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 【3】她失明过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3】她失明过 次日,豪城天下。舒悫鹉琻 顾非寒正在翻阅着设计师十强名单,门就被大力推开,严睿咋咋呼呼地举着一个黑色文件夹冲进来,兴致勃勃地放在面前。 他不耐烦地斜睨,“严睿,你就不能有点形象?” 严睿郁闷地翻了个白眼,指指桌上文件,“我这不是来向你报告好消息吗?” 他好心地替顾非寒打开来,指指白纸上面那张迷倒众生的脸庞,“喏,你找了一年的女人找到了!巧不巧?居然在你现在手里的这本设计师名单中!就是她!” 日光倾城,顾非寒背对着一片艳阳,竟然走神了片刻。 他捏起白纸,看着上面那张熟悉的脸,半信半疑地问:“你确定是她?没有弄错?” 严睿扁着嘴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她——辛澜!她三年前失明过,就是那时候做的手术,你要找的人绝对就是她!”他忽然兴奋地流口水,“啧啧,这么美哎,都超越Selke了——算得上Z市第一美人。” 顾非寒毫不客气地抵挡住了严睿贪婪的目光,瞪他。 “再看一眼,下一个失明的人就是你。” “好好好……我不看了就是了。” 严睿立马求饶,却敏锐地就捕捉到了顾非寒脸上淡淡的一层柔和之意,他意料之中地挑了挑眉,果然是找了一年的女人啊……反应就是不一样。 他转念又在心里低叹一声,只是……非寒心里只怕永远都会有那一道隔阂存在过不去吧……。 注意到某人八卦又夹杂着忧伤的眼神(雨:严睿别不承认了你就是怪胎综合体!其实你暗恋顾小盆友对八!),顾非寒一脸奇怪鄙夷地看他。 “把她的资料都给我调出来。” “行。” ●︶3︶● 寰球凯越酒店在Z市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以气派非凡的高度笔直耸入云霄,而今年这场豪城天下的珠宝首饰设计界年度争霸就即将在这里拉开最漂亮的帷幕。 参与比赛的十位选手被要求一起入场,媒体们手中的镜头已经高高地举起蓄势以待,在一列人走进来的同时咔嚓咔嚓声在空气中不约而同地清脆无比。 她是最后一位,瓷肌星眸,身着及地长裙,红色是火一样的烈,如一袭绸缎的波浪卷发随意披散在莹白润滑的香肩,惹得全场的人都移不开目光。 耳边是连绵不断的赞美声,辛澜在这片星光海洋中徐徐往前走。 就在这时,惊呼声突然高涨起来如潮水叠声四起,停在红地毯前散发猎豹一般致命魅惑的F12Bertinetta中,踏出一抹身影,一如既往的高贵、英俊、冷漠、危险。 黑夜在一时之间就被疯狂亮起且炫目耀眼的白光打得发亮。 是顾非寒,一身黑衣,银质袖扣闪着星一般的亮泽,精致五官刻着连这夜都比不上的深邃。 他步步从容优雅地走下台阶,淡淡地环视一圈,视线倏地顿住。 人群中,那抹红,妖艳无比。 【4】有缘千里来相会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4】有缘千里来相会 “黎小姐请谈谈你对此次贺岁片的看法!” “Selke,请问你出席此次活动身份是顾先生的女伴吗?” “近期有传言您与顾先生已同居是真的吗?” 依偎在身边的人臂弯间,黎静婉低眉一笑,轻声回应:“不好意思——我们今天只讨论设计赛和新片的问题,其余的恕不能回答。舒悫鹉琻” 黎静婉身为娱乐圈数一数二的天后级人物,与豪城天下首席执行总裁的绯闻不是一天两天了,至今都是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如果能挖出什么边角,必定能赚一大票。 记者们悻悻放下酸的要命的手臂,叹息着又没捞到劲爆消息。 黎静婉保持着唇畔柔美的弧度,温柔地朝左边看去,却意外发现顾非寒一向冷峻凛然的脸上此刻竟然渗出一层的慵懒笑意。 她循着视线望过去,那缕红恰好转身,裙摆掀起小小弧度,浅浅涟漪开来。 ●︶3︶● 台上是某个人在致辞发言,台下辛澜正求死不能地猛翻白眼。 很久之后盛熙妍把这件事情总结为“有缘千里来相会”,而我们女主角这时在口吐白沫捶胸顿足——昨天那个飞扬跋扈的践人居然是当红明星黎静婉的绯闻男友、豪城天下的执行总裁顾非寒,怪不得她总觉得有点眼熟。 不对……既然如此,也就是说,这个男人90%会成为她未来的新老板? 她突然对自己参加这场比赛的决定后悔不已。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失足成千里恨!辛澜恨得牙痒痒。 发言完毕,顾非寒饶有深意地朝某个地方一笑,辛澜愣了愣,脸上的温度蹭地直线上升,立刻转头、抬手、捂脸! 啦啦啦~我看不见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 台下的姑娘们哪知道这一出,被那笑容勾得一个个心花怒放的流口水。 ●︶3︶● 正式进入比赛环节。 辛澜在候场区,看着台上的嫩模风光亮丽地戴着自己设计的那枚戒指,手心里因紧张而捂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下面有请‘Endless’的设计师——辛澜小姐,上台为大家讲述作品背后的故事。”司仪透过麦克风的扩音传播到每一处。 台下的人视线里缓缓印入一片烈烈的颜色,红颜黑发,肤如凝脂,在舞抬独独一束的追光灯下竟然比那钻石更要璀璨光芒。 辛澜定定站住。 “大家好,我是辛澜,这次我带来的作品名为‘Endless’。”清美的脸颊透着极为稀薄的粉,她微笑如水,“这款戒指与爱情的真谛相得益彰——为爱侣见证矢志不渝、由心出发的永恒不变的爱情。我设计的灵感来源于数字‘8’,‘8’代表繁华兴荣,而当它横过来摆放时,就会变成一个‘无穷大’的符号,意为永恒。” 底下的人似乎对这个新颖的设计想法感到很意外,目光里纷纷流露出赞许之色。 她垂下眼帘,举起手中的钻戒,指向正中央。 【8】你可以再自恋点吗?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8】你可以再自恋点吗? 辛澜一愣,下意识地朝后退,后脑勺却被大掌固定住,下一秒,棱角分明的唇就挟着狂野的男性气息,不容拒绝地深深覆下来。舒悫鹉琻 他不由分说地伸舌往里面探索,很轻易地找到了她的丁香小蛇,然后一口含住缠绵地吮|吸着,轻轻重重的,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整个小小的两片红唇都吃进了嘴里,细致而爱怜地尝尽美味,宽大的手掌穿梭在她柔顺的卷发中,逼着辛澜不准往后逃。 她被他吻得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长长的睫毛扫过他的脸颊,弄得他喉咙干涩成片。 “唔……。”辛澜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 顾非寒缓慢地朝后仰,她脸已经红成一颗诱人的苹果,嘟着微肿的唇连看向他不满的目光里都带着怦然心动的美妙。 他低低地笑起来。 辛澜见他一脸戏谑,更不爽了,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拉住他是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这男人不光恶意栽赃她罪名,还趁机吃她豆腐占她便宜,居然还笑、得、这、么、贱! 丧心病狂啊啊啊……。 倏地,顾非寒牵着她的动作更往自己这里拖了一寸,辛澜抬起脸,眼前飘起的一片雾气中,见他淡淡斜睨对面早已僵硬着身体的叶擎苍,随后拥她入怀。 “澜儿——。”他的声音好听极了,染着醉人的暗哑与低醇,“今晚回我那里吧……。” 再显而易见不过的暗示。 顾非寒微微地笑,任叶擎苍错愕地留在原地,牵起辛澜转身离开。 ** 两人走出宴厅外,确定叶擎苍没有追上来后,辛澜小兔子一样地快速挣脱出顾非寒的控制,看向他时充满了警戒与防备,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嫌弃。 嫌弃?顾非寒脸色一黑。 刚才也不知为什么,她在长廊里的那一声呼唤犹如化作千丝万缕的弦奏成了这世界上最美妙动听的音色,他第一次听见她这么柔情至极的声线,竟然觉得十分悦耳,便没有推开。 当那个男人心急地喊她“澜澜”时,他却忽然心生不悦,直觉反应就是很讨厌别人这么叫她——如此亲昵的称谓。像是被人侵犯了所有权,在第一时间就要霸道地争夺过来。 “那个……谢谢。” 辛澜撇撇嘴,终于还是道了声谢。 虽然他刚才非常的不正人君子,但是毕竟也帮助了自己,逃离了那个会让她窒息的人。 顾非寒笑着挑眉,“所以呢?晚上去我那里?” 辛澜的表情在那一刻简直就是风云骤变,她惊愕地指指他,又指指自己。 哎喂……你可以再自恋一点吗?搞得和她巴不得要去一样! “谁要去你那里了!”她回过神来反驳,“我刚刚只是遇到了一点麻烦,你不会当真了吧?” 她才不要和这种死变|态扯上什么关系呢……。 顾非寒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随后佯装叹息一声,“那真是太可惜了。本来还想告诉你,看在我们这层关系上,我可以考虑对你昨夜恶意损坏我车子的事情撤诉——不过现在看来不必了。” 他无声地勾起薄唇,在她恨不得杀人的目光里笑得更肆意飞扬—— 大家喜欢请收藏喔~~不弃文内容绝对精彩~ 【9】陪睡一晚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9】陪睡一晚 辛澜“呵呵呵呵”地送他一连串的假笑。舒悫鹉琻 她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神色凝重。 “今天的比赛,是你负责的吗?”辛澜踌躇着开口。 顾非寒摇头,“有问题?” 他虽然作为豪城天下的执行总裁,但是每届比赛并不是直接由他负责,会有专门的团队去运行操作,不需要他亲自着手。不过看眼前小女人愁眉莫展的模样,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辛澜低头绕了绕手指,还是决定告诉他:“我今天在走廊那边,看见……那个冠军Yumi,和一个姓王的导演,在……”她涨红了脸硬是说不出口那几个字,“哎呀你懂的——反正就是出卖色相,他们事先商量好,然后那个王导,再和豪城天下负责比赛的评委们串通好,才让Yumi拿了第一名。” 她不服气地眼珠子转了转,只要一想到这件不公平的事,心里就没由来的气。 顾非寒沉默了一会,又问她,“出卖色相?潜规则?” 辛澜点头。 他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邪魅,迈开双脚一步步往前走,辛澜一下没反应过来,被他压迫地只能一个劲的朝后退,直到背部紧紧贴在冰凉的墙壁上,冷得让她颤抖了一下。 顾非寒抬起双手锁在辛澜的耳侧,缓缓俯身。 她愣愣地看他轻声说:“Yumi靠潜规则……你也可以的。” 辛澜扑闪了两下眼睛,想要伸手推他,却又不想碰到他的身体,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顾非寒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辛澜,你陪我睡一晚,我封你第一名——并且,车子的事情我们可以一笔勾销,如何?” 两秒钟的静默,紧接着,空气中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 辛澜握紧了拳头,怒不可遏地瞪他,“顾非寒,你无耻!” 她说着又抬起手想要奋力把他往外推,只是还没触碰到他的胸膛,就被他一把握住整个往自己的怀里带。 顾非寒此时表情已经完全氤氲着阴森恐怖的气息,先前的温和柔情被被刚刚那一巴掌打得烟消云散。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对他如此的不屑与嚣张。 他毫不留情地扼住她手腕,手掌环过不盈一握的纤腰,指尖冰凉直接触上她滑腻肌肤:“怎么——我无耻?这样无耻?”说着又一用力,让她的身体与他紧密相贴,热烈厮磨,“还是这样无耻?” 辛澜感觉到全身的温度都滚烫得要命。 顾非寒冷冷地看她拼命挣扎却又无法逃开,嘴唇被贝齿咬的血色全无,嗤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捏住她尖细的下巴,“有什么好装的?刚才我还吻过你不是么?辛澜,就一夜——也不是这么难接受的对不对?” 天生的王者傲气与刚才她偏执激烈的态度让他的占有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此刻,他只想要她的臣服! “你放手!”辛澜被他捏得下巴生疼,试图去掰他的手指,“我是不会做这种出卖自己的事情的——我不在乎这个第一!也不在乎上不上法庭!你要告我就告好了!” 【7】新男朋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7】新男朋友 叶擎苍刚与上来攀谈的客户问候完,就看见路过宴厅门口的失魂落魄的那抹身影。舒悫鹉琻 “澜澜——。” 辛澜垂着脑袋正踱步往前走,眼前便出现一双黑皮鞋。 她一惊,却灵活地就躲过了那人伸过来的手臂,往旁边跨了一大步,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摆明了要划清界限的动作在叶擎苍眼里渐渐凝聚成一道伤。 “有什么事吗?叶先生。” 长长的一排睫毛如扇子般地覆盖在眼睛上方,令人看不透其中的真实光景。 “澜澜,不要这样……。”叶擎苍像是被人生生地打了一拳一样五脏六腑俱疼,他急着上去拉她,“你听我解释,我……” “别碰我——”辛澜猛地甩开他的手臂,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叶先生,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请你离我远一点好吗?我们现在不是很熟!” 听到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女人这一刻红唇里吐出的言语,在瞬间就冻结了叶擎苍全身的血液。 他深深地闭上眼,三年前他确实是为了富贵名利而离开她,可是爱她的心却未停止——他只是想要给她更好的!他根本从未爱过别人! “辛澜——好,我不碰你。”他睁开眼,温润的眸子里湿漉漉的暖,几乎要瓦解她故作坚强的堡垒,“但是,你也别这么躲我好不好?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解释……” “不必了!”辛澜冷声拒绝他,“我已经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了。” 她拼命地压抑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指甲嵌进了掌心都浑然不觉。 辛澜偏过脑袋,在看见某个背影一掠而过时,像是在死亡溺水中找到了那块浮萍。 “非寒——” 顾非寒正解着手腕上的袖扣,背后就传来甜美旖旎的呼喊,如热和暖的巧克力丝缭绕在这片浮生若梦里。 他回过头,看见她面若桃红地款款走来,粉雕玉琢的脸上竟带着盈盈笑意。 辛澜静步到顾非寒身边,淡定自若地挽上去,唇畔流淌出一丝惊心动魄的美丽:“你看到了——”她高傲地冲叶擎苍昂了昂下巴,“这是我现在的男朋友,你应该认识他是谁吧。” 她死死拽住他的袖子,偷偷抛给他一个眼神,死变|态,你要是敢在这个时候出卖我我跟你没完! 顾非寒侧头看她暗自警告自己那凶神恶煞的小眼神,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没有甩开她的手。 “辛澜……”叶擎苍呆呆地喊了一声,似乎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不可能!我知道你在骗我!” 辛澜勾他的力气越来越大,见身边好整以暇的男人一点反应都没,伸出右手在他背后拧了一把! 顾非寒被突如其来的虐待痛得皱眉,俊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下去。 她笑米米地看他痛得倒吸凉气,随即依偎进他的怀里,你大爷的给个面子快点承认呀! “澜澜,你不用这样演戏给我看,我是不会相信的!” 叶擎苍自认为已经识破了辛澜的把戏,无法言喻的酸楚顿时又高涨起来。 这时一阵冷气袭来,辛澜讶异地微颤,忽然手腕就被一股强势而霸道的力量禁锢住,她抬头看身边的人依然笑得云淡风轻,黑眸底下却掀起整片惊涛骇浪。 辛澜一愣,下意识地朝后退,后脑勺却被大掌固定住,下一秒,棱角分明的唇就挟着狂野的男性气息,不如拒绝地深深覆下来。 【10】间歇性精神病发作了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0】间歇性精神病发作了 她倔强得像只小野猫,眼瞳里闪着坚定的光芒。舒悫鹉琻 这时,远处一道身影由远及近,顾非寒才松开手。 黎静婉握着手袋,优雅地从那边提裙角走来,“刚刚和王导在讨论新片的事情,所以出来晚了。” 她回身看见辛澜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辛小姐?你怎么了?” 辛澜还没回答,就听前方传来冷笑声。 顾非寒垂着眼,冷嘲道,“不用管她,间隙性精神病发作了而已。” 黎静婉愣了愣,身体无意识地嵌进了他怀里,“非寒,你认识辛小姐?” 他看向她时已经如往日一样平静淡然。 “一面之缘。” 辛澜气得差点把牙给崩碎了。 她努力地扬起一个笑容,故意别开目光,只是对黎静婉礼貌地点头:“不好意思黎小姐,我先走了。” 只是刚没走两步,就被黎静婉叫住。 “外面这么晚了,嘉宾们又刚走,你一时打不到车的。”她笑着替身边下颚紧绷的男人理了理衬衫领子,又重新将视线锁在辛澜身上,“既然辛小姐和非寒认识的话,不如就一起走吧。” 辛澜两眼发黑,赶忙摇头说“不”,无奈顾小盆友又开始耍起贱,一反常态地应允下来。她虽然对顾非寒有气,但是不能撒在旁边无辜的绝色佳人身上,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坐进那辆价值连城的F12Bertinetta中。 ** 一路上她装着死人,冷眼旁观前面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对于顾非寒和黎静婉的绯闻连辛澜这种不怎么关注八卦的人都略有了解,可见关注度不是一般的高。而眼前这幅景象俨然就是一对恩爱甜蜜的小情侣,她就奇怪,为什么他们总不承认呢? 起初辛澜以为是TRS方面的原因,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原来是因为那个死变|态是个种马哎! 加上昨天和今天的事情,她完全认清了顾非寒的面目,长得人模人样,实际是彻头彻尾的大禽兽! 辛澜默默地看着前方黎静婉千娇百媚的面孔,眉心不由得浮出一抹长长的哀叹,唉,妹子,可惜你了,还不如从了我呢~ “辛澜,你设计的钻戒我很喜欢。” 大明星突然说话,正一个人YY得起劲的小澜澜差点吓得咬到自己舌头。 她傻傻地笑了一下,却又想起今晚亲眼目睹的那件事情,语气难免低落下来:“谢谢——但是,没能拿到第一。” 黎静婉转头安抚她:“没关系的,你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况且,前三名就可以进入豪城天下,除了不能参与我的新片制作之外,没有别的区别。” 听到美人的安慰,辛澜顿时感激涕零。 终于到了云锦公寓,她笑米米地朝黎静婉告别,硬是把另一个人当空气,拍拍屁股转身就走了。 顾非寒看着那片红色消失在转角处,眼眸里的炙热也随之渐渐散去。 “非寒——”黎静婉将他前后的转变看的一清二楚,隐约觉得心里不安。 她强颜欢笑,忍不住问,“你和辛澜,真的是……才见过一面吗?”—— 求收藏呀求收藏~~么么哒=3= 【11】只见过一面吗?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只见过一面吗? “非寒——”黎静婉将他前后的转变看的一清二楚,隐约觉得心里不安。舒悫鹉琻 她强颜欢笑一下,忍不住问,“你和辛澜,真的是……才见过一面吗?” 顾非寒收回视线,没有看她,“你一向不问这么多。” 黎静婉失落地低头,忽然笑了,谁也想不到在银幕前风光耀眼的女子会流露出此刻的落寞。 “非寒,”她又轻轻地喊他,顾非寒终于皱着眉吝啬地给予她一个眼神,“你忘了,我也是一个女人——这么多年,我不说,不代表我没有。刚刚……我在大厅看到你们了。” 她看到了,他在大厅抱着辛澜,如此暧昧——尽管她不是第一次看见他与别的女人相拥,甚至可以说,这么多年经常能见到他身边出现不同的女人。 所以,她提议送辛澜回家,她热情友好,可是,心里就是比以往都要难受。 就女人最敏锐的直觉来说,她真切地感觉到了,他这次不同。 眉头拧得更深,顾非寒沉默地开车,良久,才“嗯”了一声,不屑多说一句。 黎静婉自嘲地往椅背一靠,凝视着车窗外不停地一路倒退的风景,心寸寸冰凉下去。 ●︶3︶● 次日,日上三竿,某个人在办公室里等候多时却迟迟没有见到那个想看到的影子。 严睿硬着头皮把手里的资料交上去,“那个……一会还有个会……” 他看到顾非寒那张冰冻三尺的脸实在觉得自己随时会被杀无赦,忍不下去了,“要不然我帮你去给辛澜打个电话看她怎么还不来上班?资料上有她电话!” “不用。”他把桌上那张纸揉成一团,又继而展开,盯着上面漂亮的脸沉吟片刻,“多久开会?” “还有半个小时。” “嗯。”顾小盆友再次很幼稚地蹂躏那张无辜的纸头,毫不留情地丢进垃圾箱里,随即抬眼,“严睿,你敢给她打一个电话试试看——要不要尝一下在嘴巴上缝针的滋味?” 严睿吓得立马抱住旁边的柱子:“没人性!” “不客气。” 严睿顿时遭雷劈……里焦外嫩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 “等下——。”他忽然又叫住往外走的人,把桌上那张冠军作品与设计师资料一并扔过去,“停了Yumi和TRS的合作,立刻马上。” ——————————————————————————————————————————————————————————————————————————————————————————————————————————————————————————————————————————————————————————————————————————————————————————————————————————————————(因修文,破折号纯属凑字数,不要介意,可继续看下一章。) 【12】昨晚累坏了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2】昨晚累坏了 要不是有人在门外乒呤哐啷地砸门,辛澜这一觉估计可以睡到下午。舒悫鹉琻 而当她眼睁睁地看着手中那封法院传票的时候,恨不得自己刚刚那觉永远都不要醒来——那个践人真的给她来这一手!居然还友情附赠了两张她撞他车的“证据”! “S|hit!”她揉揉散乱的长发,拉开衣柜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衣服,动作猛然一停。 完了……今天是她去豪城天下的第一天,而她……好像光荣迟到了。 当辛澜站定在豪城天下宏伟辉煌的大门前时,时间已经指向了一点半。 她在前台小姐礼貌微笑的指引下坐电梯一路到了十二楼,一出去就被明亮宽敞却不失简约奢华的格调震撼了一下。 “咳咳咳——” 正感叹着自己新的工作环境有多漂亮时,左边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她侧头,见那人用发蜡固定好的刘海造型正完美地搭在前额,黑色边框眼镜架在那张颇为清(娘)秀(炮)的脸上,系着一条粉色丝巾还翘着兰花指。 “你——”兰花指指尖一点,Edison不满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就是那个上班第一天玩失踪的小二呀。” 辛澜脸瞬间拉得跟驴一样长,她不就是在比赛里面只拿了个第二嘛? 小二?还小三呢,你全家都小三! “这个……”心里虽在吐槽,可是小澜澜表面上依然非常得镇定自若,凭借她天生丽质的美貌嫣然一笑百媚生,“我这不是在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吗?请问你是?” “我是Edison,你们的设计总监,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他扭着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细声细气补充一句,“啊,不过你放心,我对女人毫无兴趣……尤其……” Edison咂咂嘴,“是你这样的。” 辛澜头痛扶额,好想问她是“哪样”的? Edison在她彻底崩溃的眼神里优雅地指了指前方的玻璃间:“那里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好了好了我要去补美容觉了没事别来打扰我嘤嘤嘤!” 辛澜忍笑向他标准的九十度下腰鞠躬并说了句“恭送总监大人”,随后抬手揉揉几乎要抽住的脸蛋,起步走向玻璃房。 “站住!” 她闻声停下,回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原来就是你……”Yumi穿着黑色的漆皮马甲将妖娆的身材曲线勒得显露无疑,她扬起一个阴冷的笑容,“哼,我还以为你靠身体上位完就没脸来公司了呢,没想到皮是够厚的!”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辛澜硬是没听懂Yumi在说什么,但是一想到昨天的事就来气。 “再厚也厚不过你呀——。”极为无辜的语气,她笑得单纯无害,“先把自己脸上的三斤粉弹掉再来和我说话吧,我怕污染了周围的空气质量。” 周围的同事从疑惑状纷纷变成了低头闷笑。 Yumi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精致妆容顷刻间黯淡下来。 “哈,”她睁大眼睛嗤笑一声环视了一圈周围,“辛澜,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昨天比赛中的第二名!可就在今天上午,我和TRS的合作临时被撤除而换成了你!” 辛澜愣住。 Yumi勾起一侧嘴角,“不如,你来和我们分享分享,昨晚和总裁的春宵良夜是怎么度过的?” 她回头看一群同事恍然大悟般地窃窃私语,得意地笑,“哎呀,我真糊涂——你今天这么晚来,想必……昨晚一定累坏了吧,辛澜哦?”—— 说明一下,上一章有一个地方笔误写错了。顾小盆友找辛澜是找了一年,现在错误已经改过来了。 顺便说一句,换新封面了耶!你们觉得是新封面好看还是原封面好看呀? 【13】赤裸裸的奸情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3】赤裸裸的奸情 另一侧。舒悫鹉琻 结束掉大大小小的会议,顾非寒离开坐的发麻的椅子,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他伸手松了松紧扣着的白色领带,边走边脱去西装随手扔给了旁边的小助理,深邃的眼夹杂着幽魅迷离的气息,胸前露出的一小片肌肤又带着狂野的味道,惹得路过的女员工都纷纷笑成一朵花,舍不得转移视线,直到那抹优雅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远处有隐隐的骚动。 “啊,是小辛澜!”严睿眼尖地第一秒就发现了她,兴奋地一拍顾非寒的肩膀。 某人倏地一蹙眉:“收起你给别人乱起爱称的恶趣味。” 严睿每次对辛澜无与伦比的兴奋反应都让他觉得非常不悦,更何况“小辛澜”这个称呼实在怎么听怎么不爽,必须扼杀! “我……。” 严睿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虽然知道辛澜是顾非寒找了一年的女人,但是……这种占有欲也未免有点太强烈了吧,连个称呼都不让喊? 而此刻,先一步走在前面的人已经极力克制自己望过去的念头,可是第一美人就在那儿,他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看向几米之外对峙的两人,目光一凛。 辛澜沉默。 她知道自己解释也只是一场笑话,她更知道如果曝出Yumi和导演的事只会被众人误以为反栽赃。 “哟?怎么不说话了?”Yumi懒懒地挺了挺胸,指尖轻叩着自己的臂弯,“别以为不开口大家就会相信你是清白的,谁知道这张嘴晚上服务过多少男人!” 宛若琉璃的眸光燃起烈火,辛澜猛地一扬手,却被人在半空中生生地握住了。 “总……总裁。” Yumi惊慌地睁开眼,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平时经常出现在各大媒体、网络、杂志上那张如雕塑品般完美精致的脸庞时,心跳开始不由自主地加快。 总裁这是在保护她吗? Yumi娇羞一笑,脸上染起红霞。 “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还扰乱公司纪律……”顾非寒一眼都没看其余的人,目光牢牢锁在辛澜身上,“我真是小看了你的本事。” 她冷冷地开口,“请你放手。” 辛澜一直低着头,心里难以言喻地酸胀起来。 他这样的一出现,把她的局面陷入了最尴尬的境地……在所有人的眼里看来,她就是一个滚完床单然后被一脚踢开的女人。 顾非寒只是微侧过头,声音低低的回旋,“Yumi——你是嫌作品被撤还不够过瘾是吗?” 几净的玻璃窗外有几缕稀薄的阳光斑斑驳驳地透进来,辛澜在这一刻竟然从那张讨厌的脸上看到了几分温暖如艳阳一般的光泽,好像糅合了全世界最动人的颜色。 局面就这样顷刻间反转。 Yumi一下傻了脸尴尬在原地,她确实早上也晚到了20分钟,难道刚才总裁说的是自己? “对不起总裁,我下次会注意的。”她不甘心地跺跺脚,也只能涨红了脸认错。 “下次?”他淡淡地笑,眼底却一分温度也没有。 Yumi被吓得话都快说不清楚:“不……不会有下次了!” 顾非寒面无表情地朝严睿点头,随后一手拉过还处在意外中的小女人,把她连扯带拖地往人群外面拽。 辛澜被扯得步子踉跄险些摔倒,又固执地用另一只手去掰他扣住自己的手指。 蓦地,面前的人猛地停下脚步。 他忍无可忍地回身俯在她耳畔,冰冷的音如毒信子般舔舐:“不想我在这里吻你就给我乖一点!” 身后的一群人顿时一同往后仰过身子——啊啊啊总裁好帅表情好酷姿势好暧昧! 辛澜反射性抬眸,撞上了黑眸底下掀起的猩红色。 像一滩幽深可怕的漩涡。 她跌跌撞撞地跟在身后,在所有人暧昧指数一路飙升的注目下被一把塞进了旁边的总裁专用电梯。 众人:(⊙o⊙)!Yumi果然说的没错哎——这就是赤!裸!裸!的!歼!情!啊!—— 晚上七点还有1更哟。大家喜欢请收藏+推荐(⌒_⌒;) 【14】欲擒故纵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4】欲擒故纵 “顾非寒你放开我!” 辛澜被勒得极疼,整个人缩成一团。舒悫鹉琻 顾非寒冷哼一声,一手把她锁进电梯的最里侧,另一只手背过去按楼层。 “如果我不放呢?” 他靠的太近,温热的气息如涟漪般晕开。 “顾总还真是不懂得疼惜女人……。”辛澜冷冷地笑起来,一改先前泼辣小野猫的模样,倒是不挣扎了,“你知不知道我很痛?我又不逃——你先松开我一下不会死的。” 有必要把她勒到吸口气都疼的地步吗? 顾非寒紧盯她,饶有兴致地挑眉:“我、偏、不。” 封闭的空间太狭隘,辛澜甚至能听到两人合拍律动的心跳声,在这暧昧而迷乱的味道里,竟然有些动听。 他渐渐凝成一个冷且锐利的笑容,手上的力道却无形地弱下来。 ‘叮’地一声,电梯自动门打开。 全公司顶层,所有豪城天下的人都梦寐以求可以踏上的一方土地,只有公司高层内部人员才有资格出入,意味着绝对权力。 辛澜一出电梯门,脚下的触感就软软的。她低头一看,地面上居然全都完整地铺好一层白绒羊毛地毯,情调格局是欧洲中世纪风格,华美精致。 顾非寒揪着辛澜把她拎小鸡一样拎进总裁办公室。 “顾总,”终于逃脱魔爪,她立马朝后退一步端起笑容,“请问把我叫到这里有何贵干?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顾非寒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带进自己的怀里,“当然有事——潜规则的事。” “免谈。”辛澜毫不客气地给他一个白眼,张口就往下咬。 他“嘶”地一声却是更加地把她收拢在胸膛里,纤长手指掐进她尖细的下巴:“辛澜……你想玩欲擒故纵是吗?好,我奉陪!” 眼前闪过一丝黑,霸道而炽热的吻就深深地压下来。 这一次不同于上回的温柔与深情,而是带着近乎变|态的霸道与力度强势地将她整个人似乎都要吸进去。 他不顾一切地汲取那份甜美,越吻,越沉溺,竟缱绻起丝丝柔情。 反复地在她唇瓣上辗转厮磨,再探进她暖而湿的口腔内壁含住调皮的舌头,偏偏她又欲拒还迎似地反抗推撵,让他全身的血液在此刻汹涌地往下冲。 辛澜被他死死抵在冰凉的门板上,被动地承受着一切狂热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非寒?” 黎静婉疑惑地按了按门把手,严睿刚才还说他往办公室来了,怎么这会门锁了? “唔……有人……” 整个小嘴都被他吃了进去,她只能细细软软地低哼几声,抬手无力地想推他,却没想到这样若有似无的撩拨彻底点燃了他心中隐隐的那颗火苗。 顾非寒闭眼恍若未闻,吻却更深。 “非寒——你在吗?” 门外声音大了一些。 辛澜背就贴在那上面,只有一墙之隔,咚咚咚的声音好像要敲进她心里。可是眼前的男人又强势到极致地扣住她不能动弹,细密的吻一路下滑,指尖似有电流,酥酥痒痒的。 【15】到底想要什么?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5】到底想要什么? 直到那片薄而窄的唇落在自己的锁骨上,她猛地清醒过来,伸手抱住他的头一把推开。舒悫鹉琻 “外面……有人。”辛澜大口大口地喘气,面色绯红地偏过头。 虽说黎静婉进来的那一刻,他们的距离已有一步之远,可她依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脸上杀气腾腾的表情,还有辛澜娇羞红润(小澜澜:明明是苟延残喘…!)的侧脸。 她故作意外又惊喜的样子,“辛澜,你怎么在这?” “我……。”辛澜尴尬地正欲解释。 “我和她有点事需要私了。” 话未完,就被冷冷的声音打断。 黎静婉微愕,却很快地释怀一笑,面带娇嗔地上前替顾非寒理了理衣领,“非寒,我问的是辛澜,你怎么这么着急地替她回答?让人家小姑娘多不好意思。” 辛澜在身后哭丧着脸就差找地洞钻下去了,什么有事需要私了?说的跟他们俩关系有多密切一样!还好黎大美女心胸宽广不计较,不然她就罪虐深重了。 顾非寒握住黎静婉的手,牵至唇边轻轻一吻,极尽温柔,“怎么有空来?不用为新片的事做准备?” “你还说,忙得我都焦头烂额了,一休息就抽空来找你,午饭都还没吃呢。”她将一缕落下来的发丝挽到耳后,甜蜜地笑。 他立即领会,“那你先下去等我两分钟,我马上下来。” 黎静婉戴上深色墨镜,一时间就罩住了那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 她转身对向沉默许久的辛澜:“一起去吗辛澜?” 辛澜急忙抬头,慌乱地开口,却没想到和某个人的声音正好重叠:“不必了——。” 顾非寒看她脸色瞬间绿油油地变成了一颗大青菜,心情忽然愉悦了几分,当视线落在那两片诱人娇艳的红唇上时,下腹的微热感又顿时卷土重来,提醒着他刚才火热的肌肤之亲。 话虽是对着黎静婉说的,可他却看着她:“我不想有人打扰我们。” “好,我在下面等你。”黎静婉朝辛澜示意告别,转身出去。 门咳嗒一声被关上。 “我也先走了。”辛澜握紧包带往前走。 顾非寒这次没有去拦她,反而倚在桌面边沿,轻声说:“你有一个妹妹吧。” 她停下脚步,有些意外地回头。 他似乎已经预料到她的反应,一只手漫不经心地轻叩桌子,“辛澜,我劝你,最好别挑战我的极限。否则,我绝对会让你身边的人陪你一起下地狱。”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深不可测的男人,明明在笑,却危险十足。 辛澜眯眼,从包里翻出那张法院传票一把扔在他的面前。 “顾非寒,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头发被拨在一侧,只露出她半张风情万种的侧脸,“你要和我上法庭,好啊,我没意见!可是你今天一大早撤了Yumi临时换成我,让全公司人都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干不净的,现在还拿我的家人来威胁我!” 她仰着脑袋,逆光看他:“你到底想要什么?” 窗外残阳如血,越过落地窗倾斜了一大半洒在一高一低的肩头上,无声地剪辑下投映在白绒羊毛地毯上的重叠倒影。 他缓慢,却沉沉,沉沉的笑起来:“我想要你——。”—— 昨天的收藏让我心碎了呜呜呜TAT晚上八点没动力更新了肿么破呜呜呜! 【16】礼尚往来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6】礼尚往来 辛澜后来潇洒地送了他一句“禽兽去死吧”,却在办公室因那四个字走神了一下午。舒悫鹉琻 小腹由于一天未进食有些酸疼起来,天气又渐渐转凉,走出豪城天下底楼时恰巧拂来一阵风,她拢了拢风衣正欲离开,扭头就瞥见一道黑影由远及近。 **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阴魂不散的?” 法式西餐厅,她却对眼前呲呲冒着热气的牛排毫无食欲。 一排珠帘屏风迎着晚风摇曳时不时晃出悦耳声,彩光潋滟,正如眼前肌肤胜雪,明媚如花的女子风姿绰约,浅浅地撩拨着对面男人骚动的心。 叶擎苍苦涩地笑了一下,语气里满是柔情。 “可是,我就是这么死缠烂打怎么办呢?”他眼里盛着晚霞的光,“澜澜,你曾经说过,你就喜欢我这样,我们就是这样在一起的……。” 是啊,他就是这么追到她的。在他们朝夕相处的那段时光里,他带着她走遍了法国的每一个地方,他许诺会给她一个未来,她面对大海大声对他说爱。 这样美好的日子呀……怎么就远去了呢? 辛澜眼眶一瞬间就热热的,唇角止不住地下弯。 她对他笑,凄凉欲绝。 “那又怎么样?”辛澜努力逼着自己不去回忆过去那些往事,微昂下巴,“你以为我还会回到你身边去吗?叶擎苍,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你当初对我所做的一切……。” 幸福的,残忍的,一切。 “我承认我当初抛弃你断然离开是我的错——”叶擎苍有些哽咽,“但是,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不管你现在身边有谁,我只想要再公平地追求你一次……” 辛澜在他无限柔情的呢喃里几欲落泪:“澜澜,你不知道……我舍不得你,连梦里都一直,一直是你……。” 如果这时候没有那个女人刺耳尖锐的声音,她想也许这一刻自己冰冷坚硬的心真的会柔软下来。 毕竟,那是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 可是就在这时,凭空出现的一只手抓起桌上的柠檬水就往辛澜脸上泼。 “颖颖!”叶擎苍猝不及防地起身却已经晚了,他怒吼着推开眼前的女人,“连颖你疯了!” “我怎么疯了!难道这个世界现在都不允许人教训不要脸的贱女人了吗?”连颖咄咄逼人,说着说着却开始哭了,“擎苍,我们都快要结婚了,你还出来见别的女人……你让爸爸知道了怎么想?” 她上去勾他臂弯。 叶擎苍一瞬间就烦躁起来,再次躲开她,“够了!我根本就没答应过要和你结婚的事情——连颖,你要我说几遍才清楚?我不爱你,一点都不!我爱的从头到尾都是……” 那边沉默无言的身影突然蹭地站了起来,打断了他激动地有些难以自持的声音。 辛澜表情冰冰的,被凉水浇湿的发丝缠缠绕绕地黏在白希肌肤上,她端起面前的那份上等牛排,平静地来到连颖身边。 “虽然喂狗有些浪费,不过就当行善积德了——” 连颖正张着嘴吃惊时就被迎面扣上来的盘子砸了个眼冒金星,本精致无暇的妆容此刻沾满了鲜美香浓的牛排汁,滴滴答答地顺着轮廓一路滑下来。 辛澜微微一笑。 “礼尚往来,不用客气。” ** 她匆匆退出西餐厅,胸口处的窒息感却毫不减退。 傻辛澜,怎么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会被他那副深情温柔的假象所欺骗呢? 辛澜仰头,泪水溢满了早已红透的眼眶,此时终于再也无法克制地汹涌落处。她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泪还是水,任着自己心碎欲绝地一步步走。 “哎,小姑娘,红灯哎——” 还是晚了,老人提醒的声音远去,只留下汽车“吱”地刹车声划破夜空,伴随着左边突如其来的刺眼白灯恍如须臾就照亮了她整个世界,像过去属于她的曾经里生如夏花的那段绚烂。 辛澜就这样在这片万丈强光里昏了过去。 【17】无可取代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7】无可取代 优雅悦耳的小提琴声肆意流淌,寰球凯悦酒店18层的西餐厅一直是品位与高档的代名词。舒悫鹉琻 “过段时间,《合约情人》会有一个开机仪式,你来吗?”黎静婉舀起一口浓汤送至嘴边,眼神中隐隐地有些期待。 《合约情人》作为年度的贺岁片,也是此次豪城天下投了重金与TRS娱乐所合作的影片,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要参加开机仪式,可是她更想从他的口中听到,他愿意为她来。 尽管,只是个奢望。 顾非寒不动声色地切盘中的鳕鱼,“年底公司有很多事,我不一定会去。” 黎静婉慢慢搅动着汤的动作明显一滞,“就算是当作陪我,也不行吗?” 他拿沉默作为回应。 良久,她温婉一笑,轻轻出声:“非寒,你一直都是这样……连骗我都不屑于。” 有多少男人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有多少富豪愿意出高价包养她,想要过上外人眼里的幸福豪门生活对于黎静婉来说太容易了,可是眼前这个人,别说拿爱来赠予,就是连哄她记忆中似乎都很难找寻。 此刻,他眼底的浓黑比外面的夜色更厚重。 “Selke,有些事你很清楚。” 黎静婉嗤笑一声,声线几乎要破碎,“什么事?你没爱过我这件事?还是你对辛澜格外上心这件事?”她今天清早去公司商讨新片时,就听说了豪城天下那边临时换了合作的设计师。 顾非寒脸上的表情愈发凝固,冷得她周身生寒。 “与她无关。” 唇边残留着那抹落寞,黎静婉深深地阖上眼。 “是不是……我永远都取代不了那个人?”她静静地坐着,气咽声丝。 他微顿:“……是。” ** 辛澜醒来时躺在豪华的VIP病房里,浓郁的食物香气就阵阵飘来,让她小腹又疼得抽搐。 她一动,发现自己因为久未进食而血糖过低所以在打点滴。 “你醒了?” 辛澜循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具挺拔颀长的身影正歪歪地靠在门板边上,穿着白色西装,浓密的黑发显得有些凌乱,直盖过眼帘。一对狭长双眸里带着纯瑟佑惑,眸底蕴藏着谜一样的碧波与诡谲。 她隐约觉得眼熟,都硬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辛澜小姐,虽然我是很帅,可是,你要是再拿这样的目光看我——”他走来坐在病床边抬手覆住她泛凉的双眼,无辜地眨眼,“我怕自己把持不住哎……。” 辛澜一囧,忘记了自己还在打点滴,抬手就想掰他的手掌,针线被猛地扯开,血珠微微沁出来。 她疼得弯下腰,手同时被眼前的人牵了过去。 辛澜一怔,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对美人从来都是过目不忘的~”他嬉皮笑脸地用纸巾替她拭血,“啧,真是想让我不心疼都不行呐……。” 辛澜脸咻地泛红,赶紧抽回手,盯着面前这张妖孽十足的俊脸看了足足半分钟,突然一拍被子:“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那天我在走廊上撞到的那个人?” 那日她撞见了Yumi与王导的事,匆忙逃离时与一个男人擦身而过。 而那个人,此刻就在眼前。 辛澜突然向前直了直身子从旁边的矮几上坑出几本杂志哗啦啦地一阵翻,直到停留在一个页面上,震惊地睁大了眼对着上面的三个字。 “萧、墨、渊……你是TRS娱乐的总裁?!”—— 晚上不确定有木有……如果有的话我会在评论区发通知置顶的~ 【18】猜不透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8】猜不透 萧墨渊勾唇一笑,“正是。舒悫鹉琻” 他端起旁边一碗浓香四溢的香菇虾仁粥,辛澜眼咕噜一转,肚子立马灵敏地咕咕咕叫起来。萧墨渊眼角注意到她垂涎欲滴的目光,故意不给她。 她皱了皱小脸才不肯低声下气地问他要呢,故意转头,终于发现就在病床几步远外摆着一个移动厨房机,各色各样的西餐、中餐美食,丰盛到了极点。 “萧墨渊,你不会是把餐厅开到医院里来了吧?”辛澜不可置信地问,“医生居然会同意你把这些东西都带过来?” 萧墨渊舀了一勺粥吹了吹热气,递至她唇边,漫不经心地解释,“那边的小护士破例让我带进来的。” 辛澜迟疑了两秒钟,还是决定丢盔弃甲先填饱肚子再说,张嘴就是啊呜一口,“没别的条件?” 看来这个男人的一记笑容真是把那位小护士迷得神魂颠倒方寸大乱呀。 “你觉得呢?”他坏笑挑眉,“我告诉她,虽然我的辛美人暂时变成了睡美人,但我只愿意吻醒她一个人……。” 辛澜嘴里的那口粥顿时喷出来飚了萧墨渊一整个胸前…… 她咳咳咳地望天状,故意无视对面已经完全黑乎乎的脸,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嘛?谁让他没事在她吃饭的时候说笑话? 萧墨渊握拳:“辛、澜——” 她羞愧欲死,憋出一句:“干嘛啦……想喂你来着……就是一时没找准方向呀。” 他缓缓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呵呵呵……多、谢、款、待、啊……” ** 辛澜此刻精神奕奕,完全没了刚才虚弱的样子。 萧墨渊黑着脸蹙眉,脱下外套,往身上活活喷了大半瓶香水,散发着幽香醉人的气息。他走到一旁的垃圾桶边上径直就把手中那件价值连城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塞进去。 她不可思议,“就这么扔了?” 难道被飚了一口粥的衣服就不是衣服了嘛!太歧视了! 他回身:“那你帮我洗?” 辛澜立即翻了一个“当我没说”的白眼。 萧墨渊又笑起来。 输完液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云锦公寓开进一辆白色Virage,绚丽优雅的流线形设计划出一道漂亮的直线停下。 “今天谢谢了。”辛澜解开安全带。 萧墨渊却没有要让她下车的意思,一只手搭过副驾驶的椅背,缓缓靠近,“怎么谢呢?” 他凑的很近,将眼前娇小的女人完完全全地压在了车窗玻璃上,鼻尖几乎贴上她的。 夜太深,散发着腥甜却暖的雾气。辛澜屏住呼吸,双手不自觉地拽着衣袖,在他那双邪魅漆黑的瞳孔里能看到倒映出小小的自己,却怎么都看不透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 好像很近,却又很遥远。 “啊……?”她大脑一阵短路。 “我今天表现这么好,辛澜小姐,有没有什么奖励?”他似笑非笑,眼眸闪过流光,“不如就这个好了——。” 一个轻而飞快的吻猝不及防地落在她清美侧脸上。 辛澜全身都热起来,憋着一口气低声控诉:“萧墨渊!你占我便宜!” 萧墨渊微微朝后退,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在两人之间。 “辛美人儿……。”他声音暗哑又熨烫着几分低醇,在狭小的空间里淌进她骨髓血液里,“你的脸红得像一颗苹果哎……”他暧昧地再次靠近,“好想再咬一口。” 辛澜愤怒挥拳:“丧心病狂!” 他笑得更欢,重重地往椅背靠去,“承蒙夸奖。” 她咬牙,巴不得上去就撕碎了他那张沾满了蜜“贱”的嘴! “我要下去!”辛澜恨恨地瞥过脑袋。 萧墨渊这才打开车锁,心满意足地向她告别:“拜拜,我的辛美人儿。” 辛澜巴着车门恶狠狠地扔下一句“后会无期!”,随后就扬手一甩。 她转过身,抬手摸了摸脸上滚烫的温度,懊恼着刚才真是丢脸死人了,却没注意到暗处停着的一辆车里执着又浓烈的目光—— 看来大家都在养文了TAT雨果断被抛弃了TAT一个人孤独码字好友桑! 【19】两百万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9】两百万 她正走上台阶,手臂就被扯住往后拽。舒悫鹉琻 “喂,女人!”几个男人满身酒气地拉住辛澜,似乎是没有想到她的姿色会如此惊艳,眼神一下就兴奋起来,“哟……还是个不错的妞……兄弟们,你们觉得怎么样?” “殷老大,没想到辛柔那丫头还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姐姐……哈哈哈……有福了!”旁边的一个矮胖男贼笑着搓手。 被称呼为“殷老大”的男人挺着肚皮打了声酒嗝,挥手扇向矮胖男的脸:“去去去!一边去!” 另一侧有个高瘦的男人和另外两个一样满脸绯红,调侃矮胖男:“大胖,你也太不懂规矩了!什么货色都要先给殷老大尝,哪轮得到你!” 辛澜被四面八方伸过来的手臂缠住,难闻的酒味险些让她先前吃下去的食物全吐出来,却在奋力挣扎间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字眼,猛然一惊。 辛柔?辛柔和这帮子流氓有什么关系? 殷老大痞痞地笑着,上前挑了一下辛澜下巴,被她甩开。 “哟,还是个辣的!我喜欢!”他哈哈大笑。 “再不放开我就报警了!”辛澜皱紧眉头,无奈刚挣脱这个人的束缚,又被另外一个人拉住。 高瘦男还算是三个喝醉了的人当中唯一还算清醒的。 “老……老大,人我们还是先别碰,钱重要!”他摇摇晃晃地指辛澜,“这小妞,早晚跑不掉!嗝……但是,钱要不回来,那我们损失可就重了!” “对……对!有脑子!”殷老大狠狠往高瘦男胸口一排,油光满面地色米米盯辛澜,“辛柔那贱婊|子欠了我们……两百万!你是她姐姐吧……?我劝你,赶快有钱交钱,没钱嘛……嘿嘿……” 辛澜被他看得浑身痒,她抱紧自己,“你们去找辛柔!又不是我欠的钱!” “哎……。”殷老大不肯罢休地要抱上来,“那婊|子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估计是看还钱日期要到了,一溜烟逃了吧!不过也好,啧啧啧……留了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姐姐……” “等一下……”辛澜强忍着要吐出来的念头,躲开那双贼手,“只要我还钱……就可以了对吧?” “嘿嘿……对!五天!五天之内——交出两百万!我们就放过你!不然……”殷老大贼眉鼠眼一笑,镶嵌在牙龈上的那颗金牙齿看得她毛骨悚然,“你就等着卖身抵债吧!” 三个跌跌撞撞的背影远去,辛澜先松口气,转而又紧张起来。 两百万……只有五天,她上哪里去弄两百万? 她叹口气,一抹影子从后陡然覆盖上来。 辛澜烦躁地闭眼回头,“我说了我会还……” 话语卡在嘴边,她怔在原地,对面站着俊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的男人。 ** 辛澜洗完澡出来,倚在厨房那边冲了杯蜂蜜水慢慢的喝,怨念地看那边正舒舒服服地陷在沙发里看球赛的男人。 二十分钟前,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她家门口,她非常震惊地“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随口回应“路过”。 辛澜一阵无语。 像他这种身价的男人应该会住在某某别墅区吧——怎么可能出现在她这种方圆五百里内对于他来说都是非洲难民的地方! 当然她不知道,顾小盆友也表示非常的郁闷啊……他总不能告诉她,我想你了,所以我来了?所以我宁愿大半夜等在这里三个小时直到你回来?连他都觉得自己疯了。 不过小盆友也很自觉地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她是他找了一年的女人,所以有这种反应是很正常的。 对,就是这样。 顾非寒半窝着看电视,旁边那个人走过来不动声色地踢了踢他的脚,他慢慢地扫她一眼。 “哎喂……。”辛澜对于他眼神里的“打扰我看球赛干嘛一边玩去”感到十分气愤,抢过桌上的遥控器啪嗒关上显示屏,深呼吸后勉强牵扯出一个笑容,“顾总,我要休息了,请你离开。” 他懒懒地换了个姿势,这一次索性看都不看她一下了。 【20】激怒(求收藏,两更完毕)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20】激怒(求收藏,两更完毕) 辛澜绝望地扶额,欲哭无泪地就差给他跪下了:“你到底来干嘛啊?咱们有事要不然还是法庭上说吧?” 顾非寒扬手夺过她手中的水杯,慢悠悠地喝起来,“我来监督一下员工的私下生活,看看你每天晚上在干吗以至于迟到了一整个上午——。舒悫鹉琻” 他说的理直气壮。 “想看?”辛澜忽然笑成一朵花,灿烂无比,又倏地表情冷下去,“没门!给我滚蛋!” 她转身往房间去,走到一半就被后方传来的巨大力量给霸道地拖回来。 她听他在耳畔哑声道:“辛澜,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 顾非寒扭着她身体逼她直视自己,冷冷地笑着,“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所以你才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是呀是呀——”她眉眼弯弯地笑,甜腻得不得了,“我既不是顾总新欢更不是旧爱,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顾非寒无声地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冷风呼啦啦地将两扇窗门吹得大开,笔直地灌注进来,外面有隐约的细雨沙沙声拍打在树叶上。黑色发丝在风中飘舞,她的面容在这刻的凌乱中却愈发得显得娇艳欲滴,艳溢香融。 “真可笑……。”修长手指若有似无地摩擦过她的唇。 他居高临下地看她,声音落在这冷冽萧瑟的风里:“辛澜,你配做我女人么?” 她笑容顿时褪去。 “要爬上我床的女人可以绕赤道一圈,你以为你有多高贵?不过也是个被人玩烂丢掉的次品!”顾非寒缓缓眯起眼,扯住她头发强迫性地一拉。 “你闭嘴!” 几小时前针头拔出扯开的伤口被他捏到,辛澜忽然疼得“嘶”了一声,柔弱极了的整个人软下来。 顾非寒注意到她的反常,翻过她手背,有一个隐隐的小针孔。 “生病了?” 辛澜趁机推了他一把挣脱出来,冷漠转头,“要你管!” 顾非寒软下来的心肠又蹭地被她迅速刺激到,嘲弄地低头一笑。 “辛澜,你别给脸不要脸!”他一步上前把她扣在舒服棉柔的沙发与自己灼热的胸膛间,“怎么?可以上别的男人的车,就不能给我做一次?” 他挫败的要命,给他一次到底是让她觉得有多吃亏这女人要这么反抗他! 水汪汪的眼睛漾了一池碧波,她愣了几秒钟,“你跟踪我?” “呵,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跟踪你?”他不屑反问,仍旧把她牢牢锁在身下,“辛澜,你未免有点太抬举自己了!” 辛澜被羞辱地忍无可忍,眼眶开始泛红。 “是啊,我没有资格,我不配——所以你能不能赶快离开我的视线?别再来招惹我了好不好!顾非寒,我讨厌看到你!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了?” 她说得声嘶力竭,甚至带出了几分哭腔。 顾非寒表情越来越冷,整张脸都被阴霾深深地笼罩起来,青筋在手臂上鲜明突起。 “你、做、梦……辛澜,别想逃……” 他低低地看着她,声音不大,却震慑住她的思绪,“你妹妹欠了钱是吧?两百万,嗯?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趁我还有心情陪你玩的时候!” 顾非寒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外套,留给她一记讽刺的笑容。 “别逼我出手,不然,别说一夜了,你陪我睡一辈子都不够——。” 【21】解决办法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21】解决办法 “黎小姐,这个力度可以吗?” 美容院里,曼妙的身躯正躺在舒适宽大的按摩床上,一旁的按摩师正替闭眼享受的黎静婉做全身SPA。舒悫鹉琻 黎静婉惬意地点点头,又补充一句:“最近腰有点酸,那里可以多按摩一下。” 按摩师立即意会过来,害羞地一笑——想也知道,黎大明星的绯闻在公众银幕上是多么大的一个爆点,虽然未亲口承认,但是和豪城天下总裁的甜蜜也是无法掩饰的,这腰酸,八成就是晚上折腾的。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 按摩师礼貌地递过去。 黎静婉睁开美眸,温柔颜色渐渐消失不见,幻化出浓浓的不甘。 今晚,出现了太多令她伤心的意外。 不单单是不一定会出现开机仪式,就连她说她已经订好了酒店房间,他都以有事的借口推辞。原来他的事……就是去找那个女人吗? 黎静婉失神地笑笑。 她紧握手机,缓缓吐出几个字:“云锦公寓……好,我知道了。等事成之后,我会把钱打到你的卡上的。” ** 接下来的这三天,辛澜都活在神游之中。 一是被那两百万弄得心头急躁,二是那天顾非寒咄咄逼人的警告让她更心神不安。 她疲惫地结束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家,就看到辛柔可怜巴巴满脸泪水地蹲在门口,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哭得梨花带雨。 辛澜多想装作没看见。 由于自己是父亲和别的女人偷|情下来的私生女,从小就遭受冷眼。 纵使辛长修对她万般好,辛太太也接纳她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的去对待,可是辛二小姐就是打小看她不顺眼,表面上姐妹情深,背后处处恶整欺凌她。 自从辛氏夫妇去世之后,辛柔混了个三流小演员,倒也不常和她联系。只是,每次这个妹妹一出现,绝对不会有好事。 ** “赌博?!” 刚换下衣服,她就听到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姐……”辛柔拉住她的手臂抽噎,“你帮帮我……都是殷哥他们设的圈套骗我的!我也不知道……会欠这么多钱……他们骗我说一定会赢的!可是现在……” 辛澜抽身止不住地笑,目光锐利如针,“辛柔,你是不是从小到大活到现在脑子还没发育好?他们说能赢你就忙着砸钱,那他们要杀人你是不是还帮着点火啊?” “呜……姐我知道错了……你就帮帮我好不好?”辛柔不依不饶地恳求,“不然……他们一定会要我好看的!” 辛澜沉默地坐在沙发里,周身被阴冷的气息所包围。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瞬间就这么无望——永远拖着这么一个摆脱不掉的包袱、被心爱之人抛弃、还要受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的威胁。 就像是腐烂发臭的一滩脏水。 “姐,你就看在妈妈的份上……不要不管我……”辛柔看姐姐傀儡一样的表情,心底开始害怕了,“我再也不会去赌博了……我都听你的……别丢下我……” 辛澜冷笑,柳眉间绕起一股哀伤。 耳畔边响着辛太太去世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小澜,当作这些年我对你养育之恩的回报,帮我照顾好柔柔”。 她知道辛柔算准了自己不会舍得违背死去的父亲与辛太太最后留下的遗言。 “我不会丢下你的……。” 辛柔这下变成了喜极而泣,“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不会不要我的!你预备……怎么帮我?” 辛澜垂下眼,沉默半晌。 “我自有办法。” 听到她有解决方法,辛柔也懒得再多问,嘻嘻笑了出来。 【22】毒品试验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22】毒品试验 次日晚上。舒悫鹉琻 明月当空,Z市最有名的红灯区一副奢华糜|烂的景象让辛澜手心里渗出了一层薄汗。这里,每天都有数之不尽、肮脏下流的龌龊事发生,她一辈子都想不到有一天会踏进这个地方。 走进OneTime酒吧,灯红酒绿缭绕一片让她的眼睛应接不暇。 “哟,这么漂亮一小姑娘呀……。”一个搔首弄姿的中年女人走过来上下打量辛澜,熟稔地牵过她手,“妹妹真有眼光,我这儿手下的一个个牛郎可都是整条街上最有名的!” 辛澜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有些紧张,“不——我不是来找男人的。我是来参加那个工作——就是,可以直接拿到巨额的那个工作。” 女人明显愣了愣,又千娇百媚地笑,上前好心地拍拍辛澜。 “妹妹,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劝你还是不要干那档子事。”她啧啧了两声,十分叹息地摇摇头,“如果你是缺钱,可以来我手下,你的姿色我绝对可以捧你做我们OneTime的头牌!” 辛澜皱眉摇头,“你搞错了,我不卖身,请你告诉我怎么参加今晚的毒品试验。” 没错,就是毒品试验。 她早就知道整个Z市最赫赫有名的OneTime酒吧里每月都会有一场试毒,专门招收人员来当小白鼠,一支针管十万,后果自负。警察局也了然于心,无奈找不到证据,且OneTime背后有势力极强之人撑腰,更是对每次试验场地的更换摸不着头脑。 “妹妹,我可提醒你,参加这试验,最后死了疯了毁容了的可不在少数……。”女人绕了一圈辛澜的发丝,眼神媚得能滴出水,“你确定要去?” 辛澜全身一僵,艰难出声:“是。” ** 监控显示器上此刻那个欢乐的小红点正兴致勃勃地在往全Z市最危险的地方跑,顾非寒丢下手中正在处理的文件,恨不得一拳砸了那个屏幕。 他昨天趁她在洗澡的时候,偷偷在她手机里安装了定位系统,她倒好,迫不及待地就给他来了这么一手!女人,你真的永远都在乐此不疲地挑战我! “看来小辛澜这回是下了血本了……。”严睿在旁边惊叹,“非寒,你还是赶紧去阻止她吧,弄出人命就不好了。” 顾非寒淡薄一笑,手中的笔在桌面笃笃敲了两下。 “她要找死,我为什么要拦?” 严睿皱起眉,低声提醒,“非寒,她毕竟是……” “严睿——”顾非寒强硬地打断,扔给他凌厉的眼神,“你最近很闲是不是?要不要我多找点事情来给你做?” 严睿立马识相闭嘴。 他却不如先前那样云淡风轻,下颔紧绷着仿佛在隐忍什么。 “听着,”顾非寒米米眼,一闪而过的疲惫之色尽褪,又恢复了往日的杀戮决断沉着凛然,恍如背后是一片无声硝烟,“透露给警方今晚的试毒地址,然后,把辛柔封杀了。” 他要把她逼到无路可退,无法置死地而后生。他要成为唯一能拯救她的人,再也不能是别人。 严睿立刻明白过来,笑着回应,“我说——你明明就想救人家,干嘛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还让她反过来恨你?” 顾非寒从桌上拽起文件不耐烦地瞪他:“我乐意!严睿,我看你是过的不耐烦了——” “慢慢慢——”严睿双手投降,郁闷地翻了个白眼,“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欺负一下小辛澜吧。” 他飞一沓白纸过去:“滚!”—— 留言区真是惨淡一片无人问津(=@__@=)…小盆友在哪里呀小盆友在哪里… 【23】顾非寒,救救我啊......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23】顾非寒,救救我啊 辛澜顺利拿到了今晚毒品试验的地址。舒悫鹉琻 她特意换了一件有内置袖口的衬衫,随手带了一把小刀在身边。听说,毒品试验中大约有10%的几率会有上瘾的作用,一般情况下只要用刀片在身上割出痛感,熬过那12小时即可。 地点在郊外的一个仓库地下酒吧里。 昏昏欲睡的红色灯光像血一样地蔓延开来,辛澜不禁有些冒冷汗。她坐在那里接过注射针,紧张地不敢下手。 旁边一个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女人注意到她,不屑地摇头。 “第一次啊?”女人凑过来。 辛澜轻轻点头。 女人拿起针头爽快地往自己手臂上扎进去,“也是,之前没看到过你。” 这么危险的事情她却做得这么迅速简洁,看得辛澜微微抽气。 她咬住苍白的嘴唇:“你……参加这个很久了吗?” “差不多吧——有半年了。”女人又从桌上拿来一个针管,往自己另一只手臂里注射液体,抬头瞟了一眼辛澜毫无血色的小脸,“既然这么怕,还来干什么?” 她握着手里冰凉的针管,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在有条不紊地注射,只有少数几个人和自己一样是新来的不敢动。 “我需要钱……。” 女人意料之中地挑眉。 就在辛澜鼓起勇气在自己手臂上刚刚注射完的那一瞬间,不知道有谁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顿时一屋子就像炸弹一样被引爆了,旁边的人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一不小心就把那支空针管挥在了地上。 辛澜怔坐在原地,四肢僵硬地动不了,满脑子都是——她这一生都要完了,她要坐牢了。 “你还傻愣着做什么?快逃啊!”先前那个女人回头看辛澜一动不动,奇怪地不得了。 大门在这时被推开,一排警察训练有素地冲进来,各个手里举着枪支对准屋子里的一群人,大叫着“不许动”,随后尖叫声四起,又被警察一声喝斥给镇|压下来。 ** 几分钟后,所有人都站成一排,一个个被戴上坚硬的手铐,轮到辛澜时,门口却隐约又出现了一阵骚动,正在一一逮捕嫌疑犯的警察也不由得动作一停。 “怎么了?” “好像是有人来了……。” “什么人什么人?” “不知道哎……看不清……。” 辛澜偷偷听见了身边几个女人的窃窃私语,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暗暗的希冀。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她也惊觉到自己这一刻希望那个男人能出现,能带她逃离,拯救她于这场水深火热之中。 她站在茫茫宇宙的黑暗里,被无边的阴霾笼罩,压抑得不能喘息。 顾非寒,救救我啊…… 而就在她抬眼看过去的那一瞬间,那人便从门外进来,一身纯黑色的西装衬得天然高贵,英俊桀骜的脸庞更是夺人眼球,如完美的神祗可望而不可及。 她站定,再也听不见四周杂而乱的细碎声音,只是遥遥地看他翩翩走来。 每一步,都这么从容冷静,每一眼,都酝酿出比夜色还温暖的柔情。 【24】你是我的玩具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24】你是我的玩具 “你谁啊?”警察露出极为不耐烦的神色,“我警告你你这叫妨碍公务,识相点的就赶紧滚开!不然我现在就给你点颜色看看!听到没有?!” 辛澜不知为何有点想笑,悄悄地靠近他一分。舒悫鹉琻 顾非寒淡淡地阖了一下眼,嘴角染着轻浅笑意,伸手从西装内侧口袋拿出纸和笔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大名一手拍在警察身上。 “这是我的名字,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他牵过她,挑衅地扬眉。 警察被那一巴掌拍的措手不及,怒目圆睁地想要发作,顾非寒就冷嘲地笑起来。 “欢迎你来豪城天下抓我,顺便——我们看看到底是谁给谁颜色看!” 豪……豪城天下?!警察脸色一垮,顿时两眼发晕。 ** 欧洲还未上市的最新款香氛幽幽地飘在狭隘的空间里,辛澜静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一头长发挡住了侧脸,下一秒,就被一双手狠狠地掰向左边。 “辛澜,你真是有种啊……。”他盯着她一沉不变的表情,力气大得吓人,“宁愿冒着去死的危险,也不愿意陪我上一次床?嗯?” 辛澜哽咽一下,嗓子像是卡了一道刺一般生生的疼痛着。 他笑着踩下油门,车子就冲出这片包围在废墟里的仓库,驶向明亮的康庄大道。路旁的霓虹连成一条很长的光带,透过车窗玻璃映在她脸上,片片斑驳橙色。 就在她几乎窒息在这股极度低迷的气氛中时,顾非寒握着方向盘再次出声,字字如针。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警察都找不到的根据地却在今天被围剿了么?”他趁红灯之余扭头,目光泛冷,“辛澜,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懂吗?就像今天——你翅膀再硬飞得再高,我顾非寒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让你直接摔下来!” 夜太安静,沉默地血刃着她。 辛澜蜷缩成一团。 是呀……她是这么的不想受他摆布,却还是卑微地在他的帮助下离开了那个足以让人致命的地方。与他相比,这注定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役。 他可以在须臾间反倾全局,她只能眼睁睁地被人操纵。 “为什么是我?”她喃喃地问。 脸上掠过转瞬即逝的复杂,他敛住唇,“没为什么——。你是我看上的玩具,仅此而已。” 辛澜觉得骤冷。 “顾非寒,玩弄别人于股掌之间让你觉得很快乐很刺激吗?”她扭头,“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你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我?我告诉你,比起在你身边,我宁愿死!” 车子“哧——”地一声停下。 纤细的颈项转瞬就被大掌给掐住,她凉凉地看他那双暗如墨玉的眸子里掀起山雨欲来的气势,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 辛澜被扼得呼吸孱弱,脸色煞白。 “这么美的一张脸,不知到床上……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他俯身压过她,“辛澜,别再拿你的清高来惹我!我偏不让你死……因为……。” 她轻颤,听他在耳畔狰狞低语。 “我要你……生、不、如、死。” 【25】此时此时,我要你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25】此时此时,我要你 一弯月轮静默温柔,星河湾别墅外层耀眼夺目的金色就这样流淌在这片万里无云的星空下。舒悫鹉琻 许久,辛澜才机械般地移回视线,看了一眼外面豪华金贵如城堡般的建筑,“这是哪里?” 左边的男人已经下了车绕到她这边伸手就把她拽下来。 顾非寒头也不回,“我家。” 她摇摇晃晃地跟在身后,“去你家做什么?” “做|爱!” 辛澜脸瞬间爆红,目光流连在他牵着自己的那只指节分明的大掌上,尼玛真想剁了那只咸猪手啊啊啊啊……。 “顾非寒,你尊重一点人行不行——”她反抗到一半突然尖叫起来,他已经拦腰抱起她一步步卓然沉稳地往楼上走,她反射性地环住他脖子,“你干嘛!放我下来!” “听不懂?需要我再重复一遍?”顾非寒淡淡看她,墨眸里寒意逼人。 一袭海藻长发恍如琉璃珠帘微微晃动,刚走进溢满淡雅香氛的主卧她就被毫不留情地扔在那张KingSize的床上,紧接着下一秒,他就慢慢俯身将她锁在双臂间。 头顶上方悬着的欧洲水晶吊灯焕发出香槟色光芒,在辛澜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倏然笑起来,“想不到,顾总也会有要对一个女人用强的时候。” 顾非寒笑得比她更冷,“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跪在我身下——。” 辛澜表情刹那间沉下去,凝成无法融化的冰。 这时手机如警铃大作。 她浑身僵硬地接起电话,就听见辛柔在那边哭哭啼啼的声音:“姐,你弄到钱了吗?我好害怕啊……刚刚殷哥他们又来找我了!他们说,如果我再不……不能交钱的话,就要……” 辛澜指尖牢牢收紧,喉咙干涩。 “我……很快就拿到了。” 顾非寒轻笑一声。 “姐……你那边有什么声音?”那头的妹妹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辛澜慌乱地掩住手机瞪他,“没什么——我会弄到钱的,你放心。” 辛柔低低地“哦”了一声,又欲言又止的,弄得辛澜心头更加恼怒起来,直到她低吼了一声“有事快说没事滚蛋”一句之后,继续抽抽噎噎地哭诉。 “今天我被陈监制批评了……姐,我被辞退了……可是姐,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公司就突然说不要我了!姐,我只有你了……你千万别抛下我,我是你的妹妹啊……” 辛澜耳边嗡嗡的,听不见辛柔模模糊糊地在说些什么,眼里就只剩下俯在上方的男人,唇角畔勾着轻佻的弧度。 她掐断电话,“是你。” “嗯……”他开怀得稍稍昂下巴,眯起眼,“是我。” 辛澜扬手到半空中就被顾非寒截住,“啪”地一声格外清脆。 “我说过——别挑战我的极限,辛柔的事我只动了一分力气。”他几乎要把她的手拧断,声线却极其轻,“不过,我不想再陪你继续玩了。” “今天、现在、此时此刻、我就要你——。”—— 看文不留言的统统拖出去腰斩 【26】唯一的希望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26】唯一的希望 “等下……。舒悫鹉琻”辛澜慌忙护住自己。 “先洗个澡好不好?否则会脏……” 顾非寒捞回她身体,“我不在乎。” 他说着就动手要脱她衣服,辛澜却又再一次狠狠地推开。 “我是嫌你脏。”她别过头,语气冷而尖锐的。 果然他眼底瞬间暗黑色一片,辛澜原以为他会离开,却没料到顾非寒怒极反笑,一把掐住她纤瘦无力的肩膀,像要捏碎一般地寸寸扼紧,不留一丝空隙。 “那你就陪我一起脏!” 辛澜猛地睁大眼,深褐色的眼瞳里倒映出荧荧亮光,宛如一个漩涡要把他吸进去。 顾非寒被那抹光晃得眩晕,忍不住想俯下身想吻她,可身下的人小脸整个皱在了一起,让他怎么都吻不下去。 S|hit!用得着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吗?! 尽管再想砍人,他也只能低低咒骂一句,气呼呼地走向旁边的浴室里。 很快,就辛澜就能听见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她确定他一时半会出不来之后,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机。 现在,只有那个人……可以帮她了。 辛澜苦涩地笑,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屏幕上“叶擎苍”那三个字,却迟迟按不下去。 想到那天在餐厅的那场闹剧,她就觉得自己怎么又贱又可笑。明明就好想远离他、摆脱他,可现在,他却成为了她唯一的希望。只要他答应她解决辛柔的事,答应给她这两百万,一切就好了。 只是……他会同意吗?毕竟她后来三番五次地拒绝了他。 掌心被发烫的手机捂出薄薄的一层汗,她刚想拨出,屏幕却奄奄一息地亮了亮光,暗下去。 辛澜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眼角忽然掠到桌边一侧的座机。 ** 这时已是午夜时分。 那头的男人声音里融合着几分不同寻常的低哑,让她心神不宁:“喂?” 辛澜捧着电话,张嘴却好像失了声一样说不出一个字。 “喂?是谁?” 她踌躇着正欲开口,耳畔却缭绕起一阵娇媚入骨的哼声。 “擎苍……嗯……谁呀,这么晚了还打来……” “擎苍……”女人低吟,“打错了就挂了吧……。” 电话只留了一阵苍白无力的断音,讽刺而又凉薄地嘲笑着一切。 辛澜仍旧保持着先前的那个姿势,整个人抽空了一样地跪在地上,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甜腻的声音。她听出来了,是那天泼了她一脸水的女人,叫连颖。 这么晚了,那个女人在他家,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她仰起脸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往回流,一路流到心尖。 背后,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 顾非寒走出来时,辛澜已经斜卧在旁边的贵妃榻上,冷如冰雪的侧脸勾勒着几分惊心动魄的美仍是悄悄爬进了浴室出来那人的视野里。 她整个人懒而随意地完全陷进去,缱绻起丝丝诱|惑。 从旁边的酒柜里挑了一支82年的拉菲慢慢地品,顾非寒若有所思地倚在一侧书桌边沿,修长的双腿交叠。 他轻轻晃动手中的酒杯,与水晶灯的光泽完美地交映融合,目光闲闲地撩过去。 辛澜沉吟片刻,忽的一笑,六宫粉黛尽失色—— 看文不留言的统统拖出去腰斩啊作者很幼稚的啊啊啊啊啊……。 另:第三章因为修文所以删掉了。辛柔的问题会在前面的章节补充进去,如果前后逻辑有问题或者没补充说明清楚,我晚上回家会再修改的。 【27】如你所愿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27】如你所愿 他报以同样邪魅轻浮的笑容,她从容起身,一边笔直地向他走去,一边抬手干脆利落地解扣子,白色的羊绒地毯上蜿蜒了一路的衣物。舒悫鹉琻 像一个妖精。 “既然有人这么无耻下流地想要得到我……”她冷笑着将腰带狠狠摔在地上,“我再不主动献身都觉得于心不忍呢。” 下一秒腰间就蓦地向前方被动地靠过去。 他反身把她压在书桌上,全身散发着危险而冷漠的气息。 “我也记得有个人说过——她永远,都不会做出卖自己的事情……。”顾非寒俯身在她耳边吹着热气,似毒烟,“辛澜,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这件事……你真是当、之、无、愧。” “实在过奖。”朱唇轻启,纤纤玉手攀上他还残留着水滴的胸膛,她将他的浴袍往两边撩,“只是想通了——顾总这么看得起我,我自然是要好好服务,既能享受到,还能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辛澜依然在笑,毫无破绽。 皎洁月色这时透过落地大开的窗洒进来,冰冰凉凉的,无言地将两人依偎的身影交叠融合,仿佛就此揉进彼此的生命长河里,安静相拥。 顾非寒眯了眯眼,一下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他拦住她不安分的手,“你想干什么?” 辛澜“哧”地哼了一声,极度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任谁也不知道,她的心死了。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静悄悄地死了。 终于看清她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可以前一秒对她说着情话,转身就拥着别人女人入夜……叶擎苍,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想念了就挥之即来,追不到失去耐心就挥之即去吗? 既然他可以和别的女人缠绵,那么她这幅躯体给了谁也毫无区别吧——索性成全了眼前这个男人。 辛澜玩味地勾唇,双手绕上他的肩膀,亲密无比。 “我想干什么,你应该最清楚不是吗?” 她自然极了的神色让顾非寒忽然发觉自己对她的关心程度显然已经超越了对别的女人。他嘲弄地勾起唇角,也是,他只想要她这个人,至于她是怎么想的……他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就如你所愿——。” 话音落,细细密密的吻就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他捧住她极细的颈项,细腻光滑的肌肤触感让他口干舌燥地在她温暖口腔里汲取着美好,即便只是几日没有尝到,甜到窒息的气息却让他这样的想念与贪恋。 “辛澜……。” 情深意浓中,她听到他低吟了一声。 辛澜妩媚地不成样,在他狂热而暖的轻吻中悄无声息地褪去他身上的衣衫,露出健壮漂亮的腹肌。 顾非寒忍不住反反复复摩挲那两片娇红的薄唇,又控制不了力道变为深深的吮|吸,他全数将她柔软无比的小嘴含住心满意足地吃进去,唇瓣间逸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温度。 也就在这一刻,暴露在空气中的背部上陡然生出强烈的痛感。 他猛地睁开眼,身下的女人笑而不语,手中执着那把血珠潋滟的匕首。 悄然无声的卧室里,一滴、一滴粘稠的液体顺着肌理落下,映在桌边那瓶陈年美酒中,沁入纯白色的地毯,刺眼夺目。 是美而无望的艳红色—— 下一章小辛澜就要被吃掉了……终于要被吃掉了! 【28】辛澜,你要把我逼疯了!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28】辛澜,你要把我逼疯了! “总要留点什么在你身上做个纪念……。舒悫鹉琻怎么样,很不错吧?”辛澜不经意地把刀扔在一边,松散的衬衫让她姣好的身材线条若隐若现出一片迷人春色。 眼里迸出精芒一片,转而又酿成深不可测的笑意。 顾非寒忍痛忍得俊脸都有些微微扭曲,只是仍带着一如既往的那抹冷漠,不再向先前那样温柔对待,他手一扬直接扯开她衬衫,纽扣便瞬间四面八方地崩散开,乱七八糟地掉在地上。 辛澜笑得美艳极了,却在他眼里看来是这么的不舒服。 顾非寒眯着眼再次吻下去,熟稔地褪去所有障碍的衣物把她放倒在书桌上,一手尽情地将那团晶莹滑腻的软雪大力地揉捏成各种形状,另一只直接探入她未曾被人触碰过的隐秘地带。 初次体验的辛澜哪里承受的过这样一波接着一波的刺激感,加上叶擎苍那件事的冲击,什么羞辱啊桢洁啊节操啊都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小脸红扑扑得在他的爱抚下媚着声音娇柔的哼,别提有多逍魂了。 他简直爱死她这幅猫咪一样的调调,在下面那片可爱诱人的粉红色里湿了一手,他随性地抹在她白滑的大腿上,辛澜脸红似娇嗔地瞪眼,顾非寒实在觉得心情一下愉悦到极点,连背上的疼痛都全然无感。 “你快点……。”她被他缓慢而又细致的挑|逗弄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催促。 难得好脾气地应允了一声,他解开自己的束缚立马给了她。 从未经历过人事的身子在被进入的那一瞬间疼得撕心裂肺,辛澜痛苦地抽搐抬手就拼命把身上的人往外推。 “好痛……。顾非寒,好痛!你轻点行不行!” 他显然一下没回过神,低头看自己火热的坚硬上显然带着丝丝血渍,意外万分。 “你是处|女?!”他急着想退出去,可是那张小嘴却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把自己的巨大往里吸,湿热紧裹之下顾非寒闭眼低吼,“辛澜——你要把我逼疯了!” 她在他极慢的摩擦下咬牙,额上滚下冷汗,“这下知道自己有多肮脏没脸要我了?” 挑衅的话瞬间就让他太阳穴突突的跳起来。 手掌穿过那头黑发,顾非寒逼着她仰头看向自己,“你上面这张嘴欠下的债——就由你下面那张来还吧!” 他本就在那片可爱的粉红色里忍不住想要驰骋,无奈身下的人整张脸都是白的让他有这么一点不忍心,现在她主动找死,他邪笑着掐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在湿暖腻滑的嫩壁里快速冲刺。 辛澜整个背贴在巨大的书桌上一下有一下地剧烈撞击,红了一片,透亮的桌面与下身叫嚣不断的火热温度屡屡击破她的意识,控制不住地尖叫出来。 他体力好的惊人,欲求不满的向她索取,直到她实在禁不住背后那片摩擦疼得不行才转移阵地到了床上。 辛澜早就觉得有点难受了,浑身都晕晕的没力气,全身温度如烈火般滚烫,意识模糊得一塌糊涂。 “顾非寒……。”她闭着眼,声线轻颤带着几分央求,“我不要了……。你放过我……” “放过你?”他尽情地在她身上留下殷红痕迹,“要我放过你……怎么下面这张嘴还把我咬的这么紧?” 辛澜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反常地没回嘴,只是低低啜泣着,迷蒙一片的水雾像是要融化进他的心。 顾非寒这才停下动作,发现她脸上飘着不正常的红晕。 【6】意外真相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6】意外真相 顾非寒淡淡移开视线,伸手拉过话筒:“我宣布,本届比赛的获胜者是——Yumi。舒悫鹉琻” 耳边轰的一声炸开,她愣愣地看着得奖的女孩子挂着端庄优雅的笑容捻起裙角往台上走,许多人都回身过来盯着辛澜,似乎都有些许意外,但也仅仅是几秒。 人群里忽的刺过一束强烈灼热的气流包裹在她的周身。 辛澜不经意地一偏头,瞳孔极具收缩。 远处,叶擎苍正一瞬不瞬地看过来,眼里凝聚着她看不清的情绪,他永远都能在这么多人里第一眼就看到自己。 呼吸停滞了一拍,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转身飞奔出了门外。 ** 夜色如水,心乱如麻。 辛澜咬唇,穿着礼服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会场外围闲逛,直到整场宴会临近结束,嘉宾们陆陆续续地离场时她才重新回到金色殿堂里,沿着长廊匆匆走进盥洗室。 沁凉的水珠滴滴答答地沿着清秀的眉骨蜿蜒而下,她看着镜子里毫无生气的那张脸,心跳恍惚都停止了,大脑却仍然停留在结果宣布的那一刹那。 她……输了。 窗外灌进来一阵冷风,辛澜在这股冰寒里忽然微笑起来,她准备了这么久,她想要在那个男人面前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可今晚,她是败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他的眼睛,就害怕,就不顾一切地想要逃。 擦干手,辛澜捏起流理台上的手机,走出盥洗室,一旁幽静的长廊里侧却传来暧昧的、仿佛刻意抑制的低吟声。 “嗯……啊……你慢点……”女子娇滴滴的声音酥了身上男人的骨头,“达令……你这次干的真棒!” “小妖精!我干你干得棒不棒?”男人低俗的话语回荡在整个空间里。 辛澜恶寒地皱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转身欲离开。 “当然了……不然我能献身吗?你以为我真只是为了这场比赛的第一名呀?”娇哼声中女子得意地语调上扬,“王导……嗯……啊我不行了……再快点……” 那个被唤作王导的男人舒服地一阵低吼,“豪城天下这次和我们TRS贺岁片合作,让你夺冠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宝贝儿,你真紧!” 转角处,辛澜震惊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女人的声音就是不久前夺冠的那位Yumi小姐。 握住手机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加大,心脏扑通扑通地似乎要跃出口。 原来她没夺冠,不是因为不够出色,而是这个女人早就买通了关系! 她脸色苍白,向后迈了一小步,轻颤着回身。 “啊……。” 手臂不期然地擦过迎面急急而来的人。 辛澜轻轻惊呼了一声,抬眸见男子也是微愕的表情,却掩盖不住那副俊美妖孽天生祸害小姑娘的长相,黑色的西装搭在臂弯间,衬衫领口稍稍敞开透出几分凌乱而野的味道。 “对不起。” 大脑乱作一团,她只是道了句歉,绕过男子身边疾步离去—— 铛铛铛~有新人物耶~~ 【29】疼......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29】疼 “辛澜?”顾非寒试探地唤她。舒悫鹉琻 辛澜“唔”了一声,漂亮的眼睛紧紧阖着,“我难受……妈妈……救我……。” 她眉心深深地锁在一起,忽然挣扎着爬起身子冲着床下就一阵呕,整张小脸都呛得不行,吐完又躺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呢喃着,痛苦不堪。 顾非寒立刻反应过来,是她试毒的副作用发作了。 该死!他明明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抵达郊外仓库,竟然还是晚了一步! 顾不得地上那摊不明物体,用浴袍把辛澜光洁的身体裹好塞进被窝之后,他套上衣服疾步走出房间命令家里的女佣薰薰进去打扫,随后拨通了李医生的电话。 李医生很有职业素质地即刻赶来,替辛澜细心检查一番,才向那边脸色阴沉得吓人的男人微笑。 “没事,就是热度烧的有些高,呕吐是引起的副作用而已,多喝点水吃下退烧药,注意休息就会好了。”她起身收拾东西,忍不住又朝床上看了一眼,迟疑出声。 “……就是她?” 顾非寒轻点头,眼底划过一丝难明的情绪。 李医生叹一口气,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这小姑娘身体也不怎么样。不管为了什么,性命安危最重要。还好这一次只是发烧,没有危及到人命,你放心好了。” 她拎着包刚要走,眼睛却瞟到顾非寒背上的衬衫渗出丝丝血迹。 “顾少这是被小野猫的猫爪给抓伤了?” 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被刀割的。” 那道裂痕虽然割得长,但是并不深,加之那场欢愉,令他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倒是李医生注意到了才想起。 李医生“啧啧啧”地直摇头,无奈地又转身从医药箱里取过绷带和消毒酒精放在桌上。 送走医生,顾非寒再次走进主卧时,辛澜仍旧卷成一团窝在被子里,血色全无的样子惹人心生怜惜。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叫薰薰送上来一杯白开水,又吩咐她去准备些吃的。 薰薰上去时偷偷看一眼在床上休息的大美人,又观察了下少爷虽绷紧却流露着担心的神色,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少爷带女人回家耶!就算是和那个大明星闹绯闻,少爷也从未将她领回来过! 她掩嘴偷笑着下楼。 ** 睡了一会,全身像着火一样,辛澜迷糊糊地在半昏半醒中感觉到自己被扶了起来,皱着眉申银一声。 “疼……。” 前胸贴着她后背,顾非寒由后浅浅地环住辛澜瘦弱的身躯,听她喊疼,又不由自主地更拢紧一分。 “哪里疼?” 她仍闭着眼扭了扭身体,意识低迷,“好疼……哪里都疼……。”软软的发丝黏在他脖子那里,划过喉结带着几分痒,“妈妈,救我……我不要……” 寂寥的夜,深蓝色的天际过去一架飞机,声音轰隆隆的在耳边,没过几秒钟就消失不见。 他单手拥着她,心在这一刻比杯中那壶水都要静。 先试了一下水温适宜后,他才递到她唇边,“喝点水就不疼了。” 辛澜这时才惺忪地睁开那双明亮的眼睛。 从遇见到现在,顾非寒见过她狠戾的、骄傲的、妖娆妩媚的样子,却第一次看见这样柔软而脆弱的眉眼,让他……忍不住想要疼爱—— 求推荐呀么求推荐!宝贝们都把你们的票票投出来……如果多就加更…… 另:第11章【帮一个忙】是新内容,没看过的宝贝们都去看一下,挺重要的。 【30】他以为她是天荒地老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30】他以为她是天荒地老 辛澜乖乖地没反抗,也因为身体实在酸软得没力气反抗,咕嘟咕嘟喝下一整杯水。舒悫鹉琻 淡淡的白水润色过发烫的咽喉,缓解几分燥热,透出些许凉意。 “把药吃了,然后睡一会,好不好?”语气里是难得一见的温柔,他凝视着她清美的侧脸,心下更宁谧。 辛澜一向最讨厌吃药,尽管神志不清,但是对药物的排斥性还是存在的。 她咬着唇就是不肯服,还咯咯咯地笑起来,抬手往那张鲜有柔和的脸上“pia”“pia”拍两下,硬生生地把那股温暖给打散掉了。 罪魁祸首压根儿不知情,还作死地蹭啊蹭。 辛澜揪他眉毛:“帅哥……你脸上有条好大的虫子……。” 顾非寒死死忍住表情,把她乱摸的手拽开。 辛澜烧的有些糊涂,此刻正在兴头上被阻止,不悦地摇头,却渐渐哭了起来。 顾非寒心瞬间一紧,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低头在雪白的耳垂上印下一个吻。 她哭得更厉害,口齿不清地嘟囔着,“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扔下我一个人……”辛澜一脸伤心欲绝的表情,在他怀中尽情地擦自己的眼泪水,“怎么可以扔下我……叶擎苍,大坏蛋……” 轻揉着她背脊的手顷刻间戛然而止。 顾非寒脸色风云骤变,眼中光芒大盛,点点亮光都纠缠成风雨呼啸的气势,一度,一度的冷下去。 她是第一个在他怀里喊着别的男人名字的女人。 辛澜……谁给你这样的权利,一次又一次踩破我的底线? 他坐起身把她依然颤抖着的身体放平,盖好被子,绕过大床的一边径直拉开落地窗,一缕凉风呼啦啦地吹进来,床上的人儿低低呜咽了一下,他却置若罔闻,眼底泛着阴鸷如血的色泽。 幽静的凌晨夜色,记忆里只有那张干净澄澈的笑容,在眼前倒带、不停地再倒带…… 那是个干燥又炎热的夏天,永远褪去不了的蝉鸣,永远跟在身后的背影。 “非寒,你等等我呀。” “非寒,我好想你……” “非寒,你带我去帝国大厦顶楼看夜景好不好?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怕了!” “非寒,听说一个人死了以后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你觉得我会是哪一颗?” “非寒……” 耳边余音不断地缭绕着清甜嗓音,像魔鬼一样地掐住他的脖子,逼得不能呼吸。 每一个夜晚,都是一个无底深渊,回响着这片在脑海深处,以为已经被遗落,其实却从未忘却,只是被封存起来的声音。 那时候,他还穿着黑色T恤掩不住少年气息,整个世界都是那抹白裙飞扬的衣袂。 那个女孩永远眉眼弯弯地对他笑,他以为这就是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玻璃“砰”地一声被拳头砸得微微晃动,剧烈的幅度让背部上的伤口猛地一撕,鲜血如注地涌出来。 顾非寒冷笑,眼前画面开始变得支离破碎,咔嚓咔嚓地往下掉。 那一刀,如果能正中心脏就好了—— 让他……也在这一刻死去吧。 【31】一刀两断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31】一刀两断 天已微蓝,露出鱼肚白。舒悫鹉琻 重重光线透过窗纱落在纯白色的床单上,叶擎苍眯开眼,先是看见自己光着的手臂愣了一秒钟,转头又有一个沉沉的脑袋靠在胸前,一下懵了。 连颖被他迅速而快的起身动作给吵醒,声音因未睡醒还融着一丝性感缠绵。 “擎苍……你醒啦?” 叶擎苍满是怒气,套上衣服就下床。 “连颖——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他第一次指着她的鼻子毫不客气地训斥,像头可怕的野兽,“你还要不要脸?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一个女人为了得到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爱情而硬要主动献身!” 只要一想到昨晚自己因为失误而被连颖下了药他就懊恼不已,如果不是她在电话里一直哭,他根本就不会带她回来,也不会发生这么荒谬的事情。 连颖无助地揪着被褥,眼圈一下就红了。 “我怎么不要脸了?”她失控地喊,“我再不要脸也没有那个践人不要脸!叶擎苍——你别忘了我们是要结婚的!你早碰我晚碰我不都是一样吗?我怎么就叫不要脸了!” 说完连颖就把头埋进被窝里哭,肩膀因颤抖而微微起伏着。 这个男人她爱了好久,可是他的心却一直属于另一个女人。就在几个月前,他破天荒地答应了他们俩的婚事,婚都已经订好了,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个女人居然再出现了。 自己的幸福就这样被毁于一旦。 “你给我住口!”叶擎苍想抓起地上的衣服扔回给连颖,一弯腰却看到了桌上的手机,闹钟唰地闪过一个画面,他箭步上前握住她肩膀,“昨晚是不是有人给我打电话?” 连颖被他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泪水还挂在睫毛上。 “说话啊!是不是辛澜——” 见她一脸恍惚的样子,叶擎苍干脆放弃了盘问,自己拿过手机开始翻电话记录,却是一个未知号码无从下手。可是他再熟悉不过——她以前也会经常这样,打电话给他,却不说话,好久才说一句“擎苍,我想你了”。 她……会是想他了吗?他错过了吗? 他失落地放下手机,瞟了一眼床上呆若木鸡的女人,神色又冷然下来,“连颖,你最好不要骗我——昨晚是不是她打来的电话?我要听实话!” 握着床单的指节寸寸收紧,连颖固执又倔强的昂首,“是!是她打的——你想怎么样?” “你和她说话了是不是?说了什么?” 她偏过头,“我没有——。” 叶擎苍暴怒:“我说了不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连颖也在这一刻被刺激到了,天生属于女人的嫉妒心在发狂,“她打来,我为什么要说话?她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我费心!” 屋子里凌乱的一切,像缠绕起来的思绪一般打结,解不开。 叶擎苍屏气,面无表情,“连颖,我们完了。” “什么?”连颖心里咯噔一下,不顾自己还未着寸缕的身体就爬出去,“不……不要,擎苍……我错了……你不要这样……。” “放手!”他大力地抽出手臂,连颖直接被甩开一米远,“昨夜的事你就当做没发生吧,我们一刀两断。” 不等她说话,叶擎苍便阔步离去。 【32】上到你听话为止!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32】上到你听话为止! 辛澜烧了一夜,到天色蒙蒙露出灰时热度才渐渐退下去。舒悫鹉琻 她惺忪地揉着眼睛坐起来,入眼之处满是低调而奢华的白色,一尘不染。 意识未免还有些昏沉,辛澜抬手按摩太阳穴,才发现自己yi丝不gua地躺在被子里,接触到冷空气时起了薄薄的一层颤栗。 刚侧着身子拿椅子上的衣服,脚步声便由远及近而来。 顾非寒一推开门就看见辛澜捂脸尖叫了一声,死死攥住被子把身体盖得严严实实的,他走到椅子旁边替她拿衣服,拎起来的却是破烂不堪的布料…… 床上的人简直捂脸想昏倒。 他嘴角有些抽搐,好吧……他承认昨天力气有些太大了。 勉勉强强只剩下一条裙子还能穿,辛澜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死不瞑目的衣服,恨不得用目光戳死那个挺拔的背影。 “穿这个。” 几分钟后,他又重新手拿着一个精美的礼盒出现在房间里,暴力地拆开来一把直接扔在了辛澜头上。 她整个脑袋被罩住,加上刚刚身体恢复过来,差点透不过气。 “顾非寒你有病啊……。”辛澜低声抱怨,“哎?穿这个做什么?” 手感极好的礼服让她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 他冷冷瞟她,“不穿?还是想让我帮你穿?” 辛澜哑口无言只好瞪他一眼,把礼服捧在心口处却迟迟没动。 因为……因为…… 为什么那个男人一直站在这里直勾勾地看着她啊!为什么他不转身啊!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小盆友你麻麻没教过你嘛! “辛澜,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换上衣服。”顾非寒直接无视她快抓狂的表情,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昨天晚上你别忘了你在我背上干了什么!我只给你三分钟,你要是再不穿好,我们新帐旧账一起算!” 辛澜脸蛋红红的,在背后一片晨光里美而诱人。 “你站在这里,我怎么穿啊……。”她心虚地移开视线。 一直倚在门边的人这回终于忍无可忍走了过来,把她拿来挡身的被子彻底掀开。 顾非寒带着笑看她,眼底却是滔天怒意,“怎么不能?你全身上下还有哪个地方我没看过?做都做过了还装什么清高!” 辛澜浑身一震。 下身这时微微的刺痛感突然而至,她恍惚着低头,看见自己的肌肤上全是昨晚留下的一个又一个的暧昧痕迹,大脑不断地回响着他刚才那句无情的宣告——他们做过了。 “那你……会帮我妹妹交出两百万的对吧?”辛澜表面依然从容自若,只是静静地问他,他却不说话,她忍不住又开口,“我们说好的……。” 顾非寒微勾嘴角。 “我有答应过么?”他挑眉,瞳孔中她好不容易恢复红润的脸色又一寸寸苍白下去,“想要我帮你可以,别再反抗我。” “你反抗一次,我就上你一次,上到你听话为止!” 明明他是对着阳光的,辛澜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此刻站在无限的幽深黑暗里,向她伸出冰冷的掌心。 顾非寒已经走到门边,眉心不由得浮起一抹担忧,她昨夜高烧又吐,后来很沉很沉地就睡着了,因此之前叫薰薰准备的食物也没能拿给她吃,现在胃一定很空。 “现在,换好衣服,给我下楼乖乖来吃早餐。” 辛澜坐在床上,凝视他背后透着衬衫用来包扎伤口的绷带,想起自己昨夜一刀割在他身上,血……却蜿蜒进她心里。 *** 考虑到今天有跨年演唱会森马的,所以下一更就改在七点啦~~喜欢别忘了推荐呀!收藏呀!赶快拿红包砸我吧! 提前说一句新年快乐思密达~~~ 【33】早餐对峙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33】早餐对峙 眼看殷哥给的最后期限就要来临,辛柔给辛澜昨夜打完那通电话后竟然再也通不了了,她索性一大清早就去云锦公寓拦截,却没想到扑了个空,冷清的屋子里完全没有人烟。舒悫鹉琻 姐姐在Z市也没什么亲朋好友,除了家里和公司,没有什么别的地方能去了。这样想着,辛柔又辗转到了豪城天下,问了前台小姐便坐电梯一路到十二楼,一出去就看见正坐在长椅上补妆的Yumi。 “你好,我是辛澜的妹妹,我想找一下辛澜,她在吗?” 周围的人都在忙,只有Yumi空着,辛柔礼貌地上前微笑。 Yumi“啪”地阖上化妆镜,慢条斯理地用余光打量辛柔,冷哼一声,“小妹妹,你找错地方了吧?这时间应该去你姐姐家里,说不定还能看一场床上好戏呢——。” 辛柔眯起眼,察觉到了眼前这个女人对辛澜的敌意。 虽然辛澜身为自己的姐姐,可辛柔从小到大本就厌恶她分走了自己一半的爱,若不是如今她这般落魄,也不会沦落到求着辛澜帮忙。 Yumi的讽刺,此时竟然让她得到了一丝块感。 辛柔双手抱在胸前,微笑:“你很讨厌我姐姐?” Yumi耸耸肩膀,将化妆镜塞回自己的小包包里,云淡风轻地答,“怎么?有意见吗?” “没有,只是想说一句,很巧——”辛柔笑得有些诡异,透着与她身上那股清纯不相符的阴冷,“我也讨厌她。” Yumi迈开步伐的动作一停,有些意外。 ** 辛澜换好了礼服,黑色秀发散落一肩,梳洗完毕后才下楼,远远就看见坐在长桌一头正优雅无比地享用着早餐的男人。 他一身白色,在她的印象中,他好像第一次穿这么干净明亮的颜色,竟然衬得有些……阳光、温暖。 “我说的是三分钟,你用了三十分钟。” 顾非寒垂着眼轻啜一口白水。 “辛澜,看来你很享受被我调教的过程?”他笑,“下次,我还是直接扒掉你的衣服替你换上好了。” 辛澜:&……%*%&#!!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根本和什么阳光啊温暖这类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真是侮辱了那些美好的字眼! 辛澜脸红的跟昨夜那瓶拉菲颜色一样,对面的薰薰毕竟也是小姑娘,听了这话害羞得朝她飞了一个暧昧眼神过去。 “顾总还是去调教黎小姐吧,我想她会很乐意的。” 她端着波澜不惊的笑容硬是把那阵绯红给逼退下去,淡定地坐在桌边吃早餐。 刚拿起刀叉,脑袋的一阵眩晕让辛澜一时没拿稳,又摔在玻璃盘子上,打了个滚。 顾非寒眉头一锁,下意识地开口,“头还晕?” 辛澜看也不看他,捏起松饼慢悠悠地吃着,“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多?顾总,我们还没到这么熟的份上吧。” 站在角落里的薰薰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偌大的屋子里回旋起冷风,游荡在桌上对峙的两人之间。 顾非寒这时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昨晚她哭着喊别的男人的事情他已经有够不爽的了,还要照顾她生病的身体——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几次这么费心费力过,她一大早还来乐此不疲地和他开战。 一口一个顾总,越听越火。 “你确定?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昨晚的事情么?”他挑眉反问。 辛澜嗤笑一声,“昨晚?不就是卖个身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当是被狗咬了。”她一顿,朝他看过去,“还是只乱发情的狗。” *** 看文愉快今天结束明天再来不见不散! 【34】别想全身而退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34】别想全身而退 辛澜嗤笑一声,“昨晚?不就是卖个身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当是被狗咬了。舒悫鹉琻”她一顿,朝他看过去,“还是只乱发情的狗。” 薰薰在一旁握紧手里的抹布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这位小姐还真是厉害啊……她从来没见过敢如此惹少爷的女人,可眼前这个,非但惹,还一步一步正中雷区! 意外的,顾非寒也跟着笑。 “辛澜,你真有趣。”他一瞬不瞬地望过来。 辛澜端起桌上的水慢慢地喝起来,眼神迷离不定,侧头朝他笑得嫣然翩翩,艳丽得惊心动魄。 “不然怎么能让顾总亲睐于我呢?” “你搞错了——。”顾非寒回以她冷而不屑的笑容,站起来一瞬间就抵挡住身后的万丈光芒,“我要你,只不过是我一时兴起,与别的毫无关系——但是在我兴致消退之前,你别想全身而退。” 辛澜脸色蓦地僵硬住。 她以为……昨天和他交易完,只要拿到钱,他们就结束了,可是现在……他却说,她不可能全身而退。 “顾非寒!”她实在演不下去了,扬手就把青花瓷杯往桌下砸,地毯软软的,杯子未碎水却洒一地,“你这个骗子!你摆明了就是玩我!” 他唇角染着明显的得逞之意:“你说对了——我一直都在玩你。我早说过你只是我的玩具。” 不带着一丝感情,只是接近欲望的占有。 辛澜这才意识到自己踏进了怎样一个深而可怕的黑洞里,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出口。 “晚上有一场国际珠宝设计师TerenceBlanche的生日宴,你需要出席。”他命令般的口吻。 走神的思绪刚回来,她大脑一片云里雾里,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手机上插进来的一个电话解救了这一刻的尴尬。 顾非寒就站在身边,辛澜坐在椅子上怎么都觉得心神不宁,站起来想离开却被他一手按住肩膀,不能动弹。 她警惕而防备地看他,他正气定神闲地讲电话,俊挺的眉眼间还有一分闲淡之色。 “好,我知道了Selke,下午会派人来接你,好……就这样。” 电话被掐断。 辛澜一愣,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有女伴了?” 顾非寒淡淡瞥一眼容光焕发的女人,她白希似雪的肌肤上正若隐若现着他昨晚留下的专属他的印记,竟迷人得让他在刹那间移不开眼,直到辛澜又“喂”了一声,才回过神。 他只是“嗯”了一声,朝一边的落地镜走去对着照个不停。 辛澜胸闷极了,“你有女伴了为什么还找我?” 那边的人笑了一声,顾非寒转过身来,视线却落在自己正在扣袖口的手上,“谁告诉你我要你作我女伴了?今年比赛的前三名都是受邀出席的,辛澜,有时候不必这么拐弯抹角,想要就直接说——也许我可以考虑考虑。” 辛澜一口气噎在嗓子里,狠狠地骂了他一句“神经病”。 待她终于埋头开始吃早餐,他才背过去,一双锋芒毕露的眼里流动着暗涌,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 *** 新年快乐哟 【35】是否合作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35】是否合作 街头人来人往。舒悫鹉琻 辛柔手里攥着那张Yumi留下来的纸条,行走在混乱肮脏的大街小巷里,思绪却仍停留在刚才。 “你欠了两百万?没关系……我有办法在今晚替你还上那笔钱,只要你告诉我,辛澜的弱点……。” “我认识一个圈内人,是今年贺岁片《合约情人》的副导演,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想在年底红一把就指日可待了……。” 鬼魅一般的声音嗡嗡地回响在耳边,挥之不去。 晶亮的眼瞳里划过一丝犀利的光芒。 辛柔紧紧捏住手心里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竟不知不觉走到了OneTime的门口。 “哟,柔柔来了呀……。”先前向辛澜透露试毒地址的女人玲姐今天穿了一袭雍容华贵的皮草,上来热情地招待辛柔,“这几天都没见到你呢,真是想死我了!我们的柔柔是被哪个大导演看上,都不来我的OneTime了?” 辛柔一直是三流小演员,靠着拍小成本的电影、宣传片、广告等等根本赚不了多少钱,因此除了自己的职业,她闲暇时间在OneTime陪酒,偶尔也唱唱歌跳跳舞,但属于绝对不出台的那种。 “玲姐,你这地方骗走了我两百万——你说我还敢来吗?”她冷眼斜睨。 玲姐一愣,又捂住嘴咯咯笑起来,“柔柔你这就说笑了,卷你钱的是那几个没心眼儿的,怎么能怪到我们OneTime身上来呢?”说到一半她仿佛想起什么,“我就说呢——怪不得最近没见到你,反而是看见你那个好姐姐了。” 辛澜?辛柔微愕,她不记得姐姐有到这种场所来的习惯。 “你不会不知道吧?”玲姐也意外,抬手拢了拢下滑的皮草外套,“你姐姐昨天来我这儿问我要试毒的地址,说是缺钱——大概就是为了替你还这钱吧——。” 眼瞳在刹那间极具收缩,辛柔呼吸一滞,玲姐却话锋急转。 “不过——”她思索着,“昨天那场试毒被警察局那帮人给端儿了,钱没拿着人倒是搭进去了。但是根据我在那里部署的手下说,你姐姐好像没进去,反而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辛柔眯眼,摊开手里那张电话号码,缓缓一笑。 ** 威斯汀山庄位于Z市最美的上等度假区,集富贵、艳丽、尊享于一身的超豪华室外宴会厅被包围在金光闪耀的山庄里,一群群盛装打扮的人正端着酒杯互相问候。 这时,宴会厅入场口引起低低的一片惊呼声。 那人一身复古王子的装扮,黑色礼服、金色双排扣、白色马裤与黑色长靴衬得挺拔无比。别在胸前的金色勋章与金红色的绶带更是耀眼夺目,英俊高贵。 顾非寒淡然地接受着来自全场人的瞩目,搂着怀中的佳人入场。 “Ms.Terence,好久不见。”他端着红酒在手中晃了晃,敬向对面的女人。 女人向身后的人点头示意,随后回过来朝顾非寒饶有深意地一笑,眉眼间的气质不言而喻,“非寒,你真的长大了。” 布兰琪又侧头,打趣道,“什么时候办婚事?” 【36】我有那么怂吗?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36】我有那么怂吗? 女人向身后的人点头示意,随后回过来朝顾非寒饶有深意地一笑,眉眼间的气质不言而喻,“非寒,你真的长大了。舒悫鹉琻” 布兰琪又侧头,打趣道,“什么时候办婚事?” 黎静婉羞涩地低眉,身边人却不悦。 “姑姑,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爱操心这些琐事了?” 布兰琪叹一声气,目光放远在人群中搜索,“你说的很有潜力的新设计师呢?” 顾非寒欠过身子见辛澜正好进来,“白衣服的那个。” 布兰琪兴致高高地望过去,黑发红唇的绝色美人也踏进舞池,象牙白的长裙在朦胧的月光下优雅动人。 长长的裙摆水银一样地铺绽在地毯上,腰线收得极细,束腰上勾勒着宝蓝色的花纹,带着中世纪欧洲宫廷的韵味,腰背笔直地缓缓走过,如婉约的细颈青花瓷。 黎静婉唇角的笑顿时僵住——远处那人的礼服,赫然与自己旁边的这一套有着天造地设的绝配之感。 布兰琪也发现了这一点,意味地挑眉看顾非寒,后者的目光正锁在远远那一点,浓黑的眸里酝酿起暖意。 *** 辛澜捏着裙角在舞池边缘徘徊,被身后突如其来的撞击吓得差点没站稳。 “哼,看来总裁还真是宠幸你呢,连衣服都是相配的。”Yumi轻蔑地将杯中酒饮下。 “Yumi小姐,你何必每次都这么挖空心思地让我来看你笑话?”辛澜冷冷一笑,一手端在另一只胳膊肘下面,“献一次身给导演以为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坦白说,我就算和顾非寒交易了又怎样?” Yumi当场愕住。 辛澜自若地笑,拢了拢发,归置在一侧。 “等你先够资格爬上他的床再来找我也不迟,我懒得跟不在一个档次的人白费口舌。” Yumi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你”了好几声,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女人……竟然知道她和王导演之间的内幕? 半晌,Yumi才恢复了镇定,期间辛澜悠哉悠哉地举杯,偶尔幸灾乐祸地看看她。Yumi理理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留下一句“别嚣张的太早”后,转身恨恨离开。 辛澜咕嘟喝下一口果汁,蹙起柳眉。 这时,背后响起戏谑的声音。 “嗨……辛澜小姐……。” 辛澜应声回头,就见那人漫不经心地踱步上前。 “我以为我会听到求救声。”眉梢高高挑起,萧墨渊径自到她身边。 “我有那么怂吗?”辛澜摸摸脸。 他摇头,“她的。” 辛澜定定地看了萧墨渊两秒钟,“噗”地一声笑出来,熠熠生辉的眸子在灯光下亮极了,好像盛着天边最亮的星星,有着最璀璨夺目的光芒,直直把人吸进去。 萧墨渊的脸上忽的闪过一道诡谲的光,真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心。 辛澜笑得很开心,都未曾注意到一直有个人在看着自己。 不远处。 感觉到腰间那只手上的力道愈发的重起来,黎静婉有些吃痛地低低申银了一声,委屈地抬眼看他,“非寒——你搂得我……好痛。” 只是想让他温柔一些,没想到顾非寒索性松开了怀抱,一仰头,酒杯已见底,墨眸里的那几分浓郁的颜色却怎么都退散不去。 *** 目前才只是开篇,相信雨,后面的故事会抽丝剥茧地展开,非纯小言,绝对精彩,喜欢的请收藏+推荐…… 【37】两男争夺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37】两男争夺 全场灯光这时“啪”地一暗,台上的布兰琪女士明亮的妆容此刻更大气婉然。舒悫鹉琻 不得不说,辛澜最崇拜的偶像就是这位珠宝设计师——虽然人到中年,却仍然韵味十足,设计出来的作品更是个个令人赞不绝口。 一场生日宴,聚集了来自各界的名流,所有人都借此机会在扩张人脉,拉拢关系。布兰琪女士在台上发言,然后一旁的侍应生推着车子端上八层的生日蛋糕,外带香槟塔。 辛澜暗自惊叹,果然是有钱人的作风……。 吹完蜡烛,倒完香槟,蛋糕车被推下去,舞台边缘却走上一抹人影。 “这位是豪城天下的执行总裁,我想大家都不陌生。”布兰琪女士缓缓说,“同时,他也是我的——侄子。” 底下一片惊叹声。 辛澜瞠目结舌地看着台上那道帅气凛然的身形,眼睛瞪得老大。 像是心有灵犀的,他也朝她看过来,饱满的唇角勾勒起一抹暗暗的笑容,俊脸覆上一层迷离诱人的光泽。 布兰琪又一笑,示意大家安静,“顾家的实力在场之人都有所耳闻,但是非寒是自立门户,作为姑姑能看到他有这么傲人的成绩实在很高兴。希望在今后的路上,一些前辈也能替我多多照顾。” 众嘉宾都纷纷点头,脸上却是心虚之意,他们都还来不及去巴结豪城天下呢…… 顾非寒在美国背后势力的强大他们也不是最近才知道的,动动手指就能掀起一场风雨,需要他们来照顾?开玩笑! “非寒,做姑姑的最近才听说原来你很会跳舞——不如给大家展示一支?就当作是为我这场生日宴庆祝好了。” 布兰琪忽然提议,台下的人自然都鼓起掌来纷纷叫好。 顾非寒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姑姑,不明白她的目的是什么。 布兰琪摊开双手耸一下肩,转头在台下寻找到黎静婉婷婷而立的身影。 果然,她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目光里含着殷切。 “非寒——。”布兰琪收回视线,佯装问,“你的舞伴呢?今天到场的佳人这么多,不如你选一个吧?” 黎静婉双手不自觉地交握,漂亮的眼里亮晶晶的。 不光是她,所有的贵族小姐们都屏气凝神,好像顾非寒下一秒就会把她们拥入怀里翩翩起舞一样。 “花心臭萝卜。” 环视全场小菇凉们激动又兴奋的眼神,辛澜闷闷地翻了个白眼。 “……感谢各位今天抽空前来参加姑姑的生日宴。为表达谢意,我只好献丑了。”他嘴角微扯,目光牢牢锁在后排一人的身上,“我的舞伴是——。” 声音顿住,辛澜心一跳,舞台上那抹影子已经一跃而下,惹得四周又是此起彼伏的呼声。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路,漫天星夜下,他踏着所有声音,一步步向前走去。 黎静婉已经准备好最完美的笑容,却在他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彻底僵住。 他饱含深情的目光,从未偏移,只属于她。 一束追光灯在此时找到了人群中那抹象牙白,美艳夺目的五官精致动人,海藻般长发在夜风中飞扬。 辛澜遥遥地看他走来,等回过神时顾非寒已经牵起自己的手。 “华尔兹,会吗?”他柔声问。 不等辛澜回答,他便抚上她腰际。 就在这时,静谧无声的人群,倏然响起低沉动听的磁声。 “慢着——。”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强而有力的一股力量霸道地拖向右边,裙摆随着黑发旋起漂亮的弧度,开成酴醾之花,美的惊心动魄。 “好巧,我也想请辛小姐跳舞呢——。” 辛澜讶异地转头,萧墨渊正笑得深,邪气而又魅惑。 他紧扣她的手,挑衅地微昂下巴,“辛美人儿——选一个吧?” *** 选一个吧?选谁呢~~你们说选谁比较好? 【38】打一个赌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38】打一个赌 他紧扣她的手,挑衅地微昂下巴,“辛美人儿——选一个吧?” 在场之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站在顾非寒对面的那位他们都认识,大名鼎鼎的TRS集团首席总裁,而TRS娱乐正是TRS集团的一家下属子公司,红透半边天的黎静婉则为旗下的头牌艺人。舒悫鹉琻 气氛陷入了空前绝后的紧张。 人群中央,针锋相对的两人都各牵一手,俊脸上保持着相似的笑容,背后却一片刀光剑影,剑拔弩张。 辛澜愠怒地蹙起柳眉,压低声音,“喂……萧墨渊,你在闹什么呀……。” 她被旁边两个人无形的厮杀折腾得大脑一片混沌,偏偏两个人又都拉着她不放,虽然辛澜确实不想和那个花心臭萝卜跳舞,可是她现在很清楚还未确定钱到没到手,要是忤逆他就太愚蠢了。 辛澜来回地看了看,小声说:“要不然……你们两个跳吧?” 围观嘉宾很不给面子地纷纷笑起来。 她又很囧的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耳根子都烧成一片羞人的红。 萧墨渊也轻笑一声,往前一大步,“看来顾先生也很关心辛澜小姐?”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赌注是foronenightwiththegirl——我赌辛澜小姐会选我。” 人群沸腾。 远处,布兰琪抱肩意味深长地凝视这一场争斗。 辛澜听完眼睛瞪得更圆了,克制着声音不高兴地抱怨:“萧墨渊你疯了!” 谁、要、跟、他、for、One、Night了! 萧墨渊笑而不语。 就在辛澜想要大声喝止这一场无力的闹剧时,左手的温热却忽然散去。 不留分毫温暖,顾非寒冷着脸松开她的手,神色淡然。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萧先生喜欢,顾某拱手相让便是。” 说完,他转身越来越远离追光灯下的另外两人。 全场嘉宾都松一口气,还以为这女孩是什么大人物呢,看来也不过是顾大总裁一时兴起盯上的猎物而已。 熙熙攘攘中,萧墨渊慢慢,慢慢地眯起眸。 ** 场中音乐碧波一样的流淌。 辛澜白一眼头顶上方那张笑得眉飞色舞的俊脸。 “笑,你再笑!笑到你牙都掉光!” 萧墨渊搂着她起舞,早就注意到她摆了好久的臭脸,“不开心?” “你还说!”辛澜猛地抬头,偷偷一脚踩在他的皮鞋上,“没事突然冒出来干嘛——。” 他不怒反笑,好看的眸子半睁半闭的,迷离幽深地看她。 “喔……你想和顾非寒跳舞。” 不是类似于“你想和他跳舞?”上扬的语调,反而是沉着的肯定。 辛澜脚步差点一个没睬稳,幸好萧墨渊及时接住她。 她被他笑得心里不舒服极了,下意识地开口否认:“才不是——。” “是吗?那是因为什么?”他语气轻飘飘的。 辛澜任着萧墨渊拥住自己转了一个圈,又旋回他饱满的胸膛前,低声反驳,“你那样子突然闯出来……知不知道我有多为难?你倒乐得开心,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39】幼稚吃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39】幼稚吃醋 辛澜任着萧墨渊拥住自己转了一个圈,又旋回他饱满的胸膛前,低声反驳,“你那样子突然闯出来……知不知道我有多为难?你倒乐得开心,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舒悫鹉琻” 萧墨渊搂住怀里柔软的身躯,紧密相贴,俯身在她耳畔,“不想问我为什么要这样?” 他笑着迎上不远处顾非寒一瞬不瞬扫过来的阴冷目光,更加开心的样子。 哈出来的热气痒痒的骚动辛澜全身,她哪知道背后有个人一直这么盯着,只是乖乖地随着萧墨渊的脚步旋转。 “为什么?” 萧墨渊感叹,“你终于跟着剧本走了辛美人儿。” 接收到辛澜眼里的“再说废话就拿你去浸猪笼”,他才正色。 “因为……”几乎要吻上她耳垂,萧墨渊微微侧身,“我要追你。” 辛澜这才从他怀里吃惊地抬头,“你在开玩笑吧?” 场中灯光太美,她星一般的眼眸里亮亮的,萧墨渊忽然很想吻她。 “那天在寰球凯越,你撞到我的时候,很伤心的样子,让人……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而我呢,又是一个只要有了欲望就会尽最大能力要去得到的男人。” 他解释到一半,倏尔低下头,声音轻而鬼魅,“辛澜,你说,如果我现在吻你……顾非寒应该会很生气吧?” 辛澜下意识地回头,对上那双冷而狠的眸,心不由得一颤,却在回身的那一瞬间,唇被深深覆住。 萧墨渊宽大的手掌穿梭进她柔软秀发里,吻了好几分钟才停下,笑得志得意满。 辛澜心慌意乱地喘着气,脸也红了,背脊却刺骨冰凉。 萧墨渊意犹未尽般地舔舔唇,仿佛在回味刚才那个炽热的吻:“好甜……。” ●︶3︶● 那边,顾非寒圈着黎静婉换了个角度,终于不再将眼睛停留在辛澜身上。 “非寒。”她轻声喊他,心口酸涩,“你能不能顾及一点我的感受?这里有很多媒体的——,你……你这样子做,我明天一定会被狂轰乱炸的。” 顾非寒动作一顿,忽然俯身。 气息绵长的一个吻。 黎静婉闭眼,不管此刻他为何而吻她,她甘愿沉沦。 火热取代了心尖上的那丝委屈,黎静婉伸手环住他,热情回应。远处的闪光灯也适时地亮起,照下这唯美的一幕。 辛澜遥遥地看着远处金童玉女才子佳人相拥而吻的画面,一句话都不说。准确来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啧,看来明天Selke又会上头条了。” 身边的年轻男人似笑非笑。 “你可真清楚啊。”辛澜冷冷看萧墨渊一副等着好戏开锣上场的样子,冷嘲热讽道。 他对她话里的刺置若罔闻,“我是她老板,当然清楚了。” 辛澜一怔。 忽然不敢直视萧墨渊的那双眼睛,因为,那里面好像藏着一种直逼人心的光,把她心里的秘密照得一览无遗。 “萧墨渊,我不管你和他到底有什么恩怨情仇的——”辛澜声音疏离得很,舞步都开始些许僵硬,“别把我牵扯进来行不行?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参与。” 她等待着,却迟迟毫无回应。 半晌。 “辛美人儿……”萧墨渊笑着抵上她额头,“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样子……也好美。” 【40】被下圈套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40】被下圈套 “辛美人儿……”萧墨渊笑着抵上她额头,“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样子……也好美。舒悫鹉琻” 辛澜像个百毒不侵的金刚铁人,硬是对他暧昧至极的话丝毫不起波澜。 这时一曲舞结束,她便快速离开他的怀抱,眼下自己的心情非常糟糕,她发誓如果萧墨渊再多嘴一句她就上去撕烂掉。 这么想着,辛澜忽然有点希望他再蹦出什么猥琐的话以此来解恨。 可惜——这个愿望还没实现,就有一批人哗啦啦地涌入宴会厅。 “你好,我是公安局的。”为首的警官掏出证件出示,不苟言笑,“我们接到有电话报警,说这里有人藏毒。不好意思,请配合我们工作。” 现场一时骚动起来。 布兰琪仍旧保持端庄的笑容,“您的意思是,搜身?” 警察冷眼:“少废话,自觉打开包,省得我们亲自动手!” 所有的人拿过自己的包乖乖地检查,辛澜也顺着大流,当轮到自己的时候,竟然不可思议地检查出了两包白色的物体——冰毒。 警察盯住辛澜惊愕的脸,全身上下扫一遍。 “怪不得……我前些天好像就听说有个女的参加试毒,结果安然无事——好像就是你。”他手一挥,旁边两个人就上来抓住辛澜的手铐上手铐,大声喝,“给我带走!” 辛澜着急地解释,“不可能——我没有!我没有藏毒!这包东西不是我的!” 她急切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非寒正大步凛然地朝她这里走来拦住警察,警察横眼一看,心里是认识这人的,不过这回毕竟是藏毒,他虽然话是客气了但仍旧坚持要带走辛澜。 四周杂乱的目光与窃窃私语如针一般锐利地扎在她身体上,让她几乎喘不过去。 辛澜无力开口说话,一双手抚上她的肩头,是顾非寒,他表情淡淡的,掌心却很暖。 暖的……让她有些想哭。 辛澜忽然想起,上次她也是这么差点被抓进去,也是他,站在她的身边,带她逃离。 为什么好的坏的,总会有他呢?为什么在这一刻,她竟然觉得这个男人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 就在这时,一个一直默默隐在人群中的女孩子站了出来。 “警察,毒不是辛小姐藏的。” 女孩双手背在后面,素色的衣裙,小小的瓜子脸,不如辛澜那般惊艳,却静如秋水。 辛澜向她疑惑地米米眼。 后者莞尔一笑。 一边的跟班向分队队长耳语一番,警察眼色复杂地招招手,“现场的人留下来作登记,嫌疑犯给我带走!”他又冲女孩子喝一声,“你,也一起来!” 辛澜咬唇跟在警察身后,顾非寒紧追上去。 黎静婉不知何时来了身边,握住他的手,“非寒,你……。” “让严睿送你回去吧,我要去一趟警局。”他快速截断她的话。 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黎静婉只是温柔地微笑,在他背后轻轻说:“我跟你一起去,非寒……让我陪着你。” 【41】小两口闹什么别扭?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41】小两口闹什么别扭? 一行人被带进了警局,可眼看迫在眉睫的事件,就以警察局长“嘿嘿嘿”笑得横肉挤成一堆,差点没把脸贴上顾小盆友的屁股告终——顾非寒是什么样的人啊,眨一下眼别说一个小小的Z市,全世界都能被他的眼睫毛刮飞。舒悫鹉琻 严睿匆匆赶来时,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个尴尬的现场——咳咳,3个女人包围1个男人,真是有点……浮想联翩啊…… 当然顾小童鞋直接用眼神杀死了他意|淫的目光,同时,先前作证的女孩子见事情告一段落后也先行离开。 从头到尾,辛澜都死气沉沉地不肯正眼瞧他,好像把她送进警察局的人是他一样。 “小辛澜~”严睿依然找死地向辛澜招手。 辛澜朝他皮笑肉不笑地扬扬嘴角。 毕竟是天冷了,一走出警局,她就感觉到凉飕飕的空气吹在裸露的皮肤上格外冰。 辛澜抱了抱双臂,肩上就被罩上一件宽大的西装。她反倒更生气了,硬是脱下来还过去。 “辛澜——。”顾非寒吸一口气猛地扯回她,忍着气重新把外套披在她身上,“给我穿着!” “不好意思。”辛澜耸耸肩膀,再次拒绝了他的命令,“我消受不起这个福。”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旁边刚出来的黎静婉,“顾总还是先管管好自己的风流债吧。” 顾总顾总,又是顾总,顾非寒真是恨死了她这个称呼! 他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车那边带:“真可惜,我现在比较想先制服你——。” “别碰我!”辛澜大力地直接甩开了顾非寒的钳制。 只要一想到他在不久之前吻过别的女人她就觉得他好脏好脏,五脏六腑感觉都要被气炸了。 旁边的严睿无奈地抽搐了一下嘴角,额上滑下一滴冷汗。 这小两口是怎么了好好的闹什么别扭呀! 这时一阵冷风拂来,辛澜忍不住瑟瑟发抖,这回顾非寒没有什么动作了,只是拎着西装冷眼旁观。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僵持了几秒钟,辛澜终于受不了这种低气压,绕过他步子准备离开。 “严睿,送Selke回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把车钥匙,扔过去其中一串。 黎静婉脸色一白,上前拉他,“非寒……我……。” 她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失落感,只要辛澜一出现,她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拂开她的手,顾非寒不悦敛眉,“我不说第二遍。” 黎静婉恍如被抽了线的木偶呆呆看着他阔步往前的背影,将前面已经走远了几米的女人毫不留情地拖回来塞进车里,接着耳边就响起引擎启动声,疾驰而去。 不过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溺水死亡一般的难以呼吸。 戴上墨镜,被遮住的美眸终于落下滚滚热泪,黎静婉连忙用手背抹去,生怕被严睿看到笑话了自己,心却更酸涩不堪。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他的冷淡,他的漠然——她告诉自己,顾非寒就是这样的,他把自己的心埋在了多年前。 却未曾想到,原来,他也可以对除了那个人之外流露出她渴望了这么久的在乎…… 【42】忍不住心动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42】忍不住心动 一路上都是低气压,辛澜身在其中心却置外一样的,脸色极其淡然,眉目毫无起伏。舒悫鹉琻 顾非寒看她满是平静的样子愈发的恼怒,只能拿车子来泄气,在柏油马路上使劲狂飙。 手机冷不防插进来一个电话,辛澜接起。 “喂……。” 左边的人余光扫过来。 听筒里是辛柔的声音,“姐……谢谢你。殷哥说,他已经拿到钱了。” 辛澜默默地看了一眼顾非寒,他已经收回了视线,紧握方向盘的手青筋突起,一张足以迷惑人心的俊脸在月白色的光下被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她“嗯”一声,心想这个男人还算有信用,刚要挂电话,那边却又开口。 “姐——。”辛柔坐在出租车里,眺望远方霓虹成片的景色,唇角流出诡谲的弧度,“你是不是去参加试毒了?” “跟你没关系——。”另一端顿了顿,“我答应过琴姨会照顾你,你别再这样做了,否则她地下也会不安的。” 辛柔笑笑,眼里的光扑朔迷离。 “辛澜。” 她忽然换了称呼,此刻脸上的笑意已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嫉恨,声音却仍旧细细的。 “谢谢你啊……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为我做这么多……。” 谢谢你,作为我最亲的姐姐,剥夺了本只属于我的童年,抢走了我最爱的男人。 电话里迟疑几分:“……应该的。” 辛柔又笑了几声,率先挂断,清纯的面容布满了狰狞之色。 最亲爱的姐姐,你确实是应该的——你活该为了我遭受这样的痛苦与心惊,你活该被他抛弃。 你要还给我。 她疲倦地靠在车后座上,手机又振动起来,是Yumi。 辛柔无力去接,任它作响,闭眼后那一幕幕往事又如默剧般地放映。 在自己从小被分走了一半爱的年少岁月里里,有一个男孩子也曾经那样的关爱照顾过她,用全世界最温暖与魔力的掌心向她伸来…… 不,她以为那是属于自己的,其实,从来不是。 “擎苍哥!” “擎苍哥!你为什么不跟我玩了?” “你怎么老去找辛澜呀?” 耳边是自己甜甜的嗓音,辛柔笑得几乎要哭出来,她深深地把脸埋进双膝间,任眼泪流在腿上。 凌晨空无人烟的环形公路上,就这样载着这抹孤独又悲凉的背影,驶向不知何为尽头的远方。 ●︶3︶● 回到星河湾,顾非寒几乎是直接架着辛澜上二楼的。 “少爷……。” 薰薰大晚上见到这幅情景,吓得六神无主,换来顾非寒的暴怒。 “滚!” 辛澜脚上的高跟鞋翻跟斗地滚下去,直到被他拽进主卧直接反扣在床上的时候神情才略微有了一丝变化。 “你这是在发什么疯?” 发丝划出妖娆的曲线铺在白色的床单上,一根根绕进男人的心。 顾非寒整个眼睛都红成一片。 他把她的双臂收拢在双方,单膝跪在床上。 “谁准你对着别的男人乱笑的?” 宴会上,她朝着萧墨渊语笑嫣然的样子像一道魔障时时刻刻压在他胸腔里怎么都挥不去,莫名的怒气从脚底直接窜到心头。 她,从来没对他这样笑过。 他们之间只有数不清的争锋相对。 这个笨女人……难道不知道,她笑起来的模样,真的让人……忍不住心动吗? 心尖上若有似无地划过这两个字,他手上的力道无意识地松了一分。 *** 好孩纸看文都是冒泡的阿喂……就算不冒泡也别忘记投推荐票呀!不投我虐死他们俩……顺便给文添加一个印象什么的! 【45】止璇是谁?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45】止璇是谁? 辛澜疑惑地转过身,眼前的男人却好像把这当作回应,双手在她身上若有似无地挑拨,与刚才的不同——这一次,似乎是缠绵且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到她。舒悫鹉琻 “顾非寒,不要……” 感觉到抵住自己身体的灼热得苏醒过来的某物,她连忙躲避,他又跟着黏上来。 辛澜第一次从顾非寒的眼神里看到这样难过的颜色。 “止璇,你总是这样……。” 他又抱住她哄着,声音好听得要命。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说‘不要’的时候,我就心软了……舍不得碰你……害怕你受伤。” 辛澜听不懂,他又喝了酒,鼻尖全是香浓的酒精味,思绪紊乱无序。 “你给我的那一晚,我好快乐……。”顾非寒把头埋进她细腻的颈间,“那天,我承诺了会娶你。” “止璇,直到现在,我依然好想兑现这个承诺……。” 他说不够的样子,嬉笑着细细密密吻她脸。 辛澜躲闪不及,浑身像触电了一样。 “你怎么还是那么敏感——。”顾非寒宠溺地对她笑,黑眸里酝酿着浓浓化不开的深情。 “那晚你在我身下,害羞的样子迷人又性感……止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等他温热的掌心从浴巾里滑上去,辛澜才猝然回神,双手抵在他胸前抗拒。 “顾非寒——。”她大喊,“你认错人了!你看看我是谁!” 顾非寒皱皱眉,忽然又笑。 “你是我的止璇……。” 他说着再次吻上来,唇上温度灼热,熨烫她每一寸的肌肤。 辛澜哭笑不得,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真是无赖的可以。 “我不是啊……你真的认错人了……快醒醒!”她趁他不注意,灵活地躲开了重新张开的怀抱,大喘一口气。 温柔乡一下子烟消云散,顾非寒定定神,眼前那个清甜的容颜缓缓褪色。 辛澜站在他对面,看着他浓烈的眸子里暗哑的情意一度度地敛下去,变回了那个冷冽傲然的人。 “你……知道我是谁了?”她松一口气。 顾非寒米米眼,不自然地撇过头,语气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冷而不屑,“怎么是你?” 噗……辛澜彻底无语,真想在这一刻死给他看。 果然男人是够薄情寡义的,几个小时前还抱着她火热教缠呢,现在倒好,忘得一干二净。 “对,是我,不好意思让顾总您失望了——。”辛澜笑得漂亮极了,本就绝美的面容更显妖娆,发丝还挂着水珠一滴滴落在地毯上。 “要不然我帮你在手机里找找那个什么叫‘止璇’的,叫她来陪你?哦对,她开价多少?我来转告好了~” 她笑嘻嘻地伸手要去拿,却被顾非寒的一声吼声吓在原地。 “闭嘴——,”他瞪她,走上前扣住她后脑勺,“辛澜,我警告你——别太口无遮拦!‘止璇’这两个字是你配叫的么?你以为每个女的都像你一样出来卖?!” *** 喜欢别忘了投票~~么么哒! 【46】往事烟云(重要)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46】往事烟云(重要) 辛澜脸色刷的白了。舒悫鹉琻 “够了!”她不甘示弱,胆子也一下大了,背过去换上衬衫又转身和他呛声,“顾非寒我真的不懂,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消失言眼不见为净呢?你到底凭什么这样子的占有我的身体还要羞辱我!” 长时间的一片静默。 就在久到她几乎快在这极度缺氧的氛围里呼吸不过来时,他终于说话了。 “对不起……。” 辛澜那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非寒退后几步,拿过酒瓶直接灌进喉咙里,俊脸划过颓唐之色。 他低低地开口:“止璇……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 辛澜意外地挑眉,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措辞有多不适合——她问他,那个‘止璇’开价多少,怪不得他会这么激动。 可是……如果这个止璇是他女朋友的话…… “不对啊……那黎静婉呢?” 顾非寒蹙眉,“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了?” 辛澜被他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郁闷地翻了个白眼。 她竟然忘记了他是个大种马这件事实,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准确的说,是前女友。”顾非寒继续说,端着酒杯绕圈摇晃,“因为……她死了。” 今晚太特殊了,一个接着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接踵而来,辛澜的脑容量都要不够了! 她讶然地看他,他漫不经心地抿一小杯,表情笼罩上一层朦胧哀伤。 辛澜继续问:“怎么会的?” “我们从小就认识,在西雅图。她是孤儿,一直生活在孤儿院。” 也许是回忆起往昔,顾非寒淡淡地露出笑意。 “我们彼此相爱着,说好要一起到老……。可是后来,有一家人要来领养她,她就走了,离开了西雅图,离开了……我。” “她口口声声说爱我,口口声声说要永远陪我,却离开了……。”他痛极,眉头拧得很紧,目光锁在辛澜身上,“我根本查不到她的去向……怎么都联系不上她!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找不到她……。” 辛澜静静地听他娓娓道来。 “我很愤怒,也很伤心……渐渐放弃了。后来,她又出现了。她来找我的那一天,也是她回西雅图的那一天,我没有见她……。” 像是触及什么,他表情忽然冷凝,脸色苍白的恍如一个死人。 “第二天,她就死了……。” “这么突然?”她在他身边坐下,“是意外?” 顾非寒摇头,“我不知道……”他眼神里的脆弱让辛澜觉得这么陌生,却又令人心疼,“她死在那年的帝国大厦顶楼爆炸案中,可是你知道么辛澜?” 他大声笑起来。 “你知道么——。”顾非寒深深凝视她,目光锐利如针,“她、有、恐、高、症!” 她、有、恐、高、症。 辛澜立即反应过来——一个有恐高症的人,怎么会……死于那样一场爆炸案中? 夜太冷,她抱住自己的身体。 “不止这个……。”顾非寒扭过头,单手抚额,“她那时候,已经看不见了……。” “她死了之后,我去调查过。找到了当年一个领养她家的照顾她的佣人。止璇身体有疾病,我还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请私人医生替她治疗,才勉强维持着。” “……。” “那个佣人说,她当时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所以就捐出了自己的眼角膜……因此,她回来找我的时候,就已经失明了。” 【47】嫁给我,好不好?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47】嫁给我,好不好? 辛澜沉默。舒悫鹉琻 他垂下脑袋,停顿一会,“也许是因为我曾经答应过她,要带她去帝国大厦……她那天才去的吧。如果不是我……不是我不见她……她就不会死,都是我的错……。” 都说男人很少流露出脆弱的模样,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辛澜也不由得替他喟叹。 “你别难过了。”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是说了,她之前突然离开你了吗?既然这样,说不定她早就不喜欢你了……回来看你,只是因为心里的愧疚呢?和你没有关系——。” “的”字还没出口,顾非寒就拽住她的手腕,一秒钟变身野兽,狠戾的意味不言而喻。 辛澜疼得“嘶”地倒吸一口冷气。 “我警告过你了,不要口不择言!”他盯住她,满身杀气,“你以为你是谁?别给一个梯子就蹬鼻子上脸使劲往上爬!辛澜——你要是再说一句污蔑止璇的话,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放开我!”顾非寒握得不紧,辛澜挣脱出来,气得甩甩手,“顾非寒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我现在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根本没心思管你的家务事!” 好不容易宁静下来的气氛又被打破。 “没心思?对啊,你当然没心思了!” 他嘲弄无比地看她。 “你的心思都花在怎么勾引萧墨渊、怎么惹我生气上了——是吧?辛澜,你最在行的就是这个!” 辛澜蹭地站起身,真无法理解身边这个男人喜怒无常的情绪了,简直不可理喻。 “对对对——。”她笑着附和他,作势离开,“我真是脑子有病大半夜听你在这里废话一堆到头来被骂的狗血喷头!” 前面那抹影子刚转过去,后面的人就紧接着上去拦住腰。 辛澜被抱得措手不及,恼怒着要推开,可是顾非寒就是死死抱住她,满身的酒气黏在她身上。 “你生气了止璇……。” 他好像又掉进了刚才那个未醒来的梦,侧头轻轻啄她艳溢香融的侧脸。 “我错了好不好?你别生气……不要离开我……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我发誓……。” 辛澜被他吻得全身酥麻,几乎快支撑不住软在他怀里,尤其是当他的唇落在耳根子那里时,感觉心上有千百只小手在挠一样的难耐不堪,无力抗拒。 他吻得很轻柔,夹杂着点点疼爱,让她意乱情迷…… 不知吻了多久,顾非寒才放过辛澜,却没松开搂住她的手,牢牢地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辛澜被下了蛊一样的没动弹,也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那堵坚实的胸膛前,承受着他的柔情。 尽管,不是属于她的。 就这样抱了好久,辛澜快睡着了,才听到他低沉悦耳的声音:“止璇……你说过要我等你嫁给我。傻瓜,你不用担心的……。” “因为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她心下澄明,半睁着星眸,听着那样动听而又情深似海的誓言,不由自主地流泻出一丝笑意。 一瞬间,辛澜竟然希望能够那样被许诺的人是她该有多好啊……不管最终结局如何,至少,都曾经有这样的一个人,说过,我只想娶你。 她慢慢抬起眼帘,他紧闭着眼,下巴抵在她头顶。 “嫁给我,好不好?” “……。” “嫁给我……。”他抱得更紧。 辛澜眼前一下湿润了,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遥遥飘来,落在这静谧中,低哑无比。 “……好。” *** 呜呜没留言没票票神马都没好伤心。 【48】当成止璇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48】当成止璇 辛澜睡得很熟,醒来时正躺在舒适宽大的床上,阳光温柔地落了一肩。舒悫鹉琻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好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温暖又惬意地睡过一觉了。 想起昨夜,辛澜又走神了一会,似乎是一场梦,如果不是被抱在这床上入睡,也许她真的会怀疑,那只是他南柯一梦的温柔。 卧室门此时被推开,薰薰抱着整齐的衣服放在一边,礼貌鞠躬。 “辛小姐,这是少爷替您准备的衣物,亲自挑选的哦。”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放低声音,“不过,辛小姐您要有心理准备,因为……老爷来了。” 毕竟是一家之主,薰薰对顾老爷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庄严、肃穆、不苟言笑上。 辛澜穿上他购置的衣服,在镜子前照了照,意外的合身。 她扶着楼梯下去时,顾怀先正坐在沙发里,背对着阳光看报纸,注意到楼上的人,才意兴阑珊地放下。 别说他还没开口说话,就连辛澜还没靠近,就已经感受到了顾怀先身上强大的气场。 她踌躇着走近一些,点头问好,“顾伯父,早安。” 顾怀先丝毫不乱,定定地看了辛澜几秒钟,又重新捏起报纸一页页地翻阅,好一会才回应,“嗯,辛小姐,早。” 哎?他知道她是谁? 辛澜不禁想入非非。 已经猜中了她心中所想,顾怀先笑一声。 “我儿子重视的女人,我当然也要事先关心一下了。”他挑眉地望过去,城府极深的样子,“怎么?辛小姐很意外?” 辛澜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原地。 眼前这丝笑容,实在太诡异。 顾怀先将辛澜上下打量一遍,推推鼻梁架着的眼睛。 “看来,我儿子是真的把你当成止璇了……就连替你事先准备的衣服,都是按照止璇的风格来的。” 辛澜还未回答,他又故作不经意地“哦”了一声,和蔼地米米笑。 “辛小姐该不会不知道,你三年前做的眼角膜移植手术,捐赠者是止璇吧?” 辛澜大脑刷的一下被放空。 …… “止璇身体有疾病,我还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请私人医生替她治疗,才勉强维持着。那个佣人说,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所以就捐出了自己的眼角膜……。” …… 昨夜顾非寒说的话不停地回响,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怪不得那个男人从第一次见面就故意要和她过不去,怪不得,他会把她当成死去的女友…… 原来,是因为她那双眼睛。 “辛小姐似乎真的不清楚这件事?”顾怀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是我儿子做的不周到,没和你事先说明白。希望……辛小姐不要误会才好。” 辛澜不是傻子,话语里隐晦的暗示一下就听懂了。 她低头绕了绕手指,绷紧声音:“我懂。” ————强烈宣传言情小说吧3G版,和触屏版—————— 有触屏手机的亲可以直接通过手机搜寻言情小说吧,即时会显示为触屏版。而如果非触屏的用户,则可以搜寻3G版。网址如下:/PS:求推荐票!!! 【50】不妨碍杀人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50】不妨碍杀人 “你们你们你们——” 人群中蹦出尖细的声音,正在发花痴的小菇凉们纷纷手忙脚乱地掩嘴,看到Edison今天系了条粉蓝色的丝巾。舒悫鹉琻 他一撩刘海,“你们这群不三不四的欧巴桑——整天不好好工作!就知道打我家小寒寒的主意!” 周围一阵此起彼伏的“噗”。 Edison自顾自地继续沉浸在幻想里,兰花指狂翘。 “小寒寒是我的男神!你们要是再对他有非分之想,小心我扣你们工资!扣扣扣扣扣工资!” 背后扫过一阵冷风,Linda和Amy同时瞪大眼睛,远处,严睿笑得在地上打滚,而正好路过的某小盆友正脸色黑得一塌糊涂,太阳穴突突地猛跳…… ●︶3︶● 顾非寒抬头看一眼笑到抽筋的严睿。 “我看你是活腻了?” 严睿的嘴巴跟装了机关枪一样,吐出一连串的“别”,双手挡在前面。 “我只是一想到Edison对你这么热烈深沉——一往情深——死心塌地——的心,就好感动哦……。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啧啧!不知道小辛澜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提及最后那个名字,顾非寒绷紧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他靠上椅背:“那件事情查得怎么样?是谁做的?” 眼看话题回归到了正事,严睿也收起嬉皮笑脸的腔调。 “查到了,是Yumi。”他又有点疑惑,“不过,暂时还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栽赃给小辛澜藏毒?这么严重的事,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小辛澜去参加过试毒,应该不会轻易铤而走险才对。” 换言之,就是她一定从什么途径了解到了那件已经被顾非寒压下来的试毒事件。 他手中把玩着一支笔,倏地停住。 “解决掉Yumi。” 严睿点点头,神色却比刚才更凝重了一度。 他上前两步,“昨天,雪狐那边来消息说,火神的人又在内华达州发起了暴乱,这一次情况似乎不小。” 顾非寒轻笑,眉宇间流出戏谑,“雪狐那家伙情伤疗好了?” “好像还没,”严睿撇嘴,“不过,不妨碍杀人。” 顾非寒表情冷冽下来,啪的一声把笔反扣在桌上。 “好——。”他轻佻地勾唇,“那我们就给火神一个面子,回趟美国。” 待严睿出去后,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心下又不自觉地浮现昨晚怀里那种令他沉溺的感觉……像及了过去。 “喂?” 顾非寒举着电话,声音竟然有丝大男孩的羞涩而怯,“薰薰,她起床没?” “少爷?”那头愣了一下,“回少爷,早上老爷回来了,所以辛小姐已经离开了——。” ●︶3︶● 自从遇到顾非寒后,她的世界好像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如果没有遇到他……她应该还是个干净的女孩子,可以成为很棒的设计师,会有好的男孩子来追求她…… 从星河湾出来,辛澜就这样慢慢地想着,直到脚步停在家门前。 “你……。” “澜澜——。”眼前的人一个箭步上来抓住她肩膀,“对不起,你听我说,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 求留言呜呜呜 【52】把衣服脱了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52】把衣服脱了 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个人都晃了神。舒悫鹉琻 辛澜伏在顾非寒的胸口,眼泪打湿了他衬衫一大片。 心底的那种情绪说不清,也道不明……他曾经对她说过,她不配做他的女人,当然,她也从未想过。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摆脱他,却总是与他的生命交织在一起。 可如今,他却一字一句的说,她,是他的女人。 这算什么? “顾非寒……。”辛澜依然低着头。 “嗯?”他望向她,温柔极了。 “带我走……好不好?” 眼下,辛澜只想快点离开叶擎苍的面前,她受不了他这样咄咄逼人的目光。 顾非寒第一次看到她这样低声下气的请求,风卷残云的气势也不由得消散,只剩下了浅浅柔情。 他确定了西装把她瘦小的身躯全都包裹好之后,不动声色地拦腰抱起,大步离开。 ●︶3︶● 车外阳光明媚,车里气压却低得吓人。 从上车以来,辛澜就倦倦地向另一侧靠着,长发挡住了她全部的脸颊,看不出半点心情。 饶是这样的无声,让原本平息下去的怒火又复燃,且烧的越来越旺。 不用说也知道,她的思绪还在原地踏步。 顾非寒烦躁地一打方向盘,他烦透了她在他面前还想着别的男人! “刚才,谢谢你……。”辛澜忽然转过头来,面色憔悴不堪,“你别多想,我只是为了赶快离开那里。” 别多想?顾非寒目光一凛。 该死的,是让他别多想什么?她刚刚对他的依赖?还是她那句“我爱他”? 脸上掠过嘲弄,他不屑地昂昂下巴,也是,她怎么会爱他呢?他们之间就是敌人啊,哪来的爱? “你也不用多想——。”顾非寒冷冷地说,“我只是不习惯自己碰过的女人,下一秒又爬上别的男人的床而已。” 全身骤然冰凉。 辛澜像无言地被人打了一拳。 她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刚才他对叶擎苍的警告只是出于本能,可是胸口就仿佛一直压着一块巨石,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她只能用笑来掩饰,“那很好啊。我们两不相欠。” 顾非寒侧头,看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情绪难明:“两不相欠——” 他像是听笑话一样,“辛澜,你以为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辛澜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干脆转过身子,“我们之间的交易早就结束了,我陪你睡了一晚——不对,是两晚,而你,也替我妹妹还了钱,现在,我们毫无牵扯!” 一口气说完,竟然更难受。 她吸了一下鼻子,努力地抑制那种鼻酸感。 顾非寒却没急着回应,因为他捕捉到了话里的疑点——她谢他替她还钱?怎么可能,他根本就没把这笔款给打出去! 这个笨女人当时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他,他根本没心思顾着两百万的事。 “我想下去……。”见他不说话,辛澜又缓缓说,“你让我下车。” “下车?”顾非寒眼里闪过诧异,又迅速转为阴狠,他忽然笑一声。 “下去可以,先把我的衣服脱了——。” *** 心碎了TAT 【53】长腿细腰,童颜巨乳!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53】长腿细腰,童颜巨乳! 脱衣服?辛澜震惊不已,她低头看看自己被外套裹住的几乎要真空的身体。舒悫鹉琻 “你疯了顾非寒!”辛澜更加拽紧他的那件西装,“难道你要我穿成那样跑到大街上去吗?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暴露狂啊——。” 她丢了个鄙夷的眼神到他微敞的衬衫领口那里,麦色的肌肤在阳光的折射下闪耀出点点光泽,辛澜不禁想起那天、那个昏昏沉沉的夜,他揉她背脊的掌心、结实温暖的胸膛、情深似海的眼、呢喃沙哑的耳语…… 脸部开始发烫,她赶紧用手捂住,冰冰凉凉的。 “不想一下去就被流氓拐走就给我乖乖的留在车上,嗯?”顾非寒瞟一眼她。 辛澜“呵呵”两声,“我旁边不正坐着一个吗?” 顾非寒脸色变幻,前方的绿灯在这瞬间跳跃,他一时没踩刹车就冲了过去。 “既然如此,是不是如果我不做点流氓的事,还对不起你了?”说着就伸过手来往她胸口那里揉。 “变|态!拿开你的咸猪手!”辛澜赶紧防身,恨恨扭过头,“喂,你又要带我去哪里?” 顾非寒直了直身子,语气发冷,“第一,我不叫‘喂’,你最好赶快想出一个能让我满意的称呼。”他一顿,又补充,“‘顾总’除外。” “第二,如果你对待老板还是这种态度,我会考虑把你的工作调到秘书科来,亲自培训一下。” 辛澜愕然。 车子这时停在了豪城天下的大门口,顾非寒从一边倾过身体,替她一颗颗扣好西装纽扣,随后不顾辛澜的意愿强硬地拽着她走进底楼,顺手将车钥匙扔给门口的保安。 辛澜郁闷:“喂喂喂……。” 顾非寒回头眯眼。 她被他吃人的表情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立马改口:“顾……顾非寒,你松开我,我又不是不会走路!” 前方的人显而易见地无视了她的话,辛澜只好把头埋得更低,努力忽略四面八方唰唰唰射过来的八卦目光,心里不停地碎碎念:我是一只鸵鸟,你们都看不见……看不见我…… 而当她被带到了楼上,亲眼见识了某人的几位助理之后,开始庆幸自己没有搅进这场浑水里。 “Vivian,去买一套衣服来,算在私人帐目里。”顾非寒一手揪住辛澜,边吩咐美女秘书,他看一眼被包裹住的玲珑身躯,“要——保守一点的款式。” 她身上的吻痕太过肆意,偏偏上面那张脸又生得千娇百媚的,他一点也不想别的男人看到这幅活色生香的诱人样。 Vivian温柔颔首:“是,总裁。” 辛澜颤了颤,那位美女秘书是在笑的,可是浓眉大眼下分明藏着几分不甘与委屈。 她被再一次带进那间久违的总裁办公室,见顾非寒又伸手“嘀”地按下内线,不一会,视线就映入一双璀璨夺目的高跟鞋,差点亮瞎了辛澜的眼…… “总裁,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狠狠地一惊,跟刚才那只相差无几——都尼玛长腿细腰,童颜巨乳哎! 【44】他的温柔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44】他的温柔 【友情提示:43章因为肉的尺度稍微有些大的关系被退稿了……那一整章基本都是H==真心修改不了…如果有人想看,可以留言……我想想办法……】 辛澜被他不知折腾了多久,翻来覆去的,床上、地毯、贵妃椅、梳妆台……直到大半夜,她吃不消呜呜地哭出来,他还是不放过她,精力充沛旺盛到底。舒悫鹉琻 “你……还有多久?”她眼泪都哭干了,小脸木然,见他一点反应也没,冷下声音。 “顾非寒,你强|暴够我了吗?” 动作顿住。 辛澜眯着眼仰脸直吸气,又隐隐懊悔在这个时候喊停。 有点……难受…… 她半阖着媚眼如丝的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知道肯定温度很低。 半晌,顾非寒毫无留恋地离开她的身体,抱起,直接扔进了浴室。 ●︶3︶● 有豪华浴室免费提供,反正也已经被糟蹋过了,辛澜泡在温暖舒适的热水里享受着天上人间的待遇,片刻出神。 纵情过后的意识一点点地清醒过来,她沉沉地靠着浴缸边缘,一手撩起,水珠就纷纷滚落下来。 辛澜忽然笑起来,竟然觉得自己越来越靠近平生最引以为耻的那种人。 …… “在我兴致消退之前,你别想全身而退。” …… 脑海中响起那天那句警告,她抿住嫣红的唇,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 辛澜啊……你终于也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你再也没资格指责叶擎苍了,因为……你也不干净了。 越想越乱,她烦躁地擦拭干身体想要穿衣,却发现衣服没带进来,无奈之下,只好拿过浴巾裹住玲珑有致的身躯,随意地半掩着推门出去。 再不想进那间房间,可是自己的东西还在里面啊……辛澜叹一口气,伸手抚上门把手。 一进门,迎面扑鼻而来浓郁的酒精味道。 她覆住鼻子挥挥手,定睛看到那边的男人正衣衫不整地斜倚在贵妃榻里,手中举着酒杯。 顾非寒看到她进来,眯着烈火燃烧的眸子,仰头数饮尽。 辛澜很干脆地不理他,只顾着找自己的衣服,可是四下环视一周,却发现都不见了。 她纠结地抚额。 衣服啊衣服们,你们都跑去哪里了?! “喂……。”辛澜往前靠近几步,拢住浴巾,“我的衣服呢?” 话出口才反应过来——她压根没衣服啊!连续两天,都被那个禽兽给扯坏了! 从一边的衣柜里自己坑出了件白色衬衫,确认了长度够遮住屁屁后才放心,辛澜皱皱眉,还是不好意思当着顾非寒的面直接换上。 她正往外走,背后就贴过一堵热墙。 顾非寒双臂从她腰间环过来。 “别走……。” 他下巴搁在她露出来的莹白肩上,浅浅摩挲,“不要走……。” 辛澜瞪大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样子被他温情地拥在怀里让她忽然很不适应。 直觉中,这个男人对她就是毫不怜惜而又无情无义。 “你……。”她微微侧头,“你先放开我……” 他的声音竟有些颤抖,却也带着孩子一般依赖的味道。 “不放……。”唇开始不安分地游移,顾非寒在她耳边低醇地笑,“止璇,你还是这么香……。” 【54】我也饿了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54】我也饿了 她这回是真的受不了了,不动声色地悄悄往旁边挪,被顾非寒发现,又抓回来。舒悫鹉琻 “通知高层,”辛澜在他身后张牙舞爪地乱动,他只是按着她,云淡风轻,“下午的会取消,还有——到楼下的旋转餐厅买一份午餐来。” 二号美女秘书也笑着应允。 趁顾非寒不注意地松手,辛澜眼疾手快地躲过,一溜烟坐在了他平时办公的椅子上。 西装宽垮地套住那具娇小的身躯,凌乱却又不失妩媚的长发纷纷落落地飘在肩头,他凝神看她,一时恍了眼,竟油然而生一种甜蜜喜悦感。 辛澜翘着腿,因为刚才那两位尤物秘书感觉不爽极了,阴阳怪气地开口:“看够了没?” 本还几步之远的人一下就到了面前,她未缓过神来就已经被他抱起。 转瞬局面就变成了顾非寒舒舒服服地卧在椅子里,大腿上还坐着一个誓死不从的小女人,挤着身子试图从他身上跃下。 “辛澜——你是想在这里做么?!” 顾非寒低吼了一声,有些郁闷地偏头。 她这样子在他腿上老是不安分地扭来扭去,就像快速引燃的导火线,如果再下去的话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辛澜闻言一愣,脸上飞快地飘过红晕,紧接着就感觉到了抵着自己的正在狼变的某物。 “你……。”她赶紧停下,似嗔非嗔地,“……下流!” 轰的一声,全身细胞都张开毛孔苏醒。 “女人,是你惹我的——。” 他捏住她的下巴就吻下去,辛澜抬手要抵挡却被顾非寒反握在手心里轻轻重重地揉,霎时她在他怀里便软成了一滩水。 渐渐感觉到外套被褪开,辛澜想要逃,却不能动,只能低求:“不可以……。” 就在这时,大门传来轻微的转动声。 “小辛澜,我带来了冰糖雪蛤——” 严睿兴冲冲地举着手里的甜品,在看到几米开外激情四射的一幕时,瞬间石化——擦,这是天要亡他的节奏吗? 在看到对面的那个男人完全黑着的脸时,他真的、真的好想直接自挂东南枝…… “严睿,我记得我吩咐去买午餐的人是Joyce,不是你。”顾非寒赶紧把好不容易脱下来的西装再次包住辛澜,冷着声音问他。 “啊哈哈……。”严睿讪笑两声,挠挠后脑勺,提起手中的袋子,“我,我这不是来给小辛澜送甜点了吗?” “给谁?”眼里温度又下去一度。 空气咔嚓咔嚓地结冰,往下掉。 “给给给……给你的……。”像扔烫手山芋一样地把手里的食物甩在桌上,严睿飞快撤退,“你慢慢——享用‘主食’,这个就当我孝敬你的饭后甜点了!” 多余的人一走,顾非寒才扯扯嘴角,随意打开塑料袋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又回过视线。 “你让我起来。”闷了好久,辛澜才抬头,胡乱地找借口,“我饿了,要吃东西。” 某个人纯当耳边风。 不知怎么的他抱着她就是觉得心里无限的暖,边亲她温香白腻的胸口,连刚才冰冷刺骨的声线这刻都如春风化雨地复苏过来。 “我也饿了,先让我吃……。” 【55】想要狠狠爱她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55】想要狠狠爱她 理智找回,辛澜伸长脖子往后仰。舒悫鹉琻 “顾非寒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变|态!”她一拳拳砸在他的肩上,满脸地忿忿不平,“怪不得你的秘书都这么漂亮啊——是方便随时拉进来吃一吃吗?!” 他的腿上,有多少女人坐过?他那双手,又爱抚过多少女人…… 凌乱不堪的画面一一闪过,辛澜有点作呕地想要吐。 顾非寒以为她是故意的,怒气大盛,扯过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猛地就把外套往外面扔,又干脆地扒下裙子,连带罩罩加小裤裤。 “是又怎么样呢?” 下面猛然进入异物,辛澜潜意识地一缩身体,听他在耳边舔舐:“辛澜,你该不会是吃醋吧?” 嘴上在和她比狠,心里却比什么都要难忍——她的身体每次都敏感的要命,他的手指在里面刚进去一小截就被吸住且无法深入,那种感觉快要让他不能抑制了。 想要狠狠爱她的冲动。 “你做梦!”死到临头辛澜依然不改本色。 语毕,下面那截手指就在温暖的内壁里深深浅浅地动着,湿了一大片。 辛澜忽然低下头,顾非寒正觉疑惑,手背忽然沾上一滴水珠。 她仰脸哭得一脸泪水,软趴趴地窝在他肩头上,先前嚣张敌对的样子完全不见,下身那片粉红色一抽一抽的。 “怎么了?” 她每次一哭,他都觉得乱。 心乱了,全世界都跟着乱了。 “好痛……。”辛澜挽着他,泪流不止,“求求你……我不要……真的好痛。” 顾非寒意识到不对劲,把她抱到旁边的沙发上,分开两腿,赫然发现那个地方是红肿的。 姿势太羞人,辛澜想要合上,却被他固定住。 她软软地躺在沙发里,侧头见他按下内线:“Joyce,进来。”又回过身来,替她盖上毯子。 一连串的动作,看得辛澜眼眶热热的,异样的情愫在蔓延。 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也不是这么差。 虽然,他很霸道,很无理……却也有温柔的时候,比如那晚,比如此时此刻。 “顾怀先早上找你了?” 辛澜发呆片刻,被顾非寒的呼唤拉回现实世界。 想起早上的那一幕,对身边男人的好感顷刻间又灰飞烟灭,辛澜眼里的光完全黯下去,默默地盯着前方。 “嗯。” “不管他说了什么——。”顾非寒起身把桌上的午餐拿过来,“你就当没听见,知道么?” 辛澜静静躺着,没说话。 太阳在这时隐去边缘,本光线明亮的空间里瞬间就变得暗沉,她整个人坐在一片阴影里沉默着,长长的睫毛盖住那双浓眉大眼,如雾一样看不清表情。 午餐喂到嘴边,她不动,他耐着脾气说了句“张嘴”。 她懒洋洋地阖了一下眼,依旧紧紧抿唇。 顾非寒咣地放下碗筷,手臂青筋突起。 美女秘书就是这个时候进来解救这场危机的,她笑米米的嘴角让辛澜看得心里更堵。 身为顾小盆友身边的秘书,不光要美貌,波澜不惊的素质也是需要具备的,因此当美女秘书听到顾非寒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一丝变化都没有:“Joyce,有没有替那个地方消肿的药膏?” 【49】永远消失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49】永远消失 顾怀先起身坐到一边的餐桌上,虽然年纪是上去了,可是气宇非凡的背影和那个年轻的男人却是如出一辙的。舒悫鹉琻 “你懂?”顾怀先反问了句,“听说,辛小姐是辛家老爷子的私生女吧。” 一直被隐藏起来难以启齿的身世在这一刻暴露无遗,因为自己是私生女,所以从小就遭人白眼,辛柔也是因为这一点一直憎恨自己分走了属于她一半的爱。 辛澜蹙眉,低低地“嗯”一声。 “既然是私生女,没有家教也是可以原谅的——。”顾怀先仍旧气定神闲,好整以暇地环臂,“况且辛小姐你失去双亲,这些年来一定也过得不怎么好。” “不过,还真是应验了一句古话——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妈妈卖得风光,女儿自然也不会甘拜下风。” 辛澜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面对诋毁,强烈的自尊心在这一刻决不允许她低头。 “哪能比得上您啊——。” 她冷笑连连,如果不是看在顾怀先年纪大的份上,辛澜真想把桌上那一盘土司直接砸在他脸上。 “顾伯父这般年纪依旧意气风发,当年想必更胜一筹。顾非寒现在拈花惹草的这幅德性,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呐!” 听闻辛澜的回击,顾怀先不怒反笑,放下手中的杯子。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他由衷赞美道,“如果你没有这样的一个出身,或许我会很乐意接纳你进我们家门。” “那倒不用了。”辛澜明艳艳地笑,“省得要折寿。” 顾怀先哈哈大笑起来,鼓了几下掌。 “辛小姐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看我也不用多说了。” 他冷下脸,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塞进她手心里:“非寒对你只不过是寄托了一种感情——趁你还没有陷进去,我愿意拉你一把。” “据说辛小姐是个很优秀的设计师,现在还年轻,只要你肯走,我可以把你送到国外进修,再附带一笔钱——保证你未来十年间生活无忧,如何?” 辛澜生生地把那股怒火给压下去。 这对父子还真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啊,都自以为了不起得要死可以掌控别人的人生,她真是讨厌死这种人了! 辛澜挺直了背,“不用你说,我也会离开他。”她又改了措辞,“哦不,是我巴不得要离开他。” 刚转身,顾怀先在她背后又淡淡开口。 “你弄错了辛小姐,我不是要你离开非寒——。”见辛澜停下,回头,顾怀先慢悠悠地继续说。 “我是要你,永远消失在他的面前。” ●︶3︶● 例行会议结束,人群作鸟兽散。 “哎!你们知不知道,今天开会的时候,总裁居然朝我笑了哎——。”Amy一双绿豆大的小眼睛蹭蹭蹭地往外冒粉色爱心光芒,“真是帅死了!你们说,总裁这是不是要追我的意思啊?” Linda一巴掌拍死Amy:“得了吧——就你这方脸塌鼻子的,总裁不朝着你吐就不错了!” 她捧住自己的脸,“明明就是对人家笑的嘛!矮油,总裁真讨厌,还玩这种暧昧的调调!” —————— 不要忘记投票~还有给文添加印象~! 【51】她是我的女人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51】她是我的女人 叶擎苍喉头一涩,转而才注意到她的锁骨、隐约露出的肩狎、甚至连颈项上都洋溢满了欢爱的味道…… 他是一个男人,很清楚这要多疯狂的一场爱,才能够留下如此多的爱痕。舒悫鹉琻 像是在霸道的宣告,这个女人,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辛澜察觉到叶擎苍眼底那层嗜血的光,下意识地想拢紧衣服,却被他伸过来的大手拦住,紧接着身上的衣服向两边扯开,冰莹的肌肤在阳光下透出诱人的色泽。 “不要……。” 她紧张地想要退后,却动不了。 潜意识里不想要叶擎苍看到身上的这些痕迹,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经……很脏了。 辛澜眼里薄薄的浮起一层泪光,不知道为什么好想哭,觉得无地自容到了极点。 鼻尖飘来她身体散发出来的幽幽香气。 吻痕……全是吻痕…… 除了吻痕,还是吻痕…… “你和哪个男人做了?” 叶擎苍忽然吼了一声,辛澜怔住,他像一头野兽一样地似乎要把她吞入腹中。 她的欲言又止让他更疯狂。 “我还以为你有多冰清玉洁!有多洁身自好!”他大声冷笑,神色阴霾,“是不是顾非寒?你口中的‘男朋友’?那个和别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下亲吻的男人?” 辛澜本就感到羞辱不堪,被他这样说得全身的刺都竖起来。 “是,你说对了!就是他!我就是和他做了!” 叶擎苍没想到她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承认。 “好,很好……” 他语无伦次地点点头,又倏尔抓住她,“辛澜,我真没想到你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宁愿和他做也不愿意回到我身边!既然你可以随便奉献身体,不如也给我一次怎么样?!” 他说着就要来撕扯衣服。 辛澜无力地挣扎着,破碎的话语从红唇中溢出。 “不要……叶擎苍!你这个混蛋!”衣服被扔掉,她拼命护住唯一剩下的内衣,哭着蹲在地上,“我就是给了他……因为我爱他!你不许碰我,不要过来……” 就在此时,“砰”地一声爆裂,门被大力地从外面一脚踢开,摇摇欲坠地歪在一边。 一股冷然的气息瞬间从门口灌注进来,即使辛澜未抬头,也能感受到那种致命的压力。 一件西装扔在她头上,下一秒,辛澜整个人就被拽起来,跌入一个冷冽的怀抱。 顾非寒看着她在别的男人面前暴露着身子,不爽的要命,搂着她,声音暗沉。 “叶先生,我想你应该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什么人可以碰,什么人——是你没资格动的。” 叶擎苍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突然到来,措手不及地愣在原地。 “辛澜……”他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 顾非寒眉头一锁,如果怀里的女人这时候敢逃开他绝对不会轻易饶过她——还好,她只是目光黯了黯,却不动声色地往自己胸前更靠近一分,似无声的依赖。 又想到刚才门外听到的那句“因为我爱他”,他心情顿时舒畅几分。 “你看到了。”顾非寒搂紧她,感觉到辛澜的颤抖,“如果叶先生还不清楚,那你现在就听好了——她、是、我、的、女、人。” 【56】一如既往的不怜香惜玉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56】一如既往的不怜香惜玉 很快Joyce再一次出现时,带来了一瓶小罐子外加Vivian买的衣服。舒悫鹉琻 打发她走后,顾非寒替辛澜换上衣服,又伸手拿过一个枕头垫在她腰下。 那个地方被高高捧起,两腿又张开,辛澜害羞地扭脸。 他轻笑,用指腹抹了一些药膏,触上纷嫩的花瓣,她浑身一颤,下身突然的冰凉一下就蔓延到血液里。 “好了……你,不要……” 轻轻重重的知觉让辛澜有些燥热。 顾非寒淡淡地扬起嘴角,“不要什么?” 抓过靠枕抱在胸前,辛澜在上面蹭蹭脸,好一会才艰难地开口:“好了没……?我难受……你、别再……碰了……” 再碰下去就快痒死了! “休息一会。”终于他放过了她,拧好药罐,抽走她手里的靠枕,顺手拉一下毯子,“我有事,晚上会回来接你。” 他站起身拎过衣架上的衣服。 “别想着给我玩失踪——”又突然回身,顾非寒眯了眯眼,“后果你承担不起。” ●︶3︶● 可直到夜幕深深地压下,他也没回来。 辛澜倒是乖乖地在总裁办公室躺了一下午,兴许是药膏的药效原因,她觉得下身隐隐有些微痛,加之两腿由于某人的蹂躏颇酸麻,昏昏沉沉地就着舒适沙发睡到晚上。 还在香甜睡梦中,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喂?” 那边起先没回答,紧接着传来呜咽的哭声,辛澜顷刻睡意全无。 这个声音自己再熟悉不过,正是她那个亲爱的妹妹。 “辛柔?发生什么了?” “姐姐,救我……”辛柔声音压得很低,夹杂着哭泣,“我被殷哥绑架了,他们就是不放过我……怎么办?我好害怕……” 起身的动作顿住,辛澜握紧手机的指节收紧:“……你在哪里?”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的父亲,与温柔和蔼的辛太太能够对自己狠毒一点——这样的话,她现在面对辛柔,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摔电话,而不是,放不下。 “我不知道……呜,刚刚他们绑架我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附近有一个很大的‘Seven’标牌,”话说到一半那里就噼里啪啦的一阵声音,辛柔刺耳的尖叫声贯穿辛澜的大脑,“不要,不要过来……你们……” Seven——辛澜灵光一闪,是那里。 ●︶3︶● 风本是不大的,可也不由得被从天而降的直升机刮起一阵来,螺旋桨渐渐转停,一道颀长悠闲的身影就拉开那扇门,潇洒地一跃而下,迟迟而来的两人迎上去。 “人呢?”年轻男人挑眉张望了下,失望地摇头,推下严睿的肩膀,“你办事效率也太差了,我还以为一着陆就能目睹传说中第一美人的芳容。” 严睿冤枉地哇哇大叫,直把矛头转向顾非寒:“不怪我啊——都是非寒,把人家折腾的下不了——呃,沙发——” 还没说完,某个脸色沉沉的男人就一掌招呼上去。 季广臣“啧啧”两下,环臂调侃:“Z,你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怜香惜玉。” **** 下午两点第二更。 【57】诡异女人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57】诡异女人 顾非寒置若罔闻,径直跳上直升机,“要不留给你?” 季广臣跟着上来:“那倒不用了——”他笑米米的,“身边女人太多,暂时超负荷。舒悫鹉琻” “滚!”他回身不耐烦地骂了一句,又把身上的车钥匙丢给还在下面的严睿,“她在公司,你送她回去,到了给我打个电话——算了,送回星河湾。” 引擎发动,直升机安稳地在夜中飞行。 “这一次,火神看似无缘无故地发起暴动,应该不简单。”季广臣严肃地递过一沓文件,“还有,这次回西雅图,我去给止璇上坟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闭目养神的男人耳朵一竖,顾非寒接过文件翻了翻,随手放在一边。 “说。” “是一个女人——。” 季广臣回忆起那天的景象,眉心扭在一起。 “其实,也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奇怪——就是我下山的时候和她擦肩而过,她看了我一眼,表情……很诡异。” 他记得,那是一张素白的脸,不如安止璇那样漂亮,甚至只能称得上普通,却在路过那样一个女孩子身边时,感受到了一种来自地狱的阴冷气流。 “你确定,她是去祭拜止璇的?” 季广臣颔首:“嗯,因为那种感觉太过于强烈,所以我特地停下来观察了一下,她确实是到了止璇的墓前。” 再次牵扯出往事,纷纷乱乱缠绕于心。 顾非寒疲倦地坐着,自从止璇去世之后,这么多年来,面对任何人,在任何时间,即便是如此宁静的夜,他也未曾卸下过自己冰冷坚硬的盔甲。 除了,与她安静相拥的那一晚。 辛澜……在这一刻,他竟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来。 “Z,你……不是爱上那个女人了吧?”季广臣看着顾非寒莫名其妙地微笑,问。 “看来严睿的八卦精神传染给你了。”他斜睨。 一双锋芒的眸在沉沉夜色里显得异常明亮,顾非寒抬手揉揉太阳穴,胃上方却因刚才那句话瞬间空落落的。 “放下止璇了?”季广臣紧追不舍。 这时直升机颠簸了一下,胸膛里那颗冰冷的心也随之一起上下波动。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眼角膜是止璇捐的,我不会接近她。” 转念又想——是止璇捐的又怎么样?其实她们并无相同。 要说起来,那个嚣张的小野猫和他的止璇,甚至说得上是大相径庭……在过去那些朝夕相处的岁月里,止璇永远都这么的温柔、善解人意、温婉的惹人爱。 而辛澜,辛澜…… 下午她害羞的样子登时浮现,他忽然忍俊不禁。 这时,正摊开在前方的笔记本电脑上跳出一个视频窗口,严睿那张脸一下就充满了整个屏幕框,两个人同时凑过去。 “非寒,不好了,小辛澜不见了!”严睿手舞足蹈地一阵解释,然后指了指他那台监控器,“你给她装的那个定位跟踪——我打开来看了一下,发现她又去了上回那个试毒的地方!” 【58】返航,救人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58】返航,救人 屏幕前,两人疑惑对视。舒悫鹉琻 “我记得已经没有试毒了。”顾非寒冷声。 严睿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不是不是——是跟试毒没关系——跟那群向小辛澜讨债的人有关系!” “她不是说已经收到钱了?” “钱是收到了——可我去查了,是那群人绑架了她那个妹妹,小辛澜八成是去救人了!现在怎么办?” 空气无声的流动,缓缓慢慢,一贯清冷坚毅的那张俊脸在月光下森然万分。 他眯起黑眸,按下眼前的按钮,滴的一声:“返航。” ●︶3︶● 大半夜的,可怜的司机大叔正在玩命飙车。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后座心神不安的女子,小心肝不停地颤抖…… 呜呜这年头赚钱可真难啊,大晚上的出来养家糊口还被一个女人指着脑门用“二十分钟内赶到江湾城价钱双倍不然找人XO了你”给威胁了…… 途中辛澜再一次拨了辛柔的电话,已关机。 最终司机大叔还是在险些擦车的情况下,安全抵达了江湾城。 进酒吧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迹象,辛澜头疼地在原地四处搜寻,目光终于锁定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废弃工厂。 ●︶3︶● “呜……放开我,你们……不要过来……”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柱子上,辛柔泪眼朦胧地哭求着几个男人不断靠近的身影,模糊中看见了门外的身影,激动地喊了一声:“姐——。” “臭丫头!” 辛柔闷哼一声,侧脸就被一只大脚踹上来。 殷哥在一边叼着根烟哈哈大笑,听到辛柔的话转眼看向款款走来的女人,眼神立刻兴奋的发光。 辛澜已经努力地去无视他,却还是被那张嘴里的金牙齿弄得周身生寒。 她上前定定站住,一袭长发垂于狭窄的肩后,在这万籁寂静里美得勾魂动魄。 “放了她。”手握撑拳。 殷哥手下的那个胖子男咧着嘴放声笑:“哈哈哈——殷大哥,我们没听错吧?这小美人竟然要让我们放了那贱蹄子!哈哈哈哈——。” 他半蹲在辛柔旁边,拍拍她的脸,向辛澜挑衅扬眉,“小美人,你倒是说说看,我们凭什么放了辛柔?” 辛澜略迟疑,冷冷说:“我已经替辛柔还钱了,何必再穷追不舍?做人也是要讲道理的——。” 那胖子男又是一阵大笑:“在老子的地盘居然还提道理?哈哈哈——小美人,你真是太可爱了!” 他更加猖狂地捧腹,随手往辛柔的胸口一捏,辛柔呜呜地躲。 黑暗里辛澜本看不清她,却因她这一闪避借着墙壁上的那个小窗口投进来的月光,看见了满脸的淤青。 她缓缓眯起眼。 胖子男上前,殷哥使了个眼色,他领会过来,带着猥琐的笑容就把魔爪伸向辛澜。 可他甚至碰都没碰到那具令人垂涎欲滴的身体,就被速度极快的一记左勾拳给撂倒。 一直站在一边的高瘦男因吃惊打了个嗝,害怕地看了看倒在地上边捂下巴、边嗷嗷乱叫的胖子男,又看了看那边正潇洒地收回双手的女子。 辛澜笑得旖旎嫣然。 【59】全世界只剩下他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59】全世界只剩下他 这么多年独自漂泊,她也不是白混的——当初跟着一家武馆学习过一些独家技能用以防身,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舒悫鹉琻 “没用的家伙!吃这么多饭是用来干什么的?!都他妈给我当屎拉掉了!” 殷哥见状怒气冲冲狠狠在胖子男的背上踩了一脚,胖子男原本就被辛澜那一拳揍得两眼发晕,此刻更是接近奄奄一息,狂翻白眼,断断续续地求饶。 “殷老大,手、手下留情!” 殷哥又一脚落在胖子男手上,使劲用力往下碾:“废物!”他朝一边的高瘦男昂昂下巴,“你——去!” “姐——。”角落里,被束缚住的辛柔忽然弱弱地开口,“救我……” 刚要出手的辛澜因这一句慢了动作,立马就被高瘦男给控制住,高瘦男兴奋地大叫“殷老大殷老大我抓住了!”,此时那个胖子男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一个人还好对付,可是如果三个人一起上,她就真的有点招架不住了。 没过一会,辛澜双手就被高瘦男反交叉在背后,胖子男固定住她的身体,只剩下殷哥独自yin笑。 “你要干什么……” 辛澜想退后,却被高瘦男抵住,同一刻,一只手就攀上了她丰腴性感的胸部。 殷哥尽情地揉捏着,口水直流:“靠,果真是人间极品!” 他迫不及待地撕扯开她的衣服,贪婪的目光随意游弋在她迷人的酮|体上。 感觉到冷空气的刺激,辛澜闭眼尖叫了一声,拼命地挣扎,可是身后的人把她困住她根本就逃脱不了。 反抗中,殷哥命令胖子男不知从哪里拿过一杯水直接朝她的嘴里灌了下去,气管被呛到,她咳了几声,意识便开始模糊。 “滚开……。” 耳边只剩下了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很快辛澜就被扒的一干二净,好几双手反复地挑拨戏弄,一直到全身无力地倒了下去,跪在地上慌乱无助地喊着“不要”,却只引来了这群如狼似虎的男人更疯狂的欲望。 她绝望地闭眼。 在这黑暗、无望、没有一丝光亮的瞬间,眼前如默剧一样闪过的,竟是那张冷峻坚毅的脸——他胸膛里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低沉却好听无比的嗓音、在漫天星夜下向她遥遥走来的步伐、大而暖的掌心……还有…… 那一|夜情深意浓的相拥至天明。 全世界,都只剩下那个名字。 铁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撞开的,伴随着咣的一声,剧烈地砸向两边,黑暗阴沉的仓库须臾间就被森然的气息包围,交错复杂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是顾非寒,一身黑衣、漆亮的眸里酝酿着锋芒、挺拔的背脊后掀起一整片一整片的惊涛骇浪。 枪支在手,身后跟着大群训练有素的手下,他站在那里,好像屹立在世界顶端。 她不可置信地看过去,在远远那个人的炙热目光下眼泪冒得更汹涌,就这样意识昏沉。 ***** 今天更新完毕!不要忘了投票留言哦! 【60】求求你不要再强|暴我了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60】求求你不要再强|暴我了 别说旁边两个小弟两腿发软,光是殷哥都吓得屁滚尿流。舒悫鹉琻 拉开保险,顾非寒一路持着枪走过来,砰砰砰地对准就扫射,一颗颗都故意地擦过他们的耳朵,射进墙壁中炸开。 “手下饶命、手、手下饶命啊……”殷哥跪倒在地。 前方那人一眼都不看他,扔掉手中的枪支,边走向半醒半晕的辛澜边脱去自己的外套,在到她身边的那一刻单膝跪地,揽住她瘦弱的肩头披上衣服。 这时方才跟在顾非寒身后的那批人也呼啦啦地涌进来将中间的几人团团包围住,殷哥三人一看到这情况就知道这回铁定玩完了,跪在那里一个劲的磕头。 顾非寒紧盯着怀中的人儿,手臂拢得更紧,将她横抱起来,往外走了一步又停下,微侧脑袋。 “动她……你、们、找、死。”他抱着她回身,冷眼看手下的人把殷哥三个压在地上,按住他们的双手,持着锋利冰芒的刀,“给我斩——。” 语毕,那刀片就落下,在后方一片斑驳鲜艳的血色与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他只是皱了皱眉,便毫不留情地走了出去。 ●︶3︶● 直到顾非寒把辛澜抱上车,她依然在低低地啜泣,闭着眼挣扎,似乎先前被下迷|药的意识还没有恢复过来。 他轻轻地将她放在前座,侧过身,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清美的脸颊。 忽然,披在身上的衣服因辛澜潜意识的扭而下滑,顾非寒拧眉,去替她归置,却被她抬手挥舞着打开,哭得更凶。 “顾非寒,你走开……求求你,不要再强|暴我了……” 手指僵住,他喉咙一涩,眼眶开始发红。 她,把他们之间的那两场爱……竟然定义为这两个字。 连潜意识,都在排斥抗拒着他。 辛澜……我们的关系对于你来说,一直都只是那层交易么? 顾非寒低低地笑,是嘲弄的。 他收回手,狠狠一拳砸在车上,发出微微晃动,右边的人蜷缩在座位里,从始至终情绪都不能够稳定下来,仿佛陷入深深的噩梦里。 就这样,她颤抖了一晚上,他也坐着守了她一晚上。 她分秒心惊,他亦彻夜无眠。 终于,朝阳在升起的那一刻初初地洒落进来。 “唔……。”被刺眼的光线照醒,辛澜揉揉惺忪的眼,一睁开就看到顾非寒正沉沉地凝视自己,吓了一跳,“……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冷哼一声,手肘撑在车窗下,他淡漠地移开目光。 “辛澜,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让你呆在办公室哪儿也别去,偏偏给我惹事!” 惹他牵肠,惹他挂肚。 辛澜眼里满是莫名其妙,想起昨天的事,也一下很委屈,又装作没心没肺的,“顾总真是说笑了,我爱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管我?我昨天去那里是为了救我妹妹——你呢?是你自己非要过来,我又没有求你救我!” 她凉凉地开口,凌乱的发丝黏在背后,嗓子发疼。 【61】死也无关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61】死也无关 顾非寒顷刻间就狂乱,心脏狠狠一缩。舒悫鹉琻 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在直升机上听到她有危险的那一刻,连美国那边的乱摊子都直接甩手扔给季广臣一个人去处理,调了一大群人往那边赶,自己不要命一样地飙车,满脑子只希望她不要有事。 辛澜,辛澜……他在车里一遍遍地默念,那个名字就这样被熨得发烫,直到烙印在心尖。 可是呢——她说得对,她并没有求着他来,是他自己作践。 “算我疯了——。”顾非寒凉薄一笑,拧开车钥匙,潇洒地挂档,倒车,车子如离弦的箭冲出去,“可我就算疯了,也比你自寻死路还反咬一口救命恩人要好!” 他霍然转身,一手还操控着方向盘,另一手却拽住辛澜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带。 “你要知道是么——好,我告诉你!你以为昨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是你那个好妹妹,为了自己的安全,不顾你的生死,把你往火坑里推!他们是联手的!” “还有上回的藏毒——我根本就没替你还那笔钱!是Yumi,她利用了辛柔,答应替她还那两百万,交换条件是要得到你的弱点——你现在明白了没?一切的一切,都归根于你妹妹——。” 脑子里嗡嗡声响成一片,辛澜眼神涣散。 他倏尔放开她,侧头看一眼窗外,怒极反笑。 车里静默无声,像是过了好久,好久,辛澜才听到自己声音,低哑得不可思议。 “我……就算是死,也与你无关。”她低垂着眼。 是该回到原位了——这么凌乱的生活,她和他,本就是毫不相关的两人,一切的错位都该摆正了。 辛澜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送我回去。” 车子变道险些擦上边上的一辆车,车主拉下窗来破口大骂的声音在耳边远去,顾非寒凝视着前方,眉心浮动着阴鸷,仍旧面不改色地继续开。 “我让你送我回去!” 辛澜猛地侧身去抢他的方向盘,车身在大马路上以疯狂的S形扭起来,他血管突突地跳着控制住她身体。 她喘着气继续说,“顾非寒,你有完没完?我说——我、要、回、家!” 如果他再继续这样,她就直接跳车! 辛澜刚这么下完决心,顾非寒就在路口处转了方向盘——开往了一条熟悉的路…… 她停下了动作,有些愕然。 心中夹杂着庆幸与一丝惊异,没有想到,他居然会选择退让,虽然,他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很生气。 可是此刻辛澜也顾不上这些,她想快点结束这一切,一回去,就做彻底了断。 “我……”当真要说出口,她却迟疑了,“我准备辞职……。” 辛澜悄悄地观察了一眼男人的脸色,与刚才相差无几。 她松下一口气,心里反而有些不习惯。 辛澜苦笑,什么时候自己开始习惯这个男人的恶言相向了? “关于辞职申请,我明天,应该会……” “不用了——。”抵达云景公寓,顾非寒停下车,冷声截断她的话。 *** 最近的收藏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5】暧昧关系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5】暧昧关系 底下的人似乎对这个新颖的设计想法感到很意外,目光里纷纷流露出赞许之色。舒悫鹉琻 她垂下眼帘,举起手中的钻戒,指向正中央。 “而在空心处镶嵌的宝蓝色则是香根鸢尾的形状。众所周知,香根鸢尾的花语是——想你。永恒的爱、与无尽的思念便是作品的理念。钻戒上,每颗钻石都切割出88个独一无二的刻面,绽放闪烁幸福的光芒,弥足珍贵。”辛澜顿了顿,细而柔软的声音拂过在场每个人的心扉,如一缕忧伤的风,“传说,这世上有因果轮回,每一对恋人都会缘定三生。” “正如这枚钻戒的名字‘Endless’——三世柔情,爱无止尽。” 远处,黎静婉打量着舞台上那抹窈窕的人影,扭过头,眼角瞥到角落里的狗仔。 “非寒,最近媒体追的很紧,关于我们……。” 她知道他心里自己的分量并不重,换句话说只是一个配合默契的床伴,虽然他待她很好,却并无感情可言,只是她懂得如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足以在他身边停留这么久。 修长手指扣着酒杯,顾非寒一手揽在黎静婉的腰间,低头轻啜一口,似笑非笑。 “Selke,你知道该怎么回答的。” 黎静婉目光一黯,温柔地点头。 而他此刻的心思显然全在台上。 虽然比赛全程不由他负责,但是作为豪城天下的执行总裁,他早晨便就过目了设计师十强名单,又加上严睿早上得到的消息,这张脸已经刻进了脑海里。 与昨夜的那一面一样——清若泉水的双眸,美如罂粟的红唇。 辛、澜……他在心底反复地默念着这个名字,仿佛就此生根发芽。 她在掌声如雷中谢幕。 辛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在台上,她生怕自己的眼角一不小心就瞟到那个让自己恨了三年的男人而乱了阵脚——不过还好,灯光太亮,她根本看不清下面的脸。 但是,一想到自己站在台上,一颦一笑都会被叶擎苍纳入眼底,呼吸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急促。因此自始自终,除了上台的那一刻,其余时间她都隐在人群中,当一只小乌龟。 很快就到了公布结果的时刻。 挺拔的男人在万众瞩目下长腿一迈跨上台,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傲然,让每个人都崇拜与臣服。 辛澜遥遥地看他,眉眼肩头洒着灯光熠熠生辉,回想起昨天停车场的那一幕,忍不住笑了笑。 没想到这个变|态不犯贱的时候还是蛮帅的嘛……。 她正偷着乐时,就见他微低头,目光毫不意外地直直扫过来,却是泛着凉凉的温度。 辛澜心里一沉,下意识地有不好的预感,她紧紧盯着前方。 顾非寒淡淡移开视线,伸手拉过话筒:“我宣布,本届比赛的获胜者是——Yumi。” ********* 求收藏~求包养~不要客气~~我保证文文绝对精彩~不会让你失望的! 【62】放你自由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62】放你自由 抵达云景公寓,顾非寒停下车,冷声截断她的话。舒悫鹉琻 辛澜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咬了咬唇没作声。 良久,他才再一次开口,吐出的字眼冷如冰雪:“给我滚。” 那神情实在太过平静,她根本无法捉摸到他一丝心里所想,但却在听到他说出来这三个字的时候,心的某一处轰隆隆地塌陷了,像城墙瓦解,洪水过境般的猛烈。 见她没反应,他又讥笑,眼神冷得毫无温度。 “听不懂吗?我让你滚——。”右手搁在椅座上,顾非寒斜着身子看对面脸色极差的女人,一丝不舍都没有,“辛澜,你巴不得要离开我是吗?最好下一秒就和我一刀两断对不对?” 她被他看得全身发怵。 他微昂下巴,眼里是星火燎原:“恭喜你,自由了。” 辛澜很意外,心底酝酿起别样的失落感,但也只是愣愣地“哦”了一声,又浅浅一笑。 这就是……自由吗?他终于放了她。 余光捕捉到她脸上的那分笑意,因时间太短,他并没有看出里面的不愉快,只以为是她由心而生的快乐。 顾非寒心里更加得堵塞。 他厌烦得皱眉,又催促:“还不走?难道要我把你赶下去你才满意?” “……那我走了。”手指搭上车门,辛澜又想起什么,反过身来,“你的衣服……。” “不要了。”他偏过头不看她,语气像对陌生人一般的疏离。 辛澜低下头,那就这样吧。 她拉开车门,静静离开。 顾非寒终于忍不住,缓缓转过头,视线里,那抹消瘦的背影就这样一步步地,离他越来越远…… 他当时不知道,只因这一句气话,就此弄丢了她好几年。 ●︶3︶● 这几天连日都在操劳新片的事,黎静婉累得经常是倒头就能睡着。 “Selke,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经纪人举着一沓纸头走进来。 她倦倦地应了一声,身子陷在沙发里,一条腿翘着。 “对。” 经纪人惊喜万分而激动地上去拥抱了黎静婉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来来回回地在偌大的休息室里面走来走去,高跟鞋的声音听得黎静婉心烦。 “Selke,你终于开窍了——。”她夸不够似的右手拍了一下左手,“这下,你的身价又能够翻好几翻了!哎哟哟,还碰上《合约情人》开机,这一招太妙了!不愧是我培养出来的人——。” 黎静婉沉沉地阖着眼,凄凉地笑。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却迟迟未动,一直到手机背面冰凉的金属壳都被自己的手心捂热,指尖才划到了屏幕上非寒那两个字。 明明就是经常拨通的电话,在这一刻,黎静婉居然失去了勇气。 非寒,我对你而言,真的……就这么可有可无? 我不要…… 我不要这样。 ********* 小辛澜自由了!她终于摆脱顾小盆友这个大烂人了!PS.有个新【作品投票】占用大家2分钟时间去完成一下哈 【63】终于离开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63】终于离开 天边的晚霞掀卷着白云,缭绕起醉人的红。舒悫鹉琻 Z市机场熙熙攘攘,长椅上坐着的女孩子,正捏着手心里的两张纸头发呆。 “澜澜——是你吗?” 那声音太过温暖,辛澜恍惚看去,竟然是多年不见的陆学长。 陆廷越曾经与辛澜同校,年龄上要大她两届,不仅学习棒、还难得地生了一张校草脸,气质更是温文尔雅,深得女孩子们的追捧,还在校时他曾经帮助过她很多——当然为此辛澜也遭受到过很多女生们的“爱戴”。 到后来陆学长从医成为一名优秀的心外科手术医生,她开始独自漂泊,他也几给予过莫大的关怀。 可辛澜心里觉得愧疚,终是不能安心地接收,最后便悄悄离开了。 没想到,会在茫茫人海中再度相遇。 “陆学长也要去伦敦吗?”辛澜注意到他手上的机票。 陆廷越在她身边坐下:“是啊,院里让我再去进修几年。”他替她拨去黏在脸蛋上的发丝,温柔问,“澜澜,这几年,你过得好吗?有没有受苦?” 久违的温柔体贴让辛澜鼻尖一酸。 “挺好的。”她摇摇头,随后晃晃手里的机票,莞尔一笑,“陆学长你看,我也要去伦敦,真是好巧。” 这时,机场大厅的广播里“叮咚”两声,好听的声音开始播报航班信息,正是辛澜的班次,与此同时陆廷越也意外的发现,他们竟然是同一架飞机。 “一起?”陆廷越笑着提议,已经自告奋勇地提行李,看她还在后面,“傻丫头,还愣着干什么?” 脚步黏在原地,像是被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辛澜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电子显示屏上,正在滚动着每日新闻,黎静婉精致的妆容衬得面色艳丽逼人,镜头里连脸蛋上的亮粉都能看得清楚。 而屏幕下方的一行字,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合约情人》正式开机,黎静婉高调公开恋情。 ●︶3︶● 夜深,Z市迎来了今年最早的一场雪。 这一场大雪茫茫地覆盖了所有的一切,来的意外,却也汹涌。 豪华的别墅二楼内,厚重的窗帘将房间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一丝月光都透不进来。 沉重的气氛回旋在整个偌大的书房里,那么压抑的黑暗里,只有墙壁上悬挂着的巨大液晶屏幕亮着,闪着孤独的光芒。 男人坐在这无边无际的阴影里,纹丝不动。 一边的传真机唰唰唰地传来几页白纸,顾非寒接起电话。 “李医生给的鉴定报告我已经传给你了,”严睿停顿了一秒钟,“另外——她因为老家那边一些事,已经请辞,需不需要我帮你批准一下?似乎很急。” 毕竟李医生多年来一直替止璇照料身体,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顾非寒沉思后还是同意了。 放下手机,他径直走到桌边。 雪白的纸上有着那张笑靥如花的容颜,仿佛前几天她在楼道里默默走远的背影还在眼前。 鉴定报告——19岁,女,辛澜,无任何手术记录。 顾非寒忽然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了去,一脚踹翻眼前了整个茶几。 回过头看向液晶屏幕,那个他不久前还抱过的女人,此刻正从容自若地从自己父亲那里收下支票。 紧接着,画面便一转,定格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着一对男女离开的背影,一高一矮的肩头洋溢出幸福甜蜜的味道…… 屏幕咔咔地合成一条线关闭,天空深深地,深深地落幕下来。 【64】耍赖萌小星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64】耍赖萌小星 五年后。舒悫鹉琻 机场出口缓缓走出一个长波浪卷发的女人,身着带有夏天气息的清凉无袖T恤,一条热裤显得白希长腿更加得匀称,旁边还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男人,像吸铁石一样吸引了纷纷目光。 更加令人瞩目的是……美男抱着的那个小屁孩。 “我来抱吧,陆学长。”辛澜回过身想从陆廷越那里接过自家女儿。 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从还在伦敦机场时,这小妞就一直赖在陆廷越的怀里呼呼大睡。 陆廷越没说话,笑着掂了掂。 也许是感觉到美男的胸膛太舒服,小星星惬意地乱蹭,小嘴张开来,一串哈喇子就无情地顺着陆廷越的衬衫滑下去…… 辛澜瞬间暴走。 “星星,乖,我们到了昂,来,妈咪抱——。” 她黑着脸努力地使自己看上去心平气和一点,谁知小星星非常不情愿地撅着一个屁屁对她,胖嘟嘟的小手死死搂着陆廷越的脖子。 辛澜抓狂:辛辰星!!给我下来!!! “没事澜澜,我来就好。”陆廷越抿唇忍着笑意,拍拍她肩膀。 这时小星星好像终于睡醒了,耷拉着口水,看到旁边路过的一个小帅哥舔着冰激凌,眼睛噌的一亮,顿时睡意全无。 肉嘟嘟的手指指着那边的小地弟,她扭动小蛮腰:“妈咪!星星要吃冰激凌!” “不行。”辛澜果断拒绝,“你已经在飞机上解决五个冰激凌了,再吃下去肚子要坏掉的哦。” 她看星星把小嘴嘟的老高又吓唬:“肚子坏坏,长满虫虫——半夜睡觉爬到星星脸上,星星漂亮的小脸蛋就都——烂——掉——。” 小星星显然被蒙住,一下就着急地捧住自己的脸,紧张的要命。 “呜——。”她哭丧着望天,“星星不能毁容,星星还要勾搭帅锅锅呢——。”转眼又歪了歪脑袋,咂着嘴巴,“可是,星星也好想吃冰激凌啊……。” 哎唷……帅锅锅还是冰激凌?真是为难死了! 陆廷越看着星星纠结的样子不禁笑道:“还是买一个吧,大不了一个星期之内不准再吃。” “不、可、以——。”辛澜叉着腰严厉的很。 小星星一听,立马又朝她做了个鬼脸,趴回到美男胸前继续坠入梦乡。 直到三个人回到房屋租借所,辛澜一个人进去完成租房手续时,星星才睁开圆溜溜的眼睛。 “陆叔叔,妈咪欺负星星,星星要吃冰激凌呜呜呜……。”她可怜巴巴地乞求。 陆廷越早已经习惯了她这一招——每次在辛澜那里过不了关就来自己这里磨枪。 他也略为难地看了一眼正在里面签合同的辛澜,还没说话,星星又窝在他怀里细声细气的开口了。 ——————强烈宣传言情小说吧3G版,和触屏版—————— 有触屏手机的亲可以直接通过手机搜寻言情小说吧,即时会显示为触屏版。而如果非触屏的用户,则可以搜寻3G版。网址如下:/每日九点不见不散~ 【66】星星失踪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66】星星失踪 这一周辛澜都忙着星星读书上幼儿园的事,因此周末去参加面试的衣服都没准备。舒悫鹉琻 她想着毕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如果穿的太随意普通会无法留给考官良好的印象,又正好趁着陆廷越调休,顺道叫他一起来挑选。 “这件怎么样?”辛澜挑选了一件褐色的老式女士衣裙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陆廷越环臂上下看了一会,突然扑哧笑出声。 辛澜红了脸,有些愠怒地吼了句:“陆学长——你到底在笑什么!” 她赌气地把衣服塞回去,“人靠衣装马靠鞍,就算我长得再惨不忍睹,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其实哪能不好看呢?不说辛澜本就是美人胚子,只怕在陆廷越心里,就算是天仙下凡的姑娘都比不上她了。 他从另一处拿下一套衣服交给辛澜:“这件。” 她半信半疑地接过,从试衣间换好出来,一时惊艳了整个服装店里的人。 丝绸布料乍一眼看上去质感就好的一塌糊涂,剪裁设计又是根据女人最贴身的线条来定位的,有点做的类似旗袍的款式,却又不发现代化的元素。 正面的白底上绣着古典韵味的花,而背后则是用纱质的布料有点微透,令人不禁有浮想联翩之感。 “这……”辛澜有点受不了陌生人的目光,在镜子前面俏皮地吐了个舌头,“我看我还是不能穿这个衣服去……实在……太不良家妇女了!不行不行……” 服务员下巴一片掉地:小姐!拜托是你自己身材太火爆还怪我们家衣服! 陆廷越及时拦住往试衣间走的她,摇摇头,目光里满是赞许。 他把她带到镜子面前,双手握着她肩膀,“澜澜,你是去面试——可刚才你挑的那些衣服未免有些太老气了,怎么能衬托出身为一个珠宝设计师敏锐的时尚洞察力呢?” “况且……”他会心地笑,低声沉沉道,“真的很美。” 辛澜脸腾地发烫,此时红的已经能跟西红柿炒鸡蛋媲美了…… ●︶3︶● 买完衣服,正好临近星星放学,两个人便预备一起去接她,可当他们到了夏日幼稚园时,老师却急着和辛澜说,星星不见了! 三个人火急火燎地在附近寻找,可直到天色渐渐变暗也毫无消息。 辛澜慌得六神无主,抓住陆廷越的胳膊:“陆学长……怎么办?”她喃喃自语,“星星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她的……你帮帮我!怎么办啊……” 一想到自己女儿甜甜的笑颜,她就急得快哭了。 “你别着急澜澜,我们再找找,实在不行就报警。”陆廷越安慰道。 辛澜点点头,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强烈宣传言情小说吧3G版,和触屏版—————— 有触屏手机的亲可以直接通过手机搜寻言情小说吧,即时会显示为触屏版。而如果非触屏的用户,则可以搜寻3G版。网址如下:/求留言+推荐票TAT PS.更新时间改为每日十点!简介已复原,看官们请放心~ 【2】起诉罪名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2】起诉罪名 “拜托你赶快把你的破车挪个地,要发情也别光天化日旁若无人好吗?别慢手慢脚的,我还赶时间!” 她潇洒地甩甩头发,转身往回走到一半,后面就传来一声“砰”。舒悫鹉琻 顾非寒已经从车里走了出来,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幽幽地落在前方。 地下车库昏昏的灯光打在辛澜如雪的肌肤上,浓眉大眼染着亮如星辰的璀璨,红唇边潋滟开的弧度犹如盛开在悬崖边的花,柔白无暇,却耀眼夺目。 很美。 他忽然觉得有趣,薄唇微勾,“我没看错的话,是你的车,主动撞上来的。” “如果不是你吃饱了撑着停在这里挡路,我会撞上来吗?”她敛起笑容,美眸里嘶嘶嘶地冒毒液,“再说了,这位先生,你刚刚应该正忙得不亦乐乎吧——能有空来看我的车?难道你眼珠子爬在后脑勺?” “前方有障碍物还笔直地往前冲,眼珠子爬在后脑勺的看来可不止我一个人,这位小姐——”他环着双臂故意学她的模样,一脸戏谑,“真、巧、啊。” ~~o(>_<)o~~! 辛澜气得一口气都提不上来。 她那是意外好不好?因为加班太久眼睛酸疼,她只是低头揉了揉眼眶而已,一转弯就已经距离前面的车没几厘米了,幸好及时刹车才没酿成惨祸。 “非寒……这女人一看就没什么素质的。”车上那位美人已经穿戴整齐,娉娉袅袅地走出来,扫了一眼辛澜的车标,语气里尽是不屑,“我们不要为了她破坏兴致嘛。” 女人勾上顾非寒的手臂,迫不及待地想拉着他继续一夜春宵。 “可是,我和这位小姐还有帐没算完呢。”顾非寒摆脱女人的束缚,颀长的身影倚在自己的车边优雅一靠,“她撞了我的车,我要她负责。” 辛澜瞪他,负责?负你大爷! 她走上前不服输地仰视那张蛊惑人心的俊脸,“有没有搞错是你自己停在这里等着被撞!况且——” 她转头指自己凹进去一处的车头,咬牙切齿:“是我的车伤得比较重吧?” 显然那辆风光的法拉利只是被擦了一块大拇指尺寸的漆,可在旁边的那货相比之下就毁容毁的亲妈都不认识了。 “哦?是么?” 顾非寒若有所思地开口,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他忽然起身走向辛澜的车,长腿一迈便坐进去,在她疑惑不解的目光下毫不留情地冲着前方开,以精湛非凡且危险指数接近爆表的车技将面前那辆法拉利狠狠地撞向柱子! 轰的一声,整个车前盖都被翻起,一缕缕白烟盘旋着向上缭绕。 “好了,现在我以恶意损坏车辆的罪名起诉你——”心满意足地下车,顾非寒扬手将车门甩上。 唇角慵懒而轻佻的弧度若有似无地蜿蜒进她柔软的心底。 他往另一台自己停着的车走去,留给她一抹动人的笑:“回家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然后,黑色宾利绝尘而去。 【65】回豪城天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65】回豪城天下? 他也略为难地看了一眼正在里面签合同的辛澜,还没说话,星星又窝在他怀里细声细气的开口了。舒悫鹉琻 “陆叔叔,妈咪最疼星星了——所以星星喜欢什么,妈咪就喜欢什么!”她得意地眉毛都要飞到天上去,“如果陆叔叔买冰激凌给星星吃的话,星星一定会超——级——喜欢你哟!” 陆廷越闻言扑哧一笑,非常受用:“好,叔叔一会买给你吃。” 辛澜一出来就看到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便立马猜到了女儿的计谋。 “辛辰星,你这一个礼拜的冰激凌都别想了!” 被抓个正着的小妞整个脸都皱巴巴地拧到了一起,瞪着双腿:“妈咪——。” 辛澜两眼一翻,已经自觉屏蔽掉女儿的耍赖撒娇。 ●︶3︶● 晚上,辛澜好不容易把星星哄完睡觉,出门就看见陆廷越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拿了一条毯子过去替他披上,却不小心吵醒了他,只好小声地说“抱歉”,陆廷越笑着摆手。 “星星睡了?”他指指里屋。 辛澜点头:“嗯,大概飞机上睡了太久,这丫头精力好得很,吵着要我给她讲故事——千辛万苦终于把小祖宗给哄睡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指针已经逼近十点半,“陆学长,还不回去休息吗?我看你这几天很累。” 陆廷越把手上的毯子叠好放在一边,凑过去用指腹替辛澜拭去脸上的小灰尘。 辛澜因他这一动作微怔,虽然在伦敦五年的时间和陆学长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但她还是会不习惯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动作——哪怕,只是如此简单的关心之举。 “过两天确实有一个大型手术,需要洽谈方案。”陆廷越倒也没在意她不自在的表情,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澜澜,那你这次回Z市,有什么打算?回豪城天下?” 他的话,让辛澜的心倏地一紧。 豪城天下……她很清楚,这意味着哪三个字。 而那三个字,是她一生的梦魇,她真的不想再去……触碰。 五年前,从知道自己怀上星星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都是花了极大的勇气去说服自己。 她,绝对不允许这个男人再破坏她安稳的生活。 “不会……我不会回去。”慌乱地试图转移话题,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乱翻,正好停在某一页,上面的内容让她激动万分,“陆学长,你看——这里有招聘设计师的广告——。” 她定睛发现是某个娱乐公司年度要出新剧,与珠宝首饰有关,因此是为了该剧招募特定的造型师。 陆廷越揉揉辛澜的头发,笑如春风:“做你喜欢的事就好,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的。” ——————强烈宣传言情小说吧3G版,和触屏版—————— 有触屏手机的亲可以直接通过手机搜寻言情小说吧,即时会显示为触屏版。而如果非触屏的用户,则可以搜寻3G版。网址如下:/每日清晨九点不见不散~ 【67】星星发病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67】星星发病 TRS娱乐大厦底楼,高跟鞋的鞋跟与大理石地面接触发出清脆动听的悦耳声。舒悫鹉琻 “晚上好,Selke。”过路的人微笑问好。 黎静婉也笑着回应,将长发拨到肩后,这几年她的事业如日中天,被当之无愧地封为“宅男女神”。 电话铃声这时响起来,她边往外走边接起:“非寒,你到了吗?我们在淳丽酒店门口见好了,我还要去一趟——。” 感觉到身上的衣服被某股力量往下一扯,黎静婉惊呼了一声,话筒里的人问了一句“怎么了”,她又忙着解释说“没什么,一会见”后,啪的合上手机,不厌烦地甩了甩那只拽住自己衣角的小手。 “小朋友——。”怎么甩都甩不开,黎静婉四下看了看注意到没什么人便蹲下身,“请你放开我好吗?我还有事!” 一会就是公司旗下的一家杂志社创刊五周年的酒会,她看一眼表,都快迟到了。 星星背着小书包,怀里还捧着一个小水枪,可怜巴巴地抿住嘴角:“呜呜——。仙女姐姐,星星找不到回家家的路了!但是星星知道家家在哪里,你带星星回去好不好?” 肥嘟嘟的小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星星愤慨地一吸鼻子。 她只是跟着幼稚园的小盆友们一起去了离大门口不远的一家甜品屋嘛,人家垂涎那里的冰激凌好久了! 可是出来……出来……就认不得回去的路了! 呜呜呜……她好想妈咪啊…… 黎静婉这时候哪有心思管这些闲事,耐心快要被消耗光,便狠下心来用力推开黏住自己的孩子。 星星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瞬间疼得大哭起来。 她不忍地皱皱眉,却在想到快要迟到时索性重新戴上墨镜,大步往前走。 可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加上后头的哭声突然停止,黎静婉走了两步还是觉得心里不安,终于停下来反过身子,在看到眼前的那一幕时顿时瞪大了眼睛。 “喂——你、你醒醒啊……。” 她抱起已经晕倒的星星,用力地摇晃。 星星脸色苍白得静静躺着,一动不动,怀里还躺着那把小水枪。 黎静婉束手无措地在原地蹲了一会,发现自己这辈子好像都没有这么狼狈过——竟然在公司大门口碰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子,现在还晕倒了。 她烦乱地叹了一口气:“算我倒霉——。” ●︶3︶● 接到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时,辛澜正坐在长椅上准备报警,一听到星星被好心人送到了陆廷越就职的医院,就火急火燎地往马路上冲,幸好陆廷越及时拉住她,才没酿成惨祸。 “澜澜,你冷静点——。”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她扶上去。 辛澜半推半就地坐进去,眼泪连成珠,串成线。 “陆学长,星星晕倒了……她又发病了……。” 她将脸埋进臂弯里,抱着脑袋。 星星从出生以来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只不过属于轻微的房间隔受损,并没有采取什么治疗措施。可这段时间以来星星的晕倒已经有过两三次了,让辛澜心慌不已。 陆廷越轻抚她的肩,安慰道:“没事,澜澜,我一会替星星做个会诊,没事的……。” * 投票投起来~ 【68】再度相逢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68】再度相逢 “哎——这位小姐——你不能走。舒悫鹉琻” 黎静婉把星星送到医院正欲离开,却被后头的小护士大声叫住。 她深吸一口气,回过身恰好撞上迎来的小护士,小护士愣了愣,看着面前的大美人脱下墨镜,差点尖叫出来。 黎静婉哎!大明星哎!她的超级偶像哎! “有什么事请快点说好吗?”黎静婉忽略小护士一脸崇拜的表情,耐着性子绽开一个完美的笑容,待过路的人群渐渐注意到她,才将墨镜再次架在脸上,“我的时间很宝贵。” 小护士“哦”了一声,对女神冷淡且超级不亲民的态度有些失望,倒也公事公办起来。 “这个,黎小姐,孩子的监护人还没来,所以您不能走。”她一本正经地解释。 黎静婉肺都要气炸了,百年难遇地救了个孩子现在居然还脱不了身了,早知道就不该掺和! 但为了维持公众形象,她又不能当众发火,只好压低声音说:“那你们倒是赶快让她的监护人来啊。” 话音刚落,握在手里的手机又响了,黎静婉低头一看,本来下抑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起来。 她背过身子接起电话,声音与刚才面对小护士时是截然不同的温柔。 “非寒,我这里出了点事——。”她考虑着措辞,“有个小孩子在我这里半路晕倒了,我把她送到医院,可是现在医院不放我走……。” “……。” “你来解决?”黎静婉欣喜万分,忙不迭地连连应声,“好,好……那我在这里等你,对,就是华桥医院……。” ●︶3︶● 不多时,顾非寒就已经赶来。 来的路上下起了雨,一到这季节Z市就是阴雨绵绵,白天还阳光明媚的天气转瞬就能大变脸,倾盆暴雨地砸下来。 天色这时已经暗了,男人一如既往的全身黑色,从医院长廊的那一头出现,融合着无与伦比的王者风范。 黎静婉微笑起身,这就是她爱的男人。 她迎上去:“非寒,你来了。” 顾非寒淡淡地搂过她背脊,面色看不出一丝表情:“走吧。” 五年了,时间让他蜕变得更为沉稳、干练,黎静婉虽从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找不出分毫关心,但是能够陪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心里已很感激。 她一直告诉自己,一辈子这么长,总有一天,这个男人会爱上自己。 就在他拥着她转身的那一刹,臂膀猛地擦过一个飞奔而来的人影。 千年等待也只不过为了这一刻。 女孩子连头都没抬,急急忙忙地道了声歉又继续往前跑,身后还追随着另一个男人,也是满脸的焦急。 顾非寒顷刻间全身就恍如雷劈般地僵硬。 ——强烈宣传言情小说吧3G版,和触屏版—— #已屏蔽# 【69】好久不见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69】好久不见 “怎么了?”黎静婉疑惑地扭脸去看,娇媚的脸蛋上飞快地掠过一丝惨白。舒悫鹉琻 她极力地平复心情,颤抖着看向怔在原地的男人。他正缓缓松开她,处变不惊的面孔上浮现出深深的暗哑之色。 顾非寒牢牢盯着不远处那抹影子,浓黑的眸子里倒映出一片嗜血的光。 辛澜跑得气喘,陆廷越代替她上前问小护士:“孩子在哪?” 小护士看到心外科主任来了,立马严肃报告:“在手术室。” “好。”陆廷越颔首,又搀着辛澜坐到旁边的长椅上,蹲下身子仰视她,“澜澜,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进去看一下手术情况。放心,不会有事。” 辛澜抽抽噎噎地点头,红唇抿成一条线,看着他大步走进手术室。 陆廷越才刚消失,她迷惘地坐着,就感觉到来自面前的一股强大冷冽的风。 这种熟悉、强势、带着霸道且致命的危险感扑面而来,辛澜呼吸一滞,血液的流动开始以分分钟计算。 顾非寒稳稳站定,低下眼睛向她看过去,她也正抬头。 这一眼,久别五年。 是因为下雨吧,她漂亮的卷发有些潮湿,与那对湿漉漉的眼珠子前那片水雾一样令人怦然心动,他一眼也不愿意移开,就这样将自己错过的她这五年,每一秒都要生生夺回来。 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再次出现再自己的面前——以这样泪如泉涌的姿态。 心脏在这一刻疼得无以复加。 “你……。”辛澜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根本未预料会在这里这样不期然地与他再次重逢,大脑里一片忙音,像卡机一样的空白,过去的一幕幕涌现,纷纷乱乱地在这一刻挤了上来。 忽然有人说:“辛小姐,真是好久不见了。” 辛澜闻声看去,是黎静婉,穿着鲜丽的衣服,仍旧是那副顾盼生姿的样子。 …… “黎小姐,请问此次您正式宣布与顾先生的恋情,目的是什么呢?” “我和非寒这么多年,一开始基于工作原因,他不想影响我的前途,因此我们协商下决定保密。可是现在……我的事业稳定下来,我们都觉得是时候该公布了,再隐瞒下去只会带来负面影响。希望媒体与我的粉丝们可以宽容谅解,谢谢。” …… 她想起自己离开的那一天,也是黎静婉公开恋情的那一天,天空有多黑。 辛澜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对。 果然是天作之合、才子佳人、郎才女貌…… 泪痕已经凝固在脸上,她勉强牵扯出一个笑容,却显得很疲惫。 “……好久不见。”除了这个,她真的别无可说。 黎静婉微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辛澜像个机器人。 ——强烈宣传言情小说吧3G版,和触屏版—— 有触屏手机的亲可以直接通过手机搜寻言情小说吧,即时会显示为触屏版。而如果非触屏的用户,则可以搜寻3G版。网址如下:/ 重逢了……小雨好桑心,难道没人看嘛?! 【70】脏死了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70】脏死了 黎静婉笑着说了一句“哦,这样啊”,随即在一边念了几句辛澜五年前的突然消失、她和顾非寒的甜蜜恋情、以及这些年来更加辽阔壮大的娱乐事业…… 辛澜却无心听,只因有一道凛然的光一直投在身上,让她无从自在。舒悫鹉琻 “Selke。”忽然,久未出声的男人姗姗来迟地开口,“有纸巾吗?” 黎静婉微愕,愣了一秒:“有。” 刚拿出来递给顾非寒,他便向坐在长椅上的女人伸出手。 辛澜被大而猛的力道拉得措手不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他已经双臂很稳地接住她,手掌禁锢着那张被泪痕划花了的脸。 “脏死了。”顾非寒面无表情地替她擦拭痕迹。 辛澜心下大乱,只感觉鼻子前面全是他的味道,那种熟悉得让人害怕,却又带着催人泪下的味道,一点、一点地蔓延到自己的身上来…… 不习惯地微微偏转过头,他已经放开她,将手中的纸巾潇洒地一扔,呈完美的抛物线掉进垃圾箱。 辛澜下意识地朝顾非寒旁边的女人看过去,她正宁静自若地微笑,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情绪。 “辛小姐,”黎静婉笑得美极了,“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辛澜想说,却反应过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星星,如果他知道星星的存在…… 她刻意躲避开顾非寒的眼神,轻声说:“我、我朋友……生病了。” 朋友?男人眉毛意外一挑。 辛澜用余光将他狐疑的样子纳入眼底,追悔莫及。 她真是笨死了! 五年前自己在Z市除了那个妹妹就举目无亲,这一走就走了这么久,哪可能有什么所谓的朋友?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躺在病床上闭目休息的星星被众医师簇拥着推出来。 辛澜这时候根本顾不上谎言会不会被揭穿,一推开顾非寒就急冲冲地跑过去。 “陆学长,星星怎么样?有没有事?” 她看着星星被推进病房,又心急火燎地想要跟进,陆廷越制止她摇头示意。 他的手抚在她颈上,柔声道:“没事了——就是术后要在重症监护病房观察两个小时,你现在还不能进去。” 远处,男人抱肩,意味深长地盯着这一幕。 “星星?”黎静婉走上前,想了一会,忽然惊讶地问,“该不会是我今天送来的那个孩子吧?辛小姐,那是你的女儿吗?” 辛澜知道自己这回是瞒不过了。 她讪笑了两下,“是、是啊……。” 对上那双眸色深沉的眼瞳,辛澜心虚地眼珠子乱转,往陆廷越那边靠了靠。 ——强烈宣传言情小说吧3G版,和触屏版—— 有触屏手机的亲可以直接通过手机搜寻言情小说吧,即时会显示为触屏版。而如果非触屏的用户,则可以搜寻3G版。网址如下:/ 求收藏,求推荐票,求留言,求红包 【71】再回医院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71】再回医院 顾非寒依旧保持沉默,一言不发,却无声地用他强大的气场表达了怒气。舒悫鹉琻 在场四人,只有黎静婉真诚得笑开了。 “那真是巧,我在半路上遇见了她,恰好碰到她晕倒,我就给送过来了。” 她自然地挽住顾非寒,亲昵地蹭了一下,又眼角弯弯,“是和这位先生的孩子吗?” 辛澜盯着黎静婉缠住某人臂弯间的双手,胸口闷闷的,破天荒地“嗯”了一声。 话一出口,对面男人的眉敛得更紧了。 这时,一边的专家团队派人来叫陆廷越洽谈过几天一位病人的手术方案。 他有些不放心,辛澜却摇头:“陆学长你去吧,我不能耽误你的工作。” ●︶3︶● “非寒……。” 一路上,长时间的静默让黎静婉感到压抑,试图打破。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心底有多害怕……那个女人,回来了。 不过还好,让她庆幸的是,辛澜已经有了孩子,而且——是和别的男人的,她很清楚,身边这个男子是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一个女人。 但是,为什么还是如此没有安全感? “嗯?”顾非寒面色淡淡,专注力致于开车上。 黎静婉顿了顿:“——没事。” 她自嘲地摇头,怎么忘了,只要是他想要的,都会不顾一切的去争取? 当年,她爱上的,不正是他这样的一份卓然超群的王者之气吗? 只是……辛澜…… “到了。”顾非寒打断了她的思绪。 黎静婉回神,发现车已经停在了淳丽酒店门口。 她下去,他却没有跟过来,依旧气宇轩昂地坐在里面,完全没有要下车的样子。 黎静婉不禁疑惑地俯身。 顾非寒握着方向盘,目光不知放在那里:“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 黑色宾利疾驰而去。 被尾气卷了一身的烟,黎静婉眼神呆滞地看着渐渐远离的车影,心中那个窟窿被无限的放大,再放大…… ●︶3︶● 距离手术做完一个小时,辛澜实在忍不下去了,看陆廷越还在会议室里,她央求着护士放她进去,护士百般无奈之下才首肯。 此刻,她坐在星星的床边,看着往日生龙活虎的女儿那么虚弱地躺着,心酸不已。 从星星出生,她就对不起这个孩子,无法给她一个好身体、给她一个完好的家庭…… 她欠星星,太多了。 顾非寒再次回到华桥医院时,辛澜已经趴在病床边缘沉沉地睡了过去。 脚步放慢,轻轻带上门,因下了雨,加上病房里的冷气又开得很足,他第一反应便脱下了外套,罩住她裸露出来的肩。 ——强烈宣传言情小说吧3G版,和触屏版—— 有触屏手机的亲可以通过手机搜寻言情小说吧,即时显示为触屏版。非触屏用户,则可以搜寻3G版。网址如下:/ 【谢谢lemonchate童鞋的红包和道具!明天加更哦~这两天忙TAT】 写了新简介,不知道在编辑那里有没有通过~如果通过就会及时更换(正文情节不变)大家可以刷新看看!有剧场版哦! 【1】伤风败俗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伤风败俗 爱你这么难,却又控制不住地要爱你。舒悫鹉琻 —————————————————————— 夜深人静。 悄然无声的氛围里只有一辆停着的豪车内微微发出起此彼伏的暧昧声。 “唔……非寒,抱紧我……”女人眼神在夜里媚得能滴出水,妖娆如水蛇一样地缠上身前衬衫领口敞开一小片,眉眼间尽是玩味桀骜的男人,“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吗?” 话虽如此,她身上的貂裘皮草早已落在了一边,紧紧勒着的低胸装将呼之欲出的饱满衬托得更为诱人,正细密地贴着男人健壮的胸膛,若有似无的摩擦。 顾非寒一手撑在她脑袋右侧,余光扫了眼周围空无一人的停车场:“不喜欢吗?” 他淡淡地阖了一下眼,笑得邪气,“这里会让你兴奋得更快……。” 女人低低地娇吟了一声,已经坐上了他大腿,急不可耐地主动送上红唇,“你真坏……” 同一时间。 万籁寂静的中原大厦内,远处幽深的长廊渐渐隐出一抹风姿绰约的身影,脚下踩着一双足有十厘米高跟鞋,纤细的鞋跟与锃亮的大理石面接触不时发出悦耳清脆的踢踏声。 辛澜巴掌大的小脸难掩兴奋的神色,她兴致足足地坐电梯一路直达到地下车库B2层,拉开车门坐进去,随手把资料往副驾驶一扔。 明天就是豪城天下钻石首饰设计赛最后一场角逐,她为了这一刻准备了三年。 辛澜白净的五指绕上方向盘,星亮的眸子里点缀丝丝光芒,明天,她绝对会让那个多年前狠心弃她的男人刮目相看。 ** “亲爱的,人家想要……” 礼服已被扯烂,女人眼神娇媚得斜在车里,眼底却隐隐地有些不甘。 她已经被他挑|逗得快要不行了,可他却依然衣冠整洁地坐着,俊美的脸庞不露一丝情迷,仅仅用那双滚烫温热的手掌来爱抚她。 顾非寒低笑,顺势欲将女人扣在身下,“真是心急……这么快就要了?如果我还不想给呢?” “我来帮你……啊!” 女人掩饰失落扭着身姿刚起来,却被车尾突如其来的狠狠撞击给吓得魂飞魄散,额头直接砰地冲在了椅子上,风情万种的脸蛋扭曲无比。 “怎么回事啊——吓死人家了!” 她尖叫着往顾非寒怀里躲,却被他直接毫不留情地推开,又砰地一声撞在了玻璃上…… 无视身边仪态全无的女人,他如剑的长眉微微蹙起,眼角一掠,反光镜里缓缓地被剪辑出一道倩影。 车外,辛澜皱眉看着自己的攒钱买来的爱车车头被撞得瘪进去的一角,觉得肉痛。 她深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踩着步子就来到前面那辆车前,抬手“咚咚咚”地在玻璃上往死里敲,恨不得砸出一个洞。 车窗徐徐下落,视线里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缓缓浮现,棱角轮廓如雕塑品一般的完美无瑕,一双深邃若海的黑眸中正涌着暗流。 顾非寒悠然地往椅背上靠,语气懒而带着几分惬意:“有事?” 他眼底浅浅的笑意让她有些意外,一转头,看到的一幕更令她吃惊——车的里侧,有一个美艳妖娆的女人正勉强地维持自己的笑容,褪在腰际的衣服完全显露出她性感惹火的完美身材,红色的内衣更是几乎罩不住那对令男人馋涎欲滴的饱满…… 伤风败俗! 辛澜指指白腻手腕间的表,莞尔一笑,语气却是极不相称的恶狠狠。 “拜托你赶快把你的破车挪个地,要发情也别光天化日旁若无人好吗?别慢手慢脚的,我还赶时间!” ** 收藏收藏收藏!绝对精彩让你意想不到~ 【72】谁的女儿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72】谁的女儿 温暖的气息感霎时包围,睡梦中辛澜惬意地换了个姿势,露出半张面若桃红的侧脸,连纷嫩的唇角都上挑几分。舒悫鹉琻 他倚在窗边,凝视着她浅浅的笑意。 心里比这夜更岑寂。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真切实意地看她了——是做了什么样的好梦,才会让她露出这样的柔软笑颜?那个美梦里,会有他吗? 顾非寒表情忽然沉重下来。 怎么会有呢? 他,明明是她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五年啊……那是多漫长的时间…… 辛澜,伦敦的雨比这里的还要缠绵?让你当初这样绝情的离开我,自此一走,消失五年? 沉思片刻,目光继而锁定在床上一同睡着的小粉团。 他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抽了一张椅子坐下。 视线中,那个小孩有着吹弹可破的皮肤,睫毛和她妈妈一样的纤长如飘飘欲飞的蝴蝶翅膀,小巧高蜓的鼻梁,怎么看,都是个小美人。 这是她的女儿……顾非寒微不可见的笑,又猝然凝注。 这是,她和……别的男人的女儿?! 才想到这里,对面本已香甜入梦的人忽然低低地呜咽了一声,辛澜困顿地醒过来,雾蒙蒙的大眼睛在对上那道幽暗的视线时猛地清醒。 她顿时警戒而又防备地挺起身子,肩上的西装顺势一滑。 辛澜眼疾手快地抓住,指尖在触到带有他味道的东西时微颤。 “……你怎么在这里?”她利落地把衣服扔回到他的手里,可毕竟有些凉,辛澜下一秒就抖了抖身体。 顾非寒嘲弄地笑,果然没变,还是这么逞强。 他脸上写满了好笑两个字,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半晌,他指着星星:“你说,她是你女儿?” “嗯。”箭上的弦一绷,她不想星星被牵扯进去。 顾非寒将信将疑地身体朝后仰,眼神变得奇怪,“谁的女儿?” “陆学长的——。”辛澜这次回答的很快。 湛亮的目光像把利刃直直穿透到心房,她故意撇开不去看他。 顾非寒愣了一下,问:“陆学长?谁?” 那个今天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男人? “关你什么事?顾总你还真是闲得很啊,老是管这么多?”辛澜被他逼问得有些头疼,张口就刺激他的末梢神经。 久久没有耳闻的称呼让顾非寒也很配合地成功被刺激到点上。 他冷笑抱臂:“辛澜你这些年真是长志气了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男人就能手到擒来玩一玩?” 顾非寒冷哼一声,讥讽地勾起嘴角,“区区五年而已,连孩子都有了。” 见他没有怀疑,辛澜先松了一口气,转而又伶牙俐齿地还嘴。 “哪能比得上顾总你啊?整天跟个花蝴蝶一样地招蜂引蝶拈花惹草,就算我身在外面,也能满世界的看到你的花边新闻,想无视都不行!” 顾非寒怒极攻心,气急败坏地“你——”了一声,辛澜一步上前捂住他的嘴警告:“小声点好不好?我没心情在这里跟你吵架,别打扰到星星睡觉了——。”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推开,陆廷越走进来正好撞见了这诡异的一幕。 * 10点有加更,赶紧都给你们家作者收藏 【73】衣冠禽兽(红包加更)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73】衣冠禽兽(红包加更) 两个人以极为紧密的姿势贴在一起,她还非常“暧昧”地“抚摸”着他的脸…… 辛澜快速收回手,尴尬地轻咳了两声:“陆学长……。舒悫鹉琻” 她在心底里面已经和顾小盆友大战了三百回合,都怪他!破坏了她在陆学长中的美好形象! 顾非寒看着辛澜触电一样的一连串反应,忽然笑了起来。 “你好。”陆廷越当然认识眼前这个大名鼎鼎经常出现在各大杂志报刊的人物,良好的家教修养让他显得颇为风度儒雅,伸出手,“我叫陆廷越,是华侨医院的医生。” “顾非寒。”他言简意赅,一点也没有要与陆廷越握手的样子。 陆廷越尴尬地在半空中收回。 辛澜有些看不过去,小声抱怨了一句:“没礼貌。” 声音再弱也被某个小气的男人听见,他眯起黑眸,其中的危险令人不寒而栗。 “顾先生找澜澜有事吗?”陆廷越没在意,淡笑着退出去,“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辛澜诧异地看着陆廷越即将再一次离去的背影,像抓救命稻草地一样地要上前,却蓦地被人反身拽了回去抵在墙上,一个冷然彻骨的影子覆上来。 “你干嘛——。” 她两只手都被他固定在两侧,用力动了动。 顾非寒完全没心情和她开玩笑,冷声道:“我们谈谈。” “谈什么谈啊——。”辛澜心慌意乱地喘着粗气,他身上好闻的香味一股脑地沁入,她感觉自己神智都快不清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可不一定。” 顾非寒松开对她的钳制,冷哼一声,疾步走到床的另一边套上外套。 西装在空中划过漂亮帅气的弧度。 几秒钟前还凶神恶煞的男人须臾间就变得俊逸非凡、尊贵卓然,高傲如神祗。 辛澜想到一个词,脱口而出:“衣冠禽兽……。” 说罢,一股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看着对面的男人满脸阴鸷地转身…… 恐怖的气氛被一道软绵绵的声音陡然打破。 “妈咪——。”床上的粉团昂着小脑袋,大眼睛里眨巴眨巴着无辜的光芒,“什么叫一罐子禽兽啊?” 顾非寒的眉毛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呵呵……。”辛澜对突然醒来的女儿冒出的童真童语一下大脑短路。 她笑着摸摸星星的脑袋,看了一眼顾非寒。 “星星不是最爱看动画片了吗?那些要把像星星这么可爱的美羊羊炖了吃的大灰狼,都穿上了漂亮的衣服,装成好人——这就叫一罐子禽兽,就像那边那位叔叔一样……” 神马!居然要吃掉她最喜欢的美羊羊! 小星星跳出被子,两只小脚站在床上,一手猛地挥起—— “嗷……。”辛澜捂着被自家小妞打到的下巴,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 女儿哎……你悠着点啊…… “哼——。”小星星全然没发现突发状况,愤怒叉腰,正义凛然地指着那边撑着额忍笑忍到内伤的男人,“可恶的老禽兽——我要代表美羊羊消灭你!” * 下章小星星VS顾禽兽,父女档求收藏嗷嗷!话说那位送红包的童鞋你要素留言就服务一条龙了~~ 【74】小星星VS顾禽兽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74】小星星VS顾禽兽 夜深。舒悫鹉琻 寂静悠远的长廊上,伫立着一高一低两个人影。 做回人类的星星因为有些低烧,护士们准时地拿着冒液滴的小针管进去为她打针,多余的那一对只好出来。 吃痛地继续揉下巴,辛澜没好气地怒斥:“笑什么笑啊你?” 她真的好想自挂东南枝啊,刚刚真是丢脸丢到大西洋去了……居然被自己女儿赏了一拳,还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 顾非寒又轻笑一声,见情况真的不对劲——她的下巴微微有些泛红。 他收敛起笑,上前一步捏住她的脸,辛澜眼疾手快地打开他往后退,一副“两米之内不准靠近我”的样子。 他悠闲地往墙上靠,勾起的唇角浮动着轻蔑之色:“活该。” 辛澜气绝,白一眼他,“没见过这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 顾非寒恼怒地皱眉:“辛澜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他顿住,面色涨起来,“……什么什么嘴里……。” 辛澜愣了愣,头一回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实在觉得五百年也难得一见,心情没由来地愉悦了几度。 这时走过来一个女医生,问辛澜“你是辛辰星的妈妈吧?”,辛澜疑惑,不解地点头。 女医生又解释:“那你跟我来一下吧,我需要和你说一下孩子的病情。” ●︶3︶● 房间里,护士们正头疼地折腾着死活不肯脱裤子打针的小星星,一个个求死不能地就差哭给这个小祖宗看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星星良心发现,终于安静下来乖乖地趴在床上,护士们抹了把汗,举着针头对准星星光光的屁股。 突然,门喀拉喀拉地转动。 三分钟后,一声震天吼穿破了华桥医院上方的天空—— 刚刚还因为打针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小屁妞一看到辛澜进来的身影,立马咕噜噜地滚进她怀里,指着倚在门边的罪魁祸首。 “妈咪,刚刚星星被那个禽兽蜀黍都看光光了!”她气呼呼地说,“禽兽蜀黍不光很禽兽,还是大射狼!” 可恶!太可恶了!她的处|女“看”就这么被一个猥琐怪蜀黍夺走了! 啊啊啊啊……让她这个黄花大姑娘以后肿么见人啊~(ToT)~ 辛澜一把捂住女儿的嘴,不自觉地为国家教育担忧……到底幼稚园在教些什么这么屁大点的小孩居然连大射狼这种词都知道==! 她回头朝满脸黑线的男人凉笑,饶有深意地挑眉:“咳咳……想不到,你还好这口啊……。” 顾非寒嘴角一拉,全身掀起风卷残云般的气势,一步步朝辛澜走过来,狠狠扣住她。 “辛澜——。”他咬牙切齿地唤她,辛澜立刻装死人,“我好哪口,你应该很清楚吧?” 旁边的小护士们纷纷暧昧地掩嘴偷笑,将目光锁定在此时贴身相拥的男女上。 辛澜羞愧欲死地低头,干干地笑了几声。 顾非寒一下心情好极了,正欲乘胜追击,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注水流,直直地哗啦啦全部飚在了他脸上…… 辛澜呆呆地看着搂着自己的男人简直没有那一刻比现在还狼狈——不光脸上、胸前湿了一大片,就连本来拗得造型感十足的发型也挂着一滴滴水珠,流进他微敞的领口里。 好吧,她承认眼前这幅美男湿身图很诱人。 顾非寒敛了敛唇,阴气沉沉地看去……又被喷一脸口水:“死淫贼,放开我妈咪!” 【75】Surprise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75】Surprise 是星星,举着刚才一直放在床头的小水枪,怒气冲冲地瞄准此刻头顶都气得冒烟的男人。舒悫鹉琻 辛澜看看女儿英勇威武的表情,再看看顾小盆友黑如煤炭的俊脸,终于忍不住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 啧~果然还是自家宝贝最贴心啊~ ●︶3︶● 招募设计师的广告一出,自然是火爆无比。 面试前天辛澜收到通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幕后公司居然是TRS娱乐,而此次新片《相逢未晚》的两大女主演正是旗下金钟影后黎静婉与…… 近年来脱颖而出、火速红遍大江南北的性感女神——雅妮。 她匆匆换好衣服,赶到地点时,大厅已经挤满了人头。 所有的设计师像被赶鸭子似的叫进五楼一个偌大的休息室里面,等待着叫号。 辛澜看着一个个进去面目灿烂,出来垂头丧气的女生,瞬间有种民间选妃的错觉…… 因为次序很靠后,轮到她时,被筛选留下的设计师只剩下三位了。 “下一个,辛澜。” 听到自己名字,她紧张地手心微微出汗,走进了小房间。 主考官是一个秃头老男人,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资料,懒懒地瞟了一眼进来的女人,待辛澜坐下后,问:“你原先是豪城天下的设计师?” 辛澜点头:“是的。” 她又补充,“后来,去伦敦进修,所以辞职了。” “要你这么多废话!”秃头老男人一拍桌子震天响,“你当我瞎子啊资料上有我不会看?!” 辛澜:……尼玛,那你还问我以前在不在豪城天下!吃饱了撑着啊! 也许是注意到了辛澜的小嘀咕,秃头老男人又拎着资料在她面前挥了挥。 “想什么呢想什么呢——。”他随意地翻了翻,刚要开口,门外就走进来一个男人。 辛澜坐在原位,看着男人走到主考官面前俯身轻说了几句,主考官面色大变,期间狐疑的眼神不停地在自己的身上扫来扫去,看得她浑身发麻。 男人一走,主考官就挥挥手:“好了好了,你出去吧。” 哎?就这么完了? 辛澜一头雾水地出去,那位主考官也跟上,紧接着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 身后的主考官已经低头哈腰地上前:“萧总,请——。” 男人白色的休闲服像太阳一样熠熠生辉,双手插进西裤口袋,性感薄唇勾着一抹轻浅的笑容,目光从面前站定成一排的女人上一一轮过去。 直到,看到某个低着脑袋的身影时,脸庞酝酿的邪气更浓重…… 辛澜抬头时,那身影已经来到了面前。 微侧。 低下。 轻柔的吻落在耳根。 他眯起好看的眼,低笑:“Surprise,辛美人儿……。” ———— 萧总(一脸傲娇):作者大人,你原来没把我发配边疆啊╭(╯^╰)╮ 小雨雨(笑米米):怎么会呢!看我不是把你放出来溜达了! 萧总(兴奋):真哒!那我要求……(加戏) 小雨雨(无视且对广大人民):想吃肉吗!想看小辛澜被顾禽兽压在流理台上从下往上撕衣服吗!快投票啊!快砸红包啊! 萧总(被口水噎到):…… 【76】欢迎萧总回归(萧总逼我写的= =)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76】欢迎萧总回归(萧总逼我写的==) 豪城天下。舒悫鹉琻 顾非寒放下手中的签字笔。 前几晚的事还历历在目,他不自觉地发呆,一时之间竟然还不习惯那个女人已经回来的事实。 一切好像没变,她还是她,一贯的嚣张。 一切又好像都移了位,她变得更美,身边有了另一个男人,还带着女儿…… 眼前浮现那张甜甜稚嫩的脸蛋,顾非寒的嘴角淡淡地上扬几分,但只过了一秒钟,他又忽然想起什么,面色紧绷。 伸手按下内线,严睿不一会就出现在了总裁办公室。 “我要你去查一个人。”手肘撑在办公桌上,顾非寒眉心紧锁。 严睿随意地坐进一边的沙发里,打了打哈欠,问:“谁啊?”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辛澜。” 严睿一个机灵地挺起身子,意外万分地看着面不改色的男人,掏了掏耳朵,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又要查她啊?”他惊喜,“难道说——小辛澜回来了?” “……。” 顾非寒用“你激动个鬼啊”的眼神扫一眼严睿,又说出了一个让他几乎不可置信的消息。 “她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女儿——我怀疑……” “是你的?!”某个八卦小王子瞪大眼睛,里面明显飘着五个字:禽兽啊禽兽! 顾非寒嫌他八婆死了:“我不知道所以才叫你去查——。” 他重重地靠上椅背,仰头看了一会天花板,“还有——把她身边那个叫陆廷越的男人的资料也一起找出来,越详细越好。” “OK。” 严睿打了一个响指,正往外走了几步,又退回来。 “对了,江湾城那边的度假村项目现在已经开始着手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视察?” 这几年,豪城天下在顾非寒的掌舵下日益壮大,渐渐不再单以珠宝首饰为主导方向,而是扩充至集经济、饮食、传媒、金融投资为一体的全球性企业。 江湾城本在Z市市郊一带,风景迷人且沿海,几年前一直被废弃,如今才刚通过政aa府的审批,被豪城天下作为新的旅游开发项目之一。 “我知道了,过段时间吧。” ●︶3︶● 狂风哗啦啦地在耳边咆哮,路灯向后倒去一盏又一盏。 辛澜郁闷地一手撑在车窗上,托着腮。 “辛美人儿……。”萧墨渊开着车,侧头看身边百无聊赖的女人一眼,“如果我今天不来公司,这五年,你是不是早就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辛澜皮笑肉不笑地扬了下嘴角,眼里写着:小朋友真有自知之明啊。 “哎……。”萧墨渊叹了口气,语气里竟然藏匿着淡淡的失落,“亏我因为知道你参加了设计师招募,巴巴地跑过来看你呢。” 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转眼看去撞上他邪气魅惑的笑容。 辛澜倏地愣住。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男人好像永远都在笑,洋溢着一种神秘又遥远的感觉。 如果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定会被眼前这个眉眼俊雅的男人给吸引住。 * 这收藏,真是让我忧伤了……没动力码字了要 【77】亲我一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77】亲我一下 “然后呢?”她无所谓地耸肩。舒悫鹉琻 “然后就是——。”他眨眨眼睛,“恭喜你辛小姐,获得了我的直荐名额,这可是别人都没有的福利!怎么样?很感动吧?” 辛澜自动忽略了最后的话,兴奋地两眼冒光。 “真的?你说我通过了?”她激动地转身。 萧墨渊点点头,用手指戳戳自己的胸口:“我的功劳。” 他看着她满脸喜悦的样子,又冷不防地加了一句,“所以——你要好好准备下一场比试。” 砰……辛澜一头撞在玻璃上。 她缓了缓脸色阴森森地看他,一口气把话说完会死啊? “但是呢……。”萧墨渊继续走他的半吊子路线,“要我直接‘开后门’,也不是不可以。” 辛澜怀疑地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眼萧墨渊,“要怎样?” 萧墨渊:“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呵呵,辛澜咬牙切齿说反话,“十、下、都、没、问、题。” 萧墨渊立马把脸凑过来,辛澜瞬间失笑,一掌推开:“神经!” 她倨傲地撇了撇嘴,“姑娘我有的是实力,想当初我可是豪城天下那场设计赛的第二——不对,应该是第一名好不好……。” 要不是当初那个Yumi玩潜规则这种套路,她才不会屈居第二呢! 想起那场闹剧,辛澜就觉得委屈。 萧墨渊皱了皱鼻子点头,一脸好男人的表情:“所以啊,我要还我的辛美人儿名归实至的女王宝座!” “喂喂喂……谁是你的了。”辛澜无语地纠正他称呼,却还是笑出了声,又渐渐凝住。 她咬了下唇,迟疑地问:“为什么……要帮我?” 从这个陌生男人第一出现,他们在寰宇酒店的那一次擦肩而过,她就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 后来,她又差点阴差阳错地丧命在他车下,在到TerenceBlanche那回生日宴,他在顾非寒邀请她跳舞的那一瞬间横刀插入,甚至,还吻了她…… 总觉得,不像是单纯的巧合。 “辛澜小姐又忘了——。”车子哗啦停下,萧墨渊抬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我可是说过要追你的啊!”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猝不及防,回过神时他已经下了车,辛澜眨了眨眼睛。 车门打开,那双修长的手伸到自己的面前,手的主人拥有的俊美无俦的脸弥漫着蛊惑人心的气息,一缕一缕地钻进自己的毛孔里。 他是在笑的,可是她却恍如置身冰窖一样觉得冷。 “辛澜小姐?” 辛澜猛地回神,才注意到萧墨渊做“请”的姿势已经很久了。 她赶紧下车,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家餐厅前。 辛澜望了望天空,确实天都黑了,肚子也饿得开始咕咕叫。 只是,家里还有星星等着她,她得回去才行。 “萧墨渊……你能不能让我……哎哎哎……。” 话未完,就被某个人一胳膊上来圈住脖子拖着往里带。 萧墨渊:“让你请客吃饭?好嘞!” 辛澜:“……。” * 大家看文千万不要跳章,你家作者不写废话,每一个人物不是白白出场的,都很重要! 另外,求推荐票+收藏~ 【78】接吻上肉一应俱全?!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78】接吻上肉一应俱全?! 夕阳落山,终被柔和的月光取代。舒悫鹉琻 严睿握着手中查到的资料推门进去,顾非寒正在批阅最后一份文件。 “查到了?” 严睿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前,表情是难有的凝重:“嗯,这是小辛澜五年在伦敦所有的情况——应该都全了。” 顾非寒认真地翻阅着一页页密密麻麻的资料档案,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她这五年来所有的记录,其中还包括她的女儿,辛辰星的出生记录。 他忽然疑惑——资料上记载,星星出生在十一月。 没有记错的话……如果这个孩子是他们的,应该不会拖到次年这么晚。 “你确定这份资料的真实性?有没有查当地的政aa府记录?”顾非寒问。 严睿表示十分肯定:“查了,两边都核对的上。” 真的是这样!顾非寒眼瞳一黯。 “还有,根据资料、以及小辛澜这五年生活居住地附近的邻居、学习辅导班的朋友来看,她和陆廷越的关系十分密切。”严睿继续报告,“应该算得上是朝夕相处吧,在他们眼里看来,这两个人完全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共同拥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顾非寒捏紧了手里的资料,眉目间闪过一道光。 “女儿?”他微勾嘴角,“看来她日子过得很不错……。” 完了完了…… 严睿吞了口口水,惊慌地两脚勾住旁边的柱子。 就是这个表情!要砍人的表情!小辛澜,这回神仙下凡如来转世也救不了你了! “陆廷越的资料呢?”顾非寒又斜眼看过去。 严睿缩着脖子指了指附在资料最后那页的纸头:“就在那里……。” 他抿了下嘴,忽然感叹起来,“不过没想到,这个陆廷越家世倒是不错?父亲是能源集团老总,母亲又是Z市望族小姐,说起来也算是名门子弟了。” 顾非寒盯着资料上那个眉骨柔和,儒雅沉稳的男子,胸腔里猛地窜起一股怒火。 “哦对了,”严睿想起什么,眉头一皱,“不过他父亲陆执忠的公司,最近好像涉嫌进一场纠纷案,背后原因是因为在进行某工程项目时,导致郊区大片污染,现在律师正在极力掩盖这一事实。” 闻言,皮椅上的男人敛开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这绝对是一个好筹码。 “严睿——。”顾非寒漫不经心地用笔敲着桌子,慢慢的说,“如果陆廷越垮了,你觉得,辛澜还能投靠谁?” 严睿侧了侧头,对面那人唇边的笑越发的张扬。 女儿,好一个女儿…… 娃都有了,这不是明摆着接吻上肉早就一应俱全了吗?!呵呵,辛澜,真是不负众望啊! 顾小朋友一脚踹开旁边的凳子冲着那边看傻眼的严睿吼了一句:“还不拿酒?!” * 作者大人(安慰状):唉~别伤心了~天下女人千万种,不缺小辛澜一个~ 顾小朋友(眼泪鼻涕糊在一起):呜呜呜她怎么可以和别人吃了肉,呜呜…… 作者大人(敷衍点头):嗯嗯嗯所以你就和Edison凑合着吧,他垂涎你很久了…… 顾小朋友(石化):…… 【79】想要一夜春宵的人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79】想要一夜春宵的人 吃完饭辛澜就觉得肚子快爆炸了,当然最后还是萧墨渊潇洒地甩出一张黑卡付的钱,她十分怡然地“受之”,大摇大摆地坐进那辆白色的Virage里,刚惬意地换了个姿势,他就借着身高优势俯身压下来。舒悫鹉琻 饭桌上萧墨渊沾了些红酒,这时他迷离的眸子里似乎也熏染上几分醉人的气息,唇齿间更是沁人心脾的香味。 “喂……。”辛澜防备地抵住他,“酒后乱性这一套我不吃的!” 萧墨渊低低地笑:“谁说是‘乱性’?刚才……不是问我‘走后门’的方式吗?”他用手指挑起她的发丝浅浅绕着,“辛美人儿,我知道有一家酒店的夜景很不错……。” 辛澜脸色变了,一下就狠狠推开他。 “要去你自己去!”她作势离开,车门却被反锁住,又生气地别过脑袋,“开门!” 萧墨渊斜在车座里又笑。 “你还真把我当成那种人了?”他启动引擎,“看你紧张的那样,我有这么可怕吗?” 辛澜见车开了,松一口气,浑身却还是绷紧的。 刚才那个场面太熟悉,很多年前,也有一个男人,抵着她,要她一夜,换取那个第一名。 一个电话在这时插了进来。 “喂?”辛澜声音仍在颤抖,但听到是女儿,便情不自禁地扬起笑容。 “妈咪!”听筒里星星的声音欢呼又明快,“今天是陆叔叔接星星回家的,给星星做了好多好吃的哦!妈咪你怎么还没有回来呢?我好想你喔!” “妈咪马上就回来了,星星好乖。”她温柔回应。 又随便聊了几句后,电话挂断,辛澜不经意地转头,萧墨渊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 “你有女儿了?”他眉毛稍稍挑起,语气却不是那么意外的感觉。 “嗯。”辛澜收回手机。 萧墨渊意味深长地往后仰了仰:“喔……顾非寒的。” 她动作一僵,想要解释却又觉得无从开口。 他话里的成分太过肯定,像是对一切都了如指掌,无论再怎么掩饰,都逃不过那对在黑夜里明亮的双眸。 一路上辛澜不知道怎么度过的,就只沉沉地靠着车窗欣赏沿路的风景。 这座五年未回的城市,埋葬了不堪回首的过去,她要迎接的,会是……漂亮幸福的未来吗? 心尖上划过顾非寒三个字,她又觉得颤栗,如果生命里存在这个名字,又从何谈幸福呢…… “辛澜——。” 到了目的地,萧墨渊抬手在失神的女人眼前一晃再晃。 辛澜恍惚着反应过来,发现,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叫自己名字。 “辛澜小姐是在间接提醒我,最近我的魅力直线下降吗?”他可怜兮兮地看得她都快不忍心了。 辛澜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萧大少爷您要是实在寂寞难耐,我想愿意陪您一夜春宵的人应该可以绕Z市好几圈,我就暂时不奉陪了——。” “哎……”萧墨渊连忙拉住转身推车门的她,“想陪我一夜春宵的人的确很多,可是我想要和她一夜春宵的那个人,只有辛美人儿你啊……。” “……” —— 萧总你确定你酒后驾车没有问题吗! 【80】我喜欢你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80】我喜欢你 额头顶着三根竖线,辛澜终于忍无可忍地要爆发时,他却表情认真起来。舒悫鹉琻 “辛澜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他慢慢地,每个字都咬的很清晰,“我喜欢你、我要追你、都是真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辛澜翻了个白眼。 “Stop!”她打断他的唐僧念经,觉得还是赶快回窝比较重要,“萧墨渊,你先放我回家,来路方长,咱们可以慢慢来,你说是吧?” 月色皎洁,投在他硬朗的眉骨下倒成一片影。 萧墨渊点头,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好,我们慢慢来。” ●︶3︶● 推开家门,就有一个小肉团冲上来抱住她的脚。 “妈咪,你终于回来了!” 那一场手术之后,星星又恢复了往日活蹦乱跳的模样,她指了指客厅,担心的说:“妈咪,陆叔叔好像生病了,你快去看看!叔叔额头好烫好烫,都可以孵小鸡蛋蛋了!【雨:尼玛那叫煮鸡蛋好吧==】” 辛澜已经冲了进去。 陆廷越正陷在沙发里闭目小憩,脸色有些苍白。 她上前用手背试了试他的体温,灼热的吓人。 旁边的星星穿着猪头小睡衣伏趴,两手捧着脸蛋,单纯地盯着辛澜一动不动。 “妈咪,刚刚……” “星星,你乖乖去房间里睡觉觉。”正从厨房倒完热水回来的辛澜蹲下,打断了女儿的话,摸摸她脸蛋,“今天妈咪不能给你讲芭比娃娃的故事了,因为陆叔叔生病,妈咪要照顾他,你乖乖的好不好?” 唔……星星鼓着腮帮子眼珠子转了转,可是,刚刚,那天那个禽兽蜀黍打电话来哎…… 两秒钟后,小星星踮起脚尖吧唧一下在辛澜脸上亲了口:“妈咪晚安!” 她一脸贼笑地小跑奔进了小卧室里。 哄完女儿,辛澜又扶起陆廷越歪倒在沙发里的身体,陆廷越正好醒过来,迷蒙地揉了揉额。 “澜澜……”他抱歉地看她,温柔似水的眉目几乎要融化她的心,“我居然倒在这里睡过去了……果然年纪上去人就糊涂,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 陆廷越摇摇晃晃地起身,没走几步就差点摔倒。 辛澜及时扶住,柔声责备他:“陆学长,你生病了。” 她一时之间又觉得愧疚起来,“你帮我把星星照顾的这么好,自己的身体却没当心……你让我怎么过意的去?” “傻丫头。”陆廷越伸手抚平辛澜打结在一起的眉,“我做这些,是心甘情愿的,从来没想过得到什么回报……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该回去了。” “不行!”辛澜强硬地把此刻显得气弱无力的男人推倒在沙发里,像教育星星一样的戳了戳他的脸,“你给我乖乖地在这里坐好,等着,我去给你找药!吃完药,好好睡一觉——陆学长,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就这样,折腾了两个小时,一直到半夜十一点左右,陆廷越才肯留下来。 一开始由于这房子小,只有两张床,要他躺在她的床上实在觉得为难,可体力确实不支,陆廷越便也没再抵抗,在辛澜的床上睡过去了。 终于忙完,辛澜舒口气,口袋里的手机却响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 * 除夕快乐~ 【恶搞小剧场】祝大家新年快乐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恶搞小剧场】祝大家新年快乐 小雨一鞠躬!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 (强行拖着各人物出场……) 顾小朋友(拨了个电话给严睿):把澜渊党统统给我消灭。舒悫鹉琻 ————————一切搞定后———————— 顾小朋友(摆出迷人微笑):过年回家都赶紧找对象去吧,让你们嫉妒我和澜儿就不好了。 辛澜:(╯‵□′)╯︵┻━┻ 星小姐(萌萌大眼睛闪啊闪):呜呜我妈咪被爹地欺负的下不了床了!好可怜!不过……我可以去勾搭隔壁家的帅锅锅了色色色╮(╯▽╰)╭哈!哈!哈!新年哈皮哎法瑞包低! 萧墨渊(怀里坐拥美女,指着臭小雨):你这样子把我发配边疆!这样子欺负我!你们家读者知道吗?!为什么把辛美人儿折腾的下不了床的不是我? 辛澜:(╯‵□′)╯︵┻━┻ 黎大美女(气质,气质,各种气质):虽然我被某位蛇精病作者折腾成了恶毒女配,但你们要相信我还是很温柔、很温柔、很温柔的……大家新年快乐(ˇ_ˇ)~ 八卦小王子(上蹿下跳中):嗨!求相亲的菇凉都来我这儿,本王子虽然一路跑龙套+打酱油但!是!是!最!帅!气!无!敌!的!21世纪完美好男人!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哦~ 顾非寒、萧墨渊:(╯‵□′)╯︵┻━┻ 辛柔(扔上来一个鸡蛋):啊!没素质,太没素质了!为什么到我就是鸡蛋?! Edison(万年不变粉色丝巾):呕我的寒寒小宝贝儿~我知道你一定把那个欧巴桑幻想成我才会把她折腾的下不了床!呜呜呜人家太感动了!(一秒变脸指辛澜)我警告你你这个欧巴桑不要迷恋上我的寒寒小宝贝儿!看我不撕破你这张皮!呕我的寒寒小宝贝儿我来了嘤嘤嘤…… 小星星(掀桌再揍一拳):(╯‵□′)╯︵┻━┻一去你丫的!哪凉快儿呆哪儿去! Yumi(千娇百媚登场):大家…… 围观群众(投了100个臭鸡蛋):哎?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满场都是鸡蛋壳? 陆廷越、叶擎苍(为什么蛇精病作者要把我们俩放一起?!):…… 作者大人(官方微笑):因为、咳咳,你们都是小辛澜屁股后面的小尾巴……注定了一辈子也追不上她…… 陆廷越、叶擎苍:(╯‵□′)╯︵┻━┻! 安止璇(默……):大家要和我一起来过年吗?止璇表示十分欢迎……我在阴曹地府好寂寞呢…… 围观群众(全被吓没了):(╯‵□′)╯︵┻━┻!蛇精病作者派了个鬼魂出来!跟你一起过泥煤啊啊啊我们可都是有相公老婆孩子的啊啊啊…… 最后,众未出场角色:大家好上面那些货都是不正常的,大家可以无视之,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财源广进开心每一天~最最重要的是,支持我们家亲爱的蛇精病作者,来来来红包投票留言神马的我们都替她收下了…… 小雨:尼玛!(╯‵□′)╯︵┻━┻! 辛澜(强行插入):哎哎哎你们别走我还没出来呢! 围观群众(回头满脸黑线):你个一年都下不了床的弱爆女主还出来干嘛……滚! 【81】是想上你了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81】是想上你了 她顿时有不好的预感。舒悫鹉琻 很快,事实就证实了这个猜测。 “喂?”隔着电话,辛澜都能感受到那里传来的压迫感。 那边的人打了一声嗝,声音昏昏沉沉的,浑厚又沙哑:“辛澜……。” 简单的两个单音节,却重重地敲击在了她柔软的心房,如低沉的鼓音,一遍遍的回旋。 举着电话的手青筋突起,来到窗边,她盯着外面树叶的绿色,才觉得呼吸畅通一些。 “……你在哪?”一片漆黑的办公室里,男人颓唐地举着酒瓶灌进喉咙里,嗓音经过润色越发得迷人,“辛澜,给我过来……。” 辛澜面对着这个胡言乱语的男人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她要挂电话的时候,他忽然低低地说:“我想你了……。” 顾非寒皱着眉头,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仰头将酒饮尽,又痴梦一样地笑了几声:“女儿……你竟然敢和别的男人有女儿……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 辛澜忍不住了,倒吸一口冷气:“够了顾非寒,你要怎么发疯怎么胡闹都和我无关,请别来打扰我。” 打扰……她竟然用这两个字。 顾非寒强忍下心头的酸胀,沉声说:“给我来豪城天下。我想你了,辛澜……。” 她听到他语气里竟然有着难以察觉的乞求,那种几乎不可能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找到的卑微,与期盼。 “想我?”回忆起五年前的那些事,她只是冷笑,“还是想上我?” 尽管相距这么远,她仿佛都能听见他满腔肺腑无声的在爆炸。 安静,很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辛澜几乎快要产生他已经挂了电话的错觉时,顾非寒才断断续续地笑起来,他扬手将酒瓶狠狠砸向地面,笑声愈发得冰冷无情。 “哼,你还真了解我……是啊,是想上你了。”他的声音轻佻极了,满满的都是冷漠与嘲讽。 辛澜在这头垂着眼,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唇角弧度。 她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羞辱。 “如果你打来这通电话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话,不好意思我现在真的无可奉陪,我很忙、也很累,我想要休——。” 话未完,就被他截断。 “你找死!给我等着!” 辛澜错愕地握着手机面对听筒里传来的一片忙音。 她一开始还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不到二十分钟,就明白了——当门铃响起,看到站在门口,那个往日英俊、尊贵、淡漠、危险的男人衣衫凌乱,俊脸上染着漂亮的绯红。 他比萧墨渊要醉得多,因此眼里的雾更浓。 * 虽然这头澜非恋还持续在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的节奏中==但是依然希望大家看文开心~ 另外顾小朋友说他真的好想吃肉(小朋友:是你自己想写吧!)要给肉吃吗?给?不给?给还是不给?给和不给都差不多啊! 小朋友:……耍我? 蛇精病作者:答对啦!大年初一耍着你来娱乐娱乐~乖乖的去一边啃骨头~ 小朋友:汪、汪汪……嗷呜…… 【82】你湿了,感觉到了吗?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82】你湿了,感觉到了吗? 辛澜想要关门的动作被顾非寒一手就挡住了,他高大的身躯在下一刻挤进来。舒悫鹉琻 她来不及推开,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倒下,一片酒精香味萦绕在两人周身外,旋散开来。 “顾非寒……喂……你起来!” 浑水摸鱼偷吃豆腐算什么真男人啊! 又想想毕竟是个喝醉的,辛澜虽费劲也还是扶住他,可是这么大一个子她就是花了吃奶的力也顶多只能一手抱着他的腰,另一手搂住他背,才勉勉强强地扛住顾非寒。 两人推推撵撵地往里走,他整个人的重力都压在她身上,辛澜站都站不稳,一脚被桌边缘给绊倒,重心不稳地朝后摔,下意识地拽着顾非寒一起倒下去。 酒本就是助兴的,此刻身下的女人穿得是面料薄而透的衣服,卷发肆意蜿蜒在沙发上,星眸微嗔,艳溢香融, 他瞬间便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一个地方冲。 辛澜早就脸红透了,扭着想要起来。 “别动!” 顾非寒低喝一声,两手撑住,完全把她困在自己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内。 真是要疯了! 她本来就靠得他极近,两团又软又高高蜓立的玉脂正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这会儿她一扭,那种紧密摩擦的块感就从脚底心开始窜起,舒服到他头皮阵阵发麻。 五年没碰过这具身体,真是……想念得疯狂。 “你压着我了!”辛澜小声地抗议,想要别过脑袋散脸上的热气。 还没转,就被狠狠封住了唇! 带着甜而香醇的酒味,他热烈而缠绵得厮磨着那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全身上下仿佛着火,急于在她清凉可口味道里解救。 她两眼瞪大了一些,太久没有过与男人之间的亲密举动,显得有些生涩,但偏偏是这样的欲拒还迎感,让他的眼红得一发不可收拾。 细密的吻在耳边一路开花。 辛澜微微躲闪着要抗拒,可是顾非寒力气太大,她挣扎反而变成了男人眼里的助兴,引来的是他更疯狂的掠夺。 感到背后忽地一凉,衣服的后拉链已经被男人轻而易举地单手褪下,紧接着就听到‘啪嗒’一声,内衣扣顺势解开。 到那微凉的掌心触到滚烫的肌肤时,辛澜意乱情迷地哼了一声。 他凑过去在她耳边暧昧地喘气,低笑:“你看,你喜欢的……。” 话落,便在那挺翘纷嫩的臀上揉捏一记。 “不要……”辛澜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星星、星星还在里面,还有陆学长……不可以…… “你要的……。”他在她嘴上亲了一口,近乎宠溺的味道,伸手往下探去,触到湿润的一片,“辛澜,你湿了……感觉到了吗?” * 不要掩饰了我知道那俩人激情澎湃,你们看的人也在激情澎湃中…… PS.我问了一些童鞋,她们居然都一致说更喜欢萧总……我不信这个邪了!你们都赶快去做最新的【投票】,我要看我家男主是不是真这么可怜!居然没人喜欢! 【83】快来吃我呀!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83】快来吃我呀! 她当然感觉到了! 可惜辛澜是多逞强的人啊:“不过是看你这么卖力,给点面子而已!” 她因舒服而颤抖着唇,竟有着说不出的you惑感。舒悫鹉琻 他一眯眼睛,抓着她就把她推在沙发内侧深深的吻,咬着那片顶撞自己的嘴用力吮|吸,辗转反侧。 辛澜被他吸得舌根发麻,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往下沉溺。 “顾非寒……你不要这样……星星还在!” 她这回是真的感受到了他要动真格,隐隐有些害怕,指甲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条条鲜明的红痕,大概是喝醉了的关系,他也一下控制不住,被她推得径直往沙发外侧斜过去。 噗通…… 好响的一声。 地面上霎时多了两个抱成一团的人影。 辛澜除了惊吓倒没怎么摔痛,因为下面还多了个人肉垫子…… 人肉垫子也因为这一摔顿时清醒了好多,可是本来渐渐清明过来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一分分的暗哑下去了,她疑惑的低头…… 轰——辛澜简直感觉自己要上火了。 那件薄薄的、微透的衣服此刻正领口大敞,当然裹还是裹着的,只是眼前这幅若隐若现、要露不露的画面简直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节奏,那两个小白兔好像就在对这时眼睛红的像头野兽一样的男人说:快来吃我呀快来吃我呀! 而且,更糟的是……她、她好像,现在正好坐在……一个……很邪恶的地方上…… 辛澜急着要起来,挣扎着爬的时候动作幅度太大,一头长发晃在顾非寒的脸上瘙痒着全身的细胞。 她逃得太匆忙,被他的长腿一脚绊倒,刚离开某个如火一样的人两秒钟就又扑过去了。 顾非寒温香软玉接个满怀,闷笑着说:“辛澜,我可以把你这个行为理解成投怀送抱吗?” “你、去、死!”她恼羞成怒。 辛澜原本以为他还会一如既往的秀下限,没想到却停了。 顾非寒前一秒还志得意满,这下却真的笑不出来了。 他躺在凉凉的地板上,侧过脑袋,看到主卧微掩住的门里,那张浅粉色的大床中陷着一个眉目清秀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几个小时前,出现在自己手里握着的一份资料中。 辛澜趁顾非寒走神之余慌张地逃离开他的钳制。 他重新朝她看过来时眼神已经冷的不像话了,与刚才那副暧昧的腔调简直判若两人。 “呵,辛澜,你的惊喜真是一个接着又一个啊?”顾非寒心里一不爽就拿话刺她,完全忘记那也是个容易被激到的主儿,“我都有点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了!” ********* 咳咳~投票第一天,先以萧总领先,后来被我家男主反超了……意外哎!我还以为大家都会选男2呢!没投票的孩纸都赶紧来投票哈~~ 昨天收到了新印象,谢谢添加的宝贝~求留言求留言呀! 另外,最近推荐票有点少……孩纸们看文都不要忘记投推荐票哦~ 【84】别搞得跟小处|女一样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84】别搞得跟小处|女一样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辛澜脱口而出便解释。舒悫鹉琻 说完又问自己,她为什么要解释? 就算她真的带陆学长回家过夜了,又何必向眼前这人解释呢? 还在对自己的潜意识后悔不已,他就冷傲地站起身拍了拍沾上灰尘的衣裤,面孔上带着的不屑像锐利的刀一样一下下划在她的细胞神经上,清楚而又尖利。 “逃什么?”仿佛不经意的嘲讽,顾非寒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男人都能带回家了,还说不想要?况且我们之间也不是没有……” 他故意停住,咬字清晰:“做、过、爱。” “别搞得跟没开过荤的小处|女似的,看着恶心。” 她静静的看他。 我恶心,你为什么还要来见我呢? 辛澜脸色很白。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大发脾气,害怕吵到里面已经在熟睡中的女儿与朋友,只能打碎了自己的牙混着血的腥气统统一股脑地往下咽。 那边顾非寒其实说完就后悔了,但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道歉,此刻看着辛澜决绝万分的表情,心肠又软了下来。 只是,她偏偏在这个时候,再次引燃了导火线。 辛澜淡淡地吸了一口气,神色倦怠:“请你离开,好吗?”她闭眼,气咽声丝,“我还要照顾陆学长。” 陆学长陆学长……一天到晚都是这个名字! 顾非寒忍住想要一把抄起旁边的电视机砸下去的欲望,冲她发笑,那种冰冻三尺的温度如咻咻的利箭穿破了辛澜单薄的身体。 她转过身子拿背面对他,自顾自地收拾桌上乱七八糟摊开的水杯、药片…… “你喜欢他?”后面响起冷冷的声音。 辛澜动作随之一顿,“不可以吗?” 我喜欢谁要经过你的批准?敢不敢不要这么幼稚、霸道、自私、无理取闹啊?! “辛澜。”顾非寒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扯过她身体,一如既往的秉承了他的暴力,“五年前的那笔债,我会向你一并讨回来。” “所以——你逃不过的,我不会放过你。” 不可能放过她,也不可能放过自己。 他松手,一步步往外退,临走前还看了一眼卧室里面熟睡的男子,心口狠狠揪了起来。 虽然一切都很乱,但是顾非寒心里了然——他想要她。 并且,讨厌透了她身边有别的男人出现。 五年前如此,如今更甚。 辛澜的耳边渐渐响起脚步声,然后是“砰”地一下被摔上的门。 塑料包装握在手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默默地端着水杯和药片,在原地站了几秒钟。 听不见了……他走了。 * 顾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看文孩纸们别忘了投票哈~爱你们的票票,爱你们的留言,更爱你们~吻! ——强烈宣传言情小说吧手机版—— 有触屏手机的亲可以通过手机搜寻言情小说吧,即时会显示触屏版。而非触屏用户,则可以搜寻3G版。网址如下:/ 【85】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85】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萧墨渊的那句“直荐”真的兑现了。舒悫鹉琻 辛澜收到了TRS娱乐发来的实习通知书,本来还在无所事事当中的单亲妈咪,现在一大早起来就把女儿折腾好后送往了夏日幼稚园,自己又回家换了套衣服再匆匆忙忙地赶去报道。 到了公司,才知道最后被留下的设计师只有两名,一名是她自己,另一名也是一个女孩子,名叫时烟。 她在桌子上看到那张履历表贴着的照片时觉得眼熟,但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最终,辛澜在总监的安排下被分给了黎静婉,而时烟则被遣去该剧中另一个女主演——雅妮那里。 听说,那个雅妮虽是新人,但脾气却是难得一见的大牌,行事作风一向高调嚣张,与她相比,黎静婉算得上是温和又亲民了。 另外,在这为期一个月的实习时间里,她与时烟还有最后一场比拼——当然,也就是萧总口中唯一的那次“走后门”的机会。 几天后,《相逢未晚》已经在Z市开拍。 今天的拍摄地点在江湾城附近的大海边,辛澜作为跟场造型师,其实并没有太忙,她坐在一边翻有关先天性心脏病的书籍时,有一道人影默默地走了过来。 “辛澜,我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吗?” 黎静婉刚拍完一段,身上还穿着飘飘长裙,她不等辛澜回答就已经坐在了她旁边。 辛澜放下手里的书,一想到那天在医院的场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是黎静婉兴致勃勃地凑过来,好奇地问:“在看什么?” “喔……有关心脏病方面的书。”辛澜翻了翻,“星星的身体不好,所以我看看平时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黎静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随即又展颜一笑,“真羡慕辛小姐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儿,还有一个既温柔又体贴的老公。” “老公?”辛澜懵了,连忙摆手否认,“不是的,陆学长不是我老公,我们、没有结婚……” 陆学长这么好,不光是身世背景,还是人品相貌,都算得上是男人中的上品,她这样一个未婚先孕的单亲妈妈还顶着私生女的帽子,怎么配得上如此优秀的一个男人? 黎静婉诧异地挑了挑眉毛,也没再追问下去。 辛澜悬着的心松了下来,可紧接着下一刻又到了另一个高度。 “我知道,你和非寒过去,有一些……”黎静婉歪头,眉目淡淡,“误会。” 辛澜当然清楚她用这两个字的意思,附和着点头。 “其实这五年来,非寒变了,而我……见证了他的这些成长。”她说这些时将目光放得很远,仿佛在回味这点点滴滴,“你知道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很多的东西……别说是五年,就算短短一夜,也能颠覆所有。” 黎静婉笑得柔情似水。 “五年前,他才二十五,这个年纪大概是每个男人一生中最鲁莽的时候了吧。”她看一眼辛澜,“很多时候,人总归是爱犯贱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会想要去争取。等真正拥有了,才会发现,并不是这么好。” 辛澜身边一空,黎静婉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他有一天会明白,那些轰轰烈烈的不过是浮华一场,陪在身边的人才是正确的选择。” 【86】贴心男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86】贴心男友 八月末的Z市还迎着烈烈阳光,炎热干燥的气候闷得辛澜午饭都吃不下,工作人员们领饭盒的时候,她依然一个人独自坐在旁边默默地喝着白水。舒悫鹉琻 胃空空的,胃上方也空空的。 远处,黎静婉正甜蜜地笑着在打电话,辛澜不用猜也知道电话那头是谁。 她路过身边时,悠扬婉转的音调不偏不倚地传过来:“你在这附近?要过来陪我?好呀……正好我下午的戏不是很多。嗯……我想喝银耳雪梨汤了,嗯!就我平时最爱喝的那一家……” 正胸闷气短的女孩子一听,差点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果然,那人来的时候带了好几碗用精致瓷碗盛着的银耳雪梨汤,旁边的工作人员都一脸羡煞地夸赞“顾总来探班啦”、“Selke好福气找了个这么棒的男友”、“就是就是顾总真是贴心啊还带来了消暑的甜品”…… 辛澜坐在远远的树荫下只能靠海边吹来的咸风散着憋屈的气。 不过闲言碎语太多了,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看了过去。 好像是约定好的,他在同一时间也抬眼。 黑如曜石般的眸色里面闪着太阳折射进去的光芒,隔着这沿海微微潮湿的空气,无声无息地照耀满她全身。 眼前猛然跳出那夜那个场面,辛澜屏气凝神,移开眼,耳边却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偷偷用余光瞄了一眼,发现来人是黎静婉,手里端着一只漂亮的青花瓷碗。 “辛澜,我看你午饭都没吃,要不要尝一点?”黎静婉笑吟吟地递过来,“非寒带的比较多,我又没那么大胃口,你食欲又好像不是很好,喝一点吧?甜而不腻,我很喜欢的。” 望着那一碗东西,她不知道怎么心里就是压着一块石头堵得难受。 辛澜抱歉地摆摆手,轻声说不需要。 黎静婉不肯罢休:“那怎么可以呢?你一上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了,会饿晕的。” 再拒绝下去她也要不好意思了,只能接了下来。 粘稠的汤汁里面包含着甜腻舒适的口感,切成一片片的白木耳含在嘴里又是冰冰凉凉的,一下就滑进了食道里。 雪梨的清香包裹着软软滑滑,辛澜一口下去,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黎静婉被叫去开工,她便坐在一边喝银耳雪梨汤,只是过了一会,经纪人云姐又忙不迭地跑过来拉她:“辛澜,Selke的助理突然有急事请假了,现在人手都正忙着,你快点过来顶替一下位置吧!” 辛澜愣愣地放下手中的碗:“喔……。” 她刚一起身,就被一只手掌拽住臂弯往后扯。 —— 持续“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的节奏,顺便送澜非恋一段词: 茫茫人海谁在为谁画地为牢。 花谢花开谁在牢中慢慢变老。 沧海一笑苍天知道。 只有你不明了。 —— 书里每个人物都有血肉有感情,他们每天都与你不见不散~你会在每日的清晨十点等待着与他们相逢吗? 【87】霸道关心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87】霸道关心 顾非寒把她压在刚才坐的小矮凳上面,此时此刻就像个严厉的老师一样,硬是把刚刚那碗甜品塞回了辛澜手里:“给我把它喝完再去!听到没?” 辛澜对眼前突然冒出来的这个“顾老师”有点接受不能。舒悫鹉琻 这时已经走远的云姐又回声喊了一句:“辛澜,还不快来!” “喔喔喔……来了来了。”她连连应声。 顾非寒脸顿时黑了,她反了是吧?居然敢对他的话直接无视! “给我回来!” 顾非寒第二次把企图撤离的小女人抓回原地,那一碗银耳雪梨汤都快因为这么暴力的举动给洒没了。 “你干嘛啊!”辛澜揉着泛红的手腕,“你发你的神经,但是不要妨碍我工作好不好?” 她现在根本不想看他……或者说是,不敢看他。 只要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就不自觉地开始倒带他们两个一起扑通摔在地板上的囧事,倒是顾非寒,好像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先把它给我喝完。”他侧头闭着眼,看上去很是无奈,“听话,喝完,我就让你去。” 顾非寒一看到辛澜这种畏首畏尾的样子就来气,愣是压着没发作。 难道她不知道她已经一上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了吗?难道她不知道这种天气如果再这样下去,她是会晕倒的吗? 这个笨女人啊……怎么让他放不下心呢? 辛澜被他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弄得呆呆的,竟然真的乖乖地把刚才剩下的那几口吞下去了。 虽然,吃的很没……味道。 她委屈地舔了舔嘴角。 他一直这样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真是有点吃不消啊…… “好了好了我吃完了,”辛澜不知所措得一句话都讲得囫囵吞枣,“现在可以去了吧?” 她看他抽搐着个脸色,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做了个挥手的动作。 辛澜完全没注意到眼前的男人徘徊在即将爆发的边缘,得到了解放欢脱得跟只小鸟一样,哗啦啦地拍打着那对看不见的翅膀。 “那我去了!顾总,您慢慢发神经吧,祝您愉快!” 顾非寒这时猛地回头,小飞鸟带着一脸的“那里有个蛇精病哎好好玩哦嘻嘻嘻”,幸福得飞走了~ 这、这算什么?!已经而立之年的顾非寒先生第一次被人用这种眼光看待,可是……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禁不住上扬的嘴角。 怎么……会觉得那么开心呢? —— 顾少傻了傻了傻了傻了,被小辛澜耍了还这么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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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震了震,她倏地猛吸一口气,拎着裙角往前跑了好一阵子终于追上了踩着高跟鞋走得并不远的雅妮。 “干什么?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来随便拦我了?”雅妮尖声皱眉。 辛澜并未说话,将目光游移在雅妮完美无瑕的眉眼、鼻子、双唇……那头蓬松而乌亮的大波浪卷发正埋在白希的脖颈中,密密地堆着。 她忽然伸手一拉,雅妮惊叫了一声,还是猝不及防地往前跌去。 辛澜眼疾手快地撩开那一帘卷发——果然!有月牙胎记! 雅妮甩开那只手迅速往后退一步,漂亮的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慌乱。 “居然是你……。”辛澜向前倾过身体,感觉到雅妮在微微的颤抖。 她在她耳边,慢慢地轻声说:“辛柔,别来无恙。” 【89】澄清真相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89】澄清真相 试衣间外的走廊,两个久未见面的女孩子就这样凝视着对方好一会。舒悫鹉琻 还是雅妮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抱肩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自己的臂弯,她垂着眼低笑:“想不到,你认出我来了。” 辛澜也在笑,轻松愉快,“你就算是化成灰烬,我想我都忘记不了。”她靠在干净的墙上,还是觉得奇怪,“你这五年……是怎么过的?为什么去整容了?” 如果不是靠这副熟悉的嗓音,她真的无法辨认出来眼前这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是辛柔了。 “你真的想知道?” 刚刚还一派闲适的女人脸色骤然变幻,声音比那表情更冷。 “好啊,我告诉你——你还记得当年我把你叫到江湾城——对,就是这里,还没改造之前的这里,结果……差点被那几个男人强|暴的事情吗?” 这对辛澜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不愿意回首的往事,她讶于雅妮竟然能够如此平静而言之凿凿地说出口。 雅妮吸了口气:“我承认,当时我确实起了坏心,为了要逃脱,才把你骗来这里。但我的目的并不是要害你被那些人……强|暴。”忽然,她冷冷地勾起嘴角一笑,“但是,你知道顾非寒是怎么报复我的吗?” 辛澜已有预料她接下来说的话会让人心惊肉跳,用尽了勇气做好准备。可即便雅妮用这么淡定自如的口吻,下一刻吐出来的事实依然让她浑身冰冷。 “为、了、你——。”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慢到辛澜产生血液都凝固的错觉,“为了你……他用同样的手段报复我——你能想象我被好多、好多的男人……同时……” 说到这里雅妮终于哽咽了。 她说不下去了。 就算她能够说下去,辛澜恐怕也无法再承受这样的事实。 “不过你放心,我不恨你。”话锋陡然一转,雅妮抬了抬下巴。 辛澜犹豫了好久,这时想要开口说话,却听她缓缓,柔情地喊了一声:“……姐。” 这一句称呼实在是太久没听到了,雅妮的脸上酝酿起了一种近乎于名为亲情的颜色。这样子温柔的形容不出来的表情,她以前从未在辛柔身上看到过。 “嗯?” “姐,我做过很多错事……但有一件,我必须要向你澄清。” “什么?” “你一定也怀疑,五年前那场TerenceBlanche的生日宴上你被查出私藏毒品,是我陷害你的对吧?”雅妮望着天花板。 是的……顾非寒这么告诉过她。 辛澜艰难万分,还是颔了颔首。 雅妮笑着摇摇头:“不是我做的……”她轻声而坚定地重复了一遍:“不是我。” 如果是我做的,我甘愿承受那些屈辱的痛苦,可你毕竟是我一起从小长大的姐姐,你……是他这么、这么用力爱过的女人。 二十数载,我爱他,我恨你,爱恨却早已分不清。 * 每个人都有又爱又恨的人,辛澜之于辛柔就是如此。 【90】就此沉溺+剧透+上架公告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90】就此沉溺+剧透+上架公告 “3、2、1——Action!” 导演大手一挥,辛澜脱了高跟鞋露出小小玉足,便踩入冰凉的海水里,一步步往前走。舒悫鹉琻 纤细而窈窕的背影在镜头里面拉成一道弧线,海天一色里,美得令人窒息。 脚底下是柔软而又质地细密的沙子,陷在五个指缝里,明明是很舒服的触感,不知道为什么却如针一般扎在她身上。 每走一步,刚才雅妮的话就在心底里回响一遍。 …… “我当初确实是去找了Yumi,她也答应我,会帮我还清那笔钱。只是,交换条件是,要得到你的一个弱点……你知道的,我当时,对你还抱有……那些幼稚的情绪,就觉得是个不错的交易。” “阴差阳错下,我在玲姐那里得知了你去参加试毒的消息,所以告诉了Yumi。Yumi是一个很守信用的人,立即往那些人的账上打了两百万过去。我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是没想到,Yumi事后又来了我这里,真的好狼狈的样子……” “她涉嫌潜规则、兴交易、还有以前在酒吧坐台的事全在一夜之间被曝光了——她知道顾非寒这么做一定是为了你,而那段时间你又消失了,她来求我,她要我告诉你,当初在那场生日宴上,她并没有报警……她退缩了……” …… 当年,拨了警局电话的那双手,不是Yumi,而另有其人。 是谁? 辛澜想要拼命地回忆,却无从想起。 那段时间里,除了辛柔与Yumi,还有谁会想要害她呢? 想事情想的太过投入,连海水已经渐渐漫过腰际她也浑然不觉,直到双腿被缠住枝枝蔓蔓绕上来的海草时,辛澜才惊惶地试图脱身。 可她天生就不通水性,海草这种东西偏偏又是你越挣扎它禁锢得越紧。 随着她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身上勒着的枝条缠得愈发紧,露出来的两腿已被四处划伤隐隐生疼,辛澜忍痛忍得太阳穴都开始跳。 正在远处投入拍摄的导演反而乐了:嘿!这小姑娘真敬业啊!寻死寻得这么逼真!不错不错精神可嘉!(*^__^*)~ ●︶3︶● 一个人孤单单地处在茫茫大海里,她离岸边已经有些远了,辛澜想要回身求救,却猛地脚底下打滑,整个人直接“噗通”倒头冲进去。 咸涩的海水灌进嘴里,她痛苦地手脚乱挥在海水里上蹿下跳,深度并不高,可对于是一个旱鸭子的小姑娘来说简直是要她命了。 透过一片迷茫朦胧的视线,她看到岸上的人开始骚动,这时耳边因海水响起耳鸣声,呼吸都开始孱弱…… 可是…… “嗡嗡”的声音再响、如眼泪般的水雾再挡住视线、她还是看见了他。 一如当年,也是在这个地方:她差点被带进警局;还是在这个地方:她差点遭人玷污……每一次,都是他,成为茫茫宇宙里接踵而来的光,照亮全世界。 她看见他飞奔到海边脱了外套就往旁边扔,矫健的身姿一跃入海。 一片窒息黑暗中,有一个声音,来自远方、遥遥的、却急切而温暖。 她听到了,他在喊她的名字——辛澜、辛澜…… 海水这时彻底淹没了双眼。 我在这里,顾非寒,我就在这里啊……你来了吗? ****** 想看小星星卖萌吗? 想看父女超有爱对手戏吗? 想看小辛澜被顾少在床上折腾得欲仙欲死(……怎么会有这样的作者)吗? 想看他们俩甜蜜热恋吗? 好啦,你们猜对了!《顾少索欢》到这里就要上架了~先是剧透环节: 【1】雅妮说,当初报警的人不是Yumi,那么会是谁呢?那个人又有什么目的? 【2】安止璇到底怎么死的?她的死亡背后又存在着怎样的惊天阴谋? 【3】黎静婉这么深爱顾非寒,她会轻易善罢甘休吗? 【4】前文只现身寥寥几回的萧总正式与顾少展开火热PK~ 小辛澜最终心向何处?感情归属?两男抢一女的激情好戏不容错过哟~ 你们可以开始站队了~澜非党or澜渊党2选1吧~ 【5】季广臣在先前他去祭拜安止璇时遇见的诡异女人又是谁?为什么说她如此恐怖? 【6】当星星的真实身份被拆穿,顾非寒与辛澜之间何去何从? 【7】简介中,婚礼的那一幕到底为何发生?背后有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辛澜越来越走进这个巨大的漩涡,顾家神秘二公子顾思澈的登场、冷血女特工盛熙妍的亮相、背后女人的一一浮现、无数致命真相的大白、诡谲云涌的秘密阴谋就此被彻底引爆…… —— 感谢一路追文到现在的读者,接下来的故事你家小雨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此文伏笔重重,等真相揭露的那一刻,我相信你绝对会感到值得花钱看这本书~ 2月10号当日0点,会首更3万字的。一千字只有几分钱,看完一本书也只需要几块钱而已。如果真的支持小雨喜欢这个文,就请支持正版吧。 另外希望大家先不要养文了好吗?首订对于一个作者来说真的很重要,况且小雨在盐巴是新人,希望每个读者在订阅时候可以选择【全部订阅】!谢谢鞠躬! 还有,希望喜欢文的童鞋们可以把手中的月票、红包投给小雨,都是可以催更的。小雨会按照情况酌情加更的。 好了大家都记得0点准时来订阅吧,谢过。 PS.读者看文千万【不要跳章】,【此坑很深】,跳章会影响看文思路!我不写废话的! —— 小雨的读者群:#已屏蔽#喜欢文的都可以加群~敲门砖:文中任意主角名字~群是新开的,都进来叭~ 【91】帮你更湿一点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91】帮你更湿一点 无声的压抑里,坐着一个眉眼俊挺的男子,全身皆湿,额发淌着水珠软软地贴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白色衬衫因沾了水而紧紧地裹着健壮又漂亮的胸膛。舒悫鹉琻 他用手背抚了抚旁边一样湿透了的女孩子的脸,女孩子紧紧地闭着眼,往日纷嫩得能够滴出水的双唇血色全无。 “非寒,你听我说……” “说什么?”顾非寒厉声打断了黎静婉的解释,他这个样子令她害怕极了,像只随时就会发怒的猎豹,“Selke,你知道我一向最讨厌找借口的人。” 黎静婉听了这话免不了心里发冷,只能一个劲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冷静下来,这时躺在床上晕迷中的女孩子终于醒过来了。 辛澜睁开眼就止不住地轻咳了几声,几口呛在气管里的海水吐了出来,她有气无力地坐起来拍着自己的胸口,衣服都黏答答地贴在身上感觉非常难受。 “辛澜,你好些了吗?”黎静婉坐在另一侧真皮沙发里察言观色,还是决定先慰问一下病人。 辛澜闻声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却并不是说话的那人,而是——某个脸色僵硬的男人。 顾非寒把正欲下地走路的辛澜硬是按回了沙发上,想着查看她伤势便大手直接一撩裙子…… 辛澜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登时慌了,急急忙忙地想要阻止,谁知他闲闲地瞟了个眼神过来—— 就你这干巴巴的搓衣板爷没兴趣好吗? 辛澜:…… 她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终于把目光放向了刚才说话的人——被冷落了的黎静婉小姐,然后,满脑子都是三个字—— 好、大、啊! 其实她的胸部发育还算不错,可是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34C在那边……呃,目测上去起码Dcup打底的一对鼓鼓的丰满比较下,简直就是弱爆了! 黎静婉这时带着笑容起身,似乎忘记了她也是个脚扭着的人,动了第一步就疼得“哎哟”一声,经纪人云姐恰好推门进来,忙不迭地迎上去接住即将摔倒的大美人。 顾非寒只是给了她淡淡的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你可以出去了。” 他已经忍着没用“滚”这个字了——念在她脚受伤的份上。 黎静婉强忍着的委屈情绪一下达到了顶峰,瞬间红了眼圈,低低地抽噎:“我……”她欲言又止。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比不上她吗? 我也受伤了啊……你没看见吗? “哎哎哎静婉……。”云姐毕竟在娱乐圈算的上老牌经纪人,十分会观察眼色,她拉住黎静婉,朝她挤了挤眼,“刚刚陈导说要来找你探讨探讨剧本的事儿,我就是为这进来喊你的!走吧走吧!脚小心,慢点……” 黎静婉饶是再不甘,这情况也只能把苦一并吞了。 从头到尾辛澜都静静地一言不发,心虚地低着头,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在心虚些什么……但是,总觉得眼前吵架的这一对情侣,是因为自己。 等黎静婉出去后,关门声响起,她偷偷地瞄了一眼他,发现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又把头埋下去了…… 辛澜一只手在无辜又可怜的真皮沙发上抠啊抠——他的眼神好可怕,是在生气吗? 为什么生气……因为她吗? “她让你去当替身演员你就去当替身演员啊?”都说不再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顾非寒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安静了几秒钟后他劈头盖脸的就骂她,“辛澜,你当你是无所不能的女超人?生怕没人知道所以要闹出点事?!” 都快把自己给折腾死了!折腾得他都心疼了! 他只不过是跑开了去视察一下江湾城度假村那边的项目,一回来就看到她在海水里面差点变成死鸭子! 莫名其妙就被教训的辛澜也一下愣了,也气不过,抬脚就往顾非寒那件名贵的精致衬衣上踹,可偏偏腿上脚上被划伤的伤痕太多了,一碰就疼得要命,她这一踢反倒是折磨了自己,疼得抱住自己嗷嗷叫。 “笨死算了。”顾非寒简直无奈了,可看她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上都是伤痕,还是软下了口气,“你给我乖乖躺着,我去让人找点药膏来。躺着!不许乱跑!” 辛澜腿疼,也不打算乱跑。 顾非寒满意地挑了挑如剑的眉,可刚一起身,就注意到了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十分痛苦的样子。 他不免心中一热,又俯下身来。 “你干嘛啊……。” 突然折回的人靠的太近了,她揉眼睛的动作一停,水汪汪的眸子本就勾人心魄了,再加上这会被揉得些许发红,柔弱得像只可怜的小白兔,惹得他口干舌燥的。 控制不住地眼珠子往下转——白裙子因为湿了黏在年轻女孩子白嫩光滑的雪肌上,将奥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得勾勒出来。 在他的眼里,这一刻的她整个人就化身成了两个字:you惑。 顾非寒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变成了一头……饿……不,恶狼……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你眼睛怎么了?”把喉头的火热感咽下去,他清了清嗓子问。 “疼……以前眼睛不好,做过手术,可能是因为刚才进了海水的关系吧。” 辛澜说着又揉了揉,心里却想着:怎么?因为是你止璇妹妹捐的眼角膜心疼啦?这海水怎么就没把我的眼珠子给咸死呢? “你说什么?”顾非寒却直接在那句话里找出来了重点,语气降到冰点,“我要你再说一遍——。” 是他听错了?她刚才说……她做过有关眼睛的手术? 辛澜不愿意再重复了:“不要!没力气!” 才没工夫再提醒一遍自己只是个替身呢! 这下顾非寒乱了。 她说她做过手术,那……五年前他收到的那份鉴定报告呢?如果不是因为那份鉴定报告上面写着“无任何手术记录”七个大字,他也不会就这样放她走了。 “严睿,你说当初李医生有事请假回了老家?”走出休息室,顾非寒立刻一个电话拨过去。 那头是严睿吊儿郎当的声音:“是啊!” “去查她现在在哪里,我要见到她——越快越好。” 严睿这会正趁自家boss大人微服私访,大摇大摆地坐在总裁办公室里那张铺着白裘的摇椅上,翘着两条腿往长方形的台几上一搁,边看八点档连续剧边嗑瓜子,一听到顾非寒这么严肃的语气,立马吐了瓜子壳。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 ●︶3︶● 顾非寒带着那瓶药膏进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套衣服。 这场景辛澜觉得眼熟。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天,她好像也是这么躺在沙发里,他拿着一瓶药罐子,指腹沾着微凉粘滑的膏状体,触上…… 辛澜不敢再想下去了。 顾非寒一进门就看到对面红爆了的脸,心情愉悦了几分。 替她细心地擦药膏,全程辛澜都跟个小鹌鹑似的缩着埋着,反常的不反抗也不回嘴——因为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张着光溜溜的双腿、任他手指在那片敏感的地带来回摩挲的场景…… 啊啊啊……辛澜,你你你你……你没救了! 顾非寒哪知道她小脑袋里此刻装的都是些限制级画面,看她脸红的已经接近爆表,伸手在额头上碰了碰,说:“怎么了?发烧了?” 他语气很一本正经。 辛澜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沙发上的软皮,头痛欲裂。 发烧泥煤啊!要你话这么多!男人要内敛、沉稳、懂吗?! “好了。”顾非寒看她瞪他,算知道她还是有力气的,也放下心来,拿过那边准备好的衣服递过去。 “干嘛?”辛澜不懂。 她呆呆的很傻的样子,他看得气结,掂了掂手上的衣服,非常恶意地说:“你湿了——上面下面都湿了!还不快去给我换衣服,现在立刻马上,或者我帮你?” 没等辛澜说话,顾非寒又很坏地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过……我帮你,你应该会更湿吧?还是说你就是想这样?” 刚才涨起的那股潮红还没完全褪下去,这会又被调戏了,辛澜捧着衣服,都不敢抬头看他:“流氓!你转身!” 顾非寒淡淡地勾唇,还想继续逗她,转念考虑到她还受着伤,于是作罢地站起来到门边背过身去。 辛澜见他这么自觉且似乎不会转过来的样子,就安下心,小心翼翼地开始一件件脱下来。 可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顾非寒是想着要安安分分不看的,只是……这面落地镜……也摆的太恰到好处了吧? 应该是给换衣服的人用的,摆在左侧的一角里,他背对着后面的春色,只是随便地这么晃一眼—— 那面镜子,居然就正正好好地将那一整片旖旎的美完完整整地倒映进他瞳孔里…… 顾非寒不自觉地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试图移开目光,却怎么都动不了、也不想动。 外面的阳光很温柔地落在正在换衣服的女孩子身上,金色的一圈圈光晕围在她周身,像误入人间的天使。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不自觉地都出了神,直到镜中的人已经换好了衣服,不期然地一抬头,然后……与他的目光砰地撞在了一起…… 辛澜嘴边的笑意立刻僵住,顾非寒本来还做贼心虚呢,现在反正也被她发现了就正大光明地和她对视,看到后面反而是她不好意思,这下就算是没发烧也是快要发烧的节奏了! 辛澜火了,闭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扬手把旁边的抱枕摔过去:“你骗人!你偷窥!” “能‘偷窥’到这么美的风景,骗一下也值得了……。”他转过身来,笑得十分之风骚。 “……”淫魔啊啊啊啊啊! 【92】离开这里,去他床上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92】离开这里,去他床上 晚上,剧组又转战到了离江湾城隔了大半个Z市的玉螺山。舒悫鹉琻 黎静婉的脚伤好在总体来说还算小的,加上一下午的休养,到了山间又带伤上阵,于是辛澜这个阵亡的替身演员重新当起了“临时助理”。 说是助理……其实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没好意思差遣她,当然也没给她点好眼光。 今天下午的那一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豪城天下顾大总裁是Selke姐的完美男友是没错、可几个小时前奋不顾身去救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助理也是这位英俊冷傲的总裁大人……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说今天因黎大美人的脚伤,总裁大人下午出于公事赶回市中心前,表示他晚上会来接她去医院检查,可是……可是……他也对那个小姑娘义正言辞而狠言狠语地丢了句“晚上一起不许先走”! 一起!一起去哪?! 实在是太YY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的被打冷宫,小的倍受疼宠?! 所有人顿时都齐刷刷的以同情的目光看向黎静婉,这让黎大美人一个晚上也没比辛澜好受到哪里去。 经纪人云姐看不下去了,好歹黎静婉也是她一手捧红的,就这么被那么个不三不四的小妞比下去了实在有辱自己的颜面! 在今天的开拍任务接近尾声,剧组即将收工之际,她笑米米地叫来了在旁边打瞌睡的辛澜。 睡的正香的人身着下午刚换好的一条水蓝色的贴身蛋糕连衣裙,层层叠叠的雪纺纱,她一奔过来简直飘逸的不行。 云姐阴阳怪气地说:“辛澜啊,Selke下午把工作行程笔记本给落在江湾城那边了。可是她现在正拍最后一段呢,我得在这里陪着她,你帮我们去取一趟拿回来吧?” 这么大的一个体力活…… 辛澜瞅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小腿肚心里是十万个不愿意。 可是一想到家里的星星,那是她的女儿啊……作为妈妈,她要背负起整个家庭的责任,再辛苦也得扛着。 她点了点头:“好吧。” ●︶3︶● 入夜的山林时不时有一阵萧瑟的阴风吹过来,树叶哗啦啦地作响,这又是个偌大的林子,一眼过去都望不到尽头,风这样一刮,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天摇地动。 辛澜穿回了自己的平底鞋,默默地走在下山、不……是她自以为下山的路上。 但一走就走了半个多小时,她都没看见来时的公路,心里油然升起恐惧感。 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是很没方向感,但是……这里这种那么寂静的深山老林,偏偏还到了晚间,天色黑得吓人,说不定,还会有什么野兽…… 辛澜被自己的奇思异想吓得起了鸡皮疙瘩。 抱了抱胳膊,她壮着胆继续往前探路,脚下却踩到一处绵软。 什么东西啊这么奇怪! 辛澜最怕这种乱七八糟的,也不敢往下去看,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肩上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碰,她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一个劲儿往前跑。 荒郊野外什么的实在太!可!怕!了!她发誓下辈子再也不要来了呜呜……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鬼姐姐您行行好放过小女子吧/(ㄒoㄒ)/~~ 而后面的这时“鬼姐姐”正抽搐着嘴角…… 救人失败还反被当鬼的顾非寒显示收回手,看着前面一溜烟撒腿就跑的小女人,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才忍住即将爆棚的怒火。 跑了几分钟辛澜深觉常年不锻炼确实老了,没过一会就喘的不行,曲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休息。 这树林实在太安静了,因此后头由远及近的脚步踩在满地的树叶上“哒哒哒”的,她听得很清楚。 “有没有点作为女人的觉悟?”顾非寒悠闲地抱臂从后面走上来,用脚碾了碾落叶,“喘的跟……什么什么一样。” 辛澜见是他,险些气绝身亡,她当然听懂他内个“什么什么”是什么了!上回她说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就是用“什么什么”来代替的! 被间接性吐槽的人噌的一下就直起身子,瞬间原地满血! “你怎么跟来了?” “你以为我想跟来?” 顾非寒冷冷哼了一声,只是随便反驳了一句,她却一脸的“你这个变|态跟踪狂想干嘛”的表情,他快被她气炸了! 你还想是谁跟来?你那个捧在手心里的陆学长?! 辛澜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如此的喜怒无常,默默地在心里为这个男人添加了一个“幼稚”的印象,随后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走。 只是刚往前迈了一步,旁边就伸出一双手拉住她。 “喂!男女授受不亲!”她逃开。 顾非寒酷酷地别过脑袋:“有本事你就往前走。” 往前走就走,谁怕谁? 辛澜瞪了一眼他,一回头下步还没落地呢——幸、好、没、落、地! 就在她面前的杂草堆里,正爬着一条半米长的小蛇,弯弯曲曲地窝在那里,细长的蛇信子一伸一伸的十分惊悚。 她吓得脸色白到脖子那里,没忍住“啊”地细声叫出来,直接就冲着旁边的男人两脚跳了上去! 顾非寒被她突然扑过来的身体都弄得来不及接,往后跌了一步。 辛澜奋力搂住他脖子,双腿勾在腰间,埋着头显然还处在刚才的惊魂未定中。 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她吐了口气,就听他在耳边不咸不淡地说:“辛小姐,你忘了吗?男女授受不亲。” 辛澜:“……” 他看着她往后仰了仰脸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凉凉的月光在那张瓷肌星眸的脸上如静止般地定格,她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的姿势使两个人贴的极尽,鼻尖几乎都快要相触在一起。 辛澜被他眼里那种炙手可热的光吸得心跳都砰砰砰地几乎跃出,咬着唇恨声:“顾非寒!快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完又埋在他颈间,热热的呼吸扑在上面,骚动着他的心,痒痒的。 顾非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眉,伸手托在她的小屁屁下面,感觉到怀里的人一僵。 他往前走,带着轻而戏谑的语气说:“离开这里,去我床上?讨论下人生与梦想?” 辛澜:呕…… 顾非寒:“阳台和沙发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抬手飞快地往他后劲上捶! 可是顾非寒哪能甘拜下风呢? 就在辛澜得意洋洋自以为完胜之际,耳边传来一声闷笑,紧接着弹性十足的小屁屁就被人捏了一把! 她彻底崩溃了,发现自己真是选择错误——与其在这里被他调戏,还不如刚才直接死在那条小蛇下来得痛快。 而某个占到上风还吃到豆腐的男人此刻简直心情好的一塌糊涂,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心想反正她也是个路痴,便在这晴朗无云的夜空下,特意选了一条回去需要……绕半小时的路。 她这么乖地趴在他肩上,真的感觉好极了。 实在是……爱不释手。 ●︶3︶● 到了山脚,剧组一大半已经坐另一辆车下去了,黎静婉自然是要等着顾非寒的,终于在辛辛苦苦守了一个小时后,看见了远处慢慢过来的两个人,眼睛稍稍眯起来。 辛澜意识到这种姿势实在太不雅观,幸好也已经走出了那片随时会有小蛇出没的树林,咻地一下就跳下来,巴不得立马就和顾非寒撇清关系。 他轻松地拍了拍打出皱褶的衣服,抬头看向黎静婉时,脸色比下午还要冷。 云姐在一旁适时打圆场,搂了搂黎静婉的胳膊:“哎呀Selke,你的脚怎么样了?好些没?”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偷瞄靠近的人。 “好多了云姐。”黎静婉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 辛澜见到这个场景是要一个人避开的,可是顾非寒就是一手死拽着她。 两个人一起迎上去,黎静婉果然没有听到期盼中的关心,当然——她其实已经从他阴鸷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 “你让她回江湾城的?” “不是我。”黎静婉直接否认。 确实不是她。 “不是你还能有谁?”顾非寒很少对黎静婉用如此糟糕的语气,他通常对她都是平淡如水,这一次却真的怒了,“下午不是你叫她去做替身的?现在倒不肯承认了?” “真的不是我!下午是我叫她做的替身,可我没想到会害她受伤——”说话期间黎静婉看了一眼辛澜,眼尾忍不住一抹红,“可晚上我忙着拍戏都不来及,哪还有空使唤她做这做那的?” 这时一直在另一侧默默看好戏的雅妮悠闲地上来绕着黎静婉走了半圈,凉凉地开口:“你是忙着拍戏没错——可你那个好事多磨的经纪人可就闲得很了,还真是什么样的经纪人就带出来什么样的明星呢。” 雅妮说话语气一向尖酸,辛澜不由自主地看她,她却像没事人一样笑着走开了。 真相大白,顾非寒眼里的寒光又冒向云姐,上前一步,黎静婉却忽然冲出来挡在了前面。 “别这样非寒。”女王架子是天生的,她稍稍抬高下巴,尽管眼圈红了,语气仍然傲得很,“云姐也没想到的,她又不是神仙,知道辛澜会迷路。我们……都不想如此。” 顾非寒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最好是这样。” 他说着拖住辛澜就要离开。 “我的脚……”黎静婉在他身后缓缓出声,与刚才那淡定从容不同,有点低低的、哀求的,“还是有点疼……你不是说好要带我去医院看的吗?” 往外走的脚步一滞,顾非寒还没说话,臂弯里的人就旋出去。 “顾总还是赶紧送黎小姐去医院吧。”辛澜一眼也不看他,转神径直离开了。 ●︶3︶● 送黎静婉去医院是不可能的了,这样的大明星随便出入总是不太好。 顾非寒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私人住宅区,黎静婉一路上也没给什么好脸色看,两个人都各自冷着不说话。 走的时候她还是轻声地喊住了他。 “你今天,是在怪我对吗?” 顾非寒走到门口,手抚在把手上面,没有回头。 “Selke,我希望你能永远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做一个单纯、温柔的女孩子,五年前你擅自向媒体单方面公开我们的关系……我没回应,并不代表我是在默认。” “辛澜,不是你能够动的人。” 黎静婉微微颤了颤,他看不见,只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顾非寒坐进自己车里,这夜格外醉人,令他不禁想起几个小时前怀里的那股香味儿。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严睿,想问问让他租房的事,却从天而降了一个突发事实。 手机里严睿言辞谨慎:“李医生……失踪了。”。 “失踪了?”顾非寒不可置信,车子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驶过,他掉转了一个方向,“怎么会?五年前就失踪还是最近才失踪的?没有弄错吗?” “是五年前,在她离开不久之后,就失踪了。”严睿翻了翻查到的记录,“不过你放心,我还在派人查她现在的位置,应该不会很难,没多久就能够有消息。” 话虽这么说,但一缕疑惑依然涌上了心头。 不正确的鉴定报告、莫名其妙的辞职回家、以及如今诡异的销声匿迹……很不正常。 “喔还有~你要在碧云公寓买的那套房子我下午已经替你把手续办好了,你要住进去的话随时都可以——。” 顾非寒简直都可以看见严睿的八卦小眼神,又听八卦小王子罗里吧嗦地告诉他钥匙在哪、准备了些什么什么、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可顾少显然不将心思放在这上面。 他只问了一个问题:“是她对面那户?” 被打断的小王子噎了一记,反问:“不然还哪户?” 严睿闲着没事吐槽找死:“要不然我帮你告诉楼盘开发商把你这一层给全都打通吧?多好啊!想串门就串门~想见小辛澜就见小辛澜~晚上要是你一个不小心涩域心起也不用怕被关在门外了直接……” “严——睿——。” 顾非寒这会恨不得把他的嘴巴撕得稀巴烂! “咳咳咳……我、我想起来,家里马桶好像塞住了,哎呀呀呀真是臭死了!你闻到没啊?!诶诶诶这信号、怎么不好了……喂……” 说完他当机立断挂了电话,才不要等着英年早逝呢! 【93】蜀黍,你想偷亲我妈咪吗?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93】蜀黍,你想偷亲我妈咪吗? 虽然心里已经对顾非寒下了“变|态跟踪狂”这个定义,但是当家门口再次出现那张精雕细琢、眉骨俊朗的脸时,辛澜还是狠狠地吃了一惊。舒悫鹉琻 那时她刚给宝贝女儿洗完两只小小的脚丫子,从热水里面出来,温暖的舒适感让小星星笑米米的,穿着另一套粉色的猪头小睡衣,朝她妈咪脸上亲了一口。 小丫头眼珠子一转,发现了辛澜腿上的伤口,皱起漂亮的眉毛:“妈咪,你的腿腿怎么了?” 辛澜不想让女儿担心,企图掩饰过去,可是星星压根当耳旁风,小小的身子一下就蹲在了辛澜的旁边,肉嘟嘟的手指抚在她受伤的腿肚上。 辛澜一愣,见闺女正嘟着纷嫩嫩的小嘴,一下又一下地朝自己伤口上吹气。 她吹了一会昂着小脑袋认真的说;“以前星星摔痛的时候,妈咪都会给我呼呼!现在妈咪摔痛痛了,星星也要给妈咪爱的呼呼!妈咪还痛痛吗?” 辛澜温柔地笑起来,摸摸女儿,刚想回答,门铃却响了。 小星星眼里一亮,自告奋勇地蹦跶蹦跶跑过去开门。 随后辛澜坐在客厅里就听到女儿的咆哮:“你这个死淫贼——想干嘛?!别以为妈咪现在受伤了就好欺负!看本女王不废了你的武功,断了你的经脉!” 她浑身一机灵,立马穿上拖鞋往玄关跑过去,然后就看见这么一幕—— 顾非寒一只手就挡在了星星的额头上,小星星被敌人擒住了脑袋动弹不得只能“哼哼哈嘿”地一阵乱挥…… “唔——放开我,放开我!”自己女儿依然在垂死挣扎中。 轻轻松松打了胜仗的顾先生悠闲自得地收回手,朝那边傻眼了的辛澜抬了抬下巴:“愣着干什么?你家淋浴器是好的吧?” 他毫不在意她奇怪的眼神,一个人进去转了一圈。 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家,顾非寒对这里还算亲切,只是,当目光瞟到某个房间时……倏地冷了下来。 他承认,上回她带着那个陆廷越回家的事情他耿耿于怀到现在! “顾非寒你这个私闯民宅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辛澜抱住从狼爪里面逃出来撅着嘴满脸不高兴的小星星,小声嘟囔,“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又来!又是“什么什么”! 顾非寒用一记优雅迷人的笑容掩盖住他眼底的那一层猩红,很客观且平静地向辛澜投了一个炸弹过去:“不知者无罪——你对面的那一户因为工作原因被我买下了,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临时邻居——所以——” 他故意停顿。 辛澜:……所以? “所以——。”他拖了好长的一个音,将目光停留在那边怨念的小星星身上,一笑,“我的房子淋浴器坏了,借你浴室洗澡一用。” 辛澜:“……我也是要洗澡的!” 她还没洗呢! 顾非寒已经晃晃悠悠地捧着衣服进了浴室:“那正好,帮我搓搓背……。” 一直咬手指默默旁观的小星星听了终于激动地跳起来,使劲拽着辛澜的衣袖:“唔——星星也要妈咪帮我搓背!” 辛澜嗓子一哽…… “妈咪,快来快来!快来一起搓背!” “妈咪!你怎么吐血了?快擦擦!擦擦!” “……” ●︶3︶● 搓背这件事情还是无疾而终,这让顾先生感到十分的遗憾。 为了解决辛澜“死都不肯鸳鸯浴”的棘手问题,他很大方地表示可以让她先用,半个小时后顾非寒才得以洗了一把舒服的热水澡。 虽然……远不比星河湾那个称得上游泳池的超豪华大浴缸,但是,这么小小的淋浴间,居然也平添几分温馨。 更何况,还有上一位小姑娘洗完留下来的味道呢——是很好闻的奶香味。 他偷偷在心里记下了她用的沐浴露牌子。 答应过她洗完之后就会离开,但路过那间主卧时,顾非寒还是停了下来,脚步不由自主地挪近那间房。 他走得很慢,连推开那扇门的时候都是轻轻的,生怕打扰到屋里的人。 可是——房间大灯明晃晃地亮着,温馨又可爱的小空间里贴满了各式各样的芭比娃娃、HelloKitty的贴纸,浅粉色系的家具更是充满童真,那张不大甚至有些拥挤的小床上,挤着一对靠在一起睡着的母女。 顾非寒静静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连脚步声都没有,从辛澜手里抽走了那本童话故事书,再把扶着她的身体往下移一些好让她整个人钻进被窝里。 天花板上那处白花花的光芒打在辛澜如凝脂的皮肤上,他甚至可以看到那层透明而柔软的绒毛。 她睡着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黑色的卷发散在狭窄的肩头,偏偏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足够让他心智迷乱的奶香味。 以往在生意场上高速运作的精细大脑这时只剩下了两个字——吻她。 吻她,顾非寒,吻她……你又不是没吻过! 就在他羞涩得跟个大男孩终于鼓起勇气要吻上那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时,凭空生出来一只小隔在了中间,捂住了顾大总裁的嘴巴,差点一根手指戳进他鼻子里…… 顾非寒脸色简直不能用“精彩”二字来形容,黑夜里,那一双乌亮的眼睛明灿灿地盯着他连环画一样的表情,几乎忍不住要咯咯咯笑出来。 始作俑者星小姐歪着个脑袋,枕在辛澜怀里,天真无辜地问:“禽兽蜀黍,你想偷亲我妈咪吗?!” 这小丫头……顾非寒突然来了兴致。 他笑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不行哦不行哦——。”小星星伸出食指摇了摇,眼睛眯着贼兮兮的样子,“禽兽蜀黍你被我看到了!我要告诉妈咪!你说吧,怎么办?” 小丫头一脸趾高气昂的样子令他忍俊不禁。 顾非寒顺着她的话:“你想怎么办?” “蜀黍你真笨!”星星惋惜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摊开手心,“这样吧~一周七天七个冰激凌的份额,算作七个亲亲!只要蜀黍你说话算话,我绝对不告诉妈咪喔!多送多亲还能打折!” 这好办!他对面那屋里就有一个冰激凌机,各式配料更是应有尽有! “没问题。” 偶也!有额外的冰激凌吃了也!小星星偷偷在心里比了个“V”! 定了公平协议,顾非寒一口就要亲下去,却在碰到辛澜嘴唇几厘米时,抽搐着停了下来…… 他实在无法在一个如此“天真”与“单纯”的小女孩面前去吻她,心里总有种罪恶感…… “你妈咪没教过你这种事情需要回避吗?”他暗地吸了一口气,微笑着问星星。 星星一本正经地说:“不能回避不能回避!万一蜀黍你耍赖多亲了妈咪,我就不划算了!” 她捂住小脸,明亮亮的眼睛却透过分开来的手指缝露出来,闪闪地盯着他,“禽兽蜀黍你亲吧!这样我就看不见啦!” ●︶3︶● 享受完美人吻的某人心情大好,立即兑现了“冰激凌之约”,跑回对面那个刚买的新家把整个冰激凌机都给折腾了过来,外加一大堆材料。 星星也被弄得睡意全无,顾非寒把她从被窝里面抱了出来,两个人坐在客厅里面,大的那位大展身手负责做冰激凌,小的就兴致勃勃外加口水流的滴滴答答,时不时说一句“哇!蜀黍好棒!”。 因为家庭关系,其实顾非寒在做菜方面很有一手,各式各样的西餐、中餐、甜点他大致都会,更何况此时只是用一个简单的冰激凌机来做,比他以前全手工可简单多了。 没花多久时间,小星星就吃上了好吃的抹茶香草混色冰激凌。 “怎么样?好吃不好吃?”他撑着下巴,明知故问。 “唔……”小星星吃的嘴巴旁边一圈都是奶渍。 他抽了一张纸巾捧过她的脸细心地擦掉那一层白夹绿,星星便冲他明艳艳地笑,“好吃!超级好吃!” “那蜀黍好不好?”小朋友笑得这么甜,他开始不怀好意地循循善诱。 “嗯嗯嗯……蜀黍你真好!”星星吃得头都抬不起来,一个劲地敷衍。 被表扬了的人阳光灿烂地笑起来,星星这时正好抬头。 从她出生到现在,第一个抱她、吻她的人就是陆廷越,况且陆廷越长得很标致,所以在她的心底里,陆叔叔就是她见过最帅的男人。 但……眼前这个……显然已经刷新了记录。 “蜀黍你好帅哦!”小星星激动地夸了一句,一串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顾非寒得意地眉飞色舞,抬手拍拍星星的小脑门儿,心想这小丫头不错,挺识货,小小年纪一眼就认出了男人中的极品。 【94】她看见了他两腿中间的那一坨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94】她看见了他两腿中间的那一坨 刚刚阿谀奉承完的星星又迅速低下头舔碗里的冰激凌,其转变速度之快让顾非寒脸色唰地一沉,然后她又问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问题。舒悫鹉琻 “禽兽蜀黍,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咪?” 顾非寒犹豫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小丫头答得理所当然:“因为喜欢我妈咪的人太多太多啦!比星星吃过的冰激凌还要多!” 顾非寒:o(╯□╰)o! 这比喻虽然非常的奇葩,但是顾先生承认他有点不爽了,语气略微不好地问:“这么多是多少?来,告诉蜀黍,蜀黍给你做冰激凌吃。” 这小妞从小就见利忘义,一听到有“冰激凌”就什么也不管了,开始发挥她最擅长的本领——吹牛! 星星放下小勺子开始吹得天花乱坠,手舞足蹈地比划:“好多好多喔——有在伦敦时候家家隔壁那家面包店的john大叔,有妈咪那时的同学Frank、Eric、Andy、Jerry……” 她把她目前为止知道的英语单词名字都报了一遍,对面的男人每听到一个,眉毛就跳一下。 一直到星星一口气说完那一坨之后,顾非寒已经脸色很难看了——他真的低估她了,天生就是个妖精!惹这么多人爱干什么?!看着都嫌拉低档次! “喔!”说得累死累活的小妞又默默地补充了一个,“还有陆叔叔!他上回还说要娶妈咪呢!” 什么?! 顾非寒再次被激怒了! “他说要娶辛澜?什么时候?” 不行!这件事必须要扼杀在摇篮里! 小星星不以为然地咂了咂满口冰激凌香味的小嘴巴:“唔——好久以前了吧!不过妈咪没有答应!”她说着小脑袋耷拉下来,垂头丧气的样子,“可是,星星好想要一个爹地啊……。” 每次幼稚园放学的时候,她都能看见自己的小伙伴有爹地妈咪一起来接的,然后小手被他们各牵一个,看上去真的好幸福…… 虽然妈咪的怀抱好舒服,可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爹地是什么样的感觉……是像故事里的那样温暖吗? “这样啊……。”顾非寒在心里记下了这一笔,一低头就看到星星难过的连冰激凌都不吃了,声音是他自己都未预料到的温柔,“那如果要你在我和陆叔叔当中选一个做爹地,你会选谁?” 单纯的小孩子仰脸眨了眨眼睛,星星撅着嘴想了一会,沉默以对。 顾非寒不甘心,继续诱导,推了推旁边那架冰激凌机:“蜀黍有很好吃的冰激凌哦。” 星星晃了晃桌子下面的两条小白腿,没有回答,反而懵懂地问他:“禽兽蜀黍,其实你是想追我妈咪对吧?” “……然后呢?” “可是——。”星星义正言辞,非常严肃地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眼顾非寒,“蜀黍你既有点胖还有点矮,笑起来还很猥琐!才不把妈咪给你呢!” 砰……顾非寒一头倒在桌上。 他奄奄一息地夺走星星手里的碗,咬牙切齿:“你刚才不是还说我帅吗?!” 眼看冰激凌没有了,星星委屈的要命,蹬着腿撒娇:“呜呜……禽兽蜀黍我错了快把冰激凌给我!” 她灵机一动,往顾非寒的胸口拍了拍保证:“蜀黍你放心,你有星星喜欢吃的冰激凌!星星会帮你追妈咪的!” 说完她似乎还怕顾非寒不相信,一手撑在他大腿上,撅着小屁股在顾非寒脸上狠狠啵了一口! “这是承诺印章喔!” 星星生的很漂亮,黑黑的头发披在肩头,眉眼几乎与辛澜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方才柔软的触感在脸颊那侧蜻蜓点水地掠过,他出神地看着小丫头笑得两个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外面正是凌晨时分,夜色浓厚,他的心,从未有一刻这么柔软过。 ●︶3︶● 终于把那一碗冰激凌吃完了,小星星心满意足地舔了舔白花花的小勺子,坐在餐桌前两手捧脸,手肘往台面上一撑,看着帅蜀黍将碗端进了厨房。 顾非寒出来的时候她不见了,心里一紧,刚要寻找,那个小身影就屁颠屁颠地从另一个房间里面跑出来,一句话也不说直把他往辛澜睡的那间房里面推。 “嘘——” 小丫头扒在门外,对着里头不明所以的男人比了比手势,笑得可贼了。 “禽兽蜀黍,星星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说完还语重心长地拉着他的手摇了摇。 顾非寒完全搞不懂状况,星星就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关门声有些响,浅睡中的辛澜被震醒了。 她迷蒙地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身边的女儿不见了,着急地往门口看去,没有自己闺女……只有一个——大半夜闯进别人房间里的蛇精病! 她这一眼瞟过去,顾非寒也回头看过来,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又回身去转门把手,咔嚓咔嚓的,丝毫没有开门迹象。 “……怎么了?”辛澜半坐着问。 她呆呆地看着他勾起一边嘴角笑了声,然后转过来,两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就这么往门上一靠。 辛澜眨了眨眼,心想,夜里容易升起别样的情绪,所以,这一刻,她才会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如此英俊吧。 外面天气还算炎热,房间里打足了冷气,他套着一件纯黑色的长袖全羊绒开衫,前身的扣子全部完完整整地扣好,因此将漂亮的腹肌线条完美地撑了出来,里头是贴身的白色背心,领口衬在开衫里呈一道下弯的弧线,左胸处简约低调的Logo设计她曾经在一本奢侈品杂志上见到过。 他刚洗完澡没多久,浓密而稍稍有些凌乱的黑发还有些湿润。 真是好英俊的男人。 辛澜不自觉地有些看出神了。 不敢相信,她竟然有他的女儿……星星生得这么漂亮,一半,也因为是有他的基因吧? 她呆住的样子挺傻的,顾非寒难得看见,又笑,辛澜意识到自己居然犯起了花痴,懊恼地咬着下唇。 她拍了拍被子,“我问你话呢!”笑屁啊大半夜的,“你不是说好洗完了就走的吗?怎么还进我房间了?星星呢?” 顾非寒耸了耸肩膀,很无辜地指了指门外:“你闺女把我锁进来了——我想走也走不了。”修长的双腿交叠,他看上去心情好极了,“抱歉辛小姐,看来我们今晚是要共度良宵了。” 良宵你个头! 床上的人想也没想甩手就飞过去一个抱枕。 他很稳地接住,随手将抱枕扔在一边,大步流星地迈开步伐,边走边脱下了那件黑色开衫。 辛澜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始脱衣服,心脏砰砰乱跳,赶紧扭过脖子不去看。 可是前面的人忽然没了动作,出于好奇心,她还是偷偷假装不经意地把目光移回去。 不看还好,一看就要命了——她彻底体验了一把小鹿乱撞的感觉。 “你……你没事脱什么衣服!顾非寒你耍流氓!”辛澜皱着一张苦瓜脸,十分为难。 他身材真的很好,那件白色的背心根本就挡不住健壮的腹肌,胸膛前鼓鼓的一片,漂亮的锁骨流线形般地在肩的平行处划出一道直线,上方的喉结还时不时滚动一下……看得她荷尔蒙激素哔哔哔地直线上升。 顾非寒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去看她,特别正常地问:“怎么了?我要睡觉啊,睡觉不脱衣服吗?” 辛澜早就看到他脸上那丝不怀好意的邪笑了。 她艰难地盯着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下去!” 好不容易来的机会,顾非寒怎么会轻易放弃? 他非但没下去,还一只脚的膝盖直接跪在了床上,随后整个人就覆过去了,辛澜吓得花容失色,抱着被子往后倒退。 他靠近一分,她就后退一步。 “你在害羞?”顾非寒笑着明知故问,继续逼近,“想要再看清楚一点吗?”他指指自己的身体。 辛澜拨浪鼓一样的摇头:“不不不不要……” 他露出很可惜的表情,还是不放过她,又往前一个膝盖顶了过去,“没关系的……你又不是没看过……” 绝对是耍流氓! 辛澜欲哭无泪地看着那片诱人的胸膛,感觉自己要长针眼了…… 她吸了一口气,继续往后退,却不知已经到了床沿边,大半条腿伸出去,顿时失去平衡地仰头朝下倒,顾非寒这时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托住她的后背,才得以控制住局面。 她穿的是真丝睡裙,滑滑的布料有点像她的肌肤,让人爱不释手。 辛澜显然还留在刚才的惊魂未了中,背后那只手只隔着这么一层布,掌心的热意似乎都四面八方地涌过来。 “顾非寒——不要动手动脚的好不好!放开我呀!” 完了,她一被他碰就好像要着火了!怎么办怎么办? “喔。”顾非寒淡淡地应了一声,放开了手。 她以为自己得救了,没想到刚才是他保护了自己才得意没摔下去,他一放可倒好,半个身子斜在外面再次脱离了控制…… 辛澜一点儿也没想到这情形,尖叫着下意识地两只手搂住顾非寒的脖子,全身心地扑上去。 一片死寂。 顾非寒为表正人君子,两只手都乖乖地放在旁边,语气很平淡:“动手动脚的是你吧辛小姐。” 伏在他怀里的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辛澜还挂在他脖子上没颜面抬头,脸红的跟熟透地番茄——有没有搞错!大晚上的被他调戏的没完没了了!这个践人! 这能怪她吗?是她要摔下去的吗?要不是他无耻地爬上来她能往后逃?! 该死的床,让你这么小,这么小!回头就换了! 偏偏他还出声催她:“辛小姐还不打算放开我?” 见自己安全了,辛澜被顾非寒这种欠揍的声音逼得无路可走,默了半晌,缓缓收回八爪鱼一样的爪子。 顾非寒环着双臂面不改色地抬了抬下巴,眼睛不经意地瞟到她胸前,因为她刚才剧烈的幅度而滑下去的真丝睡裙,大大的领子毫无支撑力地掉下去,正好显出若隐若现的那道迷死人的沟壑…… 他轻咳了两声,下腹有点微热感的那种劲头不要命地上来了,硬逼着自己不去看。 辛澜哪知道自己被当成了欣赏的风景,推着他赶他下床。 顾非寒也没再多赖,下去了就站在那里,一个大男人挤在这么个几平米的小屋子里显得很委屈。 辛澜看了一会扑哧地笑出声,也跟着爬了下去打开衣柜找海绵垫子,找了半天都没有,就抱出了一摞那种很厚的冬天盖的被褥,勉强往小小的一方地板上铺。 “这是干嘛?”顾非寒问。 辛澜愣了一下,用“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好可怜”的眼神看了一眼他,他闷住了,辛澜得逞地笑,最终还是回答:“打地铺啊,不然你想站着睡?” 因为地方太小了,被子也铺不平,只能皱皱巴巴地叠在那里,辛澜只管铺上去就完事地站起来拍了拍双手,对着那边皱着眉头一副很不肯睡上去的样子的男人说了句“大少爷就寝吧”,然后一个人美滋滋地窝到柔软的大床上去了。 顾非寒张了张嘴,好一会也没说出一句话,只能认命地点点头。 第一次睡在这种东西上面…… 他很不能接受地蹲下去再次拍了拍那一坨灰尘,谁知床上的人又说了一句:“喏,那边那只抱枕,你自己拿过来当枕头吧。” 他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正是她刚刚用来攻击他的武器,此刻,正躺在……满堆灰尘的角落里。 还是被他亲手摔的。 顾非寒向来有洁癖的习惯,看到这种东西不由得脸色抽了抽。 他扭过脑袋想要和她理论,却见辛澜正笑吟吟地向他挥手,还甜甜地说:“晚安。” 他……又说不出来了。 看着顾非寒有刺吐不了,有苦说不出,辛澜很开心地闭着眼笑了笑,然后盖上被子,关掉了台灯,准备躺下去继续刚才的美梦—— 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了一声“砰”! 她灵敏地一睁眼,听上去……很惨啊。 重新拧开台灯开关,光线一点点地亮起来,映在了那边龇牙咧嘴各种表情的男人身上,辛澜发誓她真的很想憋住想笑的念头,但是实在是忍不住……再忍下去肚子会疼的! 顾非寒看着她笑得这么没心没肺就一阵来气。 至于这样开心吗? 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睡在这种地方了,居然一躺下去后脑勺还砸到壁橱! 夜里面好响的一声,她不担心他的头会撞坏,反而生怕壁橱被砸出洞来…… “你再笑试试看!”被嘲笑的人态度恶劣地威胁。 辛澜一下就识相地闭了嘴,因为顾非寒的神情太恐怖了。 她半只身子缩在温暖的被子里面看了他一会,然后人往里侧挪了挪,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你……吧。” 声音太弱了,顾非寒没听清,习惯性地蹙眉:“你说什么?” 辛澜撇了撇嘴,提高了一些分贝:“你睡上来吧。” 这下他听清了,却还是装作很吃力的样子凑过去:“什么?再大声一点……听不清。” “我让你睡上来!”辛澜一口气吼出来。 可是她很快就知道自己中计了,他笑得实在太贱了,特别欠抽……辛澜逼着自己淡定,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抱着床上的被子一起卷到右半边。 她爽快地拍了拍左边那块空出来的地方:“你睡这里吧。” 能脱离苦海顾非寒当然不会推辞了,赶紧站起身…… 就在那一瞬间,房间里爆出一声大叫:“你你你你流氓啊——。” 辛澜捂着两眼痛苦地移开了一只:“你怎么不穿裤子……不对……不穿长裤啊!” 刚才他一站起来,她就看见了两条健硕的长腿,以及两腿中间的……那一坨…… 顾非寒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压根没理那边濒临崩溃的人,一屁股就坐上来:“睡觉我穿什么裤子?” 他又哼了一声,“你应该感谢我没脱内库,通常我在家都是裸睡的。” 他当然是逗她的,因为很喜欢看她那种害羞得要哭出来的样子。 辛澜伸手推了他一把:“给我把裤子穿上,不然我不让你上来!” 怎么听上去这么像小夫妻闹别扭呢? 屋外的月色很洁白,屋里的灯光很柔和,两种颜色的交融下照得她精雕细琢的侧脸更美得勾魂动魄,他心上流淌过一丝名为“温暖”的感情。 顾非寒就这样沉吟了片刻,然后轻轻说了一声“好”。 他第一次这样。 辛澜很意外。 她也回过头去看他,这个在凌晨夜色里俊如雕刻的男人。 【95】你把我抱得好紧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95】你把我抱得好紧 “好了我穿好了。舒悫鹉琻” 顾非寒穿上裤子,辛澜已经转移视线了,她没说话,葱白的指尖捏着被子的一角。 她知道,底下的那条被子太脏了——要把自己的分给他吗? 为什么……心里有点隐隐的愉悦和期待呢? 他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多半猜中了心思,靠着枕头躺下去:“你一个人盖吧。” ●︶3︶● 他都说一个人盖了——辛澜这样想的时候,自己的那一半被褥已经压在某个人身上了。 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她躺在床的右半边,是侧着的,对着干净整洁的飘窗,怎么都睡不着。 旁边躺着个人,辛澜也不敢乱动,只能背着他一直僵硬着身体。 她怕自己一动扯到被子了。 这么宁谧的氛围里,连呼吸声都好像变得格外清晰。 辛澜入不了眠,便开始数羊,数到几百只了还是毫无睡意,又半天没动,难受得很。 想着只是翻个身就好,她就悄悄地,悄悄地转过身子…… 可这么一转过去,就撞进了那对暗如墨玉的眸子里。 顾非寒是朝着她这个方向睡的,这时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眼里藏匿了如潮水般起伏的暗涌。 辛澜一翻身就看到这么个情况,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一秒钟又回来了! 避开他的那种目光,她连忙转回去……暗自叹息了一声自己的没用:他不就是看着她吗?何必这么紧张? 就好像……是被人偷窥了心事一样……不安,却又带着偷偷的快乐。 一枕床被下,另边的那个人也快要神经脆弱了。 身处同一个被窝,偏偏身边睡着的还是他心心念念想了五年的女人,她又刚洗完澡,满身的奶香味溢满了整个房间,闻得顾非寒想要没反应都难。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无论是从心理还是生理上,每一个细胞都似乎在叫嚣,要了她。 但他知道不可以,虽然底下胀得发疼。 顾非寒在心里笑自己:他两次和女人同床却什么都不做,而对象,都是她。 这时被子掉了掉,被窝里的小鹌鹑又默默的扭了一下…… 她一动,那股香味就飘过来。 顾非寒要爆炸了,却只是沉沉的喊了一声:“辛澜。” 那边的声音是闷在被子里的:“……嗯?” 两人都睡不着,这能不能算是一种默契? “转过来。”他的口吻是不容抗拒的霸道。 安静了几秒钟,她没动,顾非寒有些胸闷。 就在打算放弃之时,她终于缓缓地侧身翻过来。 辛澜整个身子都裹在里面,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瞟了下眼红的男人,又飞快地低头。 顾非寒以为只要看她一眼就够了,没想到……她这么娇羞的样子,实在是最好的助燃剂。 他一下就后悔了,烦躁地说:“转过去!” 该死的用这种勾引人的眼神,是想惹他犯罪吗?她会不会……对那个什么陆廷越的也表现过这样的一面? 他们可是朝夕相处了五年! 辛澜不知道顾非寒这会正在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呢,被使唤来使唤去的只觉得幼稚,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听话照做了。 她正准备再翻过去时,旁边却忽然伸出来一只手。 他长臂一捞,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女人就咕噜噜地滚进了他怀里。 本来还隔着一臂之遥的空间直接变成了零距离。 辛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伏在他的胸口,贴着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又软又长的发丝扫过他光滑的下巴。 她感觉到了那种微妙的情绪,那种……不想逃开的情绪。 辛澜瞪着眼睛迷茫地盯着顾非寒的喉结看,顾非寒就按住她的脑袋压在胸口,无意识地揉了两下她的头发。 她轻声说:“顾……。” “嘘……。”下巴抵着头顶,他示意她不要出声,怀抱更紧了些,“别动,好吗?我想抱你了辛澜……” 别动、别走、让我抱抱。 胸前的人默了一会,迟疑地点了下头。 辛澜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梦境。 如果是现实,他怎么会赋予她如此的万千深情?如果是梦境,她又怎会觉得这一切那么的真实? “顾非寒,你……。”她微微抬头。 “听话,睡觉。”头顶传来他好听的声音。 辛澜将话吞了回去。 她只是想说:你把我抱得好紧,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喘不过气,在你的重重温柔里喘不过气。 ●︶3︶● Z市最近依然阴雨连绵,今日难得放了晴。 云朵在晴好高空中显得格外的洁白柔软,严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推门走进总裁办公室,顾非寒正在寻找什么似的,把抽屉挨个儿拉出来翻腾。 见有人进来,他忙中不乱地抬头问:“你有没有看见我姑姑设计的那款袖扣?” 严睿想了想,应该是那个形状呈长方形,黑边描绘一圈绕着一颗白宝石,虽简约却大方,是全球仅有的限量版。 “我记得你前几天还戴着。” 这么一提醒,顾非寒好像有些想起来了。 那天,那个阳光温柔的早晨…… 他醒来时她还睡着,软软地窝在他的胸膛前一动都不动,睡的很舒服的样子。 就像那次在医院一样,她的嘴角也是这么微微的上翘,金灿灿的光线打在上面如纷嫩的果冻,让人看一眼就恨不得一口吞入腹中。 所以,某个人为了不让怀中的女人发现自己不断下降的自制力,硬是并拢了腿往后撑着,以免腿间时不时起反应的“那个”碰到她柔软的身体…… 不要怀疑,他真的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忍了一夜! 其实半夜当中顾非寒痛苦地醒来会问自己:何必这样呢? 把她推开——或者是直接翻身做主,反正也不是没有过……为什么要这样硬忍着全身着火般的感觉? 答案好像很简单……就是想看着她静静入睡,在他怀里。 辛澜睡醒后顾非寒整个腿都麻了,但看到她酡红着脸蛋,睡衣也歪歪扭扭的,他瞬间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缠绵一夜,也抵不上这样的一个缱绻柔情的拥抱,铺天盖地地暖了他的心。 他淡淡回想着,严睿就翘着腿往摇椅里面一坐,托着下巴总结:“啧啧啧……你别露出这么银荡的表情好不好?大清早的我刚吃完早饭呢你就想让我都呕出来……” 说着他扶着喉咙做了个吐的表情。 顾非寒心情好懒得理他。 最近几日忙,那天之后他没再去碧云公寓,而是回星河湾睡下的。 大概那个袖扣是落在她那里了吧。 他不再多想,瞥一眼严睿,严睿正好从沙发上起来,径直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李医生的事,我去查了。” 严睿很严肃,眉心淡淡地皱着,顾非寒立刻就有不详的预感。 “怎么样?找到人没有?”他声音绷得很紧,仿佛在一线之间就会断。 严睿缓缓摇了摇头,低声说:“还是没什么消息。”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U盘,轻轻敲了敲桌面,“不过,我从VAQINE私人诊所调到了当年李医生还在职时的一些监控记录,你猜我看到了谁?” 顾非寒往后靠在椅背里,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黎静婉。”严睿如实说,“就在李医生辞职一个月前,她去过那里。” ●︶3︶● 陆家在Z市常年来一直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此次陆氏集团在郊区实施工程时却发生了严重的污染泄漏事件,遭到了当地村民的举报。 为此,陆家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尽量是避着风头,陆执忠更是日夜操劳,与律师几乎是三天两头就要碰一次面商量对策。 可眼看事态越来越无法收拾,他唯一的独生子——陆廷越,当年口口声声说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去做了医生,放弃了继承家业的机会,现在到了这个关头,还要在饭桌上与他唱反调。 陆执忠真是气死了! “混账!”他狠狠一拍桌子,碗筷全都禁不住地摇晃了一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也不看看那个女人是什么出身,有资格进我们家门吗?!” 陆太太一看老公气得头发都在颤抖了,连忙放下手中的碗去安慰:“执忠,你别跟廷越较劲!你也知道廷越还小,不懂事,犯不着和他认真!”陆太太又拉过那边在赌气的儿子的手,努力劝解,“儿子,快跟你爸道个歉!你爸什么脾气你能没我清楚?快!” 陆廷越一向很孝顺听话,这次却卯足了劲,一如当年那样坚持自己理想一般,死也不肯退让。 他俊雅的脸上有一对坚毅的眉目,十分认真地,再重复了一遍:“爸,我要娶辛澜。” 曾经在伦敦,陆廷越私底下就向辛澜求过一次婚,可那时候她拒绝了。他明白,世上所有的事情,最急不得的便是感情。所以他愿意等,可是眼下……她又遇见了那个男人。 对,就是星星的爸爸。 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 不是没有犹豫过,只是觉得,既然爱一个人,为何要遮遮掩掩躲躲闪闪呢?他爱她,从五年前就开始爱了,哪怕她拒绝过,又怎么样? 再坚硬冰冷的心,也终有一天会被太阳的温热给融化。 他一直都是这样相信着的。 “你听到了吧?”陆执忠气得话都快说不清了,甩开太太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陆廷越,我今天告诉你!你要是敢娶那个女人回来,我陆执忠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你别再想进这个家门!” 他说完就开始胸闷气短,陆太太急了上去搀扶着,恨铁不成钢地骂陆廷越:“你怎么搞的?!廷越,你是吃了那个女人给你的迷魂药还是怎么了?!值得为了那样一个不三不四下贱……” “妈!”陆廷越忍无可忍地打断了母亲诋毁的话语,穿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大步流星地离开。 在走出玄关的最后一刹那,他才迟疑地停下,回身,语气抱歉而又委婉。 “对不起,爸,妈,希望你们能够尊重我的决定……她是我愿意用一生去保护的女人。” 我愿意交付我的一辈子,我愿意捧出我的心。 ●︶3︶● 太阳隐去最后一抹光芒,黑夜如期而至。 天无绝人之路,可眼下辛澜盯着几乎空空如也的冰箱发起了愁。 下班又顺路接完女儿回来,她就开始头疼了——因为又要做饭了啊! 倒不是辛澜不会做饭,只是她的功力仅仅停留在把生的变成熟的、只要能吃就行的地步……因此在伦敦的时候,通常是陆学长负责掌勺,她负责递各种食物调料。 可这一周陆学长没怎么来,她硬着头皮下了一周的厨,到了今天,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况且她今天下班的晚,没来得及去买菜,家里什么都没有。 正纠结着该怎么办,门外就传来了门铃声。 难道是陆学长?! 她巴着打开的冰箱门,撑腰向正在客厅看《爸爸去哪儿》的星星喊:“星星,快去开门!” 星星很乖,听到妈咪的命令立马一骨碌地爬起来,蹬着和她睡衣配套的猪头小拖鞋“吧嗒吧嗒”地跑过去开门。 辛澜刚移回目光,心里却咯噔一记,不会又是…… 她再看过去,果然——闺女正手里捧着一盒冰淇淋兴高采烈地一蹦一跳。 这已经不是一个意外,冰淇淋成为了她家最常来的一个客人——整整一周,非常准时的天天送到。 辛澜憋到第三天受不了了,问了来送的小员工却说是“顾总的吩咐”。 再问星星,那小妞就把冰淇淋牢牢地捧在怀里,撅着小嘴趾高气昂地说:“这是我和禽兽蜀黍的小秘密,不能告诉妈咪哒!” 辛澜为此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妞,不跟她算那天把那个男人锁进房间里的账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有了什么什么“秘密”,她的地位真是岌岌可危啊…… “星星,不准再吃冰激凌了——。” 星星正一面看着电视里面的暖男天天,一面想要挖冰激凌吃,辛澜就挥舞着炒勺冲出来夺走了她的宝贝。 冰激凌被抢了,小星星一下就眼泪汪汪地倒在沙发里装可怜:“呜,妈咪……星星好饿!” 她指着男神,不服气地大叫一声:“妈咪你看!天天哥哥有爹地给他做饭吃!为什么星星没有……呜呜……” 女儿难过的小脸皱皱的,看得辛澜原本强大的气势也不由得削弱。 她把手里的炒勺和冰激凌一同放在了茶几上,蹲下来看着陷在沙发里脸蛋都哭红的女儿,心脏疼得要命,以至于这股致命的痛感正以飞快的速度蔓延至全身。 刚才去幼稚园接星星回家时,老师把辛澜单独叫出去谈了一次话。 “辛小姐,请问你是……”老师万般为难下还是开了口,“未婚先孕吗?” 辛澜脸色僵硬地答:“……是。” 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倒没有轻蔑的表情,反而陈恳地解释:“是这样的,我们国家规定,如果没有户口——呃,辛小姐在国外生的孩子,在国内是没有户口的吧?”见辛澜点头,她又继续说,“嗯,如果没有户口——那是不可以上幼稚园的,这算黑户。” 黑户……虽然是私生女,但也算被辛长修捧在手心里疼爱了,辛澜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可以说什么都不懂。 “那……该怎么办才好?” “很简单,辛小姐只要和孩子的父亲去领结婚证,在法律上有了夫妻关系,这样星星的户口就不会有问题了。” 简单吗? 只有辛澜自己心里清楚:一点儿也不是这样。 如果可以这么做,她绝对不会让星星成为一个只有母亲的孩子,绝对不会……看着她缺少天生就该拥有的一份爱。 看着委屈得说出心声的女儿,辛澜心里真的很不好受,她觉得自己太过残忍。 “妈咪……。”星星哭得累了,渐渐停下来,见辛澜沉默着不说话,小声嗫喏,“你生气了吗?” 这样小心翼翼的试探让辛澜浅浅地笑了出来,可又转瞬即逝。 她叹了一口气,把星星歪着的小身子扶起来,坐在她旁边,单手搂住瘦小又圆润的肩头,下巴靠在她乌发间的那个青旋上,语气是连自己都未想到的温柔。 “妈咪没有生气。” 被温柔地抱着,星星完全不哭了,抹去脸上的泪水,使劲往妈妈怀里缩了缩。 母女靠着沉默了一会,一时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压抑,还是星星先出的声。 辛澜听到女儿又叫了一声自己,低头看她,星星也抬头。 两人目光相撞的一瞬间,她终于懂得,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说孩子的眼神最清澈——那是一种完全掩饰不住的真挚感情。 虽然努力得想要隐去,却还是流露出难过、不解、渴望。 “妈咪,星星没有爹地吗?”其实她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问完星星怕辛澜生气,还软软地一笑,甜极了。 可是这笑容里却又溢满了强颜欢笑的意味。 怎么能……这么叫人心酸呢? 辛澜暗地里吸了一口冷气,手掌一下一下地抚着星星的肩膀,用脸颊去蹭她头顶,不知该如何去回答女儿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候,门铃再一次响了 【96】她对他动心的第一个时刻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96】她对他动心的第一个时刻 她偷偷地松了一口气,放开女儿过去开门,来人竟然是一周未见的顾非寒。舒悫鹉琻 他应该是回过一趟家了吧——身上穿的不是正装,而是深灰色的V领针织衣,下面搭了一条黑色长裤,非常的英俊且随意。 辛澜佯装淡定从上至下看到底,然后再一次在他胸口前迷失了自我…… 她忍不住咆哮:为什么男人都可以有这么漂亮的锁骨啊啊啊……/(ㄒoㄒ)/~~ ●︶3︶● “禽兽蜀黍你来了!”星星嫌自己妈咪太丢脸了,一脚踹开那边走神的女人,扑进了顾非寒怀里,“谢谢蜀黍的冰激凌,星星有很乖的都吃掉喔!” “喜欢不喜欢?”顾非寒自然地抱起星星,两手托在她小屁屁下面。 “喜欢!”小屁妞答得非常响亮,还往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辛澜被推倒在墙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妈蛋她怎么有一种自己是电灯泡的感觉?! 一定是错觉……是错觉! 在她独自抓狂的这段时间,剩下的两个人已经走到客厅那里去了。 辛澜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没好气地问顾非寒:“喂!谁准你进来了?!” 顾非寒闻声停下了脚步,却没回头,手里抱着的小妞这时很不高兴地嘟着可以挂油瓶的小嘴,教训起了自己的妈咪:“妈咪,你很没礼貌哎!太丢我脸了啦!” 她又笑米米地朝顾非寒,“禽兽蜀黍,我家妈咪有些笨也有些不懂事,你不要怪她喔!” 辛澜:…… 顾非寒脸上飘起了志得意满的神情,把星星放在了椅子上,瞟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餐桌,又皱起眉头。 “你们没吃饭?” 戳到软肋的辛澜只能闷闷地点头,随后又逞能:“但我正要做!” 星星饿得快晕了,立即很不给面子地戳穿妈咪的谎言,不乐意地踢着小腿:“才不是呢!” 她又向那边看上去很不满的顾非寒告状,“禽兽蜀黍,妈咪笨死了啦都不会做饭!星星都要饿死了!都饿了一个礼拜了!” 话一出口,两个人同时都嘴角抽了抽。 顾非寒二话不说大步凛然地走进厨房,辛澜站在外面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形,只看他没过了几秒钟又出来,笔直地走到自己的面前。 他的身高本来就比她高出了大半个头,这么一压上来,她整个人都躲在了影子里了。 “辛澜——你就这么饿你女儿?一个礼拜?!” “你有病吧顾非寒!”辛澜正有气没处撒呢,他这么自动找上门就狠狠踩了他一脚,又一把推开,“我可能让星星一个礼拜没饭吃吗?不就是……”她声音明显低了下去,气势不足,“吃的不怎么好嘛……。” 其实也还不错啊!虽然比不上陆学长做的美味可口,但是她做的起码能填饱肚子嘛! “再说了——”辛澜走到星星旁边,瞪了她一眼,又回身看他,“星星又不是你女儿,你是不是太闲了?大晚上的不找黎——呃……不找你的女朋友……跑来我这干什么?” 顾非寒潜意识里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顿时也冷了面孔。 “你忘了我住对面?”他冷冷的样子,转眼到了星星的面前却跟变了个人似的,温柔又亲切,“星星是不是饿了?蜀黍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一听到有好吃的,星星两眼发光,拍着肉嘟嘟的小手可开心了:“好!星星等蜀黍做好吃的!” 顾非寒两手夹在小家伙的腋下把她抱起来放在旁边的沙发里,摸摸她柔软的额发,好言好语哄着:“等着!先乖乖地和你妈咪一起看会电视!” 莫名一起中枪的辛澜愣了一下,那边的女儿就笑米米地朝她招手。 “妈咪快来快来!我们一起等蜀黍做好吃的!” “……”说好的抽筋扒皮废武功断筋脉呢?! ●︶3︶● 虽然是陪女儿一起看电视,但是辛澜的心思可完全不在那上面。 星星躺在她的大腿上对着屏幕上的黑米哥哥和暖男天天狂流口水,她只好拿着纸巾给女儿擦,女儿看得乐不可支,别提多开心了。 厨房那里时不时飘来阵阵香味,熬了一会,辛澜还是憋不住,把小家伙的脑袋移了个位置。 ●︶3︶● 顾非寒正把洗净晾干的小排骨倒进油锅里炒热,就听见厨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没有空闲回头去看,手里忙着从一边的料理台上拿酱油、醋、糖、料酒等等调味品。 “想不到……你还会做饭啊。”辛澜倚在门边,由心而发地称赞了一句。 以前陆学长也常常做饭给她吃,可是……和眼前这个男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辛澜没看到过他穿围裙的样子,印象中全是一身正装冷气逼人不可亲近的高高在上,如今他整个人浸润在窗外投射进来的月下光芒之中,遥远……却又柔情。 她就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这么看着他。 顾非寒太忙了,用炒勺掂量着该如何配比酱油和醋,放完后又倒了一碗水盖上盖子闷着,不经意地一回头,辛澜杵在那里,漂亮精致的脸上分明就是有藏不住的笑意。 “笑什么?很丑吗?”多心的顾非寒先生语气危险的问了一句,又从旁边挑了一篮子青菜开始剥最嫩的菜心。 手法很娴熟,又是如此英俊高大的一个男人。 怎么看都令人脸红心跳……辛澜都不好意思撒谎了。 她诚实地摇摇头,笑着说:“没有没有……挺帅的!” 被夸赞了的小朋友好开心,意识到自己想笑的时候努力地去控制,但还是被辛澜轻而易举地发现了。 那种笑容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也是那一刻,辛澜才惊觉,他好像是第一次对着她露出这么阳光又迷人的笑容……是发自肺腑的、无法掩饰的神采。 原来他笑起来的时候这么好看。 她以为他只会很酷地拽的二五八万的,只会随心所欲的去操控别人。 却没想过……他也有这么好看温情的笑容。 “我脸上有东西?”顾非寒被辛澜盯得有些尴尬,停下手上的动作指了指自己的脸。 辛澜不想让他发现,摆了摆手,试图打岔话题:“你会做饭啊……”她还是惊讶于他是一个超级厨男的事实,绕回了原地,“我都不知道。” “你会知道?”他继续剥菜心,低眉阴阳怪气地戳了她一句。 你怎么会知道,你从来都不想知道。 本来还暖洋洋的气氛这么一来,瞬时冷了下去。 辛澜没弄懂他的突然转变,但是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样子了,也没多说什么,径自去洗了把手,再拎了一把刀过去把洗净后削完皮的土豆放在砧板上,跃跃欲试地要下手。 “你要干什么?把刀放下!”顾非寒担心她切到手。 更何况,星星不是说她不会做饭吗? “不要!”辛澜撅着嘴的样子和女儿像极了,一样的可爱,她举了举砧板上的土豆问他,“这是你一会要做的吧?我来帮你切啊!” 她一定要向他证明一下,她才不是这么没用呢! 可是那边挑菜的人语气依然十分忧愁啊:“……你行吗?” 顾非寒简直不忍心看,嘴上很想说:别把自己的手给切进去了……他可不愿意在一盘子土豆里面看到七零八落的手指头! “当然了,警告你喔——”辛澜用手指空点他,“不许小看我!” 她刚抄起刀要切下去,又猛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顾非寒,问他:“你要拿土豆做什么菜?” 一篮子菜心这时都剥完了,那边在闷着的糖醋小排却还没好。 顾非寒顺手又用清水过了一遍青菜,放在旁边静待,应了一句“炒土豆丝”,停了几秒钟后,又补充——“酸辣的。” 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酸辣的……你喜欢吗? 之前在严睿递上来的第二份资料,里面详细地交代了辛澜的各种信息。其中提到了她一向口味偏重,喜爱辛辣的食物,当时顾非寒看到还深觉厌恶,因为他的肠胃不好,所以对辣这种味觉非常抵触,几乎从不碰。 可是她喜欢。 今天是他下厨,所以……也该做她喜欢吃的口味吧? 果然,女孩子听到后表现出非常惊喜的模样,顾非寒期待着从她口中说出诸如“哇!好棒!”或者“我喜欢!”等等赞美、表扬的词语,可惜……辛澜亮了亮眼睛之后,就把战斗力全放在那颗土豆上面了。 他眉毛微微一挑,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再看过去时—— 她正全心全意地举着那把刀使劲地往土豆上砍,但土豆太不听话了,她又不懂得手法,怎么切都容易滚走,其惊险指数几乎要爆表,不光是食物差点掉到地上,好几次刀刃都真的快落在她手指上了。 看着她笨手笨脚的样子,顾非寒心里恶狠狠地骂了句“蠢死算了”,大步走过去。 辛澜切得很专心,没注意到挪过来的身影,刚把土豆摆回原位,他就由后拥过来,双臂从外侧圈住她整个身体,围成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空间。 屋内的壁灯拢了一室光华映在前胸贴后背的两人身上,如水墨画一样地洇开。 顾非寒耐心地覆着辛澜的手,声音低低沉沉的,教她怎么切:“要这个样子……切的时候,牢牢握住别打滑,否则容易切到手……对,就是这样……” 也许是他声音太好听了,也许是这屋里的橘色灯光太温暖了,那些随着话语喷薄而出的热气扑在她的耳垂上,却钻了进去一路直达心底。 辛澜缩在身后的人怀中,着了魔似的任他把着她的双手,一步一步,有条不紊。 那应该是她之后对他动心的第一个时刻吧。 不管往后如何,那些低沉缭绕的嗓音,包裹着她的手恍如裹住内心的温暖触感,还有在他的谆谆诱导下先切成薄片、再切成丝的土豆…… 她这辈子都不能忘记了。 把那几颗土豆都手把手地带她切完后,小排骨也好了,顾非寒转身去揭锅盖,火熬着汤汁咕嘟咕嘟地滚起来。 他一边开了大火进行最后的收汁,头也不回地说:“盐。” 言……颜……? 盐! 还在回味刚才那短短几秒钟的辛澜傻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想要去拿,他已经快她一步伸手取过来,轻车熟路地洒了两小勺进去,还附赠了她很无语的眼神。 什么嘛……辛澜鼓着腮帮子,觉得太没面子了,很想在这个时候甩甩头发转身就走——可是,可是……小排骨实在太香了啊! 禁不住美食的you惑,她还是跳了两步到他面前。 “好香啊!能吃了吗?” 顾非寒笑她没见识,只是做了一道糖醋小排就这么新奇激动,那一会不得开心成什么样? 他告诉她先不要吃,她又眨巴着眼睛问他为什么,顾非寒感觉自己跟教女儿似的,捉住她夹起筷子想要尝鲜的手:“都说不行了——汤汁还没完全收进去,味道还不够。” 辛澜脸轰得又开始上火了,他……又握着她的手…… 砰砰砰…… 哎?这是什么声音?心跳吗?! 辛澜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又看看教缠的双手…… 快、快放开好吗?!再不放开她就要心跳过快死亡了! 今晚意外太多了,辛澜从他那里抽回自己的爪子,好一会心绪才平静下来。 可她是什么样的人啊,占了便宜就得寸进尺,不见棺材不落泪地吐槽顾非寒刚才不让她吃的行为:“还是个男人呢,小气吧啦的!” 顾非寒不怒反笑,把火调小了一点,拿起筷子沾了点汁,尝之前轻描淡写地回击:“还是个女人呢,连饭都不会做。” 辛澜在一边看着他满意地挑了下眉,开始盛盘,也是迫不及待的样子,都自动忽视他后面那句话了。 白瓷碗旁边有一圈蓝色精致绣花图案衬边,顾非寒摆盘摆的非常漂亮,和饭店里的没什么区别。 他拿起刚才从她手里夺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块尝,刚出锅的小排骨热得很,放进嘴里味道还没吃出来先被烫的知觉都要没了! “好吃吗好吃吗?”辛澜巴巴地在旁边问。 顾非寒顾不上形象了,实在太烫,只好一只手在旁边扇,嘴巴里还搅着食物,不清不楚地回答:“好吃!过来!” “嗯?我也要!” 听到说“好吃”辛澜就更兴奋了,一下凑上去贴的他极近,弯腰要抢他手上那副筷子,顾非寒不让,又顺手夹了一块,她以为他是给自己的,不开心地皱了皱鼻子,却见那块排骨送到了嘴边。 辛澜愣住了。 “张嘴。”顾非寒这时已经完全把刚才那块咽下去了,意犹未尽地朝她昂一昂下巴,顺便提醒了一句,“小心烫。” 辛澜迟疑地瞄了他一眼,还是就着他喂过来的一口咬下去。 刚刚还有人被烫的说不出话呢,这会就有人步后尘了。 她张着嘴直呼热气,双脚来来回回地在原地打转,学着顾非寒刚才的样子用手在旁边扇,还是觉得热得咽不下去。 顾非寒看着心里直发笑,心想他刚才都提醒过了,她怎么就能蠢得这么……可爱呢? 他无奈地摊开手掌让她吐在手心里,辛澜不好意思,顾非寒撇嘴用口型无声地说“没事”,她就抓着他的手臂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去。 他看了一眼——还没咬呢。 刚得到解放的辛澜累得喘气,然后就傻眼了——他,竟然把她刚刚嘴里的那块吃下去了…… 不顾她惊讶又夹杂着羞涩的眼神,顾非寒开了水龙头冲掉手心里的酱渍,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剩下的他不准再让辛澜动手了,全由他一个人完成。 就是在最后的情况下出了点意外。 顾非寒每做完一道菜,辛澜都激动不已地想要尝试,可刚才她深深吸取了教训,每道菜一上来她都会先等个几分钟再试吃。 这时她盯着流理台上摆好的那一盘酸辣土豆丝,眼馋的不行。 “好吃吗?”顾非寒正在盛最后一锅汤,转身去问她。 “嗯!”辛澜吃得嘴巴边一圈油,此时此刻的注意力全被看上去鲜美无比的菜肴吸引了,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嘴,“我还以为只有像陆学长那样的男人会做饭呢,他以前在伦敦也常常做的!” 话落,盛汤盛到一半的人手一抖,差点把整锅都洒了。 汤和小菜一样烫,顾非寒放下碗甩了甩手,都红了。 那边的人还在兴致勃勃地一口接着一口吃土豆丝,压根没注意到这里的状况。 顾非寒狠狠吸了一口气,去拿冷水冲烫红的地方,然后目露凶光地瞪她,声音低的要命:“你们同居?!” 吼完才想起来,他不是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了吗? 从严睿把那份资料拿给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他们两个在伦敦同住一个屋檐下,恩恩爱爱得不得了…… 想到这儿,顾非寒就觉得他现在恨不得揣着那把刀去杀、了、那、个、男、人! —— 【97】不能拒绝的爱,为什么想的是他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97】不能拒绝的爱,为什么想的是他 辛澜吃得正开心,回头就看见他这么一脸阴鸷的样子。舒悫鹉琻 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 她放下筷子端起两盘菜,不理他往厨房外面走,可是后面那人可怕的眼神戳的她背后快生出两个窟窿。 她受不了了,用脚尖踢开厨房的门,回过身,眉眼间尽是不咸不淡的意味。 “就算我们同居——。”辛澜歪着头,没心没肺的口气,说到一半发现容易混淆,又改口,“……啊不是,就算我和陆学长同居,也轮不到你来管吧?” 轮、不、到、你、来、管。 跟针扎似的戳在他心窝口。 顾非寒一言不发地盯着她走出去的背影,低头将目光转移到自己左手虎口处通红的一片。 真是在作死啊! ●︶3︶● 吃了一个多礼拜的饭店的菜,小星星一看到桌上的美味佳肴就激动地拍手鼓掌,嘴里不停地唧唧呱呱说着“蜀黍好棒!星星爱死你了!”,听得辛澜想抽她…… 当然啦,她承认,他做的这些菜确实很美味。 一共是三菜一汤:辛澜切的那盘酸辣土豆丝、油光锃亮的糖醋排骨、炒得碧绿的青菜以及那锅……鲜(该)美(死)至(欠)极(揍)的蛤蜊海鲜汤。 食材都是顾非寒从对面那个家里搬过来的,让饭桌前面的一大一小都食指大动。 辛澜刚在星星旁边坐下,目光便细心地观察到女儿胸口前有一摊黑黑的,应该是白天在幼稚园弄脏的。 她从房间里面拿出了那套猪头小睡衣,把星星抱在自己的腿上,见顾非寒还在厨房里折腾,就没有在意,伸手去脱她上衣。 怀中的宝贝本来正吃手指呢,忽然大叫:“妈咪别动!星星又要被禽兽蜀黍看光光了!” 她牢牢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刚才还“好棒好棒”的这下变成了“敌人”,顾非寒一面感叹着小孩子的情绪多变,一面去放下挽在手肘边的袖子。 “那个……”辛澜也懒得把星星抱到里边去了,干脆直接对着他说,“你转过去一下,我给她换个衣服。” 顾非寒本来是要乖乖转身的,但是他突然想起了医院的那一幕觉得好玩,故意不动,直挺挺地迎着星星防备的眼光,挑衅说:“如果我不转呢?” 辛澜:“……” 你不转我可以带她进去换啊……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被这么一逗也来劲了,挣脱出妈妈的怀抱,天真无邪的眨眼:“蜀黍你也要换衣服吗?和星星一起换衣服吗?妈咪帮你换衣服吗?” 辛澜:&……%¥……&!什么跟什么! 小屁妞单纯地瞪着大眼睛,顾非寒愣了一会扑哧笑出声,只有那边无辜躺枪的小女人一头黑线。 她轻咳了一声,从后面抱住女儿,准备告诉她女孩子要矜持、懂得害羞…… 可是辛澜的手刚一碰上去,星星就猛地回头,仰着小脑袋,软软的马尾辫一翘一翘的。 “妈咪你快帮蜀黍换衣服啊!那天蜀黍看光了星星,所以星星也要看光蜀黍!” 她理直气壮的,可是另外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星星:(⊙o⊙)……这是怎么了? 喔~她懂了~ “禽兽蜀黍你是胆小鬼!”她戳着跟小手指指着顾非寒,得意极了,眉毛都要飞到天上去,“你是觉得自己的屁屁没有星星的屁屁好看所以不敢脱吗?唔……!” 背后伸出一双手来捂住嘴,辛澜已经拿她这个可爱无敌的小女儿没办法了,只能泪流满面地采取强硬措施! 辛辰星你这个毫无节操无下限无三观的小破孩!你是我生出来的吗?! 顾非寒抱臂看着那边正在较劲的母女,幽幽地一个人坐到桌边,云淡风轻地说:“我的那个好看不好看……你得问你妈咪啊,她很清楚的。” 小星星疑惑了,顿时扭头看身后的妈妈。 辛澜这才意识到自己合伙被这两个人调戏了…… 那双眼睛里亮亮的、纯洁的光让她简直无颜面对自个闺女…… 她温柔地笑着摸了摸星星的头发,用了一招浑水摸鱼:“不要理那个怪蜀黍,走,我们去吃饭。” ●︶3︶● 星星出生以来,吃饭的口味随了辛澜,都喜爱吃辣的。 可是辛澜一把她放到桌边坐好后,就公报私仇地塞了一筷子青菜过去—— 星星扭着头拼命地说“不要不要”,辛澜不管,硬是给她喂下去,声音极其温和地说:“吃饭,小星星!” 目的达到,她笑米米地又把筷子伸向那盘自己最爱的酸辣土豆丝,可是就在她快要夹到的时候,伸出来一双肉嘟嘟的小手“哗”地拉走,她抬眼看过去—— 可爱的女儿正捧着那一大碗在自己的面前,稚嫩的脸蛋上挂着和她妈咪一样甜美的笑容。 星星清脆地开口,默默地插了她妈一刀:“吃饭,大星星!” 辛澜姓“辛”,谐音也是“星”,星星比现在还要小的时候,经常爱这么叫她,但为了区别于某个歧义的地方,辛澜后来就不准她再这么喊了。 现在往事重演,她表情一瞬间就上演了惊悚的一幕,然后便听见旁边一直默默吃饭的男人噗地一口差点喷出来。 顾非寒从刚才开始就这么坐着,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笑,又侧头意味深长地看她:“大……猩猩?” 辛澜:“……” 顾非寒:“这么可爱的称呼啊……。” 辛澜咬牙切齿,把矛头对准了是罪魁祸首的女儿:“辛、辰、星……。” 星星看这架势不对,立马双手扔掉筷子,扑进顾非寒怀里:“禽兽蜀黍,妈咪欺负我!” 辛澜:……辛辰星!你到底是谁生出来的!!(╯‵□′)╯︵┻━┻! ●︶3︶● 近日,《相逢未晚》开拍得如火如荼,辛澜理所当然的每天忙到亲妈都不认识。 陆廷越来电话时,她正要给黎静婉送一大批衣服过去。 他在电话里言简意赅的说:“澜澜,晚上能有幸邀你一起共进晚餐吗?” 陆学长永远都是这么温顺儒雅的,此刻连声音透过这电波传过来都醉人的心。 辛澜捧着手里的衣服四下看了一眼,犹豫地问了他星星该怎么办,他却说已经派人照料了不必担心。 都到这份上了也不好拒绝,辛澜便答应下来。 她掐了电话,一回身就撞上了别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方先道了歉。 辛澜觉得耳熟,看过去竟然是和她一起被招进来的另一个女孩子,时烟。 她同样抱着一大摞衣服,微笑着伸出手说:“你好。” 辛澜也跟着点了下头,礼貌地回握。 回忆了一下,这好像是两个人在同一个片场工作以来第一次打招呼。之前其实也是有机会的,但是现场太忙,经常是要找的人连个人影都不见,她也没多在意。 “我以前看过辛澜姐的设计,很喜欢的。”时烟微笑。 “你看过?” 辛澜很意外,她想了想,自从去了伦敦之后,这几年自己也没发表什么作品……她竟然看过? 时烟肯定了她的想法,“嗯”了一声:“从很早开始我就关注辛澜姐的作品了。没想到这次有机会能和你一起争夺这个职位,我很期待,也很开心。” 眼前这个女孩子虽然不漂亮,但眉目很清澈,说话轻声细语的,行为也很礼貌。 让人看一眼就感觉到非常舒服。 但是……怎么好像见过呢? 辛澜猛然想起,那天她在办公室看到履历表就觉得眼熟了。 “啊……辛澜姐,那边的人在叫我,我先过去了。”时烟踮脚张望,又朝辛澜点了点头,“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探讨。” 辛澜也微笑着向她告别,思绪却还停留在回忆之中,大脑中的齿轮飞快地转动着。 就在时烟走出几米之远后,灵光倏地一下在念头里闪过,终于想了起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那场生日宴上。 有个女孩子勇敢地站了出来为她作证,不是她藏的冰毒。 原来……就是她啊。 ●︶3︶●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黎静婉脱下脚上的高跟鞋,一边的云姐就递过来一双平底的替她换上。她淡淡地瞟了一眼那边急急忙忙打车的辛澜,悠闲地走进保姆车里。 “这是明天的剧本,你看看。”云姐把矿泉水和一沓厚厚的装订起来的剧本一起递过来。 黎静婉看也不看一眼,只接过了水优雅地轻啜一口,“我很累了云姐。” 天色这时已经暗了,黎静婉将目光放在车窗玻璃上。 玻璃擦得很明净,透过外面路灯的渲染,能够浅浅地倒映出她这张博得万千粉丝喜爱的脸庞。 她盯着自己,却觉得陌生。 云姐也不好多说什么,默默地又收了回去。 “送我去豪城天下吧。” 坐在后座的人忽然又淡淡地说了一句。 云姐连忙表示听到了,拍拍司机,司机也应了一声“好的”,车子便在前面那个路口打了个右拐,开往了另一条路上。 ●︶3︶● 金碧辉煌的室内设计、华丽炫目的水晶吊灯、软绵舒适的羊绒地毯……时隔五年,辛澜又再一次回到了这个地方。 当年,也就是这里,她输了人生中的那个第一名。 辛澜走进寰球凯越酒店,当她听到陆学长报出这个名字时,因为没想到会在这么高档的地方,也不想来这个地方故地重游,她尝试着推辞,可是陆学长今天却执意要邀请她,她便还是来了。 上到十八楼前,辛澜被一名侍应生带到了专门的化妆间。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先前陆学长在电话里说了一句:“澜澜,不管如何,今天在见到我之前,所有要求……都不要拒绝好吗?”。 已经答应过陆学长了,她不能食言。 同一时刻,楼上的人也早已准备好了一切,陆廷越等候在十八楼全Z市最著名的那家旋转餐厅多时了。 不是第一次向她求婚,可没有这么隆重过。 紧张得额头上落下滚滚汗珠,他用纸巾轻拭去,努力地练习着一会要和她说的话。就在他默默呢喃之间,远处那扇重重的大门被侍应生推开了。 进来的女孩子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其实辛澜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多半猜到了陆廷越的心思。 可面前,富丽堂皇的大厅中空旷无比,所有的桌椅被撤去,只留下了中央的那一张。 桌子上一看就是精心布置过的——白色的桌布干净整齐地铺着,摆放着的银制餐具在水晶吊灯的折射下更显璀璨光芒,还零零落落地撒着玫瑰花瓣,甚至那花瓣还沾着露珠。 “……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的。”越是准备得充分,她越觉得愧疚,但看到眼前的人面容霎时黯淡下去,辛澜又努力地笑,“但还是要谢谢你,陆学长。” ●︶3︶● 寰球凯越酒店十八楼的旋转餐厅一直是Z市名流最爱光顾的地方。 黎静婉有空闲之余就会去那里喝一喝下午茶,多年来的习惯一直如此。因此,她今天只想来请他一起去吃个晚餐。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一起进餐过了。 可眼下这个场景,却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她面对着那边坐在一室阴影中沉默的男人,脸上的笑容端庄典雅,毫无破绽。 “你来得正好。”是顾非寒先打破了沉默,“我有事要问你。” “哦?是吗?”黎静婉表现得毫不意外。 演员出身,演技可是一流。尽管这时她并不知道从他的嘴里会说出什么,她却依然能够表现出一幅淡定大方、唯我独尊的样子。 顾非寒不打算玩欲擒故纵的游戏,直接进入正题:“是有关……。” 话说到一半就被黎静婉打断了。 她笑得很柔,拢了拢身上的风衣,央求他:“非寒,我有些饿了。我们能不能去餐厅边吃边聊?刚收完工,很累的……。” 这件事过了五年,也不急于这一时——顾非寒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毕竟相处了多年,她喜爱去哪里他很清楚,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预订座位。 可就在那短短几分钟的电话里面,顾非寒却变了脸色。 黎静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听到他问了一句“谁?”后,便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脸上酝酿着暴怒的神情,椅子都被晃得打了个圈。 挂了电话后,顾非寒径自从一边的衣架上拎了外套,不给她任何一个眼神,风一样地冲出去了。 ●︶3︶● 刚才那通电话里,有人被告知整个旋转餐厅今晚都被包下了,而包下的那个人,此刻正在餐厅里深情万种地向一个女孩子求婚。 “澜澜,我知道,很多事、很多人你并不放在眼里。”回忆着五年来他们在伦敦的一切,陆廷越带着幸福的笑容,轻轻诉说着,“我也曾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只要能够默默地守着你、陪着你、爱着你……一切都好了。” 辛澜也微微笑着。 他望着她的笑容,心情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继续说:“但是,人生苦短……一辈子就这么长的时间,失败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到这里的时候陆廷越自嘲地插了句“也许今天会有第二次吧”,又重新抬头,“女孩子,生来就是要被宠爱的。” “澜澜,这么多年,我不求你能爱上我,只希望你能看见我的身影……就像今天,我也不求你答应我,只希望,你能够不要拒绝……。” 语气太过卑微与沙哑了,令听的人也不由得心为之一颤。 放在桌下的手捏住裙角,感情在这一刻都变得复杂起来,辛澜还是沉沉的不说话,面目上的笑容一寸寸的淡下去。 “不要拒绝我、也不要拒绝我的爱……”陆廷越站起来,从身后拿出那个准备了很久的宝石蓝小盒子,“我不奢求你这么快就爱我的……只要你不拒绝,你就会发现我的好……你多发现一点,就会爱上我一点……你多爱我一点,我就会充满信心得来加倍爱你一点……” 这是多么一番深情款款的话啊。 人世间,有多少个男人愿意这样地放低身价,去乞求心爱的女人“不要拒绝”呢? 纵使她把自己的心埋得再沉、再深,这一刻也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吧。 可是,眼前的西餐做得这么可口丰盛,辛澜却毫无胃口;眼前的男人如此深情隽永,她即使是湿了眼眶,也生不出半点爱恋之情。 在这样如梦的夜色场景里,想起的,却是几天前那个做了一手好菜的人。 跟现在这一幕是没法比的,可为什么……会想到他呢? 辛澜有些痛苦地闭眼,忽然记起一周多以前,幼稚园老师告诉她,星星的户口存在问题,只要找到孩子的爸爸,登记结婚就可以了。 那么,陆学长……她可以这样利用他吗? 不行的……他拿爱作为一生赌注,她怎么可以骗他呢? 辗转犹豫之余,琉璃灯光之下,柔情眉目之前,辛澜终是艰难地开口:“我……。” 砰! 远处有响声,这里的两人同时一顿,望过去—— 镀金的两扇大门狠狠地被推开往两边重重砸过去,是顾非寒。 英俊的面孔上挟着风雨呼啸而过的气息,他朝她走近,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上,目光从未偏移。 —— 【98】狠狠吻她,不顾一切地吻她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98】狠狠吻她,不顾一切地吻她 辛澜对顾非寒这种样子并不陌生,她僵硬在原地,脸色煞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舒悫鹉琻 也许是心上刚才还触及到他,辛澜在这一刻竟然理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害怕、恐惧? 还是……在几分钟前,期望着他的到来? 还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人已经来到了面前,在陆廷越抽住的表情之下,顾非寒一如既往地漠视了除他和她之外的所有人,揽住她的手就往外拖。 ●︶3︶● 他走得很快,辛澜脚下穿着的是高跟鞋,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的,那声音听得顾非寒整颗心都烦了。 把她带出去拖到一个隐蔽的走廊时他就停下了,辛澜被毫不怜惜地一扯,随后整个背就全数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顾非寒这会一点也管不了她愿意不愿意了——反正他从来都是这样! 按住她的肩膀,他低头就往那两片红唇上狠狠的吻! 好像是很久都没有尝过这么甜的味道了,他单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辛澜今天穿的礼服后背的布料少极了,兴许是冷,她竟然主动地凑上来了一点,于是他又托住她暴露出来的背部肌肤,使劲往自己的怀里按。 “唔……放开……。” 辛澜被顾非寒吻得天昏地暗的,世界都在旋转了。 他不顾一切地折磨着她的唇,舌头在里面长驱直入,捉住她的舌之后就用力地吮,热烈的、缠绵的、厮磨的全在这里面了。 吻得难舍难分,好一阵子后他才恋恋不舍地移开,再次按住她的肩膀抵在墙上。 辛澜终于能喘气了,胸口剧烈起伏着,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这么和他对视,他简直就像头伏在暗地里的野兽,眼里的她是只单纯可口的小白兔。 顾非寒紧紧地盯着怀里的小白兔看,她的头发被造型师打理成了一束束的卷垂在白腻的肩后,头顶的右侧则在浓密黑发间戴了一长串蜿蜒下来的银饰,上面缀着许多小亮片,漂亮极了。 而刚刚被他用力吻过的唇又有点微微的红肿,尽显you惑光泽,一切都看得他眼眶发热。 喉结几番上下滚动后,又顺着目光往下移…… 顾非寒这时已经眼红到不行了! 辛澜穿的白裙子,他不是不知道她的美,只是没想过……可以美得这么无人能比。 简单流畅的剪裁设计,腰间是收紧的,往下又蓬开来,前面看着可爱,后面却性感得清凉一片,以V字形开叉到腰际,清纯中又带着妩媚。 很漂亮,非常漂亮……可是他看得想发火! 谁准她露背?谁准她穿给别人看?! “辛澜,”顾非寒重新正视辛澜,她却一点也不怕,在他怀里面目无情,像是一个死掉的人,他乱极了,在她耳边狰狞地说,“陆廷越有没有告诉你……你今晚很漂亮……。” 头一回被他说漂亮,辛澜不是毫无想法的,但她却丝毫不流露在表面上。 不会让他知道,她心里竟然有这么一点……雀跃,连自己都不敢肯定。 他冷冷地看她,捧住她的背,低头凑近:“漂亮的……让、我、想、亲、手、毁、掉!” 辛澜在那一瞬间终于表现出那么一点的害怕,她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在理智的时候不会做出任何疯狂的事,可他现在……不理智啊! 顾非寒确实丧失了任何思考能力,满脑子就是想着怎么解决那边那个男人。 想着想着他又生气了:“刚才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答应他了?!” 如果他晚来一步,她估计就已经依偎在别人的怀里了吧?! “……。” 辛澜沉默地转了头,又被他单手钳制住下巴拧过来。 “说话!”她越这样他越火大,顾非寒力气用的很猛,“不说是不是?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辛澜怕他真的用什么可怕的手段,开始口不择言:“……是!” 说了一句话后,她胆子大了。 趁着他被她刚才那句“是”弄得不知该说什么时,继续刺激他的末梢神经:“我是准备答应陆学长……为什么不答应?!” 辛澜抬起双臂挣脱了他的控制,一句句说的铿锵有力,“陆学长这么好,这么爱我——放着那么优秀的男人,我干嘛不答应啊?!顾非寒,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我喜欢谁、嫁给谁、你有资格过问吗?!” 我又不是你的……你又不喜欢我…… 干嘛要表现出这么在乎呢? 她在他越来越冷而狠的目光里几乎要崩溃了。 辛澜用尽了这一辈子的勇气说完后,便转身往餐厅的方向走。 她伸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走了几步,没有听到后面的人跟上来,心里又直冷笑。 占有欲这种东西真可怕,他只是因为这种感觉,而单纯得看不得她拥有幸福吧。 他们之间……是没有爱可言的。 ●︶3︶● 餐厅里,陆廷越呆坐在原位上。 他是想追出去的,可他也认识那个冲进来的男人。豪城天下、乃至整个顾家的势力有多强大早有耳闻,这么多因素,成为了绊脚石,阻碍了他夺回心爱女人的路。 辛澜在这时目光低垂着回来了。 陆廷越眼睛一亮,可紧接着又迅速黯淡下去——因为他看到,她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顾非寒走的比辛澜快很多,似乎是追上来的,到她身边时也并没有拉住,反而直直地走到了陆廷越面前来。 身边刷的飘过一阵风,辛澜下意识地抬头,看见刚才还在走廊那边的人已经在前面了,也不由得一愣。 她没有再走上前,心里有了不好预感,果然,那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陆学长的面孔就一分分地难看下去。 “陆学长……。”辛澜急了,跑上去两步,却被顾非寒牵住手。 她想要甩开,他牢牢扣着,目光始终落在那边脸色很差的陆廷越身上。 “我想陆先生是个重大局的人吧?”顾非寒微笑着,言语里有警告的意味。 “怎么了?陆学长……” 辛澜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陆廷越只是对她笑笑,还是像从前那样的宠溺。 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发——这是陆廷越的习惯动作,辛澜都看在眼里,只是那手伸到一半,却又缩回去了。 自始至终顾非寒都在旁边强势地占着辛澜,从她刚才在那边对着他说“陆学长这么好、这么爱我”开始,他就已经不想再忍了,做到这一步已是仁至义尽。 蹲下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脱了她的两双高跟鞋,顾非寒一手揽过她的腰,直接把辛澜横抱了起来大步往外离开。 ●︶3︶● 她是被他扔上车的。 顾非寒怎么都压抑不了心中的火气,坐进去后倾身过去动作粗鲁地替她扣安全带,视线免不了接触到那件白花花的裙子,顿时怒意又暴涨。 这种心情在看到辛澜淡如水的面孔后达到了极点。 她真的一点表情都没有,静静的,与世无争。 凭什么要他一个人在这里生气?凭什么她可以……这么不在乎? “你到底在想什么?”一个人的独角戏撑不下去了,顾非寒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点了点,然后用力拽过辛澜的身体,一脸森然,“辛澜,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辛澜仿佛很倦的阖了阖眼。 她厌倦了他如此唯我独尊的强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你对陆学长做了什么?” 顾非寒只是冷笑。 她终于问了! 他以为她真的不在乎——但这只是个假象,她只是不在乎他顾非寒而已,别人她还是关心的、在意的! “想知道?”他的语气傲慢得很,眼看辛澜终于有了一丝丝愤怒的神色,心里产生了一丝扭曲的块感。 顾非寒又冷声笑:“辛澜,你知道你最讨人厌的地方是什么吗?就是明明害怕——却还要装的我很清高的贱样!” 辛澜被顾非寒用手指空指着,低垂着眼,不说话。 “怎么?现在算是求我?”他看不爽她的漠然,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辛澜腮间那两块肌肤,逼着她迎接自己的目光。 车子停在马路街边,街边行人匆匆而过,车里的空气却仿佛静止。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辛澜又问了一遍,抬眼看他,说话声音突然大起来,她朝他吼着,“顾非寒,你玩够了没有?!只因为你自己自私的欲望,就随便掌控别人的人生,让你感到很快乐吗?看着别人因为你卑鄙无耻下流的手段而痛苦,你就这么开心吗?!” ——————————————— 【99】你越是紧张他,我越想毁了他!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99】你越是紧张他,我越想毁了他! 是真的生气了。舒悫鹉琻 辛澜也没预料到自己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可当她看到陆学长因为他的一番耳语而脸色煞白下去时,她就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幸的灾难。 呆在谁的身边,谁就会因她而受到伤害。 Yumi、辛柔、陆学长……还要有多少人牺牲才够? 辛澜陡然转变的情绪让顾非寒更加阴郁了,大概是她太过激烈,他反而稳下来,不怒反笑着说,“你看看你,刚才还一副我无所谓的态度呢,现在急成什么样了?” “你……。”辛澜感觉她成了他眼里的一个小丑。 她掩饰不住了,慌乱之色完全浮上了脸颊。 顾非寒看着她手足无措爱莫能助,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一股火直接窜到头顶心,沉沉的目光移到前方,缓声道:“五年没让你变聪明,倒是越来越蠢了?你知不知道,你越是紧张他,我越想毁了他!” 说完,他放开手刹,一脚踏下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顾非寒是飙车的一把好手,开着那辆宾利在高速公路上左超右绕的,气没地方撒,只能往这泄了。 车速太快,辛澜声音都不敢出,牢牢抓住了旁边的把手,一直到回到碧云公寓,她的心还悬在嗓子口那里。 车子停下,旁边的人不说话,辛澜就自己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右脚刚踩到地上,身子又返了回去。 顾非寒心瞬间漏跳了一拍。 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缓缓收紧,他故意不去看她,依然目视正前方,心里却在期待着:她要说什么? “你等我一下,别走。”辛澜轻声说,随后飞快地冲进了楼道里。 确实很快,她又下来了,不同的是,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顾非寒自然而然地望过去,眼里唰的冻结成冰——那个东西他很熟悉,正是不久前自己丢了的那对袖扣,知道落在了她这里,也是有意不去拿。 总觉得,在她的家里有属于他的东西,是一种很好的感觉。 顾非寒坐在车里,站在车外的辛澜只好俯下身去,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你的袖扣,之前忘在我家了,一直没有机会能拿给你……不要再丢了。” 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听在某人的耳朵里却变了味。 让他不要再弄丢——这么想和他撇清楚吗? 顾非寒冷冷扫了那对袖扣一眼说:“扔了吧。” “……。”车外的人依然站在那里。 九月份的Z市因这两天天气阴雨阵阵,气温下降得很猛,晚上呼啸而来的风更加饱含刺骨之势,一阵就这么刮过来,只穿着单裙的辛澜裙摆飘了起来,头发也被吹乱了。 顾非寒看她这么傻傻站在风里面受凉又气得说不出话,辛澜依然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似乎还是想要给他。 “我让你扔了!”他今晚的火是发不完了,即使心里不好受,嘴上还是恶狠狠的。 辛澜这次收回手了:“……喔。” 他不愿意再多呆了,生怕多看一眼她就要乱了方阵,打算回星河湾。 车尾灯的光芒越来越弱,辛澜盯着那一个小点一直看,手里握着冰凉的金属袖扣,连风吹过来冷的感觉都没有了。 已经尝过最冷的感觉了,没有什么能比他的冷漠还要冷的了。 ●︶3︶● 豪城天下。 敲门声响起。 秘书手中抱着文件夹,恭敬地走进来请示:“顾总,您要找的人来了。” 顾非寒点头,面无表情地说:“让他进来。” “是。”秘书温柔极了,又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小礼品袋,上前放在办公桌上,“这是最近与公司合作的丰华企业的老总送来的一点见面礼,为了感谢此次的合作愉快。” 丰华企业在Z市原先只是一个小公司,这次有幸能参与豪城天下在江湾城的这个度假村项目,前途未来一片光明,丰华老总笑得嘴的合不拢了,三天两头得就来恭维他。 顾非寒淡淡地瞥了一眼,视线忽的一顿,又移回去。 拆开礼品盒,打开小盒子,他捏起了放在其中的一对袖扣,想起前夜那个在风中的女人。 陆廷越由秘书带进来的时候,顾非寒正巧放下那两枚袖扣,嘴角永远晕染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陆先生能够赏脸来豪城天下,顾某感到十分荣幸。” 陆廷越挺拔正气地站在那里,与那边坐着的男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以往温和如春风的脸上此刻丝毫不见平时的暖意,他踌躇着开口:“顾总……恕我冒昧,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事情的?” “陆老先生最近应该正在为这件事情苦恼着吧。”顾非寒答非所问,再次举起那两枚袖扣,若有所思地把玩着,“陆氏集团一直是一家非常有名气与信誉的公司,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啧,工厂污染……不知道如果被媒体挖出来,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够了!” 平底爆出一声大喝。 陆廷越双手握成拳,清俊的面容涨的通红,他很少这样发怒。 “陆先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背对着阳光的人依然一派优雅从容,仿佛说着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双危机四伏的眼里却藏着锋利的光芒。 “我不明白——。”陆廷越深吸了一口气,往前一步,“顾总您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为了澜澜吗?” 澜澜! 仅仅是一句称呼就足以打破顾非寒伪装在表面的那一套好整以暇。 他眉心倏地就拧起。 心底里面讨厌极了别的男人这样叫她! 顾非寒微微眯起眼,打量着眼前傲如松柏的男子:“我为了什么,陆先生有必要知道吗?我想陆先生应该明白一件事情,一个女人如果有太多男人喜欢……并不能证明她有多么好。众所周知,只有一块腐烂的蛋糕上面才会爬满了苍蝇……。” 凝视着陆廷越越来越绷紧的眉眼,他缓缓说:“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陆廷越却笑了。 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容真的很阳光,如三月里的春风。 “家庭是我不能舍弃的部分,顾总,您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商人,洞悉对方的一切,从而抓到软肋,一次攻破。”陆廷越低声说,“我父亲是白手起家,陆氏是他毕生的心血,这次出了这种意外事故是我们陆家都不想看到的局面。确实……身为陆家唯一的子嗣,我没有背负好责任,如果这一次因我而让整个陆氏都毁于一旦的话……不,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总,这次您赢了。”陆廷越抿住唇角。 顾非寒扬了扬唇角,“很好,陆先生没让我失望。”他顿了顿,又说,“还有一个要求——离开她,别再靠近。不然,让你们家玩完只需要我动一动手指的时间。” 他说得太肯定了,那需要多强大的势力与力量才足以支撑。 陆廷越听完不禁感到背脊一凉,但又笑了。 “看来,顾总会这么做还是因为澜澜吧。” 再一次提到了辛澜,顾非寒这次不会再给他好脸色看了。 “因为谁和你有关吗?”眸光里泛起了冷意,他站起来,走到陆廷越的面前,与他平视,“陆廷越,不要太得寸进尺了——我只需要你答应我的条件,就可以放你们家一条生路,其他的不用你来告诉我!” 只要一听到他嘴巴里冒出那两个字,顾非寒就火冒三丈的。 陆廷越低头,“我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的。” 他起步走出去,在离开之前,又回过身,“不过,我还是真诚想要提醒一句——如果顾总是真心爱澜澜的话,不妨换一种方式吧。澜澜是什么样的性格顾总应该很了解,如果你们一直以现在这种状态相处的话……我想说,你们并不合适。” ●︶3︶● 辛澜第二十七次放下了手机。 已经两天了,她怎么都联系不到陆学长,拨打电话始终都是关机关机再关机,起初她只是由于不安心想要问一下好而已,可现在这么个情况,她越来越感觉到不安了。 “小姐,小心啊!” 耳边响起一阵叮铃铃的声音,辛澜赶紧让开,一辆自行车从她身边擦过去。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也许是心诚则灵,竟然是陆学长来了电话! 辛澜接起来,激动不已地说:“陆学长,你终于开手机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都快急死了!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这两天都联系不到你?” “澜澜……。”电话那头是陆廷越的笑声,以往辛澜一听到就会安心,可是今天的,却让她如此的不安,“没什么事,打个电话过来就是想和你说,那天在餐厅里和你说的话,你忘了吧……。” 笑容僵硬在嘴角边。 虽然对陆廷越没有爱情可言,可这么突然而至的一句话,让辛澜仍觉得措手不及。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陆学长,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不对?你告诉我……” “真的没事——。”陆廷越打断,“只是这两天我想了很多,觉得我们之间也许真的是做朋友更好吧……你也一直是这样想的不是吗?那天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辛澜茫然地握着手机,虽然陆学长的一番话说得很诚恳,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没关系的,陆学长……。” 那边安静了一会,好久好久陆廷越才“嗯”了一声,好像是卡在嗓子里的。 阳光穿破了厚重的云层,照耀在辛澜白嫩的脸上,温暖如常,她却感觉不到,而电话那端的人,却连一丝阳光都见不到。 陆廷越站在房间里,看着一片绿荫下暗调的颜色,痛苦终于渐渐涌进了眼里。 尽管再难,他还是选择了放弃:“还有件事……。” “嗯?” “澜澜,我们暂时先不要联系了……。就这样吧。” ●︶3︶● 终日坐在阴影里的人,此刻从皮椅上站起,伸手将背后落地窗的窗帘统统拉到最两边。 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满满地投在脸上,双手插在口袋里,顾非寒站在顶楼这间拥有独一无二视角的办公室里,向下望去。 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就像人间百态,擦肩而过,便后会无期。 …… “澜澜是什么样的性格顾总应该很了解,如果你们一直以现在这种状态相处的话……我想说,你们并不合适。” …… 一天下来,脑子里面总会无缘无故地就浮出陆廷越走时留下的这句话。 顾非寒因此而困扰了一天,烦躁地伸手去扯领带,将领结松了松,还是觉得胸口那里闷得喘不过起来。 该死! 他们之间,需要谁来评判合不合适?! 只要是他想要的,无论应该不应该、无论对亦或是不对,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占有。 顾非寒眯着眼看了一会Z市繁华的风景,回过身,又不经意地撞见了早上秘书带进来的那个小礼盒。 他伸手要去拿,就在这个时候,严睿推门走了进来。 “干嘛呢?这么鬼鬼祟祟的?”严睿奇怪地看着顾非寒因他进来而半路缩回的手。 “要你废话这么多!”顾非寒正不爽着,正好有人进来找死,就拿他第一个开刀,“什么事?!” 严睿很可怜地当了个挡抢的,不过也习惯了,他嘻嘻哈哈的一笑。 “还不是那天你说好要请人家吃晚餐,结果突然放了鸽子……。”严睿表示非常的不屑,“黎静婉打电话都打到公司来了,说是往你手机上打不通。” 打不通是正常的,因为顾非寒眼下完全不想理会这个女人。 ———————————————— 咳,顾先生为了死要面子居然把自己都说成苍蝇了……难道你不知道盯在那块蛋糕上最大的那坨黑黑的就是你吗?! 小雨的读者群:#已屏蔽#喜欢文的都可以加群,所有被屏蔽的肉肉都会放在里面的~敲门砖:文中任意主角名字~群是新开的,都进来叭~ 【100】爹地,我好爱你喔!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00】爹地,我好爱你喔! “她打电话来什么事?” “问你晚上有没有空呗。舒悫鹉琻” “推了吧。” 顾非寒想也不想就回头拒绝了,从衣架上拿下挂在那边的西装套上,在镜子前重新打好刚才被弄散的领结。 严睿露出为难的表情,连忙老实报告:“其实她已经连续打了两天了……我之前都帮你推了,今天还是这样吗?” 毕竟也是个女人,这么多年,黎静婉跟在顾非寒身边,一片赤诚之心他这么个旁观者都看在眼里了。 只是…… 虽然是兄弟,感情之事也不好插手,他除了偶尔八卦一下,基本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顾非寒这时已经穿好了,低头扣袖子,眉目淡然一片,“那就你替我去赴约吧。” “……。”严睿默了。 桌上,手机铃声响起。 顾非寒过去接起,严睿看着他脸上笼罩了一片阴云的气势。 电话挂了,他明显比刚才要急,语气中有着隐隐的担心:“我有事出去一趟,”走到门口,顾非寒又叮嘱,“有关陆家的事情,把所有资料都销毁掉。” 严睿皱眉:“好。” ●︶3︶● 一整天都在恍恍惚惚,就连工作都心不在焉的。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可陆学长的问题没解决,女儿那边又出事了。 辛澜正在拍摄现场替工作人员搭高架台什么的,就接到了老师的电话,先告诉她星星的户口问题被解决了——辛澜很高兴也很意外,想要问为什么,还没来得及,老师又说了第二个——星星和别的同学打架了! 挂了电话后,她就立即请了假,马不停蹄地往幼稚园那边赶,对方家长比她到得早,所以当她到那里的时候,星星和另一个挂着两撮鼻涕的小男孩正在办公室里,旁边有老师和家长作阵,怎么看都是三打一。 辛澜一进去,就看见了女儿红红的眼圈——她哭了。 心倏地一紧,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拽了起来一样难受。 “妈咪——。”孤零零的站在那边的星星一转头看见自己妈妈来了,立即泪奔地扑到她怀里,“妈咪,你终于来了!呜……。” 她一边说着,两行清泪就顺着脸颊滑下来。 是自己身下掉下来的肉,辛澜这会心疼的不得了,可是无奈旁边有老师和家长坐镇,而且……辛澜看了一眼那边鼻青眼肿的小男孩,嘴角不禁抽了抽。 还真是有点惨不忍睹啊…… “看看,看看!”那位家长看到母女相拥的画面气得一下就跳起来,冲着她们俩指指点点的对老师说:“这还有理没理了?打人的倒学会先哭先告状了!” “星星……。”辛澜没有理会他人的大呼小叫,拉开怀里哭得很伤心的小人,蹲下来柔声说,“不管怎么样,打架就是不对的,我们先跟别人道个歉好不好?” 星星一听到要道歉,哭得更厉害了,两只小手在辛澜的衣袂乱挥。 “星星不要道歉……是他先说我没有爹地的!他还说妈咪的坏话、我好生气,好生气……我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妈咪的坏话……。”星星说着又扑进了妈妈的怀里,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睛声音翁翁的,“妈咪,星星有爹地的……对不对?” “……。”辛澜眼中的光芒霎时黯淡下去。 没有什么再能比这一刻让她更难过了。 “哈,”那位家长见状,自以为明白了所有的状况,抱着肩嗤笑道,“看来我家儿子也没有说错嘛——就是个没爹的,怪不得家教不好,跑出来丢人呢!” 话说得太难听了,辛澜一直隐忍着的情绪终于爆发,她霍然起身,刚要为女儿扳回这一局时,门外却传来了隐隐的骚动。 ●︶3︶● 顾非寒推门而入,一看就是火急火燎赶来的,西装外套搁在臂弯上,衬衫都因为汗珠浸湿而紧紧贴在身上。 他走上前,没有看她,直接来到星星面前,替她擦掉小脸上的泪水。 “爹地,你来了!星星等你好久了!” 星星立即挣脱开辛澜的手,甜蜜地依偎在顾非寒怀里,先前还哭的梨花带雨呢,这下可笑得欢天喜地的。 之前蜀黍给她留了电话,今天她不开心了,于是打了电话给他——没想到真的来了! 这个蜀黍——好棒呀! 个子那么高、长得是她见过最帅的男人、会亲手给她做她最爱吃的冰激凌、也为她和妈咪亲自下厨,小星星那天晚上其实一个人偷偷躲在被子里一直开心的。 那是她人生当中迄今为止最幸福的一天。 胸膛前忽然撞进来一个圆滚滚的小身体,顾非寒一愣,但又很快自然地搂住星星。 他摸摸她头发,轻声:“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关系!”星星昂着小脑袋,不开心不愉快全被抛到脑后了。 她指着那个被她恶狠狠揍了一顿的小男孩,“爹地,就是这个死胖墩说我没有爹地的!还说妈咪的坏话!星星气死了!” 闻言,顾非寒习惯性地将目光落在了一只站在旁边的女人身上,毫无半点怜惜之色。 辛澜抿着唇,被他看的不舒服,转过头去。 这两人还在别扭着,那边刚才那个扯开嗓门破口大骂的家长急了,一把将自己的小孩护住:“这说的是什么话?” 她一看就知道顾非寒不是好惹的,但也不好意思一下就软下来,只能委婉的说,“这位先生,小孩子之间嘛也是闹着玩玩的……对吧?要不……” 那位家长谄媚地笑了两下,顾非寒就用一张名片堵住了她的嘴。 “这位女士,我想你不知道,你这样子大庭广众大声喧哗,肆意辱骂五岁孩子,我是可以告你的,如果你不信——这是我的名片,抱歉,我现在没心情和您详谈。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的私人律师沟通。恕不奉陪。” 他搂过辛澜,感觉到她扭了一下,却没逃开,顾非寒挑眉,又伸手去牵星星,星星自然是很乐意地就把手给他了。 与星星相视一笑,顾非寒侧身看辛澜,意味深长,“走了。” ●︶3︶● 一走出幼稚园,顾非寒怀里就空了。 他看着马上逃开的辛澜,目光沉沉。 “……谢谢你,今天。”辛澜犹豫了半天。 顾非寒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这时淡淡得说:“用不着你谢我,我不是来帮你的。”他蹲下,与星星同高,笑着捏捏她脸颊,“我是来帮我女儿的。” 女儿……辛澜一慌,一下子忘记了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星星和他闹着玩罢了。 她张嘴就否认:“星星不是你女儿,你弄错了!” 两个人都注意到辛澜异常激动的情绪了,毕竟星星还小,不懂事,只是眨巴着眼看她。 但顾非寒就不同了,那种深不可测的目光,看的辛澜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 他眯了眯眼,回头问星星,“饿没饿?蜀黍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小家伙显然不会拒绝,大声说“好”! 顾非寒抱住她小小的身子,“那你想吃什么?” “是不是想吃什么都可以呀?”小星星期待得眉开眼笑的。 “……。”辛澜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试图从顾非寒手里抢回自己女儿,“辛辰星!你今天闯了大祸,还敢出去和陌生人吃饭!” 被辛澜吼了,星星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憋着嘴死死忍住,不甘心地揉揉眼睛,“蜀黍才不是别人呢!”又转头对顾非寒说,“禽兽蜀黍,我想吃麦当当,妈咪每次都不让我去!可是我真的好想吃啊……星星想要里面的helloKitty!好可爱!” 顾非寒根本没管辛澜,一口气答应下来:“好——不过,在叔叔带你去之前,你要答应叔叔一件事情。” 星星小脑袋瓜子里飘起了许多大问号。 就连辛澜也疑惑:他又要耍什么花招了? “再叫我一声爹地,我就带你去吃你想吃的麦当当。” 这可是星星梦寐以求的事情! 星星二话不说就蹭进顾非寒的胸前:“爹地!你真好……我好爱你喔!”甚至感动的泛起了滚滚泪花。 辛澜:“……。” 一大一小玩得开心,大的那个听到小的甜甜的叫声,笑起来,在晚风里温柔又英俊。顾非寒此刻心里满足的不得了,一时兴起,竟让星星坐到了他的肩膀上。 “坐稳了!” 顾非寒两手固定住肩上的两条小短腿,扛着五岁的小屁妞就一路往前跑,路上落下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辛澜看着前面那一对父女,一时之间晃了神。 这场景实在太温馨,温馨到令她都舍不得去破坏。 她笑着叹了一口气,跑着追上去,一边喘着气:“慢点啊……顾非寒你小心点……辛辰星!……” 天边这时万丈霞光,红彤彤的将大地染成了一片醉人的红,也将那三个身影,在这唯一的、短暂的时刻,如水乳般交融。 —— 【101】暧昧升温,幸福的一家三口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01】暧昧升温,幸福的一家三口 终于来到了星星梦想中的麦当当店,以前辛澜一直不让她吃,告诉她这些东西不健康、吃了肚子里面会长奇怪的东西……可是现在她不怕啦!因为她有最棒的蜀黍! “蜀黍,快来快来!”星星冲对面买完东西的男人兴奋地招手,然后主动坐进去了一个座位,拍着自己刚刚坐的地方,“蜀黍坐这里!坐星星旁边!” 这下辛澜尴尬了。舒悫鹉琻 三个人进来的时候,由于顾非寒负责去买吃的,她和星星负责抢座位,于是她顺理成章地坐在了女儿的对面。 可是现在,她家闺女正很狗腿地主动献出了宝座……这么一来,她对面,就变成某个男人了。 “哇……。” 很少吃这种油炸食品的星星看到油汪汪金灿灿的鸡腿食欲立马就来了,迫不及待地想要伸手去拿,忽然就被横空生出来的另一双拍了一下。 “忘记妈咪说过的话了?”辛澜很严肃地看着她。 星星耷拉下两个羊角辫,整个人缩在一起,轻轻的说:“记得,吃饭前要先洗手手……。” 很听妈妈话的星小姐立即咕噜噜地跑去洗手间了。 餐桌前只剩下了两个人。 欢乐的气氛瞬时噼里啪啦的就变怪异了。 “……你今天怎么来了?” 刚开始顾非寒出现在幼稚园的时候,辛澜就觉得奇怪了,奈何星星在旁边一直闹腾,她才没来得及问出口,反正这时候不说话显得尴尬,正好没事找了个话题。 顾非寒淡淡的:“她打电话给我,说是受欺负了。”说到这里,他倏地皱眉,语气忽然拔高了一些,“辛澜,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难过了没有找你而是找我?刚才,还在那里的时候,如果我没来,你就要逼她磕头认罪了吧!” 虽然那个小孩子和他是完全没关系的,但是潜意识里,顾非寒总不希望星星受到什么委屈。 辛澜被说闷了,索性撇过头不去看他,“……不管为什么,她打架就是不对的,我只是教她要知错就改而已。” 幸好这时候蹦跶蹦跶的小星星回来及时解救了危在旦夕的诡异气氛,辛辰星小朋友很开心地双膝跪在椅子上,用洗干净的小手捧住一只油汪汪的鸡腿一个劲的啃。 “吃慢点,别太急了……。”她递过去一张纸巾。 兴许是因顾非寒刚才的那句话,辛澜竟然觉得心虚了,觉得自己平时对女儿的关心太少。 “嗯嗯嗯……。”小星星敷衍地点头,嘴巴亮亮的,粉红色的特别好看。 忽然,她一个抬头:“妈咪你不吃吗?”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星星把另外一个汉堡塞到了顾非寒手里,“蜀黍,妈咪太笨了不会拆啦,你帮她拆一个!” 辛澜其实不饿,但是对面的男人竟然真的接过了星星递过来的东西,开始帮她打开来,面容比刚才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时的温和多了。 她愣愣的看着他细心地包好,放在盘子里推过来。 她又呆住了,顾非寒想起那天他教她切土豆,她也是这么个傻样,忍不住笑了声:“吃吧。” 顾非寒一笑,辛澜就囧了。 “喔……。” 一向不爱吃这种油炸食品的她也没办法只能接受下来,因为她发现,与其在这里傻傻的干坐着,还不如吃点东西。 不过这汉堡真大啊,都能挡掉她一半的脸了…… “妈咪……。”那边正啃鸡腿啃得香的星星用油不拉几的小手举了包番茄酱过来,“妈咪帮我拆番茄酱……。” 辛澜只好放下手里的汉堡,去撕那包已经沾上了油的番茄酱。 可是番茄酱的包装上面已经是油油的了,她手上也因刚才吃汉堡而沾了一些,这会怎么撕也撕不开,顾非寒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千变万化的表情,到最后都不惜用上了牙齿。 他看得想笑,但是,还没笑出来……就被喷了一身番茄酱。 辛澜惊悚地盯着眼前英俊的男人,精致昂贵的白衬衫上被红色的番茄酱飚满了,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下面去…… “哈哈哈哈哈……。”一旁的星星乐了,“妈咪你真的好笨喔撕番茄酱也可以这样,哈哈哈……。” 辛澜无视女儿的笑声,尴尬欲死地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巾扔过去,谁知顾非寒很不给面子啊,完全不接,就这么坐在那儿,胸前一大滩红的,一副“你擦还是不擦它就在这儿”的表情。 真是欠抽啊…… 辛澜默默地扇了一个巴掌过去……当然是在心里。 她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自己错在先,只能拿着纸巾站起来俯身弯腰,隔了一张桌子替他去擦。 衬衫下面没衣服了,直接贴着他硬邦邦的肌肉,辛澜隔着这一层薄薄的布料都能感受到他完美的线条…… 她越擦越觉得热,越擦越觉得不对劲,不敢去看他,就在这时,手忽然被握住了! 要、要干什么?! 顾非寒盯着她小鹿乱撞的样子,顿时被飚番茄酱的糟糕心情也好了一些。 一手抓着她,另一手也用纸巾替她擦去刚才不小心溅在她眼角旁边很小的一滴番茄酱,他无奈地告诉她:“你这里也有……真是的,怎么能够笨成这样?” 喂! 辛澜抬头瞪他。 好歹女儿也在旁边呢,能给点面子成吗?! 她一撞进他的目光里就发现自己中计了。 脚步仿佛踏进了绵软的云朵,他们靠的太近了,以至于辛澜都能看见他深黑的眼瞳里倒映出的小小的自己,甚至感觉到他微微扑过来的气息。 这么的蛊惑人心,她都忘记逃开了。 顾非寒的动作很轻柔,不像是平时一贯的这么暴力强势,可偏偏是这样子的柔情对待,反而让辛澜一下无所适从,他心底一直回响着陆廷越的那句话。 也许是该换种方式。 终于擦好了,辛澜坐回原位,心却还在发烫。 那边,一直默默当路人围观的星星啃完一个鸡腿,发话了:“妈咪,你的脸好红哦……。” 女儿毫不客气地就点穿了妈妈的心思。 辛澜又囧,看见顾非寒笑了,虽然这么浅,虽然很不容易发现,但是她看到了。 脸火辣辣的继续以最快速度直线升温! “妈咪这是热的……。”即便如此,辛澜也企图掩饰过去,乱七八糟地胡乱找借口,“哎呀这店也太破了,怎么大热天的连个空调也不开,热死了热死了……。” 一面说着还拼命用手去扇。 “是吗?”小丫头不明所以。 她觉得很凉快啊!而且…… 辛澜一只手在当扇子,另一只放在桌上,星星猛地握住,甜甜一笑:“可是妈咪的手手好冰哦——。” 又、被、戳、穿! “吃你的东西去,哪儿来这么多废话!”辛澜咆哮! 星星泪流满面,把脑袋往顾非寒胸前靠:“禽兽蜀黍,妈咪又欺负我了!” 可这回辛澜不咬牙切齿了,因为半秒钟后,星小姐抬起头的时候,被糊了一脸的番茄酱…… ●︶3︶● 胸前太过惨不忍睹,顾非寒只好把西装外套穿好,才勉勉强强地遮住污渍。 这对一个有洁癖的男人来说实在太难以忍受了啊…… 吃完东西,三个人走出麦当劳店,顾非寒浑身难受,表情都变得僵硬起来,辛澜注意到了,更加不敢和他说话了。 到了分岔路口的时候,她牵住星星的小手,转身,“白天还是要再谢谢你一声,我带星星回去了。” 正皱着眉头和一身番茄酱味道作战的男人一愣,提议道,“我送你们吧,反正也顺路。” “不必了。”辛澜还是不想和顾非寒再多呆一秒钟,拉着星星往另一个方向,“这里离家也不远,我带她坐公交车回去就好了。” “……。”顾非寒沉默了一会,“那我送你们过去吧。” 这总不能拒绝了吧? 她要是再敢拒绝,他绝对现在就把她们母女两个一起扛起来打包带回星河湾…… 果然,辛澜即使有些不情愿,也因为智商有限(……),没能再想出什么借口。 于是,三个人就一路沿着街边小道,星星站在中间,两只手各牵辛澜和顾非寒的一只,走几步的把全身心的重量寄托在他们俩的手上,用力的蹦跶起来一下! 远远地看,真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前面是一望无尽的柏油马路,在这一刻,她竟然生出了这样一个以前从未想过的念头:如果,能够一直走下去就好了……希望这条路真的没有尽头,可以永永远远的,这么宁静安好。 梦想与现实终归背道而驰,很快就到了公交车站,三人走上前,辛澜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 【102】奇怪的爱慕眼神,被扇巴掌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02】奇怪的爱慕眼神,被扇巴掌 “时烟?” 被呼唤的女孩子转过身来,清雅的素颜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些许苍白。舒悫鹉琻 “辛澜姐,好巧。”时烟双手握在身前,微微一笑。 “你也住在这附近吗?” 时烟摇摇头:“没有……因为比试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我没什么灵感,所以就想着出来转转……。” 这时,后头手臂上吊着一个娃的男人走上来,见辛澜正在跟别人说话。 顾非寒问:“你认识?” 辛澜解释:“是我工作上的一个朋友,也在TRS实习。” 顾非寒对于辛澜的事情一向很清楚,她这么一说,他也大致弄懂了。 辛澜抿了抿唇,目光不经意地瞥过时烟,却在那张干净的瓜子脸上发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神色。 她警觉性地眯了眯眼,顺着时烟的眼神方向看过去——竟然是……顾非寒。 辛澜心咯噔地沉了一下,还想确定时,时烟就转头了,正好来了一辆公交车。 “辛澜姐,我的车来了,我先走了。明天见。”时烟礼貌地向他们告别。 待时烟走了之后,辛澜把那边困了求抱抱的星星拥进怀里,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睡觉,一边问顾非寒:“哎……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女孩子?” 那个眼神真的很奇怪。 顾非寒破天荒地点头:“知道。” “……你认识她?!”辛澜震惊了! “不是你和我说她是和你一起实习的么?” “……。”原来不在一个次元,辛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是问你,你以前认识不认识她?” “不认识,怎么了?” “哦……。”不认识啊,那就好,辛澜摆摆手,“没事。” 这时公交车又来了一辆,辛澜抱着已经睡着了的星星,努力分辨了一下,确实是她要乘坐的班次,和顾非寒告别之后,便上了车。 这辆车本身人就少,寥寥无几,暗暗的灯光让人不是很舒服,辛澜的心也随着公交车的颠簸上下起起伏伏。 时烟…… 又想起刚才她那个眼神,辛澜皱起眉头。 刚才是她看错了吗? 那种眼神真的很不一般,甚至可以称为……爱慕? 可下一秒钟她又否定了这个说法——顾非寒说他们不认识,也就是说应该是没见过的,怎么可能会有爱慕呢? 大概是她看错了吧。 不过今天时烟的一句话倒确实提醒了她,距离最后那场能否正式进入TRS娱乐的比试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这段日子里她一直都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幸好下周幼稚园有C市七日游,她可以趁星星不在家,静心下来画设计稿。 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女儿安静的睡眼,辛澜淡淡的笑起来。 ●︶3︶● 第二天一早,辛澜把星星送到幼儿园,贴心的女儿和她kissgoodbye后便踏上了C市七日游之旅,搞定之后,她随随便便解决了自己的早餐,来到片场准备工作。 才早上七点多,据说昨天收工非常晚,剧组到现在还没开拍,辛澜没什么事,就争分夺秒地坐在旁边的椅子里画设计稿。 身边,两个正在布景的工作人员的对话却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哎,你有没有看早上的新闻啊……那个陆氏集团,好惨哦!这下估计是完蛋了!” 男的好像是没听过,问:“怎么了?” 女人细致地解释起来:“哎哟,是这样的呀——前段时间陆氏集团不是有一场纠纷案嘛?本来大家都觉得最后肯定陆氏会拿下这场官司的,没想到哦……就在今天早上,陆氏被曝光了!说是这场官司的背后真正原因是因为工厂污染!这下陆氏死定了!” “怪不得啊!”男人恍然大悟,“前阵子陆氏集团逼着要那个地方的人移居,大家都在猜是什么原因……原来是这样子啊……那陆氏这回就要一蹶不振了?” “不知道呀!”女人叹了一口气,“不过经过这次打击,估计要再起来会很难了吧……。” 陆氏、陆氏集团…… 辛澜耳尖的听到了这个名词,隐约觉得熟悉…… ……陆学长!好像是陆学长家的企业! 陆学长曾经有一次和她提起过家里的事,说父亲是集团老总,可因为自己的理想,没能继承家业,曾经一度让父亲很生气…… 那么这回,刚才那两个人说的就是这个陆氏集团吗?! “不好意思——。” 正打算转移话题的工作人员忽然被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吓了一跳,转过去,辛澜很抱歉地鞠躬,问:“可以问一下,你们说的陆氏集团……是陆执忠先生创办的企业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好像陆学长的父亲就是这个名字。 工作人员对视一眼:“是啊。” 果然是陆学长的爸爸! 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辛澜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这件事……是和那个男人有关? 那天,在寰球凯越酒店,顾非寒向陆学长说的那番话、陆学长闻风色变的反应、如今被曝光出来的新闻……这也太巧了,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计划中进行。 对了,打个电话给陆学长!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听筒里传来冰冷的声音。 陆学长又关机了! …… “澜澜,我们暂时先不要联系了……就这样吧。” …… 想到这里,辛澜懊悔地咬着唇,气自己怎么这么后知后觉——五年,陆学长都这样任劳任怨地陪伴在她身边,怎么可能这么一声不吭的就离开她呢?一定是遭受到了什么威胁! 不行,她一定要亲自去问问他! 急急忙忙地把设计稿塞进包里,辛澜冲出片场打了辆车到陆廷越所居住的小区,一路上不停地打电话,却如同前几天一样——永远是关机,期望着下车后能见到他,却也被邻居告知,陆廷越好几天没有回这里了。 陆学长是一个人住的,这次家里出了事,搬回家也是应该的吧……辛澜发现自己真是大意。 既然陆学长这条路走不通,那么……只剩下那个人了。 ●︶3︶● 半个小时后,一抹纤细的背影就踏进了豪城天下的底楼。 五年没来过这个地方了,辛澜深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加油。 放平静,放平静……辛澜,你不是来和他吵架的,你只是来询问一下情况而已…… 这么一直提醒着自己,她才敢走进去。 前台小姐十分礼貌:“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 “我想找你们顾总。” “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小姐又问。 预约……她哪知道有这种东西? “呃……。”辛澜犯愁了,“没有预约……不可以吗?我认识顾非寒的!” 前台小姐是新来没多久的,况且就算再这里工作再久,恐怕也不会记得辛澜这号曾经只来上过几天班的人物。 对辛澜自然的冒出那句“顾非寒”而感到讶异,前台小姐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人也许和老板关系不一般。 但是…… “对不起这位小姐,”前台小姐不得不遵守规章制度,“自称认识总裁的人太多了,我们不能放您进去。要不然……”我替您打电话请示一下吧。 可还没等前台小姐把完整的一句话说完呢,辛澜一听到不放行,刚才在心里对着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全部都给推翻了,脸色刷的冷下来,转身就往电梯那边走。 “哎——这位小姐!你不可以上去!” 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叮’一声打开了。 严睿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辛澜急急忙忙地冲进去,一把抓住她:“小辛澜?” 终于见到熟人了,辛澜懒得解释,直接问:“顾非寒在不在?” “在啊,在楼……” “带我去见他!” “……。”这是怎么了?严睿看着情况很紧急的样子,带她到了总裁专用电梯那边,“那跟我走这里吧。” 到了楼上,严睿却和她说顾非寒正在和别的一家公司的老板洽谈生意上面的事,需要她等一会。 辛澜想想还是不要这么莽撞,正好也留点时间给自己想想说辞,便答应下来了。 可这么一等就过去了两个小时,她在休息室里坐的心都慌了,不知不觉的就胡思乱想。 会不会……是他故意不见她?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故意要针对陆学长……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越想越乱,辛澜唰地站起来,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3︶● 总裁办公室。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顾非寒放下手中的签字笔,与对方握手。 “多谢顾总鼎力相助,相信这次肯定也会有很好的效果!”一起参与江湾城开发项目的那个丰华老总笑得脸上横肉都挤成一堆了,提着包在门口和顾非寒嘘寒问暖的道别。 顾非寒懒得再多听,随便应付了两句,正要关门,一只手就挥了上来! 空气中,爆发出清脆的一声‘啪’! 丰华老总当场愣在原地,表情跟吞了翔一样的,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偶像——顾非寒先生,竟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女人,扇巴掌了! —— 第二更奉上,稍后还有第三更~~大半夜某小雨努力码字中嘤嘤嘤! 小雨读者群:5622、2727喜欢文的都可以加群,被屏蔽的肉都会放在里面~~敲门砖:文中任意主角名字~群是新开的,都进来叭~~~~ 【103】强|暴你这件事情吗+主动爬上他的床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03】强|暴你这件事情吗+主动爬上他的床 “顾非寒!你到底对陆学长做了什么?!” 右侧脸颊已经开始发红,顾非寒紧紧盯着气得浑身颤抖的辛澜,这时表情已经冷得不行了。舒悫鹉琻 走廊那头急匆匆地冲过来的是严睿,一看到这幅景象也傻眼了——刚才听到有人说有个女孩子气呼呼地往这儿跑,他就猜到是辛澜,加上之前看情况不对劲,他去留心了一下,竟然发现陆氏集团的事情被曝光了! 可惜还是晚来了一步——顾非寒已经冤枉挨下了这一击。 严睿胆战心惊地走上前,顾非寒给了他一个眼神,默契是多年而来早就有的,他立刻明白,带着丰华老总先退下去了。 看着那两个人消失在走廊尽头处,顾非寒抬手就抓住辛澜:“你给我进来!” 每次他一生气就控制不住力气,她都会被他捏得很疼。 辛澜几乎是被甩到椅子上面的,顾非寒狠狠地把她往里面一按,俯身下去,两只手撑在双侧,围成了一个圈。 “辛澜——。”他看着她,“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她却愤怒的想:做了这种事情还有脸这么嚣张! “你来啊,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辛澜不甘示弱,即使被他困在身下也是个倔强的小野猫,“反正你能做这么多下流无耻之事,现在要你杀个人——恐怕也是易如反掌吧!” “我承认,为了达到目的利益我确实用过不少肮脏的手段。”顾非寒冷冷的,太阳穴气得都跳起来,“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五年强|暴过你这件事吗?!” 没想到他会堂而皇之的说出这样的话,辛澜瞬时感觉坐如针毡,冰凉的感觉顿时从血液里蔓延开来。 “顾非寒你有没有脸了!陆氏集团被曝光了——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吗?不是你去恶意陷害陆学长家的吗?那天在酒店里,我看到你和他说些什么了!” 听完这话,顾非寒微愕,辛澜敏捷的捕捉到了这一丝神色,他忽然笑了一声,目光里泛起了凉凉的萧瑟感:“没想到,还是被曝光了……。” “顾非寒,我拜托你收手吧!你还想要逼得陆学长怎么样,逼的我怎么样?他现在已经不和我来往了!你到底——” “不是我做的。”顾非寒挺直身子,淡漠地打断了辛澜咄咄逼人的话。 什么? 辛澜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了,就算顾非寒不肯承认,她也只能认为这是他的狡辩之词。 “不是你做的还能有谁?”她站起来,仰视他,“你以为你这样子不肯承认我就会相信你了吗?!” “呵,辛澜,你真的是很有趣。”顾非寒歪头看她,表情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你不相信我,对我来说能造成一丝威胁吗?你现在站在这里,除了和我吵架,还能做些什么?别太拿自己当盘菜了——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你和陆廷越还真是像啊——几天前他也站在这里,口口声声说的每句话都充满了对你的盲目爱意!他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要爱你,而你呢,被他宠坏了吧?所以现在陆家出了点什么事,你就要怪到我的头上来?” “五年前我送过你一句话——你没有资格做我女人,今天,我再送你一句——辛澜,你根本不值得我为你费心,你不配。” 那种神情,辛澜第一次在顾非寒的脸上看到。 是讨厌、厌恶、嘲讽、冷漠夹杂在一起的感觉。 这次她不觉得冷了,因为连血液都凝固。 顾非寒看着辛澜全身僵硬的反应,笑着靠近她:“如果今天是我害了陆廷越,我没有必要不承认——因为别说是你,就算是整个陆家和我抗争,我都用不着费力气就能解决。辛澜,谢谢你今天让我看了一场笑话。我心情现在很好。” 辛澜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唇瓣微微抖动着。 看着她这个样子,其实他心里并不好受。 但是,她来找他,又是为了那个该死的陆廷越,他本来就不好过了——既然如此,就拉着她一起下去吧,一起痛苦,一起沉沦。 “……我会恨你的。”良久,辛澜才出声。 “恨我?”顾非寒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慢慢靠近,“你不是早就恨我了吗?五年前你就恨我,到现在也没变过。没关系啊我不介意的,你恨我好了,越恨我越开心。” 至少这样,我在你的心上。 辛澜不想再和他多说下去了,她觉得好累。 起身,静静往门边走去,锁了。 她回身:“开门。” 顾非寒没有应声。 “开门!” “我再说一遍——。”他依然不回答,只是走过来,牢牢地看她,“不是我做的。” 辛澜笑了,险些笑出眼泪。 “你刚不是说不在意吗?现在重复有什么意义?”她笑着晃了晃身子,顾非寒一把就擒住她的胳膊。 “但你在意不是吗?”他说,“你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的吗?我告诉你答案,你听清楚了,我确实知道陆氏集团这次的事件的整个过程,但我已经让严睿销毁了所有资料,所以,不是我做的。至于到底是谁,我会去查。” 辛澜不想听了,她觉得他满嘴都是谎话。 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辛澜拿出来看,竟然是陆学长。 顾非寒也看到了,同时也发现了她的眼瞳里刹那间闪烁过欣喜若狂的神色——她从来不会为他这样。 莫名的怒意又一起涌上来了,顾非寒脑中一热,抢过她的手机往地上狠狠地一砸! “你——。”辛澜愣住了,一抬头,就被他吻上了唇! 他毫无技巧毫不怜惜地吻她,她好疼,疼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落了出来。 感觉到了湿湿的,顾非寒才怔住,放开她,辛澜安静地哭着,没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却冒得汹涌。 顾非寒瞥过头去不看,因为他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她一哭,他感觉……自己就快要城墙瓦解了。 再坚硬的堡垒,都会被她的眼泪攻破。 不想她再哭了,顾非寒又大力地捧住她的脸粗鲁地乱抹,辛澜没力气反抗了,她难得这么温顺,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他心上一软,动作也不由得轻柔下来。 刚想说一句“别哭了”,她竟然张口就咬了下来! 牙齿落在虎口那处,正是上回为她下厨被烫伤的那个地方。 明明已经好了,却疼到心里去。 “辛澜你属狗的?!”他声音顿时就降下去了,放开她。 门外这时有人敲门,是秘书。 顾非寒往门外看了一眼,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警告她:“在这里呆着别走,我马上就回来——。”他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还有,你最好乖乖听陆廷越的话,和他断绝联系吧。不然,下次出手的可就真的是我了。” ●︶3︶● 门一开,严睿就站在外面。 他边往外走,边问他:“让你去销毁资料,你确定统统都没问题?” 严睿已经搞清楚整个事情状况了,也疑惑着:“是啊,我非常肯定,我亲眼看着那些资料被销毁的!”他摩挲着下巴,“照道理,资料是不会泄露出去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还有别人也掌握这个情况。” “那你就去查一查,陆氏集团或者是陆廷越的敌对对手有多少,我要知道是谁放出了这个消息。” “好,没问题。” 处理完事情以后,大约过去了一个小时,顾非寒再回到办公室,辛澜已经不见了。 其实已经预料到她会逃走,之所以没有防备,是因为…… 他有把握,她一定会再回来。 ●︶3︶● 离开了豪城天下,辛澜先用公用电话找到了陆廷越,得知他回到了原来的公寓,她急着去找他,拦了辆车,终于抵达了那边,见到了好一阵子都未碰面的男人。 他变瘦了一些,下巴长了些青色的胡渣。 内疚,除了内疚还是内疚。 “陆学长……。”辛澜站在门口,一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陆廷越云淡风轻地一笑,拉着她进来:“傻站着做什么,进来吧,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 饭桌前。 陆廷越是个很体贴的男人,从桌上的这一台子菜就能看出来,个个都是辛澜爱吃的,这让她看了更哽咽。 虽然顾非寒说不是,但是她依然觉得,陆家遭到这样的灾难,是因为她。 “怎么不吃?”陆廷越向辛澜碗里舀了一勺清炒虾仁。 辛澜食不知味地扒着米饭,这时沉不住气了,干脆把碗直接放下。 “陆学长,我已经知道你们家的事了。” 陆廷越动作一停,但紧接着又笑,“嗯,电视上都说了。” “我相信不是这样的——。”辛澜看到他这么平静,有些惊讶,“陆学长你告诉我,是不是顾非寒做的?他那天威胁你了,对吧?拿这件事情作为筹码,要你和我断绝关系是吗?” 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再撒谎也没有必要。 陆廷越承认了,但他承认的不光是他与顾非寒之间的协议,“澜澜,其实那件事情……是真的。我爸的公司,确实是因为工厂污染原因,才迫不得已向那里的居民提出要他们搬家的要求。如果这件事情一旦被发现了,后果很严重。” 这回是辛澜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她失神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说,“那……现在被曝光了,该怎么办?没有办法挽救了吗?” 陆廷越摇头:“现在一切还不清楚。我在医院那边的工作现在暂时辞掉了,家里也为这件事都头疼着。说真的澜澜,现在连未来是什么样的我都看不清楚……不管是不是顾非寒做的,这件事情都是真的,你不用怪他。” “陆学长你不要再替他开脱了!”辛澜咬着下唇,忽然灵机一动,抓住了陆廷越的手,“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陆氏翻局,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意思?澜澜,你要做什么?” 辛澜安慰他:“这个你就不要问了陆学长,总之我有办法,我会帮你的,相信我。” 五年前,他曾经这样义无反顾的帮过她。 这一次,她也要为了他出一份力。 ●︶3︶● 顾非寒猜想的没错,果然,一个小时之内,她就再次回来了。 这一次辛澜很平静。 “问过他了?”他挑眉。 她点点头,走上前,“顾非寒,我知道,你权利很大……你可以做到许多别人都做不到的事,对吧?” 顾非寒沉沉地看着她,半晌才回答:“所以呢?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很鲁莽,几个小时前……对你所做的一切也有些太过激,我希望你能不计较这些。”说这番话时辛澜一直低着头,她没有勇气去看他的眼睛,“这一次来,我是想让你……帮我的。” 不久前才得罪了眼前这个男人,辛澜很没底。 “怎么帮?” 他言简意赅的问题让辛澜感觉到了一丝希望,她终于看了他一下:“我要你,替陆氏翻局。” 这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忙。 “辛澜,你知道你说这话口气有多大吗?”眼里流露着慵懒,顾非寒倚在椅子里面,手里转着一支笔,“翻局——你的意思就是要我用一个谎言,去欺骗全世界的人。” “……是。” “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帮你?就凭你之前给我的那一巴掌,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滚蛋。” 辛澜浑身一颤,后悔极了之前自己的冲动:“那你要我怎么做?或者你想要以什么条件交换……才肯帮助陆家?” “如果我不想帮呢?” “顾非寒!” 被唤的人站起来,稳步走到辛澜的面前,端起她的小脸。 辛澜仰着头,看着面前冷峻尊贵的男人,她想起自己也曾看到过这张脸最温暖的笑容,现在回忆,却恍如隔世了。 “听好了,我的条件。” 他的眼里,根本没有一点的热暖,全是她所畏惧的冰芒,以及,火焰。 “我要你,主动爬上我的床。” 【104】就现在、就这里,我想上你!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04】就现在、就这里,我想上你! 虽然已经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但其实辛澜一点准备也没有。舒悫鹉琻 她脸色顿时都白了。 但偏偏是这样,还是咬着下嘴唇,艰难地说:“好……。” 听到这个答案,顾非寒没有想象中的满意,反而觉得好笑。 “看来你对陆廷越的感情真的是超乎我的想象……。”他眯着眼打量她,“辛澜,为了救他你还真是什么都肯啊!连你平时最在乎的自责都可以不要,啧……我都要感动了。” 不想继续废话,辛澜简洁明了地说:“……什么时候?在哪里?” “什么?”顾非寒一顿。 “你不是要我吗?”她看着他,“你告诉我啊,时间、地点,我好来献身给你,然后你去救陆学长他们家!顾非寒,你满意了吗?!”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种用身体来交换的代价,五年前就已经有过一次了。 再有一次,也习惯了吧。 辛澜这个样子,是顾非寒最讨厌的,但他又明白这是他自己逼出来的。 既然不能拥有,就要摧毁。 定定地看了她两秒钟后,顾非寒抬手就拖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拉到书桌那边抵住,俯身压上去。 尾椎骨顶在那边,辛澜痛得低吟了一声,紧接着耳边就响起了衣服爆裂的声音! “不要……顾非寒!不要……你要干什么!”她狂乱地挣扎着要逃开。 “不要什么?不要我是吗?!”顾非寒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把捉住她肆意挥舞的小手,迷乱而又困惑,“你刚才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在哪里吗?我在回答你啊——就现在、就这里,我想上你!” 此刻的他陌生得让她整颗心都恍惚了。 “求你,不要现在……”眼尾还是红了,辛澜带着泛红的眼光低低地乞求他,语气都在颤抖,“我还没准备好,你、给我点时间……明天好吗?” “明天?你确定你现在不行,明天就可以了吗?”顾非寒放开她。 烦透了她这种一脸被人欺负的表情! 辛澜揪着敞开的领口,“我可以的……。” 尾音还没在空中消散,那人又来到眼前,顾非寒从上而下地俯视她,她也就抬着头,脆弱得不像话。 他伸手点点她的胸口,声音格外低沉:“这里——。”是心脏的地方,“我不想看到明天你躺在我身下的时候,这里还有着别人——明白吗?” 反抗不了他的强势,辛澜点点头。 顾非寒收回手,她以为就此结束,没想到他的手却转移到了她的腰际,搂住,拖着往外去。辛澜慌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要扭却又扭不开。 “你带我去哪里?”辛澜被他拖进电梯。 他按下‘1’,“餐厅。”未了,又补充一句,“陪我吃饭。” ‘叮咚’一声,底层到了,辛澜害怕底楼来来往往的人注意到她和顾非寒奇怪的姿势,只能将脑袋缩着,在外人的眼里看来极像她依偎在他的胸前,甜蜜而乖巧的样子。 当然,从大门口进来的黎静婉眼中也是如此。 墨镜下的一双美眸滑过一丝冷意。 顾非寒正搂着辛澜走出去,她就迎面而来,似乎没有预料到她的出现,顾非寒脚步一顿,辛澜跟着看过去,脑袋都懵了——她和他是众人皆知的情侣关系,可现在,自己这么莫名其妙的乱入…… “辛澜,不是说有事才请假走的吗?怎么来了这里?”黎静婉笑着问,语气中却带着微微的质疑。 辛澜正要解释,却感觉到腰间的手一紧。 “是我有事找她。”顾非寒牢牢搂着她。 一向容光照人的女人看着心爱的男人怀中有着另一位佳人,即使被自己捉歼捉了个正着也面不改色心不跳,难免也忍不住歪了嘴角。 辛澜偷偷用余光看着黎静婉,真的是个漂亮又精致小巧的女人,穿着米色的长裙,墨镜将大半个脸都遮住了,瘦小又完美的下巴轮廓与纷嫩嫣红的唇角无一不让男人心动。 黎静婉沉默了一会,忽然轻笑了两声,自然而然地取下墨镜,眼镜框吊在食指上,“非寒,你也真是的,如果和辛澜有什么事需要谈的话直接找我不就好了吗?” 她又转头看另一个女人,“我今天早晨在片场听说你离开的时候很急,现在事情解决了吗?” 辛澜敷衍着颔了颔首。 黎静婉又笑起来:“那就好。” 关心完辛澜,她便一步上前挡在了顾非寒的面前,娇嗔道,“几次打你电话严睿都说你在忙,我只能亲自来找你了。非寒,你忘记了那天要陪我去吃晚餐的吗?我正好有空,不如就今天吧。” 站在两人中间的辛澜觉得自己就像个电灯泡,尴尬的要命。 她默默地趁顾非寒说话之前,从他的臂弯里逃了出去。 “那顾总就先和黎小姐吃饭去吧,我先走了。” 顾非寒当然不会放过她! “慢着。”他拉过她的手肘,又转身面对黎静婉,“Selke,很抱歉,我已经有约了,今晚不能陪你。” 黎静婉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反而笑着来到他跟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挽住了他的脖子,微微踮脚,将唇覆了上去。 顾非寒很快就反应过来,想要推开,她的唇却滑到了他耳边:“那边有记者,吻我……。” 握住她肩膀的手停住,他反射性地往大门口看去,的确有几个记者躲在隐蔽的地方举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着。 些许迟疑后,手落在她腰际,顾非寒抱着黎静婉加深了这个吻,配合地完成了这场戏。 辛澜看着眼前相拥而吻的一对璧人,不知为什么,胸口的酸涩感如潮水般涨起,趁底楼来往的人纷纷停下来围观唏嘘至之时,默默地退出了人群。 ●︶3︶● Z市华灯初上。 漂亮的流线型车身驶进高档的小区,“哧”地一声停下。 “不上去坐坐吗?” 沐浴在如此朦胧的月光与夜色之下,黎静婉肤如凝脂,加上喝了红酒的缘故,面颊绯红,浑身上下都充满了you惑的味道。 她对自己是很有自信的,却惟独在这个男人面前——尤其是近段时间来,越来越力不从心。 顾非寒目视前方,声音清冷无比:“下车吧。” 黎静婉听完咯咯咯地笑了几声,没有下去,歪着脑袋躺在那里,透过玻璃车窗凝望着漫天星夜。 “你爱过我吗?”她忽然问。 顾非寒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皱起眉:“你喝醉了,Selke。” “我没有喝醉。”黎静婉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英俊无比的男人。 他很好看、很完美、是她爱了很多年很多年的男人,她忽然不甘心极了,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今夜,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虽然曾经一直不敢去触碰。 顾非寒给了她一个眼神:“上去吧,你需要休息。” 他没有回答。 “那你爱她吗——。”黎静婉不依不饶,她捧着心口,长发挡住了侧脸,她痴痴地看着他,“辛澜——你爱她吗?回答我,顾非寒,我要你回答我……。” “……。”顾非寒沉默地看她。 “回答我,我就上去。” 他移回视线,“除了止璇,我不会再对别的女人动心了,至少现在是如此。” 听到这个答案,黎静婉温柔地笑开了。 她安静地侧身过去,捧住他的脸在唇上印下一吻,“非寒,谢谢……。” 手指描绘着他硬朗深邃的轮廓,黎静婉低声与他告别,“晚安……Iloveyou。” 谢谢你至少还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有信心陪在你的身边。 晚安,我爱你。 ●︶3︶● 次日上班,与黎静婉再遇见的时候,辛澜有意识地有些回避,黎静婉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待她如常。这让她也放松下来,一天的工作很忙碌,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一到傍晚,辛澜就明白,她即将再次踏进那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真的……要去吗? 为了陆学长,去赴约吗? 她真的很害怕,在眼前的,是一个无底洞,只要一脚跨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明知那个男人是毒,辛澜以为她能够勇敢地为陆学长去冒险,却在真正即将来临之时,感到害怕了。 沿着长长的街道一直走,辛澜终于给自己鼓足了勇气,站在街边口打车。 忽然,远远地有一辆车开过来,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愣住。 车窗降下。 车里的男人微笑的弧度俊美无比,“嗨……辛美人儿……。” — 【105】别害怕,我在你身边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05】别害怕,我在你身边 “怎么是你?” 他挑了挑眉,不可置否地答:“想你了,所以特地来看你。舒悫鹉琻” 久违的不正经的调调让辛澜心情一下子好了一点。 她扑哧笑出声,无语地摇摇头:“萧墨渊,我现在没时间和你唠家常,我还赶着去一个地方。” 说到这,她又沉下了脸色。 再抬起头时,萧墨渊已经从车里出来了,优雅而绅士地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座位门。 “我今天来找你也是有事的,辛澜小姐愿意跟我来吗?” 辛澜捏了捏衣角。 他又说:“是有关陆氏集团的事情,我保证,辛澜小姐不会白走这一趟的。” 眼里闪过惊讶。 不管了,现在无论是什么机遇,都要试一试。 “好,我跟你去。”她坐进去,犹豫着握住手机,还是放了进去,转头对萧墨渊说,“不过不能太久。” 萧墨渊淡淡地扬起唇角。 ●︶3︶● 车子停在一家废弃的工厂时,天色已经暗了。 辛澜跟随着萧墨渊下车,也许是每一家废弃的工厂都比较像,五年前那场事就像鬼魅的幽灵般浮现在脑海里。 她深觉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更靠近了萧墨渊一分。 感觉到身边的人贴上来,萧墨渊低声一笑,“你在害怕?” 她以为他是在笑话她,赶紧摇头,谁知他把手递过来:“如果害怕的话,就拉着我吧。”怕她不好意思,他又凑过去在她耳边说,“或者拉袖子也可以。” 呼出来的热气弄的耳边痒痒的,加上这种地方到了晚上确实有点阴森森的,辛澜犹豫了一会,将手放进了他手心里,手太冰凉了,而他的温度很温暖,让人很舒适。 她心一动,朝萧墨渊看去,正遇上他低眉一笑。 萧墨渊回过头去,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 辛澜环顾了一眼四周,“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来到一扇门前,他在推开之前,回头叮咛:“一会如果感到更害怕的话,就牢牢地抓着我,像现在一样。” 他举了举两人交握的手,忽又一笑,“当然,我也不介意用古老而传统的方法来安慰你……。” 辛澜抽了抽嘴角:“那是什么?” 萧墨渊点点她鼻子,“摩擦生热啊!热了就不害怕了!” 辛澜脑袋上三条竖线:“……咱们还是快进去吧。” ●︶3︶● 如果她事先知道里面是这样一幅场景的话,是绝对不会说这句话的。 萧墨渊收敛起笑容带着她走进去,脸上酝酿起一种凛然、阴冷的情绪,那一刻的辛澜竟然觉得,他和顾非寒在某些方面有些像。 刚走进去时,萧墨渊的身子挡着辛澜,而当他移开,她看到眼前可怕的场面,还是害怕地大声尖叫了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边躺着一个男人,被打的浑身都是鲜血,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 小房间里墙壁上有一个小窗口,借着森白的月光,辛澜看到了地上一大滩粘稠的鲜红色液体,和那个男人身上的是一样的。 满屋子都是血腥味。 “他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子?!” 身边的男人侧身重新看向自己,萧墨渊对她说了一句“等下”,便起步走了过去。 旁边四处围着的黑衣人看到萧墨渊做了一个手势之后都纷纷退下,他走上前,举起落在地上的那把刀,将其贴在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脸边。 “咳……萧墨渊!” 男人似乎用力地想要起身,但浑身都被打残了快,他只有挣扎的份了。 萧墨渊笑了笑,将刀片移到了他的手掌间:“韩先生,我想你应该是聪明之人。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可远比刚才的那一顿打严重多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男人闻风丧胆,努力地要夺过萧墨渊手中的那把刀,他迅速地一躲,男人便扑了个空,萧墨渊冷嘲地笑起来,将刀丢给了一边的黑衣人,又走回辛澜身边。 “你要对他做什么?”辛澜着急的问。 “看好了。”萧墨渊绕到她身后,双手扶住她的肩膀。 就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黑衣人举着那把刀就来到男人眼前,一挥手,一根手指头当场就被斩断! 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和五年前的几乎毫无差别,再一次目睹这样血腥的画面,辛澜尖叫着回过身,身子忍不住微微的颤抖。 她一转身就靠近了他的怀里,萧墨渊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抚她战栗的后背。 “辛澜小姐是怕了?”他歪头问趴在肩上的女孩子,她没说话,他又揉着她头发,“好了好了不怕,我们不玩这个就是了,不然换一个别的?一切都听辛澜小姐的。” 辛澜惊魂未定地抬起了脸。 “我想走了……。”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回忆一遍痛苦的往事。 萧墨渊捧住她的脸,“马上就好,别害怕,我在你身边。” 他面对她时的神情和面对那个男人是截然不同的,如果不是这个人就在身边,辛澜无法想象,一个人居然可以做到如此的态度转变之快。 她深深地凝视他,企图看出一点什么来,遗憾的是,什么都没有。 “咳……萧墨渊!”男人忍着疼痛,断了的手指落在旁边,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你死了这条心吧!陆家这次完蛋了,哈哈哈哈……就算你现在再怎么折磨我,也是没有用的!我不会改口!” “喔?”萧墨渊搂住身边害怕的女人,兴致勃勃地扬了扬眉毛,“韩先生还真是嘴硬,不过……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说完他使了使眼色,旁边的几个黑衣男就拎出了几大桶汽油,全部哗啦啦地倒在了男人的身上。 男人被从头到脚全都浇湿了,却手无缚鸡之力,辛澜看着都觉得胆战心惊。 虽然弄不懂眼前的情况到底是为何,但是从这个男人的这番话来看,不难辨出,他与陆家的那个案子有着逃脱不了的关系。 难道是眼前这个人——散布了关于陆氏集团的秘密? 辛澜这才明白! 原来,不是顾非寒……真的不是他! “辛美人儿……。”萧墨渊叫了她一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了漂亮的眼圈,随后把打火机交到她的手里,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把你手里的东西打开,然后扔过去吧,就当是游戏。” 游戏……命运攸关的事,他却说这只是一场游戏! 辛澜捏着手里的打火机,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又开口了:“等下、等下……” 他缓缓地挪动着身体似乎要过来,萧墨渊下意识地挡在了辛澜的面前,男人吃力地喘着气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推翻我之前给的证据?好、好……我可以!要我出面作证也可以!不要杀我……。” “不是刚刚还义正言辞地说绝对不会屈服吗?这么快就丢盔弃甲了?”萧墨渊勾起薄唇。 “是、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陆氏、得罪了萧先生……还请萧先生高抬贵手,绕我一命……只要萧先生愿意放了我,我保证,立马出面澄清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谎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在这一刻,辛澜真的感觉到了事态的悲凉。 前一秒钟誓死不屈的男人,真的可以为了忍辱偷生,而放下尊严。 萧墨渊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拍拍手,拿过辛澜手里的打火机,带着熟悉的戏谑笑容,拥着她转身离开了。 ●︶3︶● 车上,刚才的事情还如电影般一幕幕放映着。 待萧墨渊从另一边绕过来上车,系上安全带准备离开,辛澜才问他:“你是真准备杀他吗?如果他到最后都没有屈服的意思,你真的会……放火烧死他吗?” 萧墨渊启动引擎程序,看她一眼:“想知道?” 辛澜点点头。 正巧开出去就遇到一个红灯,车停下,他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 辛澜半信半疑地把耳朵凑过去,没有看到他眼中的那一抹狡黠。 看着眼前的人真的整个人都过来了,萧墨渊眼中一柔,低头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喂!”辛澜捂着被偷亲的地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似娇嗔。 萧墨渊笑得志得意满的,绿灯亮,他心情很好的继续开车,这才回答她的问题。 “我不会杀他的。” “……那你刚才是骗他的?” “我不会杀他——”萧墨渊若有所思地开口,“不代表我不可以找人杀了他。” —— 【106】来星河湾,我想吻你了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06】来星河湾,我想吻你了 他忽然冷了脸色,是辛澜所看不懂的表情。舒悫鹉琻可仅仅只过短短的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对了,你怎么知道陆学长遇上麻烦了?为什么要帮他?” 实在想不通啊,他们俩毫无半点关系,要说帮忙这实在也太说不过去了,莫非……是为了她?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辛澜又马上否定了——她才没这么自恋呢! 可是…… “还不是为了你……。”萧墨渊语气竟然有点委屈,“我说过要追辛澜小姐,所以辛澜小姐的每一件事情我都很放在心上的!你看,你最近在为这个事情烦恼,我现在就替你解决了,是不是该好好奖励我?” 辛澜被他逗笑了,“想得美!” 她又认真的说,“不过说真的,你到底为什么会帮我?不对……是帮陆学长?应该……不只是为了我吧。” “聪明。”萧墨渊立即肯定了她这个想法,解释道,“以前TRS娱乐手下有一个艺人叫Jenny,是陆廷越底下的病人,Jeeny常年疾病缠身,陆廷越一直很照顾她,在他的调理之下,她的身体才开始慢慢有转变的起色。现在Jenny嫁入豪门隐退了,和TRS解了约,可前几天她打电话给我,和我说起了这件事,想让我帮助她,看看能不能为陆家做一点什么……。” “所以你就找到了始作俑者?刚刚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嗯,对。”萧墨渊点头,“他也是一名医生,因为和陆廷越有过一些不快的经历,他因一次偶尔机会恰好得到了这个消息,决定用这个手段来报复陆廷越。Jeeny曾经在TRS的时候也做过了很多,所以她这次来向我请求帮忙,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辛澜笑着赞扬他:“这么说,你是一个很好的老板。” 萧墨渊随声附和:“当然也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她又笑他不正经,他没说话,车子这时到了目的地,是一家餐厅,门口的招牌菜的图片就可以看到这家餐厅是以川菜的口味为主,味道辛辣酸爽,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 将辛澜的表情纳入眼底,手肘撑在方向盘上,一手托着下巴,他提议:“既然辛澜小姐夸了我是一个好老板,我也实实在在地替辛澜小姐解决了这个眼前的烦恼,你是不是该赏脸陪我一起共进晚餐呢?”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辛澜笑着答应下来。 ●︶3︶● 一到桌前,辛澜就点了一堆麻辣的菜,看得萧墨渊也有点垮了脸色。 为了平衡一下,他就选择了一些较为清淡,偏江南系的基调的小菜,只是等上了桌,还是一坨……红色山河。 他瞬间感觉自己真是挑错了地方,不应该这么惯着她的! 虽然不讨厌吃辣,但是萧墨渊也不常吃,看着对面的女人平时漂漂亮亮的,今天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怎么的,胃口特别好,一筷子一筷子就把那些辣死人不偿命的东西往嘴里塞,吃的笑米米的,一边说辣一边狂呼气还一边继续吃。 他笑着摇头。 替她盛了一碗鱼汤,萧墨渊推过去:“喝点汤吧,一直吃辣对胃不好。” 碗到了眼前,辛澜犹豫了一会,还是拿过汤匙一勺一勺舀着喝,味道很好,很鲜美,只是…… 萧墨渊也很快发现了异常,他正从干锅里夹了一块牛蛙吃,就发现,刚才自己给她盛的那碗,汤已经消灭了二分之一,里面的鱼肉却一口都没动。 这家店这道鲫鱼汤很有名,不仅汤的味道鲜美,还很好的保留了鱼肉的口感与鲜度。 “辛澜小姐不会吐鱼刺吗?” 被一下就戳穿事实的人心虚地嗓子一哽,一口汤就呛在里面。 微辣的程度本来是毫无知觉的,可这么一呛,弄得嗓子里面也在冒烟的感觉,难受极了。 萧墨渊低笑一声,温柔提醒:“小心点……。” 辛澜拿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不好意思的点头,就见他端走了自己那一碗汤还有筷子,开始细心地替她挑起鱼刺来。 眼眶狠狠一热。 那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那个空空的、偌大的房子里,她找不到一个家人,辛长修并不是每天回来,所以辛澜小时候最期待的就是可以和爸爸一起在桌上吃饭。 因为不会吐鱼刺,除非是有所需要,否则辛澜是绝对不会自己动手去拆的。而每当到这个时候,爸爸都会替她将所有的鱼刺都一一挑出去,确定不会卡到喉咙后,才让她吃下去。 时光荏苒,眼前这个人,在灯光的晕染下,垂着两排长长的眼睫毛,倒成阴影。 都说男人认真的样子最帅,辛澜终于认同了这个说法。 “好了,可以吃了。”萧墨渊这时抬头,将碗重新递给她。 辛澜幸福地喝完那一碗鱼汤,结果很灵敏的就想上厕所了==。可能是辣的吃的有点多,加上好久没这么猛的吃过,肚子里面都能感觉到食物搅在一起翻滚着。 实在很不好意思可又不得不霍然起身:“不好意思,我先去下洗手间。” 萧墨渊盯着她站起来就冲的背影看了一会,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离他很近,很容易就看清了来电显示——顾非寒。 男人眯了眯眼,唇角的弧度刚刚好,很自然地蜿蜒而上。 ●︶3︶● 那里灯火通明,这里却低迷一片。 星河湾。 偌大的别墅里面很久没有出现过如此颓唐的气氛了,漆黑的一片,一盏灯都没开,但是尽管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仍然能够看出,客厅那边的桌子上精心布置了一番。 很标准的烛光晚餐,还有红酒玫瑰。 桌上的食物还很完整的摆放着,一口都没动过,难免显得凄凉无比。 豪华空落的环境里坐着一个男人,阴郁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一切。 他看了眼身边久没动静的手机,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3︶● 开开心心的吃完这一餐,虽然半路当中发生了一点肚子疼的意外,辛澜都觉得非常满足。能够顺利解决陆学长的这件事情,令她都忘记了晚上的约定。 一直到回家路上,顾非寒打来那个电话才想起。 当时辛澜在副驾驶上浅浅地睡着了,口袋里的震动感吵醒了她。 紧接着就听到顾非寒低沉又沙哑的嗓音:“你在哪里……。” 刚醒来,辛澜有些迷糊,随口就说了一声:“在车上。”说完又意识过来不对劲,想要改口已经难了,又连忙说,“顾非寒,今晚我有些事,不能来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取消吧,陆学长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那头安静了。 坐在满室如铅笔画雕刻的客厅里,顾非寒举着电话,脸色冰冰凉凉的,忽的划过一阵痛苦之色。 “辛澜,过来……。”他又重复了一遍,充满了执着与不甘,“过来……我想吻你了……。” 辛澜愣了一下。 她又听到他这个样子对自己说话了,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卑微又哀求,细心分辨了一下刚刚顾非寒说话的声音,她发现他又喝酒了。 辛澜有些生气,想要骂他喝酒伤胃,话还未说出口,车子就哗啦一下停下了。 萧墨渊忽然手臂一扬,将她搂进怀里,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唔……。”辛澜惊恐地使劲拍打着萧墨渊的肩膀,却被他握住了手,捏在手心里。 手机滑落在地上。 她慌张地想要去捡,萧墨渊又捉住她另一只手,这下完全被控制了。 他吮着她的唇瓣,暧昧地笑着喘气:“不专心……。” 趁他说话,辛澜用力地就推开了他。 赶紧去捡落在地毯上的手机,可惜电话里,只穿了枯燥的忙音声。 ●︶3︶● 刚录完一期综艺节目,黎静婉累得有些头晕,用经纪人递过来的湿巾纸醒了醒神之后,才觉得舒服一些。 “静婉啊……。”云姐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黎静婉没有吭声,脑袋靠在后座椅上,闭目养神。 “最近《相逢未晚》马上就要杀青了,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宣传期,你最近可要好好养养身子,别到时候累坏了。” 云姐看似是关系,其实是为了下一波炮弹作铺垫,“而且,如果在宣传前期,登上各大媒体娱乐报的头条版面的话,效果会更好!” “我知道了云姐……。”黎静婉不耐烦地应了一句。 云姐听出了这其中的意味,刚才还激动的口气不免冷淡下来,“我很说啊静婉,这娱乐圈不比你想象中的这么简单,你年纪也不轻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新生代演员这么多,指不定就有哪个哪天一炮而红取代了你的位置!你现在是红的发紫没错,可还不是我一手捧出来的?”说到这里她放尖了嗓音,咳嗽两声,“所以啊我劝你听我一句,如果想在隐退之前再好好地红一把,就要最引人注目、最火辣劲爆的料……。” 经纪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唠叨着,黎静婉用手撑着额,只觉得无奈。 她的确年纪不小,已经过了二十五了,在这个行业里面能是常青树的人不多,她从十七岁出道开始就一路红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毕竟大众的口味会腻,这么多年,她还能够如日中天,其中少不了看在顾非寒的面子上的。 可是,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并不是一个事业型的女人,她想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有一个可爱的宝宝,每天过幸福的三口之家生活就够,丈夫在外工作,她就做全职太太,全身心地照顾老公与孩子。 这才是梦想。 揉了揉太阳穴,黎静婉终于下了决定:“云姐,把我送去星河湾吧。” 云姐一顿,再次欣喜若狂:“好好好!”她笑得鱼尾纹暴露无遗,“我就知道静婉你是有前途、有潜力培养的,说什么话都是一听就懂,今晚你可要好好表现。” 黎静婉睁开眼就看到了她精打细算的眼神,疲倦地瞥过头:“云姐,非寒的个性我很清楚,如果他的生活被别人打扰的话……后果是我们都不敢想象的。” 云姐抽住了脸色,只能连忙点头:“你放心你放心,我会自己拿捏一下的……。” ●︶3︶● 到了星河湾,黎静婉就一个人下了车。 打开铁门,穿过很长的一片花园后,她惊讶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别墅,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难道没人吗? 不可能啊,即使顾非寒不在家,家里也会有佣人在,怎么可能这样黑灯瞎火呢? 黎静婉犹豫之下还是踩着高跟鞋踏上了门前的阶梯,按响了门铃。 等了好几分钟,门才开,而来开门的那个人,醉得一塌糊涂,直接往她身上扑过来了。 印象中的他一直是冷静、睿智、理性的,因此黎静婉从来没见过这样子失态的顾非寒。 她抱住他:“非寒,你怎么了?怎么醉成这样?” 顾非寒意识昏昏沉沉的,视线里的女人模糊的很。 他笑了几声,捧住黎静婉的脸,从上一路吻到下,嘴边还在轻轻呢喃着:“我等了你好久……你还是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 “你在等我吗?我来了……” 黎静婉心中一喜,但是还是担心更多,她吃力地想把他扶进去,两个人一起摇摇晃晃的,黎静婉还穿着高跟鞋,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走进来玄关,她刚反身关上门,就被身后的人猛地按在了冰凉的门板上,顾非寒捏住黎静婉尖细的下巴,盯着那两片诱人娇艳的唇就吻了下去。 在这个寂静宁谧的夜里,他的吻显得太过狂热,黎静婉甚至都应付不来。 “非寒……你……。”她有些措手不及,口腔里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 嘴里的丁香小舌被他快速地捉住后就用力地往下吸,黎静婉睁大了眼,他浑然不觉,将她抵着,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嘴里有节奏的律动着,炙热的温度使两人的身体都仿佛同时被火点燃。 只是片刻的惊慌,黎静婉不一会就适应过来,抵在他胸口前的双手缓缓游移到脖子背后,环住,如水蛇般的身躯贴上男人健壮的身体,主动而又热情的回应着这个激烈的吻。 【107】我爱你,再重一点......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07】我爱你,再重一点 剩下的都是甘柴猎火。舒悫鹉琻 男人冰凉的掌心在滚烫的肌肤上一路点火,在黑夜里彻底引燃了晴欲。 顾非寒已经等不及了,把黎静婉压在门板上,单手就由下而上的探入,裙子被撩开,他轻而易举地就将她的底|裤勾下来。 黎静婉也在意乱情迷中,身体忽的一轻,他把她整个人都悬空地抱了起来,她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两条雪白滑腻的大腿夹紧,感觉到那根东西狠狠撞进身体的那一刹那忍不住申银出来。 “嗯……非寒……。”鬓角香汗微湿,她在他有力而又节奏的律动下娇媚地喊着他的名字,“我爱你……非寒,我爱你……。啊……再重一点……” 一声又一声近乎逍魂的声音刺激着男人这时兴奋的神经,顾非寒眼睛红的跟头野兽一样,几乎控制不住力道,撞着怀里的人的身体,整根直接没入,再退到最外,狠狠地抵进去…… 理智被强烈的酒精吞噬,他疯狂地索取着怀中的女人美好的味道,大脑里空空的只剩下一个名字:辛澜。这两个字让他乱了一切。 下身的块感一bobo的袭来,黎静婉仰着头直吸气,后颈被男人的手猛地往前一压,被迫靠在了他的肩上。 她舒服地倚着,背脊却随着他在她耳边呢喃出的那句话时僵硬。 “辛澜……你是我的……过去、现在、将来、都只能是我的——。” 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重重地撞了怀里的人几十下,随后一把抱住,直接搂着往客厅走,这样的姿势让两人结合得更深入。 黎静婉灼热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就黯淡下去了,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也许是他感觉到她哭了,动作竟然变得温柔了一些,黎静婉深深地闭上眼。 罢了,只要能够得到他,当一回别人又怎么样呢? 她不在乎这些,她在乎的,只是能够拥有他,至少这一刻,被他疼爱着的是自己,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3︶● 在街边等了大概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了出租车的身影。 辛澜此刻坐在里面,心里焦急万分。 一个小时前萧墨渊送了她回家,她洗好澡,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就是顾非寒刚才打过来的电话。 他又喝酒了、她毁了他们之间的约、还有,萧墨渊的那个吻……他在电话那头都听到了吗? 纷纷乱乱的问题全都涌了上来,实在这股纠结的感觉,辛澜还是决定去一趟星河湾,至少……是她先爽约的,再怎么说,也要过去和他道一声歉,毕竟,之前她还误会了他。 星河湾离碧云公寓有些路,开了将近大概三刻钟后才到。 打开手机按照顾非寒发的地址,找到他家那一栋后,辛澜站定在门口,屏气,再回忆了一遍刚刚想好的说辞,才抬手按了一遍门铃。 没人回应。 她疑惑地皱眉,是喝醉了所以才没来开吗? 又按了两次,同样都毫无回应。 辛澜失落地放下手,忽然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声。 也许他现在不知道醉倒在哪个温柔乡吧,只有她这个笨蛋、傻瓜,大半夜的放心不下,因为愧疚,跑来这个荒凉偏僻又陌生的地方,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也许他刚才那个电话只是酒醉了之后随便说出口的吧,毕竟比她好的女人太多了,他想要的话一勾手指随便来几个都没有问题,自己又算得上什么呢? 还是回去好了。 就在辛澜转身准备打道回府时,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眼里的光在那一瞬间就亮起,她欣喜地回头,却在看到眼前的人时,唰地冷凝下来。 门边站着黎静婉,看得出来她刚刚沐浴过,身上套着的是男人宽大的衬衫,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肩后,脸上的媚态还没完全消下去,这时半睁半阖漂亮的美眸,一股说不出的you惑感。 辛澜瞬间恍如被雷电击中。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人,水珠顺着雪颈一滴滴漫入被衬衫包裹住的玲珑身体,两条修长莹润的腿暴露在空气之中,笔直纤细。 这个女人,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优雅而充满魅力的。 “辛澜,你怎么来了?”黎静婉用手上的毛巾擦拭着半干的发丝问。 “啊……没事。”辛澜好一会才回过神,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半晌后老实交代,“……我是来找顾非寒的。” 黎静婉笑着往里面看了一眼,人站过去一些好让辛澜看见里面的景象。 一片混乱,衣服、桌上的东西倒了一地,满室都是欢爱之后的味道,还有桌上狼藉的晚餐、以及……那个躺在沙发里半罗着上身睡过去的男人。 “非寒睡着了,需要我帮你叫醒他吗?”黎静婉在一旁温柔的提醒。 辛澜往后倒退了几步,“不必……对不起,打扰了,我先走了,你不用跟他说我来过。” 她感觉自己像个贸然闯入的第三者,局促又不安,只想快点逃离这里。 这个让她心碎欲绝的地方。 她退得太慌张了,没注意到门口还有台阶,一个不留神脚便踩了个空,人扑通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 “哎呀,辛澜你没事吧?”黎静婉关切的声音响起。 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 很疼,辛澜低头看着被磨破的手掌,咬着唇努力地爬起来,对黎静婉说了句“没事”,她看到她是在笑的,眼里却布满了嘲弄与傲慢之色。 身后女人的讥讽之色前,皎洁明亮的温柔月色下,她终于还是狼狈地逃离了。 ●︶3︶● 黎静婉挽着双臂,目光在渐渐走远的女人中变得冰冷下来。 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刚才的温柔终于消散全无。 她走到沙发那侧,静静地坐着,抬手抚过男人线条硬朗的眉眼、鼻子、嘴唇、下巴……所有的所有,都让她爱到了极点。 面孔上滑过一丝诡异。 “喂,是云姐吗?” 那头云姐也才睡过去没多久,被吵醒,问了句:“怎么了静婉?” 阳台上,女人面对着一片苍凉月光,举着手里的电话。 “明天《相逢未晚》就杀青了吧?我想要明天所有的电视娱乐媒体,都能把关注点放在我这里。我现在……在星河湾,可以吗?” 云姐蹭地眼神发亮,激动地说,“Selke,终于下决心了?” “嗯。”黎静婉平静地说,“一切都交给你了,云姐。” “没问题!明天早上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你放心!” ●︶3︶● 顾非寒是被刺眼的阳光弄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到了客厅里面一片混乱的景象。昨晚的记忆排山倒海地接踵而来,脑袋因酒精麻痹过度而发疼,他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视线倏地一凛。 高跟鞋、女人、接吻、进入、颤抖…… 她来了?! 顾非寒一脚踢开地上的东西,刚往外走了没几步,就看见黎静婉从厨房里面走出来,身上穿着的是他的衬衫,露出的肌肤外有遮不住的点点红痕,足以证明昨天的那场爱他们做的有多激烈。 “你醒了?”她上前,将碗放在桌上,“来喝点醒酒汤吧,我特意做的,你昨晚喝了这么多,现在脑袋会疼的。” 是要疼了! 顾非寒疾步过去,一把就拽住黎静婉的手,几乎要将她捏碎:“你怎么会在这里?辛澜呢?!” “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她应该要来吗?”黎静婉隐去眼神中的不甘,反问道。 “昨天是你?”他声音冷的不像话。 黎静婉柔柔一笑,从顾非寒的钳制中抽开自己的手,“是啊,除了我还能有谁呢?” 她端起那碗醒酒汤,用调羹拨了拨,再吹了几口,递到他的嘴边,“你昨天喝的太多了,力气好大……你看我身上,一会还要去拍戏,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不过,我喜欢你为我这样。” 她挑了挑眉,示意他喝一口。 顾非寒夺走黎静婉手中的汤,砰地一下砸在桌上,溅了一些出来。 黎静婉笑容僵硬了。 他不再看她,径直走到阳台那边去,房间里都是一股浓重的酒味,一拉开,接触到新鲜的空气,才稍稍地缓过神来。 顾非寒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目光却在看到隐蔽在远处一点的人影时动了动。 背后贴上来一具柔软的身体。 “非寒,我很开心,昨天你为我准备了这么多……我知道……” 说到一半,顾非寒就回身把女人拖进了客厅里面,关上阳台门,再拉好窗帘,屋子里顷刻间就暗了下来。 黎静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那些记者,是你叫来的?”顾非寒一眼就看穿。 黎静婉当然不会承认了:“你在说什么?”她将眼神放得很单纯,懵懵懂懂地说,“我怎么会叫记者过来呢?你一向最讨厌有人打扰,我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你昨天把我折腾的这么累,我哪有时……” “闭嘴!”顾非寒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不想再从这张嘴里听到任何有关于昨晚他们的事情了! 他意味深长地盯着黎静婉:“是不是你带来的你自己清楚。” —————— 【108】昨夜做的很开心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08】昨夜做的很开心 打电话叫严睿来解决这件事情,在家里呆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顾非寒接到了公司来的电话。舒悫鹉琻在心里狠狠咒骂了一声,他把手里的一套衣服扔给黎静婉。 “换上吧。” 黎静婉接过,换好衣服之后满意地对着镜子照了照,又用粉底掩饰掉了脖子、以及胸前暧昧的吻痕,却又不是完全遮住,如果仔细看,还能若隐若现。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看着镜中的面容,嘴唇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回过身子,“谢谢你,非寒,我很喜欢你为我准备的衣服。” 顾非寒在西装上戴上碧骨,淡淡地说;“不是为你准备的。” 黎静婉心一沉。 “昨晚我们都很开心,不是吗?”她不甘心的问。 他沉默以对。 黎静婉扬起唇角笑了笑,跟在他身后到了地下车库,严睿已经等在那边了。 以防安全起见,他已经叫了保安去疏散围在星河湾的一大波记者,自己则过来亲自维护这两个人。 黎静婉并排与顾非寒坐在后面,车子开出去,重见天日。 “你知道的非寒……。”她忽然说,“我一向是一个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的人。不管这件衣服、还有昨天那顿晚餐,你是为谁准备的,至少在今天早晨,出现在你身边的人是我,这就够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意外出现的另一批记者就眼疾手快地上前将车子团团围住。 严睿被迫停下车,车外的记者挤破了脑袋都想要来到最里圈,一个个都砸着车窗,每张脸上都带着激动而又兴奋的神情。 “严睿,你先下去解决一下。” “好。” 严睿应声打开车门,协助保安一起疏散。 可是来的记者实在太多了,根本就无法赶走,全部挡住了整个小区的通道,不仅是车子无法过去,就连行人都走不了路了。 保安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个盛况,个个都头疼的要命。 车里的两人静静的坐着,即便隔着车窗,也能听到外面记者杂乱无章的问题。 “黎静婉小姐,请问能解释一下近几日您被拍到在豪城天下与顾先生拥吻的照片吗?” “黎静婉小姐,据知情人士透露,您昨晚一整夜都留在了星河湾,是这样子吗?” “黎静婉小姐,最近有消息传出,您与顾先生的婚期将至,所以你们现在是同居状态吗?” “黎静婉小姐……。” 噼里啪啦的手指都敲在车窗上,顾非寒头疼地一手盖住额头,就在这时,旁边静坐着的女人忽然抬手拉下了车窗,外面的声音立刻传入了耳朵,顾非寒一惊。 他拉过黎静婉:“你要做什么?” 车窗开着,无数只录音笔和话筒都戳了进来,黎静婉朝着顾非寒温柔地点了点头,甩开他的手,就对着外面的广大媒体记者露出了标准的笑容。 “你们好,我是黎静婉,既然大家都这么想知道这些问题,那不妨我就做一个解释吧。” 人群沸腾了。 眼看着情况就要失控,顾非寒不悦地喊她:“黎静婉!” 黎静婉不予理会,而是继续对着外面的媒体说:“现在时间还很早,大家就这么过来围堵,我看我不回答你们这些问题你们是不会放我走了。” “这样好不好?关于我的事情,现在只能选择性地透露一二,剩下的我都会在一周后的《相逢未晚》的发布会上向大家解释的,希望等我回答完,大家都可以各自离开,不要给这里的交通秩序造成不便了。” 媒体一听,炸开了锅。 “黎静婉小姐——。”冷不防就有录音笔递到她的面前,“请问您与顾非寒先生现在究竟是什么状态呢?” 黎静婉自若地笑。 “众所周知,我们是恋人,所以,前几日被拍到的拥吻照片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觉得很正常,这只是情侣之间相互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而已。至于昨夜……” 说到这里,她低下头笑了一声。 有细心的记者将镜头对准了她脖子间,有隐隐约约的红色印子。 黎静婉重新抬头:“至于昨夜,我想大家都是过来人,不必多说,也都懂了吧。” 媒体都是聪明人,她这么一说,看似是一通圆滑的解释,其实无非就是变相的承认。 立刻有人反应过来:“那有关黎小姐与顾先生婚期将近的消息,是否也属实呢?” 黎静婉勾了勾唇角:“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不过我相信不远了。” 自始至终,坐在另一侧的男人都沉默地一言不发。 可是听到这里实在受不了黎静婉的胡言乱语,他一手撑住椅背,想要跃过黎静婉去关那边的窗户,就有眼尖的记者立马瞄准了他。 “顾先生——能否向我们透露一下最近和黎小姐的感情生活呢?” “无可奉告。”他冷冷地答。 黎静婉这时在旁边圆场:“不好意思,我能答的问题就到这里为止了,希望大家能够遵守约定——一周后的发布会上,有关所有问题,我都会作出解释的,现在无法继续接受采访了。” 她说着就要关车窗,却被一只手拦住。 又有一名小记者好不容易扒到了前面来,气喘吁吁地问:“等下黎小姐,我这里还有一个可靠消息——听说您最近被媒体拍到,时常在空余时间逛街时留意童装区,这是不是说明,《相逢未晚》即将成为告别作,而您也已经做好了一个豪门太太加好妈妈的准备了?” 顿时,所有的记者都屏气凝神,一时之间全场都安静下来了,就等着黎静婉回答。 数秒安静后,她歪了歪头,目光迷离不定:“不是在做准备,而是已经有了。” 轰——。 人群再一次像被点燃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回答完这最后一个问题,黎静婉就干脆利落地关上了车窗,这时小区的保安组又带了一大批人员赶过来疏散,没过一会,前方的道路就硬生生地劈了出来,严睿坐进来,车子才得以通行。 望着后视镜中还在尾追的记者们,黎静婉眯了眯眼。 终于摆脱了这些人,顾非寒困惑又愤怒地质问她:“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没有胡言乱语。”黎静婉目视前方。 顾非寒猛地吸了一口气,靠向椅背,“Selke,我们分手吧。” 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说这样的话,黎静婉心口一痛,她忍住那些委屈与不甘,硬是将自己藏在了保护壳里。 “我不会同意的。”表面上依然处变不惊,她端坐着,“非寒,你甩不掉我的。” “Selke……。”顾非寒也不敢相信这是从黎静婉口中说出的话,记忆里她并不是这样的女人,“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种死缠烂打的性格……。” “你有在意过我的变化吗?”黎静婉忽然放柔了口气,脆弱得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卸下了刚才对那些媒体所有的伪装,“非寒,每个人都是会变的……过去我可以不在乎,可是现在,我也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顾非寒侧头,浓黑的眼眸里沉浮着锐利之色。 他看她低着头,轻轻地说:“非寒,我真的怀孕了……。” “怀孕?”顾非寒脸色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冷笑,“你骗得过那些记者,以为就能骗过我了吗?我们之间的措施一向都做得很好,你不可能会怀孕。” “是吗?你就这么肯定吗?”黎静婉抬头,也看着他,“那昨晚呢?也是你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吧——你没想到我会来,没想到怀里的人是我——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这个世界上,没有滴水不漏的计划,也没有万无一失的措施。” 确实,昨晚他一时疏忽,与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发生了关系。 难道真的是这样? “如果你还是不肯相信的话,我们可以去医院做检查。”黎静婉戴上墨镜。 去医院,无非只能把事情闹大。 顾非寒皱眉拒绝:“不用了。” ●︶3︶● 今日是《相逢未晚》拍摄的最后一天。 “卡——。” 导演大手一挥,对黎静婉露出满意的笑容。 在场之人纷纷都鼓起了掌,作为全剧当中最后一个杀青的角色,黎静婉的努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况且,早上的新闻报道,这里一半的人都知道了,也暗自感叹——怪不得会这么努力,原来是最后一部作品了。 回到TRS娱乐,化妆间里。 辛澜正埋头画设计稿,黎静婉就推门走了进来。 似乎没想到她会在这里,黎静婉也是一愣,但很快又端起了公式化的笑容。 她在辛澜旁边的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摘耳环:“早上的新闻你看了吗?” 辛澜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一大早她就来到公司,然后就开始专心画设计稿了,哪有时间看什么新闻啊? “没有。” “这样啊……。”黎静婉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笑笑。 这时门又被推开,走进来了一拨同在《相逢未晚》中饰演配角的小明星,一看到黎静婉在里面,就兴冲冲地上来围住她。 “Selke姐,你身上的这件衣服好漂亮啊……。” “哎呀你这就不懂了吧!这件衣服前几天我还在杂志上看见呢,是欧洲刚出来的新款!我看过模特图,都比不上Selke姐穿着漂亮,真是好显气质……。” “这是Selke姐自身的气质好,才衬托出衣服的漂亮!” “诶——。”其中有个小明星机灵地反应过来,“我记得这件衣服还没到国内呢……莫非是Selke姐的男友送的?” 黎静婉甜蜜地笑,“是啊,是非寒送我的,就在今天早上。”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化妆间就这么几个人,辛澜在旁边就算很努力地想要忽略,都没办法。 那几个小明星唧唧呱呱的声音听得她都想拍桌子了,辛澜撇着嘴,一手撑着脑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一提到早上,小明星们互相使了个眼色。 这件事情一大早就闹得这么轰动,除非是像辛澜一样过着山顶洞人的生活,不然都有所耳闻。 “Selke姐福气真好,在娱乐圈有名气有地位,又找到这么一个既棒又贴心的男友,真是我们羡慕不来的……。” “就是就是,听说,Selke姐准备嫁入豪门了?” 嫁入豪门? 辛澜耳朵一竖。 难道……他们准备结婚了? 她默默地放下了笔。 “现在还没定呢,不过也快了。”黎静婉双腿交叠着,眉眼间尽是甜蜜的味道。 小明星眼里立刻冒出了光芒,又激动地往前挤了两步,忽然压低声音说:“不过,Selke姐,我听媒体报道上说……你已经怀孕啦?有宝宝了吗?” 她们都没接触过黎静婉,平时拍戏也只是远远望着,对雅妮的暴脾气是有所了解,只怕这一位也是这个性格。 没想到黎静婉爽快地就回答了:“是啊,我怀孕了。”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神色安详,“就在这里。” 几个小明星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那边,安静的角落里坐着的女人,忽然觉得开始头痛,连桌上的笔掉到了地上都浑然不觉。 “啪嗒”一声,引起了那边一帮子人的注意。 黎静婉伸长脖子看过来,辛澜这才回过神来,慌乱地弯腰下去捡笔。 “辛澜……。”黎静婉优雅的起身,“这一段时间你也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比如……祝福之类的?” 辛澜将笔放在桌上,抱着自己垫在白纸下面的垫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恭喜……。”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觉得胸口一阵阵的酸涩,难受。 明明他们才是一对啊,早在五年前就宣布了恋人的关系,即使是结婚、有孩子,也跟她毫无关系——可是为什么,她会感觉到这么无法呼吸呢? 感觉心被扎了无数个洞。 “谢谢你的祝福。”黎静婉双手交握,“到时会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的。” 辛澜无心听下去了,随便的点了点头,抱着自己的包走了出去。 刚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她拿出来,屏幕上却显示着那个她现在一看到就想作呕的名字。 ——顾非寒!你去死吧! 她心一狠,抬手就想把手机扔出去。 ———————————————————— 还有3000字的更新估计要在晚上了,大概六七点左右吧。这几天连续天天万更凌晨三四点才睡==大家晚安~ 小雨读者群:5622、2727喜欢文的都可以加群,被屏蔽的肉都会放在里面~~敲门砖:文中任意主角名字~群刚开,需要乃们支持~~~~ 【109】激情一夜,欢爱一场(勿跳章)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09】激情一夜,欢爱一场(勿跳章) 动作挥到一半,又戛然而止。舒悫鹉琻 不行……这种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吧,省得他们以后再纠缠不清。 辛澜握住手机,抿唇想了一会,才迟迟接起。刚递到耳边,就传来了男人压低嗓音很不愉快的声音。 “你昨天为什么没来?” 质问的语气让她胸口一闷,想起昨夜她飞奔出家门赶到星河湾却看见他和别的女人激情一夜,欢爱一场的画面,辛澜就觉得既委屈又莫名其妙。 “我来不来是我的自由!”辛澜走到走廊的一角,停住,“顾非寒,你是不是没女人就不能活了?有了一个还不够是吧?我真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恶趣味的男人!明明已经有了温柔乡,还想把我叫去看你们现场演绎爱情动作片吗?!很抱歉,我没这个心情!” 她一口气说完,隔着电话,辛澜仿佛都能看见顾非寒在另一端拧在一起的冷眉。 “昨天那是个意外——。”顾非寒反常地没有发脾气,“辛澜,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之间说好的事?你想看着你最爱的那个陆学长从此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是吗?你知道的、只要我想,我还可以让他更——” “Excuseme?” 顾非寒话未完,听筒里就传来了一声悠扬的纯正英语。 他冷笑,这几年在伦敦口语长进不错?音调倒是很纯正!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情一路往下沉到了底。 “我还以为昨天我在电话里告诉你够清楚了——哦,你那时候喝醉了对吧?不记得也正常!那我现在就再说一遍,陆学长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至于怎么解决的——不好意思我还真的不想告诉你!” “辛澜!” “所以——从今天起,我们两不相欠!请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等一下!”顾非寒叫住她,“你以为你给我扣了这么个子虚乌有的帽子,这件事情我们就结束了吗?辛澜,你的大脑结构也太简单了一点!” 辛澜一愣,“那你还想怎么样……。” 早就该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顾非寒却沉默了。 时间度秒如年。 良久,那头才出声,顾非寒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出来,我要见你。” 隔着电话敢呛声,真的面对面辛澜不敢保证自己会全胜。 她一口就拒绝:“不要,我没空!我有工作!” “给我出来!”顾非寒怒吼。 吼不过还怕躲不了吗? 辛澜将手机举在自己的面前,咬着下唇。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关机! ●︶3︶● 关了机之后果真清闲很多了,不用再整天跟着剧组跑动跑西,她可以在办公室里安安心心地进行创作。 可是……辛澜忧愁地望着那一纸篓里面的一大堆白纸。 “啊啊啊啊啊啊——。”她一阵狂揉自己的头发,将黑框眼镜拿下来,整个人趴到在桌子上。 烦死了! 一整天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的身影,真是特么的阴魂不散啊! 眼看为期一个月的比试时间就快要到了,可是她现在一幅像样的作品都没创作出来,好不容易趁着这一次星星出去玩,还想好好静下心来设计的,结果,一切都被打乱了。 有同事注意到了她烦躁的情绪,脚尖抵着电脑主机上一踢,旋转椅就滑了出来。 “怎么了辛澜?” “……没事,就是有点画不太出来。”辛澜不好意思地笑。 “没灵感的话就多休息一下好了,别太急!”隔间的小王表示关心,说着说着突然用手指点了点,“喔!你和那个叫时烟的女孩子,还有一场比试对吧?” 辛澜“嗯”了一声,“是的,就快到了。所以我才这么烦……。” “我最近也有看到她经常埋头在画稿子呢!”小王笑米米的将桌上的文件夹都收拾好,关了电脑,“该下班了,那我现在走了,你也早点下班哦,别太累了!” 感受到同事的关心,辛澜心里暖洋洋的,阴霾散去了一半。 耳边响起了大家纷纷起身整理、收拾的声音,她叹了口气,提起笔准备继续画画。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口忽然被猛地推开,众人惊呼,辛澜是最后一个抬头的。 她刚放下笔,顾非寒就来到了她的面前,无视了旁边至少有几十个人的围观,不由分说地捏住她的手就往外拖。 围观群众太多了,一路上唏嘘声弄得辛澜不敢当众反抗。 顾非寒把辛澜拖到电梯面前,“叮”的一声,用力一推把她塞进去。 封闭的沉默空间里,她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死死握着。 “你干什么啊顾非寒?”辛澜头发乱了脸也红了,“放手啊——这里不是豪城天下!不是你能为所欲的地方!” “哦?是吗?”顾非寒冷笑,干脆直接搂住她的腰,两人的身体瞬间便紧密贴在一起,“不是我能为所欲为的地方?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电梯这时到了一楼,门一开,他就大力地拉扯着怀中女人娇小玲珑的身体,一路穿过TRS娱乐底楼的气势磅礴的大厅。 此刻正是下班时分,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见到这一幕都惊讶的很,个个露出吃惊的表情——顾非寒是谁他们都很清楚,可他不是黎静婉的男朋友吗?今天早上还爆出了黎静婉怀有身孕的消息呢! 怎么会在这里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搞不清楚? 受不了四面八方传来的暧昧不明的眼光,辛澜挣脱不开,不得不跟在顾非寒的身后踉踉跄跄地越来越靠近门口。 她觉得旁边人的视线快要把她吞了,无奈又愤怒的说,“你放手啊顾非寒!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叫人了!” 顾非寒则置若罔闻,稳步前行。 辛澜快丢脸死了,就在这时,大门口忽然慢悠悠地走进来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挡在了快步前行的两人面前。 她抬头,是萧墨渊,眼底永远藏着那抹慵懒而惬意。 他笑:“好久不见,顾先生。” 是好久不见了,自从五年前那场宴会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了。 顾非寒顿住脚步,辛澜也随之而停。 一场三人的对峙。 他将她拉到身后,语气冷漠又疏离;“抱歉,我还有事,暂时不能和萧先生叙旧,改日再见。” 顾非寒想要走,萧墨渊却依然挡在那里。 大厅里围观的人开始越来越多,每个人都伸长着脖子看这一出好戏,也有是美男控的女孩子正激动不已地两眼冒爱心——她们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都没能有几次机会见到老板! 今天真是出门走运,平日不见美男,今天一见就俩! 行动上很强势,可萧墨渊还是客气地笑着:“顾先生好不容易才来一次TRS,真的不留下坐坐?” “不用,多谢。”顾非寒懒得废话,再次拖起辛澜。 辛澜慌张地看向萧墨渊,他也正好看过来,朝她勾唇一笑。 “慢着——。” 萧墨渊没动,伸出一只手挡在顾非寒的面前,缓缓别过脑袋,依然保持着刚才轻松闲适的调调,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威严与尊贵:“既然顾先生执意要走,那我就不多留了,只是……我的人,你得留下。” 顾非寒眉毛一敛。 “你的人?这话从何说起?”他笑,“据我所知,辛澜只是TRS一个普通的小员工,和萧先生半点关系都没有。而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她要去哪里你更是一点都没有权利过问。” “是吗?”萧墨渊挑眉,丝毫没有被扳倒的样子,他走了两步绕到辛澜的身边,搂住她,“可是……真的非常非常的抱歉,大概时间太匆忙了,顾先生还不知道吧?今晚辛澜已经答应了我的邀请,所以……现在她是我的。” 他说着低头向她微微一笑:“是吧,辛美人儿?” 亲昵的称呼、暧昧的举止,无一不让旁观的人低呼,刚让眼前目睹这一切的男人嫉妒的发狂。 他发现他根本就看不得这个女人和别的男人一丁点儿的亲密动作,感觉就像是自己的私有物品被别人夺走了一样…… 不可以——她是他的! 就在顾非寒打算不理睬萧墨渊的话,继续我行我素时,沉默低着头的人终于开口了。 “顾非寒,你停止吧!”辛澜的声音刚刚好,只够他们三个人听见,她目光中满是坚韧不拔,“你刚刚说萧墨渊没有权利过问我去哪,那你又有什么权利这样带我走呢?你不觉得自己好笑吗?” ————— 【110】你亲我一下,或者我给你亲一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0】你亲我一下,或者我给你亲一下 顾非寒语塞。舒悫鹉琻 他走神了半秒钟,握着她的手没松开,上前一步,语气已经有些着急了:“辛澜,我真的有事找你——。” 想和她解释昨晚的事,想知道她有没有误会。 “我不想听!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听!”辛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顾非寒,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真的好累……几乎每天都要面对这些乱糟糟的事情,而我其实一点都不想看见你……但你又偏偏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你可以走吗?可以离开吗?这样子无止尽的纠缠和打扰,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一种痛苦——。” “……。” 良久都没反应,她悄悄地看他。 顾非寒沉默地绷紧了脸色,缓缓松开了手。 萧墨渊一笑。 辛澜突然有点后悔心里说出这番话了,其实,她也并不全是这样想的……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好…… 眼前的男人,英俊的脸上正夹杂着自嘲、阴鸷、又暗涌浮动的神色。 “……我让你觉得很累,很痛苦,是吗?”他垂着眼问。 让你压抑得不能喘气。 所以,你要这么不顾一切地摆脱我,就像你五年前那样绝情地转身离开。 辛澜咬着唇,努力地将想要解释的那番话忍了下去——既然她刚才已经说了,那么就让他们两个人之间彻底的一干二净吧,不用再这么纠结下去了。 “是的。”她言之凿凿,“你让我觉得很累、很痛苦,和你相处的任何时间里,我都没感觉到过快乐……而且——。” 辛澜往萧墨渊的怀里靠了一分,“我今天确实和萧总有约了,所以,你走吧。我不会跟你离开的。” “……。”眼里的光黯下去,顾非寒深深地看她。 终于说实话了。 终于忍不住了。 好的……我知道了。 ●︶3︶● 看着男人渐渐走远的背影,辛澜的脚像就此生根发芽般地长在原地,怎么都动不了。 她微微低下脑袋,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脚尖上,脑袋里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身后这时传来一声轻笑。 辛澜转身沉着一张脸看过去,萧墨渊正笑米米地抱着双臂,下巴朝大门口抬了抬:“舍不得啊?舍不得的话现在追出去还来得及,就这么点时间走不远。” “无聊。”辛澜骂他,往电梯那里去,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回头,“幼稚!” 萧墨渊笑得神采飞扬的,不知死活地跟上前,她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啪的停下来。 “不许跟过来!” “就要。”他死皮赖脸地跟上,围观群众还没散去,萧墨渊看着辛澜渐渐涨红的脸色,了然于心地点点头,转头冲着广大员工,“还不走吗?打算在这里当电灯泡?” 死寂……死寂…… 两秒钟后,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围观群众立马撤得影都没了。 辛澜:“……。” 萧墨渊笑米米地跟着她一起走进电梯里,辛澜无视他,一直盯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只希望快点出去、快点出去…… 终于,电梯到了她工作的那一楼,辛澜舒了一口气,走出去,没想到萧墨渊一起跟出来了! “你……不是在这一楼的吧?”辛澜好心提醒,指了指楼上。 “确实不是,但是我要跟着辛澜小姐你啊。”他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坏笑着凑上前,“你刚才对顾非寒说的那些话,有没有效?” 刚才说的话? 辛澜反应过来,给了他一个非常无语的眼神:“我随口乱说的,你赶紧忘了吧。” 她转身就走,又被萧墨渊拉住。 “诶……可是我当真了,怎么办?”他一副很纠结的样子。 “……。”辛澜默了半晌,吐出两个字,“……凉拌。” 萧墨渊还是不放开她,一路跟着来到办公室面前,辛澜要进去,他不让,整个身子都挡在前面,她无奈地抚着额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真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啊…… “我以为刚刚辛澜小姐真的答应了我的邀请,还很开心呢……。”萧墨渊双手环臂,就是赖在那里不肯走,转眼嘿嘿一笑,“不过没关系,就算不答应,你今晚也是我的了!” 辛澜抓狂:“谁是你的了!” 废话连篇个屁啊!讨厌的人都走开!老娘要进去工作! 只可惜,面前的人依然置若罔闻:“说真的,辛澜小姐不考虑考虑我吗?像我这种浪漫体贴又多金的男人现在可不好找,错过了这一个就没有了。” 呵呵,辛澜冷笑了两声,“确定是浪漫体贴又多金?不是无聊幼稚又自恋?” 她摇摇头,“萧墨渊你也给我听好了,现在,请你让开——刚才我对顾非寒说的那些话,纯属是为了让他离开,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还有,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他不依不饶。 辛澜撇撇嘴,濒临爆发的边缘:“你、让、开!” 她扭着脑袋,忽然侧脸扑上来一阵热气,转回去,发现萧墨渊正俯身将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凑到了她旁边,辛澜吓了一跳。 “想进去?”他点点自己的唇,“我给你两个选择吧?第一个,你亲我一下,第二个,我给你亲一下,怎么样?选一个?” “……。”辛澜:来人,这里有个蛇精病,赶紧拖走…… “都不选吗?”萧墨渊忽然扬起一抹得逞般的笑容,“那我就当你自动选择第三个了——你给我亲!” 说完,他就低头在她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辛澜措手不及都来不及躲,就被占便宜了! 一亲|美人芳泽的男人这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萧墨渊!”辛澜咆哮:啊啊啊啊……。 ●︶3︶● 黑夜降临。 一辆白色宾利在空无一人的柏油马路上疾驰而过。 旁边的副驾驶座位上躺着一份资料,顾非寒时不时冷冷地看一眼,无形之间又将车速飚了上去。 刚才严睿拿着一份美国那边传来的资料,上面全部都是他那个亲爱的弟弟顾思澈闯出来的祸。顾非寒只是随便翻了翻,里面的照片根本无法入目。 吸毒、逛夜店、打架、泡妞……要什么有什么,照片上那个阳光帅气的少年正一脸痞气,一点都不像曾经那么温暖的样子。 趁红灯之余,顾非寒再一次捏起那个袋子,把里面的照片抽了出来,拨了个电话给严睿。 “你找人保护好思澈的安全,那边有火神的人在。”他盯着手里的东西,绿灯一亮,便放下,一脚踩下油门,“还有,不管花多大的力气,都要把他这些丑闻给我全部压下去。” 打点完一切之后,他刚放下手机和照片,过了两分钟又响了。 没多想,顾非寒接起来,却是陈伯的声音:“少爷,老爷请您来一趟日月山的别墅,不知您现在有没有空?” 顾非寒眉头一皱:“他回国了?” “是的。” “什么事?”他和顾怀先一直不怎么和,突然这么邀请,着实有点奇怪。 “少爷来了便知。”陈伯恭敬的说,“另外,老爷让我通知您一声,黎静婉小姐也会来。” 顾非寒眸色冷了下来,说了句“知道了”便将手机往座位上狠狠一摔。 茫茫夜色中,白色宾利突然在空无一人的车道上来了个漂亮的U形转弯,轮胎与粗糙的地面擦出嘶嘶的火星,吱呀的声音划破天空。 ●︶3︶● 日月山位于Z市的另一端,开过去路途有点长,顾非寒一路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加上弯弯曲曲的山上公路也不好开,抵达日月山的别墅时已经八点多了。 本来顾非寒也是住在这里的,自从成年以后,接手了豪城天下,他便独立搬了出去,住到了星河湾。 他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客厅那边正在谈笑风生的两人。黎静婉是面对着门口的,比顾怀先先反应过来,一下起了身子。 “非寒,你来了。”她上前自然无比地替他接过脱下来的外套。 顾怀先看着眼前这一切,眯了眯眼睛,放下茶杯:“来这里坐。” “你怎么来了?”顾非寒往沙发那边走过去,又转头问挂好衣服的黎静婉。 黎静婉乖巧地坐在了顾怀先的旁边,笑着说:“爸爸叫我来的。” 爸爸……顾非寒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叫得还真亲热,这称呼连他这几年都没怎么喊过,她倒先叫上口了? 他的目光很冷,令黎静婉周身起了寒意,她不知所措地低了低头。 看到儿媳妇受委屈了,顾怀先不悦地教训儿子:“我提前见见我的儿媳妇怎么了?”他哼了一声,“在外面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把顾家的颜面往哪里搁?要不是都上了新闻,你打算瞒我一辈子?” 顾非寒不说话,依然拧紧了眉。 “别生气爸爸……。”黎静婉见状,赶紧把桌上的茶杯递给他,“非寒毕竟还年轻,不如您做事这么详细周到,糊涂是难免的……我们都知道错了,这不是来告诉您了吗?” 顾怀先看了一眼黎静婉,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现在这事都已经这样了——我还好说什么?”他语重心长地问,“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这孩子都有了,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听到顾怀先要做主,黎静婉心里一喜,又不敢表现出来,嗫喏着轻声说:“爸爸,我们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商量好……毕竟都是突如其来的,非寒也没有什么准备……。” 这话一说,显然就将矛头全部推给了那边沉默不语的男人。 顾非寒一下就听出黎静婉话外之意了,目光更冷。 “这怎么行!”顾怀先气急之下一拍桌子,胡子都要飞起来了,“不行——这事我管定了!既然刚才医生来过,给静婉做了检查,确认是有了身孕,我看就这样吧——早点举行婚礼,别到时候闹出个未婚先孕!让全Z市都看了顾家的笑话!” “爸爸——。”顾非寒显然不会同意,“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您能不能交给我来决定?” “你来决定?你要怎么做?逼着静婉打掉孩子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是吗?!” “……,”顾非寒看了一眼黎静婉,“我……” “哼!”顾怀先的火气收不住了,两手背在身后,不愿意听儿子的解释,“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养出来的好儿子变成了一个负心汉!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不管你过去是怎么打算的,现在你们俩必须结婚!不为了别的,就为了静婉肚子里的孩子!” “负心汉?”顾非寒听闻这一个词,眉间忽然闪过一道冷光。 他也倏然起身,“在这里,说到‘负心汉’可轮不到我吧?” 顾非寒看着顾怀先脸色一僵,陡然一笑,“爸爸,难道你忘记了你过去是怎么对待妈妈的吗?你不爱她、可你又娶了她——所以妈妈的一辈子都是痛苦的,到最后连死都不能瞑目!” “可是你呢?你正眼都不瞧一下——。”顾非寒咄咄逼人,“因为你的爱都给了淑秋夫人——可是思澈在美国的情况你知道吗?他打架、吸毒、闹事你就不管吗?就因为你爱着淑秋夫人,所以你就可以对顾思澈的胡作非为容忍不管吗?!” 陈伯上前:“少爷——。” “闭嘴——。”顾非寒狠狠瞪他。 他转回视线,仿佛说上了瘾:“我以前不知道您对淑秋夫人的爱到底是到什么程度——可我现在明白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两个人如此自私,妈妈也不会死得这么惨!” “够了!给我滚!”顾怀先忽然大喝,扬手就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下去。 地面上砰的一声,玻璃碎成四分五裂。 黎静婉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看这架势有些受不牢了,赶紧拢了拢顾非寒的手臂:“不要再说了非寒……。” 顾非寒看也不看她:“我们家的事你没资格管。”他抽开手。 其实他抽手的时候用的力气并不大,可是黎静婉却没站稳脚步,直直地往后摔下去,整个人扑通一下就跌在了地板上。 顿时在客厅里的人都震住了。 黎静婉捂住小腹,脸色苍白的要命:“非寒……好痛……。” 顾非寒回过神,赶紧蹲下身抱起她,冲着站在一边的陈伯大喊:“叫医生来!快点!” 不多时,顾家的私人医生便赶来。 因为这意外的一出,父子之间的战争才暂时停止。 两个人站在门外,医生从里面出来,告诉他们黎静婉已经没事了,以及一些平时需要注意的琐碎小事。 顾非寒没心思听,问他,“我可以进去看一看吗?” 虽然对那个孩子没什么感情,但是毕竟是他的,如果真的出了事情,他也会自责内疚。 得到了医生的允许之后,顾非寒的手指触上门把手,顿了顿,才缓缓按下。 ●︶3︶● 黎静婉刚接受完检查,虚弱地躺在床上,目光放在自己平坦紧致的小腹那一处,唇角有着一丝温柔的笑颜。 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下,又一下,力道轻轻的。 “宝贝儿……你还好吗?” 她刚问完,门就被推开了。 顾非寒一进门就看见黎静婉低着脑袋,轻声说话的样子,心里不禁柔软了一下。 他走上前,抽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黎静婉这时也转过头来看他,神色还带着刚才对腹中宝宝的柔和。 “非寒。”她温声叫他。 “我在。”刚才这么一下,顾非寒对黎静婉也狠不下心了,他抿了抿唇,“怎么样?还痛吗?刚才医生说你没有事情了,如果还觉得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 久违的关心让黎静婉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摇摇头:“不疼了……。” 努力绽开一个笑颜,黎静婉抬手摸顾非寒半边的侧脸,“你不要担心喔……我会没事的,我们的宝宝也会没事的,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去保护它的……一定会。” 此刻的黎静婉褪去了舞台上天后的那一份骄傲,只是像个准妈妈一样,确切的说……刚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正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自己的孩子的出事。 他们的……孩子吗? 顾非寒没有躲开黎静婉的手,静静地看着她静如止水的微笑,忽然说:“Selke,你……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吗?” 他把她的手从脸上拉下来,“哪怕我对你、对这个孩子没有一丝感情,你也要坚持把它生下来吗?” 果然,黎静婉刚才还柔软的笑意顷刻间就黯淡了,眼里闪着令人心碎的光芒。 ————————————————————— 一会还有5000字的更新,你家作者正在火速码字中…… 小雨读者群:五六二二二七二二、(5622///2722)喜欢文的都可以加群,被屏蔽的肉都会放在里面~~敲门砖:文中任意主角名字~群刚开,需要乃们支持~~~~ 【111】一通火辣激情的舌吻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1】一通火辣激情的舌吻 “我要把它生下来。舒悫鹉琻”虽然难过,她还是轻声坚定地说,“这是我的孩子,我想要它,我爱它……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我能感受到它在我腹中的存在,我……丢舍不掉。” 是一种终于要当妈妈的感觉啊…… 顾非寒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呼吸着外面山间怡然又清新的空气,大脑里忽然凭空冒出一段话,不停地反反复复地重现着,刺痛着神经。 …… “顾非寒,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真的好累……几乎每天都要面对这些乱糟糟的事情,而我其实一点都不想看见你……但你又偏偏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你可以走吗?可以离开吗?这样子无止尽的纠缠和打扰,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一种痛苦!” …… 是一种累和痛苦。 他对她而言,意味着不幸与烦恼。 该放手了。 顾非寒转头去看坐在床头的黎静婉,她平静的脸上带着一种母爱的味道,也正看着他。 目光里隐隐流露着一种期待,希望他能够接受、能够答应。 他闭上眼。 “你知道我过去的事情……。”重新走回去,顾非寒在床边坐下,带着几分犹豫,“我很难再爱上一个人、也很难,再产生一种去努力爱人的冲动……所以,也许未来……几个月、几年、甚至、一辈子……我都不会爱上你,你明白吗?” 黎静婉垂下目光,点了点头。 很少看到她如此委曲求全的神色,顾非寒再也无法残忍下去了。 “我答应你……。”他把被子替她往上拉了拉,好盖住小腹,“会给你一个名分,会照顾好你和孩子,只要是我能给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是至于那些我做不到的……。” 忽的,顾非寒的动作被一双柔白的手覆住。 黎静婉明亮的眼里早已溢满了泪水,这时终于控制不住地上前抱住他,声线颤抖不已:“我不在乎、我不在乎的……你能够让我陪在身边,愿意接受我和孩子,就已经很满足了……。我爱你,非寒……。” ●︶3︶● 同一时刻,TRS娱乐,下定决心要努力加班奋战的小女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唔……。”睡了好久,辛澜终于困顿地醒来,揉揉眼睛,看着自己桌上满堆的白纸,不禁又晕了眼了。 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十点。 公司里一个人影都没有,黑压压的一片,只有这一个小小的单间开了台灯。 辛澜对着空空如也的白纸发呆,差点一头就又要倒下去睡着。 她抓狂地一捋头发,站起身,决定下楼去买点吃的东西催赶瞌睡虫。 拿好钱包,辛澜慢慢地踱着步子来到了电梯门口,忽然耳尖的听到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本来就很黑了,她又最怕这种鬼里鬼气的东西,一想到上次被困在碧云山的情景,辛澜就可以吓尿…… 缩着脖子壮起胆往楼道口那里瞄了一眼,辛澜闭着眼赶紧按了下电梯的按钮。 渐渐地,脚步声越来越响了…… 她惊慌地看着变化的很慢的数字,把电梯按钮“啪啪啪”地按得直响! 就在电梯快要到的时候,突然,那个数字光芒跳了跳,接着便暗了下去。 不是吧?电梯坏了?! 辛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反复按着电梯按钮,可是它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连旁边的电梯也是这样。 辛澜绝望地看着楼道口那里很小的光芒,胆小如她,还是决定不吃东西了,赶紧逃回办公室吧! 抱了抱自己的身体,她飞快地折回,可是刚才那个脚步声已经远比之前清晰了,仿佛就在身后跟着她,她走,那双脚也走,她停下来,那双脚也停了…… 救命啊……TAT…… 辛澜深深吸了一口气,拔腿就跑! 可惜她天生就不是跑步的料,刚要冲,右脚就被左脚一个绊倒,往前扑了过去…… 以为会和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来个亲密的接吻,没想到却摔进了一个温暖又健壮的胸膛,辛澜傻傻地扑闪着眼睛,被人抱在了怀里,都忘记了要站起来。 身下的人早就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原来辛澜小姐这么怕黑啊……哈哈哈,刚才跟着你,看你那个样子,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 辛澜瞬间黑了脸:“闭嘴!怎么又是你!” 真是见鬼了!这么大一只鬼! 她挣扎着要从他的身上爬起来,他却勾住了她的脖子不准她动,还用力地往下按了一记,辛澜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挺翘的鼻尖一下就碰到了他的。 萧墨渊两手紧紧抱着她,“不许动,打劫!” 辛澜无语,被他这么扣压着也爬不起来,只能微微侧过脸,冷眼瞟他:“我身上有什么好劫的吗?” “有啊……。”他忽然一个抬头,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间用力闻了闻她的香气,满足地说,“财和人——我都要。” 柔软的发丝划过脖子,辛澜全身一下感觉跟过了电一样,痒痒的,登时脸红到爆。 她反应过来推他:“神经病!快放开我!” 得到了自由的辛澜小姐立马如释重负,活动活动酸痛的肩膀,瞪着旁边一脸悠闲的萧墨渊,理都不想理他,可惜那厮是个脸皮厚的,就这么跟着她。 辛澜沉不住气了,看了一眼身边的萧墨渊。 “我说你大晚上的不找红粉佳人春宵一夜,跑来我这里干什么?”她忽然像是意识过来什么一样,双手抱胸,惊恐地盯他,“喂!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谁知,萧墨渊蹭了蹭她:“求之不得。” “……离我远点!”辛澜被调戏得又要脸红了,赶紧别过脑袋,“不许过来……男女有别!” 这一次萧墨渊倒是很听话,停住了脚步,问:“真的不让我过来?” 辛澜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点头:“对,不许过来。” “好吧……。”突然,他从背后拎出一个散发着食物香味的袋子,很可惜地说,“那看来这么一碗香喷喷的咖喱海鲜炒饭我只能一个人独享了……。” 咖喱海鲜炒饭?!吃的! “咕咕咕……。” 正好,某个地方这时候很不争气地叫了两声,辛澜低头瞪着自己的肚子,没注意到对面男人狡黠的笑容。 “喂喂喂……。”终于,辛澜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出声叫住打算离开的男人,“……过来。” 萧墨渊装傻:“什么?听不懂?” “……我让你过来!”辛澜蹬了蹬脚。 “好哒~”他笑嘻嘻地就凑过来了。 待萧墨渊到了面前,辛澜很不厚道地直接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袋子,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好了,我收下了,你走吧。” 抱着那一盒香喷喷的咖喱海鲜炒饭,她满足地走了两步,忽然发现不对劲,回头一看—— 他怎么还跟着?! 辛澜警觉性地抱着手里的盒饭,问他:“不是让你走了吗?” 萧墨渊为难地皱了皱眉,“那个……”他指了指她手中的塑料袋子,“装饭的饭盒是我的……。” 辛澜崩溃:“……。” 缓过神来,她好不容易从牙缝里面挤出一个英语单词:“So?” “我要等辛澜小姐把饭吃完后,再把饭盒带回家去……。” “噗……。” 面前的男人很可怜地站在那里,辛澜也不忍心了,想想他大晚上的送了这么美味的饭,还是算了吧。 ●︶3︶● 可是十几分钟后,辛澜就发现,这简直是史上最错误的一个决定/(ㄒoㄒ)/~~ 由于高贵冷艳的总裁大人不能接受员工办公室里的空气(……),所以,她就被强拉硬拽地拖进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总裁办公室。 一进去就震惊了,里面的布置装潢极尽之奢华,辛澜一直以为TRS内部的结构已经够令人叹为观止了,没想到…… 好吧,他赢了。 只不过,更惊艳的还在后面。 萧墨渊带着辛澜进去之后,又打开了一道门,里面俨然就像一个家一样,床、沙发、电视、电脑、浴室、厨房、要什么有什么……居然有烤箱,还有Wii! “看不出来啊……。”额头上挂着冷汗,辛澜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一副盛况,“怪不得看你每天都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样子……。” 她忍不住感叹:真是腐败啊腐败! “是吗?”萧墨渊坐到一边的桌子前,“我还一直以为我有表现的很认真勤勉工作的样子呢。”他说着又朝她挑眉一笑,“不过,辛美人儿,你可是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辛澜浑身打了个哆嗦,决定不理他,捧着那碗饭坐在他的对面,打开来,一阵香气扑鼻,她脸上不由自主地展开旖旎笑颜,兴冲冲地拿起勺子就要开动。 一双手忽然挡了过来。 辛澜:“==?”想干嘛? 她不解地看着他,萧墨渊却眼巴巴地盯着那个勺子:“……我也想吃。” 辛澜翻了个白眼,想伸手再去拿勺子,却发现没了——只有一个! 她咳了两声,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要,我可不想吃你口水。” 低下头舀了一勺饭,辛澜正要放进嘴里,旁边又悠哉悠哉的传来一道声音:“有什么关系?” 萧墨渊意味深长地看她,似笑非笑,“又不是没吃过。” 辛澜:……呕…… 不行不行不行……她要拍桌了!这还怎么吃饭?!! 眼看小女人要发作了,萧墨渊识相地收了手,很认真的说:“饭不抢不香嘛~” “可是我一个人都不够吃!” “够的够的……。”萧墨渊说着看了眼辛澜的肚子,凉凉地一手撑住下巴,“再说,别怪我没提醒你昂……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一个孩子的妈了,我会以为你正怀着一个……。” 尼玛…… 辛澜低头瞅了瞅自己平坦的小腹。 不就是不同意一起吃嘛,至于这样人身攻击吗?!什么怀着一个……他才怀了呢! 萧墨渊却十分严肃:“女人,还是要适当克制一下的。”他耸了耸肩膀,“况且,琳达、菲菲她们都是只吃几口就饱了的啊……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辛澜咬牙,握拳。 “好了好了。”萧墨渊直起身子,非常大方地求商量,“不如这样吧?你吃两口,我只吃一口……” 见辛澜又要拒绝,他委屈地叹了口气,“不许说不行,我很谦让了。” 再争论下去也是徒劳的,这个男人是不吃到不死心了,辛澜终于放弃了作战,顶着满头的黑线答应下来。 ●︶3︶● 可是、可是…… 不是说好他吃一口,她吃两口的吗?!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到最后直接变成了他一口一口接着吃不停呢?!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辛澜看着吃饱喝足的男人一脸惬意地晃着悠闲的步子,大摇大摆地坐进了沙发里,只好转头冲着空空如也的饭盒泪流满面TAT…… 饭啊饭,你们怎么都到了别人肚子里去呢? 这时,躺在沙发上休息的男人懒洋洋地说:“哎呀,真是吃的好舒服……。” 辛澜丢给他一个万分怨念的眼神。 萧墨渊得意死了耀武扬威地笑,看到她饿得奄奄一息的样子,又一个挺身坐起来,虚心地表示关切:“辛澜小姐,你还饿吗?我吃得好饱。” 关心就关心……带一句屁话干什么?! 辛澜歪了歪嘴角,凉凉地说:“饱,饱得很。” 气都气饱了! “真的?”萧墨渊似乎不相信,因为她的眼神里实在充满了太多的怨妇色彩。 他有点良心不安地站起来提议,“如果辛澜小姐还饿的话,要不然……我给你做点点心吃?” 点心?辛澜意外。 她很怀疑啊:“你行吗?” 怎么看这么个大男人都不像是会做甜点的人…… 忽然,辛澜表情一沉。 脑袋里哗哗哗地闪过许多纷乱的画面,那个皎洁明朗的夜空、那些滋滋滋冒着香气的小菜、那种从背后拥过来的万千柔情…… 摇了摇头,辛澜努力地将意识中的那个人忘掉。 说好了,不再想起他的。 萧墨渊没发现辛澜异常的表情,已经开始动手拿食材了,“当然了,我做点心很厉害的,你等着。” “哦?” 移回了思绪的女孩子走到了他旁边,看着他拿出鸡蛋、面粉等这种东西,并且十分熟稔的动作,就觉得,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啊==! 在辛澜的眼里,萧墨渊这一类的男人,应该都是花花公子……好吧,他确实是,但是,是属于绝对不会做甜点的那一类……今天萧总刷新技能了! 趁着萧墨渊动手忙点心,辛澜就趁机出去转悠转悠。 走出这间房间,外面是办公室,她突然发现,对面还有一扇门……难道也是像那间一样?又或者是……用来金屋藏娇?! 越想越激动,辛澜兴致勃勃地走到对面去,按下门把手,却愣住了。 是一个类似花房一样的地方。 简直就是花草的世界。 房间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被装饰、布置满了植物,鼻尖全是芳香的味道,而在房间的中央,有着一张朴素却充满情调的木床,白色的床单,干净整洁。 像世外桃源。 “你在干什么?”突然,背后响起冷声。 辛澜惊惶地一回头,就看见萧墨渊站在身后,眼里起了一层大雾,却不难分辨其中冷锐的颜色。 他第一次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她。 虽然是她不对在先,可是辛澜有些无辜,不就是一间布置比较特别的花房吗?用不着拿这么吓人的表情看她吧…… 她撅了撅嘴唇:“随便看看。” “把门关上。”他说。 辛澜意识到了什么,好像那是一个很禁忌的地方? 不敢多犹豫,她转身去关门。 再回头的时候,萧墨渊已经恢复了之前嬉皮笑脸耍无赖的样子,抬手拍拍她纷嫩的脸:“别乱跑——省得你突然被什么色狼抓走了我还要担心。” “……我眼前不就站着一个吗?” 辛澜不服气地回了句嘴,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即将来临,一回头,就被萧墨渊吻住了。 他把她双手捉住绕到背后固定,自己的手锁在她的腰间,环成一个圆圈,低头就来了一通火辣激情的舌吻。 吻来得太突然,辛澜瞪着大眼睛,想要反抗,无奈手又被抓住了,只感觉到唇瓣被人细细的温柔的描绘着舔了一圈,触电似的一股电流一下子就从头顶蹿到脚底心。 他深深地吻了她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却依然牢牢地抱着她。 辛澜光顾着呼吸新鲜空气了,就这么被他抱着,额头相抵。 “就算是色狼……。”他饶有兴致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又用食指刮刮小脸,“也只对你色的。” 辛澜被调戏得脸完完全全红成大酱色,也被刚才那记热吻吓着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像羞涩的小鹌鹑似得缩在他怀里,安安分分的一动不动。 萧墨渊心情大好,笑意越来越深,在临走之前又狠狠捏着她的脸蛋蹂躏了一番,这才转身又去揉面粉。 辛澜还缓不过劲来,两条腿都有点软,跟着他走进刚才那间房间,视线落在萧墨渊两只满是面粉的手上。 她一惊,赶紧摸了摸脸! 萧墨渊正搞定了面粉,就听到房间里爆出一声尖叫:“萧墨渊!你下次再碰我之前能不能记得洗个手啊啊啊啊……。” ————————————————————— 今日更新完毕。 小雨读者群:五六二二二七二二、(5622///2722)喜欢文的都可以加群,被屏蔽的肉都会放在里面~~敲门砖:文中任意主角名字~群刚开,需要乃们支持~~~~ 【112】痒的不行了,天生就是个骚货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2】痒的不行了,天生就是个骚货 白色宾利在一幢公寓楼前停下。舒悫鹉琻 顾非寒看了一眼身边虚弱无力的女人,还是软下了心,倾过身体问她:“还疼不疼?需不需要我抱你上去?”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黎静婉坚强地撑起笑容,两手借着力支起身体。 可是刚打开车门,她就险些一个跌下去,幸好顾非寒眼疾手快地在后面拉住她的身体,才稳住。 他把她扶好,然后一言不发地下了车,绕到了黎静婉这一边,一手搁在她的膝盖下,另一手托住背部,将她从车里面抱了出来。 黎静婉牢牢勾住他的脖子,脸上流露出甜蜜的色泽。 “谢谢你。非寒……。” 这几天以来,她对他说的谢谢太多了。 顾非寒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这一刻愿意抱她、包括几个小时之前答应会娶她、会照顾她,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是一个男人,要担当起责任。 可是怀中的女人却完全沉浸在了一种幸福当中,这让他感到非常的别扭。 明明不是爱情,却又要面对。 你看见我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种心情,是吗,辛澜? “非寒……。” 顾非寒还在走神中,被已经安全躺在床上的黎静婉的一声呼唤拉回了现实。 他稳了稳情绪,走到一边把房间里的窗户都关好,又打开了空气清新器,再走到黎静婉身边替她掖了掖被子之后,就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手却被覆住。 黎静婉在他身后轻声地说:“非寒,今晚……你可以留下来陪陪我吗?” 这个要求实在太低了,可是顾非寒依然不能够答应。 “公司还有点事要等我去处理。”他不着痕迹地拂开她的手。 黎静婉失落地低下头:“没关系。” 她安慰他,也同时在安慰着自己,“那这段时间,你能多陪陪我吗?我、最近要忙着宣传,又是第一次怀孕,所以,有点紧张……,也有点害怕……。” 说完她害羞般地笑了笑。 尽管已经二十六七岁了,但是每个女人第一次当妈妈,都是这么的忐忑又兴奋,不是吗?渴望孩子的爸爸能够与自己一起分享感情,一起快乐与不安…… 这些顾非寒都懂,可是…… “到时候看看吧。”他移开目光。 顾非寒无法再去看黎静婉,她眼里的那种点点细碎的光芒令他实在于心不忍,觉得自己是一个残忍又无情的男人,但他就是无法像情人般地去对待她,他做不到。 “好的。”黎静婉彻底死了心,靠上床背,闭着眼休息。 她闭目养神,床边的人忽然叫了她一声,黎静婉猛地睁开眼,期待地看向他。 “听你经纪人说,这段时间你的生活助理辞职了?这样的话,会不会平时生活上有不便?而且,你怀孕了。”顾非寒回忆着之前云姐和他说过的话。 “嗯,确实有一些。” “那赶紧重新再招一个吧,或者我帮你请?”他提议。 黎静婉明白他想要多关心一点自己的情绪,可惜不是她想要的。 心里虽然不愉快,嘴上却不会表达,依然说:“好,那就麻烦你了。” 浅浅地表现出自己的心意后,顾非寒便转身离开,走到门边,手指触上门把手时,黎静婉忽然又说话了。 顾非寒回头。 “非寒,我想到了一个人选。” “什么人选?” “你不是说要帮我招生活助理吗?”她歪了歪脑袋,一抹笑容柔情似水,“我想——要不然就辛澜吧。这段时间她一直跟在我身边,当过我一段时间的临时助理,加上我们之间相处的一直很愉快很融洽,我觉得她实在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是别人的话,短时间内对我不熟悉,我不是很放心……你觉得呢?” 顾非寒蹙眉。 虽然他心里并不认同,可毕竟是帮她招助理,他还是选择中肯地问她:“你真的觉得她最合适?不再多想想?” “我们俩都在一个公司工作,况且辛澜现在还在实习阶段,正准备最后一场比试,用不着天天到公司报道的。”黎静婉解释着说,“她可以跟着我,我相信没有问题的。” “好,我知道了。” 既然黎静婉都觉得可以,顾非寒索性也没有再多想。 关门声响起,坐在床上的女人脸上的那层盈盈笑意终于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消散殆尽。 她淡淡地下了床,走到镜子前盯着自己僵硬的脸看了一会后,用冷水拍了拍,稍稍清醒过来,转身走到了客厅,到了一杯冷水慢慢的喝。 全身的血液都是冰冷的,就像此刻喝进去的白水,毫无温度。 喝完那一整杯冷水,黎静婉才让内心平静下来,正要重新回房,门铃却响了。 她眼里登时闪过一阵恐慌,转念又恢复——应该是非寒,他刚走没多久,一定是他。 抱着这种想法,黎静婉真的微笑起来,走到门边,整理整理头发之后,打开了门。 ●︶3︶● “你……你怎么来了?” 门前的人,并不是黎静婉心心念念爱着的顾非寒,而是那个她唯恐避之不及的男人——尹玄仲。 黎静婉害怕地朝后退,一步一步,浑身都在颤抖着。 尹玄仲盯着女人惨白却依旧漂亮精致的面容,张扬地笑起来,面容露出恐怖狰狞的神色。 “别逃啊我的宝贝儿……。”他张开双手就要去抱黎静婉,“婉儿你怎么了?才三个多月没见,怎么你见到我就是这么害怕的样子?你忘记了?我们这么多年来……。” “住嘴——给我住嘴!”黎静婉捂住耳朵,闭着眼喝斥。 尹玄仲眯起眼,脸上划过不悦,“你再说一遍——。” 黎静婉已经无路可退了,背部靠上了桌角,她哆嗦着看着尹玄仲,刚才还凌厉的语气一下就软弱下来:“爸爸……你不要过来,爸爸……” “爸爸?”这两个词仿佛激怒了尹玄仲,他手一挥就捏住了黎静婉尖细的下巴,“谁是你的爸爸?!有哪个女儿会和自己的爸爸在床上日夜欢爱?有哪个女儿会求着自己的爸爸要他狠狠地爱她?还是说……我的婉儿天生就是个小搔货呢?” 极尽放浪的话语让黎静婉哭了出来,她颤抖着求他不要再说了,可是尹玄仲根本不放过她,继续用言语刺激着黎静婉脆弱的神经,她几乎快晕过去了。 尹玄仲冷笑:“哼——。”他把黎静婉抱在怀里,她此刻已经哭成泪人儿了,一点儿也不挣扎,“我的小婉儿……听说,你怀孕了?” 他的手掌若有似无地滑到她的小腹,黎静婉忍下了心口的那股恶心感,回答:“……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尹玄仲眼睛大亮,放声笑起来:“哈哈哈哈……。” 他将手在黎静婉的肚子上摸了又摸,似乎不可置信地说,“没想到顾非寒也会有这一天……他也应该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要沦落到去帮别人养儿子吧?!哈哈哈……。” “不、不是的!”黎静婉忽然抬头反驳,“尹玄仲你不要乱说……我的孩子是非寒的!” 尹玄仲当然不会相信。 “婉儿,你在我面前玩这套就实在太稚嫩了……。” 五十多岁的尹玄仲虽然已经年迈,但是脸上依然是那种睿智精明的神色,很明显就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 “如果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你会偷偷去医院改记录?别再自欺欺人了婉儿,你的肚子里现在躺着的可是我们的孩子……难道你忘了?三个月前,顾非寒出差的时候,我们俩可是天天缠绵不休,寸步不离……你是怎么在床上求我拼命要你、怎么张开大腿摆出一副骚魅样勾引我的、我的手上可都还有证据……。” 黎静婉早就惊恐地蹲下了身,像个失去一切,需要人保护的小孩子。 她抓着尹玄仲的衣角,卑微地求他:“爸爸,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求你了……不要再说了……。” “你再喊我一声爸爸试试——。”尹玄仲再次被这个称呼刺激到了,一把将黎静婉娇弱的身躯拖了起来压在冰冷的台面上,“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还是说,你下面已经痒的迫不及待了就等着我来上你?怎么?顾非寒满足不了你吗?!” “不要……你放开我……。”黎静婉受不了他恶俗且咄咄逼人的话,流泪满面的仰着头,“尹玄仲,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你有了我妈妈还不够吗?自从我妈妈嫁给你之后,你根本就没有给她一丁点的爱……她一点都不幸福……。” 尹玄仲听了这番话,却笑了起来,伸出手指挑她的下巴:“那是因为我的爱都给了你啊小婉儿……” 他用舌头舔了舔黎静婉诱人的红唇,“你的味道这么好,这么甜……叫我还怎么看得上那个老婆子?!所以,这一切都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 “不是这样的……尹玄仲!”黎静婉皱着脸任他侵犯,想要扭过脑袋,却又被他一把扳回,只能继续放低姿态,“你放过我好不好……我要结婚了……你不要再这样了,我要有幸福了……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放过你?”尹玄仲顿时冷了脸,“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婉儿?我当初可是费尽心思捧你,要不是我,你怎么可能有现在这么红火的光环?我砸了大把大把的钱在你身上,而你,也是心甘情愿地陪我上床……现在却装作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你以为你现在赖住了顾非寒,就能够一脚踹开我?!” 黎静婉绝望的阖眼,眼泪连成珠,串成线,滑落。 从没有一刻像如今这样无望。 最爱的男人今天承诺了会娶她,本应是最开心的一天,却要硬生生地被打碎。 她无力地摇了摇头,泣不成声。 尹玄仲放开她,黎静婉朝旁边一跌,险些摔倒。 “想要放过你,也可以。” 朦胧的泪眼顿时清晰,黎静婉满怀希冀地抬头,“真的?” 尹玄仲冷冷一笑:“当然是真的,不过有个条件——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要你把它生下来。” 这句话轰的一声就在黎静婉的脑袋里爆炸开来了! 她如木偶般地,没有说话,眼泪干涸在脸上。 注意到黎静婉呆若木鸡的表情,尹玄仲继续说:“只要你把它生下来,这个孩子就会跟着顾家一起长大,自然而然也会拥有豪城天下的股份——这样一来,瓦解豪城天下就指日可待,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黎静婉这时回过神来,尖声反驳:“不可能的你疯了——。” 她已经失去理智了,失态地大吼,“尹玄仲我告诉你,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的——我不可能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隐患!如果将来非寒怀疑了,带着这个孩子去做亲子鉴定,一切就都完了!” 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幸福,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孩子是一个意外,同时也成为她手里的一张筹码,能不能幸福,就全部赌在了这一张牌上面。 非输即赢。 “用得着你担心这个?”尹玄仲悠然自得地说,“孩子生下来之后,这些事情我都会派人打点好,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你只要放放心心地待产就够了。” “我不会生下来的——。”黎静婉毅然决然地再次摇头。 她不能放弃这唯一的幸福…… 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更何况,她也不能背着非寒,生下和别人的孩子,她做不到的。 眼见着黎静婉这么坚决,尹玄仲有些慌了,继续威胁道:“黎静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抓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往自己这里一扯,“我劝你在说什么话之前最好想想你那个人老珠黄的母亲,如果她看到我们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欢爱画面……你觉得她会怎么样?是会发疯?还是跳楼自杀?” 妈妈…… 黎静婉真的无路可走了。 这一次尹玄仲捉到了她的软肋,她不可以让妈妈出任何事……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终于妥协。 “好,我答应你……会生下这个孩子,拜托你……不要告诉妈妈……。” ●︶3︶● 陆学长家里的事终于得到了解决。 不知道萧墨渊最后到底是怎么帮助的,总之,陆氏集团涉嫌工厂污染的事情被掩埋了过去,那边的村民也得到了一定的安抚与调解,现在已经全部搬离,并且得到承诺,等污染治理好一定,他们一定会再回到家乡。 事情完美结束,辛澜这里,却传来了陆廷越即将离开的消息。 咖啡厅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慢慢步入秋天的Z市正值漫天红枫的时节,辛澜转头看了一眼外面漂亮的红色世界,一时之间有些怅然若失。 大概是秋天真的容易引起人的伤感吧,心底泛起一圈圈苦涩的涟漪,化也化不开。 “陆学长……。”辛澜看向眼前的男人,陆廷越依然如初见一般的温暖、干净,她难过地皱了皱眉,“决定好了吗?真的要离开?” 陆廷越点点头。 “虽然知道这样说没什么用,但是还是觉得很舍不得你陆学长……。”她捧着热热的咖啡杯,伤感极了,“这几年来你陪在我的身边,我真的很感激,如果没有你,我也许都挺不过来……。” 陆廷越笑了,给辛澜勇气:“现在的你很坚强,没有我也一样可以漂亮的活下去。” 辛澜也莞尔一笑,这才是她的陆学长,永远充满了正能量,用自己身上的阳光去照耀别人。 “可是……”她纠结了一下,“真的非走不可吗?家里的事情不是解决了,照道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才对啊?” “其实我走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陆廷越这才说出了真相,喝了一口咖啡,“我母亲这几年身体越来越不好,被查出来有子宫癌,前几年病情已经有些好转了,可是今年又开始恶化,国内的医疗技术我不放心,打算带她回澳洲做更好的治疗……。” 陆廷越是医生,对这方面很有研究,既然他都这么说,应该也是真的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 辛澜也不好多挽留,只能惋惜地点头。 她很难过的样子让陆廷越忍俊不禁,笑出了声:“这么伤心干什么?”他捏捏她的鼻子,依然宠溺,“我又不是不回来……你害怕一辈子见不到我了?” “是啊……。”辛澜很直白地就承认了,“以后的生活没了陆学长,还真是会很不习惯的……因为吃不到陆学长做的好吃的饭啦!” 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让两个人都哈哈笑起来。 ————————————————————— 十点还有更新。 小雨读者群:五六二二二七二二、(5622///2722)喜欢文的都可以加群,被屏蔽的肉都会放在里面~~敲门砖:文中任意主角名字~群刚开,需要乃们支持~~~~ 【113】下面湿的一塌糊涂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3】下面湿的一塌糊涂 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陆廷越问她:“那你呢?你今后的生活打算怎么办?” 提到自己,辛澜愣了愣。舒悫鹉琻 手肘撑在桌面上,她捧着脸,迷茫地说:“不知道啊,一点方向都没有……。” “不是参加了设计师招募吗?一个月的比试时间快到了吧?” 经陆学长一提醒,辛澜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头疼的事情。 她露出很想自挂东南枝的表情:“是啊,我完蛋了,一点都画不出来……但是另一个女孩子好像就很努力……。” 提到时烟,辛澜心忽然提了起来。 那一夜她望着顾非寒时的那个爱慕眼神,冷不防地跳了出来。 女人都是有第六感的,而她的第六感此刻正在告诉她,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怎么了?”陆廷越察觉到了辛澜的异常。 辛澜“啊”了一声,摇摇头:“没什么……。” 陆廷越也没再多问,只是温柔地说:“加油,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也要相信自己——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女孩子,值得拥有这世界上最棒的一切。” ●︶3︶● 终于到了《相逢未晚》的发布会。 巧的是今天也是星星从C市回来的那一天,于是辛澜起了一个大早,忙的要死,公鸡都还没叫呢就爬起来了,梳洗好先到了发布会大厅报道,再估摸着时间到机场去接星星,最后再趁发布会开始之前赶回现场。 一路上,一周没见的女儿唧唧呱呱地和她说个不停,分享着旅游以来的趣事,母女两个说说笑笑的开心的很。 辛澜手搁在女儿的肚子上,感觉到鼓鼓的,她下意识的摸摸,忽然想到萧墨渊的一句话。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怀了几个月呢…… 辛澜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急匆匆地回到了发布会现场,就快到发布会开场时间了,大厅里面挤满了所有的娱乐媒体,每一家的撰稿人几乎都已经上座了,就等着各大主演进场。 辛澜将星星安顿在后台此时空无一人的化妆室里,对她说:“星星,妈咪现在要去工作了,不能陪你玩——所以星星乖乖地呆在这里好不好?如果星星的表现很好,今天晚上妈咪就不烧蔬菜给你吃喔——。” 可以不用吃蔬菜也! 星星笑米米地拍手鼓掌,大声回答:“好哒!”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妈咪去吧,我一定会很乖哒!” 女儿难得表现出这么听话的样子,辛澜有些不放心,但无奈工作要紧,她拍了拍星星的脑袋,就跑出去了。 ●︶3︶● 辛澜走了之后,星星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坑出书包里的那把水枪——对,就是当初飚了顾非寒一身水的那把水枪,折腾了一会,觉得无聊,又翻出了其他玩具玩了好一会,直到什么东西都被她玩遍了,终于把目光放在了周围的一切事物上…… 小星星瞪着晶亮的大眼睛:这个地方,有好多漂亮的、闪闪的东西喔! 她跳下椅子,蹦跶着脚步来到了桌前,可是五岁的小孩子身高太矮了,够不到化妆桌,星星努力地踮起脚尖,才能勉勉强强地碰到那些瓶瓶罐罐。 眼看着就要拿到了,星星一个使劲,没想到用力更多——那罐漂亮的粉粉更往里面去了! 星星生气了,不高兴地蹲下身子捧着小脸! 呜……都怪妈咪太矮了,所以她也这么矮!都拿不到那些漂亮的瓶子! 正怨念着,化妆间的门就被推开了,星星闪了闪眼睛,狡黠一笑,偷偷躲到了旁边的桌子下面。 ●︶3︶● 黎静婉今天里面搭了一条紧身的包臀连衣裙,将娇好的曲线展露无疑,外套是黑色的礼服式小西装,踩着一双高跟鞋握着手机走进来,似乎正在讲电话,满脸不耐烦的神色。 她站在门边,一手扶着门板,透过缝隙看了一眼大厅人头攒动的盛况,不禁更加头疼。 “尹玄仲,你够了!不要再逼我了!”回过身,黎静婉关上门,揉着太阳穴走到了化妆室的最里面。 “……。” “不可能不可能——。”她来来回回地踱步走,“尹玄仲你真是想钱想疯了!” “……。” “别,拜托你……不要去找我妈妈……尹玄仲!拜托……。” “……。” 黎静婉这时的注意力满心都在这个讨人厌的电话当中,就在她身后的化妆桌底下,正藏着一个小小的身子,眼珠子一转不转地盯着那双银色、镶着水钻的12cm的厚防水台高跟鞋。 星星刚刚就这么躲着,然后就看到了上次她走丢时遇见的那个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好美哦,穿的衣服好好看,脚上的高跟鞋也好漂亮……穿在妈咪上肯定更好看! 星星掖着小身体,苦恼地托着下巴,可是妈咪都没有高跟鞋诶……总是穿那种平平的鞋子…… 就这么想着,星星偷偷猫着腰,趁黎静婉打电话不注意,来到了她的旁边,黎静婉还在电话里和尹玄仲吵架,仰着头朝天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压根不知道脚边蹲着一个小孩子。 远看就很好看了,这么近距离的一瞧,仙女姐姐的鞋子好闪! 星星眼睛顿时都亮了起来,这样的鞋子就是妈咪每天晚上和她讲的童话故事书里——王子送给公主的那种吧?亮亮的水晶鞋……一定就是这个!妈咪就是因为没有水晶鞋,所以王子都不来找她! 小孩子的好奇心很强,一边想着,一边就伸手要去摸…… 黎静婉打电话正打到一半,说到气愤的地方,与此同时感觉到脚下被人一碰,正好被吓了一跳,反射性地一脚就甩出去—— 星星被这么猛的力量直接丢出老远,额头撞在化妆桌的尖尖角上,磨破了皮,还隐隐的渗出了丝丝血迹。 化妆室里爆发出一声哭声:“哇——。” ●︶3︶● “哈,辛澜,你真是干得漂亮!”正有气没处撒呢,黎静婉就借着这事情将刚刚对尹玄仲的怒火统统发泄在了辛澜的身上,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以为公司是什么地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也带进来!你有没有点脑子?里面都装的是浆糊吗?!” 辛澜垂着头,睫毛盖住眼睛,看不出表情。 她抱紧了已经哭得表情都扭曲的女儿,低声说:“对不起,是我没管好星星……给你添麻烦了。” 星星在妈妈的怀里因为哭得太厉害了而呛到了气管,咳了几声,她心中的妈咪一直都是很厉害、很棒的,很少看见妈咪这样子低头受委屈的表情,她更难受了,哭得更大声。 声音一响,就有人烦了。 黎静婉厌烦地捂住耳朵:“吵死了!也不知道安静点!” “怎么了怎么了?”云姐在这时候赶紧来了,看到眼前这幅状况,赶忙上前劝黎静婉,“好了好了Selke消消气,别气了,再气妆就花了不能够美美的了,发布会就快开始了……。” “云姐——。”黎静婉被云姐推着往外走了两步,还是不甘心。 云姐给她使了使眼色:“媒体快等急了,你先上台吧……。”走到门口,她又回头瞪了辛澜一眼,“再这里等着我回来收拾你!” 两个人都走出去后,星星的哭声也小了一些,只是还依旧在抽抽噎噎的。 辛澜无奈地蹲下身,抱住受伤的女儿:“疼不疼?” 星星眼圈红红的,憋着嘴巴委屈极了:“疼——。” 辛澜心疼地要命,在她破了的额头上轻轻地吹着气,“妈咪给你吹吹,不疼不疼……。” 吹了一会,辛澜又再次将星星抱在眼前问她,“怎么不好好听妈咪的话乖乖呆着呢?现在知道疼了吧?” “呜……。”星星本来就要不哭了,被辛澜这么一说,眼泪水又汹涌地一下子冒出来,“妈咪,那个仙女姐姐好凶……星星只是觉得她的鞋子好漂亮,就像妈咪平时给我念的故事里面,王子会送给公主的那一种……可是那个姐姐根本不是公主!是一个老巫婆!” 听到闺女给黎静婉起的绰号,辛澜忍不住笑了笑,但是身为母亲,还是要严肃的教育她:“星星,不可以这么乱叫别人。” 星星才不管呢,抹了抹眼泪继续说:“老巫婆不能穿那种鞋子的……只有像妈咪这样漂亮的公主才能穿!所以星星也想送一双那样漂亮的水晶鞋给妈咪,这样就会有王子来找妈咪了……。” “星星……。”辛澜被女儿弄得有些鼻酸,心头涌上说不清的复杂情感,她轻轻将女儿拥进怀里,“乖女儿……妈咪只要你好好的,就满足了……。” ●︶3︶● 发布会正式开始了。 现场布置的很漂亮,台上铺着豪华的红地毯,长桌早已放好,背后是《相逢未晚》的宣传展板,唯美的宣传图渲染了气氛,台下的椅子也整齐地摆放着,此刻已经座无虚席了。 各大主演齐齐亮相,豪华阵容再一次狠狠地惊艳了一把台下的媒体记者,黎静婉当之无愧地夺得了当日最抢眼的关注点。 媒体们一开始还中规中矩的提着和电视剧有关的问题,到后面就开始控制不住地远离了方向。 今日来的媒体起码有上百家,这时统统都将手里的摄像机对准了黎静婉,镁光灯噼里啪啦地连成了海洋,辛澜站在发布会大厅的二楼,高高地俯视下去,场面壮观极了。 她正惊讶着,底下就有记者举手问:“黎静婉小姐,据之前的新闻报道说,您与顾非寒先生的婚期将至,早在五年前你们也就公开了恋情,不知道这次的消息是否属实呢?” 提问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记者又会拿话筒,因此辛澜即便站在二楼,也听得很清楚。 握着星星的手颤了颤,星星感觉到了,奇怪地抬头,看到她的妈咪表情很不自然。 “妈咪,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没有,妈咪没有不舒服。”辛澜注意到失态了,摸了摸星星的脑袋。 但安慰完女儿,她又没忍住,还是往楼下看去,坐在桌前的黎静婉此时笑得端庄温婉,丝毫不见刚才在化妆室对她发脾气的那股子尖酸刻薄样。 “是的。”黎静婉微微笑着点头,“我们确实有此打算,希望大家届时能够给予祝福。” 底下果不其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叹声。 “请问黎静婉小姐,之前传闻此次的《相逢未晚》会成为您的荧幕告别作,更有媒体拍到照片,您经常在空余时间独自一人逛婴幼童装区,那么请问,黎静婉小姐与顾非寒先生是否为奉子成婚?” 这无疑是一个犀利的话题,各家媒体都举高了手里的摄像机,不愿意错过黎静婉的每一个表情。 二楼正在倾听的人,心也一下子被吊了起来。 虽然那天在化妆间,黎静婉已经当着那几个小明星的面承认已经有了孩子,但是她不知怎么,心里总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就好像希望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不好意思,关于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方便透露。”黎静婉抱歉地颔了颔首,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又笑了笑,“大家还是尽量问和剧作有关的问题吧,不要让制片方为难了。” 没问到什么,记者们都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摄像机。 她没承认…… 辛澜竟然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她又笑自己,伸手想要去抓手边的女儿,却意外的手一空…… 她一愣,往下看,身边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3︶● 辛澜当然不会想到,刚才还在她脚边的闺女,一眨眼的功夫,现在已经窜到了底楼拥挤的大厅内。 星星是个小孩子,混进去很方便,一楼大厅本身的位子就不够,因此有很多记者、工作人员都是站着的,现场的气氛被刚才那几个问题掉到了高唱,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没有人看到有个小孩子进来。 趁着这个大好机会,星星抓住时机,就偷偷地一溜烟跑进了舞台上长桌下的帷幕里,躲在里面。 她蹲着,眼睛一晃就看到了最中间的那双银色高跟鞋——啊!找到了!那个穿着水晶鞋的丑八怪老巫婆!居然敢骂我的妈咪,看我不整死你! 人小,反应却灵活,星星顺着那个长桌子一路爬,终于爬到了那双高跟鞋眼前。 她贼兮兮地一笑,从身后拿出那把藏好的可乐水枪,将枪口对准了黎静婉露出来的白腻大腿,嘴边闪着锋利又邪恶的光芒…… 摒了一口气,星星双手握住水枪,狠狠地按下了那个按钮——黏答答的可乐顿时就呈柱状水流直接哗啦啦地喷在了那双长腿上面……星星笑得要疯了! “啊——。”腿上突然湿了,黎静婉吓得尖叫起身。 旁边的演员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底下一片骚动声。 坐在旁边的云姐皱了皱眉,按住黎静婉的手:“Selke,注意形象。” 黎静婉这才意识到下面还有记者在拍,理了理头发,看了眼自己下半身衣服湿的一塌糊涂,还黏黏的,她一瞬间就想发火但又不能发,只能忍着,勉强地露出笑容。 “快坐下。”云姐着急地推了推她。 黎静婉闭眼,逼自己平静下来,随后睁开,预备坐下。 扑通——。 不光是台上的人震惊了,就连台下的记者也被这好响的一记声音弄得纷纷站起来想要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看还好,一看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堂堂天后居然一屁股直接摔在了地上! 黎静婉羞愧得涨红脸,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她愤恨地站起来,再也忍不住,就要发作,背后却传来了小孩子的哈哈哈哈哈大笑声。 星星笑的根本就停不下来,捧着肚子嘲讽她:“你这个丑八怪老巫婆——看你这下怂了吧!哈哈哈哈哈……。” 二楼,辛澜目瞪口呆地望着底下乱成一锅粥的现场,半晌,笑着摇了摇头。 ●︶3︶● 刚才的那一出这么一闹,发布会进行不下去了。 所有主演被安排到休息室休息,发布会临时取消,择日再定。 可是那帮子记者依然堵在门口不依不饶的,黎静婉想想自己刚才那丢人的一幕就崩溃到不行,化了妆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那边正靠在一起的母女。 “辛澜——。”她高傲冷艳地往沙发里一靠,两条修长的腿斜侧着,“你不觉得你有什么需要解释一下吗?关于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我看是你存心的吧?!” ————————————————————— 就像我们露学长说的:相信自己,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女孩子,你值得拥有最棒的一切。 今日更新完毕。 小雨读者群:五六二二二七二二、(5622///2722)喜欢文的都可以加群,被屏蔽的肉都会放在里面~~敲门砖:文中任意主角名字~群刚开,需要乃们支持~~~~ 【114】到房间里去,被弄得好疼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4】到房间里去,被弄得好疼 无缘无故被说辛澜也不开心,可碍着面子,又为了保住工作,她不得不向黎静婉低头:“不是的……你误会了黎小姐,我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舒悫鹉琻” “没有料到就可以算了?”黎静婉不悦地皱眉,扯了扯嘴角,“辛澜你可不可把你的孩子管管好,既然没有什么教养就不要随便带出来乱晃悠!免得丢人现眼!” 星星窝在辛澜的怀里,刚才妈咪被这个老巫婆骂的时候她已经想反驳了,可是妈咪说要她听话,她就乖乖忍着,没想到这个老巫婆变本加厉,居然都骂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扭着小屁股挣脱开,“你这只恶毒的老巫婆!骂了我还骂我妈咪!实在太坏了!有本事我们出去单挑……唔唔唔……。” 说到一半星星就被辛澜再一次按住了脑袋动弹不得,只能一个身体在那里晃来晃去的,表示自己的抗议。 唔,妈咪太善良了!遇见这只老婆显然只有被欺负的份啊!她怎么可以不保护妈咪呢?!妈咪真是太笨了! “恶毒的老巫婆?”黎静婉听见星星给自己起的外号,吃惊地张大嘴巴,嗤笑一声,“辛澜,没想到啊,你在家里就是这么教育你女儿的——怪不得呢,带出来这么没礼貌,随便动手动脚,还恶意捣乱!你女儿一定也特别会人前人后做两套吧?因为她的妈妈就是这样的,当面对着我尊敬地不得了,一转身就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辛澜忍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结果黎静婉骂的越来越厉害。 她抬起头,正视前方冷笑连连的女人:“我没有。” “没有?”黎静婉挑高了眉毛,将秀发全部拨到肩后,“你没有这么教育你女儿,她会这么对我恶言相向?哦——我懂了,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些都是你女儿自己杜撰出来的对吧?” 辛澜被她说的一闷,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这桩事件如果是发生在五年前,按照她的脾气性格,现在早就跳起来全部将黎静婉骂她的这些统统反击回去了,并且丝毫不会手软。 可是现在,她已经是人母了,脾气性格在这么久的时间沉淀下,又跟着陆学长这么温性子的男人,自然收敛了很多。 况且,争执并不会解决事情,只会更加恶化。 “对不起黎小姐……。”她依然选择道歉,“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错,我没有管教好我的女儿,害你受到了很大的困扰,我回去会好好说她的……希望黎小姐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不要再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了。如果黎小姐真的气不过,就全都怪在我的头上吧,我保证毫无怨言。” “哼,好大的口气!”黎静婉优雅一笑,斜侧着的细腿改成了交叠式,“好啊,既然是你说的那就不要反悔——我不想再看见你,一秒钟都不想!所以,现在、立刻、马上你就给我滚出TRS——。” 在场之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辛澜也愣了。 正在解决外面那些记者的云姐累了想进来休息休息,没料到一回来就是这么个剑拔弩张的情形,为了不将事态扩大,她还是好声好气地当和事老。 “Selke我知道你现在心头怒气大着,来来来喝点花茶,美容养颜的……。”她从旁边的桌子上递了一个杯子过去,拍拍黎静婉的背,“这辛澜呢我们就别和她计较了,她算个什么东西,把她放在眼里还脏了我们的眼睛呢!至于刚才发布会上的那一出,我都和记者商量好了,你放心昂,他们不会把这件事情报道出去的……。” 一提到刚才丢脸的那一幕,黎静婉半天镇|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蹭地冒上来。 “云姐你放手!”她甩开经纪人,“我今天一定要把她赶出TRS,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今天的黎静婉似乎特别失控,有点反常,辛澜其实注意到了。 以往她对她虽然称不上知心好友,但是至少还保持着礼貌谦和的态度,像今天这样誓不罢休的作风,辛澜倒也是第一次看到,还以为只有雅妮会这样呢。 “我……。”辛澜想着该如何措辞。 “黎小姐——。” 偌大的休息室里,忽然响起一个柔弱,却坚毅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被吸引,向声音传来的那个角落里看过去,一道瘦小娇巧的人影慢慢走上来。 辛澜也跟着大家一起转头。 齐肩的黑发,素白干净的瓜子脸,微微拘谨的状态,以及雾蒙蒙的双眼——是时烟! “黎小姐,虽然我没有什么说话的地位,但是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辛澜姐是和我一起来TRS娱乐实习的,她并不是您的专用助理。所以,今天即便辛澜姐做错了任何事情,您应该也是没有权利赶她走的。若要说到真正有资格辞退辛澜姐的人,我想只有萧总吧,既然萧总今天没有来,那么黎小姐还是先不要夸下海口的好。” 时烟出现的太意外,就连黎静婉也措手不及,被这么一番铿锵有力的话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但毕竟是长久在娱乐圈混的人,她很快镇定下来,冲着对面柔弱的女孩子冷笑。 “你是时烟?”黎静婉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她朴素的衣着,“果然是跟谁像谁的——平时在片场不怎么说话,我还以为你生性内敛呢,没想到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跟你家主子一个德性!小丫头,我劝你别掺和这件事,拿萧总来压我——你还不够这个资格!” 时烟显然一怔,嗫喏着开口:“黎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她咬着下唇,“我只是想说,辛澜姐虽然也有不对的地方,可是错不至此。再说了——。”她一顿,忽然转头看向辛澜。 辛澜被她突然移过来的视线也弄得莫名,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再说了——。”时烟微微一笑,静如止水,“辛澜姐和萧总关系匪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黎小姐今天执意要赶走辛澜姐的话,等萧总出差回来之后发现了,不知道会对黎小姐怎么样呢?” 那天在TRS娱乐,顾非寒、萧墨渊、辛澜三人对峙的那一幕有许多人围观,事件发生当日就火速传遍了整个公司,黎静婉当然也知道,时烟字字珠玑,戳到了她的心窝口。 只能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你——。” 辛澜及时拉了时烟一把,将她挡在身后,还未开口说话,就传来高跟鞋的清脆声音。 休息室里间的盥洗室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妙曼高挑、摇曳生姿的人影。 雅妮嘴角泛着讥讽的笑容,随意地环臂倚靠在墙边,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修身衬衫,袖子挽在手肘,外面套着黑色的皮质马甲,底下是一条黑色皮裤,搭配着高跟长靴,一头波浪卷发性感又妩媚。 意外的,雅妮没有呛声黎静婉,反而是盯着那边瘦小的女孩子看:“时烟啊……。” 她踱着步子往前,“我还没看出来你这么会说话呢,之前也没见你和辛澜怎么关系好——到了这时候就站出来了?真是有义气啊……。” 语气意味深长。 辛澜眯着眼,疑惑地传给了雅妮一个眼神,雅妮只是一笑,转身,云浅风轻。 雅妮的出现令这一场变故到达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她这么一说,剩下的三个人都不开口了。 黎静婉也不明所以地盯着雅妮看,不明白她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砰的一声,休息室的门被大力地打开。 所有人又同时转头—— 黎静婉先反应过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演技派的女人就是有功力,一秒钟又变了情绪,眼睛红了,楚楚动人地上前:“非寒——。”她装作欲言又止地样子,搂住顾非寒的手臂,“你怎么来了?” “发生什么了?”顾非寒不答反问,轻轻推开黎静婉缠上来的胳膊,目光自然地扫视了一圈,路过那边站着的辛澜时停顿了一秒钟,又接着一晃而过。 如果不是严睿这个八卦小王子经常能拿到一手独家消息,兴冲冲地告诉他今天的发布会闹出了意外,他还不知道。 一谈完合约,就急着往这里赶了,结果进来就看到这么个双方激烈的势态。 黎静婉眼圈红的更厉害了,眼泪完美地在娇美的脸庞上落了一串下来,正欲向自己的未婚夫倾诉,就被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给打断了! “哇——。” 辛澜嘴角一抽,赶紧搂住怀里的女儿,低声喝斥:“辛辰星!” 星星无视了妈妈的警告,她比黎静婉更厉害,直接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一大把全部往外涌,样子可怜极了,又是个小孩,让每个大人看了都潜意识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黎静婉被这么恐怖的哭声也吓得一下止住了抽噎声。 “禽兽蜀黍,星星被欺负的好惨啊——。”星星一把挣脱开了辛澜的双臂,扭着小屁股就屁颠屁颠地扑到了顾非寒的脚边,把眼泪鼻涕全往他价值连城的西裤上面蹭,还拽着他的手摇啊摇的,“你看星星美美的脸蛋都被踢花花了,好疼好难看——刚刚妈咪帮我呼呼了,可是还是好疼啊,呜呜——。” 那双闪着星芒的大眼睛饱含热泪,顾非寒一看到星星额头上拇指指甲盖大小般的伤口,脸色瞬间冷了,毫不犹豫地推开旁边梨花带雨的黎静婉,蹲下身查看着她的伤口。 他问:“这是怎么弄的?” 见禽兽蜀黍是向着自己的,星星就开始耀武扬威了,一边在顾非寒面前可怜兮兮地撅着嘴巴别提有多让人心疼了,一边又趁顾非寒不注意朝着后面气得说不出话的黎静婉趾高气昂地挑眉毛,表情丰富到让在场的人都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禽兽蜀黍!”星星皱着眉头,止住了眼泪,伸出一根短短的手指头指向黎静婉,控诉道,“就是这只老巫婆害星星受伤的!她踢了星星一脚,星星的脑袋就直接撞在桌子边上了,好疼好疼啊——。” 顾非寒依然蹲着,转头仰着看了错愕的女人一眼,凉薄不已。 “我没有!”黎静婉当即就否认,“我怎么可能去踢一个小孩子呢?非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哇——。”还没等黎静婉说完,星星就又来了一场眼泪秀,成功地阻止了她的解释。 “告诉蜀黍,她为什么要踢你?”星星一哭,顾非寒的心也被揪起来了。 语气不由自主地温和下来,他双手捧在星星的背后,将她搂进怀里,温柔地问着。 “因为这只老巫婆太坏了!”得寸进尺可是辛辰星的特长啊,“我只是觉得,老巫婆脚上的鞋子好漂亮好漂亮,就和妈咪每天晚上讲的童话故事里面王子送给公主的水晶鞋那样漂亮,如果妈咪穿,肯定会更好看的!星星就忍不住去摸了摸,结果……就被这个老巫婆踢了一脚!” 她说着还去拉顾非寒的手掌,让他的手心贴在破掉的伤口上,“蜀黍你看,好大的一个包,呜呜呜——。” 辛澜这时在后面忍不住了。 低声喝了一句:“辛辰星,给我回来!” 顾非寒闻声望去,视线自然不已地落在了她脚上那双普通的平底鞋上,很老旧的款式,甚至因为穿久了颜色都褪了一大半,还有开胶的现象。 他一抬眼,对上她的眼睛。 那种深不可测的光芒让辛澜局促不安,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退,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脚上的那一双鞋,只可惜再怎么逃避,这里的空间那么小,她根本就无处躲藏。 顾非寒收回视线,抱着星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星星甜甜地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后面的黎静婉似乎想要解释,可是他的表情很严肃,令她不自觉地将话也吞了下去。 “你先去休息吧。”顾非寒冷冷的说。 语气这么冷淡,黎静婉感觉自己被冷落了,心有不甘,便开始瞎掰:“非寒——不是这样子的,你不能光听一个小孩子的一面之词,小孩子都经常乱讲话的!我没有踢她,是她自己撞到的。我自己都要当孩子的妈妈了,怎么会对孩子这么狠心?” 呵呵,辛澜黑了脸,不愧是演员,这么一通话说出来居然都脸不改色心不跳。 “……。”顾非寒盯着黎静婉看了一会,沉默着转了身,忽然朝辛澜走了过去。 站定在她的面前,他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我有事找你。” 辛澜不解:“……什么事?” 他抓住她的手:“跟我来——。” 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子过分亲密的举动,辛澜觉得很尴尬,幸好这次他没有牵得很用力,她很容易就抽走了。 为了怕被人误会,她刻意保持距离:“这样子不太好吧?我和顾先生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事,既然有什么话,不如就在这里说好了。” 顾非寒静静看她,“你确定?” 只是一句反问,辛澜顿觉威胁之意。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没办法:“……那就到旁边的房间去吧。” 将星星先暂时交给时烟照顾后,辛澜便跟着顾非寒进了旁边的那间小休息室。 ●︶3︶● 这一间比旁边的大休息室来说要小的很多,一进去,辛澜就感觉到了来自面前的人那种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几乎要窒息。 她不敢再往前走了,停留在原地。 顾非寒径直走到窗边,抬手松了松领带,又解开了衬衫的前两粒扣子,露出一片性感的肌肤。 “你要和我说什么事?”辛澜先问。 他转身,背部倚靠在窗边,离得有些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沉声说:“Selke怀孕了。” 辛澜身体微微一颤,随即笑了。 “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这一切讽刺极了,她瞬间胸口就堵,莫名之间来了勇气,走到他的面前,仰视着,“顾非寒,你想表达什么?是需要我的祝福吗?” “恭喜你——恭喜你们,祝你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顾非寒还是冷冷地看她。 他不说话,她就害怕。 “说完了?就这样?那我就先走了。”辛澜挎了挎肩上的包,转身离开。 刚走了没几步,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胳膊。 ————————————————————— 陆学长说得对(……陆学长是哲学大师吗):顾少和小辛澜其实性格上是很不配的,两个人都很倔强,都很封闭内心,没有一个人敢先敞开自我,去好好剖析一下自己的感情。其实顾少到这一步,已经开始慢慢感觉到自己的感情了。 是辛澜还在自我逃避。 不过也不能怪她!人家都看到OOOXX后的画面,心都碎啦~ 小雨读者群:五六二二二七二二、(5622///2722)喜欢文的都可以加群,被屏蔽的肉都会放在里面~~敲门砖:文中任意主角名字~群刚开,需要乃们支持~~~~ 【115】把她困在床上,然后拼命要她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5】把她困在床上,然后拼命要她 她不耐烦,回身,就看见顾非寒从西装口袋内侧里面抽出一张支票来,放在她的手心里。舒悫鹉琻 “这是一张三百万的支票。” “支票?”辛澜茫然,盯着手里的那一张薄薄的纸,羞辱感油然而生,“你给我支票做什么?” 顾非寒言简意赅:“Selke怀孕了,恰好她的生活助理辞职,需要一个人代替,她向我推荐了你,说你们两个这一段时间以来相处的不错,如果临时去找一个新的人,可能不比你了解她,这个职位由你来担当最合适不过。” 天旋地转。 辛澜有点想笑,“相处的不错?”她反问,“顾非寒你觉得刚刚那样子是叫相处的不错吗?” 歇斯底里的辱骂她、让她滚出TRS娱乐…… 这就是所谓的“不错”? “那件事我听严睿说了,纯粹是意外。”顾非寒皱了皱眉,“她现在是一个有身孕的人了,脾气容易暴躁,无法控制情绪,你——不是也怀孕过?那应该会比较能切身体会孕妇的感受吧。” 每一字句都是在帮黎静婉说话。 “你当我什么?”辛澜将手里的支票拍在他的胸口,面上笼罩了一层轻蔑之色,“她怀孕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必须要体谅她照顾她?有空!” 支票落在了地上,顾非寒迟疑了一会,竟然弯腰捡了起来,再一次递给她:“她需要一个生活助理,你是最好的选择。” 辛澜震惊地看着他的动作。 她猛地拍开他的手,毅然拒绝:“不可能——。” “给我一个理由。”他面色淡淡。 辛澜压住火气,“星星还小,我每天都要接送她上下幼稚园,给她做饭、哄她睡觉,平时还要工作——实习时间就快到了,我自己的事情都一大堆,你觉得我还有时间去照顾一个毫不相干况且刚才还——。” 把我骂的不堪入目的女人吗? 她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星星不是问题。”顾非寒没有注意到辛澜的憋屈,继续保证,“如果你担心她的生活会受到影响,我可以派我身边的人去照顾她,二十四小时随时听从差遣。” 他真的不懂……辛澜抿紧薄唇。 “你真可笑。”她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不会像你这样子,狗眼看人低。顾非寒,只有你和黎静婉的孩子值得需要这么爱护宝贝,别人的孩子就不是人了吗?我有自己的女儿,我要陪着她,照顾她,我要么是疯了才会丢掉星星跑去照顾你们两个的种!” 辛澜转身就跑。 忽然,身后的人低低的说:“……还需要多少?” 她停下,不明白。 顾非寒一脸阴沉:“还需要多少钱?”他在她满是疑惑的表情中走向前,“告诉我,到底还要多少钱——你才肯答应?” 钱、钱、钱……只会拿钱来欺负人! “顾非寒你简直不可理喻!”辛澜怒斥他,漂亮的眼睛里闪着火光,“不是每个人眼里都只有钱,都爱着那几个铜板或者几张类似于你手上的破纸头!” 顾非寒这时也被辛澜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给激怒了,拖住她手腕,狠叱道:“够了辛澜,这一套你到别人面前去装或许人家还会相信,在我面前你就别拿出来秀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五年前离开的时候拿了我父亲给你的一千万?如果不是因为钱,你为什么要离开我?!顾怀先在你面前甩了张支票,你就动心了,拿了钱就走人,现在我也给了啊——是嫌少了?没事,翻一倍、两倍、十倍我都能拿得出来!你怎么不答应了?” 他将她拖近,两个人紧密挨在一起,顾非寒俯下脑袋,几乎要吻上她的唇。 “还是你已经把目标锁定在萧墨渊身上了?准备好好捞一笔之后再玩一套失踪的游戏?” 原来他知道…… 辛澜一笑,也是,顾怀先一定会和他说的吧。 眸光宛若琉璃般清澈透亮,她说:“所以顾先生这是在向我讨债了?舍不得你爸爸当初给我的那一千万?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或许你会开心,那就是——五年前的那一千万我根本动都没动。” 辛澜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在包里翻了一阵,掏出那张旧的已经泛黄的支票,甩在了眼前那张俊雅的脸上。 五年前拿了这笔钱之后,辛澜跟着陆廷越去了英国,她有动过用这笔钱的念头,但是顾怀先提供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一是没有机会用到,二是……总觉得用不出手。 所以就一直这么保留着。 “现在,这笔钱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她面目无情,“还请顾先生以后别跟我提五年前五年前的了,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很不愉快,我已经忘记了!我们之间两不相欠!” 忘记了……原来她这么想忘记。 握着辛澜的手一松。 顾非寒整颗心都空掉了。 眼前的人露出的那种表情以凄凉欲绝为名,辛澜也跟着一起心乱如麻,她索性不再去看他,两个人沉默以对。 屋外的斜阳斜斜地照耀进来,映在雪白的墙壁上,开成了酴醾之花。 顾非寒在一室斜阳中无言安静地看着辛澜宁静动人、被染成浅红的侧脸,嗓子口像卡了一道刺一般的生生疼痛着,怎么都拔不出来。 她也沉默,心跳都要停止了。 过了很久很久。 辛澜才听见那道低沉浑厚的声音:“怎么会两不相欠呢?” 她诧异。 顾非寒深深、深深地凝视她:“你还欠我一样东西呢。” “……。” 他脸上的神色终于渐渐地化成了锐利与锋芒,冷得像寒冬里的冰窖,毫无感情可言。 “既然辛小姐想要和我算清,那就在还我这一千万的同时,把这五年来的利息也一并附上吧。” “……什么?”辛澜适应不了这么急转的节奏。 “你不是想要和我一刀两断、两不相欠吗?”他淡淡地说,口吻甚至有点慵懒,“那我们就一笔一笔的算。一般银行定期五年的利率平均下来为5.5%,一千万存五年光利息就有两百七十五万。而且这个数据只是保守估计,不包括投资理财等增值效益。” 顾非寒在她越来越不可置信的面色中笑起来:“所以,如果辛小姐真的想清楚要还我这笔钱的话——请连本带利,交给我一千两百七十五万,这才叫两清。” 这么多钱?怎么可能?! 辛澜理都不想理他,只觉得无聊:“你这个疯子。” 她翻了个白眼,径直往门外走。 身后的人又不咸不淡地开口:“我想有件事情辛小姐还没忘记吧——曾经你撞坏过我的车,我们约好在法庭上见的。”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辛澜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就是那一天,开始她悲惨的人生。 辛澜回头:“你想怎样?” “很简单。”顾非寒微笑,“只要辛小姐在三天内还清这笔钱,我就可以不追究,否则的话,我就会让我的私人律师发委托函到你的家里,到时候就法庭上见,反正你五年前也欠我一次。” 他说的轻松愉快,带着笑容走过僵直着身体的人。 “为什么?”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辛澜忽然低着头,软软地问了他一句。 顾非寒一怔。 辛澜很艰难地吸了一口气,问他:“为什么要这么逼我?”就是不能够理解:“你心里很清楚,我不可能在这三天之内筹到这么多钱,我必输无疑,顾非寒……这样子你就开心了吗?” “看着我被你逼的走投无路,你真的很开心吗?” 在她刚才说第一个字起,他就心烦意乱了。 如果她一直拿那种强势又冷傲的态度对他,顾非寒还能够控制自己不去沦陷,但是每每,看见她心碎、落寞、哀求般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要……怜惜。 忍不住想要……把她深深揉进怀里,把她困在床上。 不可以,顾非寒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以。 他努力忽略她,平静地说:“我还有事要忙,如果辛小姐没有别的问题,那就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兑现吧。” 耳畔响起渐远的脚步声,辛澜的心随着顾非寒走远的距离一寸一寸凉下去,直到他走到门口,手指已经攀上了把手时,她才如梦方静,猛地跑过去拦住了他。 他目视前方:“做什么?” “……我答应你。” 明明是期望中的答案,听到却不开心。 顾非寒沉吟片刻:“想清楚了?” “嗯。”辛澜咬唇。 她拿不出这笔钱,换作过去,一定会硬碰硬地和他上法庭,但是如今……就算是为了星星,也要忍下这口气。 “好,那就下个月起,你正式成为Selke的生活助理,必须随叫随到。” “嗯。”辛澜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抓住顾非寒的袖子,“还有……关于星星,你真的会帮我找人照顾她?” “我会的。” 得到了肯定,辛澜这才放下心:“好……我知道了。” ●︶3︶● 结束了乱糟糟的一天,晚上,辛澜带着星星回到家,洗完澡哄她睡觉之后,一个人坐在卧室书桌前开始挑灯夜战画设计稿,可是今天一天实在太烦了,她的思路还是出不来。 画了半天也画不出什么东西,瞌睡虫又上来,辛澜无奈地起身,打算去泡一杯咖啡。 刚站起来,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目光自然被吸过去,她举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么晚了,谁会打她手机? 犹豫之下,辛澜接起递至耳边,就听到那头传来一个慵懒不羁的男声:“嗨~辛澜小姐……猜猜我是谁?” 这么无聊的游戏,还有谁想得出来? 辛澜无语地盯着天花板看了看:“萧墨渊,麻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经?” 那头的人没有生气,笑得更开心了,隔着电话辛澜都能看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我没兴趣猜,如果你还打算和我玩这种小学生级别的游戏,我就要挂电话了。” 果然,萧墨渊立马打住:“别别别……别挂嘛。”他话锋一转,“既然辛澜小姐一天下来累了不愿意猜,那要不然我猜你怎么样?” 辛澜好想去死。 “我来猜了昂……。”他慢吞吞地说,“我猜你现在应该是披头散发像个女鬼,带着黑框眼镜,穿的是水蓝色的睡衣……你在画设计稿,我没猜错吧?” 女鬼泥煤! 辛澜反射性地对着电话做了个鬼脸,忽然发现不对劲——他怎么知道?! 她顿时紧张起来,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往四周看:“你在哪里?” “你猜啊?”萧墨渊继续走贱贱的路线。 大脑里“叮”的一声,辛澜将目标锁定在书桌前的窗户,她走过去,哗啦一下推开。 朦胧的月光下,倚在树边那人的俊脸被蒙上一层深浅不一的阴影,却更显轮廓的挺拔与深邃。 颀长的身影在淡黄色路灯的倒映下拉成了一道斜长的影子,萧墨渊站在那里,还穿着正装,一身的气派与奢华感。 他朝她笑米米地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3︶● 辛澜正黑着脸盯着此刻完全没有点儿客人样子就躺进沙发里的男人。 十分钟前,她好心收留了这个“无家可归”的男人,没想到他一进来就把行李箱往旁边一塞,然后直接一头倒进了客厅柔软舒适的沙发里,懒洋洋地说:“好舒服……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屁股都麻了。” 活该! 辛澜看了眼头顶上的时钟,都十一点了。 她上前用脚踢了踢男人的腿:“喂喂喂你起来……。三更半夜的我们孤男寡女这样子不太好吧?你上我这里来干什么?我记得你明天还要飞G市吧?” 萧墨渊累死了,整张脸都埋在沙发里面不肯抬头,半晌才懒懒得回答。 “我不是专程为了辛澜小姐你才赶回来的吗?”他的语气竟然有着委屈。 辛澜一口气差点哽住:“和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说到这个萧墨渊似乎来劲了,一屁股就从沙发上坐起来,一本正经的,“我今天在C市一看到电视上的新闻听说辛澜小姐受了委屈,就眼巴巴地跑回来看你了。” “……。”我可以不要你回来吗? 萧墨渊习惯性无视辛澜无语的表情,自顾自地说:“辛澜,你是不是感动的要哭了?” 先生哎…… 辛澜欲哭无泪地看着萧墨渊脚上那双虽然名贵却带着乡村气息——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因为这是一双沾了一坨泥土的皮鞋,现在正踩在她不久前刚拖好的地板上,就心碎到想哭/(ㄒoㄒ)/~~ 她叹口气:“我确实要哭了……。” 萧墨渊笑,可下一秒就被辛澜狠狠骂了:“你赶紧给我去换鞋!我之前才拖好地!” “不要——。”他又干起老本行了,抱着沙发里的抱枕就耍无赖,“辛美人儿,我好饿啊,你给我做点东西吃好不好?我真的快饿死了!” 辛澜呕:“萧墨渊,你敢不敢不要这么恶心!” 没想到被骂的人是个脸皮厚的:“哦?那就辛宝贝儿?小辛辛?小心肝儿?……。” 为了防止隔夜饭吐出来,辛澜果断制止他:“Stop!”她转身进厨房开始坑食材,探出一个头问在客厅的男人,“你想吃什么?米饭吗?” 他笑得别有深意:“比起米饭,我比较想吃你。” 辛澜:“……。” 突然她不说话了,萧墨渊还觉得奇怪呢,一看,发现小女人手里正举了把菜刀……(⊙o⊙)! 他立刻投降:“我错了我该死……。” 辛澜满意地挑了挑眉毛,放下菜刀,有些为难:“那你到底想吃什么?”说完就又冲进厨房。 虽然她厨艺确实不太好,但是让人吃饱肚子还是没问题的——但是,在小小的空间里面转了一圈,她发现晚上和星星吃的那一顿是昨天剩下的,所以正好今天他们母女俩就解决掉了。 现在一点准备也没有,上哪儿去搞吃的啊? 把厨房里的柜子坑了个底朝天,辛澜失望地耷拉下脑袋,正准备关门,突然看到什么,眼睛一亮! 正巧,此时在客厅外的萧墨渊悠悠地回答:“随便吧……。” 太好了! 辛澜刚点了点头,他就又阴阳怪气且半死不活地加了一句:“太腻的不吃、太油的不吃、味道太重的不吃、味道太淡不如不吃、太咸的不吃、太酸的不想吃、太辣的不吃、太苦的更不要吃、不新鲜的不吃、肥肉也不吃……。” 辛澜:……&……¥%¥*¥@&!(╯‵□′)╯︵┻━┻! 顶着一张可以跟包公媲美的黑脸,她渐渐回头,朝萧墨渊露出了一个诡异阴森的笑容。 萧墨渊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表面上还是回敬她一个礼貌的笑容:“去吧去吧~我等着你的好吃的~” 辛澜:(╰_╯)#! 萧墨渊:~\(≧▽≦)/~喵呜~ ————————————————————— 向大家郑重宣布一个消息:截止今日,万更一周到此结束。 如果想继续如此爽歪歪的天天看一万,有两个方法:1.积极订阅,踊跃订阅,千万别跳章,日更新量和订阅成绩是有关的。目前订阅情况还不是很好,如果后面订阅上去了,完全有可能经常万更~ 2.投红包,投月票~大红包和月票可是催更利器!屡试不爽的哟~ 小雨读者群:五六二二二七二二、(5622///2722)喜欢文的都可以加群,被屏蔽的肉都会放在里面~~敲门砖:文中任意主角名字~群刚开,需要乃们支持~~~~ 【116】是在想着要我来亲你吗?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6】是在想着要我来亲你吗? 刚刚在厨房里面发现还结余了一点东西,辛澜就兴致勃勃地下了一碗面条,洒了葱花,再滴几滴麻油,只是一碗素面,着上了麻油的香气便令人食欲大开。舒悫鹉琻 萧墨渊握起筷子冲对面正在解围裙的辛澜竖了个大拇指:“不错不错……。” 难得被夸一次厨艺,辛澜当然得意了,笑嘻嘻的陪他一起坐在桌边,满脸兴奋地看着男人夹起一筷子面条吃,露出赞许的目光,但因为太烫了又眯着眼直呼热气,在旁边笑得不可开交。 她抽了张餐巾纸递过去:“汤都要漏下来了……。” 就在这时,里间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揉着惺忪睡眼的小不点正一如既往地穿着那套万年猪头小睡衣,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出来,看到辛澜坐在桌边,一撇小嘴,难过的都快要哭了:“妈咪,呜……我肚子饿饿了!” 刚说完,星星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转了转滴溜溜的大眼睛,猛然发现萧墨渊捧在手心里的碗,刚刚还睡眼朦胧呢,一下子就清醒的不得了,飞奔着扑过去! 才吃完一口面,就感觉到被踩了一脚,萧墨渊转头,小星星正眼馋地趴在桌边,两只小手扒在台面上,因为太兴奋了跑过来连踩到他的脚都不知道…… “蜀黍,我要吃——。”星星咂咂嘴,期待地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冒出来的蜀黍。 她现在不觉得奇怪了,没办法,妈咪太有魅力了,所以家里经常出现什么奇怪的蜀黍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行!”萧墨渊眼疾手快地抱住碗就往旁边挪了挪,挑衅地向星星扬眉毛,“这可是你妈咪给我煮的爱心面条,全部都是给蜀黍我的爱,没有你的份哦……。” 什么?! 星星瞬间炸毛:“蜀黍你骗人!妈咪最爱的就是星星了,才不是你呢!你骗人你骗人!” 萧墨渊依然吊儿郎当的:“是吗?那你看,如果你妈咪最爱的是你的话为什么她只给我煮了爱心面条,没有给你煮呢?这说明什么?” 说完他还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 “妈咪,呜——。”星星很轻易地就中了激将法,可怜兮兮地将目标转向旁边正在画设计稿的辛澜,“你最爱我的对不对?” 辛澜早就对这旁边这一对无语了,这时很无奈地抚了抚眼镜框,拍了拍正大口大口吃面条的萧墨渊:“你就分她一点吧,她吃不多的。” “才不要——。” 星星反应很快,可当她发现,说出这句话的人还有萧墨渊时,气得鼻子都冒烟了。一大一小居然异口同声,然后各自将脑袋转向了另一边,辛澜抽了抽嘴角。 “妈咪,我要爱心面条——。”星星不甘心地揪着辛澜的袖子摇啊摇。 这可是她最惯用的一招——超级无敌傲娇耍赖! 缠不过女儿,辛澜看了一眼好不容易画出来一些的设计稿,放下笔又去厨房下了一碗面,随后盛进了星星专用的和她睡衣一套的猪头小碗里面。 本来以为没问题了,没想到刚端出来,那边吃得正香的萧墨渊就贱贱地凑过来:“才这么一点啊……。”他很不屑的口气,朝星星晃了晃手里的海口大碗,“小妞,你妈咪明显爱我比爱你多啊~” 星星立马受了刺激,拿着猪头小勺子把桌子敲得震天响:“妈咪,我要大的,这个太少了啦!” 辛澜拿起画笔继续构思,睬都不睬女儿:“别闹了,你的胃口我又不是不知道,能把这点吃完就不错了,别到时候半夜吐出来,到时候有得你受。” “我不管我不管——。”没得到满足,星星撅着小嘴,坐在椅子上使劲蹬着两条小短腿,“我要比蜀黍更多的爱,妈咪——。” “先吃完再说!”辛澜终于抬头,正视了女儿一眼,用笔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子。 呜……星星郁闷无比地捧住肉嘟嘟的小脸…… 这时萧墨渊已经把面吃掉大半碗了,心满意足地发出“哈”一声,故意搞得很响,辛澜瞪他一眼,他笑得眉飞色舞的。 “啊……。”他摸着肚子感叹,“辛美人儿,你的面条太美味了……。”又若有似无地拖了个尾巴,“吃得越多就说明某位妈咪爱我爱的越多哦……。” 辛澜:“……。” 小丫头一看蜀黍面都快要吃光了,又说这么欠扁的话,哪里肯服气啊,一下子跳下椅子改成跪在上面,和坐着的萧墨渊同高。 星星哗哗地抄起猪头睡衣的袖子,捧住自己面前的那一小碗面,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还嘴里不清不楚地说着:“我吃的才多,妈咪爱我更多!哼!” “我才多!”萧墨渊又吞下一大口。 星星不甘心地叽里呱啦咽下去,扯着嗓子嚷嚷:“才不是!妈咪是我的!” 手里是还未完成的设计稿,身边又有两个人在闹腾着,辛澜无语地瞅了他们一眼。 很快,这么一比,星星和萧墨渊就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面条消灭的干干净净,两只碗都在头顶吊灯的折射下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辛澜吃惊地瞪大眼睛,刚要说什么,两人就同时转回头,再次充分证明了默契感是有多强—— “妈咪,上面条!” “辛美人儿,上面条!” 辛澜:“……。” 可怜的辛澜咬着牙又一次奔进了厨房,这一次她吸取教训了,直接下了一大碗放在一个很大的碗里面,警告那一大一小:“吃不够自己加,我要画画了——再吵我就跟你们俩没完!” “好哒!” 星小姐和萧总都很听话地向辛澜笑米米的保证,回过头虎视眈眈地对望一眼,就再次开启了吃面大战==。 好吧,吃这么多的结果就是…… 辛澜洗完碗,十分受不了地看着沙发上两个圆滚滚的身影。 平时风流倜傥、潇洒帅气的萧总此刻正毫无形象地歪在沙发里面——比他刚刚风尘仆仆进来的时候的姿势更加夸张了,而星小姐别提了,从来就没有形象过,脑袋枕在萧墨渊饱饱的肚子上,嘴里吐着泡泡。 她走过去,女儿忽然转过小脑袋,眼泪汪汪地说:“妈咪,星星觉得好恶心哦……呕……。” 辛澜都还没意识过来,另一个躺在沙发里的人就迅速想要推开躺在自己身上的小家伙,但是还是晚了,他扶到一半,星星就好像故意又不是故意地哗啦啦直接冲着萧墨渊身上张开嘴。 “哇”一声,萧墨渊石化了——。 半秒钟后,他机械地向下看去,自己那件笔挺昂贵的西装上,已经多了一滩泛着滚滚恶臭的不明液体…… 星星继续在他身上吐着,过了好一会,吐完了,舒服了,才甜甜地笑着爬下去。 “蜀黍,”她软软地喊了一声萧墨渊,“我把妈咪的爱都给你了哟,你很感动吧……。嘿嘿……。” 萧墨渊:“……。” ●︶3︶● 不愧是母女啊,连会干出来的这档子事情都是一个腔调! 萧墨渊郁闷到不行,一直到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还是黑着一张脸看辛澜。 有生以来,这种对他来说称得上灭顶的灾难只碰到过两次——第一次,是五年前救了辛澜,被她飚了一身的白粥,第二次,就是今天,被她女儿吐了一身…… 可惜辛澜毫无节操,对于发生的这一幕就是这个反应:“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墨渊忍不下去了,质问她:“有这么好笑吗?!” 最毒妇人心! “不是不是不是……。”辛澜连忙摆手否认,指了指他身上那件T恤,“我是在笑这个……我发现你穿着挺合适的,不错,很帅很帅,哈哈哈哈……。” 那件T恤是粉色的,当时商场在搞促销,辛澜看着款式比较休闲就买了回来,没想到一穿太大了,直逼她膝盖,就一直雪藏在衣柜里,没想到此刻眼前这个男人穿上,由于萧墨渊本身长得眉目俊挺,穿粉色倒是不显娘,反而衬得很有型。 可是问题就在于那上面的图案—— 因为商场搞的是尿不湿促销……所以,那件T恤上赫然有着一个婴儿光着身体趴在那边,中间还写着几个大字:“天才第一步,雀氏纸尿裤。” 萧墨渊先前换的时候还没注意,看到辛澜的眼神实在太可疑,一低头,快崩溃了! 他抱住自己:“不许看!再看我就亲你!”忽的又坏笑,“还说你在期待着?” “流氓!”辛澜捂住萧墨渊的嘴巴,赶紧转头看一眼那边已经完全睡不着觉正在看电视的星星,幸好她没听到,注意力全在电视节目上,才松一口气,松开他,往浴室走,“我去帮你把衣服洗洗吧,免得让你又有借口赖在我家。” 辛澜去了浴室,萧墨渊无所事事地逛了逛,来到客厅,不怀好意地挤到了星星的旁边。 “在看什么?” 星星盘腿坐着,没空转头,目光盯在电视机里《爸爸去哪儿》中KIMI萌萌的脸蛋上,立马显现色女本性,嘴角流下一串哈喇子,她随手抓起旁边什么东西擦了擦嘴巴…… 萧墨渊看着自己手心里再次出现了白乎乎的黏黏的水,忍住暴走的冲动,默默地抽了张纸巾。 睿智的萧总明白一个道理,要俘获一个已经当妈的女人的心,首先就要从她闺女下手—— 于是,萧墨渊很耐心地没生气,靠在沙发里,将腿搁在茶几上,非常不经意地说:“哦,这个啊,这个是蜀黍的公司拍的哦……。” 他瞟了一眼星星,“而且,偷偷告诉你,其实第二季已经开拍了,蜀黍手上就有……。” “真哒?”小孩子单纯啊,星星成功地被钓上钩,立马调转视线。 “当然。” 星星一改之前傲娇的样子,开始狂拍马屁:“帅蜀黍,你最好了,星星想看……。” 萧墨渊玩儿起了迂回:“那你得先回答蜀黍一个问题,蜀黍才能给你,这可是内部机密的东西,不能随便给别人的。” “嗯嗯嗯……蜀黍快问。” 小妞表现地积极不已,萧墨渊狡黠一笑:“你妈咪到底是比较爱你呢,还是比较爱蜀黍我呢?” 此刻的辛辰星小姐当然毫不犹豫:“爱蜀黍!” 她可是很天资聪颖、懂得分辨时机的! “嗯……。”萧墨渊满意地揉了揉星星毛绒绒的头发,又继续问,“那你是更爱妈咪呢,还是更爱蜀黍呢?” “爱蜀黍!” 小家伙把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发挥到了一种境界,萧墨渊心甘情愿当傻瓜,笑米米地说:“孺子可教也。” “那蜀黍,乖乖的KIMI……。”星星扑闪着眼睛。 “啊……什么……。”萧墨渊继续装傻,忽然拍了拍大腿,“哦~那个啊~不是还没出来吗?等到时候有了,蜀黍就陪你一起看……。” “……。”知道自己被骗了,星星愤怒地含泪控诉,“蜀黍你骗人!” 几米之外,洗完衣服正在阳台上挂出去的辛澜听到客厅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打闹声,不禁好奇地看过去。 两团一大一小的人影正在沙发上玩闹,萧墨渊不知道说了什么,星星捧着肚子眉开眼笑的,他又去挠她痒,星星被他挠得整个人嘻嘻哈哈地缩成一团,一头扎在沙发里。 她眯了眯眼,唇角染上一抹笑容。 ●︶3︶● 夜深,灯火辉煌。 临时举行完记者招待会,解释完白天发生的那一场闹剧,黎静婉精疲力尽地跟着云姐出来,墨镜下美丽的双眸略微凹陷,在看到门口停着的白色宾利时不禁亮了亮,却又黯淡下去。 坐上车,沉默的气氛僵持着。 一路上顾非寒就这么开着车,照顾到黎静婉怀着身孕,并没有开得太快。 黎静婉转头沉沉盯着窗外,高架上的路灯连成一道光带映在侧脸上,一时之间不甘之情又一股脑地涌上来。 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今天没有帮我?” 身边的男人皱了皱眉,没说话。 得不到回应,黎静婉委屈的情绪更加激起来了,“她的女儿你就这么重视吗?只是受了点伤而已——。”她激动地说,“那个小丫头又不是你的女儿,非寒,我肚子里怀的才是你的孩子!你的骨肉!难道还比不上辛澜生的吗?!” 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刺激了顾非寒,本来还面目冷淡的俊脸,也瞬间就绷紧了。 她是孕妇,顾非寒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被迫冷静下来,他趁一个红灯转头看她:“Selke,我可以谅解你多变的情绪,但你不要无理取闹。你知道这个孩子只是个意外,并不是我最初的打算。” 言下之意,就是他心里并不想要。 黎静婉顿时血液冰凉。 原本已经够差的脸色这时已经煞白了,“呵,是啊……。” 她颤抖着唇问,“非寒,我问你,是不是如果顾伯父没有逼着你娶我,你就会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逼着我去打掉我们的孩子?” 她用的是,我们。 心烦意乱。 顾非寒不悦,也懒得和黎静婉争辩,黎静婉今晚却不罢休了,高涨上来的情绪消退不去。 “在你的心里,我就这么比不上她吗?” 这个问题早就想问了,直到今日,是真的再也藏不住了。 “有必要纠结这些事情吗?”他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答应娶她、给她找了生活助理,除了爱情,他都能给,“我不会逼你打掉孩子,我也没想过要逼你打掉,既然有了我就会负责到底——可是,我已经说过,也许无法爱上你,你也说了你明白,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不是吗?现在在这里讨论这个意义何在?” “是啊,你不爱我,可你却爱上了那个女人——。”黎静婉眼睛红了,控制不住地大声说,“你爱辛澜是不是?所以你今天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就是为了她!” 女人的嫉妒心是天生的,黎静婉这些年来掩饰得太累,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顾非寒眼里闪过冷光,低着声音:“我已经说过了,我只爱过止璇。”车子哗啦在路边停下,“至于你到底心里怎么想的我也控制不了,如果你还不满足,我也不知道还能给什么——。” “非寒……。”感觉到他失去耐心,黎静婉才软下语气。 可惜来不及了,顾非寒单手撑在方向盘上,语气阴晴不定:“你先下车吧。” 下车?现在? 黎静婉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下车。”他又说了一遍,“Selke,我想我们之间需要冷静一下,好好考虑未来。《相逢未晚》已经全部结束了,接下来的宣传你就不用去了,在家里安心养胎吧,生活助理的事我已经和辛澜沟通过没有问题,她从下个月起就会开始来照顾你。” 他又拨了个电话给云姐让人派车来接她,一切很快就搞定。 知道顾非寒已经退让到极限了,黎静婉落寞地垂下视线,下了车。 安静过后,茫茫夜色里,男人靠住椅背,深深闭上眼,今天白天的一幕幕如默剧般放映…… 辛澜,辛澜。他在心底里一遍遍默念她的名字。 思念就此生根。 只是简单的两个音节,却被寂寞黑夜里的柔情捂得发烫。 直到烫到不行,感觉都要在心尖烧了起来,顾非寒才睁开眼,温柔俱散,猛地一打方向盘,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3︶● 远方的天空渐渐露出灰白色,辛澜通宵了一夜,在桌子上趴着醒来,伸了个懒腰,走出去发现昨天晚上,星星和萧墨渊居然两个人一起在沙发上睡了一整晚,她昨晚给他们披的毯子已经大半部分掉在了地上。 星星的睡相依然让人不敢恭维,一只雪白的脚丫子更是几乎要戳到了旁边男人的鼻子上,辛澜笑着走过去,不禁一愣。 晨光里,稀稀落落的光线洒进来,斑驳的映在萧墨渊深邃精致的五官上,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辛澜才敢承认,眼前这个人的长相跟顾非寒有的一拼。 确实帅到可以令女人在一眼之间就心动。 她来到沙发边,捏起落在地上的毯子想要盖上去,不料熟睡中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趁辛澜俯身的动作时,在她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极其细微的触感。 萧墨渊无声地笑起来,看着辛澜呆住,渐渐害羞的脸色心情好得不得了。 “哎唷……不要动!” 没想到,乐极生悲,他醒了,还有一个小家伙在睡着呢。 星星还没从梦里醒来,只是迷迷糊糊地拱着身体,抬起脚丫子就是一踹,不偏不倚正中萧墨渊天然雕刻的俊脸,非常地利落、干脆、直接! “嗷——。”萧墨渊捂住差点歪掉的鼻子,疼得小声叫出来。 辛澜扑哧笑了。 一个小时之后,两个人都彻底醒了,辛澜抱着星星给她换衣服,萧墨渊正好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她就催他赶紧走路,不是还要去G市来着的吗?怎么这么一副天下太平的样子? “不去了,今天是周末,而且有美人作伴,我还走什么?”萧墨渊不疾不徐,一脸的理所当然。 真是自由散漫啊……这种老板! 辛澜瘪了瘪嘴,给星星穿好衣服后怕了拍有些褶皱的地方,又对他说,“就算你不去出差,也别呆在我家,爱上哪儿上哪儿,我没意见,萧总自便。” 她推着星星赶紧去刷牙洗脸,路过萧墨渊身边时,他拉住她:“就算我要走——”他指指身上的粉色T恤,“你不会是想让我穿着这个跑出去吧?”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很不错……。” “……。”萧墨渊吸了一口气,“不行,你得陪我出去买件衣服,不然这太有损我光辉形象。” 辛澜才没工夫管呢:“自己去。” 没关系啊,大的不同意嘛,萧总又发挥他聪明才智的本领,冲着洗完脸刷完牙的星星招招手,星星刚睡醒,摇摇晃晃三步两步跟喝醉了酒一样的走过来,一下就扑进了萧墨渊怀里。 他蹲下身体搂住她:“想不想去游乐园玩?” 游乐园?哇! 星星的小脑袋立马猛点:“想想想……。” 诡计得逞,萧墨渊揉揉她的脸蛋,朝辛澜邀功般地笑。 辛澜抓狂,她怎么生出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小妞啊啊啊啊……。 【117】穿这么低胸的衣服,故意诱惑我?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7】穿这么低胸的衣服,故意诱惑我? 路上的行人大多都被这抢眼的三人吸引过去。舒悫鹉琻 英俊非凡的男人、肌肤胜雪的女人、以及一个粉雕玉琢的宝宝。 为了抵挡掉胸前那个尴尬的图案和广告词,萧墨渊主动揽下了背着星小姐的任务,把她抱在胸前,一手托着,另一只手去牵辛澜。 辛澜起初不愿意,但是这个男人很死不要脸啊,硬是要拉她,路人的眼光又太犀利了,最后她只能妥协。 星星蜷缩在萧墨渊的胸前,兴奋地呱呱呱呱一直说话,他也不嫌烦,就这么陪着,两个人有说有笑,旁边被牵着的辛澜看着这一幕上心不禁划过一丝暖流。 不远的地方,有一道孤独落寞的人影伫立了很久。 其实很早就来了这里,昨夜顾非寒开车到了碧云公寓的楼底下,想见她,但是一眼就认出了停在旁边的车。 于是,他就在楼底下坐了一夜。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舍不得离开,却也没勇气上去。 直到早晨看见这一个场景,对面那三个人就像完整温馨的幸福家庭时,胸口才猛然泛起一股酸涩之意。 他一直沉沉地看着辛澜,当她终于笑着对上他的目光时,顷刻间嘴角的弧度就拉下去。 呵……这么怕他。 顾非寒冷冷地弯唇。 辛澜也看见了他。 脚上顿时仿佛灌了铅,再往前走一步都显得沉重无比。 离得这么远,她都注意到了他这两天略显沧桑的面颊,穿着一件设计简约的黑衬衫,双手插在口袋里,本应该是锋芒毕露的,今天却如此的暗哑低沉。 正在和萧墨渊打闹不停的星星这时也发现了,激动不已地“啊”了一声,随即就一个劲地挥手:“禽兽蜀黍!我在这里!” 顾非寒闻声望去,勉强地露出一丝笑。 辛澜心里五味杂陈,被牵着的手忽然一紧,她抬头,萧墨渊脸上依旧云淡风轻的,手中力道却加重,大力地握着她一步也不停地走过去。 擦肩而过时,顾非寒还是忍不住拉过了她:“我有话要和你说。” 辛澜颤了颤,别过头:“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目光落在自己臂弯间的那只手上,“请你放手,顾先生。” 顾先生……真是好疏离。 他冷笑一声,忽然转身面向了萧墨渊,“我要借一下辛澜,麻烦萧先生回避片刻。” “……。”萧墨渊抱着眨巴着大眼睛不明所以的星星,看了一眼僵硬的辛澜,笑着说,“我听辛美人儿的,她让我走我才走。” 亲密不已的语气让顾非寒眯起了眼,他这才发现萧墨渊身上穿的衣服很随意,不像是平时会穿出来的,更像是昨天在这个小女人家里过了一夜…… 过了一夜?!他们过夜了?! 意识到这点的顾非寒先生骤然掀起滔天怒意,辛澜敏锐地察觉到他眼底的那一层波澜,赶紧拉住萧墨渊。 “你先带着星星过去吧,我们只是说几句话,一会就好。”她想了想,又过去替星星理了理可爱整齐的平刘海,“乖,和蜀黍一起去小区门口等妈咪,好不好?” “好!”星星答应得很响亮,倏地问那边沉默的男人,“禽兽蜀黍不一起去吗?星星要去游乐园,很好玩的!” 小孩子内心单纯,不懂得问出的问题会造成怎样尴尬的局面。 “他不去。”辛澜慌乱地立即替顾非寒开口回答,“不是有萧蜀黍陪你了吗?快跟着蜀黍一起去那边等妈咪吧,妈咪马上就过来。” 虽然心底有些不开心,纷嫩的小嘴巴撅了起来,但是星星还是很乖地点点头。 待两个人渐渐走远,辛澜才缓缓地转身,一回头,就陷进了他那对浓黑炽烈的眸子里,像踩入了沼泽地一样,可以令人万劫不复,落入深渊。 她淡漠地说:“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完?” 辛澜表现出极不耐烦的样子,“我不想再这样子搞不清楚了,不觉得没完没了吗?你不嫌烦我还嫌。” 刚说完,就有一张东西递到了眼前。 是昨天那张支票。 “你的东西,忘了拿。”顾非寒说。 又来,他又来! 辛澜叹了口气,侧过身,“点到为止好不好?我不想拿你的钱,弄得我们俩好像有什么关系似的。我已经答应做黎小姐的生活助理了,不是为了你手上的这张支票,只是想还清你口中的那些利息。你不用再拿钱来侮辱我。” 顾非寒顿时就火了! 她总有办法让他一下子就生气! 总有办法,让他为她一瞬间就揪心。 他极力掩饰情绪,别扭地把手里的支票硬是塞进她的手心里面:“我让你拿着就拿着,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我说了不要——。”辛澜还是不肯收,那张支票被迫放在手里,他一松开,她也跟着松手,支票落在了地上,“你放过我吧顾非寒,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对我下另一个圈套?如果我今天收了,万一哪天你又拿这张支票说事,和我谈什么一大堆的利息,你让我怎么办?” “你!”顾非寒怒极攻心。 “所以——。”辛澜打断,“我会暂时做黎小姐的生活助理,还请你把这张支票拿回去吧,我没有福气消受。顾总有心情拿这点钱来笑话我,还不如多关心关心黎小姐,我想她会很开心的。” 说完她发现,怎么语气……有点酸? 一定是昨晚醋吃的有点多,一定是这样。 辛澜给自己解释了一通之后,不看他,径直绕过他身边离开。 背后的人忽然低声问:“那你现在是和他在一起了吗?” 她止住脚步。 顾非寒看着她窈窕迤逦的背影,心脏上爬过一只手,一分分地收紧。 他听她缓声说:“没有。” 没有? 她说没有! 顾非寒眼中光芒瞬时大盛。 “不过——。”辛澜回过头看他,漂亮的面容上竟然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对我很好,对星星也是,说不定将来我们就会在一起了。” 想起昨晚那一夜,她唇角不禁更上扬了一些。 刚飞升的那颗心,啪的一下重重掉下去。 他感觉自己被玩了! 顾非寒抿了抿唇,闷闷地问她:“我不懂,如果是这样子,为什么你可以用他的钱,却这么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你可以用最平常的一颗心去对待他,对我为什么不行? 这番话有歧义,辛澜显然误会了。 她以为他又指的是那方面,气得不行:“顾非寒你别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我和他之间没有你脑子里想的那些这么肮脏!他才不会……。” 她戛然而止。 顾非寒沉着脸:“不会什么?” 辛澜迟疑了半秒钟,终于挺直了背脊,迎向他的目光:“不会像你这样,动不动就用威逼利诱这一套。” “你以为他很干净吗?”顾非寒嗤笑,往前扯过辛澜的身体,“好心提醒你一句,别和萧墨渊走得太近,你才和他认识多久?他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辛澜不以为意,挣脱开:“他好不好我自己会去评判,用不着你在这里评头论足。”她笑,“你还是多去关心一点黎小姐吧,省得她到时候又因为怀孕脾气不好,大发雷霆了。” 休息室里的那一幕,她依然心悸。 “辛澜——。”顾非寒有些着急,“我是说真的,没有和你开玩笑!他——。” 辛澜勾唇,“他什么?” 顾非寒忽然低下了语气;“……没什么,”他调开了目光,几秒钟后又移回来,“总之,萧墨渊绝对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你别轻易相信他,听到没有?!” 不想再听他在这里诋毁别人了,辛澜烦躁地甩开他:“我们说的够久了,顾先生说完了吧?说完了的话我就走了,星星会等急的,就这样吧。” 顾非寒被她推开,单手渐握成拳,又缓缓松开。 ●︶3︶●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他们都在游乐园度过。 萧墨渊陪着星星玩各式各样的游乐器械,辛澜因为胆子小,不敢坐这些看上去这么可怕的东西,就只能在旁边看着他们。 场中,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虽然年龄差的很大,但是笑容却一样的灿烂,场边辛澜也跟着不由自主地笑。 这段时间和萧墨渊相处以来,她总会产生一种错觉,感觉他还是个孩子,虽然外表看上去如此的稳重内敛,但其实内心和星星没有多大的差别,一样耍赖撒娇,两个人还会一起闹腾嬉戏,犯贱的时候会说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这样的他,不能让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辛澜忽然想起曾经的那一晚。 那次陆学长的家里出事,萧墨渊带着她来到了一家废弃的工厂,她亲眼看着他下令让那些人剁了那个男人的手指,亲耳听到他说话时那冷意凛然的口吻。 是他吗?是同一个人吗? …… “好心提醒你一句,别和萧墨渊走得太近,你才和他认识多久?他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 大脑里忽然蹦出早晨顾非寒的那句话,辛澜瞬间怔了怔。 就在她愣神之际,一张俊脸冷不防地凑过来。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萧墨渊用手指弹弹辛澜的脸,看她吓了一跳,哈哈笑起来,故意说,“我人就在这里你还想别的,不行,我要吃醋了。” 他酸不拉几的语气让辛澜忍俊不禁,笑过后不经意地看到他额头上都是汗。 虽然已经快十月份了,但是这个鬼天气还是这么热,玩了一天下来,萧墨渊已经热得快不行了。 辛澜从包里翻出餐巾纸,递给他:“看你的热,赶紧擦一擦吧……。” 萧墨渊没接,反而伸长了脖子将整张脸都挤过来,懒洋洋地撒娇:“辛美人儿,你给我擦吧……。” “妈咪!我也要你给我擦脸!”站在旁边脑袋只到萧墨渊腿边的星星看到蜀黍占了便宜,立即大声要求,拽住辛澜的衣摆,一个劲地晃啊晃,“妈咪妈咪——星星好热,热得快不行了!妈咪快给我擦擦!” 解决这个小妞最利索的办法就是——冰激凌! 所以萧墨渊当机立断就去买了一个过来,直接塞进了星星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小嘴里面,然后两手把她抱了起来,揣在胸前,歪着脑袋说:“乖乖吃你的冰激凌昂,别打扰我跟你妈咪酝酿感情。” 有了冰激凌作伴的小家伙立马加入敌方阵营,置辛澜与不顾,笑米米地伸出小舌头去舔,满足极了。 辛澜真是捶胸顿足啊,郁闷地撇着嘴,对萧墨渊说:“看不出来,你倒是把她厚脸皮贪吃的性格摸得挺透的。” “必须的!”萧墨渊挑眉,语气轻快,“我可是要追她妈咪的好不好?不好好下一番功夫做一点功课怎么行呢?” 说着他又把俊脸凑过来:“我真的好热辛美人儿……。” 辛澜誓死不从,把纸巾丢过去:“自己擦!我不负责!” 无奈萧总是打不死的小强,抱紧了怀里的人向上掂了掂,委屈地解释道:“可是我这不是既要讨好小的,又要哄着大的,哪里忙得过来啊?” 他的笑容太过灿烂,眼底有细碎的阳光,明亮而动人。 辛澜一时半会看晕了,见他确实两只手都抱着星星,心中竟然微微一动。 她想笑,却又故意板了脸,严肃地说:“那你还不把头低下来一点。” “好咧!”萧墨渊一口答应,立即就低下头。 动作幅度很猛,辛澜也搞不清楚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阴影一瞬间笼罩下来,左半边的侧脸就拂过两片嘴唇,但只是轻轻的擦过,若有似无的。 她还是脸红了,警告他:“不准那么近!” 萧墨渊当然不听了,“不近一点你怎么好擦?” “……。”辛澜被打败,只好拿过纸巾替他一点点地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骄阳似火下,动人面容前,她的眼里此刻只有他。 辛澜悄悄地屏住呼吸,萧墨渊靠她太近了,又是两个人意识极清醒的时候,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彼此之间呼吸在交融,缠绵,这种心乱如麻、仿佛肌肤上爬过万千只小蚂蚁的感觉令她不适。 女孩子有点别扭、却也带着怦然心动的愉悦。 这一刻,度秒如年。 所有的光景都被拉成了慢镜头,整个世界都颠倒了,唯有他还在眼前。 “辛美人儿……。”萧墨渊忽然开口说话了。 “……嗯?”辛澜轻声回应。 萧墨渊一笑,令周围的景色都黯淡下去,凑过去在她耳边呢喃,“以后别穿这么低胸的衣服了,很you惑的……。” 他忽然声音变得闷闷的:“就算我控制力再好,面对心爱的女人也全都无效瓦解了……。” 辛澜本来刚才就害羞了,被他这么一说,顺着自己的衣服看下去—— 今早出门时,因天气太热,她里头穿着很薄的吊带衫,外面套了V领大领口系带衬衫,萧墨渊长得高,刚刚俯身伸过来,从他那个角度下去,简直就是惷光乍泄、一览无遗! 她装没听懂,抬手把衣服往后拎了拎,然后挥手扇可以煎鸡蛋的滚烫的脸,在心里骂了一声,这天怎么这么热! 萧墨渊饶有兴致地看辛澜一连串羞涩的反应,嘴角抿着还在笑。 终于,辛澜憋不住了。 这气氛太让人不爽了,她为了转移话题,只好随便开口说:“对了,关于我和时烟的那一场比试,之前不是一直没有灵感吗?但刚刚你和星星在玩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点。” 知道她有心这样做,萧墨渊也不再为难,顺着问:“是什么?” “我决定以‘童年’作为这一次画稿的设计中心。” “哦?”萧墨渊意外,“说来听听。” “是这样子的,以前在我小的时候,因为我在家里很不受宠,只有爸爸一个人疼爱我,可是爸爸经常不能够回来,所以每当能看见他,我就特别开心。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干什么都好。爸爸小时候经常会带我来游乐园——。” 说到这里时,萧墨渊笑着截断:“你不是很怕这些东西吗?” 辛澜白一眼他:“打断人,没素质!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好好好……。” 她继续说:“爸爸小时候经常带我来幼儿园,来坐旋转木马——。”辛澜用一种“你个没见识的不懂了吧”的目光瞅着萧墨渊,“就像你刚刚带着星星坐木马的时候一样,好开心,好开心……因为有最爱的人陪着自己,就好像希望时间能够停止,永远留在那一瞬间。所以,我打算这一次设计项链,图案的话就用旋转木马的各式各样的造型,也许还可以搭配上卡通人物!” 这样的想法实在很难见,就连辛澜自己也觉得非常新奇,越说越起劲。 “那些什么爱啊、永恒啊、对于首饰来说实在是老掉牙了,我想用童年来作为项链的设计理念,到时候也不用定价太贵啊——因为想把顾客群体作为五到十五岁的孩子,而且,你们不是马上要拍《爸爸去哪儿》第二季吗?如果我的设计稿能够成功,到时候借节目的力量宣传造势的话,应该效果也会很好吧。” “我觉得不错。”萧墨渊赞许地点头,“难得的想法,很少见。” 被夸的辛澜笑了笑,忽然想到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其实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啊。” “我的?”他不解。 “嗯!”辛澜肯定地说,“之前你给我做点心吃,还记得吗?我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也会这种婆婆妈妈的东西,就感觉你其实也拥有一颗童心——这应该是人最宝贵的东西吧?” 忽然,温馨的气氛冷了一下。 萧墨渊脸上的笑容消失。 但很快,他又扬了扬嘴角,语气却明显不如之前的愉快了:“深表荣幸。” ●︶3︶● 辛澜不喜欢太过艳丽的颜色,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颜色穿得更是偏淡一些,往往以白色、裸色、水蓝色等等的色调为主。也因为年纪上去了,就连以前喜欢的浅粉也被雪藏在衣柜里面。 挑了一套米色的雪纺衬衫,飞扬的袖口中露出一双纤纤玉臂,下摆被束进了白色的及膝窄裙,紧紧贴着挺翘的臀部曲线蜿蜒而下,勾勒出足以让人浴火喷张S形完美身材,一双笔直修长的双腿经丝袜衬得更加细腻润泽,辛澜对着镜子扫了一层唇蜜在嘴唇上,最后理了理蓬松的卷发。 视线落在镜中的那双平底鞋。 她咬着下唇犹豫半晌,拿过刷子擦了擦鞋头灰尘覆盖的部分,显得不那么破旧之后,才走出了家门。 今天是和时烟最终的那一场比试,一个月过去的飞快,她也已经画好了那张设计稿,就准备今天一决高下,不知道时烟准备的怎么样? 一路上的公交车,辛澜陷入沉思中,到了公司,却异常地感觉到今天的气氛特别压抑,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匪夷所思、不屑、冷嘲、甚至……厌恶。 辛澜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每走一步,那些人的目光都跟针似的扎在她背上。 她忍着这种刺骨的疼走到办公室,迎面就撞上了时烟。 时烟倒还是平时温润拘谨的样子,看到她没有露出那种表情,但是辛澜依然从她的变化中察觉了细微的不对劲。 果然,她走过来,环视了一眼四周,拉过辛澜的手。 “辛澜姐,你跟我过来一下。” 跟着时烟绕过了一个走廊,来到了TRS每一层楼都会有的一个大厅,墙壁上安装着电子显示屏,以往都是流动着一些公司的状况信息的,可是此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辛澜盯着屏幕上的信息,浑身僵在了原地。 ————————————————————— 小雨读者群:五六二二二七二二、(5622///2722)喜欢文的都可以加群,被屏蔽的肉都会放在里面~~敲门砖:文中任意主角名字~群刚开,需要乃们支持~~~~ 【118】傻瓜,想要在所不惜地保护你(重要)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8】傻瓜,想要在所不惜地保护你(重要) “快看快看,就是她!” “啊……怪不得啊,长得一副狐狸精的样子啊……。舒悫鹉琻” 这时有来往的人路过,冲着中间的女孩子指指点点的议论。 四周的声音都听不见,辛澜胸口发闷,目光停留在电子显示屏上的一排红色加粗标题大字上:“神秘空降女身份大揭秘,原是借肚上位”! 而下面的内容,则是铺天盖地的文字叙述内容以及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照片。 用最简洁的语言概括,差不多意思就是说辛澜早在数年前就与TRS娱乐总裁萧墨渊先生有过一段缠绵悱恻的旧情,后来无疾而终,没想到女方竟然怀上了孕,于是借此怀下了孩子,在多年后卷土重来,并且以此要挟男方,成功上位,在本次的设计师遴选招募中,也将会拔得头筹,夺取首席设计师的位置…… 看似是非常完美无瑕的故事套路,就连作为当事人本人的辛澜都觉得快要相信了。 更加要命的是旁边的那些照片,从五年前她和萧墨渊在TerenceBlanche那场生日宴上共舞,他吻了她开始,到五年后,他们俩三更半夜逗留在总裁办公室,甚至还有前几天早晨,他从她家出来,一手抱着星星,一手牵着她的照片…… 其中较为夺目的就是在电子显示屏上不断放大滚动着的那张。 是那天他们去游乐园,辛澜为萧墨渊擦汗,可他那角度下来,她的脸被挡住了,只剩下他精致的五官轮廓,还用解释吗?这照片一看,明显就是在接吻! 可惜这还不是让辛澜最为气愤的。 最最扯淡的是:在所有的长篇大论最后,竟然还将星星与萧墨渊的长相进行了一番非常细致、出神入化的比对,当中的各种分析有模有样,结果竟然说星星从眉眼到嘴唇,头发到脸型,基本都很好地遗传了萧墨渊的优良基因,可以初步判定她就是萧墨渊遗失在外的女儿。 荒谬……辛澜锁眉,路过的人越来越多,都将话题的中心放在她身上。 “辛澜姐……。”忽然,一直在旁边的时烟担心地喊了辛澜一声,上前拉拉她,“你别太在意这些了,你也知道现在人心叵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如果你这时候生气了,就是中了他们的计,不是吗?我相信你不是这样子的人。” 不得不承认,这时候有个人安慰,辛澜的心情平静了一些。 她转头不再去看那些胡说八道的东西,微笑着摇头:“清者自清,我没有做这些事,谁也打不垮我的。” “嗯,辛澜姐好棒!”时烟也笑,由衷的称赞,“今天的比试,辛澜姐的表现一定会很出色的。” 说到比试,辛澜逼着自己稳了稳情绪,握紧了包带。 “那我就先去工作了。”时烟指了指办公室,“十点比赛时见。” “好,拜拜。”辛澜挥手。 ●︶3︶● 早上的事情这么一沸沸扬扬地传开来,一上午全公司的人几乎都兴致勃勃地在议论,就连今天前来担任评委的各大制作人、经纪人、以及TRS近期来力捧的几个新人与一线老牌明星都听说了,神采飞扬地八卦。 当然,所有人一踏进TRS大型会议室的那一刻,就乖乖闭上了嘴,因为在会议桌的主位那边,他们的老板已经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 丝毫不受舆|论干扰的萧墨渊一身笔挺的西装,迷人的桃花眼不见平时的慵懒,取而代之的是冷锐。 辛澜已经在旁边的茶水间呆了很久,背着演讲稿,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着。 眼看点到了,她站在门口,拍了拍胸口,终于鼓起勇气推门走进,一进去,就遥遥地看见坐在会议主位的男人,他正低着头,修长的手指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只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萧墨渊都做的优雅无比。 她看过去时,他正好抬眼。 目光在空中交接的那一刹那,好像有无限的阳光照耀在了辛澜的身上,一上午的冰冷知觉此刻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别人看不出萧墨渊脸上的那抹近乎难以察觉的温柔,她却真切地感受到了。 他很浅地一笑,接着就不再看她。 知道萧墨渊在给自己打气,辛澜也深吸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时烟也走了进来,路过辛澜身边的时候没有看她,径自坐到了会议桌的另一侧。 人都到齐,关了门,安静下来后,赵总监便站起身主持整场比试的流程。 ●︶3︶● 因为保证所有的公平性,所以这场比赛只有很简单的规划,并没有具体定下任何细则。 介绍完规则、以及过滤一些客套的说辞后,她便转头向两位设计师:“你们两个谁先来展示自己的作品?” 辛澜捏住自己手中的牛皮纸袋。 “辛澜姐先来吧。”对面的人谦虚地一笑。 这个时候扭扭捏捏反而显得不大方,辛澜欣然答应下来,将手中的纸袋交给了赵总监。 赵总监接过,解开缠在上面的线,掏出厚厚的一画稿,翻了翻,神色却越来越阴晴不定。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问题了? 辛澜疑惑不解地向赵总监眯了眯眼。 赵总监抿紧唇,眼中闪过锐利,放下画稿,掩饰不住口吻的严厉:“辛小姐,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她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放在了投影仪之下,只见一沓纸张上,什么都没有,雪白的一片,一点画痕笔迹都没有。 是空稿! 同样是评委之一的黎静婉沉默不语地观察着这一切,端起桌上的咖啡轻啜一口。 “这不是我的!”辛澜失控地起身。 “哦?那你的画稿呢?”赵总监反问。 “我……。” 我的画稿应该就在这里啊! 她想这么说,却发现只是徒劳。 会议室里渐渐开始响起窃窃私语声,每个人都交头接耳的,辛澜从他们的表情以及反应中看出了幸灾乐祸、嘲笑等等的情绪,心头越来越乱,直到有人拿钢笔在桌上敲了两下,示意安静后,才停止。 是萧墨渊。 他面目无情地环视了一圈,随后将目光落定在站着的女人身上:“辛小姐,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将画稿落在了什么地方,又或者是早上出门时太急,装画稿的时候错把画纸放了进去,你现在手头还有副本吗?或者是电子扫描文件?” 经萧墨渊这么一提醒,辛澜突然响了起来,她在画画的时候都有一个习惯,就是会把自己的作品都放在U盘里面,方便携带,也可以随时总以前的作品中提取灵感。 有了一线生机,她赶紧从包里找出了那个U盘,递给赵总监。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U盘里,这五年来所有她的设计作品都好好的保留着,唯独那一张用于今天比赛的画稿,神秘的不翼而飞了。 这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辛澜茫然地盯着投影仪上的一点,感觉自己一点点在被吞噬。 “拜托,这也太搞笑了一点吧?”一个打扮朋克的新晋歌手晃了晃手里一串丁玲咣啷的首饰,不悦地拿出化妆镜来补妆,“浪费了我那么多时间,我可是推了很重要的一个通告才赶过来的。” 赵总监凑近话筒,圆场:“既然辛小姐这边临时出了一点意外情况,那我们就先欣赏时小姐的作品好了,辛小姐那边的话,我们到时候再商量方案,如果在这期间,辛小姐找到了画稿,一会单独交给我就可以了。” 只能这样了。 辛澜垂头丧气地坐下,下意识地抬眼朝坐在主位的男人那里看了一眼,他眯起眼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她勉强地笑了笑,随即又埋着脑袋,什么都听不进去,也看不进去。 这个小傻瓜…… 萧墨渊在心底失笑,手肘撑上会议桌,自然地朝投影仪上看去,目光却顿时一凛,与此同时,现场想起了此起彼伏的赞叹声,络绎不绝。 “下面有请时小姐为我们介绍她带来的这幅作品。” 时烟乖巧地双手交握在身前,与下台的赵总监路过时,向她礼貌地颔首致敬。 所有人都对这个干净娇小的女孩子立刻产生好感。 “大家好,我叫时烟。”她过分白净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苍凉,“今天,我给大家带来的作品名叫‘MysteriousJourney’,顾名思义,神秘的旅途。相信在座的各位,大部分都去过游乐园吧?在这次的作品中,我抛弃了以往的理念,而大胆地选用了几乎没有人用过的流行元素……” 时烟讲得十分流畅,台下的人听得聚精会神。 辛澜本来是没心思去留意的,可是当听到这个细弱轻柔的声音一点点的讲出自己的演讲稿上的内容时,彻底震惊了! 她骤然抬眼,果然在那片投影仪上看见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作品。 童年、游乐园、旋转木马、美好回忆…… 这是……怎么回事?她剽窃了她的作品吗?! “时烟——。” 就在众人都纷纷露出赞许神色时,一道人影霍然起身,打断了整场比赛的进行。 辛澜失声:“为什么你手上拿的是我的设计稿?” 下一秒,人群哗然。 时烟依然在微笑,看不出任何破绽。 “辛澜姐这话从何说起?”她歪了歪脑袋,小鹿一样清澈的眼里有着无辜的光芒,“我不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辛澜刚才那句话说的很明白了,但是赵总监依然有必要确认一下。 “辛澜,怎么了?”赵总监坐在最前方,倾身,对辛澜打断了比赛的进行感到不满。 辛澜这一刻已经无暇顾及别人的眼光了,一腔愤怒之火在熊熊燃烧。 “你不懂?”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孩子居然才是城府最深的人,“时烟,你在跟我装傻吗?你确定,你手上拿的这份设计稿是你自己的心血?你敢对着自己的良心发誓,对着在场所有的人宣告,你——时烟——毫无愧心,站在这里,向大家展示的作品是你画的吗?” 底下炸开了锅。 “……辛澜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丢失了画稿会害你这么难过……”时烟忽然不明不白来了这么一句,微低着头,显得很无措,“可是,这是我画的啊……你昨天不是还对我说,我很用心,进步很大吗?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画稿丢了……” 她不再说下去了。 其实不必再多言,大家都已心领神会。 辛澜险些站不住脚,那边投影仪前瘦小的女孩子难过地样子,都快哭出来了,她手握成拳,想起时烟几个小时前安慰自己的模样与现在的对比,就觉得反胃。 真是人世险恶…… 赵总监心里是站在时烟那一边的,但她是总监,总不能表现出偏心,于是客气地问辛澜:“辛小姐,既然你说时小姐手中的设计稿是你的作品,那么,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吗?空口说白话,是没有任何用的。” “……没有。”辛澜无力地垂下眼帘。 伴随着这一句话,嘈杂声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 “哎哟,真是一大早就来看了一场笑话,自己的设计稿不见了居然就去污蔑别人……这人品是差到什么境界啊?” “就是说!哎,你看到早上那个爆料了没啊?据说这个女人,就是靠美色上位的……说到底,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画不出来,就赖在别人身上……” 此起彼伏的哄笑与谩骂声中,辛澜每一秒钟,都觉得更缺氧一分,她想出去,但又不能。 这时,静立在台上的女孩子忽然走下了台。 辛澜冷眼看着时烟走到面前,她永远带着那一副娇弱不堪,楚楚动人的皮囊,以往辛澜总觉得,这是她的本性,天生就是胆子小,性格拘谨,现在她知道了,根本都是假象。 “辛澜姐,虽然我手里的设计稿是我自己画的,但是……。”时烟顿了顿,眉眼弯弯,柔柔一笑,“如果辛澜姐真的很渴望得到这份工作的话,没关系的,我可以自愿退出——。” 真是把戏做到了极致。 辛澜心里直冷笑。 她不去做演员实在太可惜了,比自己最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什么三流演技可精彩太多了! 正要开口说话,拒绝时烟的这份“好意”,就响起“蹬”的一声,是萧墨渊,他站起来,椅子朝后退去发出了一声声响。 本来一直平静的人终于要发话了,现场顿时沉默,萧墨渊站了一会,优雅地抬手系上了腕间开着的袖扣,然后起步朝辛澜走过去。 那种气场威严强大到令人难以无视,皮鞋的声音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响在她心尖。 萧墨渊从那一头遥遥走来,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尊贵却不张扬的气势。 就在他走到她身边的那一刻,辛澜却忽然说话了:“对不起——。” 她态度的转变让众人为之一愣,连萧墨渊都露出惊疑的目光。 “对不起,是我的错……”辛澜低垂着眼,语速很快,“我太急功近利了,忘记带了自己的画稿,眼看比赛就要输,所以才一时为了赢得这场比赛,而心生污蔑时小姐偷我画稿的念头,实在对不起……。” “啊……。”各大评委都意味深长地唏嘘。 萧墨渊往前一步,似乎还要说什么,辛澜却偷偷地在下面拽住了他的衣袖,微不可见的摇头。 他低头,心中一紧——她眼圈红了。 可是偏偏是这样忍着委屈,还坚强地把他拉到身后一个人独自承担的模样,让他动容万分。 真是傻瓜……怎么就不让我保护一下你呢? “为了表达诚意,我甘愿主动退出这场比赛,抱歉。” 一刻也不想多待,辛澜抓住自己的包,就快步往外走。萧墨渊想伸手拉她,但还是没拦住。 大家似乎也没反应过来这个奇怪的状况,都在愣神,凭空却出现了几声鼓掌声。 一个性感妖娆的身影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如果我现在说,我能够证明,时烟的画稿是从辛澜那里偷过来的——”声音的主人将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看向那边的赵总监,“不知道赵总监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辛澜脚步一停,回过头,意外地看见了此刻为她说话的人——雅妮。 雅妮慵懒地挑了挑眉,目光随意地扫过怔住的辛澜,不停留,推开脚边的椅子,沿着会议桌绕了半圈,来到时烟的身边。 “时烟,你承认吧,现在在大屏幕上放映着的画稿是辛澜的作品,而你——不过是一个偷窃别人作品的可耻的小偷。” 雅妮说话向来不留情面,这么尖酸刻薄地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时烟,台下的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时烟抿着薄薄的唇瓣,一颗眼泪夺眶而出。 “雅妮,你有什么证据可以指正是时小姐偷了辛小姐的画稿?”赵总监问。 见小姑娘哭了,雅妮笑得更嚣张,将半只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语气飘忽不定的说:“你问她啊?”她冲赵总监挑了一下眉,“因为我亲眼看到,时烟趁辛澜去了盥洗室的空挡,偷偷的将辛澜牛皮纸袋里的画稿偷了出去,再删掉了U盘里面的记录。” 一波接一波的重磅炸弹,炸的围观群众纷纷晕头转向了。 “不是吧……难道真的是时烟偷的吗?” “可是时烟一看就这么柔弱,毫无心机的样子,怎么会呢?” “八成是雅妮在骗人吧!她性格这么乖戾,说不定故意想搞什么风波也说不准?” 整个状况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控制。 终于,当事人抽抽噎噎地发话了。 时烟用泪眼朦胧,小兔子一般的红眼睛看向雅妮,说:“雅妮姐……我知道我很笨,做事也不利索,之前的一个月里,跟在你身边的时候没少做错过事情,也没少挨过骂,但我从来都没有过怨言,真的,我知道都是我不够聪明……可你就算再讨厌我、看不惯我,也不能这个样子对我呀?”她说着说着哽咽了,“这些画稿,是我这么久的日子以来,努力用心完成的……我没有说谎……。” 潸然泪下的画面不禁感染了一个平时与时烟关系还不错的小明星,看昔日的好友受了欺负,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 “雅妮你是不是太丧心病狂了一点?时烟这么好,性格这么温顺的女孩子被安排到你的手下本来就够倒霉了,天天受你欺负,挨你批评,可人家一点记恨心理都没有,你倒好,平时嫌羞辱的不够,在这关键时刻还朝时烟身上泼脏水!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子对她?” 别的小明星本来碍于雅妮的威武气势不方便开口,可现在有个人勇敢地站了出来,他们也都纷纷揭竿而起:“对对对,时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做事很细致……。” “她还经常帮我倒水呢,是个很勤快的小姑娘!” “总之我不相信时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 “够了,都给我闭嘴——。”萧墨渊忽然用赵总监手里的文件拍了拍桌面,发出两记很响的声音,震得议论声停了下来,“你们有没有点纪律?把公司当做菜市场,还是棋牌室?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讨论怎么讨论,是在等着我统统开除你们?” 老板发话了,大家都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吭声。雅妮勾了勾唇角,轻蔑一笑,踩着高跟鞋坐回了原位。 “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谁是谁非,我想个人心中都各自有数,暂时在这里争论不休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冷冷地环视一圈,“这是最后一场遴选,公平起见,我不会参与到最后的比赛结果中来。所以,既然我们最终评委是黎静婉,那么,结果就由她来决定吧——谁会是这场决选的胜利者。” 站在门边的辛澜、泪眼彷徨的时烟,以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刻,转向了萧墨渊身边坐着的女人。 ————————————————————— Selke阿,别让我们失望~ 小雨读者群:五六二二二七二二、(5622///2722)喜欢文的都可以加群,被屏蔽的肉都会放在里面~~敲门砖:文中任意主角名字~群刚开,需要乃们支持~~~~ 119:必看,有料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9:必看,有料 黎静婉一直低垂着眼,这时才漫不经心地抬起来,瞟过那边轻轻啜泣的人时,掠过一丝不屑与鄙夷,稍稍停顿后,看向了辛澜。舒悫鹉琻 那一瞬间,她的眸中闪过了太多神色。 复杂、嫉妒、憎恨、不甘…… 所有的一切都涌上来,伴随着那一个缠绵不止的深夜里,回响在耳畔的低声:“辛澜,你是我的——。” 他抱着她,用力地抱着她,叫的名字却是,辛澜。 那是她所深爱的男人啊,爱了这么久、这么久,到头来在用力占有她时,用低沉好听的声音唤着别的女人。 那样温柔、那样深情,令她几欲发疯。 “恭喜你。”黎静婉自若地站起,来到了时烟的面前,向她伸出手,“时小姐,我很欣赏你的作品,你赢了。” ●︶3︶● 上午的事情,转瞬就传遍了公司。 辛澜的名声一落千丈,吃完午饭,她回到办公室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反正已经输了,也不用再受这些同事的白眼。正这么想着,旁边就传来了指指点点的声音。 “看这个女的,污蔑别人偷画稿,还一脸心安理得的样子……。” “啧啧啧,没办法啊,这种人嘛靠着总裁上位,是很无法无天的!” “岂止无法无天啊?要不是今天萧总理智的让Selke姐来选出最后的胜利者,我看这个女的就诡计得逞了吧,还好Selke姐有一双慧眼,才没让她得意……。” “是呀是呀,哪像雅妮,脾气这么爆,今天居然还帮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一起诬陷时烟!时烟也怪可怜的,人这么善良,就莫名其妙受了委屈……。” 心里本来平静下来了,这些唧唧呱呱的议论声听得辛澜又烦躁,她故意边收东西边弄得声音很响,不一会,那几个在八卦的小同事就听见了,偷偷地把声音放低下去。 使他们完全不说话的,并不是辛澜无声的抗议,而是远处传来的高跟鞋清脆的声音。 黎静婉很远就看见辛澜在收拾东西,这时上前,一只手挡住她将东西放进文件夹的动作:“辛澜,其实你不用这么快离开。虽然你今天没有赢得比赛,但是毕竟也跟了我一个月,我可以利用我身边的人脉帮你找工作。” 辛澜刚要说“不必了”,黎静婉莞尔一笑,又说:“而且,你不是从下个月起就要作我的生活助理了吗?日子快到了,我觉得我们离太远也不是很方便,不如你还是留在TRS吧,上回……在休息室对你大发脾气的事,我要道声歉,那次是我心情不好,别见怪。” 这时候哪还有力气反驳与质疑呢? “没事的,上次的事情我没放在心上。”辛澜摇头,抱起箱子,“只是这一次我的确是竞选失败了,况且公司里那么多人看不惯我,我走,即是给自己另寻一片天空,而是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至于生活助理的事情,黎小姐完全不用担心,等过两天到下个月了,我会全天陪在你身边的。” 她神色平静,语气坚决不卑不亢,黎静婉闻此,只好作罢。 见辛澜始终在收拾东西,她忽然弯下身子,低低道:“还有一件事——刚刚在会议室里,也要说一声对不起。你明白的,那么多人在看着,我……。” “黎小姐不必向我说对不起。”辛澜收拾完毕,站起身子,“你只做了你该做的事,这件事只要是任何有脑子的人,最后的选择都会和你一样的。” “你明白就好……。”黎静婉有些讪讪。 女人的嫉妒心有时候就是这样子的可怕,她只能在心里承认,她也会害怕失去,也有想要努力守护的东西。 “那么,祝你好运……。”她伸手向辛澜握去。 辛澜迟疑了一下,正欲伸手,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忽然大步走了进来。 转瞬间的功夫那人便走到了辛澜的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对着面前的黎静婉说:“Selke,借你的辛澜一用。” 说完也不待黎静婉回答,便当着办公室所有人的面,霸道地将辛澜拖了出去。 辛澜被萧墨渊一路拉着往电梯走,不时有员工朝两人投来诧异的目光,不自觉的,辛澜面上多了几抹浮红。 这样子……会不会不太好? 萧墨渊倒是一副毫无顾忌的模样,丝毫羞愧的感觉都没有,拉着辛澜就进了专用电梯,直接上了顶楼。 电梯里,辛澜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我们这是去哪?” 他眨眨眼:“It''sasecret。” 到了顶楼,萧墨渊将辛澜拉出来,径直朝里面走去。 当走到顶头一间磨砂玻璃门口时,他停了下来,说:“快去推门!” 辛澜从萧墨渊的脸色上看到了兴奋,狐疑地皱皱眉,还是听话地上前推开了门,顿时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以银色为主色调的空间,自然流露出一份稳重典雅,又不失明快干净。简洁曲线造型的桌椅,墙上宽大的液晶电视,雅致剔透的顶灯,暖色照射下断臂的美神维纳斯雕像……一切都美而时尚。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这间办公室头顶是一整片蔚蓝的人造天空,天空中漂浮着皎皎白云,栩栩如生。 像真的蓝天,可以自由自在地去飞翔。 有鸟儿、有棉花糖一样的云朵、有自由、有快乐。 辛澜看得出神,萧墨渊笑着把她拉到了办公桌前,按下桌子上的一个按钮。 瞬间刚刚还蔚蓝的天空立刻变成了一片星光熠熠的黑夜,再按,又变成了白雪皑皑的冬日…… 辛澜情不自禁地“哇”地赞叹了一下,伸出手去,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触及指尖的冰晶。 “好漂亮……。”她惊呼,转头向身边扶着自己肩膀的人,“这是怎么做到的?” 萧墨渊说:“我之前去澳门,来到‘东方威尼斯’,看到里面的人造天空很震撼很美,所以回来了以后就特意让人打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平时办公累了就会来这里消遣消遣,而且——从这里可以看到Z市的全景,也很漂亮。” 辛澜闻言,这才发现这座办公室三面都是玻璃,整个空间似乎都徜徉在蓝天碧海之中。而且视野极好,从这里望去,真的几乎可以俯瞰到整个繁华Z城。 辛澜走到落地窗前,眼前这个喧嚣的城市,就像一层温情的面纱,抚慰了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郁结的心情。 还有后面那个温情的人。 一双长臂忽然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辛澜一愣,还未来得及阻挡,一个强健的身体便贴了上来,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萧墨渊将脑袋俯在了她的肩膀上,声音褪去了平日里一贯的慵懒不羁,变得格外地低沉而富有磁性。 “这里,是送给你的……。”他轻轻说。 辛澜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一时间心跳快得好似擂鼓。 紧张了片刻,她才能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他轻笑:“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可是我输了……。”想起早上发生的一切,辛澜眼神黯淡了几分。 倏地,萧墨渊将怀中的人翻转过来,面向自己。 捏住她的下巴,力道用的很温柔:“不管在别人眼中,你输得有多惨。可在我心里,你是唯一的赢家,因为——。” 他低头,凑近她,贴上了她的唇,缓缓厮磨。 “因为……你赢得了我的心……。” ●︶3︶● 时光匆匆,结束了那一场比试,转眼新的一个月就开始了。 没有了工作的辛澜,当然只能全心全意地开始作黎静婉的贴身生活助理。 下午五点,她按时来到黎静婉的工作室来找她。 而她也正好收拾完一切,辛澜上前替她拿过包:“黎小姐,直接回家还是?” 黎静婉摇头:“六点钟非寒回来接我回日月山别墅和顾伯父一起吃一顿饭的,这中间的时间我们就去附近的商场逛逛吧。” 辛澜脸色僵硬了片刻。 那两个字,要不是黎静婉提起,她才意识过来,那个人……确实有一段日子没出现了。 他做到了,在她的世界里退出、消失。 可是心里却仿佛笼罩上一片阴霾……有些喘不过气。 辛澜深呼吸了一次,问:“日月山别墅?我也要跟着去吗?” “当然,你可是我的贴身助理,我有身孕,你要随时随地的伺候。”黎静婉自顾自地对着镜子理头发。 辛澜跟在她身后,却开始小小的碎念。 没有忘记,依然记得五年前在星河湾醒来的那一个早晨,顾怀先对她说话时的态度,还有凌辱她的话。 那种不屑、嘲弄到好像看她一眼,就是对她莫大的恩赐。 如今五年后再见,说不胆怯,那绝对是骗人的。 黎静婉带着辛澜走进了一家国际知名品牌时装店,品牌小姐一看见她,立刻便上前,谄媚熟稔地向她推荐着最近刚从欧洲过来的最新款。 辛澜百无聊赖,随意地翻了一件看上去还比较普通的衣服的吊牌,一捏起,就看见了好多一串零……她眨眨眼,忙又放下。 而这边的黎静婉,则一件一件拿过品牌小姐递过来的衣服,试穿的不亦乐乎。 黎静婉的身材与雅妮相比,属于娇小型,大约只有163公分。但比例却极好,腿长腰高,肩膀很纤细,体态玲珑,总是给人一种十分修长、逼人的艳丽之感。 而此刻那一件贵到吓人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没有丝毫的突兀感。 奢华高贵,漂亮地恰如其分。 辛澜错开目光,却忽然被橱窗里的一双高跟鞋所吸引。 精巧特别的流线线条,设计了高防水台,银白色的透明材质,隐约镶嵌着的宝蓝色钻石,将高贵典雅,华丽精致发挥到了最完美的程度。 辛澜有些挪不开眼。 穿高跟鞋的日子其实几乎可以数的出来,五年前还算次数比较多,可这五年来,一是当了母亲,怀孕后脱掉了高跟鞋便没有再穿上,二也是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 女人都是天生的视觉动物,对于高跟鞋总是有着一种近乎于痴迷的追逐。 她又怎么会例外呢? 忽然,时装店的门再次被推开,正在试着衣服的黎静婉见到来人,脸上立刻挤出一抹温柔的笑靥。 她走上前,挽住了他的臂膀:“非寒,我刚刚试了好几件衣服,觉得都不错,你帮我挑挑?” 男人点头,随着她走到了落地镜前,目光半秒都没注意过辛澜。 一段时间不见,顾非寒好像又恢复了印象中的那个人。 意气风发、光鲜明亮、傲然尊贵、永不回头……辛澜出神地看着他的背影。 掏钱包、刷卡、签字,所有的动作他都做的潇洒、自然而流畅。 不一会儿,黎静婉手中便多了一堆购物袋,她将这些东西推到辛澜的手里:“替我拿着吧。” 三个人双双来到了店外,白色宾利已经等候多时。 辛澜将厚厚的一堆东西放进了后备箱,黎静婉也戴上墨镜,坐上了副驾,顾非寒一只脚刚踏进车子,停了半秒后忽地又退了出来。 “等我一下。” 其余两人皆是一愣。 顾非寒再一次走进了那家时装店,几分钟后出来,手里又多了一个购物袋。 辛澜随着他一起坐进车里。 “这是什么?”黎静婉注视着那个袋子好奇的问。 “没什么。”他将它随意的放置在一边,“我提我爸爸买的。” 黎静婉笑起来:“伯父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时尚了?” 顾非寒沉默着,没有说话,启动了引擎。 — 120:新卷第一章,转折点,勿漏订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20:新卷第一章,转折点,勿漏订 日月山的别墅在半山腰上盘山而居,此刻正值秋季,红枫落叶映衬着天边的晚霞,红彤彤的一片,落得漫山遍野都是迷人的绯红色,辛澜的心却随着一路渐渐升高的车子,一起浮了上来。舒悫鹉琻 她还没做好准备,要怎么面对顾怀先,作为一个五年前收了他那张支票的人。 转瞬间辛澜又嘲笑自己的多心,也许他根本不会在意她一眼,又何必想那么多? 终于到了别墅,陈伯早已在门口恭候,身后站着一众仆人。 顾非寒扶着黎静婉从车里下来,把她随身带的包和衣物交给了仆人后,一同走了进去,辛澜悄悄跟在后面,没有多余的人注意到她。 五年前见顾怀先是在星河湾,所以一踏进日月山的别墅,她就被这复古典雅的设计而惊艳到了。 不像是男人会喜欢的建筑设计风格,而更偏向于一个女人的喜好。 “伯父。”黎静婉礼貌地颔了颔首。 辛澜随着她的声音看去,顾怀先依然沉稳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那里,一如五年前那样的沉默严肃,眉骨间是整片硬朗之气,一双明目熠熠生辉,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一个杀伐果断的男人。 倒是顾非寒迟迟没有开口,径自到一边脱下衣服递给仆人。 “哎。”顾怀先应了一声,温和地笑着拍拍黎静婉,随即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后踟蹰不安的辛澜。 辛澜一抬眼,就正好与那双锋芒的眼睛对上。 她挺直了背脊。 又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畏首畏尾? 这样想着,勇气又多了几分,辛澜努力地迎着顾怀先打探的眼神,说:“你好,顾先生,我叫辛澜,是黎小姐的生活助理。” “哦,辛澜啊……。”顾怀先双手背在身后,若有所思地米米眼。 他爽朗地笑了几声,黎静婉弄不懂状况,也只好跟着笑起来,唯有辛澜不知所措地咬着下唇,有些窘迫。 身后的人走上来。 顾非寒就站在她的旁边,面向她,微微低头。 屋外的晚霞这时初初地洒落进来,映在两人身上,这一刻,他们就像是一对交颈的鸳鸯,交织缠绵。 如此唯美之际,他的声音却还是冷的,提醒着辛澜这只不过是一个梦境:“你去厨房里帮忙收拾收拾东西。” 厨房?辛澜哽了一下。 用眼神疑惑地问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弄? 他背对着后面那两人,也用口型无声地告诉她:快去。 顾非寒表现得有点奇怪,可在这里,毕竟辛澜人生地不熟的,也只有他可以依靠了吧,她吐了个舌头,低低的“哦”了一声,转身去厨房了。 辛澜平时一贯傲慢嚣张,很少露出这样子俏皮的神情,顾非寒愣神了片刻,似乎都没反应过来她刚才下意识的那个动作,盯着她走远的身影,不动。 顾怀先这时开口:“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一路上赶来也累吧?家里已经准备好饭菜,一起去吃吧。” “麻烦伯父了。”黎静婉亲昵地挽住顾怀先。 “还叫伯父?”顾怀先斜睨一眼她,眼中含笑。 不止黎静婉,连站在一边的顾非寒都意外。 “是……爸爸……。”半晌,她喜笑出声。 ●︶3︶● 晚饭时间,辛澜只能站在旁边看着,偶尔帮忙家里的佣人做点事,闲下来了就站在客厅旁边……参观那三个人吃饭。 简直是一顿恶心的晚餐啊! 整场下来,就见黎静婉发挥着这几年做明星的高超口才与顾怀先相谈甚欢,把这个老人家哄得喜笑颜开的,两个人跟几十年没见的老朋友似的就差两眼泪汪汪了。 而身为儿子的某个人,却似乎不怎么愉悦,从头到尾沉默着不说话,偶尔顾怀先问一句,他才答一句。 期间,辛澜本来是站在顾非寒对面的,但他吃到一半时忽然一个抬眼,凉凉的眼神扫过来…… 辛澜默默地挪了个位置。 这时黎静婉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顾怀先一阵爽朗的笑。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停下笑声后,顾怀先正色,问,“Z市很著名的名钟表商尹玄仲先生,是黎小姐的继父?” 本来站在顾非寒对面的那个人,因为受不了他的犀利目光,所以换到了黎静婉的对面。 从辛澜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可以看见黎静婉脸上飞快掠过的惨白。 但是太快了,她都没看清,就已经消失。 “是的。”黎静婉快速掩饰情绪,微微一笑,“我母亲是再婚,嫁给了我的继父,十几年来的婚姻都非常的幸福美满。这一次继父听说我要结婚了,也非常的开心,这几天还念叨着让我帮他约您一面,说是要好好操办婚事。” 说话间她看了一眼顾非寒。 一直在旁边随时等待服务的陈伯忽然温润地说:“黎小姐有所不知,我家老爷与尹先生是旧相识,几十年前可是同学呢,还一起当过兵,算是很熟了。” 不愧是明星,黎静婉再次用她精湛的演技表露出欣喜的模样:“那真是太好了,是亲上加亲呢。” 她站起来敬了顾怀先一杯:“这一杯,是我替继父敬的。” 顾怀先似乎对黎静婉知书达理、得体大方的行为举止非常满意,一口就将小杯子里的陈酒饮尽。 他淡淡的放下,回忆往事:“这么说来,我和玄仲也是好久没见面了……没想到,这次他的闺女和我的儿子能成了这桩婚事,看来也是天注定。只是,你们结婚,可提醒着我们都老咯。”说罢又一阵大笑。 “哪里,伯父现在也很年轻的。”黎静婉及时恭维,“要不是知道伯父的身份,如果您和非寒一起走出去的话,我还真的以为是一对亲兄弟呢,骨子里长得可像了。” 辛澜擦汗…… 这顾怀先白头发都出来了,黎静婉真是和她的闺女一个级别啊,都能够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 她抽搐着嘴角,目光却忽的一顿,注意到顾怀先面色一凛。 也不知是刚刚黎静婉那句话中哪几个字触及了顾怀先异样的情绪,亦或是其它的因素,他杀气逼人地看了一眼坐在右手边的儿子,几秒钟后,又恢复了淡然。 这一次,她敢肯定绝对没看错。 辛澜隐去脸上的笑意,不知不觉也觉得气氛沉重了。 ●︶3︶● 这顿恶心的晚餐结束后,黎静婉又主动提议陪着顾怀先去日月山别墅后面的乡间小路吹吹风,这个天气晚上的秋风很凉爽,今天不是很凉,所以外面的温度很适宜散步,顾怀先欣然答应。 见两个人出门去了,顾非寒就抱着笔记本,在客厅处理公司还没解决掉的事情,半个小时后,全部搞定,他疲倦地揉揉眉心,目光一扫,看见了那个购物袋。 而那边的辛澜,此刻在厨房的小桌子里狼吞虎咽的吃她的晚饭。 刚才只能很可怜地在旁边参观别人吃,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她泪流满面地已经顾不上吃相了,估计现在给她吃什么她都会觉得是人间美味。 正一个劲地往嘴巴里面塞米饭,脚步声就由远及近。 顾非寒一推厨房的门,就看到有个小女人捧着饭碗吃得……总之,是令看的人惨不忍睹就对了。 辛澜吃得可专心了,所以有人进来也没发现,直到听见门哐当一声撞在墙壁才转头,在看见顾非寒完全黑掉的脸时,刚拨到嘴巴里的饭很不给面子的直接呛住了。 “咳咳咳咳咳……。” 她赶紧放下碗筷,咳得面红耳赤的。 顾非寒顿时笑了,但又忍住。 还是这么笨……。 他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走过去径自倒了一杯水,转身递给她。 辛澜看着顾非寒竟然在自己对面坐下了,呛得更厉害了…… 她讪讪地接过水喝,就听见对坐的人语气温柔的说:“吃这么快干什么?我又不和你抢。” “……。”也是。 默默捧着水杯的人盯着眼前的饭,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不该吃了——被他这么看着,有点不好意思再吃,但是不吃吧,就觉得还是好饿…… 辛澜摸摸自己的肚子,无奈地瞅着顾非寒。 顾非寒当然不知道她这一刻心里的郁闷了,刚才进来时很巧妙地把购物袋藏在了身后,恰好她吃的起劲,也没注意到。 这时在桌下握着购物袋的手一紧,正要开口说话,辛澜却抢先一步。 “你——。”她纠结:你能不在这里吗? 犹豫半晌,还是改成了:“我……可以吃饭了吗?” 要拿出购物袋的动作停住,顾非寒没绷住,还是笑了出来,很浅,很迷人。 厨房那边开着的窗吹过来一阵风,拂开黏在她脸蛋上的发丝,令这一秒长的好似永远。 他点头:“吃吧。” 终于可以吃饭了! 辛澜兴致勃勃地下筷,可是这一次吃的却不如之前味道这么好了。 对面那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她觉得全身都热乎乎的,心脏都要跃出来了。 女孩子吃着吃到一半脸开始发红,顾非寒不知道原因,以为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刚准备问她,辛澜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她神色立刻一松,绯红骤退,立马接了起来。 是星星大哭大闹的声音,连隔着一些距离的顾非寒都能听见:“妈咪——呜——妈咪你在哪里啊?家里来了几个长得好可怕好可怕的老巫婆哦,每一个都凶神恶煞的!就跟上次那个一样!不不不比上次那个还恐怖!还抓着星星,不让星星吃东西也不让星星拉粑粑……呜呜呜星星好怕怕,妈咪快回来!” 星星说到一半的时候,辛澜就紧张得站了起来,听到女儿这么说,以为遭受到了绑架。 “是不是我派去的佣人?”这时一直很没素质偷听的男人提醒了一句。 顾非寒这样一说,辛澜顿时觉得很有道理,都没顾得上他怎么会知道星星说了什么这个很关键的问题。 小丫头平日最擅长夸大事实,看她在电话里的那样子也不像是真的遇到危险,口气更似撒娇耍赖,辛澜无意识地放松下来。 她对着电话说:“星星乖一点好不好?那些老巫婆不是坏蛋,星星不要害怕,妈咪现在有点事,等过一会就回来了,如果星星表现不好,妈咪晚上就不给你讲故事听了。” 和女儿沟通时的辛澜周身都恍如陷入一团白光,雾蒙蒙的,顾非寒静静地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温柔起来。 “不要不要呜呜,妈咪你快回来好不好?”只是小丫头没有被劝服,依然哭着说,“星星真的好怕哦,妈咪你回来吧星星要你……呜呜……。” 她哭得越来越响了。 见事态有点收拾不住,辛澜安慰几句挂了电话后,就对顾非寒说:“不好意思,星星那边出了点事情,我现在需要赶回去,一会还有事情吗?” 已经知道了全部状况的男人站起身:“没事了,你要回去?”他装作不经意地问,“我送你?” “不用了——。”辛澜本能地回避。 “哦……。”顾非寒跟着她一起走出去,辛澜在穿鞋,他看似无意地加了一句,“那你小心一点,这里是半山腰,基本打不到车,天黑了山路不好走,别还没到家先把自己弄出事了。” 果然,辛澜眉毛耷拉下来。 “……。”她被迫转身,无奈极了,“那……。” “那我送你?”他问了一句废话,然后不等辛澜回答,就直接牵过她的手推门出去,“好的!走吧!不用客气了!” 辛澜:“……。” 手被他握在手心里,刚才还因为星星哭声而揪起来的心口,仿佛就被他的手掌而揉开了,一时之间,她竟然忘记了挣脱开。 顾非寒牵着辛澜一直来到门边,迎面就遇见了正好散步回来的顾怀先和黎静婉。 气氛顿时停滞。 一轮明月藏进云朵背后,美好在这刻终于消散殆尽。 ————————————————————— 先给4000字更新吧,白天还会有4000字的。从这一章开始就是新卷了~要进入新一波漩涡了!接下来的故事会更精彩哒,不会让你们失望~希望不要漏订~ 还有再次声明一下,男主是顾少顾少顾少顾少顾少顾少……没意外情况的话,是不会变的~ 小雨读者群:五六二二二七二二、(5622///2722)喜欢文的都可以加群,被屏蔽的肉都会放在里面~~敲门砖:文中任意主角名字~群刚开,需要乃们支持~~~~ 121:4000字,勿跳章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21:4000字,勿跳章 “怎么了?这是要走吗?”黎静婉率先反应过来,微笑着问。舒悫鹉琻 顾非寒硬是抓紧辛澜刚才就想要挣脱的手,一点顾忌都没有:“嗯,她有事要先回去,这里晚上路不好走也没有车,我送送她。” 他说完就带着她绕过黎静婉。 “可是——。”黎静婉似乎也没想到顾非寒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慢了半拍,身后就传来了汽车啪地一下关门声,紧接着是引擎发动的响声,她回过头,车子的尾灯已经消失在转角处。 ●︶3︶● 回去的路上,顾非寒很专心地开车,辛澜就闭着眼休息,一天下来很累了,正好趁这个时间睡一会,因此不知道身边的人没遇到一个红灯,就会停下来盯着她看好一会。 就是……怎么都看不够。 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却又害怕吵醒她。 到了碧云公寓,顾非寒犹豫着终于叫醒她,辛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看到家了,向他轻声说了声“谢谢”后,便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顾非寒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停下了一脚跨出去的动作,转过身子问:“怎么了?” “呃……。”顾非寒敛了敛眉,微微往前倾过身体,另一只手去摸藏在座椅下的购物袋,“我想……。” 想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就这么直接送吗? 不太适合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吧——可是,买都买了,难道放着? 见顾非寒婆婆妈妈的不开口,楼上还有星星在等着她,辛澜失去了耐心:“这样吧,我先回去了,星星还在家里等着我,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等明天好了。” 女孩子说完就轻巧地跃下车。 直到她影子在楼道间彻底消失,顾非寒才正视前方,俊脸上浮现出一片懊悔之色。 他低头盯着手中的购物袋看了一会,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方向盘上! ●︶3︶● 而楼上,其实早已不见了哭闹声,取而代之的喜悦的嬉笑。 刚刚星星还在被那几个她口中的老巫婆缠着呢,转眼间家里就出现了萧墨渊,小丫头看到他可激动了,加上萧墨渊又英勇威武地成功驱赶了那几个长的很恐怖的老巫婆,还给她带来了礼物,星星顿时什么不开心都忘记了! 所以,辛澜急匆匆的上楼,一打开家门,没看到料想中的哭叫吵闹的画面,反而是十分和谐的样子。 客厅里,还不时传来小孩子开心的叫嚷声,混合着男人低沉的笑声,愉悦自然。 “妈咪!”正窝在萧墨渊怀里撒娇的小星星一看到辛澜回来了,立马光着小脚丫子就扑进她怀里,开心地叫她。 辛澜抱住女儿,疑惑地蹲下身子问她:“欺负你的老巫婆呢?” 小星星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报告公主妈咪,老巫婆已经被王子蜀黍赶跑啦!没有人欺负星星了!” 又冒出了几个童真童语,辛澜失笑出声,不过既然女儿不哭了,那就一切都好。 她抱着女儿坐到沙发那边去,却见萧墨渊舔着脸凑过来,一副羡慕不已的样子:“辛美人儿,我也要抱抱……。” 辛澜鄙夷地推开他的脸,问:“你怎么来了?” 还未等他开口,怀中的女儿就大声抢着回答:“王子蜀黍今天是特地来拯救星星小可爱脱离老巫婆魔爪哒!” 辛澜:…… 小丫头眨巴眨巴着眼睛,视她妈抽搐的脸色不顾,继续笑得很开心的说:“不仅如此哦,王子蜀黍还给乖乖小可爱和公主妈咪买了礼物,妈咪要看看吗?” 辛澜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闺女身上穿了一件崭新的连衣裙,粉白色的,层层叠叠的蛋糕纱,加上飘逸飞扬的小飞袖,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小长靴,辛辰星小姐像个落入人间的小天使,可爱极了。 可爱的小天使这时仰着脑袋问她:“妈咪,我好看吗?” 辛澜笑着替她顺了顺软软黑黑的长发:“好看,在妈咪眼里,星星最好看了。”她又问身边的萧墨渊,“这是你送给她的?” 不知何时,他已经坐到了她身边,同样带着微笑看星星,眉眼弯弯,柔和又秀气,目光中的温宠仿佛能融化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辛澜一时晃了神。 萧墨渊伸手推推她的额头,问:“怎么样?我眼光还不错吧?” 辛澜被他推得低呼了一声,气呼呼地转头不想回答,小星星呼啦一下在她怀里扭着身子,弯腰下去扯她的鞋子,辛澜发现自己进来的时候太急了,连鞋都没脱,以为女儿要替自己脱鞋。 没想到星小姐说:“妈咪妈咪,王子蜀黍也有送你的礼物,你快把鞋子脱下来嘛!” “别没大没小的。”女儿的动作有伤大雅,辛澜很囧地制止她,“怎么能当着客人的面随便脱鞋子,多没礼貌啊。” 星星却歪着脑袋,很疑惑地说:“可是不脱鞋子,怎么试蜀黍送给妈咪的礼物呢?” 就在母女俩僵持之际,身旁的萧墨渊忽然出乎意料地弯腰,屈膝半跪在辛澜身前,一手握住她右脚脚踝,另一只手缓缓脱下了她那双常年踩出去而有些破旧的平底鞋。 辛澜霎时僵住,尴尬到极致。 想缩回脚,他又不让,手掌看似轻柔地握着她,实则满是力量。 萧墨渊低着头,打开了沙发边的一个包装精美的鞋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双高跟鞋—— 精巧特别的流线线条、高防水台、银白色的透明材质、镶嵌着的宝蓝色钻石、高贵典雅、华丽精致…… 这不是她今天下午在时装店里看中的那双鞋子吗?! “你……。”辛澜错愕。 萧墨渊抬头冲她笑了一下,然后温柔地把鞋子替她穿上,竟然正好合她的尺寸,不大不小。 就在这时,刚才未关的客厅大门忽然被推开了。 顾非寒走进来的时候明显有些匆忙,表情更是紧张、不安、还有……羞涩? 总之是很奇怪——这是辛澜看到他的第一直觉。 而他看到她、确切的说,是看到沙发前的这一幕时,步子却生生地顿住,薄唇抿紧,一双手忽然背在了身后,似乎是想要隐藏什么。 这时候萧墨渊已经替辛澜穿好鞋子了,缓缓站起身,与对面的男人相视。 莫名的对峙,只有搞不清楚气氛的小丫头欢呼,是她的禽兽蜀黍来了! “禽兽蜀黍,你看——”她惊喜地哇哇大叫,指着辛澜的双脚,“妈咪终于有水晶鞋了!你快看呀,是不是很漂亮?” 说着还不过瘾,星星蹦跶过去硬是将辛澜连拉带拽地拖到了顾非寒面前。 这跟有些高,辛澜又好久不穿了,所以走得也不太稳,险些摔倒,好不容易才扶着桌子站好,感觉到非常的丢脸。 顾非寒冷冽的目光缓缓往下扫,当落到了辛澜白希的脚面上时,背后那双握着购物袋的手一紧。 银白色的鞋子精巧细致,细细的带子环环缠绕,衬得脚踝白希秀美,柔若无骨,就像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这双高跟鞋,将辛澜骨子里那种妩媚优雅的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良久,顾非寒才沉沉道:“……很漂亮。” 很漂亮……他说很漂亮! 辛澜微微一震,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说。 上一次……是在寰球凯越酒店,他霸道地把她拖出去,说她穿那件礼服很漂亮。 “谢谢……。”双颊竟然开始不由自主地泛红,辛澜局促地低头看自己的脚,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男人已经僵到快冷冻住的脸。 “对了……。”她抬起头,“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刚才看你在车上也有话说。” “没事。”顾非寒否认,“只是上来看看我派来的女佣走了没有,现在没事了。” 他说没事,辛澜也不多想了,便“哦”了一声。 她毫无察觉,一脸平静,看得顾非寒不知怎么就恼火起来,但又不能泄气,只能闷闷地转身,背着的手回到身前,握着袋子紧到青筋都突突地跳出来。 忽然,身后的女人温柔地说话了:“……等等!” 其实辛澜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但看着顾非寒就这么要走了,突然情不自禁地开口。 男人停下脚步。 辛澜很无措啊,只能默默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好一会才憋出一句:“……那个,注意安全。” 这个时候,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已经不能安抚我们顾少的心了,他烦乱地“嗯”了一下表示他知道了,便快步下了楼。 出了那幢公寓,呼吸到新鲜空气,依然不能缓解顾非寒心里打的那一股子结。 看着手中被捏的皱巴巴的购物袋,他忽然发狠地走到街边的垃圾桶,然后一把就将袋子整个全部扔了进去,随后走进车子,启动了引擎。 开了十几米,那辆车“吱呀——”一下又在空旷的马路上倏地停下,然后漂亮地倒车回去,刷拉一下再次停住,刚才那个脸色阴沉的男人又走出来了。 顾非寒走回刚才那个垃圾箱身边,想伸手进去,却迟疑了—— 这对有洁癖的他来说实在太挑战极限。 还好,这个垃圾桶也许刚清理过,里面只有他扔进去那个购物袋,干干净净的。 几分钟后,那个袋子已经被他捡了出来,犹豫片刻,再一次扔回了后备箱里。 ●︶3︶● 订婚礼已经决定好了时间,黎静婉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开始微微有了小腹隆起的现象,还不明显,为了怕到时不美观以及媒体的狂轰乱炸,于是就将典礼的时间定在了两周之后。 《相逢未晚》与观众见面后,黎静婉就开始安心养胎,推掉了大部分的商业活动,每天的生活都变得很简单。 闲时做做脸、逛逛商场、或者找间舒适隐蔽的咖啡厅点一杯热牛奶坐一下午,日子过得懒散而又惬意。 而身为她贴身生活助理的辛澜的主要工作就是,抽出一切时间陪她一起悠闲。 这天黎静婉也闲着无聊,便决定去商场买一些孕妇装以及童装,以备将来之需。 天气转凉,于是大明星戴了一条薄薄的长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还挂了一幅墨镜,踩着平底鞋,此刻的黎静婉,褪去了闪耀的明星光环,平凡到连辛澜都有点陌生的认不出。 不穿高跟鞋的黎静婉一下子就矮下来了,因此辛澜站在她身边,还高出了这么一点。 两个人无所事事地逛了一整天,从一楼兜到顶楼,又从顶楼下到一楼,收获颇丰。 辛澜两手提满了袋子,正预备出商场,前面的黎静婉却忽然停下来,蹙着眉注视着此刻正从门外走进来的两个人。 是一男一女,男人大约五十上下的年级,鼻挺唇薄,皮肤保养的很好丝毫不松弛,但头顶略微灰白的头发却已经显出他已不再年轻的事实。 而在这个男人怀中,亲昵的依偎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都已经深秋了,女孩子还穿着吊带的露肩装,外面罩了一层薄薄的网纱衣,露出圆润滑腻的珍珠肩膀,把她衣架子般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脚上穿着一双透明的玻璃凉鞋,十个脚趾头上丹蔻朱红,鲜艳的指甲油肆意地张扬着青春的资本。 辛澜见黎静婉一直盯着那两个人,觉得有些奇怪,问:“黎小姐,怎么了?” 黎静婉没有出声。 她沉默站定,就在辛澜想要再次问她是否离开时,她却把手中的东西一把推在辛澜身上,然后气势汹汹地冲过去,伸手狠狠地推向了那个中年男人,男人没有防备,险些被她推倒在了地上。 尹玄仲被黎静婉突然出现吓得措手不及,闪过一丝慌乱,立马又怒不可遏地吼她:“你干什么?!” 黎静婉气得快发疯了! “尹玄仲你这是算什么?你这样子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对得起我妈妈吗?!” 旁边那个女孩子刚才也愣住了,这时已经回过神,娇哼地上前朝着黎静婉就嚷嚷:“你谁啊?莫名其妙就这么冲上来!凭什么推我亲爱的?!” 辛澜正好也跟着上来,却看见平时一向优雅大方的黎静婉,忽然哭了。 那双墨镜下,落了两串晶莹的泪珠。 110:你亲我一下,或者我给你亲一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0:你亲我一下,或者我给你亲一下 顾非寒语塞。舒悫鹉琻 他走神了半秒钟,握着她的手没松开,上前一步,语气已经有些着急了:“辛澜,我真的有事找你——。” 想和她解释昨晚的事,想知道她有没有误会。 “我不想听!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听!”辛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顾非寒,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真的好累……几乎每天都要面对这些乱糟糟的事情,而我其实一点都不想看见你……但你又偏偏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你可以走吗?可以离开吗?这样子无止尽的纠缠和打扰,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一种痛苦——。” “……。” 良久都没反应,她悄悄地看他。 顾非寒沉默地绷紧了脸色,缓缓松开了手。 萧墨渊一笑。 辛澜突然有点后悔心里说出这番话了,其实,她也并不全是这样想的……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好…… 眼前的男人,英俊的脸上正夹杂着自嘲、阴鸷、又暗涌浮动的神色。 “……我让你觉得很累,很痛苦,是吗?”他垂着眼问。 让你压抑得不能喘气。 所以,你要这么不顾一切地摆脱我,就像你五年前那样绝情地转身离开。 辛澜咬着唇,努力地将想要解释的那番话忍了下去——既然她刚才已经说了,那么就让他们两个人之间彻底的一干二净吧,不用再这么纠结下去了。 “是的。”她言之凿凿,“你让我觉得很累、很痛苦,和你相处的任何时间里,我都没感觉到过快乐……而且——。” 辛澜往萧墨渊的怀里靠了一分,“我今天确实和萧总有约了,所以,你走吧。我不会跟你离开的。” “……。”眼里的光黯下去,顾非寒深深地看她。 终于说实话了。 终于忍不住了。 好的……我知道了。 ●︶3︶● 看着男人渐渐走远的背影,辛澜的脚像就此生根发芽般地长在原地,怎么都动不了。 她微微低下脑袋,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脚尖上,脑袋里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身后这时传来一声轻笑。 辛澜转身沉着一张脸看过去,萧墨渊正笑米米地抱着双臂,下巴朝大门口抬了抬:“舍不得啊?舍不得的话现在追出去还来得及,就这么点时间走不远。” “无聊。”辛澜骂他,往电梯那里去,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回头,“幼稚!” 萧墨渊笑得神采飞扬的,不知死活地跟上前,她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啪的停下来。 “不许跟过来!” “就要。”他死皮赖脸地跟上,围观群众还没散去,萧墨渊看着辛澜渐渐涨红的脸色,了然于心地点点头,转头冲着广大员工,“还不走吗?打算在这里当电灯泡?” 死寂……死寂…… 两秒钟后,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围观群众立马撤得影都没了。 辛澜:“……。” 萧墨渊笑米米地跟着她一起走进电梯里,辛澜无视他,一直盯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只希望快点出去、快点出去…… 终于,电梯到了她工作的那一楼,辛澜舒了一口气,走出去,没想到萧墨渊一起跟出来了! “你……不是在这一楼的吧?”辛澜好心提醒,指了指楼上。 “确实不是,但是我要跟着辛澜小姐你啊。”他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坏笑着凑上前,“你刚才对顾非寒说的那些话,有没有效?” 刚才说的话? 辛澜反应过来,给了他一个非常无语的眼神:“我随口乱说的,你赶紧忘了吧。” 她转身就走,又被萧墨渊拉住。 “诶……可是我当真了,怎么办?”他一副很纠结的样子。 “……。”辛澜默了半晌,吐出两个字,“……凉拌。” 萧墨渊还是不放开她,一路跟着来到办公室面前,辛澜要进去,他不让,整个身子都挡在前面,她无奈地抚着额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真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啊…… “我以为刚刚辛澜小姐真的答应了我的邀请,还很开心呢……。”萧墨渊双手环臂,就是赖在那里不肯走,转眼嘿嘿一笑,“不过没关系,就算不答应,你今晚也是我的了!” 辛澜抓狂:“谁是你的了!” 废话连篇个屁啊!讨厌的人都走开!老娘要进去工作! 只可惜,面前的人依然置若罔闻:“说真的,辛澜小姐不考虑考虑我吗?像我这种浪漫体贴又多金的男人现在可不好找,错过了这一个就没有了。” 呵呵,辛澜冷笑了两声,“确定是浪漫体贴又多金?不是无聊幼稚又自恋?” 她摇摇头,“萧墨渊你也给我听好了,现在,请你让开——刚才我对顾非寒说的那些话,纯属是为了让他离开,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还有,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他不依不饶。 辛澜撇撇嘴,濒临爆发的边缘:“你、让、开!” 她扭着脑袋,忽然侧脸扑上来一阵热气,转回去,发现萧墨渊正俯身将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凑到了她旁边,辛澜吓了一跳。 “想进去?”他点点自己的唇,“我给你两个选择吧?第一个,你亲我一下,第二个,我给你亲一下,怎么样?选一个?” “……。”辛澜:来人,这里有个蛇精病,赶紧拖走…… “都不选吗?”萧墨渊忽然扬起一抹得逞般的笑容,“那我就当你自动选择第三个了——你给我亲!” 说完,他就低头在她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辛澜措手不及都来不及躲,就被占便宜了! 一亲|美人芳泽的男人这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萧墨渊!”辛澜咆哮:啊啊啊啊……。 ●︶3︶● 黑夜降临。 一辆白色宾利在空无一人的柏油马路上疾驰而过。 旁边的副驾驶座位上躺着一份资料,顾非寒时不时冷冷地看一眼,无形之间又将车速飚了上去。 刚才严睿拿着一份美国那边传来的资料,上面全部都是他那个亲爱的弟弟顾思澈闯出来的祸。顾非寒只是随便翻了翻,里面的照片根本无法入目。 吸毒、逛夜店、打架、泡妞……要什么有什么,照片上那个阳光帅气的少年正一脸痞气,一点都不像曾经那么温暖的样子。 趁红灯之余,顾非寒再一次捏起那个袋子,把里面的照片抽了出来,拨了个电话给严睿。 “你找人保护好思澈的安全,那边有火神的人在。”他盯着手里的东西,绿灯一亮,便放下,一脚踩下油门,“还有,不管花多大的力气,都要把他这些丑闻给我全部压下去。” 打点完一切之后,他刚放下手机和照片,过了两分钟又响了。 没多想,顾非寒接起来,却是陈伯的声音:“少爷,老爷请您来一趟日月山的别墅,不知您现在有没有空?” 顾非寒眉头一皱:“他回国了?” “是的。” “什么事?”他和顾怀先一直不怎么和,突然这么邀请,着实有点奇怪。 “少爷来了便知。”陈伯恭敬的说,“另外,老爷让我通知您一声,黎静婉小姐也会来。” 顾非寒眸色冷了下来,说了句“知道了”便将手机往座位上狠狠一摔。 茫茫夜色中,白色宾利突然在空无一人的车道上来了个漂亮的U形转弯,轮胎与粗糙的地面擦出嘶嘶的火星,吱呀的声音划破天空。 ●︶3︶● 日月山位于Z市的另一端,开过去路途有点长,顾非寒一路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加上弯弯曲曲的山上公路也不好开,抵达日月山的别墅时已经八点多了。 本来顾非寒也是住在这里的,自从成年以后,接手了豪城天下,他便独立搬了出去,住到了星河湾。 他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客厅那边正在谈笑风生的两人。黎静婉是面对着门口的,比顾怀先先反应过来,一下起了身子。 “非寒,你来了。”她上前自然无比地替他接过脱下来的外套。 顾怀先看着眼前这一切,眯了眯眼睛,放下茶杯:“来这里坐。” “你怎么来了?”顾非寒往沙发那边走过去,又转头问挂好衣服的黎静婉。 黎静婉乖巧地坐在了顾怀先的旁边,笑着说:“爸爸叫我来的。” 爸爸……顾非寒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叫得还真亲热,这称呼连他这几年都没怎么喊过,她倒先叫上口了? 他的目光很冷,令黎静婉周身起了寒意,她不知所措地低了低头。 看到儿媳妇受委屈了,顾怀先不悦地教训儿子:“我提前见见我的儿媳妇怎么了?”他哼了一声,“在外面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把顾家的颜面往哪里搁?要不是都上了新闻,你打算瞒我一辈子?” 顾非寒不说话,依然拧紧了眉。 “别生气爸爸……。”黎静婉见状,赶紧把桌上的茶杯递给他,“非寒毕竟还年轻,不如您做事这么详细周到,糊涂是难免的……我们都知道错了,这不是来告诉您了吗?” 顾怀先看了一眼黎静婉,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现在这事都已经这样了——我还好说什么?”他语重心长地问,“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这孩子都有了,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听到顾怀先要做主,黎静婉心里一喜,又不敢表现出来,嗫喏着轻声说:“爸爸,我们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商量好……毕竟都是突如其来的,非寒也没有什么准备……。” 这话一说,显然就将矛头全部推给了那边沉默不语的男人。 顾非寒一下就听出黎静婉话外之意了,目光更冷。 “这怎么行!”顾怀先气急之下一拍桌子,胡子都要飞起来了,“不行——这事我管定了!既然刚才医生来过,给静婉做了检查,确认是有了身孕,我看就这样吧——早点举行婚礼,别到时候闹出个未婚先孕!让全Z市都看了顾家的笑话!” “爸爸——。”顾非寒显然不会同意,“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您能不能交给我来决定?” “你来决定?你要怎么做?逼着静婉打掉孩子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是吗?!” “……,”顾非寒看了一眼黎静婉,“我……” “哼!”顾怀先的火气收不住了,两手背在身后,不愿意听儿子的解释,“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养出来的好儿子变成了一个负心汉!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不管你过去是怎么打算的,现在你们俩必须结婚!不为了别的,就为了静婉肚子里的孩子!” “负心汉?”顾非寒听闻这一个词,眉间忽然闪过一道冷光。 他也倏然起身,“在这里,说到‘负心汉’可轮不到我吧?” 顾非寒看着顾怀先脸色一僵,陡然一笑,“爸爸,难道你忘记了你过去是怎么对待妈妈的吗?你不爱她、可你又娶了她——所以妈妈的一辈子都是痛苦的,到最后连死都不能瞑目!” “可是你呢?你正眼都不瞧一下——。”顾非寒咄咄逼人,“因为你的爱都给了淑秋夫人——可是思澈在美国的情况你知道吗?他打架、吸毒、闹事你就不管吗?就因为你爱着淑秋夫人,所以你就可以对顾思澈的胡作非为容忍不管吗?!” 陈伯上前:“少爷——。” “闭嘴——。”顾非寒狠狠瞪他。 他转回视线,仿佛说上了瘾:“我以前不知道您对淑秋夫人的爱到底是到什么程度——可我现在明白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两个人如此自私,妈妈也不会死得这么惨!” “够了!给我滚!”顾怀先忽然大喝,扬手就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下去。 地面上砰的一声,玻璃碎成四分五裂。 黎静婉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看这架势有些受不牢了,赶紧拢了拢顾非寒的手臂:“不要再说了非寒……。” 顾非寒看也不看她:“我们家的事你没资格管。”他抽开手。 其实他抽手的时候用的力气并不大,可是黎静婉却没站稳脚步,直直地往后摔下去,整个人扑通一下就跌在了地板上。 顿时在客厅里的人都震住了。 黎静婉捂住小腹,脸色苍白的要命:“非寒……好痛……。” 顾非寒回过神,赶紧蹲下身抱起她,冲着站在一边的陈伯大喊:“叫医生来!快点!” 不多时,顾家的私人医生便赶来。 因为这意外的一出,父子之间的战争才暂时停止。 两个人站在门外,医生从里面出来,告诉他们黎静婉已经没事了,以及一些平时需要注意的琐碎小事。 顾非寒没心思听,问他,“我可以进去看一看吗?” 虽然对那个孩子没什么感情,但是毕竟是他的,如果真的出了事情,他也会自责内疚。 得到了医生的允许之后,顾非寒的手指触上门把手,顿了顿,才缓缓按下。 ●︶3︶● 黎静婉刚接受完检查,虚弱地躺在床上,目光放在自己平坦紧致的小腹那一处,唇角有着一丝温柔的笑颜。 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下,又一下,力道轻轻的。 “宝贝儿……你还好吗?” 她刚问完,门就被推开了。 顾非寒一进门就看见黎静婉低着脑袋,轻声说话的样子,心里不禁柔软了一下。 他走上前,抽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黎静婉这时也转过头来看他,神色还带着刚才对腹中宝宝的柔和。 “非寒。”她温声叫他。 “我在。”刚才这么一下,顾非寒对黎静婉也狠不下心了,他抿了抿唇,“怎么样?还痛吗?刚才医生说你没有事情了,如果还觉得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 久违的关心让黎静婉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摇摇头:“不疼了……。” 努力绽开一个笑颜,黎静婉抬手摸顾非寒半边的侧脸,“你不要担心喔……我会没事的,我们的宝宝也会没事的,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去保护它的……一定会。” 此刻的黎静婉褪去了舞台上天后的那一份骄傲,只是像个准妈妈一样,确切的说……刚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正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自己的孩子的出事。 他们的……孩子吗? 顾非寒没有躲开黎静婉的手,静静地看着她静如止水的微笑,忽然说:“Selke,你……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吗?” 他把她的手从脸上拉下来,“哪怕我对你、对这个孩子没有一丝感情,你也要坚持把它生下来吗?” 果然,黎静婉刚才还柔软的笑意顷刻间就黯淡了,眼里闪着令人心碎的光芒。 ————— 111: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1: “我要把它生下来。舒悫鹉琻”虽然难过,她还是轻声坚定地说,“这是我的孩子,我想要它,我爱它……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我能感受到它在我腹中的存在,我……丢舍不掉。” 是一种终于要当妈妈的感觉啊…… 顾非寒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呼吸着外面山间怡然又清新的空气,大脑里忽然凭空冒出一段话,不停地反反复复地重现着,刺痛着神经。 …… “顾非寒,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真的好累……几乎每天都要面对这些乱糟糟的事情,而我其实一点都不想看见你……但你又偏偏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你可以走吗?可以离开吗?这样子无止尽的纠缠和打扰,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一种痛苦!” …… 是一种累和痛苦。 他对她而言,意味着不幸与烦恼。 该放手了。 顾非寒转头去看坐在床头的黎静婉,她平静的脸上带着一种母爱的味道,也正看着他。 目光里隐隐流露着一种期待,希望他能够接受、能够答应。 他闭上眼。 “你知道我过去的事情……。”重新走回去,顾非寒在床边坐下,带着几分犹豫,“我很难再爱上一个人、也很难,再产生一种去努力爱人的冲动……所以,也许未来……几个月、几年、甚至、一辈子……我都不会爱上你,你明白吗?” 黎静婉垂下目光,点了点头。 很少看到她如此委曲求全的神色,顾非寒再也无法残忍下去了。 “我答应你……。”他把被子替她往上拉了拉,好盖住小腹,“会给你一个名分,会照顾好你和孩子,只要是我能给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是至于那些我做不到的……。” 忽的,顾非寒的动作被一双柔白的手覆住。 黎静婉明亮的眼里早已溢满了泪水,这时终于控制不住地上前抱住他,声线颤抖不已:“我不在乎、我不在乎的……你能够让我陪在身边,愿意接受我和孩子,就已经很满足了……。我爱你,非寒……。” ●︶3︶● 同一时刻,TRS娱乐,下定决心要努力加班奋战的小女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唔……。”睡了好久,辛澜终于困顿地醒来,揉揉眼睛,看着自己桌上满堆的白纸,不禁又晕了眼了。 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十点。 公司里一个人影都没有,黑压压的一片,只有这一个小小的单间开了台灯。 辛澜对着空空如也的白纸发呆,差点一头就又要倒下去睡着。 她抓狂地一捋头发,站起身,决定下楼去买点吃的东西催赶瞌睡虫。 拿好钱包,辛澜慢慢地踱着步子来到了电梯门口,忽然耳尖的听到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本来就很黑了,她又最怕这种鬼里鬼气的东西,一想到上次被困在碧云山的情景,辛澜就可以吓尿…… 缩着脖子壮起胆往楼道口那里瞄了一眼,辛澜闭着眼赶紧按了下电梯的按钮。 渐渐地,脚步声越来越响了…… 她惊慌地看着变化的很慢的数字,把电梯按钮“啪啪啪”地按得直响! 就在电梯快要到的时候,突然,那个数字光芒跳了跳,接着便暗了下去。 不是吧?电梯坏了?! 辛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反复按着电梯按钮,可是它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连旁边的电梯也是这样。 辛澜绝望地看着楼道口那里很小的光芒,胆小如她,还是决定不吃东西了,赶紧逃回办公室吧! 抱了抱自己的身体,她飞快地折回,可是刚才那个脚步声已经远比之前清晰了,仿佛就在身后跟着她,她走,那双脚也走,她停下来,那双脚也停了…… 救命啊……TAT…… 辛澜深深吸了一口气,拔腿就跑! 可惜她天生就不是跑步的料,刚要冲,右脚就被左脚一个绊倒,往前扑了过去…… 以为会和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来个亲密的接吻,没想到却摔进了一个温暖又健壮的胸膛,辛澜傻傻地扑闪着眼睛,被人抱在了怀里,都忘记了要站起来。 身下的人早就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原来辛澜小姐这么怕黑啊……哈哈哈,刚才跟着你,看你那个样子,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 辛澜瞬间黑了脸:“闭嘴!怎么又是你!” 真是见鬼了!这么大一只鬼! 她挣扎着要从他的身上爬起来,他却勾住了她的脖子不准她动,还用力地往下按了一记,辛澜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挺翘的鼻尖一下就碰到了他的。 萧墨渊两手紧紧抱着她,“不许动,打劫!” 辛澜无语,被他这么扣压着也爬不起来,只能微微侧过脸,冷眼瞟他:“我身上有什么好劫的吗?” “有啊……。”他忽然一个抬头,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间用力闻了闻她的香气,满足地说,“财和人——我都要。” 柔软的发丝划过脖子,辛澜全身一下感觉跟过了电一样,痒痒的,登时脸红到爆。 她反应过来推他:“神经病!快放开我!” 得到了自由的辛澜小姐立马如释重负,活动活动酸痛的肩膀,瞪着旁边一脸悠闲的萧墨渊,理都不想理他,可惜那厮是个脸皮厚的,就这么跟着她。 辛澜沉不住气了,看了一眼身边的萧墨渊。 “我说你大晚上的不找红粉佳人春宵一夜,跑来我这里干什么?”她忽然像是意识过来什么一样,双手抱胸,惊恐地盯他,“喂!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谁知,萧墨渊蹭了蹭她:“求之不得。” “……离我远点!”辛澜被调戏得又要脸红了,赶紧别过脑袋,“不许过来……男女有别!” 这一次萧墨渊倒是很听话,停住了脚步,问:“真的不让我过来?” 辛澜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点头:“对,不许过来。” “好吧……。”突然,他从背后拎出一个散发着食物香味的袋子,很可惜地说,“那看来这么一碗香喷喷的咖喱海鲜炒饭我只能一个人独享了……。” 咖喱海鲜炒饭?!吃的! “咕咕咕……。” 正好,某个地方这时候很不争气地叫了两声,辛澜低头瞪着自己的肚子,没注意到对面男人狡黠的笑容。 “喂喂喂……。”终于,辛澜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出声叫住打算离开的男人,“……过来。” 萧墨渊装傻:“什么?听不懂?” “……我让你过来!”辛澜蹬了蹬脚。 “好哒~”他笑嘻嘻地就凑过来了。 待萧墨渊到了面前,辛澜很不厚道地直接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袋子,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好了,我收下了,你走吧。” 抱着那一盒香喷喷的咖喱海鲜炒饭,她满足地走了两步,忽然发现不对劲,回头一看—— 他怎么还跟着?! 辛澜警觉性地抱着手里的盒饭,问他:“不是让你走了吗?” 萧墨渊为难地皱了皱眉,“那个……”他指了指她手中的塑料袋子,“装饭的饭盒是我的……。” 辛澜崩溃:“……。” 缓过神来,她好不容易从牙缝里面挤出一个英语单词:“So?” “我要等辛澜小姐把饭吃完后,再把饭盒带回家去……。” “噗……。” 面前的男人很可怜地站在那里,辛澜也不忍心了,想想他大晚上的送了这么美味的饭,还是算了吧。 ●︶3︶● 可是十几分钟后,辛澜就发现,这简直是史上最错误的一个决定/(ㄒoㄒ)/~~ 由于高贵冷艳的总裁大人不能接受员工办公室里的空气(……),所以,她就被强拉硬拽地拖进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总裁办公室。 一进去就震惊了,里面的布置装潢极尽之奢华,辛澜一直以为TRS内部的结构已经够令人叹为观止了,没想到…… 好吧,他赢了。 只不过,更惊艳的还在后面。 萧墨渊带着辛澜进去之后,又打开了一道门,里面俨然就像一个家一样,床、沙发、电视、电脑、浴室、厨房、要什么有什么……居然有烤箱,还有Wii! “看不出来啊……。”额头上挂着冷汗,辛澜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一副盛况,“怪不得看你每天都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样子……。” 她忍不住感叹:真是腐败啊腐败! “是吗?”萧墨渊坐到一边的桌子前,“我还一直以为我有表现的很认真勤勉工作的样子呢。”他说着又朝她挑眉一笑,“不过,辛美人儿,你可是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辛澜浑身打了个哆嗦,决定不理他,捧着那碗饭坐在他的对面,打开来,一阵香气扑鼻,她脸上不由自主地展开旖旎笑颜,兴冲冲地拿起勺子就要开动。 一双手忽然挡了过来。 辛澜:“==?”想干嘛? 她不解地看着他,萧墨渊却眼巴巴地盯着那个勺子:“……我也想吃。” 辛澜翻了个白眼,想伸手再去拿勺子,却发现没了——只有一个! 她咳了两声,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要,我可不想吃你口水。” 低下头舀了一勺饭,辛澜正要放进嘴里,旁边又悠哉悠哉的传来一道声音:“有什么关系?” 萧墨渊意味深长地看她,似笑非笑,“又不是没吃过。” 辛澜:……呕…… 不行不行不行……她要拍桌了!这还怎么吃饭?!! 眼看小女人要发作了,萧墨渊识相地收了手,很认真的说:“饭不抢不香嘛~” “可是我一个人都不够吃!” “够的够的……。”萧墨渊说着看了眼辛澜的肚子,凉凉地一手撑住下巴,“再说,别怪我没提醒你昂……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一个孩子的妈了,我会以为你正怀着一个……。” 尼玛…… 辛澜低头瞅了瞅自己平坦的小腹。 不就是不同意一起吃嘛,至于这样人身攻击吗?!什么怀着一个……他才怀了呢! 萧墨渊却十分严肃:“女人,还是要适当克制一下的。”他耸了耸肩膀,“况且,琳达、菲菲她们都是只吃几口就饱了的啊……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辛澜咬牙,握拳。 “好了好了。”萧墨渊直起身子,非常大方地求商量,“不如这样吧?你吃两口,我只吃一口……” 见辛澜又要拒绝,他委屈地叹了口气,“不许说不行,我很谦让了。” 再争论下去也是徒劳的,这个男人是不吃到不死心了,辛澜终于放弃了作战,顶着满头的黑线答应下来。 ●︶3︶● 可是、可是…… 不是说好他吃一口,她吃两口的吗?!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到最后直接变成了他一口一口接着吃不停呢?!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辛澜看着吃饱喝足的男人一脸惬意地晃着悠闲的步子,大摇大摆地坐进了沙发里,只好转头冲着空空如也的饭盒泪流满面TAT…… 饭啊饭,你们怎么都到了别人肚子里去呢? 这时,躺在沙发上休息的男人懒洋洋地说:“哎呀,真是吃的好舒服……。” 辛澜丢给他一个万分怨念的眼神。 萧墨渊得意死了耀武扬威地笑,看到她饿得奄奄一息的样子,又一个挺身坐起来,虚心地表示关切:“辛澜小姐,你还饿吗?我吃得好饱。” 关心就关心……带一句屁话干什么?! 辛澜歪了歪嘴角,凉凉地说:“饱,饱得很。” 气都气饱了! “真的?”萧墨渊似乎不相信,因为她的眼神里实在充满了太多的怨妇色彩。 他有点良心不安地站起来提议,“如果辛澜小姐还饿的话,要不然……我给你做点点心吃?” 点心?辛澜意外。 她很怀疑啊:“你行吗?” 怎么看这么个大男人都不像是会做甜点的人…… 忽然,辛澜表情一沉。 脑袋里哗哗哗地闪过许多纷乱的画面,那个皎洁明朗的夜空、那些滋滋滋冒着香气的小菜、那种从背后拥过来的万千柔情…… 摇了摇头,辛澜努力地将意识中的那个人忘掉。 说好了,不再想起他的。 萧墨渊没发现辛澜异常的表情,已经开始动手拿食材了,“当然了,我做点心很厉害的,你等着。” “哦?” 移回了思绪的女孩子走到了他旁边,看着他拿出鸡蛋、面粉等这种东西,并且十分熟稔的动作,就觉得,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啊==! 在辛澜的眼里,萧墨渊这一类的男人,应该都是花花公子……好吧,他确实是,但是,是属于绝对不会做甜点的那一类……今天萧总刷新技能了! 趁着萧墨渊动手忙点心,辛澜就趁机出去转悠转悠。 走出这间房间,外面是办公室,她突然发现,对面还有一扇门……难道也是像那间一样?又或者是……用来金屋藏娇?! 越想越激动,辛澜兴致勃勃地走到对面去,按下门把手,却愣住了。 是一个类似花房一样的地方。 简直就是花草的世界。 房间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被装饰、布置满了植物,鼻尖全是芳香的味道,而在房间的中央,有着一张朴素却充满情调的木床,白色的床单,干净整洁。 像世外桃源。 “你在干什么?”突然,背后响起冷声。 辛澜惊惶地一回头,就看见萧墨渊站在身后,眼里起了一层大雾,却不难分辨其中冷锐的颜色。 他第一次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她。 虽然是她不对在先,可是辛澜有些无辜,不就是一间布置比较特别的花房吗?用不着拿这么吓人的表情看她吧…… 她撅了撅嘴唇:“随便看看。” “把门关上。”他说。 辛澜意识到了什么,好像那是一个很禁忌的地方? 不敢多犹豫,她转身去关门。 再回头的时候,萧墨渊已经恢复了之前嬉皮笑脸耍无赖的样子,抬手拍拍她纷嫩的脸:“别乱跑——省得你突然被什么色狼抓走了我还要担心。” “……我眼前不就站着一个吗?” 辛澜不服气地回了句嘴,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即将来临,一回头,就被萧墨渊吻住了。 他把她双手捉住绕到背后固定,自己的手锁在她的腰间,环成一个圆圈,低头就来了一通火辣激情的舌吻。 吻来得太突然,辛澜瞪着大眼睛,想要反抗,无奈手又被抓住了,只感觉到唇瓣被人细细的温柔的描绘着舔了一圈,触电似的一股电流一下子就从头顶蹿到脚底心。 他深深地吻了她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却依然牢牢地抱着她。 辛澜光顾着呼吸新鲜空气了,就这么被他抱着,额头相抵。 “就算是色狼……。”他饶有兴致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又用食指刮刮小脸,“也只对你色的。” 辛澜被调戏得脸完完全全红成大酱色,也被刚才那记热吻吓着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像羞涩的小鹌鹑似得缩在他怀里,安安分分的一动不动。 萧墨渊心情大好,笑意越来越深,在临走之前又狠狠捏着她的脸蛋蹂躏了一番,这才转身又去揉面粉。 辛澜还缓不过劲来,两条腿都有点软,跟着他走进刚才那间房间,视线落在萧墨渊两只满是面粉的手上。 她一惊,赶紧摸了摸脸! 萧墨渊正搞定了面粉,就听到房间里爆出一声尖叫:“萧墨渊!你下次再碰我之前能不能记得洗个手啊啊啊啊……。” —— 112: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2: 白色宾利在一幢公寓楼前停下。舒悫鹉琻 顾非寒看了一眼身边虚弱无力的女人,还是软下了心,倾过身体问她:“还疼不疼?需不需要我抱你上去?”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黎静婉坚强地撑起笑容,两手借着力支起身体。 可是刚打开车门,她就险些一个跌下去,幸好顾非寒眼疾手快地在后面拉住她的身体,才稳住。 他把她扶好,然后一言不发地下了车,绕到了黎静婉这一边,一手搁在她的膝盖下,另一手托住背部,将她从车里面抱了出来。 黎静婉牢牢勾住他的脖子,脸上流露出甜蜜的色泽。 “谢谢你。非寒……。” 这几天以来,她对他说的谢谢太多了。 顾非寒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这一刻愿意抱她、包括几个小时之前答应会娶她、会照顾她,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是一个男人,要担当起责任。 可是怀中的女人却完全沉浸在了一种幸福当中,这让他感到非常的别扭。 明明不是爱情,却又要面对。 你看见我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种心情,是吗,辛澜? “非寒……。” 顾非寒还在走神中,被已经安全躺在床上的黎静婉的一声呼唤拉回了现实。 他稳了稳情绪,走到一边把房间里的窗户都关好,又打开了空气清新器,再走到黎静婉身边替她掖了掖被子之后,就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手却被覆住。 黎静婉在他身后轻声地说:“非寒,今晚……你可以留下来陪陪我吗?” 这个要求实在太低了,可是顾非寒依然不能够答应。 “公司还有点事要等我去处理。”他不着痕迹地拂开她的手。 黎静婉失落地低下头:“没关系。” 她安慰他,也同时在安慰着自己,“那这段时间,你能多陪陪我吗?我、最近要忙着宣传,又是第一次怀孕,所以,有点紧张……,也有点害怕……。” 说完她害羞般地笑了笑。 尽管已经二十六七岁了,但是每个女人第一次当妈妈,都是这么的忐忑又兴奋,不是吗?渴望孩子的爸爸能够与自己一起分享感情,一起快乐与不安…… 这些顾非寒都懂,可是…… “到时候看看吧。”他移开目光。 顾非寒无法再去看黎静婉,她眼里的那种点点细碎的光芒令他实在于心不忍,觉得自己是一个残忍又无情的男人,但他就是无法像情人般地去对待她,他做不到。 “好的。”黎静婉彻底死了心,靠上床背,闭着眼休息。 她闭目养神,床边的人忽然叫了她一声,黎静婉猛地睁开眼,期待地看向他。 “听你经纪人说,这段时间你的生活助理辞职了?这样的话,会不会平时生活上有不便?而且,你怀孕了。”顾非寒回忆着之前云姐和他说过的话。 “嗯,确实有一些。” “那赶紧重新再招一个吧,或者我帮你请?”他提议。 黎静婉明白他想要多关心一点自己的情绪,可惜不是她想要的。 心里虽然不愉快,嘴上却不会表达,依然说:“好,那就麻烦你了。” 浅浅地表现出自己的心意后,顾非寒便转身离开,走到门边,手指触上门把手时,黎静婉忽然又说话了。 顾非寒回头。 “非寒,我想到了一个人选。” “什么人选?” “你不是说要帮我招生活助理吗?”她歪了歪脑袋,一抹笑容柔情似水,“我想——要不然就辛澜吧。这段时间她一直跟在我身边,当过我一段时间的临时助理,加上我们之间相处的一直很愉快很融洽,我觉得她实在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是别人的话,短时间内对我不熟悉,我不是很放心……你觉得呢?” 顾非寒蹙眉。 虽然他心里并不认同,可毕竟是帮她招助理,他还是选择中肯地问她:“你真的觉得她最合适?不再多想想?” “我们俩都在一个公司工作,况且辛澜现在还在实习阶段,正准备最后一场比试,用不着天天到公司报道的。”黎静婉解释着说,“她可以跟着我,我相信没有问题的。” “好,我知道了。” 既然黎静婉都觉得可以,顾非寒索性也没有再多想。 关门声响起,坐在床上的女人脸上的那层盈盈笑意终于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消散殆尽。 她淡淡地下了床,走到镜子前盯着自己僵硬的脸看了一会后,用冷水拍了拍,稍稍清醒过来,转身走到了客厅,到了一杯冷水慢慢的喝。 全身的血液都是冰冷的,就像此刻喝进去的白水,毫无温度。 喝完那一整杯冷水,黎静婉才让内心平静下来,正要重新回房,门铃却响了。 她眼里登时闪过一阵恐慌,转念又恢复——应该是非寒,他刚走没多久,一定是他。 抱着这种想法,黎静婉真的微笑起来,走到门边,整理整理头发之后,打开了门。 ●︶3︶● “你……你怎么来了?” 门前的人,并不是黎静婉心心念念爱着的顾非寒,而是那个她唯恐避之不及的男人——尹玄仲。 黎静婉害怕地朝后退,一步一步,浑身都在颤抖着。 尹玄仲盯着女人惨白却依旧漂亮精致的面容,张扬地笑起来,面容露出恐怖狰狞的神色。 “别逃啊我的宝贝儿……。”他张开双手就要去抱黎静婉,“婉儿你怎么了?才三个多月没见,怎么你见到我就是这么害怕的样子?你忘记了?我们这么多年来……。” “住嘴——给我住嘴!”黎静婉捂住耳朵,闭着眼喝斥。 尹玄仲眯起眼,脸上划过不悦,“你再说一遍——。” 黎静婉已经无路可退了,背部靠上了桌角,她哆嗦着看着尹玄仲,刚才还凌厉的语气一下就软弱下来:“爸爸……你不要过来,爸爸……” “爸爸?”这两个词仿佛激怒了尹玄仲,他手一挥就捏住了黎静婉尖细的下巴,“谁是你的爸爸?!有哪个女儿会和自己的爸爸在床上日夜欢爱?有哪个女儿会求着自己的爸爸要他狠狠地爱她?还是说……我的婉儿天生就是个小搔货呢?” 极尽放浪的话语让黎静婉哭了出来,她颤抖着求他不要再说了,可是尹玄仲根本不放过她,继续用言语刺激着黎静婉脆弱的神经,她几乎快晕过去了。 尹玄仲冷笑:“哼——。”他把黎静婉抱在怀里,她此刻已经哭成泪人儿了,一点儿也不挣扎,“我的小婉儿……听说,你怀孕了?” 他的手掌若有似无地滑到她的小腹,黎静婉忍下了心口的那股恶心感,回答:“……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尹玄仲眼睛大亮,放声笑起来:“哈哈哈哈……。” 他将手在黎静婉的肚子上摸了又摸,似乎不可置信地说,“没想到顾非寒也会有这一天……他也应该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要沦落到去帮别人养儿子吧?!哈哈哈……。” “不、不是的!”黎静婉忽然抬头反驳,“尹玄仲你不要乱说……我的孩子是非寒的!” 尹玄仲当然不会相信。 “婉儿,你在我面前玩这套就实在太稚嫩了……。” 五十多岁的尹玄仲虽然已经年迈,但是脸上依然是那种睿智精明的神色,很明显就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 “如果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你会偷偷去医院改记录?别再自欺欺人了婉儿,你的肚子里现在躺着的可是我们的孩子……难道你忘了?三个月前,顾非寒出差的时候,我们俩可是天天缠绵不休,寸步不离……你是怎么在床上求我拼命要你、怎么张开大腿摆出一副骚魅样勾引我的、我的手上可都还有证据……。” 黎静婉早就惊恐地蹲下了身,像个失去一切,需要人保护的小孩子。 她抓着尹玄仲的衣角,卑微地求他:“爸爸,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求你了……不要再说了……。” “你再喊我一声爸爸试试——。”尹玄仲再次被这个称呼刺激到了,一把将黎静婉娇弱的身躯拖了起来压在冰冷的台面上,“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还是说,你下面已经痒的迫不及待了就等着我来上你?怎么?顾非寒满足不了你吗?!” “不要……你放开我……。”黎静婉受不了他恶俗且咄咄逼人的话,流泪满面的仰着头,“尹玄仲,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你有了我妈妈还不够吗?自从我妈妈嫁给你之后,你根本就没有给她一丁点的爱……她一点都不幸福……。” 尹玄仲听了这番话,却笑了起来,伸出手指挑她的下巴:“那是因为我的爱都给了你啊小婉儿……” 他用舌头舔了舔黎静婉诱人的红唇,“你的味道这么好,这么甜……叫我还怎么看得上那个老婆子?!所以,这一切都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 “不是这样的……尹玄仲!”黎静婉皱着脸任他侵犯,想要扭过脑袋,却又被他一把扳回,只能继续放低姿态,“你放过我好不好……我要结婚了……你不要再这样了,我要有幸福了……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放过你?”尹玄仲顿时冷了脸,“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婉儿?我当初可是费尽心思捧你,要不是我,你怎么可能有现在这么红火的光环?我砸了大把大把的钱在你身上,而你,也是心甘情愿地陪我上床……现在却装作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你以为你现在赖住了顾非寒,就能够一脚踹开我?!” 黎静婉绝望的阖眼,眼泪连成珠,串成线,滑落。 从没有一刻像如今这样无望。 最爱的男人今天承诺了会娶她,本应是最开心的一天,却要硬生生地被打碎。 她无力地摇了摇头,泣不成声。 尹玄仲放开她,黎静婉朝旁边一跌,险些摔倒。 “想要放过你,也可以。” 朦胧的泪眼顿时清晰,黎静婉满怀希冀地抬头,“真的?” 尹玄仲冷冷一笑:“当然是真的,不过有个条件——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要你把它生下来。” 这句话轰的一声就在黎静婉的脑袋里爆炸开来了! 她如木偶般地,没有说话,眼泪干涸在脸上。 注意到黎静婉呆若木鸡的表情,尹玄仲继续说:“只要你把它生下来,这个孩子就会跟着顾家一起长大,自然而然也会拥有豪城天下的股份——这样一来,瓦解豪城天下就指日可待,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黎静婉这时回过神来,尖声反驳:“不可能的你疯了——。” 她已经失去理智了,失态地大吼,“尹玄仲我告诉你,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的——我不可能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隐患!如果将来非寒怀疑了,带着这个孩子去做亲子鉴定,一切就都完了!” 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幸福,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孩子是一个意外,同时也成为她手里的一张筹码,能不能幸福,就全部赌在了这一张牌上面。 非输即赢。 “用得着你担心这个?”尹玄仲悠然自得地说,“孩子生下来之后,这些事情我都会派人打点好,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你只要放放心心地待产就够了。” “我不会生下来的——。”黎静婉毅然决然地再次摇头。 她不能放弃这唯一的幸福…… 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更何况,她也不能背着非寒,生下和别人的孩子,她做不到的。 眼见着黎静婉这么坚决,尹玄仲有些慌了,继续威胁道:“黎静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抓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往自己这里一扯,“我劝你在说什么话之前最好想想你那个人老珠黄的母亲,如果她看到我们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欢爱画面……你觉得她会怎么样?是会发疯?还是跳楼自杀?” 妈妈…… 黎静婉真的无路可走了。 这一次尹玄仲捉到了她的软肋,她不可以让妈妈出任何事……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终于妥协。 “好,我答应你……会生下这个孩子,拜托你……不要告诉妈妈……。” ●︶3︶● 陆学长家里的事终于得到了解决。 不知道萧墨渊最后到底是怎么帮助的,总之,陆氏集团涉嫌工厂污染的事情被掩埋了过去,那边的村民也得到了一定的安抚与调解,现在已经全部搬离,并且得到承诺,等污染治理好一定,他们一定会再回到家乡。 事情完美结束,辛澜这里,却传来了陆廷越即将离开的消息。 咖啡厅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慢慢步入秋天的Z市正值漫天红枫的时节,辛澜转头看了一眼外面漂亮的红色世界,一时之间有些怅然若失。 大概是秋天真的容易引起人的伤感吧,心底泛起一圈圈苦涩的涟漪,化也化不开。 “陆学长……。”辛澜看向眼前的男人,陆廷越依然如初见一般的温暖、干净,她难过地皱了皱眉,“决定好了吗?真的要离开?” 陆廷越点点头。 “虽然知道这样说没什么用,但是还是觉得很舍不得你陆学长……。”她捧着热热的咖啡杯,伤感极了,“这几年来你陪在我的身边,我真的很感激,如果没有你,我也许都挺不过来……。” 陆廷越笑了,给辛澜勇气:“现在的你很坚强,没有我也一样可以漂亮的活下去。” 辛澜也莞尔一笑,这才是她的陆学长,永远充满了正能量,用自己身上的阳光去照耀别人。 “可是……”她纠结了一下,“真的非走不可吗?家里的事情不是解决了,照道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才对啊?” “其实我走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陆廷越这才说出了真相,喝了一口咖啡,“我母亲这几年身体越来越不好,被查出来有子宫癌,前几年病情已经有些好转了,可是今年又开始恶化,国内的医疗技术我不放心,打算带她回澳洲做更好的治疗……。” 陆廷越是医生,对这方面很有研究,既然他都这么说,应该也是真的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 辛澜也不好多挽留,只能惋惜地点头。 她很难过的样子让陆廷越忍俊不禁,笑出了声:“这么伤心干什么?”他捏捏她的鼻子,依然宠溺,“我又不是不回来……你害怕一辈子见不到我了?” “是啊……。”辛澜很直白地就承认了,“以后的生活没了陆学长,还真是会很不习惯的……因为吃不到陆学长做的好吃的饭啦!” 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让两个人都哈哈笑起来。 —— 113: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3: 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陆廷越问她:“那你呢?你今后的生活打算怎么办?” 提到自己,辛澜愣了愣。舒悫鹉琻 手肘撑在桌面上,她捧着脸,迷茫地说:“不知道啊,一点方向都没有……。” “不是参加了设计师招募吗?一个月的比试时间快到了吧?” 经陆学长一提醒,辛澜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头疼的事情。 她露出很想自挂东南枝的表情:“是啊,我完蛋了,一点都画不出来……但是另一个女孩子好像就很努力……。” 提到时烟,辛澜心忽然提了起来。 那一夜她望着顾非寒时的那个爱慕眼神,冷不防地跳了出来。 女人都是有第六感的,而她的第六感此刻正在告诉她,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怎么了?”陆廷越察觉到了辛澜的异常。 辛澜“啊”了一声,摇摇头:“没什么……。” 陆廷越也没再多问,只是温柔地说:“加油,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也要相信自己——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女孩子,值得拥有这世界上最棒的一切。” ●︶3︶● 终于到了《相逢未晚》的发布会。 巧的是今天也是星星从C市回来的那一天,于是辛澜起了一个大早,忙的要死,公鸡都还没叫呢就爬起来了,梳洗好先到了发布会大厅报道,再估摸着时间到机场去接星星,最后再趁发布会开始之前赶回现场。 一路上,一周没见的女儿唧唧呱呱地和她说个不停,分享着旅游以来的趣事,母女两个说说笑笑的开心的很。 辛澜手搁在女儿的肚子上,感觉到鼓鼓的,她下意识的摸摸,忽然想到萧墨渊的一句话。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怀了几个月呢…… 辛澜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急匆匆地回到了发布会现场,就快到发布会开场时间了,大厅里面挤满了所有的娱乐媒体,每一家的撰稿人几乎都已经上座了,就等着各大主演进场。 辛澜将星星安顿在后台此时空无一人的化妆室里,对她说:“星星,妈咪现在要去工作了,不能陪你玩——所以星星乖乖地呆在这里好不好?如果星星的表现很好,今天晚上妈咪就不烧蔬菜给你吃喔——。” 可以不用吃蔬菜也! 星星笑米米地拍手鼓掌,大声回答:“好哒!”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妈咪去吧,我一定会很乖哒!” 女儿难得表现出这么听话的样子,辛澜有些不放心,但无奈工作要紧,她拍了拍星星的脑袋,就跑出去了。 ●︶3︶● 辛澜走了之后,星星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坑出书包里的那把水枪——对,就是当初飚了顾非寒一身水的那把水枪,折腾了一会,觉得无聊,又翻出了其他玩具玩了好一会,直到什么东西都被她玩遍了,终于把目光放在了周围的一切事物上…… 小星星瞪着晶亮的大眼睛:这个地方,有好多漂亮的、闪闪的东西喔! 她跳下椅子,蹦跶着脚步来到了桌前,可是五岁的小孩子身高太矮了,够不到化妆桌,星星努力地踮起脚尖,才能勉勉强强地碰到那些瓶瓶罐罐。 眼看着就要拿到了,星星一个使劲,没想到用力更多——那罐漂亮的粉粉更往里面去了! 星星生气了,不高兴地蹲下身子捧着小脸! 呜……都怪妈咪太矮了,所以她也这么矮!都拿不到那些漂亮的瓶子! 正怨念着,化妆间的门就被推开了,星星闪了闪眼睛,狡黠一笑,偷偷躲到了旁边的桌子下面。 ●︶3︶● 黎静婉今天里面搭了一条紧身的包臀连衣裙,将娇好的曲线展露无疑,外套是黑色的礼服式小西装,踩着一双高跟鞋握着手机走进来,似乎正在讲电话,满脸不耐烦的神色。 她站在门边,一手扶着门板,透过缝隙看了一眼大厅人头攒动的盛况,不禁更加头疼。 “尹玄仲,你够了!不要再逼我了!”回过身,黎静婉关上门,揉着太阳穴走到了化妆室的最里面。 “……。” “不可能不可能——。”她来来回回地踱步走,“尹玄仲你真是想钱想疯了!” “……。” “别,拜托你……不要去找我妈妈……尹玄仲!拜托……。” “……。” 黎静婉这时的注意力满心都在这个讨人厌的电话当中,就在她身后的化妆桌底下,正藏着一个小小的身子,眼珠子一转不转地盯着那双银色、镶着水钻的12cm的厚防水台高跟鞋。 星星刚刚就这么躲着,然后就看到了上次她走丢时遇见的那个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好美哦,穿的衣服好好看,脚上的高跟鞋也好漂亮……穿在妈咪上肯定更好看! 星星掖着小身体,苦恼地托着下巴,可是妈咪都没有高跟鞋诶……总是穿那种平平的鞋子…… 就这么想着,星星偷偷猫着腰,趁黎静婉打电话不注意,来到了她的旁边,黎静婉还在电话里和尹玄仲吵架,仰着头朝天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压根不知道脚边蹲着一个小孩子。 远看就很好看了,这么近距离的一瞧,仙女姐姐的鞋子好闪! 星星眼睛顿时都亮了起来,这样的鞋子就是妈咪每天晚上和她讲的童话故事书里——王子送给公主的那种吧?亮亮的水晶鞋……一定就是这个!妈咪就是因为没有水晶鞋,所以王子都不来找她! 小孩子的好奇心很强,一边想着,一边就伸手要去摸…… 黎静婉打电话正打到一半,说到气愤的地方,与此同时感觉到脚下被人一碰,正好被吓了一跳,反射性地一脚就甩出去—— 星星被这么猛的力量直接丢出老远,额头撞在化妆桌的尖尖角上,磨破了皮,还隐隐的渗出了丝丝血迹。 化妆室里爆发出一声哭声:“哇——。” ●︶3︶● “哈,辛澜,你真是干得漂亮!”正有气没处撒呢,黎静婉就借着这事情将刚刚对尹玄仲的怒火统统发泄在了辛澜的身上,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以为公司是什么地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也带进来!你有没有点脑子?里面都装的是浆糊吗?!” 辛澜垂着头,睫毛盖住眼睛,看不出表情。 她抱紧了已经哭得表情都扭曲的女儿,低声说:“对不起,是我没管好星星……给你添麻烦了。” 星星在妈妈的怀里因为哭得太厉害了而呛到了气管,咳了几声,她心中的妈咪一直都是很厉害、很棒的,很少看见妈咪这样子低头受委屈的表情,她更难受了,哭得更大声。 声音一响,就有人烦了。 黎静婉厌烦地捂住耳朵:“吵死了!也不知道安静点!” “怎么了怎么了?”云姐在这时候赶紧来了,看到眼前这幅状况,赶忙上前劝黎静婉,“好了好了Selke消消气,别气了,再气妆就花了不能够美美的了,发布会就快开始了……。” “云姐——。”黎静婉被云姐推着往外走了两步,还是不甘心。 云姐给她使了使眼色:“媒体快等急了,你先上台吧……。”走到门口,她又回头瞪了辛澜一眼,“再这里等着我回来收拾你!” 两个人都走出去后,星星的哭声也小了一些,只是还依旧在抽抽噎噎的。 辛澜无奈地蹲下身,抱住受伤的女儿:“疼不疼?” 星星眼圈红红的,憋着嘴巴委屈极了:“疼——。” 辛澜心疼地要命,在她破了的额头上轻轻地吹着气,“妈咪给你吹吹,不疼不疼……。” 吹了一会,辛澜又再次将星星抱在眼前问她,“怎么不好好听妈咪的话乖乖呆着呢?现在知道疼了吧?” “呜……。”星星本来就要不哭了,被辛澜这么一说,眼泪水又汹涌地一下子冒出来,“妈咪,那个仙女姐姐好凶……星星只是觉得她的鞋子好漂亮,就像妈咪平时给我念的故事里面,王子会送给公主的那一种……可是那个姐姐根本不是公主!是一个老巫婆!” 听到闺女给黎静婉起的绰号,辛澜忍不住笑了笑,但是身为母亲,还是要严肃的教育她:“星星,不可以这么乱叫别人。” 星星才不管呢,抹了抹眼泪继续说:“老巫婆不能穿那种鞋子的……只有像妈咪这样漂亮的公主才能穿!所以星星也想送一双那样漂亮的水晶鞋给妈咪,这样就会有王子来找妈咪了……。” “星星……。”辛澜被女儿弄得有些鼻酸,心头涌上说不清的复杂情感,她轻轻将女儿拥进怀里,“乖女儿……妈咪只要你好好的,就满足了……。” ●︶3︶● 发布会正式开始了。 现场布置的很漂亮,台上铺着豪华的红地毯,长桌早已放好,背后是《相逢未晚》的宣传展板,唯美的宣传图渲染了气氛,台下的椅子也整齐地摆放着,此刻已经座无虚席了。 各大主演齐齐亮相,豪华阵容再一次狠狠地惊艳了一把台下的媒体记者,黎静婉当之无愧地夺得了当日最抢眼的关注点。 媒体们一开始还中规中矩的提着和电视剧有关的问题,到后面就开始控制不住地远离了方向。 今日来的媒体起码有上百家,这时统统都将手里的摄像机对准了黎静婉,镁光灯噼里啪啦地连成了海洋,辛澜站在发布会大厅的二楼,高高地俯视下去,场面壮观极了。 她正惊讶着,底下就有记者举手问:“黎静婉小姐,据之前的新闻报道说,您与顾非寒先生的婚期将至,早在五年前你们也就公开了恋情,不知道这次的消息是否属实呢?” 提问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记者又会拿话筒,因此辛澜即便站在二楼,也听得很清楚。 握着星星的手颤了颤,星星感觉到了,奇怪地抬头,看到她的妈咪表情很不自然。 “妈咪,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没有,妈咪没有不舒服。”辛澜注意到失态了,摸了摸星星的脑袋。 但安慰完女儿,她又没忍住,还是往楼下看去,坐在桌前的黎静婉此时笑得端庄温婉,丝毫不见刚才在化妆室对她发脾气的那股子尖酸刻薄样。 “是的。”黎静婉微微笑着点头,“我们确实有此打算,希望大家届时能够给予祝福。” 底下果不其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叹声。 “请问黎静婉小姐,之前传闻此次的《相逢未晚》会成为您的荧幕告别作,更有媒体拍到照片,您经常在空余时间独自一人逛婴幼童装区,那么请问,黎静婉小姐与顾非寒先生是否为奉子成婚?” 这无疑是一个犀利的话题,各家媒体都举高了手里的摄像机,不愿意错过黎静婉的每一个表情。 二楼正在倾听的人,心也一下子被吊了起来。 虽然那天在化妆间,黎静婉已经当着那几个小明星的面承认已经有了孩子,但是她不知怎么,心里总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就好像希望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不好意思,关于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方便透露。”黎静婉抱歉地颔了颔首,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又笑了笑,“大家还是尽量问和剧作有关的问题吧,不要让制片方为难了。” 没问到什么,记者们都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摄像机。 她没承认…… 辛澜竟然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她又笑自己,伸手想要去抓手边的女儿,却意外的手一空…… 她一愣,往下看,身边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3︶● 辛澜当然不会想到,刚才还在她脚边的闺女,一眨眼的功夫,现在已经窜到了底楼拥挤的大厅内。 星星是个小孩子,混进去很方便,一楼大厅本身的位子就不够,因此有很多记者、工作人员都是站着的,现场的气氛被刚才那几个问题掉到了高唱,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没有人看到有个小孩子进来。 趁着这个大好机会,星星抓住时机,就偷偷地一溜烟跑进了舞台上长桌下的帷幕里,躲在里面。 她蹲着,眼睛一晃就看到了最中间的那双银色高跟鞋——啊!找到了!那个穿着水晶鞋的丑八怪老巫婆!居然敢骂我的妈咪,看我不整死你! 人小,反应却灵活,星星顺着那个长桌子一路爬,终于爬到了那双高跟鞋眼前。 她贼兮兮地一笑,从身后拿出那把藏好的可乐水枪,将枪口对准了黎静婉露出来的白腻大腿,嘴边闪着锋利又邪恶的光芒…… 摒了一口气,星星双手握住水枪,狠狠地按下了那个按钮——黏答答的可乐顿时就呈柱状水流直接哗啦啦地喷在了那双长腿上面……星星笑得要疯了! “啊——。”腿上突然湿了,黎静婉吓得尖叫起身。 旁边的演员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底下一片骚动声。 坐在旁边的云姐皱了皱眉,按住黎静婉的手:“Selke,注意形象。” 黎静婉这才意识到下面还有记者在拍,理了理头发,看了眼自己下半身衣服湿的一塌糊涂,还黏黏的,她一瞬间就想发火但又不能发,只能忍着,勉强地露出笑容。 “快坐下。”云姐着急地推了推她。 黎静婉闭眼,逼自己平静下来,随后睁开,预备坐下。 扑通——。 不光是台上的人震惊了,就连台下的记者也被这好响的一记声音弄得纷纷站起来想要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看还好,一看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堂堂天后居然一屁股直接摔在了地上! 黎静婉羞愧得涨红脸,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她愤恨地站起来,再也忍不住,就要发作,背后却传来了小孩子的哈哈哈哈哈大笑声。 星星笑的根本就停不下来,捧着肚子嘲讽她:“你这个丑八怪老巫婆——看你这下怂了吧!哈哈哈哈哈……。” 二楼,辛澜目瞪口呆地望着底下乱成一锅粥的现场,半晌,笑着摇了摇头。 ●︶3︶● 刚才的那一出这么一闹,发布会进行不下去了。 所有主演被安排到休息室休息,发布会临时取消,择日再定。 可是那帮子记者依然堵在门口不依不饶的,黎静婉想想自己刚才那丢人的一幕就崩溃到不行,化了妆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那边正靠在一起的母女。 “辛澜——。”她高傲冷艳地往沙发里一靠,两条修长的腿斜侧着,“你不觉得你有什么需要解释一下吗?关于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我看是你存心的吧?!” ——— 114: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4: 无缘无故被说辛澜也不开心,可碍着面子,又为了保住工作,她不得不向黎静婉低头:“不是的……你误会了黎小姐,我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舒悫鹉琻” “没有料到就可以算了?”黎静婉不悦地皱眉,扯了扯嘴角,“辛澜你可不可把你的孩子管管好,既然没有什么教养就不要随便带出来乱晃悠!免得丢人现眼!” 星星窝在辛澜的怀里,刚才妈咪被这个老巫婆骂的时候她已经想反驳了,可是妈咪说要她听话,她就乖乖忍着,没想到这个老巫婆变本加厉,居然都骂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扭着小屁股挣脱开,“你这只恶毒的老巫婆!骂了我还骂我妈咪!实在太坏了!有本事我们出去单挑……唔唔唔……。” 说到一半星星就被辛澜再一次按住了脑袋动弹不得,只能一个身体在那里晃来晃去的,表示自己的抗议。 唔,妈咪太善良了!遇见这只老婆显然只有被欺负的份啊!她怎么可以不保护妈咪呢?!妈咪真是太笨了! “恶毒的老巫婆?”黎静婉听见星星给自己起的外号,吃惊地张大嘴巴,嗤笑一声,“辛澜,没想到啊,你在家里就是这么教育你女儿的——怪不得呢,带出来这么没礼貌,随便动手动脚,还恶意捣乱!你女儿一定也特别会人前人后做两套吧?因为她的妈妈就是这样的,当面对着我尊敬地不得了,一转身就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辛澜忍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结果黎静婉骂的越来越厉害。 她抬起头,正视前方冷笑连连的女人:“我没有。” “没有?”黎静婉挑高了眉毛,将秀发全部拨到肩后,“你没有这么教育你女儿,她会这么对我恶言相向?哦——我懂了,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些都是你女儿自己杜撰出来的对吧?” 辛澜被她说的一闷,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这桩事件如果是发生在五年前,按照她的脾气性格,现在早就跳起来全部将黎静婉骂她的这些统统反击回去了,并且丝毫不会手软。 可是现在,她已经是人母了,脾气性格在这么久的时间沉淀下,又跟着陆学长这么温性子的男人,自然收敛了很多。 况且,争执并不会解决事情,只会更加恶化。 “对不起黎小姐……。”她依然选择道歉,“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错,我没有管教好我的女儿,害你受到了很大的困扰,我回去会好好说她的……希望黎小姐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不要再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了。如果黎小姐真的气不过,就全都怪在我的头上吧,我保证毫无怨言。” “哼,好大的口气!”黎静婉优雅一笑,斜侧着的细腿改成了交叠式,“好啊,既然是你说的那就不要反悔——我不想再看见你,一秒钟都不想!所以,现在、立刻、马上你就给我滚出TRS——。” 在场之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辛澜也愣了。 正在解决外面那些记者的云姐累了想进来休息休息,没料到一回来就是这么个剑拔弩张的情形,为了不将事态扩大,她还是好声好气地当和事老。 “Selke我知道你现在心头怒气大着,来来来喝点花茶,美容养颜的……。”她从旁边的桌子上递了一个杯子过去,拍拍黎静婉的背,“这辛澜呢我们就别和她计较了,她算个什么东西,把她放在眼里还脏了我们的眼睛呢!至于刚才发布会上的那一出,我都和记者商量好了,你放心昂,他们不会把这件事情报道出去的……。” 一提到刚才丢脸的那一幕,黎静婉半天镇|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蹭地冒上来。 “云姐你放手!”她甩开经纪人,“我今天一定要把她赶出TRS,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今天的黎静婉似乎特别失控,有点反常,辛澜其实注意到了。 以往她对她虽然称不上知心好友,但是至少还保持着礼貌谦和的态度,像今天这样誓不罢休的作风,辛澜倒也是第一次看到,还以为只有雅妮会这样呢。 “我……。”辛澜想着该如何措辞。 “黎小姐——。” 偌大的休息室里,忽然响起一个柔弱,却坚毅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被吸引,向声音传来的那个角落里看过去,一道瘦小娇巧的人影慢慢走上来。 辛澜也跟着大家一起转头。 齐肩的黑发,素白干净的瓜子脸,微微拘谨的状态,以及雾蒙蒙的双眼——是时烟! “黎小姐,虽然我没有什么说话的地位,但是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辛澜姐是和我一起来TRS娱乐实习的,她并不是您的专用助理。所以,今天即便辛澜姐做错了任何事情,您应该也是没有权利赶她走的。若要说到真正有资格辞退辛澜姐的人,我想只有萧总吧,既然萧总今天没有来,那么黎小姐还是先不要夸下海口的好。” 时烟出现的太意外,就连黎静婉也措手不及,被这么一番铿锵有力的话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但毕竟是长久在娱乐圈混的人,她很快镇定下来,冲着对面柔弱的女孩子冷笑。 “你是时烟?”黎静婉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她朴素的衣着,“果然是跟谁像谁的——平时在片场不怎么说话,我还以为你生性内敛呢,没想到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跟你家主子一个德性!小丫头,我劝你别掺和这件事,拿萧总来压我——你还不够这个资格!” 时烟显然一怔,嗫喏着开口:“黎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她咬着下唇,“我只是想说,辛澜姐虽然也有不对的地方,可是错不至此。再说了——。”她一顿,忽然转头看向辛澜。 辛澜被她突然移过来的视线也弄得莫名,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再说了——。”时烟微微一笑,静如止水,“辛澜姐和萧总关系匪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黎小姐今天执意要赶走辛澜姐的话,等萧总出差回来之后发现了,不知道会对黎小姐怎么样呢?” 那天在TRS娱乐,顾非寒、萧墨渊、辛澜三人对峙的那一幕有许多人围观,事件发生当日就火速传遍了整个公司,黎静婉当然也知道,时烟字字珠玑,戳到了她的心窝口。 只能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你——。” 辛澜及时拉了时烟一把,将她挡在身后,还未开口说话,就传来高跟鞋的清脆声音。 休息室里间的盥洗室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妙曼高挑、摇曳生姿的人影。 雅妮嘴角泛着讥讽的笑容,随意地环臂倚靠在墙边,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修身衬衫,袖子挽在手肘,外面套着黑色的皮质马甲,底下是一条黑色皮裤,搭配着高跟长靴,一头波浪卷发性感又妩媚。 意外的,雅妮没有呛声黎静婉,反而是盯着那边瘦小的女孩子看:“时烟啊……。” 她踱着步子往前,“我还没看出来你这么会说话呢,之前也没见你和辛澜怎么关系好——到了这时候就站出来了?真是有义气啊……。” 语气意味深长。 辛澜眯着眼,疑惑地传给了雅妮一个眼神,雅妮只是一笑,转身,云浅风轻。 雅妮的出现令这一场变故到达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她这么一说,剩下的三个人都不开口了。 黎静婉也不明所以地盯着雅妮看,不明白她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砰的一声,休息室的门被大力地打开。 所有人又同时转头—— 黎静婉先反应过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演技派的女人就是有功力,一秒钟又变了情绪,眼睛红了,楚楚动人地上前:“非寒——。”她装作欲言又止地样子,搂住顾非寒的手臂,“你怎么来了?” “发生什么了?”顾非寒不答反问,轻轻推开黎静婉缠上来的胳膊,目光自然地扫视了一圈,路过那边站着的辛澜时停顿了一秒钟,又接着一晃而过。 如果不是严睿这个八卦小王子经常能拿到一手独家消息,兴冲冲地告诉他今天的发布会闹出了意外,他还不知道。 一谈完合约,就急着往这里赶了,结果进来就看到这么个双方激烈的势态。 黎静婉眼圈红的更厉害了,眼泪完美地在娇美的脸庞上落了一串下来,正欲向自己的未婚夫倾诉,就被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给打断了! “哇——。” 辛澜嘴角一抽,赶紧搂住怀里的女儿,低声喝斥:“辛辰星!” 星星无视了妈妈的警告,她比黎静婉更厉害,直接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一大把全部往外涌,样子可怜极了,又是个小孩,让每个大人看了都潜意识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黎静婉被这么恐怖的哭声也吓得一下止住了抽噎声。 “禽兽蜀黍,星星被欺负的好惨啊——。”星星一把挣脱开了辛澜的双臂,扭着小屁股就屁颠屁颠地扑到了顾非寒的脚边,把眼泪鼻涕全往他价值连城的西裤上面蹭,还拽着他的手摇啊摇的,“你看星星美美的脸蛋都被踢花花了,好疼好难看——刚刚妈咪帮我呼呼了,可是还是好疼啊,呜呜——。” 那双闪着星芒的大眼睛饱含热泪,顾非寒一看到星星额头上拇指指甲盖大小般的伤口,脸色瞬间冷了,毫不犹豫地推开旁边梨花带雨的黎静婉,蹲下身查看着她的伤口。 他问:“这是怎么弄的?” 见禽兽蜀黍是向着自己的,星星就开始耀武扬威了,一边在顾非寒面前可怜兮兮地撅着嘴巴别提有多让人心疼了,一边又趁顾非寒不注意朝着后面气得说不出话的黎静婉趾高气昂地挑眉毛,表情丰富到让在场的人都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禽兽蜀黍!”星星皱着眉头,止住了眼泪,伸出一根短短的手指头指向黎静婉,控诉道,“就是这只老巫婆害星星受伤的!她踢了星星一脚,星星的脑袋就直接撞在桌子边上了,好疼好疼啊——。” 顾非寒依然蹲着,转头仰着看了错愕的女人一眼,凉薄不已。 “我没有!”黎静婉当即就否认,“我怎么可能去踢一个小孩子呢?非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哇——。”还没等黎静婉说完,星星就又来了一场眼泪秀,成功地阻止了她的解释。 “告诉蜀黍,她为什么要踢你?”星星一哭,顾非寒的心也被揪起来了。 语气不由自主地温和下来,他双手捧在星星的背后,将她搂进怀里,温柔地问着。 “因为这只老巫婆太坏了!”得寸进尺可是辛辰星的特长啊,“我只是觉得,老巫婆脚上的鞋子好漂亮好漂亮,就和妈咪每天晚上讲的童话故事里面王子送给公主的水晶鞋那样漂亮,如果妈咪穿,肯定会更好看的!星星就忍不住去摸了摸,结果……就被这个老巫婆踢了一脚!” 她说着还去拉顾非寒的手掌,让他的手心贴在破掉的伤口上,“蜀黍你看,好大的一个包,呜呜呜——。” 辛澜这时在后面忍不住了。 低声喝了一句:“辛辰星,给我回来!” 顾非寒闻声望去,视线自然不已地落在了她脚上那双普通的平底鞋上,很老旧的款式,甚至因为穿久了颜色都褪了一大半,还有开胶的现象。 他一抬眼,对上她的眼睛。 那种深不可测的光芒让辛澜局促不安,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退,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脚上的那一双鞋,只可惜再怎么逃避,这里的空间那么小,她根本就无处躲藏。 顾非寒收回视线,抱着星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星星甜甜地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后面的黎静婉似乎想要解释,可是他的表情很严肃,令她不自觉地将话也吞了下去。 “你先去休息吧。”顾非寒冷冷的说。 语气这么冷淡,黎静婉感觉自己被冷落了,心有不甘,便开始瞎掰:“非寒——不是这样子的,你不能光听一个小孩子的一面之词,小孩子都经常乱讲话的!我没有踢她,是她自己撞到的。我自己都要当孩子的妈妈了,怎么会对孩子这么狠心?” 呵呵,辛澜黑了脸,不愧是演员,这么一通话说出来居然都脸不改色心不跳。 “……。”顾非寒盯着黎静婉看了一会,沉默着转了身,忽然朝辛澜走了过去。 站定在她的面前,他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我有事找你。” 辛澜不解:“……什么事?” 他抓住她的手:“跟我来——。” 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子过分亲密的举动,辛澜觉得很尴尬,幸好这次他没有牵得很用力,她很容易就抽走了。 为了怕被人误会,她刻意保持距离:“这样子不太好吧?我和顾先生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事,既然有什么话,不如就在这里说好了。” 顾非寒静静看她,“你确定?” 只是一句反问,辛澜顿觉威胁之意。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没办法:“……那就到旁边的房间去吧。” 将星星先暂时交给时烟照顾后,辛澜便跟着顾非寒进了旁边的那间小休息室。 ●︶3︶● 这一间比旁边的大休息室来说要小的很多,一进去,辛澜就感觉到了来自面前的人那种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几乎要窒息。 她不敢再往前走了,停留在原地。 顾非寒径直走到窗边,抬手松了松领带,又解开了衬衫的前两粒扣子,露出一片性感的肌肤。 “你要和我说什么事?”辛澜先问。 他转身,背部倚靠在窗边,离得有些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沉声说:“Selke怀孕了。” 辛澜身体微微一颤,随即笑了。 “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这一切讽刺极了,她瞬间胸口就堵,莫名之间来了勇气,走到他的面前,仰视着,“顾非寒,你想表达什么?是需要我的祝福吗?” “恭喜你——恭喜你们,祝你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顾非寒还是冷冷地看她。 他不说话,她就害怕。 “说完了?就这样?那我就先走了。”辛澜挎了挎肩上的包,转身离开。 刚走了没几步,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胳膊。 ————————————————————— 陆学长说得对(……陆学长是哲学大师吗):顾少和小辛澜其实性格上是很不配的,两个人都很倔强,都很封闭内心,没有一个人敢先敞开自我,去好好剖析一下自己的感情。其实顾少到这一步,已经开始慢慢感觉到自己的感情了。 是辛澜还在自我逃避。 不过也不能怪她!人家都看到OOOXX后的画面,心都碎啦~ #已屏蔽# 115: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5: 她不耐烦,回身,就看见顾非寒从西装口袋内侧里面抽出一张支票来,放在她的手心里。舒悫鹉琻 “这是一张三百万的支票。” “支票?”辛澜茫然,盯着手里的那一张薄薄的纸,羞辱感油然而生,“你给我支票做什么?” 顾非寒言简意赅:“Selke怀孕了,恰好她的生活助理辞职,需要一个人代替,她向我推荐了你,说你们两个这一段时间以来相处的不错,如果临时去找一个新的人,可能不比你了解她,这个职位由你来担当最合适不过。” 天旋地转。 辛澜有点想笑,“相处的不错?”她反问,“顾非寒你觉得刚刚那样子是叫相处的不错吗?” 歇斯底里的辱骂她、让她滚出TRS娱乐…… 这就是所谓的“不错”? “那件事我听严睿说了,纯粹是意外。”顾非寒皱了皱眉,“她现在是一个有身孕的人了,脾气容易暴躁,无法控制情绪,你——不是也怀孕过?那应该会比较能切身体会孕妇的感受吧。” 每一字句都是在帮黎静婉说话。 “你当我什么?”辛澜将手里的支票拍在他的胸口,面上笼罩了一层轻蔑之色,“她怀孕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必须要体谅她照顾她?有空!” 支票落在了地上,顾非寒迟疑了一会,竟然弯腰捡了起来,再一次递给她:“她需要一个生活助理,你是最好的选择。” 辛澜震惊地看着他的动作。 她猛地拍开他的手,毅然拒绝:“不可能——。” “给我一个理由。”他面色淡淡。 辛澜压住火气,“星星还小,我每天都要接送她上下幼稚园,给她做饭、哄她睡觉,平时还要工作——实习时间就快到了,我自己的事情都一大堆,你觉得我还有时间去照顾一个毫不相干况且刚才还——。” 把我骂的不堪入目的女人吗? 她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星星不是问题。”顾非寒没有注意到辛澜的憋屈,继续保证,“如果你担心她的生活会受到影响,我可以派我身边的人去照顾她,二十四小时随时听从差遣。” 他真的不懂……辛澜抿紧薄唇。 “你真可笑。”她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不会像你这样子,狗眼看人低。顾非寒,只有你和黎静婉的孩子值得需要这么爱护宝贝,别人的孩子就不是人了吗?我有自己的女儿,我要陪着她,照顾她,我要么是疯了才会丢掉星星跑去照顾你们两个的种!” 辛澜转身就跑。 忽然,身后的人低低的说:“……还需要多少?” 她停下,不明白。 顾非寒一脸阴沉:“还需要多少钱?”他在她满是疑惑的表情中走向前,“告诉我,到底还要多少钱——你才肯答应?” 钱、钱、钱……只会拿钱来欺负人! “顾非寒你简直不可理喻!”辛澜怒斥他,漂亮的眼睛里闪着火光,“不是每个人眼里都只有钱,都爱着那几个铜板或者几张类似于你手上的破纸头!” 顾非寒这时也被辛澜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给激怒了,拖住她手腕,狠叱道:“够了辛澜,这一套你到别人面前去装或许人家还会相信,在我面前你就别拿出来秀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五年前离开的时候拿了我父亲给你的一千万?如果不是因为钱,你为什么要离开我?!顾怀先在你面前甩了张支票,你就动心了,拿了钱就走人,现在我也给了啊——是嫌少了?没事,翻一倍、两倍、十倍我都能拿得出来!你怎么不答应了?” 他将她拖近,两个人紧密挨在一起,顾非寒俯下脑袋,几乎要吻上她的唇。 “还是你已经把目标锁定在萧墨渊身上了?准备好好捞一笔之后再玩一套失踪的游戏?” 原来他知道…… 辛澜一笑,也是,顾怀先一定会和他说的吧。 眸光宛若琉璃般清澈透亮,她说:“所以顾先生这是在向我讨债了?舍不得你爸爸当初给我的那一千万?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或许你会开心,那就是——五年前的那一千万我根本动都没动。” 辛澜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在包里翻了一阵,掏出那张旧的已经泛黄的支票,甩在了眼前那张俊雅的脸上。 五年前拿了这笔钱之后,辛澜跟着陆廷越去了英国,她有动过用这笔钱的念头,但是顾怀先提供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一是没有机会用到,二是……总觉得用不出手。 所以就一直这么保留着。 “现在,这笔钱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她面目无情,“还请顾先生以后别跟我提五年前五年前的了,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很不愉快,我已经忘记了!我们之间两不相欠!” 忘记了……原来她这么想忘记。 握着辛澜的手一松。 顾非寒整颗心都空掉了。 眼前的人露出的那种表情以凄凉欲绝为名,辛澜也跟着一起心乱如麻,她索性不再去看他,两个人沉默以对。 屋外的斜阳斜斜地照耀进来,映在雪白的墙壁上,开成了酴醾之花。 顾非寒在一室斜阳中无言安静地看着辛澜宁静动人、被染成浅红的侧脸,嗓子口像卡了一道刺一般的生生疼痛着,怎么都拔不出来。 她也沉默,心跳都要停止了。 过了很久很久。 辛澜才听见那道低沉浑厚的声音:“怎么会两不相欠呢?” 她诧异。 顾非寒深深、深深地凝视她:“你还欠我一样东西呢。” “……。” 他脸上的神色终于渐渐地化成了锐利与锋芒,冷得像寒冬里的冰窖,毫无感情可言。 “既然辛小姐想要和我算清,那就在还我这一千万的同时,把这五年来的利息也一并附上吧。” “……什么?”辛澜适应不了这么急转的节奏。 “你不是想要和我一刀两断、两不相欠吗?”他淡淡地说,口吻甚至有点慵懒,“那我们就一笔一笔的算。一般银行定期五年的利率平均下来为5.5%,一千万存五年光利息就有两百七十五万。而且这个数据只是保守估计,不包括投资理财等增值效益。” 顾非寒在她越来越不可置信的面色中笑起来:“所以,如果辛小姐真的想清楚要还我这笔钱的话——请连本带利,交给我一千两百七十五万,这才叫两清。” 这么多钱?怎么可能?! 辛澜理都不想理他,只觉得无聊:“你这个疯子。” 她翻了个白眼,径直往门外走。 身后的人又不咸不淡地开口:“我想有件事情辛小姐还没忘记吧——曾经你撞坏过我的车,我们约好在法庭上见的。”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辛澜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就是那一天,开始她悲惨的人生。 辛澜回头:“你想怎样?” “很简单。”顾非寒微笑,“只要辛小姐在三天内还清这笔钱,我就可以不追究,否则的话,我就会让我的私人律师发委托函到你的家里,到时候就法庭上见,反正你五年前也欠我一次。” 他说的轻松愉快,带着笑容走过僵直着身体的人。 “为什么?”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辛澜忽然低着头,软软地问了他一句。 顾非寒一怔。 辛澜很艰难地吸了一口气,问他:“为什么要这么逼我?”就是不能够理解:“你心里很清楚,我不可能在这三天之内筹到这么多钱,我必输无疑,顾非寒……这样子你就开心了吗?” “看着我被你逼的走投无路,你真的很开心吗?” 在她刚才说第一个字起,他就心烦意乱了。 如果她一直拿那种强势又冷傲的态度对他,顾非寒还能够控制自己不去沦陷,但是每每,看见她心碎、落寞、哀求般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要……怜惜。 忍不住想要……把她深深揉进怀里,把她困在床上。 不可以,顾非寒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以。 他努力忽略她,平静地说:“我还有事要忙,如果辛小姐没有别的问题,那就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兑现吧。” 耳畔响起渐远的脚步声,辛澜的心随着顾非寒走远的距离一寸一寸凉下去,直到他走到门口,手指已经攀上了把手时,她才如梦方静,猛地跑过去拦住了他。 他目视前方:“做什么?” “……我答应你。” 明明是期望中的答案,听到却不开心。 顾非寒沉吟片刻:“想清楚了?” “嗯。”辛澜咬唇。 她拿不出这笔钱,换作过去,一定会硬碰硬地和他上法庭,但是如今……就算是为了星星,也要忍下这口气。 “好,那就下个月起,你正式成为Selke的生活助理,必须随叫随到。” “嗯。”辛澜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抓住顾非寒的袖子,“还有……关于星星,你真的会帮我找人照顾她?” “我会的。” 得到了肯定,辛澜这才放下心:“好……我知道了。” ●︶3︶● 结束了乱糟糟的一天,晚上,辛澜带着星星回到家,洗完澡哄她睡觉之后,一个人坐在卧室书桌前开始挑灯夜战画设计稿,可是今天一天实在太烦了,她的思路还是出不来。 画了半天也画不出什么东西,瞌睡虫又上来,辛澜无奈地起身,打算去泡一杯咖啡。 刚站起来,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目光自然被吸过去,她举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么晚了,谁会打她手机? 犹豫之下,辛澜接起递至耳边,就听到那头传来一个慵懒不羁的男声:“嗨~辛澜小姐……猜猜我是谁?” 这么无聊的游戏,还有谁想得出来? 辛澜无语地盯着天花板看了看:“萧墨渊,麻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经?” 那头的人没有生气,笑得更开心了,隔着电话辛澜都能看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我没兴趣猜,如果你还打算和我玩这种小学生级别的游戏,我就要挂电话了。” 果然,萧墨渊立马打住:“别别别……别挂嘛。”他话锋一转,“既然辛澜小姐一天下来累了不愿意猜,那要不然我猜你怎么样?” 辛澜好想去死。 “我来猜了昂……。”他慢吞吞地说,“我猜你现在应该是披头散发像个女鬼,带着黑框眼镜,穿的是水蓝色的睡衣……你在画设计稿,我没猜错吧?” 女鬼泥煤! 辛澜反射性地对着电话做了个鬼脸,忽然发现不对劲——他怎么知道?! 她顿时紧张起来,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往四周看:“你在哪里?” “你猜啊?”萧墨渊继续走贱贱的路线。 大脑里“叮”的一声,辛澜将目标锁定在书桌前的窗户,她走过去,哗啦一下推开。 朦胧的月光下,倚在树边那人的俊脸被蒙上一层深浅不一的阴影,却更显轮廓的挺拔与深邃。 颀长的身影在淡黄色路灯的倒映下拉成了一道斜长的影子,萧墨渊站在那里,还穿着正装,一身的气派与奢华感。 他朝她笑米米地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3︶● 辛澜正黑着脸盯着此刻完全没有点儿客人样子就躺进沙发里的男人。 十分钟前,她好心收留了这个“无家可归”的男人,没想到他一进来就把行李箱往旁边一塞,然后直接一头倒进了客厅柔软舒适的沙发里,懒洋洋地说:“好舒服……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屁股都麻了。” 活该! 辛澜看了眼头顶上的时钟,都十一点了。 她上前用脚踢了踢男人的腿:“喂喂喂你起来……。三更半夜的我们孤男寡女这样子不太好吧?你上我这里来干什么?我记得你明天还要飞G市吧?” 萧墨渊累死了,整张脸都埋在沙发里面不肯抬头,半晌才懒懒得回答。 “我不是专程为了辛澜小姐你才赶回来的吗?”他的语气竟然有着委屈。 辛澜一口气差点哽住:“和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说到这个萧墨渊似乎来劲了,一屁股就从沙发上坐起来,一本正经的,“我今天在C市一看到电视上的新闻听说辛澜小姐受了委屈,就眼巴巴地跑回来看你了。” “……。”我可以不要你回来吗? 萧墨渊习惯性无视辛澜无语的表情,自顾自地说:“辛澜,你是不是感动的要哭了?” 先生哎…… 辛澜欲哭无泪地看着萧墨渊脚上那双虽然名贵却带着乡村气息——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因为这是一双沾了一坨泥土的皮鞋,现在正踩在她不久前刚拖好的地板上,就心碎到想哭/(ㄒoㄒ)/~~ 她叹口气:“我确实要哭了……。” 萧墨渊笑,可下一秒就被辛澜狠狠骂了:“你赶紧给我去换鞋!我之前才拖好地!” “不要——。”他又干起老本行了,抱着沙发里的抱枕就耍无赖,“辛美人儿,我好饿啊,你给我做点东西吃好不好?我真的快饿死了!” 辛澜呕:“萧墨渊,你敢不敢不要这么恶心!” 没想到被骂的人是个脸皮厚的:“哦?那就辛宝贝儿?小辛辛?小心肝儿?……。” 为了防止隔夜饭吐出来,辛澜果断制止他:“Stop!”她转身进厨房开始坑食材,探出一个头问在客厅的男人,“你想吃什么?米饭吗?” 他笑得别有深意:“比起米饭,我比较想吃你。” 辛澜:“……。” 突然她不说话了,萧墨渊还觉得奇怪呢,一看,发现小女人手里正举了把菜刀……(⊙o⊙)! 他立刻投降:“我错了我该死……。” 辛澜满意地挑了挑眉毛,放下菜刀,有些为难:“那你到底想吃什么?”说完就又冲进厨房。 虽然她厨艺确实不太好,但是让人吃饱肚子还是没问题的——但是,在小小的空间里面转了一圈,她发现晚上和星星吃的那一顿是昨天剩下的,所以正好今天他们母女俩就解决掉了。 现在一点准备也没有,上哪儿去搞吃的啊? 把厨房里的柜子坑了个底朝天,辛澜失望地耷拉下脑袋,正准备关门,突然看到什么,眼睛一亮! 正巧,此时在客厅外的萧墨渊悠悠地回答:“随便吧……。” 太好了! 辛澜刚点了点头,他就又阴阳怪气且半死不活地加了一句:“太腻的不吃、太油的不吃、味道太重的不吃、味道太淡不如不吃、太咸的不吃、太酸的不想吃、太辣的不吃、太苦的更不要吃、不新鲜的不吃、肥肉也不吃……。” 辛澜:……&……¥%¥*¥@&!(╯‵□′)╯︵┻━┻! 顶着一张可以跟包公媲美的黑脸,她渐渐回头,朝萧墨渊露出了一个诡异阴森的笑容。 萧墨渊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表面上还是回敬她一个礼貌的笑容:“去吧去吧~我等着你的好吃的~” 辛澜:(╰_╯)#! 萧墨渊:~\(≧▽≦)/~喵呜~ ———— 116:有爱章节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6:有爱章节 刚刚在厨房里面发现还结余了一点东西,辛澜就兴致勃勃地下了一碗面条,洒了葱花,再滴几滴麻油,只是一碗素面,着上了麻油的香气便令人食欲大开。舒悫鹉琻 萧墨渊握起筷子冲对面正在解围裙的辛澜竖了个大拇指:“不错不错……。” 难得被夸一次厨艺,辛澜当然得意了,笑嘻嘻的陪他一起坐在桌边,满脸兴奋地看着男人夹起一筷子面条吃,露出赞许的目光,但因为太烫了又眯着眼直呼热气,在旁边笑得不可开交。 她抽了张餐巾纸递过去:“汤都要漏下来了……。” 就在这时,里间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揉着惺忪睡眼的小不点正一如既往地穿着那套万年猪头小睡衣,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出来,看到辛澜坐在桌边,一撇小嘴,难过的都快要哭了:“妈咪,呜……我肚子饿饿了!” 刚说完,星星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转了转滴溜溜的大眼睛,猛然发现萧墨渊捧在手心里的碗,刚刚还睡眼朦胧呢,一下子就清醒的不得了,飞奔着扑过去! 才吃完一口面,就感觉到被踩了一脚,萧墨渊转头,小星星正眼馋地趴在桌边,两只小手扒在台面上,因为太兴奋了跑过来连踩到他的脚都不知道…… “蜀黍,我要吃——。”星星咂咂嘴,期待地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冒出来的蜀黍。 她现在不觉得奇怪了,没办法,妈咪太有魅力了,所以家里经常出现什么奇怪的蜀黍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行!”萧墨渊眼疾手快地抱住碗就往旁边挪了挪,挑衅地向星星扬眉毛,“这可是你妈咪给我煮的爱心面条,全部都是给蜀黍我的爱,没有你的份哦……。” 什么?! 星星瞬间炸毛:“蜀黍你骗人!妈咪最爱的就是星星了,才不是你呢!你骗人你骗人!” 萧墨渊依然吊儿郎当的:“是吗?那你看,如果你妈咪最爱的是你的话为什么她只给我煮了爱心面条,没有给你煮呢?这说明什么?” 说完他还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 “妈咪,呜——。”星星很轻易地就中了激将法,可怜兮兮地将目标转向旁边正在画设计稿的辛澜,“你最爱我的对不对?” 辛澜早就对这旁边这一对无语了,这时很无奈地抚了抚眼镜框,拍了拍正大口大口吃面条的萧墨渊:“你就分她一点吧,她吃不多的。” “才不要——。” 星星反应很快,可当她发现,说出这句话的人还有萧墨渊时,气得鼻子都冒烟了。一大一小居然异口同声,然后各自将脑袋转向了另一边,辛澜抽了抽嘴角。 “妈咪,我要爱心面条——。”星星不甘心地揪着辛澜的袖子摇啊摇。 这可是她最惯用的一招——超级无敌傲娇耍赖! 缠不过女儿,辛澜看了一眼好不容易画出来一些的设计稿,放下笔又去厨房下了一碗面,随后盛进了星星专用的和她睡衣一套的猪头小碗里面。 本来以为没问题了,没想到刚端出来,那边吃得正香的萧墨渊就贱贱地凑过来:“才这么一点啊……。”他很不屑的口气,朝星星晃了晃手里的海口大碗,“小妞,你妈咪明显爱我比爱你多啊~” 星星立马受了刺激,拿着猪头小勺子把桌子敲得震天响:“妈咪,我要大的,这个太少了啦!” 辛澜拿起画笔继续构思,睬都不睬女儿:“别闹了,你的胃口我又不是不知道,能把这点吃完就不错了,别到时候半夜吐出来,到时候有得你受。” “我不管我不管——。”没得到满足,星星撅着小嘴,坐在椅子上使劲蹬着两条小短腿,“我要比蜀黍更多的爱,妈咪——。” “先吃完再说!”辛澜终于抬头,正视了女儿一眼,用笔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子。 呜……星星郁闷无比地捧住肉嘟嘟的小脸…… 这时萧墨渊已经把面吃掉大半碗了,心满意足地发出“哈”一声,故意搞得很响,辛澜瞪他一眼,他笑得眉飞色舞的。 “啊……。”他摸着肚子感叹,“辛美人儿,你的面条太美味了……。”又若有似无地拖了个尾巴,“吃得越多就说明某位妈咪爱我爱的越多哦……。” 辛澜:“……。” 小丫头一看蜀黍面都快要吃光了,又说这么欠扁的话,哪里肯服气啊,一下子跳下椅子改成跪在上面,和坐着的萧墨渊同高。 星星哗哗地抄起猪头睡衣的袖子,捧住自己面前的那一小碗面,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还嘴里不清不楚地说着:“我吃的才多,妈咪爱我更多!哼!” “我才多!”萧墨渊又吞下一大口。 星星不甘心地叽里呱啦咽下去,扯着嗓子嚷嚷:“才不是!妈咪是我的!” 手里是还未完成的设计稿,身边又有两个人在闹腾着,辛澜无语地瞅了他们一眼。 很快,这么一比,星星和萧墨渊就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面条消灭的干干净净,两只碗都在头顶吊灯的折射下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辛澜吃惊地瞪大眼睛,刚要说什么,两人就同时转回头,再次充分证明了默契感是有多强—— “妈咪,上面条!” “辛美人儿,上面条!” 辛澜:“……。” 可怜的辛澜咬着牙又一次奔进了厨房,这一次她吸取教训了,直接下了一大碗放在一个很大的碗里面,警告那一大一小:“吃不够自己加,我要画画了——再吵我就跟你们俩没完!” “好哒!” 星小姐和萧总都很听话地向辛澜笑米米的保证,回过头虎视眈眈地对望一眼,就再次开启了吃面大战==。 好吧,吃这么多的结果就是…… 辛澜洗完碗,十分受不了地看着沙发上两个圆滚滚的身影。 平时风流倜傥、潇洒帅气的萧总此刻正毫无形象地歪在沙发里面——比他刚刚风尘仆仆进来的时候的姿势更加夸张了,而星小姐别提了,从来就没有形象过,脑袋枕在萧墨渊饱饱的肚子上,嘴里吐着泡泡。 她走过去,女儿忽然转过小脑袋,眼泪汪汪地说:“妈咪,星星觉得好恶心哦……呕……。” 辛澜都还没意识过来,另一个躺在沙发里的人就迅速想要推开躺在自己身上的小家伙,但是还是晚了,他扶到一半,星星就好像故意又不是故意地哗啦啦直接冲着萧墨渊身上张开嘴。 “哇”一声,萧墨渊石化了——。 半秒钟后,他机械地向下看去,自己那件笔挺昂贵的西装上,已经多了一滩泛着滚滚恶臭的不明液体…… 星星继续在他身上吐着,过了好一会,吐完了,舒服了,才甜甜地笑着爬下去。 “蜀黍,”她软软地喊了一声萧墨渊,“我把妈咪的爱都给你了哟,你很感动吧……。嘿嘿……。” 萧墨渊:“……。” ●︶3︶● 不愧是母女啊,连会干出来的这档子事情都是一个腔调! 萧墨渊郁闷到不行,一直到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还是黑着一张脸看辛澜。 有生以来,这种对他来说称得上灭顶的灾难只碰到过两次——第一次,是五年前救了辛澜,被她飚了一身的白粥,第二次,就是今天,被她女儿吐了一身…… 可惜辛澜毫无节操,对于发生的这一幕就是这个反应:“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墨渊忍不下去了,质问她:“有这么好笑吗?!” 最毒妇人心! “不是不是不是……。”辛澜连忙摆手否认,指了指他身上那件T恤,“我是在笑这个……我发现你穿着挺合适的,不错,很帅很帅,哈哈哈哈……。” 那件T恤是粉色的,当时商场在搞促销,辛澜看着款式比较休闲就买了回来,没想到一穿太大了,直逼她膝盖,就一直雪藏在衣柜里,没想到此刻眼前这个男人穿上,由于萧墨渊本身长得眉目俊挺,穿粉色倒是不显娘,反而衬得很有型。 可是问题就在于那上面的图案—— 因为商场搞的是尿不湿促销……所以,那件T恤上赫然有着一个婴儿光着身体趴在那边,中间还写着几个大字:“天才第一步,雀氏纸尿裤。” 萧墨渊先前换的时候还没注意,看到辛澜的眼神实在太可疑,一低头,快崩溃了! 他抱住自己:“不许看!再看我就亲你!”忽的又坏笑,“还说你在期待着?” “流氓!”辛澜捂住萧墨渊的嘴巴,赶紧转头看一眼那边已经完全睡不着觉正在看电视的星星,幸好她没听到,注意力全在电视节目上,才松一口气,松开他,往浴室走,“我去帮你把衣服洗洗吧,免得让你又有借口赖在我家。” 辛澜去了浴室,萧墨渊无所事事地逛了逛,来到客厅,不怀好意地挤到了星星的旁边。 “在看什么?” 星星盘腿坐着,没空转头,目光盯在电视机里《爸爸去哪儿》中KIMI萌萌的脸蛋上,立马显现色女本性,嘴角流下一串哈喇子,她随手抓起旁边什么东西擦了擦嘴巴…… 萧墨渊看着自己手心里再次出现了白乎乎的黏黏的水,忍住暴走的冲动,默默地抽了张纸巾。 睿智的萧总明白一个道理,要俘获一个已经当妈的女人的心,首先就要从她闺女下手—— 于是,萧墨渊很耐心地没生气,靠在沙发里,将腿搁在茶几上,非常不经意地说:“哦,这个啊,这个是蜀黍的公司拍的哦……。” 他瞟了一眼星星,“而且,偷偷告诉你,其实第二季已经开拍了,蜀黍手上就有……。” “真哒?”小孩子单纯啊,星星成功地被钓上钩,立马调转视线。 “当然。” 星星一改之前傲娇的样子,开始狂拍马屁:“帅蜀黍,你最好了,星星想看……。” 萧墨渊玩儿起了迂回:“那你得先回答蜀黍一个问题,蜀黍才能给你,这可是内部机密的东西,不能随便给别人的。” “嗯嗯嗯……蜀黍快问。” 小妞表现地积极不已,萧墨渊狡黠一笑:“你妈咪到底是比较爱你呢,还是比较爱蜀黍我呢?” 此刻的辛辰星小姐当然毫不犹豫:“爱蜀黍!” 她可是很天资聪颖、懂得分辨时机的! “嗯……。”萧墨渊满意地揉了揉星星毛绒绒的头发,又继续问,“那你是更爱妈咪呢,还是更爱蜀黍呢?” “爱蜀黍!” 小家伙把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发挥到了一种境界,萧墨渊心甘情愿当傻瓜,笑米米地说:“孺子可教也。” “那蜀黍,乖乖的KIMI……。”星星扑闪着眼睛。 “啊……什么……。”萧墨渊继续装傻,忽然拍了拍大腿,“哦~那个啊~不是还没出来吗?等到时候有了,蜀黍就陪你一起看……。” “……。”知道自己被骗了,星星愤怒地含泪控诉,“蜀黍你骗人!” 几米之外,洗完衣服正在阳台上挂出去的辛澜听到客厅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打闹声,不禁好奇地看过去。 两团一大一小的人影正在沙发上玩闹,萧墨渊不知道说了什么,星星捧着肚子眉开眼笑的,他又去挠她痒,星星被他挠得整个人嘻嘻哈哈地缩成一团,一头扎在沙发里。 她眯了眯眼,唇角染上一抹笑容。 ●︶3︶● 夜深,灯火辉煌。 临时举行完记者招待会,解释完白天发生的那一场闹剧,黎静婉精疲力尽地跟着云姐出来,墨镜下美丽的双眸略微凹陷,在看到门口停着的白色宾利时不禁亮了亮,却又黯淡下去。 坐上车,沉默的气氛僵持着。 一路上顾非寒就这么开着车,照顾到黎静婉怀着身孕,并没有开得太快。 黎静婉转头沉沉盯着窗外,高架上的路灯连成一道光带映在侧脸上,一时之间不甘之情又一股脑地涌上来。 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今天没有帮我?” 身边的男人皱了皱眉,没说话。 得不到回应,黎静婉委屈的情绪更加激起来了,“她的女儿你就这么重视吗?只是受了点伤而已——。”她激动地说,“那个小丫头又不是你的女儿,非寒,我肚子里怀的才是你的孩子!你的骨肉!难道还比不上辛澜生的吗?!” 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刺激了顾非寒,本来还面目冷淡的俊脸,也瞬间就绷紧了。 她是孕妇,顾非寒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被迫冷静下来,他趁一个红灯转头看她:“Selke,我可以谅解你多变的情绪,但你不要无理取闹。你知道这个孩子只是个意外,并不是我最初的打算。” 言下之意,就是他心里并不想要。 黎静婉顿时血液冰凉。 原本已经够差的脸色这时已经煞白了,“呵,是啊……。” 她颤抖着唇问,“非寒,我问你,是不是如果顾伯父没有逼着你娶我,你就会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逼着我去打掉我们的孩子?” 她用的是,我们。 心烦意乱。 顾非寒不悦,也懒得和黎静婉争辩,黎静婉今晚却不罢休了,高涨上来的情绪消退不去。 “在你的心里,我就这么比不上她吗?” 这个问题早就想问了,直到今日,是真的再也藏不住了。 “有必要纠结这些事情吗?”他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答应娶她、给她找了生活助理,除了爱情,他都能给,“我不会逼你打掉孩子,我也没想过要逼你打掉,既然有了我就会负责到底——可是,我已经说过,也许无法爱上你,你也说了你明白,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不是吗?现在在这里讨论这个意义何在?” “是啊,你不爱我,可你却爱上了那个女人——。”黎静婉眼睛红了,控制不住地大声说,“你爱辛澜是不是?所以你今天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就是为了她!” 女人的嫉妒心是天生的,黎静婉这些年来掩饰得太累,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顾非寒眼里闪过冷光,低着声音:“我已经说过了,我只爱过止璇。”车子哗啦在路边停下,“至于你到底心里怎么想的我也控制不了,如果你还不满足,我也不知道还能给什么——。” “非寒……。”感觉到他失去耐心,黎静婉才软下语气。 可惜来不及了,顾非寒单手撑在方向盘上,语气阴晴不定:“你先下车吧。” 下车?现在? 黎静婉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下车。”他又说了一遍,“Selke,我想我们之间需要冷静一下,好好考虑未来。《相逢未晚》已经全部结束了,接下来的宣传你就不用去了,在家里安心养胎吧,生活助理的事我已经和辛澜沟通过没有问题,她从下个月起就会开始来照顾你。” 他又拨了个电话给云姐让人派车来接她,一切很快就搞定。 知道顾非寒已经退让到极限了,黎静婉落寞地垂下视线,下了车。 安静过后,茫茫夜色里,男人靠住椅背,深深闭上眼,今天白天的一幕幕如默剧般放映…… 辛澜,辛澜。他在心底里一遍遍默念她的名字。 思念就此生根。 只是简单的两个音节,却被寂寞黑夜里的柔情捂得发烫。 直到烫到不行,感觉都要在心尖烧了起来,顾非寒才睁开眼,温柔俱散,猛地一打方向盘,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3︶● 远方的天空渐渐露出灰白色,辛澜通宵了一夜,在桌子上趴着醒来,伸了个懒腰,走出去发现昨天晚上,星星和萧墨渊居然两个人一起在沙发上睡了一整晚,她昨晚给他们披的毯子已经大半部分掉在了地上。 星星的睡相依然让人不敢恭维,一只雪白的脚丫子更是几乎要戳到了旁边男人的鼻子上,辛澜笑着走过去,不禁一愣。 晨光里,稀稀落落的光线洒进来,斑驳的映在萧墨渊深邃精致的五官上,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辛澜才敢承认,眼前这个人的长相跟顾非寒有的一拼。 确实帅到可以令女人在一眼之间就心动。 她来到沙发边,捏起落在地上的毯子想要盖上去,不料熟睡中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趁辛澜俯身的动作时,在她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极其细微的触感。 萧墨渊无声地笑起来,看着辛澜呆住,渐渐害羞的脸色心情好得不得了。 “哎唷……不要动!” 没想到,乐极生悲,他醒了,还有一个小家伙在睡着呢。 星星还没从梦里醒来,只是迷迷糊糊地拱着身体,抬起脚丫子就是一踹,不偏不倚正中萧墨渊天然雕刻的俊脸,非常地利落、干脆、直接! “嗷——。”萧墨渊捂住差点歪掉的鼻子,疼得小声叫出来。 辛澜扑哧笑了。 一个小时之后,两个人都彻底醒了,辛澜抱着星星给她换衣服,萧墨渊正好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她就催他赶紧走路,不是还要去G市来着的吗?怎么这么一副天下太平的样子? “不去了,今天是周末,而且有美人作伴,我还走什么?”萧墨渊不疾不徐,一脸的理所当然。 真是自由散漫啊……这种老板! 辛澜瘪了瘪嘴,给星星穿好衣服后怕了拍有些褶皱的地方,又对他说,“就算你不去出差,也别呆在我家,爱上哪儿上哪儿,我没意见,萧总自便。” 她推着星星赶紧去刷牙洗脸,路过萧墨渊身边时,他拉住她:“就算我要走——”他指指身上的粉色T恤,“你不会是想让我穿着这个跑出去吧?”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很不错……。” “……。”萧墨渊吸了一口气,“不行,你得陪我出去买件衣服,不然这太有损我光辉形象。” 辛澜才没工夫管呢:“自己去。” 没关系啊,大的不同意嘛,萧总又发挥他聪明才智的本领,冲着洗完脸刷完牙的星星招招手,星星刚睡醒,摇摇晃晃三步两步跟喝醉了酒一样的走过来,一下就扑进了萧墨渊怀里。 他蹲下身体搂住她:“想不想去游乐园玩?” 游乐园?哇! 星星的小脑袋立马猛点:“想想想……。” 诡计得逞,萧墨渊揉揉她的脸蛋,朝辛澜邀功般地笑。 辛澜抓狂,她怎么生出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小妞啊啊啊啊……。 ——————— 117:勿漏订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7:勿漏订 路上的行人大多都被这抢眼的三人吸引过去。舒悫鹉琻 英俊非凡的男人、肌肤胜雪的女人、以及一个粉雕玉琢的宝宝。 为了抵挡掉胸前那个尴尬的图案和广告词,萧墨渊主动揽下了背着星小姐的任务,把她抱在胸前,一手托着,另一只手去牵辛澜。 辛澜起初不愿意,但是这个男人很死不要脸啊,硬是要拉她,路人的眼光又太犀利了,最后她只能妥协。 星星蜷缩在萧墨渊的胸前,兴奋地呱呱呱呱一直说话,他也不嫌烦,就这么陪着,两个人有说有笑,旁边被牵着的辛澜看着这一幕上心不禁划过一丝暖流。 不远的地方,有一道孤独落寞的人影伫立了很久。 其实很早就来了这里,昨夜顾非寒开车到了碧云公寓的楼底下,想见她,但是一眼就认出了停在旁边的车。 于是,他就在楼底下坐了一夜。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舍不得离开,却也没勇气上去。 直到早晨看见这一个场景,对面那三个人就像完整温馨的幸福家庭时,胸口才猛然泛起一股酸涩之意。 他一直沉沉地看着辛澜,当她终于笑着对上他的目光时,顷刻间嘴角的弧度就拉下去。 呵……这么怕他。 顾非寒冷冷地弯唇。 辛澜也看见了他。 脚上顿时仿佛灌了铅,再往前走一步都显得沉重无比。 离得这么远,她都注意到了他这两天略显沧桑的面颊,穿着一件设计简约的黑衬衫,双手插在口袋里,本应该是锋芒毕露的,今天却如此的暗哑低沉。 正在和萧墨渊打闹不停的星星这时也发现了,激动不已地“啊”了一声,随即就一个劲地挥手:“禽兽蜀黍!我在这里!” 顾非寒闻声望去,勉强地露出一丝笑。 辛澜心里五味杂陈,被牵着的手忽然一紧,她抬头,萧墨渊脸上依旧云淡风轻的,手中力道却加重,大力地握着她一步也不停地走过去。 擦肩而过时,顾非寒还是忍不住拉过了她:“我有话要和你说。” 辛澜颤了颤,别过头:“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目光落在自己臂弯间的那只手上,“请你放手,顾先生。” 顾先生……真是好疏离。 他冷笑一声,忽然转身面向了萧墨渊,“我要借一下辛澜,麻烦萧先生回避片刻。” “……。”萧墨渊抱着眨巴着大眼睛不明所以的星星,看了一眼僵硬的辛澜,笑着说,“我听辛美人儿的,她让我走我才走。” 亲密不已的语气让顾非寒眯起了眼,他这才发现萧墨渊身上穿的衣服很随意,不像是平时会穿出来的,更像是昨天在这个小女人家里过了一夜…… 过了一夜?!他们过夜了?! 意识到这点的顾非寒先生骤然掀起滔天怒意,辛澜敏锐地察觉到他眼底的那一层波澜,赶紧拉住萧墨渊。 “你先带着星星过去吧,我们只是说几句话,一会就好。”她想了想,又过去替星星理了理可爱整齐的平刘海,“乖,和蜀黍一起去小区门口等妈咪,好不好?” “好!”星星答应得很响亮,倏地问那边沉默的男人,“禽兽蜀黍不一起去吗?星星要去游乐园,很好玩的!” 小孩子内心单纯,不懂得问出的问题会造成怎样尴尬的局面。 “他不去。”辛澜慌乱地立即替顾非寒开口回答,“不是有萧蜀黍陪你了吗?快跟着蜀黍一起去那边等妈咪吧,妈咪马上就过来。” 虽然心底有些不开心,纷嫩的小嘴巴撅了起来,但是星星还是很乖地点点头。 待两个人渐渐走远,辛澜才缓缓地转身,一回头,就陷进了他那对浓黑炽烈的眸子里,像踩入了沼泽地一样,可以令人万劫不复,落入深渊。 她淡漠地说:“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完?” 辛澜表现出极不耐烦的样子,“我不想再这样子搞不清楚了,不觉得没完没了吗?你不嫌烦我还嫌。” 刚说完,就有一张东西递到了眼前。 是昨天那张支票。 “你的东西,忘了拿。”顾非寒说。 又来,他又来! 辛澜叹了口气,侧过身,“点到为止好不好?我不想拿你的钱,弄得我们俩好像有什么关系似的。我已经答应做黎小姐的生活助理了,不是为了你手上的这张支票,只是想还清你口中的那些利息。你不用再拿钱来侮辱我。” 顾非寒顿时就火了! 她总有办法让他一下子就生气! 总有办法,让他为她一瞬间就揪心。 他极力掩饰情绪,别扭地把手里的支票硬是塞进她的手心里面:“我让你拿着就拿着,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我说了不要——。”辛澜还是不肯收,那张支票被迫放在手里,他一松开,她也跟着松手,支票落在了地上,“你放过我吧顾非寒,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对我下另一个圈套?如果我今天收了,万一哪天你又拿这张支票说事,和我谈什么一大堆的利息,你让我怎么办?” “你!”顾非寒怒极攻心。 “所以——。”辛澜打断,“我会暂时做黎小姐的生活助理,还请你把这张支票拿回去吧,我没有福气消受。顾总有心情拿这点钱来笑话我,还不如多关心关心黎小姐,我想她会很开心的。” 说完她发现,怎么语气……有点酸? 一定是昨晚醋吃的有点多,一定是这样。 辛澜给自己解释了一通之后,不看他,径直绕过他身边离开。 背后的人忽然低声问:“那你现在是和他在一起了吗?” 她止住脚步。 顾非寒看着她窈窕迤逦的背影,心脏上爬过一只手,一分分地收紧。 他听她缓声说:“没有。” 没有? 她说没有! 顾非寒眼中光芒瞬时大盛。 “不过——。”辛澜回过头看他,漂亮的面容上竟然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对我很好,对星星也是,说不定将来我们就会在一起了。” 想起昨晚那一夜,她唇角不禁更上扬了一些。 刚飞升的那颗心,啪的一下重重掉下去。 他感觉自己被玩了! 顾非寒抿了抿唇,闷闷地问她:“我不懂,如果是这样子,为什么你可以用他的钱,却这么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你可以用最平常的一颗心去对待他,对我为什么不行? 这番话有歧义,辛澜显然误会了。 她以为他又指的是那方面,气得不行:“顾非寒你别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我和他之间没有你脑子里想的那些这么肮脏!他才不会……。” 她戛然而止。 顾非寒沉着脸:“不会什么?” 辛澜迟疑了半秒钟,终于挺直了背脊,迎向他的目光:“不会像你这样,动不动就用威逼利诱这一套。” “你以为他很干净吗?”顾非寒嗤笑,往前扯过辛澜的身体,“好心提醒你一句,别和萧墨渊走得太近,你才和他认识多久?他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辛澜不以为意,挣脱开:“他好不好我自己会去评判,用不着你在这里评头论足。”她笑,“你还是多去关心一点黎小姐吧,省得她到时候又因为怀孕脾气不好,大发雷霆了。” 休息室里的那一幕,她依然心悸。 “辛澜——。”顾非寒有些着急,“我是说真的,没有和你开玩笑!他——。” 辛澜勾唇,“他什么?” 顾非寒忽然低下了语气;“……没什么,”他调开了目光,几秒钟后又移回来,“总之,萧墨渊绝对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你别轻易相信他,听到没有?!” 不想再听他在这里诋毁别人了,辛澜烦躁地甩开他:“我们说的够久了,顾先生说完了吧?说完了的话我就走了,星星会等急的,就这样吧。” 顾非寒被她推开,单手渐握成拳,又缓缓松开。 ●︶3︶●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他们都在游乐园度过。 萧墨渊陪着星星玩各式各样的游乐器械,辛澜因为胆子小,不敢坐这些看上去这么可怕的东西,就只能在旁边看着他们。 场中,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虽然年龄差的很大,但是笑容却一样的灿烂,场边辛澜也跟着不由自主地笑。 这段时间和萧墨渊相处以来,她总会产生一种错觉,感觉他还是个孩子,虽然外表看上去如此的稳重内敛,但其实内心和星星没有多大的差别,一样耍赖撒娇,两个人还会一起闹腾嬉戏,犯贱的时候会说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这样的他,不能让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辛澜忽然想起曾经的那一晚。 那次陆学长的家里出事,萧墨渊带着她来到了一家废弃的工厂,她亲眼看着他下令让那些人剁了那个男人的手指,亲耳听到他说话时那冷意凛然的口吻。 是他吗?是同一个人吗? …… “好心提醒你一句,别和萧墨渊走得太近,你才和他认识多久?他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 大脑里忽然蹦出早晨顾非寒的那句话,辛澜瞬间怔了怔。 就在她愣神之际,一张俊脸冷不防地凑过来。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萧墨渊用手指弹弹辛澜的脸,看她吓了一跳,哈哈笑起来,故意说,“我人就在这里你还想别的,不行,我要吃醋了。” 他酸不拉几的语气让辛澜忍俊不禁,笑过后不经意地看到他额头上都是汗。 虽然已经快十月份了,但是这个鬼天气还是这么热,玩了一天下来,萧墨渊已经热得快不行了。 辛澜从包里翻出餐巾纸,递给他:“看你的热,赶紧擦一擦吧……。” 萧墨渊没接,反而伸长了脖子将整张脸都挤过来,懒洋洋地撒娇:“辛美人儿,你给我擦吧……。” “妈咪!我也要你给我擦脸!”站在旁边脑袋只到萧墨渊腿边的星星看到蜀黍占了便宜,立即大声要求,拽住辛澜的衣摆,一个劲地晃啊晃,“妈咪妈咪——星星好热,热得快不行了!妈咪快给我擦擦!” 解决这个小妞最利索的办法就是——冰激凌! 所以萧墨渊当机立断就去买了一个过来,直接塞进了星星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小嘴里面,然后两手把她抱了起来,揣在胸前,歪着脑袋说:“乖乖吃你的冰激凌昂,别打扰我跟你妈咪酝酿感情。” 有了冰激凌作伴的小家伙立马加入敌方阵营,置辛澜与不顾,笑米米地伸出小舌头去舔,满足极了。 辛澜真是捶胸顿足啊,郁闷地撇着嘴,对萧墨渊说:“看不出来,你倒是把她厚脸皮贪吃的性格摸得挺透的。” “必须的!”萧墨渊挑眉,语气轻快,“我可是要追她妈咪的好不好?不好好下一番功夫做一点功课怎么行呢?” 说着他又把俊脸凑过来:“我真的好热辛美人儿……。” 辛澜誓死不从,把纸巾丢过去:“自己擦!我不负责!” 无奈萧总是打不死的小强,抱紧了怀里的人向上掂了掂,委屈地解释道:“可是我这不是既要讨好小的,又要哄着大的,哪里忙得过来啊?” 他的笑容太过灿烂,眼底有细碎的阳光,明亮而动人。 辛澜一时半会看晕了,见他确实两只手都抱着星星,心中竟然微微一动。 她想笑,却又故意板了脸,严肃地说:“那你还不把头低下来一点。” “好咧!”萧墨渊一口答应,立即就低下头。 动作幅度很猛,辛澜也搞不清楚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阴影一瞬间笼罩下来,左半边的侧脸就拂过两片嘴唇,但只是轻轻的擦过,若有似无的。 她还是脸红了,警告他:“不准那么近!” 萧墨渊当然不听了,“不近一点你怎么好擦?” “……。”辛澜被打败,只好拿过纸巾替他一点点地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骄阳似火下,动人面容前,她的眼里此刻只有他。 辛澜悄悄地屏住呼吸,萧墨渊靠她太近了,又是两个人意识极清醒的时候,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彼此之间呼吸在交融,缠绵,这种心乱如麻、仿佛肌肤上爬过万千只小蚂蚁的感觉令她不适。 女孩子有点别扭、却也带着怦然心动的愉悦。 这一刻,度秒如年。 所有的光景都被拉成了慢镜头,整个世界都颠倒了,唯有他还在眼前。 “辛美人儿……。”萧墨渊忽然开口说话了。 “……嗯?”辛澜轻声回应。 萧墨渊一笑,令周围的景色都黯淡下去,凑过去在她耳边呢喃,“以后别穿这么低胸的衣服了,很you惑的……。” 他忽然声音变得闷闷的:“就算我控制力再好,面对心爱的女人也全都无效瓦解了……。” 辛澜本来刚才就害羞了,被他这么一说,顺着自己的衣服看下去—— 今早出门时,因天气太热,她里头穿着很薄的吊带衫,外面套了V领大领口系带衬衫,萧墨渊长得高,刚刚俯身伸过来,从他那个角度下去,简直就是惷光乍泄、一览无遗! 她装没听懂,抬手把衣服往后拎了拎,然后挥手扇可以煎鸡蛋的滚烫的脸,在心里骂了一声,这天怎么这么热! 萧墨渊饶有兴致地看辛澜一连串羞涩的反应,嘴角抿着还在笑。 终于,辛澜憋不住了。 这气氛太让人不爽了,她为了转移话题,只好随便开口说:“对了,关于我和时烟的那一场比试,之前不是一直没有灵感吗?但刚刚你和星星在玩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点。” 知道她有心这样做,萧墨渊也不再为难,顺着问:“是什么?” “我决定以‘童年’作为这一次画稿的设计中心。” “哦?”萧墨渊意外,“说来听听。” “是这样子的,以前在我小的时候,因为我在家里很不受宠,只有爸爸一个人疼爱我,可是爸爸经常不能够回来,所以每当能看见他,我就特别开心。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干什么都好。爸爸小时候经常会带我来游乐园——。” 说到这里时,萧墨渊笑着截断:“你不是很怕这些东西吗?” 辛澜白一眼他:“打断人,没素质!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好好好……。” 她继续说:“爸爸小时候经常带我来游乐园,来坐旋转木马——。”辛澜用一种“你个没见识的不懂了吧”的目光瞅着萧墨渊,“就像你刚刚带着星星坐木马的时候一样,好开心,好开心……因为有最爱的人陪着自己,就好像希望时间能够停止,永远留在那一瞬间。所以,我打算这一次设计项链,图案的话就用旋转木马的各式各样的造型,也许还可以搭配上卡通人物!” 这样的想法实在很难见,就连辛澜自己也觉得非常新奇,越说越起劲。 “那些什么爱啊、永恒啊、对于首饰来说实在是老掉牙了,我想用童年来作为项链的设计理念,到时候也不用定价太贵啊——因为想把顾客群体作为五到十五岁的孩子,而且,你们不是马上要拍《爸爸去哪儿》第二季吗?如果我的设计稿能够成功,到时候借节目的力量宣传造势的话,应该效果也会很好吧。” “我觉得不错。”萧墨渊赞许地点头,“难得的想法,很少见。” 被夸的辛澜笑了笑,忽然想到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其实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啊。” “我的?”他不解。 “嗯!”辛澜肯定地说,“之前你给我做点心吃,还记得吗?我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也会这种婆婆妈妈的东西,就感觉你其实也拥有一颗童心——这应该是人最宝贵的东西吧?” 忽然,温馨的气氛冷了一下。 萧墨渊脸上的笑容消失。 但很快,他又扬了扬嘴角,语气却明显不如之前的愉快了:“深表荣幸。” ●︶3︶● 辛澜不喜欢太过艳丽的颜色,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颜色穿得更是偏淡一些,往往以白色、裸色、水蓝色等等的色调为主。也因为年纪上去了,就连以前喜欢的浅粉也被雪藏在衣柜里面。 挑了一套米色的雪纺衬衫,飞扬的袖口中露出一双纤纤玉臂,下摆被束进了白色的及膝窄裙,紧紧贴着挺翘的臀部曲线蜿蜒而下,勾勒出足以让人浴火喷张S形完美身材,一双笔直修长的双腿经丝袜衬得更加细腻润泽,辛澜对着镜子扫了一层唇蜜在嘴唇上,最后理了理蓬松的卷发。 视线落在镜中的那双平底鞋。 她咬着下唇犹豫半晌,拿过刷子擦了擦鞋头灰尘覆盖的部分,显得不那么破旧之后,才走出了家门。 今天是和时烟最终的那一场比试,一个月过去的飞快,她也已经画好了那张设计稿,就准备今天一决高下,不知道时烟准备的怎么样? 一路上的公交车,辛澜陷入沉思中,到了公司,却异常地感觉到今天的气氛特别压抑,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匪夷所思、不屑、冷嘲、甚至……厌恶。 辛澜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每走一步,那些人的目光都跟针似的扎在她背上。 她忍着这种刺骨的疼走到办公室,迎面就撞上了时烟。 时烟倒还是平时温润拘谨的样子,看到她没有露出那种表情,但是辛澜依然从她的变化中察觉了细微的不对劲。 果然,她走过来,环视了一眼四周,拉过辛澜的手。 “辛澜姐,你跟我过来一下。” 跟着时烟绕过了一个走廊,来到了TRS每一层楼都会有的一个大厅,墙壁上安装着电子显示屏,以往都是流动着一些公司的状况信息的,可是此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辛澜盯着屏幕上的信息,浑身僵在了原地。 118:(重要)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8:(重要) “快看快看,就是她!” “啊……怪不得啊,长得一副狐狸精的样子啊……。舒悫鹉琻” 这时有来往的人路过,冲着中间的女孩子指指点点的议论。 四周的声音都听不见,辛澜胸口发闷,目光停留在电子显示屏上的一排红色加粗标题大字上:“神秘空降女身份大揭秘,原是借肚上位”! 而下面的内容,则是铺天盖地的文字叙述内容以及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照片。 用最简洁的语言概括,差不多意思就是说辛澜早在数年前就与TRS娱乐总裁萧墨渊先生有过一段缠绵悱恻的旧情,后来无疾而终,没想到女方竟然怀上了孕,于是借此怀下了孩子,在多年后卷土重来,并且以此要挟男方,成功上位,在本次的设计师遴选招募中,也将会拔得头筹,夺取首席设计师的位置…… 看似是非常完美无瑕的故事套路,就连作为当事人本人的辛澜都觉得快要相信了。 更加要命的是旁边的那些照片,从五年前她和萧墨渊在TerenceBlanche那场生日宴上共舞,他吻了她开始,到五年后,他们俩三更半夜逗留在总裁办公室,甚至还有前几天早晨,他从她家出来,一手抱着星星,一手牵着她的照片…… 其中较为夺目的就是在电子显示屏上不断放大滚动着的那张。 是那天他们去游乐园,辛澜为萧墨渊擦汗,可他那角度下来,她的脸被挡住了,只剩下他精致的五官轮廓,还用解释吗?这照片一看,明显就是在接吻! 可惜这还不是让辛澜最为气愤的。 最最扯淡的是:在所有的长篇大论最后,竟然还将星星与萧墨渊的长相进行了一番非常细致、出神入化的比对,当中的各种分析有模有样,结果竟然说星星从眉眼到嘴唇,头发到脸型,基本都很好地遗传了萧墨渊的优良基因,可以初步判定她就是萧墨渊遗失在外的女儿。 荒谬……辛澜锁眉,路过的人越来越多,都将话题的中心放在她身上。 “辛澜姐……。”忽然,一直在旁边的时烟担心地喊了辛澜一声,上前拉拉她,“你别太在意这些了,你也知道现在人心叵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如果你这时候生气了,就是中了他们的计,不是吗?我相信你不是这样子的人。” 不得不承认,这时候有个人安慰,辛澜的心情平静了一些。 她转头不再去看那些胡说八道的东西,微笑着摇头:“清者自清,我没有做这些事,谁也打不垮我的。” “嗯,辛澜姐好棒!”时烟也笑,由衷的称赞,“今天的比试,辛澜姐的表现一定会很出色的。” 说到比试,辛澜逼着自己稳了稳情绪,握紧了包带。 “那我就先去工作了。”时烟指了指办公室,“十点比赛时见。” “好,拜拜。”辛澜挥手。 ●︶3︶● 早上的事情这么一沸沸扬扬地传开来,一上午全公司的人几乎都兴致勃勃地在议论,就连今天前来担任评委的各大制作人、经纪人、以及TRS近期来力捧的几个新人与一线老牌明星都听说了,神采飞扬地八卦。 当然,所有人一踏进TRS大型会议室的那一刻,就乖乖闭上了嘴,因为在会议桌的主位那边,他们的老板已经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 丝毫不受舆|论干扰的萧墨渊一身笔挺的西装,迷人的桃花眼不见平时的慵懒,取而代之的是冷锐。 辛澜已经在旁边的茶水间呆了很久,背着演讲稿,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着。 眼看点到了,她站在门口,拍了拍胸口,终于鼓起勇气推门走进,一进去,就遥遥地看见坐在会议主位的男人,他正低着头,修长的手指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只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萧墨渊都做的优雅无比。 她看过去时,他正好抬眼。 目光在空中交接的那一刹那,好像有无限的阳光照耀在了辛澜的身上,一上午的冰冷知觉此刻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别人看不出萧墨渊脸上的那抹近乎难以察觉的温柔,她却真切地感受到了。 他很浅地一笑,接着就不再看她。 知道萧墨渊在给自己打气,辛澜也深吸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时烟也走了进来,路过辛澜身边的时候没有看她,径自坐到了会议桌的另一侧。 人都到齐,关了门,安静下来后,赵总监便站起身主持整场比试的流程。 ●︶3︶● 因为保证所有的公平性,所以这场比赛只有很简单的规划,并没有具体定下任何细则。 介绍完规则、以及过滤一些客套的说辞后,她便转头向两位设计师:“你们两个谁先来展示自己的作品?” 辛澜捏住自己手中的牛皮纸袋。 “辛澜姐先来吧。”对面的人谦虚地一笑。 这个时候扭扭捏捏反而显得不大方,辛澜欣然答应下来,将手中的纸袋交给了赵总监。 赵总监接过,解开缠在上面的线,掏出厚厚的一画稿,翻了翻,神色却越来越阴晴不定。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问题了? 辛澜疑惑不解地向赵总监眯了眯眼。 赵总监抿紧唇,眼中闪过锐利,放下画稿,掩饰不住口吻的严厉:“辛小姐,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她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放在了投影仪之下,只见一沓纸张上,什么都没有,雪白的一片,一点画痕笔迹都没有。 是空稿! 同样是评委之一的黎静婉沉默不语地观察着这一切,端起桌上的咖啡轻啜一口。 “这不是我的!”辛澜失控地起身。 “哦?那你的画稿呢?”赵总监反问。 “我……。” 我的画稿应该就在这里啊! 她想这么说,却发现只是徒劳。 会议室里渐渐开始响起窃窃私语声,每个人都交头接耳的,辛澜从他们的表情以及反应中看出了幸灾乐祸、嘲笑等等的情绪,心头越来越乱,直到有人拿钢笔在桌上敲了两下,示意安静后,才停止。 是萧墨渊。 他面目无情地环视了一圈,随后将目光落定在站着的女人身上:“辛小姐,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将画稿落在了什么地方,又或者是早上出门时太急,装画稿的时候错把画纸放了进去,你现在手头还有副本吗?或者是电子扫描文件?” 经萧墨渊这么一提醒,辛澜突然响了起来,她在画画的时候都有一个习惯,就是会把自己的作品都放在U盘里面,方便携带,也可以随时总以前的作品中提取灵感。 有了一线生机,她赶紧从包里找出了那个U盘,递给赵总监。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U盘里,这五年来所有她的设计作品都好好的保留着,唯独那一张用于今天比赛的画稿,神秘的不翼而飞了。 这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辛澜茫然地盯着投影仪上的一点,感觉自己一点点在被吞噬。 “拜托,这也太搞笑了一点吧?”一个打扮朋克的新晋歌手晃了晃手里一串丁玲咣啷的首饰,不悦地拿出化妆镜来补妆,“浪费了我那么多时间,我可是推了很重要的一个通告才赶过来的。” 赵总监凑近话筒,圆场:“既然辛小姐这边临时出了一点意外情况,那我们就先欣赏时小姐的作品好了,辛小姐那边的话,我们到时候再商量方案,如果在这期间,辛小姐找到了画稿,一会单独交给我就可以了。” 只能这样了。 辛澜垂头丧气地坐下,下意识地抬眼朝坐在主位的男人那里看了一眼,他眯起眼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她勉强地笑了笑,随即又埋着脑袋,什么都听不进去,也看不进去。 这个小傻瓜…… 萧墨渊在心底失笑,手肘撑上会议桌,自然地朝投影仪上看去,目光却顿时一凛,与此同时,现场想起了此起彼伏的赞叹声,络绎不绝。 “下面有请时小姐为我们介绍她带来的这幅作品。” 时烟乖巧地双手交握在身前,与下台的赵总监路过时,向她礼貌地颔首致敬。 所有人都对这个干净娇小的女孩子立刻产生好感。 “大家好,我叫时烟。”她过分白净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苍凉,“今天,我给大家带来的作品名叫‘MysteriousJourney’,顾名思义,神秘的旅途。相信在座的各位,大部分都去过游乐园吧?在这次的作品中,我抛弃了以往的理念,而大胆地选用了几乎没有人用过的流行元素……” 时烟讲得十分流畅,台下的人听得聚精会神。 辛澜本来是没心思去留意的,可是当听到这个细弱轻柔的声音一点点的讲出自己的演讲稿上的内容时,彻底震惊了! 她骤然抬眼,果然在那片投影仪上看见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作品。 童年、游乐园、旋转木马、美好回忆…… 这是……怎么回事?她剽窃了她的作品吗?! “时烟——。” 就在众人都纷纷露出赞许神色时,一道人影霍然起身,打断了整场比赛的进行。 辛澜失声:“为什么你手上拿的是我的设计稿?” 下一秒,人群哗然。 时烟依然在微笑,看不出任何破绽。 “辛澜姐这话从何说起?”她歪了歪脑袋,小鹿一样清澈的眼里有着无辜的光芒,“我不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辛澜刚才那句话说的很明白了,但是赵总监依然有必要确认一下。 “辛澜,怎么了?”赵总监坐在最前方,倾身,对辛澜打断了比赛的进行感到不满。 辛澜这一刻已经无暇顾及别人的眼光了,一腔愤怒之火在熊熊燃烧。 “你不懂?”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孩子居然才是城府最深的人,“时烟,你在跟我装傻吗?你确定,你手上拿的这份设计稿是你自己的心血?你敢对着自己的良心发誓,对着在场所有的人宣告,你——时烟——毫无愧心,站在这里,向大家展示的作品是你画的吗?” 底下炸开了锅。 “……辛澜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丢失了画稿会害你这么难过……”时烟忽然不明不白来了这么一句,微低着头,显得很无措,“可是,这是我画的啊……你昨天不是还对我说,我很用心,进步很大吗?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画稿丢了……” 她不再说下去了。 其实不必再多言,大家都已心领神会。 辛澜险些站不住脚,那边投影仪前瘦小的女孩子难过地样子,都快哭出来了,她手握成拳,想起时烟几个小时前安慰自己的模样与现在的对比,就觉得反胃。 真是人世险恶…… 赵总监心里是站在时烟那一边的,但她是总监,总不能表现出偏心,于是客气地问辛澜:“辛小姐,既然你说时小姐手中的设计稿是你的作品,那么,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吗?空口说白话,是没有任何用的。” “……没有。”辛澜无力地垂下眼帘。 伴随着这一句话,嘈杂声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 “哎哟,真是一大早就来看了一场笑话,自己的设计稿不见了居然就去污蔑别人……这人品是差到什么境界啊?” “就是说!哎,你看到早上那个爆料了没啊?据说这个女人,就是靠美色上位的……说到底,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画不出来,就赖在别人身上……” 此起彼伏的哄笑与谩骂声中,辛澜每一秒钟,都觉得更缺氧一分,她想出去,但又不能。 这时,静立在台上的女孩子忽然走下了台。 辛澜冷眼看着时烟走到面前,她永远带着那一副娇弱不堪,楚楚动人的皮囊,以往辛澜总觉得,这是她的本性,天生就是胆子小,性格拘谨,现在她知道了,根本都是假象。 “辛澜姐,虽然我手里的设计稿是我自己画的,但是……。”时烟顿了顿,眉眼弯弯,柔柔一笑,“如果辛澜姐真的很渴望得到这份工作的话,没关系的,我可以自愿退出——。” 真是把戏做到了极致。 辛澜心里直冷笑。 她不去做演员实在太可惜了,比自己最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什么三流演技可精彩太多了! 正要开口说话,拒绝时烟的这份“好意”,就响起“蹬”的一声,是萧墨渊,他站起来,椅子朝后退去发出了一声声响。 本来一直平静的人终于要发话了,现场顿时沉默,萧墨渊站了一会,优雅地抬手系上了腕间开着的袖扣,然后起步朝辛澜走过去。 那种气场威严强大到令人难以无视,皮鞋的声音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响在她心尖。 萧墨渊从那一头遥遥走来,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尊贵却不张扬的气势。 就在他走到她身边的那一刻,辛澜却忽然说话了:“对不起——。” 她态度的转变让众人为之一愣,连萧墨渊都露出惊疑的目光。 “对不起,是我的错……”辛澜低垂着眼,语速很快,“我太急功近利了,忘记带了自己的画稿,眼看比赛就要输,所以才一时为了赢得这场比赛,而心生污蔑时小姐偷我画稿的念头,实在对不起……。” “啊……。”各大评委都意味深长地唏嘘。 萧墨渊往前一步,似乎还要说什么,辛澜却偷偷地在下面拽住了他的衣袖,微不可见的摇头。 他低头,心中一紧——她眼圈红了。 可是偏偏是这样忍着委屈,还坚强地把他拉到身后一个人独自承担的模样,让他动容万分。 真是傻瓜……怎么就不让我保护一下你呢? “为了表达诚意,我甘愿主动退出这场比赛,抱歉。” 一刻也不想多待,辛澜抓住自己的包,就快步往外走。萧墨渊想伸手拉她,但还是没拦住。 大家似乎也没反应过来这个奇怪的状况,都在愣神,凭空却出现了几声鼓掌声。 一个性感妖娆的身影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如果我现在说,我能够证明,时烟的画稿是从辛澜那里偷过来的——”声音的主人将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看向那边的赵总监,“不知道赵总监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辛澜脚步一停,回过头,意外地看见了此刻为她说话的人——雅妮。 雅妮慵懒地挑了挑眉,目光随意地扫过怔住的辛澜,不停留,推开脚边的椅子,沿着会议桌绕了半圈,来到时烟的身边。 “时烟,你承认吧,现在在大屏幕上放映着的画稿是辛澜的作品,而你——不过是一个偷窃别人作品的可耻的小偷。” 雅妮说话向来不留情面,这么尖酸刻薄地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时烟,台下的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时烟抿着薄薄的唇瓣,一颗眼泪夺眶而出。 “雅妮,你有什么证据可以指正是时小姐偷了辛小姐的画稿?”赵总监问。 见小姑娘哭了,雅妮笑得更嚣张,将半只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语气飘忽不定的说:“你问她啊?”她冲赵总监挑了一下眉,“因为我亲眼看到,时烟趁辛澜去了盥洗室的空挡,偷偷的将辛澜牛皮纸袋里的画稿偷了出去,再删掉了U盘里面的记录。” 一波接一波的重磅炸弹,炸的围观群众纷纷晕头转向了。 “不是吧……难道真的是时烟偷的吗?” “可是时烟一看就这么柔弱,毫无心机的样子,怎么会呢?” “八成是雅妮在骗人吧!她性格这么乖戾,说不定故意想搞什么风波也说不准?” 整个状况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控制。 终于,当事人抽抽噎噎地发话了。 时烟用泪眼朦胧,小兔子一般的红眼睛看向雅妮,说:“雅妮姐……我知道我很笨,做事也不利索,之前的一个月里,跟在你身边的时候没少做错过事情,也没少挨过骂,但我从来都没有过怨言,真的,我知道都是我不够聪明……可你就算再讨厌我、看不惯我,也不能这个样子对我呀?”她说着说着哽咽了,“这些画稿,是我这么久的日子以来,努力用心完成的……我没有说谎……。” 潸然泪下的画面不禁感染了一个平时与时烟关系还不错的小明星,看昔日的好友受了欺负,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 “雅妮你是不是太丧心病狂了一点?时烟这么好,性格这么温顺的女孩子被安排到你的手下本来就够倒霉了,天天受你欺负,挨你批评,可人家一点记恨心理都没有,你倒好,平时嫌羞辱的不够,在这关键时刻还朝时烟身上泼脏水!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子对她?” 别的小明星本来碍于雅妮的威武气势不方便开口,可现在有个人勇敢地站了出来,他们也都纷纷揭竿而起:“对对对,时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做事很细致……。” “她还经常帮我倒水呢,是个很勤快的小姑娘!” “总之我不相信时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 “够了,都给我闭嘴——。”萧墨渊忽然用赵总监手里的文件拍了拍桌面,发出两记很响的声音,震得议论声停了下来,“你们有没有点纪律?把公司当做菜市场,还是棋牌室?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讨论怎么讨论,是在等着我统统开除你们?” 老板发话了,大家都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吭声。雅妮勾了勾唇角,轻蔑一笑,踩着高跟鞋坐回了原位。 “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谁是谁非,我想个人心中都各自有数,暂时在这里争论不休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冷冷地环视一圈,“这是最后一场遴选,公平起见,我不会参与到最后的比赛结果中来。所以,既然我们最终评委是黎静婉,那么,结果就由她来决定吧——谁会是这场决选的胜利者。” 站在门边的辛澜、泪眼彷徨的时烟,以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刻,转向了萧墨渊身边坐着的女人。 ———— 119:贴上她的唇,缓缓厮磨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19:贴上她的唇,缓缓厮磨 黎静婉一直低垂着眼,这时才漫不经心地抬起来,瞟过那边轻轻啜泣的人时,掠过一丝不屑与鄙夷,稍稍停顿后,看向了辛澜。舒悫鹉琻 那一瞬间,她的眸中闪过了太多神色。 复杂、嫉妒、憎恨、不甘…… 所有的一切都涌上来,伴随着那一个缠绵不止的深夜里,回响在耳畔的低声:“辛澜,你是我的——。” 他抱着她,用力地抱着她,叫的名字却是,辛澜。 那是她所深爱的男人啊,爱了这么久、这么久,到头来在用力占有她时,用低沉好听的声音唤着别的女人。 那样温柔、那样深情,令她几欲发疯。 “恭喜你。”黎静婉自若地站起,来到了时烟的面前,向她伸出手,“时小姐,我很欣赏你的作品,你赢了。” ●︶3︶● 上午的事情,转瞬就传遍了公司。 辛澜的名声一落千丈,吃完午饭,她回到办公室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反正已经输了,也不用再受这些同事的白眼。正这么想着,旁边就传来了指指点点的声音。 “看这个女的,污蔑别人偷画稿,还一脸心安理得的样子……。” “啧啧啧,没办法啊,这种人嘛靠着总裁上位,是很无法无天的!” “岂止无法无天啊?要不是今天萧总理智的让Selke姐来选出最后的胜利者,我看这个女的就诡计得逞了吧,还好Selke姐有一双慧眼,才没让她得意……。” “是呀是呀,哪像雅妮,脾气这么爆,今天居然还帮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一起诬陷时烟!时烟也怪可怜的,人这么善良,就莫名其妙受了委屈……。” 心里本来平静下来了,这些唧唧呱呱的议论声听得辛澜又烦躁,她故意边收东西边弄得声音很响,不一会,那几个在八卦的小同事就听见了,偷偷地把声音放低下去。 使他们完全不说话的,并不是辛澜无声的抗议,而是远处传来的高跟鞋清脆的声音。 黎静婉很远就看见辛澜在收拾东西,这时上前,一只手挡住她将东西放进文件夹的动作:“辛澜,其实你不用这么快离开。虽然你今天没有赢得比赛,但是毕竟也跟了我一个月,我可以利用我身边的人脉帮你找工作。” 辛澜刚要说“不必了”,黎静婉莞尔一笑,又说:“而且,你不是从下个月起就要作我的生活助理了吗?日子快到了,我觉得我们离太远也不是很方便,不如你还是留在TRS吧,上回……在休息室对你大发脾气的事,我要道声歉,那次是我心情不好,别见怪。” 这时候哪还有力气反驳与质疑呢? “没事的,上次的事情我没放在心上。”辛澜摇头,抱起箱子,“只是这一次我的确是竞选失败了,况且公司里那么多人看不惯我,我走,即是给自己另寻一片天空,而是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至于生活助理的事情,黎小姐完全不用担心,等过两天到下个月了,我会全天陪在你身边的。” 她神色平静,语气坚决不卑不亢,黎静婉闻此,只好作罢。 见辛澜始终在收拾东西,她忽然弯下身子,低低道:“还有一件事——刚刚在会议室里,也要说一声对不起。你明白的,那么多人在看着,我……。” “黎小姐不必向我说对不起。”辛澜收拾完毕,站起身子,“你只做了你该做的事,这件事只要是任何有脑子的人,最后的选择都会和你一样的。” “你明白就好……。”黎静婉有些讪讪。 女人的嫉妒心有时候就是这样子的可怕,她只能在心里承认,她也会害怕失去,也有想要努力守护的东西。 “那么,祝你好运……。”她伸手向辛澜握去。 辛澜迟疑了一下,正欲伸手,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忽然大步走了进来。 转瞬间的功夫那人便走到了辛澜的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对着面前的黎静婉说:“Selke,借你的辛澜一用。” 说完也不待黎静婉回答,便当着办公室所有人的面,霸道地将辛澜拖了出去。 辛澜被萧墨渊一路拉着往电梯走,不时有员工朝两人投来诧异的目光,不自觉的,辛澜面上多了几抹浮红。 这样子……会不会不太好? 萧墨渊倒是一副毫无顾忌的模样,丝毫羞愧的感觉都没有,拉着辛澜就进了专用电梯,直接上了顶楼。 电梯里,辛澜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我们这是去哪?” 他眨眨眼:“It''sasecret。” 到了顶楼,萧墨渊将辛澜拉出来,径直朝里面走去。 当走到顶头一间磨砂玻璃门口时,他停了下来,说:“快去推门!” 辛澜从萧墨渊的脸色上看到了兴奋,狐疑地皱皱眉,还是听话地上前推开了门,顿时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以银色为主色调的空间,自然流露出一份稳重典雅,又不失明快干净。简洁曲线造型的桌椅,墙上宽大的液晶电视,雅致剔透的顶灯,暖色照射下断臂的美神维纳斯雕像……一切都美而时尚。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这间办公室头顶是一整片蔚蓝的人造天空,天空中漂浮着皎皎白云,栩栩如生。 像真的蓝天,可以自由自在地去飞翔。 有鸟儿、有棉花糖一样的云朵、有自由、有快乐。 辛澜看得出神,萧墨渊笑着把她拉到了办公桌前,按下桌子上的一个按钮。 瞬间刚刚还蔚蓝的天空立刻变成了一片星光熠熠的黑夜,再按,又变成了白雪皑皑的冬日…… 辛澜情不自禁地“哇”地赞叹了一下,伸出手去,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触及指尖的冰晶。 “好漂亮……。”她惊呼,转头向身边扶着自己肩膀的人,“这是怎么做到的?” 萧墨渊说:“我之前去澳门,来到‘东方威尼斯’,看到里面的人造天空很震撼很美,所以回来了以后就特意让人打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平时办公累了就会来这里消遣消遣,而且——从这里可以看到Z市的全景,也很漂亮。” 辛澜闻言,这才发现这座办公室三面都是玻璃,整个空间似乎都徜徉在蓝天碧海之中。而且视野极好,从这里望去,真的几乎可以俯瞰到整个繁华Z城。 辛澜走到落地窗前,眼前这个喧嚣的城市,就像一层温情的面纱,抚慰了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郁结的心情。 还有后面那个温情的人。 一双长臂忽然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辛澜一愣,还未来得及阻挡,一个强健的身体便贴了上来,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萧墨渊将脑袋俯在了她的肩膀上,声音褪去了平日里一贯的慵懒不羁,变得格外地低沉而富有磁性。 “这里,是送给你的……。”他轻轻说。 辛澜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一时间心跳快得好似擂鼓。 紧张了片刻,她才能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他轻笑:“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可是我输了……。”想起早上发生的一切,辛澜眼神黯淡了几分。 倏地,萧墨渊将怀中的人翻转过来,面向自己。 捏住她的下巴,力道用的很温柔:“不管在别人眼中,你输得有多惨。可在我心里,你是唯一的赢家,因为——。” 他低头,凑近她,贴上了她的唇,缓缓厮磨。 “因为……你赢得了我的心……。” ●︶3︶● 时光匆匆,结束了那一场比试,转眼新的一个月就开始了。 没有了工作的辛澜,当然只能全心全意地开始作黎静婉的贴身生活助理。 下午五点,她按时来到黎静婉的工作室来找她。 而她也正好收拾完一切,辛澜上前替她拿过包:“黎小姐,直接回家还是?” 黎静婉摇头:“六点钟非寒回来接我回日月山别墅和顾伯父一起吃一顿饭的,这中间的时间我们就去附近的商场逛逛吧。” 辛澜脸色僵硬了片刻。 那两个字,要不是黎静婉提起,她才意识过来,那个人……确实有一段日子没出现了。 他做到了,在她的世界里退出、消失。 可是心里却仿佛笼罩上一片阴霾……有些喘不过气。 辛澜深呼吸了一次,问:“日月山别墅?我也要跟着去吗?” “当然,你可是我的贴身助理,我有身孕,你要随时随地的伺候。”黎静婉自顾自地对着镜子理头发。 辛澜跟在她身后,却开始小小的碎念。 没有忘记,依然记得五年前在星河湾醒来的那一个早晨,顾怀先对她说话时的态度,还有凌辱她的话。 那种不屑、嘲弄到好像看她一眼,就是对她莫大的恩赐。 如今五年后再见,说不胆怯,那绝对是骗人的。 黎静婉带着辛澜走进了一家国际知名品牌时装店,品牌小姐一看见她,立刻便上前,谄媚熟稔地向她推荐着最近刚从欧洲过来的最新款。 辛澜百无聊赖,随意地翻了一件看上去还比较普通的衣服的吊牌,一捏起,就看见了好多一串零……她眨眨眼,忙又放下。 而这边的黎静婉,则一件一件拿过品牌小姐递过来的衣服,试穿的不亦乐乎。 黎静婉的身材与雅妮相比,属于娇小型,大约只有163公分。但比例却极好,腿长腰高,肩膀很纤细,体态玲珑,总是给人一种十分修长、逼人的艳丽之感。 而此刻那一件贵到吓人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没有丝毫的突兀感。 奢华高贵,漂亮地恰如其分。 辛澜错开目光,却忽然被橱窗里的一双高跟鞋所吸引。 精巧特别的流线线条,设计了高防水台,银白色的透明材质,隐约镶嵌着的宝蓝色钻石,将高贵典雅,华丽精致发挥到了最完美的程度。 辛澜有些挪不开眼。 穿高跟鞋的日子其实几乎可以数的出来,五年前还算次数比较多,可这五年来,一是当了母亲,怀孕后脱掉了高跟鞋便没有再穿上,二也是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 女人都是天生的视觉动物,对于高跟鞋总是有着一种近乎于痴迷的追逐。 她又怎么会例外呢? 忽然,时装店的门再次被推开,正在试着衣服的黎静婉见到来人,脸上立刻挤出一抹温柔的笑靥。 她走上前,挽住了他的臂膀:“非寒,我刚刚试了好几件衣服,觉得都不错,你帮我挑挑?” 男人点头,随着她走到了落地镜前,目光半秒都没注意过辛澜。 一段时间不见,顾非寒好像又恢复了印象中的那个人。 意气风发、光鲜明亮、傲然尊贵、永不回头……辛澜出神地看着他的背影。 掏钱包、刷卡、签字,所有的动作他都做的潇洒、自然而流畅。 不一会儿,黎静婉手中便多了一堆购物袋,她将这些东西推到辛澜的手里:“替我拿着吧。” 三个人双双来到了店外,白色宾利已经等候多时。 辛澜将厚厚的一堆东西放进了后备箱,黎静婉也戴上墨镜,坐上了副驾,顾非寒一只脚刚踏进车子,停了半秒后忽地又退了出来。 “等我一下。” 其余两人皆是一愣。 顾非寒再一次走进了那家时装店,几分钟后出来,手里又多了一个购物袋。 辛澜随着他一起坐进车里。 “这是什么?”黎静婉注视着那个袋子好奇的问。 “没什么。”他将它随意的放置在一边,“我提我爸爸买的。” 黎静婉笑起来:“伯父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时尚了?” 顾非寒沉默着,没有说话,启动了引擎。 ————— 120:他们,像交颈缠绵的鸳鸯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20:他们,像交颈缠绵的鸳鸯 日月山的别墅在半山腰上盘山而居,此刻正值秋季,红枫落叶映衬着天边的晚霞,红彤彤的一片,落得漫山遍野都是迷人的绯红色,辛澜的心却随着一路渐渐升高的车子,一起浮了上来。舒悫鹉琻 她还没做好准备,要怎么面对顾怀先,作为一个五年前收了他那张支票的人。 转瞬间辛澜又嘲笑自己的多心,也许他根本不会在意她一眼,又何必想那么多? 终于到了别墅,陈伯早已在门口恭候,身后站着一众仆人。 顾非寒扶着黎静婉从车里下来,把她随身带的包和衣物交给了仆人后,一同走了进去,辛澜悄悄跟在后面,没有多余的人注意到她。 五年前见顾怀先是在星河湾,所以一踏进日月山的别墅,她就被这复古典雅的设计而惊艳到了。 不像是男人会喜欢的建筑设计风格,而更偏向于一个女人的喜好。 “伯父。”黎静婉礼貌地颔了颔首。 辛澜随着她的声音看去,顾怀先依然沉稳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那里,一如五年前那样的沉默严肃,眉骨间是整片硬朗之气,一双明目熠熠生辉,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一个杀伐果断的男人。 倒是顾非寒迟迟没有开口,径自到一边脱下衣服递给仆人。 “哎。”顾怀先应了一声,温和地笑着拍拍黎静婉,随即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后踟蹰不安的辛澜。 辛澜一抬眼,就正好与那双锋芒的眼睛对上。 她挺直了背脊。 又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畏首畏尾? 这样想着,勇气又多了几分,辛澜努力地迎着顾怀先打探的眼神,说:“你好,顾先生,我叫辛澜,是黎小姐的生活助理。” “哦,辛澜啊……。”顾怀先双手背在身后,若有所思地米米眼。 他爽朗地笑了几声,黎静婉弄不懂状况,也只好跟着笑起来,唯有辛澜不知所措地咬着下唇,有些窘迫。 身后的人走上来。 顾非寒就站在她的旁边,面向她,微微低头。 屋外的晚霞这时初初地洒落进来,映在两人身上,这一刻,他们就像是一对交颈的鸳鸯,交织缠绵。 如此唯美之际,他的声音却还是冷的,提醒着辛澜这只不过是一个梦境:“你去厨房里帮忙收拾收拾东西。” 厨房?辛澜哽了一下。 用眼神疑惑地问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弄? 他背对着后面那两人,也用口型无声地告诉她:快去。 顾非寒表现得有点奇怪,可在这里,毕竟辛澜人生地不熟的,也只有他可以依靠了吧,她吐了个舌头,低低的“哦”了一声,转身去厨房了。 辛澜平时一贯傲慢嚣张,很少露出这样子俏皮的神情,顾非寒愣神了片刻,似乎都没反应过来她刚才下意识的那个动作,盯着她走远的身影,不动。 顾怀先这时开口:“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一路上赶来也累吧?家里已经准备好饭菜,一起去吃吧。” “麻烦伯父了。”黎静婉亲昵地挽住顾怀先。 “还叫伯父?”顾怀先斜睨一眼她,眼中含笑。 不止黎静婉,连站在一边的顾非寒都意外。 “是……爸爸……。”半晌,她喜笑出声。 ●︶3︶● 晚饭时间,辛澜只能站在旁边看着,偶尔帮忙家里的佣人做点事,闲下来了就站在客厅旁边……参观那三个人吃饭。 简直是一顿恶心的晚餐啊! 整场下来,就见黎静婉发挥着这几年做明星的高超口才与顾怀先相谈甚欢,把这个老人家哄得喜笑颜开的,两个人跟几十年没见的老朋友似的就差两眼泪汪汪了。 而身为儿子的某个人,却似乎不怎么愉悦,从头到尾沉默着不说话,偶尔顾怀先问一句,他才答一句。 期间,辛澜本来是站在顾非寒对面的,但他吃到一半时忽然一个抬眼,凉凉的眼神扫过来…… 辛澜默默地挪了个位置。 这时黎静婉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顾怀先一阵爽朗的笑。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停下笑声后,顾怀先正色,问,“Z市很著名的名钟表商尹玄仲先生,是黎小姐的继父?” 本来站在顾非寒对面的那个人,因为受不了他的犀利目光,所以换到了黎静婉的对面。 从辛澜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可以看见黎静婉脸上飞快掠过的惨白。 但是太快了,她都没看清,就已经消失。 “是的。”黎静婉快速掩饰情绪,微微一笑,“我母亲是再婚,嫁给了我的继父,十几年来的婚姻都非常的幸福美满。这一次继父听说我要结婚了,也非常的开心,这几天还念叨着让我帮他约您一面,说是要好好操办婚事。” 说话间她看了一眼顾非寒。 一直在旁边随时等待服务的陈伯忽然温润地说:“黎小姐有所不知,我家老爷与尹先生是旧相识,几十年前可是同学呢,还一起当过兵,算是很熟了。” 不愧是明星,黎静婉再次用她精湛的演技表露出欣喜的模样:“那真是太好了,是亲上加亲呢。” 她站起来敬了顾怀先一杯:“这一杯,是我替继父敬的。” 顾怀先似乎对黎静婉知书达理、得体大方的行为举止非常满意,一口就将小杯子里的陈酒饮尽。 他淡淡的放下,回忆往事:“这么说来,我和玄仲也是好久没见面了……没想到,这次他的闺女和我的儿子能成了这桩婚事,看来也是天注定。只是,你们结婚,可提醒着我们都老咯。”说罢又一阵大笑。 “哪里,伯父现在也很年轻的。”黎静婉及时恭维,“要不是知道伯父的身份,如果您和非寒一起走出去的话,我还真的以为是一对亲兄弟呢,骨子里长得可像了。” 辛澜擦汗…… 这顾怀先白头发都出来了,黎静婉真是和她的闺女一个级别啊,都能够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 她抽搐着嘴角,目光却忽的一顿,注意到顾怀先面色一凛。 也不知是刚刚黎静婉那句话中哪几个字触及了顾怀先异样的情绪,亦或是其它的因素,他杀气逼人地看了一眼坐在右手边的儿子,几秒钟后,又恢复了淡然。 这一次,她敢肯定绝对没看错。 辛澜隐去脸上的笑意,不知不觉也觉得气氛沉重了。 ●︶3︶● 这顿恶心的晚餐结束后,黎静婉又主动提议陪着顾怀先去日月山别墅后面的乡间小路吹吹风,这个天气晚上的秋风很凉爽,今天不是很凉,所以外面的温度很适宜散步,顾怀先欣然答应。 见两个人出门去了,顾非寒就抱着笔记本,在客厅处理公司还没解决掉的事情,半个小时后,全部搞定,他疲倦地揉揉眉心,目光一扫,看见了那个购物袋。 而那边的辛澜,此刻在厨房的小桌子里狼吞虎咽的吃她的晚饭。 刚才只能很可怜地在旁边参观别人吃,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她泪流满面地已经顾不上吃相了,估计现在给她吃什么她都会觉得是人间美味。 正一个劲地往嘴巴里面塞米饭,脚步声就由远及近。 顾非寒一推厨房的门,就看到有个小女人捧着饭碗吃得……总之,是令看的人惨不忍睹就对了。 辛澜吃得可专心了,所以有人进来也没发现,直到听见门哐当一声撞在墙壁才转头,在看见顾非寒完全黑掉的脸时,刚拨到嘴巴里的饭很不给面子的直接呛住了。 “咳咳咳咳咳……。” 她赶紧放下碗筷,咳得面红耳赤的。 顾非寒顿时笑了,但又忍住。 还是这么笨……。 他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走过去径自倒了一杯水,转身递给她。 辛澜看着顾非寒竟然在自己对面坐下了,呛得更厉害了…… 她讪讪地接过水喝,就听见对坐的人语气温柔的说:“吃这么快干什么?我又不和你抢。” “……。”也是。 默默捧着水杯的人盯着眼前的饭,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不该吃了——被他这么看着,有点不好意思再吃,但是不吃吧,就觉得还是好饿…… 辛澜摸摸自己的肚子,无奈地瞅着顾非寒。 顾非寒当然不知道她这一刻心里的郁闷了,刚才进来时很巧妙地把购物袋藏在了身后,恰好她吃的起劲,也没注意到。 这时在桌下握着购物袋的手一紧,正要开口说话,辛澜却抢先一步。 “你——。”她纠结:你能不在这里吗? 犹豫半晌,还是改成了:“我……可以吃饭了吗?” 要拿出购物袋的动作停住,顾非寒没绷住,还是笑了出来,很浅,很迷人。 厨房那边开着的窗吹过来一阵风,拂开黏在她脸蛋上的发丝,令这一秒长的好似永远。 他点头:“吃吧。” 终于可以吃饭了! 辛澜兴致勃勃地下筷,可是这一次吃的却不如之前味道这么好了。 对面那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她觉得全身都热乎乎的,心脏都要跃出来了。 女孩子吃着吃到一半脸开始发红,顾非寒不知道原因,以为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刚准备问她,辛澜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她神色立刻一松,绯红骤退,立马接了起来。 是星星大哭大闹的声音,连隔着一些距离的顾非寒都能听见:“妈咪——呜——妈咪你在哪里啊?家里来了几个长得好可怕好可怕的老巫婆哦,每一个都凶神恶煞的!就跟上次那个一样!不不不比上次那个还恐怖!还抓着星星,不让星星吃东西也不让星星拉粑粑……呜呜呜星星好怕怕,妈咪快回来!” 星星说到一半的时候,辛澜就紧张得站了起来,听到女儿这么说,以为遭受到了绑架。 “是不是我派去的佣人?”这时一直很没素质偷听的男人提醒了一句。 顾非寒这样一说,辛澜顿时觉得很有道理,都没顾得上他怎么会知道星星说了什么这个很关键的问题。 小丫头平日最擅长夸大事实,看她在电话里的那样子也不像是真的遇到危险,口气更似撒娇耍赖,辛澜无意识地放松下来。 她对着电话说:“星星乖一点好不好?那些老巫婆不是坏蛋,星星不要害怕,妈咪现在有点事,等过一会就回来了,如果星星表现不好,妈咪晚上就不给你讲故事听了。” 和女儿沟通时的辛澜周身都恍如陷入一团白光,雾蒙蒙的,顾非寒静静地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温柔起来。 “不要不要呜呜,妈咪你快回来好不好?”只是小丫头没有被劝服,依然哭着说,“星星真的好怕哦,妈咪你回来吧星星要你……呜呜……。” 她哭得越来越响了。 见事态有点收拾不住,辛澜安慰几句挂了电话后,就对顾非寒说:“不好意思,星星那边出了点事情,我现在需要赶回去,一会还有事情吗?” 已经知道了全部状况的男人站起身:“没事了,你要回去?”他装作不经意地问,“我送你?” “不用了——。”辛澜本能地回避。 “哦……。”顾非寒跟着她一起走出去,辛澜在穿鞋,他看似无意地加了一句,“那你小心一点,这里是半山腰,基本打不到车,天黑了山路不好走,别还没到家先把自己弄出事了。” 果然,辛澜眉毛耷拉下来。 “……。”她被迫转身,无奈极了,“那……。” “那我送你?”他问了一句废话,然后不等辛澜回答,就直接牵过她的手推门出去,“好的!走吧!不用客气了!” 辛澜:“……。” 手被他握在手心里,刚才还因为星星哭声而揪起来的心口,仿佛就被他的手掌而揉开了,一时之间,她竟然忘记了挣脱开。 顾非寒牵着辛澜一直来到门边,迎面就遇见了正好散步回来的顾怀先和黎静婉。 气氛顿时停滞。 一轮明月藏进云朵背后,美好在这刻终于消散殆尽。 —————— 121:怎么都看不够,想摸摸她的脸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21:怎么都看不够,想摸摸她的脸 “怎么了?这是要走吗?”黎静婉率先反应过来,微笑着问。舒悫鹉琻 顾非寒硬是抓紧辛澜刚才就想要挣脱的手,一点顾忌都没有:“嗯,她有事要先回去,这里晚上路不好走也没有车,我送送她。” 他说完就带着她绕过黎静婉。 “可是——。”黎静婉似乎也没想到顾非寒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慢了半拍,身后就传来了汽车啪地一下关门声,紧接着是引擎发动的响声,她回过头,车子的尾灯已经消失在转角处。 ●︶3︶● 回去的路上,顾非寒很专心地开车,辛澜就闭着眼休息,一天下来很累了,正好趁这个时间睡一会,因此不知道身边的人没遇到一个红灯,就会停下来盯着她看好一会。 就是……怎么都看不够。 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却又害怕吵醒她。 到了碧云公寓,顾非寒犹豫着终于叫醒她,辛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看到家了,向他轻声说了声“谢谢”后,便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顾非寒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停下了一脚跨出去的动作,转过身子问:“怎么了?” “呃……。”顾非寒敛了敛眉,微微往前倾过身体,另一只手去摸藏在座椅下的购物袋,“我想……。” 想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就这么直接送吗? 不太适合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吧——可是,买都买了,难道放着? 见顾非寒婆婆妈妈的不开口,楼上还有星星在等着她,辛澜失去了耐心:“这样吧,我先回去了,星星还在家里等着我,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等明天好了。” 女孩子说完就轻巧地跃下车。 直到她影子在楼道间彻底消失,顾非寒才正视前方,俊脸上浮现出一片懊悔之色。 他低头盯着手中的购物袋看了一会,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方向盘上! ●︶3︶● 而楼上,其实早已不见了哭闹声,取而代之的喜悦的嬉笑。 刚刚星星还在被那几个她口中的老巫婆缠着呢,转眼间家里就出现了萧墨渊,小丫头看到他可激动了,加上萧墨渊又英勇威武地成功驱赶了那几个长的很恐怖的老巫婆,还给她带来了礼物,星星顿时什么不开心都忘记了! 所以,辛澜急匆匆的上楼,一打开家门,没看到料想中的哭叫吵闹的画面,反而是十分和谐的样子。 客厅里,还不时传来小孩子开心的叫嚷声,混合着男人低沉的笑声,愉悦自然。 “妈咪!”正窝在萧墨渊怀里撒娇的小星星一看到辛澜回来了,立马光着小脚丫子就扑进她怀里,开心地叫她。 辛澜抱住女儿,疑惑地蹲下身子问她:“欺负你的老巫婆呢?” 小星星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报告公主妈咪,老巫婆已经被王子蜀黍赶跑啦!没有人欺负星星了!” 又冒出了几个童真童语,辛澜失笑出声,不过既然女儿不哭了,那就一切都好。 她抱着女儿坐到沙发那边去,却见萧墨渊舔着脸凑过来,一副羡慕不已的样子:“辛美人儿,我也要抱抱……。” 辛澜鄙夷地推开他的脸,问:“你怎么来了?” 还未等他开口,怀中的女儿就大声抢着回答:“王子蜀黍今天是特地来拯救星星小可爱脱离老巫婆魔爪哒!” 辛澜:…… 小丫头眨巴眨巴着眼睛,视她妈抽搐的脸色不顾,继续笑得很开心的说:“不仅如此哦,王子蜀黍还给乖乖小可爱和公主妈咪买了礼物,妈咪要看看吗?” 辛澜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闺女身上穿了一件崭新的连衣裙,粉白色的,层层叠叠的蛋糕纱,加上飘逸飞扬的小飞袖,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小长靴,辛辰星小姐像个落入人间的小天使,可爱极了。 可爱的小天使这时仰着脑袋问她:“妈咪,我好看吗?” 辛澜笑着替她顺了顺软软黑黑的长发:“好看,在妈咪眼里,星星最好看了。”她又问身边的萧墨渊,“这是你送给她的?” 不知何时,他已经坐到了她身边,同样带着微笑看星星,眉眼弯弯,柔和又秀气,目光中的温宠仿佛能融化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辛澜一时晃了神。 萧墨渊伸手推推她的额头,问:“怎么样?我眼光还不错吧?” 辛澜被他推得低呼了一声,气呼呼地转头不想回答,小星星呼啦一下在她怀里扭着身子,弯腰下去扯她的鞋子,辛澜发现自己进来的时候太急了,连鞋都没脱,以为女儿要替自己脱鞋。 没想到星小姐说:“妈咪妈咪,王子蜀黍也有送你的礼物,你快把鞋子脱下来嘛!” “别没大没小的。”女儿的动作有伤大雅,辛澜很囧地制止她,“怎么能当着客人的面随便脱鞋子,多没礼貌啊。” 星星却歪着脑袋,很疑惑地说:“可是不脱鞋子,怎么试蜀黍送给妈咪的礼物呢?” 就在母女俩僵持之际,身旁的萧墨渊忽然出乎意料地弯腰,屈膝半跪在辛澜身前,一手握住她右脚脚踝,另一只手缓缓脱下了她那双常年踩出去而有些破旧的平底鞋。 辛澜霎时僵住,尴尬到极致。 想缩回脚,他又不让,手掌看似轻柔地握着她,实则满是力量。 萧墨渊低着头,打开了沙发边的一个包装精美的鞋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双高跟鞋—— 精巧特别的流线线条、高防水台、银白色的透明材质、镶嵌着的宝蓝色钻石、高贵典雅、华丽精致…… 这不是她今天下午在时装店里看中的那双鞋子吗?! “你……。”辛澜错愕。 萧墨渊抬头冲她笑了一下,然后温柔地把鞋子替她穿上,竟然正好合她的尺寸,不大不小。 就在这时,刚才未关的客厅大门忽然被推开了。 顾非寒走进来的时候明显有些匆忙,表情更是紧张、不安、还有……羞涩? 总之是很奇怪——这是辛澜看到他的第一直觉。 而他看到她、确切的说,是看到沙发前的这一幕时,步子却生生地顿住,薄唇抿紧,一双手忽然背在了身后,似乎是想要隐藏什么。 这时候萧墨渊已经替辛澜穿好鞋子了,缓缓站起身,与对面的男人相视。 莫名的对峙,只有搞不清楚气氛的小丫头欢呼,是她的禽兽蜀黍来了! “禽兽蜀黍,你看——”她惊喜地哇哇大叫,指着辛澜的双脚,“妈咪终于有水晶鞋了!你快看呀,是不是很漂亮?” 说着还不过瘾,星星蹦跶过去硬是将辛澜连拉带拽地拖到了顾非寒面前。 这跟有些高,辛澜又好久不穿了,所以走得也不太稳,险些摔倒,好不容易才扶着桌子站好,感觉到非常的丢脸。 顾非寒冷冽的目光缓缓往下扫,当落到了辛澜白希的脚面上时,背后那双握着购物袋的手一紧。 银白色的鞋子精巧细致,细细的带子环环缠绕,衬得脚踝白希秀美,柔若无骨,就像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这双高跟鞋,将辛澜骨子里那种妩媚优雅的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良久,顾非寒才沉沉道:“……很漂亮。” 很漂亮……他说很漂亮! 辛澜微微一震,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说。 上一次……是在寰球凯越酒店,他霸道地把她拖出去,说她穿那件礼服很漂亮。 “谢谢……。”双颊竟然开始不由自主地泛红,辛澜局促地低头看自己的脚,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男人已经僵到快冷冻住的脸。 “对了……。”她抬起头,“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刚才看你在车上也有话说。” “没事。”顾非寒否认,“只是上来看看我派来的女佣走了没有,现在没事了。” 他说没事,辛澜也不多想了,便“哦”了一声。 她毫无察觉,一脸平静,看得顾非寒不知怎么就恼火起来,但又不能泄气,只能闷闷地转身,背着的手回到身前,握着袋子紧到青筋都突突地跳出来。 忽然,身后的女人温柔地说话了:“……等等!” 其实辛澜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但看着顾非寒就这么要走了,突然情不自禁地开口。 男人停下脚步。 辛澜很无措啊,只能默默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好一会才憋出一句:“……那个,注意安全。” 这个时候,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已经不能安抚我们顾少的心了,他烦乱地“嗯”了一下表示他知道了,便快步下了楼。 出了那幢公寓,呼吸到新鲜空气,依然不能缓解顾非寒心里打的那一股子结。 看着手中被捏的皱巴巴的购物袋,他忽然发狠地走到街边的垃圾桶,然后一把就将袋子整个全部扔了进去,随后走进车子,启动了引擎。 开了十几米,那辆车“吱呀——”一下又在空旷的马路上倏地停下,然后漂亮地倒车回去,刷拉一下再次停住,刚才那个脸色阴沉的男人又走出来了。 顾非寒走回刚才那个垃圾箱身边,想伸手进去,却迟疑了—— 这对有洁癖的他来说实在太挑战极限。 还好,这个垃圾桶也许刚清理过,里面只有他扔进去那个购物袋,干干净净的。 几分钟后,那个袋子已经被他捡了出来,犹豫片刻,再一次扔回了后备箱里。 ●︶3︶● 订婚礼已经决定好了时间,黎静婉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开始微微有了小腹隆起的现象,还不明显,为了怕到时不美观以及媒体的狂轰乱炸,于是就将典礼的时间定在了两周之后。 《相逢未晚》与观众见面后,黎静婉就开始安心养胎,推掉了大部分的商业活动,每天的生活都变得很简单。 闲时做做脸、逛逛商场、或者找间舒适隐蔽的咖啡厅点一杯热牛奶坐一下午,日子过得懒散而又惬意。 而身为她贴身生活助理的辛澜的主要工作就是,抽出一切时间陪她一起悠闲。 这天黎静婉也闲着无聊,便决定去商场买一些孕妇装以及童装,以备将来之需。 天气转凉,于是大明星戴了一条薄薄的长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还挂了一幅墨镜,踩着平底鞋,此刻的黎静婉,褪去了闪耀的明星光环,平凡到连辛澜都有点陌生的认不出。 不穿高跟鞋的黎静婉一下子就矮下来了,因此辛澜站在她身边,还高出了这么一点。 两个人无所事事地逛了一整天,从一楼兜到顶楼,又从顶楼下到一楼,收获颇丰。 辛澜两手提满了袋子,正预备出商场,前面的黎静婉却忽然停下来,蹙着眉注视着此刻正从门外走进来的两个人。 是一男一女,男人大约五十上下的年级,鼻挺唇薄,皮肤保养的很好丝毫不松弛,但头顶略微灰白的头发却已经显出他已不再年轻的事实。 而在这个男人怀中,亲昵的依偎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都已经深秋了,女孩子还穿着吊带的露肩装,外面罩了一层薄薄的网纱衣,露出圆润滑腻的珍珠肩膀,把她衣架子般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脚上穿着一双透明的玻璃凉鞋,十个脚趾头上丹蔻朱红,鲜艳的指甲油肆意地张扬着青春的资本。 辛澜见黎静婉一直盯着那两个人,觉得有些奇怪,问:“黎小姐,怎么了?” 黎静婉没有出声。 她沉默站定,就在辛澜想要再次问她是否离开时,她却把手中的东西一把推在辛澜身上,然后气势汹汹地冲过去,伸手狠狠地推向了那个中年男人,男人没有防备,险些被她推倒在了地上。 尹玄仲被黎静婉突然出现吓得措手不及,闪过一丝慌乱,立马又怒不可遏地吼她:“你干什么?!” 黎静婉气得快发疯了! “尹玄仲你这是算什么?你这样子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对得起我妈妈吗?!” 旁边那个女孩子刚才也愣住了,这时已经回过神,娇哼地上前朝着黎静婉就嚷嚷:“你谁啊?莫名其妙就这么冲上来!凭什么推我亲爱的?!” 辛澜正好也跟着上来,却看见平时一向优雅大方的黎静婉,忽然哭了。 那双墨镜下,落了两串晶莹的泪珠。 ————— 122:好像真的对他心动了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22:好像真的对他心动了 黎静婉哭着说:“尹玄仲,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禽兽,妈妈当年是瞎了眼才会选择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舒悫鹉琻” 已经有保安闻讯赶来,将两个人分开:“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尹玄仲怕闹出事情,立即挡住了保安,低声说:“家务事家务事。”随后朝那年轻的女孩子说:“宝贝儿今天我有事,你先走吧,改天再去找你……。” 说着就拉着黎静婉走出了商场,将诧异的辛澜和那名女孩子晾在了原地。 ●︶3︶● 两个人这么拉拉扯扯的走了,辛澜抱着一堆东西站在原地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再三犹豫之下,她还是决定直接到车库去等她,反正她最后也是要坐司机开来的车回去的,这样子总该没错。可就当辛澜坐直达电梯下到B2层的时候,却清晰地听见了一对男女的谈话声。 男人的声音虽然不熟,可她几分钟前才听过。 至于女人的声音——她是听得耳茧子都要出来了。 辛澜悄悄地后退了一步,往声音来源的地方张望了一下。 果然是黎静婉和尹玄仲。 “什么?!尹玄仲你有没有搞错?都这个时候你要和我妈妈谈离婚?!”那个地方没什么人,虽然黎静婉还戴着长围巾,但墨镜已经摘了下来,“我妈妈根本就没有妨碍到你任何事情,别告诉我是刚才那个一看就未成年的小丫头教唆你的!” “啧……我的小婉儿,生什么气?你看你一生气都不漂亮了……。”尹玄仲说着就去摸黎静婉的脸,被她一下拍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对那个老婆子没有任何感情,我娶她……还不都是为了你吗?” “给我闭嘴!尹玄仲,不要胡言乱语!”嘴上即便这么说,黎静婉的神色依然流露慌张,“我告诉你,你不能和妈妈离婚,你要是敢和妈妈提关于这件事情的一个字,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尹玄仲听了非但没害怕,还大笑:“哟?你还给我来真的?” 他眼里尽是戏谑之色,“别忘了黎静婉,你可是我一手捧出来的,没我砸下去的那些钱你到现在还是个不见天日的三流小明星!当初我既然能让你大红大紫,如今我只需要动一根手指,同样可以让你立马摔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再跟我斗斗看?” 尹玄仲料想中黎静婉听完他这番话,应该就会打退堂鼓,可是意外的是,她并没有退缩,反而笑得比他还要冷。 “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瞒天过海吗?”她嗤笑,不屑极了,“尹玄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钟表行每年都向国家旅游局送的贿款,想要看到我手上你的那些证据发票在纪检部里面出现吗?” “你——。”没想到黎静婉还有这一招,尹玄仲气得额头起了一层薄薄的汗,一怒之下,掐住眼前纤瘦女人的脖子就撞在墙上。 黎静婉面色刷的白了,但被尹玄仲这么扣押着,还笑得癫放。 “臭丫头!你竟然暗算我!” “不给自己留一个后路,我怎么当初会轻易答应上你的床呢?”黎静婉被迫仰着脑袋,“所以,你要是不让我好过、不让我妈妈安心,我们就走着瞧,看谁笑得最后。” 如果贿款串通的事情被纪检部发现,尹玄仲这一辈子就完了,手上的力量不自觉地越来越大,他看着女人精致的小脸被自己掐的几乎要断气了,觉得痛快起来。 “我的婉儿……。”他脸上浮动着诡异,那双扼住黎静婉脖子的手渐渐滑到了她脖颈之上,“我知道你不会动我的……因为,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种呢?不是吗?如果我出了事情,我们的孩子,它可就没有父亲了……你舍得吗?” 若尹玄仲知道当他说出这番话时,会第三个人听见,他绝不会这么冒失。 远处,辛澜正脸色惨白地紧紧靠着墙壁,抿住了红唇,用力地用指尖掐了一下自己,痛感瞬间蔓延全身。 是真的,不是幻觉。 她听到这一切是真的存在的。 黎静婉和尹玄仲——那个在日月山别墅那顿晚餐上,她提到过的,是她的继父——他们有私情、是乱伦…… 而腹中的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不是顾非寒的…… 怎么会这样? 黎静婉当然也没有发现辛澜的存在。 “唔……。” 脖间的大掌消失,这才痛苦的蹲到了地上,抱住自己已然红肿的颈项。 尹玄仲居高临下,漠然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踩着楼梯朝上走去。 黎静婉在原地蹲了好久好久,才能勉强站起身,颓然的朝外走。终于,她看到不远处转角,正单薄站着的辛澜,一瞬间,脸色忽然变得极为难看,惨白的就像一个死去很久的人…… ●︶3︶● 打开车门,辛澜将一杯奶茶递给了驾驶座上的黎静婉:“喝点东西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黎静婉想伸手接奶茶,手却无法控制的发抖。 一直以来,这个女人在她面前,都是以一种疏离而高傲的形象出现的,她从未见过,她如此狼狈的样子。 “谢谢——。”终于,她捧住,急急的喝了一口。 脸上紧张的情绪不但没有因此缓解,反而更加紧绷了。 辛澜坐上副座,看着前方的车窗,没有说话。 “辛澜……。”她忽然出声,略带迟疑:“刚刚——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你希望我听到什么?”辛澜反问:“或者说,黎小姐,你希望我没有听到些什么?” 黎静婉瞪大眼看着她,漂亮的水眸泛起一圈骇人的猩红。 半晌,她哽咽道:“辛澜,我求求你不要将今天听到的话说出去,一个字都不要。你就当是做一件好事,积点德好不好?否则我就什么都完了……。” 黎静婉一向精致的脸蛋,此刻有着一种近乎于绝望的苍白。 辛澜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就把整个故事都告诉我,否则我真的无法做决定。我怕我此刻答应了你,却会毁了其他人的人生……。” 她握住黎静婉一直颤抖不止的手,目光中有着一种名为安定的力量。 她们两个之间曾经也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可那些并不是黎静婉的本意,所以,黎静婉对于自己身边这个女人,虽然嫉妒,但不得不说,此刻也怀着一份可以依靠的心情。 渐渐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她这才缓缓道:“尹玄仲名义上是我的干爹,可事实上,我却是他的情人,从十六岁到现在,我跟了他十一年。” “这件事,你母亲知道吗?” 黎静婉摇头:“我怎么敢让她知道?我妈妈一生真的活得很辛苦,年轻时爱上了一个徒有其表的落拓画家,弄大了肚子后却被无情的抛弃。一个人辛苦的将我养大,好不容易在我十四岁那年,遇到了尹玄仲。以为终于可以苦尽甘来了,谁料那个男人苦心积虑的接近她竟然是因为我。” 想到刚刚在商场门边,那个依偎在尹玄仲怀中的少女,看上去也不满十八岁的样子。 辛澜不禁瞠然:“没想到现实中也会存在洛丽塔情结的男人。” 黎静婉不屑的笑:“有洛丽塔情结的男人又何止尹玄仲一个?这世上的男人啊,都贱。二十岁喜欢少女,四十岁还是喜欢少女,到了六十岁,依然是少女……呵呵……真可笑,他们以为女人都不会老吗?” 辛澜忍不住反驳:“还是会有男人不同吧,毕竟尹玄仲也只是个例……。” “你知道非寒这些年为什么一直与父亲不合吗?”她不答反问道。 辛澜茫然的摇摇头。 黎静婉哂笑起来:“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经常看见顾怀先对于他的亲生母亲——静秋夫人非常的残暴,经常将她软禁欺压,静秋夫人整天以泪洗面,他们并不相爱。但顾怀先对于他后来再娶的一个妻子,小静秋夫人好多岁呢,对她相当的疼爱,后来还生下了一个孩子——顾思澈,也就是非寒的弟弟。” 辛澜惊讶的张大了嘴。 她之前从严睿那里听到过顾非寒有一个弟弟名叫顾思澈,从小就纨绔闹心的很,后来被顾非寒送到了美国。但她从未想过,他们俩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那你说的那个第二任妻子,难道是我们去日月山别墅用餐的那天晚上,顾非寒提到的……”辛澜皱眉,忽然想不起那个名字了。 “淑秋夫人。”黎静婉接过口,证实了她的想法。 静秋夫人、淑秋夫人……怎么名字那么像? 辛澜还在疑惑,黎静婉就转过头,捧着手里那杯奶茶,继续娓娓道来。 “因为静秋夫人常年都得不到爱,并且整日都被软禁,根本毫无自由,所以她后来自尽了,就在非寒的面前。加上顾怀先之后又娶新任妻子,还百般宠爱,所以,非寒与他的父亲之间芥蒂从小就很深,而据他自己说,顾怀先其实对他,也似乎一直是存在着很深的一种隔阂,虽然把顾家交给了他,但却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也因为这些陈年旧事,他与顾思澈的兄弟感情也不好……。” 辛澜握紧了手心,怪不得她两次会面顾怀先,都只看到他,却不见顾夫人。 而顾非寒对自己的母亲也总是只字不提,一副晦暗不明的样子。 原来竟发生过这么多事,而她却一件都不知道。 “而我也是贪心。”黎静婉低声说:“当年尹玄仲第一次侵犯我时,我才十六岁,处在花一般的年纪里,做着许许多多不切实际的梦。那一晚我拼死抵抗,本不想就范。可他在我耳边许诺说,只要我愿意陪他一晚,他就砸钱捧我做天后。他真的很懂得女人需要什么,那时候我很贪心,我想进娱乐圈,想红,想变得强大,想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我可怜的妈妈……。” 她将脸埋进了腿弯里,地上隐约有掉落的泪渍:“于是我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任由他摆布。谁知一步软弱换来的,却是整盘的溃败……。” 辛澜看着眼前这个哭的花容失色的女人,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是私生女,所以她很能明白黎静婉那种决绝的想法。只想努力往上爬,哪怕牺牲掉一切,只为了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从而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身边的人。 只是她,太不顾一切了,几乎牺牲掉了自己的灵魂。 辛澜低头,看向了她的肚子:“这个孩子,真的是尹玄仲的吗?” 黎静婉顿了顿,无奈的点头:“是。” “那你预备怎么办?”辛澜问:“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子怀着别人的孩子和顾非寒结婚,对于他来说,很不公平。” 黎静婉摇头:“我本来只是想利用这个孩子和他结婚,然后再打掉。生下我和他的孩子,我不想对不起他的!” “不想对不起顾非寒,难道你就对得起你肚子里的孩子了?”辛澜的语气冷了下来:“你有没有想过,当你肚子里的孩子知道,他只是你用来结婚的工具时,他会有多寒心?难道你对于他,都没有一点点母性本能的不舍吗?” 黎静婉满脸泪水的看着她,有些困惑:“不舍?” 辛澜甩开她的手,觉得心里闷闷的,很生气,尽管她不明白这种生气的感觉从何而来。 她想起了若干年前,她也曾因肚子里的孩子而心生退却,有了打掉然后重新迎接新生活的想法。只是最后当她真的躺进了医院手术台时,才明白什么叫做母子连心,什么叫做心痛。 于是最后她终于还是做了逃兵,选择生下了星星。 辛澜垂眸,甩开她的手:“算了,这件事我知道影响有多严重,我自己会好好掂量,不会到处乱说。你自己——也好自为之吧——。” ●︶3︶● 一整个晚上,辛澜都有些魂不守舍。 洗碗时,甚至不小心摔碎了一只瓷碗。 正在客厅里与星星玩着游戏的萧墨渊听闻到声响,走到了她身边:“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是我来吧。” 说着将她一把推开。 男人弯腰,将碎了的瓷片一一捡起,扔进了垃圾桶,随后又戴上塑胶手套,洗起碗来。 辛澜在他身边,打量:“你又有什么坏点子了?” 萧墨渊朝她眨眼:“哪有这么想别人的?只是觉得我每天都跑这里来混吃混喝,若是不做点事,未免也太厚脸皮了。” 辛澜嘟哝:“你本来就很厚脸皮。” “什么?”萧墨渊将耳朵凑到了她唇边:“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到……没听到……。” 辛澜笑着推开他:“要洗就认真点!” “可是怎么办?”萧墨渊很是委屈的说:“你在我身边站着,我静不下心啊……辛美人儿,不如你奖励我一个定心之吻吧?” “……。”辛澜:“你再不正经我就走了……。” “诶……别……。”他抓住她,可怜兮兮地说:“辛美人儿……。” 辛澜看着自己袖子上满满的泡沫,崩溃的嚎叫:“萧墨渊!” “嘿嘿……。”他笑着松开手,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朝厨房玻璃门上挂着的围裙怒了努嘴说:“辛美人儿,帮我穿一下。” 辛澜一边收拾袖子一边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你确定?”他朝她挑挑眉。 辛澜看着男人满手的泡沫,以及那身一看就十分名贵的手工西装,终于无奈的摊手:“好吧好吧……。” 她拿下围裙,走到萧墨渊身旁,说:“低下头。” 他屈膝,依言照做,低着的头颅下露出一截光洁的颈项。 麦色的肌肤在壁灯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辛澜踮起脚尖,将手中的围裙套上了他的脖子,随后又将裙带绕过他坚韧的腰身,正想系一个结,身前的他却忽然伸手,将她抱紧。 辛澜一时错愕不急,就这样被他抱了个正着。 “为什么不回公司来上班?”他抵住她额头,闷闷说。 辛澜一窒,忘记了要推开他:“我之前答应过黎小姐,这段时间由我来照顾她。况且——。” 况且竞选失败,她实在没有理由再回去原先那个位置。 “不用理会那么多,办公室我不都替你准备好了吗?如果是因为Selke的话,我去帮你说……。” “不要!”辛澜阻止他:“萧墨渊,我不想这样的——。” 她推开他:“公司里关于我们俩的传闻已经够多够乱了,我不想再多惹是非。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那间天景办公室,你还是——。” “可是我想见你——。”他打断她,声音低沉,有着一种淡淡的蛊惑:“我想每天都见到你,看到你在我身边。如果是因为那些传闻,没有关系的,我不在乎,我甚至愿意将这些传闻坐实。” 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会有多少男人这么向她说这番话呢? 只是因为想见你,每天都想见到你,只要你在身边,什么都好。 看着他此刻笃定而情深的目光,辛澜忽然有些迷惑:“萧墨渊,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她一点都不好,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 “我是私生女,没有好的家庭,连一分像样的工作也没有,甚至还带着一个女儿……。”她顿了顿:“你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我呢?” 萧墨渊失笑:“你这问的是什么问题?喜欢还需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辛澜点头:“过于盲目的爱情,我会觉得太过虚无,不够真实与坚定。” “好,那我告诉你。”他煞有其事的说:“我就喜欢你不完美的身世,你残缺的家庭,你随心所欲的工作,还有你可爱的女儿……。” 他笑米米的看着她:“这些理由,够坚定了吧?” 辛澜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真服了你。” 他又抱住她,耍赖道:“所以辛美人儿,你就答应了我吧,你看我坚定小眼神……。”说着朝她使劲的瞪眼睛。 辛澜笑开了怀,这时候一个软绵绵的声音忽然无声无息的冒了出来:“妈咪,你在和蜀黍跳舞吗?” 辛澜一惊,忙推开萧墨渊,尴尬的整了整头发。 萧墨渊却弯腰摸摸小星星的脑袋:“我在和你妈咪商量,是给星星生个弟弟好呢,还是妹妹好?” “啊……真的吗?”星星顿时眼神晶亮。 她想有个正太弟弟蹂躏的想法想好久了啊,不禁谄媚的抓住萧墨渊的袖子:“蜀黍……星星想有个正太弟弟的……。” 萧墨渊忍住笑,煞有其事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只要你妈咪同意,随时都会有的!” 说着还对身旁抽着嘴角的辛澜,嘿嘿一笑,满脸促狭。 送走了心满意足的星星,辛澜凉凉道:“看来我以后要将星星和你隔离开,否则指不定你又向她传播什么不健康的东西。” “有什么关系嘛,她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些,我这是提前性教育。” 辛澜笑:“真是麻烦你了。” “我们之间……”,他朝她暧昧的蹭了蹭:“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嘛?” 辛澜崩溃:“门在那边,萧墨渊,你洗完碗就给我goout!” 他摇摇头,笑的意味深长,走到池子边,继续洗碗:“你终于有表情了……。” “……。” “你知不知道今晚之前,你一直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他转头看向她,目光中蕴着几分淡淡的温暖:“介不介意将你的烦恼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辛澜愕在了原地。 原来,他刚刚一切的无理取闹,一切的玩笑,不过只是在逗她开心。 原来,他早已经将她脸上的一切心事看透。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什么轻轻一拨,泛起一片涟漪。 怎么办?真是讨厌……她好像真的有点动心了,对眼前这个柔情万千的男人。 默默的走到他身侧,拿过一只他刚刚洗好的碗,细心的擦拭。 “我真的能相信你吗?”她问。 “你可以试试的?”他朝她一笑,隐约感觉到一股温柔的气息。 辛澜沉吟,半晌:“如果你有一个朋友,即将和他的未婚妻结婚。可就在结婚前夕,你却发现那个未婚妻肚子里怀着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你会去告诉你的朋友吗?” “你口中的朋友是顾非寒,而那个女朋友是Selke。”他一语猜透。 辛澜无奈的点头:“是。”随后又警觉的提醒他:“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辛澜,你把我当傻瓜吗?”他按了按她的额头:“Selke可是我公司里的艺人,我会傻到将这种明显对她不利的消息放出去吗?” 辛澜揉了揉额头:“说的也是……。”继续执著的问:“那你到底会不会告诉那个朋友——呃,就是——顾非寒?” “首先,顾非寒不是我的朋友,所以他女朋友怀上谁的孩子对于我而言并不重要;第二,即使他是我朋友,我也不会去多嘴的。” “为什么?”辛澜诧异。 “你傻啊……。”萧墨渊说:“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男人是最好面子的生物吗?如果我朋友来告诉我,我未婚妻不仅给我戴了顶硕大的绿帽子,还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觉得我还会和这个朋友交下去吗?我只会觉得他让我名誉扫地,从而恼羞成怒,以后都不会再有瓜葛。” “说的也是。”辛澜点头。 “而且你不仅会失去这个朋友,还可能引起他未婚妻的憎恨。如果这个未婚妻恰好还有那么点背景,你就不怕被她整死?” 辛澜吓的缩了缩脖子。 “所以说,遇到这种事,闭嘴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辛澜崇拜的看向他:“萧墨渊,第一次发现,你除了会耍耍嘴皮子,关键时刻还挺有想法的。” “那当然。”他得意的挑眉。 忽然,辛澜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踟蹰着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还有什么就一次问清楚吧。”他一眼看破。 “呃……。”辛澜问:“萧墨渊,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或多或少有些少女情结,喜欢年轻稚嫩的小女孩……。” 萧墨渊意味深长的将她打量了一遍:“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少女情节,不过我确定我是没有的。” “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啊……。”他凑近她,笑的贼兮兮:“我不就刚刚看上一个少妇嘛……所以说我是少妇情结……。” 好久,辛澜才明白过来,愤怒的跳脚:“萧墨渊,我哪里像少妇了!!!” ———————— 123:完整圈套(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23:完整圈套(重要,必看) 次日,傍晚,萧墨渊做完工作,低头看了看手表,想到等一下又能见到某个小女人了,嘴角便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愉悦的微笑。舒悫鹉琻 忽然,办公室外有人敲门。 他悠然的靠上了身后的座椅:“进来。” 是秘书:“萧总,有个记者先生说找您有急事。” 他放下笔:“嗯,让他进来吧。” ●︶3︶● “什么?被人拍了下来?”某酒吧里,辛澜惊讶的开口:“那天地下停车场明明一个人都没有,怎么会被人拍下来?” 萧墨渊将一张光碟推到了她面前:“今天壹周刊的一个记者忽然找到我,说他那天正好在商场停车场,目睹了很有趣的一幕。然后将这张光盘交给我,我后来一看,果然是Selke和一个男人在停车场楼梯拐角交涉的一幕,被完整清楚的拍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想起那天车子里,黎静婉绝望而无力的恳求,辛澜不安起来。 这张光盘若是真的流传出去,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不仅黎静婉这十几年来苦苦维持的天后地位会一夕坍塌,对于顾非寒乃至豪城天下都会有很大的影响,而作为黎静婉经济公司的TRS娱乐来说,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你先不要急。”他拍拍她的肩膀:“这件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那天停车场的事只有那个记者拍到,并没有第三个人目睹。我已经花钱将他手中的所有光盘都买了过来,所以说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应该是不会泄露出去的。” 辛澜闻言,惶惶的心这才安定下来:“那就好。”又感激的说:“谢谢你,萧墨渊。” 他笑起来:“我帮你不也是在帮我自己,谈不上谢谢。” 随后,他又将所有光盘都推到了她面前:“现在我将这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你,该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辛澜点头:“这种东西一刻都不能留着,我等一会儿回去就把它们全销毁。” 他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你就不留下一盘,以备将来之需?” 辛澜诧异:“留下做什么?” 萧墨渊无奈的摇摇头:“你这个小笨蛋……真是一点儿都不懂得这社会的生存法则。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万万都不可无。”随后又叹一口气:“既然你这么相信她,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办吧。” 辛澜看着他,有些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将光盘一一放进了包包里,困惑的点了点头。 ●︶3︶● 转眼间便到了黎静婉与顾非寒订婚的日子。因为只是一个订婚,所以黎静婉不想弄得太过隆重。只请了双方亲朋和一些同事,预备在星河湾举办一个小型的仪式就好。 一早,黎静婉便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礼服,又由专业化妆师化好妆,便坐上了开往星河湾的轿车。 辛澜陪同在她旁边,见她似乎十分紧张,便将自己早上才买还没来得及喝的热牛奶递了过去:“喝一点吧,有定神的作用。” 她拿过来,握在了手心里:“谢谢。” 车子开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便到达了目的地。 订婚仪式选择在一个绿意盎然的户外草坪举行,此刻草坪上到处都是粉红色的心形气球、扎花和彩带。白鸽停在绿荫地啄食,扑腾着翅膀飞向天际。 初晨的阳光与蓝天互相辉映,构成一幅极美的图画。 接送新娘的礼车在铺设的红地毯一端停下。 顾非寒早已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西装,将车子里的黎静婉接了出来。 当目光触及到副驾上的辛澜时,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玄而转身。 顾怀先、尹玄仲还有另一个温和的女人站在红地毯的另一端,微笑着注视着此刻走来的一对新人。 一早就忙了一上午,辛澜只觉得疲累至极,弯着腰挤过热闹的人群,只希望此刻能找个空位置坐一坐,歇一歇脚。 谁知推搡中,不知被谁撞了一下。 辛澜一个没稳住,狠狠的倒向了身后,鞋跟也不由自主的踩上了一个人的脚面。 不用想,辛澜就能想象那人此刻会有多疼。 自己脚上的这双高跟鞋,可足足有十厘米啊! 辛澜一慌,忙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目光抬起,却不由得愣住,此刻眼前赫然出现的小巧净颜,竟然是一月未见的时烟。 只是出乎辛澜意料的是,眼前这个女孩平日里一贯的温柔笑靥消失不见,目光半秒都没有看过她,一直都死死的盯着远方的某一处。 脸上有种令人窒息的神色,黯淡、冷漠,略带诡异,让辛澜此生头一遭感受到了一种彻底的威胁和恐怖。 辛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落点正是此刻红地毯上,幸福交换着戒指的——黎静婉和顾非寒。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不知是谁忽然惊恐的喊了一句:“啊……新娘的礼服怎么红了?!” “有血……有血,黎小姐腿上有血?!” 接着是一片混乱:“新娘晕过去了,晕过去了!” 辛澜迟疑的转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红地毯上,顾非寒忽然脸色紧绷的抱住几近昏厥的黎静婉,急急朝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出事了。”顾非寒一边抱着黎静婉进车,一边向身边本来是特地前来参加婚礼、此刻却变成了保驾护航的季广臣说道。 “你的意思是……火神?”季广臣送他们俩进车,走之前问了句。 这几年来火神不安分,就是怕在这场订婚礼上闹出什么动静,季广臣才特意从美国赶过来,原先一切都好好的,他们以为没什么大碍了——可是现在黎静婉流产,会不会是他们? “我不知道,你和严睿去处理一下。” “OK。” 远处,辛澜恍然无措地呆站了一会,就在顾非寒沿路走过的路面上,一滴一滴的血妖艳的蔓延开,吞噬了所有,使得混乱的空气里,也弥漫起,一股血色的腥稠……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辛澜惊怔,脑子里变得乱七八糟,混乱不堪。 她急急的跟上车子,隐约的感觉到——事情似乎越来越不妙了。 ********** 车后座,黎静婉辗转痛醒了好几次,每一次都一刻不停的叫着:“非寒……痛……。” 曾经黑软如藤蔓的长发也乱蓬蓬的纠结在一起,粘附上她冷汗涔涔的侧颊,更衬的那脸孔单薄如纸。 辛澜半抱着她,一时间也心乱如麻。 触手摸到的礼服上,早已粘附了大片大片腥绸的液体,她明白那是什么,却不敢低头去看,只能一刻不停的安抚着她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 开着车的顾非寒几次回头,虽然表面还是一脸的镇定,但那紧绷的身体,还有那苍白的脸色,还是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紧张。 车子速度加快了些,黎静婉‘唔……”的一声申银,辛澜忙说:“慢点开……她很难受。” 顾非寒点头,车子又稍稍慢了下来。 ●︶3︶● 半个小时后,黎静婉被推进了手术室,门内是一派的紧张有序,门外则是一片沉寂至极的安宁。 不一会儿,顾怀先、尹玄仲还有黎静婉的母亲江凤依也赶到了医院。 “怎么回事?婉婉怎么了?”江凤依一向温和的脸几近崩溃,一把上前揪住顾非寒的襟口:“你对我们家婉婉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流血,为什么会晕?” 顾怀先制止住她:“亲家母,我们都不知道黎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切等医生出来再说吧。” 尹玄仲也拉住自己的妻子:“顾先生说得对,我们先等医生的消息吧。” 辛澜闻言,不由自主的抬眸,好奇朝那个名叫尹玄仲的男人看去——男人略有纹路的脸上脸上好似带着焦急,可那份焦急分明只是皮肉间的僵硬扯动,并未到心里,眼神里是一派的清明淡定。 辛澜怔了怔,不觉得有些玩味儿。 这该是怎样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病房里刚刚推进去的女人还怀着自己的孩子,很有可能遭遇生命危险,生死未卜。可他倒好,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 可见内心,的确是狠辣的出奇。 辛澜不觉得心凉了一下,开始为病房里的黎静婉忐忑起来。 顾非寒从刚刚开始便没有说话,坐在医院走廊的木椅上,低垂的头颅用两只手微微支撑,大拇指轻轻捏揉着太阳穴。 “喝点水吧……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一双手从身侧斜斜插过,将一瓶水递到了自己面前。 顾非寒抬头,见是辛澜,如剑的眉峰淡淡的锁着,似凝了千年寒冰,面无表情时,直看得人心神发憷。 这些日子以来,他似乎清瘦了许多。 肌肤少了一层血色,比之头顶刺眼的白炽灯,更加的苍白。眼底下的淡青,浓重到根本就骗不了人。 辛澜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心疼——其实这整件事,最无辜的就是他,可是有些话,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也根本就无从说起。 见他半天都没有动,辛澜萧索的垂下手。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哗啦一声被推开,走出了一个中年医生,神色严峻的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 江凤依和尹玄仲同时站起,顾非寒也朝前走了一步:“我是她的未婚夫,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医生点头,解下手套,递给了身旁的护士:“你们一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吧。” 辛澜拉住顾非寒:“我可以一起去吗?” 他考虑了一下,点头。 ●︶3︶● 办公室里,中年医生坐下,表情有些凝重。 “医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婉婉会忽然流血晕过去?之前明明都好好的啊!”江凤依忍不住问。 医生说:“我们刚刚在孕妇的体内,检查出了一种名为米非司酮片的药剂。我们怀疑……。” “米非司酮片”,听闻到几个字,顾非寒朝前走了几步,目光中有着一种隐隐的犀利。他过去也曾辅修过临床医学,所以对一些常用药的作用还是清楚的。 如果他没有记错,米非司酮片是一种抗孕激素药,具有终止怀孕,抗着床,诱导月经等作用。 简而言之,就是一种堕胎药。 他眉头忽然敛开了,转身,盯住了身后的辛澜,目光有着猎鹰一般的锐利。 辛澜被他盯得背脊发凉,忍不住退后一步。 一个护士忽然推门而进,表情十分惶急,嚷嚷道:“特护病房807的病人醒了,现在情绪很激动,一直在砸东西,请家属们去看一看……。” 顾非寒闻言,又盯了她半秒,这才松手,大踏步朝外走去。 辛澜靠着身后的墙壁,心脏因紧张而抽搐。 米非司酮片,下药,流产…… 孩子没有了? ●︶3︶● “出去!你们给我出去!” 病房里,黎静婉泪流满面的哭泣着,一看到有人出现,就疯狂的砸着手边一切能砸的东西,泪水与高档化妆品混合,弄脏了整张脸,使得那张原本娇艳的面容,莫名的扭曲。 护士们都被她赶到了门边,有些束手无措。 “怎么回事?”刚从办公室赶来的顾非寒一出现在病房门口,黎静婉的哭声便越发的声嘶力竭,“非寒……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她哭喊着想扯掉手背上正在打的点滴,掀被子下床,却被他挥手按住:“Selke!” 他沉下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非寒……。”黎静婉一张脸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抽噎着说:“孩子没有了……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没有了……非寒……。” 顾非寒抚着她长发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安慰说:“没有了就没有了……不要紧的,我们会再有的……Selke……我们会再有孩子的……。” 辛澜走至门边,看到的便是这样深情款款的一幕。 那个男人有着一张极其好看的侧脸,穿着早上订婚仪式上的那套白色西装,半坐在床边,搂着怀中玉人纤细的腰身,一刻不停的说着:我们会再有孩子的——会再有孩子的…… 那画面实在美好,即使辛澜极力抵触,却又不得不承认。 她不敢再走近一步,生怕自己会成为那个最卑鄙的入侵者,破坏掉这惊艳的一幕。 心却再次开始疼了。 转身,她正欲走,身后却忽然一声尖叫。 黎静婉像是刚刚才看到她,受伤的俏脸上,弥漫着浓浓的恐惧。 她伸手指向辛澜:“你……你……就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孩子……是你……啊……!” 她尖叫,刚刚平息下来的情绪像是山洪爆发一般,突涌而来。 黎静婉颤抖的将脸埋进掌心,近乎崩溃的哭出声来:“非寒……不要让我看到她,你让她走!让她走!我不想见到她!不想!” “Selke……。”顾非寒握住她的肩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你让她走,你先让她走……。” 黎静婉一刻不停的颤抖着,赤红的目光满是惊恐,苍白的面色带一点青紫,青紫之中又带一点黑灰——总之,十分吓人。 辛澜因刚刚发生的突发情况,愣住。 她……她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孩子……是她害死的? 她——到底在说什么? 终于,顾非寒站起了身,表情有些疲惫,对门口的辛澜说:“她情绪很激动,你先出去一下吧。” 辛澜脑子里一片嗡嗡,木然的点点头,退了出去。 全身颤抖的厉害,心底里忽然涌起些莫名的恐惧。辛澜勉强让自己蜷缩上了医院走廊的座椅上,双手抱膝。 怎么办,还是好冷,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 原来心冷了,再怎么用力取暖,也是徒劳。 二十分钟后,病房的门被用力推开,顾非寒走了出来。 辛澜抬头,立刻就触到了他冷冽扫来的目光。 他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扯了下来:“跟我来!” “等等——。” 顾非寒用的力气实在太大,脚上的高跟鞋直接七零八落地掉在了地上。 辛澜想去捡,可手腕间的臂力过于强势,她根本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双高跟鞋离自己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那是她唯一的高跟鞋…… ●︶3︶● 顾非寒全然不知,将她推进了一间空病房,随即用力甩上门,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辛澜怔然的退后,直至走到窗边,退无可退。 隐约的,她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怒火从何而来? 他将她逼至墙角,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早上Selke有没有吃过什么,或是喝过什么?” 辛澜摇头:“没有,黎小姐一早都很紧张,吃不下东西。” 他的目光遽然深沉:“辛澜,你撒谎!” 他一手撑在她左边的墙面,俯身而下,黑色的影子如一个牢笼般将她锁紧:“辛澜,你撒谎,你想掩藏什么?” “我……。”没有两个字还未说出口,辛澜却愣住。 她忽然想起了,早上她似乎的确给过一样东西黎静婉。 牛奶! 是的,临出发前,她见她很紧张,就顺手将一瓶热牛奶递给了她。可是——。 辛澜抬起目光,不意外的触碰到顾非寒鄙薄扫来的视线:“怎么……终于想起来了?” 如果此刻她愿意承认,他或许还会原谅她,本以为是火神的人,却没想到真正下了堕胎药的这双手是他朝思暮想的这个女孩子。他多不想承认,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还有黎静婉的泪流不止,都令他不得不逼自己去相信。 辛澜却冤枉极了,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我的确是给过一瓶牛奶给黎静婉,不过我只是出于好心,觉得她很紧张,给一瓶热牛奶让她舒缓一下情绪而已。” “舒缓情绪?”他以为她继续在抵赖,“你怎么不说你事先就向那牛奶中投入了米非司酮片的粉末,然后找准机会将牛奶给Selke,看着她喝下去。然后——。” “顾非寒我没有!”辛澜神情激动的打断他:“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黎小姐肚子里怀的孩子和我有一点儿关系吗?我这样子处心积虑的害她,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顾非寒笑起来:“理由不正是你当初冤枉我害陆廷越时的一样?” 辛澜冻住:“你觉得我是因为嫉妒?” 他紧绷着唇角,没有说话,等同于默认。 辛澜有了仰头大笑的冲动。 “怎么?被我逼的哑口无言了?” “顾非寒,我所能说的,就是这些,这件事不是我干的!说不定那孩子就是黎静婉自己吃药,故意流掉的!” “辛澜,我拜托你找借口之前,可不可以想个稍微合理一些的?”顾非寒讽刺:“Selke一直都那么疼惜关爱这个孩子,她是疯了还是傻了,会自己去流掉?!” 辛澜听不下去,差点说出口:“那是因为——。” 她顿住,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忽然涌了出来—— 这件事,会不会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 想起那日地下车库里,黎静婉与尹玄仲的一席谈话,辛澜忽然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彻悟感。 很明显,黎静婉肚子里怀的是尹玄仲的孩子,她本只想利用这个孩子与顾非寒结婚,然后再打掉。结果尹玄仲却威胁她留下孩子,她害怕生下孩子后穿帮,被顾非寒发现当年的一切。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自己服下了堕胎药,却将一切赖到了她头上。 想到这儿,辛澜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闷棍,又痛又毒。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她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一条绝妙好计。 既可以除掉肚子里这个随时可能引发灾难的导火线;对尹玄仲的逼迫也算是有了交代;还可以顺便将污水泼到她身上,除掉她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最后甚至还能在顾非寒面前装一装可怜,搏一搏同情…… 说不定顾非寒最后怜惜她受的苦,即使没有了孩子,也照样迎娶她过门。 真聪明,这一招,实在是又狠又毒,以前还真是小看了她。 “因为什么?”顾非寒眯眼。 “因为——。”辛澜看着眼前情绪明显不对的他,只能将梗在喉间的真相死死地咽了回去。 不行,现在还不行,时机太不对了。 黎静婉这一招,实在是狠毒至极,根本就是完全断了她洗脱清白的后路。 孩子没有了,现在再没有真相证明那个孩子是尹玄仲的。即使她现在说出来,顾非寒也不会信的,他甚至会以为她为了脱罪而故意朝黎静婉身上泼脏水。 “没什么……。”辛澜垂眸:“我的解释就是这样,这件事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他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收手,说:“车子里的牛奶瓶还在,我会找人去化验。是不是你下的药,我自会查清楚。” 说完转身,朝外走。辛澜却叫住他:“顾非寒……。”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知道的,我很记仇。如果这件事查出来,的确不是我下的毒,而你现在却冤枉了我,这辈子我和你——都、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 124:凶手到底是谁?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24:凶手到底是谁? 接连几天,z市所有报纸的头条,都印着这样一个消息:天后黎静婉订婚当日流产,疑似其辛姓保姆背后投毒。舒悫鹉琻 粉丝们议论纷纷,同事朋友背后的戳戳点点自然也不会少。 辛澜第一次觉得,没有了TRS那份工作,似乎也不错。至少现在的她,不用再为那些背后的闲言碎语所伤。 这些天,她神色如常的照顾星星,因为少了工作的缘故,她变得很悠闲。每日里唯一考虑的事似乎就是,该买什么菜,给星星做什么点心比较好。 虽然琐碎,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生活状态,她很满意。 以前的她,遇到什么事,总是像个惊惶的少女般,第一时间找陆学长。但现在的陆学长已远在大洋彼岸的澳洲,而她在经历了这些事后,也渐渐的开始成长起来。 天色泛凉,转眼间,z市便快要入冬了。 经过了十天的蛰伏,辛澜决定重新出发,再找一份工作。待在家的日子虽然惬意,不过终归不是长久之计。首要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她需要一份能赚钱的工作,养活她和星星。 这天,她正拿着一份招聘报纸站在马路边,低着头看时。身旁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辛澜?” 辛澜惊愕的抬起了头,不意外的看到了黎静婉的脸。她还是如以往一样,戴着一副宽的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画着精致的妆,可即便如此,辛澜还是能看清她妆下惨淡到几乎毫无血色的脸。 十天前的那场流产,影响依然存在。 黎静婉看着她,淡漠的眼神看不清有什么情绪,指了指身后的咖啡厅:“可以聊聊吗?” 辛澜说:“我和黎小姐好像没什么可聊的吧?如果你是来向我耀武扬威的,那么抱歉,我很忙。”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可耀武扬威的?”黎静婉冷漠的说:“辛澜,被人下药的是我,失去孩子的是我,整件事的受害者也是我。我现在想找你这个‘凶手’聊一聊,却被说成是耀武扬威?辛澜,你的思想可不可以正常一些?” 辛澜看着她,简直要笑出来。到了现在这种时刻,这个女人还要装?她难道就不觉得累吗? 她不想再和她废话,转身想走,黎静婉又说:“牛奶瓶的检验报告出来了,法医证实瓶子里残留的牛奶,瓶口上,都含有米非司酮片粉末。” “哦?是吗?”辛澜笑:“那真是辛苦你了,栽赃嫁祸还外带一条龙服务。你找的什么人干的,心思很缜密,手段也不错,下次介绍我试试?” “辛澜!”黎静婉沉下脸:“你为什么一直觉得是我自己害死的这个孩子?” “难道不是吗?”辛澜冷笑,她踏步往反方向走,黎静婉却忽然在她身后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却异常坚定的传到了她的耳中。 “那天,你在车子里告诉我,当我肚子里的孩子知道,他只是我用来结婚的工具时,他会很寒心。你问我,当我舍弃掉他时,我会不会很不舍?” “……。” “那时候,我回答不上来。因为在我心目中,这个孩子一直就是以一种工具的形式而存在。因为他,我才能离非寒更近;因为他,我才能嫁进顾家;因为他,非寒才有可能正眼瞧瞧我……我从未想过,当有一天我失去他时,我会是什么感觉?” 辛澜转身,眼神复杂的看向她。 “后来我真的感觉到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让我再也不想去经历第二回。那天早上,我眼看着身下的鲜血不停地流,不停地流,我忽然才意识到,我是真的舍不得这个孩子。我发疯般的想救他,可是无能为力,我救不了他。手术台上,我看着那些医生拿着冰冷的手术刀,眼睁睁的看着那团温热的血肉从我身体里抽离……。” 她忽然哽咽:“那是我的孩子啊……是我唯一的孩子……。” 辛澜凝眉,打量着她脸上每一分细小的变化,想从中探寻到她撒谎的痕迹。 可惜,一无所获。 辛澜走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牛奶中的药,真的不是你故意下的吗?” 她赤红着目光瞪着她,似乎觉得她的想法无比的可笑。 辛澜沉吟:“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但我也想说,那药也不是我下的,无论你信不信。” 黎静婉迟疑:“可是……怎么会……?” 辛澜笑:“或许有第三双手在我们不经意的时候下了药,只是我们都不知道罢了。总有一天,那双手会现出原形的。” 辞别了辛澜,黎静婉坐上了停靠在一边的保姆车。新来的助手安安问:“黎小姐,是直接回公寓休息吗?” 黎静婉摇摇头,想起了母亲一早的交代:“回别墅吧。” 保姆车在马路上行驶了接近半个多小时,最后驶进了A市近郊的一处别墅区。黎静婉下了车,注视着眼前熟悉的建筑物,一时间有些踟蹰。 自己好像已经有大半年都没有回这个所谓的家了。 一进门,母亲江凤依便迎了上来。穿着一件家常的袍子,包裹着纤细苗条的身材。即便已年逾五十,皮肤却依然保养得当,白净而细致,脸上的笑容温暖可亲。 她将黎静婉抱进怀,语气哽咽:“我的婉婉……你终于回来了。” “妈妈,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你……我真的很想你!” 母女俩在门边寒暄了很久,这才走进了别墅。 晚上,偌大的餐厅里,穿着统一服饰的女佣穿梭进出,精致考究的瓷盘里,各式各样的佳肴陆续端上桌。 黎静婉安静地坐在江凤依的左侧,陪伴她用了一顿温馨的母女晚餐。晚餐后,江凤依将她送进卧房,体贴地跟她说了晚安。 橘黄色的窗帘,明黄色的桌布,淡粉色的坐垫,拖鞋,甚至连一块小小的杯垫都是暖色的,明亮而不刺眼。置身其中,有一种被温暖重重包围的感觉。 这里的摆设,与过去一模一样。 黎静婉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会心一笑。曾经住在这里的时候,她正处在十几岁单纯无忧的年纪里,喜欢一切温暖明亮的东西,做着粉色的梦。 哪里像现在的自己,常年穿着以黑白灰为主色调的服装。看似干练时尚,可丢失了什么,只有自己才会知道。 九点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黎静婉打开,见是江凤依:“妈,还没有睡吗?” 江凤依朝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后,这才进来,将黎静婉拉到了床边坐下:“婉婉,听说之前害你流产的人,是不是已经查出来了?” 黎静婉没料到母亲会问这个,只能吱唔的点头:“是。” “是谁?”江凤依表情很严肃。 “妈,这件事你就别管了,非寒会处理好的。”黎静婉明显有些躲闪 “什么叫我别管?!”江凤依挑起眉毛,微愠:“我的女儿被人欺负了,我这个做妈的怎么能袖手旁观?婉婉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静婉摇摇她的手臂:“妈……这件事算了,非寒也不想将这件事闹大,不然对于我和她的声誉来说,都有影响。” “好好好……妈妈不闹大。”江凤依拍拍女儿的手背,语气缓了下来:“那你总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吧?否则我这心啊,总是安生不下来。” 见劝了半天,母亲的态度依然执拗,黎静婉叹一口气,只得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母亲。包括那个被查出含有米非司酮片粉末的牛奶瓶,及辛澜。 江凤依听着的过程中,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难看,当听到那个含有堕胎药的牛奶是由女儿的助理给她时,不由得站起了身。 “婉婉你的意思是,你这次的流产,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个名叫辛澜的女人造成的?”江凤依僵着脸问。 黎静婉不知道该怎么说:“在现有的证据情况下,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不过——也不一定,或许——。” “还有什么不一定的?”江凤依叫起来,情绪激动:“那天早上你除了喝过那瓶牛奶,就没有再吃过别的东西了。况且那个牛奶瓶里不是也检查出了堕胎药吗,除了她没有别人!” “妈,你冷静点!”黎静婉站起来,拉住她。 “我怎么能冷静?!”江凤依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只觉得胸口有一团怒火,逼得她发疯。她的女儿从小就乖的让人心疼,一直以来都是她手心引以为豪的宝贝,如今却被人这样子欺负,她这个母亲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她坐了下来,勉强平息下怒火,问:“不是已经查到了牛奶瓶里有药,非寒为什么不将这件爆出去?” 黎静婉顾左右而言他:“或许非寒是有别的方面考虑吧。” “别的方面的考虑?”江凤依冷笑,她忽然想起了女儿订婚那天。医院里,一直坐在顾非寒身边的那个女人。当时她就觉得两个人之间的举动有些不同寻常的亲昵,后来顾非寒甚至还当着她的面将那个女人拉走。现在细细想来…… “婉婉,那个辛澜是不是那天出现在医院里的女人?” 黎静婉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是。” “怪不得呢……。”江凤依豁然明朗了过来,她抓住黎静婉的手,问:“婉婉,你老实告诉我,非寒是不是对那个辛澜有好感?” 黎静婉一愣,下意识的否认:“没有!非寒才没有喜欢过那个女人,他只爱我,只爱我一个……只爱我一个……。” 话说到最后,竟像是无助的喃喃。 “好了好了……。”江凤依拍拍女儿的肩膀:“我也不过是问问,我家女儿又漂亮又有能力。男人是傻子才不喜欢,非寒若是不爱你,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娶你呢?” “妈……。”黎静婉颤抖的抱着江凤依:“谢谢你……。” “傻女儿,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妈——。”黎静婉窝在她怀里,哽咽:“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我吗?” 江凤依抚着她的长发,有些失笑:“当然,我不原谅你原谅谁?” “如果是犯了很大很大的错呢?”她执拗的问。 江凤依的眉眼渐渐放柔:“婉婉你记住,这个世界上,妈妈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就算你犯了天大的错误,得不到全世界的原谅,妈妈都会支持你的!” *** 接下来的几天,辛澜依然在为找工作的事发愁。这天终于有一家小的服装品牌的公司联系她去面试。辛澜立马就将自己拾掇干净,马不停蹄的赶去了。 人事部经理的办公室里,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翻看着她的简历,忽然抬头别有用心的看了她一眼:“你叫辛澜?” 辛澜点头:“是。” “你简历上说你曾经在TRS实习过一个月?”他抬起头,笑的温和,“不知道我可否方便问一句,最后被刷下来的理由是?” “我……。”辛澜顿住:“因为最后在和其中一位设计师比试的时候,我的设计没能通过。” “哦?是吗?”他推了推眼镜,其下的目光几分明灭:“很抱歉辛小姐,我们不能录用你?” “为什么?”辛澜忍不住问:“是我的学位和经历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辛小姐的学位,工作履历以及获得的奖项,一切我们都很满意,但是——。”他合上简历:“我们公司无法录用一个不诚信且道德败坏的员工。” 不诚信?道德败坏? 辛澜霍然起身,声音有些抖:“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他靠上身后的座椅:“辛小姐之前在TRS进行首席设计师竞选时,诬陷竞争对手偷自己画稿的事,在整个设计行业早已成为街头巷尾的话柄。而最近您下药毒害沈天后肚中孩子的事也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只怕不久之后甚至会有牢狱之灾。以您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公司若是录用了,只怕整个公司的员工都会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下药毒害黎静婉肚子中的孩子?传的沸沸扬扬?为什么她会不知道? 黎静婉不是说,顾非寒没有将牛奶瓶的事泄露出去吗?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先生,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她倾过身体,尽量使自己的情绪平静:“我可不可以问一句,关于说我害黎静婉流产的消息,您是从哪里知道的?” “你不知道吗?”他诧异:“这两天报纸,电视上铺天盖地的新闻,辛小姐你没有看过吗?” 辛澜:“……。” “听说是黎小姐的母亲亲口站出来说的,辛小姐回去打点电视,自然会知晓一切。” ********** 关上门,拉上窗帘。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视的荧光在闪烁。辛澜坐在地上,看着电视上那个哭的声嘶力竭的中年妇女,忽然有了一种晕眩的冲动。 那是一个八卦谈话节目,聊的便是最近十分热门的新闻,关于黎静婉流产的内幕。 电视中,江凤依一边哭一边痛斥着:“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会这么的蛇蝎心肠!之前她喜欢顾非寒,就疯狂的纠缠他。大家都知道的,非寒和我女儿早就是公认的一对了,她却还不甘心,一次次不要脸的纠缠。最后终于我女儿决定和非寒结婚了,结果她……她竟然那么蛇蝎的在订婚当日,下药害的我女儿流产……。”女人说不下去,捂着脸哭起来。 主持人也心有戚戚然,将一块手帕递了过去:“沈女士,您口口声声说黎静婉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名叫辛澜的女人害死的,可有什么证据?” 江凤依一边擦眼泪,一边哆哆嗦嗦的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摊开到镜头前:“这是一张法医的检验报告。上面清楚的表明,我女儿当天早上喝的一瓶牛奶内检验到了能致人流产的药物——米非司酮片粉末。而这瓶牛奶,正是那个辛澜给她的!”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座下开始窃窃私语。 所有人都在愤懑的指责着,恨不能将江凤依口中的蛇蝎女人碎尸万段。 视频播出后,网上也是激起了千层浪,不少黎静婉过去的歌迷都自发的表明,要成立一个组织。假若最后法律不能制裁辛澜,就由网友来制裁她,毕竟法不责众。 这种泯灭良心的行为,天理难容。 ********** 豪城天下,休息室内。 顾非寒将手中的一叠杂志狠狠的摔到了桌子上,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人,问:“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 黎静婉慌乱的站了起来:“非寒你听我说,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我也不知道我妈妈为什么忽然找到媒体,说下那番话的。” “你不知道?”顾非寒冷厉道:“如果不是你将牛奶瓶的检验报告交给伯母,她怎么能在媒体面前抖出来?” “我……。”黎静婉顿住:“我妈妈心疼我流产,问我整件事,我能不说吗?我并没有指明是辛澜做的,我也说过我们只是怀疑。是我妈妈理所当然的以为我受了欺负,想要替我伸冤而已。” “Selke,我之前那样子叮嘱你,不想将这件事闹大。孩子没有了我们的婚礼依然照旧,我不会就因此放弃,你现在却闹出这种事来?”顾非寒坐下,声音紧绷到令人发颤:“现在辛澜遭受了那么重的舆|论压力,而且被警方指控故意伤人,很有可能会坐牢的,你知不知道?” 黎静婉忽然觉得很委屈,忍不住大声道:“辛澜辛澜……顾非寒,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两个字?这次流产的是我,受伤的是我,整件事伤害最大的也是我,可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我一句?既然牛奶瓶的检验报告也出来了,整件事情的的确确怀疑最大的就是辛澜。可是你现在却为了我母亲的一点心疼,而苛责我?顾非寒,你可不可以稍微公平一点?!” 黎静婉说完,跌坐到沙发上,气喘吁吁的缓着气。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蹲下来,目光与她平视:“当初的那场婚姻,我的对象并不是你,Selke我以为你懂的。” 黎静婉用力的咬住唇,用力到几乎嵌进唇瓣里:“顾非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的憎恨那个女人。” “我不想骗你,这的确是我的心里话。”他淡淡的语调,满是残酷。 “呵呵……可是怎么办?”闻言,黎静婉漂亮的眼睛终于无法再平静下去,满满充盈着恶毒的笑意:“可是怎么办,顾非寒,你甩不掉我了。如果你现在真的要悔婚,你永远都会背着负心汉的骂名。你若是还回去找辛澜,你的人乃至整个豪城天下,都会遭受无数人的唾骂,你永远都无法翻身的。” 他闻言,忽然伸手,温柔的抚摸起她的长发,“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当初那个只是默默地在我身后,温柔体贴的Selke,哪里去了……。” 黎静婉愕住。 他缓缓的抚摸,目光中有着几分意味不明的阴沉:“你真的以为我是不敢离开你吗?” 她害怕起来:“非寒……我……。” 他笑:“我只是还怜惜着,当初的那个小女人罢了。”他收回手,起身,目光遽然变冷:“Selke,忘了告诉你一句,这世上还没有我顾非寒不敢做的事。所以,不要再拿我仅剩的怜惜无理取闹了……。” ********* 因为近来家门口实在埋伏了太多记者,辛澜害怕星星受到影响,所以将她暂时的托付给了幼儿园里一个老师照顾。 辛澜整日在家,甚至连门都不敢开。她害怕一开门,就会有无数记者围上来,询问她关于订婚那日朝黎静婉下药的事。后来听说顾非寒开了一个记者发布会,澄清了关于牛奶瓶的事。解释说牛奶是随手买的,并不是辛澜给黎静婉的。 但这一说辞,不但没有安定人心,反而引起了更多的猜忌。因为当日辛澜给黎静婉牛奶时,车子内还坐着黎静婉的经纪人和制作人,她们都表示牛奶的确是辛澜给黎静婉的。 一时间,网友将整件事再一次推到了风口浪尖。甚至还有人挖到,顾非寒与辛澜五年前曾有过的一段感情瓜葛,再联想到这一次顾非寒记者发布会上公然的说辞,不禁使人浮想联翩。 更加坚定了辛澜是小三,而黎静婉才是这场感情中最可怜的受害者。 这天下午,忽然有一群警察敲响了家里的大门。辛澜一打开,就被警察不由分说的拷上了手铐:“辛小姐,有人控告你故意伤人,请你和我们回警局走一趟。” 125:天下不及你的美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25:天下不及你的美 不是第一次警局了,毕竟没有做这种事,辛澜的心并没有那么惶恐。舒悫鹉琻 只是她也没想到,一进去,就看见那个在电视上痛哭出声,天天都控告着自己故意伤人,把她的形象诋毁成恶毒至极的蛇蝎小三,让全天下的人民都对她痛恨不已的女人,江凤依。 看到辛澜进来,江凤依就立即起身,面目狰狞地指着她大喊:“警官,就是她……就是她!这个女人,故意害我女儿流产,她是故意的!你们一定要抓住她,千万不能放过啊!” “江夫人,请冷静——。”两个小警员压下她,又一个警察走到辛澜身边说:“辛小姐,我们有一些问题需要你和我们合作,介意录一份笔录吗?” 辛澜点头:“好的。” 接着她被带进了另一间审查室,给她做笔录的是一个资深老警官和两个年轻的警察。 笔录进行了两个小时,辛澜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真相和盘托出。包括牛奶的由来,和她给黎静婉的目的。 说到一半,其中的一个警察忽然打断她:“根据我们的资料,辛小姐与黎小姐的未婚夫顾先生,似乎颇有渊源?” “我……。”辛澜不知该怎么解释,语气不由得的心虚:“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我们劝辛小姐不要撒谎,因为你现在所说的一切我们都有录音,以后会作为呈堂证供。根据江夫人的口供,辛小姐是因为爱慕顾先生,因爱生恨,所以才会向黎小姐的牛奶中投堕胎药物。如果您现在说的话,将来被查出作假,对于辛小姐你来说,是很不利的。” 辛澜忽然觉得,自己不管说什么,都像是狡辩。 五年前的一切——舞会、藏毒、还有所有……以及她和顾非寒的关系,只要警方有心去查,肯定都能查得到。甚至于…… 甚至于连星星的身世,都能查的一清二楚。 只怕那时不仅会坐实自己投药的罪名,很多这些年来她故意想要遮掩下来的真相,都会被无情的撕扯开。 如果最后真的会逼到那一刻,倒不如现在承认一切,来的干净彻底。 想到这儿,她忽然冷静了下来:“警察先生,如果最后我真的被判有罪,会判多少年?” “如果是故意伤害罪的话,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如果辛小姐态度良好,能主动承认罪行,我们会商量酌轻处罚。” 三年……辛澜踟蹰,最多只要三年,这场风波就会平息。 只是……星星……她若是坐了牢,星星该怎么办?她还那么小。 “我……。”她抬头,迟疑的开口。 就在这时,审查室的门忽然被用力推开,走进了两个西装男子。 前面的一个大跨步走到辛澜身前,将她拉了起来,竟然是半月未见的萧墨渊。 而跟随在他身后的男人则径直将手中的皮包放上桌,从中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警察先生,我是辛小姐的律师,我申请为我的当事人保释。同时在上法庭之前,我当事人有权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3︶● 萧墨渊因有事远在美国,却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当即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没想到这个小笨蛋就被抓去了警察局,居然还想要认罪。他真是好气又好笑,带着律师来给她解围。 暂时搞定这桩事情之后,天色都已经很晚了。 辛澜踏出警察局的大门,抬头看了眼天空,满天繁星,真美啊……如果她真的进牢了,就没有机会看见这样美的夜空了。 风哗啦啦地吹过,萧墨渊和律师后从警察局出来,一回头就看见女孩子单薄地站在风里。 辛澜还惆怅万分,肩上就不由分说地套了一件西装,还残留着刚才穿的那人的体温,十分暖和,一股子就沁入她心里去了。 萧墨渊低头捧住她的脸揉了揉:“等我一下。” 真的只是等了一会,大概是看到她冻得嘴唇的发白了,萧墨渊去取车,很快就开到了她面前。 萧墨渊将她拉上车,辛澜整个人都缩在一起,即便车里已经打着暖气了还是默默地在发抖。他很轻地叹了一口气,伸长手从车后座拿过白色的羊绒毛毯裹在了她身体上,只露出小小的脑袋和一头柔顺的长发。 整个过程辛澜一句话也没说,目光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就这么呆呆地任着他动手动脚的。 挺少见到她这样乖,萧墨渊忍不住笑了一下,捏捏她鼻子:“受委屈了?” 被欺负的人转头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萧墨渊继续语重心长地说:“我说了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他两只手把她的脸掰过来面向自己,“让你当初对Selke这么心软,现在却被反栽赃了,我是该说你单纯呢还是骂你太笨呢?” 喂! 都这个时候还说她! 辛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他依然用刚才那种很威严的表情看她。 好吧,她承认她输了,半晌,才闷闷地问:“……你都知道啦?” 像小孩子做错事被发现了,萧墨渊真是觉得她这样子百年难遇,哑然失笑。 “这个案子最近这么轰动,我远在美国都已经知道了,你说闹得有多大?前些日子我父亲在美国身体有些不好,我回去陪陪他,没来得及和你说,结果你就揽了这么个事。”萧墨渊抚着她脸颊的手指在她发白的唇瓣上揉出了一点血色,“辛澜,我问你,如果我刚才不来,你是不是真的准备认罪?” “才不会呢……。”辛澜立刻小声反驳。 他又一笑。 “不过,说回来——。”萧墨渊动了动身子,好坐的更舒服些,“那个牛奶瓶里面查出来的堕胎药——。” “不是我下的!真的不是我!” 这两天一直在被人诬陷,辛澜反应过激了,一听到有人提这个事,她就赶紧否认。 萧墨渊笑着挑了挑眉:“我猜也不是你,你这么蠢,怎么会有心思做那种事情——”说到一半,他可疑地顿了顿,嘟囔了一句,“况且,你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辛澜:(⊙o⊙)? “因为……。”萧总拖了一个很长的尾音,忽然笑得眉飞色舞的,“因为你都有了我这么一个有才有貌又有钱的男朋友,犯得着去跟Selke争顾非寒这么一个二手男吗?” 辛澜:==。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剩下一句——人至贱,则无敌。 “不过,”开过玩笑的人还是决定严肃一下,萧墨渊说回了正事,“既然你说,牛奶瓶里面的药不是你下的,那么除了你之外,就只剩下两种可能性了。” “哪两种?” “第一种,就是Selke她自己下的,这是可能性最大的——只要她的孩子没了,这个关键性证据就不在,她和另一个男人偷情的事就不会被发现,顺便还可以栽赃你。” 辛澜听了就摇头:“不是的,这个我之前已经想到了……。” “然后呢?” 然后呢,然后就是当她真的以为这一切是黎静婉自己做的时候,她却出现了,告诉她——她也是如此的舍不得这个孩子,忍不下心去亲手结束他的生命。 “我觉得,应该不是黎静婉自己下的。”踌躇下,辛澜依然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萧墨渊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没有详细过问,继续分析:“那就只有第二种了——也许是有第三个女人的存在,那个女人,一定也爱着顾非寒,并且,在一定程度下,比Selke爱得更疯狂,疯狂到不惜去伤害一个生命,犯下这种罪行……。” 第三个女人?好像没有这样的人吧?辛澜一时也回忆不起来。 “而且呢,这个女人一定不是什么大马路上随便的小姑娘,因为,她首先要能够出现在那天的订婚典礼上,还要有机会向那瓶牛奶里面下药,如此推断——她一定对Selke非常熟悉,而且也熟悉……你和Selke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有这样子,她才有机会把罪行全都嫁祸于你。”全部分析完后,萧墨渊狐疑地看她,“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辛澜听完这一通推论还觉得挺有道理的,正在冥思苦想中呢,旁边的人忽然又狗腿地插了一句:“男人说不定也有可能哦~我想顾非寒应该有男女通杀的魅力吧~” 辛澜发送哔哔哔眼神小光波:……在说正事好吗? 萧墨渊笑着点点头表示他错了。 她正过身子靠向椅背,杂乱无章的思绪渐渐正在按照某种规律排布起来…… 好像……确实有这样一个女人。 难道是她吗? 那个人——那个在那一日订婚典礼上,辛澜不小心踩到的人——时烟。 她还记得时烟那一刻的眼神,那双小鹿一样清澈的眼瞳,在那一瞬间却藏匿着诡异和犀利。 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奇怪到让当时的辛澜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就像是……就像是妻子撞见了丈夫出轨——满满的心碎与绝望,而到最后蜕变成阴狠与憎恨。 可是——不对啊,那天时烟应该是和同事一起来到现场,照理说,她是没有机会先接触到黎静婉,再向她的牛奶瓶中下药的。 见辛澜若有所思,萧墨渊忍不住问:“想到了?” “……啊?”辛澜愣了愣,抿唇,闪烁着眼神,“……没有,没有想到,我觉得并不存在这样子的人。” “OK。”幸好萧墨渊没有怀疑,只不过又将这件事情的矛头推了回去,“那么这种情况排除了,但是这件事总有一个人是下毒的吧?所以,整个情况来看,下这个毒的人,就是Selke自己,她在自导自演一场戏罢了。” “演戏?可我真的觉得她没有说谎,前几天她找过我,说不是她下的。”辛澜反驳。 都已经是当妈了,看待事物还依然只看表面,萧墨渊无奈地抚了抚额。 他摸摸她的头发:“辛澜,很多时候你只能看到表象,看不透其中的实质,任何事情也是要讲证据的——你看,现在公开的证据都将犯罪凶手指向你,而我相信你,在这个基础下,现在的证据在我们两个面前,就统统都指向了Selke,除了她之外,就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是吗?真的是黎静婉吗?辛澜迷惑地眯了眯眼。 她这么固执,他也没办法,只好握住了她的手,说:“辛澜,我不知道Selke曾经找你谈过什么。但你记住,Selke是个艺人,她的职业就是唱歌和拍戏。对她来说,演戏装无辜骗骗你这种傻女人真的是分分钟就能轻而易举完成的事。只怕此刻你在这儿使劲的替她洗白,她却在背后笑话你的愚蠢,你懂吗?” “我不懂。”辛澜摇头,“萧墨渊,或许真如你所说,黎静婉可以在我面前轻易地撒谎演戏,但有一种表情有一种戏她是演不出来的——那就是母性。你真的无法体会那样一种深沉的感情,那种宁愿自己去死也要保护孩子安全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真的演不出来。” 萧墨渊握着她肩膀的手一紧,没有说话。 “所以我相信她,没有说谎。” “好,OK!”萧墨渊说:“我们假定黎静婉没有说谎,但是辛澜,你想过没有。如果不是她做的,所有证据都会指向你,你要坐牢的,你让星星怎么办?” 他顿了一顿,声音忽然有些压抑的低沉:“你让我……怎么办?” “我……。”此刻他离她很近,呼吸几近绞缠,灼热的气息令她有一种如噎在喉的感觉。 半晌,她垂下目光:“可是即使黎静婉撒了谎,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证明。她的孩子没有了,再没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了。” 萧墨渊松开了对她的掣肘,悄然一笑:“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早有防备。” 辛澜迷惑的看向他,却见他转身拿过一张光盘,放进了她手心。 “这是——。”辛澜看着手中这张早该在一个月前就该销毁的光盘,惊疑。 “这是当初那个记者在停车场录下的光盘,我早就料到了这件事会有意想不到的后续发展。所以当初趁你不注意,留下了一张,没想到如今倒帮了大忙。” 辛澜迷惑:“即使有了这张光盘,难道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他解释:“江凤依控告你下药害黎静婉流产的动机是因为你爱慕顾非寒,所以容不下黎静婉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但有了这个光盘,就可以清楚的显示,你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黎静婉肚子里怀的根本就不是顾非寒的孩子,于是害人的动机不成立。再加上法律上一切疑点利益归于被告,你的控罪自然也就消失了。” 辛澜听完这番话,神色不但没有因此轻松,反而越加的沉重:“可是一旦这张光盘里的内容泄露了出去,不仅黎静婉的事业会因此受挫,还会连累一系列的人遭殃。” 不仅黎静婉,江凤依,尹玄仲,甚至于顾非寒,整个豪城天下,都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辛澜无法想象,之后一系列的连锁恶效应。 “你啊……。”萧墨渊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现在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为什么还要去想着他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买单,Selke当初既然选择了这一步,就应该做好承担恶果的准备。” 辛澜迷惑:“黎静婉不管怎么说也是你TRS公司旗下的艺人,新剧也在热播中。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相当于毁了她,毁了TRS里最强大的一张王牌。” 她从来就知道,他是个仁慈而宽厚的老板,之前帮助陆学长就是因为,一个已经和公司解约的小明星曾经受惠于陆学长因而希望能够帮助他,萧墨渊一口就答应了,令辛澜十分感动。 他对Jenny这样一个解约了多年的小明星尚且如此慷慨,辛澜实在想不通,这一次对黎静婉,他为何能如此狠心? “傻女人……。”他握住她的手:“保护手下的艺人虽然重要,不过保护自己的女人却是每个男人都应该有的责任。在老板和男人之间,我自然选择了后者……正如事业再重要,终归比不过你。” 他的目光中,隐隐有一种淡淡的光华,明晃晃的,望的辛澜一阵恍惚。 ●︶3︶● 别墅二楼,黎静婉刚刚走至楼梯口,就听到了几个女佣间的窃窃私语。 “哎你们知道吗?昨天的钟表展销会上,老爷身边竟然跟了个D奶嫩模,听说还不到十七岁。那漂亮的脸蛋完美的身材,让老爷出尽了风头。” “老爷又换女友了吗?男人果然是越老就越色,上个月还是那个小明星linda,这个星期就换成了一个嫩模,还一个比一个年轻……。” “是啊是啊,而且我听说老爷早就想和夫人离婚了,只是几个月都没有回家了,所以也就来不及提……。” “哎,你们说夫人真可怜啊!丈夫整天在外面拈花惹草就算了,自己的女儿好不容易能嫁进豪门,结果竟然被人下药流产,现在这婚还结不结的成,难说!” “是啊是啊……我还听说……。” …… 黎静婉握住拳,胸口一股怒气喷薄,正欲上前阻止,一双手却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黎静婉回头,发现是母亲江凤依。 ●︶3︶● 花园草地正中央放着一张白色的圆桌,头顶是一把巨大的遮阳洋伞,圆桌之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瓜果。 黎静婉与江凤依围着圆桌坐下,黎静婉依然无法从刚刚的愤怒中抽神:“妈……她们那样说你,你难道不生气吗?” 江凤依喝下一口茶,摇了摇头:“这么多年,听也听习惯了,也就没有什么生气的感觉了。如今我还能生活在这精美华宅里,做着我安然的尹夫人,外人看着也是羡慕嫉妒的很。婉婉,妈妈很知足的。” “可是——。” 江凤依覆住她的手,满目慈祥:“婉婉,如今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你知道吗?” “我……。”黎静婉语塞:“我知道。” 她低下头,目光有些躲闪。 今天她之所以突然回来,正是为了母亲之前在电视节目上及警局里将流产事件闹大的事。 昨天顾非寒已经警告让她将这件事解决,可是现在真的与母亲面对了面,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婉婉,你不用担心。”,江凤依笑着,目光中有着几分难掩的得色:“辛澜那个贱女人已经被我告了,律师说以目前掌握的证据和情况来看,那女人坐牢是坐定了。婉婉,你不知道妈妈有多开心,妈妈终于能为你报仇了!” “妈——。”黎静婉覆住江凤依的手,迟疑的说:“妈,你真的不必要为我做这些的。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辛澜不一定就是那个给我下药的人,您这样一闹,反而让人觉得是我们沈家在咄咄逼人。” “婉婉——。” “妈,撤诉吧。”黎静婉咬咬唇,打断她。 江凤依推开她的手,有些微诧:“婉婉,这是你自个儿的想法吗?” “这是我和非寒共同的意思。”黎静婉说:“非寒已经决定婚礼照旧,他不怪我了,我不想让他因为这件事而讨厌我。妈妈,既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提起它了,就让它这么淡了吧。” “那怎么可以?!”江凤依生气起来:“婉婉,你怎么忽然一下子变得这么软弱?你就不怕那个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下次公然的踩在你的头顶上,做出更过分的事?” “可是妈……我好累……。”黎静婉低头捧起了桌面上的茶杯:“你总是说,这是为我好那也是为我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我……。”江凤依语塞。 黎静婉坐到了她身边,将她保养得当,却依然显出几分苍老的手捂住了手心里:“妈,我已经27岁了,早就厌倦了娱乐圈里那些刺激的跌宕起伏,似是而非的流言蜚语。现在的我,只想安静退出,然后嫁给非寒,安心的做一个平平淡淡的家庭主妇。我真的不想再将自己不再年轻的心置身在娱乐圈的风口浪尖里,你懂吗?” 江凤依张嘴,却是一片无言,半晌拍了拍她的手背:“这真的是你的想法吗?” 黎静婉用力的点点头。 江凤依悄然的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只好勉强同意,放过那个辛澜。” “妈妈你同意撤诉了?”黎静婉语气中盛着难掩的激动。 “嗯”,江凤依微笑,不过又淡淡的拧起眉:“不过让我撤诉可以,但就这样子轻轻松松的饶过她,我可不答应。” “妈——。”黎静婉撒娇似的摇了摇她的臂膀。 “放心,我不会为难她的。”江凤依拍拍女儿的肩膀:“牢狱之灾可以免,但你之前怎么说也失去了一个孩子。让她当众道个歉,不算过分吧?” “妈……。”黎静婉还欲再说,却被江凤依挥手打断:“你不用再替她求情了,这是妈妈能做的最大的让步。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那我和那个女人就只能法庭上见了。” —————————— 126: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26: 就在媒体们以为,黎静婉流产事件能引申出更多内幕时,黎静婉的母亲忽然站了出来。舒悫鹉琻说决定取消之前对辛姓保姆的指控,只希望她能当着全国观众的面,站出来,对于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道一个歉。 此话一出,舆|论方再一次偏向了黎静婉。各种各样的赞美之词在报纸上,新闻上,网络上连篇累牍的出现。有夸赞黎静婉心怀宽广的;有赞美江母以德报怨,教女有方的;有表扬顾非寒能及时醒悟,抛弃过去恶毒的小三,重回正室怀抱的…… 与此同时,黎静婉的新剧《相逢未晚》经过这一系列事情的报道,也以燎原之势迅速蹿红,其火热程度比过往任何一部电视剧都要好,使得投资方也喜不自胜。 而大家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辛姓保姆是否真的会答应江母的要求,出来道歉? ********** “你真的要道歉吗?”客厅里,萧墨渊一边悠闲的躺在沙发上,一边朝嘴里喂着葡萄,瞅着身旁正拖地的辛澜问。 辛澜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嗯。” “不觉得委屈?”萧墨渊说:“这件事你本来就没有做错,根本没必要这么委曲求全的。” “只是道个歉而已,又不会少块肉。”辛澜坐上了沙发。想起这些天来,她怕星星受到家门口埋伏的记者影响和骚扰,不得不将她先送到老师那里住。如果说道歉是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她宁愿委屈一些。 萧墨渊蹭到了她身边:“可是辛澜,你知不知道,即使你道了歉,这件事短期内的影响也不会立刻消失。而且一旦你现了身,以后别人看到你出现,就会指着你的鼻子骂。而星星,也会被幼儿园里其他的孩子们嘲笑为‘杀人犯的女儿’。” 辛澜微怔,这些后果,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她闭上眼,靠上了身后的软枕:“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公布这张光碟的。因为里面的内幕一旦泄露,会有太多太多的人遭殃。我或许只是被人背后戳戳脊梁骨,受几声骂,但对于其他人而言,却可能是几近绝望的灭顶洪灾。” 萧墨渊睁眼看了她半晌,忽然伸手,将她搂进了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笨蛋!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儿我只能支持你。但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站在你身后,陪着你的。一旦你觉得痛到难以忍受,我就回来帮你。这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 Z市电视台大楼前,此刻围满了一圈又一圈的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的闪现着,其规模和影响力不亚于任何一个重量级明星的出场。 因为今天,黎静婉订婚典礼流产事件的最终报道与真相,就即将在这里揭晓。 一早,江凤依便在女儿的陪同下,抵达了目的地。她一出现,无数的马克风和录音笔就递了上来。江凤依微笑的朝众记者挥手示意,便行色匆匆的进去了。 演播厅里,此刻也是人群攒动。蜂拥而至的粉丝与记者,将原本只能容纳几百人的会场,挤的人满为患。 其火热程度令一贯见惯大场面的主持人,也不禁咂舌。 化妆间里,辛澜透过墙壁上的投影电视,看到了演播厅里热闹的一切,手脚忽然有些发凉,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等一下,她真的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她从未做过的事吗?她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摸出来:“喂你好……。” “妈咪!”电话里传来星星欢快的叫声,“你在哪儿呢?” 即便隔着手机,辛澜也能想象电话那头自家女儿皱着眉头,一副纠结疑惑的模样,不自觉地的便笑出了声。 “妈咪在干一件很伟大的事。” “啊?真的吗?那妈咪你可要加油啊!”星星听完她的话,不疑有他,还一副兴奋不已的模样:“童话故事里,王子要救出公主,都要经过一番斩斩杀杀的,妈咪你也一定可以的!” 辛澜失笑,在星星的小脑袋里,所谓‘伟大的事’似乎只有王子拯救公主,骑士吻醒睡美人这些。简单,而又童趣。忽然之间,她有些羡慕起自己的女儿,这样子的单纯无忧…… “嗯……。”辛澜笑:“妈咪会加油,斩杀一切敌人,然后拯救星星这个可怜的小公主……。” “唔——说话算话啊——。”星星皱起了小眉头:“星星好多天都没有见到妈咪了,好想妈咪啊,妈咪你一定要胜利,然后接星星回家……。” “嗯。”辛澜点头,明知道电话那头的她看不到,但就像是自发的一般,给她承诺的同时,也是在给自己信心。 星星的声音被一个低沉的男声掐断:“辛澜——。”是萧墨渊的声音。 “嗯?” “我决定了——。”他说:“这一次如果你能胜利的出演播厅,我就——。” “啥?”辛澜直觉上开始冒黑线。 “嘿嘿……。”他贼贼一笑:“我就决定升级你为我的新女友。” “……。” 已经有人在叫自己上台了,辛澜来不及回答,便挂断了电话。对着镜子,她努力的扬起一抹微笑,这才转身,朝舞台走去,迎接自己新的重生。 ************* 演播厅的舞台上,放着两长条枣红色的皮质沙发。辛澜与主持人坐在这一边,而黎静婉与江凤依则陪同坐在另一边。 这是一期谈话节目,主持人是一个30岁左右的职业女性。说话张弛有度,不偏不倚,将整场节目的气氛掌握的很不错。 聊天到最后,终于进入到了最为关键的道歉阶段。主持将耳麦递给了辛澜,示意她说话。 辛澜坐直了身体,紧张到背脊发僵。她抬起头,面对着眼下黑压压的人群,缓缓开口:“对于黎小姐这一次的流产事件,我表示真的很对不起。因为我内心里的那点自私,以及对萧先生的过度迷恋,使得我当时做出那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举动……我……。” “啪!”她的话还未说完,江凤依忽然起身走到她身前,抡圆了胳膊便朝她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践人!婉婉想放了你,我可咽不下这口气,这巴掌是我代她打的,像你这种破坏别人幸福,恶毒害死别人孩子的贱女人,就该去死!” 说着,又反手扇了一巴掌。 这一幕出现的太快太突然,以至于连主持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黎静婉惊讶的拉住江凤依时,辛澜的两边脸颊早已鼓起了两个红肿的大包。 现场混乱起来,但明显是一片喝彩声。不时有观众大叫:“打的太痛快了,像这种蛇蝎害死别人孩子的坏女人,就该去死!道个歉太便宜她了!” “是的是的,就该去死……。” 辛澜摸着自己的脸,表情木然,恍惚中,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演播厅的门忽然被重重推开,暗沉的光线中,辛澜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来。远远望去,比松还要俊秀挺拔。白色的聚光灯下,一张俊美魅惑的面孔渐渐地凸显出来。一身黑色的西装,优质的剪裁,使得他浑身散发出逼人的贵气,还有他刻意收敛住的霸气。 只是扫过整个演播厅目光中,却又阴沉的透着一丝邪气,如王者一般,凉凉的令人发憷。 竟然是萧墨渊?辛澜呼的站起了身,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看到她,他的步子顿了一下,随后更加快的几分,大步跨到了她身旁。手揽住她的肩膀,就像是霸道的宣示着所有权。 观众席上一片疑惑的窃窃私语声。很明显,她们十分好奇于这俊美男子的来历。同时在许多女孩子的目光中,甚至出现了一片近乎于痴迷的仰慕。 辛澜咂舌,果然萧墨渊的每一次出现,都要弄到惊天地泣鬼神,骚包到不行才甘心。只是她此刻担心的却是,他忽然的出现,不会是为了…… 见到萧墨渊出现,黎静婉也明显愣住了,站起身讷讷的开口:“萧总——。” 萧墨渊冷淡的点点头,算作回应。十分识眼色的主持人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向观众席解释道:“这位便是黎小姐所在经纪公司——TRS的首席总裁——萧墨渊先生。” 观众席里一声惊呼,痴迷的目光连成一片。 江凤依不甘心‘谴责蛇蝎小三’的大好气氛被破坏,忍不住嘲弄说:“你不会就是这女人新勾搭上的男人吧?那你可小心了,这女人的心恶毒的很,你小心将来被她啃得骨头都不剩。” 萧墨渊圈在辛澜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紧,闻言不怒反笑道:“噢?我倒觉得,此刻更应该担心自己安危的是江夫人你——当然——。”他垂下目光看向身旁站着的黎静婉:“还有selke你。” 黎静婉退后一步,脸色发白。 江凤依尚不自知,“你什么意思?” 萧墨渊笑,朝后使了使眼色,另一个男子从观众席走出,将一张光盘递至他手心。辛澜忽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忙伸手抓住他拿光盘的手臂,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要。” 萧墨渊与她对视,展唇而笑,慵懒温柔的笑意,明晃晃的,竟比阳光还刺眼。 他忽然低头,当着所有观众的面,吻住她的唇。辛澜没料到,被他吻了个正着,等到他终于放开她时。那张光盘已经递交到了主持人的手中。 女主持看着手中的光盘,有些迷惑。萧墨渊解释说:“这张光盘里,藏有这整件事的真相。谁是真正居心叵测的第三者,又是谁在为了息事宁人而牺牲了自己,大家一看便知。” 光盘被交至影像师,不一会儿,演播厅里巨大的荧屏之上便出现了那日停车场的画面。黎静婉看着那熟悉的一幕幕,脸色不自觉的发白,再发白。想逃,却无路可逃。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困兽般,只能绝望的站在原地,任由全世界的目光审视她所有的卑鄙与无耻。四肢不自觉的发凉,失去了一切知觉…… 当影像里的那个女人低声说:“而我也是贪心,当年尹玄仲第一次侵犯我时,我才十六岁,处在花一般的年纪里,做着许许多多不切实际的梦。那一晚我拼死抵抗,本不想就范。可他在我耳边许诺说,只要我愿意陪他一晚,他就砸钱捧我做天后。他真的很懂得女人需要什么……。” 现场忽然噗通一声巨响,一个人直直的倒了下来。 “妈——。”黎静婉一声尖叫,扑到了晕倒了的江凤依身旁,那惊惶的脸蛋,白的就像一个死去已久的人。 ********** 一周后,TRS大厦前,一辆银灰色的兰博基尼以一种极为猖狂的姿态停下。 随即驾驶座的门开,穿着一身裁剪流畅的黑色衬衫的萧墨渊走出,径直来到了副驾旁,拉开车门,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周围不时有路过的员工艳羡的偷看几眼,窃窃私语声络绎不绝。 因为他招摇的举止,辛澜有些局促,伸手到他手掌时,忍不住抱怨一句:“你太夸张了。” 萧墨渊黑如曜石一般的眼睛里,展露出一抹慵懒邪异的笑容,如同注射进一片璀璨的星火,熠熠生辉,惊艳至极。 他将她从车子里拉了出来,一手紧紧揽住她的腰,低声说:“你可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才追到的宝贝,当然应该得意的炫耀一番。” 辛澜无语,只能被他半搂着进了大厦。刚入大厅,辛澜就能感觉到无数道灼灼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同时窃窃私语声更加的密切了,几乎连成了一片。 “听说在之前的电视节目上,萧总就亲自承认了辛澜是他的女朋友诶……。” “我以前就觉得selke流产的事情有点怪,没想到还真被我猜对了。辛澜有萧总这么好的男朋友,干嘛还吃饱了饭没事干为了顾少害selke流产?明显就是selke在说谎嘛!” “就是就是……不过selke这次真的好惨哦,这些天多少广告商中止了和她的代言合同,听说因为她和干爹乱搞的事曝光,对青少年的影响很不好,现在已经被多家电视台封杀了!” “哎……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 萧墨渊充耳不闻身边或惊异或嫉妒或愤恨的目光,一路揽着辛澜来到了十二楼设计部。此刻里面已经坐满了设计师。 见到老板进来了,大家都站起了身。 萧墨渊将辛澜拉到身旁,站定,微笑说:“站在我身边的这个女人叫辛澜,我想你们应该都很熟悉了,我就不多介绍了。我今天来呢,是想告诉大家,辛小姐已经被TRS重新返聘回设计部,从今天起,她就是你们之中的一员。” 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响亮的掌声。 萧墨渊又说:“关于之前那场竞选,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对于结果我就不多评论什么,但我在这里想要告诉某些人。真正优秀的设计师,不是半夜偷偷摸摸的躲在暗处拍几张角度特殊的照片,然后再以舆|论之口赢得胜利就可以的。况且这世上的坏事,只要做了,就不要妄想能够逃脱。TRS内部的每个角落都有二十四小时开放的监控摄像机,我不想揪出你,是不愿事情变得难堪,希望你好自为之。” 辛澜抬起头,看向此刻正站在角落里,脸色单薄的时烟,微微沉下了目光。 ************ 辛澜一走出洗手间,却见雅妮只身站在玻璃幕墙边,长长青丝微微遮住姣好的容颜,一袭简约礼服萦绕着青丝妖娆。今天的她,似乎与平日不同,少了那份致命的性感,多了分小女人的娇媚。 她将一杯咖啡递给了她:“恭喜你。” 辛澜暖暖的握在了手心里:“谢谢。” 雅妮用手肘撑在扶手上,眯着眼说:“我觉得有些闷,有没有兴趣陪我去顶楼吹吹风?” 辛澜笑:“whynot?” TRS的顶楼,几乎是整座z市最高的地方。从这里俯视着眼前这座繁华的都市,有着一种朦胧人梦,世间皆渺渺的意味。 雅妮闭着眼迎风站立了一会,忽然侧头看她:“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辛澜微怔,半秒后才明白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萧墨渊。 辛澜点头:“是。”接着又歪着头想了一下,解释说:“他虽然总是表现的吊儿郎当,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懒散样子。可我知道,他其实是个很好的男人。每次当我遇到困难和伤害时,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在他身边,我总会有一种被放置在手心里温柔呵护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迷恋。 雅妮笑起来:“你将他说得这么好,就不怕激起我女人本能的醋意,嫉妒的想要将他夺走?” “你不会。”辛澜微笑。 雅妮好整以暇的抱胸:“为什么?” “因为你的打扮和表情告诉我,你已经是一个深深陷入进恋爱中的女人。” 雅妮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半晌又感叹道:“不过和萧墨渊在一起,或许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和顾非寒相比,他更懂得如何真正的疼一个女人。” 辛澜微愕。 “我有时候觉得,顾非寒作为一个精明强干的商人确实是十分成功的,但若是作为一个情人,他却是完全的不及格。我总觉得像他那样的男人,即使真正的爱上了一个女人,也不会轻易的将这份爱说出口,甚至连一丝丝表现的迹象都不会有。爱情上,他就像个初学的儿童一般,所以这一次才会被黎静婉这样子愚弄。” 对于有关顾非寒的话题,辛澜本能的想逃避:“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爱情专家在分析一般,我受教了。不过——。”她顿了一顿:“不过说真的,如今黎静婉受了这样子的打击,估计在娱乐圈是混不下去了,以后你就会是TRS当仁不让的王牌了。” 雅妮摇摇头,满脸温柔:“不会——,因为过几个月我也要退了。” “为什么?”辛澜失声。 她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愉悦的情绪将周遭的一切所感染:“因为我要结婚了。” “结婚?”辛澜很意外,她真的没想到,雅妮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宣布要结婚:“和谁?” “叶擎苍。”,她眯着眼对她笑,眼角眉梢,无不洋溢着自由幸福的气息。 126:他们要结婚了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26:他们要结婚了 就在媒体们以为,黎静婉流产事件能引申出更多内幕时,黎静婉的母亲忽然站了出来。舒悫鹉琻说决定取消之前对辛姓保姆的指控,只希望她能当着全国观众的面,站出来,对于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道一个歉。 此话一出,舆|论方再一次偏向了黎静婉。各种各样的赞美之词在报纸上,新闻上,网络上连篇累牍的出现。有夸赞黎静婉心怀宽广的;有赞美江母以德报怨,教女有方的;有表扬顾非寒能及时醒悟,抛弃过去恶毒的小三,重回正室怀抱的…… 与此同时,黎静婉的新剧《相逢未晚》经过这一系列事情的报道,也以燎原之势迅速蹿红,其火热程度比过往任何一部电视剧都要好,使得投资方也喜不自胜。 而大家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辛姓保姆是否真的会答应江母的要求,出来道歉? ********** “你真的要道歉吗?”客厅里,萧墨渊一边悠闲的躺在沙发上,一边朝嘴里喂着葡萄,瞅着身旁正拖地的辛澜问。 辛澜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嗯。” “不觉得委屈?”萧墨渊说:“这件事你本来就没有做错,根本没必要这么委曲求全的。” “只是道个歉而已,又不会少块肉。”辛澜坐上了沙发。想起这些天来,她怕星星受到家门口埋伏的记者影响和骚扰,不得不将她先送到老师那里住。如果说道歉是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她宁愿委屈一些。 萧墨渊蹭到了她身边:“可是辛澜,你知不知道,即使你道了歉,这件事短期内的影响也不会立刻消失。而且一旦你现了身,以后别人看到你出现,就会指着你的鼻子骂。而星星,也会被幼儿园里其他的孩子们嘲笑为‘杀人犯的女儿’。” 辛澜微怔,这些后果,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她闭上眼,靠上了身后的软枕:“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公布这张光碟的。因为里面的内幕一旦泄露,会有太多太多的人遭殃。我或许只是被人背后戳戳脊梁骨,受几声骂,但对于其他人而言,却可能是几近绝望的灭顶洪灾。” 萧墨渊睁眼看了她半晌,忽然伸手,将她搂进了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笨蛋!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儿我只能支持你。但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站在你身后,陪着你的。一旦你觉得痛到难以忍受,我就回来帮你。这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 Z市电视台大楼前,此刻围满了一圈又一圈的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的闪现着,其规模和影响力不亚于任何一个重量级明星的出场。 因为今天,黎静婉订婚典礼流产事件的最终报道与真相,就即将在这里揭晓。 一早,江凤依便在女儿的陪同下,抵达了目的地。她一出现,无数的马克风和录音笔就递了上来。江凤依微笑的朝众记者挥手示意,便行色匆匆的进去了。 演播厅里,此刻也是人群攒动。蜂拥而至的粉丝与记者,将原本只能容纳几百人的会场,挤的人满为患。 其火热程度令一贯见惯大场面的主持人,也不禁咂舌。 化妆间里,辛澜透过墙壁上的投影电视,看到了演播厅里热闹的一切,手脚忽然有些发凉,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等一下,她真的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她从未做过的事吗?她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摸出来:“喂你好……。” “妈咪!”电话里传来星星欢快的叫声,“你在哪儿呢?” 即便隔着手机,辛澜也能想象电话那头自家女儿皱着眉头,一副纠结疑惑的模样,不自觉地的便笑出了声。 “妈咪在干一件很伟大的事。” “啊?真的吗?那妈咪你可要加油啊!”星星听完她的话,不疑有他,还一副兴奋不已的模样:“童话故事里,王子要救出公主,都要经过一番斩斩杀杀的,妈咪你也一定可以的!” 辛澜失笑,在星星的小脑袋里,所谓‘伟大的事’似乎只有王子拯救公主,骑士吻醒睡美人这些。简单,而又童趣。忽然之间,她有些羡慕起自己的女儿,这样子的单纯无忧…… “嗯……。”辛澜笑:“妈咪会加油,斩杀一切敌人,然后拯救星星这个可怜的小公主……。” “唔——说话算话啊——。”星星皱起了小眉头:“星星好多天都没有见到妈咪了,好想妈咪啊,妈咪你一定要胜利,然后接星星回家……。” “嗯。”辛澜点头,明知道电话那头的她看不到,但就像是自发的一般,给她承诺的同时,也是在给自己信心。 星星的声音被一个低沉的男声掐断:“辛澜——。”是萧墨渊的声音。 “嗯?” “我决定了——。”他说:“这一次如果你能胜利的出演播厅,我就——。” “啥?”辛澜直觉上开始冒黑线。 “嘿嘿……。”他贼贼一笑:“我就决定升级你为我的新女友。” “……。” 已经有人在叫自己上台了,辛澜来不及回答,便挂断了电话。对着镜子,她努力的扬起一抹微笑,这才转身,朝舞台走去,迎接自己新的重生。 ************* 演播厅的舞台上,放着两长条枣红色的皮质沙发。辛澜与主持人坐在这一边,而黎静婉与江凤依则陪同坐在另一边。 这是一期谈话节目,主持人是一个30岁左右的职业女性。说话张弛有度,不偏不倚,将整场节目的气氛掌握的很不错。 聊天到最后,终于进入到了最为关键的道歉阶段。主持将耳麦递给了辛澜,示意她说话。 辛澜坐直了身体,紧张到背脊发僵。她抬起头,面对着眼下黑压压的人群,缓缓开口:“对于黎小姐这一次的流产事件,我表示真的很对不起。因为我内心里的那点自私,以及对顾先生的过度迷恋,使得我当时做出那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举动……我……。” “啪!”她的话还未说完,江凤依忽然起身走到她身前,抡圆了胳膊便朝她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践人!婉婉想放了你,我可咽不下这口气,这巴掌是我代她打的,像你这种破坏别人幸福,恶毒害死别人孩子的贱女人,就该去死!” 说着,又反手扇了一巴掌。 这一幕出现的太快太突然,以至于连主持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黎静婉惊讶的拉住江凤依时,辛澜的两边脸颊早已鼓起了两个红肿的大包。 现场混乱起来,但明显是一片喝彩声。不时有观众大叫:“打的太痛快了,像这种蛇蝎害死别人孩子的坏女人,就该去死!道个歉太便宜她了!” “是的是的,就该去死……。” 辛澜摸着自己的脸,表情木然,恍惚中,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演播厅的门忽然被重重推开,暗沉的光线中,辛澜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来。远远望去,比松还要俊秀挺拔。白色的聚光灯下,一张俊美魅惑的面孔渐渐地凸显出来。一身黑色的西装,优质的剪裁,使得他浑身散发出逼人的贵气,还有他刻意收敛住的霸气。 只是扫过整个演播厅目光中,却又阴沉的透着一丝邪气,如王者一般,凉凉的令人发憷。 竟然是萧墨渊?辛澜呼的站起了身,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看到她,他的步子顿了一下,随后更加快的几分,大步跨到了她身旁。手揽住她的肩膀,就像是霸道的宣示着所有权。 观众席上一片疑惑的窃窃私语声。很明显,她们十分好奇于这俊美男子的来历。同时在许多女孩子的目光中,甚至出现了一片近乎于痴迷的仰慕。 辛澜咂舌,果然萧墨渊的每一次出现,都要弄到惊天地泣鬼神,骚包到不行才甘心。只是她此刻担心的却是,他忽然的出现,不会是为了…… 见到萧墨渊出现,黎静婉也明显愣住了,站起身讷讷的开口:“萧总——。” 萧墨渊冷淡的点点头,算作回应。十分识眼色的主持人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向观众席解释道:“这位便是黎小姐所在经纪公司——TRS的首席总裁——萧墨渊先生。” 观众席里一声惊呼,痴迷的目光连成一片。 江凤依不甘心‘谴责蛇蝎小三’的大好气氛被破坏,忍不住嘲弄说:“你不会就是这女人新勾搭上的男人吧?那你可小心了,这女人的心恶毒的很,你小心将来被她啃得骨头都不剩。” 萧墨渊圈在辛澜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紧,闻言不怒反笑道:“噢?我倒觉得,此刻更应该担心自己安危的是江夫人你——当然——。”他垂下目光看向身旁站着的黎静婉:“还有selke你。” 黎静婉退后一步,脸色发白。 江凤依尚不自知,“你什么意思?” 萧墨渊笑,朝后使了使眼色,另一个男子从观众席走出,将一张光盘递至他手心。辛澜忽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忙伸手抓住他拿光盘的手臂,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要。” 萧墨渊与她对视,展唇而笑,慵懒温柔的笑意,明晃晃的,竟比阳光还刺眼。 他忽然低头,当着所有观众的面,吻住她的唇。辛澜没料到,被他吻了个正着,等到他终于放开她时。那张光盘已经递交到了主持人的手中。 女主持看着手中的光盘,有些迷惑。萧墨渊解释说:“这张光盘里,藏有这整件事的真相。谁是真正居心叵测的第三者,又是谁在为了息事宁人而牺牲了自己,大家一看便知。” 光盘被交至影像师,不一会儿,演播厅里巨大的荧屏之上便出现了那日停车场的画面。黎静婉看着那熟悉的一幕幕,脸色不自觉的发白,再发白。想逃,却无路可逃。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困兽般,只能绝望的站在原地,任由全世界的目光审视她所有的卑鄙与无耻。四肢不自觉的发凉,失去了一切知觉…… 当影像里的那个女人低声说:“而我也是贪心,当年尹玄仲第一次侵犯我时,我才十六岁,处在花一般的年纪里,做着许许多多不切实际的梦。那一晚我拼死抵抗,本不想就范。可他在我耳边许诺说,只要我愿意陪他一晚,他就砸钱捧我做天后。他真的很懂得女人需要什么……。” 现场忽然噗通一声巨响,一个人直直的倒了下来。 “妈——。”黎静婉一声尖叫,扑到了晕倒了的江凤依身旁,那惊惶的脸蛋,白的就像一个死去已久的人。 ********** 一周后,TRS大厦前,一辆银灰色的兰博基尼以一种极为猖狂的姿态停下。 随即驾驶座的门开,穿着一身裁剪流畅的黑色衬衫的萧墨渊走出,径直来到了副驾旁,拉开车门,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周围不时有路过的员工艳羡的偷看几眼,窃窃私语声络绎不绝。 因为他招摇的举止,辛澜有些局促,伸手到他手掌时,忍不住抱怨一句:“你太夸张了。” 萧墨渊黑如曜石一般的眼睛里,展露出一抹慵懒邪异的笑容,如同注射进一片璀璨的星火,熠熠生辉,惊艳至极。 他将她从车子里拉了出来,一手紧紧揽住她的腰,低声说:“你可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才追到的宝贝,当然应该得意的炫耀一番。” 辛澜无语,只能被他半搂着进了大厦。刚入大厅,辛澜就能感觉到无数道灼灼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同时窃窃私语声更加的密切了,几乎连成了一片。 “听说在之前的电视节目上,萧总就亲自承认了辛澜是他的女朋友诶……。” “我以前就觉得selke流产的事情有点怪,没想到还真被我猜对了。辛澜有萧总这么好的男朋友,干嘛还吃饱了饭没事干为了顾少害selke流产?明显就是selke在说谎嘛!” “就是就是……不过selke这次真的好惨哦,这些天多少广告商中止了和她的代言合同,听说因为她和干爹乱搞的事曝光,对青少年的影响很不好,现在已经被多家电视台封杀了!” “哎……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 萧墨渊充耳不闻身边或惊异或嫉妒或愤恨的目光,一路揽着辛澜来到了十二楼设计部。此刻里面已经坐满了设计师。 见到老板进来了,大家都站起了身。 萧墨渊将辛澜拉到身旁,站定,微笑说:“站在我身边的这个女人叫辛澜,我想你们应该都很熟悉了,我就不多介绍了。我今天来呢,是想告诉大家,辛小姐已经被TRS重新返聘回设计部,从今天起,她就是你们之中的一员。” 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响亮的掌声。 萧墨渊又说:“关于之前那场竞选,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对于结果我就不多评论什么,但我在这里想要告诉某些人。真正优秀的设计师,不是半夜偷偷摸摸的躲在暗处拍几张角度特殊的照片,然后再以舆|论之口赢得胜利就可以的。况且这世上的坏事,只要做了,就不要妄想能够逃脱。TRS内部的每个角落都有二十四小时开放的监控摄像机,我不想揪出你,是不愿事情变得难堪,希望你好自为之。” 辛澜抬起头,看向此刻正站在角落里,脸色单薄的时烟,微微沉下了目光。 ************ 辛澜一走出洗手间,却见雅妮只身站在玻璃幕墙边,长长青丝微微遮住姣好的容颜,一袭简约礼服萦绕着青丝妖娆。今天的她,似乎与平日不同,少了那份致命的性感,多了分小女人的娇媚。 她将一杯咖啡递给了她:“恭喜你。” 辛澜暖暖的握在了手心里:“谢谢。” 雅妮用手肘撑在扶手上,眯着眼说:“我觉得有些闷,有没有兴趣陪我去顶楼吹吹风?” 辛澜笑:“whynot?” TRS的顶楼,几乎是整座z市最高的地方。从这里俯视着眼前这座繁华的都市,有着一种朦胧人梦,世间皆渺渺的意味。 雅妮闭着眼迎风站立了一会,忽然侧头看她:“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辛澜微怔,半秒后才明白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萧墨渊。 辛澜点头:“是。”接着又歪着头想了一下,解释说:“他虽然总是表现的吊儿郎当,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懒散样子。可我知道,他其实是个很好的男人。每次当我遇到困难和伤害时,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在他身边,我总会有一种被放置在手心里温柔呵护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迷恋。 雅妮笑起来:“你将他说得这么好,就不怕激起我女人本能的醋意,嫉妒的想要将他夺走?” “你不会。”辛澜微笑。 雅妮好整以暇的抱胸:“为什么?” “因为你的打扮和表情告诉我,你已经是一个深深陷入进恋爱中的女人。” 雅妮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半晌又感叹道:“不过和萧墨渊在一起,或许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和顾非寒相比,他更懂得如何真正的疼一个女人。” 辛澜微愕。 “我有时候觉得,顾非寒作为一个精明强干的商人确实是十分成功的,但若是作为一个情人,他却是完全的不及格。我总觉得像他那样的男人,即使真正的爱上了一个女人,也不会轻易的将这份爱说出口,甚至连一丝丝表现的迹象都不会有。爱情上,他就像个初学的儿童一般,所以这一次才会被黎静婉这样子愚弄。” 对于有关顾非寒的话题,辛澜本能的想逃避:“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爱情专家在分析一般,我受教了。不过——。”她顿了一顿:“不过说真的,如今黎静婉受了这样子的打击,估计在娱乐圈是混不下去了,以后你就会是TRS当仁不让的王牌了。” 雅妮摇摇头,满脸温柔:“不会——,因为过几个月我也要退了。” “为什么?”辛澜失声。 她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愉悦的情绪将周遭的一切所感染:“因为我要结婚了。” “结婚?”辛澜很意外,她真的没想到,雅妮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宣布要结婚:“和谁?” “叶擎苍。”,她眯着眼对她笑,眼角眉梢,无不洋溢着自由幸福的气息。 127:久违的狂乱的吻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27:久违的狂乱的吻 这个名字着实让辛澜吃惊了。舒悫鹉琻 很久没听到过了——竟然是他,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 雅妮就知道她会这么惊讶,就把这五年来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包括过去自己对叶擎苍的心意、点点滴滴,以及为什么曾经会讨厌辛澜,姐妹两人误会,这个好似打不开的结,在这一刻,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松了。 “原来如此……。”辛澜感慨世事难料,又忽然想到什么,“那……他那个未婚妻呢?” “他们五年前就闹翻了,”雅妮挽了一下长发,“还是为了你呢——不过也算是为我们俩提供了一个机会。这五年也说来话长,能和擎苍哥走到一起,也是我始料未及的,这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了。” 看到雅妮——她的妹妹,辛柔,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她能够幸福,辛澜心里也觉得开心。 但是,黎静婉走了,这正是事业走向顶峰的大好机会,放弃不可惜吗? 雅妮却笑着摇头:“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那个人,姐姐。”她意味深长地说,“等你遇见了那个人,你想和他过一辈子,放弃什么都不要紧,就明白了。事业上的辉煌都是一时的,人一生该寻找的,还是那一双能够与自己相执到老的手。如果有一天找到了这双手,认定了——那就不要放弃,别的都不重要。” 天台上的微风让雅妮的声音听得有些不真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辛澜眯了眯眼,闪过稍纵即逝的复杂。 低下头抿着唇沉默一会,她忽然问:“对了,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记不记得在那天的订婚典礼的早晨,时烟是什么时候到达现场的?” “……时烟?”雅妮喃喃了一句,想了想说,“她好像来的挺晚的吧,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不过她上班、包括以前跟着我的时候,都会很早甚至提前就到的,从来不会迟到,所以那天还有人开她玩笑是不是路上看见了什么帅哥才难得晚到一回呢……。” 说到那句“行色匆匆”时,辛澜就变了脸色。 雅妮注意到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辛澜吐了一口气,“就是那天也看她有些奇怪,随便问问而已。” ●︶3︶● 既然成为了某个人的女朋友,自然午饭晚饭什么的都要一起吃了。 晚上用晚餐,萧墨渊陪着辛澜从老师家里接回了星星,小丫头这几天玩的不亦乐乎,一上车倒头就呼呼睡着了。他开车将母女两个人送回去,到楼底下时,拉住了正准备下车的女人。 辛澜疑惑地歪头。 萧墨渊一手握着方向盘,侧过身体,用暧昧的不行的语调在她耳边说:“……不请我上去?” 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又是这样柔情的深夜,车里还打着暖气,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扑向辛澜。 她微微愣神地看眼前俊挺无比的男人,忽然心跳开始狂乱了。 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毕竟是成年人,这是些事也是很正常的,而且现在和他的关系也是再自然不过的情侣,照道理,就算是要发生什么身体关系,也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但是…… 辛澜感到害怕。 她匆匆地看了一眼后座睡到口水都流出来的女儿,避开了萧墨渊灼热的眼神:“我、今天有些累了……暂时还不行——。” 眼前的人显然有些迷惑。 辛澜更囧了,开始乱说:“那个什么、我、大姨妈来了……。你懂的!” 女孩子脸红了,还不敢看他眼睛,萧墨渊知道她是误会了,笑着往后仰去,随性地捏捏辛澜的脸:“小笨蛋这么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忽然,微微用力的捏的动作变成温柔不已的抚摸。 她听他沉沉、沉沉地说:“我会等你准备好把自己交给我的那一天的……。” ●︶3︶● 抱着星星上了楼,把女儿安顿好后,外面居然下起了大雨。 辛澜走到窗边想要关上,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 这般萧瑟的雨夜,很安静,可以听见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大地上的声音,整个世界被雨水所淹没,恍如汹涌的淹没了一切,却又将过去的记忆排山倒海地掀开。 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辛澜觉得像做了一场梦。 甚至不敢确认是不是真的。 她回了国、再次遇见了那个霸道地夺去她第一次的男人、成为黎静婉的助理、被怀疑故意害她流产、然后就是洗清了这一切的罪名、现在还成为了萧墨渊的女朋友,甚至还能够重回TRS,当上了自己最爱的那个设计师的职业…… 应该是按照自己的梦想在一点点前进吧? 可是,为什么感觉不到开心呢? 辛澜,你到底在不知足什么?她这样的问自己。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好的发展,可就是觉得心口弥漫着一片大雾,在烈烈阳光下被照得看不见,却在这一刻的茫茫雨夜里,席卷而来。 是一种心空空的感觉,被挖了一个洞,任谁都没填补好。 再想下去就头疼了——辛澜终于放弃,关了窗户,预备回房间睡觉,桌上的手机却孜孜不倦地震动起来。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提示,目光倏地凝住。 良久,手机震动地手都要麻了,辛澜才后知后觉地接起。 “……喂?”她很小声的开口。 “……。” 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只有无止尽的雨声。 辛澜很想按挂断键,但这一刻却按不下去,硬是又说了句:“有事吗?” 终于,那边的人好像也是用了很大的勇气,说话了。 那股低哑而动听的磁声透过介质传来,酥酥麻麻地烫了她的心,辛澜听见顾非寒很低很低地说:“……我看到今天的节目了。” “嗯……。” “……对不起,之前在没有调查清楚前,就随便冤枉了你。” “没关系……。” 接下来便是很久很久的沉默。 可两人都没有挂电话。 不知怎么有点失落,辛澜悻悻地垂下肩膀,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就听到他那边传来咚咚咚地敲车窗的声音,她一个激灵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迈开脚步到刚才自己去关的窗户边,重新打开—— 果然,有一辆白色宾利停立在风雨飘摇中,车身在迷离的雨光里也奢华高贵。 她还没说话,电话里就有个陌生男人开口:“先生,不好意思您不能把车停在这里。” 顾非寒在那头说了句“抱歉我立刻就走”,然后就没了声音,大概是那个安保走了。 辛澜捧着电话,问:“你在哪里?” 其实窗之前已经推开了,她能清晰地看到雨夜中的车子,但是,却还是问出了口。 顾非寒顿了顿,好一会才哑着嗓子说:“……在你家楼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晚上开着车子出来乱转,最近发生的事情太乱了他需要发泄发泄,可是开着开着就开来这里了——真是心里堵得不行,想打电话给她,又不知道说什么,犹豫半天,还是打了,结果就是这种尴尬的样子。 他真是懊恼死了。 生平第一次觉得如此的一筹莫展,顾非寒双手交叉握住方向盘,额头搁在上头,塞着耳机的耳朵就听到辛澜说:“你上来一下吧,我……有东西要给你。下雨,我不方便下来。” ●︶3︶● 连一分钟都没,他就冲到了她家。 辛澜打开门时都震惊了,他并不是停在她家门口的,过来即使是用跑的也难免淋到雨,更何况是这样的滂沱大雨。所以,她看到他头发和衬衫都有些湿,呼吸还没稳。 她傻傻地眨了眨眼睛,一只手挡住他:“你别进来——。”辛澜指了指里屋,“我去把东西拿出来,你拿了就走吧。” 话虽这么说,可是顾少哪会听? 辛澜姑娘从床头柜里面坑出了那个之前那对袖扣,回到客厅,就看见那个大男人站在里面,手里还抱着一条毛巾擦头发,估计是自己从浴室里面拿的。顾非寒在这里洗过一次澡,所以也算比较熟。 “我不是让你不要进来吗?”她头疼地走过去。 顾非寒才不理她,擦完头发将手里的毛巾扔到沙发那边,“要给我什么?” “喏……。”辛澜默默地将手里的袖扣递了过去,“你之前让我扔的……我想了想,还是留着等你回来拿吧,这么贵重的东西,随便丢了不太值。” “……。”顾非寒一下就闷住了。 原来她就是要给他这个? 又是这个讨人厌的袖扣! “你什么意思?”他冷着声音开口。 “什么?”辛澜没听懂。 “我不是说过,让你扔掉么?”顾非寒冷哼了一声,“如果你不喜欢,或者你很讨厌家里有我的东西存在,那你就扔掉好了,我上次就说过——你现在拿给我,到底什么意思?” 这样子的质问让她适应不过来。 她哪有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要还给你……。”辛澜无辜地重申。 “谁要你还给我了?”顾非寒听了她这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不自觉地就变差了,“我最后说一遍——你要是不想要、不想摆在家里,就给我扔了!不管你怎么处理,都别让我再看见这个东西!” 他这么一说,眼前的女孩子竟然真的“喔”了一声,然后转身往垃圾桶的方向走。 顾非寒眼睛哗啦就瞪圆了! 辛澜心里感到委屈,捏着袖扣乌龟一样地往垃圾桶那里挪,还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一双大掌拽了回去,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唇上就沁入了一股男人狂乱而又强势的气息! 顾非寒捧着女孩子白腻又纤细的颈项,将果冻一样香甜嫩滑的唇瓣整个全都含进了嘴里用力地吮着,她的脖子好滑好柔腻,他又捧紧了几分,继续加深这个吻。 每次他吻她都是力气很大的,小嘴全部被吸进去了,辛澜唔唔地发不出声音,袖扣啪嗒一下从手心里滑出去,掉落在地上,在暧昧缠绵的接吻声中显得格外的清脆。 亲到最后,他几乎是用咬的掠夺她的甜美,看怀中的人睁着眼被欺负了,才意犹未尽地松开,舌尖在她湿漉漉的唇瓣轻轻舔了舔,双手依然牢牢地围住她的白颈。 辛澜被吻得云里雾里的,脑子里什么理智啊的都被清空了,就这么让他捧着自己,然后就听他语气热烈又暴躁、还带着怒气、与傲娇;“谁让你扔了!不许扔!听到没?!” ……不是他让她扔的吗?她傻愣愣地看着他。 这边的人好久没吻她了,吼完这一通,顾非寒心里才疏通一些,回味刚才那一场吻,才觉得有点太快放开她了。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对视,这时在辛澜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 她如梦方惊,转了个身子,也没看是谁就接电话了。 是萧墨渊:“嗨……我的辛美人儿。” 握着手机的手颤了颤,辛澜听见萧墨渊这么轻松欢快的语调,一时之间觉得愧疚、心酸,满满地充满了整个胸腔。 “怎么了?”她努力掩饰哽咽的声音。 “没什么,就是外面打雷了,我怕你晚上一个人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所以就打电话来安慰你一下。” 这么体贴…… 辛澜忍不住甜蜜地笑了笑:“我哪有你说的这么怂?” 之后他又在电话里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堆,都是一些关心的话,让她关好门窗、早点睡觉、晚上盖被子盖盖紧,这些话哪怕是陆学长也没说过,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细致入微地交代,辛澜甜蜜极了。 即便是“嗯嗯嗯”的,也是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顾非寒将这一切全看在眼里。 待她挂了电话,他问:“谁?” 辛澜默默将手机放在桌上,刚刚那个电话冲淡了他们前面接吻的尴尬,她自然一些了:“萧墨渊。” “你们在一起了?” 讨厌他这样的质问,辛澜皱着眉反问:“我们不能在一起吗?” 顾非寒眉头比她锁得还紧,正欲继续说话,辛澜就一句话挡了回去:“我是为了让你拿袖扣才放你进来的,现在既然你不要,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她说着就把他往外推,“我已经和萧墨渊在一起了,行吗?你听到了,现在可以走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这样子半夜出现在我家里,很让人怀疑的。” 有意避开了刚才他们的热吻。 顾非寒力气大,其实完全可以反推回辛澜,但他还是被她推到了门口,这时就站着不动了,目光有如实质地看着她。 “你……接受我的道歉了?”他忽然问。 辛澜措手不及,挑了挑眉:“——对。” “那……你之前说的话会收回?” 什么话?辛澜不解。 他面色顿时尴尬了,支支吾吾地说:“就是说、这辈子……都……。” 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辛澜想了一会,也想起了,为了让顾非寒赶紧走,就随便敷衍了几句“收回收回”。 三十岁的顾非寒先生像个被人哄开心的小孩,心里高兴了,但表面又不表露出来。辛澜见他就这么堵在门口不走,颇无奈地抱着双臂,撇了撇嘴。 “那我走了。”他终于表示要离开。 辛澜如释重负,“嗯”了一声,却又叫住他:“对了……黎小姐怎么样了?” 既然他提到了这件事,她就想起了那张光盘害的黎静婉这么惨,现在一定不好过吧。 “Selke没事。”顾非寒说,“只是江夫人——好像很有问题。” ●︶3︶● 深夜,从美国直抵Z市的班机准时抵达。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的的旅客们皆有些疲惫,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是个很高的少年,看上去起码有一米八五,身材却很纤细,让人总觉得似乎一阵风就能能吹跑。 少年抬起头,狭长的乌眸微微眯起,里面有着让人心动的慵懒。 一头金色凌乱又浓密的头发,皮肤白到仿佛能看到其下蓝色的血管,一张脸极其的阴柔俊美,此刻正抿着唇掏出手机。 “喂?陈伯,我是思澈——。” “……。” “我哥现在在家吗?” “……。” “嗯好的。” 少年挂断手机,漂亮的眉微微拧了拧,重又按下了另一个号码。 “喂严睿吗?我是顾思澈……。”语气中已经有了微微的冷意。 …… “我哥现在在哪儿?” …… “这么晚了他为什么跑到那儿去了?” …… “好的,我知道了。” 少年挂断电话,转身拦下一辆计程车。 狭长的眸光里闪过一丝戾气,平静而残忍。 ●︶3︶● 一大早,阳光便亮的刺眼,辛澜在这一片金色的温暖中醒来。 难得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天竟然会有这么好的太阳。 辛澜拿手挡了挡眼帘上的光,睁眼便看到了此刻正在客厅的镜子前穿着衣服的顾非寒。 轻柔丝滑的瑞士Alumo200支双纱埃及棉泛着清新的光泽,迎亮处隐现的精致暗纹、特别挑选的纯色贝壳钮、他随意站立的挺拔身影,坚硬俊朗的轮廓,微敞的领口下健康的浅麦色…… 这个在清晨熠熠生辉的男子…… 辛澜的呼吸一窒。 察觉到了她的偷看,他回过头,意味的打量过来。 辛澜有些狼狈的收回目光,说:“你这件衣服是哪里来的?我记得昨晚不是这件的。” 他一边系领带,一边慢悠悠地说:“一早让严睿送过来的。” 严睿送来的?他来过? 辛澜冲口道:“顾非寒,你有病吧?” 明明可以一早自己开车回去换衣服,还特地让人把衣服送到这里来,穿好了再走?除了有病,辛澜找不出别的形容词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 顾非寒看她一眼,难得的竟然没有和她呛声,似乎心情还很不错。解释说:“因为我有东西要给你,所以得等你醒了再说——。” “哦。”辛澜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懒懒的回答。 他穿好衣服,就拉着她朝门外走,辛澜惊讶:“喂喂喂,你不会让我现在就这样子出去吧?” 不理会她的反抗,他依旧如以往一样霸道的将她拉到了楼下。 辛澜此刻穿着的是一件单薄的睡衣,在家勉强还行,此刻晨风一吹,不觉得就觉得一阵凉飕飕,忍不住抱住了肩膀。 他打开车门,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购物袋,忽然半跪到她身下,语气有些僵硬的说:“把脚伸出来。” 辛澜瞠然,第一次见他这样子低身在她脚边,不由得有些紧张,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你……你要干什么?” 他从购物袋里掏出那双买了却藏着都快一个月的高跟鞋,面无表情的说:“当然是给你穿鞋了。” “可是……。” 辛澜的话还未说完,脚踝便已落进了他掌心,辛澜一慌,忙伸手抓上了身后的车,勉强保持住平衡。 顾非寒低头替她穿好鞋,直到那双银色的高跟鞋完美的包裹住她小巧莹润的脚时,这才微不可闻的扬起了唇。 接着又拿过另一只,替她穿上。 站起身,脸上的笑意敛去,变得很平静,他没什么情绪的样子:“之前在医院,我害的你鞋子丢了。这双算是赔给你的。” “……。” 辛澜微愕,他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哦……。”半晌,她讷讷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萧墨渊说会送我另一双的……。” 就跟坐跳楼机一样,顾非寒难得不错的心情砰地就从云霄掉到谷底了! 他忽然又面无表情的弯腰,粗鲁地扯掉了她右脚的鞋! 辛澜被他这一系列行为弄得很是莫名其妙:“你干什么?” “既然有他送,那么这双鞋也就没必要了。”他说完,就欲扯另一只脚。 辛澜忙退后一步,嘴角抽了抽:“喂……这双鞋既然是你赔给我的,那现在就是我的。你以为送鞋是送大姨妈呢,想来就拿来,想走就能拿走的?” 这一次换顾非寒面部肌肉抽搐了。 “好了,你快走吧。”辛澜穿上拖鞋,从他手上抓过那双高跟鞋,死死的攥在了手心里,“星星马上就要醒了,我还要赶着送她去幼儿园呢!” 说着就转身,朝楼上走,他却忽然叫住她:“辛澜。” 辛澜停下脚步。 顾非寒在她身后低声说:“其实,昨晚我说来道歉,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 他靠在车旁,身侧的手紧的泛白:“我承认,这一次Selke的事,让我觉得很挫败。” “……。”辛澜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昨晚才会那么失常的对你做那些事……。”他停了停,继续说:“曾经我告诉过你,让你小心萧墨渊,其实并不是危言耸听。” “但我现在倒希望,一切只是我多想罢了……。” 辛澜缓缓回头…… ●︶3︶● 十分钟后,白色宾利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公寓旁的花坛里缓缓的走了出来。 少年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色T恤,金黄的碎发耀着温暖的阳光,遮掩住那双撩人妖异的乌眸。 唇角微微上挑,勾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只是当那笑意触到辛澜上楼时的背影时,终于消散殆尽。 ***** 好久不写吻戏了!好久不写了!!!有孩只在看文吗?有的话就冒个泡什么的吧~ 128:喜欢做的感觉吗?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28:喜欢做的感觉吗? 周末。舒悫鹉琻 辛澜提着满满的一篮水果,走进了Z市第一精神病院。 按照事先拿到的地址,她正预备上楼,目光微微一转,注意到不远处花园里一个熟悉的背影。 穿着一条白色的吊带长裙,款式简约、秀雅,兀自静静的站在一棵梧桐树旁,无论周身有多少喧嚣的人群,她都像是置身在空无一人的原野一样。 即使穿衣的风格变了很多,但辛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背影的主人——黎静婉。 她踟蹰了一下,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黎静婉回头,看到是她,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辛澜提起水果:“我来看看伯母。” 这才发现,原来就在这梧桐树旁正蹲着一个中年女人,披散着头发,一副呆呆的样子。 不过才十几天的时间,那头原本还乌黑发亮的秀发便已呈现出一片灰败的景象。 察觉到了辛澜的目光,江凤依怔怔回头,木然的眼睛盯了她几秒。 就在辛澜感觉到不自在时,她忽然朝她嘿嘿傻笑起来,弯着的眼角带着几分温柔的意味。 黎静婉对辛澜说:“等等我……。” 随后她走到自己母亲的身前,朝她耳语了一番,江凤依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这才起身走到了辛澜身前,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石凳:“我们过去说吧。” 辛澜点头。 石方桌旁,两个人围着坐下,辛澜看着不远处疯疯癫癫的江凤依,想起过往的一切,忽然有些愧疚。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对伯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如果早知道会害她变成这样,我当初肯定拼死也要拦住萧墨渊,不让他将光盘公布出去的。” “其实这件事被公布或许并不算什么坏事,”黎静婉看着远方,漂亮的眸子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辛澜你知道吗?” 她转身看向她:“这些天我都睡的很好,不用再熬夜录节目,不用各个城市不停的飞,也不用再马不停蹄的到处赶通告……每天看看书,睡睡觉,闲时来这里看看我妈……我真的觉得很好……。” “……。” “之前我总是担心好多好多事,害怕肚子里的宝宝有一天生下来却被顾非寒发现端倪;害怕尹玄仲阴魂不散的骚扰和压迫;害怕曾经发生过的事被曝光……直到那一天,当所有事都坦诚开来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害怕。”她将手放到桌子上,脸上有着一种平和的美丽:“辛澜,我很平静,平静到连我自己都觉得恐怖。这些秘密压了我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大白了,我觉得很轻松,像是是排出了一口胸口压抑了十几年的浊气一般的畅快。” 辛澜握住她的手:“恭喜你……。”又望向花园里的江凤依,声音低了些:“但真正受伤最深的,却是伯母。本来就一生坎坷,现在又疯了。” 黎静婉笑起来:“疯了就疯了吧,我有时候还挺庆幸她最后的结局是疯掉。”她的目光望着远方,缓缓放柔:“至少疯了就可以忘记过去所有的事,如果没有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毕竟当初,我真的很对不起她。” 就在两人说话的同时,辛澜看到另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男人凑到了江凤依旁,两个人双双蹲在梧桐树边,低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不时传来几声愉悦的笑声。 黎静婉掩唇:“那个老伯伯姓王,之前是个老工程师,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精神出了问题,就被送来了这里。我妈妈和他很合得来,两个人总在一起说悄悄话,认真到连我这个女儿都不理。” 辛澜笑出了声:“或许还能发展成一段相濡以沫的黄昏恋呢。” “这样倒也不错。”黎静婉说:“我妈妈一生都没有得到过爱情,年轻的时候被男人骗,后来终于结婚了,以为可以幸福了,却不料被自己的丈夫生生打入了冷宫。如今若是能在这里找到一份真爱,她这一生也就无憾了。” 辛澜点点头,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尹玄仲后来……有没有到这里来过?” 闻言,黎静婉眼中的柔意立刻变冷,冷嘲一声道:“他怎么会来?他是巴不得我母亲能赶紧滚离唐家,那样他就能接他年轻的小女友进家门……。” 辛澜:“……。” 黎静婉搁在桌子上的手缓缓握紧:“其实他不来也就算了,我没有指望过他会对我妈妈有什么感情,只是——。”她的语气忽然有些哽咽:“只是他不仅不来,还专程委派律师到这里来,逼着我妈签离婚协议书。” “什么?!”辛澜惊讶:“最后签了吗?” “嗯。”黎静婉点头:“你也知道的,我妈现在傻傻的,她哪里会签什么离婚协议书。于是几个律师就按着她的手签下了字。” 听到这儿,辛澜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 她从来就知道尹玄仲不是什么好男人,但是从未想过他竟然会冷血无情到如此地步。 “算了。”辛澜安慰说:“这场离婚,对于你妈妈来说,也算是一场解脱。她被尹家禁锢了十几年,如今终于自由了。” “算了?!”黎静婉冷笑:“尹玄仲既然敢这样子对我们母女俩,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见她眼中闪过几丝嗜血的冷意,辛澜心一惊,忍不住开口:“你……。” “你放心。”她打断她:“我不会傻到触犯法律,牺牲自己来给他陪葬的。我既然要教训他,自然有我自己的方法,我不仅要让他散尽家财还要让他身败名裂,就让他下半辈子在牢里悔悟吧!” ●︶3︶● 走出医院时才发现外面已经日薄西山,夕阳无限了。 因为晚上七点和萧墨渊还有约,所以辛澜不由得的加快了脚步,匆匆朝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走去。 从医院走至车站途中要经过一个无人的小巷。 这里明显是一片老式住宅区,几层楼高的建筑皆是用泥砖堆砌而成。表面的白漆已经脱落,露出里面青色的砖石,颜色看上去有些晦涩暗淡,不同于城市建筑的精致奢华,倒也别有一番简约古朴的风韵…… 就在辛澜快要走出小巷时,忽然背后一阵闷痛,像是被人狠狠的抡了一棍子,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直觉。 再次醒来时,她只觉得自己好像陷身于一方窄小的空间里,漆黑到什么也看不清。 手臂被反绑在身后,紧勒的手腕只是随意的动一动,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即使什么都看不清,辛澜还是能听到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喧嚣而吵闹。 心脏在胸口里一刻不停的狂跳,一股由心底蔓延开的冰冷使得她一时之间失去了思考能力,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辛澜想张嘴叫人,喉咙里含着声音,却发不出,因为就连嘴巴也被牢牢的封紧了。 绑架?勒索?拐卖? 一个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涌了出来,令她全身都紧张到绷紧。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门开的声音,忽明忽暗的霓虹灯照射下,辛澜看到了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从门外走进。 其中的一个影子问:“这个就是思澈少爷要的女人?” “嗯,别废话,先带过去吧。” “好。” 接着那两个影子便一左一右的将她抬起,辛澜赤红着目光,想要挣扎。可却发现身体虚软的就像一滩淤泥,动一下就会累的气喘吁吁。 她被下了药? 还未等她来得及想清楚,她便已被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影子扔进了一间包房。 砰的一声响,她被重重的摔到地上,臀部一阵剧痛。即便此刻光线昏暗,但她却依然能察觉出环境的不同寻常,甚至说是诡异。 因为当她抬起头时才发现,此刻身前起码有十几双男人的精光死死的盯灼着她。 而就在她的正前方,一个身着白色衬衫的俊美少年正坐在真皮沙发上,一手搂着怀中美人的纤腰,一手端着酒杯,优雅的抿了一口。 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但辛澜却依然能从他颀长的身形中读出彰显的奢华感。 他微微俯下头不知在美人耳边说了什么,惹得美人掩唇一笑。一双狭长的乌眸,在暧昧的暖色调光线下,却依然精湛清明的过了分。 听闻到声响,他缓缓放下酒杯,朝地上的辛澜看了一眼,随即朝她款款走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辛澜的脑子里,有一千一万个问号。她为什么会被劫持到这里,这个少年是谁?他想对自己做什么? 少年像一只优雅的豹子一般,缓缓走到她身前,弯下腰,眼睛一瞬不瞬的停留在她的面孔上,如同审视猎物一般。 扬唇,戏谑的问:“你就是辛澜?” 他此刻的神情既不凶狠也不残暴,语调甚至还有点儿温柔,可是辛澜注视着他的眼睛,却从心里凉到了底,几乎要不可遏止的发起抖来。 见她半天不说话,少年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伸手将她嘴巴上的胶条撕扯开。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辛澜害怕的朝后退一步,惶恐他会对自己不利。 他笑,伸出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捏住她的下巴。紧接着,大手左右晃动了一下,辛澜在他大力之下,被迫左右转动起头颅。 “你放开我!”因为他近乎于野蛮的动作,辛澜忍不住愤声指责,无奈手却被反绑着,根本反抗不了。 半晌,他终于松了手,退后一步,表情慵懒中带着股邪气:“喜欢和男人做|爱吗?” 他问的太过赤luo,以至于辛澜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什么?” “喜欢和几个?”他继续问。 “……” 他重又坐上了沙发,交叠起双腿,无一丝瑕疵的面颊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定,指了指身旁围着的一圈高大男子,说:“喜欢哪些就挑吧,今晚我会让辛小姐你度过一个绝无仅有的美妙夜晚的。” 辛澜震惊的睁大眼,说不出一句话来。 饶是再迟钝,此刻的她也明白了过来。 这个她连身份都不知道的诡秘少年,想找人强|暴她?而且——就在这里? 见她半天不说话,他又眯着眼笑起来:“或者辛小姐,你喜欢人多点,玩刺激的游戏?” 他低下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刚刚还只是矗立于周身的大群男子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缓缓朝辛澜围过来。 十几个高大的身影瞬间如一个黑暗的牢笼般,将她牢牢锁紧。 男人们一边靠近,一边亟不可待的脱着衣服。领带,西装,裤子被他们一一扯掉,露出了其下精实壮硕的身体,每一个都结实有力,肌肉纠结到让辛澜感觉到恐怖。 此刻她真的感觉到危险在降临…… 五年前也有过这样的一幕,被两个龌龊的男人包围、凌辱。 痛不欲生。 忽然,一双大掌握住了自己的脚踝,辛澜就像是被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尖叫:“放开我!” 那掌用力一拉,她被生生扯摔到地上,接着更多双手朝自己袭来,辛澜又惊又怕又怒,急切的想摆脱眼下的困境,却根本无能为力。 而那白衣少年,则兀自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眼前这幕由自己导演的戏码,似乎很愉悦。 辛澜死死地盯住他,忽然觉得那双邪美的乌眸有些似曾相识。 不觉晃神。 外衣被扯破,露出了贴身的内衣,一双双手再一次侵犯的过来。 辛澜尖叫,挣扎,怒骂,却毫无效果。 那少年看着她,每当她脸上的惊惶多了一分,他嘴角的愉悦便会加深一分。 就在辛澜几近崩溃之时,包厢的门忽然被用力推开,一群警察涌了进来。 “都住手,给我把手举起来!” 警察们蜂拥而进,使得辛澜身旁围着的男人不得不停下手头的动作,赤着身体站起了身,双手举过头顶。 “有人举报这里有人卖淫,都给我出去!” 为首的一个警官握着手枪,凛然走出,朗目一扫,便注意到了沙发上的白衣少年:“你——也给我站起来。” 少年神色依然淡淡,似乎没什么反应。 他身旁站着的一个中年男人闻言,忍不住站出来说:“警察先生,这位是——。” “不用——。”少年站起身打断他,对警官说:“我跟你走。” 转身的那一刹,辛澜恍若从他俊美的唇角,察觉到几分微笑的弧度,淡的没有任何温度。 ●︶3︶● 豪城天下,顾非寒处理完一项合同方案,站起身,正欲出门,却正好碰到了走进来的一个手下,见他走的匆忙,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不禁问:“发生了什么事?” “顾……顾总……。”手下低头:“思澈少爷出事了。” 这个手下是顾非寒在暗地里派到顾思澈身边二十四小时“保护”他的,自然对顾思澈的行踪了如指掌。 顾非寒沉下目光,“说下去。” “今天下午,安青那边的警署发现有人在酒吧里卖淫,于是将人抓了回去,其中……。”他停了一下:“其中就有思澈少爷。” 卖淫? 顾非寒拧眉,想到自己那个纨绔胡闹的弟弟,就觉得头疼。 他才刚刚回国几天?就能惹出这种事来? “他们现在在哪儿?” “还在安青警察局关着,顾总……需不需要我找人去通融……。” “不用。”顾非寒挥手止住,回到黑色的皮椅上,坐好:“这次就让他好好在警察局里待几天,让他长点记性。不然他以后只怕会更无法无天。” “可是——。”手下却有些迟疑:“顾总,这次被关进去的还有一个人。” 顾非寒看向他:“谁?” “据说辛澜小姐这一次,也被一起关了进去,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属下也不是很清楚。” 他跟在顾非寒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见过辛澜几次,有所耳闻,不知道是不是该说,犹豫之下,还是决定报备一下比较好。 “什么?”他站起身,面上有着几分掩不住的惊讶:“她怎么也被扯了进来?” “顾总要不要去看看?” 顾非寒沉吟了一下,转身拿过椅子上的西装,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3︶● 警局里,一脸横肉的警官猛地一拍桌子,对着少年吼道,“说,是不是你强迫这位小姐的?!” 辛澜坐在一角,身上包着一件警服,一个女警员安抚的陪同在她身旁。 那少年叠起双腿,神色悠然而高贵,不像是在警局里被问话,倒像是在参加一场高雅的宴会,乌眸朝不远处的辛澜淡淡一扫,笑的嘲弄而无害:“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强迫过这位小姐,是她自己主动向我的手下献身的,我想这个答案已经够清楚了吧?” 辛澜的身体抖了一下,他竟然——可以这样睁着眼说瞎话? 不禁激动的辩驳,“你撒谎——。” “哦?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撒谎?”少年抱起臂膀,目光与她对视:“还是你能从刚刚包房里拉出一个人来,证明辛小姐你的的确确是被我强迫的,而不是自愿献身?” “我……。”辛澜语塞。 她怎么可能找出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刚刚那包房里的所有人摆明了都是这个少年的人,她根本找不出任何证据。 “那地上的绳子怎么解释?”横肉警官犀利道:“如果这位小姐真的是心甘情愿的话,应该不会使用这么粗鲁的东西吧?” “大叔,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年轻人之间流行一种十分有趣的游戏,名叫sadomasochism(性虐待)。我们只是恰好在玩这种游戏时,被你抓到而已,而且——。”他笑起来,一如既往的天真笑容里,有着一股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戾气:“而且眼前的这位小姐,当时还玩的很开心呢。” “你——。”辛澜被他这一番话,激的站起了身。 就在这时,一个小警员走了进来,俯身在横肉警官耳边说了什么。 只见那警官的目光从最初的惊讶,到畏惧再到谄媚,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 他忽然站起了身,指着少年身后的两个警察说:“还不快给他顾二少爷松绑!” 两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莫名其妙。 “听不懂我的话吗,还不快动手!” 警察这才反应过来,极快的替顾思澈解开了手铐,少年站起身,依然一副悠悠然的表情。 那横肉警官一反刚刚的刚正不阿,变得极为谄媚小心,跟在他身边说:“顾二少爷,您怎么不早说您的身份呢?您看看我……差点就误抓了好人……。” 辛澜眼见着这大逆转的一幕,只觉得瞠目至极,忍不住开口:“真的是他逼迫我的——。” “你闭嘴!”横肉警官朝她伸出一根肥肥的手指,怒目圆瞪道:“堂堂豪城天下的顾二少爷,犯得着去强迫你这么个又丑又老的女人吗?” 辛澜顿时无语,这变脸的速度啊,还真是比火箭还快。 只是——她忽然皱眉,豪城天下的顾二少爷?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顾非寒的确是有一个名叫顾思澈的弟弟存在,难道就是眼前这个一脸邪气的少年? 辛澜怔然的抬头,还未带她来得及看清,审查室的门忽然被一把推开,走进了一个轩昂高大的男人。 充满英气的眼睛,坚|挺的鼻梁,性感有型的唇瓣,再加上坚毅有形的下巴,构成了一张令全天下女生一见就会倾倒的俊脸。 除了顾非寒,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顾思澈回头,显然也看到了自己的哥哥,眼里的戾气稍匿,刚预备朝他走去,却见他直接掠过他,走到了辛澜身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皱着眉问:“有没有什么事?” 辛澜抬头,表情有些愣愣的:“还好。” “嗯。”他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见真正的正主来了,横肉警官更加谄媚的迎上去:“顾先生啊,您不用担心。我们都已经查清楚了,您的弟弟是无辜的,事实上是这位小姐——。” “我可以带她走了吗?”顾非寒转身,打断他的话。 横肉警官一愣,好久才回过神来:“这……这……。” 如果要确定顾二公子没罪,就只能判这个女人故意在酒吧卖淫,可现在看这顾大少爷的神色…… 怎么……怎么…… 似乎紧张这个卖淫女要比紧张自己的弟弟还要多呢?! 半晌,横肉警官咽了口口水:“那、您想带走就带走吧……。” “嗯。”顾非寒冷淡的点头,抓着辛澜的手就朝外走。 横肉警官这时又不甘心的问一句:“这……顾二公子呢?” 顾非寒停下脚步,此刻他正好走到了顾思澈面前。 白衣少年单薄的站着,脸上的表情好似漫不经心,却始终抿着唇,倔强的沉默着,似乎在暗暗隐忍着什么。 他开口,语气略有些残酷:“他的话,您想关几天就关几天吧……。” 说完再不看他,直接拉着辛澜走出了警察局。 ***** 129:他和她暧昧过头了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29:他和她暧昧过头了 “你有没有怎么样?”路边,顾非寒将她按到了花坛旁坐好,神色担忧的问。舒悫鹉琻 “没事……。” 辛澜说着,不由自主的将手藏到了身后,即便如此,却依然没能逃过男人锐利的深眸。 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只见白净的皓腕满满错落着各式各样的勒痕,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男人的目光深凝,半晌:“你等我一下。” 十分钟后,车子上,他将她的手摊放在自己的腿上,细细的上着药膏。 辛澜有些躲闪:“不用这么麻烦的,这些伤过两天就会好了。” 他沉下脸:“听话。” 这夜太温柔了,难免将这两个字捂进辛澜心里去。 怎么听起来……有点幸福的感觉呢? 一定是错觉吧。 辛澜噤了一噤,虽觉得这行为对于现在的她和他来说,实在是有些暧昧的过了头,却也只能任由他摆布。 他一边低头上药膏,一边不经意的说:“他从小就是被顾怀先宠大的,所以做很多事都不知道轻重。等他回家,我会去说他的。” “嗯。”辛澜点点头,脑海中浮起那少年满是戾气的眸。 忽然想起了之前黎静婉对她说过的话。 …… “因为在非寒很小的时候,就经常看见顾怀先对于他的亲生母亲——静秋夫人非常的残暴,经常将她软禁欺压,静秋夫人整天以泪洗面,他们并不相爱。但顾怀先对于他后来再娶的一个妻子,小静秋夫人好多岁呢,对她相当的疼爱,后来还生下了一个孩子——顾思澈,也就是非寒的弟弟。” …… 但是,如果是百般疼爱的话,这样一个男孩子,为什么心理会如此阴暗? “或许——。”她踟蹰的说:“你可以试着关心一下他,不知怎么的——。” 辛澜凝眉:“我总觉得他的目光看起来……。” 一、片、荒、芜。 “关心?”顾非寒冷笑的打断她:“就是因为从小顾怀先太关心太宠他了,才会让他现在这样无法无天!” “我指的不是那种关心,是——。” 后面的话被她堵在了喉咙里,这本是他们顾家的家事,与她无关,她不该多话的。 “我知道。”上完药,他放开她,似乎不愿再多谈。拿出车钥匙,问:“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不用……。”辛澜忙摆手:“我坐车就可以了,这里离我家很近。” 不顾她的阻止,他执拗的问:“去哪儿?” “萧墨渊说要接我的。”辛澜使出了杀手锏,现在的她和他之间,实在不该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继续联系了。 顾非寒开车的手一僵,随后:“好吧,路上小心点。” ●︶3︶● 当辛澜坐车到家门口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公寓楼前,一个黑色的身影背身站立,斜斜的影子正被路灯拉长到青石板路面上。 蓦地抬头,辛澜才发现,有个男人挺立在路灯下,看着她。不觉得吓了一跳,待她看清来人是谁时,这才平静下来。 “你怎么来了?” 就在这时,黑影中又跳出了一个声音:“妈咪!” 一个圆圆的小球从男人怀里拱出来,不正是自家的女儿,星星。 辛澜从萧墨渊怀里接过星星,这才后知后觉的记起来,她今天竟然忘了去幼儿园接她!就是因为今天晚上那场劫持,打乱了她所有的事。 不禁感激的说:“谢谢你帮我接了星星。” 今天的萧墨渊少了平日里的那份轻挑,意外的有些沉默,拧着眉问:“为什么不开手机?” 辛澜微愣,手机?她明明没有听到任何手机铃响啊! “你给我打过电话吗?”她困惑的问。 萧墨渊顿住:“我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辛澜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你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几个小时,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的?我每分每秒都害怕你会出什么事,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 他脸色阴郁,愠怒中又含着几分焦急,面色也气得发白。 辛澜忽然意识到,或许她在被绑架时,手机就已经掉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辛澜忽然有些愧疚和心疼,空出一只手握住他:“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今天是因为遇到了一些事,所以来不及和你联系。” “遇到了什么事?”萧墨渊反手握住她。 “我……。”辛澜顿住。 她不能告诉他,她差点被强|暴的消息。 否则她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对今晚的那些男人做出之前对那个韩医生做过的事。 想到这儿,她解释说:“没什么,只是在路上遇到劫匪,抢了我的包,后来劫匪被警察抓住,我也跟着去了趟警局。而手机可能是在抢包的途中不小心弄丢了吧。” 他闻言,神色这才松了松:“那就好。”随后又心有余悸的说:“下次遇到了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别让我紧张知道吗?” 辛澜笑着点点头:“嗯。” ●︶3︶● 这天工作到中午,辛澜正预备收拾东西去吃饭,办公室里的一群女人却又开始兴致勃勃的围坐在一起,聊起了报纸上的八卦。 “喂喂,你们看到今天的社会新闻了没有?”八卦女A神秘兮兮的说。 “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吗?”八卦女B问。 “看这个消息——”,A扬了扬手中的报纸:“‘安青警署行动果决神勇,两小时内剿灭三大淫窝’。” “戚——我还以为是什么新闻呢,这警察再怎么英明神武,抓贼捅淫窝,关我什么事?” “关系可大了!”A女说:“你看这里。” “啊?我亲爱的小澈澈竟然去那种地方——。”B女握住报纸,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枉我从小就将他视作我的梦中小情人,他竟然也去嫖妓?!” “得了吧——。”众女嗤之以鼻:“人家顾二公子顾思澈正值年少,还没满二十岁,比杨大妈你小了十来岁,还梦中小情人?恶心死个人!” B女愤慨:“小十来岁怎么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在爱情里,身高不是差距,年龄不是距离吗?况且我听说这顾二公子从小就没有妈妈,在缺少母爱关怀的环境下长大,说不定人家就爱这口具有母性关怀的女人呢?” 众人默哀。 忽然一个声音惊讶的跳了出来:“诶……你们快来看看这张照片,这个卖淫女好眼熟啊……。” “啊我看看……我也觉得很眼熟诶……。” “啊!我知道了!”快嘴芊芊不疑有他,声音不经过大脑就从嘴巴里跳了出来:“这个女人和辛澜姐姐好像啊……!” 话音刚落,芊芊就被身旁的某个同事用力一扯,芊芊诧异的朝她看去,却见她脸色僵硬的对着自己使眼色,更加困惑起来。 闻言,辛澜收拾东西的手也猛然一顿,还未等她来得及多想,桌子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萧墨渊,辛澜按下接听键。 “在哪里?”他劈头就问,语气有些僵硬。 “在办公室,正准备去员工餐厅吃饭。”辛澜老实回答。 “待在那里,我现在去找你。” 呃……等等,辛澜刚欲阻止,电话便已被切断,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 放下手机,茫然。 办公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刚刚还围在一起讨论着八卦的同事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只留下几张看了一半的报纸,摊放在桌面上。 辛澜迟疑了一下,走上前,刚欲抓起报纸,一张照片闪现而出,瞬间冲击了她一切思考和感官。 那是一个低着头的女人,披着的黑发如稻草般挡在脸前,神色苍白,精致的套装被撕扯的支零破碎,露出的肌肤上也隐约泛着红色的抓痕,可想而知之前受到过怎样残酷的对待。 最为关键的是,即使那张照片被记者们有意的模糊化了,但辛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人——正是昨天遭受劫持,险些被设计强|暴的自己。 怎么会这样? 辛澜被冻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几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辛澜猝然抬头,当看到此刻正站在门口的萧墨渊时,竟像是下意识般,将报纸藏到了身后,讪讪一笑:“你来了?” 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男人的目光微沉,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 “我来找你一起吃午餐。” 辛澜迟疑:“去哪里吃?” 他答的简洁:“员工餐厅。” 呃……,辛澜好奇。在她的印象中,眼前的这个大少爷对食物有着近乎于苛刻的挑剔。一般的餐厅都入不了他的眼,更何况是员工餐厅这种吃大锅饭的地方。 “你确定?”她问。 “当然——。”他上前抓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语气霸道:“现在我要你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我身边,一刻都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萧墨渊,你可真专制。”辛澜小声嘟哝。 他在她身边低低笑起来…… ●︶3︶● 一走进员工餐厅,辛澜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 马上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但只要她和他一走到哪儿,哪儿就静的像周围全是死人,连呼吸声也没有。 即使辛澜刻意屏蔽,但依然还是能不小心的接收到N条嫉妒羡慕恨的射线光芒。她淡定忽略。 两个人抱着盛好的饭菜,面对面的坐上了一张桌子。萧墨渊想了想,又端着饭盘坐到了她沙发座位的外沿,与她同坐成了一边。然后掩在里面的手一把捂住辛澜另一只空着的手。 这……也太甜蜜了。 辛澜的心漏跳了两拍,侧脸瞪了瞪他,却收到了他一脸灿烂的笑容,心情不由得也变得很好,肚子也不饿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有情饮水饱? 辛澜低头吃东西,似乎也忘记了中午因为报纸弄糟的心情。 ●︶3︶● 吃到一半,萧墨渊忽然低头,注视着她的脚,问:“高跟鞋找到了?” “呃……。” 辛澜愣了半秒,这才明白他指的是她那双在黎静婉流产那天,因为顾非寒,丢失在医院里的高跟鞋。今天早上她出门出的急,一时慌了神,竟然不小心穿上了后来顾非寒赔给她的另一双,一模一样的鞋子。 辛澜踯躅,此刻她若是说了实话,只怕这男人心里会胡思乱想。 于是索性顺口道:“对,后来有一个在医院做清洁的大婶捡到了这双鞋子,就还给了我。一直忘了和你提。” “嗯。”他点点头,脸上隐约滑过一丝浅浅的失望。 刚刚还笑嘻嘻的脸上,此刻半分表情也没有,深沉的让人看不透、摸不明。 就在气氛略显僵持时,一个身影忽然窜进了员工餐厅,握着一张报纸,表情很兴奋的对着辛澜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坐着的同事说:“诶……你们看到了昨天的新闻了吗?” 声音的主人名叫吴月月,外貌清纯可人,留着过肩小卷发,长长的指甲永远都推砌着各式各样花纹繁复的水晶甲。她的个性就是八卦,大嘴巴,唯恐天下不乱,办公室里各式各样的八卦周刊新闻之所以能够传播,她在其中出的力绝不小。 “劲爆啊劲爆,我们总裁的女朋友竟然昨天在一个酒吧被警察抓住,你们猜猜是为什么?” 桌子上的同事看着眼前一脸兴奋的吴月月,又不自在的瞅了瞅不远处背坐着的辛澜,开始不停的朝她使眼色。 哪知此刻的吴月月正处在八卦的风口浪尖上,目光兴奋到发红,哪里还能收到同事们善意的提醒。继续大嘴巴道:“竟然是因为卖淫!你们能想象吗?堂堂总裁的女朋友的第二职业,竟然是酒吧里的小姐,而且听说昨晚是激战十几个猛男,被抓到的,真是太重口味了,哈哈哈……。” 刚刚还略显嘈杂的餐厅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只留下吴月月猖狂的笑声,近乎诡异。 辛澜坐着,只觉得每一分钟都缓慢的好似在刀锋上行走。她不敢抬头,也不敢侧头去看萧墨渊的脸,明明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她却觉得愧疚无比。 身旁的男人豁然站起了身,却被辛澜扯住。 她坐在原地,仰着头看他,低低道:“别这样。” 出乎意料的,此刻的萧墨渊脸上并没有辛澜想象的怒火中烧,而是十分平静。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的拉开了她的手,转身朝那个大笑的身影走去。 看到一众同事脸上被自己的‘八卦消息’震到的惊讶表情,吴月月满意的拍拍手,转身正欲走,目光却在看到眼前高大俊挺的身影时,瞬间定在了原地。 脸色憋得通红,吴月月结结巴巴道:“萧……萧总,您……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萧墨渊悠然抱臂,随手扯下她胸口的铭牌,看了看:“宣传部策划经理,吴月月?” “是……是……。”吴月月的声音更抖了。 “吴经理,我似乎记得TRS内部有明文规定严禁传播任何与工作无关的流言八卦……。” “是是……。”吴月月低头,抹汗。 萧墨渊微笑:“那你觉得我该对你刚刚不负责任的言论,着以什么样的处罚? “萧总……我……。”吴月月想解释,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讷讷道:“萧总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萧墨渊笑的轻柔:“我想,吴经理应该没有以后的机会了。” “什么?!”吴月月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半晌一把上前,抓住了萧墨渊的袖子:“萧总,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这样。我还要指望着这份工资……。” “吴经理,我不喜欢被无关紧要的人碰——。”萧墨渊盯着她紧抓的手指,目光泛冷:“请你松手。” 迫于他强大慑人的气场,吴月月不由自主的便松开了手,目光失去了焦距。 解决完吴月月,他又重又握紧了报纸,对着整餐厅的员工,朗声道:“TRS的每一个员工,都是我们花重金请来的优秀人才。我想大家既然担得起优秀二字,自然是有明辨是非的眼力的。不过一张相似的照片,就能人云亦云将某些肮脏不堪的话语诽谤到辛小姐身上,真的让我很失望。大家如果真的闲到无事可做,就请自动请辞,TRS方面绝不强求。” 闻言,餐厅里的许多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萧墨渊将手中的报纸扔进了垃圾桶,大步走到了辛澜身前,将她拉出了员工餐厅。 ●︶3︶● TRS大楼,天景办公室。 萧墨渊抱臂站于落地窗前,俯视着楼下的众生渺渺,始终抿着唇没说话。 辛澜跟随他进了办公室,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办公桌上的两样东西。 一个是一个精美的盒子,另一个则是吴月月刚刚在员工餐厅里握着的那份报纸。 “你……。”她忽然有些哽咽,想说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一切。 萧墨渊转身,目光在她身上缓缓的扫了一遍,只是叹了一口气,说:“打开那个盒子看看。” 辛澜低头,掩了掩酸涩的鼻子,走上前,打开盒子,又是一愣。 里面竟然是——那双在医院里遗失了的高跟鞋! “你……我……。”辛澜握着鞋盒,百感交集,却说不出一个字。 萧墨渊走到她跟前,低低说:“听说你鞋子不见了之后,我去了好几次医院,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了这双高跟鞋。” 辛澜眼圈微微泛红,他为了她花这么大力气,她刚刚却还那样子骗他,她真该死…… “我一直在等你和我解释,你却始终不说真话,辛澜——。”他低下身子,与她额抵着额,神色间有些迷离:“你让我觉得有些失败——,我刚刚一直在想,我到底有什么没有做好,让你这样的无法信任。” “不是的,你很好——。”辛澜慌乱的打断他,重新又垂下目光:“都是我的问题,是我不该这样子骗你……。” “那好。”他坐到了桌后的椅子上,揽过她的腰,将她抱坐在腿上,低低说:“现在我谁的话都不信,什么新闻也都不放在心里。辛澜,我只听你说的,只相信你告诉我的事实。” 他顿了一顿:“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今天万更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会继续万更的~希望大家不要漏订!每章都很重要! 130:爱情萌芽第一课!有爱章节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30:爱情萌芽第一课!有爱章节 “我……。舒悫鹉琻”辛澜躲闪着他投射而来的视线,有些难以启齿:“那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几分:“辛澜!”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吗?” 萧墨渊郑重点头:“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而我,无法容忍我对自己女朋友的无知与不了解。” 辛澜沉吟了片刻,终于缴械投降,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一一道来,当然她刻意隐瞒了后来顾非寒的出现。 “你说顾思澈昨晚在小巷里劫持了你,然后还派人强|暴你?”萧墨渊皱眉,眉目间多了分微愠与戾气。 “是。”辛澜说:“萧墨渊,这件事你就别闹大了。我觉得他应该只是少爷做久了,喜欢抓人耍耍罢了,以后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萧墨渊摇摇头:“辛澜,这你就不懂了。对于思澈,我比你更了解。他虽然纨绔不懂事,但不会这样子在大街上随便抓个人耍着玩。他盯上你,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思澈?他称顾思澈为思澈? 辛澜忍不住问:“萧墨渊,你和顾思澈很熟吗?” 萧墨渊顿住,神色有些僵硬的否认:“不算很熟,只是家族聚会时偶尔会碰上,聊过一两次。” “哦……。”辛澜点点头。 “不过虽然不熟,他顾家小霸王的称号,还是声名在外的。你尽量不要去招惹他,他从小就被顾怀先宠的太厉害,都有些无法无天了——。” 他揉了揉她的发,继续说:“这件事既然你不希望我插手,我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但我会适时的警告他。还有你——。”他加重了语气,“下次若是顾思澈再对你做了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瞒着我,知道吗?” 辛澜在他怀里重重的点点头:“嗯!” ********** 报纸上的卖淫新闻因为萧墨渊的暗地里授意,被封锁了过去。也有相关记者出来澄清说,照片中的‘卖淫女’非萧总女友,而是另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 自此,辛澜才深深的体会到什么才叫做万恶的资本家,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该有多少无辜的民众被假象愚昧过去啊。 这天晚上,三个人正坐在一家餐厅里吃饭。 星星忽然攥着一本杂志,对着上面的一张海报,口水直流。 辛澜凑过去,发现那是最近一个很红的偶像明星——洛泽。 一张脸嫩白的就像堆了几层面粉,狭长的凤眼,高蜓的鼻梁,再配上一张潋滟薄唇,妩媚的不像个男人。但近来这种中性风在娱乐圈似乎十分走俏,特别受那些90后青少年的青睐。当然同时也俘获了像星星这种00后婴幼儿的喜欢。 “妈咪……。”星星一边摸着那张海报,一边垂涎的说:“星星长大了,要嫁给他。” 辛澜一口水差点喷出来:“那男人看上去跟你妈我差不多大,你嫁给他,你让我情何以堪?” 萧墨渊叠着双腿,悠闲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闷着乐。 “况且——。”辛澜又开始毫不留情的打击自家女儿尚未成形的审美观:“况且那男人有什么好的?细胳膊细腿,身无二两肉,揍一拳就像是柔弱的要晕过去一样。男人弱成这样,真是太悲剧了。” “妈咪!”星星愤慨了:“不准你这样诋毁我的梦中情人!” 梦中情人?辛澜被雷焦…… 萧墨渊闻言,忍不住凑了上来,伸手亮了亮自己手臂上宏伟的肌肉,得意洋洋道:“所以说找老公还是该找萧叔叔这样的,又男人又man又有体格,能够——。” “闭嘴!”星星伸出一根手指戳向他的额,一副愤怒小火焰即将爆发的模样:“这是我们两个女人之间的问题,你这男人少插嘴!” 萧墨渊泪奔:/(ㄒoㄒ)/~~ 辛澜觉得自己有必要将星星从伪娘的邪路上拉回来,于是她继续语重心长道:“你看这男人,唇红齿白的,长得比女人还精致,做事也一副娘性十足的感觉。只能说明了两点,第一他内心BT,第二他喜欢的其实是男人。” “噗——。”这次换萧墨渊一口水喷出来。 辛澜斜瞟他一眼:“我说的不对吗?”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惊喜:“对了,这洛泽不就是TRS近来捧的新人嘛。作为老板,你应该比我们更了解他,知道更多内幕吧?” 星星闻言,也难得的与辛澜统一阵线,双眼放光的望着他。 “说吧。”辛澜替他将嘴巴残留的水渍擦干净,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这洛泽喜欢的男人是谁?” 她急切的需要给女儿上幼儿期,爱情萌芽的第一课。 萧墨渊脸色忽然一阵难看,看着眼前八卦意味十足的两个小女人,僵着脸愣是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表情紧绷,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半晌,他豁然起身,僵硬道:“我先去个洗手间。” 说着也不理会座下的两个人,直接就转身走了,完全失了平日里的优雅风度。 诶……辛澜摸摸头,怎么感觉他今天,有那么点奇怪? ●︶3︶● 日月山别墅,顾非寒停好车子,走进了大门。 大厅餐桌上,此刻正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顾怀先坐在长方桌首,而顾思澈则端坐在他身旁。一头金黄色的发染成了低调的黑玉色,衬着少年白希俊挺的五官轮廓,倒是漂亮的令人摄目。 顾怀先不停的将饭菜夹进顾思澈的碗里,一派慈祥温和的神色:“多吃点多吃点……,你看你才去美国两年,就瘦成这个样子……。” “谢谢爸爸……。”顾思澈点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与酒吧里的张狂截然相反。 顾非寒看到两个人,脚步顿了顿,便直接朝二楼走去。 顾怀先却皱眉叫住他:“你弟弟好不容易从美国回来一趟,你就准备这样子视而不见吗?” “爸爸别这样,哥哥或许有事要忙。” 顾非寒停下脚步:“不是有你照顾着,就够了吗?” 顾怀先生气的摔下碗筷:“你这是什么话?思澈可是你唯一的弟弟,你不关心他就算了,竟然由着警察将他抓到警察局,拘留了这么多天。最后还是我这个老人家把他接出来的,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 顾非寒目光微凉:“这你该去问问——你那宝贝儿子到底干了些什么?” 顾怀先站起身,显然气的不轻,说:“你先给我下来!” 顾非寒脚步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走下了楼,坐定在餐桌旁。 顾怀先缓了口气道:“算了,警局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之前思澈在美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如今回来了,也是时候回豪城天下历练一番了。你明天回公司了就给他安排个职位,让他对公司也有些了解。” 顾思澈始终坐立一旁,神色乖顺,就像一个最为听话的好儿子。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顾非寒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这些年顾思澈在美国时不时的就要惹出点喝酒闹事,嗑药狂欢的丑闻,若不是他这个做哥哥的苦心替他瞒着,哪里还能在顾怀先心中,塑造出一副勤奋读书,乖顺听话的好儿子形象? “公司里大部分的职位都满了,恐怕安排不进去。”他冷淡拒绝。 “顾非寒!”顾怀先再一次暴怒。 “爸爸,哥哥既然都这么说,那就算了。况且我自己对经营公司也没什么兴趣……。” “可是……。”顾怀先还有话说,却被顾思澈打断:“爸爸,我现在在一个酒吧当驻站歌手,还兼任调酒师的工作,我觉得这种状态很不错,暂时还不想改变。” “驻站歌手?调酒师?”顾怀先皱起眉头,有些不悦:“这些都不是什么正当长久的工作,男人还是该有自己事业才行。听话,过几天跟着你哥去豪城天下锻炼一下。” “爸爸……。”顾思澈夹了一筷子菜到顾怀先碗里,一副朝长辈撒娇的口吻:“我还不满二十岁,还年轻,不想这么快就被束缚住。你给我两年的时间,如果两年后我还是一事无成,我就听从你的话,乖乖的回公司,好不好?” 顾怀先闻言,心知劝不过他,只好叹一口气。拍拍他的手,温和道:“别太累到自己了。” 顾非寒坐在一边,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多年来始终重复在自己眼前。 而他似乎也没有了最初的心酸,只是兀自安静的吃饭。 忽然,顾怀先说:“对了,非寒,再过一个月就是思澈二十岁的生日了。我打算请一些亲戚朋友们,到别墅这儿开一个生日Party,你觉得怎么样?” “嗯。”顾非寒点头。 没有察觉到他的冷淡,顾怀先又问:“你觉得该办个什么样的?” 顾非寒放下碗筷,站起身,说:“爸爸我饱了。生日party的事你们自己商量吧,我还有个策划案需要修改一下,你们商量好了再告诉我……。” 说完也不等两个人回答,便转身上楼了。 ●︶3︶● 男人走进书房,直接扯掉了胸口的领带,随意的甩到了地上,随即坐上黑色的旋转皮椅,一手撑住太阳穴,疲惫的揉起来。 闭上眼,脑中忽然闪现出一副苍白瘦削的身影,那样的孤独与寂寞…… 二十年前。 日月山别墅,所有人都乱作一团。 “怎么办,陈伯,静秋夫人快不行了……。”一个女佣气喘吁吁的拿着一块毛巾。 “叫医生,快叫医生……。”陈伯催促。 “可是夫人根本就不肯让我们碰她,医生一靠近她她就像是疯了般的尖叫,我们都不敢太过硬来……。”女佣的表情很苦恼。 二楼主卧门口,一个小小的脑袋凑了出来,困惑的看着那个床上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小小的顾非寒不明白,他的妈咪一向温柔又漂亮,最喜欢和他胡闹着玩游戏。 可是这几个月来,每当他靠近她,她就会脾气很粗暴的让他滚,而且还总是一个人默默的流眼泪。 妈咪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要哭呢,是因为自己不乖吗? 顾非寒蹭进房间,小心的将一张椅子挪到床边,爬上去坐好,软软的叫:“妈咪……。” 床上病着的女人,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当看到床边上端坐着的小小身影时,苍灰的目光中终于焕发出了些亮光,只是纤细的脖子上还残留着一条触目惊心的红痕。 她伸出一只手,缓缓的摸上了他的脸,不停的叫着:“非寒……我的非寒……。” 就像是耗尽了一切力气。 后来发生了什么,当年小小的顾非寒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最后当那女人缓缓闭上眼,‘睡着’了的时候,他的心口忽然钻心般的疼。就像是被玻璃割得层层落落,鲜血淋漓…… 而就在第二天,爸爸却满脸喜色,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砌的婴孩。 他说那个孩子叫思澈,是他的弟弟。 那时候的他,什么都不懂,还满心欢喜的想着,以后终于能陪自己玩了,那样他也就不用再麻烦妈咪了…… 却不料及,那时候,却早已经是天人永隔…… …… ‘蹬蹬蹬……。”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顾非寒坐起身,极快的收敛起一瞬的失神,再抬眸时,早已一片冷澈。 进门的是严睿:“非寒,这是你要的资料。” 顾非寒这才想起之前让他去找的东西,且务必要他找到后第一时刻送到自己手上。 “嗯,搁在桌子上吧。” 严睿将资料放好,又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还有,这是黎静婉让我交给你的信。” “Selke?”顾非寒坐起身,有些意外,伸过手来:“给我吧。” 拿过信,他丝毫也没有犹豫,直接拆开来看。看着看着,就微笑的弯起了嘴角。 严睿问:“这信上有什么喜事吗?” 顾非寒收好信,又将其中信封中的U盘小心的收好,嘴角的笑意更甚:“喜事,当然是喜事。只怕这一次尹玄仲,是彻底的玩完了。” ●︶3︶● 一个月后。 今天是顾家二公子顾思澈二十岁的生日party。 萧墨渊很早就收到了请帖,所以尽管有些不愿意,辛澜也不得不以女伴的身份陪同参加。 衣服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一件香槟色的裹胸礼服。贴合的胸线设计,缀以大颗光泽柔和的珍珠,拖尾飘逸如白云朵朵,繁复精湛的刺绣流溢着优雅奢华…… 因为是第一次以这样正式的身份与萧墨渊参加这种宴会,所以辛澜显得格外庄重。一早萧墨渊就开车来接她,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个电话忽然打来了。 萧墨渊戴上耳机,接通:“喂?” 是秘书的声音:“萧总,洛泽出事了……。” 萧墨渊眯了眯眼:“他能出什么事?” “洛泽昨晚在酒吧喝多了,然后带了一个女孩子回家过夜,结果醒来后不知怎么的,情绪忽然很激动很不对劲。女孩子走了以后,他就在浴室的浴缸里割腕自杀了——。” “什么?!”萧墨渊停下了车:“割腕自杀?” “是,幸好他的助手一早来公寓找他,发现的及时,这才没出什么大事。现在人已经送到了医院,医院给他抢救了两个小时,总算勉强清醒了,但他一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就很激动,还一直说要见你,否则就不吃药……。” 这小兔崽子…… 萧墨渊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 “安心医院,萧总,你若是没什么事就过来一下吧……。” “嗯,我现在马上过去。你们记得封锁医院,不能让任何媒体记者获得一点风声和消息,懂吗?” 因刚刚的这一系列事,身旁的辛澜早已察觉到了不妙,见他挂断电话,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萧墨渊收拾好耳机,说:“不就是我们家星星很喜欢的那个小白脸,今天一早竟然给我在家闹自杀,现在躺在医院里,我得过去一趟。” 消息太过震惊,以至于辛澜没有注意到‘我们家星星’这五个字。 “那个名叫洛泽的偶像明星?” “嗯。” “他为什么自杀?”辛澜好奇。 “一时说不清楚。”萧墨渊侧身,握住她的肩膀,交代道:“辛澜,你听着,我现在可能去不了日月山别墅了,也不好让你和我一起去医院。所以我先将你送过去,然后再赶去医院,一旦事情处理完,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辛澜摇摇头:“你不用送我了,直接去医院吧。至于日月山别墅,我自己打个计程车就好了……。” “那怎么行?”他有些担忧。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啊!我都这么大个人了,打个计程车你还不放心?”说着就拖着礼服摆下了车:“你赶快去医院吧,我会在那边等你的……。” ****** 咳咳,美男总会被另一个美男深深爱着的~~哈哈,萧总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稍后还有5000字的更新,不要走开~马上回来~ 131:暗生情愫!澜非恋持续升温中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31:暗生情愫!澜非恋持续升温中 “这……。舒悫鹉琻”萧墨渊沉吟了片刻,这才拉住她的手,细细叮嘱:“那我就先去医院了,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自己赶不赶得回来,若是三个小时后还没来,你就自己先走吧——。” 他顿了一顿:“不行……我还是担心思澈会对你不利。” “放心吧!”辛澜反手拍拍他的手背:“今天现场那么多人呢,他能当面对我做什么?你还是别罗嗦了,去医院吧,别再拖了——。” 萧墨渊点点头,却还是没走。 辛澜觉得奇怪,“怎么了?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去医院啊。” “我等你上车了,我再走,也能安心些。”他认真的说。 辛澜弯起嘴角,心里浮上了些许甜蜜。 ●︶3︶● 又坐了半个多小时的车,辛澜才抵达目的地。 清晨的山林,日光晶莹,树木如洗。袅袅的清雾升腾,将此刻漫山的枫叶衬得如火如荼,恍如幻境。 车子在日月山别墅花园的大门前停了下来,此刻花园里早已是一派欢腾的景象。 长长的白色流水桌上放满了精致的食物,不时有大人三五成团聚在一起寒暄聊天,孩子们则在其中奔跑穿梭。花园的正中央有一个硕大的热气球,底端由绳索牵引,每隔十几分钟就会朝天空飞一次,激动的孩子们开心不已。 而别墅前的两个天然湖泊,此刻也是青山环抱,绿水潺潺,金色的红叶遍布在漫山遍野的浓浓翠绿间。 明明已至深秋末尾,这里却依然惷光旖旎,优美动人,真是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辛澜走下车,低头正欲朝包里翻请帖,一辆车子忽然从她的身边风驰电掣的驶过去。 因为昨晚刚下过雨,而辛澜又正好站在一个水坑边,此刻那车溅起了大片泥水,洒了她一身。 真是一出门就见鬼,辛澜晦气的想大叫:“谁?!” 那辆肇事车又唰的一声停了下来,顾思澈取下墨镜,半个身体从跑车里倾了出来,朝身后一脸狼狈的辛澜摆摆手,妖异的双瞳反射着细碎的阳光,泛着魅惑的莹亮。 随后又踩动了发动机,疾驰而去。 “啊啊啊啊……。”辛澜气的要跺脚。 ●︶3︶● 安心医院二楼,VIP病房里。 任凭床边上的众人如何劝说,洛泽始终将脸掩在辈子里不肯出来。 “你们走,都给我走,我不想活了,你们都给我走……。” 经纪人急的满头大汗:“洛泽,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知道今天有多少媒体,多少记者等着你给他们一个解释?你快给我滚出来——。” “不要!”洛泽在被子里嘤嘤哭泣:“出去出去!我要找墨渊,你们替我将萧墨渊叫来……。” 经纪人一听更火了:“萧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洛泽,你真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大牌了啊?你才出道几年,嗯?才发了几张专辑?你真以为上张专辑发行量有报上的那么好?!那还不是老子帮你隐瞒下来的销量!你他妈上张专辑就卖了不到五万张老子这件事还没找你算账呢!自杀?你不是会闹自杀吗?洛泽,我就告诉你,下次你要是再敢这样子,下张专辑你也不用出了……直接给我打包回家滚蛋……。” 身边的人忙拉住盛怒的经纪人,安抚道:“洛泽,萧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先出来,不要在被子里憋坏了……。” “不要!除非墨渊过来,否则我绝不出来。”被子里的声音略带哽咽,却满是坚毅。 大家闻言,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彻底的束手无策。 ●︶3︶● “不是说要死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与此同时,萧墨渊出现在病房门口。 他倚在门边,抱着胸一副冷淡的模样。身上没有穿西装,只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领口和领带都松开了,显然来的很急。 声音中有着淡淡的嘲弄:“怎么现在又活了?” “萧总,你总算是来了。”经纪人像是终于松下了一口气,上前将萧墨渊拉进来:“你快来劝劝他,这兔崽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一大早竟然给我在酒店里闹自杀,要不是我赶得及……。” 萧墨渊挥手打断他,走上前,这时候洛泽也终于从被子里露了出来,一张妖娆中却带着稚气的脸庞上,满是泪痕。 “墨渊……。”他哼哼唧唧的哭起来:“我对不起你……。” 萧墨渊:“……。” 洛泽一边哭一边说:“我怎么会和女人上床呢?我明明喜欢的是男人,明明爱的是你啊……我怎么会和我最讨厌的女人上床呢,我真的觉得自己好脏好恶心啊……。” “噗——。”此话一出,床边上站着的一群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闭嘴!”萧墨渊脸色不怎么好的斥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墨渊,我对你真的是真心的——。”洛泽从床上爬起来,一手扯住萧墨渊的衬衫摆,眼泪哗啦啦的往下砸:“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昨天我是心烦才去酒吧喝酒的,结果不小心中了那个恶心女人的圈套。其实我真的很干净,女人能做的我都能做,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萧墨渊僵化,床边围着的一群人下意识的,默默地朝外退。 “或者或者……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男人的话,我可以去变性的……我可以隆胸,可以整容,我也可以很女人的……呜呜呜……求求你不要抛弃我……。” 萧墨渊低头,极为僵硬的扯开他紧拽的手指。 不知谁在身后嬉笑的来了一句:“萧总,你就答应了洛洛吧……你看他对你多痴情……啧啧啧……。” 说完门一砸,刚刚一整个房间的人,瞬间不见了踪影。 萧墨渊回头,咬、牙、切、齿! ●︶3︶● 本就是陪同萧墨渊来的,此刻他不在,辛澜只能百无聊赖的在花园里乱转。眼前的每一个人都是华妆盛服,胸口佩戴的首饰璀璨到比头顶的阳光还亮眼。 实在没事可做,辛澜见湖边上几个欧式吊椅十分的精巧别致,而又没什么人,也就欣欣然的坐了过去。 礼服上的脏泥已经被她很用心的擦去了,尽管如此,却依然还是留下了几个不浅的印子。 辛澜郁闷的看着,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那纨绔不逊的顾二少爷为什么每一次都要和她过不去?那凶狠到眼神就像与她结了几辈子的血海深仇似地。 果然是男孩心,海底针,摸不透啊摸不透…… 见四下无人,辛澜脱下了脚上踩得生疼的高跟鞋,光着脚丫子荡起来。 沁凉的湖风轻拂过她的肌肤,带来丝丝的清爽,阳光不复夏日的炙热,正是不愠不火的温度,十分怡人。 忽然,闭着眼的辛澜感觉到身前几分别样的气息,她猝然睁开眼,面前却出现一双似曾相识的乌眸。 少年双手抓住她座椅后背的两边,笑容魅惑的就像一个蛊人的妖精,长长的睫毛如蒲扇般轻轻盖于眼睑上,妖娆中不脱稚气。 “是你?!”辛澜一惊,顾思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我的生日宴会,你怎么会来?”少年敛起笑意,面无表情时,眉目间很容易便聚起一抹淡淡的戾气。 “我……我有邀请函的。”辛澜的声音略显慌乱。 “是我哥给你,让你来的吗?”顾思澈皱眉。 “不是……我是跟萧墨渊一起来的。”辛澜赶紧解释,“只是他临时有了点事,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秉着和平相处的原则,现在的她还不想和他闹僵。 “哦……是这样啊……。” 不知是否是错觉,辛澜恍然间似乎从他漂亮的眸子里读到了几分悄然的轻松。 他继续问:“你跟萧墨渊是什么关系?” 辛澜被他这一系列的问题问的有些不悦,看着他没说话。 他继续问:“你跟我哥……。” 终于,辛澜反驳道:“我和谁有什么关系,应该和顾二少爷你无关吧?你可不可以不要像审犯人一样的质问我?” 顾思澈一愣,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没有料到会被人这样子的打断,不觉有些恼羞成怒。 少年面色平静的一笑,眼中却闪烁出一种野兽般的绿芒,令人不寒而栗:“我警告你,既然要和萧墨渊在一起,就别招惹我哥——否则以后有你好受的!” 辛澜觉得自己忍无可忍了! 难道现在青春期的孩子精力多没地方发泄,就喜欢这样子以恐吓威胁别人为乐? 士可杀,不可辱! “呵呵……。”她笑,被掩在礼服裙摆下的右脚轻勾上地上的高跟鞋,忽然一屈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踢上了他的命根子。 顾思澈脸色一变,猛地朝后退了一步,修长的身形弯曲成一个痛苦的形状,显然痛得不轻。 好在这里离宴会中心有些远,还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辛澜看着他,猖狂的一笑:“臭小子,既然在家没人教你,那就让姑奶奶我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礼貌?!” “你!”顾思澈脸色难看到要命,盯着辛澜,全身散发出一股阴鸷的戾气。 就在辛澜以为他会出手报复时,他却只是看着她背后的某个位置,嘴角扬起抹意味不明的笑。 接着……就走了?! 辛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这小子给自己踢傻了? 摸了摸脑袋,她重新又坐上了吊椅,继续优哉游哉的享受着眼前的湖光山色。 就在此时,顾思澈定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刚刚从别墅里走出来的哥哥,狭长的眸子闪了闪,精湛的冷光毕现。 他转身,猛的将辛澜正坐的吊椅朝后一拉,接着又狠狠的超前推去。 辛澜一时错愕不急,来不及握吊绳,整个人便随着吊椅的惯性甩了出去…… ‘噗通’一声,摔落进了冰凉刺骨的湖面…… 此处巨大的动静终于吸引了不远处的人群,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句:“来人啊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 顾非寒刚刚从别墅走出,正和某个朋友聊着天,漫不经心的目光随意的朝湖面一扫。 当触及到某个惨白挣扎着的脸时,全身一震,接着猛然朝湖边跑去…… ●︶3︶● 几分钟后,顾非寒将几近昏厥的辛澜拖上岸,此刻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他将她平放在地面上,用力的按着她的胸口,直到她终于吐出一大口水,这才略微有了些清醒…… 只是身体却依然倦乏,根本就动不了…… 顾非寒站起身,将她拦腰抱住,朝别墅走。 与顾思澈擦身而过时,他停下了步子,目光冷冷盯住他,一字一顿道:“下次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有意针对她、欺负她,即使你是我弟弟,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少年倔强的站在原地,轻笑,乌眸内却是一片静寂,宁静的仿佛没有一丝感情,死水一般。 擦肩而过,他眼底蓦然弥漫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悲凉而哀伤…… ●︶3︶● 别墅里,顾非寒抱着辛澜走上了二楼。 怀里的她忽然申银:“好冷……。” 他将她裹紧了些,低头,声音柔的不可思议:“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唔……。”她闭着眼,循着他胸口的温暖,贴近,表情温顺的就像一个孩童:“萧墨渊,谢谢你……。” 闻言,顾非寒所有的表情一僵。 这时候,有女佣走上前:“少爷,需要帮忙吗?” 顾非寒点头:“把我房间里的暖气打开,然后再找几件干净的衣服,快一点。” “是是是……。” 十分钟后,他将湿漉漉的她放上床,辛澜像是怕冷似地蜷缩起身体,闭着眼瑟瑟发抖。 当房间里的温度渐渐上升,她这才有了些暖意。 睁开眼,发现是他时,全身一震。 “你……。”目光中有了明显的抗拒:“怎么是你?” 顾非寒口吻淡淡的:“你掉进湖里了,是我救你上来的……。” 辛澜这才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她朝顾思澈踢了一脚,却被他恶整摔进了湖里。然后她不会游泳,挣扎,接着好像有人来救她,接着她就晕了过去…… 难道救她的人就是顾非寒? 念此,辛澜感激的说:“谢谢你……。” 说完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顾非寒弯腰,用被子将她湿漉漉的身体围好,指了指床边放着的衣服说:“这种天气的日月湖寒气很重,你刚刚泡了那么久,还是赶紧把衣服换了吧,否则很容易感冒。” “哦……。”辛澜握着衣服,却没有动,抬头瞅了瞅他。 顾非寒愣了半秒,才尴尬的干咳一声,出了房间。 那是一件卡其色的维尼熊套装,料子毛茸茸的,穿上去有一种暖暖的温馨。 辛澜换好衣服,不由自主的便打量起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间以黑白为主色调的房间,风格冷敛简洁,却略微有些清冷。 辛澜光着脚丫子将房间走了一遍,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被桌子上的两张照片所吸引。 一张是一个女人的单人照,另一张中则多了一个小男孩,背景就是辛澜刚刚掉进去的那个湖。 辛澜看着照片中的那个女人,忽然觉得她天生就是让别的女人绝望的,因为实在是太美了。 其实这世上漂亮的女人很多,比如她自己,从小到大被人夸天生丽质、风姿绰约也不在少数。 但是……一个人美得不张扬,不自知,甚至还带着点淡淡的无所谓,那就是极致之美了。 很显然,这照片中的女人,便是美人中的极品。 辛澜被吸引住,忍不住拿起相框仔细观摩起来,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一声暴呵:“你干什么?” 辛澜手一抖,那相框便直直的摔落到了地,玻璃啪嗒一声碎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辛澜看着阴沉走来的顾非寒,明白自己犯了错,忙弯下腰想要收拾。 却被他挥手挡开:“我自己来……。” 辛澜弯腰蹲在他身旁,有些抱歉的说:“对不起,摔坏了东西。” 他小心的扒开那一地的碎片,像捧着一样极为珍稀的东西一般,将照片取了出来,拂掉上面的小碎渣。 辛澜禁不住好奇问:“这个是你母亲吗?” 顾非寒起身,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果然猜的没错,随后又问:“她现在在哪儿?” 问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想起了黎静婉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他顿了一下,淡淡:“死了。” “对不起……。”辛澜很抱歉。 她刚刚才想起黎静婉曾经说过,顾非寒的生母静秋夫人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而且好像是因为顾怀先当年喜欢上了一个小静秋夫人好几岁的小姑娘,他母亲气愤不过,最后含恨而死? 只是当今天她看了她的照片后,却十分好奇,会是怎么一个小姑娘有如此大的魅力,能从是一个极致美人的静秋夫人的手中,夺走顾怀先的心? “没事。”顾非寒细心的将照片放入抽屉:“我母亲已经死了二十年了,早就没什么感觉了。” “嗯。”辛澜点头,没说话。 一时间,两人面对着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显得很局促。 顾非寒问:“你是和萧墨渊一起来的吧?刚刚你落水,我怎么没看到他的人,他去哪了?” “哦……。”辛澜回答:“他本来是和我一起来的,结果公司里出了点事,急着让他去解决。所以我就说我先来,他处理完了再过来。” “嗯。”顾非寒点头,接着又是沉默。 房间里的温度渐渐升高,将两个人的脸蒸的火烫,辛澜看着眼前这个高大俊挺的男人,不由得也开始尴尬起来。 半分钟后,两人同时开口:“那个……。” “你先说吧。”顾非寒礼让。 “还是你先说吧。”辛澜局促。 顾非寒踟蹰了半秒,身侧的手微握,终于问:“你现在有空么?” 辛澜愣了愣,木然的点点头:“有。” “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他说:“不用很久,来回几个小时就好。” 辛澜考虑了一下,点头:“好。” *** 又二人世界了啦啦啦~~ 另:有关更新情况、比如有事推迟更新时间或更新字数等等、我都会在留言区写评论置顶的,大家可以去那里看。 132:二人世界(很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32:二人世界(很重要,必看!) 顾非寒一路牵着辛澜走到地下车库,辛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奇迹般地没有挣脱开。舒悫鹉琻 两人一前一后执手坐进车里,他巧妙地避开了花园里的宾客,带着她偷偷从后门逃了出去。 一出去那种压迫感就没了,辛澜望着沿路秀丽的山色,先前被顾思澈搅得一团糟的心情也舒畅了一些。 去的地方不远也不算近,徒步而行大概要半个小时至四十分钟,开车的话也因为山路难走,要开上二十分钟左右。 辛澜注意到他们来了另一座山头,与日月山的景色不同,却也十分怡人。 顾非寒拉上手刹,转头看她:“到了,下去吧。” “这里是哪里?” 身边的人已经下了车绕到她这边来替她打开车门,顾非寒伸手去签她下来,说:“想带你见见我的母亲。” 母亲……静秋夫人的墓碑吗? 辛澜咬唇。 他带着她往前走山路,她就在后面胡思乱想。 非要说的话,他们两个也算有女儿了,虽然顾非寒是不知道的,但辛澜心里可清楚的很,他这么一说——要带她去见他的母亲,为什么她顿时就有种媳妇见婆婆的感觉,有点紧张==。 终于,前面的男人注意到了辛澜怪异的神色,回头问:“怎么了?” “没没没……。”辛澜扯了扯嘴角。 顾非寒也没多问,继续牵着辛澜在山林间穿梭,大概走了十来分钟,两人面前就出现了一栋小房子。 顾非寒松开她去敲门,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爷爷,年纪已经挺大的了,辛澜看到他头发是灰白色的,还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但是也因年过花甲而略显浑浊。 老人见到来人,一笑:“孩子,你来了。” “嗯。”顾非寒双手抚住他,“郑叔叔,最近身体还好吗?” 老人笑得很开心,爽朗回答:“好得很——。”他拍拍顾非寒的手,“你这么勤快地给我送这送那、又是保健品又是补身体的,哪能不好?” “那就好。” 两人似乎相识已久,辛澜站在一米多外的一边,显得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去。老人这时也看见她了,眯起眼,一派慈祥和蔼的样子。 他指着辛澜问顾非寒:“非寒啊……这是你妻子吗?真是漂亮的小姑娘哦……。” “不是不是——。”还没等顾非寒说话呢,辛澜就又摆手又摇头的,上前几步,“爷爷,我是顾先生的朋友,陪他一起过来的,不是他的妻子。” 老人却不相信,一把就牵住辛澜,疼爱地拍她肩膀:“小姑娘,我们家非寒可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淡然的人,“他可从来没有带过哪个女孩子来这里的,说明啊……你在他心里就是特殊的。” “……。”辛澜默默地瞅了一眼顾非寒。 他表情有些窘迫。 她忽然想笑,没绷住,就这么笑了出来。 老人看了也哈哈笑,“所以啊小姑娘,你可要好好抓住他,千万别放手……。” “是是……。”老人执意这么说,辛澜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附和。 “不过……。”老人皱起眉,握住辛澜的手紧了一些,“我怎么觉得……这孩子有点眼熟呢?” 眼熟?不会吧? 辛澜意外:“我没见过您啊……。” 老人摇摇头:“大概是我眼花了吧。” 就这样,老人又与顾非寒寒暄了好一阵子,才不舍告别。 走之前,顾非寒从那幢小屋子里面拿了一个手电筒,又到旁边采了一些新鲜的花,上面沾着露珠,拢成了一束,十分漂亮。 辛澜自告奋勇地接过花,顾非寒就握着手电筒,两人一起朝深山上走去。 “郑叔叔是我母亲在美国时的一个佣人,我母亲在美国时,好像是有两个贴身的佣人,另外一个是和郑叔叔年纪相当的男人,不知为什么,母亲嫁到中国来,那个人没有跟着来,只剩下了郑叔叔。”他边走边说。 说到这里时,顾非寒喃喃自语了一句“说起来那个男人叫什么也不知道”,又继续向辛澜解释:“后来母亲死了,郑叔叔不愿意离开,说是要替我母亲守墓,他当了我母亲家里一辈子的佣人,所以我就在这里给他盖了一栋房子,方便他居住。” 辛澜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 又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终于到了山顶。 面前有一座墓碑。 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墓碑,甚至没有刻上碑铭,周围也没有任何装饰,只有那块石头上有一张照片。 这一点都不符合顾家的作风,辛澜想着,怪不得说静秋夫人不得宠,连墓地都这么简略。 忽然,那张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照片上,正是静秋夫人。 盈盈柔软的笑意,温柔入水的目光。 顾非寒上前拿过辛澜手里的捧花,放在了墓碑前,然后跪了下来。 他身上的一套西装一看就是很名贵的,此刻直接触碰上泥土,辛澜不禁讶异,却也感叹他对母亲的情深。 磕了几个头,辛澜思索着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在他身边。 这回轮到顾非寒惊讶了。 他侧头凝视女孩子玉脂般的侧脸,看了一会,忽然说:“忘了告诉你……今天,是我母亲的祭日。” “啊?”辛澜不可置信,“祭日?可是今天不是顾思澈的……。” 生日吗? 难道说…… “对。”顾非寒肯定了她的想法,目光变得悠远深长,“就是思澈出生的这一天,我和他同父异母。” 这个辛澜知道。 她抿着唇,从他绷紧的眉眼中好似能看到过去的那一幕幕是怎样化成利刀割在他心头的。 一定……很痛吧。 “我母亲是一个贵族家的小姐,父亲那时候却并不是很有钱,但母亲依然选择嫁给了他。曾经有这么一段时间,他们非常的幸福,但维持的不久,后来,母亲就开始发疯一样的自虐,我父亲就软禁她、虐待她、最后,她就选择自杀了。顾怀先从来没爱过我母亲,他爱的一直是——一直是思澈的母亲,林淑秋。” “那淑秋夫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辛澜不禁问。 “女人?她算不上女人。” 辛澜一惊。 顾非寒知道她误会了,鄙夷地扫她一眼,又说:“为顾怀先生下思澈的时候,她才20岁,然后就嫁进了顾家。” 20岁……是一个女孩子花样年纪的时候吧,只不过那时候的顾怀先…… “你父亲也太……。”辛澜做了一个很奇怪的表情,自言自语,“居然让一个只有20岁的女孩子怀了自己的孩子……他那时候应该有些年纪了吧。” 顾非寒听了只是冷笑:“顾怀先本来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年轻的时候凭借夺目的样貌与万贯家财,怀里坐拥无数美人,整天都会有各式各样的女人贴上来。就算和我母亲结婚也是如此,只有那短短的一段幸福时光中,他才安分一些。” “……。” “自从我母亲死了之后,他带回了思澈,并且娶了林淑秋。在我的记忆里,在他娶了林淑秋不久后,就忽然好像改过自新了,再也不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其实我母亲还在世时,林淑秋就与顾怀先有暗地来往,母亲知道,但她没有说过什么,有段时间顾怀先整日都往林淑秋那里跑,就连母亲自杀的那一天,顾怀先都是在林淑秋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他在等待思澈的出生……。” 听到这里辛澜又震惊了,这未免也太过残忍,守着一个女人即将出生的孩子,而放任自己的正室妻子生死与不顾。 好狠心的男人。 顾非寒笑了笑,唇角满是凉薄之意:“林淑秋生下思澈,顺利嫁进了顾家,可是上天对她不好,也有可能是林淑秋自己没这个命吧——没过多久,她就因为身子越来越差,而去世了。顾怀先悲痛欲绝,从此再也没碰过别的女人,并且将对林淑秋的爱全部给予了思澈,所以才会造成思澈今天这样为所欲为的个性。” 辛澜听完,径自沉思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一个很疑惑的问题。 她问:“你说思澈的母亲叫做林淑秋?”转头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你的母亲是静秋夫人、顾怀先后来娶的妻子又叫淑秋夫人……静秋、淑秋,为什么名字这么像呢?是巧合吗?” 这个问题早在黎静婉和她说这些时她就奇怪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契机问罢了。 谁知他听了,眸光却一片泛冷。 “不是巧合。”顾非寒轻启薄唇,“他们是姐妹。” 姐妹!竟然是姐妹! 这么说来……静秋夫人当时一定很绝望吧?自己的丈夫一心爱着妹妹,这该有多伤心? 可惜事实还不止如此,顾非寒深深地看着辛澜:“不是简单的姐妹,她们两个的关系,和你与辛柔之间一样。” 他详细地解释,“我母亲是孤儿,当年被林家收养,取名林静秋,之后林家又产下一女,名为林淑秋。所以名义上,她们两个是姐妹,实际却无血缘关系。不过听我母亲说,她与林淑秋的关系很好、很好……应该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女人抢了自己的丈夫吧?” 原来如此……好复杂的家庭关系。 辛澜歪着脑袋,沉思了片刻,才感慨:“这么说来,你母亲好委屈,以那样的容貌与气度,应该更值得一个优秀的男人来配她。遇上了你父亲,真是枉费了这白白一生。” 顾非寒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看她:“该回去了。” 说完,他就一个人先站起来往山下走了。 辛澜有些来不及,刚起身,变成一个半蹲的姿势,但心里却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她又回头,紧紧盯着墓碑上的那张妍丽的面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是哪里呢? 远处顾非寒的身影已经越来越小了,辛澜决定不再想了,利索地爬起来,快步跟上去,可走着走着,却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踩了个空,根本来不及逃开,身体就已经不由自主地栽下去…… ●︶3︶● 走了有一段距离的男人忽然听到身后“砰”地一声,下意识地回头,却一个人都没了! 目光扫了一遍,发现就在几米之外,原本铺满落叶的地方,却塌陷下去。 是陷阱!这里怎么会有陷阱?! 来不及多想,顾非寒冲过去,发现是一个不算深也不算浅的坑。 天色这时已经渐渐暗下来了,他拿手里的手电筒照了照,便看见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小脸都皱巴巴的,灰头土脸的傻女人。 听闻到头顶有笑声,还伴随着刺眼的强光,辛澜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没好气地吼此刻在笑的男人;“喂——笑什么啊?我摔进坑里很搞笑吗?你干嘛笑得这么开心?” 真、没、节、操、啊! 顾非寒忽然不笑了,变得一本正经的。 他蹲下来,一只手伸向她:“抓着我的手,我可以拉你上来……。” 辛澜表示非常怀疑:“你行吗?”她撇撇嘴,不屑地说,“你还是开车回别墅找人来救我吧,别到时候弄得你一起跌进来,我们俩就惨了!” “你放心——,”顾非寒却十分自信地挑眉,“我经常锻炼的,你又不重,我的臂力可以承受你的分量。” 他说的相当肯定,辛澜眯眼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信任他。 毕竟从这里等顾非寒回别墅,再派人过来,她恐怕也等不了这么久。 于是,辛澜姑娘便很单纯地交出了自己的手,放进了男人的大掌里面。 十指相扣。 真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的,那一瞬间太快了,辛澜都没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是什么,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她这个乌鸦嘴说中了,顾非寒非但没拉起辛澜,还被她一起往下带,倒霉地摔进了这个坑里==。 辛澜已经摔过一次了,刚才屁股还疼着呢,结果没几分钟又摔了,身上还压着一个大男人! 她、想、揍、他! 辛澜使劲推了推顾非寒,打他:“顾非寒,你坑爹啊!不是说可以把我拉出去的吗?!小小年纪不诚信啊啊啊!” 顾非寒起先有些郁闷,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他哪知道她这么“重”,一个愣神,就这么一起下来了…… 忽然,他盯着她全是怒气、却又漂亮的过分的小脸笑了。 他又笑!又笑! 见鬼了,到底在笑什么?! 辛澜使劲瞪他! 可是她越瞪,他越不收敛。 月光初初地洒下来,Z市第一美人的名头不是浪得虚名的,那张唇红齿白、千娇百媚的脸蛋在这刻散发出迷人的魅力,蛊惑着男人的心绪,他不自然地移了移目光。 顾非寒低下头轻声笑了笑,随后就直接干脆地坐在坑里:“既然都这样了,不如我们两个一起蹲坑吧……。” 噗…… “谁要跟你一起蹲坑啊……。”辛澜纠结地推了他一把,抬头望了望天,“天都暗了,我还要回去接星星呢……我才不要在这里等死。” 说着,她便拿出了手机挥了挥,居然杯具地一格信号都没有了。 这下玩完了。 辛澜认命般地也学着顾非寒坐了下来,叹了口气。 “要不……你咬我一口?当做赔罪?”身边男人突然提议。 辛澜懒得理他:“去死。” 他没再说话,但却出乎意料地往旁边挪了挪,两个人的距离变得远了一些。 好像是刻意保持了距离。 辛澜一愣。 她似乎才发现,这段时间以来的顾非寒,相较于之前,确实不同了。 从前,他霸道又强势,自私的要命,不考虑她的感受与想法,可自从她和萧墨渊在一起之后、自从……她那天在TRS对他说出那番话之后…… 他真的退出她的世界了。 或者说,是疏离了很多,也对她温和了许多,总适当地有些距离,不会太过靠近。 这么一看……还真有些不习惯。 两个人都是沉默,辛澜偷偷地瞄了一眼那边的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时间走得很慢,月亮在升高,深秋的季节到了晚上就阴风阵阵的,又是山上,天气比市区里面还要冷,辛澜只穿了礼服,裸露的肌肤起了薄薄的一层鸡皮疙瘩。 好沉闷的气氛,辛澜抱住自己,开始无所事事地找话题了:“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嗯。” 就“嗯”?辛澜皱眉。 “郑叔叔对静秋夫人真好啊,这么多年了都还一直为她守墓,好不容易……。” 顾非寒还是低着头:“嗯。” 还“嗯”?!辛澜继续皱眉! “这天气,真是不饶人啊……。”她说着缩了缩肩膀,细微的动作却被顾非寒捕捉进了眼里。 “冷?”他问。 “啊……。”辛澜松开打结的眉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有点……。” 紧接着她本来就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接瞪圆了:他他他他……开始脱衣服了! 要干什么?!别过来啊! ******* 132:深夜缠绵,澜非恋再次暧昧升温!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32:深夜缠绵,澜非恋再次暧昧升温! 萧墨渊一处理完花熙的事,就急匆匆赶到了佐枫山别墅。舒悫鹉琻 可在花园里找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发现辛澜的身影。 他立刻感觉到不妙,进了别墅,直接找顾思澈。 此刻的思澈少爷正怀抱着一个美人喝酒打闹,萧墨渊走到两人跟前说:“我找你有事。” 顾思澈抬头,见是他,表情懒懒的,一副不想理睬的模样。 萧墨渊皱眉,拿起桌子上一支未开的红酒,狠狠朝地上砸去。 只听见哐啷一声巨响,那美人慌忙的躲了开来:“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 萧墨渊盯住顾思澈:“我找你有事,请你让不相干的人给我离开!” 顾思澈与他对峙两秒,随后俯身在美人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只听见美人娇笑两声,这才不情不愿的扭着屁股离开。 顾思澈坐下身:“有什么事就说吧。” 萧墨渊开门见山的问:“你把辛澜藏到哪儿了?” 少年笑:“那个女人去了哪儿,我怎么会知道?萧先生你只怕是问错了人。” “少跟我装蒜。”萧墨渊目光泛冷:“今天花园里许多人都看到你将她推到了湖里,后来她被带进了别墅里,就不见了踪影,还说不是你故意藏起来的?” “那萧先生你有没有听说,那女人掉进湖里,其实是我哥哥救起来的,后来也是我哥哥带她进了别墅,之后他们俩就消失不见了,谁知道去了哪儿?” “你哥哥……。” 萧墨渊沉眸,顾非寒?他带走了辛澜? “你给我起来!”他将顾思澈拽起来,微微有些发怒:“你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我怎么会知道?!”少年明显不耐烦起来:“孤男寡女的,能去什么地方,顾先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你——。”萧墨渊松手,将他甩到了沙发上,眸里的愠怒更沉。 顾思澈斜躺在沙发上,扯开了胸口的领结,甩到了地上,看着他冷笑出声:“我真是不明白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跟我哥一个个像是发疯了的去争?改天我也去尝尝,看看味道是不是这么的吸引男人?” “你说什么?!”萧墨渊揪起他的衣领:“臭小子,你敢再说一遍?” 少年笑的讥讽:“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在这里火急火燎的干着急,只怕那女人现在已经和我哥在床上干上几百回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而已,和刚刚那个朝我投怀送抱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你?!”萧墨渊举起手,想打他。 可大脑这时却回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终于,还是缓缓放下,转身朝外走去。 ********* 已经晚上十点了。 仍然时不时有风吹过,不过辛澜不觉得冷了,因为她肩上正披着男人宽大的西装。 他的衣服松垮地罩在她身上,因为大,反而衬得辛澜整个人变得更小。顾非寒就着刚才过来给她披衣服,也顺势在旁边坐下了。 可两个人都不说话,辛澜之前还找着话题,但他这么冷淡,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困吗?”就在这时,顾非寒突然开口了。 辛澜咬唇:“嗯……。” 确实有这么一点,今天一天太累了。 “睡吧。”他伸手把她的脑袋按在他肩上。 黑夜中她的眼睛亮了亮,靠着顾非寒的肩膀辛澜觉得很舒服,潜意识地往他身边再挪了挪,好让自己更惬意一些。 不知不觉反而不困了。 “你经常来这里吗?”沉默里,辛澜静静问。 过了好一会,顾非寒才回应:“也不算很经常吧,有时候半年,有时候几个月,有时候几个星期……时间不定,但每年我妈妈的祭日,我都会来……。” “你对你母亲可真好啊……。”辛澜感慨:“而我甚至连我母亲是谁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是否记得有我这样一个女儿?” “有时候未知未必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可以心怀想象。” 辛澜脑袋就这么搁在他肩上,笑起来:“我发现你今天特别的不同……似乎比以前都要来的通情达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顾非寒愣了两秒:“……我以前很喜欢发脾气?” “那是……。”辛澜害怕的缩缩肩膀:“又恐怖又喜欢发脾气,还霸道的不得了,对谁都一副嘲弄的语气。但是……今天这一天相处下来,倒觉得还挺好。” 辛澜想了想,又说:“果然是静秋夫人伟大啊,你这样一个倨傲的上了天的男人,在她的祭日里也不敢再造次。” 她看不见顾非寒的表情,而他却转过头视线往下看她微笑的模样,眉毛轻挑:“那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当然好了……。”辛澜忽然抬头,伸手,将他的嘴角往上扯成一个微笑的弧度,嘟哝着说:“你看看,你一笑起来多好看,干嘛老板着个脸,像个小老头一样。” 气氛太活跃,以至于辛澜动手之前都来不及考虑,等到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忙又缩回手,表情有些尴尬。 看着眼前那双黑如墨的眼睛,她忽然有些仓皇不安,连靠他肩膀都不敢了,低下头说:“我先睡了……。” 说完便抱着自己将脑袋埋进膝盖。 其实心却快要跳出来了! 奇怪,她紧张个什么劲? 顾非寒也低头,嘴角的笑意微敛。 辛澜完全没睡意,抱了自己一会就听见他说:“我也有点冷。” 呃……毕竟是他的衣服,她刚犹豫着要把身上的衣服还给他时,他居然动手自己过来扯衣服了! 辛澜嘴角一抽,正气着呢,他又把扯下来的衣服往旁边一放。 这是干吗?不穿吗? 她疑惑,抬头看他的那一瞬间,顾非寒一拉,就把辛澜的身体拉进自己的怀里来,随后把刚才放在一边的西装盖在她身上裹好。 “好了,不冷了。” 辛澜呼吸一滞,他低哑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 外套披在她身上,她被他搂在怀里。 真温暖啊…… 很久没抱她了,这会顾非寒其实也心绪难平,根本睡不着,只是希望这一刻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 他无意识地摸了摸她的长发,感觉到怀中的人动了一下。 顾非寒注意到不对劲,问:“怎么了?” 辛澜如实说:“我有点担心星星,怎么办?” 今天她赶不及回去,星星一个人在幼儿园里都没有人接,她之前竟然都忘了这件事! “幼儿园里晚上有老师照顾吗?” “有,幼稚园有孩子的父母因为工作忙,就会寄养在那边,一周接一次,晚上也有老师照顾。只是我还是担心,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幼儿园里睡过,而且电话也打不通……她肯定会害怕的哭的……。” “你不用担心,明天天晴了,我就送你去幼稚园看她……。” 辛澜点点头,稍稍安下心来。 又安静了。 忽然,抱着她的人收紧了一分手臂:“辛澜……。” 他喊得太好听了,辛澜抬头,一时眼神都迷茫起来。 明明已经在用力克制,但是顾非寒依然忍不住叫她了,她现在还这么仰着一张小脸,用这么诱人的目光看他,顾非寒真的要撑不住了。 撑不住……就撑不住吧。 漫天星夜下,他闭上眼,俯下唇,深深吻住她。 辛澜还没回过神呢,唇却被人堵住了,一只手还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惊讶,乖乖的由他轻轻撬开牙齿,捉住了舌头。 隐隐的,似乎有些期待,尽管她不愿承认。 而顾非寒也感觉到了——她没有拒绝,她在顺从。 眼里闪过欣喜若狂。 他的手一只扣在她的背上,一只抱住她的腰身,将她紧紧的固在自己怀里,在缠绵里,更加深了这个吻。 辛澜这下被吻的透不过气来,脸上浮起了一层缺氧升起的潮红。 胸口炙热的感觉越烧越烈,顾非寒忽然有些烦躁。 不够,还不够,他要的不止是这样。 吻逐渐下移到脖子上,他的手也跟着一起下去,转移到了那一对小白兔前,因为辛澜穿的是贴身的礼服,握在手里的感觉特别好。 况且她没有穿内衣,带的是乳贴,他轻轻用手指摩挲着,很快某个地方就挡不住一层薄薄地东西而突了出来。 辛澜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心跳快如擂鼓,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溢出一句申银:“唔……。” 只感觉到,她的胸被人整个握住,细细揉捏,然后辗转往下,顺着肋骨,他握住她的腰,用舌头在她锁骨的地方暧昧地舔吻着。 辛澜不由地闭上眼,昏昏沉沉任顾非寒的唇在她的身上亲吻,任他的手在身上游移。 恍惚间,辛澜觉得面前有一个一望无际的深渊,她在不停地不停地往下坠落。 身体如藤蔓般,唯有缠附住眼前这具结识的身躯,才能勉强找到一些安全感。 忽然,那双在她身上肆意点火的手戛然的停了下来。 男人抬起头,用一双明显弥漫着浓重晴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 不行,不能在这里,也不能是这个时候。 “你……。”他这么忽然停止,辛澜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俏脸红到了耳根。 一道柔软的唇,堵住了她的困惑。 柔软辗转,比之刚刚近乎野性的缠吻相比,眼下的这个却太过干净,毫无任何调情的技巧可言。 只是这份从舌尖一直传达过来的神情,却让她被吻的全身泛软,靠着他手臂的力量,才能勉强撑住身体。 细吻了很久很久,他才放开她,重又回到了原位。空气中有着微微的清喘声,以及暧昧到令人窒息的温度。 顾非寒闭上眼,抱住她,声音有些模糊不清:“睡吧。” 以现在她和他的立场身份,及今天这种时机,他若是真的要了她,就未免太过卑鄙。 他要等她,全身心的属于他的那一天。 最初的困惑过来,辛澜也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她低下头,耳朵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嗯。” 辛澜蹭了蹭,觉得不舒服,又扭动身体调整姿势,淡淡的女人馨香,散发着妩媚的you惑。 顾非寒闭着眼,有些郁闷的说:“辛澜,乖一点——。” 他努力调整好呼吸,不让翻天的欲望有机可乘。 辛澜闻言,立刻就不敢动了,只好闭着眼,身体紧张到绷紧。 可是该死的,此刻她的小脑袋正好伏在他颈项处,长长柔软的发便拂过他的下巴,如同有根羽毛在自己的心尖上掠过一般,痒痒的、难耐的、等他想要去抓的时候,却嗖的一下不见了。 这样的感觉让他刻意营造的平静的心境顿时荡然无存,全身热血顿时向身体下方涌去。 第一次,顾非寒对自己的自制力,感觉到挫败。 “人往下一点……。”他又说,语气略显烦躁。 “哦……。”辛澜应,又开始扭身体。 “不要动!”他真的要疯了! 最终,顾非寒翻过身来,挫败的按住她脑袋:“抱紧我,快点。” 辛澜愣了半秒,随即低头一笑,张开双手牢牢环住他的腰。 *********** 第二天天微微亮。 辛澜睁开眼,便已经醒了的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脸上一副神清气爽,悠然惬意的模样。 一触到他的目光时,辛澜脑子里便不由得想起昨晚的一切,脸灼烫起来,转开目光。 “一会郑叔叔会过来,他可以帮我们俩出去。” “哦。”小鸵鸟闷闷的答。 果然,没过一会老人就来了,还带了把椅子,放在那个坑里,踩在上面,两个人终于成功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小屋子那边,顾非寒进去整理了一些东西,都收拾完之后便开车到了门口。 “要走了?”辛澜走上前,目光周转着四周的景色,一刻都不敢看他。 “嗯。”他点点头:“郑大叔送了很多特产给我,你要不要拿一点?” “不用了。”辛澜急急的拒绝,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慌张什么,心下不禁懊恼。 他盖上后车厢,“好了,你想想还有什么没有拿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走了。” “嗯。”辛澜默默的点头。 顾非寒走到副座旁,绅士的替她打开车门,辛澜一脚踏进去。 他杵在门口,低头看着她的脚,忽然问:“这是我送你的那双鞋吗?” “是。”辛澜被他看得有些局促。 “很漂亮。”他说。目光微扫,注意到鞋跟那里似乎黏着一片绿叶,几乎是本能的弯下腰,一手握过她的脚踝,另一只手替她拂去绿叶。 辛澜被他这一番动作弄得有些发僵,神思恍惚间,竟没有注意到,此刻正有一辆Virage从不远处疾驰而来。 待他放下她的脚,站起身时,Virage的主人也正好从车中走下。 萧墨渊依然穿着昨天的那套深蓝色西装,总是十分规矩的领口此刻凌乱的扯开了几个扣子,下巴上略带青色的胡渣,脸色显得很苍白,却正好将那双漂亮的眼睛衬得熠熠生辉。 他靠在车子的一边,黑色的眼睛寒潭四起般的汹涌,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辛澜一下子被愣住,心底滑上一丝不安。 *********** 二十分钟后,她坐上了萧墨渊的车。 辛澜不时的侧头,看着身边这个男人,平日里总是对她眉飞色舞,没心没肺到好像没有任何忧愁,今天却出奇的沉默着。 握着方向盘开车,唇角抿着,没有一丝表情。 她明白,他在生气。 可是她却无法为自己辩驳些什么。 昨晚她和顾非寒,忽然之间就涌现出一种让她也惊诧不明的感情。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或许是他性情忽然的转变,亦或是墓碑前他对自己母亲虔诚的思念,亦或是与郑叔叔间深厚无间的感情…… 每一样,都令她动容,以至于差一点情不自禁。 “萧墨渊,对不起。” 想了很久,她终于还是低声说,她无法找借口,说谎话来骗他,瞒他。昨天有那么一瞬,她真的忘记了,他才是自己的男友。 他神色一僵,随后侧过头,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什么好道歉的?”他笑起来神色温柔:“昨天是静秋夫人的祭日,你只是和顾非寒来祭拜她的,对吧?” “我……。”辛澜张嘴,正欲辩驳,却被他打断。 “昨天晚上这里的路封了,我来不及接你,早上一开就赶来了,你肯定很害怕吧?”他单手握住她冰凉的左手:“对不起,我来晚了。” 辛澜张嘴,却是一片无言。 他又开口,表情愉悦了几分:“对了,昨天我帮你将星星接回家了,她一晚上都很挂念你。一大早还说要翘掉幼儿园的课,和我一起来找你,幸好被我拦住了。” 辛澜能想象,那头的星星肯定以为她这个妈咪被邪恶的大灰狼抓住,以至于吓到发白的小脸,不觉得扬起了唇角。 “谢谢你……。”她发自心底的感激,对于星星,他这个陌生人却比她这个妈咪做的更好更称职。 他笑起来,单手握住了她一侧的手:“我们之间,哪里客气到需要用这两个字?” ************ 自从那天从山上归来,辛澜自知理亏,一直都想做些什么来弥补。可萧墨渊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照样对她嘻嘻哈哈,一副没什么正经的样子。 就这样过了一两个星期,辛澜渐渐的也就将那晚的事淡忘了。 这天早上,她照例坐他的车去公司,途中她忽然想起了昨晚自家女儿苦苦哀求她的事,不禁问:“对了,你们公司那个名叫洛泽的偶像明星,前些天不是闹自杀吗?现在怎么样?” 听闻到‘洛泽’这两个字,萧墨渊的脸色很明显的一僵:“嗯还好。” “那就好……。”辛澜闻言松了一口气,又问:“那他现在在公司吗?” 萧墨渊斜斜瞅她一眼,略带酸意的说:“你对他很关心啊……。” 133:深夜缠绵(正确章节,上面后一个132勿订阅!!!)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33:深夜缠绵(正确章节,上面后一个132勿订阅!!!) 萧墨渊一处理完洛泽的事,就急匆匆赶到了日月山别墅。舒悫鹉琻 可在花园里找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发现辛澜的身影。 他立刻感觉到不妙,进了别墅,直接找顾思澈。 此刻的思澈少爷正怀抱着一个美人喝酒打闹,萧墨渊走到两人跟前说:“我找你有事。” 顾思澈抬头,见是他,表情懒懒的,一副不想理睬的模样。 萧墨渊皱眉,拿起桌子上一支未开的红酒,狠狠朝地上砸去。 只听见哐啷一声巨响,那美人慌忙的躲了开来:“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 萧墨渊盯住顾思澈:“我找你有事,请你让不相干的人给我离开!” 顾思澈与他对峙两秒,随后俯身在美人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只听见美人娇笑两声,这才不情不愿的扭着屁股离开。 顾思澈坐下身:“有什么事就说吧。” 萧墨渊开门见山的问:“你把辛澜藏到哪儿了?” 少年笑:“那个女人去了哪儿,我怎么会知道?萧先生你只怕是问错了人。” “少跟我装蒜。”萧墨渊目光泛冷:“今天花园里许多人都看到你将她推到了湖里,后来她被带进了别墅里,就不见了踪影,还说不是你故意藏起来的?” “那萧先生你有没有听说,那女人掉进湖里,其实是我哥哥救起来的,后来也是我哥哥带她进了别墅,之后他们俩就消失不见了,谁知道去了哪儿?” “你哥哥……。” 萧墨渊沉眸,顾非寒?他带走了辛澜? “你给我起来!”他将顾思澈拽起来,微微有些发怒:“你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我怎么会知道?!”少年明显不耐烦起来:“孤男寡女的,能去什么地方,顾先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你——。”萧墨渊松手,将他甩到了沙发上,眸里的愠怒更沉。 顾思澈斜躺在沙发上,扯开了胸口的领结,甩到了地上,看着他冷笑出声:“我真是不明白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跟我哥一个个像是发疯了的去争?改天我也去尝尝,看看味道是不是这么的吸引男人?” “你说什么?!”萧墨渊揪起他的衣领:“臭小子,你敢再说一遍?” 少年笑的讥讽:“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在这里火急火燎的干着急,只怕那女人现在已经和我哥在床上干上几百回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而已,和刚刚那个朝我投怀送抱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你?!”萧墨渊举起手,想打他。 可大脑这时却回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终于,还是缓缓放下,转身朝外走去。 ********* 已经晚上十点了。 仍然时不时有风吹过,不过辛澜不觉得冷了,因为她肩上正披着男人宽大的西装。 他的衣服松垮地罩在她身上,因为大,反而衬得辛澜整个人变得更小。顾非寒就着刚才过来给她披衣服,也顺势在旁边坐下了。 可两个人都不说话,辛澜之前还找着话题,但他这么冷淡,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困吗?”就在这时,顾非寒突然开口了。 辛澜咬唇:“嗯……。” 确实有这么一点,今天一天太累了。 “睡吧。”他伸手把她的脑袋按在他肩上。 黑夜中她的眼睛亮了亮,靠着顾非寒的肩膀辛澜觉得很舒服,潜意识地往他身边再挪了挪,好让自己更惬意一些。 不知不觉反而不困了。 “你经常来这里吗?”沉默里,辛澜静静问。 过了好一会,顾非寒才回应:“也不算很经常吧,有时候半年,有时候几个月,有时候几个星期……时间不定,但每年我妈妈的祭日,我都会来……。” “你对你母亲可真好啊……。”辛澜感慨:“而我甚至连我母亲是谁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是否记得有我这样一个女儿?” “有时候未知未必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可以心怀想象。” 辛澜脑袋就这么搁在他肩上,笑起来:“我发现你今天特别的不同……似乎比以前都要来的通情达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顾非寒愣了两秒:“……我以前很喜欢发脾气?” “那是……。”辛澜害怕的缩缩肩膀:“又恐怖又喜欢发脾气,还霸道的不得了,对谁都一副嘲弄的语气。但是……今天这一天相处下来,倒觉得还挺好。” 辛澜想了想,又说:“果然是静秋夫人伟大啊,你这样一个倨傲的上了天的男人,在她的祭日里也不敢再造次。” 她看不见顾非寒的表情,而他却转过头视线往下看她微笑的模样,眉毛轻挑:“那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当然好了……。”辛澜忽然抬头,伸手,将他的嘴角往上扯成一个微笑的弧度,嘟哝着说:“你看看,你一笑起来多好看,干嘛老板着个脸,像个小老头一样。” 气氛太活跃,以至于辛澜动手之前都来不及考虑,等到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忙又缩回手,表情有些尴尬。 看着眼前那双黑如墨的眼睛,她忽然有些仓皇不安,连靠他肩膀都不敢了,低下头说:“我先睡了……。” 说完便抱着自己将脑袋埋进膝盖。 其实心却快要跳出来了! 奇怪,她紧张个什么劲? 顾非寒也低头,嘴角的笑意微敛。 辛澜完全没睡意,抱了自己一会就听见他说:“我也有点冷。” 呃……毕竟是他的衣服,她刚犹豫着要把身上的衣服还给他时,他居然动手自己过来扯衣服了! 辛澜嘴角一抽,正气着呢,他又把扯下来的衣服往旁边一放。 这是干吗?不穿吗? 她疑惑,抬头看他的那一瞬间,顾非寒一拉,就把辛澜的身体拉进自己的怀里来,随后把刚才放在一边的西装盖在她身上裹好。 “好了,不冷了。” 辛澜呼吸一滞,他低哑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 外套披在她身上,她被他搂在怀里。 真温暖啊…… 很久没抱她了,这会顾非寒其实也心绪难平,根本睡不着,只是希望这一刻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 他无意识地摸了摸她的长发,感觉到怀中的人动了一下。 顾非寒注意到不对劲,问:“怎么了?” 辛澜如实说:“我有点担心星星,怎么办?” 今天她赶不及回去,星星一个人在幼儿园里都没有人接,她之前竟然都忘了这件事! “幼儿园里晚上有老师照顾吗?” “有,幼稚园有孩子的父母因为工作忙,就会寄养在那边,一周接一次,晚上也有老师照顾。只是我还是担心,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幼儿园里睡过,而且电话也打不通……她肯定会害怕的哭的……。” “你不用担心,明天天晴了,我就送你去幼稚园看她……。” 辛澜点点头,稍稍安下心来。 又安静了。 忽然,抱着她的人收紧了一分手臂:“辛澜……。” 他喊得太好听了,辛澜抬头,一时眼神都迷茫起来。 明明已经在用力克制,但是顾非寒依然忍不住叫她了,她现在还这么仰着一张小脸,用这么诱人的目光看他,顾非寒真的要撑不住了。 撑不住……就撑不住吧。 漫天星夜下,他闭上眼,俯下唇,深深吻住她。 辛澜还没回过神呢,唇却被人堵住了,一只手还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惊讶,乖乖的由他轻轻撬开牙齿,捉住了舌头。 隐隐的,似乎有些期待,尽管她不愿承认。 而顾非寒也感觉到了——她没有拒绝,她在顺从。 眼里闪过欣喜若狂。 他的手一只扣在她的背上,一只抱住她的腰身,将她紧紧的固在自己怀里,在缠绵里,更加深了这个吻。 辛澜这下被吻的透不过气来,脸上浮起了一层缺氧升起的潮红。 胸口炙热的感觉越烧越烈,顾非寒忽然有些烦躁。 不够,还不够,他要的不止是这样。 吻逐渐下移到脖子上,他的手也跟着一起下去,转移到了那一对小白兔前,因为辛澜穿的是贴身的礼服,握在手里的感觉特别好。 况且她没有穿内衣,带的是乳贴,他轻轻用手指摩挲着,很快某个地方就挡不住一层薄薄地东西而突了出来。 辛澜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心跳快如擂鼓,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溢出一句申银:“唔……。” 只感觉到,她的胸被人整个握住,细细揉捏,然后辗转往下,顺着肋骨,他握住她的腰,用舌头在她锁骨的地方暧昧地舔吻着。 辛澜不由地闭上眼,昏昏沉沉任顾非寒的唇在她的身上亲吻,任他的手在身上游移。 恍惚间,辛澜觉得面前有一个一望无际的深渊,她在不停地不停地往下坠落。 身体如藤蔓般,唯有缠附住眼前这具结识的身躯,才能勉强找到一些安全感。 忽然,那双在她身上肆意点火的手戛然的停了下来。 男人抬起头,用一双明显弥漫着浓重晴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 不行,不能在这里,也不能是这个时候。 “你……。”他这么忽然停止,辛澜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俏脸红到了耳根。 一道柔软的唇,堵住了她的困惑。 柔软辗转,比之刚刚近乎野性的缠吻相比,眼下的这个却太过干净,毫无任何调情的技巧可言。 只是这份从舌尖一直传达过来的神情,却让她被吻的全身泛软,靠着他手臂的力量,才能勉强撑住身体。 细吻了很久很久,他才放开她,重又回到了原位。空气中有着微微的清喘声,以及暧昧到令人窒息的温度。 顾非寒闭上眼,抱住她,声音有些模糊不清:“睡吧。” 以现在她和他的立场身份,及今天这种时机,他若是真的要了她,就未免太过卑鄙。 他要等她,全身心的属于他的那一天。 最初的困惑过来,辛澜也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她低下头,耳朵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嗯。” 辛澜蹭了蹭,觉得不舒服,又扭动身体调整姿势,淡淡的女人馨香,散发着妩媚的you惑。 顾非寒闭着眼,有些郁闷的说:“辛澜,乖一点——。” 他努力调整好呼吸,不让翻天的欲望有机可乘。 辛澜闻言,立刻就不敢动了,只好闭着眼,身体紧张到绷紧。 可是该死的,此刻她的小脑袋正好伏在他颈项处,长长柔软的发便拂过他的下巴,如同有根羽毛在自己的心尖上掠过一般,痒痒的、难耐的、等他想要去抓的时候,却嗖的一下不见了。 这样的感觉让他刻意营造的平静的心境顿时荡然无存,全身热血顿时向身体下方涌去。 第一次,顾非寒对自己的自制力,感觉到挫败。 “人往下一点……。”他又说,语气略显烦躁。 “哦……。”辛澜应,又开始扭身体。 “不要动!”他真的要疯了! 最终,顾非寒翻过身来,挫败的按住她脑袋:“抱紧我,快点。” 辛澜愣了半秒,随即低头一笑,张开双手牢牢环住他的腰。 *********** 第二天天微微亮。 辛澜睁开眼,便已经醒了的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脸上一副神清气爽,悠然惬意的模样。 一触到他的目光时,辛澜脑子里便不由得想起昨晚的一切,脸灼烫起来,转开目光。 “一会郑叔叔会过来,他可以帮我们俩出去。” “哦。”小鸵鸟闷闷的答。 果然,没过一会老人就来了,还带了把椅子,放在那个坑里,踩在上面,两个人终于成功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小屋子那边,顾非寒进去整理了一些东西,都收拾完之后便开车到了门口。 “要走了?”辛澜走上前,目光周转着四周的景色,一刻都不敢看他。 “嗯。”他点点头:“郑大叔送了很多特产给我,你要不要拿一点?” “不用了。”辛澜急急的拒绝,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慌张什么,心下不禁懊恼。 他盖上后车厢,“好了,你想想还有什么没有拿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走了。” “嗯。”辛澜默默的点头。 顾非寒走到副座旁,绅士的替她打开车门,辛澜一脚踏进去。 他杵在门口,低头看着她的脚,忽然问:“这是我送你的那双鞋吗?” “是。”辛澜被他看得有些局促。 “很漂亮。”他说。目光微扫,注意到鞋跟那里似乎黏着一片绿叶,几乎是本能的弯下腰,一手握过她的脚踝,另一只手替她拂去绿叶。 辛澜被他这一番动作弄得有些发僵,神思恍惚间,竟没有注意到,此刻正有一辆Virage从不远处疾驰而来。 待他放下她的脚,站起身时,Virage的主人也正好从车中走下。 萧墨渊依然穿着昨天的那套深蓝色西装,总是十分规矩的领口此刻凌乱的扯开了几个扣子,下巴上略带青色的胡渣,脸色显得很苍白,却正好将那双漂亮的眼睛衬得熠熠生辉。 他靠在车子的一边,黑色的眼睛寒潭四起般的汹涌,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辛澜一下子被愣住,心底滑上一丝不安。 *********** 二十分钟后,她坐上了萧墨渊的车。 辛澜不时的侧头,看着身边这个男人,平日里总是对她眉飞色舞,没心没肺到好像没有任何忧愁,今天却出奇的沉默着。 握着方向盘开车,唇角抿着,没有一丝表情。 她明白,他在生气。 可是她却无法为自己辩驳些什么。 昨晚她和顾非寒,忽然之间就涌现出一种让她也惊诧不明的感情。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或许是他性情忽然的转变,亦或是墓碑前他对自己母亲虔诚的思念,亦或是与郑叔叔间深厚无间的感情…… 每一样,都令她动容,以至于差一点情不自禁。 “萧墨渊,对不起。” 想了很久,她终于还是低声说,她无法找借口,说谎话来骗他,瞒他。昨天有那么一瞬,她真的忘记了,他才是自己的男友。 他神色一僵,随后侧过头,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什么好道歉的?”他笑起来神色温柔:“昨天是静秋夫人的祭日,你只是和顾非寒来祭拜她的,对吧?” “我……。”辛澜张嘴,正欲辩驳,却被他打断。 “昨天晚上这里的路封了,我来不及接你,早上一开就赶来了,你肯定很害怕吧?”他单手握住她冰凉的左手:“对不起,我来晚了。” 辛澜张嘴,却是一片无言。 他又开口,表情愉悦了几分:“对了,昨天我帮你将星星接回家了,她一晚上都很挂念你。一大早还说要翘掉幼儿园的课,和我一起来找你,幸好被我拦住了。” 辛澜能想象,那头的星星肯定以为她这个妈咪被邪恶的大灰狼抓住,以至于吓到发白的小脸,不觉得扬起了唇角。 “谢谢你……。”她发自心底的感激,对于星星,他这个陌生人却比她这个妈咪做的更好更称职。 他笑起来,单手握住了她一侧的手:“我们之间,哪里客气到需要用这两个字?” ************ 自从那天从山上归来,辛澜自知理亏,一直都想做些什么来弥补。可萧墨渊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照样对她嘻嘻哈哈,一副没什么正经的样子。 就这样过了一两个星期,辛澜渐渐的也就将那晚的事淡忘了。 这天早上,她照例坐他的车去公司,途中她忽然想起了昨晚自家女儿苦苦哀求她的事,不禁问:“对了,你们公司那个名叫洛泽的偶像明星,前些天不是闹自杀吗?现在怎么样?” 听闻到‘洛泽’这两个字,萧墨渊的脸色很明显的一僵:“嗯还好。” “那就好……。”辛澜闻言松了一口气,又问:“那他现在在公司吗?” 萧墨渊斜斜瞅她一眼,略带酸意的说:“你对他很关心啊……。” 134:男人除外,也能侵占女人!超欢乐章节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34:男人除外,也能侵占女人!超欢乐章节 “瞧你那酸溜溜的样子……。舒悫鹉琻”辛澜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对这种嫩的跟个豆芽菜似地偶像明星有兴趣,还不是为了星星。” “星星?”萧墨渊诧异。 “你难道不知道吗?”辛澜说:“星星这些天看那个‘巴拉巴拉小王子’的偶像剧,然后疯狂喜欢上了里面的男一号,就是洛泽演的那个妖孽男。知道我工作的地方可以碰到他,就天天缠着我找他要签名海报,我都快要被他烦死了。” 萧墨渊笑起来:“看来我们的星星情窦初开了……。” “是啊……不过……。”辛澜皱眉:“我总觉得那洛泽面相不怎么好,细眉樱唇,嗲里嗲气的,一副娘娘腔的模样,真不知道星星怎么会喜欢上他?” 辛澜真心为自家女儿的审美感到困惑。 “现在的孩子都喜欢那样的。” “嗯,不过我猜啊,他肯定是个gay。”辛澜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幸好现在没喝水,不然萧墨渊肯定一口水喷出来。 他侧头,凉凉的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直觉呗……。”辛澜说:“很多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灵的!” 她用手托着脑袋,继续大胆揣测:“而且我觉得他应该是gay里面偏女性的受,喜欢那种白白嫩嫩空有其表,脑袋里却满是浆糊的小白脸。” 萧墨渊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辛澜继续说:“而且我看他天庭不饱满,骨骼不精奇,一看就是长期受虐所致。所以他骨子应该有m的倾向。可想而知,喜欢的肯定是那种心理BT,辣手摧花,以折磨人为乐的s型攻……。” 萧墨渊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诶……你怎么停车了?”辛澜迷惑。 “到了……。”好久,萧墨渊才咬牙道。 “哦……。”辛澜看着对面马路的TRS大楼,这才了然的点点头,随后又小声的嘟哝:“平时都会把车开到停车场,今天怎么停在这儿? 她解下安全带,见身旁的男人脸色臭的可以,不禁问:“你怎么了?一早上像吃了炸药似的。” 见他一直都不鸟她,辛澜也索性闭了嘴,正欲开门,他却叫住她:“辛澜。” “嗯?” “那个洛泽……。”萧墨渊迟疑:“你别去找他。” “可是星星的签名海报……。” “总之你听我的!”他的语气陡然有些烦躁。 “戚——。”辛澜瘪瘪嘴,“你这恶毒的资本家!” ●︶3︶● 不过说一套做一套一向是辛澜的拿手好戏,虽然早上答应得好好的,但为了女儿,辛澜还是决定‘只身犯险’。 只是去找洛泽签个名,签完就走的话,萧墨渊应该不会知道吧? 想到这儿,辛澜便喜滋滋的去了。 问了好几个人,辛澜才知道,洛泽在十点有一个新歌发表会,现在正在七楼的专用化妆间化妆。 因为她和萧墨渊的男女朋友关系,TRS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她,所以她这一路走得很顺利。 到了化妆室门口,她本想敲敲门,谁知门根本就没有关,手一碰上去就自动的打开了。 不料房间里却是一片剑拔弩张的气氛,四五个化妆师围绕着一个瘦削高挑的男人,低着头似乎在挨训。 “瞧你们给我画的眼线,怎么这么难看?” “艾菲,你给我穿的什么衣服,土死了……。” “还有你……,明明知道人家额头不是很好看,需要一点刘海,你全给我吹上去,你跟人家有仇是吗?” …… 辛澜有些局促,觉得自己好像闯入了一个禁地。等了一下,见那瘦高男人一直噼里啪啦的说个没完,一点见停的意思都没有,忍不住敲了敲门。 “蹬蹬蹬……。” 听闻到声响,训着人的瘦高男人回头。 化妆间昏暗的壁灯映在他的脸上,美的近乎妖艳,冰蓝色的眼底透出一丝妖娆,长发飞扬,就像一个偷穿了魔鬼外衣的精灵。 与海报上的男人一模一样,他应该就是洛泽。 “你又是哪位?怎么进来的?”洛泽皱着眉,脸色不怎么好的发问。 “呃……。”辛澜有些踟蹰,指了指手中的海报:“你应该就是洛泽吧,我女儿很喜欢你,我想请你帮我签个名。” “没看到我很忙吗?欧巴桑也能放进这里,真是奇怪了!”洛泽大步走到了辛澜身边,推开门朝外看了看,一个守门的保全都没有,不禁更加的怒火中烧。 辛澜指了指手中的海报说:“我很快的,只用签个名就好了,不会浪费你很多时间的。” “我心情不好,现在不想签,请欧巴桑你出去……。”他说完就做出一副推搡辛澜出门的架势。 四五个化妆师中,已经有两个认出了辛澜,见洛泽一副要将辛澜往外赶的架势,忙上前拦住他:“洛泽,这位女士是萧总的女朋友——辛澜小姐。” 闻言,洛泽的动作生生一顿,随后双手交叠,一双妖娆的眸子紧盯着眼前的她,其中暗燃着的嫉妒火光,炽烈到令辛澜心头陡然一阵寒。 “你就是那个勾引我萧宝贝儿的恶心女人?” 忽然,他爆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让辛澜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哈?萧宝贝儿?” 呃……他指的是……萧墨渊吗? 噗的一声,身后传来一阵嗤笑。 洛泽烦躁的转身,呵斥道:“都给我出去!今天本姑娘要亲自单挑这个女人!” “可是洛泽……。”其中的一个化妆师弱弱的说:“离新歌发表会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了,你要再不做造型的话,恐怕……。” “出去出去……全给我出去……。”洛泽忽然像是被什么刺激到,愤怒的发起火来,将那五六个化妆师全部赶到了门外,随后重重关上了门。 刚刚还嘈杂不堪的化妆间里,立刻就寂静的连个呼吸声都没有。 男人凶狠的盯着她,冰蓝色的眸子里闪着毒蛇般的犀利阴狠。 辛澜被他盯得不自在,讪讪一笑:“嗨……你好。” “你就是辛澜?” 辛澜微囧:“洛先生,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我好几遍……。” “不准叫我先生!”他抬高了音量,一副对这个称谓很崩溃的样子。 辛澜继续囧,只好说:“诶……洛姑娘……。” 他点点头,显然对这个称谓十分满意。 辛澜嘴角控制不住地抽起来。 忽然他又瞪向她,翘起一根手指,指着辛澜说:“欧巴桑女士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和我抢萧宝贝儿,他爱的人其实是我,根本就不是你!他现在之所以要跟你在一起,纯粹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女人来掩盖他内心里爱男人的潜质,他的柔体虽然是你的,但他的心永远属于我!” 辛澜一副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他,“呵呵……您继续继续……。” 她真的不舍的打断他,难得一大早有这么一场免费的戏看。 洛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他现在跟你朝夕相处,或许有那么点喜欢上了你。但那是因为他还没有见识过男人真正的好处。等他见识了,就会明白,所谓的女人,都是千篇一律的腻歪,还是男人的手感最好……。” 辛澜一边听,一边想着早上坐车时,自己说出那一番攻受、sm话题时,萧墨渊臭到像吃了炸弹一样的脸。当时的她还觉得奇怪,此刻才明白,原来洛姑娘背后爱着的那个小白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她忽然有些想笑,但咬着舌头死死的憋住,不耻下问道:“呃手感,洛先……呃不不不……洛姑娘,你又没有和女人做过,你怎么就知道和女人做的感觉没有男人做的好?” “啊啊啊……。”他崩溃:“欧巴桑女士,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我面前谈这么粗俗的话题?什么‘做’‘不做’的,你知不知道你说这些话,根本就是侮辱了我处男的耳朵!” 呃……处男,原来还是只处在精神恋爱期的清纯gay! 辛澜微微放下心来,如果让她知道,萧墨渊真的曾经被眼前这个男人引诱尚过床,相信崩溃的会是她自己。 洛泽气呼呼的说完,却又想起了那晚被萧宝贝儿拒绝后去酒吧买醉,结果却被一个女人强|歼的事情,不禁伤心的眼圈泛红:“你们这些女人最可恶了,逮住一个男人也不管是不是gay就强上了。我为萧宝贝儿纯洁守了这么多年的桢襙,就这样子没了……呜呜呜……。” “噗——。” 辛澜无语,原来眼前这只gay不仅纯洁的没有和任何男人发生过关系,甚至还曾经一不小心失身于一个女人。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辛澜的怜悯心起,忍不住拍了拍他微耸的肩膀:“别伤心了……。” 洛泽一时间也觉得委屈无比,内牛满面的靠上了辛澜的肩膀,嘤嘤哭起来。 就在这时,化妆室的门被用力踹开,气势汹汹的萧墨渊走了进来,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的猛跳。 洛泽一看到萧墨渊,一双潋滟双眸,忽然就水淋淋的,柔柔的叫了一句:“萧郞……。” 萧墨渊脸色气的发青,恶狠狠的说:“你闭嘴!” 洛泽不管,兴冲冲的朝他奔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腰,将不算小的脑袋使劲的在他胸口蹭,温柔款款的说:“你好多天都没看过我了,人家好想你啊……。” 对此,辛澜再次使出了一如既往的反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3︶● 洗了一个多小时的澡,衣服被全换掉,又朝身上喷了大半瓶的香水,萧墨渊才能勉强压制住内心里发麻的感觉。 一想到今天,自己竟然被一个同性恋占了便宜,他就崩溃到不行。 晚上吃饭时,辛澜不时的抬头看他一阵,随后低头使劲的闷笑,一副乐到不行的样子,使得星星几次都好奇的问:“妈咪,你怎么了?” 辛澜抱住自家女儿说:“星星啊,妈咪跟你说……。” 萧墨渊咔嚓一下折断了手中的筷子,咬牙切齿:“辛澜,你给我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辛澜依然笑得嚣张无比:“那亲爱的萧宝贝儿,不如你和我聊聊,你是怎么用你独特的魅力侵占住一只纯洁gay的内心,让他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 萧墨渊眯起眼,声调放沉:“辛澜,你信不信我今晚就能向你证明,我不仅能侵占一个男人的心,还能侵占一个女人的身体,让她几天都下不了床……。” 呃……听起来好恐怖。 辛澜举手投降:“我错了。” 他摸摸她的头,为她的觉悟表示欣慰。 谁料辛澜转身就对自家女儿说:“女儿啊,不要喜欢那个洛泽了,她不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啊?”星星很困惑:“是因为星星不够漂亮可爱吗?” “不是……。”辛澜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小脑袋,很可惜的说:“星星够可爱了,只是那洛泽早就有了喜欢的人。” “谁?!” 星星顿时警戒的挑起了小眉毛! 哪个不要脸的臭女人敢和她辛辰星抢男人?她见一个砍一个,见两个砍一双! 辛澜瞟了瞟身旁的萧墨渊,苦恼的说:“就是你的萧蜀黍……。” 萧墨渊:“……。” 咔嚓,另一支筷子应声而碎。 ●︶3︶● 自从知道萧墨渊是自己的‘情敌’以后,辛辰星小姐每次见到他,都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买多少抹茶冰激凌讨好都不行,使得这段时间的萧墨渊很是郁闷。 而罪魁祸首辛澜也心虚的很。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多星期,而今天就是萧墨渊的父母从美国回来,与辛澜见面的日子。 从早上开始辛澜就显得很紧张,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首饰挑了半天,妆画了又画,一直都不怎么满意。 萧墨渊则优哉游哉的翘着腿,在旁边的沙发上翻着杂志。 半晌,见她拿着一件极为老土过时的深绿色套裙在身上比划着,终于看不过眼,站起了身:“这件不合适。” “我觉得还不错啊……。”辛澜拽过衣服,“和长辈见面就该穿的庄重些。” “是啊庄重,你要是穿这件衣服去见我妈,说不准她就把你当成老姐妹唠嗑去了……。” “……。”辛澜斜斜瞥他一眼:“萧墨渊,你能再毒一点吗?” 随后她烦躁的倒在了沙发上,甩掉了脚上的拖鞋,嚷嚷道:“好吧好吧,那你给我选一件吧。” 萧墨渊将衣柜里的衣服扫了一圈,随后落在了一件纯白的小礼服上:“就这件吧。” ●︶3︶● 下午六点,辛澜坐上了萧墨渊的车,之所以没有带星星,也是因为不想第一次见面就给顾家父母留下坏印象。 虽然萧墨渊不在乎,但在老一辈人的思想中,未婚生子也确实不怎么好听。辛澜想着,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向他们慢慢说出星星的存在。 萧家别墅位于A市郊外的黄金区,是一栋颇有些年岁的欧风别墅。这些年来萧父萧母一直都在美国定居,而萧墨渊也有自己的公寓,所以这间别墅已经久无人住。 但过去的佣人一直都在,所以打扫的很干净。辛澜一下车,就看到一对中年男女站在门口,微笑着迎接自己。 男人面容英俊,而且很难得,身材没有中年人常有的发福,显得很强壮。而身旁站着的女人,也是纤细苗条,皮肤白净而细致,十分温柔可亲的样子。 她想,这应该就是萧墨渊的父母了。 辛澜下车,与两个人握手问好,一派和谐的样子。 出乎她意料的是,晚餐也吃得很温馨融洽,使得一开始还有些紧张的辛澜渐渐的也放下心来。 萧家父母都是性情温和的人,不同于顾怀先时不时的不屑讥诮,他们都很顾及辛澜的感受,从没有问些刻意刁难的问题。 而萧母更是热情的将辛澜当做女儿来对待,使得她很感动。 吃过饭,四个人又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直到晚上九点,萧墨渊才将辛澜送回卧室。 房间门口,他倚着门壁,笑的一脸叵测:“看来我妈确实是把你当成她的老姐妹了,我刚刚见你们俩还聊得挺开心的……。” “是啊……”,辛澜抱着臂膀,煞有其事的说:“而且我发现啊,你爸还长的挺帅的……。” “那当然!”萧墨渊得意的挑了挑眉毛:“也不看看是谁的老爸?儿子这么帅,老爸还能差到哪儿去?” “这也是我觉得很奇怪的地方诶……。”辛澜困惑说:“你说你爸长这么帅这么man,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只能吸引gay的小白脸?” 萧墨渊的笑僵住。 辛澜微笑的朝他招招手:“小白脸拜拜了,我睡了!”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将一脸臭到发青的萧墨渊关到了门外。 ******* 昨天真是各种颠三倒四了,向大家深表歉意。 另外昨天后一章里面有一个不符合逻辑的地方,就是,辛澜应该落水后换好衣服了,所以和顾非寒一起上山时穿得是小熊套装……结果后面亲亲摸摸的时候礼服乱入了==算了吧不改了,就让顾少爽一把吧小熊套装没礼服舒服哈哈哈…… 135:贪恋他温暖的怀抱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35:贪恋他温暖的怀抱 半夜,辛澜有些睡不着,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舒悫鹉琻 自从一个星期前顾思澈的生日宴之后,她的睡眠一直都不怎么好,不仅入睡难,夜里还容易多梦,有时候天还没有亮就忽然醒了…… 心里似乎压着一些事,隐隐的、闷闷的,令她很不安。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躺了两个小时,依然了无睡意。辛澜终于决定站起身,出去走走。 此刻的别墅里,一片静寂。 走廊头顶的壁灯散发着淡黄色的亮光,照的人背影单薄。 辛澜蹑手蹑脚的朝楼下走,步子迈的极轻,生怕吵醒了其他人。 走至楼梯口,正欲下去时,她的目光微微一转,忽然注意到了楼梯口拐角处的一扇门 其实萧家别墅里各式各样的房间很多,但之所以辛澜会注意到那一间,是因为那扇门的确是很特别——其结构和装饰,与整栋别墅的风格都截然不同。 辛澜在原地站了会儿,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最后终归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心,收回了下楼的脚步,走到了那栋门前,扭开了门把。 门没有锁,辛澜一走进去,就感觉到一股温馨之感。 白色的窗帘随风舞动,整个房间以柔和而温暖的颜色为基调。柔软舒适的象牙白色地毯和雕饰着百合花图案的天花板,使整个房间充满了梦幻的感觉,仿佛公主的寝室。 眼前的房间明显是属于一个女孩子的。 而且,最特别的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 这让辛澜一瞬间想起了,萧墨渊办公室里的那个房间,虽然布置比眼前的这间要普通许多,但有一个共同点,便是让人感觉像徜徉在一片花海之中般悠扬。 是萧母的?应该不会,没有哪个中年女人会喜欢这样梦幻的风格? 如果是女佣,就未免太奢华了? 难道萧家还存在另一个女儿?辛澜困惑。 目光将房间整个的一扫,忽然注意到床边的柜子上似乎放着几个相框。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与一个私闯民宅的小偷无异,但巨大的好奇心还是迫使的辛澜走上前,看了起来。 柜子上摆放着三个相框。 照片微微泛黄,明显已经放了很久。第一张照片中有四个人,萧家父母、一个少女和一个少年,背景应该就是萧家别墅外的花园。 少女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一头浓密的长发被一根普通的红细绳缚住,如瀑布般洒在她的肩头。没有刘海,整张面孔清汤挂面,没有任何一丝被化妆品修饰过的痕迹。然而即便如此,却依然很漂亮。 特别是她身上透出来的那股气质,清淡雅致,让人说不出的熨帖。 而就在她腿边,站着一个挺拔的男孩子,辛澜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是萧墨渊。 就在她凑近,预备看的更清楚些时,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略有些沉重,在她几步以外的距离停了下来。 辛澜惊怔的回了头,不意外的,看到了一脸复杂的萧墨渊。 “不好意思……。”她放下相框,有些抱歉:“我……。” 她刚预备解释,萧墨渊却先她一步走上前,将乱了的相框摆放好。 “没事的……。”他摸索着照片中的少女,顿了顿说:“这是我妹妹。” “妹妹?”辛澜愕住:“怎么从没有听你提起过?她现在在哪儿?” “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他淡淡。 “……。”辛澜觉得自己又干了件蠢事。 “对了,你怎么不睡觉,跑这里来了?”他似乎不愿多加提及,转了话题。 辛澜郁闷的饶饶头,“半夜睡不着,出来走走而已。” 他笑了笑:“我也睡不着,正好一起……。”他拉住她的手说:“带你去一个地方。” “到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3︶● 萧家别墅花园里流动着一条清澈的小溪,据说溪水蜿蜒至别墅外的一个天然湖。 萧墨渊将辛澜拉住溪水边。 他蹲在溪水边,低着头,很认真的折着纸船,旁边放着一系列类似于蜡烛,纸笔一类的东西。 此刻正是深夜,漫天繁星闪烁,银河浩瀚。 在清新而略带冷冽的空气中,萧墨渊完美到令人窒息的侧脸,在辛澜的角度看过去,是一道让人瞩目的风景线。 辛澜看的有些晃神,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抬起了头,扬了扬手中的纸船,白白的牙齿在黑暗中很是亮眼。 “折好了。”他说。 “你这是干什么?”辛澜困惑的垂下目光,从他手中拿过一只纸船。 他沉下声音,朝她眨眨眼,很是神秘的样子:“小心点,这可是愿望纸船。” “愿望纸船?” 他拿起笔,朝纸船上写下了一行字,自顾自的继续说:“你就照我这样,在纸船上写上自己的心愿,然后点上蜡烛,将船放进溪水中。只要纸船不被水流击倒,沿着这溪水一直流下去,就说明你许的愿望能够成真了。” 辛澜看着黑暗中他格外明亮的眼睛,抽了抽嘴角,实在不想打击他。但这种放纸船许愿的游戏,不是小孩子们惯常喜欢玩的吗?他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了,竟然也对这个感兴趣。 萧墨渊将心愿纸船放进了河里,忽然很开心的大声说:“辛澜,你看,船没有倒啊……它沿着河流下去了……。” 此刻他眼中的快乐太过纯粹,不由得影响了辛澜。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着,黑暗中,一搜纯白的纸船上,燃烧的星星烛光,朝着河流的方向走去。 虽然几次都差点被汹涌的水流击倒,但最终还是顽强勇敢的走了下去。 渐渐地,辛澜似乎有些被感染。 “你也写啊……。”他催促着她,很兴奋的样子:“不骗你,这个许愿船真的很灵的。我小时候一旦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就会来这里放,一次都没有失败过。” 辛澜笑了笑,也朝纸船里写下了一行字,点上蜡烛,放进了河流里。 当那艘小船迎着溪流顽强前进时,辛澜不知为何忽然冒涌出一种极为畅快的感觉。 就好像,那艘船上坐着的,正是自己,迎风破浪,面度所有可能的危险百折不饶。 “你的小船也很勇敢啊……。”萧墨渊在身边单手拥住她,脸上有着一种孩童般的纯稚与快乐:“看来,我们两个的愿望都能实现了……。” 辛澜侧头,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朝他的侧颊亲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亲吻。 萧墨渊被她亲的一愣,笑容凝在了脸上。 “萧墨渊……。”黑暗中,她静静的看着他,“你有时候,真的让我觉得很奇妙很特别。认识你以后,实现了好多我以前自以为的不可能。我觉得……。” 她顿了顿:“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他惊讶的的看了她好半天,忽然垂下眸子,目光中闪烁出几丝促狭:“那你是不是很感动很感谢能够认识我?” 辛澜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既然这么感谢我的话,不如给点实质性的奖励吧。” “诶?”辛澜诧异的望向他:“实质性的奖励?” 他看着她微微笑:“对……。” 说完低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深紫色的精致绒盒。 翻开盒盖,里面赫然躺立着一枚璀璨的蓝钻戒指。 “这……。”辛澜惊怔。 这枚戒指她曾经在珠宝杂志上看到过,名为‘timeless’,中文意思为‘永恒的爱’。 ‘tiri的经典款,据说它上面的每一颗蓝钻都取自阿尔卑斯山脉最深层,最自然的蓝钻,没有经过任何人工雕琢打磨,代表了‘纯净,唯一’之爱。 也因此,这款钻戒一经推出,就引起了许多社会名流的注意,许多人为此趋之若鹜,一掷千金。只是timeless真正上市的数量却极为有限,在Z市也不会超过三枚。 更何况辛澜自己也是这一行的,所以更加懂得意义有多深厚…… 所以此刻面对着眼前这枚熠熠生辉的戒指,辛澜不由自主的惊讶。 “辛澜,嫁给我……。”他说。 辛澜愕住,看着眼前目光坚定的男子,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在干嘛?” 萧墨渊的笑僵住,语气郁闷:“什么干嘛……我在向你求婚诶……你难道看不出来?”说着又闷闷道:“这到底是你的问题呢,还是我的问题?” 辛澜讪讪:“当然是你的问题,况且哪有你这样求婚的……?” “……?” “求婚起码也该准备一场像样的晚餐,然后点上烛光,准备好香槟,再送上一份精致的冰激凌……然后咔嚓一下,女主从冰激凌里吃到戒指,男主再深情款款地跪下说:‘XX,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吧……。” “……。”萧墨渊:“你就不怕牙崩碎了……。” 女主角很愤慨:“有点气氛好不好?” 萧墨渊有点胸闷,“那你到底要不要?” “这么没有诚意的求婚,我才不愿意!”辛澜一脸傲娇的拒绝。 萧墨渊垂首,一副受伤至深的模样。随后将戒指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放进身旁一只干净的纸船里,预备放进河里。 辛澜抓住他的手臂,“你疯了!” ‘timeless’的估计价值起码在六百万以上,而且还属于有价无市的珍宝,即便你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这个笨蛋竟然想将它放河里扔掉。 萧墨渊抬起目光,可怜兮兮的看她一眼:“你都不要,我留着干什么?” 辛澜无语:“……。” 见她还没有阻止的意思,萧墨渊继续装可怜,扯开她抓着他臂膀的手,将装着timeless的纸船放了出去。 辛澜眼睁睁的看着那纸船摇曳着几百万的钻戒,渐行渐远,不禁欲哭无泪。 “你这笨蛋!”终于,她伸手,将纸船一把抓住,几乎是脱口而出:“好吧好吧,这戒指我要了!” 萧墨渊嘿嘿一笑,一把扯住她的手,将戒指近乎粗鲁的套上了她的无名指:“舍不得戒指套不住新娘!” “你这是强娶豪夺!”辛澜愤慨:“你这个资本家!” 萧墨渊懒洋洋的看她一眼:“资本主义定义,抢是第一生产力。” 说完,将她一把拉了起来。 “……。”辛澜:“现在要去哪儿?” “带你去吃夜宵……。” 辛澜瞟他一眼:“你也不怕撑死……。” 他嘿嘿一笑,“心情好了胃口就好,吃嘛嘛香……。” 辛澜:“……。” 好一会儿,辛澜看着身旁他盈满笑容的侧颜,忍不住的问:“萧墨渊,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他凉凉的瞅她一眼:“怎么,你想后悔?” 辛澜笑:“哪有。” 低下头,望着手指上那枚璀璨生辉的戒指,忽然有些笑不出来。 她承认,她很卑鄙,贪恋他温暖怀抱的同时,也在利用他断掉自己心中一切不切实际的念想。 她相信,他会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 而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就当是一场梦。 从今天开始,她要奉献自己的全部为身旁这个一直默默付出的男人。 ●︶3︶● 早上9点,日月山别墅。 顾思澈穿好衣服下楼,正好碰到楼梯口正在跟佣人交代事情的陈伯,陈伯朝他恭敬的行了个礼:“二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要现在用?” “不用了。”顾思澈一边系着扣子,一边说。 走到餐厅时,正好看到端坐在餐桌边吃着早餐的顾非寒。 他急匆匆的步子生生一顿,随后低咳一声,乖乖走到了餐桌的另一头,坐了下来。拿过一片吐司,漫不经心的吃起来。 顾非寒听闻到声响,抬头看了他一眼:“起来了?” “嗯。” 顾非寒喝了一口咖啡,没什么情绪的开口:“难得看你在家吃早饭。” 少年低着头,没说话。 顾非寒又说:“不过多在家吃也是好的,外面的东西既脏又没什么营养。你还年轻或许感觉不到,等你到了我这样的年纪,就会懂得身体的重要性了。” 少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戾气稍缓:“哥你哪里老了?” 顾非寒将手旁的金融报纸翻了一面,问道:“对了,上次爸爸说要你在公司找个事做,你考虑的怎么样?” 少年撕着吐司的动作一顿:“我不是说不用了吗,我现在在酒吧里干得挺好的,昨晚还有一个星探说要捧我做明星。” 顾非寒合上报纸:“酒吧驻唱这种工作怎么说都上不了什么台面。况且堂堂顾家二少爷,竟然去酒吧里卖唱,说出去也不好听。” “我没有卖唱!”少年赌气道。 “哦?那你觉得你在干什么?”顾非寒悠悠开口:“追求艺术?” 少年豁然起身,刚刚还几分平和的脸上,此刻已布满了暴戾的因子:“哥,我的事你不用操心。总有一天,我会凭借自己的能力成功的!” 说完,便赌气的朝门外走去。 ●︶3︶● TRS总裁办公室,秘书交代完近期的一些重要活动后,忽然说:“萧总,杜总监说有重要事找您。” 萧墨渊点点头:“嗯,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染得黄黄绿绿的男人,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萧墨渊每次一看到他堪比调色盘的满头毛发,就止不住的头痛。 绿毛男人一进来,就十分理所当然的坐上了沙发,兴奋的说:“哎呀,萧总啊……我昨晚可是给你挖到了一个好苗苗啊……。” 萧墨渊扬了扬眉毛,表示自己正在听,心里却烦躁的可以。 “昨晚我在夜魅酒吧看到一个驻唱,那真是要声音有声音,要气场有气场,要身材有身材,特别是那张脸啊,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星探,算是我看到过的最精致的……。” 萧墨渊看看手表,已经快中午,他困顿到想赶人了。 这个杜子腾总监每次挖到什么新人,来找他时都是说的这几句话。 女的,他就会夸得跟个天仙似地;男的,他就会夸得跟个花样美男一样。但每当他真的兴冲冲的去见面,立马就惨绝人寰到让人想吐血。 “嗯……。”他点点头,语气有些敷衍:“有没有什么试听碟片,给一张我听听吧,要是可以,我再约个见面时间。” 肚子疼闻言,立马就像是献宝似地,将手中的光盘递了过去:“萧总,真的是难得一听的天籁之音,我保证你听了就会辗转反侧,流连忘返,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马上就是中午了,杜总监也辛苦了,快去吃饭吧。”萧墨渊一口打断他的成语秀。 肚子疼闻言,立刻稍息立正站好,以字正腔圆的语气道:“为了公司能挖掘更多新人,为了萧总的事业能更加快速的发展,子腾不辛苦!子腾誓死跟随萧总,一腔热血只能萧总奔腾!” 萧墨渊:“……。” ●︶3︶● 下午五点,萧墨渊处理完桌上放着的大部分文件,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目光微微一转,便注意到了桌角那张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碟片——‘故来梦长’。 这名倒还算雅致,他伸手将碟片放在手指上反复把玩。然后侧身,将其放进了身后的碟片机里。 半个小时后,他拨通了杜子腾的电话:“喂,杜总监吗?” “是,请问萧总有什么吩咐?”男人的声音是一贯的谄媚。 萧墨渊转着手中的原子笔,“你中午给我的那张碟片我已经听过了,感觉很不错。你现在可以帮我联系到那个人吗,我要立刻见他。” “是是是……。”杜子腾一脸兴奋:“我现在就去联系。” 挂断电话,萧墨渊又在原地坐了几分钟,这才拿过椅子上挂着的西服,朝地下车库走去。 136:你是我老婆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36:你是我老婆 餐厅里放着轻柔舒缓的音乐,宛如娟娟的溪流在空气中静静流淌。舒悫鹉琻恭顺的服务生无声无息的侯立在一旁。 萧墨渊低头轻轻押了一口茶,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泛起一层微凉。 “请问先生,需要点餐吗?”见眼前的男人已经坐了很久,服务员好心提醒。 “不用,我在等人。”萧墨渊拒绝。 低头看了看手表,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小时,而杜子腾口中的那个人竟然还没有来。第一次见面就能迟到这么久,萧墨渊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只是想起那特别的声音,他又努力地按捺住心头的不快。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他的耐心终于耗尽,起身预备结账走人。一个背着吉他的少年忽然从门外漫不经心的走了进来。 萧墨渊抬头,对上了那少年似曾相识的脸,不由得愣了一愣。竟然是顾思澈。 少年散漫的朝他看了一眼,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径直走到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说:“八点我就要上班,所以只能抽出半个小时给你。说吧,你想和我谈什么?” 语气是惯常的倨傲与不屑,萧墨渊低头喝了一口茶,也不再啰嗦,开门见山道:“我今天下午将你的试音碟片听完了,我个人觉得无论是声线、音质,还是爆发力都很不错。我想该说的,之前杜总监应该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他将手放在桌面上,微握,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顾少爷,有没有兴趣来TRS发展?” “杜总监?”少年皱着眉头想了想:“就是那个顶着一头绿毛的娘娘腔?” 萧墨渊微愕,有些想笑:“是。” “去TRS有什么好处?”顾思澈问。 “TRS拥有最为专业的声乐老师,能给顾少爷在音乐上很多有用的指导;而且制作团队十分精良,可以为顾少爷你量身打造新专辑,还有后期一系列的宣传事宜;而且公司一旦有什么电视剧、电影上市,主题片尾曲等也会优先考虑公司的签约艺人……。” 少年静静地听:“如果我和TRS签约了,是不是就不能重回酒吧驻唱了?” “是。”萧墨渊说:“那时候你也没必要再回去了,你会有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酒吧已经关不住你了。” 他低头沉思,最后抬起头:“我想,我不能答应。” 萧墨渊错愕,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我觉得我更适合热闹的酒吧,而不是闭塞黑暗的录音室。即使我签了TRS,我也不可能放弃我在酒吧的听众。” 萧墨渊皱眉,为他的过于偏执的执拗。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站起身,朝少年小声道:“不好意思。” 接着拿起手机走到了门外,“辛澜?” 女人的声音略显欢快:“你在哪儿呢?” “我在安广商场左边的烙锦餐厅吃饭,你呢?” “啊……我也正在商场里帮星星买衣服呢?要不我过来找你吧!” 萧墨渊朝餐厅里看了一眼,略有些踟蹰,很快便被辛澜察觉到:“怎么了?在会见很重要的人?”顿了顿,又贼兮兮的笑起来:“难不成是什么我不方便见的红颜知己?” “除了你,我还能有什么红颜知己?”他立刻表明自己的清白,又说:“你直接过来吧,我就站在餐厅门口。” “好的!” 挂断电话不久,萧墨渊便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提着满满的购物袋,朝自己跑过来。而星星更是一溜小跑的上前,气喘吁吁的扔掉手中的米奇购物袋,滚进萧墨渊怀里,撒娇道:“萧蜀黍,妈咪好坏,把东西都给星星提,星星都快累死了!” 说完气呼呼的伸出自己肉嘟嘟的小圆臂:“蜀黍,你给星星揉一下,疼死了!” 萧墨渊一边揉着她肉肉的小手,一边朝随后跟来的辛澜问:“累了吧?” “还好。”辛澜说:“比起买东西,照顾这娇滴滴的小祖宗更累。” 星星闻言,哼了一声,一副明显死不认账的表情。萧墨渊轻笑出声,牵着辛澜走进了餐厅。 此刻的顾思澈正低着头,仿佛察觉到什么一样,抬起头来。当目光注意到萧墨渊身后的辛澜时,那一瞬的眼睑似乎又变得锋利起来,狭长的乌眸中,好看的呈放着,一潭的流光浅影。 辛澜没有料到他也在,步子停了两秒,这才跟了上前。 “不好意思……。”萧墨渊将星星放好,牵着辛澜的手坐下身来:“我未婚妻刚好在附近,所以我就让她一起过来了。顾少爷不介意吧?” 顾思澈淡冷的喝下一口茶,没说话。 而坐在他身旁的星星,忽然就花痴的捧起了小脸蛋,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了垂涎。这个哥哥好帅哦,竟然比自己的梦中情人洛泽还要好看诶…… 顾思澈放下茶盏,站起身,“既然萧先生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马上就该我登台了……。” 萧墨渊点头,顾思澈转身拿过椅子上的吉他,正欲走,却走不动。他低下头,看到一双肥肥的小手使劲的攥着自己的衣摆,顾思澈看过去,不意外的触到了星星一脸垂涎欲滴的表情 “帅哥哥,不要走……。”她圆圆的大眼睛竟似含着热泪。 已经见识过太多自家女儿厚颜无耻的行为,辛澜表现的很淡定,走过去,一把抱住她,说:“好了,吃饭!” “帅哥哥……你叫什么?留个名字,星星长大了好娶你……。”星星很不甘心。 这下不仅萧墨渊,连顾思澈都镇住了。他放下吉他,低下头,饶有兴致的问:“你叫什么?” “哎唷……哪有一见面就问人家名字的?”星星一羞涩,低着头猛地扑向辛澜的怀抱,蹭了蹭,又娇滴滴的说:“人家叫星星……。” 辛澜的身体抖了一抖。 “星星啊……。”他饶有兴致的咀嚼了一番,随后朝身后的萧墨渊道:“你刚刚说的事,我想了想,觉得是件不错的事。” 萧墨渊微愕,直觉上感觉他忽然的改口有些不妙。 “我愿意签约TRS,同时也不再回夜魅驻唱,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萧墨渊沉眸:“说。” 少年仍是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但乌黑的眸子却直直的盯住了辛澜,伸手指向她:“我要这个女人——做我的经纪人。” ************ 晚上九点,辛澜将切好的水果端上了茶几。萧墨渊一边抱着星星,一边舔着脸贴过来:“宝贝儿,喂给我吃——。” “少来!”辛澜直接一巴掌拍过去,轻轻地,也没用什么力气。转身又用牙签插好一块橙子,递到了星星嘴边:“星星,吃水果了……。” 谁料星星还傲娇的不领情:“妈咪烦死人了!没看到我在看动画片嘛!” 萧墨渊闻言忧伤了,愤慨:“太明显了辛澜,你这是区别对待!” “区别的就是你!”辛澜笑,又插好一块苹果,塞进了自己嘴里。萧墨渊看她张嘴咬着苹果,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嘿嘿一笑:“你不给我喂,我自己抢!” 辛澜迷惑的望他一眼,就在这一刹的功夫,他忽然如猛兽般朝自己扑过来,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辛澜想惊讶的,口里却含着苹果,叫不出生来。此刻他的呼吸很近,温暖的气息吹在她的颈脖上,那部分肌肤好像冒出了细小的疙瘩。 而他的呼吸也拂动着她额前的头发,微微的飘开来,很快又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辛澜忍不住屏息。 见她似乎紧张的很,萧墨渊朝她诡谲的眨眨眼,忽然低头一口咬住她还未吃进嘴里的水果。辛澜一惊,下意识的张嘴,苹果便跐溜一下溜进了他嘴里。 ‘吧唧吧唧’,他一边欢乐的咬着苹果,一边看着她已然通红的脸,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吃完后,还意犹未尽的擦擦嘴:“叫你不喂给我,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神经病!”辛澜推开他,“也不怕口水脏,这么不注意卫生?!” 他朝她蹭了蹭:“老婆有什么关系?” 辛澜恶寒:“谁是你老婆……。” “妈咪……。”咬着棒棒糖的星星忽然侧过头来,一脸羡慕的样子:“我也要妈咪这样子喂我吃水果……。” “看你的动画片去!” “唔……。”星星泪奔进萧墨渊怀里:“蜀黍,妈咪又欺负我。” “来,蜀黍给你做主……。”萧墨渊摸着星星的小脑袋,说:“你家妈咪最坏最恶毒最霸道最不讲理了……。” “坏蜀黍,不许你这么说我妈咪!”闻言,星星出离愤怒了,一个粉拳砸过去。 萧墨渊捂着自己的鼻子,泪奔。尼玛古人诚不欺吾,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有木有! ************************************* 飘走…………喜欢的留下票票吧~~~~ 137:对不起,我好热(你们懂的)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37:对不起,我好热(你们懂的) 将星星哄睡着后,已经接近十点了,辛澜走到客厅,见萧墨渊还在,便径直走到了他身边坐下。舒悫鹉琻 萧墨渊伸手按揉上她的太阳穴:“很累?” “还好。”辛澜闭上眼,感受着这短暂的温馨。忽然睁开眼问:“对了,顾思澈的事……。” 只一瞬他的表情便冷了下来:“我不会同意的。” 辛澜笑:“我还没有开口,你怎么就知道我要说什么?” “猜也猜到了,”他叹一口气,拥住她:“之前他对你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我不可能答应他的要求,让你做他的经纪人的。” “你要不要这么霸道?”辛澜嘟哝,“不过我也听过他的唱片,音质真的不错。我觉得以他本身的条件,再经过TRS的一番包装,应该会很红。” “再红也不可能!”萧墨渊一口拒绝:“我不可能将你放在他身边的,太危险了。”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如果是关于他的,我不听。”他耍赖。 辛澜生气的一扭他胳膊,他这才松下口气:“算了,你说吧。不过决定权还是在我。” “嗯。”辛澜点头:“其实顾思澈只说让我做他的经纪人,并没有说经纪人到底有几个?你可以派个专业点的经纪人跟在他身边,我的话就当混个位置。况且再过一段时间我们结婚后,我估计也不会继续在TRS做下去了。我走了后,顾思澈有合约在手,一时也走不了,说不定他待着待着就觉得,在公司里做签约艺人比在酒吧驻唱好,真正能安心留下来。” 萧墨渊低头想了想:“不行,我还是觉得这事很冒险。” “你就相信我吧。”辛澜说:“我会拼命拼命保护自己的!” 见他还是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辛澜说:“除了工作,任何时间我都不和他私人碰面怎么样?” 他犹豫了好半天,终于点头:“好,结婚之前的一个月,就让你试试吧。” ************ 因为萧墨渊的同意,顾思澈顺利的进了TRS,具体的签约事项也定在了一周后。而他第一天的到来,就在TRS内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就比如现在。录音室里顾思澈和声乐老师在录着歌,辛澜则拿着一件衣服等候在门外。而就在她身边,早已围绕了一圈又一圈的母性生物。 “哇……真的是顾家二公子诶……比杂志上的照片更帅……。” “天啊天啊……我竟然也会和这种有钱的公子哥成为同事……阿容你捏捏我的脸,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诶?难道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堂堂顾家二公子,钱多到堆成山,要什么有什么,在豪城天下想要什么职位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干嘛跑到TRS来受苦?” “说不定人家在体验生活呢!” “也或许……。”另一个八卦女贼兮兮的笑起来:“或许他是看上了我们公司里的哪个女孩子,巴巴的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得获美人心!” “啊不会是我吧!” “你少来了,就你那份尊荣,顾二少爷看到你不得恶心的绕道走……?” …… 身后一阵的七嘴八舌,辛澜却迷迷糊糊的没有察觉。 昨晚睡得不怎么好,半夜醒了好几次,使得她现在困顿的要死,只想找张床,睡上个一天一夜。 就在她眯着眼,快要睡着时,身旁忽然有一个人推了推她。 她张开眼,迷惑的望过去。 是另一个部门的女同事,她指着录音室里的顾思澈,表情有些隐隐的羡慕:“顾二少爷叫你。” “诶?”辛澜揉揉眼睛,朝内看,却见顾思澈正戴着耳机坐在高低椅上,对着她招招手。 辛澜连忙推开门,“有事?” 顾思澈翻着面前的歌谱,说:“我有点渴,你下去给我买点咖啡上来。” “哦……。”辛澜答应,立马下楼去买咖啡,谁料顾思澈只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皱着眉头说:“你难道不知道我只喝黑咖啡的吗?” “……。”辛澜:“我下次再给你买黑咖啡,今天就先凑合凑合吧。” 顾思澈没说话,当着她的面将咖啡整个的扔进了垃圾桶,抱着臂膀,懒洋洋的说:“忘了说一句,我从不凑合。” 见她不动,他挑挑眉:“还不快去买?” 辛澜身侧的手握紧,提醒着自己。冷静冷静,他只是个孩子,她没必要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她又下楼,另买了一杯无糖的,谁料这一次他连喝都没喝,直接给扔进了垃圾桶。戏谑的看着她,乌眸里满是慵懒:“怎么办,我忽然不想喝咖啡了……辛阿姨,你再去给我买一杯奶茶吧?” 阿姨……辛澜脸色一沉。 录音室外围观群众的目光早已从最初的羡慕嫉妒恨转为愤怒不甘。 有看不过眼的同事说:“喂……你有必要这样子故意刁难人吗?想喝什么自己去买?辛澜又不是你的佣人!” 他充耳不闻,只斜斜的看着她,辛澜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显而易见的轻蔑。 他算准了她会发怒,他想让她知难而退。 辛澜笑:“顾少爷想喝什么口味的奶茶,详细些,我好去买。” 顾思澈笑的意味不明:“和咖啡一样,不要糖不要奶就好。” 不要糖不要奶还叫奶茶吗?众人一头雾水。 “好的。”辛澜点头。这一次她没有下楼,而是直接走到公司的茶水间,冲了一杯红茶,拿了过去。 “这是不要糖不要奶的‘奶茶’,请您慢慢享用……。” 周围噗的一声,笑成了一片。 顾思澈握着手中的红茶,乌眸中闪过一丝隐隐的邪气,看不分明。 ************ 就这样子被顾思澈使唤了快一个星期,辛澜整个人都快被整垮了。 他和顾非寒虽然是兄弟,但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却很不同。 顾非寒偏冷静理智,而他则性情古怪,眉眼间总是透着股令人心悸的戾气,让人捉摸不透。 好在明天就是他和TRS正式签约的日子,只要熬到了明天,辛澜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以后对于他无理的要求也能坚强勇敢的说‘NO’了! 这天是周末,伴晚的时候星星在同学家玩还没有回来。辛澜吃过晚饭正欲小眯一会儿,一个电话忽然打过来,是顾思澈。 辛澜的脸有点黑,按照这一个星期的定律来看,每次他给她打来电话,总没什么好事。 于是她决定躺在床上,装死。 谁知他今天似乎根本就不想放过她,电话一个接一个,就跟催魂似地。 辛澜忍无可忍,最后终于按下了接听键:“顾思澈,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传来了他焦急的声音:“辛阿姨,我的车子在东郊这里抛锚了,你快过来接接我吧……。” 东郊?那里几乎可以算得上Z市最郊区的地方,辛澜问:“你没事跑到那儿去干嘛?” “我到这里来看个朋友,结果他搬走了,我车子又半路抛锚,找不到人就只能找你了。” “朋友?!”辛澜抽了抽嘴角:“你不是刚回国吗?还在Z市有老朋友?拜托你找个合适点的借口……?” “辛阿姨……。”顾思澈加重了语气:“我前十六年都是住在Z市的好不好,正是这几年出国,才没有了那些老朋友的旧址,有什么问题吗?” “好吧。”辛澜说:“就算你真的抛锚了,你可以去找你哥啊,还有顾家那么一大堆佣人,随便差遣一个都没问题,干嘛找上我?” “我不想让我哥知道……。”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我不想在他面前丢脸。” 辛澜纠结的抓了抓头发,最后终于从床上坐起了身:“顾思澈,你真的没骗我?” “没有,我现在都急到不行了,哪里有空和阿姨你开玩笑?” 辛澜在心里默默的叹气,一边下床穿衣服一边讲电话:“那你在那里等着啊,我一会儿过来。”顿了顿又说:“计程车费用你要报销的。” “没问题。” ************ 日月山别墅里,少年挂断了电话。 透亮的水珠顺着额前的湿发低落下来,落在他如同玉一般晶莹的面颊上。他站起身,唇瓣执拗的抿起,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走出门,正好碰到迎面走来的顾非寒:“要吃饭了,把头发擦一擦,下去吧。” 顾思澈点头:“好。” 转身时,顾非寒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说:“等等——。” 顾思澈回头,“怎么了?” 顾非寒皱着眉将他从上至下的打量了一遍,与过去一摸一样,没什么不同,不禁暗嘲自己的多心。 “没什么,我先下去了。”他说。 ************* 计程车行了两个多小时依然没有到东郊,看着窗外渐渐黑沉下来的天色,辛澜有些不安了。 “小姑娘,不用急,喝点水吧……东郊那是有点偏,再走一个小时就到了。”计程车司机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看起来很慈眉善目的样子。 “谢谢……。”辛澜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 心里却开始骂骂咧咧,死顾思澈,下次要是再闹这种事,她是绝对不会大晚上的跑去救他了! 而此刻的日月山别墅里,少年穿着一件玄色睡袍,慵懒的半卧在躺椅上,幸灾乐祸的与朋友打着电话。 “她可真蠢啊,我一说她就相信了,这大晚上的还真以为我困在东郊那边,拦了辆计程车就火急火燎的赶去了……。” “……。” “之前她迷惑我哥那样对我,不让她吃点苦头怎么行?” “……。” “一想到她白跑一趟后抓狂的样子,我就觉得心情不错,哈哈哈……。” “……。” ‘砰’的一声,房门忽然被用力推开,顾非寒一脚踏进门,少年惊愕的站起了身,连手机滑了下来也没有察觉。 “你刚刚说什么?”顾非寒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目光中有怒火在燃烧:“什么东郊,计程车,白跑一趟?” “没什么……。”少年偏开脸,暗处的眼眸淡漠的近乎透明。 “顾思澈!”他怒喝,声音大到整间别墅的人都能听到。 不一会儿,房间门口便围满了一圈佣人。 他转身,“看什么看?都给我去工作!” 重新看向他时,目光中的怒意稍缓,努力心平气和的问:“思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大晚上的被困在东郊?你指的人……是不是辛澜?” “不是!” 少年极快的否认,仓促间却引起了他的怀疑,顾非寒心中已了然了几分。 他松开手,大步朝门外走去。不一会儿,别墅楼下便传来了跑车启动的声音。 少年背靠着露台冰凉的墙面,缓缓滑落在地…… ************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来到了一个极为荒凉的地方。 夜色迷蒙,带着微微的冷意,此刻不仅路上的行人很少,就连路灯,都见不到一盏。 四周一片漆黑,辛澜只能由亮着的车灯来辨别方位。可越走她就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这周围的景致会越来越陌生。 她的心一慌,忍不住侧头,正想开口问,却被身体里突如其来的异样所打断。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她身体里的某一个部位疯狂滋长起来,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 身体里气息乱窜,就像走火入魔一般,烫到令她发狂…… 中年大叔缓缓将车停下,转过头看向她,浑浊的目光中闪烁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火光与——欲念。 辛澜忽然明白了过来,她被眼前这个司机下药了! 该死的,她竟然完全没有防备! “小妹妹……都这么晚了,估计你要找的那个人早就走了。这荒郊野岭的,不如你陪大哥爽一爽,打几枪如何?”司机yin笑着,恶劣的说着粗俗不堪的话语。 同时伸手,朝她的脸上乱摸了两把。 辛澜朝后靠,想开门逃,谁料根本就打不开。 她慌急的伸手抵住司机的胸口,同时另一只手将手机藏到了身后,慌乱中也不知按下了什么键。 胸口气闷的感觉更强烈了,辛澜喘着气说:“司机先生……你冷静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只要你放了我……。” “放了你?”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绿豆般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哎哟哟……我活大半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美的小美人儿,好不容易把你这肥羊拐到这里来,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原来他早有预谋。 下药,绑架,强|暴…… 辛澜脑子里冒涌出无数令她毛骨悚然的词。 不仅如此,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热,那种热让她从心里烦躁起来。 而更让她恐惧的是——身体竟然并不讨厌这个猥琐大叔的靠近,相反此刻抵在他胸口的掌心,是她全身感觉到最为清凉的地方。 她绯红着脸,气喘吁吁的说:“只要你……你能放了我,我可以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的……求求你放了我吧……。” 察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司机又yin笑的将自己粗粝的肥掌往她腰的位置揉,含糊不清的说:“美人,放轻松点……我知道你想要的,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哥哥是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就凑上前,亲上了她的脖子。 辛澜全身一震:“放开我,你这BT……。” 她开始剧烈挣扎! 眼前是一片眼花缭乱,辛澜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字,热。 让人想褪掉一层皮的热! “臭娘们,软的不吃吃硬的!”司机烦躁起来,甩手一个巴掌就扇过来。 辛澜直接被狠狠甩了一记,被他打的发懵,本就晕眩的脑袋更加乱的不知道东南西北。 司机打完,就迫不及待的将她压在了身下,双手用力扯她的衣服。 尽管晕,辛澜却下意识的扯住自己的襟口,不让他占丝毫便宜。 男人见衣服怎么都撕不开衣,也懒得再去管,直接低下头,贪婪的舔舐着她的颈项,肩颈,就像一只饿极了的野兽。 “畜生……。” 辛澜愤恨至极,却无力挣脱,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 驾驶座那里忽然砰的一声脆响,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接着是司机杀猪似地嚎叫声:“嗷嗷嗷……,臭小子你……。” 司机放开辛澜,抱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屁股,脸上痛苦的纠结了起来。 辛澜慌乱的坐起身,这才发现,驾驶座车窗不知被谁用石头砸碎了,而掉落下的玻璃碎片正好扎到了那司机的屁股上。 一双手这时从破了的车窗伸了进来,打开了车门,一个人影俯身而下,揪住了司机的衣领,轻而易举的将他拎了出去,接着一个拳头狠狠的揍了上去。 辛澜全身发热,意识模糊,可即便如此,她却还是能清楚的听到车外闷闷的拳打脚踢声,及中年司机痛苦的嚎叫声和求饶声。 是谁?是谁救了她? 好久好久,那声音才停止。 车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映进了辛澜残缺破碎的视野里,她的眼睛几近裂开,神智在迷雾中徘徊。 可即便如此,她却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那个人是谁。 是顾非寒,是的,是他来救她了。 辛澜忽然有些委屈的想哭。 顾非寒倾过半个身体,小心的将她从车子里捞出来。 当他靠近她时,一直全身燥热到抖个不停的辛澜忽然像是触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体,舒服到全身发颤,她紧紧搂住他,像只无尾熊般,不留丝毫空隙。 察觉到了她的害怕,顾非寒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低声说:“没事了……没事了……。” 辛澜抖着唇点点头,身体里的燥热感不但没有因此而缓解,反而更加的猖獗。 他将她抱到了车上,侧身替她系安全带,正欲离开,她却忽然伸臂搂住他的脖子,身体紧紧的贴上他。 “对不起,我好热……。”她颤着声音说。 顾非寒愣了一愣,用手背探了探她颈项的温度,刚一触及,就讶然的缩了回去。 温度,高的诡异。 辛澜满脸通红,身体已经被药性折磨的失去了理智。 她也不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她只知道,他能让她降温。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一萌芽,什么矜持什么责任都已被抛之脑后。 她开始手忙脚乱的扯他的衣服…… ******* 甘柴猎火你们懂得~ 138:干柴烈火+星星是你女儿(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38:干柴烈火+星星是你女儿(重要,必看) 顾非寒按住她乱动的身体,目光沉了沉:“辛澜,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辛澜不管,用手将西装外套扒到肩膀下,来不及整个脱掉,她又去解他衬衫的扣子。舒悫鹉琻 此刻她脑子又热又燥,以至于手脚混乱,扯了半天都扯不开,索性凑上去拿牙齿咬。 女人柔软的胸部紧密贴合在男子强壮的胸膛上,小脑袋在他肩膀里不停地拱着,灼热的呼吸一直徘徊在他敏感的耳垂边。 这一刻,顾非寒忽然觉得有什么‘哄’地一声炸开。 顾非寒用最后的一丝理智推开她,喘气道:“辛澜,你看清楚我是谁?你给我清醒点!” 辛澜却瞅着他,乐呵呵的笑起来:“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顾非寒嘛……我孩子的爸爸……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呵呵呵呵……。” 什么?! 顾非寒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她刚刚说什么?她孩子的爸爸……是他?他是……星星的爸爸?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辛澜,你给我再说一遍!”他扯着她的肩膀,胡乱的摇,心跳因这句话无止境的加速! 怎么可能? 严睿的调查资料明明表明她是在11月份生的星星,而且她后来也亲口承认了孩子是陆廷越的,怎么会? “你好烦啊……。”辛澜笑嘻嘻的推开他放置在他肩膀上的手。低头解下了安全带。 怎么办,头好重好晕,脸也好烫。 辛澜捧着自己嫣红如霞的俏脸,觉得身上的衣服裹得她热烘烘的,忍不住开始脱起来。 针织外套,衬衣一一扯落在旁,此刻活色生香的美景令坐在一旁的男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中了春药的辛澜全身泛红,像只醉虾。 一身的肌肤宛若婴儿,滑腻如脂,从她雪原一般高高耸起的白嫩胸脯,平坦光洁的小腹,到她修长笔直的双腿,线条优美的脚踝,无一不是上天赐予她得天独厚的丽质。 顾非寒从最初孩子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的她,只觉得喉咙干涩,呼吸困难。 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辛澜朝他看一眼,只是一眼,都能够媚得滴出水来。 顾非寒的呼吸一窒。 唯一的理智也消失殆尽,他迅速的低下头,捧住她滚烫的脸颊,狠狠的封住了那双娇艳欲滴的红唇。 “唔……。” 他的吻是那样的强烈,有时又掺进一些温柔,舌尖亲密的、渴望的跟她的纠缠不清。 辛澜意识更加的模糊,只觉得唇上的触感如同一股清泉,安抚了她满身心的燥热,她感觉自己似乎需要更多…… 她用手勾住他的脖子,让这个吻更深入,身体似乎在极力渴求着什么。 仅仅那么一点主动,就点燃了一场燎原之火。 他吻着她,用力的吻着她,一口含住了她整张小嘴,辛澜被吸得哼哼唧唧发出呜呜声,带着愉悦而又意乱情迷的味道。 缠绵舌吻了好久,男人才气喘吁吁的抬头,炙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颈项,目光变得幽暗无底。 “现在就算你要停,我也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他便狠狠撕裂了她身上唯一能蔽体的内衣,大手罩住她的浑圆,控制不住地揉捏。 ————【因近期扫H,尺度大的戏份必须统统删除,想看的童鞋们可以通过加群的方式来看,有未删减版供应~~男女主五年后首次H火热激情不可错过~~绝对是你们喜欢的料~群号可在留言区、群公告处找到】———— *********** 天亮了,车窗外也渐渐光亮起来。 辛澜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想翻个身。 痛! 她蹙眉,身体就像被卡车碾过去了一般,痛的她全身无力。 随着涣散的甚至开始缓缓聚拢,昨晚发生的一切,忽然无比清楚的呈现在她的记忆中。 她一个激灵,蓦地睁开了眼眸! 面前是顾非寒背着光的脸,沉然而安静的注视着自己,似乎在若有所思些什么。 “醒了?”他问。 “你……。” 昨晚的一幕幕,忽然如潮水般在脑海中涌现了出来。 她中了春药,差点被司机强|暴,最后被他救了,然后…… 她的脸色忽然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她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辛澜全身僵直,面色苍白。 顾非寒注视着她依然半罗的身体,转身将自己的西装递给了她,“穿上吧……。” 辛澜木然的看着他递过来的西装,再木然的低头,看着自己近乎全果的身体,以及那白希肌肤间错落着的红痕与青紫。 忽然间,记起了一切。 you惑,撕裂,激烈亲吻,毫不留情的进入,辗转厮磨…… 她和他昨晚,发生了关系?! 甚至于不算强|暴,因为至始至终,她都是全身心的投入进这场激情中…… 怎么会这样? 辛澜坐在原地,望着地面,茫然。 “辛澜……。”见她脸色明显不太对劲,顾非寒略有些担忧的唤她。 辛澜忽然抬起头,盯住他,目光中有冲血的骇红,看的顾非寒一凛,欲说出口的关念之言也被逼了回去。 辛澜开始胡乱的穿衣服,内衣,衬衫,套裙,针织外套,一样一样的往身上裹……眼圈红了一片,其中有几欲崩出的泪水。 她穿好衣服,便打开门,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跑…… 顾非寒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忙打开门去追她。 干草地边,他将混乱的辛澜一把抱住,喝道:“你干什么?” “你放我走!你放我走……”辛澜挣扎着,泪水终于忍不住,盈眶而落。 无尽的绝望与悲伤袭来,辛澜再也坚持不住,颓然的伏在草地上,无力的哭起来。 心如死灰。 她该怎么办? 她马上就要和萧墨渊结婚了,她好不容易就要迎接自己的新生活了,却在婚礼前夕和顾非寒发生了这样的关系?! 辛澜蜷缩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心痛与悔恨犹如一条毒蛇在狠狠吞噬着她的心,让她痛的难以言语,全身颤抖惊鸾,无声的近乎哽咽。 她该怎么办? “辛澜,你听我说……。”顾非寒将她拉起来,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看向自己:“我会负责的,你相信我,我会娶你的……。” 辛澜还是哭,她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曾经说过只会娶一个女人,现在却为了她打破誓言。 她一味的哭泣,倾潮的泪水湿了整张脸。 顾非寒注视着此刻她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凝视许久,终于叹了一口气,将她抱了起来,放进了副座。 系好安全带,重新启动车子。 ********** 哭的太久,辛澜觉得累了。 她将光溜溜的脚从地面蜷缩至座椅上,双手环抱住,下巴抵着膝盖,发呆。 表情木然的就像一个失去了生命力的玩偶。 车子停在了一家珠宝店门口,顾非寒下车,对辛澜说:“你等我一下。” 辛澜还是低着头,没说话。 他说完便急匆匆的走进了店内,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将一个暗金色的盒子递给了她。 辛澜抬头,有些莫名的看他一眼。 翻开盒盖,里面是一枚极为璀璨亮眼的钻戒,铺放在黑丝绒缎面的内衬里,散发着莹润高贵的光芒。 辛澜又看他一眼,顾非寒似乎有些别扭,偏开脸:“今天因为太匆忙了,所以我随手在这家店里挑了个最贵的。如果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们再来细细选,怎么样?” 他的声音渐渐放柔,最后竟像是在打着商量。 辛澜静静地凝视着他,最后轻轻的将手中的钻戒盒推回到他手里,摇摇头:“不用了。” 顾非寒微愕:“是款式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们现在一起进去挑?” 她还是摇头。 经过了刚刚那一路,辛澜的情绪已由最初的崩溃失措,直到现在的平静。 在这两个多小时的深思熟虑中,她已在心中考虑好,下定了决心。 “你不用娶我。”她说:“昨晚的事,就当作是一场意外,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不用为此感到抱歉。” 顾非寒握紧了钻戒盒,声音忽然变得极冷:“这就是你的想法吗?” 辛澜抬头,目光中满是坚毅:“是。只是一场成年人的游戏罢了,如果还要为此买单,以牺牲一生为代价,就未免太不值得了。” 顾非寒抿唇,眸色泛凉。 辛澜走下车,注视他:“我没有放在心上,顾先生你,也不必太认真,大家——就好聚好散吧。” *********** 走到家门口,辛澜有些累,忍不住靠上了身后的墙壁。 全身酸痛,没有一丝力气,看来昨晚的运动真的太过量了。 她靠了一会儿,这才勉强站起身,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一开门,一个软绵绵的声音便跳了出来:“妈咪——。” 小圆球呼啦一下子滚进了自己的怀里,星星使劲的,将自己的小脑袋在她怀里蹭啊蹭的,不满道:“妈咪昨晚上去了哪儿?星星都找不到妈咪,吓死了,呜呜呜……。” 辛澜将星星抱了起来,这时候一直坐在沙发上的萧墨渊也站起了身,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 浓重的眼眸里,深沉地,似乎有一种东西就要脱眶而出。 “回来了?”他说。 辛澜点点头,低头抚着自己女儿乱了的头发,没说话。 “昨晚上星星在同学家里,见你一直没接她,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最后很急就打给了我。” “嗯……。”辛澜点头。 他一边走向她,一边说:“后来我把她从同学家接回来,然后在这里等了一夜……。” 他喑哑的声音微微带上些颤抖,步子停在了她跟前,冰凉的指尖插进了她的发丝,纠缠在她的头皮之中,沁凉一片。 “辛澜……。”他顿了一顿:“昨晚的事,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 辛澜被迫昂起头,他黑色的眼睛里,闪动着隐隐的流光,清明、透彻、微愠……以及一丝无法察觉的阴沉。 辛澜退后一步,离开了他的桎梏,随后弯下身体,对星星说:“妈咪和蜀黍有些事要谈,星星先去房间做功课好不好?” 星星似乎也察觉到了此刻气氛的不对劲,很听话的点点好:“好。” 说完就抱过沙发上的毛熊娃娃,一小步一小步的朝房间走,关门时,黑溜溜的眼睛还朝客厅里的两个人看了一眼,这才关好门。 目送完自家女儿进了房,辛澜才转身,看向萧墨渊。 害怕自己再拖下去,会说不出口,索性开门见山道:“萧墨渊,我们的婚礼,取消吧。” 他抿着唇,似乎并不是很意外,沉着脸:“给我一个理由。”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辛澜说完,却想笑。 这种她曾经嘲笑过多次的分手烂借口,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也会用。 他走到她跟前,俯下目光看她,声音隐隐有些沉痛:“这个理由我不接受。” “你接不接受,都是这个理由。” 辛澜说完,伸手去扯无名指上的戒指。 平日里很难摘掉的戒指,此刻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境,很快就脱了下来。 她将戒指放到了他掌心:“萧墨渊,其实我当初之所以会答应你的求婚,纯粹是因为你有钱有势。你知道的,我一个女人带着星星,过的既辛苦又拮据,好不容易有一个有钱又没脑子的凯子说要娶我,我当然会欢天喜地的准备出嫁。只是这些天我仔细想了想,我真的不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一想到结婚后我就不得不面对你这张讨厌的脸过几十年,我就害怕。所以现在我退缩了,很抱歉,这些话有些残酷,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 话未说完,身体忽然被狠狠抱住,被插进他的怀抱里,似乎久久都不肯离去。 “你……。” 辛澜被他抱的胸口发闷,想将话说完,开了口,却讷讷的再说不出一个字。 “辛澜……。”他的鼻翼滑过她的脸颊,似乎要刺痛到她的心脏,喑哑的声音埋在了她的发丝之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曾经不是答应过对方,要毫无保留的吗?” 他的声音颤抖一片,那样沉的音调险些让辛澜奋不顾身。 想要抛掉昨晚的一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和他迈向婚姻的殿堂。 可惜,不可能。 她无法当做没发生,婚礼前夕却和未婚夫以外的男人发生了关系。这样的耻辱,即使他能够接受原谅,她也无法过自己心里的这一关。 念此,她推开他,摇了摇头,目光中是空无一物的空白:“什么都没有发生,萧墨渊,我只是厌烦了而已,你让我觉得很厌烦……。” ********** 第二天一早,辛澜收拾好一切,送星星去幼儿园。 公交车上,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萧墨渊临走时的背影,萧索,凄凉,好似没有一尊失去了生命力的雕塑一般。 辛澜低头,看着无名指上那空着的指痕,略有些茫然。 她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脑袋里一片混混沌沌,她用力的拍了拍,提醒自己要振作。一手圈住星星肥肥软软的身体,一手翻起手头刚买的报纸,想要驱散掉内心里的不安与彷徨。 当翻到社会新闻时,一个红色的大标题吸引了她的注意:神秘人提供证据,旅游局陷受贿丑闻,背后钟表大亨浮出水面。 辛澜心一凛,往下一看,内容大致便是Z市某钟表大亨近几年来不断的向旅游局送贿款,而旅游局便顺手将各大旅游团往此钟表集团其下的各店面带,形成钟表集团与旅游局接有利可图的双赢局面。 同时此钟表行这几年依仗着旅游局这一背后势力,用恶劣的商业手段恶性打压其他钟表行,致使许多老板宣告破产…… 新闻的最下面配上了一张照片,与辛澜心中的料想没错,照片中的人正是尹玄仲。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精神病院里,黎静婉对她说的话,她说她会靠自己的力量,让尹玄仲身败名裂。 如今,她终于做到了。 辛澜收起报纸,微笑。 ********** 豪城天下,顾非寒坐在黑色皮椅上,用一只手支住下巴,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陷入沉思。 昨晚的一幕幕,还有她失去理智时说出的话,此刻皆清楚的浮现了出来。 ……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顾非寒嘛……我孩子的爸爸……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呵呵呵呵……。” …… 她亲口承认,他是星星的父亲。 她说,他是她孩子的爸爸? 辛辰星……是他的女儿?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个女儿存在?! 他豁然起身,就在这时,严睿敲门而进。 “尹玄仲的案子已经被起诉立案,这是法院传过来的资料,估计最后不是无期就是死缓。关于收购钟表行的事,我也和那边的股东联系了一下,他们表示没什么问题。你可以约一个时间谈谈具体的价格。” 顾非寒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问:“严睿,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查辛辰星的身世时,有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 严睿一愣,有些迷惑:“问题?” “嗯,中间有没有什么遗漏,或是被人故意引入一个错误的方向,以至于受了迷惑。” “你的意思是,我当初在医院查到了出生证明是假的?”严睿顿了顿,反应很敏锐,“非寒,你是不是察觉到其中有问题?” 顾非寒点头:“有这个可能。” 他坐下来:“你最好尽快再去一趟英国,这一次务必要将一切都查清楚。” “好的。” “等等……。”他又叫住他:“去英国之前,我还有一件事交代你去办。” 139:还好,你还在我身边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39:还好,你还在我身边 下午六点,辛澜照例来到幼儿园接星星。舒悫鹉琻 可是当她将整间幼儿园都找了个遍,却都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小圆球时,她不由得便急了。 找到幼儿园老师,当问明情况后,老师也一脸惊讶的说:“星星不是早就被接走了吗?是一个男人,自称是星星的爹地,我看星星和他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就没有阻止。” 星星被人接走了?还是个男人! 一时间辛澜有些眩晕。 跌跌撞撞的走出幼儿园,一个男子忽然走过来,低眉敛目道:“辛小姐,我家少爷请你上车。” 辛澜抬头,这种事情除了顾家那位还有谁做得出来? 胸口顿时冒涌出一股无名之火,果然又是顾非寒!他为什么老是要阴魂不散的干涉她的生活? 辛澜气冲冲的打开车门,也没有上去,直接伸手摊到他面前:“把星星还给我!” 顾非寒端坐在后座上,闻言意味的扬扬唇:“星星不在这儿。” “那在哪儿?!”辛澜语气不怎么好。 他笑起来,略带诡谲:“已经被我送到了星河湾别墅那边,我正想去接她,不如你也一起?” 辛澜皱眉:“顾非寒,你这是在干什么?昨天我不是和你说清楚了吗,为什么你现在还要这样子纠缠不休?” “我没有纠缠不休,辛小姐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我可以一个人去的。”他答得巧妙而堂皇。 辛澜气结,半晌只能闷闷上车:“接完星星我就会回去的。” ************ 一个小时后,当辛澜从一楼找到二楼,又从二楼找到一楼。几乎将星河湾别墅里里外外搜了无数遍后,依然没有看到星星身影时,她终于明白,自己受骗了。 她气势汹汹的从二楼走下来,问:“你不是说星星在这里吗?为什么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此刻的顾非寒正好将西装脱下,挂上了沙发椅背上,慢悠悠的卷起袖筒,说:“哦……那个啊,下午的时候她确实在,只不过现在——。” 他笑起来:“不在了。” “什么?”辛澜急匆匆的走到了他跟前:“你把她藏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他转身走向厨房:“我看那个幼稚园破破旧旧的,而且老师也不够,一个班几十个孩子才两个老师。教学质量实在不怎么样,所以下午就将她转到了天彩幼稚园去了。” 天彩幼稚园,Z市极为出名的贵族私立幼儿园。里面不管是师资力量,亦或是整体环境,教育水准都处在世界一流水平。但相应的,其收费也高到骇人。最普通的班级一个月也要好几万,这样高的收费水平,过去的辛澜是敢都不敢想的。 “你疯了?”辛澜说:“星星又不是你的女儿,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他转身看向她,笑的意味不明:“辛澜,你真的确定——星星不是我的女儿?” 他朝她欺近,“也或许,连你也不确定她的父亲到底是谁?” 他的逼近使得辛澜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他此刻明灭不定的眼眸,她心里忽然突涌出些不好的预感来,他为什么要这样问?还是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见她惨白着脸色,他又轻松的拍拍脸:“开个玩笑而已,看你吓成这样。” 辛澜的心悄然一松。 他转身,系上围裙,说:“幼稚园的事只是我暂时的想法而已,还没有确定,不过我私人是想让她去那里读的,至少安全放心一些。” 辛澜嘲弄:“我这样的小屁民,常年身上没几百块钱。不像顾总你,动不动就几亿的进账,身后多少人垂涎的瞧着,要时刻保护好人身安全。” 顿了顿,她又问:“那现在星星到底在哪儿?” “那孩子坐不住,一来就喜欢东瞅瞅西看看,晚上又吵着要出去玩。所以我就让一个菲佣陪她去逛夜市了。刚走,估计过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辛澜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目光又朝他看去,却见他卷着袖筒,穿着围裙,拿着锅铲,一副家庭妇男的架势,不禁咂舌:“你现在——不会是要做饭吧?” 他正翻着菜谱,闻言看她一眼,“你看不出来吗?” 呃……想起上回他在她家烧了一桌子精致菜肴的事,辛澜不禁感慨时间飞逝,转眼都过去一两个月了。 不一会儿,顾非寒便将烧好的两菜一汤端了出来。 这次做的是,水煮鱼,木耳肉片,番茄鸡蛋汤,很家常的三样小菜。 色泽鲜嫩,清香扑鼻,让人一看就有胃口。 关键是——有她喜欢的麻辣水煮鱼片! “尝尝吧……。”就在辛澜眼巴巴地瞅着锅里一片红色时,他将一双筷子递过来。 辛澜拿筷子尝了一口,不觉得赞赏:“好好吃好好吃……。” 他在她对面坐下来,眉宇间有些淡淡的得色,脸上依然面无表情。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马马虎虎。” 有了这意外的惊喜,辛澜饿了一晚上的馋虫终于爆发出来,一口气吃了两碗饭,直到最后吃到满嘴流油,这才停下了筷子。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好奇的问:“对了,你干吗今天突然做饭?” 他起身,收拾碗筷,淡淡的说:“在为以后做准备。” “哎?”辛澜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他低着头,微微一笑:“就是想做了而已。” *********** 吃完饭,辛澜又看了两个小时的电视。 等到时钟接近九点了,星星和佣人却还没有回来,她不由得急了。 “星星她们,真的只是去逛夜市了吗?” 顾非寒收回一直看着笔电的目光,朝头顶的钟看了一眼:“按理说,也快回来了。” 辛澜不禁担忧:“她们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别胡思乱想,这附近的治安很好,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虽这样说,辛澜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即使是和自己一起出去,她也是尽量在九点之前带星星回家的。星星从来没有尝试过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况且她还是个小女孩,手无缚鸡之力,若是遇到了什么坏人,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不行!”辛澜越想越害怕,她站起身:“我要出去找她。” 顾非寒关上笔电,伸手压住她一边的肩膀:“再等会吧,要是到了九点半星星还没有回来,我和你一起去找。” 他坐到她身边,大掌沉稳的握住她。 他掌心温度微凉,没有了记忆里熟悉的暖阳一样的温度,却莫名的让人安心。 辛澜这才能勉强静下来。 又等了十来分钟,门外忽然有人敲门,辛澜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正欲跑去开。却被顾非寒压住,他朝她点点头:“我来。” 说完放开她,大步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却是严睿。 看到来人,辛澜刚刚才松下来的心,再一次被揪紧。 “非寒……。”严睿神色有些慌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只是目光在看到大厅里的辛澜时,又遽然的停了下来。 “出去说。”察觉到了他的为难,顾非寒率先走出了门。 别墅小区不远处的一个人工走廊里,严睿站定在顾非寒身旁,“非寒,刚刚得到的消息,今天下午七点左右,尹玄仲在其手下人的帮助下,从监狱里潜逃了。” 顾非寒拧眉:“潜逃?他胆子还真不小。” “嗯,这一次尹玄仲送贿、以及之后恶性竞争的证据,都是交给豪城天下的。我怕……。” “害怕他逃出来后,对我不利?”顾非寒笑:“区区一个尹玄仲,你觉得我们用的着害怕?” “这倒不是,但怕就怕,这尹玄仲不会直接从顾总你这里下手,而是——。”严睿的话戛然而止,顾非寒却已洞悉了一切。 的确,像尹玄仲这种卑鄙小人,明着他或许不敢对自己做什么,但暗地里的手段,却是防不胜防。特别是……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霎时一白,转身急急朝别墅走。 他真蠢,现在尹玄仲的人躲在暗处,随时都有可能对他,及身边的人不利。 他竟然将辛澜一个人留在了别墅里?真是太大意了! ********** 别墅门被大力的推开,辛澜站起身,却见顾非寒忽然脸色有些不对劲的大步朝自己走,她一下子愣住。 还未反应过来时,身体已被狠狠抱住,拥进了他的怀抱,紧的不留丝毫空隙。 “你……。”辛澜被抱的窒息。 此刻他的脸置放在她的肩头,辛澜不懂他此刻的情绪和神色。 只是发丝间,那双被狠狠插入的手指,一点点,一份份,慢慢的融进了她发颤的头皮。 “还好……你没事。”最后,他终于开口。 “顾非寒……。”她叫他,他的反应令她感觉到有些不妙,“为什么我会出事?” 他依然抱着她,不语,紧的几近窒息。 过了好久,见他情绪似乎恢复了些,辛澜问:“星星在哪儿?” 他抱着她的动作一僵,没有说话。 辛澜继续问:“星星在哪儿?” 顾非寒松开了桎梏着她腰间的手,缓缓推开她,目光有着难以言喻的严肃:“辛澜,我现在就去派人找星星。但你,一定要留在这个房子里,一步都不能出去,我会在这儿守着你的。” “为什么?”胸口不妙的感觉陡然间升的极高:“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顾非寒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他宽慰的拍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什么事都没有。” ************ 派出去的人找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几乎将临近的几个商业中心都找了个遍,依然没有寻到星星和女佣的身影。 辛澜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不安。临近十二点时,她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疾步朝外走:“我等不下去了,我要去找星星……。” 顾非寒从身后一把抱住她:“冷静点辛澜,我派去的人都是动作很专业很迅速的保镖,他们都比你有经验。你现在出去只怕人没有找到,自己倒会迷路,还不如坐在这里等。” “我怎么等的下去?”辛澜用力的扯开他箍在她腰间的手:“星星不是你的女儿,你当然不会着急!我不管,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下去了,我要去找她!” 好不容易走了两步,却再一次被他抓住了手。 这一次他没有再阻止她,伸掌将她的手紧紧的握住,语气变得极为坚毅:“好,我陪你一起去找。” 顾非寒拉着辛澜出门,两个人火急火燎的将小区附近重又找了一遍,甚至惊动了保安一起。一群人忙到了深夜两三点,却依然一无所获。 就在辛澜几近绝望之时,她忽然在一处名为‘西湖碧景’的人工湖边发现了一样可疑的东西。 顾非寒刚刚和保安们交代完事情,一个转身的功夫,就发现身边的女人不见了! 男人的心一紧,抬起头迅速的朝四周望了一圈。却见不远处的湖边,辛澜背对着他,孤零零的站着。 路灯下的背影,纤细的令人心疼。 他走过去:“怎么了?” 辛澜回过头来,看着他,脸色难看的要命。颤抖的伸出手,指着手中一双粉紫色的儿童小皮鞋,害怕到连声音都开始泛抖:“怎么办……这……这是星星的,怎么办?” 说完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顾非寒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 辛澜的整张脸,惨白的像张纸:“怎么办?星星……好像真的不见了……。” *********** Z市近郊,一处废弃的军用工厂。 黑暗中,男人缓缓的推开了大门,立刻一个矮个男人凑上来:“尹先生,您要的人,我已经给您抓过来了。” 尹玄仲点点头,掏出一根雪茄,身后一个长腿细腰的女人扭上来,替他点好烟。 她朝周围肮脏的环境看了一眼,有些不满的嗔道:“达令,这是哪儿啊?我们不是该马上坐飞机去美国的吗,为什么要来这里?” 尹玄仲的手贴上了女人的腰身,目光中凝着千年寒冰:“走之前,我必须要解决个人才行。” 说完大踏步朝内走,“确定是她们母女?” 矮个男人快步跟上:“应该是没错的,小的跟了她们一天了。我亲眼见到是那个女人从幼儿园里接的孩子,然后晚上又带着那孩子出来玩,没错的。” “嗯。”尹玄仲点点头。 矮个男人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一点想不通:“只是那女的有点奇怪……。” 尹玄仲停下来看了他一眼,他继续说:“她好像不怎么会说中文。” ‘砰’的一声,尹玄仲推开了眼,黑眸一扫,便注意此刻被捆绑在角落的两个身影。 小孩子转动着黑溜溜的眼睛,一副很好奇的样子,而她身旁的女人,则吓的全身发抖。 那个女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胖胖的,肤色呈深棕色,嘴唇黑且厚。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忙畏缩的朝内躲了躲。 “你怎么回事?”尹玄仲火大的转身:“我让你抓辛澜母女,你却给我抓了个不知道从哪个国家来的佣人?!你眼睛是怎么长的?这两个人有一点相似吗?!” 矮个男人闻言,忙瑟缩的开口:“尹先生饶命,尹先生饶命……。” “哎呀,达令别生气嘛……。”女人见尹玄仲动了怒,忙媚笑抚了抚他胸口:“你不是说那顾少爷喜欢她妈咪,有这个小丫头在,不怕那顾非寒不上当。” 软香抱怀,尹玄仲的怒气这才稍稍缓了缓,转身坐到了房间最中央的一把红色皮椅上,叠起双腿。“给我把那孩子嘴上的东西给撕了,我要问她些话。” 矮个男人闻言,忙上前,一把扯掉了星星嘴巴上的胶条。 嘴巴一得自由,星星就忍不住抱怨:“哎唷,可憋死我了。” 她黑溜溜的眼睛转啊转的,丝毫也不畏惧,朝前面的几个人嚷嚷道:“喂那个老爷爷,你抓我来干什么呀?” 尹玄仲此生最恨的就是两件事:一恨有人嫌他‘那个’不行,二恨有人骂他老! 他霍然起身:“谁是你爷爷了?!你这小丫头哪只眼睛看到我老到能做你爷爷了?你该叫我叔叔!” “还叔叔呢?”星星撇开脸,一副很嫌弃的样子:“你这满脸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还叔叔呢?去你爷爷的!” 尹玄仲抓狂,刚预备上去,却被身旁的女人拦住,她说:“尹先生,这小丫头就由我来替你教训。” 女人说完,站起身,扭着屁股走到了星星身前,蹲下来。伸手,做着精美水晶甲的五指缓缓抚上了星星的脸,指尖轻滑过她柔嫩的肌肤,像是说话又像是威胁:“这么漂亮白希的小脸蛋……。” 她收紧指甲:“真不知道滑下去,会变成什么样?” 这恶毒的老巫婆想干嘛?是惆怅自己长的太难看了,然后嫉妒她漂漂的小脸蛋,所以恶毒的想要划花掉?! 哦买噶,不可以的!她还要留着这张脸蛋,去娶帅哥哥呢! 于是,在女人更恶毒的威胁话还未说出口时,星星先她一步惊天动地的哭起来:“哇——。” 士可杀不可毁,宁愿丢掉一条命,不可花掉一张脸! 女人被她声嘶力竭的哭声唬住,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尹玄仲被星星吵的没办法,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说:“算了悦儿,你先过来。” 女人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朝他扭过去,有点没面子的嗔道:“尹先生……。” 见那老巫婆走了,星星这才止住哭,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小脚,抽着鼻子说:“叔叔,星星的鞋鞋不见了,我要穿鞋鞋……。” 140:我们是不是也许会死掉?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40:我们是不是也许会死掉? 经过了刚刚这一番较量,星星也隐约明白了她此刻境况的危险。舒悫鹉琻 既然那个能假死苍蝇的老头儿是这一群人的大boss,她才不吝惜朝他灌灌迷魂汤。 尹玄仲扬起眉,显然对那个‘叔叔’的称呼很愉悦。对着那矮个子说:“找双鞋过来。” “噢噢……。”矮个子早有准备,不一会儿就拿来一双袜子和儿童鞋。 星星靠着墙,将右脚翘在左腿膝盖上,一副优哉游哉,狐假虎威的样子。 见那矮个子要过来给自己穿鞋,又尖叫道:“不要!你这么丑,我才不让你碰我!” 矮个子僵在了原地。 星星又昂着头,伸下巴指了指那满手水晶甲的林悦,笑的一脸温柔:“美女姐姐,你给我穿吧。” 哼哼,她辛辰星可是有仇必报的,敢威胁我?我就让你好看! “什么?!”林悦柳眉倒竖,“你这臭丫头,让我给你穿鞋?!” “不可以吗?”星星委屈的看向尹玄仲:“叔叔……。” 见她含着热泪,一副又要泫然欲滴,大哭嚎哭的模样,尹玄仲烦躁的揉了揉眉,“悦儿,去吧。” “尹先生……。”女人委屈的要哭。 “去吧去吧……。”尹玄仲安抚的摸了摸她的手,这小丫头再哭起来,他还真的受不住。 林悦闻言,这才不情不愿的从矮个子手里拿过鞋,撅着嘴巴蹲到了星星身前的小凳子前,说:“好了,伸脚吧。” 星星幸灾乐祸的朝她眨眨眼,将刚刚在地上死蹭的小脚丫子伸到了她面前,“美女姐姐,不好意思,有点脏……。” 林悦烦躁的握过她的脚。 “不过——。”她又贼兮兮的笑起来:“很香哟……。” 说完一脚蹬过去,朝未反应过来的林悦脸上,狠狠的踢了一脚。 只听见砰的一声,工厂里传来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啊——。” ************ 一晚上辛澜都很惴惴不安,一刻不停的在门口走来走去,心神不宁。脸色难看到好像下一秒就会晕倒。 顾非寒走过去,将她拉到了沙发上坐好。递了一杯热茶:“喝一点吧,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辛澜哆哆嗦嗦的握住,低头刚刚凑近杯沿,忽而又抬头:“顾非寒,你说星星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不会的。”他安抚说:“现在还没有人打电话来,应该不是绑架。或许只是菲佣不小心走错了路,晚上又拦不到车回家,就现在外面住一晚。” “可是在外面住的话,星星一定会打电话告诉我一声的,她从来没有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过啊……。” 顾非寒顿住,随后握住她的手,目光中有着一种沉静的味道:“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和星星出事的。” ********* 惊慌了大半夜,或许是太累了,到了早上五六点时,辛澜终于有了些朦胧的睡意。直接披着衣服在他肩头,睡着了。 谁料还没睡多久,客厅里的电话忽然没命的响了起来,辛澜被惊醒,意识到了什么,忙预备去接,却被顾非寒拦住。 他朝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随后拿起了话筒。 “你好,我是顾非寒。”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顾总,好久不见。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果然是尹玄仲:“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难道顾总你会不知道吗?”尹玄仲笑:“昨晚那小妞可真有意思,果然是顾总你的种,玩起来特别带感。哦对了,顾总你恐怕有所不知,我不仅喜欢少女,还对娈童有兴趣,哈哈哈……。” 顾非寒握紧了电话筒,朝身后的辛澜看了一眼,声音尽量平静:“你想要什么?” “今晚12点,XX废弃工厂。只准你一个人,不准带其他人,也不准报警,否则我立刻撕票。” 他一挂断电话,辛澜就心急的凑上来:“怎么样?是绑匪吗?他们提出了什么要求?” 顾非寒看了辛澜一眼,觉得不能再将尹玄仲的事瞒下去了。 于是坐了下来,说:“辛澜,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不过希望你听完能够冷静一点。” 辛澜隐隐感觉到不妙,她握紧身侧的手,点头:“好。” “你应该知道之前尹玄仲因为贿赂加恶性商业竞争被抓,最后立案预备坐牢的事吧?” “我知道,那些证据好像是黎静婉搜集的。” “对,后来selke将证据给了我,希望以豪城天下的名义爆出去,与此同时豪城停下也可以趁尹氏混乱期,以低价收购其钟表行……。” 辛澜不明白:“这个和星星没关系吧?” “本来没有关系的,但是——。”他顿了顿,说:“但是现在尹玄仲逃狱了。” “什么?!”辛澜惊讶的站起了身:“逃狱?” “是。” “那么星星——。” 顾非寒说:“他绑架星星,其实是为了威胁我。所以昨晚发生的所有事,尹玄仲的目标都不在星星,而是我。” “怎么会这样?”辛澜心慌意乱起来。 她虽然对尹玄仲不熟,但从他这些年不断侵犯黎静婉,又凉薄不负责的冷落妻子的行为看来,这个男人的品性实在是恶劣至极。 她无法想象,星星落在他手里,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他约我今晚去一个废弃工厂碰头,我想星星应该就在那里。” “那还等什么?”辛澜握起电话筒:“赶紧打电话报警,让警察去抓他们啊!” 顾非寒按住她的手,摇摇头:“不行,不能报警,否则他会撕票。” 辛澜惊怔的松了手,茫然:“那该怎么办,星星不能出事啊……我只剩下她了,如果她出了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辛澜的声音渐渐放低,最后几近哽咽:“我只剩下她了……。” 顾非寒将她拥进怀里,手抚着她背后的墨发,语气坚毅道:“放心,星星不会出事的。只要有我在,我就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 晚上9点,顾非寒换好衣服,正欲出门。 辛澜却拦在了他面前:“我也要去。” “别闹。”他将手搭上了她肩膀上:“那里很危险,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辛 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一想到他要离开她独自面对危险,她就怕的厉害。 她无法忍受一个人呆在这座宅子里,脑子里毫无所知的空白感。 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令她很不安。 “辛澜!”他皱眉,有些生气。 她难道不明白,她去了那里,只会让他更加的不安心? “让小辛澜一起去吧。”收拾完东西整装待发的严睿不忍:“做母亲的心情,我们都无法体会。” “你们……。”他顿住。 严睿又提议:“不如由我开车,带你和小辛澜过去。尹玄仲说让你一个人去,我可以将车子停在工厂附近,这样你要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我也好通知手下的人去救你。” 见两人神色都十分坚持,顾非寒低头想了想,终于点头:“好。” ********** 两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指定的位置,顾非寒欲下车,辛澜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衣摆。看着他,也没说话,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胸口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折磨的她心神不安。 好像他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似地。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拍拍她的肩膀,努力想传递些安定的力量给她。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放开她,走出了车子。 “来了?”尹玄仲问。 “嗯,差不多了。你们在哪儿?” “径直朝前走……。” 顾非寒按照尹玄仲的指引朝工厂走。目的地,已近在眼前。废弃的牌匾已经颓败的摔到了地上,里面漆黑一片。 隐约中顾非寒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厂房鳞次栉比的矗立其中,起码有几十间。 可是该死的,星星到底被他们关在了哪里? 大门旁密集的树林里,有不正常的响动,和不寻常的‘绿’点。 “有人?”顾非寒整个人立马处于高度作战状态,抽出别在腰间的手枪。 过去在美国,冰爵组织里的那些日子不是白呆的,和火神交战的那几年,常常是动不动就要挨一场枪林弹雨,所以面对这个场面,他很熟悉。 况且冰爵的人立马会赶来包围,他们逃不掉。 这时“乓”的一声巨响,暗处有人开枪了。 顾非寒低身利落的避过,反手就朝开枪的位置射过一弹过去,树丛里一声闷哼,一个男人倒下了。 与此同时,更多的子弹像流星雨般从暗处狂扫而来…… 顾非寒无心恋战。在枪林弹雨中,他低着身体朝工厂跑。 只是百密一疏,其中的一颗流弹在他奔跑的过程中,射到了他的小腿肚上。他捂着腿,朝地上打了个滚,终于还是险险掠过,滚进了门。 黑暗中,尹玄仲弯起唇角,旁边另一个黑壮的男人问:“尹先生,现在该干什么?” “按原计划,关门,泼汽油,放火。” “是!” 随着‘吱——’的一声重响,废弃工厂的门被重重关合。无数男人从暗处涌出,一人手中拿着一桶汽油,分几路,将整个工厂外围都泼上了汽油。 尹玄仲举着火把,对着眼前这座黑洞般的工厂,微微一笑:“顾非寒,这一次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小腿肚中弹,流了很多血。 顾非寒咬牙,弯腰将裤腿撕碎,缠绕上受伤的地方,忍着剧痛站起身。 望着眼前大大小小几十间厂房,他犯了难。 该从哪里着手? 就在这时,他闻到了一股冲天的焦味与糊味。 转过身,不由得一愣,只见厂房外围冒起了冲天的火光,嚣舞的,狂乱的,带着企图吞噬一切的热度,狠狠席卷而来…… 尹玄仲竟然放火? 顾非寒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他要快一点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来不及多想,他开始一间一间的搜起来,腿肚里的子弹与骨头摩擦,换来一阵锥心般的疼痛,他恍若无物。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快,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星星! 因为他答应过辛澜,他不能让她失望。 绝不会再让他们母女受到任何伤害。 ************ 厂房不远处的越野车里,辛澜看着远方漫天通红的火光,忽然像是疯了般的锤动着车窗。 “严睿,放我出去,我要去找他,放我出去!” 心里,从来没有过的恐慌。 就像是觉得、觉得,她快要失去他了! 不要!她不要! 顾非寒……辛澜此刻的心里只剩下了这个名字在不停地盘旋,回绕。 不要有事……我还在等你,你答应我,会带着星星一起出来的…… 严睿从驾驶座回过头来:“辛澜,你不能过去。非寒交代过让我守着你,我不能放你走,那里太危险了。” “火!”辛澜指着那漫天的猩红,恐慌道:“你难道没有看到那是火吗?求求你放我出去吧……他会死的……他会活生生烧死的!” 严睿看着那火光,脸上也不由得漫出许忧色来。 “好好,我不去……。”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怎么都不会放自己出去,辛澜说:“严睿,求求你想办法救他。你那么厉害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求你快想想办法啊……。” 她的眼泪一直在掉,因为恐惧,因为不安。 严睿想了想说:“好,那你先坐在这儿,我马上去想办法。”说完走下车,掏出手机,急匆匆的打电话。 ************ 火已经越烧越大,渐渐蔓延至中心了。 顾非寒一间一间的找着,走过的路面上满是蜿蜒流下的血迹,猩红的骇人。 终于,在最里面的一间厂房里找到了被绑的星星与菲佣。 此刻菲佣已经吓得面色惨白,不停的用菲律宾语念着什么,像是祈祷。 而星星一见到顾非寒来,眼睛忽然泛红。 顾非寒疾步走上前,一把撕开她嘴上的胶条。 星星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在他怀里哭出来:“禽兽蜀黍,好可怕好可怕……。” 顾非寒半抱着她,抚慰道:“不要担心,爹地来了……。” 迷人而低沉的醇厚嗓音,在这片大火的淆乱中,显得分外珍贵与安宁。此刻他脸上的线条不再冷硬,一种极内敛的温和,漫开一抹近乎宠溺的温柔。 时间已经不多了,来不及再说对于的话,他又一一解开星星和菲佣身上的绳子。 只是在解星星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诡异的声音——‘滴滴滴’。在此刻这样的环境下,令他背脊不自觉的冒出一阵凉凉的寒气。 难道是…… 他的心一凛,豁然扯开星星辛背后的衣襟,一个定时炸弹露了出来。 该死的尹玄仲,竟然对一个孩子做这种残佞嗜血的事?! 看来这一次,他是铁了心,要陷他们于死地了! 他开始扯星星背后的炸弹,一时半会儿竟扯不开。 就在他满心烦躁之时,身旁的菲佣忽然惊恐的睁大眼,用仅会的几个中文喊:“火……火火,好大的火!” 顾非寒转身,见火已经从门外蔓延至厂房里面了,时间宝贵,他已经没有功夫再去管那定时炸弹了。 目光微微一扫,便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窗户,他捡起地上一个破旧的木头,狠狠朝窗户玻璃挥去,只听见哐啷一声,玻璃碎裂一地。 她将星星抱到了窗台上,让她爬出去,又扶着菲佣出去,自己最后一个出来。 此刻的厂房外也是大片大片的火光,再找不到一点能够落足的地方。 他将星星抱起,指着不远处一个通往天台的楼梯:“往那里跑,快!” 菲佣闻言,立马像疯了似地,朝那边使劲的跑,顾非寒抱着星星紧跟其后。 他们每跑一步,身后的火就跟着蔓延一步,每一步都几乎将性命赌在了上面。稍稍慢一点,就可能身陷大火,烧的尸骨无存。 天台上,不同于其下灼热的火光与热气,稍微有了些沁凉的感觉。 菲佣吓的全身发抖,用不流利的中文不停地说着:“怎么办?怎么办,顾先生,我们会不会死?” 稍稍安全些了,顾非寒已经来不及顾及她,开始研究起星星身上的定时炸弹了。 上面显示爆炸的时间是一分钟后,也就是说,他还有六十秒的时间解开它。 就在菲佣急的焦头烂额时,远方忽然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隆声,由远及近,盘旋在天台的上空。因为下面大火的热气太重,直升机停不下来,只能扔下一段安全梯,示意下面的人往上爬。 是冰爵的人。 危险当头,什么都顾不上了。菲佣一看到那安全梯,就立马张着臂膀往上爬,略显肥胖的身体比之以往,格外的矫捷。 顾非寒却没有动,他要解开星星身上的定时炸弹,他不能丢下她,决不能。 此刻的星星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抓着顾非寒肩膀的小手微微收紧,声音带着隐约的哭腔:“禽兽蜀黍,我们是不是可能会死啊?” 141:父女情深+天天都和他在一起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41:父女情深+天天都和他在一起 顾非寒捧住女儿的脸:“别说傻话,怎么会死?爹地不可能让你死的。舒悫鹉琻” 手往后一摸,忽然摸到了一个东西。 心悄然一松,他竟然差点忘记了,出门前严睿曾给过他一把刀,让他防身来用。 刚刚太慌乱,竟然忘了! 他赶紧摸出刀,朝绑炸药的绳子割,谁知这绳子也不知用什么材质做的,竟然很难割断。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一贯冷静从容的他,额头也不禁冒出了些细密的汗珠。 星星眼看着身前这个焦急的男人,忽然伸手,用自己的袖子替他擦起汗来,一边擦一边说:“叔叔……。”想了想,又换了称呼:“爹地,你很害怕吗?你看你的头顶都害怕的哭了……不用怕的,有星星陪着你呢……。” “……。” 她叫他爹地,她刚刚竟然叫自己爹地…… 顾非寒抬头,看着眼前女儿认真擦汗的样子,眼眶里忽然涌出些湿润的酸涩之感。 他朝她笑笑:“爹地没有怕。” “咯噔”一声,绳子终于被割断,定时炸弹从星星身上卸了下来。 顾非寒立即转身,抱住星星,朝安全梯疾奔。一手抱着她,一手爬梯,而就在他刚刚爬上安全梯时,身后忽然砰的一声巨响,黑乎乎的蘑菇云冲天而起…… 一片废墟。 ********** 安全梯上,顾非寒用力的将星星揽在怀里最安全的位置,用身体替她阻挡住冲天的火光与伤害。 这个炸弹的威力实在不小,即使隔的够远,顾非寒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伤了。 背后一片火辣辣的炙痛感,不用猜也能想到,此刻背脊上一定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咬着牙拼尽全力往上爬,当终于爬上机舱时,伤痕累累的身体终于坚持不住,闭着眼躺到了地上。 “顾非寒!”辛澜趴到他身边,崩溃的尖叫。 “怎么办?怎么办?” 她掉着眼泪,双手捂住他肩膀,但是捂不住直往外冒的鲜血,令她手足无措。 血,一直顺着她纤细的十指,滴落到地上。 不仅是肩膀,此刻他的全身好像刚刚从红色颜料的染缸里捞出来,全身是一片湿淋淋的鲜红。 “顾非寒,你给我醒醒,别睡,你不准给我睡……。” 她害怕极了,恐惧的摇晃着他的肩膀,不时拍拍他的脸,生怕他会就这样睡死过去。 “我还没死……。” 半晌,他睁开眼睛,对视着辛澜的惊慌,墨黑色的眸底蕴上几分淡淡的笑意:“我只是有点累,闭着眼歇会儿而已……。” “你吓死我了!”辛澜惊喜的一拍他的胸口,却换来他的闷哼,她忙又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身旁的星星看不过去:“妈咪你好笨哦……你这么野蛮,爹地就算没什么事,也被你弄出事来了!” 呃……爹地? 辛澜抬头,奇怪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谁告诉你,他是你爹地?” 星星指了指顾非寒,认真回答:“爹地告诉我,他是我爹地啊……。” 辛澜低头,这一次顾非寒直接选择闭眼,睡死过去。 ************ 绑架事件的后续就很简单了,尹玄仲及其手下满以为这一次真的会将顾非寒给弄死。放完火后就打算连夜坐飞机逃往美国。 却正好被早已在飞机场守候多时的警察逮了个正着。 越狱、绑架、故意杀人罪,加之之前的各项罪名,尹玄仲被判死刑,过了几天后便枪决了。 而顾非寒也因为那一天,受了很重的伤。送去医院的那一晚,整个背都是一片血肉模糊的狼藉,而腿上的子弹也幸好因取出及时,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在医院休养的日子,辛澜因心中有愧,每天一有空就会去照顾。 下午,辛澜将一煲煮好的老鸭汤送去医院,因为顾非寒不喜欢人来人往,太过喧闹的环境,所以包下了医院七楼一整层。 手里的浓汤是她特意向楼上的孙阿姨学过来的,为了能够让他喝到第一口,所以她也没试喝,不知道味道如何? 这么想着时,辛澜的电梯刚刚到达七楼,却见几个护士狼狈的拿着装药的托盘,从顾非寒的房间里跑出来。 辛澜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护士们一个个吓的脸色发白,指了指房门问:“这病房里住的是你老公吗?” 呃……,辛澜挠挠头:“不是,只是一个朋友。” 闻言,另一个护士抓住辛澜,忍不住倒苦水:“幸好不是啊,这病房里那个男人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可惜脾气太坏了!擦药不愿意,打针又怕疼,连护士们进去例行检查也要被赶出来,我们这些天都快要被他折腾死了……。” 辛澜听着她们的抱怨,全部注意力却被其中的四个字所吸引——打针怕疼? 单枪匹马,以血肉之躯勇闯敌寇老巢,成功救取星星的大英雄——顾非寒,竟然会怕打针?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玩了!辛澜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笑过后,却见其余人像看怪物似地的打量着自己,她忙又板起脸,一本正经说:“咳咳,他一向就是这样的,大家不用担心。我现在就进去教训教训他,保证等会就会好了……。” 说完,推开病房门。 因为背部受伤,彼时的顾非寒不能躺不能卧,只能脱光了衣服,趴在床上。背上盖着一条毛毯,以挡住重点部位。 尽管明白偷看裸男会长针眼,但这依然不能阻挡辛澜对于美的欣赏。 顾非寒的身材相当好,比例匀称,腿很长。有着健康的肤色,平滑的皮肤,形状完整的肌肉和精壮的腰身。很阳刚很性感。 辛澜的目光顺着往下看,落在了他掩盖在毛毯下,微翘结实的臀上…… 呃……打住打住,辛澜低着头默默念,提着汤朝前走。 听闻到声响,男人没有回头,语气不耐:“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不要擦药吗?” “是我。”辛澜将汤重重的放上了桌子,侧身抱臂:“我刚刚听护士说,你既不要擦药,也不要打针?” 见是她,男人有些讪讪,收回目光,看着窗台外的花园,没说话。 “顾非寒,你知不知道你背后都是伤?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想要屁股烂掉吗?” 他侧头,神色有些气急败坏:“辛澜,你说话为什么总要这样?什么什么烂掉……。” 他顿住,脸上忽然飘起一丝绯红。 诶……辛澜好久没看见他这种羞涩的反应了,似乎有些懂,压低声音问:“顾非寒,你不让护士们给你上药,还将她们都赶出去,不会是因为——。” 她诡谲的笑起来:“因为伤的是敏感地方,不敢让人看吧?” 顾非寒:“……。” 辛澜笑的贼兮兮:“想不到啊想不到,你顾少爷曾经也是坐拥过无数的温香软玉,流连过各式如花美眷,怎么现在倒羞涩的像个未开过荤的小处男?还怕被人看?!” “辛澜,你给我闭嘴!”男人忍无可忍道:“我是不是处男,你应该清楚的很吧?” 辛澜语塞,半晌说:“算了算了,不跟你扯嘴皮子了。”她坐到他身边说:“既然你这么别扭,那就我帮你擦吧。” 顾非寒刚欲阻止,她却已先她一步,掀开了他盖着屁股的毛毯。 顾非寒侧头看她一眼,咬牙切齿。 辛澜不鸟他,拿出刚刚从护士那里拿来的药膏,替他擦起来。 淡黄色的药膏被挤在手指上,晕染开,她小心的擦上他背脊上还呈现血肉模糊的伤口。手指轻轻的按压着他柔韧紧致的肌肤…… 忽然,他轻哼一声,微带痛楚。 “我弄疼了你了吗?”辛澜问。 “没事……。” 有鲜血从伤口处冒涌出,辛澜一边用纱布擦拭,一边小心上药。 指尖缓缓厮磨下的躯体莫名的兴奋,而辛澜却恍然未觉。 就在她手刚刚碰触到他腰身之时,男人‘唔’的一声轻吟,迅速的转身扬手一揽,将尚未反应过来的女人扣在了身下。 屋外这时阳光正好,床上交叠的两人沐浴在一片绚烂金色之中,迷幻而不真实。 辛澜迷糊地瞪着大眼睛,顾非寒有力的手指就扳过她的脸,急不可耐的吻上了她的唇瓣。 辛澜慌张,这男人怎么即使身负重伤,还这么不老实? 她用双手抵触着他的胸膛,脑袋使劲往下压了压,口齿不清地说:“喂……还没擦完呢……。” “等下继续。” 他吮着她的唇答,有些恼怒于她的不专心,启齿咬住了她的下唇,辗转。 辛澜想挣扎,手却不知道推向哪里,微凉的手指抚触到的肌肤之上仍是溢满了血珠,带着粘稠的触感…… 她心中一动,他舌头就强势而无法回避地伸进来拖住她的缠绵飞舞,然后用舌尖细细的从她的上唇舔着描绘到下唇,再整个吃进去。 被吸得有点痛,但更多的是舒服,享受。 罢了…… 终于,她放弃挣扎:“嗯……轻一点……。” ************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辛澜准备回家换件衣服,休息一下就去接星星。 谁料还未到家门口,却遇到了一个久未曾见过,却又异常熟悉的身影——萧墨渊。 他今天穿了件米色的长风衣,敞开着的胸前松松垮垮地围了条围巾,高耸的身材把那双好看的眼睛衬的更是熠熠生辉。身材线条笔直的就像一棵松柏。 瞧见辛澜,嘴角淡淡的抹了份笑,如以往一样。 “你怎么来了?” 辛澜走至他身边,略有些局促,自从那天谈分手以后,她和他差不多有一个多星期没见。 一部分原因是她这段时间为了照顾顾非寒确实很忙,另一部分也是因为她的刻意躲避。她承认,她很懦弱,她害怕与他面对面时的相对无言。 他站在门边,目光凝着她:“听说你这些天都没有来上班?” 辛澜低头掏钥匙,不敢对视他的眼,胡乱的点点头:“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已经和上级说明了原因,然后批了我两周的假。” 找出钥匙,辛澜开门,他忽然开口:“那晚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 辛澜开门的手停住。 “你和顾非寒那晚……。”他顿了顿:“发生了关系,对吗?” 钥匙砰然落地,终于,还是瞒不过。 辛澜低着头,面对着身旁男人的质问,忽然有些窘迫。 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钥匙,没说话,继续开门。 萧墨渊一把抓住她开钥匙的手,语气有些急:“你要离开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还是没说话。 “我不在乎的。”萧墨渊说:“那晚我知道你是因为下药才会发生那样的事。辛澜我不在乎的,你根本就不必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要我们以后能好好的……。” “可是我在乎——。”辛澜打断他,转过身,目光一动不动的看向他:“萧墨渊,我在乎的。我无法忍受自己是以这样不贞的状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这样对你真的很不公平。况且你现在不在乎是因为对我还有感情。可是当很多很多年以后,我们之间的爱情被时间渐渐消磨干净之时,那时候当你想起这件事,你不会觉得不甘不会在意吗?” “我……。”男人语塞。 辛澜挣脱开他的手,打开了门,正欲进去,他却在她的身边低低道:“这些天你之所以没有去公司,是因为天天都跟他在一起吧?” “……。” 辛澜的步子顿了顿,随即快步走进门,心虚的不敢再听。 心慌意乱的想要关门。他却一手撑在门边上,阻止着她的动作。 那双黑色的眼睛,海水般汹涌四起,看着她,令她心底滑上一丝不安,想要仓皇而逃的不安。 “辛澜。”他又说:“其实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对吧?” ‘砰!”他接下来的话湮灭在门重重的关合声中。 房内,辛澜沿着门壁缓缓滑落在地,双手蜷缩抱膝,将脸深深的埋进了膝盖间:“萧墨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 不知不觉,顾非寒已在医院养了一个多月。 这天辛澜下班,照例去了医院。进门时,却正好看到严睿从门内走出来。她推开门,见顾非寒依靠在床边,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旁边桌子上放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 刚来时他因为背部受伤,所以每天只能趴卧着,这两天才勉强能够靠着。 辛澜将将万年不变的老鸭汤摆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今天有没有感觉好点?” 欲抽回手时却被他的大掌握住,他手腕微微一使劲,辛澜便不由自主的跌坐在了他床边。 “你怎么了?”见他神色很不对,辛澜不禁问。 “辛澜——。”他紧紧盯住她:“有个问题,我要问你,你如实回答我。” ******** 今天更新1万2. 142:如果她活着,你还愿意娶我吗?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42:如果她活着,你还愿意娶我吗? 他的目光太过沉凝,使得辛澜不由自主的点头:“嗯。舒悫鹉琻” 他顿了顿:“星星,到底是谁的女儿?” 辛澜的心一慌,她不明白他现在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个问题?难道他已经查到了什么?可是一切手续她不是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吗?!他不可能查得到! 想到这儿,辛澜平静的说:“是陆廷越的。” “你撒谎。” 事到如今,她为什么还要骗他? 她难道就这么不希望他是孩子的父亲?! 顾非寒很生气。 他转身,抓起那叠文件夹,甩到了她跟前:“你自己看吧。” 辛澜心虚的拿过文件,越翻心越乱。 “辛澜,你不用再掩饰了,该查的我都已经查过了,就连远在澳洲的陆廷越我也派人去找了。连他都承认,孩子不是他的——而是我的。” 手中的文件夹滑落在地,辛澜无言以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她抬起头,看向他:“是,孩子是你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这些年来,星星都是跟我生活在一起,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就算你现在跑到她面前,告诉她,你是她爸爸,你觉得那有什么意义呢?” “辛澜,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私?”顾非寒皱眉:“你为什么就自以为是的认为,星星已经习惯了缺少父爱的生活?你难道不知道,在没有父爱的环境下成长,孩子以后会有多遗憾?即使星星现在不懂事还不明白,等她过两年懂事了,看到别人的孩子有父母疼爱,拥有两份宠爱,而自己却只有一份,她不会嫉妒不会怨恨吗?” “我……。”辛澜被他这一番话驳的哑口无言,语塞。 半晌,她咬唇:“那你现在的意思又是什么?” 他牵住她的手,捏揉进手心里,目光凝着她,缓缓放柔:“我们现在结婚,然后以后就由我来弥补星星遗失的那份父爱。” 结婚? 突如其来的请求,让辛澜茫然。 她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当年……他会这样子的对她穷追不舍、紧逼不放,是因为一个女人,是他的挚爱。因为她拥有她的眼睛,所以他才奋不顾身的要得到她。 只是个替身。 既然如此,曾经他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害得她失身失心、远走高飞,如今却为了一个星星,决心要娶辛家的一个私生女? 女人都是渴望男人专一而极致的爱的。 显然,顾非寒不具备这个条件。 所以,她真的能抛却过往,抛弃他对死去女友的执念,抛弃他只当她是替身的念头,为了星星完整的爱,而嫁给他吗? 她不能……她接受不了。 辛澜开口:“顾非寒……。” “嗯?” 她踟蹰了一下:“五年前,你那样子不顾一切地要得到我,是因为我的眼睛,对吗?我的眼睛是安止璇给的,你爱她,你舍不得她,可她去世了,所以你只能从我的身上找寄托,是不是?” 顾非寒目光深深凝住。 “……谁告诉你的?” 他并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情,想要埋葬过去,没想到她竟然知道。 “这不重要,你先回答我。” 顾非寒隐隐吸一口气,努力辩解:“只是过去而已。” 过去……那现在呢?不是了吗?你……爱我吗? 想归想,辛澜问出口的却是:“那……只是如果,安止璇现在活过来了,你还会为了星星而娶我吗? 他意外:“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只需要回答就好。” 顾非寒皱眉,有些不悦:“和一个已死的人,有比较的意义吗?” “当然有,当年你为了她把我害得这么惨,毫无理由的侵占我的身体,破坏我本该有的幸福生活,足以说明她在你心中占据着高到无法比拟的地位。如果结婚后,我依然无法取代那个地位,甚至一生都要活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下。对于任何女人来说,真的是太悲哀了。这场婚姻又有什么进行下去的必要呢?” 顾非寒沉默,等同于默认。 辛澜了然于心,心底凉凉的。 她站起身,“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了。星星由我照顾,你不需要担心,甚至连抚养费,我都不要。我一个人就能独立带她长大,将她照顾的很好。” 顾非寒扯住她的手腕,笑起来,声音有些冷:“你觉得我会在明知道星星是我女儿的情况下,让你带走她吗?” “你什么意思?”辛澜皱眉。 顾非寒挥开面前的被单,站起身,俯视:“结婚是这件事最好的解决方法。但你若是执意不肯的话,我会采取别的更有效率的方法——比如,带走星星。” “你敢!”辛澜怒道。 顾非寒微笑:“你觉得综合你我之间的条件,法官会更倾向于将星星判给谁?” 辛澜:“……。” 他拍拍她的脸:“这件事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全在于你,辛澜。我会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你给我答复。” ************ 一整晚,辛澜都有些失魂落魄,吃完饭对着电视机,发呆了很久。脑子里乱哄哄的,反复萦绕着白天顾非寒对她说过的话。 两个选择,一结婚,二对薄公堂。 表面上前者似乎是皆大欢喜,星星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于她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 但她真的能够放下过去的种种介怀,微笑的与顾非寒结婚吗? 如果不能,两个无爱的人整日里朝夕相对,对于任何一方来说,都是一种残忍的伤害。 而后者,成功的话自然是干净利落。但过程耗时耗力,对于星星的成长来说,也不是好事。 放下遥控器,辛澜忽然记起之前为了黎静婉的事差点打起官司,因此萧墨渊为她请过一个律师,那时候为了方便就留了电话。 这个时候绝对有必要和那位周律师打电话问一下,毕竟法律上的事,专业人员比较有经验。 电话接通后,周律师很和蔼,辛澜感到感激,于是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向周律师一一叙述,包括之前星星被绑架,顾非寒救回,以及之后发生的种种事端。 最后她有些惴惴不安的问:“周律师,在这种情况下,我得到星星抚养权的几率大吗?” 周律师沉吟了一下说:“这件事有些不妙,如果一定要打的话,赢的机会可能不到一半。” 辛澜的心一惊,忙问:“为什么?” 周律师分析说:“首先法律上对于抚养权的官司,一向都比较倾向于母方。而且星星与你生活的时间较长,改变生活环境对于她的成长肯定有影响,法官一般都很注意这一点。但就你刚刚说的那些,有一个很大的漏洞,我怕对方律师会抓着不放。” “什么漏洞?”辛澜急急问。 周律师说:“就是之前被绑架的事。你的女儿在你照顾期间被坏人绑架,遭遇危险,险些丢掉性命。最后却是在顾非寒的不顾一切以命来搏的情况下,救回。这件事若是被对方律师抓住,夸大成你照顾星星大意粗心,险些让她遭遇生命危险等等,法官和陪审团也会觉得你这个母亲做的不称职,从而更倾向于男方。” 辛澜急了:“可是星星被丢这件事,最大的责任人是顾非寒啊,若不是他不经过我同意接走星星,星星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周律师反驳:“那你能找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人是男方吗?” 辛澜顿住,她没有证据,知道这件事整个来龙去脉的人,全都是顾非寒身边的人。 她相信,他们是不可能站出来替她作证的。 “那就是没有?”周律师问。 辛澜无奈点头:“是。” “那事情就糟糕了……。”周律师说:“没有证据的话,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人就会算在你头上。而男方救孩子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到时候对方在法庭上打真情牌,我们就必输无疑了。” “那该怎么办?”辛澜握紧了电话筒:“这场官司我一定要赢,我不能没有星星的。周律师,你帮帮我!” 他笑起来:“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他们可以以这件事为靶子来进攻,我们也不是全无办法,我们也有自己的筹码的。” “我们的筹码?”辛澜疑惑。 “嗯。”周律师点头:“我们的筹码就是孩子,只要孩子认定了你这个妈咪,你觉得法官会罔顾孩子的意愿,硬判给男方吗?” “可是……。”辛澜踟蹰,半晌,“这件事,我并不想让星星知道……。” “那怎么可能?”周律师说:“堂堂豪城天下总裁争女,这么轰动的官司到时经过媒体的一渲染,只怕要闹得Z市人尽皆知了。辛小姐,你瞒不住的。” “可是……我不想让星星这么小就承担这么多,我想看着她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长大。” 如果选择后者的结果,就是让星星知道,她的爹地和妈咪像一对仇人一样对薄公堂。 为了获取自己的利益,而肆意攻击,以揭开对方伤疤为乐。 她应该也会很难过吧…… 察觉到了她的踟蹰,周律师考虑了一会儿:“正好我前段时间刚刚处理完一个官司,这两天有空。如果辛小姐急的话,我明天一早就坐飞机回来,总之你先等我,不要自己擅作决定。” 辛澜点点头:“好,周律师,这一次就拜托你了。” ************ 第二天一早,辛澜送女儿去幼稚园。 公交车上,星星背着可爱的米奇小书包,全身窝在椅子上,一边含着棒棒糖,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窗外不断退后的风景。 辛澜忽然开口:“星星啊……。” “嗯?”星星笑米米的回头:“妈咪有事吗?” “你喜不喜欢顾蜀黍啊?” “你说爹地吗?”提到他,星星两只眼睛眯成了缝:“爹地很好啊,经常叫另一个蜀黍来幼稚园看星星,还给星星带好多吃的和玩的。幼稚园里其他的孩子都很羡慕星星有这样一个爹地的!” 闻言,辛澜皱了皱眉毛:“谁说他是你爹地的?” “爹地还有那个严蜀黍都这样说啊……。” 辛澜垂下目光,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子一直骗她,太自私。 女儿也应该有权利知道整件事的真相。 想到这儿,她俯下身子问:“星星,如果让你和顾蜀黍一起生活,你愿意吗?” “唔……。”星星撅着嘴想了想,摇头:“不愿意。” 辛澜眉眼间染上抹笑意,很是意外:“哦?为什么?” “没有妈咪在身边,星星会怕的。”星星奶声奶气的说:“除非妈咪也和星星一起去和爹地生活,否则星星才不要一个人。” 她抱住辛澜的腰,说:“星星才不要和妈咪分开呢!” 辛澜抚着女儿软软的毛发,微笑,心里却不由得开始沉重。 ************ 可当下午辛澜去接星星时,却被老师告知,星星已经被一个男人转到了天彩幼稚园了。 她听完立刻就明白那个人是顾非寒,不由得光火:“有没有搞错,你们幼稚园是怎么回事?没有经过我这个妈妈的同意,就允许陌生男人擅自给我的女人办转园手续?” 老师的表情也很无辜:“那个男人拿出了他是星星父亲的法律证明,我们没有理由拒绝啊。而且他们带的律师过来,一个个很专业的说了很多,听起来很有道理似地,我们就同意了。” 辛澜听完,更加怒火中烧,走出门,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几秒后,男人接听,辛澜劈头盖脸的问:“顾非寒,你又想怎么样?你为什么擅自给星星转校?” 男人的声音有些慢悠悠:“我这也是为了星星好。不管你到时选择结婚还是对簿公堂,星星是豪城天下总裁顾非寒的私生女的消息肯定会传的世人皆知。你知道的,生意场上我结的冤家不少,若是哪个心怀不轨的又像尹玄仲一样,绑架了星星,只怕后果就不会像上次那么幸运了。” 他说的有理有据,似乎很有道理,辛澜的怒气却更甚:“就算是这样,你是不是也该提前和我这个做妈咪商量一下呢?你这样子擅自做决定真的让我无法接受。” 他笑起来,摸透了一切:“如果我事先和你说的话,辛澜,你可能同意吗?” “我……。”辛澜语塞。 “总之这件事不管发展如何,星星都是我的女儿,我是不可能害她的,这一点你放心。” “星星在那个幼稚园里哪个班,我现在去接她。” “不必了。”他断然拒绝:“天彩幼稚园二十四小时有专人看管,而且是寄宿制,一周才回一次家。如果你决定了要对薄公堂,为了整个官司能在一种公平公正的情况下进行,官司结果出来前,我们都不能见她。” “什么?!”辛澜怒。 官司结果出现前,她都不能见星星? 这是哪个王八国家里的王八蛋定的王八规矩?! “就是这样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微笑:“早点回家吃晚餐吧,做个好梦。” 说完就切断了电话。 “等等……。”辛澜还未说完,就听到耳旁一阵嘟嘟声,她急忙再打过去,却是一阵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王八蛋!”辛澜怒到无以复加,忍不住仰天怒吼。 143:再度怀孕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43:再度怀孕 没有了星星,辛澜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小小不到一百平米的空间,是如此的空落落。舒悫鹉琻 在床上辗转了大半夜,依然了无睡意。 她索性起身,披着一件单衣,裸足的脚底触着冰冷的地板,朝外走去。 一个人孤独的站在窗边,放眼望去是万家灯火,灿若星辰。 每一盏灯光下,都有一个故事…… 可是,她却找不到那盏为自己燃起的灯火,也找不到那座为自己而等待的家。 下午顾非寒那一番话自是说的完美动听,无懈可击,可辛澜却明白,他在和自己玩心理战术。 他知道,她一刻都不能离开星星。 选择后者,在官司结束前她起码有一两个月不能和星星相见,那种生生的隔离会逼得她发疯。 而选择结婚,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他在攻心,以辛澜与星星的母女之情做胁迫。 可是如果让她现在就放弃,她真的不甘心。她想,就算是试一试,她也要为自己和星星之后的生活,拼一把。 ************ 后半夜好不容易有了些朦胧的睡意,只是辛澜刚睡到天蒙蒙亮,一个电话却打了过来。 她睡意惺忪的拿起话筒:“喂?” “是澜澜吗?我是陆廷越……。” 陆学长?! 辛澜豁然坐起身,睡意尽散:“学长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给我?你——在国内?!” 陆廷越笑:“我妈说要回国来散散心,我就陪她回来了。刚到Z市,想你经常熬夜画画,就打个电话看你睡没睡,抱歉打扰了。” “没有没有。”辛澜揉揉乱糟糟的头发,叹一口气,“其实,我这两天正在为一些事情烦恼,也睡不着。” “关于星星的抚养权吗?” 辛澜一愣:“你知道?” “嗯,顾非寒派人来澳洲调查过我。” 对……他也在她面前这么说过,辛澜默默皱眉。 “既然你睡不着,不如我们出来谈谈心?”陆廷越提议道,“正好在大学里面我也修过一些法律,说不定能帮上你什么。” “好的!”一听有机会帮忙这件事,辛澜跳下床,立即奔进浴室:“我马上就收拾好,陆学长你稍微等等。” “嗯,你慢慢来,我不急。我在索菲亚酒店一楼的咖啡厅等你。” 挂断电话,辛澜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妥当,拦了一辆计程车就直奔陆廷越所说的酒店。 走进大厅,辛澜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男人。 穿着一件卡其色的英式毛呢大衣,悠闲的坐在沙发椅上。脖子上深咖色的围巾围了一圈又一圈,清雅俊秀的眉眼隐约在咖啡不断升腾的热气中,沉静的仿若暗处翻卷开的皎皎梨花。 察觉到了她的到来,男人合上书,转身朝她挥挥手,辛澜忙不迭的坐过去。 一见面,陆廷越就感叹说:“你瘦了,看起来也憔悴了很多。” 辛澜不好意思的摸摸脸,“是昨晚休息的不太好而已……。”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辛苦你了。”见她脸冻得通红,陆廷越将面前的咖啡推到她面前:“先暖暖吧……。” “嗯。”辛澜握住,喝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口,茫然了一晚上的心,稍稍有些安定。 两人又寒暄了好久,才开始步入今天的正题。 辛澜将整件事从头至尾,包括昨晚顾非寒擅自将星星转园,并且官司结束前都不让她和星星见面的事告诉了陆廷越。 陆廷越低着头想了下说:“这件事他虽然做的不全对,但也有一定的道理。到时若是对方律师向法官申请,法官或许会同意。” “那怎么办?”辛澜有些慌张:“这场官司如果真要打,起码得持续一个多月,让我一个月都见不到星星,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你不用这么急,我只是说可能而已。我想那位周律师应该资历深厚,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辛澜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下来:“这就好这就好……。” 接下来两个人又围绕着案情聊了很久,辛澜向陆廷越咨询了很多著名抚养权争夺案的案例,以及此案的各种有利和不利因素。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中午,陆廷越说:“聊了这么久,肚子都饿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去吃饭,等吃完了再聊……。” 忙了一早上,辛澜的肚子却不觉得饿。 只是难得见一次面,她并不想扫他的兴,于是便欣然同他走进了一家餐厅。 陆廷越翻着菜单问:“想吃点什么?” 辛澜不经意的用手掩着鼻子,邻桌桌子上的一盘酱浇鱼泛着腥辣刺鼻的味道,薰的辛澜胃里一阵儿一阵儿的翻滚。 “随便吧。”她说。 “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又甜又酸的东西了,不如点一盘糖醋排骨?”陆廷越指着菜单上说。 辛澜望过去,图册上,大红的排骨淌在大半盘发亮的油光中,看得人直倒胃口。 她摇头:“不用,好腻……。”目光随意的看了看,指着一盘清蒸西兰花说:“这个吧。” 陆廷越愣了半秒,随即一笑:“那好,就这个。” 点完菜,他饶有兴致的说:“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你的口味倒是淡了不少。” “之前不是这样的。”辛澜说:“也就这么几天吧,吃饭没什么胃口,人也懒懒的,似乎干什么事都没劲。” “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陆廷越作为医生很敏锐,喝下一口茶:“你还是赶紧去医院查一查吧,免得耽误了。” “没事的。”辛澜摇头:“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小问题而已。” 陆廷越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辛澜,你就是这么大意!女孩子的身体多宝贵,自己不爱惜着点怎么行?不如我给你做个检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见他有些动怒,辛澜忙打圆场:“我答应你,下午的时候我一定去医院好不好?” 陆廷越的神色稍缓,正欲再说些什么时,服务生们已经开始朝桌子上端菜。 他替她盛了一碗红枣乌鸡汤,说:“喝点这个吧,对女孩子的身体好。” 辛澜看着那碗油腻腻的汤水,一点儿碰的欲望都没有,但又怕他起疑心,只得笑着接过:“谢谢。” 只是当汤匙刚刚碰到唇瓣,她忽然觉得一股酸涩的呕吐感从胃里突涌而出。 她霍然起身,动作太过匆忙,以至于不小心推到了桌上的碗,鲜美的汤汁流到了地上。 “辛澜……。”陆廷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匆忙间拿过一张纸巾递给她。 辛澜猛地推开他的手,捂着嘴朝卫生间跑去。 ********** 两分钟后,女卫生间里传来了恐怖的‘呕……’的声音,不时有女士捂着鼻子从卫生间里跑出来,抱怨说:“谁在里面一直吐啊,真恶心……。” 陆廷越站在门外,很担忧,却又不能进去,只能不停的在原地走来走去。 辛澜吐得很厉害,几乎快要虚脱。 随着这种呕吐的剧烈,她的不安也越来越重。 心底冒出一个可疑的想法。 不会是……怀孕了吧? 不会的…… 她下意识的在心里否认,不会的,当初怀星星时,她也从来没有呕吐过,一定是其他原因。 只是——联想到一个多月前与顾非寒发生关系的那晚,自己事后好像确实没有吃药。 辛澜侧放着的手握住,紧到几乎泛了白,越来越心虚…… 应该没有那么巧吧? ************ 一走出卫生间,陆廷越就心急的握住她的肩膀:“感觉怎么样了?” 辛澜摇摇头,撒谎:“可能是胃炎又犯了,老毛病,我等会回家吃了药就好了。” 他目光紧紧的看着她,明显的不信,随后执拗的拉住她的手,朝外走。拦了一辆计程车,将她推进去。 辛澜扯住车门:“陆学长,你干什么?” 他将她塞了进去,自己也坐进来,对司机说:“去xx医院。” 那是过去陆廷越就职的那家医院,她记得。 他动作间的坚毅与不容置疑令辛澜微微愣了一下,也就不再反抗了。 几个月不见,曾经性子慢到近乎温吞的陆学长,似乎有些变了。 只是这样的变化,也不错。 到了医院,陆廷越通用人情,省去了各种挂号排队的麻烦流程,带着她直奔医生那里。 首先检查的是肠胃科。 那医生对她做了胃镜等例行检查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随后推了推眼镜,目光朝辛澜和她身旁的陆廷越看了一眼,凭着多年的行医经历,有些明白了。 他问:“结婚了吗?” “呃……。”辛澜回答:“没有。” “有男朋友吗?” 辛澜想了想,有些窘:“之前有,现在没有了。” “最后一次房事是什么时候?” 这医生问的太过直白,辛澜更囧,只是此刻比辛澜更尴尬的是——她身旁站着的陆廷越。 他微咳了一下,说:“我在外面等你。” “嗯……。”辛澜垂着脸点头,不敢看他。 一个月前的那场情事,辛澜本能的想要隐瞒,只是还未等她开口,她脸上的尴尬和踟蹰就已经被眼前的医生尽收眼底。 他合上病历,双手放在桌上,微握:“小姐,我觉得你该看的是妇科,而不是肠胃科。” ********** 一个小时后,妇科门诊里,年轻的女医师将手中亮着两条杠的验孕棒递给辛澜,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这位小姐,恭喜你怀孕了。” 尽管之前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事情真的临了头,辛澜却还是如遭电击。 她有了?!不会这么巧吧? 她和他不过就是药后乱性了一次,然后太过慌乱事后忘了避孕,再加上星星后来被绑架,他又受伤住院。她每天奔波于家和医院,也就顾不上自己那亲戚是否如约来临。 于是老天就坑爹的赏了她一个孩子?!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她僵着脸,好半天才咬牙问:“医生,你在坑我吧?” “没有啊……。”医生笑容很灿烂,抓着辛澜的手,激动到让辛澜险些以为怀孕的是她:“您真的怀孕了,一个多月呢。” 她指了指门外站着的陆廷越,说:“你看看你老公,对你多体贴,快出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吧,别让他太着急了!” “……。” 这小医生把陆学长当成了她的老公?! 辛澜呵呵一笑,忽然想到:如果让陆廷越知道她怀了顾非寒的孩子,肯定二话不说就推她去和顾非寒结婚了!官司什么的也肯定不会打下去了! 不行,她绝不能让他知道。 想到这儿,她忽然朝那医生勾了勾手指,一副惆怅满结的模样,说:“医生啊,你可不可以不要说我怀孕了,就说我是因内分泌失调等等引发的呕吐等症状……。” 小医师很不解的样子:“为什么?” 辛澜低着头,凑近,手指着玻璃门外的陆廷越说:“哎……大家都是女人,我也不想瞒你。实话说,我和我老公最近正在闹离婚。” “啊?怎么会?!”小医生汹涌的八卦之心被辛澜轻易的撩拨起。 辛澜耷拉着眉头,一副标准的怨妇模样:“还不就是男人犯贱的本性?趁着我工作忙上夜班的时候,和我的小姐妹‘交流’感情,交着交着就滚床上交流去了。这两天我就是被这件事呕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正预备和他离婚让他净身出户呢,这种时候我怎么能让他知道我怀孕了?” 辛澜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默默念:陆学长,抱歉……咳咳…… “啊怎么可以这样?!太贱了这男人!居然还是我们院里曾经有名的心外科主任!”小医生一边怨恨的盯着陆廷越,一边愤恨的咒骂:“这男人看上去倒是长的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的畜生,祝他下辈子生孩子没p眼……。” 辛澜一哆嗦,要不要这么毒啊…… 门外的陆廷越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身朝她微微一笑,辛澜顿时羞愧到无以复加! 二十分钟后,辛澜走出门诊。 陆廷越问:“怎么样,是什么情况?” 辛澜将手中的病历交给他,故作轻松的说:“没什么,只是最近发生太多事了,压力有点大,所以内分泌失调什么的……医生给我开了些药,说只要好好吃,调养一下就能好。” 陆廷越狐疑的看她一眼:“是吗?” 随后将病历从头到尾看了一眼,这才放下心来:“那你可要好好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官司的事你也不用太着急了,相信那位律师会帮你解决的,这段时间我也会尽可能的帮你。” 辛澜心虚的点头:“我会的。” ************* 回到家,却怎么都无法安宁下来。 下午突然发生的事,就像一颗扎在她心尖尖上的刺,只要稍稍动一动,就会疼的她五脏六腑都开始抽痛起来。 她竟然再一次怀孕了……还是顾非寒的?! 144:和他结婚就这么痛苦吗?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44:和他结婚就这么痛苦吗? 辛澜抱着热水袋,窝在沙发上,心里没由来的开始慌乱。舒悫鹉琻 她忽然有些茫然,自己这么长时间来的坚持,到底有没有意义? 她是不是该就此选择放手,接受他的条件,乖乖结婚,做一个养在笼子里的顾家少奶奶? 毕竟,这样对谁都好。 可是……脑子里另一个不甘的声音,却逼得她无法在这种时候屈服。 仗还没开打,她就预备在这种时候丢盔弃甲,认输投降? 不行,她不甘心。 就在她想的心乱如麻时,门铃响了,辛澜放下热水袋,裹着被单走过去,打开门。当看到门外的萧墨渊时,不由得一愣:“你怎么来了?” 他今天穿得很随意,闻言朝她一笑:“我为什么不能来?” 说完像是怕被她关在门外,索性先她一步溜了进来,背靠着身后的门,笑的贼兮兮。 “萧墨渊!”辛澜沉下脸:“我不是都和你说清楚了吗?” “辛澜,我想了想,你可以选择提分手,但我也可以选择拒绝。我不干涉你的权利,但你也不能妄想剥夺我的权利!”他很认真的耍着无赖。 辛澜被他这一番权利义务的论调绕的有些晕,见赶不走他,索性靠上了沙发,继续闭目养神。 见她难得没有如往常一样坚决的赶他走,男人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随后又蹭到她身边说:“辛美人儿……这些天我很想你……。” 辛澜背过身去,不理他。 他倒也不放弃,将手从她的胳肢窝绕过去,环在她的肚子上,漫不经心的占着便宜。 肚子莫名出现的大掌令辛澜条件反射的坐起了身,转身看着他,表情很严肃:“萧墨渊,请你别这样,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我没答应啊。”他反驳。 “萧墨渊,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赖?”辛澜简直被他整的无力了。 “我一向就是这样的……”,他笑米米的说:“辛美人儿,你不是最清楚吗?” “你……。”辛澜无语。眼前男人已经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辛澜也吐槽无力了。 他在她未反应过来的瞬间,大手一揽,将她抱在了胸口处。 辛澜一惊,正欲挣扎,他却忽然在她头顶低声说:“别动,我很累……。” 声音很低,隐隐的,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迷茫的乞求声,仿佛穿越了千年的等待,百年的孤寂,疲惫而苍凉的来到她身边。 “我……。”辛澜抵触在他胸口的手僵了僵,最后缓缓放下。 他今天……好像很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问。 他没有说话,只是拥在她腰间的手臂渐渐收拢,紧到几近窒息。 一张脸孔呈现出诡异般的惨白,而唇更是淡到失去了血色。 “她死了。”他忽然说。 什么?谁死了? 辛澜讶然,为什么她会听不懂他的话? “她死了……。”他再一次重复。 在她淬不及防间,忽然低头吻住她。 舌尖轻轻的顶开她的齿,他的口里有着烟草淡淡的苦味,那味道却并不令人反感,舌尖软糯地的勾起她,纠缠成一片……没有太过强势的擅入,如文火般,寸寸深入,不可释放一般反反复复地重蹈着不尽相同的跃动。 辛澜想推开他,可此刻他身上侵染开的悲凉是那样的强烈,使得她挣扎的手终于还是无声的落了下来…… ************ 第二天醒来时,客厅里就已经没有人了。 辛澜撩开身上的被毯,坐起身,沙发前的茶几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堆纸玫瑰,各式各样的颜色,堆得满桌子都是,有的甚至落到了地上。 辛澜弯下腰,捡起来,手中的纸玫瑰栩栩如生,看得出折它的人十分用心。 这都是他昨晚一个人叠的?可是为什么?辛澜茫然。 想起萧墨渊昨晚不停在她耳边说着的那个‘她’,又是谁? 为什么他要说她死了? 各种各样的谜团一起涌上来,想的辛澜脑子都痛了,索性不再去思考。 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她这才记起自己好像从昨天到现在都滴米未进。穿好衣服,她下楼,决定去买些东西吃。 将一碗热腾腾的糊汤粉吃了个底朝天,辛澜这才有些心满意足。 走出米粉店时,一个电话却忽然打过来。 辛澜看着来电显示上不断跳动的‘顾非寒’,刚刚才有些愉悦的心情顿时跌进了谷底。 她按下接听键,说:“有事吗?” 他的声音慢悠悠的,略带慵懒,似乎刚醒:“三天之期已到,不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辛澜站在店门口,咬着唇没说话。 不时有进出米粉店的客人奇怪的看她一眼,她恍然未觉。 “辛澜,我是真心的劝你,和我打官司,你讨不到什么好处的。你应该知道,豪城天下拥有Z市甚至于在全国范围内都最优秀的律师团队。就算是白的,他们都能给法官说成黑的,你觉得你有什么筹码和我争星星?”,他的语气满是淡嘲:“所以还不如和我结婚,对于你或者星星而言,都算得上最好的归宿。” 这个男人说话,还是像过去一样倨傲不饶人。即使是求人,也要挑高了身段,做出一副好心赏赐你的模样。 可惜,辛澜却不吃这一套。 此刻他若是好言相劝,她或许还会迟疑一番,只是他都摆明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了,她若是真答应了他,那就真的是犯贱了。 想到这儿,她微笑:“尊敬的顾总,您误会了……。” 她说:“我觉得婚姻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我不会因为别人随便的一句话,而决定我和星星下半生的命运。至于官司,我是肯定会打的,我充分相信顾总您背后律师团队的强大,但我也相信,法律的公正与无私。” 她说完,也不待他回答,便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挂断后,心情还是无法平复,又忍不住打开后盖,掰出电池,扔在地上,使劲的踩了好几脚! “臭男人,让你骄傲?!让你眼睛长在头顶上?!让你目中无人?!我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你你你!!!” 过往的顾客见到这一幕,背后皆冒起了一层凉意…… ********* 之后的几天,辛澜的早孕反应越来越强烈。 怕冷,疲乏,头晕,食欲不振……以至于工作也一直完成不好。 赵总监对她一系列的状况早就有所不满,终于在一个早上彻底的爆发出来。 这天,她将她画的设计稿狠狠甩到地上,吼道:“你这画的是什么狗屁东西?辛澜你自己看看!我敢说你去任何一个高中挑一个艺术班的学生来设计,都绝对比你画得好!” 辛澜蹲下身捡起稿子,没有说话,她也确实不知道该为自己辩驳些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方面要应付着身体的不适,另一方面又要为一周后即将开庭的官司做准备,无论是时间亦或是精力,都应顾不暇。 对于工作,确实也有些懈怠。 身旁有同事开始幸灾乐祸起来:“果然是脑袋空空的空降部队,看着风光,其实肚子里啥都没有……。” “哎唷,你可别说她肚子不行!她全身上下除了肚子不空,哪儿都空……。” 又一个女人笑起来:“那可说不准,最近萧总身边不是又有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新欢嘛?她肚子要争气的话,怎么可能现在落魄的跟我们一样……。” “是啊是啊……哈哈哈……。” 赵总监忽然一声冷哼,目光凌厉的朝那三个幸灾乐祸的女人望去。她们该说的也说了,该嘲笑的也嘲笑完了,也就各自悻悻的散了。 辛澜握着画稿,决定有必要道个歉:“赵总监,真的很抱歉,因为我身体的原因……。” “stop!”赵总监打断她,抱胸:“辛澜,你应该知道,TRS是一个时尚娱乐公司。在娱乐时尚圈,每时每刻都会有旧的东西被淘汰,新的东西被捧上来。无论是人或是信息,其更新淘汰的速度,有时会快到让人觉得残酷。但是你要明白,竞争和不断更新换代,才是TRS能在娱乐圈立足这么多年的不二法宝。” “……。” 她看向她,目光略显精厉:“辛澜,你觉得你现在还拥有什么,能让你在每时每刻的竞争中,存留下来?” 辛澜隐隐的,有些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住的道歉:“赵总家,我以后一定会努力的,我……。” 她打断她:“不用了,既然你身体不舒服的话,我准你回家休息。” “赵总监……。”辛澜感觉到了嗓子眼里含着的恐惧。 她要失去这份工作了吗?不要……这是她唯一的经济来源。 可是赵总监却没工夫管这些事。 “就这样吧,至于你回来的时间,我以后再另行通知。”她最后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凌厉的近乎残酷,随后转身离开。 ************ 一走出TRS大楼,辛澜就接到了周律师的电话。 她没能忍住,对着电话有些哭腔:“周律师,怎么办?我的工作没有了。” 电话那头的周律师楞了一楞,“辛小姐你先别慌,慢慢将事情告诉我。” 辛澜抽了抽鼻子,将白天发生的所有事一一告诉了他。 周律师听完,思索了一会儿:“辛小姐,这样一来就有些大事不妙了。” 听到他这样说,本就心慌意乱的辛澜更加六神无主:“这件事是不是很严重?对官司影响很大?” 周律师踟蹰了一下,给了肯定的答案:“是。” “……。” “在打抚养权的官司中,法官虽然不会完全以男女双方经济条件来判案,但这确实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考量因素……。” 辛澜握紧手机:“周律师,我明天就去找工作,不不不……现在就去找。我一定会在开庭前找好的……。” 周律师安慰她:“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件事并不是毫无转机。你的上司只说让你回家休养,并没有明确说要解雇你,所以情况并不算太坏。” 辛澜平静了一些。 “总之这几天,辛小姐你还是好好休息,保养好自己的身体。否则官司还没打,自己的身体就坏了,那不就正好给了对方不战而胜的机会了么?” 辛澜微笑点头:“我会的,周律师,一切就拜托你了。” *********** 豪城天下。 一个人独坐在黑色的皮质靠椅中,透过高大的落地窗,遥望着天边那道如血的残阳。 他的背后,站着一个中年西装男,拿着一叠文件,恭顺的站在一边:“顾总,这是律师团就抚养权案收集的资料,明天开庭会用,您要不要先过目一下?” 顾非寒转回椅子,“嗯,放桌上吧。”语气懒懒的,连眼皮都没有抬。 男人依言放好,身子站的笔挺如松。 顾非寒拿过那叠资料,漫不经心的翻起来,翻到其中的一页时,停了下来:“失业?” “是。”西装男回答:“据调查,辛小姐在一个星期前被主管遣散回家。虽然没有明确的失业,但基本上丧失了经济收入。” 顾非寒点头,嘴角扬起抹哂笑,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那个男人怎么会舍得辞退她?” “这又是什么?”他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问。 照片上一个女人正低着头朝医院走,尽管那女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顾非寒还是一眼就看透了那是辛澜。 “回顾总,关于辛小姐被遣散回家的原因,我们后来查了查,据说是因为身体不适,而且问题好像还很严重。我觉得这对于我们打赢官司来说,也是一个很有利的因素,于是派人往下查,可惜医院方面对病人的信息保管的很严格,我们暂时还查不出是什么病。但能确定的是,辛小姐这几个星期以来,几乎每周都会定期去一两次医院……。” 定期去医院? 顾非寒皱眉,心脏忽然有些微微的揪紧。 她病了吗? 最后,他合上资料:“好了孙律师,该了解的我都了解了,你先下去吧……。” “是。” “等等……。”他又迟疑的叫住他:“这场官司,我们赢得几率有多大?” “回顾总,以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来看,几率在九成以上,所以顾总无须太过忧心。” 顾非寒疲累的揉了揉太阳穴:“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 待办公室空无一人时,顾非寒忽然感觉到有些烦躁。 一股抑郁的闷气从他的胸膛中窜起,他握紧双拳,忽然狠狠的砸向桌子。 那个女人是傻了还是疯了?! 既然知道自己又生病又失业,为什么不肯向他服个软低个头?难道和他结婚就这么痛苦?痛苦到她宁愿拼尽一切也要和他对薄公堂,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这时专用司机推开门,看见老板火气那么大,也问:“顾总,您怎么了?” 顾非寒站起身,脸色依然紧绷:“没事。” 他拿过沙发上的西装,穿上身,朝外走。 司机跟上来:“顾总是直接回家吗?” 电梯前,他停下来:“不用,送我去碧云公寓。” 司机愣了愣,那里是辛澜小姐住的地方:“现在吗?” “嗯。”顾非寒点头,步入电梯,想了想,又说:“算了,我自己开车去那里,你到天彩幼稚园,把星星接到那边吧。” ********** 没有了星星在家,辛澜也懒得做晚饭。 一整天都食欲不振,到了晚上觉得还是该吃点什么才行,本想煮点清淡的粥喝一喝。谁料平日里放米的柜子里此刻竟是粒米不剩,辛澜捂着肚子,忍不住哀叹。 这么晚了,她也懒得再去买米。 目光一转,便落到了一盒放置许久的方便面上。迟疑了一下,还是拿了出来,今晚先凑合一下吧。 撕开包装袋,放好作料,倒热水…… 等了几分钟,好不容易快泡好了,辛澜拿起叉子正欲吃,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看着那热腾腾的泡面,她纠结的握了握拳,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 走到门口时,她留了个心眼,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看。 只一眼,就让她全身从头到脚,紧绷成一条线。 来人竟然是——顾非寒?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门外,修长的手指靠在门边微微敲打了几下,眉头皱着,明显对她慢吞吞的开门速度显得有些不耐烦。 忽然,他仿佛察觉到什么一样,抬起头来,那一瞬的眼睑似乎又变得锋利起来。 辛澜一怔,忙心虚的收回目光。心里却不由得微嘲,明明知道他根本就不可能看到自己,她为什么要惊慌?况且这里是她的家,该局促不安的应该是他吧?! 想到这儿,辛澜整了整表情,打开门,脸上是一贯的淡若:“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径直走了进来,“来看看你……。” 只是目光在触到客厅桌面上,那碗还没有吃的方便面,忽然生生一凝。 辛澜低头关好门,一转身,就看到了他回头盯着自己,目光犀利中带着丝浅愠,看得她不由得发憷。 他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将方便面扔进了垃圾桶。 辛澜眼睁睁的看完他这一系列动作,愣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 “喂!”她很生气:“顾非寒,你能不能有一点点为客的道理?这里可是我家,你怎么能这么霸道?” 唯一的晚饭没了,她很心疼,心疼到不想理他。 “那个东西没营养……。”他懒懒地说,十分自然的坐上沙发,闭目养神。 老娘都没饭吃了,能填饱肚子就成,还营养个p啊? 辛澜气呼呼的走到他身边,愤怒的朝他踢了一脚,气到想大叫,半晌却憋出四个幽怨至极的字眼:“可是我饿……。” 他终于睁开眼,暗蓝色的眸子没什么情绪,看着她:“你都没做饭?” 辛澜没好气的说:“你都把星星给弄走了,我做饭给谁吃啊?” 男人从办公室里就压抑着的不满情绪,终于濒临爆发:“辛澜……。” 他皱眉:“你能不能不能不要这么咋咋呼呼,偶尔女人一点,学会照顾自己一点儿?星星不在,你就预备饿死自己吗?” 闻言,辛澜不怒反笑道:“是啊,我不够女人也不懂照顾自己,可是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顾非寒,你不觉得你现在很矛盾吗?大晚上的不去找你那些新欢旧爱缠绵悱恻,跑到我这个咋咋呼呼一点都不女人的家里,插手管我吃泡面的闲事,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 男人霍然起身,有些动怒。 辛澜想了一下,又笑了:“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明白明天的官司你赢不了。所以大晚上的跑我这儿来,想要和我谈和,好放你一马。顾非寒你少做梦了,不可能的!” 顾非寒笑起来,目光泛冷,“辛澜,你是属狗的吗?见个人就要咬一口?” “不好意思,我就是属狗的,还专咬你这种表面包摸包样,满肚子坏水的臭包子!” 男人闻言,忽然有些想笑,他将手臂伸到了她面前:“咬吧。” “什么?!”辛澜不明白。 他面无表情的说:“不是专咬我这种包子吗?” 辛澜脸一红,推开他,微囧:“你去死吧。”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不过转瞬间,就和暖了许多。 顾非寒重又坐上了沙发,貌似不经意的问:“听说你最近生病了?” 辛澜的心猛然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要你管?!”她坐到离他最远的沙发,将电视打开,音量开到最大,用以遮掩自己此刻已慌乱成一片的心。 他走到电视机前,将电源拔掉,抱着臂膀,目光严肃起来:“是什么病?” “没什么病……。”辛澜别开脸,含糊其辞。 “没什么病能一周去两次医院?甚至于因此被主管遣散回家休养?辛澜——。”他语气沉下来:“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他竟然……都知道…… 辛澜握着沙发垫的手缓缓收拢,心里更不安起来,她不知道他已经调查到多少?会不会连她怀孕的事也…… 145:不想要这个孩子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45:不想要这个孩子 “说了没什么病就是没什么病!”辛澜烦躁道:“顾非寒,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管闲事?” 他缓步朝她走,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脸上,辛澜被他看的不自在,想要站起身,却被他从身旁扯住手腕。舒悫鹉琻 他稍稍用力,辛澜便陡然失去平衡,被他掣肘在胸口的位置。 “辛澜,你知不知道在抚养权争夺案里,女方若是有恶性传染病或是其他重大疾病,法官在考虑孩子健康成长的情况下,很大可能性是会判给男方的。即使你现在不说,明天法庭上,你也不可能隐瞒下来。” 原来他还不知道…… 辛澜的心悄然一松。 “如果法官想知道,我明天自然会告诉他。至于你,我现在还真不乐意说!”她扬眉,朝他挑衅的一笑。 “你!”顾非寒动怒,忍住。 “好了,你该说的也说完了,该威胁的也威胁完了?我现在可不可以请顾总你滚出我的房子?” 他放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抿着唇走进了她的厨房,打开冰箱。 辛澜在身后气得大叫:“顾非寒,你不准随便动我的东西,你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辛澜气呼呼的走上前,将冰箱重重关合上。 “什么都没有,你打算晚上吃什么?” “不吃行了吧?!”辛澜赌气。 他皱眉,盯住她,两个人静静僵持。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铃再一次响了起来,辛澜最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跑到了玄关处,打开门。 门开的瞬间,一个小小的身体跳进了她的怀里,“妈咪,星星好想你啊!” 辛澜愣住,抱着怀里那软软圆圆的一团,有些不敢置信。 顾总专用司机站在门外恭敬不已地说:“辛小姐,我已经照顾总的交代,将星星小姐送过来了……。” “谢谢你,谢谢你……。”辛澜激动到哽咽。 关上门,顾非寒坐在沙发上,辛澜想到刚刚的事,不觉得有些理亏,走到了他身边,低声说:“谢了。” “嗯……。”他淡淡的应,依然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辛澜抱着星星,左看看右捏捏,像是怎么都看不够的样子。 不过几个星期不见,她却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般那么漫长。 直到最后,星星被捏的皱起了小眉头:“妈咪,你捏坏我了!” 辛澜这才收回手:“妈咪这是想你好吗?” 接着两个人又开始笑嘻嘻的聊天。 星星很能说,从初进幼儿园遇到小霸王,讲到她是怎么威武不屈的将霸王撂倒,又讲到最近一个晚会上,她穿着漂漂的小礼服做了当场最小的女主持等……眉飞色舞,不时伴以得意而猖狂的大笑…… 使得身旁的顾非寒几次都忍不住侧头看这对母女俩,嘴角也不禁蕴起一抹笑意。 絮絮叨叨的聊了一个多小时,星星忽然摸着肚子,惆怅满结的说:“妈咪,星星饿了……。” 辛澜一楞,这才想起,自己晚上好像也没有吃东西。 最重要的是,家里也早就弹尽粮绝,什么吃的也没有了! 看着女儿皱着小脸,苦巴巴的样子,辛澜惆怅。 就在这时,顾非寒站起身,打开门,却依然是刚才那位和蔼的司机大叔站在门外。 他手中提着大大一袋子东西,递过来:“顾总,这是您要的东西。” 顾非寒点头:“嗯,给我吧。” 转过身,却见星星舔着脸,大眼睛放光的盯着他手中的东西,不禁微微一笑。 顾非寒拿过一袋曲奇,弯下腰,朝她晃了晃:“想吃吗?” 星星忙不迭的点头。 顾非寒漫不经心的朝她身边的辛澜看一眼,又使出了必杀绝技,说:“叫我一声爹地,我就给你。” “爹地!”星星一如既往叫的既干脆又嘹亮。 顾非寒笑米米的摸摸她的头,将曲奇扔给了她。 辛澜气愤,这男人太卑鄙了啊啊啊啊…… 见星星啃得很欢乐,他又交代一句:“不要吃太多了,小心吃撑了肚子,等下吃不上爹地做的更好吃的东西了……。” 闻言,星星慢下了啃饼干的速度,谄媚的说:“爹地你好棒,星星等你更好吃的东西……。” 他一边慈爱的摸她的小脑袋,一边对上身旁辛澜瞪视的目光,得意的挑挑眉毛。 ********** 二十分钟后,客厅里传来了清香鲜美的鱼汤味,辛澜陪星星坐了一会儿,走到了厨房边。依靠着门壁,看着房内有条不紊的男人。 橘色的壁灯拢了一室光华,漫天的灯光流泻在他淡漠疏离的俊颜上,高贵精美的仿佛一幅画。顾非寒系着围裙,一手搅着锅内的汤,一手端着一个白色的瓷碗,动作娴熟。 辛澜走过去:“这是什么?” “鲢鱼粥。”他说,“我最近才学的,要不要尝尝?” 她点头:“闻起来好香。” 他用勺子舀了一勺,她习惯性地张嘴过去,顾非寒就顺着她的动作喂了她一口。 连辛澜都快忘了,这样的温馨他们曾经有过,亲密而又默契。 “味道也很好……。”她赞赏说:“你的厨艺看来是越来越长进了?” 他笑笑,“生病了就该吃点有营养又热乎乎的东西,否则哪里来的免疫力抵抗疾病?” 尽管有点儿抗拒,但辛澜不得不承认,她有些被感动了。 低下头,她没说话。 顾非寒忽然想起什么:“差点就忘了……。”他将锅铲递给辛澜说:“你先帮我把粥翻一翻,我还有葱花忘了切……。” 辛澜被他脸上惊慌的表情弄得有些啼笑皆非,谁能想象在商场上冷面无情的顾非寒先生竟然是个全能厨男,为了一个未切的葱花也能着急成这样子? 她握住锅铲,点头:“好。” 顾非寒从食物袋里拿出葱,认真的切着,辛澜漫不经心的翻着鱼粥,时不时的偷眼看他。 可惜,几分钟后顾总就发现他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他忘了这个女人有多笨,也忘记她对煮饭什么的根本不精通…… 于是—— 粥翻到一半,突然手背上一阵剧痛,她‘啊’的一声,扔掉了锅铲。 顾非寒放下刀,握住了她的右手,见手背上有一个很明显的被烫伤的印迹。 他关掉火,又赶忙将她扯到了洗刷池边,就着冷水冲起来。 之前为她做饭时,因为她很欠揍的一句话,顾非寒也被汤烫到过,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痛,果然,辛澜‘呲’的一声,只觉得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他皱着眉打量了她一眼:“怎么这么不小心?” 辛澜嚅咽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她看他切葱花看入了神,就忘了锅里的鱼粥,那他还不得瑟死? “不小心嘛……。”半晌,她没好气的说。 冲完冷水,他依然抓着她的手背,凑到了唇边,轻轻朝上面呵气。 温暖的气流缓缓拂过她的手背,就像一根不停撩拨着她心脏的羽毛,使得辛澜一阵儿一阵儿的乱。 她尴尬的想抽回手:“没事了……。” 他却不让,问:“家里有医药箱吗?得先上点药,不然会留疤。” “房间里有,我去拿。”辛澜说。 “不用了。”他终于松开她的手:“你告诉我,我去拿。” 少了他的碰触,辛澜觉得轻松不少:“就在床头柜下的第二个抽屉里,一个深蓝色的箱子。你一打开就看到了。” 顾非寒点头:“好。” 依照她说的地方,顾非寒很快就找到了医药箱。 他将箱子拿出来,正欲关抽屉,目光却被原本压在医药箱下的一张检验单吸引了注意。 男人的心骤然一缩,迟疑了一瞬,随即拿起检验单,看起来。 这竟然是…… *********** 拿着烫伤膏回到厨房,顾非寒脸色有些不太好。 替她上药的过程中,也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辛澜终于有些察觉,不禁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没回答。 上完药,他忽然问:“你最近生病,是因为什么?” 辛澜一楞,别扭的别开脸:“今晚你已经问过我一次了,我不想说,你别逼我。总之不会是什么传染病或是重大疾病,对抚养星星没有丝毫影响。” “辛澜。”他抬头看她,目光中隐隐有些她读不懂的沉痛:“和我结婚,真的让你这么痛苦吗?即使——。” 他顿住。 “即使什么?”辛澜好奇。 “没什么……。”他站起身,脸上又恢复成了一贯的淡淡,招呼客厅里正看电视看的带劲的星星说:“星星,快过来,爹地给你煮了好吃的东西。” “好咧!” 天大地大,食物最大,星星立马放弃KIMI和天天,投奔至资本主义美食的怀抱。 这一晚,顾非寒没有接星星走,让辛澜和星星度过了难得的一个夜晚。 第二天一早,他如约来到碧云公寓接星星,辛澜很舍不得,一直抱着她不肯走。在门口拖拖拉拉了近半个小时,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车子上,顾非寒看着身边兀自看连环漫画看的开心的女儿,有些欲言又止。 好久,他忽然状似不经意的问:“昨晚你是跟妈咪一起睡的吗?” 星星不疑有他的点点头:“嗯!” 顾非寒将女儿抱到大腿上,圈拢住她:“那你告诉爹地,你和妈咪聊了些什么?” “呃……。”星星想了想说:“我们聊了好多好吃的;妈咪还说过两天要带我去游乐园玩;还有我说我芭比娃娃的一只胳膊断了,妈咪说要给我再买个新的;还有我的书包……。” “咳咳……。”顾非寒打断她:“除了这些,有没有聊些特别点的话题?” “特别的……?”小星星挠挠头,不明白。 “就是以前从来没有聊过的东西。”顾非寒提醒她。 星星使劲的想啊想啊,忽然眼睛一亮,“有了!” “是什么?” “妈咪昨天让我摸她的肚子,还问我想不想要一个弟弟陪我玩?我说想,但我其实更想要一个哥哥,妈咪为什么不给我生个哥哥,非要给我生个弟弟呢?” 星星捧着小脸蛋,很苦恼的样子。 想不想要个弟弟? 顾非寒思索,果然没错了。 房间里的验孕单,上面的名字,日期,还有星星刚刚说的话,都对上了。 那个女人,果然怀了自己的孩子。 只是,他沉眸,现在他还需要最后的一个确定——。 *********** 早上十点,医院妇产科。 几个高大男子守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外,年轻的医师看着面前这个身着黑色手工西装,俊美不凡的男人,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 尼玛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气质这么好的男人啊,有木有?! “咳咳……。”医师露出一抹谄媚的笑,问:“不知先生有什么事?” 顾非寒低头,将一张照片递了过去:“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位小姐?” 医师拿过照片,左右看了看,立马就想起来了:“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人我认识……。” “哦?”他扬眉。 “这个小姐我知道,一个月前在我这里查出怀孕了……。”医师陷入回忆,说:“不过看那个小姐当时的样子,好像不怎么想要这么孩子似地……。” “嗯?”顾非寒语调微微泛冷:“不想要这个孩子?” “嗯!”医师重重点头:“那小姐当时和我说,她老公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趁着她上班和她的小姐妹勾搭尚了床。然后她说要打掉这个孩子,还要和他离婚,让他净身出户滚蛋。还说祝他下辈子生孩子没p眼……。”【辛澜泪目:大姐,没p眼这么恶毒的话是你说的吧?】 砰一声,顾非寒手中握着的原子笔应声而碎。 他站起身,脸色僵的发青:“好的,谢谢你。” —————————————————————————————————— 今天更新1万3.抱歉吖凌晨睡着了忘记更新了,上午又有事拖到现在……别走开,马上回来~还有一章! 146:结婚吧,给他一年的时间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46:结婚吧,给他一年的时间 Z市第一法庭,关于星星的抚养权争夺案,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舒悫鹉琻 周律师站在母性的角度,阐述完孩子和母亲生活的种种有利温馨的方面,句句在条在理,赢得满场大部分人的一致认同。 接着是顾非寒的律师——金牌律师孙竟。 他一站起来就对辛澜一笑:“不知道我可否问辛小姐几个问题?” 辛澜看了周律师一眼,见他对自己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这才沉下气,说:“可以。” “听说辛小姐现在住的碧云公寓里的房子是租来的?” 辛澜点头:“是。” “可否问一下,租金多少?” “反对!”周律师站起身,“反对对方律师提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孙竟说:“我这几个问题都与本案有莫大的关系,希望法官准许我问下去。” 法官点头:“反对无效,辩方请继续。” 辛澜咬咬唇:“每个月三千。” “那么辛小姐每个月的工资又是多少?” 辛澜犹豫了一下:“每月税后差不多八千左右,不带奖金,年底会有分红。” “你撒谎。”孙竟犀利道:“辛小姐,你为什么不能开诚布公的告诉大家,你那每个月八千的工作其实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没有了。” “我……。”辛澜语塞。 “不仅如此。”孙竟继续说:“辛小姐近来一段时间几乎每隔几天就要朝医院跑一次,不知道我可否问一句,辛小姐身体可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反对!”周律师站起身:“反对对方律师侵犯我当事人的隐私!” 法官:“反对有效。” 孙竟缓了缓口气说:“好,但从经常跑医院这件事看得出,辛小姐本身身体就不太好。” 他转身对法官说:“法官大人,在过往许多抚养权争夺案中,女方若是有恶性传染疾病或是其他重大疾病,影响孩子成长发育的情况,孩子多数是判给男方,希望法官与各位陪审团能小心斟酌。” 法官点点头。 周律师站起身,“对于孙律师刚刚所说,我有必要为我的当事人解释一下。辛小姐最近身体确实有些微恙,但绝不是什么恶性传染病或是其他重大疾病,希望各位陪审团不要被字眼误导。” 现场有了些喧闹,法官一拍惊堂木,这才安静下来:“辩方还有什么证据吗?” 孙竟点头:“我这里还有最后一份证据,也是最为关键的证据,它即将证明眼前的辛小姐,是否有资格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此言一出,顿时哗然,大家都十分好奇,这最后即将呈上去的证据是什么? 呈上去的是一组照片和一段录音,正是星星当时被尹玄仲绑架后,尹玄仲打来威胁电话和星星全身被绑,口粘胶带的照片。 当整个法庭回荡着星星惊叫声时,气氛达到了顶峰。 孙竟见酝酿的差不多了,这才说:“刚刚录音中哭泣的小女孩便是辛小姐和我当事人的女儿,这段录音和照片摄于一个多月前。那时候这个女孩正是由辛小姐照顾和抚养。可是在这段时期发生了什么事呢?我当事人的女儿在辛小姐照顾下,却被坏人绑架勒索,度过了暗无天日的两天,险些丢掉性命。” “这段经历对于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来说,实在是太残酷太黑暗了,最后若不是我当事人舍命去救,这小女孩只怕活不到今天。试问各位陪审团及法官,一个大意到让孩子失踪遭遇绑架的母亲,又有什么资格称之为一个好母亲?一个为了救孩子不顾性命,最后受重伤,不得不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的父亲,又凭什么连一个本该属于他的抚养监护权都得不到呢?” 现场混乱成一片,辛澜咬唇,脑子忽然有些眩晕。 不得不说,孙律师的此番话实在是说的又狠又毒,毫不留情面。 周围不时传来窃窃私语与指责声,不绝于耳。 辛澜感觉到胸口像是有无数双拉扯的手,纠纠缠缠,一直将她的心瓣抓紧,然后扯到血肉分离。 “我……。”她站起身,本能的想要为自己辩驳些什么,只是脑袋一阵眩晕。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缓缓呈一个下降的幅度……一直一直,她仿佛置身于一团望不见底的棉花,软绵绵的,让人慢慢地融入…… ************** 顾非寒大步迈进法院大楼,坐电梯朝正在审案的法庭走。 正想不管不顾的冲进去时,正好被闻讯赶来的严睿拦住:“非寒,里面正在审理抚养权的官司,你现在不能进去,否则连你也会被控告藐视法庭的!” “让开!”顾非寒冷呵。 他不能让官司在进行下去,以昨天孙竟掌握的那些不利证据,如果今天真的当庭抖了出来,她一定会承受不了的…… 她最近这么脆弱,她支撑不住的…… “非寒……。”严睿毫不退让。 在这种局面下,兄弟情义是排在第一位的,如果今天换做季广臣也会如此。更何况当年在冰爵里出生入死的训练时,早就练就了他们三人这种性格。 只是,眼下,顾非寒却不能听他的了。 “你!”他火大,就在这时,法庭门内忽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门外僵持着的两个男人皆是一僵。 不知谁在里面喊了一句:“有人晕倒了,有人晕倒了……!” 顾非寒冷着脸一把就推开了严睿:“这笔账,以后再和你算!” 法庭的门被重重推开,一个身影疾步跨了进来。 一向淡定冷静到不露丝毫情绪的顾非寒忽然露出一种极为害怕的惊恐。 他大步上前,用力揽过辛澜的腰,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疾步朝外走去。 所有人都被这一突发事件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旁听席上,另一个身影这时站了起来,跟随而出…… ************* 当辛澜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只看见头顶上白色的天花板。鼻孔里窜入的,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刺鼻中带着淡淡腥味,让她直觉上开始颤抖。 这里是——医院?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豁然坐起身,她现在不是应该在法庭上吗?为什么会来到了这里? 手刚一挣扎,手背上便有隐隐的刺痛传来。 她怔怔的侧头看,这才发现自己头顶正吊着一瓶点滴。而她刚刚一动,正好将打点滴的针头给挣脱掉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顾非寒走进来,见到这一幕,不禁微愠。 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说:“怎么?又想逃走了?” “呃?”辛澜傻傻的看着他,他在说什么? “辛澜,这一次我抓也会把你抓回来的——。” 顾总的表情很严肃! 终于,辛澜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喂,顾非寒你玩什么?你以为我是故意抽掉针头想跑吗?”她有些好笑:“拜托,我很怕疼的好不好?我犯不着为了躲你,这么糟践自己。” 闻言,他脸上紧绷的情绪这才缓了缓。 辛澜哀怨的抱怨:“你抓疼我了……。” 真是杯具,他现在抓着的正是她刚刚打点滴的那只手,本来就在伤痕累累的在流血,现在又被他这么蹂躏,太惨了点吧。 顾非寒松开掣肘,辛澜这才缩回手,拿过桌边放着的一根棉签,一边压制住不停冒涌出的血滴,一边凉凉的吹气,刺痛感这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安静了几分钟,他忽然开口:“辛澜,我有话和你说。” 辛澜低着头吹伤口,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表情。 他坐到她身边,犹豫了一下:“你怀孕了。” 不是疑问,也不是反问,而是十分肯定的肯定句,就像是笃定已久。 辛澜呵气的动作一顿,目光依然垂着,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她忽然就想起了,刚刚法庭上她好像被孙竟逼得哑口无言,最后晕了过去,再睁开眼时就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医院,而她怀孕的消息,不可能瞒的下去。 眼前男人会知道,也是意料中的意料。 “是。”瞒不下去,辛澜只能说实话。 “为什么要瞒着我?”他问:“就算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也要坚持和我打这场官司?辛澜,你难道就没有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过吗?” 他的语气有些沉痛。 “或者——。”顾非寒想起了那个医生说的话:“你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辛澜听了立即反驳:“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不要这个孩子,我只是……。”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只是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这样一个小生命,忽然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 就如同五年前的星星一样,意外到让她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承认,她有点害怕有点胆怯也有点不安,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他! 她只是想……只是想凭着自己的努力,将她生下来养大,她不想依靠任何人。 “辛澜……。”顾非寒忽然在她床边坐了下来,握住她一边的手,目光中没有任何的轻挑,只有全心的认真与专注。 “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他说:“给我一年的时间,让我证明自己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如果一年后你还是觉得不行的话,我愿意放你走……。” “……。” “就算你不喜欢我,就当是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你希望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像星星一样顶着未婚生子的黑户,一直受嘲笑?” 她的指尖被他的大掌握住。 他的手掌大大的、十分硬朗、很男人的一双手。 正是这双手,在她眼前,仿佛拥有了很多力量,能帮她和孩子阻挡所有风雨。 一年……辛澜踟蹰,只是一年的时间,她或许可以试一试? ———————————— 今天是3.8节~祝我们辛美人少妇节快乐~ 148:浪漫求婚+你是我的顾太太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48:浪漫求婚+你是我的顾太太 “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辛澜说:“我想问问星星的意见。舒悫鹉琻” 顿了顿又补充:“不会很久的,明天一早,我就给你答复。” 顾非寒走后不久,陆廷越便打来了电话,焦急的询问她晕倒的情况。 到了这种时候,辛澜也明白瞒不下去了,只能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了陆廷越。 陆廷越听完后,沉默了良久,问:“澜澜,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顿了顿:“是不是现在,只剩下和他结婚这个选择了?” 电话那头有些失笑:“什么叫只剩下?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可是,我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不知道该不该结这个婚。” 他笑了笑,真诚的说:“澜澜,我最希望的,是你能够幸福。我想经历了这么多,你和他之间,应该都会更珍惜这一份感情。” ********** 晚上,顾非寒照辛澜的意思,将星星送到了医院。 星星一见辛澜躺在医院里,顿时就一副心疼的不得了的样子。 她脱掉鞋子,蹭蹭蹭的爬上床,瘪了瘪嘴,带着哭腔叫着:“妈咪,你会不会死啊?” 辛澜别过头,看到自家女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自己,里面灌满了泪珠,一颗颗不停断的往下掉。 她几分好笑,捏上她挂满泪珠的小脸,开玩笑的说:“是啊,星星,妈咪恐怕要活不长了。说不定哪天,就在星星贪吃的时候,就突然死去了。” 面前的小人脸色一变,她又接着说:“然后,我们家星星就彻底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无家可归,每天都要去睡天桥洞……好可怜哦……。” 星星一听她这样说,眼泪流的更凶了,呜咽的说:“以后星星再也不贪吃了,那样妈咪就不会趁着星星贪吃的时候死了……。” 看着眼前哭的一塌糊涂的女儿,辛澜心中升起了几分笑意,她一手搂过她的小身体,细细的哄起来。 半晌,星星忽然停了哭,抽了抽鼻子,问:“那妈咪,你要是死了以后,我可不可以去找禽兽蜀黍啊?” 辛澜一怔,几分邪恶的掐上她圆鼓鼓的脸蛋,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妈咪还没有死,就想着去找禽兽蜀黍?况且禽兽蜀黍最讨厌爱哭的小孩子了,他怎么会要你?” “才不是呢!”星星撅起了嘴巴:“禽兽蜀黍说,他很喜欢星星,也很喜欢妈咪,他说很想和星星还有妈咪生活在一起……。” 辛澜一怔,“他什么时候和你说这些的?” 星星皱着眉头想了好久,说:“星星也不记得了,总之是很久很久以前啦……。” 辛澜抱着女儿,迟疑的问:“那星星,想不想和禽兽蜀黍一起生活呢?” “想!”星星半分钟都没有犹豫,十分嘹亮的回答。 辛澜扑哧笑出声来:“你这小妞,肯定是被禽兽蜀黍的巧克力和冰激凌勾引了……。” “才没有咧!”星星蹬脚,对妈咪无端端的指控表示愤慨,随后歪着脑袋,认真的说:“我只是觉得,妈咪每次只有跟色蜀黍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脸红……。” 脸红?!辛澜摸摸脸,她有吗? 辛澜不自觉的问:“那妈咪和萧蜀黍在一起,是什么样的?” “妈咪和萧蜀黍在一起,总是很凶。”小星星诚实回答。 辛澜惆怅抚额,忽然有些可怜起萧墨渊来,她对他真的很凶? 她踟蹰了一下,又问:“那星星,想不想禽兽蜀黍做你的爹地呢?” “想啊!”星星回答的依然爽快,辛澜简直要怀疑她这些日子早就被顾非寒收买了,暗地里吃的死死的。 “为什么?”她不明白。 星星认真说:“因为没有爹地,家里就只有星星一个人听妈咪的话。可要是有了爹地,妈咪就得听爹地的话,然后爹地再听星星的话,妈咪最后也不得不听星星的话!到时候星星想买几个芭比娃娃就买几个芭比娃娃,想吃几个冰激凌就吃几个冰激凌,想不去幼稚园就不去幼稚园……。” “%&……%……&%¥&……%……&。” 辛澜无语凝噎,她觉得自己明天,有必要和顾非寒商讨一下未来孩子的教育问题了。 ********** 可是第二天,顾非寒一直没有出现在医院里。 辛澜虽然心里有着悄悄的偷喜,因为那个答案她还没有想好,但也伴随着几分失落——他很忙吗?忘到他们俩之间的约定了? 也许,他也反悔了吧。 抱着这样的心情,辛澜闷闷地过了一天,一直到晚上十点左右时,病房里出现了顾总的专用司机。司机大叔可和蔼了,笑米米地请辛澜去一个地方,辛澜好奇,问他去哪儿,他却说去了就知道了。 确实是去了就知道了—— 她望着眼前这一幕,眼眶不禁一热。 司机大叔带她来了日月山半山腰的一间高级会所,景色极好,整个会所都由玻璃墙壁制成,四面通透,只要稍稍一抬头,就能看见繁星满天。 餐厅正中央摆着一张小方桌,纯正西餐的浓郁香味与精致的闪着白光的刀叉餐具都被整齐地放好,烛台亮着萤萤之火,右手边又摆了插着几支玫瑰的花瓶。 辛澜顺着一路望过去,便看见了那个站在餐桌几米远外一身正装的男人。 他依然穿了最正统的黑与白,挺拔傲然地站在那里,领结打得一丝不苟,碧骨也佩戴的得恰到好处,往那儿一摆,就好像能够让周围的一切都失去色彩,独独剩他一道光芒。 辛澜微湿了眼,顾非寒真是她见过容貌最好的男人。 她静步走过去,他也走过来。 辛澜却没急着就坐,捏起叉子玩了玩,佯装淡定地问:“这是做什么?” 他礼貌地抽开椅子请她入座,声音很愉悦:“在知道你的答案之前,想邀你共进一顿晚餐。” “哦?”辛澜顺势坐下,挑眉戏谑地看也在她对面入座的男人,“你不会以为就这么忽悠我一下,我就轻易答应了吧?” 顾非寒笑得很好看:“你会答应的。” 从来没有这么正式的吃过西餐,医院的伙食又不能满足辛澜的胃口,她今天吃的不好,晚上有这么一顿,自然胃口大开了。可是说是这么说,她却不怎么能吃的下去。 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顾非寒看出来辛澜的紧张了,微微一挥手,对面早已准备好的小提琴手就微笑地走了过来。 她抬头的那一瞬间,整个大厅就如梦呓般地想起了优雅浪漫的小提琴曲。 而那个为她精心准备今天这一顿烛光晚餐的男人,已经站到了眼前。 “五年前,你还欠我一场舞。”顾非寒伸手,“所以,现在辛小姐愿意赏脸和我共舞一曲吗?” 那张俊脸上的表情太过深情,令辛澜一时无所适从。 她隐约笑着别开发热的脸:“那么久的事情了居然还记得……小气鬼。” 这么说着,依然将手放进了他手心里。 放进去几乎是同一刻,男人就用力一拉,辛澜几乎是不稳地跌进他怀里的。顾非寒接了个正着,一手牵住她手心,另一手抚在她背后,稳稳地将辛澜搂在怀里。 “我不会跳舞……。”事到临头,女主角才老实交代。 “跟着我就好。” 话音落,顾非寒就带着辛澜一步步地旋转起来。 辛澜是真的不会跳,可是他教的很好,很耐心,她在他的带领下竟然也能够跟随上他的舞步。耳边是低低缠绕的男人低哑的嗓音,脸前是他充满安全感的胸膛,辛澜整个人都开成一朵漂亮的花,在他怀中,旋进,旋出。 连相触的指尖的温度,都在缓缓上升。 一曲毕,辛澜这才晕晕乎乎地停下,红着脸不敢抬头,被顾非寒牵着手带到了会所的观景台那边。 星夜永远都是这么美丽,透过会所几净的玻璃墙,能够将辽阔的夜空全部纳入眼底。 辛澜“哇”了一声,也不由得被眼前这壮丽的景色惊艳了一把。身后的男人轻笑,握住她肩膀的双手,渐渐下滑,环在她腰际那边,由后深情不已地拥住她。 辛澜身体一颤。 感觉到她的颤抖了,他更加紧地收拢了手臂。 “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吗?”耳畔传来他好听的声音。 辛澜稍稍侧了头。 “遇见你的时候,没有想过别的……那时候太年轻,想要得到什么就会去做。可是你走了之后,这五年来,会有很多个夜晚都梦见你,想着你。”他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忽然沉沉叹了一声,“澜儿……。” 辛澜被这一声深情不已的呼唤酥酥麻麻地烫了心尖。 “很多事都不敢告诉别人,所以,这么久以来习惯了,就连爱情这个东西都变得难以说出口。你知道,我过去有一段感情,曾经我付出了整颗心,她却离我而去了……永远都离我而去,明白那种感觉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人离开,却无能为力。” 顾非寒用下巴摩挲了一下她的肩膀,“所以当遇见你,我无法辨认是一种什么感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对,我是为了止璇的眼睛,才来到你的身边,可那只是开始。但后来,你也走了,和别的男人一起离开……。” 辛澜恍恍惚惚地想起,那天她是和陆学长一起离开的。 她残忍地离开了他的身边。 他……是害怕了吗? “曾经有过爱的人离去的经历,所以变得不敢再爱、怕失去、怕心碎……怕有一天,爱上一个人之后,她会再绝情地,永不回头的离开……可是,今天,我不想再放手了。”顾非寒将怀里的人翻过来,辛澜眼里有着动人的光。 两个人彼此对望着,这一眼,久得每一秒钟都漫长起来。 “我想要勇敢一次,再爱一次,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人是你。”他有些艰难地说着,却带着孩子一样美好的神情,“那你呢?愿意给星星一个完美幸福的家庭吗?愿意……原谅我过去的种种、为我勇敢一次吗?” “澜儿,只要你向我走近一步,只要一步就好……”他松开她,后一退步,张开怀抱,“我就会走完剩下所有的距离,来到你身边,好吗?” 时间配合得恰如其分,他最后一字落下的那一秒钟,天空就响起“砰”地一声,漫天的烟火照亮了整片夜空。 辛澜一怔,下意识地通过玻璃顶看见外面璀璨的天空,一时之间,整个大厅都被这红彤彤的光芒照的更加金碧辉煌。 这么美的夜空,这么绚烂的烟火,这么情深似海的告白。 她怎么能再拒绝呢? 雅妮曾经说过,要找到那双手,那个人,那么现在这个人,就在眼前吧? 辛澜笑了笑,微低下头。 那一步,时隔五年,终于再次跨了出去。 愿意为你再爱一次、愿意去你的身边。 不为别的,只为与你相伴偕老。 “这算答应了?”顾非寒止不住脸上的笑意,拉过她的手,紧紧把小女人搂在怀中。 辛澜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心里甜蜜的很,嘴上依然不饶人:“试用期好不好?我可没忘了你说的一年的事。如果你不能够当个合格称职的爸爸,我就会立即辞退你的!” “不会的。”两人额头相抵,顾非寒蹭了蹭她鼻尖,笑得志得意满,“我不仅会做一个好爸爸,还会当一个好、老、公。” 他故意加重了三个字,辛澜脸扑腾一下就更红了,比那烟火还要令人着迷。 顾非寒忍不住吻了她的脸。 外面的烟火还在继续,一声一声,响在她的心底,大厅被枚红色的光芒渲染成水墨画一样醉人,这一个夜晚,从此便烙印进了记忆里,辛澜闭眼,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将嘴唇凑过去。 她第一次主动,当然要好好吻! 辛澜当下就后悔了,被他亲得不知今夕何夕,缠绵深吻结束,嘴唇都隐隐地红肿了一圈,越发娇艳欲滴。 她依然甜蜜地搂着他,忽然说:“喂,这些日子,你给星星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对你的评价很高啊?” 顾非寒这时正高兴着,得意地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对于女人的吸引力从来就是老少皆宜的,顾太太,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 “什么顾太太……我……。”他调戏的没完没了了,辛澜结巴着不知道怎么反驳,“婚还没……。” 说到一半,顾非寒就强势地抓过她搂在他脖子上的手,迅速又敏捷地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已久的戒指,摘出戒指盒,牢牢地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辛澜被强婚了,哭笑不得。 他却开心极了,握着她的手给她看:“我的顾太太,不许再反悔,没机会了,你已经被我套牢了!” 被套牢……那就被套牢吧,辛澜甜蜜地想。 屋外,半山腰,烟火热烈盛情地绽放,屋内缠绵的情侣深深相拥。 就在如此浪漫的时刻,顾非寒却忽然露出为难之色,顿了顿声音,说:“对了,我爸想这个周末,全家回去一起吃个饭。我们一起去吧。” 辛澜幸福的表情霎时僵住。 顾怀先……不得不说,她对这个名字,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害怕与逃避感。 不仅仅是因为五年前那张践踏了她所有骄傲的支票,更是之后他对她表现出的一系列类似于嘲谑,讥讽、不屑的眼神与态度……都深深刺伤了她的自尊。 如果可以,她甚至一辈子都不想和这个男人见面。 仿佛察觉到她的不愿,顾非寒安抚的握住她的手:“只是简单的吃个饭而已,到时我也在,不会发生什么事的。顾怀先这些年的脾气收敛了很多,你不用担心。” 辛澜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点头:“好。” 他又说:“到时可以把星星也带上,也算是他们爷孙俩第一次见面。星星这么会说话,到时肯定很讨他的欢心的。” *********** 辛澜在医院待了好几天,而这几天顾非寒也一直陪在身边。 公司里每天要处理的事、文件、会议等工作,每天都由严睿事无巨细的从豪城天下带到医院来。 有时候工作多时,他甚至要跑好几趟。 当某一天,严睿跑第四趟医院时,辛澜终于感觉到了内疚,对身边正认真敲着笔电的顾非寒说:“其实医院里有医生护士照顾我就可以了,你还是回公司吧,豪城天下缺不了你。严睿每天这样跑来跑去的也挺辛苦的。” 顾非寒闻言,连眼皮都没有抬:“就让他这么跑着吧。” 男人敲着键盘的手一顿,脑子里不自觉的就浮现起那天中午法庭门外,严睿死死拦着他不让他进去的画面,不禁恨得牙痒痒。 他是该让这臭小子吃点苦头了! ———————————————————————————— 嗷嗷求婚了求婚了!小辛澜不负众望答应了~~ 148:就像天生就应该不分离(上一章序号错误,应为147)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48:就像天生就应该不分离(上一章序号错误,应为147) 碧云公寓里,星星看着手中蓬蓬裙式的粉色呢大衣,兴奋的大叫:“妈咪,这个是给我的吗?” “嗯。舒悫鹉琻”辛澜点头:“快换上吧,爹地下午就要来接我们了。” 星星疑惑的问:“爹地要接我们去哪儿?” 辛澜蹲下来,按住女儿的肩膀:“星星啊,晚上我们要去和爷爷吃饭。” 爷爷?小星星皱着脸,思考着这个她从未接触过的名词。 “妈咪说的爷爷,是指的圣诞爷爷吗?” 辛澜失笑:“不是圣诞爷爷,不过和圣诞爷爷一样,都有着花白的胡子,都喜欢星星这种漂亮的小姑娘……。” 星星闻言,两眼放光:“那他也会像圣诞爷爷一样,送星星圣诞礼物咯?” 见自家女儿有越说越带劲的趋势,辛澜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话题扯回来。 她说:“当然会有礼物,所以星星要先把新衣服穿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圣诞爷爷见到乖乖才会喜欢,就会把最好的礼物送给最漂亮的小朋友——辛辰星!” “好咧!”星星闻言,兴奋了,蹦蹦跳跳的回了房,不一会儿就将衣服换好了。 下午四点,顾非寒就来了。 星星一看到他,就兴奋地跑过去,攥着他的裤腿说:“爹地爹地,妈咪说我们现在去看圣诞老爷爷是吗?” “是啊!”顾非寒笑米米地回答,一手将她抱了起来,又一手牵过身后辛澜的手说:“不用紧张,有我在。” 辛澜朝他一笑:“你也不用紧张,我没事。” ********** 已至深冬,此刻的日月山显得有些荒凉,少了秋日里那漫山枫叶摇曳时的浪漫。 山路间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倒也替这冰冷的冬天增添了些许暖意。 车子行了两个多小时,便到了日月山别墅。 一停下车,立刻就有恭敬的佣人迎上前。 辛澜一共见过顾怀先三次,每一次的境况却大不相同。第一次是与顾非寒交易献身,第二天早晨被捉个正着;第二次是以生活助理身份陪同黎静婉一起。 没想到第三次却是以顾非寒未婚妻的身份…… 不禁让人感慨起时间的变幻与莫测。 进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站着的顾怀先。 若说他和五年前一点变化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 他的头发已经灰白了一小片,原本还光泽的额头,已经能看出斑驳的皱纹来。只唯独那一向精练果决的目光却一直不变,永远透着杀伐决断的霸气。 见到辛澜等人,他微微点头,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顾非寒将乖乖推到了他面前说:“这就是星星……。” 意外的,一向话多到吓死人,总是在陌生人面前叽里呱啦个没完的辛辰星小姐,今天像是中邪了一样,看着顾怀先,半天都没有说一个字。 就连顾怀先弯腰,摸她小脑袋时,她还朝后缩了缩,一副不怎么愿意搭理的表情。 辛澜尴尬,只得上前打圆场:“伯父,她见到生人有点怯场,您不要在意。” 顾怀先僵僵的收回手,没什么表情的笑了笑:“还叫伯父?你这么处心积虑的谋划这一切,不就是想叫我一声爸吗?” 他说完便转身朝餐厅走去。 辛澜愣住。 星星转身,朝着顾怀先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顾非寒过来牵她的手:“你别在意,顾怀先之前因为selke的事受了很大的打击,后来脾气就一直都不怎么好……。” “不要紧。”辛澜朝他笑:“我不会计较的……。” 星星则蹭到了辛澜腿边,抱怨说:“妈咪,这个爷爷才没有圣诞老爷爷慈祥呢……。” 辛澜低下身子,无可奈何的点点她的头:“你啊……。” ************ 精致考究的杯盘,黄金铸造的刀叉,还有鲜嫩美味的食物……摆满了整整一桌。 坐在辛澜身边的小星星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那个布丁看来好好吃的样子,还有那个汤也好香,还有那个肉…… 可是大家为什么都不吃呢?小星星奇怪的朝所有人望了一圈。 那个老爷爷始终板着脸很严肃的样子,爹地很严肃的样子,就连妈咪——唔——也很严肃! 小星星惆怅了,捂着空空的肚皮,小脸蛋苦巴巴的皱着。 唔……不行了,她忍不住了! 星星偷偷的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刚预备抓肉吃。 谁料身旁的辛澜却早已看透了她一切的小心思,手在她的腿上轻轻一拧。 星星痛的嚎叫出声:“啊——。” 她站在凳子上,愤怒的指控:“妈咪,你为什么揪我!” 辛澜有些尴尬,扯她:“坐下,快坐下。” 顾怀先朝两人扫了一眼,目光有些凉。 就在这时,陈伯走过来:“老爷,思澈少爷说身体不舒服,就不下来吃饭了。” “胡闹!”顾怀先微愠:“他哥哥难得回家一趟,他就是再不舒服,难道连下个楼的力气都没有?再去催!” 顾非寒说:“算了,思澈进了TRS工作后一直很忙,可能身体真的不舒服。我等下吃完饭再去看看他。” 闻言,顾怀先的怒气这才缓了缓,说:“好了好了,大家先吃饭吧。” 星星终于等到了‘吃饭’两个字,不禁感动的热泪盈眶。 她双脚站在椅子上,伸着小短手,就预备夹桌子最远处一个肥肥大大的红烧蹄膀。 辛澜对女儿的行为有些看不过眼,哼了一声,谁料乖乖根本就不鸟她,继续垂涎着那油汪汪的一块。 顾非寒低声笑了笑,站起身,将蹄膀夹进了她碗里。 “想吃什么就跟爹地说,爹地帮你夹。” 星星捧着碗,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十分狗腿谄媚的叫:“谢谢爹地,爹地最好了!” “咳咳……。”辛澜一口水差点呛出来。 顾怀先忽然像是不经意的问:“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顾非寒说:“我们商量的是下个月。” “怎么那么急?”顾怀先隐隐有些不悦。 顾非寒朝辛澜看了一眼,说:“我们不想时间拖太久,否则到时候澜儿的肚子显出来,就不太好办了。” “我倒觉得不如过几个月,等查出这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以后,再决定要不要结婚。”顾怀先忽然淡淡说。 ‘砰’,辛澜手中的勺子滑落了下来,摔进了汤里,溅起一片水渍。 她站起身:“对不起对不起……。”马上就有佣人上前,替她将脏了的餐具换掉。 顾怀先朝她看了一眼,嘲弄:“一点点事就能慌成这样,大惊小怪。” “爸——。”顾非寒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沉:“结婚这件事,是我向辛澜提的。我想和她结婚,不是因为奉子,也不是因为星星,而是因为我爱她,我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一起生活。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给她一点起码的尊重,哪怕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辛澜抬头看向他,有些微讶。 他刚刚说……他爱她,当着顾怀先的面。 “蹬蹬蹬……。”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脆然的脚步声,一个声音不清不淡的插进来:“没想到我才一会儿没来,就这么热闹了。” 辛澜回过头来,竟然是——顾思澈。 少年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运动服,身材挺拔而纤细。嘴角挂着的是他极为少见的淡笑,但是也笑的几分牵强。目光看也没看其他人,直接入座。 见到他来,顾怀先立刻就忘却了刚刚对辛澜的冷嘲热讽,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言语关切道:“哪里不舒服?连你哥哥和未来嫂子的面都不给?” 顾思澈低着头说:“只是昨晚上睡觉忘了关窗户,夜晚受了凉,有些头疼发烧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发烧头疼还没什么大不了?”顾怀先沉声道:“吃完饭,我让医生给你瞧瞧。” “不用了爸爸,我刚刚已经吃过药了,现在没什么事了。”顾思澈抬头,朝其他人扫了一眼,目光在看向辛澜时,停了一下,隐约有些犀利。随后端着碗,盛了一碗蛤蜊海鲜汤,说:“好了,大家继续吃饭吧。” 饭桌上有了一瞬的和谐,辛澜也正欲低头吃饭。 身旁的星星却不老实了,忽然将刚刚费了千辛万苦才弄到的蹄膀赶到了辛澜的碗里,说:“妈咪!我要喝汤!” 她指着刚刚顾思澈盛的蛤蜊海鲜汤叫嚷说。 辛澜耐着性子替她盛了一碗,说:“喝完,别浪费了。” 乖乖含着勺子点头,圆溜溜的眼睛却一刻不停的注视着对面的顾思澈。 见他拿勺子喝了一口,她也忙不迭的喝一口,他再喝一口,她也跟着喝一口……晶亮的眼睛里,盛着满满的笑意。 赚到了诶!今晚虽然没有见到慈祥的圣诞老爷爷,却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帅哥哥,太幸福了! 顾思澈喝完汤,又伸出筷子,想夹不远处餐盘里的香煎鳕鱼。 星星见状,也连忙拿着勺子跟过去。盘子太远,她够不着,索性爬上了桌子。 顾思澈抬头,目之所及就对上了一张圆嘟嘟的小脸,傻兮兮的看着自己笑:“嘿嘿……。” 他一个手抖,手中的筷子掉了下来。 “辛辰星!”受不了自家女儿如此没规矩,辛澜一手抓着她翘翘的屁股蛋,将她攥到凳子上坐好。 “想吃什么妈咪给你夹。” 星星不鸟她妈,自顾自的盯着对面的顾思澈乐。 顾思澈被她看得背脊发凉,全无胃口,索性放下筷子,对身旁的女佣说:“替我去酒窖里将我那瓶89年的拉菲拿来。” 顾怀先闻言,不悦道:“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少喝那玩意儿,喝点热茶之类的就可以了。” “爸爸,我就喝一小杯而已。” 不一会儿,那女佣便拿来了顾思澈要的红酒,替他倒进了杯子里,这才递给他。 对面的星星,几分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梦中帅哥哥将那杯紫红紫红的‘饮料’喝进了肚子里,顿时有些垂涎欲滴。 她扯了扯辛澜的袖子说:“妈咪,我要喝那个!”她指着顾思澈手边上的红酒瓶说。 辛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有些恼火,低声道:“小孩子,喝什么酒?好好吃饭就行了!” “我想喝嘛……帅哥哥都喝了呀,乖乖想和帅哥哥喝一样的东西……。” 说着说着,竟像是委屈的腰哭出来。 顾怀先几次朝两个人望过来,目光中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辛澜侧身,压着女儿的肩膀,好声好气的说:“那个东西是大人喝的,小孩子不能喝,否则会变傻的。” 谁料乖乖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嘴一撇就预备来一场嚎啕大哭。 对面的顾思澈,悄然的弯了嘴角,辛澜触到他的目光,望过去,一眼就看清了他乌眸中明显的幸灾乐祸。 他是故意的。 “乖乖想喝酒让她喝吧。”顾非寒忽然说,随后朝另一个女佣低声交代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那女佣便又拿来了一瓶一摸一样的红酒。 辛澜皱着眉说:“你太惯着她了,她要是喝醉了怎么办?” “没事的。”他捏捏她的手:“我有分寸。” 女佣朝星星面前的玻璃杯里倒了满满一杯,倒完后,星星立刻急不可耐的喝了一口。 呃……甜甜的,酸酸的,味道好熟悉诶! 星星喝了一口,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味道真不错啊! 小星星挠挠脑袋,怎么这么像…… 辛澜见女儿一副喝上瘾的样子,忍不住想抽掉她的杯子。 顾非寒却凑到了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那是可乐。” “诶?”辛澜转过头,看着他,终于乐不可支的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对面的顾思澈站起了身,声音冷冷的,没什么表情的说:“我吃饱了,先上去了。” “才吃这么一点就饱了?”顾怀先不怎么放心的问:“真的不需要医生上去给你看看?” 这一次,顾思澈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就上了楼。 ********** 吃完饭,四个人又围坐在客厅里看起电视来。 星星一反最初来这里时的拘谨与不自在,变得十分闹腾。一会儿热闹的给大家表演幼儿园里学的舞;一会儿又抱顾怀先的大腿,给他讲笑话;一会儿又跳到他身后,谄媚的给他捶背…… 十八般武艺,无所不用其极,最后顾怀先终于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气氛也渐趋融洽。 辛澜被卖力表演的女儿,弄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妞怎么了?怎么才吃完一顿饭,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陪坐了一个多小时,辛澜侧过身子,对顾非寒说:“我想去下洗手间。” “要不要我带你去?” “不用了。”辛澜说:“你陪着星星和伯父吧,我知道在哪儿。” “嗯,早点回来。” 辛澜站起身,上楼。按着之前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了洗手间。 方便完后,她又顺着走廊走到了楼梯口,正欲下楼。一双暗处的手却忽然窜了出来,揽过她的腰,将她拉扯进了楼梯间的角落里。 “你……。”辛澜刚欲张嘴叫喊,嘴巴却被人死死堵住。 一股少年特有的清冷气息扑鼻而来,借着走廊里些微的亮光。 辛澜看到面前的顾思澈抬起脑袋,与她的目光对视,乌眸慵慵懒懒,对他展露出一抹妖邪的笑容。 “唔——。”辛澜挣扎,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掣肘住。 他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笑容明晃晃的,却看的人发憷。 “你干什么?!”辛澜生气的斥责。 “没什么,不过是想和嫂子交流一下感情。”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听说你怀了我哥的孩子?” “你快放开我,否则——。” “否则你怎么样?”他反问:“你想去我哥面前告我的状?你觉得他是会维护我这个亲弟弟呢?还是你这个可有可无的女人?” “……。” “哥身边的女人我见得多了,不过就是鱼水之欢各取所需罢了。你以为他愿意和你结婚是因为爱你?别自作多情了!哥不过是太有责任感看在孩子的份上才会娶你,你和当初的黎静婉有什么区别?!” “就算我和他鱼水之欢各取所需又怎么样?”辛澜气愤地说:“应该还轮不到你这么个小孩子指手画脚吧?” “谁是小孩子?!”顾思澈生气的将她的手反扣至身后,力气用的有些大,痛的辛澜皱眉。 “我告诉你,识相点就快点离开我哥,否则我不保证你肚子里的孩子能顺利的生下来!”他的目光中晃过一丝血腥的阴戾,一瞬间的诡异后,脸色又变得更加苍白。 辛澜注视着他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奇怪。 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年每次在见到她和顾非寒在一起时,总是会很显得很激动很生气? 联想起过往种种,她的脑中闪现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难道…… “辛澜?”有脚步声在不远处骤响,是顾非寒。 接着,一步一步的朝两人现在的位置走近,辛澜能感觉出面前少年忽然而至的紧张和紧绷。 黑暗中,辛澜朝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将刚刚的事说出去。 少年犹豫了一下,这才将她放开。 得了自由的辛澜揉了揉手腕间的酸疼,这才从转角走了出来。 顾非寒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她,疾步走至她跟前,问:“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辛澜不好意思的笑笑:“这里太大了,一时没注意走迷路了。” “是吗?”他略有些怀疑的朝她身后看了看,辛澜心虚的抱住他一边的臂膀说:“别说了,先下去吧。我们俩都走了,星星会不自在的。” “你放心,我们家那小姑娘闹腾的很,才不会别扭。刚刚还缠着顾怀先陪她下飞行棋。” 辛澜笑起来:“你爸会下那种小儿科似地玩具棋吗?” “还别说,他以前只下象棋和围棋的,被乖乖这一带,还真有点喜欢上了。”忽然他停住脚步,侧身看向她。 辛澜因他突然的动作,有些局促的撩了撩头发:“怎么了?” 他低下头,“你的脸很白。” “可能是太冷了吧。”辛澜随口扯了个理由,却并不靠谱,因为这栋别墅里每个角落的暖气,都很充足。 只是如此拙劣的理由,他却相信了。 男人的大掌拉起她垂放在身侧,有些苍凉的手,捂放在手心里,缓缓摩擦。 一下又一下,轻轻柔柔,将她慢慢摩擦至回温。 很傻很白痴的动作,他却做的很认真也很专注。 辛澜怔住。 半晌,他将她有了温度的右手缠住,纳入自己一边的口袋,“现在不冷了吧?” 眼睛里略微有些酸涩,辛澜别开脸,看着头顶淡黄的灯影,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走在她身边,捂着她的手。她低着头,一边走一边踩着自己的影子,可是踩到的却总是他的影子。 因为,他的影子和她的是交叠在一起的。 就像天生就该那样,永远都不会分离。 ********* 一楼客厅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趴在地上,苦思冥想着面前的棋局。 星星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充气棒槌,不时猖狂的大笑。 “哈哈哈……爷爷你又输了!罚你罚你!”接着一个棒槌就朝顾怀先的脑袋砸过去。 顾怀先难得的没有生气,最后两个人又笑闹成一团。 回家的路上,辛澜困惑的问女儿:“吃饭之前,你不是说那个爷爷又严肃又不可爱吗?怎么后来和他相处的那么好?” 星星看着她,义正言辞的说:“妈咪,你难道不知道讨公公欢心,是每个媳妇都该做的事吗?” “……。”辛澜:==!! 小星星没有注意到辛澜脸上已经僵掉的表情,继续说:“我后来认真考虑过,既然严肃爷爷是帅哥哥的爹地,而我又想娶帅哥哥,所以说讨好严肃爷爷就成了一件迫在眉毛边的事【辛澜:内叫迫在眉睫好吧==!】!为了帅哥哥,我也要严肃爷爷喜欢我,那样将来我娶帅哥哥的的时候,严肃爷爷才不会阻止。” 开着车的顾非寒噗的笑出声来,辛澜摸着自家女儿的脑袋,皮笑肉不笑的说:“呵呵呵呵……乖乖啊,你怎么这么聪明,你可比你妈咪有本事多了……。” 149:抢婚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49:抢婚 辛澜和顾非寒又准备了两周,将婚礼的筹办的地点,方式,还有当日的活动等都一一敲定。舒悫鹉琻 这天一早,辛澜拿着喜帖,打算回TRS一趟,送几份给过去交好的同事。 员工休闲咖啡厅里,雅妮拿过喜帖,说:“明明说好是我先结婚的,结果你却比我捷足先登了。” 辛澜抚上小腹:“没办法,肚子不等人的。” 雅妮握着咖啡杯的手一抖,饶有兴致的问:“怎么?又有了?”见辛澜点头,不禁感叹道:“顾非寒做事果然是快、准、狠,一步到位!” “咳咳……。”辛澜的一口牛奶,差点呛出来:“你应该也快了吧?” “差不多,我还有一两个月的样子。” “什么时候一起见个面吃个饭?我也好多年没有和叶擎苍见过了。” 雅妮点头:“好啊,他也一直很想见你来着。不过这段时间估计是不行,我这次临阵退下去其实是违约,被公司缠到不行,等我将合同的事理清楚了,我们在一起吃个饭。” “没事我不急。”辛澜顿了顿,说:“艺人违约,应该很严重吧?” 雅妮点点头,纠结的揉了揉太阳穴:“我事先也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签五年这么久了。如果真违约,到时候违约金加律师费等等,只怕没个几千万,公司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这么严重?”辛澜咂舌:“或许你可以去找萧墨渊求求情,我觉得他是个挺通情达理的老板,或许会放你一马。” 雅妮看向她,笑的别有用意:“你真以为萧墨渊是个放着几千万不要的大慈善家?别忘了,他是个商人,商人本就是唯利是图的。再怎么通情达理、温和可亲,都是在有利可图的前提下。现在我都要走了,他不以此敲诈我一笔都算是好的,又怎么会轻易松口?” 她顿了顿:“况且退一万步说,他真的有心放过我,让我没付出什么代价就轻易解约。只是这样开了先河,以后TRS其他大小艺人想解约跳槽,岂不是都轻而易举了?” 辛澜微怔:“是我将问题考虑的太简单了。” “不过他这一次也并没有太为难我。”雅妮说:“我想,应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吧。” “我?”辛澜握着调羹没说话。 “结婚的事,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吗?” 辛澜:“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说也好……他这段时间确实也有些不对劲……。”雅妮顿了顿,神色间有些犹豫,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 “不对劲?” “没有,是我多心了。”雅妮摇头,站起身,朝她伸手:“新婚快乐。” ********** 将该送的请帖送完,辛澜坐电梯下楼,准备走。 走到门口时,一辆极为熟悉的Virage唰的一下停在了大门口。 驾驶座的门开,萧墨渊走出。 与此同时,另一个性感妖娆的女人也从副驾里走了出来,贴到了他身边,抱住他一边的臂膀,笑的温柔缠绵。 这场面太尴尬,辛澜低着头,想溜。 擦肩而过时,他却叫住她:“辛澜……。” 辛澜的步子顿住,侧过头,讪讪一笑:“萧墨渊,好久不见。” 他松开美人的手,走到她面前,目光明灭:“你今天怎么来了?” 呃……辛澜忽然意识到手里还拿着几份未送完的请帖,慌忙的背过手去:“没什么,只是来找老朋友聊聊天……。” 这动作太过显而易见,萧墨渊一眼就将她的小动作看透。 他倾过身子问:“手里拿的什么?” “没什么……。”辛澜慌张的朝后退,不料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手中的请帖散落了一地。 “对不起……。”辛澜赶忙朝身后被撞的人道歉,接着弯腰去捡请帖,一双长臂却忽然伸过来,捡起了其中的一张。 “不要!”辛澜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萧墨渊翻开来,神色始终未变,可目光中的温度却在悄然冷冻。 辛澜站在他面前,感觉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学生般,局促、无措。 “你要结婚了?”半晌,他合上请帖,平静的问。 辛澜点头。 “恭喜。”他将请帖递给她。 辛澜收回请帖,‘谢谢’两个字却再也说不出口。 冷落多时的美人贴上来,可能是因为辛澜生的比别人漂亮许多,她目光中就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敌意,问:“墨渊,这是谁啊?” “一个员工,TRS过去的设计师。”他淡淡解释。 “哦……。”美人拖长了音,目光中的敌意立刻又转换成了不屑。 面前的两个人实在让她有些局促,辛澜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嗯。”他应,没再说什么,拖着美人的手,朝大楼走去。 ********** 近段时间Z市一直阴雨绵绵,时不时的夹杂一场暴风雪。雷声彻响着大半个暗空,阴沉沉的遮盖了整片天。即使裹着厚厚的袄子,辛澜却仍然觉得全身都孑立的微微战栗。 雨雪天持续了整整半个多月,天色终于隐约放晴。 到了婚礼这一日,竟意外的迎来了一个阳光普照的大晴天。 Pronovias经典款婚纱,交叉式的胸型设计,拖尾飘逸如白云朵朵。风格简约而优雅,以注重精致的手工缝制,romantic情怀如诗如画…… 辛澜穿上这件由顾非寒亲自挑选的婚纱,十分满意。 接着是长时间的盘发,化妆,整个过程却并不无聊:身旁有专门的人陪辛澜聊天,不得不说,他想的十分周到。 婚礼定在一个Z市市郊的教堂,不大,她却很喜欢。 此刻,面对着化妆镜,辛澜脑子里却有些乱糟糟。 毕竟是第一次结婚,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以至于有人叫她,她都没有发现。 直到那个人叫第三遍时,她才回过神来:“什么?” “辛小姐,礼车来了,我们该走了……。”化妆师在身边微笑着说。 “哦哦……。” 辛澜起身,谁料动作太慌乱,高跟鞋不小心踩住裙摆,整个人险些被绊倒,幸好被身旁的佣人扶住。 身旁传来一众细碎的笑声,辛澜不好意思的说:“谢谢。” 接着,一行人便簇拥着走下楼,坐上早已在楼下等候多时的礼车。 车子在路上行了一个多小时,走上了一段高速。昨晚几乎折腾了大半夜,所以辛澜显得有些累,趁着这空闲打算眯一会。 就在她靠着伴娘肩膀,刚刚有了些朦胧睡意时,身旁忽然传来疾呼声。 车子‘哧——’的一下,停了下来。 身体也由于惯性,被甩了出去,辛澜捧着被撞的生疼的脑袋,忍不住低声抱怨:“发生什么事了?” “辛小姐,有车堵在前面了。”司机回答。 辛澜揉着额头坐起身,还未来得及看清,身旁的车门忽然被拉开。 有伴娘立即尖叫:“思澈少爷,你干什么?” 思澈少爷? 辛澜的脑子里刚刚跳出这个名字,却猛然间发现手腕一紧,接着身体被人用力朝外一扯。辛澜一个踉跄,就被人从车子里拉了出来。 可怜她刚刚从撞头的混乱中清醒过来,现在又被人扯得头晕眼花。 等到她真正清醒过来时,已经被来人推进了另一辆车子里。 “你!”辛澜看着驾驶座上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的顾思澈,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他正握着方向盘,预备踩油门,而就在车子的门外,一堆焦急的伴娘,司机,佣人们正匆忙的拍着车窗。 “放我下车!”辛澜猛然间明白了过来,伸手正欲开车门,就在这时,车子就已经启动了。 速度极快,几乎是以飞飚的速度在疾驰。 少年飙着车,没什么表情的说:“不想等下吐的太难看的话,就系上安全带。” 速度太快,辛澜有些害怕,忙系上安全带。 他始终面无表情,青涩的外表下却隐藏着浓重的阴鸷与戾气。 “顾思澈——。”辛澜忍着肚中翻滚的恶心,好言道:“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找你哥当面商量。今天婚礼上有很多人要来,你不要太任性了。就当是为了你哥好不好,你也不想他太难堪对不对?” 少年抿着唇没说话,开车的速度却一点也未减。 “还有你爸爸,他那么喜欢你,你也不想让他失望的对不对?”辛澜说:“我们回去吧,在没有犯下更大错误之前,现在还来得及……。” “……。” “思澈……。”见有点效果,辛澜便更加放柔了语气,“你是个这么有才华的孩子,你拥有这么多东西,还有那么多人将你捧在手心里疼爱,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有多离谱多……。” “你闭嘴!”他忽然烦躁的朝她吼:“我们家的事你这个女人又懂多少?不要在一边说些自以为是的话,真的很让人恶心!” “……。” 辛澜顿住,看着身旁的他,几次都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选择沉默。 ************ 车子在一栋海边的别墅停了下来。 他将她从车上拉下。 手腕被人紧紧一攥,一个猛拉,让辛澜俯身向前冲了几步。勉强平定了忙乱的脚步,抬眼,这才发现眼前的顾思澈处于半醉半醒的姿态,白希的脸不自觉的有些潮红。 他喝过酒? 来不及多想,她已被他拉至门口。 少年伸出手,似乎想要去输门上的密码,反复按了几次,凌乱的‘滴滴’声,就像被打散掉的页码一般,翻不到头绪。 好半天,他才将密码输入对,门开,他将她猛推进去。 辛澜踉跄的扶住墙,勉强站稳身体。 他进门,反锁,接着将所有的窗户从里面锁紧,拉窗帘。 顿时,刚刚还亮堂的别墅便黑暗的有如牢笼。 做完这一切,他四仰八叉的坐上了沙发,仰着头,似乎有些头疼,烦躁的揉着太阳穴。 见门边的鞋柜里有拖鞋,辛澜忙将脚上磨得生疼的高跟鞋换下。 就在她一手扶墙,一手换鞋的时候,少年忽然就睁开了眼。紧锁的眉毛下,那对乌黑的深眸里早已是阴沉一片。 他霍然起身,走向她,伸手很用力的将她推倒在地:“谁准你乱动东西了?给我放下!” 辛澜坐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的这份恼怒从何而来? 见她怔怔的,半天没动,顾思澈烦躁的弯腰,将她手里的拖鞋拿过来,重新放进了鞋柜,接着又怒气冲冲的坐上了沙发。 辛澜在地上坐了会儿,这才爬起身,光着脚,径直走到了他面前。 神色平静下来,“顾思澈,你到底——想怎么样?” 少年打开电视,看也没看她。 辛澜接着说:“你很讨厌我,所以要破坏这场婚礼?” “……。” “还是因为,你讨厌每一个出现在你哥哥身边的女人……。” “……。” 辛澜咬咬唇,说出了那个在心头盘旋了许久的猜测:“你……不会是喜欢你哥哥吧?” “砰!” 遥控器被摔得粉碎,少年应声而起,面色铁青。 ********** 教堂门口,顾非寒早已换好了一身整齐的黑色礼服,朝每一个参加婚礼的客人微笑点头。 就在这时,手下慌乱的跑过来,对他耳语了一阵,他面色大变。接着两个人不顾其他人的困惑,急匆匆的朝外走。 车子上,顾非寒问:“他是在哪里拦的车?” “回顾总,络安高速上——。” “朝哪里走的?” “据当时的在的人说:“是朝北边走的。” “北边?”顾非寒敛眉,随即踩下油门。 *********** 海边别墅。 遥控器摔得四分五裂。 “辛澜,你少给我自以为是!”好久,他咬牙说。 “你很慌?”辛澜笑:“顾思澈,你想掩饰些什么?又或者,我戳中了你的软肋?”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推到了身后的墙上:“辛澜我告诉你,就算我哥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能一手掐死你!” “你不会。”她笃定:“因为这里是你妈妈曾经住过的地方,你不可能在这里要我的命。” 以他刚刚对那双拖鞋的爱护程度来看,这里的一杯一盘对于他来说,只怕都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除了是他母亲的故居,辛澜找不到第二个理由。 顾思澈一怔,灼灼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盯着她,眼中已经犯上了一团猩红的血丝,只看的人心神发憷。 半晌,他终于松手,走到电视机前。在那个明显老旧的碟机里放上了一张光盘。 出乎辛澜意料的是,他竟然在看机器猫的动画片。 少年抱着膝盖,坐在了地上。清爽如乌木般黑亮的发,干净的衬衫,此刻静静坐着的他,与平日那个总是蓄意挑事的戾气少年,截然不同。 光影缭乱间,他的脸有些明灭不定。 “你……。”辛澜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可笑,却又笑不出来。 隐约间,她似乎觉得自己闯进了一个未卜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胡乱到令她不知所措。 “过来坐……。”顾思澈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辛澜依言走过去,坐下。 时间,距离,空气,灯光……一切一切之下,都通通禁锢起来。 暂停的分秒之间,一切变得黯然而褪色。 他很认真的在看,一集又一集,不知疲倦。不时随着剧情一笑,淡淡的,却又干净到令人动容。 有那么一瞬,辛澜甚至觉得,眼前少年的心,一直都是封闭的。 没有人能猜得到他在想什么,做什么,他到底需要些什么? 一切的关怀仿佛离他那么近,触手可得,却又陌生的可怕。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一张碟看完,他起身去换另一张…… 就在这时,辛澜听到了客厅大门锁开的声音,她站起身。 门开,一群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是面色明显不悦的顾非寒。 他大步朝辛澜走来,握住她的手,将她拦在了身后,接着朝面前顾思澈的脸上,狠狠的挥了一巴掌——‘啪’! 少年僵在了原地。 “你太我失望了——。”他说完,便拉着辛澜,气冲冲的走出了大门。 ********** 车子上,顾非寒将她全身查看了一遍,“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辛澜摇摇头:“没有。” 他依然不怎么放心:“真的?” “嗯。”辛澜点头:“思澈只是小孩子脾气,和我闹着玩而已,你别太怪他。我们下午只是坐着看了会碟片,他什么都没有对我做。” 他这才微微放下心来:“你不知道,刚刚真是吓到我了。那小子一向顽劣不知轻重,真不知道顾怀先为什么这么一直宠着,我早就不想管他了……。” 他开车,摇摇头,似乎有些无奈。 辛澜侧头,看着窗外不停掠过的风景。脑子却始终定格在下午别墅里的那一幕:单薄纤细的身影,孤寂的坐着,眼睛里一片宁静,仿佛没有一丝感情,死水般的宁静。 好像一直都置身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孤独的徘徊,找不到光明的出口。 辛澜忽然忍不住问:“顾思澈的妈妈,淑秋夫人,是怎么死的?” —— 150:开虐前的最后甜蜜(很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50:开虐前的最后甜蜜(很重要,必看) 他朝她看一眼:“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 “……。舒悫鹉琻” 顾非寒握住她的手,淡淡的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很多事,不是我们现在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楚的。” 辛澜低下头:“其实,我觉得——他心里好像藏着什么事。你这个做哥哥的,还是应该好好关心一下他。” 他笑起来,伸手拧了拧她的脸:“我知道了,你以后也该多关心一下我这个老公。老这么关心别人的事,我会吃醋的……。” 好在最后,婚礼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当顾非寒拉着她的手,走出车子的时候,人群中霎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静穆而肃立的高耸古式建筑,褐黄色的正门走道尽头,教父拿着圣经对着自己微笑。花童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一米的距离,不时有花瓣从天而降,场景梦幻至极。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旁男人的身上,衬着他挺拔的身形,硬朗的五官,配合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格外的赏心悦目。 辛澜挽着他朝前走,一步一步,走的格外小心,尽头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她从未涉足过,却又充溢着满满幸福的世界。 安安静静的教堂,坐满了亲朋好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这最庄严最美妙的一刻到来。 “我愿意她(他)成为我的妻子(丈夫)……” …… “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 …… “就连死亡,也不会将我们分开。” …… 低下头,他执起她的手。 此刻,已经不知道是谁在紧张,只是感觉到手心里濡湿的触觉,软黏黏的让人无法分开。 顾非寒整个面容都是柔和至极的,她在他黑色的瞳孔里看见了那种令人心醉的颜色,那么美、那么美,让她忍不住沦陷,再也控制不住,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戴好戒指,辛澜眼中终于泛起了点点水意,而一边的手却不偏不倚,握住了他。 紧紧地,好似不会分离般的,相握。 这一刻,终于——地久天长。 ********** 婚礼结束的第三天,陆廷越预备坐飞机回澳洲,辛澜去机场送他。 他顾念着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不想让她奔波,谁料她十分执拗,非要前来,陆廷越也只得作罢。 分别前,两人说了许多话,都有些不舍。 临上飞机前,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澜澜,前天你婚礼上,来了几个同事,其中的一个我看着觉得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辛澜问:“哪一个?” 陆廷越想了想说:“就是那个穿着朱红色毛呢大衣,脸比较尖,头发垂到肩膀清汤挂面似的,看起来很清秀可爱的女孩子,你记不记得?” 见辛澜迷茫,他又补充:“坐在礼堂第三排最外面一个,我当时朝她胸牌扫了一眼,因为姓氏比较特别,就记住了,好像叫时什么的……。” 时什么的……这个形式的确很特别。 辛澜了然,自己这次婚礼请的同事当中,唯一一个姓时的,就只有时烟了。再结合陆廷越刚刚形容的样子,应该是她没错了。 “怎么,看上她了?”辛澜打趣:“之前她跟我一个公司,你或许有见过她……所以才看着眼熟。” “不是。”陆廷越摇摇头:“我应该没有见过她的人,但看过她的照片,在澳洲的时候。” “澳洲?”辛澜奇怪:“你不会是记错了吧?” 时烟的履历她曾经看过,很中规中矩的经历。 从小学到大学,一路都是在国内上的,大学一毕业就进了TRS,她怎么会有照片在澳洲? 陆廷越似乎也有些踟蹰:“应该不会吧,我记得真的有在那边看过……。”想了想,又笑起来:“或许真是人老了,记东西记糊涂了……。” “什么人老了?”辛澜笑着拍拍他的胸口:“陆学长你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干嘛说这种老气横秋的话?” 她将行李递给他:“好了,赶紧去登机吧,小心误了时间……。” “好。”他拿过行李:“等这孩子满月酒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通知我……。” “OK!”辛澜笑米米的朝他挥了挥手。 ************ 回到星河湾别墅时,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此刻的别墅里漆黑一片,连一盏灯都没有,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辛澜有些惆怅。 星星被转到了天彩幼稚园,一周只能回来一次。辛澜虽然舍不得,但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也只能这么办。 只是没了那小屁妞闹腾的家里,显得格外的冷清。特别是当家的空间从不到一百平转变成眼前这座大几百平的豪宅时,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 拿出钥匙,打开门,辛澜扶墙换鞋。却没有注意到,黑暗中,一个身体在向她靠近。 一双手搂住了她的腰,男人的头置放在她的肩头,有些闷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辛澜吓了一跳,当发现是顾非寒时,这才缓下心:“陆学长要回澳洲,我刚刚去给他送行,五点的飞机。” “又是他?”男人的声音更闷了:“你就这么关心他?”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辛澜转身,推了推他:“吃饭没?” “没有……。”他不但没有让开半分,反而更腻了上来,将她半搂在身前,缠着不放:“我肚子饿了……。”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不要……。”他咬住她的下巴,含糊的说:“你给我吃。” “别闹了……。”辛澜被他弄得有些痒,忍不住推了推他。 谁料他干脆两手托住她挺翘的臀部,将小女人直接抱坐在玄关处的鞋架上,屈下身体,半跪在地上,舌头在她白希精致的耳廓里挑动,唇瓣顺着她的脸颊、下巴,脖子和精巧的锁骨,慢慢向下…… “不要……嗯……。” 辛澜本能的推拒着他的胸口,但又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觉得全身细胞都被放空,变得软塌塌的…… 但脑子里尚存的一些理智却告诉她,现在不可以。 她气喘的推开他,眼色有些迷乱,指了指肚子说:“前三个月很容易流产的,所以为了宝宝,忍忍吧……。” 他打开灯,将她整个儿抱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 同时,他的整个身体也覆上来:“放心,我不会碰你的……不过好不容易结了这个婚,总得让我享受点福利吧。澜儿……你不知道,这几个月,我快憋死了……。” 他的声音缓缓放低,嗓音异常沙哑,却又有着一种蛊惑般的魔力。 辛澜思绪飘然,已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只是细柔的“嗯”了一声,算做回答。 他开始解她上衣的扣子。 呼吸接触间是叫人生生融化的炙热,手指碰触间都传递着搏动的暧昧情愫,暴露在空气下的皮肤变得逐渐而然的燥热起来。 一颗,两颗,三颗…… ————【以下涉嫌H部分因最近扫H而被删除。作者表示十分无奈,想看的童鞋请+群吧,群号是五六二二二七二二、、、、可在公告处或者留言区置顶处找到】———— ********** 近段时间,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雅妮和TRS解约的事。 各种各样的谣言也尘嚣而起。 有说雅妮不懂得知恩图报,在TRS一手将她捧红后却恃宠而骄,不仅经常缺席公司会议外,更私自接洽工作,使得公司大为光火,想将她无限雪藏…… 还有人说,雅妮之所以敢这样子和TRS叫板,纯粹是因为背后有神秘富豪撑腰…… 更有人说,雅妮这次和娱乐巨头TRS解约后,很可能会遭到封杀,恐怕以后都再也翻不了身了。 辛澜看着这些或真或假的新闻,只能摇摇头。 娱乐圈里的太多东西,外人雾里看花只图个热闹,真正了解其中真相与酸楚的只有那些当事人。 “夫人,要不要喝点什么?”丫头薰薰凑上前问。 薰薰五年前就见过辛澜,当时她就觉得这位小姐一定会成为未来的夫人,果然被她猜对了! 这段日子以来,她也很喜欢这位夫人,性格很好,长得也好漂亮,况且……看上去好眼熟啊!薰薰就觉得没由来的亲切。 “给我拿杯热茶来吧。”辛澜说。 因为不喜欢家里有多余的人,所以结婚后顾非寒遣散了大部分佣人。 但辛澜这些日子赋闲在家养胎,顾非寒怕她一个人多有不便,加上薰薰和辛澜两个人也相处的十分愉快,他便留下了薰薰一人来照顾她。 薰薰没读过什么书,来顾家作丫鬟挺久了,到现在也不过二十出头,正是活泼好奇的年纪,见茶几上推着的报纸,忍不住拿起来瞧。 “啊……竟然是雅妮……。” “哦?你喜欢她?”辛澜问。 “嗯嗯嗯!”小丫头点头:“她身材可真好,好多大牌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特别有范!而且人好像挺直的,不怎么会说话,也不懂得看人眼色。但就是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最对我的胃口了……。” 小丫头看着看着,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了,现在却被媒体泼脏水泼成这样。” “你不相信这些报纸上说的?” 薰薰点头:“当然了,这些新闻一看就是假的。以雅妮姐那么心高气傲的性格,怎么会真有什么富豪在背后包养?还不是经纪公司不甘心手下的艺人解约,故意放出来的消息……。” “而且我还听说啊……”薰薰越说越兴奋:“有人爆出雅妮姐在最初进TRS还未红时,曾经秘密去韩国整容。现在网络上好多网友以翻出雅妮姐旧照片对比为乐。我说这些人无不无聊啊?整容的事根本就是捕风捉影,就算雅妮姐真整过容又怎么样?人家花自己的钱,想把脸蛋整的好看一点,碍着你什么了?值得你们在一边酸溜溜的骂来骂去?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一群舍不得钱又不敢承担风险的妒妇,看着别人漂亮了,心里不平衡了,就开始歪七硕八的找茬……。” 辛澜笑着喝了一口茶,忽然有些喜欢上这心直口快的丫头了:“听你这样说,我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雅妮能有你这样的粉丝,是她的福气。 “哎……。”薰薰又叹了一口气,径直坐到了辛澜身边:“可是光我这样想也没用啊?听说雅妮姐最近真的很惨,不仅被各路心怀叵测的媒体围追堵截,网上还有各式黑粉骂她,经济公司又不帮她……现在真的是被逼到了山穷水尽地方……。” 辛澜握紧茶杯,没说话。 薰薰又说:“之前另一个娱乐公司手下一个艺人也是嫌公司待遇不好,不肯捧她,闹着要解约。结果光违约金就付了几千万,几乎将入行十几年赚的全赔了进去。以为解约后会有更好的机会,谁知道被封杀冷藏,后来连酒吧夜市驻唱的都不要她,穷困潦倒到只能打些小工摆摆地摊……后来那艺人受不了,自杀了。听说前些日子雅妮姐经常去看心理医生,我可真怕她步之前那个艺人的后尘,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辛澜放下茶盏,说:“薰薰,我记得紫砂锅里还炖着鸡汤,你去看看好了没。快到六点了,少爷应该要到家了,你赶紧去预备晚饭吧。” 看了看时间,确实是到了,薰薰连忙站起身:“好咧,夫人那我先去准备了。”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着刚刚薰薰说的事,辛澜不由得就有些担心。 之前她以为和经纪公司解约什么的,无非也就是赔点违约金便能抽身走人的小事。 如今照这事态发展,确实是够复杂也够麻烦,只怕辛柔不仅要承担巨大的经济压力,还要面对纷杂的精神压力…… 辛澜在沙发坐了会儿,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给雅妮打了个电话。 嘟嘟声后,却是另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你好,我是雅妮的助手,请问有什么事吗?” “呃……我找雅妮有点事,请问她现在方便吗?” “雅妮现在有事,你把名字留下来吧,我等下让她回给你。” “我叫辛澜,你告诉她她就会知道了。” “嗯好的。” 挂断电话,辛澜转身,却正好对上了一张俯身而下的脸庞,不由得一惊。 不知何时,顾非寒已走到了自己身前,低着头解着袖子的扣钮,不经意的说:“怎么了?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刚刚叫了你几声都没有听到?” 辛澜起身,替他将西装脱下,挂好。 “刚刚正打电话呢,谁知道你忽然一下子就冒出来,吓了我一跳。” 他搂住她,“谁这么大吸引力,让你连我来了,都顾不上瞧?” 辛澜脸红:“谁要看你了?!” 他半跪下去,侧过头,将耳朵贴上了她的肚子,“宝贝儿,爹地来了,你妈咪都不想看我,你呢?” 辛澜被他弄得有点痒,忍不住推他:“少不正经了……。” 就在这时,薰薰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两人这样,愣了一愣,立马埋下头,说:“少爷、夫人,吃饭了。” 见辛澜窘的可以,他这才笑着放开她,牵着她的手朝餐桌走去。 吃饭的途中,他一直不停的替她夹菜,然后讲公司收购了尹玄仲的钟表行以后,近期预备推出一系列奢华款女式怀表的打算。 辛澜漫不经心的听着,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下午那件事,有些心不在焉。 见他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辛澜忽然开口:“刚刚,我正在和辛柔打电话。” 之前挑过一个日子向顾非寒解释过辛柔五年前的事,包括那些事不是她做的、以及辛柔去整了容变成了全新的雅妮,对此他没有多说什么,也没发表任何见解。 闻言,顾非寒笑容一顿,许久才像是应答一般答了句:“嗯。” 辛澜咬咬唇,“辛柔过两个月要结婚了,所以最近正在和TRS谈解约,但好像不怎么顺利。TRS方面一直都不肯松手,恐怕会很麻烦……。” 她承认,她是故意的,故意想探一探他的态度。 如果这件事,顾非寒肯从中斡旋的话,TRS方面一定愿意卖他这个面子。 “吃这个……。”他将一块薄荷咖喱虾夹进了她的碗里:“味道不错。” 辛澜望着碗里那块黄灿灿的虾,到嘴的话只能生生咽下去。 他虽然未开口,但已经明明白白的表明了态度,他不想帮她。 辛澜夹起虾,咬了一口:“确实不错。” 她不该开这个口的。 以顾非寒五年前对辛柔所做的事来看,他对她称得上深恶痛绝,就算是为了自己,恐怕也难以让他放下对辛柔的偏见。 现在辛柔落难,他没有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又怎么会伸手去救她? 就在这时,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辛澜放下筷子去接,果然是辛柔打过来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倦意。 “姐姐,怎么了?” 辛澜朝餐桌上的顾非寒看了一眼,背过身,压低声音说:“报纸上的新闻,我都看过了。” “不要相信那些,不过都是些为了拼销售量胡乱编造出来的东西。” “我知道,我没有相信。”辛澜说:“辛柔,你最近有空吗,我想和你见一面。” “嗯……。”她沉吟了一下:“明天下午四点我有半个小时的空,到时你在TRS大楼门口的那家咖啡厅等我吧。” 挂断电话,辛澜转身。 餐桌前,顾非寒没有再吃,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她。 “那个……。”辛澜收好手机:“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等了会儿,见他没说话,辛澜踟蹰,直接转身上楼。 ———— 151:讨顾先生的欢心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51:讨顾先生的欢心 淋浴房里,不时传来水声,辛澜窝在被子里,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有些懊恼。舒悫鹉琻 今晚自从和他说了辛柔的事以后,两个人一反平日里的腻歪。 他去书房工作,而她则在卧室里看电视,之后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又或者——。 辛澜垂下目光,又或者……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从来就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 为了一个死去的安止璇,他可以当初这样子不顾自己的意愿霸道地索取、占有。 而现在——。 就在她想的心烦意乱时,浴室的门开了,男人走了出来。 修长的身体,赤luo、结识的胸肌……水珠洒满他的全身,性感到极致……辛澜的目光顺着望下去。 竟然没有穿内库!! 辛澜赶忙将脸埋进被子里,脸通红一片。 她简直要怀疑,他是故意勾引她了! 掀开被子的一角,顾非寒干净、清爽的身体贴了上来,见到她这副龟缩的动作,不禁低声轻笑。 他将她掰了过来,面朝向自己,低头缠绵了一个长长的吻。 其实呢,顾先生刚刚在书房里就后悔了。 自从怀孕后,顾太太就特别的粘人,褪去了以往一身的戾气,平日里吃完饭总是像只小猫咪似地蜷缩在他身边,一起看电视。 有时候他忙了,她也会一直陪他在书房看文件。 今天,却只有他一个人,待了整整三个小时! 顾先生承认,他有点郁闷。 所以,他现在要讨回来。 顾非寒低着头,用尽全力的吻住她,来势汹汹,吻的不留余地,反复的在她口腔里啃咬。 辛澜倚在他怀里,无力开口,只能挣扎的闷哼着:“嗯……嗯……。” 空气中的热度节节高升,而那个不愉快的话题也早已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他抱着她,吻了好久好久,热烈而激狂,彼此肌肤上的热度,几乎可以灼伤对方。 辛澜被他吻了接不过气,气喘吁吁,而他墨黑色的深眸也由平静慢慢变得深邃。 一个身体压了上来,男人粗重的喘息着,眸光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欲望,似乎再也按捺不住被身下小女人撩拨起的情动…… OK,就是现在了! 辛澜忽然睁开了眼,笑米米的对他说:“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内什么什么……。” 顾非寒一愣。 “你让一让……。”辛澜将他推开,捂住肚子说:“你压着我宝贝儿了……。” “……。” “好了,你去浴室自行解决吧,我要睡了……。”说完她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摆明了不鸟他的态度。 顾非寒无语,拍了拍她的肩膀:“喂……辛澜……。” “……。” “澜儿……你别这样……。”男人声音嘶哑,语气明显放软。 “……。” 辛澜继续装死。 现在她有孕在身,不怕他胡来强上! 好吧,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撩拨的他动情,然后再——憋死他! 谁叫刚刚晚餐,她提到辛柔时,他给她装傻? 现在就是报应! “辛澜……。”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明显不悦。 “呼……呼……呼……。”女人的呼噜声响的撕心裂肺。 男人终于缴械投降,愤懑的拉开被子。 ‘哐啷’——身后的浴室门砸的人心惊肉跳。 淋浴声再一次响起…… ********** 下午三点半,辛澜依言来到了雅妮昨天说的咖啡厅。 一边喝着热牛奶,一边翻着手头的杂志,耐心的等待起来。只是待一本杂志翻到了头,却依然没有等到该来的人。 辛澜低头看手表,已经四点半了,早已经过了约定时间。 她掏出手机,想了想又放下。 这段时间她应该忙的晕头转向了,她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为好。 想了想,她又拿过邻桌的另一份娱乐杂志翻起来,当翻到中间的一页时,顿住。 那一页的标题为‘细数风流少东的桃花债’,而标题下的内容讲的却是萧墨渊。 看这本杂志的日期,是半年多前的了,那时候的萧墨渊好像确实——挺花心。 辛澜承认自己既恶俗又八卦,竟然兴致的看起来,当看到曾经有某富婆追他被拒后,闹到要吞安眠药自杀时,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刚露了笑,却忽然察觉到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辛澜以为是雅妮,笑着抬起头,只是当她看清来人时,那笑容立刻转变成了僵硬的抽动。 萧墨渊,竟然是他?! ********** 辛澜慌张的站起身:“你……。”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更不知道他…… 杂志! 辛澜忽然意识到了这个该死的东西,伸手想要将它合上,毁灭证据! 他却先她一步拿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翻看着。 辛澜站在身侧,窘的脸都红了。 看了一会儿,他关合上,脸上始终没什么情绪,也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自发的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 立刻有服务员走过来。 他交代说:“黑咖啡就好。” 待服务员一走,空气顿时僵凝。 一种名为尴尬的情绪,在四周无止境的扩散。 辛澜捧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 见到她的动作,萧墨渊皱眉,“你不是怀孕了吗?怎么还喝咖啡?顾非寒都不管你的吗?!” 说完也不待她回答,就哗啦一下抽掉了她手中的杯子。 “呃……那是牛奶……。”辛澜解释。 男人看着那小半杯乳白色的液体,讪讪的放下:“我知道。” 辛澜碎碎念:你知道个p! 服务员将黑咖送了过来,小小的缓解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局促。 萧墨渊喝了一口,问:“在等人?” 没有杯子可拿,辛澜只好将手放在了腿上,点头:“嗯。”顿了顿又说:“在等妹妹。” “妹妹?”萧墨渊有些困惑。 “雅妮,也就是辛柔,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辛澜说,同时小心的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他有些意外:“以前从没听你提起过。我一直以为公司里你和她的关系最好,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层。” “嗯。”辛澜应,身下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 如果要解决雅妮现在的麻烦,眼前的这个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不是咖啡厅里的这场巧遇,她根本不会想到去找他。但老天既然给了她这个机会,她要不要开口?要不要! 辛澜犹豫又徘徊。 心情一慌乱,就忍不住捞起了桌上的牛奶杯,刚刚放置唇边,这才发现杯子里是黑乎乎的一片,冲鼻而来一股苦涩的气息。 呃……她好像……拿错了?! 辛澜慌恼的放下,讪讪一笑:“不好意思……。” 他朝她得体的摇头,表示不介意。淡笑,却疏离。流露出的是一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对她,早已没了当初那种毫无保留的热诚。 想到昨晚顾非寒明显拒绝的态度,辛澜想,死就死吧,总得试一试!否则今晚,她肯定会纠结的辗转反侧的。 “萧墨渊……。”她开口:“关于我妹妹解约那件事,你……可不可以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和公司违约的,只是……。” “你这算是求我吗?”他笑着打断她。 辛澜微愕,随后垂下眸:“是,我恳求你萧墨渊,放过我妹妹。” 时间有着半秒的停顿,四周变得有如默片般无声。 在这短暂的寂静中,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辛澜忽然有些讨厌起自己此刻的躲避,索性抬起头,目光直直的与他对上。 他笑起来:“可以。” 什么? 惊喜来的太快也太简单,险些让辛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墨渊重复:“你的妹妹没事了,明天我就会开一个记者发表会,表明是TRS单方面想要解约。她不仅不用赔偿违约金,还会额外的得到一笔赔偿。” 辛澜瞪大眼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萧墨渊看了看手表,起身:“好了,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转身朝外走。 “等等……。”辛澜在身后叫住他,顿了顿:“谢谢你……。” “不用。”语气云淡风轻。 ********** 豪城天下。 顾非寒用力的将手中的报表砸到了地上:“你这做的是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给我回去重做,明天交给我!” 财务总监拾起报表,灰溜溜的走出来。 门外不远处,等着看笑话的一群人,笑了个开怀。 “我说的没错吧?今天总裁真的很奇怪。早上要我泡咖啡,我照他平时的喜好泡的黑咖。结果他就火大的把杯子给砸了,说太苦,让我重新泡。我给他加了一包糖一包奶,送过去,他又把杯子砸了,说太甜。你不知道他当时那个样子,活生生像是要把人吃了,吓死我了……。”秘书抱怨说。 “我还不是!”另一个人开口:“我不过就是文件上打错了一个标点,就被他训了近半个小时……。” “诶……你们说顾总昨晚在家是不是受了什么气?今天一来就这么大的火?” “说不定啊……。”秘书不怀好意的笑起来:“说不定被他老婆给赶出了房门,浴火没处发泄,就……。” “不会吧?顾总那么有味道的男人也会被老婆赶出房门?他要是真的无处发泄的话,我第一个献身献心,供他‘蹂躏’。” “得了吧?顾总会看上你?!哈哈哈……。” “……。” ********** 总裁办公室里。 顾非寒倚靠着身后的黑色皮椅,右手烦躁的揉着太阳穴。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冒起昨晚那女人餐桌前说的话,以及她低着头轻声央求他时,楚楚可怜的样子。 梦魇般不断回想…… 半晌,他终于叹了一口气,起身拿过西装,走出门。 司机问:“顾总,是直接回家吗?” “先去一趟TRS吧。”他说。 ********** 萧墨渊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忽然找到他。 听到秘书的通报,他微微一笑,说:“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开,隐约间有一个沉沉的黑影压近。 萧墨渊站起身,伸手,笑的温文尔雅:“顾先生,你好。” 客套过后,顾非寒坐下,直接步入正题:“我是为了贵公司某位名叫雅妮的艺人而来。”他说:“雅妮本名叫辛柔,是我妻子的妹妹。最近她与萧总似乎闹的有些不愉快,使得我妻子也很不安。” 萧墨渊点头:“我知道。” 顾非寒心里滑过丝不快,又说:“我今天前来,是为了替雅妮解约。无论需要多少违约金,豪城天下都照付不误,只希望萧先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与雅妮握手言和,也好安了我妻子的心。” 萧墨渊说:“不需要违约金。”顿了顿,微笑:“因为今天,贵夫人已经来找过我,而我也答应她,由TRS单方面提出解约,雅妮不需要任何违约金。” 闻言,顾非寒的目光遽然变冷。 辛澜来找过他?为什么他会不知道?! 半晌,他站起身,表情僵硬:“谢谢,我知道了……。” ********** 星河湾。 辛澜系着围裙,热火朝天的在厨房里忙进忙出。 薰薰靠在门边,好奇的问:“夫人,你这做的是什么啊?” “蟹肉生滚粥,我今天心情好,特意学的,等会给你尝尝……。” 为了安抚某个臭男人生气的心情,一向不爱下厨也不精通厨艺的她,专门赶回了碧云公寓去向楼上的王阿姨学了这道粥,很用心的! “好咧~!”薰薰兴奋的凑过去闻了闻,“真香——。”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开,顾非寒走了进来。 “少爷回来了……。”薰薰忙跑过去,帮顾非寒拿拖鞋。 他接过来穿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峻而沉默。 辛澜从厨房里露出脸来,堆着满满的笑问:“肚子饿了吧?马上就要开饭了,今天晚餐是我做的哦……。” 他走到沙发前,将领带扯了下来,看也没看她,就径直朝二楼走。 “我没什么胃口,你们先吃吧……。” 呃……辛澜攥着锅铲站在门边,困惑。 他今天是去搬炭了吗?脸这么黑! 半个小时后,辛澜一个坐在餐桌旁,漫不经心的吃着饭。薰薰站在旁边,垂涎到口水都流出来了。 今天少爷没胃口,夫人好像也没什么胃口,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桌子菜。 薰薰兀自摸了摸空落落的肚子,惆怅。 “薰薰……。” “诶?!”立刻稍息立正站好:“夫人有什么吩咐?!” 辛澜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你坐下来吃吧。” 薰薰用右脚蹭了蹭左脚,有些为难:“那怎么好……。” 目光却放光的盯着桌子上的菜,怎么办,她真的很想吃…… 辛澜起身,盛了满满一碗生滚蟹粥,放在了托盘上。 “我上去看看少爷,至于其他的东西,我没什么胃口,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也兀自拿着托盘朝二楼走去。 “哦也!”待辛澜一走,薰薰立刻眉开眼笑的坐下,狂吃起来。 ********** 书房里,顾非寒看文件看的满心烦躁。 扔下笔,靠上了身后的椅背,一双眼睛,半睁半闭。 听闻到有人敲门,他心底晃过一丝波澜,淡淡说:“进来。” 辛澜拿着托盘走进来:“我见你晚上什么也没有吃,所以特地送了点好东西过来……。” 她将他往旁边推了推,挤坐上了他椅子的一角,说:“你夫人亲手做的蟹肉粥诶,你知道我很少下厨的,给点面子尝尝吧……。” 他侧着脸,兴致缺缺:“不用了,我不饿。” “顾非寒!”辛澜叉腰,怒目圆瞪,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他不鸟,直接拿起一叠文件,看起来。 辛澜泄气,只能软下脾气,摇了摇他的臂膀说:“你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啦?怎么这么奇怪?” “……。” “是我惹你生气了?” “……。” “是因为我昨晚赶你去浴室,让你憋的慌?” 顾非寒翻文件的手一顿。 “还是因为你背着我去找女人发泄了——然后自己心里不痛快,生闷气?” 他终于抬头,有些崩溃:“你出去吧。” 那声音里,延续着他一贯的冷傲,还有一丝,一丝她读不懂的恼怒。 辛澜一怔,这是婚后,他第一次这样不耐烦的和她说话。 不、耐、烦。 她这次看出来了。 辛澜不禁一瞬间也恼了,生气的拿起托盘:“顾非寒,这可是你说的,晚上你也别想进我的门!” 说完,就气势汹汹的朝外走,走了两步,眉毛拧了拧。 忽然‘哎哟’一声,左脚故意往外边一扭,谁料扭的角度太大,整个身体竟然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时,正好被眼疾手快的顾非寒一把抱住。 辛澜重重的摔到了他身上,与此同时,那碗热热的滚粥,也尽数摔到了两个人的腿上。 痛! 辛澜抱着光溜溜露在外面的小腿,疼到想哭。 她真是笨死了! 本来只是想小小的扭个脚,装一装柔弱,扮一扮可怜,让他收起那张臭的要死的脸,对她怜香惜玉一下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不用装,也够可怜了。 顾非寒穿着西裤,所以还好一点。 他半抱着她,焦急的问:“有没有什么事?” 辛澜疼的哆嗦,顾非寒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注意到了她腿肚子上那一片烫得通红的印子。皱了皱眉,随后将她整个的抱了起来,走进了浴室。 152:浴室湿身,把昨夜没做完的做完吧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52:浴室湿身,把昨夜没做完的做完吧 他将她放在了浴缸边沿坐下,而他则拿下洗澡的花洒,蹲到了她面前,调试了下水温。舒悫鹉琻 待合适了,这才帮她清洗起小腿肚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僵:“既然知道自己怀孕了,有些事交给薰薰就可以了,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辛澜嘟哝:“还不是因为某个人生气了……。” “……。”他不语。 辛澜继续若无其事:“也不知道生的哪门子气,连我这么辛苦还特意煮的粥都不喝……。” “……。” “还是个男人呢,这么小气巴拉的……。” 他今天成木头了吗,竟然怎么激都不吭声! 顾非寒蹲在她旁边,默默的伸手,朝她烫红的地方,不轻不重的拧了一下,换来辛澜一声尖叫。 他竟然玩阴了! 辛澜怒了,伸脚朝面前的花洒一踢,水流转了方向,径直朝顾非寒的脸上喷去。 哗啦啦的水渍,喷了男人一脸,水流顺着他坚毅的下巴,流进了他微敞的领口中,湿润了一片。 好吧,她承认,这一幕,很诱人。 “哈哈哈……。”她大笑,却没有注意到眼前男人已经深沉下来的目光。 “辛澜,现在就把昨天没做完的补偿了吧……。” 他忽然说,还未等辛澜来得及反应,高大的身体便抱着她滚进了浴缸里。 这个浴缸是从意大利专门进口的,很大,是普通浴缸的六七倍。而且底部也不是那种坚硬的陶瓷,是一种类似于沙滩一般柔软的材质,所以摔下去一点也不痛。 等到辛澜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是半趴在他胸口的姿势了。 而两个人的衣服,也因为还在不断喷水的花洒,湿了个彻底。 辛澜有些窘,想坐起来:“谁要做完了?想得美。” 他却握着她的腰不让,另一只手顺着她湿润的衣服滑了进去,抚摸着她水流作用下格外细腻的肌肤。 辛澜被他摸得犯痒,伸手想将他作乱的手拿出来,他却趁乱,将头埋进了她的颈项。舔舐着她的耳垂,下巴,脖子,辗转至胸口…… “顾非寒你好无耻……。”辛澜想推开他,脸上红潮一片:“我做好了粥你说没胃口,现在倒有‘胃口’了……我才不让你得逞呢,你放开我……。” 她在他上面挣扎的太用力,男人索性翻了个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热水哗哗淋在两人教缠的身体上,顾非寒的动作很慢,却极重,他在她滑腻的肩膀上舔着,顺着她裸露的锁骨一路湿吻下来,延伸至她的胸口,在那里停留了很久,辗转反侧间,一点点的挪动。 辛澜被他压的动弹不得,身下还有缓缓的水流滑过,衣服也不知何时被拨开,全身上下几乎不着寸缕,连大脑的意识都混沌不清。 尽管如此,她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他:“你今天为什么要生气?” 不问清楚就被他吃干抹净,她不甘心啊! “这种时候了,你还有空想别的……。” 他有些不悦的说,轻轻执起她的手,递到了嘴边,轻吻每一根指尖,然后反复的吮|吸辗转。 指尖上传来的阵阵酥麻,如席卷而来的热浪,勾起了她心底里深埋的渴望…… 他此刻隐约溢出的柔情,让她情动。 哎……夫妻果然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将他‘喂饱’以后,他应该就不会臭着脸,万事好商量了吧? 想到这儿,辛澜主动伸手,去扯他的衣服,却怎么都扯不开,顿时急了。 顾非寒俯身在她身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动作。忽然握住了她的小手,顺着他敞开的衬衫前口伸探进去。 手心下那片炙热里泛着坚硬的肌肤,令她脑子哄得一下,变得乱糟糟。 这一下,她肯定了,他是故意的,故意想要you惑她! 他托起她的身体,贴近自己,就在这敏感的时候。浴室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薰薰急促的脚步声:“夫人,有电话找你,你在哪儿?” 辛澜的心紧张的停了一下,因为她发现,浴室的门竟然只是微掩着,没有关。若是等下薰薰不知道,冲了进来…… 显然身上的顾非寒也意识到了,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辛澜咳了一下,尽量平静的朝外说:“我在洗澡,你先帮我挂断,就说我等一会儿回过去。” 薰薰听到了声音:“好的。”说完一阵小跑,朝楼下跑去 辛澜的心稍稍一安。 身上的人忽然有些郁闷的说:“家里有外人还真的是不方便,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我还是让她回日月山去吧。” 辛澜瞅他一眼:“顾先生,你有所不知,刚出生的孩子比佣人更麻烦。说不定就在你内什么什么的时候,他就给你撕心裂肺的嚎哭一场,什么兴致也没了。” “……。” 她推开他:“好了,我要去接电话了。” 他却不动,耍无赖:“还没做完呢。” “和昨天一样,自行解决吧……。” “……。” ************ 电话是辛柔打来了,声音有些抱歉,又有些掩饰不住的开心:“姐姐,真对不起,下午的时候忙糊涂了,忘记和你的见面了,等我想起来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没事,反正我在家也无聊,去咖啡厅坐一下也好,就当是打发一下时间。” “你不生气就好。”她说:“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公司忽然找到我说,他们已经不追究我解约的事了……。” “真的吗?”辛澜没想到萧墨渊的动作会这么快:“恭喜你。” 辛柔笑起来:“过两天我估计就闲下来了,到时候找个时间聚聚吧……。” “ok~,到时候电话联系。” 辛澜挂断电话,顾非寒正好洗澡出来,他将一条干毛巾扔给她说:“帮我擦擦……。” “好——。”辛澜语调抑扬顿挫,温柔点头应允,扯开了被子,坐到了他身后,细心的替他擦起来。 此刻的房间,忽然无比的安静。 她轻轻的替他揩干头发上的水渍,动作很细心。而他似乎也沉浸在这份温柔中,微阖着双眼,黑玉般的发在灯光下显出熠熠的光泽…… 忽然,他按住了她的手,从颈项旁拉扯至身前,握住。 “今天……为什么去找萧墨渊。”他闷闷地问。 辛澜微愕:“什么?” “你为了辛柔的事,特地去找了萧墨渊?”他重复。 辛澜这一次,终于明白过来:“你都知道?” “嗯。” 耳根不由得有些燥,那种感觉就好像刚刚与旧情人偷偷见面,却正好被老公逮了个正着后的慌张窘迫。 “事情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辛澜下意识的想要解释。 他将她拉到了身前,扬了扬眉,表示他在听。 辛澜讷讷说:“下午的时候,我本来是约好和辛柔在TRS旁边的咖啡厅见面的。结果辛柔有事没有来,却碰巧遇到了他,就坐着聊了两句。然后——。”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声音越来越低:“然后我看你昨天好像没有帮辛柔的意思,就顺口向他提了提,结果他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辛澜的头几乎要埋到了地上:“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要是不舒服就骂我吧,我绝对无条件接受。” 他认真的审视了她片刻,忽然笑出声来:“就这样?” 诶?没生气?还笑了……太奇怪了! 辛澜忙不迭的点点头:“就这样,什么都没有了。” “嗯。”他说:“这一次念你是初犯,就原谅你了,不过——。”他板起脸:“下不为例。” “一定一定!”辛澜砸头,表示决心,又好奇的问:“不过顾非寒,你也太神通广大了吧,你怎么会知道我和萧墨渊见面的事?难道你跟踪我?!” “……。”他懒懒看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昨晚那一招太狠了……。” “……。” “害的我今天在公司里烦躁了一整天,最后终于决定去TRS帮你解决那件事,却听到了这么个消息……。” “我错了。” 辛澜及时认错,她真的没想到顾非寒最后会不计前嫌,决定帮辛柔。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她绝不会调转方向去恳求萧墨渊的。 “噢?你错了?”他瞟她一眼:“我是不是该找个法子惩罚你?” 辛澜脸色一变,退后一步:“你刚刚不是说初犯,原谅我的吗?”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辛澜:“怎么难逃?” 他掀起被子,扑向她:“床上续谈……。” ********** 一个星期后,辛柔终于将手头剩余的交接工作完成,与辛澜约在某酒吧见面。 想到终于可以从顾家少奶奶这个身份中暂时解脱出来,去酒吧happy一下,辛澜就觉得很兴奋。 从早上开始一直念叨到下午,化妆,做头发,准备衣服……忙的不亦乐乎…… 只是好不容易等她准备就绪,拎着金色的小皮包准备开溜时,正在客厅看着报纸的顾非寒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直接将一条过膝的‘大妈裙’扔给了她。 “穿这个……。”他说。 辛澜看着手中这件保守到连中学生都会嫌弃的裙子,无语:“我不要这件,太丑了,别说是去酒吧了,就是让我穿着上街我也不愿意。” 他将她拉坐到腿上,圈拢住:“那就别去了。” 辛澜虽然怀孕了,但肚子还没显出来,所以今天穿了一条贴身的连衣窄裙,因堪堪包臀而将身线修饰地极好,前凸后翘,凹腰细臀的,上面那张脸又生的千娇百媚,男人不看了喷火才怪。 就比如现在,裙子的裙摆只遮到大腿中部,露出生生一截白嫩的腿,顾先生把顾太太搂在怀里,心里那一阵邪火窜的那个猛啊…… “……。” 而顾太太这时也意识过来了:原来眼前顾大少爷真正的目的是,不想让她赴这个约。 可是怎么办,她真的很想去啊! 自从结婚以后,她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这个贤惠的顾夫人,都快做发霉了。再不让她出去透透气,她肯定会疯的。 “我要去!”思索过后,辛澜挣脱开他的怀抱,明确表示要捍卫自己的权利。 顾非寒脸顿时黑了,然后看向她裸露在外的大腿,及上若隐若现包裹着的汝沟,目光有些凉,看的辛澜冷飕飕的。 “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看着我?”辛澜试探,其实这才是她的目的所在。 今天叶擎苍和辛柔都会去,而她这个结了婚的顾夫人却要一个人单身前往,说起来真的很凄凉。 “我晚上还有文件要看……。”他拒绝的很干脆。 “明天也可以看啦……。” “……。”他侧开脸,表示不理会。半晌:“你再不换衣服,我就直接帮你脱了……。” 辛澜:“==?干什么?” 他懒洋洋的解释:“脱完了直接去滚床单……。” “……。” ************ 十分钟后,辛澜穿着那件老气横秋的‘大妈裙’出了门。 只是在坐车经过一家精品店时,她忽然对司机说:“李叔,停一下。” 司机很听话的停了车。 辛澜提着一包东西走进了店内。 几分钟后,又焕然一新的走了出来。装扮直接从原先40+的大妈降为20+的——呃小妈,她还没有那个厚脸皮称自己为少女。 “好了,走吧。” 李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辛澜想了想,故作威严的说,“那个,明天少爷问起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回答吧?” “是,夫人,我知道。”李叔忍住笑意,很恭敬地回答。 辛澜心里也在偷笑,面上却依然严肃:“嗯。” 果然是,孺子可教也。 ************* 随着太阳的陨落,夜的世界刚刚拉开序幕。 Z市最繁华的市中心,早已是一派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璀璨的灯光,将整条街道都笼罩在一片暧昧的氛围中。 夜魅酒吧,辛澜刚刚走进,就看到一个女人站起身朝自己挥手,正是辛柔。而就在她身边,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果然是多年未见的叶擎苍。 辛澜走过去,辛柔说:“要喝点什么?”脸上始终带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想了想,又气恼的拍了拍脑袋:“瞧我,差点就忘了。你怀了孕,不能喝酒的。” 随后招来waiter,替辛澜点了一份奶昔和点心。 这么多年不见,叶擎苍倒没有变什么,还是和当初一样温柔俊雅。只是眉目间却多了几分男人的沉稳练达,也多了对辛柔的爱恋。 刚开始他面对辛澜时还有些局促,后来慢慢的也就放开了。 三个人一边喝着东西,一边聊着过去的囧事,不时的便是一阵大笑。 看得出来,叶擎苍真的是爱上了辛柔。多数时候,都是辛澜和辛柔在聊,而他就在一边替她们递水果,送饮料…… 而且,他那双淡然的眼眸,如今也只有在看到辛柔时,才会如同注射进一片璀璨的星火,瞬间熠熠夺目起来。 辛澜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幸福的一对,心里说不羡慕那绝对是假的。 他们也算是尘封破浪,苦尽甘来,终于爱上彼此,走在一起。 或许,爱情也像凤凰涅槃一样,只有经历过最痛苦的熊熊焚烧,才能以最美好坚毅的方式得以重生。 而她和顾非寒现在,算是爱吗? 又或者,算是涅槃重生后,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击倒的坚毅之爱吗? 辛柔和叶擎苍不知何时已步入舞池,辛澜坐在角落里,看着眼前这一派狂乱的景象,忽然有些迷惑。 低着头,咬了一口蛋糕。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喧闹声,一大群人簇拥着从门外走了进来。因为声音动作太大太嚣张,使得辛澜也不禁好奇的望过去。 那是一群男男女女,双双动作亲昵的朝某vip包厢走去。 若只是普通的男女,辛澜并不会在意。 但这一群人吸引眼球的地方在于,皆是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 同性恋聚会? 辛澜脑子里立马冒出了这个词。 不过也只是好奇了一下,毕竟她和他们的生活根本就挨不着边,她犯不着去多加关注。 只是低下头时,眼睛尾角却不经意的瞟到了一个人影,就是那一眼,令她豁然站起了身。 顾思澈?! 她刚刚——好像看到了顾思澈,就站在那群人的最前面,手搭在另一个男生的肩头,低着头耳语着什么,神态很亲昵。 辛澜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立刻转身,却正好看到队伍最后一个人走进了包厢,接着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辛澜站在原地,心里乱成了一片。 她无法确定刚刚看到的那一眼到底是不是顾思澈?会不会只是一个跟顾思澈长得很像的男人? 可是联想到之前,他对他哥哥近乎于霸道的占有欲,以及对她的百般厌恶,似乎都说明了…… 153:我愿给你所有时间的爱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53:我愿给你所有时间的爱 答案呼之欲出。舒悫鹉琻 辛澜拿起包,决定不要再等下去,她要查清楚!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直冲耳膜,辛澜捂着耳朵,穿过无数形形色色的男女,终于走到了那个包厢门前。 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硬闯?不行不行,里面的人一个个都强壮到可以将她轻易撂倒。 偷窥?呃……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她否定了,太猥琐了。 那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拿着果盘的waiter走了过来,问:“小姐,可以让一让吗?” “噢,好的……。”辛澜朝旁边退了退。 诶……等等!waiter,果盘,送东西,有了! 她挡在了服务员身前,指了指包厢说:“我是里面的人,让我送吧。” Waiter犹豫了一下,看辛澜的样子,似乎不像是骗子,这才给了她:“麻烦小姐了。” 辛澜拿过果盘,转身,深吸一口气,这才推开了门。 刚进门,她就被一股冲鼻的烟味熏到皱眉,而更令她窘迫的是,正当她一抬头,面前就出现了一对女同,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拥吻,奢靡的空气中似乎也侵溢出了几分妖娆的暧昧气息。 辛澜的目光扫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沙发正中央,纠缠着的两个人。 少年背对着她,白色的衬衫微微有些凌乱,光看背影就彰显着力与美的动感。而就在他身下,另一个男人搂着他的脖子……沉闷的喘息着…… 太过震惊,辛澜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手中的拼盘摔落在地。 “砰!” 刚刚还热闹的包厢,立时沉静下来。 沙发上的两个人也停止了手头的动作,少年回转过身,静静的望向辛澜,与她的目光相对。眼神忽然变得深沉,辛澜只觉得那一瞬间,像是与什么危险的动物对峙上,毛骨悚然。 是顾思澈,果然是顾思澈!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你是谁?我怎么从没有见过你?” 下一秒,一个大个子走到她面前,将她推了一把。 “我……。”太过震惊,以至于辛澜一时之间只能愣愣的看着沙发上的他,说不出话来。 见她被人质问,少年也只是懒懒的扬着唇角,似乎没有一点开口的打算。 辛澜咬咬唇,走到了沙发前,问:“顾思澈,是你吗?” “……。” “你是顾思澈,对不对?”辛澜继续问。 “……。” “你这臭娘们是从哪儿来的?罗里巴嗦的烦不烦?再不出去,我就找保全赶人了!”大个子烦躁的说。 “是啊,”另一个女人开口:“好好的兴致都被破坏了……。” 这时,刚刚与顾思澈纠缠的男人也坐起了身,有些困惑的问:“阿澈,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顾思澈看着辛澜,缓缓地说:“不认识……。” 辛澜怔住。 “那就是砸场子的咯……。”一个女人朝辛澜推过来:“大姐,您再不出去,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这女人的力气实在有些大,辛澜被她推的步步退后,忍不住急道:“顾思澈,你这样子自甘堕落对不对得起你哥,对不对得起你爸爸,对不对得起那么多关心你的人吗?” “……。” “你明明可以生活的很好,可以有那么美好的前途,为什么要过这种堕落糜烂的生活?” “……。” “你根本就不是喜欢男人,你只是讨厌女人而已……。”辛澜被她推到门口,紧紧的抓着门壁说:“你做这些不过是想给你哥看……你想让他注意到你而已,对不对?!” “……。” 终于,他冷着脸,站起了身:“闭嘴!” 辛澜没有注意到他难看到极点的脸,继续说:“你不就是妈妈死早了一点,何必做出一副全天下你最可怜的样子?那像我这种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妈妈的人,岂不是要可怜到自杀?” 他怒极,大步走向她,朝她的胸口猛力一推:“辛澜,你给我闭嘴!” 辛澜刚刚本就只能勉强扶住门壁,堪堪保持站立,此刻被他这样几近全力的一推,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后摔去。 “砰!” 惊鸾般的阵痛袭来,辛澜捂着肚子,痛苦的皱眉:“痛……。” 顾思澈站在她身前,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明白了过来。 只是眼前的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令他错愕的僵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反应。 “姐姐……。”吧厅里正在焦急寻找的辛柔,注意到了不远处被推倒在地的辛澜,忽然面色大骇,疾跑过去,一边搀扶她,一边对顾思澈吼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顾思澈眼中闪过一丝害怕,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见此,辛柔急了:“还不快过来,抱她去医院,她肚子里可还有你哥的孩子!” 顾思澈这才反应过来,有些笨拙的上前,想从辛柔手中捞过辛澜,只是还没碰到她,却被从身后冲出来的迟向远先了一步。 叶擎苍抱起辛澜,什么都没有说,朝门外疾走而去。 ************ 医院里。 闻讯赶来的顾非寒随手抓住一个护士问:“晚上送来的那个孕妇,现在怎么样?” 护士被他脸上的表情吓到,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我也不知道……我……。” 顾非寒一把将她甩开,黑眸一扫,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辛柔? 他大步上前,从身后拧住了她的胳膊,斥道:“你对辛澜做了什么?白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一晚上的时间就进了医院?辛柔,你以前害她还害的不够惨?到现在都不愿意放过吗?!” 雅妮张着嘴,一时讶然的说不出话来。 叶擎苍刚刚从病房里走出,就见到了这一幕。 他立即走到辛柔身前,挡住,冷笑:“顾非寒,我劝您还是先回去问问你那乖弟弟,今晚要不是我们,只怕辛澜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没有了……。” 顾非寒微怔,弟弟……顾思澈?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叶擎苍解释说:“就是他,趁着我和柔柔不在,将辛澜推倒在地的……。” 顾非寒的手骤然一松……怎么会这样? ********** 走至病房门口,顾非寒顿了顿,这才推开了门。 此时的辛澜也刚刚醒过来,挣扎着想坐起身,他替她将枕头放好。 “谢谢……。”辛澜说。 做完这一切,顾非寒站在了她床边,盯着她,没说话。 在他过于严厉的审视目光中,辛澜不由的望向别处。 “你没有什么和我解释的吗?”他说。 “……。” 见她始终不说话,他怒的捏住了她的肩膀:“你晚上和顾思澈到底发生了什么?” 辛澜看着他,有些为难。 她并不是不想说,只是不敢说,她不确定当她说出事实真相后,会在顾家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半晌,她不答反问:“顾思澈……现在在哪儿?” “不要转移话题!”他眼眸里,闪动着隐隐的流光,清明,透彻,微愠,严厉的落在她身上,逼得她不得不低下头。 “顾非寒,有些事——。”她顿了顿:“我现在还不能说。” 他嗤笑一声,像是自嘲的喃喃:“不能说……。” 随后悄然的松开了握住她肩膀的手。 辛澜刚刚松一口气,却见他抓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瓷杯,狠狠的朝地上一砸。 只听见惊天动地的一声脆响,辛澜怔然的抬起了头,对上了他泛着冷光的眼。 “你……。”她张嘴。 “辛澜,上一次你瞒着我找萧墨渊的时候,不想和我说;今天你在酒吧里被顾思澈推的差点流产,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说……。”他讥诮的注视着她:“你到底为什么什么都要瞒着我——。” “……。” “还是我顾非寒真的就这么失败?让你连一丝丝的信赖也不想要给我……。” 辛澜慌了,从床上坐起来,抓他的衣角:“非寒,我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太过慌张,连手背上还吊着点滴的事也忘了,针头被迫一拉,泛起的皮肉冒出血滴来。 辛澜疼的‘呲’了一声。 顾非寒也看到了,眉毛微微一拧,都没注意到她刚才脱口而出的称呼,就径自坐到了她床边,僵硬的将她的手拿过来,低头用嘴吮|吸起她的伤口。 淡淡的腥味缓缓蔓延开。 辛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忽然萌生起一股冲动。 她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将自己贴向他,紧紧抱住。 顾非寒一僵,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抱他…… “对不起……。”辛澜闭上眼,将脸埋入了他的颈项:“我不是故意想要瞒你的……但这一次,请你原谅我……。我保证将来,等时机成熟了,我一定会将所有事都讲给你听,绝不隐瞒。” 他的手,生硬的反抱住她:“刚刚,我也对不起……。” 他犹豫了一下,说:“我也不是真的想和你发脾气,我只是恨你不懂得爱惜自己。总是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陷进困境里,受伤……。” “……。”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这个做丈夫的,感觉到很挫败,懂吗?” “我懂……。”辛澜觉得嗓子有些哽咽,想哭。 她抽着气,想忍住,却还是没能控制住眼眶里满溢而出的液体,无法控制的往下掉……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忽然觉得很感动,很感动。 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存在这样一个人,无时无刻的挂念着自己,为自己担心,她就感动到想哭。 察觉到了肩膀上的湿意,他将她推开,失笑:“你怎么又哭了?我不是没骂你了吗?” “才没有。”辛澜撅起嘴:“你刚刚骂的好凶……。” “……。”他依然板着脸,想哄她,却又笨拙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察觉到了他的尴尬,辛澜努努嘴说:“伸手……。” 他依言摊开右掌心到她面前,辛澜朝上面狠狠的拍了一下,破涕而笑:“好了,扯平了!” ************ 辛澜又在医院里静养了好几天,最后在医生们千叮咛万嘱咐以后要小心,千万不要再出茬子后,才勉强出院。 而顾思澈也从酒吧那一晚,彻底的消失不见,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顾非寒似乎对弟弟的失踪很平静,照例工作,陪她看电视,吃饭……时不时一家三口出去逛街,对顾思澈则矢口不提。 就连周末难得回家一趟的辛辰星小姐,都总是奇怪的问:“帅哥哥去了哪儿?星星好多天都没有见过他了……。” 辛澜每次被问到,都显得有些尴尬。 某一天晚上,辛澜终于忍不住,问了顾非寒。 他将她抱住,脸上是没什么感情的冷漠:“谁知道去了哪儿?派的人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以前就喜欢玩这种失踪消失的游戏……不用担心……。” 等辛澜还想再问时,见他脸上隐约有了些不耐烦,这才只能将好奇压住。 算了,既然他不想听,就不问了吧。 ********** 豪城天下。 顾非寒看完了关于推出‘奢华怀表系列’的策划案,说:“企划部这次做的不错,各方面都考虑的很周到。” 严睿说:“周部长这一次是下了大工夫来做这件事,希望能通过这一次,使豪城天下再一次成为奢侈品企业的第一名。” 顾非寒笑:“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一次他要是做好了,我再让他升……不过……。”他又微微敛眉:“还有两个问题没有解决。” “你指的是代言人和系列名的事吗?” 顾非寒点头:“这一次产品的受众是20—50岁之间的女性,女人其实是最冲动的生物。我要一个特别而又精致的系列名,能使她们一眼看到,就萌发出这种最本能的冲动。” 严睿嘻嘻哈哈地笑了笑,摸摸头:“这个听起来有点难度,我也不是女人,实在摸不透她们心中想要的是什么?” 顾非寒也笑着摇摇头,又问:“对了,让你找代言人的事,你找的怎么样了?” 严睿将一叠资料递过去:“这是我从各大经济公司挑选的,近几年比较当红的女明星资料,你看一下谁比较合适。” “当红我不要。”顾非寒推开来:“我想要一张全新的,从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的面孔。气质最好清新一些,不要那种一看就很浮躁势力的。长相不需要很漂亮,但要耐看、舒服,有亲和力。” 闻言,严睿站在原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是想到了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顾非寒问。 严睿回过神来:“想是想到了一个,就是不知道你觉不觉得她合适?” “说来听听。” “之前selke和雅妮不是都从TRS走了吗?TRS相当于损失了两元大将,旗下其他的女明星都属于那种半红不红的半吊子。所以我之前还有些好奇这一次,TRS会给豪城天下推荐哪个明星?结果最后真拿到资料时,还是吃了一惊,竟然是一个从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的小姑娘……。” “哦?”顾非寒有些好奇。 “我本来以为TRS是故意耍我玩,就将那个小姑娘资料单独抽了出来,非寒如果你要的话,我立刻就去拿。” “嗯,你去拿吧。” 不一会儿,严睿就将资料拿了过来,顾非寒一翻开来,就愣住了。 怎么会是她? 一张清致秀雅的瓜子脸,谈不上多么惊艳,但十分耐看。 特别是那双眼睛,像山涧的小溪一般清澈透亮,不掺一丝一毫的杂质…… 照片就十分的熟悉,一看到照片旁的名字,他就彻底的想了起来。 时烟——就是之前与辛澜争TRS首席设计师的那个女孩。 只是见面的次数太少,他又没有特别关注过她,所以对她仅有的记忆,也就这么模糊的一点点。 只是,TRS这一次怎么会将她推荐给豪城天下做代言人?她不是珠宝首饰设计师吗? “非寒,需要见个面,了解一下吗?” “不——。”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男人的目光又缓缓的将照片扫了一遍,最后说:“你让她明天下午到公司来一下。” “是。” 待严睿走出了门,他再一次逡巡上手中的照片。 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忽然改变主意,只是本能的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令他无比的——熟悉。 ************ 第二天下午四点,秘书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顾总,门外有位名叫时烟的小姐求见。” 顾非寒放下笔:“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时烟有些胆怯的走了进来。 看得出并没有刻意装扮,整张脸孔清汤挂面似地,没有被任何化妆品修饰过的痕迹。身上的衣服,也是很保守的呢子大衣。 但依然看得出,五官很清秀干净。 “你就是时烟?” 她似乎有点紧张,点点头,没说话。 顾非寒翻看着她的资料,好奇的问:“我很奇怪,TRS这一次为什么会推荐你做我们‘怀表系列’的代言人,你不是设计师吗?” “我也不知道,只听说赵总监本来打算推荐rebecca的,最后撤了下来,说觉得我的气质更适合这款怀表,就让我试试。” 顾非寒一顿,饶有兴致的问:“哦?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气质,而这款怀表又是什么气质,为什么你会更适合?” 顾非寒将装着新款怀表的玻璃盒递了过去,时烟低头,仔细的看了片刻说:“它给我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初恋。” 顾非寒有些意外:“你这个想法很特别。” 时烟笑起来:“你要相信一个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是很强烈和难以置信的。如果我是这块表的主人,我会给它起名字为‘alltimelove’。” “alltimelove?”顾非寒重复:“所有时间的爱?” “对!”时烟说:“换言之也可以说——‘我愿给你所有时间的爱’。我想任何女人,听到这种甜言蜜语,都会开心到发疯的。” “alltimelove——我愿给你所有时间的爱。”他忽然站起身,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兴奋:“时小姐,谢谢你的这个建议,我觉得很不错。我决定要用alltimelove做这款新怀表的系列名。” 时烟似乎也觉得很开心,问:“那我……。” 顾非寒止住笑,将她从上到下又打量了一遍,说:“在没有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前,怀表的代言人暂时就是时小姐了。” 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 今晚,他似乎很忙。 辛澜注视着墙壁上,已经接近八点的时钟,有些不快。 结婚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晚还没回家。 最重要的是,今天依然是她下厨,烧下的这一大桌子菜,薰薰一点也没有插手,就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结果他竟然…… 又等了半个小时,辛澜忍不住愤怒的捶桌子。 混蛋顾非寒,不回家不会打个电话说一声啊啊啊啊…… 薰薰见此,不禁凑上前说:“夫人,少爷可能有事耽搁了,赶不及回家吃晚饭。时间不早了,不如我替您把饭菜热一热,您先吃?” 辛澜泄气的趴在桌子上,挥挥手:“算了,我也没什么胃口,你吃吧……。” 说完懒懒的起身,打算上楼洗个澡,睡觉。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辛澜眼疾手快的接起:“喂顾非寒你……。” 刚开口,却觉得电话那头的气氛很不对,一直有着很沉重很沉重的喘息声。 “你……。”她有些害怕。 半晌,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她怎么也想象不到的声音:“嫂子……是我……。” 顾思澈?!竟然是消失了半个多月的顾思澈! “顾思澈,是你吗?”辛澜握紧了听筒,焦急的问。 “嫂子……。”电话那头喘息的声音很强烈,“我很怕,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过来一下……我很怕……。” 他的声音很沉,即使隔着听筒,辛澜也能感受出他此刻的恐惧。 她问:“你在哪儿?” “就在北海岸边的那栋别墅,上次去的。嫂子……我现在真的很怕,你过来一下好不好……。” 辛澜有些迟疑,都说吃一堑长一智。 上一次她被顾思澈骗到了东郊,差一点被计程车司机强|暴的事依然历历在目,让她心有余悸。 这一次她怎么敢,再在这么晚的时候听他的话,去北海岸那里? 154:梦想就是安止璇(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54:梦想就是安止璇(重要!必看!) “顾思澈,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舒悫鹉琻”她沉下声音问:“如果你不能和我好好说,很抱歉我不能过去……。”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传来一阵忙音。 辛澜握着听筒,茫然。 薰薰从身后好奇的凑过来:“夫人,是少爷的电话吗?” 她坐在沙发上,没有回答。 回想起刚刚的种种,只觉得自己从脚跟开始僵直,整个人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语气会那么奇怪?恐惧到好像濒临绝境…… 辛澜想了想,决定和顾非寒打一个电话。可意外的,电话竟然没有人接。再打过去,依然如此。 辛澜忽然起身,说:“薰薰,帮我把卧室挂着的那件外套拿过来……。” “夫人现在要出去吗?” “嗯。”辛澜点头。 “那要是少爷回来问起夫人去了哪儿,我该怎么回答?” 辛澜的动作一顿:“就说你也不知道,等我回来了,我会亲自和他解释的。” ************* 招了一辆计程车,辛澜径直朝北海岸驶去。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车子才停了下来。 上一次来这里时,是白天,再加上是受人胁迫,辛澜来不及看这周围的景致。 此刻一看,不由得感叹。眼前的别墅并不大,但贵在精巧,特别是此刻黑夜,辉映在蓝天碧海间,衬着远方一枚寒月,烟波浩淼,不胜华丽。 辛澜走上前,正欲敲门,谁料手刚碰上门板,门却自发的开了。 她走进去,整栋别墅都没有开灯,黑暗沉叠着黑暗,蔓延开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 “顾思澈?”她试探的开口。 “……。”没有人回答。 辛澜走进去,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想开灯。 一个声音却忽然冒了出来:“不要开!” 辛澜吓了一跳,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她这才隐约看到,客厅阳台的落地窗前,似乎有一个人影,抱膝坐在地上。 白色的窗幔被清凉的夜风轻轻地托起,在银白的月色下翩跹起舞……少年的身影隐在飘舞的窗幔间,有些不太真实。 辛澜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却又不敢太过靠近:“顾思澈……?” 他还是没有说话,月光照耀下,他的身体似乎在发抖,而且——抖得很厉害。 辛澜又走了两步,伸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指尖刚一接触他的身体,蓦然就感觉到一阵蚀骨的寒意…… 在她猝不及防间,他忽然转身,将她抱住,“怎么办……我又见到她了,怎么办?” 他低沉的声音近乎哽咽…… 辛澜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本想推开他,却见他好像真的很害怕。 犹豫了片刻后,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试探问:“她……是谁?” 闻此,少年推开她,满脸戒备:“没什么。” 见他似乎并不想说,辛澜也不想逼他。 站起身,她将客厅阳台的门窗关好,凛冽的寒风被关在了门外,室内的温度这才和暖了几分。 她看向他,试探问:“这里好黑,我可不可以把灯打开?” 他抱着膝盖,猛烈的摇头。 辛澜又说:“你好像很冷,需不需要我给你倒杯热水?” 他还是摇头,顿了顿,又点头,看来他也有些渴了。 辛澜站起身,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了开水瓶,打开来,里面却一滴水也没有。 她无奈,只得又跑去厨房,拿水壶烧水。煤气炉打开,燃起的星星火苗,成了这栋房子里唯一的一点光源。 十分钟后,她将盛满了热水的杯子递给他:“喝一点吧。” 他用双手捧过,身体依然有些抖,但明显比她刚来时好多了。 黑暗中,他不时低头,乖乖的喝水。 辛澜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打破这片难言的岑寂。 最后,却是他先开了口:“我哥呢?”他问。 “应该在公司,他今天好像很忙,晚饭也没有在家里吃……。” “嗯……。”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让人不知道他是否听了进去。 “那个……。”他迟疑着,问:“酒吧的事,你后来是怎么和我哥说的?” “你希望我怎么和他说?”辛澜反问。 他顿住,没有说话。 辛澜叹了一口气说:“你放心,那天的事,我并没有和你哥说。” 见他的神情微微一松,辛澜又说:“但顾思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哥的能耐。即使我不说,你觉得你又能将这件事瞒多久?” 他沉默:“……。” 辛澜起身,坐到了他身旁的地板上,黑暗中,与他的目光对视。 “顾思澈,我始终感觉,你和那天包厢里的其他人,是不同的。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有些事憋在心里不如说出来,多一个分担也是好的……。”她伸出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或许,你可以选择相信我。” 黑暗中,她的目光安定而坚毅,静静的注视着他,令他不由的怔怔:“相信你……?” “嗯。” 他低头,又喝了一口水,脑子里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那些过往几近遗忘的画面,忽然之间像潮水般,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一幕幕,残忍而不堪。 好久,他闭上眼,开口:“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发生过……很不堪的事,还很脏……。” 他的声音嘶哑,语气凌乱。 辛澜没说话,静静的等他开口。 “你应该知道的,我和我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比我大了整整八岁。从小我就知道,我是爸爸外面的女人生的,出生起就被爸爸带回了顾家。刚来顾家的那几年,我哥对我真的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这个弟弟。曾经还因为我被外面的人欺负,气势汹汹的去找人报仇,却被五六个高中生打的半死……。” 辛澜注意到,当他说起这些往事时,眼底里有抹淡淡的笑意,疲倦而温暖。 不过片刻间,那笑意便散去,转而换之的是一片无言的晦暗。 “而这一切,都在我六岁那年,完全的改变了。那年我哥14岁,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我母亲的事,至此之后对我视而不见,极少理睬。在顾家,虽然我爸爸很疼我,但他实在是太忙了,一年到头几乎都在全国各地飞,回家的次数很少。而家里的佣人,很多都因为同情已故的静秋夫人,对我也没少冷言冷语……那时候我很小,根本就不懂这些,以为我哥忽然的冷淡,不过是在和我玩游戏。所以总是舔着脸缠他,吵他,却被他一次次的驱赶,呵斥……渐渐的,也就不敢再找他了……。” “……。” “然后我就在这样被人漠视,白眼的环境里,过了整整一年。一年后的某一天,我哥忽然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里,说要带我出去玩。我当时很开心的换好了衣服,兴致冲冲的和他一起出了门……。” 辛澜隐约感觉到了事情关键的到来:“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浓重的眼眸,深沉地,似乎有一种东西就要脱框而出。 “那天,我哥带我去了游乐园,陪我玩了整整一天。那天过的真的很快乐,有那么一瞬,我以为我和哥能再一次像小时候一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他笑起来,声音却满是凄凉:“结果我却万万没想到,最后他会借口替我买棉花糖,然后不知去向……。” “他想要扔掉你?”辛澜有些惊讶。 “或许吧。”他想了想,“也许他后来也找过我,没有找到,就回家了……。” 他试图替他找借口,却苍白到连自己都无法骗过去。 “后来呢?”辛澜问,那时候他应该只有七岁吧。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孤零零的落在游乐园里,若是遇到拐卖人口的人贩子,辛澜简直不敢想下去。 “后来……。”他顿住,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身体又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辛澜替他的杯子里续了续热水,递给他,他的情绪这才微微稳定下来。 “后来,我在游乐园里遇到了一个中年女人,她的笑容真的很慈祥。她让我跟她走,说她会带我去找哥哥……。” “你相信了?”辛澜蓦然一惊。 顾思澈点头,又摇头:“最初我是不信的,但后来又在游乐园里等了好几个小时,等到天都黑了,哥哥都没有来。我肚子饿极了,又没有吃的,那个中年女人替我买来了吃的,很温柔的照顾我。吃完后,我很感激她,再加上那时候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就相信了她的话,和她走了……。” 意识到重点来临,辛澜坐直了身体,“然后呢。” “那个女人将我带到了一栋陌生的房子里,给我送来了很多好吃的食物,还给我放我喜欢看的动画片。那时候我太小了,不疑有他,只觉得很开心。在那个房子里看着动画片,吃着好吃的东西,就连找哥哥的事,也忘在九霄云外。” “……。” “第二天下午,我忽然意识到了我离家太久了,该回家了。于是我和那个中年女人说我要回家,她也同意了。还将一件漂亮的水手服递给我,说是送给我的礼物。新衣服对于任何小孩子来说都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我马上开开心心的去换。她却拉住我,让我就在她面前换。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不疑有他,就在她面前脱起衣服来……然后……。” 他顿住,脸上有羞愧与尴尬滑过。 辛澜放在身侧的手捏的雪白,隐约间,她似乎有些明白。 “那个女人,是个喜欢娈童的BT?”见他始终不说话,辛澜终于开口。 他咬着唇,似乎想否认,却最终只是低下了头,喑哑的声音微微带着颤抖:“是。” 辛澜愣住,果然! 她看着他,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七岁啊!当年他不过才七岁啊,对于这样一个孩子,那个女人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顾思澈面色诡异的平静了下来,漠然到仿佛在讲着别人的故事:“之后我被那个女人囚禁了整整两个月,她说她最喜欢要我这样的小男孩,她觉得很刺激……。” “不要再说了!”辛澜神色激烈的打断他:“不要再说了……。” 她站起身,觉得自己的胸口正被一种几近喷薄的怒火所淹没! 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总要存在这种心里BT的人,以折磨别人,毁掉别人的人生为乐? 她终于明白,顾思澈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女人?如果是她,童年时就有被老男人强|暴的阴影,只怕她这一生,都会对男人这两个字深恶痛绝。 她烦乱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黑暗中,顾非寒三个字在液晶屏上不断的闪现,辛澜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喂……。”她的语气很不好。 “在哪儿?”显然,电话那头的他,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辛澜的脑子还沉浸在刚刚的故事中,无法回过神来。满心里想到的是,十几年前,就是因为电话里这个人的自私,才会造成顾思澈童年的阴影,以至于灰败了之后的人生。 她沉默着,赌气没说话。 “在哪儿?”男人的耐心濒临发作。 刚刚他打电话回家,薰薰告诉他,他的小妻子竟然在这么晚出去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顾非寒看着餐厅墙壁上接近10点的时钟,很生气。 “你又在哪儿?”辛澜反问。 男人沉下声音:“我在工作。” “我有事。”辛澜答得简练。 “现在给我回家!”他直接命令。 “我不要。” 顾非寒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眯起眼,重复:“你不要?” “是。”辛澜低头看了看墙角的顾思澈,考虑了一下说:“我今天有事,恐怕得在外面呆一晚了,明天再回去。” “辛澜,你现在给我回家!” “……。” 他豁然站起身:“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 “辛澜,听话。”男人愠怒呵斥。 忽然之间,她有些厌烦起他总是自以为是的命令口吻,犹豫了一下,直接挂断电话,拔掉了电池。 ********** 餐厅里,顾非寒被手机里陡然传来的‘嘟嘟嘟’声愣了半秒,气急败坏的拨过去,竟然显示的已关机。 她竟然敢,挂他的电话?! 男人一生气,猛地将手机砸到了地面上。 餐桌对面的时烟,却是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非寒坐下身,灌下了两口茶水,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目光扫向她,略有些冷:“合约部分该说的我也已经和时小姐你说清楚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明天早上八点,就请时小姐再来豪城天下一趟。” 他说完,就拿起西装穿上,朝门外走去。 时烟赶忙拎着包,亦步亦趋的跟在了他身后。 顾非寒打开车门,正欲坐进去,却见她也跟上来,不禁转身看向她,皱眉。 他的目光太过凌厉,使得她不禁低下了头,嚅咽的说:“这么晚了,已经没有公车了,我又不敢一个人坐计程车,可不可以麻烦……。” 她的话顿住,他却已了然。 他从来就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和女员工在工作之余,绝不会有过多的接触,他刚想拒绝。 却见眼前的女孩,忽然伸手,将耳边几缕掉下来的碎发拨到了耳后。 昏黄的路灯下,他隐约看到,女孩白希的掌心中,赫然有一枚小巧的黑痣。 这颗黑痣……顾非寒顿住,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地亮起来。 时烟抬起头,小心的问:“可以吗?” 顾非寒沉吟,脑中忽然想起刚刚电话里,辛澜果决的拒绝声,心里不由得漫起一丝烦躁,他没回答她,直接坐上了驾驶座。 等了几分钟,见车外的时烟没反应,又恶狠狠地按了几声喇叭。 时烟明白过来,忙乱的坐上了副驾座,羞怯的说:“莫园路13号,麻烦顾先生了……。” ********* 车子不快不慢的疾驰在夜色中,顾非寒沉默开车,只是那紧绷的唇线,却泄露了他心底里浓浓的不快。 在这片沉默中,一贯寡言少语的时烟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顾先生,你最喜欢吃什么?” “……。” “我喜欢吃芒果,最爱的就是芒果口味的蛋糕。” “……。”他冷淡的朝她看一眼,没反应。 她继续说:“顾先生,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想实现?”想了想,又兀自嘟哝:“顾先生,你这么有钱,拥有这么多东西,怎么会有实现不了的心愿?不像我,要拼命工作努力攒钱……。” 她脸上太过郁闷的表情,令他冷淡的神色微微松动:“哦?攒钱干什么?” 见他终于理会自己了,时烟开心的说:“攒钱出去旅游啊,我的梦想就是,背着包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顾非寒微怔。 记忆中似乎也有过这样的一个人,曾跳着抱在他身上,以同样兴奋的口吻,说过同样的话:“非寒,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和你一起,走遍世界的每一寸角落!” 他淡淡地说:“这个梦想很好。” “你呢?”时烟问:“顾先生,你有什么梦想吗?” 他的梦想? 他不知道。 曾经他的梦想,是陪着她走遍世界的角落。 可她死后…… 顾非寒语气僵硬的回答:“我没有梦想。” “没有梦想?”时烟一副很惋惜的表情:“顾先生,你好可怜哦……。” 他失笑,他刚刚竟然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同情?一个自从他成年后,就再没有从别人看他的目光中,存在过的字眼。 “从没有人说过我可怜。” “那是因为别人都怕你……。”时烟想了想,又说:“或者也可以说,顾先生你总是将你的情绪埋的很深。别人看不透你的喜、你的怒、你的快乐,你的不开心……自然也就不会可怜你……。” “快不快乐又有什么关系,不管怎么样,一天都是这样过去,不会因为你快乐而改变,也不会因为你不快乐而停滞不前……。” “但人不痛快了,就该找些让自己快乐的事来做,那样生活才会有意思。”她顿了顿,“就比如刚才,顾先生接完电话以后,很明显心情很不好,但却又找不到发泄的方式,这样活着,不觉得很累吗?” 他抿着唇,没有开口。 时烟又自顾自的说下去:“像我自己,如果遇到了不开心的事,就会买一份芒果蛋糕。然后随便上一辆公车,没有目的的坐下去。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窗外那些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风景。从起点到终点,再从终点回到起来……来来去去,就好像经历了一次漫长的人生旅途。任何不开心的事,好像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这个方法很特别……。”他说,略微恍惚。 记忆碎片忽然如慢放的电影剪辑一般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那个未曾想起许久的心头挚爱,那个永远这么飘扬的倩影,终于一点点地倾巢涌出。 …… 那时候,好像是很多很多年前,久得他快要不记得了。 那是她第一次和他赌气,吵架的理由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她将厚厚一叠书甩到了他身上说:“顾非寒,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接着就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那时候他是那么的年轻,脾气也犟,虽然心里有些慌,但面上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赌气不去追她。 结果第一天上课,她没有来,他镇定。 第二天上课,她还是没有来,他心里烦躁,表面还是佯装镇定。 第三天,她依然没有来,他烦躁了一整天后,终于拉下了面子去找她,却在她公寓门口等了一晚上,都不见人影。 第四天,她消失的没有任何音讯,他开始慌张。她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坏人?她会不会出事?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 就在他等的几近绝望的时候,她终于出现。 那一晚,当她掏出钥匙开门时,忽然看到他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可怜兮兮的从角落里冒出来,不由得吓了一跳。 “止璇……。”第一次,他在她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说:“对不起……。” 接着,是久别重逢后,火热的拥吻。 那一晚,她趴在他床边,从他紧锁的眉峰、高蜓的鼻梁一路抚下来,停在了他总是薄而窄的嘴角,轻轻说:“大笨蛋……。” 他的睫毛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 “其实我本来只是想坐公车出去散散心,吓吓你的。结果车子停在了一个动物乐园门口,我见那里正在招义工,图好玩就去做了几天。如果早知道你在这里这么辛苦的等我,我就不去了……。” 她低下头,吻他的唇角:“非寒,下次如果发现我不见了,你就去公车车站等我。到最后,我总会从其中的一辆车子上走下来的……。” —————— 155:是安止璇,对不对?(很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55:是安止璇,对不对?(很重要,必看) 不知是谁在身旁拍了拍他的手臂,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舒悫鹉琻 见他愣愣的发呆,时烟不禁问:“顾先生,你在想什么?” 顾非寒侧头,看着身边这个陌生的女孩,目光微微泛冷。 今晚的他,太失常,而这种跳脱于理智以外的失常,令他有些不安。 好像有什么一直深埋于心底的东西,蠢蠢欲动的,想要崩裂而出。 当初的安止璇不知道,当年当她最后一次选择消失后,他疯狂到几乎封锁了整个Z市的交通。 然后,从一辆公车找到另一辆公车,反反复复,几乎瘫痪了了整个车站…… 却再没能看到她笑米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对他说:“笨蛋非寒,我在和你开玩笑呢。” 他依然还能记得,最后当他在帝国大厦爆炸案颁布的死者名单中找到她名字时,脸上的漠然与绝望。 那种无助、抽搐到全身发凉的感觉,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回了。 “没什么。” 好久,他淡冷的回答,缄默的看着前方的路面,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时烟所说的公寓前,她低下头解安全带。 顾非寒打开车窗望出去,却看到面前这栋独立公寓的二楼阳台上,似乎种着大片大片植物,是向日葵。 他的心,一窒。 “这些向日葵都是我种的。”见他一直盯着那不放,时烟解释:“我很喜欢花花草草什么的,而在花草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向日葵了。总是面对着太阳,很阳光很乐观,让人看了就不自觉的感觉到温暖。” 他的目光依然胶着在那片金黄之中,淡淡的‘嗯’了一声。 “顾先生,也喜欢向日葵吗?”黑暗里,她灼灼地盯着他背对着的颈项,问。 “不喜欢。”好久,他才收回目光,淡淡说。 时烟一怔,脸上有一丝显而陆见的失望滑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解下安全带,走下车,再看他时又变成了一贯的微笑:“今天麻烦顾先生了,明天见。” ************* 北海岸别墅里,辛澜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顾思澈哄睡着。 黑暗中,他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眉头却依然皱着,脸上隐隐流窜着戾气与戒备。 即使在睡梦中,他都无法松下心来,显得很紧张。 辛澜坐在沙发旁,沉思。 今晚她这样子不管不顾的出来了一夜,顾非寒想来是怒极了。 只要一想到明天要回家与他面对面,辛澜就感觉一阵阵的无力。 曾经就是他一个恶毒的念头,几乎断送了眼前少年童年所有的快乐与幸福,几乎将他的人生,推进了另一个阴霾的漩涡…… 她真的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和他扮着好夫妻,做贤惠的顾家少奶奶? 她不知道。 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慌乱,乱到无力思考。 呆坐了一会,辛澜捡起了地上的手机,将电池装了进去,打开来,却没有一个来电和短信。 看来他也生气了,顾非寒果然是一个骄傲的男人,他不允许自己在这种时候服软。 犹豫之下,辛澜按下号码,打过去,不一会儿,传来了一个疲惫的男声:“喂?” “是我。” “……。” “今晚……。”她转头看了眼沙发上的少年说:“我真的有事要处理,才会没办法回家,明天我会和你解释的。” “不必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沉沉的:“没办法回来就算了,我很累,有事明天再说吧……。” 辛澜怔住。 她不是傻瓜。 他语气中的敷衍与不耐,她感受的到。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电话已被掐断,“嘟嘟嘟……。” 辛澜望着手机,陷入茫然。 这是婚后,他第二次对她这样冷淡与漠然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清晨,微带青色的阳光从白色的纱制窗帘的缝隙里透了进来,照亮了一个绝美少年安静的睡颜。 睫毛轻轻地颤动,顾思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好像隔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的隔断了他的视线。 直到一股香气一点点沁入他的鼻息,惊醒了他昏沉的梦境。 他揉了揉眼睛,面前的茶几之上,赫然摆放着一碗香气腾腾的鸡丝粥。 辛澜站在沙发边说:“这别墅里什么材料也没有,我也没办法做,就叫了两份外卖。这个粥味道很不错,你可以尝尝……。” 顾思澈抬头看向她,昨晚发生的一切忽然一股脑的涌了上来,他有些尴尬。低头打开饭盒,随意的‘嗯’了一声。 辛澜将桌子收拾好,犹豫了一下,将一张名片推到了他面前。 “这个姚医生在Z是很出名的心理医生,我之前就认识她了。她人很好,我觉得你没事可以去找她聊聊天……。” 顾思澈拿过名片,随意的塞进了口袋里。继续低着头乖乖喝粥,样子很可爱。 辛澜抿嘴笑:“好了,我该走了,喝了粥就去上班吧。” “嗯。”他点头应。 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听话乖顺的样子,辛澜不禁好感大增,像摸狗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才走出了别墅。 *********** 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十点,顾非寒应该早就去了公司。 辛澜一走进客厅,薰薰就迎上来,满脸担忧:“夫人,你没事吧?” 辛澜摇摇头,说:“没事,薰薰我有点累,你去帮我准备热水,我想洗澡。” 薰薰听完,立刻就照她的吩咐,手脚利索的去做事了。 别墅里开着暖气,比不得外面的寒风料峭。 辛澜有些热,忍不住将外套脱了下来,走到卧室里挂好。 打开柜子,刚预备翻睡衣,目光却被白色绒毛地毯上的一张照片所吸引。 其实照片是背面对着她,所以她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强烈的好奇心,使得她弯下腰,将它捡了起来。 辛澜将照片翻转开来,不由得一愣。 ********** 照片的背景是大片大片的向日葵花田,金黄耀眼的刺人眼目。 花田中央,少年和少女蹲在花丛中,少女手中捧着一朵硕大的向日葵,与身旁的男孩子软言细语着。 他们的肢体并没有任何不妥的亲密,但是两个人互动的眼神中,却有着不容错认的暧昧与亲密……而个照片中那个年轻气盛的男孩子,正是自己的丈夫。 即使辛澜再糊涂,此刻也明白了。 这照片中的女孩子,应该就是顾非寒的前女友,那个在一场爆炸案中死去了的安止璇。 辛澜捧着照片,心下却浮过一丝复杂。 昨晚她一整晚未归,他非但没有担心,反而看安止璇的照片看了一夜? 辛澜心里顿时扎得不行。 ‘砰砰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是薰薰,“夫人,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去洗澡了。” 收好照片,辛澜一个劲的告诉自己:别再想了,别再想了。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可走至门口的时候仍然没忍住,问:“昨晚,少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薰薰回答:“将近12点的时候。” “只有他一个人吗?” “是。”薰薰想了想,又说:“不过昨天少爷回来的时候,有点奇怪。” “哦?怎么奇怪?” 薰薰说:“脸色很难看的样子,也没有急着洗澡,就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我叫了他好几遍,都没什么反应,后来我帮少爷放好洗澡水就直接去睡了。早上起来发现少爷昨晚并没有洗澡,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去上班了。” 顾非寒昨晚没有洗澡,也没有换衣服? 辛澜蹙眉,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洁癖惯了的他,如此反常? ********* 只是让辛澜没想到的是,失常的不止那一天,之后连着好几天,她几乎都没能有机会见到顾非寒。 连续几晚,他都是12点以后才回的家,早上天不亮就去了公司,一副忙的底朝天的样子。 清晨,空气里依然还散发着一股来自男人身上,清爽安心的气息,她却摸索到枕畔空冷,坐起身,目光在茫然的搜寻着熟悉的身影。 他又走了…… 她似乎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和他面对面的说上一句话了。 对着另一侧,那个冷却却有点凹陷的枕心,辛澜有些茫然。 薰薰这时拿着一叠衣服,走了进来,问:“夫人,要穿哪件?” 辛澜随便的挑了一件,任由她穿上,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不行,她必须去看看他。 她忽然转过身子问:“昨晚的饭菜还留着吗?” 薰薰点头:“都没怎么动呢,夫人现在要吃吗?” 辛澜说:“不吃,帮我拿个好点的饭盒装着。” 薰薰促狭的笑起来:“夫人想去给少爷送爱心便当?” 辛澜朝她的额头拧了一把:“让你这么多嘴,还不快去做事。” 薰薰嬉笑的点点头,跑到楼下去忙和了。 一个小时后,辛澜抱着便当坐上了车,望着窗外不断略过的风景。 希望,一切真的不过是自己的多想罢了。 ********** 到了豪城天下,立刻就有前台小姐认出了她,谄媚的迎上来,直接将她领到了总裁专用办公楼。 辛澜按着她的指引,走到了顾非寒的办公室门口,站定。 或许是太多天没见,辛澜略微有些紧张,低头拨了拨乱了的发,这才推门而进。 门内,一个男人正背身而立,清理着桌子上乱了的资料。 辛澜微笑,正欲开口叫他,男人却回过头来。 辛澜愣住,竟然是严睿?! 片刻的惊讶过来,严睿走上前,说:“小辛澜?非寒刚刚出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我帮你转告他?” 辛澜顿觉局促,她连个招呼也没打,就忽然跑来了这里。 会不会惹得他不高兴? “没事没事……不用那么麻烦。”辛澜摆手:“我也只是无聊过来看看,他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可以在这儿等的。” 严睿沉吟了一下,说:“那我给你倒杯茶。” 不一会儿,他替辛澜倒了一杯热茶,又细心的拿了几本杂志,这才退出去。 临出门时,脸上似乎有一丝不自然的复杂滑过。 ********** 辛澜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喝喝茶看看杂志,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小时,可等的人却依然没有出现。 她坐的百无聊赖,忍不住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全当锻炼身体。 走着走着,肚子却饿了。早上出门前,她只喝了一碗小粥,这样折腾了五六个小时,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她回头,注视着自己带来的便当,吞了吞口水。 死顾非寒,早不出去晚不出去,非要等她来了的时候出去?弄得她现在,走也走不得,留也留不得,纠结的要死! 辛澜郁闷的垂下脑袋,低着头往沙发走,目光却敏锐的搜寻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就在办公桌前的地毯上。 辛澜猫着腰搜过去,却发现那是一颗璀璨的蓝钻,看上去应该是女孩子项链、发卡,或是其他饰品上掉落下来的。 办公室?蓝钻?女人? 将这些词汇联系在一起,辛澜顿时警觉起来。 顾非寒……该不会花花肠子泛滥,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 就在她想的心乱如麻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传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男声沉稳简厉,辛澜立刻就听出了是她亲爱的老公,而他身旁的女声——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两道声音在看到蹲在办公桌前的辛澜时,戛然的停了下来。 辛澜缓缓转过头,只觉得自己从脚跟开始僵硬,整个人处于无法挪动的状态。 胸腔里面的心脏似乎已经不再受自己控制,此刻就要飞快的跳出来。 此刻站在顾非寒身边的女人,竟然是——时烟。 “你怎么来了?”顾非寒走近她,将她拉了起来。 似乎是太久太久没有再看到他,辛澜的心底竟然升起一种名为想念的情绪。 她依然还处在初见时烟的震惊中,木然的指了指茶几上的保温盒说:“我给你送午饭来的。” 他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时烟却笑着走了进来,“辛小姐,刚刚我已经和顾先生吃过了……。” 辛澜又是一愣,抬头看向他,他刚刚是在和时烟一起吃饭?可是为什么?时烟不是TRS的人吗,她和他,没有任何在一起吃饭的理由啊?! 闻言,顾非寒不悦的朝时烟看了一眼,说:“你先出去吧。” 时烟点点头,将手中的资料放在了他桌子上:“顾先生,我下午再来找您。” 当她收回手时,辛澜敏锐的注意到了她右手手心里的——一颗痣。 顿时,脑子哄的一下,炸了开来。 因为她清楚的记得,那张顾非寒看了一夜的向日葵照片上,安止璇的掌心,似乎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痣…… 这会是巧合吗? “怎么了?”门关上后,他拥住神思飘忽其外的她,问:“怎么忽然想到来豪城天下找我?” “……。”辛澜不说话。 顾非寒朝时烟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明白了,说:“你不要多想,我和她没什么的。只是这一次豪城天下推出‘alltimelove’奢华怀表系列,而她是选中的代言人。这些天我和她在一起,都是聊工作上的事……。” 辛澜点点头,说:“你放心,我没有怀疑你,只是——。” 她顿了顿,想起了之前在TRS时,时烟偷自己画稿的事,忍不住提醒:“只是我觉得时烟这姑娘并不像她外表看上去那样单纯,你还是小心一点。” 他点点头:我有分寸的。”随后目光扫向了茶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脸上漫过一抹愉悦。 “没什么,是昨晚的饭菜。这些天你都没怎么回家,家里做的饭都没有人吃。”辛澜怨念。 他打开饭盒,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啊。”又说:“这些天工作确实很多,实在抽不出空回家。等这段时间忙过了,我就好好休个假,陪你和星星一起出去旅游怎么样?”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他朝她看一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他忽然说:“那,你是不是也该和我解释一下,那天晚上你消失一夜发生了什么事?” 辛澜愣住,有些刻意的逃避。 对于小时候那场黑色遭遇,顾思澈必然是不想让他哥哥知道的,她还是不要多嘴吧。 想到这儿,她说:“也没什么,只是辛柔下个月要结婚,有些婚礼的流程不太清楚,就叫我过去聊聊天。后来我看太晚了,就直接留在那边休息了。” “嗯。”他点点头,没什么表情,辛澜无法确定他是否相信了她的话。 “她的婚礼我就不去了,你替我包个大点的红包就好。”他忽然说。 辛澜知道,以顾非寒这样骄傲的性子来说,是很难轻易原谅一个人的。 如今他既然肯这样说,应该算是放下了过去发生的事。 辛澜笑着点点头:“好。” 顿了顿,脑子里却忽然想起那张照片来,心脏不由得泛疼。 她迟疑的问:“那一晚我没有回来,你担心我了吗?” 他被她问的一愣,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自在,却没有逃脱辛澜的眼睛。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发:“当然。” *********** 接下来的几天,照例如以往一样。 顾非寒这段时间是真的忙,每天天不亮就会去公司,但晚上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回来的那么晚。 一周之中,他总会推掉两三天的应酬,回家陪辛澜吃饭。即使推不掉,也会尽量在十点之前回家。 辛澜体谅他工作辛苦,没有丝毫抱怨,闲时还跟着一个老师学推拿。想着以后等他工作累了,给他试试身手。 这天是周末,顾非寒照例工作。 辛澜将星星从幼稚园接回来,吃了一顿KFC,又给她买了一套新的芭比娃娃。星星开心的大叫,一回到家就坐到地板上,玩起来。 辛澜吃过午饭,有些倦,正预备上床睡个午觉,一个电话却忽然打过来。 她眯着眼懒懒的接:“喂……。” 电话里却传来了陆学长的声音:“澜澜……。” 辛澜立马坐起身:“陆学长,怎么忽然想到给我打电话?最近还好吗?” 两个人寒暄了一阵儿,陆廷越这才切入正题,他说:“澜澜,你记不记得我上次在机场和你说,那个名叫时烟的女孩子我看着很眼熟……。” 辛澜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到她:“是,还记得,怎么了?” “我最近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熟了。”陆廷越说:“我母亲不是子宫癌么,被我转到了澳洲一家医院休养。我自己也在那里工作,认识整形科的一个医生,聊了几次,一来二去的就和他混得很熟了。在医院没事时,我总会找他聊聊天,上次他听说我是从中国Z来的以后,忽然说他在几年前也给一个Z来的女孩子做过整容修复手术。” “当年那个女孩子全身大面积烧伤,情况很严重,面部的很多细胞也失去了再生的能力,所有人都以为恢复不了了。那个医生没有放弃,最后经过了半个多月的努力,通过局部改型、切除植皮,微整形等等,终于替那个女孩子将毁了的脸整了回来。手术很成功,虽然说长相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但看起来却和一个正常人无异……。” 辛澜的心不由得揪紧,她隐约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而我当时因为很好奇,就看了那个女孩子的资料。上面挂着的照片,正是那天在你婚礼上出现的同事——时烟。而她照片下的名字写的却是——。” “安止璇……。”辛澜先他一步开了口:“陆学长,是安止璇,对不对?” 陆廷越愣了一愣:“你怎么会知道……。” “砰”……手机滑落在地,辛澜望着地面光滑的毛绒地毯,茫然、发呆。 她早就应该察觉到了才对。 初见时,时烟望着顾非寒目光中的那一抹情深;还有之后黎静婉婚礼上,她眼中的愤恨与不甘;手心里同样位置的黑痣…… 一切的一切,似乎早就昭然若揭,只是一直都是她自欺欺人的不愿相信罢了。 她忽然想起,在医院的那天,她问顾非寒的问题:如果现在安止璇还活着,你会为了给星星一份完整的父爱,而娶我吗? 当时他的回答是沉默,她早就该警觉的。 他愿意娶安止璇,是因为爱她。 而他答应娶自己,虽然在求婚那天说了爱她,可辛澜心里始终觉得他不过是为了给星星和她肚子里孩子一份完整的父爱。 可那个女人,却在他心目中,始终占据着一个位置,高高在上。 而她,似乎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她不敢想象,当他知道所有真相后,又会给她怎样的答案? 156:小心我咬你喔+刻意隐瞒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56:小心我咬你喔+刻意隐瞒 晚上九点,外面忽然一道闪电,将一方天空映的煞白,然后天空发出撕裂一样的声音,整个房子都震撼了起来。舒悫鹉琻 辛澜将女儿哄睡着后,便穿着睡衣来到了客厅。 窗外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令她不安,她睡觉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 既然睡不着,索性去客厅等他。 一边等,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白天的事。 时烟——对于这个女人,辛澜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如果真照陆廷越所说,她以前是安止璇,后来因为爆炸案毁容,去了澳洲做植皮整容,变成了另一张脸,即便如此,她后来完全可以直接回国找顾非寒,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她不仅没有如此,还伪造了另一个身份,另一份履历,进了TRS做设计师,一步一步的有计划的接近顾非寒…… 还有自己之前在TRS被人偷|拍照片上公告栏,被盗设计稿,之后黎静婉流产的事…… 一件一件,发生的有条不紊,好像早已进行了精密的设计。 如果大胆假设这些全都是时烟做的,辛澜简直不敢想象…… 看上去,她真的很爱顾非寒,爱到不惜毁掉他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女人。 可她若是真的想得到顾非寒,只要开口说几个字就好,何必在背后弯弯绕绕的做下这许多事?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辛澜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已经十点了。而他还没有回来,雷阵雨却始终下个不停,吵的辛澜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了门开的声音,一个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 几乎是立刻,辛澜起身,忙乱到连鞋子都没有穿,走至那个身影背后,拥住他。 顾非寒换鞋的动作一顿,抓住那双环绕在他腰间的手,问:“怎么还没有睡?” “我害怕。”辛澜说。 他转身,笑容却在看到她已然通红的眼睛时,凝了下来。 他将她抱了起来,坐到了沙发上,环住:“因为打雷?” 辛澜点头,想了想,又委屈的摇头。 “因为我回来的晚了?” 她还是摇头。 他托起她下巴,表情有些无奈:“那是因为什么?” 辛澜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张了张嘴,却是一片无言。 她无法告诉他,她真正害怕、担忧的是什么。 说不出话,辛澜索性伸手捧住他的脸,堵上了他略凉的唇瓣。 顾非寒有些微愣,半秒后,他笑着任由她笨拙的撬开他的牙齿,与他的唇舌纠缠。 她的气息是甜蜜的,口中残留着一种酸甜的味道,似乎是水果糖,又可能是果冻。 这种清甜的气息令他刻意保持的平静心境顿时荡然无存。不知不觉,辛澜的压迫变成了被压迫,由进攻变成了被掠夺。 男人的舌极端灵活,裹住了她不放,一顿纠缠。 辛澜发出一声类似于叹息的申银,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加重了这个吻。 管他什么时烟,什么安止璇,什么爆炸案,什么整容再现身…… 她只知道,眼前这个抱着她,汲予她温暖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就够了。 他噬咬着她的唇,在她的舌头上摩挲打转,渐渐地,有了晴欲的味道,却在最后时刻,被她笑嘻嘻的推开…… 辛澜指着肚子,说:“小家伙刚刚踢我了……。” “他怎么选在这种时候,踢得这么没情趣?”顾非寒抱怨,明显没有餍足,凑上前,想再吻,却又被她躲开。 辛澜伸臂抱住他,唇贴在他的耳朵边,低声说:“今天,我就想这样子安安静静的抱着你……。” 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顾非寒没再逼她,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 她全身的肌肤滑不留手,带着淡淡的清香,他将头埋进了她的秀发里,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抱了几分钟,她忽然开口:“顾非寒……。” “嗯?” “你今晚去干什么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闭着眼,答:“和一个经销商吃饭去了,聊了聊‘alltimelove’上市的事。” “时烟也去了吗?” “嗯。”他懒懒的答,忽然睁开眼,眸中促狭着几分笑,挑起她的下巴,问:“怎么,吃醋了?” 辛澜别扭的偏开脸:“才没有……。” 他抱着她,低低笑起来。 辛澜咬咬唇,又问:“你觉得时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觉得她漂亮吗,可爱吗,性格温柔吗?你——。”她顿了顿:“你会不会喜欢她?” 他推开她,摩挲着她的下巴,说:“还说没吃醋?” 辛澜抓住他的手,表情认真:“回答我。” 顾非寒无奈的摇摇头:“这世上漂亮可爱又温柔的女人多了,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有你就够了。” “可是……。”辛澜还想再说,却被他低头堵住了唇:“别胡思乱想了,时烟只是我的下属,永远也只会是我的下属。” 辛澜张着嘴,嗓子里含着声音,却说不出话来。 她很想问问他,如果那个既漂亮又可爱温柔的女人,是他这些年心心念念的安止璇,他是否还能笃定的说出刚刚这番话? 可她知道,她不能。 眼前这触手可及的幸福太过美好,她却不敢相信。 生怕这幸福就会如水中月镜中花,一碰即碎,飘渺到抓都抓不住。 辛澜顿了顿,终于还是没能掩盖住内心里的自私,问:“你可不可以将她辞退?” 他皱了皱眉:“为什么?” “之前在TRS我和她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看她在你身边,我有点儿别扭。” 撒谎,全都是撒谎,辛澜埋着头,眼睛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顾非寒擦擦她的鼻子,说:“怎么一下子这么小气了?”沉吟片刻:“合同已经签了,‘alltimelove’再过半个月也要上市了,现在贸然辞退不太可能。不过如果你真的不高兴的话,我以后会和她保持距离的。等东西一上市,过了宣传期,我和她见面的机会应该也是少之又少了。” 他又抱住她:“好了,别生气了。说好的,等宣传期一过,我就带你还有星星一起去欧洲旅游,好好放松一下。” 知道这已经是他退让的最大程度,辛澜终于点点头,摸着肚子说:“还有这个小家伙……。” ********** 早上当顾非寒一到公司,严睿就走了进来,说:“今天早上兆麟企业的舒总秘书打电话过来了。” “舒总?”顾非寒微微皱眉,:“兆麟企业的舒正清?” “是的。”严睿说,“听说他本人对‘alltimelove’很感兴趣,想和你见个面,聊一聊。” 兆麟企业,中国内陆流传下来,最为久远的珠宝世家。如今提到兆麟,国人能联想到的,不单只是一种单纯的企业品牌,更是一种奢侈品文化。其独门的珠宝镶嵌技艺,已经成为了不可复制的经典。任何珠宝只要贴上了兆麟的标志,顾客定会蜂拥而至,成为经久不衰的经典。 而今兆麟的总裁舒正清竟然找到自己,让顾非寒微微有些诧异。 半晌,他说:“嗯好的,我知道了。” ********** 今天晚上,他回来的很早。 辛澜心情一好,便自己下厨跃跃欲试地做了两道小菜。吃饭时,他却总有些失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顾太太替顾先生夹了一块带鱼,说:“今天刚刚学会的,你尝尝。” 他咬了一口:“很不错,你的厨艺有很大进步。” “没办法,书上不是说,抓住一个男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抓住他的胃吗?”她说完,摸着自己的肚子,委委屈屈得说,“儿子,你看你妈咪为了讨好你爹地,多辛苦……。” 他失笑,将她拉到了自己腿上,坐好:“我有那么飘忽不定,让你这么辛苦的抓?” “你才知道……。”辛澜更委屈了。 “唔……是我错了……。”他说,“这样吧,我自罚……。” “罚什么?” “再吃一块带鱼,让你好好抓!” “……。”辛澜无语:“是你自己想吃吧……?” 顾非寒笑,又夹了一块带鱼,辛澜坐在他腿上,伸手摸他的眉毛。 摸着摸着,就忍不住拧起来,活生生的将他浓黑的剑眉拧成各式各样的形状。 拧到后来,似乎也觉得自己很无聊,忍不住笑起来。 见气氛酝酿的不错,他忽然开口:“对了,你知道兆麟企业的舒正清吗?” “嗯……我知道……。”辛澜拧完眉毛,又开始摸他高蜓的鼻梁,漫不经心地说着,“很有名的珠宝世家嘛,学珠宝设计的当然有了解。” “他今天找过我了。” “嗯?” 辛澜的手很缓慢很缓慢地在他鼻梁上摸索着,似乎整个客厅的灯光都抵不上他一分半点的耀眼气质。 “他说想入股‘alltimelove’,和豪城天下一起合作推广这款钻石怀表,他们主要负责海外市场。虽然豪城天下本身资源很充沛,但兆麟毕竟是奢侈品行业的巨头,有他们支撑,会发展的更快更顺利一些。” “那很好啊……。”辛澜的手从鼻子上滑到他薄而窄的唇角。 忽然,顾非寒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笑得居心叵测:“澜儿……你再这样摸下去,我不敢保证今晚还能不能忍住自我解决。” 辛澜脸红了,嘟哝说:“你把我说得好像一个欲求不满的欲女一样……。” 他笑起来,又说:“但是具体的事我还得和他见了面再说。他人现在在澳门,这几天我恐怕得去那边一趟,和他当面洽谈。” “你要出差?” 辛澜收回手,终于明白了他今天忽然说这些的目的。 “嗯。”他点头:“得去一趟,但不会呆太久,估计三四天的时间就够了。” “你一个人?” “严睿应该也会一起去。”他顿了顿,似乎有话要说,又忍住。 辛澜替他整了整衣领:“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二月份那边虽然比不上Z市冷,但听说很潮湿,多备几件衣服总是没错的。” 她絮絮叨叨地说:“在那边记得要规律的吃饭,酒能少喝就少喝。你胃不好,不要我不在身边,就不把身体当回事了……。” 他拧了拧她的眉心:“我知道了,啰啰嗦嗦的像个小老太婆一样。” 辛澜怒目圆睁:“我要是小老太婆,你就是跟在老太婆后面踮着小脚跑的老爹爹……。” 说完就连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对了……。”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事,说,“不管你要呆几天,下个星期二之前一定要回来。” “星期二?”他想了想,“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辛澜偏开脸,闪烁其词:“总之你要回来就是了。” “到下个星期二还有七天时间,足够了,我顶多五天就能回来。” 辛澜伸出手指:“输定了啊,你回不来,小心我咬你喔……。” 他瞥她一眼:“你是在床上’咬‘,还是浴缸’咬‘,还是沙发……?” “……。” ********** 第二天,豪城天下。 严睿将订好的三张机票放到了顾非寒的办公桌上:“非寒,你真的不准备把时烟也一起去澳门的消息,告诉小辛澜?” 顾非寒靠上了身后的座椅:“不了,告诉她她也会胡思乱想,不如瞒过去。反正也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已……。” “可是……。”严睿有些踟蹰,“这样会不会对小辛澜不太公平……。” 顾非寒丢了个嫌弃的眼神过去:“严睿,你什么时候能收回你这么八婆的性格?竟然连我老婆的事都开始插手了?” “放心吧。”他低头继续看文件,“我有分寸的,况且你不是也会一起去吗?” 飞机定在下午一点。 与顾非寒同行一起,只有严睿与时烟两个人。 他本来觉得这种事只用他和严睿就可以了,谁知道舒正清看待产品代言人的重要程度比他更高,一再叮嘱要当面见一见这一次的代言人——时小姐。 既然如此,顾非寒也不想拂了他的面子,决定带时烟去了。 中午十二点半,当顾非寒和聂胜来到机场时,时烟早已等候多时。 或许是明白今天这场见面的重要性,所以她明显精心打扮过。纯白的小礼服外搭着一件修身的黑色西装,头发盘的很精巧,额边垂下几丝碎发,干练又不失小女人的妩媚。 三个人正欲登机,严睿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他走至人少处接了个电话,再回来时,脸上多了几分匆忙的神色:“非寒,江湾城度假村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严睿说:“听说那边有旅客在下海游泳时,不小心脚抽经,岸边的救生员一时也没有注意,最后淹死了。” “什么?!”顾非寒目光沉了下来:“你现在立刻过去稳定一下局势,家属提什么要求也尽量满足,千万不要惊动媒体。” “是。” “顺利的话先和家属周旋,拖延几天,具体的处理办法等我回来再敲定。” 飞机票是一起订的,因此顾非寒与时烟的座位是连在一起的。 一上飞机,他就没有说话,一直在闭目养神。 只是那微锁的眉头,却显示出他并没有表面上的那样平静。 半个小时后,她将一杯暖暖的茶放到了他的手心中。 顾非寒睁开眼,望着手中那杯黄澄澄,泛着淡淡清香的液体,奇怪的看她一眼。 “这是?” 时烟微微一笑:“向日葵花茶,我中午才做的。用洗净、沥干的向日葵加枸杞子、冰糖用500毫升的水煮,水开后转小火,续煮二分钟,就可以了。杯子是找空姐要的。这茶味道很清淡,而且宁心静气,对消除身体疲劳也很好的作用,正适合顾先生你……。” “很适合我?”他说:“你是觉得我现在心不够宁静吗?” 时烟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先生……。” “不用紧张,我只是随口说说。”他低头闻了闻茶香,“味道的确很淡很舒心……不过。”他抬头,目光有些犀利:“只是我好奇,你怎么会知道,这花茶的做法?” 这个曾经只有止璇给他做过,甚至只有她会做的东西,眼前的女人,为什么也会? 时烟眼中闪过一瞬的惊慌失措,就在这时,背后的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一个大眼睛的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说:“姐姐,我的玩具球滚到前面去了,你可以帮我捡一下吗?” 时烟摸摸他的头:“好的。” 接着弯腰,替小男孩将球捡了起来,递过去。 之后的时间,她就一直侧着头,望着机窗外的风景,仿佛已经忘却了他刚刚犀利的质问。 与此同时,顾非寒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 ************* 或许是有着家族底蕴的熏陶,舒正清并没有生意人惯常的精于算计,显得很儒雅风趣,人也很好相处,顾非寒与他相谈甚欢。 晚饭时,两个人一直就‘alltimelove’的上市与推广聊了很久,不知不觉就快十点了。 因为白天赶了很久的飞机,所以双方都有些累,也没有再加什么格外的活动,各自回房休息了。 只是当顾非寒来到事先订好的葡京酒店时,不由得愣了。 “这是谁订的?”他问。 见他的脸有些发沉,时烟慌张的问:“顾先生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换的……。” 他沉静的将她脸上的每一分表情都纳入眼中,半晌率先走进酒店大堂:“不用了,就这个吧。” 没有想到,最后酒店大堂递给他的钥匙是9025,顾非寒握着钥匙,觉得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巧合。巧合到令他也开始困惑。 时烟的房间在9026,就在他隔壁。 洗完澡,他穿着睡袍,走至阳台,任由沁凉的海风轻拂过身,带来丝丝清爽。 手中握着的向日葵花茶清香袅袅,耳边的海浪轻柔舒缓……不自觉的,脑子有些混沌…… 过往种种,又开始纷至沓叠而来…… …… 与安止璇的初遇是多久以前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时候的他,真的很年轻。父亲第一次将一个收购案交给他,让他去澳门完成。 案子很棘手,而他却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将一切搞定。 工作完成,肩上的重担被卸去,人也变得轻松。早就闻名澳门是东方的拉斯维加斯,著名的赌城,他自然也趋之若鹜的想去试试手气。 只是当他刚刚抵达新葡京娱乐城,还未来得及走进去时,却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所吸引。 “该死的小偷,如果被我逮到了,先挨个在你指甲里订竹签,再用锤子挨个把你的手丫子砸扁,然后挨个垛掉,再垛手,把你剥皮挖心,大卸十八块,即使逮不到我要咒死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他被这精彩的骂声惊愕住,不由得回头,却发现骂人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邋遢的坐在地上,脸上泪痕交错,两边的脸颊因为哭的太用力变得红彤彤的,弹指即破的肌理瞧上去倒有些诱人。 从小他就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大家闺秀。无时无刻不注意仪礼,力求任何时候任何状态下都是完美无缺的。 初见这样泼辣的女孩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谁知那女孩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小心长针眼!” 说完猛地站起了身,气呼呼的朝娱乐城里跑进来。 他有些玩味,也慢悠悠的跟着她走了进去。 那女孩撅着嘴将赌场整个的转了一群,手里紧紧的攥着三张一百元面值的港币,表情有些凝重。 最后终于停在了一张赌台前,顾非寒失笑,竟然是最简单儿科的玩大小。 庄家掷骰子时,女孩子一直犹豫着。一会儿将300港币的筹码压大,想了想又挪到了小的这边,最后还是压到了大的这边…… 顾非寒走上前,直接将一万港币的筹码压了小,那女孩子显然被那叠筹码看花了眼,不自觉的抬头瞅了他一眼。心一横,最后又将自己的筹码堆到了小的这边。 157:他终于还是骗了她(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57:他终于还是骗了她(重要,必看) 最后当然是败得惨不忍睹,筛子出来的结果是大。舒悫鹉琻 一万三百港币尽收庄家所有,顾非寒当然没什么所谓,拍拍屁股就打算换一桌继续去玩。 谁料那女孩子却急红了眼,指着他的背影,怒嚎:“你给我站住!” 顾非寒回头,有些莫名其妙:“有事?” 女孩子气势汹汹的朝他走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臭男人,你还我的三百块钱!” “……。” “你一定也是那个小偷派来的!你们这群人怎么这么衣冠禽兽、狼心狗肺啊?!将我的钱、卡、护照什么的偷走就算了,连我最后这三百块钱也想骗?我还打算玩一盘赚三百块钱,只要凑够六百块钱我就能买机票回Z市了……你这个死男人!你干什么投小啊,我差点就赢了,就跟着你投了大,你手气怎么这么霉啊?这么烂的运气,你还活着干嘛啊?!” 顾非寒被她这一番话呛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推开他,表情遽然变冷。 “第一,我并不认识你所说的小偷;第二,我犯不着损失一万块去骗你的三百块;第三,看上去挺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脑子就这么不好使呢?” 他说完,就打算走,却再一次被拦住。 那女孩子站在他面前,不过转瞬间,脸上便不复刚刚的气势汹汹,盈着谄媚的笑:“诶老哥,我听出来了,我们是老乡诶……你也是Z市的吧,我也是啊……。” 她笑着一拍他胸口:“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如今我虎落平阳,老乡你是不是该奉献点银子救救急?” 他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转身朝后走。谁知她又涎着脸凑上来:“老乡,刚刚是我不对啦,你不要生气啊……老乡我现在真的很困窘,我保证等我有钱了,立刻还给你!” 他还是不鸟。 女孩子急了,直接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拖着他不让他走:“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我这个弱女子都这么求你了,你倒是给我吱一声啊……。” 女孩子黄色连衣裙的胸口处,那一排排绷得紧紧的胸口随着刚刚小跑,噗通噗通的耸动着,紧贴在他的手臂上。 顾非寒的心底,不由得冒起一种古怪的情绪。 他终于站定,双手横抱在胸前,懒洋洋:“我是不是男人,小姐是想检验一下吗?” “……。” 最后的结果是,他将她拖到了酒店,倒也没有趁人之危。 因为自己住的是葡京酒店9205号房,就顺手给她定了旁边的一间。 9206。 女孩子从走进酒店开始,就处于神游状态,张大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一直攥着他说:“这真的是葡京酒店吗?真的是吗?这么有名的酒店,我竟然进来了!” 顾非寒看他一眼,嘴角抹上淡淡的笑意。 她一副什么都新奇的模样,看看这儿摸摸那儿。最后又抓紧了他的衣摆,眼中闪着毅然决然的光芒:“虽然第一次给你我很不甘心,但是看在酒店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哎……。” 那表情,活生生的将他看成了人面兽心的欲狼。 顾非寒:“……。” 后来他曾经问过她,当时为什么明明压了大,却最后跟着他改了小? 她直接狠狠瞪了他一眼说:“谁让你一上来就出手这么阔绰,一万块钱眼睛看都不看就甩了上来。我当然以为你是信心百倍,或是有什么内部机密,才跟着你一起压小……” “……。” ********** “蹬蹬蹬……。”清脆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断了他的回忆。顾非寒放下手中已经冷却了的花茶,站起身,打开了门。 出乎意料的,门外出现的竟然是时烟。 柔软的头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有些落在了肩头上,衬着那张脸,白的惊人。 她一双眸躲闪的朝内看了看,说:“顾先生,我睡不着,可不可以找你聊聊天?” 聊天? 顾非寒握着门把,有些不悦:“苏小姐,不好意思,有点晚了吧?” 她咬唇:“我知道很晚,但我很认床,刚刚在房里翻来覆去了好半天一直都不敢睡。我只坐一会儿,二十分钟……不不不……十分钟,顾先生不愿意的话,五分钟也可以……。” 见他始终不说话,她又改口:“一分钟也好。” 顾非寒眉毛皱的更深。 就在这时,对面房间的房客回来了,朝顾非寒和时烟打量了一眼,眼闪着促狭暧昧的笑容。 孤男寡女,夜半站在门口,猜都不用猜,肯定是将他想成了趁着出差乱搞招姬的猥琐男。 这样一直杵在门口,好像真的不太好,顾非寒犹豫了一下,将她拉进了房。 时烟进了门,心情似乎很不错。好奇的东摸摸西看看,似乎每一样都想瞧瞧和自己房间的有什么不同。 顾非寒跟在身后,注视着那个跳跃着的小小身影…… 一丝不由自主的熟悉感,浮上心头。 他脱口而问:“你是第一次来这儿吗?” ********** 顾非寒不在家,辛澜晚饭也懒得多弄什么花样,随意让薰薰做了一道咖喱饭就算了事。 吃完饭她百无聊赖的来到客厅,打算看电视。 却被一道新闻吸引:豪城天下集团旗下度假村出人命,家属誓要追究到底! 接着看下来,内容是讲江湾城度假村有人在海边游泳,结果游的时候脚抽经,岸边上的救生员又没有注意,最后淹死了。 豪城天下方面本打算多赔些钱了事,结果家属不肯善罢甘休,非要责任方公开道歉,给他们一个说法才行,还说不道歉就要闹上法庭。 辛澜一路看下去,不由得有些揪紧,现在顾非寒在澳门,来不及处理这件事,希望不要越闹越大就好。 正欲关电视,目光却因为屏幕上一个身影,而僵凝住。 那是——严睿吧? 那个电视里一直在安抚家属情绪的男人,是严睿吧? 他现在不是应该和顾非寒一起,待在澳门吗?为什么他会在江湾城那边处理这次的人命事件? 难道顾非寒骗了她? 他根本没有和严睿一起去,而是…… 辛澜豁然站起了身,脸色顿时煞白。 ********** 顾非寒跟在身后,注视着那个跳跃着的小小身影…… 一丝不由自主的熟悉感,浮上心头。 他脱口而问:“你是第一次来这儿吗?” 时烟转身,停了片刻,答:“是,第一次。” 男人似乎悄然的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有些失望。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了阳台。 时烟跟了上去,“顾先生来过很多次吗?” 他握着茶杯,望着黑幕般的天际,说:“我以前来过很多次,不过近几年一次都没有来过了。” “为什么?”她有些好奇。 顾非寒转身,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两个人沉默的站一会儿,他忽然问:“你今年多少岁了?” 时烟回答:“快23了,去年刚刚从A大毕业。” “这样啊……。”他低着头,有些若有所思。 “顾先生你呢?”她问:“你是从哪个学校毕业的?” “我十几岁就去了美国,生活在西雅图,一直在那边读完高和大学,毕业以后才回的国。” 时烟眼睛发亮,有些憧憬:“西雅图啊,那么浪漫的城市,想必顾先生和太太,也是在那里遇到的……。” 他的笑容淡下来。 之后,两个人握着扶手,看着夜空,静静的沉默了十几分钟,谁也没有开口。 或许是太过相似的时间和地点,今晚的他,不自觉的想起一些往事,有些出神。 透过疏朗的天空,他可以看到无数闪烁的星,晶莹而璀璨,可是每一颗都十分寂寞。 听说人死后,就会变成天空的一颗繁星,以前他对这种迷信的说法总是一笑了之。 而今天,他却真的很好奇,现在的她是否也如这漫天星一般,寂寞? 止璇,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会偶尔想起我吗? 低头,又续下一口茶,眼角的余光却瞟到时烟愈加惨白的脸。 她手撑在扶手上,脸上白的发青,好像很难受。 顾非寒放下杯,问:“怎么了?” 时烟抚着胸口说:“老毛病了,我身体不好,来到一个新地方就容易水土不服。呕吐、疲乏,睡眠也不好……。” “你怎么不早说?”他沉下目光。 如果知道她身体这么不好,他是不会带她来澳门的。 顾非寒将她扶到了房间的床上,躺好,替她盖好杯,说:“我去打电话叫客服买点药过来。” 她抓住他的袖说:“不用了,我带了药,放在包里。包在柜的第二格,你一打开就看的到。” 他点点头:“你先躺躺,我去帮你拿药。” 说完拿起她的钥匙,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打开门,径直拉开衣柜,找到了她的米色小皮包。打开,包里的东西很简单,只有一个钱包,一个手机,还有一盒黄色包装的药。他拿出来,看了看说明,确定应该是她所说的药后,这才放进了口袋。 他正欲替她关好皮包,昏暗的灯光下,却注意到了一件熟悉的东西,蜷放在皮包一角,甚为熟悉。 他的心微微一紧,将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金丝手镯,工艺和质地十分精美,雕着凤凰的花样,其间还镶嵌着各色宝石。 和当今各式各样的彩金、钻石类的首饰相比,这个手镯不够时尚,整体气质却古朴典雅,沉淀着时光的雕琢。仿佛情人间深深的爱意,满满的缠绕其上,生生不休。 而他之所以会格外的注意到它,是因为他也有一个类似的镯,与这个不同的是,上面雕琢着的是盘龙的花样。 那是,几年前,他和安止璇去云南旅游时,她特意买的。 当时的他还觉得这镯太过老气,不想要,她撅着嘴赌气说:“你要是不想要,我就送给别人了!” 他一听她那样说,立马就套上了自己的手腕上,她这才破涕而笑。 只是他好奇的是,为什么时烟也会有一副一摸一样的镯? ********** 星河湾里,辛澜有些心慌意乱。 捧杯子时,一时没有留神,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溅起一片水渍。 薰薰忙跑过来,将辛澜拉到一边,“夫人,让我来收拾。” 说完便弯腰,捡起碎片来。 辛澜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如果严睿没有和顾非寒在一起,那么……会不会是…… 时烟? 刚一出这个念头,她就在心里狠狠的摇头,不会的。 他答应过她,会和时烟保持距离。而且如果他真的是和她一起去的,他不会故意瞒着她的。 可是——怕自己会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下去,辛澜侧身,握过电话筒,没有什么比当面和他问清楚更合适。 她要相信他!他是她的丈夫! “嘟嘟嘟……。”几秒钟后,电话被接通,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你好……。” 辛澜的表情在瞬间僵凝住,这声音——是时烟的! 现在是深夜,而她竟然接了他的电话。 她和他,住在一起? “夫人,你怎么了?”察觉到辛澜难看的脸色,薰薰忍不住拍拍她的肩膀。 辛澜用力的砸上电话筒,悻悻一笑:“没什么,想事想出了神而已。” “夫人,你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辛澜摇摇头:“收拾好了你就先去睡吧,我想一个人坐会儿。” 薰薰点点头,却还是不太安心,又去厨房替辛澜热了一杯牛奶,这才上楼准备休息。 ********** 葡京酒店,时烟握着手中的手机,若有所思。 半晌,按下菜单里的通话记录,删除。这才将手机放回了原处, 夫人? 她在嘴角,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淡淡的微笑开来,明灭而阴诡。 几分钟后,房间的门被打开,顾非寒走了进来。 他走至窗边,将手中黄色的药丸递给了她的手边:“吃吧。” 时烟朝他感激的一笑,黄色的药丸掉落在她白希的掌中。 不意外的,他的目光瞬时锁定在了她手心中那枚黑痣之上,与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果然没错。 男人的目光寒潭四起般的汹涌。 僵直的站了片刻,他转身走到门口说:“今天你就在我房里休息吧,我去你那边睡。吃了药就早点睡,明天还有事要忙。” 说完也不待她反应,就关上了门。 心里虽然有了怀疑,但现在却不是问她的时候。 这件事,他要好好的调查清楚。 *********** 一夜未眠,辛澜在客厅里坐了整整一晚,却都没有等来他的电话。 早上薰薰下楼时,被客厅里的辛澜吓了一跳:“夫人,你一整晚都没有睡吗?” 辛澜站起身,“不是,只是很早就醒了,下来坐坐而已。” 薰薰这才松了一口气:“夫人想吃点什么,我现在就去做早餐。” “不用了。”辛澜说:“我觉得有点闷,想出去转转,早餐就在外面吃点就好。” “需不需要我陪你?” “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谢绝了薰薰的好意,辛澜出门,招了一辆计程车。 可等她真的上了车,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司机问了两遍,她才回过神来:“麻烦开去豪城天下吧。” 不一会儿,车子便停在了豪城天下大楼门前。 辛澜下车,周身走过的皆是穿着正装,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严肃凛然的样子,似乎只有自己——无所事事。 她忽然有些羡慕起他们的忙碌,虽然辛苦,但至少是为自己的梦想在打拼。 曾经的她也和她们一样,有着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梦想,现在却——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莫名的电话,折腾了自己一夜? 真的划算吗? 来之前,她是打算来豪城天下,亲自找严睿问顾非寒这次出差的事。 可现在她却莫名的彷徨了。 她没有上楼,甚至连大门都没有进,只是在楼前的花坛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而就在她旁边,躺着一只嗷嗷乱叫的黑色小猫,小腿处汩汩的冒着鲜血,似乎受了伤。 辛澜想了想,转身走进了不远处的药店,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袋东西。 警惕的绿眸死死的盯着她,似乎只要等她一靠近,就预备用自己锋利的锐爪来驱赶敌人。 辛澜笑了笑,露出了极温柔的善意,而这善意也渐渐卸掉了黑猫眼中浓重的警惕,它轻轻的贴近她,如一个孩子般在她的脚踝边撒着娇。 辛澜从包里拿出一截纱布,细致的替黑猫擦拭着伤口,仔细的包裹住,样子很老练。 待一切完成时,她轻轻地嘘了一口气,将黑猫抱在了怀里。 心情不知怎么的很愉悦,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身前低沉的笑声,微微一愣,抬起头,却发现是两个月不见的萧墨渊。 “你——。” 她霍然站起身,脸色因为尴尬微微泛红:“你来了多久了?” “你坐了多久,我就看了多久。” 辛澜更尴尬了,刚刚还乖顺的窝在她怀里的小黑猫,当看到萧墨渊时,立刻像是受了惊一般,伸出利爪蹭了辛澜的手臂一下,从它怀里跳了下来,逃之夭夭。 “啊……。”辛澜低低地呼一声,捂住手臂,被猫抓过的地方隐约泛起血丝。 “有没有什么事?”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臂。 辛澜摇摇头,想缩回来,他却没有放开:“我是该骂这畜生猫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还是该骂你辛澜多管闲事,喜欢做烂好人?!” “是我该骂你,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辛澜嘟哝。 他忍不住,朗笑出声。 “你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吧,这猫一看就是未经免疫的野猫,就算不打针,也该及时处理一下。” 他说着,就牵住她的手,想拉她朝车子走。 辛澜站在原地,没有动。 现在的她结婚了,她和他是不是该避一下嫌呢? 特别是这里是豪城天下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又这么多…… “不用了。”辛澜僵硬的抽回手说:“我自己去医院处理一下就好了。” 他看着她,似笑非笑:“有必要这么和我划清界限吗?” “……。” “你放心。”他重又牵住她:“我虽然花心,也很少当面拒绝女人,但底线还是有的。已婚少妇,我是自动排除在外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转头,朝她微微一笑:“我想,或许我们可以重新做回朋友。” ********** 车子里,他将她伤了的位置消毒,上药,最后又用纱布细心包好,这才放开了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都已经是怀孕的人了,以后对于这种会咬人的畜生还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明知道有危险,还要靠近,你傻吗?” 辛澜忍不住反驳:“它本来挺乖巧的,就是看到你……。”他凉凉扫她一眼,辛澜顿住:“呃被吓到了……才会抓我的……。” 他启动了车子,没再说话。 辛澜坐在副驾上,没什么事做,无聊按了按伤口,就在这时,肚子忽然咕噜噜叫起来。 她捂住,有些尴尬。昨晚熬了个通宵,早上又什么都没有吃,折腾到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她朝他看一眼,见他好像没有听到那尴尬的声音,这才松下一口气。 车子平稳的在公路上开着,辛澜望着前方的柏油路面,不知道他要去哪儿。只觉得眼皮似有千斤重,不住的上下打架。 忍不住就紧紧的贴合上了。 车子停了下来,男人下车,走进了一家饺子馆,买了一盒水晶饺,等他回到车里时,那个女人早已经沉入梦乡。 她缩成一个小而安稳的姿势,黑色柔顺的长发,印盖住半张清秀的小脸。 眼底微微有些淡青,让人看着不禁心底升起些许怜惜。 他走进车里,脱下了衣服,将她的身体盖拢住。 目光微微放柔,也不知是在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声说:“明知是危险,却又忍不住靠近的,不止你一个……。” ********** 辛澜也不知那一觉睡了有多久,好像全身困乏到一丝力气也没有。 这连日来的担心、害怕似乎都化作了那一场似有似无的梦幻。 等她再次醒来,看到身旁坐着的男人时,不由得就有些尴尬。 她扯开身上盖着的外套说:“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萧墨渊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辛澜迷茫的坐起身,看了看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更尴尬了:“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他从她手中拿过外套:“你看起来这么累,我怎么敢叫醒你?怎么,顾夫人昨晚忙着捉贼去了?” “……。” 她张嘴,欲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她掏出来,是顾非寒。 昨晚,她等他的电话等了一夜,他却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给她。现在他终于打过来了,辛澜却只是愣愣的握着,不知该怎么反应。 “怎么不接电话?”他朝她的手机看了一眼。 辛澜咬唇,背过他按下了接听键:“喂……。” 电话中,他的声音与平日没什么不同:“怎么这么久才接?” “在吃饭,刚刚才听到。”辛澜随口撒谎。 “嗯。”他没有深究:“这两天一个人在家还习惯吗?有没有想我?” 辛澜凝噎住,他问她,有没有想他?可她也想反问,你呢? 沉默了一下,她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终于察觉到了她语气的不正常,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感觉你不怎么高兴?谁又惹你了?” 辛澜调整了一下情绪,说:“没什么,只是刚刚才睡醒,脑子有点混……。”顿了顿,她故意扯开话题:“对了,度假村那边出的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 “现在闹得挺大的,家属不依不饶的要公司当面道歉。严睿好像勉强压了下来,你回来以后……。” 他的笑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这话怎么听怎么像一个管家婆在驯夫……。” 辛澜顿住。 若是以前,她会将这句话当做情人间的打情骂俏。可现在,她却会觉得,自己永远做不来他身边那些女人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想了想,她决定问出从昨晚就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这次严睿没和你一起去澳门,一个人应该会很不习惯吧?” 她的心,开始紊乱起来,噗通噗通的乱跳。 只要他肯和她说实话,只要和他说实话。好好告诉她,他带时烟去澳门只是为了工作,夜晚留在他房里,也是因为有什么事。 只要他肯好好和她解释就好…… 可惜,却事与愿违。 电话那头:“嗯,刚开始确实有些不习惯,但王总安排的很细心也很周到,所以还好……。” 他骗了她。 他终于还是骗了她。 158:去澳门找他+他没有拒绝时烟?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58:去澳门找他+他没有拒绝时烟? 挂断电话,辛澜以为自己会难受到无以复加。舒悫鹉琻可出乎意料的,她却只觉得平静。 那只从昨晚开始就紧抓住她心脏的无形之手消散失踪,麻木了一整天的心脏终于有了别的感觉。 如释重负。 她看向身旁的萧墨渊,微微笑:“你晚上无聊了会干什么?” 他认真回答:“找女人调情……。” “……。”辛澜:“还有呢?” “找女人上床……。” “……。”辛澜终于破功,咆哮:“女人女人女人!!萧墨渊,你的人生目标可不可以稍微高尚一点啊!!” 他笑起来:“当然有高尚的……。” “是什么?” 他笑而不语,直接启动了车子。 *********** 半个小时后,他将她拉进了一家名为‘mystery’的酒吧。这间酒吧很特别,没有惯常酒吧的喧闹嘈杂,显得很安静。 而更加吸引辛澜注意的是它的名字‘mystery’——神秘。 萧墨渊显然对这里很熟悉,一进门就有许多人和她打招呼。 他将她径直拉到了吧台前,对着旁边的调酒师耳语了一阵,调酒师立刻就走了。 他隔着吧台走到她面前说:“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艺。 他说完便拿出一个高脚杯,开始低着头,调酒。 那双手修长干净,指尖仿佛有魔力一般,自在的翩跹起舞。不一会儿,一杯如血嫣红的鸡尾酒便调制而出。 他握着酒杯递给她:“送给最美丽的——少妇。” 辛澜被他最后的两个字逗乐了,低低笑道:“嘴巴这么甜,怪不得能迷倒那么多的女人。” “这你就错了,”他看着她,神情认真到让人摸不清真假:“我只对你说这些。” 辛澜拿过酒,表情有些可惜:“感觉味道很不错啊,可惜我怀着孕,不能喝……。” “放心,这杯不算酒,是一种很特别的饮料而已,即使怀了孕,也没有关系。” “是吗?”辛澜闻了闻:“真的可以喝吗?” 他点头,“你可以尝尝。” 辛澜想了想,终于还是没能忍住you惑,尝了一口。 味道酸甜中,似乎又有些清凉的余味萦绕在舌尖,让人上瘾…… 辛澜又喝了一口,再喝,一杯尽,她说:“再给我来一杯。” 他夺过她的杯子:“好了,再好喝的东西喝一杯就够了,贪杯可不好。” 他拉起她的手,“那边还有更有趣的东西呢,带你去玩。” ********** 和舒正清的见面进行的很顺利,双方也聊得很愉快,不知不觉就在澳门待了四天。 第五天是周末,顾非寒已经等不及回国和辛澜星星团聚了。 与此同时,时烟水土不服的症状却更强烈了。 刚开始两天她还只是恶心、疲乏,睡不好。到了第五天开始伴反射性心率增快和血压降低,皮肤潮红等症状…… 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能坐飞机。 因为时烟这次是他带过来的,他也不能将她一个人扔在澳门。所以最后也不得留下来,想等她身体好一点了再走。 他本来想将她送到医院的,但她似乎对医院这个词很抗拒。一听说他要带她去那里,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立刻就白了个彻底。 于是他只能请医生过来给他看病,打了几针,又吃了些药,但症状一直都不见好。 不知不觉又拖了两天…… ********** 星河湾别墅。 “澜儿,澳门这边临时出了点状况,我恐怕得再过两天才能回去。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电话里,他的声音遥远和陌生。 辛澜点头:“嗯我没事,你工作要紧,不用担心我……。” 挂断电话,辛澜翻着日历的手微微一顿。 今天是星期二,正是他当初答应她,一定会回家的日子。 而他,却再一次失约了。 这一路澳门之行,或许是之前已经失望够了,所以如今他再次爽约,她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星星今天很早就被接回了家,因为她记得,每年的这一天,都是她亲爱妈咪的生日。 就算有再多小朋友来找她玩,都会被她推掉。 晚上六点,别墅的灯被全部熄灭。薰薰拿出早已买好的生日蛋糕,三个人围坐在蛋糕前,唱着生日快乐歌。 唱完歌,辛澜正欲吹蜡烛,星星却拦住她:“妈咪,要许愿许愿!” 她亮亮的眼睛,像星星一样璀璨,看的辛澜心头一暖。 她说:“嗯……妈咪希望星星越长越可爱……。” 星星心满意足,拿勺子偷偷舀了一勺蛋糕,塞进了肚子里,不依不饶地说:“那祝薰薰姐姐呢?” 辛澜想了想:“祝薰薰早日攒够嫁妆钱,找个好男人……。” “夫人!”薰薰有些脸红。 星星歪着脑袋,又说:“还有爹地呢,妈咪祝爹地什么?” 辛澜的笑容稍黯,顾非寒……她又能祝福他什么呢? 祝他找到心中所爱?亦或是早日与安止璇相认? 在这场感情中,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无耻的插足者,破坏了那份本该属于他和她的幸福。 辛澜摸了摸星星的脑袋说:“你爹地什么都有,不需要妈咪的祝福了。” “唔……。”小星星纠结的皱起了眉头:“爹地的确是什么都有,但就是没有时间。连妈咪生日这么大的日子,他都没有来……。” “星星小姐——。”薰薰慌急的打断她,随后又小心的看了辛澜一眼。 “你爹地有事忙嘛——。”辛澜揪了揪女儿撅起的嘴巴说:“好了好了,生日是开心的事,别弄的这么不愉快……快吹蜡烛吃蛋糕吧!你不是最爱吃巧克力蛋糕的吗?” 看到一大盘蛋糕递过来,小星星气呼呼的小脸蛋这才转怒为笑,欢乐的吃起来。 辛澜的心,却随着女儿的抱怨,重又推进了一片漩涡之中…… 他为什么会没有回来?他在澳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不是应该亲自去一趟? *********** 晚上十点,辛澜收拾起客厅里的彩带、鲜花、还有未吃完的蛋糕…… 薰薰从楼上走下来,见此,忙将她推到了一边说:“夫人你放着吧,这儿我来收拾。” 辛澜问:“星星睡了吗?” 薰薰点头:“已经睡了。” “辛苦你了。”辛澜蜷着腿坐上了沙发,晚饭时的那个想法再一次冒了出来,且越来越强烈…… 她拄着脑袋,问:“薰薰,你恋爱过吗?” 薰薰不明所以的摇摇头:“没有,夫人。” 辛澜笑了笑:“没有恋爱好啊,自由自在,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不被牵绊……。” “难道大家恋爱都是为了牵绊、禁锢自己吗?”薰薰困惑:“夫人你现在,也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勇敢的追逐自己想要的啊……。” 勇敢的追逐自己想要的……辛澜微愕…… 半晌,站起身,脸上盈上满满的坚毅:“薰薰,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 寒露深沉,侵染出一片薄薄的凉意。初春的深夜,静谧中总会透着一股难以言语的哀伤感。 辛澜走出别墅,手里握着的,是深夜两点飞往澳门的飞机票。 除了机票和包,她什么行李也没有拿,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不能再像个傻子一样躲在这栋别墅里,当自己瞎了,聋了,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她要去把一切都弄清楚。无论结局是幸福还是伤痛,她都认了。 或许只有真正弄清了一切,她才能让自己能决绝的与过去告别。 深夜的飞机场,显得很萧条,满目皆是疲惫的旅客和人群。 辛澜拿着飞机票走到安检处,正欲检票,手臂却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她一惊,以为遇到了小偷,狼狈的转身,却发现在身后拉住自己的男人是——萧墨渊? 他的表情看不出恼怒,只是黑眸里早已是阴沉一片,黑压压的就要将她卷进去。 “你怎么来了?”辛澜失声。 “你要去哪儿?”他不答反问,发热的指尖紧紧的抓着她。 “放开我,飞机要起飞了……。”辛澜挣扎。 “你要去找他?” “……。”辛澜不语,明显的默认。 萧墨渊眼中的怒气更甚了:“知道你今天生日,本来打算十二点给你打电话的。结果一打过去,就听到女佣说你订了机票准备今晚去澳门。辛澜,你有没有脑子?你怀了孕,怎么能坐飞机?你就不怕出什么事?” “放开我……我一定要去。”辛澜伸手想掰开他的手指:“萧墨渊,我真的很感激你之前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陪着我,但这一次我一定要去。哪怕是为了让自己死心也好……。” “可是……。” 他的盯了她片刻,当看到她脸上毅然决然的表情时,终于叹了一口气。转身抽掉了她手中的机票,大迈步朝安检走去。 “喂你干什么?”辛澜慌了,忙跟上来。 “我跟你一起去。”他说。 “什么?!”辛澜一愣,抓住他:“你又没有买机票,怎么去?况且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 他朝她扬了扬手中的机票:“想走的话,就跟我一起。我绝不可能让你一个人上飞机的。” 萧墨渊只是将自己的证件给安检看了看,又说了几句话,就很轻松的放行了。 直到登了机,辛澜依然不敢相信。 “你没买机票就这样上来了?他们没拦你?” 他扬扬眉毛,很得意的样子。 “为什么?”辛澜打破沙锅问到底。 “其实也没什么……。”他故弄玄虚说:“我上次和民航局局长搓麻将,他还输了我几千块钱……。” “……。” *********** 几个小时后,飞机停在了澳门国际机场。 经过了一夜的颠簸,天空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黑暗被一点一点的驱散。 下飞机,入关,不过转瞬间,辛澜便已来到了他所在的地方。 只是离他越近,她心里的不安便会越强烈。 “顾非寒有没有和你说,他住在哪个酒店?”萧墨渊问。 “好像是葡京酒店,但具体哪个房间,我不是很清楚。” “嗯……。”他点点头,招来了一辆计程车,“我们先去酒店,到了那里再说吧。” ********** 葡京酒店9026房。 时烟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晚上没有吃药,难受恶心的感觉已经轻了很多。 她侧头,拉开床头柜,将那盒吃完了的消心痛片扔进了垃圾篓里,双眼无意识的眯起。 就在这时,床边的手机响起,一个短信塞了进来。 她点开,看完,再删除。 昨晚顾非寒被舒正清拉去喝酒,直到半夜都没有回来,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什么事?她掀开被子,站起身,脸上不由的漫开抹担忧。 走出房间,发现旁边的门虚掩着没有关,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 她走进去,沿路的地面上一片狼藉,不时有领带、散落的扣子掉落在地…… 时烟光着脚走过去,顾非寒正歪斜的躺在床上,明显晚上回来时,醉的太厉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踌躇了一下,她走上前,蹲到了他床边,目光有些贪恋。 也只有在此时,她才能这样子毫无顾忌的看着他。 时烟伸出手,顺着他的额头轻轻拂过他的鼻子,直到他的唇。 他的唇抿的紧紧的,看上去有些紧张。 时烟满足的一笑,又将手滑到了他微阖的眼皮上,在那里盘旋了很久。 那里面,总是盛放着明亮而坚毅的光彩。正是靠着这些光彩,这些年她才能孑然一人走完这段孤独的路,来到他的身边。 最后,她轻轻拢了拢他的头发,看着他安静的面容,含混的轻轻的开了口:“非寒……。”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极细小的闷砰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谁?”时烟警觉的站起身,推开门,却空无一人。 她朝外张望了好半天,这才收回目光,关好门。 只是转身时,小巧的薄唇微微的一撇,无声的轻笑,略带嘲意。 ********** 房间拐角处,辛澜贴着墙,站在角落里。大脑呈一种死水状态,得不到指视。 她抬头,看着头顶精致而繁复的吊顶,头晕目眩。 就好像被人用力打了一闷棍,又狠又毒,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到了。 脑子里不停反复呈现的是,刚刚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 他躺在床上,而那个女人跪在他床边,低着头抚摸着他的脸,那样的柔情蜜意、辗转缠绵……似乎有着无尽的相思需要诉说。 他没有拒绝她?! 他知道了她的身份?! 然后决定要抛弃自己这个妻子,和真爱在一起?! 辛澜低头,抚摸着自己怀孕快要四个月,已经有些微凸的小腹。 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她该怎么走下去。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接受各种最坏结果的打算,可当事情真的临了头,她除了慌乱,依然是慌乱…… 走进电梯,下楼,走出酒店时,忽然有风凛冽而来。 虽然已经开了春,但空气中却依然弥漫着一种萧瑟的气息。 一时间,只觉得凉意袭上整个身体,步伐也变得缓慢。 大脑呈一种迷茫的形式在慢慢下沉,一直一直…… “辛澜,辛澜……。”身后似乎有声音再叫她。 “辛澜……。”大脑还是一片迷茫。 “辛澜……。” 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一个力量握紧,身体呈一个‘180°’的转弯速度,急匆匆地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辛澜,是我。” 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焦急的情绪,当她的脑袋被拥进一个胸膛之上时,整个人忽然一下子醒了过来。 身前的人不紧不慢的将她放开,高大的身影俯身而下,是萧墨渊。 辛澜的眼睛红了,兜兜转转,没想到最后唯一陪伴在她身边的人,竟然是他…… “发生什么事了?”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他不禁捏住她的肩膀问。 辛澜的神思茫然了一阵,半晌,笑起来,却比哭还难看。 “没什么。”她推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声音低的近乎呢喃:“我只是刚刚想好了自己的决断,太高兴了而已。” “什么?!”他跟上来,没有听清楚:“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决断……。” “没什么……。”辛澜摸摸肚子,再回头,脸上已经恢复如常:“我好饿,这里你不是来过吗?你应该知道澳门哪里的东西最好吃吧?” 他沉思,黑眸将她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 她又笑着说:“好不容易来一趟港澳,不好好玩一玩,怎么够本?” 她上前拍拍他的胸口:“既然说要做回朋友,这次的导游就麻烦你了。如果觉得不划算的话,下次去法国,全程景点导游、住宿、吃饭全由我包,怎么样?” 辛澜再转身时,脸上的笑容微微敛去。 或许她该感谢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让她从一个担惊受怕的小女人中解放出来。 她现在,也要开始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勇敢的追逐自己想要的了…… 谁也无法阻挡。 159:费尽心机+你到底是谁?(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59:费尽心机+你到底是谁?(重要,必看) 葡京酒店9025号房,顾非寒从宿醉中醒来。舒悫鹉琻半坐起身体,头依然涨疼的厉害,他忍不住伸手揉起了太阳穴。 奇怪,他昨天根本就没喝多少,只喝了两小杯,为什么会醉的这么沉,完全不省人事? 睁开眼,面前便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时烟笑盈盈的站在床边,将一个玻璃杯递给他:“刚泡好的蜂蜜水,最解酒了,顾先生赶快喝一点吧,否则等下会更难受。” 见是她,顾非寒的目光微微泛冷:“你怎么在这儿?” “我早上起床,看到顾先生你没有关门,担心您出了什么事。就进来看看,却见您醉的很厉害,于是就找前台要了些蜂蜜,给你泡了杯茶……。” 顾非寒握住她递过来的蜂蜜水说:“麻烦你了。” 他喝了一口问:“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医生开的药很管用,已经好多了,今天坐飞机应该没问题。” “嗯……。”他放下杯子:“那好,你先去收拾东西,我找人订机票,今天我们就走。” 两个人吃过早饭,酒店方面就已经替顾非寒订好了机票,是中午一点的。 临上飞机前,顾非寒预备给辛澜打个电话,可响了很多声,都没有人接。 他有些奇怪,再拨过去,依然如此。 时烟办好手续回来说:“顾先生,准备好了,可以登机了。” 他点头,关上了手机,心里却突涌出些意味不明的感觉来。 几个小时后,飞机在Z市机场降落。 接到通知的严睿早已在候机室等候多时,上来就接过顾非寒手中的行李,朝外走,搬上了车子。 顾非寒坐进车,见时烟依然站在车外,不动。 “不上来吗?”他问。 时烟摇摇手:“不用了,我想先回家一趟,将东西放好,再回公司。” 他点点头,关上车门,正欲开车。目光却被一颗在时烟转身走时,从口袋里掉落下来的药剂,吸引了注意。 待她完全消失在了停车场,顾非寒这才下车,弯腰捡起了那颗药。 那是一颗深咖色的药片,在他的记忆中,这些天给她请的医生中,并没有开过这种类似的药。 那么手中的这颗药,到底是……? 顾非寒收紧掌心,转身走进车,将手中的药递给了副驾上的严睿,说:“给我查查这是什么药,有什么作用。” “是。” 顾非寒顿了顿,又说:“还有,替我调查时烟这个女人,她的家庭,身份、来历……越详细越好。” ************** 星河湾别墅,顾非寒停好车,走进门。 意外的,家里却是一片冷清。 正在拖地的薰薰听闻到声响,转身,当看到顾非寒时,脱口就问:“少爷,夫人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顾非寒脱外套的动作一顿:“辛澜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回来?”皱皱眉:“她人呢?” 薰薰闻言,顿时就呆了,站在原地,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夫……夫人不是坐飞机去澳门找少爷您了吗?我以为……以为……。” “什么?!”顾非寒目光放沉:“你说辛澜去了澳门?” “对……对呀,”薰薰诧异的说:“就在昨晚,我和星星小姐陪夫人过完生日以后,她忽然说要去澳门找您。我以为夫人是因为很想念少爷你,就连夜替她订了机票。少爷你……。” 见顾非寒脸色越来越难看,薰薰忍不住一哆嗦:“少爷你没有遇到夫人吗?” 生日?!昨晚是辛澜的生日? 顾非寒靠上了身后的沙发,怪不得她之前一直叮嘱他,要他在星期二之前回家,原来竟然是因为,昨晚是她的生日? 而他,竟然该死的没有回家! 顾非寒有些怒,更多的则是一种深深的自责。 他转身,大步朝外走,一边走一边掏手机打电话,却一直都没有人接。 “s|hit!”他狠狠的砸上了面前的车身,想发火,却又不知这怒火从而何来。 一想到她现在孤身一人在澳门,还怀着孕,若是遇到了什么坏人,或是骗子,他简直不敢想下去! 想了想,他又拨了个电话给严睿,不一会儿就接通了。 “给我订飞往澳门的机票,要最近的。” 严睿愣住:“机票,去澳门的?现在吗?” “是,要最快的速度!” “可是……。”严睿有些踟蹰:“Z市每天只有两班飞往澳门的班机,今天的两班都已经走了。如果要去的话,只能等明天了。” “那就包机!” 电话那头顿了顿,似乎有些困惑,想开口问,最后却又顿住:“是。” ********** 严睿的动作很快,不过两个小时,就已经办好了包机的全部事项。 飞机上,他几次都想开口问,却又没有问出口。 江湾城度假村的事已经越闹越大,他本以为顾非寒这次一回Z市就会立刻去处理这件事,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又要包机回澳门。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急怒攻心,慌张到好像要不顾一切的样子。 “非寒,”他开口:“关于那颗药片,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顾非寒睁开眼:“是什么?” “那是一种名为消心痛片的药,主要作用是预防及治疗心绞痛,效果很好。初用药时可伴随头痛、头胀,面红、血压下降、心率加快等不良反应……。” 头痛、头胀、面红、血压下降、心率加快? 顾非寒越听,脸色就越沉,所有的不良反应,竟然和时烟这些天表现的一模一样? 难道她是故意吃消心痛片,假装水土不服,可是为什么呢? 她费尽心机的做这一切…… 难道是——他蓦地握紧掌心。 为了——留住他? ************ 白天,辛澜和萧墨渊逛完了澳门,吃了大大小小各式小吃。 到了晚上,两个人又来到了香港。 与奢华中透着宁静的澳门相比,香港更像是一个快节奏的现代都市,繁华而喧嚣。 吃完晚饭,萧墨渊就大手笔地包下了一整条船,准备夜游维多利亚港。 巨大的轮船之上,辛澜撑着桅杆,遥望着天边那轮红如莲花喷薄的落日,看着那流光溢彩的晚霞,一点一点的没入海水之中,形成一片模糊氤氲的群岚,忍不住赞叹:“好美……。” 心境似乎也随着这大自然美妙的奇观,波澜壮阔起来。 “告诉你一个维多利亚海湾的秘密……。”他凑到她身边,神色诡谲的说。 “什么秘密?”辛澜好奇的问。 “传说啊,在夕阳降临时,对着维多利亚港湾,捏着鼻子许下的愿望是最灵的。”他认真的说。 “捏着鼻子许愿?”辛澜诧异:“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许愿方式?” 萧墨渊神色凝重的点点头,朝她演示起来:“就是这样……。” 只见眼前的男人望向大海,一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则捂住胸口,闭上眼,神色虔诚,好像真的在很认真的许愿。 辛澜有些疑窦,但还是有样学样的跟他一起做起来。 闭着眼,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捂在胸口的位置。微微抬起下巴,好像在心里凝视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海际。 身旁的萧墨渊猝然睁开了眼,侧头看向她,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晕开抹脉脉温柔的情致。 他低头,脸缓缓朝她凑近,一点一点,唇却在离她呼吸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哎呀憋死我了!” 辛澜终于忍不住,松开了捏鼻子的手,与此同时眼睛也睁开了。却被那双近在眼前似笑非笑的黑眸吓了一跳,后退一步。 萧墨渊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耍我?”辛澜明白过来,不由得愤懑。 他抱着臂膀,笑的开怀:“这么简单的骗局,也只有你会信……。” “萧墨渊!”辛澜咬牙,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刚刚轻松下来的气氛,顿时有着半秒的停滞。 她已经数不清,这已经是他今天的第几个电话了。 “还是不接?”他问。 “……。” 见辛澜不说话,他转过身,面向大海:“还是接一下吧,他找你找得很辛苦。就算是判死刑,也该说个清楚……。” 辛澜踟蹰,片刻后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望着屏幕上那闪烁的三个字,想了想,伸手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手机扔进了大海…… 只听见‘噗通’一声,他看向她,有些意外。 “这一次,我要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谁都不能打扰……。”辛澜说。 萧墨渊笑起来,半晌弱弱地说:“可是辛澜,香港比大陆更注重生态,海里是不能随便扔东西的……。” “……。” “而这艘船上,有监控……。” 辛澜脸色难看起来:“被抓到,很严重吗?” 他朝她凝重的点点头:“会开罚单,然后等待法院开庭,判罪,罚款……最后还要在你的档案上记一笔……。” “……”辛澜:“这么麻烦?” 他又点头。 “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继续很认真的说:“你亲我一口,我就去帮你把监控给砸了……。” “……。” ************ 顾非寒又在澳门和香港逗留了好几天,甚至还查了出入境资料,可惜却还是一无所获。 那个女人,就这样子莫名的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连个只言片语也不肯留。 他后来问了葡京酒店的前台,听说那一早,确实有一男一女来找过他。女人上楼后,过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不确定那天早上她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第一次他这么痛恨自己为什么会贪杯大醉,以至于误了和她的见面! 到了第四天,严睿终于忍不住了,拦住他说:“非寒,江湾城度假村淹死游客那件事因为迟迟没有得到解决,家属已经很不满了。最近频频和媒体爆料,闹得满城风雨。你要是再不回Z市解决一下,只怕豪城天下要爆发民众的信任危机了。” 听闻他这样说,顾非寒也不得不打道回府。 飞机上,他坐在一边闭目养神,而严睿则将江湾城度假村近期发生的一些事,向他一一禀告。 “其实按照责任算,豪城天下方面只需要赔偿三十万就可以了。但我们内部商定后,秉着息事宁人的原则,打算赔偿五十万。” “嗯……。”顾非寒点点头:“家里无缘无故的死了人,亲属伤心也能够理解,我们能多补偿就多补偿一点吧。” 严睿继续说:“还有,死者家属希望豪城天下能够公开道歉,并且面对全国人民,替死者默哀一分钟。这件事我打算派安董事去……。” “还是我去吧。”他打断他:“现如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各个媒体都争相报道。我只怕很多民众会被误导,对豪城天下存在偏见,我们以后的生意也会有很大的影响。如果以我的身份去的话,就算是做一场秀,对豪城天下这次的公关危机的解除也有很大的裨益。” 严睿说:“恩,你能出面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这件事要尽快解决。”顾非寒低头看了看手表,说:“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我估计再过三个小时我们就能到达Z市。我希望记者发表会能在五点进行,可以吗?” “没问题。” ********** 一下飞机,顾非寒和严睿就直奔豪城天下。 车子上,严睿将五点进行记者发布会的消息手机通知给了公司公关部。 到了公司,顾非寒直接坐专用电梯到达总裁办公室。 严睿说:“非寒,你先休息一下,我现在就去准备五点新闻发布会的事。” 顾非寒将外套脱了下来,挂上了椅背。解着袖子的扣钮,问:“时烟在公司吗?” 他回答:“在。” “替我将她叫过来。” 严睿顿了顿:“好。” 顾非寒坐到了椅子上,拉开抽屉,将那叠药剂的检验报告拿了出来,随意的翻了翻。 消心痛片?装病? 时烟…… 联想起之前在澳门与她发生的种种,他对这个女人,感到越来越困惑。 她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那么他承认,她成功了。 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影子,明灭而模糊,却又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令他…… “砰砰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顾非寒收回刚刚的失神,抬头道:“进来。” 半秒后,时烟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着一件并不夺目却品质高贵的衣服,直直软软的齐肩发披散在肩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纤尘不染的天使。 眼神已经没了最初来时的温顺怯弱,多了些什么,他却怎么都看不懂。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时烟依言坐了下来,刚刚坐定,却见他将一叠资料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男人的声音平的没什么情绪:“时小姐,我可以请你解释一下吗?” 时烟疑惑的将资料翻开,不过匆匆的扫了一眼,顿时愣住,脸色开始发白。 “水土不服?”顾非寒笑,双手放于桌面,微握:“我很好奇,时小姐你故意装病的目的,是什么?” “……。”她合上资料,不语。 他继续质问:“你想引起我的注意?” “……。” “那天早上,你应该知道辛澜来过澳门了吧?但你却趁我喝醉,故意当着她的面做了些什么,让她误会……。”他淡淡:“你想破坏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见她始终不说话,顾非寒脸上泛起丝不悦:“时小姐,请你说话。” 时烟低下头:“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很好。”他站起身,“我一向讨厌手下有员工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心怀不轨。你的解约书过两天我就会派律师交给你。你想据此提任何条件都可以,但豪城天下——是不可能再留你了。” 他说完,再也不想看她第二眼,大步朝门外走去。 时烟在他身后转身,注视着他坚实的背影,忽然幽幽地开口:“顾先生……。” 他的动作丝毫也没有停顿,伸手拉开了门。 “你还记得——安止璇吗?” 顾先生,你还记得安止璇吗? 顾非寒定在原地,像是被人瞬间击中了软肋一般,动弹不得。 他转身,看向她,微微眯起了眼睛,语气危险:“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顿了顿:“你到底——是谁?” “我……。”时烟张嘴,就在此时,严睿忽然出现在门外,打断了房内两个人的对峙。 时烟忽然改口:“顾先生,记者发表会快要开始了,您该下去了……。” 顾非寒没有动,深黑的眸光一动不动的盯凝在她那张陌生却又分外熟悉的脸上,继续问:“你到底是谁?” 时烟垂下目光,没有再说话。拿过桌上的资料袋,直接走了出去。 ************ 记者发表会上,尽管有保安全力保护现场秩序,却还是显得嘈杂万分。 台下,无数闪光灯频频乍现,闪的人眼花缭乱。 顾非寒坐在会场的正中央,心思却无法从刚刚办公室里的那一幕抽离。 顾先生,你还记得安止璇吗? 止璇……安止璇?她为什么会忽然提到她?又或者说,她和安止璇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 顾非寒闭眼,不自觉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很疲倦……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他和她的往事?即使自己极力控制,脑子却像是着了魔,入了咒一般,不停的浮现。 就好像有一双暗处的手,紧拧着他的大脑和思维,引导着他,不断地回顾过去。 回顾那段,只属于他和她的,单纯快乐的日子。 暗处的手? 顾非寒遽然睁开眼,隐约间他似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念止璇的,他眯着眼细细思索,眼中忽然一道精炼的光闪过。 对,就在时烟出现的那一天。 她和止璇真的很像…… 人生的梦想是环游世界;心情不痛快了喜欢坐着一辆公车穿越整座城市;憧憬向日葵的朝气蓬勃,爱喝花茶;甚至连手心的那颗痣,都一模一样…… 除了那张截然不同的脸,真的很像,有好几次他都…… “哧——。”身边的椅子被拉开,打断了他的沉思。 一双银金色的高跟鞋出现在了自己身边,顾非寒抬头,竟然又是时烟。 “顾先生……。”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抱歉,严先生不知道要解约的事,刚刚已经替我安排了位置,我不好拒绝……。” “坐吧。”他说,与此同时,男人的目光却带着探究,与几分若有所思,紧紧胶着在她身上。 时烟略有些不自在,坐下身,他却忽然在她身侧开口:“刚刚办公室里,我问你的问题,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 “……。”时烟不自觉的握紧了手心。 他顿了顿:“你为什么会知道安止璇?你到底是谁?” “……。” 大厅里,所有人都一一入席,嘈杂声稍缓,头顶的灯光忽然全部被打开,将偌大的空间照的灯火通明,记者发表会即将开始…… “回答我。”他的语气泛凉。 沉默了两秒,她开口,语气坚毅:“顾先生,我是时烟,只是时烟……。” ********** 这一次在江湾城度假村溺水身亡的游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去年刚结婚,今年妻子就给他生了个儿子。本来一家三口趁着周末去海边度假,图个高兴,却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家属们的愤怒与伤心,也很能够理解。 记者发表会上,顾非寒代表豪城天下,对家属作了一番态度诚恳的道歉,又集体默哀了一分钟。 就在默哀的时候,一个在家属席中哭的声嘶力竭的老人忽然站起了身,梗着脸朝豪城天下席这边冲过来。 因为发生的太突然,再加上是一个老人,身份又敏感,保镖们都不敢上前去拦。 那老人头发散乱的冲到顾非寒面前,脸上带着纵横的泪渍,情绪很崩溃,嘶哑的吼道:“你还我的儿子……。” 接着一巴掌就抬了起来,朝他挥过去。 “啪!” 一声响亮的脆响,严睿最先一步冲出来:“非——。”寒字还未喊出,却惊讶的睁大了眼。 只见混乱中,一个纤细的身影挡在了顾非寒面前,替他生生挨下了这一掌。 而这个人,竟然是时烟。 — 160:顾非寒,你还爱她对吧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60:顾非寒,你还爱她对吧 顾非寒也愣住了,这时候保镖们才一拥而上,将那个老人拉开,现场混乱起来。舒悫鹉琻 时烟白希的侧颊上,一个鲜红的五掌印触目惊心,而她单薄的唇角,也蜿蜒下一串血迹,整个人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两步。 顾非寒扶住她,语气焦急:“有没有什么事?” 她朝他一笑,摇摇头:“还好。”身体却摇摇晃晃的,好像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顾非寒眯起眼,接着将她横抱了起来,朝电梯走去。 ************ 办公室里,他将她放到了沙发上,弯下腰,仔细的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就在这时候,严睿也跟随着进来了。 “非寒,需不需要帮忙?” 顾非寒说:“让Vivian去帮我买个毛巾,还有瘀伤的药膏,你先下去稳定记者发布会。向各个媒体解释一下,千万不能将它搞砸。” 严睿看了时烟一眼,点头:“好的。” 房间内恢复了安静,时烟从沙发上坐起来,脸色依然如纸一样的白。 顾非寒看她一眼,说:“刚刚为什么要冲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你觉得我还应付不了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状况,就乱逞英雄?!” 时烟低下头:“对不起……。” “行了行了……。” 眼前女人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让他觉得似乎把声音提高一些,都像是在欺负她。 Vivian很快就将东西买了回来。 顾非寒将毛巾打湿,弯下腰,想替她擦一擦脸上的血,可手指刚一碰触她脸上的肌肤,就不自觉的缩了回来。 他尴尬的站起身,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她:“自己擦一擦吧。” 时烟点点头,拿过来,嘴角却浮上了些许笑意。 顾非寒又在办公室里站了会儿,眼见她将药擦完了,这才重又穿上西装外套。 “你先在这里休息下,等会儿不要从正门走,直接坐专用电梯至地下停车场,偷偷走就可以了。” 她听话的点点头。 “还有——。”他沉下脸说:“不要以为这一次你替我挡了一巴掌,我就会继续留你。解约函我明天还是会派人给你的。” ************ 一楼大厅,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所谓的道歉会也被好事的媒体们扭曲成了八卦会。 有眼尖的记者一看到顾非寒出现,就问:“听说这一次‘alltimelove’上市,顾总一力推荐时小姐为这一次的代言人,而那位时小姐是否就是刚刚替您挡巴掌的女孩?” 顾非寒冷着脸,没有回答。 又有声音冒出来:“听说前几天有人亲眼目睹顾先生与这位时小姐同游澳门,甚至住在同一家酒店,来往甚密……。” “会不会时小姐这次之所以能成为‘alltimelove’的代言人,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利益关系?顾先生可以和我们聊聊吗?” 顾非寒走至会台中央,目光微沉,带着睥睨一切的魄力:“今天的记者发表会主要是为之前江湾城度假村游客不幸身亡事件进行的。我在这里对逝者的家属表示很诚恳的道歉。这一次豪城天下方面确有失职,我们会就我们的责任给予家属补偿。至于我和时小姐的事——。” 他顿了顿说:“她只是豪城天下的前任员工,现在我们已经解约了。所以‘alltimelove’的代言人近期将会换,也希望各位媒体朋友不要瞎猜。至于新代言人,两周后‘alltimelove’上市酒会上,大家自然会一睹真容。” ************ 终于搞定了媒体与家属,顾非寒精疲力尽地回到办公室,刚要坐下来休息,手机又响了。 是时烟。 他第一反应是想挂掉,却不知怎么……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就听见她崩溃的尖叫声:“顾先生——救我——。” 顾非寒眉心倏地就打结,一手已经拎起刚刚挂好的衣服,边问:“发生什么了?” “救我……我、我上了计程车,可是刹车失灵了——。”那头的女孩子惊慌失措的声音颤抖的要命,每一字句就触动到他的神经,“怎么办……我好害怕……” 刹车失灵?怎么会突然这样? 尽管以后,顾非寒仍然片刻也不敢迟疑,飞奔着冲出去。 “你告诉我现在车子在哪一个区域,别着急。” 他拉开车门,一坐进去,电话就因为到了地下车库而无信号掐断了。 等他再拨过去,那边却已经不在服务区了。 该死! 他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 ********* 经过了这些天的旅行,辛澜有了一种全身皆放松,恣意慵懒的感觉。走出Z市机场,似乎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清新美好的。 可是一想到马上要见到他,她刚刚松下来的心不免有些沉重。 那天早上,葡京酒店发生的事,她无法当做没看到。 尽管这些天她刻意隐藏的很好,但那副画面就像一根深深扎于她心脏的刺,稍稍一动,便是一阵痛彻心扉。 “需不需要我送你?”顾颢然走上前,替她拿过了手中的行李。 “不用了……。”辛澜拒绝:“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很多事情,她需要独自面对,他可以解她暂时的伤痛,却无法奢求陪她一辈子。 聪明如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顾颢然没有勉强,只是替她拦了一辆计程车,说:“到了家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辛澜微笑点头。 车子很快就到了星河湾,辛澜下车,正欲进门,却忽然被门边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拦住。 “你是谁?”辛澜警觉。 “嘿嘿……。”那男人憨厚的一笑:“你好,我是壹周刊的记者,请问您是这家的佣人吗?” 那男人很年轻,感觉应该是刚刚从学校毕业的新记者,或许之前都没有见过辛澜,所以将她当成了顾家的女佣。 “有事?”辛澜还是有些戒备。 帽子男说:“小姐我也是被逼无奈,再不挖点猛料,这月肯定会被公司炒。所以希望您能发发善心,透漏点独家给我……。” 见这帽子男的表情的确很苦逼,辛澜失笑:“我有什么独家可透漏给你的?” 帽子男朝旁边看了看,见没什么人,这才掏出一叠照片,偷偷摸摸的说:“就是这个,最近豪城天下少东和旗下女职员的暧昧关系被炒的火热,记者发布会上,顾先生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个女职员抱着进了办公室。之前两个人还同游澳门,住一家酒店……虽然顾先生后来否认了这件事,但……。”他朝她投来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暧昧眼神。 “但这种事,无风不起浪,小姐你既然在这家做佣人,肯定知道不少内幕吧?这顾先生和这个名叫时烟的女人,到底有没有一腿?” 辛澜拿过帽子男手中的照片,沉默的翻看起来。 照片上,顾非寒当众一把抱住时烟,急匆匆的推开众人离去…… 她依偎在他怀里,而他的脸上满是焦急…… 原来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们俩,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段感情,公之于众了吗? 见她半天不说话,帽子男不禁急了:“小姐,您倒是说句话啊……。”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被推开,薰薰走了出来,看到辛澜,脸上顿时闪过惊喜的表情。 “夫人,你总算回来了!”她急匆匆的走上前,拉住辛澜:“您这是去了哪儿啊?您不知道,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把少爷急死了——。” 薰薰惊喜的小眼神投向帽子男时,顿时警觉起来:“你是谁?” 帽子男张大嘴,一会儿看看辛澜,一会儿又看向薰薰,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辛澜将看完了的照片递给了帽子男,本不想说话,最后又像是赌气似地开了口:“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什么独家。在他和她之间,我才是那个第三者。” *********** 走进别墅,薰薰替辛澜拿过行李,全部都整理好之后,突然又扯开大嗓门兴奋的叫起来:“少爷,你回来了!快看,夫人也回家了!” 辛澜走到沙发前,脱下外套。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沉稳中带着几分与寻常不同的急促。 她转过头,发现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斜依在楼梯扶手旁,面容隐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他侧面优美的轮廓…… 男人的步子停了停,这才疾步走到她面前。 “这几天你去了哪儿?”他抓住她,目光中盛放着显而易见的恼怒。 顾非寒刚从医院赶回来,时烟因为上了刹车失灵的计程车而险些丧命,在关键时刻用了最险的一招——跳车才最终保住性命,只不过受了许多擦伤,他找到她之后把她带去医生那里处理了下伤口,这才回来。 一路上都在思考,为什么那辆车会莫名其妙的刹车失灵? 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可是,似乎又毫无头绪,不禁让他烦躁。 这种烦躁,在看到辛澜时,因为过多的想念与焦急,就转化成了如此的一种复杂情感,变得有些愤怒。 “我去了哪儿,你关心过吗?”辛澜看着他,静静的说:“我不在,顾非寒你不是过的很快活吗?” 他皱起眉头:“我不关心你?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几乎将澳门翻了个遍……。” “是吗?”她轻描淡写,一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 顾非寒看着她,勉强控制住胸口的怒火,问:“你那天是不是来澳门找过我?” 辛澜笑:“原来你知道?我还以为顾总你,这些天与美人鱼水清欢,早就已经将其他人抛之脑后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顾非寒解释:“那天早上我喝醉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时烟会忽然出现在我房里。当时我睡着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来过,更不知道你到底看到了些什么?但我跟她真的是清白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顾非寒,你说你喝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为什么她可以在你睡着的时候进你的房间,你都不锁门的吗?好——。”她摆手:“就算那天早上只是一个误会,那前两天的记者发布会上,你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将她抱进了办公室。那也是在喝醉了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做出的事吗?” 他微愣,显然没料到她竟然连这件事都知道。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辛澜哂笑:“挖绯闻的狗仔都已经趴到家门口了!顾非寒,你做出这些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将我这个妻子的颜面置于何地?” “当时记者会上,她替我挨了一巴掌,差点晕过去,我总不能……。” “替你挨一巴掌?”辛澜打断他:“无端端的,她为什么要替你挨巴掌?前面才说没关系,现在她就舍身护郞,为你挨了巴掌。顾非寒,你不觉得你已经前后自相矛盾了吗?” “……。” “放开!”辛澜斥道,想要挣脱开他的掣肘。 顾非寒沉默了一下说:“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辛澜,我从始至终,对她没有任何感情。‘alltimelove’的代言人我也已经换了,以后我不会在和她再有见面的机会……。” 他走上前,将她揽进怀里:“澜儿,有一句话我还没有对你说过,就是我爱你……只爱你一个……懂吗?” 我爱你,只爱你一个。 辛澜听着耳旁,这深情的告白,却没有丝毫的感动,因为始终只有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她努力的想去驱赶,却毫无所获。 “哦?只爱我一个?”她问:“那安止璇呢?” 她知道她不该问的,可就是无法逼迫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个傻瓜。 他明显的一愣,语气不悦:“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顾非寒,你还是爱她的对吧……。”辛澜将他推开,语气有些绝望:“如果她现在还活着,就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就会立刻抛下我,转身和她在一起?” “辛澜,为什么总是要设想些无中生有的事,来折磨自己?止璇已经死了,她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 “可如果她还活着呢?”辛澜的话冲口而出,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失言。 “什么?”顾非寒愣住 “没什么……。”她低下头,“我只是说假如。” “没有这种假如……。”他沉下脸:“总之时烟的解约函我已经递给她了,之后我都不会再和她见面。两周后,‘alltimelove’会有一个上市酒会。酒会后我就能闲下来,到时候我带着你和星星出去旅行,这些无谓的风波就让它这样子过去吧……。” ********** 之后的两个星期,顾非寒像是要故意补偿些什么,几乎天天都待在家里陪着她。 研究菜谱的热情比薰薰还高,没事还会拖拖地,打扫一下卫生。薰薰每次看到都惊吓到要疯掉。 刚开始两天,辛澜还在气头上,对他这一切殷勤行为表示无视,没事还会淡淡的嘲讽两句。 后来每次看电视时,前面都会窜出个穿着围裙,打扫卫生的修长身影,她想无视无奈眼睛木有那么大…… 只能采取敌动我不动的原则。 谁料他做卫生也做得不规矩,总是做两下就跑到她身边,煞有其事的抱怨说累死了,腰疼腿疼肚子疼胃疼等等等…… 见辛澜不理他,他又会弯下腰凑到她肚子边,摸着她略有些形状的小圆肚。美曰其名和儿子交流感情,实则就是趁机占便宜。 辛澜当然知道他这些个歪歪心思,自从澳门回来以后,她就和他分了居,晚上禁止他进自己的房。 快一个月没有碰女人,对于他这种——咳咳比正常血气方刚的男人稍稍再血气方刚点的男人来说,确实是——够狠也够毒。 刚开始几天,星星因为气恼爹地在妈咪生日那天没有陪着她,所以跟着辛澜同一阵线。但不知后来顾非寒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之后,她就彻底举旗投降,投入敌方阵营。 不知不觉就到了‘alltimelove’上市酒会的这天。 从中午开始,顾非寒就使出百般解数试图劝说辛澜和自己一起去,可辛澜的态度反反复复来,就一个词:“no!” 顾非寒无奈,只能将眼神投向自个儿女儿身上,试图以前天晚上亲手给她做的冰激凌蛋糕来击碎她挺直的脊梁。 事实证明,星小姐是没有脊梁可言的。 她咕噜噜的爬到辛澜身上,说:“妈咪,你就去吧,你看爹地多可怜……。” 辛澜半躺在沙发上,闻言朝嘴里扔了一片薯片,说:“不要,最近《步步惊心》重播,晚上有大结局,妈咪要留在家里看结局。” “那些光头大辫子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个还没有爹地帅……妈咪要是喜欢光头的话,星星下次趁爹地睡着了,给他把头发剃了!” “……。”顾非寒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见妈咪没反应,星星又说:“妈咪要是不去,酒会上肯定有很多的漂亮姐姐想要勾搭爹地,爹地又好色,肯定会跟那些姐姐眉来眼去的……。” 辛澜闻言,朝后看了一眼:“看来某人果然是色的名不虚传啊……。” “……。”顾非寒张嘴:女儿哎…… 161:陪你走到最后的人不是我,是她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61:陪你走到最后的人不是我,是她 “妈咪……。舒悫鹉琻”见辛澜还是没反应,星星决定采取柔情战术:“等爹地一个把持不住,和那些漂亮姐姐怎么怎么了……把妈咪抛弃了,星星就彻底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了……呜呜呜……。” 星星张开嘴,哇哇大哭起来。 顾非寒也走过来:“辛澜,你看星星都哭得这么伤心了,你就一起去吧……。” 辛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伸手,将一块黑糊糊的东西塞进了她的口里。 星星一愣,嚼了嚼,诶甜甜的,是巧克力诶! 这下,她就顾不上说了,兴致勃勃的嚼起来。 “你爹地给你买了什么,我买双倍给你,只要你给我闭嘴就好!” “好——。”星星又一次没骨气的转了阵营,滚到了辛澜的胳肢窝这里,笑嘻嘻地说:“妈咪我也等《步步惊心》的结局等好久了,那些光头帅锅锅都好帅噢……。” “哦?是吗?”辛澜挑衅的朝身后看了一眼:“和你爹地相比呢?” “爹地有头发都没他们帅,更何况没头发!” “……。”顾非寒石化。 辛澜摸摸女儿的头:“孺子可教也。” ************* 苦口婆心,用尽一切办法的劝了一下午,最后的结果还是,顾非寒一个人坐上了去酒会的车。 黑色的林肯车上,严睿一边开车,一辆打量身旁的顾非寒,问:“你昨晚没有休息好吗?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 “还好。”他说,心里却忍不住腹诽。 明明有老婆,每晚却要孤枕衾寒的一个人。憋屈的辗转反侧,能休息的好吗? “对了……。”他忽然问:“这段时间我不怎么在公司,‘alltimelove’的酒会还有新代言人的选拔,都是你们做的,准备的怎么样?” “新代言人是一个名叫杨若昕的名模,你之前也看过照片。气质还算清新自然,而且出道一两年都没什么绯闻,是个挺安分守己的女孩子,最后我们就敲定她了。酒会的事已经准备的很充分,所以不需要担心。” “那就好。”顾非寒点点头。 “哦……还有。”遇上红灯,严睿将放在车板下面的一沓东西拿出来递给顾非寒,“这是你让我去查的关于时烟遇上刹车失灵的事情,有一些眉目,你看看吧。” 严睿的神色是少有的凝重,顾非寒接过来打开,是一些照片。 他一张张替换着看。 忽然,在看到某一张拍到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蹲在车身那边时,目光倏地冻结成冰。 竟然是——辛柔?! ************ Z市市中心的寰球凯越酒店前,仿佛在开一场世界豪车展一般,网罗了一批世界级的豪车汇聚于此。璀璨的霓虹灯光映照了一方天地,同样也给黑暗中的寰球凯越披上了一层旖旎的外衣。 因为今晚是‘alltimelove’首次面世的日子,所以不仅各个上流豪绅,还有无数媒体也蜂拥而至,将本还算宽敞的酒店大门挤得水泄不通。 没多久,一辆豪华的房车缓缓停靠在酒店的大门前,恭候在酒店门前的门童迅速的迎上来,躬身拉开房车的门。 顾非寒从车中走了下来。 他今天穿的还算正式。一身深色的西装,手工剪裁的完美质地简约而流畅,配着的明紫色领带一角还夹着一个镶钻领带夹,抬起的袖管一角还能瞥见一枚泛着金属光泽的纽扣。 走进酒店的途中,不时有各式女人回头侧目,眼中出现痴迷的目光。 严睿跟上来,暗地里偷笑。 “笑什么?”顾非寒回头,皱眉。 严睿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一般参加这种酒会的公子哥,怀里起码都会拥个把佳人,只有我们是两个大老爷们一起……。” “……。” ********** 走进酒会现场,里面早已是一片觥筹交错,衣鬓飘香的场面……不时有人过来与顾非寒敬酒,预祝‘alltimelove’大卖。他一一微笑以对。 社交场合,他永远是举止恰当的绅士。 又一个人走过来:“顾先生,祝贺你……。” 顾非寒回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舒正清。 “舒先生这么日理万机的人,这次能来参加顾某的酒会,真是我的荣幸……。” 舒正清答得爽朗,没有拐弯抹角:“没办法,我实在是喜欢‘alltimelove’的创意和营销模式……相信这款奢华怀表系列,在顾先生的手中,定能绽放属于它的光彩……。” 两人举杯,喝酒。 舒正清刚刚将杯子贴到唇边,忽然看向顾非寒身后,笑道:“顾先生,你的代言小姐来了……。” 顾非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一愣。 时烟,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片刻的惊讶过后,顾非寒朝舒正清点头微笑,放下酒杯,朝她走去。 只是当他越靠近她,他脸上的惊愕却越发的强烈。 不是因为时烟这个人,而是因为她此刻身上穿的礼服。 纯白色的礼服,贴合的胸线,缀以大颗光泽柔和的珍珠,简约而优雅。 光裸的肩头萦绕着青丝妖娆,就像一朵伫立在幽静山谷的寒梅,恬静的径自绽放。 这件礼服……他沉眸,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正是当年止璇二十岁生日时,他送给她的礼物,请的是法国名家特别定制,绝无仅有。 只是如今……为什么会穿在她身上? 顾非寒走到她跟前,时烟刚欲朝他笑,他却冷着脸说:“跟我过来!” 宴会厅外的一角,他将她全身扫视了一遍,时烟被他看得不自在,忍不住抬头,当触到他的目光时,又极快的收了回去。 “这是谁的礼服?”他问。 “我的……。”她小声说。 “你的?” 他皱眉,忽然伸手,想摸一摸这衣服的材质,却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这件礼服几乎是紧紧贴在她身上的,他想了想,又缩了回来。 “你今天为什么会来?我们不是已经解约了吗?” 时烟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收到了这个酒会的邀请函,以为顾先生让我过来,所以我……。” 顾非寒了然,肯定是严睿寄邀请函时,弄错了,多寄了一份给她。 见他有些不悦,时烟又说:“顾先生若是不高兴的话,我现在也可以走的……。” 说完低下头朝外走。 顾非寒注视着她瘦小的背影,略微有些不忍:“算了,既然来了就先进来吧,好歹吃了东西再走……。” 她转身,脸上闪过小小的惊喜:“好!” ************* 再次走进酒会大厅时,离‘alltimelove’展销开始只差十几分钟了,严睿一直在一边忙忙碌碌的交代事情。一个漂亮、高挑的女孩站在他身边,想来应该就是这一次的代言人——杨若昕了。 就在这时,舒正清忽然走过来:“准备的怎么样了?刚刚看小代言人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 顾非寒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时烟正站在一张餐桌前,吃着东西,但表情却有些不知所措。 在舒正清心里,还以为时烟是代言人,却不知,这些天里早已经换了人。 顾非寒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舒先生,时烟已经不是‘alltimelove’的代言人了。” “哦?为什么?”舒正清有些意外:“我还觉得那小丫头挺有意思的。” 顾非寒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说:“因为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选。”他指了指杨若昕。 舒正清看过去,点点头:“气质也不错……但我觉得……时烟似乎更合适。” 顾非寒笑笑,没说话。 “不如这样……。”舒正清说:“等一会儿的展销会上,让时烟和这位名叫杨若昕的小姐一起在台上表现如何?” “这……。”顾非寒说:“不太好吧。” “试试吧。”舒正清说:“我还挺期待时小姐在台上的表现。” 见他似乎十分坚持,顾非寒也不想太驳他的面子。 反正也不过只是一个上市酒会,并不是正式代言,顾非寒便也同意了。 而时烟一听,则明显很兴奋很开心的样子:“真的吗?等一下我也可以登台?” “嗯。”顾非寒点头:“你等一会儿和杨若昕一起上台,至于要做哪些动作,之前应该都教过你,你知道的吧?” “嗯嗯嗯……。”时烟点头:“我练习过很多次了,没问题的。” *********** 十分钟后,酒店的灯忽然一下子全灭了,展销会正式开始。 伴随着一阵柔美的音乐,酒店大厅中央忽然从地下升起一座舞台,灯光也随着舞台的升起降低,发出变幻莫测的光芒…… 时烟和杨若昕,一左一右面对微笑的站立。 各人手中都拿着一个精美的水晶盒,其中盛放着的正是今晚酒会的主角——‘alltimelove’。 环绕音响中传来主持人的声音,以深沉镌刻的口吻,像所有人细细介绍着这一款怀表。 忽明忽暗的灯光,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音乐,好似催人迷幻的魔咒…… 气氛渐趋高嘲…… 就在这时,酒店大堂里不知为何忽然响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枪声——“砰!” 与此同时,所有的灯光都灭了,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嘉宾们骤然清醒,黑暗中,大家都尖叫起来,抱头逃窜,现场混乱成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 短暂的惊愕过来,顾非寒清醒过来,有人持枪进了宴会现场! 目的是——抢怀表? “啊!” 舞台上忽然一声尖叫,是杨若昕的声音:“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给你给你——。”接着是水晶盒摔落在地的声音。 杨若昕的抢了,那么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时烟。 黑暗里,顾非寒猛的跑到了舞台前,眼前实在是太黑了,他根本就看不清,只能吼道:“时烟,把表扔出去!” 很久,都没有听到水晶盒掉落的声音。 顾非寒眯眼,眼睛勉强适应了黑暗,却看到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里,死死的,动也没动。 那个——应该就是她。 他朝她走近,却忽然再一次听到一声尖叫:“不要!” 接着,一个身体朝自己扑过来,顾非寒没料到,被扑倒在地。 同时一声枪声在自己的身前响起…… 他错愕的伸手,抚向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的身体,却摸到满手鲜血,一片濡湿。 猩红刺鼻。 原来目的不是怀表,而是他,有人躲在暗处,想要杀他? ************* 星河湾别墅,小星星窝在妈咪身边,睡的口水直流。 辛澜看完《步步惊心》结局,正欲关电视,却被一个新闻吸引了注意。 “最新消息,寰球凯越酒店晚上九点发生枪击案,一位时姓女士在枪击中,背部受伤,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 接着画面转到酒店门口,一群医生模样的人抬着一副担架急匆匆的朝救护车跑去,担架上一个女孩满身是血。 只是——辛澜关电视机的手一顿,为什么那个受伤的女孩,会这么像时烟? 寰球凯越酒店? 等等!那不正是顾非寒白天一直在她耳边念叨的酒店,也正是举行‘alltimelove’上市酒会的酒店! 那里发生了枪击案?还有一个时姓女孩受伤?为什么这么相似…… 辛澜盯住电视机,当看到另一个满身是血的高大男子随在担架后,一起上了救护车时,终于惊讶的站起了身。 是顾非寒!果然是他! 他的酒会出事了?发生了枪击案?并且时烟还受伤了?! 这种种疑惑串联在一起,终于使得辛澜无法再冷静下去,她霍然起身,也来不及换衣服,直接在睡衣外套了一件外套,便急匆匆的出门了。 等她一出来,这才发现她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个医院。 从口袋中摸出手机,辛澜打给顾非寒,却没有人接听。她又打给严睿,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接了起来。 “喂……严睿吗?” 严睿没有想到是辛澜,有些惊讶:“小辛澜?”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枪击,受伤?非寒有没有什么事?”辛澜的声音急到慌张。 “非寒没什么事。”严睿说:“不过时烟受了很重的伤。” 辛澜怔住,果然!那个担架上抬着的女人果然是时烟! “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辛澜问。 严睿回答:“XX医院,具体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一言难很尽,很混乱,你还是到医院来,当面问非寒比较好。” 辛澜挂断电话,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严睿所说的医院。问了几个医护人员,立刻就找到了顾非寒所在的位置。 ********** 手术室外,顾非寒静静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黑色的西装上满是鲜血,红的令人触目惊心。 他低着头,用拄在膝盖上的手肘勉强支撑,一个人默默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辛澜走过去,听闻到声响,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有着一种很深沉的迷茫。 “发生什么事了?”辛澜坐到他身边问。 他摇摇头:“不知道……。”忽然又抓住她的肩膀:“辛澜,你说她会不会死?会不会?” 辛澜怔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松开她,声音低了下来:“你不知道,刚刚在酒店里,我刚开始以为那些人的目的是为了抢手表。其实不是,他们的目标是我,他们要杀我,可是在开枪的时候,她却冲过来,替我挨了这一枪……如果她这次出了什么事,我……我真的不知道……。” 第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惯常的稳定沉着,变得混乱不堪。 辛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说:“不会的,她不会出什么事的……。” 因为,在很多年前,她曾经遭遇过比今天更凶险的意外。 炸弹爆炸,被炸的的重度毁容,却依然活了下来。 不辞辛苦,不远千山万里,靠着自己顽强的毅力,只为回到你身边。 人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是有福的人,又怎么会死? 所以,她不会有事,会陪你走到最后。 辛澜忽然好想将一切都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却又被生生咽下去。 原来至始至终,最自私的那个人,都是自己。 和她这么多年来,对他的爱情相比,她的爱,太微不足道,太自私。 在这个的黑夜里,辛澜看着身旁这个,沾满别的女人鲜血的男人,第一次感觉到了无比的迷茫。 ************ 抢救了整整一晚,到了第二天清早,医生才疲惫的走出手术室。 顾非寒立刻站起身走过去,问:“她怎么样?” 医生笑了笑说:“一切顺利,你们不用担心。不过她的麻醉还没有散,估计中午才会醒,你们可以先去休息一下。” 顾非寒的脸上露出了抹释然的表情,紧张的一整晚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辛澜此时也站起了身:“要不要我打个电话让薰薰炖一碗鸡汤过来?” “不用……。”他摇头,脱口而出:“她不爱喝鸡汤。” 辛澜一愣。 他说的这么自然。 她不敢问,他口中的她,指的是时烟还是——安止璇? 难道连他,也开始有所察觉,怀疑了吗? 顾非寒也微微一愕,为自己忽然之间的失言。 他尴尬地解释:“我只是猜的,觉得她不爱喝鸡汤。” “哦……。”辛澜故意露出一抹不怎么在意的表情:“那我还是让薰薰煮点粥过来吧,辛苦了一整晚,她总是会饿的,吃点粥也好消化。” 顾非寒微笑,伸手,替她将翻了的衣角整理干净,语气却多了些抱歉:“也辛苦你,一整晚提心吊胆的,陪我在这儿等了一夜。” 辛澜笑了笑:“没事。” 他语气中忽然多了那分客气,令她隐隐的,感觉到不安。 —— 162:我们离婚吧+不会放你走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62:我们离婚吧+不会放你走 医院另一间病房内,顾非寒将染血的衣服换了下来,穿上严睿替他拿来的衣服,问:“持枪的劫匪已经抓到了吗?” 严睿低头答道:“警察还在调查。舒悫鹉琻因为当时酒店的人很多,劫匪又事先将电闸开关给按了,现场既黑又乱,那伙人趁着混乱逃走了。” 他的动作一顿:“听起来像是有备而来。” “嗯……。”严睿点头:“而且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你,会不会是火神的人?” 顾非寒冷笑:“有什么仇怨只管明着朝我来,暗地里放冷箭算什么?” 严睿忍不住有些担忧:“近来行动还是小心为好,需不需要我多派些人来保护你?” “不用。”他挥手阻止,漫不经心的说:“那些人哪个身手会比我好?你以为我当年在冰爵白待了那么久?” 他抬起头,微微眯起双眼,犀利的冷光乍现:“我倒是好奇设计这一切事情的幕后真凶能浮现出来,和我来一场真正的较量!” 两个人聊完事情,推开门,一个小护士忽然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请问你们是217病房的家属吗?” 217病房?不正是时烟所在的病房? 顾非寒点头:“是,请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噢噢……我来是想说一声,那个病人已经醒了,你们可以去看她了。” 几分钟后,男人推开了病房的门,顿时,一个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的丽影映入眼帘。 因为肩胛中弹,所以时烟是侧躺在床上的,听闻到声响,她用手肘勉强撑起半个身体,不安的朝她看了一眼。 整张脸惨白的可以,却只有一双眼睛大而有神,里面似乎有水波荡漾,无时无刻都像是在默默倾诉着什么。 “顾先生……”声音柔柔的,很小声。 “你怎么样了?”他走到了她床边坐下,过于冷硬的脸部线条有着微微的松动。 她笑了笑,很温柔的样子:“还好,医生说只是小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中了枪,抢救了一整晚,差点就没命的伤还叫小伤? 顾非寒沉下脸,没说话。 半晌,见她身后的被子有些乱,起身替她盖好,声音不自觉的放柔了些。 “昨晚,谢谢你……。”他说:“不过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犯傻了。我是男人,不需要你这么一个弱女子舍身来救。不过就是中个弹而已,对于你来几乎算得上致命,对于我而言不过是无关痛痒的皮外伤……。” 闻言,她怯弱的小声道:“顾先生,是嫌我多事了吗?” “不是,我只是……。”他顿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之以后,不要再干出昨晚那种傻事了。” 时烟抿着嘴一笑:“好,顾先生让我不要做,我就不做。” *************** 病房外,握着保温盒的辛澜,无声的退了出去。 她转身,望着眼前那扇被粉刷的无比光洁的墙面,忽然觉得心口处,似乎有什么被堵住,即将崩裂而出。 她坐上了走廊的椅子上,发呆。 其实这个世界上,真正可怕的并不是疾病和死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最大的敌人是她自己。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坦然的面对自身的污点。 自私。 这是辛澜昨晚反反复复思考了一整夜的词语,是的,她很自私。 当她知道安止璇没有死后,她害怕,害怕她会忽然闯进她和他本来平静的生活,将之搅的天翻地覆。 所以她本能的隐瞒、逃避。隐瞒时烟的真实身份,不让她接近他,近乎无理的将她从他的身边驱逐开。 可是,这一切真的有必要吗? 辛澜抚摸着小腹处的微凸,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可爱的小生命。 五年前,她既然可以毅然决然的从他的身边抽离开,带着星星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为什么,五年后,却胆怯了呢? 一份不完整、不坚定的爱情,对于自己,又有何意义? 不如放手,活的更加洒脱恣意。 想到这儿,辛澜推开了门。 看到辛澜进来,时烟目光中闪过明显的慌张。 眼前的女孩,总是很懂得如何激发别人的保护欲。 顾非寒站起身,脸色还算平静,走上前问:“你怎么来了?” 辛澜将手中的保温盒,放上了病床边的桌子上,说:“我来只是想送些粥给时烟吃,还有——。”她顿了顿:“顺便解决一些事。” 时烟朝顾非寒看了一眼。 顾非寒拉住辛澜:“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她刚做完手术才醒……。” 辛澜微愕,他以为自己是来闹事的?他以为她要伤害她? 他竟是这样在想她?! 念此,她的神色不由得变冷,扯开他紧抓在她手臂上的手说:“顾非寒你想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走到病床前,弯下腰,还算好脾气的问:“时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诚实回答。” 时烟咬咬唇,点头:“是。” “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公众场合舍身救我的丈夫?勇敢到连性命都不要?” “……。” “因为你喜欢他?还是——。”辛澜顿了顿:“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理由。” “我……。”时烟踟蹰,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好像眼前辛澜的这一番话,是在无礼的步步逼问。 “好了辛澜,别说了……。”顾非寒拉住她:“她刚醒,还需要休息……。” 他的话中,已满是偏袒。 他在担心她? 辛澜了然,本来只是犹豫的想法,忽然变得宛如磐石般坚决。 顾非寒……她在心里轻轻地笑。 谢谢你给了我下定决心的勇气。 “回答我。”她不理会他,加重了语气。 时烟咬唇,终于开口,说出来的话却令在场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本能——。”她说。 本能…… 辛澜将这两个字在嘴角反复的咀嚼再咀嚼,终于无声的笑了起来。 她起身,略有些摇晃。 顾非寒上前想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她站定在他面前,静静的开了口:“顾非寒,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顾非寒:“……。” “这些年你一直放在心口上怀念的安止璇其实并没有死。她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一直都在你身边,默默地爱你等着你……。” 他的目光遽然变得犀利和不置信:“你说什么?” 辛澜伸手指着病床上时烟,笑容轻而浅:“她——就是真正的安止璇。” ************ 走出医院,辛澜微微仰起头。 透过梧桐树斑驳疏离的绣枝间,天空依然如昔般蓝的空澈见底。那样的干净,仿佛稀释了无数倍的蒸馏水。 她吐出一口气,忽然感觉到全身从上到下,彻底完全的轻松。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是永远的唯一。 失去并不值得恐惧与害怕,而人只有勇于做出了失去的决心,才能如浴火的凤凰般,涅槃重生。 回到家,薰薰依然在厨房里忙碌,辛澜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 她立刻回头,笑容单纯简单:“夫人,你回来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随便做一点吧。少爷晚上不会再家吃饭了……。”她顿了顿,转身,声音轻如呢喃:“以后,应该也不会在家里吃了……。” 顾非寒是在辛澜回来后不久到家的,他进了门连鞋都来不及换,就直奔二楼,急匆匆的走至卧室,推开门。 而她,则坐在床边,叠着衣服,神色平静。 他大步走至她身边,蹲下,手撑在她肩膀上,问:“辛澜,你在医院里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时烟是安止璇?你给我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辛澜叠衣服的手一顿,没有抬头:“时烟后来没有和你说吗?” 他的手握紧,语气急促:“我只相信你说的。” 辛澜放下手中的东西,叹一口气,道:“这个故事说来话长……。” 接下来,辛澜絮絮叨叨的说起当年安止璇遭遇爆炸,所有人都以为她死在了那一场案子里面,其实并没有。 她被救了出来,并且因为身体皮肤重度烧伤,被送往澳洲的一家整形医院救治,最后整容换皮,变成了现如今的时烟,重新归来…… 顾非寒听完,不可置信的摇头:“怎么可能,我确认在那场案子中的死亡名单看到了她的名字。” 辛澜反问:“可是你又怎么能确认她真的死在了那一场爆炸案里呢?” “我……。”顾非寒说:“可是止璇后来确实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他的声音一顿:“难道是有人故意要设计这一场爆炸案,再带走她,伪装成死亡?” 顾非寒自言自语,很困惑:“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没有理由啊……。” “我想这些事实真相,只有时烟能告诉你。”辛澜说,语气有些低。 她看了他片刻,忽然低头,取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放进了他宽厚的掌心。 见此,男人的目光泛冷:“你这是做什么?” 辛澜说:“顾非寒,我们离婚吧。” 他皱着眉看她,眼睛是冷冷的墨黑色,仿佛将整个天空都冻结在了里面。 他僵着唇角,说:“给我一个理由。” “当初结婚前,我们就约定过,用一年的时间来试婚。如果一年后,你无法成为我心目中的好丈夫好父亲,你就放我走……。” “……。” “最开始的两个月,这段婚姻真的让我觉得很幸福。你对我满满的关怀,对星星毫无保留的父爱,都让我非常的感动。那时候,我是那样的满足和快乐,我坚信这场婚姻会像婚礼时牧师说的那样,相互扶持,荣辱与共,直至死亡才能将其分开……。” “……。” “但不过两个月,这份曾经让我无比笃定和珍惜的婚姻,就开始变得残缺而不确定。你给我的,再也不是完整无缺的爱了,它破了个洞……。” “辛澜!”顾非寒抓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急怒:“我不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 “是因为时烟吗?”他抓着她,眼神牢牢将她锁紧,好似磐石一般:“你的恐慌,全都是因为她?” “不是时烟……。”辛澜打断他:“是安止璇……她是安止璇啊……顾非寒……。” “……。” 她伸手,指了指他胸口的位置:“顾非寒你自己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你忘记过她吗?” 他用力的抓着她的手,没有说话。 辛澜仅剩的一点点勇气,在他无声的沉默中,终于分崩离析。 她推开他,站起身,说:“离婚的事我已经想了很久,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我不希望我的婚姻永远笼罩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之下,一生都无法救赎。我不想我的丈夫在抱着我的时候,脑子里念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我要的是完完整整、毫无保留的婚姻……。” 她顿了顿:“顾非寒,你给不起……。” 辛澜转身,朝外走,他却忽然从身后不管不顾的抱住她。 “我不同意!”他狠狠地说:“辛澜,我不同意——。” 他紧紧捏住她的肩膀,将她呈180°的转弯速度,急匆匆的揽进怀里。 辛澜一惊,双手下意识的抵在了他强壮的胸膛上,想要推开他。 在她开口阻止之前,他的头已经迅速的低下,双唇狠狠的封住了她的口。 “嗯……。”辛澜无法开口,只能挣扎的闷哼着。 第一次,他的吻是那样的强烈,胳膊像铁索般强而有力,牢牢的禁锢住她。 他浑身都带着那样男性的、粗矿的气息,使她无法动弹,也无法思考,只能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张俊挺的脸…… 感受着他全然的侵略性,他真的是急怒攻心了…… 可辛澜不明白,她的退出不是正好成全了他们坎坷了这么多年,相思了这么多年的伟大爱情吗?她都决定要放手了,他此刻这样子纠缠不休又是为什么? 难道奢望她像娥皇女英一般,笑着和时烟称姐道妹? 很抱歉,她做不到。 她对爱情,最后的底线就是专一。 她有洁癖,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 被肆无忌惮的强吻到几乎要窒息的地步,辛澜被他推到了墙壁前,知道躲是躲不掉了。 她心一横,索性朝顾非寒张狂在她嘴里搜刮的舌头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顾非寒吃痛,唇终于离开了她,只是一双铁掌却始终捏着她的腰,紧到无法抽离。 辛澜背后是墙,身前是他,两人距离很近,呼吸根本分不清彼此,到了喘息相对的地步。 他的目光满是阴霾,动也不动的盯着她。 辛澜稳了稳混乱的气息,这才开口:“顾非寒,不要孩子气了。如果不能给我完整的爱,那么就放我走。明天我就会通过律师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给你,我们之间,好聚好散吧……。” 她的目光中,满是毅然决然的坚毅,两人紧紧对峙了片刻,他终于松开了她。退后了两步,就像是失去了一切力气般,脸上带着空无一物的空白。 辛澜低头转身,握着几乎发了青的手腕朝外走,他却在她身后开口:“辛澜,你真的以为能这么顺利的离婚吗?” 她的脚步顿住。 顾非寒转身,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说:“婚姻法里,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在妻子孕期,甚至于分娩后一年,法院根本就不会判夫妻离婚。即使是你提出来的,也不可能……。” “……。” “而我,也绝不可能放你走……。” ************** 在翻遍了整本婚姻法,又咨询了无数专业律师后,辛澜不得不承认,顾非寒说的的确没错。 现在有孕在身的她,想要离婚,谈何容易? 即使是她提出来的,法院在综合考虑孩子未来的因素下,也不会轻易判离。 只是继续让自己眼瞎失聪,死守着这段看不到未来的婚姻,辛澜承认,她做不到。 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但她还是希望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些什么。 “砰砰砰……。”门外有人敲门,辛澜放下咖啡杯,说:“进来。” 薰薰走了进来:“夫人,晚饭已经做好了,现在吃吗?” 辛澜看了看时间,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快八点了,她放下厚厚的《婚姻法》,站起身:“吃饭吧。” 只是当两人刚刚从二楼走至客厅,玄关处的门忽然打开,顾非寒从门外走了进来。 辛澜一眼都没有看他,径直走到了餐桌前坐下,他的神色微微一黯。 这几天,她和他在冷战,见了面也从不打招呼。 有好几次,他想开口,却又被她过于冷漠的态度堵在了嗓子口。 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就连一向粗线条的薰薰也察觉到不妙。 顾非寒脱下西装,准备上楼,却被薰薰拦住:“少爷,吃了饭没?没有的话,一起吃吧……。” 他朝她看了一眼,辛澜低头端起碗,没什么表情。 他踌躇了一下,走到了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他一靠近,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便传了过来,带着淡淡的腥味,那是属于医院的味道。 他刚刚从医院回来?他去看过她? 难怪回来的这么晚…… 忽然之间,辛澜就没有了胃口,她放下碗,说:“我不吃了。” “夫人……。”薰薰在身旁呐呐,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见此,顾非寒也站起了身,拉住她:“我有事,想和你谈。” 那股味道更加的强烈了,辛澜皱眉:“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顾非寒朝薰薰看了一眼,她立刻就心领神会的上了楼,将偌大的客厅留给了她和他。 待薰薰走了,他这才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盯凝住:“辛澜,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无理取闹?他说她……无理取闹? 辛澜想笑,结果,她真的笑了出来:“顾非寒你的思想可真诡异?这场婚姻里,我才是那个被背叛的受伤者。看你们爱的这么艰难,我现在想放手了,让你们俩在一起,你却反过来责怪我无理取闹?” “我和时烟真的没有什么……我根本不爱她……。”他语气急促。 “你的确不爱时烟,但并不代表你不爱安止璇。那时候,你可以为了她不顾我的意愿占有我;可以为了她,与自己的父亲嫉恨;可以为了她,将我这个妻子置于脑后……我凭什么相信你,在知道时烟就是安止璇后,还能像以前一样视我为唯一?” 她又笑起来:“不对,你至始至终都没有将我视作过唯一,只是我以前傻傻的,看不透彻而已……。” 他打断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时烟是不是真的安止璇,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就这样子给我定罪,辛澜你不觉得很武断吗?” 辛澜甩开他:“顾非寒,你根本就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生气?时烟是不是安止璇,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我心寒的是你的态度……。” 她指了指他的胸口:“顾非寒,你的爱是不完整的,无论安止璇有没有死,你都不能给我全部,你懂吗?” 她转身朝楼梯走,却被疾步走至身前的他拦住:“我不懂,我是真的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死死抓着止璇不放……。” 他握住她的手,说:“止璇已经过去了,难道我们一定要为一段消失了很久的往事,来赌上我们现在的幸福吗?” “我也不想揪着不放……。”辛澜说:“但现在揪着不放的人,是时烟,是你!顾非寒,如果真的等你查清楚了,时烟就是真正的安止璇,当你知道她曾经为了你受过怎样的伤害,遭受过怎样的罪,你不会因为心生怜惜就……。” “辛澜——。”他打断她:“你可不可以不要没事就臆想这些根本就不会发生的事情来自我折磨?即使我知道了她是安止璇,也不会因此改变什么。我只知道,现在在我身边的,是你,是你辛澜——。” 辛澜想挣脱开他的掣肘,却挣不开,两个人就这样站在楼梯口,对峙。 —— 解释一下,有关好多童鞋问是不是要快结局了,回答一下,没有要结局哦。 这文没有这么简单,我说过,每一个人物并不是白白出场,也不只是为了单纯的虐一下而出场。 时烟的出现是一个开始,而并不是结束。 接下来的故事绝对更精彩~ 163:深夜情浓+恐怖凶手(很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63:深夜情浓+恐怖凶手(很重要,必看) 就在这时,顾非寒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舒悫鹉琻 他一手抓着她,一手掏出手机,当看到来电提示的名字时,微微一愣,随后抬头看了她一眼,按下了接听键:“喂,有事?” 两个人隔得太近了,使得辛澜立刻就听出了电话里的声音,是时烟。 她的眸色更淡了,趁着他接电话的空隙,她用力的扯开了他的手,转身朝卧室走去。 “辛澜——。”顾非寒回过神来,匆匆对着电话说:“我现在有事,晚上再打给你……。” 说完挂断电话,急匆匆的跟了上去,却被她关在了卧室外。 他拍着门,说:“辛澜你开门,有话我们好好说……。” 门内的辛澜不理,坐上床,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到了最大。 “辛澜,你开门……。” 他继续不间断的敲着,好长时间,别墅里都回荡着那用力的‘砰砰’声。 持续响了半个多小时,薰薰终于走了出来,说:“少爷,您先去休息吧,夫人现在应该是怒极了,等她怒气消了,自然会开门。” 顾非寒停下手,问:“这房间的钥匙你有吗?” 薰薰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说:“原先是有的,但这些天被夫人收了去……。” 她还真是什么措施都做得滴水不漏啊! 他想了想,又说:“你去给我找个长梯子来。” “梯子?”薰薰微愕。 他皱眉,“还不快去?!” “是是是……。”她答道,急匆匆的到楼下去了。 ************ 房间里,辛澜烦躁的按着遥控器,却一点看的兴致都没有,耳旁不间断的敲门声,直吵得她心烦意乱。 低下头,摸着肚子,她忽然有些委屈的想哭。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坚持,到底对不对? 人人都说聪明的女人经营婚姻,懂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样才会得到幸福。 可若是明知这幸福的华袍之下,满是糟乱的虱子,这样勉强得来的幸福,又有什么意义? 她忍不住甩掉遥控器,埋进了被子里,想要放空自己的大脑,将事情想清楚。 就在这时,窗户边忽然有细碎而诡异的声响,她僵了僵,掀开被子望去。却见不知何时,房间的窗户已经打开,凛冽的风将窗帘刮的猎猎作响,一个人影爬上了窗户。 是顾非寒?! 辛澜蓦然一惊,走上前,拉着窗户不让他进:“你干什么?” 他轻而易举的就越过了她的阻碍,翻身而进。 一进来,就无赖的抱住她,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低声说:“澜儿,不要生气了,什么都是我错好不好?时烟的事我不管了,不管她是不是安止璇,我都不管了……。” “……。” “只要你不要再生我的气……。” 辛澜挣扎:“你放开……。” “你知不知道,我想这个拥抱想了多久?这些天,你一直不理我。我一个人根本就睡不着,一整晚一整晚,想了很多很多……。” 辛澜的力气有着悄然的松动。 “我们的婚姻,真的来的很不容易。我不想,才仅仅两个月,就要放弃。你说的很多都对,我对止璇——。”他顿了顿:“真的有很多牵扯不断的东西,但是那都过去了。这段时间我之所以会关心时烟,纯粹是因为她那样舍身为我挡枪,作为男人,我不可能将受伤的她完全置之不理。” “……。” “止璇的事我会继续查,等严睿的结果。但结果不管她是不是止璇,我都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瓜葛。如果是的话,我会和她说清楚,祝福她,也算是了了我一段心事;如果不是的话,我会给她些补偿,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影响我们的生活了。” 辛澜抬头:“我能……相信你吗?” “当然。就算是要给我判死刑,起码也该给我一个死缓的机会,让我能够改过自新。”他低下头,摸她的肚子:“而且孩子出生以前,我们根本就离不了婚。既然离开不了,又何必要一直这样冷冰冰下去呢?这样的家庭氛围,你想过星星的感受吗?我们这样子毫无意义的争吵,你觉得肚子里的他,会感受不到吗?” 辛澜默然,不得不说。 他的话很诚恳也很动听,她的心,泛起了些许涟漪。 “那时烟——。” 他握住她的手:“给我两个星期,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总之以后,她绝不会再成为我们婚姻的阻碍。” ************* 之后的两天,两个人虽然不至于像之前那样相见如冰,但也没有缓和到哪里去。 辛澜虽然表面上勉强相信了他的话,但心里却依然横亘着一根刺。 堵得她无法,像以前一样,完全接纳他。 不知不觉,便到了周末,这天辛澜刚刚走近家门,便听到了门内星星开心的笑声。 料想顾非寒应该将她接了回来,心里不由得愉悦异常。 一推开门,星星便扑到了她怀里,撒娇:“妈咪,你可回来了,星星想死你了。” 此时的顾非寒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闻言起身说:“回来了,吃饭吧。” 辛澜‘嗯’了一声,不想在星星面前,和他表现的太冷淡,便朝他笑了一下。 就是这抹笑,令他起身的动作,一顿。 一顿饭吃的倒还算其乐融融,星星一个人开心的讲着幼稚园里发生的故事,辛澜和顾非寒则围坐在她身边,饶有兴致的听着。 气氛和谐到,就好像之前发生的所有事,都不复存在一样。 吃完饭,三个人又看了会电视,辛澜将星星送回了房间。 星星一走进房,发现自己的卡通大床上,莫名的出现了另一床被子,不禁问:“妈咪,这是谁的啊?” 辛澜尴尬。 这一周,她为了避免和顾非寒有过多的接触,所以晚上都是在星星房里睡的。 换句话说,她已经和他分居了一周。 但现在,她又不想让女儿知道,她爹地和妈咪之间出现了感情问题。 辛澜走上前,抱起被子,说:“可能是薰薰放错了吧……妈咪拿走……。” “嗯!”星星甜甜的点头:“妈咪晚安。”又说:“妈咪记得一定要拿到爹地房里噢,不要也像薰薰姐姐一样,拿错了。” 辛澜一愣,随后走至门口,关灯:“知道了,晚安。” ********** 走出房,抱着被子的辛澜正好撞上了迎面走来的顾非寒。 “星星睡了吗?”他问。 辛澜点头:“嗯。”说完就想走,却又被他叫住:“这被子你要拿到哪儿?” 辛澜停住脚步:“我找间空着的客房,今晚去那里睡。” 他拦住她,一手拿过了她抱着的被子,说:“去主卧睡吧。” 主卧,正是她和他,过去睡的房间。 辛澜拒绝:“不用了,客房就可以了。” “客房里的暖气出了点故障,你又怀着孕,在那么冷的房间里睡不好。” “那么多客房,总会有一间暖气是好的吧?”辛澜轻易的戳破了他的谎言。 他转过身,看向她:“今晚我会一直待在书房里的,你不用担心。不让你睡客房是因为不想明天早上被星星察觉到什么……。” 辛澜被他的话堵住,最后只能点头:“那好吧。” ************ 书房里,已经临近深夜一点了。 顾非寒关合上面前的笔电,该看的东西他都已经反复到几乎可以背下来,该完成的工作也早就在几个小时前,完成的干净利落。 男人走出房间,望着眼前这座静悄悄的别墅,忽然之间很是寂寞。眼前豪华、空落的环境更加映照的人心萧条。 一股热气忽然直冲吓体,顾非寒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有多久没没碰她了? 好像很久了…… 身体里流窜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欲望,使得他忍不住走至主卧门前,伸手放在门把上。 犹豫了一下,他终于还是缩了回去。 他答应过她的,怎么可以现在…… 他转身走进了浴室。 冰冷的水冲刷而下,勉强压制住脑子里的糟乱,可身体的某一处不但没有因此而消退,反而更加的磅礴…… 带着急欲侵吞一切的冲动。 穿好浴袍,他走出浴室,在经过主卧时停了停,脑子里有些混乱。 罢了,他终还是没能抵抗住身体的正常反应,推开了门。 门内的人此刻睡的正熟,听闻到声响,微微蹙了蹙秀眉,翻了个身。 敞开的睡衣领口,露出的肌肤白希柔嫩,散发着诱人犯罪的芬芳。 他走上前,伸手轻轻拨弄着她的下巴,指腹下的肌肤,柔滑至极,宛如上佳的丝绸。 手指在这绝妙的感官之下,竟似有了自己的意识,不自觉的开始下移…… 睡梦中的辛澜终于有了意识,缓缓睁开眼,被他吓了一跳:“你……。” 他将惊醒的她抱在了怀里,说:“让我抱抱你……。” 他并不是一个擅长说甜言蜜语的男人,有时候在关键时刻连温柔的话都不会说上两句,总是将辛澜气个半死。 所以此刻黑暗中,他这句柔的要命的话语,竟让她心弦一动。 一时竟忘了推开他,等到她意识到不能不推开他时,却已经推不动了。 因为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细密而温柔的吻,从额头到鼻头,脸颊,颈项一路向下……她的身体很冷,不似过去那样容易敏感动情,似乎对他的靠近还是有些抗拒…… 辛澜推着他的肩膀,眼中还算清明,声音却娇娇弱弱的:“顾非寒,你骗我……。” 他不说话,见她始终无法专心,他卑鄙的专挑她的敏感地带下手。 唇舌在她的耳边多次的盘旋,舌尖轻轻地滑上他的耳垂,反复舔舐了几次,然后轻轻地含上。 许久后,他似乎厌烦了一般,加重力道,齿间轻轻一摩擦,一个激灵从辛澜的脑门里过到脚尖。 浑身一阵颤抖,即便如此,她犹是不甘心:“你放开我……。” 声音却已经有了些混乱。 他用另一只手扯掉了浴袍的带子,露出了精壮的上身。此刻打落在不够明亮的灯光下,反射着几分幽深的颜色。 他握住她的手,顺着他敞开的浴袍探进去,抚上。 掌心触碰下的肌肤坚硬而火热,好似一片无可抵御的城墙,坚硬到无从突破。 辛澜的身上微微发起了一片燥热,暖彻彻的,似乎有些隐约的动情…… 【整整2000字的肉肉部分因为扫黄已被屏蔽,作者也很无奈,想要看肉的童鞋就+群吧,这一次的肉肉达到了史上新巅峰~~~群号是五六二二二七二二、、敲门砖却主角名字,群号可在群公告或者留言处找到】 *********** 第二天一早刚醒,辛澜就感觉到全身一阵碾压似地痛。 她坐起身,抱着被子,想起昨晚的事,耳根瞬时就红了。 “砰砰砰……。”门外有人敲门。 “先不要进来!”她急促的说,有些心虚。 门外的薰薰被她忽然的拒绝声,吓了一跳:“是。” 辛澜朝周围看了看,匆忙的找起睡衣来,可找来找去才发现,睡衣已经穿在了自己身上。 难道他早上起来时,已经替她穿了? 辛澜念此,不由得更窘了。 “进来吧。”她说。 薰薰抱着一大叠烘干的衣服走进来,放进了柜子里。 “早餐已经做好了,夫人快下去吃吧。” “嗯。”辛澜点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通红的脸,她先装做若无其事的问:“星星呢?” “星星小姐在下面吃东西。” “嗯……。”她顿了顿,问出了最想知道的:“少爷呢?” “少爷一早就不在了,可能已经去公司了吧。” 辛澜的心悄然一松,去公司了就好。 在他昨晚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后,一时之间,她真的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他。 可是当她梳洗完走下楼,看到某个高大清俊的身影正悠闲的坐在餐桌吃早餐吃时,恨不能回去把薰薰按着往死里打! 谁TM说他一早就去公司了?那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身影是他滚回来的魂魄么? 辛澜窘窘的想转身,小动作却已被他纳入眼底。 “辛澜——。”他叫她。 她转身的动作一顿,硬着头皮又走上去,正想坐上他对面的位置。 谁料小星星忽然站起来说:“妈咪,你坐我这儿……。” 辛澜看了看座位紧挨在他身边的星星,讪讪的笑了笑:“不用了,妈咪就坐这儿就好了。” “可是我不想喝牛奶,我想喝妈咪桌上的果汁。”星星好无辜的说。 辛澜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桌前放着的是一杯橙汁,而星星桌上放着的则是一杯牛奶。 她将橙汁推过去,“喝吧。” “可是我想坐在妈咪的位置上,喝妈咪的果汁。”星星耍无赖。 “有的喝就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对女儿无理的要求,辛澜表示一概不理。 见妈咪这边使唤不动,星星开始闹顾非寒:“爹地,你坐那边那边,把椅子留给我翘腿……。”她指了指对面辛澜旁边的位置。 辛澜咬三明治的动作一顿,嘴角抽搐。 顾非寒倒是好脾气,想来早就和自家女儿窜通好了,拿着餐盘就径直坐到了辛澜身边。 当他高大的身形一靠近她,辛澜的脸就不自觉的红了。 他坐了下来,问:“昨晚睡得好吗?” 昨晚,又是昨晚!! 辛澜好不容易短暂的忘记了一下下,他就又给她提起来了。 “嗯。”她佯装冷淡的应。 他嘴角弯了弯,笑起来。 辛澜拿果汁手一顿。 他为什么要笑?难道他也想起了昨晚……她和他……啊啊啊啊…… 简直要疯魔了! “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昨晚你辛苦了……。” “……。”这一次,辛澜终于忍不住:“你也辛苦了。” 他低下头,饶有兴致的说:“能看到你那么迷人的样子,辛苦一下是应该的……。” “……。”淫魔!!!!! ************ 辛柔和叶擎苍的婚礼定在了两周后。 这天她因为要给辛澜送请帖,两个人就顺便约在了一家甜品店见面。 辛澜去了很早,没什么事做,便拿着一本杂志翻看起来,辛柔很快就到了。 请帖的样式很特别,明显经过了精心的设计。是那种古代式竹简请帖,中间用一根红丝绸绳系住,解开来,竹简上雕琢着新婚祝词。看上去很精美,即使婚礼结束了也可以当做装饰品摆在家里。 辛澜喜欢的爱不释手。 辛柔忍不住笑着说:“这么喜欢的话,你下次结婚我再给你设计另一种更漂亮的。” “乌鸦嘴,少咒我了~”辛澜佯装嗔怒。 接下来两个人又聊了聊婚礼的举办地点,方式,还有蜜月旅行等等…… 辛柔脸上盛放着满满的幸福,和每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女人一样,辛澜看了,不由得有些感慨。 忽然她拉住她,低下声音,神秘兮兮的问:“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着结婚吗?” 辛澜摇摇头。 她笑的狡黠:“因为我怀孕了……。” “什么?!”辛澜惊讶,“叶擎苍知道吗?” 辛柔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是半个月前才知道消息的。医生说已经两个月了,宝宝很健康,我打算婚礼那天再告诉他这个惊喜。” “恭喜你啊……。”辛澜由衷的祝福,真心为眼前的人感到开心。 辛柔嗔她一眼:“你这个姐姐,都已经快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我这么做妹妹的,再不努力一把,也未免太逊了吧?” “哎我也不想生那么多,跟母猪似地。”辛澜自我嘲弄。 “得了吧……你们家那位能娶到你这么能生的老婆,肯定心里乐坏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笑的东倒西歪。 辛澜第一次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真心对你的亲人存在,真的是一件幸福到极致的事情。 两个人又聊了会,辛柔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以前我不是有一个助理叫时烟吗?她前段时间差点出了车祸,结果顾非寒来找我,说是我害她的,你知道这件事吗?” 辛澜震惊:“怎么会这样?他没和我说过。” 辛柔低头考虑了一下,又说:“大概就是江湾城度假村闹事的那一阵子吧,顾非寒来找的我,说我在时烟坐的车里动了手脚,害她差点车祸身亡。还拿出了拍到我动手脚的照片。可是……我真的没有这么做,我有什么理由要去害时烟?” 辛澜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还是抓住了重点。 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那……既然不是你做的,为什么会拍到你的照片呢?” 辛柔喝咖啡的动作一顿,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半晌她缓缓放下咖啡杯,说:“那张照片上的人,的确是我……。” “不是说不是你做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辛澜彻底混乱了。 辛柔说:“那天我在家里休息,时烟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跟在我身边的那段时间,一直有一个秘密没告诉我,还说很重要,让我赶快到豪城天下去。我原本是不想理她的,挂了电话后就没去关心了,但过了半个小时还是觉得不安,想去看一下,结果……。” 她顿了顿,又说:“结果在我赶到豪城天下那边时,擎苍哥给我打电话了,说晚上一起在外面吃,我就想着打车过去。正好当时门口有一辆计程车停着,我就准备过去搭车,大概就是这样,才被拍下那些照片的吧。” “也就是说,你完全没有动过她的车子?”辛澜问。 辛柔点头:“没有,我连车门都还没摸着呢。因为擎苍哥在电话里说,他就在附近,可以来接我,所以我就直接走了。结果后来没过几天,顾非寒却来找我,说时烟那天差点出车祸死掉,还说是我在车上动的手脚,连照片都拿了出来……。” 辛澜沉吟:“照你所说,也就是你那天并没有碰那辆车,而那辆车子却莫名的在高速公路上刹车失灵,险些酿成惨祸?” 辛柔点头:“对,所以我也觉得很奇怪。” 辛澜想了想,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辛柔,你说会不会是这样……。” 她神色凝重的说:“会不会那天当你出现在豪城天下附近时,真正对车做手脚的凶手正潜藏在暗处。并且拍下了你在计程车旁徘徊的照片。然后等你一走,那凶手就出来对车子做了手脚。时烟出事后,顾非寒自然会愤怒到调查车祸的真相。这时候,那个凶手就故意将那些照片透漏出来,让顾非寒误会恶意陷害时烟的就是你。” 辛柔闻言,脸色顿时煞白:“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恐怖了……。” “是。”辛澜说:“有人想时烟死,而且这个凶手的手段还极高。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达到杀掉时烟的目的,最后还能将黑锅和污水,推到你身上。时烟以前是你的助理,你们性格不合所有的人都知道。杀人的动机虽然有些勉强但也成立,照片也有了,加上顾非寒对你本身就存在偏见,难怪他会以为你才是陷害时烟的凶手……。” 惊讶过后,辛柔却悲凉的笑起来:“可是现在知道这些真相,又能怎么样?顾非寒后来也没来找过我,也许是作罢了吧,只要他不再破坏我平静的生活就可以了……。” 辛澜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辛柔,你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妹妹,我们过去也有些过节。可我答应过妈妈,要好好照顾你。所以,那些你被泼的脏水,我会帮你将它彻彻底底洗干净。” 164:谁在说谎?(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64:谁在说谎?(重要,必看) 喝完甜品,姐妹俩又逛了逛街,吃了一顿晚饭,等回到家时,已经接近九点了。舒悫鹉琻 辛澜一打开门,就看到客厅里坐着的顾非寒,低头翻着一本杂志,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听闻到声响,他站起身,问:“吃了没?需不需要我给你热点饭菜?” 辛澜摇摇头:“我已经和辛柔在外面吃过了。” “嗯。”他点点头,将她拉过来,坐到了自己身边,一手圈拢着她,一手继续翻杂志。 此刻,他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离她很近,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颈项处,有些微微的痒。 自从那晚他潜进她房间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近来,他很少再去医院,对时烟也只字不提,辛澜也聪明的选择了闭嘴,两个人维持着表面的温馨与平静。 只是有时候,太过平静却并不是一件好事。 就好比你永远也看不透一汪明净安宁的水面之下,会涌动着怎样尖锐刺眼的波纹? 而隐隐的,辛澜有些不安,总觉得这转瞬的温馨是偷来的,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他懒懒的翻了一页,问:“和妹妹聊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辛澜抓住他另一只空着的手,放在手里把玩。 他的手真的很漂亮,修长、干净、指甲剪得圆润又平整,掌心宽厚而温暖。 握上去,好像就拥有了对抗全世界的力量。 “辛柔过两个星期就结婚了,和她聊了聊婚礼的事,还有——。”她笑起来:“她也怀孕了——。” “哦?”他淡淡的应,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辛澜试探的问:“顾非寒,到时候你会去吗?” 他关合上书,另一只手也抱住她:“你去就可以了……。” “你……。”你还在恨辛柔吗? 辛澜张嘴想问,却没有问出声。 她一向就明白自己的丈夫,表面严肃强势,沉稳内敛,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可一旦恨上了什么人,手段绝对是狠辣的出奇,置之于死地,而且极难改观。 而且就算她现在告诉他,辛柔当年并没有害自己,只怕他根本一个字都不会相信,除非她找到证据。 “顾非寒……。”她忽然开口:“当年你那样子对辛柔,是因为我吗?” 顾非寒看她一眼:“你知道?她和你说的?” “她很早就告诉我了。”辛澜转身,凝视他:“我知道要你对她放下成见很难,但你能不能不要对她抱有敌意?她是我的妹妹。” 顾非寒皱眉:“你把她当成妹妹,她什么时候把你看成了家人?你忘记当年辛柔是怎么对你了,这么多阴险的事,这也是一个妹妹能够做得出来的?” 辛澜想解释,又无法说。 “还有……。”顾非寒伸手,按了按她的额心:“你不要以为现在辛柔对你好一点,你就要对她扒心扒肝,姐妹情深。防人之心不可无,说不定你当她是姐妹,她只当你是傻子。” 辛澜挥开他的手:“不准你这样诽谤我妹妹!” “我诽谤她?”顾非寒笑:“辛澜,我在生意场上,什么样居心叵测的人没见过?当面一套背后一刀的多了去了,她现在对你好,是因为你有利可图,趋利避害本就是人的本性。” “我有什么利可图?” 辛澜承认,她有点生气了。 “因为你跟我在一起啊……。”他说:“辛家早就没了,她失去了可以依靠的靠山。而你也知道,我一直对她——。”他顿了顿,似乎在考虑着措辞:“一直对她印象不好。她如果想要自保,和你套上关系是最简单也是最轻松的做法。因为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辛澜越听越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的意思难道是,没有我,你就会对她不利?而辛柔之所以对我好,只是为了讨好我?” 他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辛澜气的站起了身:“顾非寒,你太自以为是了,也太小看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他笑:“什么姐妹感情,十八年都培养不出来的感情,忽然半年就发展的这么火热,辛澜,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你!”辛澜气的发抖,不想再和他说话,转身气呼呼的朝外走。 他从身后拉住她,叹了一口气:“哎怎么说着说着就吵架了呢?我也只是以我的经验来提醒你。到底是不是,谁又说得准……。” 他将她抱住:“就当我刚刚说的全是废话,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行了吧?” “……。” “好了别生气了……。”他哄她,“陪我坐会儿,我今天五点就回家了,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人等的心烦了就会胡言乱语……。” “那你得承认你刚刚说的都是错的!”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细吻:“嗯,都是错的。辛柔是最好的妹妹,你们姐妹俩感情真挚,是我小人妄想菲薄你们之间深厚的感情……。” 辛澜被他亲的有些痒,忍不住往回缩手,脸上的愠怒终于消退了些,嘟着嘴说:“知道错了才对……。” 他抱住她:“那看我这么勇于承认错误,老婆是不是该奖励一个香吻,再接再厉一下?” “想得美……。”辛澜说完就想溜。 顾非寒却眼疾手快的将她压在了身下,笑着凑上去:“我不仅想得美,还要付诸于行动的……。” *********** 豪城天下,严睿走进了办公室。 “有事?”顾非寒抬起头。 严睿说:“我派去澳洲那边调查的人有消息了。” “哦?”顾非寒甩下笔,靠上了身后的椅背:“怎么说?” “你说的没错,时烟正是当年的安止璇……。”严睿将一叠资料递了过去:“这就是我在那边医院查到的线索。当年止璇在遭遇帝国大厦顶楼爆炸,她全身多处重度烧伤。然后被一对时姓夫妇送到了医院,最后又转到了澳洲的一家整形医院,经过了半年多的治疗,才逐渐康复……。” 竟然真的是……这样…… 顾非寒翻着资料的手一顿,心里不由得有些沉重。 没想到当年的她,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他竟然毫不知情。 可是这么多年来,她为什么都不联系他,让他一直以为她早就已经葬身于那一场案子中了。 况且——她有恐高症,到底为什么,那天会去哪里? ************** 晚餐时,顾非寒有些失神,好几次辛澜叫他,他都是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吃完饭,顾非寒回二楼书房办公,辛澜接到了辛柔的电话:“喂,有什么事?” “姐姐……。”辛柔的声音有些兴奋:“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一声,我昨天已经查到了给顾非寒照片的侦探,准备约他出来见个面,聊一聊那个照片的来源……。” “真的吗?”辛澜坐起身:“你们什么时候见面?” “就这几天吧,到时候你要不要也来?” “当然!”辛澜说。 这时顾非寒正好从楼上走下来。 辛澜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姐妹谈心留到见面时再说。 挂断电话后,顾非寒正好走到了她身边,抱着她坐上了沙发:“谁的电话?” 辛澜窝进他的怀里,也不想瞒他,照实说:“辛柔……。”顿了顿,又问:“工作忙完了吗?” 他点点头,隔着睡衣摸她已经有些浑圆的肚子,因为他平时就喜欢做这样亲昵的动作,所以辛澜也没有推开他。 谁知今天他似乎有些……呃不老实…… 还没等她同意,就兀自将粗粝的大掌从她睡衣摆伸了进去,熨上了她温软的肚皮。还在那里摸啊摸的…… 辛澜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脸也烧起来。 她抓住他的手说:“好痒,别摸那里……。” 他笑起来:“怎么还这么敏感?” “……。”辛澜腹诽: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身经百战啊? 他倒也没继续捉弄她,将手从衣摆里拿了出来,却又立刻抱住她说:“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辛澜摆弄着手里的遥控器。 “之前我让严睿查时烟的事,已经有结果了……。” 辛澜的指尖一抖,脸上倒还算平静:“是什么?” “和你说的故事一样,时烟的确就是安止璇。” “嗯……。”辛澜也不知道此刻该给他怎样的表情,她张了张嘴,终于还是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明天去一趟医院……。”他看了她一眼,见她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又解释说:“你放心,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毕竟我当年,也和她有过一段感情,有些事我必须要问清楚,该补偿的地方,现在也只能尽量弥补……。” “还有什么要补偿的?”辛澜吃味的问:“你不会弄到最后要以身相许来补偿吧?” “……。”顾非寒:“我现在的身体不是由你控制吗?还怎么许给她?” 好吧,辛澜有点小甜蜜。 “你要不放心的话,明天跟我一起去吧,看着我,也省得你担心了……。” “你说的啊?”辛澜扬扬眉:“可不准反悔……。” ************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来到了医院,辛澜甚至带上了薰薰昨晚熬的骨头汤。虽然她对时烟的印象实在是不好,但为了顾非寒,表面上的礼数她还是要做足的。也希望今天过后,他和时烟能真正说清楚,断个干净。 坐电梯到了四楼,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到了病房前。 他停下脚步说:“我先进去……。” 辛澜点点头。 病房里,穿着病号服的时烟刚刚醒来。 在医院里休息了半个多月,最初的伤势已经好转了很多,现在的她已经勉强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此时,她正用一只手肘撑着床板,勉力坐起身,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抬起头,当看到来人时,眼底里闪过一丝惊喜,刚欲开口叫他,目光却在触到身后紧随他而进的人时,微微冷了下来。 “顾先生,辛小姐……。”她抬了抬下巴,算作招呼。 辛澜将骨头汤放在了她身旁的桌子上:“你身体受了伤,该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补补。这是我昨晚特意吩咐人熬得汤,等会喝一点,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时烟点点头,“好。” 一时间,三个人有些尴尬,谁也没有开口。 辛澜明白,自己杵在这儿,想必顾非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于是她转身对他说:“我刚刚看到医院门外有人开着车在卖水果,看起来挺新鲜的,我想去买一点……。” 他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说:“嗯去吧,小心点。” 辛澜又朝两个人看了看,这才走出了门。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时烟这才直直看向他,眼睛里也不知怎么的,好像笼了一层迷雾般,模糊了一片。 顾非寒又站了会儿,这才叠腿坐尚了床边的一把椅子,沉吟道:“止璇……。” 当这个名字一说出口,时烟便是一愣:“你……。” “我已经都查清楚了。”顾非寒看向她:“你其实是止璇,对不对?” 她低着头,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顾非寒说:“止璇,对于当年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你在我身边,我却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时烟摇头,咬咬唇似乎下定了决心,语气也一反之前的柔顺怯弱:“非寒,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只要你现在愿意回头和我在一起,过往的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不在乎……。” 她抓住他的手,语气有些急促。 他推开她,神色僵硬:“止璇,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为什么?!” “我和你之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和辛澜在一起,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不可能抛弃她……。” “不可能抛弃她,就能够抛弃我吗?”她定定的看着他。 “对不起……。”他的声音低沉:“止璇,对于你,我很抱歉也很遗憾。如果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提,我绝对会竭尽所能的满足你……。” “我想要你!”她盯着他,眼睛里隐约蓄了些泪水。 顾非寒摇头:“止璇,这么多年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即使我现在因为对你的愧疚,而勉强和你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 “借口!”时烟的泪水夺眶而落:“都是借口……顾非寒,什么回不去了,你只是不爱我了对不对,你只是不爱我了,你爱上那个女人了!” “……。” “非寒,你知不知道,当年我眼睛看不见,又遭遇毁容,差点连命都保不住。即使后来活了下来,医生替我做了眼睛复明手术,也有整整两年的时间,陷在巨大的恐惧里,走不出来。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我看了无数的心理医生,不停地吃各种各样的药,随之而来的是让人崩溃的副作用,折磨的我几次都忍受不了想要自杀!知道是什么支撑我走下去的吗?”她跪在了床上,伸手拉他的衣摆:“是你,非寒……是你我才能走出来……。” “止璇……。” 他有些震惊,他没想到她后来竟然遭遇了那么多。 “我努力了好久好久,才能重新站起来,以满意的姿态回到你身边,你却告诉我,你爱上了别人……。” “止璇,你现在还年轻,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介绍好的男人照顾你,他会爱你,给你想要的一切……。” 闻言,她苍凉的笑起来:“怎么,你就这么厌烦我,烦到恨不能将我早早推出去……。” “止璇,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止住笑,忽然紧紧的盯住了他:“真的觉得很对不起我?”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想补偿我?” 顾非寒点头:“只要你提,我都愿意竭尽所能的满足……。” “好。”她坐到了床上,脸色难看的要命,白的就像一个死了很久的人。 “还记得前段时间我差点车祸身亡吗?罪魁祸首就是辛柔,我要你——除掉她。”她说。 走廊里,辛澜见病房的门不知何时被风吹开,虚掩着。 她上前,正欲进去,却被门内传来的一句话,冻在了原地。 “我要你——除掉辛柔。”门内的时烟,盯着他,静静开口。 顾非寒一愣:“什么?!”随后将疑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实在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是出自她之口。 她再重复:“为我报仇,除掉辛柔。” 这一次,他保证自己听得清清楚楚了。 顾非寒又坐尚了床边的椅子,眉目间因她刚刚的要求,有些不悦:“止璇,你应该知道,随便杀一个人是不对的。” 虽然他是冰爵组织出身,但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夺去一个人的性命。更何况,他也淡出组织好多年了,就更少做这种事。 时烟笑起来:“可她那次想要害我出车祸时,可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门外的辛澜,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塑料袋。 顾非寒沉默,半晌:“可是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指明,你那次的车祸是辛柔造成的。” 他本能的想要隐瞒照片的事,若是他真的对辛柔做了什么,只怕他的妻子会为此怨恨他一辈子。 “证据?”时烟笑起来:“我的眼睛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车祸发生前,我在窗户边,亲眼看到辛柔偷偷摸摸的在那辆车子上做手脚。只是我太单纯,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只以为她是大小姐脾气,在那个车子上贴些什么恶作剧。我当时还好奇她怎么会突然来了豪城天下,就下楼,邀请她上来坐坐,她一看到我就很慌乱,然后惊慌失措的就走了。然后我一个人又坐了一会,想找你谈谈的,但你在解决度假村的事,所以我还是决定离开。可我当时也是傻,竟然忘了之前辛柔的事,就冒失坐那辆车走了。结果车开到一半,司机惊慌地说刹车出了问题,后面的事你想必也知道了,在车子与护栏相撞之前,我跳下了车……。” 她脸上忽然露出一种恐怖狰狞的神色:“我没想到她这么狠,当初在她身边做助理时,她就整天对我说,恨不得我可以去死……再加上那天我亲眼看见的事实,绝对是她!不会再有别人想要害我了!” …… 病房外,辛澜退后一步,靠上了身后的墙壁,喘起粗气来。 脑子越来越混乱了。 为什么,两个人的说辞,完全不一样? 辛柔告诉她的是,她根本就不曾碰过那辆车子,只是在旁边徘徊了一下就走了;而时烟,也就是安止璇,却说她亲眼看到辛柔在车子上做手脚?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又是谁在撒谎? 稳定了情绪,她忽然推门而进,门内的两个人见到她来,猛然间都有些惊慌。 时烟忙低下头,拾掇脸上的泪。顾非寒站起身,走至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凝眉沉默。 辛澜压制住内心的不安,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这是我刚刚买的水果,很新鲜,你可以尝尝——。” 她将一袋葡萄递给了时烟。 时烟伸手接住,声音有些低:“谢谢。” 窗户边的顾非寒忽然抓住辛澜的手,说:“我们走吧……。” 辛澜看了眼病床上的时烟,问:“都说完了吗?” “说完了。”他似乎不想再待下去,扯着她的手,走出了门。 ********** 车子上,他的情绪很不好。 辛澜坐在一边,几次想开口,却又不得不咽下去。 她不知道刚刚病房里,时烟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但心里,隐隐的,有些恐慌。 一想起时烟最后说的那句话,她就害怕的手脚发凉。 “我要你——除掉辛柔。” 除掉辛柔,她要他——除掉辛柔? “顾非寒……。”辛澜侧头:“刚刚你和时烟,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他专心开车,似乎不想开口说任何话。 辛澜伸手,覆上他一边的手背,想了想,开口:“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那都已经过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这么聪明,应该懂她话里的意思。 顾非寒侧头看了她一眼,宽慰的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165:死亡之谜(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65:死亡之谜(重要,必看) 从医院回来后的几天,顾非寒一切如常,似乎并没有受时烟那番话的影响,辛澜的心这才安下来。舒悫鹉琻 之前她就和辛柔约在今天,和那个传说中的侦探见面。辛澜因为心里焦急,很早就出了门。所以当她来到约好的咖啡厅时,竟比约定的时间早了整整一个小时。 点了一杯热巧克力,她一边喝一边聊赖的等。 只是当她意识到似乎等了很久时,才发现,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两个小时了。 而辛柔,还没有来? 发生什么事了? 辛澜掏出手机,踟蹰了一下,打过去。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辛柔才接起来,声音有些低沉:“姐姐,怎么了?” “辛柔,不是说好下午两点,和侦探在咖啡厅见面的吗?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姐姐,真的很抱歉,我这边临时出了点事,恐怕赶不过去了,我们换个时间再约,好不好?” 她的声音还算平静,但辛澜直觉感觉她很慌,似乎在躲闪着什么? “辛柔……你没事吧?”她问。 “没事,我能出什么事?”她在那头笑了一下,似乎想要解除她的疑虑。 辛澜也不愿太深究:“嗯你要是忙的话,我们就换个时间再约。” 挂断电话前,她又忍不住加了一句:“辛柔,注意安全……。” 心里隐隐的不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辛澜将手机贴在胸口处,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吧。 ************ 走出咖啡厅,她觉得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一个人还容易胡思乱想,索性在街上乱转起来。 走了两三个小时,才回到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可却并不想吃什么东西。 打开门,薰薰笑嘻嘻的跳了出来:“夫人,你回来了?!” 眼前的女孩子,似乎无时无刻都拥有着充沛旺盛的精力:“要吃饭吗?” 辛澜点头:“嗯……少爷呢?” 薰薰饶饶后脑勺:“少爷还没有回来。” 辛澜有些意外,已经快八点了,这段时间他很少这么晚回来过。 今晚,她胃口实在是有些不好。尽管薰薰在边上腆着脸瞅她,一双大眼睛里满满巴望着她能多吃一点。 最后她还是抱歉的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 薰薰看着那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耷拉着耳朵,有些受挫。 呃……辛澜更内疚了:“吃不完先放进冰箱吧,明天乖乖就回家了。有她在,什么饭菜都能消灭的!” 薰薰点点头,落寞的收拾碗筷。 辛澜拿着一份报纸坐上了沙发,翻动着,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想起今天的种种,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她不明白现在心脏里砰砰乱跳的声音是因为什么?她更不明白手心里为什么会忽然这么滑? 不好的预感,很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她霍然站起身,开始打辛柔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可传来的永远是同一个机械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 辛澜以前一直对姐妹感应这种奇妙的东西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可此刻她却无比的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心跳快也许是因为刚刚吃完饭,而手心冒汗应该是房间里暖气开的太高了…… 嗯,肯定是这样的! 正在厨房里洗着碗的薰薰,见辛澜裹了一件外套,急匆匆的穿着鞋子,吓了一跳:“夫人要出去吗?” 辛澜点头,穿好鞋子就想开门,却被薰薰拦住:“这么晚了,少爷回来若是问起来,我……。”她很为难。 “少爷那边我会和他说,不会怪到你身上的!” 薰薰还是犹豫。 “薰薰你让开,我现在肯定要出门的!”辛澜神色严肃。 终于,她还是让开了,忍不住又对辛澜交代一句:“这么晚了,夫人一定要小心,早点回来。” 辛澜走到小区门口,立刻就拦了一辆计程车:“司机,沁园国际。” 以前她去过一次辛柔的家,所以很轻易的就能找到。 不过半个小时,车子就停了下来。 辛澜却呆呆的坐在副驾,没有下车。 因为透过大厦门口光亮的路灯,她一眼就在门口排列的各式轿车中,发现了极为熟悉的一辆。 黑色的保时捷,简单而流畅的设计,在灯光下,散发着一种极为尊贵的气息。 尽管只见过一次,但辛澜却一眼就认出来了,那辆车是顾非寒的!因为她曾经见他开过。 辛澜的指尖开始发抖。 顾非寒现在在——辛柔家里……干什么? 她想起医院里,时烟说的话:“为我报仇,除掉辛柔。” 还有她曾经问他:“你的意思难道是,没有我,你就会对她不利?而辛柔之所以对我好,只是为了讨好我?” 而他当时的态度竟然是,没有否认?! 她早就该察觉到不妙了! 辛澜越想越心惊,想立刻下车去一探究竟,却又不敢。犹豫了好久,终于只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 “辛澜……。” 顾非寒的低沉的声音,恍若染上了夜的质感,直冲向她的耳膜,辛澜的心猛地一窒。 “怎么了?”见她不说话,顾非寒再一次开口。 辛澜握紧了电话筒,望着眼前这座巍峨的高楼,问:“你在哪儿呢?” 他回答说:“在办公室里工作,今天有点忙,没来得及回去吃晚饭,怎么?想我了?”声音中,含着隐隐的戏谑与笑意。 辛澜望着窗外那辆黑色的保时捷,眼神更淡了,他又在骗她。 心里很慌很慌,甚至比刚出门时更加的乱…… “非寒,我刚刚觉得很不舒服,好像有点生病……。” 她现在必须见到他,确定他不在辛柔的身边。否则,她真的不敢保证什么…… “生病了?是不是乱吃什么东西了?”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你先回房休息,我马上就回家……。” 挂断电话,辛澜握着手机,继续注视着窗外的动静。 十分钟后,她都没有看到他从大厦里走出来,心里不由得有些焦急。 打开车门,刚刚迈出去一步,却又顿住,收回脚。 不行,她该相信他的,不会发生什么事的……辛澜再一次坐回了副座。 此时,司机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这位小姐,您到底是要下车还是走?我十点钟还要赶着去换班啊……。” 她最后又看了一眼眼前这座巍峨的大厦,黑色的闪光外墙,高大而威严。 黑暗中,令人没由来的产生惧意。 “走吧……。”她说。 ********** 顾非寒是在辛澜到家后不久回来的,他一进别墅,就甩下公文包,急匆匆的走到了二楼。推开卧室的门,“到底怎么了?” 男人额头上隐约多了些汗珠,显然走的很急。 他走到她床边坐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问:“哪里不舒服?”脸上的肌肉绷得很紧,显得有些紧张。 辛澜伸出一只手,擦着他额头的汗说:“其实没什么事,我就是故意吓吓你而已……谁叫你晚上不回来吃饭?” 闻言,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这种玩笑能乱开吗?你不知道刚刚把我吓死了,路上我连闯了几个红灯,生怕你出什么事……。” 辛澜有些抱歉:“我只想和你开个玩笑,谁知道你……。” 他一把抱住她,急促的说:“下次不准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知道吗?根本就不好笑,只会让我紧张的要死。” 辛澜在他怀里,闷笑的拍了拍他的背,忽然迟疑的问:“你刚刚,是开的什么车回来了?” “怎么了?” “没什么……问问而已……。” 他不疑有它,说:“是直接叫的计程车,因为晚饭和一群广告商喝了点酒,所以就没开车。” “哦……。”辛澜点点头,若有所思。 他的身体上确实有些酒味,淡淡的,却很好闻。 “我今天……。”在辛柔家看到了你的车,那时候你真的在公司吗? 辛澜很想这样问,话却堵在了嗓子眼。 “怎么了?”察觉到了她的迟疑,他推开她。 “没什么……。”辛澜垂着脸说:“我想说今天你没回家,我晚饭都没吃多少……。” 他擦擦她的鼻子:“那我还真是罪过了,以后我要是几天不回来,你岂不是要饿死自己?” “你敢!”辛澜气急败坏。 他笑起来:“放心,我怎么敢。就算你想几天不吃饭,我也舍不得饿着你……。”他又俯身将耳朵贴上了她的肚子:“还有我的宝贝儿儿子……。” 辛澜被他闹得有些痒,忍不住推了推他:“去洗澡洗澡,全身臭死了,小心儿子也嫌弃你……。” 待浴室里的水声响起,辛澜侧身从床头柜里,掏出手机,反复摩挲。又一次拨打了辛柔的电话,还是同样机械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还是不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晚,辛澜睡的很不好。 无数个迷乱的梦境在眼前摇晃,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在脑海里涌现。 梦中出现了很多张脸,顾非寒的,安止璇的,时烟的,顾怀先的,辛柔的,甚至还有萧墨渊的…… 所有的一切,最后却被一种绚丽妖娆的血红所掩埋…… “啊——。”黑暗里,辛澜坐起身,满头大汗。 身旁的顾非寒立刻就被惊醒,握着她的肩膀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辛澜一把扑进了他怀里,身体抖得厉害:“我感觉很不好,好像要发生什么事……。” “不会的……。”他反抱住她:“能出什么事?你别自己吓自己……。” “是真的……。”辛澜说,语气几近哽咽:“我今天和辛柔打了好多个电话,她都没有接。她平时是不会这样的,我怕……。” “也许是手机掉了也说不定,别乱想。”他将她抱在怀里。 “不行……。”辛澜推开他,胡乱的拿鞋子套在脚上:“我要去看看她,我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别胡说!”他扯住她,微愠:“这么大晚上的,你出去多危险?辛柔现在肯定睡得好好的,你别去吵她……。” “可是……。”辛澜踟蹰,却被他打断:“你如果真的很担心,我明天一早就带你过去看她怎么样?” 黑暗中,他的目光坚毅,给人以安定的力量,辛澜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 她再一次被他拉尚了床,盖好被子。他侧过身,伸手,将她紧紧的固定在怀里。 辛澜循着他的心跳,靠近,晚上门外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却再一次窜进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终于决定问出口:“顾非寒……。” “……。”他闭着眼,等她继续问。 “你晚上真的是在办公室吗?” “嗯。” “可是我看到你的车了……。”辛澜咬咬唇,“在辛柔住的沁园大厦的楼下。” “……。” “你今天去过那里吗?”辛澜问。 半晌,他淡淡:“你肯定看错了……。” ********************* 之后一整晚,辛澜都没有睡着。 明明脑袋很重很沉,神思却分外的清明。 隐约对睡着有些抵触,她害怕自己一旦睡过去,很多事就真的无法改变了…… 早上六点的时候,床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立刻拿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辛柔两个字闪烁其间。 辛澜心一喜,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喂……辛柔……。” “请问您和辛柔女士是什么关系?”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声。 辛澜愕住,声音开始发抖:“我……我是她的姐姐,你是谁?你为什么会有辛柔的电话?!” “辛小姐,你好。我是Z市警察局的警察,您的妹妹昨晚发现在家中吞服过多的安眠药,已经不治身亡了。她现已躺在了XX医院里,需要家属去认尸。我们对此表示遗憾,希望辛小姐里能节哀顺变。” 辛澜仿佛被雷击般愣在了原地,许久未说话。 “喂喂……辛小姐,还在吗?” “……。” “嘟嘟嘟……。” 手机滑落在地,辛澜跪下身体,眼神没有任何焦距的望向洁白刺眼的床单,茫然。 顾非寒被手机砸到地板的声音惊醒,坐起身,问:“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辛澜转过头,看向他,目光忽然变得极为素冷,陌生。挥开他的手,走下床。 顾非寒拦住她,见她脸色白如蜡纸,有些莫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站定,对上了他的眼睛,犀利:“辛柔死了……。” “什么?!”顾非寒不可置信。 “辛柔死了!”辛澜仰头对着他大吼,脸上写满了崩溃:“我的妹妹死了!就在昨天晚上,就在你说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晚上,死了!全死了……。” 她喃喃,跌坐到地上。 应该哭的,可是很奇怪,眼睛酸涩无比,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原来在巨大的悲伤面前,连眼泪都嫌奢侈。 顾非寒愣了几秒,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半晌,他蹲下身,握住她一边的臂膀,语气凝重:“是谁告诉你的?会不会只是有人在恶作剧?” “是警察!是警察打电话来说的!他说辛柔昨晚吞安眠药,现在正躺在医院里,让我去收尸……。”辛澜耸动着肩膀,笑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顾非寒还算冷静:“你先别急,事情并没有那么糟,或许只是有人偷了辛柔的手机,故意打这种电话来恶作剧。我们现在赶紧收拾东西去医院,在没有见到实质证据之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辛澜闻言,忙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朝外走。 他怕她出什么事,走上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你现在怀着孕,行动不便,我来吧。” ************************ 医院里,一群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站在门外,将辛澜领了进去。 停尸房里,辛澜颤抖着手去翻那病床上的白布,当那个无比熟悉的面容被缓缓揭开时,辛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起来。 是辛柔,是她! 顾非寒将她拉起来,抱在了怀里。 “是辛柔,是辛柔!顾非寒,她死了……她为什么会死……为什么?”她声嘶力竭的哭着,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变故。 顾非寒抚慰的拍着她的肩膀,没说话。 自己明明已经有预感会出事,为什么没有去救她?她都到了她家楼下了,却没有上去!如果她上去了,辛柔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她还那么年轻,马上就要结婚了,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却死了?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忽然,她想起昨晚辛柔楼下的那辆车,心头一凛,猛地将顾非寒推开! 她在干什么? 辛柔一死,最可能的嫌疑犯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她刚刚却还抱住他,在辛柔的面前?她真该死! 顾非寒没料及她忽然的反应,朝她走了一步,却因她的呵斥顿住:“不要靠近我!” 男人的脚步停住。 辛澜眼睛红了一圈,转身抓住警察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妹妹会吞下那么多安眠药?为什么这么突然?” 中年警察回答道:“具体的死因我们会进一步调查,初步怀疑是吞安眠药自杀。”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透明塑料袋密封的纸:“这是死者死前一直握在手心里的,或许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会自杀?” 辛澜手忙脚乱的抓过来,当看到纸上写下的三个字时,忽然有了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她退后一步,险些站不住,顾非寒上前扶住她。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干净的白纸上,几个龙飞凤舞的汉字跃然其上:“对不起……。” 对不起…… ************* 停尸房的门被用力推开,一个男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辛澜侧身看过去,是叶擎苍。 他的脸色憔悴,白的诡异,目光在触到病床上躺着的身影时,忽然泛起一团猩红的血丝。 “柔柔……。”他跨步上前,跪到了病床边,抓着辛柔的肩膀,摇晃:“你给我醒醒,醒醒!” “……。” “我们不是要结婚了吗?” “……。” “我们约好一起去马尔代夫度蜜月,你说你向往那里的大海沙滩很久了,你还说要告诉我一个好消息的……你醒醒……。”他哭起来:“你好不容易等到我,辛苦了这么久,我们好不容易快要在一起了,你现在算什么?!” “……。” “这一次,我不要你跟在我身后了,我要你跑到我前面去。这一次我要你听我的,马上醒过来!” 听着他的一声声呼唤,辛澜好不容易才忍下来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 她想上前去安慰他,却被顾非寒拦住,辛澜哭的更凶了。 两个警察走上前,一左一右将叶擎苍架了起来,怕他因为太过悲痛,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事来。 叶擎苍的目光在看到房间里的辛澜和顾非寒时,忽然握紧双拳,无法克制的大吼:“你们俩给我出去,全都滚出去!要不是你们的步步相逼,柔柔根本就不会死,全都走……走……。” ——————— 166:证据消失+萧墨渊,我睡不着(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66:证据消失+萧墨渊,我睡不着(重要,必看) 另一个警察走上前说:“他现在情绪很不好,不如两位先出去一下?” 辛澜哭着说:“我不要……。舒悫鹉琻” 身后的顾非寒却点点头,拉着辛澜的胳膊,想将她拉出去。 辛澜却开始剧烈的挣扎:“顾非寒你放开我,我要陪着辛柔,你放开我!” 他不理,最后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走出了停尸房。 辛澜依然挣扎,哭泣声一刻都没有停,哭得累了就开始喃喃自语:“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死呢……什么对不起……” “……。” 辛澜又攥住他的衣领,吼:“是你逼她的对不对?昨天你明明去过她家,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要骗我说你在公司?顾非寒你混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杀人犯!” 知道她正在火头上,他不想和她争吵,紧绷着唇线,抱着她朝一楼走。 只是沿路上,却不时有人朝两个人投来异样的眼神和怀疑的窃窃私语声。 他置若无物。 走至一楼转角,一个人影,却令他的脚步顿住。 时烟穿着蓝色条纹的病号服,随意的靠在墙边。嘴角养着笑,也不深,只见着了淡淡的梨涡隐现。 只是与嘴角笑容相反的是,她此刻的神色,冷漠的令人窒息。 在他怀里的辛澜也看到了她。无法克制,一股愤怒的杀倔蓦然从她的胸膛窜起,她握紧双拳,用尽全力才没让自己当场发飙。 顾非寒的步子只稍稍停了片刻,就收回目光,继续朝大厅走。 时烟却在他擦身而过时,微微一笑,说:“听说,辛柔死了……。” “……。” 她继续笑:“谢谢你,非寒……。” “践人!你说什么?!”忍无可忍,辛澜脸色涨红。 时烟不理她,径直走到了他面前,“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她伸手,想要摸他的脸,却因他退后一步,手悬空落了下来。 顾非寒皱眉:“我想,你误会了……。”说完绕开她,走到了门外。 闻讯赶来的严睿将车子开了过来,顾非寒将辛澜放到副座。 辛澜挣扎:“你放开我……。” 他一手按住她,一手替她系安全带:“辛澜,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在质疑什么……有什么我们回家再说,现在先别闹了……。” 他关上车门,匆匆走至驾驶座,启动了油门。 “顾非寒,肯定是你逼辛柔自杀的……。”辛澜抓住他开车的手:“就因为安止璇一句话,你就要了我妹妹的命,顾非寒,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开车,没说话,控制方向盘的手却因为被她抓住,车子变得摇摇晃晃。 “松手!”他说:“这样会出事的!” “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你为什么要逼死辛柔?!就因为那个女人的话吗?为什么她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如果我告诉你辛柔根本没在那台车子上做手脚你相信吗?!你不会选择信任我的吧……顾非寒,你这个混蛋、杀人犯!” 她猛力的将他的手一扯,车子从既有的轨道滑出来,朝路边的一颗树撞去。 顾非寒眼疾手快的踩下了刹车。 “吱——。” 车子急速的停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声音。 即便他踩的及时,却还是撞到了树上,前面凹了进去,好在并没有出什么大事。 辛澜满腔的怒火也因为这个意外,稍缓了些,男人靠上了椅背,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我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我昨晚没有去过辛柔家,也没有见过她,我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自杀……。” “你撒谎!”辛澜激烈的反驳:“如果你没有去过,为什么你的车会停在她家楼下?” “我哪辆车?”他问。 “就是那辆你经常停在公司的保时捷,黑色的,我见你开过。” 他一愕,拧着眉沉思了一下,“总之我没有去过。” 话说完,却更像是欲盖弥彰。 辛澜冷笑。 他继续说:“昨晚我7点钟陪广告商喝酒吃饭到9点,完了就回公司工作了。一直到快十点你打电话给我,说你病了,我就急匆匆的赶了回去,我怎么会有空闲去辛柔家里?” 辛澜极快的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你吃完饭,是一个人回公司的吗?” “是,我看那么晚了,就让严睿先走了。” “一个小时的空闲,足够你开车去辛柔家,逼她吃下药了。” 他无奈的摊手:“这就是我全部的解释,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这件事警察到时候自然会调查。辛柔家的大楼里应该会有监控,到时候一看就知道到底是不是我撒谎了。” 一回到家,辛澜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再也不让他靠近。 他敲了一下午的门,她都没有理。 顾非寒怕她出什么事,让薰薰去劝,却依然一无所获。 折腾了一下午,薰薰终于试探开口:“少爷,不如你先出去一下吧。夫人现在气您气的急,您若是再待在家,只怕夫人今天一天都不会出来。” 顾非寒想了想,也觉得是,他拿过车钥匙,“那你先劝劝你,尽量将她哄出来,吃点东西,别把身体弄垮了。” “嗯好的。”薰薰答。 ************ 一走出大门,顾非寒就给严睿打了个电话:“现在立刻去公司,我有事问你。” 豪城天下,总裁办公室。 顾非寒坐在椅子上。 他转着钢笔,神情有些若有所思,最后握住笔,抬头:“我那辆黑色的保时捷,现在在哪儿?” 严睿想了一下:“应该在地下停车场才对。” 顾非寒皱眉:“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耍‘应该’这种花腔字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应该?” 严睿低头:“那辆车现在停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里。” “嗯。”顾非寒点头:“昨天呢?” “昨天……。”严睿眯眼,半晌,答道:“昨天顾老爷好像派人来借用了一下,因为我见车放在停车场里也没什么用,就自作主张的将钥匙给他了。” 顾老爷……爸爸…… 顾非寒豁然站起身,昨天顾怀先开过车走?! 如果照辛澜所说,昨晚在辛柔家楼下看到这辆黑色的保时捷,而爸爸又正好派人来借过,也就是说…… 他握着钢笔,缓缓坐下来。 也就是说,顾怀先昨晚可能派人去过辛柔那里,或许——和她的这场自杀有关。 甚至于,就是他逼辛柔…… 男人皱起眉,困惑的涟漪,狂乱的在胸口间层层荡开。 如果事实真和自己所想的一样,那么一切就变得更为奇怪了。 顾怀先为什么要去辛柔那里,他和她有什么仇怨,以至于逼得他不得不痛下杀手?! 也或许,还有什么线索和真相被自己一直遗忘在角落里,不曾发现…… “严睿……。”他忽然想到了一件要紧事,朝他勾了勾手指。 严睿困惑的靠过去,顾非寒俯身在他耳朵说了几句话,他听完脸色就有些微变:“非寒,这样不太好吧……。” 顾非寒说:“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好,出了什么事我一力承担。” ************ 再次回到星河湾。 与离开时的清冷不同,此刻顾非寒一进屋,便听到了一阵小孩子的叫嚷声,很欢快。 客厅里,辛澜坐在沙发上,而星星则偎在她身边,眉飞色舞的不知道在讲些什么,薰薰站在一边。 辛澜抱着星星,眼里有了淡淡的笑意。 目光无意识的一转,当看到门口出现的顾非寒时,眼睛中还未来得及武装冷漠,就被他看的心脏一缩。 她敛起笑,起身。 沙发上的星星,看着瞬间变了脸色的妈咪,有些奇怪,扯扯她的衣摆说:“妈咪……。” 顾非寒走过去,朝薰薰使了使脸色,她立刻便心领神会的抱起星星,哄道:“星星听话,跟着薰薰姐姐去二楼,姐姐带你去玩好玩的东西……。” 辛澜攥着星星,不让她走。 她不想一个人面对顾非寒,一分钟都不想。 谁料另一只手臂却被他抓住,扯到了身前,辛澜眼睁睁的看着薰薰抱着星星上了二楼。 “放开我!”她转过身,呵斥。 顾非寒从身前抱住她,低声问:“还在生气?” 辛澜推拒着他的胸口,努力想要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漂亮的眼睛警惕的瞪着他。 “澜儿……。”他说:“辛柔死了,看到你这么难过,我心里的难受绝对不会亚于你。我们在一起也这么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吗?做过了的事,我什么时候瞒过你?昨晚我真的一直在办公室里,没有骗你……。” “正是知道你顾非寒是什么样的人,我这次才会这么灰心。”辛澜说:“你说你没有瞒过我,那澳门那一次又算什么?你明明带着时烟,却告诉我你是一个人去的。这样子说一套做一套,让我怎么相信?” “我那是怕你胡思乱想……。” “你隐瞒事实不告诉我,却又让我察觉到蛛丝马迹,这样子的隐瞒才更让人胡思乱想,更令人心灰意冷——。”辛澜冷冷道。 “好了事情一码归一码,我们不要扯些陈年旧账,伤感情……。” “什么扯陈年旧账,顾非寒你不过是心虚。”辛澜说:“就单单说辛柔的事,现在我要你和我解释清楚,昨晚你的车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楼下。只要你能解释的令我信服,否则我无法相信你。” “我——。”他顿住。 问话仿佛消失在了空气中,得不到丝毫回应,他的沉默令她隐隐压抑的愤怒终于到了濒临发作的边沿。 她推开他:“既然你不想解释,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完便不管不顾的冲出门,闯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顾非寒一愕,忙跟了上去,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女人就不见了踪影。 望着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男人的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恐惧,掏出手机,开始拨她的电话,可怎么打都是关机…… ************ 别墅外隐蔽的树丛里,辛澜透过树叶间的间隙,看到路灯通明处,一个男人焦急的在原地度着步,不停的翻打着手中的手机。 忽然,将手机往地上狠狠一砸,接着朝更远的地方跑去。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辛澜这才从树丛间走出来。 此刻她身上穿着的还是一套单薄的家居服,在满是暖气的别墅内还好,但一出门就感觉到了寒冷。 她抱着臂膀,努力想要给自己温暖。 摸摸口袋,里面有一张五十元的钞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了。 她真的该感谢这仅有的五十元,否则她都不知道此刻的她能去哪儿? 回家?抱歉,面对无法对她诚实以待的他,她做不到。 出走?但家里还有牵挂着她的星星……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鲁莽的跑出来有什么意义,但再让她待在那个盛满他气息的屋子里,她只觉得窒息。 拦了一辆计程车,辛澜停在了一个电话亭前。 她塞了一枚硬币进去,下意识的拨通了辛柔的电话,等按下去她才猛然意识到,辛柔已经死了。 以前每当她遇到什么不开心,闹别扭总会和她打电话。 姐妹俩见个面,聊个天,什么不开心的事也就烟消云散了。 而现在,辛柔死了,她找不到任何人来倾诉自己心中的委屈。 鼻子一酸,就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正欲放下听筒,电话却意外的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疲惫的男声:“喂……。” 辛澜认得那个声音,是叶擎苍。 “是我。” 叶擎苍愣了一愣:“辛澜?” “嗯……。”辛澜低低问:“你还好吗?” “还好。” 接着是一阵难言的沉默,辛澜握紧了听筒,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半晌:“今天医院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对你们说那些话的,我知道辛柔死了,你也很伤心。” “我明白,我没有在意。”辛澜问:“你现在在哪儿?” “在沁园大厦这里。”他说:“我想找点证据,让柔柔死也能死的瞑目一些。” 辛澜问:“我可以一起吗?” 他犹豫了一下:“你过来吧……。”顿了顿:“萧先生也在。” 辛澜来到沁园公寓,开门的是叶擎苍,辛澜走进去,不意外的看到了此刻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萧墨渊。 他站起身,对她笑笑:“你来了。” 辛澜有些尴尬,此刻自己身上穿着居家服,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通红一片,一看就是刚刚从家里狼狈逃出来的样子。 他倒没有多在意,将她拉到了沙发旁坐下,将一个暖手袋递给了她:“瞧你失魂落魄的样子,可别雅妮刚走,你这姐姐就因为伤心过度,随着她去了……。” 辛澜想朝他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却比哭还难看。 “你怎么来了?”她问。 萧墨渊说:“雅妮以前是我手下的艺人,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这个做老板的总得过来慰问一下吧……。” “你真有心。”辛澜低低说。 就在这时,叶擎苍走了过来,坐到了两人对面。 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他的脸显得很憔悴,极宽的双眼皮褶皱让那双眼睛更显得空洞无助。 脸上风平浪静,却又好似揉进了几分令人窒息的情绪。 “叶擎苍,你还好吧?”辛澜担心的问。 他朝她摇摇手,表示自己没事:“刚刚我问了问大厦管理员,关于监控录像的事。” “他怎么说?”辛澜的心揪紧。 叶擎苍摇头:“还是和白天警察来查的结果一样,所有的录像带都在,却单单不见了昨晚的那一卷。” “什么?!”辛澜惊怔。 如果之前她还半信半疑辛柔是不是真的自杀,此刻听他这样一说,她就能百分百的确定,辛柔绝对是被人谋杀。 而且还是有目的,有计划的,一步一步设计的天衣无缝,让人连蛛丝马迹都抓不到。 “可恶!”叶擎苍狠狠一砸桌子,脸上满是愤懑。 辛澜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若是她现在将昨晚在大厦外看到顾非寒车子的事告诉叶擎苍,她不确定他会不会冲动的现在就去找他报仇? 接下来,两个人在旁边宽慰了他很久,叶擎苍的情绪这才微微平复下来。 不知不觉,就已经深夜两点了。 在辛澜打了无数个哈欠后,身旁的萧墨渊说:“如果困了,就去房间睡会儿吧……。” 辛澜看了一眼房间,摇摇头:“不用。” 她不敢睡,昨晚辛柔就是在这里死掉的,她怕自己一闭上眼,眼前就是妹妹摇晃而破碎的脸…… 她真的怕…… “你怕?”他一眼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辛澜想否认,却鬼斧神差的点了头。 他笑了笑,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随后又将她拉了起来,说:“没事,我陪你。” 辛澜忙拒绝:“真的不用了……。” 一双长臂却揽在自己的腰身,将自己拉到了房间,萧墨渊揉了揉她的脸:“再怎么心烦气躁,总是要休息的。否则真相没有查出来,自己却先累倒了,多划不来。” 说完就将她按在了床上,垂着头替她盖好被子。 辛澜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犹疑问:“你真的不会走?” “不会。”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今晚我一直陪着你。” 辛澜闻言,这才能勉强闭上眼,只是身体却依然抖。 这间房子里的气息太过浓烈与熟悉,巨大的恐惧感袭面而来,令她不由自主的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他。 萧墨渊的大手反握住她,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说:“没事的,睡吧……。” 他的掌心很暖,宽厚,带着与那人一样的温度,却又隐约有些不同。 辛澜闭着眼,努力使自己平静,都始终无法沉入梦境,忍不住开口:“萧墨渊,我睡不着……。” “嗯……。”他叠起双腿:“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 辛澜笑起来:“讲故事?你以为我是星星吗,听个故事就能哄睡着?” 他无奈:“这你可难为我了,我真没什么哄人的本事。” “骗人!”辛澜闭着眼,一直紧绷的情绪有了片刻的放松:“你那么多女朋友,怎么会连哄女人睡觉都不会?” 昏黄的壁灯下,他对着她闭着的眼睛说:“我从没有哄过女人,除了你……。” 辛澜的心一窒,心里的某个地方忽然变得温柔起来。 这个时候,面对这个男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选择闭嘴。 见气氛似乎有些沉凝,他低头说:“讲故事不行,那我给你唱歌吧?” 辛澜想笑:“唱什么,不会是《忐忑》之类的吧?” 他现在要唱这种神曲,她还真不敢保证自己在此刻这个诡异的环境里,会不会被自己吓死。 “不是……。”他伸出一只手,替她将额边的碎发拨到了一边,说:“是《摇篮曲》。” 辛澜惊讶的睁开了眼,床头柜淡黄的灯盏散发着温柔的光晕,暗影中的他,眼睛不复平时的清亮,有些氤氲,有些迷离。 “你会唱那个?”她失笑。 她没有想到,像萧墨渊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唱这么娘受的歌? 他点头,伸手将她睁着的眼皮抚平,“小时候每天听,所以印象很深。” “谁这么好,每天给你唱?你妈妈吗?”她笑问。 他一顿,摇头:“不是。” 萧墨渊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加停留,轻轻的咳了几下,放开声音唱起来:“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儿……。” 他的声音很低沉,忽近忽远,晕沉沉的,带着一种清风拂面的温润感。 辛澜的脑际开始变得模糊,一切世界变得默片般无声,恢复寂静。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有睁开眼,最后的看了他一眼。 暖暖的灯光融掉了他眼底里一贯的清冷疏离,那一刻绻倦的好似温软流连的春水,一波一波,缓缓的漾进她心里,翻卷开一片扰人心弦的涟漪…… 那目光似乎在看她,辛澜却觉得是在透过她看向身后另一片混沌的世界。 又似乎——是另一个人? 接着,她缓缓的闭上了眼。 167:有录像带的人就是凶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67:有录像带的人就是凶手 星河湾别墅,顾非寒坐在沙发上,面色凝重,隐隐含着怒气。舒悫鹉琻 已经派人将附近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却都没有找到她,这么晚了,她到底去了哪儿? 就在这时,严睿走了进来。 顾非寒站起身,问:“找到了吗?” 他摇摇头,顾非寒脸上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他跌坐了下来,双手握紧。 严睿又说:“不过虽然没有找到小辛澜,我这里却收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他问,明显却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辛澜失踪了,他现在根本就无心管别的事。 “是关于你父亲的。”严睿说:“我刚刚去查了查,顾老爷昨晚派人来借车,不过是想去C市买补品。中午借的,下午就开去C市了,今天一早才回来。” C市买补品? 顾非寒困惑:“爸爸不是有车吗?为什么要借那辆车?” “听说是因为日月山近段时间修路,车子走不下来。而C市这两天正举行一场千年人参的拍卖会。老爷赶时间,就派人来豪城天下借了那辆闲置的保时捷,去了C市,当晚就将人参给拍回来了。当天举行拍卖会的酒店外,很多人都看到那辆保时捷,应该不可能同一时间出现在辛柔小姐家楼下。” 顾非寒沉吟:“那么这件事就和爸爸无关了……。” 可是为什么,辛澜会说,她在同一时间,看到辛柔家楼下出现自己的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他脑子里极快的闪过一个念头:“严睿,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巧合的不可思议?” “……。” 顾非寒说:“先是查出了时烟是安止璇的身份,然后她在病房里让我除掉辛柔,结果过了两天,辛柔就莫名的死了。似乎有什么人在背后故意设计这一切,目的是——。” “目的是让人怀疑,辛柔是你杀掉的。也可以说,是故意在挑拨你和小辛澜的关系——。”严睿接口。 “还有之前,‘alltimelove’上市酒会上的枪击事件……。”顾非寒思索:“基本可以排除不是火神干的,但……只怕这个人的目的并不只是挑拨关系这么简单,他想要的是我的命,甚至是——整个顾家或豪城天下。” 严睿倒抽一口寒气,说不出话来。 顾非寒凝重的看向他:“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严睿摇头:“我暂时猜不透,但我觉得时烟必定脱不了关系。” 枪击事件,还有之后的辛柔自杀事件,她都卷了进来,若是说她完全无关,实在是有些牵强。 “和我想的一样。”顾非寒说:“但她必定不是主谋,单单一个她,还设计不出这么庞大的心思,而且——。” 他的眼神一蓦,他也不可能相信,曾经那个爱他至深的安止璇,如今会恶毒到想要他的命。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很快就猜到了自己好兄弟的心思,严睿说:“也许时烟根本和这一系列事情无关,她只是无辜被牵连进来了。不然之前也不会奋不顾身的替你挡枪,更何况她是止璇——。” “或许是这样吧。”顾非寒坐下身,沉思,“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对了。”他抬起头:“我让你拿的监控录像带,拿到了吗?” “拿到了。”严睿将录影带递过去:“幸好我们派的人还算机警,在警察来之前就已经偷偷的盗了出来。只是这盘录像带有些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顾非寒拿了过来。 “按照监控画面来看,那一整晚,都没有人来找过辛柔。” “没有人来找过辛柔……。”顾非寒的动作微微一顿:“难道真的是自杀……。” 可是,没有理由啊。 照辛澜所说,她现在怀了孕,又即将结婚,有什么理由会让辛柔情绪崩溃到宁愿结束自己的生命? “还有——。”严睿忽然补充:“我还去了一趟医院,拿到了医生那里的一份药物分析报告,上面指明辛柔其实在这之前,精神状况就不太好,一直都靠药物维持着。不过,虽然状况是不好,但绝对不至于倒要自杀的地步……。” 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但又到不了自杀的绝境? “我知道了……。”顾非寒收回录像带:“我等会再去把这看一遍,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 第二天,辛澜是在一片阳光中醒过来的。 无边的黑暗被光明所代替,她不安了一夜的心,这才微微安宁了下来。 挣扎着想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萧墨渊握了一夜。 辛澜抬起头,眼前的男人闭着眼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子的神情——闭着眼睡容安静而平和,嘴角微扬,仿佛在梦中静静的微笑,流露出微淡的幸福。 这样的安宁,使得她都不忍心破坏这份完美的画面。 “蹬蹬蹬——。”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萧墨渊被惊醒。 辛澜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还未来得及收回,就被他逮了个正着。 她有些微微的囧。 萧墨渊放开她说:“我去开门。” 辛澜点点头,坐起身,走进门的是叶擎苍。 他神色有些感激和抱歉:“还是谢谢你们昨天陪了我一夜,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你们饿不饿?需不需要我买些早餐来吃?” 辛澜见他眼睛下泛起一圈青黑,眼睛也通红通红的,明显折腾的一夜都没有睡,忍不住拉开被子说:“你先去休息休息吧,早餐我来买。” 萧墨渊牵住她的手:“我和你一起。” 辛澜刚想拒绝,他立刻又补了一句:“你现在也是怀孕需要人照顾的人了,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 辛澜闻言,这才任由他带着自己出了门。 ********** 电梯门口,他按下按钮,忽然问:“昨晚为什么一个人从家里跑了出来?” 他背对着她,仿似问的很随意。 辛澜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昨晚在公寓里,因为有叶擎苍在场,她不敢将顾非寒可能在辛柔自杀那晚出现在这里的事说出来。 此刻,只有她和他,她该不该说? “如果很为难的话,就不用说了。”他牵着她走进了电梯。 “不是……。”辛澜讷讷:“我只是有点怕而已,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如果很怕的话,你可以选择相信我……。”他转身,握住她的肩膀,低头:“说不定我能给你一些建议。” 辛澜咬唇,脑子里天人交战,终于闭上眼开口:“辛柔死的那晚,我亲眼看到顾非寒的车,停在了沁园大厦的楼下。” 闻言,萧墨渊愕住,眉目间有些意外,他张张嘴,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电梯门忽然开了。 时间、距离、空气、灯光……忽然之间,都通通禁锢起来。 空气变得安静而诡异。 见他一直没有说话,辛澜诧异的睁开眼,却见眼前的男人不知何时转了头,看向了电梯外。 自始至终,萧墨渊的双手依然放在她的肩膀上,不曾离开。 辛澜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一愣。 不知何时,顾非寒出现在电梯外。 他本是准备进电梯的,可电梯门一开,就看到面前的一对璧人深情相望的画面。 顾非寒忽然停住了脚步,那双墨黑色的眼眸里面早已是阴沉一片。 眼神顺着她的脸下降,最后停在了她肩膀上落着的一双大掌,僵凝。 在他身后,已经有人开始催促着上电梯,辛澜觉得此刻三人堵在这里,实在是有些不好。所以率先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萧墨渊紧跟其后,手却自发的握住了她。 “你怎么来了?”辛澜面对顾非寒,语气不怎么好的问。 “跟我回家。”顾非寒想拉她,却被她躲闪开。 “我不要。”她拒绝的很干脆。 两个人又像昨晚一样的对峙,气氛很尴尬。 就在这时,萧墨渊忽然开口:“顾先生,介不介意我和夫人说几句话?” 顾非寒的目光从辛澜身上挪开,落在了他身上:“我想就算我介意,萧先生你应该也不会闭嘴吧?” 萧墨渊笑:“或许我的话可以帮到顾先生你,也说不定。” 顾非寒又看向辛澜,见她偏着脸,一副完全不想理睬他的样子,显然心里还生着气。即使此刻他将她强行带了回去,只怕也是徒劳。 念此,他决定放一步:“希望萧先生你说话算话。” ********** 大厦一楼僻静的角落,萧墨渊靠上了身后的玻璃幕墙,“你说辛柔出事那晚,顾非寒的车曾出现在楼下?” 辛澜点头:“我保证自己没有看错,辛柔出事这么多天,我看着叶擎苍那么伤心,还有她肚子里莫名失去的那个孩子,真的很难过。我反复质问过他,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他却总是遮遮掩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明白。”他说:“如果身边最亲近的人这样瞒着我,我也会很难过的。” “……。” “不过——。”他又说:“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这样子莽莽撞撞的跑出来,也不好。毕竟那晚你只是看到了他的车而已,并没有真正看到他的人,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但这件事这么棘手,连警方都束手无措,我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入手——。”辛澜的话忽然一顿,她想到了一件事。 录像带! 辛柔出事那晚的监控录像不见了,除了凶手,她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迫切的想盗取这卷录像带,毁灭证据。 那么,拥有这卷录像带的人,是不是可以间接的证明,就是谋杀姐姐的凶手? 只要找到了录像带,是不是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念此,辛澜退后一步:“你说的没错,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确实不该这么鲁莽……。” ************ 大厦门外,顾非寒背身而立,右手垂直身边,指尖夹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烟,发出袅袅轻雾。 他的脸在烟雾中有些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他侧面优美的轮廓…… 听闻到脚步声,他回头,看到走过来的辛澜,立刻就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伸出一只手牵住她:“回家吧。” 辛澜本有些躲闪,但想了想,还是任由他握住。 他没有问她昨晚干了什么,今晚又为什么和萧墨渊在一起,甚至连她刚刚和他谈了些什么也只字不提。 只是默默地领着她走进了车子里。 辛澜也不说话,低着头系安全带。 他走至驾驶座,忽然开口:“昨晚,对不起……。” “……。” 他拿出钥匙开车,听似漫不经心的语气:“有些事,我不是故意想要瞒你。不想让你知道,是不愿你掺和进来……。” 他侧过身子,握住她的手:“我只希望你能够远离那些纷乱,开开心心的做自己的事,你懂吗?” 辛澜在他的注视下,忍不住将手从他的掌心挣脱开:“可是顾非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你只希望我能乖乖呆在家里,做一个不理世事的顾夫人,每天做做饭带带孩子,然后等你回家……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想的?” 他一怔。 “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什么都瞒着我,自以为很伟大的想要替我撑起一片天。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胡思乱想。这一次,死的是我的亲妹妹,可是我却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等以后时机适合了,我会全部告诉你,现在还不合适……。” “所谓的时机适不适合,不也是你说了算吗?”辛澜冷笑,闭上眼说:“我累了,不想再谈了,开车吧——。” 他顿住,似乎也有些气闷,抬起手想砸方向盘,又忍住,缓缓放下,启动了发动机。 ************* 医院,病房门口,顾非寒停顿了两秒,走了进去。 时烟一个月前的枪伤,已经恢复了很多,再过几天她估计就可以出院了。 这半个月来他怕惹辛澜不高兴,一直都没有来看过她。 如今她快要出院,于情于理,他都该去看看她。 病房里,时烟见到有人来,猛地朝被子里躲了躲,只露出一双眼在外面,瑟缩的看着顾非寒。 “你……。” 他刚刚开口,她立刻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躲进了身旁医护人员的怀里。 对上她明显陌生的眼,顾非寒很奇怪:“她怎么了?” 医护人员护住她,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这女孩子之前只是中了弹,背后受了枪伤。结果这两天夜里总是会情绪崩溃的大吼大叫,还说有人要杀她,说她看不见,抱着枕头说什么救救我、我好痛、怎么天不亮了……我们怀疑她情绪出了什么问题。后来看了她的病历才发现,她曾经有过两年的精神病史,所以这一次很有可能是复发……。” 顾非寒拧眉,朝她走了一步,谁料她立刻就吓得朝后缩成了一团。 “她一直都是这样吗?”他问。 “也不是。”医护人员说:“之前一直都表现的挺正常的,也就这几天开始吧。但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这样,大部分时候还是挺清醒的……。” “……。” 医护人员朝顾非寒看了一眼,说:“不过也难怪,这医院里的病人家属,就算忙至少也会每隔两三天来看一次亲人。只有这女孩子孤零零的,总是一个人,也难怪她……。” 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责怪,顾非寒淡淡:“你先出去吧……。” 医护人员走出门,带好门。 眼见着唯一熟悉的人走出了病房,时烟顿时便有些警惕,抓着被子。 顾非寒眼神复杂的看向她,他不明白她此刻的‘不清醒’是真还是假。 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止璇,她是个孤儿,从小生活在孤单之中。 曾经,就因为她身份的太过不堪,顾怀先强烈反对他和她在一起。 也很早就知道,在她强装开朗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很敏感的心。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有被遗弃的经历,所以她很害怕被人忽视和遗忘…… 他曾经因为学生会开会,手机关机而晚回她一个短信,却被她电话追讨了几个小时的经历……他知道,其实她最害怕的,就是被人忽视…… 他坐到了床边,面对着她惊惶的神色,男人脸上的紧绷微微松动,他朝她招招手:“过来……。” *********** 星河湾别墅里,辛澜怀抱着星星,翻看着手中的童话书,心思却始终无法集中,一刻不停的注视着楼上的书房。 今晚,严睿来找他,两个人在书房里聊了很久,甚至连晚饭都来不及吃。 她承认,她有点好奇。 忽然,一双粉拳砸上了自己的胸口,星星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妈咪!” 辛澜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故事书,继续讲故事:“从前有一个孩子,很喜欢撒谎……有一天,他骗村里的人说,‘狼来了,狼来了!’……结果等真的狼来了,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了……。” “妈咪,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这次是真的狼来了呢?”星星好奇的问。 “因为那个少年以前骗过他们啊,所以后来大家都不相信他了……。” “可是一次撒谎并不代表永远撒谎呀……。”她垂着脑袋,更不解起来:“像星星自己,就很喜欢撒谎骗爹地的冰激凌蛋糕吃,可星星也很爱爹地啊。难道因为星星撒谎骗过爹地,就说星星爱爹地也是在撒谎?” ———— 因为文不是一口气写完的,所以发现有些设定在前后有出入。 这里统一一下,顾非寒和安止璇是在十八|九岁的时候分开的,有关之前说他在止璇20岁生日的时候送的礼服,大家可以自行脑补到18岁 168:再也没有当初的炙热温柔+流产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68:再也没有当初的炙热温柔+流产 辛澜摸摸女儿的脑袋说:“你这样说也对,看人确实不该因为一件事,之后就永远戴着有色眼镜来看待他……。舒悫鹉琻” “那妈咪你呢?”星星问:“你会因为别人骗过你,而再也不相信他吗?” 辛澜语塞,她忽然想起了之前顾非寒骗她去澳门的事,之后——她似乎对他,确实没有了以前那种全然的信任。 “我……。”她张嘴正欲说,却见薰薰忽然捧着一盘点心,似乎正预备上楼。 辛澜放下书,起身问:“是送到少爷房里的吗?” 薰薰点头:“是。” 辛澜走过去,拿过来:“给我吧。” “这怎么好?”薰薰局促说:“这都是我该做的,怎么好劳烦夫人……。” “坐的累了,想走动走动,反正也只是送个点心,让我来吧,你去陪星星玩会儿……。” 见辛澜很坚持,薰薰只好答应。 辛澜捧着点心走到书房门口,停下脚步,凑近,想听清楚些谈话。 可惜这栋别墅的隔音实在太好了,她凑了半天,都听不出个所以然。只隐约能听见几个字,却又异常模糊。 她再贴上去,想听的更清楚,门却在这时候被打开,严睿平静的脸上出现一抹讶然。 辛澜有些讪讪,朝后退了一步。 “小辛澜……。”等回过神来,他问好,见她着实尴尬,顺口问:“你是要来给非寒送点心的吗?” 辛澜忙点头,“是。”脸上却不可抑制的发烫。 门内的顾非寒也站起了身,“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严睿回头对顾非寒说:“那我就先走了。” 顾非寒点头,辛澜低着头走进去,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步似乎都在他的盯凝之下,更加局促了。 她放下盘子就预备走,却被他拉住。 他走至她身边说:“我刚刚是在和严睿讨论‘alltimelove’海外上市的事。” 辛澜退后一步:“这些你不用和我说的。” 他摩挲着她的手腕,沉默了一会:“那天你在车子上和我说的事,我后来想了很久,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辛澜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之前我确实什么都瞒着你,什么都不想告诉你,只想将你好好的保护在这个小小的别墅里,我以为这样是对你好,其实……很不公平……。” “……。” “以后有什么事,能说的我都会尽量告诉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胡思乱想了。” “你不用这样的……。” 他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关于辛柔的事,我最近正在查,暂时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很多事只是揣测,所以我现在暂时还不想说。还有止璇,她曾经精神出现过问题,最近有些复发。我之前很对不起她,现在不可能完全丢下她。暂时我还会时不时的去医院看看她,做康健。但你放心,绝对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他的神色太过诚恳,令辛澜有些微微的不适应,她回答:“好。” “好了,该说的都说清楚了。我们先下去吧,星星一个人该无聊了。”他牵着她的手,想要朝门外走,桌子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顾非寒放开她,按下接听键,听着听着面色却有些变了。 “怎么了?”辛澜问。 “公司里出了些事,我现在得赶过去。”他站起身,开始穿西装。 “这么晚?”辛澜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上前替他整衣领:“路上小心点。”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心,我把事情做完立刻就回来。” 待他急匆匆的离开书房,辛澜低头走至桌前,收拾起那盘几乎没有动的点心。 眼角的余光却在触到桌子左边某个被拉开的抽屉时,僵凝。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顾非寒对书房里的东西总是特别的小心谨慎。而那个左边的抽屉,就更是慎之又慎。 想必里面装了很多公司里的机密文件,所以平日里都是紧紧的锁着,很少像现在这样,大大方方的打开着。 辛澜踟蹰的站在桌前,有些挪不动脚。 要不要看? 里面或许有自己一直以来疑惑和怀疑的东西,只需要轻轻一拉开,也许很多事就能够——真相大白了。 可是…… 他刚刚的话忽然又不期遇的撞进了她的脑子里:“以后有什么事,能说的我都会尽量告诉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胡思乱想了。” 还有星星的困惑:“可是一次撒谎并不代表永远撒谎啊……。” 她端着托盘在原地站了会儿,终于还是决定转身朝外走。 他是她的丈夫,她该相信他的。 即使是放羊的孩子,也会有说真话的时候。 她不该因为他一次的错误,而迁怒到他之后的所有。 那样对他不公平,对她和他的爱情,更不公平。 辛澜下楼,将托盘递给了客厅里正陪着星星瞎胡闹的薰薰,说:“这些点心先放着吧,等少爷回来了再吃。” 薰薰点头:“好的。” 辛澜坐下身,抱起星星,将脑袋埋进了她的颈项,星星立刻也伸出肥嘟嘟的手臂,将辛澜紧紧反抱住。 “星星啊……。”辛澜感叹:“你比妈咪看得透,你说的没错,妈咪确实太武断了……。” ************ 之前因为辛柔忽然自杀的事,辛澜很多天都没能好好的睡一个觉。 或许是太累,今晚她难得的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身边的床畔却依然空无一人。 辛澜勉强睁眼,瞧了瞧床头柜上放着的闹钟。 已经深夜四点了。 他还没有回来?发生了什么事?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她翻了个身,本来浓浓的睡意,忽然之间就好像烟消云散。辗转的翻了好几遍床,她终于决定坐起身,去隔壁房间找两本书来打发时间。 就在她掀开被子,预备穿鞋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一个短信塞进来。 辛澜拿过来,屏幕上‘时烟’两个字在黑暗中闪着扑朔迷离的光芒。 是她? 辛澜有些犹豫,但还是按下了查看键,一条信息涌入了她的视线:“想知道他在哪儿吗?” 挑拨离间? 辛澜笑了笑,正想删除,另一条短信又塞了进来。 辛澜删短信的手便按成了查看键,与上一条短信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彩信。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辛澜的心一窒。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男人躺在床上,肩膀和手臂从被子里露出来,被子下的身体明显没有穿衣服。双眸阖着,似乎在睡觉。 而就在他身边,一个女人背着摄像头趴在他身上,黑色的头发很长很顺,几乎覆上他整个肩颈。看得出,画面上的女人正在趁男人睡熟,偷吻他。 而让辛澜吃惊的是,照片上的男主角,正是顾非寒。 他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时烟那里,并且…… 她不敢想象,穿着鞋子站起身,脸上的线条因为怀疑而紧绷。 不不不……她该相信他的,他不会背着她做这种事! 他并不爱时烟……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又跳出来——时烟就是安止璇啊。 他可以不爱时烟,但并不代表他不爱安止璇。 曾经的他和她,在她没有出现的日子里,爱的那么深,那么痴缠。 辛澜想了想,决定给他打个电话问个清楚。可该死的,拨了半天,竟然都是关机。她继续拨过去,依然关机。 就在这时,再一个短信发过来:“没用的,他的手机已经被我关了。” 辛澜的心,有些微凉。 她光着脚站在地面上,竟没有觉得太冷,因为此刻比身体更冷的,是心。 她该相信他的,她握着手机重又回到了床上,闭眼。 星星说的没错,即使是放羊的孩子,也有让人相信的权利。 她躺下,盖上被子,努力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不去多想。 可此刻她的感官似被无限放大,以至于她能听到最弱的声响,被子外手机再一次震动的声音。 不要看…… 不要看…… 不要看…… 她努力催眠着自己,好久好久。 就在她以为她已经勉强放下了,拉开被子,正欲呼一口气,手机却再一次响了起来。 辛澜无奈,叹一口气,这是今晚的最后一个,看完她就睡觉,什么都不管了,谁的话她也不听了,她只等明天他回来,只听他一个人的解释。 伸出手,她将冰冷的手机抓进了被子里,颤抖着指尖,再一次按下了查看键。 这一次,是一段音频。 那是一阵粗重的喘息声,急促中伴随着滚滚袭来的欲望,原始而丑陋。 辛澜认识那个声音,很熟悉,曾经在她的床畔旁,周而复始了很多次。 喘息声持续了十几分钟,传来了一段对话。 “你这次为了我,害死了辛柔,就不怕她因此恨你吗?”是时烟的声音。 沉沉的笑声响起:“那女人该死……止璇,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愿意去做。在我心里,没有谁比得过你……。” ‘砰!’手机摔落在地,摔得粉碎。 辛澜坐起身,脸色惨白的要命。她木然的坐起身,穿着鞋朝外走,走至书房门口,顿住。 这一次,她谁的话都不要听了,她要自己找到事情的真相! ********** 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 辛澜不想开灯,她害怕灯太亮,会照的她眼睛疼。随着记忆中的方向,她走至书房最里面的桌子旁,打开左边的抽屉。 就在此时,窗外忽然一道闪电,将天空映的煞白。应着那亮光,辛澜开始翻起柜子里的东西,厚厚的合同、资料…… 一本一页,翻得很仔细。 此刻窗外的雨点砸的玻璃咚咚直响,勉强压制住她内心狂跳不止的心脏。 就在她翻到最底层的一叠资料时,一个黑色的东西忽然从其中滑了下来,摔到了地上。 辛澜弯下腰去捡,当指尖一触及那小小硬硬的东西时,顿时僵住。 她蹲下身,将东西拿到眼睛下,透过窗外的闪电。 手中是一卷很小的录像盘,和那天在辛柔沁园大厦门卫处,看到的那一叠监控录像,一摸一样。 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想看的清楚一些,就在此时,书房的灯忽然一下子亮了起来。 辛澜条件反射的站起了身,握着录像盘的手心虚的挡在了身后。 顾非寒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家。全身穿着一件宽松的浅灰色上衣,脸上的轮廓在四周打来的灯光下,更显得像一座流畅的雕塑,好看到遥不可及。 看到她,原本就深邃的燕窝似乎凝了凝,一副完全没有预料的模样。 “你怎么在这里?还没有睡吗?”他一边朝她走,一边问。 辛澜看着他身上的浅灰色上衣,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她明明记得,他晚上临出门时,穿的是衬衫西装,怎么出去一趟,就变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外面换过衣服,而且极有可能是在——。 “没什么……。”辛澜说,“晚上睡不着,出来转转……。”说完她就低下头,急匆匆的朝外走。 她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将手中的证据藏好。 这或许是唯一一个能证明辛柔自杀真相的东西了。 “等等——。”擦身而过时,他按住她的肩膀。 辛澜的身体一抖,却没有回头。 “睡不着的话,就喝一杯热牛奶,会好一些的。”他凝视着她的背影说。 辛澜沉默的点点头。 他顿了顿:“如果心情还是很烦的话,我等会洗完澡陪你说说话……。” 他靠近时,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轻轻浅浅的传来。很甜美的牌子,辛澜的脑海里浮现起那个女孩柔弱嫣然的脸,还有手机里的那段对话,不自觉的,身体开始发抖。 男人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忍不住伸手去握她的手:“你怎么了?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辛澜没料到他忽然的动作,一时惊慌,手中的录像盘摔落在地。 ‘砰’的一声脆响,男人的目光看过去,瞬间犀利。 辛澜挣开他的手,先他一步捡起了地上的录像盘,朝后退了一步,目光注视着眼前的男人,满脸警戒。 顾非寒的目光忽然多了些陌生:“你刚刚来,就是为了找这个东西?” 辛澜咬唇,没说话。 他伸出手:“辛澜,给我。” “不要——。”她又退了一步:“顾非寒,是你杀了辛柔对不对?不然你为什么要偷这个录像?一定是里面藏了什么证据,让你……。” 他打断她,目光更淡了:“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辛澜,给我……。” 辛澜拼命的摇头,转身就朝外跑,他轻而易举的从身后抱住她,想夺她手中的东西。 辛澜张嘴,朝他的胳膊一咬。 “呲——。”有血丝从伤口处漫溢出。 他忍住臂膀上的阵痛,伸出另一只手去掰她的手心。辛澜拼死不放,却又敌不过他的力气,手指被掰开,录像盘摔到了地上…… 他终于放开她,去捡摔到地上的录像盘。 从始至终,他根本就不惧怕这盘录像里的东西被曝光,因为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指证他是凶手。 他只是心寒。 这样子掏心掏肺的对她,和她说心里话,反反复复的解释……换来的,却始终是她的不信任……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以前,他从不屑于解释什么。总觉得在乎你的人即使你不说,他也会相信。而不在乎你的人,你根本不必和他多费唇舌。 他对她,已经破了太多太多的例,几乎将自己的自尊低到了尘埃里。却依然换不回她一丝一毫的信任。 他握着录像盘,退后一步,看向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炙热温柔,变得陌生而冰冷。 顾非寒声音平静而又残忍:“是,辛柔是我杀的,我感到非常痛快。现在好了,她总算是死了,这盘录像里确实有我行凶的记录。不过可惜了辛澜,你永远也没有办法利用它来指证我的罪行了!” 他将录像盘扔到了脚下,当着她的面,踩得粉碎。 辛澜的眼睛,不置信的睁大。 做完这一切,顾非寒连最后一眼都不想再看她,掠过她,大步朝门外走去。 ‘哐啷’一声,书房的门被摔的震天响。 辛澜跌坐在地上,脸上是一片荒芜人际的空白。 ************ 暴风雨的夜晚,寒风凛冽,雷声响彻了大半个暗空,轰隆轰隆的直震得人心底发憷。 马路上,一辆车子疾驰而过。 忽然,车子上的一对夫妻看到,大雨喷薄的路边,似乎躺着一个身影。而积聚在人影边的雨水已经蜿蜒成了一片猩红…… 车子唰的一下,停了下来。 中年女人打着伞走下车,半抱起那个躺在地上的年轻女人:“你怎么样?” 女人闭着眼,一张脸已经被雨水泡到发青、发涨,眉毛皱着,明显一副痛到极致的样子,一手捂着肚子,申银:“孩子……孩子……。” 中年女人这才发现,更多血色从眼前女人的吓体涌出来,铺天盖地的蔓延开,空气中,也弥漫起一股血色的腥味。 “怎么了?”中年男人也打着伞走下车。 “老公,这女孩子好像是流产了,你赶紧把她抱到车子上去,我们去医院!” “这——。”中年男人犹豫:“要是这女孩子醒了,污蔑是我们撞她……。”他不得不考虑。 “哎呀,现在哪管得了那么多?”中年女人催促:“再不送她去医院,只怕大人也保不住!” 169:辛澜,这是你的表白吗?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69:辛澜,这是你的表白吗? 第二天,星河湾别墅。舒悫鹉琻 顾非寒一边翻着报纸,一边吃早餐。 星星站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喝着牛奶,滴溜溜的目光却不时朝门口看上一眼,有些漫不经心。 半晌,她扒着桌子,爬到了顾非寒面前问:“爹地,妈咪去了哪儿啊?为什么一早上星星都没有看到她?” 闻言,顾非寒放下报纸。 早上五点他离开书房后,就将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心情烦闷到什么都不想管,什么也不愿听。 一夜都没有合过眼。 早上他一出房门,薰薰就急匆匆的找到他说,夫人不见了。 最初他还有些惊慌,后来想了想,又静下来。 昨晚他和她都已经将话说到这种份上了,只怕以后她的事,也不需要他来管了。 他摸摸女儿的脑袋说:“你妈咪有事出去了,过一会儿就会回来。” “真的吗?”星星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是真的,爹地怎么会骗你。赶紧吃完饭,收拾东西去幼稚园吧,等星星下次回家时,妈咪就会回来了……。” ************ 睡梦中的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走动的指针开始呈一直滞带的方式来来回回,耳边变得寂静而空洞,偶尔有几声细碎的脚步声,也只是浅带而至。 隐约中,似乎有一团温热的东西,顺着自己的小腹缓缓下移,然后一点一点的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 梦中,辛澜惊恐的伸出手,想要拥住那团温热,可惜却毫无办法。 她只能任由冰冷的器械,在她的身体里来来回回,机械而绝望。 之后又过了好久好久,当她再一次睁开眼时,只见到头顶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医院里面来回或者呼唤或者急躁的嘈杂声,消毒水的刺鼻嗅觉……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医院?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盘旋,辛澜伸出一只手,撑在床板上,勉强想让自己坐起来。可刚刚一用劲,她就无力的躺了回去。 她使不出力气,她全身绵软的像一滩泥。 而更让她惊恐的是,她发现她的肚子——平了?再也没有当初那种微凸的触感了。 体内的气力自她的四肢百骸一点一滴的被抽离,麻痹蔓延上她的全身,所有的思想和表情都在这一瞬间凝结。 她到底——怎么了? 她忽然像是疯了般的,按病床边的闹铃。 不一会儿,就有一群护士闻讯跑了进来:“小姐,你怎么了?” 不安使得辛澜的声音不自觉的拔高:“我怎么了?” 她害怕的抓住一个女护士的衣角:“医生,帮我叫医生,我要医生!” “好好好……。”小护士明显被她吓住了,惊慌的退后一步:“我这就替您叫医生来。” 几分钟后,一个五十上下的女医生走了进来。 辛澜一见到她,立刻就拼着全身力气,坐起来,问:“医生我怎么了?你告诉我怎么了?” 医生拉开她紧攥的手,坐到了床边,语重心长的说:“小姐,你前天晚上在大街上晕倒,被一个过路的夫妇救到了这里。当晚我们就发现你下身阴dao流血,伴随阵发性子宫收缩、胎盘剥离……当时情况很危险,稍不注意就会一尸两命。所以在经过全体医生的表决下,给小姐你做了引产手术,最后孩子虽然没有了,但好在大人还算平安。” 闻言,辛澜全身一震,“你说孩子没有了?” 医生沉重的点点头:“是,在当初那种情况下,除了舍掉孩子,我们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解决办法。” 辛澜靠上身后的床背,绝望而茫然。 就像身体里本来有一颗小小的,奇异的种子,都快要破壳发芽,却最终被人无情的铲除…… 辛澜捏紧手心,五指交接之间似乎有一种让人无法忍受下去的疼痛感觉,那些痛楚从手心里一直一直蔓延过心底。 她将头埋进膝盖间,低低说:“谢谢你医生,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医生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走出了门。 待门一关,她忽然像是卸去了所有强装坚强的外衣,哭起来。 最初只是低低地,小声地的哭泣,直到最后几乎是嚎啕大哭。 妹妹没有了,孩子没有了,甚至连顾非寒也没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了什么? 更不知道前路又在哪里? ************* 星河湾别墅,严睿交代完工作,有件事如鲠在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察觉到了他的犹豫,顾非寒朝他看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你知道我最讨厌人吞吞吐吐了。” 严睿说:“这两天,我查到了辛澜的行踪……。” 顾非寒翻看着手中的报表,闻言脸上未动分毫:“嗯……。” “她现在在安心医院,据说两天前,她曾在这家医院做了引产手术。” 男人翻报表的手一顿,片刻后恢复如常:“嗯……。” 严睿微愕,他摸不透他想让他做什么?是接辛澜回家,还是—— “非寒,需不需要我去医院,把她接回来?” 顾非寒在报表上签好字,递给他:“告诉王总监,说他的报表做的比上次好多了。” 严睿拿过来:“那小辛澜的事……。” “严睿——。”顾非寒打断他:“你很闲吗?” “……。”严睿低头。 顾非寒的目光冷下来:“闲的话就给我好好做事,公司的事已经够多了,你还有心情去管一个女人的事?!” “非寒……。” “出去!”顾非寒声音更冷,严睿止住口,拿着报表,走出了别墅。 当他一出去,顾非寒就将茶几上的水果盘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只听见‘哐啷’一声,玻璃碎成了一地。 正在二楼收拾房间的薰薰闻讯赶来,“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顾非寒收起不小心被碎玻璃割到的手指,说:“这玻璃盘质量不行,下午去买个好点的。” ********** 医院外科门诊,萧墨渊悠闲的靠着桌子,无所事事的打量着门外过往的医生、护士。 而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则坐着他新交的女朋友Jorana。或许说新女朋友也不对,因为他和她也是第一次见面。 Jorana娇滴滴的捧着自己的破了个小伤口,流了几滴血的手指,将一双秀眉硬生生的拧成了川字:“医生啊,我这个真的不需要打破伤风吗?” “不用,只有被狗咬了,才需要打。” “噗……。”身旁的萧墨渊险些破功,笑出来。 Jorana朝他看了一眼,继续问:“那需要消炎吗?” “不用。” “那需要打点滴吗?” “不用。”医生的声音已经略显烦躁。 “这也不用那也不用,你这医生到底是怎么当的!”jorana气呼呼的站起了身。 “宝贝儿,别生气……。”萧墨渊抱住自己见了一面的女友,眼神里有一丝不耐烦,脸上却满是关怀:“听说商场三点有一场珠宝展,你看完了手指,我们一起去看怎么样?” 闻言,jorana刚还怒气冲冲的眸子立刻就亮了:“真的吗?”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天啊,都两点半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可是你的手指……。”他捧起她包养得宜的纤细五指,啧啧叹道:“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就被这么一个小伤口给毁了,只怕不打个把小时的点滴是好不了了……。” “没事的,达令……。”jorana反抱住他,娇滴滴的说:“和你的事相比,我的手不算什么的。” 接着,jorana便娇羞的靠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朝大门走去。 只是走路的途中,萧墨渊却被沿路几个小护士的对话吸引注意。 “哎那个女人好可怜哦,已经好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每天就靠着打营养液勉强度日……。” “对啊,听说之前怀了五六个月的身孕了,结果孩子忽然就没了,心里肯定难受死了。” “那当然了,母子连心啊。只是这女人在医院这么久,她丈夫怎么都不来看她?” “会不会是外面的女人,和已婚的有钱男人勾搭,结果怀上了孩子,男人却不要她。伤心欲绝下孩子又没了,真可怜啊……。” “所以说,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那张破嘴。” …… 拥着jorana的萧墨渊,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的插入,令他身体猛然一顿。 “你们瞎说什么啊?那个女人我见过,在豪城天下某个活动的庆典上,当时她是以豪城天下总裁顾非寒的妻子身份站在他身边的……。” “啊!”一众护士惊讶的张大了嘴:“也就说病房里那个女人,是堂堂的总裁夫人,而她失去的那个孩子,竟然是未来豪城天下的太子爷!” 萧墨渊松开了环绕在jorana腰间的手,疾步走至那群护士面前,沉着脸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什么总裁夫人,孩子没有了……。” 一众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护士,猛然间看到面前出现这样一个英俊高大的男子,都愣住了。其中的两个小护士,甚至有些脸红。 “达令……怎么了?”jorana走过来,抓住他的胳膊:“珠宝展要开始了,我们快走吧。” 萧墨渊不理她,继续问:“你们刚刚说的女人,是不是叫辛澜?” 护士们迷惑的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最后终于有一个弱弱的开口:“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字……。” 他站直了身体,隐约猜到了一切:“她在哪个病房?” “五五……五零七号房……。”见眼前男子陡然沉下来的脸,那个护士又颤颤巍巍的开口。 他不再犹豫,疾步走至电梯前,按下了电梯。 待电梯门一开,他正欲跨进去,穿着高跟鞋的jorana正好气喘吁吁的赶上来:“达令,珠宝展……。” “我有事,不去了,你自己去吧……。”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不耐烦。 “我自己去……?”jorana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墨渊被她扯得着实烦躁,良好的教养又令他无法对眼前的女人发火。他拉开她的手,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她手心:“这张卡没有密码,想买什么就自己刷吧……。” Jorana的眼睛刚刚亮起来,他又加了一句:“也算是我给你的分手费。” “什么?!”jorana惊愕的抬头,电梯门却已经关合。她不甘心的继续锤门:“萧墨渊,你给我出来!从来只有我jorana甩别人的份,还从没有别人甩我的!” “……。” “出来!”愤恨不过,她低头脱下高跟鞋,狠狠地朝电梯门砸过去。 ************* 507号病房门前,男人的步子微微一顿,这才推开了门。 房间里很暗,明明外面阳光正好,却因为整面关合的厚重窗帘,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干枯的发丝呈现一种死沉的干黄色,遮住了半张脸。 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上面插着营养液的吊瓶。与jorana细致莹润的五指相比,这双手似乎毫无美感。 惨白的皮肤上,根根青色的经脉,触目惊心。 见此,他的心微微一窒。 怎么才一周的功夫,她就将自己弄成了这样一副惨状? 男人走到窗户边,正预备拉开窗帘,透点阳光进来,病床上忽然传来一个羸弱的声音:“不要……” 他的手停住,回头。 病床上的辛澜睁开眼,惨白色的脸颊显得有些干涩无力,灰蒙蒙的目光看到是他,一愣,闪过一丝明显的尴尬与惊惶。 “你怎么来了?” 见她似乎要坐起来,他走到她身后,替她将枕头放在了身后,语气不无揶揄:“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无声无息的死在这儿?” 辛澜撇嘴,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拉过一个椅子,坐到了她身边:“你不能死。之前在澳门我带着你,又请吃又请玩的。我要不在你死之前,去趟伦敦,让你请回来,我可不甘心。” 在他埋怨和委屈的语气中,辛澜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还是和过去一样——可爱。 似乎遇到任何事,都可以以揶揄和调笑来面对。反观她自己,却总是痛苦的走不出来。 辛澜起身时,不小心碰到了插着针孔的手背,疼的她差点叫出来。 萧墨渊见此,忽然俯身到她吊着点滴的那一边,顺手就将她手背上打着营养液的针抽了下来。 辛澜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他笑了笑:“若是真的想活着,不打这玩意儿也能活下来;若是想死,抽掉岂不是更好?” 辛澜被他的话一堵,有些语塞。 他掀开了她的被子,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辛澜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的抱住他的脖子,有些意外:“你这又是干什么?” “你太久没有见到阳光了……。”他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作为一个前男友,我觉得我有义务拯救你出去……。” “……。”辛澜:“你以为你是拯救睡美人的王子吗?” 他抱着她朝外走,闻言看她一眼:“我应该是历史上最苦逼的王子了,因为拯救的不是睡美人,是睡美人的祖母……。” “什么祖母……?”辛澜有些迷惑,待反应过来不禁怒嚎:“你才睡美人的祖母呢!不对,你是睡美人的爷爷!” 他眯着眼笑开了:“这感情儿不错……睡美人祖母和爷爷,天生的一对儿。辛澜,你这算是隐性表白吗?” “……。” 医院门外,他将她抱到了车子副驾上,随后又坐到驾驶座,掏出钥匙开车。 拔掉了营养液的身体很虚,才一下子,辛澜就累的喘不过气,她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他眨眨眼,故作神秘地说:“It’asecret。” *************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Z市博物馆,辛澜睁开眼,望着眼前这巍峨的建筑,更奇怪了:“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他将她抱出来:“进去了就知道了。” 一路上,她几乎都被他抱在了怀里,所以沿路不时有游客朝两人投来好奇的眼神。 直到后来,辛澜忍不住了,挣了挣说:“行了,我可以走,你放我下来。” 他停住脚步:“你确定?” “嗯!”她重重点头,他这才放下她。 脚尖刚刚碰触到地面上,辛澜险些站不稳,好在身旁有他扶着,她才勉强站起身来。 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每天都躺在病床上,陡然间要自己站起来,竟有些不适应。 从未想到竟然会有一天,她连站着都成了一种奢望,不由得就有些想笑。 “笑什么?”他低下头问她。 辛澜立刻否认:“谁笑了,你老花了吧!” “……。” 两个人搀扶着走进了博物馆大厅,看着大厅墙面上巨大的宣传海报,辛澜微微一愕:“法国珠宝设计大师alex全球巡展……。” 她顿住,转头看他,他特意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萧墨渊说:“我就不明白了这Alex怎么就这么红,不就是一个比卖首饰的稍微高级一点的设计师嘛?一张票竟然这么难求,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了两张票。本来还不知道怎么给你,刚好你寻死,我也就正好将你拖过来了……。” “==!”辛澜:“你是不是觉得我寻死寻的太是时候了?” 他摸摸她的头,笑而不语。 “……。”辛澜拿过票,疑惑:“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Alex?” “这叫心电感应。”他暧昧地挑挑眉,带着她朝验票口走。 ************ 一进展厅,辛澜一直灰败的眼神,忽然之间如同注射进一片璀璨的星火,熠熠生辉起来。 她像个极具求知欲的孩子一般,从展厅头走到尾,又从尾走到头,细细的看着,不时赞叹出声。 看了整整三个小时,两个人这才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他将一瓶功能饮料递给她:“喝一点吧。” 辛澜也口渴的很,立刻就灌了好几口。 “开心吗?”他在她身边坐下。 辛澜立刻点点头:“你不知道,我真的好喜欢Alex,而且也期待这个展览期待了好久,但Alex一直都很低调很神秘。出名以来都只是待在自己的工作室里画稿,既不接受权贵邀稿,也不举办展览,让我这种粉丝很无奈啊。以前我每天都会关注他的新闻,生怕会错过他的一些动态,没想到这一次他全球巡展这么重要的盛事,我竟然完全不知情!” 忽然她的神色又蓦淡下来:“也难怪,结婚以后我几乎每天都围绕在厨房、孩子还有——。”她顿了顿:“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见她刚刚才雀跃的神色又低落了下去,萧墨渊笑米米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辛澜看向他,他思索了一下,说:“据说Alex在出名之前曾经一度都很潦倒。一直都周游于各个珠宝首饰公司,却又得不到别人的赏识。在最困难的时候,他的口袋里只剩下了五十法郎,那时候他看到一个珠宝设计的比赛,是一个很有名的大牌公司举办的。只要是在比赛中赢了的人都可以获得5000法郎的奖励,且可以和这个公司签约,成为其旗下的设计师,但光报名费就需要40法郎。” 辛澜听得有些入迷:“然后呢?” “alex当时本已经对做设计师心灰意冷了,打算拿那仅剩的50法郎买回家的车票。但看到这个比赛之后,就毅然决然的参加了,打算最后再堵一把!” “……。” “比赛在一个月后,alex没有住的地方,所以只能央求过去的房东。房东太太见他实在可怜,就挪了一个小杂物间给他暂住,每晚他就在那个小杂物间里,映着窗户外的路灯画稿。而因为身上只剩下了十法郎,他每天不得不吃最便宜的面包棍。还不敢多吃,只是饿的时候咬两口,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170:终于离婚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70:终于离婚 辛澜有些感动:“没想到Alex那样的大师,竟然也经历过这样低潮的时候,最后的结果呢?” 他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他都这样子孤注一掷了,最后如果没有赢,还会有今天这个设计展存在吗?” “也对!”辛澜恍然的拍拍自己的脑袋:“关键时刻,我怎么又糊涂了?” 他抓住她的手,神色忽然变得坚毅:“辛澜,alex大师在那样艰难的情况下都可以坚持下来,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她一愕,说不出话来。舒悫鹉琻 “这世上没有什么难关是过不了的,为了某些不重要的东西和人,而作践自己的身体,是最愚蠢的行为。或许你该感谢这个孩子没有了,因为失去了他,你会拥有更多决定自己人生发展的权力和机会。” “……。” “若是勉强将这个孩子放置在一个无爱的家庭里,让父母的痛苦延续到孩子身上,你觉得对他公平吗?” 辛澜拉开他的手,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的对,这个孩子确实来的很不凑巧。本来我以为我和他可以努力给他创造一个好的环境,可经过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我才发现,我们不能。我和顾非寒之间的感情基础,很薄弱。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看似牢固,可轻轻一推,就顷刻崩盘……既然尝试努力了那么久,都不行,不如换个方向,选择另一种生活……。”她抬起头:“萧墨渊,谢谢你,或许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他笑起来:“想通了就应该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吧?” 辛澜迷惑:“干什么?” 他敲她的额头:“笨呐,当然是吃饭了……你真以为你是无敌女金刚,可以滴米不沾,长生不老?” 辛澜捧着脑袋,郁闷:“那不是女金刚,是弥勒佛吧?” “……。”萧墨渊:“咳咳,都一样……。” 走出博物馆,辛澜这才发现,萧墨渊今天开的不是过去那辆骚包的劳斯莱斯,而是沉稳大气的路虎揽胜。 据说这一款车是为了纪念路虎缆胜品牌诞生40周年推出的珍藏版。新车车身采用摄人心魄的巴罗洛黑,20英寸钻石光泽饰面合金轮毂,新颖而夺目。 辛澜之前只在杂志上看过,此刻第一次近距离的去接触这辆全身散发着尊贵气息的军车,不禁很好奇。 “怎么换车了?”她问。 他走到驾驶座坐下,拿出钥匙:“怎么样,新车不错吧?” “倒是比以前沉稳多了。” “那当然。”他挑眉。 谁料辛澜又说:“其实我一向觉得开劳斯莱斯之类的男人都是小白脸……。” 他的笑容顿住,咬牙:“那之前还真是难为你,和我这小白脸在一起这么久……。” 辛澜坐到了副驾上,拍拍他的肩膀:“扶贫事业,人人有责……。” “……。” 一个小时后,辛澜捧着吃的圆圆的肚子滚出了粥店,很是心满意足。 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吃了一顿饱饭,感觉真好。 车子上,他忽然慢悠悠地说:“那什么,扶贫女,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啥?”辛澜系安全带。 “Alex其实一出生就是贵族人家,很早就出名了……。” 辛澜的笑僵住:“然后……。” “所以什么怀才不遇,什么只剩50法郎,什么设计比赛,吃面包棍……”,他笑嘻嘻地说:“都是骗你的……。” “……。”辛澜:靠之啊,白感动了! ************ 豪城天下,会议室。 顾非寒坐在位首,一众股东和部门总监将长桌圈坐起来。 他握着笔,似乎在认认真真的看着手中的一叠东西,紧皱的眉头仿佛不愿意打开一般,一直断断续续地纠缠着。 半晌,他忽然放下手中捏着的派克钢笔,一直被紧绷着的脸微微地缓和开来。 他说:“今天的会议就先进行在这里,有事明天再说吧。” 正说着话的唐总监一愣,其他人也有些面面相觑。 今天顾总是怎么回事?会议才刚刚开始,就说要结束? “非寒——。”严睿迟疑的开口。 顾非寒靠上了身后的椅背:“都散了吧。” 见他神色疲倦,似乎不想再说,股东们这才有些不情愿的起身,一个个面色不满的朝外走。 “你也走吧。”他对严睿说。 “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不用。” 严睿想了想,也退了出去。 顾非寒一个人靠着身后的背椅,沉思了很久很久,眉毛一直都是凝着的,从未舒展开。 半晌他终于叹了一口气,起身口气西装的扣钮,转身朝门外走去。 *********** 安心医院,顾非寒径直走到前台,问:“请问有没有一个名叫辛澜的病人住过这里?” 前台护士翻了翻资料,最后说,“有,辛澜,一个星期前在本医院做了引产手术,现在正在康复期,请问您和辛小姐的关系是……。” 引产手术。 听闻到这四个字,男人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紧绷的唇线吐出两个字:“丈夫。” 丈夫? 前台护士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声音开始颤抖:“辛小姐在507号病房,需需……需不需要我带您上去?” “不用。”他说完,就径直朝电梯走去。 待他一走,身旁暗中注意多时的护士们顿时便围拢过来。 “我说的没错吧,和我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他真的是豪城天下的总裁顾非寒诶!” “没想到没想到啊……不过那个女人长得真是好漂亮,那脸精致的跟什么似的……还是总裁夫人!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哎不过虽说是总裁夫人,表面光鲜,谁知道是不是真幸福呢?照那女人那晚送过来时的凄惨样子,只怕过的也不大舒心……。” “所以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 电梯门开,男人走了出来。 507号病房前,他犹豫了一下,这才推开门。 只是令他奇怪的是,此刻空落落的病房里,竟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只吊了一半的吊瓶,悬在架子上。 他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问:“请问辛澜是不是住在这个病房里?” 护士翻了翻手中的名单:“是啊……。” “那你知道她去了哪儿吗?” “不是在病房里吗?”护士推开门,“诶……早上还在的啊,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 “……。” 护士又说:“兴许是在病房里呆久了,出去走走了。你可以在这里等等。” 顾非寒走进病房,眼前的房间很暗,窗帘紧紧关合,连一丝光也透不进来。桌子椅子都收拾的很干净,但因为太干净了,反而缺少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窗台上放着一盆盛开着的雏菊,可惜叶片枯黄,显然主人并没有用心打理过它们。 这里,就是她这些日子以来居住的地方。无一丝一毫的生气,只有一片死气沉沉。 男人深眸微眯,走至窗户边,将窗帘刷地一下拉开,阳光透了进来。 他将窗帘系好,刚预备离开,目光却被窗外的一对人影吸引。 ************ 医院门口,萧墨渊停下车,帮辛澜拉开车门说:“好了,该下车了。我们可是偷溜出来的,再不回医院,只怕那些护士们要气的给你抽筋剥骨了……。” 辛澜揉揉眼皮,看着眼前的医院大楼,有些不情愿:“又是这里,这些日子我闻那些消毒水味闻的都想吐了……。” 他牵她出来:“有什么办法?你现在可是个病人……听说小产比真正生孩子还伤害身体,不好好养着,你打算下半辈子做个林黛玉吗?” 辛澜笑起来:“你倒知道的挺清楚~” 她跟着他走出来,摸摸肚子说:“果然是被你坑了,吃了那么多,现在都没消化完,好撑。” “是吗?”他不怀好意的朝她肚子看一眼:“需不需要我给你‘促进一下’消化?” 说着,一双魔爪就朝她肚子伸过去,辛澜忙朝后躲,两个人笑闹开来。 走进医院大门,上电梯,走进病房…… 刚刚一进去,辛澜就察觉到了房间的不对劲。 她回身:“萧墨渊,我走之前应该没有开窗帘吧?” 他将买好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闻言朝窗户看了一眼:“也许是你走了后,护士们见这房间太暗,就顺手给你拉开的……。” “是吗?”辛澜若有所思。 “好了好了……。”他将她按上床,替她将鞋脱了,又盖好被子说:“总之这些日子,你就乖乖待在医院里,好好养身体。若是无聊的话,随时call我,知道吗?” 辛澜点点头。 他又说:“在医院要好好听医生护士的话,吃东西不要挑。你这段时间身体太弱了,要好好补补……。” 辛澜继续点头。 “还有我给你买的这些……。” 见他罗里八嗦似乎预备说个没完,辛澜终于举白旗投降:“萧墨渊,你转世成唐僧了吗?怎么变得这么罗嗦?” 他顿住:“我要是唐僧,你就是猪八戒!” “是啊,我是猪八戒……。”辛澜伸出手指,将鼻子顶成猪鼻子,笑嘻嘻地说:“师傅的话,徒儿不敢不听!” 突然,眼前的那抹黑眸猛地收起,不带任何预警朝她凑过去。 辛澜下意识的抬起自己的目光,却感觉到鼻尖微微一热。 他的唇在她的鼻尖只停留了一瞬,就极快的收回了。 萧墨渊偷亲完后,拍拍她的脑袋,笑的诡谲:“好了,该说我都说完了,徒弟,为师晚上再来看你。” 说完,也不待她开口,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辛澜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起伏是如此真实,和着心跳的节奏,强烈而有力。 病房门外的拐角,顾非寒缓缓转身,走过的路面上,一颗晶莹璀璨的钻戒滑落在地,灯光下,闪烁着耀眼到无法逼视的光芒。 沉默的躺着,悄无声息…… ************** 之后,辛澜又在病房里休息了整整半个多月。 这半个月来,她十分配合医生护士的要求,该吃药时就吃药,该吃饭时也毫不含糊,再加上萧墨渊隔一两天就会给她送来各式各样的补汤来…… 才半个多月身体就恢复的差不多了,甚至比出事之前,气色更好。 只是这段日子一直在医院,辛澜特别的想星星。 不知道她在幼儿园里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顾非寒有没有将她照顾好,她有没有想她这个妈咪…… 这么多的疑惑和思念,扰的她都快疯了,辛澜忍不住低头抓头发。 正在一边悠闲看书的萧墨渊顿时哑然,抓住她的手,失笑道:“你这是干什么?对猪八戒没兴趣,改做孙悟空了?” 辛澜郁闷,张嘴,又觉得这些话告诉了他也没用,索性什么都没有说。 他却合上书,问:“过两天你估计就要出院了,想好以后的打算没有?” “……。”她低着头,没说话。 “你——还打算回家吗?”他试探问。 辛澜立刻摇头。 不可能了,她和他,已经没有回到原点的可能了。 记忆这种东西,不论你藏得多好,不管你拼尽了全力去忘却,取代。带头来,却也不过是如东邪西毒上的那一坛醉生梦死,只会让你记得更清楚,更深刻。 而那一晚,发生的每一件事,他说的每一句话,脸上每一分表情,每一点伤害……都已经变成了根根插于她心脏的刺…… 她挣脱、逃离,几乎拼尽全力。 如今,又怎么可能再一次让自己陷进去? 辛澜转身,从身后掏出一叠纸递给他,封皮上‘离婚协议书’五个黑体字,大的令人触目惊心。 “你打算离婚?”萧墨渊问。 辛澜点头:“是。” “不后悔?” 坚定的语气:“是。” 他笑起来,伸出手:“恭喜你,辛小姐,即将涅槃重生。” 辛澜微笑反握,他又若有所思的说:“不过也恭喜我自己,有了重新追求的机会。” ************ 三天后,星河湾别墅,顾非寒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了茶几上,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一直站在身旁的薰薰,立刻凑上去问:“少爷,需不需要我给您倒杯茶?” “不用。” “那您要不要吃什么点心?” “不用。” “那你晚餐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买菜……。” “我晚上有饭局,不在家里吃了。” 闻言,薰薰就像一个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郁闷到想抓狂。 自从夫人走了以后,少爷就很少在家里吃饭了,这偌大的别墅里,除了周末星星小姐回家,常常就只有她一个人。 空落落的,让人无比的寂寞啊,如今她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着。 顾非寒看了她一眼,猜到了一切:“爸爸身边的几个佣人这些天家里出了事,日月山那边缺人,明天你就过去顶顶吧。” 闻言,薰薰的脑袋立刻摇的像个拨浪鼓:“不行!我要是走了,夫人忽然回来了,怎么办?” 顾非寒的手微微一僵。 她回来? 她还有可能再回这个家吗? 想起前几日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一幕,如今她只怕对这个家、星星、还有他,都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铃响了起来,应该是严睿来了。 顾非寒靠上了身后的沙发背,交代道:“去开门。” 薰薰立刻放下手头的东西,跑去开门。 当她看到门外出现的人时,顿时便惊喜的叫出来:“夫人,竟然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薰薰开心的将辛澜拉进来,沙发上的人影一僵,豁然站起来,转身。 这段日子,她明显的瘦了,只是气色倒还算好,看得出来萧墨渊对她不错。 身后有几道视线,一直灼在背上,辛澜回头,一眼就对上了沙发上那双打量的眼神。 她没有换薰薰递过来的拖鞋,“不用麻烦了。” 客气的语气,令一直处在惊喜中的薰薰微微一愣,“夫人……。” 辛澜拍拍她的肩膀:“我有些事要和少爷谈……。” 多余的话不必多说,伶俐的小丫头立刻就明白了:“那薰薰先上楼了,夫人谈完了一定要记得在家吃饭啊,薰薰买了夫人最爱吃的菜。” 辛澜笑着点头:“好。” 注视着小丫头跑上楼,她这才收回视线,朝沙发上的他看去。淡淡的笑意敛了敛,只剩一片平静。 “怎么知道回来了?”他抱臂,语气不无讥诮,可一说完就后悔了。 他并没有打算说这些话的,他只是……。 辛澜没有生气,直接将一叠纸摊放到他面前:“我今天回来,是为了这个……。” 顾非寒低头,当看到‘离婚协议书’这几个字时,目光瞬间变得冷漠。 微带着喑哑的声音响起:“离婚?” “是。”辛澜走到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我回来,就是为了离婚的。” 他皱紧眉头,一副完全没有预料的样子:“给我一个理由。” “离婚还需要理由吗?”辛澜笑:“顾非寒你应该不是个喜欢纠结这种无用东西的人,如果你想要理由,我可以给你想出一千个一万个,但那些假东西,你需要吗?真正的理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我不会同意的……。”他将协议书扫到了地上:“辛澜,如果要离婚,你一辈子都得不到星星的抚养权!即使是这样,你也要……。” “是。”她打断他,目光坚毅:“即使暂时得不到星星的抚养权,我也要离婚。但你放心,这绝不会是一辈子,将来,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他盯着她,没有料到她竟会破釜沉舟到说出这样的话,即使没有星星的抚养权,也要和他划分清楚。 她就这么的,恨他吗? 恨到宁愿放弃一切? 辛澜弯腰,将散落在地毯上的协议书捡起来,整理好。握笔,率先在自己的那边签下了字,递过去:“再僵持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之前我或许会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而选择暂时隐忍。但现在,不会了。顾非寒,再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从这个令人窒息的家里,逃出去了……。” 为了孩子隐忍,令人窒息的家里,逃出去…… 他冷冷的注视着她,有些明白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她去医院做引产手术的原因。 为了能摆脱他,她真是煞费苦心啊,简直可以算得上手段用尽。 他笑起来,满是自嘲,扯过她手中的协议书,刷刷刷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再将东西扔回去。 转过身,不想再看她,僵硬地说:“离婚以后,星河湾别墅的房产我会留给你,至于其他的股份和不动产分割,我会委派律师和你具体谈。” 作为男人,他从不会让女人在这种时候吃亏。 “不用了。”辛澜握着协议书,说:“当初结婚时我没付出多少,现在也不想贪便宜。那些不动产和股份,我一样都不要。” 他转身,目光中闪过恼怒:“辛澜,你一定要和我分这么清吗?” “都已经是前夫了,分得清一点也好。”辛澜说:“我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这个周末我想见星星一面。” 他抿唇没说话。 “可以吗?”她又问。 他坐下身:“随便你吧。” “那好。”辛澜低头将协议书放进了包里:“周末的时候我会再来一次。” 她顿了顿:“如果以后,有机会在街上碰到的话,希望我们都能装作不认识,擦肩而过。” 他笑起来,“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么——我没有意见。” ———————— 哦也,终于离婚了! 好吧,收起我奇怪的情绪。最近糊涂了,忘记感谢前两天送红包的童鞋,一个是叫Alice的妹子,还有一个是我家吧主,谢谢你们~ 第四卷杀机四伏到此为止结束了,明天开第五卷【曲终人散】~撒花撒花! 另外最近写这些的时候,想起一首好老的歌,里面有句歌词:你是情人还是敌人,是该拥抱还是怀恨。 送给这段时期的顾少和澜儿吧,其余不必多说,错过的人错过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171:无法言喻的温柔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71:无法言喻的温柔 走出星河湾别墅,辛澜又回头看了看眼前这座住了近半年的家,终于转身离去。舒悫鹉琻 不远处,路虎缆胜的车门打了开来,萧墨渊靠在车边,朝她笑了笑。 辛澜走过去,坐进了副驾:“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吗?” 他启动了发动机,悠悠说:“我这不是怕你这失婚少妇一时想不开,跳河自杀,特地来救你来了。” 辛澜笑开了:“你嘴巴怎么这么贱啊?!” “我嘴巴不仅贱,还很甜,你要不要尝尝?”说着就笑嘻嘻的凑过来。 “去你的!”辛澜一把推开他的脸。 他敛了满脸的不正经,说:“离婚之后的第一步,你打算干什么?” 辛澜闭着眼,靠上了身后软软的坐垫:“第一步啊,当然是好好休息。我打算去澳洲那边看看陆学长,顺便放松一下……。” “澳洲那边空气不错,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过——。”他又凑上来,“放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见另一个男人,我不放心诶……。” “……。”辛澜斜斜瞅他一眼:“我和你有关系么?需要你放心吗?” “……。”男人可怜巴巴:没关系么? 辛澜笑了笑,继续说:“我跟陆学长是很纯洁的朋友关系。曾经我也以为我喜欢他,后来才发现我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完美的偶像来崇拜而已。从澳洲回来以后,我就要真正的重新开始了!” ************* 窗户边,男人看着那辆黑色的军车疾驰而去,缓缓放下了窗帘,忽然发狠的扯下身上的外套,甩到了沙发上。 楼上的薰薰闻声走下来,见整个客厅里只有顾非寒,不禁问:“少爷,夫人呢?” 顾非寒倒在了沙发上,闭着眼,没说话。 见他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薰薰不敢再多说。 正想去厨房里做事,他却忽然叫住她:“你刚刚说,你准备了很多夫人喜欢吃的菜?” 薰薰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是啊。”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喑哑:“她——喜欢吃什么?” 只知道她喜爱辛辣的口味。 “夫人啊,她喜欢吃辣,最爱吃干煸麻辣鸡丝和水煮鱼片。但是因为怀孕了以后要忌口,口味不能吃的太重。她总是郁闷的说,等肚子里的小少爷生下来以后,她要好好的上一次川菜馆,吃他个底朝天!”说起女主人来,薰薰有些眉飞色舞。 原来她喜欢吃这些?除了很久以前在她家为她做过一桌子菜后,他倒真的没注意过她喜欢吃什么了。 其实顾非寒是真不太适应这些的,因为从小在顾家,有专业的佣人和营养师,为他和思澈定制最为营养、健康的三餐。 要求自然也很严格,既要有充足的营养,口味又不能太重、太油腻、还不能吃的太饱…… 以至于他从小就养成了清淡吃饭的习惯,他后来每次带她出去也是按照自己的口味在点餐,知道她喜欢吃辣,但还是想改变她这个生活习惯。 辛澜不吭声,顾非寒便以为她是喜欢的,如今才感觉到,都是她在迁就自己吧? 他坐起身:“那今晚,还是照原来准备的菜做饭吧……。” “少爷不是说有应酬——。” “不去了……。”他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卷起袖子说:“顺便替我拿两瓶酒来。” 薰薰张嘴,有些讶然:“是是是,我这就去拿……。” “叮咚……。”门铃再一次响起,他猛地站起身,有些急切的走到玄关处,打开。 当看到门外来人时,脸上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失望。 严睿也没料到,开门的竟然是顾非寒。 “你怎么来了?”顾非寒转身。 严睿说:“这是你那天下雨淋湿的衣服,我让干洗店洗好了就送过来了。” “嗯,放沙发上吧。” 顾非寒坐上沙发,薰薰正好将酒拿过来。 他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严睿:“陪我喝几杯。” “非寒,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那天晚上因为车子半路抛锚,所以和广告商的见面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已经让他们很不快了。好不容易约好了今天再谈,你还是把肚子留到酒桌上再喝吧。” 顾非寒没有理会他,兀自灌了一杯酒:“今天我不去了……。” “什么?”严睿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不去了?” 他好不容易谈妥,竟然不去! “嗯……。”这一次,他直接拿酒瓶灌起来,“所以今天,你就陪我好好醉一场吧。” “非寒,发生什么事了?”严睿不由得有些担忧,见他始终不说话,他又唤来薰薰问。 薰薰一边系着围裙一边说:“夫人今天下午过来了,然后少爷就这样……。” “给我闭嘴!”顾非寒忽然狠狠摔了手中的酒瓶,红色的酒水蔓延了一地。 薰薰噤了嘴,不敢再说,低眉顺眼的跑进了厨房。 尽管只是听了个开头,严睿却已经明白了过来,“那好,今晚的应酬我等会儿就去推掉。” 说完就抽掉了另一只倒满酒的杯子,满满地灌进了肚子里。 ************** 医院精神科,顾非寒推开了门。 病房里,时烟静静的坐在床头,低头绣着十字绣,一个医生站在床边。 “她最近怎么样了?”顾非寒问医生。 医生将他拉到了门外,不想打扰刚刚才安静下来的时烟:“最近一段时间还好,她很乖,恢复的也很不错。除了之前那天深夜,忽然拿着刀闹自杀外,之后,都很好。” 顾非寒点点头:“那天晚上,她为什么忽然要自杀?” “听说是因为有病友,将她种着的一盆向日葵不小心给掐死了。她一生气,就控制不了自己……。” 向日葵…… 顾非寒沉思,医生又将一个东西递过来:“这个是您的吧?” 顾非寒低头,见她手中拿着的,正是他之前弄丢了的手机:“怎么在您这儿?” “我也是第二天早上查房时,在时烟小姐的床下找到的。应该是您那晚不小心落在这儿了,我就给您保存着,想着等你下次来还给您。” 顾非寒拿过来,开机,电池几乎没有电了,屏幕勉强亮着光。 一开机,就冒出了无数个未接来电和短信,顾非寒一一翻看…… 电话和短信几乎都是之后几天的,全部和工作有关。 他将手机放进了口袋,“谢谢医生了……。” 他再一次推开门,走到了床边,见时烟绣的很认真,低头问:“你在绣什么?” 她抬头朝他一笑:“向日葵。” “你很喜欢向日葵?” “嗯。”她说:“向日葵总是迎着太阳,很阳光也很乐观……。”她顿了顿,又低下头:“其实,我是绣给他的……。” “他?”顾非寒搬了一张椅子坐到了床边。 “他就是非寒啊……他可喜欢向日葵了……。”时烟笑起来,满脸幸福的样子:“以前我一直都说要送一份映有向日葵的礼物给他,却一直食言。这一次,我一定要说话算话,绣好了给他。” 顾非寒沉默的看着她手中的东西,没说话。 时烟看他一眼:“顾先生也喜欢向日葵吗?” 他想否认,却没有说出口。 “顾先生若是喜欢的话,我再给你绣一幅,这一幅的话——。”她皱起了眉:“我必须得给非寒,我都答应他好多次了,这一次不能再食言了……。” 面对着此刻满脸幸福的她,他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你给他吧,我不需要。” “好!”她甜甜笑起来:“我就知道顾先生你是好人,不会和我的非寒争的。” ************* 不知不觉,就到了周末。 顾非寒抬头看了看钟,已经八点了,与辛澜约定看星星的时间,只剩下了半个小时。 星星窝在他怀里问:“爹地,今天真的可以见到妈咪吗?” 她都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有见到妈咪了,真的好想好想她啊。爹地说妈咪去了很远的地方出差了,可是为什么出差妈咪都不给自己打个电话呢? “叮咚……。”门铃声响,星星呼啦一下从顾非寒怀里跳了下来,奔到了门口,拉开门。 当看到眼前朝思暮想的妈咪时,又猛地跳进了她怀里,死蹭:“妈咪,你去哪儿了?星星想死你了!” 辛澜笑盈盈的抱住星星:“妈咪也很想你啊。” 只是笑容在看到身后站起的顾非寒时,有着片刻的僵凝。 “你来了……。”他说。 “嗯。”她点点头。 “吃过了没有?家里早餐还有多的……。”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语气不热络也不疏离,淡淡的,略带距离。 之前她和他有约定过,因为不想星星这么小就卷进父母的事情中,所以打算将离婚的事瞒下来。 反正星星每周也就周末回家,辛澜就打算以外出学习为借口,暂时瞒住她。 若是到了辛澜看星星的日子,当着她的面,她和顾非寒还是维持表面上的相敬如宾,尽量不要让女儿看出破绽。 尽管如此,辛澜也不知道,这样低劣的骗局,到底能瞒多久? 她蹲下身子,对女儿说:“妈咪难得回家一趟,今天想跟妈咪去哪里玩?” “去哪里都可以吗?”星星眼睛亮晶晶。 “当然。” “我想去游乐园,还想买芭比娃娃……。” “好。”辛澜将女儿抱起来,答应的很干脆。 星星却扯了扯她的衣服,问:“爹地不一起去吗?” 闻言,辛澜和顾非寒皆是一愣。 还是顾非寒先走过来,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说:“爹地还有事忙,有你妈咪陪着你就够了……。” 星星撅起嘴,一副气呼呼、很不满的样子。 辛澜想了想,说:“一起去吧……。” 他直直看向她,目光中有意外,以及一闪而过的欣喜。 “那好,我先上楼换件衣服,你们等一会儿。” 辛澜点头:“嗯。” ************** 不一会儿,顾非寒换了一身设计简约却奢华感逼人的黑衫白裤,随意潇洒,身材挺拔高大,远远望去,真是好英俊。 他上前,习惯性的想牵她的手,顿了顿又僵硬的缩回来。 顾非寒问:“需不需要我来抱星星?” 辛澜说:“不用了。” 一上午,三个人将游乐园里几乎所有的设施都玩了一遍,因为辛澜胆子小,所以很多危险的项目都是顾非寒带着星星玩的。 星星年纪虽然小,但却完全没遗传她妈的个性。 很多辛澜看着就觉得恐怖的东西,她玩的很带劲。幸好有顾非寒陪着,否则辛澜真不知道该怎么陪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儿。 玩了一早上,星星有点饿了,辛澜给女儿买了个甜甜圈,问:“去哪里吃饭?” 顾非寒开来车子说:“最近新发现了一家餐厅很不错,带你们去尝尝。” 车子走了二十分钟,停在了一家Z市十分出名的川菜馆。 辛澜困惑的看他一眼,记忆中,他一向吃不得辣,怎么会…… 星星一看到店门口摆放的广告牌上,那一张火辣辣、油亮亮的海报,顿时就兴奋了:“妈咪,我要吃!我要吃!” 星星这点倒是继承了辛澜的重口味,也是无辣不欢。 辛澜问:“你真的确定要在这儿吃?” “当然。”他率先走了进去。 辛澜也只得跟上去,小声的嘟哝:“什么时候换了口味了?” ********** 这家川菜馆因为很出名,而此刻又正好是午餐时间,所以更显得人满为患。 人一多就会很闹,但吃这种东西,大家图的也就是个畅快热闹。 但显然,对于一向吃惯西餐,习惯在安静环境下用餐的顾非寒来说,就显得有些——难以忍受了。 要是以前,他肯定直接甩手将她拉出去,驱车领到一家所谓的意大利餐厅或是法式餐厅,吃着那些令她毫无胃口的东西。 但今天,真的很意外。 他不仅坐了下来,还很认真的研究起菜谱来,似乎对周身那喧闹的一切,毫无反应一样。 “一份干煸麻辣鸡丝,一份水煮鱼片……。”他将菜单递给她:“还需要什么?” “呃……。”辛澜拿过来,将菜单从头翻到了尾,说:“有什么菜是清淡一点儿的?” 服务生显然对她的问题有些不屑:“小姐,我们店最招牌的就是它独一无二的辣椒,只需要一点点儿,就能辣的你脸色通红,全身冒汗。要吃清淡的,何必来我们这儿?” 辛澜不经意的朝他打量了一眼,却见他脸色都变了。 —— 172:异国相逢,天生尤物(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72:异国相逢,天生尤物(重要!必看!) “哦……这样啊。舒悫鹉琻”辛澜合上菜单,她承认她坏心眼,想整整他:“那什么菜是最招牌,最辣的呢?” “那就当属这一道泡椒辣牛蛙,绝对是无敌BT辣啊,小姐你若是吃一口,肯定会辣的想把舌头都切下来!” 对面的脸,更黑了。 辛澜问身旁的星星:“星星,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女儿早已经兴奋的手舞足蹈了:“就这个就这个!我最爱吃辣椒了!” “ok!”辛澜将菜单递给服务员:“那就再加这一道吧。” “顾先生,你觉得呢?”辛澜笑米米的问。 他强装镇定的说:“挺好的。”接着就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 待他回来时,桌子上已经堆满了一片‘红色山河’。 星星已经兴奋的吃开了,辛澜拿出筷子,正预备吃,见他回来,忙说:“快坐下来吃吧,吃这种川菜就是热了才好吃,冷了就没味了。” 他坐下来,拿着筷子,却不知道该夹什么。 辛澜直接拿勺子给舀了一勺传说中的BT辣菜——泡椒辣牛蛙,放进了他碗里,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么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吃点招牌菜怎么行?” 他一手捏筷子,另一手放在桌子上,有握紧的趋势。 辛澜撑着头,瞧见他用筷子夹了一小块,迟疑了一下,谁料刚刚夹到唇边,就被那巨大的辛辣味道刺激的皱起了眉头。 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进了嘴里。 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脸却明显的白了,额头有细汗冒出。 “怎么样?”辛澜问。 “挺好吃的。”他说,又夹了一块,放进了嘴里。 辛澜瞠然,不是BT辣吗?不是吃一口就会辣到想割掉舌头吗? 怎么到了这个从不吃辣椒的男人嘴里,倒像是在品尝无尚的美味? 辛澜不由得也好奇的夹了一块,扔进了嘴里,立刻就尖叫的站起了身,“好辣好辣好辣……。” 她跳脚,辣到想流泪。 顾非寒笑了笑,将一杯冰镇可乐递给了她。 辛澜拿过来,狠狠灌了一大口,这才勉强压制住舌尖那股令人麻痹的辣意。 好久好久,她才勉强缓过神来,看着对面的他,不由得就有些尴尬。 他又夹了一些水煮鱼在她的碗里:“听薰薰说,你最爱吃这个……。” 他的脸上,有着一种刻意放低的温柔,与过去那个惯常霸道、强势的他截然不同。 辛澜有些意外,将碗递给了他,低低说:“谢谢。” ********** 吃完饭,三个人又逛了一下午的商场,替星星将想要的玩具买齐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星河湾别墅门口,一想到马上又要分别了,辛澜心里不由得就很伤感。 星星抓着她,显然有些不明白:“妈咪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家呢?” 辛澜蹲下来,对视着她亮亮的眼睛说:“因为妈咪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啊,等妈咪做完了,自然会和星星一起回家的……。” “妈咪要做什么事啊?”星星还是不理解。 辛澜失言,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顾非寒走过来,说:“你妈咪要做的事很伟大,嗯……。” 他的目光看向星星手中的芭比娃娃,“芭比娃娃是不是有好多漂亮的衣服,但有漂亮衣服还不够,需要星星给她戴上漂亮的戒指、项链这些东西呢?” 小星星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如果没有这些漂亮的装饰物,芭比娃娃是不是会很不开心?” 星星继续点头。 顾非寒说:“你妈咪要做的事,就是替这些芭比娃娃做漂亮的装饰物,让它们每天都开心。” 辛澜张着嘴,讶然。 星星这才明白过来,不禁眼泪汪汪,没想到自己的妈咪会这么伟大!为了让她的芭比娃娃开心,连家都不能回! “那妈咪……。”星星又依依不舍的说:“你要加油哦!” 辛澜重重点头,摸摸女儿的头发:“加油!” ************ 一进家门,刚还一脸平静的顾非寒忽然就面色大变,捧着肚子进了洗手间。 不一会儿,洗手间里便传来了一阵阵的呕吐声。 中午吃的那一碗BT辣牛蛙果然是发挥了它BT的作用了,他现在只觉得全身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直恨不能将肠子都给吐出来。 薰薰在外面敲了敲门,问:“少爷,有没有什么事?需不需要我请个医生来瞧瞧?” 他用手撑在流理台上,对视着镜子里那张狼狈的脸,无奈的笑了笑。 “不用了。”他说:“替我将床头柜下面抽屉里的胃药翻出来,我吃两颗就好了。” ************ 一周后,辛澜与萧墨渊在机场告别,踏上了去澳洲的旅程。 经过了十个多小时的飞行,辛澜终于抵达了悉尼国际机场。 陆廷越早就接到了她要来的消息,一早就等在了候机室。在满眼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中,辛澜这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亚洲人倒是很好辨认,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辛澜——。”陆廷越朝她招手。 辛澜回头,看到那个高高清瘦的身影,顿时就开心的跑上前:“陆学长!” 他晒黑了些,原本皮肤有些病态的白希。经过了澳洲一个夏天的洗礼,变成了光泽、健康的小麦色,人也更man了。 而更令辛澜意外的是,此刻陆廷越身边,还拥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褐色的卷发披散在肩头,蓝色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见辛澜在看自己,立刻就对着她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大大的酒窝。 眼前的女孩,可爱的就像一个芭比娃娃。 “这是——。”辛澜饶有兴致的问。 “我的女朋友——Cecilia。”陆廷越介绍说。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那个女孩立刻就伸出手,用不熟练,却又好认真的表情,对辛澜说:“你好,我的名字叫Cecilia。” 辛澜笑着反握住:“你好,我叫辛澜。” ************** 之后的几天,陆廷越带着辛澜将悉尼各大有名的景点玩了个遍,吃了各式各样的海鲜美食。有时候他忙的话,就是Cecilia作导游。 她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而且对中国文化很有兴趣。总是很兴奋的拉着辛澜噼里啪啦的说一大通。辛澜的英语还算可以,但一旦她说快了,就完全云里雾里不知道她在讲什么? 但即便听不懂,看着她夸张有趣的表情,辛澜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就这样愉快的玩了一周,她仿佛卸下了来之前所有的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这天,陆廷越因为有case要上庭,而Cecilia要值班。陆廷越怕她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出什么事,就让她先在酒店里休息一天。 辛澜在酒店里待了一早上,实在是有些百无聊赖。 吃过午饭后,她下定决心,要自己出去逛逛街,找些乐子。 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碎花图案的拖地长裙,一双人字拖,又拿出前两天刚买的田园风草帽。 穿戴一新后,辛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真有点慵懒贵妇的感觉。 午后,阳光虽然大但并不毒,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她便沿着周边的小街走漫无目的地一直走。 就这么全身心放松地投入到异国小调的情怀中,辛澜感到愉悦极了。 忽然,人流攒动的市中心,她听到了有小男孩的哭声。 ********** 她循声望过去,发现在一个喷水池旁,站着两个小不点。 一高一矮,高的那个应该是哥哥,看上去有四五岁的样子,小的那个估计才两三岁。两三岁的小男孩哭的正伤心,而那个高个男孩则宽慰地拍着他的背。 虽然没有像弟弟那样子哭,但脸色紧绷,显得有些紧张。 辛澜想,肯定是跟父母走丢了,才会哭成这样。 她本想走,但转念一想,这样漂亮的两个小男孩扔在街上,若是遇到坏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儿,她走过去,蹲下来,笑米米的说:“Hi,prettyboys!” 闻言,高个男孩抱着弟弟退后了一步,显得有些戒备:“你是谁?” 竟然会说中文! 辛澜兴奋了,仔细一打量才发现,眼前这个综发蓝眼的男孩应该是混血儿。 而那个小男孩黑色的眼珠,则更坚定了辛澜的猜测——他们的父母中有一个应该是东方人,并且极有可能是中国人。 “你好,我是中国人哦……是来帮你们的,你们和父母走失了吗?” 那个大男孩在听到中国人三个字时,眼里的戒备稍稍缓了缓,“是。” 辛澜刚靠近一步,他立刻又退一步,显然他父母平日对他的安全教育进行的不错。 辛澜不再靠近,“你们是在这里走丢的吗?” 他又点点头,他怀里的小男孩不怎么会说话,只是迷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既然是在这里走丢的话,就在原地等吧,阿姨陪你们一起。相信你们的父母很快就会回来找你们了。” 男孩蹙蹙眉,有些怀疑的盯着眼前的辛澜,似乎不打算相信她的话,抱着弟弟就预备走。 辛澜顿时急了:“你们不要到处走啊,这街上人这么多,更容陆走丢。” 男孩一意孤行,不打算鸟她,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一副唯我独尊的个性。 而他怀里的小男孩,则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不时好奇的扭头打量辛澜。 辛澜着急的同时,心生一计。 她掏出刚刚从中国饰品店里买来的拨浪鼓,敲起来,清脆悦耳的鼓声立刻就吸引了小男孩的注意。挣扎着想从哥哥的怀里跳出来。 小男孩挣扎的太剧烈,大男孩只好放开他。 辛澜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圆圆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自己身前。 黑色的圆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辛澜手中的拨浪鼓,有些好奇的想伸手摸,却又不敢。 辛澜直接握过他肉嘟嘟的小手,捏住了拨浪鼓的木杆,然后再用自己的手心覆住他的手背,摇起来。 “咚咚咚……。”清脆的鼓声令小男孩很开心,脸上也露出了欢欣雀跃的笑容。 小孩子终归是好奇的,这时候大男孩也走过来,蹲在辛澜身边,问:“这是什么?” “拨浪鼓。”辛澜抬头:“你要玩吗?” 他踟蹰,有些犹豫,辛澜直接递给了他:“真的很好玩的,阿姨小时候也最喜欢玩这个了。” 见此,大男孩终于消除了戒心,握住。 短短十几分钟,辛澜与这两个孩子的关系,便由最初的警戒防备,变得其乐融融。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天生有缘一般,看到他们就很喜欢。 就在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传过来:“西瑾,西漾……你们在哪儿?” “……。” “妈妈来了,你们在哪儿?听到了就回答妈妈一声……。” 在这样的异国街头,能听到中文的声音,再仔细听她的话,辛澜立时就肯定了说话的人就是眼前这两个小男孩的妈妈。 果然,刚刚还玩的开心的两个小家伙立刻就甩下了手中的玩具,回头朝身后一个身影扑过去:“妈妈!” 女人抱起小男孩,又摸摸大男孩的脸,有些喜极而泣:“我的宝贝儿,你们跑哪儿去了,差点吓死妈妈了!” 辛澜拿起拨浪鼓,起身,有些好奇能生出这样两个可爱小家伙的母亲。 只是当她抬头,看向那张脸时,顿时僵在了原地。 大片大片的向日葵花田里,少女俯身在花丛中,手中捧着一朵硕大的向日葵,与身旁的少年软言细语。 那一幕,温馨而甜蜜。 曾经在无数个夜晚里,她曾无比的嫉恨过那个照片上的女孩子。 恨她为什么不愿意放手;为什么一定要执拗的害死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不肯光明正大的站出来,与她公平竞争。 只是当照片中的那张脸,与眼前这张脸——完美重合时,辛澜忽然有了眩晕的感觉。 为什么? 为什么眼前这两个孩子的母亲会和照片中的安止璇一模一样?! 她承认,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穿着一袭白色的裙子,长发挽起在一侧,妍丽的面颊两边散着零落的发丝。 真的就像顾非寒曾经告诉她的那样—— 温柔、美丽、天生尤物。 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 可是,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巧的事吗? 如果她才是真的安止璇,那时烟——又是谁? 173:扑朔迷离+带时烟回家(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73:扑朔迷离+带时烟回家(重要!必看!) 辛澜站在原地,木然的看着那个女人朝自己走来,木然的看着她对自己伸出手。舒悫鹉琻 除了震惊,辛澜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 “听西瑾说,是你叫他们站在这里等我回来的,真的很感谢你。”她对她微笑,声音柔美的就如同她的人,仿佛泛着涟漪的湖水,清淡雅致,让人说不出的熨帖。 真的是个如水静若的女子。 “……。”半晌,辛澜才回过神来:“不用谢……。” 双手交握,放开,离开的那一刻,辛澜在她的掌心,看到了同样的一颗痣。 一颗安止璇有,时烟也有的痣。 寒暄完毕,她拉着自己的儿子,转身离开。 辛澜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忽然冒涌出一股冲动来。 不行,她绝不能就这样放她走,她要弄清楚…… 本能的,辛澜觉得自己绕进了一个迷宫,兜兜转转,几经颠沛,以为自己终于到达了真相的出口。蓦然回首才惊觉,原来她一直站在起点,不曾改变。 辛澜冲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女人回头,有些困惑的看向她。 “呃……。”辛澜摸摸头说:“你好,我叫辛澜,也来自中国……。” 她站定,微笑的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我本来是来澳洲见朋友的,结果钱包丢了,里面的联系方式也不见了。我现在很饿,可不可以……。” “可以。”辛澜还未说完,她就已经点头,好像没有丝毫的防备心:“我家就在附近,现在家里的佣人应该已经做好饭了。辛小姐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一起去吃……。” 辛澜跟上来:“怎么会嫌弃?是我该谢谢夫人你愿意收留我才对……。”她顿了顿,忽然问:“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夫人您?” 她回答:“我丈夫叫RichardField,别人都称呼我为菲尔德太太。” 辛澜急急又问:“那夫人您的本名呢?”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辛澜自知失言,忙说:“您若是不方便说的话……。” 她微笑打断:“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我自己也忘了我本名叫什么了。” 辛澜愕住。 ************* 不一会儿的功夫,辛澜便来到了菲尔德太太的家,那是一个典型的澳洲中产阶级的家庭。一座单独的两层别墅,围带着一个小型的花园。 辛澜随着她走进去,立刻就有佣人上前,替菲尔德太太拿过手中的东西。两个刚刚还依偎在妈咪身边的小家伙,闻到食物的香味,立刻就兴冲冲的跑进了餐厅。 菲尔德太太转身对辛澜说:“刚好我丈夫今晚不回家吃饭,佣人们多做了一份牛排,还正愁没人吃呢,幸好辛小姐你来了。” 辛澜对她礼貌的笑了笑,接着大家便一起坐上了餐桌。 菲利七分熟滑腻的口感,混着保存完整的腥味满灌嫩汁,全部反反复复地灌入辛澜的口腔之中。她承认这些牛排煎的很好,可此刻,她却一点品尝美味的心情都没有。 满脑子想着的都是那张照片,以前眼前的这个人。 一切,都太诡异了。 最初她以为安止璇死了,然后陆廷越却告诉她,他在澳洲的某家医院,看到了安止璇整容的资料,证实时烟就是安止璇。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时烟就是真正安止璇,甚至连她自己都亲口承认的时候…… 眼前这个和安止璇,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出现了。 辛澜真的糊涂了。 “辛小姐……。”菲尔德太太叫她。 辛澜回过神来:“呃……有什么事吗?” 她微笑:“是食物不合胃口吗?看你一直都皱着眉头……。” “不是不是……。”辛澜说:“牛排味道很好,我刚刚只是在想怎么和我的朋友联系,一时走了神而已……。” “这样啊。”她将一杯饮料递给了她:“朋友的事不用急,吃完饭后辛小姐可以先去警局报案,警察会帮助您的。” 辛澜站起身,用双手捧过被子:“谢谢你……。” 只是当她看到眼前菲尔德太太的手时,一个意外的念头忽然一闪而过!隐约让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她刚刚——是用左手给自己递饮料的!她是左撇子? 辛澜看过去,却见眼前的菲尔德太太又自若左手拿刀右手拿叉,与真正的西餐礼仪中的左叉右刀截然相反,辛澜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辛澜问:“夫人是左撇子吗?” 她愣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是,一直都想改过来,却又总是不自觉的忘记,让你见笑了。” “每个人习惯不同而已。”辛澜说。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向日葵花田中的少女也是用左手拿的向日葵,安止璇是左撇子。 而时烟,却是个正常的右撇子。 一切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只需要一个证据。 证明眼前这个女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安止璇! ************ 一回到酒店,辛澜就立刻打电话给陆廷越。 电话接通时,陆廷越语气有些微愠:“澜澜,你今天怎么回事?手机一直关机,我打酒店的电话打了一天也没有人接?” 辛澜不好意思的说:“我今天一个人太闷了,就出去逛了逛,手机没电了也没有注意。”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澳洲这边你不熟,若是走丢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辛澜明白自己理亏,声音放低的说:“陆学长,我打电话来其实是为了问你一些事……。” “什么事?” “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你认识一个整形医生,曾经给Z市一个叫安止璇的女孩子做过整形修复手术……。”辛澜顿了顿:“你现在和她还有联系吗?” “你说Aaron医生啊,他好像几个月前就辞职了。” “辞职?”辛澜问:“为什么?” “听说是他祖母去世,给他在老家留下了一个庄园,于是他就回老家去了。” 辞职?这么巧?! 辛澜又问:“那你知道Aaron医生的老家在哪里?” 陆廷越说:“我也不是很清楚,Cecilia也是我们医院的护工,我去问问她。” 辛澜等了一会儿,陆廷越回来了:“她说她也不知道,Aaron医生以前一直住在医院分的公寓里,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祖母。结果忽然间就说有一个祖母死了,给他留下庄园房产,然后就辞职走了。” 辛澜握紧了电话筒,这一切真的是太巧了,巧的就好像有人故意站在幕后,织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然后静静地,看着所有人都陷进这网里,万劫不复。 辛澜又问:“我记得陆学长你当初说,你看过那份关于安止璇整形的资料,现在还找得到吗?” 陆廷越沉吟:“我让Cecilia去找找,应该找的到……。” 他顿了顿,有些好奇:“怎么忽然问这些,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辛澜说:“只是忽然发现了些有趣的事,需要验证一下而已。” ********* 第二天一早,陆廷越就打电话说,Cecilia有消息了。 辛澜忙问:“是什么消息,找到那份资料了吗?你们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找你们!” 电话里陆廷越的声音,却明显有些纳闷:“澜澜,你不用来了。” “为什么?”辛澜意外。 “因为那份资料失踪了……。” 失踪了?! 那份证明安止璇就是时烟的资料,不翼而飞了?! 太多诡异而不同寻常的事,一一袭来,辛澜大概已经肯定了,肯定了那个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猜测。 或许真正的安止璇的确没有死,她已经在另一个奇妙的洲岛上,遇到了她生命的灵魂伴侣,并且生下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的话,时烟又是谁? 她为什么要假扮安止璇?她做出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 ********** 两天后,辛澜捧着一束金黄的向日葵,敲开了菲尔德太太家的门。 她想,既然事情是从这里开始变得诡谲与不同寻常,那么她也应该从这里找到答案。 菲尔德太太见是她,有些意外:“辛小姐,你怎么来了?” 辛澜将手中的花束递过去,说:“我已经找到自己的朋友了,这次是专程来道谢的,多谢太太上次愿意收留我吃晚饭。” 同时她将装有两个拨浪鼓的购物袋递过去:“这是我送给西瑾和西漾的礼物,我很喜欢他们两。” “辛小姐你太客气了。”她退后一步,将辛澜让进了屋内。 屋子里并没有什么人,菲尔德太太将礼物放上桌子,有些可惜的说:“佣人刚刚将西瑾和西漾带出去玩了,辛小姐若是早来两步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没事。”辛澜说:“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菲尔德太太去泡茶,辛澜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束被随手放在沙发上的向日葵,想起她刚刚拿花时的神色,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不禁皱眉。 “太太,请问卫生间在哪里?” 菲尔德太太回过头来,朝左边指了指,“就在楼梯口那里,需要我带你去吗?” “不用了。”辛澜起身:“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而就在她起身离开时,一个黑色的皮夹被落在了沙发上,摊开来,一张照片露了出来。 卫生间里,辛澜一边洗手,一边等待着时间。 没错,她是故意的。 她已经能初步确定眼前的菲尔德太太就是安止璇,但她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失忆。 而刚刚遗漏在沙发上的皮夹里,正好夹着一张自己、顾非寒和星星的全家福。 她想试探她。 推开门来,不意外的,泡完茶的菲尔德太太正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那张照片。 见辛澜出来,她解释说:“辛小姐,您刚刚把钱包落在了沙发上,里面的照片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辛澜忙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东西:“谢谢你了……。” 说完不停的摩挲着手中的照片,一副留恋不舍的样子。 菲尔德太太坐过来:“看辛小姐这么珍惜这张照片,想必照片上的人对辛小姐很重要吧?” “照片上是我的前夫和孩子。”辛澜说。 “前夫?”她有些意外:“看照片你前夫很不错的样子,你看起来也很爱他,怎么会——。”她顿住,似乎觉得这样问有些失礼。 “我的确很爱我前夫,可他却一点儿也不爱我。”辛澜抬起头,看向她,语气怅然:“因为他始终爱着的,都是他的前女友,一个名叫安止璇的女人。” 尽管她掩饰的很好,但辛澜还是从她的脸上,察觉到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以前他和我在一起,全都是因为我的眼角膜是安止璇捐的,并且他以为安止璇死了。可当他发现原来安止璇并没有死,还疯过两年后,他终于无法掩饰内心真正的感情,抛弃了我这个妻子,和那个女人再一次走到了一起。” 菲尔德太太有些失神,半晌:“辛小姐,真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些事,让你伤心的。” 辛澜打量着她的神色,不放弃一丝一毫可能的线索。 “没事的,这些糟糕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来澳洲散了这么多天的心,我已经走出来了。” “那就好。”她笑着喝了一口茶。 “对了,听太太您的口音,和我很相似,应该都来自Z市吧?”辛澜问:“太太有没有想过,再回家乡一趟,说不定可以在那里寻找到一些过去的记忆。”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在澳洲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现在有丈夫、孩子、有安逸的生活,已经感觉很幸福……我想,即使没有过去那些记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太太不想念自己的父母吗?说不定他们一直都在Z市,苦苦等您回家呢。” 她一愣,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她如此反应,辛澜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只有一种情况下,眼前的女人,才会完全不在乎是否会有父母在Z市等自己回家。 那就是她知道,自己的父母早就不在了人世。 辛澜曾经在顾非寒那里听说,安止璇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她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里。 显然,眼前的菲尔德太太还保留着安止璇的记忆。 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去世了,所以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在澳洲定居,结婚、生子,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 可是,如果她没有失忆,她为什么要撒谎说她失忆了,为什么不回国找顾非寒,而要以这样一种隐姓埋名的方式生存。 难道,她在害怕?害怕安止璇的身份,会对她不利? 十年前的那场爆炸案,到底隐藏了什么? 为什么一切,都因为那场爆炸案,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 医院精神科。 顾非寒每两周都会来一次这里,了解时烟的病情。 这应该是他,唯一能对她进行补偿的方式。 办公室里,医生翻了翻病历说:“这些天,她恢复的很好,比刚来时安静乖顺了很多。有时候,见护士忙不过来,还会帮护士做些事,大家都很喜欢她。” 顾非寒点点头:“那就好……。” 医生翻到其中一页,忽然说:“我看病人资料,她的生日应该快到了吧?” 顾非寒想了想,他记得安止璇的生日似乎在一周后:“是。” 医生关上病历,说:“我的意见是,在病人生日的这一天,希望能由家人带她回家住一天,感受一下家人的温暖。对于精神病,药物治疗还在其次,家人朋友的关心,才是精神病患者能否完全康复的主要因素。” 顾非寒站起身:“多谢医生,我会好好考虑的。” ********** 星河湾别墅里,薰薰正在拖地,家里的门铃响了。 她忙去开门,见是顾非寒,立刻就欣喜的拿过他的包:“少爷回来了!” 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朝他身后张望,在第N次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纤细身影时,薰薰又一次落寞的收回了视线。 顾非寒换了鞋,坐上了沙发,朝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 离婚后,除了每周星星回家的那两三天,其余的晚上他起码要喝一整瓶的威士忌。 他已经不习惯没有酒精的夜晚,神经得不到麻痹,他无法入眠。 薰薰在身边,忍不住劝:“少爷,你少喝点吧,那东西对身体不好。” 他淡淡:“我有分寸。” 薰薰明白多说无益,只能退下去,他却叫住她:“对了,你今晚收拾一间客房,记得明晚的饭菜弄的丰盛些。” “有客人要来吗?” “嗯。” 薰薰的心揪紧:“是谁?” 会不会是夫人,说不定真的有可能! “你不用管……。”他闭着眼靠上了身后的椅背:“总之按我吩咐的去做,就行了。” “是。” ************ 第二天,薰薰很早就买好了菜,照顾非寒的吩咐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因为夫人爱喝乌鸡汤,她还特地去早市买了一只上好的乌鸡,炖了一锅乌鸡红枣汤。 只是当伴晚门铃响,她兴冲冲的打开门,却看到一个陌生女人跟在少爷身后,走进家门时,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顾非寒将包递到了她面前,见平日里总是一副兴高采烈的小丫头,此刻就跟个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恹恹不乐。 “哼——。”薰薰哼了一声,撅起了嘴巴,气呼呼的朝厨房走去。 顾非寒皱眉,他平时是不是对她太放纵了,弄的现在连个下人都敢给他脸色看? 见此,时烟说:“顾先生,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没事。”他淡淡:“是她没什么规矩,你不要放在心上……。” ************* 厨房里,薰薰气呼呼的将手中的勺子甩进了炖汤的紫砂锅内。 死少爷,色少爷,混蛋少爷! 夫人才走几天,他就能带女人回家?! 他就不怕等夫人回来,她会给夫人告状? 男人真尼玛没一个好东西! 薰薰怒到在原地使劲跺脚! 忽然,她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照少爷昨天说的话,今天这个伪白兔小三女是打算赖在这里住一晚上了?! 虽然少爷让她收拾一间客房给伪白兔住,可是像少爷这么英俊挺拔的男人,难保这伪白兔会不会半夜涩域心起,摸进少爷房间,趁黑扒他的衣服,用尽各种方法勾引,然后激情一触即发…… 薰薰越想越觉得恐怖! 不行! 她站起身,握拳,为了夫人——她要誓死守卫少爷的桢襙! 可是,她又蹲下来,捧起脸。 关键是,就她一个人,根本就没法阻挡一只如狼似虎的欲女,和一只血气方刚不懂得洁身自好的种马男啊……TUT~这该如何是好? 薰薰掏出手机,她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 在厨房里左磨蹭,右磨蹭,薰薰总算是将饭菜上齐了。 饭桌上,顾非寒对她说:“反正今天家里也没什么人,你也坐下来吃吧。” 时烟也笑盈盈的回头:“是啊,一起吃吧,人多热闹一些。” 薰薰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不用了,跟着外人一起坐,我不习惯。” 时烟有些尴尬,但还是强自微笑的说:“我最喜欢薰薰你这样心直口快的姑娘了……。” “呵呵呵呵……。”薰薰笑。 顾非寒打破僵局:“你不是说炖了汤吗?怎么没见你端上来?” 薰薰心里碎碎念:我那是炖给夫人喝的,谁要端给你这伪白兔和你这负心种马男!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无比郁闷的说:“我这就去端。” 就在她刚刚欲端汤时,家里的门铃响了,薰薰一喜。 哦也,救兵来了! 她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思澈少爷!” 第一次,她对顾家这个以惹是生非出名的小霸王喊的热情而高亢。 以前就听说思澈少爷对于少爷身边出现的任何母性生物,都会怀以排斥和厌恶的情绪。 所以在这场与伪白兔作战的斗争中,他应该会成为自己的有力后盾吧! 顾非寒站起身,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而他身旁的时烟,脸色明显不怎么好。 —— 174:恶整时烟!非常欢乐的章节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74:恶整时烟!非常欢乐的章节 “来吃饭啊——。舒悫鹉琻”顾思澈回答的理所当然,直接挑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顾非寒和时烟中间:“哎呀,今天的饭菜很丰盛嘛!薰薰,你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嘿嘿~”薰薰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还有汤没端上来,你们等着啊。” 等汤的空隙,顾思澈侧头看了一眼时烟,不经意的问:“这是谁?新来的女佣吗?陈伯挑人的眼光真是越来越不行了,这种货色也能送过来?” “思澈,有点礼貌。” “对不起。”时烟站起身:“我想我还是先走比较好……。” “诶——。”顾思澈一把抓住她:“你可千万不能先走。过去好几个女人装委屈的水准比你还高,弄的我每次都被我哥骂,我吃亏吃的都怕了……。” 这下,时烟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尴尬的朝顾非寒望去:“顾先生……。” “好了。”顾非寒站起来打圆场:“今天是时烟生日,她只是来吃一顿便饭,你们不要为难她了,吃饭吧。” 这时候,薰薰正好将盛好的汤端上来,一人面前一碗,放时烟这里的时候,她贼贼一笑。 好吧她承认她坏心眼,盛伪白兔的汤时没放盐。 本来嘛,预备给夫人炖的汤,现在却要给这个小三女喝,她就已经很不甘心了。她才不要让她喝的舒心! 时烟低头喝了一口汤,皱眉,没说什么,却将汤放在了一边,吃起了别的饭菜。 薰薰顿时委屈的开口:“时小姐是觉得我的汤不合胃口吗?都没喝多少……这可是‘夫人’最爱喝的汤了……。” “噗——咳咳……”,身旁的顾思澈咳嗽起来,掺和道:“是是是,我嫂子最爱喝这汤了……。” 两人一唱一和的,弄的时烟尴尬无比,她放下筷子,眼睛已经开始泛红了。 终于,顾非寒看不下去,摔下筷子说:“你们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要吃饭,就给我好好吃!时烟本来身体就不好,欺负一个病人,你们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饭桌变得安静。 顾非寒又看向薰薰:“还有你,不要以为辛澜以前对你好,你就真能嚣张到无法无天,连主人都不看在眼里。难道陈伯当时没有教过你,佣人的本职就是照顾、完全服从主人吗?” “……。”薰薰低下头,没说话。 “哥,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不对。”顾思澈看不下去说:“是你先趁嫂子不在家,公然带女人回家,薰薰不过是为嫂子鸣不平,你凭什么这样对她?” 因为不想太声张,所以顾非寒和辛澜离婚的事,除了当事的两个人,其他人并不知情。 就连薰薰都不知道,更何况顾思澈了。 “我和辛澜的事,我自有分寸。” “分寸?”顾思澈冷笑出声。 眼见场面有些僵持了,时烟站起身,打圆场:“大家都少说两句吧,思澈少爷,我和顾先生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你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个做弟弟的还不清楚吗?” “我不清楚的是你这个女人,到底要在背后使什么样的烂招……。” 薰薰这时候也拉住顾思澈:“思澈少爷,算了……别说了。” 闻言,顾思澈冷哼一声,大步走向了二楼。 ************ 花园里,薰薰一边浇花,一边恨恨的在原地跺脚。 一想到刚刚餐桌上发生的事,她就一肚子火! 那个女人她以为她是谁?不过一只伪白兔小三,凭什么代替夫人坐在少爷身边? 装委屈?装你妹啊! 我浇我浇我浇浇浇! 薰薰恨恨的拿喷水管喷着眼前的花花草草,直到盆景里几乎水漫金山了,还是不能解恨。 一个声音,忽然悠悠传来:“你就算是把这些花花草草全给淹死了,对我也一点儿影响也没有。” 一个人影从暗处走出来,灯光下,对薰薰笑的挑衅十足,正是时烟。 她又弯下腰,啧啧感叹道:“只是可怜了这些花花草草,摊上你这样一个野蛮的主人,真是可惜了。” “伪白兔小姐与其为这些花花草草可惜,不如为自己的境况担忧一下比较好。”薰薰笑,忽然将手中的喷水管直直朝她喷去。 巨大的水流冲击而来,时烟尖叫一声:“啊——你这疯子,干什么?放手!” 无论她往哪里跑,薰薰的喷水管就对准哪里,时烟被她喷的全身是水,满身狼狈。 她忽然冷着脸,冲到薰薰身前,抡圆了胳膊,一个巴掌朝她的脸狠狠扇过去。 薰薰没料到,被她的打到了地上,喷水管也失手飞了出去。 “你敢打我?!”薰薰捂着脸,不敢置信。 “为什么不敢!”时烟笑:“在这个家里,难道我连个小佣人都教训不了?你要是委屈就尽管向顾先生去告状。不过看刚刚在餐桌上的状况,他似乎不怎么相信你啊,他在乎的还是我……。” 薰薰内心的小宇宙要爆棚了,这个恶心的死女人!她他她他……她真的受不了了! 薰薰跳起来,卷起袖子。 尼玛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她若是不好好的和这个伪白兔干一架,她就白活了! 就在她预备挥拳头时,时烟忽然又是一声尖叫:“啊……什么东西!” 只见一盆乌鸡红枣汤径直朝她的头顶泼下来,顾思澈在身后泼完汤,还顺便将汤盆子挂在了时烟头上。 拍拍手,慢悠悠的走到了薰薰身边,一只胳膊圈在她脖子这里,亲昵的说:“亲爱的,汤熬得很不错,喂狗挺合适。” 薰薰讶然的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 时烟将汤盆子拿下来,甩到地上,盯着眼前的顾思澈。 “哦忘了说一句——。”顾思澈低头,极快的朝薰薰脸颊上亲了一口:“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小女佣,也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教训的,她是我顾思澈的女人。你要是觉得委屈呢,尽管去向我哥告状!不过,你觉得我哥是会维护你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还是我这个亲弟弟?!” 时烟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似乎觉得再吵下去自己也讨不到好,这才愤懑的转身走进了别墅。 花园里,薰薰因身后那具忽然贴近的年轻躯体,脑子开始放空,变得一团糟。 脸颊边刚刚被他亲的地方,也缓缓升温,变得炙热不堪。 “喂——你放开我——。”她红着脸想拉他圈在她脖子这里的手。 他却俯身过来,很奇怪的问:“你脸怎么这么红?” “被打的!”脱口而出的借口。 “这么可怜——。”他伸手,抚摸她红彤彤的脸蛋,“没想到那女人下手这么狠。” 哄的一下,薰薰脑子炸开了,他他他……他不仅亲她,还摸她?! 这可是她纯洁的初摸啊啊啊啊……竟然被这色狼给糟蹋了! 她睁大眼,颤抖着手指向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顾思澈明白了过来,低下头调戏她:“小姐挺可爱的,介不介意出去喝一杯?我们去床上讨论一下人生与梦想?” “……。” “或者去床上谈论下你夫人和我哥?” “去死啊!”薰薰终于忍不住,一拳挥过去,正中他的右眼眶:“你侮辱了我处|女的耳朵!” 说完,掩面狂奔。 顾思澈站在原地,捂着被打的右半边脸,忍不住笑起来。 ************* 虽然薰薰和顾思澈童鞋在花园里发生了些小小的不愉快,但最后为了保住顾少爷的桢襙,两个人还是决定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 兵分两路,由薰薰半夜守在时烟房门口。以防止她半夜狼性大发,偷溜进顾非寒房间,进行各种诸如制服you惑、内衣秀或是干脆下药等令男人浴火喷薄的卑劣手段。 而顾思澈,则委以重任,一整晚跟在顾非寒身边,看着他==。 书房里,顾非寒一边看着手头的文件,不时朝旁边悠闲磕着瓜子的顾思澈看上一眼。最后终于隐忍不住,合上文件,好整以暇的问:“你打算在这里坐多久?” 顾思澈吐掉瓜子壳:“一整晚。” “OK。”他起身,拿起文件,打算换个地方,谁料顾思澈又屁颠屁颠的跟上。 顾非寒脸色不好的回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顾思澈拍了拍满身的瓜子壳,说:“今晚我打算陪着哥你睡……。” 见他脸沉下来,顾思澈这才意识到这话是多么的令人浮想联翩,忙解释说:“咳咳,是看着你睡……。” “……。” 顾非寒不鸟他,直接推开门朝外走,顾思澈连忙又涎着脸跟上。 薰薰交代的话,他不敢不从,要是他一个闪失,害的顾非寒失身的话==。 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呐! 卧室门口,顾非寒走进去,背抵着门壁,抱臂看他:“为什么忽然说要跟我睡?” 真话?假话? 顾思澈想象,如果当他说是为了守护他的桢洁不受侵犯,而要跟他睡的话,他哥会不会无语到想一刀劈死他?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说假话。 顾思澈低下头:“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和哥哥你,单独安静的在一起了。 顾思澈微微下垂的睫毛,纤细却稀疏松散,接着柔和的光线打印在脸颊上。 那样熟悉的样子,使得他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也曾有过这样一个小小的男孩倔强的跟在他身后,乖顺而听话。 无论他做怎样的决定,这个小小的身影似乎永远是无条件跟从。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他总是唱反调了呢?时间久远到,顾非寒都有些记不清了。 他迟疑了片刻,退后一步:“进来吧。” 顾思澈松了一口气,走进了房间。 顾非寒从衣柜里拿了两件浴袍,将其中的一件递给他,“我先去洗个澡。” 半个小时后,他揉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坐上床,一双手却先他一步拿过了他手中的毛巾,顾思澈坐在床上,替他擦起来。 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使得他手法有些笨拙,但看得出他很努力的在替他擦。一下又一下,轻轻揩净水渍,目光中是全然的专注和认真。 顾非寒一愣。 他不明白,自己这个一向惹是生非,让人不得安宁的弟弟,怎么会忽然……这么懂事? 擦干头发后,顾非寒重又拿回毛巾:“你变了很多。” “是吗?”他饶饶头,像是自言自语:“或许是嫂子点醒了我——。” 辛澜? 顾非寒意外:“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顾思澈笑了笑:“秘密。” 他顿了顿,问出了那个今晚埋了一夜的问题:“哥你和嫂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顾非寒拿过桌子上的文件,本能的回避:“为什么这么问?” “薰薰说,辛澜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在家里住了。” 顾非寒失神,原来不知不觉,已经一个月了。 原来,她已经离开了他这么久?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晚几乎都喝得烂醉,脑子里似乎早已经模糊了时间的概念。 “嗯。” “为什么会这样?”顾思澈抓住他:“你们吵架了吗?分居还是——。” 他不敢将那两个字说出来。 顾非寒放下手中的文件,决定不再瞒他:“我和辛澜,已经离婚了。” “什么——。”顾思澈惊讶的松开手,不敢相信:“离婚?怎么会,哥你不是很爱她吗,她不是还怀着你的孩子吗?怎么会离婚?” “难道——。”他忽然气愤的指向门外,“难道是因为今天那个女人?!” “不是因为她,但和她有关。” “那个女人,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和嫂子离婚?”顾思澈简直气疯了,他站起身说:“哥,我一直以为你是最冷静,看事情看得最透的,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这么糊涂,为了那么个恶俗的女人,和嫂子离婚?” 顾非寒用手将他压坐下来,叙叙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他。 包括时烟是安止璇的事,还有辛柔的死,还有她对他的不相信,他对她的隐瞒等等…… 听到最后,顾思澈也不禁皱起眉:“你说时烟是止璇姐姐?” 见顾非寒点头,他不禁有些起疑。 安止璇作为他哥哥女朋友的时候,他曾经见过。 是一个脾气很好,性格直爽又温柔的女孩子。 那时候,他因为很排斥自己哥哥身边出现的女人,总是对她百般戏弄。但她不但不生气,反而很温柔的开解他。 甚至在旅游途中,还买了一块蓝田玉佩送给他。希望他能够改变乖佞戾气的性子,变得如玉一般温润平和,处变不惊。 所以,他实在无法将花园里那个肆意对薰薰冷嘲热讽,甚至扇巴掌的恶毒女人与记忆中那个温柔女子相提并论? “哥,你会不会搞错了?”顾思澈说:“我怎么看那个时烟,都和安止璇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但她知道止璇的一切,甚至对我的喜好也一应了解,况且严睿当时专程去澳洲调查过,应该错不了。” “是吗?”顾思澈不怎么相信的眯起了眼,一定是有哪里出了问题。 ************** 时烟的房门外,薰薰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睡衣,蹲在门槛上,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上下眼皮关合的频率几乎到达了三秒一次,几次她都下定决心滚回房间睡觉,可脚下的步子刚刚一迈开,立刻就收回来! 不行,现在夫人不在,保护少爷的桢襙就是她的责任了。 作为星河湾别墅的首席女佣,她一定要在夫人回归之际,还给她一个拥有完璧之身的少爷! “吱——。” 房门被拉开,穿着宝蓝丝质睡衣的时烟从房间里走出来。 有问题! 薰薰回头,从她的视线望过去,是一双纤细莹白的腿,以及双腿中央……薰薰如遭电击,猛地站起身。 这一看,就更有问题了。 眼前的女人头发湿漉漉的垂在双肩,晚饭时还是苍白的脸颊泛着明亮的胭脂色,整个人焕发出极为夺目的鲜艳。明显精心打扮过。 时烟也明显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薰薰面对着她惊疑的眼神,微微一笑:“时小姐,请回吧。今晚由我守门,连只公蚊子我都不会放进去的!” 时烟犀利的盯了她一眼,转身‘哐啷’一声甩上了门。 哦也! 薰薰兴奋的跳起身:“首战告捷!” *********** 第二天一早,时烟走下楼。见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薰薰在厨房里做着早餐。 她出门,见昨晚送自己过来的司机小王等在门外,不禁问:“顾先生呢?” “顾总一早就去公司了,交代让我等会儿送时小姐回医院。” “这样啊……。”时烟的眼里透出一抹失望。 重回客厅,薰薰正好将做好的早餐端出来,看到她,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将东西端上了桌。 时烟此刻也没有搭理她的心情,坐到椅子上,不咸不淡的吃起来。 就在这时,顾思澈大大方方的从二楼走下来。 薰薰看到他,脸一红,急匆匆的就往回跑。 顾思澈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破天荒的竟然和时烟打起了招呼:“hello,时小姐……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他笑米米的指了指她身边的椅子,时烟抬头,有些惊怔于他忽然而至的友好。 “坐吧。” 顾思澈坐下来,又朝她招摇而灿烂的一笑,笑的时烟险些惊掉了下巴。 厨房里的薰薰看到这一幕,撅着嘴,狠狠的朝其中一份三明治中堆上了一片厚重的芥末,不情不愿的端到了顾思澈的桌前,冷冷的说:“吃吧!” 吃死你! 顾思澈没注意到她,依然笑米米的望着时烟。 “思澈少爷,有事?”时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时小姐,真不好意思。”顾思澈一开口,就令时烟讶然:“关于你的事,昨晚我哥都已经和我说了。” 他低下头,很歉疚的样子:“我没想到你竟然是止璇姐姐,因为发生了些事,才变成现在这样。你过去对我那么好,我昨天却那样子整你,真的很抱歉。” 他忽然的道歉,令时烟有些意外:“呃……没事的,我没有在意……。” “你真的不在意吗?”顾思澈抬头,抓住她的手,表情很诚恳。 厨房里的薰薰要抓狂了,啊啊啊啊……那个色狼?! 昨天对她又亲又摸的,今天竟然就开始吃起那只伪白兔小三的豆腐!! 死男人!臭男人!色男人! 亏她昨晚回味那个吻回味了一整夜! 薰薰气愤的咬手绢,又将一整瓶辣椒粉洒进了面前的橙汁中,蹬蹬蹬的端到了顾思澈桌上。 哼了一声,转身又蹬蹬蹬的跑了。 时烟温柔的拍拍他的手:“我真的没事。我不是你的止璇姐姐吗,怎么会为那种小事生气呢?” “我就知道,止璇姐姐你最好了!”少年乌色的眸子里已满是水光,感动到几乎快哭了。 时烟笑了笑。 “对了……。”顾思澈又说:“我昨晚在房间里,忽然翻到了姐姐你很多年前去云南时,特意买给我的礼物,不知道姐姐还记不记得?” 时烟一愣:“礼物?” “是啊。”顾思澈笑的一脸无害。 “……。”时烟迟疑了一下:“过的太久了,姐姐好像有点忘记了,是什么呀?” “姐姐你真是……。” 顾思澈摆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从身后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摆放着一个云南手工娃娃。 “就是这个啊!”顾思澈说:“止璇姐姐你当初送给我的时候,我还被我哥笑了好久。说姐姐你肯定把我当女孩子了,送礼物也送的这么卡哇伊。” 时烟拿过那个娃娃,一副恍然的样子:“哦……我想起来了,确实是这个礼物,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保存着……。” 时烟摸摸他的头:“思澈,你真的好乖。” 顾思澈笑,眼底里却是一片冰冷。 果然猜的没错,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安止璇。 就算安止璇可能会将当初送他玉佩的事情忘记,也绝不会糊涂到记成了云南手工娃娃。 她在假扮安止璇?为什么? ——— 175:误会真相+比起止璇,他更在乎你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75:误会真相+比起止璇,他更在乎你 待餐桌上空无一人,顾思澈一边想事,一边若有所思的拿起面前的三明治,咬了一口。舒悫鹉琻 接着,脸色憋到铁青:“阿呸!” 他将口中的三明治吐出来,这是什么又辣又腥的怪味? 少年觉得喉咙管烧的慌,忍不住又端起面前的果汁,狠狠的灌了一口。 接着:“噗——。”全数喷了出来。 凌厉的目光一扫,就注意到厨房里,一个小小的身体正猫着腰,急匆匆的想要逃离事故现场。 脸上带着得意忘形的笑容,自以为没有人能逮的住她。 直到,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停在了自己面前,薰薰抬头,脸上的笑容顿时寡下来。 “Hi~思澈少爷,怎么不吃了?”薰薰朝他招招手,样子谄媚至极。 他将她拉起来,然后一点一点的朝她靠近:“你说,我为什么不吃了呢?” “呵呵……。”薰薰不住的朝后退:“我怎么会知道……呵呵……。” 直到退到了墙壁,退无可退了。 糟糕,薰薰看着那张缓缓欺近的脸,手足无措起来。 他想干嘛?他又想亲自己?不要啊!她不想今晚再回味的一整晚都睡不着啊! 顾思澈的薄唇一点一点的靠近,就在几乎贴上去的时候,她忽然转身,身体如八爪鱼一般紧紧的扒在墙上,“不要啊!” 顾思澈的唇落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幽深的眸子下移,看着她因惊慌失措,扒墙用力过猛,以至于不小心露出来的粉色小内内,掩着嘴咳嗽了一声。 “过来吃饭吧。”他说。 薰薰将自己的身体艰难的从墙上扒下来,乖乖的跟着他来到了餐桌前,像是惊魂甫定般,猛地抓起桌上的一杯果汁,咕噜噜的朝嘴里猛灌起来。 顾思澈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动作,想提醒她,但已经来不及了。 “噗——!” 一串橙红色的液体忽然从薰薰的嘴里呈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的喷到了顾思澈清俊的脸上。 薰薰睁大眼,猛一拍桌子问:“我靠!谁在里面放辣椒了!” *************** 在澳洲待了有半个多月,辛澜终于决定结束旅程,启程回国。 在机场辞别了陆学长和Cecilia,辛澜走入登机口。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正式的投入工作,迎接新生活。 登机后,辛澜翻开了手机通讯录,翻到了菲尔德太太的电话,停了一下,这时候有空姐在走廊里提醒旅客关机。 她关机,将手机放进了包里。 回国后,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也需要她弄清楚。 *********** 一回国,在萧墨渊的安排下,辛澜再一次成为了TRS的设计师。因为有近半年没有拿画笔,又与潮流脱节,刚开始辛澜不免跟的有些吃力。 好在她学的很认真,每晚几乎都在公司里加班,经过了半个多月的努力,她总算是勉强赶上来了。 这天是周末,辛澜难得的迎来了一个休息日。 买了些水果,通过萧墨渊的关系,辛澜打听到了时烟现在所在的精神病院。 她决定去看看她,顺便问清楚一些事。 走进医院,辛澜乘电梯,径直来到了时烟所在的病房。 推开门,却发现有一个女人背对着她坐在病床边,并不是工作人员。 听闻到门开的声音,女人回头,竟然是半年未见的黎静婉。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Chanel套装,简洁时髦的样式,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半年不见,她丰腴了些,脸上的气色也很好,白希中透着红润,保养的不错。 见到辛澜,她似乎也有些错愕,站起了身。 时烟始终坐在病床上,淡淡的样子,没什么表情。 辛澜还未开口,黎静婉便解释:“好巧啊,辛澜。我妈这几天从原先的医院转到了这里,偶然碰上了时烟,就聊了几句。没想到又碰上了你,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她语气很随意又带点开心,但辛澜却总觉得她的神色有些慌乱,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她来过这里。 辛澜将东西放上了桌子,说:“真的很巧啊,我前些日子一直在旅行,回了Z市又工作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来一次,就碰到了你。” “旅行啊……。”她向往说:“我可真羡慕你,做了豪门太太,有钱又有闲。不像我,还得辛苦的工作……。” 黎静婉似乎并不知道时烟和顾非寒的关系,也不知道辛澜离婚的事,所以说话没什么顾忌。 闻言,病床上的时烟将脸偏向了窗外,神情冷漠。 辛澜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绕太久,问:“工作?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你离开TRS后都没什么消息了,弄的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黎静婉掩嘴笑起来,将一张名片塞进了辛澜的手心:“我现在在一家电台主持一个晚间聊天节目,你可以随时来看我。” 辛澜看向名片:“电台女主播——晨曦,这是你的新艺名吗?” 见黎静婉点头,她又说:“突破黑暗,迎接光明,这个艺名倒不错。” “就是这个意思。”黎静婉说:“希望这份工作,能成为我新的开始。” 辛澜将名片放进了包里:“不过若是让听众知道,他们的美女电台主播竟然是当年风靡一时,红遍半边天的天后黎静婉,估计都要惊讶的拥到电台,一睹天后真容了。 黎静婉的笑容略微蓦淡了下来,辛澜自知失言,忙说:“难得见一面,要不要一起出去喝一杯?” “不用了。”她将床边放着的皮包挽在了手肘上:“都已经快四点了,我得赶回电台录节目,下次有时间了再聚。” 辛澜也不强留,注视着她离开后,病床的时烟忽然冷哼一声:“你倒是会装好人,现在姐姐妹妹叫的亲热。当年我记得你和她可是水火不相容的情敌……。” 辛澜坐下身,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 时烟又说:“你这个失婚少妇怎么会想到来看我?难道是想求我退一步,好让你和顾非寒重新开始?辛澜,你休想!” 辛澜笑着摇摇头,带着轻嘲:“你这么巴心巴肝,用尽一切手段,想要我用过的男人,那我就成全你好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 时烟脸色一白,“你说什么?!” 辛澜说:“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你吵架的,我只是偶然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想要问一问时小姐你。” 她靠着身后的床背,冷冷道:“有话快说。” 辛澜顿了顿,“时烟,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辛澜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哂笑:“我是安止璇,我是顾非寒这辈子最难以忘记的女人。我和他在没有遇见你之前,就已经身心契合,完美交融过了。这个答案,辛小姐可满意?” 辛澜摇摇头,语气肯定:“你根本就不是安止璇。” 她皱起眉:“你到底在说什么?” 辛澜重复:“时烟,你不是安止璇,你至始至终都只是在假扮她而已。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顾非寒和安止璇的事,但我可以肯定,你是个冒牌货。” 她甩手:“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她始终一副装蒜,死不肯承认的样子,辛澜很想将在澳洲遇到真正安止璇的事说出来,好拆穿她的谎言。 可转念一想,菲尔德太太这些年装失忆隐居在澳洲,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此刻她若是在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下,说出来,会不会惹出什么祸? 想了想,辛澜决定将这个真相,暂时咽下去。 “你真的不知道吗?”辛澜笑:“时烟,你敢说,你现在心里没有一点点的心虚和自责吗?这么长时间,你假扮安止璇,接近顾非寒,破坏我和他关系……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忽然站在了床上,神色激动的指着她:“我再说一遍,我是安止璇,安止璇就是我,你要是再在这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立刻让护士赶你出去!” 辛澜被她这番理直气壮的谎话弄的有些怒,也站起了身。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再一次打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看着眼前这僵持的一幕,奇怪的问:“怎么回事?” 听闻到声音,辛澜立刻就僵住了,是顾非寒! 一看到顾非寒,时烟眼睛就像是水龙头似地,立刻就红了,泫然的掉了一滴泪。立刻就掀开被子,将身体躲在了被子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来这场谈话是进行不下去了,辛澜觉得无趣,转身就想走。 一双大手却在擦肩而过时,紧紧抓住自己:“我想和你聊聊。” 与此同时,被子里传来了嘤嘤的哭泣声。 辛澜头疼,挪开他的手,走到了病房外,那具身体也跟着她走了出去。 辛澜回头,抱臂:“你的女朋友在病房里哭呢,你不进去哄哄她,跟着我出来干什么?” 顾非寒微愠:“她不是我女朋友。” “都带到家里过夜了,还说不是女朋友?”辛澜嘲讽:“顾非寒你做任何事我都没有意见,但你可不可以稍微避讳一些?若是让星星知道了这些事,你让她怎么想?去外面开个房很贵吗,为什么一定要是家里?” “是薰薰告诉你的吗?”他眼神中有了些恼怒。 “是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都发生过。”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拉住她,似乎想解释。 辛澜躲开来:“顾非寒你搞错了,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们已经离婚,是陌生人了。只是现在星星暂时由你看管,我希望她能在一个健康、合适的环境下成长。” 他一怔,松开手,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自作多情的说那么多了。我今天找你,是因为爸爸想周末的时候,全家回日月山聚一聚。我希望你也能一起过去……。” “我不想去。”辛澜拒绝的很干脆。 他忍住不快,继续好言相劝:“我们离婚的事,爸爸和星星都不知道,你这么多天没回家,星星已经觉得奇怪了。这一次回日月山,你若是再不去,你让星星怎么想?你口口声声说希望星星在一个健康的环境下成长,可是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很自私吗?” “是啊,我自私……。”辛澜说:“我们离婚的事,星星和顾怀先都不知道,可时烟却知道,顾非寒,真有你的……。” 想起刚刚病房里,时烟说的话,辛澜就忍不住冷笑。 他一愕:“时烟知道?怎么可能,我和你的事,我从没有和她说过……。” “说不定是在床上,太过热情,一时说漏了嘴……。” “辛澜!”顾非寒皱眉,目光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好了,时间不早了。”辛澜低头看表:“我还有事要做,先回家了……。” 他再一次抓住她,语气沉了下来,近乎恳求:“聚会的事,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 走出电梯,辛澜低头从包里掏准备乘车的零钱,身侧一道声音忽然叫住她:“辛澜——。” 辛澜的脚顿住,侧头,却发现开口的人是严睿。 她有些奇怪,但还是礼貌的点点头:“你好。” 严睿说:“虽然我知道,以我的身份在这里说这些话有些不合适。但为了非寒,我却不得不说。” 辛澜对这个一直跟在顾非寒身边的男人,还是很有好感的。 见他语气如此诚恳,她倒不好意思拒绝了。 “严先生有话就请说吧。” 他开口:“我虽然不知道非寒和你为什么会离婚,但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所有行为,我是一一看在眼里的。我跟着他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他这么不理智和颓废过。他的胃不好,吃饭很讲究,稍微刺激一点的东西他都不会碰。而像酒之类的,除非应酬时非喝不可他才会少量的喝一点,大部分还是由公关经理替他挡下的。但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每晚都喝得烂醉,吃东西口味也变得很重。这一个多月,他进过两次医院,每次都是因为饮用过多酒引起的急性胃粘膜出血。医生说要是再这么喝下去,只怕会胃穿孔甚至于引发胃癌。我劝过非寒很多次,但他什么都不听。从医院回来以后,照喝无误……。” “……。” 辛澜有些意外。 严睿继续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这之间肯定有很多误会。至少我在非寒身边,真的觉得他很在乎你,甚至比当年的止璇,更在乎。” “是吗?”辛澜笑。 为什么她从不觉得? “就在你离开的那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雨。我们的车又半路抛锚,非寒和我全都淋湿了。我都劝他干脆先在附近的酒店休息,等雨停了再走,但他执意说要回去。他说——。” 严睿顿了顿:“说你……很害怕打雷的时候一个人睡。” 辛澜愣住,那天晚上,顾非寒不是和时烟在一起吗? 不然她为什么会有那些照片和录音?甚至连他的手机都有? “顾非寒那晚,没去看时烟?”她迟疑的问。 “时烟?”他愣了一愣,这才记起来:“噢,那晚他确实去过医院。本来我们是约了一群广告商谈事的,结果走到半路上,医院打电话说,时烟在医院闹自杀。非寒只得先赶过去,不过只待了半个小时,把时烟的情绪稳定下来就离开了。然后去见广告商时,车子又半路抛锚,最后我们淋雨招计程车,等赶到豪城天下时,他已经全身湿透了。回办公室去换了件衣服,就急匆匆的去见广告商了,可惜路上耽搁的太久,最后还是迟到了,广告商们也很不满。” 辛澜哑然,如果照严睿所说,那晚他根本没有留在时烟那里过夜的时间和机会?而他之所以换了衣服,也是因为淋了雨。 事情竟然是这样?那那些照片和录音,又怎么解释? “那他的手机……。” “非寒的手机那晚弄丢了,里面还存着广告商的电话。本来他知道会迟到,打算给广告商们打个电话解释一下的,结果手机丢了,就打不成了。”严睿顿了顿:“不过后来那手机好像又找到了,他没有说哪里找到的,我也没问。” 闻言,辛澜心情有些沉重。 难道那晚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是她中了时烟的圈套,误会顾非寒了? 最后她勉强笑了笑:“好了我都知道了,真的很谢谢你。” ********** 回到家,辛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很久。 反反复复,将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所有画面,他说的每一句话,脸上的每一分表情在脑子里过滤了很多遍。 那天他离开的时候,一向小心谨慎的他,甚至连那个最为重要的抽屉都忘了关。显然是很重要的事,如果只是为了和时烟约会,他没必要走那么急。 还有照片,辛澜掏出手机,将照片连接在了电脑上。 尽管心里有些抵触,但她还是很认真地看起来。 手机屏幕小,所以看不出来,此刻在电脑上放大后,辛澜就发现了丝奇怪的地方。 怎么说呢? 那照片上的顾非寒看起来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不到的样子,绝不是现在30岁的成熟模样。 而且,那个女人背对着镜头,看不清脸,辛澜根本无法确定她是不是时烟。 辛澜琢磨着,严睿一直跟在顾非寒身边,说的话应该不假,况且他也没有骗她的理由。 所以这照片要么是合成的,要么就是时烟拿顾非寒的旧照片来骗她。 可是她为什么会有顾非寒二十不到时的照片呢? 她并不是安止璇,但她却知道安止璇的所有事,甚至连顾非寒的旧照片也有…… 难道时烟也和过去的他们有关? 还有录音,辛澜反复听了好几遍后,决定给黎静婉打个电话。 “辛澜……。”黎静婉有些意外:“有什么事吗?” 辛澜问:“Selke我有个问题不是很清楚,想到你是电台主播,应该会懂,所以想问问你。” “你说吧,什么问题?” “就是比如说我的声音,可以通过机器调整,最后调成你的声音吗?” 她想了想说:“可以的,现在有很多软件都可以做到这一点。我们电台有时候请明星做谈话,但明星因为临时出事来不了的话,我们会在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请另一个和此明星声音音色相似的人来录,最后再通过后期制作人员调整好,与原声的相似度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五。” “这样啊……。”辛澜若有所思。 挂断电话后,她越来越开始怀疑那一晚,会不会只是时烟的一个骗局。目的就是让她和顾非寒彻底决裂? 辛澜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将脸埋在膝盖间。 她不敢再想下去,如果事实真是这样。 那么她的婚姻,她未出世的孩子,她所有的一切……全都因一场拙劣的骗局被毁掉? 真可笑啊…… ************** 一整晚,辛澜都坐在沙发上,几乎整夜未眠。 第二天上班,也没什么精神,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直到中午,萧墨渊终于看不下去,将她拉到了走廊,问:“你昨晚做贼去了吗?” 辛澜摇摇头,没说话。 “吃早饭了吗?” 她还是摇头。 这下,他彻底无语,直接将她拉到了员工餐厅,替她点了份餐,推到了她面前。 “我看着你呢,吃吧。” 辛澜推开:“不想吃,没胃口。” 萧墨渊笑:“辛澜,你是想我用手喂你呢?还是嘴喂你呢?” 在他银荡的笑容下,辛澜默默地将盘子端了回来,低头啃东西。 “乖。”他摸摸她的头。 “对了……。”他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她懒懒的应。 “TRS准备和恒雅婚典公司合作,推出一款经典珍藏款戒指。这款戒指一旦上市,会在多家珠宝首饰店,各种媒体上大肆宣传……我们打算将其推为今年TRS进军珠宝界的主打产品。”他用手拄着头,笑着打量她:“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辛澜一口面包差点梗住,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你打算交给我来设计?!” 他点头:“当然了,不然我为什么和你说?” 辛澜激动的握紧了手。 “怎么?有信心没?” 辛澜使劲点头,以至于下巴差点砸到了装着牛奶的玻璃杯上。 萧墨渊忙一手托住她下巴,一手抽过杯子:“你小心点,砸毁容了事小,我买的牛奶泼了事大。” “……。” 辛澜磨牙,刚刚才对他有那么点感激之情,立刻泯灭。 “怎么样?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表示感激之情?” 辛澜做了个‘ok’的动作,爽快道:“想吃什么尽管点,姐姐我最大方了!” —— 176: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76: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到了晚上,萧墨渊看着面前的这家麻辣烫店,终于明白了她之所以如此大方的原因了。舒悫鹉琻 辛澜将一个篮子和夹子递给他,指了指面前放着的各式蔬菜、豆制品、肉类等等…… 随后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尽情拿,不用和我客气!” 萧墨渊:“……。” 十分钟后,两人一人端了一碗大几块钱的麻辣烫,刚预备找个位置坐,谁料此家店实在是生意太好,几乎都坐满了人。 店主有些歉疚的指了指店外边上的几节楼梯说:“两位不介意的话,可以坐这里吃。既可以看看月亮,又可以吹吹小风,还可以时不时说说情话,浪漫的很呐……。” 萧墨渊:“……。” 辛澜干干一笑:“这店主,还真是穷摇烂漫的很呐……。” 最后,两人还是不得不坐在店门口那几节楼梯上。 萧墨渊吃着手中的麻辣烫,对着天空的朗朗明月,吹着耳旁凛冽的寒风,笑起来:“托你的福,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浪漫’的吃这么‘不浪漫’的东西。” “很难吃吗?”辛澜夹了一筷子捞进嘴里:“很美味啊,我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最爱吃这个了。后来去了伦敦,一直都没机会吃,可馋死我了。” “好吃,不过一个所有人都眼红的婚戒设计权,就换来了一碗麻辣烫,我怎么觉得这么亏呢?” 辛澜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这不是刚离婚,手头拮据嘛!等我拿到了这个月的工资,我再请你吃顿好的!” 他饶有兴致:“你拿到的工资,不也是我的……。”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和顾非寒这样的有钱少爷离婚,哪个女人不会挖空了心思分点钱出来。也只有你傻缺的,啥都没拿,光净身出户了……。” ********** 回到家,辛澜坐在沙发上,摩挲着手中的手机,闭着眼想了好久。终于还是打了过去。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顾非寒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意外,以及一丝不易觉察的欣喜:“怎么想到打给我?” “你昨天说的,日月山聚会,是什么时候?” “这个周五晚上过去,星期天再回来,你要来吗?” “嗯。”辛澜点头:“我想了想,反正那天也没什么事,这些天我也挺想星星的,就去去吧。” “那我那天下午来接你?” “好。” 他停了一下,似乎对她如此听话顺从的态度有些诧异,“那到时候我来接你,晚上也早点休息吧。” 辛澜迟疑了一下:“你也是,早点休息。” 电话里一片沉默。 就在辛澜以为他不会再回答,准备挂机时,他忽然淡淡的‘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辛澜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坐了很久。 ************** 周五下午三点,顾非寒的车如约而至。 辛澜事先早已准备好,坐进了车子里。 顾非寒启动车子,朝她看一眼说:“到了爸爸那边,你不用紧张。有些话不想回答的话,由我来说就好了。” 辛澜点点头:“我知道的……星星呢?” “薰薰去幼儿园接她了,估计快回家了,我们现在去接她。” 不一会儿,车子就到了星河湾别墅。 眼前这栋建筑,似乎与自己一个月前走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现在春意融融,花园里草木青翠,花香四溢,多了分勃勃的生气。 辛澜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赞叹道:“薰薰将这里打理的很好。” 顾非寒将门打开,侧身让到一边,说:“她一直说,要将家里收拾的好些,那样夫人回来才不会怪她偷懒。” 闻言,辛澜下意识的抬眼,却正好触到一双墨黑色的深眸。 阳光下点燃的俊美面庞,亮堂堂的,反射进了她的心门。 辛澜装作不经意的,擦肩而过。 此刻星星还没有回家,别墅里一个人也没有。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了她和他。这样的感觉,令她有些不安。 “我去给你倒杯茶。”他放下钥匙说。 辛澜点头,坐在了沙发上。随意的拿过一本杂志翻看起来,目光却被茶几上的几个酒瓶吸引了目光。 不意外的,每一个都已经喝的滴水不剩。 辛澜拿过一只酒瓶,想起了那天医院外,严睿对她说的话:“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每晚都喝的烂醉,两次都因为急性胃粘膜出血进医院……” 顾非寒将倒好的茶拿过来,见她拿着酒瓶,立刻抽了回去,神色淡淡的解释:“昨晚严睿来过,就和他喝了两杯……。” “是吗?”她捧过杯子,并不想戳穿他。 顿了顿,却又忍不住说:“还是少喝点吧,你的胃本身就不好。” “嗯。” 他坐到了她对面,一时间,两个人有些无言。 辛澜却觉得,对比之前每次见面的针锋相对,此刻的沉默倒显得有些弥足珍贵。 辛澜一边翻杂志一边喝茶,不知不觉,一杯热水就见了底。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开了,星星跳了进来,后面跟着薰薰。 两个人一看到客厅里坐着的辛澜,都惊讶的睁大了眼。 还是星星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就欣喜的跑到了辛澜怀里:“妈咪!” 辛澜摸摸她的头,将她抱了起来,“让妈咪看看,星星是不是又长漂亮了?” 紧随而后的薰薰也激动到说不出话来,她坐到辛澜身边,抓住她问:“夫人,你终于回来了?!” 辛澜笑着说:“是。” “那夫人还会不会走?”她继续问。 辛澜愣住,一时间三双不同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自己。 “对呀对呀……”星星摇着辛澜的手,也问:“妈咪,你还会走吗?” 辛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这时,顾非寒走过来,将星星抱了起来,说:“你妈咪当然不会走了,她只是最近有些忙,等忙完了,就回来了……。” 星星听得有些懵懂:“还是忙芭比娃娃漂亮首饰的事情吗?” “嗯。” 星星纠结的对了对手指:“妈咪,如果芭比娃娃的事这么麻烦的话,你就别做了。和娃娃相比,星星更想见到妈咪……。” 辛澜忽然有些鼻酸,眼尾染上一抹红。 她上前,抱住自己的女儿:“好,妈咪不再管芭比娃娃的事了,妈咪只要你。” ********** 三个人收拾好,就预备坐车去日月山。 只是临上车前,薰薰忽然攥住辛澜,低低说:“夫人,我可不可以也一起去啊?” 辛澜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中,薰薰似乎并不喜欢凑这种热闹。不过带上她,也没多大关系。 她点头:“想去就一起去吧。” 薰薰顿时开心的眉开眼笑,兴冲冲的回头将早已准备好的行李拖出来。 这时,顾非寒正好开车门,见她也要跟着去,神色微微不悦,但也没多说什么。 两个小时后,车子就到了日月山别墅。 等候多时的佣人立刻上前,殷勤的开门,辛澜抱着星星走出来,摸着女儿圆滚滚的小肚皮,说:“怎么每次见面都觉得你又胖了?在学校吃什么好东西了?” 星星抱紧了她的脖子,嘿嘿笑。 顾非寒将钥匙递给了佣人,走至她身边问:“要不要我来抱?” “不用,她这吨位,暂时我还抱的起。”辛澜又拍了拍她的屁股,“只怕再胖下去,恐怕就没人要了……。” “唔……。”星星愤懑的扭着小屁股,抗议着妈咪的大掌蹂躏。 晚饭吃的还算和谐,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少了过去的剑拔弩张,难得的有了些温馨的气氛。 只是吃到一半,顾怀先忽然奇怪的看向辛澜,问:“不是怀孕快六个月了吗,怎么肚子一点都不显。我记得非寒妈妈生他的时候,这个时候肚子已经很大了。” 辛澜握着筷子的手一紧,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只记得要隐瞒离婚的事,却恰恰忘记了,那个失去的孩子,是怎么都瞒不下来的啊…… “我……。”她刚刚张嘴,身旁的顾非寒就说:“爸爸,澜儿的孩子没有了……。” “没有了?!”顾怀先生气的摔下了筷子:“怎么会没有的?之前不是好好的吗?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完全没有告诉我?!你们心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顾怀先一动怒,就剧烈的咳嗽起来,立刻有佣人手忙脚乱的上前,一边拍背,一边递手帕。 餐桌上的气氛,陡然间沉重了下来。 顾怀先缓过气,又问:“好,你们给我解释解释,这孩子是怎么没有的?!” 辛澜很想说真话,身旁的顾非寒却捏住她的手,不让她开口。 “爸爸,是我在家和澜儿吵架时,不小心将她推倒流掉的……。” “什么?!”顾怀先气的站了起来,指向顾非寒,身体几乎在颤抖:“你这逆子!” 顾思澈扶住他:“爸,我想哥也不是故意的,他要是知道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当初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辛澜惊讶的侧头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孩子,明明是自己晕倒后不小心流掉的,他却一个人揽在了身上? “不是故意的?他在推倒辛澜之前,会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顾怀先的怒气更甚:“别以为你现在大了,我就不敢教训你了。顾家长大的孩子,做错了事,就该受惩罚。陈伯,给我拿鞭子来!” 陈伯有些不忍:“老爷,算了吧,非寒这孩子也不是故意的……。” “好……你们不拿,我自己去拿……。”顾怀先怒气冲冲的说。 众人忙拉住他,陈伯没法,只好上二楼,替顾怀先将鞭子拿了下来。 辛澜看着陈伯手中那把手腕粗的鞭子,害怕的脸都白了。 她拉扯着身旁的顾非寒,低声说:“你傻啦?快和你爸服个软,说两句好话啊!” 顾非寒始终笔直的站着,闻言只是松开了她的手,什么都没有说。 “给我跪下!”顾怀先握着鞭子走过来。 辛澜忍不住了,站起身:“爸爸,这件事其实是——。” “辛澜!”顾非寒恼怒的呵斥她:“你是怎么做妈的?这种时候还不带星星上楼?” “我……。”辛澜血色全无,一副无措的样子,这时候倒是顾思澈走过来,一手揽过她,一手抱起星星:“嫂子,先上楼吧。” “思澈,你哥……。” 他面色紧绷,推着她朝楼梯走:“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上楼吧……。” 这时候,星星似乎也明白了,窝在顾思澈的怀里,使劲的朝后看,叫嚷着:“爹地、爹地……我要爹地……呜呜呜……。” 辛澜不想走,可顾思澈用的力气实在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这时候薰薰也走了上来,扶住辛澜的另一边,两个人连拉带拽的,才将辛澜带到了二楼。 刚到二楼,就听到了楼下,鞭子笞打皮肉的声音,还有男人的闷哼声,声声刺耳。 “你们干什么?放我下去!” 顾思澈将她拉进了一个房间,又将门反锁住。 辛澜想出去,却发现根本打不开,摊开手说:“给我钥匙!” 顾思澈说:“你现在下去,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是现在下面被打的可是你哥啊,你怎么还能这么事不关己的站在这里?顾思澈,你真冷血!” 薰薰走过来:“夫人,你不要责怪思澈少爷了。你不知道在这个家里,一旦老爷发起火来,谁都阻止不了。少爷小时候这种打可没少挨,您不求情还没什么,一旦您求情了,老爷只会打的更凶!” 辛澜愣住:“这种打没少挨?” 顾思澈点点头:“从小,我哥犯了错,爸爸都是这样子惩罚的。你说他思想呆板也好,说他无情冷血也好,但他都是我们的爸爸。哥就算再恨他,再委屈,也不会真的和他较真……也就受受皮肉苦而已,痛一痛也就过去了……。” “……。” 听完,辛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握紧手心,祈祷楼下的他没事。 二十分钟后,楼下恢复了安静。 辛澜不想让星星看到血腥的场面,将她塞进了薰薰怀里,便和顾思澈一起,急匆匆的下了楼。 此刻一楼大厅,一片静赖。 顾怀先不知去了那儿,只有顾非寒一个人正挣扎着站起身,而他背后的衬衫,早已一片血渍。 辛澜疾步走至他身边,扶住他,眼泪一下就忍不住了拼命往下落:“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 他神色有些憔悴,额头满是冷汗,脸上血色全无。 即便如此,他还是朝她笑了一下,伸手去替她擦眼泪:“没事……怎么哭了?还要我那个盆子来替你接金豆子是不是?” 她愣住,泪珠却冒的更汹涌了:“顾非寒……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撒个谎?就说……就说……这孩子……。” 她顿住,一时之间也想不起该怎么圆谎。 “好了……。”他拂开她额边落下的碎发:“我有点累,先扶我上去。” 辛澜忍住眼泪,扶着他往二楼走,顾思澈说:“我去拿药。” 到了二楼卧室,她先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替他解胸口的扣子。 解开后便让他反躺在床上,伸手脱他的衬衫。 此刻他背后伤口的血凝固了些,与衬衫粘结在一起。 辛澜不敢太用力,怕扯动他的伤口,换来更剧烈的疼痛。 “你用力拉吧,我没事,这点痛死不了人的。”他的语气不无揶揄。 辛澜这时已经不哭了,瞪他一眼:“你还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什么死不死的?” 他沉默了一下,问:“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辛澜手中的动作一顿,没说话。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顾思澈将药和纱布拿了进来:“这是最好的伤药膏了,哥以前一直用这个……。” 一直用这个…… 听到这几个字,辛澜不知怎么的,鼻子就有些酸。 她拿过东西,低声说:“谢谢。” “那嫂子上药,我先出去了。” 门再一次被关上,辛澜握着他的衬衫,正想拉扯开。 他却忽然单手撑起半个身体,拉住她的手,说:“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他看向她,眼神执拗:“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问这么没营养的问题?”辛澜心虚的想扯开他的手,谁料他抓的很用力,一时扯不开。 只好说:“当然会难过。” 顾非寒的神色一松,嘴角染上抹愉悦,谁料她又加了一句:“就算是条狗,和我朝夕相处了大半年,死了我也会难过的……。” 他终于无力破功,摇摇头:“竟然拿我跟狗比,辛澜,我是该夸你没心没肺呢,还是该骂你没肺没心?” “没心没肺现在就不会巴巴的在这里,给你上药了,躺下吧!” 她将他按在了床上,重新撕开背后的衬衫,伤口与衣服粘合的地方有血丝连接,翻起一片新鲜的血肉,看得人触目惊心。 辛澜有些不忍心,偏开脸,一点一点的撕着,中间他一直都咬牙没说话。直到最后完全撕扯开时,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辛澜将血色衬衫扔到一边。 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鞭伤映入眼球,没有一丝缝隙,一丝间隔,好像爬山虎似地附着在男人坚实的背脊之上。 177:抱她+神秘文件(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77:抱她+神秘文件(重要,必看) 辛澜倒抽了一口凉气,忍不住感叹:“顾怀先下手还真狠!” 他轻笑:“这还算好的,他今天下手已经留情了。舒悫鹉琻” 辛澜拿过棉签,沾了些碘伏,先替他消毒。 不知不觉,枕头上已满是汗水,见他似乎疼的厉害,辛澜伏下身体,一边替他消毒,一边朝他的伤口吹气,希望能让他稍微舒服一些。 “能让你像现在这样温柔的对我一次,受这个伤倒也值得。”他说。 辛澜的动作一顿,有些脸红,抬起头说:“我听顾思澈说,顾怀先以前经常打你?” “不算很经常,犯了大错才会这样。我记得最清楚的也就三次。” “哪三次?”辛澜问。 “第一次好像是初二的时候,我之前每次都考全班第一,结果那一次发挥失常,考了个第三,爸爸训了我一顿。我那时候太小,年轻气盛,就和他吵上了,他很生气最后就打了我……。” 辛澜哑然:“这也可以?考第三已经很不错了啊!” 默默的想,她从小到大,好像永远都是班级里那种,前不着店后不挨村的中等生。同学觉得没有威胁力,老师觉得不必花心思管,然后混混沌沌的混到大学。 禁不住感慨,优秀的人果然从小就是优秀的。 “你知道我爸就是那种事事要求完美的人……。” “可顾思澈看上去也不像爱学习的好孩子啊,照顾怀先的要求,他岂不是要从小被打到大?” 顾非寒沉默了一下:“思澈,因为他母亲的关系,爸爸一直很疼他……。” 他没有说完,辛澜却已经明白了。 这样子的差别待遇,对于每个渴望亲情的孩子来说,都是一种无法言语的伤害吧。 辛澜沉默了一下,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缠下去:“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就是我把思澈弄丢那一次。” 顾思澈弄丢? 辛澜想起了那次在北海岸别墅的晚上,顾思澈对自己说过的话。他说在他七岁的时候,顾非寒曾经将他故意扔在了游乐园里,致使他遇到了一个喜欢娈童的中年女人,被囚禁了整整两个月。 “我知道,思澈和我说过,他说你曾经将他扔在了游乐园里……。”辛澜问:“你那次,真的是想故意扔掉他吗?” “你知道?”他似乎有些意外,声音沉了下来:“那一次确实是我的错。我承认我动过扔掉他的心思。我母亲因为他妈妈死掉了,他来到顾家以后,爸爸又百般宠着他,几乎从没有正眼看过我,这种情况下,我当然会恨。” “……。”辛澜想,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也不会圣母到毫无感觉吧? “我当时将他扔在了游乐园,然后回家。但是越走越害怕,其实思澈从小就很乖很听话,除了他的身份,真的是个很让人喜欢的孩子。然后我走到一半,就决定回去找他,却找不到,当时人真的很多……。” 辛澜说:“他如果知道,你后来后悔,回游乐园找他了,应该会很开心。” “然后回家后,爸爸气疯了,当晚就狠狠抽了我一顿。还将我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不让佣人送东西给我吃,说要让我好好反省。” “顾怀先还真狠,你那么小,他就不怕饿死你?” 他笑了笑:“幸好陈伯当时心疼我,偷偷送了食物给我吃。不过我想爸爸应该也是知道的,他估计也有些后悔了,但又拉不下面子,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们父子俩还真可爱。” “后来爸爸通过各种关系,在全国各地找人,却都没有找到思澈的任何线索。找了整整两个月,他几乎都要绝望的时候,思澈自己跑回来了……。” “……。” “回来后,不管爸爸怎么问他,他都对那两个月发生的事绝口不提,之后我就发现思澈变了。以前他总是很听话的跟在我身后,后来他总是不说话,神色很冷漠,不上学,最后甚至跟社会上的混混勾搭在一起……。” 辛澜想告诉他那两个月的事,顿了顿,又没有说。 顾思澈一直很崇拜他的哥哥,他一定也不会想顾非寒知道这些难堪的往事。 辛澜说:“那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了吧,不用再想了。其实思澈一直都很崇拜你,他也并不恨你。在他心目中,你依然是那个小时候陪他玩,对他很好的哥哥。” “是吗?”他有些不敢相信。 “那第三次呢?”辛澜问。 “第三次……。”他迟疑了一下,闭上眼:“第三次我有些忘了……。” 辛澜一愣,见他似乎并不想说,也没有再追问。 替他将伤口上好药,又用绷带细细包扎好。 辛澜站起身,正欲离开,他却忽然扯住她的手,辛澜的脚步一顿。 男人的声音,有些喑哑的传来:“今晚陪陪我,好不好?” 辛澜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僵在原地。 她犹豫了一下,转身,将他的手扯开:“顾非寒,我们离婚了。” 他似乎没有料到,本就冷汗涔涔的脸,越发的白了,他又抓住她:“就算一晚,也不可以?” “不可以。”辛澜下定决心,不给自己留退路。 “我不碰你,只想你陪着我……。” “……。” 这一次,辛澜想掰开他的手,却已经掰不动了。 那五指强硬到,好像无论她再怎么拒绝、回避、挣扎,他都不会再放开她。 “你今晚不留在这里的话,你想去哪儿?”他冷静的说:“这栋别墅里,到处都是顾怀先的人。你不管去哪个房间,明天这个消息都会传到我爸爸的耳朵里。” 尽管不愿承认,但他说的话,确实是真的。 “我……。” 她刚想开口,却被他大手一拉,扯进了怀里。 辛澜一惊,下意识的想推他,谁知手刚一触及他的后背,他就闷哼一声,冷汗更多了。 辛澜意识到,他受了伤,她怕自己挣扎会扯动他的伤口撕裂,于是不敢再动了,却正好被他抱了个满怀。 他将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有些感慨的开了口:“辛澜,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一个月没有抱到你了。” “……。”辛澜没有说话。 只是胸口里,那强而有力的心跳节奏,却仿佛在告诉她,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思念。 半晌,辛澜觉得被他抱的有些喘不过气了,说:“你这算是用苦肉计吗?” “苦肉计加美男计。”他答的正经。 “真不害臊。”辛澜说:“好了你全身都是汗,熏死我了。放开我吧,今晚我不走。” “真的?”他不确定。 “嗯。”辛澜说:“我发誓。” 他这才放开她,壁灯下笑着看她,带着丝得逞的意味。 辛澜站起身,铺床:“不过我虽然留下来了,你也要遵守你的诺言,不准碰我。” “没问题。” 他答的太快,辛澜却更加怀疑了。 她想起之前某人也是这么和她信誓旦旦的发誓,最后还是摸黑进了她的房间,还给她那什么什么的…… 想起那一次,辛澜的脸哄得一下红了个彻底。 “你脸红什么?”他饶有兴致的问。 “没什么。”辛澜低着头继续铺床,又不放心的加了一句:“你今天要是敢碰我,我保证把你踢下床。” 况且以他现在的体质,也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好好好,我不碰你……。”他又不怀好意的说:“不过你这一个月,是去贫民窟体验生活了吗?怎么身材缩水的这么严重,刚抱你的时候,感觉胸绝对小了不止一个号。” 辛澜铺床的手僵住,咬牙切齿。 “以前手感多好,一只手刚刚握住,看来得好好补补……。” “顾非寒,你给我闭嘴!”辛澜忍无可忍,转头咆哮。 ************** 第二天,顾怀先的气似乎有些消了。 餐桌上,还朝辛澜问了问顾非寒的伤势,果然父子是没有隔夜仇的。 辛澜说上了药好多了,他才放心下来。 吃过早饭,他让顾思澈陪着他一块去钓鱼,最后薰薰也跟着一块去了。 看着临走前,薰薰那开心的样子,辛澜脑子里忽然冒出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立刻就否决掉了。 因为顾非寒背后伤着,不方便下楼吃早饭。于是早餐后,辛澜拿着多余的餐点,带着星星到二楼去看他。 房间里,顾非寒正躺在床上,背上盖着一层被子。 谁料一开门,星星就激动跑过去,一蹦三尺高的跳上了他的背,还用两只手抓他的耳朵,笑嘻嘻的叫:“爹地!” “嗷——。” 昨晚忍了一晚上都没有呼痛的男人,在这一刻,终于抵挡不住背上被女儿压得撕心裂肺的痛感,嘶叫出声。 “噗……。”辛澜笑的简直拿不稳手中的盘子。 见爹地没有如往常一般,一看到自己就开心的抱住,星星噔时有些奇怪。 辛澜笑过后,良心发现,朝女儿招招手说:“好了星星,过来,你爹地受了伤,禁不起你这么压……。” 星星不怎么明白辛澜的话,但还是听话的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顾非寒这才松了一口气。 辛澜将餐盘端到了他面前,见他脸上又多了很多冷汗,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替他擦了擦。 “你受了伤,还是吃些清淡的好,我给你带来些粥,你现在要不要吃?” “不用了……。”他说:“我不饿。” “那我喂你呢? “吃!当然吃!”他立刻回答,态度变得跟翻书一样快。 辛澜忍笑,苦恼的说:“我本来是准备喂你的……。” 男人本能的感觉到不妙…… “可是星星刚刚自告奋勇的说,由她来喂诶……。”辛澜说:“这么有孝心的行为,我这个妈咪怎么好拒绝呢,你说是吧?” “……。” 无视他变了的脸色,辛澜招呼来自己女儿:“星星啊,你爹地生病了,没力气自己吃粥,你来喂他好不好?” 星星一听顿时兴奋了:“像照顾芭比娃娃一样吗?” 辛澜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是。” 几分钟后,星星就一本正经的喂起顾非寒吃粥了。 辛澜站在一边看,不得不承认,女儿比她想象的要能干贴心的多。 星星每舀一勺粥,都会在嘴边吹一吹,然后再喂进顾非寒的嘴里,还会时不时的问:“爹地,烫不烫,要不要星星给你再吹会儿?” 更会细心的拿纸巾擦他唇边沾到的渍迹,认真到连辛澜都自愧不如。 这样一幅幅温馨甜蜜的画面,任谁都不会忍心想要破坏。 辛澜默默的退离开房间,走至走廊尽头的窗口,望向窗外。 不远处的湖边,顾怀先钓着鱼,而他身后,顾思澈正低头和薰薰说着什么。 少女的脸上,流露出羞怯和欣喜的笑容,那样的真实,令辛澜恍然间明白。 微微一笑,她关上了窗户。 ********** 下午两点,星星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拄着小脸蛋,郁闷的撅嘴。 帅哥哥和圣诞老爷爷从早上出去就没有再回来,妈咪一直在房间里不知道和爹地说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 她真的好无聊啊好无聊啊好无聊…… 小星星捧着脸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终于发现了一个目标。 左边的那个房门好像打开了诶,反正也没什么事做,进去看看好了! 星星从走廊扶梯上跳下来,一蹦一跳的朝房间走,刚预备进去,一个老爷爷忽然挡在了她面前,正是陈伯。 “星星小姐,这个房间不能进的哦。”陈伯笑米米,一脸慈祥的说。 星星认得他,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一直站在圣诞老爷爷身边。 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和蔼哦,星星顿时对他有了好感。 她指了指房间最里头的一台电脑,撒娇的扯了扯陈伯的裤腿:“老爷爷,星星好无聊哦,只是想开电脑玩个小游戏而已,你就让我进去吧……。” “这……。”陈伯有些犹豫。 “唔……。”星星继续撒娇,还蹭啊蹭的。 陈伯看了看手中的挂表,离老爷回来估计还有两个小时。 虽然老爷一向不准别人进他的房间。但星星小姐只是一个孩子,而且老爷也很宠她…… 想了想,陈伯终于点头:“星星小姐,只能待一个小时哦,不然老爷回来会打屁屁的!” 星星立刻装好孩子,猛点头,陈伯这才将她放进去。 **************** 半个多小时后,辛澜走出房间,猛然发现自己的女儿不见了。 她不禁有些急,又找了好些个房间,却都没有找到。 只怪这栋别墅实在是太大了,房间又多又绕,自己走着走着就容易迷路,更何况星星? 辛澜越想越害怕,问了好些个佣人都一脸茫然。 见前面迎头走来的陈伯,她忙又问:“陈伯,请问一下,看到星星了吗?” 陈伯说:“少奶奶不用着急,我知道星星小姐在哪儿,我这就带您过去。” 闻言,辛澜的心这才悄然的松了下来,感激的说:“麻烦您了。” 陈伯将辛澜带至顾怀先的书房前,辛澜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电脑屏幕前,自家女儿一张兴奋的小脸。 她又气又恼,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怎么这么不听话?出来之前也不跟妈咪说一声?不知道妈咪会着急吗?” 星星正玩在兴头上,眼看着就要将一堆怪物杀完了,结果此刻被辛澜这么一大断,立刻失血身亡。 她嘴一撇,不开心的嚷嚷道:“都怪妈咪,都怪妈咪,人家差点就赢了,呜呜呜……。” 辛澜按住自家女儿的脑袋,说:“好了好了,回家再玩啊。这是爷爷的房间,小心他晚上回来发现你动过他的电脑,发火抽你!” 小星星闻言立刻就停住了哭声,大眼睛红通通的,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辛澜笑了笑,抱着她坐上了椅子,想把电脑关上。 谁知电脑有点卡机,她点了半天都没有反应。知道这种时候,越着急只会越乱,她索性坐在一边,耐心的等待起来。 等了一分钟,游戏网页终于关上了。 只是任务栏下,却塞满了一个又一个页面,也不知道刚刚这小妞打开了多少网页? 辛澜只得耐心的删起来,只是删到最后一个时,她按鼠标的手忽然顿住。 那并不是一个网页,而是一个隐藏在C盘里的文件夹,名字叫——‘stramonium’。 Stramonium——中文意思是,曼陀罗。 一般人电脑里,C盘都是系统盘,很少会有人将资料储存在这个盘里。 但辛澜肯定,这个名为‘Stramonium’的文件夹绝不是系统资料。 将资料储存在C盘里绝不像顾怀先这么细心的人会犯的错误,如果不是错误,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这个文件夹很重要,所以,他要藏在一个让人很难发现的地方。 而却又那么不巧,让来玩游戏的星星,不小心给点开了。 明知道这样做有些不道德,但辛澜的手就像是鬼斧神差一般,将文件夹点开了。 打开的同时,辛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179:午夜情浓,你们懂的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79:午夜情浓,你们懂的 就在这时,一个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顾非寒朝口袋里一摸,掏出了手机:“喂……爸爸……。舒悫鹉琻” “……。” “我们已经出来了,没受什么伤……。” “……。” “嗯好的,我们马上回去。”他挂断了电话,走至辛澜身边,代替了薰薰的位置。 辛澜颤抖的手,一刻都无法恢复平静。 你妹啊! 不仅很久以前骗她说爬不上去,刚刚在坑底下,还说手机没电,没办法出去,心疼的帮她捂脚,说什么让她别害怕,他会一直陪着她…… 还很激动的抱着她,趁机吃她的豆腐…… 那深情款款的表情,温柔似水的语气,坚毅果敢的眼神…… 将她的心撩拨的一颤儿一颤儿的…… 结果撩拨完了,告诉她,那全是假的? 靠啊,有这么坑爹么? “手机没电了哦?”辛澜盯着他,咬牙切齿。 顾非寒淡定的将手机放回了口袋:“刚刚才来的电。” 你以为你手机是尼玛大姨妈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见她脸色有越来越难看的趋势,男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将她的脸埋在了自己的胸口。以武力解决问题。 “顾非寒你混蛋,放下我!”辛澜挣扎。 “你腿受伤了……。” “刚刚你又骗我,又故意耍我!” “晚上在床上,我让你耍回来……。”他懒洋洋的回答。 “……。” 辛澜语塞,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 *************** 日月山别墅,顾怀先挂断电话。 陈伯走上前:“老爷,我想少爷他们应该没事了。需不需要我吩咐他们去准备些热水?” 顾怀先看看时间:“等一会儿吧,现在还早。”他朝楼梯走,交代说:“少爷回来之后,让他来书房找我。” “是。” 几分钟后,顾怀先走进了书房,刚预备从书架里翻些东西出来,却猛然间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回头,注视着自己的电脑。 不对,鼠标的位置不对,他从不会那样放的。 他走至桌前,双眼危险的眯起,盖电脑的帷幕也不对…… 一定有什么人,趁她不在,偷用过他的电脑。 他眸光泛冷,带着嗜血般的危险:“陈伯!” 不一会儿,陈伯就走了进来:“老爷,有什么事吩咐?” “今天有谁进过我的书房,动过我的电脑吗?” 陈伯想了想:“回老爷,下午的时候,星星小姐曾经来过,不过只是玩了会儿游戏,就被少奶奶抱走了。” 星星……辛澜?她们俩? 顾怀先坐到了皮椅上,面色紧绷。手指微屈,轻叩着桌面,发出沉闷的‘铿铿铿’声,回响在空旷的房间内,很是阴冷。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他说。 “是。”陈伯刚准备走,顾怀先又说:“少爷回来后,不用到我这里来了,让他们早点休息吧。” 陈伯有些奇怪,但也没问,就退下了。 *************** 一个小时后,一群人终于疲惫的回来了。 正在沙发上,跟着女佣一起玩的星星见到爹地和妈咪,立刻就跑过来。 攥着顾非寒的裤腿嚷嚷说:“爹地,妈咪怎么了?” “星星让一下,你妈咪受伤了,爹地要带她去房间休息……。” 辛澜被顾非寒堵在胸口,呜呜呜的挣扎起来,这个霸道的死男人,她要和女儿说话啊啊啊啊…… 受伤了?! 小星星闻言,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很担忧的样子:“我也要一起去!” 顾思澈在身后偷笑,弯腰将星星抱起来:“星星啊,你就不要上去打扰你爹地和妈咪了,蜀黍和你玩啊……。” 是帅哥哥!! 星星这个见色忘妈的小妞,立刻倒戈,扑向面前顾思澈的怀里,眼睛里冒起了无数粉红色的小泡泡…… 女儿哎…… 辛澜被顾非寒抱着朝楼上走,犹自不甘心的往后看,伸手朝星星的方向抓…… 这兄弟俩肯定是商量好的!肯定肯定的!!! ********** 进了房间,他终于松了手,将她放尚了床。 “顾非寒,你混蛋!”辛澜气愤的朝他踢一脚,却正好被他握住,随手一拉,裙子滑到了大腿根。 辛澜的脸顿时通红:“你你你……你放手!” “我这是自卫。”他面无表情的说,然后很正经的朝她那看了一眼:“粉色的,不错,是我喜欢的……。” 这才慢悠悠的松了手。 “……。”辛澜气呼呼的坐起了身:“我才不是因为你喜欢才……。” 她顿住,脸越发的红了。 顾非寒低笑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找药。 趁着他找药的时间,辛澜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去开门。 她才不要再待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被他骗。 一想起今晚在坑里发生的事,她就觉得挫败死了!! 他一定觉得她蠢透了! “不用白费功夫了。”顾非寒看着她开门的背影说:“我已经交代佣人将门从外面反锁了,辛澜——。” 他的眸子深下来:“今晚,我们谁也出不去了。” 在试图开了好几次门,却依然无果后,辛澜终于挫败的回了头。 此时的他已经坐在了床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眼神里有着一种淡淡的暖意。 “过来,我帮你上药。” 辛澜死死盯着他,然而,渐渐,有些什么在柔软下来。 他那样不羁的眉,倔强的眼,那样我行我素中又掺杂着些宠溺的眼神,令她微微有些晃神。 许多温柔的往事,纷至沓来。 她想了想,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 他将她的腿放置在自己的膝盖上,“要是疼,就跟我说,知道吗,别忍着。” 辛澜点头:“嗯。” 他照她昨天上药的方式,先用碘伏给她消毒,然后再涂上药。 尽管他的动作已经极近轻柔了,慢到几乎没怎么动,但辛澜还是痛的要抓狂。 刚刚在坑里,她摔了两次。 其中的一次,膝盖几乎是和一块锐石硬碰上去的,所以伤的很深。不碰还好,此刻一上药,就痛到刺骨。 男人上药的动作停下,忽然将她的两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示意让她抱住他。 辛澜犹豫,没有动,等他再一次上药时,她痛到惊鸾,下意识的抱紧了他的脖子。 他的身体很暖,有着一种淡淡舒服的味道,可以暂时安抚她被疼痛折磨的过于敏感的神经。 辛澜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膝盖上的痛楚似乎也消失殆尽。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他忽然嘶哑的说:“好了……。” 已经上好药了…… 辛澜闻言,心底有一丝悄然的低落,她松手:“嗯……。” 正想离开,一只臂膀却先她一步握住了她的腰,她再一次撞进了他的怀里。 身旁的头颅忽然俯过来,脸颊边忽然一热,唇瓣的舔舐让她的整个右边脸颊都有些燥热濡湿的触感。 一时间,辛澜只觉得脑袋‘叮’了一下,一片空白。 他强促而炙热的气息从她的脸颊,耳畔一直打到了脖弯处,点缀而下的吻也一并滚舔而下,直至擒住了她的唇瓣。 她有些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幸好他很有耐心。 吻如文火,慢慢深入,既不过分迫入,也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直到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这才掐住她的下巴,松开她的嘴让他进入。 唇舌间的纠缠一时间,让辛澜觉得有些熟悉而恐惧。 这是在干什么? 她和他明明已经离婚了,这样是不对的……不行,不能这样…… 她用最后的一丝理智推上他的胸口,却被他轻而易举的反扣在了身后。 男人用沉重而嘶哑的声音对她说:“不用紧张,只要听从身心的本能就好……。” 身心的本能…… 她的脑子混混沌沌的,还未想清楚,就又被一个压倒而来的吻吻的有些窒息,只觉得胸腔之间仿佛被抽空一般,隐约中意识也慢慢被抽离。 不知过了多久,身前的人才慢慢放开那个叫人喘息不来的强吻。 正当她想要平息呼吸,恢复意识时,眼前的男人,已经环过她的腰,另一只手伸到了她背后,想要找她套裙的拉链。 辛澜拉住他的手,想要阻止。 他却凑上来,俯身在她身侧,嘶哑说:“澜儿,给我,我想要你……。” 干脆而赤luo的话语,令她耳根一红,想要阻止他的手竟像是中了邪一般,指引着他找到了他想要到的地方。 轻轻一拉,裙子便褪了下来。 辛澜觉得整个人也从上到下划过一阵悸动,全身都好似起了鸡皮疙瘩般不舒服的颤抖。 “澜儿……。” 他用嘶哑的声音低唤着她的名字,大掌在她光滑的身体上油走,游移过她身上起伏山丘,用自己强壮的身体覆盖住她,为她取暖。 她的双腿被他分开,如同藤蔓缠着树一般,紧紧攀附在他的腰间,他用他最为坚硬的火热摩挲着她最为脆弱的部分。 不止是身体,更是心。 纠缠、喘息、进入、颤抖…… 绻倦缠绵了大半夜,这才沉沉睡去…… ************** 天还没有亮,辛澜却已经醒了。 膝盖上的伤口,以及昨晚与他整夜厮磨的地方,都酸痛的令她无法成眠。 侧过头望去,身旁的他,睡得很安稳。 闭着的眼睫,纤长却稀疏松散,借着柔和的光线打映在脸颊上。 那个总是紧锁的眉头,此刻在睡梦中终于舒展开来,有着一种温柔的平和。 薄而紧抿的嘴角,高蜓的鼻梁…… 每一分轮廓弧度,都令她如此的爱不释手。 人都是有感情的,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相处,若是说对他一点都不在意,一点感觉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 只是她和他之间的相处,却总像是隔着什么捅不破的薄膜,永远都无法真正的心对心。 辛澜穿好衣服下楼,没有叫醒他。 只希冀昨晚这一夜,就像是灰姑娘坐着南瓜车的那一场梦,12点的钟声一到,该结束的,就结束了吧…… 天还没有大亮,此刻的山林外,还是一片雾蒙蒙。 辛澜低着头走至一楼,一个声音却突兀的传来:“怎么起这么早?” 辛澜惊愕的抬头,这才发现,空旷旷的客厅里,只有顾怀先一人。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翻报纸,又像是故意在等候着她一样。 辛澜朝他笑了笑:“爸爸……。” 他没答话,放下了报纸,起身走到餐桌边,倒了一杯红酒。 辛澜很想立刻溜之大吉,可又觉得不太礼貌,只能硬着头皮找话题:“爸爸一整晚都没有睡吗?” “习惯了。” “如果睡眠不好的话,喝红酒没用的,爸爸不如尝试喝些热牛奶……。” “习惯了。” 又是一句同样的回复,彻底将辛澜的所有话堵在了嗓子眼。 她顿了顿,决定切入正题:“爸爸,刚刚公司打电话来,让我去……。” “去吧。”她还未说话,他就已经淡淡回答。 辛澜心里一喜,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再和这个阴沉不定的老头子待在同一个空间下,她铁定会疯的! 她也真佩服顾非寒,能和这样的爸爸生活近三十年。 谁料她刚刚走至门口,身后那道声音,又不死不活的传过来:“昨天晚上,我书房的电脑,好像有人动过……。” 辛澜僵硬的转身,正好对上了他精明的黑眸:“不知道辛澜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辛澜笑了笑:“昨天下午爸爸和思澈去钓鱼了,然后我又一直在照顾非寒。星星没人陪她玩,就误进了爸爸的房间。她年纪小不懂事,以为那个电脑和别的电脑没什么不同,就打开来玩了会游戏。因为这件事,昨天我还狠狠的教训过她。” “哦……这样啊。”他点头:“你对她太苛责了,小孩子不懂事,对什么都好奇,教教就好了,何必骂她?” 辛澜低头:“下次我会耐心点的。” 他摆摆手:“好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是。”辛澜一走出门,就感觉全身由内而外,轻松了一大截。 **********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TRS内依然忙碌。公司的性质决定了它不可能像其他公司一样有正常的双修。 走进办公室,大家都在辛勤的忙碌着。 因为一整晚没睡,辛澜有些困,打算去茶水间泡杯热咖啡。 谁知道,刚泡好咖啡走出茶水间,就与迎面走来的萧墨渊碰了个正着。 见到她,他有些意外:“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跑公司来了?” 辛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勉强笑了笑,说:“我勤奋工作还不行么?” 他凑过来,打量着她的脸:“勤奋工作也要看情形,量力而行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脸看起来像什么?” “像什么?” “像干尸——!” 辛澜愤懑的朝他踢一脚:“你这什么破比喻啊!” 只是腿刚刚抬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膝盖昨晚才受伤。 膝盖骨一阵抽痛,身体没站稳,狠狠朝前面栽过去…… 幸好萧墨渊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才没出什么大事,只是那杯刚刚冲好的热咖啡,却正好泼上了他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西装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辛澜慌张起来,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找餐纸。 他却忽然沉着脸,握住她的手,将她从茶水间拖到了电梯前…… “你干什么?”辛澜挣扎。 “带你去开|房……。”他答得简单洪亮。 此时电梯门刚好‘叮咚’一声,打开。 无数员工走了出来,当听到‘开|房’两个字时,大家都掩着嘴窃窃私语,还不时朝门口的两人扫上几眼。 辛澜的脸爆红:“你胡说什么呢?!” 他将她拉进了电梯,“是送你去睡觉,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糊糊涂涂、莽莽撞撞的,我还真怕你下一秒就会晕倒……。” 辛澜挣开他的手,“那你就不能好好说吗?” 想起刚刚电梯门口那一幕,她就忍不住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以TRS内众八卦群众口口相传的速度,恐怕不到一天,她和萧墨渊公然在上班时间偷溜进酒店开|房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 他真是害死她了! 辛澜愤懑的跺脚,谁知脚尖刚毅触地,她就抱住自己的膝盖,痛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电梯停在了地下停车场,萧墨渊将她拉进了自己的车里,想了想说:“索菲亚是酒店离这里最近的五星级酒店,我就带你去那儿吧。” “萧大少爷……算了算了……。”辛澜慌忙拒绝:“您行行好,还是直接送我回家吧。你难道不知道你是多么受那些八卦杂志记者的青睐么。几乎每期都要爆一个你与某某名媛、明星夜店调情、酒店开|房的新闻?我还想过两天安心日子,不想明天一早醒来,就被门外埋伏的各式记者、各种闪光灯闪瞎眼啊!” 男人对着她凉凉一笑,然后猛地踩动了发动机。 辛澜还没系安全带,身体没留神,朝前扑过去,脑袋上顿时肿了一大块。 她抱着头,咬牙启齿,这死男人绝对是故意的啊啊啊啊…… —— 这一次的H我就不加长了,大家自己YY吧,2万更新真心写到吐血,没心情H了==! 178:澜儿,好爱你......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78:澜儿,好爱你 只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因为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劲爆。舒悫鹉琻 只有一张一张的账页,按照时间的顺序排列下来。最早从1980年开始,直至今年…… 辛澜点开其中一张,她大学并没有主修过会计,但后来看过两本基础书,所以简单的账本她还是看得懂的。 内容看似也无任何特别之处,无非就是豪城天下对外一笔一笔的交易。 只是让辛澜感觉到奇怪的是,这些交易的金额都无比庞大,几乎都是几千万上亿。而且交易对象也固定为三个,且都用字符代替——‘U’。 ‘U’? 有叫这三个名字的公司吗? 辛澜在脑子里使劲的想,却始终一团乱麻。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了佣人们的欢迎声:“老爷回来了……。” 顾怀先回来了?辛澜的心一凛。 星星见妈咪一直都没有动,只对着一张乱七八糟的表发了半天呆,也不禁奇怪的问:“妈咪,你在干什么?” 辛澜已顾不得回答她的问题,眼疾手快的将文件夹关掉,又按下了关机键,将电脑恢复成没有动过的样子。 这才抱着星星,急匆匆的走出了门。 辛澜一边朝楼梯走,一边对怀里的星星交代说:“如果晚上爷爷没问就算了,但如果他问起电脑的事。星星你就说,是你偷偷开过电脑,玩了会儿游戏,千万不要说妈咪也动过,知道吗?” 星星虽然不明白,但还是懵懂的点点头:“好。” 辛澜低头,抱着她走至楼梯口,身前却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怎么回事?看起来这么匆忙?” 辛澜的脚步生生一顿,木然的抬头,不意外的,顾怀先冷厉而严肃的脸出现在眼前。 “我……。”她正欲说话,怀里的星星却先她一步甜甜的开口:“爷爷,妈咪刚刚一直在房间里照顾爹地,听到你回来了,就急匆匆的抱着星星下楼了……。” “是吗?”他的语气松了松,从辛澜怀里抱过星星:“爷爷今天钓了一条大鱼,晚上给星星煮鱼汤喝,好不好?” 星星立刻开心的大叫:“真的吗?星星可喜欢吃鱼,喝鱼汤了,最爱吃的就是爷爷钓的鱼!” 顾怀先被这马屁拍的,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 辛澜跟在身后,却有些囧囧有神。 过去是哪个嫌鱼刺太多,吐刺太麻烦,死都不要吃鱼的? 又是哪个非要妈咪夹肚子上的肉,还要把鱼刺都挑干净,喂到嘴边才肯尊贵的吃上一口的? 现在拍起马屁,说起瞎话来,还真是眼都不眨一下! 三个人走到了楼下,却见顾思澈和薰薰刚刚进屋,薰薰一张俏脸满是红晕。 见辛澜的目光打量过来,忙低下头去,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辛澜走过去,瞧着她,若有所思的说:“今儿个的太阳还真大,瞧把你晒的,跟个虾球似地……。” 薰薰伸手,做出一副擦汗的动作:“是啊,幸好夫人你没出去,真的很大……。” 辛澜盯住她,笑的意味分明,薰薰被她看得心虚,低下头胡言乱语说:“夫人,我先上去擦个防晒霜……。” “晒都晒了,擦了也没用啊……。” “我擦晒后修复!”薰薰立刻改口。 “嗯……。”辛澜点点头:“记得擦完了给思澈也带一瓶,他只怕‘晒’的比你还厉害!” 薰薰胡乱的点点头,就埋着头朝楼上跑了。 顾思澈凑过来问:“你跟她说什么了?怎么看起来那么奇怪?” “没什么,她说心疼你晒了一天太阳,说上楼去取个晒后修复霜来给你擦擦。” “心疼我?”顾思澈饶有兴致的重复着这三个字眼,一边朝沙发走,一个人独自傻乎乎的笑…… **************** 晚餐的时候,顾非寒就已经能够下楼吃饭了。 父子俩经过昨晚那一顿鞭子,神色间都有些不自在。但谁也没有开口去提,所以气氛还算融洽。 吃饭的过程中,辛澜的思绪依然停留在顾怀先电脑上,那份奇怪的文件夹里。 几次别人叫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后,顾非寒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捏了捏她的手,问:“你怎么了?” 辛澜清醒过来,抬头,却发现顾怀先也朝她望过来。 眼神,像幽深的古井,波澜不惊,令人生畏。 她心头一震,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担心工作上的事而已。” 顾非寒替她夹了一筷子菜:“休息时间就别想工作了,多吃一点,你最近瘦了很多。” 辛澜点点头,再抬首时,顾怀先已看向别处,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顾思澈和顾怀先下象棋,陈伯陪着星星一起堆积木。 顾非寒正想上楼去看会儿书,听辛澜说要出去散步,立刻说:“我陪你一起吧?” 辛澜摇摇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 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冷静的思考那份文件夹的真正意义。 顾非寒皱眉:“这么晚?这里的山路你又不熟,若是走丢了怎么办?” “我不会走远的,就在附近转转。放心吧,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那么容易走丢?” 他还是不怎么放心。 辛澜双手合十,满眼真诚:“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做完这个动作,她就愣住了。 她和他明明已经离婚了,她要去哪里应该也不用经过他的同意。 只是刚刚那个动作,就像是本能自发的就做了出来。 看来在她心目中,她还是没有习惯将他当做前夫来看待。 “好吧。”他终于松了口:“最多一个小时就回来,知道没有?” 辛澜立刻点头! 只是当她的身影一离开别墅大门,顾非寒就朝身旁一个女佣说,“给我拿个手电筒来。” “是。” ***************** ‘U’? 辛澜一边走,一边反复念着这三个字符。 总觉得它们很熟悉,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晚上,山林间有些潮湿,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不觉,她就走了很久,身体也有些倦了。 辛澜意识到应该回家了,只是等她一回头才发现,眼前这黑乎乎的一片,她根本就辨不清方向。 耳旁刮起凛冽的风声,天空中传来鸟类的嘶鸣,在这空无一人的山林间,显得诡异而阴森。 辛澜拢了拢衣服,一种由心底蔓延而上的恐惧,使得她不禁加快了脚步。只是当她走到一半时,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眼前,是一片茂密的落叶。经过风的吹动,隐约能看出——是空的! 她忽然想起,上回顾非寒带着她去祭拜静秋夫人时,那边那个山头,也有这样的一个坑,到底是什么? 出于好奇心,辛澜往前走了几步,可惜山路太黑,她即便做了万分准备,也还是没算好距离,提前踩空,再一次摔了进去! 辛澜清醒过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抱着受伤的膝盖,痛到想尖叫。 黑暗中,她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儿,只依稀觉得自己此刻的境况实在是有些不妙。 她朝痛到抽筋的膝盖摸了摸,不意外的,触到了一滩湿润。 受伤了…… 辛澜摸着周身的环境,尽管眼睛看不见,但掌心的触感却告诉她,这个坑的深度比上一回的明显要多。 因为她伸直了胳膊,根本摸不到坑口。 一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山里,摔进了一个很深的坑,并且还受伤了…… 这一系列假设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令人无比绝望的杯具。 冷静过后,辛澜开始寻求自救,她掏出手机,想给顾非寒打个电话。 谁料在这种时候,灾难君总是喜欢成双结对的来,因为她发现,手机竟然又没电了TUT。 辛澜心里仅剩的一点冷静被冻结,她开始恐慌。 不会今晚,她真的要一个人在这深山呆一晚上吧? 她不要……很冷的TUT。 就在她紧张的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远处冒出来,“辛澜,你在哪儿?听到了回答一声,辛澜——。” 她霍然站起了身,这个声音——是顾非寒的!没错,是顾非寒的! 心底漫上一丝无法言语的喜悦。 他的声音,就像是日升前的一束光,点燃了她一直沉溺在黑暗中的绝望。 辛澜扯着嗓子回应:“我在这儿……顾非寒……我在这儿……。” 一直焦急寻找的顾非寒停住脚步:“辛澜,不要急,我来了……。” 头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上,辛澜不停的喊着,好让他能够循着她的声音找到她。 几分钟后,一束强烈的光照在了自己身上,太过刺眼,辛澜忍不住遮住了眼睛。 终于找到她,终于找到了…… “你受伤了?”他顺着手电筒的光扫过去,面色沉了下来。 还没等辛澜回答,他就跳了下来,一起进了这个坑…… 辛澜下意识的抱住膝盖,含糊的说:“没有。”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尖叫:“顾非寒你这个白痴!你怎么也跳进来了!” “什么没有?”他只在意前半句,语气不快,抓住她的腿:“松开手,让我看看。” “不要。” “辛澜!” 果然是父子,说话时的语气和眼神都是一样的,总是包含着无声的命令,令人不得不服从。 辛澜下意识的松了手,他看过去,脸色越来越难看。 “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有给我机会说……。”她嘟哝。 他的手指摸索着她伤口的边沿,却又不敢靠近,问:“疼吗?” 辛澜摇摇头,又点头:“疼。” “该死!” 他想到现在这样的环境,根本找不到医生给她包扎一下,就觉得满心烦躁。 见他这样,辛澜又忍不住说:“其实不疼……。”顿了顿,又说:“你应该比我更疼吧?” 她指了指他背后的伤口。 因为她看到,浅色的居家服外,已经有了猩红的血渍。 他没回答她,只让她靠坐在坑壁上,然后将她的两条腿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我没有带手机,今晚就先将就一晚吧。日月山很大,我不确定爸爸和思澈能不能在明天之前找到我们。如果找不到,今晚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待一整晚了。不过你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话,辛澜有些想哭。 她闭眼,隐忍住那股忽然而至的感情。 山林里,夜风很大。 辛澜出门之前,只在裙子外面裹了一件大衣,上身还算暖和,可腿部以下却已经快冻僵了。 她稍稍缩了缩脚,立刻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男人的手朝下摸去,却发现她的棉拖里的脚真的很苍冷。 他解开自己胸前的衣扣,将她的足置身在他微暖、结识的腹部。 辛澜一惊,下意识的缩回来:“不要,那样很脏。” 他拉过来:“我们之间,什么没做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辛澜尴尬,“可是……。” 还未说完,他又将另一只足拉了过来。 她闭上眼,全身紧张到紧绷。 在她心目中,这样的亲密,甚至比过往任何一次床畔缠绵,都更令她心动。 双双沉默了很久,她忽然问:“为什么一直都不问我,那个孩子为什么没有了?” 话一出口,辛澜就感觉到身前男人遽然僵直的身体。 孩子、引产手术、没有了…… 顾非寒闭上眼,借以掩饰眸中一闪而过的痛苦,轻松的说:“没有就没有了吧,只要你觉得好就好……。” 辛澜莫名其妙的睁开眼,“什么叫我觉得好就好?” 难道他以为她很想孩子没有了?想当初她也为此浑浑噩噩了很久好不好? 反观之他,总是很淡定的样子,似乎对这件事没有一点感觉! 顾非寒反问:“不是你打掉的吗?” “啊?”辛澜莫名其妙。 见此,男人隐约明白了过来,脸上滑过一丝欣喜,忽然激动的抱住她。 “辛澜,我好高兴,原来……是这样的……。” 原来,她并不是故意要打掉她和他的孩子……原来一直是他误会了她。 “喂……。”辛澜更无语,推着他的肩膀说:“喂顾非寒你禽兽啊,孩子没有了,你还这么高兴?” 他不理会她的反抗,执拗的抱着她,整个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弄傻了,半天都只是一个人闷闷的傻笑。 辛澜更无语了,他终于放开了她。却又低下头,极快的在她的唇上映下一吻:“澜儿,我爱你。” 然后又俯身在她肚子这里,隔着衣服,亲了一下:“Mychild,Iloveyoutoo。” 辛澜愣住,他再一次抬起头时,两个人的目光正好相交。 那一刻,他的眼里仿佛有沉淀下来的轮轮光圈,在黑暗中,带着柔柔的暖意,一点点的揉进她的胸口。 ********** “哎……你看看,我就说就算我不来,他们也能和谐美满的过这一夜,你偏不信?”头顶忽然传来一道促狭熟悉的声音。 辛澜将手电筒的光扫过去,顾思澈笑的意味深长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当然还有和他秤不离砣砣不离秤的容薰薰。 一看到辛澜,薰薰就激动的叫起来:“夫人,你没事吧?” 辛澜摇摇头:“没事。” “我拉你上来。”薰薰伸出一只纤细莹白的小胳膊,却立刻被顾思澈无情的打掉:“算了吧,你那点小力气还不如回家了给大家泡杯茶,压压惊。救人只会越救越糟。” “什么嘛?”薰薰生气的撅起嘴:“你很厉害吗?戚——。” “好了你们俩别打情骂俏了,再不找方法让我跟你哥上去,我们都快冻死了。” “谁打情骂俏了?!” 闻言,坑上的两个人同时开口,不屑的将头偏向两边。 辛澜无奈的笑了笑,趁这功夫,她偷偷的将脚从他怀里拿出来,穿上了拖鞋。 顾非寒抓住辛澜说:“你先让思澈拉你上去,有我在下面托着,不用怕。” “那你呢?” 顾思澈插一句:“嫂子,你顾着你自己就好,我哥没问题的。” 他伸出一只胳膊说:“嫂子抓牢了。” 辛澜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握紧了顾思澈的手,身下又有另两只健臂抱着她的腿,将她往上托。 借着这两股力道,辛澜很快就爬了上来。 辛澜一上来,薰薰就凑过去,替她拍着身上的泥土:“夫人你没事吧?” 辛澜摇摇头:“没事,就是腿有点疼,等会得麻烦你扶我回去。” 身旁的顾思澈救完她,像个没事人似地站起身,说:“好了,我们回家了,爸爸该等急了。” 回家? 辛澜愕然,转头指了指坑口:“你不救你哥吗?” 她的话还未说话,一个脑袋就从坑里冒了出来。辛澜惊讶的睁大眼,眼睁睁的看着顾非寒不费吹灰之力就自个儿从坑里爬了出来。 “你你你你……。”她手指着他,声音几乎在发抖。 顾思澈奇怪:“你不知道我跟我哥从小就被送到军营里训练了很久吗?野外攀岩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小菜一碟。爬一座峭壁都没问题,更何况是一个小坑……。” 辛澜:“……。” 原来他上回就是坑她的!她居然被坑了两次啊啊啊啊…… 180:秘密泄露+横刀夺爱!(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80:秘密泄露+横刀夺爱!(重要,必看) 或许是昨晚真的太累了,辛澜的这一觉睡的很沉也很久,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舒悫鹉琻 不堪重负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辛澜揉揉眼睛,起床。 只是,她想到,此刻有一件事比填饱肚子更重要。 她低头抚上自己的小腹,眼神中滑过一丝温柔。 那一次,她因为一时大意,而不得不仓促与顾非寒结婚,以至于酿成了后来离婚的悲剧。 这一次,她绝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事后避孕药一般在房事后72小时内吃,辛澜简单的洗涮了一番,便拿过钥匙,决定出门买药。 临近十点,小区附近的小吃店几乎都已经收摊,辛澜又懒得往更远的地方跑。于是只在超市里买了包泡面,打算今晚随便应付一下。 回到家,辛澜先吃药,然后烧开水准备泡方便面…… 等待水开的时间里,她随意拿起手边的一份报纸,本想看看社会或是娱乐新闻打发打发时间,不料那竟是一张旅游广告。 辛澜翻来翻去,都没有找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百无聊赖,正想扔掉时,其中的一条信息忽然突涌进她的视膜,令她扔报纸的手一僵。 其实那条信息对于往常的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但经过了日月山别墅里这特别的两天,辛澜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是一条关于泰国旅游的广告。 里面关于景点、价格优惠的渲染之词自不用说,真正吸引辛澜注意的,是其中的一个英语单词。 Kingdond——泰国,其英文缩写不就是‘KT’? 辛澜的心一窒,因为她想起了顾怀先电脑中那份奇怪的账页资料。 每一笔交易金额都无比的庞大,交易对象却只固定为三个——‘U’。 如果说‘KT’是Kingdond的缩写,它代表的是泰国。那么其他的两个字符‘U’指代的应该也是两个国家。 辛澜因这一重大发现,也顾不上吃东西了,立刻就打开了电脑,查起来。 顺着一百多个国家的英文单词看下来,辛澜一个个仔细排除,最后终于锁定了其中两个。 UnionOfMyanmar——缅甸,其英文缩写正好是‘UM’。 而老挝的英文单词是‘LaoPeople''sDemocraticRepublic’,其英文缩写正是‘LA’。 泰国、缅甸、老挝…… 辛澜靠着身后的沙发垫,托腮,有些糊涂。 顾怀先和这三个国家到底有什么生意往来,不仅数额庞大,而且还必须得掩藏在地下,秘密进行? 她总觉得这三个国家之间,似乎有一种联系,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忽然,她灵光一闪,想起了曾经在电视中了解的一个名词——毒品金三角! 对了,就是这个! 毒品金三角位于东南亚泰国、缅甸和老挝三国边境区的一个三角形地带,因这一地区确盛产鸦片等毒品,是世界上主要的毒品产地,而以‘金三角’闻名于世。 辛澜豁然站起身,越想越害怕,脸色不自觉的惨白。 如果往这个方向想,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之所以每一笔交易金额都如此庞大;之所以顾怀先要掩藏起来不敢让人发现;之所以所有事项的交易对象都只固定为三个,且都用字符代替…… 一切的原因,都只是因为顾怀先从1980年,就开始贩毒。 而隐藏在C盘里的那份资料,是一本彻彻底底的‘毒品账’! 一股巨大的恐惧袭来,辛澜木然的跌坐在了沙发上。 不仅是回忆到五年前,自己冒着天大的胆子去参加“试毒”时的惊心动魄,更是想起据说贩毒100g以上的人,都会被判死刑。 而顾怀先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毒品生意,恐怕让他死一百回都不够。 更让辛澜担心的是,豪城天下的资产中,到底有多少是靠这份巨大的毒资发展起来的?顾非寒会不会也在不知不觉间,卷入了这场毒品交易的漩涡? 辛澜无力的靠上了沙发,茫然。 *************** 就在她想的心乱如麻时,家里的门铃忽然响了。 辛澜一惊,抬头看钟,都已经十点半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她起身,拍了拍没什么血色的脸。打开了木门,透过防盗门,她看到了一张怒气冲冲的脸,竟然是一天未见的顾非寒。 “辛澜,开门。”他捶门,脸色很难看。 辛澜没回答他,也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辛澜,我不知道你今天早上为什么忽然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天?司机说一早就送你回了公司,然后我去TRS找你,以为你故意不见我,又守在门口等你下班。还去找萧墨渊问你的下落……。” 辛澜脑子嗡嗡的,思绪依然还沉浸在刚刚,那个令人震惊的真相中,无法自拔。 “辛澜,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你得和我说啊,你这样子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你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 “我怕你生我的气,我怕你气我昨天那样对你……我……。” 见她半天都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男人终于住嘴,皱眉问:“你中邪了吗?” 忽然,他的目光再看到她身后的某一处时,闪过一丝惊慌。 他开始使劲拍门,“辛澜,你醒醒啊,煤气烧起来了……。” “……。” “辛澜,你给我醒过来!”他恼怒的砸门,踹,用尽力气大喊。 而就在辛澜身后的厨房里,煤气炉窜起的火苗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炙热的火焰红的令人触目惊心。 辛澜终于有些‘醒’过来了,动作却依然木然,打开了门。 一进门,顾非寒几步跨到了厨房内,迅速的将煤气管道关上,随后脱下外套,用力的扑火。 经过了这一番及时的抢救,失火事件总算是有惊无险。 直到此刻,辛澜才真正的回过神来。 她看着眼前满脸是灰,狼狈不堪的顾非寒,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顾非寒:“……。” ****************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合力将厨房收拾干净。 辛澜关上电脑,替他倒了一杯热茶,问:“怎么忽然想到来找我?” 他拧眉看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辛澜偏开脸,她当然知道他的目的。 今天早上,她就这样子一声不吭的从日月山别墅走了,以顾非寒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懂呢?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匆忙也太乱,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她之前的打算是,离婚后暂时不谈感情,将事业放在自己的第一位。抓住萧墨渊给他的那个机会,打造出一款绝无仅有的经典珍藏款婚戒。 只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却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沦陷的不仅是她的身,更是心。 当他为了护她,宁愿被顾怀先鞭打;当他不吝肮脏,将她的脚放在他的胸口取暖时;当他抱着她,明确的告诉她,他爱她,并且深深地爱着他们的孩子的时候…… 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口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那样强烈的感觉,令她无法忽视,也不能忽视。 于是她可耻的逃了,就像一只鸵鸟般,宁愿将头埋在泥土里,也不愿面对那个真相。 她爱他,是的,她好像,也真的爱上他了…… 可是怎么办? 她和他,已经离婚了;她还有很多梦想还没有实现;他和她之间还隔着辛柔、顾怀先、时烟……很多很多人……甚至于安止璇…… 而且,她刚刚还发现,他父亲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贩毒…… 她不能爱他的啊。 可是,怎么办,她真的发现自己——爱上他了? 该怎么办…… “你怎么了?看起来恍恍惚惚的?”他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肩膀,有些担忧。 辛澜回过神,看向他,目光微微放冷。 既然不可以爱,那不如就清清楚楚的说明白吧,至少好过,相互折磨。 “顾非寒,你真的想知道,我早上为什么要走吗?” 他一愕,握着她肩膀的手收紧。 “好。”辛澜说:“那我就告诉你。因为昨晚发生的事,真的让我觉得很脏很难以接受。顾非寒,我们已经离婚了,是陌生人了,却做了那样的事!难道你都不会觉得很难受吗?不会一想到就犯恶心想吐吗?” 难受?犯恶心?想吐…… 他面色绷紧,这就是他昨晚,给她带来的所有感觉? 没有丝毫的欢愉,只有无休止的耻辱,只是这些吗? “我一整晚都没有睡着,早上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于是就逃了……。”辛澜耸耸肩膀:“就是这么简单。” “你撒谎。” 他紧抿的唇角,很艰难的迸出了这两个字。 “撒谎?”辛澜笑:“我们之间有什么是需要我用撒谎来掩盖的吗?” 她推开他的手:“顾非寒你醒醒吧,我们之间有爱情吗?我们俩,是以一种正常状态开始的吗?顾非寒,是你利用我的妹妹威胁我,然后变相强|暴我……这样扭曲的开始,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开始,才是正常的?”他冷声问。 “起码也该先追求,送花,约会,看电影,吃饭……然后从牵手、接吻,最后才是上床……这中间的过渡,我们没有一样经历过!”辛澜笑:“这样你也能说你爱我,真可笑!” 他站起身,明显有些怒了。 辛澜对峙着他的目光,丝毫不让。 他逡巡着她的脸,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茶几上一盒打开了,明显刚刚才吃过的药上。 辛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神色有了一瞬的慌张。 那是——她晚上才买的避孕药。 她刚预备伸手拿药,却被他先一步抓在了手心里。 男人的目光在看清药名时,神色遽然间变得幽深冷冽。 他看着她,讥诮的笑起来,将药甩到了她身上:“看来你昨晚是真的恶心到了……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消灭掉我所有的痕迹……。” “……。” “那好,如你所愿。” 他说完,大步踏出了房门,没看她一眼。 辛澜顿时,跌坐在了沙发上。 男人走下楼,斜身靠立在一边的墙壁上,很久很久。 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连一分表情都没有,只是那样子僵然的站立着…… 不知道是在希冀,亦或是等待着什么。 时间漫长到几乎过了一整个世纪,他才僵然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 顾非寒走后,辛澜又是一夜无眠。 或许是昨天白天已经睡够了,所以清早起来,她并没有感觉到多么困倦,或是难受。 涮洗完毕,穿上清爽、干净的套装,辛澜准备去上班。 只是刚走出门,一个捧着花的小伙子忽然从楼梯口那儿走过来,一边抬头看门牌号,一边低头看手中的笔记本…… 当看到辛澜家门时,脚步一顿:“请问您认识辛澜小姐吗?”他走到辛澜面前问。 “呃……我就是,请问你是?” “您就是?”小伙子眼睛一亮:“您好,我是安源花店的送花员,有人在我们店里订了一束香槟玫瑰给您,麻烦您签收一下。” “送花?我?”辛澜不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也无怪乎她会如此惊讶,这真的是第一次有人送花给她。 见小伙子很郑重的点了头,辛澜这才将信将疑的在他递过来的单子上,签字。 她转身,将花拿进客厅,在其中翻了翻,却找不到任何关于送花人身份的证据。最后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接受这飞来之花,插进了餐桌上的花瓶里。 本来死气沉沉的房间,因着这一捧鲜花,似乎也生机勃勃。起来。 辛澜笑了笑,转身走出门,下楼,低着头想从包里翻搭公车的零钱。 一阵刺耳的汽鸣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辛澜抬头,正好就看到了长身玉立于车旁的顾非寒。 一身简单的黑衬衫,西裤勾勒着他颀长挺拔的身形,随意的举手抬眸间,似乎就蕴含着将世间一切都睥睨在眸的王者风范。 辛澜惊讶,他昨晚不是已经被她气走了吗?怎么现在又…… 男人拉开车门,说:“上车吧,我送你去上班……。” 辛澜愕然张大嘴,反应不过来,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拿过她肩膀上挎着的包,放进了车子里,随意的问:“花收到了吗?怎么样,喜欢吗?” 早上那束花是他送的? 辛澜讶然:“你为什么……。” 她真的不明白,她昨天都已经将话说的那么绝了。任何一个有自尊的男人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顾非寒这样自傲的男人。按理说,他就早该冷酷放手了才对,怎么会…… 他手搭在车门上,面无表情的说:“你昨晚不是说,正常的恋爱应该是先追求,再送花、约会看电影什么的……我后来想了想,你说的没错……。” “……。” “所以我决定,重新开始追求你。” “啊?”辛澜无语。 他坐上驾驶座,系安全带:“上车吧……” 辛澜朝他伸出手:“把包还给我!” “上车了我就还。” “你!”辛澜气的捏紧了拳头,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气呼呼的坐进了车子里,“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 他笑:“坐稳了。” 接着踩动了发动机。 ********** 一路上,他都没说什么,一直在专心开车。 辛澜却被他这一番行为弄得越来越想抓狂,他到底想干什么? 心之所念,她就真的叫了出来:“顾非寒,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他一手开车,一手拿出一张合同递给她:“这是你现在住的那栋碧云公寓的地契。” “==?”辛澜茫然的看向他:“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栋公寓,我已经买下了。” 辛澜一惊:“你现在是我的房东?” “不是。”他说:“是重新做回你的邻居。” “啊?” “还记得我以前买过你对面那套房吗?现在只不过是买下了整个小区而已,而今晚我就打算搬回那里……。”他顿了顿:“辛澜,我们又变成邻居了,请多多关照。” 辛澜握紧了手中的合同:“顾非寒,你是不是疯了?!” 他的车一直开到了TRS正门口,最显眼的地方才停下。 这样一辆豪车经过,TRS众多的八卦人群自然不会放过,一个个都好奇着伸长了脖子,想看清车里的人。 辛澜被他这一番招摇的举动,弄的窘迫无比,她商量说:“你开到别的地方停,行不行?” “不行。”他拒绝的很干脆。 辛澜咬牙,瞪了他一眼。心一横,就开了车门,攥着包就预备朝门内冲。他却从车内伸出一只胳膊,紧紧抓住她,同时自己也走了出来,用身体挡住她。 他存心不让她好过吗? 辛澜埋着头,低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票,递到她面前,很正经的说:“我订了两张电影票,你什么时候下班,我们一起去看?” “……。”她无语:“我很忙,没时间。” “OK。”他撕掉电影票,继续说:“那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订了寰球凯悦的VIP座,可以俯瞰整个Z市的夜景,应该不错。” “……。” “你不会忙到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吧?”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辛澜简直要哭了,她说:“好吧好吧,随便你行了吧……。” “好。”他伸手,替她将颊边凌乱的发理了理,又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上去吧。” ********** 一大早,辛澜就像逃难似地,匆匆逃到了办公室。 待一进门,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掩嘴看着她,一副偷笑的表情。 Mandy走过来:“辛澜,原来刚刚楼下那个就是你传说的老公啊,长得很帅啊……。” 另一道声音插进来:“关键是又有钱又帅,还这么贴心,一早送你来上班。” “是啊是啊……我听说他可是豪城天下的少东诶……以前以为有钱人都脑满肠肥,喜欢花天酒地……辛澜,你命怎么就这么好?找到一个这么好的老公?” 面对着众办公室同事一致的夸赞与羡慕,辛澜只能无奈的点头再点头,不停的赔笑…… 心里却在咬牙,顾非寒,你这个混蛋啊啊啊啊…… 漫不经心的上了一天班,不一会儿就到了下班时间。平日里这个时候,她都是无比的欢欣愉悦想着可以回家吃饭了,此刻她却纠结到要抓狂。 现在顾非寒估计已经堵在了公司门口,等着她下班,一起去吃那浪漫的烛光晚餐…… TUT,她该怎么办? 等办公室里的同事都走光了,她这才垂着头,沮丧的走出办公室。 一道笑声忽然从身侧传来,辛澜闻声看去,却看到萧墨渊悠闲的靠在设计部门口,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看着她。 “听说今天,是他一早送你来公司的?” “你都知道了?” 他扬扬眉毛:“这事早就在公司里传开了,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 “哎……。”他抱着臂膀,一副戏谑的口吻:“你说我的情敌都这么努力了,我是不是该提高警惕,加油备战了?” “……。”辛澜:“你少调侃我了。你知道的,我既然和他分开了,就没有可能了。” “可他还招摇的等在大门口呢。”他笑说:“你预备怎么办?” 辛澜从走廊的落地窗望下去,皱了皱眉,又走到了萧墨渊身边:“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对不对?帮帮我,怎么样出去,又不会被他发现?” “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 “嗯嗯嗯……。”辛澜点头。 “帮你可以,不过——。”他顿了顿:“今晚你的时间,要分给我两个小时。” “干什么?” “答应了再告诉你。” 辛澜想了想,终于还是点头:“好。” 181:谜团重重(非常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81:谜团重重(非常重要,必看) 儿子很多 ”三哥,大哥真的在前面逼宫了,大军已经过了午门!”孤冥骁冲了进来,他被孤冥轩安排在前面打探情报了。舒悫鹉琻 ”母后!”孤冥轩看了一眼上官锦蓝,他不知道母后愿不愿和他们一起走。 ”带本宫去见一眼你们父皇。” ”母后?这个时候还见他做什么,冷宫他都把你打入过了!”孤冥骁有些激动了。 ”大军过了午门,孤冥亭怎么也会带着兵去剿灭的。就在这个时刻让我和你们的父亲再见一次吧!”上官锦蓝的心意已决。 孤冥轩和梦千落互相看了一眼。 ”那这样,箫大叔麻烦您带着您的徒弟去保护冯岚山,这个人您和箫大哥都认识,方便找。轩,我们俩带着彤明和冬雪陪着母后去见父皇,其他的人由五弟和风毅表哥安排着退出皇宫!”梦千落冷静地建议道。 ”好!赶紧行动吧!”孤冥轩点点头,各人就按照梦千落的建议纷纷去行动了。 福阳宫,皇后他们一走进去,就看见孤冥尚风将自己多年未穿起的铠甲穿在了身上,手中执着宝剑,一脸高傲地站在那里。 看到走进来的是上官锦蓝,孤冥尚风眼神中有了一丝疑虑,不明白此刻上官锦蓝怎么回来。 ”你来做什么?想看着朕如何被自己的皇子杀死吗?” 上官锦蓝苦笑了一下:”这么多年,你对我太过疑心了,你认为我心中爱的人不是你。在冷宫里虽然时间不长,可是我想明白一件事。” ”什么?” ”那就是,可能一开始咱们俩在一起,是因为我将你当成了别人,可是这快三十年的夫妻感情,至少我对你是真心的。孤冥尚风,你一辈子,心怀大志,但胆小无勇;贪图荣华,却心胸狭隘;争强好胜,可善于伪装。其实活得最累的人是你,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可是最傻的人是我,看到你如此多的缺点,我仍然相信你是我当年爱着的孤冥尚风。” ”在你的眼里,我是如此的不堪,那你还回来做什么!我不需要你现在来可怜我,更加不需要你爱我,我这一辈子至少在这宫中找到了爱情。” ”爱情?你是指婉贵妃吗?”上官锦蓝摇了摇头,这个男人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把自己害成这样的女人是谁。 ”怎么,你不爱我,还不允许别人爱我吗?” ”孤冥尚风,刚刚我对你的评价还少了一句,盲目自大,愚蠢至极!婉贵妃爱你,就不会将华贵妃设计打入冷宫,婉贵妃爱你,就不会让你第一个孙子还未出世就胎死腹中,婉贵妃爱你,就不会在自己儿子当上太子之后,就布置今天这么一个大局,让你大儿子来逼宫,让你的二儿子顺理成章替代了你!” ”不可能,不可能!上官锦蓝,你一辈子工于心计,你现在只是在骗我!在骗我!” ”哈哈哈,上官锦蓝就是上官锦蓝,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门外传来一个女子嚣张的笑声, 婉贵妃头戴着九尾龙凤钗,带着一群精英部队走了进来。婉贵妃抖抖手,这支部队的将士们就自觉地分散开来,将福阳宫包围了起来。 ”婉儿,你是带着兵马来保护朕了吗?”孤冥尚风到了此刻,依然怀有幻想。 ”哈哈哈,孤冥尚风,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相信我是真的爱你的,刚刚上官锦蓝对你的评语真是对的,你还真是一个,盲目自大,愚蠢至极的老色鬼!让我来和你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属于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是要杀你的,因为我恨你,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忍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哈哈哈。”婉贵妃此刻胜券在握,高傲地抬着头,扫视着所有人,当看到梦千落的时候,愣了一眼。 ”哼,没想到,你这个贱丫头还没有死!” ”果然婉贵妃和冯岚山是有联系的,否则怎么不会说这样的话。”梦千落也盯着婉贵妃,尤其是那双眼睛,她早就觉得那个什么盼的眼睛很眼熟,原来如此,梦千落微微笑了出来。 ”反正也没关系了,今天在这宫中的人都要死!本宫反而要感谢上官锦蓝,把你的儿子、媳妇都带了过来,省的本宫再去花力气找了。”婉贵妃此刻已经是目空一切了,对她而言,今天简直太顺利了! 孤冥尚风此刻眼神已经放空,没想到自己最后这么相信的一个女人,原来才是最最蛇蝎肚肠的人。他,这一生,都希望是父皇和母后最爱的儿子,可惜不是,他能继位,是因为父皇最爱轩儿,母后满意上官锦蓝。他,这一生,都希望可以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子,就是纯粹的爱他,不参杂着任何的原因,看来,如今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孤冥尚风手中的剑慢慢地掉了下来,砰噔一声掉在了地上,那清脆的声音在福阳宫中响着,还带着回音,让人觉得很悲凉。孤冥尚风也缓缓地跌坐在一旁。 突然,孤冥尚风拔起长剑,对着婉贵妃,大声怒喊道:”你恨朕,你竟然恨朕,朕待你如此之好,还让咱们的亭儿成为太子!” ”哼!孤冥尚风,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叫明乐婉,你可知道二十年前,西楚国的皇后就是我!如果不是当年你失信于翔哥,让他惨死在叛兵的手里,我那大儿子怎么会小小的年纪就要继承皇位,受尽那么多磨难!于是,我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寝宫,来到你们大齐国,将你们西楚边境的明家一家人杀死,我才能成为明家唯一的继承人上京来投靠明家另外一个女子的夫家。只可惜,那人太聪明,我只待了三天,我那个''姐姐''竟然怀疑我,不得已我只能将这家人一夜之间毁尸灭迹。”说到这里婉贵妃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黑彤明。 黑彤明的手早就握地紧紧的,原来是这个贱女人,如果不是她,他们一家人不会死!冬雪的手轻轻地握了握黑彤明,黑彤明看了一眼冬雪,这么多年,终于明白他们黑家为何会一夜被灭门了。 ”你,你竟然是独孤翔口中最爱的乐儿。哈哈哈,孤冥尚风,你果然可笑,竟然…竟然连自己最好的朋友的老婆也…”孤冥尚风口吐出一口鲜血。 上官锦蓝在一旁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唉,冤孽啊。 ”对,我就是那个乐儿,也是最爱独孤翔的乐儿。我要杀了你,所以我才放下我年幼的儿子,来到这个大齐国,一步一步接近你,就是为了等这一天。”明乐婉笑着,抖动着头上的九尾凤钗,这个凤钗是当年独孤翔赐给自己的,她离开西楚国只带着这根凤钗在自己身边。 ”既然那么爱,为何又和别的男人私通呢,为何还会有冯盼呢?”突然门口出现一个瘦长的身影,声音冷冷的,这瘦长的身影手中抱着一个女子。 ”独孤阙!”孤冥尚风眯着眼睛喊道。 ”婉贵妃,你怎么不回答寡人的问题呢?为了报仇你真的什么都可以放弃吗?甚至在艳玲发现了你就是西楚国当年的皇后后,竟然用毒药让她一直陷入昏迷状态?” 婉贵妃看着独孤阙心中突然有些害怕,毕竟独孤阙是他和自己最爱的男人所生儿子,这个儿子继承了独孤翔身上所有的优点,以及自己的美貌。这么多年,自己一直默默关心着他,关注着他,看到他在西楚国一天天的强大,她比什么都开心。可是如今,面对独孤阙这血淋淋地质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阙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不是吗?难道冯盼不是你的儿子吗?他刚出生之时,父皇有多么的高兴,以为你又给他添了一个皇子,只可惜,这个孩子并非他亲生,只可惜,这个孩子没出生满一个月,就被人堵住了呼吸,差点死去,你将这个罪过怪在了当时父皇新宠的一个妃子身上,那个妃子含冤入了冷宫。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利用。现在在外面拼命的孤冥亭也是你利用的另一个儿子吧!” ”哼!那个女人竟然敢勾引我的翔哥,死不足惜!冯盼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如果不是当年你父皇移情于别人,我怎么会一时酒后乱性,便宜了冯岚山,怎么会有冯盼这个孩子的出现!”婉贵妃绝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原来是你!你竟然如此狠心,盼儿那么小,竟然是你让他从生下来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冯岚山从门口冲了进来,本来他是来保护婉贵妃。可是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婉儿竟然从来没有爱过自己,甚至是她伤了当年自己的盼儿。而她却一直把这个罪名嫁祸在了孤冥尚风身上! ”哼,你现在知道,也不算晚!阙儿你走吧,我不希望伤害到你,今天在这里的任何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孤冥兄。”独孤阙看了一眼孤冥轩。 ”独孤兄,你手中有独孤艳玲,你先走一步吧,我们能保护好自己。看来,你想找我兑现放过的一个人,如今你也放弃了吧。” 独孤阙嘴角苦苦地笑了一下:”那个约定就此作废了吧,寡人的皇母早就葬身在火海中了,不是吗?” 说罢,独孤阙就带着独孤艳玲离开了,婉贵妃看了一眼独孤阙,心中有些悲伤,可转瞬就又恢复了。这么多年,她早就成为一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女人,反正她早就放弃了独孤阙这个儿子,杀死过冯盼这个一个儿子,利用着外面那个拼着命的儿子,对她来说,任何人都是工具,工具而已! ”父皇,今天都这个局面了,你和我们一起走吗?”孤冥轩问。 ”朕不走,这里是朕的拼了一辈子才抢到的宝座,朕绝不会放弃,死,朕也要死在这里。”孤冥尚风死守着自己的龙椅。 ”母后咱们走吧!”孤冥轩摇了摇头。 ”好!” ”想走,哼!来人,将这里的所有的人都给本宫杀了,片甲不留!尤其是那个孤冥尚风!” 明乐婉和孤冥尚风的眼睛一个对视,一个人的眼睛里杀气重重,另外一个人的眼睛里怒火中烧。只可惜,即使如今满腔的怒火,孤冥尚风也只是个毫无还击之力的老头,只能任由着别人对自己的厮杀。 ”青鸾!” ”火凤!” 嗖嗖,两支神剑出鞘,黑彤明和冬雪带着为黑家报仇,保护主子的信念卖力厮杀着。孤冥轩也上前帮忙。 梦千落拉着上官锦蓝躲在后面,用身子挡在上官锦蓝身前。突然上官锦蓝觉得自己很幸福,不是吗?至少她拥有这么好的孩子们。 孤冥尚风抖抖索索地走到了上官锦蓝的身边。 ”这么多年,我没有好好待你。这个给轩儿,可能是我这个父皇唯一能留给他的东西了。你们快走,不要管我,我死也要死在这个宫里!” 上官锦蓝仔细一看,竟然孤冥尚风将大齐国的传家玉牌给了孤冥轩,这也就意味着,这是把皇位给了孤冥轩。 ”拿走吧,今天的局面无法扭转,有了这个玉牌,轩儿可以光明正大地推翻孤冥亭。这样,我也死的有点价值,没让这个婉践人完全得手不是吗?” 上官锦蓝又看了看孤冥尚风,点点头,接过了玉牌。梦千落看了一眼两个人:”父皇,其实你此生也算幸福,至少母后待你是真心。” 说完,梦千落拉着上官锦蓝,来到孤冥轩身后。 ”轩,咱们冲出去吧,不能再拖了,待会孤冥亭就要带着大军过来了。” ”嗯!”孤冥轩立刻舞动手中长剑,为大家打开一条血路。 黑彤明挣扎了一会,拉住冬雪,一起去为大家打开血路了,这个时候不是报个人私仇的时候。 ”给本宫抓住他们!”婉贵妃绝不会放过他们,可是这个时候自己身边冲来了一个人。 冯岚山如同疯了似得杀着士兵,向婉贵妃冲来。可是,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剑法很快,如影一般,冯岚山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一个胳膊已经没了。 ”风影!” ”干爹,对不起。她是孤冥亭的母亲,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孤冥亭和孤冥亭身边的人。” ”好,很好!明乐婉,你把我身边的人都能变成自己人!” ”哼,你可知为何今天你连风影都打不过吗?那是因为我早就给自己下了药,你和孤冥尚风每一次碰我,都是自找死路,为了你们的好色!你也不想想,我怎么会让你活下来呢!” ”你!”冯岚山是个聪明的人,他绝对不会和明乐婉一起死掉,看到自己如今处在劣势,冯岚山立刻向福阳宫的正门冲出去。 ”追!把刚刚那群人全给本宫杀了!” 大厅里此刻只剩下明乐婉和孤冥尚风。明乐婉一步一挪地走向只剩下一口气的孤冥尚风那里:”交出玉牌,我放你一条命。” ”哈哈哈,明乐婉,你也有失算的一步,朕就不白死了。” 明乐婉眼神立刻变了。 ”那留你还有何用!”明乐婉抢过孤冥尚风手中的剑,一剑刺中孤冥尚风的心脏,血喷在明乐婉的裙摆上,可明乐婉丝毫顾及不上,立刻大喊道:”抓,给我抓住上官锦蓝她们,要活的!” 明乐婉用脚将孤冥尚风踢倒了一边,可恶,这个老贼尽然在最后摆了自己一道。不过,哼,不就是一个传家玉牌么,亭儿已经是太子,顺理成章,也该是大齐国的下一任皇上了。 午门口,孤冥渊刚刚冲进皇宫,就发现自己好像被人设计了,两道厚重的宫门待自己一进入就关上了。孤冥亭的大军从两旁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冲了出来。 孤冥亭身穿着银色铠甲,在夕阳下也闪着光辉,坐在高头大马上,手中拿着长剑,像是等待自己多时了。 ”大哥,感谢你让我可以早点继位了!”孤冥亭轻笑。 ”可恶,这都是你们的计策!”孤冥渊此刻明白上当了。 ”大哥,不要和他磨嘴皮子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今天杀了他,咱们就是最后的胜利者。”孤冥浩恨孤冥亭,恨得现在就想冲上去一剑杀死他。 孤冥渊和孤冥亭互相对望着,好像彼此衡量着对方到底有多少实力。 同时,两人大声喊道:”杀!” 两队军马冲了上去,刀光剑戟,兵荒马乱,就听到空中无数打斗的声音。以一敌十,孤冥渊和孤冥亭尽力了,最后一刻,他们俩都在奋力抵抗着。可是两边的实力相差太大了。 孤冥渊和孤冥浩两个人背靠着背,看着眼前倒下的士兵死伤无数,甚至他们这才注意到连天下第一军师,尹若驰也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倒在了血泊之中。 尹若驰本就是孤冥亭认定为最强的的敌人,所以他们早就设下了天罗地网,第一个就把尹若驰脱下了马,派了将近五十个小兵就对付一个尹若驰,再大的力气如今也躺在了地上成为死尸一具。 孤冥渊的头盔也掉了,满头的黑发披散在胸前,一双眼睛充满着血丝瞪着孤冥亭。 ”大哥,如今的你,一点傲气都没有反而不像你了。”孤冥亭听上去口气很是惋惜,不过也有无尽的嘲笑。 孤冥亭说着从战马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往前踱着。 ”五岁那年,你和四弟两个人,用鞭炮拴在了我的发梢,让我在学堂上丢了脸,被父皇嘲笑了半年。八岁那年,父皇让我们每个人作诗一首,你将我的诗篇撕成了碎片,让父皇以为我不成器,从此冷落了我。十岁那年,和父皇一起在御花园里赏花,我被五弟推下了池子,你却说,我连站都站不稳,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太多了!你以为我都不和你计较,我忍的很辛苦,你知道吗?多少次深夜,我都恨你们,恨得牙都痒。今天如果让你们一剑死在我的手里,算是便宜你们了。来人,将这两人给我吊在皇城墙上!起兵造反,诛杀亲父,三日后凌迟处死!对了,孤冥浩,你不是爱那个舒芳心吗?本王,不,我该称自己为朕了,朕就满足你的心愿。三日之后,舒芳心与你们一起,凌迟处死!” ”孤冥亭你这个王八蛋!老子要让你死!”孤冥浩已经控制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把这两个人的舌头给朕拔出来,省的乱叫嚣!” 孤冥亭转身走去了福阳宫。福阳宫中,自己母亲正坐在皇位上,等着孤冥亭的到来,脚下是孤冥尚风躺在那里。 ”母后,外面的一切都已经办妥了。从今天起,您就是着大齐国的皇太后,朕就是着大齐国的皇上了!” ”终于,亭儿啊,终于母后忍耐了这么多年,将你辅佐为大齐国的一国之君了!不过,出现了一些突发状况。孤冥尚风这个老东西,竟然将传家玉牌交给了孤冥轩。孤冥轩带着梦千落和上官锦蓝逃离了宫中。” ”千落!母后的意思是千落回来了!” ”亭儿!不,皇上!现在重要的是传家玉牌,不是梦千落这个女人。” ”咳咳,母后放心,朕一定会派人去搜查她们的!他们手上没有军队,量他们也折腾不出什么大事儿来。 ”嗯,希望如此。你让人来收拾这里吧。哀家,要去看看冷宫里的那对婆媳了。三日之后,让她们也去看看自己的儿子和丈夫是个什么死法吧。可能她们现在正憧憬着自己的儿子和丈夫来救自己呢!” ”是!”不明真相,一直以为自己母后是为了自己的孤冥亭俯首称是。 萧瑟的冷宫中,华贵妃和梦千瑶两人坐在一起,等待着自己的儿子和丈夫今天旗开得胜,救出自己。到时候她们一个就是皇太后,一个可就是正宫皇后了。 门,咯吱打开,两人激动地走到了门口,可是却是明乐婉那张阴冷的笑脸—— 题外话—— 亲们,铭子建了一个群,140992714(群名叫:且醉且狂),欢迎大家加入啊。新文正在和编编商量讨论,估计四月初就能展现给大家了。所以欢迎大家先加入,方便铭子通知大家文文的情况以及将来如果这个文文写番外,打算都放在群里,因为这个文文四月一日就完结了。爱你们~ 182:想试着全心全意对你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82:想试着全心全意对你 如果她刚刚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十年前安止璇的确是被顾怀先‘灭口’的。舒悫鹉琻而现在假扮安止璇的时烟就极其的危险了,一旦让顾怀先发现安止璇原来还活着,必定会对时烟不利。 或许,他会再一次选择杀人灭口。 辛澜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心神不安起来。 她该不该去提醒她?虽然时烟曾背地里对她做了很多坏事,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 如果现在的自己去提醒她,她或许可以保全一条命。 可是——辛澜的脚步一顿,又坐下来。 可是,她会相信自己吗?那天在医院里,她那样子矢口否认。明明在撒谎,却又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尖叫着重复她就是安止璇。最后甚至还要叫护士赶她出去。 只怕自己此刻为她好,她还不一定领情。 想到这儿,辛澜继续低头画稿,不想再理会。 反正自己和她之间,也没什么交情可言。她要作茧自缚是她的事,自己管不着。 又何必妄作小人?就怕最后提醒不成,让顾怀先看出些端倪来,使得自己也陷进危险中,得不偿失。 她还是赶紧画婚戒稿,好好工作。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她也不想管了。 ************* 画了一整晚,到了早上四五点辛澜才睡着。还没睡上两个小时,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有些怨念的按下了接听键:“喂……。” “Hi~辛美人儿,早上好。”电话里传来了萧墨渊神清气爽的声音。 辛澜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头顶的钟,声音倦到崩溃:“萧墨渊,现在才六点半!知不知道吵醒别人的懒觉,是要掉马桶的?!!” 昨晚熬到那么晚,以为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来补眠TUT。 他一点儿打扰到别人的羞愧感也没有,依然语气轻松的说:“你先下楼吧,我现在带你看个东西,保证你看了不后悔。” “……。”辛澜:我想睡觉!! “你现在在哪儿?”她几乎是梦游的坐起了身,勉强支起沉重的眼皮问。 “开着车,快到你家了。” 辛澜无奈的叹一口气,“好吧,你等等,我洗个脸就下来。” 挂断电话,辛澜起身到浴室洗了个脸,沉重的脑袋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望着镜子里那张一脸菜色的脸,她真想立刻就冲到萧墨渊面前,咆哮一声:为什么啊?! 昨晚害得她失眠就算了,今天尽然一大早就来破坏她的懒觉。 她是前辈子欠他的吗? 怒气冲冲的走下楼,却见那男人已经一脸笑容的等在了楼下。 见她走过来,萧墨渊凑近问:“你昨晚菠菜吃多了吗?怎么脸上绿油油的……。” “……。”辛澜:“其实是昨晚偷偷把你头顶上的某个东西吃了……。” “……。” 辛澜坐上了他的车,头沉得很,忍不住偏着脑袋睡起来:“萧墨渊,你一大早到底想让我看什么?” 他侧身替她将安全带系好,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辛澜在他的车子上又睡了一觉。而且这一觉还睡得很久,很沉,等到她醒过来时,外面已经艳阳高照了。 辛澜低头看了一眼钟,咋舌:“都下午一点多了?” “是啊。”身旁的他拧了拧她的额头:“你还真能睡,昨晚上做贼去了吗?” 不是做贼,是做贼心虚去了。 辛澜在心里碎碎念,见他一直坐在身旁翻着杂志,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不由得就有些愧疚:“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很累的样子,就没舍得叫……。” 辛澜闻言,朝他瞟一眼:“是谁一早上就像喊魂似地把我从床上拖起来?你会不舍得?” 他合上杂志:“早上那不同。”他眨眨眼:“我要抢先从你家邻居手中将你拖出来,那样你今天的时间才能属于我……。” 辛澜呵呵一笑:“萧墨渊,你可不可不要这么幼稚。” “非也非也。”他答得正经:“现在幼稚的是顾非寒,我不过是进行简单的反击而已。 “……。” 他解下安全带,将她从车子里拖了出来:“好了,既然醒了,就看看我昨晚给你准备的礼物吧。” 一走出车子,辛澜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置身在一个最近刚刚上市的高档楼盘小区内。此小区名为西湖碧景,地理位置很好,处于市中心,却又闹中取静。临着两个天然湖泊,景致优美。 也因此,这个楼盘最近被炒得火热,许多有钱人都有在这里置一套房产的想法。 辛澜见他一直将自己往里面拉,不由得急了:“你这是干什么?” 他说:“带你看房子啊。” 辛澜莫名其妙:“我没打算搬家啊,为什么要看房子。” “你以前租的那套碧云公寓又破又旧,还在市郊,每天上班在路上都得浪费一个多小时。搬到这里来多好,风景又美交通又便利,关键是离TRS很近,几分钟就到了,多方便。” 辛澜顿住脚步:“算了吧,碧云公寓我都住习惯了,况且这里的房子别说买了,就算是租,我也租不起啊。” 他扬了扬手中的钥匙:“放心吧,房子我已经替你买了。只要你想,今天就能搬进来。” 辛澜无语,想起昨晚的‘邻居洗澡事件’,她忍不住问:“你不会是因为顾非寒,所以今天一早就火急火燎的来带我看房子,撺掇我搬家吧?” 本以为他会否认,谁料他十分郑重的点头:“是。” “……。” “哎……。”他纠结的叹了一口气:“顾非寒那么一个阴险的男人住在你家旁边,我真不放心啊。本来我是打算也在你家旁边买一套公寓的。谁知道他行动还真是又快又准,早就将那一整个小区都给买下来了。” 辛澜讪讪的笑起来,为什么她觉得这两个男人,最近一个比一个幼稚? “所以昨晚我想了一整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搬出来。恰好这个小区的开发商又是我朋友,所以你住进来以后,绝对不用担心再被他骚扰了。” 听完他这番可爱的话,辛澜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有些无语,但这样子被人放在心里,还是令她有些感动的。 她走上前,说:“钥匙你收好,碧云公寓的房子我是不会退的,但真的很谢谢你。至于顾非寒,我觉得他应该只是一时的少爷脾气,就算他想,也没有可能再在那里住很久。现在我和他,只是前夫和前妻的关系,该有的分寸我会把持住。” 想起那份毒品文件,她的眼神又蓦淡下来:“至于再在一起,这个应该也不可能了。” **************** 晚上萧墨渊将她送回了家。中午听完她那番话后,也没有再勉强她搬出来。 临下车时,他拉住她,语气沉凝:“记得有事一定要call我。” 那表情活脱脱的就好像,顾非寒住她家旁边,肯定有一天会兽性大发,将她就地正法一样。 辛澜笑着点点头:“好。” 楼上另一套公寓的窗子边,一双深眸注视着窗外那辆白色的Virage疾疾驶去,缓缓放下了窗帘。 转身,男人背身而立,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 ************* 晚上辛澜刚刚将画纸铺展开,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她穿上鞋蹬蹬蹬的去开门。 门外是顾非寒,面无表情摊着手,说:“邻居,我家盐没有了,可否借点盐我用用?” “……。”辛澜转身,将昨天刚买的一袋盐递给他:“拿着。” 关上门没多久,又传来了敲门声,辛澜抱臂,等着他的话。 “邻居,我家辣椒没有了,可否再借点辣椒我用用?” 辛澜咬牙,转身将一袋子辣椒推到了他身上,再关门。 没多久,门再一次被敲响:“邻居,我家锅烧烂了,可不可以借个锅我用用。” 辛澜脸色僵硬,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但还是笑着说:“好。” 然后进厨房,将家里的那口大黑锅,一股脑的推到了他身上,‘砰’的一声关掉了门。 事不过三,她告诉自己,他要是再敢敲第四次,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谁料刚刚安静了不到十分钟,家里的门又一次被敲响。 辛澜扔掉笔,气呼呼的去开门:“顾非寒你有完没完啊?这一次不管你是油没了,菜没了、饭没了还是锅糊了、厨房烧了……我都不管了!” 谁知一开门,没看到人,辛澜正奇怪时,却见一个小小的声音从下面冒出来:“妈咪!” “呃……。”辛澜低头,却见自家女儿穿着一件粉粉的小裙子,笑米米的仰头望着自己。 辛澜心一喜,忙将她抱起来:“星星,你怎么来了?” “爹地煮了火锅,让我叫妈咪一起过去吃。”她回答的好认真。 煮火锅?辛澜皱眉,顾非寒会吃那种东西吗? “走嘛走嘛,妈咪一起去吃嘛!”小星星在辛澜怀里扭来扭去,撒娇说。 辛澜想了想,将她放下来说:“星星,你先等等啊……。”她回到房间,将东西收拾干净,又将灯关好后,这才牵着星星的手,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这是辛澜第一次来到顾非寒的新家。 看得出公寓与她的那一套一样,有些陈旧。但家具都是新买的,以黑白为主色调,颇具顾非寒一贯的风格,简练却透着股清冷。 不算大的客厅餐桌上,摆放着一只漫着腾腾热气的锅。 顾非寒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衫,很有种贵公子的优雅,只是衬衫外围着件粉色的HelloKitty小围裙,却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辛澜低头笑出来,猜都不用猜,那肯定是她宝贝女儿的杰作。 “爹地……。”星星一进屋,就扑到了顾非寒腿边,撒娇说:“妈咪来了!” 他闻言,放下了手中一直调着汤底的勺子,看向辛澜,解释说:“刚刚星星说想吃火锅,我就让司机把她送过来了。然后她一来,就吵着让你也一起吃……。” 辛澜点头,打算帮帮忙,只是当她看清那一锅辣油满满的锅底后,忍不住问:“你吃这个没问题吗?” 他还未回答,星星就插嘴说:“没问题的!妈咪,爹地可爱吃辣椒了,这些日子你不在家,他天天吩咐薰薰姐姐做很辣很辣的菜……可好吃了!” “是吗?”辛澜疑窦的看了他一眼。 他微微咳了一下:“厨房里还有菜,我去拿过来。” “去吧。” 辛澜看桌子上有洗干净了的蘑菇,正想剥了放进锅里。无意中却看到他转身时,口袋里掉下了一板东西。 她弯腰捡起来,是一板吃了一半的药,而且是——胃药? 辛澜神色有着一瞬的怔忪,见他出来了,忙又将药塞进了口袋里。 他低头,将准备好的菜一样一样的放进了锅里。麻辣的汤汁翻着滚烫的泡泡,一阵一阵儿的香气扑鼻而来,若是平时辛澜肯定早就胃口大开了,今天却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尽管如此,有了星星,整餐火锅的气氛倒还不错。 他的确比过去,能吃辣很多了。以前餐桌上只要出现稍微辣一点的菜,他绝对会皱眉发火,碰都不会碰。 现在不仅吃,还吃的很多。看上去,也没有一点点不愿意的样子,虽然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嘴角一直带着笑,情绪还算愉悦。 不过,也只是看上去。 吃过火锅,辛澜陪着星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顾非寒似乎有些坐立不安,脸色微微发白。尽管他掩饰的很好,但辛澜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见他走进了厨房,辛澜也站起身,跟了进去,关上门。 他回头,见到她有些意外。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东西?”辛澜摊开手,将那板胃药递到了他面前:“很难受的话,就吃一点吧。” 他低头盯着她手中的药,半晌:“不需要。” “你何必强装。”辛澜语气无奈:“既然吃不了辣就算了,没必要这样折腾自己的胃……。” 他没说话,径直拉开了厨房的门。 辛澜想了想,终于开口:“你还是走吧……。” 他定住脚步。 “顾非寒,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些日子你虽然住在这里,其实根本就没有习惯这种生活。没有佣人服侍,还要时时忍受洗澡到一半热水器坏掉,做饭到一半电忽然停掉的情况,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生活琐事……这些本来就不是你该操心的。” “但这种生活里有你。”他回头,终于开口。 辛澜微愕。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的简单、正常的生活方式吗?以前我不懂,一直都自私的以自己的生活方式来要求你,看着你追赶我的脚步。现在我想转身来追赶你,一点一点的学,一点一点的适应,或许速度会有点慢。但总有一天,我是能够进入你的生活的……。” “你不需要这样的……。”辛澜说。 他忽然转身,关上门,然后抱住她。在她猝不及防间,低头压住了她的唇。 “唔——。”辛澜被他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反应时,他的手就已经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无法自主的贴上他温暖结识的的身上。 好久好久,他才放开她,辛澜脸色通红的退后一步,怔忪。 “我觉得这样很好,可以时时刻刻的看着你。虽然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的对我。但没关系,我可以试着,全心全意的对你。”他说。 ************ 或许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的对我,但没关系,我可以试着,全心全意的对你。 深夜,辛澜在床上辗转难眠,顾非寒的那句话不停的在脑海中回响,搅的她心烦意乱。 她终于坐起身,抱膝,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间。 为自己的左右摇摆而愤懑不甘。明明说好离婚后就拼事业,明明说要要努力为自己和星星创造一个好的将来,明明说好要自己一个人独立走好接下来的路…… 可一旦他出现,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就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恍然间惊觉,那个男人已在她心中,生根发芽。 如毒瘤般,逐渐蔓延进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侵略着她所有的感知,麻痹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这样的发现,令她不安。 她几乎是匆匆的掀开被子,站起身,走到窗边,掏出了手机。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萧墨渊有些意外:“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睡不着?” “呃不是……。”辛澜说:“我想问问你,西湖碧景的门钥匙,还在你那儿吗?” “在啊?怎么了,想通了要搬过来?” 辛澜沉吟了一下,点点头:“我想在婚戒上市前,先搬去那边住,不会住很久,大概一个月左右。” 她需要快点逃离开他的世界,那样她才能有足够的理智和冷静来面对其他事。 “没问题。” 辛澜顿了顿:“至于房租,我还是要交的,你说个价格吧。” 明白她的顾虑,他说:“和碧云公寓一个价吧。” 辛澜松了一口气:“好,那我明天就过去。” **************** 经过了半个多月的蛰伏,辛澜终于如约交出了一整套婚戒的样稿。 取名为——forever,意喻为永恒、偕老的意思。 办公室内,萧墨渊认真翻看着手中的设计稿,一直没说话。 辛澜忐忑的问:“怎么样?” 他合上稿子,微笑点头:“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人,设计的很不错。是我想要的那种感觉,简洁中透着高贵,低调中却满是优雅。我有预感,这一系列经典款婚戒,会一炮而红。” “只希望不要出现太大的错误就好。” “你放心吧……。”他将稿子收好:“我的预感一向很准。我明天就会派人照着样稿定做。不出一个月,这款婚戒系列就会上市。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接下来你只用考虑庆功宴上该穿什么颜色的礼服就好。” 辛澜笑笑:“希望如你所愿吧。” ********** 果然如萧墨渊所说,forever在一个月后强力上市。 并且挑的日子还很用心——5月20日。中国式情人节——我爱你。 Forever的广告语在一个月前在就网络上,进行了征集。 在一万多名热心网友的帮助下,最终敲定了其中呼声最高的一条——“不过是一场白头偕老”。 当辛澜最后拿到婚戒的宣传册时,简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直悉心浇灌的一颗种子,终于等到了破土而出,茁壮成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的时候。 成就感,简直无语言表。 每一天,设计部都会有喜讯传来。 Forever销售量破百万;forever登上了婚纱权威杂志《心悦》的封面;forever在各大珠宝首饰店、各大媒体如火如荼的宣传着;forever进攻海外市场…… 许多消费者和新人都表示,forever低调而优雅,简约却不简单的设计风格。令人一看到就感受到了爱情婚姻中,那种执手相濡以沫的幸福感。 特别是它的广告词——不过是一场白头偕老。 简单,却又意韵深刻。 爱情婚姻,古往今来,有那么多文人墨客为此倾注了太多的笔墨。 可最终,大家希望拥有的,不过是一场白头偕老。 与此同时,辛澜作为forever的设计师,也开始广受关注。 网络上关于她的资料,或真或假,也开始层出不穷的冒涌出。 今天是招待会,辛澜正在做最后准备,萧墨渊就在一旁看着她。 “害怕吗?”索菲特酒店VIP休息室里,他问:“网上你现在很红啊,很多人都在挖你的资料。你现在走到街上,只怕一不留意就会遇到两个粉丝。而且以后私生活恐怕也会毫无顾忌的曝光在公众的视线之下。这样的生活,你怕吗?” 正画着妆的辛澜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怕,但又期待着。” 她说不清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坐云霄飞车。上去的时候很害怕,直到顶端奔腾而下时,才发现。与最后那种畅快的飞跃相比,之前的所有害怕根本就不值一提。 “等一下的招待会上,那些记者一个个估计都是有备而来。有些问题如果不想回答,保持沉默就好,我会在一边帮助你的。” 辛澜点头:“你放心吧。这种场面我也算见识过很多次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见她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他勉励的拍拍她的肩膀。 就在这时,门外已经有人来敲门了:“萧总,辛小姐,准备好了吗?记者招待会快开始了。” “好的。”萧墨渊答应。 辛澜提着礼服摆,正欲走出去,手提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辛澜抱歉的说:“你先出去,我接个电话。” 萧墨渊:“那我在门外等你。” 待他出去了,辛澜这才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不断震动的那三个字,她意外。 竟然是一个多月都未曾联系过的——顾非寒? 183:假扮夫妻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83:假扮夫妻 踟蹰了一下,她按下了接听键:“你好,顾非寒。舒悫鹉琻” “恭喜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利落而干脆,果然符合那个男人一贯的风格。 “谢谢。”辛澜说。 话音刚落,电话便被掐断了,快的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直到耳边不停响着的‘嘟嘟嘟’,提醒着她,电话已经断了。 辛澜收回手机,忽然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走出房间,萧墨渊一眼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没什么。”辛澜抬起头,朝他笑了笑:“我们出去吧。” *********** 尽管之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等辛澜真的到了记者发布会现场,却还是被那种热烈的气氛吓住了。 偌大的大厅内,早已被人山人海被挤得水泄不通,无数镁光灯闪的人眼花缭乱。 等辛澜和萧墨渊一出现,现场气氛顿时到达顶峰。辛澜拖着长长的礼服走入现场,对着镜头微笑,对着记者们招手,做好一切这种情况下该做的礼仪,极近完美。 这种被众人捧为焦点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她忽然有些理解起,TRS内那么多削尖了脑袋,力图出位的小明星。 这种焦点的you惑,就好像罂粟花般,使人上瘾。 按照事先排好的位置坐好,记者发表会正式开始。 这种发表会,辛澜参加过很多次,但多数都是配角,以主角身份参与的,就只有这一次。 所以她丝毫也不敢怠慢,面对记者们的提问,她总是慎之又慎,尽量回答的尽善尽美,努力让镜头捕捉到,最完美的自己。 刚开始,记者们的提问还算中规中矩,可随着发表会的进行,问题就开始越来越犀利。 一个记者忽然问:“听说辛澜小姐之所以为这款婚戒系列取名为‘forever’,目的就是希望戴上这款婚戒的新人,都能执手相伴到老。不知道辛小姐介不介意谈一下,您现实中的婚姻是什么样的?” “我……。”辛澜失言,这个问题主持人并没有事先告诉过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本能的,她并不希望自己和顾非寒的婚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但显然,这些记者在来之前,就已经查遍了资料,做足了准备。 因为又一个记者开了口:“据说辛澜小姐的丈夫,就是顾氏大公子,豪城天下的总裁顾非寒先生,不知道是不是?” 镁光灯不停乍现,辛澜知道这件事瞒不过。 虽然半年多前这场婚礼并没有办的很招摇,准确说是很低调的,只请了些少量的亲友。但要查还是很容易的,辛澜索性承认了:“是。” 现场顿时沸腾起来,在Z市,豪城天下这两个字绝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而顾家作为豪门大家,与其他豪绅之家相比,却总显得有些神秘。 长公子顾非寒这几年一直都代父亲管理豪城天下产业。 自从之前与天后黎静婉那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之后,就极少曝光在公众面前。也因此,外人只知道这位公子长相英俊,商业手段凌厉残酷,但对其真人却知之甚少。 而今竟然得知,最近很红的‘forever’的设计师竟然是顾大公子的妻子,这样一个爆点,怎能不令媒体们趋之若鹜。 记者们明白,台上的辛澜自然也明白。她虽然不想靠顾家或是豪城天下作为自己的标签或爆点,但现在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因为她发现,比起婚戒,大家更关心的,似乎是她和顾非寒之间的事。 “不知道辛小姐可否聊一聊,您和顾公子相识相恋的过程?用你们的故事,来告诉大家,什么才是真正的‘forever’?” 辛澜握紧了手,这时候坐在一旁的萧墨渊开了口:“今天是‘forever’的记者见面会,希望大家能就婚戒本身来聊。对于某些过于私隐的问题,辛小姐有权利不予作答。” 记者们并不甘心:“听说forever的庆功宴在一周后举行,不知道届时辛小姐是否会携顾大公子出场?” 又有记者故意激将说:“这应该是肯定的吧?自己妻子的庆功宴,做丈夫的又怎么可能不参加?” “对啊对啊……。” 萧墨渊正想开口,辛澜却捏了捏他,示意让她自己来。 她对着其下的媒体,微笑说:“非寒工作很忙,我不确定他到时能不能来,若是能来,我自然会禀告各位的。也希望大家到时多多捧场……。” **************** 发表会结束,休息室内。 萧墨渊皱着眉问:“为什么不说实话?你们明明已经离婚了。” “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说实话?”辛澜说:“要是让大家知道,设计出‘forever’这款婚戒,告诉大家要相信爱情会白头偕老的设计师,竟然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我们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可是……这样也瞒不住啊。” “我和顾非寒离婚的消息,是秘密进行的,没有什么人知道,只要我们不说,就瞒得住。况且——。”辛澜神色黯淡下来:“即使离婚的消息要公布,也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我不能让星星通过冰冷的电视机知道,自己的爹地妈咪原来已经离婚了,这样对她,也是一种很大的伤害。” 萧墨渊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一点:“那你打算怎么办?一周后的酒宴,你真的打算和顾非寒一起出现吗?” 辛澜坐下来:“我也不知道。” “你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今天你承认了这场婚姻。下周的酒宴如果顾非寒没有出场,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娱记们到时肯定会乱写一通。只怕这样的伤害,比亲口承认离婚,更危险。” 辛澜一怔,她没有料到。 她以为今天先瞒过去,到了酒宴那天,她再随便扯个顾非寒有事等理由蒙混过去。却恰恰忘记了,既然成为了焦点,就必然要做出曝光私隐的牺牲,还有学会忍受各种莫须有的编排和责难。 她今天撒了这个谎,往后就必须为了圆谎而撒下更多的谎言。 想了好半天,她才低下头说:“放心吧,酒宴那件事我会再想办法解决的。总之我是不会因为自己,让‘forever’的信誉蒙尘的。” “傻瓜。”他蹲下来,看着她说:“forever怎么样,我根本就不在乎。它能走的更远,固然好。但如果你要为此而牺牲,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不过我也劝你,还是早点对星星说实话,那些娱记们别的功夫没有,挖消息的功力绝对是一流。我只怕你到时候会被击的措手不及。” 辛澜点头:“我知道。” ************ 萧墨渊离开了休息室,给她冷静思考的空间。 之后,辛澜一个人坐了好久,这才叹了一口气。起身,将身上的礼服换了下来。 她觉得很累,很想回家休息,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已经不想考虑了。 走出索菲亚酒店,此刻的街头已经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了,淡黄的光影将她的影子拉得格外长,格外寂寥。 她低头,准备翻钱包,一双手却忽然抓住她,拉着她朝外走。 她讶异的抬头,惊觉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顾非寒? 他斜侧着脸,酒店门口不透彻的光线从他高蜓的鼻梁直泄而下,凝在下巴处汇成一个焦点,洋洋洒洒的碎发被搭在额头上。 那张好看的眉眼,就这样,再一次闯入她的视线。 酒店不远处,许多还未离开的记者,早已经兴奋的拿起相机,更多的记者则涌过来,将两个人围得水泄不通。 闪光灯此起彼伏,辛澜伸手遮住眼,有些不适应。 “顾先生……请问您身旁的辛澜小姐真的是您的妻子吗?” “顾先生,对于辛澜小姐这一次‘forever’的成功,你有什么想对她说的?” “顾先生……。” 男人没有理会那些递过来的录音笔和麦克风,一路将她拉进了车子里。 辛澜也没有反抗,似乎一切都是无知无觉一般,任由他这样子拉着她。 车门关上,深蓝色的法拉利,疾驰而去。 “我们……。”这是去哪儿? 她张着嘴,却没有问出口。 “刚刚的电视,我已经看了。”他慢慢侧过头来,淡淡的眸色扫来。 那一秒,她捉到了他眼中划过的一丝淡淡喜悦。 原来如此,他已经听到了她在记者发表会上的谎言。 那么他现在这番堂而皇之的举动,是特地来——替她圆这个谎? 辛澜低下头:“谢谢你专程跑过来,不过你也知道,刚刚那种情况,我没有别的办法。” “我明白。”他勾唇,似笑非笑,似乎心情不错。 辛澜还想再说,目光却在触及到他目光中那种显而易见的喜悦时,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 不一会儿,车子就停在了星河湾别墅门口。 他牵着她走下车,开门。 偌大的别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显得很冷清。 辛澜奇怪:“薰薰呢?” 他收起钥匙:“这些日子我几乎都不在家,她一个人待着也无聊,我就让她先回日月山去了。” “你一直都不在家?”辛澜不由得惊讶:“你不会还住在碧云公寓那边吧?” 见他点点头,她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之前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心动,仓皇的从那里逃了出来,住进了西湖碧景。她以为她走了以后,他就会离开。 没想到这一个多月来,他竟然一个人留在了碧云公寓里? “你为什么要这样?”黑暗中,辛澜盯住他,语气有些哽咽。 “我不是说过,要试图走进你的生活里,跟上你的脚步,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他语气轻松,牵过她的手:“好了,先不要聊这些了。你估计也累了,我上楼去帮你放洗澡水。” ************** 浴室里,辛澜脱下衣服,走入浴缸。 水气氤氲间,温度美好的令人叹息。 她靠着身后暖融融的墙壁,缓缓让自己的思绪沉淀,再沉淀。不意外的,晚上记者发表会上的一幕幕画面,再一次涌了进来。 她没想到,自己逃了这么久,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她和他根本就是分不开的。 一周后的酒会,她真的要和他一起出席吗?如果顾非寒无故缺席,辛澜不敢想象那些记者到时会挖出什么消息? 如果将她和他离婚的消息爆了出来,只怕后果会不堪设想。可即使他到时出席了,也不一定瞒得住。 忽然间,辛澜有些后悔,她不该将自己曝光在闪光灯下的。 如果只是默默的在幕后做个设计师,现在应该就不会为这些事烦心了吧? 萧墨渊说的没错,这就是出名必须付出的代价。 她想起一年前的黎静婉,曾经被人那样子爆出与继父的私情,那时候她的心情应该比她自己更为苍凉。 洗完澡,穿好了衣服,辛澜朝房间走,路过书房时,见里面的灯还亮着,他应该在。 辛澜犹豫了一下,推开了门。 酒红色的实木桌椅,静静的摆着,顾非寒坐在黑色的皮椅上,眼睛半睁半闭。 当听到门响时,他几乎是极快的抬了头,深眸中,酝酿上的,是几分掩藏很好的欣喜。 “洗完了?”他问。 “嗯。”辛澜点点头,走至他的桌子前,站定,“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他放下手中的钢笔:“说吧。” “关于一周后的酒会……。”她顿了顿,“我想你应该也知道,那些记者都以为我们现在是夫妻,而我也不想将我们离婚的事就这样子草草的曝光出去。” 他扬扬眉毛,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所以这段时间,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假扮一下夫妻。” “……。”他单手拄着下巴,似笑非笑的样子,没说话。 “你——不愿意吗?”辛澜问,心里有些急。 他沉默了一下,点头:“是,不愿意。” 辛澜意外,心陡然间沉了下去,谁料他又加了一句:“如果是真夫妻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 她沉默。 眼眸里的欣喜被掐碎,期待被缓缓置灭。 他拿起面前的一份文件,状似不经意的说:“你放心,只是开玩笑。就算你愿意,我也不会趁现在落井下石。” “你的意思是——。” “假扮夫妻当然可以,就算是为了星星,这一次我也会帮你的。” 辛澜轻轻嘘了一口气。 他拿手指敲了敲桌面,“还有什么事吗?”目光朝门口看了看,有些赶人的意味。 “没有了。”辛澜说:“那你忙吧,我先出去了。” ************ 安然的睡了一个这些天来都难得的好觉,辛澜一早醒来,只觉得神清气也爽。 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原来已经十点了。 果然工作完了,人也轻松了一截。辛澜起身,正想去浴室涮洗一番。目光却在触到床上那一滩鲜红时,愣在原地。 然后她扭头,朝睡裤后来瞅了瞅,顿时有了哀嚎的冲动。 尼玛大姨妈真的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太随意了! 关键是这里不是自己家啊,现在她在她前夫家啊,还一晚睡脏了前夫的床! 该怎么办?TUT 辛澜在原地踱着步,显得很焦急。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噔噔噔……。” “谁?”辛澜戒备的顶住门。 “是我。”顾非寒的声音:“我来问问你,早上想吃点什么?” “呃……随便。”辛澜急急搪塞。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那我就做三明治了?” “好!” 她回答的太快,令门外的男人疑窦起来:“辛澜,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辛澜急忙摇头表明自己的清白,可想了想发现他根本看不到,忙扭正自己的脖子。 “嗯……。”门外有脚步声远去,接着安静下来,他应该走了。 辛澜转头,看着那一床鲜血狼藉的被子,咬咬牙,将其整个的卷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然后蹑手蹑脚的打开门,伸着脖子朝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这才踮着脚尖朝浴室走去。 谁料她刚刚走了不到两步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辛澜……” 与此同时,一道高大的身影走到了自己面前,辛澜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顾非寒,讪笑起来:“呵呵……早上好,顾非寒。” “你这是干什么?”他看着她手中抱着的被子,拧眉。 “哦……这个啊……我正准备拿去洗。” “这些被子之前都洗过,才睡了一晚而已。” “我近来比较洁癖,任何东西用了一次,不洗一洗就不舒服。”她信口雌黄。 “嗯。”男人点头,似乎相信了她的话:“你放在床上吧,我等会让人送去干洗店洗。” “不用了不用了……。”辛澜尴尬的摇头:“我想自己手洗。” 他盯住她,目光犀利了起来。辛澜错开他的眼,低着头说:“那我先去洗衣房了。” 顾非寒想了想,让开了身体,只是目光再看到她裤子上的一抹猩红时,闪过一丝了然。 *********** 半个小时后,洗好被子的辛澜,这才安心的走下了楼。 顾非寒正好从厨房里走出来:“洗洗手,过来吃早餐吧。” 折腾了一早上,辛澜早就饿了,厨房里食物泛着的香味扑鼻而来,勾动了她胃里的馋虫。她洗洗手,立刻就坐到了餐桌前。 顾非寒将一碗红枣鸡丝粥推到了她面前:“你的。” 然后又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上,一边啃三明治一边翻报纸。 “不是说吃三明治的吗?”辛澜看着面前放着的粥,有些奇怪,虽说她也很爱喝粥啦。 闻言,他朝她看了一眼,没说话,却站起了身,径直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出来:“还有这个。” 问了半天,完全是驴头不对马嘴,辛澜索性闭嘴,安心喝起粥来。忍不住感叹,顾非寒最近的厨艺是越来越精进了,味道好到她舌尖都在颤抖。 “这几天有什么事吗?”他忽然问。 “呃……没事……。” “那就好好在家里休息吧。” “哦……。”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辛澜还是点点头。 吃完了早餐,他忽然走到沙发前,弯腰拿起了一袋东西,递到她面前说:“这些东西我第一次买,也不是很懂,你看看对不对?” 他脸色诡异的红起来。 辛澜莫名其妙的拿过袋子,却在看清里面装着的东西时,脸哄的一下也红了,豁然站起身。 里面竟然装着几十种不同品牌的卫生巾! 护舒宝、娇爽、苏菲、ABC……几乎市面上有点,他全给买齐了。 辛澜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饶有兴致的一个个翻看着,当看到最后一个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乖宝宝牌尿不湿,给你一夜干爽’。 “哈哈哈哈……。”她很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 当顾非寒看清她手中拿着的东西时,顿时也有些讪讪:“这东西都放一个架子上,又长得很像……。” *************** 一整天辛澜都待在星河湾别墅里,照顾非寒的意思是,在Forever酒会之前,她最好都不要再回西湖碧景了。以免让记者看到,猜想出些诸如分居之类不好的新闻。 不过就算她想回,暂时恐怕也回不了。因为这个月的姨妈不仅来的很随便,还极其威武澎湃。辛澜的肚子从早上开始,就疼的她恨不能原地打滚。 一整天她都躺在沙发上挺尸,连中饭都没有吃。 晚上顾非寒一回到家,看着桌子上那分毫未动的饭菜,皱了皱眉,打开灯,却见辛澜脸色惨白的躺在沙发上。 他忙脱下西装,走到她身边蹲下:“怎么回事?” 辛澜咬牙:“痛。” 他的大掌按在她的肚子上:“这里吗?” 辛澜点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实话说,他也是第一次处理女人生理期的问题。 之前辛澜来星河湾别墅之前就已经怀孕了,所以他一直没有机会和她这个每月一次的亲戚见面。 没想到一见,就是这么大的阵仗。 他想了想,起身将她抱了起来:“先去房间里躺着吧,客厅里凉气重。” 辛澜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 黑色的发披下来,映住半张惨白的脸。痛楚使得她不安,从而对身旁的他,心生依赖。 上了楼。因为她昨晚房间的被子都洗了,现在还未干,他犹豫了一下,直接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替她盖好被子后,他说:“你先等等。” 然后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 184:为我放弃你有的一切,愿意吗?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84:为我放弃你有的一切,愿意吗? 不一会儿,顾非寒就回来了。舒悫鹉琻手里拿着一袋红糖和热水袋。 他坐在床边,将她的身体扶起来,吹拂着手中微烫的红糖水,耐心的喂入她口中。 温热的红糖水入肚,辛澜感觉到胃里舒服了些,痛楚渐渐散去。 顾非寒再次扶她躺下,将热水袋用毛巾包好,递给了她,说:“把这个放在肚子上,会舒服一些。” 辛澜依言照做,痛楚果然少了很多。 “你倒是很专业啊……。”她瞅了他一眼:“这样照顾过不少女人吧?” 他回视她:“这么婆娘的事,除了你,我还真没有耐心对别人做。” 咳咳,辛澜的脸一红。 他站起身,问道,“要吃点什么,我去做饭。” “不用了。”辛澜翻了个身,倦意袭来:“我困了,不吃了。” **************** 迷迷糊糊的睡了几个小时,忽然感觉到床边有异动,她张了张手臂,却触到了一块坚实温热的肌肉。 她睁开眼,当看清眼前的顾非寒时,立刻坐起身,戒备道:“你干什么?不要妄想趁我生病干什么,我是不会屈服的!” 他似乎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慢悠悠的回答:“你亲戚都来了,我想做什么也不可能啊?” 辛澜转念一想,似乎也是,这才放下心来。 睁眼见他脖子这里的领子没有翻好,本能的坐跪起身体,替他将领子折好。 刚刚想要收回手时,他却一只长臂捞过,紧紧的揽住了她的纤腰。 男人的头俯在了她肩膀上,温热的气息尽数吐纳在她的耳侧,感叹说:“澜儿,我好想你……。” 她的身体一僵。 “之前你走了一个多月,我一直都在碧云公寓等你,以为你会回来。后来虽然查到了西湖碧景,却又不敢贸然去找你……。” “……。” “你所有的消息我都只能通过电视和杂志知道……。” “……。”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转身,朝着你的方向追赶你,一天一天,总有一天是能够追上的。可这一个月来,当我根本见不到你时,我才发现,想进入你的生活会有多难。” “你真的不用这样的……。”辛澜嗓音嘶哑,潜藏已久的感动再一次被他唤醒。 “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他抱紧了她,“一次就好,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伤害你了。” 辛澜失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离婚后,当她知道他当初并没有对不起她,一切都只是误会;还有之后他为自己做的种种温情的举动——酗酒、救她、为她改变生活习惯、放下尊严和身段……只为取得她的原谅。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看得心里。 她并不冷血,说不感动绝对是骗人的。 更何况,她也早就对他动了心…… 但很多事,知道的越多,就会越害怕。 她和他之间,被太多事牵连着,羁绊着。她知道她自私,明明知道陷进去是万劫不复,她无法允许自己走错一步。 “你怎么了?”见她一直不说话,他问。 “没什么,我只是很害怕而已。”她说。 他推开她,有些困惑,眉毛拧开的角度很动人:“我不懂,辛澜,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有我一直在身边,你有什么可害怕的?” 身前骤然的清冷,令她不自觉的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他的身体很柔韧,有着令她舒服的气息,她喜欢这种被他拥抱的感觉。 “嘘——。”她说:“我有点累,让我抱会儿。” 他的手僵持了一下,反抱住她。 他怎么会明白她真正在怕什么呢? 当真相在眼前一个一个的揭晓,她却发现自己眼睁睁的,什么都不能做。 顾翰生贩毒,豪城天下自然不会干净。 而现在的顾非寒是豪城天下的CEO,占有最大的股份。一旦这件事被曝光,他又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 她承认她自私,当她知道这一切时,她的本能反应竟然是跑。 她挣脱、逃离、避而不见……害怕自己心动,甚至搬到了西湖碧景。 可到头来才发现,她和他根本就是分不开的。 不仅因为他们结过婚、有过孩子,更是因为那份压抑在胸口,隐隐的心动。 她想,十年前的安止璇,应该也有过和她一样的挣扎吧。 想爱,却又不能爱,只能避而不见,却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如今,她徘徊在悬崖边缘,随时可能跌下去,粉身碎骨。 她并不惧怕死亡,可是如果她和顾非寒都不在了,星星该怎么办?她并不想让星星重复她童年的悲剧。 “顾非寒——。”她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如果你真的想重新开始的话,我有唯一的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胸口打着小鼓一般,咚咚咚直跳,她稳住情绪,说:“放弃豪城天下,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愿意吗?” 男人骤然间僵凝,深色的眸光缓缓收紧。 “给我一个理由。”他说。 她推开他,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重复:“没有理由,无条件放弃,你愿意吗?” 她明白这些话有多么的任性,她一直都知道。 事业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来说,重要到几乎占据了他的半片天空。 可是,如果他不放弃,她和他根本就没有未来。 他沉默着,紧锁着的眉头仿佛不愿意打开一般。一直断断续续的纠缠着。 半晌,他忽然站起身,一直紧绷的脸微微缓和开来。 他替她拢好被子:“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走出房间,关上了灯。 黑暗袭来的那一刻,辛澜已经懂了。 责任、爱情、家庭、事业……每一样对于他来说,都不可能割舍。弃江山而择美人,一向就不是理智的他,会做的事。 “晚安。”黑暗中,她对自己,缓缓的说。 ************ 之后的几天,两个人都有意避开了那晚的对话,变得相敬如宾。 这样的陌生,辛澜从最初的不适应,到最后开始欣然接受。 这样的结果,不也是她最初所希冀的吗? 如果他无法为她放弃,那么分开,才是对两个人最好的选择。 不知不觉,就到了周末的酒会,辛澜白天就拿到了‘forever’系列中最出众的一款简约、优雅版婚戒。 戴上了自己设计好的戒指,换好同系列的白色礼服,她今晚就要与他一起参加这场酒宴。 下午四点,辛澜画好了妆,做好一切准备,等顾非寒下班回家。 可等了整整两个小时,他都没有回来。 辛澜心急起来,庆功宴七点就要开始,他若是再不回来,她恐怕就会迟到了。 又耐心的等了十五分钟,她终于等不下去,决定给顾非寒打个电话时,手机却响了起来,是萧墨渊。 “辛澜,你现在到了哪儿?”他问。 “我还没有出发。” “什么?还没有出发?”他问:“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了不用了……。”辛澜说,“现在接也没时间了,我自己过去就好。” 辛澜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决定先拦一辆车子去酒会现场,然后再打电话问顾非寒发生了什么事。 谁料她刚刚走出别墅,却见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驶过来,严睿从车子上走了下来。 “非寒临时出了些事,让我先送你去索菲特酒店,他一会儿就到。” “麻烦你了。”辛澜坐进了车子里,问:“他出了什么事?” “公司的小事情,只是一些老股东在闹事,需要非寒解决一下,你不用担心。” 严睿本意上是想让辛澜宽心,却不料起了反作用。 辛澜靠坐上身旁的副座,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没有再说话。 原来公司的一件‘小事情’竟然比她‘forever’的庆功宴更重要。 之前她还像个傻瓜一样希冀他能为了她放弃豪城天下。 真是……痴心妄想。 ***************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抵到索菲特酒店,总算是有惊无险。 萧墨渊站在门口,将她从车门里接出来,问:“顾非寒呢?” “他临时有事,没有来。” 萧墨渊眼色有些凝重:“那你一个人可以吗?” 辛澜拍拍胸口:“应该没问题。” 他摇摇头,很无奈的样子:“就是因为你,我才不放心。总之等一会儿有我,遇到任何事都不要慌,冷静就好。那些记者们都是捕风捉影,很少会握有确实的证据,只要你死不承认,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嗯嗯嗯……。”辛澜重重点头。 步入会场,此刻里面早已是衣香鬓影,一片觥筹交错。 辛澜粗略扫去,今天的记者起码比那日发布会时多了一倍不止。想必是她顾氏夫人身份曝光后,吸引了更多关注的眼球,才会造成如此的效果。 她一进大厅,无数闪光灯便亮了起来,她手挽萧墨渊,微笑着一一点头。 酒会一开始进行的还算顺利,模特T台秀、切蛋糕、香槟庆祝……很快气氛就到达了高嘲…… 只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不怀好意的记者们,早已等候多时的质问:“不知道顾少爷今日为何没有陪同夫人一起前来参加酒会?而是由萧总做男伴?是不是顾少爷和辛小姐的婚姻出现了什么问题?” 辛澜笑的平和:“没有,只是豪城天下出了点事,需要非寒去处理。等他处理完了,就会来了……。” “哦?是吗?”另一个记者开口:“可是我怎么听说,辛小姐在设计forever期间其实并没有住在顾少爷的星河湾别墅里,而是住在一个名为西湖碧景的高档小区内。而且据调查,这栋公寓的房主是您的老板——萧墨渊先生。不知道辛小姐可否给一个解释?” “我……。”辛澜顿住,她没有想到这些记者会查到这个? 有记者大胆猜想:“会不会顾少爷今天之所以没有出现在酒会现场,是因为与辛小姐的婚姻出现了问题。而这个问题的导火线就是因为辛小姐与萧墨渊先生之间——有暧昧?” “很明显啊,若不是有暧昧,辛小姐之前怎么会一直住在萧先生的公寓里?” “没有——。”辛澜连连被逼问,忍不住反驳:“我和萧墨渊只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最多也只是朋友,没有任何其他不当的关系。” “若是没有问题,妻子这么大的酒会,顾少爷又怎么会不来?” 萧墨渊将她拉至身后,开口:“关于房子的问题,我解释一下。因为辛澜之前为了设计forever,每天都很忙。而她之前住的地方离TRS很远,于是我为了方便她工作,就将西湖碧景的公寓借她暂住。而且房子并不是免费住,我们之间是有租约的,租约合同各位媒体朋友若是有兴趣,我稍后会给大家看。但现在是forever的庆功酒会,希望大家能围绕forever来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们找其他时间再细细聊,如何?” 萧墨渊果然是应付这种事的老手,一席话说得礼貌而又滴水不漏,却又堵得这群记者哑口无言。 大家讪讪笑了笑,相互说了些客套话,气氛这才缓和了下来。 就在辛澜刚刚松下一口气时,一个声音忽然从人群中冒出来,“顾少爷和辛小姐的婚姻状况真的没有问题吗?” 一个戴着黑色墨镜,手拿相机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我这里倒是有一样有趣的东西,希望辛小姐能给我一个解释。” 辛澜困惑的望过去,当看清他手中的东西时,瞬间吓的全身寒毛都倒竖起来。 那个……那个竟然是……竟然是,她和顾非寒离婚协议书的复印本?这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怎么会有? “这是一份离婚协议书,上面的当事人分别是辛小姐和顾少爷,时间为三个月前。我专门找人去做了笔迹鉴定,证明其上的签字确属于辛小姐和顾少爷的。”他顿了顿:“不知道辛小姐,可否对这份离婚协议书,给一个解释?” 墨镜男话音刚落,全场都躁动起来,大家都困惑的窃窃私语,纷纷将目光投落在事件的焦点——辛澜身上。 “这……。” 辛澜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此刻再多的语言都显得无力。 她和顾非寒离婚了,证据确凿,她没法抵赖。 “怎么?辛小姐哑口无言了吗?”墨镜男走上前,嘴角笑的居心叵测:“辛小姐明明已经离婚,却在公众面前装甜蜜、秀幸福,肆意的践踏公众和消费者的信任……。” “我没有……。”辛澜被他咄咄逼人的语气逼的步步退后。 “罗记者,请你说话注意点分寸。”萧墨渊将辛澜拉到了身后,皱眉。 他认识眼前的这个人——罗青恒,壹周刊的王牌娱记。口头禅是:没有他挖不到消息,没有他曝不了的绯闻。也因此,这些年在娱乐圈里得罪了不少人。但他天生胆子大脑子又活络,人脉极广。所以能在风云变幻的娱乐圈里存活至今,很多人对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罗青恒停下脚步,说话的语气却分毫不减:“一个满口谎言、又婚姻不幸的设计师,又怎么可能设计出真正让人有幸福感的婚戒?” …… “只怕forever现在之所以能这么火爆,全赖某些强硬后台在背后推波助澜……。” …… “不过这也难怪,现在什么行业没有潜规则?年纪轻轻,又貌美的女孩子,想通过某些手段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不都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吗?” …… 现场因为罗青恒的这一番话,喧闹起来,整个大厅变得嘈杂不堪。这时候已经有保安走上前,想要架他出去,但又忌惮他的身份,迟迟没有动手。 萧墨渊声音泛冷:“把这个闹事的拉出去!” 保安们这才开始动手架人。 罗青恒似是没有料到萧墨渊会这样当众拂他的面子,不禁讥笑道:“看来我果然是戳到某些人的痛脚了。萧先生,我一向觉得你是个公私分明的人,绝不会将私人感情和工作混为一谈,这一次,还真是让我失望!” 不要说了…… 不要说了…… 不要说了…… 无数的闪光灯照过来,辛澜捂着耳朵朝后退,因他这一番毫无顾忌的话,崩溃。 满口谎言、婚姻不幸、潜规则、有后台…… 为什么一个女人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功就这么难呢?为什么他要当众说些毫无根据的话?而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过就是离了婚而已,很奇怪吗?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子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辛澜不住的退后,再退后,却正好与身后拿着托盘,迎面走来的waiter撞上,整盘香槟摔落在地。 “砰!” 辛澜被撞到了地上,手本能的反撑在身后,掌心却正好按在无数的玻璃渣上。 疼! 她立刻缩回手,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镁光灯乍现,围观的记者们都极为迅速的的拿起相机,拍下了这难得的一幕,竟没有一个人想到要上前去扶一扶? 萧墨渊目光中闪过慌张,忙蹲到她旁边,问:“你怎么样?” 他想抓她的手,辛澜却不肯,尴尬的缩到了身后:“没事。” 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就不能回应他任何的关心,否则在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笔下,只怕会写的面目全非。到时,她就真的有嘴也说不清了。 他收回手,明白了她的顾虑。 **************** 就在这时,酒店大厅门口忽然一阵嘈杂声响,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黑衣男人,走了进来。 一看到来人,围观的很多记者脸上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笑容,跟着簇拥而去。 现场太过嘈杂,辛澜目光扫过去,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看不到是谁来了,只想趁着众人注意都被吸引过去的间隙,赶紧从这里逃出去。 谁料那个人影却是径直朝自己走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大群记者。 男人俯身而下,蹲到了她身侧,声音是难掩的不悦:“有没有什么事?” 辛澜抬起头,竟然是一晚都没有现身的顾非寒。 他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瞧不出一丝表情的脸庞上,显露出暗藏的怒气,脸色几乎是铁青着。 他来了?他竟然来了。 辛澜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她的庆功宴,他没有出现;当她被别人步步逼问,乱泼脏水时,他没有出现;当她受伤摔倒时,他也没有出现…… 现在,就在她预备仓皇而逃时,他却出现了。 他以为她会因此原谅他吗? 不可能。 见她不说话,他的目光滑过她躲闪在身后,留着血的手心,更阴沉了。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了起来。 辛澜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送你去医院。”他说,接着神色不耐的朝面前围拥着的记者吼:“都给我滚开!” 在外人面前,他本就显得严肃和冷漠,再加上此刻真正是十分不悦,以至于全身散发出一种极为强大的威慑和魄力。 使得身前人,都不自觉的让出一条路。 有一个小记者不甘心的想上前,再问一个问题,却被他一个冷冷的目光扫过来,顿时讪讪的缩回手,脸已经白了。 他抱着她,急匆匆的走出了酒店大厅。 萧墨渊从两人身后站起,垂下的眼眸早已经是晦暗一片,极宽的双眼皮褶皱让那双眼睛更显得空洞无助。 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就再一次抬起了头,对着围观的记者,微笑说:“辛苦了这么久大家估计也累了,TRS给大家预备了丰盛的晚餐。至于刚刚发生的事,大家就当做是一件有趣的小插曲,权当娱乐好了……。” 他又走至罗青恒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罗大记者,今日的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大家握手言和,以后有什么不方便的,只管和我说,我自当效劳……。” 罗青恒看着他,冷哼一声:“算了?怎么可能?” 说完拂袖而去。 — 185:重归于好+柔情蜜意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85:重归于好+柔情蜜意 黑色的商务车上,辛澜坐在一边。舒悫鹉琻 他拉过她的手,声音喑哑中带着几分死寂:“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缩回去,没说话。 “辛澜!”他语气更加不悦。 “我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你有关心过吗?”辛澜转过脸看他,嘲谑道:“顾非寒,我知道跟你的豪城天下,你的事业,你的工作相比,我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下次放我鸽子之前,和我说一声?” “……。”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一个人进酒店时,有多无助、局促多尴尬?那么多双眼睛,都在暗地里偷笑,等着看我的笑话……。” 他握紧了她的手腕,脸色紧绷:“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你当然没有想到。”辛澜挣脱开:“你的公司出事了嘛,股东闹情绪了,你得先安抚他们……我的事又不重要,反正也不过是口头的一点承诺而已,和你偌大的豪城天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正开着车的严睿,忍不住开口:“辛澜,你误会了,非寒他——。” “严睿你闭嘴!”顾非寒冷斥。 他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神色间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咽下去:“非寒,我觉得我们不如请个医生回星河湾别墅,替辛澜包扎伤口。现在各大医院,只怕早就被记者包围,人多口杂,若是有记者蒙混进来,对她也不好。” 顾非寒想了想:“那就先回星河湾吧。” 严睿点头,车子打了个弯,径直朝反方向开去。 ** 严睿料想的没错,此刻不仅医院,就连星河湾外也围满了一圈的记者,但毕竟是私人住宅,他们不敢乱闯。 顾非寒本想抱辛澜下车,她却坚持要自己走,他最后也没有勉强。 医生很快就赶到了,辛澜手掌上虽然只是皮外伤,但因为伤口处夹杂着许多碎小的玻璃,十分难清理。折腾了一两个小时才上好药,包扎好。 送走了医生和严睿,顾非寒回头,见她站起身要上楼的样子。忽然从身后搂住她,紧紧圈在了胸口。 “对不起。”他说:“今天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晚才来,对不起……。” 辛澜心里怄着气,不想理他,低头使劲的掰他圈在她腰间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顾非寒,你放手!” “不放。”他说,语气竟像是耍赖。 他俯下身子,将头置放在她的肩头,语气放软:“澜儿,这些日子我想了很久,也挣扎了很久,一直在想,你那晚和我说的话……。” 她的心,微微一窒。 “你说,如果我想要重新开始的话,必须无条件放弃豪城天下,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顿了顿:“说实话,刚听到你说这些时,我有些意外,觉得你在无理取闹。你知道的,我生活的这三十年来,每一天都和豪城天下息息相关。作为顾家的长子,我的肩头很早就被赋予及承担继承豪城天下的重责,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放弃它,离开它……。” “……。” “那天我没有立刻回答你,是因为太意外了,一时间做不了抉择。但经过这些天的深思熟虑后,我觉得你说的不错……。” “……。” 他诚恳的语气,令她心头升起一股名为内疚的情绪。 “我觉得我们还年轻,可以自己奋斗属于自己的事业。那些父辈们留下的基业,是他们的,一味执着不放手,真的很不应该……。” “所以你……。” 他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到了自己跟前,低下头,注视着她的眼:“所以我决定放弃豪城天下……。” 他说:“我昨天就已经拟好了将我手头的股份转到我父亲名下的合约。而今天之所以董事会会闹事,也是因为合约的事,他们害怕我忽然转股是因为豪城天下出了什么事,我当时不得不留在公司里安抚他们的情绪,所以才会迟到……。” 原来如此,辛澜觉得自己胸腔里的心脏似乎已经不再受自己控制,此刻就要飞快地跳出来。 她没有想到,他真的会为了她,放弃豪城天下,放弃他之前最为珍视的东西。 她真的没有想到…… “如果是这样,你肯不肯原谅我?”他低下头问,语气小心翼翼到近乎恳求。 辛澜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扫了一圈又一圈,他面容憔悴,明显昨晚没有休息好,眼中已经泛起了猩红的血丝,或许正是为这件事想了一夜。 只是,当她偶然在他的目光中,触到一丝落寞及不甘时,整个人定住。 其实,他是不甘心的,他并不想放弃自己的事业,他只是再一次为她低了头而已,他在讨好她,他想要挽回他…… 以前只是放下姿态和自尊,这一次几乎是割舍了自己的一切。 辛澜忽然觉得,她真的很自私。 她为了那个不确定的将来,而残忍的逼迫他放弃现在的一切。 她过去一直都在逃离、躲避他,无视他的关心,目的就是明哲保身,不想让自己陷进去。 可是,如今他都肯为她放弃一切了,她为什么就不能陪着他,拼死一搏呢? 不管最后那个结果是天堂还是地狱,是涅槃重生或是万劫不复,哪怕是死,有心爱的人陪着一起死去,应该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辛澜忽然伸出胳膊抱住他,说:“原谅你了……但豪城天下,我不要你放弃。” 他身体一僵,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辛澜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说:“我姨妈今天走了……。” “……。”他发懵,一时间没有明白。 辛澜尴尬,“那个,今晚我手不太方便,脱衣服什么的,就麻烦你了……。” 说完,脸爆红! 他要是再不明白,她就直接滚回二楼睡觉,死都不让他进门了! 还好顾非寒的手比脑子反应的更快,她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他压上了沙发,一双薄唇压下来,软软的覆住了她。 那种熟悉的味道,再一次袭来,带着令她安心的气息。 “闭上眼。”他嘶哑地说。 【2000字的H还有各种甜蜜情节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放上来会被屏蔽的,所以想看的妞儿就加群吧,群号是五六二二二七二七,可以在评论区置顶找到,请备注主角名。这次删减部分不光H,还有很多甜蜜细节哦~】 ** 腰酸背也痛啊…… 下午四点,辛澜郁闷的走下楼,捂着肚子。却见顾非寒早已经神清气爽的穿戴好一切,正在客厅里翻着报纸。 就好像昨晚,辛苦一整晚的人,就只有她==。 一看到他,辛澜立刻就想起刚刚醒来的那一幕——她全身赤luo,像只八爪鱼一般趴伏在他的身上,脸贴在他的脖子这里,啃咬着…… 活脱脱就是一副色女强上某纯洁美男的激情画面啊啊啊…… 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至于要这么饥渴吗? 辛澜郁闷的挠挠头。 “醒了?”见她下楼,他站起身,似笑非笑的问。 “呃……是是……。”辛澜的脸霎时红了。 “想吃点什么?”他放下报纸:“累了一天,你应该很饿吧?” 累了一天…… 累了一天…… 累了一天…… 辛澜的脸再一次爆红,脱口而出:“不饿!” 在他审视的目光中,她又羞愧的垂下头:“也不累……。” “精力很不错嘛……。”他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看来今晚,你应该会比昨天还热情。” “……。”辛澜很囧,低着头,目光滴溜溜的到处搜寻,转话题:“你刚刚在看什么?” 她说着,就欲伸手抓他放在沙发上的报纸。 他却先她一步收起来,淡淡说:“没什么……。” 辛澜:TUT,明显欺负人!! 他将围裙递给她,指着厨房说:“我饿了,既然你不饿的话,帮我做晚餐吧!” (╯‵□′)╯︵┻━┻,辛澜气愤! 没骗上床之前对她百依百顺,一骗上床了就开始装大爷!!她也很饿好不好,凭什么让她这个被迫累了一天的人,给他这个享受了一天的人做晚餐?! 辛澜气愤完,却还是低眉顺眼的跑进了厨房,穿上围裙,忙碌起来。 “你要吃什么?”她问。 顾非寒靠立在厨房门口,说:“海鲜三明治。” 辛澜知道他喜欢吃三明治,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深眸里溢满笑意,情致暧昧的温暖气息,在略显冷冽的空气中慢慢流溢,温柔的洒在她身上。 她心念一动,忙低下头:“好。” 辛澜取出面包片,薄薄的涂上一层黄油。 与此同时,一具强壮的身体从身后贴近她。臂膀绕过她的胳肢窝,将她紧紧围困住。 那动作熟稔而亲密,就好像天生就该如此。 “我和你一起做。”他说。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围过来,心脏贴在她背后,好像都能听见。 辛澜咬住下唇,轻声说:“好。” 他握着她的手,涂上黄油,又将切好的三文鱼和奶酪铺在中间。 辛澜想了想,又放了几片奶酪。 “你喜欢这个……。”她笑着回头,却不料正好被他捉住唇。 “顾非……嗯……。”辛澜惊怔,他一寸寸的啃噬着她的唇,一瞬间,辛澜只觉得口腔里翻天覆地一片。 里面浓郁着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直升升而上,抵达她的脑门。 很久他才放开她,握着她的手,将她多放的两片奶酪拿了出去。 “现在,我不爱这个了。”他说。 “为什么?”辛澜好奇。 “因为你不爱吃。”他答得正经,辛澜又一次脸爆红。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眼前这个男人,这么有说甜言蜜语的潜能。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都吃的饱饱的,一起依偎着坐上了沙发。 他低头看书,辛澜无所事事,只能在旁边挠他的痒。 他的头发真软啊,摸起来滑滑的,真舒服,辛澜使劲揉啊揉的。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表情无奈:“你再这么揉下去,我早晚有一天得秃顶……。” “秃顶有什么不好?”辛澜挑眉:“没看到那些清穿电视剧里的瓜瓢帅哥嘛,一个比一个有型。我老公这么帅,瓜瓢起来肯定比他们好看!” “……。”他将她抓到了自己怀里,一手环抱住,另一手继续翻书:“乖乖的啊……。” 辛澜缩在他怀里,看着他手中那本满是各种曲线图,以及各种复杂英文单词的专业书,直犯困。 “你看书,我去看电视好不好?”她低声打商量,真的好无聊好无聊啊。 顾非寒翻书的手一顿:“电视坏了。” 什么嘛?怎么可能一晚上就坏了?!把她当傻子哄吗?辛澜气愤! “不要,我要看电视!”她宁死不从。 他终于合上书,抱住她:“好了,我不看了,陪你说说话,怎么样?” “好!”辛澜心满意足的缩回进了他怀里。 他身体好暖,就像一个热水袋一样,抱起来很舒服。还有那一寸又一寸精壮却又不过分强壮的肌肉,摸上去……嘿嘿,很带感。 “你今天怎么没有去上班?”辛澜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平时他就算有天大的事,晚上熬得再晚,第二天早上雷打不动的是要去公司的。 和萧墨渊这个散漫老板相比,顾非寒这个总裁,绝对是勤奋的可以评为劳模的! 他的手不老实的滑到她的肚子上,摸啊摸:“陪着你,不好吗?” “当然好了……。”辛澜得了便宜还卖乖,侧头朝他脸上用力的啵了一口。 他沉吟了一下,忽然说:“对了,这几天我打算休息几天。你说个地方,我们去旅行吧。” 旅行?! 辛澜的眼睛一亮,她想出去玩都想好久了:“好好,那我明天就出去买些准备的东西,需不需要等周末星星回家了我们一起去?一家三口应该会很有意思的!” “不了。”他说:“我们明天就出发,星星的话,等周末我会派严睿去接她。” 明天?这么匆忙?! 辛澜困惑:“为什么走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他捏捏她的脸说:“只是我特别想带着你一起出去,已经等不及到周末了。” 辛澜继续脸红,伸手戳戳他的唇:“你嘴巴最近是抹了蜜嘛,这么甜。” “要不要尝尝?”他低头凑近她。 “想得美!”辛澜笑嘻嘻的推开他的脸,想了会儿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崎月岛。”她注视着他的眼睛:“我们去那里吧。” 最近才在一家旅游杂志上看到,是个很漂亮的小岛呢! “好。”他微笑的点头。 *********** 卧室里,辛澜拉开衣柜,漫不经心的整理着,旅行该带的衣服,神色微怔。 忽然说要旅行,且匆忙到明天一早就走,她不是傻子,她当然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 昨晚的酒宴上,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被当众揭开离婚的事实,步步逼问,恶意中伤与老板萧墨渊有染,还被诬陷forever的成功全因潜规则…… 只怕今天各大报纸、杂志、电视上……已经被那些记者们乱写一通,公众对她的流言蜚语也绝不会少。 一夜之间,她就从一个尊贵的豪门太太,优秀的珠宝设计师。沦落为一个满嘴谎言,婚姻的叛逃者,以身体获取利益与成功的心机女人。 这一夜间的转变,令她惊诧的同时,也只能低声无奈的笑一笑。 在娱乐圈这么一个地方,假亦真时真亦假。 不是当局者,很多时候根本说不出一个对错。大多数观众也只是看个热闹,报纸杂志图个销量,可真正的受伤者却什么都不能说。 越说越错,索性闭嘴。 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些,那么她就装愣做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女人,乖乖的躲在他身后。 只要他相信她就好。 只要他就好。 正入神时,卧室的门正好被推开,穿着一身浅灰色休闲V领衫、英俊的不像话的顾先生走了进来:“收拾好了吗?” 辛澜站起身,点头:“好了。” 他一手提起行李箱,一手牵过她另一只未受伤的手,紧紧的握在了掌心了:“那我们就出发了?” 辛澜靠上了他的肩膀:“好。” **************** 半个小时后,他和她就已经坐上了直升机。 天空破晓之时,飞机直冲云霄,辛澜看着机窗外那浩淼洁白一片,忽然很激动。 他将她压在了自己怀里:“别瞎动,小心会晕机。你先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再叫醒你。” “嗯。”辛澜抱住他一边的臂膀,点点头。 天不亮就从Z市出发,不到四个小时就到了。此刻正是早晨十点钟的时候,阳光很充足。临近日射点,那些光线从皮肤上弹起时会有轻微的灼烧感。 崎月岛真的就如杂志上所说的那样,风景秀丽旖旎,却又宁静安详。 她非常喜欢。 辛澜想,若是有一天,等她和顾非寒都老了,两个人搬一把椅子,坐在别墅门口,一起晒着太阳,看海,听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应该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吧。 想着想着,不觉得就笑出来。 他有些奇怪的低头看她:“在笑什么?” 辛澜板起脸一本正经,“不告诉你!”接着转身就朝别墅跑。 他立刻从身后抱住她:“说不说?” “不说!”她态度坚决,头可断血可流,死也不受顾某人胁迫! “真不说?”他眯起眼,眸色中闪过一丝威胁。 “是!”辛澜重重砸头。 “好。” 他抱紧了她,辛澜挣脱,接着两个人就笑闹的滚到了地上。越滚越远,顺着浅米色的沙滩,滚到了水岸边。 身下不时有水浪拍过,辛澜的衣服都湿了。仰起头,顾非寒正低着头看她,一双略显狭长的眼睛里溢满笑意,深蓝色的眼眸波光粼粼。 心里忽然软濡成一片。 她伸手摸上了他的脸,仰起头,吻上了他的唇,深深地,用尽全力。 “我在想,等我们老的牙齿都掉光了,头发全白了,我们一定要再来这里……。” …… “我会给你做海鲜三明治,放好多好多的奶酪,然后看着你戴上假牙,全吃掉!” …… “我要晒着太阳,给你拔白头发,却发现怎么都拔不干净,然后生气的撒娇……非要你哄我……。” …… “我还要……。”辛澜还要再说,却被他深深的堵住了唇。 “什么都依你……。”最后,他在她唇边,一字一顿的说。 ************* 在崎月岛的每一天,都过得开心而幸福。 远离了那些过往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还有那些似是而非的言语、舆|论的中伤与压力……辛澜回归至最为简单的幸福。 每天早上,两个人会手牵着手一起在沙滩上漫步;吃完饭又会一起依偎着小打小闹;他时不时还会开着游艇带她去钓鱼,吹风;晚上要是累了,还会去温泉公馆泡泡温泉…… 总之日子过得是滋润极了。 这天吃完早饭,顾非寒心情不错,拿着一瓶伏特加与酒杯,就带辛澜开着游艇兜风了。 玩了一圈后,游艇停在了离海岸不远的地方。 他打开酒瓶,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她:“喝吧。” 接着,就懒洋洋的晒起了太阳。 辛澜也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感受着这份难得的轻松惬意。 不知不觉,就来崎月岛已经整整四天了。 辛澜不用想,就能猜到此刻的Z市会是怎样一种天翻地覆的混乱。 不过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她喝下一口酒,瞬间口腔里浓郁起一股伏特加特有的清甜酒气,令人心旷神怡。 “澜儿……。”身旁的他忽然睁眼,看向她。 “嗯?”辛澜又品了一口酒,漫不经心的答。 “我们复婚吧。”他说。 “咳咳咳……。”辛澜被酒呛住,酒精蔓延至喉咙管,使得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复婚…… 她差点就忘记了,她和他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离婚了。 原来她已经离婚了啊,这些天她竟然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她瞅了他一眼,嗔道:“你说复婚我就复婚,那我多没面子?” “那你想怎么样?”他难得认真的问。 她指指他的胸口,“你得做一件事,让我觉得你这里有我。” “我这里已经满满的都是你了。”他甜言蜜语,眼神真挚。 “戚——。”辛澜不屑:“妈妈说,嘴巴滑头的男人最不可信了!” 他想了想,忽然将手中的酒杯递给她,说:“你等着,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辛澜困惑的接过酒杯,却见眼前的他,忽然一跃跳进了眼前的大海。 辛澜一惊,忙伸手去扯,却已经来不及。 只听见‘砰’的一声,一片水花四溅,眼前的人已不知去向。 蓝澄澄的海面重回一片死气沉沉,安静的近乎诡异。 辛澜握着两只高脚杯,看着身旁忽然少了的人影,一丝难以言语的恐惧袭上心头。 186:有老婆的感觉真好+身份暴露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86:有老婆的感觉真好+身份暴露 “顾非寒,你在哪儿?”她放下杯子,开始害怕,不停的朝海里呼喊:“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给我出来!” “……。舒悫鹉琻” “求求你,别吓我!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出来啊……!” “……。” “你别玩我了,快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不理你了!”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一分钟、两分钟……男人还没有出来。 辛澜心里的恐惧陡然上升至顶端,胸腔里一阵翻云覆雨,搅得她连呼吸都困难的恐怖。 两分钟后,他还是没有出来,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片猩红,血一般的猩红,随着层叠的海水,缓缓蔓延开……逐渐环绕住整个潜艇…… 辛澜退后一步,脸色煞白。 不会出什么事的,不会的……他那么强大,一向无所不能…… 他曾经冒着枪林弹雨,顶着爆炸和火灾,从重重困难中救出星星;他那么自信满满地说,会永远保护她;他遇到过那么多困难,都能够战无不胜…… 他怎么会有事,怎么会? 又三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出来。 辛澜的心不停地沉,再沉,最终沉到了底。 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了吧? “顾非寒,王八蛋,你给我出来!就算要死,你也得和我复完婚再死!老娘给你生了一个孩子,流了一个孩子,还没复婚分财产,你就给我死了,我亏不亏啊!顾非寒,你给我出来,出来!!” 就在她叫的声嘶力竭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海面下冒了出来,手指上一枚璀璨的钻戒,在阳光下,熠熠夺目。 辛澜的眼眶一热。 接着,那个让她心神俱裂,险些心脏停摆的脸,从海里冒了出来。 他一手抓住游艇边沿,一手拿着钻戒,眼睛里蕴着几分笑:“小财婆,你放心,该分的财产你跑不了。刚刚在海底里玩了一圈,结果捡到了一枚戒指。你说是不是当年泰坦尼克号沉船时落下的?说不定是杰克给露丝的定情信物。” 他满身是水,从没有过的狼狈。 可目光中的宠溺,却令她感觉到,全身心的幸福。 她嘟哝:“死人的东西,我才不要!” “哦……这样啊。”他自言自语的说:“那我扔掉了……。” 说着就作势一副要扔的样子,辛澜忙伸手去抓:“喂,你疯了?!” 他趁势抓住她的手,在海水里将戒指牢牢的套上了她左手无名指上。然后低头,在她的掌心深深一吻:“澜儿,你是我的了。这下,你真的逃不了了……。” 左手无名指间的那抹光辉,璀璨的令她晃了神。 上岸后,她忙替他拿毛巾擦头发,看着他重新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这才安下心来。 他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抱住说:“有老婆的感觉,真好啊……。” 辛澜的脸一红:“谁叫你之前不珍惜了?” “以后肯定唯老婆是从。”他诅咒发誓。 看着他如此一本正经的样子,辛澜忍不住笑出来。 调笑间,天空忽然一辆直升机开过,停在了崎月岛不远处的一块空地。 他将她拉起来,说:“终于来了。” “谁来了?”辛澜不明所以。 他笑笑没说话,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几分钟后,当辛澜看到被严睿牵着,一蹦一跳朝自己跑过来的星星时,忽然激动的站起了身。 显然,星星也看到了自己的爹地妈咪,急忙朝辛澜奔过来,一把扑进了她怀里:“妈咪!” “你竟然把星星接来了?”辛澜激动。 顾非寒耸耸肩膀:“我是很想过二人世界的,不过这小妞看我们不在,就天天缠着严睿。他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差点被女朋友误以为星星是他的私生女,爆发恋爱危机。所以我就只能让他送过来了……。” “咳咳……。”严睿在旁边,尴尬的干咳。 星星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妈咪,这里是哪儿啊?” 辛澜说:“这里是你爹地和妈咪度蜜月的地方,很好玩的。” 星星气愤:“这么好玩,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来?” “呃……。”辛澜失言。 顾非寒俯身,摸摸自家女儿的脑袋:“星星不是一直想要一个正太弟弟吗?所以爹地和妈咪正在努力当中……星星不能看,所以不可以一起来……。” 小星星歪着脑袋:“为什么不能看?” 顾非寒说:“因为你还小嘛,看了会长针眼的。” “……。”辛澜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之后一家三口,又在崎月岛里待了好几天。 星星是第一次来这里,对什么都好奇,遇到好玩的东西,都想试试。 好在有顾非寒陪着她,辛澜倒也没怎么担心。 不知不觉,她来崎月岛就已经十几天了。 这天晚上,辛澜在房间里将星星哄睡着。走下楼时,见客厅里的灯还开着。想到应该是顾非寒,她加快了几分脚步,只是在听到一段对话时,脚步生生顿住。 “非寒,听说顾老爷看了报纸上的消息,都已经气疯了。这些天一直在找你,你若是再不回去,只怕——。”是严睿的声音。 “我知道。”顾非寒淡淡道:“你没有说出我的行踪吧?” “没有,不过他估计也察觉到了。这几天一直在派人跟踪我,幸好我几次都甩开了。不过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与其让他找到你后发火,不如你带着辛澜回去,跟他好好解释一下。” “我知道了——。”顾非寒放下酒杯:“这么晚了,你先去睡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嗯。”严睿退下,在看到楼梯拐角处站着的辛澜时,脸上露出抹惊讶,又转身朝顾非寒的方向看了一眼。 辛澜朝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他了然点头,沉默的上了楼。 辛澜又在原地站了片刻,思索了几秒后,穿着鞋从角落里走出来。 此刻的顾非寒正低着头倒一杯酒,听闻到声响,抬头,当看到是她时,手中的酒瓶僵然的放了下来。 “怎么还不睡?”辛澜走到他身边,抽掉了他手中的酒瓶,“这么晚还喝酒,也不怕明天早上起床了会头疼。” “习惯了。”他说。 闻言,辛澜噗的一下笑出来:“你们俩还真是一对父子,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她想起上次从日月山别墅逃离的那个清早,顾怀先也是以同样的三个字回复她的。 顾非寒愣了愣,“是吗?” 立时,她就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辛澜放下酒瓶,依偎着他的手臂,坐下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伸手挑起她颊边掉落的一抹发,声音沉沉的,“你想走吗?” 辛澜说:“不想,但是——必须得走了。” 她仰头看向他,眼神清明。 她和他眼下的快乐,是建立在无数人的混乱及痛苦之上的。 顾非寒这么多天没有回公司,只怕豪城天下早就乱作一团了;还有暴怒的顾怀先,混乱的TRS,还有萧墨渊…… 她不能再这么自私的和他待下去,他们必须得回去收拾残局了。 “你怕吗?”他问。 辛澜摇摇头:“没什么可怕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算别人再怎么不相信我,只要有你的信任就好。” 他将她抱了起来,蜷进怀抱里,沉默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动容。 “你不要怕他。”他忽然开口。 辛澜点头,她当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明天他要是问你什么,你什么都别说,由我来解释就好。” “不好。”辛澜反抱住他。 她知道这个傻瓜,明天肯定会将一切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扛,她才不要他这样。 “我毕竟是他的儿子,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而你就不同了,我不想看你受伤……。” “那你就想让我看你受伤了?” 辛澜嘟哝,想起上次他被顾怀先毒打那次,她就心疼得厉害。她才不要他因为自己,再受到什么伤害。 “辛澜。”他沉下脸,佯装愠怒。 辛澜也沉脸,和他大眼瞪小眼。 半晌,两个人同时破功,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她拧着他的耳朵说:“我们谁也不要把过错往身上扛了,照实说吧。”顿了顿,她又郁闷的说:“不过照实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离婚的原因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还不是因为你喜欢想些有的没的……。”他拉下她的手。 辛澜生气:“你怎么不说是你喜欢沾花惹草了?” “我除了沾你这朵花惹你这根草,我还惹谁了?” “黎静婉是不是?时烟是不是?安止璇是不是?”辛澜开始翻旧账:“顾非寒,你还觉得我无理取闹了?” 他哑然:“止璇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时烟更是什么都没有,至于黎静婉……。”他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都过去了。” “过去了?!”辛澜气呼呼的说:“顾非寒,你怎么可以趁我不在勾搭这么多女人?按理说,言情小说里的男主在女主走了以后,也应该对她牵肠挂肚、朝思暮想,还得为她守身如玉的啊!你怎么这么不洁身自好?” “……。” 辛澜又想起当初陆学长深陷囹圄时,顾非寒许条件让她陪他一晚,他就救陆学长。结果等她按约定去找他时,却看到黎静婉光着身子从他家里出来。 现在想起来,她真是恨啊啊啊啊…… 辛澜愤怒的朝他下巴咬了一口:“顾非寒你混蛋!” 却立刻被他咬回来,他舔舔她的下巴,悠然的答:“嗯,我混蛋。” 辛澜又咬他的锁骨:“顾非寒,你这只只知道乱发情的大色狼!” 他立刻咬开了她胸口的扣子,含住了她的锁骨:“嗯,我是个只对你发情的色狼。” 辛澜还想再咬回去,却发现不知何时,他的牙齿已经辗转而下,顺着她的脸颊、耳郭、脖子、精致的锁骨,慢慢向下…… 衣服啊,你们快回来…… 这是辛澜迷糊前,最后的想法。 *************** 第二天一大早,四个人便坐上了直升机回到了Z市。顾非寒本准备先带星星和辛澜回星河湾,放下行李后,再回日月山。 谁料一家三口刚刚抵达星河湾门口时,却见里面已是灯火通明。 辛澜的心一紧,隐约感觉到不妙。 顾非寒顿住,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辛澜反握了他一下,三个人这才走了进去。 偌大的客厅中央,顾怀先静静地坐立于沙发之上,身旁围满了一圈佣人。 他什么也没有说,甚至也没有抬眼看过他们一眼,但辛澜却感觉到空气中流窜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回来了?”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抬头看过去,目光淡漠。 顾非寒沉默了一下,将星星交至旁边站着的一个佣人手中:“带星星小姐上楼。” 佣人听话的牵住她,星星不明所以。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不时的回头打量辛澜和顾非寒,目光中满满的,都是不舍。 待星星被送到了二楼,顾非寒这才牵着辛澜的手走到了顾怀先面前:“爸爸,我们回来了。” “砰!”手中的玻璃杯被摔得粉碎,顾怀先站起身,冷笑:“你们还知道回来?” “……。” “离婚,出轨,潜规则……。”顾怀先嘲弄:“我这一对儿子媳妇还真是能干啊,背着我做出这么多事来?怎么,现在翅膀硬了,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 “爸爸,那些都是误会。你不要听信报纸杂志上,那些毫无根据的话。” “毫无根据?”顾怀先将一叠文件甩到了地上:“那这是什么?” 辛澜低下头,此刻被摔在地上的,正是她和顾非寒的离婚协议书。 顾非寒弯腰捡起来:“爸爸,我和澜儿,已经打算复婚了。” 顾怀先再次冷笑出声:“离婚又复婚,你们把婚姻当成什么?是你们想要就要,想扔就能扔的东西吗?” 他走至辛澜身前:“特别是你这个女人,水性杨花也该有个度。背着非寒,和萧家那小子腻在一起,你不要脸,我们顾家还要颜面!” 顾非寒挡在了辛澜身前,皱眉:“爸爸,希望你言语放尊重一些。” “尊重?”顾怀先笑:“非寒,你忘了这女人是什么低贱的出身了?当年我本来就反对你和她在一起,要不是看在她怀了我们顾家孩子的份上,我才不会让她进门。如今孩子没有了,倒也好,谁知道她当初肚子里怀的是谁的野种。” 辛澜气的发抖,但看到顾非寒的面子上,隐忍不发。 这时候一直站在一边的薰薰忍不住了:“老爷,您真的误会少奶奶了,少爷和少奶奶之所以会离婚,全是因为被一个坏女人破坏。” “哦?”顾怀先回头:“什么女人?” 辛澜的心一紧:“薰薰你闭嘴。” 她不能让顾怀先知道时烟的存在,一旦让他以为时烟就是安止璇,只怕事情会变得更加不堪设想。 “我偏要说!”薰薰以为辛澜是心软,忍不住为她抱不平:“本来少爷和少奶奶结婚后好好的,结果少爷公司里忽然来了个叫时烟的女人,自称是少爷以前的女朋友安止璇。止璇姐姐我之前也见过,后来发生爆炸案,都说死了。结果那个名叫时烟的女人说自己没有死,只是毁了容,后来在澳洲整容后,回来找少爷了。傻子都知道她在撒谎,止璇姐姐以前那么温柔,哪像那个时烟,像个泼妇一样。” 薰薰很早就在日月山里做女佣,所以安止璇她在很小的时候见过,留下过很深的印象。 而时烟的事,则是顾思澈告诉她的。她一听完就气得不得了,那个死女人,妄想假扮安姐姐,迷惑自家少爷,破坏少爷和少奶奶的关系。 她薰薰死都不会同意的! 顾怀先震住,缓缓坐了下来,脸上是一片若有所思。 “时烟……安止璇……。”他重复。 辛澜感觉到不妙,忙说:“薰薰还小,很多事不懂,爸爸你不要当真,她就是说着玩的。时烟就是时烟,安止璇就是安止璇,她们怎么会是一个人。” 顾非寒侧头看她一眼,带着几分淡淡的迷惑。 “非寒,你来说。”顾怀先抬起头。 顾非寒沉默了一下,辛澜在身旁使劲的捏他的手心,心里慌恼急了。 她应该早一点告诉他安止璇和时烟的事,今天也就不会被击的措手不及了。 时烟根本就不是安止璇! 可是顾非寒并不知道啊,一旦让顾怀先信以为时烟就是安止璇,只怕时烟的生命,就要危在旦夕了。 “是。”顾非寒说:“我之前派严睿查过了,证明当年止璇在爆炸案发生后没有死。和薰薰说的一样,止璇在爆炸后毁容,还曾经为此疯过两年。我觉得很对不起她,所以后来对她照顾就多了些。却不料让辛澜误会,然后阴差阳错的就离了婚……。”他顿了顿:“而现在,我和辛澜已经解除了那些误会,也想得很清楚了,打算重新在一起。至于时烟,等她病好后,我会另外补偿她的。” 顾怀先,终于还是知道了。 辛澜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沉重却又无奈。 就像是在看一本知道了结局的书,却无力阻止它整个故事的发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朝既定的轨道,残忍的渐行渐远。 “是这样啊……。”顾怀先若有所思,想了很久,他才站起身,陈伯替他送上大衣。 “止璇这孩子我一直都很喜欢,当年她遭遇惨祸时我还觉得很可惜。如今既然知道她还活着,不如非寒你明天送她来日月山,我想和她一起吃吃饭,聊聊天。” 辛澜抓紧了顾非寒的手,朝他做了个‘不要’的眼色。 他说:“时烟这些日子旧病复发,一直都在医院里休养,我怕她恐怕来不了日月山。”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明天就和陈伯亲自去看她好了。”顾怀先语气慈祥的说:“这么多年不见,我倒是有些想念这孩子了。” 看来顾怀先是打定了主意要见时烟了。 此时,辛澜倒冷静了下来:“时烟复发的是精神病,像精神病院这种地方,顾老爷还是不要去沾染晦气的好。这几天时烟比之前好了,不如等过两天她病情缓解了,再让非寒送她去日月山拜访顾老爷?” 顾非寒意外的看向她。 顾怀先玩味的看了辛澜一眼,摸不清是怎样的心思:“既然如此,那非寒你过两天再带她来日月山吧。” 他站起身:“我有些累了,就先走了。”擦肩而过时,他拍了拍顾非寒的肩膀:“你们夫妻俩的事,也给我尽快解决。我不希望豪城天下因为这件事出现任何差错,知道吗?” “是。” 待别墅内恢复了平静,顾非寒看向辛澜,问:“你为什么不让我爸爸见时烟?” 这整件事太过弯曲繁复,辛澜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敷衍的说:“你让我的公公见你的前女友,你将我这老婆的面子放在什么地方?” 他皱眉,明显不信这个理由。 “好了好了。”辛澜故作轻松地说:“刚回家,累都快累死了,我先上去洗个澡。你也赶紧去休息吧。” 说完,便仓皇的逃上了楼。 楼梯拐角处,她靠着墙壁,神色晦暗下来。 并不是她不愿意和他说这整件事,只是实在是有说不出口的理由。 将那份秘密文件与顾怀先贩毒联系在一起,不过是她一时的猜测,她并不能保证事实果真如此。而安止璇选择隐姓埋名的生活在澳洲,她不确定将这件事曝光出来,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辛澜知道,以顾非寒的脾性,一旦知道真正的安止璇根本就不是时烟,而远在澳洲,肯定会立刻订机票去的。 只怕到时候,让顾怀先瞧出端倪来,害的小心翼翼的菲尔德太太出事,事情只怕会越来越恐怖。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醒时烟,赶紧逃。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赶紧离开Z市,甚至于中国,逃离顾怀先的掌控。 这或许,才能勉强保住她一条命。 — 187:老公,你真好!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87:老公,你真好! 长长的黑色卷发,配上大的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脸孔涂的雪白,一双平素没什么血色的双唇也被刷的艳丽无比。舒悫鹉琻 辛澜注视着镜子中那张陌生的脸,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又抓起桌子上那顶帽檐大的惊人的帽子。 走下楼时,薰薰正在拖地,听到声响,回头,顿时尖叫出声:“啊!” 辛澜取下帽子:“是我。” 薰薰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忙凑上去仔细打量,后怕的拍拍自己的小胸口:“原来是夫人啊,你干嘛打扮成这样,吓死我了!” 辛澜讪讪的笑了笑,说:“我有点事,要先出去一下。” “需要我准备晚饭吗?”薰薰问。 “嗯,准备着吧。”辛澜想了想,又说:“口味不要太重了,我最近想吃些清淡的。” 难得夫人竟然想吃清淡的诶? 薰薰虽困惑,但还是点点头:“好咧。” 走出门,辛澜下意识的压低了帽檐。 并不是她故意想将自己化的跟个鬼一样,只是最近关于她的各种消息和绯闻,简直到了满天飞的地步。她还是低调点为好,免得被某些八卦狗仔认出来,就麻烦了。 拦了一辆出租车,辛澜很就到了时烟所在的医院。 按照上次来过的记忆,辛澜找到了时烟的病房。 推开门,看见的是白色条纹黑色相间的房间。半开的阳台玻璃磨砂门外,有着细碎的阳光斜射进来。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纤细身影蹲在阳台上,正低着头。 瘦伶伶的向日葵花前,她俯身嗅闻,专注而温柔。 她从未见过时烟这样的神情,仿佛淡淡的微笑中流露出微淡的幸福。 辛澜走进门,听闻到脚步声,她站起身。回头,拧眉,不过一瞬间,刚刚的自然地微笑便已敛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冷漠。 “你来干什么?”她掀开被子坐尚了床,闭上眼,似乎一眼也不想看她。 辛澜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伸手从包中掏出一张飞机票和支票,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这里是今晚12点飞往澳洲的飞机票和五万块钱。我知道这些钱很少,但这也是我目前唯一的一点积蓄。” 她睁开眼,嘲谑的看向她:“怎么,这么急着赶我走?你怕了吗?” 辛澜摇摇头,很无奈:“时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假扮安止璇,但你现在真的很危险。我今天来这里,是凭着最后一分良心,想要救你一命。但如果你非要不知好歹,那我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救我一命?”她笑着将桌子上的飞机票和支票撕得粉碎:“辛澜,你真的以为你是救世主,可以将所有人从泥潭中拯救出来?我的命是我的,路也是我选的,我想怎么做,不需要你擅自干涉。” “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就是不可理喻,那又怎么样。”时烟看着她,语气嘲弄:“辛澜,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不就是因为顾怀先嘛……。” 辛澜意外:“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时烟说:“十年前,他精心策划了那场爆炸案,不就是为了要我的命?不过很抱歉,我没死成,如今当他知道这个消息,估计要气的发狂了吧。” 闻言,辛澜更加错愕了。 听她那样言之凿凿的语气,分明就是将自己当成了安止璇。眼神中一片坦然,寻不到一点点撒谎的影子。 若不是一早就知道她是个冒牌货,辛澜简直都要被迷惑了。 谈演戏,时烟绝对是实力派的。 她继续说:“只怕他现在不仅要发狂,还会夜不能寐,恨不能再设计一场爆炸案整死我。” “你既然知道危险,为什么还不逃?”辛澜简直无法理解眼前这个女人的思维了。 “逃?”她嗤笑:“我费尽这么大的心思,就是想让他知道我,发现我,如今我终于成功了,我为什么要逃?” “……。”辛澜退后一步。 “顾怀先是逃不掉的。”她说,眸中呈现出的,是一片死寂般的阴霾。 辛澜睁大眼,难道,她想要的,是顾怀先的命?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啊?! 不要说顾怀先身边常年跟着一群保镖,就连他自己,也是练得一身功夫。 区区时烟这样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你这根本是找死。”辛澜说。 “就算是找死,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她一贯柔弱的脸上,满是决绝。 辛澜张嘴,还欲再说什么,这时门外已经有人敲门了。 一个护士端着药盘,站在门外:“病人该吃药了。” 辛澜只能住嘴,错开身,让护士走进去。 时烟吃完药,将杯子递给护士说:“我有点累,请你让不相干的人出去。” 护士转身,有些为难的看了辛澜一眼。她在原地站了会儿,明白她此刻只怕说得再多,也只是徒劳。想了想,只能拿过椅子上的包,走出了病房门口。 ** 时烟、安止璇……安止璇、时烟…… 辛澜走在大街上,反反复复的将这两个名字,在嘴里咀嚼着,回味着,却始终不得要领。 时烟知道安止璇的所有事,甚至连当年的爆炸案都知道…… 如果她不是安止璇,她为什么要假装她,接近顾非寒?然后再一步一步的向当年爆炸案的嫌疑犯,一一举起复仇的屠刀? 到底是为什么? 辛澜揉揉额角,有些无奈。 即使她想复仇,以她现在的能力,要对付顾怀先,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只怕最后,只会落得当年安止璇一样的命运。 辛澜招了辆计程车,决定回家。 她劝说的义务已经尽到了,是她自己不愿意听,继续要执迷不悟。那么她也无需在枉做好人。 辛澜压低了帽檐,走下计程车,刚刚走至星河湾外时,却见一个远远的身影伫立在门口。 顾非寒穿着一件黑白交错的衬衫,半倚半靠在花园的围栏旁,高蜓的鼻锋呈一个锋利的角度,将散漫的阳光,一点点的汇聚在微闭的眼角。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声音,他慢慢地侧过头来,目光扫过来。 那一秒,辛澜从他眼中捉到一抹淡淡的喜悦。 他替她打开门,说:“回来了?” 现在才下午三点,他这么早就回家了? 辛澜没有料到会被他逮个正着,有些局促,低低地应:“嗯。” 他牵住她的手,往家里走。既没有问她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也没有问她去了哪儿。进屋后,他替她将帽子取下来,看着她的脸,似笑非笑。 辛澜率先羞愧了,低着头说:“我先去洗个脸。” 说完就蹬蹬蹬的朝浴室里跑。 在用了几乎大半瓶卸妆油后,脸上的轮廓这才从厚厚的妆底中露了出来,辛澜擦了一把脸,扭扭捏捏的走到了客厅。 顾非寒正坐在沙发上削苹果,见她出来了,问:“要不要吃?” 辛澜抱着他一边的胳膊,坐下来,腻声腻气的说:“亲爱的,你喂我吃……。” 说完她自个儿先抖了几下。 果然书上说,偷腥回家的男人,总是会不自觉的对老婆温柔。此道理用在女人身上,也是一样一样的。她已经做贼心虚到想要故意讨好他。 “怎么喂?”他一本正经的回答。 “呃……。”辛澜囧,伸手夺他手中的苹果:“算了算了,我自己吃就好了……。” 他低低笑起来,忽然一手揽过她的腰,咬了一口苹果后,就迅速的堵住了她的唇。 与此同时,也堵住了她窘迫的喋喋不休。 她真的木有故意索吻啊啊啊啊…… 不过,味道还挺好的! 辛澜反抱住他的脖子,缠绵索吻。 男人特有的清淡气息中,又夹杂着苹果的清甜,真的很诱人啊啊啊! ***************** 吃完饭,他靠在床上看书,辛澜将头枕在他的大腿上,漫不经心的调着电视机。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让她看电视了?! 辛澜呼啦一下坐起来,盯住他。 顾非寒停下翻书的手,不自觉的摸摸脸,“怎么了?” “关于我的那些不好的新闻……。”辛澜咽了一口口水:“为什么全都没有了?” 他翻了一页书:“哦……那些啊,都解决了……。” 解决了?!辛澜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解决的?”她问。 “很简单啊,两个字——收购。”他漫不经心的回答。 “……。”辛澜:“收购?” “嗯。”他点点头,“这次最针对你,曝的最凶的其实是壹周刊。上次在酒会上,对你步步逼问的记者罗青恒,也就是壹周刊的王牌娱记。这两天我让严睿将壹周刊收购了,同时也辞退了罗青恒,也算是一个杀鸡儆猴的行为。其他小报纸杂志看到壹周刊的下场,自然也不敢再乱写了。过两天我会发表一个复婚申明,还会对你和萧墨渊之间的事做个解释……。” 辛澜听完,不禁热血沸腾。 果然恶毒的资本家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吸血鬼啊,拿钱当白纸撒,说收购就收购,说白的就没人敢说黑的。 好吧,她承认,她心里有点暗爽。 一想到她今后出门,都不用像今天这样化的像个鬼,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老公,你真好——。”她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他合上书,抱住她:“我做了这么多,老婆是不是该奖赏一下?” “你想要什么奖赏?”辛澜问,问完她就后悔了。 果然,他的手很自觉的朝她衣服里面伸。 辛澜攥住,脸红了:“你就不能想个健康点的奖赏嘛!” 他继续面无表情的在里面摸,辛澜无力了。 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不如我们明天去看电影、吃饭吧?” 他的手一顿,不解。 辛澜扬了扬眉毛:“你之前在碧云公寓追我的时候,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起吃个饭,看场电影嘛。这次我决定就赏你这个了,你说好不好?” 顾非寒脸色难看了…… 那时候不是没追到么? 现在都得手了,她不抓紧时间陪他滚床单,竟然要他陪她看电影?! “好不好嘛?”辛澜摇晃:“我最近听说了一部电影,一直都想去看,你陪陪我嘛,嗯?” 在她无赖撒娇加死磨硬拉下,男人终于点头:“好。” 随之而来的悲惨遭遇就是,辛澜发现自己再一次被压了==! “喂……。”她挣扎,觉得很不公平:“凭什么每次都是你在上面?” 男人挑了一下眉毛:“那你想怎么样?” “你!下面!”辛澜很豪迈的伸出右手中指,倒立过来,一副大姐大的表情。 他无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却见身下的辛澜忽然推开他,然后自顾自的爬上了他的身体。 他脸色一变! 果然,辛澜刚刚坐稳,便自顾自的开始‘忙碌’起来。很彪悍的拉住他睡裤两边,想要将其扯下来。男人本能的抓住裤子,不是他害羞,只是这感觉真奇怪啊!好像在被女人用强一样! “我自己来。”他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也红了。 辛澜盯着他慢吞吞的动作,不耐烦道:“你快点!” “……。”他抬头,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看了一眼:“你不会打算穿着衣服强我吧?” 咳咳……辛澜尴尬,猫着腰缩进了被子里,然后将衣服脱光光后,闷闷问:“好了没?” “好了。”他的声音嘶哑。 “把灯关了。”她还是很害羞的。 他笑了一声,关了大灯,却留下了幽暗的壁灯。 辛澜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直到快缺氧了,她才红着脸爬出来。 此刻的顾非寒悠闲的靠在床边,慵懒的撑着半边脸。 身上什么都没有穿,麦色的肤质在灯光下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光泽。一缕发懒散的垂在脸颊边,简直就是魅惑人心啊! 让人那么想扑过去,帮他拂开,然后……咳咳…… 见她迟迟没有动,他饶有兴致的问:“需不需要我帮你?” 辛澜愤怒了,这是赤果果的看不起她啊? 不行,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美男当前,上是不上? 上! 辛澜坚定了决心,猫着腰爬到了他的身上。 因为太过紧张,手都在发抖,以至于身体几次都重心不稳,差点从他身上摔下去。 顾非寒惬意的躺在她身下,手放在她腰间,间歇用手呵她的痒,故意捣乱。 辛澜本就手生,动作慌乱,被他这样一捉弄,就不得不停下动作,然后两个人便大眼瞪小眼,兀自心怀鬼胎。 最后她愤怒了:“顾非寒,你要再不乖点,我今晚就强的你下不了床!” “……。”他像是‘吓’到了,果然没有再动。 好吧,他其实很想笑,只是强大的自制力只是让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辛澜吁了一口气,继续忙碌的找寻他的身下。 当看清那根过去埋在自己体内不停律动的东西时,脸色红了红,似乎有着片刻的迟疑,便将其握住。 就在这一刻,男人也不自觉的捏住她的腰,身体本能的有了反应。 呼…… 辛澜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这次总算是抓稳了。 她闭着眼,脸有些羞红,动作却依然不停歇。努力坐起想要沉入他的身体,动作却总是蹩脚慌乱,几次都差了那么一点点。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顾非寒则一脸促狭的望着她此刻的面容,平时苍白的脸上泛着一层明亮的胭脂色,焕发出一股夺命的光彩,牙齿因害羞不停的咬着下唇瓣,眼睛也一直不停的闭着,似乎害怕看他的脸。 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她,真的是可爱极了~ 当她又像刚刚无数次欲趋失败时,男人终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动作快到让她无法反应,仿佛只是转瞬间他便如狼般压住了她,身下的某处也在这电光火石间紧紧的结合在了一起。 那一刻,美妙的感觉,如闪电般滑过她的心脏,她几乎是不自禁的便“嗯……”地叫出声来,余音马上便沉进了他火热的唇舌之中,两人纠缠的吻了起来。 身下一刻不停的开始律动,从刚开始的缓慢到后来的肆意火热…… 疼痛与甜蜜混杂,无法分清彼此,辛澜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声,体味着他刻意减缓的温柔,轻轻的闭上了眼。 *************** 第二天下午,辛澜穿上新买的‘小熊维尼’的棉质卫衣,满意的对着镜子照了一圈,这才试探性的敲了敲浴室的门:“亲爱的~好了没有?” 里面传来男人抓狂的声音:“辛澜,你确定我要穿这个?” “当然!”辛澜挑眉:“这可是我特地从网上买的小熊维尼情侣装,八十块包邮呢,质量还挺好。你不知道我有多辛苦才抢购到!” 辛澜为自己成功的占了一次便宜,得意洋洋。 几分钟后,男人终于还是纠结的走了出来,不时拉扯着衣摆和那个毛茸茸的黄色小帽子,显得很不适应。 辛澜抱着臂膀,笑米米:“很不错啊。” “辛澜,我十年前都没穿过这么幼稚的衣服。” 她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所以说你未老先衰嘛,我这是带你寻找失去的童真。” “……。” 走出别墅,顾非寒看着门外那辆放置的双人脚踏车,继续无语:“你这是……。” “来嘛来嘛……。”辛澜攥他:“开车去约会多无趣,两个人一起骑着脚踏车到电影院,然后买上两份爆米花,看电影,超浪漫的!” 在她憧憬的目光中,顾非寒僵然的收好钥匙,叹了一口气,朝脚踏车走去。 辛澜低眉一笑,赶紧跟上。 ** 今天电影院放映的是一部老电影——《傲慢与偏见》。 虽然老,但却并不影响它的收视热潮,满满的电影院里,几乎都坐满了人。 辛澜啃着爆米花,喝着可乐,心情随着整场电影的发展而空悬着。 时而开心,时而懊恼,时而纠结,时而紧张…… 直到最后,画面定格在一片橙色的夕阳中。男主角达西与女主角伊利莎白终于冲破了内心里固守的偏见与坚持,相握而吻时…… 电影落幕。 走出电影院,辛澜却还没有回过神来。 脑子里始终回旋着达西对伊利莎白反反复复重复的那几个单词:“MrsDarcy……MrsDarcy……MrsDarcy……。” “辛澜,你怎么了?”见她愣愣的,顾非寒问。 “你叫我什么?”她忽然指着自己问。 顾非寒不明所以:“辛澜啊……。” 辛澜郁闷的跳脚:“真无趣,你看达西先生多浪漫,称呼他的妻子为MrsDarcy——达西夫人,还不停的叫了那么多声。”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叫的我都心动了!” “……。” “你该叫我MrsGu!”辛澜再跳脚。 顾非寒笑着摇了摇头,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好,我的MrsGu。” 闻言,辛澜这才心满意足,抱住他:“MrsGu最爱MrGu!” “MrGu现在很饿,可不可以问MrsGu,我们要去哪里吃饭?”他一本正经,学的有模有样。 “MrGu想吃什么?” “MrGu只听MrsGu的,她想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辛澜笑的邪恶:“MrsGu想吃火锅。” 他的脸短暂的僵了两秒,“那MrGu就跟着MrsGu一起去吃火锅。” 其实,就算他现在真的要陪她去吃火锅,她也是舍不得的! 于是辛澜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领着顾非寒,兴冲冲的奔去某家自助餐厅了。 进门前,辛澜拦住他:“今晚这顿可是我请的……。” 他挑挑眉,等待她说下去。 “一个人两百六呢!” “嗯?” “所以你要是不给我吃回本,趴着墙出来,今晚我就不让你进房门!” 这招果然是又狠又毒! 男人作出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凝重的点点头:“好。” 为了晚上的性福,他果断要拼了! 188:到底是谁?(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88:到底是谁?(重要,必看) 两个小时后,辛澜抱着肚子,怨念的看着身旁这个神清气爽的男人。舒悫鹉琻 为毛啊为毛啊?!不是说好要一起趴着墙出来么,为什么她吃的肚子圆滚滚,都要吐了,他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你刚刚为什么只吃那么一点?”辛澜攥着他的衣摆,为自己那花的不值得的五百二而愤慨。 “吃那么多不利于消化的。”他摸摸她的头。 “你这是过河拆桥!”辛澜愤慨:“今晚不准你进房间了!” 好吧,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他低下头:“我错了。” 一切要以性福为前进目标! “我要惩罚你。”辛澜朝他勾勾手指,顾非寒不明所以的低下头。 “什么?!”半秒后,他惊愕抬头:“抱……抱你回家?” 辛澜笑米米的点头:“饭后运动,才是最有利于消化的办法。” “但是……。”从这里回星河湾就算是开车,也得半个多小时!抱着走回去,没两个小时,根本就不可能! “不用这么狠吧……。”他拉拉她的手:“不如我下次请你去吃顶级自助餐,里面全是各国的世界名菜,就当是赔罪?怎么样?” 辛澜坚决的摇摇头,绝不受任何利诱:“不要!我怕吃那么丰盛,胃会不消化。” “我……。”他还想再说,却被辛澜一口打断:“你再不抱,我就打车回家了。你也不用进房间了,今晚直接让薰薰帮你收拾一间客房吧。” “……。” 见她佯装要走,他终于无奈的张开手臂,说:“来吧。” 辛澜低头笑了笑,转身得逞似地跳进了他怀里。 辛澜本还算轻,但经过刚刚这么一顿胡吃海喝后,吨位数明显高了好几档。 好在顾非寒平时都有锻炼,所以抱着她倒不算吃力。 只是这么一路走来,却还是有些尴尬的。 不时会有路人朝两个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辛澜全然不顾,只伸手捞着他的脖子,甜蜜的将脑袋伏在他胸口。 **************** 路边的拐角,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内。萧墨渊背靠着身后的座椅,有意识的关上了窗户,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有电话找您。”秘书问:“萧总,需要我替您回绝吗?” “嗯。”他闭着眼,懒洋洋的,想了想,又问:“是谁打来的?” “是一个女人,自称Sunflower。” Sunflower?向日葵? 他睁开眼,“把电话给我。” “是。” **************** 最后,两个人终于还是手牵手的回到了家。 倒不是因为他抱不动她,只是辛澜本就只是想对他小惩大诫。见他抱了半个多小时,也辛苦的差不多了,顿时也舍不得了。于是乎便从他身上跳下来,两个人手牵着手回到了家。 薰薰满脸笑容的替两个人开门,对夫人和少爷和好如初表示由衷的开心。 谁料辛澜一进屋,就脸色一变,猛地朝厕所奔去。 薰薰奇怪的问:“夫人这是怎么了?” 顾非寒伸展了一下酸疼的臂膀,无奈的说:“她这是自找的,你去药箱里找些消食的药剂来。” 薰薰摸摸头,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利索的点点头:“好咧。” 回家后的两个小时里,辛澜从拉肚子,回卧室休息,再接着奔厕所这反反复复的行为中,累到几近虚脱。 中间的一次,顾非寒将一杯午时茶递给她:“喝一点吧,胃会舒服些。” 辛澜忙灌进了口里,又接着匆忙的奔厕所去了。 晚上十点,她勉强爬上床,可肚子却还是难受的厉害。 顾非寒将一只大掌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揉捏着:“让你少吃点,你偏不听。是钱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辛澜被这一番折腾下来,早就已经虚脱了,可怜兮兮的点点头:“身体重要。” 他拧了拧她的额头,“你啊……。” 辛澜抱着脑袋,更委屈了。 “对了。”他忽然说,“关于我爸爸要见时烟的事,我今天跟她打过电话了。” 辛澜的手一僵:“她怎么说?” “她说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见过我爸爸,很高兴能有这个机会。” 果然,辛澜放下手,时烟终于还是决定孤注一掷了。 顾非寒顿了顿说:“所以我打算明天让严睿开车送她过去。” “你不去吗?”辛澜问。 他抱住她:“我要是明天陪她去了,以你的小性子,不得恨的吃了我?” 好吧,她承认,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心里肯定会很吃醋。 只是,让时烟一个人去见顾怀先,真的没问题吗? “你还是跟她一起吧。”辛澜说,“她本来精神就不太好,一个人去那种陌生的地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她应该会害怕的。” 顾非寒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难得见到你这么关心她……。” “我……。”辛澜失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明天下午的确是有事,一时走不开,所以陪她一起回日月山不太可能。不过有严睿陪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她低下头,想起病房那日,时烟决绝而阴狠的目光,心里不由得漫开抹担忧。 希望如此吧。 ************** 第二天一早醒来,顾非寒便已经去了公司。 薰薰将盛好的粥端上了餐桌:“夫人,这是少爷一早吩咐我煮的。听说您昨晚一直拉肚子,喝这个比较暖胃。” 辛澜朝她笑了笑:“薰薰你这么贤惠,将来要是谁娶了你,还真是有福气。” 薰薰的脸登时就红了:“夫人你说什么呢!”说完就害羞的跑进了厨房。 辛澜在她身后摇了摇头,目光转到了桌子上,正欲喝粥,却被桌面上花瓶里插着的几支向日葵吸引了注意。 她微愣:“薰薰,这花是哪儿来的?”她指着向日葵问。 “哦……那个啊……。”薰薰回答说:“我早上出去买菜的时候,看旁边花店里的向日葵开得不错,就买来了几支。夫人不喜欢吗?” “不是……。”辛澜摇摇头,若有所思,一个念头忽然在脑海里盘旋成形,愈演愈烈…… 向日葵…… 她想起了她第一次看到安止璇的照片时,她就处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还有上次她去医院找时烟时,阳台上也同样种着向日葵。 而时烟当时俯身嗅花时的温柔动作,还曾经使得她愣住。 时烟不是安止璇,却有着和安止璇一样的爱好,都对向日葵情有独钟。 如果要探寻时烟的身份,那么向日葵,必定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突破口。 辛澜漫不经心的舀着粥,没什么胃口,索性放下了勺子。 薰薰走过来问:“夫人怎么不吃?” 辛澜说:“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了。” “哦……。”薰薰低着头,收拾碗筷,明显有些失落。 辛澜忽然觉得内疚,她这样子辛辛苦苦的忙了一早上,自己却什么都不吃,好像有点点对不起她。 念此,她又说:“我忽然觉得有些饿了,你还是再盛一碗给我吧。” 薰薰立刻又欢快起来:“好。”然后趴在桌子旁看她,笑的单纯可爱。 对着眼前这机灵的小丫头,辛澜心情也好起来,和她拉起家常来:“薰薰,上次听你说你很早就来了顾家,那时候你应该很小吧,怎么会想到来顾家做女佣呢?是你父母送你来的吗?” 薰薰摇摇头,“不是。”她神色晦暗起来:“要是我父母送我来的就好了,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见过我父母,我是个孤儿……。” 孤儿? 辛澜抱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薰薰说:“这个事情好多人都知道,况且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不伤心了。当年若不是淑秋夫人将我从孤儿院里带出来,我也不会辗转到了顾家,做了个小女佣。” “哦……。” 辛澜若有所思,她曾经听顾非寒提起过。淑秋夫人,就是顾怀先当年真正痴心的女人,后来生下顾思澈后,没多久就死了。 她忽然对这个女人很好奇:“那个淑秋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啊……。”薰薰陷入回忆:“淑秋夫人收养我时,我才三岁,只记得她是个很温柔脾气很好的女人,对我也很好。结果不到一年,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死了。” “不是病死的吗?”辛澜问。 “应该不是病死的。”薰薰肯定说:“我记得淑秋夫人身体很好的。然后有一天早上家里忽然来了一群人,将我抱到了顾家。然后后来有人告诉我,就在那天早上,淑秋夫人死了。当年我还小,哪里知道什么叫死了,刚去顾家的一段时间,很不适应,哭着闹着要回去。后来待久了,就习惯了……。” 辛澜皱眉,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顾思澈出生的日子就是静秋夫人死的那天。 他一出生就被顾怀先抱回了顾家,但奇怪的是,顾怀先既然那么爱淑秋夫人,为什么不接她回真正的顾宅? 反而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孤独终死? “你跟在淑秋夫人身边的那一年,应该可以时常看到顾老爷吧?”辛澜试探。 薰薰摇摇头:“才没有,淑秋夫人家里很冷清的,常年都见不到一个人。而顾老爷,反正我在的那一年,从来没见他来过。直到淑秋夫人死了,我进顾家做了女佣后,才第一次见到他。” 辛澜又是一怔,顾怀先很少去淑秋夫人那里? 可是她明明听顾非寒说,顾怀先很喜欢淑秋夫人,将她当成心头挚爱。连静秋夫人生病垂危了,他都待在淑秋夫人那里,不肯回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辛澜若有所思,总觉得薰薰这一席往事,有很多地方很奇怪,与过去她所知道的真相自相矛盾。 比如顾怀先明明爱的是淑秋夫人,为何却先娶静秋夫人;顾思澈一出生就被顾怀先带回了顾家,而淑秋夫人早年一直都在外面,从未进过顾家的门;还有,顾怀先在外人面前很宠她,但实际上至少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没有见过莫语惜…… 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奇怪。但一时之间,她也理不出个所以然。 握着勺子,她继续深思,一个词忽然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孤儿院! 顾非寒曾经说过,安止璇是个孤儿。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时烟的档案上父母那一栏,写的也是不详。 换言之,时烟和安止璇一样,都是孤儿,或许都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辛澜,立刻就扔下了勺子,朝楼上跑去。 薰薰奇怪的问:“夫人,不吃了吗?” 辛澜摆摆手:“等下再吃。” 一进书房,她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在搜索栏里打下‘西雅图孤儿院’这五个字。立刻一条条孤儿院的详细资料便呈现在电脑屏幕上。 辛澜一个一个的往下拉,当看到其中的一个时,握着鼠标的手指一僵。 ‘Sunflower’——向日葵。这个孤儿院的名字,竟然叫‘Sunflower’? 竟然真的有一个孤儿院叫‘sunflower’? 辛澜的心揪紧,因眼前窥探到的这一点点真相,而热血沸腾。她移了移鼠标,进入了那家孤儿院的官网。 或许通过这些信息,她就可以解开安止璇和时烟的真相。 ** 找到网络上的图片与官方信息后,与她料想的一样,这个名叫‘sunflower’的孤儿院坐落在西雅图最风景秀丽的区域。 而离孤儿院不远处,有一大片向日葵花田。 照片是最新上传的,因现在才刚刚六月,还没到向日葵的花期,所以开的并不茂盛。但零星开放的三两朵,倒也美的别开生面。 辛澜照着网页上留的电话,拨打过去。 接电话的孤儿院老师竟然是一个中国人,并且很和气,一听辛澜提起‘安止璇’这个名字,立刻就说:“那个小女孩我记得,长的很漂亮也很聪明。从初中开始就年年拿奖学金,虽然后来被一家人领走了,但还会常常回孤儿院里和孩子们玩。这几年可能工作忙了,来的少了,不过每年都至少会来一两次。” 闻言,辛澜惊愕:“这几年她也来吗?” 老师点点头:“是啊,前几个月就来过一次。不过她每次待得时间很短,最多两天就走了。听说她在澳洲那边结婚生子了,家庭美满幸福。在我教的这么多孩子中,她算是很幸运的了。” 澳洲,结婚生子? 辛澜凝眉,这下就可以百分百的确定她之前的猜测了,菲尔德太太的确就是真正的安止璇。 而十年前关于她所谓的‘死讯’,因为孤儿院地处偏僻,老师们都没有注意新闻,而她也故意没有说。 这十年来她虽然在澳洲,但每年都会抽空回来看望以前的老师和朋友。但又怕顾怀先在西雅图的人会察觉,所以只能偷偷的来一两天。 辛澜又问:“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名叫时烟的孤儿?” “时烟?”老师想了想,有些不确定:“我记得是没有的,但或许是我忘了。您稍等片刻,我去查一下。” 辛澜笑着点点头:“麻烦您了。” 老师从架子上翻出资料,找了很久,最后很肯定的摇头:“没有,sunflower里从没有接收过名叫时烟的孩子。” 竟然没有? 辛澜刚刚才揪起来的心,立刻又松下来,有些失望。 她问:“那有没有什么关于安止璇的照片可以给我看看?” “有的。”老师通过网络方式发来了一张照片,并说:“这是止璇她们那一届里所有的孩子。” 辛澜拿过照片,那是一张集体照。 照片看上去有些陈旧,明显有些年岁了,照片中每个孩子的脸上,都洋溢着青春而朝气的笑容。 忽然,她的目光在某一个地方凝住,这——竟然是—— ** 走出星河湾,辛澜已经满脸惨白。惶惶不安的朝外走,慌张到差一点被路边的石头所绊倒。 一直以来,她竟然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她怎么可以忘记?! 殊不知因此,她可能会害一个人丢掉性命? 辛澜掏出手机,打顾非寒的电话,却关机!又去打时烟的电话,可恶,竟然一直都没人接?! 一时间,夏桐有了将手机砸烂在地的冲动。 她火急火燎的冲到了路边上,招来一辆计程车:“师傅,我要去日月山。” 司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姑娘,日月山离这里可不近啊?” 她当然知道很远! 日月山位于Z市东面,而星河湾则位于Z市西面,两个地方几乎横跨了整个Z市,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立刻、马上我要去!” 或许是她的语气太彪悍了,司机有些被吓住,讪讪的收回目光,踩动发动机。 189:残酷真相(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89:残酷真相(重要!必看!) 经过了近四个小时的驰骋,计程车终于到了日月山。舒悫鹉琻 此时接近伴晚,天边已经已经升起了橘色的晚霞。就在辛澜下车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是顾非寒。 她现在心里很急,已经来不及和顾非寒多废话了,直接按下拒听键,然后便下了车。 已经有女佣认出她来,迎上前,奇怪的问:“少奶奶,您怎么过来了?” 辛澜问:“老爷呢?” “老爷正在客厅里呢,需不需要我带您过去?” 客厅里? 辛澜抓住女佣,急急地问:“今天严先生是不是带过一个女孩子来过这里?” 女佣想了想,点头:“是。” “那她现在在哪儿?”问话的同时,辛澜的心已经揪在了一起。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千万不要出事! “那个女孩子啊,她刚走啊。”女佣说:“就在少奶奶您来十几分钟之前走的。” 走了…… 走了…… 走了…… 辛澜紧捏的手指,悄然的一松,竟然走了…… 她也不知道现下是什么心情,疑惑有之、担忧有之、惊惧有之……总之是五味杂陈,分外复杂。 见她始终不说话,女佣忍不住问:“少奶奶您怎么了,需不需要我带您进去?” 辛澜摇摇头:“不用了,我先走了。”顿了顿,又说:“千万不要让老爷知道我来过,知道吗?” 女佣一愣,迟疑的点点头:“是。” ** 再一次坐上计程车,辛澜就像是一副掉了魂的样子。 她不知道时烟今天在日月山到底做了什么,顾怀先这么轻易的放她回去,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吧? 就在她想的心慌意乱的时候,手中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辛澜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顾非寒已经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过来了。 她想了想,按下了接听键:“喂?” “辛澜,怎么回事?”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不悦:“怎么一直都不接电话?” “刚刚有点事在忙,没注意。”她撒谎,并不想让他担心。 他倒也没多问,解释说:“下午的时候我正在开会,所以把手机关了,以为你有什么重要事,就打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辛澜顿住,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也没什么事,想你了,就想给你打个电话。” 男人停了两秒,他并不傻,他知道她在撒谎。 只是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么他也不想逼迫她。 换了个话题,他问:“现在在家吗?” “不在。”辛澜说:“中午很无聊就出来逛了会儿,现在正准备回去呢。” “嗯。”他点头:“我也刚刚离开公司,准备回家。” 辛澜说:“小心开车,路上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的同时,又一个电话进来了。 辛澜刚刚松下来的心,随着屏幕上那扑朔迷离的名字,重又揪在了一起。 时烟,这个电话,是时烟打来的! 她微微一踟蹰,按下了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是一阵诡异而低沉的笑声,伴着撕心裂肺的绝望:“想知道顾怀先,会怎么死吗?哈哈哈哈……。” 辛澜握紧了电话筒:“时烟?” “想知道他怎么死吗?”她继续笑,神色癫狂。 “……。” “他终于要死了……哈哈哈……他终于要死了!我终于报仇了,哈哈哈……。” 辛澜沉下声音:“时烟你在哪儿?” 她不说话,只是笑。 “在家对不对?”辛澜问,回答她的还是一阵沉默。 她索性挂断了电话,让司机朝时烟家开去。 之前在TRS时,她曾经来过一次时烟的家。照着记忆中的地址,她找到了那栋熟悉的两层小楼。 黑夜袭来,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暗。 辛澜掏出手机,用手机那微弱的一点光线,来查看四周的环境。 时烟家一楼的门看似关合,实则是虚掩着的。 辛澜的手机举过头顶,朝上看。当看到二楼天台上,某个人影时,瞬间僵住。 时烟家的二楼也种满了向日葵,而此刻的她,就那样面无表情的伫立在天台边缘,迎风张开双臂。 昏暗的路灯将她的脸照的惨白,整个人飘渺的就像一个透明的幻影,诡异而妖艳。 特别是她的脸上,有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神色,黯淡、冷漠,略带诡异。 辛澜的心一窒,犹豫了一下,推开了一楼的大门。摸索着楼梯朝上走,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与艰难,就像是在刀尖上行进。 终于走至二楼天台,她推开门。 伫立在不远处的时烟听闻到声响,回头,当看到是她时,嘴角扬起抹讥诮的笑容,“你来了。” 辛澜站定,忽视了她的嘲弄,说:“是,我来了。时烟、不对……。” 她笑起来:“我是不是该称呼你一声,安止遥小姐。” 安止遥……听闻到这个名字,时烟微微眯眼,并没有说话。 辛澜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孤儿院老师给她的照片,说:“不如让我猜一猜这整件事的过程,提醒我,也是在帮助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冷声。 辛澜说:“当年,sunflower孤儿院里,接来了两个可爱漂亮的女孩子。那是一对姐妹花,姐姐叫安止璇,妹妹叫安止瑶,姐姐性格温柔大方,妹妹却孤僻寡言。但即使姐妹俩性格如此的南辕北辙,感情却一直很好。” “闭嘴!”时烟呵斥:“你给我闭嘴!” 辛澜不惧,继续说:“妹妹运气很好,在不到十岁的时候被一对国外的时姓夫妇收养,不得不与姐姐分离。而姐姐安止璇则一直待在孤儿院里,借着社会好心人士的帮助,读完了小学、中学、甚至还上了大学……虽然姐妹俩隔着千山万水,没有机会见面,但总是会定期打电话,通过网络视频等联系。所以妹妹知道姐姐的所有事,她知道姐姐考上了西雅图最棒的大学,知道姐姐交了一个名叫顾非寒的男朋友,还知道姐姐,在不远的将来,快要结婚了……。” 时烟身体有些抖,唇瓣泛起不正常的紫色。 “妹妹很高兴,很为姐姐开心,一心希望能快点读完高中,回西雅图见姐姐一面,参加姐姐的婚礼。结果等来的却是姐姐葬身爆炸案身亡的噩耗……。” “……。” “妹妹难以相信这个事实,伤心欲绝的回了国。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姐姐的死和顾怀先有关,于是你就开始了处心积虑的复仇过程。” “……。” “你从小和姐姐关系很好,一时之间很难接受她已死的消息,为了让你的姐姐‘活’过来,你用了最傻也是最笨的一个方法,那就是假扮成她的样子。你假扮了安止璇,或许也不完全是假扮。因为到最后连你自己,都以为你就是安止璇!” 时烟蹲下身,抱住头,嘤嘤的哭出声来。 很低很低,几乎是拼尽全力在压抑。 辛澜继续说:“你真的将自己当成安止璇了,所以你对顾非寒,有着一种近乎于本能的霸占欲。你讨厌他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个女人,你觉得那是对安止璇的一种背叛。于是当年黎静婉的婚礼上,你害的她流产;之后又故意偷我的画稿,陷害我;最后因为我和顾非寒的婚姻,你怒火中烧,干脆决定以‘真身’现身,让他注意到你,让他将你当成安止璇。你用尽各种办法,想要破坏我和他的婚姻。包括模仿安止璇的一切,在澳门的时候故意装病拖延,之后又用电脑合成暧昧照片和电话录音,让我误会顾非寒……你真的成功了,因为你,我和慕抉果然离婚了。” “你们离婚是因为你们根本就爱得不深!非寒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我,是安止璇!”她忽然站起身,咆哮,这下不仅是唇,整张脸都涨的发紫。 辛澜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继续说:“而在破坏我们婚姻的同时,你又在紧罗密布的进行着你的复仇计划。你以为安止璇之所以会死,全是因为顾怀先造成的。于是你的第一步便破坏我和顾非寒婚姻,你下了最狠的一击,就是利用辛柔。我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辛柔是怎么死的,但这件事肯定与你有关。我和顾非寒玩完了,你就能接近他,然后,第二个目标,就是顾怀先!” “……。” “而你这次之所以会如此欢欣雀跃的答应去日月山,是因为你早就知道顾怀先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暗地里从事贩毒的勾当。你想以身犯险,去日月山收集他贩毒的证据……。” 她愣住:“你知道……。”随后又笑起来:“不过功夫总算是不负有心人,我终于趁他不注意,偷到了他所有的贩毒证据和资料。” 她哈哈大笑起来:“顾怀先,这次死定了哈哈哈……。” 笑着笑着,她却跌坐到地上,吐出一口血,是黑红色的。 辛澜一惊,走上前弯腰:“你怎么了?” 挨得近了,辛澜才发现,她此刻的脸色实在是奇怪的很,青黑发紫,就像是——。 她惊慌的握住她的手:“你中毒了?” 时烟笑起来:“是,不知道他是怎么下的,总之我是活不长了……不过好在——。”她伸手,从口袋里哆哆嗦嗦的摸索出一个U盘,“好在我把所有证据都偷到了,都在这里面……只要有它们,顾怀先就死定了……哈哈哈……姐姐,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辛澜的眼圈红了,身体开始泛抖:“你个笨蛋!我一直都很后悔很后悔,我为什么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忘记了?时烟,你知道不知道,安止璇根本就没有死!她没有死!” 她的眼遽然睁大,像是完全无法相信:“怎么会……怎么会……姐姐没有死?”她挣扎着抓住辛澜的袖子:“你说姐姐她……她没有死?” “她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告诉你安止璇死了?她在澳洲活的好好地,她结婚了生了孩子,很幸福很美满!只有你一个人傻傻地以为她死了,拼尽全力要帮她报仇!” 时烟怔住,无法置信的看着她,喃喃:“他骗了我,他竟然骗了我……。”随后又笑了:“知道姐姐没有死,就好了。这样我也就能放心了……。” 说完,她又呕出一口血。 挣扎着将手中的U盘撒给辛澜:“这里面有顾怀先的所有毒品交易资料和账目,你拿好……我现在恐怕没有办法了,只能拜托你。求求你辛澜,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但我恳求你,一定要将这份资料报上去……顾怀先害死太多人了,就算不是为了我,就为了那些无辜冤死的人命。辛澜我也求求你,好不好……。” 辛澜拿过那份她拼命才换来的东西,踟蹰:“可是光这个资料和账目,根本就没办法给他定罪。找不到他藏毒的地点,人赃并获,顾怀先根本就颁不倒……。” “地点……藏毒地点……。”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朝她勾手,辛澜俯下身子,贴近她嘴边。 时烟凭着最后一分力气,对着她耳语了一番。 说完后,她笑了:“就是那里,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地方找,就能找到他的藏毒地点,人赃并获。” “好了,你走吧。”说完后,她推开她:“不要再待在这儿了,若是让他察觉到你来过,连你也活不了。” “不行。”辛澜攥她:“我要送你去医院,只要抢救及时,你肯定能活下来的!我送你去医院!” 她笑着推开她:“别异想天开了,就算抢救活过来又如何?顾怀先早就知道我盗了他的资料。即使是在医院里,他都有能力让我咽气。何必多此一举?” “可是……。” 她忽然拿过身边的一个汽油桶,拧开盖子,朝自己身上泼起来。 辛澜惊讶:“你干什么?” 她掏出打火机,脸上一片平静:“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就按下去了。” 辛澜不停地摇着头,满脸惨白。 “出去啊!”她朝她大吼! 月光下,她精致的面容变得可怕而扭曲,目光中书写着漆黑浓重的绝望,与一丝淡淡的不甘…… 辛澜握紧了手中的U盘,踟蹰了片刻,终于转身跑下了楼。 那一夜,漫天飞起了猩红的火光。嚣舞而狂乱,带着企图吞噬一切的热度,狠狠席卷而来…… 在这一派的火光冲天中,似乎只有一个女人在不停地不停地放声大笑。凄惨的,声嘶力竭的,每一声都像是用无数根锐刺狠狠戳人了旁观之人的脊梁骨,泛起一片毛骨悚然的恐惧。 辛澜背着火光转身,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 随着太阳的陨落,夜的世界刚刚拉出序幕。 位于Z市最繁华的街道上,早已一派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辛澜行走在路上,紧紧的抓着手中的U盘,希望可以慢慢冷静下来。可是,胸腔里却是一阵翻云覆雨,搅的她连呼吸都困难的恐怖。 她害怕、恐惧、无力、不敢再去想。可脑子里却乱哄哄的,静不下来,始终回放的是她临走前,看到的那副画面。 很大很大的火,猩红到可以吞噬一切。 转过头,‘夜魅酒吧’近在眼前,她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 舞池里红男绿女,妖冶的灯光明灭迷离,一派狂乱而颓废的景象。 她点了好几瓶酒,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喝。耳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直冲耳膜,伴着音乐声,她狠狠的灌了一口。 这样的吵闹也好,至少她可以勉强压抑住心头的恐惧。 沸腾到极处,喝的昏天黑地,满溢的情绪轻易流出来,在大笑中泪流满面。 “嗨……美女,一起出去喝一杯?”一个注意她多时的中年男人走到她身前,轻挑的半拖半抱住她。 “不……。”辛澜头昏昏沉沉的,断然拒绝,使劲想挣开他。 推拒中,他下身的东西硬邦邦的在她的臀部摩擦,辛澜顿时感觉恶心,想吐,便清醒了不少。 “嗨~Jorana,原来你在这儿啊,我们都在那边等你。”斜刺里冒出另一个男人,走过来,搀扶起她。 中年男人嘟哝了一声,讪讪的放开她。 辛澜抬起头,目之所及是一张英俊而熟悉的脸孔。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她反应有些迟钝,只呆望了他好几秒,才说:“谢谢。” 然后就预备走,男人按住她的肩膀:“辛澜,你现在这幅样子,准备去哪儿?” 好熟悉的声音…… 辛澜用手掌使劲的拍了拍脑袋,混沌的脑子这才清醒了几分,然后就对着他嘿嘿笑起来:“诶……萧墨渊……是你啊……真巧!” 她迷迷糊糊的对他打着招呼。 男人叹息一声,将她拉出了酒吧,拖进了白色的Virage内。 辛澜又困又累,一坐进车子里就像是瘫软了的橡皮泥,呼呼大睡起来。 他侧过身体,替她系好安全带。 车内幽黄的壁灯下,她低垂着头,睡得很安稳。垂直的发掩住那张娇小的脸,男人注视的目光变得异常的温柔。 他伸手,替她拂开额前齐碎的刘海,踟蹰了一下,低头轻吻她的额头。 “对不起。”他说。 190:整晚都和萧墨渊在一起+赶她下车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90:整晚都和萧墨渊在一起+赶她下车 一路上,辛澜睡的很沉很沉,似乎有声音在耳边盘旋,她却听不太清楚。舒悫鹉琻直到一阵凉意袭来,她才缓缓清醒过来。 睁开眼,车子已经缓缓停靠在了星河湾门口,而身旁的萧墨渊正在解安全带。 辛澜的酒意立时散去,她想起了今晚的一切。 时烟给了她一个U盘后便放火自杀了,然后她心事重重的去酒吧买醉,遇到了猥琐的寻欢男,最后被萧墨渊救了回来…… 现在她已经到家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辛澜猛然抬起头,顿时僵住。 不知何时,顾非寒已经站在了车外,还穿着西装,似乎正预备出门,又或者是刚从外面回来。 车门被打开,顾非寒一手握住她的手臂,另一手撑在门上。这时候见她醒来,他低下头来看她,眼眸里似乎有低气压环绕着。 “到家了,还不出来?”他将她拉进了怀里,环抱住,声音比夜风还要凉上几分:“谢谢你送她回来。” 萧墨渊微笑的招手:“她喝醉了,好好照顾她。” “我知道。”他点了个头,还没等车离开,就拉着她的手转身朝别墅内走。 进了门,忽视了薰薰疑窦的目光,他继续拉着她踉踉跄跄的上楼。 “顾非寒……。”辛澜脑子本就昏沉,被他这么一番拉扯,就更是糊涂的找不着边了,忍不住抱怨:“你慢一点。” 他不理,继续拉扯着她。 辛澜看到他紧绷的下颚,微抿的唇线,看上去——他似乎生气了。 进了房门,他关门,将她甩靠在房门前,固定住。身体前倾,一点一点的靠近。 “那个……。”肚子里一阵翻滚,酒精在作祟:“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但辛澜觉得先坦白从宽,伏低做小比较好。 话还未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唇。 微凉的双唇在她的唇上辗转,呼吸因愤怒而急促,辛澜半张着的嘴来不及合上,便被他长驱直入。 这个吻,她很享受。 但现在,不是时候。 她脸色一变,猛地推开他,想跑去浴室,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见惊天动地的一声‘呕’,男人的西装的襟口上便多了一滩酸臭的不明物体…… 顾非寒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 “张嘴,喝水。”不知何时,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躺在床上的辛澜乖乖照做。 温热的液体流入喉咙,她呛住了,一阵咳嗽后,猛地惊醒过来。 眼前的男人上身赤luo,奔腾的线条明朗流畅,均匀的肌理骄傲的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异常的性感。 强烈的视觉冲击,刺激的她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等她抬起头时,脸顿时红了:“不好意思。” 她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她喝醉了,然后吐了他一身。 对于一向洁癖惯了的顾非寒来说,估计已经到了不能忍受的边缘。 男人放下杯子,抱臂看向她,好整以暇的开口:“辛澜,我等着你的解释。” 解释…… 他让她解释,解释什么?解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为什么会喝得烂醉,为什么是萧墨渊送她回家? 可她又能说什么? 说顾非寒你父亲是个混蛋,不仅差点害死当年的安止璇,更是害死了时烟?说顾怀先背地里从事贩毒的交易,顾家乃至豪城天下全都是用瘾君子的血推砌起来的?说她拿到了时烟临死前给她的U盘,还预备以此让顾怀先绳之于法? 她不能说,这么多这么多的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忽然,她下意识的摸口袋,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脑子噔时空白——U盘没有了?! 辛澜抓住顾非寒,急的快哭了:“我的衣服呢?我换下来的衣服呢?” 他皱眉,不明白她忽然而至的紧张从而何来,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门外:“薰薰拿去洗衣房里了。” 辛澜立时便掀开被子,连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奔进了洗衣房。 此时的薰薰正将一桶脏衣服拿出来,预备放进洗衣机里洗。 辛澜扑过去,将她推开,火急火燎的翻起来。 一件一件,紧张到手都开始颤抖了。 终于翻到了,她摸索着衣服的口袋,没有? 再摸索,还是没有? 她不甘心的抓起衣服,来回抖动起来,依然没有? 辛澜的心一直沉一直沉,渐渐沉到了底。 顾非寒站在门口,将她这一系列的奇怪举动纳入眼底,目光更深了。 辛澜站起身,朝外走,目光茫然。 擦肩而过时,他抓住了她的臂膀:“辛澜……。”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男人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异常嘶哑:“为什么我觉得,我越来越抓不住你了?” 薰薰察觉到环境的不对劲,朝两个人点点头,便匆匆的跑了。 空落落的洗衣房内,便只留下了她和他。 辛澜迟疑了一下,忽然抓住他的手:“顾非寒,我们走吧……。” 走吧走吧,只要能远离这个地方。 U盘没有了也好,至少她不用再左右为难。纵使顾怀先造了那么多的孽,害死了那么多的人,但他不管怎么说,都是顾非寒的父亲。 是她所爱之人的父亲,如果最后真的是她站出来,害的顾怀先丢了性命。只怕她这辈子,和顾非寒,也不会再有可能了。 他一愣,不明所以的拧眉:“辛澜,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 “我……。”辛澜失言。 在这尴尬局促的时刻,一阵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顾非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侧身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严睿,有事?” 听着听着,他的脸色变了:“什么?” “……。” 他冷着脸,挂断手机。双手捏住了辛澜的肩膀,目光中拢上了一片阴暗:“时烟死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 “说话啊!”他摇晃着她的肩膀,声音陡然抬高。 时烟死了……死了…… 果然是死了! 也难怪,那样大的火,怎么可能不会死? 辛澜的眼圈微微泛红,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一楼传来了薰薰的声音:“少爷,家里忽然来警察了,说要找夫人……。” 他的目光依然一动不动的凝在她身上,暗藏着几分怒气,脸色几乎是铁青着。 辛澜偏开脸,不去与他正面碰触。 好半晌,他才松开了桎梏在她肩膀上的手,又立刻拉住她,近乎蛮横的朝楼下走。 一楼玄关处,他将辛澜拉住身旁,站定。看着门外几个明显来者不善的警察,问:“不知道警察先生深夜来访,是有什么事吗?” 为首站着的高个警察说:“顾先生,真不好意思。余金路326号今晚8点发生了一起自焚案,有邻居说在此之前见到贵夫人在附近出没过。我们也不过是例行公事,想带贵夫人回警局问个话,希望顾先生你行个方便。” 顾非寒侧头看了辛澜一眼,又极快的撤去,没有说话。 倒是辛澜先开了口:“我跟你们去。”说完挣脱开他的怀抱。 警察们表情明显的一松:“麻烦顾夫人了。” 辛澜低着头正欲跟着他们上警车,顾非寒却在身后拉住她,脸色紧绷:“去了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辛澜点点头,他又不放心地说:“我会马上找律师过去的,有必要的话,可以先选择沉默。” 辛澜又点头。 男人还是没放手,发热的指尖一根根不肯释放的握住。 直到警察们都已经上了警车,朝这边望过来的时候。辛澜才说:“好了,我该走了。”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松了手。 辛澜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 警察局审问室,桌子这一边坐着辛澜,而另一边则是一肥一胖两个警察。 肥警察将一张照片递过来:“请问死者和辛小姐你是什么关系?” 辛澜看了一眼,说:“之前是TRS的同事,后来我离开TRS后就没什么关系了。” “那辛小姐知不知道,这位时烟小姐曾经做过豪城天下,也就是您丈夫公司的钟表代言人。并且还曾经和他一起出差过澳门,我甚至还听说,您和顾先生之前离婚,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死者?” “……。”辛澜沉默。 “请回答!”肥警官不耐烦道。 辛澜想了想:“是。” 肥警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的收回照片。 这时候瘦警官又开口:“我们据时小姐的邻居说,在晚上快八点左右的时候,曾经亲眼见到辛小姐你有去过时小姐家里。请问辛小姐你7点到8点这个时间段,人在哪里?” “我……。” 辛澜知道,她不能说她死前见过时烟。 否则这段笔录一旦让顾怀先看到,他绝对会怀疑,自己已经从时烟那里知晓了他贩毒的秘密。 就在她踟蹰的时候,审查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我想,我来晚了。” 辛澜抬头,看到的是萧墨渊俊朗的脸孔,挂着散漫的笑意,径直朝自己走来。 两个警官见到他,噔时站起身,显然他们也认出了他。 “萧先生……。”警察开口。 萧墨渊坐到了辛澜身边,说:“我可以证明辛小姐一整晚都待在夜魅酒吧里。” 他顿了顿:“因为一直都是我陪着她喝酒,喝到十点左右,我就开车送她回家了。” 就在这时,审查室的门再一次打开,顾非寒和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听到这句话,两个人步子皆是一顿。 警察们朝门口看了看,又朝面前的两个人瞟了瞟,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讪讪说:“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萧墨渊继续说:“辛小姐一整晚都跟我在一起,又怎么可能有时间去余金路时小姐家中?晚上八点钟天本来就黑了,也许是那邻居一时看花眼,错将别人当成了辛小姐也说不定。” 顾非寒这时候也走了进来,他身旁的西装男立刻将一张纸递了过去:“我是辛小姐的代表律师,我申请为我的当事人保释。” 顾非寒将辛澜拉起来,面无表情的问:“请问,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警察谄媚道:“可以可以……。” 顾非寒拉着辛澜,正欲朝外走,她却忽然挣脱开他。 辛澜走到了萧墨渊面前:“我有点事要问你,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眼前的人略微愣一愣,点头:“当然没问题。” ************** 警察局外不远处的僻静角落,辛澜看着眼前的萧墨渊问:“我今晚喝醉了,后来在你车上,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东西?”他问:“是什么样的东西?” 辛澜咬咬唇:“一个U盘。” “应该是没有的。”他说,“我后来回家,佣人们已经替我清理过车子。如果发现有,肯定会告诉我的。” 没有?辛澜微微一愕。 那个U盘既不在萧墨渊那里,也不在自己身上,又会在哪里? 难道是在酒吧,被那个中年男人非礼的时候,不小心弄掉的? 辛澜越发的困惑起来。 就在这时,一双冰冷的大掌忽然握住她,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顾非寒的声音,冷的没有任何温度:“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萧墨渊微微一笑:“我是没什么问题了,就看辛澜的意思。” 他的目光又冷飕飕的投向她,辛澜心虚的低头转身:“走吧。” ** 车子上,他一直都在沉默的开车,没有说话。 空气中的温度,几近冰点。 辛澜几次不自在的扫他一眼,他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死沉沉的,仿佛放不进去一点感情一样。 她忽然意识到,其实顾非寒一直都不知道时烟并不是安止璇。 那么他现在心情应该很糟糕才对,他和安止璇,曾经有过那样一段过去,如今她却忽然‘死了’? “顾非寒……。”辛澜觉得,她不能再将安止璇的事情再瞒下去了。 否则,对他真的很不公平。 “……。”他没有回答,车速却陡然提高了两档。 她知道,他一旦心情不好了,就会以飙车来发泄心里的不满。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说。”她顿了顿:“其实时烟并不是真正的安止璇——。” “哧——。” 车子急速停了下来。 顾非寒侧头看向她,表情意外:“你在说什么?” “时烟并不是安止璇。”辛澜一字一顿:“她只是安止璇的妹妹安止遥而已。真正的安止璇没有死,她在澳洲,已经结婚了,还生下了两个孩子,很幸福。” “你在开什么玩笑?”他皱眉,明显的不相信。 辛澜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得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她说安止遥和安止璇是一对姐妹花,关系很好,后来安止遥被一对时姓夫妇收养。十年前安止璇发生意外,没有死成,辗转去了澳洲,治好病后就留在了澳洲。遇到了一个名叫RichardField的男人,生下了两个混血男孩。 而安止遥满以为自己姐姐死了,于是思念成疾,就假扮成安止璇接近他…… 说出真相的同时,辛澜隐瞒了关于毒品和复仇的这一部分。 这两件事,她暂时还不能让他知道。 顾非寒听着,眉头越皱越深:“你说的太绕也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这样?” 辛澜说:“虽然这一切很难以置信,但确实是真的。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安止璇当初住的孤儿院‘sunflower’去查,就可以知道我是不是在撒谎了。” 他盯住她,目光泛冷:“你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辛澜点头:“离婚后,我曾经去澳洲旅游散心,结果在澳洲街头偶遇到了菲尔德太太,也就是安止璇。这才知道,时烟一直都在撒谎。”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辛澜顿住:“因为菲尔德太太,并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她想隐姓埋名、平静的生活在澳洲,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所以我才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他笑起来,微微嘲谑:“你为什么不说,你是故意想将这件事隐瞒下来……。” 辛澜睁大眼,“故意隐瞒?” “辛澜,你以前说我什么事都瞒着你,不让你知道,对你的信任不够,可是你又何尝不是?这一次,姑且不论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么你就是在对我撒谎。如果是真的,那么我真的很失望。我像个傻子一样,对时烟满怀愧疚,一心想着如何补偿她……你在背后眼睁睁的看着,是不是觉得这场戏很好玩很有趣?” “我没有……。”辛澜反驳,声音却小到无力。 “今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你也不愿意和我说。你在酒吧喝得烂醉,被萧墨渊送回家,最后又被警察叫去警局问话……所有的这一切,我这个本该一清二楚的丈夫,却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在酒吧,还是去过时烟家,你今晚发生过些什么,还有你一心担心害怕的又是什么……这一切,我一概不知。我们之间的信任,就可怜微薄到只有这么一点点吗?” 辛澜愕住,她没有想到,她说出真相会这样的激怒他。 更加没有想到,原来他已经对她的隐瞒,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 可是,她能说什么?那些关于毒品和时烟复仇的事情,她根本无法说出口。 如果可以,她宁愿让这些,永远的烂在肚子里,不被人发现。 “下车吧。”他忽然偏开脸,神情冷漠:“我想,我们都该冷静一下了。” —— 191:一起到白头(非常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91:一起到白头(非常重要!必看!) 下车?他……他让她下车? 在这个荒无人迹的深夜,他让她下车? 辛澜没有动,隐约有风从半启的车窗一路摇曳过来,吹到她的两边脸颊都发凉。舒悫鹉琻 她现在,所能体会到的,只有恐惧,压倒一切的恐惧。 等了片刻,见她都没有动,男人索性自己解下了安全带:“你不下车的话,那么我先走了……。” 他打开车门,站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再也没看她一眼,转眼间就走了。 只有辛澜一个人坐在原地,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 她捏紧了手心,五指交接之间似是有一种让人无法忍受下去的疼痛感觉。那种痛楚一直蔓延过心底。 迷茫地、执误地,还有一种淡淡的失之若离。 兜兜转转,努力了这么久,她终于还是要失去他了吗? 辛澜走出车门,此刻已近深夜两点,整个Z市都陷入一片沉静。除了路灯和零星路过的几辆车,找不到丝毫生气。 她沿着马路往前走,连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出门太急,她口袋里只带了几十块钱,即使是住最便宜的酒店,都不够。她甚至没有带手机,不过即使她现在带了,她也不知道该打给谁。 原来没有了辛柔,没有了顾非寒,她竟然是如此孑然而孤独。 走了近一个小时,辛澜觉得脚掌很酸疼,忍不住坐到了路边的花坛边。 发了一会儿呆,却忽然听到面前一声刹车声。 “蹬蹬蹬……。”有脚步声临近,她抬起头,顺着曲线优美的小腿线条一路向上,辛澜看到了一张她怎么都想不到的脸。 她站起身:“黎小姐?” 路灯下,穿着一身职业套装的黎静婉,站立在她身前,脸上带着明显的意外:“辛澜,你怎么在这儿?” 辛澜局促,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黎静婉将她打量了一遍,见她穿着一身居家服,表情尴尬,顿时了然了几分。 她说:“正好我刚刚下班,准备回家。我刚搬了新公寓,你要不要去坐坐?” 虽然她现在无家可归,黎静婉的这番话几乎是将她从绝境中拉了出来。 可是她真的觉得很丢脸很丢脸…… 黎静婉拉住她:“一起去吧,搬了新家就只有我一个人,每晚睡觉吓都要吓死了。有你陪着今晚或许能睡个好觉。” 辛澜知道,她在故意给她台阶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会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她说:“家里有三个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你就别担心了。” 闻言,辛澜这才放下心来,跟着她上了车。 ** 马路上,顾非寒刚坐上计程车,他就后悔了。 走了不到五分钟,他对司机说:“转头!我要回去!” 司机听完,似乎有些不耐烦,骂骂咧咧了一句。 或许是晚上上班,没睡觉心情本就烦躁,结果转弯时没注意,竟然正好撞上了身后迎面而来的某辆轿车。 虽然没发生什么太大的意外,但轿车的主人却火了,气呼呼的从车子里出来,就预备和计程车司机杠上了。 顾非寒头疼的揉太阳穴,他赶时间回去,懒得花功夫和这两个人吵。匆匆从皮夹里甩了一叠钞票,就急匆匆的往回跑了。 跑了十几分钟,等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回到之前分开的地方时。马路上却只孤零零的留着他那辆深蓝色的法拉利,而坐在车中的女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男人一手撑在车门上,另一手掏手机打电话,结果车子里竟然传来了她的手机铃响。 他烦躁的一捶车门,将手机砸烂在地。 ** 黎静婉的新公寓离她工作的电台只有十几分钟车程。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到了。 这是辛澜第一次来到黎静婉家。 整栋公寓的风格偏简约干净,没有过多的装饰。但简单中透着雅致,整齐里弥漫着温馨。 黎静婉放下钥匙,转身从房间里拿出一套睡衣,递给她说:“今晚你先穿我的吧……。” 她指了指辛澜身后:“浴室在那边,辛苦了一整晚,你估计也累了,先去洗个澡吧。我去帮你收拾一个房间。” 辛澜感激的说:“麻烦你了。” 洗完澡,辛澜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刚走出浴室,就看到黎静婉抱着被子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替她抱过来:“让我来吧。” 黎静婉笑笑:“那我去洗澡了,忙了一晚上,人都乏了。” 辛澜走至黎静婉替她安排的卧室,将被子放尚了床。 ** 时间已经几近凌晨三点了,可是很奇怪,她觉得脑子很清醒,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也太杂乱。像电影画面一般,在自己的脑海里,不停地重复,再重复,扰的她心烦意乱。 她将毛巾放在了架子上,站起身,朝周围看了看。发现卧室外还连着一个阳台,辛澜推开玻璃门,走至阳台,双手撑在围栏上,任沁凉的夜风吹醒自己懵懂混乱的大脑。 时间、空间,有着一瞬的安宁,直到一道声音将其打断:“怎么还不睡?” 辛澜回过头,发现是洗完澡的黎静婉,正站在玻璃门处,看着自己。 似乎是刚沐浴完的结果,黎静婉将头发拧成一卷,挂在耳朵后面,湿漉漉的还有水珠下滴,顺着隐约露出的肩膀下滑…… 体态玲珑,万千you惑,天生的尤物…… 这样的女人,辛澜想不通,当初的顾非寒为何没有动心? 只是她又蓦然的垂下目光,或许没有动心会更好。 像她现在,有自己的公寓,喜欢的工作,惬意漫懒的生活。 失去了爱情的她,似乎过的比以前更好。 “在想什么?”黎静婉走到她身边,握着围栏,问。 辛澜说:“没想什么,只是忽然好羡慕你。” “哦?”她扬眉,有些意外:“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只是觉得你现在,什么都有。” “你这个有爱情有事业有家庭有孩子的幸福小女人竟然对我说这样的话,知不知道我会嫉妒的想扁人?” 辛澜想笑,却笑不出来,“像你这么漂亮又优秀的女人,想要爱情和婚姻,不是招招手就能来吗,又有什么好羡慕的?” 黎静婉闭上眼,笑而不语。 对着夜风,半晌才淡淡:“哪有那么容易,如果真的招招手就能来,我也不会在爱情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栽跟头……。” 一而再再而三? 辛澜虽然好奇她过往的经历,但也没有唐突的问出口。 她却自顾自的继续说:“在非寒之前,我也爱过一个男人,爱了很多很多年。最后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连你都不喜欢,那个男人的要求还真够高的。”辛澜咂舌。 黎静婉摇摇头:“不是他要求高,只是他心里早就有了人。那个人一直一直都伫立在他的心尖处,不管我怎么努力的踮起脚尖,都够不着。” “……。” 她唏嘘:“所以爱情这个东西,真的很不公平。并不是你付出的多,最后就能收获的多。有时候明明就只是差了那么一小步,却是整局的溃败。” 辛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黎静婉拍拍她的肩膀:“所以说,比起爱情来,我更愿意在别的事情上努力。至少那样的付出,是有回报的,而不像爱情一样,总是遥遥无期。” ** 回到房间,黎静婉打开了床头壁灯。 像往常一样打开手机,一边听歌,一边搜看新闻。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只是今晚,当她搜到某个纵火自焚案时,目光僵然顿住,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直到颤抖的指尖整个的泛了白。 关掉壁灯,房间黑暗的那一瞬。 许多记忆久远的画面,忽然凌乱的突涌至视膜。 那个男人,温柔的替她将耳旁乱了的发锊好,声音蔓延开一片蛊惑:“Selke,这一次就当是为了我……。” 漫天飞雪里,他跪在墓碑前,头发上落满一片雪白。 她站在不远处的树后,眼睁睁的看着他怆然若失的对着那个空坟笑:“听说下雪的时候不打伞,就可以一起到白头……我等了那么久,那么久,如今终于等到和你白头偕老的时候了……。” 转过身,却看到她,同样的长发白雪,白茫茫的一片。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我们也白头偕老了呢……。” 而画面定格的最后一幕,是拥挤的演播厅内。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光盘递给主持人。 笑容明晃,怀抱温暖,却再不属于她。 光盘播映的那一刻,她的人生,也因此被完全覆灭。 ** 一夜无梦,安然睡到天亮,辛澜疲倦了一整天的心,终于有了短暂的安宁。揉了揉惺忪的眼皮,这才发现客厅已经灯光大亮了,厨房里一片香气袭来。 黎静婉正穿着围裙做早餐,见她起床了,笑着回头:“你等等,早餐马上就好。” 辛澜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 她这个借住了主人房间的房客,竟然还睡到要主人来伺候吃早饭? “要不要我帮忙?”辛澜卷起袖筒。 “不用了,我快好了。”黎静婉说:“麻烦你去冰箱里把牛奶拿出来,然后倒在桌子上的玻璃杯里就好。” “好咧。”辛澜打开冰箱,拿出那一大盒牛奶,走到餐桌前。看到了黎静婉说的两只玻璃杯,正欲往里面倒牛奶。 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被桌子上的一个钥匙扣吸引住。 那是一个挂有小玻璃相框的钥匙扣,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准确说来,吸引她注意的是,相框里嵌着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情侣,漫天飞雪中,相拥笑的肆意温暖。 女主角正是此刻厨房里忙碌的黎静婉,而男主角——。 辛澜的手一紧,竟然是——萧墨渊?! ** 没错,是萧墨渊! 竟然是萧墨渊?黎静婉曾经和萧墨渊在一起过? 辛澜想起昨晚,她和黎静婉在阳台上的对话。 “在非寒之前,我也爱过一个男人,爱了很多很多年。最后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 “所以爱情这个东西,真的很不公平。并不是你付出的多,最后就能收获的多。有时候明明就只是差了那么一小步,却是整局的溃败。” 原来,那个黎静婉口中爱了很多很多年,却始终得不到心的男人——竟然是萧墨渊? 辛澜想得太入神,竟忘了手中正倒着的牛奶,等到她意识到时,桌子已经湿了一片。 她慌忙的放下牛奶,准备找抹布擦桌子,却发现不知何时,黎静婉已走到了自己面前,手中端着两个托盘,笑看着自己。 她放下盘子:“我来收拾吧。” 她拿过抹布推开她,将桌子擦干净。 辛澜站在她身后,注视着她忙碌的背影,眼神复杂。 “好了。”她说:“总算可以吃早饭了,我都快饿死了。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手做了个煎蛋拌面,不要嫌弃。” 辛澜笑笑,“怎么会?” 黎静婉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上,同样看到了钥匙扣,但并没有故意收起来。 辛澜低头吃了一口面,味道很好,可她却吃不下。 黎静婉搅拌着面前的面,刚刚还念叨着饿,此刻却一口也没有急着吃,忽然开口:“不问我为什么吗?” 辛澜抬起头:“什么?” 她的目光朝钥匙扣扫去:“我以为你会好奇,我和萧墨渊之间……。” 辛澜说:“你既然将这个钥匙扣放在这里,又故意让我看到,自然是想告诉我。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开口问?” 她笑了笑,无奈的表情:“什么都瞒不过你。” 黎静婉放下叉子,看向她:“时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辛澜沉默着,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辛澜,你知不知道,若是没有时烟,昨晚死的人,或许是我。” 辛澜惊讶的睁大眼:“我不懂……。” 为什么,没有时烟,死的人会是她? 黎静婉和这所有事,又有什么关系? 黎静婉停了一下:“辛澜,很多事其实很奇怪,我不知道你以前有没有细细想过。” 她说:“比如时烟为什么会一直固执的以为,安止璇的死是顾怀先造成的?还有她明明是TRS的设计师,为什么最后被推荐至豪城天下,做了‘alltimelove’的代言人?还有你在澳门酒店那一次,为什么会那么巧看到时烟和顾非寒的暧昧画面?” 辛澜站起身,满脸惊讶,“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因为时烟和我一样,都只是萧墨渊的棋子而已。”黎静婉缓缓说。 辛澜跌坐下来:“棋子?萧墨渊?” 为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话,她越来越听不懂了。 这一系列事到底牵扯了多少人,多少事?原本只以为是时烟一场简单的复仇,却没有料到最后竟然将黎静婉和萧墨渊也牵扯了进来? “我从头开始说起吧,这样你才能听得明白一些。”她说:“其实杀死安止璇的真正凶手,的确就是顾怀先。” “……。” “顾非寒应该告诉过你,安止璇在十八岁左右的时候,被一家人阴差阳错领养走了吧?”黎静婉说:“那家人就是萧家,所以安止璇,是萧墨渊并无血缘关系的领养妹妹。” 安止璇竟然是萧墨渊的妹妹? 辛澜忽然迷迷糊糊地想起、她在萧墨渊的办公室里看到过一间花房一样的房间,而安止璇喜欢向日葵、喜欢花草,确实可以对的上。 黎静婉继续说:“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安止璇被顾怀先背后下黑手的原因吧?” 辛澜回神,点头:“我知道,因为安止璇掌握了顾怀先背地里贩毒的证据,顾怀先不得不除掉她。” 黎静婉点头:“是,顾怀先从三十年前开始,就一直在贩毒。本来这和萧墨渊是没有关系的,可是当他发现,自己的妹妹竟然卷入了这场事件里,他曾经劝过安止璇把手头拥有的证据交给法院,把顾怀先贩毒的事曝光,这样一来可以将他绳之以法,也可以解除自己的隐患。可惜,安止璇不愿意。” 辛澜琢磨着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顾非寒吧,毕竟她和他相爱多年,真让她毁掉顾家,她也会于心不忍的。” “对,安止璇最大的软弱就是,她不肯伤害任何人。她宁愿扮演一个负心女人的角色,永远离开顾非寒,也不忍心做任何一件伤害他的事情。” “……。” “果然,安止璇就在偷偷回西雅图找顾非寒的那唯一的一次中,遭遇了顾怀先的毒手。她被骗去了帝国大厦,身亡在了那场爆炸案里,萧墨渊知道了之后快崩溃了,于是想到了一个方法,一个、绝对可以拿到顾怀先贩毒证据的方法……。” “什么方法?”辛澜隐约感觉到关键的来临。 “女人。”黎静婉说:“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想通过女人来迷惑顾非寒,接近顾家,然后再一步一步的搜集证据。” 辛澜讶然:“那么你……。” “是。”黎静婉点头:“我就是他第一步的棋子。” —— 192:全盘计划(非常重要!必看!)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92:全盘计划(非常重要!必看!) “是。舒悫鹉琻”黎静婉点头:“我就是他第一步的棋子。我刚签约进TRS时,真的很迷恋萧墨渊,其实我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那个男人英俊、优雅、懂女人,又体贴多金……对于任何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来说,都是一种无法抗拒的you惑。于是我就像个醉了的傻瓜一样,一头栽进了他的温柔陷阱里。等到我真的迷恋到对他掏心掏肺时,才发现,这个男人,根本是没有心的……。” “……。” “他可以对你说一夜的绵绵情话,却又若即若离的让你抓不到;他总是让你觉得你是唯一的,晕眩过后才发现,他对每一个女人都一样。”黎静婉苦笑:“那时候我真的很恨他,恨他为什么不爱我,却又做那么多让我误会的事,总让我奢望的觉得,或许我会是他心中那个特别的存在。于是我不自觉的陷了进去,好久好久都没有走出来……。” 此刻的辛澜一直处于惊讶当中,虽然她很早就知道萧墨渊花名在外,但他在她面前,总是既可爱又痴情,以至于她总以为那些八卦杂志新闻什么的,都是记者胡乱编纂出来的,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你昨晚和我说的那个男人,就是萧墨渊吗?”辛澜问。 黎静婉点头,她又问:“可是你昨晚说,他心里早就有了一个人,所以他无法爱上其他的女人。我可不可以问一句,那个女人是谁?” 黎静婉沉默了一下,有些迟疑:“这个人是他的禁忌,我觉得你还是当面问他比较好。” 辛澜理解的点头:“后来的事呢?你说你和时烟都是他的棋子,是什么意思?” “后来啊……。”黎静婉说:“我不是说他需要一个女人来迷惑顾非寒,接近顾家,搜集顾怀先贩毒的证据吗?他第一个挑选的女人,就是我。” “……。” “当他第一次和我说这件事时,我真的很生气。但最后不知怎么的,就像是故意赌气一样,我答应了他的要求,去接近顾非寒。”黎静婉说:“那时候我还是炙手可热的当红天后,几次约顾非寒吃饭,却都被他拒绝。本来我都已经决定放弃了,结果有一天助手忽然和我说,顾非寒答应了我的邀请。之后的事就很顺理成章了,似乎没费什么功夫,我就成了顾非寒的女人。” 听到这儿,辛澜有些生气,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轻易的让一个女人接近?! 黎静婉继续说:“但我同时也发现,我虽然成了他的女人,却靠近不了他。或者也可以说,我虽然人在他身边,却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顾非寒和萧墨渊最大的区别在于,他可以跟你在一起,但绝不会让你心存幻想。和他在一起的这六年来,即使亲密于床畔之上,他也从未让我觉得,他爱过我。我和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一样,可有可无。你乖顺一点,或许他会让你待得久些,你若是不听话了,他会立刻让你走……。” “……。”辛澜觉得自己就像,在听故事一样:“然后呢。” “然后……。”黎静婉无奈的笑笑:“然后你回来了。我才发现,原来他这么多年,对身边的女人这么冷,全都是因为你。就在我快要成为他身边唯一的时候,他却为了你,要跟我分手。萧墨渊设计好的计划,也因为你的出现,被全盘打乱。” 辛澜讶然,开始仔细回想起这几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 五年前TerenceBlanche的那场生日宴上,萧墨渊大张旗鼓地邀她共舞,才没几次见面就对她青睐有加。五年后,更是大方地开后门直接让她竞选成功设计师,甚至之后对她进行一系列张扬热烈的追求…… 难道—— 辛澜脑子里忽然冒出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来,难道他当年追求她,也是故意的! 故意想要疏远她和顾非寒之间的感情,好方便黎静婉进行之前的计划? 很快,黎静婉就肯定了她的猜测:“你出现后,萧墨渊就改变了计划。决定让我以怀孕留住顾非寒。另一方面他来追求你,疏远你和顾非寒之间的关系,也使得你们和好的机会几近于零。” 果然,辛澜握紧了手心,她果然猜对了,竟然真的是这样。 只是这一步步陷阱,设计的如此精妙绝伦,分毫不差!让她这个当事人竟然从未怀疑过?可想而知,那个男人的心机与城府,是多么的深不可测! “本来我是打算假怀孕的,结果尹玄仲这时候缠上我,于是我将计就计,顺利的怀上了孩子。顾非寒虽然冷漠,但基本的责任感还是有的。我算准了他不可能做出让自己女人打掉孩子这么禽兽的行为;再加上和顾怀先套好关系,打亲情牌;而那段时间你似乎与他闹得也很僵……在三方压力之下,他终于决定负责任,和我结婚……。” 辛澜已经僵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事实真相,竟然是这样……这样可笑? “事情进行到这里,应该是很顺利了。我快要和顾非寒结婚了;和顾怀先之间的关系也处理的很好;而且因为尹玄仲和顾怀先老战友的关系,顾怀先对我很信任,一点也不提防。如果事情就这样继续进行下去,拿到贩毒证据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只是千算万算,萧墨渊却算漏了一点……。” 黎静婉低下头,无声的笑了:“他没有料到的是,我竟然爱上了顾非寒……。” “……。” “是,我那时候的确爱上了顾非寒。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最初只是有目的的接近、靠近,然后六年的朝夕相处,到我怀孕,他对我的好……一点一点……最后我发现,我离不开他了。我想和这个男人结婚,想和他在一起,想对他好……我不想伤害他,不想拿证据,更加不想让他知道我接近他的目的……。” 辛澜凝眉:“那萧墨渊当时应该会很生气吧?” 设计了这么久,最后却因为一个女人的心软,而功亏一篑。 “是。”黎静婉点头:“萧墨渊很生气,但很巧的是,这时候时烟出现了。她在婚礼上设计让我流产,我失去了孩子,和非寒的婚礼也没有进行下去。萧墨渊后来查到了时烟的身份,很震惊。他才知道,原来安止璇还有一个叫安止遥的妹妹。于是另一个计划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 “我这颗爱上了顾非寒的棋子,对于他来说,自然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于是他决定放弃我,利用时烟。那时候时烟早就已经知道了姐姐的死讯,一直处在悲伤之中,所以萧墨渊就决定以时烟为武器,告诉她一切真相,告诉她,害死安止璇的人,就是顾怀先。” 之后发生的事,不需要她说,辛澜已经隐约猜到了。 在知道自己姐姐‘死亡真相’的时烟,自然会怒火中烧的开始实施报复,从而便一步一步的走进了萧墨渊设计的陷阱中。 时烟以为偷得顾怀先的犯罪证据,可以让他定罪,为姐姐报仇。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却无辜成了萧墨渊手中的那把杀人钢刀。 “你还记不记得我流产后举办的那场记者见面会?”黎静婉说:“就是我母亲当时执意让你当着所有人道歉的那一次见面会?” 辛澜点头:“我记得,伯母当时还打了我一巴掌。差一点我就被报导成一个恶意介入你和顾非寒之间,还害死你孩子的恶毒小三。最后——。” 她顿住,最后由萧墨渊出面,将那盘证明黎静婉肚子里怀着尹玄仲孩子的光盘曝光了出来,于是黎静婉的整个人生毁了,江凤依也一夜发疯。 黎静婉淡淡的笑起来:“最后那片光盘的曝光,是他对我的惩罚……。” 辛澜睁大眼,她没有料到。 “惩罚我的临阵倒戈,毁了他全盘的计划。既然我这颗棋子已经没有用了,他没有必要再留下,索性毁掉了之。” 她的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辛澜却听出了其下隐藏着的沉痛。 曾经最爱之人,亲手揭开了自己鲜血淋漓的伤疤,展示给全世界看。 这样的蚀骨之痛,对于任何女人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 “之后,就是时烟的开始。她像我曾经一样,一步一步的接近顾非寒。但她与我又不同,她和安止璇本就是姐妹,神色间总会有些相似。再加上她对于安止璇实在是太了解了,她用尽一切手段努力唤醒起顾非寒内心里对于安止璇的思念与回忆,再用这回忆做武器,一点一点的攻入他的内心。先由TRS方面出面推荐她成为‘alltimelove’代言人,然后去澳门签约,装病拖延时间,故意让你看到她和顾非寒暧昧的一慕慕……这些都是设计好的了,目的就是破坏你和顾非寒之间的婚姻和信任……。” 辛澜讶然,她想起当初去澳门的那一晚,萧墨渊忽然莫名奇妙的出现在飞机场。结果隔天等她去了澳门葡京酒店,就看到房间里时烟和顾非寒神情暧昧的共处一室。 如果那晚顾非寒和时烟的确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么唯一可以解释这一切的就是——有人在她来之前就给时烟通风报信,于是自己就正好那么巧的看了一场‘戏’。 而唯一能报信的人,就只能是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萧墨渊。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辛澜握紧手心,心脏隐约有些疼,一股被人出卖的屈辱感油然而生。 她没想到这一系列事情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她一直赖以为信任的萧墨渊? “那么之后那次,我在医院里碰巧看到你和时烟在一起,也不是偶然了?” “不是。”黎静婉摇摇头:“那一次是我故意去找她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时烟和萧墨渊的关系,我去医院找时烟,然后她向我承认了一切。” 辛澜站起身,手指捏的雪白,颤抖着声音才能勉强说出话来:“那么辛柔,是怎么死的?你应该也知道吧……。” 黎静婉停了一下:“你妹妹,是被自己内心沉重的压力,活活压死的,她没有理由去害时烟,更不会在车上做手脚。” “那为什么……。” “她自杀的那晚,我猜测,或许是时烟曾经给她打过电话。辛柔死后,我去过一次医院,听说她早就有心理疾病的存在,这些年来,病情有些加重。而时烟也许就通过电话,一直在给她心理暗示,不停地告诉她,是她有意要陷害自己。心理学上,当人抑郁的情绪到达顶峰,崩成一根弦。在这种敏感的时刻,一旦有人适时的一拉,心理防线立刻分崩离析。于是她一时想不开,做出自杀的行为也不难理解了。” 心理疾病……辛柔的心理疾病,应该就是当年顾非寒为了替自己报复,而找人轮番羞辱她造成的吧? 辛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所有的一切,皆因十年前那场爆炸案而起,然后就像是多股诺骨牌一样,发生一系列连锁反应。说不清谁对谁错,每一个人都想从这场局中挣脱出来,却又抵挡不住前一张牌倒下时的强大动能。于是只能不由自主的陷进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做着自认为对的事,却不料步步皆错。 如果当年自己肯原谅辛柔,顾非寒也不会迁怒于她,害的她落到如此下场;如果时烟早一点知道安止璇死里逃生,就不会傻傻的被萧墨渊利用,做了他的杀人钢刀,丢掉性命;而辛柔也就不会因时烟一个电话,就崩掉心里最后一层抵御的防线,绝望自杀…… 一切的一切,看似滑稽至极,可发展的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真正说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是顾怀先。 如果他当年没有贩毒,如果安止璇没有发现他贩毒的证据,那么一切的悲剧也就根本不会发生…… 忽然,辛澜想到了一样东西! U盘?是的,她丢失了U盘! —— 193:那是罂粟+缠绵长吻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93:那是罂粟+缠绵长吻 她冷静下来,开始细细回想昨晚的事。舒悫鹉琻 她眼睁睁的看着时烟自焚,却无能为力,逃离后去酒吧买醉,偶遇萧墨渊。然后他将她送回家,之后她就发现U盘不见了?! 而这一晚唯一和她接触过的人,只有萧墨渊和顾非寒。 顾非寒并不知道顾怀先贩毒的事,所以U盘对他没有任何作用。而萧墨渊,却从多年前开始,就处心积虑的想要搜集证据,陷顾怀先于死地。 事情的发展,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晰明了了。 而那个丢失了的U盘,除了萧墨渊,辛澜找不出第二个嫌疑人了! 她冷静下来,转身说:“selke,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黎静婉将手机递过去:“怎么了?” 辛澜没有回答,直接按下了萧墨渊的电话。 短暂的嘟嘟嘟声后,接通,电话那头并没有开口,似乎在等待着她。 “我想见你。”辛澜说。 “一个小时后,明珠路口,到时候你就会看到我的车。” 挂断电话,辛澜握紧了手机。 看来该是时候,让他和她做一个了断了。 ** 不到四十分钟,辛澜就赶到了他所说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白色的Virage。 光亮的车身,简单而内敛的设计,却依然散发着全然的尊贵气息。 辛澜拉开车门,男人正坐在驾驶座上,若有所思的望着车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闻到声音,他慢慢侧过头来,那一秒,辛澜从他的眼中捉到一丝淡淡的喜悦。 “你来了?”他说。 若是没有昨晚,辛澜或许会沉溺在他此刻的笑容中。 只是当一切尘埃落定,她却只觉得嘲弄。 她摊手,直截了当的说:“萧墨渊,我要U盘,请你给我。” 他凝着她,没说话,忽然一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辛澜哑然间,便已被他拉到了座椅之上。睁开眼,便发现自己身在车子的副驾驶上。 “你……。”她吓了一跳,全身肌肉凝了起来,慌忙的想要坐起身。 刚抬起上身,就感到从右脚脚腕处扯来一阵刺痛。‘呀’,毫无预警的她因为疼痛而低低叫出来。还想起身,却已经有心无力。 身旁的人表情缓了缓。 半晌,他俯下身来,很是认真的替她拿起一边的安全带系上。 俯身之间,侧过的鼻尖微微带过她的脸颊,冰凉中有着几分扰人的痒意,淡淡的就好似滑过唇边的吻。 接着,萧墨渊偏过脸去,利索的启动了发动机,车身顺利的打了个转,朝反方向驶去。 辛澜心里一惊,赶紧朝左边望去:“我们这是去哪儿?” 旁边的人恍若未闻,只顾一路开他的车。 不知道是不是车内空气燥热压抑的原因,她瞧见他的脸庞一直发红到脖子的根部,高蜓的鼻梁微微溢出汗滴。 “萧墨渊!”辛澜开始生气。 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辛澜心里大急,开始伸手解开了车上的安全带。 ‘滴滴’,就在她接下来的一瞬,车上的自动报警器开始连续不断地响着。 她顾不了那么多,伸手就去开车门,拉了半天,才发现被锁上了。 她鼓起勇气,一把扑到了他那边,想要按开被他上锁车门的按钮。刚越过去一般,直觉的身体被人扯了回来。 ‘呲’,一直高速行驶的车速猛地停下,辛澜没坐稳,一头朝前面的后视镜栽了过去。好在被他拽了回来,按在了椅子上。 萧墨渊停下车,转头看她,却不说话。脸庞越来越近,几乎要触及到她的脸颊。 辛澜下意识的后退,却被他拖住了发丝,纠缠在手心里,几分温柔。 “辛澜,你知不知道我喝了酒。” 她瞪眼看向他,他仍是没有什么反应,笑容依旧。 “如果你还要大吵大闹下去,我不介意将车撞上护栏,反正一条命也是死,两条命也是死。有你陪着,倒也死的其所。” 辛澜全身开始颤抖,她几乎听不清他究竟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只觉得脑袋似乎被人用手从发丝缝隙间狠狠插入,然后拖进。 隐约中,她只听见最后一句:“你只要乖乖……乖乖地跟我走,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不知从哪里窜来的凉气,埋入她的心扉,寒凉一片。 ** 辛澜不敢再闹了,只能安静的坐在一片,看着他重新启动发动机,朝更陌生的方向驶去。 脑子一片雾水,迷迷糊糊间似乎昏睡了过去。 即使在睡梦中,全身的神经都像是绷紧一般,无法释放,无从释放。 之后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过往的一切像慢放的电影剪辑版在脑海中一一绞缠。快乐的、悲伤的、幸福的、明媚的,最后化成一片猩红的大火…… 剪不断,理还乱。 辛澜在梦中惊醒,黑顺的隐约遮住了半张惨白的脸。 她伸手拂开头发,这才发现自己已满身冷汗。 抬起头,她立刻察觉到了自己此刻处境的陌生与不同寻常。 大的惊人的床带着几分复古的气息,白色的窗纱轻抚桌案,清风吹拂。 水晶花瓶里满满的丁香花瓣,翻飞飘扬,不止这些,这个房间就像她在萧墨渊办公室里看到的那间花房一样布置满了各色各样的花,香气四溢。 她确定她从没有来过这里,这里是哪儿? 辛澜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下来,光着脚走到了窗边。 别墅下是一片淡水泳池,而在不远处,则是一大片紫红色的花海。 微风吹过花海泛起阵阵涟漪,硕大的花身在阳光的映照下,美的妖艳,美的野性、美的张扬…… 恐惧蔓延至心头,她现在到底在哪儿? 这是他替安止璇准备的房间吗? 辛澜正想下楼一探究竟,不知何时耳边有热气传来。 想要转身时,不料双手被紧紧攥住,与此同时,一具身体从身后紧紧的贴近她。那双手,越捏越紧,带着几分执拗的坚持。 “知道那是什么花吗?” 身后之人终于开口,气息中带着淡淡的酒气,一片温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右脸颊。 辛澜的心一窒,没有回答。 他顿了顿,说:“那是罂粟。” 罂粟,罪恶之花。 辛澜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闭嘴,沉默了一会儿,问:“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他不答反问:“你最喜欢什么花?” 辛澜有些恼怒:“萧墨渊,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笑起来:“我真蠢,你们女孩子,无非喜欢的就是玫瑰、百合之类的……。”他双手下移,圈拢在她的腰际:“可惜玫瑰美则美矣,却太过脆弱,一下子就会被折断,零落凋零……。” “……。” 忽然,他像是叹息了一声:“其实她最喜欢的不是向日葵,而是玫瑰……。” 她?向日葵?! 辛澜全身绷紧,她想起了黎静婉昨晚对她说的话,不禁开口问:“她——是谁?” 就是……安止璇吗? 他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继续说:“因为他曾经在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为她买下过一整个玫瑰庄园,向她求爱……。”他笑起来:“可惜最后,也是因为他,她就死在了这片可怕的红色里……。” “……。” “所以说玫瑰美则美矣,却太脆弱,还是妖艳的罂粟,更刚强更能摧毁人心。”他始终若有所思的感叹着。 辛澜的身体,却随着他这番话,越来越僵。脑子嗡嗡的,无数话语和片段突涌而来。 ** “萧墨渊知道安止璇死了之后快发疯了……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安止璇被顾怀先背后下黑手的原因吧?” …… “不是他要求高,只是他心里早就有了人。那个人一直一直都伫立在他的心尖处,不管我怎么努力的踮起脚尖,都够不着。” …… 辛澜心头一震,他这么多年来一直爱着的女人,就是安止璇吧。 多年前,安止璇因为想要逃避,阴差阳错地住进了萧家,成为萧墨渊的妹妹,十八岁的女孩子正是年纪最好的时候,令他从此一见倾心。 就算在她“死”之后,也念念不忘,为她打造一个永远等她回来的家,为她精心布局一场惊天阴谋,都是……为了她。 太多的相似点融合在了一起,可辛澜还是要确认一下:“萧墨渊,你口中的那个她,是不是指的——安止璇?” 刚刚说完,她就被他翻转过来,抵在窗前,一个长吻缠了上来。腰肢被他紧紧箍住,竟似用尽了所有力气。 辛澜拼命的吸气,想要推开他。却发现根本推不开,这个吻与他过往的嬉笑与试探不同,却是出奇的猛烈而有力。满是迷乱的沉陷与掠夺。 辛澜大脑被蹂躏成一团迷雾,心脏不可抑制的砰砰乱跳。 隐约间,却理不出头绪。 吻了很久,他才放开她的唇。舌头却顺着她的脸颊,滑上了她的耳垂,反复舔舐几次,然后微微含住。 许久后,他似乎厌烦了一般,加重力度,齿间微微一摩擦,一个激灵从辛澜的脑门到脚尖。 —— 194:离开顾非寒,做我的女人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94:离开顾非寒,做我的女人 半晌,萧墨渊才缓缓放下她的耳垂,哈出的热气环绕在她的耳畔。舒悫鹉琻那里面,她隐隐约约间捕捉到几个零碎的单词。 “L……U……。”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劲,辛澜气喘的推开他:“萧墨渊,看清楚我是谁?” 他迷惑的看着她,似乎有些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问。伸手掬起她耳旁掉落的一缕碎发,沉默的赏玩着。 “我不是安止璇,我不是你的妹妹,你看清楚我是谁?”她摇晃着他的肩膀。 听闻到妹妹这两个字,他噔时抬起头,眼里的柔情翻搅成一片。 见此,辛澜心里暗叫不妙。 她下意识的想推开他逃掉,却不想此时身体被人猛地想上托起,固定在窗台上。 辛澜想摆脱,却不想一只手顺着她的背脊往上滑,带过的一路,炙热中带着几分扰人的战栗。那只手划过她内衣的肩带,很自然的,解了开。 辛澜下意识的一叫,被松掉的内衣滑落了下来。身前的人微微凑上身来,将裙摆撩高,按住她的肩膀。顺着她裸露开来的小腹一路湿吻而上。 此时,辛澜只觉得浑身升起一片燥热,笼罩在她赤。裸身体的四周,连成一片海洋。她将身体微微向前倾,抬腿间,抵在了一个灼。热的东西,坚硬一片。 垂下眼,他眼中隐约溢出的柔情满溢而来,席卷在她心畔的每一个角落。 但辛澜知道,这份柔情不属于她,他只是喝醉了。 他将她当成了安止璇,当成了那个他这些年来一直深爱的女人。 他的胸口,灼热着,越来越近,男人笼罩在她耳边的气体反复缭绕。 仅仅是一瞬,辛澜一下子清醒开来。狠狠咬住唇瓣,想要抵御住从下而生的燥热与战栗。 她双手撑在窗沿,胡乱的摸索着,最后抓住一只光亮冰冷的东西。 她心里一喜,那是插着丁香花的花瓶。 握紧了玻璃瓶,她冷静的在心里默念着“三、二、一”。 “砰!”玻璃瓶用力的砸上了男人的额头,萧墨渊错愕不及的退后一步,按着额角的手指尖隐约有血蔓延开。 辛澜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身体在骤然失去平衡的同时,朝后仰。她恐惧的睁大眼,整个人从窗台摔落了下去。 又是一声脆响,泳池里,水花肆意。 ** 沙发上,辛澜裹着厚厚的被子,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萧墨渊一手朝额头上贴纱布,将一碗姜汤递过去:“喝一点吧,能去凉。” 辛澜双手捧住,喝了一大口,身上冷飕飕的感觉,这才稍稍有了些缓解。 他贴着纱布,哀怨的说:“你下手还真狠。” 辛澜瞅他一眼:“谁叫你动手动脚的。” “……。” 说完,她便愣住。 那种熟悉而又亲切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他,仿佛不再是黎静婉故事中那个机关算计,谋划一切的深沉男人。还是以前那个爱撒娇、开玩笑的可爱萧墨渊。 只是她知道,经过了这许多,她和他,已经回不去了。 “这里是哪儿?”辛澜问。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语气的不对劲,背过身去,没说话。 辛澜继续问:“你准备把我关在这儿多久?” “……。” “萧墨渊,你到底想干什么?”辛澜语气烦躁起来。 “这几天你就待在这儿吧,到时我会放你走的。”他说完,便踏步出了房门。 辛澜郁闷的使劲捶沙发。 ** Z市,黎静婉刚刚下班,却被一个人挡住去路。 “黎小姐。”说话的是严睿:“顾总有请。” 顾非寒?黎静婉微微蹙眉,大概已经猜到了此人的来意。 电台楼前的花坛边,顾非寒盯住了眼前的女人,问:“辛澜昨晚住在你那儿?” 黎静婉错愕,没有料到他连这个都能查到,无法否认:“是。” “她现在在哪儿?”他冷静的切入正题。 从昨晚到现在,接近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他找那个女人快要找疯了,几乎将整个Z市翻了个遍。 “我不知道。”黎静婉摇摇头,“她昨晚只是在我家睡了一晚,早上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你也不知道……。”他拧眉,神色不悦。 黎静婉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说,最后还是开了口:“她早上临走之前,曾经和萧墨渊打过一个电话。” 萧墨渊……顾非寒想了想,接着转身疾步朝车子走去。 黎静婉却忽然在身后叫住他:“顾非寒……。” 他顿住,没有回头。 “当初,对不起。”她低下头,说:“这一次,请你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再重复十年前安止璇的悲剧了。” 无所谓他是否能听得懂,黎静婉说完便转身。 心里却在叹息,只希望他永远都听不懂,那或许才最好。 ** 一整天,辛澜都被关在这栋别墅里。 她承认,她很烦躁,她不明白萧墨渊此举是为了什么? 再将整栋别墅的出口都搜寻了个遍,却依然找不到逃走的可能和方法后,她终于泄气的坐到了地毯上。依靠着沙发,郁闷的绕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 目光无聊的乱转,最后落在了大厅中央。 那里放着一架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的水晶钢琴。角落里翻着莹亮的光,与皎洁的月色共舞。 辛澜也不明白那架钢琴到底是由什么材质做成的,只觉得真的很漂亮。忍不住就站起身,凑上前,抚摸着琴身,啧啧感叹着。 可惜也只能摸摸而已,弹钢琴,她是个完全的外行。 别墅大门被推开,萧墨渊走了进来,辛澜下意识的缩手,却还是被他看了个正着。 他刚还舒展开的眉顿时凝在了一起。 “离那里远点。”他说。 辛澜忙退后一步,谁料动作太慌乱,没有注意到脚下的阶梯,身子朝后仰,顿时摔了个人仰马翻。 “痛!”辛澜再一次郁闷到想抓狂。 今天她是中邪了吗?白天从二楼窗台那里摔到游泳池里就已经很悲催了,现在又狠狠地朝地上摔了一跤。 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迟疑了一下,走上前,握住她的脚踝,问:“疼吗?” 辛澜点点头:“好像扭到了。” 果然,伤到的地方开始泛青发紫。 他站起身,将她抱到了沙发上,随后又从冰箱里拿出些冰块,用毛巾包好。替她冷敷起来,辛澜这才感觉到脚踝处火辣辣的痛感稍稍缓和了些。 “以后小心点。”他说,语气有着几分不自然的温柔。 辛澜忙点头,然后摸摸肚子,语气有点怨念:“话说我好饿,有没有吃的?” 他从柜子里摸索出几袋面包递给她:“今天先暂时吃点这个吧,明天再弄些别的好吃的。” 辛澜拿着面包,摩挲了一下,忽然问:“你打算把我关在这里,关几天?” 他神色一僵,没说话。 辛澜说:“关于你和顾家的恩怨,还有时烟的事,黎静婉已经全都告诉我了。” “……。”他抬起头:“然后呢,你想说什么?想骂我没人性还是骂我恶毒?辛澜我告诉你,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我可以比顾非寒做得更狠。” “可是你再狠又怎么样?”辛澜说:“她已经死了。” 辛澜冷冷的。 她并不打算告诉他安止璇还活着的事情,因为萧墨渊沉浸的太深,若是她现在告诉他,安止璇还活在澳洲,他一定会立马动身去找她。 如果就此害的菲尔的太太出事,她不敢想象后果。 所以,她打算骗他到底。 “你闭嘴!”他忽然站起身,冷声呵斥。 “你做再多,她都活不过来。为什么要牺牲无辜的人去报复,有意义吗?如果要对付顾怀先,就光明真大的去对付。只知道牺牲女人算什么?利用时烟、黎静婉,这就是你萧墨渊唯一能用的低劣伎俩吗?” 他怒极,冰冷的手指钳住她的颊,捏紧,心中突涌出无法言语的怒火。 辛澜无畏的与他冷冷对峙,半晌,他松开手,跌坐在了一旁。 辛澜稳了稳乱了的呼吸,问:“你接近我……真的是因为要复仇吗?” “……。”他不说话。 她继续试探:“要离间我和顾非寒?” “……。” “又或许——。”辛澜犹豫了一下,“或许是因为,我有安止璇给我的眼睛?” 因为她曾经失明过,他可以从她的眼里看见过去深爱的女人。 “辛澜——。”他忽然转过头看她:“告诉你可以,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辛澜意外:“什么条件。” “离开顾非寒,做我的女人。”他静静说。 —— 195:当一天安止璇+不想复婚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95:当一天安止璇+不想复婚 辛澜本能的一愣:“什么?” “离开顾非寒,做我的女人。舒悫鹉琻”他耐心的重复。 “萧墨渊你开什么玩笑?”辛澜哑然:“这根本就不可能。” 他的目光泛冷:“既然不可能,那么你也不要妄想从这里逃出去了。我会耐心的让你的不可能变为可能。” 他说完,便起身扬长而去。 辛澜惊讶的张着嘴,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 半夜中惊醒,辛澜从睡梦中坐起身,全身冷汗涔涔。 望着眼前这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寂寞的苍凉来。 她忽然想念起星星、薰薰,还有那栋别墅里总是一脸冷漠但却总能适时给予她关怀的男人。 屈指一算,她和他已经有整整两天没有见面了。 在她失踪的这段日子里,他会不会想念她,会不会漫天黑地的到处去找她? 只是——想起临走前的那一夜,她的目光又黯淡下来。 “下车!”他曾那样冷漠决绝的对她说。 在荒芜人迹的黑夜,他将她赶了出去。 他一定是气极了,如今又怎么会想到找她? 辛澜穿上拖鞋,走出房间,觉得肚子有些饿。 她这才想起,晚上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吃。顺着楼梯走至一楼,她正想找些食物来果腹,却见一楼大厅的灯正开着。 她再走两步,登时顿住。 旋转吧台上,淡黄的灯盏散发着温柔的光晕,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坐在高低椅上。暗影中的他,眼睛不复平日的清亮,有些氤氲,有些迷离。 模糊的背影,仿佛穿越了千年的等待而来,疲惫而苍凉。 辛澜想了想,又朝前走了两步,视线却凝在了他的手上。 准确说来,是他手中正叠着的纸船上。 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上,一边放着五颜六色的彩纸,一边放着折好的纸船。 男人低着头,叠的很认真。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漂亮的令人挪不开眼。 辛澜有些失笑,他总是会在突如其来间,带给她意外。 “你在干什么?”她问。 面前的人微微斜过头来,稀疏的睫毛一根根抬起滑过,那抹黑色时淡时浓:“要不要帮我?” 他晃晃手中的纸船。 辛澜沉吟,坐下身,拿过他手中的彩纸,欣然叠起来。 好久都没有叠这个玩意儿了,手法有些生疏。好在莽莽撞撞的总算叠好了一只,放进了他手心。 男人望着那只紫色的小船,神情有些怔忪,更多的却是满足:“谢谢你。” 愉悦的表情,不复白天里的阴戾与霸道,令辛澜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将手撑在吧台上,问:“你为什么要叠他们?” “这是要给我妹妹的,明天是她的生日。”他说,辛澜一楞。 妹妹?安止璇?她的生日? 辛澜不知怎么的,忽然很是羡慕。 即使在他心中安止璇已经死了,可他还是会记得她的生日,努力的为她准备生日礼物。 而想到自己每年的生日,似乎都过的很冷清。 “你预备折多少只?”她问。 “999只,我每年都给她折这么多……。”他皱皱眉,似乎有些沮丧:“不过估计今年是折不完了……。” “没关系。”辛澜又拿过一张纸,“我来帮你,肯定能折完的。”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个人一直都安静、认真的折着纸船,没有说话。 幽暗的灯光下,静默的温馨在无止境的蔓延。 辛澜喜欢这种感觉,这是她与他这一天来,难得轻松的片刻。 折着的过程中,却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淡淡的凝在她身上,不禁抬头,却正好触到他打量来的目光。 她顿时尴尬。 “你低头的样子和她很像……。” 他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辛澜一怔,手下却没有停:“果然你追我就是因为我和安止璇有相似之处吧。” “不是。”他否认。 “那是什么?” 他没说话,辛澜却知道自己问的糊涂。 昨天黎静婉不是已经清楚明白的告诉过她,萧墨渊追她,从来就不是因为爱情。 他只是不希望她来阻扰他的计划。 只是此刻,她却糊涂了,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为什么又执拗的将她关在这儿,捆缚在自己身边? 既然不爱她,又为什么要让她做他的女人? 只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和不甘吗?不甘她曾经拒绝他而选择了顾非寒? 他低下头,拿出纸笔,在其中的一张彩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挪到了她面前。 灯光下,辛澜看到彩纸反面,是他潇洒、干净的字体:“Idon''tknowhowtosay,butIloveyou。” Iloveyou…… 辛澜愣住,他说他爱她? 目光讶然的抬起,却见他依然认真的叠着纸船,仿佛刚刚的一切,根本就不曾发生过。 重又低下头,她的脸开始发烫。 这场越来越乱的爱情棋局,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花园的游泳池边,他点上蜡烛,放在了纸船里,然后船放进了水里。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艘一艘的船随着风起航,仿佛承载着满满的希望。 辛澜站在泳池边,眼前这熟悉的画面,不由自主的令她想起半年多前,他向她求婚时的情景。 也是这样的纸船,这样的蜡烛,这样的情景……只是不过才仅仅半年,一切,便已经物是人非了。 放完纸船,他站起身,看向她。 晨曦的光洒在他身上,晕染进他的眼里,带着几分暖暖的柔意。 “辛澜,你真的想走吗?”他忽然说。 辛澜不明所以的点头:“是。” “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不好?”他说,语气近乎乞求。 辛澜刚要开口,他仿佛猜到了她要说的:“不是昨天那个。” 辛澜放下心来:“你说。” 他停了一下:“我想让你,做我一天的妹妹……。” …… “做一天的安止璇,可不可以?” 她怔住,眼前的男人曾以无数种姿态呈现在她面前:可爱惬意的、潇洒不羁的、痴情温柔的、霸道阴狠的,自信满满的…… 却从没有像眼前这样,彷徨无措。 无措到宁愿选择最为低微的姿态——来乞求。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就像是鬼斧神差一样点头:“好。” ** 洗完澡,辛澜换上了他准备的衣服。 一件很简单样式的棉质白裙子,穿上身却很舒服。 她没有问他这条裙子的由来,但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因为之前,她在澳洲遇见安止璇的时候,她也穿着一条白纱长裙。 一整天,两个人在别墅里过的简单而舒适。 一起做饭、做家务、玩闹……他看她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柔情,好像溢满而出的糖水,满是温暖甜腻的味道。 只是辛澜却知道,他只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他的妹妹,或者说是安止璇。 晚上吃完饭,两个人坐在床上看看电视,其实并没有什么有趣,可他似乎觉得,有她这样陪着就很开心,很满足,不厌其烦地看。 一遍又一遍,直到沉入梦乡。 一天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天亮了,而身旁的她却还在睡,安静而祥和。 男人撑起半边臂膀,俯视着她的睡颜,很久很久。 随后他低头,贴上了她的唇,很轻很快,就离开,仿佛生怕会惊醒她。微微的碰触,没有深入,也没有纠缠,简单至极…… “谢谢你。”黑暗中,他对着她的睡颜,静静说。 ** 走下楼,推开别墅的门,清新的风吹过,一阵爽快。 忽然,他眯眼,敏锐的洞察力使得他感受到了周身的不对劲。直到,一把手枪从身后抵上了他的后脑勺。 声音,是那个人一贯的低沉:“她在哪儿?” 很快,周围围拢上一圈黑衣男人。 萧墨渊没有因为落入下乘的局势而产生丝毫惧意,只淡淡一笑:“你竟然找到这儿了。” “她在哪儿?”声音陡然沉了几分。 他还是不说话,顾非寒皱眉,收起手枪,然后使使眼色,周围的黑衣男人围拢上来,将萧墨渊掣肘住。 而他则越过门,走上了楼。当清冷的目光扫到房间内那一抹熟悉的睡颜时,墨黑色的眼里,酝酿上,一种颤抖的欣喜。 三天了,他费尽一切心思,辛辛苦苦的找了她三天,如今终于找到了! 走上前,他将她抱了起来,就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般小心。只是目光触到她身上那件白色的棉布裙子时,又紧紧锁住。 睡梦中的辛澜察觉到异样,不耐的扭动了一下,抱住了他的脖子,换了个睡姿,继续沉睡。他收起神思,抱着她走下了楼。 经过大门时,顾非寒冷声对着那男人说:“和你的账,我以后再算。今后你若是再敢动她一根汗毛,别说一个TRS了,就算是十个,我也有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真嚣张……。”萧墨渊笑着感慨:“真不知道一个月后,顾先生还能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一个月或是一年,我都是一样。”顾非寒冷声:“我无所谓玉石俱焚。萧先生你若是不信,可以尝试尝试……。” ** 睡梦中,辛澜不安的扭动了一下,却感觉到身旁暖烘烘的。 她不自觉的伸手一触,却碰到了一方坚硬的胸膛,她睁开眼,顿时讶然。 “顾非寒?”她呼啦一下坐起身,满脸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他面无表情的将她纳在胸口:“困的话,再睡一会儿。” 辛澜闭上眼,再睁开,伸手揉了揉,再睁开…… 没错,自己此刻处在一辆车子里,前面开车的人是严睿,而身边抱着自己的人正是——顾非寒? 她怎么了?睡之前不是还和萧墨渊在那栋陌生的别墅里呆着,怎么一睁眼,身旁的人就换成了顾非寒? 碰触到她困惑的目光,他解释:“你失踪的这三天,我一直在找你。听说你是被萧墨渊带走的,于是我查了萧家所有的房产,一处一处的找,今天早上终于找到了。” 原来如此,辛澜了然。 他看着她身上的那件衣服,有些不悦:“要不是现在在外面,我真想将你那件衣服扒下来。” 辛澜下意识的抓紧衣服,脸却红了。 他就不能顾忌一下场合吗?严睿还在前面开车,他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几天,你背着我逃走的事,我回家再跟你算账。”他忽然又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辛澜怒,是谁那天晚上逼着她下车的?现在竟然又将一切污蔑到她身上?是她故意想要逃走的吗?是她想要被萧墨渊带到那个别墅,关了这三天吗? 这男人,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内疚后悔,竟然将过错怪在她身上? 靠之啊~! 只是还未等她愤怒完,车子就停了下来,顾非寒打开车门,将她拉了出来。辛澜看着眼前‘民政局’三个大字,迷惑。 “你要干什么?”见他一直拉着自己朝里面走,辛澜赌气的抱住门口的柱子,不肯妥协。 “办复婚手续。”他回答的简单明了。 在她失踪的这三天里,他心急如焚。每天都恨不能下一秒就找到她,然后将她锁进自己的怀里,再不让她逃离。 什么信任?什么坦白?他都不管了! 他只想快点办好手续,让她重新属于他,再不给她逃跑的借口。 辛澜愣怔的瞬间,就已经被他拉了进去。 工作人员似乎事前就接到过通知,办理的程序很利索,只是临到最后签字时,辛澜却茫然了。 顾非寒签好字,见她始终不动,不禁皱眉:“你怎么了?” 辛澜低头,看着眼前的复婚协议书,想了想,终于还是推了回去。 “顾非寒,暂时我还不想复婚。”她说。 只一秒,顾非寒的脸便冻到了极点,他僵硬的说:“给我一个理由。” 辛澜心虚到不敢触及他的目光:“我觉得,我们还应该多一点时间,相互适应一下。等时机成熟了,再复婚不迟。” 他眼眸里的一切情绪被掐碎,翻天覆地的暗蓝色里,阴暗拢上了一片。 周围的工作人员似乎也吓到了,不敢多言,空气中一片死寂。 他俯视着她,勾唇,似笑非笑,“辛澜,你狠……。” 说完大步朝外走,走了两步,又顿住。转身拉过辛澜的手,将她拽了出来,重又拉回了车子里。 接着,是一路的死寂。 辛澜几次侧头看他,却发现他一直沉着脸看向窗外,仿佛放不进去一点感情一样,空气中是一片低气压。 她握紧了手心,这一次她好像真的伤到他了。可是,她的手放进了棉布裙的口袋里,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置放着一个冰冷的东西。 她握住,那是U盘,是临走前,萧墨渊给她的U盘。 如今,她和他都在悬崖边油走,她不确定要不要将顾怀先的事公布出去。 一旦她公布了,她和顾非寒,真的会有未来吗? 可是不公布,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顾怀先做更多伤天害理的事,伤害更多无辜的事,她无法泯灭良心的装作不知道。 一整天,他都没有和她说一句话,晚饭吃完,就上楼处理公务了。 辛澜捧着小碗,皱眉,看来他果然生气了。 哎……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说生气就生气?她郁闷的想,难道要让她去哄他? “夫人……。”薰薰凑上前,将一杯泡好的龙井递过来,“少爷喜欢吃完饭喝一杯茶消食。” 辛澜心领神会的放下筷子,拿过她递过来的茶,朝楼上走去。 书房门口,她敲门,然后也不等他同意,就兀自进了门。 笑米米的,谄媚的讨好他:“你的茶。” 他始终低着头,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放着吧。” 辛澜放上桌,气呼呼的想,他就这么不待见她吗?她都这么委曲求全了,他还想怎么样? “在看文件啊?”她没话找话的说。 “嗯。”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 “我看你晚饭都没怎么吃,你饿不饿,要不要我让薰薰做点点心拿过来?” “不用。” “要不要我帮你切点水果?” “不用。” 辛澜气结,她就差没问一句,要不要我陪你滚床单?如果他还说不用的话,她真的就想抓狂了! “非寒——。”她摸着腹部,很难受的样子:“我肚子很疼。” 男人终于放下笔,抬起了他高贵的头颅:“怎么回事?” 辛澜撅起嘴:“好像是姨妈来了,疼死了。”好吧,无计可施下,她开始无耻的使用美人计和苦肉计。 他顿了一下,终于站起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卧室走去。终于有反映了,辛澜感动到泪流。 卧室内,他将她放尚了床,盖上被子。与过往一样,先替她冲了一杯红糖水,又灌了一个热水袋递给她。 辛澜假意的挤出两滴眼泪:“非寒,你真好,谢谢你。” “还疼吗?”他俯身在她旁边问。 辛澜赶紧摇摇头:“不疼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大姨妈,怎么可能会疼?” 他点点头,掀开被子,躺在了她身侧,然后将她环绕在自己胸口处,吻住:“既然不疼了,那就开始吧……。” 等等?开始?什么开始?辛澜迷迷糊糊间,就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不紧不慢的解着她的睡衣,不语,直接以行动代替了回答。 辛澜抓住他的手,大惊失色:“我姨妈来了。” “少来。”他扯开她的手,“你姨妈十天就要光顾一次吗?”他轻易的拆穿了她的谎言。 辛澜嘟哝:“记性还真好。” 衣服不知不觉就脱光光了,他的行动还真够迅速的。 好吧好吧,只要能用接吻滚床单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辛澜决定放松自己迎合他,双手回抱住他的脖子,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颈。 这个男人的头发出乎意料的细软,让她忍不住十指穿梭其间。 他轻啄着她的颊,在她的身体上流连,哑着嗓子问:“不想复婚,是不是因为萧墨渊?” 辛澜肯定的摇头:“不是。”重又抱住他:“和任何人无关,只是我的问题,暂时我还不确定而已。” “什么时候能确定?” 辛澜想了想:“一个月,给我一个月就好。” 他将她纳入怀里:“好,就给你一个月。” ** 之后的两天,两个人还算相处融洽。 关于时烟死亡那一晚发生的事,他再没有问过她。两个人都有意回避了那些会让彼此尴尬的事情。 这天是周末,星星回了家,一家三口吃了一顿难得圆满的晚餐。晚餐过后,薰薰陪着星星在楼下看电视,辛澜上楼,走进书房,关上门。 他听到声音抬头:“有事?” 辛澜想了想,走到了他身边,沉吟了一下:“安止璇,你真的不想再见她一面吗?” 她‘死’后,他想了她这么多年,如今知道她还活着,却不去见一面,难道不会遗憾吗? 他放下笔,有些意外。伸臂拉过她,抱坐在胸口处:“你不介意?” “会。”她不想撒谎:“可是我想,如果你不去,应该会更遗憾吧。” 他沉默着,没说话。 辛澜指着他的胸口说:“我不希望你有遗憾。我希望你能够去那边,哪怕只是看看她过的好不好,也可以。就当是了了这些年的心愿。” 他笑着把玩着她的手:“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大方。” “我可没那么大方,你不准再对她动心,否则我——。”她转头,一口咬住他的下巴:“否则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她气呼呼的朝他晃了晃小拳头。 他笑着拉住她的手:“我哪敢?” ** 几天后,一家三口便搭上了去澳洲的飞机。星星好久都没有出过远门了,一副很好奇的表情:“妈咪,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辛澜不怀好意的朝顾非寒看了一眼,说:“去你爹地的老相好那里。” “老相好?”星星奇怪的看向顾非寒:“爹地,什么叫老相好啊?” 顾非寒一顿,狼狈的看了辛澜一眼,她心情很好的大笑出声。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抵达了悉尼国际机场。这一次来澳洲,辛澜只想当做一家三口休闲度假,短暂的待几天,所以并没有麻烦陆学长。 因为之前来过一次,所以辛澜显得还算熟稔。最初的两天,她自告奋勇的要当导游,想带顾非寒和星星朝之前曾去过的各式旅游景点玩。不过她实在是高看了自己认路的本事,总是走着走着就迷了路。最后还是由顾非寒冷静的将三个人领回酒店,弄的她很是挫败。 不过虽然没怎么玩,但吃的东西可不少。各式海鲜美食,经典大餐、饭后甜点……吃的辛澜和星星直呼过瘾。顾非寒虽然没怎么吃,但照顾起这一大一小来,倒也体贴入微。 整整疯玩了五天,这天回到酒店,星星累到不行,一头就栽进了套房内的小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辛澜推推她说:“星星听话啊,洗完澡再睡觉觉。” “唔……。”星星扭扭小屁股,根本就不鸟她,抓着床单,迅速的缩进了被子里,继续睡。 辛澜无奈的摇摇头,明白她确实是累极了。只得帮她把鞋子脱了,又盖好被子,这才退出了房门。 ** 客厅里,顾非寒从浴室里走出来,低着头系着睡袍的带子。头发湿漉漉的,似乎刚刚洗完澡。 辛澜爬到了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置,勾勾手指说:“过来。” 他的动作一顿,笑着摇摇头,坐到了她身边:“怎么?” 辛澜跪在沙发上,拿过一条毛巾,顺势就在他头发上揉啊揉的。最近她特别喜欢他的头发,又黑又亮又软,摸起来手感真好。 他抱住她:“星星睡了?” 辛澜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已经不能满足拿毛巾在他头发上擦了,索性扔了毛巾,用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间。 这个动作,令他的身体一僵,身体有一种被灼烧的感觉。 最近,他对她似乎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 “那好。”他将头凑到她耳边,笑的低沉:“星星的事解决完了,就该办我们的事了。”说完,一口含住她的耳垂。 啊? 待以被他压在身下,辛澜这才回过神来,“顾非寒,你这大色狼,我还有事没有说呢!” 他将她的手拉直头顶,落吻在她的眉间、唇上、颈项……温柔的向下滑去…… 含糊的回答:“等办完我们的事后,再说。” 辛澜朝他怀里蹭了蹭,郁闷的说:“你这资本家。” “别乱动。”他忽然咬牙,脸色微红。 诶?辛澜好奇的又动了一下,他却换来他一声闷哼。 辛澜了然的藏了笑意,面无表情的伸手探进了他的睡袍里面,顺着他坚硬的胸膛,拧住他胸口的某个小圆点,像捏橡皮泥一样拧,不时磨蹭一下。 顾非寒的脸色越来越僵,辛澜却有了爆笑的冲动,原来这就是他的民感步位啊,真好玩。 他冷抽一口气,身体反应的更强烈了。 “该死。”他咒骂一声,将她整个的抱了起来,一个箭步冲进了房,紧接着俯身而上。 196:被颠倒的过去(重要)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96:被颠倒的过去(重要) 辛澜对视着顾非寒的眼睛,这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里面正闪着一簇簇的火光,并且有越烧越烈的趋势…… 完蛋了好像! 她紧张的闭上眼,有点害怕,更多的,却是期待。舒悫鹉琻 只是等了好久,他却迟迟没有行动,而是一直盯凝着她,眼睛微微闪烁。 很奇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子沉默下来。间隙间隐约竟让人觉得有些缓缓升温的炙热,伴随着他若有若无的缓沉呼吸,让这一切都变得几分暧昧地诡异起来。 隔了好半晌,他仍是没有动作,辛澜不由自主的尴尬,正想开口说“顾非寒,你起来吧,我要上厕所了”之类的话,她的唇就已经被封住了。 他的双唇狠狠的俘获了她,来势汹涌,吻的不留余地。 辛澜被那压倒一切而来的吻吻的有些窒息,只觉得胸腔仿佛被他抽空了一样。 不知道是多久,身前的人才慢慢放开那个叫人喘息不来的强吻。只是再没有了其他的动作,只是将她抱紧。 辛澜缩在他怀里,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什么。 直到一道沉沉的叹息声,在她的头顶传来。 “澜儿……。”他开口。 “嗯?” “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他说。 “你有背叛恐惧症吗?”辛澜嘟哝说:“好端端的,我干嘛要离开你?” 他抱紧了她,没有解释,问:“对了,你刚刚说要和我说什么?” 噢,差点就忘了! 辛澜自他的胸口抬起头说:“我今天已经和菲尔德太太打过电话了。” 见他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辛澜这才想起,顾非寒并不知道安止璇的丈夫姓菲尔德的事,解释说:“就是安止璇。我和她已经打过电话了,约好明天下午两点在街心花园见面。” 顾非寒沉默着,没说话。 辛澜说:“明天我就不去了,你到时去就够了。” 他拉起她的手说:“你还是和我一起去吧。” 辛澜撅起嘴:“你去见前女友,让我这正牌女友跟着算什么事?” 他失笑:“我这不是怕你会多想……。” 辛澜甩手,不屑道:“你放心,明天我会带着星星穿上比基尼,去海边钓金发威猛帅哥,没时间去多想你那点破事。” 他脸色难看了:“你敢?!” ** 不过辛澜说的一副信心满满,毫不在意的表情。到了第二天中午,顾非寒临出门前,她还是抱着星星,穿上鞋,滴溜溜的跟在了他身后。 好吧,她承认,一个人她真的会胡思乱想。 顾非寒摸摸她的头发,似乎对她没有瞒着他钓帅哥的行径表示很满意。 不到半个小时,一家三口就来到了辛澜所说的街心花园。此时离菲尔德太太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三个人本打算先在公园里走走,随意的逛一逛。 可辛澜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远处草坪上,三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菲尔德太太与她的两个孩子——西瑾和西漾。 此时的西瑾和西漾两兄弟正在争夺着一个小球,玩的不亦乐乎。 菲尔德太太穿着一件米色的羊绒针织衣,坐在草坪上,笑盈盈的看着两个儿子,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顾非寒顺着辛澜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一僵。 那张十年来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脸,就这样子清晰而真实的呈现在了自己面前,那一刻,他所能感觉到的,却是一片平静。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他无数次的幻想过。如果她还活着,再一次来到他的生命中,他会怎么样? 他以为他会激动,会奋不顾身的上前,给她一个拥抱。然后告诉她,他爱她,他一直一直都在想念她。 可此刻,当真的一切来临时,却是如此番心情。 没有激动,也没有太过伤感。 就像是一壶呈上了很久的热水,冷却后,再也搅不开任何波澜。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而他,也如此。 “怎么了?”见他一直没有动,辛澜好奇的摇摇他的手臂:“去吧,她就在那儿。” 他却直接抓住她的手心,握在掌心中,转身淡淡:“走吧。” 辛澜讶异,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句叫唤:“辛澜。” 辛澜望过去,是菲尔德太太,她看到了自己,正在对着她打招呼。 此刻的顾非寒是背着身的,所以菲尔德太太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辛澜也同样微笑回应。 菲尔德太太抱起西漾,又牵着西瑾走了过来:“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辛澜点头:“很好。” 见到两只如此漂亮的混血儿帅哥,辛澜怀里的星星躁动了。忍不住伸出小手,摸了摸菲尔德太太怀里的小西漾,小男孩顿时就羞涩的埋进了妈咪的怀里。 而站在身边的西瑾见弟弟被调戏了,立时冷冷的朝星星瞪了一眼。小星星吓的小手一缩,但还是不甘心的朝他回瞪回去。 哼哼! “这位是……。”菲尔德太太注意到了辛澜身边,背身站立的顾非寒,问。 “这是我先生。”辛澜扯了扯顾非寒的手。 男人徐徐的转过身来,当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孔一点一点的映照在自己面前时,菲尔德太太明显的一愣。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她就恢复平静。 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表情淡定自若:“你好,MrsField。” “你好。”他也伸出手:“顾非寒。” ** 飞机上,他一直若有所思。 辛澜抱着已经睡着了的星星,挠挠他的胳肢窝,故意说:“怎么?是不是后悔了?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他摇头,一副无奈的表情:“你会舍得我回去?” 辛澜气愤:“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会舍不得?” “好好好,我不是你的谁。是我不想回去,我舍不得你,行了吧?” 嘿嘿~辛澜心满意足的将头靠上了他的肩膀:“这还差不多。” 下了飞机,司机大叔早已经在飞机场等候多时,三个人坐上车,准备回家。 顾非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开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就汹涌了冒了出来,都是严睿打来的。顾非寒皱眉,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不一会儿,铃声再一次响起,他按下接听键:“严睿,怎么回事?” 他听着电话,脸色越来越沉,“你们先稳定局势,我马上就来。” 挂断电话,辛澜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吗?” 他显然有些急,但还是简略的向她解释说:“公司出了内歼,将豪城天下的一些事爆了出来,我得回去处理一下。” 尽管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辛澜还是隐约能明白这些被曝光的事,肯定非同小可。 像豪城天下这种大企业,这些年发展,背地里的擦边球、违法之类的事肯定做过不少。一旦被曝光,对整个豪城天下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你去吧。”辛澜说。 车子停了下来,他下车,交代司机:“你一定要将夫人安全送到家,知道吗?” 小胡点头应允,接着车子又行驶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到星河湾。辛澜虽然担心顾非寒那边会出什么事,但她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将担心压入心里。 牵着星星,走进门,薰薰立刻就迎了上来,脸色有些奇怪,“夫人。” “怎么了?”辛澜放下钥匙,抬头,当看到面前出现的一众人群时,明显的愣了一愣。 有男有女,皆穿着制服。 辛澜见过这些衣服,她记得日月山的佣人保镖们都是这么穿的。 很快,另一个人出现,肯定了她的猜测。 陈伯从众人背后走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明显的倦意:“少奶奶,少爷没和您一起回来吗? “没有。”辛澜虽然奇怪,但还是回答说:“因为公司临时出了些状况,非寒拦了一辆车就过去了。” “那可怎么办?”陈伯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怎么了?”辛澜更加好奇了。 陈伯说:“老爷最近又发烧,又胸闷,上个月就开始咳嗽,咳的很凶,这几天都开始咳的呕血起来……然后今天他特意交代我,让我带少奶奶还有少爷小姐一起回日月山去……。” 顾怀先生病了?也难怪,再强悍的人一旦生病,也会希望身边能有亲人照料。 顾非寒几乎不在日月山,顾思澈回的次数也不多,顾怀先常年一个人呆在那里,会寂寞也很正常。 辛澜说:“非寒今天很忙,一时半会估计赶不去。不如我和星星先过去吧,等非寒忙完了,再去也不迟。” 陈伯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 等辛澜回了日月山,才发现顾怀先这一次真的病的很厉害。 那个一贯强势阴狠的男人,这些天就跟一个垂暮的老人一般,从早到晚的躺在床上。 只能由佣人服侍用药、吃饭。辛澜每一次经过他的房门,都会听到他的咳嗽声,沉闷而苍老。 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这么老了。 辛澜和星星虽然到了日月山,但因为顾怀先在生病,所以也来不及见她们。佣人们只收拾了一间房间给两人,就继续去忙碌了。 晚上临睡前,辛澜给星星讲故事,听着听着,星星却忽然开口:“妈咪,爷爷是不是要死了?” 辛澜停下翻书的手,“你想不想爷爷死?”她问。 星星摇摇头:“不想。” “为什么呢?” “因为爷爷是个好人,每次星星来,他都给星星准备好吃的。” 辛澜摸摸女儿的脑袋,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有些羡慕起她这种单纯的小孩子思维了:因为他给我买好吃的了,所以我觉得他是个好人,我不想他死。 可是这世上又怎么会有单纯的好人和坏人? 于公来说,辛澜是希望顾怀先死的。因为他的手心里,沾满了无数瘾君子的血。就因为他的自私,间接害死了安止璇、时烟,甚至于——自己的妹妹,辛柔。 可于私来说,他是她所爱男人的父亲,她不想看着他痛苦。 所以说,人很多时候的痛苦和矛盾,都是自找的。 她关上书,说:“好了,睡觉吧。爷爷身体很好,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星星拉上被子,躺好,眼睛却依然滴溜溜的睁着:“真的吗?” “嗯。”辛澜点点头,星星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 不一会儿,床畔边便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可辛澜却睡不着,她掀开被子,只觉得神智清醒得很。 推开房间的窗子,任清凉的夜风摇曳而进。辛澜看着窗玻璃上自己被吹乱的碎发,心情仿佛也揪扯成一团般,扯不开,也剪不掉。 她想起了时烟临死前,对她说的话。 …… “这里面有顾怀先的所有毒品交易资料和账目,你拿好……我现在恐怕没有办法了,只能拜托你……。” …… “顾怀先害死太多人了,就算不是为了我,就为了那些无辜冤死的人命。辛澜我也求求你,好不好……。” …… 手指摸进口袋,那里放着她临死前给她的U盘,里面的资料她早已备份好。 可现在,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刻的自己,就像走到了一个岔路口。一边代表着光明与正义,而另一边则站在顾非寒。 一旦她选择了其中的一边,就势必会失去另一边。 顾怀先现在病了,正是她乘虚而入找到他藏毒地点的最好时刻。 可现在她却意外的彷徨了,她到底该不该…… 想的入神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辛澜扯掉脑子里乱乱的想法。拿过手机,推门而出:“喂……。” 是顾非寒:“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显得很疲惫。 “刚刚把星星哄睡着,你呢?” “在想你。”他说,辛澜的脸红了。 谁说这男人傻冷傻冷,不会说甜言蜜语的? 他不但会说,还每次都说的一本正经,立刻就将她的小心肝撩拨的一跳一跳的。 “就会骗我。”她嘟哝:“你忙公司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想我?” 他沉沉笑起来:“是真的。” 辛澜的脸,再一次爆红。 “我爸爸怎么样?”察觉到她的尴尬,他换了话题。 “好像不太好,医生一天都待在房间里,我没进去,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嗯……。”他沉吟:“这两天就辛苦你了。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恐怕暂时赶不回去。” “你去忙你的吧。”辛澜说:“这边要有什么事,我通知你。” “嗯,早点休息。” 辛澜挂断电话,心里满溢出一丝淡淡的甜蜜。正预备进屋,却见陈伯从门口经过,手中抱着一只药罐,看起来很吃力的样子。 辛澜顺手替他拿过来,“您要去哪儿,我帮您拿过去吧?” 陈伯见是她,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少奶奶,那怎么好,这种事还是由我来吧。” 辛澜坚持:“反正我也睡不着,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陈伯无奈,也只能说:“一楼厨房,少奶奶跟着我一起去吧。” 辛澜抱着药罐跟着陈伯,一路经过走廊、楼梯,绕了好久,才来到了目的地。陈伯将她手中的药罐放在一个小炉上,拿过一把纸扇,坐到了一边。 辛澜好奇的问:“这是给老爷的吗?” 陈伯点头:“是,因为老爷一吃西药就吐,医生就说熬些中药试试。” 辛澜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边,问:“老爷到底得了什么病?” “老爷不愿意去医院,只能由医生在家里诊断,没有那些精密的仪器,一时也诊不出什么来。医生只说是肺出了问题,要想再诊断的精确些,还得劝老爷去医院。” 辛澜点点头,没说话。 陈伯忽然感慨:“其实我早就知道会出问题。夫人死后,老爷压根儿就没有顾惜过自己的身体,又酗酒又抽烟,长期又睡不好,经常熬夜……我劝过他好多次,他都不听。好端端的身体,就被自己折磨成这样,哎……。” 辛澜想起上次,她离婚后陪顾非寒回日月山,后来发生了一也情后,她仓促逃离时,的确看到顾怀先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据说通宵了一晚,还喝了很多酒,如果他确实经常这样的话,身体差也很正常。 只是,此刻的辛澜却被陈伯‘夫人死后’这四个字,吸引了注意:“静秋夫人死之前,老爷不是这样吗?” “夫人死之前,老爷哪里会这样?夫人不喜欢老爷喝酒抽烟、熬夜伤身,老爷一心都哄着夫人,除非应酬,当然很少抽烟喝酒什么的。” 听到这儿,辛澜有些好奇:“听起来,老爷和夫人的感情很好啊。” “也不是这样……其实,只有老爷对夫人好,夫人的心,却并不在老爷这里。”陈伯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实都是颠倒的。好多外人都说,老爷最宠的是思澈少爷的母亲。其实只有我这个打小就跟在老爷身边的人才知道,老爷最最关心心疼的其实是夫人。” 辛澜更意外了。 ◇ 197:无论胜负,他都只会恨她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97:无论胜负,他都只会恨她 回忆起往事,陈伯似乎有些感慨:“当年老爷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而静秋夫人出生高贵,是名门世家。舒悫鹉琻静秋夫人的父亲,很看中老爷,一心想把女儿嫁给老爷。可是静秋夫人当年,却喜欢另一个男人。尽管如此,她还是被逼无奈嫁给老爷。那段日子里,老爷和夫人都很痛苦,互相折磨、受伤……可后来,静秋夫人的态度对老爷开始转变了,他们也曾经有过一段幸福的小日子。” 他顿了顿:“只是之后为什么老爷会移情别恋到淑秋夫人身上,我至今也没想透。我也从未觉得,老爷真正爱过那个女人。” 越听辛澜越意外,此刻陈伯这一席话,真正的颠覆了许多她之前一直以来的想法。 人人都说顾怀先婚后爱上了一个少女,不仅和这少女生下了一个孩子,还因此气死了静秋夫人。也造就了这么多年来,与顾非寒的父子隔阂。 而此刻,陈伯却告诉她,顾怀先的真爱是静秋夫人,与淑秋夫人无关? 辛澜越来越糊涂了,她到底该相信谁的话? ** 早上8点,阳光从落地窗直射进来。风吹起落地窗帘,荡漾出优美的波纹。 辛澜感到阳光是如此的刺眼,下意识的推了推身旁的‘他’,嘟哝说:“非寒,拉窗帘……。”却只触到枕畔清冷。 她坐起身,目光茫然的搜寻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对着另一侧,那个冷却却有些凹陷的枕心时,她茫然。 这才想起,她现在不在星河湾,而是一个人住在日月山的客房内。 心里忽然有了些低落,她掀开被子,不由得好笑。 才一天不见,她就已经开始想他了吗? 走出房门,正好一个女佣经过,恭敬的行礼:“少奶奶早。” 辛澜问:“你看到星星了吗?” 女佣答道:“星星小姐正在花园里吃点心呢,需不需要我带少奶奶过去?” “不用了。”辛澜说:“你先下去吧,我洗漱完后自己去找她。” “是。” 临近七月,正是太阳最为毒辣的时候。给脸做完基本的护理后,辛澜想了想,又薄薄的上了一层防晒霜。 扎好头发,换上了一件简单、清爽的裙子。辛澜正想下楼找星星,却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看到。自家女儿正和几个同龄的小朋友玩的不亦乐乎。 她想了想,顿时打消了找她的念头。 辛澜肚子不饿,没有吃早饭就顺着山路散起步来。清晨的山林间,弥漫着泥土的气息。日光晶莹,树木如洗,空气中好似升腾起袅袅的清雾,令人心旷神怡。 辛澜心情不错,忍不住哼起了小调。只是走着走着,却见迎面走来一个中年女人,背着一包东西,很吃力的样子。 擦肩而过时,辛澜忍不住问:“需不需要我帮忙?” 那女人抬起头,警惕的退后了一步。 当辛澜看清她的样子时,不觉得心头一凛。 女人斑驳的脸上,一条一条的皱纹甚是骇人。 特别是那双暗灰色的眼睛,像枯水一般,仿佛禁不起一丝波澜。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张的抓紧了东西,然后就走了。辛澜注视着她蹒跚而行的背影,不知怎么的,背后升起一阵凉意。 辛澜摇摇头,不想因为这场不愉快的偶遇破坏自己的心情。继续朝前走去,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这周身的景致十分熟悉,像是很久之前就来过一样。 当前路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时,她这才恍然大悟。 这就是她上一次和顾非寒一起落难,掉进去的深坑。辛澜沿着坑边沿走上一圈,想起了过往种种,嘴角不由的扬起。 继续朝前散步,脑子里却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来。 为什么这山上会有这么一个坑?看上去并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很像是人工挖掘而成。 忽然,她步子顿住。 想起了时烟临死附在她耳边说的话,她告诉她,顾怀先的藏毒地点很可能就在日月山上的某一处。 日月山、深坑、陷阱、藏毒地点…… 辛澜抬起目光,会不会自己现在所走的这条路,正是通往那个藏毒地点的路。 如果是,那么她再往上找找,会不会就能找到? 辛澜的心脏忽然砰砰乱跳起来,手心也因为紧张,开始冒出一层薄汗。她沉着住紊乱的心跳,继续朝上寻找。可刚走两步,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迟疑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喂?” “少奶奶吗?”是一道年轻的声音,应该是日月山的佣人。 “是,有事吗?” “您现在在哪儿?老爷身体好了些,刚刚醒过来,让我叫您过去。” 辛澜低头看手表:“现在吗?” “是。” 她转身朝山下走:“好的,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的同时,她又朝身后看了一眼,目光微微放沉。今天时机不好,等她下次做好了准备,再过来。 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辛澜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某一方角落,一双暗灰色的眼睛一直都紧紧的盯灼着她。 眼珠浑浊,毫无生气,就像是一个死去了很久的人。 ** 一回到别墅,就有佣人迎上来。 辛澜问:“老爷呢?” “老爷在房间里,早上刚刚醒过来,还没有吃早饭,一直在等少奶奶你。”说完,佣人将一个盛着粥的托盘递给她。 辛澜拿过托盘,虽然好奇顾怀先为什么非要等自己回来送早餐,但也没有多问。拿着托盘就急匆匆的上楼了。 卧室门口,她站定,敲了敲门。隔着门听到几声沉沉的咳嗽声,接着是一道苍老的声音:“进来。” 辛澜这才推门而进,立时一股混合着药味与腥味的怪异气息扑鼻而来,刺激的她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滚。按捺住心头的不适,她抬起头,说:“爸,你醒了?” 此时的顾怀先歪斜的躺在床上,生病使得他看起来很憔悴,只唯独那一双犀利的深眸是未曾变过的。看似温情平和,却又掩不住那血腥的本质,让人多看一眼,就要不可遏制的发起抖来。 见辛澜走过来,他忽然像是漫不经心的问:“听说你一早就出去了?”他淡淡的笑:“去了哪儿?” 辛澜从托盘里拿出粥,递给他,轻松的答:“只是沿着山路散了会步而已,没去哪儿。” “这样啊……。”他低下头喝粥:“这山上很多路都没有修,杂草丛生的,经常会有蛇啊之类的冒出来。你一个人还是小心点,如果下次出去,最好带个佣人一起,知道吗?” 辛澜点头:“我知道的,爸爸。” 接着,是一片沉默。 顾怀先似乎并不饿,只喝了两口,就放下了:“你拿走吧。” 闻言,辛澜立刻就站起身收拾碗筷,打算脚底抹油。 每次和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呆在一起,她都会觉得很紧张。 谁料她刚刚准备走,他却忽然开口:“听说时烟自杀了?” 辛澜的脚步顿住:“是。” “为什么自杀?”顾怀先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辛澜转过身来:“爸爸,我也不是很清楚。” 顾怀先朝她看了一眼:“她自杀那晚你应该见过她吧,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辛澜语塞,本能的否认:“我没有。” 他扬起唇角,似笑非笑。 “爸爸,我可以走了吗?”辛澜感觉到腿在抖。 “走吧。”顿了顿,他又说:“辛澜啊,经过这一病我才知道,人的生命有时候真的很脆弱,说没就没了。” 辛澜讪讪的答:“所以说,生命短暂,我们更应该好好珍惜活着的时候。” 他合上书,眼神明灭:“你明白就好。” ** 走出房门,辛澜只觉得心底微微有些发麻,全身毛孔仿佛被通透了一般。 抓着托盘的手,也被捏紧到几分酸麻。 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冒涌而出。 怎么办?照顾怀先刚刚的语气,他分明是知道时烟临死前见过自己,那么他一定也猜测到自己手中现在握有他贩毒的证据? 他会怎么对付自己? 会不会和当初对付当初安止璇一样? 那她现在又该怎么办? 是逃,还是装作不知道,继续待在这里? 辛澜靠上身后的墙壁,脑子里冒出一种极为无力的挫败感。 即使逃,她又能逃去哪儿?当初安止璇知道真相后,立刻就动身离开了,最后只是偷偷回来看一眼顾非寒,却还是没能逃脱顾怀先的毒手。 现在的自己,会逃的比她更彻底吗? 既然逃不了…… 辛澜站直了身体,那么不如迎面而战。 反正逃也是死,不如找出那个藏毒地点,将顾怀先绳之于法,或许还有一线活路。 只是,想起顾非寒,她又彷徨了。 “少奶奶。”一道年轻的声音在身侧想起,辛澜惊醒,见是一个小女佣,指着她手中的托盘说:“交给我吧。” 辛澜松了松一直僵硬的表情,将托盘递给了她。转身朝卧室走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是顾非寒。 她按下接听键,嘶哑道:“非寒……。” “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他很快就察觉到了她语气的不对劲。 不知怎么的,辛澜忽然很想见他,很想很想。 “你什么时候过来?”她问。 “手头还有些忙,抽不开身,估计就两三天吧。” “可不可以快一点?”她恳求。 “怎么了?”他意外,她很少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我……。”辛澜语塞。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无理,可是她真的怕…… 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男人沉吟:“不如明天我派严睿过来接你?” 辛澜摇头:“不用了。” 如果顾非寒现在贸然派严睿来接她,只会在顾怀先心中做实她的做贼心虚。到时,后果只怕会更严重。 “不说了,要开饭了,我先下楼去吃午餐了。”辛澜说完便挂断手机,慌急到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可现在除了如此这般,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 走到一楼会客厅,佣人们已经陆续将各式佳肴端上了桌,辛澜坐下来,却没有见到星星,不禁奇怪的问:“星星呢?” 一个有些年长的佣人走上前,辛澜认得她,叫英嫂,在日月山做了很多年。 “星星小姐被老爷安排到别的餐桌吃饭了,不和少奶奶一起了。” 什么?! 辛澜站起身,抓着桌角的手不自觉的收拢。 顾怀先带走了星星?现在,这算什么?! “我要见星星。”辛澜激烈的说。 英嫂单手将她按在了椅子上:“少奶奶请吃饭吧。” “你——。” “这里是日月山,并不是星河湾。我劝少奶奶安分一些,否则出了什么事,少爷问起来,我们也不好交代。” 辛澜气得发抖,这算是赤luo裸的威胁吗? “还有。”英嫂替她将碗碟一一摆放好,“老爷也说了,这几天只要少奶奶安安分分的,星星小姐自然有人陪着玩,会过的很快乐。但如果少奶奶做出些不怎么好的事,例如挑拨老爷少爷之间……。” 她笑起来,明显的威胁。 辛澜明白了,顾怀先隔离了她和星星,就是想利用星星掣肘她。同时又不准她和顾非寒偷偷报信什么的。 看来,顾怀先确实已经查到了她从时烟那里得到贩毒证据的事,并且已经开始对她采取行动了。 说不定…… 说不定这一次豪城天下出事,顾非寒被迫困在公司处理事情;顾怀先生病,而她则先顾非寒来日月山……全都是顾怀先一人在背后操控,目的就是隔离她和顾非寒,好方便他对付自己? 辛澜背脊开始泛凉,目光落在面前餐桌上,那一盘又一盘的佳肴。 杀人的方法千千万,每一种都可以致人死地。 她要小心再小心,稍不留意,可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念此,她站起身说:“我不饿,不想吃了。” 闻言,英嫂倒没有逼迫她:“来人,少奶奶说不饿,把东西收起来吧。” 辛澜转身就朝二楼走,英嫂又拦住她,伸出手说:“少奶奶,请您把手机交给我吧。” 辛澜错愕:“为什么。” “老爷吩咐的。”她冷漠的答。 辛澜盯住她,咬咬牙,赌气的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放进了她手心,气冲冲的上了楼。 ** 关上门,辛澜刚刚才压制下来的恐惧再一次冒涌了上来。 顾怀先果然要对付她了,而她现在甚至连逃都不能逃。星星在他的手心里,一旦她轻举妄动,他必然会对星星不利的。 辛澜跌坐到了床上,可是她真的不敢相信。 人都说虎毒不食子,星星是她的亲孙女,他真的会为了保全自己,而对她不利吗? 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瓶矿泉水,那是她昨天过来时,顺手带过来的。辛澜拧开瓶口,喝了一小口,又放下。 现在这瓶水是她唯一能确认安全的东西。 既然逃了星星会出事,不逃不仅星星,自己也是束手待毙,不如放手一搏。顺着早上的那条路,找到顾怀先的藏毒地点,然后将顾怀先绳之于法。 那么所有人就都会没事了。 辛澜走至窗边,观察起周围的形式,寻找可能的出路。 ** 从中午到晚上,辛澜一直都没有下楼。 傍晚,有女佣替她将晚餐送了进来,辛澜拿进了房间,却动也没有动。 一天都没有进食过任何东西的肚子,早已经饥肠辘辘。几次辛澜都恨不能什么都不管的将那些饭菜塞进肚子里。 不过也只是想想,现在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了。 她需要的是等待,等待黑夜降临,然后寻找逃出去的契机。 又焦躁的等了五六个小时。深夜两点,整栋别墅都安静了下来。 辛澜打开窗子,朝外张望了片刻,此刻花园里,来来回回只有两个保镖在巡逻。而且他们巡逻的路线,在刚刚的五六个小时里,早已被她摸了个通透。 辛澜拿出用撕成碎条系成的绳子,一头系在窗棱上,拉了拉,确定稳固后,这才握着绳子爬上了窗户。 辛澜猫着腰行进,轻易的避开了两个保镖的视线,朝着早上的那条山路走去。因为害怕被人发现,所以她走的很急很仓促,几次都差点被路边的石头绊倒。 ** 日月别墅二楼,某个卧房。 顾怀先缓缓收起手中的望远镜,黑暗中,嘴角扬起一抹狠戾。 “老爷,您为什么不直接解决了她?”身后一道声音响起,英嫂走到了他身边。 顾怀先将望远镜递给她,坐下身,摇了摇头:“这三十年来,我杀的人已经够多了,越来越觉得让死人闭嘴,是最没有趣味的事。” “哦?老爷是想到了别的有趣的方法吗?” 他笑而不语,转身穿上一件大衣,“跟我一起去吧,我会让你见识一下,我最新发明的游戏。” 英嫂跟上前,顿了顿,忽然说:“可是老爷,解决那个女人自然没什么问题,可少爷那边——。” 非寒少爷对那个女人的重视程度,顾家没有谁会不知道。她怕若是因为她,而让老爷少爷之间产生嫌隙,就得不偿失了。 顾怀先打开门:“我早就不喜欢那个女人了,这场游戏一旦开始,她都不可能再和非寒在一起。无论结果胜负,非寒,都只会恨她。” 英嫂笑起来:“老爷高明。” ** 顺着早上来过的路,趟过一段脏泞的泥路,穿过一片树林,又越过了一片杂乱的荆棘……辛澜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好久好久,直到双腿麻到快要没有知觉了,眼前才豁然开朗出一片平地来。 平地上坐落着一栋不高不矮的平房,周围全是高高矮矮的树林,将这栋平房紧紧围困住,好像一栋密不透风的监狱。 辛澜的心狂乱的跳起来,手紧张到发抖。 这里会不会就是顾怀先藏毒地?会不会就是时烟她们苦心寻找的最终目的地? 辛澜握紧手心,一步一步的朝那栋房子走去。 走至门口时,发现门竟然没有上锁,似乎一推就能开。 隐约间,辛澜感觉到奇怪,更多的是不妙。 她想转身立刻跑,却已经来不及了,一股力道忽然从背后袭来,将她狠力一推,她错愕不及的撞进门,摔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整个屋子的灯光大亮。 “欢迎你,辛小姐。” 是顾怀先的声音,此刻却仿佛是来自于地狱的催命符,令辛澜整个人都毛骨悚然起来。 她想爬起来,却有一双脚压在了自己的背上,令她只能以一种极为狼狈的状态,趴伏在地面上。 她不甘心的抬起头,却瞧见目前的顾怀先朝她露出一抹很浅的笑容。 他此刻的神情既不凶狠也不残暴,语调甚至还有点儿温柔。可那眼睛里却仿佛闪烁着幽幽的绿芒,是属于野兽的目光。而他身后,则站着英嫂。 “顾怀先,你放开我!”辛澜开始挣扎。 他从桌子上,拿起一袋白色的粉末,用手指抓起一把,朝她的头顶洒下来,说:“辛澜,你不是一直都想抓我贩毒的证据吗?你不是一直都在找我的藏毒地,想要人赃并获吗?没错,这里的确就是我顾怀先藏毒交易的地方……。” 他蹲下来:“可是怎么办?辛澜……你没办法报警,没办法将我绳之于法了。” 辛澜瞪大眼,死死的看着他。 他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难道安止璇、时烟、林淑秋等等都没有让你吸取教训吗?我本来看在你是星星母亲的份上,想要饶你一命,可是你实在是太不乖了……。” 辛澜咬牙:“淑秋夫人果然也是被你害死的!顾怀先,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她还帮你生了一个儿子啊!你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害死自己的妻子、自己儿子最爱的女人,你这个王八蛋,你根本就没有心!” 他冷哼,捏紧了她的下颚:“妻子?谁告诉你林淑秋那个贱女人是我妻子的?除了静秋,没有女人能做我顾怀先的妻子!” “是啊。”辛澜冷笑:“淑秋夫人是贱女人,可你还跟这贱女人生了个儿子,你岂不是比她更做更下贱?” 辛澜已经气到口不择言了。 “啪!”他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198:比死更痛苦的方法 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198:比死更痛苦的方法 他松开她,退后一步,说:“哑巴,给我拿devil来。舒悫鹉琻” 背后的力道骤然消失,另一个人自辛澜的身后走上了前,竟然是白天那个奇怪的中年女人。 辛澜勉强坐起身,却再一次被英嫂握住双臂,反扣在身后。 “英嫂,你放开我,放开我!”辛澜急了,死命挣扎,可于事无补,手被英嫂用绳子紧紧绑住,动弹不得。 那个名为哑巴的女人转身走进了另一间房,不一会儿就拿出了一罐东西。 顾怀先打开来,从里面掏出一颗白色的丸子,弯下腰:“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指了指手中的东西。 辛澜惊恐的摇头,他继续说:“这个毒品名为‘devil’,中文意思是魔鬼、撒旦。可以让人绝望到想到魔鬼的毒品,可想而知它的毒性会有多强了。这是美国、意大利黑帮组织研发的一种极烈性、极难戒掉的毒,传说中融合了几百种毒品品种制作而出,毒性也是极强的。他们一般用devil去惩罚组织的叛逃者,因为一旦服用过后,脸会变得丑陋不堪。而且一旦你忍受不了毒瘾,继续服用下去,会变得越来越丑,直到最后面目狰狞,腐烂……所以服用此毒品的人最后大多会因为无法忍受自己的丑陋,而选择自杀。” 他笑起来:“当然,服用‘devil’后唯一能得到救赎的方法就是戒毒。但你要知道,一般毒品吃完后戒毒的艰难程度都是难以想象的,更何况是devil这种烈性毒药,毒瘾发作时的绝望程度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不仅会让你的身体全面崩溃,还会腐蚀掉你的精神灵魂,甚至吞噬你这个人……。” 辛澜一直都在不停的摇头,再摇头:“不要……求求你不要……。” 他捏开她的嘴:“你应该荣幸,你是我选择的第一个游戏对象。之前的所有人,我都是利落的为她们选择了死路,只有你,我愿意给你一线生机。” 他将毒放进了她嘴里,强迫她吞下。 辛澜感觉到喉腔一紧,隐约间,一颗冰凉的东西顺着她的喉咙管一路向下,她木然的睁大眼,满心里全部都是绝望。 她吞下了那种毒,她竟然吞下了devil? 忽然身后的英嫂脸色大变,急匆匆的走至顾怀先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皱眉:“他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顾怀先站起身,“哑巴,将她绑好,跟我们走。” 说完,就带着英嫂率先走了出来。 “非寒到了哪儿?” “监控显示,车子已经进山了,估计不到一个小时就会到。” 顾怀先点点头:“还好,有时间。” 英嫂忽然好奇的问:“老爷,您刚刚在房间说,无论胜负,辛小姐都不可能和少爷在一起。如果辛小姐戒不了毒,那么她就是败了,确实不能和少爷在一起。可若是她真的凭着毅力戒下来了,那么……。” “你听得不专心啊……。”顾怀先摇头说:“我刚刚不是说‘devil’是黑帮组织惩罚叛逃者所用的毒吗?你想想如果叛逃者真的戒了毒,从黑帮出来,重新恢复正常的生活。他们就不怕他将很多内部秘密抖出来吗?” 英嫂恍然大悟:“老爷您的意思是——。”她未说话,便已经自顾自的笑起来:“老爷果然高明。” ** 黑色的商务车内,顾非寒单手放在车窗上,脸上还算平静,内心里却已经焦躁成一片。 很不安,十分不安。 这种不安从晚上一直持续到现在,使他在公司一直都无法安下心。 打她的电话没有人接,整整十二个小时都联系不上她……他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记忆中,好像也曾有过这样的紧张与不安。 那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止璇离开的那天……他握紧了手心。 开着车的严睿察觉到了自己老板的不对劲,忍不住说:“非寒,不用担心。辛澜在日月山,有那么多人照顾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闻言,顾非寒僵硬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松动:“你不懂的。” 下了车,他大步跨进了大门,整栋别墅因为顾非寒的出现,淆乱起来。神色忙乱的佣人们明显刚刚从睡梦中惊醒,但因为是少爷,他们不敢多有怨言。 “少爷,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见他脸色明显不好,一个佣人却还是大着胆子走上前问。 顾非寒不耐烦的推开她,径直朝楼梯走去,谁料刚刚走两步,却见一个人挡在了面前,正是英嫂。 “不知道少爷忽然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非寒定住,英嫂在日月山也称得上德高望重的‘老人’了,一直在顾怀先身边照顾。 尽管不耐烦,但还是尽量平和的说:“英嫂你让开,我是来接辛澜回去的。” 她语气不无讽刺的说:“少爷您还真有‘孝心’,老爷病成这样了,你都一直待在公司没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是为了老爷,竟然是为了接少奶奶?” 顾非寒懒得和她再纠缠下去,想走另一边,她却再一次挡在了他面前。 他有些怒了:“英嫂,我敬重你在顾家做了这么多年,但也请你不要以此来倚老卖老。说到底,你也不过一个佣人,我要做什么,还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闻讯赶来的下人们都围拢在了一起,面对这种僵持的场面,谁都不敢说一句话,现场既安静又尴尬。 英嫂依然不管不顾的挡在他面前,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一阵干咳声。 顾怀先走了出来,里面穿着一件墨蓝色的睡衣,外披着一件大衣,看似刚刚醒来。 “怎么回事?”他问。 顾非寒见到父亲出来,怒气才稍稍缓和下来,说:“爸爸,辛澜在哪儿?我有点事要找她。” “咳咳……。”顾怀先依然不住的咳嗽,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辛澜啊……。” 他顺着楼梯走下来,英嫂见到他,终于松开了挡在顾非寒面前的手,躬身退到了他身后。 顾怀先站定在顾非寒面前,说:“辛澜今天生了病,不能见风,现在正在房间里休息。” “生病?”顾非寒皱眉:“中午的时候还没什么事,怎么一下子就病了?” 顾怀先没说话,身后的英嫂开口:“少爷,夫人得的是寒冷性荨麻疹。估计是昨晚上照顾老爷太过辛苦,免疫力下降,再加上夜间受了凉导致的。早上就有些症状了,但夫人没有在意,还去山林间吹风,导致病症更加严重。中午看过医生后,劝夫人要待在房间里,不能见风,好好养病,否则病情只会更严重。” “哦,是吗?”顾非寒朝前走了一步,“我去看看她!” 顾怀先挡在他面前:“这么晚了,辛澜既然睡了,你就不要去打扰她了。她本来就是一个病人,需要好好的休息。” “让开!”顾非寒已走至他面前,冷声:“今天我一定要见到她!” “少爷这话就是不相信我说的了?”英嫂道:“我只是个佣人,少爷可以不放在眼里,可老爷您也不放在眼里吗?” 英嫂这一番话摆明了就是拿顾怀先来狐假虎威,顾非寒沉眸朝她看去,目光中满是犀利与不悦。 此时,顾怀先倒笑起来:“想见她也不是不行……。” 英嫂一愣:“老爷……。” 顾怀先挥手止住,继续说:“只是这夜晚风寒露重的,真开了门见了风,对辛澜的病只怕也有害无利。不如等到明天中午太阳正大,温度也升起来的时候,再让你们见面,怎么样?” 顾非寒站在原地没说话,英嫂道:“少爷,这已经是老爷最大的让步了,老爷这也是为少奶奶的身体着想。难道你想看着少奶奶的病越来越重吗?” 顾非寒说:“既然爸爸都这样说了,儿子也不想太过忤逆。”他顿了顿:“但是我想现在和她隔着门,说几句话,可以吗?” 顾怀先退开身来:“当然可以。” 顾非寒脸上的表情松了松,大踏步朝二楼走去。 英嫂对一楼围着的一大圈的佣人们挥手说:“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今晚的事,谁都不准再多嘴多舌。若是让我发现谁敢私底下议论,立刻给我收拾东西,从日月山滚蛋!” ** 房间里,辛澜跌坐到地上,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好像有什么顺着表面的皮肉生生撕裂,渐渐往里面腐烂开来。 她想找镜子,却找不到,只能摸索到窗户边,抓着那晶亮的玻璃。死死的睁大眼,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有一种浓浓的恐惧,从心里蔓延出来。 她不停地呼吸,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进了一根钉子,将她的五脏六腑生生钉住。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一把手枪抵在了自己的后脑勺,透过玻璃,辛澜看到了一张苍老而空洞的脸,是那个哑巴。 “少爷来了。”她竟然开口了,声音却嘶哑沉钝,令人生惧。 辛澜濒临枯竭的心,随着这四个字,重新跳跃起来,却瞬间又被她沉入谷底:“等一会儿,你若是敢说错一句话,你应该会知道下场如何?不仅是你,还有星星小姐,谁——都逃不了。”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砰砰敲响,房门外传来了那道令她无比熟悉的声音:“辛澜,你在不在里面?快说话!” 声音的主人像是有几分不耐烦,一刻不停的捶着门,到最后几乎在喊:“辛澜,听到了就回答我一声。我是顾非寒,回答我!” 辛澜坐在地上,茫然的朝旁边的哑巴看了一眼,又看向门,目光中闪现希冀。 她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朝门跑过去:“是我,非寒,是我!” 快到门口时,又腿一软摔到了地上,凭着最后的一点力气,爬到了门口。 耳朵贴着门,对着门外的人说:“非寒,是我,我是辛澜,我……。” 她刚张嘴,那把冰冷的手枪再一次如梦魇般,抵上了她的太阳穴。她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冰冷的堵进了喉咙管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辛澜,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她安静下来,门外的顾非寒声音陡然提高。 “辛小姐,听说你病了,非寒少爷专程从公司赶了过来,心里着急的很。”英嫂在一边别有用心的解释。 病了?她病了?他们骗他说,她病了? 辛澜捧着脸,感觉到掌心里那粗糙不平的质感,心里的恐惧更加的汹涌了。 “辛澜,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男人冷硬的声音中不乏紧张。 “我……我……。”像是怕被他看到她此刻的丑陋一般,她用衣领捂住脸,支支吾吾的说:“我确实病了……。” “什么病?”他犀利的问。 她语塞,不知该怎么说,后脑勺的那把手枪,令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开门,让我进去。”他砸门,“让我看看你……。” “不要!”辛澜本能的拒绝,捂脸的手更紧了。 不要……不要……不要进来,她不想让他看到她此刻的狼狈与丑陋…… 门外传来了顾怀先的笑声:“你看非寒,并不是我故意不让你进去见她。只是这孩子的确是得了寒冷性荨麻疹,身上的皮肤一遇风就会泛红斑,辛澜也是不想让你看了太担心。不如等白天温度暖和了,再让你们见面怎么样?” 门内的辛澜坐在地上,唇几乎咬的失去了血色,身体不停地泛着抖。 不是的……不是的…… 根本就不是顾怀先说的那样,只是她现在自身都难保,星星的命又被顾怀先握在手心里,除了闭嘴,她别无他法…… 特别是,她现在被迫服了devil。 以后她只会越来越丑陋,然后半生都要被纠缠在这致命的毒瘾之中,稍稍意志力不够,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她只会拖累他,只会拖累他啊…… 忽然,顾非寒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我不相信,谁的话我都不相信!辛澜,你亲口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捶着门,吼道:“辛澜,我要你亲口对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辛澜张张嘴,唇瓣一片死寂般的干涸。 哑巴用枪抵她后脑勺的同时,弯下腰,空洞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她。 忽然她感觉到头发一阵撕扯般的巨疼,忍不住一声闷哼:“唔……。” 察觉到了门内的异样,顾非寒转身,冷声道:“爸爸,把门打开!” 就在这时,辛澜忍着巨疼开口:“非寒,我没事,只是生病了而已。爸爸对我一直都照顾的很好……。”她闭上眼:“我现在觉得很难受,想休息了。不早了,你也快去睡觉吧,明天再见。” 顾非寒还想再砸门,却被两个保镖拦住,严睿从身后冲上来,护住他:“连顾总也敢动,谁给你们的胆子?” 那两个保镖立时顿住,朝身后的顾怀先看了一眼。 顾怀先挥手:“下去吧。” 随后他走上前,语气淡淡:“我和你说,你不相信,一定要听她的。如今她也告诉你,她确实是病了,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顾非寒僵硬的站在原地,没说话。 “来人,带少爷去房间。” 马上,两个佣人走上前,一左一右道:“少爷,请。” 顾非寒紧锁着眉头,还是没有动。 这时候站在一边的严睿也开始劝道:“非寒,这么晚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老爷既然说明天就会让你见到辛澜,自然会说话算话。” 顾非寒沉吟,僵硬的表情有了微微的松动,半晌:“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那是当然。” 临走前,他又看了房门一眼,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顾怀先笑而不语:“送少爷回房间吧。” ** 送走了顾非寒,英嫂又屏退了左右,忍不住问:“老爷,您明天真的要让少爷见这个女人吗?” “当然。” “可是……。”英嫂担忧:“您就不怕这贱蹄子到时候会乱说话。” “我们手上的筹码足够逼她闭嘴了。”顾怀先笑起来:“如果她真的敢乱说话,我会给她生不如死的惩罚的。” 英嫂笑着低下头:“不过少爷也不能让他待太久了,否则事情总有一天会露馅。” 顾怀先转身:“不用担心,豪城天下那边我早已经安排妥当,很快就会出大事,他也待不久了。” ** 房间里一片岑寂,整栋别墅似乎都因为刚刚那一闹,沉睡了下来。 可辛澜却睡不着,整个晚上,她都坐立在门边,望着地面,脑袋里堵得发慌。 陪伴着她的,是那个名叫哑巴的中年女人,黑暗中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好像永不知疲倦。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低下头,将脸深深的埋入膝盖之中。 即使没有镜子,她也能感觉到现在的自己,有多丑。 令她连抬起头接受阳光的勇气,也没有。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打开了,辛澜下意识本能的站起身,当看到来人时,眼里的期待极快的敛去。 英嫂拿着一叠衣服走了进来,目光扫向辛澜上,带了几分讥诮的笑意:“醒了?” 她走上前,将头巾和面纱递给她。 辛澜站在原地,没有接:“这是什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戴的。”她放在床上:“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丑,你也不想以这样的模样见少爷吧?” 辛澜握拳,咬牙。 “幸好老爷给你撒了个荨麻疹的谎,让你可以以避风的理由来挡脸,否则……。”她掩嘴笑起来,明显的幸灾乐祸。 辛澜冷笑:“我看真正害怕的应该是你们吧。如果我不挡着脸出现在顾非寒面前,只怕你们会害怕到连饭都吃不下。”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英嫂怒的抓起她一簇发,向后拉:“臭丫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非寒,你终于来了——。”辛澜忽然对着房门口说。 英嫂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松手,朝门口望去。 就在这空挡,辛澜伸脚朝她的屁股狠力一踢,她没有料到,被踢到了地上。 “哈哈哈……。”辛澜笑的猖狂。 “你这臭丫头——。”英嫂恼羞成怒的站起身,卷起袖子,就预备给她些厉害瞧瞧。 哑巴却在这时候挡在了辛澜身前,说:“这女人可以等到以后再收拾,今天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以免惊动了老爷少爷就麻烦了。” 英嫂闻言,这才不情不愿的收了手。 辛澜又不怕死的朝她做了个鬼脸。好吧,现在就算是人在屋檐下,她也不想再低头了。总之不过就是一场死,吃下devil只怕比死更难受。 既然她已经注定了生不如死,也就正好无所畏惧。 临走前,英嫂又冷声交代:“等会和少爷见了面,你若是敢说错一句话——。” 辛澜打断她:“我知道,会让我和星星都死得很难看——。”她不屑的说:“可不可以想个新鲜点的说辞?” 英嫂冷着脸,不悦地甩门而出。 待门重新关上的同时,哑巴扯开嘴角,露出了这几天来难得的一点笑容,虽然只是淡淡的。 看来对嚣张的英嫂不满的人,也并不只有自己一个。 察觉到辛澜的打量,她忙又收敛起表情,说:“你还是快换好衣服,戴头巾和面纱吧。” “哦……。”辛澜答应,看着床上那一系列东西,越看越头疼,怎么这么像阿拉伯女人穿戴的东西。 忽然她又想起自己的脸,心情顿时沉重下来。 毁容,这样简单的两个字,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几乎都称得上是灭顶洪灾。 尤其是像她这样本就生的妍丽精致的,要让自己接受已经变得丑陋不堪的事实……实在太难。 而比毁容更恐怖的是,她被逼吞下了devil,随时可能毒瘾发作。 曾经她无数次在电视、报纸、杂志上看过各种瘾君子毒瘾发作时,痛苦到恨不能自杀的场景。那时候,她就开始惧怕毒品这样一个与魔鬼不相上下的东西。 一想到今后她可能也要日日受毒瘾摧残,然后一日一日憔悴至死,她就觉得恐怖。 况且,她知道了这么多秘密,顾怀先是不可能放她走的。 他既然不杀她,必然是想到了能让她比死更痛苦的方法。 或许,他会囚禁她一辈子? 199:带你走+一线生机 旧爱新欢,总裁请放手,199:带你走+一线生机 而她,又该怎么办?如果真的任他摆布,为所欲为,那么她一切的牺牲不就白费了吗?还有之前的时烟、辛柔、淑秋夫人……她们不也白死了吗? 看来,她唯一能得到救赎的方法就是,逃出去。舒悫鹉琻 拼尽一切,也要逃出去。 穿戴好一切,哑巴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双白色的手套,给她戴上。现在的辛澜,全身除了眼睛以外,几乎被裹了个严严实实。 倒真像是得了荨麻疹,完全不能见风的样子。只是此时正是六月底的天气,辛澜穿这一身,不过坐一下,就已经满身汗。 ** 一整晚,顾非寒也是*未眠。 不到早上九点,他就下了楼,对着餐桌上正看着报纸的顾怀先说:“爸爸,我要见辛澜。” 顾怀先合上报纸,瞟了一眼时间,随后问身旁的英嫂:“她怎么样?” 英嫂点头:“少奶奶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让她下来吧。” “是。”英嫂立时就吩咐了身旁站着的两个小女佣,上楼去接辛澜。 五分钟后,辛澜就在女佣的搀扶下,走出房门。 刚刚走至楼梯口,就看到顾非寒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 虽然只有两天没见,辛澜却觉得这一次相隔的时光,好似无比漫长,让她从心底里升腾起一种名为想念的情绪。 那张熟悉的脸,永远解不开紧缩的眉,一份无法被动摇的气质…… 她曾以为她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了。 顾非寒大步跨上楼,看到面前的她,像是不可置信的停住了脚步,那双墨黑色的眼眸里凝上一片阴沉。 “你这是怎么回事?”他伸手想要去触她的脸,辛澜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没什么,只是生了病,不能见风而已。” 他上前,想要扯她的面巾:“让我看看。” 见此,女佣们忙上前阻挠:“少爷不要!” 顾非寒凛声呵斥:“都给我让开!” “咚咚咚……。”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英嫂走上前,挡在了辛澜身前:“我知道少爷真的担心少奶奶,不过少奶奶的脸现在的确是不能见风。我想少爷也不想少奶奶的病情更加重吧?” 他依然牢不可破的盯着她,在这样的目光中,辛澜绕过英嫂,走到了他跟前说:“今天你先听我一次吧。” 她伸手摸了摸脸,淡淡的蓦然:“这个面巾,我暂时还不能掀。” “辛澜!”他神色不悦,忽然拉住她的手,不管不顾的朝楼下走:“今天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身后的英嫂使使眼色,立刻就有两个保镖站了出来,挡在了顾非寒面前:“少爷,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顾非寒将辛澜挡在身后,对顾怀先说:“爸爸,放我们走。” 在一众的混乱之中,顾怀先终于悠悠的站起了身,“都过来坐吧,难得有一家三口能聚在一起坐坐。” 顾非寒捏紧了辛澜的手,没有动。 “怎么,连爸爸的话都不听了?”顾怀先笑:“况且就算现在你想带她走,以她的状况可能走吗?而且她也不一定愿意和你走。” 顾非寒转头看向她,辛澜低头:“先过去坐吧。” 星星在顾怀先的手里,她不敢轻举妄动。 他还是没有动,辛澜伸手扯了扯他僵硬的五指,目光中带着几分淡淡的乞求。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抓着她坐上了桌子。 不一会儿就有女佣送上了餐点。 辛澜从到日月山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肚子早已经空到感受不到饿了。但若是让她此刻掀开面巾吃饭,她宁愿戴着。 顾非寒也没有吃东西,一直盯着她,就像是怕她会一不小心,就消失不见一样。 顾怀先倒像是胃口很好,吃了很多。 吃完饭,待女佣收拾完餐桌以后,他说:“好了,昨晚你说要见辛澜,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你是不是该走了呢?这两天我听说豪城天下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你应该不会闲到还要陪我这老头子吃晚餐吧?” “不行。”顾非寒说:“我要带她一起走。” “她生了病,不能见风。”顾怀先的声音中,已经有了些淡淡的微愠。 “那我也要带她走。”顾非寒这一次很固执。 “非寒,你把我这个做父亲当成是洪水猛兽了吗?竟然这么怕将她留在我这儿?”顾怀先还在笑,目光却开始泛冷,转向辛澜:“那好,我听媳妇怎么说。辛澜你说你是要走,还是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一落在了自己身上。 辛澜沉默了一下,缓缓松开了顾非寒的手:“我想暂时留在这儿……。”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与此同时,顾怀先脸上的笑痕更加的深刻。 “不过——。”辛澜顿了顿:“我生了病,不方便照顾星星,也不想麻烦爸爸。她幼稚园估计要开课了,你回去的时候顺便把她一起带走吧。” 她微笑的朝顾怀先看一眼:“我想爸爸你,应该也不会拒绝吧。” 顾怀先的笑僵住,随即:“当然不会。” “你真的没问题吗?”顾非寒还是止不住的担忧。 辛澜摇头:“我的脸不能见风,所以还得待些日子,你不用担心我,只要接走星星就好了。” 只要没有了星星,那么顾怀先也就没有什么好威胁自己的了。 “你……。”他握着她的手,还是不放心。 就在这时,严睿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很焦急的样子,俯身在顾非寒耳边说了些什么,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顾怀先说:“看来是豪城天下出了什么大事,非寒你还不回去处理一下?” 顾非寒犹豫,似乎的确有什么大事降临,但他又下不定决心,直直的看着辛澜。 “有事先去处理吧,我没事。”辛澜拍拍他的手背,安抚说。 他迟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手心。目光坚毅,像是下定了决心:“给我两天的时间,最多两天。两天后,无论如何,我都会接你回去!” ** 一个小时后,卧室里,辛澜被英嫂重重推到了地上。 “臭丫头,竟然撺掇少爷接走了星星小姐。你以为没有了那个孩子,我们就不能威胁你了吗?”英嫂将一面镜子扔到了她面前地板上:“你觉得少爷在看到你现在的鬼样子后,还会要你吗?” 顾怀先叠着双腿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点燃一根烟,漫不经心的抽。 辛澜看着面前的镜子,双手捏紧,迟疑了一下,终于握住,呈放到面前。 尽管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她终于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似曾相识,却又丑陋不堪的脸时,心理防线仿佛一瞬间,就被生生崩断。 镜子中的女人脸,呈现出一种死沉的干黄色。 脸上错落着各种浮凸与凹陷,肌肉扭曲到看不出任何线条。眼角是一片青紫色,嘴唇被微微撑开,干涸的好像一口枯井。 ‘砰!” 镜子从手中滑落,摔得粉碎,辛澜跌坐在地上,一片茫然。 眼前的任何景致,映入她眼中,都是灰蒙蒙一片。 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在不停的盘旋:完了……完了……完了。 她的人生,就此完了。 英嫂冷笑:“这还算好的。你以后若是忍不住毒瘾,继续吸下去,你的脸只会越来越扭曲、越来越难看……还指望少爷救你?别做梦了!就算他以前再怎么爱你,看到你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会怕了。” “滚!都给我滚!”辛澜忽然崩溃的大吼:“你们这群混蛋,都给我滚!” 她将镜子狠狠朝面前的人砸去! “哎呀!”英嫂退开,急急的避过:“你这女人疯了是吧?” 哑巴从身后抓住神色癫狂的辛澜,掣肘住。 顾怀先站起身来,朝她的脸上甩了一巴掌:“看来你是越来越不想活了!” 辛澜被他打的一懵,低下头想哭,又死死忍住。 “今天早上,你让我很不愉快。”他捏住她的下颚:“你想死?可惜我偏偏不让你死。正好devil的毒效我还没有亲眼见过,今天我就让你好好尝尝。你以为没有了辛辰星,我会威胁不了你?” 他笑着摇摇头:“相信我,devil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 顾怀先说的果然没错,不到一天,辛澜就有了感觉。 她说不清那种感觉,就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自己的五脏六腑,纠纠缠缠,一直将她撕咬到血肉分离。 她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眼睛几近碎裂,神智却在迷雾中清醒,然而越是清醒,那种蚀骨的痛感就更强烈。 难受、无助、抽搐到全身发凉…… 绝望到恨不能手上立刻有一把坚韧的刀,能快快结束自己的生命。 哑巴本来一直面无表情的坐在*上,后来似乎见她表情太痛苦了,脸上终于有了些动容。 她走了过来,踢了踢她:“喂……。” “……。”辛澜咬着牙没说话,唇瓣却一刻不停的抖。 她想了想,说:“要不要我去叫老爷过来,你求求他,他或许会给毒你吃?” 辛澜死命的摇头:“不用。” 她不吃!她才不要吃!她绝不能受他的威胁,绝不能! 她摇摇头,“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死犟的?” 身体里的噬咬感一波一波的袭来,且每一次都来得比上一次更痛、更难受。 辛澜觉得有点冷,忍不住起身爬到了*上,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即便如此,脸却已经冻到发青。 哑巴站起身,立在了*边。 辛澜抬起头:“之……之前一直都没有在日月山见过你,你……你你也是顾家的佣人吗?” 像是为了转移痛感一般,她找她聊起天来。 哑巴没理她。 辛澜自顾自的说:“顾怀先将你派到我身边来,还让你知道了这么多秘密,想必他应该很信任你。” 哑巴还是没说话。 辛澜垂下脸,故意说:“像顾怀先这么厉害阴毒的男人,恐怕除了静秋夫人,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制得住他了。” 果然,辛澜注意到,当她说静秋夫人时,身旁的这个女人一成不变的脸上多了点松动的表情。 辛澜再接再厉:“你应该也见过静秋夫人吧?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 “我想她应该是个很好的女人吧。”辛澜说:“去年我和非寒在她祭日的时候去过,看到她过去的仆人郑叔叔在她死后,就一直替她守墓,守了二十多年。若不是主人好,仆人又怎么会这么怀念她?” “她的确是个好女人。”哑巴像是感慨似地,开了口。 辛澜心里一阵窃喜,她现在一个人想要逃出日月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只有感化了这个守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她或许才有一线生机。 “哦?她怎么好了?”辛澜笑着问,脸上却已经痛到开始冒汗。 只是哑巴刚刚开口,就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立刻就闭了嘴,冷冷说:“静秋夫人好不好,和你无关。”说完就自顾自的坐到了一边,闭目养神,再不说一个字。 辛澜刚刚的燃起的一丝希望,立刻又破灭。 不过,她隐约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和英嫂是不同的。也可以说,她心中还存留着一份善心与不舍。或许就是当年的静秋夫人遗留下来的爱与关怀。 或许,她可以借此,利用一下。 疼到无法容忍时,房门忽然开了。 英嫂走了进来,抱臂,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口吻问:“怎么样,是不是难受到想死?” 辛澜笑米米的说:“感觉挺不错的,英嫂你也可以试试。” 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场景,她的目光泛冷。 辛澜继续说:“而且吃devil虽然会越变越丑?但这世上不是有句话叫负负得正,英嫂你这么难看,估计吃了以后会越来越漂亮吧。” “你这臭丫头!”她气到又撩起袖子,却被哑巴拦住。 “她是老爷要对付的人,没有老爷的允许,我不能让你动她。” 英嫂吃了瘪,恨恨的看了两人一眼,就气呼呼的出去了。 “哈哈哈……。”她一出门,辛澜就开心的笑起来。 尽管她现在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尽管她知道以她现在的尊容,笑起来肯定很恐怖。 但她就是觉得很开心。 哑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迷惑,想开口,顿了顿,又没有说话。 “哑巴,我忽然发现,你人还挺好的。”辛澜真心的说:“谢谢你。” 她找了个墙壁,靠上去,闭眼:“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单纯的讨厌她而已。” “我也讨厌她诶……。”辛澜说:“英嫂这个老女人,能被我们俩个内心善良的人都讨厌,也算是厉害了。” 内心善良,闻言她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样,睁开眼:“你觉得我善良?” “当然了。”辛澜说:“你看我现在这么丑,又这么落魄、凄惨……可是你却愿意帮我,不是善良是什么?” 她转开脸,没说话。 辛澜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努力遏制住内心痛苦到想要尖叫的冲动。 她看她一眼:“还是很难受?” 辛澜忙不迭的点点头:“痛到想死。” “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 辛澜咬牙:“不用了。”她拍拍身旁的位置:“你坐过来和我说说话,也许我就不那么痛了。” 哑巴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坐了过去。只是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像一块僵了很久的化石。或许是在山上独居了十几年,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正常人一样表达情绪。 两个人沉默了一下,她忽然说:“老爷最初并没有打算对付你。” “我知道。”辛澜低头,看着地板说:“上一次我回日月山时,他应该就知道我动用过他的电脑。但过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对付我,他应该也是犹豫过……。” “是你最后实在是过火了,逼得他不得不动手。” “其实我并不怕死,也不怕这个所谓的devil,我觉得人定胜天。只要我意志力够坚强,我总有一天是可以摆脱这个毒瘾,重新恢复新生活。我只是——。”辛澜忽然低头抚摸自己的小腹,眼神柔软下来:“我只是担心这个孩子——。” “孩子?”哑巴看向她,空洞的目光中闪过惊诧:“你怀孕了?” “是。”辛澜点头:“来日月山之前才发现的,还没有来得及和非寒说。”她笑起来,略带凄凉:“如今只怕是保不住了。” 哑巴垂下头,没有说话。 辛澜握紧了手心,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哑巴应该和郑叔叔一样,过去是静秋夫人的仆人。 因为辛澜注意到,每当她聊起静秋夫人时,目光中总会闪过一瞬间的柔软。 而她现在,在做一场赌。 筹码是她肚子里这个,莫须有的孩子。 如果哑巴对静秋夫人还有依恋的话,她应该不会放任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无辜惨死。毕竟它也算是静秋夫人的一支血脉。 但这场赌,有多少胜算,辛澜自己也摸不透。 “少爷如果知道有这个孩子,应该会很开心吧。”哑巴忽然怅然说:“她也是。” “她?”她故作惊诧的问:“她是谁?” 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哑巴再一次闭嘴。 辛澜不再逼问,转换了话题:“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聊聊你吧。你是怎么来到顾家的,这些年又为什么会给顾怀先看守毒品?” 哑巴再一次迟疑,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就在辛澜以为她会继续沉默下去时,她开了口:“我当年是静秋夫人的贴身女佣,静秋夫人嫁进顾家后一直都由我来照顾的,直到最后死了,我才被老爷派去守毒品。” 辛澜微笑,她果然猜对了。 提到静秋夫人,她的情绪渐渐被带动起来:“其实老爷从最初开始贩毒时,我就知道。那时候我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件不好的事,我甚至很可怜他。” 辛澜意外:“为什么要可怜他?” “你知道的,静秋夫人出生名门,身份高贵,认识老爷时,老爷却是一无所有。尽管静秋夫人的父亲支持他们俩在一起,可是夫人却对老爷一点儿也不喜欢,老爷以为,夫人是嫌弃他。” 辛澜沉吟,一个念头忽然冒出来:“顾怀先最初贩毒,不会是因为想快点强大起来,能够配上静秋夫人吧?” 哑巴点点头:“是,所以我才说可怜他。豪城天下在短短几十年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发展成如今这种全球性的跨国企业。虽说和老爷的雄才伟略分不开,但若是没有背地里的毒品交易换得的巨大毒资,根本就不可能。” 辛澜垂下目光,如果顾怀先最初涉毒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还真称的上是一个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那后来的淑秋夫人……。”辛澜诧异。 如果顾怀先这么爱林静秋,又怎么会和林淑秋在一起,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我不是很清楚老爷和淑秋夫人之间的事,我只能说老爷并不爱淑秋夫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在淑秋夫人知道他贩毒真相时,毫不留情的结束了她的生命。” “……。” “最初我是自愿为老爷守毒的。没有了夫人的日月山别墅,我一刻都呆不下去。宁愿一个人待在山上,有一个小屋子,就这样孤独的了此残生就好。说实话,最初老爷贩毒我并不反对。后来他因为毒品的事杀淑秋夫人,我也很高兴,因为我觉得那是在为静秋夫人报仇。可是当后来安小姐也因为毒品的事被牵涉进来,杀人灭口之后,我就开始害怕了……。” “因为你觉得,这场杀戮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并且开始朝着你不可预知的方向,渐行渐远是吗?”辛澜说。 与此同时,心里的喜悦渐渐蔓延开来,眼前的女人,似乎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了。 “是。”她说:“虽然知道,但我已经满手鲜血,深陷其中,爬是爬不出来了,只等着死后下地狱吧。” “什么爬不出来?”辛澜提高了音量:“你只是一直都没有试图过抽身而已。这些混账事都是顾怀先做的,你最多也不过算一个帮凶而已。” 她看向她,目光中也不知是因着这深沉的夜色,亦或是别的原因,模糊了一片。 辛澜忽然抓住她的手:“哑巴,你帮帮我好不好?就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你也不想静秋夫人的孙子无辜惨死吧?” 200:他会恨我的,对不对? 旧爱新欢,总裁请放手,200:他会恨我的,对不对? “帮你……。舒悫鹉琻”她茫然重复。 “是,帮我逃出去。”辛澜坚定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你现在救的是两条人命。静秋夫人在天堂里,难道你希望你死后下地狱,生生世世都不能和她再见吗?” 她眼睛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被她说动了。 “我该怎么帮你?放你出去肯定不行的,我不能背叛老爷。” “不需要你放我出去。”辛澜说:“你放了我,顾怀先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 辛澜想了想,忽然附身在她耳侧说了几句话。 哑巴听完,有些迷茫:“只要这样?” “对,只需要这样就好,你只要将我的境况告诉他,他就会知道了。”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迟疑的点头:“好。” ** 这一晚,又是一整夜的无眠。 接下来的时光辛澜一直都卧在*角,身体因痛苦而蜷曲,流下来的冷汗湿了半片枕头。 天亮的时候,房间的门打了开来。 有佣人端着早餐走了进来,辛澜艰难的坐起已经濒临麻痹的身体。 她很累也很痛,但更强烈的感觉是饿,恍然间惊觉,自己似乎已经有快三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顾怀先是最后走进来的:“耐力和体力还不错,竟然能强忍一整晚。” 辛澜没有理会他的话,从*上爬起来,拿起桌上的一片面包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顾怀先哂笑道:“之前什么都不敢吃,现在倒不怕我下毒了?” “你想让我死有千百种方法,没必要靠下毒这么下三滥的方法。” 他闻言,微微眯眼,忽然猛的掀翻了装早餐的托盘,食物摔落在地。 辛澜抬起头,不明所以。 “你倒是挺聪明。”他笑:“可惜聪明的令我讨厌。是不是饿到受不了了?”他抱臂坐上了旁边的沙发,叠起双腿:“可以,爬到地上来吃吧。” 他笑,目光中带着几分阴郁与不屑,紧紧对峙着她,似乎算准了她不敢。 辛澜从*上站起来,神情自若的捡起地上的面包,拂了拂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狠狠地咬了一口。 “不好意思,让顾先生你失望了。只是我一直都觉得,和活着相比,尊严根本不值一提。” ** 顾怀先走后,哑巴收拾起地上的狼藉,说:“你不该这样激怒他的。” 辛澜坐到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阳光明媚:“反正我现在的境况已经不好到了极点,我不介意再坏一些。” 她摇摇,似乎有些无奈。 辛澜转头:“哑巴,这一次就拜托你了。” 她拿起扫帚:“我可以帮你,但我希望你走了以后不要做伤害老爷的事,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我并不想他出事。” “……。”辛澜沉默。 “你可以答应我吗?” “可以。” 答应的同时,辛澜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对不起,她又向她撒谎了。 之前发生的一切她不可能当做没发生。顾怀先一日不除,之后只会有更多的人陷阱这场致命的漩涡里,丢掉性命。 她走过来,握住辛澜的手:“记得替我向少爷说一声,对不起。” ** 晚上9点,顾怀先坐在客厅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报纸,英嫂守立在一边。 忽然他手中的报纸滑落在地,一手捂住胸口,脸色不正常起来。 “老爷,怎么回事?”英嫂大惊失色的蹲下身体,问。 他的声音嘶哑:“扶……扶我上楼。” “是。”英嫂忙招呼了两个佣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顾怀先朝楼上走。 走到一半时,一个女佣忽然奇怪的捂住鼻子:“好怪的味道,是不是有什么烧糊了?” “什么烧糊了,别瞎说!”英嫂冷哼。 另一个女佣开口:“真的有糊味啊!” 就在这时,楼下不知什么人喊了一句:“不好了不好了,北边客房那里好像着火了……救火啊……。” 英嫂的步子一顿,着火了? “真……真的有火啊……。”女佣透过窗户看到外面一片浓烟滚滚,顿时吓得松了手,朝楼下跑去。 顾怀先失了搀扶的人,险些摔倒在地,英嫂忙上前扶住。不过片刻间,别墅内就慌作一团,许多佣人们纷纷朝外跑。顾怀先抚着胸口,急促的呼吸着,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老爷,你怎么样?别墅好像着火了,我扶你出去……。”英嫂说。 即使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顾怀先脸上也没有显出任何的慌乱,黝黑的眸子一沉,隐约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他冷声交代:“去看看辛澜还在不在?” 火势越来越大,英嫂焦急:“我先扶你出去吧。” “去啊!”顾怀先抬高了音量:“你不去我去了。” 说完就欲推开她,英嫂无奈,只能将他扶坐在楼梯上,“老爷你等等,我去看看。” 英嫂急匆匆的跑至二楼,顺着浓烟滚滚的走廊,一路摸索,最终终于找到了辛澜的房间。推开门,却是一片空空,房间的窗户打开,就连哑巴也不知去向。 她心里已明白了个大概,重新焦急的回到楼梯时,却发现顾怀先已不知去向。 英嫂脑子里哄得一下,噔时一片空白。她大叫:“老爷,老爷,你在哪儿?” “……。”回答她的,却是横梁被大火烧毁在地的声音:“砰!” 她转身,正想继续上去搜时,一个人却拉住了她,是哑巴:“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老爷不见了……。”英嫂抬高了声量大吼:“他可能会烧死在这里,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带老爷走!” “别傻了。”哑巴说:“现在这么混乱,哪里找得到?再不走,连你都会被烧死!” 英嫂急怒攻心,想起不见了的辛澜,她一把揪住哑巴的衣领:“辛澜不见了,是不是你放走吧?” 哑巴没说话。 “辛澜不见了,别墅又着火了,哪有那么巧?”英嫂揪紧了她的衣服:“火肯定是你放的,就是想救走辛澜!你心怎么这么狠?你忘了老爷这些年来是怎么对你的了?你竟然为了一个臭丫头,要烧了日月山,要害死老爷?” 哑巴推开她:“我没有放火!” “还说没有?”英嫂愤怒的朝她扑过去,却被她险险躲过 哑巴冷冷说:“我承认辛澜是我放走的,但我没想过她会放火烧别墅,不管你信不信。我只知道,再不走我们俩都得死。你想死是你的事,我没必要跟你陪葬。” 她说完就朝别墅外跑去,英嫂僵硬的在原地站了会儿,咬咬牙,也跟着跑了出去。 ** 白色的Virage上。 辛澜蜷缩着,全身因毒瘾发作而颤抖,额头上遍布着冷汗。 萧墨渊将外套脱下来,将她紧紧裹住,神色紧绷。 半晌,伸出手抚摸上她的脸,眼中滑过一丝心痛:“他们竟然这么对你?” 辛澜躲闪着他的目光,有些尴尬,似乎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我……我没事,只是有点点难受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晚上8点,她的毒瘾就开始发作,并且比昨天更剧烈。 她在*上痛的死去活来时,听到房间的窗户似乎开了,然后萧墨渊就出现在了她面前。接着她就痛晕过去,等再醒过来时,就已经到了车子上。 她拼着一丝力气问:“你……你是怎么救我出来的?没有被顾怀先发现吗?” 不应该啊,顾怀先一向谨慎小心,怎么会这么快让他得手? 萧墨渊避开了她的问题,只焦急的问:“你到底怎么了?顾怀先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 看着她眼前这副颓败的模样,一个念头冒涌了出来:“难道你被顾怀先逼迫,吸了毒?” 辛澜咬牙,点头:“是……是devil。” 说完她就一声闷哼,哆嗦起来。 Devil? 他愣住,那个传说中来自于地狱魔鬼的毒品,他怎么会不知道? 怪不得她会被毁容,怪不得她现在会这么痛苦,怪不得…… 豁地,他挥拳狠狠砸向了座椅。 早知如此,他刚刚就该一枪毙了那个男人,而不仅仅只是放一把火! 他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安抚道:“辛澜,没事了,噩梦都过去了。明天,我就会让顾家乃至整个豪城天下,都身败名裂!为你还有妹妹报仇!” ** 大半个夜晚,整个日月山都笼罩在一片浓烟之中。消防车与急救车,交错着经过。别墅外,则是一百多个佣人的哭声,英嫂满脸是灰,木然的站在门外。 每当有急救人员从别墅里抬出伤者时,她就会跑上去问:“请问,有没有看到我家老爷?” 回到她的,永远是冷漠的摇头。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门口,顾非寒从车子中走下,看着眼前这一切,明显的一愣。 他面色阴沉的走过来,抓住一个佣人问:“怎么回事?” 佣人哭的满脸是泪,只知道一个劲的摇头。 就在这时,一个女佣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说:“找到老爷了,找到老爷了!”脸上是一片欣喜。 众人皆是一愣,英嫂最先跟着跑过去,顾非寒愣了愣,也紧跟其后。 花园的一处草地上,当英嫂看到倒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的顾怀先时,顿时吓得叫出声来:“来人啊来人啊……老爷好像不行了,快送老爷去医院。” 顾非寒跑过去,还算冷静的探了探他的鼻息,神色微微一松。又赶紧站起身,将顾怀先背到了自己背上,朝不远处的救护车跑去。 ** 医院抢救室里,一片混乱。 门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顾非寒冷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日月山为什么会忽然着火,爸爸怎么会进了医院?” 倏地,他站起身,几分紧张的捏住英嫂的肩膀:“辛澜呢?她去了哪儿?你们谁见到她了?” “辛澜?”英嫂冷笑道:“少爷,老爷现在躺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今晚的这场火,就是她放的!” “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不可能!” 英嫂继续冷笑:“怎么不可能?那个女人还真是够恶毒,老爷见她病了,给她吃给她喝,还找医生给她看病。她反倒好,不仅放火烧了整栋别墅,还趁乱跑了。我们顾家事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她要这样子害我们?” 他皱眉。 “少爷,少奶奶确实不见了。”一个女佣走出来:“火烧起来的之前,我曾经看到一辆陌生的白色车子从别墅前经过,好像是Virage。大火烧起来后,车子就不见了,少奶奶也不知去向。” Virage,他退后一步,他记得,萧墨渊是开这种车。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才几天时间,事情就混乱到令他错愕的地步? 他不相信辛澜会放火烧日月山,因为根本就没有理由。 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一定是…… 他冷静下来:“着火的原因,还是等警察方面出的报告再说。至于辛澜……。” 他顿住,就在这时,抢救室的灯灭了,一脸疲惫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英嫂扑过去,紧张的问:“医生怎么样?我家老爷……。” 医生摇摇头:“情况不怎么乐观。老爷子本来就已经到了肺癌晚期,身体很差很虚弱,火灾的时候,他正好在发病,没有及时的送进医院。现在虽然抢救了这么久,但能不能熬得过今晚,都难说。” 肺癌晚期? 听到这几个字,所有人都皆是一愣,顾非寒走上前,冷声:“肺癌晚期?你说我爸爸……得了肺癌?” 医生意外:“你们都不知道吗?我记得顾老先生一个月前,就在我们医院被确诊为肺癌晚期。本来我们是劝他入院治疗的,但他不同意,说要回家……。” 见众人皆是一脸茫然,医生摇摇头:“没想到顾老爷竟然一直都瞒着这件事。” 英嫂跌坐到椅子上,就像是丢了魂魄一般,不停的喃喃:“肺癌……晚期……怎么会这样,老爷竟然一直瞒着我……。” 顾非寒双手捏紧,靠上了墙壁,“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顾怀先一直都在打氧气,靠输营养液勉强维持心跳,医生说如果明天早上还不能醒过来,那就是‘去’了。 而顾非寒,整个晚上,都保持着同样一个姿势。僵然的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英嫂陪在一旁,也是一片无言。 半夜三点的时候,严睿赶到了医院,手里拿着一份报告,看到顾非寒正欲开口,只是当发现旁边还有人时,又生生顿住。 顾非寒站起身,说:“跟我来。” ** 两个人走进了一间空病房,严睿这才开口:“火灾的原因查到了,确实是有人泼汽油蓄意纵火。” 他说:“这是山路上的监控录像,在八点左右,有几辆车曾经去过日月山,为首的是一辆白色的Virage,大约在十点左右离开。”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顾非寒盯着窗外的夜色,沉声:“继续说。” “最后调查车牌号显示,这几辆车都是萧墨渊的。而且离开时,监控录像也摄到了车子内后座,坐着一男一女。但因为天色晚,录像有些模糊,所以不确定是不是辛澜。” 顾非寒握紧双拳,沉默了一下,拿过他手中的报告。 上面赫然贴着监控录像中照到的车影照片。 其中一张十点左右的照片上,Virage的车窗半开,一个女人蜷缩着,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尽管照片很模糊,夜色很黑,而且女人的脸也是背着摄像头的,但他还是一眼就看清了她是谁。 纠纠缠缠了近六年,婚后半年的朝夕相处,他自信即使那个女人化成了灰,他也能认出来。 是辛澜。 真的是他的澜儿。 八点萧墨渊的车进了日月山,一个小时后日月山别墅着火,结果十点辛澜就坐进了萧墨渊的车子里,一起离开。 车子里,两个人抱搂在一起,神色亲密。 一切真相,似乎不言而喻,只是他还不愿相信。 为什么?没有理由啊! 萧墨渊是安止璇的哥哥,想替她“报仇”情有可原,可是为什么辛澜会和他在一起?甚至还成为了帮凶? “非寒,要不要报警?”严睿问。 顾非寒捏紧了报告,沉默了片刻,极力想要为她想一个借口,可惜却一无所获。 半晌他坐下身:“不用。” “非寒——。” “你先出去吧。”他松手,报告单摔落在地,“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严睿张张嘴,似乎还有话想说,顿了顿只能低下头:“是。” ** 西湖碧景公寓内,萧墨渊将已经疼到昏迷不醒的辛澜抱尚了*。 一挨到*,她就抓紧了被沿,已经无法忍受身体里啃噬般的剧痛,叫出声来。 “妈妈……妈妈……。”她冷汗直冒。 “辛澜……。”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想要缓解她的痛,却立刻被他抓到手心里。 “非寒……你在哪儿,你快带我走啊……求求你……。” 顾非寒? 听闻到这个名字,男人的目光立时泛冷。 就在这时,司机兼助手简铭走了进来:“萧总,既然辛小姐现在这么痛苦,需不需要我去黑街弄点devil过来?” 萧墨渊任由她捏着手,沉默着,似乎有些犹豫。 半晌:“你先弄点过来吧。” “是。” 简铭走后,辛澜的意识稍稍缓和了些,虽然还是疼,但她已经认出了面前的萧墨渊。 “还疼吗?”萧墨渊低头问。 辛澜摇头,又点头。 “我该怎么帮你?”他声音低下头。 一想到她这些日子受了这么多得罪,他就后悔刚刚临走前,为什么没有直接将顾怀先解决。 “不用。”辛澜喘息着抓住他的袖子,断断续续的说:“我要你帮我……帮我报警,我已经知道顾怀先的藏毒地了,要快一点报警!否则……否则他会转移毒品的……。” 他按住她的肩膀:“你放心,我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日月山今晚被警察重重包围,顾怀先不敢乱动的。明天顾家贩毒的事,就会被整个的曝光出来,你不用担心……。” 他的目光沉痛下来:“现在,我只担心你……。” 闻言,辛澜的表情这才松下来:“那就好……那就好……啊!” 她忽然一声闷哼,痛到眼睛里也迸出了眼泪。 他将她抱起来,焦急的问:“你到底哪里疼,是怎么疼?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帮你?” 辛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全身像被蚂蚁啃一样……又痒又疼,还发烫,就像被人推进火炉里,活活在蒸烤一样……。” 又痒又疼,还很热? 萧墨渊沉眸,忽然起身,将她整个的抱了起来,走进浴室,将她小心的放进了浴缸里。 打开蓬头和放水的水管,直到整个浴缸里都蓄满冷水。 “现在怎么样?”他问。 冰凉刺骨的冷水渐渐蔓延至全身,缓缓浇熄了她满身的燥热与疼痛,锥心刺骨的痛楚这才消弭了些。 辛澜闭着眼点头:“好一点了。” 浴室里,她躺在满是冷水的浴缸里,他陪坐在一边,空气中有着一瞬的僵凝。 辛澜忽然闭着眼喃喃:“萧墨渊……他、会恨我的……对不对?” 男人遽然睁开眼,他当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萧墨渊站起身,拿过一条毛巾,替她将脸上的水渍擦干净,“不用想那么多,你也不愿意的。” “我真是问了一个傻问题。”辛澜笑:“他怎么会不恨我呢?他是个那么骄傲的人,一出生就拥有了许多常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名利、财富、地位、事业……。如今我却要将这一切从他身边夺走,还要害得他父亲身败名裂,他怎么会不恨我呢?” —— 事情发展到这里,一切皆有因果,缘分由天注定。 澜非恋走到这一步,作者只能说一句,他们走过了这么多,最后会幸福的。 201:心,疼到说不出话来 旧爱新欢,总裁请放手,201:心,疼到说不出话来 “你也不愿意的。舒悫鹉琻”他安慰她,语言却苍白的近乎无力。 “萧墨渊……。”辛澜将脸埋进了水里,想要借此冷静:“我好难过,你说我要不要收手?像安止璇一样,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离开他?我不想看他痛苦,我不想害他,我……。” 他跳进了水里,将她的脸从水里捞出来,按住她的肩膀:“别傻了,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忘了顾怀先是怎么对你的吗?这根本不是收不收手的问题,而是你死我活的问题。一旦你心软了,你就会没命,知道吗?” “可是……。” 辛澜还想再说,却被他用力的桎梏在怀里,紧紧抱住。 “不用再想那么多了,真相已经迫在眉睫,即使你不想也来不及了。况且你现在还中了devil的毒!顾家的事了结后,我会带你走,陪着你戒毒,相信我,好吗?” 辛澜闭着眼,仿佛是恐惧般,不敢睁开。 她只知道自己被一个臂腕紧紧裹着,还有贴在脸庞边,几分坚毅的胸膛。和着那心跳声,莫名的令她心安。 她渐渐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公寓的门铃响了起来,他放开她,嘱咐说:“你去开门,马上就回来。” 辛澜点点头。 他走出浴缸,找了条毛巾,随意的擦了擦脸,就去开门。 来的人是简铭,他进门后,将几颗用塑料袋简单包装着的白色药丸拿出来说:“这就是devil。” 萧墨渊拿过来,回头看了看浴室,手握紧。 “萧总,关于顾家贩毒的事,我已经报了案,并且将相关证据呈了上去。警察局的宋局长答应说会彻查这件事,到时候只需要辛小姐出庭作证,指证顾怀先的藏毒地,顾家这一次肯定会玩完。” 萧墨渊点点头:“辛苦你了。” 走进浴室,辛澜还是躺靠在原地,望着面前的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毒瘾发作了一整晚,她明显好多了。 听闻到声音,她抬头,看着面前同样一身湿乱的萧墨渊,她抱歉:“对不起。我折腾了一晚上,害的你也没有休息。” 他笑了笑:“没事,今晚就算没有你,我也睡不着。” 他走到浴缸边,又将她抱起来,辛澜一惊,推拒着他的胸口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他没有理会,径直将她抱回了房,放到了*上。伸手刚刚到她的领口处,下意识的要帮她脱衣服,迟疑了一下,又缩回来:“我给你拿干净衣服。” 辛澜尴尬的点点头:“好。” ** 早上五点,天微微亮。 顾非寒已在医院外守了一整夜,忽然走廊里传来一阵喧哗,一个身影忙乱的走了过来。 “哥,发生什么事了?”是顾思澈,之前的一周他有事回了趟美国。 因为他身在国外,顾非寒就没有将顾怀先生病的事告诉他,直到昨晚日月山大火,严睿才通知他。 顾思澈赶紧连夜坐了飞机回了国,一下飞机才知道,自己的爸爸已经在医院里抢救了一整晚,生死未卜。 见他没说话,顾思澈更急了:“哥到底怎么回事?日月山怎么忽然着火了,爸爸怎么会躺进医院?” 英嫂在身旁不阴不阳的来一句:“怎么回事?还不就是因为辛澜那个贱女人,联合外人,想整死顾家和老爷……。” “英嫂,你闭嘴!”顾非寒忽然光火,“你要是再无根无据的说些挑拨离间的废话,我现在就让你从顾家滚!” 静嫂冷笑道:“事实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只有少爷你还一心想维护着那个贱女人!我可真为老爷不值,三十年养了这么一只白眼狼!” “你!”顾非寒忍无可忍。 就在情况陷入僵局之时,一群警察忽然从电梯里涌出来,将病房走廊上的一群人,团团围住:“请问,谁是顾怀先?” 顾非寒缓和了一下情绪,说:“我是顾怀先的儿子,我爸爸现在在医院里抢救,请问有什么事吗?” 为首的警官说:“我们接到一起报案,说顾家与一场特大贩毒案有关。需要顾先生回警察局,和我们一起协助调查。” 贩毒? 顾非寒皱眉,与此同时,英嫂的脸,彻底的白了。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顾非寒说:“顾家这么多年来,一向经营正经生意,从没有暗地里进行过贩毒这种勾当。” “可是我们已经在日月山某一处查处到几百斤的毒品,而且也有足够的证据和证人,能证实这些毒品确属你们顾家。”警官走上前,将镣铐拷上了顾非寒:“顾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也不想为难你。” 顾非寒回头看了严睿一眼,目光无意识的滑落到身体不停发抖的英嫂身上,隐约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顿了顿:“好,我跟你们走一趟。” ** 沉睡了一早上,辛澜这才醒过来。 她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只觉得全身依然倦乏的很。她从*上爬起来,发现自己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式白衬衫。 一打开|房门,就闻到了一股清新的食物香,萧墨渊坐在餐桌上,朝她笑笑:“醒了?” 辛澜刚要回答,就打了声喷嚏。 他脸色一变,忙脱下外套递给她:“快穿上吧,你昨晚泡了大半夜的冷水,小心感冒了。” 辛澜依言接过,“谢谢。” 她这才想起,昨晚她半夜犯毒瘾,是他陪了她一整晚。 一想到被他看到了她毒瘾发作时的窘态,她就觉得尴尬。 “饿了吗?”他说:“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海鲜三明治。” 海鲜三明治? 辛澜豁然抬头,她记得,这个也是他最爱吃的。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顾家……。” 未说完,他已经明白了,“再过一个星期,你就要作为证人出庭作证了。这两天你就待在这里,我会派人保护你。” 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低着头替她扣着外套的扣子:“其余的事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辛澜迟疑了一下,说:“这件事他并不知情,你不要伤害他,起码给他留一条后路。” 他的手一顿,“我知道。” ** 今天,整个Z市的头版头条,都是有关日月山大火,顾怀先病重和豪城天下贩毒案事件。不仅医院、警察局、还是豪城天下、星河湾都被闻讯赶来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警察局候审室时,警察将藏毒地、还有各项豪城天下几十年来从事毒品交易的账目推到了顾非寒面前。 “顾先生,不知道你怎么解释这些东西?” 顾非寒仔细的翻看起来,越看脸色越沉,他推回去:“对不起,我毫不知情。” “你会毫不知情?”警察冷笑:“少跟我们装糊涂,光凭这些贩毒证据,你们顾家也完了。豪城天下一半以上的资产,都是靠背地里的毒资一点点累积起来的,你以为你现在撒谎就能保得住吗?” 顾非寒笑:“上庭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现在顾家还没有定罪,你却用这种诱导性语句威胁我,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诽谤?” 尽管处于明显的劣势,但眼前的男人却依然凛然高贵到,仿佛他才是真正的主导者。 冰冷的目光,寒潭般,令人生畏。 警察一噤,缩回手,有些不服气的嘲谑道:“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不过也是一只被身边人耍的团团转的可怜虫……。” “你说什么?”顾非寒冷声。 他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这一次提供证据的人是——。” “刘进!”另一个警官走进来:“不该说的话,就闭嘴!” 名叫刘进的警察这才反应过来,懊恼的低下了头:“是。” 那个警官走过来,语气客气的伸出手:“你好,顾先生。我姓徐,你叫我徐警官就好。” “你好。”顾非寒伸手,语气依然冷漠。 “您的助手已经替您办了保释手续,您可以走了。” 顾非寒站起身:“麻烦了。” 走出候审室,严睿迎面而来:“非寒。” “有事出去再说。” “是。” 一走出警察局,外头果然是一片拥挤的人群,闻讯赶来的记者将警局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一看顾非寒出现,无数个麦克风和录音笔就递了过来,现场一片嘈杂。 顾非寒在严睿的帮助下,挤进了车,严睿坐上驾驶座,“现在去哪儿?” “回医院。”顾非寒闭上眼,脑子里忽然想起刚刚警局里,那个警察说的话。又睁开眼说:“替我查一查,这一次提供顾家贩毒证据的背后人是谁。” ** 西湖碧景公寓内。 辛澜反复抓捏着手中的遥控器,犹豫不决。 她在这个闭塞的公寓内,已经待了整整一天。尽管不曾出去,但她却知道,此刻的外头应该已经乱成了一片。 顾家贩毒曝光,豪城天下岌岌可危,顾非寒此刻应该忙的两头乱才对。 她到底要不要开电视,看看这两天的新闻?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打开了电视机。 新闻频道,无数熟悉的画面忽然涌了上来。各式各样的记者用陌生或焦急或略带嘲弄的语气,讲述着这两天轰动Z市的顾家丑闻。 听说贩毒曝光后,豪城天下的股票在这两天急剧下降;听说很多公司要临时终止和豪城天下的合约;听说顾家现在处于四面楚歌的地步;听说顾怀先*进医院……听说…… 画面的最后,定格在一家医院的走廊。 男人独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坐着,如同一座雕塑。 那张一贯俊傲不羁的脸,此刻半分表情也没有,深沉的让人看不透、摸不明。 是顾非寒。 那一瞬间,辛澜的心,就好像被人重重一击,疼到说不出话来。 —— 202:我会等你,等你爱我 旧爱新欢,总裁请放手,202:我会等你,等你爱我 公寓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舒悫鹉琻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只是此刻,她却连动一下的*都没有,只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道身影。 直到电视屏幕整个的黑了下来,她错愕的站起身,却被一个人插进怀里。 当触嗅到那股熟悉的香水味时,她抖了一下。 他将她按在胸口,声音嘶哑:“不要看这些……。” “……。” “我不想你再见他,不想你知道他的消息,不想他再走进你的生活里,更不想他再来影响我们……。”他用手缓缓拂过她的腰际。 “萧墨渊……你……。”她刚想说,却被他抱的更紧。 “辛澜,你已经回不了头了……。” 辛澜,你已经回不了头了…… 她的目光淡蓦下去,是啊,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顾怀先可能要因她而死,顾家因她而支离破碎,整个豪城天下也因她失势颓败…… 他该恨透她了吧? 更何况,她现在还中了devil。 短期内,她的人生都会是一片灰暗。 “萧墨渊……。”她迷惑的问:“我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他没有说话。 “你知道的,我不是安止璇,我……。” “我知道你不是她。”他推开她,好久,脸上浮现出一抹久违的单纯笑容,分外熟悉:“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她。” 他低头握住她的手:“我想要的是你而已,是那个叫辛澜的女人……不是妹妹,也不是安止璇。” 辛澜看着那张深情到令她不忍视睹的俊颜,有些感动:“可是你知道我喜欢的不是你。也许十年、二十年或是一辈子,我都喜欢不上你,怎么办……。” “如果那个人现在不是我……我可以等,等到,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天……” “如果永远没有那一天呢?” “不会的。”他笑起来:“不可能有那一天。” 只要你不再见他,只要你devil毒解,你一定会喜欢上我。 “为什么这么肯定?”辛澜迷惑。 “这是个秘密。” ** 医院里,守候了两天两夜。 护士终于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脸带欣慰:“顾老先生刚刚醒过来,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 沉闷了一整天的众人精神为之一震,顾思澈抢先问:“那我们现在能不能进去看爸爸?” “呃……。”护士迟疑了一下:“顾老先生交代说,要单独见顾非寒先生。请问,谁是顾非寒先生?” 顾非寒从椅子上站起身:“我是。” 护士说:“跟我进来吧。” 顾非寒将西装外套交给身后的严睿,便跟着护士走进了病房。重症病房内,顾怀先躺在病*上,脸色青白。苍瘦的手背上,插着好几根输液管。 听到门响,他勉强睁开眼,当看到来人时,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欣慰。 “非寒,你来了。”他挣扎着想坐起来,顾非寒走过去,替他在身上枕上两个枕头。整个过程中,都没有说话。 顾怀先对护士说:“你先下去吧。” 待护士离开了病房,顾怀先这才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非寒,我对不起你。” 顾非寒本来淡漠的脸色,因他这一句怅然的感叹,微微有了些松动。 他的目光望过去,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自己的父亲。 他已经不像他记忆中那么年轻了,曾经黑亮的头发变得斑驳而枯白。棱角分明的脸上,早已爬满了岁月的痕迹。就连那双原本还算精矍的目光,此刻也是黯淡而混沌。 这么多年来,他和他的每一次见面都充斥着难言的剑拔弩张。他竟从未发现,原来他也有老的一天。 顾非寒的手僵了僵,终于还是上前,替他将被子掩好:“父子之间,有什么对不起的?” 顾怀先按住他的臂膀:“警察应该找过你了吧?” 顾非寒沉默的点头:“嗯。” “贩毒的事,是真的。”顾怀先靠上了身后的墙壁,闭上眼,即便如此,却难掩那面上淡淡的悔意:“其实我早就预感到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会是现在。” 顾非寒的动作一僵,坐到了一边。即使在警察局里已经隐约知道了真相,可当听到自己的父亲,亲口承认这件事,他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本来我已经打算收手了,日月山那几百斤货是我最后的一笔交易。只要等五天,只要再等五天,让我将这笔货脱手。顾家贩毒的事就会永远长埋底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看来这一次,老天爷是要定我的命了……。”他摇摇头,有些无奈:“只是可怜了你,要收拾我留下来的烂摊子。” “为什么要贩毒?”顾非寒问,语气有些沉痛:“爸爸你这么厉害,即使不靠那些毒资,你也能一步一步的将豪城天下发展起来,为什么要干这种违法犯纪的事?” 他闭上眼,表情痛苦:“第一次是逼不得已,之后便是泥足深陷。” 他叙叙说:“我第一次贩毒时,你才刚满一岁。那一年豪城天下刚起步,很多方面都需用资金周转。很多人都说我和静秋结婚,是看中了她背后的家族势力,想要依靠她娘家的力量,发展自己的事业。” “……。” “说实话,刚开始和静秋在一起时,我确实存过这样的心思。不过也只是一下,很快我就发现,这个小姑娘确实很单纯可爱,令人不得不心疼,所以我便爱上了她。可我发现,她对我始终没有感情,一直深深的爱着另一个男人……。” 想起自己的母亲,顾非寒也有些怔忪。 “你知道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有多么的强,我以为她不爱我只是因为我不够强大、不够有钱有权,以为只需要通过一点点努力,就可以将她的心从别的男人那里夺过来。当时静秋是极力反对这场婚姻的,她苦苦哀求我向她的父亲说情,可我爱她,我不愿意放弃,所以,坚持娶了她。” “……。” “婚后我们的生活并不幸福,她从来不曾把心交给我,而我仍旧天真的以为,她不过是嫌弃我罢了。”他顿了顿:“正好就在这时候,我通过生意关系,认识了一个美国黑帮组织的小头领。这个黑帮组织一直以制毒贩毒为生。而缅甸,老挝,泰国三国交界处形成的‘毒品金三角’,便是他们的毒品养殖基地。那时候,他们手头有很大一批‘货’,想要销往中国,却苦于找不到门路。毕竟走私毒品这种事,国家对此都很敏感,一个不小心败露出来,销毁毒品事小,怕就怕整个组织会因此受到波动牵连,甚至遭到覆灭。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们便急切的需要从中国找一个有能力做内应,胆子又很大的人……。” “他们挑中了你?” “是。”顾怀先点头:“毒品走私,这中间的利润庞大到惊人。作为重要的内应,只要我做得好,应该就可以拿到一笔为数不少的巨款。而且当时的国家机场安检并不像现在这么严格,所以这件事不难,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一般不会被人发现……。于是,在这种利欲熏心,以及静秋对我的冷漠之下,我答应了。” 顾非寒说:“爸爸你当年太冲动了……。” 顾怀先无奈的摇头:“现在想,确实是冲动了,为了几十万,却要拿命来搏。只是当年除了贩毒,我也想不出别的方法来了。” 他继续说:“第一次成功后,我得到了一百多万的好处费。只是我没想到,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然后就是*的无止境贪婪,等到我想收手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便一错再错。 “爸爸你一个月前就查出了肺癌,一直不愿意住院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担忧山上剩余的毒品?” 顾怀先点头:“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在死前,将那些毒品处理干净。然后将这件事永远的掩埋下去,不想给你添麻烦,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顾非寒站起身,呼一口气,说:“爸爸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解决的,你不用担心,好好养病吧。” 他现在很乱,急需一个无人的环境,让自己冷静下来。 顾怀先叫住他:“非寒,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和你说。” 他顿住,没有开口,等他的话。 “当年安止璇的车祸,是我派人干的。” 他好似一震般转过头,眼中充斥了满满的不可置信:“止璇,是你……怎么会……。” “当年安止璇发现了我贩毒的事,我怕她会将这件事曝光出去,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就设计了那场爆炸案。”顾怀先声音低哑下来,略显苍老:“是爸爸自私,爸爸对不起你……。” ** “砰!”病房门被重重关合,顾非寒好似无知无觉的走了出来,目光因布满血丝而疲惫不堪。脸上的血色褪尽,只剩惨白惨白的一片。 严睿走上前,递给他一个装着温水的玻璃杯:“你看起来很不好,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他挥手,“不用。” 一个人几乎是无知无觉般朝前走,握着水杯的右手掌,缓缓收紧。 严睿跟在身后,听到一声‘砰’的脆响,他手中的玻璃杯竟被生生捏碎。 地面上,落满一地碎片。 而原本白希无暇的地板上,滴滴答答的被落上了一路鲜红色的圈点,顺着他走过的路面,染成了最刺眼的红色。 严睿跟在身后,不敢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 走出医院大门,或许是刚刚清理过,门口并没有埋伏的记者。严睿将车子开过来,顾非寒坐了进去,闭着眼靠上了身后的座椅。 “想去哪儿?” 他闭着的双睫颤动了一下,忽然问:“我昨天让你查的事……。” “已经查到了。顾家贩毒的证据,是由一名叫简铭的男子出面提供给警方的,而这个简铭是萧墨渊身边的人。” 萧墨渊? 顾非寒笑,果然是这个男人……当第一次看见他,他就感觉到了危险。 只因他的脸上,满是血腥的气息,戾气与深沉。 他筹划了那么多年,从黎静婉、到时烟…… 顾非寒按住心脏的位置。 如今,又换成辛澜了吗? 当年他或许一时曾中过他的计,可他也不是傻瓜。很多真相看似牢不可破,可只要一查,自然会真相大白。 只是,他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那个名叫辛澜的女人。 “非寒,想去哪儿?”见他一直没说话,严睿又问。 顾非寒睁开眼,望着窗外的风景,淡淡开口:“TRS。” 半个小时后,当顾非寒出现在TRS大门时,顿时引起了轰动。 这段时间关于顾家的消息几乎称得上漫天飞,连带着顾非寒也成了Z市的敏感人物。 如今这么一个人物,竟然能出现在自己跟前,也难怪大家会惊讶兴奋了。 此时正是下班时间,不时有人拿出手机对着他狂拍。 顾非寒觉得烦,但也没有发火,径直朝TRS大楼走去。 “请问您找谁?” 前台见状,立刻就想拦住他问,顾非寒步子一秒都没有停顿一下,直接朝电梯走去。谁知刚刚走过去,电梯门便‘叮’的一声开了,萧墨渊从里面走了出来。 还真是相逢不如巧遇。 萧墨渊看到他,惊讶了一瞬,随即微笑:“顾先生,好久不见。” 就在此时,始料未及的一幕出现了。 顾非寒忽然握拳,朝萧墨渊的脸上狠狠砸过去! 周围一阵凉气倒抽的声音,萧墨渊被他揍的退了两步。 立刻就有闻讯赶来的保镖。 “这一拳,萧墨渊你应该心知肚明。”顾非寒收回手,冷声:“现在我也不想和你玩阴的,你想对付顾家或是豪城天下,直接照着我来就好,没必要假借他人之手。告诉我,辛澜在哪儿?” 萧墨渊松开了捂着鼻子的手,反手就回了一拳! “阴的那招我早就不屑玩了,我不是已经对着你放明枪了吗?想知道辛澜在哪儿?顾非寒,你一辈子也休想。” “你!”顾非寒被激怒,立刻就朝他打过去,只是这一次萧墨渊早已有准备,顺利的接过他的拳头,两个人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扭打起来。 两个男人都在很小的时候,就在军营里接受过有关训练,所以过起招来倒是精彩至极,不分上下。 保镖在一边,竟不知该怎么将两人分开。 直到最后,都双双跌倒在地上,脸上或多或少的挂了彩。 顾非寒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笑:“萧墨渊,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想揍你了。” “彼此彼此。”萧墨渊站起身,立刻就有人将他扶住。 严睿扶起顾非寒,低声说:“快走吧,外面有记者。” 顾非寒回头一看,发现暗处确实有闪光灯在亮,他皱眉:“走吧。” 待上了车,他对严睿说:“这几天你派人跟踪萧墨渊,务必小心。” “是。” ** 西湖碧景公寓内,辛澜一边在流理台上切着菜,一边翻着菜谱。 这几天她和他每天都吃快餐,既油腻又不健康,是该好好换个口味了。 就在她切的入神时,家里的门铃响了。 她擦擦手,有些奇怪,平时他过来都会自己开门,今天是怎么了? 跑到玄关处,她打开门,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一个高大的身躯就径直的倒了过来。 辛澜吓了一跳,忙伸臂接住:“喂……萧墨渊你怎么了?” 他用手撑住墙面,不想压着她,说:“扶我进去。” 辛澜虽奇怪,但丝毫也不敢马虎,将他的左臂放在肩膀上,扶着他走到沙发上,躺好。待看清了,辛澜这才发现这个男人脸上,遍布着各式各样的瘀伤、血渍,像是被人狠揍了一顿。 她奇怪:“你这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 想想又不会,萧墨渊是谁啊?堂堂TRS的少东诶,就算要打架,也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啊。他身边人随便动根手指头,那个打他的人一准就没命了。 谁料他回答:“是啊……。”男人咧开嘴,笑的畅快而愉悦:“和人干了一架,真痛快。” “……。”辛澜:“你至于吗?” “哎哟我好痛……。”他开始装可怜:“辛美人儿,帮我擦药。” 辛澜犹豫了一下,见他确实是伤的厉害,只得说:“好吧,你等等。” 说完就急匆匆的去房间里拿药箱。又去冰箱里取了些冰块,用毛巾包好,递给他说:“自己拿在肿的地方敷敷,不然你明天一准就成猪八戒了。” 他抓住冰袋,心情很好的哼起了小调。 还坏心眼的想,如果让顾非寒知道,现在给他上药的人是辛澜,估计是要气爆了吧。 想着想着,不由得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辛澜奇怪的问。 他一本正经的板起脸:“谁笑了?” 辛澜一边替他解衬衫,一边擦着血渍,嘟哝说:“真没见过你这种人,受伤了还这么开心……。” “受伤了有你给我上药,当然开心了。” “……。” 辛澜低着头细细的替他包扎,因为他有些伤口在胸口上,所以她的手不自觉的会和他坚实的胸膛肌肤相亲。手指不由得就有些抖。 她稍稍一靠近,长长地柔滑的发梢便拂过他的胸膛,隐隐的,鼻翼变充斥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他忽然伸出手,摸上了她的脸。 辛澜一惊,下意识的抬起头,脸红了。 “你的脸比前两天看起来好一些了。”他说。 “是吗?” 自从被毁容后,辛澜就很抵触镜子这个东西。 萧墨渊知道她的顾忌,将西湖碧景的所有镜子都搬走了。也因此,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到底是什么样的? “也可能是这些天都没有再吸毒,毒素淡了些吧。”辛澜说。 “刚开始是会辛苦一些的,但只要坚持住,后面慢慢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嗯。”辛澜点头。 “关于顾家贩毒的案子,下周一就会开庭,你做好准备了吗?” 辛澜沉默,一想到一周后她要作为证人指证顾家贩毒,顾怀先杀时烟、安止璇等事,她就很心虚。 她不知道到时该怎么面对那个男人。 一眼就猜到了她的心思,萧墨渊握住她的手说:“关于顾非寒,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不会让你出面,会给你一个专门的房间,现场通过电脑传输画面和律师联系。作证时,你的脸会马赛克处理,谁也不知道你的身份。” 他真的很细心,将她一切的窘迫都提前想到了,然后安排的面面俱到。 “谢谢你。”辛澜真心的感谢。 “这件事结束以后,我想暂时将TRS交给爸爸打理,然后我带你出国。换一个新环境,换一种心情,安心戒毒,你说好不好?” 辛澜的手被他紧紧的捏在手心里,丝毫都不曾放置。 他看着她,一寸一寸,似乎生怕她会拒绝。 辛澜感觉到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就要脱框而出,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她才能逼迫自己压下。用力的挣脱开他的手,她站起身,说:“到时再说吧。” 他的目光蓦然的一秒,立刻又恢复微笑:“好,我等你考虑清楚。” 203:爹地别怕,星星永远站在你这边 这两天每次开车,萧墨渊都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 第一次,他心情很好的用了半天的时间,将z市绕了一整圈。然后找了个酒吧,买了一杯威士忌,敲了敲那个跟踪车子的窗户,微笑的将酒递进去:“辛苦了,请你喝的。” 第二次,他懒得绕圈了,直接用一招飘移、甩尾,立刻就将那跟踪的车子甩了个无影无踪。 第三次,他直接将车子甩至路边,下车。 结果那个跟踪的人也下了车,他故意朝人迹罕至的小巷走,然后躲在暗处。跟踪的人不明所以,以为跟丢了,结果背地里一拳,立刻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星河湾,毫无意外这些都被报告给了顾非寒。 严睿说:“萧墨渊真的很不好对付。我派的都是曾经在警队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结果还是被他……。” 顾非寒挥手止住:“我知道了。” 他托着头,深思着什么。 严睿又说:“关于你那天在trs大堂,和萧墨渊打架的事,这几天在z市传的很厉害。豪城天下的股票立刻又低了几个点,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进行一场公关危机。” 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倦:“等官司过后,开一场记者发表会吧。下周,一旦豪城天下贩毒的案子被定罪,整个公司恐怕都会经历一场大风波。”他顿了顿:“甚至有可能,会濒临破产。” “不用担心。我们之前那么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顾非寒抵住额头:“希望如此吧。”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楼上走下来,是星星。 “爹地!”她跑过来,扑进了顾非寒怀里。 看到她,男人眼底里的冷峻立时散去,他将星星抱起来:“今天怎么没有出去玩?” 星星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忽然撅着嘴说:“我不要出去了!” 顾非寒意外:“为什么?” 星星说:“因为一出去,就有好多人说爹地是坏人。我气不过,跟他们吵架,他们还骂我!都是一群坏蛋……呜呜……。” 顾非寒问:“那你相信爹地是坏人吗?” 星星的头立刻摇的像只拨浪鼓:“爹地最好了,爹地怎么会是坏人?他们都在瞎说!” 顾非寒笑着抱紧了女儿:“别人怎么说爹地都不在乎,只要星星相信爹地就好了。” “嗯嗯嗯!”她使劲点头:“爹地你不要怕哦,星星一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忽然她又皱起了小眉头:“那爹地,妈咪呢?为什么星星好多天都没有看到她了?” 顾非寒神色一僵,立时又恢复了平静,抚摸着她的小脸蛋说:“你妈咪在外面有点事,很快就会回家了。” “真的吗?”她懵懂。 “嗯。” 星星抓抓小脑袋,一副想不通的表情:“好奇怪哦,在山上的时候,爷爷不让我和妈咪见面。回了家,爹地又不让我和妈咪见面。难道你们都把妈咪藏起来了?” 日月山时,顾怀先不让辛澜和星星见面?有这种事? 顾非寒问:“那你知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不让你和妈咪见面?” 星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说完又瘪嘴,一副很伤心的表情:“肯定是星星做了什么惹爷爷不高兴的事,所以他要故意藏着妈咪,不让我见面,呜呜呜……。” 顾非寒失笑:“星星最可爱了,怎么会惹爷爷不高兴了?” 他想起,他去日月山找辛澜时,她整张脸都被遮住,顾怀先说她得了寒冷性荨麻疹,不能见风。或许是这个原因,不让她和星星见面。 只是……,他又皱眉,为什么他觉得这借口,实在是有够蹩脚。 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原因? ** 一连三天,解决了三个跟踪者,晚餐时,萧墨渊显得很高兴,吃饭时一直在憋着笑。 辛澜抬头看了他几次,有些莫名其妙。 吃到一半时,她忽然脸色一变,放下碗就跑进了浴室。 她知道毒瘾又发作了,devil的毒每到晚上就会发作一次,然后折腾整整一宿。并且这些日子,更是一日比一日凶。 她想照以往,跳进浴缸里泡冷水。可忽然想到自己今天刚刚处于生理期,泡冷水的想法立刻就打消。 可是怎么办,她靠着门滑倒在地,她觉得很疼很难受。而且与以往的燥热麻痒不同,今天她觉得很冷。就好像被人脱光了衣服赤身处于冰天雪地般,每一分凉都渗进了骨子里。 萧墨渊立刻就明白过来,焦急的在浴室外敲门:“辛澜你开门,不要一个人躲在里面。让我进去,我和你一起想办法。” 她在地上抱着蜷缩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用,只能哆哆嗦嗦的起身,将门打开。 一开门,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此刻她的脸已经冻到发青了,呼吸间也冒起了寒气。 他疾步将她抱进了房,放在床上,用被子裹好。然后将房间的暖气打开,温度调高到最高。 辛澜蜷缩在被子里,依然冻得瑟瑟发抖。 他握了握她的手,确实是冰凉到彻骨。 “你先等等……。”他说,然后急匆匆的去了厨房,替她灌了满满一个热水袋,塞进了被子里。 辛澜下意识的抱住,冷冻的感觉稍霁,但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 人在极致痛苦下,心里防线都会濒临崩塌,辛澜问:“萧墨渊,我会不会被冻死?” 他沉凝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此刻他不得佩服起devil的毒性了,仅仅一颗就可以让人尝遍世间的各种痛苦。 之前是又麻又烫,现在是又冷又冻,他不知道,接下来,她又会承受些什么? 犹豫了一下,他忽然脱了外衣,爬进了被子,将她整个的圈进了怀里。 他的身体强壮而有力,温暖的就像一个发热体,冷到迷糊不清的辛澜几乎是本能的就缠了上去。紧紧攀附在他身上,借以汲取属于他的温暖。 渐渐地,辛澜平静下来。 脑袋伏在他肩头,因为疼痛喘息着,呼吸不停的萦绕在他的耳垂上。 这样的you惑,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是难以阻挡的。 全身热血顿时向身体下方涌去,这一刻,他只觉得有什么‘哄’地一声炸开。 他尴尬的推开她,刚刚离开一点,她立刻又缠了上来,他无奈,只能伸手抱住。 “辛澜……。” “嗯?”她闭着眼,应答。 “如果实在很疼的话,不要忍,咬我的肩膀。” 他的话音刚落,她就狠狠的咬了上去。 他箍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待肩膀中的刺痛缓缓消失,他这才侧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宠溺又像是感慨的开了口:“你这女人,我上辈子是欠了你吗?” ** 第二天一早,当辛澜醒来时,只觉得脑袋疼得可以。 她勉强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浴室里有花洒喷水的声音,不一会儿,萧墨渊穿着浴袍走进了房。头发湿漉漉的,明显刚刚洗过澡。 辛澜奇怪的问:“这一大早的,你洗什么澡?” 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她像只八爪章鱼一样将他抱了一整晚的事。 萧墨渊背过身,掩饰住脸上淡淡的尴尬:“没什么,去约会。” 心里却开始碎碎念,昨晚被她‘侵犯’了那么久,他要是再不冲冲冷水澡,只怕会自己把自己憋死。 “哦……。”辛澜若有所思的点头:“要和美女约会啊,怪不得……。” 他转头,气急败坏的说:“谁说是和女的了?是男的!” “呃……。”辛澜被他吓住了,嘟哝说:“男的就男的呗,那么生气干什么?” “……。”他走上前,被她的不解风情弄的有些挫败,只能僵硬的替她掩掩被子说:“累的话就再睡一觉,我先去公司了。” “嗯。”辛澜点头。 萧墨渊忽然俯身下来,在她没有意料的瞬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晚上想吃什么?”他问。 他俊美的面庞靠的如此的近,淡淡弯起的嘴角,漫开一抹近乎宠溺的温柔,令辛澜不可抑制的紧张起来。 “随便。”半晌,她僵硬的迸出两个字。 他摸摸她的头:“好,那就随便。” ** 豪城天下,在办公室忙了一下午的顾非寒,无意识的看了看手表。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七点了。落地窗外,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洒在喧嚣的大街上,将万事万物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站起身,透过玻璃窗,站在这个城市最高的位置,俯视着眼前这个灯火通明的不夜城。 这么多万家灯火,灿若星辰。每一盏灯光下,都有一个故事。 可却没有一盏灯是在为他照亮…… 蓦然的转过身,他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严睿,正想交代他照以往给自己送一份外卖来。 谁料他今天语气有些吞吞吐吐:“非寒,我今晚有点事,小美她……。” 顿时明了,“那你去忙吧。” 挂断手机,男人想了想,穿上西装,又拿上钥匙,坐电梯到停车场,开车。 一路搜寻,想找一个吃饭的地方。可反复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中意的,正想转个弯往回走,目光却在看到一个人时,顿住。 是萧墨渊! 205:新生的她,蜕变的他 一年后,豪城天下。 送走了最后一批稽核人员,严睿返回总裁办公室。 推开门,一个男人侧着脸,斜靠在一旁的桌角。 笔直的长腿微微折成一个弧度,衬衫袖子上的扣子一丝不苟的扣上。听闻到声音,他侧头,神色是印象中的冷厉。只一贯清冽的眼神中却少了一抹光辉,显得冷漠而晦暗。 时光,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一年前的顾非寒,贵为顾家长公子,豪城天下总裁,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而一年后,顾怀先枪决,顾家家毁,豪城天下所有合约终止暂停,几乎隐退商场。 而他,跟随在他身边,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云端跌入谷底,挣扎、徘徊……许多大股东一听说顾怀先贩毒枪决,就急急的抽资离开,生怕会惹得一身骚;一年内豪城天下被迫停业,几乎没有任何收入,但各种开支却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多;更多的,则是来自于外界的舆|论压力…… 在这样子的层层压力之下,他真怕有一天,他会承受不来。 “他们走了吗?”顾非寒坐上了沙发,点燃了一根烟。 “已经走了。”严睿回头:“非寒,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下一步? 他的动作一顿,挽起一抹笑:“你觉得呢?” “豪城天下重整旗鼓的第一步,多少双眼睛在背地里看着,自然要慎之又慎。”严睿说:“我觉得,因为一年前的贩毒事件,豪城天下给民众造成的形象很糟糕。如今要想重新开始,最重要的就是树立一个正面、积极的形象。” “和我的想法一样。”顾非寒点头:“下一个开发案我打算建一个毒品研究中心和一栋永久性免费的福利戒毒所,广泛接受社会上的吸毒人员,帮助他们重新恢复新生活。” 严睿意外:“这个会不会有些冒险?” 经过了一年时间,‘顾家贩毒事件’才在民众的心中渐渐淡忘过去。 如今豪城天下却公然在一年后建毒品研究中心和戒毒所,这无疑是旧事重提。他只怕到时正面的形象还未建立好,各种居心叵测的不良言论便已经尘嚣而起…… “不冒险又怎么知道不行呢?”他掐灭了烟蒂,叠起双腿:“这是我想了一年后所做的决定,况且——。”他顿了顿,目光晦暗下来:“况且这也是我父亲,临死前的嘱托。” 严睿了然:“我明白了。”他想了想,又说:“只是以如今豪城天下的财力,光是建设毒品研究中心和戒毒所,只怕都够呛。而这又是一份公益事业,其后的研究费用和各种后续费用,只怕会源源不断。光靠豪城天下恐怕是不行,必须找一个公司合作注资。” 他的话中不无担忧:“但以豪城天下现如今的状况,各大银行早就爱理不理了,又有哪个公司敢在这种时候贸然注资?”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顾非寒将一本杂志扔过去:“这就是我选中的人。” 严睿抓起杂志:“锐华地产,段礼晖?” “听说过吗?” “这么赫赫有名的地产大鳄,我怎么会没有听过?锐华地产的楼盘在各个城市,几乎都炒成了天价。之前他一直待在c市,这一两年才回的z市。”严睿感叹:“段董事长这些年可赚得不少啊。” “而我也听说段礼晖为人低调,热心公益。”顾非寒说:“或许我们可以从他身上着手。” “有可能吗?”严睿还是担忧:“豪城天下和锐华之前从未有过任何交集,我们这样子贸然的找上门……。”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顾非寒站起身:“必要时候,我会亲自邀请这位段董事长喝喝茶。” 他拿起西装外套,说:“锐华那边,你先替我联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严睿问:“需不需要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自己就可以。” ** 相较于早上的阳光明媚,下午,雨下个不停。 z市公墓,在靡靡细雨中,显得寂静而安详。 今天,是顾怀先的祭日。 一年前,他本想将父亲的尸首和母亲葬在一块儿。但因为顾怀先是枪毙而死,法院只容许葬在z市近郊的公墓里。最后不得以,他遣散郑叔叔回美国,将母亲的墓也一并迁到了这里。 车子和以往一样,停在了半山腰。 顾非寒打着伞,拾阶而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雨后泥土的气息,很让人安心。 他捧着花,一路朝上走,忽然一道脚步声匆匆而下。 来人打着伞,看不到脸,只能通过她脚上穿着的白色筒靴,确定是一个女人。 因为路径狭小,勉强只能容许两个人经过。 擦肩而过时,他绅士的让了让。女人感谢的话也没有说一声,就匆匆的跑了下去,似乎的确是很着急。 可惜越急越错,她还没跑几步,就忽然‘哎哟’一声,滑坐到了地上,伞也摔落在地。 闻言,他的身形一震,这声音,为什么会如此熟悉?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转了身,还未等他看清,那摔坐在地上的女人就已经站了起来。象征性的揉了揉脚踝,继续急匆匆的往下跑。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转了身,继续上阶梯。却只是走了两步,就顿住,胸口的心跳狂乱的躁动起来。 那道声音,曾经熟悉到骨子的声音,他记得,是她的?! 男人忽然扔掉了手中的伞和花,转身,急急的朝女人走的方向追去。 步子躺在泥泞里,大滴大滴的雨点打在身上…… 他毫无所觉,目光只随着那道背影而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似乎就快要追上了。 女人走到了山腰,开始焦急的等待着,不一会儿,半山腰出现了一辆出租车。她脸上露出惊喜,忙伸手去拦,出租车停了下来。 她拉开车门,正想进去,就在这时,一双手却先她一步,将车门狠狠关合! 她诧异的转过头,目光对上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成熟面孔。 那个男人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很淡漠、疏离,却又让人觉得似乎有一种欣喜的分子在四周酝酿。 果然是她! 顾非寒的瞳孔骤然紧缩。 是那个给了他致命的一击,然后残忍的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一年的女人。 “你……。”他紧抓着她的臂膀,刚要开口,谁料眼前的女人忽然惊慌所错的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她匆匆转个身,掏出手机,近乎赔笑的说:“哎……毛主编,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在山上,实在是不方便。” “……。” “我知道还剩两个小时就截稿了,我肯定赶得回去交稿的。” “……。” “哎我保证下次再不会出这种状况了。不说了,我先赶着上车,你回去再教训我吧。” 挂断电话,她似乎已经忘了车子外的这个男人。蹬蹬蹬的拉开车门,就预备坐上去,他再一次抓住她。 “有事?”她看向他,好奇的问。 他一愣,她问他有事? 男人眯眼,细细逡巡着她的神色。 一模一样的五官,除了身形稍稍丰腴了些,与一年前的她,毫无二致。 而那个女人,现在却如此茫然陌生的问他,有事? “没事的话可以放开我吗?我赶时间。”她的表情急的快哭了。 看到她这样,他的手本能的一松。 过去一直都见不得她难过,没想到如今倒成了她成功潜逃的制胜法宝。 门被重重关合,出租车的轮胎溅起一地泥泞,飞飙而去。 ** 辛澜坐在车子上,打开包,当看到里面安然无恙的画稿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起刚刚车门外的那个人,她不免又疑窦起来。 莫非他认识她? 过去的记忆,她已经模糊不清了。 只记得这一年来,她都由萧墨渊陪着,待在美国的一家医院里。 听说她是因为吸毒才被带到了那里,强制戒毒。 这一年来通过医生还有她自己的努力,毒瘾基本戒下来了。但因为毒素对神经的影响,使得她不自觉的遗忘了很多过去的事。 她也曾经很害怕的问过萧墨渊,她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他却只是笑笑回答说,她过去很好也很温柔。 不过辛澜郁闷的想,他八成是在骗她!很好很温柔的女人,又怎么会染上毒瘾呢?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通,不一会儿,车子就停了下来。辛澜看着眼前的大楼,低头看了看手表,很好,离主编说的截稿时间,还有两分钟。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冲出车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蹬蹬蹬的朝内跑。 计程车司机一愣,忽然怒嚎:“喂小姐……你的车钱还没给!” ———————————————————————————————————————————————————————————————————————————————————————————————————— 204:甜蜜如在昨日,实则不复往昔 此时的他刚刚从一家特色餐厅里走出来,手里提着几个饭盒,走进了他那辆白色的virage内,朝前方开去。 他要去哪儿? 顾非寒沉眸,鬼斧神差似地踩动了发动机,跟了上去。 他的跟踪技术很好,车子既没有靠的很近,也拉的不远,一路都很小心。 以至于前面的萧墨渊,丝毫也没有察觉。 不一会儿,他的车子驶进了一个名为西湖碧景的小区,顾非寒也跟了进去。小区的管理员见车子面生,本想将他拦下,但一看到他奢华的法拉利车牌,立时就让了开。 顾非寒顺利的开了进去。 西湖碧景,他觉得这个小区名字,实在是熟悉。 反复咀嚼了几遍,才想起当初辛澜从碧云公寓搬出去后,就是住进了这个小区。 他记得,他还让严睿查过,证实这个小区内的房产正是萧墨渊的。 男人的目光晦暗下去…… 她果然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萧墨渊停下车子,便提着手中的饭盒,进了9苑大楼。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萧墨渊的公寓应该在9苑七楼。 顾非寒站在9苑楼前,一层一层的数上去。 一层、两层、三层……六层、七层…… 他的目光一层一层的看上去,就在此时,一个纤细而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七楼的露台上。 因为距离很远,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那头妩媚的卷发,慵懒的披散在肩头。 女人正在收露台上晒着的衣服,动作却很慢。 每收拾一件就会停下来,若有所思一会儿,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尽管隔得如此远,但他还是一眼就看清了她是谁。 那是他的澜儿啊…… 就在他心脏紧张到快要破胸而出时,另一个男人出现在了露台上,一手揽过她手中的衣服,一手环上了她的肩膀。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女人点点头,接着两个人就走进了房间。 顾非寒的所有表情在一瞬间僵凝。 她和萧墨渊住在一起? 是同居?还是碰巧坐坐? 他捏紧了手心,沉思了一会儿,重新回到了车子里。 ** 第二天一早,辛澜在厨房里切着面包片。 萧墨渊靠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又走了进来。一手拿过一片面包,一手捏捏她的脸:“想什么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辛澜回过神来:“没什么。” 他咬了一口,说:“让我猜猜,你肯定是为明天上庭的事心烦吧?” “萧墨渊,你可不可以少聪明一点?” 他摇摇头,很无奈的表情:“没办法,老天爷赏了我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又何苦让我如此的聪明盖世?既生脸何生脑啊?” “……。”辛澜听不下去,将他的包塞给他说:“好了,你快去上班吧,再不走我都要吐了。” 他笑嘻嘻的接过:“晚上等我回家。” “晚上不要再回来了!”辛澜砰的一声,将门重重关上。摇摇头,又重又回到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几个橙子,正想榨果汁。 谁知门铃再一次响了起来,她拿着刀的手一顿。 一边朝玄关走,一边生气的嚷嚷:“萧墨渊,你有完没完啊!” 开门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猫眼,却在看到门外出现的那张脸时,立刻怔住,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措手不及的意外。 竟然是顾非寒,快两周未见的顾非寒! 辛澜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直到门外那道冷然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辛澜开门,我知道是你。” 她还是没有动,胸口却不自动间略微起伏。 尽管知道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卑鄙,但她还是无法自抑的踮起了脚尖。 透过猫眼,看着门外那张,令她魂牵梦绕了这么久的脸。 他没怎么变,只是眉目间似乎憔悴了许多。深邃的眼眸敛住未言语,瞧不出表情,脸部的线条因恼怒而微微紧绷。 忽然,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窥探的目光,墨黑色的锐利双眸直直的望过去。 辛澜像是心虚般,立刻朝后退了一步。慌张到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辛澜,开门!”他开始砸门:“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你!” 辛澜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握紧了手心。 不可以,她不想让他看到现在的她。这样,狼狈的自己。 她开口:“顾非寒,你走吧,我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他恼怒的声音带着难以理解的困惑:“去日月山之前,我们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才几天,你就变成了这样?是爸爸对你做了什么吗?他威胁你?还是他逼你离开我?” “……。” “你开门,让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我不想我们之间变成这样,我更不想星星没有妈咪!到底……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和萧墨渊住在一起,也不愿意和我回家?” 在他一番番的质问下,辛澜背靠着门,滑落在地。 哪里有什么为什么?她和他之间,不可能了。 他们之间,横亘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根本就不可能了! 即使他勉强原谅了她,可当他日,他知道法庭之上,指证自己父亲死罪的人,就是她。他开始怪她、怨她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倒不如此刻,做一个了断。 “顾非寒,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她忽然沉下声音来:“好,那我就来告诉你。” 他微微一愣。 她说:“你应该查到黎静婉和时烟的事了吧,他们都是萧墨渊派去你身边的卧底,目的就是要查到你们顾家贩毒的证据,陷你们顾家于死地。其实我和她们没什么不同,哦……不对……。”她笑起来:“我不同的是,我不仅是卧底,还是更高一级的卧底。因为我不仅拿到了证据,还顺便出卖身体和你玩了一场爱情的游戏。” “……。” “说实话,我觉得挺脏的,和不爱的男人发生那种事,感觉糟透了。不过这种事,顾非寒你应该最有经验吧,你最习以为常的不就是和各种没感情的女人上床吗?” 男人的脸,越来越难看,阴暗拢上了一片。 半晌,他似笑非笑,一字一顿的说:“哦……原来我已经让你这么无法忍受,你继续……。” 他坚硬的表情此刻刺痛到她的心房,她不敢再看,别开脸,继续说:“其实我从头到尾都没对你动过真的感情,反而是你像个傻子一样的还以为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爱情。” “……。” “萧墨渊对我很好,他很爱我,我也同样爱他。我本来就应该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他的复仇计划,故意委身于你。这一次去日月山,我就是想要接近顾怀先,搜集他贩毒的证据……你问我为什么从日月山回来就变了,原因很简单啊!我都已经搜集到证据了,马上你们顾家就要完了,豪城天下就要倒了,我干嘛还要逼着自己讨好你,惹一身骚?” “……。”他捏紧了拳头,脸色全无。 “这就是我想说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如今你顾非寒快完了,就请你放过我。我不想陪着一个不爱的男人,去死。” 顾非寒退了一步,靠上了走廊的墙壁,用尽全力才勉强抑制住内心的愤怒。 “那星星呢?”他沉声问。 星星…… 辛澜跌坐到地上,声音依然淡冷的出奇:“你想要她就拿去吧。反正我以后会再结婚、再有孩子。和你拥有的一切,我都不想要!” 和你拥有的一切,我都不想要…… 都不想要…… 都不想要…… 闻言,他合上眼睛,嘴角微微一抽,竟然笑了笑。 眼眸睁开,满目悲戚。 那样的神色,让人刻骨铭心。 “原来,是这样。”他嘶哑开口,像是对她说,又像是茫然至极的自言自语。 辛澜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因战栗变得僵硬。 她靠坐在门上,听到有脚步声,渐行渐远…… 直到整个世界,一片静赖。 ** 明天就是上庭的日子了,辛澜却是一整夜无眠。 身体里的毒瘾如约而至,这一次,她似乎并不如往常那样难以忍受。 整个脑子里,出现的都是他临走前的表情。 茫然、无措、悲戚……仿佛丢失了全世界。 她将脸埋进膝盖里,想哭,却哭不出来。 直到房门被打开,灯火通明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萧墨渊的脸。正靠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身上没有穿西装,只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脸上带着疲倦而又温暖的微笑。 见她似乎眼圈发红,眼前的人似乎疑顿了一下,走上前握住她的肩膀问:“怎么了?” 辛澜看着他,没说话。 “又开始发作了?” 辛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那天问我的问题,我已经想到答案了。” 他捏紧了她的肩膀,似乎在等待着她。 “明天的案子结束后,我愿意和你一起走,一起出国。” 再也不想待在z市,待在有他的气息存在的空间内。 他意外,目光中闪过喜悦。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到手腕处一用力。隐约间被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四周围是淡淡的香气气息,竟让她觉得很是适应,下意识的想要去靠近。 ‘哐当’,似乎有什么掉落在地的声音,忽近忽远,昏昏沉沉中,似乎听到一个熟悉而温润的声音。 “相信我,我会比他,对你更好。” “相信我……。” 脑际开始慢慢模糊,一切世界变得默片般无声。 与早上他临走时的那一瞬,一模一样。 ** z市法庭外,不到7点钟,就积聚了大批的记者。 只因这一天,就是在z市引起轩然大波的顾家贩毒案,一审的日子。 一旦顾家贩毒的事被坐实,那么不仅商业的龙头大佬豪城天下会因此备受牵连,只怕豪城天下的前总裁,顾怀先也会因此锒铛入狱,甚至于枪决。 市民们对此关注度高,媒体们自然也不会放过。一大早天不亮就辛苦的守候在了门外,力争获得第一手资料。 快9点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林肯停在了法庭外,顾非寒从里面走了出来。 顿时,镁光灯闪的此起彼伏,无数录音笔、麦克风也见缝插针的伸到了自己面前。 他毫不理会,只面无表情的朝内走。身后跟着严睿和律师。 因为贩毒地早已经被警察查封,再加上顾怀先三十年来毒品账目的曝光,使得这件案子有些板上钉钉的意味。既然贩毒隐瞒不了,顾非寒方面的律师,只能希冀于努力保住豪城天下。 通过豪城天下这些年来的发展、以及资金结构分析,力图将豪城天下和毒资之间的关系拉的疏远,还有证明顾非寒和整个贩毒事件毫无关联。 虽然以顾怀先这些年犯的罪,只怕一死都不足以抵罪。但律师们还是希望打真情牌,用顾怀先早已患上肺癌并且真心悔过的态度,希冀能拖成个死缓。 谁料一个证人的出现,却将所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通过电脑传输画面,一个脸上打上马赛克的证人出现了。 她在画面上,详细讲述了顾怀先当年为了掩藏贩毒真相,而残忍杀害某林姓女士,时姓女士,并且还设计爆炸案令某安姓女士受伤…… 讲述的同时,她将一个录音笔递给了身旁的工作人员。 录音响起的那一刻,整个现场都震动了。 …… “xx,你不是一直都想抓我贩毒的证据吗?你不是一直都在找我的藏毒地,想要人赃并获吗?没错,这里的确就是我顾怀先藏毒交易的地方……可是怎么办?xx……你没办法报警,没办法将我绳之于法了。” ……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难道安xx、时x、林xx等等都没有让你吸取教训吗?我本来看在你是xx母亲的份上,想要饶你一命,可是你实在是太不乖了……。” “xx夫人果然也是被你害死的!顾怀先,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她还帮你生了一个儿子啊?你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害死自己的妻子、自己儿子最爱的女人,你这个王八蛋,你根本就没有心!” …… 录音笔是辛澜在知道顾怀先贩毒之后,有意买的。目的就是为了随时捕捉顾怀先的证据,当初她去日月山时也有意带上了。没想到最后倒真的帮了个大忙。 此马赛克证人一出现,录音的一公布,现场顿时喧哗起来。 现场所有人都愤愤不平,窃窃私语起来。 “这还叫真心悔过啊?” “为了自保,竟然害死了这么多人?” “这顾怀先怎么这么禽兽啊?简直就是个杀人如麻的大混蛋,不千刀万剐根本无法抵罪啊!” “对啊,就该去死!什么死缓,这种人不立刻枪决,还有没有王法了?” …… 在众怒声中,律师们坐下身,朝身旁的顾非寒投来一抹无奈的眼神。表示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无能为力。 整场官司中,顾非寒一直都僵直的坐着,没有说一句话。 手几乎是无意识般,握着桌边的一个水杯,捏紧的角度里还能看到已经勒紧的五只骨节。 目光死死的,盯着笔记本画面中,那个马赛克证人的颈项。 因为就在那里,戴着一串项链,项链上挂着一枚戒指。 即使隔着电脑屏幕,却依然晶莹剔透,熠熠夺目。 那是他给她的,求婚戒指。 他还记得,向她求婚的那一夜,漫天烟火下,他亲手为她戴上戒指,她第一次主动吻他……仿佛还在昨天。 如今,却真的不复往昔了。 ** 一审结束,最后的结果,是意料之中的意外。 顾怀先被判枪决,三天后执行。豪城天下方面要上缴20亿元的赔偿金,同时所有手头的交易、开发案叫停,接受法院稽查部门一年的监督检查。 走出法庭,严睿见顾非寒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开口安慰:“非寒……。”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过来,目光到处看,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看到顾非寒时,她眼睛一亮,走上前问:“请问,您就是顾非寒先生吧?” 他现在心情很乱,谁也不想理会。步子半秒也没有停顿,直接掠过她走了出去。 那女孩却奇怪的摸摸后脑勺:“难道不是?”看着手中的东西,自言自语的嘟哝:“那这戒指我该给谁?” 戒指? 他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你说什么戒指?” “就是这个啊。” 女孩跑过来,摊开手,手心赫然躺着一枚璀璨的钻戒,正是刚刚电脑画面中,她脖子上戴的那一枚。 “刚刚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一个叫顾非寒的人。”女孩懵懂的说:“你明明和她给我看的照片上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啊,怎么会不是呢?” 看着那枚戒指,那双本就没什么光彩的眼睛,更加深谙了下去。 他伸手,将戒指攥在了手心里。紧紧地,似乎想要那种充实的痛感来提醒他,他到底有多可笑。 和你拥有的一切,我都不想要…… 我都不想要…… 都不想要…… 她的话,再一次如梦魇般涌了上来,令他忍不住想要大笑出声。 然后他真的就笑起来了,摇摇头,很无奈很无力的样子,冷漠的令人发憷。 女孩害怕了:“你怎么了?” 他将戒指重新放回了她的手心:“我确实是顾非寒,不过这枚戒指我不要了,送给你吧。” “诶?什么?”女孩奇怪的回头:“你等等!” 回复她的,却是一个走远了的身影。 “顾非寒?”她喃喃…… —— 明天开启第六卷,也就是最终卷【嗨你好吗】 206:还记得不记得我?(204没看的倒回去看!!) “让一下、让一下、让一下……。”辛澜一边叫喊着,一边见缝插针的往里冲。 此刻正是下班时间,大厅里本就人来人往,她这一喊就显得尤为突出。 不时有人对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 电梯门本来已经快关上了,好在辛澜手脚还算利落。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勾出一只脚,卡在两个电梯门间,硬生生的将自己挤了进去。 “candy,很认真啊。”有同事在身后夸奖。 辛澜擦了一把汗,笑的很嗨皮。 两分钟后,她终于如约将画稿放到了主编毛小芝的办公桌上。 见到她,主编还是忍不住怒火,教训道:“candy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交稿都要卡在截稿日期上?你以为我们整个杂志社都要等你画好了,再送去工厂印刷吗?你可不可给我守时一点有责任心一点……。” 辛澜低着头,耐心的听着齐天大剩毛的‘悉心’教导,困到想回家挺尸。 昨天她为了赶这些画稿几乎通宵了一整晚,现在早就累到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她很困很困很困……你可不可以快点快点快点…… 她默默的碎碎念,不自觉的,就脱口而出。 齐天大剩毛挑高了眉毛:“你说什么?” 呃……辛澜捂住嘴,无辜的摇头:“没说什么。” 毛大剩本想再说,一个穿着破旧皮夹的中年大叔忽然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看到辛澜,他眼睛一亮:“诶小姐……我的车钱。” 辛澜低着头,处于梦游状态。 看到来人,毛大剩脸色不悦起来:“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大姐你先停停,我是找这位小姐要车钱的。”他指指辛澜。 大姐?毛大剩脸色更难看了! 她竟然被一个面部松弛的中老年男人叫了大姐?!! “你出去!”她猛地一声暴吼,惊醒了一旁神游的辛澜。 她茫然的抬起头,这才发现身旁站着一个男人,正向自己摊着手:“小姐,我的车钱,96块。” 车钱? 她一个激灵,“哦哦……不好意思啊。” 她想起她刚刚下车的时候,好像确实忘了给钱,不由得抱歉起来。 只是当手伸进空空如也的口袋时,又讪讪的笑了。 转身,对着毛大剩说:“大剩,能借我100块钱么?” ** “啊……痛痛痛……。”车子里,辛澜低着头,皱眉抱怨:“你就不能轻点嘛?” 萧墨渊坐在她身后,一手轻压住她的头,一手给她的颈项上药:“你们那个主编不是女的吗?怎么下手这么狠?!” “那可不!”辛澜眼泪汪汪的控诉:“我不就失口叫了她一声大剩嘛!她立刻就黑了脸,挥掌朝我的脖子劈下来!痛死我了,当时我差点晕过去!” 他脸色沉下来,试探的问:“辛澜,要不然我们还是回美国吧?就算在那边,你也可以继续做设计师。” “不要!”辛澜断然拒绝。 “为什么?” “我觉得这边很好啊,公司里的同事都很和善。毛大剩虽然有时候喜欢神神叨叨的,但我知道,她还是很宠爱我的。不然也不会每一期杂志都拿我的设计做封面。” 他沉默了下来,没说话。 辛澜转过头,好奇:“为什么我觉得你一回国,就变得奇奇怪怪了?难道这里有什么洪水猛兽,等着吃了我?” 他朝她脑袋敲了一下:“瞎说什么呢?” 辛澜捧着脑袋,撅着嘴嘟哝:“开玩笑嘛,干嘛那么凶!” 他笑了笑,继续帮她上药,问:“对了,你一早上怎么跑山上去了?” 辛澜哈欠连天:“还不是因为昨晚熬了通宵,早上竟然振奋到睡不着。然后无所事事的上了一辆公交车,结果终点站就是那个什么山。我下了车,随便逛了逛,还逛到了一个公墓,然后毛大剩一道夺命call就来了,我就赶紧回来了。” 他无奈:“你还真是好兴致。” 辛澜屈膝,将脑袋枕在了膝盖上,眯着眼睛说:“是啊,就是因为太振奋了,现在困到想死!” 他替她包扎好伤口,说:“困就睡会儿吧,到了家我叫你。” “嗯……。”辛澜迷迷糊糊的应,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我今天还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萧墨渊收拾药盒的手一顿:“奇怪的人?” “嗯。”辛澜点点头:“我当时急着要走,结果他……他……。” “他怎么了?”他俯身看向她。 “他睡着了……!”辛澜说完,就呼呼大睡起来。 男人无奈的摇摇头,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小心的盖在了她身上。 ** 星河湾,空荡荡的,黑暗一片。 顾非寒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沉思。 不自觉的,便想起了早上的事。 在消失一年后,他竟然再一次遇到了她。 只是当他拦住她时,她却露出一脸茫然陌生的表情。 到底是真的忘了他,还是只是做戏? 他捏紧了手心,心里忽然冒涌出一丝不甘心。 为自己这一年多来,无法抑制的思念,而不甘心。 原来在他不停想她的同时,她竟然早就将他遗忘了,多么可笑。 “叮铃铃……。”手机响了起来,闪着光的屏幕在黑暗中,很显眼。 他收敛了一下情绪,按下了接听键:“严睿,怎么了?” “非寒,我今天联系过锐华的段礼晖了。”他顿了顿,有些迟疑:“他秘书说他这一段时间都很忙,只怕没有时间和你见面。” 傻子都听得出来,这所谓的托词,有多假。 顾非寒没说话。 严睿说:“要不我们再去联系别的公司吧。金瑾的老总过去和我们有些交情,或许他会肯帮这个忙。” “不用。”顾非寒说:“明天我亲自去锐华找他。” “这怎么好……。” 顾非寒打断他:“没什么好不好的,我们既然有求于人,就该做出点求人的姿态来。” “可是……。” “明天早上8点,记得开车来星河湾接我。” 严睿无奈:“好。” ** 第二天一早,严睿的车如约而至。一个小时后,两个人便已经到了锐华地产的大厦下。 顾非寒下车,交代说:“你去停车场等我。” 严睿不放心地说:“要不然我陪你去?” 他笑了笑:“我是去求人的,又不是去装有钱阔少,你跟着算什么样子?” 刚刚一走进大厅,立时就有前台小姐上前,问:“请问您找谁。” “段礼晖先生。” “段董事长啊。”前台小姐又问:“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他回答。 闻言,前台小姐不由得打量了他一眼。 一般没有预约的客人,董事长是不会见的。但眼前这个男人器宇轩昂,一副斯文尊贵的样子,看起来又不像是普通人。 她不禁犯了难。 就在这时,一楼电梯门开,一个人从电梯中走了出来。 正是段礼晖的秘书贺雅,她平日里跟随段礼晖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大场面和人物,自然认识眼前的顾非寒。 贺雅走过来,伸手笑了笑:“顾先生,你好。” 笑容矜淡,语气客套而疏离,甚至带着点冷漠。 “贺经理。”两个前台小姐见贺雅似乎认识眼前的男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你好。”顾非寒伸手:“昨天我让助手联系过段董事长,但他似乎有些忙。所以我今日就亲自登门拜访了,希望不会显得太过唐突。” 贺雅说:“哪里,顾总愿意来,是我们的荣幸。只是董事长现在在开会,恐怕……。” 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顾非寒说:“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贺雅笑着说:“那真是麻烦您了。” 她说完,就转身朝电梯走,话虽说得客气,但行为却满是轻视。 顾非寒不以为意,跟了上去。 休息室里,贺雅替他端来一杯茶,说:“董事长还在开会,顾总就先在这里等等吧。” 顾非寒点头,“麻烦了。” 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放低姿态的准备,可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一等竟等了整整一天。 从早上9点到下午5点接近下班,休息室里都只有他一个人,贺雅也没有出现过。 他早上出来得急,并没有吃早餐,中间又一直耗在这里,以至于一整天都没有吃任何东西。胃里早已空到感觉不到饿了。 他按捺住,打算再等一个小时。若是段礼晖还是不出现,他就要亲自去找他了。 ** 董事长办公室,段礼晖漫不经心的翻着手头的资料,秘书贺雅站在一边。 他忽然问:“他还在那里吗?” “是,从早上等到现在。” 他看了一眼手表,挑眉:“接近九个小时了,也亏他等的下去。这个年轻人,倒还有些意思,和他爸爸不同。” “董事长要见他吗?” 段礼晖笑着摇摇头:“他之前的人生太顺了,现在必须得给他点苦头吃吃才行。” 贺雅迟疑问:“那这一次董事长,你打算帮他吗?” 段礼晖笑而不语,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一个女孩跳着跑了进来:“爹地!” 能如此肆意不羁的出现在段礼晖的办公室里,除了他那个宝贝女儿段薇薇还能有谁? 段礼晖放下笔,起身问:“今天怎么跑过来了?” 段薇薇抓着他的手臂,撒娇说:“人家都好几天没见到您了,想你不行吗?我是特地来找爹地你一起去吃饭的!” “吃饭?”段礼晖迟疑了一下。 “不行吗?”段薇薇撅起嘴:“爹地你都好久没陪人家吃饭了!” 贺雅适时的退了出去,段礼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好,爹地陪你去吃饭。” 办公室里立刻传来一阵女孩惊喜的欢呼声。 与此同时,退出门的贺雅在看到门外出现的人时,愣了一愣:“顾总你……。” 顾非寒没有理会她,径直推开了门:“段董事长,你好。” 他彬彬有礼的说:“我是豪城天下的顾非寒,已经等了您一天了,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和我聊聊呢?” 顾非寒? 背着身的段薇薇听闻到这个名字,忽然‘咦’的一声转过头来,当目光对上顾非寒时,登时一亮。 她一溜小跑跑到了他跟前,手指不停的戳指着自己:“顾非寒,你还记不记得我?” 207:病了整整一年 他低头,朝眼前的少女看了一眼,脑子里只有四个字,毫无印象。 但既然她能公然出现在段礼晖的办公室里,想来应该是他比较重要的人吧。 他礼貌的笑了笑:“不好意思。” 段薇薇目光里的光彩立刻就散了:“哦……这样啊……。”似乎还觉得很郁闷,低头跺了跺脚。 段礼晖走过来:“顾先生,真不好意思。今天我开了一整天的会,刚刚才闲下来,让你久等了。” “是我来的太唐突了。”顾非寒说:“不知道段董事长现在有没有时间呢?” 段礼晖看了看手表:“都已经六点了啊,正好刚刚薇薇来找我一起吃饭,不如顾先生一起?我们边吃边聊。” 闻言,段薇薇目光又亮了:“是啊是啊,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薇薇?顾非寒将疑惑的目光望向眼前的少女。 “瞧我,差点忘了。”段礼晖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女儿,段薇薇。” 女儿?怪不得。 顾非寒伸手,客套的招呼:“你好,段小姐。” “你好!”段薇薇立刻就兴奋的伸了手:“我叫段薇薇,这次你一定要好好记住哦!” ** 段礼晖并不是一个喜好奢华的商人,所以选的餐厅也很朴素低调。但环境清幽,装修格调也算雅致,顾非寒也因此对他的印象不错。 只是令他有些闷的是,餐桌上,每一次当他快要切入正题谈豪城天下准备‘建设毒品公益事业’的时候,段薇薇总是一脸兴奋,很‘恰好’的打断他的话。 而且问的问题也很没营养,让人不知所云。 例如:“顾先生,你最喜欢吃什么水果啊?” 顾非寒一愣,不得不将目光从段礼晖身上转到她头上,回答:“我不太喜欢吃水果。” “啊……。”她立刻露出一脸挫败的表情:“我最喜欢吃芒果了,还以为你会和我一样。” 顾非寒笑了笑,没说话。 她又继续说:“可是顾先生,水果真的很好哦。正常人每天至少要吃一个的,你要是真不爱吃,也可以让佣人榨汁喝的。我会好几种混合榨汁的方法,口感都很不错,要不我教你吧?” 他笑而不语。 她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冷淡,一个人噼里啪啦的就说开了,还越说越兴奋。 从水果榨汁讲到皮肤保养,又聊到人体养生…… 因为段礼晖就坐在一边,他又不好打断她,只能装作很有兴致的微笑倾听着。 听了快半个小时,他终于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水间。” 段薇薇愣了愣,也站了起来,指着包厢外的某一处说:“出了包厢直走,然后左转就是卫生间了。”她又像是怕他听不懂,很殷勤的问:“顾先生,要不要我带你去?” “……。”他已经冷冻了。 段礼晖咳了咳说,“薇薇你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吧,刚刚见你一直说个不停,都没怎么动筷子。” “哦……。”爹地都开话了,段薇薇这才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 顾非寒朝段礼晖点了点头,这才出了包厢。 ** 他并不是真的想方便。只是一天都没有吃东西,餐桌上又空着肚子喝了很多酒。虚弱的胃早就开始不堪重负了,从刚刚开始就疼个不停。 洗手间外的走廊,他背靠着墙壁,吞了两颗随身带的胃药。又走到盥洗池旁,捧了一把清水,拍了拍脸,想要借此让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刚刚抬起满是水渍的脸,一只握着纸巾的手忽然从他身后伸了过来。 顾非寒拿过那张纸巾,说:“谢谢。” 那个人非但没有走,反而很奇怪的凑了过来,问:“你生病了?” 他吓了一跳,这声音——。 黑眸遽然睁开,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而探究的面孔,带着一如七年前初见时的,那般温婉动人。 辛澜勾着笑看他,似有似无的嘴边笑涡若现。 他意外,她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哦……。”当看清了他的脸,她闪过惊喜:“我记得你!昨天就是你拦着我的车,不让我走的!” 她还记得他? 惊喜过后,她又奇怪的皱起了眉头:“你昨天为什么要拦着我啊?”见他不说话,她又继续说:“是不是因为你当时也急着走,但又拦不到车,于是想跟我拼车?” 他眉毛舒展开,饶有兴致。 见他没否认,辛澜想当然的认为自己猜对了,“你要拼车就早点说啊。我当时赶时间急着走,所以就把你一个人扔在了哪儿……不好意思啊……。” 她双手合十做了个抱歉的动作。 他低下头,嘴角有淡淡的笑痕。 辛澜拍拍胸口说:“我保证下次要是再和你碰到,我一定会同意拼车的,绝不会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扔下。” “下次?”他忽然开口:“今天不是正好碰上了吗?” “啊?” 他拉住她:“不如就现在拼车走吧。” 他早已经将包厢里的段礼晖和合作注资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行不行不行……。”辛澜连忙摇手:“现在不行。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吃饭呢。” “朋友?”他定下脚步:“是谁?” “呃……。”辛澜被他这个唐突的问题问的一愣。 显然顾非寒也明白了自己的失言,他微咳了一下,换了个他更为关心的问题:“你叫什么?” “candy。”辛澜回答的很快。 “我是说中文名字。” 她顿住,察觉到了她的迟疑,顾非寒凝眉:“怎么了?” “我朋友不让我对别人说,我的中文名字。”她再一次抱歉:“不好意思啊。” 朋友?又是朋友? 什么朋友会这么**、霸道到连她的名字都不让人知道。但如此一番,似乎也更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测。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你呢?”辛澜好奇:“你叫什么?” “我……。”顾非寒顿了一顿:“我叫chocolate。” “chocolate?巧克力?”辛澜扬了扬眉毛:“你叫巧克力,我叫糖果,我们俩的名字还真配。” 忽然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按掉,抱歉的说:“巧克力,我朋友找我了,我得先过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顾非寒点头,走之前她又想起他刚刚吞药的事,回头担忧说:“巧克力,生病了就去看医生吧,不要自己死撑着吃药,只会越拖越严重的。我之前病了整整一年,生病真的很难受的!”说完,她又朝他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他却因她最后的一句话,愣在原地。 生病?她离开他之后病了,还病了整整一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若有所思的朝包厢走。 按理说,萧墨渊这么喜欢她,这一年来应该会对她照顾有加才对,怎么会让她病了这么长时间? 他推开包厢门,却见段礼晖正好站起了身:“顾先生,真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了点急事要走,恐怕不能再待下去了。” “没事。”顾非寒说:“您有事就先去忙吧,您哪天有时间了我们再谈。” 明白注资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谈下来的,他需要用足够的诚意来打动他。 见自己的爹地要走,段薇薇不乐意了:“爹地——,我还想吃嘛!” 段礼晖看了女儿一眼,转头拍了拍顾非寒的肩膀:“看来今晚,我这个宝贝儿女儿也只能拜托你照顾了。” 顾非寒笑笑:“段董事长不用担心,吃完饭我自会送令千金回家的。” 段礼晖留下了一个司机,就走了。 整个包厢内,顿时就只剩下了顾非寒和段薇薇。 顾非寒低头,一心一意的吃起饭来,而段薇薇的话匣子却依然热络。顾非寒不时朝她点点头,但明显没有了刚刚的耐心。 忽然段薇薇凑近说:“顾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拜托我爹地啊?” 他放下筷子,用餐纸擦了擦嘴,想了想回答:“算是吧。” 她继续问:“那他答应你了吗?” “段董事长应该还在考虑当中吧。” “嗨顾先生,你与其拜托我爹地,还不如拜托我呢!”她拍拍胸口说:“我爹地最疼我了,只要我回去帮你说说好话,他肯定会愿意帮你的!” “哦?你愿意替我在段董事长面前说好话?” “当然了!”段薇薇用力砸头,想了想,又伸出一根手指,可怜兮兮的说:“不过你可不可以也答应我一个要求?” 要求? 顾非寒的眸光渐冷,做事之前绝不忘等价交换,看来这女孩子也不傻。 “你说吧,什么要求?” 段薇薇说:“过两天z市有一家新开的商场开业,我想去却找不到人陪。你那天陪我逛逛街好不好?” 他露出一抹讶然,逛街? 仿佛生怕他会拒绝,她忙又保证说:“不会很久的,一天?”顿了顿:“半天……。”想了想,又说:“就两个小时,好不好?” 他重又打量了她一遍,在她脸上,他找不到一丝一毫虚伪或是欲擒故纵的表情。 她是真的,只想找个人逛逛街而已。 208:只愿被骗之人幸福 “可以。”他说。 “那你就是答应了?!”段薇薇惊喜的抓住他的手,欢呼:“谢谢你,顾先生!” “咳咳……。”顾非寒尴尬的抽回手,说:“好了,已经晚了,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听到‘回去’两个字,小丫头眼睛里的光彩立刻散去,恹了下来:“哦……。”说完不情不愿的站起身,穿外套。 走出门,段家司机走过来:“小姐,现在走吗?” 段薇薇说:“老林,你先走吧,顾先生说要送我回去。” 顾非寒拿过钥匙,打开车门,刚想坐进去,目光却在看到不远处两道熟悉的身影时,顿住。 “顾先生,怎么了?”段薇薇见他不动了,好奇的问。 顾非寒转身,说:“不好意思,段小姐。今晚我有些事,恐怕不能送你了。你还是做林司机的车回去吧,改天我再送你。” “啊……。”段薇薇撅起嘴,随即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就不打扰顾先生你做事了。” 她拎着包往回走,又转头说:“不要忘了我们的逛街之约哦!” ** 顾非寒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目光却透过车窗,一刻不停的注视着不远处的那两道身影。 其中的一个人就是辛澜,而此刻她身边正站着一个男人。 背着身看不清脸,但看背影修长挺拔,很像是萧墨渊。 两个人走到了一辆白色的virage旁,男人匆匆走至副驾,绅士的打开车门。 脸侧着,角度正好使顾非寒看清了他的脸,正是萧墨渊。 两个人都坐进车子后,便离开了。 顾非寒想了想,也踩动发动机,紧跟其后。 车子弯弯绕绕的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了一栋新建的别墅小区内。顾非寒还想跟进去,门口的保安却已经拦住他。 “先生您找谁?”保安问。 他在大门口停了一会儿,因为不想节外生枝,最后只能启动了车子,停在了离小区不远处的一个湖边。 等了近两个小时,都没有看到萧墨渊或是辛澜从里面出来。 他靠上椅背,揉着太阳穴,陷入沉思。 看来他猜得没错,那个女人的确是辛澜。 在阔别整整一年后,她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而且不再记得他。 她这一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失忆? 忽然,他想起盥洗池边,她说她病了整整一年。 她的失忆会不会也和这场病有关? 顾非寒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严睿的电话。 “非寒,有事?” 顾非寒沉声:“严睿,我见到辛澜了。” 电话那头止不住的讶异:“辛澜?她回来了吗?” “嗯。”顾非寒点头:“她不仅和萧墨渊回来了,还失忆了。” “啊?”严睿惊讶:“怎么会这样。” 顾非寒说:“我现在有一件事很想不通,需要你给我调查一下。”他顿了顿:“你给我查查,这一年来辛澜和萧墨渊去了哪儿?还有都发生了什么事?” “是。” 顾非寒挂断手机,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启动了车子,疾驰而去。 ** 段家别墅。 段薇薇一进门,就换鞋甩包,哼着小曲一路跑进了房间。 进了房门,她蹑手蹑脚的掩上门,接着贼兮兮的拉开了她梳妆台左边的第二格抽屉,咕噜咕噜的从里面掏出一个粉色的小盒子。 翻开盒盖,里面正躺着一枚银白的钻戒,灯光下泛着皎洁的光芒。 她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套在了手指上。 画面不自觉的转到了一年前。 法庭门外,那个男人将戒指放到她手心里,说:“我确实是顾非寒,不过这枚戒指我不要了,送给你吧。” 想起那一幕,女孩不自觉地羞赧一笑,原本绯红的脸蛋更是扬起一层粉霞。 她一直记得他,那个送她戒指的男人! 没想到事隔一年,她竟然又和他见面了,不仅坐在一起吃了饭,他还答应会陪她逛街! 只是——,女孩小小的脸蛋挎下来,只是他似乎已经完全不记得她了。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听闻到脚步声,段薇薇下意识的将手背到了身后。 “爹地,你怎么来了?” 段礼晖将她这一系列小动作尽收眼底,笑了笑说:“行了,不用藏了。那玩意儿我早就看过了……。” 薇薇跺跺脚,不好意思的叫嚷起来:“爹地!” 段礼晖摇摇头,坐到床边,好整以暇的问:“告诉我,这枚戒指是谁送的?” 薇薇将戒指取下来,放进了盒子里,没说话。 “是今天那个叫顾非寒的年轻人?”他试探。 “不是!”段薇薇立刻否认,回答的太快,却更像是不打自招。 “还说不是?”段礼晖说:“你看看你今天在我办公室里,一见到他那大眼睛直的,我当时就猜到了是他。” “你喜欢他?”段礼晖直截了当的问。 薇薇撅起嘴:“爹地你明明知道了,还在这儿故意诓我?” 段礼晖哈哈大笑起来,叠起双腿说:“顾非寒这年轻人,单论他自身的条件,在我所认识的商业二代中,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做事既诚恳又认真,本身资质也不错,很有能力。虽然一年前豪城天下发生了那么一件大事,但我相信有他在,肯定可以化险为夷,发展的比之前更好。不过——。” 他顿了顿:“他有个致命的缺陷。” “什么缺陷?”薇薇好奇的问。 “面对感情,他似乎永远也做不来,在商场之中的那股狠劲。换言之,他容易被感情牵绊,是个不折不扣的情痴。” “这样很好啊。”薇薇眯着眼笑:“工作的时候强势果敢,面对妻子又温柔体贴,这样的丈夫简直就完美了。” 段礼晖伸手按了按她的额心,有些无奈:“傻女儿,你怎么就知道,你可以成为他的痴心之人?如果你占据不了他的心,和他在一起,只会误你一辈子。” “占据他的心?”薇薇喃喃,茫然了一阵,眼神中立刻又迸发出坚定的光芒:“爹地,薇薇一定会努力占据他的心,成为他的痴心之人的!” 段礼晖笑了笑,他这个傻女儿,似乎还不懂。感情这种事,并不是你付出的多,就能收获的多。很多时候,追根究底,不过就是缘分二字。 但既然是她想要的,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会努力帮她。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最后结果如何,也只能看这两个年轻人的造化了。 他说:“其实豪城天下的事,我原先并不打算掺和的。所以顾非寒这几天找我,我也是能推就推。就连他今天专程赶到锐华,等了我整整一天,我也不打算松口的。后来就是因为你,我才打算给他一个机会!” “爹地,你真好!”薇薇抱住他的臂膀:“我还没开口,你就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他慈爱的拍拍她的手背说:“不过爹地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努力了,但切记一句话——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最后努力了,还是得不到,就算了。我段礼晖的女儿,绝不屑于这样子纡尊降贵的去倒贴,知道吗?” “嗯嗯嗯!”薇薇重重点头:“爹地,遵命!” ** 星河湾,陈伯替顾非寒打开了门。一年前日月山别墅被烧毁,后来虽然重建了,但因为顾怀先一死,佣人们大部分也被遣散了。只留下了几个人在那边守着宅子。 陈伯是打小跟在顾怀先身旁照料的,顾怀先死了后,他就像是失了主心骨一样,每日里恍恍惚惚的。 顾非寒一直都很喜欢这个脾气宽厚的老佣人,就将他带回了星河湾。 星河湾每日都会有钟点工过来收拾屋子,做饭,还有专门接送星星的专职佣人。所以他待在这边,名义上是在做佣人,其实也是在安享晚年。 顾非寒脱下西装,问:“星星呢?” “回少爷,星星小姐下午被宁嫂接了回来,吃了饭看了会儿电视,刚刚才睡下。” “好的。”顾非寒卷起袖子,说:“我去看看她。” 谁料他刚走两步,陈伯却叫住他:“少爷。” “嗯?”顾非寒回头:“怎么了?” “我总觉得星星小姐,好像有些变了,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他迟疑说:“少爷您有时间还是多多关心一下她吧。这孩子没有妈妈就很可怜了……。” 顾非寒沉默了一下:“我知道。” ** 顺着楼梯,走至二楼,他向右面走去,轻轻扭开了房门。 在一片童话气息的粉色房间内,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不停的讲着故事。 房间里很暗,只开了一盏壁灯,灯光柔柔照下来,映亮了一张苹果般可爱的小小脸蛋。 矮矮的正方形桌子旁,星星背对着门坐着,手捧着一本童话书。而就在她对面,放着一个比她体积还要大的维尼熊娃娃。 “从前有一个放羊的孩子,很喜欢说谎……结果有一天,等真的狼来了的时候,大家却都不相信他了。于是放羊的孩子,很可怜的被狼吃掉了……。” 她放下书,好认真的问:“熊宝贝儿,你是不是也很奇怪,大家为什么都不相信那个放羊的孩子了呢?明明狼真的来了啊……。” “……。” 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 她又自顾自的说:“我以前也问过妈咪同样的问题,可是她也没有回答我。现在我想再问她,却找不到她了……。” 顾非寒靠在门边,心忽然颤抖了一下。 为眼前乖巧懂事的女儿,更因为自己长久以来的忽视。 这一年来,他的大部分心力几乎都放在了重整豪城天下之上,对于女儿,似乎确实忽略了很久…… “或许我可以给你答案。”他忽然开口。 星星迷惑的转身,当看到身后的顾非寒时,眼睛一亮:“爹地!” 书一甩,就扑了过来,顾非寒将她抱了起来:“怎么还不睡?” 星星抱着他的脖子,软糯糯的说:“睡不着,就起床给熊熊讲故事。” 他笑了笑,将女儿抱上床:“这么晚了,还是早点睡吧,小心明天眼睛上顶着两个黑圈圈,难看死了。” “唔……。”星星害怕的捂住两只眼睛。 他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顺手拿起她刚刚翻得故事书。 星星忽然问:“爹地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她歪着脑袋:“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放羊的孩子了呢?明明是真的狼来了啊……。” 顾非寒停下动作:“你会相信他吗?” 星星用力点头。 他意外:“为什么?他明明骗过人啊。” “可是谁没有骗过人呢,我在幼儿园里就经常骗老师的蛋糕吃。如果因为这样,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星星,不愿意和星星做朋友,星星真的好可怜。”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样说也对。” “况且好多人撒谎,并不是真的存心想骗人,他们……。”她似乎有话想说,却又形容不出来,纠结的挥舞着小拳头。 “他们只是希望被骗之人能幸福。”顾非寒接口。 “对对对!”星星豁然明朗,用力砸头。 他站起身,替她掖好被子说:“好了,故事也弄懂了,该睡觉了吧。” 星星拉起被子,躺下来,安静的闭上眼,又蓦然睁开:“爹地,你会一直在旁边陪着星星吧?” 他叠起双腿:“睡吧,爹地一直在旁边。” 她这才安下心来,静静沉睡。 二十分钟后,房间里传来了均匀而清浅的呼吸声,安静而美好。 他站起身,再一次替女儿掖好被角,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想起了刚刚的对话。 有些人撒谎,并不是存心想要骗人,他们只是希望被骗之人能够幸福。 为了让对方幸福,而编织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为爱而牺牲自己,这样的爱,不要也罢。 —— 这样的爱,你们会不会要呢?如果对方向你撒谎、只是不愿意看到你受伤,你会原谅那个人吗? 209:一样的人,不一样的脸 接下来几天,顾非寒又和段礼晖见了几次面。他将自己准备建设‘福利戒毒所和毒品研究中心’的方案和他细细介绍了一遍。段礼晖虽表现的颇有兴趣,但至今也没有明确表态。 但他也知道这件事要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不知不觉,就到了周末,这一天正好是他答应段薇薇逛街的日子。 早上9点,他开车去了段家。 段薇薇破天荒的早上6点就从暖暖的被子里爬出来,然后梳妆打扮、挑衣服,忙的热火朝天。待顾非寒来时,她正好搞定,挎着小皮包出了门。 薇薇跑到他跟前,抓着杏色的小洋裙绕了个圈,问:“好看吗?” 顾非寒本来正预备开车门,闻言愣了愣,点头说:“嗯。” 她的脸登时就红了,埋着头坐进了车子里。 顾非寒走到了另一边的驾驶座,启动了车子。 有了段薇薇,一路上绝不会无聊。 因为无论聊到什么话题,她都能罗嗦的扯一大通。顾非寒本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所以每当她一脸兴奋期待的看着他时,他给的反应总是简洁而利落。若是换成别的女孩子,只怕早就知趣的闭嘴了。 但段薇薇不同,或许是太过单纯,她根本就不懂得看人眼色。 又似乎没什么烦恼一样,每时每刻都很开心、快乐。 看来段礼晖对这个宝贝独生女,确实是宠之又宠。 他以前一直不怎么喜欢话多的女人,觉得叽叽喳喳的很烦。但对她,似乎又有些不同。或许是因为她的毫无心机,令他不用费心思去猜,能够很舒服的待在一起。 ** 逛了一早上,两个人都有些累了。下午一点的时候,顾非寒提议去吃点东西,段薇薇欣然应允。 两个人正预备去拿车吃饭时,她的目光却被一家专柜店橱窗里展示着的礼服,吸引了注意。 那件礼服的确很漂亮,夺人眼球的枚红色,非常出挑,走的是欧美风,时尚大气而又简洁。 但……似乎更适合高挑型的美女,对于娇小的段薇薇来说,显得太过成熟艳丽了。 顾非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很喜欢?” 薇薇猛点头:“好漂亮啊,不过……。”她撅起嘴:“好像不怎么适合我。” 更适合那种天生就明艳逼人的女人吧? “既然喜欢就进去看看吧。”他率先推开了专柜店的门,薇薇一愣,赶紧跟了进去。 里面的服务员见有人进来,立刻就殷勤的跑过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顾非寒指着那件枚红色礼服说:“把那件拿过来。” “这件?”服务员脸色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先生,这一件礼服已经被预订了。” 预订了? 顾非寒当即有些不怎么高兴,倒不是因为这件衣服。只是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无端端地被人抢了东西。即使那件东西,无关紧要。 薇薇脸上露出了一抹惋惜,“竟然被预订了?”语气很怅然。 “预订的那位客人付了多少钱,我付双倍。”他淡淡说。 段薇薇意外的侧头看向他,小脸蛋有些微红。 “这……。”服务员更为难了:“这样不好吧……。”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信誉,如果她这样出尔反尔的卖东西,以后谁还敢过来光顾? 就在这时,专柜店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你们好……。” 服务员一看到来人,脸上露出抹如释重负的表情,她对顾非寒说:“正好,那位预订礼服的小姐来了,先生如果真的想要这件礼服,就请亲自和她商量吧。” 顾非寒转身,当看到门口蓦然出现的女人时,又是一愣。 竟然是辛澜? 显然,辛澜也吃了一惊,她走上前:“嗨巧克力先生,好巧,竟然又碰上了!” 她的目光看向他身边的女孩,好奇问:“这位是你女朋友吗?好可爱。” 段薇薇羞涩着刚要开口,谁知他却先冷淡的说:“不是。” 气氛登时一冷,好在辛澜并未在意,朝薇薇伸出手说:“candy,和这位巧克力先生是拼车友。” 段薇薇好奇的看了看顾非寒,又将目光转向辛澜,显然对巧克力先生这个有趣的名字十分感兴趣。 她笑米米的回握:“你好,我叫段薇薇。” 她刚说完,便被顾非寒握住手腕:“好了,我们走吧。” “诶?”段薇薇不明所以,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他拖着走了好几步。 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底里忽然冒涌出的烦躁,从何而来? 或许是因为,他本能的抵触被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等等……。”身后的辛澜忽然开口,他脚步顿住。 辛澜走到两人面前,问:“我听售货员说,薇薇小姐你喜欢这件礼服?” 她指了指手中抱着的,正是段薇薇刚刚一眼看中的玫红色礼服。 段薇薇看了一眼身旁的顾非寒,见他面无表情的,又回转过头,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能抵抗住内心里的喜爱。 虽然那件礼服似乎穿在眼前这个女孩子上一定会更漂亮、更好看,可是她真的好喜欢! 微微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 “那让给你吧。”辛澜大方将礼服递给她说:“反正我之前也没打算买它,只是我朋友一直说我穿着漂亮,非要买来送给我。如今既然找到了真心喜欢它的买主,就给你吧。” “真的吗?”薇薇眼睛一亮,显然很开心。 身旁的顾非寒却不自觉的拧眉,朋友? 又是萧墨渊! 这件礼服竟然是萧墨渊买来送给她的? 他承认,他很不舒服。非常。 他伸手,将薇薇手中的礼服递还回去,冷淡的说:“不用了。” 辛澜微愣,薇薇也是一脸莫名的看向他。 顾非寒却只对视着辛澜的眼睛,说:“这件礼服太粗糙了,看起来实在没什么档次,我们去别家店看看吧。” 说完,便再次抓住薇薇的手,走出了店门。 即便是粗线条如段薇薇,此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见他去取车,她忙追上去问:“怎么了,顾先生,你不高兴了吗?你不喜欢我穿那件礼服?” 他没说话,替她拉开副驾,薇薇不明所以的坐了进去。 顾非寒走到驾驶座坐下,启动了车子:“不好意思薇薇,我觉得不是很饿,就不去吃饭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薇薇捂着肚子,很想说,其实她真的很饿很饿。但看他脸色僵硬,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又只能将话生生咽下:“哦……。” 想了想,又不甘心的说:“不过这样说来,顾先生你还欠我一顿饭哦……。” 顾非寒僵硬的表情终于破功,露出抹无奈的笑意。其实关键时刻,这小丫头真的一点都不傻。 ** 一路上车子都开得很快,从专柜店出来后,他一直都冷着脸,面无表情。 薇薇也想学着书上说的那样,做一个温柔娴静的女人,尽量不去吵他。 于是她也没怎么说话,但一不说话造成的结果就是,她好困啊! 薇薇脱掉高跟鞋,将脚放在了座椅上,然后抱膝睡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脑袋似乎又飞回到了四年前。 法院外,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 她那时候为什么会大着胆子叫住他呢? 哦,她是受人所托送一枚戒指。 戒指、受人所托、女人…… 忽然,她脑袋一激灵,猛地坐起了身! 她是替一个女人送戒指,并且那女人还毁容了,可是那个毁容的女人如今想来,怎么会这么熟悉? 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在哪里呢? 身旁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段小姐,已经到家了。” “什么?”她吓了一跳,望向窗外,这才发现自家别墅已近在眼前。 她侧过头说:“谢谢你,顾先生。” 他礼貌的笑了笑。 段薇薇下了车,关上车门,对他挥手:“顾先生,一路顺利。”顿了顿又说:“不要忘了我们的午饭之约。” 顾非寒没有再说话,打了方向盘,就朝反方向走去。 段薇薇挽着小皮包,懒得再多想,一蹦一跳的就朝自家大门跑。 刚踏步,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停住。 刚刚在专柜店内的一幕幕,忽然潮水般涌了上来。 …… “你好,我叫candy,和这位巧克力先生是拼车友。” …… “反正我之前也没打算买它,只是我朋友一直说我穿着漂亮,非要买来送给我。如今既然找到了真心喜欢它的买主,就给你吧。” …… 那个名叫candy的女人,candy、candy…… 一样温婉清静的眼神,笑起来淡淡的梨涡,就连声音都是如此的熟悉、熟悉…… 对了!段薇薇猛地转身,对了,那个女人和一年前法院里拜托她送戒指的女人很相像。虽然那个女人毁了容,但大体的五官、眼神、轮廓,就连声音都是一样的。 那个candy应该就是法院里,那个被毁容的女人? 想到这儿,段薇薇忽然迅速转身,对着眼际里已经跑了老远的那辆跑车,撒起脚步,气运丹田的狂奔而去。 边跑还边喊:“顾先生,等一等……。” 顾非寒开着车不急不缓的在街上驶着,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顺手关了空调,按开了左侧的自动窗。 带着热气的夏风悠悠地从窗口敞开的地方窜了过来,燥热中掺杂舒畅。让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焦躁不安的自己,有了丝放松的感觉。 眼前的红灯转绿,再踩油门往前驶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有一道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 “顾——先——生。” 随即瞥了眼左视镜,这一瞥不好,着实让他下了一跳。 那视线里穿着杏色蓬蓬裙,裙角因为狂奔都要飞到头上。盘好的头发散落下来,随着风狂风乱舞的就像梅超风,手里还拿着两只高跟鞋追在自己车后喊着的女人…… 是是——是他刚刚送回家的段薇薇? 不知怎的,手上的方向盘忽然一转,‘嗖’的一声。 车子差一点,就撞上了一边的绿化栏杆。 他心有余悸的皱皱眉,停顿了半晌,这才走下车。 段薇薇一路奔至他跟前才停下,见到他这才欣喜的长吁了一口气。她弯下腰将鞋子穿上,慌忙到连满头的大汗都来不及擦。 “段小姐,有什么事吗?”顾非寒还算礼貌的问。 “顾先生,我没事,不过你有事啦!”她忽然低头开始翻包,半晌从里面掏出一枚戒指来,问:“你还记不记得这个东西?” 顾非寒意外:“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他记得一年前,辛澜在下庭后将这枚戒指还给了他。他当时很生气,就随手将这枚戒指送给了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 他低头,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段薇薇——脸颊因为剧烈奔跑的原因变得红彤彤,一双大眼睛镶嵌在略有婴儿肥的鹅蛋脸上,笑起来,倒是可爱得很。 和当年那个女孩确实很像,难道——。 段薇薇低下头,声音近乎嚅咽:“我就是当年那个替人送戒指给顾先生的女孩子,你不记得了吗?” 好挫败真的好挫败!原来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将这件事念念不忘。 “嗯我记得。”顾非寒说。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明显的惊喜。 “你这么辛苦的追了我一路,不会就是要告诉我这件事的吧?”顾非寒抱臂,好整以暇的问。 “不是不是!”段薇薇赶紧摇头,“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要和顾先生你说。但又忘了你的手机号码,所以只好这么追过来了。” 他有些感动:“什么事?” 段薇薇说:“就是今天我们在专柜店里遇到的candy小姐,我发现她就是一年前拜托我送戒指给顾先生的女人。” 顾非寒的神色淡淡的,没什么波动。 这个他早就知道了,candy就是辛澜,也就是他的前妻。戒指当然是她拜托段薇薇还给他的。 “但是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诶……。”段薇薇说:“一年前她给我戒指的时候,脸跟现在完全不同。” “完全不同?”顾非寒皱眉:“什么意思?” 她饶饶头:“该怎么说呢。就是人都是一个人,但是那时候好像被毁容了,脸上很多浮凸,有点儿恐怖……我第一次看到她时,还吓了一跳。幸好她声音特别好听,所以聊久了我也就不怕了。” 忽然,薇薇笑着露出一脸的羡慕:“可是……今天看她、觉得她好漂亮噢!就像仙女、不不不……比仙女还要漂亮!原来她毁容之前那么好看!” 毁容? 顾非寒意外。 210:他想见她,立刻、马上! “你确定?不会记错了吧?”他始终不敢相信。 “怎么会?”段薇薇说:“我记性很好的,之前在爹地办公室里,我不是一眼就记起你来了吗?可惜你却不记得我……。” 她撅起嘴,对这件事始终有些耿耿于怀。 “谢谢你这么辛苦的跑来,告诉我这件事。”他现在真心觉得这个小女孩,挺可爱的。 “那你要怎么奖励我?”段薇薇笑米米的提要求。 “……。” 她低头掏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我要电话号码!” 顾非寒摇摇头,接过手机,将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 输完后,段薇薇捧着手机,看着那几个数字,就像是捧着一个洋娃娃般,爱不释手。 “顾先生你完了!”她朝他做个鬼脸:“有了这个号码,我会不定期骚扰的。你就等着烦不胜烦吧……。” 她笑的贼兮兮,挥挥手说:“拜拜咯。” ** 顾非寒坐回到车子上,很久都没有动,脑子里始终萦绕着的是,是刚刚段薇薇说的话。 她说,一年前,辛澜曾经毁容了。 她毁容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完全不知道? 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他想起,去年顾怀先生病,辛澜回到日月山。他因为豪城天下的事,留守在湖苑。然后有一天半夜心里很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于是连夜赶回了日月山别墅。 想见辛澜时,却被父亲拦住。他说辛澜得了寒冷性荨麻疹,不能见风。结果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他终于见到她时,她整个人都被捂住,使得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她的脸。 之后日月山大火,她被萧墨渊带走了,直到现在。 这中间,他也从没有真正和她见过一面。 如今照段薇薇如此一说,难道辛澜之所以不敢拿真面目见她,就是因为她毁容了?而她生了一年的病,如今又失忆,是不是也和这毁容有关? 他觉得脑中有千头万绪,纠结成一团,扯不开,也剪不断。似乎有太多太多他不知道的事,在他不曾注意的角落里,毫无所觉的发生。 他想查,却似乎无从下手。 ** 段家别墅,段薇薇一进门,就甩下包,蹬蹬蹬的窝到了沙发上。眼睛一刻都没有从手机屏幕上离开过,闷笑个不停。 段礼晖从书房里走出来,打算去厨房泡杯咖啡,就正好见到了这一幕。 他奇怪的问身旁的佣人:“小姐怎么了?” “回老爷,小姐今天刚刚和顾先生出去过,刚刚才回来。” “哦……这样啊。”他意味深长的点头:“去准备点吃的吧。小姐估计玩累了,饿着呢。” “是。” 回到书房,段礼晖掏出手机,拨通了秘书贺雅的电话。 “段董事长,有事吗?” “我明天早上有空,替我约顾非寒过来锐华吧,就说我已经考虑好了他的合作案。” ** 顾非寒没有料到,之前态度一直模糊不清,未曾表态的段礼晖这一次会主动约自己。挂断电话,他对着镜子整了整西装,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这才推开门打算去锐华。 只是刚刚走到走廊,却见严睿走过来,低着头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连迎面而来的顾非寒都没有看到。 “怎么了?”顾非寒问。 严睿这才回过神来:“非寒,我……。”他顿了顿:“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段礼晖约我去锐华,估计合作的事有戏。” “哦……锐华啊,那你先去忙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没有什么大事。”严睿说。 顾非寒赶时间,也没有多问,“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回来再和我说。” “嗯好的。” ** 开车到达锐华,一楼大厅贺雅已等待多时。 这次她的态度明显比上次热络、殷勤的多,一路将他带到了顶楼董事长办公室。 推开门,段礼晖似乎正在看着什么文件,听闻到门响,他站起身,客气的说:“顾先生,请坐。” 顾非寒坐到了会客沙发上,他也拿过桌子上那份文件,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段礼晖也不再客套,开门见山的说:“关于豪城天下那份建设‘公益戒毒所’和‘毒品研究中心’的方案,我刚刚已经仔细看过了。我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想法。” 闻言,顾非寒神色舒展开。 “现如今,吸毒人员已经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潜藏危险因子,对社会的危害很大。而很多吸毒者之所以无法摆脱毒品,迎接新生活,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经济的窘迫。如果这样一个带有公益性质的戒毒所建立以后,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情。” “那么段董事长的意思是,您愿意合作注资,和豪城天下一起完成这一项方案?” “嗯。”他合上文件,点头,“注资可以,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他眼中的欣喜一敛,坐下身沉着问:“段董事长请说。” “我想顾先生应该也知道,薇薇很喜欢你。”他说:“而我也希望在合作的同时,豪城天下和锐华也能够亲上加亲。” 顾非寒站起身,声音淡冷的出奇:“我不明白段董事长的意思。” 他也站了起来:“年轻人,脾气不要这么硬,否则会吃亏的。” “……。” 他拍拍他的肩膀:“男人本就该以事业为重,那些所谓的风花雪月,虚无缥缈的爱情,像顾先生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看不透呢?” “……。” “你现在可能不喜欢她,可我相信你和她相处得久了,你一定会爱上她。不要说我这父亲自夸,像薇薇这么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值得任何一个男人去爱。当然,我不需要你立刻给我答案,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 回到豪城天下时,已经接近下午两点了。 顾非寒面对着办公室里那片巨大的落地窗,久久的出神。 早上段礼晖的话,不期而遇的浮现在脑海中。 “你现在可能不喜欢她,可我相信你和她相处得久了,你一定会爱上她。不要说我这父亲自夸,像薇薇这么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值得任何一个男人去爱。当然,我不需要你立刻给我答案,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段礼晖想要撮合他和段薇薇在一起,筹码就是合作案注资。 不得不说,他戳中了他的软肋。 这一年来,豪城天下虽表面风光,但暗地里已经亏空的不成样子。一整年毫无收入,各项工程停工,还要赔偿毒品案的后续赔偿款…… 毫不夸张的说,他和许多自发留下来的老员工,一直都是在苦苦支撑。 他怕就怕哪一天,他真的撑不下去了。到时候豪城天下破产事小,但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老员工跟着自己一起失业,他承认,他做不到。 这世界本就是趋利避害的,在商场中,就个词就更显得残酷。许多过去巴结豪城天下的企业公司,在得知顾家贩毒被抓后,一个个都跑的无影无踪。就连银行,也因为一年前的事,不肯贷款。 在他被逼的山穷水尽之时,也只有段礼晖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让风头正茂的锐华地产和豪城天下联手发展,这个机会简直好到不能再好了。 但他的条件却是,让他和段薇薇再一起。 段薇薇,对于这个女孩子,他并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有一点儿喜欢。但又不是情侣间的那种喜欢,他对她,更多的像是一种妹妹似地感觉。 如今,他真的要因为豪城天下,而答应段礼晖的条件吗? 就在他想的入神时,办公室的门开了,严睿走了进来。 他收回思绪,坐到了沙发上,问:“怎么了?” 严睿的表情还是和早上一样凝重,沉默了一下,说:“非寒,关于辛澜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 辛澜? “说。” “辛澜和萧墨渊这一年来,都待在美国加利福利亚洲的一家医院里。”他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 “说下去。” “我查到她是因为要戒毒才去的医院,一年前她曾吸食过devil。结果沾染了毒瘾,不得不去那边戒毒。” “devil?”顾非寒沉眸:“这种毒品会让人毁容吗?” 严睿意外:“你怎么知道?” 他说:“吸食过devil的人,脸会变得扭曲浮肿,而且吸食的越多就越丑。而且传说devil是美国、意大利黑帮组织专门为了惩罚叛逃者而设计的毒品。毒性很强,几乎吸上了就不要想戒掉。即使戒掉了,毒性也会侵入大脑神经,破坏脑部结构,轻则失忆,重则人会痴傻。组织害怕叛逃者逃离后,会供出组织的秘密,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顾非寒站起身,脸上难掩意外。 怪不得她一年前会毁容,怪不得她会离开了整整一年,怪不得她会不记得他……怪不得…… 原来皆因,她在一年前,吸食过devil? 好一种恶毒的毒品! 他捏紧拳,冷声问:“这种毒,是谁害她吃的?” 严睿犹豫了一下:“据说,是老爷。” 顾怀先,他的亲生父亲,竟然就是害她毁容、失忆、流落他乡的罪魁祸首? 忽然之间,他觉得很茫然。 他和她之间,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阻隔? 她供出顾家贩毒,使得父亲被枪毙,也几乎逼得豪城天下一夜倒塌;而她也因为顾家,这些年受了这么多的苦…… 谁是谁非,似乎已没那么重要。 他现在所能想到的,就是去找她!他想见她,立刻、马上、一分都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拿起桌上的钥匙,大步走出了门。去停车场取车,循着上次跟踪的方向,他一路找到了萧墨渊现在所在的别墅群——源辰小区。 一到门口,毫无意外的,他再次被保安拦住了:“先生,请问您找谁。” 这一次,他没有再掩藏,直接说:“我找萧墨渊。” “萧先生啊……。”显然保安也认识萧墨渊:“先生不好意思,您先在这等等。我们要先给萧先生打个电话。” 保安很谨慎。 顾非寒走下车,抿着唇,没有说话。 只是当保安电话通了的时候,他走过去说:“可以让我接一下吗?” 保安一愣:“当然当然……。” 他将电话递过去,顾非寒拿起话筒,直截了当的说:“萧墨渊,我是顾非寒。”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很意外:“哦……是你。” “辛澜在哪儿?” 他笑了笑:“我不知道。” “不要再和我故弄玄虚了,你肯定知道她在行踪。” ** “顾非寒,你现在应该是在求我吧?”书房里,萧墨渊喝下一口咖啡:“可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你的诚意……。” 他停了片刻,淡淡说:“萧墨渊,我求你告诉我,辛澜在哪儿?” 萧墨渊拿着杯子的手一抖,黑褐色的咖啡泼到了桌子上,他放下杯子,险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没想到,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会真的开口求他? 看来这一年,他的确改变了很多。 “你现在在源辰门口吗?”他问。 “嗯。” “好,你等着。”萧墨渊挂断了电话,随意的清了清桌面,走下楼。 花园里,辛澜背对着他坐在阶梯上,手中拿着画板,似乎正在画画。 听闻到声音,她回头,“怎么,要出去?” “嗯。”他若有所思的说:“会一个老朋友。” 辛澜不以为意:“晚上回来吃饭吗?” “应该会。”他说:“你也不要画太久了,外头风大,别冻感冒了。” “我知道的。”她笑嘻嘻的答应。 —————————————————————————————————————————————————————————————————————————————— 明天大红字,更新1万~求订阅~求留言~~求推荐票~月票留着月底吧~~ 211:心底住着一个人 萧墨渊刚刚走至源辰门口,就看到不远处的湖边,背身立着一道身影。 他走过去,懒洋洋地说:“嗨,顾先生,别来无恙……。” 顾非寒回头,当看到他空无一人的身后时,脸上滑过一丝失望。 “辛澜呢?” “哦……她啊……。”他笑:“我不是说了吗,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他走上前,揪起了他的衣领:“还给我装蒜?你会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萧墨渊扯开他的手,“就算我知道她在哪儿,又如何?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如今你又有资格站在我面前,质问我?” 顾非寒退后一步,缓了缓情绪,问:“一年前,辛澜是不是吸过毒?” 萧墨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没说话。 他又问:“你当年从日月山带走她,又不让她见我,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她现在失忆也是因为吸毒?” “是。”萧墨渊答的坦然:“你说的全都是真的,可是即使你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当年顾怀先将她囚禁在日月山,逼她吸毒,将她害的那么惨,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或许你真的该感谢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旦她记起了那些事,她只会恨你,恨你们顾家。” 顾非寒冷声:“她在哪儿,我要带她走!” “带她走?”萧墨渊笑的嘲谑,走到他面前说:“顾非寒,你现在有什么条件在我面前说这样天真的话?你还以为现在的豪城天下是一年前的豪城天下吗?它已经岌岌可危了,一但我心情不好,在暗地里动动手指头,都可以让你们顾家破产。” “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和我争,你知道吗?” 他抿着唇角,想反驳,却似乎无话可说。 “所以——。”他指指他的胸口,残忍道:“所以我劝你现在还是赶紧回去,好好想着怎么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以免日后真的败了,连个可以遮身的片瓦都找不到……。” ** 湖边,顾非寒坐在车子上,静淡的望着窗外。 深黑色的眼底里,是一片静寂,宁静的仿佛掀不起一丝涟漪。 从白天到晚上,从绿意葱茏的午后到寒风微凛的傍晚,他都一直坐在那儿。 脑中一片反复,许许多多的画面接踵而来,令他目不暇接。 萧墨渊的话,虽然又狠又毒,但他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如此。 如今豪城天下危在旦夕,一旦走错一步,就可能满盘皆输。如今,他已经输不起了,这一次,他只能赢。 但是现在,他甚至连上战场搏一搏的机会都没有,除非他答应段礼晖的要求,否则…… 就在他想的入神时,电话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屏幕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他毫不犹豫的按掉了。 不过一会儿,铃声再一次响起。他正想按掉,却忽然想起昨天,他似乎将号码告诉过段薇薇,而他却忘了存她的电话。 那么眼前这个陌生的号码,难道是段薇薇的? 他迟疑了一下,再一次按掉。 他并不讨厌她,如果没有今天早上和段礼晖的这一场见面,他或许愿意和她接触,做个朋友。 但此刻,他却觉得反感。 天性使然,他讨厌被人胁迫。 电话铃没有再响,却塞进了一个短信,他看也没有看,就直接选择了删除。 走出车子,顾非寒对着清新的湖面,伸了个懒腰。似乎全身的细胞,也因为这份难得的轻松而惬意慵懒了下来。 想通了,不管豪城天下前路如何,他还是他。为了一个未知的将来,一份充满铜臭的注资,而卖掉自己的幸福,他做不到。 “非寒。”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他转身,是严睿。 “你怎么来了?”他意外。 “我看你一直都没有回公司,有点担心就过来了。” 他拍拍他的肩膀,感叹说:“这种时候,难得还有你陪着我。”他想了想说:“今天忽然很想喝点酒,怎么样,有时间吗?” “小美说……。” “得了吧,不要再在我这孤家寡人面前秀幸福了。今天不管谁,你都得陪我喝两杯,否则我扣了你这月工资。” 严睿笑起来:“其实我想说,小美说今晚夜班,回不了家了。” “那正好,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 因为晚上喝的太过尽兴,以至于到了第二天早上起床时,顾非寒还觉得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顺手抓起了床头柜上的手表。原来已经10点了。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找电话,刚开机,就有无数个未接来电和短信塞进来。 绝大部分都是段薇薇的,他一路翻下去,按到了严睿的号码。 不一会儿,严睿就接电话了:“非寒,有事?”声音混混沌沌,显然也不怎么清醒。 “我喝了酒,估计开不了车,你去派个人到星河湾来接我。” “现在吗?” “是,马上就过来。” “好的。” 顾非寒起床后,迅速的刷牙、洗脸,喝了点佣人备着的醒酒汤,神智这才清醒了些。怕身上会残留下酒味,影响不好,他又去洗了个澡。 待他一切收拾搞定后,严睿派来的司机已经过来了。 司机很年轻,有些脸生,像是刚招进来的新人,见到顾非寒有些胆怯。 顾非寒一坐进来,他就小声问:“顾先生,您要去哪儿?” 顾非寒一边扣袖子上的扣钮,一边说:“锐华地产。”顿了顿:“你知道在哪儿吧?” “我知道我知道……。”小司机忙答应,立刻踩下了油门。 因为之前顾非寒来过很多次,再加上很多人也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及他和段礼晖的关系。所以一楼大厅的前台,对他比第一次来时要客套殷勤的多,一路将他领到了顶层。 一下电梯,前台就说:“刚刚我已经通报过段董事长了,他现在正在办公室里等你。” 顾非寒客气的点头:“麻烦了。” ** 董事长办公室前,他微微整了整领带,这才推门而进。 一看到他,段礼晖便站起身,脸上推起几丝淡笑:“顾先生……。”他走出来,指了指会客沙发:“请坐。” “不用那么麻烦了。”顾非寒说:“我来只是想跟段董事长你说几句话,说完了就走。” “哦?”他扬眉,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关于段董事长昨天早上说的事,我考虑了一晚,还是不想将自己的私人感情和公司大事揉在一起。所以很抱歉,只怕我有负段先生您的抬爱了。” 段礼晖脸上淡淡的,似乎并不是很惊讶。 “我想不通。”他靠在办公桌上,好整以暇的说:“像薇薇这么好的女孩子,顾先生你有什么理由想要拒绝?况且——。”他笑起来:“豪城天下如今的状况,想必顾先生你比我更清楚。为了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放弃你父亲这么多年经营的事业,顾先生,您真的忍心吗?” 他继续说:“况且感情这种事,我也明白逼迫不了。年轻人向往自由,不喜欢被束缚,可我也没有想逼迫你和薇薇在一起。薇薇是我的的独生女,我自然爱惜的紧,我怎么会舍得将她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丈夫?我只是希望你尝试着和她试试,也许慢慢的在一起久了,就能产生感情了……若是产生不了,那么我也不会勉强。” 他顿了顿:“难道我说了这么多,顾先生还是不愿意吗?” “抱歉。”顾非寒说:“正是因为薇薇是一个好女孩,我才不想在以任何条件的前提下,和她开始。如果段先生您没有拿合作注资的事作为条件,或许我会有想和令千金继续交往的打算,但现在,很抱歉。” 见怎么说都没用,段礼晖面色冷下来,“既然顾先生一定要如此执拗,那么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转身:“贺雅,送客!”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少女走了进来。 贺雅站在门外,脸都吓白了。 “爹地——。”是段薇薇的声音,此刻不仅段礼晖,就连门内的顾非寒都怔住了。 段礼晖回头,看到女儿,顿时尴尬起来:“薇薇你怎么……。” 段薇薇还算镇定的笑了笑,脸上却没什么血色,她迟疑的将手中的一叠资料放上了办公桌:“爹地,这是你早上忘在家里的东西,我没什么事就帮你送过来了……。” 房间内一片岑寂,隐约有局促的气息在流窜。 她顿了顿,嚅咽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就低着头跑了出去。 整个过程中,看都未曾看过顾非寒一眼。 他愣了两秒,立刻就转身追了出去。 这整件事的主角都是他和段礼晖,和段薇薇无关,他并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她受伤。 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关了,他又疾走了两步,可惜还是晚了。那个女孩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顾非寒烦躁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刚想走安全楼梯,谁知电梯门又开了。 段薇薇站在里面,脸上没什么表情,“要下楼吗?” 她问,语气很陌生。 “嗯。”他走进了电梯。 ** 下楼的过程中,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低垂着头。俏皮的小卷发掩住娇小的脸庞,让他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期间,不时有人上电梯,所以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和她解释。 眼看着电梯停到了一楼,她走了出去,顾非寒便沉默的跟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的人才算是停了下来。她站在一个自动贩卖机前,低着头似乎在掏零钱。 顾非寒走上前,从口袋里摸出几枚硬币,顺着投币口投了下去。 光滑的金属表面顺着滚动口进去,发出‘哐’的一个声响。 “要喝什么?”他侧头问她。 “不用……。”见是他,段薇薇似乎还有些赌气。 “喝什么?”他继续问。 “……。”段薇薇咬咬唇,没说话。 顾非寒敛眉,将一排瓶瓶罐罐扫了一圈,最后选了一种瓶罐上印着卡通图案的果汁。 像段薇薇这么童心未泯的女孩子,应该会喜欢这种吧? 随着‘咣’的落物声音,男人俯身去取掉下来的物体,橙黄色的饮料瓶子被执在手中握紧。 “其实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就好像是自动贩卖机。”身前的人忽然开口,缓沉的声线被灌上了铅沉。 “通常,我们投币取物。有投就会有收获,然后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而有的时候,却遇上了出了故障的机器,拼命的投去硬币,却都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罐饮料。尝试、努力,再一次努力……就这样一直一直,却始终得不到……。” 她看向他,目光中有着淡淡的迷惑和不解。 他拉开拉环,递了过去:“所以说,当你发现你投币的机器,其实是故障的时候,请一定要记得要赶紧收手。否则当你有一天,遇到了一台正常运转的贩卖机,摸遍全身却发现自己已经用尽了硬币,那才是最可悲的。” 段薇薇愣了一愣,迟疑的握住他递过来的饮料,似乎有些明白了。低声说:“顾先生,像你这么聪明又理智的人,应该不会和我一样傻,总是对着一台出了故障的机器乱投币……。” “那可不一定。”他靠着贩卖机,心底有个地方变得不可接触,好似阴湿的沼泽地,湿漉漉一片。 他想起了一个人。 “那么你的硬币用完了吗?”段薇薇不自觉的问。 他笑了笑,没说话。 她迟疑了一下:“如果没有,可不可以试图分我一点点?” 她刚刚说完,身体忽然一个大转旋,接着被用力的抱进一个怀里! 鼻间隐约嗅到一股淡沉的香味。段薇薇埋首在他胸口,双颊发红到令人燥热。 心跳陡然间跳的好快,他……他竟然抱住了她?为什么? 顾非寒一手揽住她,深眸敏锐的注视着不远处大树后一道躲闪的身影,眸色更沉了。 他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口,另一手脱下了西装外套,将她的整个脸包住,然后低低说:“有记者,跟我走。” 段薇薇一愣,立刻明白了过来,点头。 ** “抱歉。”车子上,他说:“刚刚吓到你了。”他收回西装,随手放置一边:“我先送你回去吧。” “嗯。”段薇薇低首点头,不想被他看到她已经红透了的脸。 一路上都很安静,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到达了段家的别墅区。 段薇薇却在这时候开口:“顾先生……。” “嗯?”他停好车,转过头看她。 她低着头说:“早上办公室里,你和我爹地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他没说话。 “我很抱歉,我爹地会和你提那么过分的条件。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肯定会阻止的……。” “我知道。”顾非寒笑笑说:“这件事和你无关。” 她看向他:“这一次,你真的很需要我爹地的帮助吗?” 他想了想:“或许我可以想些别的方法。” 段薇薇说:“我看的出来,爹地今天很不开心。他从小就很宠我,所以才会对你说那些过分的话,你也不要在意。” “嗯。” 段薇薇停了半秒:“我不傻,我知道顾先生今天是想告诉我,你对于我而言,就是一台坏了的自动贩卖机。你不想我再花功夫,在你身上乱投币。但是——。”她犹疑的问:“顾先生你这台贩卖机,真的永远都修不好了吗?” 这比喻……也只有她会用的这么认真。 他忍住笑:“以后不知道,但至少现在,我只是将你当做一个单纯的小妹妹来看待。” 单纯小妹妹啊…… 她低下头,眼中期待的小光芒缓缓散去。 哎,她就知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弃你这个贩卖机,存好硬币,寻找下一台。”忽然她又顿住:“不过顾先生,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哦?”他坐直身体,好整以暇的问。 薇薇说:“反正照我爹地今天的意思是,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他就愿意注资合作。不如——。”她掩着嘴,小声说:“不如我们偷偷地,在爹地面前装作谈恋爱的样子。等爹地一注资,我再出面说和你分手。到了那时候,我爹地也没办法了。” “这……。”他意外:“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段薇薇嘟哝说:“反正我爹地钱多,拿出来一点来帮助你也没什么。偷偷告诉你哦,他其实对豪城天下的开发案很有兴趣,早就想合作了,只是一直在为了我为难你而已。” “……。” “而你今天早上对他说了那样的话,他自然不好下台说合约的事。只要我们俩假装谈了恋爱,我可以帮到你,你又有了资金发展,而爹地又有了一个好的合作伙伴……简直就是造福了所有人,多好!” 顾非寒想了想,觉得她的这个想法,听起来确实不错。但他还是有些下不了决心,这样一来,对她是不是太过不公了些? 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薇薇拍拍胸口说:“你放心吧,我已经决定了,才不要将硬币浪费在你身上!我要等待真正属于我的,贩卖机!” 212:承认恋爱 就在这时,车门外出现了一个人,敲了敲车窗,是许管家。 薇薇摇下车窗,许管家说:“老爷看到小姐回来了,让我叫您进去。” “哦……。”薇薇答应,回过头说:“那我先进去了。” “进去吧。”他顿了顿说:“关于你刚刚的想法,我会考虑考虑的。” 薇薇走出去,朝他笑米米的挥手:“我等你的消息哦,贩卖机。” ** 源辰别墅。 辛澜捧着画板,跳着跑进了屋,脸上带着笑,很开心的样子。 此时的萧墨渊正靠坐在沙发上,打量了她一眼,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辛澜放下画板,走到了他身旁坐下,顺手掰开一个橘子,谄媚的递了一瓣到他的嘴里。这才说:“这周日是‘艾茉’杂志的五周年酒会,听说那一天会来很多媒体,很热闹。毛大剩刚刚打电话给我,叮嘱我那天一定要去。” 辛澜憧憬的说:“听说是在z市最大的索菲亚酒店举行,到时肯定很热闹,我还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酒会,好期待哦……。” 萧墨渊闻言,取下了眼镜,双手圈住她说:“我不想你去。” “为什么?”辛澜顿时泄气。 为什么……他答不上来。 他承认他自私,他不想让她曝光在太多人面前,他只想让她属于他一个人。一旦她过去的身份被曝光,那么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隐瞒下去。 “萧墨渊,我觉得你好奇怪哦……。”辛澜拧拧他鼻子:“你不让我用真名在杂志上发表设计稿;也不让我跟你出去,见你的朋友;连这种活动,都不让我参加……。” 她想了想,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你不会已经结婚有老婆了吧?而我只是你包养的小三?” 他摇摇头,无奈:“有你这么轻松愉快的小三吗?不仅什么事都不用做,还得事事让我来伺候你?关键是……。”他低声嘟哝:“也没见你献身啊……。” “啊?什么?”辛澜没听到。 他拍拍她的头:“你放心,我没结婚。” “哦……。”她这才松下一口气,又不甘心的问:“那酒会的事。” “我累了……。”他闭上眼,装死。 “喂喂……。”辛澜郁闷的揪他的脸,扒他的眼皮,顶他的鼻峰,他稳如泰山,动也不动。 她泄气了,想缩回手,却又被他一把抓住。 他睁开眼,促狭的说:“替我泡杯咖啡来。” “我才不要。”她赌气。 “乖。”他摸摸她的头。 好吧,她最受不了他这种又宠又腻的眼神,活脱脱像要把人吃了一样。 她站起身,嘟哝的说:“那你等等。” “嗯。”他微笑点头,待她一走开,他脸上的笑容极快的敛去。伸手从身下掏出一份报纸,报纸头条,是一张巨大的照片。 照片上的主角是顾非寒,此刻他正将一个女孩子抱在怀里。看不清那女孩子的脸,但身形娇小,打扮看上去也很呦齿。 看来顾非寒这一年来,不仅性格改变了不少,就连看女人的眼光,也大大不同了。 他收好报纸,不过这样的结果,倒也挺好。 ** 回到家,顾非寒陪着星星吃完饭,又陪同她写完功课,将她哄睡着后。这才回到书房,继续工作。 自从那天听陈伯说了星星的不对劲后,他就开始留意女儿的一举一动。平时即使工作再忙,他每晚也要抽空回来陪她吃个饭,说说话。他不希望星星,因为没有了母亲,而变的古怪。 只是尽管他如此努力,但还是感觉到了女儿的不同。 比如变得不爱说话了;对以前爱吃的冰激凌蛋糕似乎也没有了兴趣;和集体活动相比,似乎更爱一个人待着…… 书房里,顾非寒漫不经心的看着手头的文件。 看来等这段时间忙过以后,他是该找个机会带她出去散散心了。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严睿。 “非寒。”他的声音有些匆忙:“你和段薇薇的照片已经登了。” 他握着笔,说:“我知道。” “我实在想不通……。”严睿问:“你当时为什么不让记者拍到段薇薇的脸。豪城天下现如今这样的状况,一旦让外界知道你和锐华地产的千金小姐在一起,或许……。” 这个道理他当然懂。 现如今豪城天下如此岌岌可危,多少人在背后冷眼旁观的看着,等着落井下石。一旦让他们知道他和段薇薇关系密切,只怕豪城天下境况立时就会扭转乾坤。 许多之前爱理不理的企业公司、银行,只怕此刻都会巴结着贴上来。 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这样做? 或许只是一种本能吧,他并不想利用她。 ** 只是当第二天一早,当他的车一出现在豪城天下门口,就有无数记者涌上来时,他才发现,事情似乎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他走下车,层层拥挤的人群令他心情有些不悦。 不时有记者递上麦克风,问:“顾先生,据说几天前有人亲眼看到您和锐华地产段礼晖董事长的千金——段薇薇一起逛街,请问有这件事吗?” “没有。”对于这种无凭无据的事,否认是最好的公关词。 “听说豪城天下近来情况低迷,股价连连暴跌,而您最近又和段董事长交往甚密。请问您是否有同锐华合作,借助锐华之力度过低迷期的打算……。” “抱歉,这是公司私密,我无可奉告……。” “顾先生。”又一个记者凑上前:“关于昨天报纸上的那张拥抱照片,段薇薇小姐已经亲自承认了照片中的人是她,请问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什么?”他顿住脚步,皱眉。 段薇薇已经承认了照片的事? 这时候严睿带着保镖走过来,拦截住一波一波的记者。顾非寒趁着这空隙,这才得以逃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顾非寒看着最新一期的商娱周刊,显得有些头疼。 段薇薇竟然真的承认了,那天和他抱在一起的是她? 严睿说:“非寒,其实这件事也怪不得段薇薇。你也该知道那些八卦记者们的手段有多厉害,他们不过是从她右手食指戴着的一枚蓝宝石戒指查起,顺藤摸瓜。才查到这枚戒指与一年前段礼晖在欧洲的一场拍卖会上拍得的戒指一模一样。z市除了段薇薇,没有第二个人会有。她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承认了。” “我知道了。”顾非寒靠上了椅背:“你先下去吧。” “是。” 顾非寒反复想了想,决定还是该给段礼晖打个电话。 谁料他刚拿出手机,段礼晖的电话就已经来了。 “顾先生……。”他开门见山的说:“我想找你聊聊。” “段董事长说个地方吧。” “就是上次那家餐厅,同样的包厢,我在那儿等你。” 挂断电话,顾非寒拿起外套。 他摸不准段礼晖找他的目的,但想来肯定是十分恼火的。自己前几天刚当着他的面拒绝了他的女儿,今天他和他女儿当街拥抱的照片就开始传的沸沸扬扬。只怕他会将自己想成一个不愿负责,只想玩玩的登徒子。 ** 循着上次的记忆,他很快就找到了段礼晖所说的餐厅。餐厅门口站着两个保镖,里面更是一个客人都没有。显然段礼晖已经将整家餐厅都包下来了,就是不想被人打扰。 由着服务员带到了包厢,顾非寒推开门,不意外的看到了首席坐着的段礼晖。单手放在桌面上,脸上带着笑,几分和善。但其下的肌肉线条,却绷的很紧。 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顾先生,请坐。” 顾非寒一坐下,他就将一本报纸甩过来:“我可以请顾先生你解释一下吗?” 正是他早上刚刚看过…… 段礼晖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照片流传出来,但它对我们段家确实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薇薇这两天因为照片的事,被记者们逼的很紧。”他顿了顿:“我可不可以问一句,顾先生对薇薇,到底是什么态度?” “是真的喜欢她呢,还是只是想玩玩,又或者想利用她段家独女的身份来发展你的豪城天下?” “很抱歉。”顾非寒说:“我本人并不希望有这样的照片流传出来,如果因此伤害了薇薇,很对不起。” 段礼晖静静地等他的话。 “那天的事,只是一个意外。我从没有想过要利用薇薇,更不是玩玩她……。” “那就是喜欢她了?”段礼晖说:“如果既不是利用又不是玩玩,又怎么会‘情难自禁’的当街拥抱?” “我……。”顾非寒刚想说,包厢的门忽然推开了,一个女孩子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爹地!我就知道你来找非寒了!”说话的正是段薇薇。 门口站着的两个保镖因为失职而低下了头:“抱歉段董事长,是小姐她硬闯……。” “我知道,你们下去。”段礼晖站起身,语气明显缓和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段薇薇撅起嘴:“我要是不来,你岂不是要将照片的事怪到非寒头上了?” 顾非寒看她一眼,有些不解。 段薇薇说:“其实当时是我硬要抱非寒的,和他没关系。” “什么?”段礼晖脸色微微变了:“薇薇,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 “本来就是嘛!”段薇薇说:“情侣当街拥抱,很寻常啊……。” 这下不仅是段礼晖,就连顾非寒,都是一脸莫名的看向她。 情侣当街拥抱?他什么时候……忽然他又想起,车子里她和他说的话。 先假装恋爱,然后等段礼晖注资后,再分手。 只是,他后来觉得这招实在是有够损,所以一直想找机会和她说。谁料她今天就这样当着段礼晖的面,宣布她和他恋爱了? “段先生,我……。”他刚要解释,薇薇就攥攥他衣摆说:“跟我出去,我想跟你说句话。” “爹地。”薇薇转过头说:“我想先出去和非寒说说话,马上就回来。” 段礼晖显然被刚刚这一顿气得不轻,坐下身,冷冷说:“这还真是女大不中留,你要说什么就出去说吧。” “嘿嘿……。”薇薇一笑,就拉着顾非寒走了出去。 ** 餐厅无人的走廊上,段薇薇低着头,说:“顾先生,真不好意思,我爹地并不是有意说那些话的,他只是被我气到了,所以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段董事长是护女心切,我明白。” 段薇薇想了想,又惴惴的问:“那你生我的气吗?” 他继续摇头,她这才像是放下了心中的担子,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幸好你没有生气,我一路上吓死了,就怕你会怪我在记者们面前乱说话,然后就像上次一样不理我了。” 他笑了笑,她的声音低了下来:“这次真的很抱歉,其实我也不想那样说的。当时那些记者拦住我,问我照片的事,我就说我和顾先生只是朋友,当时你抱我只是想保护我而已。结果不知道是那些记者们理解错了呢,还是写稿时脑袋被狗咬了,最后出来的新闻竟然是——我承认了和你的恋爱!真的太不可理喻了!” 她双手叉腰,很愤慨的样子。 脑袋被狗咬了?顾非寒轻笑,这比喻……还真符合她的风格。 “媒体们都是这样的,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凑上去煽风点火,恨不能天天都有爆点,你不要在意。” “嗯。”薇薇声音又低下来,“那现在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暂时他还不知道,但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澄清这个不实新闻。毕竟薇薇是个女孩子,名声禁不起媒体们这样子反复折腾。 谁知。“不如——”,她眯起眼说:“不如我们做实了这个新闻吧。” 他意外。 “反正之前我也和你提过,关于假装恋爱的想法,你说要考虑考虑。现在全z市都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不如这次就将计就计。你正好可以借此让我父亲注资,我也没什么损失,况且我是真的很想帮你。”她的目光中满是真诚。 他当然明白她是真心想要帮他,但段薇薇单纯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关系,和可能带来的结果。但他却很冷静,这整件事和她无关,他并不想拉她入水。 况且她现在说这番话,是在基于对他这个人几乎完全无知的情况下。 一旦她知道他曾经结过婚,还有一个女儿,她又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一个惊天消息震住。 “你说什么?”他转身,捏紧了手机。 “……。” “好的好的,我马上过来处理。”顾非寒挂断电话,转身就朝门外走,神色匆忙。 段薇薇见他脸色陡变,好奇的跟了上去:“顾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顾非寒现在没时间和她解释,匆忙的掏出车钥匙,大步走向自己的车。拉车门,坐进去,启动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带着几分怯生生的表情说:“顾非寒,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是段薇薇,她站在车子边,带着好抱歉好抱歉的表情。 顾非寒敛眉,沉凝了片刻,说:“进来吧。” 段薇薇一笑,立时欢天喜地的坐了进来。 顾非寒沉着开车,一想起刚刚的那个电话,他就觉得胸口急躁到不行。 刚刚学校来电话,说星星在午休的时候和同学因一语不合打了一架,将同学的鼻梁都打出血了。现在同学的家长正不依不饶的在学校里闹,非要星星当众给他家儿子道歉。因为事情正在僵持,学校赶紧给他这个爸爸打了电话。 星星和同学打架了?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真的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他确认电话是她的班主任打来的。 他想起,在一年多以前,也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当时,他还不知道星星是她的女儿,他也是以父亲这个身份去的幼儿园。 如今,心境却大不相同了。 ** 急匆匆的赶至学校,刚刚进办公室,就听到一阵彪悍的哭闹声。 “我不管,我今天非要这臭丫头给我儿子道歉,你看看她都把我的阿磊打成什么样了?鼻子都流血了……。” 老师们在一旁尴尬的劝慰,谁料此家长不但没收敛,反而更嚣张了。 “住什么嘴?住什么嘴?难道我们家阿磊就活该被欺负了吗?真不知道这臭丫头从哪儿来的,这么没家教!” 顾非寒走进门,厉眸朝正在叫嚣的女人一扫。 目光中的寒意,令她不自觉的的顿住。 他环顾整间办公室,在角落一隅,看到了自家女儿。 星星抱着膝坐在一张椅子上,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本来梳的好好的小辫子被拉扯的凌乱不堪,光洁的额头上错落着青肿的伤痕。 他的心微微一窒,带着几分痛楚。 他走到她跟前,蹲下来,试图拉她的小手,却立刻被她躲开了。 他的眸,更深了。 ———— 失去了母爱的孩子总是最可怜的。 213:总有一天会带她回家 见此,刚刚那叫嚣着的女人指着自家被揍的惨不忍睹的儿子,恶讽道:“我还以为这没家教的臭丫头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呢,原来还有个爸爸,真是稀奇。” 有娘生没娘养……这话敏感的令他很不悦,他站起身,正要开口。身后的段薇薇却忍不住笑道:“你以为谁家都跟你家这没用儿子一样,有娘生娘养,可惜这娘却是个只懂得泼辣骂街的破烂币!” 哼,她有时候虽然‘单蠢’,但关键时刻是不容许自己或是朋友被欺负的。 “你说什么?”那女人火了,冲上前。 段薇薇叉腰:“我说你是个泼辣骂街的破烂币!要不要我再重复几遍啊?泼辣骂街的破烂币、泼辣骂街的……。” 一个巴掌狠狠地挥过来,却被一张大掌冷冷的挡住。 顾非寒将薇薇护在了身后,对视着面前女人已经红涨的脸,淡淡开口:“有功夫骂人,还不如带着你儿子去一趟医院,我看他伤的确实不轻,也许我会好心帮你向医生请求医药费打个八折。” 女人护着儿子的手一僵,准备继续开骂,谁料眼前的人已经转移了视线。 “喂、你……。” 顾非寒不想再听她废话,径直将自己的女儿抱起来,走出去。 ** 医务室里,校医替星星包扎好伤口,便识趣的走了出去。 顾非寒抱臂站在床边,心里虽担心,语气却淡冷的出奇:“为什么打架?” 星星偏开脸,不说话。 “辛辰星!”他沉声,却不自觉的懊恼。 这一两年,他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为什么这么努力,却觉得女儿还是离自己越来越远? 星星赌气的捂住被子,将小小的身体蜷缩进去。 他眸间的愠怒更深,正想去扯她的被子,却被段薇薇挡住,她低声说:“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的,让我来。” 他迟疑了一下,让开了身。 段薇薇坐到了她身边说:“星星——你这名字可真可爱。” 她眯了眯眼,说:“话说你好英勇哦,竟然将那个丑不拉几的小男生打的那么惨!” 小身影迟疑了一下,悄悄露出了一双眼睛:“你也觉得他很丑?” “简直丑爆了!”薇薇说:“又黑鼻子又塌还香肠嘴,满脸的青春痘挤在一起,都看不着脸了!打他那是看的起他,切~” 星星好奇的看着她,表情不自觉的松了些:“我也觉得他很丑……。” “所以说你打她是对的!”薇薇握拳,“长这么丑,要我也忍不住开打了,简直是侮辱人的眼睛。” 星星咯咯笑起来。 顾非寒不自觉的退开了房间,将空间留给那两个‘孩子’。 以前他想不清,自己对段薇薇到底是什么感觉,但经过刚刚这一幕,他隐约懂了。段薇薇对于他来说,和星星一样,就像一个孩子般的存在。 他喜欢她,却无关爱情。 二十分钟后,房间里的谈话还在继续…… “星星啊,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比你做过更糗的事……。”段薇薇挥舞着小拳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什么事?”星星好奇。 “你看过睡美人的故事吧?”她说:“睡美人一睡便是几百年,都没有苏醒。王子披荆斩棘、冲破一切来到了她身边,最后用一个吻唤醒了她。你说多浪漫多温馨啊……。” 星星大眼睛眨巴眨巴,继续好奇。 “然后那时候小嘛,我也很好奇一个吻有没有这么神奇的力量。然后中午睡觉时,趁幼稚园老师不注意,偷偷吻了班上一个最漂亮的小男生。结果他没醒,我当时郁闷伤心了好久……。” 星星笑的肩膀发抖,满脸欢欣。 顾非寒推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 他走到床边,对薇薇说:“谢谢你了,我想单独和她说几句话。” 薇薇站起身:“那我先出去了。” 他点头,待门合上时,他俯首看向了病床的女儿。见她下意识的朝被子里躲了躲,神色间多了抹复杂。 顾非寒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床边,说:“星星,这里没有外人,和爹地说实话。你为什么要和那个男生打架?” 星星低着小脑袋,没说话。 他伸手,想要揉揉她的发,她却忽然抬起头:“爹地,你为什么会和妈咪离婚?” 男人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他没想到,她会问他这个。 他一直以为,星星是个孩子,却不曾想这个孩子已经开始一天一天的长大了,变得懂事了。 他和辛澜离婚的事,终有一天是瞒不住的。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爹地先回答我。”她闷声。 “我和你妈咪……。”他迟疑:“是因为性格不合才分手的。” 这是他所能找到的,最安全的借口。 “爹地又在骗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多人都说,爹地之所以不要妈咪,是因为爹地不爱妈咪了。爹地有了其他的女人,就赶走妈咪了……。” “谁跟你说的?”他的语气泛冷,是谁?是谁在他背后制造这样的谣言? “大家都这么说啊。”星星说:“今天我和王磊打架,就是因为他嘲笑妈咪。说妈咪就是因为生不出儿子,生了我这么个拖油瓶,爹地才会不要她,去找别的女人生儿子……。” 他愕然,随即握住了女儿的肩膀,坚定:“星星,爹地绝没有不要你妈咪,也从没有赶走过她。爹地爱妈咪呢,怎么会不要她?” “那他们怎么会这样说?”星星皱着眉头,十分想不通。 “你是信别人还是信爹地?”顾非寒问。 她迟疑了一下:“信爹地。” 顾非寒摸摸她的小脑袋:“信爹地的话,就不要再为那些无关紧要人的话伤心了。爹地爱你妈咪,也爱你,总有一天会带你妈咪回家的。” 带妈咪回家? 她的眼神中出现一抹小期待,不确定的问:“真的吗?” 顾非寒沉凝的点头:“嗯。” “拉钩盖章。”星星说:“爹地不准骗人。” 他微笑着伸出手,勾住了她纷嫩嫩的小手指:“爹地绝不骗你。” ** 从学校出来,顾非寒勾着嘴角,神色间满溢着愉悦。 “那个真是你女儿吗?”段薇薇好奇的问。 “嗯。”他从未想过要瞒她。 “原来你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啊?”段薇薇感叹:“她妈咪呢?” 她妈咪……他捏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她妈咪走了。” “为什么?”段薇薇继续好奇:“你们离婚了吗?你不爱她了吗,还是……。” “我很爱她。”他打断她,声音略有些不快,因她唐突的问话。 接下来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他和辛澜之间的故事,他并不想拿出来大肆分享。 将段薇薇安然送回家,她朝他兴奋的挥手,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车子上那转瞬间的不快。 顾非寒转了个弯,朝反方向驶去。现在就只剩下一件事,需要他好好解决一下了。 ** 锐华,董事长办公室。 顾非寒推门而进,见到他,段礼晖站起了身。脸上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但明显有些不悦。 “段董事长,真抱歉。中午的时候,因为我女儿在学校出了点事,我不得不赶过去,最后失了您的约……。”他走上前,解释,神色不卑不亢。 “至于我和段小姐的事,您也放心。明天各大报纸上关于这件事的所有消息,都不会再出现。如果你还是担心的话,我以后甚至可以不再与段小姐有任何往来。” 他已经打算好了,既然段礼晖执意要以合作注资来要挟他和段薇薇在一起的话,那么很抱歉,双方也没什么可谈的了。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受人威胁,就算因此而再也翻不了身,他也认了。 段礼晖神色微沉,他想起中午餐厅里,女儿欢欣的笑颜。 她说:“爹地,当时是我硬要强抱非寒的,和他没关系……。” “爹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来都想着他……可是他好像一点都想不起来我了……。”她曾经好郁闷好郁闷的抱着他的手臂说。 约会后,她独自一人抱着手机,笑了一个晚上……却在因为打电话发短信却始终收不到回信时,沮丧到连饭都吃不下…… 她的女儿好像真的很喜欢眼前这个男人,而他是不是太急了? “为什么?”就在顾非寒说完一切,打算出门时,他在他背后问:“薇薇不好吗?你为什么不试着去喜欢她?” 顾非寒顿住脚步:“薇薇很好,但我也是个父亲。”他说:“我也有一个女儿,和段董事长一样,我也很爱很爱我的女儿。我不想因为一些私事,而伤了她的心。” 想起星星今天在医务室里说的话,他捏紧了拳头。 段礼晖不明白:“可是长期让你的女儿生活在没有妈咪的环境下,就是对她好了吗?薇薇性格很好,我相信她很快就能和顾先生你的女儿相处融洽的。” 他的确很宠段薇薇,即使本能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一结婚就去做后妈。但只要是她的心愿,他就会尽力的去替她达成。 他不得不承认,段礼晖说的没错。长期让星星生活在没有妈咪的环境下,的确是很不好。即使他可以努力的给她足够的父爱,但这样的爱却始终太过单薄脆弱。 星星需要的,依然是两份属性不同的爱。 而段薇薇,或许是一个好选择。 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执着的坚持呢? 顾非寒背着身,闭眼,虽然没有和任何人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藏着的那个可能。 他在等待着,那个人,那个仅属于他的‘自动贩卖机’。 见他许久未说话,段礼晖皱眉,一个意外的想法脱口而出:“你不会还在等着那个女人吧?” 那个女人——他的前妻。 传说中将豪城天下陷入如今这种低迷到濒临破产边缘,差点毁掉顾家的女人。当年的事他有所耳闻,他以为凭顾非寒的理智冷静,只怕早已对那个女人恨之入骨。 但如今,事情似乎早已偏离了他一开始的想法。 “是。”他转身,回答的义正言辞,他不隐瞒。 段礼晖错愕,他真的没料到……随即微笑:“我懂了……。” 他果然猜得没错,顾非寒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情痴。生意场上,这样的弱点,却是致命的。但此刻——他却忽然想帮他了。 “你等等……。”段礼晖再一次叫住他。 顾非寒转头看向他,疑惑并意外。 段礼晖舒展眉毛:“明天我让贺雅去你那里拿合约,下周我要去日本出差,应该不在国内。所以我希望这周末可以举办合作酒会,然后让戒毒研究中心的方案尽快提上日程……。” 顾非寒一愣,拿合约?举办酒会?戒毒研究中心? 他的意思是…… 段礼晖走上前,握住他的手:“顾先生,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 最近更的有点少,抱歉~明天开始无无特殊情况恢复日更6000~ 214:嫉妒到发疯! 顾非寒始终不明白,段礼晖为何忽然一反常态,不仅爽快的签下了和豪城天下的合作合同。并且在签下字的第二天,就立刻打来了第一笔注资款。整整三亿元人名币,对现在的他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 而z市的各大报纸传媒,在严睿的交代下,也都纷纷隐藏起了顾非寒和段薇薇的新闻。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他当初所预料的方向走去。 不知不觉,就到了周末。这日,是顾段两家庆祝首次合作的酒会,许许多多的传媒争相到访,为这难得一见的盛事。 而在同一天的另一家酒店,则是‘艾茉’杂志成立五周年的周年庆。 辛澜从下午开始就着手准备,找礼服,化妆,盘头发,忙的不亦乐乎…… 房间里,她一边挑礼服,一边喜滋滋的想。幸好萧墨渊今天公司有事,不能回来吃饭,她这才有了空能够偷溜去参加酒会。不然他肯定会拦着她,不让她出门的。 她气鼓鼓的想,他以为她是他的玩具吗?老是霸道的想要干涉她的生活! 这也不让那也不让!他以为他是她的谁?哼! 辛澜的目光在两件礼服上徘徊了很久,一件是自己很钟爱的宝蓝鱼尾摆的贴身礼服,另一件则是他上次特意送给她的枚红色礼服。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选择了玫红色的这一件。 既然是五周年庆典,她还是穿的喜庆、欢乐一点比较好。 将自己收拾完毕时,已经到了五点半,想着离酒会开始还有两个多小时,她一点也不急,慢悠悠的拦了一辆出租车。 “索……。”念酒店名字时,她却愣住了。 糟糕,她好像忘记了,是哪家酒店? 怎么可以这么粗心?! 辛澜急忙掏出请帖来看,谁料请帖不知道沾到了什么,在酒店名字这里黑糊糊的脏了一片。只隐约露出四个字“索x亚酒店”,中间那个字愣是死活都看不出来。 “小姐?”司机回过头,困惑的问。 “呃……。”辛澜汗流,收拾好请帖,好小心的问:“请问,有没有什么酒店是叫索什么亚的?” 司机想了一会儿,露出了然的表情:“哦我知道……索尼亚嘛!听说今晚那里有一场很盛大的酒会,小姐要去那儿吗?” 酒会?索尼亚?没错了! 辛澜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就是索尼亚,麻烦您了。” **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辛澜下车。进酒店时,因为她穿的还算得体,佩戴的首饰也是华贵璀璨,门口的保安以为她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也没有检查就让她进去了。 只是一走进酒会现场,辛澜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为什么眼前的人,一个个都这么陌生、奇怪? 她的目光好奇的逡巡着周围的人群。每一个人都毫无意外的华装盛服,举止得体,可是——却都好有距离感。 她找不到毛大剩,找不到总是大嘴巴的李翠莲,更找不到杂志社里一票爱开玩笑的同事……怎么办,她有点恐慌。 下意识的,手摸到腰间的‘口袋’,却忘记了她穿的是礼服,根本就没有口袋。 不行,她要找手机,她要给毛大剩打电话。 她们都跑去哪儿了?在跟她开玩笑嘛?为什么一个个都不见了? 低下头,她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手机呢? 她的目光遽然睁大,她的小皮包!她记得她将钱和手机都放在那个皮包里的。可是现在——皮包不见了? 钱和手机也随之不见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辛澜空落落的站在金碧辉煌的酒店会场,一寸一寸的凉气,漫入心底。 ** 上流社会的华丽盛宴,人人虚伪客套,热络寒暄。 刚刚应付完一个旧‘熟人’,顾非寒有些累,放下酒杯,他打算先找个休息室坐坐。一想起刚刚那个旧‘熟人’谄媚的话语,他就想笑。 之前豪城天下危在旦夕之时,一个个都跑的无影无踪。如今看到豪城天下竟然能和锐华合作,明显有了‘起死回生’的征兆,又都巴巴的贴过来。 尽管厌恶透了这种虚以委尾的场面,但他也明白。置身在商场之中,各式各样虚伪的面具才是真正的制胜法宝。 聪明的人,懂得如何掩藏自己的棱角,适时的出击。而不是像个傻瓜一样,暴露给全天下的人看。 昨晚没有休息好,他疲惫的抚额,朝休息室走,一道清丽的声音却令他脚步一顿,心脏骤然紧缩。 “请问……这里是索尼亚酒店吗?”声音的主人很小心的问。 被问之人翻翻白眼:“拜托小姐,您要是不知道这里是索尼亚酒店,你是怎么来的呢?” “我……。”辛澜语塞,又问:“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场酒会,就是艾……。” 她还未问完,便已经被服务生打断:“对这里的确有一场酒会,而小姐你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酒会的现场。” “我……。”她还想再问下去,服务生却已经不耐烦了:“不好意思,经理叫我了,小姐请自便……。” 说完,又将辛澜孤零零的扔在了原地。 他扬起嘴角,脸上闪过一丝欣然,是她,他确定。 顾非寒转身,刚想顺着声音望过去,一道身影却走到了自己面前,生生阻隔了他的视线,是段礼晖。 尽管心里的不悦已经泛滥成灾,但他还是勉强按捺住,和段礼晖微笑着寒暄了一阵。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越过他,望向他身后那道红色的倩影。 糟糕,她好像朝着宴会厅大门走了。背影看上去很落寞,她要去哪儿? 很混乱很混乱,以至于他根本就听不清段礼晖到底说了些什么?直到最后,段礼晖也发现了他的漫不经心。 “怎么了,顾先生,看起来魂不守舍的?”他问。 “抱歉。”顾非寒放下酒杯,匆忙的说:“段董事长,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容许我离开一下……。”他说完,便再也按捺不住,大步朝着那道身影离开的方向追去。 ** 辛澜走出酒店,郁闷的坐上了门口光亮的大理石台阶。 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下来,蓝黄相间的幻彩霓虹,将整座城市映照的光彩照人。 她托着下巴,忽然有些懊恼起自己的自作主张来。萧墨渊现在应该回到家了,发现她不见了,他肯定急死了! 忽然她又撅起嘴,坏心眼的想,说不定他根本就不着急,正在背后偷偷嘲笑她呢! 坏蛋!她恨恨咒骂。 直到一双手,俯身摊放到她面前:“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她一愣,匆忙的站起身,当目光对上身后之人时,眼睛一亮:“巧克力!” 还未站定,她就‘哎哟’一声,身体不平衡的朝旁边倒。 顾非寒忙伸手扶住她,“怎么了?” 辛澜弯腰摸了摸后脚跟,郁闷的说:“这双鞋第一次穿,有些磨脚。” 闻言顾非寒望下去,在她细白的脚踝处,确实冒出了些红痕血丝,他目光一暗。不忍心看她痛,他想拦腰抱住她,可刚伸手却又顿住。现在的她和他,实在是不适宜做这样的动作。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他扶住她的腰,尽量不让她的重量压到脚上。 提起这个,辛澜就郁闷:“我本来是想参加杂志社的酒会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司机送到了这里。我的钱和手机都落在了计程车上,又联系不到同事朋友……。”她真的很郁闷。 “酒会?”顾非寒扶着她朝自己的车子走:“你们杂志社的酒会在哪里举行?” “我也不知道……。”辛澜嘟哝:“好像在索什么亚的酒店,结果真到了这里,又不是。” “索什么亚?”顾非寒拧眉,他想起,除了今天豪城天下举办酒会的索尼亚酒店,z市还有另一家名叫索菲亚的酒店。两家酒店算姐妹关系,是同一个台商开的。 念此,他大概猜到了整件事。 “我送你过去吧。”他沉声。 “真的吗?”太过惊喜,辛澜不自觉的跳了起来,立刻痛的龇牙咧嘴。 他忍住笑:“你这双脚长在你身上还真无辜。” 坐上车,他替她系好安全带。 辛澜很感激的说:“巧克力先生,真谢谢你。” 他启动车,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啊?”辛澜不明白。 “这么轻易的就上了我的车,你就不怕我骗你?如果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朝你所说的酒店去,如果我是个坏心肠的人贩子,你该怎么办?” 辛澜稍稍一愣,随即伸手揪住他脸上的肌肉线条:“巧克力先生,你就继续吓我吧!我才不怕!” 他笑着摇摇头,无奈的表情。 车子路过一家精品店,他停了下来。走下车,他伸手递给她:“下来吧。” 辛澜奇怪的问:“干什么?” 他盯凝着她的脚:“你确定你能穿着这双鞋去参加晚宴?然后再回家?” 好吧,她承认她不行。但是……看着眼前这家明显价值不菲的店,她犹犹豫豫的拉了拉他的衣摆:“巧克力先生,我们换一家吧……。”声音放低:“我现在没有钱……。” 他的眉毛一扬:“我送给你。” 辛澜立刻摆手:“那怎么可以?!” 她和他虽然见过几面,但并不熟,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收他的礼物?不行不行的! 他叹口气:“算我借给你的,行了吧?” 借钱?!辛澜想了想,低头看着脚后跟上那一片伤痕累累,终于点头。 “好吧。”她答应。 顾非寒将她拉进了店里,目光扫过橱窗里那一双双精致的女鞋,最后停在了最中间的一双上。很平常简约的款式,一点也不时尚,但关键是穿着舒适,很适合现在的她。 “给我拿这一双,36码。”他指着那双鞋说。 “好的。”服务员立刻手脚麻利的替他拿了过来。 他蹲到了她面前,下意识的要帮她脱鞋。 辛澜的脸一红,忙说:“我自己来。” 将脚从高跟鞋里伸出来,套进去,竟然大小刚好。 辛澜惊喜的抬头:“正合适呢,巧克力先生,你真神,竟然一眼就知道我穿什么码?” 他笑笑,没说话。转身又指着橱窗里一件白色的拖尾礼服说:“给我把这件衣服也拿下来。” “是。” 辛澜穿好鞋子,围着他喜滋滋的走了几圈,换掉高跟鞋,果然舒服多了。 这时,他又将那件礼服递给她:“衣服也换了吧。” “诶?”辛澜奇怪:“为什么?” 鞋子是因为脚磨得疼,衣服为什么要换? 他看着她身上那件红色礼服,言不由衷的说:“因为很难看。” 唔……好吧,辛澜抱着礼服,受挫的低下头,乖乖的朝试衣间走去。 尽管知道要为自己店里的生意着想,但服务员还是忍不住说:“其实那位小姐的红色礼服很漂亮啊。” 顾非寒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她立时住嘴。 他当然知道那件红色礼服穿在她身上,将她映衬的比以往都要来的漂亮、艳丽的多。但正是因为太高挑艳丽了,他自私的想要掩藏起来,不想让人看到这样美的她。 更重要的是,这件礼服是萧墨渊选中送给她的。 他承认,他始终耿耿于怀。 几分钟后,辛澜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白色的礼服也很漂亮,清纯妩媚,和刚刚那件相比,少了些逼人的艳丽。 他喜欢。 辛澜却从走出试衣间开始,就开始局促不安。 待他刷完卡,走出来,她忽然附在他身旁,商量着说:“话说,这件衣服和鞋子的钱,我能分期付款还给你吗?” 自从刚刚在试衣间里看到这件礼服的价格,她就急的想哭了。 一件衣服竟然要六万八,够她辛苦画半年的画稿了! 唔……她觉得自己肯定上了贼船了!她刚刚就不该跟他进这家店! 这个巧克力先生肯定跟这家店老板签过协议,由他带客人来这里买东西,然后他就可以拿回扣了! 好多报纸新闻都报道过这样的事! 呜呜,她觉得自己好蠢好傻,竟然真的相信他了?! 顾非寒闻言,欣然点头:“好啊。” 分期付款?意思也就是在她还完钱之前,他这个债权人可以随时见这个债务人了?男人心情愉悦,忍不住扬起了眉毛。 辛澜立刻就捕捉到了他细微的面部表情,愤怒!果然,他笑那么开心,果然是在故意坑她啊! 她跺跺脚,跑进了车子里,赌气不再和他说话。 顾非寒莫名的眯了眯眼,也坐上了驾驶座。 “系上安全带。”他说。 辛澜偏开脸,哼,她以后再也不要吃巧克力了! 他摇摇头,俯身过来,替她将安全带系好。这才启动了车子。跑车安稳的在路上疾驰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终于达到了目的地。 位于z市另一个市中心,索菲亚酒店大楼屹立在眼前。门口早已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不时有雍容华贵的客人进出其中。 顾非寒停好车,替她打开车门。伸手想拉她,辛澜还在生气,不鸟他,自顾自的抱起了那套红色的礼服。 顾非寒皱眉,直接抽掉了她手中的礼服,挂在了自己的右手肘上,另一只手牵住她,朝大门口走。 辛澜欲哭无泪,他不仅要坑自己的钱,还要坑走她的衣服? 可恶! 他牵着她一步步的迈上阶梯,大门近在眼前,与此同时,一个人影渐渐清晰在眼前。 萧墨渊站在酒店门口,显然他也看到了正走过来的两个人。眉头紧缩着,似乎在执着着一些事情。 昏暗的光线从他的脸上折射出斑驳的阴影,衬着那双睿智而发亮的眼睛,莫名的暗淡。 看到他,辛澜眼睛亮了,正想过去,不料手却被身旁的人紧紧捏住。 她奇怪的看他一眼。 顾非寒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脑子里似乎只有一个想法,他想抓住她,他再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夺走。 辛澜的手臂被强行拉住,萧墨渊扯住她另一只手臂,想要将她扯入怀。却因为他的不放手,而尴尬在了原地。 这样的场景……在七年前也曾有过。 萧墨渊自嘲地笑了笑……无论过去多少年,她都会到他的怀里的。 三个人就这样静静僵持,半晌,辛澜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好小声的对顾非寒说:“能放手吗,我好痛。” 他愣了一愣,终于还是放了手。 下一秒,她果然就被萧墨渊强行扯入怀,像是宣告主权般的拥住。 “顾先生……。”他皮笑肉不笑的说:“虽然不知道辛澜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但还是谢谢你将她送回来了。” 怎么办?他愤怒的想砍人。 晚上他刚从trs开完会回到源辰就发现她不见了?他在她的卧室里发现未关上的首饰盒和衣柜,这才想起,她一周前似乎和他提过,她今天有酒会的事。而他当时就拒绝了她,他没想到她竟然瞒着他来了? 结果等他火急火燎的赶到索菲亚酒店时,却没有找到她的人。打她的手机又没人接,他都快急疯了。 结果一走出酒店,就看到顾非寒送她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他送给她的礼服。 他觉得脑子,快被妒火烧到要发疯了! 闻言,辛澜好奇的扯扯袖子:“萧墨渊,你认识巧克力先生?” 巧克力先生?她叫他巧克力先生? 萧墨渊敛眉,这称呼亲昵的令他,很不高兴。 顾非寒说:“既然已经安全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他将衣服递过去:“这是她的衣服。” 萧墨渊脸色不怎么好的接过,这是她的衣服,那她身上的这件事——他送的? 顾非寒说完,最后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尽管他真的很想很想,现在就将她从他怀里攥出来,然后带她离开。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行。 她的脑子因为devil的毒,受了重伤。他必须要想办法让她痊愈,让她记得他是谁,她和他的过去。 否则,现在贸然的他,只会令她害怕。 ** 白色的virage上,萧墨渊脸色从刚刚开始,就难看到不行。不管辛澜再怎么用力的讨好,说笑话哄他,似乎都无济于事。 车子行驶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源辰别墅。他停下车,却没有开门。只转过身,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深浓的不见底的黑瞳中,似乎有一簇不易察觉的火光在窜起。 辛澜感觉到一股怪异感从脚尖窜涌而上…… “你……。”她刚开口,却见他伸手,抚摸上了她的脸。 被他抚过的肌肤带起了一阵战栗感,好像被涂抹上一层麻药般,令人蛊惑…… “辛澜……。”他呼她的名字,继续抚摸,神色间却有些迷乱了。 辛澜猛然惊醒,饶是再糊涂,此刻她也明白了过来。 难道他想…… “辛澜……接受我。”他缓缓俯首在她耳旁,轻声you惑。 什么?他说什么? 辛澜的脑子迷乱到不行,变得一团糟。 还未待她想清楚,一双薄唇便覆了上来。 她的意识依然混乱,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觉得喜欢他拥抱她,靠近她。 但……心里的某一处,却在纠缠的疼痛着。 似乎隐隐的,在抗拒。 尽管她不明白,这份抗拒从何而来。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似乎已经到了压抑到了崩溃边缘。拼着最后的一丝理智,他推开车门,将她整个的抱了起来,匆匆朝别墅走。 不管了,这一次他什么也不管了!之前的无数次,他都逼自己要冷静,要耐心的等待……等待她全身心接受他的那一天! 以前,他从未想过,他会这样耐心的对待一个女人。 但今天,他发现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他的身体和心都需要她,他想拥有她,想和她真正地完全在一起 这一次,他什么也不想管了。 —————————————————————————————————————————————————————————————————— 215:妈咪,你回来了! 她环着他的脖子,呆呆的任由他抱着自己,像块木头一样进了别墅、上楼、进门…… 她被他轻柔的放在床上,唇边又有了温热的触觉,她回过神来,他正在缓慢的允齿她的唇。 不知怎么的,辛澜有些害羞。 从在美国‘醒来’的第一天,她就从他的口中得知,他是她的男朋友。 最初,她也曾怀疑过。但这一年来,他几乎抛却了自己的所有工作和生活,一心陪伴在她身边。帮她戒毒、做康健,在她情绪压抑的时候陪伴她,她愉悦的时候分享她的快乐,在她难过的时候给她依靠…… 一切男朋友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几乎都为她做全了。 以至于她找不出任何破绽,证明他在骗她。 过去,她也曾和他甜蜜的亲昵过,但似乎都没有像今晚这样过火,所以她真的有点儿紧张。 “辛澜……。”他轻轻地用脸颊碰触着她的脸,然后,手指触上她衣服的下摆。 当察觉到那双手浅浅划过她某些地方的时候,辛澜只感觉整个人从上到下划过一阵悸动,全身好似起了鸡皮疙瘩一样不舒服。 她本能的推上了他的肩膀。 她睁着眼,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脸红的可以。尴尬到连目光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见她凝视着他,萧墨渊忍不住再俯首,再次密密贴吮她嫩红的双唇…… 他一向速‘战’速决,并不是一个喜欢在这方面温柔的人,但为了她,他可以破例。 她的呼吸,在他密密的细吻中,逐渐急促起来。 “别——。”她推开他的手,却被他轻柔的按压在头顶。 与此同时,他的吻也不再像刚刚那样清浅温柔,而变得缠绵…… 刹那间,辛澜感觉到周身的一切,似乎都充满了他的气息。 可惜就在他喘息加重的时候,她忽然:“哈哈哈哈……。” 她大笑出声,扭动着纤腰,躲闪着他的大掌:“哈哈哈……你别碰我那儿,好痒……哈哈哈……。” 他置放在她腰间的手僵住。 “哈哈哈哈……痒死了,你放开我啦……。”她继续扭动,笑的眼泪都迸出来了:“不行了萧墨渊,我觉得好痒,你别摸那里,我不行了……。” 他脸色有点黑,因眼前这破坏气氛的小女人。 他一向自诩自己的这方面功夫不错,以前和各式女友交往时,他不需要多做什么,就能让对方攀升顶峰。 所以分手时,很多女人不舍的并非在于他的身份和钱财,更多的而是他这个人。 只是眼前她的反应,却让他平生第一次,有了些挫败的感觉。 他放开她,扶额坐在一边,眼角抽动。 辛澜用被子裹住衣裳凌乱、领口打开的前胸,贴近他:“怎么了,生气了?” 他投给她一个无语的表情。 辛澜无辜的说:“我也不想的,但只要你——咳咳。”她尴尬的低咳:“我就觉得好痒,忍不住想笑——。” “……。” “我们以前也是这样吗?”她好认真的问,有些抱歉。 尽管再怎么懵懂,她也明白男人在那么关键的时刻,不但没有得到女方的回应,还要被‘嘲笑’一番,心情肯定很不好。 好吧,她知道错了,辛澜低下头。 只是,她的问话却让他微微一愕。 我们以前也是这样吗? 以前?萧墨渊握拢手心。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之前,他和她在一起的那几个月,仅有的一次关于这方面的体验,却因为她的大姨妈到访而被打断。 之后,他就再也没能有机会和她肌肤相亲了。 他对她的身体,还处于不‘熟悉’的状态。他找不到她的兴奋点,也不知道该如何让她愉悦,更不知道如何让她进入状态…… 挫败感,越来越强烈。 站起身,他说:“我去洗澡。” 辛澜拉住他,哎,他果然还是生气了。 “要不然我们再试试?”她商量说。 他转身,摸摸她的头:“算了,一年都没有发生那种事,你可能暂时还无法适应。” 她的身体变得敏感了,他确定。 只是令他心慌的是,他不确定那种敏感是针对的所有人,还是只对‘一个人’不敏感。 如果是前者,没关系,他可以慢慢教她,带领她一起沉沦…… 但如果是后者…… 心一阵揪紧,他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温宠的摸摸她的头,转身走进了浴室。 ** 就在萧墨渊洗澡的过程中,卧室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她接起,“喂?” 电话中传来一个低沉而熟悉的男声:“是我。” 辛澜立刻就听出了是谁,就是今晚坑了她大几万块钱的巧克力先生! “你怎么知道我们家电话?”辛澜好奇,随后又郁闷的想。她欠了他这么多钱,他为了防止她‘偷跑’,还真是不留余力啊!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只是问:“你没什么事吧?” 刚刚见萧墨渊脸色很不好,他从索菲亚走时就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没事!我很好!” 辛澜气结,哼哼,她这个欠债人要是不好好的,只怕他睡觉都会不安稳吧?! “嗯,那就好。”他说完,沉默了片刻:“关于礼服的钱……。” 啊哈哈,他果然问到了重点,辛澜心里发虚。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开,萧墨渊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啊……我男朋友来了,我不和你多说了,巧克力先生,拜拜。”她打断他,匆匆挂断电话。 ** ‘你不用还了’这五个字还未说出口,耳旁便是一阵机械的嘟嘟声…… 耳膜余韵间,似乎还缠绕着她最后的那句话——我男朋友来了。 萧墨渊,是她的男朋友? 他失笑的放下手机,一年的朝夕相处,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难道他还单纯的认为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 又或者,一直都是他,在痴心妄想罢了。 另一边。 萧墨渊将擦着头发的毛巾甩到一边,问:“谁的电话?” 此刻的辛澜却抱着枕头,咬着手指,为那欠下的大几万块钱,愁的肝儿都疼了。 “怎么了?”他爬到了她身边,盯住她的脸,有些奇怪。 辛澜转过脸,耷拉着表情,好小声的问:“萧墨渊,你可不可以借点钱我?” 他失笑,“要多少?” 他信用卡的副卡一直在她手中,给她的那一天他就希望她能够像个正常的女人一样,多给自己买些东西,不要再那么辛苦的通宵画稿。 结果他等啊等啊,却始终没有收到过她用他副卡刷卡的信息。 他后来崩溃的问她,她先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似乎根本不知道卡的事。最后几乎将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才在一个旮旯窝里找出那张卡,小心翼翼的问:“萧墨渊,密码是?” 他……更崩溃了。 辛澜想了想,那件礼服是六万八,看那家店的档次,那双鞋估计也得两千吧。那一共就是七万? 她弱弱的说:“七万。” 他嘴角扬起一抹欢愉,因她忽然开窍的大脑,这个小女人终于懂得怎么花钱了? 可惜显然,辛澜将那抹欢愉理解成了冷笑,她急忙改口:“五万?” 呜呜,剩下的两万她只能找同事朋友借借。 他笑容一僵。 完蛋,他好像更不高兴了,辛澜的声音更小了:“三万?”看来她明天得赶紧找毛大剩,说明情况。希望她看在她过去那么辛苦勤劳画稿的份上,预支几个月的工资给她。 他彻底收起笑容,就在辛澜准备再往下压时,他沉了沉气,忽然转身走了。 辛澜坐在床上,心情低落到低谷。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谈钱伤感情啊!看看,这不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吗?!之前还对她含情脉脉的,结果她一提钱,他就立刻甩脸走人! 啊啊啊啊啊……辛澜郁闷的锤床! 几分钟后,他又出现在了房间里,将一张轻飘飘的纸扔到了她面前:“给你。” 是支票! 辛澜紧紧握住,目光胶着着那后面无数个零,脑子一阵眩晕。 “谢谢你!”她激动。 “不用。”他淡淡,心里的怪异的感觉却更加强烈了。 半晌,他坐了下来,将她抱进了怀里,迟疑了一下,终于叹息一声。 “以后想要什么,想买什么,直接拿我的卡去刷就好了,不用这么客气……。” “哦……。”辛澜点点头,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他压住她的脑袋:“我们之间,不需要分那么清楚……。” ** 近来顾非寒很忙,忙到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因为锐华的倾力支持,‘毒品研究中心’的建设方案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这项工程不仅浩大,还赢得了媒体的一致好评。各种报刊杂志上对于这项公益建设的溢表之词多到令他错愕的地步。 他以为豪城天下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步入正轨。 近段时间,豪城天下的声誉与日俱增,人们似乎已经渐渐淡忘了一年前,那场毁灭性的贩毒事件。不仅股票不停攀升,就连过往许多被停掉的合作案也开始重新接洽……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在走,而他也陷入进一种极为忙碌的状态。 他甚至感谢这种状态,让他无法分出心神来想别的事。否则他真的怕自己会…… “叮咛咛……。”桌上的手机铃响,他一边翻着手头的设计图,一边按下接听键:“喂?” “顾非寒!”电话里传来了段薇薇欢快的声音,“你在干嘛?” 他将手头的设计图递给身旁站着的人,说:“我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就按照图纸上施工。” “是。”那人拿过图纸,似乎松了一口气,走出了办公室。 他这才得了空闲:“刚刚在忙。” “在忙在忙在忙?”段薇薇对他一贯的推词,颇有微词:“你说你才30岁出头,就把自己辛苦操劳的跟个小老头似地,你就不怕星星明天不敢叫你爸爸了,直接改叫爷爷了?” 他笑,明白她是在为他好,他并没有反驳。 “下午有空吗?”她问。 下午?似乎有一个会要开,关于‘毒品研究中心’第二建设时间段的具体实施细则,他有必要开会和下属们说明一下。 他刚一说完,就遭到了段薇薇的反对:“不行,取消。” 他皱眉,下意识讨厌别人干涉他的工作。 除了……他的澜儿。 就在大脑里渐渐浮现那张昔日的妍丽面容时,段薇薇声音就啪的打断了:“你难道忘了吗?今天是星星的生日!” 这到底是什么爸爸?竟然连女儿的生日都不记得了? 星星的生日?他错愕,翻开桌上的台历,这才想起,今天是七月十五号,星星的六岁生日。他果然是忙糊涂了,竟然完全忘记了。 明白是自己理亏,他说:“好吧,下午的会议取消。” 段薇薇语气这才松下来:“嘿嘿,我刚刚带星星去逛了商场,给她买了一身衣服,现在正在往豪城天下来,你赶紧准备准备,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 他、段薇薇还有星星一起吃饭? 这样的三人组合,奇怪的令他别扭。 近来段薇薇总是去学校看星星,和她的关系混得很不错。只是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有另一个女人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即使这个女人,并不讨厌。但是——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等饭吃完后,再和段薇薇委婉的说一说。 他说:“好吧,我手头的工作也差不多完了,你们在哪个商场,我直接开车过去接你们吧。” ** 半个小时后,他的车停在了某家国际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将段薇薇还有星星的战利品放进了后备箱,他转头问:“我们去哪里吃?” 段薇薇贼兮兮的说:“这附近有一家私房菜馆,做的菜好吃到爆!我等会带你去尝尝,保证让你吃到恨不得把舌头都咬下来!” 知道她一向喜欢夸张,顾非寒只是笑了笑,牵住了星星小小的手心。 朝餐厅走的一路,段薇薇又开始叽叽喳喳:“顾非寒,我送给星星的礼物,可是今年最新出的芭比娃娃,超级可爱!你打算送你女儿什么?” 他闻言,微微一怔。 糟糕,他好像忘了买礼物。这些天确实是忙糊涂了,若不是段薇薇提醒,他只怕也忘了星星生日的事。 想到这儿,他蹲下来,摸摸女儿的小脑袋问:“星星想要什么?” 星星摇摇头:“什么都不要。” 看着眼前如此懂事的女儿,他觉得心口有些微微的沉痛。 怎么办,他好像被女儿看穿了。看穿了他的毫无准备,所以星星选择了最听话乖巧的回答方式。 她不想让他为难,可是他却因此更加愧疚。 顾非寒揉揉她的发:“爹地会给你准备一份,最意想不到的礼物。” ** 大白天的,她被他从家里拖了出来,辛澜很郁结! 想到房间里那堆积如山,明天就要被毛大剩夺命call疯狂催的画稿,她就忍不住惆怅抚额。 看着身旁正在系着安全带的男人,她忍不住问:“萧墨渊,你很闲吗?” 不闲的话怎么可以睡到中午,然后不顾在工作,懒洋洋的将她这个死宅女从家里拖出来,美曰其名没她他吃不下饭。 吃不下你妹啊!像他这种资本主义大少,就该被扔到非洲难民区,饿他个三天三夜,面黄寡瘦,看他还吃不吃得下? “忙啊。”他朝她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不过再忙也要吃饭对不对?” “……。” 他思索着问:“你说我们去吃什么呢?” “英国菜?不要不要。你以前待在英国那么久,应该吃的想吐了……日本菜?好像不怎么符合你的重口味……东南亚风味?算了一闻咖喱那味儿我就想吐……。” 辛澜嘴角抽动着,很诚恳的建议:“大少爷,我们吃方便面吧。” 她真的有很多画稿要赶tut,一想到明天毛大剩歇斯底里的咆哮,她就汗从心底冒。 不要啊,她要回去赶稿!剩女什么的,伤不起啊啊!! 忽然,萧墨渊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踩动了引擎。 ** 车子停在了一家私房菜馆门口,他牵着她的手走进去。 这家餐厅的装潢定调为中世纪风格,空间中着重的色彩明亮,令人心情不自觉地愉悦,是她喜欢的风格。 她一路郁结的心,终于欣愉了下来。 服务员将两人领到了一处靠窗的位置,点好菜后。萧墨渊这才悠悠说:“没事还是应该多出来透透气,天天呆在家,你想做‘居里夫人’吗?” “居里夫人有什么不好?”辛澜嘟哝,“多么伟大的女人啊。” “是啊,伟大的死在了镭辐射下。” 辛澜一梗,“萧墨渊你好好说话不行吗?” 他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我哪里没有好好说话?” 辛澜站起身,愤怒到想伸手揪他的脸,这死男人! 终于,他叹了一口气,拉拉她的手说:“我这也是为你好。” 哼,她冷淡的将手从他的掌心下抽出,转身就想走,他忙拉住她。 “这就生气了?”他好言,放低了姿态,“算我错了行不行?” “我胃胀气,要上厕所泄气!”她恨恨说。 他扬唇,淡笑:“去吧。” ** 辛澜一路跺着脚去厕所,刚刚为什么会吵架,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从那晚‘内事未果’后,他和她之间似乎总能因为一点点小事情吵起来。 他很霸道,而她又不服软,于是家里一直硝烟不断。最后的结果又总是他放低了姿态哄她,和她道歉,这才平息下来。 他总说,男人就是一匹狼。所谓的绅士和好脾气,只会出现在这匹狼‘吃饱了’的情况下。 潜台词就是,他饿了,他想吃她。 呃呃……辛澜脸红起来,其实她也想喂饱他啊。可是每次前戏还没进入状态,她就开始神游,然后爆笑到好像在看搞笑片。弄得他很泄气,挫败的表情,令她都觉得很愧疚。 哎,看来真是急不得啊急不得~ 辛澜朝卫生间走,一路朝口袋里摸餐纸,过程中不小心从口袋里带出了几枚硬币。 银色的硬币摔落在地,依次在地面上砸出清脆的‘砰砰’声。见此,辛澜惆怅抚额,正想弯腰捡硬币。一个女孩忽然从旁冒了出来,蹲着小软的身体,一枚一枚的捡着地上掉落的硬币,很认真也很专注。 好可爱好卡哇伊的小女孩! 辛澜忍不住感慨,要是自己也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儿,她做梦都会笑醒的! 女孩将硬币捡起来,放在手心里,低着头数了数,这才转过身,扬起小巧的脸蛋,说:“阿姨,你的——。” 硬币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女孩忽然就顿住,目光僵直的对视着眼前的辛澜,满脸讶然。 忽然她扔掉手中的硬币,一把上前,抱住了她的大腿:“妈咪!” 辛澜错愕,诶?她她他……她叫她妈咪? “那个……。” 虽然她是很想有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啦,可是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辛澜蹲下来,微微拉开她,讪讪说:“小女孩,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妈咪。” “你就是你就是!”星星攥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急的脸都红了,一副快哭的样子:“妈咪,星星好想你,爹地也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星星保证以后一定听话,乖乖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呃……辛澜尴尬的摸头,为什么她觉得情况越来越诡异了? —————————————————————————————————————————————————————————————————————————————————————————————————————————————————————— 爱情它是个难题,让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216:开始怀疑 此处喧闹的场景,引来了许多围观的人群。 许多人看了看小女孩,又看了看辛澜,自发的开始出声指责。 “没人性啊,小孩这么小就不要她了。” “是啊是啊,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又乖巧又懂事,怎么狠得下心扔掉的啊……。” “是啊是啊,没责任心就不要生嘛,生了又不要!” …… 辛澜看着腿边上那死粘着不放的小不点,听着耳旁那一系列指责声,只觉得憋屈的要命。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不过就是吃一顿饭而已,不仅无缘无故的多了个女儿,还成了个不负责任的恶毒老妈。 就在这时,闻讯赶来的顾非寒拨开了重重人群,当看到议论的主角辛澜时,明显的一怔。而后又看到自家女儿的行为,隐约明白了个大概。 “爹地!”看到了顾非寒,星星像是终于找到了盟友一般,激动的大叫,双手依然不死心的扯着辛澜的衣服,朝顾非寒叫:“爹地,我找到妈咪了。是妈咪,她回来了……!” 爹地? 辛澜的目光随着小女孩的方向看过去,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债主,巧克力先生! 拜托,事情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狗血? 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叫妈咪就够可悲了,感情她还是有老公的? 那萧墨渊又算什么,她出轨爬墙的对象小三? 嗷——。 自最初的震惊过后,顾非寒冷静下来,他走上前,将女儿抱了起来,没说话。段薇薇站在一旁,想插嘴但又说不上话,只能将疑窦的目光从众人面前一一扫过。 “让一让……。”萧墨渊急躁的推开面前的人群,走到了辛澜身旁,当看到顾非寒和星星时,他一愣。 不过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辛澜伸指,茫然的指了指星星:“她说……我是她妈咪。” 星星见辛澜看向自己,立刻就激动的大叫:“妈咪,我是星星!你不记得了吗?我是星星啊!” 见此情景,萧墨渊虽面色平静,但心里的不安与紧张,已经上升至顶端。 他捏紧了她的手心,淡淡说:“她认错人了。” 他现在只想带她走:“我忽然没什么胃口了,我们走吧。” 诶?什么……辛澜觉得脑子乱乱的,还没想通透,就被他的手强硬的拉扯着,朝外走。 刚走两步,却被一个人挡住了。 顾非寒将星星递给了段薇薇,立在了两人身前。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萧墨渊,扫在了辛澜身上,那目光本是淡柔的,只是在接触到她之后,忽然沉淀般固定了下来。 辛澜一个冷颤,心里只有一个意识,她现在不能走。 总觉得,自己记忆的一部分好像被人故意遮掩了一般,她现在若是走了,只怕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不要走。”她忽然挣脱开萧墨渊的手,走至顾非寒面前:“巧克力先生,我想请你告诉我,我是谁,你又是谁?” “candy,不要胡闹!”萧墨渊恼怒:“跟我回家。” 顾非寒皱眉,知道她失忆后,他一直不敢太过迫切,迫切的要求她想起他。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允许别的男人,这样子对她。 “我是你……。”他刚开口,却被萧墨渊打断:“顾先生,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和情敌单独聊天?他还没那么大度,刚想拒绝,萧墨渊已经猜到了:“我想您不会后悔的。” “顾非寒……。”段薇薇走上前,对眼前的状况有些茫然。 顾非寒沉吟了一下,拍拍她的肩膀:“替我照顾好星星,我出去一下。” 她点点头,萧墨渊无意间朝她看了一眼,神色一愣,立时就平静。 ** 辛澜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男人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心里一阵大乱。 她忽然蹲身在星星面前,好认真好认真的问:“我真的是你的妈咪吗?” 星星用力点头:“嗯!” “你的妈咪……不不不……。”她急乱的说:“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 星星想了想:“妈咪已经走了整整一年了。” 一年?辛澜惊愕,她这一整年也待在美国戒毒,时间相当吻合。 可是,如果她是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妈咪,而巧克力先生又是她的爹地,那么自己就该是巧克力先生的妻子。 可是见面这么多次,巧克力先生却一次都没有提过? 如果她和他真的是夫妻,他为什么不说? 还有萧墨渊,他又是谁? 辛澜彻底的混乱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个男人重又回到了餐厅。 顾非寒面色凝重,萧墨渊大步走到了辛澜的身边,自然的牵住她的手:“走吧。” 辛澜没有走,迟疑的看了顾非寒一眼:“你……。” 顾非寒从段薇薇手中抱过星星,低着头替她将领子折好,低着头平静地说:“抱歉,我女儿太久没见过她妈咪了,不小心将你错认成她的妈咪。” 错认?辛澜愕住。 星星闻言,急了,在顾非寒怀里扭动起小身体:“爹地骗人,爹地骗人!爹地是大坏蛋、坏蛋!星星再也不要理爹地了!” “走吧。”萧墨渊再一次拉了拉辛澜的手,重复,语气已经有了些不耐烦。 下一秒,辛澜感觉到身体被一个手臂强行拉住,拉扯着朝门外走。 餐厅门口,缓缓关合上的金属制门。 就在她回头的一秒,那个一直冷淡的人似乎感应一般抬头对视上了她的目光…… 一瞬间,两个人的目光接着餐厅门关闭的最后一刻,牢牢相扣。 ** 一定有哪里不对劲,辛澜沉吟。 他强硬的将她拉上了车,急迫的替她系安全带。 辛澜抓住他的手,问:“萧墨渊,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他不言语。继续替她系安全带。 “你告诉我好不好?”辛澜哀求:“刚刚那个男人我认识的对不对,我和他……。” “你没听到他说的话吗?”他冷声打断她:“他说他只是认错了人,你跟他毫无关系,你是我的女朋友!” 他启动了引擎。 “你不要骗我了!”辛澜激动的反驳:“如果是女朋友的话,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么敏感?为什么我会对你的身体毫不熟悉?为什么我们总是不能——。” 他捏紧了手心,声音忽然放低,嘶哑的说:“辛澜……这么长时间的相守,为什么你还是不能信任我?我对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她顿住,眼前男人一贯平和的眉心仿佛生了愁云般凝起,她瞧着,竟从心底有种被针扎的感觉。 这一年来,他对她真的很好很好,好到令她觉得,一声谢字都太过轻微。她真的不该怀疑他。 可是,心底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却又让她茫然的,想要抓住些什么。 他侧身,如往常一般,温宠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诱哄,又像是想要打消她心底的顾虑:“听话,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你的药吃完了,杰森医生前两天就已经和我联系,让我带你回美国,接受最后一期的治疗。最后一期也是你毒瘾能不能完全根除最为关键的一期,这之前任何情绪波动对你的病情都会有影响……。” 他说:“相信我,好吗?” 辛澜迟疑的看着他,终于点头:“好。”顿了顿:“萧墨渊,你千万不要骗我。” 因为她是如此的,想要努力相信他。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当然。” ** 回到星河湾,将一直吵闹的星星交至陈伯的手里,顾非寒似乎有些疲惫。转身对段薇薇说:“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你早点回去吧。” 很明显的逐客令,可她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段薇薇挡在了他面前,说:“她真的是星星的妈咪,对不对?” 他知道她口中的她,是谁。 顾非寒偏开脸,语气有些回避:“我累了。” “顾非寒,你到底怎么了?”段薇薇生气起来。 和星星相处了这么久,她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会随便撒谎的孩子。刚刚在餐厅里,她那样子激动的拉住那个女人,不停地叫她妈咪。还有后来顾非寒看她脸色中的不同寻常。她不是傻子,她看得出来,那个女人绝对绝对和他有关系。 只是她想不通,刚刚他为什么要否认?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段薇薇,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质问我?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我……。”她顿住,这是相识以来,他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重话。 “如果你还要对我们顾家的私事喋喋不休,刨地三尺的话。很抱歉,请你马上滚出去!”男人冷然的,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他现在心情不好到了极点,已经无法再考虑别人的心情了。 闻言,段薇薇脸色煞白,她咬咬唇,转身跑了出去。 ** 傍晚,夜幕降临。 星河湾,他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独自饮酒。 其实,他不喜欢喝酒。酒精会影响大脑的正常运作,会对人的决断力和冷静度都产生影响。酒精,它有依赖性,它会让你明天必须喝的更多一点。 过去,他除非应酬场合很久会碰酒。但现在,他觉得无聊的时候,喝几杯也不错。 对着月亮,他与清冷的空气干杯,然后一饮而尽。 白天萧墨渊的话,不停的在耳旁盘旋…… “一年前,顾怀先的事对她伤害很大,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就像是陷进了一场梦魇中,醒不过来……。” …… “毒瘾本就难戒,更何况是devil这种烈性毒品。她在美国戒毒的一年中,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靠看心理医生,不停地吃靠抑郁药才能勉强支持下来……。” …… “曾经她因为抑郁症反复发作,心灰意冷下自杀过两三次,自残的次数更是不用说……。” …… “如今她好不容易忘记了那段噩梦,拥有了新生活。难道你想再次提醒她,让她再次陷进噩梦中吗?” …… 又倒了满满一杯,这一次他喝的太急,刺辣的酒水呛在喉咙管理,令他无法自抑的闷咳起来。 “咳咳咳……。”他放下酒杯,胃里翻搅的痛感更强烈了。 他这才想起,他好像又忘了吃晚饭。空腹喝这么多酒,只怕今晚自己的胃又要疼一整晚了。他坐下来,随手拉开装药的抽屉,掏出一粒药,吞下去。 然后静静地,等待药效。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闭着眼,甚至没有力气睁开,额头有些冷汗。直到一双小手,固执的抓住自己的大掌,他遽然睁眼。 是星星:“爹地,你病了吗?”她好担心的问。 他敛起脸上的痛意,微微一笑,将她整个抱了起来,放在了腿上。 “没有,爹地没有病。” 星星撅嘴:“爹地你骗人,你刚刚明明在吃药。” 顾非寒本能的撒了谎,不想让她担心:“那不是药,是糖果。” “那为什么要装在药瓶子里?”小不点不问出真相不罢休。 因为……他不知该怎么回答,索性转了话题:“吃了饭吗?” 星星摇头:“没有。” 他皱眉:“为什么没吃?”都已经快八点了,以往这个时间,她应该早就吃了晚餐才对。 “一个人吃不下。”她好小声的说。 顾非寒微怔,歉疚的摸了摸女儿的头。 一年前那个胃口极好,三餐之外还能加三份点心餐的‘辛小胖’似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原来这一年来,心情不好胃口不好的,并也不只有他一个。 “那爹地陪你去吃,好不好?” 她眼睛亮了一下,很期待的样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抱着她站起身,准备下楼。 星星闷在他怀里,迟疑了一下,这才问出口:“什么时候,星星可以和爹地、妈咪一起吃饭?” 他开门的手一窒。 “爹地,今天你是在骗我对不对?”她好执着的问:“餐厅里那个阿姨,就是妈咪,星星并没有认错,对不对?” 她已经六岁,开始上小学一年级。开始学习各种文化知识的她,已经不再像个幼稚的小孩子一样好骗了。 顾非寒抱着她,沉吟了一会儿,不想再瞒下去。 “是。”他郑重回答。 星星一愣,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那爹地你当时为什么……。”为什么说是她认错了,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就连妈咪也好奇怪,一副很陌生,完全不认识她一样。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非寒将星星抱坐上餐桌,佣人们已经上前开始铺餐具,端菜肴。 他将勺子递给她,说:“因为妈咪生病了。” “生病了?”星星还是不明白。 顾非寒思忖,想着该如何给女儿解释比较恰当:“因为妈咪生病了,忘记了很多事。” “唔?怎么会这样?”星星咬住勺子,有些郁闷:“那她岂不是不记得爹地和星星了?” 顾非寒点头,“对。她现在病的有些严重,我们不能贸然告诉她太多事,会把她吓到的。” “哦……。”星星恍然大悟的点头:“怪不得……。”想了想,又皱眉:“那妈咪不会一辈子都想不起星星吧?” “不会。”他笃定的摇头,不知道是在安慰她,或是在宽慰自己。 他不会允许她的记忆中再也没有他,就算拼尽一切,他也会让她记得他。 但前提是,他要保证她的健康。 ** 源辰。 从餐厅后回来后,整栋别墅的气氛,就变得很僵凝。 辛澜下了车就径直上楼,回房,然后将自己关了整整一个下午。看着满屋子的画稿,她忽然心烦意乱起来,爬上窗台,一直发呆。 直到敲门声,将她打断。 她迟疑了一下,打开门。 不意外的,门外是萧墨渊,他拧住她的手腕说:“晚餐弄好了,下楼吃饭吧。” 辛澜甩开他的手:“我不想吃。” 他沉声:“辛澜,不要胡闹。” 又是这句话。 今天餐厅里,他也是如是说,然后气急败坏的要抓她回家。 她真的不懂了,怎么才算不胡闹? 难道只有事事听他的,按照他的安排来做,才算是听话? 许是察觉到了自己话语的不适应,他语气低下来:“不饿也吃一点吧,我做的很辛苦的。”说完还朝她委屈的伸出手,果然修长白希的指尖上,有许多被烫伤的水泡。 辛澜的心一软。 确实,像萧墨渊这种被人众星捧月捧大的大少爷,接受的教育一向是‘君子远庖厨’。认识她之前除了做做点心,从未下过厨房沾过油烟。 后来在美国,因为她毒瘾经常发作,而发作时又很狼狈,所以她很抵触家里有外人出没。没有了佣人伺候,他只好事事亲力亲为,尝试了很多种第一次。 第一次下厨,第一次照顾病人,第一次学着如何去细致的对待一个女人。 而他的厨艺,也在这一年当中,进步神速。做出来的美食,虽不至于夸张到比五星级大厨还要好,但也是有模有样,每次都令她食指大动。 有了这么多次的历练,她不相信他手中的水泡是意外造成的。但他连苦肉计都用上了,若她还是冷冷淡淡的,就未免太不通情达理了。 念此,辛澜点头:“好吧。” —— 是我写的不够好。可能我的男主确实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他没有做的那么好,他确实没有毫无顾忌地相信女主。我不否认。因为我并没有打算这文走那个路线。 但我想说,他其实从来没做什么真正意义上对不起女主的事情,这不是一本宠文,读者看得情节都很多了,也许在某些角度看来男主做什么、做什么不够好,应该如何如何,但你们也可以试着去男主角度想一想,别对他要求太苛刻了好吗能对别的小说男主宽容为什么对他就不可以呢,你们旁观者清、他却是当局者迷。 谢谢,群吻。 217:辛澜,你不要离开我...... 萧墨渊嘴角扬起一抹明显的欢愉,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上前牵住她的手。走下楼,一楼餐厅里,早已是一片香气袅袅,肆意的撩拨着她肚里的馋虫。 虽然肚子真的不太饿,但她还是勉强逼自己吃了些。 吃饭的过程中,他似是不经意的说:“艾茉杂志的画稿,你就先画到这一期吧。然后和毛主编请个长假。” “为什么?”辛澜不明白。 “估计这个月底,我们就得回美国了。你还得接受最后一期的戒毒治疗,起码得三个月。” “你之前不说是下个月再回去吗?”辛澜困惑。 “现在时间换了。”他淡淡。 辛澜摔下筷子,有些不快:“不行,我已经答应了毛主编下一期的封面由我来画。现在说走就走,你让她怎么想我?” “画设计稿和你的身体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你要是这么喜欢设计的话,以后我专门帮你办一本杂志。但现在,你必须得和我走。” 必须? 辛澜站起身,忽然胃口全无:“我不吃了。” 再吃下去,她和他只怕又要吵起来了。 转身,辛澜就想走,却被一个手臂强行拉住。 他走到了她面前,声音放低:“又生气了?” “是你非要逼着我生气。” 真的真的非常不痛快,他为什么总想要擅自干涉她的生活?她有手有脚有思维有能力,她可以自己决定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辛澜冷笑:“那我真是谢谢你萧大少爷了!” 他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沉默了下来。 辛澜低头,看着他桎梏在她腕间的大掌,冷冷道:“可以放开吗?” 他迟疑了一下,慢慢松开了箍住她的手。 像是故意要发泄不满一样,辛澜很用力的跺着脚,朝二楼走去。 随后‘砰’的一声,狠狠甩上了门。 ** 晚上,他一共敲了她三次门。 第一次,他说:“辛澜,你晚上都没吃什么,我给你送了点点心,你开个门。” 她不鸟,很抱歉晚餐的时候已经被他气饱了,她根本毫无胃口。 第二次,他说:“辛澜,毛主编打电话找你……。” 继续不鸟,还想诓她?毛大剩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家电话。 第三次,他似乎刚刚洗完澡:“辛澜让我进去,我要睡觉了。” 辛澜直接一个枕头砸过去…… 之后终于恢复了安静。 一整晚都心情憋屈着,临睡前还在骂骂咧咧,不料却因此睡了个好觉。 清早,阳光很明媚的透过落地窗照了进来,映在她微微睁开的眼睛上,令人不觉得心旷神怡。 辛澜抓起床头的钟,已经9点了,料想萧墨渊应该去上班了。她这才推开门。 不料才打开门,身体忽然一个大旋转,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之际,就已经对上了一双沉沉的黑眸。 萧墨渊顺着门壁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眼睛下有些淡青,打开的喑哑音色中几分随意:“醒了?” 辛澜惊讶:“你不会在门口等了一夜吧?” 见他点头,她顿时讶然,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疯吧?” 若不是疯了,怎么会有好好的床不睡,非要在这冷冰冰的地上呆一夜? 他没说话,忽然一只手将她的腰握紧。 这靠近令她有些不适应,直觉的想要偏开脸,却被他禁锢着脑袋。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嗅觉间隐约是香水的淡沉香味。 “对不起。”他说。 “……。” “昨天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子霸道的管着你。”他轻轻拥住她:“我忘了,你也会讨厌,也会反感。我只是——。”太害怕了而已。 他的语气太诚恳,太低微,令辛澜也不好意思起来。 她拍拍他的肩膀,宽慰说:“好了好了,我不生你的气了。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 这一年来,他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昨晚她那样子和他赌气,确实也有些任性。 他抱着她,沉默了一下,忽然说:“辛澜,你不要离开我……。” 辛澜愕然,她不明白,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萧墨渊就这样贪恋的抱了她很久,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那双原本琉璃般透亮的眼睛,此刻因为疲惫而布满血丝。 辛澜看着他,又心疼起来。 “你看起来很累,去休息一下吧?” 他摇摇头:“不用,早上trs有事,我得过去。” “你——。”担忧的话还未说出口,辛澜又硬吞回去。 萧墨渊这人平时虽然看上去懒懒散散,一副不怎么将公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其实只有和他相处久了,才知道他对于工作其实也很执着认真。 她想了想,只能说:“那路上小心。” 闻言,他唇角漫开抹笑意:“好。” ** 因为昨晚的那一场架,辛澜心情烦闷,没有来得及画设计稿,也就错过了截稿时间。中午,她被迫在办公室里,接受了毛大剩一下午的‘思想教育’。 最后在她恶狠狠的目光中,辛澜低头装孙子保证,一定会在第二天早上把画稿交齐,她这才勉强同意。 夏季的天气很多变,明明早上出门时还是阳光明媚,到了下午竟然下起了大雨。路边上早已有商业嗅觉灵敏的老太太卖起了雨伞。 她掏钱买了一把,看天色还早便不是很想回家,打算顺着这雨路走一走,独自浪漫一下。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一个小学门口,此时正是放学时间,无数个孩子从校门口涌出来。 一张张天真的笑脸上,写满了童真。 辛澜握着雨伞,站定,不自觉的就想起了昨天餐厅里的,那个女孩子。 看年纪,应该也有五六岁了吧,她竟然叫自己妈咪? 都说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诚实的精灵,她昨天那样死死地抓着自己。本能地、不停地叫她妈咪,表情真挚到让她不得不信。 可是…… “抱歉,我女儿太久没见过她妈咪了,不小心将你错认成她的妈咪。”巧克力先生平静说。 …… 萧墨渊:“辛澜,这么长时间的相守,为什么你还是不能信任我?我对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 她捏紧了雨伞,忽然之间有些茫然。 她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转身正想走,一道稚嫩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叫住她,“妈……。”那声音一顿,立刻又换了称呼:“阿姨……。” 辛澜转身,眼前映出了一张笑盈盈的苹果小脸,她一愣。 这么巧,竟然是昨晚餐厅里的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站在门口,并没有打伞。虽然头顶有雨篷,但还是会有些些微的雨水溅到她脸上。辛澜忙蹲下身子,将雨伞伸到了她头顶。 “你的爹地呢?他没来接你?” 女孩摇摇头:“没有,爹地很少接我放学,都是保姆来接我的。” 辛澜忍不住皱眉:“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的父亲,你这么小,他都不接你放学?” “爹地也是因为工作忙……。”星星本能的替顾非寒找借口。 辛澜看她背后的衣服都打湿了,脸上又冻得发白,不由得就有些心疼,忙将她扯进了怀里。 “都放学了,你的保姆怎么还没有来?” 星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保姆阿姨平时都很准时的,也许是路上堵车。” 真懂事的孩子,为每一个不负责任的大人想好说辞。 辛澜摸摸她的头,有些感慨。 忽然,小星星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她害羞的捂住。 中午的时候没怎么吃,现在忽然觉得好饿哦…… 辛澜很快就察觉到了:“饿了?” 星星不好意思的点头:“嗯。” “想吃东西吗?阿姨请你。”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和这个小女孩很有缘,很想很想对她好,宠爱她。 她转头,朝周围望了一圈,发现不远处有一家肯德基。 “要不要吃肯德基?”她笑米米的指着不远处。 星星随着她的手指望过去,目光中闪现出一抹渴望。 “可以吗?”她不确定的说,因为她记得,过去妈咪最讨厌她吃这种垃圾食品了。 辛澜挑眉:“为什么不可以?”说完她将她整个的抱了起来:“偷偷告诉你哦,阿姨也很喜欢吃肯德基。但是在里面吃的好像都是小孩子,所以我每次一个人进去的时候都觉得好丢脸哦。今天带着你我可以尽情的吃了!” 她眉飞色舞。星星忍不住笑起来。 点了一份全家桶,两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大快朵颐起来。其实辛澜不怎么爱吃肯德基,一是因为之前在美国吃多了快餐,二也是因为太油不好消化。但不知道为什么,和眼前这个小女孩在一起,她的胃口就出奇的好。 似乎只要她开心,她也会不由自主的高兴。 吃到一半,星星书包里忽然传了一阵手机铃声。此时她正在啃一只鸡腿,满手油不好接电话,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朝辛澜扫来。 辛澜爽快的拿过她的书包,将手机掏出来:“喂?” 电话那头一愣,似乎没有料到接电话的是她。安静了一秒:“你们在哪儿?” 很沉静的男声,几乎是立刻,辛澜就知道了是谁。 本能的,她背脊一直,说话也不利索起来:“我……我们在一家肯德基店。” “学校门口的哪一家吗?”他问。 “嗯。” “你们就在那里不要走,我马上过来。”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辛澜握着手机,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揪紧般的紧张感。 心脏跳得很快,似乎要破胸而出。她放下手机,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已经冒出了汗。 她这是怎么了? 他不过一个电话而已,就让她不安成这样? 可是怎么办,他说他马上过来? 昨天之前,她还能神情自若的和他见面,可经过了昨天,似乎有什么开始变得不同了。 这种不同,令她慌张、不安。 十分钟后,一道修长的身影从kfc外推门而进。 咯噔一下,辛澜像是条件反射一样,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面的星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顾非寒好似感应一般朝她的方向抬了眼,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她身上扫了一下。 辛澜只觉得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不自主的低下了头。 他走了过来,星星立刻扬起小脑袋,甜甜的叫了句:“爹地!” “嗯。”他摸摸她的头,星星一如既往地‘很懂事’的将屁股挪到了里面,将位置让给了他。 他沉吟了一下,欣然坐下身。辛澜却因为他这个动作,如坐针毡。 本来她的位置是和星星面对面的,此刻却换成了他。 “那个……。”她决定在他问之前,就坦白从宽:“我今天是在路上闲逛,偶然遇到的星星。她放学了,保姆又没有来接,我怕她一个小孩子等在校门口会出什么事。天上又在下雨,就将她带到了肯德基里坐坐,吃点东西。” 星星的名字是她刚刚才得知的,一听这名字,她就觉得好听到爆! “嗯。”他点点头:“谢谢。” “不用谢。”她局促的低下头,为自己的口拙而懊恼,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手忙脚乱的拿起桌子上的一袋番茄酱,撕着玩。 “我帮你。”以为她是真的需要番茄酱,他手伸出来,指尖不经意与她一触。 她惊讶,手上的动作一大,番茄袋撕开,一串红色的粘稠液体飞飙了出来,溅了对面的他一身。 “啊对不起……对不起……。”辛澜懊恼,忙拿过一张餐纸,站起身,作势就要替他擦。本以为他会拿过她手中的餐纸,说自己来。 不料他的手只是在空中停了片刻,就缩了回来,再没有动作。 呃……他都不会客气一下吗? 辛澜头皮发麻,但伸出手就跟泼出去的水,缩是缩不回来了。她只能硬着头俯身过去,替他擦胸口上的污渍。 此时正是辛日,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或许是刚刚下雨淋湿了些,贴服在身上。此刻辛澜一触过去,立刻就感受到了他衬衫下结识的肌肉线条。 她脸登时爆红! 他低头笑了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方白净的方帕,伸到她颊边:“你脸上也有。” 辛澜又是一惊,想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手制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擦着她的嘴角,神色中有着一种淡淡的安宁与——宠溺。 宠溺? 辛澜心头一震。 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是这么的熟悉,熟悉到令她心口发颤。 僵直的坐下,她的声音嘶哑:“谢谢。” 他收回手帕:“不用谢。” ** 一餐饭很快就吃完了,走出肯德基。外面已经没有再下雨,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应该是他的。 他抱着星星,转身朝她问:“需不需要我送你?” 辛澜摇摇手:“不用了,现在还有公车。” 他点头,没有再勉强。掏出钥匙朝车子走,她却忽然在背后叫住他:“巧克力先生——。” 他停住,转头看她。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她问的很认真。 他没有隐瞒,答得很快:“顾非寒。” 顾非寒、顾非寒、顾非寒…… 听闻到这三个字,辛澜的心忽然又毫无预警的一跳。 她伸手指向自己,刚预备张嘴,他却像是已经猜到了,说:“我知道,你叫辛澜。” ** 我知道,你叫辛澜。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她叫辛澜? 公车上,辛澜将自己的身体紧紧抱住。 为什么只是一句话而已,就让她心底的某个地方莫名其妙的泛滥起来。 有些难以控制的情绪忽然冒涌至心头,这种感觉令她不安。 她用力捏紧了手心,提醒自己:辛澜,你要相信萧墨渊。这一年来,难道他所做的一切还不够多,不够好吗?他怎么会骗你,又怎么会害你? 忘了那种感觉吧,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十几天后,她就要和他回美国了,继续开始另一段平静的生活。 回到家,萧墨渊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书,而餐桌上则堆满了一桌馨香美食。 “回来了?”看到她,他站起身,说:“还没吃饭吧,正好洗个手一起吃吧。” 他一直在等她? 刚准备说“不用了,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的辛澜,立刻就改了口:“嗯。” 她知道准备这一桌菜有多辛苦,她不想让他失望。洗了个手,她坐到了他对面,端起碗,却有些食髓知味。 肚子还是撑得,她根本就吃不下。 他替她盛了一碗汤:“红枣乌鸡汤,你最近没什么血色,要多喝点这个补血。” 辛澜微笑的接过,喝了一口,味道确实很鲜美。可是她真的吃不下。 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面前的汤碗,她忽然问:“萧墨渊,在去美国戒毒之前,我是生活在z市吗?” 他一愣,含糊的回答:“嗯。” 辛澜放下勺子,忽然很好奇:“那我应该有父母吧?他们现在在哪儿?”没有人一出生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她肯定有父母。可是为什么,她都找不到他们? “你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很早就没有了父母。”他撒谎。 “这样啊……。”辛澜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被掐灭,整个人恹下去。想了想,她又不甘心的问:“那我怎么说也该有朋友吧?” 怎么会有女人除了男朋友,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的。 他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玄而缓缓放下。好整以暇的问:“为什么忽然问这些?” 呃……辛澜没说话。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你今天出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辛澜忙摇头,矢口否认。 回答的又急又快,她脸上的每一分慌张,都分毫不差的落入了他的眸内。他垂下眼皮,掩藏起那一丝淡淡的不快。 她有事瞒着他。 过去,她从不会这样的。 “不是有画稿要赶吗?”他不想追问她,更不想逼她,明白她已经吃不下,他顺水推舟。 “哦……对对对!”辛澜站起身:“我还欠毛大剩好几份稿子,再不赶就来不及了。” 她说完,忙转身朝楼上跑。 他叫住她:“不要熬得太晚,注意身体。” ** 房间里,辛澜画了一会儿稿子,就开始神游起来。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刚刚餐桌上的事,她能察觉的出,萧墨渊在有意瞒着什么。 一个人如果没有父母还能解释,如果连一个亲戚朋友都没有,那不是太奇怪了吗? 他为什么要隐瞒? 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传来了手机铃响的声音。 她脑子空白了半秒,自从上次参加‘艾茉’五周年酒会那晚,她将手机和包落在出租车上后,她就一直忘了买手机。 那此刻这个手机铃声是? 她循着声音找过去,发现自己的包里正有一个东西一闪一闪的。 她掏出来,发现竟然是——星星的手机。 难道在肯德基店内,她替她接完电话后,就顺手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没有还给她? 辛澜忍不住冷汗的想,她这算不算是顺手牵羊的小偷行径? 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按下接听键,心跳却又是一阵紊乱加快。 因为她刚刚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亲爱的爹地。 爹地——顾非寒?是那个男人。 “喂?”她好尴尬的开口,生怕他将她当成了顺手牵羊的小偷。 听闻到她的声音,他似乎没有料到:“是你啊。” 是错觉吗?辛澜总觉得他的话语中,竟像是含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电话那头,他在笑? “是我。”她头皮发麻的承认,立刻又凛然的表明自己的清白:“话先说在前头哦,我真的没有故意偷星星的手机。只是……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机就在我的包里了……。”她好委屈。 “嗯我知道。”他说。 他知道?辛澜一愣,他知道什么? “明天我就会去星星学校,将手机还给她的!”她继续表明自己绝不贪财的态度。 “没事,手机在你那儿也一样。明天我会再给星星买一个的。” 辛澜摸摸头,这是什么话?星星的手机在她这儿诶,怎么会一样? “还是我送回去吧。” 他沉吟,他只是不舍得她这么麻烦,但她一定执意要送的话…… “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送去星星学校。”她坚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笑痕更深了:“嗯,那就麻烦辛小姐你了。” —— 在群人数即将突破200大关之际,感谢一下那些从最初开始只有几个十几个人时陪着我走过来的读者,作为盐巴的一个新人感觉自己还是十分幸运的~没有加群的妞儿也快来吧~答应了群里的妹子破200就加更,群号在简介或者评论置顶都可以找到~ 218:见到他就心跳 挂断电话,辛澜的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一和他说话,她就紧张呢?她重重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辛澜,你真是太奇怪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还未等她回过神来,门已经自发的打开了,萧墨渊走了进来。 本能的,辛澜将手机塞进了口袋。 尽管她也不懂,她这样刻意的行为,是为什么? 萧墨渊眼色一暗,什么也没有说。 他将一杯水端到了她面前,又递过去一颗白色的药丸:“吃药了。” 辛澜的脸顿时皱成了苦瓜:“可不可以不要吃?” “听话。”他貌似轻哄,实则态度强硬:“本来你的药已经吃完了,我特意派人去美国找杰森医生又开了点回来。” 在美国戒毒的一年,她曾经因为毒瘾反复发作,得过很长时间的抑郁症。杰森医生是美国心理学方面的权威,于是他带她去看病,吃抗抑郁药。慢慢调养了这么久,才渐渐康复过来。 现在她的心理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了,人也开朗了许多,但他也不敢随意给她停药。怕抑郁症又反复发作。 哎……辛澜拿过他手中的药,不情不愿的吞了下来。 她并不是不想吃药,只是这种抗抑郁药的副作用有点大。每次吃完后她都要起码睡足9个小时,否则第二天精神会很差,而且注意力和记忆力也会变得有点慢。但萧墨渊都这样说了,她不得不吃。她知道,他是为她好。 她以前不知道自己得抑郁症时有多恐怖,结果有一次偷偷听护工们聊天时,真的被吓到了。 听说那段时间她会整夜整夜一个人蜷缩在墙角哭泣;还会拿刀划自己的手臂,割的鲜血淋漓;更有甚者,她曾经自杀过两次…… 哎!如果这些真的,她真的觉得很丢脸,这样的自己,连她都会觉得嫌弃。 偷眼瞟了一眼身旁依然耐心的他,辛澜将杯子端端正正的递还回去,真心的说:“谢谢你,萧墨渊。” 他拿杯子的手一顿:“怎么忽然这么客气?” 辛澜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又说:“我打算明天去交画稿的时候就和毛大剩请长假。” 他的神色一松:“怎么忽然想通了?” 辛澜说:“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确实不应该这么操劳。既然接下来的三个月是戒毒最关键的阶段,我不如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再回来继续努力!” 他摸摸她的头,为她忽然的‘醒悟’而宽慰。 “好了好了……。”见他送完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辛澜伸手推他:“你先出去啦,我还有稿子要画呢!” “今晚又要将我关在外面?”他有点委屈。 “不然呢?”辛澜指着满桌子的画稿,耸耸肩膀,一副我很无奈的表情。 他收拾好杯子和药:“辛澜,你要可怜一只被迫禁欲了一年的狼。” “你可以自我释放解决的。”她笑米米的回答。 他一梗:“……。” ** 关上门,辛澜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刚预备画稿,脑子却开始昏昏沉沉起来,看来是药效起来了。 她注视着桌上胡乱摊放的画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明天她注定又要迎接毛大剩‘狂风暴雨’一样的袭击了。 散了头发,她正欲脱衣服睡觉,一个硬冷的东西忽然从口袋里滑了出来,落在了床上。她没有注意,照常拉被子睡觉,反撑在背后的手,却不小心按在了那个东西上。 她回头,这才发现是刚刚匆忙塞进口袋里的手机。 害怕自己手劲太大,将手机按坏。她忙将其捧在了手心里,细细查看。这一看却让她愣住。 或许是刚刚手掌撑在手机上时,不小心触到了什么键,此刻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合照,背景是一个花园的吊篮椅上。女人坐在吊篮上,而星星亲昵的窝在她怀里,两个人的笑温馨而甜蜜。 令辛澜惊讶的是,这张照片中的女人,和自己一模一样。 她手抖,继续点下一张照片,这一次吊篮后又站着一个男人。脸上有些尴尬和不耐烦,像是被人强扯进画面中。但目光中,分明也透着淡淡的幸福。是巧克力先生,也就是顾非寒。 再看下去,又有几张照片。 有星星的单人照,也有她的,也有三个人的‘全家福’。 那时候的星星看起来比现在小巧稚嫩一些,笑的很爽朗甜蜜,无忧无虑的样子。 终于,照片定格在最后一张。 是她,和他的。 照片上的两人亲昵地相拥着,在艳阳下反射出令人心醉的倒影。 此刻,辛澜脸上的表情因为战栗而变得有些僵硬。 她轻轻的,用手抚上屏幕上那两张陌生,却又分外熟悉的面容。接触下的皮肤,竟觉得有些湿濡的温热。 原来,真的有另一个‘她’存在。 只是那个她,到底是真的她,还是另一个陌生的‘第三方’? …… “你就是妈咪!妈咪,星星好想你,爹地也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星星保证以后一定听话,乖乖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 “爹地,我找到妈咪了。是妈咪,她回来了……!” ……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 “妈咪已经走了整整一年了。” …… 时间、空间、人物,似乎都已经吻合。现在所剩下的,就是一个证据,一个铁铮铮的证据。证明谁才是真正的撒谎者。 ** 或许是吃了药的原因,这一晚辛澜睡的很沉。待第二天醒来时,她还是觉得头有些痛。勉强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手中还握着那个手机。 下意识的,她点开文件管理,想找昨晚看的那些照片。 意外的,却是一片空白。系统提示,什么也没有。 她一愣,怎么会? 再按进去,还是没有照片,只有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昨晚她明明看到了很多合照,就在文件管理里。有她,有星星,有顾非寒,还有三个人的合影。 怎么睡一觉,那些照片就不翼而飞了? ‘砰砰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萧墨渊走进来:“醒了吗?” 辛澜匆忙收好手机,含糊回答:“是。” 他眼色稍稍一沉,但脸上还是一派愉悦:“我先去公司了。早餐放在桌子上,你等会起床了就去吃吧。” “恩恩好的。”辛澜回答,想了想又忙掀开被子,说:“等等。” 他停住脚步,转头:“怎么了?” 她迟疑了一下:“你昨晚——有没有进过我房间?” 他摇摇头:“没有。我昨晚回我房间睡的。” 闻言,辛澜又是一愣。没有,他说他没有,那是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他担忧问:“有东西掉了吗?” “不是。”辛澜抓住头发,忽然烦躁起来。如果早上手机里没有照片,而昨晚他又没有进过她房间。 那么唯一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手机里根本就没有照片存在过,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或是一场梦。要么就是她不小心失手删掉了。 哎,为什么每个解释都让人觉得诡异的很。 ** 因为手机照片的事,辛澜连吃早饭都没什么胃口,索性放下筷子。换了件衣服就出门了。答应的画稿没画完,她也不想特地跑去杂志社挨骂,再加上心念着星星手机的事,她直奔昨晚去的那间小学。 此刻才早上11点,学生们都在上课。辛澜在kfc内点了杯雪顶咖啡,一边喝,一边等孩子放学。 喝到一半时,忽然想到她根本就不知道星星是哪个年级哪个班?就算等下中午放学,自己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掏手机,她决定找孩子的爸爸帮忙。 写下短信:“顾非寒先生,请问一下,星星是哪个班的?我是辛澜,来给她送手机。”然后按发送。 很久,手机都没有震动。 辛澜咬着吸管,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桌面上的手机。忍不住郁闷的想:难道他根本就没有看到短信?又或者懒得回? 每一个理由,都让她心情,莫名的低落。 咖啡差不多喝到底了,她低下头,垂头丧气。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不是短信,而是电话。 心,乱跳了一下。 她捂住心口的位置,按下了接听键,佯装平静:“顾先生?” “一年三班。”他的回答简单而利落,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哦……。”然后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刚刚在开会。”他说。 诶?他在给她解释吗?解释他为什么没有立刻回短信? “所以一时没注意到。”他又说。 “……哦。”辛澜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似乎也有些尴尬:“你在哪儿?” “学校门口,在等星星下课。”她老实回答。 “嗯,好。”他说完,立刻就挂断了电话。 机械的嘟嘟嘟声传来,辛澜看着手机,发愣。 嗯?好?然后什么也没说的挂了她电话?这男人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礼貌?!! ** 豪城天下,顾非寒豁然站起了身,动作迅速的拿起挂在椅子上的西装。 面前正在给他作报告的严睿愣了一愣:“要出去吗?” 他点头,半秒也没有停顿,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严睿忙叫住他:“非寒,下午一点,你和吕教授约好了要见面谈毒品研究中心的事。” 吕教授从事毒品研究几十年,在这方面是很资深的教授。顾非寒很早就开始和他接洽,希望他能够受聘于豪城天下,成为研究中心的第一批科研人员。之前约过好多次,都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错过了,这一次好不容易双方都有了时间,顾非寒现在却要走? “我临时有事。”他转头,没有丝毫犹豫:“所以见面取消。” 严睿错愕。 他顿了顿:“记得替我向他道歉。”现在的他处理公事,再也不像过去那样果决、严厉到毫不留情面。必要时刻他也会放低姿态,让对方感受到诚意。 “是。” ** 珞阳小学,一年三班。 星星收拾好课本,正预备去吃饭。 好朋友胡雪忽然跑过来,义愤填膺的说:“星星……那个王磊好过分哦!自从上次和你打架输了以后,他就很不甘心。到处造谣说你爹地、妈咪离婚了,还说你是个没有妈咪的野孩子!” 胡雪气的小脸蛋鼓起来,为自己好朋友被人这样子污蔑而生气。 “什么?”星星挑眉:“那丑八怪在哪儿?” “在一楼走廊。” 星星闻言,立刻就转身气呼呼的朝门外走。 胡雪又拉住她,迟疑的说:“星星,他们有好几个男生诶……。” 虽然上次星星和王磊打架时的英勇摸样,真真正正的让她惊讶到了。但那次只有王磊一个人,这一次却是一群男生,星星一个人好像很容易吃亏啊。 “怕什么?!”小星星握紧了小拳头:“他们竟然敢那样污蔑我妈咪,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完气呼呼的跑了出去,胡雪站在原地,隐约感觉到不妙。生怕自己的小伙伴吃亏,忙跟了上去。 一楼走廊,星星一眼就看到了窗户边站着的几个‘臭男生’。 她跺着脚走过去:“王二磊,怎么上次没被我教训够,又开始皮痒了?” 名叫王磊的小男生,一看到她,脸都白了。忙躲到了另一个高个子男生身后。 “有什么好躲得,一个臭丫头而已。”高个子男生将他拎出来,随后懒洋洋的挡在了星星身前。 “你让开!”星星吼:“我要找王二磊算账!” “我是他的老大,你要教训他,得先撂倒我!” “你!”星星很生气,但看着眼前这明显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生,再争下去,自己只会吃亏。 此时的胡雪已经跑了过来,抓住星星的手臂说:“星星,我们先走吧,去找老师。” 星星动摇了一下,谁料——。 “我当你辛辰星是什么英勇无惧的女侠呢?原来也不过是个胆小懦弱的可怜虫。”他肆意讥讽。 身旁的一圈男生也起哄起来:“胆小鬼!胆小鬼!胆小鬼!” 星星攥紧了手心,她忍不下去了! “你们也不过是一群只知道在背后嚼舌根,乱说话的长舌妇!不对,你们根本就连女生都不如!” 高个子男生脸色变了,“我们哪里嚼舌根,乱说话了?你辛辰星本就是没妈的野孩子?珞阳小学谁不知道?” “你才没妈呢!”气愤难挡,星星甩开胡雪的手,气呼呼的上前,一个拳头就挥过去。 动作太快,以至于他还未反应过来,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星星叉腰,怒目圆瞪。 ** 走廊一隅,辛澜一边张望着教室牌号,一边寻找着。 “请问。”她抓住一个小男生:“请问一年三班在哪里?” “阿姨,在二楼。”小男生指着头顶,好有礼貌的回答。 辛澜忙表示感谢,继续上楼,谁料刚刚走出楼梯,就看到了令她惊诧的一幕。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小星星正叉腰站在走廊里,和一大群看起来就很凶悍的小男生在对峙。 呃……这是怎么回事? 她犹疑的走了过去,试探开口:“星星……。” 她此话一出,那群一直死盯着星星的男生立刻刷刷回头,看向她。 好吧,第一次被这么多“异性”注视,她觉得鸭梨好大。 谁料,星星眼睛一亮,抬高了音量,甜腻腻的叫:“妈咪!” 说完,猛地朝她扑过来。 呃?辛澜下意识的张臂,将她抱了个满怀。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群男生见状,眼珠子都惊讶的快要掉到地上了。星星继续在她怀里死蹭着,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在场所有人听到。 “妈咪,星星等你好久了,你是来带星星去吃午饭的吗?” 她亲昵的动作太自然,就好像天生就该如此般,辛澜的情绪受到了些感染。 她摸摸她的头,说:“是啊。” 星星的眼睛闪了闪,异常的明亮,因为她这句出乎意料的话。 她又回头,对着身后那群‘臭男生’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说我有妈咪吧!你们这群只知道造谣生事的长舌妇,哼!” 男生们依然处于震惊中,只有为首的高个子男生回过神来,嘲弄的说:“谁知道你星星是不是在撒谎?故意把家里送饭的饭婆子说成了妈咪?” 呃,送饭的饭婆子? 辛澜不自觉的摸摸脸,她有那么沧桑吗? “你们!”星星气愤:“你们又污蔑人,她明明就是我妈咪!”可除了这句苍白到不行的话,她也确实找不出任何证据能证明辛澜就是她妈咪。 就在这时,一双大掌忽然从后面伸了过来,握住了辛澜一边的手心,紧紧裹住。然后将她整个人拉了起来,圈在怀抱里。 辛澜惊讶的侧头,这才发现,顾非寒已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 薄唇抿成一个简单的线条弧度,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那个侧面一如既往的完美如斯,叫人不得逼视。 219:疑云再现(重要!必看!) 看到了爹地,星星也惊讶的捂住了嘴。 好意外,真的好意外!平日里爹地来接她放学的次数都不多,更不要说是中午时间来看她! 她今天,竟然在学校,同时看到了爹地和妈咪!怎么办,她感动的想哭! “你……。”辛澜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忽然的靠近,令她全身僵凝,心脏好像跳出了胸口一样,紧张。 顾非寒目光凌厉的扫过那一圈男生,平淡的问:“星星,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 星星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他径直走到了为首的高个子男生面前:“传媒大亨许正胜先生的二公子,幸会。”他伸手。 身后的一圈男生早就在顾非寒过于慑人的气场中,一个个都吓傻了。只有为首的这个男生还算平静,年纪虽小但也没有丝毫怯弱,冷冷的伸手。 顾非寒笑说:“这段时间忙,好久都没能拜访许先生,麻烦二公子你替我问候他一句。就说我顾非寒改日带着妻子请他一起吃顿饭,希望他务必赏光。” ** 操场上,星星闷爽到不行。 “爹地,你刚刚真是帅呆了!”她满脸崇拜的抓紧了他的衣服:“你不知道刚刚那群臭男生,平时一个个有多拽!结果一看到你,一个个吓到脸都白了!特别是那个为首的许君昊,我早就看他不爽了,他刚刚最后那个脸臭的啊……哈哈哈……。” 顾非寒将女儿抱起来,摇摇头:“看来真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学校遇事不要太冲动,小心树敌太多,爹地也护不了你了。” 星星嘴一撅:“根本就不是我要故意惹事的好不好?明明就是那群臭男生欺人太甚!不信你问妈咪!” 或许是刚刚叫的太顺口,妈咪两个字就这样脱口而出。 察觉到了顾非寒扫过来的目光,辛澜微微一愣。 顾非寒将她放了下来,转身说:“刚刚谢谢你。” 辛澜摆摆手,“没事没事,星星这孩子我挺喜欢的,能临时充当一下她的妈咪,我也很高兴啊。” 她注意到,他的眼神有着一瞬的黯淡,是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气氛,忽然间僵凝了下来。踟蹰、不安。 尴尬之中,她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于是低头从包里掏出那个粉色的手机,递还到星星手中。说:“星星啊,真不好意思,昨天下午我走时不小心带走了你的手机。今天是特地过来还的。” 星星拿过手机,笑容甜甜:“没关系的,妈咪。” “咳咳……。”辛澜咳嗽,这小妞还真是妈咪妈咪的,叫的越来越顺口了。 忽然:“好奇怪哦……。”她好奇的仰头问:“爹地,你很少到学校来看星星的,今天怎么忽然来了?” “难道……。”她转了转圆溜溜的大眼睛:“难道是因为爹地知道,今天妈咪会来,所以特地赶过来的?” 出乎意料的,顾非寒竟然没有否认:“嗯。” “噗……。”咳嗽过后,辛澜又差点喷出来。下意识的抬头看他,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黑曜石般的眸子,如深沉的海水,层覆汹涌而来,不过一眼的对视,就令她紧张到无措。 他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手表:“既然都碰上了,不如一起吃个饭?” “我……。”辛澜刚想拒绝。 他又说:“辛小姐,应该不赶时间吧?” 一句话就能将她活活堵死。 她笑了笑,咬牙:“不赶。” ** 餐厅选的是一家川菜馆,走进去时,辛澜很是欢欣雀跃,因为她最爱的就是够辣够重口味的川菜了。 不过顾非寒看上去却是胃口缺缺,吃的东西极少。 中途他去洗手间,辛澜忍不住问对面满嘴油光的星星:“你爹地不爱吃辣吗?” 星星一边啃鸡腿,一边点头:“爹地胃不好,从不吃辣。” 辛澜疑惑:“那他为什么要选这家餐厅?” “因为妈咪最爱吃辣啊!”星星回答的很快。 辛澜一梗,她想起第二次见他时,他就是在一家餐厅的洗手间外吞药。 难道当时他吃的是胃药? 看来,他真的很宠,很爱他的妻子。 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昨晚在手机上看到的照片,忍不住问:“星星,你手机上原来有照片吗?” “有啊!” 辛澜咯噔一下,真的有!看来昨晚看到的那一切,并不是虚幻的假象,那些照片确实存在过。 “是什么样的照片?”她干涩的问。 星星想了一下:“有我的、妈咪的、爹地的,还有我们的合照。”她顿了顿:“妈咪昨天应该看过了吧?” 她确实看过,那个照片上的女人很像自己。准确说来,和自己的确是一模一样。像到令她悚然。 她又问:“你爹地和你妈咪是怎么分开的,你知道吗?” 星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当年我还小,不懂。等我意识到时,他们已经分开了。” 辛澜还想问什么时,顾非寒已经回来了。脸色有些苍白,明显刚刚又吞过药。 他刚一坐下,辛澜脱口而出:“一日三餐好好吃,不要因为忙就忘记了。还有这种川菜馆,油多盐多,对身体不好。下次我们换个地方吧。” 他一愣,半晌低笑起来:“好。” 辛澜窘迫的低下了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说这些。就好像心里有一道声音,急欲破胸而出,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说出了口。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 吃完饭,顾非寒开车将星星送回了学校,好让她继续上下午的课。 辛澜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一蹦一跳远去的欢快身影,忽然出声:“星星……。” 星星奇怪的回头:“妈咪,你叫我?” 在顾非寒打量的目光中,辛澜微笑的蹲到了她面前,说:“你的辫子好像有点歪了,妈咪帮你重新绑一下。” 星星不疑有他,甜甜点头,“好。”说完就背过身去。 辛澜蹲在她身后,将她扎的很好的马尾辫松散开来,然后重新聚拢扎好。 “好了。”她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学习。” “嗯!”星星重重点头。 辛澜握着拳心站起身,微笑着的脸上,多了一抹凝重。 顾非寒走了过来:“要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辛澜说:“这附近有车站,我可以自己去乘车。” 他没有坚持:“路上小心。” 此时的公交车上,并没有什么人。 辛澜找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一直捏的汗涔涔的手掌,这才缓缓张开。 白希的手心之上,有两根细软的黑色长发。 这一次,她谁的话也不信了。她要自己找出事实的真相。 ** 顾非寒没有想到,吕教授竟然等了他整整两个小时。当肃严的眸看到办公室里,那抹意料之外的身影时,他微微一愣。 走上前,他的语气不无歉疚:“真抱歉,临时出了点状况,让您久等了。” “没事。”吕教授脾性和气:“反正今天实验室里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您的助手很能干,替我安排了午餐,又陪着我聊了会儿,所以也没感觉等多久。” 顾非寒朝严睿看了一眼,说:“倒两杯茶来。” “是。” 吕教授最早从事的是精神科,年纪轻轻就在精神病领域有了很高的成就。之后之所以会从事毒品研究,全因20多年前,他唯一的弟弟就是因为吸毒死掉的。 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多,也因此开始了他对毒品的研究。他希望有朝一日能真正破解这种操纵人精神的魔鬼物质,拯救更多可怜、无辜的人脱离毒瘾的苦海。 一下午,两个人聊的很投机,很多观念也不谋而合。 不知不觉就到了六点,顾非寒本想留他吃顿饭,但因为他还有些事,所以没有留成。 临走前,顾非寒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他:“等等,吕教授,我些事想要请教你。” “什么事?” 顾非寒拉开办公桌右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瓶,瓶内是一颗白色的丸剂。 他递给他:“这种毒品名叫devil,不知道吕教授有没有听说过?” “devil?”他想了想,“嗯我知道,这种毒毒性很强,一旦沾染上,就很难戒除掉。而且其毒性会迅速侵入皮肤层,破坏组织细胞,致使人毁容。吸食的越多,人会越来越难看。我看到过很多国外吸食这种毒品的案例,很多吸食者最后都是自杀死的。一部分是因为抑郁症,另一部分是因为无法忍受自身的丑陋。” 顾非寒神色一黯,与萧墨渊说的一样。她也曾经毁容,也曾经患过很长时间的抑郁症,痛苦到宁愿自残,甚至于自杀。 他收回思绪,继续问:“我有一个朋友,她曾经吸食过devil,后来戒毒了一年。现在差不多已经戒掉了,但却因此而失忆。请问在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帮助她,恢复记忆?” “失忆?怎么会……。”吕教授说:“devil毒性虽然强,但并不会致使人失忆。” “什么……。”顾非寒意外。 不是说devil是美国、意大利黑帮组织用来惩罚叛逃者而设计的毒品。毒性很强,即使戒掉了,毒性也会侵入大脑神经,破坏脑部结构,轻则失忆,重则人会痴傻。目的就是保证叛逃者无法供出组织的秘密。 如果devil不会使人失忆,那辛澜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吕教授你确定吗?”顾非寒沉声。 为什么他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叵测和不同寻常起来? “我确定。”他郑重答道。 就在此时,吕教授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按掉。抬头说:“不好意思,我的学生催我了,我七点钟在c大还有一场演讲。如果没有其他事要问的话,我就先走了。” 从震惊中回过神,顾非寒勉强挤出一抹笑:“我送您。” ** 送别了吕教授,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沉思了很久。 以往,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devil会致使人失忆上。可吕教授今天的话,却有如当头一棒,狠狠的将他砸了个晕头转向。 devil并不会失忆,但辛澜却失忆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厉眸微眯,迸出几许犀利。 难道她一直都在装失忆? 明明记得他,记得星星,记得所有事,却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真的像萧墨渊所说,一年前父亲对她的伤害,依然有如梦魇般让她怨恨。以至于过了这么久,她都无法放下。 他靠上了身后的椅背,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她恨他,恨到宁愿,记忆里再没有他。 ** 白色的virage内,萧墨渊闭眼靠坐着,神态闲散。可那微抿的唇角,紧绷的脸色,分明显示出他内心里的混乱。 简铭坐在一边。 半晌,他嘶哑开口:“你说她中午和他分别后,去了医院,做dna鉴定?” “是。”简铭迟疑了一下:“我觉得辛小姐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在吃饭的过程中,偷偷拿取了辛辰星的头发诸如此类的东西,去了医院。” “嗯,我知道了。”他依然淡淡。 简铭微愕,他不明白他为何到了这种时候还能如此镇定。只要dna报告一出来,辛小姐很快就能知道辛辰星是她亲生女儿的事。到那时候,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dna检验报告一般要隔多久出来?” “回萧先生,估计十天左右。” “十天啊……。” 十天后,正好是她跟他回美国的日子。只要她和他离开了z市,顾非寒就再也没有办法靠近她了。 他嘴角微扬,声音却冷了下来:“我要让她十天后,彻底的了断和辛辰星是母女的念头,你做的到吗?” “萧先生的意思是——。”简铭头皮发麻,这样做会不会太——。 “换一份检验报告,对于你来说,应该不算难事吧。”他睁开眼,看向他。 简铭低下头:“我明白了。” ** 回到家,屋子里一片漆黑。辛澜一边换鞋,一边伸手摸开关。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一道声音悠悠传来:“回来了?” 她吓了一跳,身体咯噔一下站的笔直。 见是萧墨渊,她后怕的拍拍胸口:“你在家怎么不开灯,吓死我了!” 他没说什么,径直走到了她旁边,拿过她的包,漫不经心的问:“今天去了哪儿?” “没去哪儿。”辛澜换好拖鞋说:“去了杂志社,因为拖稿被大剩骂了一顿,然后心情烦闷的跑去kfc吃冰激凌了。” 明知道她在撒谎,但他还是本能的说:“少吃点冰,对胃不好。” “嗯嗯嗯!”见他神色阴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辛澜凑到他身边,讨好的说:“我饿了,你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他坐回沙发:“回来的晚,没来得及做晚饭。” “啊……。”辛澜抱着肚子,郁闷。可她快要饿死了! 若是平常,一听到她说饿了,就算是深更半夜,他也会连夜出去给他买小吃或是夜宵。可今天,他却一动不动,似乎心情真的不好到了极点。 发生什么事了? 是公司出了问题?还是她惹他生气了? “萧墨渊……。”辛澜摇摇他手臂,有些心慌。 她不喜欢看他这样冷冷淡淡的样子。 终于,他看向她,开口:“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你了。” 辛澜的脸色一僵:“啊,是吗?”心虚的低下头:“什么时候?” “在一家川菜馆门口。”他的语气依然冷淡,目光平静无波:“我看到你和顾非寒,还有辛辰星一起走出来……。” 随着他的话,辛澜的头越埋越低,有些窘迫。半晌:“对不起。” “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并没有怪你,你也有交朋友的权利,我无法干涉。” 辛澜低着头,说:“我知道你生气了,我刚刚不该骗你的。” 他沉默了一下:“你很喜欢辛辰星那个孩子?” 辛澜抬起头,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本能的点点头:“我很喜欢她,每次看到她心情都会变得很好,很想对她好宠爱她。”她笑起来:“或许我和她,上辈子是母女吧,不对,也许是姐妹。” 他脸色微微一变,因为她的那句话:或许,上辈子是母女。 一向,他不怎么相信血缘这个东西。 但此刻听了她的话,他却觉得恐慌。漫无止境、能将人活活吞没的恐慌。 他长臂一捞,将她抱坐在自己身上,一手固定住她的腰,一手捏住她尖细的下巴。 忽然:“辛澜,我们生一个孩子吧。” 太多太多的不安全感,令他无法考虑太多。他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的死穴——孩子。他知道他卑鄙,他想只要她拥有了他的孩子,那么她和他之间,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分开。 才一瞬间而已,他便迎面吻住她的唇。 辛澜一懵,即使再无知,她也能明白身下他想要做什么。 他忽然而至的混乱气息令她不安,本能的想退后,却被他一手控制住颈项,压近自己。 手,已经放在她修长匀称的腿部…… 他熟知她的一切,他知道这两天正是她的危险期。所以他才如此失控。 他要她生一个孩子,一个只属于她和他之间的孩子。 “不要——。” 辛澜慌乱中,只能推拒着他的胸口,想要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无助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掉大腿内侧那只游弋的大手。 “放轻松一点。”他在她耳边诱哄:“一下子就好了。” “不要。”她真的怕了:“萧墨渊,你放了我好不好。今晚不行……。” 她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问,手更进一步。 辛澜身体一抽,却还是拼着最后的一点力气,颤抖着说:“不要!” 她抓着他的肩膀,深深地,指甲几乎嵌进了他的肉里,几乎在哭泣:“萧墨渊,求求你今晚放了我好不好,不行,不行……。” 她真的哭了出来,眼泪落在正在亲吻她颈项的那张俊颜之上。 他僵然的停下了动作,看着她哭泣的脸,忽然慌乱起来,扯好被他弄乱了的衣服,他伸手擦她的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碰你了,你别哭了……。” 辛澜还是哭,刚开始哭声还是小小的,隐隐的……到了最后几乎是在嚎啕大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就是觉得委屈,好委屈。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明明,她是如此的相信他。 她知道他对她很好,这一年来无微不至的关怀真的令她很感动,她也想回报他同样的爱。只是爱情这个感觉,真的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 她感激他,却不爱他。 若是一个月前,她或许会愿意将自己当做礼物回报给他。但现在,她却发现,她做不到。 她努力了,还是做不到。她不明白为什么,就像心里隐隐的,有一个抗拒的声音。一刻不停的喧嚣着,提醒着她: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她太过伤心的声音令他懊恼,萧墨渊拍了拍额头,思索了一下,将她抱了起来。 因他的动作,她紧张的停止了哭声,却还是抽噎着,好委屈的看着他。 “放心,我不会碰你。”他开口,像是在给她承诺,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再也不会逼迫你。” 步履沉稳的上楼,进房,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黑暗中,他伸手,想要摸她的脸。辛澜却像是受到惊吓般,本能的偏开脸,他的手,落了个空。 他尴尬的缩了回来:“答应我,好好睡一觉,忘了今晚的事。” 辛澜拉紧被子,沉默的点了点头。 ** 第二天醒来时,他已经走了。 辛澜有些头痛,昨晚她意外的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几个小时,直到天亮了的时候才模模糊糊的睡着。 他昨晚的行为,还是对她有了影响。 下楼,他已经走了。餐厅的桌子上摆着几分爽口的小菜,还是温热的。厨房的电饭煲里,海鲜粥冒着腾腾热气。 香气四溢。 不可否认,他真的是个很细心的男人。能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一定会非常幸福。 昨晚,她想了一夜。 她为什么会不爱他?明明那个男人,是那么的完美无缺,完美到能满足一个女人的所有幻想。 可是,她竟然会不爱他? 多么不可思议。 盛了一碗粥,她走到餐桌边,这才发现桌子上正放着一款新手机。手机下压着一张便条,便条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她想了想,将那张便条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其实,她已经不生气了。 ** 吃完早饭,她回房间画画稿。新手机被放在一边,可她却发现自己,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对着画纸,目光却总是时不时的朝手机瞟上两眼。 半个小时后,她泄气的扔下笔,抱着手机坐到了窗台边。 手机里一个联系号码也没有,该打给谁呢? 她皱着眉想,一串数字却像是印刻很久似地,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因为她记得,这串数字,是属于巧克力先生的,顾非寒。 他在干什么?和自己一样无所事事,对着窗台发呆吗? 想了想,又觉得可笑。 像他那么严肃、认真的人,现在肯定正对着堆积成山的工作,忙的团团转。 脑子里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她想打扰他。 低头写短信:“我买了新手机,这是我的号码。” 按下发送,他应该知道发短信的人,是谁吧? 不到半分钟,短信就回了过来,短短的一个字:“嗯。” 她泄气,多说两个字,他会死吗? “你在干什么?”她没话找话。 “工作。”这次多了一个字。 果然是工作,辛澜头顶冒黑线:“我打扰到你了吗?” “还好。” 对着屏幕,辛澜内牛满面。 他、他、他、他是有多惜字如金啊!她郁闷的将手机甩到一边,好丢脸!她才不要一个劲的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她拿起画笔,哼,她也很忙的好不好?! 短信声又一次响起,她偏开脸,不鸟。 半分钟、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她终于还是甩下笔,涎着脸贴过去,抓住手机。 “中午有空吗?”他问。 心一漏空,就开始乱跳起来。 她装作平静的回过去:“干什么?” “想约你吃饭。”他回答的很老实。 辛澜按手机的手一僵,想起了昨晚萧墨渊发的那场火。他好像真的很介意,她和顾非寒在一起。 念此,她回复:“不了,中午杂志社的同事说要一起聚聚。” 对面沉寂了一分多钟,才回过来一个字:“嗯。” 看着那个字,辛澜的心,不知怎么的,忽然沉重起来。 “你也要按时吃饭,不要吃太刺激的东西,对自己的胃好一点。”她按下发送。 ** 豪城天下会议室,十几个股东正在就‘毒品研究中心’的后续部署安排开着会。 顾非寒坐在位首,而他身旁,站着严睿。 从刚刚开始,严睿就察觉到自己老板的不对劲。 平时开会,顾非寒都会很聚精会神的听每一个人的发言,然后给予最恰当合适的建议。可是今天,他却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低着头,嘴角带着笑,不知道在干什么? 就连席总监说完事项安排,问他的意见时,他也是半天才回过神来。 严睿好奇,凑近了些,当看清他此刻正在做的‘小动作’时,不由的愕然。 他的老板,竟然将手躲在会议桌下,发短信?太不可思议了! 他记得,顾非寒是个很讲究效率的人,手机的基本就是拿来打电话。他一向不屑也懒于,挖掘它更多的功能。 在他心目中,明明打电话一分钟就能说完的事,却要花十几分钟你来我往的发短信? 简直有病。 而此刻,那个一向以冷静、理智引以为傲的男人,却在做着‘最有病’的行为。 严睿咳嗽了一声,怎么办,他很想笑! 顾非寒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他一眼,略有些讪讪的收回手机,继续开会。不过严睿知道,自己的老板已经无法再真真正正的全心开会了。 ** 开完会,顾非寒在办公室里,遇到了一个他想象不到的人物——段薇薇。 她本站在落地窗边,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一切,听闻到门响,立时就回了头。脸上露出抹刻意讨好的笑容:“顾非寒,你回来了!” 顾非寒转身让身后的严睿先退下,随后关上门问:“你怎么来了?”声音不复一贯的冷硬,稍稍放柔了些。 其实前几天在星河湾,他对她发火后,就有些后悔了。他明白,是自己过分了,段薇薇也不过是关心他而已。 段薇薇走到他跟前,低着头说:“关于你的事,爹地都已经和我说了。”她好抱歉的说:“那天明明知道你心情不好,我还那样子逼问你,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顾非寒说:“我没放在心上,那天,我也有错。” 段薇薇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顾先生,你曾经说,你也曾和我一样,傻傻的对着一个出了故障的贩卖机投币。”她顿了顿:“而你一直不停投币的贩卖机,是不是就是那个辛澜?” “嗯。”他不想骗她。 段薇薇好艰难、好艰难才能继续问下去:“那星星——也是你和她的孩子?” 他沉默了一下,点头。 “她因为出了点事,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这些你不要贸然在她面前提及。”他不放心的说。 段薇薇低下头,声音更低了,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知道。” 忽然,她又想起那天餐厅里出现的男人,脱口问:“那那个男人是……。” 她记得那个男人很英俊,当时就站在她身边。好像很紧张很关心她,两个人神态也很亲密。不会是—— “她现在和他在一起。”顾非寒语气淡淡。 段薇薇惊讶的抬起了头:“你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都不会嫉妒吗?” 他笑了笑:“嫉妒,可是我更不想伤害她。” —— 今天更新8000字,多余的2000算是加更~ 220:二次推翻+调虎离山(非常重要!必看!!) 如果她是真的失忆了,一旦他自私的非要她记得他,只怕会勾起一年前的那场梦魇,加重她的抑郁症。 可她若是装失忆,那么他就更不能靠近她了。 他觉得现在也不错,保持适当的距离。能让他时常看到她,知道她过的好,这就够了。即使她身边有别的男人,他也能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段薇薇摇摇头,似乎对他的话,无法理解。 “那么,你现在还爱她吗?”她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过去现在以后,会一直一直的爱下去。” 说出口的答案,令他都惊讶。 如果她注定要离开他,他真的不确定自己以后,还能否爱上另一个人。 “我懂了。”段薇薇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顾先生,要加油哦,我支持你!” 走出豪城天下,她已经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一年前,她没能将他拜托给她的戒指,送到她手上。一年后,她一定要帮助他,重新给她戴上戒指,许下爱的承诺。 ** DNa鉴定报告出来的时间,比想象中快。不过一个星期,辛澜就被通知去了医院。 医生的表情有些遗憾:“很抱歉,辛小姐。经过专业的鉴定,您和辛辰星小姐是母女的可能性很低。” 握着鉴定报告,辛澜在走廊里坐了很久。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点难过、有点怅然,更多的则是遗憾。真的很遗憾,毕竟她是那么的喜欢那个孩子。 但如果、如果她真的是她的妈咪,如果真的是……她想,她现在的愤怒应该会多于喜悦吧。 她会恨那个一直故意撒谎,将她蒙在鼓里的男人。 好在,他并没有骗她,幸好。 将鉴定报告收到包里,她走出了医院。 临上公车时,她却忽然想念起那个孩子了。 后天,她就要和萧墨渊回美国了。 之后的整整三个月,她都不太可能会有机会和她见面。 怎么办?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很难过。 “小姐,你到底上不上车啊?”公车司机见她怔怔的站在门口,一副欲上不上的样子,不禁急了。 她这才抽神回来,不好意思的说:“抱歉。” 接着下车,等到了后面另一辆方向不同的公车,走上去,刷卡。 她想,就算是作为普通朋友,她也该和她去告个别。 ** 珞阳小学,此刻正是放学的时间。 星星收拾好书包,正想出教室,好朋友胡雪忽然跑过来:“星星,你妈咪来接了!” 妈咪来了? 小星星开心的甩下书包,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教室门口的走廊上,辛澜正背着身看橱窗里展示的彩笔画。 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风,接着腿被一个身体紧紧的抱住,软濡濡的声音传来:“妈咪!” 辛澜笑米米的低下头,除了星星这个粘人精,还能有谁? 她蹲下身体,摸了摸她软软的头发,问:“放学了?” “嗯嗯嗯……。”星星讨好似地猛点头:“妈咪是来接星星放学的吗?” “嗯。”辛澜说:“今天,妈咪请你吃饭。” “啊真的吗?”星星露出好期待的表情,“那妈咪等我一下,我进去拿书包。” 辛澜笑着说:“去吧。” 一走进教室,星星就掏出手机,按下了一串号码,心里却贼贼的笑起来。 笨蛋爹地,不要说我没有给你机会哦,妈咪抓不抓的住,就看你自己咯! 辛澜牵着星星走出校门,谁料她却站着没有动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四处乱窜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怎么了?”她问。 “没……没什么。”她避开了她的目光,明显话里有话。 辛澜皱起眉,可疑,很可疑! 两个人就这样在门口,站了五分钟左右,一辆车型流畅的商务车忽然停在了校门口。 黑色的车身在已经暗下来的夜色中,被陇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神秘感。 这车……辛澜捏了下心口,按捺住有些要凸起来的心情,尽量装作自然而平静。 车门被打开,熟悉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来人,星星‘惊喜’的叫出来:“爹地!” 接着一路拉攥着辛澜的手,跑到了那人身前,仰着头,好开心的样子。 “爹地,你竟然来接星星放学了!我没有做梦吧?星星真的好高兴哦!” 顾非寒用手掩唇,尴尬的咳嗽了一下,目光不经意的扫到了她身上。 “好巧。”他说。 “好巧。”辛澜也讪讪的笑起来。 为毛她觉得一点都不巧?胸口闷闷的,好像被人出卖了一样。 “爹地。”星星摇晃着顾非寒的手,扬高了声音:“妈咪要请星星吃晚饭,你也一起去吧。” 他朝她看了一眼,星星心领神会的望过去:“妈咪应该不介意,爹地跟我们一起吧?” 辛澜摸摸她的头发:“怎么会。” 这下,她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是被星星这妞,给出卖了! 不过心里却有些隐隐的雀跃,似乎她也一直在期待着,这样的一场见面。 “想吃点什么?”车子上,他系着安全带,转头问。 辛澜想了会儿:“前面路口新开了一家粤菜馆,好像挺出名的,一直都想去尝尝,不如今天就去那儿吧。” 她在撒谎,一向重口味的她,其实吃不惯八大菜系中最为清淡的粤菜。但他胃不好,他不想让他难受。 他系着安全带的手一顿;嘴角淡淡微笑:“好。” ** 吃饭的过程中,她和他都没有怎么说话。 他一向就是个沉默内敛的人,而她因为后天要离开的事,显得有些闷闷。好在中间一直都有星星在说笑逗乐,气氛倒也没有太过尴尬。 只是饭吃到一半,星星忽然被餐厅中央,一个做着点心拼盘的西点师吸引了注意,好奇的溜过去看了。于是餐桌上,便只剩下了他和她。 辛澜的心几分慌张,低着头甚至都不敢看他。 还是他最先打破了岑寂:“今天怎么忽然想到去学校接星星?” 他的感觉一向敏锐的可怕,从学校门口见到她开始,他就感觉出她的不同寻常。 辛澜喝了一口果汁,刻意轻松的说:“因为要走了啊。” 走? 他拿着筷子的手一紧,抬头看她,声音艰难到几乎是从嗓子里崩出来:“要去哪儿?” 辛澜拄着脑袋,很郁闷的说:“哎……从哪儿来就得回哪儿去,我要回美国了。” “为什么要回去?”刚问出来,他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 好在,她并没有在意:“你知道的,我之前病过整整一年。这一次回去,是要接受最后三个月治疗。” 她笑了笑,努力想要扫除那种莫名心烦的情绪:“不过不要紧,三个月后我就会回来。” 可不可以不要走? 他看着她,很想开口问。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之前即使她不记得他,忘记了她和他之间的所有,他还能勉强安慰自己,至少她还在他身边,至少他能时不时的看到她,知道她的一切…… 可现在,她却要走了。 心脏,好像破了个洞,无数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寒凉刺骨。 一切,瞬间跌入低谷。 “在哪家医院?”他低下头,貌似漫不经心的喝下一口茶:“说不定这几个月我会有去美国出差的机会,顺便去看看你。” 哪家医院?辛澜本能的想要隐瞒住。 她过去所在的那家医院,主要收治的就是毒瘾及精神病患者,她并不想让他知道,她曾经的不堪。 “还没有确定呢。”她嬉笑着说:“你放心,一旦在那边安顿下来,我立刻就会联系你。” 他的眸,深了几分。半晌:“好。” 走出餐厅时,已经华灯初上了。璀璨的霓虹灯,将这个略显清冷的黑夜,照的迷离而妩媚。 顾非寒将已经睡熟的星星抱进了车子后座,关上车门。 辛澜朝他招招手:“那我先走了。” 顾非寒点点头,沉默了一下,又叫住她:“等等。” 辛澜好奇的问:“还有什么事吗?” 他顿了顿:“我听说你失忆了?” 辛澜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嗯,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以前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想起吕教授的话,他紧紧的盯住了她的眼睛。 驰骋商场这么多年,他自信他足够敏锐的观察力,可以轻易的看透一个人,是否在撒谎。 “嗯。”辛澜郑重的说:“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她似乎也很懊恼:“其实我有时候也很好奇,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估计,应该不怎么好吧……。” 好人,怎么会吸毒呢? “不,你很好。”他脱口而出。 察觉到她疑惑扫来的目光,他又讪讪的解释:“人的本性很容易从一言一行中透出来,一旦定了型也很难再改变。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很好,说明过去也一样好。” “巧克力先生,你真会说话。” “我没有骗你。”他很严肃。 辛澜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啊都这么晚了,我该走了。”她朝他挥挥手:“三个月后,再见。” “再见。” ** 一整天,顾非寒都有些心神不宁。 据严睿调查,萧墨渊早在一个星期前就买了去美国的飞机票,时间定在早上十点。 他不明白,那股一直萦绕在胸口,挥之不去的窒闷感从何而来。 明明,她只是去治病。明明,她三个月后就会回来。明明,只是一场短暂的离别。 曾经漫长的五年,他都等过来了,如今不过短短的三个月,他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为什么,就是觉得很不安。 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他揉了揉额角,努力让自己冷静,挥散掉那些沉郁在心头的不快。 他肯定是太忙了,忙昏头了。 肯定是,对!一定是! 忙完工作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星星早已进入梦乡。他洗了个澡,回到房间,在床上挣扎了两个小时,却始终了无睡意。 坐起身,他觉得脑子乱到要爆炸。拉开抽屉,那里放着一瓶已经吃了一半的安定。这一年来,他的压力很大,睡眠也一直不怎么好。 无数个夜晚,他都是靠着这些白色的药剂,勉强让自己沉静下来。但人的身体就是这么的奇怪,刚开始吃一片就能让他一夜无梦的睡到天亮,再后来需要两片、三片…… 贪婪的就像爱情一样…… 清晨,他被一阵混乱的手机铃声吵醒。他坐起身,脑子又混又痛,看来那六片安眠药果然发挥了作用。现在,他只觉得脑子痛到想砍掉。 迷迷糊糊的伸手,摸索到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 他的声音慵懒而疲惫:“喂?” “请问是顾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道明显上了年纪的男声。 好熟悉的声音,他皱眉,似乎在哪里听过。 “是,请问你是?”他已经困倦到连看一眼来电显示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是吕教授。” 吕教授? 他咯噔一下,遽然睁开眼,脑子已清醒了大半。 “请问您这么早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哦……关于顾先生那晚问我的问题,我当时赶着走,所以没有细细想。这几天我仔细翻阅了一下许多关于服用devil的吸毒者案例,发现了一些问题。或许可以解释顾先生那晚的困惑。” 他的困惑? 他穿衣服的动作一顿,这才想起十天前他和吕教授第一次见面时,他曾经问过他关于辛澜服用devil后失忆的问题。而他当时也很肯定的告诉他,devil并不会致使人失忆,让他很疑惑。 那么,他现在打这个电话来,是想解释这个问题吗? 他站起身,拉开窗户,想要让晨风吹散他依然昏沉的大脑:“您请说。” “我翻阅了很多资料后发现,很多吸食过devil的吸毒者很大程度上都会伴随有记忆力减退,注意力变差,并且经常犯很傻的小错误等行为。而且对事物情感的反应都会比正常人慢半拍,更为严重的人甚至会变得浑浑噩噩,开始逐渐丧失所有记忆,活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走不出来。” 他握紧了手机,沉默的听着。 “我当时看到这些时,真的很奇怪。因为我曾经研究过devil的化学结构,里面并不存在任何会使人失忆或是变得浑浑噩噩的物质,所以我一度也很迷惑。直到最近我偶然接触到了一个精神病患者,才将这件事想通透。” “是什么?”顾非寒沉声问。 “我曾经和顾先生你说过,服用devil的吸毒者,会有两个变化。第一容貌变得丑陋不堪;第二因为戒毒过程的太过漫长和痛苦,人一定程度上会患上抑郁症。轻的抑郁症患者,只要服用少量的药物,对他的精神状况确实有帮助。但是——。”他顿了顿:“在这场情况下,一旦患者被下了重药,则会起到反效果。” 胸口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隐约猜到了什么,眼神阴郁成一片。 “而很多吸食过devil的吸毒者,因为承受不了戒毒的压力,会患有一定程度的抑郁症。他们因为很痛苦,会试图用其他的一些方式释放解脱,比如自残,甚至于自杀。但那些行为都只是在毒瘾发作时才会表现出来,换成平时,他们只能算是轻度抑郁而已。但他们的家属不会这么觉得,甚至于临床经验不够丰富的心理医生也不会这么觉得。他们将自残和自杀当做一件很恐怖的行为,于是将本来只是轻度抑郁的病人错估成重度精神抑郁患者,不恰当的下了重药……。” 顾非寒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么您的意思是,我朋友的失忆很可能不是因为devil的毒素。而是因为她被人错误的估算了病情,下了重药,从而开始出现失忆等征兆……。” “是。”吕教授点头:“所以我劝顾先生你,最好赶紧劝你那位朋友换医生,换药重新调养。轻度抑郁症患者在服用过多的重抗抑郁药后,甚至有可能会变得痴傻……。” …… 他的手垂了下来,死死的捏紧,脸上紧绷成一片。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他竟然从未想过,辛澜的失忆并非是因为毒瘾,而是因为错误的用药?他甚至曾经十分的懊恼,懊恼她故意装失忆,故意不愿记得他。 原来,她只是被迫失忆而已。 她只是被人‘不小心’下了重药,从而…… 等等——不小心? 他敛眉,神色间多了几分沉郁的思索。 这一年来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帮她戒毒的人,都是萧墨渊。她痛苦,患抑郁症,开药……一步一步也应该是经由他之手。 不应该啊! 他虽然和萧墨渊不算太熟稔,但想他如此年轻,却能将TRs发展的这么好,能力可见不一般。 这样小心、谨慎、运筹帷幄的他,又怎么会大意到开错药? 顾非寒捏紧了全心,隐约感觉到不妙。 会不会,这整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他故意安排的?他害怕辛澜会想起过去的一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念此,他豁然站起身,疾步下楼。心脏因为这个大胆的假设,而抽痛沉重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他真蠢,真傻,真可笑,真幼稚! 明明他只要像当初那样强势一些,不顾一切的将她从他身边夺回来,就好了!可他竟然畏首畏尾的害怕伤害到她,从而中了他的计,眼睁睁的将她推入了他怀里。 造成了这些无法挽回的错误。 他要立刻赶去飞机场,他决不能让辛澜和他走。 三个月的时间,漫长到足以改变一切。 如果萧墨渊继续再对她下重药,他简直不敢想象,三个月后的她,会变成什么样? 痴傻到,忘记一切? 真可笑,他才不要。 ** 他一边下楼一边穿衣服,脸上写满了浓浓的急躁与不安。 正在摆放碗筷的陈伯看到他,不禁问:“少爷,不吃了早餐再走吗?” “不吃了。”他匆匆甩下这三个字,便步入了大门前停着的商务车内。已经来不及等严睿来了,他踩动引擎,直奔飞机场。 他记得,严睿告诉过他,萧墨渊买的飞机票是今天早上十点。 十点、十点……该死,他竟然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顾非寒神色不宁的开着车,一路上速度快到像是在飞,可是即便如此,等他赶到飞机场时,离飞机起飞仅仅只剩下了几分钟。 他匆匆走至安检处,却被两个工作人员拦住:“很抱歉先生,十点去往美国的飞机已经过了安检时间,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如果您没有赶上飞机,可以去服务台办理退票或是……。” “对不起我找人。” 他音量急躁到几乎在吼,时间已经不够了,他根本不想听任何废话。 工作人员继续面无表情的挡住他:“很抱歉,我们无能为力。” 已经有保安察觉到这里的不对劲,从四面八方围涌上来。更有甚者,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他,想要将他拉走,维持现场的秩序。 对方人太多,他根本讨不到好。被人拉攥着朝外走,顾非寒心里不安和焦急,更加的强烈。 混乱下,他忽然语出惊人:“我知道飞机上有人携带易燃爆炸物!”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一窒。 工作人员走上前,表情凝重:“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这些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当然知道,随意制造社会恐慌,轻则罚款拘留,重的甚至会判刑。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想到辛澜很可能就要坐这辆飞机,被萧墨渊带往美国,然后被无知无觉的喂食重药。记忆力越来越减退,然后永远的不再记得他。 他就不安的厉害。 一年前,她和他已经错过了,一年后的今天,他一定要救回她! 念此,他冷静起来:“我知道。” 工作人员凝神,眼前男人的表情郑重而认真,穿着打扮也高贵不俗。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喜欢撒谎、恶意搞破坏的‘社会问题青年’。 “那好。”工作人员背过身,拿过一个对讲机,对着监控中心说了些什么。然后对顾非寒说:“请您跟我来。” 男人心头的重担沉沉被放下,整个人松了下来。 随着工作人员,朝登机口走去。 ** 十点开往美国的飞机因为某些‘特殊问题’被迫停机,整个车厢的乘客似乎都有些不满。无论空姐用如何甜美的嗓音为大家解释,怨声载道的不满声却依然此起彼伏。 飞机外,顾非寒却始终被保安挡着,不让登机,现场的气氛越发的凝重。 “朴组长。”负责安全的警卫人员从飞机上走下来,摇摇头:“我们已经从里到外将机箱都搜了个遍,并没有找出任何可疑的爆炸易燃物。” 男人点点头,“下去吧。” 随即他转头看向顾非寒,淡淡的神色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不快:“先生,已经搜过了,并没有您所说的东西。稍后我会联系警察过来,将您这件事处理一下。” “让我上去,我知道在哪儿。”顾非寒执意要登机。 当然不会有什么易燃物,整件事本来就只是他编出来想要延迟飞机起飞的借口。 这次,他想的很清楚,就算真的要因此犯罪判刑,他也认了。 只要能带走她,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朴组长脸上的不快更加强烈,他一手挡住他:“很抱歉,先生。我不能让您上去,请你在候机室等待警察。” 顾非寒皱眉,忽然动作极为迅速的将他伸出的臂膀反手一扭,朴组长脸上露出一抹痛色。待反应过来时,那个男人已经掠过他,登上了飞机。 “拦住他!”男人惊慌的叫。 立刻就有保安冲上来,“先生,您不能上去。” 顾非寒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运用纯属无比的擒拿招数,不过片刻间,一个个身强力壮的保安便相继扑倒在了他身旁。 他冲上机箱的那一刻,脸色阴沉到像是可以拧出水来。 机箱里,早已经有胆小的女乘客惊吓的叫了出来。他不理,径直朝内走去,严厉的锐眸既迅速又仔细的将一张张面孔一一扫过。 不是、不是、还不是…… 他朝内走着,随着时间的流逝,神色越发的凝重。 为什么还是没有找到? 辛澜,你到底在哪儿? 当步伐几乎走至机头舱时,他这才僵直的顿住。他好像已经将整个机箱都搜过了,却始终没有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怎么会?明明,萧墨渊买了这一班的飞机票…… 发生什么事了? 他茫然的转身,想重新再搜寻一遍时,一群人忽然冲到了他面前。而他的手更是被人狠狠扭到了身后,冰冷的铐住。 “先生,有人告您肆意在公共场合传播谣言,制造社会恐慌,请您和我们回一趟警局。” 被重重包围走出机箱的那一刻,他隐约感觉到,被人耍了。 萧墨渊,果然是一个够强劲的对手。 ** 刚听到顾非寒被抓的消息后,严睿有着一秒的错愕,随后立刻动身去警局。交付押金、保释款,又和警察周旋了很久,这才能将他接出来。 出门时,那警察还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先生,你那老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最好还是赶紧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若不是有病,怎么可能会吃饱了撑的,特地跑去机场闹事? 他只能讪讪的笑了笑。记忆中,顾非寒一向就是冷静睿智的,除了——面对那个女人的事。 车子内,顾非寒背靠着椅背,揉了揉依然沉痛的大脑。 严睿将一杯冰咖啡递过去:“喝一点吧,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顾非寒没有接,直接问:“你确定萧墨渊买了早上的飞机票。” “我确定。”严睿说,“当时我特意通过内部关系查过,萧墨渊绝对买了今天早上10点飞往美国加州的机票。” “是吗?”他拧眉,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令他心惧的捏紧了手心。 莫非,萧墨渊在和他玩调虎离山之计。故意让严睿查到他买了机票的事,然后设局让自己扑了个空,而他趁着这空隙,早已经带着辛澜逃之夭夭。 该死! 他发狠的锤了锤方向盘。 这一次,真的是他大意了! 察觉到他心情很不好,严睿迟疑了一下:“非寒,需不需要我买下一班去美国的飞机票?” 他摇头:“不用。” 像萧墨渊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再去美国,让自己逮个正着。 他只怕昨天晚上,就已经连夜乘直升机去了别的地方,一个他想象不到的地方。 他闭眼,让自己冷静。 现在该怎么办? 全世界有两百多个国家,无数个地区,难道他要一寸一寸的去翻找?想起吕教授早上的话,他心里的惧怕感更加的强烈。 他怕就怕,最后即使找到了,却已经来不及了…… ** 源辰别墅,辛澜服过萧墨渊拿来的药,就早早的睡了。 明天一早就要赶飞机回美国,而她一向就有些晕机,所以今晚一定要休息好。 而萧墨渊则一直坐在客厅里,等待着什么。 凌晨三点,手机铃响,是简铭打来的:“萧先生,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带辛小姐过来了。” 挂断电话,他上楼,推开门,一个穿着素白色睡衣的丽影映入眼睑。 辛澜侧躺在床上,全身弯成一个小小的弧度,柔软的头发丝瀑般披散下来,有些落在了肩头点缀,衬着那张脸,淡雅的惊人。 或许是有点冷了,她无意识的将小腿缩进裙摆,却不自知,这样的动作性感又迷人。 他的身体一僵。 黑暗中,他走进了她,低头轻吻她的额头,随后将他抱了个满怀。他知道,她暂时不会醒,所以他才敢如此放肆。 下楼的同时,不自觉的低头靠近她的颈项。顿时被一股清新的气息包围着,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十分贪恋这副怀抱,为什么呢? 他不知道。 只是觉得,他似乎已经有好多年、好多年,都未曾拥抱过这样的软怀。 温暖到,似乎连离开片刻,都是一种难言的煎熬。 ** 驱车了近半个小时,便到达了简铭停靠直升机的地方。他将她从车子上抱下来,上直升机时,目光却察觉到了身旁一道陌生的身影。 侧头,目光微冷的望过去。 ‘身影’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害怕的低下了头。 那是一个穿着灰色女佣服的女孩子,皮肤又黄又黑,头发卷卷乱乱的,在脑后梳成一个团。整个人显得灰蒙蒙,没什么精神。 萧墨渊将目光扫向身后的简铭,奇怪他怎么会替他找这样一个佣人?明明他在电话里交代的很清楚,他需要一个有五年以上护工经验,并且稍微年长一些的佣人。 不然,怎么能照顾好她? 简铭对他的疑惑心领神会,忙打包票说:“萧先生,您放心。别看这女孩子年纪轻,也是从圣玛利亚医学院出来的,从十几岁就开始照顾病人,经验很丰富。” 圣玛利亚医学院,在z市乃至全国,都算得上赫赫有名的医护学校。萧墨渊虽依然有些不放心,但时间有限,也容不得他再多考虑。 “先上飞机吧。”他说。 女孩子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忙跟了上来。 身后的简铭却擦了一把汗,表情难看的就像要哭出来。 萧少爷他得罪不起,堂堂锐华的大小姐他又何曾得罪的起? 现如今生活的这个社会,许多人拼死拼活奋斗一生也就是为了一套房子。之前他一直都在辛辛苦苦的赚钱还房贷,希冀着有一天能快点将房贷还完,拥有一套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房子。 结果前几天,房地产的龙头老大——锐华地产的大小姐忽然找上自己,说要免费送自己一套环境、地理位置都极好的花园别墅。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过去他是从不敢奢望的。毕竟相同的付出才会有相同的回报,跟在萧墨渊身边,这个道理他比别人明白的更为通透。 当即就问了那个大小姐,她想要他做什么? 结果,那位千金小姐的回答令他瞠目到现在。 她说:“其实我从幼儿园开始就爱慕你们家少爷了,喜欢到现在,但一直都没有办法靠近他。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用在顾家给我安排个佣人啊什么的职位,能让我离他近一点就好。我想用我的真心感动他,融化他……” 他当即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了那里。 果然有钱人都是吃饱了撑的! 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非要辛辛苦苦的去当什么女佣? 好吧,他就当是做一件好事,成全一个痴心女子二十年来的苦苦相思。还能多得一套花园别墅,何乐而不为呢? 就算萧先生最后要找他算账,他、他、他就直接跑路算了,咳咳…… ** 直升机上,他一直都靠坐在椅子上没说话,辛澜蜷在他怀里,睡得很甜、很沉。 前排的段薇薇终于好奇的回了头:“少爷,她怎么了?” 即使天生神经大条,但她还是能察觉的出辛澜此刻的不对劲。 哪有人睡觉睡这么死的?刚刚直升机起飞时的轰隆声,吵得她都快疯了,她竟然还能睡这么安稳? 太不可思议了! 萧墨渊用毯子将她围好,动作中是刻意放缓的温柔。 待一切做完,他这才抬头,神色变得冷淡:“你只需要做好你的分内事,别的事情最好少管,也少问。” 莫明的受了冷遇,段薇薇下意识的撅起了嘴,但立刻她就察觉到了这动作的不适宜,立刻又伸手捂住。 她现在可不是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小姐,她只是个灰灰丑丑的小女佣。 糟糕,刚刚捂嘴的动作太忙,好像把鼻子上的暗粉弄掉了些。 她赶紧回过头,想要找个他不注意的时候,补补妆。 前排那个小护工实在是有些奇怪,不像萧家其他的女佣,总是寡言少语。她似乎特别好动,总是在座位上,猫着腰,似乎在进行着什么地下动作。 尽管他刻意不想理会,却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糟糕,他好像不知道她叫什么。 “……。” “喂,那个护工——。” “诶?”段薇薇迅速的回头,牛眼睁大、睁大、再睁大……接着,惊天动地的一声‘哈且’声,某小护工很‘大方’的将自己喷嚏过后的口水,尽数朝他脸上喷洒而去。 oh~No! 段薇薇捂住嘴,惊恐的摇头。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这暗粉的气味实在是特别,吸了太多,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谁叫他忽然像叫魂似地叫自己的?活该! 萧墨渊擦了一把脸,脸色难看到不行。 此刻正开着直升机的简铭也哆哆嗦嗦的回头,朝对峙着的两个人看了一眼,惊吓的缩了缩脖子。 老天!他可不想,这么快就被自己的老板炒掉! 221:有关你的,我都记得 “你叫什么名字?”萧墨渊冷着脸问。 呃……名字?段薇薇愣了一下,这么问题太深奥,她好像还没来得及思考?现在怎么办?肿么办? 好小心的朝面前的冷脸男人望了一眼,她嘴角浮起一抹笑:“我叫萧摸圆,你可以叫我小圆圆……。” “噗——。”一直强装镇定的简铭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 萧摸圆?小圆圆? 这小妞未免也太可爱了吧?! 萧摸圆?男人皱眉,神色不悦。 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劲,段薇薇继续兴致勃勃的说:“我叫小圆圆,少爷你叫小渊渊……天!我们连名字都这么相似,真的好有缘哦……。” 是吗?很相似? 萧墨渊的目光越过她,不自觉的投落到前面正开着直升机的简铭身上。 隐约的,他已经猜到了一切。 “听说你是从圣玛利亚医学院毕业的?”他懒懒的问。 “嗯。”段薇薇好小声的回答。 “听说你从十几岁就开始照顾病人,经验很老道?” 她继续心虚的点头。 “那好。”萧墨渊抱臂,好整以暇的说:“我的要求一向比较高,哪怕只是请一个护工,我都需要最好的。我想考你两个问题,可以吗?” 考试?段薇薇一惊,弱弱的将目光朝前面的简铭望去,谁知他却故意装死,背着的脸却是一片死灰。 肿么办?段薇薇这辈子最怕的只有两件事。一件就是发现自己变丑了;另一件就是老师要考试了! “你放心,不会很难。”他很‘温柔’的宽慰她。 “你……你问吧。”她低下头,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 “如果夏天,你发现有路人中暑晕厥了,什么才是最有效的急救措施?”他问。 中暑?晕厥?急救措施? 老天,她怎么会知道?她又没有中暑晕过? 她只知道,每到夏天她在外面玩了一天晒得脸通红的回到家时,爹地都会很心疼的将她拉回满是冷气的别墅里,然后再由女佣轮番递水果、冰淇林…… “萧小姐?”见她一副神游的表情,他眉毛凝了凝,有些淡淡的不耐烦,但还是好脾气的问。 “呃……。”段薇薇摸摸头,拼命的在脑子里搜索各种电视画面。 电视里如果有人晕过去的话,身边的朋友好像都会用一种嘴对嘴的方式来帮他。 嘴对嘴?叫什么来着,哦哦……对了! “人工呼吸!”忽然,她抬高了音量,无比敞亮的回答。 “咳咳……。”简铭咳嗽一声,急的快哭了。 姑奶奶诶……这么简单的问题,就算不是医护系的学生也会回答啊! 中暑了肯定要先移到阴凉处,然后在额头上敷块湿毛巾,抹点清凉油在太阳穴上。关人工呼吸毛事啊?! “哦……人工呼吸?”他若有所思的重复。 “怎么样,是对的吗?”段薇薇涎着脸问。 他礼貌的笑了笑,没说话,目光却再一次凉飕飕的朝简铭扫去。 看来下了飞机以后,他不但要换一个护工,更要将这个吃里扒外的助理也一并换了。 ** 一觉醒来,辛澜敏感的察觉到了身旁空气的不同寻常。 从床上,坐起身,她茫然的注视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这里,是哪儿? 房间的陈设具有很明显的欧式格调,精致的家具弥漫着古朴的气息。穿上鞋,房间地板上铺着花纹精致的毛毯,鞋子每踩下去一秒,就能感受到金属与特殊皮质之间咯吱的摩擦声。 手心里不禁冒出了些冷汗,辛澜有些紧张,为这周身陌生的一切。 她现在到底在哪儿? 明明刚刚,她才在源辰别墅吃完饭,睡了个觉,想着第二天早上起床赶飞机。怎么一觉醒来,她就来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 走出房间,顺着华丽精致的地毯,她找到了楼梯。一楼隐约有着亮光,还有说话的声音,让她明白,这里并非只有她一个人。 心情雀跃了几分,幸好,她不是一个人。 顺着楼梯下楼,她转过拐角,目光在看到客厅里的几个人时,心里的不安顿时消散。 “萧墨渊?”她笑着招呼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萧墨渊本是一脸沉郁的坐着,身旁站着无措的段薇薇和心虚的简铭。在听到她的叫唤后,他站起身,脸上的淡冷消散,灯光下变得柔和温暖。 “你醒了?”他走上前,揽过她的腰。 因他忽然的亲昵,辛澜有些别扭。 自从那晚在源辰,他企图对她……那个以后。虽然后来他真诚的道过谦,而她也原谅了他,但两个人终归还是有了芥蒂。 这些天来,他对她也算是相敬如宾,再没有做过什么逾矩的行为,今天却忽然在外人面前……她承认,她有些不自在。 男人很快就察觉到了,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臂膀,改牵住她的手。 由着他将自己牵到了沙发上,坐下。 辛澜抬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她认识,是萧墨渊的助手简铭。但另一个女孩子又是谁? “她是……。”辛澜指着段薇薇,问。 “无关紧要的人。”他说,反正他已经下定了决定,要将这个‘冒牌护工’赶走。 呃……辛澜疑惑,萧墨渊很少会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不客气。 不由的就朝那个‘无关紧要的人’望过去。 除去那张黑黄的不像话的皮肤,眼前的女孩子其实五官很精致,特别是那双眼睛,灵动的让人忍俊不禁。 只是,为什么会感觉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闻言,段薇薇的嘴巴撇下去,很委屈的样子。 见萧墨渊态度坚决,她索性一下子扑到了辛澜面前,抽噎的说:“辛小姐,你就留下我吧!我很勤劳也很能干,我保证一定会将你照顾的很好的!” 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副泫然欲滴,楚楚可怜的模样。 怎么办,真的很让人心疼…… “要不,就留下她吧?”辛澜朝身旁的萧墨渊打着商量。 “不可以。”他的态度坚决。 先不说她的目的是什么?单单就留一个不熟悉的人在身边,他就觉得很危险。对于身边的人和事,他总是格外的戒备和敏感。 “辛小姐……。”她嘤嘤的哭起来,水灵灵的眼睛,无辜的盯瞅着他 她真的挺喜欢她!这个黑黄的女孩子,让她想起了星星。 一想到将会有漫长的三个月,她都不能见到星星了,就觉得很难过。但如果有这个女孩子在身边,应该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萧墨渊,我想要她。”辛澜忽然收起表情,严肃的说。 她没有开玩笑,她很认真。 看着她一脸坚定的表情,他叹了一口气,明白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你们先下去吧。”他对着面前的两个人说。 诶?段薇薇抓着辛澜的衣服,正想继续使劲挤眼泪时,却已经被身后脸色难看到不行的简铭,强行拖出了别墅。 “为什么这么想留下她?”待别墅一清空,他就转头问。 “因为……。”她和星星很像。 急欲说出口的话被她咽回进肚子里。她知道,他很讨厌她在他面前提起星星。 他对那孩子,总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又或者说,是对顾非寒。 “因为接下来的三个月会很无聊,很寂寞。我想找个人陪。”辛澜说。 他一愣,眉目间闪过一丝复杂。 为什么她和他在一起,会觉得寂寞而无聊? 他——明明也在很努力的,很努力的想要让她开心。她为什么都看不到? 气氛微微僵凝,辛澜又开口问:“对了,这里是哪儿?” “你猜?”他依然淡淡的笑,不想让负面的情绪影响她。 辛澜摇摇头,她猜不到。这栋别墅古朴,装饰也很西化,她想她应该已经离开中国了,但具体在哪里,她并不知道? 难道是在美国? 他站起身,牵着她的手,表情有些神秘:“跟我来。” 辛澜奇怪的看他一眼,跟随着他上楼,穿过走廊,走上了一个巨大的露台。眼前赫然明朗起来。 一眼望过去,是一望无际的牧场或麦田。间或耸立着一颗颗百年的老树。树下,几只绵羊悠闲散步。田野尽头,有几栋围着栅栏的白色尖顶茅屋,和她现在所在的这件别墅很像,散发着浓烈的乡村气息。 这里是…… 她转头,却不料被他从身后,紧紧的揽住腰身,她的呼吸一窒。 “喜欢这里吗?”他问。 她沉默的被他抱着,不知该说什么。怎么办,她有点感动,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记得?她和他说过的话。 “戒毒那段时间,你曾经说,你最向往的是慵懒的英式田园生活。一旦你有了再次‘重生’的机会,你一定会再回到英国。找一间乡村茅屋,过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单纯、宁静的生活。” “你记得?”她的嗓音有些哑。 “有关你的,我都记在心里。”他的表情很认真。 心里有什么闷闷的,急欲破胸而出。 “谢谢你。”发自真心的,她真的很想谢谢他。他总是让她感动,让她觉得,她并不是一个人,有人每时每刻的将她挂在心上。 只是,望着腰间的那双手,尴尬却不自觉的涌上心头。想拉开,但是,好像,有些太刻意……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声音:“萧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是简铭。 辛澜一僵,她很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和他亲昵。 萧墨渊适时的松了手:“杰森医生来了吗?” “他下午才到伦敦,刚刚拖行李进了酒店,估计过一会儿才会过来。”在美国的时候,杰森就是辛澜的主治心理医生。 “嗯。”萧墨渊牵住她的手:“饿了吗?去吃饭吧。” 辛澜点点头。 ** 从警察局回到豪城天下,顾非寒遇到了一个怎么都想象不到的人——段礼晖。 他站在窗户边,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听闻到声音,他回头,不过一眼,顾非寒便看清了他眼底的疲惫。猩红的血色翻滚在他黑色的眼球内,触目惊心。 发生什么事了? “段……。”他刚刚准备开口,段礼晖就走了过来,抓着桌沿,沉声问:“你把薇薇藏到哪儿去了?” 薇薇?段薇薇? 顾非寒莫名,自从一个星期前,他和段薇薇在办公室的那次短暂见面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他不明白。段礼晖为何忽然找上他? “很抱歉,我和薇薇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他如是说。 段礼晖闻言,脸色顿时煞白,身体有些颤抖。这个男人,即使在商场中战无不胜,终归也是有在意和珍惜的东西。 见他神色有异,顾非寒不禁问:“薇薇不见了?” 段礼晖点头:“昨天晚上还在家吃了晚饭,然后早上忽然不见了。我本以为她只是和朋友出去玩,就没有在意。结果整整一天了,都没有看到她的人,打她的电话也没人接……。” 这么诡异? 顾非寒凝眉,他刚刚调查过,萧墨渊也是昨天深夜带着辛澜走的。而段薇薇,竟然也在同一时间消失不见。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段董事长,您先不要急。或许薇薇只是去了朋友家,玩的太高兴了,就忘了和您联系。” “不可能。”段礼晖勉强坐上沙发:“她的朋友我都清楚,刚刚我也一一打过电话,薇薇没有在她们那里。”他用手撑着头,显得很疲惫:“况且薇薇很少会这样和我失去联系,即使她要去哪里,也会提前和我,或是管家说一声。从来不会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 顾非寒走向落地窗,望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一个想法,忽而在心头盘旋…… 萧墨渊带着辛澜连夜坐直升机走了,与此同时,段薇薇也消失不见了? 她会不会跟着萧墨渊一起——走了? 但是,又好像说不通。 段薇薇和萧墨渊之间,根本就毫无关系,她为什么会跟着他一起走? 难道是——。 他转头,忽然问:“段董事长,薇薇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行为?” 特别的行为? 段礼晖凝眉想了想:“太特别的好像也没有,就是几天前,她曾经找我要了一套花园别墅。我以为她喜欢那别墅,也没在意,就把钥匙给她了。” 花园别墅? 敏感的察觉到了关键所在。顾非寒继续问:“那套别墅在哪儿?” “在江湾城度假村附近,锐华新开发的一个别墅群,估计下个月就要出|售了。” 顾非寒想了想,转身对严睿说:“替我查那套别墅,现在的所有人是谁?” “是。” ** 英国,帮我拿。 吃完饭,杰森医生来访,替辛澜诊断了一下。照常问了她一些问题,又开了些药给她。这一次的药,似乎与以往不同。 但具体不同在哪里,辛澜又说不出来。 房间里,萧墨渊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走进来。见她正坐在床边看书,而白色的药片则放在床头柜上,动也没动。 他凝眉,走上前,将牛奶放下。 “怎么还没有吃药?”他问。 辛澜翻了一页书:“现在不想吃。” “辛澜……。”他沉下声音。 明白他不高兴了,辛澜只能不情愿的拿起药,顺着牛奶将药片吞进了肚。 他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摸摸她的头说:“好好吃药,病才能好。” 辛澜抓着牛奶杯,有些郁闷:“可是我觉得我的病已经好了。经过了一年的戒毒,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没有再犯毒瘾,脸上的浮肿也都消了。再没有美国患抑郁症时低落的情绪,人开朗了好多,我真的觉得我不用再吃药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来,“况且每次吃了这些药,我都觉得好困好想睡觉,人也没什么精神,总是怏怏的。你看我昨天睡了一觉醒来,人就已经从中国到了英国,吃了顿晚饭又要睡觉。哎……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梦中度过,好无聊啊……。” 她抓紧了被子,郁闷到抓狂! 闻言,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哪有那么难受?多少奔波的上班族,想睡个安稳觉的时间都没有。你天天睡到饱,还这么不知足?” 他的手,拨弄着她颊边垂落的发丝。指甲一触及她滑腻的肌肤,就想继续探寻下去。僵然的,他收回手,努力平稳乱了的呼吸。 辛澜用被子蒙住头,叹息:“哎……看来真是我不知足了!” 他替她将鞋脱掉:“好了,好好睡吧。明天醒了,我带你出去逛逛。这附近的田园风光很美,你会喜欢的。” “真的吗?”辛澜将脸从被子里露出来,目光里满是期待。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 “好吧!”她开心的说:“如果有这么好的福利的话,那我就乖乖的听话,去睡觉。” 他替她关灯:“晚安。” “晚安。” ** 一楼客厅,段薇薇正在卖力的拖地。 因为是第一天来这边,萧墨渊还没来得及请佣人。于是她这个跟着来的‘小护工’就自发的包揽了女佣的活。 只是为什么——,他揉捏太阳穴,无奈。 为什么他觉得他留下她,就是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此刻他客厅的木质地板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水,已经有了水漫金山的趋势。而我们的小护工同学还气喘吁吁的从厨房里抱了一桶水,就势预备往地板上泼。 他匆忙的拦住她泼水的动作,眉头深簇:“你这是干什么?” 段薇薇笑的好开心:“拖地啊!” 拖地……他崩溃。 这栋别墅是他特意挑选过,带有浓郁的英式风格,并且已经有了百年的历史。他就是想让她体会真真正正的英式生活。 既然有了百年的历史,这里面的任何东西自然也都是‘古董级别’的。就算是家里寻常的木地板,都不会有人拿水又淹又泼的,更何况是这样满是复古气息的木地板,她竟然会这样破坏摧残? “你在家是这么拖地的吗?”他沉声,有些生气。 我在家不拖地啊。 段薇薇刚欲脱口而至,又及时的顿住。 呃呃……幸好幸好,差点就暴露身份了。 在他的呵斥中,她好委屈的低下头:“对不起。” “算了算了。”萧墨渊松开她,坐到了沙发上:“把这些水全弄出去,然后地板擦干。搞定之后立刻离开我的视线,不要让我看到你!” 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段薇薇才空着肚子将客厅地板上的水收拾的干干净净。擦净最后一块地板时,她瘫在地上。 当惯了千金小姐,她实在是没力气了。 她忽然委屈的想哭。 呜呜呜……每天给她收拾房间,洗衣服的女佣小花真的好伟大!回家后,她一定要给她涨工资! 此刻的萧墨渊,正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安静的翻阅着一本财经杂志。 他斜侧着脸,不透彻的光线从他高蜓的鼻梁直泄而下,凝在下巴处汇成一个焦点,洋洋洒洒的碎发搭在额头,下巴是一条而下的完美曲线。 这张好看的鼻眼,和很多很年前一样,漂亮的惊心动魄。 察觉到了‘小护工’偷窥的目光,他望过去:“怎么还没有走?” 段薇薇抓着抹布,装傻:“这不是还没擦完嘛!” 他不悦,倒也没有太坚持的将她赶出去。对于女人,他还算有风度,只是有时候,维持的有些艰难而已。 谁料这小护工实在是有些不识趣,竟然凑了上来,撅着嘴很不解的样子:“哎……你为什么老看这种书啊?到处都是符号和曲线图,都不会烦吗?” 她想起了另一个和他有同样爱好的男人,不解啊不解…… 言情小说、漫画、再不济也可以看看报纸,瞅瞅八卦看看社会新闻什么的……随便哪一样,都会比这满是符号和曲线图的玩意儿有趣的多吧? 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奇怪?! 她最近听说,那个什么叫《旧爱新欢,总裁请放手》的就挺好看的! 他觉得忍无可忍了:“放下抹布,你可以出去了!” —— 作者大人卖个萌,你们喜欢吗~ 222:情况越来越糟了 “可是我好饿诶……。”段薇薇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小渊渊,这里有吃的吗?” 晚餐的时候,她作为护工,自然是没有办法入席的。晚餐过后她又一直忙着拖地、擦地板。折腾了一晚上,她真的好饿好饿啊…… 小渊渊? 听到这个名字,萧墨渊抽搐了一下。捏紧手心,他告诉自己冷静。不要和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一边翻书,一边面无表情的指向厨房:“自己去找点东西吃。” “好咧!”段薇薇笑米米的,猫着腰颠进了厨房。 终于可以吃东西了,呜呜,她真的好饿! 半晌,她端了满满一碗米饭和一碗菜,又跑到了他跟前。将饭菜放在茶几上,而她则蹲在茶几旁,又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吃饭。 萧墨渊看书的过程中,会看她一眼,对她的行为实在不解。 明明餐桌就在附近,她可以将饭菜端上桌,然后坐在椅子上,很舒服的享受美食。为什么非要跑到沙发这里,蹲在茶几边,像只小狗似地扒着食物? 小狗?想到这个名词,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淡淡扬起。 ** 这个女孩子很多话。 当他看完一本杂志,准备换另一本时,她还在不停的说。虽然他一直安静着看着杂志,一副明显没有关注她的意思,但她却能一直讲。 从春天说到冬天,从新闻讲到电视剧、小说…… 中途,他眯着眼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她还是一副自得其乐,很开心聊着天的样子。弄得他隐隐觉得有些愧疚…… 于是她再找他聊天时,他会漫不经心的‘嗯’一声,表示他在听。其实完全云里雾里,不知道她在啰唆什么。 看完了杂志,又看了些文件,他有些累了,揉了揉眉心,打算上楼睡觉时。她不知说到什么,忽然很好奇的问:“小渊渊,你还记得你的初吻对象吗?” 他皱眉,明显不想谈这种私隐的话题。 他冷淡说:“不记得了。” “那你想知道是谁吗?” 是错觉吗?为什么他觉得她忽然变得好紧张。 “不想。”他又说。 初吻是谁,他好像真的不记得了。 安止璇死后,他混乱过很久,交过太多各式各样的女朋友。 那时的想法也简单,反正他的爱情已经死了,和谁都一样。 而第一个女朋友的脸,也真的模糊到,他连想都懒得想了。 “哦……。”段薇薇撅着嘴低头,好遗憾好不甘的表情。 他没有在意,放下书:“我上楼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你忙的!” “好咧!”段薇薇立刻稍息立正站好,露出标准的灿烂微笑,仿佛刚刚那一瞬的蓦然,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 “星星啊,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做过比你更糗的事……。” “什么事?” “你看过睡美人的故事吧?睡美人一睡便是几百年,都没有苏醒。王子披荆斩棘、冲破一切来到了她身边,最后用一个吻唤醒了她。你说多浪漫多温馨啊……。” “然后那时候小嘛,我也很好奇一个吻有没有这么神奇的力量。然后中午睡觉时,趁幼稚园老师不注意,偷偷吻了班上一个最漂亮的小男生。结果他没醒,我当时郁闷伤心了好久……。” …… 不自觉的,段薇薇想起那天在学校医务室里和星星的那段对话。 其实‘睡美人偷吻事件’还有后续发展。她没有告诉星星,段薇薇真的是个既敏感又死心眼的小屁孩。 竟然因为一个偷吻,就心动了。 然后默默关注喜欢了那个男孩子,近十年的岁月。可惜,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这样默默地一个人,也挺好。 ** 豪城天下,顾非寒坐在沙发上,神色阴郁。 已经过去整整两天了,却依然没有萧墨渊和辛澜下落。 他的心,很慌很慌。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慌张的感觉,与日俱增。 之前辛澜失忆的情况就已经很糟糕。他真的怕当有一天,他找到她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砰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收敛起表情,淡淡:“进来。” 走进来的是严睿,“非寒,已经找到那栋别墅的买主了。” “是谁?”已经两天不曾合眼的他,就连说话,都沙哑的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他将一叠资料递给他:“我查到,这栋别墅已经在几天前转到了一个名叫‘简铭’的男人名下。而办理转户手续的正是段薇薇小姐。” “简铭?”看着这熟悉的照片,顾非寒隐约记起了什么。 对!他记得,这个男人是萧墨渊的助手,一直跟在他身边做事! 他收了段薇薇一套别墅?为什么? “还有……。”严睿又说:“据说简铭在两个星期前,发布过一个招募私人医护的招聘信息。因为工作不累待遇又很高,曾经有很多人报名应征了。但是很奇怪,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了……。很多人事后还怀疑这则招聘信息的真实性。” 招聘私人医护,不了了之,送别墅…… 顾非寒合上资料,他似乎已经想通了。 毫无疑问,简铭既然发布这则招聘消息,应该是受了萧墨渊的意,替辛澜找护工照顾。而最后不了了之的原因,也肯定是因为收受了某个人贿赂,想帮助某人走后门。并且这份贿赂款还极大极阔绰,竟然是一栋花园别墅。 事情综合在一起考虑,现在的段薇薇应该已经以护工的名义混进了萧家,并且和萧墨渊还有辛澜一起去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可是,他想不通的是,段薇薇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和自己、萧墨渊、辛澜的事情并无关联,她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为什么非要一个劲的搅进来? 莫非——。 他靠上沙发,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那丫头不会为了成全自己和辛澜,决定以身去追萧墨渊,劝他放手吧? 他纠结,事情好像越来越麻烦了…… ** 在这栋田园别墅住了近一个星期,辛澜也由最初的不适应渐渐变的习以为常。或许是因为远离市中心,这里的居民,生活都很闲散。 没有让人感觉到紧张的快节奏,一切都是舒缓而安宁的。毫无疑问,这里的确是一个养病的圣地。可见当初的他,也是花了一番心思,认真挑选过的。 看起来,一切都很和谐。 但也仅仅只是——看起来。 没有人能看透一汪平静的水面下,会冒涌出怎样锐利汹涌的波纹。也没有人知道,看起来脸色红润,气色越来越好的辛澜,其实并没有这么‘好’。 近来,她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记忆也越来越模糊。 比如早上做早餐时,她明明记得海鲜粥里放过盐,可吃出来的味道却是寡然一片。尽管他依然极给面子的将一整碗粥吃完,还一副很好胃口的样子,但辛澜却知道,他其实吃的很艰难。 又比如,她知道自己是因为生病才来的这里,却不记得,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有时候,她甚至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简铭都不记得了…… 很多事也一样,刚发生时记得,但是再往前一点的,她就觉得很模糊,很混乱。 真的好奇怪。 吃完早饭,她想出去散散步,萧墨渊有些不放心,想要陪她一起,却被她拒绝了。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很想一个人,单独的、安静的走走。 他神色一顿,倒也没勉强,只安排了一个人在身后远远地跟着,以免她出事。 一个人沿着田园地散步,呼吸着青草泥土的气息,脑子里那种挥之不去的混沌感这才稍稍缓解了些。 走了近半个小时,一间名为‘childhood’的咖啡屋近在眼前。 childhood——童年。 辛澜喜欢这个名字。每天闲暇时来这家咖啡屋坐坐,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从外表来看,childhood与其他时尚气息浓厚的咖啡厅相比,显得过于古朴简约了些,但也别有一番韵味。 一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子中央的紫金镂花香薰炉,轻烟袅袅,幽香满室……在异域的世界里,看到如此中国风的装饰,会让人很有归属感。 而辛澜也猜得没错,这间咖啡屋的主人,的确是一个中国人。 当然她并没有见过这个‘主人’,只在旁人的闲聊中得知,这个女人十几年前就来到了这里,开了这间咖啡屋。 听说她长的很有气质,可这么多年来却一直都没有结婚。听说她总是很安静,听说她做的点心方圆百里都很出名…… 太多太多的传说,令辛澜开始好奇。好奇一个柔弱的女人为何能拿出这样势如破竹的勇气,背井离乡,来到陌生的国土,开了这样一家特别却又韵致十足的‘childhood’。 ** 别墅一楼,段薇薇跺着脚,不停地从这一边走到那一边,挑高的眉毛显示出她内心里的焦躁不安。 她已经在这栋别墅里待了整整一周了。可事情却似乎一点也没有朝当初她所预料的发展。明明她是来做‘卧底’的;明明她希望用一片真心劝萧墨渊放手;明明她想让顾非寒和辛澜夫妻团圆,星星重新拥有妈咪…… 可为什么……为什么…… “发什么呆啊!快拖地啊!” 一个鸡毛掸子朝自己的屁股挥过来,段薇薇撕心裂肺的尖叫,一蹦三尺高! “你干什么打人啊?!”她转头,怒目圆瞪。 眼前的中年女人名叫杨贵菲,当然此妃非历史上那倾国倾城,让英雄一怒为红颜的杨玉环,而是三天前萧墨渊请来的管家。 此妃有两大特地。第一是真真的圆,心不宽体很胖在她身上可谓体现得淋漓尽致;第二,就是老爱和段薇薇过不去,没事总喜欢挑她的毛病。 这几日,段薇薇在她的管教下,好多次都忧伤的怆然泪下。 “你要好好做事,好好拖地,我能打你嘛?你看你,笨手笨脚的!拖个地拖了三个小时都没干完。萧先生请你是吃白饭的吗?” 听到这儿,段薇薇忍不住嘟哝一句:“你不是吃白饭的吗?” “你说什么?”阿菲挑眉,一双牛眼瞪在浑圆的大脸蛋上,显得凶狠无比。 段薇薇不屑和她计较,转身一边拖地,一边默默碎碎念:是,我吃白饭。只有你一个人吃的是黑饭,黑米饭。怪不得心肠这么黑,脸这么黑,身体这么黑……哼哼……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门外走进。 段薇薇不经意的瞟过去,顿时像是看到救星一样。 “简先生……。”她甜甜的叫。 看到她,简铭的背脊本能的挺直:“段……。” 他顿了顿:“萧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语气很客气,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怠慢锐华地产的千金小姐。 段薇薇注意到他手中的托盘,问:“你是准备给萧先生送咖啡的吗?” 简铭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只觉得眼前女孩子的笑容有些歼诈,只能硬着头皮说:“是。” 段薇薇立刻就放下拖把,凑上前,谄媚的说:“给我吧给我吧,我去给萧先生送!” 身后传来了阿菲的咆哮:“萧摸圆,你给我把地拖了再走!” 段薇薇好为难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阿菲,又看向简铭。 他立刻心领神会:“好吧,那就麻烦萧小姐了……。” 段薇薇背身,哦也! “简先生……。”阿菲的声音明显柔下来:“你看这地,明明归小圆拖的……。” 还小圆?哼!那股平时朝她河东狮吼,唾沫横飞的劲头哪去了? 段薇薇回头,继续很抱歉的说:“菲菲阿姨,真抱歉。我必须要替萧先生送这杯咖啡,这地就麻烦你了。” 菲菲阿姨…… 杨贵菲一梗,脸色难看起来,她明明只比这臭丫头大几岁而已。什么时候成阿姨了?!她继续将目光投向简铭,希望他能替自己做主。 谁料:“杨管家,这地就交给你了。还有圆圆是辛小姐的护工,以后只需要照顾辛小姐一个人。至于这些拖地打扫卫生什么的工作,您再找别人做吧。” 杨贵菲顿时就恹了。段薇薇转身,得瑟的全身发颤,爽就一个字啊……哈哈哈…… ** 端着咖啡,段薇薇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书房门口,好有礼貌的敲敲门。 直到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出:“进来。” 段薇薇深吸一口气,这才推门而进。 房间内,很安静。酒红色的实木桌旁,萧墨渊穿着一身手工西装,专心致志的在笔记本上办着公。绿色的光线打在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颜上,有种说不出的清贵雅致。 “您的咖啡。”段薇薇将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太过安静的环境使她的动作也不自觉的放柔。 “嗯。”他随意的应了一声,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她有些泄气。兀自一个人站在身后,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男人穿着西装的背脊挺直,端正,隐隐可窥探其下的身体线条,流畅而完美。 西装,真的很适合他。 可在段薇薇心目中,印象最深的,却是一件白色毛衣。那时候穿着白色毛衣的他,有着软软的头发,干净的气质,在幼稚园一众拖着长长鼻涕的小男生中,真的很特别。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只知道自己每每看到他就很高兴。和他不经意的说了一句话,就能欢欣雀跃好几天。 …… 萧墨渊又打了一会字,似乎觉得有些渴。目光依然盯凝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伸手去摸咖啡。可惜一心二用,不仅没有拿到杯子,反而大意的翻倒了咖啡,褐色的液体蔓延了一桌。 “啊……。” 率先叫出声来的,却是一旁的段薇薇。她赶紧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餐巾纸,覆盖在了咖啡上,阻止液体肆意漫流。 “你怎么在这儿?”萧墨渊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冷不丁的冒了句。 “呃……。”擦着桌子的段薇薇讪讪答:“我来给你送咖啡。” 他皱眉,神色明显的不悦。 他明明记得,他是交代简铭送咖啡的,怎么换成她了? “是我硬抢简先生的咖啡……。”在他微凉的目光中,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替他送来的。”说完,她还不自觉的伸手,擦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 哎怎么办?一和他说话,她就会变得好紧张……唔…… 他继续扫视着她。眼前女孩子有着一张黄黑的皮肤,气色看起来很不好。但在这样的一张脸上,却偏生长着一副还算精细漂亮的五官。 只是,他微微眯眼,为什么他觉得这张脸十分熟悉。 似乎——在哪里见过? 段薇薇又擦了一下额头,怎么办?她紧张的想嘘嘘…… 她的指尖上本就残留着咖啡的渍迹,额头随着这左一下右一下的擦揩着,那原本堆得很厚的暗粉渐渐有些脱落,露出其下白希干净的肌肤来。 一切都落入他眼眸,而她却一无所知。 萧墨渊扬唇,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呃?段薇薇一僵,脸色羞红起来。 他……他……他他在对她笑诶!真的在对她笑诶!怎么办,她好紧张! 鼓了鼓气,段薇薇低着头走到了他跟前,一双冰冷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颚,迫的她抬起了头。而另一双手则肆意的拂上了她的脸,左右摩挲着。 男人淡淡的眼瞳内,蕴着几分她看不清的东西。 段薇薇的脸爆红,他在摸她!他竟然在摸她! 面对陌生异性的亲昵,她不是该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勇敢的踢他命根子,然后再潇洒的扬扬头发,高贵冷艳的说一句:“我X!”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的脸竟然可耻的红了,身体可耻的发烫了,心跳可耻的加快了…… oh~No! 时间漫长的就像过了几个世纪,他这才放开她,还算平静的解释说:“你脸上有东西……。” 原、来、是、这、样! 段薇薇纠结地捧住心口。他只是在替她擦脏东西…… “哦……。”低下头,她闷闷地说:“萧先生,我先出去了,你继续工作吧。” “嗯。”他点点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摊开手心,右手指尖之上几抹明显的灰黄色令他神色一凛。靠仰至椅背,他闭眼。 本来这两天,他就打算遣散这个完全不及格的小护工回国。但现在,他将书桌抽屉里的一张飞机票,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 ** 临近晚餐的时候,辛澜终于回来了,这些天,她的气色越来越好,人也精神了许多。 晚饭过后,她窝在沙发上绣着十字绣,而他陪在一旁看书。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就是出奇的安宁温馨。 绣了不到一个小时,她就困了,然后抱着一个枕头,沉沉睡去。 他放下书,轻轻地,极为小心的将她怀里的靠枕抽离掉。失去了拥抱之物的小女人,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他一边的臂膀,吧唧了两下,继续睡。 那张熟睡的脸孔,一如既往的,温婉动人。嘴角勾起一抹笑,似有似无的嘴角笑涡若现,叫人如何都移不开目光。 萧墨渊伸手替她将乱了的发拨到了耳后,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心情忽然变的沉重。 最近,她睡得越来越久,而且健忘的程度也比以往更严重了。 有时候,看着她懵懵懂懂,很使劲的想要回想什么,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的焦急表情时。他总是会很小心的掩藏起,他的心虚和愧疚。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刚开始,真的只是想帮她,不想看她痛苦。 美国医院里,整夜整夜的无眠、哭泣,甚至于自残、自杀……每一次都吓得他身心俱裂。 那段时间,他仿佛每分每秒都行走在悬崖边,稍不注意就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产生那样恐惧、不安、害怕失去的不安定感。 终于,当他最后一次惨白着脸,将浴室里割脉自杀的她抱出来后。他下定决心,要让她遗忘过去。 是的,忘掉一切。 将那些不开心的、惧怕的、恐怖的、有如梦魇般的过去,一一忘却。 223:她根本不爱你! 他找来了杰森医生,说明了自己的意思。杰森医生惊诧的同时,并没有拒绝她。很恰当的替她开好药。 这种药虽然重,但剂量很精准。不会对她的大脑造成什么伤害,但可以慢慢地、一点一点的侵蚀掉她的记忆,模糊掉她的过去。 直到最后,她的记忆里,就只剩下了他。 从始至终,都陪伴在她身边的他。 站起身,他将她抱了起来,顺着楼梯上楼。 他知道他自私,只是当半年前,她第一次服药后的那晚,毒瘾再次发作,却毫无顾忌的抱住他。 那样的贪婪和依恋,仿佛他是她生命全部的依靠。 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放手了。 ** 将她抱上床,盖好被子,他走出门。简铭不知何时,站在门外:“萧先生,杰森医生已经来了,正在书房里等您。” 他将门关合好,点头:“跟我来吧。” 书房里,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已经等候多时。看到萧墨渊进门,他起身脱帽,行了个礼。 “你好,先生。”说的中文倒是字正腔圆,很顺溜。 萧墨渊朝他点点头,径直坐上了黑色皮椅。双手放在桌面,微握:“关于辛澜最近的情形,杰森医生你应该也看到了。” 他点头:“辛小姐最近越来越健忘,行动和反应都比正常人要迟缓许多……。” “为什么会这样?”他皱眉:“我记得我明明交代过,您开的每一种药,都不能对她的身体产生伤害。” “但萧先生你应该也知道,药即是毒的道理。任何药都不可能百分百的精确到,对病人毫无损伤。其实萧先生当初让我开重度抗抑郁药,破坏辛小姐的记忆时,我就有劝过您……。” 萧墨渊冷笑:“那么你现在就是在责怪我了?” 杰森低头:“我不敢,只是——。”他顿了顿:“我觉得辛小姐的身体在长时间的服用此类药物后,似乎产生了些抗性,努力阻止药物的入侵。在抗体与药物做斗争的同时,身体就会开始出现虚弱、迟缓、嗜睡、健忘等症状……。” 萧墨渊握着钢笔,神色凝重。 杰森说:“现在的情况不同于当初,所以我的意见是,劝萧先生赶紧停药。辛小姐经过戒毒、住院这一年,身体本就很羸弱,如今若是再继续服用,身体里的‘斗争’激烈起来,我怕她吃不消。只怕最后的后果,会更糟糕……。” …… 房门外,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小小的身影已经完全僵凝住。 段薇薇踮着脚,耳朵帖服着门板,握着点心盘的手,已经紧攥到冒出些许汗水。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偷听些什么! 她本来见他进书房,就很开心的想要去厨房送些点心给他,然后找机会和他说说话。 谁知道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辛澜两个字。然后她就好奇心起,没有立刻进去,只打算偷听一小会儿…… 可是,瞧她听到了些什么? 重度抗抑郁药,破坏记忆,身体抗体药性斗争,变得虚弱…… 越听,她就越觉得胆寒,身体抖得厉害。 为什么会这样? 她想起辛澜的失忆,顾非寒暗地里的蓦然,星星因为失去了妈咪而备受同学欺负,一家人的无法团聚…… 这一切竟然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造成的。 更可怕的是,这个人竟然是她小时候暗恋了整整十年的少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段薇薇虚软的退了两步,脸色白的可以。 那个喜欢穿白毛衣,干净到仿佛沾染不了任何污秽的少年,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真的不敢相信!现在该怎么办? 她握紧了托盘,低头思索了一下,转身疾步匆匆的离开了现场。现在,她最应该做的事,赶紧将药的事告诉辛澜。 否则,段薇薇真的不敢想象,她再继续吃下去,会变成什么样? 痴呆亦或是——疯傻? ** 书房里,因为刚刚这番不怎么愉快的谈话,气氛变得僵凝。 萧墨渊坐在椅子上,沉默着。 在z市的时候,他就想,利用这次来英国的机会。彻底的消除她记忆里所有关于那个男人的影子。让她完全属于他。 只是到头来,他还是做不到。 她的身体里竟然产生了抗体,想要阻止这种药对她的影响。 说明——她不想失忆,她并不想忘记他…… 他捏紧了拳头,神色沉凝。 杰森医生站起身说:“我自己的建议是,还是赶紧停药!这样不管对辛小姐或是萧先生来说,都比较好。否则长此以往下去,我只怕辛小姐……。” “我知道了。”他站起身,神色淡淡:“谢谢医生,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杰森医生张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看他背过身,一副明显不想再谈的态度,又只能咽下。 送走了他,萧墨渊觉得有些疲倦。 他坐下来,静静地揉了揉眉心。见简铭还杵在原地,说:“你先下去吧。” “是。”他刚刚转身,却又被萧墨渊叫住:“简铭。” “萧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萧墨渊松开了抵在眉心的手,抬起头,目光淡而锐利的落在他身上。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他问,语气忽然放沉。 跟在萧墨渊身边这么久,他知道一旦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时,说明有些事,他已经瞒不住了。 “萧先生……。” 他刚欲开口,一个女人忽然出现在门口,敲敲门,一脸不安的表情,是管家杨贵菲。 萧墨渊凝着眉靠上了椅子:“有事?” 杨贵菲搓了搓手,尚不知气氛的不对劲,开口问:“先生,真不好意思打扰了。只是我刚刚明明叫圆圆那丫头过来送点心,结果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她回来。就想看看她在不在这儿?” 她朝屋内扫了一遍,确定没有看到萧摸圆,这才一脸失望的说:“她好像不在,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浑圆的腰身刚欲艰难的转身,却被豁然起身的萧墨渊叫住:“你说——你刚刚叫萧……。”他顿了顿,实在不想念这个别扭的名字:“叫她送过点心?” 见他脸色不对劲,杨贵菲不明所以:“是啊。” “什么时候?”他沉声。 “就在刚刚不久吧,二十分钟前。” 二十分钟前……二十分钟前……二十分钟前…… 正是他和杰森医生谈话的时候,那个丫头竟然来过? 萧墨渊握着桌角,此时就连站立一边的简铭也察觉到了不妙。 会不会刚刚的对话……已经泄露了出去? 见他从书桌后走出来,急匆匆的要出去,简铭说:“萧先生,我……。”他有点愧疚。 “你的账,以后再算!”冷冷的扔下这句话,他大步跨出了书房。 ** 握着托盘,段薇薇一路心神不宁的走着,很快就到了辛澜的卧室。她定了定神,这才推门而进。 房内一片漆黑,安静中只余一片清浅的呼吸,安宁而平静。 段薇薇将托盘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近。她睡得很沉,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嘴角微微的弯着,好像沉浸在一个难得的美梦中,不愿苏醒。 段薇薇越走,越复杂。 她早就该察觉到的。那次坐直升机,她也是这样窝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即使飞机起飞时巨大的声响,都无法扰她分毫。 还有后来的健忘、变得糊涂,动作迟缓…… 辛澜在z市时虽然失忆,但外表看上去还很正常。既温柔又心善,见她喜欢,不惜将自己挑中的礼服送给她。 而自从来到英国后,她就变得越来越不同了。而她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出来! 她真傻,真蠢! 她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出来!她真的好愧疚! 段薇薇走到了床边,显示抓住她的肩膀,不重不轻的摇了摇:“辛澜,你醒醒,快醒醒啊……。” 床上的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反应。 段薇薇急了,好半天将她拉坐了起来,加重了摇晃的力量:“辛澜,是我,我是薇薇!你快醒醒啊!不要再睡了!” 她还是没醒。 那所谓的抗抑郁药药性实在是强大,她都用上吃奶的劲了,她竟然毫无所觉。 段薇薇更慌了,她不敢用太大劲,也不敢叫的太大声,以免被别人察觉。 想了想,她伸手,掐住她的人中,同时堵住她的鼻口。 睡梦中的辛澜皱皱眉,因这忽然而至的窒息感。胸口就想要是一双大手掐拧住,气息越来越薄弱。 好闷、好闷、好想吐…… 一年前毒瘾发作时的感觉再一次回来,她觉得自己快要眩晕。 “不要!”她坐起身,吓的冷汗涔涔。 不要、不要、不要! 她再也不要经历那种有如梦魇般的生活了,她要永远健健康康…… 见她醒来过,段薇薇兴奋的抓住了她的肩膀:“辛澜,是我!你醒过来了吗?” 惊喜的感觉不过只是片刻,因为她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辛澜盯凝着她,很久,忽然用一种很陌生的语气问:“你是谁?” 段薇薇讶然。 “对不起……。”辛澜揉了揉额头:“你应该认识我,但最近生病了,很多事都记不太清楚了。很抱歉,你可以提醒一下我吗?” 段薇薇眼眶有些湿润,她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才几天的时间,她就变成这样了?她怎么可以变成这样! “辛澜,我是你的护工啊?你不记得了吗?一个星期前我们一起坐飞机,一起来到这里,你很喜欢我,和萧墨渊求情才留下我。这几天都是我在照顾你啊,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她凝眉思索了一下,随即脸色舒展开,欣慰的笑起来:“啊是你,我记得你了……。” 这些天好像真的是她在照顾她,只是中间的细节很模糊,她不记得,但隐约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闻言,段薇薇的鼻子很酸了:“辛澜,那你还记得段薇薇吗?z市的段薇薇。” 她露出茫然的表情。 z市?段薇薇?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为什么她会完全陌生? “顾非寒呢?”她执拗的问。 她摇头。 “星星呢?” 她还是摇头。 段薇薇简直快哭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现在好想去把那个罪魁祸首抓过来,碎尸万段!该死的,她当初还暗恋了他十年! 早知道,在十年前,他害她被马蜂窝捅成大猪头的那一刻,她就该彻彻底底的忘了他! 明白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废话了,段薇薇决定长话短说,捡最关键的来说。 她沉了沉气,捏紧了她的肩膀,说:“辛澜,我是段薇薇,虽然你不认识我,但你要相信,我不会骗你也不会害你。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接下来说的话!” 辛澜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尽管不怎么懂,但还是点点头:“嗯。” “听着!”她沉声:“不要再吃萧墨渊给你的药了,什么都不要再吃了。他故意想抹去你的记忆,故意想让你忘记一些重要的事。z市还有你的丈夫和孩子一直在等着你,他一直很爱你……他……。” 段薇薇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感觉到后脑勺有一柄冰冷的东西抵住了她。 直觉告诉她,那是手枪。 辛澜本还在认真的听着,当看到那柄手枪时,忽然像是受到惊吓般,尖叫出声:“啊——。” 萧墨渊神色一顿,眼中闪过不忍。 他收好手枪,对简铭说:“把她拉下去。” 简铭迟疑了一下,走上前,萧墨渊又警告:“你要是敢再违抗我的命令,私自放了她。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 简铭低下头:“是。” 说完就上前拉住段薇薇。谁料她却神色激动的大叫,挣扎:“萧墨渊,你不要再害她了!你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爱你!你现在做的这些根本就没用!你这样只会毁了她……只会让她恨你!” 他神色间的不悦更浓重了:“堵住她的嘴,拉下去!” “唔唔唔……。”段薇薇努力挣扎着,奈何力气与强壮的简铭相比,实在是太过微弱了,不得不跟着他,一步一步的退离房间。 不能说话,她只能睁着眼,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床上的辛澜,目光因焦急泛起了猩红的血丝。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辛澜也抬头望过去。 不料一个身体却挡在了自己身前,是萧墨渊。 他单膝蹲在床上,伸手,将她瘦弱的身体揽在怀里,紧紧拥抱住。 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辛澜开始发抖,她伸手抵在他的肩膀上:“你……。” “什么都别问。”他将头埋在她的肩窝:“辛澜,什么都不要问。我不会害你的,我爱你,我绝不会害你……不会……。”声音渐渐放低,最后像是在哄她,又像是在骗自己。 辛澜迷茫的任由他抱着,药物控制下的大脑太过混沌,以至于她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好久好久,她的气息才渐渐平息下来。 萧墨渊的大掌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拍着。半晌,他听到了肩颈处平稳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辛澜……。”他侧过头叫她。 她没有反应,闭着眼,睡的很沉。几缕如丝柔软的发丝顺着她的动作垂在他的脸颊上,发梢微微有些刺人。 呼吸很近,温暖的吹拂在他的颈项上。 很轻很暧昧。 他的心,就像是被春风一吹,燥热不已,情难自抑。 …… “现在的情况不同于当初,所以我的意见是,劝萧先生赶紧停药。辛小姐经过戒毒、住院这一年,身体本就很羸弱,如今若是再继续服用,身体里的‘斗争’激烈起来,我怕她吃不消。只怕最后的后果,会更糟糕……。” …… “萧墨渊,你不要再害她了!你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爱你!你现在做的这些根本就没用!你这样只会毁了她……只会让她恨你!” …… 不自觉的,脑子里回想起了段薇薇刚刚的话。 恨他?她说,她会恨他? 他伸手,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抱在了床上。 黑暗里,目光深凝着那抹娇颜,更沉。 他何曾不想为她停药,他又怎么舍得她受这样的折磨?他也希望她能够在意识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爱上他。 可是,可能吗?一年了,他等了她整整一年了。 他以为,只要他足够耐心,足够关心。总有一天,她是会忘了顾非寒,忘了z市里的一切,和他在一起的。 可是这一年来,他眼看着希望一点一点的渺茫,直至破灭。除了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 至少,现在的她能任由他抱着,能和他待在这个安静的地方,至少她不会再在他面前提及那个男人。 这样就够了。 他的手,固执的一路滑了下去,俯身,唇贴近了她的颊。 “……将来你会爱上我吗?”他低哑的问。 “……。”她不耐的偏开脸,谁在说话。 梦里,有股低沉的声音,仿佛透过朦胧的云雾层,在向她要着一个承诺。 这声音,很熟,只是,声音里的感情,很陌生。 “如果没有了他,你是不是就会爱上我?”他开始放低姿态的问。 “……。”他,哪个他? 他靠的太近,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迷糊的微弱嘤咛。 他不再等她的答案。他相信,人生的奇迹要靠自己来创造。 占有她,那就不怕她不爱你了。即使她会恨,那又如何?反正她都是你的人了! 这样很卑鄙! 管他卑不卑鄙,让她成为你的一部分,即使有朝一日她记得了,很多既定的事实也无法再改变了。 是的,占有,趁她还未苏醒的时候。 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她身上飘散过来,在他的鼻端清扬,他的身心,都在渴望。 他伸手,用指腹刷着她的唇线,一下又一下,极近温柔。睡梦中的她有些痒,忍不住伸舌舔了一下。 像一种邀请。 他低头,吻住她。 睡梦中的她却忽然揽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颈项,喃喃的开了口:“非寒……我困……。” 他的脸色一僵,非寒? 她刚刚叫他顾非寒? 所有的动作都在那一刻彻底的僵凝住。 忽然之间,他有了仰天大笑的冲动。 原来……原来,即使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况。她还是忘不了他,还是忘不了…… 火热的身躯离开,瞬间变得极冷。他坐起了身,微握的拳心显示了他内心里浓浓的不甘,最终却只能缓缓舒展开。 他替她穿好衣服,盖好被子。 从刚刚开始,僵硬的表情,却始终无法舒展开。 他痛恨、不甘、却也无能为力。原来,他还是做不到,做不到在她意识不清的时候强迫她,伤害她。 站起身,他替她关合上门。 转过身,却发现简铭一直等在门外。 他收敛情绪,问:“她在哪儿?” 简铭知道他问的是段薇薇,答道:“我将她关在了阁楼里。” 他点了点头。 简铭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问出了口:“萧少爷,您真的打算将她一直关在这里吗?我只怕段董事长那边不怎么好交代。” 谁都知道,段礼晖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一直都宠的厉害。如果让他知道,段薇薇一直被萧墨渊关着,只怕事情到时候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笑:“就算段礼晖真的要对付我,你觉得我会怕吗?” 简铭沉默,在他记忆中,萧墨渊好像真的没有怕过什么。就算当初强大如豪城天下,他也不曾放在眼里。一个锐华,确实也没什么。 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妙。 萧墨渊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我有分寸。走吧,我们现在就去会会这大小姐。” ———————————————————————————————————————————————————————————————————————————————————————————————— 快大结局了,还有几天的功夫。 224:绝对不放手 黑暗的阁楼里,段薇薇焦躁的走来走去。 她越想越觉得后悔! 她怎么这么蠢?刚刚当她知道萧墨渊阴谋的时候,她就不该去找辛澜,以至于打草惊蛇,让萧墨渊逮了个正着。 以辛澜如今这混沌迷糊的状态,即使她知道了药的事,只怕也与事无补。以她和自己两个弱女子,怎么可能逃出去? 她应该直接一个电话通知顾非寒过来救人。现在他在z市估计也急疯了,铺天盖地的搜寻自己。 哎,她真的好蠢好蠢。 段薇薇坐在了床上,拄着小脸蛋,很后悔。 黑暗中,传来了门锁打开的声音。接着一束光亮眼的刺了进来,本能的,段薇薇站起了身。当看清房间内出现的人时,她开始恨的磨牙。 “你来干什么?”她走上前,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胸口,将他往门外推:“你出去你出去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这个混蛋!” 萧墨渊被她推的退后了好几步,他拧住她的手腕,“你发什么神经?” “哼!”见推不走他,段薇薇气呼呼的坐到了床上,生闷气。 萧墨渊朝身后的简铭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 他整了整被她抓乱了的领口,稳了稳语气说。 “堂堂锐华的大小姐,竟然装成小护工,跟着我混来了英国。辛苦了这么多天,还真是抱歉。”他的语气不无讥讽。 “……。”段薇薇偏开脸,不理他。 他走到了窗户边,望着外头的的夜色,开口:“我来,本来是想和你谈谈放你走的条件。但你如果一定要以这样的态度面对我,那么未来的日子就请段小姐您纡尊在这阴冷的小阁楼里待几天了。” 闻言,段薇薇终于有了些动容,朝他看过去:“你要放我走?” 他目光偏过来,没说话。 段薇薇又嘟哝:“怎么可能?像你这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给人乱吃药的大魔头,怎么可能这么善良放了我?” 他气息微沉,有些不悦,隐忍住。 “你和整件事没关系,是无辜的第三者,我不想也不愿意让你卷进来。我可以放你走,但是——。” 他顿了顿,段薇薇呼吸紧张起来。但是什么? “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回了z市要对这边发生的所有事,都守口如瓶。” “你放屁!”段薇薇断然拒绝:“我不可能闭嘴的,你趁早死心吧!” 他眸光,更沉了,因为她的话。 真是个不懂得开窍的小姑娘! “那就没什么好说了。”他转身,朝外走。什么段礼晖,他根本就没放在心里。而他之所以愿意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不过是因为——。 “萧墨渊。”她从身后叫住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你明明知道,她不爱你,或许以后都不可能爱上你。你为什么不愿意放手祝福她,让她得到幸福。反而要这样费尽心思的折磨她?难道看着她痛苦,你就会感觉到快乐吗?” 放手,折磨,痛苦? 他的脸色更不悦了,她在自以为是些什么?整件事她以为她知道多少? “那你呢?”他转身,冷冷的问。 段薇薇一愣:“我?” “你当初暗恋我那么久,不也知道我不爱你,可是你放手了吗?” 段薇薇冻住,他竟然知道,他竟然全都知道? “既然自己做不到的事,又有什么资格勉强别人?段薇薇,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你以为你说什么别人都要照做?少在那边自以为是了!”他说:“我已经放手过一次,可得到的结果却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他们顾家的真爱算什么?廉价到,只要你对他产生任何的利益冲突,他都会毫不留情的将你割舍掉。这一次,我绝不放!” 段薇薇张着嘴,许多话梗在了喉咙管里,说不出口。 他背过身:“好好休息,我不想伤害你,所以你也不要再惹怒我。一旦我找到了另一个地方,我就会放你走。” ** 黑暗的卧室里,门关合上好久,一双沉掩的双眸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皮下的眸子,清明、淡漠,无一丝一毫的混沌。 辛澜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透着月色,她扫向床头柜,拉开第二格抽屉,从压着的几本杂志下摸出几个白色的药剂。 她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扔了下去。 ** 星河湾,一片狼藉。 男人坐在沙发上,脸上胡子拉碴,眼圈下是一片黑青色,看起来疲惫至极。他已经有整整一个星期,未曾安稳的睡过一个好觉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会被无数个梦境惊醒。 梦里是她熟悉的脸,却带着陌生而冰冷的目光,怨毒的质问:我恨你,恨你们顾家!就是因为你,我才会中毒!就是因为你,我才会抑郁失忆,是你是你都是你! 心口又开始疼了,他靠在沙发上,捂住胸口。 静待着连绵而来的刺痛感,缓去。 直到,他感觉到一双软绵的小手轻轻的置在了他刺疼的地方,缓缓的捏揉。 他睁开眼,意外。星星正翘着小屁股,蹲在他旁边,好小心好小心的揉捏着他心痛的地方。一边揉还一边轻轻地吹气。 过去每次当她摔的膝盖流血,妈咪总是会一边给她上药,一边给她的伤处吹气。然后很奇妙的,原本很疼的膝盖,就会不再痛了。 刚刚爹地,好像也很痛很痛的样子。 是不是只要她用力的吹,他就不会痛了? 念此,星星鼓起腮帮子,更努力的吹起来。 顾非寒扬眉,大手一揽,将女儿抱进了怀里。用自己微青的胡渣摩挲她柔软的颈项:“今天怎么没去上学?” “今天老师生病,提前放我们回家了。”星星说。 “嗯。”他点点头,抱着女儿没说话。 “爹地,你这几天看起来好难过的样子,有什么心事吗?” 怎么办?一看到爹地这么难过的样子,她就好难过。 妈咪不在,小星星决定代替妈咪,给爹地温暖! 他推开她,故意板起脸:“我哪里看起来难过了?” 小星星很认真的回答:“爹地以前的眉毛可漂亮了,最近却老是皱着。爹地的眼睛也很有神……。”她想了想,想起了最近学的一个形容词:“就像阳光一样,可是最近好像都很黯淡;爹地以前每次看到星星都会笑,最近好像都不笑了……。” 她撅着嘴,很懊恼的样子。 顾非寒却一愣,原来这一周来,他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而他竟然一无所知。 他搂紧她:“是爹地错了好不好?” 星星闻言,神色这才舒展开。伸出嫩嫩的小手,一左一右的扯住他的两边嘴角,朝上拉扯开,拉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爹地笑起来,最好看了!” 仿佛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星星撅着嘴凑上去,朝他的脸上大大的啵了一口。 脸上有了温热的潮湿感,他想去擦,星星却佯装生气道:“不准擦!” “好,遵命。”他无奈的一笑。 就在这时候,别墅传来了门铃响。佣人们忙跑过去开门,进来的是严睿,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 察觉到他有话说,顾非寒将星星放下来,摸摸她的头说:“星星听话,先上楼做作业。” 星星攥着他的裤腿,有些不舍。 “听话。”他语气还算轻柔,但脸上却严肃起来。 这一年来,她长大了,也懂事了。不会再像一年前那样总是随着自己的性子做事。所以虽然很不舍,但还是不情不愿的松了手,临走前却不忘讨赏。 “爹地,我想吃冰激凌。做完作业你陪我去吃。” 他摇摇头:“好。” 待那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他这才坐下来,问:“什么事?” 严睿像是松了口气,说:“非寒,已经查到辛澜的下落了。” “什么?”他抬起头,紧张的问:“在哪儿?” “我们在英国的出入境资料上,看到了萧先生的名字,就在一周前。” “英国?”他皱眉。 “是,不过暂时只能确定他们俩在英国而已。具体在哪个城市,哪个角落,恐怕还得继续查。” 他站起身,想都没想就说:“给我定去伦敦的机票。” 严睿错愕:“现在?” 现在他们只能确定辛澜在英国而已,具体在哪个地方根本就毫不知情。冒然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现在的豪城天下,毒品研究中心的施工已经进行了一半,正是紧要的关头,顾非寒根本就离不开。 而他,竟然冲动到要立刻去英国? “当然。”他说:“尽量给我订今晚的,如果今晚没有,就一定要是明早的。总之十二个小时之内,我一定要坐上飞机。” “可是——。”严睿还想再说,顾非寒却仿佛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你不用阻止我,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受够了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惶惶等待的感觉,我要立刻去找她。哪怕毫无线索,哪怕是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搜,将整个英国翻遍,我也要亲自去动身找她。” 严睿顿了一下,终于点头:“是。” ** 英国,田园别墅里。 萧墨渊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辛澜从二楼走下来,脸上带着笑容,仿佛根本就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事。 “早。”她对他微笑。 他抬头看到她,脸上滑过一瞬的不自然:“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辛澜伸了个懒腰,说:“今天childhood有新出的点心,前三十位客人才拿的到。我当然得去的早一些,不然早被人抢光了。” 她曾经和他提起过childhood,所以他知道。站起身,他替她整了整衣领,当他靠近她时,她的心里冒涌出一抹淡淡的抵触,却被她隐藏得很好。 “那就是不在家用早餐了?”他问。 “嗯,不用了。”辛澜说。 “中午早点回来,今天我亲自下厨。” “嗯。”她环顾四周,忽然‘奇怪’的问:“那个护工,叫——。” 她皱眉,佯装记不清。 萧墨渊提醒:“段薇薇。” “啊对,段薇薇,她去了哪儿?为什么我一早没有看到她?” 他反应得很快:“因为她护理的专业知识不合格,我怕她照顾不好你,所以已经将她辞退回国了。过两天新的护理就会过来。” “哦,是这样啊。”辛澜若有所思,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久:“那我先走了。” 他皱眉,总觉得她似乎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能松了手。 辛澜走出别墅,当胸腔吸灌入大片的空气时,肺腑间这才感觉清新了不少。 揉揉太阳穴,大脑依然是一片令人恐惧的混沌与空白。 这段时间,她是真的忘却了很多事,但并不代表,她傻了。 昨晚段薇薇的话,她虽然听得迷迷糊糊,但还是掐着手心,下意识的想让自己听得更多一些、再多一些。 所以,她听到了。 她说,萧墨渊给她的药,是想要故意抹去她的记忆。她说,她有丈夫,有孩子并且一直在等待着她。 当时,她还半信半疑。只是当后来看到萧墨渊拿出手枪抵住段薇薇后脑勺时,她隐约,全明白了。 她想相信他,但也不想让自己像个实验品般,被人利用。 推开childhood门,今天的客人很少,只在窗边零星坐在两三个。辛澜照往常一样点了一杯卡布奇诺,然后再上了一份蛋糕。 淡黄色的蛋胚上,覆着白色的奶油,上面零星放着几枚草莓。很普通的蛋糕样式,但味道却与别人不同。 淡而不腻,每吃一口,仿佛舌尖都能残留一股淡淡的余韵感。 辛澜不爱吃甜食,却单单喜欢吃childhood的。而且她隐约觉得,自己以前似乎吃过一样的点心,不是在childhood,在别的什么地方。 虽然她不记得了,但她确定。 这天,她一边想着昨晚发生的事,一边搅拌着咖啡,有些漫不经心。却始终感觉到店内有一双眼在注视着自己。 她抬头,不意外的,与那双眼,遥遥相碰。 眼睛的主人一愣,黑眸之中闪过明显的惊疑与意外。 “夫人!你怎么来英国了?!”辛澜惊讶的抬起头,却见一张苹果小脸在自己面前冒出来,她吓了一跳。 “……。” “夫人!”薰薰开心的想哭了:“一年前你到底去了哪儿啊?你知不知道少爷找你找得快急死了!星星做梦都在念着你,好可怜啊……。” 夫人?少爷?星星? 辛澜纠结的皱眉,有没有谁能告诉她,眼前这女孩子到底在说什么啊? “那个……。”她迟疑了一下,问:“我……你认识我吗?” 薰薰一愣,“夫人,你不认识了我的?我是薰薰啊!” 辛澜松开她的手,尴尬的一笑:“抱歉,有很多事,我都不怎么记得了。”尽管如此,她却有注意她刚刚说的话。 “那个——。”她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你可不可以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薰薰一听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眼圈立刻就红了,忙不迭的点点头,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 咖啡厅的不远处,坐着一个男人,看到薰薰一出现,他就戒备的想要起身。 辛澜知道,他应该是萧墨渊派来的,以前她以为他是在保护她,但现在,她却觉得更像是监视。 忽然,她的手‘很不巧’的碰翻了桌子上的咖啡,而那咖啡又‘很不巧’的泼上了薰薰米色的毛衣。 薰薰烫的一声尖叫,站起了身。 辛澜忙也站起身,脸上带着无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时候已经有店员走过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辛澜抓住薰薰一边的胳膊,说:“不用了,我直接带她去卫生间处理就可以了。” 辛澜来过这家店很多次,所以卫生间在哪儿她很熟。扶着薰薰去卫生间时,辛澜注意到那个男人似乎有些不放心,但也没办法。 辛澜料定了,他是不敢众目睽睽之下,跟着两个女孩子进卫生间。 不怕被当成BT狂哄出来? 卫生间的门一关,辛澜便背身抵住了门,神色变得严肃而淡冷,问:“你知道我叫什么?” “辛澜啊。”薰薰回答的很快。 辛澜松了一口气,看来确实是认识她。 她说:“这一年来我出了点事,很多过去的事情都记不大清楚了。你可以给我讲讲吗,包括你口中的少爷、夫人、还有星星……一切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 田园别墅,萧墨渊从书房里走出来。 昨晚他一整晚都没有睡,几乎整夜都在书房里待着。今天又花了一个上午,才将这几天积累的工作全部做完。 此刻,他觉得全身一阵难言的轻松。一边解袖扣一边下楼,抬眼,见杨管家正指挥着两个佣人朝厨房里搬着新鲜蔬菜。 杨贵菲也看到了他,忙谄媚微笑:“萧先生。” 他点点头:“东西都放在那儿吧,今天中午我下厨。” “您下厨?”杨贵菲狐疑。 刚被请到这栋别墅做管家时,她就被这‘家人’的生活模式吓到了。 一般的家庭不都是男主外女主内,丈夫负责在外工作赚钱,而妻子就该贤惠的待在家里做饭、做家务,伺候老公。 结果这家的女主人每天睡觉的时间超过12个小时就算了,即使醒着也是坐着看书或是出去喝咖啡。反倒是这位看起来就很主外的丈夫,既工作又照顾妻子,还时不时下厨想讨女主人欢心。 而且还老是一副担心惶恐,生怕妻子生气的样子。 这样的男人,真是太完美了! 杨贵菲禁不住感叹,怎么自己就碰不上一个呢? “嗯,是。”他卷起袖子,似乎并不想多说,就进了厨房。 被赶了出来,杨贵菲无事可做,于是决定去找她亲爱的‘鲁克’。‘鲁克’是她养的一只博美犬,既可爱又听话,她总是习惯性的将它带在身边。 刚来时,萧墨渊曾经有些反感。 他怕养狗对辛澜的身体不好,所以就命她将它带走。杨贵菲虽然很伤心,但明白千大万大,主人最大的道理。所以虽然伤心,但也只能麻烦让朋友帮忙照看一下。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事,事情最后竟然有了突破性的转折。 女主人不仅喜欢狗,还特别喜欢乖巧懂事的鲁克。每次吃完饭都喜欢抱着它看会儿电视,见她喜欢,萧墨渊后来也没有再提送走鲁克的事。 ** “鲁克……。”花园里,杨贵菲踮着脚尖,叫唤着。 “鲁克,我的宝贝儿……你在哪儿?”意外的,平日里一察觉到她的气息,就会很欢乐的跑出来的小鲁克,今天莫名的没了声息。 杨贵菲皱眉,有些奇怪,继续叫着:“鲁克,不要和妈咪躲猫猫,快出来……。” 忽然她的脚步一顿,身体像是定住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随后,花园里传来一声尖叫:“啊!” 厨房里,正洗着排骨准备熬汤的萧墨渊,因着这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神色不悦的皱眉。 他洗了洗手,走出了厨房。 远远的,他看到一个浑圆的身影背对着他,一动不动,肩膀抖动着,似乎在哭泣。正是管家杨贵菲。 他走上前,问:“怎么了?” 她还是没有动,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萧墨渊一步跨到了她面前,目光在看到她手中抱着的一团温软死尸时,微微一愣。 这是……鲁克?并且,好像已经死了? 发生什么事了? 杨贵菲的眼圈红了,肩膀抖动着,似乎隐忍了极大的痛楚。 她和鲁克的感情一向很深。 “萧先生……。”她哽咽:“鲁克死了!它死了……它怎么会死了?” “……。”萧墨渊没说话。 “它一向都很活泼可爱,既听话又温驯,怎么会死了呢?” “……。” “怎么会?”她蹲下身体,死死的抱着鲁克的尸体,嘤嘤哭起来。 萧墨渊的目光随之向下,犀利的深眸在注意到草地上几颗白色的药剂时,僵凝住。 他蹲下来,将它们一一捡起,放在了手心里,细看起来。 这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