的心灵胆战,站立不稳险些跌倒被慕米桃扶住。 “玉箫?你说的是真的?”慕米桃冷静的问道。玉箫的话她并不怀疑,因为昨晚蛊尸的事情就很诡异,现在百里逍遥去查郡守的死因,若是幕后同一伙人所为,那百里逍遥极有可能也会被蛊所伤。 “慕姑娘,哦,无忧皇后,玉箫所言一点不虚,来之前水晶曾和我说过,神镜之为神。就是沾到某人气息都能显出某人的状况。眼下神镜在接触了逍遥公子的精血后显出异样定是逍遥公子安危不定。” “那?哪呢么办?皇嫂你带我去找逍遥吧。呜呜呜——”玻璃若而六神无主,心肝肺都疼痛的哭起来。 “若而,你武功平平也不会异术去了帮不上忙还可能成为辖制逍遥的累赘,待我马上回去和皇上商量,不过你放心,逍遥肯定会没事的。” “我不会捣乱的,皇嫂——”玻璃若而想到自己不能跟着去救逍遥只能在家眼睁睁的干等着,心就一阵难受。 逍遥有事,慕米桃也是心急如焚,最主要的她能预感到离倾绝知道这消息后悔怎样的状态,估计那寒冰能把人冻僵。 “玉箫,你和锦瑟相聚,本宫就不多陪,此事要火速回宫禀告皇上。” “好,需要玉箫之处尽请说话。” 留下玉箫和锦瑟相聚慕米桃带着小白由来福驾车马上回到了皇宫。 离倾绝正等着慕米桃吃早膳。 离倾绝还算节俭的帝王,永寿宫饭厅的桌子两边直到门口站满了传膳的宫女太监,不到半个时辰后摆上了八色糕点,八色汤碗和八八六十四菜碟。 此时正好慕米桃进来。一袭金粉色斗篷沾着花园里的瑛红碧叶。光线从窗外照到她微微津着汗的面庞。散发着淡雅的香味。此时的慕米桃清新飘逸,不像人间必须要威仪做作的皇后更像神山采药归来的仙子。 从最初抢亲时的一个花花王爷,一个豆腐西施,距今已经六年,他的桃桃还是英姿飒爽,聪灵智慧又倾国倾城。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怎能不珍惜她。 但是他还是从她眼里看出了异样。 “朕的皇后今日看起来心情不快?” 离倾绝起身迎着慕米桃来到雕刻着龙纹的食案。他以为慕米桃还在为昨晚洞房遭遇意外之事不爽。 慕米桃握住离倾绝的手按了按,眼睛扫视一众下人道:“尔等都退下,没有皇上和本宫的宣召一律不得入内。” 离倾绝将一块鱼糕夹在银箸放进慕米桃口里:“娘子何事如此严肃,弄的为夫都喝不好琼浆玉露,哝,娘子尝尝,这酒酿味道可好?” 慕米桃也觉得自己一路几乎小跑着回来,确实喜怒形于色了点,收敛下脸上的焦虑,悄声对离倾绝道:“夫君,刚才在逍遥宫,玉箫的神镜显示,百里逍遥现在魂魄不稳,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邪祟妖异。” “怎么!”离倾绝银箸登时掉落地上。 二百一十六章蹊跷的死因 “怎么!”离倾绝银箸登时掉落地上。 百里逍遥五岁就入茅山学道十年之后回到天泽京成正好和同年回到京城的离倾绝在赌桌上遇见。 人都说赌桌没朋友,这话应在他俩身上还正巧相反,两人一起揭穿了其他人作弊然后自组一对到处抽老千, 在那个少年叛逆的年代还真就风风火火的玩到一块去了。 再后来便转移了兴趣改成狩猎,吃花酒。离倾绝是用花少的身份来伪装掩饰自己的勃勃野心,百里逍遥则是神医门主的爷爷还没放权让他闲的太空,自诩*才子持才傲物闲的蛋疼。反正十余年二人形影不离,终于步入皇城四少之老大老二的行列。 如今离倾绝听说逍遥出事,那就是无异于揭了离倾绝的逆鳞。 秀河郡地处天泽东北,不是边陲,而是一个靠麝香红遍大陆的麝香主产地。当地以农畜为主,居民多饲养鹿。 百里逍遥先是来到此郡,因为紧邻的牛山郡也出了此类暗杀,便于调查归案。 百里逍遥此行带上了天泽京城最好的仵作。 郡守石亭宣的尸体停在郡府衙的一处远离宅院的空房子里。 房子里冰气逼人,停尸板四周镇满了冰块。 仵作走进去撩开被单下面赫然一具只着了睡衣的中年男子。百里逍遥事先已经查阅了资料。 死者,秀河郡守石亭宣,乃天泽元老石家之后,年已不惑,为人圆滑,机敏,处事机变,因曾协同大理寺彻查过军粮舞弊案而被离倾绝看上放到秀河郡做一方父母官。上任不到一年,应该没什么仇家。 仵作老牛头开始翻弄尸体,熟练的在颈间,胸前,吓体查看。此时因为日久,虽是用冰柜保存,但尸体已经有了绿斑。 腹部明显的鼓胀出来,尸体已经开始软化,说明死者已经死亡很久。但是尸体上下并无伤口,除了尸斑也没有其他痕迹。甚至一个淤青红紫都没有。 这些迹象和之前的仵作写的报告一样。 老牛头拿出银针道:“王爷,我这个银针是祖传,三代以内已经用此检验了无数的尸体,查看毒迹,百试百灵。” 说着用银针探了探死者的皮肉,又用镊子夹了死者的毛发,留待回去研究。 最后将死者翻过来。尸体背部平整除了一堆赘肉松松垮垮的塌下来,没有任何打斗外伤痕迹。 “二王爷,这个,奴才真没看出什么原因死亡。只能将这毛发带回去仔细琢磨下,不过据老朽看,估计也琢磨不出什么。” 百里逍遥点点头,自己也沿着停尸板转了一圈儿,尸体面色惨白,面部表情并未呈现多大的痛苦,百里逍遥推测应该是在死者昏迷时进行的暗杀。 走出停尸房,新任郡府正恭迎在门口。 “二王爷,下官略备了薄酒,还请二王爷到下官的居处聊饮一杯。” 新任的府郡是离倾绝紧急调用吏部在京的闲置官员毕庆雪,在京城时也有过照面。百里逍遥按照离倾绝的意思已经暗中给他安排了几名暗卫。 “本王公务在身,不好叙旧,毕郡守的好意还是免了吧。”百里逍遥言外之意,他并不想见官场中人。 “二王爷,下官知道,下官只是单独给二王爷接接风,并无其他人员作陪。” 百里逍遥点点头,没有推辞随他来到郡府衙门的后院。 郡守的后堂由一任一任的郡守居住。布置地简单雅致。地上铺着薄薄的嵌朱玉地毯,梁上挂满了精巧的彩绘宫灯,结着大红的璎珞。房间四周由六对高高的大理石柱子支撑,柱子旁边都设有一人高的雕花盘丝银烛台,天色渐渐暗淡,上面早早点起了小孩手臂粗的蜡烛,烛中掺了香料,焚烧起来幽香四溢。 百里逍遥走南闯北遍及整个大陆,一闻便知此香料乃是北海的鲸鱼膏。 酒宴果然没有外人, 只有百里逍遥和毕庆雪二个人。外加一个唱曲儿的小伶官儿。 “二爷,这是卑职的家厨的拿手汤品:冬瓜荷叶汤,和春香荷叶饼,伶官儿还不给二爷布菜。” “是。奴家马上就来。”伶官儿放下琴撩裙款款走近席间。 百里逍遥挥挥手,将那伶官儿赶出去。 “毕郡守有话就说吧。”百里逍遥是何等聪明人,早窥知了新郡守的意图。 此时,毕庆雪压低了声音对百里逍遥道:“嘿嘿,既然二爷直奔主题,下官就直说了,二王爷此番下来查案子,下官倒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事宜不知道可否会对二王爷有用。” “哦?你且说说看,是否有用,本王自会斟酌。” “好,下官听说前任郡守活着时喜好炼丹求道,这事儿外人是不知道的,因为当今圣上不信巫术,禁止私人炼丹开矿,所以石郡守炼丹之事知道的人不多。下官也是近几日听石郡守以前的管家说的。所以下官猜想,石郡守之案子是否何这有点关联。” 百里逍遥没说话。这段说法倒是离奇,不过是不是炼丹有关联,他要去邻郡看了另一桩案子才好定。 但是石郡守人已经升天,再加以细究炼丹之事连累他的家人就没必要了。 寻思了片刻百里逍遥道:“毕郡守就为此事?” “额——呵呵,下官主要还是为二爷接风洗尘。” 百里逍遥饮下水酒道:“如此本王谢过,尸体暂不下葬,停尸房依旧不可妄动,待本王发话再做处理。” “恩恩,那是那是。”毕庆雪溜须没见起色便不再多话。 次日百里逍遥和仵作牛老头又来到牛山郡。 牛山郡就是农耕为主,偶尔做一些秀河郡麝香的外加工。 牛老头再次在冰块镇着的停尸房验看了牛山郡前郡守的尸体,依然毫无外伤,没有头绪。 百里逍遥推辞了牛山郡新任郡守的邀请,二人早早回到了驿馆。 刚进店门口,听见店家自夸私家小厨的手艺精湛,百里逍遥此时肚子也叫嚣,便点了一桌小菜和牛老头对坐着心里郁闷着案子没有进展。 不一会儿店家四样小菜依次端上来。鲜艳各异香味甚浓。 店家边端菜边炫耀的介绍自己的拿手菜式。客官,我这道菜啊叫雪玉红裳:是以雪莲、藕丝、草菇、鸡脯为丸,配殷红牡丹为盛。味道那叫一个淡一个雅啊。 百里逍遥也是闹心,便以手托腮,由着他介绍。 您看这道凤凰涅盘:我取了整只半大土鸡,以干贝、贡菊、桂皮、樟叶为香料,腹中塞以茄子、草菇、花生米、角豆、莲子吸汁,外加三尾菜心配色。 这道羹呢,小人我取初春三寸笋牙,剁以糜,配土鸡蛋蒸羹。取个雅致点的名字叫中秋月圆。 剩下这道羹汤呢是以黎米为主,配以土鸡、猪骨浓汤,加三仙草、半枝莲、车前籽、回魂草。喝了保准叫你五迷三道儿的,所以小人我又取了个名,叫孟婆浓汤。 孟婆浓汤?有点意思。百里逍遥忽然有了一丝灵感。 设想这几位郡守是不是都因为某种原因吃下了某重要药物导致神秘身亡。但是他身为神医门的传人竟然不知道什么药物是吃下去看不见毒性和痕迹的。就算是化尸水也是将尸体化为一滩乌有但是并不是尸体还在痕迹全无。 而单是药物的话银针也未必都能探查出来。 百里逍遥挥挥手示意掌柜的下去,问仵作牛老头:“牛老,在你的经验中有没有什么药物中毒是银针查不出来的?” 牛老头捋着稀疏的灰白胡子:“回二爷的话,银针试毒的方法已经沿袭了千年,主要因为银器碰触了有毒腐败的物质极易变黑。故而屡屡奏效。但是老朽私下说要说银针变黑即为毒的话,那么我们家常吃的鸡蛋,用银针插入也会发黑。所以银针只是千年来沿袭下来的验尸工具,除此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器具。要说银针探出不出来的药物,其实也有。之前老朽年轻时就听说过一个案例——” “哦?说说看。”百里逍遥捻起酒杯靠在椅背上,这神秘暗杀的尸体着实令他费神。招手喊小二:“将这桌酒席搬到楼上爷的房间。” “牛老,走,楼上细细说。” “是,二爷心细。”牛老头不得不佩服百里逍遥一路上的谨慎。 到了楼上牛老头关上门窗,神情似乎还参杂着回忆起来的恐怖思索了一会儿道:“那还是老奴刚入这行的时候听师傅说的。说是一家大户人家为了争家产,老爷偏爱小妾,那大房就担心了,人老色衰又无子女,若是分不到家产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于是这大房就整日愁眉不展的。一天,大房的兄弟来看她,就问他姐姐因何发愁,这大房便说了自己的心事。 谁知,大房的弟弟是个游手好闲的无赖,他早就觊觎姐姐家的家产,一听姐夫*溺小妾,自己的姐姐有可能分不到家产便非常嫉妒,因为姐姐分不到就意味着他自己也得不到。 于是在第二日去看他姐姐的时候便给他姐姐出了一个阴毒的主意。他姐姐和姐夫怎么说也是半生的夫妻了怎么能忍心依弟弟之言将大户谋害。第一次便否决了她兄弟的建议。 恰恰在这时,大户人家发生了一件事情。大户的爱妾自己嚷嚷说丢了一件祖传的宝器,是刚过门时大户给她的红心宝石镯子。哭的昏天地暗。 大户便命人在宅院里寻找,下人,丫鬟,护院,打手各个房子都翻遍了就是没有,最后竟在大户的正房夫人那里找到了。 这下子小妾不干了,就说是大户的夫人经常暗中欺负她,现在还打上她财产的主意,就磨着让大户分家。 大户一向疼这个小妾,对于正房夫人早就色衰爱驰多年已经不亲近,只当一个吃闲饭的摆设。反正大户家业大钱财多,不差她一个闲人吃口闲饭。况且这正房一向沉默也不干涉他,他自然左拥右抱着几个小妾还落得个糟糠之妻不下堂的美名。 但是如今这种不得眼的正房还欺负到爱妾头上偷爱妾的首饰,大户自然是要护着小妾的,便叫下人对正房用了家法。将正房打的皮开肉绽。正房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期期艾艾之中想起兄弟的话:你不杀他,将来保不齐他听信小妾的话杀了你,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于是便差心腹丫鬟招来她的兄弟。次日一早,大户人家的几个妾室便互相嫉妒说大户晚上是不是去了对方房里留宿,结果正打着,下人发现大户死在了厨房后面的柴禾堆里,已经没气多时了。 家人马上报官,当时的仵作就是我师傅。我师傅在那一片也是独当一面无人能出其右的仵作中的高手。 但是任凭我师傅怎么检查都没能查出这大户是怎么死的。这奇不奇了。 我师傅要强啊,憋的三天三夜没睡觉,忽然在如厕时想到了一个疑点。便带着几个衙役来到大户的挺尸间,命两个衙役脱下大户的裤子,按住大户左右缸们,再用指头探进去,这才发现了奇案的原因。” “哦?” 百里逍遥原本懒散的靠在太师椅上托腮听着,此时坐正了身子将肩膀探向前:“何解?” 牛老头摇了摇头,拧起灰白的长寿眉道:“任是谁也是想不到,凶手是多么的歹毒心肠,多么的不是人的手段。那大户的缸们里竟然插着一根铁钎。就是普通人家捅炉子的那种锻造的铁棍。铁棍直接戳漏九曲十八弯的回肠没进胃管。那缸们的褶皱却将铁棍完全包裹表面上自然看不出人是怎么死的。” 二百一十七章猫和老鼠的游戏 牛老头摇了摇头,脸邹成一团儿,拧起灰白的长寿眉道:“任是谁也是想不到,凶手是多么的歹毒心肠,多么的不是人的手段。那大户的缸们里竟然插着一根铁钎。就是普通人家捅炉子的那种锻造的铁棍。铁棍直接戳漏九曲十八弯的回肠没进胃管。那缸们的褶皱却将铁棍完全包裹表面上自然看不出人是怎么死的。” 百里逍遥面上也显出惊讶,将眉头深深拱起:“如果是这样,人在死前的面全部表情应该是极度扭曲,尸体的脸部应该呈现痛苦,就凭这点早就应该引起仵作的怀疑。” “二爷不知。那大户正房兄弟的手段非常残忍隐蔽。所以看见死者到处都没伤,当时,我师傅和县衙老爷也是这样疑问的,所以一直没找到凶手。本来那大户说要里遗嘱才招此横祸,后来大户死后,他们各房分了家产,因为没立遗嘱,正房自然分了最多。 那几个小妾几乎是净身出户,扫地出门。那正房的兄弟自然也会从他的姐姐那里得到不少好处,于是整日花天酒地,yin靡晃荡。这就引起了我师傅的怀疑,于是禀报县衙老爷将他拘来,加以审问,这才知道,原来那刺进大户缸们的铁棍是加热烧红了达到人体一触即化的热点。他们事先将大户骗进正房的院子里,用药将那大户熏迷糊了,再由她兄弟带来的人将大户缸们分别硬撑开,此时另一人只需将那烧红的铁棍往大户的直肠里一桶,沾着的皮肉立刻就烧穿了。一直刺穿九曲回肠,刺破胃壁,将那铁棍完全没进缸们,此时那二人松手,表面便完全看不出来。” “好歹毒的主意。”百里逍遥听的咯喽一声胃酸上涌,直反胃的几乎要呕吐。 他学了十年的道法,都是有道而循,驱鬼降妖。教人趋利避害。像这般歹毒的手段,道法里是禁止的。听来不禁唏嘘,贪婪之人为了一己私利真是*不如。 “牛老,如你所说的话,几位郡守的案子是不是也有这种可能?” “对呀,还请二爷恕老奴愚钝。白日老奴就觉得想要说点什么一直想不起来,老奴也是刚刚才想起来,二爷在驿馆稍等,待老奴用此法检查一下回来告知。” 牛老头搁下酒杯就要起身。 百里逍遥也放下酒樽:“什么时候了还等,救人如救火,案子不破不知道还有多少未知的危险,多少人遇害,现在本王与你一起去。” 二人当即出来驿馆再次折回牛山郡府偏院的停尸房。 寒气袭来,百里逍遥特意选了一个力气大的捕快和牛老头一起撩开蒙尸布。 百里逍遥在旁看着,牛老头和那捕快撑开原郡守的缸们,再用器具探进十厘米。 最终,牛老头摇摇头。 “二爷,里面啥也没有。” 百里逍遥眉头拧的更紧。兀自走出停尸房。 牛老头从后面颠颠跟上来:“二爷赎罪,老奴刚刚只是胡乱那么一想,案子没有进展,也是病急乱投医。” “你说的有道理。不必多心。本王并无怪你之意。”百里逍遥道。一路上他在寻思,牛老头刚才讲的案例也有一丝作用,最起码扩大了他的思维。 十五岁从茅山回到天泽本是想当国师的,只是和那老皇帝实在没眼缘,便昏昏浩浩的消磨时间。自己虽然跟着爷爷学医不精,但是至少他知道世间凡人除非老死,没有无缘无故的死亡,不是外力就是用药,若想人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废掉,除非——用蛊。 百里逍遥查郡守的案子一直怀疑离安瓷所为,所以也一直按正常程序来走,但是现在每条正常程序的路子都被堵死,只有往异术上怀疑。但是按照离安瓷以往的交际来看,他并不认识会蛊术的人,除非离安瓷这一年来勾结上了南疆的——蛊王。 “牛老,连夜去青城郡。”百里逍遥忽然吩咐。这三个郡守被暗害的时间基本是一致的 但,青城郡守被暗害的时间比牛山郡守和秀河郡守要晚了五天。百里逍遥解释为是因为地域的距离,就是说凶手是同一个或者同一伙人。 他期待着在青城郡守的尸骨上会发现新的线索。 二人迅速回到驿馆带好随身物品趁着黄昏城门没关骑马出了牛山郡。 夜幕中两匹驿马在官道上扬起翻天的尘土。惹得官道上还有的陆续从城里出来的百姓连连拍着灰埋怨。 此时在尘土之后,暗暗尾随着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衣人。 黑衣人骑着棕色高头马,距离百里逍遥不远不近的距离。远的不至于被前面的人发现,近的却又能看出前面马匹去向。 此时天气阴沉,乌云遮住刚升起的月牙儿, 轰隆隆一阵雷响,淅沥沥的春雨便下来。 “二爷身子也要保重,一路奔波都没有好好休息,前面要住客栈吗?”牛老头抹了一把鬓角的雨水问道。 “赶时间。”百里逍遥心里有了新的想法急着赶到青城郡。这点雨对习武之人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忽然,马匹抬蹄,发出一阵嘶鸣。刚好经过转弯惊到了一对赶路的母子。 那母亲蓝色土布衣服,头上遮着雨布,挑着扁担,扁担上前面是箩筐,后面是一个梳着锅盖头的小男娃。 因为马速过快,又是转角,那母亲躲闪不及散了担子歪倒一旁。担子上的小男娃随即像土豆一样从箩筐里咕噜噜的滚落出来,身上沾满了泥水:“娘亲——娘亲——”蹬着腿儿歪躺在泥水里哇哇大哭。 百里逍遥急忙勒住马,离蹬下鞍抢身上前将小男娃抱起迅速查看了小男娃的周身。还好,除了惊吓到还没有外伤。 百里逍遥本就是个没有架子的人,抱起男娃对摔倒在地的妇女说道:“这位大嫂抱歉抱歉,小生急着赶路马速太急,惊吓了小儿甚是过意不去。在下这有一点银子聊作赔偿。”百里逍遥察看了下小男娃没有大事,从袖口掏出一锭雪花银放在妇女身边。便急着起身。 “说的容易,你急着赶路就撞我们老百姓吗?我的福儿被你撞了,你听着哭声都不对劲儿,现在乌漆墨黑的你说没有大事就没有大事啊,以后是不是有残疾都不知道,你们有钱的当官的真是为富不仁,拿百姓的安危不当回事的啊,我的天啊,还有没有说理的啊。” 妇女没有起来的意思反而坐在雨里嚎啕大哭。 百里逍遥本就是心善之人,心想也是自己马速过快,无理在先,便抱着男娃走近那妇女:“这位大嫂实在是冤枉小生了,天黑马急,确实是无意之为撞到你们,需要什么赔偿你尽管说。只是莫要无理取闹。若是嫌一锭银子少了,小生这张银票够吗。”百里逍遥一只手抱着男娃腾出另一只手掏银票。 “哎呦——我的腿——”妇女说着拳头捶打起自己的一条腿。 百里逍遥忽然心说不好,这妇女怎么不接过自己的儿子只管赖在原地向自己伸出手?实在有违做娘亲的常理,此事恐是有诈。 还没等他放下男娃起身,便忽然觉得一阵眩晕。不好!真的中计了。百里逍遥暗暗怪自己妇人之仁耽误了大事。他神医门传人自身便是解百毒之身,如今眩晕,恐对手来头不小。想法在眩晕的同时一闪念的涌进大脑。 他用手扶起前额,聚齐毅力和理智控制着自己没有栽倒,急忙翻身上马伏在马鞍上招呼牛老二:“有诈,快走。” 身旁却没有声息,再回头一看,牛老二已经不知去向。 百里逍遥心道不好,怎奈眼前发黑,强留下的意识告诉他,自己一定还是中了什么东西,牛老二已经落入敌手,下意识的急忙打马屁股疾驰而去。 这匹马本来是离倾绝的雪花青,认主识路,能征善战。全三国大陆也难找到可以媲美的另一匹、只因百里逍遥一直没有上好的坐骑,此次派百里逍遥私访来地方查案,才将雪花青借给百里逍遥。 好马不仅是跑的快,还懂得护主。此时雪花青感知到主人不妙,急忙翻蹄亮掌四肢如飞,速度腾空般在雨雾里穿行远去。 地上的妇女没想到中了招儿的百里逍遥还能快速离去,狰狞起面孔不甘心的看着他的背影儿。起身拍拍身上的泥水。斜插进道路边的灌木消失,也不管地上满嘴满身泥巴嗷嗷大哭的小男娃。 灌木从里,牛老头已经被带着斗笠的黑衣人绑住了四肢,用胶带贴了嘴巴,身上不知哪里流着血,扔到泥坑里。 那妇女随即取出蓑衣披上和戴斗笠的黑衣人同乘了一匹马向着百里逍遥跑去的方向追去。 “安儿,那百里逍遥已经跑出许久还能追得上吗?” 妇女问 “娘,你放心。暂且随他跑去,不过是儿臣手中的风筝罢了。中了我的蛊,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我认出来。暂且由着他挣扎,猫不就是喜欢看垂死的老鼠吗。” 二百一十八章惊现吸血狂魔 “娘,你放心。暂且随他跑去,不过是儿臣手中的风筝罢了。中了我的蛊,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我认出来。暂且由着他挣扎,猫不就是喜欢看垂死的老鼠吗。” “皇儿,都怪我们当初心兹手软才让那纨绔王爷坐上了江山。可委屈我的皇儿了。” “娘亲不必担心,此番儿臣定要那贼子有去无回。他的死党出事,我就不信他不出现,哈哈。” “哼。”女人咬牙切齿道:“祸害遗千年,这次的鱼人蛊尸又没弄死他。” 黑衣斗笠人冷笑几声:“儿臣自小就被高热算出天降大任,何惧那贼狗猖狂。” 儿啊,那是母妃贿赂了那个高人。丽妃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当年皇后势盛,她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地方小吏的女儿。在一群秀女中也是撞大运被皇上钦点临幸了一次而已。 之后皇上便如遗忘了她一般,除了和皇后秀恩爱便是和妃嫔莺莺燕燕,当他的身影走在前面,自己就如同白日的树影一般不被正眼看一下的时候,那种心疼心痛不是旁人能体会的。 永巷的美女如果没有被选就和粗使的丫鬟没什么区别。那种被人呼来喝去的刻薄,她怎能忍受。 她丽如一向要强,一向是郡县的头名淑女,一向是琴棋书画样样不输人,缘何能受得了那班的冷落。寂寞的永巷苦等无望差点沦为洗衣房的宫人。如不是巧,因那一次雨露就此怀上了龙种,若不是自己冒险贿赂了那被皇上请来预测天机的高人,她丽如怎么可能变成丽妃,怎么可能会弱水三千脱颖而出,怎么会美女成群就被皇上注意到。 但是,只要给了她机会,注定她就不是碌碌之辈。所以当她好不容易得到皇上的关注后,她再也不愿放掉,更何况皇上正直中年充满了男人的魅力。她势必要独*,一切挡在她前面的妃嫔都将被她剪除,包括曾经在她面前如大山般压抑着她的皇后。呵呵,她的儿子也势必要成为这个主宰大陆三分之一天下的大国的王者。 百里逍遥驾着马一路狂奔昏昏沉沉的他拼尽力气将马赶进一处河荡的芦苇,然后用最后一丝意识给自己设了一个结界。终于意识涣散什么都不知道的睡去。 次日来河边野钓的村夫来芦苇荡收几日前下好的捂鱼的笼子,走进草荡忽然被一道银光崩退出好几步,跌坐在连泥带水的芦苇棵子里。 “哎?什么情况?不对劲儿啊。”村夫惊魂出鞘。着这一带捕鱼下网不说半辈子了也有十几年。从来没出现过这种凭空啥也没有就被崩开的现象。 是不是自己绊倒什么了? 村夫想想肯定是这样,昨晚自己喝高了老酒,今天还没醒过神来,之前自己走路不也是被土了垰绊个大跟头过。 定了定神,擦擦眼睛,村夫朝刚才崩开他的地方小心的一步一步探去。待走到近前不禁大吃一惊,只见一人多高的草棵子里呈大字型躺着一个男子。这男子眼眸紧闭看上去模样倒也俊美,眼眸下长长的黑睫安静的一动不动。 村夫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河边有一匹雪花青在打转,应该是这男子的马匹。 这人衣饰华贵,全都是绸缎织就的华服。那面上的气质也不俗,你不说别的就是腰带上的金镶玉的玉佩也值几百吊子。够一家老小吃喝半辈子的。 难道是喝花酒喝多了?村夫迈步准备走上近前闻闻这男子身上是否有酒味,刚靠近男子不到十步便再次被一道白光打倒。 “唉呀妈呀,大胡子我活了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种奇事,这男的睡着了还有神功护体。”村夫摸摸自己的身体四肢各个部位,还好没有缺损现像。干脆坐着也不起来了,瞪眼睛坐在草棵子里瞅着百里逍遥琢磨。 世外高人?神功护体?天外飞仙? 各种能想到的传说他都在脑子里过了一边忽然芦苇荡外面传来一阵马嘶。 此时陆续有其他村民到河边捉鱼,浣纱。惊扰了雪花青,这匹充满灵性的骏马不知道是继续在这守候主人还是折返回京城。主人就在身旁的草棵子里可是自己也进不去。雪花青四蹄子烦躁的刨出河边的泥土。 “喂,大胡子你家老婆子还等你捂了鱼回家烧早饭呢,你这是干啥,等相好的约会?”村人和他开着市井玩笑也准备去起自己的鱼笼子。 大胡子本来想拉过来他免得被银光打倒了, 后来忽然多长了个心眼儿,心说,就让这死胖子试一下看看他能不能也被打倒。正想着,那胖子已经哎呦一声崩到他身边。 “大胡子,这神什么情况?是不是你玩什么鬼心眼?怕我捂鱼碍着你家天天吃告诉你,别看你岁数大,我胖子可不怕你。” 胖子一咕噜爬起来有点急眼,露胳膊挽袖子冲大胡子运气。 大胡子撇了胖子一眼:“你瞅瞅你这小样儿,这下平时对我的怨气全现出来了。你自己看看,上眼观瞧。” 说着大胡子用手直指百里逍遥躺倒的地方。胖子定睛往远处一看不禁也大吃一惊,蹑手蹑脚的躲在大胡子身后:“哎,这男的看着像个公子,谁家的?你认识不?” 大胡子晃晃脑袋:“不认识,认识还能被银光打倒,没看我坐水里呢吗。” 胖子也不看他,一直瞅着百里逍遥的光鲜衣饰流口水:“唉,大胡子你看,你看他那身大红暗花绣人字图案的锦袍,少说也值这个数。”胖子伸出肥乎乎五个短粗胖的手指。 “五个铜板?”大胡子问。 “去你的,就你这审美眼光,少说也值五两银子。” 五两啊,够我捕一年的鱼。大胡子眼里也冒光。 “我说也是呢,胖子,也够你再买个小妾了。嘿嘿。” “去你的。咱被说废话了,这家伙半天了也不醒,是死了还是活着还是睡着了?”胖子此时看百里逍遥的大红袍眼前已经浮现出隔壁小梅的水灵样儿。要真是能将这人弄出来,扒了他那一身里里外外的行头,今天就算是大横财。 “就是,说的也是这意思,咱怎么能进到他身边?”大胡子也被胖子说动心,心想管他是不是神功护体世外高人天外飞仙的,得到银子是实惠的。 “胖子有招儿没?” “容我想想啊。”胖子蹲在那儿眼睛滴溜溜的瞅着百里逍遥:“对了,大胡子,你早年不是干过盗墓的差事吗?你这样,用铁锹铲子把这家伙连同他身下的土都搬回咱院子里,不愁他那个崩人的玩意儿不失灵。” “恩,有道理。我回家取铁锹去,你先看着啊。” 大胡子麻溜坐起来也有动力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几步猛地回头招呼胖子:“哎,胖子,赶紧把这堆芦苇扎密实点,别让别人发现了。” “恩,行了你赶紧的吧,速去速回。” 大胡子最后又留恋的看一眼百里逍遥——身上的玉带。钻出犀利哈拉的草稞子。 这边的胖子摸着光秃秃的下巴寻思了一会儿,嘿嘿嘿歼笑几声;“傻袍子,你当我胖子真有那么笨,还用锹挖土?怎么挖?你能把下面的土*都挖回家?太傻了,一忽悠就中计,哈哈,你走你的太好了,别看是你发现的,你可不一定能得到什么好嚼货。” 胖子说着身子往旁边挪,挖出自己的鱼篓,将鱼篓子连鱼带水往百里逍遥身上一股脑的倒:“我叫你崩我,你在蹦试试。” 鱼篓子里大量的活鱼连蹦带跳的随着河水溅到百里逍遥的结界,霎时银光啪啪啪急闪,连鱼带水悉数都被结界打回来。胖子惊的目瞪口呆。有点怕了,也裹足不前,蹲在原地等大胡子。 此时百里逍遥被耳边的吵闹惊扰慢慢苏醒。 缓缓起身,目光呆滞僵直,好像还没睡醒。眼眸里*裸闪着猩红的光。 身子有点僵硬,朝有人气的地方嗅了嗅转到胖子这边。 机械的迈着步子向胖子走来。 “哎呀,看样子还是没睡醒?哈哈哈,时来运转,天降横财啊。” 胖子拿出随身的鱼叉蹭的就像百里逍遥砸去。 “嗷呜——嗷呜——嗷——”百里逍遥支出大白牙发出一阵毛乎悚然的嚎叫健步冲到胖子身前还没等胖子立整整的转身逃掉脖颈便已经被撕开,血肉模糊的翻翻着喷出的血被百里逍遥狰狞的笑着咕咕喝下。 末了,百里逍遥抹抹嘴,砸吧砸吧嘴伸出猩红散发着血腥味的舌头舔了一圈唇角,发出心满意足的一声闷哼。便走出芦苇荡。 雪花青看见主子走出来扬脖打呗发出欢快的嘶鸣,抬蹄哒哒向百里逍遥靠去,忽然雪花青停住脚步,马头一哆嗦似乎不敢认一般迟疑的退后几步,然后转身便四蹄如飞跑走。 百里逍遥冲着雪花青邹邹眉,兀自向村庄走去。 不久,芦苇荡里传出惊骇的失魂落魄的尖叫,大胡子从里面跑出来:“不——不好了——胖子被——被咬死了——” 他吓的说话都差了音儿,这要不是自己回去拿铁锹,被撕开脖颈喝血的就是自己啊。 太恐怖了,那个躺在地上的鲜衣俊颜的男子也没了影儿,这哪是什么天外飞仙,神功护体,就是一个吸血僵尸啊。 大胡子失魂落魄跌得撞撞跑回村子。少顷,这个村庄传来呼天喊地的哭嚎声。胖子家门前哭天抢地的哀嚎一片。 面对这一群奇怪的哭嚎的人,百里逍遥停下脚步,忽然一股熟悉的气味冲进他的鼻腔。 赤红的眼眸忽闪了几下,机械的向着人群里搂着自家孩子瑟瑟发抖的大胡子走去。 大胡子正在和孩子训话:“你们几个孩儿挺好了,这几天就在村里哪也别去,万一碰见穿大红衣袍的男子赶紧转身向家跑,千万别招惹更被说话。” “爹爹,什么样的大红袍男子?是前面那样的吗?” 站在大胡子对面的男孩儿指着大胡子的后面问。 “别胡说。”大胡子浑身一颤,回头看看什么情况,忽然脖颈一阵酥麻滚烫,血就滋滋喷出来。 人群瞬间发出连连惊叫四散逃开,有胆子大的顺手将身边的武器,刀枪之类的向百里逍遥身上掷去,旋即便会发出一道道银光将金属刀枪推崩回来,伤了邻近无辜的人。 众人这下傻眼了,潮水退潮一般撒丫子席卷消失。连正哭着胖子的胖子家人也顾不得胖子的尸首了。棺材板还没扣上,胖子耷拉着惨白的脑袋就那么晾在村口。 四下村民们门窗紧闭,有地下室的早就猫到了地下室。 百里逍遥闻了闻这血带着恶臭没有喝继续迈着僵直机械的步子向村子深处走去。 “妈呀——吃人啊——”寂静中居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接着各家各户几乎同时传来大大小小的哭叫声。 离倾绝和慕米桃扮作官差奔着百里逍遥私访过的路线一路寻来。在牛山郡城出城十几里的地方断了线索。 “雪花青的脚印在这忽然就断了。很可能前日下的雨把蹄子印儿冲掉了。”雪花青马身高大,身长差不多三四米,蹄子印记自然也就大。战场上为了不被地方发现,离倾绝都给雪花青带上特制的马蹄掌。这次雪花青借给百里逍遥,离倾绝特意将雪花青的马蹄掌摘下,就为了关键时刻方便寻找。 “嘎嘎,我闻见了不对的气味。”小白趴在慕米桃的袖子里不安分的东嗅西嗅。 “什么不对的气味?”慕米桃知道小白不是乱说话的。 “不是妖气,但是也不是人气,真不好说。”小白使劲嗅了半天也没说出四五六。依旧不甘心的四处闻着。 “夫君,我们按常理猜测,逍遥已经到过了秀河郡和牛山郡,下一步肯定是要到青城郡。而且,他作为查案的钦差,肯定要几个郡守的尸体都看一遍才好有结论。” “恩,我也这样想,以此向北是青城郡,我们转方向向北。” “好。” 慕米桃调转马头在前,离倾绝马头跟在慕米桃马尾。向北方跑了一段,眼看着就要走进岔路口,忽然离倾绝高声喊道:“桃桃等下,我似乎听见雪花青的嘶鸣。” 慕米桃只好也勒住马缰绳,心想夫君这是想马想的神经过敏了。确实其他的马匹都没有雪花青通人性。 离倾绝将马掉头按原路返回,远处一匹骏马呼啸生风腾云驾雾般由远而近清晰的显现出来。 “雪花青!”离倾绝双脚离蹬,翻身下马紧跑几步接到迎面而来的雪花青。 “朕的爱马,你怎么自己出现?逍遥呢?”离倾绝爱抚着雪花青的鬓毛贴着他竖起的耳朵亲和的问。 骏马鼻子打着响鼻儿,嘶嘶马鸣,不断的抬蹄指向远处官道哕哕的连连叫了几声。 离倾绝皱起眉头:“桃桃,我们险些走错了路。逍遥定是在这条路向上出了什么事。” 说罢,将原先的坐骑一拍马屁股打回城里。自己搬鞍认镫翻身上了雪花青。 慕米桃一看远处跑来的马真是雪花青,心里也咯噔一下:必是逍遥有难,否则雪花青是不会扔下主人自己返程。 “看来逍遥出事了。”慕米桃跟上离倾绝的方向。 离倾绝由雪花青带路伏在马鞍上面色沉重冷凝:“恩,我也如此担心,只怕凶多吉少。” 雪花青是识途之马不消一日就将离倾绝和慕米桃带到了百里逍遥出事的河滩。 此时早已经夜半,河滩上寂静无人,但是却散发着血腥味。 “嘎嘎——我老人家又闻到了那股味道。”小白焦急的用小爪子刨着慕米桃的胳膊。 “待我进芦苇荡里面看看。”离倾绝嘱咐慕米桃注意四周安全,自己下了雪花青趟进芦苇荡。 芦苇荡里除了飒飒的叶子声便是河蛙的喧叫。 月亮正是初十二,将近月圆还是很明亮。离倾绝顺着血腥味看见了草稞子里的一滩血迹。 腥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逍遥!离倾绝心肺一阵,一口血好悬从胸腔里喷出来。 难道是逍遥的血? 离倾绝放眼四处查看忽然一个闪着荧光的物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物件距离血迹有差不多十几米的距离。 离倾绝弯腰捡起,原来是个粉色的荷包,荷包上的丝线发着淡淡金蚕丝的光泽。 除此之外,芦苇荡里再也没有其他的物件和痕迹。 离倾绝拾起荷包钻出芦苇荡,将荷包递给慕米桃:“娘子这是里面捡到道。” 慕米桃接过荷包细细翻来覆去的看。 “金蚕丝,这是只有大内皇宫才有的珍贵丝线。外面的百姓想买也买不到。” 再定睛细看荷包只是外面的地儿是粉色,其他地方都是绣的草绿色:千里草原上飞跃着一只小鹿。 草原? 慕米桃继续往下看去,在荷包最下面用红色的金蚕丝绣着两个秀气的小字:逍郎。 “称呼逍郎,应该是若而送给逍遥的荷包!” 慕米桃惊喜的将那字指给离倾绝看。 离倾绝点点头:“就算是,又怎样,逍遥人呢?” 两个人在河边寻了一下方位,这条河通向地平线,几里外转弯之处恰好有一个貌似不小村子。高高低低的房屋暗影在月光下映现。 此时好像村子里在举行什么仪式?漆黑的夜里隐隐亮着闪烁的火光。 闹闹穰穰的声音隐约传来。离倾绝和慕米桃各自上马循着火光向村子靠近。 “走,进村去看看。”离倾绝护着慕米桃随在后面,自己加紧马腹向村子里靠近。 渐渐走近村子慕米桃打开天眼向火光之处望去,忽然一声惊叫:“夫君,他们在抓逍遥!” 离倾绝没等慕米桃话音落下便一怕马屁股箭一般窜进村子。 此时村子里几百号人举着火把将村中间的一处空地照的如同白昼。火光舞动中百里逍遥被围在当中发出嗷呜的叫声。他咆哮着冲向离他接近的人,支出白森森的牙齿。 一群村民蜂拥而上拉走被他看上的人,作法的巫师迅速往百里逍遥身上泼水,道士拿着三清铃在圈子里摇晃。 百里逍遥的身子便摇晃了几下,似乎疼痛的样子。 “那真是逍遥!竟然是逍遥!”慕米桃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本来道法高深的神医门主,茅山派弟子百里逍遥竟然——被人家给作法了。 “嘎嘎——嘎——我老人家闻见那股气味了就是从逍遥公子身上发出来的。”小白钻出袖口,要不是慕米桃拦着他早就变成童子钻进人群看个究竟。 “逍遥中了什么邪祟?桃桃,你们看他神情姿态都不对吗,包括声音。”离倾绝薄削的嘴唇紧紧抿起,眸光透着心疼。 “恩,我注意到了。逍遥此刻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就是说道士的法术或者巫师的巫术对他现在的状态还起点作用?” “夫君,我们还是先问问村民,再观察一会儿暂时先不马上冲上去?因为不知道逍遥中的是什么邪祟。如果道士们的道术真的能起到作用岂不是更好。”慕米桃握住离倾绝的手,因为她感觉到雪花青已经蓄势待发。 “恩。”离倾绝克制的将夹着雪花青腹部的腿松了一下。 逍遥公子到底做了什么令村人集体请人作法,还脸道士带巫师一起请。慕米桃竖起耳朵,终于再次喧闹中听清村民的咒骂。 “夫君,他们在骂逍遥吃了人,两个!” 二百一十九章暗夜魅影 逍遥公子到底做了什么令村人集体请人作法,还脸道士带巫师一起请。慕米桃竖起耳朵,终于再次喧闹中听清村民的咒骂。 “夫君,他们在骂逍遥吃了人,两个!” “啊?”离倾绝在马上身子一晃,这消息直接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离倾绝惊到了,不可置信的看向慕米桃:“逍遥吃人?” 百里逍遥一向温文尔雅玉树临风,就是说自己吃人都比说他会吃人可信。 必是中了什么邪祟。 此时圈子里的百里逍遥脚步木讷,目光呆滞,眼珠子泛着猩红,大红的袍子在火把照耀下飘着诡异的红光。 道士使劲摇的三清铃,叽里咕噜念的法术似乎已经对他不起作用。毕竟百里逍遥的元神也是精通道术的。 僵直的身子晃了几晃后,百里逍遥嗓子粗重的嗷嗷吼叫着,身子略拱遂是准备撞击的样子,东找西撞的从人群中抓过一个老者 ‘吭哧’一口。幸好老者躲的快脖子躲过肩膀却被撕开一道皮肉。 “蛊尸?”离倾绝和慕米桃同时惊道。身子已经凌空跃到百里逍遥面前。 慕米桃率先从百里逍遥手里夺过已经吓昏厥的老者:“吃鸡吃狗就是不能吃人。” 百里逍遥眼里的红色加浓呆愣愣的转向慕米桃。 “嗷——噢噢——”他的喉音带着闻见新鲜好吃的血的兴奋张牙舞爪向慕米桃扑来。 慕米桃下意识的想用鬼玺,忽然想到不能伤了百里逍遥的身子,踌躇间已经被百里逍遥揪过身子张开白森森的嘴。 人群中发出各种惊叫:“完了完了,这是哪家的姑娘要被喝血了。” “哎呀呀可惜了了,这么好的姑娘出来给咱们解围。谁帮她一把啊。” “那可是吸血僵尸啊,谁敢上前,我是不敢啊。老天爷保佑这姑娘吧。” 村民们有哭的有祈祷的有嘟哝的,有胆小点的姑娘妇女干脆转过脸去。 忽然吸血僵尸的狂叫声消失,身子栽歪几下倒在地上,眼睛还猩红的看着获得自由没被他吃到的慕米桃。 慕米桃又是为百里逍遥难过又是为自己庆幸的跃到树上。 离倾绝收起银针。心道:二弟,对不起了,谁叫你有此一劫,皇兄要是不把你领走,你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百里逍遥瘫坐在地上关节处布满了离倾绝的麻药银针,张着红赤的眼睛冲众人摇头怒吼,那声音比百里逍遥平日的声量高出几个八度。 “这位爷降妖有功,是恩人哪。”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村正李某代全村感谢大恩人。”随着苍老的声音一呼,村人齐刷刷跪下来向离倾绝跪拜磕头。 “收拾出一个屋子来,我要好好查查这个吃人妖魔是何方来历,另外房子周围不许人靠近。” “嗯嗯,好。就把村里的徐府给大恩人暂住。那徐府样样不错,就是年前主人出家,所有财产留给了村里。” “好。”离倾绝抛出绸带缚住百里逍遥也不想个这些村人多话,眼下弄明白百里逍遥是关键。 徐府不大只有两进的院子。不过这也够了。 离倾绝将百里逍遥安置在后院。百里逍遥因为银针的麻药生效,昏昏睡去。 “唉!”此时离倾绝长叹一声。看着因为魔性面庞都有些改变的百里逍遥,眼眶湿润: “逍遥一直不争不怒,潇潇洒洒做他的门主,是我把他拉进来政治中来。” 慕米桃从后面抱住离倾绝的背:“夫君切莫自责,逍遥命盘有吉星,自会熬过这一劫,倒是这幕后下黑手的人倒像是越来越清晰了。” “恩,皇宫里的蛊尸,逍遥的状态,定是他们所为,而且看上去只要是他们对什么活物施了蛊,那活物便会沦为蛊尸。若是让此中人猖狂下去,朕的天下怕是没有正常人了。” “现在看来,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你。”慕米桃握住离倾绝的手:“夫君你要当心。背后的小人永远是防不胜防的。” 离倾绝大手反握住慕米桃的小手:“夫君我惧他何来。定是离安瓷那对母子所为。来时朕已经下令暗卫们大肆搜查这对母子。” “恩,恐怕几位郡守的莫名死亡也是他们所为。” “定然是了。”离倾绝咬牙道:“使用不如此阴毒手段也是醉了。”他没和慕米桃说的是就在离京城前,又有几位郡守莫名死亡。 “眼下逍遥的蛊,必须尽快解。刚才给逍遥号脉,心脉还没伤,应是他之前有解百毒之身的缘故,还有一丝生气。蛊中下的是蛊术和毒又不同,只是恐日久便为那蛊虫侵袭贻尽。”离倾绝黯然的抚着百里逍遥睡着时略显正常的面孔。 “怕是只有去找南疆的蛊王了。”慕米桃叹息道。 “蛊王是要找的,然而当下之急更是要找到那对害人的母子。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他们在暗中看逍遥变成这样,看朕的笑话,应该会跳出来嘚瑟一下。” 夜里云层压上皎月,起了风,村庄无声无息的看似安静,其实家家都没伤熟睡,紧闭门户,偶尔几声狗吠。原本平静的村庄因这白日连连死了两条人命而笼罩着阴霾。 半夜,一个男人的尖叫从徐府传来:“啊——喔——救命啊——”不久传来门框的光当声,一个黑影嗷嗷叫着从徐府大门跑出来。 凄厉的声音划破寂静,弥漫在夜空。家家户户的灯光瞬间都灭了。谁都猜到必定是那吃人的狂魔又侵害了人,八成就是刚才拿下她的那个男子。 莫说这村子人没有助人为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情操,现在这种情况,一不小心脖子就断了,血就被喝了,命就没了!艾玛,谁敢出头啊。 “是他吗?”一个斗笠人低声问。 “是。上。” 暗夜里有十几个戴斗笠的黑影出现在村口,悄声跟上了那凄厉叫唤的奔逃的人。 那人直朝村子外的河边跑去,接着月光看出黑影手捂着脖子,手指缝间留着红色的液体。 忽然一个灵活的斗笠人跳起来三尺长的大刀用力向那受伤嚎叫的人后背砍。那人闻听后背有声急忙闪躲,怎奈脖颈已经有伤,挣扎几下再次被黑影砍上几刀。那人应声倒地。 呼啦啦一拨斗笠人围上来所有的刀尖全都指向倒地抽搐的黑衣人。 一个身材瘦弱却矫健修长的人翻开手掌,其中一颗小而亮的夜明珠照在倒地之人的脸上。那人脸上虽然血肉模糊但是还能看清英俊的轮廓。 “王兄,别来无恙。” 清亮而低沉的声音。 地上那人痛苦而无奈的闭上眼昏厥过去。 “带走。”斗笠人轻声下令,地上的人被斗笠人架走瞬间便消失在黑夜。 牛山郡县城百里外一处热闹的集镇上,有一家做风筝,灯笼的手工作坊。红色的气死风灯飘摇在房檐两侧,做风筝幡子随夜风摆动。 此时大门紧闭,大门里面却有西索响动之声。 不久,待那响动之声消停了。忽然墙根低处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条黑影窜上墙头脚尖一点跃进最近的飞檐之上。 院子好像三进。前面的一进堆着半成品的风筝和没上杆子的灯笼。 每一间房子都暗黑没点灯,两条黑影找到主宅对望一眼。伏在房檐照不到月光那侧的黑暗中。 “放心,有为夫护你。时间不要太久。”离倾绝的口型,慕米桃点点头盘膝坐好,汇聚灵识,不久体内一股极浅的白气从天灵穴升起。 灵识带着慕米桃的思维在下面的宅子里寻找了一遍,没有看见离安瓷母子。 一定是有暗道密室。 慕米桃的灵识又逐个在墙壁上停留寻找。一盏茶的时间,慕米桃的真身额上已经涔出细汗。灵识出体是一间非常消耗脑力的事。 此时她缓缓收回灵识。用口型读一离倾绝说道:没有他们。 离倾绝长臂搂过慕米桃坐在她背后向她后心发送几丝内力以弥补慕米桃消耗的真气。 此时月已西移。院子里依旧静寂无声。甚至都看不见护院的身影刚才那十几个斗笠人仿佛消失了一般。 离倾绝心生一计,将一块瓦轻轻掀开向对面的草颗里扔去。 忽然几个持刀的护院从后院冒出来向那响动声跑去 离倾绝拉着慕米桃趁此机会倏忽的跃到后院一处房檐。 看样子是厨房。 静耳听了片刻,依然还是寂静。 片刻后那几个收索草棵一无所获的护院返身回来贴着墙边的阴影立在厨房四周。 “这里有疑点。”离倾绝发出口型。 随即一道银针排成的线向墙边飞去,下面的几个人没来得及‘啊’出声便被随之而至的慕米桃啪啪啪点了哑穴。 二人闪身拐进厨房。 二百二十章情不知所起,情深而往生 随即一道银针排成的线向墙边飞去,下面的几个人没来得及‘啊’出声便被随之而至的慕米桃啪啪啪点了哑穴。 二人闪身拐进厨房。 此时响声惊动了其余十几个护院,他们已经摘到了斗笠,但是刚才村口的装束铠甲还是没有变。 离倾绝和慕米桃被团团围在厨房。厨房里全是散乱还没收拾的厨具,表面上看不出暗道在何处。 这种情况慕米桃根本没时间发动灵识,门外的人开始往里紧逼,慕米桃抬手运起鬼玺,打在涌进来的几个人身上。一片火焰烧焦的味道,门里的几个汉子肢体不全的倒在地上*,门外的人不敢再进来。双方对峙着。离倾绝和慕米桃并不急于往外冲。他俩的目的不是逃走,这几个人面前逃走,那是轻松加愉快的玩似的。 他们是要找到目标,离安瓷母子的目标。离倾绝长剑指着外围,皮靴踩住门里一人的断肢喝问:“你们的主子在哪?” 没有声息。 慕米桃细细看道:“死士,已经没气了。” 二人皱眉,他们躲在暗道倒也不怕,怕,的是他们借着暗道逃跑,或者在暗处放出蛊虫。那就真是前功尽弃。 离倾绝踹翻了锅灶将柴草点着,厨房里瞬间火光熊熊。与此同时二人的银针和鬼玺同时向门口的死士打去,趁乱跳出厨房,将门栓扣上。 厨房里面瞬间浓烟滚滚燃成一片火海。 十几个死士压过来,根本不是离倾绝和慕米桃的对手,凡人哪里抵得过鬼玺神火的威力。不久便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一堆。 此时离倾绝的暗卫早已经将这座院子围上。 “密室必然就在厨房,朕就相信烧不出他们。” “不知道那暗室有没有出口。那母子还没消息,夫君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找暗道的出口。”慕米桃踢了一脚最后倒下的死士,说道。 “恩,让暗卫护着你,注意安全。” 慕米桃纵身跳到房檐踩着脊瓦窜到墙外,几个暗卫瞬间跟上。 “分头查看院子周围有无暗道出口。”慕米桃吩咐道,一边在心里迅速用梅花易数算了一卦应在南方杂烩之地。自己向南边一处客栈的方向追去。 此时天色放亮,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 客栈离那家风筝作坊有差不多一里地。慕米桃猜测离安瓷母子很可能从客栈某处出口混成客商逃离。 正是寅时初,客栈的院子里除了偶尔打水的一个小伙计,其他人还没起*活动。 慕米桃不禁心头微喜。若是此时出现两个人影必是离安瓷母子无疑。 慕米桃闭息伏在墙边树荫里不动,天眼却打开四处观看。 这个位置正对着客栈的后院,柴禾房,厨房,洗衣房。慕米桃料想离安瓷母子不可能在正门光明正大的出去。而卦中的杂货之地便是这后院。 不久一个小丫鬟从厨房出来倒水,无精打采的低头打哈欠。 随即进去,再也没有人影出来。 奇怪,难道是我算错了?忽然一拍自己脑门:糊涂! 刚才那丫鬟难道不是离安瓷吗?当日自己在人市解救了他,他便是化装成丫鬟躲在自己的碧玄馆中,直到自己个离倾绝在进宫的路上丢失,还害的自己为了找他险些被明心害死。 糟了,那丫鬟定是离安瓷化的无疑。 出来倒水应该是查看情况。 好在这里只安排了自己。阳春三月树叶已经茂盛蓬勃,自己躲在树上被枝叶掩盖应该并未被他发现。那么这对母子是不是就应该趁着人少选在这女后院逃跑? 慕米桃深深吸口气忽然感到有了希望。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厨房里走出一个中年客商和小书童。看看四周无人一前一后敏捷的移动到墙边。 就在他们腾身往墙上飞跃时,慕米桃一道鬼玺打下去。 只听一声惨叫,那中年客商因为身形不灵活跌下墙去,而那小书童却已经在瞬间翻墙而出。 慕米桃料定那栽倒的中年客商已经是囊肿之物,便提身向少年书童追去。 少年轻功也不低,疾驰至镇口时,转头看了一眼后面,便以轻功跃向镇旁的树林里。 慕米桃转瞬也追踪而至,虽然江湖上有“逢林勿入”的说法,可是这时已然顾不上了,百里逍遥对自己有招魂之恩,此时只要能擒住离安瓷,问出百里逍遥的蛊尸原因,不管什么危险慕米桃也认了。 冲进竹林的少年越跑越踉跄,本想瞬间窜上高树,怎奈这片树林儿背阴,在阳春三月其他地方绿荫蓬勃时,这里的树枝才刚刚泛绿。饶是爬上树叶躲不过后面的追捕。 不过还好天公作美,虽是寅时,却是阴天,这昏暗的天色,对躲避着拖延时间很有利,娘亲已经按计划和他分头逃跑,刚才只是故意装作摔倒,现在这无忧公主追上自己,想必娘亲已经安然逃出。 而眼下自己只有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应付眼前的难关,不然即便没被离倾绝杀死,自己也会被这锲而不舍追捕自己的无忧公主累死。 ‘扑’的一声,少年忽然倒地,却也非常郁闷,若是刚才没被那奇怪的火光伤到腰间,不曾受伤,也不会被这树藤绊倒了,不过要是没受伤也不会被追的这么狼狈了。心里不禁悲伤苦笑,想不到追自己的竟然是曾经救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爱慕了多年却娶错了的无忧公主。 当年若不是自己急于摧毁无影门,急于给离倾绝下套儿,也许今天无忧公主就是自己的爱妃而不是对手。 想到此脚步再次踉跄险些跌倒:咦,树洞!离安瓷竟然在起来之时,忽然发现旁边的树底有个口子,离安瓷果断过去,试着隐匿在树洞里。 若是再不找个地儿躲躲,恐怕这腰伤就要将自己断送,跑也跑不了。 这树洞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了,足够一个少年蹲着,自己缩缩还是能躲躲的,要是这还躲不过去,只能说天要灭我了。唉, 离安瓷靠在树洞中蹲着不舒服,脊背拱了拱,倏忽身子一坠,竟然忽悠的掉下深处。 心里不觉升起惊喜:这是天在佑我! 慕米桃追到树林里刚才还看见少年的身影竟然转瞬间便看不到他的踪影。 心下奇怪。笃定在原处眼望林子里的可疑之处,没有擅自移动。林子不大一眼能望见远处的亭子。 打开天眼,忽地发现一股寒凉的气流在树林间流荡,而气流就来自脚边的一棵大树。 慕米桃上下仔细打量树身,原来在树根处因为年久日深,被雷火劈出一个洞。 隐隐的青气自洞中回旋。 少年的身影离我并不远,忽然消失在林中必是有诡异,肯定躲在此洞。 洞里黑黝黝的,发出寒凉有点襂得慌。慕米桃十二万分的戒备钻进树洞,蓦然发现这洞居然是洞中有洞的连环洞,更幽深但是下面的端口露在树洞里侧。 她倾身向下跳去。身子既不晃悠也不飘荡而是垂直般被某种吸引力吸住一般向下*。这洞非但不浅竟然还有质量。慕米桃想起大学公开课听见的关于黑洞或者磁场之类的说法。 少卿,慕米桃的身子定落在一处坚实硬地。 她有点晕。扶额凭天眼看见四周的空间竟然相当广阔,但是除了寂寥便是寂寥,除了漆黑便是漆黑只有在和上面的洞垂直之处有一点淡淡的光晕。 “这是掉哪儿了?”她揉着太阳穴自问。立刻便有层层的回音——是掉哪儿了——掉哪儿了——哪儿了——儿了——了—— 回音一声紧似一声,够渗人的。 不过有回音!表示这空间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不是无限的。 稍微放下点心。慕米桃看见一面壁,应该是洞壁。 洞壁上有些植物之类的毛茸茸的东西,只是不认识名称。洞中地面阴湿满布着青苔。 她准备以此为点看看这洞的距离,而那少年在什么地方还有待追捕。 “桃米姐姐,无忧公主,这是你我的洞房。” 忽然身后一道清亮嘶哑的声音忽地传来。慕米桃饶是艺高人胆大也是吓了一跳。蹭棱子回头,离安瓷冷笑着立在她身后向她一步步压过来。 “是你。用蛊害人的就是你。”慕米桃看见离安瓷,当初的安儿,不禁柳眉倒竖,抬起左臂但是还没等抬,离安瓷早有防备的将她的胳臂控制住按在墙上:“桃米姐姐,别来无恙,就这样对待一直心心念念与你的安儿吗?” “呵呵,你真的是安儿吗?枉我当初救你。原来你是这样卑鄙的小人。” “我是卑鄙小人?哈哈哈哈——”离安瓷按着慕米桃一阵大笑;“桃米姐姐,你可知当初安儿为什么会出现在人市?为什么中了麻醉散身子无力?为什么在大瑞隐姓埋名不敢露面?要不是离倾绝狼子野心陷害于我,我怎么会辜负桃米姐姐的恩惠私自逃跑? 不错,现在他是你的夫君,你一切都是帮着他说话,一切都是向着他的利益,可是你可知道安儿的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你,否则何来的无忧公主和亲,何来的假冒公主自尽?你可知安儿日日夜夜感念姐姐一心想与姐姐共结连理?不是安儿无情无义实在是造物弄人,你可知你们大婚之时安儿伤心彷如死过一般?” 离安瓷说着说着不觉的激动,脸色发红那双漆黑的如同水晶一般的眼眸扑闪着遗憾心痛映进慕米桃眼里。 “就算如此,可是你不该煽动南疆的蛊王,用蛊尸侵入中原害死无辜,我认识的安儿不是这样子的。”慕米桃心中的一丝柔软可怜被离安瓷的话有点打动,她想起当时的离安瓷确实身中软骨散站起来都困难。想起那个面貌柔弱可爱的丫鬟。 “换我是你会怎么样?”离安瓷面色忧戚怨怒隐含着无数抑制不住的幽怨恨意:“我生在皇室长在皇室,生死富贵不由我选。做不做太子不由我选。是离倾绝忽然出现,忽然视我为敌。 我还记得当时第一次与离倾绝相见,我满心以为多出一个皇室的哥哥疼爱,佑护我未来的江山,但是三扇门天下皆知竟然是离倾绝的组织,竟然是他要篡位的准备。暗中屡屡与我为难。换我是你会怎样?现在你们都来说我的不是,都来道我的不好,呵呵,真是胜者王侯败者寇,谁能站在我的立场,说一声,这本来就是我的江山!” “但是——”慕米桃知道自己现在心软是错,但是面对离安瓷,她脑海中总是想起那个无助的被无赖凌辱的少年。无助的倚在她门口等她回来收留的少年。心,竟硬不起来杀他。 “但是,安儿,你也知道,木已成舟,江山已经与你无缘,你也已经逃跑,离倾绝并未对你赶尽杀绝,已然是念着兄弟情分,为何不选择放手?你因何不放下恩怨遨游广阔世间做闲云野鹤,因何还来伤害许多无辜?” 离安瓷黑水晶般的眼眸凝视着慕米桃,忽然绽唇微笑:“无辜?试问朝廷之人谁是无辜?谁不是踩着别人的血汗爬上的高堂?呵呵,但是安儿却不愿意和姐姐说这些。安儿只想问,桃米姐姐,你还是有情与我的,是吗?若是你答应跟我走,安儿便从此不问世事不争不夺,宁愿归隐江湖,与你做一对神仙眷侣。你答应吗?” 他漆黑的水晶样的眸子切切的看着她,等着她樱唇轻启说出一句肯定。 慕米桃却摇摇头:“安儿,感情哪能勉强,更不是交易,你与离倾绝之间的恩怨我不参与,但是我是他的女人,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让你放下只是为了让你好过。你何苦纠结于一个已经不属于你的人。你把蛊尸的解药或者解蛊方法给我,我承诺放你走,保证不说看见过你。” 离安瓷苦笑着痴痴的凝视着慕米桃:“这些年你和离倾绝分分合合之时,却不知道还有一个我已经为了你度过多少不眠之夜,今天想必是上苍垂怜于我,将你我二人送到这洞中,就当是你我的洞房。”离安瓷话没说完边旋即点了慕米桃的大穴。 俯身向她的脖颈压下来。 他的呼吸,冰凉的侵袭到她的感官皮肤。带着淡淡的木香。 手指冰凉的抚上慕米桃的面颊倏地按住她的后脑,唇瓣便贴上她樱红的唇瓣。 “喔——你疯了!”慕米桃使劲转开头气恨的骂道。 “姐姐就当安儿疯了,为你而疯。只要桃米姐姐跟了我洞房,安儿便交出蛊尸的解药,救百里逍遥。” 离安瓷没有允许慕米桃再远的逃离,手指使力按住她的头,将已从冰凉变得火热的唇瓣紧紧贴在慕米桃的唇上。 “哦,不行。”慕米桃挣扎着她知道自己的怒气已经达到了顶点,只要再稍微用点气脉,就会将眼前的离安瓷崩的支离破碎。 “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离安瓷低哑的痛苦的喘息着:“桃米姐姐,自从你救了安儿那一刻起,安儿便认定了你,安儿一直在找你,在等你。别再拒绝安儿。” 离安瓷火热的气息的脸埋在慕米桃的颈窝,火热的唇舌渐渐向下移去。就在他的手撕开慕米桃的上衣时‘砰’的一声,回音出现无数个‘砰——’ 红光闪过。一股柔体和毛发烧焦的味道忽然弥漫在狭小的空间。 离安瓷的身体摇晃着与慕米桃分开缓缓倒在地上,眼睛惊恐的疼痛的,不可置信的睁着:“桃米姐姐你——你——你——” 慕米桃不知为何瞬间眼圈竟湿润了,鬼玺解了她的穴道。她蹲下身子眼前依旧是曾经温和柔弱的安儿和现在倒地将死的安儿的交替:“安儿,你不该逼我——” “姐姐——”离安瓷身子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只有脸还是完好的,黑水晶样的眸子暗淡下去带着不甘和渴望:“抱抱我,在你怀里——死——” 慕米桃擎起离安瓷的上半身放在自己的腿上:“安儿——我也不想的——” 泪珠儿竟然滚落出来。 离安瓷气息已经只出不进,翕动着唇瓣,尽力露出丝微笑:“姐姐,不怨你,安儿本来也太累了,这样也好,至少,你为我流泪了——” 柔美的俊俏的容颜倏地歪倒在慕米桃的腿侧,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安儿——” 慕米桃轻轻唤道,伸出手合上他的眼睛。他的身体渐渐没了温度。 人都说入土为安,离安瓷选择的这个地方还真是真正的土里。 慕米桃将离安瓷的尸体平整的放在上面的树洞照不到的漆黑暗处。静默的看了一会儿。 便寻找着出路。 这树洞里像是有吸力一般,慕米桃每次向上蹿跃,都感到沉重的引力再将她的脚往下拽。 二百二十一章奇洞惊魂 “安儿——” 慕米桃轻轻唤道,伸出手合上他的眼睛。他的身体渐渐没了温度。 人都说入土为安,离安瓷选择的这个地方还真是真正的土里。 慕米桃将离安瓷的尸体平整的放在上面的树洞照不到的漆黑暗处。静默的看了一会儿。 挖了旁边的泥土给离安瓷覆在身上:“安儿,本来你可以就此天高海阔的,何必如此悲剧。这洞里安静,如此也算你入土为安吧。莫怪姐姐,感情的事本来你就不该强求啊。桃米姐姐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 说完,便寻找着出路。 这树洞里像是有吸力一般,慕米桃每次向上蹿跃,都感到沉重的引力再将她的脚往下拽。就像自己在一接触到上面树洞的端口马上就垂直掉下来一样。 这里有磁场。慕米桃脑袋快速转着。 忽然想到,会不会这洞里有出口,或者给它打出个出口。 慕米桃往洞中延伸的方向走去,估摸着这株树洞里面和上面相对应的地方。 这边应该是镇子外的官道。凭空地里蹦出个人出去被当妖精就不好了。 这边的方向是来时的路,虽然走了回头路好在是郊外林中小径,就这里吧。 走了大约几百米,忽然脚下一咯,幸好反应及时才没有般绊倒。低头细看,慕米桃毛骨悚然。 地下中间盘膝坐着一具已经没了皮肉的骷髅骨架。 骨架的手指骨头之间还放着一张八卦图。图上的各宫方位在离宫的地方有个箭头。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人?难道知道离宫的火位可以出去因此标记?但是如果知道,为什么他自己不出去呢? 慕米桃再仔细看那句骨架,骨骼清奇,不远处还有一件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织物,就算年深日久腐蚀了,也能看出摆放的整齐的形状。 慕米桃挑起一块织物的碎片:奇怪的袍子?上面残破的碎片上显示的奇怪的花纹,根本没见过。 难道是出家人? 得道的高人? 在羽化? 还是困在这里? 难道八卦图是给后人指明路径的吗? 不管怎么说,慕米桃决定试一试,按图所指的方向。 离位为火,火为南方。慕米桃天眼打开辨别了一下方向,向南侧的洞壁走去。 拳头敲击几下,各处都是泥土实心的声音,沿着南方在敲几下,就在要放弃了之时,忽然石洞的壁上发出空洞之声。 慕米桃心里一咯噔。一阵悸动,传说中的洞穴寻宝?这空洞的里面会是什么? 慕米桃摘下头上的簪子向空洞的墙壁方向挖土。 待簪子挖出的土,随着土挖出来,忽然一个豆大的虫子伸着毛茸茸的触角从新鲜挖出的土里爬出来。 “妈呀——”慕米桃做梦也没想到这东路还带出产这玩意,不禁捏着簪子退后几步,愣了神儿,就在这愣神的功夫,土里陆续爬出比之前的虫子要小的密密麻麻一群群的小虫子,虫体褐色闪着油光,小到只有一毫米。 小虫子们全都有灵性般的尾随着第一个出来的大虫子向那句骷髅的方向爬。 眼见着大崇左已经从墙上爬到了地面。慕米桃忽地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晕眩,她忽然回归神来,这群虫子出来的蹊跷,带出的气息也蹊跷。 事出蹊跷必有幺蛾子。而这些虫子竟然没玩没了的越来越多。 瞬间慕米桃抬起左臂运出怒气鬼玺一闪。 啪啪啪红光闪过,空间充斥着焦糊的气味,虫子们逶迤爬行的道路被鬼玺的火焰从中间劈断,墙洞里新的虫子继续爬出来,为首的大从虫子身后却没有了虫子兵。 那虫子头像有灵性一般触角一转向着慕米桃爬来,速度竟然比人行还快。紧随而至的便是慕米桃神魂晕眩。 不好,这虫子头威力诡异更大肯定有什么猫腻。慕米桃集中仅有的神智连连向虫子头放出鬼玺。 片刻,大虫子发出一阵奇怪诡异的香料的味道,触角抖动几下,再也不动。 墙上和地上那些源源不绝的小虫子竟也像没了生气一般忽地趴在原处不动。 “呼!真是擒贼先擒王,我都一时糊涂了。这次没带小白还真是少个提醒的。” 慕米桃又等了一会儿,大虫子确实不动了。连同那些小虫子的尸体被慕米桃啪啪几道鬼玺全部烧成灰儿,墙面暂时又恢复了平静。 我是继续挖还是不继续挖还是继续挖呢? 慕米桃敲了敲,空洞声依然存在。 挖! 簪子重新在泥土上落下,刚抛了两下,忽然一只尖利的大触须冒出来,接着比刚才的虫子王更大的一只带触角的虫子钻出来吭哧就对着簪子咬一口,而那本是原红铜加金打造的簪子竟然咔擦一声,一段两截。就在这虫子咬断簪子之际,慕米桃看见这虫子嘴里的牙齿齐齐的像尖刀一般。 慕米桃心惊,迅速往后退。 这只虫子体型非常巨大足有刚才豆粒般大的虫子的十倍。通体发出红黑色的光泽,单说两只触角就像螃蟹夹子那般尖利。 慕米桃看的心惊胆战。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情况?这是?虫子精吗? 大虫子仿佛没有任何迟疑就像找准了仇家一般,从墙上到地面几个弹跳向慕米桃冲来。 空气中霎时充满了诡异的香料的气息,完全是从红虫子身上发出来的。 慕米桃这次没有丝毫迟疑的华丽丽的眩晕。 待他清醒过来,闻到一股异常焦糊的气息。眼睛所及之处,是那具红虫子的尸体,身体里面还不断的流着液体。 慕米桃蹭的跳起来。知道是鬼玺在关键时刻凭着她的怒气发出的威力,这种发自元神的怒势比她清醒时有意发出的鬼玺的威力更大。 但是让她心惊的还不是自己的鬼玺,而是那具红黑色的虫子,随着体内不断冒出液体,身子竟然在缩小,随着身子的缩小,那红黑的亮泽也渐渐没有,最后竟变成了刚才那些一毫米大小的褐色的小虫。 原来,是蛊虫王? 慕米桃脑中这个念头顷刻间闪过。 这些异常的忽然在绝洞的泥土虫被挖出来的虫子竟然是蛊虫? 红色的自然就是蛊虫王,没想到死后身体里竟然流出那么多的液体,而蛊虫王竟然是被更多的异药泡出来的。 那骷髅骨架呢?就是蛊王? 南疆蛊王? 不像,那具骨架若是从皮肉开始剥落到变成骨架怎么也要百年。 况且,逍遥说南疆蛊王正直中年。 不管怎么说,实在是危险。刚才若是一不小心就能被蛊虫祸害了。回想起来,太恐怖了,恐怖加恶心。 慕米桃赶紧转身就走。 忽然啪嗒一声,从墙上已经挖出的坑洞里掉出一个小盒子。 盒子方形上面还嵌着发光的珠子。 慕米桃这次谨慎了一百个小心,没有自己去捡,而是先用刚才那根断了的簪子扒拉几下那盒子。 似乎并无什么机关销械,才走近盒子捡起来。 盒子上的花纹非常繁复,尖锐的花瓣大朵小朵的连在一起。周围是燃烧的火焰的图样。 盒子边上是个弹簧样的突起。慕米桃拿在远处按了一下,盒子没什么意外和机关的打开。里面红色的丝绒布上,是一颗琉璃样透明圆润的圆丸。 散发着奇异的味道,不是香,不是臭,不是酸甜苦辣。好像是五味之外的味道。 慕米桃寻思片刻将盒子揣在怀里。 眼下的问题还是得找地方挖开出去啊。 但是唯一的挖掘工具,簪子已经被刚才的大红虫子卡尺咬断。 只好用鬼玺吧。漆黑的洞里不知道终点,慕米桃也不想再浪费体力寻找终点,就在已经挖出坑槽的地方继续打出几鬼玺看,也许能崩开洞上层的土层。 红光几道这啪啪啪迸出。 慕米桃期盼着每打出一断土层,她便爬上一级台阶,然后再用断了两截的簪子捅一捅上部。 每次手腕都感觉到簪子捅在厚实的泥土上。忽然手臂一轻,手腕竟然一下子窜出去,随之一丝光亮透进来。 艾玛,真是太好了。慕米桃心情顿时飞扬,手腕用力,一片日光照进来,落在虫子群的尸体上。 慕米桃攀着坑槽四周的洞壁往上爬了十几步,此时洞里的磁场已经对她攀着泥土上爬没什么重力。 终于出来了。树林里的小径。抬头日头正好,悬在中天从林子间隙中射进来。正是午时。自己在树洞里从寅时曙色折腾了大半天。 回身望着自己挖出的新鲜泥土里面黑黝黝的洞口,想到离安瓷还在洞里。还有那已经百年多的骷髅。慕米桃立刻将洞口填上,在上面又掩盖了些杂草。 慕米桃转过身子准备走出树林,忽然发现几乎每棵树下都有离倾绝留下的暗号。不禁感动之余又有点奇怪,夫君既然在每棵树下都留了暗号,难道没看见树洞吗? 想到这,她也好奇的回到早上掉进树洞的那棵树处去看。不禁大吃一惊:树洞里面竟然浅浅的,再无容得下藏人之身的空间。 真是奇了。奇了。慕米桃盯着那树洞凝视半天,也许自己和离安瓷掉进时正逢上那树洞的机关打开? 又或者树洞只在黑夜里才会露出真容? 又或者这树洞本是那骷髅做的法? 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树洞再也容不下一人钻进。 此时不知道离倾绝在哪。慕米桃走出树林用离倾绝教的口哨呼出暗卫。 树梢晃动,慕米桃感知到暗卫来了。 “爷在哪?”慕米桃问。 “爷没找到夫人,怕走岔,在翔翔客栈二楼最北一间。” “好。” 慕米桃顺着路径找到镇子中心街上的翔翔客栈,正是早上她抓捕离安瓷的客栈。 二楼最北的房间里,离倾绝负手立在窗前。 他在此心急如焚的等桃桃。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传来三短一长的暗号声。 桃桃!离倾绝飞一般的走到门边。 回了几声敲门的暗号。 门外传来一声鸟叫。 离倾绝打开门正是慕米桃随即便紧紧拥在怀里。 “桃桃,急死为夫,你到底去了哪里?暗卫说你在树林里便失去了踪迹,为夫找遍了树林的每棵树,有派暗卫在树林之外追寻你,皆是无影无踪。” 慕米桃此时伏在离倾绝的怀里,一动也不想动,唯有这里,才是她想安歇的地方。 片刻,慕米桃缓了疲乏,说道:“夫君,我是掉在了一个树洞里。可是奇怪当我出来时,那树洞便再也找不到了。” 离倾绝扶起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太师椅上做好,露出放心的失而复得般的笑:“桃桃,在你身上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我都不奇怪了。人平安就好。” “恩,我在树洞里见到一件怪事。”慕米桃说了虫子的事,便将那盒子拿出来。 不料里倾绝见了那盒子却双眼冒光:“桃桃,你道这是什么?” “什么?这样兴奋?” “你看这盒子上的花瓣方向和那火鸦的方向?” “哦?”慕米桃此刻在在白日正常的光线下,看见那盒子上的花纹确实怪异,花瓣虽然繁复却有走向,围着中间一颗珠子似乎是什么记号,那火焰的形状也是有某种规则。 “额,夫君,你知道是什么?” 离倾绝倏忽将慕米桃举过头顶转了几圈放下搂在怀里:“娘子,为夫若是没记错的话,昔日,逍遥从南疆回来曾经带回来一个盒子和这个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这花瓣的多少。我猜测这盒子是南疆蛊惑家族的玩意儿,至于你说的骷髅和那大红有光泽的虫子,也许是南疆的蛊虫之中的母蛊被人带到了那里。” “真的?那这盒子里的药丸逍遥能不能吃?”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若真是南疆的蛊王,那这盒子里的药丸会不会就是解药?” 二百二十二章灵蛊丹 “真的?那这盒子里的药丸逍遥能不能吃?”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若真是南疆的蛊王,那这盒子里的药丸会不会就是解药?” 离倾绝扶起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太师椅上做好,露出放心的失而复得般的笑:“桃桃,在你身上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我都不奇怪了。人平安就好。只是又让离安瓷逃脱了不知道又要害多少肱骨臣子。” 慕米桃犹豫片刻,心中想到那个安儿,当年的安儿,若他真的只是安儿,该多好。 “不会再害人了。离安瓷,已经永远留在树洞里。” 离倾绝面色片刻的凝重:“安儿,死了?” “恩。” 良久,离倾绝说:“他小的时候,一日在狩猎园林见到我,喜欢追着我跑大声喊我绝哥哥。奶声奶气的非常好听。” 慕米桃没说话,此时她不知道怎么说。在离倾绝冷傲的表面下,有一颗孤独的内心,也许当初登基后,对离安瓷的逃走,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许,他其实是故意放离安瓷一码。谁知道,安儿他—— “不过,我在追离安瓷的时候,那妇人已经中了我的鬼玺,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毒妃就算没死,看见我也知道命不长矣。自行了断。” 离倾绝在说到丽妃时寒气袭人,那双桃花眼还幽幽的含着追思含着怒:“当年,就是她觊觎母后的皇后宝座,嫉妒母后得*,表面上和母后做好姐妹,母后轻信了她的花言巧语,将她当做知己,甚至将皇上的临幸位置推荐给她。 而丽妃得了皇上的临幸却贪得无厌,暗地里派人到草原收买了母后幼年时的玩伴,找到宫里来报信说草原上部落争斗,伤了母后的阿爸,性命危在旦夕。当时老皇帝正在外面巡视。 宫中和母后走得近的,母后当姐妹一样信得过的只有丽妃,母后便将后宫事物暂时托给丽妃,急速跟着草原来的信使回到了草原。待见到阿爸知道伤势并不重,再回到中原时,还没到京城就听到市井间到处传言,说天泽皇后不守妇道不守宫规,趁着皇帝为国事边寻私自与进宫前的情郎私奔出宫。母后一听便慌了心神,再进京城的大门却被当时的京兆尹阻拦在外,说皇上有令,要捉拿罪后收到天牢待大理寺问罪,母亲此时已经发现腹中怀了胎儿,若是被京兆尹拿了去交给大理寺,不说用刑,就是几次提审也会伤掉了胎儿,犹豫间本想投奔舅父,又恐连累舅父,因此便远离京城期待将我生下来再说,谁知道此别皇宫便是永别。母后在我两岁时便因忧郁病痛撒手人寰。临终将我托付给舅父。 母后生长在宽广奔放热情的草原,心胸也像草原一样毫无遮挡,但这个社会对天真单纯的人向来是残忍的。杀人不见血。” 慕米桃看见两行泪水从离倾绝的眼里溢出。俊朗刚毅的面庞忽然显得无助孤凄。 伸手为他抹去痕迹。拥抱住他的肩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慕米桃第一次知道离倾绝母亲的事,也终于明白他蛰伏多年一直要登基为帝的原因。 未必是他多么贪恋权位,也许就是为了替母亲报仇。 如今,大仇得报,丽妃和安儿都已经除掉。 慕米桃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恩,夫君,我在树洞里见到一件怪事。”慕米桃由头到尾,说了虫子的事,便将那盒子拿出来。 不料离倾绝见了那盒子却双眼冒光:“桃桃,你道这是什么?” “什么啊?这样兴奋?” “你看这盒子上的花瓣方向和那火鸦的方向?” “哦?”慕米桃此刻在在白日正常的光线下,看见那盒子上的花纹确实怪异,花瓣虽然繁复却有走向,围着中间一颗珠子似乎是什么记号,那火焰的形状也是有某种规则。 “额,夫君,你知道是什么?” 离倾绝倏忽将慕米桃举过头顶转了几圈放下搂在怀里:“娘子,为夫若是没记错的话,昔日,逍遥从南疆回来曾经带回来一个盒子和这个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这花瓣的多少。我猜测这盒子是南疆蛊惑家族的玩意儿,至于你说的骷髅和那大红有光泽的虫子,也许是南疆的蛊虫之中的母蛊被人带到了那里。” “真的?那这盒子里的药丸逍遥能不能吃?”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若真是南疆的蛊王,那这盒子里的药丸应该就是解药。” 离倾绝多日难得眸中露出喜悦。 “夫君我们赶紧回到那个村里找逍遥试试药丸。” 徐府门前围了一大堆村民,叽叽喳喳脸上充满跃跃欲试却惊恐犹豫的神情。 百里逍遥在院内发出凄厉凶悍的嘶吼。房间里,虽然他的身子被离倾绝绑上,但那恐怖森人的吼声和急于挣脱的挣扎甚是吓人,红色的眼眸似乎就要从眼眶里蹦出来,脸色涨得如猪肝。 离倾绝和慕米桃疏散了村民走进院子,一见到百里逍遥的状态,大惊。一向波澜不惊的神情也明显的露出惊恐:“若是我们晚回来,逍遥必是要被蛊虫攻心暴血而亡完全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蛊尸,建中不敢想象。” “那现在怎么办?”慕米桃眼见着逍遥变成这样,不知怎么能帮上忙。 话音未落只见离倾绝银针已经发出正中在百里逍遥手脚四肢的静脉处,血液呈暗黑色,散发着臭味咕咕流出来。 百里逍遥挣扎着哀嚎暴戾,仿佛抽筋拨髓一般,渐渐扭曲的脸上的猪肝色褪去,面色苍白,昏厥过去。 离倾绝擦了把额上的汗桃花眼眯着带着痛惜:“银针放血只能止住眼前,治标不治本。等下逍遥醒来恐怕又要魔性大发。” “要不把刚才洞里发现的药丸给逍遥吃下,眼下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就算治不好但是也不可能在坏到什么程度去了。” “为夫来试试。” 离倾绝接过慕米桃手中的画满异域风情的盒子,轻轻一按弹簧,小盒子便弹开,露出里面透明般的弹丸。 食指捏着弹丸,另一之手撬开百里逍遥的嘴,将弹丸放进他嘴里在使劲扣上嘴巴迫使他咽下。 咕噜一声,百里逍遥的喉头不自禁的蠕动一下。 离倾绝紧紧捏着慕米桃的手,那手心里的汗,泄露了他的紧张。逍遥于他来说就是兄弟手足一般的亲人,他不能要他有事,哪怕有一点希望一点能力,离倾绝也想将逍遥治好,如果这药丸真的不行,他哪怕举全国之兵去南疆找到真正的蛊王,将解药要到手。 慕米桃眼神紧紧盯着硬榻上被铁链缚住手脚腰臀的百里逍遥的表情。 这个皇城二少,当初的*倜傥令多少女子和断袖人倾心。 现在躺在这算什么。 “逍遥?你能不玩了不,再不正常,皇嫂将你送到南疆为虫子去。”慕米桃又急又恨的念叨。 “老大,你夫妻俩就不能对我温柔点。”慕米桃说完原本并未寄希望听到百里逍遥回答,没想到却听见逍遥是的声音。 离倾绝猛的睁大眼睛;“逍遥?你?你认识人?叫一声哥哥。我听听。” “切,又来。” 百里逍遥懒洋洋却着实极为疲惫的歪过头闭上眼睛动动手脚哗啦啦铁链子:“老大,你是怕我丢?还是将我当*物养呢?” “不是。” “干嘛拴着我。很沉的,知不知道,若而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到时候找你这个皇兄算账,我可看热闹。” 离倾绝和慕米桃就像天上掉了馅饼一般惊讶的面面相觑。如果那药丸真的令百里逍遥吃了能回复正常不真的就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吗。 离倾绝还是不敢置信的:“逍遥,朕命你查的案子你查的怎样?” “哦,对!”百里逍遥抬脚一跺:“老大,我想起来了,案子。对,案子。当时臣弟在牛山郡城出城不到十里路,我就救了一个被雪花青吓到的妇人和娃娃。但那妇人竟是毒妇,扬手一喷,施了什么东西。一直昏昏沉沉,随着雪花青不知道带到了何处。但是臣弟依稀记得,在昏倒前是一片芦苇荡,臣弟为了自保用劲最后最后一丝力气给自己画了结界。现在,臣弟怎么在这?是老大将我救来到这儿的?” 离倾绝再次看了慕米桃一眼,露出欣慰的笑。 赶紧将链子从百里逍遥身上解开:“二弟,你闯大祸了,赶紧化个妆,换身衣服从窗户逃走。” 百里逍遥目瞪口呆:“为啥?臣弟一向温良恭俭让,大大良民,竟然能闯出大祸?” “能。”离倾绝点点头:“你被下蛊尸了。” “什么?”百里逍遥惊的从硬榻上掉了下去。 噗,慕米桃忍住笑。 “夫君,莫要吓他了。逍遥你知道这个是啥?” 百里逍遥接过慕米桃递来的盒子,面部表情急剧抖动:“灵蛊丹!” 二百二十三章丐帮 “什么?”百里逍遥惊的一个屁股没坐稳,叽里咕噜从硬榻上掉了下去。咬着牙揉着屁股。 噗,慕米桃忍住笑。这才是真实的睿智又喜欢装傻,可爱的逍遥。 “夫君,莫要吓他了。逍遥你知道这是啥?” 百里逍遥接过慕米桃递来的盒子,上下左右前前后后都看了个周正,之后面部表情不知道是惊惧还是惊喜还是惊呆,反正急的剧抖动:“这是灵蛊丹的盒子!” “什么意思?灵蛊丹是什么东西?” 慕米桃问。这名字听起来不简单看样子,反正是能治病的。 “皇嫂稍安勿躁。”百里逍遥转过来看着离倾绝:“老大,还记得三年前,老大从神医门订货,我去南疆南疆回来给你讲的南疆蛊王家族的一些往事吗?” “二弟是说——南疆蛊王家族内讧之事?”离倾绝挑眉。当然记得是有这回事。他作为政治场角逐中的霸主,对其他地域的王权争夺更迭自然还是要多注意的。 “对。”百里逍遥点头:“听说南疆蛊王一族内讧的根源便是百年前南疆有一个蛊王,因不满王族里的某些规矩和人,不愿继承王位便带着养蛊之术在一个祭祀的热闹场合趁众人不注意,离开南疆不知去向。南疆的蛊王一族因此大乱。 因为他不仅带走了族里精妙的养蛊之术,更带走了族里祖传的破蛊丹药。那颗药据说是用世间之奇:千年灵龟血,西王母珍禽园的丹鹤红,岱舆神山的人参眼,仙湖水里的三足蟾四样奇物的膏液加蛊王族的秘方配置而成。作为蛊王一族的镇族至宝传了九世。 因此当年那个出走的蛊王带走此丹后,蛊王一族后继之人便拆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那蛊王背叛了蛊王一族是待罪之身,他的后人不配继承王位。另一派则认为自己是千年蛊王一系乃是蛊王嫡传。争来争去便过了十几年,那时期是南疆蛊术最弱的时期。 二虎相争必有互伤彼此消磨了蛊王一族整体的实力,并且让南疆的其他势力得以迅速发展。后来两派头领分别意识到如此争斗确实对南疆蛊王的势力有毁灭性打击。便各自为政,谁也不干涉谁。所以现在的南疆其实有两个蛊王。但是真正论蛊术的实力还是嫡传一派要强些。但另一派的财富和名望却要优于嫡传一派,也因此才敢千年以来想另立山头。 但不论是哪派的蛊王掌权,也不论之前争斗的多么惨烈,双方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灵蛊丹失踪一事秘而不宣,但双方秘密的都派出大量武士巫师追杀出走的蛊王,想要重新拿回灵蛊丹。数十年没有停止。但最后派出的不是杳无声息 现在的南疆蛊王一族其实已经没有真正的破蛊灵药了。上次臣弟去时,新兴一派的蛊王给我看过他们仿制的灵蛊丹,那盒子就和现在皇嫂拿给我看的盒子一模一样,包括火焰的位置和花瓣的个数。 因为老大你知道,南疆人崇尚他们当地的一种花,其花朵的形状,花瓣个数,繁复程度都作为阶层等级的象征。只是不知道皇嫂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盒子?盒子里是否有丹丸,而那丹丸在何处,能否给臣弟鉴赏一二。” “丹丸啊,本来盒子里是有的。你先说说那丹丸吃了有何妙处?”慕米桃狡黠的笑笑看着离倾绝,在戏虐的看百里逍遥。 “妙处,那可不是一般的可以用妙处二字来形容的。四样奇材所配的丹丸不但能破解所有的蛊术,并且几乎就可以和长生不老药相媲美。据那新兴一派的蛊王说,百年前中原一位巨贾曾经用整座府库购买了一颗配方不如灵蛊丹的丹丸,其不但被仇家下的蛊术全部都好了,并且寿长一百二十年。百年后一直在棋盘山修真,不知道后来是否羽化。” “哇——哇!原来那洞里的竟然是——”慕米桃故意用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看着百里逍遥,再看看离倾绝:“夫君,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我看是,娘子。不过好在你我百年后也许得以回归仙位,也就不和这小子计较了。” 百里逍遥面露疑惑,感觉到了他俩对话的蹊跷:“啥意思?啥意思?老大和皇嫂你们不带这样逗我玩儿的。” 慕米桃摊摊手:“仙药啊,我还希望你这样逗我们一把呢。” 离倾绝大手搭在百里逍遥的肚腹上:“二弟想看看那药丸,估计看不到了,现在也许还能摸出个形状。” 百里逍遥瞬间睁大眼睛,惊喜交加的张着嘴嘎巴半天说道:“老大,你这意思?你这?意思?我?肚子里?吃了?那——药?” 离倾绝含笑不语:“哥哥只能告诉你千万别被这村上人看见,否则被说你的皮被扒下来,就是我们也在劫难逃,趁着村人还以为我在降服蛊尸,咱们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蛊尸?”百里逍遥惊恐万分的再一次扭曲表情:“我?” 此时门外等了一段时间的村民们开始推搡房门,叫嚣着:“杀了那僵尸,杀了他,替胖子报仇。” 离倾绝拉起一时还没缓过神来的百里逍遥迅速穿过窗户飞跃出去,闪身借着树丛的遮挡跃出了院墙。院内听见村民们愤怒又胆怯的在某处吼叫的叫嚣的声音。估计是徘徊在百里逍遥的房门外暂时不敢进去。 几个闪身,仨人便已经离了村庄,骑在回京的马上。 直到此时百里逍遥才从慕米桃的描述中知道自己被丽妃喷了蛊,下了蛊惑,变成没有意识的杀人狂魔还喝了两个男人的血。想到喝血他身子一个劲儿的发抖。只好长叹一声:“又造了一处孽业,唉!” “逍遥你呀,还真算人间一福人。真是因祸得福。要不是你中了蛊,玉箫也不会看出你的魂魄有恙,我们也不会前来寻你,我也不会因为追杀他们掉进树洞,也就不会发现出走的蛊王,更不会得到灵蛊丹,然后也不会拿你死马当活马医,然后你也没可能活到二百岁。” 百里逍遥摸摸脑袋:“还真是哎,阴差阳错就多活了一百多年。只是无辜害了两条人命,改日必须得补偿他们家属了。” 一路上几个人心情大好,秀河郡等一干郡守被暗害的案子也终于不破自明。凶手既然都已经被诛,离倾绝的江山便安稳了。 还没到京城路上忽然冒出一个破衣啰嗦的小老头扑到离倾绝和百里逍遥面前哭哭啼啼:“皇上,救救老奴。” 离倾绝剑眉震怒,外出寻访最忌讳的便是被称呼真实名姓,这哪来的拎不清的,但既然认识朕应该是朝廷中人。 他看看百里逍遥示意他处理。百里逍遥用马鞭挑起来人的头,呀的一声惊呼:“牛仵作,你——你怎的在此如此落魄?” 牛老头一听百里逍遥认出他,霎时一颗悬着的心落落地,冲着离倾绝和百里逍遥直磕头。忽然在牛老头后面追来一群人,俱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每个人手里还都举着树枝棍,见了牛老头就要打:“死老头,敢偷我们的叫花鸡吃,胆子忒大了你,怎么吃的怎么给我吐出来。” 百里逍遥一鞭子抽在跑得最近的其中一个乞丐身上:“不就是吃了一只鸡吗?爷爷替这老头还你们十只。够不够?”百里逍遥边说边掏出一锭银子扔在十几米开外:“自己去捡来,滚蛋。以后再有此种事,吃了便是吃了,何苦一堆人欺负一个人。” 前面的乞丐头一见到大块的银子,白花花的阳光下还闪着光。脸上的泥巴嘎巴都乐得往下掉渣:“滚,小的们马上就滚。小的们,今儿遇见了大爷爷出手阔绰,小的们都不许走不许跑,咱们就滚起来给爷们看个热闹。” 说着踢了后边矮小的一个小乞丐一脚:“白吃,愣住干啥,赶紧把那银子给本帮主捡过来。” 那小乞丐显得羸弱疲惫风一吹就能倒似得,跟在一群乞丐的后面没有气力的低着头。听见帮主叫唤,嗯嗯的连滚带爬的走到银子那弯腰捡起银子。就在小乞丐捡完银子直起身的功夫,慕米桃惊叫着从马上下来扑倒那小乞丐面前,将小乞丐的脸扬起来,瞬间,眼泪滚出眼窝,语声哽咽:“蜻蜓。小蜻蜓!竟然在这见到你了。” 那小乞丐听见有人这样呼唤,猛然一愣,惊愕的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用黑子麻花的手揉揉眼睛再仔细看,哇的大声嚎哭起来:“啊?是小姐,呜呜呜小姐蜻蜓总算找到你了,再找不到你,蜻蜓就快死了,呜呜呜呜呜————” 剧情反转太快,这忽如其来的场景别说周围一帮乞丐,牛仵作目瞪口呆,就是离倾绝都 暗暗吃惊:这个叫蜻蜓的丫头好像就是当年珏王府伺候桃桃的丫鬟,几年不见怎么流落到这里?是真是假是不是有诈? 同样一件事,复杂的人想的便复杂,简单之人想的便简单。 二百二十四章回宫有回宫的事儿 暗暗吃惊:这个叫蜻蜓的丫头好像就是当年珏王府伺候桃桃的丫鬟,几年不见怎么流落到这里?是真是假是不是有诈? 同样一件事,复杂的人想的便复杂,简单之人想的便简单。 慕米桃再次看见小蜻蜓激动不已。再看见小蜻蜓混在乞丐堆里,那又臭又脏的褴褛衣衫,不禁隐隐心疼。 早在宣城张贴告示后,看见客栈掌柜的本子上是小蜻蜓的笔迹留下的话,她曾经登记过的字迹后,慕米桃便一直担心她的安危。自己本是好心想给她一个自由,将她带出珏往府,留下盘缠命她去边关找裴天逸和狗娃,谁知他们却是无缘。竟然看个花会节的路上急于走散。一个羸弱小女孩该怎么生存。 疼惜的拍拍小蜻蜓:“以后跟着我,莫要在走散了。” 此时回京的路上忽如其来的出现了两个要找的人,百里逍遥按着离倾绝的示意,命牛仵作照顾好蜻蜓去附近镇上洗漱干净,更换了衣裳,再随后追来。 慕米桃本想陪着小蜻蜓一起进镇子给她买几件衣服,话没出口蓦地感觉出一股凉气,余光看见是离倾绝不悦的眼神。被离倾绝的眼光制止,慕米桃不是怕他,只是不想为这点小小的事情弗了夫君的意。只好对小蜻蜓交代了几句,几个人继续向京城方向驰驱。 还没到城边范围便看见一只黑翅膀的鹰鸟从远天扑棱棱飞落在离倾绝壁手臂上。 离倾绝抚摸几下鹰鸟的毛羽,从鹰鸟的喙上捏起一张纸条,空白的一张纸上。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粉末洒在纸张的中间,不久纸上出现一行小字:大瑞皇城被攻克。 离倾绝看完立即揉碎了纸条扔进旁边的水塘。转头淡淡对百里逍遥道:“少师安然赢了。” 百里逍遥对这个消息似乎也并不意外,微微一笑:“少师安然这场清君侧的仗打了一年半,不知道他是另立新君还是自己登基加冕了。” “少师安然祖上也是帝室嫡亲,自己登基也算师出有名。不过,大瑞的皇权更迭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已。早晚都要在朕的脚下!” 离倾绝翘唇似笑非笑。目光伸向远方。 慕米桃却心里咯噔一下。离倾绝不能称霸大陆他的命盘没有那么大的厚泽。若是执意如此,后果就是个丧! 手心里急出了汗,离倾绝个性强悍霸道,慕米桃虽然在感情上占着彼此关系的主动权,但是政治上的事却不知道怎么巧妙的劝说他放弃吞并大瑞的计划。 长安殿威仪高大隽秀的伫立在永寿宫的斜右侧。 离倾绝在永寿宫下了锦撵,握住慕米桃的手:“朕的皇后一路辛劳,早点回去歇息,待我处理完这几日积累下的公事,便来看你。” “恩,夫君也不要太操劳。” 离倾绝替慕米桃的锦撵放好帘子,看着抬轿的太监抬起锦撵缓缓向一里地外的长安殿抬去。 正午阳光里,金黄色的锦撵帘子被慕米桃掀开回眸对他莞尔一笑。离倾绝的心暖暖的跳了一下。 已经是夏天了,慕米桃回到长安殿脱下厚重的男装换上轻薄飘逸的细蚕丝的单衣宫装,枕着玉枕美美的找个放松的姿势,舒起身子准备睡一觉。大宫女漱玉将御榻上的金丝帷幔放下来,坐在一旁轻轻的打扇。 鬓云欲度香腮雪,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漱玉摇着扇子心说,皇后娘娘的美真是犹如仙姿。心下也越发欢喜。她听之前在永福宫侍候过皇后娘娘的宫女们说过,无忧娘娘是极好侍候的,没有架子,还老是心疼她们规矩多,有时候干脆就叫她们放假出永福宫去逛御花园。还很多事都喜欢自己动手。避免了宫女们做好最不好挨罚。 自己如今摊上这么位好主子,也是大造化。 于是更加尽心尽力的摇扇,皇后宫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夏日常见的蝇虫之类的,摇扇更多是一种姿态。主子们的一种派头。 慕米桃闭着眼感觉身上似有两道目光游移,很是不悦。 “摇扇就不必了,你且去外殿候着。”慕米桃半梦半醒的道。 皇宫里主子的生活她还真不习惯,主要是连睡觉都没隐私,不好。 漱玉及时收住手,答应了声轻轻的后退着退出寝殿的内室,在帘子外冰着果汁。 慕米桃做了个美美的梦,梦里竟然是神山九刃峰,离倾绝的留仙洞里忽然冒出来一群画中招展的娇媚女子。 再仔细一看,那些女子虽然相貌衣着各有不同,但共同的是竟然肚脐上都有个小亮点,亮点里忽地吐出许多细细亮亮的银丝,银丝越来越多自己会绕着圈儿的将慕米桃缠绕其中。 艾玛,都是蜘蛛精啊。慕米桃慌忙躲闪但是已经来不及,被一根根韧性十足的银丝紧紧裹住。自己急忙想发动鬼玺,却丝毫没有气力。 “娘亲,我来救你。”就在慕米桃急得心火上涌时,一声清亮亮的童音出现,接着狗娃一身红肚兜蹦出来银枪一跳啪啪啪啪几个美女瞬间变成了蜘蛛精爬走了。 “狗娃——到娘亲怀里来——”慕米桃钻出一层层的银丝向狗娃伸出双臂,狗娃却似乎不曾来过一般没了踪影。 慕米桃惊出一身冷汗,半梦半醒间恍惚到只是一场梦而已。 原来自己一直在想着狗娃,只是那孩子就是赖着裴天逸,根本就不想呆在亲爹亲妈身边。 愁! 恍惚的思绪间被隐约的耳语絮叨说的清醒来。 “漱玉——是谁在吵。”慕米桃懒洋洋的问。 “回皇后娘娘,是这几天皇上和皇后娘娘不在的时候,国舅老爷给皇上选来的几位大臣家的秀女。听说皇后娘娘回宫了,想要拜见皇后娘娘,奴婢正在劝她们先回去,等娘娘睡醒了再说。” 大宫女漱玉是皇后宫里二十四个宫女的管事。听见皇后娘娘的声音急忙跪在屏风外禀道。 慕米桃脑袋嗡一声。这宫里还有秀女了?国舅老爷选来的?是离倾绝布置的吗? 慕米桃其实已经知道离倾绝在做王爷时的花花纨绔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登基之后,也只有王府里也只有两位侧妃是肱骨大臣之女,便照顾着面子带进宫里分别在明月阁和丽雪宫住着,当日册封皇后大典时,慕米桃见过并且也接受了她们的礼拜。 谁让自己爱上的是一个皇上,做皇上之前又是一个王爷,在古代不是一夫一妻的天下,后宫更不是。 这些她别别扭扭的接受了,反正她也没在这宫里待过几日,况且那花萝卜也除了当时的永福宫再无去其他地方。 但是啥时候这个后宫又多出来秀女了。 慕米桃心里隐隐有点酸涩。也许迟早都会这样。 皇上的女人注定要看着自己的男人在其他女人面前欢笑。 尽管心里八爪鱼似得冒出许多念头,慕米桃还是维持着皇后的风范:“既然来了,就见吧。侍候本宫梳洗,让她们先候着。” “是,皇后娘娘。” 铜镜里,慕米桃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唇色朱樱,眉目如画。 漱玉娴熟的给慕米桃挽着发丝禁不住赞叹:“皇后娘娘,您真美。” 慕米桃整日介看自己已经不觉得什么淡淡道:“发誓样式简单点便好,莫要太复杂了。” “是。” 漱玉便将那三千墨青发丝挽成简单大气优雅的垂云髻,发间只单单的别了一朵精巧小型的牡丹。 “皇后娘娘,您看这样可以吗?” 慕米桃微微笑笑忽然想起来小蜻蜓不知道有没有到京城,到宫里。算着时间自己睡了一下午,她买完衣饰洗完澡应该够时间。 “漱玉,宫门或者内务府有人来见本宫女吗?一个叫蜻蜓的少女。” 漱玉歪头想了想:“回娘娘的话,至今还没有。待得到消息漱玉会立刻禀报娘娘知道的。” “恩。好。” 此时负责奉衣的宫女托着金盘进来跪下垂头,手臂将托盘高于过头顶举着,呈上衣物。 慕米桃便从梳妆台前的玉墩上起身伸出双臂被动的接受漱玉更衣,看着跪举的宫女手臂有点因举着时间过长而颤抖,鬓角便淌着细细的汗,淡淡道:“起来吧,以后衣服拿来放下便好。” “娘娘,漱心不敢。” 慕米桃此时已经穿戴完毕由漱玉和另一个宫女提着长长的袍摆便往外殿走边道:“这是本宫的规矩。” 漱玉刚才已经将人安排在了长安殿后院的花园。 为隔着一条花草围着的树墙,紧邻着太液湖。墙外是御花园在湖边的通道,墙内就是长安殿的花园院子。人在后窗就可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晨雾朝朝,薄暮袅袅。 此时院内湖边绕着回廊的长椅上坐着几个女子似乎在看水听风。周遭簇拥着馨香的蔓草和金菊。 二百二十五章女神发飙狂吃醋 隔着一条花草围着的树墙,紧邻着太掖湖。墙外是御花园在湖边的通道,墙内就是长安殿的花园院子。人在后窗就可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晨雾朝朝,薄暮袅袅。 此时院内湖边绕着回廊的长椅上坐着几个女子似乎在看水听风。周遭簇拥着馨香的蔓草和金菊。 慕米桃阻止了漱玉的通报,走到后花园。此时背对着的一个女子一身月白水仙裙外罩了件湖蓝色的小袄,看着甚是素雅。 另一个坐着的少女穿着桃粉色华衣罩着玲珑的身段。外披坠闪着银边的月色织锦挽带,露出白希优美的颈项和一串绿松石珠链。 正说笑着的女子则百褶长裙,褶褶如三月桃花隐现流动轻泻于地蜿蜒几尺,使得身姿她的不复从前的瘦俏,愈加雍容柔美。光泽的长发挽成蝴蝶髻,用发带束起。只插着一只翡翠的花形钗。面色粉润,美眸乌黑明亮,尤其那锥鼻下的樱唇红润柔美纯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 这选来的秀女皆是朝中大臣之女,姿容果然是不同寻常。装扮起来各个都似阳春里随风纷飞的桃花般灿烂,又似那三九冬日的飞雪般清灵透彻。 慕米桃刚走出殿门便被眼前的几个少女的美丽吸引住了眼光。 “皇后娘娘驾到,还不赶紧拜见娘娘。”漱玉道。 几个女子这才从聊谈的状态中回顾神来,急忙抚着裙摆跪下:“储秀宫庄心妍给皇后娘娘问好。” 最机灵的要算那个穿百褶长裙插翡翠花钗的少女,口齿清晰思维伶俐。绵柔音中还带着嗲嗲的味道。 穿粉色衣服和月白长裙的少女也急忙随着道:“储秀宫张玲玲拜见皇后娘娘。” “储秀宫陈可儿拜见皇后娘娘。” 慕米桃心说,好嘛,这几个美人胚子,离倾绝的舅舅还挺会挑,想的挺周到,就怕他这半个儿子少了艳福,挑的美女各个都是国色天香,我是男人都容易动心。 收敛情绪,怡然微笑:“你么几个起来吧,漱玉看座。” 因为她们还只是储秀宫的待封秀女,慕米桃没有称呼她们为妹妹,心里提醒自己也不能表现的过于情绪化,皇后娘娘这活儿就是得会装。 三个少女谢过皇后娘娘各自起身落座,眼神无一例外的落在慕米桃身上。 早就听闻皇后娘娘就是当年迷的离安瓷五迷三道的无忧公主,后来又被当今皇上掠来倍加*爱,她们自小就是被家里的官父当做进宫做妃子娘娘的,自然虽是人养在深闺,心却心怀天下——美女的。所以早就已经在心里好奇这位名震大陆三国,霸占了天泽两位国主心灵的女人到底长的什么模样?更何况无论是离安瓷还是离倾绝都是大陆有名的美男子。 尤其现在的皇上,当王爷时还是鼎鼎有名的花花王爷可谓阅女无数,自从有了这无忧公主,不但浪子回头转性了,就连其他妃嫔那里都不路过一下。害得曾经的两个侧妃回娘家哭天抹泪的。 她们这些京城名媛早就奇怪了,这无忧公主怎么就单单的被大陆最有霸气的绝帝看上了。就单单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真的三头六臂吗?还是三个鼻子八只眼? 张玲玲和陈可儿倒还是不敢直视,只敢在假装摸头发,抚鬓角,擦额头时偷眼看一下慕米桃,心里暗暗和自己比较。 庄心妍就胆子大多了,直接对着慕米桃研究:人的五官最重要就是三观,鼻子眼睛嘴。皇后娘娘这眼睛嘛,丹凤眼。自己也是丹凤眼啊,看眼形,眼白眼仁儿大小都差太多。脸型,皇后娘娘是鹅蛋脸,自己可是满月脸,老话儿说的面如满月白似银盆就是说的自己这种脸型,这是有福气呢。 鼻子嘛,皇后娘娘的鼻子还有点过于小巧了,祖母说鼻头大有财运,自己的鼻子可是比皇后娘娘的鼻子有价值。 再说这嘴,皇后娘娘的嘴型不大不小倒是正好,只是那唇瓣上下一边厚度,虽说是樱桃嘴,但是自己的嘴型可是标准的美女唇形,上唇是下唇的三分之一,黄金比例,且唇是元宝,自古美女的唇形。 看到此庄心妍心情大好,充满自信。 “心妍姑娘,本宫脸上可是开了花了?” 忽然慕米桃不冷不热的问道。问的陈可儿和张玲玲捂着嘴笑。 庄心妍这才回过神来:“心妍无知,请皇后娘娘恕罪。”庄心妍自知失态急忙收回眼神低着有头提心吊胆的等皇后娘娘发落。 慕米桃对她们这点小心思也是看明白了,嗤笑一声:“本宫刚刚回宫,几位姑娘就知道来见礼,心意本宫领了,这礼也见了,意思本宫也明白了,本宫累了。” 漱玉领会到慕米桃的意思:“漱心送几位小主。” 三位姑娘看见了皇后模样满足了心中好奇本来也是要走了。 “皇后娘娘,这是心妍家祖传的一只绿玉壶,送个娘娘没事儿看着玩儿的,请娘娘不要嫌弃。”庄心妍唤过随来的宫女呈上自己带的礼物。 “皇后娘娘,可儿也有只红珊瑚的玉镯子要送给皇后娘娘没事儿带带的,还望皇后娘娘千万别嫌弃呀。” 陈可儿急忙命宫女掀开托盘上蒙着的金丝薄绢。红珊瑚玉镯顿时在夕阳中发出足可媲美红霞的光芒。 庄心妍和张玲玲看了不免有点嫉妒。张玲玲赶紧命自己的宫女呈上西域水晶项链:“皇后娘娘,请收下玲玲父亲自西域带回来的白水晶项链。” 慕米桃笑笑正要推辞忽然殿外传来来福招牌式的长音儿:“圣驾到——” 艾玛!庄心妍和陈可儿张玲玲差点晕倒,勉强按住就要跳出嘴巴的小心脏,一时间如无头苍蝇般转了几下然后极力克制自己尤其在皇后娘娘面前手抚胸口静下心来想起大家闺秀风范,纷纷调整好一个最佳站姿最佳表情以便迎接已经占有了天泽西贺两国国土的天泽绝帝的第一记眼神。 这三个女子的表现清晰无误的落在慕米桃眼里,她翘唇笑笑,此时离倾绝已经从长安殿离走出来。明黄的龙袍映在夕阳中姹紫嫣红的小花园里。 “兵部尚书府嫡女庄心妍参见我皇陛下,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庄心妍人机灵反应快甜糯的声音在离倾绝人还没完全适应这院子里多出一堆人时便抢先跪拜下去。 “翰林院监院嫡女陈可儿参见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可儿不甘落后,莺声燕语急忙送出。 张玲玲倒是稳住了气,待她两人都说完后,跪在地上低着头细声细气的道:“奴家江南盐道总使张庭之女张玲玲拜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离倾绝面无表情愣了片刻,薄削的嘴唇更紧的抿了抿:“来福!” “皇上——奴才在呢。”来福慌慌张张躬身立在离倾绝面前心说不好,山雨欲来哦。 “这是怎么回事?”离倾绝挑起的剑眉,阴沉的面孔在这朗朗夏日气温就像忽然掉进来寒冬。 “回皇上,这是——是储秀宫的几位秀女等着皇上——挑——那个——选妃——那个——” “屁话!朕何时说要选秀女选妃?你趁朕出宫办理要事,不在宫中好生尽责竟然背着朕胡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人——将来福拉下去关进刑事房。” 来福脸色顿时青了,膝盖一软自觉的就跪了下去:“皇上饶命——皇上错怪——哦不是皇上——哎呀。”啪!来福打了自己嘴巴一下。这怎么越急越说错话啊。 “怪奴才这张破嘴不会说话,奴才是说,皇上误会奴才了,这些储秀宫的一干事宜不是奴才做的,奴才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啊,再说奴才跟了皇上那么多年深知皇上心里只有皇后娘娘怎么可能选秀女。” 来福磕磕巴巴的解释完长出一口气,眼泪都要挤出来了,楚楚可怜的望着离倾绝。 离倾绝鼻孔哼了一声:“朕谅你也没这么大的胆子。说,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管起朕的私事来了?” 来福紧张了半天的神经终于松缓下来,好了自己的责任摘清了,本来也不管自己的事,这几年从当年选妃选个豆腐西施到这几年皇上为了追寻着无忧娘娘的身影寻遍大江南北,谁不知道离倾绝的心思他来福也知道啊,怎么敢太岁头上动土。 擦了擦头上的汗:“回皇上,是——国舅爷。” 离倾绝冒着寒冰的眸子忍了忍:“你起来吧,去请来国舅爷在书房等朕,其他该怎么处理你知道。” 说着转向慕米桃:“桃桃,朕让御膳房今日做了你爱吃的几样夏日解暑的点心,到永寿宫与朕一起用晚膳。” 说着长臂挽起慕米桃的腰肢。 “额,夫君稍等。”慕米桃回身又对已经失魂落魄不敢相信目瞪口呆眼泪在眼圈里含着的三位少女道:“三位姑娘的好意,本宫心领了,还请把礼物各自带回,待他日皇上分封之后,本宫自有礼品相赠。” 几位大小姐哪还有什么心思等他日分封,刚才离倾绝的话无异于夏日寒风已经冻碎了她们来长安殿前抱着的美好梦想。 本来就没起身呢,在听了慕米桃的话之后只是木讷的机械的垂头低语:“谢谢皇后娘娘。” 此时离倾绝已经搂着慕米桃走出了后花园走出了长安殿。上了皇上的金黄大舆。 “夫君,我觉得你刚才的做法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一则选秀女之为是夫君舅父的好意,舅父对你有养育之恩,救命之情不可轻易伤得。二则是这几位秀女都是朝中肱骨大臣的嫡女,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夫君若是直接的就将几位大臣已经送进宫的嫡女送回去怕是不妥。” 离倾绝转头凝视着慕米桃,桃花眼盛着怒意:“娘子,难道朕的天下要靠女人来维持吗?” “不靠啊。但是自古皇上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你后宫冷清,舅父送几个也是为你好。” 离倾绝看着慕米桃咬牙点点头:“恩,好好。朕今日是知道了皇后是多么的贤惠,要替夫君广纳后宫呢。” “那是。”慕米桃尴尬的要强的呵呵笑笑心里一万个不得劲儿,唉自己阴差阳错怎么找了个皇上啊。 “好,朕今晚就从储秀宫秀女中挑几个会来事儿温柔体贴的住进离朕的寝宫最近的永福宫。” “呵呵,好啊,你是皇上。只要你喜欢,找什么样的找几个,谁拦得了你。”慕米桃忽然心烦的兀自往前快步走着,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很委屈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自己干嘛还和他去吃晚饭,他爱和谁吃和谁吃去,自己还乐得清静,对了还得去宫门口问问小蜻蜓来没来呢。 想到这又急急转了个方向大步向宫门口走去,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 离倾绝本来怒气加上寒气的脸在看见慕米桃这一出后,瘪瘪嘴儿,反而笑了。 这是桃桃吃醋吗?大道理挺会说,真要是朕找了其他女人,她还不得哭死。 一直以来慕米桃给他的印象都是坚强,顽皮,大气加上后来的牛逼闪闪的。此刻发现她在闹小脾气忽然觉得很开心。 他是个男人,不止喜欢女神,也喜欢女神偶尔变成女神经,撒点小娇,生点小气,说点不讲理的话,让他惹点闲气。 慕米桃匆匆往宫门外走着,全部神经却在感知着后面,越走心越凉,哇凉哇凉的。 呵呵,已经三十二步了,还没跟上来。真是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里在乎旧人哭。 要是以前他早就变着法儿的哄他了,要是再以前那个花萝卜早就嬉皮笑脸的挡在她面前了。 可是现在,夕阳西下,老树昏鸦,断肠人在后宫。 慕米桃越想越心痛,眼泪忍着忍着还终究不争气的掉下来。 什么皇后,什么妃子,什么要装作大度,什么要为他江山社稷着想,都特码的见鬼去吧,我又不是圣人,我也不想做圣母,我更不是这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教出来的三从四德的傻女人。 我的男人,我辛辛苦苦得到的爱情凭什么转手送人啊,凭什么要面子不要里子自己生闷气受洋罪啊,凭什么我心里就他一个,他心里还可以装下其他人啊。 离倾绝,花萝卜,我不管你是谁,我不管你是干啥的,我也不管你当多大的官,在我这,就得是我的地盘我做主,就得是我是主人你是——*物! 慕米桃愤愤不平,醋坛子——不——是醋缸。完全打翻。一直都告诉自己要大气要风度要忍让,哼,凭什么我就不能发发飚啊。 慕米桃双手掐腰猛的一转身正好撞在一堵肉墙上还没缓过神来蓦地就被一双长臂凌空抱起转而扛在肩上。身子下的人身型一转向永寿宫方向走去。 “放我下来,花萝卜,谁让你碰我的。你去你的永福宫吧,哼!”慕米桃双腿像小兔子一般踢腾着,肩膀悬在离倾绝宽阔的肩上,两只手垂着只能不停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离倾绝也不说话,只管抿嘴暗暗笑享受着女神难得的一次发飙。太好玩儿了。 周围皇宫里的侍卫,太监和宫女可就蒙了。 “这?几个意思?” “不知道,皇后娘娘平时好像不这样吧。” “皇上平时也不这样啊。” “是不是——皇后娘娘触怒了皇上,所以皇上一怒之下要对皇后娘娘用宫规?” “去你的!你见过这样用宫规的吗?还扛着。” “也是哈,刚才我发现,皇上嘴角往上——好像是——笑。” “就是,八成是皇上和皇后民间溜达一大圈回来学那些民间的小夫妻打闹逗趣儿增加情趣呢。” “哎呦喂,这皇上*着皇后真是*的不得了呦。” “啧啧,可不是呢,有几个大臣和洒家说,找机会劝皇上收了他们府上的千金进宫做妃嫔,洒家现在看,不可能。很不可能啊。” “切,赵公公言之过早啊,难道没听说过,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话?” “哎——,也是哈。王公公,还是你有道道儿。嘿嘿。” 离倾绝扛着慕米桃,慕米桃一路闹腾着离倾绝。二人就这样在宫人的注目和悄悄议论中进了永寿宫。 早已有摆膳的太监六张桌子一字排好。只等皇上皇后到了好一声呼喊传膳,蹭棱子看见皇上扛着皇后进来,负责传膳的太监差点说都不会话了。幸好这传膳太监也是宫里的老江湖了,心里强大,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片刻喊道:“皇上陛下皇后娘娘到——传——膳——” 二百二十六章娘子可以掐桃花玩儿 早已有摆膳的太监六张桌子一字排好。只等皇上皇后到了好一声呼喊传膳,蹭棱子看见皇上扛着皇后进来,负责传膳的太监差点说都不会话了。幸好这传膳太监也是宫里的老江湖了,心里强大,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片刻喊道:“皇上陛下皇后娘娘到——传——膳——” 传膳太监都是精心挑选的,挑选的最大标准就是音域要宽,嗓门要亮,音色要动听。 这门里的声音一传出,接下去另一道更洪亮的声音便对宫门外面喊道:“万岁爷永寿宫重正明东凉阁进晚膳———” 传膳声按接下去的人逐个传开一直传到一里地外的御膳房。 离倾绝到了宽大的龙椅上,才把慕米桃放下。嬉笑着食指挑起她的下颌:“夫君今天才知道,皇后原来也是会吃醋的。” “哼。”慕米桃实际上气已经消了,人对心爱之人是最难生得起气的。 但她还是要忍不住做做样子哼一声转过头去。心里还暗暗说自己怎么一到离倾绝面前就有公举病,但是就算是有公举病,那又怎么了,哼。 随着传膳声此起彼伏,开始有穿着粉蓝色宫装的宫女们高举托盘鱼贯而入,陆陆续续在几张金漆的红木桌上摆上琳琅的美食。 香味涌进慕米桃的鼻子。舒服的下滑到五脏六腑。慕米桃舒服的吸了一口粮食的精华气。顺便眼角扫了一眼,嗬,夫君这皇帝会做。菜式比上次在宫里饮食还精简不少。的确,国家用兵在即,节俭为主,只有宫中皇族节俭才能带动下面黎民百姓节俭。 虽是节俭但是菜肴烹饪的却是美如繁花: 大大小小的镶金边的五福捧寿铜胎珐琅碟,铜珐琅碗里面,一样燕窝鸡丝香蕈丝火熏丝白菜丝镶平安果。一样燕窝鸭子火熏片镶边盘着白菜鸡翅仔鸡肚子香蕈。一样野鸡白菜清品炖。一样红烧海鲜肫肘子。一样鸡汁老汤蕙肴肉。一样药膳鸭子一品蒸。一样芽韭抄鹿脯丝。一样烧狍肉锅塌鸡丝晾羊肉拼盘。 一样精致糗饵粉。一样香甜彩条儿蒸面卷儿。一样一品折叠奶皮。一样烤祭神糕。一样酥油豆面。一样绿豆葵花豆泥。一样菠菜蒸春卷儿。一样桂花萝卜糕。 一样羊肉卧舟金粉汤。一样白玉绿衣萝卜银丝汤。一样展翅高飞雏鸡汤。一样百叶掐丝粹叶汤。一样燕窝红白鸭子南鲜汤。一样甜酒炖鱼丝豆腐汤。一样百合荷叶鱼骨三鲜汤。一样樱桃肉金银耳碎玉汤。 八样菜肴,八样点心,八样汤品。 慕米桃的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噜一声。 离倾绝银箸夹起一块桂花萝卜糕放在慕米桃面前的铜胎珐琅红潮小碟上:“我记得娘子最爱吃这个点心。” “我怎么不记得?”慕米桃冷着脸淡淡的瞥了一眼散发着金桂香甜的桂花萝卜糕。肚子不争气的又咕噜一叫。 离倾绝此刻似乎立志变身为花萝卜离王爷,任凭慕米桃怎么作,也不生气,银箸再次夹起一块桂花萝卜糕:“娘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吃了这块,就会想起来了。乖,夫君喂你。” 香甜带着萝卜素雅之气的糕点在慕米桃鼻下唇边*着她的嗅觉。她本来就饿了大半天了。 “娘子,吃饱了才有力气和为夫怄气。” 慕米桃紧紧忍着的脸不禁绷不住了,张口皓齿咬住桂花糕尝了一小口。沁人的香甜瞬间弥补了肠胃的亏空。 “算你记性不差。”慕米桃又咬了一口桂花萝卜糕,凤眸娇嗔的瞄了他一眼。 离倾绝长出了一口气。这下他总算明白了,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捉妖抢怪对儿女情长不上心的桃桃娘子其实心眼儿也是个小女儿家。对自己这个夫君的独*上心着呢,也得哄着来。 以后处理完公文倒是有事情琢磨了。 按离倾绝的本意并不想后宫繁杂。之前的两个侧妃既然先入为主,又不愿出宫,就留在宫里养老算了。反正那也是老皇上硬塞给他的。至于纳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嫔。他压根也没想过。其实他并不是一个沉溺女色的君王。对后宫妃嫔之间的明争暗斗龌蹉卑鄙,他是最容不得半点的。至今。母后的死,还让他责怪老皇上对后宫之事处理的不利。 但是此时尚不是向诸位大臣宣布清宫独院。罢黜后宫独留一人的时候。 一顿饭你喂我,我喂你,你看我一眼,我瞄你一下,竟然吃的空前绝后的甜甜蜜蜜。 将近吃完,来福忽然进来禀报:“皇上万岁爷,国舅爷来了,在客殿候着呢。” “恩,朕知道,下去吧。” 来福的插报太不是时候,忽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淡下来。 不管怎么样似乎都有着一双双眼睛在背后觊觎着窥探着等待着。只要有机会就要给离倾绝塞上全大陆的各式女人。 慕米桃感觉这种滋味怪怪的。和离倾绝相识相恋多年,除了阴差阳错便是彼此寻找,终于安定下来,面对的竟是更多的平凡的考验。 什么时候自己这向往走遍全世界的女汉子变成女神经了。 慕米桃暗笑,都是一个情字,都是一个占字。 爱情中谁愿意有第三方存在。毕竟她不是受古代的教育长大的。 就算是在古代土生土长认字儿就开始读女戒,记事儿便开始背三从四德的大家闺秀又如何。历代以来宫中嫉妒陷害独*之事还断过吗。 任何规章制度都违背不了人性。人性的本质对感情就是独占的。 但是,夫君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朝廷大臣都巴望着将女儿嫁给皇上,进到宫里,受不受*是小事,攀上皇亲是大事。况且,万一女儿在皇后受*自己家族的地位就稳如磐石。自己为这离家江山卖命也心甘情愿。 而对皇权来讲,有朝廷重臣撑着局面相对来讲也好控制。 所以朝廷臣子和皇上联姻是互利互惠之事。历来为各代朝廷推崇。 离倾绝怎么可能例外。 这些慕米桃都懂。其实她什么都懂,只是懂是一回事,愉快的接受是一回事,愉快的接受并咽下就更是另一回事儿了。 不咸不淡的夹了几口碎玉块儿,慕米桃微微露出一丝苦笑。这段感情,彼此都是珍惜的。但是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离倾绝顶多做到六宫粉黛无颜色三千*爱在一身就不错了。 世间一切事随缘吧。 想到此刚才甜蜜的依偎和喂食,便怅怅然没了心思。 离倾绝感应出慕米桃的冷淡,抿唇一笑,捏捏慕米桃的脸蛋:“娘子放心,为夫答应过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永生永世也不会变化。” 慕米桃娇嗔的回了他一眼:“谁在想这件事,我在惦记狗娃呢。懒得理你的一堆烂桃花。” “为夫有桃花,娘子大可以没事一朵一朵掐桃花玩儿,免得这深宫高院你闲得慌。”离倾绝戏虐的道,眨着桃花眼冲慕米桃放电。 慕米桃没搭理他。静静的吃完晚膳。 离倾绝道:“娘子洗漱好在寝殿乖乖等为夫,为夫去去就回。” “恩。” 郝庭在永寿宫的客殿等了一会儿闲的无聊,顺手从博物架上拿下一尊翠色七巧玉如意。手里戳着玉如意的柄把玩良久。到底是皇宫的物件儿,真是世间一等一的纯货。 现在他郝庭再也不是当初龟缩在京城外百里一个小山头的落难国舅了。 离倾绝知道舅父不懂政治,虽没有委他于多大的政务,但在富贵安享上却给了他天泽最大的尊贵。 国舅爷,皇上的舅舅。谁敢不侧目。自然巴结这位郝国舅的也不在少数。 国舅爷目前最着急的不是离倾绝眼里的踏平世界,而是天泽绝帝的三宫六院太空,开枝散叶的女人太少。 自古以来普通百姓人家还三妻四妾加通房的大小丫鬟,围绕着十个八个女人呢。何况现在大陆三国独大最尊的绝帝,竟然只有一个正宫和两个早就被冷落的侧妃。 为这事,郝国舅没少替离倾绝操心去各位大臣家走动,亲自过目他们的子女。也没少和离倾绝掰扯选秀女纳妃子这事。 离倾绝每次都以皇后皇子在外还没找到无心考虑为由拒绝。这次郝庭趁着离倾绝和慕米桃出去,处心积虑软硬兼施的要求内务府将十位郝庭精挑细选的朝廷大臣家的女子安排进了储秀宫。嘿嘿,就不信这皇帝大侄儿见了美色不动心,怎么说也是当年的皇城四少之首。 况且就算他离倾绝不愿意,也是木已成舟,都是当朝重臣的闺女,进宫了就是进宫了。 郝庭美滋滋的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似乎就等着离倾绝把自己喊来*的夸几句。 少卿,来福高声喊道:“皇上到——”、 郝庭急忙拂袖跪倒:“给皇上见礼。” “舅父,免礼免礼。”离倾绝扶起郝庭将他让到太师椅上。 郝庭抬头却发现离倾绝的脸子拉的很长,原本英挺不凡的长方脸变成阴郁的大长脸,透着一股子寒气。 这是哪门子的怨气?郝庭不支声,准备等离倾绝先发制人。 二百二十七章皇宫的暗夜玄机 郝庭抬头却发现离倾绝的脸子拉的很长,原本英挺不凡的长方脸变成阴郁的大长脸,透着一股子寒气。 这是哪门子的怨气?郝庭不支声,准备等离倾绝先发制人。 离倾绝对郝庭这位舅父是相当感恩敬重的。虽然内心怒气冲天还是考虑下措辞:“舅父近来身体可好?” “多谢皇上挂心,舅父还是老样子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舅父素日公务忙完可有事情做?” “这个。”郝庭心说,有啊,事情就是东家串西家走,看哪个府门里的大家闺秀适合进宫侍奉皇上,可都是为着你操心那。看来皇上的话题就是向着这个靠拢那。 “皇上,舅父最近是应几家大臣的邀请赴宴,见过几家大臣的千金,甚是贤良淑德,舅父考虑宫中储秀宫太清冷,尚无一个待选的秀女,便擅自做主将这几家的女儿引到储秀宫,待皇上定夺,还望皇上海涵舅父的擅自做主。” 离倾绝眼神一冷:“舅父也知道擅自做主忤逆了朕。” 啊?什么情况?皇外甥这是要翻脸?郝庭颇感意外。愣着眼睛瞅着离倾绝。 离倾绝见舅父知道怕了,便恢复了眸中的平淡:“朕初登大宝,又刚刚兼并西贺,日理万机,操劳不堪,室早没有时间和精力统幸众嫔。舅父关心朕的心思,朕知晓便是,只是日后,朕不希望此事再发生。” 郝庭深知离倾绝的性格,他虽是自己那柔弱的姐姐所生,却酷似草原上的父亲性子,霸道凌厉说一不二。 但是自己身为舅父看着这孩子成天只围着一个无忧公主转悠,既不开花散叶也不广纳妃嫔,着实不像话。 “皇上,朝中大臣等着和皇上联姻,皇家有大臣联姻而巩固朝政,大臣有皇室姻亲而尽心尽力。况且自去年皇上登基以来也早该选幸秀女,此乃历代朝纲天经地义。老臣也是为离室江山,为皇上开枝散叶延续血脉着想。” 离倾绝绽唇笑了笑:“舅父所言,朕自有考虑,舅父只管颐养天年便好。” 说罢,离倾绝起身:“舅父,天色不早,舅父早点回府休息吧。” 郝庭原本有备而来,接下来还准备了几篇长篇大论,准备从各个角度各个论点阐述下皇室在早年未雨绸缪及早纳妃纳嫔开枝散叶的必要性。此时被离倾绝笑着逐客,呆愣了一会儿只好再欲跪下告辞。被离倾绝急忙扶起:“舅父年事已高,今后见朕便可减免了叩拜大礼。” 见君不必跪了,这可是天下头一等君恩。郝庭心里明白,离倾绝这是恩威并重,给自己这个舅父的脸。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尴尬的苦笑急忙弯腰施礼:“郝庭谢主隆恩。” 此时,储秀宫外的甬道上,张玲玲和陈可儿面色铁青,一眼不发的随着庄心妍往禁足间走。 身后跟着储秀宫管事的姚姑姑:“你们几个胆子甚是大了。还没分封就竟然敢自作主张去拜会皇后娘娘。这是皇后娘娘宽厚不与你们计较。换个刻薄的,你们的脸都不知往哪里放。不管你们出身何等尊贵,在储秀宫就是一个秀女,在皇上没给你们分封妃位之前,焉能擅自去见皇上和皇后?” “姑姑说的是,我们知错了。”三人小声嘟哝道。 虽是嘴上认错各个表情却都愤愤不平。 “都是她,要不是她出的主意,我们也不会去长安殿找那个晦气。”陈可儿眼睛瞪着走在前面的庄心妍,用以为前面的庄心妍听不见的小声和张玲玲发牢骚,鼓着腮帮子运气。” “声音小点了,后面有姚姑姑。”张玲玲捅捅陈可儿。 庄心妍脸色忒青,心道,陈可儿,真是势力卑鄙小人,不是你一直在我耳边碎碎念吗?撺弄的人是你,出头的人却是我,刚才姑姑问责时你却一个劲儿的往身上推。哼,等我将来受*之时,你等着瞧吧。 庄心妍性子不但活泼还很倔强。父亲是兵部一把手自己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向敢说话敢做事敢作敢当,还会几下身手。没想到今次却被陈可儿和张玲玲当了枪使。 她也不傻,现在听见陈可儿在后面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明白了深宫里的诡诈。 庄心妍自幼去父亲的书房玩,也翻过几本兵法战策,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错,多说多错。人有时候就要学会忍。 紧紧抿着嘴角,穿过九曲回廊。 “到了。”姚姑姑冷漠的声音。从袖子里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三间屋子:“一人一间待到天明方可出来,每人都要写一篇面壁篇反省。” “是。”三个人各自走进一间小屋。姚姑姑随即便在房门上上了锁。 庄心妍听见锁声,知道身后再没人监督后,大步流星的走到房间里,本想找张榻躺下歇息一下,待走进房间一看:靠,别说软榻硬塌,就是软椅子硬板凳也没有一个半个。 惩罚。不是说着玩的,这是要站*禁闭。她之前随父亲在演武场听说过。 庄心妍环顾下四周,小屋子不大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水壶和一个泥陶杯子。 东面墙壁上一扇不大的窗子。 虽然不大,却也够她进出了。她往窗外探头看了看,没人把守。 哈哈,好,很好。 庄心妍唇角袭上一抹轻蔑的笑:哼,以为这么一间小破屋子就能束缚住本大小姐。 此时无收无管一身轻松正好去看看皇上,窥探些先机。 刚才在长安殿无意中得见龙颜,庄心妍现在一想起来,小心脏还砰砰砰的跳呢。 皇上英武俊逸,高大矫健,器宇轩昂,龙姿凤章。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子,是这大陆上最有权势的男子。 我庄心妍如何能不得到。 离倾绝目送走舅父回到寝殿,没看见慕米桃。眸子凌厉的看向漱玉。漱玉本来也正要禀报呢,急忙哆哆嗦嗦的跪下:“皇上圣明,皇后娘娘刚才得到内务府的禀报说有一个叫蜻蜓的姑娘寻来,内务府安排在秀凤楼等皇后娘娘去认,皇后娘娘故而带了漱心特意去了秀风楼。” 蜻蜓。离倾绝知道是路上遇见的小乞丐。眼前浮现出那个弱不禁风,身材矮小,眼神躲闪的形象。 他对慕米桃爱心泛滥,爱管闲事这点确实很有意见。但是既然桃桃愿意找个熟悉的人侍候,他也不好管的太多。 负手往秀风楼而来,此时夜幕已经微微染上天空。栀子花散发着沁人的夜香。 远远的就看见九曲回廊间漱心在前面打着八面玲珑宫灯,左右前后各有几个太监各打一盏气死风灯。中间慕米桃雍容华贵却气质温雅的和一个身材单薄小巧玲珑的小宫女说说笑笑的走来。 很显然,小蜻蜓已经留在宫里,留在她身边了。 但是离倾绝却并不希望曾经珏王府的人离慕米桃太近。 离倾绝站住脚等着远处那一队人过来。 夜风温凉,月冷星稀。虫声在湖塘处叫的惹人闲趣。秀风楼一带花园亭榭风光甚好。此刻掩映在皎月里,多了层含蓄唯美。 慕米桃金粉色滚雪细纱垂地望仙裙,白绸缎镶银边挽带随风飘飘然垂于长廊。长发系于头顶飘散胸前。和小蜻蜓说笑着仿佛漫步沉醉于其中。 ‘咚’的回廊旁边的水池溅起朵朵水花,是谁投掷了石块儿。 慕米桃抬起头假山树影,细碎的月光,廊榭的一角一个修长的身影。 金黄缎长袍。刺绣的金龙吐着银丝在月色里如萤火点点的亮。未束的黑发微风里飘飞。 夫君。 慕米桃挽起长裙停下脚步。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在诗情画意中好好的邂逅夫君,再好好看看夫君。 这样的一幅画,夜太美,花太美,人太美,进了会醉。 离倾绝见慕米桃斥退了左右一个人轻缓的走过来,文雅的面庞被月色装点的迷离魅惑。 “娘子,今夜你是想个狗娃添个妹妹了。” 长臂一伸便将慕米桃抱起向永寿宫走去。 远处假山后,一张脸腾的就红了。庄心妍暗暗用指甲掐疼自己的手心:庄心妍,皇上抱着的又不是你,你的脸红什么? 她的眼光追随者离倾绝直到他拐在树荫里看不见。 失魂落魄的坐在假山石的空洞里,忽然耳尖的她听见附近有一声不大却清晰的口哨声,像是唤鸟。 庄心妍好歹也是经常混军队的,对这些事还是比较敏感。她缩小了身子将自己完全挡在石洞里,头却用草叶子遮着露出眼睛。 只见草丛中刚才在皇后身边走的那个小巧玲珑身子单薄的小宫女臂上落了一只小鸟,全身翅羽黑白相间。那小宫女将一个很小的叶片绑在那鸟的脚上,随即手臂一伸放飞了那鸟。 鸟儿无声无息展翅飞进夜幕瞬间便与夜空融为一体,不见了踪影。 二百二十八章皇宫的暗夜玄机(二) 只见草丛中刚才在皇后身边走的那个小巧玲珑身子单薄的小宫女臂上落了一只小鸟,全身翅羽黑白相间。那小宫女将一个很小的叶片绑在那鸟的脚上,随即手臂一伸放飞了那鸟。 鸟儿无声无息展翅飞进夜幕瞬间便与夜空融为一体,不见了踪影。 咦?奇怪,宫中的一个小宫女如此举动不能呢不说是有点异常。 又与皇后交好,难道是受皇后支使? 皇后已经贵为一国之母又是因何要她的一个小宫女三更半夜的在暗处送鸽信? 庄心妍自知此时千万不能出声不能暴露,眼神暗暗看着那小宫女出了草丛向长安殿方向走去。 哇塞,原来这宫里真像奶娘讲的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没见到的不一定没有,奇事怪事也不算出奇呀。 庄心妍本来还想偷偷到永寿宫去看看皇上和皇后在干嘛,虽然用玻璃盖想也能想得出皇上和皇后——但是她羡慕嫉妒恨的就是想去看看,兵书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怠,至少她也有第一手资料嘛。 巧在此时一队巡夜的太监从假山外面的路径上路过,二十几个气死风灯把回廊内外照的如同黄昏般清晰可见。庄心妍紧紧缩在假山石后,不敢露头,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队巡夜的太监的才稀稀落落的从视线所及之处消失。庄心妍吓出一头冷汗。 哎呦我靠,庄心妍用手划拉着胸脯,心中为这种刺激又惊喜又害怕。得了我还是赶紧回我那小黑屋吧。来日方长,为这点事误了我大好前程可不合适。 庄心妍见黑夜无人,宫里本来夜里就是禁行的。此刻万籁俱寂。她蹭的跳出假山石,急急向储秀宫走去。 “站住!”一声轻而威严的断喝。 庄心妍吓的魂飞天外。霎时反应过来撒腿立刻飞奔。这要是被抓住了就是十张嘴跳进黄河也说不清啊。她不禁开始后悔自己的好胜莽撞。 跑了大概几百米,转过了回廊到了储秀宫和后花园交界的地方,身后似乎没了脚步声,庄心妍这才匀净的喘了一口气,原来我这腿脚还行,跑的挺快。忽然身子一个翻转被来自后方的一双铁臂紧紧牵制住:“什么人?”啊?庄心妍连死的心都有了,此刻她最怕的还是连累了自己敬重爱戴的老爸兵部尚书张水止。庄心妍手背按住等于身子被按住跑也跑不了,赖也赖不掉,偷眼观瞧抓她的人,五官端正,眼睛不大却很亮辉映着天边的星星,浓眉紧紧锁着瞪着她。穿戴,她认出来,应该还是这宫里的带刀侍卫,看级别还是皇上近身的,级别不小。三品? “哎,三品侍卫,我不是坏人,你看我这样子也慈眉善目吧。” 木槿一时觉得她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见过,自己带着巡夜的太监和侍卫从储秀宫方向出来便看见这假山石后有一月色下闪亮的金钗晃眼,因此他判定藏匿在假山后的人是个女子。天泽皇宫自从出了蛊尸之事后全部宫墙都修了女墙,日夜明哨暗哨巡逻,戒备巡查的森严,可谓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除非是宫里土生土长的。 眼下这怪异藏匿的女子肯定也是宫中之人。宫人们每三个月便进行一次筛查,换岗,按说也没有什么歼细之类的。 只是事有万一不得不防。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打发走了巡夜的队伍潜伏在花早从里。一看见那女子蹦出来,他从她的穿着打扮就看出了是储秀宫的秀女。秀女本为皇上所设,不在房里安心睡觉等着每日的教习,半夜出来为甚? “宫中禁足,不管你是谁进了刑事房再说。”木槿按住她的双臂一个反剪就要捆绑。庄心妍急中生智:“容我解释,三品侍卫,我是储秀宫的秀女,出来逛迷了路,正想慢慢走呢又碰见皇上和皇后在此赏景,我也不敢动啊只好藏在假山石里,万望三品侍卫高抬贵手放我一码。” 储秀宫住的那几位豪门千金,木槿都知道是哪几家的,此刻庄心妍开口说话他忽地想起来是兵部张府的千金小姐,因为庄大人每次进校场练兵,这张家小姐都要扮作少年跟了去。木槿曾在多次代皇上巡视时演武场见过几次这张家小姐。难怪此次那么眼熟。 联想到庄大人是朝廷重臣,他又爱女如命,如今将嫡女送进宫,无非是图个一时荣*光耀门楣荫庇家门。 自己巡查皇宫为的是抓刺客,如今这熊孩子估计就是擅自出来想一见天颜,罪不当诛,得饶人处还是饶人一下。 不禁松开她双手故意喝问道:“你是储秀宫的?哪家的女子如此不懂规矩,宫规夜里禁足知道吗?” “嘿嘿,三品大人,我知错了。这次真的是阴差阳错啊,要不是看见了皇上,我早就按时回宫了。您就大人不小人过,放了我这次把。” 木槿不禁被她气笑了:“你这秀女不但遵守宫规,连女戒都不熟吧,照你这样说,倒是皇上影响你回宫迫使你犯宫规喽?” 庄心妍脑袋嗡的一声炸了。这侍卫说话太不留情面了,上纲上线的。这要是说出去不但我是死罪就连爹爹都受牵连。 庄心妍又急又气又没办法,双手不住作揖:“三品侍卫言重了,属严重了。我小小秀女指望皇家赏我一口饭吃,哪里敢影射皇上,拜托拜托看在小女子文化浅无知的份上就别和我计较这小字眼了。今日英雄救我一次,他日小女子定当厚报。” 木槿带着说不出的优越感看着之前在庄大人身后耀武扬威的小萝卜头如今恨不得跪地上求他的囧样,心说,毕竟是皇帝的秀女,日后就是皇帝的女人,自己的一半主子,今日威慑一下就得了,便沉着脸道:“为了维护宫威,本侍卫不能放任你在宫里继续行走。” “啊?”庄心妍心都要急碎几瓣了,急的心律不齐了差不多,求啦半天竟听见这侍卫说出这般铁面无私的话来。 “侍卫英雄你何必这样不开面啊,我回报答你的,我——” “走吧,本侍卫送你回储秀宫,否则你连这道宫门都进不去。” “啊?”庄心妍没想到三品侍卫的下句是这样的。心房瞬间狂喜,喜不自禁。 “嘿,嘿嘿,侍卫英雄,真英雄也。小女子谢过了。嘿嘿。”夜间的储秀宫门是上锁的,锁的钥匙自然掌握在太监头领手里,但是今晚正好木槿押后出来钥匙便暂时在了他手里。 木槿开了门。庄心妍心里一阵后怕,靠,原来半夜这门是上锁的,这样说来倒是幸亏这侍卫发现了送我回来,否则就储秀宫这高墙,我跳到天亮也跳不过去啊。 “侍卫请回吧。小女子感激不尽。” 庄心妍一进来储秀宫的大门急忙让木槿回去,因为她心里有鬼啊,自己要进到的门不是正常的储秀宫秀女寝室的院子而是正房右侧的偏院——禁闭室。 木槿没搭理她那套;“侍卫职责严查门户,请秀女回房,本侍卫必须送到为止。” 庄心妍的心又跳上了,噗嗒噗嗒的。哎妈呀今晚这三品侍卫是和自己耗上了。他是怕我说谎冒充秀女的吧。但是在此僵持很可能把值夜的姑姑惊动出来,那时后果就更不妙了。索性就可他一人坑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庄心妍头皮一硬,心一横,迈步就往禁闭室走去。 “慢着,姑娘是走错路了吧?”木槿喝道。 “没错,东边数第一间禁闭室就是我今晚呆的地方。”庄心妍说完等着身后三品侍卫的反应。提着心等了一会儿,见没反应。 庄心妍走着已经靠近了窗子,回身冲木槿一抱拳:“今次多谢三品侍卫英雄仗义相救,心妍必不相忘。”说完回身双手一扒拉窗框跳进禁闭室,在回身冲木槿吐吐舌头关上窗户。 木槿轻轻翘起唇角,这下还真不奇怪她为啥溜到御花园那条路上了。在储秀宫都是关禁闭的主儿,你能指望她老实到哪里去。 慕米桃被离倾绝一个公主抱抱到永寿宫。周围的太监宫女对皇上对这位皇后的出格待遇已经有了免疫力见怪不怪了。只是心里都悄声提醒自己;以后侍候皇后娘娘可得万分小心,这在万岁爷心里的分量重的,一个头发丝都有千钧。 “夫君,我还真不知道你有当众抱人的习惯,能不能改改。”慕米桃把脸埋在他火热的胸口,走到寝殿才敢抬头。她还真没有那种大庭广众被抱着然后还对看的人挥手致意表示微笑的勇气。 离倾绝唇角上扬将慕米桃放在御榻上顺势压上龙躯:“傻娘子,既然知道夫君有这个习惯就适应便是。难道要我改了抱别人?” 慕米桃食指放在他欲要吻上的唇瓣:“那也要夫君有了可以替换的别人才是?难道夫君已经有打算了?” 说着凤眸竞带出凌厉。 离倾绝看着她吃醋加上母老虎的模样不禁心花怒放。凭男人的直觉他感到桃桃越来越喜欢吃醋。那是因为在意他。 有的感情开始激情四溢,日久却是越来越淡;而他俩的感情历经了颠沛流离,阴差阳错,寻寻觅觅,却像醇酒越久越浓烈。 灼热的唇瓣咬上她搁在唇边的食指,惹的慕米桃一阵战栗,然后离倾绝的暴风骤雨霎时夹带着山洪雷电般凶猛激烈的席卷而来,慕米桃顷刻便被带进晕眩美好的天堂,又忽地摔在汪洋中像一片打旋儿的落叶。 直到娇慵的身体抱着他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东方已经发白。 离倾绝平息了粗喘,吻了吻她激情过后疲惫的闭着的抖动的睫毛,面颊。 “桃桃,你睡一会儿,为夫去早朝。”起身去唤来福更衣。 正是寅时,离倾绝在太监的簇拥下走出永寿宫乘锦撵往勤政殿的方向抬去。 本来离倾绝是闭目养神的。和桃桃也是久别胜新婚,昨晚没有节制,待会上朝还有政事要处理,此刻路上的两盏茶时间闭闭眼正好是个休息缓冲。 忽然听见撵下来福的说话声,虽然很轻。 离倾绝半睁开桃花眼,见是对面走来的小蜻蜓见到皇上的锦撵俯身下跪。 “起来吧。”离倾绝淡淡道。小蜻蜓又和来福打了招呼便翩然而过,无声无息的脚步声显得小心翼翼而乖巧。 离倾绝其实非常不悦。 按说小蜻蜓是慕米桃的贴身宫女,早上去侍候自己的主子没什么可非议的。但是离倾绝却对忽然冒出来的一个珏王府的侍女做桃桃的贴身侍女感觉不妥。更主要的,他也不同意任何不被他允许的人接近他的寝殿。 “来福,告诉长安殿的宫人,皇后娘娘还在休息,让她回长安殿等着皇后便是。” “是。奴才马上将那新来的宫人唤回来。”来福撒开长腿一路小跑追上小蜻蜓传达了皇上旨意。 “哦,那麻烦来福公公,蜻蜓马上回去等皇后娘娘。”小蜻蜓乖巧的冲来福深深施礼便返身往回走。 酣睡良久,慕米桃缓缓醒来,周身像当年当特警时高强度训练后一般的疲惫。眯起眼睛感觉天色昏暗,这是天没亮呢?还是已经睡到次日晚间了? 鼻腔似乎还残留着夜半和离倾绝对饮片刻的微微的酒香。 循着烛灯的光亮看了周围——自己正躺在没有拉上浅黄色帷帐的玉榻,榻前两边各有一尊三层高的青铜烛灯座,每一尊的最下面一层蜡烛正燃着跳闪的烛火,亮光恰好照亮地面。让她看清地面铺着彩织金银线万寿菊的暗色西域毛冰丝……这样暑热的季节踩上去一定温凉的舒适的。 永寿宫,自己真是久违了这里,以至于醒来第一眼竟然恍惚没想起起来, 抬眸,慕米桃还看见不远处漱玉那粉红色二等宫服的窈窕身影正在月洞门边的香炉里添香。 “漱玉,现在几时了?” 漱玉马上端着金盆进来:“娘娘,您睡醒了?已经掌灯时分了。” “掌灯时分?我睡了整整一天?”慕米桃心想真是黑白颠倒了。 “是呀,娘娘,来奴婢侍候您洗漱更衣吧。” “好。皇上呢?一直没回来吗?” 漱玉脸上禁不住的喜色:“回禀娘娘,皇上已经来过三次了,看您一直睡的很香甜,便吩咐奴婢们不要打扰娘娘。说娘娘多日来一直很是奔波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醒来可命御膳房穿山。还命御膳房先给给娘娘做了三丝小枣银耳羹当点心呢。” 一边漱心的托盘里放的正是冒着香雅甜气息的银耳羹。 慕米桃笑了,起身漱嘴净手,接过漱心递过来的三丝小枣银耳羹慢慢喝下几口润润喉咙。 便坐到铜镜前,任漱玉给自己梳头。 “娘娘,您今日是梳繁复点的,还是梳简单清新式的?” “今日随你。现在京城里有什么流行的样式吗?” 漱心一听,皇后娘娘今天是心情大好,连往日最不耐烦的繁复发式都接受了。 最近京城贵人圈里最流行的是高发髻。 但是漱玉为了突出皇后的威仪在流行的高发髻上为慕米桃梳出九鬟结鬟,九股发辫相互教缠,高高耸立头顶,尽情彰显尊贵霸气巍峨华丽。 漱玉又在几个首饰盒子里挑拣了一支华丽丽的口衔三串各九颗蓝水晶珠子的五翅金凤步摇钗。在慕米桃额前中分的部分别上。 鬓角处斜插一朵蓝玉髓的牡丹小步摇玉钗。 眉画娥眉,鼻涂银粉,腮上薄粉,唇上只点了一点圆圆的鲜红唇彩。 煞是精致经典,古典古味。彰显出六宫之首、万凰之凰的神髓。 慕米桃一直半闭着眼睛等着看漱玉捯饬后的效果。 漱玉待细细装扮完后轻轻唤了声:“娘娘,您可以睁开眼睛了。” 慕米桃睁开凤眸对着铜镜初看,吓了一跳。 镜子里精致如画的可人儿,这是自己吗? “娘娘可还满意?”漱玉看出了慕米桃面上的惊喜,大胆是问。 “恩,漱玉你这化妆的技艺真是可以去剧组了。” 漱玉正在给慕米桃整理衣领子的手愣住了:“娘娘,剧组是什么地方?漱玉不想离开娘娘,若是有什么洗后不周请娘娘发落便是,只恳请娘娘莫把漱玉送走。”说着漱玉便跪了下来眼含秋水要哭的样子。搞的旁边是漱心也是神经紧张。兔死狐悲一般。 慕米桃看见漱玉跪下来一愣,忽然明白过来,哈哈大笑古人不知道剧组。是自己出题儿了。 “本宫是在夸你,等下还要赏你,不会把你送走的。快起来吧。不过本宫昨晚安排的蜻蜓怎的没来记得本宫吩咐过可用她做内寝的宫女。” “回娘娘,蜻蜓姑娘是要来的。是——是来福公公没让蜻蜓姑娘来,不过娘娘放心,我等会好好照顾蜻蜓姑娘的。” “来福?”慕米桃暗自奇怪,来福什么时候管起了后宫里面哪个宫女得不得*的事情了?在慕米桃的印象里,来福没有心机,其实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只因在离倾绝身边受*才福人自保。否则他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好怎么会多事的去管谁来侍候皇后? 慕米桃暗自寻思着,面上却没带出来。身居高位必须要喜怒不形于色。这点慕米桃走进皇宫便刻意提醒着自己。 接下来,衣服也是由漱玉选的,灿灿的金子颜色的软缎子牡丹图案广袖拖拽留仙裙。金丝银线在袍下摆缕上如意流云图案,露出若隐若现的粉色丹凤朝阳图案的绣鞋。 慕米桃有意打扮成这样是想换换样子让沥青意外一下。 “漱玉,皇上是否在勤政殿?” “回娘娘,漱玉和漱心是午时被来福公公从长安殿唤来的,所以皇上的去处,恕奴婢们也不知,但是来福公公不在永寿宫,料想应该是在勤政殿吧。” 慕米桃摆摆手示意漱玉不必解释了:“无妨,皇上国事繁忙,日理万机,除了勤政殿也不回去其他地方。命人备撵,本宫去往勤政殿迎驾。” “是,娘娘。” 漱玉示意漱心去安排锦撵。 “刚刚的银耳羹还有吗?” “回娘娘,三丝小枣银耳羹还有一锅子呢,在冰水里镇着。” “好,本宫就借花献佛,替本宫带上送给皇上解解暑。” 出得永寿宫又是夜色,仿佛昨夜没结束一般。星子在夜空一闪一闪的冲人间的天泽皇宫眨眼,慕米桃坐在锦撵上仰望星空忽然想到人生无常世事玄妙,冥冥中自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安排着世间万物和更新交替,自己本来在现代莫名奇妙的来到古代又莫名其妙的见到神山,又得知先前的来世那些奇妙的缘分。 不管前生今世能认识夫君,与他相爱真好。此刻慕米桃竟然感到丝丝甜蜜。 锦撵晃悠了两盏茶到时间来到了勤政殿。轿落,慕米桃由漱心和漱玉搀扶着走下锦撵,绕过勤政殿的一进屏风,便向台阶上缓步。 四下侍卫及宫人深知这位皇后娘娘在皇帝心里的地位,纷纷跪下迎驾。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恩,平身,尔等都起来各司其事。” 此时来福忽然打开勤政殿的大门从里面出来弓着腰急步走到慕米桃面前:“奴才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相见皇上,可在后花园稍等片刻,或者在永寿宫等皇上。” “恩?”慕米桃蹙眉:“难道本宫不能进这勤政殿里吗?” 二百二十九章千里之外 此时来福忽然打开勤政殿的大门从里面出来弓着腰急步走到慕米桃面前:“奴才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相见皇上,可在后花园稍等片刻,或者在永寿宫等皇上。” “恩?”慕米桃蹙眉:“难道本宫不能进这勤政殿里吗?” “恩——请娘娘还是先稍等里面——里面——皇后娘娘此时进去怕是不妥。” 来福尾音有点哆嗦,这是皇上的意思,他也不想说这得罪人的话啊,何况得罪的还是皇后娘娘。 慕米桃料想里面是又大臣议事,自己作为后宫不参政议政也是应该的。扶起来福:“看你吓的,本宫也不是不讲理之人,若是勤政殿里有朝臣议事本宫不进去也是应该的,无妨,你还是回里面伺候皇上吧,本宫正好带着汤水呢,去后园溜达一下逛逛夜景也不错。” “哎,皇后娘娘明理贤良,奴才这就告退进去了。” 来福终于松了一口气,直起身子准备往回走。 “慢着,本宫就是闲问问,勤政殿里面可是哪几位大臣?” “额,礼部的李大人,吏部的石大人,给事监的普大人,还有翰林院的院监陈大人。” “哦,人还不少。”慕米桃挥挥手:“好了你去吧。本宫自己走走。” “哎。” 来福逃也似的走上台阶进了大门。 慕米桃看着勤政殿的大门沉重的关上,心里早就知晓来福如此慌乱的缘由。估计里面就是在说后宫吧,说皇后,说皇上应该纳妃选秀。 呵呵。 慕米桃撩起袍摆绕进勤政殿后面的花园。 勤政殿其实是一个园中之园,庭院不大却为灰墙青瓦半封闭式。 中庭一座三层宫殿鎏金嵌顶飞兽青檐。不似其他大殿的巍峨却精致壮丽。为离倾绝日常办公的地方。 周围自是曲廊,假山,石笋,青藤蔓绕,古木翠竹。 殿楼西侧月洞门内有一深潭静中取闹,闹中含静的池水。上面赏景小阁,外形似亭,二面借廊,只伸向一面蜿蜒衬着花草。 慕米桃貌似溜达,围着池塘慢慢转着,边走其实耳力边细心听起勤政殿里面的声音是一个声音斯文的中年男子在讲官话:“圣上,自古以来皇家子嗣不同于平常百姓家,必须早早定夺。皇上霸业千秋,不能不顾及子息的繁茂啊。” 这声声劝说可谓语重心长。 慕米桃挑挑眉,也算忠言。 只听见接下来是离倾绝克制却不耐的声音。 “几位卿家的意思,朕已经明了。不过卿家们可能忘记了朕说过,朕和皇后育有一子,且天赋甚好,武功高超。只因一些原因寄养在他处,待时机成熟,朕自会将皇子接回来接受皇家礼教。” “皇上所言虽是,但是自古皇家哪有诞下一子便满足的。臣还是祝愿皇上和皇后娘娘多子多福,儿女皆出。只是,为皇家开枝散叶自古便是大事,臣认为将此重任全部维系在皇后娘娘一人,却是对皇后娘娘的压力。不若皇上考虑选秀一事。若是皇上不喜奢侈,其实只要将祖上设置三宫四夫人九嫔位置填满便可。” 这个也是语重心长。唉,慕米桃叹道,可怜这些肱骨大臣啊,真是为了和皇帝联姻操碎了心。 “臣也同意翰林院陈院监的理论。”又一人附和道。 慕米桃心说,你能不同意吗,你们几个肯定是合计好了才来的。 “恩,朕知道了,天色不早,几位爱卿要是没别的事就都退了吧。”离倾绝明显已经是送客的意思了。 “是,皇上请早点安歇,臣们告退,只是选秀一事,宜早不宜迟啊,皇上,皇后娘娘虽然是贤良淑德,诞下龙子有功,可毕竟是一宫之主,操劳之事甚多,陪皇上之事须得有众妃分担才是。” 听到这,慕米桃倒是笑了。多么可爱的大臣啊,原来是怕我累着,和皇上*多了累着,配陪皇上时间多了累着,和皇上生孩子多了也累着。 真心体贴。 此时传来来福送几位大臣出勤政殿的寒暄的声音。 呼——慕米桃深深吐了一口气,夫君每日也是够累的。除了国事操心还有家事,甚至娶不娶老婆都得被人监督。更累的是一方面要安抚大臣,一方面又要瞒着妻子。 夫君,你真是好不容易。 一双大手落在慕米桃肩上,轻轻揉捏了几下:“娘子不吃晚膳却在这等为夫,是不是该打屁股了。” 离倾绝在慕米桃面前充分展现了他冷面下的柔情。慕米桃回过身,顺势靠在他怀里:“夫君一直在操心国家大事,不是也没吃吗,夫君特意命御膳房给为妻做的银耳羹甚是好喝,所以来和夫君一起喝。” 说完,从漱心手里端过玉盅放在离倾绝唇边:“夫君喝喝看。还是冰着呢。” 离倾绝大手包住慕米桃的小手将玉盅里的银耳羹一饮而尽。 慕米桃忽地想起什么,对漱心道:“你且回去,换蜻蜓过来。” “是,娘娘。”漱心恭敬的福了身便要退下。 “慢。今晚就这样吧。蜻蜓刚来,万事都不熟悉,待以后熟悉宫中一切事宜再说。” 离倾绝阻拦道。 漱心为难的用眼光看看慕米桃又看看离倾绝。 慕米桃顿时了然,午间来福不允许蜻蜓来永寿宫也是离倾绝的意思。 只是,为何?按说夫君是不管这些鸡毛栓皮的事情的。 见漱心尴尬的杵在那儿,便笑笑说:“就依皇上的意思。” “是。”漱心重又接过已经递给漱玉的羹碗,胆战心惊的站在那,不知道皇上和皇后演的是哪出。 “娘子若是重情重义,也不必非要把蜻蜓放在宫里,因何不找户人家将蜻蜓嫁了。对她岂不是更好的出路。” “恩,夫君想的周到,待回宫去时和蜻蜓说来。” 慕米桃嘴上答应,心里却奇怪离倾绝因何对一个小小的丫鬟当个宫女这样在乎?也许因为谨慎吧。也是,毕竟自己也和蜻蜓分开了差不多两年。 “来福命人掌灯,传晚膳,朕和皇后就在 勤政殿后花园的湖心亭上用膳。” “是。” 片刻,围湖而建的曲折回廊通向湖心的亭子之间宫灯高挂,灯火通明。月色下灯烛中两个交颈畅饮的身影时分时合。 几千里之外的大瑞此时也是夜色阑珊。 刚刚攻克京城,坐上金銮殿的少师安然负手漫步在御书房的庭院里,庭院里金桂飘香,远处传来妞妞和牛牛嬉闹的声音。忽然一阵低低的翅羽声耳膜内一颤,接着一只黑白羽翅的小鸟落在少师安然的手掌上。 少师安然扯下那小鸟腿上的叶片,将小鸟放飞。独自走进御书房。 借着铜台上的火苗,少师安然将叶片在火苗上掠过一下,叶片上清晰的闪出一行字:已落脚。 少师安然俊美无俦的脸上略略浮起一丝浅笑。 如今,终于坐在了这座自己曾经只能仰望的宫阁。 若不是这大瑞一代一代的狗皇帝欺人太甚,百年前杀了他的祖上,甚至判污蔑割舌之罪。 今朝又偏听于妃子之言险些抄了他的珏王府。 他何至于冒天下之大不讳,反了他的江山。 至于明心。呵呵。早在他囚禁慕米桃,派人冒充无忧公主,更给凌碧儿喂药将她折磨痴傻甚至为了寻找慕米桃而毫不犹豫的撺弄昏庸的老皇帝抄他的珏王府后,少师安然已经将她从心上深深的,毫不留情的划掉。因为在那个利欲熏心的表妹眼里,他这个曾经深深爱她的表哥早就被她划掉了。 甚至少师安然后来明白,明心从来没有爱过他,只是利用他而已,一旦被当今皇上看中便将他这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当做了备胎。明心谁也不爱,她是个功名利禄的豪门里生长出的不会爱人只会爱权势的女人。她爱的始终是虚荣是皇室,是当上皇后的尊贵。 可惜造化弄人,可惜她愚蠢之极,没有想到曾经被她放弃并一脚踢开的备胎便是今后的皇上,而她只能偷偷逃跑而已。 少师安然进了京城后仔细搜查了皇宫和京城各处,侍郎府早就人去楼空逃跑了。京城沦陷的那天,老皇帝一把火将自己烧死在寝殿。 而令少师安然百思不解的是,明心却不知因何失去了踪影。 少师安然深知明心性格,她是极端要强不服输之人。 九足之虫,死而不僵。她心心念念的必是夺回江山,而她心里最恨的人应该是慕米桃。 想到慕米桃,少师安然心里浮出一股酸涩,起初,他只把她当做一个贪图富贵来投奔王府的远亲而已。后来,他对她小小身体储备的能量充满了好奇。再后来,当他即将亲自将她送给别人时,他才感知到自己的心其实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为她沦陷。 他和她曾经住在一个府邸,一个城市,他却忽略了她,为一个好不值得的女人,为心里的那抹少年时的执念。当他醒悟时,她已经走出了他追赶不上的距离,成为了别人的女人。 少师安然翘起嘴角酸涩的一笑。 “皇上有什么好笑的事吗?”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凌碧儿挑着灯,站在书房的门口。 长发披垂。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温暖的笑容。在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里,看不见心机和算计,是女人原始的温柔和纯真。桔色的紧袖胡服修饰着纤细的腰肢,外披的白色薄纱自然敞开,展现出红白相间的腰带,湖蓝色的紧身长裤,衬托出修长的腿,小腿以下是精致的皮靴,既潇洒又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碧儿狩猎才回来?” 少师安然收起沉思,对凌碧儿伸出双臂,凌碧儿便像小鸟一样飞进少师安然的怀里,在他脸上啵的亲了一口:“皇上说话不算数,我在狩猎场等了你一下午。”说着凌碧儿撅起嘴巴。 少师安然抬手用食指轻轻戳戳她纷嫩嫩鼓起的腮帮子:“朕公事繁忙,碧儿又不是不知道,还有,你瞒着妞妞和牛牛自己去狩猎,朕若是再去,两个皇儿岂不是就跟来来,到时候就成了你的累赘。” “恩,皇上说的有道理。对付这两个小鬼头,皇上比我有办法多了。” 凌碧儿甜甜的依偎在少师安然腿上,兀自拿起书案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下去。 喝了一半又想起给少师安然倒了一杯送到少师安然嘴边:“哝,皇帝夫君,你也喝。对了我还要去收拾今天打到的野鸡,给你炖汤喝,二哥说野鸡汤最滋补了。先走了。”说着又一阵风似的从少师安然腿上溜下来抱着他的脑袋‘唔咩——’照脸就狠狠亲了一大口,又像阵风儿一般跑出御书房。 少师安然本想按住她来一番抵死*,凌碧儿却神神叨叨的跑了。龙椅上的少师安然咬牙揉了揉被她*的紧紧的刚刚有了反应的小腹,无奈的苦笑看着她跑走了。 看来不到半夜,她是不会从御膳房回福安殿就寝的。 凌碧儿自从被神山天湖的神镜续上魂魄后,便一直忘记了自己之前的事情。一直以自己还未出嫁的状态生活。凌碧儿本来自小就是边关的马背上长大,她出嫁之前的状态就是女神经。 长的将就着算性感,性格却没一点女人味。 就是妞妞和牛牛也是所有人告诉她是她的孩子,她才无奈接受了的,被迫接受的还有少师安然是她的夫君。对于少师安然这大陆第一美男,凌碧儿接受起来还不算太困难。 她反复琢磨了,自己早晚也要嫁人,既然嫁的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又是一国之君,也是不错的运气,来者不拒吧。 但是论及带孩子,她是没一点耐心。 二百三十章爱如潮水 她反复琢磨了,自己早晚也要嫁人,既然嫁的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又是一国之君,也是不错的运气,来者不拒吧。 但是论及带孩子,她是没一点耐心。 她都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来的,怎么喜爱啊。 从少师安然的御书房出来,凌碧儿便来到御膳房看看她的野鸡,厨子们做的怎么着了。 除了骑马射箭,凌碧儿另一个爱好就是烧菜。 以前在边关和父兄们跋山涉水的经常到没有人烟的地方,火头兵们又不会做什么。凌碧儿就自己琢磨怎么做野菜和猎物好吃。十几岁时就习得了一手好厨艺。 不过以凌碧儿的性格,她可不会随便给谁做什么吃的。须得是她认可的看上的。能吃上她的拿手菜的除了她那将军爹就是她二哥凌西岳。 不过现在凌碧儿非常喜欢给少师安然做吃的。什么莲叶羹、碧粳粥、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糕、*汤、珍珠翡翠圆、梅花香饼、香薷饮、水晶冬瓜饺,竹韵露,合莲盅等等等。 变着花样儿给少师安然往御书房里送。惹得妞妞气的蹦高。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俊美的男人就是很吸引她。 难道因为他俊吗?因为他待自己温存吗?他没嫌弃自己失忆过吗? 凌碧儿私下自己设想过种种原因,都觉得不是。反正大家都说他是她的夫君,她想除了做给他吃也找不到别人。 差不多过了两个时辰,御膳房的厨子在凌碧儿的指点下将野鸡去毛后,备上辅料:辅料:生菜,白皮洋葱,盐,味精,酱油,白砂糖,甜面酱,白砂糖,胡麻油,香油,胡椒粉,鲜姜。 御膳房的切墩儿刀工娴熟,尤其还是皇上的*妃盯着看,生怕出一点错,刷刷刷几下就将山鸡肉斜刀片成一寸长、九分宽、二分厚的片。生菜洗净切成段。元葱切一寸见方的丁。鲜姜切末儿。 一个小宫女将切墩儿切好的原材料分门别类归拢在各个陶瓷盘子里,装进大托盘送到主厨那儿。 主厨曾经是京城十分有名望的酒楼掌勺的,烹饪鸡鸭鱼肉各式方法不在话下,但是凌碧儿在戈壁却另有一套吃法。 她命主厨将山鸡肉片放在大碗内,下入元葱、姜末、精盐、味精、酱油、白糖、甜面酱、花椒油和芝麻油拌匀腌制一盏茶时间待肉片入味。 主厨边照着凌碧儿说的方法做,便心下狐疑:这将军府出身的小姐莫非是要吃生肉片不成?向来都是肉片下油锅煎炒烹炸,怎的还是片片生的就放在调料堆里浸着? 凌碧儿也不与他解释,命人将日前打造还的细细铁钎取来,选了十根铁钎,用烈酒擦洗消毒后,命厨师将浸泡腌制好的肉片穿上。 每一个铁钎按山鸡肉一片、元葱一片,间隔穿好,穿成十串。搁置在瓷盘子里。金黄鲜嫩的肉片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凌碧儿再命烧灶的太监将铁炉内的火烧成白黄色, 此时自己亲自拿起一串铁钎示范:用火夹子将扦子夹起,放在火上面反复翻烤,顿时鸡肉的鲜混着圆葱的美味一起被火烤出鲜香。整个厨房间都闻不到其他的香气,只有袅袅的上升的炊烟将烤野鸡肉的味道送到空间。凌碧儿又反复烤了一会儿,直到将肉串烤成浅黄色。拣在盘内抽出扦子,盘边配上生菜即成。 凌碧儿眼神示意主厨自己来。 这下主厨茅塞顿开心下了然。贵妃娘娘的意思是将这肉片烧烤着吃。 心里琢磨着这也是一道菜式,等下看看皇上的意思,若是爱吃,这种菜凭自己的机灵颖悟就可以发扬光大成为宫廷菜的有一个特色。 差不多一个时辰,凌碧儿带着罗秀将烤好的山鸡肉配着宫里冰在地窖里的陈酿米酒徐徐来到福安殿。已到二更天,她料到少师安然已经回到了寝殿。 少师安然刚刚登基,战争了一年半的国家百废待兴。 他把几本地方官吏千里铁骑送来的奏折带回了寝殿准备睡前阅一下。 管事太监来报:“禀皇上,凌贵妃来见,说是做了宵夜给皇上。” “恩,宣。”少师安然猜到是凌碧儿炖好了她白日捕杀的那两只野鸡。对太监摆摆手示意让凌碧儿进来。其实国事压得他几日来心烦,对此刻吃什么夜宵他并没有食欲。 对这位自己曾经冷落多年,给自己生育了一对可爱的儿女,却受自己牵连吃尽明心苦头的贵妃娘娘,少师安然带着习惯性的包容和迁就。 他知道曾经,她爱他如痴如醉,还因为自己不和她圆房让慕米桃出馊主意给自己下了春药。想到这儿,少师安然脸上不禁浮起一丝微笑。这凌碧儿也是敢想敢做的与众不同。 正想着,一阵扑鼻的奇香异味扑进鼻端。令少师安然精神一振。 “皇上,瞧瞧碧儿今天的新菜式。”刚闻到味道,凌碧儿便兴冲冲的跑进来往他怀里一扑,‘啵’在他俊美的脸上亲了一口便开始命周围的宫女布置食案。 罗秀将锦绣大盘的盖子掀开,金黄色的烤肉片排着烤圆葱摆成螺旋形由鲜绿的生菜趁着散发着浓烈鲜美的烧烤味道,瞬间便刺激了少师安然抑郁了多日的食欲。 “碧儿,这道菜朕好像在边关时见过。叫什么来着?”少师安然示意凌碧儿别再忙乎坐在她身边。 凌碧儿笑嘻嘻的道:“皇上记性还不错,这本是戍边兵士们在缺少很多原材料及厨房设备的情况下天长地久习惯而成的一种吃法,只要将肉烤熟粘上调料便大功告成了。臣妾又进行了一些改进。” “唔,非常香。”少师安然深深吸了一口香气气。 “皇上,烧烤的肉片若是配上冰镇的米酒就会更爽口。” 待少师安然夹起一片金黄色的肉片放进嘴里咀嚼片刻,凌碧儿端起金樽送到少师安然嘴边。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碧儿来与朕一起饮酒做举杯邀月的第二人可好?” 少师安然伸手揽过凌碧儿的肩膀,将金樽里的酒递到她手上。 凌碧儿脸红了。少师安然对她一直是不冷不热由着她来来去去,疯疯癫癫。她也只敢装着大大咧咧的样子在他面颊上亲一口而已。 此刻他揽着她的腰肢邀她一起饮酒,还是第一次。”好啊。那碧儿就和皇上边行酒令边喝。输了不许耍赖哦。” “来。”少师安然伸出手掌与凌碧儿三击掌:“投壶行令!” “好!” 宫人随即拿来一广口玉壶摆在离食案十米之处。少师安然和凌碧儿每人各持了四枝翎羽。分别向壶口投掷。每轮投中翎羽数量多的为胜,负者喝酒。 安静的福安殿里霎时热闹起来,除了凌碧儿的大呼小叫还有少师安然的惊呼赞叹。凌碧儿的投壶箭法竟然胜过了他。美酒美食,佳人同趣,积累了许久的压力郁燥,忽然被这一刻的欢欣冲淡。久违的愉悦和轻松染醉了他俊美的眸子。 凌碧儿也玩的兴致勃勃咋咋呼呼,兴致正冲,还不知不觉的被罚了几杯酒,脸蛋红扑扑的,仰头,眼瞳像漆黑的水晶,闪闪的望着少师安然:“皇上你又投歪了,哈哈哈。喝酒喝酒。” 那股流荡青春活力像一条欢快的小溪冲洗了少师安然的疲惫。他情不自禁的俯头吻上凌碧儿正叽叽喳喳讲话的唇瓣。竟然甜丝丝的柔软芳香。对凌碧儿禁锢多年的怜惜或者是补偿顷刻间犹如潮水在这一刻倾泻。 “喔——哦——”凌碧儿本来活泼的身子忽然僵住了。双手伸在半空不知道往哪里放。 在她的记忆里好像从来也没有被男人这样轻轻拥住再深深亲吻。况且是他! 他的体香,他的味道淡淡的茶香渗进凌碧儿的鼻端。 他的唇瓣温润清凉让她喧闹流浪的心瞬间便安稳找到了家一般安静享受。 他的舌头趁势温柔的舔舐她的唇瓣,耳畔,让凌碧儿的身心仿佛就要融化了。 “皇上——”她终于情不自禁的抓着他的脊背,无措的呓语着。 “不说话。”少师安然吻着她的颈窝轻轻道,声音温柔的磁性的就像天边的流云,拥住她飞升。 那吻忽而变得急切的涌进她的颈下,胸脯,凌碧儿浑身就像被电击一般颤抖。 “皇上——”凌碧儿欣喜又害怕,无措的竟哭了起来。 “碧儿,你早该就是朕的。都是朕的疏忽。以后朕会好好保护你。” 少师安然一层层褪去她身上的薄纱,凌碧儿身子已经毫无力气,娇羞而慌乱的捂着脸却露出一双眼睛,靠在龙椅上,少师安然将她半遮半掩的手拿开按在两侧,一路在玉肌上细吻顺势覆上身躯。 宫人们早就知趣儿的退出大殿。放下月洞门边的锦帐。 红罗帐里鸳鸯交颈舞,翡翠*笼。 二百三十一章凌碧儿的危机 宫人们早就知趣儿的退出大殿。放下月洞门边的锦帐。 红罗帐里鸳鸯交颈舞,翡翠*笼。 凌碧儿仿佛置身波涛浪谷,忽然眼前浮现出一些之前没意识到的往事,珏王府雅致的楼阁,京城的碧玄馆,还有一个在印象中亲密美好的女子,凤眼,柳眉,偶尔扮作男子,还有——囚禁,最可怜当时她还怀着孕身。 想起来了终于都想起来。还有清风寨,原来不是别人的妄言,是自己失忆,是慕表妹救了自己。是自己竟然连亲生的孩儿的都不认识。热乎乎的两道泪从眼眶滚落面颊。 凌碧儿忽然忍禁不住在少师安然的身下哭起来。 少师安然只当她刚才低泣还没有好,擒住凌碧儿的耳垂说道:“碧儿,朕会封你为后,以后凡事朕都会保护你。” 啊,少师安然。这句话令凌碧儿惊讶的转身看着他。 他喜欢的是失忆的自己吧?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还是激情时的甜言蜜语? 凌碧儿想起之前三年,他对自己的冷落,不圆房,甚至和明心的*。而自己可怜的可怕的痴心。 翻滚的激情顿时消落下来。她推开少师安然的手掌翻到一侧坐起身冷然道:“王爷,如今您贵为一国之君,碧儿昔日只是个不受*的侧妃,今日更是没什么奢望好要求皇上。您只需还给碧儿一个自由之身便可以了。” 少师安然对凌碧儿前一分钟热情如火后一分钟冷淡如冰的变化微微一愣。忽然想到莫非是她记起来什么了。 便也起身半靠在榻枕上大手揽过凌碧儿的腰肢:“碧儿可是忆起了什么。” “碧儿不敢说记的全,只是想到昔日王爷并不待见碧儿,碧儿也不会讨王爷的欢欣。王爷甚至因为和碧儿发生过肌肤之亲而将碧儿暴打禁足。如今王爷贵为皇上。若是碧儿如此不和皇上的口味,打发冷宫便是。千万莫给碧儿希望,以为皇上回心转意重又喜欢上了碧儿,也好断了碧儿痴心妄想的念想。因何皇上现在还逢场作戏呢。莫非是为了给一双儿女看吗。” 凌碧儿记忆恢复,脸上便没了当初那不谐世事般少女的纯真和娇羞。 仰起头委屈而自尊的看着少师安然,对上他俊美无俦的面庞:天,时至今日,他还是那么英俊飘逸美如谪仙,并且更多了一分成熟的韵味。凌碧儿心里一紧,自己不能再单相思一厢情愿,若是不爱不如趁早分开,自己也省得个清静。于是更坚定了眼神中的凌厉。 少师安然嘴角微微动了动。盯着凌碧儿的倔强又含着委屈的眸子,一眼就看出,凌碧儿这是在犯公举病,说风就是雨的闹情绪等着朕来哄。 自己本已经决定大瑞不久就要册封她为皇后,如今她还是这臭脾气不变,将来当了皇后统领后宫也不是回事。 笑意的眼底也冷了颜色:“既然你自持想起了过往便对朕如此不敬,那就慢慢想。”说着对外面候着的宫人唤道:“来人,送贵妃娘娘回漪澜殿。” 凌碧儿没等到预期的少师安然的歉意或者承诺,反而是对她如此不屑的态度,犟脾气涌上来:“哼,走进走。以后我凌碧儿也不会踏进你这福安殿半步。”凌碧儿一咕噜滚下御榻,忍者强烈要掉落的眼泪哽咽在喉间生生咽回去。一件一件套上绣莎袍,待罗秀进来要替她更衣梳洗时,凌碧儿已经自己穿好大步流星的擦着罗秀的身子出了内寝。 罗秀一看便知这是自己娘娘的公举病犯了,以前皇上还是珏王爷时你就这么闹,现在王爷贵为皇上了,你还这么闹,能有好果子吃吗。急忙跪下替凌碧儿请罪:“皇上千万莫和娘娘一般见识,娘娘对皇上的爱从当初到现在天地日月可鉴,娘娘就是小孩子脾气,皇上千万不要计较,奴婢代娘娘给皇上叩头谢罪。” “罢了。朕知道,回去好好侍候碧儿便是。” 少师安然冷着脸。凌碧儿这一闹,他本来没生气,这下真有点不悦。 自问自己既没有三宫六院也没有大肆选秀,*着她这个贵妃位置和皇后无异。 自己每日阅览国事心力憔悴,本来自己因着凌碧儿父兄帮自己夺了天下的功劳,因着凌碧儿曾经为自己的痴情付出,自从将她从明心的囚禁中救回来后已经对她一再包容迁就,而碧儿失忆时的纯真可爱倒还是个安慰,现在恢复记忆了竟又是这般任性骄纵,哪有睡到半夜缠*绵时就闹抽风,拂袖而去的道理。甚至理直气壮不思悔改。以为朕就只有她这一个女人吗!简直是朕太过纵容所致。 想到此,不觉气郁:“来人。” “皇上,奴才在。” “明日早朝昭告下去,朕接受礼部建议决定要选秀入宫。” “是。” 管事公公也是从珏往府带出来的,对这两人一对儿欢喜冤家早就了解,深知珏王的脾气。这是真真被凌侧妃气到了。 凌碧儿一路呜咽回到漪澜殿,心里委屈至极,自己嫁进珏王府三年,他只和自己圆了一次房还是慕表妹的馊主意——下药。自己空虚寂寞冷,他却频频和那恶毒的明心保持*。自己在明心处被囚禁的事情历历在目,没想到自己清醒,少师安然没有一句安慰反而和他冷脸对着干。 难为了自己怎么虎口保身,还给他生出来的一对健康可爱的双胞儿女。 想到妞妞和牛牛更是委屈到不行,自己失忆两年一直都没有好好尽一个母亲的爱。 没有回寝宫先是直奔偏殿,妞妞和牛牛的住处奔去。 罗秀跟在风风火火的凌碧儿后面,心急如焚。哎呦姑奶奶,你以前任性就算了,现在孩子都有俩了,王爷也当皇上了,你闹腾个啥呀,怎么闹也注定了你就是皇上的人,若是皇上重情义给你一个后位还好,若是你这样闹腾皇上将你真的打入冷宫,你这一辈子可怎么办啊。 唉声叹气自己这主子可真不省心真不懂事,真能惹事! 妞妞在粉帐小*上已经轻微的打起鼾声,滑溜溜的脸蛋白里透红。长长睫毛铺在粉粉的圆脸上如同进入甜美梦乡的天使,可爱诱人的樱桃小嘴微微翘起的嘴角宛如一弯月牙儿。 牛牛就更加可爱,浑身嗮的像小泥鳅一样黝黑光滑。光着的背,黝黑健康的胳膊,饱满茁壮的腿,眉宇间不可言说的顽皮神情,在*上翻来覆去,脸蛋儿微微震动不知道是不是做着美梦,会突然笑出声音来,还留着口水。 凌碧儿第一次深深看着一双儿女,自己怀胎十月辛苦掉下的骨肉。手指抚摸着妞妞的小手。牛牛长的有点像自己。 妞妞的模样还真的很像少师安然。简直和他的缩小版一模一样。 “娘娘,恕奴婢直言,娘娘刚才甚是冲动了,皇上这两年待你包容宽厚,现在新朝刚立,国事繁忙还一直顺着娘娘。娘娘就算想起了往日不快,也该想想皇上这两年的好啊。况且皇上登基数月一直未立妃,后,就等着吉日把后位留给娘娘你,想想皇上的这份心,娘娘是不是该前嫌尽释,想着往后日子啊。” 凌碧儿抚摸着妞妞的皓腕,那柔软的小胳膊小手,一丝温柔浸在心田,再想想自己刚才本来在和少师安然的浓情蜜意里,忽然翻脸,也是有点过了。自己也自知性子没那么柔顺。想到此,气便有点消了。但是一时间又抹不开脸子去找少师安然认错或者和解,想了想,还是等到合适机会再说吧。 便给妞妞盖上薄纱:“你说的话,本宫会考虑的。今夜太晚了,伺候本宫睡了再说。” “好吧,奴才这就给娘娘准备沐浴。” 凌碧儿本来是个无拘无束没心没肺的性子,生平第一次有了心事。 罗秀轻轻的给她的后背撩着水,凌碧儿轻轻的想着心事。 饮酒时的欢乐和少师安然的柔情袭上心头,她想着明日找个什么借口,用点什么物件给自己一个台阶,给少师安然婉转的示好。 怀着一丝甜蜜一丝酸涩又带点忐忑的心情,凌碧儿睡到日上三竿。 刚睁开眼睛唤罗秀,罗秀就端着玉叶盆急急进来,神情也带着少许紧张。 “娘娘,将军府二公子在客殿等着您呢。” “哦?二哥来这么早,有什么事?” “恩,奴才也说不清楚,还是娘娘洗漱完毕去问吧。” “那,就梳个简单的头饰吧,二哥没有事是不会特意来漪澜殿找我的。” 罗秀待凌碧儿净完手,面,只将她的长发在脑后盘了个简单省事的如意发髻。步摇也没带。简练的插了只玉簪。 漪澜殿客室的珠帘哗啦啦一掀,罗秀先进来冲着凌西岳道:“二公子,娘娘到。” 凌西岳停止了敲击的食指从椅子上起身:“御林侍卫长拜见贵妃娘娘。” “哎呀二哥,以后来漪澜殿见妹妹就别来这套官腔了。到底是什么事让二哥一早就来等了这许久。” 凌碧儿将凌西岳让到座位上自己也坐在对面。 “妹妹可知道今日早朝皇上下诏要在全国范围内筛选秀女,同时朝中各大臣可进献闺秀充实后宫。” “啊?我不知道。” 凌碧儿瞬间便感觉心乱了。但是自古以来皇上选秀纳妃天经地义,自己也说不出来啥。 只是——这有点意外。 “妹妹想的简单。之前皇上登基数月一直将大臣建议的选秀之事置之不理。珏王府之前的一干夫人和两位侧妃目前安置在后宫,应该是将后位锁定在其中。论后位的优势,是以妹妹为尊。但是现在册封未始,皇上却开始让朝臣献妃,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心目中后位的人选并不在之前珏王府的一众妃子之中。 朝中大臣哪个不巴望着与皇上联姻,到时候论身家论优势只怕妹妹并不是个中楚乔。真的皇后另立他人,妹妹此生在深宫无望倒是次要,妹妹的两个皇儿只怕不能算嫡出而要算庶出,到时候要有多少委屈。后宫向来是是非之地,妹妹又无心机,若是有个后位还可平安些,否则,不敢想象。” 凌碧儿心里瞬间冰凉,这样说来,少晒安然师介意了自己昨晚的任性。介意到马上就要找人代替了。 呵呵。就算这样,只能说明自己的多情,在他心里从开始到现在自己依然什么都不是。现在旧人已旧,换一拨新人而已。 看凌碧儿冷着脸不说话,凌西岳不知道这个从天然呆到真傻又好不容易正常点的妹子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便说出自己的主张道:“妹妹也是有皇子和公主的贵妃,皇上也不是不念旧之人。依哥哥的意思,妹妹的性子最好柔顺些,收敛点在边关的胡闹任性脾气。王爷现在做了皇上必定要有些脾气,再说自古皇家三宫六院本无可厚非,妹妹只要自己保住牛牛的嫡子之位便是。” “知道了。”凌碧儿闷闷的说道:“但是感情之事要的就是两情相悦,若是皇上无意于我,我就算献媚取悦又有什么意思。至于孩儿,毕竟还是他的骨肉,就算牛牛不做嫡子不做储君,做一个快活的闲人不也是挺好。身在皇位未必就是一件轻松的事。” 凌碧儿自说自话的说道,又像是安慰自己。其实她心里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做侧妃时她是没有明天及时行乐。做贵妃时,她又忘了之前的事情没心没肺的瞎快乐。现在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既知道了过往,也被少师安然甩了脸子。 “碧儿,二哥只是告诉你切莫任性,凡事三思而行,就算你是天仙,男人喜欢一时也不会无限度的*着的。二哥知道你的脾气,实在是为妹妹好。” “哥哥的意思妹妹知道了,容我想一想。” “恩,你且好好琢磨下自己和孩儿的位置吧,现在不是你一个人儿瞎胡闹的时候了。” 凌西岳起身准备告辞。 “等等,二哥,慕姑娘现在何处?” 凌西岳蒙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看着凌碧儿的眼睛:“你恢复记忆了?” “恩。半夜忽然想起来的。是慕姑娘用神镜接续了我的魂魄,对吗。” 凌西岳点点头:“没错。慕姑娘救了你。但是慕姑娘现在身为天泽的皇后,你们处在两国之间,怕是也不能再如往日一般和你自在说话自在玩耍了。” 天泽皇后?凌碧儿也吓了一跳。 “妹妹失忆这两年,个中定是发生了很多事吧,慕姑娘现在既然有个好归宿,妹妹也替她高兴。只是一直想当面谢谢她,再见见她。” “慕姑娘和离倾绝一直是恩爱夫妻,倒是妹妹你好好琢磨下自己以后的日子,皇帝和大臣联姻自古便是天道。朝中十几位大臣的女儿这几日便要进宫了。” “哦。我知道了。二哥慢走,妹妹不送。” 凌碧儿呆呆的看着凌西岳出得客殿。心事重重。 “娘娘,您还没吃早膳呢。”罗秀在一边提醒道。 “罗秀,安然他要选秀女了。”凌碧儿呐呐的说道。 “娘娘,看开点,世俗人家的男子还三妻四妾呢,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充实后宫也是正常的。” “朝臣们的女儿明天就要进宫了。” “娘娘。”罗秀看着凌碧儿失魂落魄的样子有点心疼:“先吃早膳吧,奴婢刚才已经吩咐传膳了。” “恩。好。”凌碧儿心不在焉的答着。 早膳备了十几样的下令小吃。凌碧儿食不知味。 罗秀倒是头一次看见凌碧儿还有食不下咽的时候,出主意道:“娘娘,以奴婢看您还是去一趟御书房。看看皇上的意思,给皇上陪个不是。” “恩,我也这样想的。虽然本宫也没什么错,是他不让着我嘛。” 凌碧儿在罗秀面前依然嘴硬,心里却早就妥协一百八十度了。 “罗秀,妞妞和牛牛起*了吧,吩咐宫人将皇儿和公主打扮好。” “是。”罗秀心里欢喜,娘娘的意思是带着小公主和小皇子去见皇上。想的妙,这样皇上必然会心软的。 “娘娘,奴婢给您重新梳个发誓吧。” “恩,好。我记得之前自己最喜欢坠马髻。” “娘娘说的好,坠马髻适合娘娘的长方脸型,并且看上去娇慵可爱。和娘娘大气的模样还是个互补。” 罗秀说着便已经挽着凌碧儿来到梳妆台前,动手将她瀑布一般的长发娴熟的挽成一大卷偏垂在头发一边结成发髻。然后又用玉珠子从发髻中间穿过将圆圆的发髻一分为二,松松的垂在头顶一侧。绕着发髻插上牡丹步摇。长长的珠串垂在脸侧自是大气秀雅可人儿。 “娘娘,您待会儿穿什么衣裳?”罗秀弄完了凌碧儿的头发,对着菱花镜里美丽的面庞问道。 “衣裳?本宫最近可有宫里新作的什么衣裳?或者什么特别的衣裳?” “这个。特别的话。娘娘那年刚诞下一双皇子后,王爷特意吩咐用西域进贡来的天蚕丝给娘娘做了几件四季的袍服。那件夏季豆绿色的霓裳羽衣还被王爷夸奖过说娘娘穿了她真像出水的芙蓉?” “王爷还夸过?那时候本宫还处在失忆中吧。”凌碧儿不敢置信的。 “娘娘,恕怒在直言,自从娘娘生了皇子后,皇上不论是做王爷还是做皇上对娘娘都是挺包容的。” 好吧,连你也这样说了。凌碧儿心道。 “那就换上那件霓裳羽衣吧。” “是,奴婢这就去取来。” 少师安然一般下朝后都会在寝宫活动一上午吃了午膳,下午便去离福安殿不远的御书房。之前老皇帝办公用的含元殿便废弃了。 刚走进御书房,太监便进来禀报:“皇上,凌贵妃带着一双皇子来御书房看皇上,说是夏季暑热特意给皇上做了解暑的绿豆羹。” “怎么?皇儿也来了?朕是有两日没去见牛牛和妞妞。” 少师安然思忖一会儿道:“传朕的意思,带两个皇儿进来,朕要考考他们背书。至于凌贵妃和绿豆羹就免了,就说朕,公务繁忙。” 管事公公擦了把冷汗,没想到皇上变脸这样快,昨晚的事看来皇上是没消气呢。 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传达。 凌碧儿特意自己煮的绿豆熬着的羹饮,此时命罗秀端着自己琢磨着待会儿见到少师安然给自己找个什么台阶儿。 “娘亲,妞妞口渴,您那碗好喝的汤饮能不能让妞妞解解渴?”妞妞闻道了绿豆羹的香味舔舔嘴角。 “乖囡,等下和父皇一起喝哦。”凌碧儿半弯下身子和颜悦色的哄着妞妞。 妞妞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娘亲?您这是怎么了?第一次哎,以前你都不咋么理我的还和我抢吃的呢。” 罗秀转过脸忍住笑。 凌碧儿很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抚摸着妞妞的头发:“妞妞不要记着那些事了,娘亲以后不会了。” “好哦好在,娘亲长大了懂事了。”妞妞拍着小手,露出洁白的小虎牙。 此时管事公公走出来客客气气的说道:“贵妃娘娘,皇上说两日没有给小皇子和小公主考书了,所以请二位皇子进去背书,然后皇上说——娘娘身子不好,还是回去先休息吧。皇上国事繁忙——也没有胃口喝汤饮。” 凌碧儿听这管事太监的话,越听心里越哇凉哇凉的。 以前她进福安殿还是御书房,哪里听到过拒绝? 二百三十二章由来只有新人笑,谁人听闻旧人哭 凌碧儿听这管事太监的话,越听心里越哇凉哇凉的。 以前她进福安殿还是御书房,哪里听到过拒绝? 现在少师安然的意思就是,他的书房只让他的孩子进去,然后你这个让他不快,惹了他生气的贵妃娘娘可以回去了。等于自己就是犯贱的打扮了一上午,熬煮了大半天给他送孩子来了。 自尊和受了伤的矜持让凌碧儿深吸一口气,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对妞妞道:”去吧,和牛牛在书房里要乖巧。” 妞妞和牛牛一听父王要他们进去玩了,欢呼一声就跟着管事太监蹬蹬蹬跑上台阶。 凌碧儿还握着拉妞妞手臂的姿势。呵呵苦笑一声,连孩子和她也不亲。 “娘娘,正好大热天的奴婢早就渴了,咱们把这绿豆羹喝了。”罗秀解围道。 慕米桃像没听见一般机械的迈着步子朝漪澜殿走去。 “娘娘,锦撵在那边在,这样走会很热的。”罗秀紧跟几步劝道。 大瑞地处东南,气候自是比西北的天泽要热,何况是夏季。 风像不透气一般的缠绕在湿湿黏黏的空气中。 凌碧儿额上发髻上全是汗水。 锦撵在后面还跟着,轿夫也是一身汗湿哒哒透了后背。 “让他们别跟着了。你把绿豆汤和他们一起喝了吧。”凌碧儿淡淡的说道。心里酸涩的只想自己痛快的走走。似乎走才能让她的心平静。 “娘娘,自古君心难测。您就别太介意了。” 罗秀将绿豆饮递给轿夫领队,命他们下去。自己只好冒着汗陪着凌碧儿在太阳下散步。 “罗秀,我想慕表妹。”凌碧儿忽然幽幽的道。 “娘娘眼下您还是现实点为好。皇上已经开始选秀,明日宫里就要进来新的妃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您还是忍隐为好。” “恩,本宫知道。”凌碧儿轻声道。眼睛却看着天把眼泪还了回去。 接连两天凌碧儿猫在漪澜殿里,陪着妞妞和牛牛。 孩子们刚从御书房背书回来,突然看见娘亲在房间里等着,有了娘亲的呵护,兴奋的不得了,叽叽喳喳的说着他们在父皇那的趣事。 “娘亲,我还见到了一个漂亮的姐姐呢,在御花园里和父皇追蝴蝶时碰见的。姐姐好漂亮,还送我礼物了。”妞妞兴奋的打开手帕,一枚靓丽的粉红色蝴蝶型小发簪被妞妞捏在手里:“娘亲,你看,多好看啊。除了狗娃,这是妞妞第一次接受到礼物呢。” 凌碧儿翘起唇角,不置可否的一笑。该是多么细心的会来事儿的妃子,一枚簪子既赢得了小公主的欢欣,也赢得了皇上的赏识。 “妞妞该午睡了,你是姐姐带着弟弟午睡去。” “恩,走了小牛牛,跟姐姐去睡觉觉喽。”妞妞拍着牛牛的茶壶盖脑瓜,很有个大姐姐样。 牛牛性子闷不爱说话,长的个头也比妞妞小,好像在娘胎里时的营养全都让妞妞抢走吃了。好在后天养的精心,小身板还挺结实。 眨巴眨巴眼向凌碧儿讨了一个面颊吻跟着妞妞走了。 凌碧儿不出宫就是为了躲着这件心烦的事,没想到躲还躲不开。 手里把玩着妞妞拿回来的那枚粉红色蝴蝶簪,感觉漪澜殿真热。 “罗秀,带上书,本宫要去凉室看书。” 大瑞因为气候热,富贵人家都建有凉室,专门为主子们喝茶聊天准备的。大瑞皇宫的凉室建在皇宫的天心塘上。九曲回廊上面凌波驾着一座精巧的小宫殿。宫殿里不仅有湖面的凉风还有鼓风机吹着冰块,煞是凉爽。 之前凌碧儿经常闹着少师安然来这里钓鱼,行酒令。 最近因为皇上忙,自己忙着打猎,然后又闹别扭,已经有十几天没来这儿。 御花园里一路清静,偶尔树花中有几声宫女们折花的响动和絮语。因为宫中是禁止宫女太监大声喧哗的。行至天心塘边,皇宫华丽的楼阁被池塘的水倒映环绕,碧玉般的水面浮萍满地,幽绿而明净。 池塘边又是一座花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株株花树挺拔俊秀,此时盛夏,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池塘边如雪初降,甚是迤丽。  凌碧儿走出来看见大自然心情变舒缓了些。 通往池塘中心的回廊弯弯曲曲分两个方向都通到湖心殿凉室。凌碧儿提着裙摆就要往通往池塘中心的回廊上走。 忽然抬起的脚顿住了,目光伸向对面,脸上的神情犹如呆掉了,复杂而忍隐。 罗秀顺着凌碧儿的目光向对面看去。对面池塘和岸边的回廊上远远走来两个人,一个修长潇洒,金黄的龙袍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泽,另一个娇小玲珑,淡青色的纱衣随风飘摇,显得身姿是那样妩媚柔婉。 二人似乎有说有笑的向湖中的凉室走去,而凉室中此时传出丝竹管弦之声。 凌碧儿迈出的脚,缩回来。一只手放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紧紧握住。以免自己不自禁的微微颤抖。是的,她竟然有点抖,在看见少师安然并肩和蓝纱衣的女子有说有笑时,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竟然不是自己的,而有可能时这个或者那个,不知名的女子的。或者是深宫高院所有女人的,独独不是专属于她的。凌碧儿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心如刀绞。 如果他还是当初的珏王爷不是也挺好,至少珏王府里没有那么多的莺莺燕燕,至少那时珏王在她心里还是渴望而不可及,但是现在,但是这两年她已经习惯了有他的陪伴,有他的*溺,哪怕那时她还是傻子。现在既然她清醒了,他是要把他的爱收回去了,不陪她玩了。而她还再在原地等张望。 “娘娘,走,不如我们也去,没有规定湖心阁有皇上在时娘娘不能去的吧。” “没有那样的规定。”凌碧儿看着他们的身影呐呐的说。她不知道少师安然是否也看见了她。是否看见了她也如没看见一般。 “既然没有,娘娘咱们进去,也让这些新来的知道谁是这里的贵妃,谁是这里的主子。”罗秀愤愤道。 “丝竹管弦,美女乐工,莺歌燕舞,各自献艺。没看见皇上在享受众星捧月吗。本宫去了不是让大家拘束,扫了众人的兴致了。” 凌碧儿呆呆的立在池塘边,看着少师安然威仪潇洒的身姿和那蓝衣女子说笑着消失在湖心阁的门廊里。 心里蓦地浮起一句:由来只有新人笑,谁人听闻旧人哭。 “娘娘,这里日头热,我们还是去那边树荫吧。”罗秀见凌碧儿一直立在原地出神儿,便用手替她在头上遮阳说道。 “哦,和本宫去御花园转一会儿吧。”凌碧儿回顾神来道。 此时正是开蔷薇的时候。一丛丛碧绿的蔷薇叶子中间是绯红和娇黄的复瓣花朵,一簇簇的十分艳丽。 凌碧儿无意识的往林荫深处漫步。忽然听见一声女子说话便停住了脚步。那声音娇娇柔柔的。 “丽儿妹妹,你没去湖心阁和皇上看乐舞?” “菲儿姐姐你不也是没去吗。”另一道声音脆脆的细细的回应道。 “是呀,其实妹妹知道的。像我们这种身份是不用参加那样的比美活动的。妹妹是梁王府的千金进入三妃之列是肯定的,还何必去出那个风头,做出头的椽子呢。”娇娇柔柔的声音说着未免有些得意。 “姐姐何尝不是三妃之选啊,京城巨贾富可敌国,也就姐姐家莫属。若是姐姐得了盛*,飞上枝头做了后位也不一定呢,嘻嘻。” “妹妹说笑了。后位谈何容易,我听家父说,皇上有意将后位给将军府的凌侧妃。毕竟凌侧妃已经为皇上诞下了一子一女。” “姐姐,若是只凭生个孩子就能当上后位,那生个孩子有什么不容易啊。只要被皇上临幸,沾了皇上的雨露,姐姐也会诞下龙种。” 凌碧儿心里一抖。这话说的。但是这话也没错。 按照她以前的脾气早就出去撕烂那小蹄子的嘴,但现在,她想起凌西岳的话,自己不是小女孩了,还有一双儿女要他保护,不能冲动行事。 况且,少师安然喜欢谁。真的不是自己打了一个妃子就能左右的。 罗秀此时已经气的按耐不住,弗起了袖子。凌碧儿拉住她,摇了摇头。 后宫是非注定就是多,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何况是有女人的地方。 走进深宫人人为了争*,你打了一个能打了所有有争*心的女人吗? 或许,她本来就不适合这种环境。之前在珏王府,珏王娶了自己给了自己荣耀的名分却也一天没主动进过自己的宫殿,难道珏王就是柳下惠不需要女人吗,不是。他只是不需要自己。 现在,和那时有什么不同?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不是你单方面努力就能觉得决定的。 要么忍,要么走。 那天烈日下自己捧着绿豆饮站在御书房前被赶回来的尴尬,再也不想尝试了。 那种心疼心酸的滋味,再也不想承受了。 凌碧儿平静的抿了抿嘴唇,挽着罗秀的手腕从来路走回漪澜殿。 “罗秀,你八岁就进了将军府陪着本宫,后来又和本宫一起去了边关,在一起回来。” 凌碧儿回到漪澜殿,将罗秀按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问道。 “是的,娘娘,奴婢随娘娘已经有十年了。” 罗秀被凌碧儿执意按在贵妃榻上很是难受。 “恩,本宫,除了二哥,便与你情同姐妹,再有就是远在天边的慕表妹了。” “娘娘说此话可折煞奴婢,娘娘是主,奴婢是仆,奴婢侍候娘娘是应该的。” 罗秀说着就从贵妃榻上下来准备跪下。心里对凌碧儿这没头没脑的话很是奇怪。 “且慢。这次不要跪本宫,是本宫有求于你。” 凌碧儿也起身扶起罗秀。 “娘娘对奴婢怎能说求子,奴婢为娘娘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凌碧儿笑笑:“本宫知道你心性机灵聪明。所以暂时把妞妞和牛牛托付于你,皇宫险恶现在又多出了秀女和妃嫔。要保护好两个皇儿也是件需要智慧的事。” 凌碧儿不紧不慢的像是已经打定主意似得说。 “娘娘您说的什么话啊,您可别想什么想不开的啊。” 罗秀慌乱了急忙站起来走到凌碧儿身边垂着她的背:“娘娘,您可别有什么想不开,您看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儿女懂事听话,皇上对您也——不错,皇上毕竟是皇上,您不能喝他怄气啊。” 凌碧儿笑了,捏捏罗秀的脸蛋:“本宫怎么会想不开,你想哪去了。本宫累了,我想午睡一会儿。你先去吧。” “恩,那奴婢还有一件妞妞的*没有做完,奴婢伺候娘娘睡觉然后去针线房。” “恩,好。” 罗秀安排了两个乖巧的宫女在外殿伺候凌碧儿睡醒,便去了针线房。 一缕斜阳从窗户外射进绣房,罗秀抬眼一看才发现已经是黄昏时候,按说这时候娘娘应该传晚膳了。当差的小宫女也早就来找她领差事。 罗秀起身来到凌碧儿的寝殿,看见两个小宫女还在香炉旁坐着手边的事安静的等着凌碧儿起*喊他们。罗秀忽然有种异样的不好的预感,猛的推开珠帘向凌碧儿的寝榻跑去。 寝榻上薄被盖着玉枕,整个空间没看见凌碧儿的影子。 “娘娘——娘娘!”罗秀大声喊着,两个小宫女也急了,转着圈边掉眼泪边四处寻找娘娘可能去的地方。 “罗秀姐姐这有一封信。” 一个小宫女在枕头下面发现了一张纸条。 “罗秀暂时照看好妞妞和牛牛。” 罗秀拿着纸条的手都抖了。娘娘您真是说得出做得出啊,这——这就走了? 二百三十三章 小白回来了 庄心妍自从那晚看见皇上后,心里就一直放不下喽。尤其皇上身上那好闻极了的龙诞香的味道。夜里不知道梦了多少回。 还有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放了一只鸟,她也一直很好奇,深更半夜放信鸟这什么意思?但是她没敢再晚上出去。因为那晚被三品侍卫送回来,她不确定会不会被告发。这几天提心吊胆的猫着,装得很乖。一看没事儿。悬着从心放下来。那个三品侍卫还挺讲究的。 不过,至于张玲玲和陈可儿这两个表里不一的小人,她是不会在搭理了。虽然她俩见了她还是很热情的恭维,庄心妍总算脑袋不进水了。 哼,小人,明里奉承暗里做手脚,父亲说过不能与小人为伍。 她们十几个朝廷官员的贵阁千金在储秀宫的日子也不短了。连皇上的面也见不到,册封的消息也没有,就这么僵着,庄心妍是熬不住了。这一晚趁着管事姑姑不在,又偷偷溜出储秀宫,她已经算好,储秀宫二更上锁,她只要二更前回来就好了。 溜出去既是要瞧瞧皇上,也是想探知一下那宫女。 夏夜正好。慕米桃在长安殿的院子里摆了食案,兀自边乘凉边等着离倾绝。 食案上摆着新鲜的瓜果梨桃,还有胡商从西域路上带过来的甜瓜。 夜幕上的月儿皎洁,被一丝丝薄云轻绕着。 “蜻蜓,给本宫的壶盏倒满茶,然后你就去睡吧,漱玉在这就好,本宫看你今日一直打瞌睡,想必是昨夜里闷热没睡好。” 慕米桃怜惜的看着小蜻蜓似乎在那瞌睡。 “皇后娘娘赎罪,奴婢昨夜是曾经热醒过,但是不妨事的。奴婢愿意伺候娘娘。”小蜻蜓急忙说。 “没事,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去休息吧。” “好,那奴婢退下了,谢谢娘娘恩*。” 小蜻蜓千恩万谢的磕头退下。 慕米桃捏起一枚樱桃放进口里边嚼边看着小蜻蜓的背影自是狐疑:这孩子许是多年未见又许是长大了。和自己生分了许多,根本不像当初在珏王府里和自己那般亲。或者她流浪在外,受了许多苦,性格多少有变化了。 边这样想着边伸手去拿下一颗樱桃。没抓着。 慕米桃下意识的低头看食案上的盘子,只见樱桃一个个自己就消失了,然后是一只大大的水蜜桃自己凭空就一口一口变没了。 慕米桃心里一阵惊喜,打开天眼看见小白耗子正坐在食案一角大把大把的往嘴里塞桃子。吃的满口冒汁儿。 这得有多饿。 扭头见漱玉漱心都没在意,便找个理由将她俩都支走。这才说道:“小白,你回来了?玉箫可安全送到天湖?” “嘎嘎,那是自然,我老人家办事娘娘就放心吧。我不但送玉箫回了天湖还参加了他和水晶公主的成亲礼,哎呦,吃撑了我老人家一天都不能动弹。” “哈哈。你就知道吃。”慕米桃被他逗笑了。为怕小白在暗处吃被宫女太监发现了慌乱,慕米桃便吩咐漱玉将食案端进寝殿说风凉了自己要进殿里吃东西。 “嘎嘎——还是娘娘心细。不瞒您说回来的路上,我在天湖吃撑的肚子又饿瘪了。现在急需补营养。” “漱玉,去把前天皇上拿来滋补的人参给本宫取来。” 慕米桃吩咐道。就知道这小白耗子是想人参了。 “嘎嘎——”小白又开始兴奋的磨牙。 “人参,我的最爱!” “娘娘,前天皇上吩咐来福公公带来的锦盒,您当时交给蜻蜓姑娘收着了。奴婢不知道放哪,奴婢这就找蜻蜓姑娘问去。” “好,去问蜻蜓。” 这边小白嘎吱嘎吱将食案上的水果都吃的差不多了。 待漱玉进来时心里是非常吃惊,皇后娘娘一向养尊处优,对这些天天见天天吃的果子没啥兴致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怕是——有喜了?她听老宫人说过,女人有喜了就爱吃清爽的,比如水果,杏子什么的。心里真是为皇后娘娘欣喜。要知道新来了那么多储秀宫的美女,皇后不急,她这个做皇后宫管事大宫女的可急。有皇后稳当当的位置才有她稳当当的前程嘛。 这一高兴连进来时要禀报的消息都忘记了,站了一会才想起来:“禀娘娘,蜻蜓姑娘不在房里。奴婢四下喊了几嗓子没听见回应。” “哦?”慕米桃也是一愣:“你确定她不在宫里?” 小蜻蜓胆小怕事,一向惹人怜惜,所以她才一直惦记着她,怎么会半夜私自出宫? “奴婢不敢确定蜻蜓姑娘在不在长安殿里,但是奴婢确实呼唤了几声也找了一些宫女们平时出没的地方都没看见蜻蜓姑娘,也没人回应。” 慕米桃心里一丝狐疑,但是蜻蜓是她多年前就认识的,她还是相信她的。“无妨,再去找找看,若是还没有,问问门口值夜的太监。宫人夜里是不能随意走动的,也许蜻蜓刚来不知道宫里的规矩。” “好,奴婢这就去。” 少顷,漱玉回来,手里拿着个锦盒:“娘娘,奴婢刚才又去蜻蜓姑娘房里却见到了蜻蜓姑娘,问她要到了锦盒。” “哦,这样说,是你第一次时没发现她在房间里。”慕米桃貌似平淡实则追问道。 “娘娘请相信漱玉,奴婢第一次去真的到处找了蜻蜓姑娘真的没有找到蜻蜓姑娘。可是刚才这次奴婢进去蜻蜓姑娘的房间一下子又看见蜻蜓姑娘在榻上靠着。奴婢自己都以为是不是自己刚才眼睛花了看见了蜻蜓姑娘以为没看见蜻蜓姑娘。但是娘娘,奴婢刚才眼睛没花确实没看见蜻蜓姑娘。” 漱玉真心急了说话噼里啪啦一串,语速也快,就是想急急为自己解释,她很在乎皇后娘娘对自己的看法,轻则是挨鞭子重则可是丢饭碗。虽然目前为止她还没看见过皇后娘娘惩罚谁。 慕米桃看见漱玉小嘴刷刷刷动辄一下一下的露出小白牙“噗——”反而笑了:“好了,像说绕口令。你也休息吧,本宫自个坐一会儿需要的话唤你。” “是,娘娘。那奴婢先在外殿候着。” 漱玉松了一口气,退出去。虽然心里还是狐疑,娘娘是不是太过仁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蜻蜓新来的就能突然消失又忽然出现,皇后娘娘也不带找来问问的。 看来真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就这样也被信任,自己以后还是说话长点脑子,类似刚才那种事找不到她了继续找一会儿便是,莫再来禀报了。弄不好还是皇后娘娘命她办什么事不见的呢。无依无靠在深宫还是小心翼翼为好。漱玉自忖道。 漱玉小心的退出去,慕米桃微笑着的脸稍微沉下来。蜻蜓不会武功,人也老实刚才那一会应该有一盏茶的时间,她能去哪?估计自己让她去休息她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去了什么地方。蜻蜓一向乖巧懂事胆子也小。刚到宫里能上哪去? 漱玉跟着自己也有些时日了,做事谨慎稳重,应该也不是说谎,不过蜻蜓刚来就被自己*爱,难免这些老宫人没有嫉妒之心,借机说些什么怪话。 思索片刻,拎起小白的耳朵:“宫里好吃的多的很,有本宫还能饿着你吗,能不能吃出点形象。” “嘎嘎——哎呦——嘎嘎,娘娘知道我老人家几天没吃好动画系了嘛,去时倒好,带着几颗人参水萝卜。回来时水晶公主一阵风将我老人家吹到棋盘山脚,哇咔咔,装着天湖好东西的褡裢愣是给我吹丢了。棋盘山到这也有千里吧,我老人家有多惨——嘎嘎,吃野果啃树皮回来的。要不是为了修仙,嘎嘎——我老人家就大开偷戒了。嘎嘎——你说我这肚子得多委屈,还不赶紧补补。嘎嘎——” “哈哈——哈哈哈——”慕米桃实在忍不住乐,出声的笑起来:“小白,你得有多笨啊。你将来就得是笨死的。竟然能把褡裢刮丢了,哈哈哈——” “切,娘娘你是坐着说话不腰疼,知道那水晶公主吹出的风力有多大,嘎嘎——我和玉箫道别的话还没说完,一阵风就将我吹到看不见天湖影儿的地方。我后来明白过味来,这女妖精感情是故意的,嘎嘎——她肯定是记恨着当日我们拦着她成亲把玉箫带走,故意吹的,哇咔咔我的胡子都好悬被吹掉了几根。不得了不得了,这是为了送玉箫,以后这种给人报仇机会的事,我是不做了。” “哈哈哈,好,小白你和玉箫情同手足,水晶就是你嫂子。受嫂子这点气也是应该的。” 慕米桃含笑说道。 “嘎嘎——哎呀,娘娘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玉箫会不会以后受气呀。玉箫哥哥除了长的帅会吹箫,什么武功也没有,会不会日后三言两语不和被水晶公主修理了?哇咔咔这样的话我倒是担心起玉箫哥哥了。” 小白忽然恍悟般挠挠脑袋:“这可怎么办?” “长的帅会吹箫就是你玉箫哥哥的武器,对于水晶公主来说是世间最大的利器。” “嘎嘎——这——也算?利器?”小白耗子瞪着眼:“娘娘你在逗我玩?” “本宫哪有心思逗你这个小孩子家家的。小白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等你长大成亲你就懂了。现在你先帮本宫看点事。” “嘎嘎——啥事?有事做就好,我老人家就怕吃闲饭喽。快说,我再吃点。” “你在长安殿的住处就住到偏殿的桐油室里,然后注意看看夜里蜻蜓的去向。” “嘎嘎——监视啊?好吧。虽然我老人家不爱干这种事但是有事做就好。” “小白,本宫严肃的和你说你将要做的事业很光荣,在若干年后特意有个名称叫特工。归安全局专管。” “嘎嘎——特工?特别工作?安全局是什么意思?” “安全局就相当于现在的——三扇门吧。” “哦,嘎嘎——我老人家知道了,挺光荣的。好嘞,老人家睡觉去了。醒来就开工啊。” 蜻蜓此刻靠在榻上还有点心惊肉跳,她本以为在娘娘面前做出很困的样子,博得娘娘的同情,就可以休息为名早点去窗外接受黑羽传的信。 谁知道刚跳出窗外就被漱玉喊。漱玉竟然来她房间找她,真是好巧不巧。幸好漱玉转一圈又及时出去了,否则听见黑羽拍翅的声音,那就更麻烦。自己的身份暴露不说还连累了主子。 不过就是被漱玉找不到这情况,这下若是她告诉到皇后娘娘那里去,也够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的。自己就很难再被信任,不被信任自己的任务就很难完成。 想来想去,觉得漱玉既然撞见了自己的诡异,就是眼中钉,迟早她会和人提起今夜的怪事。就是不和皇后娘娘说也会和别人说。此人不能留。 眯着眼睛合计用什么方法叫漱玉今后不能开口,也就不能知道她的秘密了。 自己初到这皇宫,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灭了一个人,估计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呵呵。 蜻蜓眼中浮起一丝阴笑。 说做就做,蜻蜓从袖中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个小巧的葫芦。她弄乱头发,做出刚睡醒睡眼朦胧的样子。这样就算被人撞见也好说自己是睡醒口渴出来找水出恭什么的。 手里紧紧捏着葫芦来到宫女们日常活动的地方,此刻,日常起居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各自房间里响着高低不齐的鼾声。 蜻蜓贴着柱子后在摇曳的灯光中瞄到漱玉住的房间。 漱玉是皇后宫中的管事,她的房间自然也是何众多宫人分开的,在拐进住宿的偏殿后最外面的一间,这样也方便看见里面的宫人进出。 蜻蜓算到,此时漱玉就是不值夜也是看着众宫人是否有什么闪失,晚睡的,定然不在睡房的。何况她还喜欢陪着皇后娘娘,此刻定然不再房中。 蜻蜓用舌尖舔开门上的窗纸,里面果然没人。她轻轻推门,竟然没有锁。天助我也我。 一个八仙桌明显的摆在房间正中,桌子上放着陶瓷的茶壶和茶具。 蜻蜓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漱玉你我相识苦短,你这几日对我也不薄,不过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你看见了我的秘密呢。这种粉末世间还没有解药,只需一小捏就足够你上黄泉。别怪某家无情了。 蜻蜓晃动下茶壶里还有残茶,呵呵正好,料想你回来时要喝的。瞬间手指一动,葫芦里的粉末倒进茶壶里一点。然后又无声无息的走出漱玉的房。 第二百三十四章 冤魂索命 此时长安殿外庄心妍却瞪大了眼睛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天呐,没想到她刚偷摸走到长安殿外爬上树往里偷窥想看看皇上和皇后在里面干啥呢,没想到没看见皇上皇后却又看见那天的宫女在接收一只鸟的消息,还在哪鸟脚上又绑了一个什么。 天呐,这?是皇后娘娘指使的还是怎么?太震撼了。庄心妍捂着嘴巴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来。却不想骑在树杈上失去了平衡,身子一崴掉下来。 完了这下发出声音招来巡夜的太监侍卫自己可惨了。庄心妍眼一闭心里暗想倒霉催的,看见什么不好看见这事,把自己吓成这样眼看着就要落地忽然稳稳妥妥的掉在一个软乎乎的地方竟然没发出声响。 “谢谢老天保佑。”庄心妍嘟哝道睁开眼睛。 “你该谢谢本侍卫保佑。”忽然的男声将庄心妍的魂吓掉了一半。 “你?是你?”原来自己正落在三品侍卫的怀里。 木槿见她落安稳了便松手,庄心妍立马站直了瞪眼道:“你一个侍卫在这里干什么?” “侍卫不在这里巡夜难道是你一个秀女应该在这?”木槿被这个没头没脑拎不清的庄大小姐气到:“请恕本侍卫在你还没被皇上册封之前不能按君臣之礼来称呼庄小姐,但是庄小姐屡犯宫规频频偷窥皇上和皇后的寝殿,可不是小罪。” 不是小罪?这是要治我的罪呀。不行。庄心妍灵机一动:“艾玛,可别说什么罪不罪的了。三品侍卫我是在保护皇后娘娘呢。你来这里我和你说啊。” 庄心妍将木槿拉倒暗黑的墙影里:“和你说啊,那天是我溜出储秀宫玩儿被你送回去了,但是有件事我没确定当时就没和你说,那个,我那天看见有个宫女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宫女,在放信鸽。我就担心啊,怕是皇后娘娘不知道的情况下混进了什么不该进来的人啊,所以今天找到机会又出来看看到底是我看走眼了还是真的有那样一个危险的存在啊。这不刚才,还真叫我看见了,那宫女又在窗户底下和信鸽联系,我这才一惊吓掉下来被你撞见了。” 木槿沉下脸:“你说的可是当真?” “真的,绝对真的。那宫女有个特点就是比较瘦小,我看了就是那天一直跟着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个。” “知道了,现在我送你回去,但是本侍卫警告你,两次救你念在庄大人的面上。若是大小姐再有溜出储秀宫的情况,本侍卫绝不在姑息。” “嗯呢,出来这两次我就感到没意思了。还不如在寝室好好睡觉呢。” 木槿和庄心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中小径。 过了三更,蜻蜓竖着耳朵听见漱玉回房的脚步声。 蜻蜓和衣假装睡觉,脑袋却一刻也没停的计算着待会儿漱玉若是发出什么响动自己改如何反应。 不久从漱玉的房间真的传来一声惊叫,接着是杯盏落地的声音。接着几个宫女的脚步声匆匆向漱玉的房间跑去。 这时蜻蜓佯装无辜的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间也想漱玉的房里走去,此时漱玉的房间已经聚集了几个宫女,都捂着嘴露出惊恐的表情。片刻才有人发出声音:“快——快禀报娘娘,漱玉——漱玉死了!” “什么?”蜻蜓个几个宫女听见这道声音急忙跑向漱玉的房间,只见漱玉还穿着当差时的宫装侧卧在青砖石地上。脸色黑紫,嘴角流出腥臭的污血。一只手里还攥着瓷器的一角,杯盏的其他碎屑散落一地,白花花的和那污血映衬着,显得凄惨渗人。 “啊?漱玉姐姐,这是怎么了?”蜻蜓掩住脸吃惊的问道,袖子掩住的眼睛却在看各个人的表情。没有人注意她,当然,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会知道。除了漱玉,但是漱玉显然已经很快的离开的人间。 “皇后娘娘到。”忽然太监一声高呼。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跪落下来各个胆战心惊。 慕米桃走到漱玉的房门口一见到室内凄惨的景象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都别动。尔等都不要破坏现场。本宫马上命仵作和宫里的刑事房来人检验。”慕米桃把脸转向众人:“漱玉从本宫那回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出了此事,今夜宫里的人都脱不了干系,现在开始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不许走出自己的房间半步,都集中在平时的起居间里。等刑事房的人来审案。” 霎时宫女太监们各个脸色青灰胆战心惊,虽然不是自己做的但是耽上这种嫌疑谁也不愿意啊。万一刑事房的人查不清楚自己不是擎等着倒霉,一个个垂头丧气,有点胆小的哭起来。 蜻蜓也含悲忍泪。慕米桃看了她一眼:“蜻蜓,莫怕,漱玉做事认真,素日难免对宫人严厉较真儿不知道得罪了谁也未可知,本宫自会查明,你初到宫里第一次见这种阵势难免受惊吓。若是害怕便去本宫的外殿值夜吧。” “好,蜻蜓谢谢娘娘抬爱。”蜻蜓随着慕米桃出了漱玉的房间,深深舒了一口气。 不久便有刑事房的人带着仵作来将漱玉的尸首搬走,并且将宫人们一一询问,内务府总管也带着一批新的宫人来替换了原先的十几个今天当值的宫人。 一番闹腾下来,天已经到了午时。 慕米桃由蜻蜓伺候着睡下。 “蜻蜓,你在外殿好好值夜,新来的宫人本宫不放心,你一人值夜要精神点。本宫要休息了。” “是,娘娘放心,蜻蜓睁着眼睛会提醒十二分精神的。” 蜻蜓说完撂下金丝帐退到月洞门外。 月上中天,子时寂静只有蛐蛐铮铮叫着。慕米桃的寝帐内传来轻微的鼾声。 蜻蜓暗自庆幸没有被慕米桃怀疑,也和衣趴在桌案上昏昏欲睡。 忽然窗户劈啪作响原本只开了两扇的窗户又自己就打开两扇,房内瞬间刮起一阵阴风。噗噗蜡烛全都扑灭。 蜻蜓还没有在皇后寝殿的外殿值夜过,心里埋怨刚才的宫人关窗都关不严。 寝殿规定夜里窗户只能半开不能大开。灯烛必须彻夜明亮。蜻蜓有点烦闷,这一晚她就想安安静静啥事都没有过去最好。 准备起身关上窗户,但是身子却仿佛不能动弹一般。她使劲扭了扭胳膊,手臂跟钉在了桌子上似得。 她又前后缕清楚自己的思绪,意识清楚思维清晰,身子却不随着自己的意志动弹。 这什么情况?糟糕?别是被梦魇了吧。蜻蜓暗暗有点害怕,越害怕越动弹不得,耳边感觉一阵阵凉气扑面而来,瞬间伴随着嘶嘶叹息:“为何——为何——为何呀——蜻蜓——我待你不薄——” 这?这是什么声音?谁在叫?漱玉? 蜻蜓心里的恐惧瞬间增加,心道怕是自己睡着了做了梦,但是自己感觉没睡呀。抬头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但是头不能动眼睛却似乎能在自己周围看见影影绰绰的东西越来越近。 她起身想跑想喊,就是动不了,汗哒哒下来。真是做了亏心事害怕鬼叫门吗? 蜻蜓不甘心的一再挣扎着,还是浑身像不长在自己身上似得。 却忽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冉冉袭来,那身子近看却是飘在半空没脸没面的一团影子。 只是周身腥臭流着黑紫的血,一直流着一直流着,蜻蜓惶恐的看着那血就像流不尽的河一样,不一会儿便洒满了整个外殿的贵妃椅,灯台,帷幔,红漆桌子,包括自己趴着的书案,洒满外殿的各个角落,顷刻间便是整室的红黑血污。 “啊!”蜻蜓大声惊叫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任凭蜻蜓内心在强大,此刻也吓破了肝胆一般慌了神儿。 “呜呜呜——为何害我——为何呀——你是为何——”飘着的身躯看不见容颜只看见模糊的一团影子围着蜻蜓转。蜻蜓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影子并没有碰到自己,自己的皮肉却感到针刺般的疼。 “啊——放开我,别碰我啊,我不是故意的,别找我啊——” 那团影子围着蜻蜓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为何呀——还我命来——还我——还我——” “漱玉姐姐,我也不是有意的,谁让你看见了我的秘密——别找我啊——我肯定会给你多多烧纸钱的。” 刷的一道长长的舌头伸出来舔着蜻蜓的脸,她顿时感到三魂丢了两魂半。 “漱玉姐姐——饶了我吧——我知道你冤屈——蜻蜓会给你烧多多纸钱的——” “还我命来——还我——我只要命——还我——” “啊——别找我啊——要找你就找那个妖婆——是她让我留在这里的——” “妖婆——在哪里——我去找来——还我命来——” 那团影子似乎就要侵袭到蜻蜓的体内,蜻蜓甚至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妖婆就在南疆的蛊王那里——我也是身不由己——放了我吧,漱玉姐姐你去找她——” “嘎嘎嘎嘎——放了你,那真的蜻蜓去了哪里?放了你漱玉可会答应?” 忽然灯光亮起。蜻蜓睁开眼睛只见慕米桃正坐在自己对面。脸色阴沉的像三九的寒冰。比寒冰还恐怖。 “娘娘?”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京城偶遇 忽然灯光亮起。蜻蜓睁开眼睛只见慕米桃正坐在自己对面。脸色阴沉的像三九的寒冰。比寒冰还恐怖。 “娘娘?”说这话时,她发现自己的身子能动能说了。但是一旦看见揭穿她的是慕米桃便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在青砖地面。 旁边的逍遥椅子上,一个十岁模样的龅牙小童子手里正玩弄着一团丝麻做成的东西冲她嘎嘎大笑。 慕米桃将她的诧异尽收眼底:“不错,是本宫,可是你是谁?因何冒充蜻蜓来本宫这作乱?” 蜻蜓眼泪扑簌簌掉下来,跪着趴了几步:“娘娘必是不会饶恕奴婢的了。可是娘娘可知奴婢实在是有难言之忍。” “呵呵,难言之忍?本宫再问你,你是谁?为何冒充蜻蜓?” “娘娘明鉴。”蜻蜓将上衣领口敞开露出肩上一颗小而亮的黑痣:“奴婢就是蜻蜓,这颗黑痣娘娘应该识得,蜻蜓小时穿夏衣,娘娘还逗趣过蜻蜓这就是一直小蜻蜓,娘娘可记得?” 慕米桃眼皮一跳,她一直想为此事摘个理由就是蜻蜓已经不是蜻蜓被什么人掉了包,不料看到这颗志竟然真是就是蜻蜓。 神色复杂更多的是难过:“当年本宫念及你机灵可爱将你洞厨房调到本宫身边,后来本宫虽然人已经离开珏王府还是将你带出府役令你投靠本宫的亲信,甚至曾经将本宫的亲生儿子信任你带。再后来失去了你的下落,本宫一直命人寻找,直到在市井乞丐中遇见你将你带回委以重任,蜻蜓,你因何变成如此恶毒之人?怎对得起本宫的一番苦心?” 慕米桃对人宽厚,做好事无数,但是当得知眼前杀人凶手,异国歼细竟真的是自己惦记担心的小蜻蜓时不免心中凄然。 蜻蜓将头伏地,紧紧贴着地面不敢抬头看慕米桃,面色早就羞愧得如同红纸,但是她真的身不由己,只好暗暗低泣。 “娘娘,千错——万错都是——奴婢对不起娘娘——的厚爱,今生无以为报——呜呜呜——就算来生奴婢——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娘娘,只是请娘娘——呜呜——在赐死蜻蜓之前先听听——蜻蜓的不得已。” 蜻蜓眼泪鼻涕一起和在青砖上声音悲情哽咽的时断时续。要是可以选的话她也不愿意啊。 “念在你我主仆一场,本宫就给你一次机会狡辩,说。” 慕米桃冷冷道。想到她对漱玉下的毒手,用的没有解药的丹毒,对这个自以为柔弱的小蜻蜓再无半点怜惜。 “蜻蜓抬起脸,眼泪和碎发一起糊在了脸上,她也不梳理,任由泪水继续流着:“娘娘对蜻蜓恩重如山,可是事情就是这样阴差阳错,蜻蜓的悲惨就是从那次宣城和裴公子小皇子走散开始。 那时蜻蜓还不敢相信就此就和裴公子走散了,便一直在客栈住着等裴公子来寻。等了两日身上的细软变卖的盘缠已经花光了,被掌柜的赶出门。蜻蜓不甘心的四处转悠不敢离开和裴公子走失之处左右,哪怕就是当乞丐也要在那等到裴公子来寻我,正好看见墙上娘娘当时的寻人告示,蜻蜓大喜过望,急忙对着池塘的水梳洗一番走了几个时辰赶到娘娘当时订的客栈,可是掌柜的却告知蜻蜓当日娘娘已经走了两日,只需讲我的迷名字登记在册安心等待娘娘便好。蜻蜓便特意写了能让娘娘知道是我的信号后便在那个肯站附近以给外地客商带路寻找宣城的批发书画店赚点伙食费为生,夜间便宿在客栈外的库房,这样掌柜和伙计也不知道,神不知鬼不觉的过了几日,本想安心等着娘娘回来便可相认。 呜呜呜呜——” 许是想到悲伤处,小蜻蜓忍俊不住悲声大哭起来。 “但是没想到一日夜里,蜻蜓在柴房容身之事被一个老伙计发现,便要——襁爆蜻蜓,蜻蜓哪里肯就范,便是准备拼了一=死也要反抗的。可是蜻蜓力弱,也没学过什么拳脚,虽然那时裴公子教过奴婢几招防身之术,但是远远不是那厨房伙夫的对手,就在蜻蜓准备咬牙自尽一了百了之时,被一个甩着长鞭的公子所救。那公子几道长鞭舞得十分好看,几下便将伙夫打死。蜻蜓自然对救命恩人感激不尽。 那公子便说:此地不可久留了出了人命,客栈若是报官你我都脱不了干系,蜻蜓一想也是,便随着那公子出了宣城。心想等一旦落脚再从长计议去寻娘娘或者逸公子。 公子贴身还带着一个书童,只是那书童还是个哑巴,见了奴婢有时候笑,笑的很开心的样子。有时候又对奴婢怒目而视要赶我走的样子。奴婢只当那书童欺生便没有理会。 出了宣城便是沙漠边缘,气候炎热,那公子递给蜻蜓一瓶水,蜻蜓感激的一饮而尽。谁知喝下后,腹痛难忍,奴婢便知道种了诡计。 而最恐怖的是,奴婢得知那使鞭的青年公子便是——” 蜻蜓眼泪再次如喷泉汹涌,眼睛可怜的望着慕米桃:“那公子原来是假扮的,怪不得蜻蜓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那青年公子便是——大瑞宫里逃出来的明心。” “哦。”慕米桃听着蜻蜓的述说也料到有可能时明心,但是真的从蜻蜓口里听到‘明心’二字还是手指不自禁的握紧了。心里对蜻蜓的厌恶也明显的变成了怜惜。若不是蜻蜓和自己走的近,明心也不会将她当做报复自己的工具。 蜻蜓再次忍住哽咽:“娘娘一猜也能猜到,落到那毒妇手里是什么下场。呜呜呜呜——她先是对奴婢一阵毒打,因为奴婢是娘娘身边的红人,可是挨打蜻蜓病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然而更残忍的是,明心那毒妇揭取了书童脸上的假面皮,奴婢一见那书童的真颜,心里的疼比身上的疼大出千百倍 因为那书童,哑巴啊书童不是别人,正是蜻蜓自小最爱的双胞胎妹妹。蜻蜓家有兄妹五人。上面三个都是哥哥,唯有蜻蜓和妹妹是女孩。但是蜻蜓和妹妹并没有因此便得到父母多少的*爱,因为父亲只是当地一个做补锅的手艺人,娘亲生完蜻蜓和妹妹没几年后便撒手西归。那时蜻蜓和妹妹八岁。便都被父亲卖进了大户人家当丫鬟,每月的银钱有一半是交给父亲的。 娘娘知道蜻蜓是进了珏王府,可是妹妹被卖到了哪里,蜻蜓一直不知道,父亲也不肯说。蜻蜓心里一直惦记着妹妹的下落,本来是指望有早一日生活富裕安稳了便花钱请人寻妹妹的下落不管妹妹卖身在哪都将妹妹赎回来。谁知道,妹妹落在了毒妇明心的手里,又被——呜呜呜——好惨的割掉了舌头,不能言语。难怪妹妹见了我认出来却只会傻笑。示好。有时候又发火瞪眼想赶我走,却因为哑巴不能对我说出真情。 此时蜻蜓腹痛难忍,心痛更是难忍。那毒妇却歼笑的当着我的面有割掉了妹妹的一只右耳,妹妹满脸是血,疼的当即昏死过去。奴婢却是心如刀绞,恨不得替妹妹受伤替妹妹死掉。 那毒妇却对奴婢扔过来一粒丸药,说蜻蜓种的是南疆的钩心蛊虫。日后若奴婢一旦动了善念或者软心,便会疼痛不止。并且命奴婢扮作乞丐潜伏在娘娘有可能遇见奴婢的路上,待娘娘认出奴婢心疼奴婢将奴婢带在身边,便将娘娘身边的情况告知毒妇知道。上次在清风寨回天泽京城的路上,那毒妇便让奴婢扮作拦路要钱的乞丐拦阻过一次娘娘,不知道娘娘可否有印象,只是奴婢实在不愿意欺骗娘娘便故意在脸上糊满了泥巴不想让娘娘注意,当时娘娘的卫士将奴婢驱赶了,奴婢本是庆幸的,却不料被那毒妇看不出了奴婢的心思,又将奴婢的妹妹毒打至昏死半日。奴婢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妹妹再因为自己受苦。只好听从那毒妇的安排准备在那日混进一群乞丐中引起娘娘的注意将蜻蜓带在身边。那毒妇给了奴婢一瓶剧毒的粉末,命奴婢在一个月内找时机——害死娘娘。 奴婢表面答应毒妇,装作无事内心不知道哭死多少回,若是没有明心这毒妇用蛊和妹妹对奴婢的控制,蜻蜓和娘娘一起不知道要多么幸福,妹妹也会因此得到好日子过并且离开明心的控制,娘娘不知道,妹妹久被明心折磨心智已经有点变傻,蜻蜓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但是奴婢不敢和娘娘说出实情,只好和娘娘保持距离,因为一旦和娘娘接近,奴婢便会流露善念和爱意,届时体内蛊虫便会发作,腹痛难忍不说,那毒妇手里控制的蛊也会感觉到奴婢和娘娘的接近从而折磨妹妹。而娘娘若是一旦得知实情,以绝帝对娘娘的*爱,动用势力搜捕明心,很容易被明心觉察,奴婢也担心妹妹会被那毒妇折磨的更惨。 所以奴婢只好每天在惶恐中想办法混着日子,后来奴婢终于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利用黑羽。黑羽是珏王府中的信鸽,当初奴婢在珏王府时曾经无意中撞见当时的珏王爷训练信鸽的口哨。 奴婢便趁着明心出去办事将奴婢和妹妹锁在院子里时用当时记住的鸽哨唤着,期望能唤到一只半只珏王府的信鸽,没想到还真的就飞来了一只黑羽。 奴婢知道大瑞现今的皇上当初的珏王爷必定也是恨着明心的。奴婢还知道,珏王爷对娘娘这个表妹是很重视的。便将自己的情况写在信鸽的脚上,期待珏王爷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蜻蜓说到这里,稍微平静了下来,细长发红的眼眸哀戚的望着慕米桃:“奴婢自始至终对娘娘没有恶意,在娘娘身边挨过一日是一日等着大瑞的皇上能按着奴婢的丁点线索悄悄找到明心并处理掉她,再对娘娘负荆请罪甚至以死明志都好,到时候只求娘娘能善待奴婢的妹妹,因为和奴婢这些年有娘娘的照顾不同,妹妹这两年落在明心手里受了太多的苦。” 说到这,蜻蜓激烈悲伤的情绪似乎稍稍平息,只是哀戚祈求的望着慕米桃。 慕米桃听她的诉说,心里已经怒气了几回,心道:真是糊涂,能相信少师安然不能相信本宫,能和少师安然传递鸽信,在我天泽皇宫,蜻蜓,你到底犯了几个死罪! “说了这么多,你因何要毒害漱玉?” 蜻蜓看到慕米桃眼里的冷漠和些许厌恶,再也没有昔日的怜惜和爱护,悲戚的哀叹一声:“因为二更十分,漱玉去奴婢房里寻我,撞见了奴婢在窗外接黑羽的鸽信。奴婢不知道漱玉有没有看见奴婢的举动,但是漱玉实实在在知道了奴婢的秘密,奴婢害怕她说出去,到时候惊动了明心是小,更可能害死妹妹,牵扯出大瑞皇帝,可是瑞皇和这一切本是无关的,是奴婢自作自张将瑞皇牵扯进来的。” ‘惊动了明心是小,更可能害死妹妹,牵扯出大瑞皇帝,可是瑞皇和这一切本是无关的,是奴婢自作自张将瑞皇牵扯进来的。’慕米桃咀嚼着蜻蜓的这一番说辞,嘴角苦笑一丝,摇摇头。 少女惷心,原来潜意识里或者不知不觉中,蜻蜓是爱上了少师安然,所以才在危难之时想到他来救自己,所以在怕被暴露时更想到怕牵连到他。 “本宫问你,你给黑羽的鸽信上都写了写什么?” 蜻蜓红了脸:“娘娘明鉴,第一封时是和瑞皇说明自己的处境和明心的阴谋。后来——” “后来呢?” “后来便是瑞皇问奴婢娘娘的日常,奴婢便有问有答——” 慕米桃拿出一张小纸条展开摊在手心:“要了漱玉命的是这张纸条吗?” 蜻蜓一惊,瞬间快速的扫了一眼慕米桃掌心的纸,已经被蜡烛火烤过显出了字迹:选妃十数人。安好。 “这是几个意思?”慕米桃将纸条揉碎扔进蜡烛台里焚烧掉。 刚才在刑事房来之前,刚好木槿进来将从空中截获的黑羽腿上的纸条交给慕米桃并问起她宫中侍女之事。 木槿没有将纸条交给绝帝而是直接交给慕米桃自有他的考虑,此事涉及皇后声誉,绝帝痴爱皇后他木槿作为皇帝近身侍卫是非常的知道。若是交给绝帝必然引得绝帝大怒,造成二人之间的误会,万一哪天二人又和好了。自己岂不是罪魁祸首皇上皇后都得罪了。 并且他相信就算是皇后宫里的宫女放鸽信,也绝对不会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皇后娘娘对皇上的感情他也是心里有数的。只怕是皇后娘娘还不知道自己身边潜伏者歼细。 自己将纸条先交给皇后娘娘也是给皇后娘娘的面子。若是先交给皇上,皇后颜面何存? 蜻蜓看见纸条都在慕米桃手里,低着头无言以对:“回娘娘,是的。瑞皇询问宫里和娘娘的消息,奴婢便回了。” 蜻蜓的声音很低,但是忽然她满面泪痕的抬起头祈求的望着慕米桃:“娘娘,就算奴婢千错万错,可是奴婢从来对娘娘只有感恩没有加害之心,请娘娘就算让蜻蜓死也不要怪罪蜻蜓。” 慕米桃皓齿不自禁的咬上樱唇,可怜可悲可恨的看着蜻蜓。还是那么熟悉的小小身材,还是那么可怜的身世和模样,只是不管什么原因,不管多么可悲可叹可惜可怜,蜻蜓都再也不是原来的蜻蜓。 既然敢毒杀一个无辜的人就会有第二个,既然会为了心中的男人出卖自己恩人的踪迹就会有卖主的嫌疑。不管她是被迫的还是潜意识的,都只能说,悲哀是她的命运,无缘是她们俩的关系。 眼前有略过多年前初到珏王府,活泼可爱的小蜻蜓的影子,只是造化弄人,命运让她遇见了明心这个罗煞,悲剧便不可避免的降临到她的身上,无论她愿不愿意。 但是自己也有推不开的责任,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明心的目标,明心又何必会费尽心机的折磨她和她的妹妹。 这样说来自己想保护她却间接的害了她,这就是命。是蜻蜓的命,也是自己的命。 慕米桃看着眼前沉浸在悲伤和绝望里的蜻蜓,咬着樱唇,既不想放了她,又不忍喊出那句处死。 “蜻蜓,我且问你,明心现在哪里?” “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明心确切在哪里,但猜测她会去南疆找蛊王的路上。因为奴婢经常看见她摆弄蛊虫似乎对蛊术特别感兴趣,猜到她会不会去学蛊术害人。他当日只是告诉奴婢一个月的期限,说到时候娘娘若是殡天,举国皆知,她必会知道,若是一月后娘娘安然无恙,便是妹妹的死期。” “一月之内?呵呵,取了漱玉的命再取本宫的命——” “娘娘请相信蜻蜓,蜻蜓一心将擒拿明心的希望放在了瑞皇手里,若是一月内瑞皇真的没有擒到明心,蜻蜓宁愿陪着妹妹一起死也不会伤害娘娘一根手指。娘娘请相信蜻蜓,蜻蜓句句属实,没有说假话啊,娘娘,您相信蜻蜓。” 慕米桃眼见着蜻蜓哭的凄凄惨惨,却忽然不那么心软起来。难道是自己变了?还是对蜻蜓的变化太难适应了?虽然她知道蜻蜓只是被明心利用的牺牲品。 权衡了一下。慕米桃闭上眼:“来人,将蜻蜓带进刑事房听从发落。” 忽然帘幕后冲出来一人跪在慕米桃脚下:“娘娘,请饶了蜻蜓吧,奴婢见她也是被人所逼着实可怜,况且和娘娘有多年的主仆之宜。奴婢幸得娘娘佑庇,既已包住性命,愿意为蜻蜓求情。” 蜻蜓大吃一惊,从脸上的碎发间看见为她求情的人更是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苗条清秀的女子:“漱玉?你?没事?你没死?太好了。蜻蜓的孽业没有造成。”说着用力在青砖地面上扣头,直到额头都磕出鲜血:“蜻蜓有罪,不该有害人之心。漱玉姐姐慈悲心肠可是蜻蜓羞愧难当。”说着起身便向房间的梁柱冲去。 慕米桃冲一边看热闹的小白使了个眼色,小白念了一道咒,蜻蜓飞起的身子撞在梁柱上时便减轻了分量,咣当倒地昏厥过去。 慕米桃看了看跪着求情的漱玉:“难得你慈悲不计生死的还为蜻蜓求情,本宫理当给你这个人情。就将蜻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蜻蜓带下去,关在地牢。一日三餐按宫中正常饮食来,且让她在牢里思过。” 蜻蜓被太监们拖着拽出长安殿。 慕米桃扶起还在跪着的漱玉:“起来吧,都说深宫复杂人心叵测,日后你还要处事当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漱玉却光在地上流泪不起来:“娘娘救漱玉的恩惠,漱玉不知道怎么报答娘娘,今夜若是没有娘娘的巧记安排,漱玉此时只怕早已经——娘娘大恩大德,漱玉谨记心间。只求今生今世对娘娘允许奴婢守在娘娘身边,做什么都愿意。” 说罢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慕米桃此时心已经仿佛过了一生般沧桑,打妖降怪她没忧伤,和离倾绝分分合合她没疲惫,却是今晚看见蜻蜓的变化,让她真正知道世间没什么不可能。口口声声的忠诚很可能因为什么破不得已而变了质,人心就是这样难测。说到底,人都是最爱自己的。为了自己有可能抛弃什么情义道德。舍身取义的毕竟是少数。 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起来吧。本宫知道你的心意便好。以后你好好做事,本宫自会看在眼里。” 漱玉从青砖石面上起身,再次感恩戴德的谢过慕米桃回了自己房间。 经过偏殿,此时宫人们看见漱玉就像看见鬼一样。直到看见漱玉裂开嘴唇对大家难得的笑了笑,又看见漱玉走路时的影子,才纷纷猜测刚才只是这深宫里的一个妙计。 慕米桃吩咐小白去桐油店休息,自己在长安殿里转了转,才回到寝殿准备安歇,很意外看见御榻边立着一道高大健壮的背影,金黄的龙袍在青烛台的光影下显得尊贵威仪。 “夫君,你来了?” “朕若是不来,岂不是不知道冥冥中还有一位皇帝在觊觎朕的皇后。” 离倾绝转过身,灯烛下他的轮廓霎是英挺俊朗,剑眉朗目灿如星子,嘴角似笑非笑倒是带着一丝醋味。 慕米桃樱唇不自觉的笑了,走近离倾绝从后面拥住他的被头却移到他的肩头侧歪着看向他:“夫君说什么呀。谁会和你抢一个人老珠黄的孩子妈,再说想抢也抢不走啊。” 离倾绝顺势转身将慕米桃抱在怀里压在榻上:“人老珠黄?朕看皇后可是今年二十明年十八。暗中觊觎者怕是不少。桃桃不告诉朕,朕也能知道是谁。到底是谁敢太岁头上动土,冒天下之大不讳暗中觊觎朕的皇后?夫君希望听你自己说来。” 离倾绝虽是抱着她,脸上却哇凉哇凉的寒气,仿佛一触即发就要杀人般。 慕米桃心说,离倾绝知道的倒是快。三国大陆的消息都没什么能瞒过他的,何况这皇宫里,什么能瞒过离倾绝的耳目?必定是暗卫告知他事情经过,他来我这兴师问罪无理取闹来了。 怎么办?哄吧。男人有时候就像小孩。撒娇卖萌吃醋发脾气,引人注意的目的就是要对方使劲的哄,好好的疼,就是邀*的表示。 尤其身为雄性动物对自己的物品有强烈的占有欲,一旦碰到竞争对手真是不惜打破头。 但是天泽和大瑞之间不能开战,一是劳民伤财,战争多了,百姓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超出了承受程度是要怨声载道的。天泽经历了征服西贺之战没多久,百姓还需要休养生息。 二是离倾绝一直想征服全世界。自己已经几次给他算过命盘,只怕他得胜之时便是殒命之时,自己不管怎样也要阻止他扩张吞并大瑞。不是为了少师安然实在是为了离倾绝自己的安危,只是他懂与不懂,慕米桃只能听凭命运。 慕米桃轻轻笑了笑,露出明月般的皓齿。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夫君又是听到什么风,听风就是雨的。” “为夫的秉性,娘子还不知道吗?再不说,为夫可要狠狠的惩罚你了?”离倾绝说着便将慕米桃的里衣挑了出来,露出她肩上那朵只和他最般配的蛊花。离倾绝手指轻轻抚弄着那花的形状,指端揉捏摩挲着慕米桃细如凝脂般的肌肤。惹得慕米桃心跳加速双手攀上他的腰背。 忽地离倾绝唇齿用了力气咬上花瓣,渐渐向四周肌肤啃咬辗转。 “喔!轻点,你当是咬馒头呢。”慕米桃冷不丁的被离倾绝猛劲,迷离的意识被拽回来但却马上陷入了更大的迷离。 “告诉朕,他是谁?” 离倾绝像发怒的小兽,非但没在慕米桃的建议下放轻了亲吻,而是变得更狂野,大有不将慕米桃挤干揉净不罢休之势。 这是他的女人,是他前世今生乃至来世认定的女人,他的地盘上的猎物,岂能容忍其他雄性动物觊觎,越是有人觊觎他越想将慕米桃生吞活剥下去才好。 不,就算生吞活剥也不足以表达他的狂怒的占有。 “桃桃,绮儿,说你是我的女人,只是我一个人的。” 慕米桃已经意识迷离,张嘴想说便又被他带来的波澜推到遥远的天边,瞬间便陷入了原始的被挤压纠缠的爱与痛的漩涡之中。 她越不说出他心里想听的甜言蜜语,他越是激起原始的占有欲,猛烈攻击。慕米桃尽管数次张口想解释,奈何离倾绝已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气力一次比一次大,随之而来的激情犹如泄洪的潮水迅猛的冲击着慕米桃的四肢百骸,直接将慕米桃的意识打入混沌状态。由着他的代入升起落下在云海里沉沉浮浮。 东方泛白,来福在殿外清了清嗓子开始喊道:“皇上——请早朝。” 离倾绝才从悸动的状态缓和下来,停下来才发现额上是湿哒哒的汗水,寝榻奢靡,散发着异样的气味。 慕米桃筋疲力尽终于从离倾绝的束缚下舒缓下身子,翻个身疲惫的睡去。 离倾绝拿起汗巾给她擦去身上的细汗,看着慕米桃眉目微闭,睫毛半闪,隐隐露出迷离的眸光,脸色犹如春日粉桃娇俏迷人,樱红的唇瓣自然是因为他的原因,肿胀的像是充盈了双层的果肉。他唇角上扬露出胜利者的笑意。 男人有时候就是靠这种侵占来显示自己的雄性和对爱人的占有。 然后离倾绝起身,在被宫人伺候着穿衣时,寒气渐渐回到脸上:少师安然,朕是让你活的太舒服了,舒服到连朕的女人也敢惦记。 慕米桃本是为了和离倾绝吃着水果好好赏一次月,可是小白回来了把水果都吃了,蜻蜓又闹了一出熬到半夜,下半夜离倾绝又冒出来对她穷攻猛打,这一觉实惠惠的睡到日落黄昏。 刚想习惯性的唤蜻蜓,忽然想到了昨夜的事,不觉叹息一声。帘子外的漱玉听见皇后娘娘起榻的声响,急忙端着金镶玉的脸盆进来:“娘娘,御膳房刚好端来了八宝水果羹等着娘娘醒来吃呢。” “哦,几时了,本宫好像睡了很久。” 慕米桃看看天色不知道天边的那抹红色是早霞还是晚霞。 “娘娘幽默,现在已经过了晚膳时间了,御膳房的张姑姑刚来过请示娘娘今晚吃什么?” “哦。本宫睡了一天。晚膳倒是不想吃什么。天气要下雨,如此闷热。待本宫吃了那碗八宝水果羹就去园子里转转。” “好,那奴婢给娘娘梳个简单点的法式。” “恩,垂髻就好。” 于是漱玉只将慕米桃的头发梳顺了松松挽在脑后,像一朵悠悠的云彩一般悠闲飘逸。只在发根插朵凝脂黄玉的广叶玉兰花簪子。 御花园里三三两两的宫人较以前多了一些。 “娘娘,这些宫人基本都是新进宫的储秀宫里每位大家小姐身边的,此时晚上露水正浓花枝鲜艳,估计是来园子里*的。” “本宫知道。”慕米桃轻声应着,眼睛瞄到一身娇嫩的粉色绣衣在绿树丛中一闪。 好像是那日来请安过的几个小姐中的一个。 这些大家闺阁本来都是朝中重臣的女儿养在深闺尊贵无比,此番来到皇宫却迟迟没有册封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思。 慕米桃有意离她们远一些,她既不喜欢这些人看了她就山呼千岁的纳头就拜也不喜欢自己应酬的说着什么妹妹们起来吧之类的虚浮的客套话。 便带了漱玉漱心往园子僻静的海棠树便慢慢踱步。 但是自己内功在身,耳朵尖没办法了。慕米桃没走几步便听见那日熟悉的一个声音说道:“研姐姐,你听说没,大瑞新皇帝也下诏选秀了。皇宫里比我们后进的各家大臣之女都已经拟了封号就待择日统一册封呢。” “切,那又怎样,我朝绝帝,我们威猛高大帅得没边儿的皇上今早已经颁旨,踏平大瑞在西方挨着我们国境的边城,给瑞皇兴高采烈的选妃活动找点事忙乎。” “是吗?研姐姐真是消息灵通,只是这种两国交战的事可不能瞎说。” “中午我在皇宫看见了陪父亲去勤政殿议事的哥哥,说的还能有差?我们这些小鱼小虾的妃嫔们急也没用就等着皇上实现了大一统的霸道,自然不会落下你我的名分。” “唉。那些个战事我都是不懂也不关心,妹妹我只想要是能封个九嫔之列也就满足了,反正我的家世也比不得姐姐们显赫。” 两个女孩子的叽喳声越来越远,慕米桃也重新抬起顿住的脚步,心里却翻江倒海般悸动。 离倾绝竟然真的在早朝有动作了。针对大瑞边境挑衅。 真是不听劝啊。 慕米桃一时间对散步也没了兴致,想到今天如果不是起来晚了,本来是要找百里逍遥商议猎取明心的事情的。 这件事她比离倾绝着急。离倾绝是国事天下事都要亲力亲为,追捕明心便吩咐百里逍遥组织三扇门在做。百里逍遥刚刚布下天罗地网捉捕明心,还没收网,又中了蛊尸的毒。刚刚从蛊尸行列回归。 但是慕米桃自昨夜听见蜻蜓说明心手里还控制着无辜的女子便心急如焚,不抓住明心,他很可能因为蜻蜓这边落网无用而弃子。到时候无论蜻蜓还是蜻蜓的胞妹都是避免不了的悲剧。 更可能的情况是明心必定是不甘心平静,要弄出些事情的女人,放弃了蜻蜓这颗棋子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肯定会再寻找其他的棋子,祸害其他无辜的人。 想到此,慕米桃无心散步,吩咐漱玉道,备车,本宫要出宫一趟。 “可是,娘娘还没吃晚膳。还有皇上下午来过说要娘娘醒了在长安殿等他,今夜来弥补昨晚没进行的赏月。” 慕米桃耸耸肩:“这些和本宫将要做的事来说都不重要,你吩咐漱瓷去告诉来福,本宫去神医门主那片刻便回。” “好吧。”漱心知道皇后娘娘和皇上是平起平座的,甚至比皇上还有面子。违逆了皇上,还可求饶,皇上小事不会计较,但是若是违逆了娘娘不论什么事皇上都会计较。 说实话,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爱和信任,真让她们这些宫女们羡慕,暗暗想着自己将来哪怕找到的夫君如上皇帝对皇后的十分之一也是万幸了。 车子出了宫门时,暮色四合,天色渐渐暗下来。百里逍遥的草庐在京城东南角,马车到达也要半个时辰之久。慕米桃觉到有点腹中饥饿,便叫漱玉下车到附近的酒家买些点心。 马车在路边胡同口停下。此时小白也颠颠的从后面跟上来。在宫里,慕米桃只说小白是民间的一个亲戚家的童儿,所以出宫的马车上自然不能带着一只耗子,也不能带着一个十岁的小孩。偏偏小白得知慕米桃去百里逍遥处又想锦瑟了。闹着要跟慕米桃出来。 天边还有最后一抹金色照到天地特别的明亮。 慕米桃本来已经一身平民打扮,看见夕阳无限好,便跳下马车,沐浴在夕阳里,眺望着漱玉去的方向,木槿扮作的车夫则抱着鞭子靠在车辕上观察四周的动静。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马夫其实更是保镖。离倾绝特意将他调到慕米桃身边随时伺候保驾。 “嘎嘎——什么香味,我老人家已经闻到了,嘎嘎香的很,我要吃嘎嘎——” 小白循着漱玉的方向已经看见远远的漱玉拎着一只精致的食盒。 “果然是耗子的鼻子。”慕米桃笑道。 这时漱玉看见了小白,她自昨晚得知是小白假扮的鬼魂替她抓到的真凶,自是十分感激小白,便遥遥的喊道:“小公子可是要吃些什么?奴婢再去买?” 只管看着小白喊话,却忘记看自己已经行到十字路口,此时正有一匹骏马疾驰而来走到十字路口,待马的主人看见漱玉想要勒住马缰绳时已经来不及。而漱玉因为这忽然的变故似已经吓傻了般立在那不知所措。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马头昂扬着一阵阵嘶鸣即将要撞上漱玉时,木槿飞身到了马前面拉起呆住的漱玉迅速就地十八滚离开路口,前脚刚一离开马头便接踵而至。 “嘎嘎——艾玛好惊险,精彩啊,精彩瞬间嘎嘎!”小白惊呼道。 此时漱玉被木槿救护在怀里几乎已经晕厥间离开了危险地带。木槿赶紧起身向蒙楞的漱玉伸出手拉她起来:“在下一时急迫冒犯了漱玉姑娘,望姑娘海涵。” 漱玉此时才缓过神来,顿时满面羞臊,无地自容,想到自己被素日见了都低头不敢看的三品侍卫皇帝近臣木槿搂在身下就地滚出了一丈多远并且还是——大庭广众的街上,众目睽睽之下。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低着头伸出手腕借着木槿的力道站起身。手上的锦盒早已经轱辘出老远,巧的是正巧咕噜到小白脚下,已经被小白拾起来将里面滚的细碎的糕点扔进口里一半了。 此时马的主人也已经勒住马缰绳,在骏马惯性的行驶出一段路程后停下。 二百三十六章猪队友神补刀 低着头伸出手腕借着木槿的力道站起身。手上的锦盒早已经轱辘出老远,巧的是正巧咕噜到小白脚下,已经被小白拾起来将里面滚的细碎的糕点扔进口里一半了。 此时马的主人也已经勒住马缰绳,在骏马惯性的行驶出一段路程后停下。 那公子急忙下马冲着漱玉抱拳道:“在下初到京城,路径不熟,马也受惊,冲着了姑娘实在是抱歉,要不,在下赔些银子给姑娘买些鲜果压压惊吧。”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一锭碎银。 “不用了,不用了。”漱玉摆摆手,一瘸一拐的向慕米桃走去。 骑马的公子随着她的方向望去不禁惊诧的张大了嘴随即风一样从漱玉身边略过向慕米桃冲去。 待慕米桃定睛注意看来人也瞪圆了凤眸有一丝狐疑。 仓琅琅一道剑光横在骑马的公子和慕米桃之间。木槿对那公子道:“何人?”骑马的公子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冒失。但仍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冲着慕米桃做了一个口型。 慕米桃瞬间会意,欣喜涌上心头,但不想暴露对方的身份,克制着心里的激动,对木槿道:“是我的一个故人。”说着分开木槿的剑,走近那公子,凝神片刻,笑意扩散在脸上:“想不到是凌公子。” 凌碧儿也忽然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特殊,不是当年可以在大街上遇见了摇头晃脑蹦蹦跳跳的时候了。急的抓耳挠腮只想把慕米桃约出来单独抱抱:“慕姑娘好久不见,可否找一处地方叙叙旧。” 慕米桃对木槿点点头示意他不必阻拦便同凌碧儿抱拳道:“前面就是望福兴酒楼。凌公子初到京城,自是由我一尽地主之谊。” 木槿想要阻拦但也不能弗了主子的意思,只好跟在后面护驾。 但是凭他的多年经验,似乎已经看出那公子是女扮男装。 并且看起来眼熟,究竟是谁,他还得想想。 慕米桃带着凌碧儿进了望福兴的楼上。 小白最乐了。嘎嘎——刚才吃了那么点碎杂杂糕点都那么香,现在即将大餐一顿,我老人家必须要好还米西米西。跟着慕米桃走到楼上雅间门口,砰,慕米桃把门关上了。小白和漱玉木槿被留在门外。 关上门。凌碧儿立即紧紧拥住慕米桃“慕表妹,我可找到你了。” 慕米桃也是惊喜的百感交集:“碧儿,想不到是你。” 两个人看看抱抱又看看又抱抱。慕米桃忽然想到:“碧儿你竟然想起来我,恢复记忆了?” “恩,所以马上就来天泽找你。要不是你,我还是傻儿呢。” 碧儿搂着慕米桃欣喜的晃出眼泪。 慕米桃更是替她高兴:“那你也认出妞妞和牛牛了?” “自然,傻了一阵子不想我的孩儿都那么大了。嘻嘻。”凌碧儿笑道。 “是啊,你的王爷都当上皇帝了。”慕米桃有意提到。 说到少师安然,凌碧儿脸色阴沉了些,很快又将不快掩藏起来。 “表妹,我更是没想到你当了天泽的皇后呢。哎呀,是不是不能唤你表妹了。参见皇后娘娘。” 凌碧儿调皮的弯腰福身。 “碧儿既然这样有礼,那我是不是也要参见大瑞即将册封的皇后娘娘啊。” 慕米桃也打趣她,在她看来,凌碧儿之前在王府就是相当于正妃的存在,现在少师安然当了皇上,凌碧儿又给他生了一对儿女,自然是皇后额不二人选。 虽然慕米桃是不在乎虚名的人,但是来到古代这几年,她也深深明白,在这古代深宫也唯有皇后的位置才是正妻,才有点话语权。 凌碧儿一听到这话眼泪又含在眼圈里:“皇帝三宫六院,还不如王府清静呢,现在天下都知道瑞皇在民间选妃,觊觎后位的官宦子女那么多,我何必操那个心,管他呢,来看看你咱们姐妹许叙叙旧倒是真的。” “恩。好,知道你恢复记忆真是太好了。” 慕米桃看出了凌碧儿的惆怅,换过话题。 身在皇家,又有什么事是自己能左右的呢。皇上不想选妃纳嫔专一一人的本就少之又少。况且就断皇上不想,大臣也不愿意。江山是皇家,打理江山却是大臣的事。 说白了皇上和大臣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大臣太专权皇上可以削大臣的职,皇上太傲娇,大臣不捧你的场,让你当光杆司令,也是常有的事。 自己也是陷在这种感情和江山的怪圈当中,想安慰凌碧儿,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彼此大眼瞪小眼。 场面有点尴尬,二人似乎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对方都已经不是当年可以随便狂拽胡闹的小丫头,是敌对两国的*妃,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待皇后。似乎有些话题就有点避讳了。凌碧儿绞着手指,一劲劲儿的看着慕米桃笑。可谓千言万语都在笑中。 “孩子们还好吧。”慕米桃打破了尴尬。 “恩,长高了呢,妞妞一直惦记着狗娃。说是和狗娃私定了终身,哈哈。” 慕米桃也笑了:“两个小屁孩自己就定了终身?如果是自然好了。” “对了,我在路上听说天泽和大瑞边境发生了摩擦,不会又要战争吧。” 凌碧儿半是惊愕半是忧心忡忡道。 “我也是刚才听说。唉,待我见到夫君,要劝劝他,以黎民休养生息为重。” 慕米桃被凌碧儿问的有点尴尬。现在两人再想像当年一样只有纯粹的私人的姐妹情谊,是很难的了。时间和命运将她们的身份不可逆的改变,并且还尴尬的摆在了敌对国家最高层。 气氛再次有点陷入尴尬。凌碧儿心中很是苦恼,自己在大瑞自恢复记忆开始就心心念念着慕表妹,可是如今呢,自己背着少师安然离宫出走,路上风餐露宿来到天泽,还很巧的邂逅了慕姑娘,却是彼此不再知无不言的情况,想到当初连房事都能讲的情景,凌碧儿不禁长叹一声。 慕米桃握住凌碧儿的手:“碧儿,你来天泽,瑞皇知道吗?” 凌碧儿摇摇头。 慕米桃锁紧了眉头:“现在两国连年征战,治安不是那么好,两国关系又紧张,你这样偷偷出来,太危险了。要不我派人通知瑞皇来接你,或者派人送你回大瑞?” 凌碧儿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激烈的反对:“我不回去。表妹,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但是你现在身份也不同以往,可以不必顾虑我,我自己到处转转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碧儿,你又任性了。你私自出来,瑞皇定然惦记的。再说宫里还有两个孩子,你不惦记孩子,孩子们会惦记你的。” 凌碧儿眼泪又出来了:“深宫高院,和一群女人抢一个丈夫,表妹,你确定我适合这样的生活吗?况且,少师安然哪里有时间惦记我,莺莺燕燕太多,我出来不是还免得大家为难了吗。” 慕米桃笑了。靠在后背上:“碧儿,你是吃醋了。” “切,谁在乎。”凌碧儿使劲甩甩头发,将眼泪憋回去,为了改变话题,搜索着来时路上的趣事。 “对了,表妹,你看过胡女压酒吗?” 慕米桃摇摇头:“我只知道,自从收复了西贺后,天泽的胡人却是多了起来。之前在京城看见一个两个胡人就是新鲜,现在满大街都是,就像我们汉人在胡国玩儿似的。” “对对,现在天泽的胡人胡商胡女太多了。这一路上成为了一道风景。酒馆里一般要是胡女压酒生意就会好的很吶。” 说到这个话题,凌碧儿来了兴致:“前几日我从宣城出来一直到宁城那边时,就看见酒馆里很多胡女,模样标致,年纪都不大,酒馆里压酒做招待,很是有趣。其中一个胡女不但压酒,还很是能干,对我也非常关照,当时不知道吃了什么不洁的食物上吐下泻,还是那压酒的胡女一直照顾我。” “你看看,自己吃东西也不注意。碧儿,我还是派人送你回去吧。你的身体不是你的,是妞妞和牛牛的,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真要是碰见不测,怎么打得过。不是哪里都有那个胡女那样的好人的。” “嘿嘿,这也是。不过说到那胡女,我却有一个地方奇怪,自从那日她照顾我病好后,我就感到自己身体有点不一样。” “恩,我想想啊。哦,对了就是总感觉自己不是自己,有人跟着一样,我就想是不是自己胆子变小了?多疑了?” 慕米桃忽地打个冷战,这凌碧儿以前就是猪队友,现在别是又成了神补刀。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没脑子又任性,全凭年轻命好火力旺,到处乱闯。 忽然慕米桃冲门外道:“木槿,你马上快马去请逍遥过望福兴来。” 二百三十七章锁定目标 慕米桃忽地打个冷战,这凌碧儿以前就是猪队友,现在别是又成了神补刀。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没脑子又任性,全凭年轻命好火力旺,到处乱闯。 忽然慕米桃冲门外道:“木槿,你马上快马去请逍遥公子过望福兴来。” “逍遥公子?”凌碧儿有点疑惑。她也知道神医门的百里逍遥是颇通诡道之人,没事就爱给人看的怪事邪病啥的,慕米桃找她是几个意思? 表妹的意思是,碧儿和那胡女?那胡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情况?” 慕米桃点点头:“你应该知道吧,明心在少师安然还在攻城之时,就已经逃出大瑞京城,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她又怎肯老老实实消停的躲着?你还记得珏王府时我的贴身丫鬟蜻蜓吧?” “恩,记得,但是我不知道她后来去了哪里?听罗秀说蜻蜓也在裴公子那联系过,后来便失去了消息。” “恩,就是这样,一时和裴公子走散了,便被明心找到,用蛊术控制,并且为了控制的牢靠还寻到了蜻蜓幼时失散的胞妹百般折磨逼蜻蜓就范,潜伏到我身边找时机——咔——”慕米桃做了个宰割的手势。 凌碧儿却心惊肉跳坐立不安起来:“那表妹没有被蜻蜓怎么样吧?后来呢?” “后来自然被我识破,招出了这些实情,但是明心的下落,她却不知道。以你刚才所说,我就担心你遇到的胡女是不是明心假扮的,如果真是的话,碧儿,我就要替你担心了。” 话音未落,凌碧儿蹭的站起来,杏眼圆整柳眉倒竖。急速的在包间里走动几步:“真是可恶。真真是太可恶。明心这歹毒的恶妇。如果是她倒好,碧儿我正要找她算账,前账后账一起算。” “碧儿,你莫要再冲动。凡事坐下来静静商量,明心得罪的不知你还有我,放心,她跑不掉的。只是我们要有个计划,而不是逞一时之快,错失了抓捕她的好时机。今晚本来我也是要找逍遥说说明心的事。” 凌碧儿在窗口气呼呼的胸脯收缩着,听了慕米桃的话,微微缓解了一些。蹙着眉毛似乎努力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门上传来三长一短的敲门声接着是木槿的声音:“娘娘,逍遥公子来了。” “好,请进来。” 来字没落地百里逍遥一身红袍潇洒并且一贯的招牌式嬉笑表情走进来:“皇嫂找逍遥可真不是时候啊,兄弟还在蜜月期,千万别派兄弟出远门,若而会闹腾二弟的。” 边说边看见了凌碧儿,拱手道:“哟,大瑞的准皇后,稀客啊,逍遥见过礼。” 慕米桃吩咐漱心进来给三人倒茶再让她出去,却没理会百里逍遥的玩笑,有点严肃的说:“逍遥你严肃点。既然你和碧儿认识,大家也见过礼了,闲话就不多说了。” 她将茶杯往百里逍遥手边推了推:“你先喝口茶,听我慢慢和你说。” 百里逍遥一看慕米桃严肃的样儿,心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离倾绝一个得性,一点幽默感没有,但是也不敢再嬉皮笑脸,正色道:“皇嫂吩咐,二弟洗耳恭听。” “逍遥,宫里的蜻蜓的事情你是知道的。现在本宫想请你看看碧儿身上,有没有被下了蛊。” “下蛊?”百里逍遥这下脸色真的严肃起来锋利的眼眸在凌碧儿周身看了一圈又转向慕米桃道:“皇嫂因何如此说?” “恩,碧儿来时路上遇到些奇怪的事情,你且看来。” “验蛊的方法,二弟倒是有一个,是前年去南疆时那新蛊王教授兄弟的。待我这就验来。” 百里逍遥从袖子的百宝袋里掏出一个琉璃瓶。瓶子的颜色是白色的透明的,里面却涌动着如血色般红泽的液体。 慕米桃不禁惊叹古人的技术竟然可以制造出类似现代透明玻璃一般的琉璃瓶。只是这么好看的瓶子装——可惜了。 “所有的蛊虫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嗜血。所以兄弟将这从凌贵妃的中指割出一点血,若是中指流出的血和这瓶子里的液体迅速融合,便是被下了蛊虫,若是没有融合之单独的游离在液体之外那便是没有。” 说完又从百宝袋里掏出一把手指长的小刀,刀锋尖利闪着寒光。 凌碧儿闭上眼伸出右手中指:“啊啊啊,不管是不是被下了蛊,我特码的立即飞奔到那家酒楼将明心碎尸万段。” “被吵吵,心静。心静你的血液才能测得准。” 百里逍遥拿着小刀的手停顿下来。 凌碧儿也是习武之人,瞬间将气息调匀,长出一口气:“好,可以了。” 百里逍遥在凌碧儿的中指割出一大滴圆润的血,眉峰挑起。 “怎么?”慕米桃观察着他的表情感觉不对劲儿。 “颜色——不太对”百里逍遥淡淡的回了一声,将那滴血液迅速的倒进白色琉璃瓶里,只见琉璃瓶里的液体和那滴新鲜的血液一霎那间容在一起,正当凌碧儿啊的大叫时,那原本融合的血液又从瓶子里原来的液体中分离出来一部分。圆圆的一粒血滴浮在液体之边缘,只是体积比之前小了一圈儿。 凌碧儿脸色又白到黄,不禁问道:“逍遥公子,这血液融合又分开是几个意思?” 百里逍遥也有点狐疑:“实话说,你这情况,逍遥之前也没遇见过,待我号号脉再说。” 说着中指食指放在凌碧儿的手腕之上。 一时间室内的三个人都平注了呼吸。等着百里逍遥的答案。 百里逍遥足足号了半柱香的时间。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下来。 此时百里逍遥的神情就是晴雨表,凌碧儿一直绷紧的神经在看他放松了神情,自己也跟着呼出一口气。 慕米桃咳了一声道:“逍遥,你赶紧说答案就别卖关子了,是不是吓死人不偿命的。” 百里逍遥清了清嗓子:“皇嫂。凌贵妃,此事确实有点怪异,或者之前凌贵妃中过什么毒?” “之前,不就是你知道的,被明心暗算然后做了两年傻儿。” 凌碧儿嗔怒道。 “既是这样,似乎就好解释了。凌贵妃的血液里不能说一点蛊没有,就是说确实有蛊虫,但是却已经没有了蛊虫该有的效力,兄弟我以为应该是自身有了抗毒的特质。就是说,那胡女很有可能给凌贵妃下毒,但是凌贵妃之前曾经中过某种毒素,恰好克住了胡女下的蛊。所以凌贵妃身体里就算有蛊但是不会造成什么祸害。至少以兄弟现在看来是不会。” “呼——谢天谢地。”凌碧儿双手合十长出一口气。 “碧儿不但要谢天谢地,还得谢谢那明心的愚蠢。哈哈,若不是她不懂蛊术只会单纯的下毒用蛊,碧儿今天就该哭了。” 慕米桃此时也感到了一丝轻松,接下来锁定胡女是不是明心。目标就该容易了。 “逍遥,你的探子说明心究竟在什么地方?” “回娘娘,昨天来的消息,明心应该在去往南疆的路途上,不知道她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宁城。宁城就是宣城出来通往南疆毕经之路。”凌碧儿说道忽然眉毛上扬:“我想起来了,怪不得之前我一直感到有点怪异,那胡女白希,高鼻,但是眼珠是黑色的。” “这样说来,就是明心化妆成了胡女,但是毕竟眼珠是不能变色的。” “恩,是这样。”凌碧儿经过深深思考后得出疑论,那照顾她的胡女很可能就是明心,并且借照顾她为名还给她下了蛊,幸亏她福大命大造化大。 “但是,被下蛊后我感觉有人跟着是怎么回事?” 凌碧儿合计了一会儿还是问道:“难道是那蛊虫的症状?” “噗!”百里逍遥忍不住笑了,这凌贵妃就算被神镜续魂摆脱了傻儿的身份,怎么看也还是有点神叨叨的。 慕米桃狠狠瞪了百里逍遥一眼:“碧儿本来就是萌萌哒。再笑本宫自你的罪。” “额,好,不笑了。兄弟觉得凌贵妃的感觉很可能就真的是有人跟踪,而不是下蛊的后遗症。你想,明心费尽心机的乔装改扮接近你,能放你随便溜达吗?就算想去南疆但若是遇见了你,应该也会改变计划,肯定要跟踪你的。也就是说,她在酒楼压酒为了多接近各种机会,然后瞎猫撞着死耗子,遇见了凌贵妃,况且你的路径是天泽帝都,明心能留着这大好机会不利用吗。” “怎么说话呢,你才是死耗子。”凌碧儿虽是听闻百里逍遥的脾气,但是真的听她满嘴胡话还是不受听。 百里逍遥这样一说,慕米桃也惊醒起来:“逍遥说的是,如此说,我们现在都在明心的眼皮子底下?” “那也未必。按蜻蜓的说法,她不是还有蜻蜓妹妹的一道线,再说天泽自从合并了西贺京城改为帝都以后治安急严,城门戒备森严,不是那么随便就好进的。况且明心既然自以为给凌贵妃下了毒蛊,以为可以控制你,也不会那么急于贴近,毕竟她也要明哲保身,再说若是明心在附近跟踪我们,三扇门的暗卫早就会发现。” “照你的说法,那是跟踪了还是没跟踪啊。”慕米桃撇撇嘴:“逍遥你是真算命的一张铁嘴。两头圆溜都堵上。” “表妹,逍遥公子说的也许还真是那么回事。我进城时已经日落,守城的催着我们几个要进城的赶紧进,说马上就要关城门了。那么明心就算一路还跟着我,也未必进得来城,今日。” “既然进不来,估计她肯定就在城边徘徊——”慕米桃思忖。 忽然百里逍遥耳边传来三扇门暗卫头领的隔墙传音:“禀门主,有兄弟在离城五十里的葛庄发现线索。” 慕米桃只见百里逍遥忽然神情严肃,表情停顿了下,猜测是有什么情况,果然一分钟后,百里逍遥再次裂开嘴,嬉皮道:“还真的跟来了。兄弟要去会会这位传说中的头号毒女,皇嫂,凌贵妃,失陪。” “哎,百里门主,且慢,此事既然和我有关,自然我也要去。” “这——”百里逍遥眼神看向慕米桃。凌碧儿没有玄术,武功也是的三脚猫的水平,跟着去怕是只会添乱,越帮越忙。 凌碧儿却很不服气,也看向慕米桃:“表妹,碧儿是一定要去的。你知道的,我与那明心不共戴天,血海深仇,我不在场怎么报!” 慕米桃思忖了一会儿对百里逍遥道:“这样,你和暗卫一道,我和碧儿一道有木槿保护我们。” 慕米桃说完唤进来木槿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木槿却直摇头:“娘娘不可。此去万分险恶,不知道那毒妇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来,万一伤到娘娘,木槿就是长了一万个脑袋也不够在皇上面前谢罪的。娘娘三思还是让逍遥公子解决去吧。” “木槿休要劝阻,那明心也曾三番两次的谋害于本宫,就连碧儿也是为了给本宫报仇受到的牵连,此时仇人就在眼前,岂有不报仇之理。况且本宫决定的事你劝也没用。” “是,微臣必将尽力胡亮亮平安。” “恩,派个暗卫送漱玉回去便是。” “是。”木槿出门去安排漱玉回宫。百里逍遥和慕米桃,凌碧儿运轻功掠出城去。 夜,刚刚暗下来,浓雾层层弥漫、漾开,熏染出一个平静祥和的夜,白雾在轻柔月光和路灯的照耀下,便染成了金色。月光下,树叶儿“簌簌”作响,仿佛在弹奏着月光曲,婉约而凄美,悠深而美妙,那跳动的音符仿佛是从朦胧的月色中跃出来的,令人陶醉。 本来应该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只是因为某个不束之客的到来即将揭开杀戮的恐怖面目。 二百三十八章蛊王的神秘洞穴 夜,刚刚暗下来,浓雾层层弥漫、漾开,熏染出一个平静祥和的夜,白雾在轻柔月光和路灯的照耀下,便染成了金色。月光下,树叶儿“簌簌”作响,仿佛在弹奏着月光曲,婉约而凄美,悠深而美妙,那跳动的音符仿佛是从朦胧的月色中跃出来的,令人陶醉。 本来应该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只是因为某个不束之客的到来即将揭开杀戮的恐怖面目。 百里逍遥在镇子口接到暗卫消息,引到悦来客栈。 木槿带着凌碧儿在客栈东侧围堵,慕米桃和百里逍遥运轻功来到客栈二楼最边上一间。 此时慕米桃侧耳细听,房间里传出轻微的鼾声。 “有人在睡觉。”她轻轻暗示百里逍遥。 然后短匕割开窗户迅速跃进室内。百里逍遥跟在后面断后。 室内虽然漆黑但是慕米桃的天眼却看到青青楚楚,简陋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硬木板做榻,上面发出熟睡的鼾声。 这鼾声令慕米桃蹙眉。 鼾声似乎比较粗,不像女人的呼吸。明心一向狡诈。不能不放。 慕米桃将匕首挑开*幔,看见那鼾声的来处气的差点鼻子歪了。 榻上熟睡的竟然是一只猪。 小猪,所以慕米桃在外面听时没有辨别出来。 靠!竟然嘲笑本宫还是猪,竟然如此狡猾。 百里逍遥唇角勾勾,忍住笑,刷的点亮灯烛。 镇上客栈的小房间四壁光徒,不可能有什么藏身的地方。 “我们被耍了?”逍遥看着慕米桃问。 “明心一向狡猾。此时将我们引到这里,不知道有什么花样,最主要的是,她是发现了我们跟踪还是防患于未然?” 逍遥查看了四下,在榻枕上几个细细的发丝。捏在指尖:“三扇门在江湖上神秘那么久,没有几分功力岂能立足,明心应该不会识破。应该是巧合。你看这枕上的细发,比男人的细滑,应该是女人的。想必狡兔三窟。她还有其他的地方要去,只怕店家起疑,弄来一头猪。” “她能去哪里?对了,小白。” 慕米桃庆幸将小白带在袖子里:“小白,被睡了,你且收索收索这屋里屋外的脚印,看看去向哪里?” “嘎嘎——谁说我睡了,有晚上睡觉耗子吗,我来人家是配合你们行动才不敢发声的好吧。” 小白蹭的从慕米桃袖子里蹿出来开始在地上到处闻。 慕米桃耸耸肩:“小白最懂事了。” 小白嘴上讨功实际上却仔细的闻着房间里的味道,然后跳窗跃出。 慕米桃和百里逍遥跟着小白一直向北走去。 北边一直走离京城百里就是一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山。就是当年离倾绝的舅舅麾下的那个狩猎的山丘。 小白一路飞跃不觉的就走过镇子五十里,来到山脚。 慕米桃和百里逍遥满腹狐疑,但是也不能不怀疑明心或者会在这里耍什么花活。 月光躲在低沉的铅云中朦朦胧胧,黑暗的山路崎岖蜿蜒。小白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急驰。 风一阵一阵的刮得突然,野草也时常冷不丁低头缠绕脚掌,已近午夜的路唯有蛙鸣掩盖着脚步声。 忽然小白一脚不稳险些掉下去。慕米桃迅速拎起他的胡子抱在怀里。 “下面——下面是空的。”小白惊魂未定。 羡米桃看见小白差一点掉下去的地方和其他蒿草树杈丛没什么两样,毫无疑问是个陷阱,并且不像是捕兽的陷阱。因为如果是猎人捕兽的陷阱,方才当小白失足时肯定会触动机关,就算慕米桃能及时把他拎起来,小白额四肢也是坠上了兽夹,但是小白却毫发无损。 “逍遥你看呢,这下面有情况。” 百里逍遥目光一直盯着小白失足的那个草稞子,面上显出狐疑奇怪的神色。然后看向慕米桃道:“难道说真的?我曾在南疆遇到过这种事情。草坡下面就是南疆人的洞穴。他们特别喜欢在山坡草滩的伪装下造出穴居,他们自己有独特的识别方法。难道说南疆人来到了帝都附近?还是巧合的废弃的陷阱?” “南疆?蛊虫?明心?逍遥这里面是不是有联系,难道明心和南疆扯上了关系?还是南疆人和明心扯上了关系。” “南疆两派蛊王。新的一支一直想向外面发展自己的势力,进而在中原应有自己的分支流派。既然小白嗅着味道将我们领到这儿,看来是明心挂上了南疆蛊王家族的某些人,否则她也不会一再下蛊。” 慕米桃紧紧咬住嘴唇,若是这样,明心真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她是个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的脾气:“这是要联合南疆的蛊王祸害中原。” 百里逍遥点点头,狼狈为歼一拍即合也不是没可能。 “小白,你这次且慢慢下去,我随后,逍遥,我身体轻便,你在洞口等我的消息,若是里面显出红光,便是暗号,你就进入。” “不好,我先进去,万一真是南疆蛊王的洞穴,我和他毕竟还认识,你下去,兄弟怎么向皇上大哥交代。” “哎——”没等慕米桃反驳,百里逍遥已经绕到慕米桃身前挡住她走向洞口的路径,随着小白攀爬到洞壁。 里面像黑夜一样黑。连小白雪白的毛皮都看不见。百里逍遥袖子里有夜视灯,但是为怕打草惊蛇,并没有用,只凭着声音和小白的味道跟在小白身后。 钻洞对耗子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是小白也是担心打草惊蛇,下的异常小心。 洞壁曲曲弯弯,越走下去,百里逍遥越感到这就是南疆的洞xue口。只是不知道是出口还是入口。 南疆的洞穴也是很有讲究的,出口只出不进,进口只进不出。若是走错了洞口到的就是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进了出口,外面的人很难找到洞穴的中心位置。找不到中心位置就找不到重要的线索。 但是对于出口和进口的暗识,百里逍遥也不知道,如今既然已经进来只能瞎猫撞死耗子平大运吧。 这样黑的路段走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不知道是弯弯绕绕的洞壁太长还是因为陌生感觉太久,反正,百里逍遥在感到不应该这样长的时候,竟然依稀听见了一些声音。 悉悉索索的,像是蛇尾再晃,又像是飞鸟的翅羽在响,又像是小雨的沙沙。 百里逍遥心中狐疑了片刻忽然一惊:会不会是蛊虫? 靠!若真是蛊虫那就真的是南疆蛊王在此。明心就又找到了一个保护伞,对付起来有点难度。 那声音听起来离自己还有段距离,百里逍遥脚步跟着小白,眼睛耳朵立时充分调动起来。循着很可能的蛊虫的方向。 忽然小白停下脚步,身形有点抖,后来竟跑到了百里逍遥的身后。 怎么?百里逍遥用手抚摸着小白的头发询问。 此时已经到了洞穴深处可以说就是到了蛊王他们家门口,不管是前门还是后门反正很容易被发现。 小白也不能说话只能指着几步远的地方在百里逍遥眼前比划,那种蠕动的=动作。 蛊虫! 这样也好,百里逍遥现在确定了真是南疆蛊王来了。之前在南疆时他听说过,一般深谐蛊术的人家前后门都养着蛊虫蛊蛇之类的看家,就像汉人在门前栓条狗一样的意思。 看来是碰见看家的蛊虫了。 事已经到此,便不能再躲。百里逍遥拿出夜视灯。 食指一按机关。将光线调到不太明。 眼前瞬间如有皎月般可清晰的可见度。 百里逍遥一下子明白了小白后退的原因。就连他到过南疆也没见过这样恶心凶险的景象。或者是南疆的蛊王没有让他看。 面前就是一个连着一个的泥土刨出的大坑。一个坑里是身子一节节,黑压压翘起尾巴的蝎子。浸泡在红色的污血里,血水却没有味道,只是那被浸泡的蝎子却张牙舞爪的一层爬过一层像要走近的人挑衅。 另一个土坑里白色的液体浸泡着的全是白色的虫子,白色液体和白色虫子连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哪里是虫子哪里是液体只看见白花花的蠕动的节肢小动物和白色的柔软的触须。 而这两个土坑之外便是墙壁,竟然没有能让人走进到洞里去的地方。 百里逍遥有点无措。虽然是神医门,但是中原的医术恰恰是不懂蛊。 下蛊是南疆人的专利,一代一代传下来,但也并不是所有南疆人都懂蛊术都做蛊虫的生意。 只有最深远的南疆大山里的精蛊一族才拥有养蛊的秘籍。 他们和着自己的血饲养最毒的虫子,下了最毒的诅咒,然后在彪悍野蛮的南疆地区占着非同一般的地位和权利。 很多蛊,只能下的人自己解,外人解,一个不小心,反噬了,别说解蛊了,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但是蛊王却不同,他能下几乎所有的带着咒语的蛊,也是蛊族里唯一一个能解开所有蛊术的毒的人。在南疆也有部落管蛊王叫神婆。 婆并不是女人的意思而是一种称谓,实际上,做蛊王的一般都是男人,他们有无尚的荣耀,权利,占有财富和女人。 百里逍遥虽然是去过南疆,但是进南疆蛊王的洞府看见这种设计还是第一次。 他猜测这两个坑肯定是蛊王因为临时在这里建的洞穴,规模太小才建了两个养蛊坑把门,否则真正的蛊王家不知道要比这里凶险多少倍。 只是天子脚下,还是皇上舅父的山林,这洞穴是什么时候修建的? 但是有一点百里逍遥知道,南疆人建洞穴是最快速的,他们甚至有一种会打洞的蛊,以比凡人成倍的速度短时间内将一个蛊族人居住的洞穴打好。 两个大坑里的蛊虫发出嘶嘶和噗噗的声音,百里逍遥确定了刚才一直萦绕在黑暗里的声音还不止就是这里的声音。里面应该还有养蛊的坑。 夜视灯不能用太久,以免被里面的人发现。但是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里面的蛊王或者蛊王的亲信因为十分相信他们的蛊虫的保护能力而忽视了一些外来的响动或者因素。 他示意小白留在这里不能再前进,毕竟小白的妖力在这些蛊虫面前是无能为力的,弄不好自己再招点蛊上身更麻烦。 眼睛四处巡视着怎么样能越过蛊坑往里前进。现在这个洞口是前门还是后门都已经不重要了。能进到里面才是重要的。 就在百里逍遥之身往蛊坑方向走近到只有几步之距时,忽然两个蛊坑里的蝎子虫子都不动了。仿佛静止了亦或是夹道欢迎他一般。 百里逍遥惊讶之极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里由丹田之处竟然发出一束强烈的红光。 所有在红光笼罩之内的蛊虫都安静的一动不动。 咦?奇了怪了?难道我神医门还有这样威远的影响力,连没意识的虫子都怕?那肯定不是。 百里逍遥试着将脚迈在两个大坑之间唯一的一处土埂上。原本还在土埂边轻轻蠕动的白虫子忽然也不动了。就像被神仙棒点化一般的安静。 由百里逍遥身上发出的红光罩在土埂边缘的虫子蝎子身上。 百里逍遥似乎有点明白。是自己的身体里有让蛊虫畏惧降服的什么东西。 能是什么? 蓦地他想到了,月前自己中了那丽妃的蛊尸之毒,然后是吃了慕米桃找到的什么洞穴中的一盒丹丸——灵蛊丹。便解了蛊尸的毒。 自己清醒后看见那木头丝线盒子曾经说那是南疆蛊王百年前丢失的,令两个后来的蛊王都在竭力寻找到现在一直没找到的蛊王之王——灵蛊丹。 这样说来,定是那枚灵蛊丹的作用。蛊王之王具有的辐射力放出带有灵力的红光,令这些蛊虫在灵蛊丹的威力面前黯然膜拜。 百里逍遥心中不禁一阵狂喜,千百年来神医门虽然驰聘中原无敌手,但是对于南疆的蛊却束手无策。 现在,自己竟然无意中拥有了蛊王之王的威力。解蛊不再是传说了。 索性,他大步迈上两个大坑之间的土埂。 小白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他老人家已经吓的不敢看了。神医门主这胆量也太大了点。不对,那一直罩着他的红光是什么? 敢情百里逍遥有神器在手。小白瘪瘪嘴,自己这=造化还差的远。 百里逍遥心下已经知道现在进这个蛊洞已经没那么难。迅速走过百米大的蛊坑。前面就是几个岔路口。 每一条岔路口的尽头都有隐隐约约的亮点。 他闭目寻思了一会儿。 按着记忆中南疆人的习惯推断了下,向最东边第二条的这条路径走去。 走了不远,便看见一个穿着打扮与汉人迥异,完全是南疆人打扮的汉子拿着红璎珞的毒箭立在路口。 百里逍遥暗自欢喜,这里有人站岗,应该就是重要的地方。并且从那汉子胳臂上纹着的莽蛇图案,看出,这汉子应该是个高级护卫。南疆人的职务等级是用纹身来区别的。 这个容易对付。 百里逍遥从袖子里的百宝袋中摸出一抹粉剂,运轻功无声的靠近那汉子后向他头部甩去。 用蛊我不行,用药,嘿嘿,你们就差远了。 南疆汉子稍稍打了个喷嚏,便直挺挺靠在墙上睡过去。 百里逍遥畅通无阻,拐了几个弯道,光线忽然,明亮起来。 绯色和孔雀蓝交替出现的光辉,正是南疆特产的夜光石。 百里逍遥停在暗处。不能再往里走了。现在需要搞明白里面是什么情况。 他将百宝袋里的一个银碗扣在石壁上,耳朵附上去倾听。这是最能听见远处传音的方法。 “大王,你的威风妾身还能不知道吗。”女人恭维的声音。 “你想让我怎样?” 百里逍遥耳力仔细收索真的听见一个男子洪亮却不太标准的汉人官话。 百里逍遥琢磨这声音是有似曾相识之感。但却不像是蛊王。 “很简单,搅乱大陆。再把天泽或者大瑞或者天泽,随你选中哪个国家,变成你我的地盘。不过选中哪个也都无所谓,因为只要有了了其中一个国家,凭你的蛊术很快就会占据全部大陆。” 女子妖娆却充满锐气的声音。 “女人,我在南疆称霸一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真真是逍遥快活,为什么要和你趟这趟浑水?” “世间哪个男子不想有万里河山,千万臣民,万千美女,我们大陆的美女窈窕水灵,自是比得上你们南疆的巫女吧,嘻嘻。并且妾身身上还有一宝。”女子娇柔魅惑足的腔调。 “一宝?”男子声音忽然变得*的语气:“是这里么?还是这里?这里?那么是这个最深处?让本王探探。” “讨厌了。啊——嘻嘻——讨厌了——”女子不知道被触碰到了哪里,打情骂俏欲拒还迎般的撒娇打闹。 “怎么?本王没找准地方吗?那么,来,让本王试试你的滋味。” 男子的声音变得粗鲁霸道。几声衣裙碎裂的棉帛撕裂声。 “王就不能轻柔着点吗,我这一宝,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婆娘,你就喜欢卖关子让老子跨。到底什么宝贝比你还吸引着老子随你转。” “玉玺。”女子坚定而得意的声音:“王难道不想有大瑞的传国玉玺吗?” “呦?有那么简单?我神婆可不想做你的爪牙被你利用。不过——有你这身子陪着我逍魂,我是可以考虑考虑。” 男子说着不知碰触了什么,传来女子一声声的娇吟。 百里逍遥不禁想到了若而,想到了若而不禁身子一紧。 妈的,做这种深入敌后的工作危险也就认了,还得受这听淫声的酷刑。 本门主正在新婚呢好吧,今天要不是忽然的被木槿找来,本来都备好了和若而的鸳鸯浴。 里面一阵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浪声传来。 百里逍遥掐了自己一把:“百里逍遥,你还号称皇城二少,什么*韵事没做过。怎么这么没出息。听听声能怎么了。” 掐的狠了点,腿上一阵剧痛。不过这下自己神思倒是清明了。任里面的两个人如何的翻云覆雨。也没再胡思乱想,只想着看看那男人到底是谁? 凭声音不像蛊王。但是既然不是蛊王又懂得蛊王的阵法和养蛊之道,声音也那么熟悉,定是自己见过的。 此时百里逍遥灵机一动,估计他们俩这芸雨还得进行一阵子。他走到昏睡的汉子那里脱下他的衣服自己穿上,将他拖进蛊池,瞬间蛊池里冒出一阵气泡,人就不见了踪影。 百里逍遥又从百宝袋子里拿出面皮贴上,扮作那南疆汉子的模样。再用笔在自己的胳臂上也精细的画出一条大蟒蛇的图案。左看右看,自己还有做画师的天赋。 这一切都弄妥当后,百李逍遥正大光明的拿着毒箭站在了刚才南疆汉子的位置。 里面忽然安静了。百里逍遥正踌躇着要不要走进去看看那冒充蛊王的人是谁。忽然听见了脚步声。 自里面传出来。 是他们芸雨完了出来溜达了? 百里逍遥假扮成的守卫恭谨的站好,这时从里面传出环佩叮当和宝剑相撞之声。 听声音就知道,一个是妩媚女子一个是粗狂武夫。 果然,随着声音,一个身量不高却极为健壮的赤膊男子从里间走出来,头上缠着南疆人特有的绣着毒虫和花朵的绑带。 目光瞄也没瞄一眼立在一边的百里逍遥。昂首抬目向前迈着步子。 百里逍遥却大吃一惊:竟然是他! 二百三十九章逍遥的好办法 目光瞄也没瞄一眼立在一边的百里逍遥。昂首抬目向前迈着步子。 百里逍遥却大吃一惊:竟然是他! 南疆新派蛊王的胞弟。当时百里逍遥在蛊王的宴请上见过这位王爷,没看出他心怀二志,当然仅仅凭借陌生的一眼谁又能看出谁的内心呢。这位假蛊王是个精明人,前胸到后背缠着一条褐色的蜥蜴,肩头还落着一条毒蝎翘着毒针一样的尾巴。 必定是知道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心怀警惕时时防范着,真不知道刚才他们芸雨时,这几样*物是不是也在身上参与或者参观。 百里逍遥收起丰富的想象。极力收索自己的存在感。不能引起这假蛊王的注意,因为就算自己有灵蛊丹护身,但是这洞府的机关自己却不知道,并且这家伙既然敢来中原在绝帝脚下动土,必是有备而恶来。君子胡全大局,不成匹夫之勇,更不和恶人单打独斗。 那假蛊王却并没有认出百里逍遥假扮的护卫,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的臂弯上挽着只穿了一层红色薄纱身体若隐若现的明心。 二人调笑着向另一个弯道走去。 那里飘着菜肴的香味想必是餐厅酒堂之类的地方。这是嘿咻痛快了再去畅饮。两个狗男女过得有滋有味的挺舒服。想那木槿和慕米桃,凌贵妃还在黑漆漆的山坡上苦等自己的消息。 百里逍遥待假蛊王和明心转进另一条弯道看不见影子之后,便轻轻的运功,走过蛊池,找到急得转圈的小白,一同攀上洞口。 洞口处的慕米桃已经暗自算了一卦。 甚至他也隔空视物般算到了洞里有人虫之类的物什,只是没想到会是蛊坑。 几人眼睛盯着洞口藏到草棵处悄悄说话,听见百里逍遥的描述,小白的惊恐证实,慕米桃是惊出一脑门细汗。 “这样说来,明心是又用美色勾搭上了南疆的蛊王。” “假蛊王,蛊王的弟弟。”百里逍遥纠正道。 “恩,假的。看来有政权的地方就有内讧,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野心。这假蛊王摆明是想以假乱真在中原做出些动静吗?若是这样,逍遥,我们倒是可以借力打力。” “皇嫂如何说这借力打力?” “就是只可智取。你看,我们的目标是明心,我们只要看住明心,收拾明心就好了。跟那南疆的假蛊王犯不着关系。真是杠上的话,一是容易给南疆人中原杀他南疆王的口实,将来存在危机。二是如果让他狗急跳墙在帝都脚下放上一堆蛊来祸乱百姓也不是好事。况且,他冒充蛊王,假借蛊王名义欺骗明心,也是那明心活该犯到克星了,这说起来还真是狗咬狗。其实你只需修书一封————” 慕米桃凤眸看着百里逍遥,知道凭他的崇明定然会意。 百里逍遥果然露出一个早就想好了般的会心的一笑,伸出拇指:“皇嫂高明。让他们自己内讧的人来收拾。二弟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派谁去送信呢?此事事关重大,去送信之人既不能胆小也不能莽撞,既要武学高超也要有防蛊之术,否则万一人还没见到蛊王就被用上蛊毒便万事都晚了。” “说的是啊。若是去其他区域还好吧。但是南疆蛮荒之地,人又喜好用蛊,一个不下心就——逍遥,莫如就你去,一是南疆地形你熟悉,二是真蛊王你认识,三则你能见机行事,有防蛊真身,再和蛊王定和完美的计划,那假蛊王一旦被真蛊王挫败,明心就如同水缸里的死鱼,想不抓都碍眼了。” “我去可以,只是来回数日旁人用十天,我怎么也要五天,这五日明心和假蛊王若是有什么动静,或者需要下到洞穴中,那蛊坑可不是能接近的,就蛊坑周围那股阴邪之气就够伤一个没有内力的人。” “嘎嘎——我老人家证实,那蛊坑真不是一般人能接近的地方,我老人家半仙之体都怵的慌。” “无妨,这五天我们暗中派人守住这整座山体周围,观察假蛊王和明心的动向。料想五天内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动静,何况假蛊王又被明心的身体迷惑,就算日日芸雨也要耗些时间的。” “啊,皇嫂聪明。你这样一说倒是提醒我了。稍等,待我再进去一趟。” “再进一趟?逍遥你?”还没等慕米桃仔细问,百里逍遥已经就返身又进了洞里。 “嘎嘎——里面很好玩吗?他好又进去了。艾玛,嘎嘎我老人家是再也不想进那里面了。简直是阴岑恐怖。” 说归说,百里逍遥毕竟已经没进了洞口,慕米桃紧张的盯着洞穴的动静。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洞口的杂草有了响动,百里逍遥从洞口露出头,拍拍身上的灰土嬉皮笑脸的上来。 “逍遥你话也不说清就进去了,害我替若而担心。”慕米桃嗔道。 “嘻嘻,皇嫂,这五天可以替若而担心但是再也不用替洞里的两个妖孽担心了。” “嘎嘎——逍遥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嘎嘎里面有啥消息,你又进去一趟干啥?” 百里逍遥抿嘴*的笑了:“我不过手成全一下他们的爱好罢了。他们一个愿意以色事人,一个愿意以见色起意。本公子就成全他们形影不离的在这洞里待上一陈子欢好十天,日夜索欢,若真是尽兴到了脱阳,也免了我们解决了,岂不是省力。” “嘎嘎——嘎嘎——我老人家明白了,还带这样的。” 慕米桃也抿嘴笑了:“哎呀逍遥,这样也真是个实用的办法,要不我们就这样解决这对难缠的冤家算了。你也不用跑一趟南疆。他俩也算死得其所,岂不是更好。” “这——”百里逍遥挠挠头:“也真行不是不可以啊,那二弟我再下去一趟加大点药量,叫他们直接就——得了。” “哈哈,好了好了,只是若真那样,势必让这假蛊王的死不明不白,还徒然增加了两国的猜疑矛盾,皇嫂只是玩笑罢了,你现在就快去吧,若而那里我替你请假。只要你不带个南疆美女就回来就行了。” “好,皇嫂,臣弟这就告辞。”百里逍遥也不再玩笑一抱拳瞬间就离地几百米运轻功飘忽而去。 慕米桃和小白下山找到木槿和凌碧儿。没有说太具体的事情,只说山坡里面有个洞穴已经派暗卫守候了。 之所以没有说清,因为慕米桃深知这样的机密事情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况且凌碧儿的脾性她是深深了解的。就是个无脑的大小姐,猪队友,万一她一不小心把哪句说漏了嘴,这场严密的布置就前功尽弃。 但是她却是急着进宫赶紧和离倾绝说,而且还要去百里逍遥的草庐给若而报个信儿。 便准备将凌碧儿带进宫早点安歇,脑筋刚一转到这上,忽然像醍醐灌顶般,有个声音提醒自己,别忘了蜻蜓的教训。 是啊,自己和碧儿毕竟已经是两个敌对国家的皇帝的老婆。相信不论是离倾绝还是少师安然肯定都不愿意她们密切联系的。 若是将碧儿带进宫,更容易有说不清的各种嫌疑。 安置在国家馆驿呢?里面各国使节众多,怕是被人认出是大瑞的凌贵妃要闹国际笑话。 送到京郊的皇家北苑?也是很不妥,毕竟是离倾绝也经常去的地方,难免会有什么国家机密,就算碧儿没有切密之心,说出去也是抖露不清。 但是,若是就将凌碧儿安置在帝都的哪个酒楼她更不放心。人多人杂的地方不宜护好碧儿的安全。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慕米桃思忖了片刻,对木槿吩咐道:“木槿,你送这位公子前往之前的离王府,对看门的燕三说,是我的一个朋友,命他好生伺候着便是。” “娘娘放心,属下这就安置这位公子去住处。待属下先安排暗卫护送娘娘回宫。” “好。”慕米桃说着好,心里却做好了被离倾绝批评的准备。毕竟自己是晚饭没吃擅自离宫,又遇见了碧儿,跟踪了明心,探到了地洞,派走了逍遥。 这一连串的事情,离倾绝既会担心她的安危,也会因事关重大自己却没请示暗自做主儿不爽。 男人就是这样,你不在他身边时什么都得自己扛着,他就是惦记也帮不上啥,也就那样了。但是你若是在他身边而擅自做主,他就会有一百个理由说东道西。 看看天色也是三更,慕米桃决定赶紧回宫再派人去若而那里报信,明天白天自己再去和若而解释。 木槿先是护送着慕米桃回到客栈,马车依旧等在那里。 一路狂奔,还没到皇宫大门,就看见金水桥畔,一个高大矫健的身影仗剑等在那里。 慕米桃心说不好,离倾绝是真生气了。 二百四十章醋坛子翻了 木槿先是护送着慕米桃回到客栈,马车依旧等在那里。 一路狂奔,还没到皇宫大门,就看见金水桥畔,一个高大矫健的身影仗剑等在那里。 慕米桃心说不好,离倾绝是真生气了。 离倾绝见慕米桃下了马车急急忙忙向自己奔来,气就消了一半,但是他不想让慕米桃感受到自己气消,这些年太*着她了,以致她说出宫就出宫,说交朋友就一堆蓝颜知己,真是不体谅他绝帝内心的嫉妒嫉妒恨。离倾绝承袭了前世龙辕的狼王特质,骄傲跋扈占有欲极强。 所以现在这个娘子让他越来越搞不定,尤其在他知道了少师安然惦记着慕米桃,竟然安插蜻蜓在自己的宫殿里给他报慕米桃的消息,简直是内心小宇宙爆炸了几次。 便在她还没到自己跟前时,兀自转身向宫里走去。 慕米桃一路小跑贴近离倾绝嘻嘻赔笑:“夫君可是在等娘子?” “不是。” 离倾绝冷冷的答道。 “哦,夫君不等娘子还有何人可等啊,莫非是什么天香国色的美女这个点送上门来。”慕米桃故意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绝色。”离倾绝也一本正经的答。 “怪不得了,再等哪家大臣家送妃子的锦撵吗?”慕米桃难得看见离倾绝生气,到忽然有了兴趣想逗逗他。 “正是。新近入宫的几位大臣闺秀,深懂宫规,熟读女诫,对朕也是仰慕听话。” 离倾绝本来只想听慕米桃讲几句狗腿的服软的话便罢了,谁知她还故意那选妃的事情逗弄消遣他来,真是给他消掉的一半气又惹出来。 “哦,夫君英明。后宫地广人稀实在是需要些莺声燕语,不如夫君就干脆来场大规模的选秀吧,何必怀抱琵琶半遮面的,今天来一个明天一个的,遮着藏着。” 慕米桃本是想逗逗他的,谁知道自己这心眼也是不宽,说着说着就当真夹枪带棒的说出醋味来。 离倾绝黑着脸闷声半天忽然冷冷道:“凌碧儿你怎么安排?” “额。你知道是她。”慕米桃虽然能料到离倾绝手眼通天但是这样快被他看出来还是有点惊讶。 “朕有什么不知道的。” “好吧,碧儿是和少师安然夫妻呕了些气,又恢复了记忆所以跑到天泽来看我。” “政治面前没有私交,这个道理娘子可懂?”离倾绝停下来,可能意识到这个婉转的命令对慕米桃来说有点残忍,慕米桃个凌碧儿的情缘,他是知道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桃桃只有凌碧儿这一个闺蜜。 “恩,知道。”慕米桃抿抿嘴唇:“碧儿心性单纯无意政治,就算是少师安然的女人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威胁。并且,夫君,我们为什么不和大瑞做个友国,非要你死我活呢。以大瑞的实力就算在发展百年也未必会对我们天泽造成什么威胁。” “怎么?娘子这是替凌碧儿来游说为夫吗?然后凌碧儿是为他的夫君做说客。” 离倾绝转过脸来,白色的月光下他的脸带着点失望的冷意。好看的桃花眼眯起来没有放电而是多了一分怒意。 慕米桃却没有细看离倾绝的目光依旧说道:“天泽刚刚平定西贺,民耗库虚,夫君何必急于出兵,为什么不借此好好让黎民休养生息。战争,掠夺,是你们头领的事,对百姓来说只要吃饱穿暖一家人过日子——” “因为什么?” 离倾绝打断慕米桃的话。虽是夏夜温热,慕米桃却感到一度寒气扑面。离倾绝的冷然和多疑让她很是意外,不禁结巴了口舌,张着嘴立在他对面。 “为什么?什么因为什么?夫君以为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在念旧情,在担忧少师安然灭国。” 慕米桃被他的眼神发出的嫉妒与怀疑的信息搞的又气又可笑:“离倾绝。你有没有搞错。我和少师安然怎么能扯一块儿呢。你想太多了吧。” 此时正好走到太和殿前。离倾绝将慕米桃按在汉白玉的石阶廊柱前,眼睛古怪而冒火:“别和我说在珏王府,在我没出现在大瑞做质子前,你和少师安然没有眉来眼去心生爱慕。” “我?和少师安然?夫君你太扯了吧。怎么可能,再说那时少师安然正和明心藕断丝连,你这是打翻了哪里的醋坛子,吃的哪碗醋啊。” 慕米桃被离倾绝按的肩膀发酸,走又走不掉,简直被他说的哭笑不得。 “在你出现之后便没有明心。桃桃,别和为夫说你看不出来一个男人对你的意思。若是对你无意,你只是个落魄的远亲,少师安然大可将你打发出去。就算他是想做善人完全可以给你一笔钱过以后的营生,何必将你安置在后园,当表妹?又何必给你吃催情药派线人监视着你什么时候动情? 如不是那晚为夫在珏王府发现你的异样,弄晕了监视你的一干人等,想必占了你的就不是为夫而是他了。” “啊?”慕米桃完全被离倾绝的神推理弄呆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半晌才又羞又气的红了脸眼泪倏地含在眼圈里:“离倾绝,你也太过分了。走开。” 离倾绝竟忽然放开她走了。 看着他修长清冷霸气的背影走在她前面,慕米桃就像吃了一坨子酸醋,委屈的不行。 按着以往离倾绝的做法,会在嫉妒的怒火中狠狠的惩罚她,然后再抱她回到长安殿。慕米桃并不是想要离倾绝的这种*哄,但是他说的那些话还是像腐蚀的酸剂刺激的她肝疼。 原来这些年离倾绝竟然是这样看她在珏王府的。原来他心里竟然还有这层计较。这是不相信她的感情还是不相信她的忠诚。 倔强的咬着嘴唇,她本是想借着玩笑,就把劝阻他出兵挑衅大瑞边境的事说了,她不是为了大瑞,不是为了少师安然,她只是为了他好不好。 离倾绝心里是失望像潮水一样蔓延。作为男人的直觉,他早就看出少师安然对慕米桃不是一般的感情,什么表妹。屁!一个高高在上实权在握的王爷会无缘无故把一个从未谋面的远亲当做表妹? 当年给慕米桃下药就不说了,现在桃桃已经是他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竟然还安插个蜻蜓来探寻慕米桃的信息。并且是在自己皇宫大内,眼皮底下。 其实上次在清风寨慕米桃给凌碧儿用神镜续魂时,离倾绝就发现了少师安然冷漠淡然的表情下在众人不注意之时看慕米桃的眼神,带着情深眷恋。只是一闪而过,却被精明狠厉的离倾绝的眸光捕捉到。 所以他才迅速带慕米桃下山。这些男人之间的小嫉妒,小心思,是说不出口的,但是不等于没有。 出兵大瑞是早晚的事,只是蜻蜓事件让这一时机提前了而已。作为朕的皇后,不但不为自己的夫君助威,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劝阻。 难道在她心里真的对少师安然还存在怜惜。 凌碧儿此时到来又是否带着少师安然的什么使命? 他是很气,本来今晚等在这里也是想问问跟踪明心的事情,暗卫已经和他汇报过。 只是话不到两句,皇后又是以黎民修养生息为由阻止他出兵。他气慕米桃没有和他站在同一战线,并且还很可能是为了一个男人。 男人的心眼儿一点不比女人宽,尤其是面对感情的事情。那种雄性的骄傲绝对不允许自己的雌兽和对手有半点的*牵连。 隐约他听见身后慕米桃吸鼻子的声音。脚步顿了下下意识的想将她抱起来回到永寿宫。沉吟片刻唤道:“来福,被锦撵送娘娘回长安殿。” 一直远远跟在后面来福迅速答应。他早就看着这两人不对劲儿,但是当奴才的哪敢问。 慕米桃郁闷的被锦撵带回长安殿,委屈是委屈,内心却是心急如焚。 离倾绝前世的龙辕因为吃了妖王的元神。被天帝惩罚今世不能称霸,否则会有天谴。所以慕米桃给他算了好几次命盘都没有独占大陆那个厚度。 称霸之日便是他气绝之时。慕米桃又不能泄露了天机,只能适时的规劝按,但现在看来,离倾绝已经很是逆反甚至将自己的苦心当做了和少师安然的暗通款曲。 郁闷的随着漱玉去沐浴更衣。心里却惦记着离倾绝。他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今晚的情绪如此反常,也是少见,忽然反省自己是不是使小性子使惯了。 自忖和少师安然从多年前的相识到现在真的有让人误会的地方吗? 男人的心眼怎么这样小啊? 臂弯哗啦着水花儿,心里不落地儿。估计今晚这家伙是不会来了,决定还是去永寿宫找离倾绝解释下。不是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吗。 二百四十一章魅惑 臂弯哗啦着水花儿,心里不落地儿。估计今晚这家伙是不会来了,决定还是去永寿宫找离倾绝解释下。不是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吗。 想到此吩咐道:“漱玉,给本宫更衣,备撵去永寿宫。” “是。”漱玉急溜的又将慕米桃扶出碧清池,只简单的将头发高高竖起就像现在的马尾辫,系了一块黄色丝带。 漱心那边托盘里已经放好鹅黄色的薄纱罩衣百褶裙。 夜风拂面,吹的慕米桃几分清醒。在浴池里休息了片刻的慕米桃感觉自己刚才和离倾绝一起时真是太冲了。换了谁听自己那么说话可能都不舒服吧。 何况他时霸道跋扈的男人。关于少师安然的误会自己必须要和他谁清楚。 慕米桃深深呼吸几口帝都皇宫的空气,提醒自己:淡定淡定。不能再任性了。 长安殿到永寿宫也就一盏茶的时间。 轿夫落撵,里面的值夜宫女一看是皇后娘娘的锦撵立马跪迎出来:“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启禀皇后娘娘,皇上不再宫里。” “额——皇上不在。”这可出乎慕米桃的意料。 “皇上几时离宫的?是一直没回来吗?还是回来片刻又出去了?” “回娘娘,皇上自一个时辰前出宫到现在一直未归。” 宫女诚惶诚恐的说道。 “本宫知道了。” 慕米桃料是离倾绝自从刚才和自己生气就一直没回来。 此时已经是深更半夜,他会去哪里?无非是在皇宫里转悠。 “漱玉,吩咐轿夫往御花园方向找找皇上。” “是。”锦撵瞬间又被抬起,前后十几个宫灯照着宫里鹅软石铺就的小路,晃悠悠向左前方的御花园走去。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沿着回廊的拐拐绕绕,一侧出现了馥郁锦绣的花园,花丛中所设的小径弯曲有致,入夜后,墙上的攀缘植物月见草开出了黄白的小花,地上的高矮花木,也轮番开出形态、色彩各异的花朵,夜来香、剪秋罗、花烟草、夜丁香、忘忧草、麦瓶草、玉簪花、丝兰、曼陀罗……香气氤氲,沁人心脾。 皇宫的夜晚并不像慕米桃原来以为的那样寂寞,原来这些夏季的花朵这阵子都比着赛一样的开了。 慕米桃琢磨着待会儿看见离倾绝,二人静下心来,挽着手在月夜下夜兰香边漫步,气氛就会轻松下来。 隐隐的听见箫声。 慕米桃吩咐轿夫停下,侯在此处。 自己带着漱玉漱心缓缓走过花园的半径到了竹园。 竹园里清幽肃静,设有竹亭,专门给后宫的妃嫔们散步累了后品茶聊天的所在。 远远的透过竹林的缝隙,慕米桃看见那亭中白袍飘逸,衣袂临风,一管长箫被那白袍之人擒在手里。 她赶紧命漱玉和漱心安静。 箫声回旋婉转,低沉清丽,忽高忽低,低到极致几个音阶的起伏盘旋之后,竟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却揪人心弦。似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又如鸣飞水溅,彼鸣我和。 慕米桃一向不擅长音律但是这箫声竟让她感到百鸟离去,春残花落,雨声潇潇,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直到最终细雨淅沥,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箫声真好!慕米桃刚想喝彩走到哪白袍近处。忽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先于她响亮起来。在静寂的夜里宛如鸟鸣般悦耳:“陛下的箫吹得如雾如幻直叫听的人如痴如醉了。” 慕米桃这时才注意到在亭子的桌子边还立着一个穿着绿衣的女子,身材高挑苗条。绿色纱裙被夜风吹得露出曼妙的体型。 只是先前因为沉醉在箫声里,也惊讶于离倾绝如此低沉的倾述心事而遗忘了向亭子的两边看。 离倾绝闻声一愣。此时夜静更深,他只是出来漫步到此抒发一下内心的压力,不想竟听到附和之声。 宫里只有两个先前王府的侧妃和桃桃一个皇后,这妙龄女子定是储秀宫的女子。 不禁冷下脸道:“来福,你是怎么给朕找的地方。” 来福也是被这忽然冒出来的女子吓了一跳急忙哆嗦的跪下:“回皇上,奴才刚才也没看见这里有人啊。奴才要是看见了敢不说吗。” 来福说吧怒斥那女子道:“你是哪个宫的女子?皇宫的宫规没有习学吗?” 那女子早已经跪却没有意料中的慌张:”皇上恕罪,臣女是储秀宫的秀女庄心妍。只因暑热出来凉爽,多贪了些园子的美景,便在御花园里转错过了二更时的关门时间,所以只好在这竹亭里躲到天明。没想到遇见陛下,臣女犹恐陛下见怪刚才便躲了起来,但是臣女不想陛下吹的箫声实在是天籁之音,人间能有几回闻,实在忍禁不住才因为叫好惊扰了陛下,请陛下恕罪。臣女以后再也不敢了。” 此时离倾绝已经知道眼前胆子够大的女子必定是兵部庄大人的‘虎女’。 庄大人是朝中的老臣,威望极高。早前在前朝立过显赫的军功。她的嫡女据说是一直按着儿子来养的。 自小就跟着他在演武场晃悠,天泽尚武,不少人家的女子都练过几下子,这庄家的嫡女据说也会几下伸手。加上自小在兵部溜达,学得一身虎气,故而人送绰号‘虎女’。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这些大臣把一个个的自己的宝贝女儿们千方百计的送进宫来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捞点贵气,捞点皇亲,得点皇*。现在这一二十人进宫已经三个月了,自己不但一个没册封还各个不搭理,已经是惹得怨声载道。如今若是按着严格的宫规处置这虎女。必会增加君臣间的芥蒂。 想到此,离倾绝甩袍坐下,冷声道:“朕,看在庄大人面子上,暂且饶你一次,命储秀宫长管人事的姑姑记过一次。下不为例。且去吧。” “臣女谢过皇上。”庄心妍的声音煞是好听一点和虎女的绰号搭不上边儿。 谢过龙恩后庄心妍便起身低头缩肩的往竹林外走,忽然哎呦一声,身子一晃栽歪,向离倾绝那边倒去。 离倾绝本是冷静的看着庄心妍身子不稳,心说这虎女和他老爸在一起不知道学了多少诈术,这是在朕面前在玩什么伎俩,忽然瞥见她脸色煞白,嘴里吐出白沫自己也急着抓住竹竿摇晃了几下才向自己这边倒过来,像是忽然发了什么疾病。便伸手扶住她,将她顺势横放在竹亭的廊椅上。 转头吩咐来福:“去请太医。” “可是皇上现在就我一人在您身边儿伴驾——”来福迟疑着,这秀女有病他不急,但是他的职责是护好皇上,他若是走了皇上身边没一个人儿,这——这不好吧。要不奴才命人来将这秀女抱回储秀宫。” “不可,不知道什么病症,擅自碰触反而容易伤了病人。朕还能有什么事,去吧。今夜好像是杨医正值班。”此时,长椅上的庄心妍似乎发出艰难的呼吸声。离倾绝看见来福迟迟疑疑的样子不禁催道。 “那,奴才去了。” 慕米桃远远看着,面上露出一丝讥笑。 “皇后娘娘,这秀女违反宫规,本应是该您处置的。”漱玉看得蹊跷不禁气愤道 “皇上自有考虑。”慕米桃淡淡的道心说:这位小主儿前几日来过长安殿,那日晚上在假山后窥视过我和皇上散步。现在又半夜来堵皇上,看来是下了血本,决了很大的心,在这皇宫不得到皇*不罢休。 离倾绝将手指搭在庄心妍的腕脉上号了一会儿,只感到这女子筋脉混乱,他不是郎中自然不知道什么病症,但是筋脉混乱便不是一般的小毛病。 拿起来福刚才给他带着的薄锦外披。披在庄心妍的身上。起身立在竹林里等御医到来。 庄心妍嘴角的白沫子忽然增多起来,胸部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离倾绝赶紧用内力输在她的脉门,控制住了她的喘息,少卿,庄心妍呼吸顺畅了一些。 “娘娘,咱们过去吧,让皇上一国之君照顾着一个秀女总归不是那么好。”漱玉小声道。 慕米桃腮边艰难的挑起一丝轻笑:“再看看。” 心里却忍不住酸涩起来,刚才想好的淡定淡定,反省反省,有话好好说,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不管那个秀女是真是假,她接近皇上,想引起皇上注意的目的是达到了。 弱水三千,不止有这一个庄心妍,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层出不尽的庄心妍。人心是防不住的。人的*更是防不住的。何况自己拥有的还是举国女人都觊觎的。 或许自己是该大度的接受离倾绝就算现在没有将来也难保不会有三宫六院的事实。 “漱玉,咱们回长安殿吧。” 慕米桃淡淡道。 “娘娘?”漱玉不解的随着慕米桃转身,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离倾绝正在给躺着的庄心妍输内气。 就在慕米桃转身的时候,庄心妍似乎在离倾绝的内气下,缓过来,缓缓睁开晶莹如星光闪烁的眼睛:“皇上——” 二百四十二章三贵妃四夫人的名头不是还空着吗 就在慕米桃转身的时候,庄心妍似乎在离倾绝的内气下,缓过来,缓缓睁开晶莹如星光闪烁的眼睛:“皇上——” 翻身就要起来。 离倾绝淡淡道:“躺下。御医马上来。” 庄心妍听话的躺下去,衣裙被风吹的簌簌发响慰贴在桐体上。 “皇上,臣女一向身体很好,刚才可能是进宫多日,不知归属,又多日思家而至,还望皇上恕罪。” 庄心妍依偎在长椅的扶手上,微微喘息着说。一副内心煎熬的样子。 “恩,思家而至。”离倾绝重复了一遍庄心妍的话:“朕可以颁旨命储秀宫的一干臣女悉数回乡另择夫婿。” “什么?”庄心妍内心大惊,急忙故作病慵状的起身拜倒在皇上脚下:“皇上恕罪啊,臣女只是口快心直说了不该说的惹皇上误会的话。自古有言,出嫁从夫,臣女既然已经进宫就终身都是皇家的人,哪怕选妃不意也该老死宫中。请皇上收回成命,留下臣女在宫中敬奉皇上。哪怕端茶倒水,研磨打扇也可。” 被皇上送回兵部府,可不是她的本意,她本意只是做这一出戏然后给皇上册封储秀宫中的臣女施加压力。设想储秀宫中除了她庄心妍还有谁比她的家世,才貌更优秀。皇后下的贵妃除了她还能有谁。 离倾绝此时心中已然明白几分。 进宫以来无名无分,徒消华年。想要皇上吐口说个册封的日子。这才是她今天忽然发病的原因。 好个有心计的虎女。但是离倾绝转念一想,凭这十六岁的女孩,定然想不出这等计谋,况且,就算想得出,那刚才的筋脉错乱也不是凭她的功力能办到的。 除非是吃了什么丸药,这种药也不是一般医馆有卖的,应该还是习武世家的秘方。 如此一想,瞬间明白,这不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在演戏,是兵部庄大人,乃至十几个送女进宫的朝臣所惦记的。 脸上的冷不觉的变成了冰。 你们就这么喜欢逼迫朕按你们的意思办事?朕若是你们这些虎狼贼子好摆弄的就不是天泽绝帝了。 庄心妍暗暗看着离倾绝的表情复杂思索,不免心内小小惊喜。父亲教她的这招苦肉计果然奏效,只是用了那个球球药丸浑身极为难受罢了。 但是就因为有那样的难受才得以被皇帝注意,才得以被皇上扶在椅子上,才得以令人人仰慕的绝帝施手摸着她的皓腕输出内力。那股力进到体内那边那般的舒服,好像浑身的每个细胞都被一缕清风抚摸熨平。 离倾绝依然面无表情,只是远远看见来福驾着一胸脯银须的杨老医正急急跑来,便背对着庄心妍道:“看看御医吧。朕不会亏待庄老将军的。” 说罢便走出竹林。 “哎,皇上您等等奴才了。”来福就怕离倾绝自己走了。对这个皇上他是担着老大的心了。此时看见离倾绝走开,急忙呼唤着撇下杨老御医跟在离倾绝身后。不敢跟进了,远远的随着。 庄心妍听到皇上的这句话,心里美滋滋的。 美!‘看看御医吧。朕不会亏待庄老大人的。’ 这句话既表达了皇上关心她庄心妍的意思,也表达了提携其父庄老将军的意思。 呼——夜晚的空气真好。好闻好香好做梦。庄心妍舒心的笑了。复又躺在那里等来福和杨老御医走近。 离倾绝半夜不睡觉来御花园本是为了散心解闷清清忧烦。谁知又遇上庄心妍这档子事。原先的忧烦没解,反而还增加了忧烦。 坦白说他离倾绝也不是柳下惠,不是个绝欲的男人,但是所有的**,所有的传说野史,所有的放荡不羁都已经在他寄人篱下做离王时做尽了,做够了,做腻歪了。 在他眼里再也没有比慕米桃更适合他的女人,也再也没有能比得过前世今生的情缘。是以,他的心思早已经不在男女情怀,儿女情长上。也不屑于为莺莺燕燕浪费情绪。更没有什么女子能再令他看上眼动上心。 他要的就是征服天下,驾驭脚下的这片大陆,那是他内心一直蠢蠢欲动的,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野心。 他不知道那野心来自何处也不知道如何消解,只知道这是令他有着原始的动力必须去做的。 执箫走着走着便接近到了长安殿。 夜幕已近子时,皇宫错落有致的殿群中央坐落着座座厚重而肃穆的大殿,沉郁的殿影带来阵阵尊贵威仪感。其上的红砖绿瓦无一不被夜色渲染成深浅不一的墨色。 距离眼前几座大殿之中,有一带有异域风格的宫殿,其上并无珠光玉华却以青金饰顶,檐角蜿蜒而无棱,似一怪凤鸟头舞动。 离倾绝停住脚步。 值夜的太监两个坐在大殿的台阶前正东张西望一会儿再瞌睡一会儿。蓦地抬头看见一袭白袍却不减威仪的皇上立在台阶前。慌忙跪下磕头:“奴才眼拙,没看见万岁爷驾到请万岁爷饶命。” “还不快去通禀。”来福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训斥着这两个小奴才没个眼力见的。 两个太监屁滚尿流的跑进长安殿里,片刻功夫,漱玉穿着整齐的大宫女的宫装,出来跪下:“漱玉参见皇上,娘娘殿下说她已经休息了,请皇上移驾其他宫阁吧。” 离倾绝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绝就是慕米桃,以前是选妃时候被她辱骂加逃跑,现在本以为经历多少风波可以好好过日子了,怎知又被扭伤了现在又被拒绝。 还移驾?朕心里心外就你一个女人,有地方可移吗? 想来一阵恼怒。直接无视漱玉撩袍迈步就往长安殿里走。 慕米桃其实并没睡下。正对着白玉墙上的水晶琉璃灯出神。 她不明白和离倾绝本来互相惦记相思热热乎乎的感情怎么变成了这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吗?蓦地发现从十七岁那年第一次在卖豆腐时被来福带去离王府选妃她半夜逃走,其实是在离倾绝化为无面的救助下逃走,到现在离离合合的竟然已经七年了。 这七年,他们经历的生死经历了患难经历了分离经历了相思。 终于在一起才发现其实他们真正相处的日子加起来还不到一年。 距离产生美。现在是因为距离没有了,美不在了吗? 她习惯了离倾绝对她的包容独*,对她的欣赏,对她的欣赏,赞同。现在怎么弄的自己说什么他都逆反呢? 慕米桃还担心明心在山洞那边一旦跑出来就不好牵制了。百里逍遥去南疆会不会按着五天的日程速速回来?本来她今晚是想和离倾绝商量这件事情的,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慕米桃心里更惦记狗娃,已经数月没见了。除了偶尔裴天逸派人送来的书信。狗娃似乎是为裴天逸生养的。这就是缘分。她和离倾绝孕育了他却没给过他一天家的感觉,没给过他一天父爱母爱,他恋着裴天逸这个干爹也是正常。好在狗娃不是凡俗中的孩子,他的心智功力都在儿童之上,甚至从来都不生病的。这让慕米桃稍稍放心一点。 刚才漱玉进来说离倾绝来了,其实她是有一点感动的。但是转而又想到了竹林里的画面,想到了终究,皇上是一众妃嫔的而不是她自己的,便心灰意冷,不想再让自己滋生儿女情长。 因为一见了他,一看见他那双逍魂的桃花眼,一被他醇厚的男声呢喃,她就没办法控制自己对他的期待依赖爱慕。 她担心的不是离倾绝的三宫六院,她相信即使他又了三千佳丽,心也会更多的在自己身上。 她忍受不了的是那种和其他女人的分享丈夫分享爱人分享世间亲人的疼痛。从现代来到这异世,只有狗娃个离倾绝是她的牵绊,是她不至于回想现代的理由。 就这样痴痴坐着,直到旁边的青铜灯座里一缕蜡烛泪掉落到她手上。 让她忍不住‘嘶’的一声。 “怎么不小心的。”一双大手过来拿起她被烫的小手指放在唇里轻舔,霎时凉丝丝的温润替代了那股燎灼的痛感。 慕米桃心房一颤,从那声音她就听出了是他。 此刻手指被她吸允着,自己倔强的不回头,那个宽敞的胸膛靠过来,贴在她寒凉的背上。暖暖的,沁到心尖儿。 “傻女人,用得着坐着等为夫*吗?” 离倾绝将她拢在怀里,唇瓣贴着她的耳边轻轻呢喃道。 慕米桃的神经随着耳际倏地一热,全身禁不住颤抖了一下,然后便在离倾绝再次的轻言细语中浑身燥热起来。 “你,怎么进来了?”慕米桃还故意拿着矜持说道。 “为夫不进来,你不得坐成望夫石。” 离倾绝将她抱到御榻,正要随身覆上,慕米桃忽然推开他,坐正了身子,正色道:“皇上,你该给储秀宫的臣女们一个名分了。三贵妃四夫人的名头不是还空着吗。” 二百四十三章变色的同心结 离倾绝将她抱到御榻,正要随身覆上,慕米桃忽然推开他,坐正了身子,正色道:“皇上,你该给储秀宫的臣女们一个名分了。三贵妃四夫人的名头不是还空着吗。” 离倾绝刚刚布满柔情的脸上忽地又冷起来:“桃桃你这是何意?” “我,只是为皇上着想为江山社稷着想,世俗凡人尚且又三妻四妾何况你是一国之君,怎能没有一众妃嫔。况且我——自从狗娃出世之后再没生养,怎能对得起皇室。所以——” 离倾绝从慕米桃身上彻底起来,退后两步,抱臂远远的看着慕米桃,只见她眼光潋滟,眸子真诚,面色白中带粉,粉中透红。一副明理知以,为皇室分忧解难的样子。 离倾绝看着看着忽然笑了:“朝堂上那帮老夫子都没死怎么托生成你了,娘子。你这是要做个熟读女诫,谨遵三从四德的模范皇后娘娘吗?” “皇上,我是认真的。朝臣向心,皇上有凝聚之力。既然臣子们将嫡女送来,皇上弃之一边,便不是弃秀女而是弃大臣的脸面。皇上若是担心我嫉妒不安,大可不必。古人说域人不以封疆之治,更何况域心。” 离倾绝抱臂看着慕米桃一本正经的满口大道理。奇怪她哪根筋搭错了。俊朗的轮廓看了她半天,忽然朗声大笑。 “好。朕就遵从皇后的意思,天明早朝颁布选妃旨意。皇后真是贤良淑得,朕甚是欢欣。” 离倾绝说完便转身出了长安殿。 慕米桃定定的看着离倾绝的背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那些话,况且就是说出来,特也不该痛快的答应啊。 咬着樱唇,泪水瞬间滑下腮边。 “娘娘,容奴婢斗胆说句真心话,您这是怎了。皇上都没被那小妖精*大半夜的特意来看娘娘,娘娘怎么还将皇上往外推呢。” 慕米桃没说话,苦楚的笑笑。吩咐漱玉铺*安寝。躺在榻上凝视着*帐顶的堆花纱锦心想也许是自己承受压力的能力太差?还是彼此间真的七年之痒? 迷迷糊糊睡去,将醒未醒,听见漱玉轻轻进来的叹息声。那一声轻叹就像一件宝物被人捡走了藏着深深的遗憾。 慕米桃睁开眼,见薄丝被上洒满阳光,冷气机发出哗啦的响声。 漱玉坐在榻前给自己轻摇着扇子。 “你叹气什么?有什么事为难本宫给你做主。” “漱玉一见慕米桃被自己叹息醒了有点慌,急忙要跪下,慕米桃做个手势拦住她,半倚在枕上:“发生了什么?” “额——”漱玉有点吞吞吐吐。 “本宫最不喜欢吞吞吐吐,说罢。”慕米桃此时困倦褪去已经完全清醒了。 “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实在是因为感慨所以就叹了一声,那个刚才碰见内务府的姑姑,对奴婢说,今天早朝,皇上说近期就给储秀宫的臣女们册封。日子好像命礼部要定在几日后的立秋祭祀典礼上。到时候借着宫中本来就有盛会宣布这一——喜讯。” “哦。就这事啊。”慕米桃淡淡的道。内心却倏忽间翻江倒海。 离倾绝还真是说到做到,还真是听取了皇后的建议,呵呵自己这个皇后也还真是贤良淑德。 内寝间一时寂静无声。漱心端着净水进来,玉盘内搭着汗巾。转身漱心出去再次进来托盘里是一件金粉色的皇后宫装。 慕米桃机械的眼光随着她的动作,忽然道:“漱心,去把本宫的男装拿出来,本宫要去一趟逍遥府。” “是。”漱心赶紧将那皇后的拽地长裙端出去,少卿端来一套银色的男子直袍,上面搭着浅青色的珍珠玉带。 慕米桃和漱玉从后角门走出长安殿。转过假山,慕米桃忽然又挺住脚步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娘娘?你这是?” 漱玉被慕米桃转的措手不及心道这娘娘一大早怪怪的。别说漱玉,就连慕米桃自己都没有具体方向,只是感到闹心,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 反正就是要出来走走,加上本来计划好今天去逍遥府看若而告知她逍遥出去几天的事情。昨夜虽是派木槿告知了一下,但是毕竟人家新婚蜜月,慕米桃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可是走出长安殿,忽然又想到了蜻蜓。也许是自己这一身男装让自己联想到当年在珏王府出去换男装进府换女装的事,也许心里对蜻蜓还有遗憾和内疚。 若不是自己当年将她从珏王府的厨房调到身边,若不是自己自以为是的为她好将她从珏王府带出去,若不是她为了照顾狗娃走散了,若不是自己和明心的仇怨牵连到她,今天的蜻蜓可能还是当初那个单纯可爱天然呆的小女孩,只怕已经情窦初开和哪个珏王府的家童互生情愫,过着平淡快活的日子。 “去地牢。” “是,奴婢明白了。”漱心这下子想到娘娘现在走的路径正是通往皇宫最偏僻的后院地牢的路径。 蜻蜓披散着长发枯坐在地牢的草甸上。在这儿她仿佛被世界遗忘了。只孤单单蜷缩下悲戚和和唾弃的角落。几天下来,倒是没有什么人来打骂,提审。每天按时有人在食盒里放上简单的饮食放在铁门的外面。她磨蹭过去从铁栏杆间拿进来。她不怨恨慕米桃,只是惦记着妹妹。悲哀的埋怨自己没本事救不了妹妹还险些害死了一个人。更可悲的被表小姐从此当做了垃圾。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是当初是她能选择的吗?不能。也许事情从头再来一次,她可能还会为了妹妹牺牲掉窥见了她秘密的宫女,这不是她愿意的,但是她没有选择的只能这样做。但凡有一线希望救妹妹,谁会放弃呢。 一墙之隔。便不再是那个刚和皇后娘娘相认的光鲜的宫女。墙外明媚,鸟鸣花语,牢里腐霉恶臭,闷热凄清。真是鲜明的讽刺. 她撩起脏兮兮的发丝,抬头看顶棚上的小天窗,判断时已至午。 间或有丝丝凉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近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渗透进心理莫名的,恐惧。 在这寂静的空间里,突然的一阵叮当作响的钥匙声和轻捷的脚步声从远处长廊渐渐传来,撞醒了疼痛昏沉的心门。 是来审问我的吗?或者是处决?蜻蜓眼里闪着恐惧低着头从头发缝隙中翻眼看向大铁门。 一个银白色袍衫的富家公子出现在门口,他摆摆手,那弓着身子小心翼翼陪着拿钥匙的婆子便福了福身低头退后。 蜻蜓眼前一亮,刚要张嘴,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急忙把蜷坐的姿势改成跪着。眼里的光芒暗了下去。 “娘娘。奴婢知错。”她呐呐着低头含糊不清的说着加上了喉咙忽然涌起的哽咽。 慕米桃站着不说话,天棚小窗户的光线将慕米桃的影子映在暗黑的牢房里,一直伸到她蜷着的草甸边上。仿佛慕米桃不屑于和她说话派自己的影子来和她沟通。 实际上慕米桃也不知道说什么。眼前似乎闪过六年前刚在珏王府被少师安然安置在后园,又和无面做了约定不知道城外的桃花林在何处,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童蹦跳着过来说,这里的景色不好看,城外桃花林才好看,有机会她就愿意带她去。 就是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小丫鬟,自己最心疼的小丫鬟,现在变成了恶毒的谋杀者。 可是她也是被明心逼迫的。又能怨她吗?不怨吗?心怀善念的人就算有诸多不能也不会说下毒就下毒霸。 慕米桃就这样纠结的立在地牢的门口。她是个心善的人,若非实在不得已真的不愿意别人受过。何况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女。 但是在堂堂皇宫施此毒术,刑事房都知道,不处置又怎能以儆效尤。 蜻蜓跪着低头等着慕米桃冰冷的或者狂风暴雨的处罚,忽然眼帘前面的身影移动,她抬眼细看,慕米桃竟然转身走了。蜻蜓跪着抢前几步双手扒着栏杆望着慕米桃的背影,眼泪像开闸一样倾泻出来。表小姐没有说话,没有责备她,她真是后悔当初进宫,为什么不将明心的阴谋自己的无奈合盘托出?为什么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刚这样想着忽然腹痛如绞,明心的毒咒发作了,这毒蛊就是让她不能有一丝善念。 天啊,我该怎么办?蜻蜓捂着肚子无力的倒在草甸上。 慕米桃走到地牢门口停住脚步,交代跟来的牢头:“吃穿什么的要依例而行不能刻减。” “是,是。娘娘放心吧,奴婢们怎敢刻减。”牢头急忙跪下磕头承诺。 能当上牢头的都不是一般人,脑袋瓜子自然灵光,她从慕米桃这话里就听出了对这个宫女要特殊照顾点的意思。本来嘛,毕竟曾是娘娘身边人。也许哪天摇身一变又红了也说不定,她还是别得罪那个人。 从地牢出来,慕米桃踏踏实实的出宫去了逍遥的草庐。 若而似乎*没睡,脸色蜡黄,对慕米桃以礼相见后迎进大厅。 “本宫知道你必定担心逍遥的安危,所以同意来安慰。放心,逍遥身负奇才,自有抗百毒侵袭的身子,也服过抗百蛊迷惑的丹药,区区一趟南疆,无事的。” “恩,若而不担心。想当初逍遥和我们不是连神山都闯了一闯。”若而顺着慕米桃的意思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心里却担心的要死。但是现在面前的是皇后,皇嫂,又怎能说自己不愿意百里逍遥去冒险呢。 她迟疑着要不要将同心结的事情告诉慕米桃。 玻璃若而本是心直口快之人,但是字噢炒年糕发生了白霜霜的事,又去了趟神山,回来玻璃若而就仿佛改了性子,变得谨慎稳重。 在和百里逍遥成亲洞房的当晚,百里逍遥送给玻璃若而一个同心结。 这同心结本是两根粗粗的红绳编成,被百里逍遥施了法术。 其中一根绳子代表百里逍遥,一根绳子代表玻璃若而。二人若是其中一人遇到难事,那根代表的绳子就会发暗变黑。 同心结本是珍藏在他们寝室的柜子里,昨晚木槿来传信后,玻璃若而便把同心结拿出来放在了身上,刚刚午时吃饭,玻璃若而就忽然发现那代表百里逍遥的绳子变了颜色。 不禁大吃一惊。心里忐忑不安。知道逍遥可能遇见不利的事情了,但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南疆遥远自己又刚得知有了身孕,本想给百里逍遥一个惊喜呢,他却去南疆了。再说就算自己没怀孕,就凭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只会给百里逍遥添累赘。 慕米桃看出了玻璃若而神不守舍。 “若而,逍遥不在,有什么事你尽可和我说。抛去君臣关系不讲,你是皇上的义妹,尊我一声皇嫂,又贵为草原郡主加天泽公主,有什么不能说的。皇嫂倒是喜欢你原来的性子,那般快人快语爽朗豪迈。” 玻璃若而其实和慕米桃相处一直有点不自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之前因为惦记离倾绝而弄出了白狐事件导致离倾绝和慕米桃闹了长达一年半之久的别扭,还是自己心里的不习惯,反正和慕米桃在一起她基本都是敷衍,客套,混过那一会儿就好。 眼下,听慕米桃如此推心置腹,况且又是事关百里逍遥生命安危的大事,便从袖子里掏出同心结递给慕米桃看。 “皇嫂既然如此说,若而惭愧至极。你看这同心结,本是被逍遥施展了法术报平安的。如今却变了颜色。妹妹是担心逍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二百四十四章混进蛊王宫 “皇嫂既然如此说,若而惭愧至极。你看这同心结,本是被逍遥施展了法术报平安的。如今却变了颜色。妹妹是担心逍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百里逍遥使用遁术,再加上轻功,不到五天便来到了南疆地界。 那里原是西贺边境的一个附属小国。西贺被天泽兼并了之后,南疆的新蛊王便示好天泽,略有交流。而最原始的老蛊王一族则趁机自立。即脱离了西贺的管制,也不想朝拜天泽。自立为国。 但是天泽暂时却拿老蛊王一族的单干并没办法。因为南疆老蛊王一族本是深山草野之处。交通不便,翻山越岭徒步才能进到其中窥得一角的蛮荒地带。 南疆的大山和棋盘山可不同。棋盘山地处西贺和天泽两国交界带,虽高远博大却地处中原,虽有许多灵异奇事但是却是少有人迹罕至之处。可以说棋盘山和中原一带的活山。 而南疆的武原山脉则是比棋盘山陡峭贫瘠草难长鹰难飞的地方。地少山险,毒虫遍野,霾气弥漫,文化慌蛮。他们是与世隔绝的异族人,没有被汉化的蛮族,也不和汉人混居,都在深山里有自己的寨子。有自己的语言和法律。所谓的法律也就是巫律。由巫师神汉决定各种大小事宜各种权利。自然也由巫师神汉保护族人的安康福祉。 他们也不稀罕和外界的人和事搅合在一起。外面的人也很难找到他们的行踪。 但是新的蛊王一族则不然。在原始的蛊王一族的地盘,他们受到打击排挤。又要和老蛊王一族的势力一争长短,于是他们渐渐走到深山寨子外面。和汉人互有交集,互换文化。 在政治上新蛊王也需要天泽大国的支持,所以新蛊王和百里逍遥才一直客客气气。 百里逍遥每次来南疆落脚的地方就是新蛊王的势力比较强大的武原山城。 武原山城是武原山系的门户。现在是新蛊王的地盘。 山城不大却五脏俱全,基本是汉化的。街上走着的人从五官也能看出是汉人和蛊族人并存。 百里逍遥在这里有一家小小的客栈,名为天府。名为客栈实际上则是天泽监控这一带的联络点。 客栈表面是上蛊族的一个汉子在经营,实际上幕后的老板是百里逍遥。百里逍遥后面的大手则是离倾绝。而这汉子也是三扇门的人。 往次百里逍遥来这里都能感受到新蛊王为执政推行的一系列标语,惠民的宣传。官兵在街市巡逻,大户在门前放粥。城墙上经常张贴着各种招贤纳士的榜。所谓的招贤纳士,招的是用蛊高手,纳的是解蛊专家。 这回大早上的就到了武原山城,却发现城内 有点异样。 百里逍遥就奇怪,是哪里不一样呢。一时间他没看出来,但是对精通,坛蘸、布道、医术、符箓、禁咒的百里逍遥来说,就是能感觉到不一样。 他决定先到自己的客栈洗漱打点一下在去拜访住在山城外百里之远的武原山寨宫里的新蛊王。 百里逍遥放了一种烟花后来到天府。 天府的老板正在最顶层的特制包间里算账,蓦地鼻腔里闻到一股味道。抬头看见窗外蓝红两种颜色的烟气弥漫,心里大惊:这是京城的百里神医来了。怎么之前没有接到信鸽的消息。 急忙来到柜台,佯作找柜台的大伙计问事。看见百里逍遥正门眉一开,从外面走进来。 “呦,这位客官一看就是远道而来,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宿?” 大伙计见老板在急忙殷勤的招呼百里逍遥。 “要一间能看见风景的上房。” 百里逍遥撇了一眼掌柜的,对大伙计道。 “能看见风景”这是三扇门的内部的暗号。一般用于掌门,护使等有级别的门内上下级间探问最近情况如何的暗语。 “上房昨天刚满了。这位客官不好意思,带洗漱间的客房倒是还有一间。”大伙计翻了下账本,殷勤的回答。 百里逍遥蹙起眉头。转身欲走。 掌柜的佯作看大伙计的账本,淡淡的对百里逍遥道:”客官请留步,本店上房和一般客房并无太大区别,无非就是起居室和洗澡间的大小不同而已。客官不妨先住进去普通客房,待今日有客人上等客房的客官离店再换上等客房不迟。普通客房尚有四间,小的可以将客官安置在二楼靠窗的大间里,也是起居舒服。” 百里逍遥顿住脚步,应声道:”如此也可。” 便随着大伙计的脚步走进了二楼靠南的一间客房。 大伙计随即送了茶点,打了洗澡水上来。 百里逍遥待大伙计走后却没有马上沐浴吃饭,而是按了墙上壁画后的一个按钮。 墙体分开,一间不大优雅的密室出现在房间的一侧。 掌柜的已经等在里面,见了百里逍遥纳头便拜:“小的左云不知门主驾到,请门主海涵。请门主吩咐。” 起来吧,城里最近可有什么事情?”百里逍遥拉起左云,习惯性的盯着对方的神情眼睛。见左云依旧是面目清朗,神情坦然。百里逍遥一向善于察言观色,心下了然,左云这里还是可靠的。 左云起身坐在百里逍遥的下首,给百里逍遥奉了一杯茶:“一切照旧,回城主一切变数不大。” “马上安排本门主进寨宫面见新蛊王。” “好。” 左云领命而去。 百里逍遥不是自己去不了寨宫,但是新蛊王多疑善妒。反复无常。所以和蛊王打交道,他要务求小心谨慎。山里的寨宫保留着蛊族人的神秘和防御措施,之前百里逍遥都是通过安插在宫里的人以上国密使的身份来和新蛊王见面。 左云领命而去,百里逍遥自当回到客房洗漱饮食等着左云的消息。 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左云忽然略带慌张的从密室敲门。 百里逍遥进了密室只见左云脸上布满疑虑。 “怎抹个情况?”百里逍遥问道。 “回门主大人,恕小的疏忽。刚才小的联系宫里的侍卫询问新蛊王的消息。他说一切看似按部就班。没有问题,只是他悄悄告诉小的,新蛊王最近一段时间看着不太正常。” 百里逍遥心中一紧:”不太正常?什么意思?“”是啊,小的也急忙问那侍卫,他说以前新蛊王勤于政事,尤其对老蛊部落的无解之蛊术特别反对。曾经亲自化妆巧扮去过深山老蛊一族偷盗无解的养蝎虫密术以求解。但是这月余以来,却政事懈怠,迷恋女色,大臣从蛊族精选出数个美女日夜流连新蛊王榻侧,饮酒狂欢,月余以来已经数次无朝。更奇怪的是对往日拥立他有功的大臣也是排挤打击,谢官免职。完全和之前不一样,但是要说大王还是以前的大王。没有任何身体面貌吃喝习惯的改变。下人们也是私自奇怪并未敢公开议论。“ 左云说的令百里逍遥不禁脑筋急转迅速的做了个推想。难道? ”左云,安排本门主和新蛊王密会的事怎吗定的?” “这——”左云刚站起来马上又跪下去:”门主恕罪,小的这次没有完成任务,小的在寨宫按着自己人的安排传达了门主的消息,但是那新蛊王此时已经与那几个妃子狂饮了三天三夜正是大罪,根本迷糊的不省人事,所以——” “喔,懂了。” 百里逍遥沉思着应道。 “往日这时候进宫办事的多是些什么人?”百里逍遥问道。 “回门主,此时寨宫御膳房正准备午膳的吃喝,但是却要进晚膳的冰饮之类的消遣之食。” “好,准备两套蛊王宫太监的衣服,你随我去。” 新蛊王的寨宫仿照了汉人的精巧楼阁的建筑特点,飞檐走兽但同时又保留了蛊族喜欢依山傍水建造宫殿的特点。 寨宫依着山坡而建,山坡上有一块巨大的突起的山崖像一个巨大的雨搭一样将宫殿纳入其中免遭暴雨山洪岩石的侵袭。 宫殿的山脚下就是武原山脉有名的马梨木河,原本细细的山流,偏偏在此段山路河道变宽,足有数千米形成一道自然的安全屏障,然后蜿蜒远去奔流不息。 百里逍遥每次来都赞叹这座宫殿,在风水上倒是个绝佳的地势。 后面是山,前面是河,一般的外人要想进入。没有宫里放下的吊桥是绝对难以顺利通过的。 百里逍遥和左云扮作太监推着一辆运冰车。南疆一年四季闷热潮湿,比内地炎热。现在夏末之际,宫里自是需要大量的寒冰降暑。 河道外的官兵检查了左云的证件,又用手摸了摸车里面的箱体,确认是寒冰后,便将他们放入第一道宫门。进入第一道宫门后便是宽阔如护城河般的河道,此时官兵们绿色的小旗子一展,城上守卫便嘎支支放下吊桥。百里逍遥和左云将运冰车推进宫去。 二百四十五章美人岭寻蛊 河道外的官兵检查了左云的证件,又用手摸了摸车里面的箱体,确认是寒冰后,便将他们放入第一道宫门。进入第一道宫门后便是宽阔如护城河般的河道,此时官兵们绿色的小旗子一展,城上守卫便嘎支支放下吊桥。百里逍遥和左云将运冰车推进宫去。 蛊王宫的守卫没有想象中森严。因为是正午日头还很炎热,宫里没什么人走动。 百里逍遥嘱咐左云在蛊王寝宫附近候着,等他的暗号,若是顺利,只要二人一起回去就好,若是不顺利,百里逍遥回发出一种独特的声音引左云去帮忙。 部署完百里逍遥便在宫殿一角口中念念有词,用道术化作夏天的纺织娘从敞开的窗口飞进新蛊王的寝室。 新蛊王名讳为谷擎天,也是老蛊王一家的分支贵族。 此刻寝帐里充斥着烈酒和香脂的混合气味。 寝帐里谷擎天仰面朝天成大字型仰卧在藤席上。身边一个妃子也没有,只有一个黄黑清瘦的宫女在摇着孔雀尾的彩色翎毛做的羽扇。 但从满室的气味和御案上凌乱摆置的杯盏可以看出这场欢宴刚结束不久。 百里逍遥振着绿色的翅膀嘤嘤的飞到谷擎天的帐子里,宫女本来是昏昏欲睡的,此时被嗡嗡的虫子声音叫醒,甩着扇子向百里逍遥打去。 百里逍遥急速飞高隐在帷幔的褶皱里停下不动,宫女也懒得继续追打依旧靠在榻前的椅子上给谷擎天打扇。 百里逍遥得以细细看下面躺着的这位爷。除了熏天的酒气,还有骤然肥凸出的肚腩。满脸的酒色之气。腮帮子流着睡着之后的口水。这得不加节制的吃喝玩乐了多少天啊。 记忆里的谷擎天不是这样的。百里逍遥和他打交道陆陆续续也有几年了。谷擎天是一位很有魄力和野心的蛊族贵族。 据说自小就力大无穷,单手屠狼。承袭王位以后也是励精图治,时常批改奏折通宵达旦。 就在前年百里逍遥和他的会晤中,谷擎天还说要一步步蚕食老蛊族的计划。并且已经初见成效。 这么一位雄心勃勃要一统整个蛊族的年轻国王怎么可能忽然就转变成个酒色纵欲之徒?又怎么可能醉的人事不省成这个样子? 联想到天泽京郊的那个地穴。谷擎天的弟弟谷一扒冒充蛊王哥明心的阴谋。百里逍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毫无疑问这里面有猫腻。很可能是谷擎天的弟弟给谷擎天吃了什么丹药令他忽然之间转性。 百里逍遥此时需要好好检查一下谷擎天的身体,就嫌那摇扇的宫女碍眼,迅速飞到她耳边转了几百圈,宫女左扑有挡那羽毛扇子打纺织娘,怎奈根本无用。 那宫女便起身出了内寝,估计找什么家伙什去了。 百里逍遥迅速落在谷擎天的腕脉上细听。又扒开谷擎天的眼睑查看。 谷擎天的脉象有问题,但不是中毒只像。眼睑里面也是有血色,没见更多青丝或者异色。 但是以百里逍遥的判断,谷擎天一定有问题。此时谷擎天踢腿翻了一个身,莎被掀开,这一踢被不得了,百里逍遥是大吃一惊。 只见谷擎天的肚脐周围聚集着青气。 一团团的涌动着,隔着平滑的皮肤里面却是泛着青色的一个个小青色点点。 百里逍遥伸手触摸一下,那青气便瞬间散去游移到没有手碰的另一边。 谷擎天很可能根本不是吃了什么药,很可能他是中了蛊。吃喝玩乐彻夜御女只是下蛊者制造的假像,为了麻痹朝廷。真实的原因很可能是加速谷擎天的死亡时间。 以前他听谷擎天自己说过,蛊族有个很古来的密术,能改变人的意志。古时候曾经有个王的外戚用这个方法给蛊王下蛊,致使蛊王沉迷声色犬马之中浑然不觉。然后不消数月便精气耗竭而亡。当时人们只道是国王纵欲过度,后来那夺位的外戚和妃嫔起了内讧,被只道内情的正皇宫娘娘因恨揭开老底,此事才算真相大白。但是那究竟是和密术,下的什么蛊,却一直众说纷纭。 百里逍遥正琢磨着,门帘一寮,方才那宫女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木拍子。准备和这只纺织娘斗到底。 百里逍遥迅速隐藏帐子里的褶皱里。 此时谷擎天的呼吸开始急促,身体大量的出汗。 打扇的宫女吓的脸色大变,顾不得抓什么纺织娘,急忙去喊人。 但是谷擎天的异常现象只持续了一会儿,待那宫女带着几个御医和太监进来时,谷擎天正睡的鼾声四起。 御医摸了摸脉,淡定道无事。一位管事的太监斥责了那个多事的宫女。半个时辰后一伙人散去。 那宫女也被惩罚调去了厕所洗马桶。 百里逍遥坐在帷幔里,观察了谷擎天半晌,除了刚才那一阵呼吸困难其他都好。脉象也还是没有中毒的症状。 他被下了异蛊,百里逍遥已经肯定了。 断定这一点后,百里逍遥急的是百爪挠心。这边谷擎天就跟等死差不多。别说正经事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危险。但是眼下却不是着急乱心的时候。 此事还得和对蛊族情况熟悉的心腹了解一下。 百里逍遥从窗口飞出去,找到左云,落在他肩上。正当左云以为还是一只小绿虫子根本不想搭理时。百里逍遥的声音说道:“是本门主,跟着我走。” 左云愣了几秒钟回过神来,都说神医门主精通道术,果不其然还能变化。便随着纺织娘的引路走到离御膳房不远的一处废弃的柴禾房里。 百里逍遥落下翅膀停在木头上对左云说道:“蛊王昏睡不醒,神思耗尽,恐怕不久去人世。” 左云此时看着绿色的的纺织娘小嘴一张一合发出的声音竟然是神秘的门主大人的,不禁肃然起敬又充满惧怕。 但是百里逍遥的那句话,他听的更是浑身吓出冷汗。 蛊王生死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个蛊王一死,后继无人,必然出现争位现象。深山里的老蛊王一族和新蛊王一族势同水火,必会来讨伐征战,蛊王自己的族人也不会等着馅饼落到被人口里。 而自己的族人亲眷很多都在宫里当差,到时候新旧大王交替,殉葬赔死再加上屠杀的必定是宫中原有的蛊王的亲信。 这,这可不是小事啊。 “门主,事情怎么如此?这可如何是好?” 左云一时焦急起来。 “你可曾听说过蛊外蛊——蛊中密术?事关重大,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本门主。” 纺织娘拍打着翅膀,声音沉稳命令。 左云被百里逍遥忽然的问题问的有点意外,他以为门主是要问宫中之事。合计了一会儿,挠挠脑袋:“门主恕小人无知。小人虽是蛊族但是不属于那些一直活跃在深山老岭的老蛊族。自小就在县城生活,后又随父亲流浪在中原,委实对蛊惑之事只是道听途说知之甚少。 但是——”左云一想也不能这样回答门主啊,门主对自己也有知遇之恩。当年自己就是个只会抽老千别无所长的流浪青年,爹死了都买不起一副好棺椁,要不是在抽老千时被人发现追打,遇见门主救助,估计自己当时就客死他乡。门主收了自己为闻名的三扇门里的人,又给自己开了这么个小店,衣食无忧受人尊敬,再去赌博时再也不用看守门的冷眼了。知遇之恩没有报答,怎么能连门主询问点小事自己都答不出来也太不够意思了。 憋红了脸膛,挠挠脑袋,忽然想起来:“对了,门主,小的想起来现今老蛊族的大山里小的还有一个亲戚,是小的外婆,只因娘亲去世的早,这一支儿亲戚就断了。但小的听父亲说过,娘亲的老娘是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神婆,小的想要不问——” “马上带路。”百里逍遥不听多余的啰嗦,马上说道。 “要知道晚一分钟,你们的蛊王生命就接近地狱一分钟。一切从速。” “是,小的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二人已经走在通往老蛊族居住的大山的路上。 左云说他外婆住在武原山脉的一条叫美人岭的支脉上。武原山脉的余脉,山势不高多是一片星罗棋布连绵不绝扯着骨头连着筋的大土冈子。这点地势形状和中原棋盘山在天泽大瑞之间的清风寨那一带很像。 眼前一个土丘挨着一个山梁,高低起伏的落差极大,就像一个个曲线曼妙的美女,难怪叫美人岭。土丘与土丘之间被天风和云水切浇得支离破碎,有无数的深深浅浅的沟壑纵横蜿蜒。还有些地方外边是土蓬乱的茅草,但是一踩就陷进去,里面是猎人布下的陷阱坑洞。蛊族人最大的本事除了下蛊就是打猎,就是几岁的孩子都会跟着猎犬进山掏几只兔子回来。更有含苞待放的少女不爱红妆爱武装,挎刀弯弓浑身英气十足。 百里逍遥一个人可以用遁术,两个人带着左云只能用轻功。走了半日将近黄昏终于看见前边的美人岭地带。 这里自然环境确实恶劣,地广人稀,风从山沟中刮过,呜呜作响,像是厉鬼哀号,山梁上尽是大大小小的茅草,洞穴,深不见底,在远处一看,如同山坡上长满了黑斑。主要是听得见毒虫们的嘶嘶声和异样的气味。 “门主,快了,前边过那两座山丘就是外婆一群人的寨子了。”左云的脚力不如百里逍遥此时气喘吁吁的汇报。 百里逍遥目测看着两个山丘之间的直线距离很近,但是从这边走到那边,要绕上半天的路程。估计到那里天可能黑了。“必须在天黑前赶到。” 百里逍遥说道:”山里毒物此时还没完全出动。“ 此时暮色四合,周围的环境就已经渐渐看不清楚,这时借着夕阳落下的最后一丝余光放眼观望,一道道沟壑纵横,支离破碎的土原、土梁、土峁、土沟耸立在四周。 这里基本看着就是黄土高原,地表有大量的黄色硬泥,戾风把原本绵延起伏的山岭切割雕凿,形成了无数的沟壑风洞,有些地方的沟深得吓人。 又接着走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在天色彻底黑下去之前在一条山沟中找到了一个百十人的村落。 村子里只有二三十户人家。都是石头加木头垒砌的二层小楼。 左云也不知道他外婆住在哪户茅屋。对百里逍遥提议敲一户人家试试。 百里逍遥点点头。 他俩此番进山扮作了走亲戚的蛊族人。 左云抬手敲了一户石头墙上的木门。 良久,打木头门里传来几声苍老的咳嗽声,自听见这咳嗽到听见开门声又消耗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 这人是不是腿脚有毛病,百里逍遥思忖。 哗啦啦几声木栓声。山村的木头门本来就是摆设,就这几十户人家互相认识,基本可以夜不闭户的。 眼前的大木门嘎吱一声打开。百里逍遥却没看见人脑袋。”你们找谁?“声音从腰下方传来。百里逍遥再低头一看,一个干瘪的老太太憋着没牙的嘴眨巴着一双三角眼说话。那双眼睛不大却闪着精光,甚至比一般的少女还明亮。 左云弯下腰,抱拳道:”阿婆,我们是来村子里寻亲的,有一位伊美阿婆是住在这个村子里吗?“ 听见左云的话,老太太一愣,接着老太太张开没牙的嘴口,脖子上上下下低头仰头打量了左云好一顿,还伸出手捏吧捏吧左云的肩骨,踌躇了好一会儿颤颤巍巍说道:“你——你,是祥云?” 二百四十六章吃下九神虫蛊 听见左云的话,老太太一愣,接着老太太张开没牙的嘴口,脖子上上下下低头仰头打量了左云好一顿,还伸出手捏吧捏吧左云的肩骨,踌躇了好一会儿颤颤巍巍说道:“你——你,是祥云?” 祥云是左云的乳名。左云浑身一震。自从父母去世自己好多年没听见有人喊自己的乳名了。但是她对外婆也是年幼还无记忆时一起相处过几天而已。 被这开门的老太婆一喊,他仔细看着老太婆:皮肤干瘪,额头宽大,虽然是剩下骨头的皮包骨,那皮还是树枝一样皱巴巴的。但是眉目中确实和自己母亲联像。尤其他们家祖传的一道鹰钩鼻。 “外婆?我是祥云。”左云伸出手握住老太婆干瘪粗糙的手骨。 老太婆听见这声唤,立刻说道:“你总算来了。”便将百里逍遥和左云让进,门里。 大门内的正房前面是个小仓库,堆着晒干的粮食。那正房也就是一个小小的石头房子,连着厨房墙面天长日久的油烟熏得黝黑。 最突出显眼的便是大门口挂着一对硕大的牛角。 百里逍遥知道这是南疆人的习俗,待会儿这阿婆定会用它盛水酒给来客吃。 果然,左云带着百里逍遥在堂屋坐定后,阿婆端着两大海碗液体蹭进来,每一步都挪动的甚是费劲儿。左云急溜伸手去扶老太太,被老太太甩开:”我这身子骨还行。“ 百里逍遥凝视片刻,就这一片刻,神医所需要的望闻问切便已经都完成了。 老太太差不多有九十岁了。是风湿体寒,这两条腿被寒邪侵蚀的很严重,在不治疗估计过几天就得废了。 但是这老太太眼睛贼亮中气很足,眼珠子扫视了百里逍遥几眼后,一直逗留在左云身上贪恋的看着没消停过。看这内劲儿就不是一般的老太太。 左云将老太太让道上座,自己起身下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头:”不肖外孙今日才来看望外婆,请外婆海涵。“ 老太太眼里含着怨意。老太婆想拉起左云奈何腿脚不灵光,差点跌倒。只好坐在那里摆摆手:”你终于来了。我算到了。你是有事情找我。当年你阿妈带着你一气之下就不回来,算起来有三十几年了。心够硬啊。我告诉你,我可什么毒不知道。“ 老太太咂咂嘴,似乎想多说什么又没说。语气中还有难平的感慨。 百里逍遥伸手捏上老太太的腕脉。老太太挣脱一下。左云忙劝慰老太太:”外婆您怨我恨我都成,让我这郎中朋友看看您的脉象,万一服帖药您延年益寿呢,不是还可以让外孙我进进孝嘛。这回您就跟我进城里吧,外孙开了家小客栈害怕没您吃住的地方啊。“ “村子里还离不开我这神婆呢,我不去。”老太婆倔强的一扭头,手腕却不动了。 百里逍遥足足给她号脉了一炷香的时间,拿起纸笔开始写方子。递给左云:“就这几味奇毒之虫加草药附近山里就有,你现在就上山采来,待我们离开后,阿婆不说能健步如飞至少而已不会比你慢。去吧。“”哎。阿婆您等着,我这朋友医术可神了,保管您药到病除。“左云拿着单子心说这是世上少有的神医啊,赶紧瞅了一眼药方,就一条毒虫子一味草药,这还不快。赶紧挖回来还得说正经事呢。拿过单子急忙出去。 这房子里就剩下了百里逍遥和老太太两个人。 百里逍遥低头喝茶心想着一会儿的事情怎么说。 没想到老太太从胸前里鼓捣几下,一条金色的细线便准确的窜进百里逍遥口中。 百里逍遥没得及防,口唇便被细线钻进来。刚想呕吐,那股湿湿滑滑咸咸涩涩的味道便已经涌进喉管不自禁的咽下去。 “阿婆?“百里逍遥捂着胸口手指着老太婆只发出两个字便说不出话来。 老太婆刚才那一连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快法,也耗尽了不少的体力,此时靠在竹子椅上尅尅咳嗽喘息。 咳嗽够了,老太婆笑米米的看着百里逍遥说道:”刚才给你吃的是九神虫蛊的蛊王。你若是能降住它,便可解开世间一切蛊惑,你若是降不住它,便只可有七日性命。老婆子我是不欠人情之人,既然你给我带回了大外孙,我的心愿已了,这点神婆的手艺就不带下去了,直接将九神虫蛊的蛊王给了你。“ 百里逍遥却说不出话来,脑袋一阵阵眩晕,只觉得筋脉奔腾,说不出的感觉。仅有的一点思维还琢磨着,这老太太谢人的方式太特码的奇怪了。南疆的蛊太厉害,我枉为中原神医。然后脑袋一歪便昏过去了。 待左云拿着虫子和草药急三火四的奔回来,一进屋就愣住了。 只见百里逍遥面色迅速变化着红蓝紫的颜色,昏迷不醒。再看外婆,安详的靠在刚才走时她就坐着的竹椅上,闭目冥神,好像睡着了,也好像——” 左云一个箭步窜到外婆眼前伸手探外婆的鼻息,早已经没气了。 左云大惊,手里拿着的毒虫和草药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这厢再看百里逍遥,也是似睡非睡的状态,只是鼻端的气息还足。 左云彻底蒙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出去这一会儿,门主和外婆打起来了? 两败俱伤? 不像是。以门主的功夫别说对付一个山沟的老太太就是一万个老太太也不是对手啊。再说门主是有事求教而来再不济也不会动手的。 那是什么?难道是外婆袭击的门主?因为生我的气?毕竟自己长到三十多岁一次也没有回来看望过她。当初外婆和娘亲闹什么矛盾他是不知道,但是看来外婆是一直也没有放下。 外婆不知,娘亲在自己儿时就已经去世了,就算不记恨外婆的什么失误过错也来不来啊,只是自己还没机会和外婆好好解释呢,这老太太怎么就? 左思右想,不得明白。左云干脆就当外婆睡过去了,等百里逍遥醒来问清楚再说。 拿起木榻上的纱料给外婆盖上。别看老太太住的简陋,这里用的吃的可真是好东西,就这纱料也不是平民家有的。 左云思忖,看来外婆做神婆还蛮有名气,应该有宫廷的人来找外婆做法事。 给外婆盖好了纱料,这边又来照看百里逍遥,现在这还有口气的门主千万别有什么闪失了。 百里逍遥的身子滚烫,四肢却凉的出奇。好像体内在进行一场生死搏斗。 左云打来凉水敷在百里逍遥的额头上,心里胆突突的也不知道给他敷凉水好不好。 山风不断的叩打这房子外的木头门,左云睁着眼睛等门主苏醒,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一路跋涉又去采药,他也是又饿又累。 百里逍遥一直昏迷到第二天午后渐渐醒来。 左边,老太太盖着薄纱似睡非睡。右边左云鼾声大作。 他晃晃自己脑袋,已经不疼了,不止不疼还分外清楚。身体就像根本没长途跋涉两天的高山一样舒爽,精力充沛。 想起昏迷前老太太说的话:刚才给你吃的是九神虫蛊的蛊王。你若是能降住它,便可解开世间一切蛊惑,你若是降不住它,便只可有七日性命。老婆子我是不欠人情之人,既然你给我带回了大外孙,我的心愿已了,这点神婆的手艺就不带下去了,直接将九神虫蛊的蛊王给了你。 难道是自己降服住了九神虫蛊王?现在不需要担心能不能活过七天了? 转头细看老太太,表情单一,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已经仙逝了? 他使劲摇醒左云,左云被百里逍遥这一推,迷糊了片刻昨晚的镜头回放,忽然跳起来。 再看百里逍遥红光满面器宇轩昂。 “门主?你醒了?这是怎么回事?”左云看着已经没动静的外婆。 “‘刚才给你吃的是九神虫蛊的蛊王。你若是能降住它,便可解开世间一切蛊惑,你若是降不住它,便只可有七日性命。老婆子我是不欠人情之人,既然你给我带回了大外孙,我的心愿已了,这点神婆的手艺就不带下去了,直接将九神虫蛊的蛊王给了你。’这是昨晚你出去后你外婆说的话,然后本门主就昏迷了。””哦。“左云不可置信的呆愣着看看百里逍遥再看看外婆,忽然拍手大叫:”哇瑟,门主,小的明白了,外婆是老蛊族有名的神婆自然晓得天机,这是在帮你呢。再加上外婆说的不欠人情。想必她是知道了自己的寿数结束之前我们会来。有意把蛊虫王传给你。想那九神虫之蛊的蛊王,必定是不一般的蛊虫,没准儿能克制大王所中的蛊惑。“”恩,本门主也这样想。“但是,本门主就算得了蛊虫王,但是自己不会下蛊不会用啊。百里逍遥内心还是愁,但不能对左云说出来。 难道用血? 百里逍遥看了一块风水好的地方,二人安葬了老太太。回路熟悉,又运轻功一天内便急速回到武原城外的寨宫。 寨宫里,一切还是和三天前一个样。寝宫里,谷擎天在呼呼大睡,只是气色越来越不好。 御榻边还是一个宫女在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摇扇。 百里逍遥此时又化身为纺织娘落在窗口,琢磨着怎样让谷擎天身边没人才行。 忽然旁边池塘里的蛙鸣给了他灵感。一般女孩子都怕青蛙癞蛤蟆之类的吧。 他飞出窗外寻到左云,嘱咐他到池塘边寻大个儿的浑身起癞的癞蛤蟆抓十几只过来。 然后又飞到窗口,不多时正迷糊打瞌睡的宫女,忽然被什么东西跳到身上弄醒,一激灵细看才发现是癞蛤蟆。她蹭的一下子崩起老高,又担心大王醒了挨骂,便忍着继续坐在那重新摇扇。屁股还没坐稳当忽地窗口又接连蹦进几只绿背黑道儿疙疙瘩瘩的癞蛤蟆。似乎还很得意她身上的香味,围着她跳,怎么也赶不走。这宫女是新来的又不敢喊人帮忙,又担心动静大了把大王闹醒,急的珠泪滚滚,眼见着癞蛤蟆继续往寝室里跳,她眼珠一转,干脆拿着水盆出去了。 心想就当不知道寝室里闹蛤蟆,这蛤蟆玩够了闹够了自然就走了。自己再端着盆出去,自然有理由,若是管事的太监或者宫女问起来就说是给大王擦汗,出去回来才发现有蛤蟆。 百里逍遥猜测这宫女一时半会儿必是不会进来。 便化作本尊坐在谷擎天身边。短匕首从自己中指上放出一大滴浓血,一手捏着谷擎天的双腮令他嘴口开启,将指尖上的血挤压数滴滴进谷擎天口里,合上他上下颌骨令他咽下。 百里逍遥一路上琢磨了。自己本身吃了灵蛊丹便有抵抗一切蛊惑的能力,所以得了老太太的九神虫蛊王才能最终将它降服。而灵蛊丹加上九神虫蛊王,必会破解蛊族密宗的毒吧。自己暂时不会下蛊不会将体内的解毒东西用下蛊的方式弄出来,但是用血应该还是不会错了。一切精华应该尽在血里。 果然,没一会儿,酣睡不醒的谷擎天便有了一丝活气儿,喉咙咕噜噜响了一阵。 缓缓睁开眼睛,猛地坐起:“上使,你?你怎么在这?” 恐怖更胜于惊讶。谷擎天大骇,要是自己的皇宫寝殿这样就容易被天泽的高人进来,自己还有什么安全感。 百里逍遥咧开招牌式的微笑:“蛊王莫慌。本密使擅自进宫确实不合规矩,但是非常时候就得用非常手段,若是本密使不擅自进来,恐怕你命休矣。” “上使这话何意?”谷擎天本来想起身下榻也好让自己保留点最后的颜面,没想到稍一挪动便头晕眼花,气喘不已。 百里逍遥扶着他靠在榻上玉枕平静下:“蛊王连续月余宴饮欢乐,估计是精气不足,无妨,多多进补,安歇两日便可。” “上使所说何意?小王?连续月余宴饮欢乐?这怎么可能?小王一向勤勉勤政的。哎呦——”话没说完便捂着脑袋一阵眩晕。 恰在此时打水的宫女慢腾腾的走进来一看见大王醒了,大王榻边还坐着个人,吓的魂飞魄散,手中的盆差点掉地上。” 随即跪下:“大王饶命,小奴婢刚才见大王酣睡日久皮肤汗热便出去给大王打盆净水,不料大王此时醒来。奴才侍候不周望大王饶命。”说着咚咚咚的磕头。 谷擎天没有听进去别的就听见这小宫女说自己昏睡数日,心中暗说不好。这宫女虽是新来宫不到半年但是聪明伶俐,做事稳重颇得自己信任。此番她也说自己昏睡数日看来不假。 严肃问道:“本王究竟睡了几天?” 宫女不敢抬头看大王,更不敢抬头看大王身边那个男子:他啥时候进来的呢?刚才一堆癞蛤蟆忽然汹涌的跳进来难道是蛤蟆精? 心里狐疑嘴上却答道:”回大王的话,大王这次醉饮卧睡已经有三个昼夜。” “三个?昼夜?”谷擎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出来的事:”这样说来,本王还喝醉了?“ “是,大王。奴婢还没算今天这半天,算起来应该准确的是三个昼夜加半天。但是大王当真好酒量,一连饮宴了三天三夜就是天大的酒量也有喝醉的时候,奴才们还是佩服大王的。” 宫女摸不透大王的意思只好挑时机恭维,心里只想快点汇报完脱离苦海。 “本王这几天都没有上朝?” “恩。”宫女轻轻应道。不敢对此多说。 谷擎天迟疑了片刻没说话,挥手叫宫女下去。 虚弱的在榻上从百里逍遥抱拳:“小王昏庸,无颜见上使,只是小王自己都奇怪怎么会连着六七天宴饮睡觉不上朝。” “蛊王若想求证还可召见朝臣询问一下您这一月来的异样。” “小王惭愧,料是也和刚刚那奴才所说差不多,小王实在无颜啊。” “差很多蛊王殿下。”百里逍遥道,蛊王一向*爱其弟哪知道他那弟弟的狼子野心,此番若是他认不清其弟的蛊毒对他的侵害对他这新蛊族的威胁,他是不会出狠招收服那假蛊王的。 百里逍遥就在谷擎天愣神的功夫说道:“差很多。本密使原本是有事来和蛊王商议,谁知道进城后听到很多关于蛊王新政的议论,其中包括诛杀功臣,放逐亲信,下旨意大肆建筑楼台,还有*信妃嫔逼迫正宫让位,等等——” 百里逍遥话没说完,谷擎天已经一个猛子扎下地来,身子虽然因为虚弱摇晃扶着御榻的柱子,表情却怒不可摄:”上使稍等片刻,来人请大祭司和礼丞大人马上来宫。“ 二百四十七章罗湖猴的试验(将完结) 百里逍遥话没说完,谷擎天已经一个猛子扎下地来,身子虽然因为虚弱摇晃扶着御榻的柱子,表情却怒不可摄:”上使稍等片刻,来人请大祭司和礼丞大人马上来宫。“ 太监们慌乱的进来领命前去。看大王和这男人聊的正好也不敢问这不速之客是怎么来的。 谷擎天此时已经虚弱之至恰好宫女端来进补汤,他大口的喝了一碗稍稍稳当,便要下拜百里逍遥:”小王今日之命,包括江山社稷都是上使所救,以后小王的蛊族必会继续孝忠上朝,永结友好。敢问上使怎知道小王的病症救治了小王,小王究竟是何原因,这一月来所做之事几乎没有印象。怕就怕是中了老蛊一族的蛊族密宗。小王早年听父王说过,那蛊族密宗可以迷惑人的心智做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但那一毒几乎无解,除非用当年的灵蛊丹做引子。因此说又不像蛊族密宗,但是若不是蛊族密宗,小王因何做了却不自知?看来小王恐怕要花尽心思在寻找幕后黑手上。” 百里逍遥急忙扶起他将他扶到榻上:“蛊王可拜我主千万莫拜本使。本使遇上蛊王的麻烦自当看在两国邦交上尽力解决,蛊王不必放在心里,查清凶手要紧。” “是,追查凶手是要紧的。小王对族人一向友善宽松,料想是深山老蛊族那边做的手脚。上使大人之见呢?” 谷擎天咬牙切齿道。 “本使此番前来的原因不知道会不会对蛊王查案有帮助。容本使先询问下,蛊王的御弟今在何处?” “御弟年少贪玩,月前和小王说要出去游历,小王知道他嬉皮本性也就准了他的意思还赐给黄金白银作为盘资。怎么?上使问起御弟来?” “六日前,我和皇后娘娘追捕一名女犯,无意中飞发现女犯进入山中一处洞穴,而那洞穴的形状布置竟然和蛊族的洞穴外观一样,待本使进去一看大吃一惊,洞中养着几个大蛊池,洞主就是大王的御弟,而那女犯竟然称呼御弟为蛊王。二人并且密谋一连串夺取蛊族基业及坐进中原的打算。 所以本使连夜前来武原和蛊王商议谁知道得知了很多关于蛊王反常之事。本使因为经常和蛊王见面情深意长,便进到老蛊族地界,夜宿在一处山村神婆家中,那神婆正好频死,死前将她的九神虫蛊的蛊王硬逼着本使吞下。本使也是昏迷了两日,醒来急忙赶回来看看能不能治疗蛊王的病症,不料竟然真的有效。“ 谷擎天张着嘴呆愣半天没敢喘气,憋闷了好久终于一口积郁涌上,哇的吐了一口鲜血。 众宫人急忙拍背的拍背,端水的端水,拿盆的拿盆,手忙脚乱成一团。 谷擎天摇摇手示意众人退下,拉着百里逍遥的手说什么都要跪拜:”小王不是拜您的上国密使的身份,实在是小王的命九死一生,小王的含糊仁慈差点害了小王的命,祖宗的基业。差点成为罪人。因此小王拜上国密使救命救国之恩。“ 说着重重的磕下头去。 百里逍遥再次急溜的扶起谷擎天将他安顿好在御榻问道:“这样说来,蛊王认定了是御弟所为?” 谷擎天点点头:“父王未立王储之前,因为母后极为喜爱弟弟,父王有喜爱母后,所以父王母后曾经有过立弟弟为大王之心。但是朝廷大臣极力认为长幼有序,况且我虽是母后所生自幼长在贵妃身边,贵妃极为疼爱与我,贵妃的家族在朝廷也较有实力,聚拢了一帮子大臣上书立小王为储备。父王性格宽厚懦弱,母后虽强势,却拧不过大臣的意思,才和父王立我为接位人。 弟弟天资聪颖,潇洒不羁。表面上也没有显出争位之心,所以我即位后极力在物质上让弟弟得到满足。没想到他竟然还藏着当年母后灌输的夺位之心。 自弟弟说出去游玩之后,我的探子也曾经向我禀报说弟弟在中原一带活动,我以为弟弟只是喜爱中原文化,谁知—— 唉——” 百里逍遥暗暗摇头:这谷擎天也是遗传了他父王的性子,宽厚有余,霸气不足。今日若不是阴差阳错被我发现了他那野心弟弟的野心,怕是早晚他要为刀下蛆。 慕米桃当日见了玻璃若而拿出的变色同心结后也大吃一惊。但是一回味,不会呀。 不应该呀。百里逍遥半夜走时慕米桃给他算过一卦,是完全完全的吉兆。并且百里逍遥脸上正是乘风得意的面相毫无凶兆。 当时天上星宿平和,青气消散,也没有会损失大臣肱骨只天象。 她定了定心神,安慰玻璃若而,应该没什么大事。即使有凭百里逍遥的命盘,机变也会化险为夷。 为了让玻璃若而安心,她当着玻璃若而的面又给百里逍遥算了一卦。之后眉间露出喜色:“若而,现在你再看看同心结的颜色。” 玻璃若而重新掏出怀里的同心结低头细看:“哇,皇嫂,同心结的颜色有变红了。是不是逍遥现在又转危为安?” “自然,逍遥精通法术,吉人自有天佑嘛。” 慕米桃应道,自己也放下心来。然后又转到离王府看凌碧儿。 凌碧儿此时已经彻底的舒舒服服睡了个好觉,便把大瑞皇宫选秀女,少师安然冷落她,自己负气出走的事,原原本本竹筒倒豆子说个干净。 慕米桃安慰了凌碧儿很久。心想,自己何尝不是兔死狐悲之感。身在宫廷,即使皇上不要三宫六院,大臣们也会让他要的。何况皇上干嘛不要。 “对了,表妹,明心那边没有逃掉吧。我还要亲手刃了这歹毒的女人。” “碧儿,这件事千万不能乱说,走漏了风声,别说你我报不了仇,留着着这毒蝎毒妇不知道还有害死多少人。这一次,我们准备个万无一失才行。” “恩,表妹,这点我懂,虽然别的话我会乱说,大大咧咧,这种话我是不会说的。正好自己也和离倾绝闹别扭,慕米桃便在离王府多陪了凌碧儿一会儿。两姐妹待到很晚慕米桃才回宫。 她晚回宫还有另一层想法,就是眼不见心不烦,不想看见白日里御花园里的莺莺燕燕们。惹不起咱躲得起吧。反正皇后该说的话我也说了。 半夜回宫的马车上,慕米桃不禁自嘲:还有我这样躲出来的皇后吗? 好在自己对这些名利之事并不放心上。就是受不受*,她也是抱着顺其天意的想法。何况来自现代,书上对男人的介绍太多了,男人若是爱你,你就是狗屎他也把你当天仙,若是不爱你你就是天仙他也当狗屎。 况且就算是天仙,天天看也有看够的时候呢。慕米桃想起现代时在书上看见的罗湖猴的故事:科学家将一群猴子公猴母猴都有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摆放了足够的食物。按照女观察这群猴子的反应。这群猴子在开始的一周时间里就像原始社会一般自由恋爱毫无节制,没日没夜的*作乐索爱*。但是一周过后,猴群发生了奇怪的现象。一群猴子分成了两派,一伙是公猴子,一伙是母猴子。两群猴子自己玩自己的,互不搭理。这样过了一周,科研人员又在猴群里放进了一群新猴子,然后奇怪的现象再次发生了。这群猴子的两派自然解散,又开始像最初一样陷入疯狂的伊甸园生活。 最后科学家得出结论:一对情侣长期共处是会腻歪的。人类之所以能将爱情维持下去是因为责任和许多外部的限制。 这个故事一直是慕米桃的心结,她一直想人类若不是有许多不得不在一起的牵扯和原因,是不是也像罗湖猴一样随性?而皇上身为人间天子是最不受异性规则制约的人,是最有自由做罗湖猴的人。她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不是也会陷进这个悖论。 和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那不是慕米桃的作风。能被争走的爱便不是爱。能被抢走的心便不是她要的心。 过了三更,慕米桃才进到长安殿,漱心正往殿里端水果。水灵灵的紫色,颗粒晶莹易透的大葡萄一串串的摆在金镶玉托盘里。 “漱心,这些葡萄本宫女本来就不爱吃,只有花萝卜才喜欢。等皇上来了你再端上来吧。” 漱心回头见是娘娘悄声进来,急忙弯身施礼,小声道:”娘娘,这盘葡萄就是万岁爷点的。奴婢就是给皇上端的。“ “皇上在里面?”慕米桃失声惊讶道。 “回娘娘,皇上来了有一晚上了,刚刚还在批折子。” “去吧。”慕米桃对漱心摆摆手,回过头看着漱玉忽然说:”哎呦,本宫的脚扭到了,赶紧请御医来。”说着就搀扶着漱玉坐到外殿的贵妃椅上。 二百四十八章美人冷宫 “去吧。”慕米桃对漱心摆摆手,回过头看着漱玉忽然说:”哎呦,本宫的脚扭到了,赶紧请御医来。”说着就搀扶着漱玉坐到外殿的贵妃椅上。 漱玉会心一笑,这皇后娘娘像小孩子似的,分明是不想进去见皇上,给自己编个理由。但是皇后之命不可违逆,自己还是知趣的去找吧。 “慢着。”忽然一道凌厉的声音从掀开的帘子传来。 “朕就擅长摸骨疗伤。“离倾绝板着脸负手出来,金黄色的袍服映着青烛台的灯火,仿若天神一般威武英俊。 慕米桃看见他这个架势出现,看穿了自己的小算盘,不禁脸一红。 扭过头去:”漱玉,皇上日理万机,为百姓为江山社稷呕心沥血,恨不能分身,怎能让本宫这种小毛病浪费皇上的宝贵时间宝贵精力,还是按本宫的吩咐速速请御医去。本宫也正好恭送皇上回宫。“ 漱玉低着头立在那不知到底听谁的。这两口子闹别扭感情就是拿身边的下人当骨子搓。一个要请御医一个不让请,还恭送皇上回宫?皇上自己都没说走,谁敢说恭送啊。娘娘现在也是要一个台阶。怎么办呢? 就在漱玉左右为难的时候,离倾绝吩咐道:“去给朕找瓶红花油来。” “是。”漱玉犹如得了救命符,又向慕米桃道:”娘娘,红花只有奴婢知道放哪了,奴婢先去找红花油哈。完了需要的话再去请御医哈。”说着站起来长出了一口气欢天喜地的找红花油去了。 此时慕米桃已经被离倾绝抱进内寝。 离倾绝将慕米桃放在榻上就要脱她的鞋袜。慕米桃把脚一缩冷下脸道:”不敢有劳皇上,我受*若惊这一吓已经好了。“”可是我的没好。娘子给为夫看看。“ 离倾绝自己兀自脱下鞋袜露出宽阔带着筋骨的大脚搁在慕米桃腿上:”正好宫女去拿红花油了,娘子给为夫揉揉踝骨。“ 慕米桃一看,离倾绝脚踝骨处确实已经红肿。”怎么弄的?多大人了有没有外出打仗。“,慕米桃下意识的就将小手放在离倾绝的脚踝骨上揉搓。 离倾绝笑了:”和平时锻炼正是为了打仗做准备,今天我去看演武场点兵,自己试了几下伸手,和手下侍卫对招时碰到一下。“ 又是三句话不离打仗。慕米桃无奈的摇摇头。此时漱玉进来有点懵,怎么变了?不是皇上给娘娘擦药吗,脚脖子疼还带转移的。但是作为奴婢不能多问,随即将红华油递到慕米桃手上。 “手心倒入红花油揉搓几下迅速按在离倾绝红肿的踝骨上轻轻按揉着。 离倾绝眸光深沉,温柔注视着此刻还一身公子装扮的慕米桃:”娘子男装,和为夫依偎在一起好像断袖。“”切,我看没那爱好。”慕米桃也不抬头,声音却放了轻柔缓和。 离倾绝也柔和了声调:“我已经传信给大瑞的少师安然,叫他赶紧把他婆娘接回去。” “为啥?”慕米桃停下手的蠕动,不解的问:“碧儿既然喜欢在这玩一阵子就留她住呗,她又不是大瑞的歼细间谍,就是个猪脑子的大小姐,哦现在变猪脑子贵妃而已。” “傻瓜,凌碧儿猪脑子,少师安然可不是猪脑子。现在两国不睦,我们留下人家的贵妃做什么?你可以说是姐妹情深,但是世人会怎样说为夫?难道挑衅大瑞是为了人家的贵妃不成?” “唉,好复杂。”慕米桃本是术士,做个江湖侠女之类的,没事除除暴安安良,路见不平铲铲路啥的还可以,对政治不感兴趣也不敏感。最要紧的是她就担心离倾绝要吞并大瑞。 然后心有所思,嘴就不自禁的秃噜出来:”夫君和少师安然为什么就不能和平共处?夫君想统一中原大陆,货币一统文化一统自然还是好事,但是霸占天下也未必就是一定要用武力废除他国。一旦两国争锋,败了则劳民伤财,伤了国威,胜了又惹得亡国者流离失所充满怨恨,何必呢——” “睡吧,朕累了。”离倾绝忽然冰冷的说道,将脚从慕米桃腿上拿下,翻身就脸朝内侧,侧卧在御榻上。 慕米桃心里一忽悠,丝丝痛楚的感觉又涌上来。最近她总是有这种感觉,每次和离倾绝说到这个话题,说出异议都是心会被他的冰冷气痛,而他也会收起对她的*溺笑容。 这已经是个恶性循环了。但是她又不能不阻挡他去征服称霸。 不知何时起,她们的感情好像变得异常敏感脆弱,这究竟是因为选妃还是源于起兵?还是七年之痒?慕米桃已经不知道了。屡不清了。 “哦,我去洗澡更衣。”慕米桃看着离倾绝已经有意闭上的眼睛,呐呐的道。起身向浴室走去。 泡在铺满玫瑰花瓣的浴桶里,慕米桃静下心,说服自己慢慢来劝说他。反正还有时间,或者可以让狗娃来劝说离倾绝放弃起兵吞并天下的计划,儿子在身边共享天伦,他的心会不会变得柔软些。 想到这,慕米桃决定明天给裴天逸写一封信。 泡了一会儿澡,疲乏渐渐退去。慕米桃特意披着一件透明隐约的薄纱,浴影蒙胧,薄纱隐隐约约的半遮宿兄。自是一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靓丽。 走回内殿却发现离倾绝已经呼呼睡上了。打起了不小的鼾声。 慕米桃静静坐在他身边,望着他矫健棱角的肌肉出神。 以前他见了她是夜夜索欢无度,如今已经数日不在一起,他竟然能睡着。 小手抚摸上离倾绝滑韧硬实的大腿肌肉,在膝盖处停下来。 他也是够累的。而自己原本是为了相帮他分忧的。 轻轻叹息一声,自己也挨着他睡下了。 第三天便是秋祭大典,连带着选妃册封这间令朝臣摩拳擦掌欢呼雀跃的事情也随之到来。 从天地门祭祀回来,天泽绝帝离倾绝和皇后慕米桃便双双挽着上了锦撵来到御花园。 花园里布满罗绸,锦花,宫灯。来福指挥着大小宫女太监上窜下跳的刚刚布置完毕。王公大臣已经先一步到来等着万岁爷和千岁娘娘到来落座。 近午时,皇上的金色大舆缓缓走来。大臣们和各国使节纷纷在酒案前列席站定,望着后宫的方向。 “大王驾到——” “大王驾到——” 传令的太监们一声声此起彼伏的亮嗓儿在王宫月夜回荡。 庄重而不失欢快的乐曲瞬间奏响。 皇帝和皇后娘娘从锦撵上由太监们搀扶着下来缓步来到龙席主坐。玄机玄参侍立左右。 众嫔们或浓妆或素淡,陆陆续续来到乾坤殿旁的园子里等候册封。各个心里念叨着自己的品阶会有几级。 一时间,御花园院子里仿佛一群仙子临界。 庄心妍逶迤着坠地长裙跟在陈可儿后面。她心知陈可儿向来喜欢把她当枪使,现在她可不去出那个头。父亲已经明白的和她说了,现在两国征战在即,正是用得上兵部和他这个将军的时候,皇上不能不照顾他这面子。更何况——庄心妍私下想,更何况皇上那晚还曾出手救她。皇上若是封妃,她必是贵妃品级无疑。 张玲玲后台不硬,忧心忡忡的跟在庄心妍后面,心里也是一旦打算,如今她深深后悔跟错了闺蜜。当初就不该听陈可儿挑拨疏远庄心妍,现在可好,陈可儿尽可着自己捞名利,庄心妍又看自己眼睛都在眼眶上恨不得抬到脑门上去。自己是飘若浮萍无人睬。 其实她要求不高,至于*幸不*幸的都不敢奢望了。储秀宫里比她家有门第的多了去了。只要能被皇上小小的*幸一次,得个龙种不至于孤单寂寞就足够了。 陈可儿风情万种,秀美窈窕。出落得颇有几分姿色。这一列储秀宫的秀女,她走在最前排,面上带着羞涩的微笑,手指却在袍袖里抓出了汗。她看上的位置是贵妃,但是今天能被封个什么位置,她心里越没底。只好把宝压在等下的节目里。她可是做了精心的准备的。 御花园里已经轻歌曼舞爆竹腾空。乐坊匠人吹拉弹唱,一派喜气。 储秀宫的秀女们一个个沉鱼落雁般娇媚的身着华服从后面袅娜移出按排序坐在宴席的下首。 慕米桃的眼神看向秀女中一个穿着水绿衫裙的窈窕女子。她应该是那晚设计离倾绝忽然装晕的女子吧。当日她来自己长安殿拜见,自己倒是没有仔细看过她。此刻只见她云鬓高挽,面如美玉,大眼睛高鼻梁大嘴唇,处处闪动着充沛的*和精力。‘这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住的女子。放眼天下也只有当今皇帝了。 慕米桃心里一阵酸涩。 “娘子,也在欣赏美色吗?”离倾绝顺着慕米桃的眼光看向那群百花般争艳的女子们又将目光移回来,翘起唇角,脸上带着隐晦的笑。 “恩。” 慕米桃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她心里惦记着凌碧儿,今天去请了她来赴宴,漱玉回来复命说驿馆里根本没有凌碧儿的影儿。 离倾绝转而冷面环视左右群臣,使节都已列席坐好。 “宣吧。” 离倾绝对来福道。 “天泽我朝千秋万代,基业永葆,皇上爱民如子,爱臣如亲,今日立秋君臣同贺,四方来朝,共修永好,福泽永远。开宴,享歌舞。” 乐队由轻缓的曲调转为欢庆,由道路处一队身披赤橙黄绿青蓝紫纱衣的舞女逶迤旋转着踏来。 最前面领舞的是以前离王府的一个侧妃许还珠。广袖细腰,翩若惊鸿。其实这种宴饮正是妃子们一展魅力博得皇上欢欣的时刻。许还珠受冷落已久,此刻轻展广袖美如游龙。 王公众臣们皆为这奇妙的开场充满兴趣。 “来,朕这第一杯酒敬诸位爱卿。” “臣,谢敬。” 大臣,使节们纷纷附和。 离倾绝掩袖带头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顿时众人站起饮酒后高声祝福: “我朝群臣祝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大瑞国祝天泽王朝千秋万代!” “我东阕国祝天泽王朝万代千秋!” “我赤水族人祝天泽王朝万代千秋!” ……一片溢美之词。 王庭高院里满是酒香和着那轻音妙舞。 大臣们品着酒食寒暄议论,使节们也连连赞叹天泽王朝的精华。 一曲舞闭许还珠袅袅移至庭中福身 “臣妾祝愿我皇千秋万岁,王朝千秋万代。” “赏。” 离倾绝按惯例应道。 “王上,臣妾的才智不及皇后娘娘,舞姿不及储秀宫的一众美人们。臣妾恭请储秀宫的美人们献才艺。” “好会做人啊。” 底下的其他人悄声议论。 “所以她惹不到祸事啊,你看她姿色平平也被皇上从王府带到了皇宫。” “嗯嗯,是啊,听说皇上进皇宫前遣散了王府好多美人。” “嘘——大过节的,别提那些晦气的了。” “哦,对,来吃点心,吃点心。” 许还珠扫视了议论的众人一眼,暗叹,在这深宫需要的就是明哲保身,给其他美女们留一片路径。没有明哲保身之法,他ri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遂福身再拜回了座位。 一众秀女们被许还珠奉承的挺受用。 今天的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就是选妃,猪脚就是储秀宫的美女,管事的司仪走出来拜道:“其禀皇上,今天的好日子,储秀宫的秀女们也都准备了才艺等着进献给皇上和皇后娘娘欣赏呢。” 离倾绝点点头:“好。” 万岁爷的话刚落,瞬间场上原本彩色交织的灯笼光辉全都变为素色,发散着淡淡的幽丽之晕。 一阵舒缓的流水琴音滑过似梦似幻响在这不凉不热的秋日——众人立时鼓掌。好似爬山刚刚出汗遇到了一溪流水一般舒畅。 这是谁的古琴曲果然名不虚传。 除了少数拼酒吃喝的大臣。幽兰的乐音将众人带入了袅袅仙境般,灯光也在此时忽地边做一片月白。 陈可儿一袭浅绿色纱裙如幽兰随风舞动般出现。 “噢——好曲好舞——” “恭喜皇上,贵朝才女辈出啊。” 赞叹声交错,音乐声迷离。 忽然木槿从后院匆匆进来附耳离倾绝提醒 “皇上,收到逍遥公子的信笺,不日即可带谷擎天来朝。” “恩,按惯制秘密接待吧。” 离倾绝的冷眸环视众人落在各国使节的身上。 “王上,臣女的幽兰可还满意?” 陈可儿此时已经在案前福身等着离倾绝表态。 “不错。” 离倾绝发现自己方才观察各国使节的表情——那大瑞国使臣在三扇门的施压下虽是来朝,此时却光顾喝酒面无恭敬之色。 心中有事嘴上便敷衍道 “有赏。你心仪何物?” “皇上,臣女只想有机会为——皇上单独抚琴。” 陈可儿媚眼盈盈的望向离倾绝,神情越发的妩媚。 “恩。” 离倾绝淡淡应道。其实他的心已飘向御书房书案上的地图。待这立秋一过,就是他铁骑踏平大瑞称霸大陆之时。顺便去和少师安然说说,当年你小子觊觎朕的女人,就该想到这个后果。”皇上,这个秀女封什么品级?“来福看皇上迟迟不封个妃嫔的品阶,凑近前小声问道。 “传礼部,这位姑娘弹奏一曲恰是冰肌玉骨,封为冰贵妃。赏住玉清宫。” 啊——下面秀女的心里各个炸开了锅。就这弹个琴就可以封贵妃? 庄心妍的眼睛更像是射出了刀子。原来皇帝喜欢这样柔媚的,那自己准备的节目怎么办。 “臣女万谢龙恩,隆恩浩荡,万岁爷万岁万岁万万岁。”陈可儿一颗心美得都要捂不住了,就要从心口里跳出来了。拜谢玩皇上又拜谢了皇后娘娘,袅袅的走回 秀女队伍,眼角瞟了正等着上场的庄心妍等一眼,眉梢抑制不住傲气。 此时乐曲转而高昂,豪迈。庄心妍手持一柄红缨宝剑弹跳着舞起来。 慕米桃的眼睛看向此刻正在跳剑舞的庄心妍。 相比其他妃嫔的莺歌燕舞,这融剑的英气于雅的舞蹈的舞姿更为夺人眼球。 她余光看着离倾绝的表情,不知怎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简单。 离倾绝正眯眼心不在焉的看向花园深处,似乎有所思。刚才木槿报的信儿,慕米桃也听见了。 瞬间也没有了看歌舞的心思,算计着百里逍遥的脚程,今天还是明天能回来。 一曲剑舞完毕,庄心妍被封为英贵妃,赐住莲心殿。 张玲玲封为玉夫人。其余九嫔也差不多分定,一场宴饮在几家欢喜几家愁中结束。 当晚,来福就用金盘子端来一沓精巧的小牌子。端到勤政殿。 “皇上,您看今晚您是到哪个宫去啊?”来福端着盘子心说,唉,我就是给主子选妃的命。当年是现在还是。 离倾绝正在看大瑞的地图。 被来福这一提问弄愣了?少卿明白了来福的意思。 “新封的妃子们跳了一天的舞蹈都累了。就让她们睡个清静吧。朕还是去长安殿。” “哦。”来福嘎巴几下嘴想说什么没说。 按理说皇上临幸妃子是义务,是必须。不但要挨个临幸还要雨露均沾。 但是这话他来福说不出口啊。 只好附和着皇上,慢腾腾的转身。 “慢着,带路,朕现在就去长安殿。”离倾绝放下在地图上勾勾点点的笔。 “回皇上,娘娘刚才出宫了。奴才在给皇上送牌子的路上就看见娘娘了,娘娘说请奴才转告皇上一声,她去接接逍遥公子。” “啊?”离倾绝着实意外,放桌上的笔因为手指下意识的用力滑出桌案掉在大理石地上。 又是擅自出宫,这是在暗着和朕志气较起劲吗?就因为朕封了妃子。可是当初扮作大方催促朕以大局为重赶紧册封的又是谁? 到底是个小女人,这么快就撑不住气了。离倾绝气极反笑。 其实他何尝是封妃?不过是走走过场平平大臣们的刺儿。 真的封完了,那些贵妃还是九嫔住的宫殿在这个皇宫也就成了冷宫。 像兵部庄家之女之类的挤破脑袋想破心思也要受封邀*的女子们,也就开始了漫长的皇宫守活寡的日子。 离倾绝唇角漾起一个轻蔑的笑:朕是你们这些雕虫小技就可以指使的吗。 慕米桃自从在宴席上听见木槿的汇报,回到寝宫就给百里逍遥的回程算了一卦。 竟然是水雷屯,下下卦。 慕米桃还算出出来捣乱的是个阴人。阴即为女。 百思不解。却心急如焚。百里逍遥已经去了八天,按回程来看,慢的话明天上午,快大臣话今天半夜就会到京城。 不管怎么说,百里逍遥很努力,时间上还是比之前提前。 唤漱玉去御膳房提前传了晚膳,换上男装便出宫。 本来她是要到勤政殿告诉离倾绝一声的。之前因为自己擅自出宫,离倾绝表示生气,慕米桃也自知理亏,夫君对她已经很是宽容*溺了。 但是在勤政殿附近看见了端着宫牌的来福。 今天新晋了十八位妃子。两位贵妃,两位夫人,九嫔及一下品阶都全乎了。 按宫规,皇上还是要开始雨露均沾的节奏了。 慕米桃踌躇了一下,转身出宫还是没有进去告诉离倾绝。 不知道是因为懂事还是泛酸,反正她此刻不想黏糊上去。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何必强求成小丑。对她这个阴差阳错来到古代当上半仙皇后的现代人来说,自尊是超级重要的。 慕米桃出来宫提气运功先来到京郊山坡的洞穴。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守洞的侍卫东倒西歪的趴在草地灌木间。 这些可都是大内高手啊。 难道是洞里有变? 二百四十九章纸活店老头(将完结) 慕米桃出来宫提气运功先来到京郊山坡的洞穴。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守洞的侍卫东倒西歪的趴在草地灌木间。在傍黑的山野上一片狼藉凄惨景象。 这些可都是大内高手啊。 难道是洞里有变?逍遥的巫山芸雨术竟然被勘破,让他们提前出洞?还是也有凑巧发现的人进到了洞里?但是这些大内高手可不是白给的。任何人要进去都得过不来他们这道关。 慕米桃从袖中放下小白,自己则走到离得最近的侍卫身边,用手一摸,尸身都已经僵硬了。最明显的就是尸身上下都是青绿色。 忽然刚着地变成童子的小白大叫一声:”嘎嘎——嘎嘎吓死我老人家了。“ 边叫着边往慕米桃身后退。 慕米桃循声望去顿时脸上变了颜色。 只见离刚才小白就近的位置树杈上挂着一具侍卫的尸身,尸体的肚子被树枝刮破吊在树干,然而这还不是最惨不忍睹的。真正令慕米桃的小白都神色变异的是,那尸身的肚子里正源源不断的爬出一团团青色的小虫子。单个的虫体很小,小到只有一两毫米,但是无数的小虫子堆积挤压在一起源源不断的从尸身里爬出来,散落在草棵里边看不清楚了。 蛊虫!天,尸体里游戏蛊虫?只有一种可能:逍遥的道士失效,假蛊王提前出洞,这些侍卫武功再高也不是邪道蛊术的对手。 不能让这些蛊虫蔓延下去,否则别说这片山,就是整座京城帝都难逃厄运。 当机立断慕米桃照着那具尸体挥出鬼玺,瞬间红光一片,树枝草丛连同尸身和尸身上的虫子燃烧在熊熊大火之中。 “嘎嘎——这边——娘娘这边还有——” 小白又在后边一蹦老高窜到树顶上喊起来。 慕米桃回头只见刚才没注意的尸体上纷纷爬出青色或者绿色的小虫,就算尸体完整没有破损的也会从死者的五官中爬出来。‘这凄惨的景象直逼当初百里逍遥被变成蛊尸还令人恶心惊骇。 慕米桃当下连连打出二十几道鬼玺,才算将这一片伏尸的草野灌木丛烧干净。 “对不住了,各位大内高手,本宫会禀报绝帝将你们厚葬,安抚好你们的家人。”慕米桃置身火海之外,心情好久没有的沉重。 这些大内高手很多她还在皇宫巡逻的队伍中见过。 都是正直英年,又是从全大陆采选出来的武林精英。没想到就丧身在小小的蛊虫里。 “小白,还是你下去一趟,看看和之前下去时洞里情况是否有异常。” “嘎嘎——我老人家最怕虫子了。” 小白苍白着脸咬着牙不敢下。 慕米桃看看四周,踌躇下道:”小白,现在只有你见过先前的洞府模样,本宫必须要留守在外面看好你的安危否则万一是假蛊王和明心有诈,填上洞口,我们就都有去无回。这样,本宫先下去一段,你在外面放哨,一旦情况有意外,你就赶紧发出暗号。待本宫查看下洞壁上有么有蛊虫再换你下去,可好?“ 小白点点头:”娘娘该瞧不起小白胆小了,嘎嘎——俗话说胆小如鼠嘛。” 慕米桃没时间和小白废话,拍拍他脑袋纵身下到洞里,天眼打开,洞壁四周都是黑嗷嗷的泥土。 再往下看去,蜿蜒的只能容得下一人粗的洞里看似没什么异常。却听见远处的大池子处嘶嘶嘶嘶的声音。 慕米桃继续往前下到大土池附近,果然看见了如百里逍遥所说的两大土坑,里面的蝎子或者小黑蛇一个个昂首吐信子,通体怪异。 慕米桃再仔细听了一会儿,洞穴深处却没听见其他动静。 小白在地面藏在树杈上心急火燎,就恨自己胆小,生怕娘娘有什么意外。但是他知道娘娘本是仙体,有鬼玺护体,实在的危险还有火凤呢。自己却啥本事也没有,万一交代给那些恶心的虫子了,以后娘娘就没有帮手了。想到此自己还安慰点,至少没有逞能的先进去给娘娘损失一个半仙儿。 要真是被那些蛊虫上身,那可太凄惨了,刚才尸体那一幕算是刺激到了小白。自从成了精化成人,又跟着娘娘走南闯北人间仙境的来回冒险,小白想过一百种死法,但是没有一次想到是死在蛊虫堆里的。 一盏茶的时间,慕米桃从洞中上来,身上除了尘土就是尘土,小白放下心来:“嘎嘎——娘娘还好你身上没有小虫子。好,娘娘鼓舞了我老人家,我这就下去。“”恩,在蛊池之前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你只需看看和之前有没有异常便可,我用的是点轻功,基本没有碰到什么原先的设置。“”嘎嘎——娘娘放心,看我老人家的了。“ 边说小白边化作耗子钻进洞口。 小白下到洞里来回的速度比慕米桃快,毕竟是耗子嘛,容下一人的洞口相对于耗子的体积来说好比宽阔的大马路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小白脑袋钻出来。不待抖落点身上的土渣急切的说:“变了,嘎嘎真的变了。” “深呼吸,慢慢说。”慕米桃看出小白心太急的想表达,拍拍他气喘吁吁的背。”嘎嘎——变了。娘娘,洞里人很可能出去了。因为蛊池原先是两个中间有一道土埂的,现在连接上了。里面的蝎子毒物的貌似比之前还小。小可是那腥气强着呐,这就是说里外的人都不能来往通过,除非是养蛊的本人。“ ‘除非是养蛊本人’慕米桃点点头。”小白,你看看能不能按着洞里的人的味道和这脚印的特点痕迹追踪到他们去哪个方向的痕迹?“ 慕米桃刚才在洞口边已经找到一些模糊的脚印痕迹。 当年的刑侦学知识派上用场,她仔细扒开了草皮根部覆盖的泥土湿润的地方会留下一些痕迹,并且这痕迹经过风吹日晒后还会保留几天,只要这中间不下雨。但这几天一直晴空万里。 脚印冲着东南方向。东南方好在不是帝都,但正还是百里逍遥回来的方向。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小白也凑到那隐约的几处脚印那观察,皱了皱眉:”嘎嘎,我老人家不是狗鼻子哇,不过,闻味道寻人,我老人家要试试。“ 小白真的就凑过去仔细闻了闻脚印处的气息,脸上露出笑容:”嘎嘎——闻到了虫尸味,这味虽然不和我老人家口味,不过倒是个能找人的特点。 “小白直起腰往东南看了看:”嘎嘎——有线索,娘娘,那边。咱们瞧瞧去。” 小白修炼了九十九年,成精也有两三年了,别的本事没有,闻味可是一绝。他用鼻子找味道都不用一寸一寸一米一米的,而是远近一里地的味道都能闻出。 此时小白在地上跳跃着找嗅觉,慕米太运轻功跟着。一路走出了几十里。忽然想到,洞里的假蛊王发现自己被监视只能有两种选择,一是逃走,而是歼敌。 逃走不是这个方向。那就只有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担心并阻止真蛊王来找他算账,东南方向正是来京的路。至于明堵还是暗算—— 她在水潭里净了手,掏出颈上铜钱起了一卦,方向离卦火,预示南方。过招,兄弟阋墙卦象显示是暗算。 此条路径是东南走向,再过百里之外才是往南拐的集镇。那里确实有个镇子,叫什么名慕米桃忘记了,这时间正应该是逍遥带着谷擎天回来的时间,很可能他们就在百里外的路径上遭遇假蛊王的埋伏。 “小白,赶紧到袖中来到百里外的南方向。” “嘎嘎——娘娘又是妙算。”小白蹭的跳到慕米桃袖子里。慕米桃运轻功不消半个时辰便到了一处镇子。 镇子不大,镇中心的街面几分钟的时间就能从这头走到那头。 荒凉小镇上偶见几个风灯摇摆都是几家酒楼客栈的招牌,此时夜刚开始还没到宵禁时间,街上还有稀稀落落的路人。街巷纵横,闾檐相望,商旅辐凑,酒楼孤立。 慕米桃打了一个哆嗦,心里蓦地升起不好的感觉,就像潜伏在夜里露着獠牙的野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会扑过来把你撕成碎片,连恐惧的时间都不给你。 但是那双眼睛在哪?天眼却看不见,或者只是一种感觉。 就近一个卖纸活儿的铺面。小店铺前,一个白须的老人,提扎着一个纸马车。难道忽然而至的诡异的感觉是从这里来的吗? 此时小镇上渐渐趋于安静。 慕米桃不确定是这里还是前面有危险等着。难道百里逍遥还没到这里? 四周无人,她走到那扎纸活老朽那里打听。 “老人家,前面还有镇子吗?距离这里有多远?” 话问完了,半天景物还是那样,老头依然故我的在那弄竹篾子,就像身边没个人一样。 二百五十章宴无好宴(将完结) 四周无人,她走到那扎纸活老朽那里打听。 “老人家,前面还有镇子吗?距离这里有多远?” 话问完了,半天景物还是那样,老头依然故我的在那弄竹篾子,就像身边没个人一样。 聋子?瞎子? 慕米桃伸手在老头面前晃晃试探。没有反应。 真的是又聋又瞎? 这时老头一只手冲慕米桃比划了几下。 “嗯——嗯——快跑表妹——”忽然从纸活店里面传出憋闷含糊不清的叫声。 表妹?是不是表妹?慕米桃真的一愣,是碧儿?但是又不敢确定,这时小白蹭的窜起打掉了那扎纸活老头的手:”他手上有诈。“ 慕米桃瞬间醒悟过来,那声音必是碧儿无疑,这纸活店门口的老头控制了碧儿。 行动随着心动,慕米桃迅速跳出丈外距离同时手中发动鬼玺。 一道红光燃气冲天火焰,纸张的东西是最能燃烧的,纸活店门口霎时就被一片火海包围。”哎呀碧儿——“慕米桃心如油煎想跳到还没烧到的纸活店里面去救碧儿。忽然后背一阵阴风袭来,霹雳一掌就要落在慕米桃背上。 慕米桃人躲闪不及,感觉到了后背的阴风,想要运气起跳已经晚了。心说坏了,今天难道要交代到这里? 此刻只能运气全身的灵力准备挺过后背那一掌。 忽然一声惨叫,粗糙沙哑的惨叫。慕米桃摸摸晃晃身子,没事,还站着呢没倒下。那声音竟是那老头发出来的。 是谁救了我,随即回头刚要答谢,见离倾绝正掐着那老头的上下颚,从他嘴里抠出一粒丹丸。喝声凛冽。”说,你的主子在哪?否则朕让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那老头嘴巴嘎巴几下发不出声音。 “夫君,他已经咬舌自尽了。” 慕米桃用脚踹开离倾绝手里提着的老头,扑倒离倾绝怀里,语气却急急的说:“我还要去救碧儿,夫君自己当心。这边可能有蛊。” 离倾绝大手按住慕米桃的后脑二话不说先狂吻一阵。 慕米桃急眼了,离倾绝你懂不懂事啊,这什么时候了你还演这个?那边碧儿危在旦夕,你别闹行不。 手急脚乱的扒拉着离倾绝,离倾绝就像老猫捆住小白鼠一样,反而双臂紧紧搂住她。加大了吻的力度,又轻舔到深吻,辗转一会儿再松开控制她后脑乱动的大手。 “喔——你搞什么啊,碧儿还在火房子里。” 慕米桃好不容易得到自由气恨的踩他一脚转身就要往后院跳跃。 再次被离倾绝拦腰抱起。深邃,颇有意味的眼光对着她的凤眸:“娘子,你何必当电灯泡,耽误人家的家务事?” “啥?”离倾绝没头没脑的话令慕米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余光感觉刚才鬼玺引起的火焰似乎小了只剩下忽明忽暗的残火。 “那我也得去找碧儿,她不要被下蛊了。” 离倾绝但笑不语摇摇头,转过慕米桃的肩膀,令她的视线完全看向对面已经烧了一半的纸活店。 “你看看现在过去找你的闺蜜合适吗?” 眼前的纸活店已经是断壁残垣,前面的半间门楼彻底塌陷,半截的纸马纸花圈散落一地。个别的纸屑还随风打着璇儿四处飘飞。 在没燃尽的灰烬的亮光里,就在一片狼藉和花枝招展的纸活片片中,在鬼玺的火焰还没有完全散尽的轻微的烟尘中,紧紧抱拥着一双人影。 那满地的鲜艳纸活儿仿佛就是为了证明他们爱情的新生。 慢慢的那紧抱着的人中一个肩膀抖动,发出轻轻的啜泣。 “安然,你还知道找我啊。” “哭要分场合,看看你哭的哪有一国之母的风采。” “啊?一国之母?”凌碧儿扬起脸,那点点泪光还悬在星星一样的眼眸里。 “不错,朕已经拟定了册封的日期,谁让你悄无声息的离宫出走了?现在朕要在考虑考虑。” 少师安然掏出汗巾擦掉凌碧儿连哭带闹喷出的鼻涕泡。 “你——讨厌。”凌碧儿一瞬间温顺下来,匍匐在少师安然的肩膀上:“碧儿不在乎什么国母不国母的,只要能被你惦记就好。” “朕知道。”少师安然玉指抚着凌碧儿的秀发柔声道,他的眼睛抬起来瞄了一下烟幕外和离倾绝相拥亲吻的慕米桃眼光复杂而苦涩,转下来柔和的落在凌碧儿的身上:“朕什么都知道,以后碧儿,妞妞和牛牛我们在一起,朕只*你。” “嗯。碧儿相信你。”经历了多年感情的煎熬,多年任性而痴痴的等待,凌碧儿此时才感知到在少师安然心里自己正慢慢的变得重要起来,不仅要重要,她还要做唯一。 “啪啪啪!”三声掌声。离倾绝拥着慕米桃从空中的树梢落在少师安然个凌碧儿近前:“瑞皇别来无恙啊。” 少师安然松开凌碧儿对离倾绝颌首:“这次安然要感谢绝帝告知我大瑞皇后的下落。大恩不言谢,以后安然定竭力报答绝帝。” 离倾绝勾唇浅笑:“瑞皇不必客气,朕也不必待日后,现在瑞皇就可以报答我。” 少师安然心里一紧,在接到离倾绝关于凌碧儿在天泽的信件中,他已经猜到他离倾绝不会白白帮这个忙,但是他的信报也得知了明心就在天泽往京城方向来。 为了凌碧儿的安全,为了孩子的娘亲,他还是来了。 现在的离倾绝远不是当年在大瑞做质子时锋芒藏拙,纨绔表象的离倾绝。吞并西贺就像玩似的,在任何人都没想到的时候用任何人都没想到的方式就把一个彪悍的西域边国给灭了。并且灭的毫无复国之力。 这样的霸气不挑衅大瑞,不野心勃勃是不可能的。所以少师安然建立新朝大瑞后在自己国家加强武装警备加强边境力量之余,一直和离倾绝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甚至是和观察冷眼看的状态,因为他知道,离倾绝要的不是和平共处,对他来说和平就是战争的准备阶段,和平只是暂时的修养生息。 这个世界也是这样。历史上源源不断的战争源源不断的权利更替转移都因为此。 少师安然知道早晚离倾绝会将他蛰伏了近三十年内心的野性和霸气散发出来引发两国的较量。 他少师安然也不是个怕事的主儿,假以时日,他只是在积聚力量。 但是,他也知道明心的阴毒,已经无家无国无亲无友的明心只会更加无心无爱无情无义,她来天泽必是追踪慕米桃而来,偏偏碧儿这个傻狍子又赶上这个点儿来凑热闹,明心就恨这两个毁了她女皇梦的女人,此时报复她俩正是一举两得。 所以就算离倾绝特意告知他凌碧儿在天泽帝都,就算离倾绝摆上的是鸿门宴,是狐狸给鸡拜年,是糖衣裹着炮弹,他少师安然也得来。 只是此刻他没想到,离倾绝会来这样一句话。 ‘朕也不必待日后,现在瑞皇就可以报答我。’话里有话,来意不善。不知道离倾绝要提什么无理要求。 少师安然心里翻滚狐疑,面上却淡定道:”不知道绝帝想要怎样的报答?“”你的江山。“”啊?“没等少师安然表达出意外,慕米桃首先蒙楞了。”夫君,还是找逍遥要紧,此处不是开玩笑的地方。”她扯了扯离倾绝的衣袖。 离倾绝却胸有成竹的搂过慕米桃的肩,眼神瞟着少师安然亲吻慕米桃的面颊一下说道:“娘子不必心急,夫君一切安排完毕,逍遥已经在回草庐的路上了。朕不是善人从不做没利益的事,瑞皇,朕已经安排好了你和凌皇后小别新婚的地方,请吧。” 离倾绝话落周遭霎时跳出百十个披盔戴甲的侍卫瞬间将少师安然和碧儿团团围住。这些暗卫平时不知道呆在哪,此刻就像天兵降落,又像忽然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表妹?你负我?“凌碧儿见此情形,柳眉倒竖杏眼圆整。 慕米桃心急如焚:”碧儿,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转而她又扯住离倾绝的袖子:”夫君,你别闹了行不,瑞皇和皇后乃是一国之君后岂能轻易囚禁。“ 离倾绝唇角上扬:”娘子休要多话,不是囚禁,是安排小别新婚。小别胜新婚娘子可懂,说起来娘子和为夫也好久没有小别之后的缠倦了,此处事情已经处理,速速和朕回宫。“可是——”慕米桃还要挣质,离倾绝瞬间将她抱起嘴唇覆在她微微张开的樱唇上。深深一撮。 “没有可是”声音很是凌厉,坚硬。 就这一转瞬间离倾绝已经将慕米桃抱上了忽然出现的八匹马快车上。木槿扬起鞭子,马车一阵风尘便驶离了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小镇。 题外话: 亲爱的读宝们,先挨个拥抱——么么!神山而来的女相士和离倾绝的故事明天就大结局了。凡事又开始就有结束,一篇故事也是。文的大纲到此,叶子也期待新文里和大家再见面。希望到时就大家莫要淹没在书海里遗忘了叶子。么么。叶子捧上真心万谢各位读宝的支持厚爱乃至令叶子的此文得到金榜。千言万语感激不尽。只能汇成一句话:新文里期待和读宝们再见。 二百五十一章你翻云我覆雨(将完结) 就这一转瞬间离倾绝已经将慕米桃抱上了忽然出现的八匹马快车上。木槿扬起鞭子,马车一阵风尘便驶离了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小镇。 少师安然和凌碧儿也被大内亲兵押进了囚车。凌碧儿发疯了一般拍打着囚车的铁栏杆:”离倾绝你混蛋,想当年你在大瑞老娘还赐给你过美女呐,你这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你这是薄情寡义,仗势凌人,你这是不讲诚信,窃国大盗。你——你——“”碧儿,省点力气。喊得口干了没水喝。“ 少师安然淡淡道。 他表面还做的淡定,内心却并不淡定。‘ 说实话他承认他输了。离倾绝比他狠,比他干脆,棋高一着。他少师安然终于是没能逃脱的输在他手里。”安然——“凌碧儿拍铁栏杆拍的手臂发麻,叫喊诟骂口干舌燥终于瘫倒在少师安然的怀里捂着脸呜呜大哭起来:”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任性自私跑到天泽来,要不是我把桃表妹当做亲姐妹相信她也惦念我,也不会连累了你,连累你丢了大瑞,他日史官将说我是个捣乱朝政,灭国的罪人。我该没脸见世人——呜呜呜呜——” 少师安然眼睛复杂凝重的看着夜色中囚车外的风景,忍着悲愤淡淡道:“无妨,这是通往离王府的路,离倾绝目前他还不敢杀我。” “啊?离王府?”凌碧儿也睁开哭肿的眼睛趴着栏杆看,确实已经到了天泽京城,这条路就是通往西郊离王府的路径。 此时她也平静下来,悲戚戚的无神的看着栏杆外。 意外,太意外了。她只是闲来无事想看看明心和那假蛊王的洞穴,是不是安全,没想到在洞穴周遭竟然没看见守卫。不放心的她便从下到洞里想探探情况,谁知到里面猛然看见那慢慢泱泱蛊蛊喁喁的两大池子蛊虫,尤其是那蝎子见了她就要蹭的跳到她身上,不禁失声惊叫。这一叫完自知不好便立刻逃出蛊洞,谁想到那一对狗男女出洞速度极快,幸好洞口突然出现一众侍卫拦住那对狗男女,饶是凌碧儿是边关长大两条腿逃命练的还是极好的,跑出几十里路了,哪知道南疆人一辈子就在山里过活,走山路都如履平地何况是走平路。 她就是借两条腿儿,也终究跑不过南疆的人。并且还是一个老头,竟然被一个干瘪的瘦老头追上抓住捆仙绳子利索索的捆住凌碧儿扛起来健步如飞就到了那小镇子的纸活店。 原来纸活店是假蛊王在京城地域的据点。 “呜呜呜——安然,你说桃表妹会不会听那离倾绝的不管我们?还是她早就知道离倾绝的诡计?桃表妹会不会来救我们?” 少师安然依旧是淡淡的拍了拍凌碧儿的肩膀:“我想她会善待我们的一双孩儿吧。” “啊——妞妞和牛牛——呜呜呜——娘亲好想你们——呜呜呜——都怪娘亲——” “马上到离王府了,哭也无益。”少师安然像是安慰凌碧儿又像是自言自语。 慕米桃被离倾绝强行抱到锦轿上这一路都在和离倾绝闹。 “你什么都知道是吗?什么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是吗?天下大陆三分,你已经占了两成,为什么不好好发展休养生息非要再去霸占大瑞呢?少师安然和你毕竟有过朋友之谊,因何要用如此诡计设计他和碧儿呢?话说回来我并不管你和少师安然怎么样,但是我和凌碧儿如同亲姐妹,她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一般的存在,你为什么要做的如此绝啊?” “好了,说够了吧。夫君我大半宿的护着你的安全跟着你生怕你丢了出事了,能不能消停点,让为夫好好闭眼小寐一会儿。”无论慕米桃怎么抡起拳头打他闹他,离倾绝说完这句便抱臂闭眼冥神,抱着的胳膊还顺带着把慕米他的小手紧紧攥在胳膊弯儿里。 慕米桃气的粉腮通红,梨花带雨,忽然冷静下来。见离倾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蒸不熟煮不烂的得行,也冷静下来,这样闹也没用。 夫君啊夫君,你我是世间最亲最爱之人,我不能明知道你一旦吞并大陆便是命断之时还不拦着你。 碧儿与我就是亲人姐妹,我也不能看着你灭了碧儿的祖国,再让碧儿守寡。 心里一时间七上八下,急三火四,如同椅子底下点着了火——烧着屁股燎着心。 但是她也不再闹腾,心下却已经有了决断。 马车就在寂静的午夜,寂静的颠簸里于子时回到皇宫。皇宫里的锦轿迅速接上皇上和皇后悠悠晃着往宫里去。 离倾绝在勤政殿下了轿子,嘱咐慕米桃回长安殿早点睡,便拖着长长的身影向勤政殿走去。 那个背影霸气而萧瑟,带着一抹绝尘隔世的清冷孤寂,仿佛在世间已孤身行走了千年,令人不忍拒绝、又不轻易敢接近。 一瞬间,慕米桃眼前浮现出神山的龙辕孤傲凌厉霸道的容颜,还有最初相见时那匹有着世间所有人为之动容的绝美的白色毛身,健壮身姿的白狼谪仙。 对——他是谁?他是白狼化身的西天瑶池的谪仙将军,他是一怒吞下了妖神元气的妖仙龙辕。豪放不羁,不在人下才是他的本性。 所以他的宿命里就注定了要扩张要野心要气吞河山方能罢休。 但是,夫君你可知道,就在你吞下妖神元神的时候,天帝便罚判与你降临人间不得野心膨胀兼并人间天下。 也许你只是按着前世的轨迹在走,可是那却是违天帝的判罚。 慕米桃直到离倾绝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宫的光影里,才收回目光。 凌碧儿的惊恐愤怒浮上眼前。从心里往外说,她是心疼凌碧儿的。当年为了给自己出一口恶气,给自己凌碧儿才得罪了明心,被明心囚禁喂傻,现在刚刚儿女双全有了认知,得到少师安然的*爱,却在今夜忽遭变故。 此刻,碧儿一定误会自己,很可能就恨死自己了。 低着头进了长安殿的内殿,吩咐众人退下,慕米桃抓心挠肝的在内寝里围着青铜烛台不停绕着圈子。 在小镇离倾绝忽然的把自己带走,不知道少师安然和凌碧儿被离倾绝关到了何处。 对了小白?慕米桃这时候才想起来,回来时没唤上小白,当时离倾绝那副冷峻如刀锋的模样估计小白也不敢接近慕米桃跳到他俩中间。 小白去哪了?应该是跟在马车后回来。 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小白——小白出来见我。”慕米桃在窗口用他们之间的暗语轻唤。 北边的窗户凉风嗖嗖的袭来,已近秋意浓浓。慕米桃穿着白日的薄蚕丝直袍,凉风呼呼灌进领子忽然打了个哆嗦,竟没有觉得冷。主要是心里有事全部思绪注意力都集中在脑袋上,不由得连连喷几个阿嚏。 “嘎嘎——艾玛娘娘你喷死我了。” 小白一抹脑门子的口水从窗户蹭的跳进来。 “小白。嘘——”慕米桃急忙揪住小白耗子的尾巴将他甩进内寝的贵妃椅子里,然后关上窗户,小声问:“小白,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我们的马车走后,少师安然和凌碧儿被带到了何处?” “嘎嘎——我老人家这么聪明,自然会注意了,嘎嘎——还好机智啊,娘娘刚才被皇上带走后,我老人家就潜伏了。生怕被暗卫发现。您说要是暗卫发现我老人家,当个神仙供奉还好,要是当成一普通耗子扔到旁边的臭水河里,或者纸活店没熄灭的火堆里,那我老人家冤不冤,这百多年的修炼不是白忙乎了。于是啊,嘎嘎——我老人家太聪明了。于是我老人家就地一滚钻进了一个暗卫的箭囊里,那暗卫正是负责押送凌碧儿的囚车的——” 小白比比划划眉飞色舞的自我吹嘘,慕米桃忽然拦住他:“等等,你说什么?囚车?” 之前她竟然没有意识到少师安然和凌碧儿的待遇竟然是打进囚车,现在经小白一说,她忽然现实落地,是啊,不是囚车还能是什么在?这是两国交战有关生死的事情,难道离倾绝还能用镶金的八人大轿抬着吗?只是碧儿,她怎么能受得了这种屈辱。 明明她是背着自己的夫君私自出来找自己亲近的,现在却—— “唉,好,你继续说。”慕米桃急促的等着,小白说话一直啰嗦。 “嘎嘎——好好好我老人家就长话短说,然后我就跟着押送囚车的暗卫们进了帝都,发现暗卫们押送他们的方向竟然不是大理寺的天牢哎,这我老人家就更奇怪了。再然后我一看——” “说重点!”慕米桃轻声喝道。 “嘎嘎——离王府。”小白缩缩肩膀赶紧一句话了结。他还从来没看见过慕米桃对自己发火。 “你是说碧儿现在关在离王府?” “嘎嘎——千真万确——我跟着送进去的嘛——” “哪个房间?” 小白挠挠脑袋:“这个——嘎嘎进了王府大门,我看那暗卫要掏箭囊,赶紧跳下跑回来送信了——房间。” “无妨。这已经够了。”慕米桃若有所思。离倾绝果然聪明至极。离王府暗道林立,机关重重,布置的比大内皇宫还要严谨,又因为府邸不大,安全性能简直是一等一。这也是离倾绝登基后,离王府一直闲置在那既没有赏赐给朝臣也没有用做他途的原因。半夜漆黑把少师安然和碧儿关在离王府既不引人注意神不知鬼不觉,又安全可靠。 离王府——今晚看来又是个不眠夜。 换上黑色夜行衣对正在吃糕饼的小白道:“走,跟我去离王府。” “啊?嘎嘎——哦,好,走。”小白使劲往嘴里塞里一块绿豆糕拍拍手蹿出窗户。 慕米桃也提起运功落在窗外的草坪上,抬头看此时乌云遮月,正好适合出宫救人。 “夜寒露重,皇上吩咐娘娘早点安歇,请回房。”忽然黑夜里一个人影,是木槿手执剑柄出现在慕米桃眼前,紧接着一大串人影儿呼啦啦从天而降将整个长安殿的后窗出口都堵住。 慕米桃心火突起,刚要扬起左臂,想想,压下火气,在这皇宫大内真要用了鬼玺伤的都是自己人,自己毕竟还是一国之母,这样太出格了。但是不用鬼玺就赶不走这些暗卫。 离倾绝竟然派人监视我。想必是料到我会去救碧儿。 怎么办? 咬牙对木槿说道:“木槿,本宫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就凭你们几个是拦不住本宫,还是快快散开,免得白白送命。本宫也知道你们是奉命行事不会怪罪你们。” 木槿撩起铠甲跪下道:“娘娘大度,属下们确实是奉圣命行事,皇上慎重交代此事非同儿戏,还望娘娘莫要令属下们为难,若是娘娘执意要出宫就请解决了属下几个趟着属下们的尸体过去。” 木槿话一出,四周呼啦啦跪下一大片黑影:“求娘娘放过属下。求娘娘回房休息。” 一声声的求放过此起彼伏就像男声小合唱般。 此事非同儿戏。唉。夫君啊你是铁了心的要按着骨子里的宿命走吗? 慕米桃迟疑了一会儿,咬牙转头道:“罢了。木槿,你过来。” 木槿听见娘娘单点,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慕米桃近前扑通跪下双手捧上宝剑:“属下请娘娘赐罪。” “本宫且问你,既然是皇帝安排了那逍遥公子是否安好?假蛊王和明心如何处置的?” 哦,问这个啊。百里逍遥一颗心放下来,整理下精神:“回娘娘,属下傍黑奉皇上命令在金镇路上迎到逍遥公子,彼时逍遥公子带来的蛊族大王正在和假蛊王激战,属下就上去帮了几下忙,那假蛊王寡不敌众被真蛊王擒住用毒针挑了筋脉成了废人。之后逍遥公子便安排那真蛊王去了国家馆驿。” “那明心呢?没有和假蛊王在一起?” “回娘娘,据那假蛊王说明心的大瑞老皇的玉玺已经被他抢下。真身已经被他扔在蛊池里变作了蛊虫们的食料。” 蛊虫们的食料!明心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只是太惨烈的了点。 “你且去吧。本宫回殿。” “是。”木槿起身。 “慢着,待会儿替本宫走一趟,去地牢将宫女蜻蜓放出来给上百两银票,让她出宫自寻活路吧。” “是。”木槿复又跪下,心道娘娘其实还是个善心的人,可惜啊,今天这件事上娘娘和主子意见不一,统一全大陆不好吗,不知道娘娘是怎么想的。 回到长安殿,吩咐漱玉找几个人参来。慕米桃默默坐了一会儿,明心死了,蜻蜓终于没有魔掌控制,至于以后她的生死命运只能交给天意了。 不一会儿,漱玉两手空空回来禀报:“娘娘,珍宝坊的管事姑姑说,皇上的口谕,皇后娘娘宫中要用人参的话,由皇上亲自来取。” 慕米桃在长安殿转着,心说,夫君啊,你是太了解我了是不是。既然知道她会去偷偷救凌碧儿,派暗卫围住了长安殿,既然猜到自己会用小白的迷魂法,既然要用迷魂法就要吃人参。就吩咐珍宝坊这几天不给长安殿供应人参。若是自己要小白钻到珍宝坊去偷人参,犹恐里面设置了防备小白的机关。 吩咐漱玉出去后,慕米桃把小白面前的糕点盘子拿走:“别吃了,小白你现在最好出宫去东市的药铺买几颗人参回来,银票放在柜台里面就好,然后我们——”慕米桃贴着小白的耳朵低低说了几句。 “嘎嘎——小事一桩,好嘞。” 小白两手一抹嘴从内寝的地缝里一出溜就躲过木槿带领的暗卫钻出长安殿,钻出皇宫。 大约过了两,三盏茶的时间,慕米桃辗转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以离倾绝説风就是雨,行动力超强的个性,慕米桃不知道这*如果救不出少师安然和凌碧儿会发生什么。 转了第一百三十二圈后,小白嘴里嚼着手里抱着尾巴上还拴着一个白胳膊白腿的人参从墙角进来。 “唉呀妈呀。嘎嘎这家人参水萝卜太难吃了,不是绝品,好在我不挑食。” 小白是吃皇宫里的贡品吃惯了,嘴都吃刁了。 “天快亮了,好别浪费时间。” “好,娘娘马上开始。”小白双手抱胸开始嘴巴蠕动念念有词,周围似雾似幻,慕米桃早已经换好短衣轻装紧紧跟着小白走出皇宫。此时天色已经微明。二人立即奔向街市租了一匹快马来到离王府附近。待赶到离王府周围时,天光已经放亮,东方的红霞冉冉升起。 只见离王府四周青气森森,金属的光芒照到苍穹。 暗卫布置的犹如多出的一堵墙,密不透风。 “小白,再试一次迷魂招你还行吧?” “嘎嘎,没问题。”小白赶紧又吃了一个人参水萝卜。带着慕米桃大摇大摆的往离王府门里走。 “站住,哪里来的毛孩子,这是什么地方就敢进?找死?” 门口几个彪形大汉随即宝剑出鞘横在小白和慕米桃面前。 慕米桃脑袋嗡嗡几声。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喽! 知妻莫若夫,我这点小把式离倾绝是完全知道的。必是请百里逍遥做了法术,小白那点道行在此根本无法施展。 小白也是惊慌的一脑门子汗。今儿这招怎么不灵?我老人家就是说嘛,那人参水萝卜的味道不好吃肯定不正宗,假冒伪劣产品连我的咒术都失效了。 哎呦呵,也不对啊,在皇宫出来怎么没事呢? “还看?来人将这小孩拿下。”刚才训斥的大汉怒道。 “哦哦,这位兵爷别动气,我走错门了。嘿嘿。”小白拉着慕米桃转身就跑。 慕米桃也懒得和兵士多话和小白一气儿拐过看不见离王府的地方才坐下合计。 此路也不通。 去找逍遥?逍遥向来唯离倾绝马首是瞻,自然不会和自己一伙。 怎么办? 慕米桃生平第一次没了办法。 对了,忽然想起了小三儿。 燕三。自从一年前小三对自己说回老家给母亲送终守孝,到现在一直没有联系,也不知道他回没回来。 现在小三是唯一的办法了。 慕米桃撕下里衣的白绢,食指咬破用血写了几个字交给小白:“小白,现在就剩一招了,你化身原形溜进去把这布条儿给一个叫燕三的汉子。一年亲我带你见过的。” “燕三,嘎嘎知道知道。”小白接过布条血书看看左右没人,就地一滚钻进墙根原有的一个洞里。 剩下的就只有慕米桃警惕的放哨苦等了。 这次小白真是去了好久才回来,差不多有一个时辰,慕米桃藏身在树上急的几次都要掉下去。 正想算一卦,终于看见小白的脑袋露出来,大吃一惊,瞬间跳下树将小白抱在臂弯,只见小白毛色灰黑,圆圆的耗子脑袋白毛变成青毛,上面顶着几个血包,双眼冲血,好像大难不死一般。 “小白——你怎么弄的?”慕米桃的心一阵阵疼,小白和她的感情就像仅次于狗娃的她的孩子一。 小白一进慕米桃怀里就紧紧闭上眼睛长长出了口气:“嘎嘎——艾玛——差点就去见我那入土的耗子娘了。” “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啊,找个人找不到就出来呗,怎么搞的半死不活的。” “嗨,里面有——机关啊。没——走多远我老人家——被打昏了。燕——三我——是找到,但是——有个比——找燕——三还重——要的消息,被我——咳咳——我老人家找——到了。” “什么消息?咳嗽完再说,慢点说吧,不差这一会儿了。” “咳咳——找不到了。嘎嘎人——没——这里。”小白说完便昏迷过去。小小的白耗子原形四爪张开仰倒在慕米桃怀里。忽然慕米桃发现小白的一只小爪子里紧紧握着一只玉环。 这玉环瞧着眼熟——是碧儿的?难道小白进到里面找到了碧儿藏身之所? 慕米桃赶紧将那玉环拿在手里,原来玉环中间塞里一张纸条儿,紧紧的绻成一团儿塞在玉环中间的镂空里。 慕米桃展开纸卷上面写着:后院暖香阁。 这一天在慕米桃寝食难安中艰难的熬过去。她一天也没看见离倾绝。猜测离倾绝是知道因为解救凌碧儿的事在和自己在怄气。慕米桃曾命漱玉去给离倾绝送一碗莲子羹,漱玉说是管事姑姑接过了食盒却并没见到皇上。夜里玻璃若而和百里逍遥带着玻璃若而亲手做的美食酒水来长安殿,名义上是饮宴庆祝三扇门向皇后娘娘汇报消灭了明心的实际情况,实际上是缠住她不能去离王府。 慕米桃心急如焚也只好故作无事和这两个离倾绝的死党周旋。 直到第三天入夜,二更之后,慕米桃终于找到机会和小白出宫。往离王府一面墙外运气打出鬼玺,火光顷刻而起,这时候暗夜里许多黑色的影子纷纷出现从火边避开,慕米桃自己的鬼玺自然不会伤到自己,抱着已经用湿被子包起来的小白倏地窜进火焰里。 顷刻间就跳到暗黑无人的角落。王府里面也是暗卫重重尤其是暖香阁附近的院子。 慕米桃又如法炮制再次打出鬼玺,一道红光带着烈焰腾起,霎时几个人影儿闪开。慕米桃顺利进到暖香阁。 刚到走廊便听见凌碧儿嘟嘟哝哝的骂声。 慕米桃放轻脚步,在门缝里插上一炷香。这种香是逍遥配给离倾绝的绝味睡香。无色无味,闻到的人却会在几秒钟内便安然入梦。不到二十四个时辰是不会醒的。最主要绝味香还有消忆的功能。惹是人醒来后离开闻香的环境,便不会再记得那段记忆。 这样最好了吧,就让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碧儿和少师安然好好回去过日子。 她早些时日已经发了狗娃鸽信,但愿这狗娃懂点事长点心,也会差不多时间回来陪他老爸,离倾绝享受合家欢也许就会慢慢磨去淡化心中对宿命的寻觅。但是话说回来,狗娃毕竟才是几岁的孩子,就算前世有仙缘,今生早慧,也毕竟还是上幼儿园的年纪。 至于裴天逸,他虽然因暗恋自己而照顾了狗娃,自己没有给他什么但是狗娃回报了他情同父子的感情,况且狗娃不会忘记他的,他也该找个良家女子成亲生娃有自己的生活。 一切打算都很美好。 慕米桃算了下,二十四个时辰四十八小时,自己也能送他们出了天泽国境,时间上快点赶路的话够了。 慕米桃和小白一人一个扛着少师安然和凌碧儿的睡姿由小白念着迷魂咒从刚才的鬼玺火口安然出来。 之前慕米桃已经算到了百里逍遥的道术属木性,火克木。经过鬼玺烧过的地方百里逍遥的道法应该失灵的。 此时夜已更深,正是月黑风高夜出行好时候。二个人,四个身体很快上了暗夜里忽然转出来的一辆马车。赶车的彪形大汉正是燕三。鞭子一扬四匹马翻蹄亮掌飞一般驶出京城。 出城门过路检,这一路将少师安然和凌碧儿两个熟睡的大活人隐形自然又是小白的功劳。 马车不小,少师安然和凌碧儿靠在一起坐在一个榻上,慕米桃抱着小白坐在对面,心事重重。 离倾绝若是知道离王府瑞皇夫妻被偷走,定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也定然会勃然大怒,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少师安然和凌碧儿清醒之后要是记得在小镇纸活店被俘的记忆该如何是好。 她脑瓜仁儿都想疼了。 但是就这么多难缠的问题,没想到出了天泽国境又听说了更震惊的问题。 “唉,没想到这样就改朝换代了。” “是啊,这几年咱大瑞不太平,篡位的珏王爷还没把皇位坐稳当呢,这不就选个妃子的功夫,天泽皇帝就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了,早些年太平的时候咱百姓也灭混上好日子过啊。” “说的是呢,要说奇怪还真是奇了怪了。天泽的皇帝怎么来的呢?一众御林军带着军队就进了皇城,那皇帝在哪?不抵抗的?” “你无知呗,没听说战斗的最高境界就是兵不血刃?” “嘘——你们都知道什么?我听说天泽这位绝帝不是一般人,乃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是真正的天子。” “怪不得,也是太传奇了点哈,他才执政几年,整个西贺大瑞都被他掌控了?说不定他会巫术?” “嗨,管他谁当皇上的,对咱们老百姓好就行,这不刚刚颁布了天下减税法。我是该攒两个钱儿娶媳妇了。” 慕米桃本来要找个客栈把少师安然和凌碧儿安置下,给他们闻些醒脑药就回天泽。 那知道就坐在马车里等燕三买膳食的时候就听见了这么些议论。难怪一路上看见山坡上一直影影绰绰有不少翻山的人宛如大部队一般。 离倾绝?进驻大瑞皇城?这也太?不可能?离倾绝不是在天泽吗?自己出宫不还是偷偷摸摸的躲着他吗? 忽然,顿悟。慕米桃一拍脑门,原来是自己倏忽了。 离倾绝一定还是当晚就发兵大瑞,汇合了早前在大瑞各个城关布下的暗卫亲兵。然后才能出奇兵迅速占领了大瑞京城。 算起来从那晚抓住少师安然到今天已经四天五夜,自己出天泽京城在路上都已经两天两夜了。 四天五夜的时间对离倾绝来说飞驰到大瑞京城,联合上之前布下的暗卫,门徒,和安插在大瑞兵营的将士,时间上是足够的。 这些自己之前都没想过,离倾绝竟然如此急迫,如此神速,他不是一朝一夕布下的阵势啊。是从当年少师安然还在和大瑞老皇帝对阵时就安插好了未来的眼线,兵源。 论政治,论军事才能,离倾绝是远远高于少师安然。 对付自己的小算盘也更是绰绰有余。 但是,可但是。天意难改天命难违,一旦登基,加冕,离倾绝就会失去元神,渐渐枯萎至终。 自己的目的就是阻止,眼下自己刚进大瑞边关,他就已经进京了。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燕三正好买来干粮匆匆回来,脸色就不对:“娘娘,燕三听市井议论,天泽皇帝带兵进到大瑞了。这是真的?” “恩,我也听说了。真的假的,百姓不会无风不起浪,何况这等改朝换代的大事。” 慕米桃四周看看此地是天泽大瑞交界的边城。驻军不少,街上到处是旧势力和新势力的冲突打架斗殴。 但是很快便被天泽过来的兵将维持了秩序。 慕米桃感觉此时将凌碧儿留在这里自己不会放心, “燕三,继续前进一个城池。” 燕三领命边嚼着干粮边吆喝着驾马迅速出城。 下一个城关离此差不多百里,不到两个时辰便赶在天黑关城门前进了城。 此处叫聚隆关,夜色渐临,城里秩序看着还好。 “燕三,找城中最大的酒楼安置瑞皇和皇后。” 燕三在刚才的边城已经在驿站替换下来时的旧马车,买了一辆四匹马的新马车,将马车缓缓驶进城中热闹之地。远远的看见一座高挑有四层建筑精致的酒楼。 燕三要了房间。小白在前,燕三和慕米桃跟在后面将少师安然和凌碧儿扛进三楼的贵宾房。 慕米桃命燕三和小白出去,给二人盖上被子,然后从怀里掏出熏香在八仙桌上的小烛台上将香点燃插进香炉。 青烟袅袅随着空间里不流动的空气直线上升。这醒脑香也是无色无味。这是由深海一种解百毒的鱼胃壁提纯配上珍贵草药练成。不仅能解这一种睡香,基本上江湖帮派宫廷秘制的睡香都能解。香烛短小只够延烧片刻,但是这片刻也足够昏睡的人清醒。 慕米桃点燃香料轻轻关门离开。碧儿,抱歉,我能为你做的就是这些了。本来我以为可以阻止天泽军队进入你的国家。可以阻止我的夫君做出不符合命理的错误的决定。 但是,似乎已经晚了。已经晚了。 真的晚了吗? 不?只要夫君一天没登基加冕就不算晚,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称霸吧。 慕米桃下楼和小白,燕三迅速解下马缰绳向大瑞京城疾驰而去。 离倾绝一天*之前以骑兵突袭的速度急速飞驰到大瑞,一路上调兵遣将,到大瑞京城时,已经有足够的武装可以和大瑞的主要势力凌碧儿父亲上柱国凌老将军的兵马抗衡——如果他胆敢反抗的话。 其实就是凌老将军属下的将领中也有被离倾绝控制收买的得力干将。要知道三扇门的人是纵横整个大陆的,早就在西贺和大瑞各个职能部门进入了权力中心。 况且他进驻大瑞远远不是这一朝一夕之间布置的。早在少师安然和大瑞老皇对峙的时候,他离倾绝就已经下好了一步步为今天铺垫的棋。 此时他还没入住皇宫,在京城之内他早前便已经买好的神秘的大本营里。 负手立在窗前,仰望星空,不觉的想起自己曾在神山被天帝打入人间时许下的诺言:他日我若得势,必将雄霸天下。以雪我狼仙之耻。 现在,他的理想基本上实现了。其实可以说已经确实的实现了,只剩下明日坐在大瑞金銮殿的宝座上。到时候,大瑞京城就和西贺的大梁城一样,只是我大天泽的一个郡而已。 偶尔的一丝孤寂也被此刻的豪情压下。 良窗淡月,疏影尚*何况霸气如我。 只是本以为桃桃会为夫君的宏图大业高兴,谁知她不但屡屡劝阻甚至想救出凌碧儿而作梗。 离倾绝微皱眉头。一统天下,谁阻我,我便杀谁哪怕尸横遍野,血染天下,直到万里江山再也无人反对为止。但是,桃桃,我没想到反对我的竟是你。 夜空中一个星星忽而闪亮似乎对他眨眼。那像桃桃的凤眸俏皮而清丽。 不禁唇角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这个傻桃桃又是妇人之仁,就因为舍不得碧儿亡国,或者—— 离倾绝思路一转,或者舍不得少师安然亡国? 不!桃桃是他的女人,不可能会为一个区区所谓远亲而毁掉自己夫君的帝业。 桃桃,为夫定会让你知道为夫的心意:用我万世千秋,换你风华绝代 “皇上,您该就寝了。明一早还要登基金銮殿呢。” 来福悄无声息的进来恭敬的立在门口说道。此时来福对自己的主子的感觉,已经由当初主子做离王时的无奈到做天泽绝帝时的惊喜到一统三国的惧怕。 主子太强大了。自己的脑袋是永远不知道主子一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几时了?” “皇上已经子夜时分,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来福,暗卫武都头回来了吗。”离倾绝问道。 “回皇上话,武都头刚刚到书房,奴才正要问皇上要不要见。” “让他进来。” “是。”来福退出后一会儿全身黑衣目光如炬,彪悍的中年汉子进来。 “帝都的消息?” 题外话: 亲们,结局字数稍多,本以为今天能发完原来没有,明天最后发完。期待读宝们阅读点评。么么。有想看番外的读宝们请评论区或者读者号里留言。期待! 二百五十二章传说世外有仙山(大结局) “是。”来福退出后一会儿全身黑衣目光如炬,彪悍的中年汉子进来。 “帝都的消息?”离倾绝心中一跳,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 武都头进来后二话不说,扑通就跪在地上。脸色发青,看来被即将要说的消息吓的不轻:“请皇上赐罪,属下带兵无方有愧皇上垂爱,不求皇上饶恕只求皇上赐属下痛快的死。” “说,什么事?”离倾绝不耐烦的喝道。 “是是,回皇上,属下刚刚收到帝都消息,离王府虽然戒备森严暗卫营百十人为守,但是——瑞皇及其贵妃——失踪了。” “什么?尔敢再说一遍?”离倾绝蹭的起身:“啪——哗啦!”书案倾倒。书案上的所有茶盏墨宝书卷通通被大掌挥到地上,一阵稀里哗啦的震动之声。暴怒之下的力道令沉重的金丝楠木桌都摔裂开缝隙。 “谁做的?”暴怒的凌厉带着抓狂,离倾绝上前一把揪住武都头的脖子。 “咯——”武都头一口气上不来脸色瞬间就青了。 离倾绝提着他的脖领子将他甩在地上:“暗卫营是吃屎的吗!具体事宜统统给朕说来。” 武都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做暗卫的都是死士,本来他以为被皇上提起来摔死就算了,结果还给他个说话的机会,紧急的喘了几口气,这才说道:“陛下容禀,这事说来蹊跷。本来暗卫营出洞了一百人包围离王府,基本上人挨着人的看守,说什么也是不会出事的。就算神仙下凡还要打一阵子吧。 可是事情却是半夜的时候离王府外的一段墙体忽然就着了火,这火还很奇怪没有蔓延没有缓冲,瞬间就冲天而起,待王府内的护院引来井水,火自己就灭了。暗卫们盯着火光不敢有半点闪失,就怕有人真虚而入,却什么都没看见。更奇怪的是,不到片刻,墙里的暖香阁也忽然冒出来奇异大火。王府的家丁再一拥而上赶往暖香阁救火时,暗卫们并没有离位,依然怕被什么人趁虚而入。但是并没什么异常。当时属下心腹张统领也在场。为了谨慎,张统领命家丁们以检查火势为名进暖香阁查看人质情况,却发现里面人去楼空,门窗无损。张统领虽然发了鸽信,但此事紧急,立即骑上汗血宝马星夜赶来报信。帝都已经开始严密搜查。此事已出属下自知罪责难逃,不求活命,只求陛下赐个好死。” 此时离倾绝已经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很可能是——自己的皇后娘娘。不是很可能。就是她。那火光说来就来除了鬼玺涵盖能有什么如此威力。 离倾绝霎时有片刻的停顿。手僵在半空。 娘娘——皇后——朕的桃桃。离倾绝犹如一口气喘了一半迅速被人掐住脖子般憋闷难受不能理解。 如果说这事是大瑞的暗卫,或者天泽暗中的自己敌对势力,他都可以接受,但是竟然是自己最心爱的最想给与的女人。他胸腔憋闷的想要炸开。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知这是我多年的心血,我的梦想,我的唯一目标! 之前不管她怎么样劝阻他称霸大陆,怎么样不愿意他征服大瑞,离倾绝都以为慕米桃只是心善只是为了百姓着想,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慕米桃竟然来真的。竟然在自己已经设置了重重预防她的异能的情况下不知轻重,依然用特殊的手段将少师安然个凌碧儿救走。 难道真是姐妹情深? 离倾绝眸子陷入深深的失望和埋怨。他捂着额头哐当一下坐在龙椅上。腿被破碎的玉片划破,鲜血汩汩而出却不觉得疼。 桃桃,原来你的心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难道你就这样见不得少师安然破国吗? 武都头头始终磕在地上,不敢抬头,忽然看见一道血丝蔓延在眼前,偷探看原来是皇上的腿被倾翻的笔筒割破:“皇上,玉笔筒,腿,可用属下帮陛下包扎?” 过了许久听见离倾绝冰冷的声音:“自己下去领罪。” 寅时,东方的空中,一道金色的云层猛然蹦出来,霎那间,万簇金箭似的霞光,从云层中迸射。那些吸饱了霞光的云朵,鲜红鲜红的,在晨风轻轻吹送下,渐渐飘散了,漫天的晴朗便呈现在大瑞的京城上空。 大瑞的正殿上文武百官经过离倾绝的清洗早已经两则恭谨的候立。每侧各列三十六名大臣,全都诚惶诚恐,小心低头,眼睛 都垂眸看着手中的玉制笏板,没有一点杂音。今儿个是新皇帝。是一统海内的天泽皇帝绝帝,就冲着这股子来去无挡,夺人王朝不费一枪一炮的气势就不是凡俗之辈。谁敢不心胆俱服? 少卿,一声圣驾到。 离倾绝穿着金丝金鳞的龙袍由来福在前面,来顺在后面随着,从后堂绕过屏风,走上金銮殿。 众位大臣随即纷纷跪倒山呼万岁:“天泽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江山永固,国运永昌。” 离倾绝面无表情,威严的扫视全殿,微微颌首:“众卿平身。”说着就要撩开龙袍坐上金銮宝殿上盘龙绕云的龙椅。 “不能座!”突然一道红光射向宝座,那龙椅顷刻间便化作一团烈焰,嘎嘎滋滋响了几声便焚为灰烬。而龙椅旁边的离倾绝却完好无损。 满朝文武全都被这一突然的景象吓到了,忍不住嘁嘁喳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离倾绝不用抬头就知道这是慕米桃的鬼玺。 斜眼睥睨着此刻已经被烧成灰烬的龙椅,怒气已经决然脸上。 寒气!怒气!怨气! 桃桃,慕米桃是不是我把你惯得?简直欺人太甚,你私放了瑞皇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又闹到宫殿上来,简直令我在天下人面前颜面尽失。 仓琅琅一道寒光,离倾绝拔出琅琊宝剑:“ 来人,将皇后娘娘带下去。” 大内侍卫的头领瞬间走上大殿,冲慕米桃先施以礼道:“属下请娘娘离开。” 慕米桃眼睛盯着那座百年楠木的龙椅顷刻间化为灰烬,心里终于放松一口气。至少今天离倾绝没有坐上去,就不算临朝,就不算一统天下,那个不详的宿命结果就不会来到。 凝眸看着离倾绝淡淡的笑了:“夫君有理由大怒,娘子却没有做错。” “没有做错?”离倾绝咬牙,你素日自作主张,我行我素,自作主张就算了,没想到你是这样不懂事理,竟然在天下人面前如此嚣张跋扈,令自己的夫君颜面尽失。本以为你只是任性,只是没有分寸,只是自己给惯的。没想到此时此刻还不认错,竟然一再挑战他的底线,在全天下人面前,烧了他的龙椅,搅乱他的朝堂,丢了他的颜面,还说没有做错。 “带下去!关进冷宫!”离倾绝眸子转过去,看着朝堂不再看她。 慕米桃苦笑,她知道此事过分,知道自己冒失但是如果不如此,事情就会不可挽回,如果不如此,此刻离倾绝就不是在朝堂发怒,而是魂魄已失。 但是她不能说,天机不能泄露。 心内急切,眸中隐隐泛着泪光:“夫君,就算进冷宫,你也不能坐这金銮殿,和娘子回天泽可好?” “你?”离倾绝冷颜看着依然倔强的慕米桃,嘴唇发青,气的身子都有点发抖,慕米桃你就这样护着少师安然的江山,就算在天下人面前给朕丢脸,就算朕已经这样暴怒,你还敢—— 他就那么好吗?他比得上朕好吗? “将皇后娘娘带回天泽。” 一众大臣完全懵晕,世人传言天泽绝帝*爱无忧娘娘,世人传言这两口子甜蜜的犹如神仙眷侣,原来?原来两个人竟是貌合心不合?哪一个女子不希望夫君封侯拜相,哪一个皇后不希望皇上称霸天下,这个天泽的皇后竟然让自己的夫君卷铺盖走人? 人人心里狐疑,朝堂上不自禁的议论声便嘤嘤不停。 “夫君,莫怪桃桃,你真的不要坐这江山。”慕米桃被侍卫催促着,扭头看着离倾绝一脸决然。 离倾绝将琅琊宝剑猛的一挥,身旁的汉白玉柱子便被劈下一半:“朕因何不能坐这江山?莫非你是有私情?和朕如此离心离德,朕念你是夫妻,你却一再挑战朕的底线。 来人,将慕米桃押回天泽打入水上冷宫,永远不得特赦!” 侍卫们迅速用绳索将慕米桃双手绑上,娇小的身影被前后押解着走下殿前九十九级汉白玉台阶。 “放了慕姑娘!”忽然太和殿的广场上疯了一般跑来一个人,宝剑开路穿过重重护卫的拦挡,冲上台阶来到殿前,终于被侍卫们束缚住五花大绑按在金銮殿前。 众人立刻鸦雀无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当年京兆伊府的裴公子吗?珏王和老皇帝交战京兆伊辞官回乡从此这一家子人就不知消息,怎么这裴公子还和天泽的皇后娘娘有干系? “是你?”离倾绝简直要抓狂杀人泄愤,刚走了一个毁他颜面的慕米桃,又来一个情敌求情的。 仗剑指向裴天逸:“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呵呵,想不到一个想当天下霸的人竟然是非不分,恩将仇报。你可知慕姑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裴天逸冷笑。 他一直看不上离倾绝的霸道狂拽。看在他和慕姑娘恩爱的份上,也只有默默饮下今生无望的相思。他本来就有道心,是个清风道骨占有欲不强的人,只因狗娃不舍得他,才在 清风寨暂住,等着慕米桃有朝一日将狗娃接走。 没想到千盼万盼等来慕米桃一封信竟然是种种劝阻离倾绝称霸天下的苦心,希望狗娃能回到离倾绝身边父子团聚转移他的野心。话里话外天机二字没说,裴天逸已经明白了一二。 “什么意思?”离倾绝满腔的愤怒加上狐疑此时风中凌乱。 “看看我身上的信笺。” 来福从裴天逸里衣内搜出慕米桃日前写给裴天逸的书信。玉盘奉给离倾绝。 离倾绝当场看完。脸上完全看不出什么情绪,实际上离倾绝自己也不知道该什么情绪。 “难道现在你还看不出来,慕姑娘这样做是为你好?是想要保护你吗?这必定是——” “不要说!”慕米桃忽然在台阶下喊道。但是,慕米桃的信和裴天逸的话已经令离倾绝忽然心念一转自语道:“难道是因为天意?” 他忽然健步飞奔飞下九十九级汉白玉台阶冲到慕米桃面前:“告诉我这是天意吗?天意让我避居大陆一隅不能雄霸中原?我命由我不由天,人岂能全由宿命摆布?” 慕米桃苦笑,自己终究还是保不住这天机:“夫君,你没有那个厚重的命盘,前世你吞了妖神的元神,天意便命你今世不得再肆意妄为。大陆国主也是天定,你何苦违逆天意。” 话音未落,忽然天边乌云滚滚,奔腾的乌云仿佛千军万马一瞬间便席卷了全部天空。本来是早上,四周却黑暗无比。 忽然,漆黑的天空中猛的一声炸雷,随着雷声一道闪电劈开,空中竟出现了一道血红色的口子,在覆盖住天空的大团黑云中显得异常诡异。 红色的裂痕越来越大,万道金红的霞光从缝隙中穿了下来,慕米桃身上的绳索悉数落尽竟被那裂缝吸着瞬间腾空。 “娘子!”这一忽然出现的奇异现象真真吓坏了众人,所有人向天长跪。 仓皇中回过神来的离倾绝伸手去抓慕米桃的脚,但是慕米桃被那吸力吸得上升速度太快,离倾绝纵身向空中跃去,只见慕米桃已经离地数千尺,转眼就不见踪影。 此时天空乌云散去,血红的缝隙弥合,迅速就恢复了刚刚蔚蓝如洗的状态。一丝白云悠悠的飘着。 离倾绝却痴呆了一般仰望天空还做着伸手去够的姿势。太和殿广场的所有人咚咚以头抢地向天跪拜。 “桃桃——”半天离倾绝回过神来狂吼一声,口吐鲜血晕倒在地。 时光荏苒,五年后。 岱舆神山,云雾缥缈,盘岩重叠,层层宫阙太阁都揳进看不着边际的悬崖绝壁之中。凭虚凌烟,欲附之险。金顶上耸岩含阁,悬崖云深处飞瀑垂帘,深潭缥缈中古木怪藤,四下里虹光异彩浮动,三五童子静坐遥听鸟鸣幽谷。 一个青葱女子沿山凹的石板栈道登上玉阶,手里摇着毛茸茸的狗尾草。 “露绮师姐真是服了你,人家都是采鲜艳的花啊,你整日喜欢狗尾巴草。” “嘻嘻,我就觉得狗尾草好看呀,红童你闻闻,多清香。” “师姐快点回去吧,师傅说你的亲人来了让我带你去见见。” “亲人?我的亲人不都在这里吗,你们就是啊。“”这——“红童挠挠头。他可不敢说师姐遭了天谴,心智丧失,被师傅救回来慢慢调养,已经五年了。这不刚好,就有人来认。也不知道那凡间的人是怎么找到神山的。” 玄道门前,一个穿着青色道袍蒙着面纱的人低头扫着门前讲道坛前的落叶。 云朵在他清癯而高大的身形间嬉戏。 吱嘎大门一开,红童走出来道:“扫地的,我家仙师请你进到正厅一趟。” 扫地的没有言语,安静的放下扫帚,弹弹身上的浮灰,便随着红衣小童进到玄道门的正殿。 居中的蒲团上盘膝坐着一位英俊的仙师,正是寒玄。 “露儿,你且和他回到凡间去吧。”寒玄唤来一旁正在盆里鼓弄栽种狗尾草的楼露绮。 “为什么?”楼露绮歪着头:“师傅,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和这个扫地的回人间?” 寒玄笑了:“回到人间露儿便会记忆起来。”伸手在楼露绮的额间一弹,楼露绮便坐在蒲团上昏昏睡去。 扫地的男子眼光始终温柔的围着楼露绮转,见此刻楼露绮昏睡,便俯下身子对寒玄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龙辕谢谢仙师恩德。” “龙辕。人生一世不过是白驹过隙而已,何苦执着于称王称霸,只要世上有倾心相爱的人互相守护就是为人最美的境界。” “是,这五年,日日听仙师讲道,沉下心念,龙辕已经恍悟了。以后江山社稷就交给小儿,龙辕和露儿在人间便也要过着闲云野鹤,扶弱济贫的生活。” “恩。去吧。”寒玄素日俊逸淡漠的脸上浮出一线微笑。拂尘一扫神山大门开启。 此后人间的大陆三国便有了一段佳话传说。 传说天泽的皇后本是天上的仙子,绝帝虽是人间英雄却是不爱江山爱美人。为爱放弃江山,与皇后朝朝暮暮闲云野鹤般自在生活。只在想念现在的小皇帝时才会回帝都暂留。 有人在西昆仑见过他们采药,也有人在雾江南见过他们泛舟。似水流年,春秋几易,再见他们还是年轻时的容颜。 (全文完) 题外话: 读宝们,《娇蛮女相士,过招渣王爷》,今天就大结局了。其实这个书名我一直觉得和文中内容不太相符,但是也没想到更好的名字就这样写下来。感谢大家的支持厚爱。此文结束后,叶子准备暂时停笔一段时间处理下家里的琐事。差不多要过一段时间开新文。希望读宝们不要忘了常来叶子这里转转,在新文里见面。么么,万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