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有花:梦千年》 楔子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因为果,缘注定生死。千年之前,曼珠与沙华相知相识许下终身,却遭天条责罚,永世轮回,永不相见。 奈何桥之上,曼珠缓缓走向沙华。 沙华愣愣的站在原地,时光将他折磨的疲惫不堪,无神的双眸在看到向他走去的曼珠之后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沙华缓缓开口道:“曼珠,我终是寻到了你,可却在这奈何桥之上。下一世,我亦不会放弃去寻你。只是,你可曾后悔,想要放弃?” 看着心爱的沙华不复往日,曼珠胸口一阵抽痛,“若你不累,我必相陪,无怨无悔!” 因为不愿忘记曼珠,沙华恳求不饮孟婆汤,孟婆念其情深,也是不忍他们如此受苦。也便冒险放其过桥。 当两他们手牵手走到尽头时,曼珠忍不住转头看向了忘川河边那片彼岸花海。 “若是没有那次的阴差阳错,或许我们还是飘曳在忘川河边的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永世相错。” 第一章:坠尘世 大片的花海中,红衣少女笑裔如花,如彼岸的曼珠沙华一般,灵动的双眸牵动着每个人的心。她的身旁总有一位黑衣少年,满脸的宠溺,如同女人般妖媚的眼睛里却永远只容得下眼前的少女一人而已。 在她们不知道的不远处,有着一位白衣少年,从一开始便一直看着他们嬉戏。少年精致的五官像极了黑衣少年,可却拧着眉头,虽然嘴角轻轻上扬,神情却痛苦得令人心疼,也好似月亮一般寂寞。 没错,他便是沙华的转世,这一世,他并未喝孟婆汤,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曼珠爱上别人。 他不能为了自己害了孟婆又害了曼珠,只要默默的守护着她,便心满意足。 ----------------------------------------------------------------- 16年前的凉州城,有三个娃娃同时坠地。凉州知府大人喜得一女,名为陆曼霏。同时在城北一个姓呼延的大户人家,两名男娃呱呱坠地,取名为呼延月毅和呼延月华。 呼延家与陆知府家素有往来,两家更是自孩子还在肚子里便早已定下了娃娃亲。可现在却有两个男娃,该将女娃许配给哪个呢? 于是,呼延夫人便决定要常带着两个儿子登门拜访,看看哪个与小霏霏更有缘些。可临走之前月华却怎么也不离开家门,只要一出门就放声大哭,呼延夫人没办法,只好带着呼延月毅去见自己的好姐妹了。 其实月华不是不想去,只是……他知道,那个女娃,定是曼珠转世,那是孟婆偷偷告诉他的,他不能让曼珠见到自己,不然就会给她带来灾难。 小曼霏聪明可爱,陆府上下无不对她爱不释手。呼延夫人一来府上,便丢下了小月毅,抱起了曼霏。小月毅不快的看着曼霏,可看着看着,竟发现这个小女孩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吸引着他,令他目不转睛。 呼延夫人见儿子没动静,转身一看,小月毅竟直勾勾的看着她怀里的曼霏。她得意的一笑,蹲下身子,对小月毅说:“儿子啊,只要你比过得弟弟,就可以把小曼霏娶回家啦。” 曼霏懵懂的看着小月毅,那表情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把她的脸。 “啪”的一声响起,小月毅的手瞬间缩了回去。小曼霏充满敌意的看着呼延月毅。 “娘娘...努力,努力。”小曼霏的态度反倒激起了呼延月毅的兴趣,他用稚嫩的语气对呼延夫人说道。 面对此景,呼延夫人笑着对陆夫人说:“你女儿,我儿子要定了。”陆夫人只是无奈的笑笑“你这样偏心小毅,小心月华吃醋。” 想到月华,呼延夫人摇摇头,说:“月华那孩子,似乎不太愿意和霏霏一起玩。”霏霏明明这么可爱,真是个傻孩子。 “竟然有不喜霏霏的人?改日我定带霏霏登门拜访小月华。”陆夫人惊愕的说。方圆百里,还未曾有几个不喜霏霏之人。 “随缘吧~反正嫁谁都是我媳妇。”呼延夫人轻抚着曼霏的头说着。 “那以后可要劳烦您多照顾了。”陆夫人掩嘴笑了。她的女儿托付给最好的姐妹,她也算是心安了。 “哪里哪里,娶到霏霏是我们呼延府的荣幸啊。”呼延夫人谦虚的说道,却突然发现小月毅也爬上了自己的身体。 “儿子,你干嘛。”她想扯开这只不听话的儿子。却只见他拉起小曼霏的小手,开心的笑着。 小曼霏鼓着腮帮子疑惑的看着这个拉着自己小手的小男孩,看着小月毅的眼神有些失神。 两位大人依旧各管各的交谈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个小人儿。 呼延夫人不知,自己的一句玩笑话,让这个儿子暗暗的下决心,定要超过弟弟!只是,日渐一日的长大,月华根本无心与他争抢,倒也没破坏了这两兄弟的情谊。 只是,小月华的话语渐渐的变少,几乎不愿与人交流,只愿与自小一同长大的仆人--人生交谈。 就连对着呼延老爷和夫人都带着些许疏远,为了曼珠他必须变得冷血,若有了其他感情只会分神! 灰暗的屋里,一抹白影静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满是娟秀的字迹。 “月华,我们要去西郊赏花,你要去吗?”呼延月毅慢步走进月华的房间,这两兄弟虽是一母同胞,却有很多不同之处。 呼延月毅喜欢身着一身黑,却黑的妖媚,修长却不粗犷的身材,如同暗夜中的鹰,两边耳旁有两条银丝随意绾起,看上去妖媚十足,说话总是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而在陆曼霏面前却是那样温暖。 呼延月华则喜着一身白,看起来干净素雅,总是给人一种干净却疏远的微笑,眼眸里总是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你们?”月华疑惑道。爹娘何时也对他的花海感兴趣了? “对,我和曼霏,她一直想认识你。”说到陆曼霏,呼延月毅的眼里满是温柔,那种刺眼的温柔深深的刺进了月华的心里,而他只能笑,他不能让哥哥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 “不用了。”更不能让陆曼霏见到自己,虽然早已他无数次偷偷的去看过她。 “为什么?”呼延月毅满脸的疑惑,自小爹娘就想让月华见见曼霏,让自己和他公平竞争曼霏,为什么他总是躲着不见?! “不想见。”呼延月毅当然不会明白月华所承受的痛苦,想见,却要躲着,眼看着自己的哥哥和自己最爱的人打情骂俏。 “而且我不需要和你竞争,她是你的。”听到这些,呼延月毅有些气愤,妖媚的脸上因愤怒而扭曲。 “呼延月华,我知道她是我的,她想见你没别的意思,反正以后要嫁进来的,不过是见见未来的小叔子你摆什么架子!”“小叔子”这个词再次刺痛了月华,为什么今世给她幸福的人是自己的哥哥?若她不是曼珠,他又怎么会不见呢? “反正会嫁进来的,以后再见便是,哥哥别让她久等了。”月华还是强装淡定,白皙的脸上没有起任何波澜。见呼延月华这样,呼延月毅气愤的甩门而去。 呼延月毅一走,月华便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白皙的双手紧紧的拧着衣角,每次想曼珠都想的心绞痛,这便是他不喝孟婆汤的代价。 但他不愿说,他觉得只有这样痛着还能感觉到自己是爱她的,再等几十年,他与曼珠定能再次相见。 呼延月毅一离开家门就直奔他与陆曼霏的约好的小湖边,只见佳人早已等候在那,一见他来边奔了上来。陆曼霏一身红装,轻纱着地,一袭黑发直至腰间,两只乌黑乌黑的眼睑眨巴眨巴的可爱极了。 老是有人笑她还未出嫁便穿新娘装,可她就是喜欢红色,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曾经是红色的。“难道自己前世是一只红色的蝴蝶?”她总是这样想。 “曼霏,对不起。月华怎么都不出来。”呼延月毅也跑上去,紧紧抱住曼霏,转了一个圈,轻衫飞扬,像花儿一般。 “那怎么办?为什么月华哥哥就是不愿意见我呢?”曼霏嘟着嘴巴,可怜兮兮的说道。 这样的陆曼霏更是让呼延月毅爱不释手,妖媚的眼里满是宠溺,细长的双手轻轻的抬起曼霏的脸,淡淡的笑着说:“没关系啊,等你嫁进我家之后还怕见不到吗?” “可是他不喜欢我的话......”曼霏还是不放心。 “不会的,我保证。”月毅温柔的抚平了曼霏的眉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印下一个浅浅的吻。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他想着,好想快点娶她。 曼霏嘴角溢着幸福的笑容,虽然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失落。 第二章:避之不见 西郊有一片美丽的花海,是呼延家买下的一块地,空着没用,竟让月华种起了花,而且变成了一片花海。 那是曼霏一直想去的地方,可是爹娘一直没时间陪她来,又不放心她自己来,只好麻烦毅哥哥陪着她来。 看着她在花海中飞奔,呼延月毅总感觉她就像花之仙子一般,好似这里本就是她的家。红衣少女就像一只红色的蝴蝶,好像要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一样,说的更贴切的,她就像弟弟最近新研究的,红色西域曼陀罗。 不知过了多久,月华猛然醒来。他好像忘了什么?他们要去花海?可他最近刚刚在研究西域曼陀罗,那个应该是长在人间的曼珠沙华,他只想纪念一下他们之间的过往。 “想要去见她……”可若是让曼珠见到,万一恢复了前世记忆,岂不是害了孟婆婆?好不容易这一世他可以看着幸福的她。 想到什么般,呼延月华立马爬了起来。“人生!”他大声的呼唤着他的贴身小仆——唯一一个知道自己一直关注着曼霏,却不告诉任何人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下人。 “少爷,你叫我?”他马上跑过来。“快,你马上到西郊去,不能让哥和曼霏看到我的西域曼陀罗。” 他知道人生会轻功,而且聪明,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只是人生才走,依然不放心的他便尾随了出去…… 曼霏在前面欢快的奔着,呼延月毅静静的跟在她后面。他不知道为何他会有一种命中注定要爱着曼霏的感觉。 “毅哥哥我好不好看~”曼霏拉着一朵玫瑰花放在头上,转身给呼延月毅看,呼延月毅瞬间屏住了呼吸,他的小曼霏,既可以可爱的像只小猫,也可以美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这样的她太恐怖了,就像一颗毒药,而他,甘愿中毒。 “好美。”这两个字发自肺腑,呼延月毅突然想到,若是将西域曼陀罗戴在她的头上又该是怎样一种美? “走,我带你去看更美的花。”他牵起曼霏可爱的小手,往暗道走去。 “大少爷请留步。”突然出现的人生上前拦住了两个人。 “人生?你怎么在这里?”呼延月毅有些奇怪的问。 “回大少爷,我是来给曼陀罗花浇水的,二少爷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让任何人进去。”人生半低着头说道。虽是下人,他却也和少爷们一起长大,又比他们大一些,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 “哦?那你呢?”月毅半讽刺的问道。他不清楚自己那个弟弟到底在搞什么。 “回大少爷,小的有长期服药,所以对曼陀罗有些免疫力。”这个答案总可以了吧?人生为自己捏了把汗,虽然自己和大少爷、二少爷关系都不错,顶撞大少爷却是第一次。因为他是个厉害的角色,大家都怕他生气的样子。 “那么这花有毒?”一旁的曼霏从月毅的后面钻出头问道。 “是的,陆小姐。”大少爷没发火?这个场景好恐怖,二少爷你在哪啊?人生暗暗叫苦。 “那这花一定很美。”曼霏的脸上现出一丝失望,但随即又被笑容掩盖。“既然如此,毅哥哥你陪着我去看看其他的花吧~”曼霏拉着月毅的手撒娇道。 虽然呼延月华总是好像对自己有什么偏见,但她却也不想惹他生气。 “陆小姐,二少爷说了,这里的花只要你喜欢都可以摘,作为他这个小叔子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趁呼延月毅还没开口,人生丢下这句话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人生……”呼延月毅无奈的摇摇头。一抹笑容出现在他那妖媚的脸上,却显得十分可爱。 “毅哥哥你好可爱~”曼霏突然扑上前抱住了呼延月毅。这个即将相随一生男人,从刚认识起就一直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傻丫头,哪有你可爱?我们去摘花。既然月华不见你又不给你看曼陀罗,我们就摘光这里的花!”月毅肆意地吸着曼霏的头发里散出香味,眼里满是宠溺,嘴角轻轻上扬。“好想永远停在这一刻。” “二少爷,原来你在这里。”要离开的人生经过小道的时候,看到了表情痛苦的月华。 “你先回去吧,我自会回去。”月华知道,人生又要劝他了。 “哎,何必让自己这么痛苦呢?不是说好可以公平竞争的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爹娘,又亦或许爹娘也不如人生那么了解月华,除了前世今生的事情,月华什么都会告诉人生。 “我没事的,他们那么幸福我就不该破坏,不是吗?”呼延月华苦笑道。 “可是光明正大的见一面没什么的啊。”人生依然不解。 “我和她,今生注定不能相见,我只能告诉你这些,懂了吗?”呼延月华也想告诉所有人自己是多么的爱曼珠,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懂了,那我先回去,少爷自己小心。”人生似懂非懂的走了。留下月华,隐忍着疼痛,在那里守着。 看着他们抱在一起的画面,想起了奈何桥之上的那个拥抱——本是属于自己的拥抱,呼延月华的心又开始痛了。他答应过曼珠的,不后悔,他要看到她幸福。 “毅哥哥,我们摘了好多,月华哥哥会不会生气?”曼霏不太放心地问呼延月毅。其实对于那个一直躲着自己的小叔子,她有满心的好奇,真的好想见他一面。“也不知道他和毅哥哥长得是不是一样?” “没事,有我担着,而且是他自己不来的,活该。”呼延月毅揉揉曼霏的头轻轻的笑着说。 “那就好。毅哥哥,我饿了……”一下子,曼霏就突然忘记了所有的事,尽想着吃了。 “走,带你吃东西去。”呼延月毅一手提着花篮,一手牵着曼霏的小手,离开了花海。 第三章:隐于面具 细雨蒙蒙,花海中,只剩一位白衣少年,静静地伫立在那里,雨珠滴在他的发丝上,像一颗颗珍珠凝固在那儿了一样,那随意绾起的头发远看竟透着些许暗红。 “不行,若是曼珠嫁进呼延家,自己必会与她相见。要怎样才可不见?”听着稀稀疏疏的雨声,月华静静地走在小道上。 “少爷,原来你在这里,怎么淋成这样了?”人生撑着油纸伞朝月华奔去,只见二少爷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嘴里碎碎念着:“如何才可不见。” 雨渐渐的大了起来,街上的行人都急急忙忙的往自家跑。 “快走,这雨淋的妆容都花了怎么见人。” “快走快走,再不回去妈妈要生气了,等下你还要表演呢。”两个被雨淋得极其狼狈的姑娘与他们擦身而过。 没脸见人?“对!我有办法了!”他突然双眼放光,转身,抢过人生的伞,送去给那两个烟雨楼的姑娘。 “姑娘谢谢你,这把伞送给你。”这个姑娘是烟雨楼当红的姑娘,虽是卖艺不卖身,却也是深受喜爱。 雨妍本是一团火在心里冒。“是谁在浪费她的时间?”可当她反应过来时,人早已走远,只记得那一抹脱俗的白影。 “他是谁?”她问身边的姑娘。 “他呀,呼延家的二公子,叫呼延月华,平日里就阴阳怪气的。”那姑娘说道。“虽也是道听途说,但有人说他总是偷偷的在屋顶看着他哥和陆曼霏嬉戏,却一直拒见陆曼霏,想想就……”说到这里,那姑娘突然露出一副很恐怖的表情。 “可是他……”雨妍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她只想想起他的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可是什么呀,赶紧走了,不要惹妈妈要生气了。”两抹俏丽的身影也消失在这静悄悄的小道上。 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可是从呼延月华的房里却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少爷!我不同意!”人生总觉得少爷疯了,之前的一切还能理解,可是,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脸不是自虐吗?! “不同意也没办法,我心意已决。”月华坚定地说,眼里那股淡淡的忧伤依然在徘徊。 人生心疼这个主子,打小就他没把自己当下人看,什么事情都会告诉自己。忽然想到自己那个化妆技术十分高超的朋友,人生脑袋里灵光一现 。 “少爷,我有主意了,总之,你不能伤害自己,知道了吗?” “什么主意?说来听听。”月华假装有兴趣地问,反正自己早已下好了决心。 “少爷,我有一个画皮的朋友,他的化妆技术十分高超……”人生用自己的七寸不烂之舌给月华好好的洗了一个脑。 “好,就这么办吧。”看着人生如此关心自己,月华也不忍继续伤害自己。 人生见少爷终于同意,屁颠的跑出了屋内,向府门跑去... 前院,府上的主人下人齐聚一堂。“霏霏啊,等哪天你嫁给小毅了,我们俩就安心了啊。”呼延夫人拉着曼霏的手说着,眼里满是喜爱。这个媳妇啊,她喜欢极了。 “老爷,夫人!不好了!二少爷他…他…他…!”人生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大厅,正好大家都在,陆曼霏也来了。 “快说,二少爷怎么了?”呼延夫人紧张的站起来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二少爷一回来就捂着脸,把门锁上了。我看到…看到…看到少爷的指缝里渗出血来,可是怎么叫他都不开门。”人生结结巴巴的说道。 听完这些,一群人全都往呼延月华的房间奔去,刚刚“丑媳妇见公婆”的喜悦一下全被冲散了。 才走近呼延月华的房间,就听见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和痛苦的怒吼。呼延夫人吓坏了,月华从来是温文尔雅,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月华?你怎么了?”呼延夫人着急的问。 “呼延月华,你在里面干什么!”呼延月毅有些气愤。看到呼延月毅愠怒的表情,曼霏不自觉地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她知道,他刚刚想和呼延伯父说自己的亲事,却被月华突然闹的这一出打断了。想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这个向来不待见自己的小叔子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把大家引来这里。 “人生!谁叫你把大家叫来的?你们都走开!”里面传出了低沉的怒吼,令在场的人们不觉身体一颤。 “二少爷…”人生低下头小声答道“月华阿…你不要吓娘阿。”呼延夫人急得快哭了。 呼延家的老爷却镇定的揽过夫人,对着里面说:“月华,出什么事了,告诉爹,爹来解决。”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解决?恐怕爹也没办法解决……”里面传来轻轻的笑,听得人心疼。 “你这是怎么和爹说话的?开门,出来说。”呼延月毅依然镇定,那神情像级了呼延老爷。 虽然对这个弟弟有些许不满,可是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没脸出去,你们都走吧。”痛苦的声音继续传来。 “你做了什么?”呼延老爷诧异地问,又环顾了一下周围。由于动静太大,府上的客人和下人都聚到了这里。“你们都下去。” “老爷…我要留下。”呼延夫人眼角盛着泪珠,楚楚可怜地看着门的方向。 “好,除了我和夫人,其余全部退下!”老爷毕竟是老爷,话语中带着强烈的威慑力。“小毅啊…你陪霏霏出去走走,亲事回来再说。” “是…霏霏我们走。”弟弟出了什么事,迟点回来便会知道。”呼延月毅拉着有些犹豫的曼霏离开了。 “月华,现在只有爹娘在了,开下门好吗?”呼延夫人轻轻地问道。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门却缓缓被打开了。 里面走出一个头发凌乱的白衣少年,但即使这样的凌乱也没能减少他的帅气,只是他的左脸颊有些血肉模糊。伤口像是经过了些时间,外圈略微的凝固了些,却从缝中流出一丝丝令人作呕的脓水。 看到这样的儿子,呼延夫人险些吓昏过去。 “夫人...!”“娘...!”看着几乎站立不稳的呼延夫人,两父子异口同声的喊道。 “我就知道,我见不得人……”月华落寞地说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干的?!”呼延老爷颤声问。“是谁敢在他的地盘上对自己的儿子动手?!” “是我自己...曾听闻西域曼陀罗功效奇佳,若脸上生疮便可将其磨为粉,涂在疮上即可。” 听月华这么一说,呼延老爷想起了西郊那块地,是给了这个儿子种花了没错。“没想到你竟还引进了西域曼陀罗?” “你生疮了?”呼延夫人靠在呼延老爷身上,心疼地看着儿子,心疼地看到心爱的儿子的脸庞早已不复往日白净。 “是我朋友……我只是想试试功效,却不慎渗入了种子,那是剧毒。感觉脸有些疼,我一紧张,打翻了烛台,火却到了我的脸上。” 呼延夫人离开丈夫的怀抱,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呼延月华,随即像是想到什么般立即擦干了眼泪,小心翼翼的捧起月华的脸:“月华啊,还疼吗?” 看着娘的泪珠,月华不禁心里对呼延夫人有了些歉意。为了避开曼珠,他却伤了这个如此爱他的娘的心。 “爹,娘,你们放心,我有个朋友是神医,我会叫人生去找他。在那之前,我会带着面具。人多的地方,我就不去了。” “恩...好,你累了,我叫小翠来你着收拾一下。你先休息吧。”呼延夫人轻轻地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慢慢带上房门。看着这样的儿子,她的心疼得厉害。可毕竟受伤的是孩子,不能再让他更难过了。 呼延夫妇走后,从内屋走出一个男子,青衫白袍,手握纸扇,看起来温文尔雅。 “大恩不言谢!”呼延月华双手抱拳,对白衣男子说道。 “哪来的恩?看把你娘吓的。”青衫男子轻笑道。 却只见呼延月华神情恍惚,嘴里碎碎念着:“如此才可不相见,我也没办法……”眼里依旧是挥之不去的忧伤。 面对这样的呼延月华,青衫男子不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无声地走出了呼延府。 第四章:喜乐悲 夜晚,皎洁的月光笼罩着凉州桥,桥上有一抹黑影。仅是一个影子,却也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毅哥哥~”清脆的声音响起。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呼延月毅双眼都充满了柔情。 “你终于来了!”呼延月毅宠溺的揉揉曼霏的头,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而怀里的曼霏却是一怔,好熟悉的感觉,可这是她第一次与毅哥哥相约凉州桥啊!那这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 “毅哥哥,第一次见你穿绿色的衣服。”曼霏轻声道。呼延月毅也的确是第一次穿其他颜色的衣服。倒是这小丫头,这么暗的光居然还能看到颜色的变化。 月华躲在一旁听的一清二楚,本是怕她晚上一个人出门危险,没想到竟是来见哥的。 “因为你是红花,我是你的陪衬。”呼延月毅调侃道。 “陪衬?绿色?”陆曼霏愣了一下,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可是他们一出生就认识了,那……难道是前世?哎?果然是自己又想多了吧…… “或许,他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才会有这种强烈的熟悉感。对,一定是这样!”曼霏想着。 “霏霏…”呼延月毅轻轻的唤着。 “嗯?”曼霏也轻轻地应着。 “嫁给我,好吗?”呼延月毅小心翼翼的说。 “好呀,反正我就是你的,跑也跑不掉。”曼霏打趣道。她知道这辈子,她只会嫁给呼延月毅,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调皮。”呼延月毅用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曼霏的鼻子,宠溺地说着。月光映在他的脸上,更添了一份柔情。 月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哥哥,可是这样的哥哥却能轻易的给曼珠带来幸福,而自己……看着他们如此亲密,月华失落地走了。孤单的身影越拉越长…… “绿色…”嘴里低低的念着,他差点忘了自己曾经是绿色的。可是,曼珠为什么没忘记自己曾经是红色的?或许在曼珠喝孟婆汤之前,硬是将这一切刻在了心里。是为了方便自己寻到她吗?不行,绝不能被她知道! 烟雨楼依然灯红酒绿,这个时候的烟雨楼是最热闹的。因为现在的这个时候,正是烟雨楼著名花魁——雨妍的表演时间。 美艳的少女拿着琴缓缓地走出房门,就那么若有所思地走着,脑海里依然是那抹白影。她就那么轻轻地走着,无意间听到了几个客人的对话。 “什么?此事当真?” “当真。据说那天呼延家上下全都被那动静引了过去。” 呼延家?是那个白衣少年的家?雨妍一听到“呼延”这两个字便竖起了耳朵。 “那二少爷着实可怜,那么英俊的少年,以后怕是要戴一辈子的面具了。”那人叹息着。 “什么?他怎么了?”雨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想上前去问,耳边却传来了妈妈尖锐的声音:“雨妍啊,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客人还等着你呢。” 算了,下次再打听。在这家烟雨楼,想听到他们呼延家的事情难道还难么? “来……来了”她轻盈地走到台上,微微一笑,台下的男人们竟全都手舞足蹈,她的脑海里却依然全是那个雨天的回忆。优雅地坐下,纤细的手指轻抚着她的生命--琴。 一曲罢了,她的手指静止在半空中,台下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掌声如雷般响起。她自信地笑了,暗自决定他日定要为他弹奏一曲。 清晨,呼延府被喜悦笼罩着,但却好像有些许压抑。 下人们讨论着,二少爷刚刚毁容,大少爷却硬要办喜事,这不是明摆着是要刺激二少爷吗? 老爷夫人说要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二少爷却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怕刺激到二少爷,大少爷又不愿推迟婚期,只好先瞒着。 陆夫人一大早便来到呼延府,两个母亲相约着去置办一些婚庆用品,却在门口遇见了正要进门的月华。呼延夫人正想打个哈哈应付过去,谁知陆夫人却开心地走上前去。 “月华啊,以后霏霏就是你的嫂子了,有什么不对之处,你还得多包涵她。” 月华闻言一怔。“哥哥和曼霏,要成亲了吗?”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刺进了心脏似的,那种痛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面具下的他冒出了一丝丝冷汗,却还是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被二位夫人发现。“那自然是一定的。” “那就好,那就好……”陆夫人笑得乐开了花,转身牵起了呼延夫人的手。“嫂子啊,能把女儿托付在你们家,我算是死也瞑目啦。” “呸呸呸..……说什么傻话呢?你的女儿也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当然会好好照顾她。”看着自家儿子似乎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呼延夫人也松了口气。 这喜事总算是不用瞒着了,两人便欢喜着走出了呼延府。 一进自己的房门,月华便关上门在了地上。汗水顺着面具低落在干净的地上,他的牙齿不断地咬着下唇,唇上渗出了一丝丝的血丝,手却紧紧地按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这不是自己自找的吗?若是与曼珠相见,定不会如此之痛!只是,一若是相见,他怕他忍不住想要和她在一起……他不能这么自私……” “少爷,你回来了吗?”人生推门,却怎么都推不开,顺着门缝向里面看去,竟发现自家少爷倒在地上,面具散开了一半,脸白皙得吓人。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撞开门冲进去,人生被眼前的场面吓得不知所措。 月华睁开眼,想看一下叫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眼前却一片模糊。只是感觉像是曼珠,却又暗道不对,曼珠怎可能在这里? 定睛看清眼前的原来是慌乱不已的人生,月华想开口叫他不要慌乱,可动了半天嘴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人生扶起月华就往床边走,躺在床上的月华终于感到恢复了许多。“水.……水……”人生慌慌张张的倒了杯水,扶着他坐了起来。“少爷,你要吓死我啊。”看到少爷会喝水了,人生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没事。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习惯了。”月华淡淡地说。 “少爷,你就不能好好的对自己吗?”人生有些心疼这个少爷,为什么他这么难过,却还那么轻易的放弃了。或许二少爷应该站起来和大少爷竞争,也许还有成功的希望。他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少爷如此痛苦? 说到“竞争”,呼延月华又何尝不想?若是见她一面便得让她重落轮回,他宁可痛苦着。若是做了那样的事情,岂不是害了孟婆?更何况,下一世他能否还记得曼珠,就连他也不知道。他,还需要下一世吗? 就算再折磨他一世,或是永生永世都无所谓。只是曼珠,他不能连累她了。 忽地,门被打开了。进来的呼延月毅看到月华依偎在人生的身上,顿时愣住了。空气忽然凝固了起来,还是月华首先打破了沉默:“哥,找我何事?” 呼延月毅这才回过神来,怕是自己想多了。“哦,只是想来和你说一声,霏霏要嫁给我了。” 月华失落地低下头,慢慢点头。“哦,哥你要给他幸福。” “那是自然……”呼延月毅一屁股坐在床边,竟和月华说起了他和曼霏的幸福过往。他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人生却看着月华白皙的双手冷汗直冒。 呼延月毅不知道,自己所有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弟弟的痛苦之上。 第五章:终归忘川 “月华啊,我虽为你哥,但也就差了几个时辰。若是你有中意之人,便告诉哥,咱们可以一起成亲,呼延府就是双喜临门了。”一阵风吹进,将呼延月毅的话清晰的带进了月华的耳朵。 人生见此有些忍不住了,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月华按住。 “哥哥的亲事,我自是不敢耽搁,而且我也没有中意的姑娘。” 呼延月毅看了一眼人生,脑海里浮现出了之前进门时的场景。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这个弟弟真的……不喜欢女人?”若是如此,爹娘不被气坏? “人生啊...你也帮二少爷注意一下,看看有哪个姑娘比较适合月华。” “是,大少爷,小的一定留意。”人生唯唯诺诺,应承下来。在这个家里,只有在月华面前,他才不会像个下人一样。 门外传来什么人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听到这脚步声,呼延月毅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毅哥哥,月华哥哥,我来啦~”曼霏清脆的声音忽然传来,打破了原来的沉寂,却吓坏了月华。“曼霏怎么会来自己的房间?怎么办?躲不掉?!” “傻丫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呼延月毅搂住曼霏,眼里闪着温柔的光。 “呼延伯父说你在这,我就找过来了。我还从来没来过月华哥哥的房间呢。”曼霏新奇地打量着这间呼延府唯一没来过房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奇特的吸引力引着她走进屋里,悲伤的感觉溢上心头。 她,怎么了? 呼延月毅转身,却发现弟弟早已不见。他心里的疑云越来越大:“这个弟弟到底在想什么?这样躲着是什么意思?”他一定要弄清楚! “毅哥哥,月华哥哥呢?”曼霏笑着问呼延月毅。那笑容,干净得让暗格里的那双眼睛无法挪开,却无法触及。 “他.……他躲起来了。”呼延月毅笑着揉揉曼霏的头。 “为什么要躲起来?不喜欢我吗?”曼霏失落地地下了头。“为什么月华哥哥就是不愿见自己呢。” “怎么会呢,我的霏霏这么可爱谁敢不喜欢?”呼延月毅捏捏她的小脸蛋说。呼延月毅眼里的宠溺一分不少地收入到暗格中的那双眼中,心又剧烈的疼痛起来…… “那月华哥哥为什么一看到我就……”曼霏突然说不下去了,一脸委屈地看着她的毅哥哥。 “傻丫头,月华现在带着面具,就连白天都不愿出门,自然不想见人。你做为未来的嫂嫂要理解才是呀。” “嗯……”曼霏好像明白了什么般用力点头。她最喜欢这样的毅哥哥了,每次他都只需几句话就能轻易解开自己的心结。“只是,月华哥哥的躲避不止是不愿见人吧。”能嫁给毅哥哥,她很虽然开心,却夹杂着些许奇怪的感觉。 她始终也不明白毅哥哥身上的那种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我们走吧。”呼延月毅牵起曼霏的小手,曼霏却在出门的那一刻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红色。 “那是什么呢?为什么有一种诡异的吸引力,好似就在吸引着她一般?”曼霏愣住了。 “霏霏?霏霏?......”呼延月毅看着失了神的曼霏。只见她双眼空洞,身体摇摆不定。一向镇定的他,居然慌了。 “不后悔,绝不后悔……花开无叶,叶生无花....”曼霏面部没有一丝表情,嘴巴却如机器般吐出这些字来。吓得呼延月毅抱上她直奔自己的小院,嘴里怒吼着:“叫郎中!!!快!!!” 小厮早已被吓得直飞奔出呼延府,而曼霏嘴里依然只碎碎地念着“沙华,我不后悔……若你不悔,我定不弃。花生无叶,叶生无花又有何妨?” 屋里静悄悄的,墙边一抹红越发艳丽,带着一丝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似乎在笑着什么。那红花本不该在此处生长,却丝毫不减艳丽。 感觉到屋里没人了,暗格缓缓打开,人生扶着近乎虚弱的白衣少年走了出来。少年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唇瓣,嫩粉的唇瓣透出些许血丝,看了直叫人心疼。 人生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床上,想着自家少爷一大早回来,一定未曾进食。“少爷,我去给你弄点早餐来。”人生对月华说。月华点点头,对他挥挥手,便合上了双眼。 没过一会儿,人生便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二……二少爷,出事了。!” 月华慢慢坐起来,淡淡问道:“什么事?别慌。” “是陆小姐……”人生气喘嘘嘘地说。 “她怎么了?!”一听到是她,月华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 “刚刚看到一个慌慌张张的丫鬟,说陆小姐在我们屋外突然像失了神一般。双目无神,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可听得不清楚。只是微微听得:‘花生无叶,叶生无花。’大少爷请遍了凉州城里所有的郎中,施药施针却也束手无策啊……”说到这里人生也急得直跺脚。万一大少爷把这罪过怪在了二少爷身上,可还了得? “什么?花生无叶,叶生无花?那不是他们的命运吗?曼珠的记忆恢复了?不可能!在自己屋外发生这样的事情,定是见了什么东西!对,自己好像移栽了一株曼陀罗在屋里……”想到这,月华撑起身体,想要下床。 人生见他要站起来,赶紧上前扶住,小心问道:“二少爷要去看她?” 月华摇摇头:“我只是想看看我是否栽了曼陀罗在屋里。” “西域曼陀罗?和陆小姐有关吗?那为什么自己常去花海给曼陀罗施肥,却不会有事?”想到这里,人生挠挠头,似乎有些想不通。 “对,曼陀罗是一种毒,会让人产生幻像。你我不会有此现象是因为我们有服过药,才对曼陀罗产生免疫。”月华耐心为人生解释。 “哦…”人生似懂非懂地,又挠了挠头。 “砰…!”门突然被粗暴地踢开了,呼延月毅疯了一般冲进来,拿剑指着月华道:“呼延月华,你究竟想怎么样?明明对霏霏的关心不亚于我,偏偏要躲着不见。今天她却在你这里……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和我争取她?别暗地里干些坑脏的事!” 平日里的流言蜚语他呼延月毅也没少听,可是他坚信她的霏霏谁都抢不走,即使要公平竞争,他也不会输了霏霏。 “我没有资格争。所以,只要你给她幸福,就够了。”月华轻轻地说,衣服和发丝因刚刚的疼痛而凌乱。 呼延月毅从来没见过这样狼狈的弟弟,而月华眼里的那抹忧伤被人生尽收眼底,却只得无奈的拍了拍二少的肩膀。 呼延月华失落地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边,从枕头下出一盒东西,递到了哥哥手上。呼延月毅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却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清透的白色的丹药。他有些纳闷,这看起来如此名贵的丹药弟弟是从何得来的?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临走前孟婆给沙华的忘情丹,其材料多数来源于忘川河,服下之后,即使再见到彼岸花,也可能永远不会再想起前世的事情。 月华已决定,若曼珠将他遗忘,他便去请命。只要能免去曼珠的情劫,他自愿被囚入忘川河之内。这样至少还能看到她从奈何桥之上走过,至少,能将她永远铭记。 “这是什么?”呼延月毅奇怪地看着月华。 “这是解药,快去给她服下吧。”看着哥哥疑惑的眼神,呼延月华苦笑。“哥,我跟你一样爱她,所以不会害她。你只要答应我,要让她幸福。” “那是自然。”呼延月毅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呼延月华的目光却转向了窗台边上的一抹红。 那红,红得那般刺眼,刺痛了他。或许,曼珠不认识自己会更幸福;亦或许,这就是命。命运安排了他们的相遇,让他们相爱,却又偏要拆散,受这千年情劫之苦。 他绝不愿再让曼珠受苦了。忘了他,忘了也好,至少她能得到幸福…… 第六章:若遗忘 服下丹药的曼霏睡了过去,“你们都回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许传出去!”呼延月毅对那些郎中说道,那些郎中全都被吓的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全都退下了。 呼延月毅有些急躁的到桌边坐下,霏霏这么还没醒?月华,应该不会害她吧? 曼霏的眼睛缓缓的睁开,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呢?为什么只记得有一抹红深深的吸引着她,可记忆却好似被什么擦除了一般,无论如何去想,都只是一片空白。 “毅哥哥...”干燥的嘴唇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靠在一旁的呼延月毅瞬间惊醒,他的霏霏醒了?!“在...我在...怎么了?”赶紧坐到床边,扶起她。 “水...水...”呼延月毅把曼霏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便慌慌张张的去倒了一杯水。 倒好水的呼延月毅走到床边,温柔的让曼霏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将水喂到她的嘴里。 看着曼霏气色渐渐好了起来,呼延月毅欣慰的笑了。“毅哥哥…我睡了多久?” “不久,就几个时辰,霏霏昨晚定是贪玩了,没睡好。”呼延月毅假装若无其事的说。 “那我刚刚...是在月华哥哥门口睡了过去?”曼霏翘首问着,心里想着,若真是这样,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对呀,吓死我了呢,原来霏霏是睡着了。”呼延月毅轻笑着刮了一下曼霏的小鼻子。曼霏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好像刚刚的事情不曾发生似的,虽然心里有些许疑问。 “人家要嫁人了激动嘛,就睡不着觉啦~”看着生龙活虎的未婚妻,呼延月毅欣慰的笑了。这个世界上,他只爱陆曼霏!这个花一般的女孩。 天渐黑了,呼延月毅将曼霏送回陆府,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心爱的人跳着走进去。转身,说道“出来吧。” 这么多年了,他不是不知道,多少次自己送霏霏回家的时候有人在后面跟着。 小时候,一旦谁欺负了霏霏,第二天准会带伤出现。霏霏喜欢什么东西的时候,这些东西都会突然出现在呼延月毅房里。只是,这个人究竟为何这么做?! 一边的树上跳下一个白影,淡然的走到呼延月毅身旁。“哥...”听到这声叫,呼延月毅惊奇的转身,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弟弟!那,那些流言蜚语又有多少假。 “呼延月华!竟是你!”呼延月毅将月华拉到没有人的小巷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情敌,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 “对...是我,我只是跟来看看曼霏的身体好些了没有。”白衣少年无奈的吐出这几个字。 “为什么?!若你真爱她,我们当初可以公平竞争,现在你只能选择放手。”呼延月毅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剑眉拧成一团,表情阴沉的恐怖。 “哥,你还不明白吗?若我真的要和你争,我会放任她与你成亲?会对她避之不见?”月华依然淡淡的说,仿佛做这些事的人不是他。 细长的发丝和白衣随风飘荡,像画里走出的神仙一般。 “那你为何要做那些事情?!从小到大,我一直假装不知道,现在我受够了!”呼延月毅有些暴躁的说,右手一把抓住月华洁白的衣领。 “因为我爱她。”月华依旧淡淡的说着,好似被抓着衣领的不是他一般。呼延月毅更加愤怒了, “那就给我像个男人一样去争取啊!”他左手紧紧握住,好像随时都要给月华重重的一拳似的。 “我就是爱她所以不能和她相识啊!你以为我喜欢天天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兄弟恩爱吗?!”月华也近乎崩溃了,不再伪装,老天究竟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从小他就将自己和曼珠的事情深埋心底。 每次痛苦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只有人生一直陪着自己。这种压抑的感觉压的月华喘不过气,他想放弃,可是,放弃了曼珠,他又为什么活下去? “究竟是为什么?!”呼延月毅松开月华,疑惑的问道,这也是一直困惑着他的问题。 “我不能说,总之,我爱她,却不能和她相见,我只能告诉你这些。”月华拍拍衣领,变回了淡然的他,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依旧温文尔雅,洁白如他。待呼延月毅反应过来时,却只见一抹白影,渐渐的消失的月光之下 呼延月毅皱眉看着月华远去的背影,为什么弟弟对于没有结果的爱情依然坚持了这些年?若他真的爱霏霏,却因某些原因而不得相见,这样的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可究竟是为何? 他竟有些同情他,今日才发现,自己那么不了解这个弟弟。 呼延月毅边想着边往小巷深处走去,消失在了黑暗中。石墙旁的另一抹身影也悄悄的离开了这,小巷又恢复了寂静。 离开小巷的月华没有直接回屋,却跑到了屋顶,看着满天繁星,想着曾经,俊脸难得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猛然想到一件事,既然是情劫,自己这般对曼珠避之不见便不会发生。 可天谴没有启动,早晚会被知道。倘若派人来探看定会发现其中猫腻,看来,必须要与曼珠无牵扯,且假装前世记忆依旧空白才好。 还要时刻注意身边的人。 曼珠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而这幸福只能是哥哥给她,他必须要好好的守护!既然自己给不了的幸福,那就让哥哥来替他实现这个愿望。 只要曼珠幸福,就够了,玉帝,你放马过来吧!月华看着灰暗的天空下定了决心。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深爱着陆家小姐却你见她。”悦耳的女声响起。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月华着实吓了一跳,可依旧淡然的说。“姑娘大晚上不睡觉?请不要给我和嫂嫂乱扣罪名” 那姑娘却到月华身旁直接坐下,竟没被带着面具的他吓到?“你忘了我是谁了吗?”那姑娘灿烂的笑着,那笑容,像极了某个人。 “你是谁?”月华诧异的问,面具挡住了他大半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二少爷是唯一一个愿意无条件送我伞的人”女子轻声说道,那声音,勾人心弦。 “伞?”月华疑惑,他何时送过伞给某位姑娘?“你忘了吗?”那姑娘失落的看着他。月华也转头仔细看了那姑娘一眼,他依旧想不起何时见过这个姑娘。四目相对,那姑娘赶紧转身,心像小鹿般,跳个不停。 “我应该记得吗?”月华依旧淡淡的说,话里透出一丝丝疏远。“流言果然不假,你的心里只有陆曼霏。”姑娘伤心的说,手紧紧的握成一个小拳,想了一会儿,又轻轻的松开。 “对…”少年无奈的吐出这个字。见身旁的姑娘没反应,转身却发现身旁早已无人,不禁叹了口气。 此时,正在陆府的曼霏,缓缓的梳着墨发。再过不久便要嫁给毅哥哥了呢,为何有一种不舍的感觉,她是爱毅哥哥的啊,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这传说中的小叔子,她依旧未曾见过。 记得娘亲说过,他自小便不喜欢自己。不愿跟随呼延阿姨来陆府玩,就连娘亲特地带着自己去找他,也依旧没法见上,他究竟为何? 为什么会有一种必须要见他的感觉?或许成亲之后会见到的吧,毕竟在一个家里。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甜甜一笑,那笑,像极了某种花,什么花呢?她想着,竟想得有些头疼。无奈,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着铜镜扬起灿烂的笑容。 要成亲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呢! 可是心里为什么有一股奇怪的失落感? 第七章:丢失 夜近三更,月华在屋顶想了很多,觉得有些乏了,便回房去。打开门却发现屋里坐着一个黑影,“谁?!”他警惕的问,手握成拳,随时都可能和对方干上一架似的。 “我......”黑影发出低沉的声音,月华诧异的看着那黑影,看不清是谁,但声音一听就知道。 “爹?”他快步上前,点起烛台。微弱的灯光照在呼延老爷脸上,显出了一丝丝的疲惫,看来他已经在这等了很久了。 “你..又跟着你哥去了陆府?”呼延老爷自然的说,难道爹都知道了?月华疑惑的想着。 “是哥告诉爹的?”除了哥以外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当你贪玩也就没说。”呼延老爷捋了捋胡子看着这个平日里不爱言语的儿子,虽然表面不曾关心过他,暗地了却替他安排好了很多事情。 “爹一直知道?”月华猛一转身,诧异的盯着他的父亲看。“知道,只是月华啊,既然你放弃了争取的机会,就不要再这样做了,流言蜚语是个很恐怖的东西。” 呼延老爷看着这个儿子,心里想着自己和陆老爷有多少缘分才能让自己的一双儿子对他的女儿如此痴迷。“我不怕,爹,我只要守护着她就够了。” 月华的心里酸酸的,或许过了这一世,她不再属于他,他亦再也不能这样守护她。烛光照在他冰冷的面具上,却给面具添了一丝温度。 或许是走的时候忘了关窗,一股冷风吹进,一袭白衣随风飘动。这般美丽的儿子,即使带上面具,依旧挡不住他的美,怎能让这样的他陷入此番情伤。 呼延老爷想定,决定拿出杀手锏。粗壮的大手伸进衣襟,像是在摸索着什么似的。掏出一本类似账本的东西,递到儿子身前。 “这是......?”月华拿起小本翻看了起来,好看的眉头却慢慢紧锁。 “正如你所见,这是我们在京城开的几家小铺。最近不知何故,常有账目对不上,想差你去看一看。本是想自己去,可眼看你哥的喜事将近,我走不开。”呼延老爷的话语中带着些许不容违抗。 “是,爹,孩儿明日就动身。”月华双手抱拳,弯下腰说道。那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他知道,爹是怕自己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自己的兄弟心里难受。 既然哥答应自己会照顾好曼珠,那便信他一回,他只能快去快回了。 “爹知道你心里苦,但凡事都要学会看开。”呼延老爷站起来,拍拍儿子结实的肩膀。转身,便往屋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若是你不想看到他们成亲,你在京城多待几日便是。”月华走到门边,轻轻的打开了门。“爹说的孩儿都铭记于心,您慢走。”呼延老爷“哈哈”大笑的走出月华的房门。 独留月华一人,手捏着账本,颓然的看着门外,他知道父亲是为他好,可…过几日曼珠便要成亲了。 清晨的呼延府总是热闹的,太阳刚上山,大家便陆续起了,各自忙碌今天的工作。 呼延月毅慢慢的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的居然不是梦里的霏霏,而是一张冰冷的面具。“你在这里做什么?!”他被吓的弹跳了起来。 “哥,我要去京城了。”见哥哥已经醒来,月华站了起来。今天的他,依旧一袭白衣,只是他不再让他慵懒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上,将它们绾了起来,却有那么几根不听话的小发丝垂挂了下来。 “去京城?做什么?”呼延月毅终于清醒,爬到床沿边坐下,弟弟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凉州城? “是爹,总之,我把曼霏交给你了,答应我,不许让她受伤。”月华直接忽略了呼延月毅的提问,交代着自己来此的目的。 “保护她是自然,你路上小心点。”呼延月毅拍了拍月华的左肩,自信的说道。“恩,那我先走了。”话音刚落,呼延月毅的眼前就只剩一个白影。 他不禁自嘲,果然是自己小心眼了吗? 凉州城离京城说近不近,说远吧,也不远,走几个时辰就到了。月华却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到了京城。他只想快快办完事,或许还能看着曼珠嫁给爱她的人。 只要看着曼珠幸福,心痛又怕什么呢。可到了那儿才发现,并不只是账目对不上这些小事。还有库存,还有一些账目竟没记到账本上,现在一下子要对完,真是没办法马上回去啊!可他的心却早已飞了回去。 只好住了下来。第一家店铺对完所有账目之后,两天便过去了。可还有两三家的店铺该怎么办?他不能在这里住下去,他得回去,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幸福的嫁人。可若再对上两家定会错过曼珠的亲事,他竟忘了问哥他何时成亲。 “二少爷可是在为时间苦恼?”熟悉的女声响起,依旧是那么引人耳目。月华抬头,竟看到那日在屋顶的姑娘。 “姑娘难道是在跟踪我?”他淡淡的问道。 “不,我是来帮你想办法的。”那姑娘自信的说着,脸上依旧是那副灿烂的笑容。 “哦?你有什么办法?”他走近,盯着那个姑娘看着。 那姑娘被看的不好意思,“若是为了节约时间,二少爷可将所有人聚到一起,商讨完,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务,最后少爷抽空去检查看看,这样便省去了少爷的时间。”她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自信的看着月华。 虽看不清他面具下的表情,心里却依旧开心着,此刻的他竟然对她毫不疏远? “聪明,那这么办便是。”被姑娘一点,他突然眼前一亮,居然忘了有这个办法。 仅仅两天,完成了大量的工作。他想好好感谢那个姑娘,她却说“只要记得我的名字便好,我叫柳雨妍。” 可一进家门,看到的,却是一团乱。下人们乱作一团,家人却一个都不在。窗上的囍字被撕了一半,向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般。他正要往外走,却撞见了进门的哥哥。 呼延月毅却丢了魂似的,一磕一拌无精打采的走进屋内。发生什么事了? 城东的某个房间,一个红衣少女被绑在椅子之上。白嫩的手臂被绑的破了皮,她挣扎着,可终究无用。毅哥哥,你何时来救我?我好怕。她想着...... 月华见呼延月毅颓废的走进屋门,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那么走着。漆黑的发丝凌乱在胸前,看到月华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哥你怎么了?你和曼霏的亲事......?”月华上前扶住哥哥,待他坐下,便到了一杯茶给他。 呼延月毅心虚的接过杯子,喝酒似的猛一口倒进喉咙。“对不起。”他闭上眼仰着头说。 “什么对不起?”月华有些懵了,却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霏霏不见了,我已经找了三天,爹娘都出去找了,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呼延月毅叹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你说曼霏不见了?不可能!我不是把她交给你了吗?!”月华急躁的站起来说着,只要遇到曼霏的事情,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啊!可谁料想的到会有人劫新娘!。”呼延月毅也有些气愤,这该怪他吗? 她会去哪儿?记忆恢复了,所以去找自己?不对,她服下了孟婆给的忘情丹,即使再见彼岸花,也不一定能想起前世之事。 那会去哪儿?难道是玉帝发现了,所以将她关了起来?不可以!绝对要找她! 是自己的错,说好守护曼珠的!月华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若她只是失踪了便好办。若是玉帝派人抓走,便说明天谴已经启动,他们之间必须做出一个决定。不能再让情劫继续伤害曼珠了! “啊!怎么办!”一向淡然的月华竟咆哮了起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会不见!”月华瞬间将脸凑到呼延月毅面前,那表情,像是疯了一样。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前天你一走,爹便说要在隔日完婚。可那些送亲的人却说,经过小树林的时候,一阵怪风吹来,把人都吹的东斜西歪。待大家重新聚齐的时候竟只有霏霏不见了。 岳母大人被吓的瞬间昏了过去,爹爹娘亲都出去找了,我也找了一天,可是......”呼延月毅痛苦的说完,抱着头哭了起来。 月华看着这样的哥哥,他知道,哥哥对曼珠的爱不比自己少,或许自己做这样的决定是对的。他已经做好用自己换曼珠的准备了。 他跑出去,到了花海,他一直在花海里狠狠的跳着,终于,从地下冒出了一个人。“哎哟,我的祖宗诶,老朽被你跳的都要散架了。”月华双手抱拳,单膝跪下。 “土地,抱歉,我有一事相求。”土地懵了,这个沙华,不是从不求人的吗?“何事?快快请起。” “您知道前些日子的那个送亲队伍吗?”月华依旧不起。 “就知道,你是为曼珠而来。”土地一副早知道的样子。“既然您知道,那您知道是何人抓走了她?”月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了,抓住了土地的衣角。 “你放心,只是和陆家有仇的冤家所干,天谴,哪会如此。”土地捋了捋胡子说道。“仇家?会是谁?我去杀光他们!”月华说着,“切勿杀生啊。”土地的声音在花海里飘荡着...... “没有结局的爱情,他究竟在坚持着什么?”土地无奈的钻了下去...... 第八章:舍身相救 月华踱着轻功,凤眸中满是着急。心想,得去和陆伯父商讨是谁绑了曼珠去,于是飞向陆家。 陆府大门口。陆老爷倒是第一次见月华到陆府来,却是霏儿失踪的时候,不禁轻轻苦笑,随即道:“月华,你怎么来了?” 月华走上前去,微微低头,恭敬的行了个礼,晨曦的微光照耀着洁白的面具,同样照耀着洁白的长衫,给面具和长衫都镀上了层轻柔的金光。长衫和他那如墨的长发随风飞舞,月华竟美得如那神仙一般。 众人皆看痴了去,陆老爷倒吸口冷气,却听得声天籁“陆伯父,陆小姐失踪,侄儿连同侄儿的爹娘兄长都急的有些不知所措,特意派我来与伯父商讨。” 陆老爷忙上前,做了个请的姿势“有劳二少爷费心了,这边走。”临走前叮嘱下人去看看陆夫人怎么样了。 陆老爷的书房,门一打开,一副画映入眼帘。 画中的少女身着红装,在花丛中与蝴蝶嬉戏着。笑容是那般甜美,那幅画像是定格的画面一般真实。红裙随风飞舞,似是一朵盛开的彼岸花那般让人转不开眼眸。月华被曼霏的美所惊艳,无法挪动脚步。 陆老爷见月华就那般痴呆了站在门口,和蔼的笑了。走至他身旁,骄傲的对月华说“霏儿的美,与生俱来。” 陆老爷的话打断了月华的思绪,“嫂嫂真美。”他不禁赞叹。可想到美丽的女儿还在坏人手上,陆老爷连声叹气。“到底是哪个抓了她去。” 月华猛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曼珠此刻或许有危险,自己却在这胡思乱想。他快步走进书房,陆老爷慈祥的对月华说“不要客气,当是自己的家。” 月华微微一鞠躬,“月华并无故意冒犯,只是基于嫂嫂的安全,想问一声,陆伯父可有仇家?”陆老爷赶紧将他扶直,“仇家不好说,我们做官差的,总是在与坏人打交道。” 陆老爷苦思冥想,可究竟有谁和他有如此深仇大恨,要绑了他女儿去。 “陆伯父的仇家中可有会巫术的?”月华在脑海中搜索着凉州城中的那些会些功夫的人。“巫术倒不知,只是,我知道城东有户姓钱的人家。 他们家有个不成器的儿子,虽不会去花天酒地,却也会犯些小错,偶尔还会被收监数天。 虽他兄长常来拜访,可国有国法,前些日子他抢了人家姑娘,还将她杀害。经审定,被流放了,他兄长拜访数次无效,也就罢了。”陆老爷回忆起了那个叫钱快的男子,温文尔雅,一副饱读诗书的模样,不像是那种人。” “不管是不是,我去看看便是。”月华半低着头,半边面具被黑影笼罩看不清纹路,却能感受到来自面具之下的阵阵冷意。 “可..那钱快来府里拜访之时见过霏儿几回,看的出来,他对霏儿有意思,怎么会绑了她去?”陆老爷说出心里的疑惑,若搜了却没找到霏儿,这个侄儿是要吃官司的。 可当他转身的时候却发现,月华早已不在书房。 是该好好感谢呼延兄,当初就一直受他照顾,现在自己的女儿也被他的一双儿子如此关心着,这是霏霏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月华踏着箭步直奔大哥房去,还未敲门,直接推了门就进去。却看到喝着酒的大哥,发丝凌乱着,衣襟开着,好似好几天未睡。 他走上前去,拎起他的衣领,拖到自己眼前。“站起来!你这样要怎么救陆曼霏!”呼延月毅半睁着眼看着颓废的看着月华。“那要怎么办?” 月华有些气愤的甩开呼延月毅,拍拍自己的长衫,冷淡的说“若你真的要找,会没有线索?”呼延月毅就那么倒在地上,刺眼的阳光随着弟弟刚刚打开的门而照进来,刺的他有些烦躁,他站起来,步伐因喝酒过多而不稳。 “那你说,我要怎么办!我发了疯似的找了这么多天,连个人影都没有!” 月华嘴角轻扬,带着一抹嘲讽的笑着对呼延月毅说。“若你真有心找会找不到?”要知道,哥哥的才能不亚于他。呼延月毅像有些不敢正视月华,背了过去,装作整理自己的衣衫。 可那神情倒像是埋藏了许久的心事爆了光似的“我…我没有…”他心虚的说。 “没有?”月华轻蔑的笑道“我真是错看了你,原来你对曼霏的爱,竟连个信任都给不起!” 他转身,纤长的脚刚迈出一步,呼延月毅却说“若你深爱的女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向你询问你的兄弟,三番五次来你家不是因为想你,而是为了见你兄弟,那么,要我怎么相信她不是逃婚?”呼延月毅终于说出了真心话。 听了呼延月毅此番话,月华怔住了,曼珠在服下忘情丹之前果然是记忆恢复了些许? “你的爱就此般小心眼?若她不爱你,为何与你许下一辈子的诺言,若她不爱你,她为何三番五次因想你而来府上却因害羞不好意思才找了个不遭怀疑的借口?若她不爱你。为何即使你不说一会一句话依然粘着你?若她不爱你…” 月华双手紧拧着自己的心口,这番伤心的话竟出自自己口中。眉头紧皱成一团,面具成了他很好的掩饰,他轻扶着门,慵懒的靠着门上。 其实,他恨不得在地上打滚。看着弟弟突然这番表现,呼延月毅也平静了下来。他还未开口,月华便抢先了“若你的爱如此狭窄,请你远离曼霏。”他纤手在白衣下悄然运功,压低疼痛,此刻不许痛! 呼延月毅被弟弟的话语点醒,许是自己真的小心眼了。“你等着,我换件衣裳,我们马上去找霏霏。”他站了起来,却发现弟弟白衫上透出一丝丝的汗水,细看他的脸部,汗珠随着面具的边缘缓缓滑下,双目痛苦的紧闭着。 “你怎么了?!”他惊奇的叫道,便想去扶起他。 “不可碰我…给我水。”月华薄唇轻启,呼延月毅错愕了一会,忙跑到桌前,倒了杯水给弟弟送去。 “放边上,快去梳洗。”他痛苦的吐出这几个字,带着不容违抗的语气,像级了呼延老爷,此刻这俩人,好像他月华才是兄长。“你这样真的可以去吗?”呼延月毅有些质疑。“恩,快去。” 月华无奈,只得抬起手,装作轻松的挥了一下,端起水杯将水灌入自己的喉咙,顿时舒畅了些许。 待呼延月毅出来时,却看到月华站在窗前,双手交错与身后。身上的白衫,依旧洁白无暇。 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给人无限遐想。虽然两人容貌极其相像,可月华清丽脱俗,自己却显得有些媚了。还好他不与自己争霏霏,呼延月毅偷偷的吐了口气。 呼延月毅看着竟是出了神,之见面具缓缓的转了过来,精致的面具,像是为他量身定做般,“哥!。”月华见呼延月毅看着自己竟出了神,有些不好意思。 “啊..恩..哦,我们走吧。”回过神来的呼延月毅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 一路上,月华和呼延月毅说好情况,打算天黑之后,先进去探一探风,看一看曼霏是否真的在里面。到了晚上,钱府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根本无法偷进,两人只好硬闯。 “先说好,我在明你在暗,你趁乱进去找到曼霏,把她救走。”月华继续下达着命令,并将自己备好的衣服和面具丢给呼延月毅。呼延月毅没有一丝不满,看不清弟弟面具之下的表情。 “那你…?我回去之后就叫岳父大人派人来抓钱快。”呼延月毅有些担心弟弟,可曼霏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月华踩着轻功向大门口飞去,像只沾了仙气的白鹤一般。到了门口,他的纤指轻弹,门被弹开了,院子里工作的大汉们,双眼布满血丝的看着月华,像是要吃了这个如天仙似的少年一般。 月华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我说怎么灯火通明,原来是在赶造兵器呢”其中一个大汉走出了队伍,挥着大刀对月华说“臭小子,快回家喝奶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月华轻轻一跃,站在了灶台上,“可我偏就想来。”身上的白衫与现在的背景格格不入,墨发听话的直直的垂挂在背上,眼眸里充满了挑衅。 “嘿,我说你这小子不识相了吧?”那个挥着大刀的大汉本想叫他快些离开的,现在却有些气了。 “敢问大叔,识相是什么?”他淡淡的问着,却勾起了众人的怒火,若是不早点赶完这批货,他们就别想睡觉了。 大家都不满的喊道,“快滚出去!”“哪来的疯子!”“吴汉子,快哄他出去!”…… “各位别这样,我是来向大家讨教如何打造兵器的。”这些大汉看着白衣少年的装扮,别说这白衫是上好的丝绸,就他腰间的那块玉都价值连城。 “你们有钱人是闲着发昏了吧!快回去!”有人喊道。 “我是闲的发昏,早上睡了五个时辰,现下睡不着了,见此灯火通明特来打发打发时间。”月华的语气充满挑衅,双手抱胸,笔挺的站着。 终于,有人扔了快碳在他洁白的长衫上,黑的格外刺眼。 “是谁!这可是我娘亲从京城托人买来的好料,一腚黄金一尺,你们赔的起么!”月华气愤的指着那些人,他随意的跳下去,拎着一个大汉便说:“是不是你!赔我钱!!!”说着抡起拳头。 刚要下手却被另一个大汉抓住,“是我扔的!”他倒是诚实。 “不!别狡辩,就是他!”月华假装不放。 “明明就是我,快放了他!”那个大汉力气虽大,竟敌不过月华。月华无视所有人,硬是将那个自己认定的大汉给打了。 只见他健硕的身体却留下了一块块与之不符的红肿。一直眼睑肿了一半,刚刚的锐气荡然无存,鼻孔里还留着鲜红的血液。 众人全部愤愤不平,冲了上去,将月华围了个紧。一群人扭打在一起,时不时的传出声声惨叫。 在屋顶的呼延月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从未见过这样调皮的弟弟,竟是为了霏霏。或许他不爱上霏霏会自在的多,可他爱了,爱的这般自己无法比拟,许是自己要更努力了,呼延月毅想着便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中。 第九章:爱至深,痛之切 有了月华制造的混乱,呼延月毅轻松的进入了钱府后院,原来前门只是一个幌子。 穿过前门的过道,有一个不起眼的门,进去之后别有天地。呼延月毅虽装扮的和月华一模一样,可怎么看,也就不像月华。给月华带来如此仙气的洁白长衫,在他的身上却只是显得儒雅了些。 他轻手轻脚的走进这个别院,这非常大,由十几个小院结合而成。每个院子中心都有假山怪石,几乎长的一模一样。 呼延月毅假装查探了一番。只有住着人的水池有游鱼,可有一间小院里未游着游鱼,却亮着灯光,定是他的霏霏! 他在院门站定,若里面不是霏霏,或许他会被发现。总之他得在外面做一个记号,于是便在院门上刻上月字。 刻完字,呼延月毅长呼一口气,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透过窗,他看到霏霏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头轻靠在肩膀上,发丝一片凌乱,眼角还淌着一条泪痕,知道当初她有多害怕过。 看到这样的霏霏,呼延月毅恨不得打死自己,为什么自己竟颓废了那么久,若早些想到这些,她便不会受这样的苦。都怪自己! 他什么都没想,就直接冲了进去。用力踹了一下门,径直向霏霏走去,却忽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待他再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霏霏的担忧的眼神。他被救回去了吗?他想着,想伸出手去摸一摸这日思夜想的可爱脸蛋,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不用挣扎了。”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呼延月毅抬头,却看到钱快那坑脏的脸。 “钱快!你抓霏霏做什么?!”他怒吼着。曼霏本是奇怪的看着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小叔子,可这声音,明显是毅哥哥,还是月华哥哥和毅哥哥如此的相似? 钱快本是有些斯文的脸,此刻却显得格外猥琐,“霏霏?呼延月华,我记得没错的话,陆曼霏可是你嫂子,怎么?她的相公和父亲呢?” “还是闭上你的狗嘴吧!”呼延月毅吐了他一脸唾沫,便别过脸去。 “呼延月华,别给你脸不要脸!”他走上前去将曼霏拖到离呼延月毅五米处。“撕拉”一声,曼霏的外衫被撕下。 “钱快狗贼!快住手!我要杀了你!” 看到心爱到霏霏被如此羞辱,呼延月毅恨不得扒了这个狗贼的皮。 曼霏被推倒在地,明亮的瞳孔大大的睁着,眼里布满了恐惧,细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贝齿狠狠的咬着下唇瓣。双手死死的护在胸前,原本的纤纤玉手竟被麻绳捆的伤痕累累。 呼延月毅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如鹰般的眼恶狠狠的瞪着钱快,像一只饿过头的猛兽,随时都要撕裂眼前“这块肉”。 钱快突然不动了,走到呼延月毅面前,摸着下巴,奸笑的说“呼延月华?这般担心嫂嫂,如此看来传言也是可信,那我便满足你。”说完,便喊了下人进来,与之轻言了几句,便挥手示意她下去。 “你想做什么?”呼延月毅模仿着月华淡淡的语气,瞪着钱快说。 这钱快平日里也不曾与呼延家打交道,只听过传闻,竟依旧未发现,眼前之人,究竟是谁。“做什么?待你们喝完茶便知。” 钱快端来下人刚沏好的热茶,递到呼延月毅面前,示意他饮下热茶。呼延月毅一看便知其中有诈,硬是不愿喝。钱快突然改变了想法,猥琐的看着地上的曼霏,嘴角轻轻上扬。 手里端着一壶热茶,奸笑着慢慢的靠近曼霏,那粉红的外衫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他一步步逼近,曼霏双手撑着地,一点点的向后挪动身体,双眼充满了恐惧,嘴里不停的念着“不…不要…” 呼延月毅明白了钱快的想法,大声喊着“钱快!我喝!”可钱快站定,轻笑着说 “晚了…” 钱快扭动着粉红色的躯体,忽然快步上前,掐住曼霏的下巴,狠狠的将绿色的液体灌进她的嘴里。 曼霏不停的挣扎却还是呛了好些口,双手死死的掐住钱快的喉咙,钱快见她如此反抗硬是扯下她的手将她甩出老远。 “钱快!你这个畜生!”呼延月毅咆哮着,使劲挣脱着身上的麻绳,若麻绳此刻断开,只怕钱快小命也难保了。 钱快冷冷的笑着说“老弟,老哥我总算为你报仇了,你在天之灵安息吧。”说完,低下头,看着曼霏说“你看那个狗官的女儿,若她与自己的小叔苟合,还有何颜面活下去,要怪就怪那个狗官吧!” 他像疯了般仰天长笑着走出了屋子,并从外面锁了门。 “霏霏…霏霏…。”呼延月毅见那个狗贼离开了,忙呼唤着曼霏。曼霏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发丝凌乱的散着,衣服也因刚刚的挣扎而裂的更大,双手死死的护在胸前。 见她没有反应,呼延月毅慌了,“霏霏…不要怕,毅哥哥在这里。” 毅哥哥?曼霏猛然回神,毅哥哥,日思夜想的毅哥哥终于来救她了。她可怜巴巴的抬起头,原本水灵灵大眼里充满了泪珠,看得呼延月毅心疼的紧。 “毅哥哥…”她轻轻的呼唤着,却不愿上前,可一股燥热上涌。 “好热…”她脱口而出,竟向呼延月毅走了过去。呼延月毅想起了刚刚钱快给霏霏喝下的热茶,钱快那个狗贼定是在里面下了药!他看着步步逼近的曼霏,慌乱的说“霏霏,不要,别解开我身上的绳!” 曼霏好像听不到似的,依然慢慢走来。莲步轻移,纤长的玉手轻轻一拉,红衫缓缓落地,像绽放的鲜花那般艳丽。 “不…霏霏快住手!”呼延月毅阻止道,不是他不愿意,只是他怕,他怕霏霏醒来会怨恨他。????? “毅哥哥,我给你松绑。”曼霏走到呼延月毅身后蹲下,轻松的将绳子解开。呼延月毅站了起来,摘下面具,精致的五官展露在曼霏眼前。 曼霏想不了那么多,现在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但她对他放心。至少,他是她的夫。 “好热”她伸手,欲解开自己的内衫,呼延月毅将她的纤手握住,“不可。”曼霏轻巧的将手抽出,搭在呼延月毅的肩上。轻点脚尖,用自己的樱唇触碰他的薄唇,唇瓣传来阵阵凉意,她闭上眼,感受着这种触感。 呼延月毅呆怔住,不知该如何。过了会儿,曼霏睁开眼,却看到呆楞在那儿的呼延月毅。她笑了,她的毅哥哥果然是爱她的。“毅哥哥,我不会怪你,若无被抓到此处,我早已是你的妻。” 曼霏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想再靠近一些眼前的人,自己的夫。不知为何,穿着白衫的毅哥哥和脑海里一个模糊的影重合在了一起。 感觉到唇瓣上的触感,听着心爱的霏霏此番话语,他再也忍不住。用力将她揽入怀中,更加深入这个吻,品味着她的美好。想要像这样吻她,想了好久… 屋外,大雨如注。朦胧之间隐约能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白影,如雕像般站着,似是没有注意到这倾盆大雨怎般抽打着地面,雨水肆意的飞溅着。溅湿了他的衣裳,其实他心中的雨,却比这大的多。 月华解决完屋外的大汉之后,好不容易找到了此处,刚踏进院门,却听见呼延月毅如猛兽般的咆哮。他什么都不敢想,曼珠不会有事的,他正要冲进屋去,却看见钱快从屋内走出。将门从外面锁了起来,笑的那般阴冷。 钱快一走,他便上前,正欲将锁击破救出两人。却在出手那一刻,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修长的双手凝在半空中,不知该进该退。 可那对话,让原本平息下来的疼痛再次剧烈的抽痛起来。这种痛深至骨髓,印在心间,早已与他融为一体。只有在这种痛的时候,他才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是深爱着曼珠的。 看着外面的雨,他义无反顾的走出屋檐,让雨洗净他的伤口。只是,这雨流不进心,无法洗净他内心的伤。那道结了无数次痂,破裂过无数次的伤,淌着心血。精雕玉琢的面具因刚刚的打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他无暇顾及这些。 在雨中静静的感受着这种清晰痛苦。 雨继续抽打着地面,月华却忽然感受不到雨拍打自己身体的感觉。他抬头,一把油纸伞在他头顶。他出现幻觉了吗? “怎么?这样虐自己便能不心痛?”清脆的女声在耳旁响起。月华转头,看见雨妍默默的站着,也不知是何时来的。 “姑娘可有跟踪的本事?”他淡淡的说着,将头转了回去。 “跟踪的本事没有,只是思念某人,走着,便来到了这里。”雨妍有些忧伤的说,每次呼延月华都用这种疏远的态度对待她。 “那为何到了我这边?快去寻你的爱人吧。”雨妍沉默,他是不知,他便是他思念之人。 “快些回去,换件衣裳,不然会生病。”她扯着他的袖口恳求似的说。 “我不要紧,你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月华目不转睛的说,根本没有看到她水灵灵的大眼渗出的晶莹的泪珠。这样冷漠的他,让她的心像是被利剑刺穿一般,他的眼里永远都装不下别的女人。 雨妍丢下伞,逃也似的跑出了钱府,她从未像此刻这般痛苦过,感受着雨滴拍打的疼痛和心脏的刺痛。老天为何如此对待她,既然注定他不爱她,为何要在那个雨天,将伞赠与她... 屋内的烛火映着两个相拥的人影,曼霏点着脚尖,将裸露的双手圈在呼延月毅的肩上。心里幻想着,今晚便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之夜,只要她爱毅哥哥,毅哥哥爱她,就够了吧?想着更圈紧了双手。 她当然不知道屋外的人儿看到此情此景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心脏紧紧着抽痛。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匕首,一刀一刀,一片一片的切割一般。是他沙华亲手将曼珠送给哥哥的。 可此刻,他真的很想冲入屋内,告诉曼珠,自己才是最爱她的人。 一只脚犹豫着抬起,却停滞在了半空。他不能这么做,若真的爱她,该让她幸福才是。他不能自私,不能! 夜,依旧漆黑。雨滴渐小,却也能清晰的听到雨滴与地面触碰的声音。参差不齐的,渗入地面... 第十章:打道回府 清晨,雨已停,太阳微弱的晨光照耀着大地,水珠傍在鲜嫩的绿叶上。空气湿漉漉的,蓝蓝的天空时而有鸟儿掠过,只留下清脆的鸟叫声。 屋内,一片狼藉,只有床上,是温馨的。呼延月毅依旧睡着,曼霏轻靠在他的胸口,睁着大眼,所有所思的看着前方。 屋外,地面的潮湿还未褪去。门口瘫坐着一个白衣少年,昨晚的雨水早已风干。原本伤痕累累,血迹斑驳的面具,早已被雨水洗的洁白。白衣也依旧白的一尘不染,除却那些裂口。 忽的,院外嘈杂声起,月华微一皱眉,凤眸半睁,发生什么事了?感觉到脚步声愈来愈近,他“噌”的一跃,跳至房顶。 只见一拨凉州城的百姓向这个院子涌来,里面,也有呼延老爷和陆老爷。许是来看热闹的,既然大家都来了,他便安心了。不愿看到心爱的人与自己的哥哥那般恩爱,昨晚的痛,现在依旧清晰。 人群中,有人起哄道“走!进去看看这对奸夫淫妇!”人群杂乱,呼延老爷和陆老爷硬是没看到人。 “他们是无辜的!不许污蔑我女儿!”陆老爷大声的喊着。却有人回道“是啊,陆老爷的女儿,怎么都是无辜的。” “你...!有本事出来跟我说。”人群顿时鸦雀无声。陆老爷气的直想抓住那个污蔑自己女儿的家伙狠狠的教训一顿,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走进院门。 曼霏靠在呼延月毅的怀里想着该如何向爹娘交代,却听到屋外吵吵嚷嚷。她坐了起来,鲜红的肚兜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像是某种花,有种深深的吸引力。 蹑手蹑脚的将鲜花般的红衫穿好,轻步走至床边,坐下。今天的她,显得特别沉静。 屋外的人们将锁撬开,只见床边坐着一位红衣少女,红衣衬托出她的白净细嫩。那姿色,浑若天仙。那红衣像是为她而生一般,穿在她身上竟是那般合身。阳光照射在她精致的小脸上,仿佛能折射出七彩的色调,悠然安凉,让人离不开视线,如画一般。 原本吵嚷的众人,硬是没了声响。陆老爷走上前去,抱住女儿“霏儿,爹娘真是担心死了。”曼霏却微微一笑,对着她爹说“爹,我没事。”陆老爷却注意到床上的男人,此时,呼延月毅被吵嚷声吵醒,双眼缓缓睁开,竟看见陆老爷惊恐的表情。 人群中有人起了哄“奸夫淫妇,被我们抓个正着,浸猪笼!” 曼霏站起,嘴角略微上扬,笑的那般轻蔑。“谁说我们是奸夫淫妇了?” 有人答道:“你分明是要嫁给呼延月毅的,可竟和呼延月华睡在了一起,这又作何解释?”那人好像边说着边换个位置,呼延老爷怎么都抓不住这个带头滋事的。 “哦?你又是如何知晓我床上的这个男人是呼延月华?。” “那是因为昨晚我听见了你们的对话,你们说成亲之后要如何瞒着大家私会。” 呼延月毅坐起,冷冷的看着那群人,呼延老爷走了出来“月华,你的脸恢复了?” 呼延月毅一把揽过曼霏,“我不是月华。” 众人惊奇,一大早这般闹大的事情,竟只是误会“第一,我和毅哥哥若不是因我被抓本该在前日成亲大家都是知晓的,第二,这里是钱府后院,你是何人?竟会路过此地。第三,分明是钱快他......!” 曼霏不忍想象昨晚所承受的痛苦,她将袖子卷起,露出手上的伤痕。看着女儿原本吹弹可破的皮肤竟被麻绳绑的破了皮,还留着丝丝血迹,陆老爷心疼的紧,从小到大连他都未曾对霏霏动手,钱快居然......! 他颤颤巍巍的指向人群,“这下你们信了?小女是被绑来这里,并非你们口中的奸夫淫妇!”屋内瞬间鸦雀无声。 没有人发现,有一人悄然溜了出去。她在院子里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可找了一大圈,还未找到。 她突然灵光一动,轻盈的跳上屋顶,那个白影依旧未找到。他是去了哪里?竟会丢下心爱的曼霏消失? 感觉到自己好像想的有点多了,她拍拍自己脑袋,笨蛋!他根本不在意你,何必!虽是这么想,但依旧搜寻着,愿不是被抓了去就好。随即,她跳下屋檐,混迹在人群之中。 此时的呼延月毅早已穿戴完毕,轻揽着曼霏的肩,凌厉的看着那群人。呼延老爷走至他身旁,在他耳边轻声说“小毅啊,为何你身着月华的白衫,你可知月华去了何处?” 呼延月毅像是忽的想到了什么,问道“爹进来的时候可有看到一群大汉在造武器?”呼延老爷摇摇头,哪来的大汉,只是前院的摆设竟和自家那般相像。 “糟了!我们定是被骗了。”呼延月毅惊到,却听见一声熟悉的话语。“爹,我在这。” 屋外的门上轻靠着一位白衣少年,白衫依旧洁白无瑕,不知是不是背光的原因,背后闪着一道刺眼的光芒,精致的面具衣服在他的脸庞。银条在面具上勾勒出一朵朵银华,那花乍一看,竟有些像那西域曼陀罗。 月华本不想回至此地,只是还未与他们道声平安,沐浴一番,回到此地。 人群之中,有人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还好,他是安全的。 “此事不可就此作罢,钱快那狗贼,竟敢如此虐待我的霏霏!”呼延月毅冷冷的看着人群,那些个人被看得紧张,都不敢抬头。 “不论如何,先回去罢。”陆老爷看着和以往明显沉寂的女儿,心疼道。众人哄然而散... 因月华回来报过平安,呼延府内的两个夫人喜极而泣,竟商讨起何时补上酒席。 人生在门口翘首眺望着,前些日子煦歌说来到凉州城这些时日,除却帮月华画皮,人生便没与他见面过,无奈只好陪着游玩凉州城,竟忘了自家少爷。 少爷是用何种心情面对大少爷和曼霏的?心一定很痛,可,这些都是早晚的事。他刚刚却那么淡然的说出昨晚之事。 为何他的心也有阵阵疼痛?他也心疼少爷......他的少爷,明明可以很幸福的却遭受如此折磨。 终于,有一拨人回府了。人生只见月华搂着曼霏,将面具摘了下来,他在做甚?不是不能相见吗? 人生忙奔了出去,走到自家少爷身旁,说“少爷你...”呼延月毅瞬间明白,这人生定是把自己当成月华了去。 看着此刻沉重的气氛,呼延月毅嘴角轻扬,笑着说“人生,我回来了。” 人生错愕,少爷竟会笑的如此幸福?未曾见少爷笑过,虽有些怪异,却也令人移不开眼球。少爷的心情都是与曼霏小姐紧紧联系,若他能和陆小姐在一起,定会幸福。 只是他的转变,也太大了些。 “少,少爷,你...”人生指着呼延月毅的脸,惊奇着他为何摘下面具。“面具这种东西带着多累,快回去叫下人将喜字都贴上,我要娶霏霏。”说完,温柔的看着曼霏,曼霏却依旧低着头,默默的走着。 曼霏偷笑着看着人生,毅哥哥和月华哥哥虽是长的一模一样,可终有些不同。他是太过担心月华哥哥所以没注意到吧。 据她所知,月华哥哥只对人生一个人好,莫非他们...... “什么?!”人生被呼延月毅刚刚的话吓到。 这消息也太吓人了,那大少爷怎么办?他定会杀了少爷的!老爷怎么也同意了?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人生有些无法接受。 “怎么,我要成亲,你还不让?”呼延月毅戏谑的看着人生,人生不敢相信的摇着头。 “莫非人生真的和月华哥哥真的有什么?为何听到她和月华哥哥要成亲是这样的反应?”曼霏依旧在心里想着,暗暗的笑了。 呼延老爷终于忍不住笑了,“小毅啊,你就放过人生吧,别吓他啊。”大少爷?在哪里?莫非眼前之人便是大少爷?!怪不得! “哈哈,人生啊,二少爷哪会像我这般戏谑别人,而且他的脸不是毁容了么?怎会摘下面具?”呼延月毅笑着傻傻的人生,脑海里忽的出现了月华应对大汉时戏谑的笑脸。 那家伙,竟也会戏谑人? “原来是大少爷...”人生有些失望,看来这二少爷定是独自神伤去了。 “怎么?是我你好像很失落。”呼延月毅有些不快。 “小的不敢。”人生忙要跪,却被呼延老爷拉起。“人生这孩子打小和月华一起长大,定是担心月华。”人生突然想到什么“对...老爷,二少爷呢?”他竟没在人群之中看到二少爷。 “二少爷早回来了。”呼延月毅说着,便进了府去。只剩下人生站着,二少爷回来了?他没看到二少爷的人啊!定是独自伤心去了。 花海里,有一抹白影。月华手里拿着一壶酒,就那么静静的喝着,看着花海的花朵。因昨晚的雨滴而更加美艳动人,真是感谢了那场雨。既洗涤了他身上的伤口,还浇灌了他精心培育的花朵。 只是心里的伤,该要多大的雨才能洗净? 在花海之外,有一双明亮的双眸一直看着白衣少年,只是那白衣少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暇顾及。那人看着这抹白影融在争奇斗艳的花朵之间,显得格外宁静,如仙如画,就是这样的他,让她如此心痛。 若有来生,我们相爱可好?她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第十一章:花儿与少年 月华整日未归,人生找的心急如焚。对于昨天发生的事,他略有耳闻,少爷不会想不开吧?! 现在府里被喜庆填满,人生不敢去惊动老爷夫人,或许少爷只是出去散散心罢了。 傍晚,月华依旧未归。人生呆坐在门口,看着院里的奇花异草。这些都是少爷精心培养的,为了这些植物,少爷吃的苦可不少。 数日来连续发生的事情让少爷无暇顾及这些花草,原本精神饱满,绽放流光溢彩的花草全都无力的睡下了脑袋。对!人生一激灵,他怎么会忘了花海呢?! 人生匆匆奔到花海,却发现花海之中竟没有月华。也是,若少爷真在花海,自己也不必担心,只是不在花海,又身在何处?除了花海,少爷概是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正当他转身之时,却见花朵摇动,似是有些不对劲。走近一看,见一白衣少年静静躺在草地上,洁白如雪的长衫融合着着鲜嫩翠绿的草地,两种颜色碰撞在一起,显的那草地的绿,更衬得月华的长衫的雪白。 少年身上的谪仙气质,即使他眼眸微眯,还是渐渐显现出来。 少年似是惬意,私底下却暗藏着多少辛酸,多少悲苍。月华那牙齿紧咬着下唇,眉头紧锁,像是遇上了梦魇。左手却紧紧握着一双细嫩的纤手,那女子也似月华那般躺着,面貌似曾相识,清灵的水眸,虽画着淡妆,却也美艳。 人生暗暗的打量着那女子。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月华,眉眼之间充满了满足与幸福。两人就这样一起躺在草地上,那景仿若大师手中的画,竟叫人生不敢打扰。 雨妍美眸缓缓游走于月华眉眼之间,侧着脸静静的打量着那容貌,久久未歇。人生轻咳了两声,表示这里出现了第三人。 雨妍回眼,看到人生,美目一收,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打量着人生。人生朝她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姑娘好生眼熟,是否在何处见过?”人生见那姑娘盯着为了自己,小脸微红。 “不知,许是吧”雨妍简单的回答,烟雨楼客流量大与任何酒楼,见过她的人多了去了,自己哪里会记住这么多人的面目。只是,这小生长的这样老实,不像是会去烟雨楼的人啊。 气氛变得些许微妙,人生被看得不知所措,也只好望着月华和雨妍紧紧相交的手,雨妍顺着人生的目光看去,看得月华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猛然一缩。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人生轻轻询问着。雨妍有些错愕的抬头,人生看清了她的容貌,才想起着女子在哪里见过了,上次少爷就是将伞借给了这位姑娘了罢。 思及至此,头还是有些不敢抬起。雨妍轻点头,站了起来,想想,能够找到这里的,既然寻及此处,定是月华认识之人,于是随着人生的步伐。 “小哥找我有什么事?”雨妍见人生走去了好远,方才疑惑的询问。 “这。。”人生有些张口结舌,他不知从何说起,走了这么多路,就是在想怎么开口。 他不知她知道少爷多少事情,更不知道她与少爷的关系,只是刚刚那牵着的手...“少爷辛苦你照顾了。”人生脱口而出,扯着些不着实际的话。 此刻的呼延府,众人齐聚在前堂。不知是人多了,还是怕什么...呼延老爷与夫人竟没发现这里少了俩人。 此处充满喜悦,曼霏坐在呼延月毅腿上,幸福的笑着。笑容融化了呼延月毅,更融化了身旁的所有。 灿烂的,如同阳光,干净,暖心。 她即将嫁入呼延家,心里满满的幸福,却总觉得缺少些什么,许是错觉吧。此刻还有退路吗?自儿时起,她便得嫁给毅哥哥,也只能喜欢毅哥哥。 所以她喜欢的人,应该是毅哥哥。 ----------------------------------------------------------------------- “应该的,毕竟我让他走进了我的心。”雨妍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放至自己的胸口,那个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就在我这里,现在想赶,也晚了。” 雨妍看向人生,垂眸低眉轻言,像小女孩儿般娇羞,可是自己也知道,喜欢一个人很简单,爱一个人很难,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便是难上加难,也就是自取灭亡。 人生明白她的意思,良久开口“那么小姐可否帮人生一个忙?” 雨妍抬眸,轻道“请说”“照顾少爷些时日。” 雨妍疑惑,看着人生。人生低头,咬唇道:”陆小姐要嫁进呼延府了,我怕少爷会虐待自己,若在此处会好些。” 雨妍睁大眼睛“什么!!少爷他。。他虐待自己?这怎么可以!”想起他脸上清冷的面具,与外界隔起的面具,那面具下,一定是伤痕累累的脸庞。 “他什么都不做,便是虐待自己。”人生想到他心那般疼痛的时候竟不让他告诉任何人,并且,就那么任他痛着。他的那种痛,即使他这个旁观之人,也心生不忍。 雨妍眸子里溢着些许心疼,陆曼霏究竟有什么好?竟让呼延月华这般清冷之人为她痛至如此。 于是答应下来“好,我答应你,但是不知你家少爷是否愿意。”人生急道:“我有法子,只是,一定要替我好生照顾少爷。” 雨妍想也不想的答道:“这是自然的,雨妍怎么会让少爷虐待自己,只是,你竟信我?!”雨妍的眸子里映着不敢相信,她与着人生是第一次见面吧,他怎么会信自己,自己只是一个青楼女子。 “信你也好,不信也罢,毕竟少爷也不是小孩子了,他自己知道怎么判断人的好和坏。”人生垂眸笑笑。 “你一定是月华身边待他最好的人吧。”雨妍见人生如此关心月华不由的羡慕起他来,羡慕他能时刻服侍在月华身边。 人生只是笑笑,他的少爷,就是他的天。 走到花海深处,雨妍见到一间小木屋,虽不大,但却坐落在最恰当的位置,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门口有着大片薰衣草,小木屋的旁边是一汪池塘,池塘有些绿,带着微微透明,雨妍站在这花海中,闭眼轻嗅着花香,脑海里渐渐浮现与心爱之人共赏花海的画面。 若是能为月华生儿育女,一家人移居此处,她柳雨妍便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只是,若想要便得到,谁都不必痛苦了。 “这间小木屋少爷只偶尔会来这里住。”人生走近雨妍,打断她的思绪。 “雨妍只是一个烟花女子,小兄弟就不怕少爷爱上我?”雨妍顿了顿“你这样,可得受呼延夫人的重罚。” 人生耸耸肩,有给雨妍泼了盆冷水道:“少爷绝对不会爱上你。若他真的爱上了,我人生受罚又有何惧,总好过看着少爷日日心痛罢”他宁愿少爷的痛分一些到自己身上。 对啊,呼延家的少爷怎么会爱上她这个青楼女子,只是自己,爱就是爱了,没有退路。 “心痛?”雨妍疑惑道。“是啊。”人生叹气,“少爷只要想着陆小姐就会心痛。可陆小姐要毕竟是他嫂嫂了,这样的爱情到也该让少爷个了断了” 心痛?原来他也会心痛。可是她的心也很疼,她不知,月华的疼痛在她之上千万倍,那是身与心的折磨。 但月华总归不会属于自己,几日就几日,她要给以后的自己,留下一个没有遗憾的人生!一个最美最好的回忆! “你可知你少爷为何深爱着陆曼霏却对之避之不见?”雨妍道出心中的疑惑。 “我知亦不知,这是少爷的事,小姐若是感兴趣问少爷便是...”人生不愿回答,这是少爷最深的伤,无药可救,却伤致骨髓。从小至大,他是最明白少爷的痛的,就那么看着少爷伤口结痂崩裂的循环,他再也不忍心了。 “如此,那便将他交于我罢。”雨妍悲喜交集,不知究竟是喜是悲。 风静静的吹着,轻抚着草堆上的白衣少年,少年的脸庞虽被面具挡去了大半,却显得那般安详。少年的面具在他的脸上是那般契合,只是剑眉紧锁,嘴里轻念着些什么...... 曼珠?...... 身旁的草被压了大片,却也有些顽强的脑袋,轻抚着纯白无暇,如仙如幻的少年。 第十二章:一花一世界 天渐黑下,雨妍与人生匆忙赶回草堆,见月华依旧睡着。剑眉依旧紧皱,薄唇模糊不清的吐着字。 看着他即使躺在草堆里,依旧仙气不减。看着那些顽强的小草轻抚着他,雨妍真想将这一刻永远定格。只是,他究竟在说什么?她缓缓走近,凑到他身旁细听着。 看着他那薄唇微启,她竟想去触碰。“曼珠..曼珠..别..”雨妍还是有些听不清他的话语,只是感觉听到了曼,是陆曼霏吗? 她的眼神有些失落,刚想站起来,却被一只大手猛地一揽,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她有些不知所措,想挣脱,却又舍不得,于是就那么靠着他,贪婪的吸着只属于他的香味。 怀抱的主人似是感到了些许怪异,墨眸轻轻睁开。只见自己怀里抱着一个少女,雨妍似是感觉到怀抱的主人醒来,抬起头,四目相对。月华猛一推雨妍,将她推出了老远。 修长的双手依旧保持着原样,躺在那愣了神。他梦到了他的曼珠,与她再次相会,他紧握她手不放,可她依旧弃他而去。 当他再次找到她,她竟说她只爱她的毅哥哥,月华心痛着呼喊着她,将她囚入自己的怀抱,求她别离开,可,她终究要走。 痛至深,终于醒来,自己像是抱着什么。低头看去,只见一双清澈大眼也正看着他。明亮的眼眸让她想起了心里的某处柔软。 只是,她脂粉未施,却水灵动人。而怀中的女子虽着淡妆,倒也不失美艳。但,她不是他的曼珠!那为何在他怀里?!月华略显失措,便大力的将雨妍推出老远。起身欲走,却看到人生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 雨妍痛着揉着臀部站了起来,柳眉因疼痛而皱起,双瞳低垂。月华见此,尴尬的说:“人生,为何你们会在此处?” “你们?”人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来之时少爷便已牵着柳小姐的手。见人生那副表情,月华疑惑“怎么?我不认识这位小姐,不要想太多。” 人生看雨妍低着头,一副不愿意说的样子。小声的说“我来的时候你就已经牵着柳小姐的手,喏,就躺在那里。” 人生手指着那些还显得有些颓废的草堆,那些草倒的倒,立的立,似乎在表达被压的不满。却依旧可以看出有两个人躺在那儿过,变成了月华无言以对的铁证。 他总不能说,那是自己和人生躺过的痕迹吧。 他只记得自己在此处饮闷酒,不记得何时与这个女人在一起过。于是转过身,冷冷的看着雨妍,毫无感情的说“你为何在此处?” 晚风轻抚而过,气氛显得微冷。雨妍的头依旧低着,柳眉微皱,脸有些红,哑然无声。若她说自己跟随他来到此处,会不会被他嫌弃?见她不说,人生有些急了,少爷若是气了,赶她走怎么办。 不行,绝对要留下! 雨妍看着月华,此刻的本该是漆黑,却见得眼前之人,一如既往的墨发白衣,精致的面具贴在脸上是那般契合。即使毁了容又怎样,她依旧爱她,不可自拔。 月华走离了他们几步,看着浩荡的花海,淡淡的说“既然不愿说,我不强求便是,对于我做的事情,我在这里道歉,人生送这位小姐离开此处。” 这个花海是为曼珠而存在的。人生无奈的抓抓头,刚想开口。 谁知雨妍慌忙跪下恳求道“少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闯进花海,只是你抓着我不放我也没法走啊。早上我与家人吵架,被赶了出来,无意发现此地,现在已是无家可归了,求你别赶我走。” 她边说边哭的梨花带雨,人生在一旁为她的演技暗暗的赞叹。 月华面不改色,依旧背对着他们,白衫随风飘动。 “然后呢?你想跟我回呼延府?”这个女人一直跟着他究竟想干嘛。 “我可以住在那间小木屋吗?”雨妍指着那间小木屋,热泪盈眶的看着月华的背影。 “不可以。”月华毫不犹豫的回答。雨妍伤心,为何他总是这般清冷。“那可否将方才睡过的草堆借我几晚?” “请便。”他的回答简洁,干脆。 “不可不可,少爷,怎能让姑娘家睡草堆呢。”人生忙出来帮雨妍。 “如此,那便将你的房借与这位姑娘?”那间小木屋有三个房间,一间厨房和两间卧室,一间是月华的,另一间,便是人生的了。 “是。”人生兴奋的答道“那少爷早些休息,人生先回府了。” 月华无奈,这人生,不是一直都对姑娘冷冷淡淡的吗?何时对这位姑娘这样好,莫非......? 刚要走,月华追上他说:“怎么不等我?”人生讨好的笑着说“少爷,你确定就将一陌生女子放在这?” 月华想到暗室的曼陀罗,且这奇花异草多了去,这万一...想罢,他沉下脸,狠狠的拍了一下人生的肩,人生被拍的直往前翻。 “混小子,那你还将她留下!”人生一脸赔笑“少爷,人生是看这姑娘对你喜欢的紧,所以想帮你留下啊。”虽看不清月华面具下的表情,但他知道,少爷定不会怪罪于他。 “看来你已经与那些婆子一般了,是否也要本少爷给你物色一位绝世佳人?”他讲最后的四个字咬的极重。 人生在心里偷笑,少爷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有些许表情,这般可爱。“谢谢少爷关心,绝世佳人倒是不必了,人生配不上,我只要时刻服侍在你身边便心满意足了。” 他无奈的笑笑,少爷对他再好,他也是个下人。 “没有什么配不配,若是爱了,坚持到底便是,其他无需考虑。”月华严肃的对人生说,人生有些感动,“知道啦,谢谢少爷,那您留下吧。” “嗯...”月华淡淡是回答。想着方才自己说的话,他在坚持,可真的无需考虑吗? 夜色下的花海模糊不清,只听得风吹的那些花草发出“嚓啦嚓啦”的声响,像是黑色的怪物在慢慢靠近。 小木屋内的两盏灯先后熄灭,一间充满喜悦,而另一间充满悲伤,花海进入了无边的黑暗。 此刻的呼延府充满着喜悦,众人举杯同庆。呼延老爷对陆老爷说着什么,两人低低的笑着。 渐渐起了薄雾,阻挡了星星与地面的相望。晚风透着些许凉意,曼霏不禁抱紧了双臂,靠入一个怀里。 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最近常来呼延府,却一直没有见到月华哥哥。虽说长这么大都未曾见过,可近日,他像是消失了一般。 她也曾偷偷跑去他的院子找他,只见人生端着饭菜走进屋里,没一会便出去了。还以为他把自己关在了屋里,偷偷走近才发现,屋里根本没有人。 那他,去哪儿了? 清晨,太阳还未出来,雨妍早早醒来,穿着素色长衫便走了出去。与相爱的人一起在花海看日出,是她梦寐以求之事,虽然她爱之人还在他的梦乡。 刚一出门,芳香便扑鼻而来。清晨的花海虽还有些朦胧,却也带着朦胧之美,如仙如幻,与他真是相配。若与相爱之人在此白头到老,她此生无憾了。 听得背后轻咳的声响,她悠然转身,看到月华靠门而立,似是还未睡醒。面具像是他的皮一般粘着他的皮肤,依旧白袍白鞋,虽睡眼朦胧,但也仙气逼人。 薄唇轻启:“醒这么早要去何处?” 雨妍看的出了神,好半天才答道“去..去..去看日出,你要去吗?”她紧张的询问。 “日出?”月华疑惑的问,这姑娘没问题吧? “是的,我观察过了,我们昨天躺..的那个草堆,就是看日出的绝佳之处。”雨妍得意的说。 “那便走吧。”月华本是不愿去,可若她看完日出随意乱逛会不妙。 月华熟悉的在前头带着路,雨妍慢慢的跟着,心里乐开了花。最近真是,心想事成! 到了草堆,两人并排坐着,谁也不讲话。过了好久,太阳慢慢探出了脑袋,雨妍激动的转身,却看到月华早已入梦。好机会! 第十三章:恍 雨妍轻轻的靠在月华结实的肩上,这种感觉,让她现在就死,也心满意足。过了一会儿,见月华还没醒来,她坐起,凑近他的面具,看着他的睡颜,她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 只是,那面具下的脸,究竟是怎般丑陋?她突然好奇了起来,手不受控制的伸到他的脸边,轻碰面具,一股寒意上涌。 好奇心依旧驱使着她轻缓的掀起他的面具,面具下的脸,就像他的衣服一般,洁白无瑕,根本没有任何丑陋的伤疤。 五官精致,像级了大少爷,却少了份妖媚,倒是多了份仙美,美眸轻闭,却在此时猛然睁开。 月华感受到面部微妙的触感,瞬间从梦中惊醒,却只见眼前这个女子掀起了自己的面具!他用力推开她,站了起身“你究竟有何目的,为何掀我面具!” 雨妍终于听到他说话带着些许情感,虽然,是气愤。可他为何要将那样俊美的容貌深藏于面具之下? “这般俊美的容貌为何要将它藏于面具之下?”她脱口而出。 “我想藏便藏,与你何干?”月华恢复了淡淡的语气,残忍的话语狠狠的刺进雨妍心脏的某处。 “是..与我无关啊,是我太傻。”雨妍轻轻的说,月华听的有些不明其意,只是不愿再与她共处一处,便丢下她而去。 目送走月华之后,雨妍缓缓蹲下。 这么些时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为何要将自己的自尊送于人糟蹋,可她就是爱了,此刻要怎么回到那个雨天之前? 她轻轻的抽泣着,这般卑微的爱情,她还能坚持多久?有时候就是这样,明知道这是毒药,一碰便万劫不复,可她依纠无悔,爱就爱了。 早在那个雨天,她就万劫不复了。 正午,太阳在头顶直直的照射着花海的每一处。 月华半日未见雨妍,难道那女人知道做了过分之事离开花海了?也好,这样他就能回府了。刚踏出门,就看见沉默不语的雨妍。虽低着头,但却依稀能听到她刻意压轻的吸鼻声。 见她回来,月华指着桌上的饭菜淡淡的对她说“快些吃吧。” 想起早上,自己似乎说的狠了些,虽然那是事实。“哪来的饭菜?”她疑惑的问道。 他当然不会说,是他变出来的。今日人生竟然没给他们送饭。 “不用管,吃便是。”他冷冷的说完,走了出去。雨妍眼神暗了暗,坐了下去。 等她吃完出去时,看见月华站在花海之中仔细的看着那些枯萎的花朵。墨发轻飘,一袭白衣,在那花海之间像仙子下凡一般。要有怎般能耐,才能种出这样给人震撼之美的花海。 她失神的缓缓走近。 听到背后的声响,月华转过身,对着她说“你来做什么?”她猛然回神,“你真厉害,竟能种出如此震撼人心的花海。”不禁赞叹。 听到此番赞叹,月华嘴角微微上扬,曼珠也是这样说。只是,是哥哥转告的。 这半日,雨妍帮着月华浇水施肥,学着这些花草的基本照看知识。看着月华终于对自己微微一笑,她心满意足了,看来该好好感谢人生。 她从未见过这般仙气的少年,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到了夜里,两人终于心平气和的躺在草堆之上,看着星星,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若是身旁的女子是曼珠,就好了。 月华想着。晚风夹杂着些许花香,慑人心房。花草依旧发出“嚓啦嚓啦”的声响,可雨妍感觉不到一点恐惧,完全沉浸在幸福的满足感之中。 此时此刻,曼霏早已在洞房里等着她心爱的毅哥哥。过了今天,她便不能再对爹爹娘亲任性耍小脾气了,心里非常不舍,可谓是悲喜交集啊。 而且月华哥哥果然是不待见自己啊,虽不知他近些日子去了何处,可竟连成亲之日也未来道喜。 可为什么公公婆婆好像希望他不要露面呢?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觉得爹爹娘亲和毅哥哥似乎都不愿让他来。 房间里布满红色,充斥着喜庆的味道,毅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她嘟着嘴巴想着。 房门被轻轻打开,另一抹红影缓缓走进屋内。顺势关上门,将闹洞房之人全数关在了屋外。一步一步走向床边,手里拿着一根竿子。他紧紧的握着竿子,这根挑起他的幸福的竿子。 盖头被缓缓掀开,盖头下的娇美人儿抬头一笑。虽施了淡妆,却只是将原本稚嫩的脸庞修饰的美艳动人,恰到了好处。 “毅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快闷死啦。”她跳进呼延月毅的怀里,呼延月毅也紧抱着她,贴近她耳边说:“傻丫头,喝了交杯酒再抱不迟,怎如此之急。” 曼霏吐吐小舌,嘿嘿一笑。接过呼延月毅递来的小杯,两人双手轻扣,仰起头,缓缓的将杯里的液体倒入嘴里。呼延月毅将杯子接回,放于桌子之上。 转身,细心的将曼霏头上的凤冠卸下,挑起她的下巴,贴上了唇... 呼延府的前院,众人依旧喝着美酒,说着不醉不归。横七竖八的倒着些许人。些许酒缸翻到在地,清酒缓缓的从缸里流出,流了差不多了,便开始滴,一滴,一滴。 第二天,月华早早醒来,太阳才探出半个脑袋,空气清新,凉风习习,甚是清爽。他不由的到草堆那儿等待日出。 既然被她看到便看到吧,只要不是曼珠就没有关系。 他拿下面具,闭上眼,感受着清晨的清新和略湿润的空气。等了许久,却没看到那双崇拜的双眼,转头一看,身旁依旧无人。 他疑惑,这姑娘到底究竟怎么回事?昨日起那样早看日出,今日有日出却不看。想着走回小木屋。小木屋寂静无声,他四下看了一番,花海早已无人。她走了吗? 既然这样,他便可以回府去了。才几日不见曼珠,好想念她。待他回去梳洗一番,就偷偷去看看她。想罢,他渡着轻功,飞也似的回到了呼延府。 门口站定,他的心被狠狠的刺痛。门上贴着两个大大的喜字,曼珠已嫁给哥哥了吗? 为什么? 竟没有人去通知他?他们怕什么?可他依旧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去。府中到处充满了喜悦,好像与他格格不入。 每个下人看到他就吓的马上跑开,像是怕他问他们话。他究竟有多恐怖? 走到自己院门口,与提着篮子的人生撞了个正着。人生错愕的看着月华,少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少..少爷。”他谄媚的笑着叫道。 “他们成亲了么?”他轻佻剑眉,淡淡的说。 “少爷我正要给你送饭去呢,你怎么回来了?”人生想扯开话题。 “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我不会做任何事情的!”月华的语气有些气愤。 人生见状也不再耍宝了,正经的说“少爷,大家不是在怕你会做什么,只是怕你心痛。”他不想少爷难过,宁愿被他责骂,也好。 “怕我心痛就不要瞒着我!”他咆哮道,身体也因气愤有些轻颤。 “少爷..够了,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你究竟在坚持着什么。”人生拉了拉少爷,怕被大家发现。 对啊!他究竟在坚持着什么?!曼珠都已经在他面前嫁给了他的哥哥!心像是被利刃又狠狠的划了一刀。他痛苦的捂着心脏,这种痛,好像不是自己说不痛便能不痛的,早已深入骨髓。 “我爱她,这是亘古不变的誓言,我必须坚持!”他丢下这句话,痛苦的走回了自己房间,丢下人生失神的站着。 一关房门,他就痛苦的倒下,蜷缩着纤长的身体。痛苦的表情,即使是面具,也挡不住。 俊脸因痛苦而扭曲,心里却想若曼珠记忆恢复,他们有幸不用历情劫,永远在一起之时。曼珠若知道自己曾受此番痛楚,定会心疼的对他说“沙华,我爱你,从今以后,我们会很幸福的。”只要这句话,便足够! 此刻,他痛苦,却快乐着。他只要铭记着爱她的痛,便已足够。 至少,他还记得。 月华痛苦的躺在地上,看着墙角的曼陀罗,它正散发着芬芳,那个本不该属于它的墙角,却使它变得愈发美艳。带着独有的吸引力,这便是他无法离开曼珠的原因么? 可如此之美艳的花,竟要背负着花生无叶,叶生无花的悲惨命运? 微风从门缝透进,曼陀罗摇曳着,似乎在得意些什么。 第十四章:忆 房门外似是有人走动,纸窗之上映着两个模糊的人影,似是在那犹豫要不要敲门。 门边,白衣少年痛苦的卷缩着,身体也因痛苦而轻颤。 “少爷。”人生终于还是叫了声。见里面没有回应,便继续道“柳小姐来了,听说你身体不适,给你熬了一碗猪心汤,或许,能减轻你的疼痛。” 或许雨妍会是少爷的一剂良药吧,如果是,他也便放心了。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人生又自顾自的说“那我进去了?”说完,还未等里面回应,推开了门。 只看见蜷缩在门边的月华,忙将他拖起,硬是背到了床上。将他靠在床头,便示意雨妍进来。 雨妍第一次来到月华的住处,她本是想过了昨晚便消失的,或许离开这儿,时间会替她消磨心中的苦楚。 可临走之前,还是想来看看月华,谁知人生说他又独自在房里忍受着心脏的疼痛。曾听妈妈说过,吃什么,便补什么。 月华的心破了,吃了猪心会不会好的更快? 人生将猪心汤喂进月华嘴里,喝了一半,他猛然将猪心汤推翻在地。碗碎了大半,汤汁从碗里流出,弄脏了地面。 雨妍的心抽痛的一下,她那么用心的熬着的汤,他竟这般浪费!“你..!我可是熬了好久!” 月华冷然一笑“呵,何必为我熬汤?我不喝,我愿意痛!”因为只有在痛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在爱着曼珠的。 “那你痛着便是!你除了自残你还会什么?!”雨妍痛心的说道。 “与你何干?”月华冷冷的说。 四个字像像箭一般,狠狠的刺向雨妍的心脏最中心,心脏破了洞,血从里面淌出。她不想失态,可眼泪不顾一切的奔腾而出。“是啊!与我无关!是我太贱,竟以为你早已当我是一个朋友!” 她用尽全力喊出,逃也似的离开了这。 人生看着她消失的地方,轻叹“真是个苦命的姑娘,若是不要爱上你就好了。” 月华翻了一个白眼,瞪着人生“是谁害她爱上我的?” 人生忙摇手,“不关我事,,她早就爱上你了,在花海之前。”不知为何,说这话时,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 月华叹着气“若我长的丑些,就不会伤害别人了,她若爱上我,必是个劫难。若渡不过去,伤痛是难免的。” 人生似懂非懂:“少爷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去爱别人呢?” 月华笑笑“你不懂爱,我努力的压抑自己,可是爱要怎么喊停?”若可以说停就停,也不必痛至如此。可他的爱,究竟何时才能完整? “过些时日,把那株曼陀罗移栽回花海吧。” “毅哥哥~。”月华小院的另一个方向,曼霏从背后抱住呼延月毅。呼延月毅笑笑,将她的手轻轻从他身上拿下,放置手心。 “霏霏怎么还不改称呼?”曼霏吐吐舌头,“人家还没习惯嘛......相公~”呼延月毅满足的笑了,“诶~娘子~。”他戏谑的说道。 “毅哥哥,啊呸,相公,我想去花海,不知道......”呼延月毅拍拍她的小脑袋,“想去就去吧~” “可月华哥哥......”她小声的说,她想叫上月华一起走,可是月华哥哥不是不喜欢她吗,为什么他要一直躲着她呢? “他怎么了?”呼延又听到曼霏提起月华,心里暗暗的不快。 似乎感觉到呼延月毅的不快,曼霏欲言又止。她知道毅哥哥不喜欢自己接触除了他以外的男子,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该见一见月华哥哥。 见曼霏欲言又止,呼延月毅脸色暗沉下来,一言不发的往回走。“毅哥哥,不要走,我只是怕月华哥哥不让我去花海而已。” 听曼霏这么说,呼延月毅眸光温柔下来,温声细语的对曼霏说:“怎么会呢,有我在,他敢!我们走。” “嗯。”曼霏笑着答道,若有似无的光芒洒在她半边脸上,却为另半边脸庞陇上一层朦胧。毅哥哥,为什么你不让我接触其他的男子?你在怕什么? 黄昏的花海别有一番风味,这么美的花海,要是能住进此处就好了...... 曼霏站在花海正中闭目深呼着花香,呼延月毅没有走近她,只是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似乎在想什么。阵阵微风拂来,花儿摇曳着,些许花瓣在空气中飞舞。蝴蝶在花上停落,翅膀停止了煽动,随着花儿摇曳着。似是融入了此花。 天渐渐暗下,乌云缓缓的凑到一起。 “霏霏,要下雨了,我们还是改日再来吧?”心事重重的呼延月毅注意到了天空的变化。他知道霏霏喜欢这,但就是因为霏霏喜欢,所以他不喜欢。 “嗯。”曼霏缓缓睁开双眸轻声应道。转身,却往小木屋望去。“月华哥哥是不是在这里呢?”这片花海太美,就连小木屋,她也好喜欢。 阵雨过,屋外一片寂静。月华打开窗,想让些新鲜空气流入屋内。窗外,夜色刚好,叶子上还有些许晶莹的水珠摇摇欲坠。 他的院子位置比较偏,下人也不多。也不是爹娘不关心,只是他不喜人多。忽地,一阵微风注入,这风,太怪异。 正疑惑,身上忽来重量感。月华手一紧握,发出绿光,仿佛随时都能与对方厮杀。 “沙华哥哥,你叫我好找。”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这一句沙华哥哥叫月华吓了一跳,绿光散尽,故作清冷的说“你怎在此?” 女孩跳下,及腰长发仅散于腰间,轻摇着双手,调皮的看着月华。 “还记得五百年前我说过的么?你和曼珠姐姐这样只是互相折磨。”话语之中带着些许酸味,和不忍。 月华一动不动,丢给那女子一个清冷的背影“我与曼珠之事你别插手。” “我来之前早已找过曼珠姐姐。”那女子神秘一笑。月华却惊愕的转身,“你找曼珠做什么?对她都说了些什么?”他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女子的双臂,他最近总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呢。 “沙华哥哥别紧张,我见她认不出我,便骗了她而已。”看到月华依旧因曼珠而紧张,她的眼神暗了下去。 “如此便好,你快些回去。”听她没对曼珠做什么,他便急着赶她回地狱。万一天庭之人知道自己的记忆未曾删去,怕会不妙。 “我自然会走,只是,沙华哥哥,既然曼珠姐姐对我们的记忆一片空白,那你的记忆为何还在?”女孩似乎不问清楚不会罢休。 “你不需要知道。”知道的越多,到时候承担的罪更重。月华不是故意要对她如此,只是怕牵连于她,她是他最亲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 “月华哥哥,你不要花花了吗?”女孩儿撒娇的抱住月华,月华无奈,这个妹妹,他实在不忍再对她那样冰冷。只是...... “花花乖,快些回去,我不想你受此牵连。且若天庭查出我记忆恢复,大家都会受罪。”月华微微一笑,疼惜的揉揉女子的头。随即轻叹一声:“我受罪何惧,只是不想牵连曼珠和你,还有孟婆。” 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多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存在。 月华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皓月想着。若是花花找得到他,天庭的人定不会比她弱。该来的,总算是要来了。 花花,是沙华在忘川河边救的一个妹妹。是地狱的一个小妖,当初法力弱,常受些欺负。 某日,那些老妖仗势命她到忘川河边抓鱼,没有鱼便要将她打死。那忘川河哪里来的鱼,叫她在河边整整哭了两个时辰。若是空手回去了,定是要受重罚的,可鱼…… 沙华实是不忍心,便变出一只锦鲤赠与她。那些老妖见此,也不再欺负她。毕竟沙华是几千年的修炼,他们未必敌的过他。 从此,他便成了花花心目中的神。常跟随他左右,只是,她无名。于是,沙华便赠了她凝花一名,她甚是喜欢。总是到处找人叫她花花,激动的宣告着自己终于有名了。 身边的人习惯了,便直接唤她为花花。 当她听到沙华对她说着自己对曼珠的思念之情,以及她即将复苏时,墨眸里闪动的光。那光,有些刺眼呢。她甜甜一笑 “呐,沙华哥哥,你给曼珠姐姐写信吧,我来帮你送信。” 沙华一听此话,又惊又喜。他竟能与曼珠对话了!那个他思念了几千年的女子。 在他即将长眠的几天,他几乎不眠不休的在写着信。厚厚的一叠信里,是满满的思念。 花花看着那些信苦笑着,曼珠姐姐真幸福! 当然,花花那比哭还丑的笑,沙华没有注意到,他只专注于他的信。 回忆就像墨汁滴入清水般,缓缓化开,填充满所有位置。即使无法相见,心里却始终想念着对方。这样的感情,他体验了几千年...... 即使现在曼珠已嫁于哥哥,可,哥哥和自己,长的几乎一样。只是神态有所不同罢了。可是为何哥哥与自己如此相像呢? 第十五章:误会 屋檐时儿滴下些许水珠,“啪嗒啪嗒……” “少爷,少爷...?”思绪被人生的呼喊拉回,月华依依不舍的回过神来。 “什么事?”他一动不动的问着,不愿前去开门。起身在屋内徘徊,花花那丫头哪儿去了? 他当然没有看到花花离开时的表情,时隔百年,沙华哥哥对曼珠姐姐的爱始终只增未减...... “少爷,您就吃点饭吧。我求您了,别虐待自己了。”人生恳求道,早知如此,他定不骗少爷了。可让他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嫁人,真的好么? 月华听到人生的声音才想起,自自己回来起,便几乎未曾进食。见他如此关心自己,不觉心头一暖。人生,比他的亲兄弟对他还要好。甚至好过他的爹娘。 他将门打开,只见人生的脸上满是担忧。他回家的事情定早已传入他们耳里,竟没有一人来看看这个被感情伤的遍体鳞伤的人么。 爹娘虽爱他,却从未真正关心过他,重要事件也都交于哥哥处理。好在他根本不在乎家业什么,这样也好,淡然如他。 主宅那边闹哄哄的,“那边发生什么事了?”他指着主宅那边,询问人生。“那..那边,是少夫人在嬉戏。”少夫人?月华听着这个被一纸婚书改变的称呼,苦笑了起来。即使隔着面具,人生依旧能看到少爷淡淡的忧伤。 “这么晚了还嬉戏?”即使难受,他仍旧想知道曼珠的一切。“大少爷即将出趟远门,不便带上少夫人。所以现在两人天天黏在一起。” 人生知道少爷此时定会心痛,只是,这是事实,少爷该醒醒了!他不忍再看着少爷暗自神伤了。如此不凡的少爷,总是被痛苦和忧桑围绕,他不愿再让少爷痛苦下去了! 听到人生这句话,月华怔了一怔,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屋里。坐在桌旁,看着为自己忙活着上饭菜的人生说:“人生,去告诉夫人,我的院里,留你一个便已足够。其他下人,将他们安排至别处吧。”他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他将下人全数赶出此院原因甚多。一是怕天庭来人,若想潜入月华身边,下人多了就方便了。二是怕下次花花来时,若下人无意看到乱搅舌根,事情暴露就不好了。 且他又喜清静,要人生一人足矣。 “这..”人生迟疑了,少爷想不开了?竟要将下人全数调走?且自己去说真的好吗?夫人会不会误会自己? 月华将美味的菜肴送进薄唇内,细嚼片刻,就将其吞下,略隆起的喉结上下游走着“不用迟疑了,你不便说,我去说便是。”他像是明白了人生心中所想,淡淡的说。 “少爷,就我一个,我怕照顾不好您。”人生受宠若惊,这样真的好吗? “难道你也想和他们一样?被调到其他院子?”月华调侃道。人生一听忙摇手,他这一辈子只愿照顾少爷“别..别,少爷,我要留下!”他坚决的说。 月华淡淡一笑,嘴角轻扬。 翌日。 天未亮,月华早已醒来。 走至门前,轻松一跃,到了房顶。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躺下。不知自家的日出,有多少美丽。亦不知何时,他竟喜欢着屋顶,或许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好好的想一些事情罢。 过了一会儿,东方微亮,光晕悄悄探出脑袋。似是不愿让太阳出来抢了她的美丽般,久久不让太阳出现。深蓝的天与那抹橘黄巧妙融合,如诗如画。 若是能与曼珠相拥而赏日出日落,那是多幸福的事情。他想与曼珠一起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只是这样的机会,怕是不可能拥有了。此时的他倒念想起最初的时光,至少他们是一体的。 “毅哥哥,过会儿你就要走了。”清脆的话语划破此时的寂静,他们怎么会在这? 月华听闻动静便坐起,向下看着。地上两人紧紧的黏在一起,手牵着手散着步。那紧握的双手狠狠的刺痛了月华,早知如此便不要看日出了,徒增悲伤。 “霏霏要乖哦,不要惹爹娘生气。”他宠溺的揉着曼霏的头“你在这等着,我和月华说几句话便出来。”呼延月毅欲放手,曼霏却紧紧握住他的手。 “我不能进去吗?” 天才微亮,却依稀可看到曼霏失落的眼神。呼延月毅笑着捏捏她的脸说“傻丫头,月华此时定还在床上,怎方便见你。”她樱唇轻启,刚想说,头顶便传来月华清冷的声音“找我何事?” 呼延月毅惊愕的抬头,却看不到人,他怎么醒的这般早?“没事,只是来辞行,麻烦你帮我照顾霏霏。”呼延月毅就那么对着上面喊着,可上面一片寂静,就像刚刚的声音只是一个幻像。 过了好一会尔,屋顶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我自己都照顾不了,如何照顾嫂嫂?”他冷笑。 这冷笑是对自己笑的,若他真的能照顾曼珠,她怎会下嫁于他哥哥。 “我相信你。”呼延月毅简单的吐出几个字,正欲转身离去,又滞住了脚步。“听说,你将你院里的下人全数调走只剩人生了?” 月华轻笑,他昨晚才将人调走,一早就被呼延月毅知道了?“我又如何?我不需要下人,留着也只是碍眼罢了。” “你需不需要仆人我不管,只是你和人生......”呼延月毅欲言又止,他永远忘不了自己那日所见的那幕,月华依偎在人生的怀里,他真的喜欢霏霏吗?还是只是一个幌子? “嗯?”月华似乎不明白呼延月毅所说。 “月华,我希望我回来之时你的身边会有一个女子在照顾你,人生,毕竟是男人”呼延月毅丢下这句话便拉起曼霏离开了此处。只剩下屋顶上的月华,想了好久,才知哥哥这句话所谓何,又好气又好笑。 曼霏临走前,往屋顶看了一眼,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看到月华的样貌了。她知道他带着面具,可是她还是想看一看。她想当面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她。 太阳冉冉升起,房顶,依旧躺着一个人。就那么躺着,死了一般。 送走了呼延月毅,曼霏彻底郁闷了。现下已无人陪她玩了,月华不喜欢她。公公婆婆虽对她疼爱有加,却不会陪她玩耍。此刻的她,身旁只有一言不发的小染。 “小染,近来怎么话变少了?”她疑惑的问。“没有。”她赶紧否认,脑袋依旧低垂,似是想着什么。 “你是唯一一个还在我身边之人,却不爱言语了?”曼霏有些失落的说着,她好想有人陪她玩,可该找谁?也罢,睡觉吧! 随着天渐渐变亮,曼霏进入了属于她的梦乡,薄雾渐渐散去。 等她醒来时,已是黄昏。许是因为睡太久未曾进食,胃不适的抽痛起来。小染似乎不在,她环顾四周,却是一片寂静。寂静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似乎是她失去了听力。 在院子里绕了一圈仍旧没有看到小染,只得独自前往厨房。 第一次觉得厨房好遥远,她捂着肚子佝偻着身子艰难的前进着。“大少奶奶……”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曼霏笑着抬起头,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大少奶奶!”是谁在叫她?不是月华,他不会这样唤她。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急切的双眼。有点陌生“你是谁?”她本能的问道。 “回大少奶奶,小的是二少爷身边的小厮人生。方才见你......”“原来你就是人生啊。”曼霏知道他。 曾有好几次她偷偷去月华院子,想看看月华究竟长什么样时,总是看到他在屋外徘徊。还有毅哥哥,早上刚刚提过他。毅哥哥说,月华喜欢人生? 她才不会相信。如此翩翩少年,怎么可能是断袖! “是的,大少奶奶。”人生的回答却叫曼霏顿时来了精神,完全忘却了饿感。“听说你和月华感情很好?” “是的,少爷待我如亲兄弟,我岂能负他。”人生没有多想。 曼霏被人生的回答惊到,她似乎找到了打发时间的事情了。“人生啊,大少爷不在你陪我玩吧。”曼霏可怜巴巴的看着人生。 “这......”人生有些为难,毕竟二少爷身边只有他。 “好不好?”曼霏是铁了心想拆散这对“苦命鸳鸯”了,而且,她也想从人生的口中探出月华为何讨厌自己。 “好。”人生只得应允,虽然不知大少奶奶为何要找他陪玩,但或许,可以帮少爷保护她。既然少爷无法忘记她,那他就要帮少爷守护好大少奶奶。 曼霏窃笑,却发现自己还坐在地上,忙站了起来,方才感觉到饿意。 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人静静的站着......看着人生扶着曼霏向厨房走去...... 第十六章:皓月当歌 晨曦的光芒带着些许清冷,微风之中似乎夹杂着寒冰,从袖口透进,传遍全身,激起一阵鸡皮。 月华拍拍自己的脸正欲下去,却因思绪飘渺,没有注意到瓦片之上竟长着大片青苔。只是感觉到周围的一起都呼啸而下,顿时,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是不是幻像,黑暗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一朵艳丽的花缓缓绽放。是彼岸花吗? 花园内,曼霏正拉着人生谈天说地。她拐弯抹角的对人生说,他和月华是没有结果的。她决定,先从人生下手。只要他回归正途,以她从毅哥哥对月华的了解,定然不会为难人生。 而人生则是一脸茫然。大少奶奶究竟想说什么呢,为什么他一句都听不懂?但碍于主仆关系,他只得一一应允。 见人生听进了自己的话,曼霏心头暗喜,看来人生和月华的感情还不深。竟如此轻易便说动了人生。 人生好不容易送走了曼霏,便去厨房端了热腾的早点在院口徘徊着,水蓝色的素衫渗出了些许细密的汗水,不知少爷醒了没有。刚刚大少奶奶的意思,是让自己离少爷远一点吗? 终于咬咬牙,刚迈出半步,却看到屋顶上一个白影飘落。掉在地上,开出了雪白的花。他有些疑惑,谁一大早在呼延府乱飞? 走近一看,只见月华捂着胸口,俊眉皱起,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躺着。他忙放下早餐,奔到少爷旁边“少爷…少爷…”他慌乱的推着月华。 月华依旧纹丝不动,细密的汗珠变成了大滴的汗水,“滴滴答答”的滴在雪白的长衫上。 “别推了,我要吐了。”月华吃力的吐出几个字。 “少爷…你吓死我了。”见月华说话,人生顿时热泪盈眶。 小心的将月华扶到里面,让他平躺在床上。暗自思量着:不应该啊,以少爷的身手,怎么也不可能从屋顶掉下来还晕了过去。是谁在上面对他做了什么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月华倚靠在枕头上,脑海里依旧是曼霏对呼延月毅所说的话语:“毅哥哥,我们走吧,霏霏会好好自己,好好想你,好好等你回来的。”温暖的话语,在他听来却如此冰冷。 “少爷,你有哪里摔伤了吗?”人生拿着药箱紧张的走到月华的床边。 “没事。”月华淡淡的说。现在哥哥不在,曼霏身边没人照顾呢,得要多留意她的安全才是。月华暗暗的想。 人生见月华不愿讲话,便端着药箱出了去。他前脚刚走,就一抹紫影走进屋里。那抹紫影一进来便看到桌上的早点,微微叹了口气。 她紧抿着樱唇,细长的睫毛低低垂下,眼眸里尽是心疼与失落。随即却又笑笑,轻步走至床边。看着若有所思的月华,她开口道:“又不吃饭?” 月华惊讶的抬头,看见这抹紫影,又笑了。笑颜虽暖,却带着些许疏离:“你不是离开了吗?” 紫影黯然转身,伸手轻拭去滑落的泪。大声的说:“我是走了!但是,没有你的城,好冰冷,好像世界都空荡荡的。”她紧咬着下唇,继续道:“我爱你,早已身不由己了。”说的那样的无奈,无奈到让人心碎。 “我这辈子不会爱上别人,感情之事,不好勉强。”月华淡然的说,疏离的看着雨妍。 “我会一直等,或许哪天,你会心动。”目光含泪的说,那一天,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永远离去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竟全是他那令人心碎的容颜。 “我不会,绝对不会!”月华的语气变得冰冷。曼珠是他的命,是他的一切,即使到了命运的尽头,他的心里都永远只容的下她一个而已。 “无法兑现的承诺就是枷锁你不懂吗?为何要如此捆绑自己?”雨妍心疼的看着月华,双手不自觉的伸向那张她日思夜想的脸庞。 “人生,送客。”雨妍被月华不容抗拒话震慑住,一动不动的就那么坐着,双眸惊愕的看着眼前之人。 “雨妍姑娘......”人生向前走去,雨妍抹着泪跑出了屋子。 呵,她这样多难受。不管是少爷或是雨妍,为何都要将自己捆绑在一棵树上。除却这棵树还有更好的不是吗? “少爷......”人生轻唤着,将月华从回忆里拉了回去。“怎么了?”他清冷的答道。 “夫人知道了你摔下来的事,正要过来看你。”人生小声的说,轻垂着脑袋,像个犯了错误,等待父母教训的孩子似的。 “她怎么会知道?!”月华猛的坐起,却因太急轻咳了两声。 “刚刚我看到你摔下来的同时,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正巧路过,许是看到了,便和夫人说了吧。”人生忙上前去扶住。“少爷,何必呢?什么事都不告诉夫人,这样有意的疏远。” 月华微微的叹气。“若她想我必会来看我,只是,每次哥有事,我总是被遗忘。”墨眸低垂,溢出了满满的失落。 夜色刚好,月华坐在墙边,叹着气,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天庭纵然再好,那个禁爱令摆在那儿,再向往的地方,都失了颜色。 虽然他不是仙,但他们彼岸花,生生世世都必须背负着永世相错的命运,那样活着又有何意义。 寂静的深夜总是会让人想起些什么,月华慵懒的靠着墙,竟不想回屋。到底是怕那空荡荡的房间,还是留恋于这个勾人回忆的皓月。 这道墙是呼延家人最少的地方,平日里大家不会来这,因为没人住,便渐渐的废弃了。只剩下一道很长很长的墙分隔着这块地,如此之长的墙,在这竟不会显得突兀,倒恰好变成一番美景,只是无人欣赏。 墙的另一边,是另一声叹气,一个女子撅着嘴,踢着脚下的石子。似是发现自己走远了,便张望了四周,却发现此处她不曾来过。 她抬头,看着这皎洁的月色,如此月色竟让她有那么一瞬的熟悉。脑海之中飘忽过一抹身影,素雅的男子。 那个男子,是谁?肯定不是毅哥哥,可除却毅哥哥,她不认识任何男子。为何心中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此刻的她竟觉得月色如此凄凉,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似乎是失去了一个等了百年,甚至千年之人一般。 这一定是她的错觉,一定是。 悠扬的琴声适时响起,曼霏看着皓月,静静的聆听着。琴声似乎与月光融为了一体,时而如同水滴声时而确如暴雨直击地面般。如此琴声,却让她想到了那晚。那个她想到就会双颊发烫的夜晚。 那晚的雨声亦是如此,似乎在宣泄着什么,亦似乎是在为谁哀伤一般。 琴声戛然而止,只听得一阵低低的哀叹声。 “你是谁?为什么如此悲伤?”曼霏疑惑的问出自己心中所疑,丝毫不怕对方是否是一个对其有歹意的恶徒。 墙对面的男子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的一怔,她是....... “你好,我叫陆曼霏,你叫什么?”曼霏笑着向对方自我介绍着。对方却似乎不愿领情,依旧一言不发。 “你还在对吗?”曼霏靠近墙壁,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对方一定还在。可是为什么不愿理会她?这让她想到了一个人。 “沐皓。”对方简单的答道。 好熟悉的声音,曼霏暗暗的想着,却想不出究竟在何处见过。“沐浴皓月,好名字。”热心如她,简单的几句话语便让对面的男子心里温暖了起来。 “谢谢......咳咳......”对面传来低低的几个字,虽然很小声,却一字不漏的传进曼霏的耳里。 “不必客气,你刚刚弹的是什么曲子啊,为什么如此哀伤?”她从未听过如此悲伤的曲子,竟都让她不由的想要落泪。 “是我自己写的曲子,不成调的。”沐皓终于愿意与曼霏交谈了,他从未有过如此温暖的感觉,真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永远的留住这一刻的美好。 “怎么会,这调调如此忧伤,是你发生什么事了吗?”曼霏同情的看着墙壁,仿佛能透过墙壁看到对面之人一般。 沐皓微微叹了口气,她是第一个听过他弹琴的人呢。“没有,只是那天的雨,仿佛下到我心里去一般,绞痛难眠。”他毫不隐瞒的对曼霏说出此曲来源。 “那夜的雨.......”果然是那夜的雨,曼霏的思绪变的飘渺起来......她想到了,这个男子的声音,和月华是那样的相似,可若是月华......定会认出自己。 那他究竟是谁? 第十七章:危机渐现 “你能陪我玩玩吗?我好无聊。”曼霏的突然询问,令对面的月华手一僵。 若我能陪你玩,还会亲手将你让于我哥哥吗? “不可以,我不喜见人。”感觉自己说的好像有些疏远了,月华补充道:“我可以给你讲故事。” “好呀,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听曼霏拍手喊着,月华喜不自禁,笑着说道:“?从前有一对相爱之人,他们从未曾谋面,却互许终身。每隔一千年,他们二人中却只有一个能够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能有相见的那天。 这个男子很爱这个女子,在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日子里,他几乎都在写信。日复一日,直到积攒成厚厚的一叠。他们有一个小信使,在每一次千年交替之前,他都会将自己的信件交于小信使之后,才陷入沉睡之中。 只有这么做,他才能让他所爱之人在没有他的一千年中不感到无聊,才会让她每天都能想起他。 天庭规定他们不得相爱,于是将他们打入凡间历练情劫。经过几百年的情劫,男子终于无法忍受无法和心爱之人相见的痛苦了。那一世,为了避免情劫的伤害,他没有喝孟婆汤。 他想一直看着女子,觉得只要她幸福,自己便是幸福的。可是看着女子有了心爱之人,却不是自己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分外失落。但那终究是自己促成的,更何况还有那几百年的情劫。终于,他累了,也不愿看着女子痛苦下去。于是,他选择了放手......?” 月华将自己与曼珠的故事改编,讲给了曼霏听。曼霏细细听完不平道:“那女子太过分了,怎么能爱上别人!” “不怪她,她也是无奈,一切都是因为天条。而且那一世她没有任何前世的记忆啊。”月华轻笑。 “可那个男子也太可怜了吧!”曼霏感觉心口有些莫名的酸楚,为什么有一种好想哭的感觉,是因为故事太动人吗? “因为爱一个人是无法选择的啊。”月华抬头,看着有些陈旧的墙,无奈地笑笑。伸手抚上那墙,像是在抚摸着少女的脸一般。此刻他多想冲到墙的另一头,见见他那日思夜想的脸庞。 “是啊,还好,我是幸福的。”曼霏想着呼延月毅,眼里溢满了幸福和柔情。“毅哥哥很爱我,我也爱他,只是在这个家,太闷!” “原来是呼延府的大少奶奶啊,以后若你觉得闷,便可以来这里,我可以陪你聊天,给你讲故事。”月华轻笑着说,“我每天的这个时候都在这。” “好啊~”曼霏开心的说着,清澈的眸子闪着亮光。 夜晚的风总是那么温柔,轻抚着大地的每一处角落。 月华垂头,朦胧的月光将他的身形衬托得如谪仙般美好。 这偷来的幸福,一定要好好珍惜。虽然,这幸福就这么几天,而且连一个简单的相见都做不到。但至少,他可以在离去之前,和曼珠讲讲话。 这样,他便满足了。 长墙散发着腐臭味,一眼望不到边,不知这墙之前是作为何用,竟如此之长。 平日里月华不常来此,近来却因某事,每晚按时到此。既然不可相见,就让他听听她的声音吧,如此足够了。 每晚,墙边总是有一个男子柔声的讲着故事,扣人心弦。墙的另一头,有一个女子静静的听着,伴随着浅浅的笑声。本是寂寥的墙角,此刻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就是因为幸福来之不易,月华便时时刻刻珍惜着。 “哥哥,是府上的人吗?”聊了好些天,曼霏才想起,不知墙的对面是谁。 “我当然不是府上的。这墙这么长,我要是府上之人,如何出来啊。”他温柔的说着,轻轻的将自己的面具拿下,让晚风轻拂他的脸颊。原本清冷的脸庞,此刻充满柔情。 他不想让曼霏知道自己有轻功。 而曼菲原本明亮的眼眸慢慢的暗了下来。她蹲下,抱着自己的脚略带伤心的叫着:“沐皓。” 月华听着她在叫自己,心里满满的满足感。他好久没有觉得如此幸福了,自从离开地府之后。 “怎么了?”三个字,却充满了无限的柔情,竟叫曼霏无法接下话。 “毅哥哥要回来了。”她轻轻的说,听不出任何感情,不知是喜,还是悲。 她为什么有一种希望毅哥哥晚些回来的感觉? 这一定是错觉!她最爱的毅哥哥回来了怎么会不高兴呢,对!毅哥哥那么爱她,她也只能爱她! 哥要回来了吗?这么快,偷来的幸福就要还回去了吗? 月华暗暗的想着,有些不快,咬了咬牙,问曼霏:“那...你还会来吗?” “我不知道。”曼霏小声的说,她怎敢让毅哥哥知道这些天她都和谁玩。若是毅哥哥知道了沐皓这个人的存在,非得拿着刀翻出墙外,与沐皓厮杀。 “既然如此,那你还是陪着大少爷吧,就算你不在,我还是天天都会来这,讲故事给在这的‘你’听。”月华苦笑,嘴角略微上扬,却悲伤地令人心疼。月光零零碎碎地洒在那精致的脸庞上,折射出淡淡的忧伤。 只可惜,曼珠看不到。 “嗯!有空我一定来找你玩!”曼霏笑着说道。可他都是这个时间才出现,毅哥哥怎可能放她出来。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竟舍不得这片飘着些许腐臭味的墙。肯定是毅哥哥最近老是忙着工作不理会她,不陪她玩,才会让她有这样的想法!一定是! “我会一直在这守着。”月华淡然道。他也不知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他只想和他的曼珠稍微说说话,若是天庭之人找到此处,就不便再相会了。 他好想将此刻冻结,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他们。可时间,偏偏跑的快,抓也抓不住。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内,洋洋地洒满床榻上那人俊朗的脸庞。如扇般的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投了淡淡的影子。 忽地,睫毛微微一颤,那人睁开了他如画的双眸。 哥哥回来了吧?他的生活该回归正轨了。 起身,洗漱,更衣。他总是习惯自己来。 人生推门进来,却看到少爷在自己更衣,忙跑上去,帮他穿起衣服。 “我说少爷,这种事情该让我们这些下人来。” “什么下人不下人,记住,你不是下人。”月华不容反抗的说道。说完,站起,走到窗边。闭目听着窗外的欢声笑语淡淡地再次开口,?言语中不带一丝情感?:“哥回来了?” “是的,大少爷刚回来。”人生答道。 月华略一皱眉。难怪,外面如此热闹…… 可此处,却充满落寞。 “而且大少爷还带了一个人回来。”人生想起那个随少爷回来的男人,越发觉得有些奇怪。 “带了一个人回来?”家里好似不缺人手吧,月华暗暗的想。 “对,那个叫苏风烨的男子,气宇不凡,一看便知家世不差,却甘愿跟随大少爷回来说是想当管家。”此人是脑子不开窍了吗?人生暗暗吐槽。 “那人可有问起大哥的兄弟?”月华睁开墨眸,眉宇间的担忧渐渐浮现。若是他多虑了便好,若不是,那人定是把大哥认成自己了。 “这倒没有,但他问起了大少夫人。”人生随意的答道,却在月华的心里惊起一番波澜。 曼珠…… “少爷,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送饭来。”人生收拾完床铺,一转身,发现少爷早已消失无踪,门却还开着,微风扑面而来。“少爷……少爷……”人生也跟着出了门。 呼延府前院。 呼延月毅春风满面的和呼延老爷说着什么,左手紧握着曼霏的。 那双手,狠狠的刺痛了暗处的人,只是他没发现,曼霏一直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父子俩说着说着,一男子双手作揖,插入了对话,一边讲着,却一边偷偷打量着呼延月毅身边的曼霏。 “小毅,你带苏公子去休息休息,明日再议管家一事。”事情交代的差不多时,呼延老爷看着器宇不凡的苏风烨有些为难,若是官员之子,被自己收入府中仅是做个管家,岂不是得罪了人? “爹……何必再议,柳管家着急还乡,何不直接叫他将一些琐碎之事交于风烨,也好早日回去。”见爹还不情愿,呼延月毅有些急了,虽是苏风烨自己提出要来府上做管家,可自己早已答应。 此时,见爹这样,怕是自己要不诚信了。 “一日之差而已,何况你们连夜赶路,身体定是吃不消,你还是快快带苏公子去歇息才是。”呼延老爷一字一句不容反抗。 “风烨,你先去歇息吧,管家之事,只好明日再议。”呼延月毅只好叫下人给苏风烨带路。 “谢谢毅公子,告辞。”苏风烨彬彬有礼,谈吐不凡,却愿委身呼延府做管家,且那般暗暗观察别人,实在叫人怀疑…… 此人,定有问题,绝对不可疏忽。 黑暗中,那个身影轻点脚尖,默无声息地消失。 第十八章:护你安好 闷热的午间,鸟儿无力的叫着,似是被晒去了半条命。 房里,白影一动不动,门窗紧闭,就那样静静的坐着。闷的无法呼吸的屋子里,他竟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热量似的。 光透过纸窗,在他的面具上留下了斑驳的影子。依稀可看见皱起的眉头,似是时间定格般。 如若此人是天庭之人,定是将呼延月毅当成了自己。那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知晓自己才是沙华却不能被发现自己根本没喝孟婆汤?可若不是天庭之人,且被发现自己是妖,定然不好。 不管,去探探口风便知。于是,将门一打开,纵身一越,渡着轻功,向苏风烨的厢房走去。 苏风烨轻柔的拿起茶壶,却被硬闯之人吓一跳。“呼延府的待客之道,果然与众不同。”他微微一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客?哪里有客。”月华嘲讽的说。 “这位公子不认识我?”苏风烨疑虑的问,暗暗的打量着眼前的白衣男子。虽带着面具,却丝毫挡不住英气。 “你进呼延府究竟所谓何?”月华轻蔑的说。“呼延府虽大,却没什么宝物,似乎不需要费尽心思进来吧?” “有无宝物,我自然知晓。只是你是何身份?竟敢如此待客。”苏风烨若无其事的坐下,继续倒着热茶。 “无需管我是何身份,一看便知你是何身份,委身在呼延府当一个小小的管家,叫人不要怀疑真的很难。” 忽的,一阵风吹来,面具随风掉落在苏风烨的脚边。月华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苏风烨见面具落在脚边,不由的抬头,却看见“呼延月毅”的脸。 “毅公子?!你这是何意思?”他有些气,难道他热情的招待自己是因为早已看破自己的想法?月华似是瞬间反应过来,一溜到苏风烨身边捡起面具迅速戴上。 “我不是他。“他淡淡的说。 “毅公子,这不好玩,快将面具拿下,来喝口我亲沏的茶。”依旧是那温暖的微笑,谁都不知这抹笑下隐藏着什么样的杀机。 “我说了我不是他,方才之事我先道歉,只是希望公子不要将看的我的面庞之事说出去。”月华坐下,言语之中不带一丝情感。 “那你是谁?”苏风烨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我是他弟弟,我叫呼延月华。”他轻笑着说完,接过停在半空的茶杯。双手作揖“以茶代酒,我敬你,不管你为何来呼延府,只希望你不要伤害任何一个人。大家都是无辜的。”说完一口喝下茶,转身走出屋外。 看着月华的背影,苏风烨陷入沉思。难道是自己认错了人?呼延月华为何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可若此人才是自己要找之人,如此看来这记忆...... 看来要好好调查一番,如此定不能被赶出呼延府。想来此次任务很是艰巨啊,苏风烨双手按头,无奈的叹着气。 茶杯里的热茶还冒着些许热气。缓缓上升,渐渐的淡化在了,空气之中。苏风烨将茶杯端起,凑至鼻尖,闭上双目,吸取着茶水带来的清香。茶水在茶杯内徘徊着,倒映出了苏风烨有些俊俏的脸。 夜晚的呼延府,本该是热闹的时候,却一连几天都一片寂静。唯有那条有些霉味的墙边,传来阵阵琴声。 旋律悠扬,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让人忍不住落泪。月华沉醉在自己的琴声里,许久才注意到墙的另一头传来轻轻的抽泣声。他一愣,修长的手指停在琴上“曼霏?”他疑惑的叫着。 “呜呜,沐皓。”琴声戛然而止,曼霏哭的更大声了。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月华心疼的问道,停落在琴上的手不知何时早已紧紧的握成拳。 “没有人欺负我,只是你的琴声听的我好想哭哦。”曼霏轻轻吸着鼻子说着。原来如此,月华笑笑,笑容里充满了温柔,他那张笑的温柔得如水一般的样子,或许只有这面墙见过。 “没人欺负你就好,可是大少爷不是回来了吗?这么晚了你怎会来此处?”月华有些疑惑,这么晚了,她在此处哥竟不担心? “他是回来了,可是,他太忙了,我不能打扰他。”曼霏情绪低落的说,自从毅哥哥出远门回来之后,就特别忙,总是深夜才回房,一早就出去了。 “再忙怎能忽略你?若你不是来找我,若你有什么危险,他就不担心?”哥不是答应自己要好好保护曼霏的吗?! “我跟他说我回房睡了,他才走的。”曼霏吐吐舌头“多谢沐皓关心,还好有你陪我。” 抬头间,竟看到一个黑影,边跑边叫着“霏霏。”毅哥哥总算出来找了,曼霏满足的笑笑。“沐皓,毅哥哥来找我了,先别出声哦。” 月华刚想开口,话却被堵了回去。“毅哥哥~我在这~”曼霏擦干眼泪,站起来朝呼延月毅挥挥手。呼延月毅见曼霏在墙边挥手,忙跑了过去。 呼延月毅摸摸曼霏的头,担忧的说:“你怎么能一个人跑来这里?很危险的,知道我很担心吗?”伸手用力的将曼霏揽进怀里。 “毅哥哥,你终于来找我了~”曼霏边哭边笑,毅哥哥还是在乎自己的。 “傻丫头,你不见了我怎么能不找。”呼延月毅闭着眼,将头埋进曼霏的发间,肆意的吸着发香。 “我以为你只记得家事,忘了霏霏了。”曼霏轻捶着呼延月毅的胸口,却像一把剑,刺进了月华的心里。 自己是不是不该留在此处,听着令人疼痛的对话。胸口熟悉的痛楚阵阵上涌,他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向后倒去。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究竟这疼痛太久没折磨过自己了,还是自己越发不能承受这般疼痛? 此刻的他如同被丢弃在忘川之下一般,痛苦挣扎,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记忆的消逝。 “傻丫头,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我们回去吧。”呼延月毅温柔的抚摸着曼霏的脸。 “好,走吧~”曼霏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蹲的位置,在心里默默的说着:沐皓再见,改日再找你玩。 脚步声渐渐远去,疼痛也渐渐消失。冷汗随着面具滑落,滴在泥土里,被吸收了下去。月华就这么静静的躺着,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他猛一站起,拿起琴,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路边的小树下走出一个黑影,思量着,月光只是照射在他身上,却像是被他吸收光芒一般。陆曼霏大晚上的一个人来此处做甚? 呼延月毅,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找之人。苏风烨皱眉想着,走近墙角,看着这望不到边的墙,闻着散发出的淡淡的腐臭味,思绪一片混乱。 “霏霏。”两人本开心的走着,呼延月毅却忽然叫了曼霏一声。 “怎么了?毅哥哥?”曼霏不解的看着呼延月毅。 “你以后不要去后院了。”呼延月毅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为什么?”曼霏不解,她才不想以后都不去看沐皓呢。 “那里不安全。”呼延月毅淡淡的说。不知道是不是曼霏的幻觉,总觉得毅哥哥这次出去之后变了很多。 “放心啦,在家里能有什么事呢?而且以后有事我会找小染陪我的。”曼霏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小染是她的陪嫁丫鬟。只有她知道沐皓的事情,她定不会向毅哥哥告状的~ 第十九章:转变 月华屋里灯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人生来回的渡步,不时偷瞄着坐在一旁的夫人。 忽的,门被猛一打开,月华瘫靠在门上,右手搂着琴。只见母亲正坐在屋里,暗暗的运气,将痛楚压下。 呼延夫人见月华瘫靠在门上,忙上前扶起他。“月华,你怎么了?受伤了吗?人生,快来把琴拿回去。”月华见母亲这般关心自己,似是一股暖流,流进了体内。他对母亲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娘,孩儿没事。” 呼延夫人将月华仔细的检查了月华,见没有伤口,总算放心了。“别吓娘,这么晚回来不安全知道吗?” 她看着月华本该无瑕的白衫粘满了泥土,发丝上也有些许“发生什么事了?!”她惊恐的问道,没有岁月的痕迹的双手捋着月华的发丝。 “真没事,孩儿只是想去花海浇灌花草,可天色过暗,不慎滑倒。”月华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笑着看着她。终于,母亲还是来看他了。 “那就好。”呼延夫人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娘对不起你…瞒着你就让毅儿娶了霏霏,所以一直不敢来看你。”呼延夫人想着竟哽咽起,这个儿子,她一直愧对于他啊。 “娘,我怎会怪你。”月华向人生招手,示意他过来扶一下呼延夫人。呼延夫人看着月华清冷的面具,心疼的说“不必扶我,娘对不住你,你早些歇息,娘先回去了。”“您没有对不住,让人生送您回去吧。”月华难得温柔的说。 “人生,给二少爷烧些水伺候他梳洗一下吧”呼延夫人对着走来的人生说道,说完转身对月华说:“娘自己回去就好,都是自己家。” “娘,我不需要伺候,天太黑,还是让人生送吧。”月华说着,贴心的上前打开门。“既然如此,你要好好休息。”呼延夫人走了出去,还不忘叮嘱他好好休息。 呼延夫人和人生刚走,月华便瘫坐在地上。忽然,窗户被风吹开,一抹黄色倩影飘进。 看着满身是土,瘫坐在地的月华,忙奔上去:“沙华哥哥,你怎么了?”见他没有回应,便将他撑起,运功,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黄色的光顺着她的手,渐渐的被月华的身体吸入。 不一会儿,他睁开了眼,却看见人生焦急的看着他。难道是自己做梦?“帮我烧水,我要梳洗下。” “是,少爷。”人生担忧的走出屋子。 “出来吧。”月华淡淡的说。黄影从空中飘落,落在月华前面。“沙华哥哥,你怎么知道是我?”花花撅着嘴巴说道。 “不是你,还有谁会运功救我?且窗户本是关着,现在却开着。除了你还有谁会有门不走非要跳窗?”月华淡淡的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好好保护曼珠和花花,也不知道将花花卷入此事究竟是好是坏。 “原来不是因为想我,沙华哥哥,你果然变了,你以前对花花可温柔了。”花花不开心的说道。 “对,所以你快走吧,别在这里…拖累我。天庭已经派人来了。”月华侧过身去,对花花可怜巴巴的眼神视而不见。 “你被发现了吗?所以才受了内伤?”花花紧张的问。刚刚本想吓吓沙华哥哥,自己却被晕过去的他吓了一跳。而且他的内伤是怎么回事?好像不是新伤。 “不是。”沙华惜字如金,只想花花快些离开。“那人是谁?让我去会会他。”花花拍桌而起。 “不许去,他是仙你是妖,你敌不过他的。”月华不容反抗的说道。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如此说,她定不会安分,如此便叫她帮忙确定一下也好。“既然你想帮我,那你帮我去查个人。” “谁?!”花花激动的坐下,看着月华,沙华哥哥,终于不赶自己走了。 “苏风烨。”月华淡然的吐出三个字。“好!只要沙华哥哥开口,花花绝无二话。”花花灿烂的笑着,看着她的笑容,月华想起了自己,多久,没有这样笑了? “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不能被发现记忆还在,你千万低调。”月华警告着花花。刚想再交代些什么,却听见屋外的脚步声... “少爷,该洗澡了。”人生走进屋内只见月华静靠在桌边想着事情。“恩。”他站了起来,眼睛撇了一眼窗户,无奈的摇摇头走了出去。 窗户之外,花花痛苦的揉着臀部,刚刚一急,竟然滑出了窗外,都怪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沙华哥哥的事重要,赶紧回地府吧... 刚刚的脚步声究竟是谁的?是谁在暗处偷看?若是苏风烨,岂不是被发现了自己与曼珠私会?!若不是他,那又会是谁?莫非是自己算错了?“呼!”月华重重的叹了一口长气。 “少爷,你最近傍晚都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人生忽然冒出了一句话。“我...去见她看了。”月华想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人生。 “什么?!少爷,你不是说...”人生惊愕的说道。 “我没有和她相见,只是说说话,而已,如此我便满足了。” “可是万一大少爷知道了,他一定会杀了你的!”人生冲到月华面前,惊恐的看着他说道。 “我有那么没用?而且,你再这样吼会被发现哦。”月华轻笑着说,看着水中的倒影,那张和呼延月毅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一击拍下,将倒影打了个散。 “少爷…”人生也不知该怎么劝少爷,跟随少爷多年,他总是徘徊在痛苦的边缘,就让他开心些时日吧。 “放心吧…”月华将身体往下滑,连带声音一起沉入了水底,花瓣稀稀疏疏的飘着。人生将衣服放到旁边,看着冒着泡泡的水面,眼里满是担忧和无奈… 呼延府的另一边,屋里的灯早已熄灭。曼霏摇着呼延月毅的手臂,撒娇道:“毅哥哥,给我讲讲你这次出去的经历嘛。” 呼延月毅早已累的快睡了过去,却被摇醒“快睡吧,明日再说。”曼霏嘟着嘴巴,挣脱了呼延月毅的手,假装生气的转过身,背对着他。 什么时候开始,毅哥哥已经不属于她了。这宽大的院子里,她可以说话的已经少之又少,只是偶尔调戏一下人生,还有沐皓。 那个如月光般寂寞的男子,虽然从未见过他的长相,但从他的琴声中可以听出,他的孤寂。 感觉到霏霏的怒意,呼延月毅也很是无奈。爹最近越来越器重他了,大小事物都要他来处理,却忽略了霏霏。他往前蹭了蹭,又将她固定在怀里。 呼延月毅将头埋进曼霏的发里,在她耳畔轻轻的说:“再过些时日,等我熟悉了这些生意的事物,定好好陪你。” 曼霏闭着双眼,不说话。自己不该打扰毅哥哥工作呢,要是无聊就叫小染陪自己逛街,找沐皓陪自己聊天好了。怎么能让毅哥哥为难。 梳洗完毕的月华躺在床上,想着近日来的点滴,嘴角不禁上扬。 那面墙,竟让他那么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如此便有借口到那里,和曼珠讲讲话了。只是,在那之前,必须要查出苏风烨的来意!和那个脚步声的主人! 而离呼延府不远的一间小屋里,一盏小灯弱不禁风的摇曳着,窗口坐着一个女子。女子望着清冷的月,心想着:我要怎么做,他才会注意我? 微风吹入,竟有些凉意。花海的日子真令人怀念,她不后悔爱上他,至少,回忆值得她永生回味。可究竟要怎样才能,得到他? 只能那样做了,她嘴角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笑,手一摇,灯灭。 第二十章:疑云 一早,呼延月毅便出现在月华院里,“月华,你可在里面?”他难得不踹门而入,在屋外询问着屋里之人。 床上的月华,早已醒来,在床上等着人生端水进来。可人生一直没进来来给他梳洗,却听得哥哥的询问,掀开帘子,却发现早已日上三竿。只好迅速穿好衣裤,打着哈欠,打开了门。 “大哥今日怎不破门而入?”他的言语中带着些许嘲弄。 “怎么能破门而入,我今天来是带新来的管家给你认识下。”呼延月毅竟然没有生气。 “新来的管家?柳管家呢?”月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哦,柳管家家中有事,且年龄有些大了,便还乡享福去了。”呼延月毅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苏风烨上前几步。 “这位就是新来的管家,苏风烨。”呼延月毅介绍道,“这位便是我弟弟,呼延月华。” 苏风烨双手作揖,弯着身子彬彬有礼的说道:“二少爷好,日后还望您多指点。”脸上的表情叫人捉摸不透。 月华却冷冷一笑“指点不敢,只是见管家气质不凡,家里定少不了钱财,何苦非要来做一个下人呢。” “小的自幼无父无母,遇上大少爷便是缘分,既然是缘分,定有它的意思。”苏风烨含糊的说道。却感觉窗外有一丝怪异,猛一转身,跑了出去。 “哥,这...”月华指着苏风烨的背影装作惊讶的问着呼延月毅,他当然知道,那苏风烨定是追花花去了。 “我也不知他怎么了,我去看看。”呼延月毅跟着跑了出去。一下,屋里又只剩一人,真是奇怪,人生究竟跑哪去了?苏风烨,花花一人能应付吗?想着也穿戴整齐跑了出去。 刚走近小巷,就有一抹黄影扑了上来,虽被吓了一跳,却装作淡定。“沙华哥哥,刚刚有人追我。”花花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知道。”月华淡淡的说“他就是苏风烨。” “什么?!早知道是他,我一定会会他!还以为是道士呢。”花花咬牙切齿,这个人害她上蹿下跳,跑了好久才将他摆脱。 “不必会他,你确定已经摆脱他?”月华左顾右盼,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哎呀,沙华哥哥,你还不相信我吗?”花花抱住月华的手臂。 “不是不相信,还是小心为上。”月华任她抱着。 “以后该怎么办?”花花担忧的问,总不能每次见沙华哥哥都要躲着那个该死的神仙吧。 “跟我走。”沙华拖着花花往花海走。暗处走出了一个人,紧握着拳头,指尖都有些泛白。为什么他身边会出现其他女人!看来自己不能再等了。 到了花海,花花看到大片鲜花,感叹道“不愧是我的沙华哥哥~我好喜欢这里!”沙华看着她开心的模样,脑海里依旧是曼珠。若他将此花海送给曼珠,她定会扬起灿烂的笑容! “以后来找我都到此处等我,不可被人跟踪。”月华走进百花之中,闭眼呼吸着清新的花香。 “好!”花花开心的说道,却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沙华哥哥,我回去求了钟馗大哥。借了他的生死簿,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说。”月华依旧闭着眼,薄唇轻启,吐出了这个字。“我没有在他的生死簿里发现苏风烨。说明,他定是神没错。可是…”她话说到一半,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可是什么?”月华睁开眼。清冷的看着摘下百合的花花。 “我也没找到呼延月毅的名字。”她将花插在头上,玩着。 “怎么会。”月华有些奇怪,呼延月毅应该是人类没错啊。“要么他也是仙,要么,他也是妖。”花花难得严肃的说道。 “什么?”月华吃惊的问,倘若哥哥也是仙……“不…不…不可能。”他立即否定。 花花叹了一口气“沙华哥哥,不管怎样,你都要防着些。那个苏风烨可是呼延月毅带回来的。”月华眼眸暗了暗,这个时候,也只有花花可以相信了。 “嗯,你先回去罢,有什么消息通知我。” 看着沙华远去的背影,花花小声的答道:“没有消息就不能来看你嘛。”撅着嘴巴,瞬间消失了。 傍晚,月华本想出门,却久久不见人生。这家伙究竟跑哪去了?一整天都没人影,这不像他,莫非出了什么事?如此一想,月华便想跑出去找找,却见得母亲走了进来。 “月华,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呼延夫人见月华着急的走出屋门,拦住了他。 “娘,人生不见了,我出去找找。”月华说着便想往外走,却听得呼延夫人说“人生回乡去了。” 月华吃惊的看着呼延夫人“什么?他不是没有家乡吗?” “我也不知,前些日子他突然来跟我说回乡有急事,希望他走了之后我能调个人手来伺候你。”呼延夫人回忆着前些天,人生的样子却是有些怪异,看来他也舍不得月华啊。 “娘,他就这么走了?没留下任何东西?”月华不可置信,这么多年来,人生就像亲人一样照顾他。倘若有事定会告诉他的,其中,定有蹊跷。 “是,他走了,可他一走,你身边也没个照顾你的。这样,暂时由这个丫鬟照顾你。”说着呼延夫人手一挥,一个丫鬟唯唯诺诺的走出来,低着头,站在月华面前。 “娘,我只要人生一人照顾便好。”月华想谢绝,可呼延夫人似是铁了心。“若人生回来,我定会撤了这个丫鬟可好?”月华有些焦急,人生这样失踪定有蹊跷。 “好,你,先进去打扫一下,我出去一趟。”他指着那个低着头的丫鬟,那丫鬟头也不敢抬,忙点头称是。 月华走后,呼延夫人显得有些焦急:“雨妍,你可要救救月华啊,他可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呼延家二少爷,怎能...怎能喜欢男子。” 雨妍抬头,微微一笑“夫人,您放心,有我在。”眼里满是得意。 “那人生...?”呼延夫人有些担忧,她认识雨妍不是一两天的事情,着丫头聪明乖巧,貌美如花,倒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放心吧,二少爷找不到他的。”雨妍扬起灿烂的笑容,只是,这次的笑容,却不如往日的干净... 一抹红影飘进月华院里“月华哥哥。”虽然早已进呼延家的门,却仍是改不了称呼。可当她走进屋里,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正擦着桌子,听到声音,转了过来。 “大少奶奶。”她冷冷的说道,微微的行了个礼。虽是下人,却摆着架子。 “你是谁?”曼霏疑惑的问,左顾右盼,却没看到其他人影。 “我是新来的照顾二少爷的丫鬟。”她转过身,管自己擦着桌子。“那人生呢?还有你有看到毅哥哥他们吗?”曼霏笑笑,走到桌前,坐下,看着她擦着。 “没有,不知道。”雨妍不喜欢曼霏,凭什么大家都喜欢她! “那...”曼霏刚想讲话,却看到进门来的呼延月毅。“毅哥哥~”她奔上去,跳进了呼延月毅的怀里。 “你怎么在这里?”呼延月毅疑惑的看着曼霏。 “还不是你,我都等了你这么久还不回来。”曼霏嘟着小嘴,要不是沐皓白天不在,她早就去找沐皓去了。 “大少爷好~请坐。”雨妍的态度转变,将曼霏吓了好大一跳,难道刚刚是自己的幻觉吗?这个丫鬟怎能这样对自己。 “不必了,既然月华不在,霏霏我们走吧~”呼延月毅揽过曼霏,走出屋外。 屋里,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神依旧看着曼霏... 第二十一章:人生无踪 月光透进小屋,依稀看见屋里坐着一个素衣少年。 少年双手被捆于身后,轻靠在墙壁上。静静的小院传来阵阵脚步声,一会儿,门缓缓打开,一位少女钻了进去。温暖的烛台映在那张美丽的脸庞,此刻却散发出丝丝寒意。 微弱的光线照在素衣少年的脸上,竟是人生! “柳小姐,你这是何必。”人生无奈的开口。 “你说过帮我,可现在呢?他身边竟有了别的女人。”雨妍大声的吼出来,又好像意识到什么,放低了音量“你再委屈些时日,我定放你出去。”人生无奈的笑笑,少爷身边怎么可能会有女人。 他的心里除了曼霏小姐,怎会有别人。 “我从未看到少爷身边有女人,别说女人,男人没几个。”人生皱着眉头,早知如此,不该让雨妍小姐在花海照顾少爷,让她越陷越深啊。只是那日那个纯真少女似乎早已消逝,眼前的女子只有一种令他恐惧的陌生。 “我亲眼所见,你不愿帮,说便是,何必骗我。”雨妍不信人生的话,若真如此,那么那天的黄衣女子是谁?竟与月华那般亲密。 “没有骗你,你何必一定要和少爷在一起?喜欢你的男人应该不少才是。”人生苦口婆心的劝着,随即叹了口气,不知少爷此刻是否发现自己失踪。 早知便不该撮合少爷和雨妍,虽然不知道夫人为何突然要他离开一段时间,现在想想,定然与她有关吧。少爷...... “现下只有我自己能帮自己了,快把饭吃了。”她将人生手上的绳子解开,饭搁在地上便转身走了出去,屋里的人生隐约听到了房门上锁的声音。 屋外,雨妍纤指轻扣上锁。嘴角微扬,笑容阴森的完全不似那个雨中的倾城女子。陆曼霏,下一个就是你! 正趴在桌上看呼延月毅盘算账本的曼霏打了一个喷嚏。“嘿”她轻轻一笑,莫非是沐皓想她了?此时此刻,他兴许在弹琴吧。 呼延月毅停下笔,看着傻笑的曼霏,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丫头,傻笑什么呢。” “当然是…”曼霏脱口而出,却忽的想到沐皓之事怎可让毅哥哥知道。“想你啦”她灿烂的笑着,“就坐在你面前还用的着想?“呼延月毅摇着头,继续看着账本,只是嘴角的那抹笑,充满了宠溺。 “毅哥哥,我出去一下。”她想溜,看毅哥哥查账实在是太无聊了,她要去找沐皓玩。 “这么晚了去哪里?”呼延月毅头也不抬的说,霏霏最近都不爱腻着自己了呢。 “我就去花园走走。”曼霏从后面抱住呼延月毅,在他耳畔轻轻的说“有小染陪着我呢。”呼延月毅温柔一笑,拍拍曼霏的小手说“去吧,早点回来。” 走出屋门,曼霏便对小染说“小染,你去睡吧,不用陪我啦。”小染一言不发,小姐,又要去见那个叫沐皓的男人了吗? 曼霏拍了一下小染的肩说:“小染,我绝对不会再害你。”她说着便消失在夜幕之中。只剩下小染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静静的笑着。不知为何,看着竟有些阴森。 今日的墙角格外阴暗,曼霏边靠近边喊着“沐皓,你在吗?” 终究只看到清冷的墙壁,沐皓没来?出什么事了吗?这儿不是他必来之处吗?疑惑充斥在曼霏小小的脑袋里,她失落的在墙角坐下。她突然好想沐皓,想念那催泪的琴声和故事。 还有那个令人心疼的少年,究竟是何模样,她好想见一见。 她当然不知道,此刻的月华正面对着无尽的花海咆哮着。近来事情实在太多,苏风烨的出现,人生的消失,究竟是否有什么关联?!他真是越来越无力了。 白衣被风吹的散乱,他是妖,本不该有感情。不管爱情,还是友情,可却…忽的,他猛然一怔,好像忘了什么。转而笑笑,即使他每日在墙边候着又怎样。曼珠不会来,只会徒留无奈。 那笑容,凄凉的叫人心疼。 在墙边呆了许久的曼霏见沐皓迟迟不来,定是不会来了。明天一定要来问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会不来此处,一个人若有所思的站起来,往自己房间走去。 经过后院的时候,看见后院的门被小心翼翼的打开,本来这么晚应该是不会看到的,可刚刚一直在暗处待着的曼霏,竟能清楚的看清着轻微的变化。 紧接着,一个人儿钻了进来,曼霏赶紧躲了起来,若被发现就糟糕了。看着来人摸黑都清楚路线,这人定是府中之人,是谁这般偷偷摸摸? 她就那么偷偷跟着,月华的院里传来些许灯光,照在那人身上,竟是个女人!那人似是发现了些什么,猛转身,吓的曼霏赶紧跳到草丛之中。那人像是知道了有人在后面,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草丛... 屋顶传来鞋子轻触瓦片的声音,那女人转过身去,见是月华回来了,袖子一甩,跑了过去。草丛里的曼霏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差点被发现。 月华直直的站在院门外,似是不愿进去。没了人生,屋里一片死寂。刚刚回来之前去了一趟那墙边,那道墙依旧静静的伫立在那儿,散发着些许腐臭味,传入月华的鼻里,却变成了回忆的味道。 背影被灯光拉的纤长,显得有些许萧瑟。此刻的他,好希望曼珠能够想起他,好希望情劫马上结束,好希望人生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他面前,说着:“少爷,你怎么才回来。” 从小至大的陪伴,在他眼里,人生早已不是下人,而是亲人。每经历一世情劫,内心便会有很多想法在改变,此刻的他,疲惫不堪。 “二少爷。”那女子欣慰的喊着,跑到了月华身边。草丛里的曼霏不敢钻出头,可听声音,便知道了,那女人,是雨妍。只好等他们走了之后再回去了。 月华一动不动,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无暇的面具显得清冷无比,让人不敢接近。 “二少爷,我是新来的丫鬟,夫人命我来伺候你。”雨妍提高了些音量继续说道,言语中透出了难掩的喜悦。月华转过头,毫无感情的看了一眼雨妍,马上转开。呵!是她。 “我不需要丫鬟,你回去。”他不容抗拒的说道。 “我不走,二少爷,我只要伺候你便知足了。”雨妍拉着月华的手乞求道。月华将手抽出,什么话都不说,走了进去。雨妍跟着跑了进去,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接近他,怎能轻易离开! “我不需要伺候。”月华依旧毫无感觉的说道,清冷的背影带着些许疏远。说着,走进了屋内,将门锁了起来。雨妍走到门边,顺着门,无力的滑落。坐着门边,眼角有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草丛里的人间外面已没有动静,赶紧站了起来,往自家院子跑去,毅哥哥定生气了! 刚刚听他们说人生离开了,他去哪了呢?是因为他和月华真的有什么被发现了吗?月华那样的痛苦,虽然隔着面具,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感受到月华的感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人生和月华之间的事情上。 回到房里的时候,只见小染跪着,轻轻的抽泣着。“毅哥哥,小染怎么了?”她疑问道。 呼延月毅见曼霏回来了,头里衣上都是些草。既气又无奈的对小染说“既然小姐回来了,你去烧些水,给她梳洗一番。”小染见大少爷终于音量变小,赶紧应下跑了出去。 “小染刚刚为什么跪着?”曼霏走到呼延月毅面前,毅哥哥竟然这样对待小染! “她没有伺候好你,把你丢了。”呼延月毅淡淡的说,伸手想将曼霏拉入怀里,却被她一挣脱,手停在了半空。 “是我赶她走的,该跪的应该是我!。”曼霏说着,便想跪下。呼延月毅忙拉住她,“霏霏我错了,我刚刚是着急。” 曼霏见呼延月毅脸上的焦急,毅哥哥终于有时间关心自己了呢。然后欣慰的笑了,抱住了呼延月毅“是霏霏错了,以后会注意。” 呼延月毅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将她抱至膝上,对她说“以后不要乱跑,我会担心,快去沐浴吧。” “恩!”曼霏笑着对呼延月毅说。心里却想着,明天是最后一次,只要问清楚沐皓是不是出事,就不再去那儿了!一定... 第二十二章:情切 夜半,月华翻来覆去,却怎么都不能睡去。无奈坐起,穿衣,想去屋顶。 他打开门,却有一个人倒了进来。他一惊,退后了几步。那人被这么一惊,赶紧站了起来“少...少爷,对不起。”她不停的道歉,月华先是一怔,随即恢复了冷淡的表情。 “你怎在这。”他颔首,清冷的说。 “我怕回房后少爷需要我,又找不到。”她低下头,只是想离月华近一些罢了。 “不必,我不喜人照顾。”看着他朝自己走来,雨妍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虽然他看不到。 “我喜欢照顾少爷。”她还是笑了,为了和月华说说话,她在不停的低头,这不是她。何时开始,她也变了? 月华走过她身边,停下,侧对着她说“不管你多想留下,我亦不会留下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只留下屋内的雨妍,暗暗的紧握拳头。 面目因气愤而狰狞,她怎样都比不上那个陆曼霏,就连人生,都无法替代! 晚风徐徐,寂静的屋子只剩一抹黑影,沉思片刻,跑了出去。屋顶上的一双眼睛,看着那抹黑影消失的方向,闭上了双眼。决不能留她下来,人生,你究竟在何处? 娘说你回乡了,你的乡在何处?丢下本少爷一人承受痛苦,你可舍得? 小屋,人生静静的靠在柴堆上。感觉到外面的脚步声,这么晚了,会是谁?他默默的注视着门的方向,雨妍迅速打开方门,钻了进去,又迅速将门紧闭。 关上门的一刹那,她倚着门,无力的坐下,轻轻的抽泣着。“你…怎么了?”人生皱着眉问。 “我承认我什么都比不上陆曼霏,可为什么连做个丫鬟都不愿意。”她越哭越大声,人生看着有些不忍,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你还是放手吧。”人生无奈,少爷是永远不可能爱她的,将自己囚禁只会让少爷讨厌她。 她猛一抬头,恶狠狠的看着人生“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不爱我!”她推开人生,站了起来,俯视着他。 人生无奈,也站了起来,走回刚刚的柴堆旁坐下,闭上了双眼“既然你执意如此,便随你吧,只是不可伤及他人。”若她敢伤害曼霏小姐,少爷定不会轻饶与她的。 “要你管。”她紧握拳头,脑海里依旧盘算着,该如何得到月华的心。小屋无窗、却不知何处透进些许光,使她的脸显得格外阴沉。 人生微微的叹着气,既然如此,便随她罢。少爷迟早会找到自己的,到了那时,她又该如何面对少爷?若回不到少爷身边,曼霏小姐定会被她所害。 这样的路,眼前的她,是凭着什么样的勇气,向前走的呢? 那个花海里的笑容,早已不复。 雨妍双目放空,一步一步的慢慢向门口走去。她很累,只是想找个依靠的肩膀,为何如此之难?难道非要自己将他身边之人尽数驱散才可吗? 陆曼霏,你何德何能? 夜近三更,呼延府一片漆黑,黑的寂寥。仿佛早已搬空。 曼霏看着早已沉睡的呼延月毅,虽看不清他的脸,但她也没所谓。她只是在看着毅哥哥,想着过往。为什么成亲之后他越来越忙,说好一起出城游玩的,究竟要等到何时? 她嘟着小嘴,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呼延月毅。这样的呼延府不是她所喜欢的,虽然自由自在,却也少了些欢乐。 她想念曾经和毅哥哥在花海奔跑的浪漫欢喜,想念毅哥哥为她而改变的习惯,为她而扬起的笑容。可近来的毅哥哥。对她的关心总是愈来愈少。 他说:我要为我们的未来拼搏。可没有现在,何来将来之说? 她好孤独,月华根本不会理她,人生还乡了,只剩下沐皓陪着她了。可是,沐皓今晚没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明晚一定要去看看。 她好怀念那悲切的琴声,和那段一直没讲完的故事。 黄昏,月华睁开双眸,修长的手伸向床头,摸着自己的面具。他那洁白的面具勾勒着朵朵银花。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是朵名为曼陀罗的花。 看着屋外,他不禁失笑,自己何时也会睡到此时。人生不在了啊。 忽的,门被轻轻打开,雨妍钻进屋内,见月华已坐起,内衫微敞,精致的脸庞淡然的看着她。“你进来做什么。”他的话语感觉不出丝毫感情。 她的手一僵,脸上依然浮着笑容。“少爷,我自然是来伺候你梳洗的。你怎会此刻才起。” “出去。”月华淡淡的说,可言语里有着说不出的威慑力。 “不!二少爷,你就让我像个仆人一般伺候你都不愿吗?”雨妍哀伤的说着,将水搁到桌上。 月华不理会她,自行穿戴完毕之后,抱着琴便走出了房门,仿佛屋里就只有他一人般。 雨妍抱着头蹲下,为何月华对她如此淡漠?眼泪随着长长的睫毛滑落,滴到地上,竟是心碎的声音。 呼延月华,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她不知道,月华这是为了她好,他永远都不会爱她,不能让她越陷越深。 不远处的院里,曼霏目送着丈夫往书房走去,伸手将小染招来:“小染,我想去问沐皓昨日是否出事,若毅哥哥问起来说我去散步便是…” 小染低下头,冷冷的哼着,依旧不回答。 见小染一言不发,她疑惑的凑近她:“小染,你最近怎么了?”为何最近觉得小染越来越奇怪?究竟是哪里怪,她也不知道。 小染对她微微鞠躬:“小姐慢走。” “小染,我不是故意害你的,我......”曼霏见小染如此便有些无措。小染却自顾自的转身,默默地走开。 曼霏看着她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当初那个意外,小染就不会跟着自己了吧...... 皓月挂在长空,月光洒在长墙上,隐约可见墙面上的斑斓。悲伤的琴声越过长墙,荡漾着。如厮如泣,婉转连绵。 树影里有一人,本是萎靡不振的走着,听到远处传来的琴声,瞬间来了精神。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欢快的往墙壁跑,可跑着跑着,脚步却渐慢了… 为何沐皓的琴声总是如此苍悲?总是让她,忍不住,想哭。 月华弹奏着,像是进入了曲儿里。仿佛音乐将他带回了彼岸,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曼珠还是他的她,还未经历千年轮回永不相见……不相见。 曼霏静静的伫立着,听着悲凉的旋律,眼角有一颗泪珠缓缓滑落。这首曲子,究竟有何样的悲情故事,为何她的心那般难受…… 为什么有一种失去真爱的感觉,可她没有失去毅哥哥啊……她唔着嘴,任凭眼泪肆意滚落。 沐皓,究竟是你的琴艺高湛,还是…你经历过何种悲伤的故事? 第二十三章:悲曲 琴声渐渐消散在空气中,月华抚摸着琴弦,却又听到轻泣声。“曼霏?”他疑惑的问着,她怎么又哭了。 “沐皓,你的曲儿好悲啊,让我觉得心里空空的,好想哭。”曼霏哽咽着说道。 “嗯?这是我自己做的曲,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彼岸花的故事吗?”听到哭声,月华有些心疼,可却不能抱着她,安慰她。 曼霏走至墙角坐下,此刻的她,想离沐皓近些。她吸吸鼻子,说:“当然记得,他们好可怜。” “这便是我为他们做的曲子。”月华抬起手,轻轻的摸着墙。仿佛他摸的不是墙,是曼珠。 “沐皓真厉害,这首曲儿我好喜欢,只是…好想哭。”曼霏嘟着嘴说,还好今天瞒着毅哥哥出来了。 “是吗…”月华说着,无奈的笑了,曼珠说这首曲子听着想哭…想哭… “是啊,沐皓琴艺精湛,动人心弦呐”曼珠有些不知该用何种言语去形容此曲。 “不敢当,改日我填了词教你唱可好?”这是他现在唯一能让曼珠记下的东西了。只要记得这首曲,他无憾了。 “当然没问题,可是我行吗?”她笑着说,眼里却充满了忧伤。毅哥哥会让她过来? “我相信你。”墙的对面传来温柔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是哪儿? “沐皓,你爱过吗?”她忽然转移了话题。月华毫不犹豫的说“爱过。” “那爱一个人是不是时时刻刻想着对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她疑惑道。 “爱一个人呢,时时刻刻都会要想着对方,舍不得对方受一点点伤害,不让对方为难,且想把自己的全部都给对方。爱是一门很难的功课呢。”月华仰头看着月亮叹着气说。 “我爱毅哥哥,可是我害怕孤单。”曼霏抱着脚轻轻的说。她不知道什么是爱,只听娘说过,自己将来会嫁给一个自己所爱之人。所以,她是爱毅哥哥的吧。 “有我陪着你,怎么会孤单?”月华左手放在心口,右手摘下一朵野花,放至鼻尖,轻轻的嗅着。这句话像把匕首,狠狠的在月华的心口划上了一刀。 “可我总觉得会对不起毅哥哥,他不喜我与别的男人接触。”曼霏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 月华无奈的低下头,小花从鼻尖轻轻飘下,到琴弦上。 过了许久,曼霏没听到回应觉得有些怪,沐皓走了?“沐皓。”她叫着,可,依旧没有回应。沐皓怎么走了也不知会她一声? “沐皓怎么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我都还没问他昨晚是不是出事了呢。”曼霏小声的嘀咕着,见天也不早了,便起身走了回去… 墙的另一头,月华紧紧的抓住胸口的位置,右手拿着面具,低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是让人感觉周围的空气中都充满了淡淡的哀伤… 呼延府内,苏风烨站在窗口遥望着天,心想着:玉帝啊玉帝,你交给我此任务之时,怎不告诉我该如何找到真正的沙华? 忽的,一抹黄影飘过,有妖气!他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外… 雨妍坐在门口,眼睛却直直的看向院子,月华哪里去了?忽的,看见一个黑影在院里走着,她忙跑上前去,喊着“少爷。” 可是眼前之人虽长着一张和少爷一样的脸,却有着不一样的气质。他不像少爷,素雅,也带着一丝仙气。倒是妖媚的紧。 莫非,此人是呼延府大少爷,呼延月毅? “月华也不在?”他奇怪的问,他在找曼霏的时候,月华也不在,巧合? “对啊,二少爷傍晚出去,现在还未归。”雨妍一边打量着呼延月毅,边说着。 据说,呼延月毅是个狠角色。得小心些才是。 呼延月毅想着,有些气愤,转身就往院子外走。却遇到的进来的月华,只见月华抱着琴,上齿紧紧的咬着下唇,似是痛苦的走了进来。 “少爷,你怎么了?”雨妍见月华如此,忙上去愈接过琴。月华却撞开她,管自己走进屋里,似乎没看见呼延月毅。 雨妍被撞的愣在那儿,自己竟那样脏?他连碰都不愿意让她碰?可那陆曼霏又有多干净?她早已为人妻。 她当然不知道,月华只是因为眼角看到了不远处的呼延月毅,想着曼霏刚刚说的话,他的心,就像本已插在胸口的匕首,肆意的向四周旋转,欲更深入此伤,或引出更多血液。 他将自己锁在了屋内,将琴搁在桌上,便扑倒在床上。而院子里的两人,似是被定格了一般,各自想着心中所想。 过了一会儿,雨妍见呼延月毅定定的站在那儿,刚想开口,呼延月毅便从她身边闪了过去。 大少爷不是来找二少爷的吗?雨妍奇怪的想着,走向月华房间门口。可门怎么都打不开,“二少爷…”她边拍着门边叫着。 过了许久,里面依旧没反应。雨妍慌了,从窗户爬了进去。 只见月华痛苦的横躺在床上,面具滑落了一半,额角有些许汗珠。左手死死的抓着心口,衣服被抓的拧在一团,墨发也肆意的散乱着。 这样的他依旧让她离不开眼球,他的痛苦又发作了吗? 她想上前去问问他怎么了。可迈出的脚步,他会不会因为自己随意爬窗而生气?可看到这样痛苦的他,她又决然的走了过去… 快入秋了,夜晚渐渐起了凉风。一阵微风从窗外吹入,似乎从衣缝透入雨妍的身体,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烛火摇曳着,映在床上之人的衣上,给白衣裹上了一层淡黄。雨妍轻步走向那人,待她走近之时,他转了个身。 面具掉落在地上,雨妍蹲下,轻轻的捡起它。看着精致的面具,轻轻的摸着,似乎在用每一个细胞感受着。 “谁?!”月华忽然惊醒。看到床前的身影,硬是撑起了身体。 雨妍忙将面具搁在桌上,上前扶住他。“是我。”她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月华将她推开,“我锁了门,你是如何进来的?”冷冷的看着她。 “你没关窗,叫你又不答应,怕你在里面出事。”她不敢抬头,不愿看到他冷冷的表情,她不愿意… 见她如此,月华微微叹气,除了人生,还没有人如此关心过他。可是,要怎样才能让她死心。他不想害她。所以不能再让她喜欢自己下去了。 “死心吧,我不会爱你。”月华轻轻的说,话语好似随着空气缭绕在雨妍四周,她无力的握着双拳。 陆曼霏我恨你! 第二十四章:奈何 初秋的夜晚,夹杂着阵阵凉意,街上人们都匆匆往回归。城郊的树林里树枝飘曳,向地狱的饿鬼在讨饭,让人不禁想快些离开。 苏风烨在树林里走着,刚刚明明就有妖气,怎么一下就没了呢?正疑惑,却看见前面有一抹黄影,在那里?!他使着轻功,向前飞去。可到了那,却又没了影。转身一看,黄影在自己刚刚的位置。 他迅速返回,又消失了...暗处的花花笑的前仰后合,蹲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没一会儿,只见一双白鞋站在自己面前,白鞋上勾勒着精致的花绘,是谁呀? 她顺着鞋子仰起了头,苏风烨!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此处!刚想逃,便被他从后面拉住了衣领。她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伸手抓住他的手,一翻身,便挣脱了。 “地狱之人,不可到人界肆意妄为。”苏风烨看着她,严肃的说。 “地狱之人不可,天庭之人便可?笑话。”花花才不会就此罢休。三番四次的挑衅着。 呼延月毅的房内,呼延月毅看着靠在桌上玩着茶杯的曼霏。“你今晚去那儿了?”他冷冷的问,这语气令曼霏不禁背后一冷。毅哥哥看到自己和沐皓聊天了? “我只是去散散步而已啊。”她赶紧撒了个谎,毅哥哥,千万别生气! “哦?一人散步?怎不带小染?”他的语气依旧有些冷,他不愿事情和自己想的一样,她的霏霏一定只爱他! “小染肚子疼,我便叫她早些歇息了。”曼霏暗自捏了一把汗,以前和小染约好的,若毅哥哥说自己不带小染,便叫小染说自己肚子疼,不知她还记得否。 呼延月毅松了一口起,看来小染说的是真的,他在想什么呢,怀疑自己的娘子和亲弟弟。 “以后出门要带个丫鬟在身边,不然我会担心知道吗?”曼霏听到呼延月毅如此说,也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被毅哥哥看到。不然沐皓完蛋了。 “知道啦。”曼霏吐吐舌。好不容易可以玩玩人生,他却回乡了,现在有了沐皓,毅哥哥却要自己不要再去了,难道自己注定孤单吗? 呼延府似乎也恢复了安静。只是,月华房里。雨妍刚走,又有一人跳窗而入,月华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的说:“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还来干嘛?” “沙华哥哥,什么很清楚?你跟我说了什么?”花花疑惑的问道。听见声音的不同,月华猛一坐起来。 只见花花嘴角挂着血丝,捂着胸口往椅子走去。“你怎么了?”月华赶紧从床上跑了下去,紧张的查看着花花的伤势。 花花看到此景,开心的笑了“沙华哥哥果然还是关心我的。”月华手僵在了半空,又若无其事的在她身后坐下,淡然的说:“你是我的妹妹,我当然关心你。” 花花无奈的笑了,“妹妹……我真幸福。”她看着自己的鞋子说着。 月华无奈,用心运功,帮花花疗伤。黄绿色的气体顺着他的手,慢慢的渗入花花的身体,没一会儿。她便无恙了。“沙华哥哥果然是最棒的。”花花转身,灿烂的对月华说。 月华皱着眉对她说“是谁敢对你下毒手?”花花低下头,似是不愿说,那个叫苏风烨的家伙,总有一天,她会打败他! “苏风烨......”迫于月华的眼神,她还是交代,自己本想来寻沙华哥哥,谁知知引出了苏风烨。见他跟出来便起了玩心,没想到她竟一点都不让自己,招招要命。 “哎……看来他不是简单地人,这样,我有事情拜托你。”不管管不管用,月华都想试试。 “沙华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花花站了起来,脚一软,抱住了月华。月华扯开她,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一些话。 花花点点头“包在我身上!”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起消失在了浓郁的夜色中。 感觉到有些凉了,月华忙去将窗关上,在关上的一瞬间,他想到了人生,为何他连一封信都没有? 还是派人去找找吧! 听着屋外沙沙的落叶声,人生在心里暗暗的叹着,入秋了呢,不知少爷可有否人照顾他,是不是偶尔还会想起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想法的可笑,他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 近来雨妍都只是来送下饭便消失,她和少爷的关系进展了?他暗暗的想着,脑子里想的,竟然都是少爷。少爷。怕是早已忘了他吧,就算没忘,也不会再见到了吧。 门微微打开,只见雨妍提着饭菜之外还带了几壶酒。人生有些惊讶,“带酒来作甚?”他疑惑的问。“陪我喝几杯。”雨妍熟练的打开酒壶,将酒倒入碗里,递给了人生。 人生犹豫着接过酒杯,她定是被少爷伤了。两碗酒下肚,雨妍的脸透着微红,烛光映在脸上,透着些许诱惑。 人生看着她,还未喝酒,脸居然红了起来。他赶紧一口喝光碗里的酒,未曾喝过酒的他,被酒水呛了一下,咳了起来。 雨妍看着他被酒呛的可爱模样,不禁失笑。被她这么一笑,人生的脸更红了。他重重的放下碗“不喝了不喝了。” 见他这样,雨妍笑了,只是那笑容,充满了哀伤。“连你也不愿意陪我了吗”她又一口气喝了一碗。 见她这样,人生也有些不忍,便拿过碗,倒满一碗酒,抿了一口。“陆曼霏究竟哪里好?”雨妍嘀咕着,又好似在问人生。 “哪里好不重要,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人生好似在安慰着她,却又在她的伤口撒了一把盐。“没有理由,我爱呼延月华也没有理由,他明知那种痛为何不接受我!”她有些醉了,此处平时没什么人,人生不阻拦她,任她喊着咆哮着。 忽的,雨妍的嘴角略一上扬,一抹阴狠的笑容挂在她脸上。竟叫人生浑身一颤……刚刚那个笑容,是幻觉吧。 第二天,天一亮曼霏叫起呼延月毅。说好带她出去玩的,要早些去才是。回来还要叫沐皓教自己唱歌呢。 “霏霏,你急什么,还早,咱再睡会?”呼延月毅似乎不想起来,难得有一天休息,霏霏怎如此贪玩。 “不嘛!毅哥哥,我们好久没有出去玩了,你想闷死我吗?”她嘟着嘴巴说。呼延月毅无奈,只好投降,坐了起来。 小染听见屋内的声音,便在外面敲着门,喊道:“大少爷,小姐,起了吗?”声音不带有丝毫温度。呼延月毅刮了一下曼霏的鼻子,这丫头算计的。 收拾完东西,呼延夫人身旁的小翠过来叫他们一起去吃了早饭再出发。曼霏本想拒绝,可婆婆难得请她吃早饭,只好一口答应。 饭桌上,曼霏环视了一圈,月华哥哥还是不在啊…她轻叹了口气。她的动作被呼延月毅尽收眼底,他轻咳一下,夹了一大块肉在她碗里。 看到眼前油腻的肥肉,曼霏不禁反胃,怎么回事?她就算讨厌肥肉,也未至如此地步啊… “霏霏你怎么了?”呼延月毅紧张的看着曼霏说。 “我没事啦。”曼霏赶紧答道。 听到呼延月毅的声音,一家子人都看向了曼霏。看的曼霏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想将肉夹出碗,却又莫名的反胃,干呕了起来。 “霏霏怎么了?”呼延老爷也有些紧张的看着曼霏。只有呼延夫人,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见大家都奇怪的看着她,轻轻的问她:“霏霏啊,你这个月月事来过没有?” 月事?对这个月月事还没来!她生病了吗?!“没有…”她小声的说。她不健康了… “小翠啊,你去请个郎中过来。”呼延夫人对着身边的小翠说,小翠退了下去…她又转而对呼延月毅说:“小毅啊,要不你们今天别去玩了吧。” 沉浸在生病的哀伤里的曼霏一听此话,马上抬起头,眼里充满了哀伤,难得毅哥哥有时间! 曼霏伤心的躺在床上,任郎中把着她的脉。过了一会儿,郎中向曼霏道喜道:“恭喜大少夫人。”曼霏郁闷了,她有什么地方值得道喜,她都病了! 她叹着气问道:“我都病了,何来喜事?”见她如此一说,郎中笑了“姑娘没有生病,是有喜了。” 刚走进门的呼延月毅一听此话,开心的冲到曼霏床前,激动的拉着她的手说:“太好了,霏霏!” 曼霏更奇怪了,究竟何喜之有啊。“毅哥哥,我都病了,哪来的喜?”曼霏嘟着嘴说。 呼延月毅笑笑,对着门外的小染说:“小染,把姜郎中带下去好好打赏,顺便告诉我娘,霏霏有喜了。”最后一句话讲的眉飞色舞的,他真的太开心了。 看着毅哥哥眼里的闪着的光,曼霏很是不解。看着曼霏可爱的表情,呼延月毅不禁失笑。“傻丫头,要当娘了,还不开心吗?” 当娘了?她居然要当娘了吗? 夜幕降临,大家都在庆祝着,唯有一抹白影从屋顶掠过。向后院飞去。 他知道,此时此刻曼霏定是不会去了。可他不愿融入那份令人绝望的喜悦之中。 悲切的琴声从后院传出,如嘶如泣。婉转连绵。连树上的鸟儿都叫着在空中盘旋。 第二十五章:猜忌 小屋内,酒壶随意的散了一地。两个人散乱的躺着,酒壶也到处倒着,酒滴滴答滴答的滴着。在地面随意的蔓延着。 人生坐起,痛苦的揉揉脑袋,他们睡了一天?他记得他们天微亮只是才睡了过去,现在天却是黑的,定是一天过去了。 他推推雨妍,雨妍抱着酒壶睡眼朦胧的做了起来。 “天怎还未亮?”她迷糊的问着,明明睡去的时候天已微亮,可现在天却依旧黑着。 “一天早已过去。”人生答完便起身走回草堆,就她昨晚所说之话来看,她已疯了。他必须要早些逃开这里才是。 雨妍站起,又挂起一抹阴狠的笑容。“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计划,我便不能让你出去。”她走上前,将他捆了起来。随意的收拾完这个房间,便走了出去,将门锁好。 她一回府便听到曼霏怀孕的消息,心想:真是老天都在帮我!她端着水,走向月华房间。呼延月华,你让我承受的痛。定要你奉还!她暗暗咬牙。 月华的院子格外寂静,门竟然也开着。她将水放在桌上,刚想出去,便撞见了进来的曼霏,随后,呼延月毅便跟了进来。 曼霏见只有雨妍一人在月华的屋里,奇怪的问道:“二少爷呢?”雨妍微微一笑,身体微蹲:“大少奶奶好,二少爷怕是去散心了吧。” 散心?“二少爷心情不好吗?”她奇怪的问着,却引来呼延月毅异样的目光,他的妻子何时如此关心他的弟弟了?“二弟性情古怪,心情不好是正常。” 雨妍眼尖的看出了呼延月毅的不快,便说:“也不知怎的,中午之后二少爷情绪便不稳定。”心里暗暗的笑着,呼延月毅啊呼延月毅,你尽管猜吧!好在她消息灵通。“哦,对了,恭喜大少奶奶。” 见她看着自己的肚子,曼霏明白了。 “谢谢,我们本是来和月华说一声的,可他不在呢。”雨妍见此,依旧满脸堆笑的说:“二少爷已知,本还叫我去道喜呢。”雨妍撒谎的时候眼睛也不眨一下。 原来月华也不讨厌自己啊,曼霏心想着,松了口气。似乎发现自己的反常,她微微一怔,她,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月华对自己的态度的? “那倒不必了,如此,我们便先走了,有你照顾月华,我和毅哥哥放心了。”她笑着拉着呼延月毅的手离开了月华的院子。屋里没点一台烛台,看不清她的表情。 月华回到院子,只见雨妍坐在门口,等待着他。是谁?微弱的月光让他看不清门前的人,只是看到了一个影。忽然想起了人生。这个在他心里早已将他当做家人的人,怎么就不声不响的走了? 见月华回来,雨妍忙跑上前去,接过他的琴。将琴搁在桌上,她轻轻一笑说:“据说大少奶奶有喜了,二少爷不去道喜?”月华本是伸去想倒水的手一僵,“有喜了……不必了吧。”他淡淡的说。 见他不快,雨妍嘴角微扬。“可刚刚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来过了。”她故意加重了大少奶奶几字。 “他们来作甚?”月华紧张的抬起头,雨妍拿过茶壶,将茶倒入杯内递给月华。 “无事,只是要告诉你这件喜事罢了。”她的话语狠狠的刺向他的心。他痛苦的捂着心脏,一切,不是早该预料到吗?为何还如此难受。 他好想放弃,既然如此,待查清大哥的身份之后,便离开罢。或许,那样曼霏才会幸福。或许他本是多余,命运本不可违抗。 “少爷,你去哪?”雨妍见月华进屋拿了什么,又向外面走去,便脱口一问。 “你不必管,早些歇了吧。”语气依旧平淡,没有丝毫起伏。 后院墙边,琴声夜夜准时奏起。却都是同曲,愈弹愈悲。此曲之悲,鸟儿们早已领略,每当曲子响起,便会有鸟儿在空中飞着。亦悲伤的叫着,与曲子相融相和。似是在安慰着弹曲之人,又似是在悲鸣。 小树林里走出一抹红影,她不知有另一抹白影紧随其后。却忽然被一人挡住了去路,眼见就要看不到曼霏了,他正想推开那人。那人却死死的抱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移动丝毫。 “怎么又是你!”他无奈的说,这姑娘,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是我怎么了?居然偷偷跟踪良家妇女,亏你还是神仙!”她凑近他,与他对峙着。 “你...!我才没有跟踪。”苏风烨讲不过她,只好矢口否认。却对上了那双凑近的双眼,愣是后退了好几步。 “没有?嘿嘿。”花花似乎没有感觉到刚刚的动作有何不妥,双臂插在腰上,对他说:“若是没有,你与我在此处等着。”她才不能让他过去,若是抓住了沙华哥哥,谁还弹琴给她听啊。 “我还有要事,那我便先回去了。”苏风烨转身欲走,却被花花拉住“不许走。”花花怎么都不放开双手。 苏风烨无奈,只好找了树桩坐了下来。 曼霏当然不知道有人跟踪过她,她被那曲子深深的吸引了。沐皓真是越来越棒了呢!这首曲子听了好些遍,依旧让人忍不住流泪。 她摸着肚子对肚子里的孩子说“儿啊,快向皓叔叔学学,以后也要弹一手好琴。” 似是感觉到人来了,月华慢慢的停下手。曼霏还有些意犹未尽,鼓掌道:“沐皓真厉害,再来一曲。” “哪里,不还是如此,只是曼霏好些天未曾来过了。”他无奈的说着,自己自然是知道为何她不来。 曼霏听到此话,幸福的低下头。抚摸着肚子说:“我怀孕了,大家都管得紧,不许这不许那的。现在可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怀孕?呵呵,月华又被这个词重伤。“恭喜你啊。”他强装开心的说:“要当娘亲了呢。” 曼霏却一脸懊恼:“一点都不好,还要时时刻刻想着他会不会生病会不会难受,还没生呢,就这般麻烦。而且要不是他,我就可以和毅哥哥出去玩啦。” 月华笑笑:“当娘亲说明你长大了,怎会麻烦。”要是我的孩子就好了。他在心里暗暗的想着,这个孩子会是男娃还是女娃?想着想着,竟期待起孩子的降临了。 “麻烦的紧,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毅哥哥要生气了。”曼霏赶紧道别,月华却有些不舍,她好些时日不来,他还有好些话没说呢。他好想她! “回去吧,让人担心可不好。”他无奈的说着,也便起身打算走。若是发现府里就他们二人不在就不好了。曼霏嘟着小嘴,向自家院门走去。月华跳至树上,一路跟随着。 即便是呼延府,人多,若是有人混进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只想护她周全。 待曼霏走进院门之时,月华走了出来。见她回去便安心了。 可进去的曼霏却看到小染跪在地上,有些慌乱。“毅哥哥,小染怎么了吗?”她疑惑的问。“连个主人都看不住,有什么用。”他看也不看小染一眼。 曼霏也歉意的看着小染说:“是我不好,我贪玩甩开她的。”小染只是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见她如此,定是气自己了,三番五次的害她。 她也不想害她,只是,她真的太无聊了,只是想去听听沐皓的曲子而已。 “照顾小姐才是她的责任,竟把你跟丢了。”呼延月毅冷冷的说道。 忽的,小染站起:“就是小姐,一直甩开我,好,我走便是!”说完冲出了屋外。 只剩曼霏看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心里暗暗的说:“小染对不起啊。” 呼延月毅看曼霏看着外面一脸的歉意嘲讽的说:“有什么人是非要避着大家去见的?”曼霏听到他的话,慢慢的转过头,只是一个转头的时间却似乎过了千年一般,毅哥哥,不相信自己? 第二十六章:潜呼延 “毅哥哥……你说什么?”曼霏艰难的吐出这句话,他是知道了什么吗?这个问题,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心也冷冷的,似乎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她跟沐皓没什么啊,她只是闲的发慌…想着想着,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上。 看到曼霏的泪,呼延月毅终是不忍再责怪她了。 不是他不信任,是怕自己失去她。他走上前,抱住曼霏,眼里满是宠溺。“霏霏乖,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管制着你。” 曼霏一把扑到呼延月毅的怀里,哭着说:“我只是无聊的发慌,不让小染跟着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独自去散步过,我只是……” 曼霏还没说完,呼延月毅便紧紧的揽过她,在她耳边安慰道:“别说了,是我不好。”他不忍看到泪珠在那水灵的大眼里闪动,难道是他错了? 他忘不掉刚刚发疯似的在找曼霏的时候,月华的那个叫雨妍的丫鬟跑来问他“大少爷,你可有看到二少爷?他傍晚便出去,到现在还未回来。” 一句话,似乎抽离了他的魂魄。他静静的站在风中,任风夹杂着些叶子划过他的脸颊。不知是衣服太过单薄还是心凉,他竟感觉到阵阵寒意。 但他不愿相信,无处撒气的他,只好处罚小染。他爱她,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爱她。只是感觉,他就是为爱她而生的一般。 此时的月华早已进入梦乡,雨妍见他已歇下,又悄悄潜出了府门。 小屋里没有一丝烛光,“大少奶奶怀孕了?”听到雨妍的话语,人生一下坐了起来。听到这句话,他脑里浮现出二少爷忧伤的表情,听到这个消息,他该是怎样的难受。 “哼,陆曼霏都怀孕了,看他还放不放弃。”雨妍得意的笑了。 人生无奈,想劝阻她:“若爱少爷便放手吧。” “放手?我得不到的东西谁都休想得到。”月光从窗户透进,人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何时,她竟变成了这般阴狠。“你又何必…”他试着劝说,后悔当初不逃出去。他不想变成少爷的包袱! “放心,待我成了呼延府二少夫人,定会放你回乡。”毕竟他曾想帮自己,一直这样囚禁也不是办法。 “就算你使计嫁给少爷,得不到他的心又有何用?”人生叹气,他现在唯一能帮到少爷的仅有劝劝雨妍了。 “只要和陆曼霏划清界限,总有一天,他会爱上我。”雨妍哪里会听劝。人生无奈,少爷啊少爷,您这是何苦… 他转过身,背对着雨妍。他不想再劝了,他只是心疼少爷,不想少爷再伤心了。 自小,少爷便从未将他当下人使唤。即便是其他人笑话他,少爷虽会劝他,不与这些人一般见识。可隔天那些笑话他的人见到他都会避让,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这便是少爷保护自己重要之人的方式,不管是曼霏小姐还是自己…… 花海之间,有一人静静伫立着,似是在想事情,又好似在等着谁。 忽的,一抹黄影跳出。拍了一下他的肩,他头也不回的说:“说吧,找我何事?” 那女子不开心的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你身边的那个小厮哪里去了,怎天天让一个丫鬟围着你转。” 说起人生,月华自然也有些不快,走了这么些天了,居然连封信都没有,真是白当他是朋友了。 “你找我就是为了问他?我也想知道他去哪了。”花花看着月华的表情,吐了吐舌。 “没有,我只是想叫你注意一下那个苏风烨,他那天跟踪曼珠姐姐。”看来不说出一些关于曼珠姐姐的事情,沙华哥哥定一直是这表情。 月华果真如她所想的一样,猛然转身“什么?他居敢跟踪曼珠?” “可不是嘛,就是她去找你的那晚,还好我拦下了。”花花脱口而出,一下又好似想到自己似乎说漏嘴了。 “你怎知道她是去找我?”月华奇怪的问,他明明就只告诉了人生。 花花打着哈哈:“这世界上还有我花花不知道的事情吗?”她怎会告诉沙华哥哥在他洗澡之时,她不慎闯入,在那儿偷听了会儿。 月华无奈的转头,看着渐渐黑下的天,说:“我该回去了。”这些天他的生命里就只有黑夜。 “别去了,她今天不会来。”花花劝着月华,有些话不是她不说,是怕伤了沙华哥哥的心。这些天她潜在呼延府可发现了不少事情。有些还有待查实。 花花看着月华的背影,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正想喊,却发现他忽然消失了。她小声的嘀咕着:你要小心你身边的丫鬟啊。有那家伙在她都没法接近沙华哥哥了,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既然这样,那就去找曼珠姐姐吧! 曼霏托着腮帮子坐在桌前,毅哥哥不是说很快回来吗?怎天都黑了还不回来,又不允许她出去,闷死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低下头,怒视着肚子说:“都怪你,害的娘亲都不能出去玩耍。” “怪谁呢?”一声清脆的声音答道,将曼霏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还好花花眼疾手快,没有酿成大祸。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摔不得。”她打趣的说。曼霏却奇怪的盯着她看,好一个活泼秀丽的姑娘,她怎未曾见过? “你是谁?”她疑惑的问。“我呀,我叫花花,来自地府。”花花脱口而出。曼霏刚刚坐定,又被吓了一跳“啊?” 花花坐下,拿过茶壶,刚想倒茶水,却看到曼霏奇怪的看着自己,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怎么了?我是来自京城的迪府,我母亲甚是喜欢花草,竟给我取了个花花作名字。”她装作淡定。 “可你刚刚说你来自地府?”曼霏硬是抓着那个词不放,地府!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曼霏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姐姐你听错了吧?我说的是来自迪府啊,可能是发音不太准吧。”曼霏失望了一下随即问道:“那你为何来呼延府?” “原来这里是呼延府!姐姐,我娘非要我嫁给一个我讨厌之人,所以逃了出来。求求你,收留我吧!我会做牛做马报答你!”花花连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 见她这样曼霏也有些为难。平日里也没什么玩伴,此刻要是留个姑娘陪着她聊聊京城的奇闻异事也不错啊。 “可我做不了主。”她忽然想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这个没关系,只要姐姐配合我便可。”曼霏重重的点了下头。 “那我们以后便是朋友了?”她开心的询问。“那当然,姐姐最好了!”花花猛一抱住曼霏,叫曼霏心里喜悦慢慢上扬。 可花花却在背后狡黠一笑,嘿嘿,终于有办法住下了。 第二十七章:日久见人心 “毅哥哥,你回来啦?”呼延月毅刚一迈进门,就见到曼霏迎上去接他。自己这个时候了才回来,她竟不生气? 一进内屋,见到站在一边的黄衣女子,他瞬间明白了,霏霏这般乖巧,原来是有了玩伴。 “这位是...?”他看着花花问道,怎没听说今日有人来找霏霏啊,且这个时候还不回家,家里不着急? 曼霏低下头,有些哽咽的说:“毅哥哥,能不能留下花花啊。”这一句话倒是吓了呼延月毅一跳,这女子来历不明的,要留下她? 见呼延月毅没说话,花花便跑上前来跪下,哭着说:“姐夫,求求您了,我无处可去,只能求您了。” 这句姐夫又叫呼延月毅吓了一跳,这位是陆伯父的小女?记得他们只有霏霏一个女儿啊。 “是啊,她叫花花,是我远房表妹,毅哥哥,你就留下她吧。她不能回去啊。”看到花花的眼色,曼霏也跑去跪下,呼延月毅赶紧将她扶起。 她甩开呼延月毅的手,和花花一起跪着,将花花的故事讲的如何如何撕心裂肺,几乎将所有痛苦伤心的事情全都搬到了她身上。 呼延月毅听曼霏讲的故事,偷偷的笑道,这丫头,会不会骗人的。但见曼霏的坚持和那闪着希翼的眼神,只好留下了花花。 第二日,呼延府便传遍消息,说大少夫人将自己的远房表妹带进了呼延府。呼延夫人也接见了花花,见花花乖巧可爱,秀丽动人。倒是动起了撮合她和月华的念头。 呼延老爷硬是叫她别管这些事,她才不听,这丫头怎么看,都比雨妍好。至少,看起来没有心机。 几次三番的明示暗示花花去月华性格好,与她正配,花花却一次次装作不知。因为她知道,就算有呼延夫人在,沙华哥哥,依然永远都不会喜欢她的。 因此,花花在呼延府也没人敢欺负她。 某天,她终于要去见见沙华哥哥了,定要好好吓吓他!他奸笑着。一进月华的院子,便看到雨妍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一见到沙华哥哥,她便跑了过去。似是想到什么,转身对愣在原地的雨妍说:“喂,你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月华见她如此嚣张,正要起身想拦住她,却看到雨妍早已退出院门。 “沙华哥哥,想不想我啊。”她打趣的问道。 月华推开她,淡淡的说:“你来做什么?” 花花喜悦的表情瞬间被忧伤取代,看来沙华哥哥除了曼珠姐姐的事情,什么都不会去了解呢。“沙华哥哥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曼珠姐姐的远房表妹?” 一提到这个人他就烦,就因为她,娘没少来烦他。“提她作甚?” “我就是啊。”花花偷笑着说。 月华吃惊的看着她,“你!” 花花见他吃惊的表情开心的笑着说:“对啊,沙华哥哥,我可硬是忍住不来看你,就怕被那个该死的苏风烨发现。” 花花提到苏风烨,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当然也被月华无意捕捉。嘴角微微上弧 “那你现在怎敢来?月华打趣的问道。花花扁扁嘴巴说:“你娘一直想我来此,我不想再不理她啦。”却又想到另一件事“沙华哥哥,你有没有发现你的那个丫鬟有些怪?” 月华拿着茶壶,将茶水倒满每个杯子,端起其中一杯抿了一口说:“不会啊。”花花扶额,有些事她不能说,至少在查证之前,不能乱说。 “反正,你要小心她。”花花丢下这句话,消失在门口,月华依旧一杯一杯的品尝着,他知道花花是为了他好,可雨妍,怎会害他。他们是朋友。 曼霏一醒来便忙着梳洗打扮。呼延月毅看着娇妻奇怪的动作有些疑惑“霏霏,起这么早干嘛。”边说还边打着哈欠。曼霏温柔的笑道:“哎哟,相公你继续睡。” 呼延月毅顿时鸡皮四起,倒抽一口冷气:“这个称呼我喜欢,不过你可别学别人用这种语气讲话。”曼霏掩嘴一笑“好啦,毅哥哥,我要去找花花啦。” 呼延月毅看着她一身装扮,“要出门?”曼霏听到此话,吐了吐舌头,说:“我要陪花花去月老庙上香。” 呼延月毅撇撇嘴说:“你可不能去上香啊。”曼霏满口答应,心里却盘算着:都去了,哪有不上的道理,叫月老保佑他们白头到老才是。 “那你路上小心些…”呼延月毅的话还没说完,曼霏早已消失不见。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丫头。 曼霏一出门便往花花的院子跑去,却看到她偷偷的钻出一个头,看了看四周,见没人,这才出来。 曼霏从旁边跳了出来,花花吓的叫了出来。却又好似想到什么,马上捂住了嘴巴。 曼霏有些奇怪的问她“你在躲谁?” 花花吐了吐舌头说:“没有啦,你们家管家有些恐怖。”曼霏更奇怪了,新来的苏管家脾气好,教养好,哪里会恐怖? “会…会吗?” “当然!太恐怖了,我们快走。”花花赶紧拉着她正想跑,却又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只好偷偷摸摸的走了出去。 月华越想越觉得,不能让花花呆在这,万一受牵连就不好了。一起身便看到雨妍端着水进来,不禁奇怪,为什么只要他起床她就会知道? 也罢,或许可以像对人生一样对待她。当初只是怕伤了她,他的心,除了曼珠,谁都住不下。迅速的梳洗完之后,他便走向花花的房间。 小花园里,呼延夫人听着丫鬟们的通报,笑颜卓开。“当真?”这丫鬟说昨日花花去了月华屋里,支退了雨妍,待了好一会儿才离开。现在月华又往花花住的院子走。两人定是… “当真啊,那些丫鬟可都看到了。”呼延夫人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她就怕月华为了霏霏终身不娶啊。 “你快去叫月华身边的丫头过来,或许她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 “是。”小翠应声退下,没一会儿,雨妍便带到了,呼延夫人遣散了下人。 “什么?您想撮合花花小姐和少爷?”雨妍惊呼,呼延夫人不是也看好自己的吗?怎会…看来自己动作太慢了。 “是啊,我可不想月华终身不娶。”呼延夫人慈祥的笑着,那笑容却让雨妍觉得分外刺眼。呼延夫人见雨妍一动不动的站着,拉了一把手,说:“你可知他们昨日在房中都说了什么?” 雨妍的心瞬间凉了,好似一瞬间被扔到了冰天雪地。 “不知…”她淡淡的说。似是发现了什么的呼延夫人会心一笑“放心,若月华爱你,我不会勉强,可他若爱花花,你也只好放手,我会给你介绍一个好人家。” 雨妍心里冷冷的想着:哼,看不上我直说,我不会让你美梦成真。她紧张的说:“夫人,不可,您觉得二少爷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 呼延夫人有些无奈,“不是,但是花花是个好女孩,他们很适合。” “若他发现人生的消失与我们有关…”雨妍凑近了呼延夫人说。 呼延夫人忽然想起了那个照顾了月华十几年,比自己还了解他的少年,紧张的说:“那该怎么办?”她不想月华因此恨她,也不是有意赶走人生,只是她不想月华陷入不该有的感情里面,只是想尽一些母亲的责任,不让他走歪路。 “一切我扛下便是,只是夫人别要急着给二少爷找媳妇才好。”雨妍的话语中透露着些许威胁。 “那我将人生的藏匿之处告诉他便是。”呼延夫人有些不快,眼前的女子哪里还有当初的清纯模样,实在不想将她这般阴险女子娶进呼延府来。 “你们都以为找到他便是?我可是每日定量给他服过毒,若是久而不治,怕是要不治而亡了。”雨妍依旧威胁着,还好自己还留了一手。 “你…”呼延夫人无言以对,气的有些手抖,后悔自己当初竟然相信这个恶毒的女人。 “夫人,解药只有我有,只要呼延月华娶我便是。” 第二十八章:咄咄逼婚 雨妍一回院子便到处找月华,可他好似出去了。 “不行,这事必须快些解决。”想着,便往花花院子跑去。可似乎没人在里面,眼尖的她看见一个丫鬟在里面走,便跑了上去:“那个花花小姐在不在?” 那丫鬟横了她一眼,管自己走开。“你会后悔。”那丫鬟看也不看她一下,管自己走开。独留雨妍在那直跺脚,哼,待我嫁给月华,有你好看! 可是,迪花花不在,月华也不在。莫非是两人一起出去了?!走着走着,却听见了两个丫鬟的私语: “你听说了吗?” “什么?” “据说那个花花小姐啊,是冲二少爷来的。” “可我也没见她去看过二少爷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她是想让二少爷去看她啊,连夫人都在帮着她呢。” “看来我们呼延府又要办喜事了。” “可不是,今天花花小姐约了大少奶奶去月老庙呢,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二少爷一听她们出门了便急忙赶了过去呢。” “...” 两人见雨妍走过越说越大声,谁不知道这女人为何进府呢。 雨妍袖下的双手紧握,指甲插进肉里竟也不疼。呼延月华,不管你担心的是迪花花还是陆曼霏都不允许! 月老庙的两人正玩的起劲,花花当然不会担心曼霏的安危,她早知道有人在默默的守着,何须担心呢。尽管玩便是。 月华在树上静静的看着,眼里满是温柔和满足。他早已和花花约定过,今晚定要想办法把曼霏带到后院。他要将他的歌教给她。 疯了一天,两个女人终于舍得回去了,曼霏完全忘了肚子里还有一个生命的存在了。 “霏霏,这就回去了?”花花问着曼霏,虽知道她还有身孕,她已偷偷渡气给她,定不会动了胎气。 “嗯,这儿都玩过了吖。”曼霏笑着说,那笑容看的花花的泪珠差点夺眶而出,令她想起了那些令人怀念的时光。 她的笑容,依旧那么灿烂,似是彼岸花般,有一股神秘的吸引力。 “我怕娘亲找到这儿来,就得回去被关着了,我想再玩会儿。”花花垂下头,沮丧的说。 “对了!我有个人要介绍给你认识。”曼霏突然想起了那道充斥些许霉味却带着动人曲声的墙角。 “谁啊?”花花装作奇怪的问,心里呼了口气,还好不用自己想办法带她去。 “去了你就知道啦。”曼霏故作神秘的说。 “好吧~快走~”两人一进呼延府便急急忙忙的往后院跑去。 一路上,下人纷纷看向她们,心想着:自从花花小姐来了之后,府里热闹多了,大少奶奶也显得更活泼了,若是嫁给二少爷府里定会热闹起来。 只有某个一身素雅的人奇怪的盯着两人,问身边的仆人:“那个和少奶奶在一起的女子是谁?” 那仆人笑着说:“苏管家,您不认识她?” “我该认识她?”苏风烨有些奇怪。 那仆人一脸奇怪的看着苏风烨。“苏管家,我想现在呼延府就你不认识她了吧。” 苏风烨被说的一头雾水,他只是觉得眼熟,确实不认识啊。“她叫花花,是少夫人的远房表妹。”那仆人笑着说。 “花花,好熟悉的名字。”苏风烨轻念着,等等,那张脸…… 月华一进小院,雨妍便迎了上去。“二少爷,我有话跟你说。”月华哪里要听,曼霏可是已经往后院赶去了,万一他去晚了,她们说不定就回去了。 他视若无睹的走过雨妍身旁,走进屋里,拿着把琴,便要出去。“二少爷,我有话跟你说,等下走。”她挡在他面前,月华将她一推管自己走了出去。 雨妍坐在地上,他就这么走了?怎可这样!不过他总是这个时候拿琴出去。到底是去做什么了?跟去看看便知。她拍拍身上的土,紧随其后跑了出去。 长墙边,月华弹着属于他们的曲子,曼霏和花花走近的时候便听到琴声。她牵着花花的手不由的紧了一下,“花花,你有没有觉得这首曲子特别悲,叫人好想哭。” 花花也静静的聆听着:“是有一股浓重的悲伤,不知为何这首曲子充斥着无奈,痛苦,可没有想哭。”她会想哭,许是内心深处的那抹情谊没有被忘情丹抹杀吧。 “怎么会,我觉得好想哭啊,每次听这首曲子,我都想哭。”说着,她哽咽了起来。 “别哭别哭。”花花安慰着她。似是听到了两人的声音,月华停下弹奏:“曼霏来了?” “沐皓,你的这首曲子好悲伤。”月华听到此话大声的笑笑,“这首曲子是为了曼珠沙华创作的,本是悲剧,自然悲。” “嗯......对了沐皓,我给你介绍我的朋友。”她想将花花往前推。 “哦?朋友?那正好,我已填好词,一并教你们吧。”月华嘴角轻扬,笑着说。 “好啊好啊。”月华将填好的词越过墙,递给了对墙的两位。曼霏拿着词,刚想念,却听到小染的叫声。 “我在这里。”曼霏走出去,答道。 小染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小姐,你快回去,大少爷满府找你。”曼霏这才想起,天都黑了,毅哥哥定是担心了。 墙的另一边,月华似是明白了曼霏的为难,抬起头,看着皓月说:“回去吧,别叫大少爷担心。” 曼霏依然有些为难,花花对她挥挥手说:“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陪沐皓,学会了我教你!”曼霏见此只好无奈的走了。 曼霏一走,花花便对着对面的月华说:“沙华哥哥,要我陪你吗?”月华刚想回答,却听到一声刺耳的女声:“哟,还哥哥。” “雨妍?”月华一听,不由一惊,她怎么会在此处。 “是我,二少爷真是艳福不浅。”雨妍酸酸的说。花花跳了起来“喂,谁允许你来此处。” “怎么,你们能来我不能来?”雨妍继续刻薄的说。 “雨妍,此事不可外漏。”月华警告着雨妍。 “我当然知道不能外漏,就看少爷怎么对待我了。”雨妍狡黠的说。 “本少爷待你不薄。”月华淡淡的说,似是察觉到什么。 “少爷是待我不薄,可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嫁给你!”她喊着,像是疯了一般。表情变的狰狞,她不能忍了! “就凭你,还想嫁给沙...月华哥哥。”花花气愤的说。 “怎么,我不能你能?”雨妍看也不看花花一眼。 “我是绝对不可能娶你的。”月华毫无感情的吐出这几个字。起身,欲走。 “是吗?若是人生和陆曼霏消失你也不会娶我?”她的话里充满挑衅。 月华皱着眉问:“你知道人生在何处?”花花跳了起来:“果然,你天天去的地方就是他的所在之处对不对!” 月华奇怪的看着花花“你早知道?”花花撅着嘴说:“我只是怀疑。” “若想人生和曼霏无事,你只能娶我。”雨妍丢下这句话,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另一抹白影。 第二十九:花花的报复 花海之上,依旧是一个白衣少年,在那儿肆意的喝着酒。背影被夕阳拉的老长,似是被孤单围绕着,他多么希望自己喝着喝着,就这样消失在这漫无边际的花海。 想着雨妍的话,他那被划了无数刀的心,似乎又被深深的划了一刀。 他开心还是难过?说实话,他知道人生不是弃他而去时,心里喜悦衍生。可说话的是雨妍,是她将他最好的兄弟囚禁,他竟不知!还想着敞开心胸,或许能和雨妍做朋友! 他就是个祸害,似乎还是个多余的祸害。 他永远的忘不了,花花跳起来说自己知道人生所在之处时,雨妍的表情,阴狠的叫人发毛:“你以为我会只是关着他这么简单?” 他觉得自己好对不起人生,让他在自己也不知晓的情况下服下了那么多剧毒。 他真的不想娶雨妍,可...他不想看着人生和曼霏因为他而死在剧毒的折磨之下。更不想破坏曼霏此刻的幸福,若是大哥发现了,她定不会好受。 想罢,月华站起,对着无边的花海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啊! 回至府里,雨妍早已不像往日般温柔的迎上,只是坐在屋里,冷冷的看着他。此刻该气的是他不是么。 “若我永远都不会爱你,你也要我娶你?”他还对她抱有一丝期望,希望她可以看清现实,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就算你不爱我,亦要嫁你。”她毫不犹豫的说,似乎早已在意料之内。“可这样你不会幸福。”他淡淡的说。 “至少我得到了你。”雨妍的眼里满是得意,似是终于得到一件喜爱许久的玩具。 月华痛苦的吐出几个字:“好,我答应你。” 雨妍笑着说:“早这样,人生也便不必受苦了。”许是天太黑,月华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心里一股寒意冒起。 雨妍走后花花不顾一切的闯进来:“沙华哥哥,你别傻了,怎么能娶她!” 月华背对过她,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的无奈:“我本是多余,此刻的我还有些用处不是么?” “什么多余,我不许你这么说,你是我的沙华哥哥!”花花不忍再看着他为了别人如此牺牲了,就算他再爱曼珠姐姐,她也可能永远记不起彼岸的那段时光。 “在这里别叫我沙华,你怕苏风烨听不到?”月华赶紧捂住花花的嘴。 “无碍,就算她不讲,我亦查清,只是,沙华你的记忆竟还在?!”对于突然发出的声音,月华和花花无不吓了一跳。 看清来人,花花跳起,指着他的肩说:“你想吓死谁。”苏风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果真是你,地狱小妖竟敢潜入凡人家内。”说罢,他不管嗷嗷直叫的花花,冰冷的眼神对上月华淡漠的眼眸。 四目相对,顿时火花四起,花花赶紧拉开两人,挡在了中间。 “神仙哥哥,沙华哥哥,有话好好说。”她掐媚的笑着,说。 “我只是来通知各位做好准备,我要回天庭禀报我所查实的情况,还有你的记忆未消,定是要重罚。”他看着月华转身拂袖而去。 “沙华哥哥,快拍晕他!”花花紧张的说,月华似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拿了棍子冲了出去... “沙华哥哥,你下手好重。”花花看着晕倒在地的苏风烨有些心疼的说。 “先别想这些,快将他抬进屋里。”月华急促的说道,不知这一举会发生何事,若有事,他一人担着便好。 花花看着昏睡的苏风烨,突然灵机一闪,从腰间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这是什么?”月华奇怪的问道。 花花狡黠一笑说:“沙华哥哥,这可是我从孟婆婆那里求得的忘情丹,她老人家提炼丹药不容易,我求她加工了一番,吃了,记忆就没啦。本是想在你痛苦的时候偷偷给你服下的,现在就先给他用了吧。” 花花将忘情丹小心翼翼的塞进苏风烨嘴里,不知这地狱炼药对神仙可否奏效。 过了一会儿,苏风烨揉着头坐了起来,看着月华和花花,迷茫的说:“你们是谁?这是在哪里?”月华突然佩服起孟婆,可他,不想将这些忘却,好在花花还未将它给自己服下。 月华装作惊愕的看着苏风烨,“你不记得我了?”苏风烨迷茫的摇摇头,失忆之后的他,性格倒是没变多少。 “你叫苏风烨...”月华告诉了他他的名字。想到自己即将讲的话,他吸了吸鼻子。 “我叫呼延月华,是这个家的二少爷。我身旁这位叫花花,你连她也不记得?”花花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那表情叫苏风烨看的有些心疼。 “不记得,我该记得她吗?”他奇怪的问。 “你和我家是远亲,为了花花到我们府里做管家,可她不喜欢你,你却一直坚持不放弃。”月华淡淡的说着,不禁为花花逼自己说的这些话想笑,这样的报复,够狠。 苏风烨低头思量着,花花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想起什么。他一抬头,正好与她紧张的眼眸对上,眼里充满焦急。 这双清澈的大眼如一潭清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曾经定是喜欢过这个女子的。 想着,他的手伸了出去,抚上花花细嫩的脸颊。就在此刻,呼延夫人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惊愣了住。 月华见此赶忙上前“娘,你怎么来了。”苏风烨听到声音,抬起了头,看到一个慈祥老太。 “月华,这是...?”他疑惑的问着月华,“对,她是我娘。”月华回答道。 看到娘奇怪的眼神,他尴尬一笑,说:“娘,风烨他刚刚不小心撞到墙,失忆了。”呼延夫人听到此话赶忙上前,看到他后脑肿起的大包,似是明白了什么。 “怎摔成这样。”她心疼的看着他。 苏风烨看着呼延夫人心疼的眼神,似是在严寒喝了一碗温暖的汤,暖意在心间蔓延。 他好像很喜欢这种感觉。呼延夫人招来小翠,叫她去给苏风烨找个郎中,并且叫他好好休息,便拉着月华出去了。 “月华,听说你要娶雨妍?”月华同意之后,雨妍就得意的去向呼延夫人炫耀,证明着自己的能力。 呼延夫人真的很想说,这样的她,月华是永远不会爱的。 “是的娘,我还未去告诉你。”看着儿子忧伤的眼神,呼延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月华,是娘对不住你。 第三十:裂痕 家里要办喜事了,呼延府格外热闹,唯有月华一人,静静的坐在屋顶,喝着闷酒。即使是隔着一层面具,也能感觉到,他的无奈。苏风烨到处找不到他,跳上屋顶才发现他一人坐在那喝着闷酒。 “你怎一人在此和闷酒?”月华无奈的说:“除了此处,我已无处可逃。”又是一碗酒下肚。 “都快成亲的人了,还想逃哪儿去。”苏风烨打趣道。他可是巴不得早些将花花娶回家的呢,这些日子他成天追着花花跑,只是,也不知何时她才会喜欢自己“是啊,逃哪儿去,哪儿才是尽头。” 苏风烨有些不解,为何他从月华身上感觉不到一丝快乐。“你不开心?” “我是迫于无奈,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花花,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情。” “当然!”苏风烨坚定的说。 不远处的小花园里,曼霏拉着花花谈天说地。“花花,你最近和苏管家走的很近哦。” “哪有。”花花立即否认了曼霏说的话。“还没有,怎有心事都不告诉我。”曼霏不快的看着花花,花花被看的有些尴尬,红着脸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 “霏霏,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哦,除了月华哥哥,就只有你知道了。”她现在不想失去苏风烨,这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幸福!本是想整整这个混蛋神仙,也不知怎的就...... “怎么会,你能努力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真叫人羡慕。”曼霏说着,眼里有一抹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 “你不也幸福的很?”花花有些疑惑曼霏的话,该痛苦的人是沙华哥哥才是啊。 “我出生便注定是呼延家之人,毅哥哥从小便喜欢我,也就顺其自然的嫁给了他。我不懂何为爱,我只知道,我爱他,也只能爱他。若我当初...唔”她的话还未说完便叫花花捂住了嘴。 “你啊,这话要是叫大少爷听到该怎么好。”花花撇了曼霏一眼。 曼霏吐了吐舌头“谢啦。” 花花得意的说,“不用谢。” 两人聊着聊着便看到出入忙碌的家丁们,在到处贴喜字,挂灯笼。 正疑惑,随手抓了一个过来问:“嘿,这儿这么喜庆是做什么?”那仆人本是有些气,一见是大少夫人和花花小姐,不禁挠挠头害羞的笑着说:“回大少夫人,这是二少爷要成亲了。”这话说出之时,不知为何,曼霏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什么?月华哥哥要成亲了?怎也不通知我!”曼霏装作气愤的说。花花看着她,想着:若沙华哥哥成亲,那不得被曼珠姐姐看到。 “小姐现在知晓也不迟,我们也是几个时辰前刚刚知道的。”那小仆恭敬的说道。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曼霏朝那仆人挥挥手。 “我得告诉毅哥哥去。”她开心的说,便转身打算回去。 “霏霏等等我,看府里张灯结彩,大少爷定是知道了。”花花劝着。 “他知道了怎不告诉我。”曼霏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 “那些仆人都是几个时辰前才知,你成天与我黏在一起,他没时间告诉你也是正常。”花花安慰道。说起这个呼延月毅,她都还未查清他什么来头。 “我觉得他越来越不爱我了。” 曼霏与花花分开之后就马上回到了房里,见呼延月毅已回来。默默在坐在桌前似是在想着什么,俊眉拧成一团。 “毅哥哥!”她突然从背后跳了出来,吓的呼延月毅狠狠的将她推了出去,却又好似意识到什么,赶紧拉住被推开的纤手。好在没有将她给摔了,不然他可要后悔一辈子了。 曼霏不可置信的看着呼延月毅,水灵的大眼里满是惊恐。刚刚毅哥哥,是将自己推开吗? 她被推开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了毅哥哥无比嫌弃的表情。心里好难受,毅哥哥不爱她了吗? “霏霏,霏霏,你怎么了?”呼延月毅焦急的看着一动不动的霏霏,眼里满是歉意,他不该,怎会将气发在霏霏身上! “毅哥哥,你不喜欢我了吗?”她挣脱开呼延月毅的怀抱,泪水像珠子一般从眼里掉落,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看的呼延月毅心里好难受,他到底在做什么,怎能怀疑自己心爱的妻子。 可雨妍那次说月华每天傍晚都会拿着琴消失在后院,而霏霏也总爱往后院跑。上次两人又同时消失,他越想越不爽,若他们真没什么,见见面倒也无妨。可是,为何要躲到后院! “怎么会。”他将曼霏拥入怀抱。紧紧的抱住,似乎不小心松开便会消失不见。 “月华哥哥要成亲了?”她轻轻的问着,却感觉到怀抱渐渐的松开了。此刻,呼延月毅最不想听到的名字便是月华的名字,可霏霏却...... “呵呵,他没告诉你?”他面无表情的回到刚刚坐着的位置。 曼霏没发现他的变化,跑到他身边坐下。“没有啊,毅哥哥你知道了?”莫非真的只有她一人不知? 而呼延月毅此刻的心里却在冷笑,呼延月华,你爱霏霏却不敢表白。现在她已嫁为人妻你倒叫她偷偷出去偷情,自己要成亲了还不敢告诉她吗?他的拳头紧握。“当然,或许全府上下就你一人不知。”他冷冷的说。 曼霏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小粉拳轻捶了一下桌面“居然都不告诉我!”怎么说她还是他嫂子。 此刻,她忽然想到那个一直照顾月华的少年,要是他知道月华要成亲了会难过吗?若他当初没有离开月华,他会不会不成亲?自己感到一阵忧伤。是为了人生吗? 呼延月毅恨不得此刻冲到月华那儿,好好质问他,究竟想怎样!“你只是他嫂子,我定会告知你,自然不用亲自告诉你,我看他未必想让你知道吧。” 曼霏心里突然好难受,怎么回事,月华不喜欢自己没有关系,他们只是叔嫂,无须喜欢的啊。可是心里就好堵堵的,嗯,一定是为人生难过,一定是…… 可一想到他要成亲,就好难受,可能是因为毅哥哥刚刚那样对自己的关系吧。定是这样的!想罢,她站起,拉着呼延月毅的手,说:“咱们走。” “去哪?”呼延月毅有些奇怪。 “当然是去给月华哥哥道喜啦,我还未见过我们的弟妹呢。”曼霏说是想去见弟妹,可她连月华都素未谋面。 呼延月毅当然知道妻子心中的所想,怎会答应“我不去。”他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便向床边走去。 看着曼霏不开心的嘟着嘴巴低着头站着,呼延月毅双手紧握成拳:呼延月华,她是我的妻,却时时刻刻念着你! 第三十一:乌云的婚礼 屋里,两个人僵持着。曼霏不明白,她只是想去看看月华哥哥,毅哥哥为何如此生气?他从未对自己凶过,不理自己过! 呼延月毅说什么都不去,而且他去过了,无需再去。“就算你去了也改变不了他要成亲的事实。”他冷冷的说。 “我只是要去见见弟妹,你在躲什么?”曼霏丢下一句话,跑了出去。她该去何处?去找花花?此刻她定和苏管家在一起,不能打扰。找月华哥哥?他才不会见自己。 若大的呼延府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对了!去找沐皓!只有他了。想着,她往后院跑去,跑着跑着,她停下了脚步。 没有听到琴声,难道沐皓也不在此处?她竟真的无处可去?想着,她又委屈了,跑到熟悉的角落。蹲下,豆大的泪水从眼眶滑出,掉落在泥土上,一瞬就消失了。 “霏霏?”熟悉的声音。曼霏抬起头,四下无人,莫非是沐皓?可他今日不抚琴? “沐皓?你怎在此?”她吸了吸鼻子,疑惑的问着。“我说过我每日在此,只是今日心情不好,便不想抚琴。” “噢~” “曼霏今儿怎了?我可没弹奏悲曲,怎么哭了?”月华有些奇怪,又有人敢欺负曼霏? “没有,我也不知为何,感觉毅哥哥不爱我了,就好难受。”她说出了心里话,却刺痛了月华,她爱上他了。不过,这他不早该知道么。 “怎会,你如此可爱,怎会有人敢不爱你。”他安慰道,真的很想说,我也爱你。 “可他今日对我分外冷淡,我也不知究竟是哪里错了。我只是要去给月华哥哥道喜,他为何生气?”她委屈的对沐皓吐露心事。却不知她的沐皓究竟是何人, “许是因为他爱你,所以不愿见你老是缠着其他男子吧。”莫非是他们的事情大哥知道了?没道理啊,他都答应娶雨妍了。 再过不久,人生就会回来,他与曼霏的事情也会不了了之,以后他也不会再来此处。一切都会结束,只要确认完哥哥的身份,他就会离开。曼珠会过上幸福的日子,而自己……也会和雨妍好好过日子。 莫非他也发现了? “我没有缠着月华哥哥啊,我很久都未提及过他。只是今日在府中无意才知他要成亲之事,他要成亲,我只是想去祝贺,有错吗?”曼霏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月华真的很想越过墙,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告诉她她没错,错的是自己。 月光被云挡住了,此处显得有些灰暗,月华对着天空吐着气,在心里对曼霏说:霏霏,别哭,这件事,我替你解决。 即使他没戴面具,也依然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依稀可看到他的手死死的抓着衣服,似是在克制着什么。 “霏霏。”一声熟悉的声音在树林里传出,曼霏惊愕的抬起头,是毅哥哥出来找自己了吗? “沐皓。”她轻轻叫着,对面却迟迟没有回应,莫非他已走了?呼延月毅找到曼霏的时候,只见她蹲在墙角,什么话都不说。 他不停的道歉,说自己不该将情绪发泄在她身上。心里暗暗的发誓:呼延月华,你再接近霏霏,我定要你好看。 曼霏的泪线瞬间崩塌,扑入呼延月毅怀里。 呼延府是凉州少有的富甲,传闻他们是皇家的后裔。因喜爱清静,凉州民风淳朴,便移民到了凉州。呼延家二少爷成亲,那定是要隆重举行的。 月华不快的换上喜服,看着鲜红的颜色,他只会想到曼珠。她喜爱红色,如曼陀罗般诱人的红。这件喜服,他只想为她穿上。 “月华哥哥。”花花冲进月华屋里。看着身着喜服的月华,她停住了脚步。 衣上的丝线如同画笔般,将龙凤勾勒的栩栩如生。那衣摆之下的花朵,竟是彼岸花!与面具上的朵朵银花相呼相应。她的沙华哥哥,此刻显得格外妖娆。叫人无法挪开眼球。 “你再这样看我,小心苏管家吃味。”月华看着花花直勾勾的眼神,扶额,摇摇头。 “管他呢,唉唉唉...我差点忘了我是为什么来的了。” 月华不紧不慢的坐下,倒了杯茶,递到她手前,示意她快说。“沙华哥哥,你就不怕待会大堂之上叫曼霏姐姐瞧见了你的容颜吗? 月华皱眉:“我也担心,可我不能逃婚吧。” 花花得意的仰起头,笑着说:“我可是为了你跑了趟地府哦。”月华眼睛一闪,盯着花花:“有什么方法吗?” 花花叹了叹气:“哎...我将你与曼珠姐姐之事全部告诉了孟婆婆,她说当初叫你不可与她相见其实是怕你们相爱。若叫天庭之人看到你的记忆未曾抹去,必有大难,大家都难辞其咎。可如今见你独自承受如此之苦,她想了想,便豁出去了。” “天庭之人?苏风烨?”月华垂下头想了想,苏风烨不是失去记忆了吗? “恩,既然他已失忆,天庭之人亦未发现他失忆,你可与曼珠姐姐相见啦。”花花说着这个消息,也不知是喜是悲。竟在沙华哥哥要成亲之时,即将离开的时候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真的?!。”月华瞬间站起来双手激动的拿着花花的肩,花花痛的嗷嗷叫:“沙华哥哥!很痛!”月华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赶紧放开双手。洁白的面具依然无法掩饰他的喜悦。 这一天,他等了多久。 “少爷,吉时已到。”小翠本想进去,却见到此景,有些尴尬。 月华对她挥了挥手,“花花,你先回去吧。”花花看着月华的脸一瞬便被乌云笼罩,有些许心疼。她唯一的哥哥,怎能叫人欺负了去,那个该死的雨妍! 喜堂之上,众人围观。只见呼延家二少爷与柳家“小姐”手牵彩带,一步一步的踏入喜堂,掌声阵阵。花瓣漫天飞舞,如同花雨一般。 月华看着身边盖着盖头的雨妍,竟映出了曼霏那张倾城的笑颜,霏霏,是你吗? 早听闻呼延家二少爷一表人才,只是执迷于陆家小姐。如今一见,皆是哑然。这呼延家二少爷虽是戴着一面面具,却是掩盖不住的气质。这柳小姐真是幸运。 角落的曼霏看到月华一步一步走近,竟有些移不开眼神。月华哥哥好生眼熟,虽然带着面具,依旧有着挡不住的熟悉感。 他看着柳小姐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如此看来,他定是爱极了她吧。为何自己的心口莫名的抽痛? “咳咳...”呼延月毅轻咳,将曼霏的思绪收了回来。 曼霏听到呼延月毅的轻咳声,赶紧收回眼神,笑着对呼延月毅说:“毅哥哥,你说这柳家小姐是什么人啊。”呼延月毅本是不快,但还是尽力克制着:“明日你便知晓。” 曼霏吐了吐舌头,继续看着他们行礼跪拜。为何月华看起来没有一丝喜悦的感觉?和当初的毅哥哥不同,他的脸上罩着太多的乌云。 谁都没有注意到某个角落,有一双眼睛,充满怜惜的看着那对看似幸福的新人。 第三十二:“闹”洞房 “送入洞房!”随着一声吆喝,大家纷纷鼓掌,跟着新郎往新房走去,只有一抹身影跑出了院子,一抹白影随即跟了上去。 “花花你哭什么?”苏风烨看着跑出去哭的梨花带雨的花花奇怪的问道,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不禁有些心疼。 “沙…月华哥哥好可怜。”那婚礼花花实在看不下去了,只有她知道沙华哥哥有多爱曼珠姐姐。 “我不明白,既然他不爱,为何要娶?”其实他那日就想问月华,只是见他那样悲伤,也就作罢了。 “都是那个臭女人威胁月华哥哥。”花花粉拳紧握,恨不得去杀了柳雨妍。看到花花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机,苏风烨赶紧拉住花花的手:“生死自有天定,不可。” 花花拍了一下他的手:“谁要动她” 洞房之内,月华静坐在桌边,毫无掀盖头的意思。原本该来闹洞房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屋里显得格外寂静,似是根本没有人儿。 雨妍见月华毫无动静,也就相伴的坐着。心里暗暗的想着:呼延月华,你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忽然,好似听见的门打开的声音。雨妍以为月华要出去,刚想掀盖头,却听到她最不想听的声音。 “月华,我们来闹洞房啦。”曼霏拖着花花走进了房门。月华见是曼霏,眼里瞬间充满柔光。“你们怎来了。” 花花看着床上还未掀盖头的雨妍得意的说:“月华哥哥,你怎不掀盖头啊,让嫂子等久就不好啦。”她超月华挤眉弄眼。 曼霏见此也附和道:“是呀,让我们俩来伺候你们喝交杯酒吧。”月华看到曼霏竟然要伺候自己喝与别的女人的交杯酒,心里抽痛,只得夺门而出,这个门,他永远都不想再进来了。 “月华哥哥…”曼霏和花花异口同声的喊道。可两人的想法却相差甚远。曼霏心里有些焦急:“怎么办闯祸了。” 花花却想着:月华哥哥,感谢我们吧,让你逃离了此处。她拉住曼霏的手示意她没事。雨妍见此直接掀开盖头,冲到曼霏面前,狠狠一推:“陆曼霏,你来此作甚!” 曼霏被这么一推,有些委屈:“我们是来闹洞房的。”她小声的说。对于这个弟妹,她有些莫名的害怕。原来她就是柳小姐…… “闹洞房?闹洞房把我相公都闹没了,你有一个呼延月毅还不够吗?!”她说着,又推了她一把。花花按住她的手,怒斥她:“你敢动曼霏,小心月华哥哥收拾你。” “他敢!”雨妍的话语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有什么不敢的,我看只是他不想碰你把!”花花早看她不爽了,于是和她杠上了。 曼霏见此赶紧拉住花花“花花,别闹了,我们快走吧。” “曼霏…”花花还没说完就被曼霏拖出了门,花花在心里呼喊:曼霏姐姐,你究竟有没有怀孕啊! “花花,谢谢你替我出头,可是事情闹大了我怕毅哥哥生气。”曼霏终于放开了花花的手。 “哎呀我的曼霏姐姐,爱一个人虽要时时为对方着想,但若一直无条件的顺从只会惯坏了他。”不就是闹个洞房吗,生什么气呢,这个呼延月毅,比起月华哥哥真是太小气了。 “他不喜我与沙华哥哥接触。”曼霏讲出了心中所想,晚上本也是不可出来的,要不是花花去找自己玩。 “他怎么这么小心眼,你们是叔嫂他怕什么!”花花跳了起来,如果是月华哥哥才不会这样对她。 哎…曼霏对着天空叹着气,她越来越没自由了。 花花看着眼前忧郁的曼霏也略显无奈,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曼珠姐姐。曾经在忘川河畔她问过曼珠姐姐:“姐姐,即使你们永世不得相见也能幸福吗?” “当然,至少永远活着对方的这里。”曼珠将手放在心口。那时的她也未曾如此落寞过。 “花花,我自小身边就没什么玩伴,永远都是毅哥哥陪伴着我。我也想要一个闺中密友聊聊天,有些话,总归是无法和男子说的。”曼霏对着天空轻轻的说着。 此刻,她竟不知究竟什么是爱。在她的生命里,她只能爱毅哥哥,所以她一直努力的在爱着。 “以后有话就跟我说吧。”花花牵过曼霏的手,以前曼珠姐姐也是这样安慰着花花的。 “其实我早知道,有一个男子一直在帮着我,而且我能感觉到,他到现在还在帮着我。”曼霏说出了埋藏在心里许久的话。 “哦?”是沙华哥哥吗? “以前,只要有人欺负我,那人第二天定负伤来道歉。我知道,那不是毅哥哥做的,原本,我想知道是谁,可...毅哥哥好似不愿让我知道那个人。” 很多事情,曼霏都暗暗的埋藏的心里,不是她不愿说,她身边根本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就连小染,也不愿搭理她。 “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想是知道的吧,只是不愿让我知道罢了。”曼霏一改以往的活泼,其实她的内心深处是个沉寂的人。她也不知道为何此刻心潮如此泛滥。 “他怎能这样!”花花有些不平。“所以那日我说自己羡慕你,你是自由的,而我的路,早已被铺好,只能一步一步按照他们的意愿走。” “霏霏...”花花轻喊着她,不管是曼珠姐姐还是曼霏,都是无奈的。为何她与沙华哥哥的命运总是那么坎坷? “我还未出生,就注定是呼延家的媳妇啦。” “曼霏姐姐,有时候无需为了讨好他人而委屈自己。” “可爹娘......”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远处有一个黑影在接近。赶紧示意花花不可再讲。随着来人慢慢走近,依稀可看到那人身着大红喜衣,不就是月华哥哥吗。 “月华哥哥。”花花喊着他,曼霏不敢叫,她怕叫毅哥哥看到。 月华本就无处可去,走向了她们。曼霏静静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月华,竟无法移开视线。她明明看不到他的脸,那白玉似的面具覆在他的脸上竟如此协调,依然散发着独有的气质。 不行!她不能背叛毅哥哥,她爱的是毅哥哥,定是月华哥哥和毅哥哥长的太像了!曼霏越想越怕,落荒而逃。待月华走近,却发现曼霏早已不见。 花花看着曼霏的背影,安慰的拍了拍月华的肩,溜了。 “曼......霏,为何......”为何看见我就跑,月华捂着心脏痛苦的站着,刚刚的喜悦瞬间被抽离,如万只蚂蚁啃噬着,他闭上双眼,享受着此刻的痛楚。竟有些庆幸的想这锥心之痛比在忘川之下渐渐的将一切都遗忘的好的多...... 第三十三:终难忘 曼霏头也不回的跑着,却忽然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能跑!但是她不敢回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呼延月毅看见喘着气的妻子,有些疑惑:“霏霏你跑回来的?” 曼霏不敢说刚刚发生的事:“没...刚刚花园不知是何东西,叫我吓了一跳。” “是何东西,竟敢吓我的霏霏!”呼延月毅毫不犹豫的信了,扶着曼霏进屋,给她倒了杯热茶。 “今儿竟无人闹洞房。”曼霏无意的说出,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可呼延月毅却没有生气,曼霏小心翼翼的看着呼延月毅,生怕他因为刚刚的话而生气。 呼延月毅温柔一笑,摸摸曼霏的头,宠溺的说:“那是自然,若有人闹,月华会尴尬。”曼霏没看到他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曼霏偷偷的呼了口气,好在毅哥哥没有生气。 只是,他这样倒让人觉得怪。 屋顶之上,有一人静静的喝着闷酒,天空无云,繁星闪烁着,如同珠宝刻在上空一般。 他不愿回到房里,那雨妍虽是他的妻,可此刻他连看都不想看她。只想她快些将人生放回来。只是他不回房,她也不将人生放出。 “苏风烨没有在生死簿里,可呼延月毅竟也没在。”他突然想起花花曾经说过的话,若哥哥不是凡人,那究竟是仙还是妖?不管是仙还是妖都不可接近曼珠,她不能再受伤害了。 “明日便问他去!”月华暗自下着决心。 “问什么呢?”一抹黑影飘上屋顶,看着月华手里的酒壶,一把抢了过去。 “有好酒竟不叫我。”月华笑笑,现在就算跟苏风烨说了,他也不会明白。 “明日便问你有没有好生照顾花花。”月华抢过酒壶,倒入了嘴里,酒液顺着喉咙慢慢流进月华身体。 “那是当然,你将妹妹托付于我,哪有不照顾好的道理。”苏风烨笑着说。眼里的幸福,叫人羡慕...月华对着天空微微着叹气... 翌日。 “你出去。”本是沉睡的曼霏被呼延月毅我怒吼惊醒,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门口站着的,是月华。 他的手里,端着一盆马蹄莲。红的朝气蓬勃,又正好曼霏喜欢的颜色。 “嫂嫂,我听闻你喜爱红色,这株马蹄莲可是近来最新培育的。可喜欢否?”月华见曼霏走了出来,赶紧顺势挤进了他们房里。 曼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呼延月毅,她不知道该不该接。“呼延月华,你一大早来鲜花作甚?”呼延月毅早已看他不快。现下又来打扰自己与霏霏的清梦,更是怒火冲天。 “我只是向嫂嫂赔不是,当初不该拒见她。”月华淡淡的说,此话一出,叫呼延月毅好想一把拳头狠狠击向他的脸,最好将他的面具打散,让霏霏见见他的丑态! “花放下,你可以走了。”呼延月毅一刻也不愿让他多留。“哥,我是向嫂子道歉。”月华淡然吐出这几个字,看也不看呼延月毅。“你...”呼延月毅有些忍不住了。 “我们出去说。”月华知晓他已忍自己好久,还是出去再说罢,他可不想让霏霏看到自己嗜血的一面。 “你究竟为何一直缠着霏霏?”一到外面,呼延月毅便开门见山的问。 “哥,我现在可以与她相见了。”月华的回答叫呼延月毅更气。 “怎么当初还未嫁娶之时叫你与我一起竞争你不肯,此刻都怀有身孕了你却说此番话是何意?” 怀有身孕。这句话才是月华最绝望的,他的曼珠,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别人。“我无意,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月华直接问出了此番来意。 “我是谁?呼延月华,你与我一同从娘的肚子里出来,你还问我是谁?”呼延月毅觉得月华的话有些好笑。 “我知道,我问的是你谁,竟敢潜伏在我与曼霏身边。” 这句话完完全全将呼延月毅激怒。“是谁潜伏在谁身边!明明是你在破坏我的幸福!”“我没有破坏,快从实招来,你究竟是谁,不说我便要杀了你。” 月华手握长剑,指着前面的呼延月毅,呼延月毅彻底被激怒。拿出随身长剑,与月华厮杀起来。 人生一进门便看到大少爷与二少爷厮杀的场景,被吓了一跳。今儿是怎了,老是被吓。 当雨妍走进小屋,将一切告诉他之时。他着实吓了一跳。少爷,竟为了他娶了雨妍,是他不该啊。是他害了少爷。 “少爷,你们别打了。”月华见人生回来了,转头看去。却被呼延月毅着了空,一剑刺向呼延月华。月华一把抓过剑,一个旋转,呼延月毅摔倒在了地上。 看着月华眼里的杀意,呼延月毅大笑:“呼延月华,你杀了我吧!”月华不动,“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谁?!”他依然不愿动手,还抱有一丝期望。 “我是你哥,是曼霏的丈夫!”呼延月毅强调着自己是曼霏的丈夫。 “我问的不是这个,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呼延月毅迷茫,呼延月华今日吃错药了,怎如此凶残? “我不知道!”他答道,月华用剑将他挑起,不愿相信他的话。“你只要告诉我,你究竟是仙还是妖便可。”月华把话直接挑了白说。 “我是人!”呼延月毅喊着,他们一母同胞,月华怎会问如此奇怪的问题! “人?我不相信!你若敢伤害曼霏,我定不饶你。”呼延月毅见此刻的月华正好有一丝松懈,迅速的拍开冰冷的剑起身,将月华打倒在地,不停的把拳头落在他的脸上。 “你凭什么命令我!”呼延月毅边打着他边说。人生赶紧冲上来,想将呼延月毅拉开,可呼延月毅的眼神,便叫他望而却步。 “就凭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月华坚定的说。“亲人?她的亲人是岳父岳母,怎可能是你。” 他将月华拖起,见他嘴角还在淌着血水,他阴狠的笑着说:呼延月华,你再敢接近曼霏,我定要叫你好看! “怎么,她也是人,你想叫她除你之外全都不去接触?”月华嗤鼻。“要你管。”呼延月毅不想再和月华辩解。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管定了,呼延月毅,你那不是爱,是牢笼!” 三十四:错弑兄 “是牢笼又如何,就算是牢笼也是爱的牢笼。”呼延月毅面部狰狞的说着,这些天,他已经忍耐至极限。 “如此,我定要救她出来。”月华看着呼延月毅,神色坚定的说。 “你疯了吗?呼延月华,当初可是你自己放弃了她。”呼延月毅咆哮着,恨不得一拳结束他的生命。 “那是我以为她爱你”月华带着些许歉意,若不是花花告诉他,他一直以为只有哥哥才能给她幸福,是他不好。 “谁说她不爱我?她不爱我怎会嫁于我,她不爱我,怎会怀有我的孩子。”呼延月毅大声的反驳,抡起拳头便要砸向月华。 月华一把接住他的拳头:“那是因为你不让她接触别的男子,让她以为她爱你!强留她在身边有意义吗?!”两人继续厮打。 两剑相交,发出刺耳的声响。 雨妍本是要去找月华,却听见全院有打斗的声音,悄悄的走上前去一看。 月华和呼延月毅怎会打起来…她本想上前劝阻,却转念一想:若月华杀了呼延月毅,曼霏定不会原谅他。哼!她的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想着,她叫来小染,去引曼霏来此处。她躲在暗处,暗暗使着暗器。 曾经她被月华伤过之后便跑出了凉州,却不料有人追杀。若不是主人救了她,她早已变成那些狂徒的剑下亡灵了。 当她再次醒来,却在主人的山寨里。 他悉心照料她,关爱有加。因为他知道,这是他成功的第一步。她也自然而然的成了他的干女儿。 山寨里的众人几乎都是他救回来的。大家靠着自己的努力赚钱与大家分享。山寨里的人遍布世界各地。 他说,他会帮她。他告诉她,陆曼霏身边的丫鬟是自己人。 两人的功力本就月华占上风,再加以雨妍无形的暗器。月华轻易胜利。他本想将剑抵在他的胸前叫他不可再怀疑曼霏。可也不知怎的,剑不听自话的狠狠刺进了呼延月毅的心口。 看着自己的剑狠狠刺入哥哥的胸口,月华愣在原地。血液从伤口流出,在地上开出了一朵极其艳丽的花朵。 “住手!毅哥哥!”曼霏听小染说花花找她,便往花花那儿走去,经过此处却听见了打斗声。 本想上前看看,却只见月华将剑狠狠的刺进呼延月毅的胸口。她不可置信的冲了上去,看着剑没入呼延月毅的胸口,她的泪不住的滑出眼眶。 “曼霏,我没有想杀他。”月华愣愣的看着剑,刚刚绝不是自己失手,他明显的感觉到有一股拉力在拉着剑。 是什么?他疑惑的看了看四周,除了几个家仆也并无其他行为古怪之人。 “霏...霏霏。”呼延月毅吃力的叫着曼霏。曼霏将呼延月毅紧紧的抱在怀里,此刻的她竟感觉到一丝绝望。 “毅哥哥,你不要死,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也不知道在安慰呼延月毅还是在安慰自己。 虽然觉得自己并不爱毅哥哥,却从未有过想要离开他的念头,也从未想过,这个一心一意爱自己,保护自己的男人会离开自己。 “霏霏,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怕你离开我而不让你接触其他人。”呼延月毅哪里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撑不撑的下去,他恨月华。他恨他口口声声说他爱霏霏,却夺去了自己的生命。 可此刻他只想好好看看她的霏霏,这个自己用了一辈子守护的人,如果有来生,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爱她。但是,他再也不会将她绑在身边了,他要她也爱上他。 “毅哥哥你别说了,我一点也不怪你,我要带你去看郎中,你不会有事的。”曼霏哽咽着,想拖起呼延月毅。 “嘶……”伤口被拉扯了一下,衣服触碰到裂开的伤口,传来刺骨的疼痛。呼延月毅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对...你不会有事的!”月华说着也想去帮曼霏,呼延月毅却将他的手一挥,不愿让他碰。 “你别动毅哥哥!”曼霏喊着,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夹杂着些许苦味,也咸咸的。 人越聚越多,呼延老爷和呼延夫人也闻声赶来,却只见呼延月毅脸色惨白的躺在曼霏的怀里。 而月华,手握长剑,愣愣的站着。剑尖处的血液还未凝固,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 “月华,你怎可对小毅...!”呼延老爷气的手有些抖,他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月华依旧不说话,雪白的面具上沾有些许红点,显得格外刺眼。 “爹,我相信月华。”雨妍走出人群,从腰间抽出手帕,在月华的面具上轻轻的擦着。月华也任她擦着,此刻,竟只有她相信他。 曼霏放下呼延月毅,狠狠的推了一把雨妍:“你在场吗?凭什么证明不是他杀的!”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月华皱眉的看着曼霏,眼里溢满忧伤,让人忍不住为他而心疼。 “大少夫人,我相信二少爷不会杀大少爷,其中定有误会。”人生也站出人群,虽然还未明白为何二少爷怎会忽然愿意见曼霏小姐,但至少这些年相处下来,他相信少爷的为人,他不会随随便便杀死自己的哥哥的。 “哼...呵呵。你们凭什么这么说,你们看到了吗!”她眼含泪水的向后退,却不知有颗石子在脚后,眼看自己被绊倒即将触碰到地面,她静静的闭上眼。似乎想就这么随着呼延月毅离开人世。 该有的疼痛没有从头部传来,只觉得有微风在耳边拂过。她睁开眼,只见眼睛依旧是那双忧伤的双眼。 她有一瞬的愣神,为什么看到他忧伤的眼神,她的心会如此疼痛?可看着面具,再看到那几滴血迹,她狠狠的推开月华。蹲下静静的抽泣着。 呼延夫人看到曼霏蹲在地上抽泣,赶紧冲上去安慰她:“霏霏别伤心,娘会替你和小毅做主的”这么说,连娘都不相信自己了?月华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己所在乎的人之中竟然只有人生是在乎他的。 就连自己所厌恶的雨妍都是相信他的。 “你们看!”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顺着那人的手,只见呼延月毅的尸体发着亮光,越变越淡。曼霏赶紧挣脱呼延夫人的怀抱,想拉住呼延月毅,却扑了个空。 “毅哥哥!”她喊着,只觉得心里好痛好痛。月华诧异的看着呼延月毅消失的尸体,心却在想着:果然,他不是人类,既然如此,曼霏恨自己便恨吧。 他走到呼延老爷面前跪下:“爹,若你们不愿信我,便将我也杀了吧。”听他这么一说,人生也冲上前:“老爷你别冤枉了少爷啊,要杀就一起杀吧!” “爹,不要杀月华。”雨妍假装抹着泪。曼霏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突然晕了过去。眼角只剩两行清泪。精致的脸蛋因为伤心变的有些苍白,月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暗中,有一双手紧紧握住粉拳,指甲嵌进肉里,有几滴液体滑落,却没有人发现。 呼延夫人见曼霏晕了过去,慌了神,她的宝贝孙子还在霏霏肚子里呢。只好遣散大家,决定先将月华关起来。 月华被关在呼延府的后院,便是那墙附近。也不允许任何人去看他,除却送饭送菜。 “月华哥哥!”花花从地底冒了出来。月华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脑海里全是曼霏充满恨意的眼睛。“哎呀月华哥哥,你...”见月华这样,花花叹了叹气。 她只是和苏风烨出府走了走而已,一回来却见大家都窃窃私语。用了点小法术探听之后,竟打听到月华哥哥将呼延月毅杀死的事情,且呼延月毅的尸体离奇消失的事件。 她早已怀疑呼延月毅的身份,于是她便想跟着呼延月毅的魂魄,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却怎也寻不到。 后来无奈去找了钟馗,好不容易才叫他告诉自己,呼延月毅究竟是何人。可这答案却叫人震惊。 “月华哥哥,你怎会杀呼延月毅。”花花奇怪的问,沙华哥哥向来不会如此心狠手辣。 “连你也觉得是我杀的?”月华终是淡淡的吐出几个字。相信自己的,究竟有多少。 “我自然不信,只是为何会出手。”她问着心中的疑惑。 “本是起了争端,我只是想警告,可却不知哪来的拉力,将剑拉进他的身体。”月华说完,又笑了,这样的话语,有多少人相信。 “此事定有蹊跷,但是沙华哥哥,我知道呼延月毅的身份了哦。” 三十五:一分为二 “是何身份已经不重要,他都已经...”月华还是不为所动。就算知道了又如何,现在连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都在恨他。 “你应该要知道的,因为你们是一体。”花花此番话语一出,月华为之一怔:“一体?是何意?” “呼延月毅就是你,是你太爱曼珠姐姐了。明知今世无法与她在一起却依旧要守护着她。于是便有了呼延月毅,他是你的一缕魂魄。” “我的一缕魂魄...”月华喃喃自语,所以他是杀了自己? “对,只是你有记忆,而他并无记忆。但是他的潜意识驱使他必须爱曼珠姐姐,给她幸福的生活。所以他不愿曼珠姐姐爱上别人,才不让她与别人接触。”花花看着月华眼里的惊愕,说着自己所知道的。 “都怪我,若不是我要弄清他的身份,也不会和他吵起来。明明想要让曼珠幸福,却...”曼珠此刻定很难受。 “不不不,不怪你,怪我不早些去查。”花花低着头,歉意的说道。是她贪玩了... “此刻还说这些作甚?大哥都已经...” “月华哥哥,相信我,你能给曼珠姐姐幸福。”花花坚定的看着月华,现在的她是幸福的,所以她也喜欢她的沙华哥哥永远幸福。 虽不知若风烨记忆恢复会发生何事,至少在一起过,彼此的心里依旧永存着那份记忆不是么。她只要有记忆就够了,不管他会不会离开自己,只是他们相爱过。 “那雨妍怎么办?”月华无奈,为何会到这个地步? “那个臭女人,管她作甚。”提到她花花就来气。怎会有这样逼婚的女子,不要脸。 “可刚刚在现场,居然是她第一个相信我。”想着爹娘不可置信的表情,月华苦笑。 “若我在场我亦会跳出来。”花花撅着嘴巴。“此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快些去看看曼珠怎样了。”这才是月华最担心的,曼珠现在还怀有身孕,不可太过悲伤。 花花看着月华的发丝有些许凌乱,双目无光,胡渣刺出,一脸颓然。她微微的叹着气,离开了这。 “霏霏...我的绿衣好不好看?你是红花,我是绿叶,我来衬托你......”毅哥哥笑着捏捏霏霏的脸。 “毅哥哥...你要去哪,别走。”曼霏看着远去的呼延月毅,不顾一切的向前跑去,呼延月毅却好似根本没听见,越跑越快...... “毅哥哥!”曼霏叫着醒来。 枕头被泪水浸湿,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她无力的坐起来,这是她和毅哥哥的房间,才几天,就物是人非。她宁愿和他吵,也不想他就这样消失,连尸体,都没留下。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可毅哥哥无论如何,对她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存在。比家人,更胜一筹。原本觉得被毅哥哥限制着没有自由,可现在失去了他,他竟觉得无措。 “霏霏...?”花花推门进来,却看到坐在床上的曼霏,她叹了口气。“花花......”曼霏看到花花,泪水像是止不住般从眼眶泻下。 此刻,她的身边只剩下这个“误打误撞”的“表妹”了。 花花看到哭的梨花带雨的曼霏,想到颓废的沙华。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曼珠姐姐和沙华哥哥的爱情太过坎坷,连她这个过客都有些不忍。 上天为何要如此折磨着他们?这是她思虑了百年的疑惑。 或许有些东西不该去争取,若是没有拥有,是否就不必畏惧失去? 昏暗的房里,“花花,毅哥哥是不是因为我前些天说的话要惩罚我,所以离开我啊?”曼霏扑进花花的怀里。毫不忌讳的哭着,泪水湿透了花花的衣服。 花花无奈的摸摸曼霏的头:“怎么会,倘若大少爷在,也不希望你这样折磨自己啊。”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月华要杀了毅哥哥?”这是她最不愿意相信的事实,要不是她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相信。 “霏霏别哭了,我会帮你查清此事,快吃些东西,可别饿坏了孩子。” “我吃不下...”她不想一个人在这个冰冷的房间吃饭。只要拿起碗筷就会忍不住想起和毅哥哥在这里吃饭的时光。每次他总是将大块的肉夹入她的饭碗,看着她吃了大半碗了才开始吃…… “不可以不吃,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也必须好好活着。”花花将饭菜端至床前,硬是塞给了曼霏。 曼霏想着自己刚刚知道这个孩子的时候,毅哥哥的神情,是那么的喜悦。仿佛发现了巨大的宝藏,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她将饭塞进嘴里,泪水亦顺着脸颊流了进去。“今天的饭,怎会如此苦涩。”她目光呆滞的说着,眼角的泪水还未干,回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你吃了眼泪怎会不苦。”花花将菜塞进她嘴里,她似乎没有知觉,完全不知嘴里突然多出来的菜。嘴巴一动不动,花花心里有些焦急,这该怎么办? “花花,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曼霏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可唇瓣似乎根本没有动过。 “你这样叫我和月华哥哥如何放心。”若她走了,她定是不会吃的。 “关他何事?若不是他,我也不必至此。”听到月华,曼霏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在她心里,她不想恨他,却又不得不恨他。 “霏霏,你误会月华哥哥了,他不会做那种事的。”花花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你怎知晓?我是亲眼见他将剑刺向毅哥哥的心脏。”一想到那场景,她就好绝望,那一刻,她恨不得被剑刺穿的,是自己。 “我会帮你查清,还月毅哥哥一个公道,你乖些吃饭好么。”她求着曼霏。沙华哥哥杀死呼延月毅的事情怎么看都有蹊跷,一切,都似乎是被安排好的一般。 “你出去吧,我会吃的。”曼霏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现在她只想好好静一静。花花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房门。 在门口的时候,她对上小染冰冷的眼神,不觉的打了个寒战。为何这个丫鬟,如此诡异。 房里的曼霏,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喃着:“宝贝,你不该来的。”她不想将这个孩子变成复仇的工具,现在,他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有人推门进来,她不想知道是谁进来了。现在的她只想好好静一静,于是,她都也不回。“嫂嫂,你还好吗?”一听声音便知道是谁,现在也只有雨妍可以站在她面前叫她嫂嫂了。 见曼霏无视了她,雨妍走上前,在床边坐下。“嫂嫂,你就别难受了,节哀顺变吧。”她的话语狠狠的刺向了曼霏的心。节哀...什么节哀!她不要! “你出去,我想静一静。”可她依旧看着前方,一动不动,淡淡的说着,又似乎不是她说的。可此时,此处,也就两人。 “嫂嫂你别伤害自己,若是把身体累垮了多不值,月华也会心疼的。”她的话语不紧不慢,似乎月华不是她的夫。 “我身体怎样与他无关。”她的话语如同冰雪,似乎没有丝毫情感。 三十六:如梦令 屋里的空气似乎被凝结了一般,一人默默的坐着,一人默默的站着。 雨妍仔细的看着曼霏,她想知道,曼霏究竟是哪里独特,为什么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都为之倾倒。 而自己,就算得到了月华的人,也永远得不到他的心。爱上一个人谁都没有错,只是走了不同的分岔路口。而她的那条路,便是无尽的寂寞与悲伤。 “怎会无关…月华他…”雨妍酸酸的说着,心想着:若是与你无关便好了,若是与她无关,他也不会被关在后院,自己也不至于活的那么累了。曼霏在他心里的位置,谁也无法撼动。 “别提他了,他是你的相公。”曼霏提醒着她,不想听到月华的名字,虽然自己曾经那样想接近他,想了解他。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他了。 他杀的,可是她的相公。 “可他的心......” “我永远都不会接受杀害毅哥哥之人。”她打断了雨妍的话。“我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说着她躺了下去,将自己用被子裹住了脑袋。 没人看到被子上的花纹被什么浸湿,渐渐晕染开来…… 雨妍握紧双拳,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她想要的,不就是得到月华吗?既然她陆曼霏不懂得珍惜,那么她,永远都不会放手。 即使他的心里不再有她。 感觉到雨妍走了,她从被窝里爬出来。看着窗外,天色渐黑。皓月爬上夜空,与繁星一起点缀着这片幽蓝的天。此刻,她突然想到一个人。于是她擦擦眼角的泪水,掀起被子,走出了房门。 寂寥的青墙依旧无人,沐皓今日怎又没来?他不是说自己每日都会在此的吗?上次已经有次没遇到,今日怎么也不在,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在墙角蹲下,抱着双腿,静静的看着坚强的小草,挺拔的站在泥土里。它们不需要思考,没有感情,是不是就不会痛呢? 月华轻抚着桌上的琴,是花花怕他闷着无聊给他送来的。手指轻轻的钩动琴弦,动人音律从指间滑出,在空气中流动着。 曼霏在墙边蹲了很久,久到腿都麻了,终于起身往回走。 她边走着边踢着路上的石子,忽的,似乎听见了熟悉的琴声。 那不是沐皓作的曲吗?是谁在弹?她记得,公公说将月华关在后院,所以,屋里的是...月华吗?他怎会弹此曲?沐皓不是说他的曲子都是自编的吗? 听到曲声的曼霏被问题填满了脑袋。 循着琴声,她慢慢的接近小屋。这个旋律总让她的悲伤浮上心头,她想起了毅哥哥,想起了爹爹娘亲,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们了。 自从毅哥哥离开,似乎少了一个依靠,她好累。 泪水不受控制的在眼角滑落,站在门口默默的听着,哭着。 月华的琴声与沐皓的竟然如出一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乐音。莫非月华就是沐皓?不,这不可能。 她在做什么,竟然听着月华的琴声默默的流泪!她不能对不起毅哥哥!于是转身便想逃离此处,却是一个踉跄,撞倒了边上的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铜盆。 “谁?”月华听见外面的动静,奇怪的问着,此时怎还会有人来此处?曼霏不敢相信,她之前竟没发现月华的声音与沐皓一模一样。这不是真的! 她不要相信! “是霏霏对不对?”刚想逃离此处,屋里却传来月华的声音,语气一点也不像平时的那个淡然的呼延月华。 她依旧什么都不说,脑子似乎是凌乱的线团,找不到线头,除了逃离此处,她想不到该做什么。 “霏霏,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杀大哥。我只是想警告他。”听到关于毅哥哥的事,曼霏更是心痛,若这不是她亲眼所见,怎么也不会相信毅哥哥竟然是死在月华的手中。 她无力的移动着步伐,身体似乎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在微风中飘摇着。 “我只是想保护你。”他见外面没有动静,无力的顺着门,坐在了地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不需要曼霏爱他,只要不恨他,便是心满意足,不敢再奢求其他了。 “你该保护的人,是雨妍,她才是你的妻。”她静静的说着,言语中听不出丝毫情感。 “娶她不是我自愿的!”他辩解道。雨妍对他来说,除了是名义上的妻子以外,什么都不是。 “可是依旧无法改变她是你的妻子的事实,我不会再恨任何人。”曼霏丢下这句话,消失在夜幕之间。恨,又能如何,毅哥哥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每个人都不喜欢真相,因为它就像玻璃碎片,割伤别人的时候也深深的刺痛了自己。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水留下而无动于衷。 而曼霏,也不喜欢这个令人心痛的“真相”,因为这个“真相”彻底打破了她的生活。 月华无力的靠着门上,手紧攥着衣服,额角溢出一丝丝汗水。要是曼霏知道哥哥就是自己会不会不恨自己一点呢? “少爷,起了吗?”屋外传来人生的声音,月华闭着双眼,人生的声音?原来这些日子都是梦吗?人生没有被抓,他没有娶雨妍,大哥没有死,他依旧无法与曼珠相见? 原来都只是梦,这个梦,太漫长,太折磨了。可是他的心好痛,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好想睁开眼告诉人生,他做了一个很长也很真实的梦,长到差点再也见不到人生,真实到心痛的感觉都如同亲生经历一般。 现在终于醒了,霏霏不会再恨他了,一切还是如同往日一般。 他究竟睡了多久呢?有多少记忆是梦……他迷茫的看着帷帐…… 三十七:多情自古空余恨 “少爷,我可是好不容易求得这次送饭的机会。”人生推门而入,却看到月华失望的双眸...少爷不欢迎他回来吗? 他将房门敞开着,忙碌的收拾着房内的一切,屋内弥漫着些许霉臭味,人生叹着气,每次少爷受罪,总与曼霏小姐有关,他知道少爷痴情,可自古多情空余恨。 也不知为何,少爷这样他的心很难受,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是错觉吗?他的少爷,最近憔悴了不少。 “原来不是梦…”月华喃喃自语着,人生见月华坐在床上喃喃自语,似乎没看见自已一般。他才离开了多久,少爷这就将他遗忘了吗?失落感将他团团笼罩。 “少爷,我帮你梳洗一下吧。”他缓缓走近月华,看到他的面具半挂在脸上,双目无神的说着什么… 墨发散乱的垂挂在胸前,月白色长衫掺着些许灰,胸前的褶皱明显的存在,定是心痛之时将手抵在胸前所致。 “少爷…您别吓我…”见他依旧没有动静,人生有些害怕。他才离开了多久,少爷竟变成这幅模样。 想着,他的心有些莫名的疼,不似雨妍的毒药那般痛楚,只是微微的有些难受,他多希望此刻痛苦的是自己。他愿意用十倍的痛苦来抵少爷此刻的伤痛。 “哦,人生啊,好久不见。”月华抬头,愣愣的看着人生,半晌才吐出这几个字。 “少爷,对不起,早知如此,我曾经也不该将她留在花海,让她有机会接近你。”人生说着,头低了下来,都是他酿成的啊……若不是他的离开…… “不必怪自己,若我早些发现蹊跷,你也不必被关这么久。我竟会信你会不辞而别。”月华苦笑着说。 “少爷,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人生凑近了月华,在他耳边私语着。 “不必了,出去了,又能怎样。”月华看着门缝外的树枝在摇曳着,落叶随风飘散,躺在泥土上,依旧随风摇摆着。落叶归根,有些说不出的凄凉。 “少爷……现在呼延家全靠你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自家少爷,或许此刻能燃起他的希望的只有曼霏了,可她,应该恨着少爷吧。 “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杀人犯。”就连曼珠也这么认为,这才是他最心痛的。 “怎么会,老爷和夫人不是不放你出去,没有证据,若是偏袒你,怕是会让大少夫人不服啊。”人生为呼延老爷辩解道,虽不知他们是何想法,但现在劝慰少爷是关键。 “无碍……你先回去吧,我会吃的。”他走至琴边,轻抚着琴弦,曲儿从他指间溜出。曼珠,何时你我才可共享丝竹之悦? 那旋律如同鱼儿失水,无奈的在陆地上跳跃着,却终无法得水。痛苦,无助将它团团围住,无法呼吸,不管多奋力都无法得到活下去的力量。这是他新作的曲,只是,无人欣赏。 “少爷...”人生听着这曲儿心里憋的难受,他的少爷。月华却似乎没有听到,继续弹闭目奏着,似乎整个人都进入了旋律之中。见此,他只好无奈的走出了房门,却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听到了少爷说:“下次来帮我带笔墨来。” “是,少爷。” 而前院的另一处,门窗紧闭着,屋内的人儿不出去,屋外静静的站着一个丫鬟,如同雕塑一般站着,连表情,都是冰冷的。 花花带着苏风烨来到曼霏的院子,此刻,她愿意见的,也只有花花了。 “你站在外面...”花花命令似的说,苏风烨也只是笑笑,站在了门外。对上了小染的冰冷眼神,不觉的背后一颤,这真的只是丫鬟吗?怎看起来如此冰冷,如同鬼魅般。 “霏霏...”她推开门,却见到曼霏发髻散乱,抱着双脚在床上坐着。嘴里似乎还低低的呢喃着什么。好像,根本没发现有人进来。 走进屋内才觉得里面闷的很,四处一看,门窗竟都紧闭着。 “天,你把门窗都关起来作甚?这样对孩子不好。”说着,她赶紧将窗户打开,一阵微风吹进,沁人心房。 “花花,我是不是不该将孩子生下来?我不想让他没有爹。”半晌,她抬头对着花花说。 “不许乱说!乖乖将孩子生下来。”花花惊呼。 曼霏无力的走下床,坐到梳妆桌前。木然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张脸,这发髻,都是毅哥哥曾经最喜爱的。 可此刻,早已无人欣赏,可她依旧不想将头发放下,依旧让它乱着。“可是,我不希望孩子没有爹。” 花花看着这样的曼霏,果断的走近她,将她凌乱的蓬发放下,轻柔的梳好。 曼霏本想阻止,可忽然手定格在半空,任她梳着,只是眼角有一滴清泪在眼眶中打转。最后,还是顺着脸颊缓缓下落... “霏霏你就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可这孩子是无辜的啊。”花花不忍的看着她的那滴泪,究竟要怎样,曼霏才能和月华哥哥在一起呢? 曼霏依旧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算什么?毅哥哥,虽然她不爱他,但多少年的相处,他对她来说还是一个重要之人啊。 “我说霏霏,你门外的那个丫鬟怎有些怪异。”花花帮曼霏盘着墨发,突然想起了门外站着的小染,她总冷着长脸,一点儿也不似是一个丫鬟。 “怪异?她只是不喜我罢了。”说到这个丫鬟,当初还不如叫小蝶跟随自己来。“不喜你?那还陪嫁到此?”听着曼霏的话,花花更是有些奇怪。 “我也不知,本是叫一个叫小蝶的婢女陪我。可不知怎的,出嫁前天,她得了重病,便留在陆府了。”本是各个丫鬟争着要陪嫁,刘管家竟指名了小染陪她。 “好巧。”花花思量着,会不会是她害呼延月毅的?可这丫鬟怎么看也不似有武功之人。问题是,如果是她做的,那是为了什么呢? “确实有些巧,她明明在府里最不受欢迎刘管家却做如此决定。”她刻意压低声音说着,不想被屋外的人听见。 “如此,她与刘管家是亲戚?”花花好奇的问,这个刘管家又是什么样的角色? “不,她进来前后都并无与刘管家接触过,就是因为她不受欢迎,我观察了她一段时间。刚来呼延家的时候,她还只是阴沉了些,我也不知她近来是怎么回事。”曼霏被花花从悲伤的思绪之中带出,却又想到小染看毅哥哥的眼神,心里有些难受。 “好了,看现在的你多么精神。”花花停下手,自豪的看着自己为曼霏盘起的发髻。这妇女的发式,她可是第一次盘呢。 “精神又有何用,无人欣赏。”看到精神的自己,曼霏垂下了眼眸,她再好看又有何用。 “谁说没有,只是你未发现罢了。”花花边说着边拧着毛巾,小心翼翼的帮曼霏洗着脸。洗完脸,她递上衣物,示意她将自己身上那件换下。 曼霏慢慢的穿上花花带来的罗裙,她怎知晓自己喜爱红色衣物?大红绸缎的罗裙外罩着层细纱,肩上是两朵白纱做成的精致花朵,细纱底部亦勾勒着些许未闻花名的花,向上蔓延着。 多美的裙子,若是毅哥哥见了,定会喜爱的。可毅哥哥...你在哪? 花花在门外等着曼霏,她打开房门,却看到惊愕的花花,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停的感叹,太美了!这身衣服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叫人无法将视线移开。 可当她走出门外之时,却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嗤笑。她不是不知道那是谁的声音,只是,那人又有什么错呢?自己本该被嗤笑。 入秋了,花园里的花不再争奇斗艳,再美的花朵又如何,无人欣赏,终会凋落。 三十八:至死不离 阳光照射在花园里,将花儿映的更加美艳,园里两个人儿慢慢的走着,两个清秀水灵的姑娘站在眼里的百花之间,俨然是一道吸人眼球的风景线。 “霏霏,你要经常在花园逛逛,晒晒太阳才好。”花花见来到花园的曼霏气色好了许多,心里偷偷的想着:沙华哥哥,你该如何感谢我? “恩。”曼霏应着,却看到不远处来的雨妍。她本想绕道走,却不想雨妍迎了上来:“嫂嫂,你终于愿意出来走走了。”她假笑着说。 她轻轻点头,“当然了,不然你想她整天闷在屋里?”花花本就不喜欢雨妍,见她非要粘着曼霏,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怎敢,只是嫂嫂,你刚刚失去大哥,穿成这样好吗?”她看着曼霏身上的罗裙,眼里满是被压抑着的羡慕。 “怎么不好了,霏霏爱怎么穿就怎么穿。”花花推开雨妍,拉起曼霏的手,便想从她身边走过。 “我当然没意见,可你不知道那些下人是怎么传话的。都说啊,这大少爷是大少夫人与二少爷谋杀的,就为了在一起。说你穿着大红衣裙就是为了庆祝大少爷的离去。” 她的话语激起了花花的怒火,刚想上前去与她争个你死我活,却有一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 “流言真是好笑的紧,若真如流言所说,不知弟妹该如何是好啊。”她的话语不再如往常一般纯真。 人总是要经历过一些痛之后才会长大,只是这个长大的代价,太大。 雨妍被说的有些不快:“怎会,我相信月华不是这种人,他说过他爱我的。”她胡乱扯着。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在乎那些流言蜚语。”曼霏本想转身离去,却听见雨妍说:“莫非真是你与相公合力杀了大少爷?”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在场之人无不抬头见见这位“杀人犯” “喂!不许乱说!”花花见此赶忙捂住雨妍的嘴,在她耳边警告着,若再胡说,信不信老子解决了你?雨妍赶紧点着头,离开了此处。 也不知是雨妍说了之后的心虚还是如何,曼霏总觉得下人们都在讨论她,对她指指点点的。想着这些,她不想再呆在此处了, 与花花说自己要回房休息了,花花有些担心,本想送她,却被她拒绝了。她调侃道:“若你再陪我,我怕是要得罪苏管家了。”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看到她的笑,花花总算是放心了。 毅哥哥,若我难受,你也不会开心的对吧?曼霏在心里对呼延月毅说着,抬头却发现自己无意间走入了后院。这里还是如往常一般清静,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走近长墙,她听到了熟悉的琴声。沐皓?不对沐皓不是月华吗?他此刻不是该被关在那间屋子里吗?莫非是自己搞错了,月华真的只是像沐皓而已? 她爬上高墙,看到墙的另一头,有一个白衣少年静静的弹着熟悉的旋律。 她的泪溢满眼眶,那白衣少年抬头,看到他的脸,曼霏的呼吸都停滞了。毅哥哥? 少年柔意的看着惊愕的她,嘴角轻轻上扬,起身,对着墙上之人伸出双手,示意她爬过来。曼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将手放在他的手上,是有温度的! 微风吹拂着两人,发丝肆意飘飞着,而白衣少年,任由曼霏摸着他的脸。闭上眼,享受着她带来的触感。 曼霏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毅哥哥回来了,她不必再介怀了。此刻的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微风轻拂着两人,发丝随风缠绵在一起。 “曼霏对不起,我爱你。”白衣男子对曼霏说着,伸出了双手,想将她拥入怀中。 听到声音,曼霏回过神来,奋力将白衣男子推开“呼延月华,你不是毅哥哥…!”月华神色忧伤的看着曼霏,双手停留在半空。 曼霏愤然的看着眼前这个与呼延月毅几乎一样的男子。毅哥哥从不穿白衣,除却那次…而且,毅哥哥是不会乐器的啊。 眼前的男子虽不及毅哥哥那般妖娆,却干净素雅,清丽脱俗。有着谪仙般的气质,他,是月华吗?他的脸没伤? “霏霏,原谅我好吗?”月华近乎乞求。除却孟婆,他此生只求过她陆曼霏。“原谅?”曼霏冰冷的说着,双眼却不愿看月华的那张脸,她怕自己忍不住… “对,原谅我,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月华期待的看着曼霏,只希望能得到她的同意,若她同意了,他甘愿被发现之后戴她承受一切。 “你别开玩笑,你是有妻子的,而我还有毅哥哥的孩子。这辈子,我们都不会有任何可能!”说完,她转身,便想爬上墙。 月华见此,也不管她是否愿意,揽住她的腰,将她扣进怀里,纵身一越,飞过高墙。 曼霏定定的站在墙边,耳边依旧荡漾着月华刚刚留下的话语“不管你是否愿意,我都会一直保护你,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 这句话语竟让她感觉特别安心,可他杀了毅哥哥,莫非是想从她身上弥补对毅哥哥的亏欠?她不是工具,不要任何人的弥补! 她走着却被墙边出来之人吓了一跳。 “大少夫人,这夜黑风高的,你到后院作甚?”原来是雨妍,她此刻才来见月华?“无意来此,正想回去呢。”曼霏轻声说着,便想离开。 可雨妍一手拦住她。“哦?与情郎相会过了?这么急着回去作甚,大少爷不在了,没人管你。”这话怎么听都暗藏另一番含义,充满挑衅,可曼霏不想与她说话,沉默着。 “怎么?不敢说还是默认了?”见曼霏不说话她继续挑衅着。 “与你无关…”“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的确,你的事与我无关,可是你会的人是我的相公!”雨妍怒吼着。好在小染告诉自己曼霏来此,此处无人,看谁帮她。 曼霏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前方。她不想和雨妍吵。看着这样的曼霏,雨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打完了?再见。”曼霏忍着痛,一刻也不想多呆。 “勾引完我的相公就想走?”她伸手抓住曼霏的衣服,用力扯着,还恶狠狠的说:“叫你勾引人家丈夫!” 曼霏想用力推开她,可也不知雨妍哪来的力气,死死的压着她。她不敢乱来,怕孩子出什么意外,可此处,根本无人救她。她绝望了。 “住手!”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同救赎人类的神人一般。雨妍不可置信的抬头,月华怎么会在,他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曼霏听到月华的声音竟有莫名的安全感,见雨妍动作停顿之后,赶紧推开她,将衣服揽了揽,抱着自己快步走开此处。 “月……月华,你怎会来?”看见月华没有追去,雨妍得意的笑着,扭着身体凑近月华。月华当然不会追上去给曼霏抹黑。 “若我不来,还不知晓你要如何欺负嫂嫂。”月华严厉的说道,眼里竟闪过杀机。若是曼霏出了什么意外,他定杀了这女人。 “你还知道是嫂嫂,那还半夜私会?”雨妍冷冷的说。 “我早说过,我永远不会爱你,你在嫁给我之前便该做好打算。”月华不想再与她说任何话,眼前的女子已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善良少女了。 “那也不准出来私会!”雨妍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我的私事与你无干,若再对我身边之人下手,休怪我不客气。”月华丢下这句话,离开了此处。 夜半,起风了,落叶被风吹落,随意的飘着,落到一头墨发之间… “不客气么……?” 三十九:时光旅人 夜,寂静无声,也许因为太过寂静,落叶的声音格外刺耳。 入秋了,这是一个寂寞的季节,床上的人儿默默的坐着。也不点烛火,月光照射入屋,将树木斑驳的影映在地上。 “毅哥哥,入秋了,天气都渐冷了,你在天上可好?咱们还未给孩儿取名呢。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她轻抚着肚子,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霏霏,你起床了吗?”一早,花花便来到曼霏的房间,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听到有丫鬟在讨论曼霏昨晚很晚才回房的事情。昨晚她不是很早便回去了吗? “恩,你进来吧。”曼霏轻声答着,自从呼延月毅离开之后,她深沉了许多,不再像以前般天真无忧了。 “霏霏,听说你昨晚很晚才回来是真的吗?”花花一进来便开口问道。 曼霏掀被子的手顿在半空,莫非昨晚那般狼狈的样子被谁看见了? “恩。” “霏霏,你怎么能那么晚回去?后院很危险的。”花花是来自地狱,可听着那些丫鬟说的恐怖传说,竟也有些怕。虽然沙华哥哥在,一个人还是不安全。 “你怎知道我去了后院?”曼霏奇怪的问,莫非是雨妍说出去的?若是,自己怕被说的很不堪吧。 “你昨晚回来的晚,有丫鬟看到,据说后院是个被诅咒的地方呢。”花花正色道,居然对那些丫鬟的话深信不疑。 “什么诅咒,怕是那些人瞎说的吧,我去后院不是一天两天了。”曼霏站起来,走到花花前面,闻着她提来的菜篮。 “好香哦。”最近她总是来陪自己,是怕自己一人吃饭的时候想毅哥哥吧。 “嗨,不提那些流言了,霏霏你今天气色不错哟。”见霏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颜,花花十分欣慰,一定要告诉沙华哥哥去。 “我相信毅哥哥也不希望我难受,我要快些将孩子生下来。”曼霏笑着走屏风后走出,依旧是一袭红衫,独有的神秘吸引力。 花花将她拉到梳妆桌前坐下,熟练的将她的墨发盘起。 “霏霏啊,我都快变成你的贴身丫鬟啦。”将曼霏拉到桌边,端出可口的饭菜。“你怎能当丫鬟,叫苏管家进来一起吃吧。”曼霏当然知道每次花花来此,苏管家都是站在门外等好几个时辰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怎么好,我们吃就好了。”花花怕叫苏风烨进来会让霏霏难受。 “可别,每次都让他等,怎么好。”曼霏刚想起身,就被花花按了下去。 “我去叫。”她赶紧跑出去,只见苏风烨不在门口,刚想关门却从树上跳下了一个人。 “今天怎么如此之快?”他的眼里闪着激动的光。“快什么,进去一起吃饭。”她走上前去,将苏风烨扯进屋里,进去前一秒,她看了一眼门边的小染,面无表情,如死人一般。 “花花,以后若是没空就不要来陪我啦,我已经没事了。”曼霏边吃边说着,虽然她好喜欢这种一起吃饭的感觉,但她不想麻烦了别人。 “霏霏,吃饭怎能没空,若你不介意,以后天天与你一起吃。”花花笑着说,脚却狠狠的踹了苏风烨一脚。 “恩...对..对,吃饭怎能没空。”原本安静的苏风烨赶紧答了一句。 毅哥哥,你看到了吗?我现在很开心,别担心我。 后院的屋内,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月华第一次被一声呼唤叫出了自己所弹奏的曲子。霏霏,我看到了,只是,大哥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秋日的花园,百花渐败,只剩下一片萧然。 “霏霏,秋日到了,花儿都凋谢了。”花花看着花园的萧条,怕曼霏触景伤情,可也没别的去处。 “是啊,再美的花朵终会凋落,总有一天,我也会凋落,枯败,化为一堆灰。” “哎呀你说什么呢,不许乱说。”花花看见她眼里弥漫着忧伤,原本明亮的大眼,变得暗淡,黑睫如扇,垂挂于眼眶,叫人好心疼。 “那是事实,终有一天会老去。”花花听到曼霏说的话,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儿触景伤情,得换个地方。 忽然,她想起了沙华哥哥的花海。“霏霏,我们去花海看看吧。” “可以去吗?月华不是被关着。”那是给曼霏一个前所未有的震撼的花海。她当时非常好奇,是怎样的人,能开拓出如此美丽的风景。 “当然可以。”花花一眨眼,便拉着曼霏出了府门。 曼霏没想到,自己再次见到花海是以这样的心情。美丽的花海,即使入了秋依旧别具风味。 她大口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有多久,没有如此舒畅了。 “霏霏,我知道这些话此刻不该讲,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这片美丽的花海,是沙华哥哥为你种植的。”花花知道曼霏喜欢这片花海,能帮的,她都不会放弃。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如此爱我的人,我真是幸运,只是我没那福气。”她忧伤的感叹着,不知道花花多么想告诉她,其实两个爱她的人是同一个人。 “怎么会没福气,趁月华哥哥还在你身边,你接受他吧。”她乘胜追击。 “我和月华是不可能的,我是他嫂嫂,我肚子里还有他哥哥的孩子,而且他有妻子。”曼霏笑笑,若这些不存在,或许他们会在一起吧。 “那个雨妍根本不是他的选择,是她威胁他。”花花为沙华感到不平,明明就是为了她才... “罢了,反正都是没有可能,还说这些干嘛。”她摘下一朵红花,插在头上,美丽的花朵使她更加动人,与身上的大红衣相称相配。 “可是...”花花跺跺脚,都怪那个该死的雨妍! “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曼霏看着渐渐黑下的天空说。 “好,喜欢这儿的话,下次再来玩。”花花熟门熟路的将曼霏带出花海,将她送到院门口,便回去了。 曼霏走进院子,只见自己的院子里平白多出了几个丫鬟,正好奇,却看到屋里的呼延夫人。 “娘...”她小声的说,有些心虚。 “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见到曼霏回来,她蹭的从凳子上站起,赶紧将她扶到椅子边上,示意她坐下。 “我,我出去散散心。” “如此便好,以后不要乱走,大晚上的夜路不安全。”她拉过曼霏的手轻轻拍着说:“我的宝贝孙子还在你肚子里呢。”她关心的只是孩子吗? “谢娘关心,我自会判断。”她有些疏远的说着,将手抽了回去。 “我来给你送了些补品,你要好生调养着,我会叫一个懂孕事的老仆来照顾你。”说完这句话,她便起身,打算回去。 “谢谢娘,您走好。”曼霏看着呼延夫人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哎,就连婆婆都疏远了,时间的流逝,不但带走了一些人,还带走了一些感情。她早已不是往日那个只知道玩的小孩子了。 她长大了,在毅哥哥离开之后,她长大了不少,也渐渐习惯了小染那如同冰块的脸。 时间或许会从你身边取走些什么,但在取走的同时也会给予些许,只是有时候看不到罢了。 四十:重拾希翼 秋天到处都充满萧瑟,后院的墙壁的微许腐臭味飘散着。落叶随风飘荡,落在泥土之上,虫蚁们到处储备着粮食,在落叶之间穿梭。 后院的破烂小屋内,一人一琴,一纸一笔。只要接近后院,便能听到一首悲曲的徘徊着。 “梦千年?”突然,从地底跳出一个女孩,看着纸上写着些许字句,她还未看清,便叫月华收了进去。只觉得隐约看到梦千年三个字。 “你怎突然来此?”月华早已习惯她的出场方式,淡然的说道。“月华哥哥,你就想办法出去吧,我最近都在帮你照顾曼珠姐姐,你出来我帮你们和解。”她奸笑的说着。 “不必了,若想她幸福,还是不见好了。”月华收起纸笔,又回到琴边坐下。 “不行,她总是这样下去的不会有幸福的,现在能让她幸福的就只有你了。”花花紧张的劝慰着。若沙华哥哥不理她,她就只能变成寡妇了。 “别说笑了,她连见都不愿见我。”月华想到那晚是场景,他的心如同被猛兽撕裂,痛苦绝望。没有人能懂那种一次次竭尽全力去完成一件事时,得来的却是一次次的绝望的那种感觉,不止是绝望,更觉得自己无能。 “那时她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怎会不愿见你。”花花赶紧劝月华,她可不想自己的努力白费啊。 “我今天带她去你的花海了,你猜她怎么说?”花花故意一问,月华果然来了精神,双眼闪着期待的光芒,直直的看着花花,仿佛在问:说什么? “她说啊,她是幸福的,因为有你们爱她。你们,不都是你吗?”花花陈述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可她并不喜欢我不是吗”月华对于她一次次残忍的拒绝早已习以为常。 “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你们之间的羁绊太多。一切,不都该你自己去解决吗?”花花说着,重重的拍了一下月华的肩膀。 “羁绊?是雨妍吗?”他知道他们之间有很多羁绊,就算没有雨妍,爹娘定不会同意自己的想法的。 “或许吧,她不是曾经的曼珠姐姐,没有前世的记忆的她,只是个懵懂的女孩子啊。所以你要振作起来,早点出去。”花花激励着月华,若不好好把握苏风烨失忆的这些日子,怕两人又要承受痛苦了。 不管是沙华哥哥,还是自己,都要好好把握这段来之不易的时间。好好把握那个说是要一辈子只守护自己的那个人口中的那短暂的一辈子。 门外传来脚步声,花花赶紧藏了起来。随即有人推门进来,不是别人,正是呼延冀。“爹,你怎么来了。”月华淡淡的说,那天连雨妍都说信他,他的爹娘,竟不信他。 “爹来看看你。”呼延老爷见月华如此疏远他,叹了叹气。 “哦。”月华低下头,继续摆弄着自己的琴。 呼延冀见月华对自己的疏远,怔了怔,便走到他对面坐下,调侃道:“怎么?生爹的气?” “怎敢。”月华吐出两个字,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你的脸果然没有毁容。”看着月华摘下面具,露出俊美的容颜,呼延老爷欣慰的笑了。 “爹怎知道我的脸无事?”月华淡淡的问。除了人生和雨妍还有苏风烨便无人知晓才是,这个几乎未在乎过自己的父亲怎会知道。 “我是你爹。”呼延老爷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月华心里温暖了些许。“我呼延冀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很多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他的脸庞露出少有的慈爱。 月华的心头一涩,苦苦的笑着。 “爹知道你不会杀你哥。” 木门微敞,时不时被风摇摆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这破烂的小屋,却让月华躲避了好些日子。他定定的看着门的方向,脑海里是呼延老爷的话语在回荡。 “爹不是不信你,只是当时的场景,若我们都信你,该置霏霏于何处?她嫁给呼延家才多少时日。爹是怕对不起了她啊。”呼延老爷解释着自己当时为何不替月华站出来。 既然是为了曼珠着想,那便是没错的。自己的本意不也是想好好保护她么。 “爹,我明白了。”他依旧淡然的说着,眉眼只见却带着些许笑意。 “你啊,别再躲在这了,有些事需要自己解决。”呼延老爷虽说是关着他,可这破屋怎关的住,其实只是给他一个躲避的地方罢了。“不要对不起任何人,有些事你做了,就必须负责到底。” 不知道他是指雨妍还是曼霏,月华在心里暗暗决定,要好好弥补曼霏。至于雨妍,他早说过,他永远都无法爱她。 有些东西是永远勉强不来的,比如感情。 月华看着呼延老爷出去的背影,好半晌没回过神,原来,他的爹是了解自己的? 雨妍一出院门,便看到月华的身影,他将面具摘下了。那股谪仙的气质浓烈了许多,阳光照射在他身上,简直就如同仙人一般。 她刚想叫他,却见他向另一个方向去了。那边是...陆曼霏住的地方! 她紧握拳头,在他心里,陆曼霏才是最重要的,她早该知道不是么?她不是早就不爱他了吗?她不是来折磨他的吗?为何自己的心那样痛?! 呼延月华,终有一天,你会失去陆曼霏! 月华走近曼霏的门口,却不敢进去了。门边的丫鬟什么话都不说,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眼里满是冰冷。她怎么了?他记得曼珠身边的丫鬟不是这般冰冷的啊。 “霏霏,你起床了吗?”如梦如幻般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躺在床上的曼霏听到声音,欣喜的坐了起来“起...还没起。”刚想说起床,可却突然拍拍自己的脑袋,这不是毅哥哥的声音,也不是花花的声音,更不可能是公公婆婆的声音。 可她为何有那么一秒,她的心里,充满了喜悦?不可能,定是幻觉。 “哦?好吧,你多睡会,好好养身子。”这回她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沐皓。不,是月华。她不想将沐皓和月华联系在一起,可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一个她现在最不想也不敢见的人。 见里面没有回应,他失落的转身走去。他不知道,小窗之上,有一个脑袋偷偷的钻了出来。原来沐皓长这样,原来,月华和毅哥哥长的一模一样。 月华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只见雨妍站在门口,眼神充满仇恨的看着他。他不想说什么,静静的从她身边走过。 “呼延月华,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回来不应该先回来看我吗?!”雨妍大声的喊叫着。 “我爱的不是你,至于我们的夫妻关系也只是有名无实不是吗。”月华淡淡的说。 这句话刺中了雨妍的心,她将桌子掀开,吼着哭着说:“呼延月华,那时候答应你是以为你迟早会爱我。我那么爱你,你就连一点点爱都不愿施舍给我吗!” “我待你不薄。”月华依旧不紧不慢的说,似乎此事与他无关。 院子里鸟儿在啼叫着,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谁对谁错,又怎说的清。 四十一:夜半寻梦 落叶肆意的飘着,似乎不明白为何有人要将它扫走,院子里的落叶越扫越多,人生擦擦汗,在树下坐下。 他边擦着汗边想着待会去给二少爷送饭的时候要和他说些什么,他的二少爷,近来眉头越来越紧了。 忽然,她听到雨妍的咆哮声,惊愕了一下,是谁敢和她闹。随即他听到屋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赶紧往屋里走去。 “我待你不薄。”这是他走到门边听到的,少爷的声音?他回来了?人生正想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听到雨妍凄冷的笑声:“哈哈哈,呼延月华,你会后悔的。”不知为何,他的背后阵阵凉意。 那个在花海里只因一个拥抱便满足的少女,似乎只是一个梦境。眼前的雨妍,他都有些不识了,何时,她竟变成如此...... 那个说“我有回忆便满足”的少女到何处去了?人生默默的走开,若不是自己,少爷也不必娶雨妍。现在定会幸福的多吧。 “柳雨妍,不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否则我杀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想到人生所受的苦,他眉头紧紧皱成一团。雨妍,何时变得如此恶毒… “是啊,连亲哥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的。”雨妍冷冷的说。月华的心瞬间冰冷,那日还说相信自己…他冷笑着丢下雨妍甩门而去。 径直向花花的住处走去,想告诉她自己出来之事。刚走进院子便看到紧紧相依的两人,他微微一笑,离开了此处,眼里满是羡慕和满意。 花海之间,有一抹身影若隐若现。对月当歌,此时此刻,若是有把琴就好了。那首歌还未教给霏霏呢。 “少爷,总算找到你了。”人生喘着气,跑到花海。月华将最后一口酒灌入喉咙,啧了下嘴说:“曼霏怎么样了?” “大少夫人有花花小姐在照顾,很安全。只是你再不回去,咱屋怕是要叫二少夫人拆了。” “拆吧,拆了最好,如此我便不必回去了。”月华淡然的说,在他娶雨妍的那一刻起,那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 “我是怕惊动到老爷夫人哪儿去啊。”人生看到四处散落的酒瓶,有些担心。 “嗯,回去吧。”月华丢开酒瓶,站了起来。许是酒喝多了,走路颤颤巍巍,人生忙上前扶住他。 进了呼延府,便径直走向书房,那儿已经是月华在呼延府唯一一个能落脚的地方了。也不知雨妍的消息为何那样灵通,月华才刚到书房不久,她便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只见月华平躺在床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曼霏的名字。雨妍双手紧握成拳,本想摔门而去,却看到桌上静静的躺着一张有些突兀的纸。 她走至桌边,拿起那纸,随即将纸紧紧揉成一团。什么梦千年!写给陆曼霏的?她想着自己所看到的词,感觉自己的心如同自己摔碎的花瓶一般,碎了一地… 夜半,月华感觉微冷,似乎有风透进屋里,莫非是忘了关窗?他起身一看,门竟忘了关,人生怎会连门都忘了关...他正想回床时,却发现桌上少了什么… 人生房间门口 “少爷,这么晚了还没睡?”人生困顿的说着,还不时的打着哈欠。方才听到少爷的声音,还以为自己梦到了少爷。 “人生,傍晚你将我扶会书房之后可有将门关上?”月华顺势走近人生房内。 “当然有...怎么了吗?”人生也跟着进了屋内。 “我醒来之时门是开着的,还丢了一样东西。”月华淡淡的说道,那定是被进屋之人拿走。只是那只是首词,会有谁盗?莫非是花花拿去玩了? “我先走...”人生刚想问是什么东西,月华一闪而过,离开了人生房间,人生摇摇头,莫非,自己梦游了?还梦到了少爷?可是刚刚少爷的脸,是那样的清晰。 “花花开门。”月华一下便到了花花房门前,不一会儿,门打开了,走出了一抹娇小的身影。随之打开的,还有隔壁的门,苏风烨也走了出来。 “沙华哥哥,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苏风烨靠在门边,一言不发,奇怪的看着月华,浅蓝色的眼眸映着蓝光。 “花花,你可有去过我的书房?”月华紧张的问道。 “诶?沙...呸,月华哥哥,你何时被放出来了?怎也不告诉我一声?”花花似乎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那个被关在后院的月华哥哥。 见花花的样子,定还不知自己被释放,那究竟是谁? “月华哥哥...”花花在月华眼前摇了摇手。 “啊,哦,我下午来的时候你与苏管家在......呵呵,所以我忘了告诉你。”听到月华的话,花花瞬间低下了头,感觉自己脸有些烫。 “呃...恩,你找去你书房的人作甚?”好在一片漆黑,应该看不见她那红透了的脸。 “我丢了个东西。”月华淡淡的说,见旁边的苏风烨不说话,却盯着自己了,有些奇怪。 “什么东西?”花花似乎没有看到门外的苏风烨。 “我为霏霏写的词。”说到曼霏,月华的眼里溢满温柔。 “不就是个词吗?再写就好啦,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啦。”花花无奈,沙华哥哥怎么到了凡间之后变得如此死脑筋。 “不行,那纸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无法破损即使被撕了还能自动愈合。”而且那词他本想第一个给霏霏看的! “那可怎么办。”花花听月华这么一说,也有些急。而月华却突然想到一个人,“我可能知道是谁了,早些睡。”待花花反应过来时,月华早已不知去向。 “他不用睡觉吗?”花花嘀咕着想去把门关上,却看到了倚在门边的苏风烨。“你怎么在这。”花花被吓了一跳。 “我来看看出什么事。”苏风烨挤出一抹笑,转身回屋去了。花花奇怪的跑出去,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是她的幻觉么?风烨怎似乎有什么事瞒着她。 月华回到院子,里面一片漆黑,这个时候,许是都睡了吧。他径直走向卧室,啪一下推开门。 “谁!”雨妍被开门声惊醒。月华什么话都不说,将灯点上。看清来人,雨妍冷冷一笑。“怎么,你还知道回来么?” “交出来。”月华走到床边,摊开手,冰冷的说。 “什么东西?”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那张该死的纸,他就那么在乎它么! “我知道是你拿的,还我。”月华再次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雨妍站起来,将手伸到月华的身上,想将他的衣服脱了。 月华将她的手抓住“快还我,那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呼延月华!”雨妍低吼道。 纸篓里,有什么东西静静的躺着,偶尔发着些许微弱的光。 四十二:紧握双手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呼延府太过庞大,呼延冀便特别请了一个更夫,夜半好打更。 “呼延月华,我说的很清楚,我没有拿你什么东西。”雨妍的声音响起,整座院子都听的清楚,更夫无奈的摇摇头,快步离开了这个院子。 月华面无表情的翻着屋里的东西,雨妍就坐在床上冷冷的看着他找寻的身影,心里恨恨的想:我得不到的,谁都休想得到。 “啪啦。”随着东西碎落的声音,屋内的灯灭了。月华急躁的想离开,却看到纸篓里传出微弱的光。疑惑的走上前,却只见是一坨东西。 雨妍看着月华的手里握着一个会发光的球,似乎想到了什么,跑上去,刚想夺,却被月华藏进了衣袋内。 “柳雨妍我警告过你。”月华的声音冰冷阴狠,叫雨妍有些恐惧的退了两步。 “相公,不是我拿的。”她掐媚的笑着。 “别这样叫我,恶心。”月华厌恶的拍开她的手。 “呼延月华,我只是拿了张纸罢了,凭什么这样说我?你本就是我相公不是吗。”雨妍有些不满。 “我的东西不许你乱拿,否则,你下次拿到的,便是休书。”月华冰冷的说,雨妍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天还未亮,呼延府溜出了一个人,向城门走去。 “岂有此理,他怎能这样。”粗壮的大手重重的拍在桌上。“干爹,我此次来,只有一个目的,我想叫你们,杀了陆曼霏。”她的眼里充满了杀意。 “什么?杀人?我屠冀寨从未杀过人。”就算要杀,也是杀那个人。 那个被称呼为干爹的中年男子似乎有些犹豫。本是一句玩笑话,雨妍却认真的认了这个干爹。也好,靠她便能接近那个人了。 “那将她绑了去也好,只要不再出现,便好。”雨妍依旧不放手。 “没问题!”那男子毫不犹豫的答应。 “干爹,要在只有她一人的时候绑,她身边的人,可个个都是高手。”雨妍提醒着那个被称呼为干爹的中年男子。 “那有何惧,我有摄魂香。”他嘴角微微上扬,一抹阴狠一闪而过,虽是遭人鄙视之物,可似乎为了干女儿的幸福,也为了他的她,就算是杀人,也无妨。 “钱快。”他叫着,一个穿着粉色外衫的男子走进屋里,跪在他身前说:“寨主有何吩咐。”他将应做之事与钱快一一说清......钱快扬起得意的笑容,呼延府,呵! 夜晚又来临,月华叹着气,往曼霏房间走去。听花花说,自从自己出来后霏霏怎么也不愿出门。他走近门口,门也不敲便进去了。今日怎不见她的丫鬟? 他未敲门,自顾自的走进屋内。只见曼霏躺在床上,双目微敞,似乎在想着什么。 “霏霏。”他轻轻的呼唤着,见月华还未敲门便进屋内,本想叫,却被月华按住了嘴。 “不要叫,我会走。只是,你不要再将自己关在屋里了,会闷坏的。” “与你无干。”她冷冷的说,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怎么无干,若你痛苦,我只会比你痛苦百倍千倍。我爱你,与你无关,但只求你善待自己。”月华说完这句话,觉的头晕晕的,他警觉的看向门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霏霏你是不是头好晕?”月华似乎知道了什么。 “恩...”曼霏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快抓紧我的手,无论如何都不要分开。”他紧张的说道,随即倒在了床边。只是那双手,牢牢的握着…… “老大,他们的手分不开怎么办?” 屋顶传来唧唧喳喳的鸟叫,似乎群鸟在树林嬉戏。阳光被树荫挡住,留下斑驳的树影映在门上。 屋内有两人背对着绑在椅子上,男子一袭白衣,五官清丽脱俗,只是眉头紧皱,左手紧紧的握着一双纤手。 顺着纤手向上看,是一个水灵可爱的女子,轻纱红衫,,浑身有种特别的吸力。小腹微微隆起,明显怀有身孕。 水灵的大眼缓缓睁开,迷茫的看着四周。这是哪儿?为何自己被绑住了?手背传来微许热度,她低头一看,自己正背一双大手握着。不由的觉得心安了许多。 顺着大手向上看去,熟悉的脸庞近在咫尺。毅哥哥?又是做梦吧,毅哥哥,消失了啊… 似乎感受到灼热的目光,美目缓缓张开,是做梦吗?怎会离曼霏如此之近?自己好像握着什么,冰凉冰凉的,是手吗?自己怎被绑着?发生了什么事?头好晕… “月华?”曼霏轻轻的叫唤着,将月华的思绪拉回。 “霏霏…这是哪?” “我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曼霏左顾右盼,这儿怎一个人都没有? “昨晚……我去看你,然后……有人用迷烟!”月华猛然想起自己昨晚闻到的诡异气味。 “迷烟……有谁会想抓我们?”曼霏有些郁闷,自己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不是我们,是你……”月华冷静的说着,莫名的想到一个人。 “我?也对,那人应该不知你在我房里。那为何将你也抓来?” “因为……”月华举起紧紧相握的双手。 曼霏一看着紧握的双手,马上抽离出那双大手。 “咳咳…对不起,连累了你。” “别说对不起,我心甘情愿,这区区麻绳怎捆的住我。”月华说着便用法术想切断这绳,可这绳子却愈来愈紧。 “月华,我好痛。”曼霏有些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孩子会被勒死的。月华转头,看到麻绳勒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马上停止了挣扎。 “哈哈哈,继续挣扎啊。”一抹粉色身影破门而入。 “钱快,你怎在此!”月华看到那个粉红的身影就觉得恶心。 “怎么,我不能在此?”钱快将脸凑近月华。 “你想怎样?我没有得罪你。”曼霏恨恨的说着,就是她让自己那样恐惧。 “你没得罪我,你爹得罪我了。”钱快又转向她,面目狰狞的说。 “我爹的事好像与月华无关吧。” “当然,拉不开你们的手我也没办法。”钱快吐了口气,在两人之间徘徊着。 “你是怎么进呼延家大宅的?”月华冰冷的说,是谁放他们进去的?! “这怎能告诉你。”钱快扭头便要走。 “告诉那个幕后之人,敢害曼霏,我定叫他后悔!”月华愠怒,呼延府除了那个人还有谁会想对霏霏下手。 “哼。”钱快嗤鼻。走出了此屋,重重的将门锁住。 “你们笨死了,抓个人都能抓错。”山寨的前院,雨妍训着一群跪在地上的男子。这些家伙居然把月华都抓上来了,叫他发现是自己抓的曼霏如何是好?! “你也别训他们了,据说那两人的双手紧握,拉都拉不开。”寨主林中天从内屋走出,却看到雨妍在罚手下。 “干爹,他们居然把月华抓上来了。”雨妍跑到林中天身前撒着娇。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如此,我们将她们一并毒死好了” 四十三:倾城笑 “不可以。”雨妍毫不犹豫的答道,她使劲摇头,双手紧紧抓住林中天的衣袖。 “干爹我不可以失去他,我不可以,我不可以。”看着雨妍激动的近乎发疯的样子,林在天叹了叹气。 “那你想如何处理呼延月华?”他拍了拍雨妍的手,示意她不要急。 “这样,干爹,你再将他们迷晕,把月华丢到山下的小山村里。”雨妍狡黠一笑。 “可这迷烟对胎儿不好,你确定要这样做?”虽然那孩子是呼延府的人。 “孩子?管他呢,我只要月华,就够了。”她背光站着,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好吧,只要你开心便好。”林中天看着雨妍竟觉得有些陌生,那日那个单纯的少女,莫非是她同胞妹妹?不过,这样似乎也好呢。 “霏霏你饿吗?”月华看着曼霏一眼不发的侧脸,有些担心。 “不饿。”曼霏强装淡定的说,其实早已饿的有些眩晕,她在心里默默的对孩子说:“孩子,是娘对不起你。”宝宝似乎踢了她一下,像是回应她一般,她不禁失笑。 “笑什么?”月华看着她的侧脸,有一瞬的失神。多久没看到她的笑容了。 “刚刚对孩子说对不起他,他踢了我两下。”曼霏柔声答道,自从有了这个孩子,自己改变了许多。 “小家伙,还没出来就欺负娘了。”月华轻笑着说,自己似乎也很久没有这样笑了。 笑着笑着却忽然愣住了,这个孩子是她和哥的不是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开心?因为花花告诉自己哥只是自己的一缕魂魄吗? “定是个顽皮的孩子。”曼霏的纤指在小肚上轻轻滑动着,脸上溢出了幸福的笑容。若是毅哥哥在就好了。 “嘘...”月华突然正坐起来,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只见一根木棍缓缓戳进纸窗,又玩这个!“霏霏,不要呼吸。”月华压低声音,“待会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醒来。” “嗯...”曼霏小声的应着,对于眼前的长得和毅哥哥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生出了莫名的安全感。 过了一会,门被打开,进来两人。 “晕了吗?”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晕了晕了,快进来。”两人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内,月华似乎感觉到绳子松了。 “真是的,那日便该将两人的手硬扯开,咱哥俩也不必被小姐责罚了,现在也不必将这个家伙丢出去。”其中一个黑黑的男子不悦的说道。 “罚都罚了,这事得办妥,不然又要受罚。”另一个安慰道。 “寨主收个什么样的义女不好,偏偏收一个疯婆子。”黑黑的男子似乎未解气。 “嗨,别说了,叫人听了去,咱俩小命不保啊。”那个好脾气的继续安慰道。 月华感觉到自己被抬起,皱了皱眉,随他们抬着。似乎走了很久的路,月华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看到蔚蓝的天,感觉空气异常清新。莫非已经离开了凉州城? “就这吧,寨主说离鸡鸣山远些便好。”好脾气的男子停下了步伐,月华感觉似乎突然腾空了,随即身体传来疼痛感。这两个家伙,居然将自己扔到草堆里去! 感觉到脚步声远去了,月华缓缓睁开双眼,四周的一切,除了陌生还是陌生,这是哪儿? 荒凉的村庄 月华迷茫的走着,走了许久,却似乎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莫非是座无人村庄?这是哪儿?离凉州多远? 似乎走到了尽头,前面有一个类似祭祀台的建筑,不知是年代久远还是久无人烟,墙壁上满是青苔,有些斑驳。 不行,要找到路去救曼霏才行,只是该如何回去?他跳到屋顶眺望着四周。可四周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废弃房屋,和杂草丛生的田地。 只是,不远处,有座山。那是那些人口中的鸡鸣山吗? 呼延府 “怎么样怎么样?有消息了吗?”呼延夫人看着从外面回来的花花和苏风烨,着急的问。 “没有,花海也没有月华哥哥的人影,他会去哪儿了呢?”花花嘴上这样讲,心里却想着,会不会是沙华哥哥带着曼珠姐姐私奔去了?可是怎么也没有通知她一声。 “是我不好,我都不了解他,连他会去哪儿都不知道。”呼延夫人被急的眼眶都红了。“可是霏霏会去哪呢?没有回家去,一个有着身孕的女子独自在外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看到人生也垂丧着头进来,定也是未寻到。就差雨妍了,她们不明白,为何雨妍听到月华和曼霏一起消失时,慌慌张张的向外跑去,似乎知道他们会去哪里一般。 鸡鸣山上,雨妍气急败坏的戳了戳那两个男子的脑袋。“你们怎么这么笨,把他丢在没人的荒村,要我如何去寻!”那个黑脸男子小声的嘀咕着:“那就别寻了。” 雨妍耳尖听到了他的话,更加气愤,双手紧握成拳,本想向他们挥过去,想了想用力的挥了挥手便气急败坏的转身离去。 眼下如何将月华带回府才是关键,要如何才能找到他,那两个傻子,居然把他丢离凉州城不近的荒村之内。若她去寻了,定会被他怀疑,可若是不去寻,那要怎么告诉他回家的路?! “你们两个,过来。”她向两个在聊着天的手下挥挥手。两人听话的过去:“小姐有何吩咐?” “你们两个,去鸡鸣山东边的荒村里,将呼延月华引回凉州,”她盘算着,自己只要去城门口等他便好。 “是。”两人二话不说,单膝跪地,领命便走。 在山寨内闲逛的时候,看到一个端着餐盘的人,挥挥手,示意他过来。“你去给陆曼霏送过饭了吗?”她询问着曼霏的近况。 “小姐,她都好久未吃饭了整天看着纸窗,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手下回忆着陆曼霏最近的情况。 “呵,她是怕我毒死她吗?”雨妍嗤笑。手下见此,赶紧退下。 “既然如此,从今天起,不可给她送饭,记住了。”雨妍狡黠一笑,那笑容,带着一丝寒意。让那个下人忍不住背后一颤。 “可是小姐,那个孩子是无辜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向雨妍恳求道,实在是不忍看到那位小姐痛苦的样子。 他在月华被抬走之后溜进小破房门内。本想进去,却看到她痛苦的捂着肚子,地上的饭菜,未曾开动。额头直冒冷汗,连他都有些心疼。 “要怪就怪她投错胎吧。”雨妍冰冷的说着,似乎那个孩子根本不是生命。这样的她,叫身边的弟兄们不禁感到寒颤。都说女人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果不其然。 小破屋内,曼霏视若无睹的看着地上的饭菜,肚子早已饿的无知觉。为了孩子,她不能乱吃东西,谁知道会不会下毒。可再这样下去,自己和孩子怕是要饿死了。 “月华定会来救我的。”她轻轻的嘀咕着,心底的安全感一直伴随着她。因为她知道,那个说要守护自己的男子,一定会来救她的。“孩子,我们一起等叔叔来救我们。” 一双纤手在隆起的肚皮之上轻轻的滑动着,静静的等着。 四十四:爱的诺言 夕阳西下,整个荒村似乎披上了一层金纱。这个村庄虽大,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那些屋子里到处都是青苔,可明明晒得到太阳,怎会有青苔呢? “我说大哥阿,我们何时才能走到凉州阿。”月华刚回到方才自己被丢弃的那块草堆,正琢磨着明天要如何走回凉州,却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快了快了,越过鸡鸣山便是凉州城了。”另一人答道。 鸡鸣山?刚刚把自己扔在这里的人也说了鸡鸣山,估计是那些人的山寨所在。既然如此,他便先去将曼珠救出来再回凉州,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那两人见月华没有搭理他们,悻悻的走到他面前蹲下。“小兄弟,你坐这干嘛,还不赶紧回家,这儿天黑了之后可恐怖了。”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月华淡然的说,似乎没有和他们结伴的意思,他只想去鸡鸣山,一定要救出她。 那男子讪笑着说:“你家在哪?兴许我们能给你指个路。” “多谢仁兄,家住凉州城。”他依旧淡然的说,就算他知道要如何回去,没有将曼珠救回去,他是不会回去的。那个他要一辈子守护的女子此刻或许还有危险,他不能走。 那两人郁闷了,这位公子看起来并不想回去,要如何才能将他骗回去呢?若是没有完成任务,下场可想而知。 “好巧噢,我们正好要去凉州城,一起走?”月华本是在想着曼珠,也没发现什么,但这两位似乎有意要带他回凉州。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笑,转瞬便消逝,客气的对两人说:“哦,呵呵,不了,我是离家出走,暂时不愿回去。” 转念一想,好像有办法救曼霏了。 “怎能离家出走,你的妻子定会担心,还是早些回去吧。”一个戴头巾的男子走上前,装作友好的说。但他一句话,就说漏了。 他们怎会知晓他呼延月华已经成亲,不管是在那山寨还是此处,他都未曾说过自己是否成家,这些人,定是在呼延府里有内应。 会不会是雨妍? “不碍事,我家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年迈的管家,过些天我便会回去。多谢两位好意。” 那俩人越听越怪,莫非自己找错人了?不可能啊,这荒村好似就他一人啊。“那个,这村里就你一人?”另一人似乎明白了黄头巾男子的心思,小心的询问着。 “许是吧,我进去转了圈,似乎是座荒村。”月华淡然的答道。那俩人思量着此人究竟是不是月华,小姐明明就说她是他的妻啊,眼前之人却说自己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管家。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此,那我们先走了啊。”戴头巾的人拖着他的兄弟离开了此处,莫非呼延月华已经回去了? “哥,我们就这样回去好吗?”那被拖着的人问着戴头巾的人。 “这人与小姐描述的不符,我们去找小姐,叫她回去看看。”戴头巾的人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若未回去,咱俩是不是又要受罚了?”那个小弟问着戴头巾之人,心里堵堵的,这算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道,谁叫咱们运气不好呢。”戴头巾的人叹着气... 见两人走远,月华立刻离开了此处,若是那俩人找回来就不好了。他不想浪费时间在纠缠这些人身上。 月华将自己变成一根细长的藤蔓,顺着那俩人走的路向鸡鸣山爬去。没有人知道,这根小小藤蔓居然是一人所变。 他悄悄的潜到关曼霏的小破屋,小心的查探着里面的情况。还好,她还在,只是才一日不见,怎觉得格外憔悴? 寂静的屋内只有一个肚子圆鼓却垂丧着脑袋的女子。红色的衣服早已不再鲜艳,满是灰土。凌乱的墨发随意的散乱着,衬的原本白皙的脸庞变得惨白。 霏霏,我来晚了,你等着……我马上来救你。 前院传来凄厉的叫喊声……似乎是有人被用刑了…… 小破屋前闪着微弱的绿光,一根细长的藤蔓卓渐化为人形,变成了一个俊美的白衣少年。一如既往的素雅。带着勾人心魂的眼眸急切的走进屋里,看着被绑在椅上的曼霏,她的痛苦都尽收眼底。 她双手紧握着,指节都有些泛白。额上直冒冷汗,一看地上的餐盘,天,她居然一直没吃饭? “霏霏,我来了。”他小声的叫着,生怕被人听见。 曼霏被熟悉的声音唤醒,这是哪儿,天堂吗?刚刚是毅哥哥在呼唤她吗?她和宝宝都到天堂是了吗? 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饿了。一抬头,竟是一阵眩晕。“有我在,我会救你的。”月华搂紧她,示意她不要怕。 曼霏的展开一抹无力的笑容,原来是月华啊,看着白色的他还以为是天堂的仙人呢。他来了,她和孩子都有救了,她的坚持终于等到了他。 月华紧紧的搂着曼霏,似乎一松手便会失去一般。忽然想到自己还在山寨之内,忙帮曼霏松绑,可那绳子依旧是怎么解都无用,只会越来越紧。 看着曼霏痛苦的表情,月华真希望此刻受苦的是自己。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曼霏赶紧推推月华,想叫他藏起来。可因为一直未曾进食,喉咙似乎发不出声音。月华明白了曼霏想说的话,点点头,躲藏起来。 钱快摇着那粉红色的扇子,恶心巴拉的走进小破屋,看着痛苦的曼霏,放肆的大笑:“哈哈哈,要是陆老爷看到你的样子,不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你再挣扎啊,再挣扎啊。” 看着放肆的他,月华恨不得冲出来将着畜生千刀万剐。 钱快将手伸进袖子,似乎在找什么,过了一会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球状的东西。“你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只要你挣扎,这球便会发光。然后绳子便会越来越紧,怎么样想不想尝试一下被勒死的感觉?” 曼霏不语,心里冷冷的笑着,她会怕死吗?只是舍不得让自己的孩子还未见过这个美丽的世界便得离去。 “怎么?不信你试试看。”钱快将球举到曼霏面前,想叫她看仔细了。可忽然绿光一闪,待他反应过来之时,球居然不见了! 这球是这条绳子唯一的钥匙,丢了会不会被小姐处罚?他才那么一瞬的失神便不见了,说出来小姐会信吗? “哼,真是煞星,别饿死在山寨,替你收尸很麻烦,我还没折磨够你呢。”钱快厌恶的说着,赶紧走出了屋门。两个手下将门紧紧锁好,方才离开。 曼霏将苍白的面庞转向暗处的月华,对他点点头,示意钱快已经离去。他从帘子后面钻出来,小心的帮曼霏解着锁。 “好了,我们走。”月华笑着牵起曼霏的手。刚想迈出步伐,却感觉后面没有跟上。“怎么了?” 他疑惑的转身,却看到曼霏低着头,苍白的声音从她的嘴里飘出:“多谢相救,我代宝宝和毅哥哥谢谢你。” 她微微一蹲,也许是因为坐久了,也或许是饿晕了。步子不稳,跌入了月华的怀里。 月华静静的抱住她“什么谢谢,我不许你对我说谢谢,你是我要一辈子守护的女子,保护你我无怨无悔。就这样,快走吧。” “小叔子就永远只是小叔子,你曾经不是一度不愿见我么?既然如此,便不要因为毅哥哥而说爱我。”她挣脱开月华,本想划清界限,但话从嘴里说出却似乎变了味道。 一股酸酸的味道。 这句话刺痛了月华,他何曾因为呼延月毅而爱她。曾经不愿相见只是误解了孟婆婆的话罢了。 “我爱你,不是因为任何人,也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他坚定的说。 “雨妍才是你的妻子,你永远都不能对不起她。”曼霏还没说完,脚下一空,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会让你明白我爱你的决心。”月华横抱起曼霏,走出了屋门... 四十五:蔓延 月华和曼霏消失了好些天,呼延家乱成一锅粥。就连陆知府衙门里的衙役都尽数派出去寻找,依旧没有消息。 当花花看到月华抱着曼霏走进凉州城门的时候,激动的差点想跳到月华身上。可他手上怎会抱着曼霏? “月华哥哥!你去哪了?呼延老爷和陆知府都想请皇上派人去寻啦!”苏风烨随即跟上,依旧一言不发的看着。 “我们被绑架了,有人想害霏霏,她已经好些时候未进食了,你快回府叫人准备。”月华关切的看着怀里的人儿。 花花却左顾右盼,似乎在找寻什么人:“月华哥哥,小染没回来吗?” “小染?”月华奇怪的问,她也被抓了吗? “对啊,我好些日子没看到她了,府上的人都说没看到她。”花花也觉得奇怪。 “呼延月华,亏我还四处找寻你,没想到你居然与这贱蹄子私奔去了。”未见雨妍便听到了她的声音。 “别在此处闹,回去先吧。”月华略一皱眉,淡淡的吐出几个字,看也不看雨妍一眼,自顾自的离开了此处,只剩下雨妍在那儿干跺脚。 那些人口中的小姐,究竟是谁?若是雨妍,据花花所说,她这几日都在家。怎会是那个小染呢?她不是曼霏的陪嫁丫鬟吗?不应该关系很好吗? 可她消失了这么久。若真是一起被抓,定会关在一起,可根本没有她的消息阿… 月华看着床上如婴儿般沉睡的曼霏,满脑都是这些天发生的奇怪事件。好在及时将她救回,否则若胎儿不保,他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定要揪出那些人口中的小姐,一想到曼霏所承受的痛苦,他恨不得将那个“小姐”碎尸万段! “批嘶批嘶。”月华听到屋外传来异样的声音,他知道是花花,将曼霏的被子盖好,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月华哥哥,这些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花花开门见山的问月华。“有人想加害霏霏,不小心将我也抓去了。”月华回答着,他早就知道花花会拉着他问。 “抓曼珠姐姐,是谁呢。”花花奇怪的问,谁会与她有仇? “我不知道,但我有听到那些人称幕后之人为小姐,定是女的。”月华分析道。 “女的,与曼霏姐姐有仇?不会是柳雨妍吧。”花花想着想着,也只能想到雨妍。 虽然曼霏喜欢玩,但平日里是不怎么与他人接触的。 “开始我也这么怀疑,可她不是一直在家吗?”月华说出自己的疑惑。 “嗯...我们都急着找你,也没怎么注意她,可她似乎也有出去找过你们。”除了雨妍,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与曼霏有仇。 “如此,那小染呢?她是与我们一同失踪的?” “不知道,最开始大家都在找寻你们,后来才发现小染也不见了。我们以为是和你们一起走了。”花花叹了口长气,最近真是事事不顺,烨也不爱搭理自己了。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这事我会处理。”月华拍拍花花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担心。 “嗯...”花花默默的转身,掉下了一颗晶莹的泪,在人间活的好累。沙华哥哥一定也是身心疲惫,自己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好了。 月华看着花花沉默的背影,觉得今天的花花怪怪的。不过想到有苏风烨在她身边,也就放心了。 转身,走进屋内...... “娘娘,我的爹爹在哪里?”曼霏看着小孩明亮的双眸有些不知所措。 “爹爹去了很远的地方。”她温柔的摸着孩子的面庞对他说。 “你骗人!爹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是不是?”孩子泪水浸湿眼眶,哭的梨花带雨。 “不会的,不会的,爹爹会回来的。”她小心的安慰着。 “娘娘,你是不是爱上小叔了,不爱爹爹了,爹爹才会离开?”小孩恨恨的说。 “不,不,不,娘不会的,不会的...!” 她猛然睁眼,熟悉的床帐,熟悉的屋子,原来是梦。 可这床头之人...是月华?她按了按头,小心的坐了起来。似乎感觉到动静,月华抬起头,四目相对,曼霏忙躲开那双美目。 奇怪,心跳的好快。 “你醒了?”“我睡了多久?”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呃,一天一夜...”“恩...”又是异口同声。 “那个我要洗漱了,你先回去吧,叫小染进来。”曼霏真希望月华快些走,不要看到自己奇怪的反应。 “小染,不见了。”月华看着曼霏,本是怕她伤心,不愿说的。 “不见了?怎么回事?”虽然小染不喜欢她,可毕竟相处甚久,还是有些许情感。 “花花说我们消失之后她也消失了,放心吧,我会处理,去叫花花来。”他温柔的摸摸曼霏的头走了出去。 曼霏定定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刚刚的触摸,居然让她的心漏掉了一拍。 “霏霏,你终于醒了。”花花风一般跑进屋里,将曼霏的思绪拉回。她摇了摇头,小声的嘀咕着:“睡傻了吗?” “啊?”花花没听清楚,以为她在和自己讲话。 “没事,帮我衣物拿下好吗?”她吐了吐舌头。 “恩,等我伺候完你梳洗,带你去花园散步好不好?”曼霏看着花花牵强的笑脸,知道她定是隐瞒了自己什么。 “你怎不陪苏管家?”她奇怪的问,注意到了花花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苦。 “他,他,管他呢,霏霏是孕妇,霏霏最重要。”她欲言又止。 “说,发生了什么事?”曼霏才不吃她那套。 “他好像,不喜欢我了。”花花说着,一滴清泪滑落。“这本是我骗来的幸福,或许该走的时候到了。”她强装淡然的说话,却不知曼霏早已在铜镜看到那滴清泪。 “若他不爱你,让他走便是。可我看的出来,他是爱你的,你们就别闹别扭了,或许有些事现在不说清楚,一辈子都无法说清楚了。”曼霏走到花花前面抱住她,眼睛也酸酸的。 “可...我舍不得他走了。我知道自己当初不该骗他,可我已经得到报应了,我爱上了他。”花花也紧紧的搂住曼霏。忽的,外面闪进一抹白影,一瞬便将花花带了出去。 曼霏羡慕的看着两人,心里默默的祝福着,却也叹息着。自己这辈子,怕是再也无法像他们一般幸福了吧。她好想离开此处。 “说!”月华院子里传来尖锐的声音。雨妍恨恨的看着那那丫鬟,似乎非要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 “奴婢不知,奴婢只知大少爷进去看大少奶奶,不知何时出来。”那丫鬟哆哆嗦嗦的说着,那个院子果然不能走,只是碰巧经过,却被抓来问话。 “哼,叔嫂夜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就不怕传出去遭人笑话吗?”雨妍恨恨的说着,恨不得去扒了曼霏的皮。为什么他就那么爱陆曼霏呢?回家到现在连屋门都未踏进,就这么讨厌自己? 我要让你们后悔!她恨恨的在心里呐喊着。 四十六:斩断情丝 入秋了,花园的花草全数掉落,一片死寂。 秋天是曼霏最不喜欢的季节,这个季节的一切都充满悲伤。毅哥哥,你在何处?有在看着我和宝宝吗?她看着天空,在心里喊着。 “哟,真悠闲。”她在花园里渡着步,却听到了最不想听,也最想逃避的声音。 她转身想离开,却听到后面传来:“嗨,嫂嫂如此不待见我?或是,以后得该改称为妹妹?”她刺耳的声音还是传进曼霏的耳里。 “哪会,我是没看到你。”曼霏重重的叹了口气,只好转身应付道。 “哦呵呵?是我误解嫂嫂了。”她冷笑着说。 “不,是我眼力不好。”曼霏只想快些离开,她不想听到不想听到的话。 “哪敢说嫂嫂眼力不好,怎么一人在此散步?月华怎没陪着你?”她装作关切的问。 “我本是一人,且与月华一起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不是不知道雨妍想说什么,事到如今只好见招拆招了。 “怕什么呢?有月华在,他不会让你受伤害的,怎么说也是他间接的害了大哥,弥补你是应该的。”听到这话,曼霏一怔,咬咬牙说:“我无需弥补,你与月华说他不欠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好难受,似乎又快大石头,重重的压着她的心。 “哎呀,那怎么行,以后我与月华定会养着你和孩子。”她做作的说着。 “不必,待我产下孩子,定会离开此处,不会麻烦你们。”她说完,赶紧离开了此处。 是啊,她只是他的嫂嫂,还有一个孩子。凭什么和他在一起?他有自己的妻子,雨妍那么美,他凭什么为了自己这双破鞋抛弃雨妍?她前些天是想多了才会觉得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或许,一切都是误会,他只是想弥补她罢了。有谁会爱上这样一个她。 她的心好痛,一进屋门,就狠狠的关上门,让自己的眼泪肆意的流出。泪水滴到地面,开出一朵透明的泪花,随即消失在地面,就像有些情感,一瞬即逝。 为什么她这么难受,她好想哭,好想毅哥哥来安慰安慰她。 月华给自己的感觉与毅哥哥不同,她对毅哥哥,有的,只是依赖。而月华,却让她有了心痛的感觉。不行,将孩子产下之后,她必须离开此处,不能让孩子恨自己。 也不能,耽误了月华。 “霏霏,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花花的声音,她怎么回来了?本不想发声的,可花花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哽咽声。 “霏霏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她重重的拍了两下门,里面却依旧没有开门的意思。 “诶?”她突然想到自己以前都是直接从窗户进门的,走至窗边,发现窗户开着。她轻巧的跳进屋内,却看到门边做着一个人,许是肚子大了不好蹲,她坐在地上,泪水不住的滑下脸庞。 “霏霏,你怎么了?”她走上前,曼霏听到花花的声音,也不管她是怎么进来的,赶紧将泪水抹净。 “没事,花花,我想离开这。”花花心疼的看着她,却对上她坚定的双眼。 眼眶里的泪花闪耀着,眼睛微红。在花花看来,哭是一种发泄,哭的时候可以尽情的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与痛苦。 可曼霏为什么会哭?她欲言又止,却在听到她说要离开的时候惊吓到了。 “为什么?”她奇怪的问。 “这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我只是个多余的。”曼霏苦笑着说。 “你不是多余的,对我来说,你是特别的,你是我唯一的闺蜜。对月华哥哥来说,你是特别的,你是他唯一爱过的人。而且对呼延伯父伯母来说,你都是特别的存在。” 听着花花的话,曼霏也有些不知所措,这里有太多的不舍,可是她不愿变成别人的包袱。 “不,对月华来说,我只是他需要弥补的对象,他有妻子,他爱的人,只能是他的妻。”她更正着花花的话。 “是不是雨妍对你说了什么?”花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别听她的,月华哥哥娶她也是被逼无奈,从头至尾,他只爱过你。”花花替月华辩解道。 “花花,你别安慰我了,若他真的爱我为何从小便不愿见我。”曼霏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他有他的道理,虽不愿见你,却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你。”花花说着自己所知道的。真想直接告诉曼霏她与月华的故事,可她失忆了,且若是不知,日后罚的也会轻些吧。 “是吗?可他刚出生就不愿见我。”那个时候是没有什么思想的,他潜意识里就不愿意见她么? “相信我,月华哥哥爱的人,永远是你,别难受了。”说着顺便将曼霏扶起来。 “还是不要爱我吧,我们是没有结果的,太多牵绊。”花花扶额,他们是有太多牵绊,所以要好好把握每一天啊,若是天庭发现了风烨的事情,月华哥哥和风烨都会有危险。 “你只要好好把握与月华哥哥的每一天便好,其他无需多虑。”花花拿出手帕,轻轻的擦去曼霏眼角的泪。 “别乱说,我与月华若真有事,传出去也不好听。你趁现在有空,快去看看你的苏管家吧。” 花花想起昨日苏风烨将她拉出去之后所说的话,不禁羞涩的底下了脑袋:不管我是人还是神,我都只想要你。这句话,她一辈子都记住了。 看来霏霏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对,她找月华哥哥自己过来说。 花花刚走没一会儿,屋外冲进一个人,是她想了好久的人。怎么回事,早上才分开过,为何竟有些想念了,定是睡糊涂了。 “霏霏,你哭了?”月华看着曼霏红红的眼眶,心疼的问道。 “没有。”曼霏冷冷的说,她不敢与他说再多的话。 “霏霏,嫁给我好吗?我会一辈子爱你。”月华也不想现在说出这些话,可花花说自己再不说就要失去曼珠了,只好飞奔而来。 “别傻了,我是你嫂嫂,肚子里还有你哥的孩子,怎能嫁你。而且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做不到,便不需要。”她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可她的话没有叫月华休了雨妍的意思。 “那我休了雨妍好吗?” “不好,月华,放弃吧。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曼霏直接拒绝了月华。他那好久未痛的心,狠狠的抽痛。 “谁都可以说这种话,就你,求你别说好吗?” 四十七:一纸休书 微风徐徐,落叶随风飞扬。 屋里 月华看着曼霏,眼里满是苦涩。他最爱的曼珠,此刻正要将他推给别的女人。 她看到月华的表情心里也不好受,如果可以,她也想和月华在一起。不知从何时起,她竟然在意起眼前的男人,是从那悲恸欲绝曲调在耳畔彷徨的时候,还是他说那句永远都会保护她的时候……还是…… “月华,我们不可能……唔。”话还没说完,嘴巴似乎被某样东西堵住。唇瓣上的触感让她有一瞬的恍惚,似乎反应过来了一般,她用力推着他。 而他,却似乎失去了理智,紧紧的将她锢在怀里,更加加深了这个吻…… “啊……”随着一声低沉的痛呼,他放开了她,舌间传来腥甜的味道。她看着他苦涩的笑颜终究没有伸出那双手……她不能再和他有再多的瓜葛了,很快,她就要离开了。 既然要离开了,那么就让她留下最后的一丝回忆吧。她的手还是不自觉的抚上他的脸颊,一张如此俊美的容颜只为她而变幻,她何其有幸。 感觉到脸庞上的触感,月华缓缓抬起头,心疼的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承受如此劫难,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啊。 爱上一个人,谁都没有错。他猛的将她拉进怀里。“霏霏,不要拒绝我,不要。”曼霏靠在他的背上,泪水缓缓从面庞滑落,但她依旧一言不发,静静的,享受这个最后的拥抱。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也没有发现外面有什么异样。 一个女子站在门边紧紧握住双手,要休了自己?她气愤的跑开,恨恨的想:哼,定不会让你们如愿。 呼延夫人带着补药正想去看看曼霏,虽然月华说无碍,还是有些许不放心。却在半路碰到了雨妍,雨妍看着呼延夫人带着的补品冷笑道:“婆婆去看陆曼霏?” “休要无礼,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你嫂嫂。”呼延夫人训斥道。 “呵呵,嫂嫂?她不配。”她一想到自己所听到的就恨不得撕了她。 呼延夫人不想与她争,她在心里叹息着,为何自己要将她带入呼延家,当初真是傻,居然轻信了她的话。 “哎哎,婆婆你别走啊。我跟你一起去看她。”雨妍赶忙跟上。 几人一迈进,便看到两人紧紧相拥的场景。 “呼延月华,你在干嘛。”呼延夫人呵斥道,雨妍却在她身后冷笑。“娘,我们怕是来的不是时候。” 曼霏慌忙推开月华,刚刚似乎不小心,就忘乎所以了。为何她竟贪恋起那个怀抱了? “柳雨妍,你又想干嘛。”月华已经不想与她说话了。 “我只是陪婆婆来送东西而已,你呢!背着我在外面找女人就算了,居然还敢动嫂嫂,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雨妍的声音变得尖锐。 “我何曾答应过你什么?”月华看也不看她一眼,将呼延夫人扶去桌边坐下。 “你说过,你说过你有愧于大哥,只是弥补下嫂嫂,弥补需要搂搂抱抱吗?”哼,想要休了她?不可能! “我何曾说过要弥补霏霏,不要信口雌黄。”月华看向曼霏,她低着头,发丝乖顺的垂下,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呼延月华,敢说不敢认吗?还是不是男人?”雨妍跳着喊道。 “够了...!”呼延夫人大喝:“你们小两口要吵架回屋里吵,不要打扰了霏霏休息。” 呼延夫人走到床边,拍了拍曼霏的肩膀,曼霏抬起头,笑的比哭还难看。“娘,我没事。” 呼延夫人看着这样的曼霏,越发心疼,若小毅还在就好了。可他就这么走了,什么都没留下,连尸体,也没有。 就像不曾来过一般。 “你当然没事了,你的相公只是死了,又不是跟着别人跑了,比我好多了。”雨妍胡乱说着,随即听到了脆脆的一声“啪!” “呼延月华你敢打我?”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月华。 “滚回去。”月华黑着脸,阴狠的说。似乎她再不走,就要杀了她似的。 “哼!你会后悔的!”说着,跑了出去。 “娘,霏霏,是我管教不好,抱歉。”月华转身对着呼延夫人道了声歉,随即心疼的看着曼霏。 “诶,霏霏是你嫂嫂,怎能直呼其名。”呼延夫人纠正道。 “娘,你知道我和霏霏的,您就同意我们吧。”月华长这么大,还未对呼延夫人要求过什么。 呼延夫人看着月华天使般的笑容,不禁感叹,她的月华很美,不同于小毅的刚毅,他的美是近乎仙人一般的美。她也知道月华喜欢霏霏,老爷曾偷偷告诉过她。 只是,他都已经放弃了她。现在若是将霏霏嫁给月华,既对不起了小毅,还委屈了霏霏。呼延家的名声更是…… “我绝不会同意的,娘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既然你当初放弃了,现在后悔是不是太晚了。”呼延夫人强硬道。 “娘...”月华正想说什么,一直沉默不言的曼霏也淡然的说:“听到娘的话了么?我们,永远不可能,死心吧。这样你还是我的小叔子。”连看也不看月华一眼。 曼霏的话语一出,空气似乎被冻结了一般。她抬起头,看到月华失神的背影,心里也堵堵的。 为什么时光不能倒流,为什么她不能早点遇到月华。会不会早点遇见,此刻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呢? 月华的院子 “少爷,你可算愿意回来了。”人生看到月华走进自己的院子,忙迎了上去。“柳雨妍,你出来。”月华好似没看到人生似的,对着屋里喊。 “二少夫人她,出去了。”人生小声的说,生怕被人听见,月华不在的这段时间,雨妍将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整顿了一番,多了许多奇怪新面孔。 “出去?什么时候出去的?”月华奇怪了,她不是先他一步回来了吗?没回来? 屠冀寨 “别哭了,干爹替你报仇去。”林中天看着雨妍哭的梨花带雨,不禁有些心疼,她曾经也在他面前这样哭过。 呼延家,果然没一个好货!他承诺过的,他会让呼延家后悔那样对待她。 “报仇?要怎么报?怎么报他都不会爱我。”雨妍哭着说,泪水流进嘴里,滑进心里。好苦。每次努力的让自己坚强起来,相信只要自己坚强了,总有一天,月华会看自己一眼。 可是似乎,他的眼神里永远只有仇恨。 “那就杀了他。”林中天眯眼,似乎在早已胸有成竹。 “干爹不是不杀人?”雨妍抹着眼泪奇怪的问。 “我不杀好人,可呼延家的人,罪不可恕。”他的拳头紧紧的握住,一拳捶进墙里,血水合着泥土飞溅而出。 “杀了他,那我该怎么办?”雨妍只想杀了陆曼霏,不!她只想呼延月华爱她! “天下好男人多了去,何必计较这一个。干爹定替你寻得一个比他更好的。定要叫他后悔如此伤害你。”林中天信誓旦旦的说。 雨妍咬咬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在心里恨恨的说道:“呼延月华,是你逼我的。我就不信了,没有你我还活不下去了。” “干爹,小染在何处?”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还好有这个替死鬼,才不至于叫月华怀疑自己。 “她,恐怕活不久了。”林中天微微叹息。 “什么?”雨妍惊呼。 “不知是中了何毒,每次发作都痛的直往墙上撞。”听到此话,雨妍怔住了。 怪不得陆曼霏没有任何中毒现象。小染,究竟是为何?她不是讨厌陆曼霏么? 谁都不知道,小染死前,欣慰的笑着说着:“毅,我替你保护了你爱的人,待会见到你,你会待我好些吗?我差点忘了,你是魂飞魄散的...哈..哈哈。”当时的她,眼如璀璨的星光般... 雨妍一进呼延府,门卫便告诉她月华找她,莫非他回心转意了?她跳着走进府内,走着走着忽然站住,他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月华,你找我?”她温柔的笑着走进书房。 “你去了哪里?”月华冷冷的说。 “哦呵,你也会关心我?”雨妍讽刺的看着月华。 “告诉我,你去了哪里?”月华的话语依旧冰冷。 “我心情不好去街上逛逛不行吗?还要向你禀报?”雨妍自然的撒着谎。 “如此最好,回去吧,过些时日你便可以自由了。”月华淡然的说,雨妍一听此话,不由的跳了起来“什么叫自由了!给我说清楚!” “我会还你自由。”月华淡淡的说着,依旧管自己看着手上的书。 “我不需要,你答应过的,不可以休了我!”雨妍惊恐的说,双手抓着头发,她不愿接受。倒宁愿他死在自己手上也不愿让陆曼霏得了便宜。 “我说过,一辈子都不会爱你,你又何必自找苦吃。”月华无奈的劝慰着。 “不可以!你不能休了我!敢休了我,我定不会放过陆曼霏!”雨妍嘶吼着,咆哮着。一切的努力,就要白费了吗?不可以! “我会保护她。”月华淡淡的说。 “她愿意给你保护吗?她根本不爱你,你说我何苦,你又是何苦?我定不会同意你休了我!”雨妍丢下一句话,跑出了院子。 月华紧紧的拧着手中的书,脑子里久久回荡着:她根本不爱你! 上架感言 咳咳,首先恭喜我马上就要上架了,其次我也知道上架之后点击会更少,但是这应该和我写的文有关系,所以我也不纠结了。 还有就是要感谢那些支持我的银,从一开始就鼓励我,才有了今天的我。虽然今天的我并没有什么成就,但??还是感谢!特别是喵子你,谢谢谢谢谢谢你! 我的文一直都是虐虐哒,所以看的人少我也看开啦。就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一开始一直想追逐大家的肯定,但渐渐我才发现自己偏离了自己的初心。 写文嘛,开心最重要。 我不和大神比,可以说我没出息,但我就是不想了。不想活的那么累,比来比去也没有意思。像我这样的渣渣作者,就安安分分的做一个小透明吧。( ̄▽ ̄)/ 哎??不知道上架感言要写啥,所以就把自己这些天的话全都码出来了。 接下来我说说自己的文吧。 《彼岸花》我也写了很久了,其实我很喜欢彼岸花的故事。原来可以更凄美的,然而败在了我的笔下! 但我还是蛮喜欢这篇的,虽然不够成熟。 说实话,当我写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喜欢了花花和苏风烨这一对,所以嘛,一半的孩纸都喜欢稍微喜剧一点的吧。我也不例外,那我为什么要写的那么虐的?那不是成心找虐嘛?哈哈哈。 我写虐文主要是想表达对身边事物的现实啥的,其实这个社会本就很现实,小说是给人虚幻的浪漫。 然而很多人还是喜欢这样的小说,男主女主注定结局happyend。我也喜欢。 但??我们不可能活在小说里,所以happyend其实是少之又少。(艾玛,我在说什么,跑题了(〃''''▽''''〃)) 其实吧,我这结局也算是happyend了,不信你们看! 就酱紫吧,快恭喜我上架了,就酱,三扣! 四十八:心陨落 “陆曼霏,你害的我好惨!”小染从曼霏面前飘过,衣服被撕的破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挂着血。发丝凌乱,恨恨的看着曼霏。 “不,小染我没有想害你,你在哪里?我不知道你也被抓了。对不起。”曼霏想伸手去触摸,却怎么也摸不到。 “别碰我,人类是碰不到鬼魂的。”小染嫌弃的看着曼霏。 “小染,对不起,对不起!”曼霏猛的从床上坐起,额头满是汗珠。是做梦吗?还好是梦,可是小染究竟在何处?真的像月华说的一样,她就是抓自己的人吗? 她也想找月华问清楚,可是最近她一直躲着他,她怕,也不想伤害雨妍。毕竟他们是夫妻。而且有些事,不可能便不要去触碰,否则只会伤害了别人亦刺痛了自己。 想找花花,可她最近似乎很忙。 她掀开被子,走到窗前,望着天上的圆月,好像,好久没有这样看月亮了。多久了?毅哥哥,是不是在天上看着她? 入秋了,微风吹进也夹杂着些凉意。他们的宝宝,再过几个月就要出来了吧。是男孩还是女孩呢?该叫什么名字呢? 她叹了口气,关上窗。对着肚子说道:“孩子,等你出来我们离开这里吧,娘亲不想变成别人的累赘。”宝宝踢了两下肚子,表示同意。 第二天一早,雨妍便带着早点来看望曼霏。挂着假笑看着曼霏的肚子说:“嫂嫂,在过几个月便要生了吧?” “嗯,是吧。”曼霏抚着肚子,眼里流露出满满的母爱。 “快些将早点吃了吧,饿了可对孩子不好哦。”她将一个馒头递到曼霏面前。曼霏愣愣的看着这样的雨妍,她怎会对自己如此好? “曼霏,我来,是想求你件事。”她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什么事呢?”曼霏随口问着,心里却在想:果然有求于她,自己什么时候观察别人如此入微了。 雨妍猛然站起,走到曼霏跟前直直的跪下。“曼霏,我求求你,去跟月华说说,叫他不要休了我。”若被休了,岂不是要被赶出去,怎和干爹里应外合,毁了这里。 “他要休了你?”曼霏惊呼。 “嗯。”雨妍红着眼,可怜兮兮的看着曼霏。 “我说又有何用,他不会听我的。”而且她近来不愿见他。自从那天之后,她就便开始躲着他,若不是无处可去,她真想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此刻他只会听你的话了。”雨妍拉住曼霏的袖子,恳求道:“他连咱爹娘的话都不要听了。” “哎,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曼霏转过头,将包子塞进嘴里。 “霏霏你找我?”月华欣喜的跑进曼霏的房间,她躲了他好久。刚刚有个丫头过来说大少夫人找他的时候,他欣喜若狂就奔出了屋子。 “嗯。”曼霏轻点下头,示意他坐下。 他拉住曼霏的手:“霏霏,我好想你。”曼霏一怔,从他的手心传来热热的温度,却似乎想到了什么,使劲抽回了纤手。 “呼延月华,你疯了?”她拧着眉看着月华。 “我没有。”月华依旧温和的笑着说,那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柔情,似乎只容的下眼前的这个女子。 “你居然要休了雨妍娶我?”曼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月华。 若是早相爱,她定不会放开他,只是现在的他们,完全没有可能在一起,她不想让自己的心沦陷,却不知自己的那颗心,早已不属于自己。 “对。”月华坚定的看着曼霏:“霏霏,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不愿意。” 空气似乎被凝固了一般,没有了下文,两人就这么僵着。 月华静静的看着曼霏,她说不愿意,他们的前世今生,她早已忘记,且让她忘记的,是自己。她说自己儿时不喜见她,他又何尝不想见她,可是他怕,他怕自己一出现,曼霏便会死去。 可现在不同,他知道自己误解了孟婆婆的意思,已经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了,只愿这一世能与曼霏长厢厮守,有这些回忆,足矣。 即使以后的某一天将被忘川之河逐渐冲刷他的记忆,但在内心深处,依旧保留着那份美好。 “为何不愿意?”他心痛的看着曼霏。 “月华,我说过,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的。若你休了雨妍,我定会让你永远都见不到我。”曼霏垂下眼眸,说出了最不想说的话。 “咳咳...咳。”月华痛苦的捂着心,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曼霏关切的问,月华推开她,径直走出了屋门。这是他第一次推开了曼霏,这个自己最爱的女子,却也是让自己最痛苦的女子。 曼霏忧伤的看着他的背影,想着:若是儿时便能相遇就好了。感觉肚子被狠狠的踢了两脚,她无奈的笑笑,摸着肚子说:“我只是说笑,若遇到了,又能怎样。” “霏霏!”花花刚走进院门,便在喊着曼霏。走进屋里,却看到曼霏拖着腮帮子似乎在想着什么。本想吓吓她,可伯母交代过,孕妇是不能吓的。 “霏霏...”她在曼霏对面坐下,也学着她的样子,看着她。 “嗯...啊...哦,花花,你怎么来了。”曼霏放下手,见花花脸色红润,一看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被爱情滋润的孩子。前些天的愁容早已一扫而空。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花花看着曼霏,有些不舍,这些天的相处,已经让两人的感情增进了不少。 “你要去哪里?”曼霏一脸不舍的看着花花。 “风烨的记忆回来了。”毕竟他是神,有些丹药对他还是无效的。虽然他原谅了她,可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被允许的,他们必须想办法。 “什么?怎么会?”曼霏怔住,苏管家的记忆回来了,岂不是代表,他会抛弃花花。 “他决定要回去,我想跟随他走。”花花接过茶水,一口饮尽。 “我舍不得你走。”曼霏抱住了花花,在这里,她就花花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了。 “我也舍不得你,不过,我会回来看你的。你不要再那样对月华哥哥了,他真的很爱你。”花花也紧紧的抱住曼霏,还记得当初,她是多么恨自己不是曼珠姐姐啊,此刻她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们不会有可能了,待我将孩子产下,会带孩子去找你。”曼霏坚定的说,若不是怕给他们添麻烦,她真想现在就离开呼延府,离开这个让她不能自己的府邸,离开那个她不得不放弃的人。 “你真的要离开?那月华哥哥怎么办。”花花担心的问。 “他有雨妍照顾,我相信,若我离开,他们会幸福的。”花花无奈,曼霏怎么就是不愿接受月华哥哥呢?明明两个相爱之人却要沦落这番模样。 去TM的雨妍,月华哥哥才不会爱上她,和她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 呼延府门口。 “月华,你不必送我们,待会花花出来我就走了。”苏风烨看着眉头紧皱的月华,对他挥了挥手。他知道,月华那表情,是为情所困啊。 “你们为何要走?”月华有些不舍他们离开,他们走了,便少了一个保护霏霏的人和陪伴她的人。 “既然记忆回来了,自然是要想法躲过天条了,人妖疏徒,神妖也是啊……你们保重!”苏风烨对月华抱拳,表示感谢:“我还得谢谢你当初的那一棒,我现在有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不谢,帮我好好照顾花花便是。”月华苦笑着说,千万别像自己一样,要永远失去。 “风烨,我来了。”花花拉住曼霏走出府门。 “嗯,那我们走吧。”苏风烨温柔的将花花扶上马车。 “月华哥哥,霏霏,再见,我会回来看你们的!”花花挥挥手,马上钻进了马车。他们不知,进马车的那一刻,她的泪水溢出眼眶,滴落在地... 两人一同看着马车扬长而去,见马车走远了,月华看着曼霏眼里满是柔情说:“还好吗?” 曼霏躲避着他的目光:“嗯。”转身,走进了府门。只剩下月华一人,在风中凌乱着... 四十九:画中仙 四个月后 “快快快...把盆拿进去。” “快快...去找条干净的毛巾。” “快去烧水啊,愣着干嘛...” “...” 大伙急的手忙脚乱,今天是呼延府大少奶奶生产之日,大家都急着盼望着新生命的到来。 屋顶上有一个人急的来回渡着步,他不能去看她,只能在此处干着急着。听到屋内传出阵阵痛苦的叫声,他的俊眉拧成一团,这个小家伙怎还未出来。如此折磨人。 他恨不得痛苦的人是他。 曼霏吃力的咬紧嘴唇,她知道,月华一定在某处守着她,心里是满满的安全感。孩子,你们终于要从娘的肚子里出去了吗? 鸡鸣山顶。 “干爹,你不是说要对呼延家下手吗?怎四个月了还毫无动静?”雨妍郁闷的看着林中天。 “我们不是打家劫舍的盗贼,呼延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得好好斟酌。”林中天胸有成竹的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还要等多久?”雨妍叹着气,这四个月,月华看似没有去见曼霏,也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依旧默默的关注着曼霏。 “很快...”林中天拍拍雨妍的肩。 “好啦,我相信你,先去给小染上柱香,就该回去了。”雨妍拍拍裙子站起,她不得不相信他,也只有他能替她报了这个仇。 只是,她真的能离开月华吗? 当初不是她不救小染,只是那解药,早全数丢掉,谁料中毒的是小染。她依旧不明白,为何中毒的是小染。 她还记得小染死之前跟她说的,“小姐,我不后悔,求你,别告诉陆曼霏好吗?” 她当时非常疑惑,“为什么?”陆曼霏究竟有什么好,为何每人都愿意帮她,都喜欢她! “因为她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记得自己当时是嗤鼻的,只是她一直对她好着,即使是她根本没有将她当小姐看。就算不是这样,她也要帮他守护她。 小染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了,未留下一丝遗憾。 本只是抓她回去当替罪羊,再将她调离此处的。谁知她的毒,却在这个时候发作了。陆曼霏! 呼延府。 “哇哇哇...”屋里终于传出婴孩的哭声,没过一会儿,曼霏又痛苦的叫了起来。接生婆忙的手忙脚乱。 曼霏奇怪的问接生婆:“婆婆,我肚子怎么还这么痛?”她不是要死了吧?月华在屋顶急的直冒汗,正想冲下去,却又是一阵哭声... 接生婆尖着嗓子对外面喊着:“母子平安,是两位小姐。”外面的人都松了口气,月华将瓦片掀开,只见曼霏虚弱的躺在床上。枕巾被汗水浸湿。 他恨不得冲下去抱住曼霏,祝贺她终于产下婴孩。 可他不能,只能坐在屋顶静静看着。这两个孩子的眼睛和曼霏长的极像,水灵可爱。 “老爷你看,多可爱的孩子。呼延家终于有女娃了。”呼延夫人欣喜的抱着孩子,呼延冀也是喜上眉梢,此刻唯一缺的,便是小毅了。 夜晚,曼霏终于醒来,看着身旁的两个小东西,她不禁笑了。曾一度以为是个男孩,那么的调皮。原来是两个女孩儿。 “孩子,娘该给你们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呢?”曼霏轻声的对孩子说着。她对着天空说:“毅哥哥,我改给我们的女儿取什么名字呢?”天上的星星眨啊眨,似乎在说着什么。 她想起了下午娘的表情...“霏霏啊,快些起来吃点东西。”呼延夫人端着饭菜进屋,看到曼霏望着天,似乎在想着什么。 “娘,怎好劳驾您送到此处,叫丫鬟送来便是。”她忙下床,接过呼延夫人手里的饭菜。 “嗨,我知道自从花花走走了你不习惯,怕丫鬟照顾不周。”呼延夫人将饭递到曼霏的面前。 “花花,娘知道她在何处吗?”曼霏双眼闪着光,看着呼延夫人。 “我不知,霏霏啊,娘告诉你你与月华...” “娘,我们没什么,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曼霏打断了呼延夫人的话。 “如此甚好,你快些吃了休息去吧。”呼延夫人起身走出门外。 她知道娘不希望自己与月华在一起,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带着两个孩子,要如何离开呢? 日上三竿,曼霏渐渐从睡梦中醒来,朦胧间,总觉得有人在整理屋子,还有人在哄着孩子。是花花和小染回来了吗? 她只手撑着坐了起来:“娘?”原来是娘,此刻会来照顾她的,只有娘了。她柳眉微皱,突然好想花花啊。 “霏霏你醒啦。”呼延夫人将怀中的宝宝放在床上。两个女娃放在一起,竟分不出你我。 “娘,您来多久了?怎不叫我?”曼霏慈爱的看着昨日诞下的孩子。 “娘怕打扰你,想来告诉你一声,今日你娘亲会来看你。” “娘亲要来了?”她不能太憔悴让娘亲担心。“对啊,而且我跟老爷商量了一下,两个女娃,姐姐叫雅韵,妹妹叫雅香如何?” “嗯,好。”她也不知该叫什么,既然爹娘都想好了,便如他们所愿吧,相信毅哥哥也会同意的。 “雅韵,雅香,快谢谢奶奶。”曼霏伸手摸摸雅香的小脸蛋,两个孩子居然同时笑了。 “娘,您看,她们在向您道谢呢。”曼霏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的一颦一笑月华尽收眼底。小心的将瓦片盖上,离开的此处。雅韵雅香?好名字。 月华渡着轻功,向府门飞去,却被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雨妍,挡我作甚?” “呼延月华,我是最后来问你一句,你会不会爱我?”阴狠的眼里带着些许希翼。 “不会。”月华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虽然答应了霏霏不休了雨妍,可他是不可能爱她的。现在连看,都不想看她。 “好,你别后悔。”雨妍丢下这句话,离开了此处。月华看也不看她一眼,出了府门,他得去陆伯父家问一下他,那个山寨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可走到陆府,却发现府门关着,问了门童才知陆伯父去了呼延府,定是去看曼霏去了。 他突然想起雨妍的那句话,糟了,他怎么丢下霏霏在家里就出来了!想到此,慌忙回府。 可到处都找不到曼霏,只见雅韵独自躺在床上。月华急了,霏霏,究竟带着雅香去了何处!呼延老爷夫人陆老爷,陆夫人也急着到处找她们。 突然,雅韵哭了,哭的惊天动地,陆夫人慌忙抱起她哄着。 月华想到雨妍,跑回自己的院子,看了眼桌上的纸条,慌忙的跑出府门,往鸡鸣山跑去。 鸡鸣山顶,雨妍抱着雅香站在悬崖边,冷笑着对曼霏说:“陆曼霏,若你不从这跳下去,我便将呼延雅香扔下去。” 曼霏含泪看着雨妍怀里的雅香,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也在无助的哭着。“雨妍,雅香是无辜的,你别这样。”她恳求道。 “无辜?若你跳下去,我定放过无辜的她。”雨妍看着半山腰若隐若现的白影阴狠的说。 “不要,雨妍,求求你,放过我们好不好?我会带着雅韵雅香离开凉州。”曼霏跪下。 不是她怕死,若她死了,雨妍怎会放过两个女儿。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雨妍要如此待她! 就在雨妍放手的那一刻,曼霏大喊着不要,扑向雅香。就在要掉下去时,她感觉到有一股力将她向上推,待她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趴在悬崖边。抬头一看,雨妍一脸惊恐的看着崖底。 她顺着她的视线向下看去,一个白点消失在白雾之间。是月华吗?!“雅香!!!”曼霏对着山崖大声嘶吼着。 “呼延月华,居然为了陆曼霏连命都不要了!”雨妍跺跺脚,她可是好不容易把他引出。 “柳雨妍!我究竟做了什么!为何你要这样对雅香!她还那么小!还有月华,他没有对不起你!”曼霏吼着,泪水肆意的倾泄。 “他没有对不起我,是你!是你!陆曼霏,都是因为你他才会跳下去!”雨妍强忍着泪水指着趴在地上的曼霏。不断喊着“月华,雅香,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跳下去。” “为什么?因为呼延月华爱你,你活该承受这一切!”雨妍发疯似的吼了一句,向树林跑去,消失在一片绿意之间。 曼霏后悔自己没有保护好雅香,后悔自己伤害了月华。明明就,已经爱上他了啊。她只是不想他为难,哪想到会有如今这一切。若有预知,定不会放开他的手。 月华,雅香,我对不起你们。 山间的鸟儿依旧鸣叫着,似乎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崖边有一抹红影,趴在那儿一动不动,衣裙如花一般绽放着,只手伸向无尽的深渊。 磅礴大雨适时落下,洒在地上,激起无数尘埃。曼霏绝望的看着深渊之下,那个说好要一辈子守护她的人就这么消失在自己面前了。 脸上早已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透明的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天空,似乎黑了一片…… 骤雨停了,你就这样越走越远,青石板的马路边,那离别似空间,勾起我不断对你的思念,倘若雨势再蔓延,能否再多看你几眼? 五十:烬千年 头好痛,曼霏缓缓睁开双眼,是个陌生的地方。她在哪儿? “霏霏,你醒啦。”花花的声音?她在做梦吗?她努力睁开双眼,真的是花花! “花花,你怎么在这?我又在何处?”曼霏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环视一圈,依旧是陌生。 “这是乐湖,离凉州不远的小镇。”花花抱着雅韵,躲避着曼霏的目光。 “哦…”曼霏小声的答着,忽然想起了雅香和月华:“花花,雅香和月华呢?他们在哪里?”她抓着花花的双手,紧张的问。 “他们…”看着花花结巴着,她就知道了。 “我知道了。”她低下头,一滴泪落在裤子上。虽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的悲伤。 “霏霏你别难过,风烨已经派人去找了,没找到尸体就说明还是好事不是吗?”况且月华哥哥的法术还尚存些许,定然不会有事的。花花本想抱抱曼霏,可手里抱着雅韵,移不开手。 “那爹娘知道了吗?”曼霏神色忧伤的看着花花。 “他们…他们知道,怕你伤心,叫我陪陪你,可我和风烨离不开乐湖,就把你带来了。” “嗯,那你怎知我在鸡鸣山?” “我想回来看你们,却看到月华哥哥急着往城外走,就…悄悄的跟着他。”花花支支吾吾的说,眼睛一直不敢看曼霏。 “喔…”曼霏轻轻的应着,接过花花手里的雅韵。粉嫩的脸庞让人不自觉的捏了捏,在心里默默的说:雅韵,我们一起为月华叔叔和妹妹祈祷吧。 苏风烨从屋外走进,看到曼霏醒了,笑着说:“曼霏醒了?以后就在这安心的住下吧。” “住下?”曼霏奇怪的看着他,那爹娘怎么办,一下失去了两个儿子,定很伤心吧。 “对啊…唔。”花花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捂住他的嘴,满脸堆笑的对曼霏说:“他的意思是说你喜欢这便留下多住几日。” “哦…待我好些,便会回去。我只想知道,月华,找到了吗?”她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依旧逗着雅韵问道。 苏风烨叹了口气,摇摇头。 看他如此,曼霏失落的低下了头。“霏霏,没有找到或许是好事,且你还有雅韵,定要保重身体啊。”花花安慰着曼霏。 “嗯...我知道。”曼霏抱起雅韵,她可是自己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了。 “对了,花花,乐湖离凉州近吗?”若是近,以后来看花花便方便了许多。 “近...近的,鸡鸣山看似小,却四通八达,可去往京城,凉州,乐湖,渝州。所以,若是月华哥哥被人所救,便是大海捞针了。”花花依旧不敢看曼霏的眼,似乎有什么事不愿说出来。 “哎...花花,我好多了,还是回去先吧,月华失踪,爹娘一定很伤心。”曼霏想了想,还是要走。 “哎...霏霏,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留下陪我几天吧。”花花挽留着曼霏,可曼霏笑笑说:“怎会不想,我只是想回去安慰爹娘,过些时日再来看你可好?” “别回去了...回去了,也没人。”花花小声的说着,本是不愿说的,可现在不说,霏霏也是要知道的。 “没人?什么意思?”曼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奇怪的看着花花。 “霏霏,对不起,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怕你伤心。”花花去抱住曼霏,小声的说:“呼延家,没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呼延家没了?花花,你给我说清楚。”曼霏颤抖着问花花。 她不要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已经失去了雅香和月华,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也曾责问过自己,为何不接受月华,若是他休了雨妍,或许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她不该自私,不能背叛毅哥哥。 “那日我与风烨算着你该生了,便打算去呼延看看你,可刚进城门,却看到月华哥哥急忙的往城外走,我叫他,可他似乎没听到。 于是,我便叫风烨先去呼延家,我去跟着月华哥哥看看。可当我到山顶之时,他似乎不在。你已晕倒在地,雨妍挂着泪离开了。 我有拦下她问月华哥哥在哪里,她说他跳下去了,我还不信,可你嘴里一直喊着雅香月华,后来风烨也到了那儿,他手中抱着雅韵,神情痛苦。 我问他为何抱雅韵到此,他说...他说...”花花捂着嘴巴,泪水在眼角滑落,说不出话来。 “我到呼延府之时,早已横尸遍野,我寻了下,在前堂寻得老爷夫人的遗体,也在一旁,寻得了陆家老爷夫人的遗体。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寮无人烟。 正当我想走之时,听到桌下传来一阵哭声,于是我掀开桌布,便在桌下寻得唯一的生命。料想这定是仇家,如若重返,带着孩子定会不及人家,便想先将孩子交给花花再去查探。 经过二少爷院子之时,听到里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慌忙走进,却发现人生也倒在血泊之中,便将他也带出了呼延府。 我前脚刚迈出呼延府,随即呼延府便来了场大火,一烧而尽。”苏风烨的话难得如此之多。此时的曼霏,早已颤抖不已,她紧紧抓着心口的衣服,无声的流着泪。月华,雅香,爹,娘,公公,婆婆,世界仿佛瞬间倒塌。 “那人生此时在何处?”这是谁做的,她一定要问问人生是谁做的。会是雨妍吗……她有那么大的实力吗? “他在自己的院子里休息着,我派了人照顾。”苏风烨回答着,看了一眼花花,走出了屋门。花花似乎知道了什么,对外面喊着“小梅,烧些水来伺候曼霏小姐沐浴。” 外面传来爽朗的声音:“是,夫人。” “霏霏,你就别想以前的事了,好好照顾雅韵才是眼前之事,她可是呼延家,唯一的后代了,为了呼延老爷和夫人你也要好好照顾她。”花花逗了逗雅韵。 “嗯。”曼霏也看着雅韵,心不在焉的应着。 小梅很快将水烧好,过来伺候曼霏沐浴。花花向门口走去:“霏霏啊,我先去看一下人生怎么样了,你洗好之后叫小梅带你来前厅用饭哦。” “嗯,好。”曼霏勉强扯出了一抹笑。 她不想再让别人担心了。屋里静悄悄的,只有些许水的律动声。 鸡鸣山的某处,“老伴,你听,有婴孩的哭声。”一个老太叫住她的老伴,细听着。 “还真有,我们顺着声音去看看。”老头也听见了哭声,可这山上怎会有哭声? 两人互相搀扶着向生源走去,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之上静静的躺着一个白衣少年,少年看着素雅,如自家茉莉花般绽放,怀中的婴孩如花蕊立着。无助的哭喊着,似乎想将底下之人哭醒。 两人五官酷似,定是父女吧。 “老伴...”老太拉拉老头的衣袖。“好,咱先将他们带回去吧。”老头似乎明白了老太的意思。 此处的鸡鸣山一片悦然,老太欣喜的抱着婴孩,哄着笑着,老头将白衣少年背上,颤颤巍巍的向一个陌生的方向走去。 五十一:花如茉莉,沁人心 八年后。 “爹爹,快陪我去玩。”女孩儿银铃般的笑声飘散在茉莉花海之间。 “茉沁,别闹了,爹爹还要帮婆婆施肥去呢。”白离一袭白衣,温柔的看向花海之间的女儿。八年,转眼即逝,女儿都快到他的腰际了。 虽然自己曾经的记忆依旧无法恢复,白家的救命之恩,他无以为报,也便拜了白老爷和白夫人为干爹干娘来报救命之恩。 至于自己的记忆,他不想去想了,或许曾经的记忆是痛苦的,以至于他醒来的时候心头莫名的抽痛。 现在还有茉沁和婆婆,他觉得日子很幸福了。只可惜,干爹几年前丢下了干娘,永远的消失在墨园里。 这墨园,被茉莉花紧紧包围,他来之时,花还未长大。此刻,竟已成了一片花海。 “阿离啊,别忙活了,干娘怕是时日不多了,若是我离去了,你们也可离开此处了。”婆婆轻咳着扶在墙上。 “奶奶别乱说,您是好人,会长命百岁的。”茉沁跑到婆婆身边,笑着对婆婆说。 “傻丫头,怎会有人能长命百岁呢。”婆婆笑着抚摸茉沁的头。“那日之事还进在眼前,这丫头,转眼便这么大了。” “是啊...”月华回忆起八年前的那天。他抚着头醒来,看着陌生的房间有些奇怪,这是哪儿,为何头这么痛? “小伙子,你醒啦?”婆婆端着热水走进房间。“呃...这是哪?你是谁?” 婆婆似乎毫不意外他这样问:“这儿啊,是我和老头子的墨园,我们在鸡鸣山救了你们。” “鸡鸣山?我们?”他奇怪的问。随即似乎感受到床上有异动,转眼一看,是一个孩子,水灵清澈的眼睛转啊转,倒是叫他觉得似曾相识,眉眼之间与自己又有一丝相像。 “这是你女儿吧?我看到你们的时候,她就坐在你的怀里,就如同茉莉花般的绽放在半山。” “女儿?”他更奇怪了?他,有女儿了吗?那她娘是谁? “莫非不是?我看她眉眼之间与你有些相似。”婆婆笑着将孩子抱起。 “您不认识我?”他听婆婆这么一说,似乎明白了些许,可他究竟是谁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当然不认识你。”婆婆和蔼的说着,一位老公公走了进来。“那我是谁?”他拼命的想想起些什么,可有些片段在脑海一闪而过之时,他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 “莫要再想以前之事了,既然你抱着孩子跳崖,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如此又何必纠结于过去。”老公公低着头说。婆婆听到话也惊愕的看着老公公。 “我们认识一个大夫医术很是高明,若你真心想恢复,可找他谈谈,或许还有一丝机会。” “嗯...”他轻轻的应着,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你想留下,便随我姓白吧。亦或者你想离开,我们也不会阻拦。”说完,他走出了屋门。 “嗯,何必纠结于过去,若能记起自然会想起,自后我叫白离罢。”月华对着那个背影说着。那个背影停了一下,随即离开了此处。 “啊离,墨园位置隐秘,一般人无法找到此处,你确定不离开了?”他真的不要记忆了吗?虽然她有些自私的希望他能留下,她真的很想有一个儿子。 “嗯。我会找机会的,只是此刻不想离开。”他走下床,走至窗边,摇了摇头,想将脑海里那挥之不去的红影与清澈的眼眸摇散,却记得更加清晰。他微微皱眉,看着还未绽放的茉莉花,不知为何,透着一股清香。 “希望我的女儿往后能如这茉莉花般,沁人心脾,便叫她茉沁吧。” 他定定的看着院子里的茉莉花,一看,便是八年。茉莉花被他栽培的如此繁盛,莫非他失忆前是花农? “爹爹,你在想什么呢?”茉沁跑到愣住白离面前,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白离柔意的摸摸茉沁的脑袋,笑着说:“爹爹只是想,一晃八年过去了,也不知外面的世界会有怎样的变化。” 总是莫名的在意外面的世界…… “阿离,你带茉沁出去走走吧。”婆婆知道茉沁早就想出去玩了,只是不知白离究竟在纠结什么,一直不愿离开。 “我不知该去哪。”他不是没观察过,鸡鸣山四通八达,最近的可至乐湖,再来凉州,宿城,胤州,渝州等等许多地方,他究竟从何而来,要去何处寻找记忆,一概不知,若如此寻下去,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况且他不知道失忆前是怎么样的状态,他不想遇到那些人,内心深处居然刻意的在逃避着。 婆婆叹了口气,她年轻时何处没奔波过,若阿离要寻回记忆,怕是好好些日子寻了,况且他似乎有意无意的抗拒着那些记忆。 “你们去最近的乐湖看看吧,从最近最小的地方开始寻,若有人认识你,走在大街上定然会有人注意你们。” “嗯...”白离刚刚答应,便听到了茉沁的欢呼声。乐湖,会遇到他不想遇到的人吗? 他无奈的摇摇头,当初取名为茉沁不就是希望她能如同茉莉花般,静香淡雅,沁人心脾的吗?外表倒是如他所愿,只是这性子... 院里的茉莉花摇曳着洁白身姿,清香缓缓传入鼻尖... 八年了,曼霏坐在窗口,叹着气,朝鸡鸣山望去。 她在乐湖已经生活了八年,如今的凉州失去了呼延家的财力势力,亦失去了陆老爷的公正不阿渐渐衰弱。城里的人越来越少。 她也回过凉州,只是看到原本豪华奢靡呼延府变成了漆黑的废墟。她的泪都有些失控。 路过陆府,发现陆府来了位新知府,贼眉鼠眼,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凉州城已不复往日,早已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城了。 就连花海,也一片死寂。月华,怕是凶多吉少了吧,不然定会来寻她。 “娘亲,我们回来了。”八岁的雅韵牵着七岁的小锦走进曼霏的房间。小锦是花花与苏风烨的孩子。 曼霏看着两人手牵着手,笑着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和议叔叔学花艺去了吗?” 她口中的议叔叔是曼霏到了乐湖之后无意认识的,除了花花一家以外最照顾自己的人。名叫付炎议,和呼延月毅极似,便有种亲切的感觉。 “小锦一直缠着我,议叔叔只好叫我先回来。”雅韵叹了口气,眼底满是被压抑的懊恼。她可想学花艺了,可小锦非缠着她玩,若不是花花姨娘一直将自己视如己出她才不要为了小锦抛弃花艺。 “没事,明天再去学就好了。小锦啊,你饿不饿?”曼霏蹲下,温柔的摸摸小锦的头。 “我不饿,霏霏姨娘,我想和雅韵姐姐去逛街。”小锦嘟着嘴巴看着曼霏。 “那雅韵姐姐今天陪你去玩儿,明日让她去学花艺可好?”曼霏细心的整理着小锦有些乱的领口问道。 “好。”小锦笑着说:“姨娘最好了。”雅韵的眼眸暗淡了些许,她的娘,多久没有如此待过她了。 墨园之内。茉沁不小心将球踢进了婆婆的窗户,大呼:完蛋了。慌忙跑进竹屋。 进去发现婆婆在睡觉,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的走近小花球。“茉沁,你又把球踢进我屋里了。”原本躺在床上的婆婆一开口,吓坏了茉沁。 “哇…啊,奶奶,你吓我!”茉沁拍拍小胸脯,吐着气,看似吓得不轻。 “奶奶要是不吓吓你,哪天球打到我的头该如何是好。”婆婆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茉沁。 “奶奶~”茉沁丢下球冲动婆婆怀里,撒着娇。婆婆摸着茉沁的头,叹着气,一晃八年,茉沁早已融入她的生命,如她亲孙女般,已有些离不开了。 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还是莫强求吧。 “去把你爹叫来。”他该劝劝月华了,且茉沁常年住在墨园,对外面的世界毫无了解,还是得让她出去转转。前些天对他说过要带茉沁出去玩玩,这些天竟然毫无动静。 “嗯。”茉沁从婆婆的怀里抽出,向门外跑去。 “干娘,你找我?”白离走至床边坐下,拉住婆婆的手,关切的看着婆婆。 “阿离啊,你带茉沁出去玩玩吧,别亦或许能遇到熟识你的人。”婆婆关切的看着白离。 “我绝不会在此刻离开你,你不能没人照顾你。”白离毫不犹豫,对于记忆,他选择听天由命,此刻若是离干娘而去,岂不是成了不孝之子? “我没事,此处不会有人寻到。你不必担心我。”婆婆扶着床沿坐起,将茉沁拉入怀里。 “总是要离去的,你的记忆总归是要寻回的。”她摸着茉沁的脸蛋眼里充满着疼爱。 “干娘,若我此刻离开,岂不是付了你的救命之恩?我不能离开。”白离似乎依旧不愿出去。 “既然如此,你带着茉沁到离此处最近的乐湖买件新衣裳,玩具糕点。她都在墨园闷坏了,带她去透透气吧。” “是啊,爹爹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茉沁渴望的看着白离,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未离开过墨园。 听爷爷说,外面的世界不似墨园,有险恶,却也有繁华美景。从小她就想到外面去看看,只是爹爹似乎不愿离开此处,究竟是为何呢? “好吧,那便带茉沁出去逛逛,天黑便回来。干娘有什么想吃的吗?”见婆婆似乎要下床,他忙上前扶着。 “我啊,想吃桂花糕呢。”婆婆叹着气,那是老伴曾经的最爱,或许再过不久,便能去看望他了吧。 墨园被外环被树荫萦绕,中间又有茉莉花围绕,虽看不到美丽的蓝天,但她依旧不愿离开这个属于她的地方…这儿,有着她无法忘怀的记忆。 有些东西若是失去之后便不再回头,便会永远的失去,若是寻了,即使容颜苍老,海枯石烂又有何惧呢,至少,结局是好的。 五十二:缘来是你,莫离去 乐湖的大街虽不似大城般繁华锦簇,却有着小城的温馨美好。走在街上一路以来都能听得若有若无的丝竹之声,小贩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互相打着招呼。 繁华的大街上,两个小女孩并肩走着。“姐姐,街上好热闹啊。”小锦东张西望的看着。这条街是她最想来的地方,只是娘亲一直不给,说是人太多,会被挤扁。 “这不算什么,凉州城的大街才叫热闹。街上人流不息,小摊从街头摆到了街尾,吃喝应有尽有,还有卖花的,门店里摆满了花草,花团锦簇,叫人好不想回来。” 这是雅韵去年陪娘去凉州所见到的,虽然娘说去看朋友,可未见人便回来了,她都还没玩够呢。 “姐姐去过?”小锦抬头,满眼羡慕的看着曼霏。 “当然。”雅韵得意想笑道,抽出原本牵着的手,比划着自己所见所闻。忽然,她似乎看到了什么,指着前方:“诶,那里的花好好看。”自顾自的跑了过去。 “姐姐,姐姐。”小锦在人群中迷失,呼喊着雅韵,可人多嘈杂根本听不见。正当她着急的时候,却看到不远处有一张熟悉的脸。 “姐姐?她何时换了衣服?”想也没想,便拔开人群跑向雅韵。 “姐姐姐姐。”她边跑边叫,可“雅韵”却似乎没听见一般。 她奋力拔开人群,冲向“雅韵”,一跑到她身边,便马上拉住她的手,生怕她又跑走。 “你是谁啊?”茉沁吓的慌忙将手抽出,躲在了白离身后。 “姐姐,你怎么换了件衣服?”小锦扬起天真的脑袋,吮吸着手指头问道。 “我没有换衣服啊。”茉沁小声的答着,这个小妹妹好可爱。从小到大,她所接触过的人,也不过是爹爹和爷爷奶奶了。 她也渴望着有人能伴她一起玩呢。 “小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白离蹲下身仔细的看着小锦,她大概六七岁的样子,个子比茉沁微微矮了些许,微蓝的眼眸中闪着坚定,竟有种似曾相识一闪而过。 “我没有,我的姐姐雅韵就和这个姐姐长的一模一样。”小锦稚气的说着,手还不忘向茉沁伸去。 “可是这个姐姐叫茉沁,你认错了。”白离柔声说,他也不知为何对这个孩子有如此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茉沁?糟了,姐姐不见了。”小锦慌了,四处看着,期望能看着雅韵的声影。她不知此刻雅韵也在寻她。原本只是想去看看那从未见过的红花,仅一个转身,便找不到小锦了。 她慌忙的在人群中寻着。曾听过许多拐卖孩子的故事,小锦,不会被坏人抓走了吧? 她越想越急跑回原处,早已没有小锦的身影。她的焦急的在人群之间喊着,娘要要知道定会不开心,姨娘定也会着急。 可今日人奇多,她踮起脚尖却依旧只能看到一件件鲜艳的衣服,刚才真不该放开她的手。 她的眼里溢满焦急,她不想让娘不开心,虽然八年来,她也从未见娘亲真正的开心过。 娘亲,对别人来说是一个亲切的词,对她而言,却不知该用何种感情来对待,她只想她开心,由衷的开心。 “小家伙,快回家去吧,你不见了爹娘定着急了。”茉沁看小锦一直跟着自己,有些替她担心,她这么可爱,爹娘定对她爱不释手吧。可她就要回墨园了,她不能随她回去的,真想和她一起在这小镇上玩耍。 八年来,从未与别人说过话。只有时而对那些停在枝头的鸟儿、蝴蝶和那些无忧的摇曳着的茉莉花说说话。 “我叫小锦,不叫小家伙。我不认识路,你们能送我回去吗?”小锦天真的眼眸里映着蓝天的颜色,她可怜兮兮的看着白离和茉沁。 若是将他们带回家,娘亲见到茉沁姐姐定会惊奇的目瞪口呆的。或许她还能从曼霏姨娘脸上见到从未见过的表情。 “你家住哪儿?”白离无奈,蹲下身子牵起她的手,柔声问道。 “我家是苏府,在那边。”小锦肉肉的小手指着一个方向,白离扶额,叹了口气,他也不熟悉乐湖,要如何送她回去。 “我不是乐湖之人,恐怕无法帮你寻到苏府了。”再不回去就要黄昏了,也不知干娘中午有无吃饭。 “问路啊。”小锦眨巴着眼睛笑着说。 “为何...”“好呀好呀。”白离还未说完,茉沁便替他答应了下来。 这一天,乐湖边上的人家都看到奇怪的一幕,一个牵着苏府孩子的俊美男子,询问着苏府怎么走。男子一袭白衣,素雅脱俗,身边的的女娃酷似苏府的雅韵,美丽脱俗,如花之仙子一般... 窗外,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山景。曼霏静静的坐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的思绪被拉回,转而看向门边。 曼霏看到雅韵慌忙跑进自己房间本有些奇怪,这丫头平日里处变不惊的模样哪去了,可当听到她所说,惊愕的站起。 “什么?!小锦不见了?”她拍拍雅韵的肩,叫她别慌,并问了她与小锦在何处分开。雅韵奇怪的看着曼霏,娘没有怪我? “你在府里呆着不要出门,我去找花花姨娘一同去街上找。”随即走出屋门,慌忙之中撞到了一个人。她急切的抬头一看,原来是付炎议。 “霏霏,你急着去哪儿?”他夺了曼霏的去路。 “小锦不见了,我去找花花一同去寻。”曼霏丢下一句话便绕道走了。 “哎.”付炎议想说一起去找,可曼霏早已跑出了老远。为什么每次他站在她的面前,她却未曾好好的看过他一眼呢 “花花,花花,你在吗?”曼霏一进主院便大声喊着,花花听到声音,也急忙跑了出来。 “怎么了霏霏?”花花慌忙从屋里走出来,曼霏很少离开屋子,这么慌忙前来找自己,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锦不见了。”曼霏着急的说,花花忙将手中的东西搁至桌上,走了出去、 “什么?不见了?快,我们一起去找,今日街上人很多,别被拐走了。” 偌大的府里没住几个人,花花和曼霏着急的向府门走去,但愿只是走散了而已。“娘!”刚到府门,小锦便扑倒花花怀里,还是娘的怀抱温暖,她再也不要惹娘生气了。 “你怎么回来了?”花花将她放到地上,这丫头怎么会认得回来的路? “是白离叔叔和茉沁姐姐送我回来的。”花花和曼霏顺着她的小手看去,两抹白影渐渐远去。 “哎...白离叔叔,茉沁姐姐。”她追了上去,还未曾向他们道谢呢。 那个背影,好熟悉,是他吗?曼霏看着那背影,一袭月白色长衫,墨发轻绾与身后,仅是一个背影便让她心口快速跳动,仿若梦境一般。 这个背影与那抹的背影竟重叠在了一起,泪水在眼眶打转,月华,你还在吗? 白离转身,发丝随风律动,恍若天仙。他笑着摸摸小锦的头,和她约定着。那眼神,与曾经在那山寨之中的一模一样。 多少次想起这个眼神,便感觉身边洋溢着幸福。屠冀寨的那几天,痛苦,并快乐着。 他一转身,两人都停止了呼吸。“是月华哥哥。”花花叫了起来,拉着曼霏,便向他们跑去。 “月华哥哥,你居然还活着。这是,雅香吗?”花花虽已为人母,依旧如往日般好动,跳着跑去打量着白离。 曼霏静静的看着他,眼里的泪水无声的滑落,月华,我等了你好久。久到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白离转身,便对上了曼霏红着的双眼。头痛一闪而过,眼前的小姐为何如此熟悉,是在何处见过吗?可八年来他几乎未离开过墨园,莫非他们认识过? “小姐你别哭。”他将手帕递给曼霏。盯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心里酸酸的,有些疼。 “小姐?你不记得我们了吗?”花花停下手中的动作,跳到他面前,双手叉腰的问。月华哥哥把他们忘了就算了,怎会连霏霏都忘记了? “抱歉,我不记得你们是谁,我叫白离。”白离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这些人自己失忆之事,可在街上逛了那么久都无人与他搭话,乐湖,应该是没来过吧。 “你不叫白离,你叫月华,你是月华对不对?我好想你。”曼霏冲进白离的怀里泪水不住的流,浸湿了他大片衣襟。 “不,我叫白离,白色的白,离别的离。”白离冷淡的答道。 “抱歉,家中有老母正等着吃饭,先行告退。”他抱拳拉住茉沁,便想走。 “等等,你娘不是...你就是月华不会错的,她是雅香对不对。雅香,我是你娘啊。”曼霏拉着茉沁。 “雅香是谁?阿姨,我叫茉沁。”茉沁睁着大眼,奇怪的看着曼霏。 “你就是雅香,你和雅韵长的一模一样,我不会认错的。”说着,她便想将茉沁拉进屋里。 “时候不早了,恕不多陪,娘亲一人在家,我不便久留。”白离拉着茉沁离开了苏府... “他是月华,他一定是月华,为何假装不认识我?”曼霏失落的走进苏府,嘴里小声的嘀咕着。 月华,失忆了吗?还是不愿再与我相见... 五十三:物是人非,子不语 夕阳西下,鸡鸣山腰有一对父女慢慢走着,背影被夕阳拉的老长。 “爹爹。”茉沁终于忍不住打破这寂静。 “恩?”白离将手搭在茉沁的肩上,紧紧的抓着。 “刚刚那个阿姨为什么叫你月华?你不是叫白离吗?”茉沁问出的在心里思量了许久的问题。 “许是她们认错人了吧。”白离笑笑摸摸茉沁的头,心里却在想,莫非他失忆之前叫月华? 看刚刚那位小姐的样子,茉沁是她的女儿吗?她的确与她身后那个躲在门后的小姑娘长的一模一样没错,可茉沁不是与自己也有几分相似吗?她们究竟是何关系?脑海里只有挥之不去的疑问。 只是,为何见到那女子,有一种心痛的感觉?那种心疼,竟如此熟悉,而且他居然不排斥…… “她说她的女儿和我长的一模一样,又说你叫月华,她会不会认识爹爹呀?”茉沁喜滋滋的说着,她说自己是她的女儿,原来她还有娘,这么美的娘,她做梦都想要。 “茉沁,你不知道江湖的险恶,她或许只是个江湖骗子,只是喜欢你,想将你拐走罢了。”白离皱着眉,不情愿的说着话,茉沁,那么想要一个娘吗?为何他也有一种想要去直接冒充那个月华的感觉。他的心,不是死的吗? 不对,他不能离开墨园,他还有婆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夕阳为他的白衣镀上一层金,却显得格外落寞。 “真的吗?可我看她们不像是坏人啊。”茉沁咬着指头天真的问道。 “此事先放放,改日爹爹查清了再带你去玩可好?” “恩!” 山间不时传来银铃儿般的笑声,从树缝间依稀可看到一个小女孩开心的跳着跑着,女孩儿身后跟着一个白衣男子,若有所思的慢步行走着... 一进墨园,茉沁就举着手中的“战利品”向婆婆炫耀,婆婆慈爱的看着她,好久没见茉沁如此开心了。在茉沁与她分享新玩物时,眼角却看到白离若有所思的走进自己的房间。 “茉沁,你爹爹怎么了?”婆婆奇怪的问玩着拨浪鼓的茉沁。 “不知,这一路爹爹都未曾讲过几句话,倒叫我好不习惯。”茉沁继续玩着。 “那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遇到了什么人?”婆婆似乎察觉到什么,问道。 “今天,哦,今天遇到了一个叫小锦的女孩儿,婆婆,我从未与除了你们之外的人说过话呢...”她向婆婆描述了今天的所见所闻,“我还未曾见过如此热闹的街道呢。”她边说着边盘算着何时叫爹爹陪自己再去一次乐湖。 “你未见过的还多着呢,以后会慢慢体验的。”婆婆慈爱的对茉沁说着,目光却再一次遛向某间屋子。 茉沁开心的应着,笑的似花朵一般,清新亮丽,不知为何,还带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霏霏,你就吃一点吧。”花花端着菜站在曼霏房间门口,自从那个叫白离的人走了以后,曼霏便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似是在逃避着什么,定是把自己关在房里暗自神伤。 “我不饿,你们吃吧。”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花花叹了口气,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你再不吃,我就在这等着你,直到你愿意吃为止。”花花铁了心要将饭菜喂进她嘴里。她看的出来,那白离定是月华哥哥。 八年前她与苏风烨找遍了整座鸡鸣山都未曾找到月华哥哥的尸体。他会法术,就算是高空坠落,也定有一线生机。 且就按他对曼霏的深情,除了失忆,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回来的。 门被人打开,花花看着一脸憔悴的曼霏,心疼道:“霏霏啊,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别忘了,你还有雅韵啊。”曼霏虽然依旧是一袭红装,今日看起却显得格外颓废。 “对,我还有雅韵。”可是好想念月华和雅香啊。 “今日不是见到了吗?”花花重重的叹了口气,谁不想月华哥哥呢,只是若他失忆了就不好办了。不能回地狱请教孟婆婆了,也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想到月华看到自己的眼神,曼霏有些落寞:“见到了,可他忘了我,他忘了我...” “哎呀霏霏你别想太多,从那么高的悬崖坠下,仅是失忆不是该庆幸吗?” 看着窗外的风景,霏霏看了八年的风景,一点也没变,只是物是人非... “可他,真的会是月华吗?” 花花气结,霏霏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怎会不是,一定是他,一定是。”她隐约感觉到那白离身上的妖气,是她的月华哥哥没错的吧! 曼霏的这个窗,正对着凉州的方向,亦能看到鸡鸣山。总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静静的看着凉州和鸡鸣山,多么希望看着看着月华和雅香就能向她走来。 “霏霏,你太想月华哥哥了,怎么把桌子都移到了窗边。”花花这才意识到,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挡住了她前行的路。 “想有什么用呢,他们永远不会回来了啊。”曼霏叹着气,这么些年,她真的改变了好多,无论是性格还是心态。若是月华无恙,想要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 “怎会,那白离就是月华哥哥。”花花放下菜篮,将饭菜一一拿出,摆在曼霏面前。 “可他,不记得我啊。若他是月华,他变心了吗?”将曼霏忘却才是她最难受的事。 “不会,定是失忆了,一定是。”花花可以肯定那个人是月华哥哥,这些年,霏霏渐渐变得忧郁起来。好不容易好了那么些许,白离的出现,又让她陷入的哀伤。 “对了,花花,我想到一件事。”她双眸忽然闪亮起期待的光芒。 “恩?什么事?”花花奇怪的问。能让曼霏露出这样的表情的,定是月华哥哥的事情吧。 “还记得月华当初说要教我唱他写的歌吗?”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沐皓就是月华,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竟被她遗忘了。 “记得啊,那可是月华哥哥为你而写,写了好久的。”花花将肉夹到曼霏碗里,她太瘦了。 “真的吗?后来不是教你了吗?你可以教我吗?”她现在好想学,她没想到,月华虽是拒见自己,却一直为自己做了很多事情。 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无奈,那些渴望得到的东西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接近你,却在你想要抓住的时候远远的离开了你。 失去之后才猛然发现,生活似乎早已少不了他。哭着喊着,依旧无法回到最初。 若是早些相爱就好了,也就少了许多羁绊。 “我没有学,他说为你而写的歌,只想第一个给你听。且当时被雨妍撞见了,她便以此威胁月华哥哥娶她。”这个名字,她们多久没提了。当初呼延府的惨烈灭门发生的如此巧合,她偏偏在那时将他们诱出呼延府。 在那之后,她便消失了。此事,她许是知道些许的吧。 “月华哥哥便答应娶她了?原来是我让他痛苦的啊。”虽听到雨妍曼霏还是有些抗拒,可事情都过去八年了,八年里她们再也没有见过她,怨恨,也便愈消愈散了。 “不不不,霏霏你别这样想,让月华痛苦的是雨妍啊。她骗月华哥哥说她给你和人生下了剧毒,若不娶她,就要你们死在他的面前。可只有人生一人有毒发的症状。” 花花本不想说出这一切,可对月华哥哥太不公平了,他曾经做了那么多。“雨妍用自己绑住了月华哥哥,痛苦的,是她自己啊。” “原来月华曾经为我承担了那么多,我却一再的将他推开。”说着,似乎猛然想到什么。“那毒发是何症状?” “若毒发,似是千万只虫蚁噬心,极其难忍,那时我可是撞了许久的墙呢。”人生笑着走进屋里,将裁缝店吴姨送来的红衫交给曼霏。 “若无药,可有其他解法?”曼霏继续问着。 “无解,前期还好,只是头疼了些许,愈到后期愈无法忍受,若没得到解药,我怕是要撞墙而死了。”人生笑着说着曾经痛苦的往事,人生在世,若能将曾经痛苦之事笑着说出,也便不难过了。 “莫非...不对,定是我想多了。”小染,定是太过讨厌自己,才会偷偷离开了自己。 曼霏摇摇头,将新做的衣服放到身上比着。红色绸缎与红纱拼接着,发出阵阵诱人的气息。转个圈,似是朵盛开的花朵。 红色,真美。 这一幕让花花想起,当初在忘川河畔,变成人形的曼珠姐姐也在那儿跳着,夕光照在她身上,简直比那嫦娥仙子还美。 她曾一度的惊羡着曼珠姐姐,可要与月华哥哥在一起便是逆天而行。这样,太累了。 曼霏在花花面前摇了摇手:“在想什么呢?”花花回过神来,讪笑着说:“没,没事。”没想到自己与曼珠姐姐不知不觉之中成了朋友...这兴许就是缘分吧,就像她与苏风烨一般。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五十四:繁华凉州,寻记忆 墨园之间,白衣男子慵懒的躺着,眼眸闭着,长长的睫毛微触着皮肤。只是眉毛紧皱着,似乎被什么事纠缠着。 “爹爹,快陪我玩嘛。”茉沁拿着心爱的花球在树下叫着,树上之人却毫无反应。 “爹爹。”树下的茉沁低低的叫着,最近白离总是在树上躺着。 “你自己玩去吧,爹爹不想玩。”白离淡淡的吐出话语,将双手枕在脑袋下面。 “可是我一个人玩了八年,我只想要个玩伴,可以带小锦回墨园吗?还有她的姐姐雅韵,听说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不行,墨园是不可让外人进入的。”墨园是干爹干娘创造的隐秘之处,怎能将别人带来。 “可是爹爹,我一个人很孤单啊。而且小锦不像是坏人啊。”茉沁失落的说。 “那改明儿爹爹带你去凉州玩可好?”虽然他想躲避那些人,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内心慢慢觉醒。 他愈是想那位红衣小姐,愈觉茉沁会离自己而去,可她的面庞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早知不该离开墨园。 可他也想知道,自己当初为何抱着茉沁跳崖。太多疑问在他脑海,已经躲了八年了,当初只是怕知道真相会难过。可是,真的还要再躲下去吗? “凉州?是什么地方?”茉沁天真的问道,眼里满是对未知的探索。 “是个及其繁华的城镇,离此处不远。”茉沁一听还可出去玩,心里乐开了花。笑着将球抛入空中,那笑容,与某张忧郁的脸庞重合。 茉莉花海之中,白衫少女在转着圈。银铃儿般的笑声洋溢在花海之间,裙摆如同绽放的茉莉花,也似乎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夹杂其中。 凉州城。一对穿着白衫的父女在街上游荡着。女孩儿的肩口白纱抽褶,随意散开,至手腕处粉带随意将其收拢。白缎裙摆轻纱抽花,精致玲珑。 男子只是素白长衫,衣摆处绣着茉莉花,清新淡雅。如此两人,引得人群皆是向他们看去。 “你们看,那不是呼延家二少爷吗?”不知是谁朝他们喊了一声,白离停下脚步,看向那个喊话之人。忽的,牵起茉沁的手,向那人走去。 “呼延家少爷?”他疑惑的问那人,那人被他忽然的接近吓了一跳,弹开老远。“不…不可能啊,呼延家不是灭门了吗?” “灭门?告诉我呼延家少爷叫什么名字。”莫非是那女子所说的月华?为什么听到呼延家被灭门心里有说不出的悲凉? “原来你不是?长得可真像。呼延家大少爷名为呼延月毅,只是不慎身亡。二少爷呼延月华,也不知是死是活。有人说呼延家灭门当天他急匆匆的向城门走去,再没回来过。”那人说着还继续打量了白离一番。“这位公子真的与二少爷极像,就连穿着行为也如出一辙。” “如此,呼延家真是可怜。在下白离,多谢小哥告知。”他微一鞠躬,谢过那人,便带着茉沁离开了茶楼。 “爹爹,怎么又有人将你误认为那个月华啊。”茉沁仰着头,却看不清白离的表情。 “许是太像了吧。”白离淡然吐出话语,若他真是月华,那为何要在呼延家灭门之时出城?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白离猛摇摇头,谁知道自己是不是月华呢,还是别再想了罢。 “走,我们吃东西去。”白离指着不远处的面馆,“好~我好饿。”两人手牵手朝前方走去。 鸡鸣山之上,雨妍在房里抚着琴,往事历历在目,八年了,她终忘不了他。哪怕,他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 “小姐小姐…”一个仆人跑入雨妍屋里,打断了她的思绪,琴声戛然而止。“何事如此慌忙?”雨妍不紧不慢的问道。 “小姐,有人说在凉州看到呼延月华。” “什么?!”雨妍惊愕的看着那人。原来月华没有死,所以他已经和陆曼霏在一起了吗?自从月华跳崖之后,陆曼霏也消失在凉州,莫非他们已经…… “他身边可有其他女人?” “回小姐,他身边只有一个小丫头,估摸七八岁大小,并无其他女人。”只有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是谁,七八岁,是呼延雅香,还是他与陆曼霏的孩子? “我去找他。”说罢,她马上起身。 “小姐,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呼延月华。”刚要迈出门,却听小仆如此一说,狡黠一笑,离开了山寨。 “爹爹,这里果然比乐湖热闹许多。”茉沁大口吃着碗中的面条,毫不在乎旁人异样的眼光。毫无淑女形象的张开“血盆大口”吞下一大口面条。 “月华,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等的好苦。”雨妍伴随着声音走进面馆。众人皆是往门口看去。 凉州面馆门口,一个女子扶墙站着,纤纤细手拍着微微起伏的胸膛。看的出来,她跑了许久。 “这不是雨妍姑娘吗。”有人大喊,谁不知道烟雨楼的歌姬柳雨妍,自从嫁入呼延家之后就再也未见过。只是她不是消失了许久吗? 八年,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爹爹,又是一个把你当成月华的。”茉沁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面。白离静静的看着她,这个女子,认识他?白离已渐渐感觉到,或许自己真是他们口中的月华。 因为干爹干娘救他之处正是鸡鸣山,且亦是八年前。而那红衣女子说,茉沁与她的女儿一模一样,若他不是月华,那真是太过巧合。“姑娘你好。”他向雨妍点了点头。 “姑娘?你不认识我了吗?”雨妍惊呼,冲到白离面前。 “姑娘自重,我失了记忆,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你们口中的月华。”白离笑着说,那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你失忆了?怪不得,怪不得你丢下我八年。”雨妍委屈的地下了头,一滴清泪落在桌上。茉沁边喝着汤边静静的看着,不知为何,她不喜这个女子。 “你是谁?”白离将手帕递到她手里。 “月华少爷,雨妍姑娘是你的妻啊。”有人搭了一句,雨妍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流着泪。 “我的妻?如此,茉沁是我们的女儿?”听到此话,茉沁手中的动作停住了。 “她...是你嫂嫂的女儿,当初嫂嫂思念大哥,抱着雅香跑到鸡鸣山,想要轻生,好在你救了她,只是你与雅香坠下了悬崖,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雨妍边说边流着泪,众人听此,纷纷指责曼霏不懂事。 白离省视着眼前被称为自己妻子的女子,“才不是!我是爹爹的女儿,你不要乱说!”茉沁大声的喊道,水灵的大眼被泪水包围。 那双眼,怎么看,都像那红衣女子。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要与茉沁分别?这么多年,茉沁早已如同他的亲生女儿一般。 忽的,他猛然站起,抱起茉沁就往面馆外走,还不忘对雨妍说:“抱歉,你们认错人了,在下名为白离,不是月华!”看着茉沁眼里的泪水,白离心竟有些隐隐作痛。为何这种痛,如此熟悉? “茉沁乖,你是爹爹的女儿,爹爹叫白离,不是什么呼延月华,咱们回墨园。”茉沁抹着泪,哽咽道:“爹爹,我不喜欢那个女人。”若她说的是真的,那爹爹就不是她的爹爹了,她不要! “不喜欢,爹爹便不与她来往,茉沁乖,别哭了。”白离边柔声安慰着,边微微拍打着茉沁的背。得到爹爹许诺的茉沁止住了泪水。 “待会回去可别再哭了,奶奶会担心的。” “嗯~我不哭。”茉沁轻扯嘴角,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若自己真是那雅香,就有了姐姐和娘,那是她梦寐以求之事。可她不想离开爹爹,她纠结着,为何自己不是爹爹与美丽娘亲生的孩子呢? 墨园依旧如往常一样,大片的茉莉花海静静的站在门口迎接着这对父女。在他们进屋之后,树间走出一个人,阴冷的笑着:陆曼霏,我已寻到失忆的月华,我先进一步,看你还滚不滚出他的心! 五十五:小城旧事,绕人心 墨园四处树荫环绕,还有茉莉花海锦簇着。清静悠然,只是里面总是传出微微的轻咳声。“干娘,快些把药喝了。”白离将一碗浑浊的棕色汤药端入婆婆房间。 “哎…我这身子,再喝也无用啦,很快就能见到你干爹了。”婆婆叹着气,其实她好想念自家老头子,老头子这一走,便是两三年。 “干娘别这么说,有我和茉沁在。”两人看着窗外玩着花球笑颜逐开的茉沁,眼里满是温柔。 “你有你的人生,对了,听茉沁说你遇到了旧识?”婆婆忽然想起前些天茉沁所说的。 “是啊,只是也不知究竟如何,倘若真如那些人所说,茉沁,可能不是我的孩子。”白离将一口药喂进婆婆的嘴里,眼睛却躲避着婆婆的目光。 “怎会,你们的眉眼之间如此相似。”婆婆皱眉,那日她第一眼见到两人之时便感觉两人是父女。随着茉沁一日日的长大,两人更是愈长愈像,一家人都对他们是父女之事深信不疑。 白离将自己所知道之事一五一十全数告诉了婆婆。他不想离开茉沁,更不能丢下婆婆。可呼延家的灭门,也太过诡异,正好在他离开之际,呼延府满门被灭,倘若他真是月华,定要将一切查清。 那么首先,记忆要先恢复。 “干娘,我想查清我究竟是谁,若我真是呼延月华,有些责任,还是要去承担。”白离咬咬牙,抬头坚定的看着婆婆。 “有些该是你的,逃不了的,干娘支持你。”婆婆拍拍白离的肩“可茉沁该怎么办?”白离摸摸鼻子“茉沁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尊重她的选择。”他只能这么做,虽然他也舍不得。 “爹爹,你不是说茉沁是你的亲生女儿吗?”门口,茉沁抱着花球,红着眼眶,依稀可看见泪水在眼眶打转。白离忙心疼的走到她跟前,蹲下:“爹爹错了,茉沁永远是爹爹最疼爱的乖女儿。” 茉沁微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说:“若茉沁不是你的亲女儿,你还会要我吗?”这八年,早已将两人紧紧捆在一起。 “乖,爹爹怎会不要你,明儿爹爹带你去凉州玩儿好不好?”白离牵着茉沁走进婆婆的房间。“茉沁乖,爹爹和婆婆永远都会爱你的。”婆婆和蔼的笑着。 “可是茉沁不喜欢凉州,我们去乐湖好不好。”茉沁眨巴着水灵的大眼,乞求的看着白离。“爹爹此番前去凉州是有要事要办,顺便去看看爷爷奶奶,下次带你去乐湖好不好?”白离与她商讨着。 “爷爷奶奶?”茉沁对于这个新称呼有些好奇,“奶奶不是在我们面前吗?” “爹爹说的爷爷奶奶就是爹爹的亲生爹娘。”白离似笑非笑的看着可爱的茉沁。 “哦~不知道爷爷奶奶长什么样子。”茉沁破涕为笑,期待的想着。 “呃...茉沁,你可能,见不到她们了。”白离皱着眉说。 “为什么?”茉沁好奇的看着一脸忧伤的白离,心里嘀咕着:爹爹最近怎么老是那么忧郁,好看的眉紧紧皱起,她点起脚尖,伸出粉嫩的小手抚平了月华紧皱的眉头。。 婆婆见白离不语,知道他不愿提起,摸摸沫沁的头告诉她:“她们永远离开你爹爹了。” 沫沁恍然大悟,那日她有听到,呼延家,被灭门了。难怪爹爹如此忧伤。“爹爹,我们去凉州吧。”沫沁紧紧的抱住白离,欲给他些安全感。 感受着女儿的拥抱,白离默默的闭上双眼。他庆幸有这个女儿,心中的心结渐渐散开。婆婆静静的看着这对相拥的父女,若自己也有一儿半女,会不会幸福的多? 墨园外的茉莉花缓缓摇曳着... 乐湖,顾名思义,就是有一条洋溢着音乐的湖,每到有喜庆节日,人们群涌至湖边,排着队表演着。用属于自己的乐器,流溢出绕人心扉的动人乐音。 “霏霏,你就别再想了,若他是月华哥哥,定会回来寻你。”一家六口欲赶去乐湖共享丝竹之乐,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只有曼霏,一直若有所思的低着头。 “花花,这么些年,我真的好想他们俩。那白离,定是月华。”曼霏抚了抚雅韵的头,每当看到雅韵便会想起雅香。若她还在自己身边,定与雅韵一模一样惹人喜爱。 “夫人,凉州有人来报,说见着了月华少爷与雅香小姐。”他们正欲上马车,却听到有人来报,曼霏马上停住了脚步。他们,去凉州了吗?“我知道了,他此时在何处?”花花正色道。 “不知二少夫人对雅香小姐说了什么,随后,月华少爷便抱着抹着泪水的雅香小姐离开了酒楼,不知去向了。”听到二少夫人,曼霏那原本亮起的眼眸顿时暗了下去。 似是注意到曼霏的表情,花花不快道:“以后不许称雨妍那女人为少夫人,若月华哥哥没有坠崖,她定早已被休。” “是。”那仆人赶紧应道。见花花对他挥了挥手,便退了下去。 “我要去凉州。”曼霏马上跳下马车。 “娘,您不去乐湖了吗?”雅韵失望的看着曼霏,距下一个节日要好久呢。 “是啊,姨娘,我们都想去乐湖。”小锦搭着雅韵的话。 “如此,那花花,你带着雅韵和小锦去看吧,我一人去凉州,我要寻得月华,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曼霏跳下马车,对着车上的花花说。 “我不放心你一人去,雨妍那女人心狠手辣。”花花为难着,若是将孩子交予别人看守,她亦是不放心呐。 “我陪霏霏去吧。”付炎议不知从何处走出。“付大哥,这怎好意思,雅韵跟着你学花艺,你已不收学费,怎好意思再叫你陪我去凉州。”曼霏婉拒道,虽然多一个人多一点安心,可她不想再造成什么误会了。 “好说好说,我们都是自己人。”他呵呵的笑着。 “谁跟你是自己人。”只要是月华哥哥的情敌,花花都会一一清除。往常是因为自己觉得月华哥哥不会再回来了,才让付炎议越来越嚣张。 “我只是把她们当成了我的家人罢了,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付炎议这话似乎还有其他含义,他温暖的笑着,如同阳光一般,温暖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除却花花。 “师傅,我娘就交给你了。”雅韵知道付炎议的心意,她也喜欢他,若是能给娘幸福就更好了。“雅韵,别闹。” “娘,我不放心,我同你一起去。”雅韵说着还欲跳下车,若娘执意一人去,那她也不要去乐湖了,她陪娘一起去。 “娘还要去拜祭一下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一同便一同罢。”曼霏微微一笑,付炎议愣愣的看着曼霏的笑容,暗暗叹息着,若这个笑容属于他,此生无憾了。 见这母女要回凉州,倒叫花花无奈了,若她一人陪小锦去乐湖,不如跟了他们去。她也想去见月华哥哥,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但至少有了些许希望。 “小锦也想去凉州。”小锦一句话,便让花花笑颜逐开。 “我们去乐湖吧。”苏风烨从府内走出,却见众人都狡黠的笑着,唯有付炎议,一脸的不甘。 五十六:白衣芳华,缘起落 凉州本是个繁华的城市,因为呼延府的坐落,将凉州的街道修建的格外宽敞。 这个本是皇家后代的府邸占据了凉州三分之一的空间。可在某天忽然起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将府邸烧的精光,府内一切化为尘埃。 没有人知道为何起火之时没有一人逃出府门呼救。也不知那跑出去的大少夫人二少爷二少夫人是否还活着。有人说起火之后他们的苏管家拖着一个仆人与婴孩逃出,不知去向何处。 就连凉州县官陆大人夫妇也疑似葬身火海,无处可寻。 直至他们回到凉州,众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这些几年未归之人。好似看穿他们,便能知道呼延府究竟经历了什么一般。 曼霏看着大家异样的目光,无奈放下车上的帘子。 “娘,为何那些人都看着我们?”雅韵奇怪的问着,那些人的目光,似乎要将他们看穿。“许是多年未见吧。”曼霏吐着气说。 “霏霏,你不是回来过了吗?”花花想起曼霏每年今日都会回来祭拜呼延家的众人。 “我每次前来都会改变些容貌体态,他们不知是我。”曼霏想起有次自己为了将自己装成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穿了十几件衣服,结果汗水将衣服都浸湿了个透。 那些路人看着她湿透的还笑着对她说:“胖些的确易流汗,快别去晒太阳了。”不禁失笑。 “娘你笑什么呀?”雅韵看着笑颜逐开的曼霏,有些失了神,她好像许久未见到娘如此笑容了。真美。 马车在路边停下,曼霏一行人跳下马车。却听到银铃儿般的笑声,一对父女手牵手,说说笑笑来到此处。 看着这一片废墟,茉沁的笑止住了。“爹爹,这就是爷爷奶奶的家吗?”好荒凉,的一片废墟。 白离看着无际的废墟,轻叹着气。 “爷爷奶奶?月华,你记忆恢复了?”曼霏一听到茉沁的话语,便冲到白离面前抓住白离的袖子,眼里充满期许的看着他。 白离转过头来,对上那对清澈水灵的眼眸,有一瞬的失神,这双眼,似曾相识。对!跟茉沁,简直一模一样!怪不得有似曾相识之感,可为何像是有吸力般,叫他无法移开视线。 “没有。”他回过神来,淡然的吐出两个字。曼霏紧紧抓住的双手渐渐松开,向下垂去... “雅香都说来看爷爷奶奶了,怎未恢复?”花花拉着小锦跑到白离面前,对着他喊着。 白离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语,失神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她双目低垂着,显得无比落寞。为何看到这样的她,他如此揪心? “娘,别难过。”雅韵上前抱住曼霏,欲给她些许安慰。 白离顺着声源看去,是一个与茉沁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儿,就连安慰人的方式,也一样。他又转向身边的茉沁,只见她躲在自己身后,偷偷的看着曼霏与雅韵。 白离黯然神伤,是他自私了吧?不该将茉沁绑在自己身边,或许,她更需要母爱。 “茉沁,这是你娘。”白离指着曼霏神情自若的说着,众人皆是惊愕的看着他。 “爹爹,我不要离开你。”茉沁依旧紧紧的抓着白离,不愿松手,也不再看曼霏。 白离冷淡的转过身去,将那怪异的失落感深埋心底。 “月华哥哥,你怎能这样对待霏霏,你不是最爱她了吗?怎会连她也记不起?”花花放开小锦的手,冲到白离面前,使劲的摇晃着他。 一直在边上不说话的苏风烨走上前,制止了花花的举动。“花花,我们想办法恢复他的记忆吧。”花花点点头,询问的目光看向白离。 “记忆自然要恢复,但我相信老天爷在我最痛苦之时夺去了我的记忆,定然会在我可以接受之时还于我,多谢各位。”他微一抱拳,谢过他们只后,便拉起茉沁的手:“白离先行一步,再见。” 两人向反方向走去,两道白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之间,曼霏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去,不知该如何,无力的倒在地上。 “娘!” “霏霏!”恍惚之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可她的眼睛太过沉重,无法睁开。 小湖边,波光粼粼的湖面被石子打散,漾出一个个水圈。湖边坐着一对父女,女孩儿无聊的扔着石子,“爹爹,你在想什么?”似乎不喜这安静的氛围,她终打破了沉默。 “爹爹在想你,在想干娘。”白离柔声应道。还有那陆曼霏,那个叫花花的女子说自己曾深爱过陆曼霏,可雨妍也说自己是他的妻。 自己失忆之前究竟是陷入何种境地?自己有深爱之人,却另娶他人?不行,记忆,定要恢复! “我就在身边呀,不用想。”茉沁扬起稚嫩的笑容,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笑能感染爹爹,让他不再愁眉苦脸。 “是啊,若是以后都在爹爹身边就好了。”白离摸着茉沁的头发柔声说道,眼里是满满的不舍。 “我定不会离开爹爹的。”茉沁抓住抚摸自己头的手,放在脸上,闭上双眼,安然的靠在手上。她的爹爹,是全世界最好的爹爹。她一辈子都不要离开他! “恩!爹爹亦不会离开你。那些人该回去了,再陪爹爹去一趟呼延府可好?”白离拍拍衣摆站了起来。 两人玩玩闹闹走向呼延府,似乎又回到了前些日子,她爹爹的笑容,终于回来了。 黄昏的呼延府,被夕阳笼罩着。原本烧的乌黑的竹木,被洒上夕光之后,竟有些许乌金,四处散发着霉臭味,小路上杂草丛生,翠绿的湖水上飘满垃圾。 四处的宅院,没有一处完整。 他们顺着小路走近,仔细的观察了每一处。时隔多年,又是火灾现场,根本找不出一丝蛛丝马迹。忽的,茉沁指着一处喊道:“爹爹快看,那是什么?” 白离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石缝之间闪着异样的光芒,忽明忽暗。“你在这等着,爹爹去看看。”白离放开茉沁,向石堆走去。快速的刨开石堆,却发现那东西不亮了。 他疑惑的拿起那东西,却发现,只是张纸罢了。可八年了,火烧风吹雨打,居然未伤及丝毫,不免叫他觉得诡异。 见只是张纸,茉沁欢快的跑去,抢过白离手中的纸,看着字念了起来:“梦千年?爹爹,这是什么东西啊?”她奇怪的看着,谁写的词?如此悲凉? “不知是何物,竟经的起火烤风吹日晒还完好无缺。”白离也纳闷着,若只是如此便罢。可它会发光,为何八年过去都未曾叫人发现? “是啊,确实神奇,我可以带回去吗?”她看着词越看越是喜欢,只是不知是谁写的。 “随意吧,我们再进去些看看。”他去牵过沫沁的小手,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这儿好生眼熟,是他曾经常来之处吗?可这道长墙终年无法触及阳光,长满了藓,散发着阵阵霉臭味。这股味也叫他熟悉异常! 长墙依旧静静的伫立着,八年了,大火未伤及丝毫,依旧屹立不倒的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静静的看着此处,竟有一曲旋律在脑海之间回响,好一首悲凉的曲子。 想着,眼睛不觉有些酸痛...为何如此之大的呼延府,竟只有此处有熟悉之感?且如此令人悲伤。 五十七:繁星缀空,忆往生 “你可还记得此处?”悦耳的男声响起,茉沁迅速躲至白离身后。 “你是谁?”白离疑惑的看着他。 “我?我叫苏风烨,你可能不记得我了。”苏风烨儒雅的说着。 “苏风烨?我不记得。”白离对这些人都有些半信半疑,他已经不知谁说的话可信了,定要快些恢复记忆! “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我只是来感谢你,你可算是我与花花的月老啊。”苏风烨摇摇手中的羽扇,对着天空轻叹着说:“天庭固然美好,却远不及凡间的生死爱恋。” “天庭?你是神仙?”白离惊愕的看着他,茉沁也在白离身后惊叹的看着苏风烨,她从没见过神仙是何样的。 “恩。”他轻指一弹,茉沁便昏睡了过去。 “苏风烨你做什么!”白离倒下去的茉沁激动的喊着。 “我不过是怕她知道多了对她不好,只是让她睡了去罢了。”苏风烨看着白离那担心的模样,便知道,雅香这些年定也幸福,曼霏也无需担忧她会怨自己了。 “她还只是个孩子知道了什么有何不可?你们是神仙便了不起吗?”白离将茉沁平躺好,便冲向苏风烨,欲给他一拳。 “不是了不起,若她知道会有性命危险,你还想让她知道吗?”苏风烨挡住他的拳头,大声的说道。 “好,你说。”白离退后,将茉沁抱入怀中。 “你是妖。”苏风烨轻吐出两个字,却叫白离怔了怔。 “我是妖?不可能。”他抱着茉沁的手滞在半空。 “你可以不信,但那是事实,且你失忆之前的事情太过复杂,即便你不愿相信,也罢。” “告诉我,我失忆前发生了什么。”白离淡然的问,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先听听再做打算。 “你是地狱的彼岸花妖,曼霏也是,你是叶,她是花。只是根据上古规定,彼岸花开千年,落千年,花不见叶,叶不见花。 而你与曼霏却违背了规定,私自授受信件,且暗下往来。被发现之后便被贬人间,永世轮回,历尽情劫。 倘若你们在那一世相爱了,天庭便会派人,在其中制造劫难,让你们重新轮回,若再相爱,继续处死,如此轮回。不过此事还不可让曼霏知晓,那是你失忆之前的意愿。”苏风烨顿了顿,见白离听的入了神,微微一笑。 “这一世,你偷偷不喝孟婆汤,保留着生前的记忆,继而寻找着曼霏。许是你太过爱她,竟在进入轮回道之前,分离出一缕魂魄,一起进入了凡间。 那缕魂魄,便是你这一世的兄长,他背负着疼爱曼霏的使命来到呼延家。从小便爱护着曼霏,可她却一度将对兄长的依赖当成爱。嫁给了你大哥,当她恍然大悟之时,早已有了身孕...” 苏风烨说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白离坐在地上,看着天空渐变成黑色,繁星渐渐在天空亮起。 “那我曾碰到一个叫雨妍的女人,她说她是我的妻?”白离虽知道了些许,脑海里依然有许多疑问。 “你见过雨妍了?她确实是你的妻。”苏风烨皱眉,雨妍不会胡乱说了什么吧? “她是你的妻没错,可你从头到尾都未曾爱过她,是她一直威胁着你,娶她,不许休她。后来你来信说自己想休了雨妍。”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对!你消失之前有与花花通过书信,你说自己想休了雨妍,只是曼霏叫你不许休了她,若你信我,到乐湖之后,给你看了便知晓。” 好在月华写过的信件都交于曼霏保管,此刻定然还在。 “好,倘若有空,定登门拜访。”白离抱着拳说道,心里依旧半信半疑。 “我想起了,你可还记得你的西域曼陀罗从何处买得?”苏风烨忽然想起了,这彼岸花,可是有恢复记忆之效。 “曼陀罗?是什么?”他似乎没有听说过此物,“好吧,我回去问问人生便是。”苏风烨摇着扇子,笑着说。 “人生?”是谁,他的好友? “是你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虽是你的仆,但你却从未将他当做奴仆看待。”苏风烨说着,也望着天,长吁一口气。 “还记得这片星空吗?八年前,咱们不打不相识,在屋顶饮酒聊天。多么快活。”看着无尽的星空,不禁感叹,能够恒久不变的,只有星空了罢。 ------------------------------ “霏霏,我回来了,我不在的日子让你受苦了”见月华温柔的看着自己,曼霏的心都快跳出心房了。她喜极而泣,冲进月华的怀抱,却扑了个空。 “月华!“她大喊着坐了起来。却发现房间一片漆黑。已经晚上了吗?她走下床,点起烛台,却发现桌边趴着一个人。 挑灯一看,竟是雅韵,稚嫩的脸蛋上挂着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柳眉紧锁,是她让自己的女儿担心了啊。她费力的抱起雅韵,安置在床上。她翻了个身,梦呓着:“娘,别再难过了。还有雅韵在啊。” 曼霏捋了捋雅韵的发丝,一晃八年过去了,她都已经懂事了。越长大越像自己,可不知为何,她的喜好性格,却与月华极似。 为什么会像月华呢?不是应该像毅哥哥吗? 看着她,又想起了月华身边的雅香,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 “毅哥哥,我对不起你,我爱的人,是月华。”她曾一度以为儿时帮她的也是毅哥哥,却不想,竟是月华,他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啊。 月华曾经写给花花的信件,她一张不漏的保留着,读了一遍又一遍。里面全是自己所发生之事与月华对自己的情感,痛苦,纠结,无奈。她后悔当初,不该将他推开。只是,若不推开,婆婆定会厌恶自己,雨妍也是…… 但或许呼延府不会灭门,至少她是这样想的。 听花花说,月华的词写在一张奇异的纸上。即使撕了依旧能恢复,字迹永不会褪去,明日去祭拜之时定要去找找那张纸! 雅韵醒来之时,见曼霏躺在自己身边,欣慰的笑了,有多久没和娘一起睡了,偷偷的往曼霏怀里蹭了蹭。 “醒了?”曼霏一夜未眠,感觉到有人往自己怀里蹭,睁眼一看,天已微亮。 “娘,我还想睡会儿。”雅韵不舍的扯扯曼霏的衣角,曼霏见此嘴角微微上扬,有多久雅韵没有对自己撒娇了?是自己没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对不起了雅韵。 “雅韵乖,娘晚上和你一起睡,现在先起床去给爷爷奶奶祭拜好不好?”曼霏温柔的摸摸雅韵的脸蛋。 “嗯!”雅韵听话的起身,曼霏小心的将衣服给她穿上,雅韵笑着体验这遗失许久的母爱。 “娘,您今日为何不穿红衣?”看惯了曼霏整日一袭红装,见她一身素白,倒有些许不习惯,但,依然好美! “咱们是要去祭拜爷爷奶奶,昨日许是娘不知轻重的穿着叫他们生气,给娘一个小小的惩戒,娘才晕了过去。”曼霏调皮的笑着,雅韵看的出了神:“娘笑起来真好看。”她感叹道。 “娘不好看,怎生出如此貌美倾城的女儿呢?”她不愿再让他们担心了,不能再忧郁下去,要变回从前的陆曼霏。 “娘,你要是常笑就好了。”雅韵说着,红了眼眶,自从记事起,就很少见到娘的笑容。总是见到她坐在窗前,忧伤的看着远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细长的睫毛盖在水灵灵的大眼上,显得特别孤寂忧伤。她不知道娘曾经发生了什么事,叫她如此忧伤。 她只知道,自己有个孪生妹妹,只是在鸡鸣山意外身亡,娘所眺望的地方,便是鸡鸣山吗?她日日思念的,也是妹妹吗?有多长一段时间,她好羡慕妹妹。 “娘答应你,以后不会再难过了。”她笑着捏捏雅韵的脸,这个女儿太过懂事,懂事的自己都有些心疼。 “是因为妹妹回来了吗?”她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 “不全是,因为你们如此关心我,我又怎能再叫你们担心呢,去吃早饭吧。”她揽着雅韵的肩,走出了房间... 今天的空气,怎如此清新,她大口的吸着清晨的空气。 五十八:凉州花梦,纸生梦 今日所有人的目光都离不开曼霏,那张忧郁的八年的脸,挂上的宛然的笑容。一身素衣一改往日艳丽的红衫,却显得素净,叫人看的忘了呼吸。见曼霏如此一改往态,花花实在忍不住了:“霏霏,今日发生了何事?” 曼霏弯着大眼对花花说:“无事啊。”她的眼里明显的闪着喜悦。 “那你为何如此开心?”花花不敢相信。 “我不能开心吗?”曼霏看着大家奇怪的眼神,依旧面不改色的笑着。“花花姨娘,娘说了,以后会天天都这么开心。”雅韵拉过曼霏的手,笑着说道。 花花不敢相信的摇摇头,这对母女,昨晚吃错什么了吗?怎都变了性格。 “我是不愿再叫你们担心了,莫非花花喜欢我忧郁的模样?”曼霏调皮的看着花花,花花看着眼前的曼霏,似乎回到了从前... “怎会,你开心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花花对着在一旁玩着自己头发的小锦说:“是吧,小锦。”小锦抬头,扬起一个滑稽的笑容:“嗯,霏霏姨娘开心,我们大家都开心。” 听见马车里传出笑声,坐在车头的苏风烨嘴角微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呢。 到了呼延府,曼霏一下车便书房的方向奔去,花花也跟了上去,留下苏风烨和两个孩子。苏风烨看着两个孩子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他牵起两人的手,往里面走去... “怎么会没有?是被烧了吗?”曼霏在废墟里到处挖掘着,却依旧一无所获。苏风烨看着花花与曼霏在四处挖掘着什么好奇的问:“你们在找什么?” “一张纸。”花花看也不看他,边说边管自己挖着。 “纸?纸怎会在此处,若有也早已化为灰烬。”他大笑着说,却似乎想到了什么。“是月华写给曼霏的?” “对。” “你们不必找了。”他想起昨晚茉沁手里拿着的纸,或许就是她们所找的东西吧。“昨晚月华来过此处,许是带走了。” “什么?昨晚月华哥哥来此你居然不告诉我们?”花花跳起,指着苏风烨的胸口,凶道。 “我只是来此散步,感叹一下,谁知遇上了他。”他拉住花花的手,微微一拉,花花倒入了他的怀里。 “走开啦,人这么多。”花大喊着推开他,脸因羞涩儿有微许红润。“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本是想感谢他让我给我们牵了红线,可说着说着,便把他与曼霏之事讲给她听了。”苏风烨看花花害羞的样子,宠溺的笑着。 “别在霏霏面前...”花花抡着拳头,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 “好啦,我错了。咱们去祭拜一下就回乐湖吧,人生一人在家呢。”听到苏风烨的话,曼霏眼里闪过一丝忧伤,随即消散,却被雅韵捕捉到了。 “苏伯伯,我想再凉州再玩几天。”她乞求的看着苏风烨,他被这乞求的眼神看的左右为难。 花花站了出来:“既然如此,风烨你先回去吧。我们四个再玩些时日。” 苏风烨无奈的叹叹气:“好吧,你可要照顾好曼霏,早些回去。”若不是此行没有计划好,家里有些事情还是要他回去才行,他还真舍不得娇妻独自呆在凉州。 “那是自然,你先送我们去花海吧。”花花调皮的朝曼霏吐吐舌头,曼霏听见花花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惊愕的看着她。 花海,她最想去的地方。 鸡鸣山间,两抹身影孤单的走着,鸟儿在他们上空飞着,啼叫着。 “爹爹,这鸟黑黑的,怎未曾见过?”白离一听,抬起了头,却看到一只乌鸦一直跟随着他们,他微皱眉,想将乌鸦赶去,正要低头捡石子之时,却看到不远处乌烟用上天空。 茉沁随着白离的眼前看去,惊愕的喊道:“爹爹,那不是墨园的方向吗?!” “糟了。” 她抱起茉沁,往墨园的方向跑去。 “啪嗒啪嗒”身后传来马蹄声,没一会儿,马车便奔到白离身旁。 “白离。”车内之人掀起帘子,叫住跑的飞快的白离。 白离转头一看:“苏风烨?” “你这是往哪儿去?我要回乐湖,或许可以带你一程。”白离思量片刻,跳上了他的马车,指着浓烟涌起的天空对车夫说:“快!我要去那。”车夫随即加快了步伐。 “你住那儿?”苏风烨看着墨园的方向,有些疑惑,那个方向似乎,未曾去过。 “嗯,那儿是干爹与干娘相遇相守之处。”白离看着越离越近的墨园,恨不得飞过去。 “怎冒着浓烟?”白离焦急的掀开帘子,在窗外望着。 “不知奶奶是否安好。”茉沁嘟着嘴说。 “放心吧,你奶奶是好人,不会有事的。”苏风烨安慰着茉沁,虽未曾见过面,但救了他们的人,定是好人。 一到墨园,白离便冲下马车,向里面奔去。苏风烨小心的将茉沁抱下马车,却发现这儿只是个荒村,月华跑哪儿去了? 茉沁见他四处寻着爹爹的身影,便牵起他的手,带着他向里面走去。 她有预感,这个人,应该不是坏人。荒村四处寮无人烟,墙壁上都长着诡异的青苔。 苏风烨越看越奇怪,走到一个祭坛旁,只见暗门早已被白离打开,许是太慌,忘了关。 “干娘,干娘。”从里面传出呼唤声,茉沁忙松开抓着的手,冲了进去。只见门边横躺着一个老人,似乎想逃出墨园,却被关在了里面。 园内还在烧着,茉莉花海变成了一片火海。 忽然,茉沁惊呼“我的花球!”说着便想冲进火海之中。却被苏风烨拉住“你这样进去就出不来了。” “不行,那是爷爷留给我的唯一的花球。”她不顾阻拦,想要脱离苏风烨。苏风烨纠结着,要不要施法灭火,可他若动用法力,师傅定会寻到他。可他不能见死不救啊。 忽然,他灵机一动:“茉沁,我教你法术救火,你可要学?”月华那伤心的模样,定是顾不上这火了,她是月华与曼霏的孩子,应该能有些灵力的吧? “要!”茉沁毫不忧郁。 苏风烨转头,对着白离说:“白离,你先将婆婆带到马车上,她已经吸入过多毒烟。” 白离一听,便抱起婆婆,向马车走去。走了两步,顿住了脚步,对茉沁说:“茉沁,你跟着叔叔,不许胡来。”茉沁听话的点了点头。 “叔叔,你快教我吧,我的花球会被烧坏的。”茉沁焦急的对苏风烨说。 “别急,我说你做。”苏风烨不紧不慢的说着方法,茉沁跟着他所说的,竟将水柱从湖间引出。看着湖水渐渐浇灭大火,茉沁欣慰的笑了。 不一会儿,火便被她灭了,她开心的向自己房间冲去。却不料,走了几步,一阵晕眩。 “别跑太快,你法术不高,刚刚使用有些过多,自然会晕眩。”他轻轻揉了揉茉沁的头,茉沁对他笑笑说:“叔叔可否帮我去拿下?就在那个房间。” “好,你在这等我。”苏风烨随着她所指的方向,走进屋内。 不一会儿,便抱着一个精致的花球走出来:“是这个吗?”他笑着指着手中的球。 “嗯。”茉沁努力站起,将球抱入怀中,晕了过去。 白离见两人迟迟未来,刚要出去找他们,便看到苏风烨抱着茉沁走到马车旁,见茉沁苍白的面容,他着急的问:“她怎么了!” “她只是累了,休息片刻便无碍,快些上车吧。”苏风烨将手中的茉沁递给白离:“先去我家吧。”他询问看着白离。 “嗯,待我找到住处便会离开。” “无碍,要住多久便住多久吧。”不走最好,他想着花花与曼霏见到他的表情偷笑着。 马车迅速的向乐湖跑去...只留下了一片孤寂。 五十九:枯落百花,禀思忆 枯萎的花海,散发着阵阵枯叶的气味。原来震撼人心的花海,也可以成一片枯海。充斥着寂寥。 那些原本争奇斗艳的花儿都化为枯黄的枯草。原来再繁华的人生,都逃不过岁月的摧残。 “娘,我们已经将房间打扫好了。”雅韵看着曼霏恢复了往日的忧伤模样,眼睛微微暗了暗,闪过些许心疼,还有一些莫名的情绪。 “啊,哦。”曼霏应着,勉强扯出了一个笑脸。 “娘,这儿一片枯海,你为何还想来此处?”雅韵看着一片枯黄的花草,有些心疼,他们的主人为何将它们变成这般模样。 “你知道吗?这儿曾是一片震撼人心的花海,可美了。”曼霏感叹着。 “是爹爹种的吗?”雅韵说着这个陌生的字眼有些不习惯,可看着小锦每日喊着爹爹,她多希望自己也有个爹爹可以叫。 曼霏叹息着摇摇头,她对不起毅哥哥。 “那是对娘很重要的一个人吗?”,曼霏微微怔了怔,随即苦笑着说:“是啊,很重要。” “比爹爹还重要吗?”雅韵稚嫩的问题问的曼霏哑口无言。 “对不起,雅韵...”曼霏忧伤的说,她也不想承认,可如今雅韵如此一问才知,月华早已在她心间扎根。 “娘,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雅韵天真的笑着,笑容似乎一轮明月,悬挂上空,静谧的美,让她不禁想到了他…… “花花姨娘,没想到你的厨艺这样棒。”曼霏模仿着雅韵的语气对花花说道,似乎方才忧伤之人不是她。 “哪里哪里,霏霏姨娘过奖了。”她回敬着曼霏,见两个大人如此说着,雅韵与小锦都捧腹大笑。 四人说笑着,愉快的吃着晚饭,却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谁!”花花拍案而起。 “夫人,是小的。”一个小仆慌忙跪下。 “是你啊,苏风烨找我何事?”花花摸摸自己的手走回位置,继续拿起碗筷。 “夫人,少爷说,白少爷投奔苏府,许会在府上多住几日,叫你们别急着回去。”那人转达着苏风烨的话语。 “会不会是月华哥哥记忆恢复了?霏霏,我们马上回去。”说着她便风风火火的回房收拾自己的行李。 “白少爷为何要住咱家?”曼霏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小仆问道。“据说是他家起火,暂时无处可去,少爷便邀他住在苏家。”那人将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曼霏。 “起火?发生了什么事?” “小的不知。”月华许是要住些时日了,要快些回去才行。想着,她也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剩下两个女娃儿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娘,不是要在这住三天吗?没一会儿,两人都已收拾完行李走出房门,揪起自己的女儿,走上了马车。 想着月华会在家住上,曼霏的脸上溢出了幸福的笑脸。她定要把握机会,即使月华失忆又有何妨,依旧要他爱上她! 看着曼霏脸上扬起的笑容,雅韵的脸上也欣慰的笑了,只要娘开心,就好。她不想再看到曼霏那忧郁的脸庞了。 苏府,大夫把完脉,叹了口气说:“夫人的身体本就有旧疾,此刻吸入过多的毒气,怕是凶多吉少啊。” 白离抓住大夫的衣袖,紧张的问:“大夫,你定要救干娘。” “我给你开些药,静心调养些时日,再看吧。”大夫摇摇头,转身对苏风烨说:“苏少爷,承蒙你平日对我们家的照顾,我会将最好的药物给您送来,尽心救治这位老夫人的。” “谢大夫,人生,随大夫取药去。”苏风烨提高了音量,人生才恍过神来。眼前的男子,怎么看都是二少爷,可是他为什么似乎不认得自己呢。 淡淡的失落感在心头蔓延…… 二少爷,你回来了,吗?为何连看也不看人生一眼? 曼霏等人一赶回苏府便看到人生送着大夫走出府门。 她忙跳下车,拦住人生:“人生,月华他…他回来了吗?” 人生对大夫嘿嘿一笑,示意他稍等片刻。 “小姐,是一位名为白离的男子入住府内。”他连自己都不认识,怎可能是二少爷,一定是长的像,一定是,少爷不会不记得自己的。 曼霏一听,慌忙向里面跑去。留下人生纳闷的看着这个已经几年未见笑容的曼霏。她这么开心,莫非那个人真的是少爷? 在府里胡乱转了几圈,仍是未见白离,走着走着,又走到了门口。 “我说霏霏啊,平日里叫你多来逛逛院子你愣是不愿,现在好了吧,连自己家都迷路。”花花牵着小锦和雅韵,看着团团转的曼霏打趣道。 “快带我去嘛。”曼霏见花花在,忙走上去,推着她向前走去。 “哎,不是这边,是那边。”花花见到这样的曼霏也打心里为她开心。 几人拉拉扯扯终于到了月华所住之处,花花使劲将曼霏往屋里一推,便带着小锦雅韵跑了出去。曼霏被推得扑倒在地,她气愤的爬起,正想训训这个家伙,一转身却发现身后早已无人。 “你没事吧?”从头顶传来熟悉的男声,她皱着柳眉抬头一看,是她日思夜想之人!她忙从地上爬起,却因太过激动,脚底打滑便又摔了下去。 白离敏捷的抓住她,向上一拉,进入了他的怀里。 曼霏看着白离,喜极而泣。 白离懵了,这姑娘为何每次看到自己都要哭? 看着那双眼,竟觉得那般熟悉,水灵清澈的眼眸似乎有着奇异的吸引力叫他无法移开双眼。为何?莫非自己真的爱过这个女子? 可为何在墨园每次即将想起自己所爱之人,心就剧烈抽痛? 这一幕,怎如此熟悉。 “咳咳...”身后传来煞风景的咳嗽声…… 白离被咳嗽声呼醒,见怀里抱着个女子,忙将她放开,对床上之人说:“干娘,我去找找茉沁。”说着赶紧飞也似的跑走。 待曼霏反应过来之时,只见一抹白影,早离自己越来越远。刚刚那个怀抱,恍若梦境,她不想离开,要怎样才能恢复他的记忆...!“你就是曼霏吧。”从边上传来婆婆沙哑的声音,叫醒了曼霏。 “啊...恩,婆婆你好。”与她说话的是个年迈的婆婆,应该是月华的救命恩人吧。 “哎...阿离的记忆还未恢复,难免无法相信你们,你啊,若是真爱阿离,就要用心去叫他相信你们。” “嗯,婆婆,曾经是我亏欠他太多,我不该将他推向别人。若他不幸福,为他好又有何用,他的幸福,只有我能给啊。”曼霏想起曾经,心里便是无尽的悔恨,她恨了自己八年,现在开始,该是她为他们的幸福奋斗的时候了! “后悔无用,该珍惜的,是眼前。”若是当初早些醒悟,就不会孤独至老才可与老头子相守晚年了。 “嗯!婆婆你好好休息,我去找月华。”曼霏上前为婆婆盖好被子,匆忙向院子走去。 小花园里,两个小姑娘一动不动的站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 六十:茉莉韵香,烙心间 “你是谁?”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知道,你就是雅韵对吧。”茉沁调皮的问着,上前捏了捏这熟悉的脸庞,咯咯的笑着。早前便听说这个府上有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名为雅韵的女孩儿,上次在凉州的爷爷奶奶家也曾偷偷看过她,果真如此。 “你怎知我名字?你是雅香?”雅韵看着脸上的双手,奇怪的问道,她记得上次在呼延府门口见过,可两人并无对话啊。 “不不不,我叫茉沁,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她握住雅韵的手,雅韵就随她牵着,不知为何,一直不喜与陌生人举动亲昵的她,无半点反感。 “姐姐,姐姐?”茉沁将双手在雅韵眼前晃了晃,姐姐真是可爱,说话都能走神。她在心底偷笑着。 “啊,恩?何事?”雅韵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在初识的朋友面前说话便走了神,羞愧的转过了头。 “无事,我可以叫你姐姐吗?”她天真的看着雅韵。 “可以...” “爹爹!”茉沁见白离捂着脸在跑着,便叫住了他。雅韵随着茉沁的眼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向此处跑来。虽只着素白长衫,却有着说不出的气质,犹如仙人般。雅韵退后了些步,仔细的看着茉沁与她的爹爹,怎么看,眉眼只见都透着些许相似。 如此,自己也与他相似?她的爹爹,是这位白公子?不可能!娘说爹爹离开了,永远不再回来了。 想起爹爹,她又不禁伤感。她想安慰娘,不想她再难过了,可是究竟怎样才能让她不会再忧郁呢? 白离走近花园之间的两人,一时竟分不清究竟哪位才是茉沁,捂着双颊向雅韵走去。 “你们在作甚?”他看着雅韵问着,直接忽略了身旁的茉沁。 “爹爹,我在这儿。”茉沁嘟着嘴喊道,白离懵了。转过身,看看茉沁,再看看雅韵,两人只要不讲话,竟分不出谁是谁。 “爹爹,你捂着脸作甚?”茉沁走上前强拉下白离捂在两颊的手,却发现他的双颊泛着微红。 “爹爹跑的热了,快些回去照顾婆婆,这儿可不是墨园。”月华继续将双手捂住泛红之处。 “爹爹,好神奇,我居然与姐姐长的一模一样。”茉沁看着雅韵贝齿咬着下唇得意的笑着。 “许是缘分吧,快些回去。”白离皱着眉赶茉沁回去。见爹爹神色异常,茉沁吐吐舌,对雅韵说:“姐姐,再见咯。” 雅韵再次看着茉沁的背影出了神,若她真是雅香,娘就不会再忧郁了吧?那么,娘所说的重要的人,是雅香的爹爹吗? “雅韵,你怎在此?”白离刚想走,却撞见曼霏向此处走来。 “刚刚见了茉沁妹妹。”雅韵冲白离笑笑,白离却淡然的转身,要离开花园。 “等等...”曼霏拦住他,雅韵见此忙喊道:“那个,娘,我突然想起要向议叔叔讨教,先走了。”她识趣的朝曼霏笑笑。 “咳,何事?”白离有些不自在。 “我只想问,你对我,还有多少记忆?”她不信他将自己忘了一干二净。他愿为她跳崖,定是有足够的深情,她相信他还爱她,不会就这样轻易的忘了她的。 “我的记忆一片空白。”白离淡然的说,他才不会说,自己的脑海里总有一双清澈水灵的眼眸挥之不去,似乎早已烙在心里。 “我不信。”曼霏忧伤的看着白离。月华不会这样,他说过,他爱她,怎会轻易将她遗忘。 “不信便罢。”白离想快些逃开这里,再不走,他的不适怕是会被眼前这个姑娘看到,为什么他竟不想让她担心。看到她忧伤的面容,他的心似乎被狠狠的揪起。 “月华,我错了,我不该威胁你继续和雨妍在一起,若不是我,我们现在定然是幸福的。”曼霏的眼眶红了,她紧咬着下唇,不想让眼泪流出,她不能再落泪了。 “姑娘,你认错人了...”白离背对着她,紧紧按着胸口,冷汗从额角流落。 “不!我不会错的!!”曼霏对着他的背影大声的喊着:“我知道你气我躲着你,气我逼你继续与雨妍在一起。可我只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流言的漩涡,你走了之后我也很后悔,恨不得当初坠崖的,是我。”曼霏一口气将自己的真心话喊出。 白离依旧不动,听到曼霏说的话,心愈来愈痛。他知道他是月华,但他不是有妻吗?莫非苏风烨所说都是事实,自己所爱之人,是陆曼霏? “少爷,你就是少爷。”人生从右边的小道跑出来,他已经在那儿看了许久。看到白离见到曼霏忧伤的表情时,有些异样便继续在那儿看着。见他紧紧按着胸口,表情痛苦不堪,那症状,他是怎样都忘不了的。 白离见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仆竟称呼自己少爷,皱着眉问道:“你是谁?”人生失落的低下头:“少爷,你真的不认识人生了吗?” “我说过,我不是呼延月华。”白离极力否认着。“你就是少爷,只有少爷才会在曼霏难受的时候心如同被人狠狠揪起般疼痛。这种痛折磨了你二十年,我不是不会忘记的。”人生眼眶有些红了,那时候的少爷,是那样痛苦。他也曾想过,若是少爷失忆了便不会痛苦。谁知... 曼霏听着人生所说的话,惊愕的看着白离,泪水在脸颊滑落。她伸起袖子擦干了泪水:“所以,你一直爱着我,爱了这么多年?”她不敢相信,那个出生便不愿见他之人,一直深爱着她。 “你一个小仆怎会知晓我事?”白离不信任的看着人生。 “少爷,你不是最不喜别人叫我仆人的吗?”人生不敢相信的看着白离。 “哼,谁知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白离极力隐忍着疼痛,逃似的跑开了。 “人生,他很痛吧?” “嗯,时而痛的在地上打滚,可他不愿看大夫,说是想将对你的爱铭记于心。”人生叹着气,终于为少爷说出了他的付出,却已物是人非。 曼霏惊叹着月华的付出,往后,她定不会再让他痛了。 雅韵趴在曼霏的床上假寐着,听到门口传来轻微的动静,马上爬了起来。见曼霏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四周都充满了落寞。 “娘,你回来啦?”她走上前,扶着曼霏向椅子走去。“嗯...”曼霏应着,声音却有些虚无缥缈。雅韵忙给她倒了杯茶,那白公子对娘做了什么?她怎又恢复这幅忧伤模样! 六十一:染尽彼岸,触稚颜 曼霏回来了许久,一直保持着那副坐姿。 “娘,你怎么了?”雅韵担忧的问。 “雅韵,若我爱上别人,你会不会怨我?”她咬咬牙,还是决定征求雅韵的意见,虽然她早已下定决心。 “不会,只要娘幸福我便开心。”雅韵从后面抱住曼霏,此刻母女似乎反了反。 “可是...” “哎呀娘,别可是了,爹已经不在了,若他真爱你,定然不愿你孤独终老。若他不爱你,你又何必顾及他。不要拿这些束缚了自己。” 虽然此话对爹爹许多不公,可是这些天,她见着娘为了那个白公子,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笑容,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以前的事,都不要再管了。 “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曼霏拍拍雅韵的小手,好在她懂事。 “那娘可以跟我说说爹爹吗?为何那个白公子与我也有些许相像?”雅韵终于问出了埋藏已久的问题,从小她见别人都有爹爹,就她没有。见娘终日忧郁着,也便不敢问及。 “你爹,是月华的孪生哥哥。在娘胎时,我便与呼延家指腹为婚。月华不知所谓何故,一直不愿见我。所以我从小便知道,自己以后定是要嫁给你爹的。那时候我不懂何为爱,只是一直依赖着你爹。他对我也极好,也便顺理成章的嫁给了他...”曼霏将往事一字不漏的告诉雅韵。只是将呼延月毅死去那段省略。 雅韵听着有些玄乎,为何爹爹死的时候连尸体都未曾留下? “娘,你说爹爹会不会是神仙,不然怎会化为空气?”雅韵天真的问。如果她爹真的是神仙,那么,她希望他能保佑娘能幸福。 “我也不知,可倘若他是神仙,怎会死去。”曼霏叹着气,毅哥哥,竟已经离开八年了。 “哎呀,都这个时候了,议叔叔定等了我很久。”雅韵随意一看窗外便一阵惊呼。 “没事,快些去吧。”曼霏淡淡的笑着,送她出去。 一打开门,便听到银铃般的笑声,没一会儿,一个花球直面袭来。“娘小心。”雅韵赶紧推开曼霏,花球正中她脑袋,只觉眼前一片眩晕。 “哎呀!曼霏阿姨,姐姐,对不起对不起。”茉沁见又闯祸了,慌忙跑来道歉。曼霏见她如此模样便将球还给了她。她一直问雅韵有没有事,眼里充满了歉意,双手不断的在雅韵额上揉着。 曼霏欣慰的笑了,月华把雅香教的很好呢。 “算了,我还是先走了。”雅韵想起学艺之事,慌忙站起,向府外冲去。 “阿姨,姐姐去哪儿?”看着雅韵着急的连疼痛都顾不上,茉沁有些好奇。 “她呀,要赶去上课。”曼霏笑笑,‘雅香,你何时才会称我一声,娘?’不过她不急,相信总有一天,她们一家四口会团聚。 对,一家四口。 “雅香,你爹爹对你好吗?”她情不自禁的拉着沫沁的小手询问着。 “阿姨我不叫雅香,我叫茉沁,爹爹很疼我。”看着眼前的阿姨茉沁竟羡慕起雅韵来。这么美丽的娘,她也想要。 曼霏情不自禁的将手抚上茉沁的脸,她曾一度以为自己再也摸不到雅香了。茉沁就任曼霏摸着,这就是有娘的感觉吗?真好。可曼霏阿姨为何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忧伤呢? “茉沁,以后常来阿姨这玩好吗?”茉沁一听此话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位仙女阿姨,自己如此调皮,她竟不厌恶? “嗯~我会常来找雅韵姐姐玩的。”她开心的笑着,越来越喜欢曼霏阿姨了。 “白茉沁,谁许你乱跑。”白离本只是经过此处,见茉沁与曼霏两人洋溢的笑容,不禁滞停住脚步,静静的看着,直至两人将目光转向此处便故作生气的叫道。 “爹爹,我只是来玩玩花球。”茉沁嘟着嘴答道。 “玩球在自己院子玩便好,别扰到别人。”说着,他拉起茉沁,便要她回去。茉沁嘀嘀咕咕着:爹爹最近怎如此之怪,刚刚明明有一瞬看到爹爹嘴角微微上扬了些许…… 无奈扁了扁小嘴,依依不舍的向自己的小院跑去。 “陆小姐,小女打扰到你,不好意思。”曼霏看着茉沁跳着远去的背影笑笑说:“怎会打扰,我到是希望她能常来。” 白离皱眉,到底是母女,或许茉沁心里也喜欢着曼霏吧。若她们真是母女,茉沁会离他而去吗?此刻他竟突然不想找回记忆...... “会的,毕竟在一个家之内。”白离淡淡的说,可心中却有万般不舍,如若平常,他真希望带着茉沁远走,可不知为何,见着眼前女子忧伤的脸庞,他的心,似是被人揪起,夹杂着阵阵疼痛。 “月华...”她们是母女,若能在一起,便是再好不过了,可月华,他的记忆才是她心中所苦。 白离不说话,转身便要离开,走了两步,顿住了脚步,淡然的说:“陆小姐若是常笑,定然美丽不凡。”可似乎感觉到自己失态了,便匆忙撤离了曼霏的视线。 ‘他,喜欢我笑的样子?’曼霏被刚刚的话怔住,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喜悦。 议庄内,雅韵仔细的听着付炎议所说的每一句话。她决心要成为像议叔叔一样的花艺师,然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花菀。总有一天,她要种出一片奇美的花海来换母亲的嫣然一笑,那是她的梦想。 “咱先休息一会儿吧。”讲了两个时辰,付炎议有些口干。雅韵忙去倒杯水给他。 “我的好雅韵真是个贴心的姑娘。”他称赞着。雅韵嘿嘿一笑,有些害羞。“师傅过奖,给师傅倒水是应尽之责。” “哎?对了,听说有位叫白什么的住在苏家?”乐湖不大,不过是个小镇,白离之女白茉沁与雅韵长的一模一样早已传遍大街。人们都说白离,曼霏,雅韵与茉沁是一家,不然两个女孩儿怎会那般相像。 “恩,白叔叔,您认识?”真是怪了,茉沁才来府上几天,竟连议叔叔都知道了。 “哦,不认识,只是听大家都在议论着他或许是你爹。”付炎议试探的说着。 “议叔叔,您别信那些流言蜚语。”若他是我爹就好了,雅韵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还是上课重要:“我们还是上课吧。” “嗯…我们继续…”付炎议温柔的笑着,将思绪藏匿在笑容之中。 望着窗外的花草,雅韵喜上眉梢,终有一天,她也要种出这样的庄园,绝不让它变成花海那般荒凉。 那个花海,究竟是经历过什么?从繁盛到枯萎,定有着属于它的故事。 她不像其他小孩,该是玩耍的年纪,却显得格外深沉… 六十二:浩瀚蓝天,掏真心 乐湖之畔,有一个白衣男子静躺在那,怡然自得的望着天。“原来你在这儿。”曼霏从树后跳出,他似乎早知她在,依旧不动声色。 “怎不在府上?”笑着问道,似乎对白离的无视满不在乎。 “只是想寻块地清静会儿,梳理一下思绪。”白离淡然的说着。曼霏见此也在他身旁躺了下来,看着蔚蓝的天空暗暗感叹,原来乐湖的天空如此迷人。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身旁躺下,白离猛然睁开双眼,转头看去。曼霏正看着他出了神,四目相对,白离顿然感觉胸腔似乎有某种东西在剧烈的跳动。马上坐了起来:“陆小姐找我何事?”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疏远,曼霏的黯然的双眸看着他:“无事不能来寻你?” “能。”白离不知为何吐出了这几个字,却在说出之后便后悔了,现在的他只想静一静,理清自己的思绪。 “那便好,你看天,我陪你。”她伸出纤手将他拉着躺下。 “这天看着真舒心,何必徒添烦忧呢。”曼霏静静的看着天,她知道月华为何事烦忧,为呼延府,为墨园,为他自己的记忆。她帮不上什么,只能静静的陪着他。 “若是心如蓝天,浩瀚无云该多好。”白离闭起双眼,尽情的呼吸着,湖畔之边微风习习,为何心里有种蠢动,竟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 “既是蓝天,便不会无云,乌云终会密布,但即使满城风雨也终有雨过天晴的一天。”曼霏微微一笑,没想到此生竟还可伴在月华身边。 虽然他不记得曾经的一切,但她坚信终有一天会寻回所遗失的记忆的。 白离微微吐气,不再说话。“月华,在你记忆恢复之前,不要再对我那么冷好么?”曼霏咬咬牙,终是打破了沉静。 白离睁开眼,转头看着眼前的曼霏,暗红色的外衫将她往日的光彩尽数压住。原本清澈水灵的眼,此刻也是一片黯然。他忘了一切,却独独没有忘记这双眼。 “不是我冷,而是我也不知该如何自处,抱歉”说完,他站起拂袖而去。 曼霏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这段遗失了八年的记忆,要如何寻得? “娘。” “阿姨。”三声悦耳的童声将她唤回。 “你们怎在此?”曼霏看着雅韵茉沁小锦三人手牵着手,仰着头望着她。 “茉沁说想出来逛逛,所以我和小锦便带她出来玩玩。”茉沁吐了吐舌,对曼霏说:“阿姨,你与爹爹在说什么啊?” “对啊,娘。”三个人都贼笑着。 曼霏皮笑肉皮不笑的笑着,这几个孩子,究竟是何时躲在这儿看的。“什么什么,快些回去,外面很危险。”为了不再继续话题,她只能将她们赶走。 三人推推攘攘的向苏府走去。“姐姐,我爹与你娘究竟在说什么啊?”对于这些大人所说之事,她也只是似懂非懂。 “这个嘛,去问你爹爹啊。”雅韵笑着说,或许再过不久她就要有爹爹了。她在心里暗暗的支持着曼霏。 “姐姐,我也想知道。”小锦也凑上去听着。 雅韵无奈的推了推两人。“你们真想知道?”她们充满期待的看着雅韵使劲点着头。 雅韵凑近她们耳畔,幽幽的吐出五个字“就不告诉你。”然后急忙跑走,待两人反应过来之时,她早已跑的老远“小锦我们抓住她。”茉沁恨恨指着雅韵的背影。 “恩!”小锦跟上茉沁的步伐,向前跑去。 花花端着药向婆婆房间走去,却与跑进来的雅韵撞了个满怀,她小心的举起黑黑的药,好在没有将它洒了。 “茉沁?你怎么了?”看清来人,便伸手将她拉起。 “花花姨娘,我不是茉沁。”雅韵轻揉着脚裸满脸堆笑。 花花仔细的看了她一眼,皱着眉问:“你何时变得如此...活泼?”在她的印象中,雅韵总是阴沉着脸,不爱说笑,即便是笑了,也不会像此时这般活跃充满生气。这样的她,像级了茉沁。 “呃...下回再解释,千万别告诉她们我来过。”没一会,近在眼前的雅韵早已没了身影。刚要转身,又有两抹身影往这边冲,这次她聪明了,赶紧闪到一边。 “娘,你有看到雅韵姐姐吗?”小锦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问道。 “哇啊,你怎知道我在。”原本还在为自己藏匿的功力暗喜的花花被小锦这么一叫,嘴角抽搐着答道:“没有。” “那我们去玩了,娘再见。” “阿姨再见。”茉沁本是奇怪的看着小锦,可毕竟是孩子,想起自己所追之人跑远了,慌忙向前跑去。 “呼...”花花吐着气从暗处走出,又被忽然冒出的一抹红影吓了一跳,差点将手上的杯子丢出木盘。好在她身手敏捷,接住了杯丢出的杯子,药连一滴都没有撒出去。 “霏霏,你怎么突然冒出来!”花花拍拍胸脯,送一碗药真是劫难重重。“我是跟着她们回来的,你要去哪?”曼霏若有所思的望着孩子们消失的方向。 “去给月华哥哥的干娘送药呀。”花花举起手中的药,喜滋滋的说:“这可是我熬的哦。” “我随你一同去看看她吧。” “好啊。”花花知道曼霏,不过是想见见月华哥哥嘛,怎能不让。 “花花,你有没有觉得茉沁来了之后,府里充满了生气?”曼霏想起茉沁就想起白离,这些年定没有亏待茉沁。 “有啊,连雅韵都变活泼了,我之前还担心她太过深沉呢。”花花笑了笑,将曼霏往她身后推去,两人边走边聊着,走向墨园。 这个墨园可不是他们所住的墨园,只是苏风烨为了将白离留下,便将他们所居住的院子改名为墨园。 一到墨园门口,便看到白离从里面走出,花花忙迎了上去。“月华哥哥月华哥哥,你要去哪?”“去寻茉沁。”月华淡然的说 “不要去寻了,让她玩会吧,长这么大终于有了朋友定然开心。”曼霏也上前一步挡在白离面前。 “嗯。”白离似乎没看到曼霏,转身走进墨园内。 “霏霏,月华哥哥他...”花花为曼霏担心着,若月华哥哥的记忆永远回不来,莫非就要一直这样下去? “无碍,我们快些进去看看婆婆吧。”曼霏强忍着委屈的泪水,推着花花走了进去。她不能再软弱了,若再不坚强,谁替她勇敢。 两人进屋之后看到婆婆靠在床上,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花花笑着迎了上去“干娘,你气色好多了。”婆婆被这一声干娘叫的愣了一下:“干娘?” “对啊,月华的干娘就是我的干娘。”曼霏走到婆婆的床边,嫣然一笑看着婆婆... 六十三:回首往事,泪湿襟 白婆婆看着眼前的两人都叫着自己干娘,心里满是辛酸泪。她本是多么想要儿女,若不是曾经错过了一次老头子,或许此刻也是子孙满堂吧。 “苏夫人,陆小姐,老身怎承受的起。”她说着便要坐起。 “诶,干娘你可别起来。”花花说着将她按下,曼霏端来刚刚花花放下的汤药,也坐到婆婆身边,轻吹着勺里的浓药,喂到她嘴里。 一口苦涩的汤药从喉咙滑入,婆婆的眼眶都有些微红了。“干娘,您怎么了?是药太苦了吗?”曼霏焦急的询问道。 “不是,这种有女儿陪伴的感觉,我从未奢望过。”说着,拂袖擦去眼角的一滴泪。 “我从未有过娘,霏霏也失去了娘,以后我们就是您的女儿。”花花说着,也有些触景伤情。 “干娘,您的儿女呢?”曼霏奇怪的问道,却看到婆婆的眼睛瞬间黯然,她赶紧捂住嘴:“干娘对不起。” “我没有儿女,因为年轻时不珍惜老头子,错过了他。后来我满世界的找他,去了很多地方,可终是没有寻到他。谁知他在我去寻他的后一个月回到我家,知道我去寻他了也便也满世寻我。许是缘分不够,一再错过。 时间都不愿支持我,随着岁月的推移,我老了,未寻到他。于是我在凉州落脚,安慰自己,或许他早已娶妻生子,自己这样去寻又是何必,心里有他便是。于是我放弃了。 某天有个外乡人来此问路,我见着他十分眼熟,竟没认出他。直至他走时又回来,拿着我的画像问我,可曾见过此人?我见着画像,半天说不出话。 他见我不语,才抬起头来仔细的看我。直至那时,我们才在一起,” 婆婆说着辛酸往事,泪水滑落到曼霏手中的汤药内,溅起一小池水花。曼霏和花花静静的听着,暗暗佩服着白叔叔和干娘的毅力,好在他们终是在一起了。见她落泪两人慌忙抱住她,安慰道:“干娘,我们会永远陪着你。” “有现在我便知足了,奔波了大半辈子,现在只图个安顿的晚年了。”婆婆拍着两个女儿的肩,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 白离静静的站在门边,也不推门,却能清楚的听见里面的对话。 “干娘,我决定了,若我再错过了月华,或许不能像你一样幸运。我要寻回他的记忆!”曼霏毅然决然的捏着小拳说着。 “你与阿离曾经定然很相爱吧。”虽然阿离隐藏的好,但自从来了乐湖之后,偶谈及感情之事阿离总是避之不谈。 他不是不愿接受曼霏,而是怕什么都不清楚就接受了曼霏会伤害到她吧。 “不,是他一直在默默的爱着我。我却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还一直将他推给雨妍。直至他坠崖,我都没有来得及跟他说一声我爱她。”曼霏想起曾经,就充满悔恨。 “若有缘,自会有结果。别急,他的记忆会回来的。”婆婆安慰着曼霏,看她的模样也叫人喜欢,与阿离是那样般配。“对啊霏霏,你和月华哥哥是注定会在一起的。” “但愿吧...”曼霏眼眸低垂又舀上一口药,轻吹着,喂入婆婆的嘴吧。一口,一口... 议庄内有一个小花园,虽不及花海那般动人心魄,却也是繁花似锦,争奇斗艳。付炎议本是个浪荡子,自从无意在苏府花园见过曼霏坐在百花之中的模样之后,不顾一切的留在了乐湖。 他去过很多地方,知道许多奇闻异事,懂的也多。 凭自己的本事,赚了钱,在乐湖买了间庄园。刚开始种花也是屡经波折,他苦心学习,庄园之内的花朵也渐渐引人注目,众人也都喜欢来议庄之内赏花。 终于,他鼓起勇气去寻曼霏之时,却发现她早已有女儿。苏府小姐又常称她为姨娘,他伤心,无措。自己竟然爱上苏府的二夫人? 后来无意与苏风烨交谈才知,她只是大夫人的姐妹。他不敢再莽撞,小心的接近她,可她的周围似乎有一道隐形的高墙,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迈进... “霏霏你看,这花多美。”付炎议指着角落的血红色花朵,那个角落湿气极重,竟不知何时长出了此等艳丽的花朵。却不知它叫什么。 “这花,好熟悉。”曼霏总觉得这花在那儿见过,这花竟能在阴暗的角落长的如此艳丽,定是花中皇储。 “霏霏你见过?”付炎议拉着曼霏走上前,拨动着花蕊。他是在百花之中见到曼霏的,她对花如此熟悉也不怪了。 “没有...”可为何这般熟悉,红的通透。曼霏思量着,无意看到自己的衣服,红衫之摆所绣着的,不就是眼前的花朵吗?这衣服,是曾经月华送的,本是舍不得穿的,但还是希望能让月华看到,自己穿着他送的衣服的模样。 “改日我便将它移栽到花园正中,给它吸收天地之灵,好繁衍的后代。”付炎议对曼霏说着,可她半天未回复,他见着奇怪,转头一看,曼霏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头。 “霏霏,霏霏,你怎么了?”付炎议慌忙将她抱起,跑到屋子里。 曼霏依旧痛苦的抱着头,为何见着这花,头痛欲裂?脑海里渐渐回响着,花生无叶,叶生无花。 可那究竟是何意思,为何总觉得有些记忆被禁锢在脑海里的某处,想要释放,却依旧无法想起。越是努力回想,头就越痛。 “我要回去。”她捂着头,从床上下去,走了几步,又倒了下去。朦胧间,似乎听到月华的呼唤,可眼皮怎样都无法撑开...“月华...”她低低的叫着。 花园里,那血红欲滴的花朵闪耀着奇异的光,忽明忽暗... “霏霏...”在睡梦之中,似乎听到了花花的呼唤声,可眼皮为何如此沉重...她不是在议庄吗?花花怎么会在...她还在睡觉吗?为何在议庄睡着了...不行,她得起来,她得回苏府去。 说不定回去睡一觉头就不会痛了...那些凌乱的记忆也不会一再浮现了吧...为何听到雅韵的哭泣声?她又没死... 她吃力的睁开双眼...床前怎有这么多人?花花,雅韵,茉沁,小锦,月华怎么也在?他是关心自己来的吗?可他身边,怎么站着雨妍? 雨妍怎么会在乐湖!她一定是在做梦。 一定是!要快些醒来才行... 六十四:花生无叶,断相思 她究竟睡了多久?怎么还在梦里醒不过来,她不要相信雨妍站在月华身边…更不要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双…他们紧紧相扣的双手… ???她眼中含泪,瘦弱的纤手慢慢伸向白离,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此时此刻他都只想触碰到他。 雨妍扭着身子挡在了白离的面前,神色冷淡的对他说:“陆曼霏…” “霏霏你醒啦。”看到雨妍的神色,花花忙上前抱住陆曼霏,恰好堵住了雨妍的嘴。 她愤恨的盯着陆曼霏,指尖传来一阵刺痛,而她却忍着痛收回了眼神,即便如此,她依旧不舍得甩开这双冰凉的手掌。 然而此情此景在陆曼霏的眼里却像是雨妍心中不满,月华暖心的拉着她的手安慰她。意识到这一点的她心中愈加不舒服起来。 “既然已经无碍,那我便先回去告诉干娘,好叫她放心。”白离俊眉紧锁,双眼却投向了沫沁。他的这些话像是对沫沁说的,却又像是对陆曼霏说的。 说完这些,他似乎也不打算多做停留,于是他拉着雨妍的手转身离去。 “花花…我睡了多久?”她吃力的撑起身子,眼神落在白离的背影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雅韵和茉沁两人默契的为她垫好枕子,靠在这一阵柔软之上,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见两姐妹如此默契,她欣慰的笑了…笑的却比哭的还难看。 ????“霏霏你吓死我们了,付炎议抱你回来的时候你脸色惨白,一直叫着月华哥哥。”花花在他身边坐下,急切的告诉她事情的前因后果,当时可把她吓坏了。 曼霏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她究竟为何而痛,怎么又想不起了?迄今发生的一切仿若梦一场,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归零。 “花花,雨妍她...” 想起他们紧紧相握的手,陆曼霏的心中有些惆怅,她不明白自己在难过什么,但心里堵得慌,比生病还要难受。 “别理她,要不是你一直没醒我不敢离开,不然早就被我赶走了。”花花说起雨妍就来气,不知怎的找到苏府,还想对昏迷中的曼霏动手动脚,好在月华哥哥训斥了她,才叫她收敛些许。 “月华,要和雨妍一起离开了吗?”曼霏微皱柳眉,墨眸低垂。茉沁见她那模样心中也是百般滋味,她伸手去握陆曼霏的手,对她说:“曼霏阿姨,我们不会离开。”说完后又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她。 曼霏微微一笑,虽然此时她名唤沫沁,但在她的心中,永远都会是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雅香。好在她对自己还有些感情,毕竟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霏霏,你怎会突然晕倒?上次也这样,会不会是病了?”花花看了眼满脸忧虑的雅韵,突然想起了这个被她忽略的问题。如果不是身体关系,那又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晕过去呢。 “我好着呢,只是和见着了一种花,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一团不清不楚的记忆想要蹦出来,可我用力去想又头疼欲裂。但是脑子里一直回响着一句话,是什么话我现在也不记得了。”她总觉得那个花有一种很神奇的魔力,她想去探寻,可又怕再次受到“攻击”。 “什么花?”花花一听是花便警觉了起来,她猛然想起来这一切和当时月华哥哥说的,在他房间看到彼岸花的症状太过相似,只不同的是,这次醒来却是将前世记忆遗忘了,莫非是孟婆的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副作用? “那是一种血红欲滴的花,形状有些怪异,我从未见过那样坚强的花,居然能在如此阴暗潮湿之处亦能长的如此艳丽。炎议说等得了空便将它移栽的院子正中去,好繁衍后代。” 说起彼岸花,曼菲只觉得自己太过笨拙,她也不知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那株美艳的花儿。她恨不得带着他们去议庄去一探究竟,当然,想要去一探究竟的不止是她。 雅韵听着曼霏的描述也恨不得能够冲到议庄去看看这美艳坚强的花朵她很,一朵花竟然能够做到如此。 似乎是三个人聊的太过投入,直到感觉到身边有异动,三人才同时看向花花,可花花不知何时已跑出门外。 三人面面相觑,她这是作甚?但互相却又默契的摇头。 花花慌忙跑出屋外,找到一处小林子,见四下无人,变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株栩栩如生的彼岸花。一捏画纸往回跑。 “霏霏,霏霏,你见着的可是这花?”她将画纸举到曼霏面前,曼霏捏着下巴似是思量了会儿,又肯定的点了点头。 雅韵赶紧也凑去看,见着纸上的花,不禁感叹:“哇,好美的花。”茉沁见此也凑上去看,三个人围着一株画的彼岸花留口水。 “这花便是我们寻找的西域曼陀罗,有了它,月华哥哥的记忆就有救了!”花花喜滋滋的跳着。 “这花可以救月华?花花,我睡了几天?”一听是关于月华的,曼霏马上来了精神。 “两天啊,怎么了?” “什么?是两天?糟了!”花花一转身,却看到曼霏要下床。 “娘,你要去哪?”雅韵赶紧扶住她,沫沁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两个孩子就像两个小妈妈似得照顾着陆曼霏。 “阿姨你身体不好还是歇着不要下床吧。”茉沁想了想又按住曼霏,叫她不要下床。 “我要快些去炎议那儿将此花要来,若是他费力移到院心再向他要就太不好意思了。”曼霏不顾阻拦,仍要下床。她只要想到这株花的功效,就恨不得立刻去取来,让白离恢复应有的记忆。 “什么!要移植到院心!曼陀罗是不能在阳光下生长的,会死的!”花花跳了起来,赶紧扶起曼霏,往外面跑去。 刚才还无所谓的她此时也充满了斗志,或许这一次,她们的月华都会回来。只要月华和曼霏能够在一起,付出再多也都值得。 雅韵和沫沁也忙跟在身后跑了出去,角落里走出一个人,嘴角的弧度久久不变…… 六十五:花落心痛,人终离 议庄内,付炎议静坐在台阶之上似乎在等着谁,阳光直射在他脸上,却似乎依旧照不开那层阴霾。 “快,炎议。”曼霏还未进门就喊着付炎议,付炎议苦笑着站起,曼霏何曾如此慌忙过。 “霏霏,怎么了?”他装作从屋里跑出,上前问道。 “炎议,快,那个花在哪里?”曼霏径直向曼陀罗的位置奔去,花花和雅韵茉沁也紧随其后。付炎议定定的站在原地,拳头紧紧的握住,发出咯咯的骨骼声。 “天呐,怎么回事?”曼霏跑到那个角落,那儿早没了曼陀罗的影子。转身一看,几朵曼陀罗无力的站在百花之间,原本艳丽异常的曼陀罗却蔫了。暗红的脑袋低垂在细长的茎上。 花花忙上前仔细的检查着花朵,却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雅韵也凑了上去,用奇怪的方法静静的看着花,似乎在与它对话。却又像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阴沉着脸跑出了议庄。 “诶,雅韵姐姐。”茉沁紧随其后跑了出去。 “霏霏对不起,我本是想将它移栽到百花之间再邀你来看,谁料今日醒来它就已经...”付炎议低着头,似是难过的眼里似乎隐忍着什么。 “付炎议,你...”花花气愤的指着付炎议,好不容易她才对他有了一丝的好感,他居然断了月华哥哥的希望。 曼霏无力的坐在了地上,没有恢复记忆的月华,会相信雨妍的话跟她走吧,毕竟他们的夫妻关系是人尽皆知的。 “我......霏霏,你找那花作甚?”付炎议扶起曼霏,疑惑的看着她。 “无事,我先走了。”曼霏推开他,向外面跑去,“哼!”花花也随之跑了出去。 “我说吧,她的心里只有呼延月华,这样,对我们都好。”林中天从暗处走了出来,阴狠的捋着灰白的胡子。 付炎议咬着下唇,恨恨的将拳头捶向墙壁,血水从指缝间流出。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就算他还得不到她,但毕竟还有一丝希望,绝对不能让呼延月华抢走霏霏。 待曼霏跑回苏府时,苏府一片寂静,她忙跑到墨园,只见一个小仆端着餐盘出来。赶忙去将他拦下:“老夫人和白少爷可在里面?” 那小仆唯唯诺诺的答道:“老夫人刚刚喝完药,在里面,白少爷……”他还没说完就发现曼霏早已消失在他面前。 “干娘,干娘。”她看到白婆婆还静静的靠在床上,欣喜的跑上前,坐到她旁边。既然干娘还在,那么月华一定还没离开。 白婆婆似乎有什么心事,见着曼霏本是想对她笑,却扯出了一抹苦苦的笑容。 随即,将手中的信递给曼霏。看着陆小姐三个字,曼霏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动...“这是什么?”她不敢接下那封信。 “是阿离给你的信,你看看吧。”白婆婆硬是将信塞进了曼霏的手上,一脸担心的看着曼霏...... 曼霏看完信也没有流一滴泪,她静静的站起来,将婆婆的被角掖好,小声的对白婆婆说:“干娘,我先回去了,你休息会儿吧。“ 木讷的起身,双目空洞的走出了墨园。天空忽然响起了阵阵雷声,大雨随之坠落,抽打着地面,也抽打着在雨中行走的曼霏...... 她就那么静静的走着,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缓缓滑落,滴在绣花鞋上。信在地上静静的躺着,字迹被雨水冲腿,只剩淡淡的几个字:不必等我...... 什么不必等他,她这一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八年了,她变了很多,唯一不变的,就是那颗早已悬挂在他身上的心。 无力的坐在地上,花瓣被雨水打落,掉在她身边......忽的,似乎听到轻轻的抽噎声,好像就在她边上。 缓缓的朝声音的方向走去,只见花花抱着腿坐在雨中。她第一次看到花花难过的样子,在她的印象里,花花一直是一个坚强而快乐的女子,即使做了母亲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花花,你怎么了?”她奇怪的问着花花,刚刚从付炎议那里出来之后太慌了,太过着急的想确定月华是否会离开,都忘了花花何时从她身后离开的。 “霏霏...呜呜...风烨他...他不要我了...”花花听到曼霏的声音,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向她怀里。脸上的泪水和雨水早已分不清楚。 曼霏抱住花花,纤手在她背上轻轻的拍着,雨却似乎愈来愈大... 阴霾的天空,雨滴似乎是散落的珍珠,不住的向下掉落着...月华坐在马车内,掀帘望着窗外,此次是他第一次离开茉沁,她应该不会难受吧。至少,她在她母亲身边... “你在想什么?”雨妍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疑惑的问。白离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语,继续看着外面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在想陆曼霏,即使是失忆了,你任然爱着她。可是你不能和她在一起,我才是你的妻,你不能休了我,你答应过我,会爱我一辈子的。”雨妍边说着边靠向他的肩。 白离似乎失去了听觉与触觉,任她靠着说着。他知知道,终有一天,他会回来。只要他寻回了记忆,他就回去找茉沁和干娘。 曼霏的房间内,她轻轻的拭去花花脸上的泪水和雨水,轻步走到外面。 这些年来,她一直躲在这间屋子里。一直以受伤者自居,花花却一直在照顾着她,从未嫌弃。而她,也渐渐习惯于花花的照顾,花花总是将心情隐藏的很好。她竟想不起来花花最后一次对她诉苦是什么时候。 虽然现在的她也和花花一样难过,但她必须站起来,不能再让花花一个人受苦了。月华,相信他会回来的。 “雅韵乖,晚上带着茉沁妹妹和小锦妹妹一起睡好不好?”她轻声的对屋外三个嘟着嘴蹲着的孩子说道。 “曼霏阿姨,我爹真的不要我了吗?”茉沁受伤的看着曼霏,她第一次离开爹爹,虽然爹爹说曼霏阿姨是她娘,可是她依然叫不出那声娘。如果和娘团聚的前提是离开爹爹,她宁愿只有爹爹。 “怎会,你爹是去寻回失去的记忆,她最爱茉沁了怎会不要你。”曼霏摸摸茉沁的头柔声安慰着。 “我爹爹才是不要我了。”小锦说着说着,眼泪奔出眼眶。曼霏忙在她面前蹲下,拂袖擦去她的泪水,捧着她的脸蛋说:“小锦这么可爱,你爹爹怎么会不要你呢?等你娘醒了我再问问究竟是所谓何好不好?” 小锦抹着泪,哽咽着点点头。 雅韵见此,左手牵一个,右手揽一个,将两人向自己房间带去。此刻能安慰人的,或许只有她了吧,可是她也很受伤,曼陀罗虚弱的口气对自己所说的话,究竟要不要告诉娘亲,她会信吗? 曼霏一改往常的脆弱,细心的打理好一切,回到房里,花花已经起来了。 “霏霏,我怎么在这?”花花拍了两下脑袋,奇怪的问着。“你刚刚哭晕了,风烨怎么了?”曼霏牵起她的手,让她在痛苦的时候得到些许温暖。 “霏霏,对不起我骗了你,风烨他,是神仙,而我,是妖。” 曼霏震惊的看着花花,花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怕我也是正常,谁不怕妖呢。” “我不是怕你,没想到你们竟是...”曼霏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 “霏霏,我信赖你才告诉你,你不可以告诉别人哦。”花花也抓住曼霏的双手,将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曼霏。 “神仙是不可以恋爱的,风烨只是下凡做任务的,你也知道我当初为了整他才骗了他。我没想到我们会相爱,没想到会嫁给他。 最近他总是皱着眉,痛苦的看着我,也总是欲言又止。我想知道他怎么了,可是每当我问他最近怎么了的时候他总是躲闪着这个问题。 下午随你回来之时,刚迈进门,人生便迎了上来,他说,风烨将一些事宜转交他处理,还说什么也许不会回来之类的话,便出去了。我一听,想起这些天的异状,赶忙跑回我们的房间。 却只见房间被收拾的井井有条,桌上放着张纸,上面写着:若无复返,忘了我!”花花慢慢说着,泪水有些不受控制,他抛弃她回天庭做自己的神仙去了吗?曼霏也静静的听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花花,他不会丢下你的,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曼霏安慰着花花,自己也是被抛弃之人,可此刻,她再不坚强,花花岂不是更难受。她已经自私了八年,以后,该是她照顾她们了。 屋外的雨滴似乎停了,一片寂静,静的似乎连心跳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六十七:苦中寻乐,笑声觅 三月的微风柔软的吹拂着,可看着眼前的人儿们,曼霏却感觉背脊一阵阴寒。 “嘿,雅韵啊,你怎么了?”她下意识的向婆婆身后躲了躲。 “娘,您做的菜好美味啊,走我们一起吃去。”雅韵上前去拉曼霏,茉沁也忙跑上前去扶住婆婆。 “对啊,霏霏,没想到你的厨艺如此了得。”花花也凑上去,将曼霏从婆婆身后拉出来。 “我也是第一次,烧的不好别介意。”曼霏看这架势,本想躲,可两人架着她,无法挣脱。 “怎会不好,那么美味的菜我可是第一次吃呢,可多亏了霏霏你啊。”曼霏看着花花那笑里藏刀的笑容,不禁心里一颤,她她她烧的菜应该还好吧? 一群人拉拉扯扯,终于到了大厅。 “婆婆,里面空气不好,我们还是站在门口看着吧。”茉沁拉住欲进屋的婆婆。 “为何不进?不是说有难得一遇的美味吗?”婆婆止住了脚步,一脸的怀疑。 “您在这看着,有好戏了。”茉沁偷笑着将婆婆拉到门边。 屋内。“花花,这屋的气味儿怎如此怪异啊?”曼霏捂住鼻子,有些受不了这个气味。 “这可是菜香,你怎会说臭。”花花将她按在凳子上,将那盘美味的鱼送到她面前。 “这鱼,可好吃了,快尝尝。”曼霏半信半疑的将筷子向那鱼伸去。既然是美味,她夹了一大口,塞进嘴里。没一会儿,便将鱼肉尽数吐出。 “咳咳...这鱼的味道怎如此怪异。”她从未吃过甜的都有些腻的鱼,太令人反胃了。 “怎会,我们都觉得很好吃啊,定是你的问题,来尝尝这豆腐。”说着,她将厨娘重新做好的豆腐递到她面前。 这次,曼霏长了心眼儿了,她小心的夹了一小口。放至嘴里,一股脑儿吞了下去。可似乎没发现有何不对之处,又夹了一口:“不愧是我做的豆腐,清甜爽口。” 雅韵捂着嘴笑的有些动不了了,见曼霏往这边看了,忙蹲下。 “雅韵你蹲着干嘛呀?”曼霏见雅韵忽然蹲了下去有些奇怪。 “哎呀娘,我肚子疼,去茅房。”说着,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这孩子。”她叹了口气,将最后一口豆腐喂进嘴里。 “哎,霏霏,小孩子就别理了,快尝尝这菜,可美味了。”说着,她将那碗酸的都能叫人掉牙的菜推倒曼霏眼前。 “诶,这可是我的拿手菜。”她毫不犹豫的将筷子伸向那“美味的”小菜。她细细的品着,却被那菜酸的贝齿直发软。 “怎么样好吃吗?”花花期待的看着曼霏,似乎这菜是她做的一样。 “好吃。”曼霏也不知这究竟是菜出了问题,还是自己出了问题,为何花花说美味? “好吃就要多吃些,自己做的,自然要好好品尝。”花花奸笑着安慰着她。 听花花如此一说,曼霏只好将菜塞进嘴里,一股脑儿吞了下去。可喉咙传来的刺痛感那样真实,不是她的嘴的问题,那究竟是为何? 她想着,却似乎听见门外传来放肆的笑声,转身一看,茉沁与雅韵早已笑的扑倒在地。婆婆的脸上也洋溢着愉悦的笑容。她奇怪的想:他们在笑什么呢?可转身却看到笑趴在桌上的花花... 寂静的呼延府传来一阵叫喊:你们居敢骗我!随即便是阵阵爽朗的笑声。此刻的苏府终于充满了生机。 夕阳西下,鸡鸣山腰,有一个人吃力的在地上爬着。全身上下无不刺痛,可依旧不羁的看着前方。只是被剔去仙骨而已,他不怕,只要爬回去,就可以见到花花了。可身体的剧痛让他无力前行,感觉眼前一花,倒在了地上。 苏府。 花花陪着小锦茉沁玩着游戏,曼霏默默的看着账本,雅韵也在看着花艺的书。曼霏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对,奇怪的看着雅韵说:“雅韵,你最近怎不去议叔叔那学习花艺?” 雅韵一听此话,阴沉着脸站起身,向自己房间走了去。花花看着她的背影疑惑的问茉沁:“她怎么了?”茉沁笑着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答应过雅韵姐姐,不能说。 曼霏静静的看着雅韵的背影,心里不断的说着:雅韵,娘对不起你,若不是我八年来只顾自己忧伤忆往,你也不会将任何心事都深埋心底。 “夫人,曼霏小姐,快些去前院看看少爷。”人生慌忙冲到他们面前,慌张的说。 “那个少爷?”曼霏“蹭”的站了起来。 “不是白离公子。”不知道是不是曼霏的错觉,她总觉得自从月华出现之后,人生就怪怪的,却说不出哪里怪。 花花一听苏风烨忙站起身:“什么?风烨回来了?” “是啊,可是情况不太好,你还是去看看吧。”花花忙拉起小锦就往前院奔去,曼霏也带着茉沁紧随其后。 人生本是受曼霏之托去凉州办些差事,顺便看看少爷是否在凉州。一无所获的他在鸡鸣山的半山腰看到了昏迷在地的苏风烨,他的双手吃力的向前伸去,似乎是爬到此处的。 花花到了前院时,见到躺在榻上的苏风烨。脸色惨白,双手和前胸大腿都满是尘土,像是被人在地上拖回来一般,全身上下毫无生气。 “我见着少爷时,他就趴在地上,双手吃力的向前伸,似乎想要向前爬似的。”人生说着自己所见所闻。 “爹爹...”小锦哭着扑倒苏风烨面前。曼霏松开茉沁,上前去抱住她:“小锦乖,你爹爹没事的哦。”又对人生说:“你快去找些人来将少爷抬进房间,再去找个大夫过来看看,要快。” 对于曼霏的冷静,花花已无暇欣慰她终于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管曼霏了,她满脑子都是她的风烨,究竟受了何苦? 很快,苏风烨被抬回房间,大夫也随即赶来,诊断片刻之后转身对他们说:“少爷的身体虽然看起来无碍,可却受了极大的内伤,不知是何方神圣,如此厉害。”曼霏左手抱着小锦,右手拍着花花安慰着她。 “可有什么法子能叫他不再疼痛?”曼霏看着直叹气的大夫问着。 “止痛倒有,这样吧,我给你们些止痛要与一些药物,少爷的身体还需好生调养。”大夫依旧摇着头,走出了房间。 “花花,风烨会没事的。”曼霏安慰着花花,此刻她能做的,也只有陪伴与安慰了。 “霏霏,不知是不是我想太多,风烨会不会,被他师傅打成这般模样?不然凭他的法力,很少有人能将他至于如此境地。而且,我在他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一丝仙气,就像被剔去了仙骨似的。” “什么是仙骨?剔去了骨会怎样?”曼霏不懂什么是仙骨。 “没了仙骨,他就永远都不是神仙了。”花花忧伤的看着苏风烨,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不是神仙岂不是更好?这样便可无忌于天条了。” “霏霏,你不懂,风烨不是神仙就意味着他会老去,死去。即使现在在一起,以后还是会分离。” “可是你们还有几十年可以厮守啊,下辈子你可以等着他,他都为你剔去了仙骨,你该更爱他才是。”此刻她有想爱之人,却不知去向,能在一起的,都是叫人羡慕的。 “嗯。”花花更加紧了紧的握住苏风烨的手。 六十八:积怨成恨,丧心智 雨后的山路泥泞不堪,白离收回要迈出的脚。 他来鸡鸣山已有数日,从未离开过此处,雨妍答应自己要为他寻找恢复记忆的秘方,可却一直没有动作,整日在房里抚琴。 她说他曾经最爱为她抚琴,她说他曾为了她心力交瘁,她说他对她承诺过,会爱她一生一世。可几天的相处,他依旧无法再次爱上她。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双水灵清澈的眼眸,和那略带忧伤的笑容。 “月华,你在这做什么?”雨妍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考。 “想事。”白离淡然的说。 “在我恢复记忆之前,请叫我白离。”雨妍走上前去,从后面抱住白离,将头轻靠在他的背上,浅笑着说:“好,白离,只要你喜欢就好。” 白离想脱离她的怀抱,可她却越抱越紧。“白离你别这样,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爱我的吗?你只是失忆了,为何连性子都变了?”她说着便含着泪松开了手。 “那只是月华承诺你的,不是白离。”他冷冷的说,便欲离开。 雨妍忙抓住他的手,哭着恳求道:“不管你是月华还是白离,都是我爱的人,我对你的爱不会变。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白离顿了会儿:“若我真爱你,定会不离不弃。但是此刻,我对于曾经都是一片空白,叫我如何承诺。”说完,拉去雨妍的手,走进山寨。留下雨妍在门口吹着冷风,暗暗捏紧拳头,呼延月华,你逼我的。 苏府内,花花坐在床边,紧握着苏风烨的手,呆呆的盯着窗外。刚下过雨,屋檐上还在滴着水珠。 “花花,快来吃饭了。”曼霏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这菜,是谁做的?”花花现在只要看到曼霏端着菜就有些莫名的恐惧。 “我做的啊,快来尝尝。”曼霏漾着笑脸要上前拉花花。 “别别别,求您了,我不饿。”花花扑倒苏风烨身上,紧紧的抱住他。 曼霏看着此情此景,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的忧伤一闪而过。 “骗你的啦,厨娘烧的,快些吃吧,别饿着了。”花花松了口气,从苏风烨身上爬起,正欲放开他的手。可手上传来一丝触动,她忙叫着苏风烨。 苏风烨缓缓睁开双眼,无力的说着:“水..” “啊?”花花有些听不清楚,曼霏却迅速的将水送到花花手中。两人手忙脚乱的将他扶起,将水给他灌下。 喝了水的苏风烨清醒了许多,笑着对她们说:“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到苏府。”花花扑进苏风烨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着:“你怎么能为了我剔去仙骨,怎么办,我们不能永生永世在一起了。” 苏风烨温和的笑着说:“傻丫头,怎么不能再一起,虽要投胎,可你还是能找到我不是吗?我们还是会在一起,只是换种方式罢了。”他温柔的抚摸着花花的头。 曼霏看着他们恩爱的模样,心里好羡慕,月华都走了那么久,怎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似是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她嘿嘿的笑着说:“那个我先走了。”说着慌忙跑出了屋子。 花花从苏风烨怀里钻出,看着曼霏的背影:“风烨,我们这样会不会伤害到霏霏。” 苏风烨又将其按回自己怀抱:“没关系,她会理解的。”花花点点头,两人继续聊笑着... 鸡鸣山寨上,雨妍走进暗室。里面一片漆黑,她熟门熟路的摸向一个方向... “干爹,您将那个给我吧。”她轻声说道。林中天严肃的问道:“好,你考虑清楚了?” “嗯!我考虑的非常清楚。” 苏府内,曼霏正四处找着雅韵。 “霏霏...”熟悉的声音响起,是付炎议。他快步跑向曼霏,在府里兜了好几圈,怎么都找不到曼霏。差点被花花那杀人的目光赶出府时,却在府门口找到了曼霏。 若不是他与苏风烨的生意往来,怕是连苏府都进不来了吧。 “炎议?找我何事?”曼霏有些焦急,她都一整天没见到雅韵了,连茉沁都没有见到她。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我是想来问问雅韵怎么了,不是说好我教她花艺的吗?”他在议庄等了好些天都没来。 “哦,抱歉,雅韵前些天忽然说不想学了,我忘了告诉你。”曼霏冲付炎议抱歉的笑笑,这个男子一直都很照顾她,她却无以为报,还一直麻烦了他。 有着如此俊美外表的他却拒绝了所有美人的投怀送抱,她想不通是为什么,不过或许这样的他,没有人可以配的上吧。 “喔,为何?她不是对花艺非常喜爱吗?”付炎议看着曼霏的笑容有些傻了眼,八年了,他从未见过她的笑。如此动人的笑容,怕是此生难寻了。清澈的眼睛似乎有着某种吸力,叫他无法移开视线。 墨眸紧紧的盯着曼霏,曼霏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两声,付炎议终于回过神来。 “毕竟是孩子,三分钟热度,真是麻烦了你。”她边说着,边四处张望着,寻找着雅韵的身影。 “无碍,若还想学再找我便是,倒是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他的眼眸依旧离不开曼霏那粉嫩的脸颊,真想上前啄一口。 “嗯,虽然月华的记忆无法恢复,但至少他还活着,我会好好的,一直等到他回来。”说道月华,曼霏的眼里满是喜悦期待,看着她的喜悦,付炎议暗暗握紧了袖下的双拳,又是那个白衣男子! “若他的记忆永远都无法恢复呢?你还要继续等着?”付炎议红着眼问。 “我想好了,即便他再也无法想起也要等着。若白发之后有幸他记忆恢复了,我便可抛弃一切与他厮守晚年,就像干娘一样,虽然会有前半身的遗憾,但回忆终究是美好的。若我躺进棺材之后他亦无想起,那便是命,我也无奈。但我还有记忆,记忆会陪着我。” 她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狠狠的刺进付炎议的心里,好在没有将那曼陀罗花交给他们,呼延月华,我赢定了,你的记忆,永远都别想恢复。他刚要开口,却听见不远处传来茉沁的声音:“曼霏阿姨,我都找过了,没有找到雅韵姐姐。” 她边跑边喘着粗气,两小撮墨发柔柔的捶在脸上,似是有些热了,顺手掀起墨发,却叫付炎议看傻了眼,这丫头的神情怎与曼霏如此相似?虽与雅韵长的一模一样,神情与性子却截然不同,那她与曼霏是什么关系?可她是呼延月华的女儿啊。 “真是的,跑哪儿去了。”曼霏一听有些急了,她不八年来都未曾离开阁楼,更别说出苏府。对于乐湖和雅韵的了解,都不及这个离开了自己八年的小女儿。 茉沁跑近了才发现与曼霏说话的是付炎议,想起雅韵姐姐说过的话,她退后了几步,又忽的抬起头,省视着付炎议,会不会是他抓走了雅韵姐姐? 六十九:丢魂掉魄,误信林 鸡鸣山寨。月华已经好几日都未出房门,只是坐在屋内愣愣的盯着木琴发着呆,脑海被那绝美的面庞充斥着。 究竟哪些记忆是真的?他的脑子有些乱了,他们说的话和雨妍的话让他没办法判别到底谁真谁假。再这样待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既然如此,他还是离开罢,或许自己会有办法。况且茉沁长这么大都还未离开过他,他想她了。还有,那个红衣姑娘。 门外,雨妍接过站在门口等候着她的婢女手中的饭菜,婢女聪明的退下。雨妍微扬红唇:月华,你是我的,永远都逃不掉。随即将白粉洒进菜里,小心的搅拌了一番,便推门而进。 月华见雨妍端菜进来,嗤笑着:“你一个小姐,怎日日送菜?”雨妍不顾他的嘲讽,苦笑着说:“若不是为了见你,我何苦来送菜。” “我要走了,这些时日的照顾,在下感激不尽。”月华颔首道。 “你要走?去哪儿,不,你不能离开我。”雨妍一听便乱了阵脚。“我现在还不知道该相信谁说的话,我要独自去寻回我的记忆,若我们真心相爱,你该放我走不是?”月华变成白离后第一次对雨妍说了这么多话。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一直陪着我的吗?”雨妍泪水不住的掉下,为他谱的曲还未完成,为他缝制的衣衫还未做完,他不能走,不能! 月华低着头,一语不发。雨妍咬紧贝齿,柔声的说:“既然你要走,我不拦你便是,这饭菜是我辛苦端来的,你将它们吃了再走吧。”月华抬起头,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拿起筷子,慢慢的吃了起来。 雨妍静静的看着他吃饭的样子出了神,他怎会连吃饭都如此之美。直到月华走到门口微转过头说:“往后请不要再为难苏家的人了。”她才回过神来,看着月华远去的背影,她用力拍怕自己的头,叫着:“怎看都看出了神,差点误事。” 想着忙向林中天那屋跑去。“干爹,干爹,月华他要走了。”林中天却似乎早已料到,他对两个手下挥了挥手,两人礼貌的退下。 “爹,快行动啊,若他回了乐湖就不好办了。”雨妍有些着急,再不将他抓回来他就该下山了。 没一会儿,刚刚退下的两人抬着月华走进屋内,灵活的将月华绑在椅上。林中天站起身拿着绑着线的瓷珠走到月华面前。月华缓缓的睁开双眼,疑惑的看着四周:“咳咳,我怎在此?” 雨妍正欲开口,林中天便抬起他的头,笑着说:“你在半山晕了过去,刚刚诊出你中毒了,我来为你解毒。” “那为什么绑着我?”他挣扎着,这样被绑着很是难受。 “这毒解时剧痛无比,干爹是怕你受不了,便将你绑了起来。”林中天依然和蔼的说着。 “我不怕,来吧。”月华深信不疑的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你看着我手中的瓷珠,随着它的摆动而转移你的双瞳。”林中天将瓷珠放在他面前左右摇摆着,月华也听话的看着。 “对,就是这样,看着它,想象自己正翱翔于高空,自由无拘无束。” 月华照做着,忽的,感觉到头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仿佛在撕着什么,他不断的挣扎着。过了许久,终于不再挣扎,双瞳继续看着瓷珠。 “对,就是这样,你叫月华,无姓。从小在鸡鸣山长大,与雨妍是青梅竹马,你很爱她。从未去过乐湖,除了鸡鸣山上的兄弟外不认识任何人...” 月华的墨眸缓缓闭上,轻轻的点着头... 暗房里,空气仿佛被凝结。随着椅上的白衣少年逐渐抬起面庞,众人皆是松了口气。眼睛缓缓睁开,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诡异的紫光。 “干爹。”磁性的声音让雨妍再次为他痴狂。从今以后,他就是她的了。 听见他的叫声,林中天马上收起疑惑的眼神。轻咳两声,说:“嗯,你已恢复,我还有要事,你先回房休息吧,别再让雨妍担心了。” 雨妍?他的青梅竹马?为何他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他失忆过了吗?“是。”他毕恭毕敬的应声,随即离开了此处。 一踏出房门,雨妍便粘了上去,抱着月华的手,说:“月华,你终于醒了~”月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说:“让你担心了。” 月华从未待她如此温柔,她满足的靠在月华身上。暗暗的想着:陆曼霏,这辈子月华只会爱我一个,你一辈子都别想得到他! 乐湖。 付炎议与曼霏分头找雅韵,找遍了乐湖都未见着,他站在树下低低的喘着气。他只想知道,雅韵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忽的,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他一转身,却被来人吓了一跳。那人示意他不要张扬,见四下无人,小声的说:“要事相谈,去你家。”说完便消失在湖边。 付炎议脸色一沉,踏着轻功回到议庄。一进房门,便看到那人已经站在屋内。他神色凝重的说:“我记得咱们无事可谈了吧。” 那人转身,微扬嘴角:“哦?你不想找那个丫头了?”付炎议一听便知道雅韵究竟去了何处。“是你抓走了雅韵?” “莫紧张,我可是为了你好。” 付炎议咬咬牙,这老东西说是为自己,还不是想自己为他办事。“怎么?为我好与雅韵有何关系?” 那人摸了摸下巴,微笑着说:“这小丫头留不得,她有与花草沟通的能力,你的事情,她早早便知道了。” 付炎议不可置信,他从未听说过这种能力,而且雅韵就是那日见了枯萎了的曼陀罗之后便不再来此,莫不是知道了什么?“你怎知晓?” “莫问我怎知晓,我为你尽心尽力,你是否也要帮我?” “呵,但说无妨,我会考虑。”付炎议咬紧牙关,这不是威胁他么。雅韵是曼霏的女儿,此刻他定不能让她回去,可若将她杀了,他便要永远的受制与人了:“还请阁下放过那个孩子。” 那人嗤笑着说:“你可曾听过对敌人手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若是放过她,你以为陆曼霏还会对你有何好感?” “无妨,先留着她。” “只要你帮我,我会留着她。”正好他缺个试药之人:“帮我抓那个叫茉沁的孩子。” “白茉沁,抓她作甚?” “我不喜别人多问。”许是背着光,付炎议没有看到那个中年男子奸笑着,亦不知自己落入了怎样的陷阱。 “那我为何要帮你。” “你可以选择不帮,只要你做好了永远失去陆曼霏的准备。”那中年男子威胁着他,陆曼霏是他唯一的筹码。 “好,林寨主,给我些时间,我会帮你抓到她。”为了曼霏,原谅我做一次坏人... “炎议...”屋外传来曼霏的声音。付炎议惊奇的看向外面,正欲转身叫那林寨主离开,却发现屋内早已空无一人... 这个林寨主,究竟是什么身份...? 七十:母女相认,韵未归 曼霏站在议庄的花园中,看着圆心那一块空地,落寞的低垂下眼眸。眼里是无尽的忧伤,若那花没有枯萎死去,此刻月华是不是会在自己身边? 付炎议从屋内走出,只见曼霏忧伤的看着那些枯萎了的曼陀罗,精致的脸庞仅是一个侧面就让人不住的无限遐想。 他的双拳紧握,恨恨的看着那一块空地,眼里满是嫉妒。他做的是对的,此刻,能保护她的,只有他了。至于呼延月华,林寨主说他不会再与自己争曼霏了。 转而,他恢复了温暖的笑容,温柔的问道:“霏霏,你怎么来了?”曼霏这才回过神来,浅笑着说:“我到处都没有找到雅韵,许是她与我捉迷藏,也就不麻烦你了。” 付炎议皱眉,曼霏是不可能找得到雅韵的,怎忽然如此一说。“怎会麻烦,你的女儿也便像我的女儿一样。” 曼霏听到这句话有些尴尬,一直以来他待自己都无微不至,但她的心,是塞不下第二个人的。“咳咳...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尴尬的逃离了议庄。 看着曼霏逃跑似的背影,付炎议握紧双拳,在心里暗暗的决定了一件事。 苏府。 花花看着气喘吁吁的曼霏,一把拦住她:“霏霏,你说清楚了没有。”曼霏无力的摇摇头。 “哎,你怎连句话都说不清了,若要等月华哥哥回来,你必须断了付炎议的念想你知道吗?”花花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雅韵啊,她究竟去了何处?”不是她瞎担心,雅韵那孩子虽是阴沉了些,怎么说,要出去也会交代一句,可怎就无声的消失了? “不要急,我来帮你找。”说着花花闪着一道光,消失在了曼霏面前。曼霏定定的看着那道光:花花是妖,定会有办法找到雅韵的,一定会找到的! “霏霏阿姨...”茉沁的一声呼唤,曼霏回过神来。只见茉沁明亮的双眸低低的垂下,虽有刘海挡着些许,但能看出她眼底溢出的点滴泪珠,贝齿紧咬着下唇,无助的叫着。 曼霏忙蹲下,拭去她眼角的泪,温柔的说:“茉沁怎么啦?” 茉沁猛的扑进她怀里,虽无数次想过扑在母亲怀里的场景,但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情况。“茉沁乖,不要哭。”虽不知她为何哭,曼霏依旧温柔的安慰着。 过了一会儿,茉沁停止了哭泣,从曼霏怀里脱出,对她说:“曼霏阿姨,我与雅韵姐姐真的是双胞胎姐妹吗?”曼霏笑着点点头,细心的整理着茉沁有些散乱的发丝。 “那你为何都不叫我唤你一声娘?”茉沁噙着泪水,天真的问。 “娘不想逼你,或许哪天你想接受我了,自然会叫我娘的。” “娘!”茉沁扑进曼霏怀里,含糊的说着:“娘,快去救姐姐,她现在一定很难受。”曼霏欣慰的搂紧了孩子,可她说的话让她为之一怔。 “你知道她在哪?” “我不知道,但是早上开始,我的心就很难受,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痛苦的呼唤我,向我求救...本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姐姐一直没找到,婆婆说这是姐妹之间的心灵感应,娘,姐姐一定很难受...!” “茉沁乖,花花阿姨一定有办法找到姐姐的,别哭了...”曼霏担忧的抱起茉沁往府里走去,紧皱着眉头,不安的思索着...她没有得罪谁,究竟是谁要对雅韵动手?花花,定要寻到雅韵...! 茉沁享受着曼霏的怀抱,睁开眼,看着曼霏耳垂上精致的挂坠,艳丽的花朵,不就是那曼陀罗花吗?她看着看着却意外的发现府外的一棵树下似乎站着一个人,与她对视的一瞬间,消失了... 暗房里,水珠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上溅起朵朵水花。地上有个小女孩紧闭着双眼躺着,稚嫩的小脸一片苍白,发丝散乱着,沾着些许水珠。小手握成一个小粉拳,死死的抵在胸前,嘴里大口的吐着粗气。娘,你何时来救我? 不知在这待了多久,也不知是谁抓她来。她是被痛醒的,那种仿佛心脏被撕成一片片的剧烈疼痛。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 可...门依旧紧闭着,她绝望的看着四周,许是太暗了,根本不知门在何处。但是,她不想死!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即听到两声对话: “匆匆忙忙的去哪儿?” “回姑爷,给新来的丫头送饭。” “新来?” “是的,从山下抓来的,没人要的孩子,在死亡边缘拖回来的。”也不知那人是故意骗人的还是怎的。她怎么可能是没人要的孩子,更不可能在死亡边缘徘徊,她只是在湖边想事情,也不知怎的,就晕了过去。 “哦,你去吧。” “是。” 没一会儿,门“吱呀”的被人打开,一个长相极丑的男子将头钻了进来。许是在暗处待太久,那一瞬的光,竟叫雅韵有些晕眩。 “哟,是个俊俏的小丫头。”那人猥琐的笑着。 雅韵此刻终于有了孩子的模样,她哆嗦爬起,巴巴的看着门的方向:“叔叔...放我出去...”干巴巴的嘴唇吐出沙哑的声音。 “哼哼,放你出去?孩子,你想多了。” “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为何抓我?”雅韵喘着粗气,吃力的说。 “主人的事情,属下无法过问。”那人放下饭菜说道:“快些把饭吃了,饿死就不好了。” 雅韵别过头,不愿看那美味的饭菜。虽然肚子早已饿的隐隐做痛,从小到大从没受过这样的苦,即使娘一直不怎过问她的生活,但花花姨娘一直视她为己出。 忽的,门口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然后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喂,那个送饭的,你的东西掉了。”随即将一个玉佩丢给了那人。 雅韵惊讶的抬起头,向门的方向看去,来人站在门边一袭月白色长衫,这不是月华叔叔吗?他怎在此?她沙哑的叫着:“月华叔叔,月华...叔叔救我。” 月华一怔,这无父无母的小丫头认识他?“嘿,你个小丫头别乱叫,姑爷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那下人忙将月华往外推,说:“姑爷,这里脏,您就先请回吧。” “可是她...”月华指着趴在地上的雅韵,她怎会知道自己的姓名、好奇的多看了几眼,虽是一片黑暗,但那双明亮的眼睛,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您就放心吧,还有我在呢。”说着他将月华推了出去。 “月华叔叔别走,救我。”雅韵无力的喊着,为什么他叫月华叔叔姑爷?他爱的人,不该是娘吗? 推走月华之后,那人快步走到雅韵面前,给了她两个响亮的耳光,阴狠的说:“以后若再在姑爷面前乱说话,定扰不了你。”说完重重的关上了门。 雅韵无力的看着门的方向,想向那儿爬去,终是无力的倒下... 另一间暗房里,刚刚那个送饭的下人慌忙走了进去:“寨主,刚刚姑爷见到了那丫头。” 林中天反而笑了,这倒是个好主意,让他们都互相仇恨,自相残杀吧!至于雨妍,早已对他深信不疑了吧。 “做的好,有赏。”那下人受宠若惊,慌忙跪下谢恩... 呼延冀,没有让你看着这一切发生,真是可惜了... 七十一:心灵感应:逃屠冀 苏府,茉沁躺在床上不停的低语着,手死死的抵在胸前,额上溢满了汗珠,泪水悄然滑落,合着汗水,滴在枕巾上...... 曼霏被茉沁的动静吵醒,只见她的枕巾早已湿了大片。 “茉沁,茉沁......”她焦急的呼唤着,可茉沁似乎听不到她的叫声,一直低语呢喃着......“娘,救我,娘...”曼霏听不清她在讲什么,小心翼翼的下床,去外边打水。 夕阳西下,小院里一片落寞。 “都黄昏了,不知花花找到雅韵没有。”她嘀咕着,走进屋里,拧着毛巾细心的替茉沁擦着汗水。 “娘...好痛,救我。”茉沁不停的呢喃着,曼霏依旧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凑近了些,却听到她的痛苦呼唤,手中的毛巾掉落在地...... “茉沁,娘在这,娘在这,你快醒醒……”她焦急的推着茉沁,可她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依旧呢喃着。 她慌忙站起身,匆忙的向花花的院子奔去。 “花花,花花,你回来没有?”她疯了一般冲进花花的房里,只见苏风烨正在教小锦练字。 “曼霏?你怎么了?花花不是替你去找雅韵了吗?”苏风烨将小锦放下,站起来说。 “怎么办,雅韵还没找回来,茉沁又……。”曼霏垂下手,忧伤的说着,浓密的睫毛盖在眼前,挡住了眼睛的光彩。 “你放心吧,花花会帮你找到雅韵的,茉沁怎么了?” “茉沁不知怎的,怎么叫都醒不过来,可似乎又一直在呼救。”曼霏一脸倦容,她宁愿消失和难过的都是她自己。 “我们去看看。”苏风烨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刚要出去,便看到花花垂丧着脑袋,低着头走了进来。 “霏霏,对不起。”她小声的的说着,似乎也不太开心。 曼霏重重的叹了口气,拉住花花的手,意她不要放在心上。 “霏霏,会不会雅韵已经不在乐湖了?” “她不在乐湖会在何处?”曼霏咬着下唇,雅韵,你千万不能有事。 “我寻过凉州与乐湖,都没有她的影子。”凉州是一个悲伤的地方,谁都不愿回去,雅韵更不可能去了那儿。 “花花,风烨,我想问你们,茉沁与雅韵是同胞姐妹,你们说我刚刚听到的呢喃会不会跟雅韵有关?会不会是雅韵出事了?!” 苏风烨神色凝重的说:“同胞姐妹之间会有这种心灵感应是常有的,若真如此,那要早些找到雅韵才行。” 曼霏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她的雅韵...此刻受着怎样的苦? “曼霏小姐...曼...”人生慌张的冲进屋子,却看到坐在地上的曼霏。 “何事?”苏风烨不慌不忙的问道。 “茉沁小姐睡醒了,哭着要见你。” “我们去看看茉沁吧。”苏风烨安慰着她并示意花花将她扶起。一群人向曼霏的小院赶去... 鸡鸣山。 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房内的中年男子狡黠的摸摸胡子,奸笑着:来的正是时候。 “干爹...”月华走进屋内,见到高台上坐着的林中天,尊敬的鞠了个躬。 “我的干儿子,找干爹何事?” “干爹,你为何将一个小孩子关在那种地方?”月华想起那双充满绝望的双眼,不禁怜惜,如同自己的女儿被折磨一般。 “此事你不要过问。”林中天装作严肃的说。 “不,干爹不说,我便不走。”月华就那么默默的站着,林中天似是有些无奈,扶额说道:“哎...这是干爹的私事,本不愿多人知晓,若你真想知道,可否替我保密。” “干爹请说。” “那孩子的家族与干爹的家族是世仇,她的爷爷害死了干爹所有的家人,所以我才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啊。”想当初,他也是皇室中人。 “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啊,您就忍心?而且那些事情都与她无关啊” “她不是人,是妖。”月华惊愕的看着前方:“不可能,她怎会是妖?” “是真的,若不是妖,小小年纪居然承受的了噬心蛊。” 月华听到噬心蛊更是惊愕,那蛊不是干爹前些日子刚得来的吗?据说服下之后,没隔数日,便会发作。一旦发作,如同千万只蚁虫啃咬心脏,那种感觉,她一个七八岁小姑娘竟挺过去了? “放心吧,既然你如此说,我会放她走的。” “谢干爹。”月华仍在疑惑着那小丫头的承受能力,想到她的那双绝望的眼,他竟有些心疼。 “你先下去吧。”林中天想起了某事,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潮湿的暗房,不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鼠虫们的脚步声。雅韵抱着腿,哆嗦的坐在墙角。那种快要死掉的疼痛已然结束,随即而来的,是难忍的饿意,但她不愿碰那些饭菜。 门被“吱呀”打开,一个中年大叔走了进来。似乎对屋内混沌的空气有些许嫌弃,用手不停的扇啊扇。似乎发现了未动过的饭菜,他皱眉,将饭菜端起,走到雅韵身旁蹲下。 “丫头,你可不能饿死自己啊,要活下去才有希望。”中年男子慈祥的摸摸雅韵的头。 “反正迟早被毒折磨死。”雅韵不甘的说着,她也不想死,就算要死也只想死在娘的身边。 中年男子盘腿坐下,微白的发丝在黑暗中闪耀着。“你若是死了,岂不是如了姑爷的愿了?” 雅韵怔住,抓她的不是这儿的主人吗?“姑爷?月华叔叔?还是这儿有其他姑爷…可他们为何抓我?” 中年男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毕竟是孩子,真好骗。“试药吧,我也不知晓,只是不想再看他拿小孩试药了,太残忍了。” “拿小孩试药?”雅韵惊愕的看着那个男子。不会的,叔叔是娘喜欢的人啊,怎会…若是茉沁知道了,该有多难受,这不可能。 “可不,他将无家可归的孩子骗上山来,骗他们服下药,若有幸药成功了便放他们回去,若不幸如你一般,只能死在此处了,他说他想练出不老之药。” “他不会的,我不相信!”雅韵捂上耳朵,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有人来了,你快些吃饭保存好体力,我会助你逃去。”那人在雅韵的耳旁和蔼的说。 雅韵端起地上的饭狼吞虎咽了起来…… 苏府。 众人赶到曼霏屋里时,只见茉沁颤抖着抱着双腿,坐在床上。眼里满是恐惧。 “茉沁,你怎么了?”曼霏冲进去抱住茉沁。茉沁哭丧着说:“娘,我好想爹爹。” 听到月华,曼霏眼里闪过一丝忧伤。 “茉沁乖,爹爹很快就会回来的。”她将茉沁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肩安慰着。 众人看到相依着的母女皆有些鼻酸,花花搂紧了身边的小锦。 “娘,刚刚我的心又痛了,好难受。”茉沁哽咽着,摸着心的位置。 “是怎样的痛呢?”苏风烨走上前,拉过茉沁粉嫩的小手,将自己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你会医术?”曼霏被被惊讶到。 “略懂一二。”苏风烨皱着眉,仔细的思考着。随即松了口气,小心的将她的手放了回去,凝重的说:“她身体无碍,看来真的与雅韵有关。” 曼霏本放下的心又被悬挂而起,雅韵,你此刻在受着何样的苦? “时间紧迫,看来乐湖已经没有了,咱们分头去各个城镇寻寻?”苏风烨的表情便的严肃,虽已被剔去仙骨,气质却一点也没变。“人生,你照顾好两位小小姐,决不能出差错知道吗?”人生刚要迈进门,便听到了苏风烨的安排。 “是。”他只得唯唯诺诺的答应。 鸡鸣山。 暗房内,雅韵满是恐惧的主意着四周,仿佛只要老鼠一出现便要蹦起一般。忽的,感觉到门有微许的动静,她流出了一把冷汗,又是谁... “小丫头,你快过来。”说话的似乎的早前那个中年男子。雅韵一听声音,马上蹦跶了起来。像门边小心翼翼的爬去... “我真的能出去吗?”雅韵有些不可置信,她等这一天等太久,久的都快遗忘了。“快些出去。”那人催促着,似乎担心着周围巡逻之人。 “可我不认得路。”这儿不是乐湖,只有坐马车经过过,怎记得路。放心,我给你做了记号,你一路跟着白丝带走便能回到乐湖了。”男子将她带到山寨的另一个出口。 “不知该怎么谢谢你...”雅韵看到这条路上的白丝带,感动的看着那位中年男子,他虽穿着粗布衣,却仍挡不住那种威慑力。此人曾经定不是普通人吧。 那人挥了挥手:“嗨,不用谢,你快逃吧。”可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快跟上,那姑娘逃了姑爷可要重责咱们了。” 那中年男子听到声音慌忙将雅韵推向草堆,紧张的对她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否则我就白白救你了。”雅韵听话的点点头。 一群人一见到中年男子,便将他团团围住:“哼,果然是你放走的。”为首的一个人恶狠狠的说。 “没错,就是我,带我去见姑爷吧。”中年男子淡然的说道。 那个为首的人轻蔑一笑:“就你,还想见我们家姑爷?”“就是,你犯了寨里的规矩,按理当斩。”众人唧唧喳喳的说着,那中年男子急的跺跺脚,似乎不愿让草丛里的人听到。 “带我去见...”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只见一把剑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顺着剑向下流去。中年男子瞪着双眼,看着鲜血缓缓的流下,红红的,刺眼。 草丛里的雅韵捂住双嘴,不敢出半点声音。 忽的,那中年男子仰天长啸,随即无力的倒地,似是死了去。 “老大,怎么办?” “走,把尸体带回去,跟姑爷说此人放走了那个丫头,咱们已将他诛灭,应该不会怪罪咱们。” 说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拖着尸体向山寨内部走去,没有人发现,那具尸体的嘴角,溢出一抹狡黠... 七十二:踏进陷阱,雾朦胧 人群散去,草丛蠕动着,从里面出来一个小女孩,怔怔的向那团鲜血走去...“腾”的跪在鲜血面前,扣了三个响头,便向山下跑去。她不能辜负了大叔的一片好意,他是为了救她才会...... 太阳早已被遮去了大半,余晖映射在山间,树上的白丝带随风飘动着,若隐若现。 这些白丝带是通往何处?是乐湖吗?可大叔怎知晓自己来自乐湖?雅韵思索着。想着想着,忽然听到前面的嘈杂声,便寻了快草堆躲了起来。 四周不时的传来一阵翻草的沙沙声...完蛋,若是翻到此处不就被逮回去了?她小心的拔开草堆,只见月华依旧是乐湖的模样,一袭白衣,只是那眼神中所透露出的凶狠,叫她背后一颤,该如何是好... “回姑爷,此处没有。”正在她害怕之时,一人抱拳向月华禀报着。“废物,一个小孩都找不到,走,上去找找看,说定还未逃出此处。”月华恶狠的说着,眼里透出令人背脊寒凉的凶煞。 待人群渐渐远去,雅韵忙跑回原路,刚刚的月华叔叔好陌生,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哪里怪呢?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走错了路,这儿没有绑丝带。 她拍拍自己的脑袋,天渐黑了,再不找到回家的路,怕是要被抓回去了。那个蛊好像要发作了,得快些找到一个地方休息才行。 不远处,一辆马车向她所在的地方驶去。车夫见前面有个小孩颤颤巍巍的走着,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倒似的。便对车里的人说:“夫人,前方有个怪怪的小孩。” 一听到小孩,车里的人慌忙掀开车窗,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不是,雅韵吗? 曼霏忙喊停车,跳了下去,花花也随即跳了下去。“雅韵!”她朝那身影呼喊,雅韵慢慢转过头,苍白的笑着,无力的倒了下去。似是一朵花儿,在地上绽放。 “雅韵!”曼霏吓得冲上前去,将雅韵抱住。只见她白净的脸庞不知为何,变得苍白,柳眉紧锁,额上溢出一滴滴汗珠。 “怎么了这是?”花花慌忙追了上来,却看到晕了过去的雅韵。 曼霏仔细的检查雅韵的身体,见没什么伤便马上抱着她上马车。花花将她们安顿好后跳下了马车,对曼霏说:“霏霏,你们先回去,我去通知风烨再去找大夫。”说着眨巴下双眼,曼霏收到她的眼神,点了下头,眼里满是着急。 见马车远去,花花一个转身,消失在闪耀的光里。 马车疾驰狂奔到苏府时,花花已经带着大夫在门口等候。车夫见到门口的花花不禁疑惑:夫人不是在半山吗?他驾得很快啊。 “风烨,快,把雅韵抱进去。”花花扶下曼霏,呼来苏风烨将她抱进房里,大家手忙脚乱,乱作一团... 鸡鸣山上,月华跪在地上,歉意的说:“孩儿没有找到那盗贼,请干爹责罚。”堂上之人捋捋胡子,严肃的看着月华。 门外一阵嘈杂“放我进去!” “小姐...”没一会儿,雨妍骄纵的走了进来。 “干爹,反正你东西没丢,就别责罚月华了。”她讪笑着抱着林中天的双臂。 “干爹,孩儿错了,以后若是见到她,定将她抓来谢罪。” “罢了,你们先下去吧。”林中天对他们挥了挥手,却似乎发现袖子上有东西,忙将手缩了回去。 “是。”月华疑惑的看着收紧手臂的干爹,慢慢退下。待众人退下之后,他细瞧衣袖,却发现袖窿处被溅了大片红水,无比嫌弃的将衣服脱下丢在地上。 “来人,将此衣烧了去。” 高楼之上,玉树临风的男子眺望着。此处的楼甚高,能将苏府看的一清二楚。修长的双手紧握着一团白纸,纸被捏的粉碎,手指一松,纸片随风飘扬。 不必担心曼陀罗之事,任务取消。几个字,叫他有些心浮气躁。如此,他定要受制于那林寨主了。 苏府内,苏风烨拿着本医书在院内来回渡着步。大夫说雅韵中的是蛊,只是究竟是何蛊,是谁下的,谁也不知晓。似乎感受到一股灼热的眼神,他抬头,向不远处的高楼望去,只见高楼孤独的立在半空。 书中只有各自蛊的详解...噬心蛊,按书上所说,是无解的。究竟是何人,竟对孩子下此毒手。若是还在天庭,定能治好雅韵,可如今... 帷帐内,瘦小的女孩儿蜷缩在床上,柳眉紧皱,不住的喊着:“娘,救我...救我。”额角的汗珠不停的溢出,滑落在枕上。 曼霏坐在床边,不时的擦拭雅韵额上的汗珠。见到雅韵痛苦的模样,她宁愿此时受苦的是自己。 “霏霏啊,雅韵的事情大家都会想办法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婆婆坐在木凳之上,关切的对曼霏说。 “是啊,娘,你就去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吧。若是姐姐醒来你却倒下去了怎么办?”自从昨日黄昏雅韵被救回之后,曼霏便将自己关在此屋,至此时米粒未沾,滴水未进。 “可雅韵...”曼霏担忧的看着缩成一团的雅韵。 “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花花将曼霏推了出去。“我也会照顾姐姐的。”茉沁坚定的说。 待曼霏走后,花花看着偷偷揉着头的婆婆对茉沁说:“茉沁啊,奶奶累了,你扶她去休息吧。” “嗯,花花姨娘我待会儿就回来。”说着,茉沁懂事的扶起婆婆,往屋外走去。 花花踏着小步走至床边坐下,拿着毛巾细心的擦拭着。忽的,门被人小心的打开,从外面钻进一个脑袋。见四下无人,他跳了进去。 “风烨,怎么办啊,雅韵这蛊...”花花见到苏风烨便迎了上去。 “哎...我一直在想办法啊。只是此时我不能再回天庭了,要不你去问下孟婆?”苏风烨也叹了口气,这蛊不发作时没有任何感觉,一旦发作,便是要命的疼痛。究竟会是谁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不行,我不能再回地狱了,就无他法了吗?”若再回地狱,只怕会招来灾祸。 “那我再去查下古籍,你给她渡些灵气,缓解此刻的疼痛。”他无奈的摇摇头,走出了屋门。 花花恍然,就算不能解,即便是缓解疼痛也好。她静坐在雅韵神前,双手缓缓从脚边生起。光晕在指尖闪耀,顺着她的手所指的方向,渐渐的融进雅韵的身体。 蜷缩着的瘦小身体慢慢舒展,似是饥渴之时获得甘泉般。紧皱的柳眉也渐渐舒展开来,惨白的脸蛋也渐透出一丝血色。 花花无力的坐下,拭去额角的汗水,欣慰的笑着倒在了床边。 是来凡间太久了吗?才渡些灵气就累的站不稳了。 鸡鸣山上。 “干爹,为何每次任务都不给我做?”月华不满的跑进林中天的书房。听着那些下山做过任务的人说着哪里街道灯红酒绿,哪里热闹非凡,他真有些好奇,莫非还有比这鸡鸣山更热闹,更美丽的地方? “干爹是想保护你。”林中天何尝不想月华为自己效力,可那雨妍怎也不愿让月华离开鸡鸣山。 “干爹,我不是小孩子,我能保护自己,请您让我下山吧。”月华抱拳单膝跪下,他怎会需要人保护,干爹究竟为何不让他下山?! “不可以!”雨妍还未进去就大喊着不可以,她怕,她怕月华下山之后就不是她的了。她怕他的记忆恢复了,她的梦就破碎了。 月华讶异的看着雨妍,原来不让他下山的,是她。 “为何?”他不满的问道。 “不为何,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雨妍楚楚可怜的说着。 “我不是要离开你,我只是想下山做任务,在山上太过烦闷了。” “若你觉得烦闷为何不来找我?”月华被雨妍问的无言以对,他不想伤雨妍的心,他的眼里只会浮现出另一双清澈的眼眸,虽然她是他的青梅竹马,可他对她真的毫无男女之情,也不知先前为何会娶她。 自从他醒来之后,脑海里就只有无尽的疑问。 那双清澈的眼眸,是谁? 见月华不回答,雨妍更是烦躁,莫非就连催眠都无法磨灭他对陆曼霏的爱?不可能! 绝对,不能让他下山。 七十三:煦日当歌,忆往昔 幽山之间,白衣少年坚定的向下走去。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只是未曾离开过。煦歌是谁?干爹说要去拜访一个叫煦歌的人,无论如何都务必将他请上山去助他一臂之力。 月华走后,雨妍不满的问林中天:“干爹,你为何要让月华下山,还是只身下山,遇到陆曼霏可怎么办啊。” 林中天得意的笑着,捋捋胡子说道:“我的乖女儿,若是遇到陆曼霏正好叫她死心不是?相信干爹。” “可是...” “别可是了,他都走了,你就在此静待他与煦歌吧。” 凉州街道繁华缤纷,月华走在街上,奇怪的看着众人探究的目光。干爹说煦歌四海为家,也不知此时他究竟身在何处。也不知什么在驱使着他,往一个荒凉的地方走去。 他明知愈走愈荒凉,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向那儿移去。这个浩荡的府邸为何变的如此荒凉,匾额被烧的乌黑,连字眼都看不清。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向那匾额摸去,一股悲伤之情涌上心头。 “诶?才几年未见,呼延府变成了如此模样?”儒雅的声音将月华的思绪拉回,他吸吸鼻子,转过身去。只见一位儒雅的男子站在身后,身着青衫,手执折扇。身边站着一个俊俏的小童,粗布衣裤与那细腻的皮肤格格不入。 “月华?!”青衫男子见到月华便双目放光,方才听街坊邻居说呼延府被灭门,震惊的他慌忙赶来,却只见到一片荒凉。 月华奇怪的看着眼前的青衫男子,他不记得自己与此人认识。“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青衫男子听到此话不住的一怔,月华竟已不记得他?他尴尬的摇摇头,笑道:“月华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人生的朋友煦歌啊,曾为你画过皮的。” “人生?”是谁?他认识吗? “你连人生都不记得了?”青衫男子摸摸下巴,此人究竟是不是月华?怎会连人生都不记得。可与月华也太像了吧... 月华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他不记得屠冀寨有什么叫人生的人啊,越想头越疼。 “我不认识人生,兴许是你认错人了吧。”他摇摇手,不想再去想此人。可此人便是自己要找的煦歌啊,要如何请他上屠冀寨呢。 “是吗?那你不叫月华了?”青衫男子询问道,若他不叫月华为何刚刚叫他时,他要看着自己。 月华礼貌的半弯下腰,答道:“在下叫月华没有错,可我真的不记得有何人叫人生。” “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人生此时又在何处。”煦歌仰天长叹,身边的小童奇怪的打量着眼前的叫月华的男子。 苏府里,正在熬药的人生打了个大喷嚏。他揉揉鼻子:“谁在想我。” “人生啊,药熬好没有?”花花跑了进来,听到此话不禁失笑:“哈哈,人生,你也就你少爷这一个朋友,谁会想你啊。” 人生不甘的站了起来:“谁...谁说我就一个朋友了,我还有个会画皮的朋友。”“画皮?那是什么?”花花从未听过这个东西,人间的东西就是太多太繁复了。 “就是可将你画成别人的模样啊。”人生解释道,说起这画皮煦歌可厉害了,只是近些日子也不知为何,都不再为人画皮了。“这么神奇?”花花奇怪的想着,若是会画皮,许多事情都方便了不少。 “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不然定要引进你们认识。” “告诉我,他长什么样,我去将他寻来。”花花思索片刻咬咬牙,说道。 “他喜着青衫,手执折扇,温文尔雅。”人生想到他,嘴角不禁上扬。 “天大地大,喜着青衫之人太多了。”花花拧眉思索着,该如何寻到这画皮之人。 “他叫煦歌。”人生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 “还说是朋友呢,一点也不了解他。”人生被花花说的脸颊发红,似乎感觉到脸颊发烫,忙捂着脸跑走了。 花花咬着手指纳闷的看着怪异的人生:“他…怎么了?算了,去找那个叫煦歌的人吧。” 曼霏正四处寻找花花,只见人生拍着脸颊跑着。“诶,人生。”她拦住人生:“你有看到花花吗?” 人生怔然的看着曼霏,曼霏伸起纤手在他面前摇了摇。他摇了摇头,回过神来。 “小姐,找我何事?”似乎没听到刚刚的问题。 “你怎么了,我问你花花去哪儿了。”曼霏眨巴着双眼,纳闷的看着他。 人生逃避着她的眼神:“夫人,夫人在那儿。”他指向刚刚所在的方向,说完便落荒而逃,似是逃避什么。 “这个人生是怎么回事?”从未如此反常过。 她跑向人生所指的方向,只见花花在施法,却有些力不从心,看到曼霏又马上停了下来。 “花花,听说你给雅韵运气了。”曼霏没想太多。 “嗯,她好多了吗?”花花勉强的笑着。 曼霏跑上前去,拉住花花的手:“花花,别为了雅韵伤害了自己。” “我没有伤害自己,只是不想再看你伤神了。” “嗯,我想过了,伤心也没有用。此时我若不坚强,难不成还要雅韵来安慰我吗?”曼霏不想再一直逃避问题了,有些事,你再逃,它依然存在。只能坦然面对,解决。 “那就好,你快去照顾雅韵吧。” 曼霏担忧的看着花花:“雅韵有茉沁在陪着她,你真的没事?” “没事了,现在需要你的是雅韵,快去找她吧。”花花想要支开曼霏,那个叫煦歌的人… 茉沁拉着雅韵的小手,静静的凝望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小脸。心里却在想着另一张脸:“爹爹,你都不想茉沁吗?你到底在哪里?” 门口的脚步停住,纤手滞停在半空,这个她使劲不去想的人。究竟在干什么?她吸吸鼻子,转身远去。 想着爹爹的茉沁,感受到手里有微许动静。思绪被拉回,她急切的看着雅韵,只见她黑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茉沁俏皮的小脸。 “雅韵姐姐,你醒啦?”茉沁欣喜若狂的看着雅韵。“水…水..”干裂的唇瓣吐出不清晰的字眼。听雅韵说要喝水,茉沁忙向桌边跑去,慌忙倒了杯水跑了回去。 小心的将雅韵扶起,看着她慢慢的喝下水,脸上洋溢起甜甜的笑容。“我娘呢?”恢复意识的雅韵看看四周,依旧没有看到曼霏的影子,不禁有些失落。原来娘一直牵着自己的手只是一个梦。 茉沁接过水杯,捧在手里说:“你昏睡的时候娘一直陪着你,茶不思饭不想。一宿未睡,今儿早上才被花花阿姨叫去歇息去了。刚刚还来看过你呢,此时是去找花花阿姨去了。” 原来不是梦,雅韵笑了,心里暖暖的。娘,终于开始关心自己了,可茉沁怎也叫她娘呢?“娘?”她不解的看着捧着水杯的茉沁。 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回过神来,吸吸鼻子推门而入:“雅韵,你醒啦?”她走到床边,拉过雅韵的小手说:“雅韵,你终于醒来了。”她的笑容如同春风般在雅韵心间吹拂,娘笑了,娘对她笑了,再痛也都值得了,至少她得到了渴望已久的母爱。 “嗯,娘,为何茉沁也叫您娘?”身边的茉沁刚想开口,曼霏转身对她笑笑,继而对雅韵说:“她便是你失踪已久的妹妹雅香啊,多亏了她,我们才知道你这段时间所承受的苦。” 雅韵疑惑的看着茉沁,似是明白了姐姐的疑惑,她也在床边坐下,吐着舌头说:“姐姐,每次你疼痛发作之时是不是一边痛一边呼唤着娘呀?你知道吗?我是和你一同徘徊在痛苦的边缘的。” “原来如此...”雅韵细细念叨着,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忧伤的看着茉沁,月华叔叔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 “雅韵醒了?”苏风烨踏进屋内,便看到母女三人团聚的场面甚是欣慰。这,也算是苦中寻乐了吧。 曼霏转头,见是苏风烨,笑道:“多亏了你和花花相救呢。”“我只是出出主意,倒是花花,定累坏了吧。她人呢?” “我刚刚和她在西苑分开,许是在那儿吧。”刚刚花花明摆着想支开她,告诉苏风烨好吗? 苏风烨一听此话,不禁摇头,将手里的纸张搁在桌上:“这丫头,也不回去休息下。曼霏啊,这药方虽无法解噬心蛊,但能抑制疼痛,找到解药之前,只能靠它了。你将此药方给人生,叫他去抓些药,我去寻花花。” 见苏风烨紧张的模样,曼霏心领神会笑道:“多谢了,你去吧。”苏风烨紧张的往西苑走去… 凉州酒楼灯红酒绿,落英缤纷,不时传来阵阵悠扬的琴声。 月华与煦歌静静的吃着饭菜,虽是一桌,却不说只言片语。月华本不想如此,可他的任务是带煦歌回去,若没完成,往后恐怕再难下山,只得跟紧此人。 “咳咳...”小童终是不甘沉默的咳嗽两声。 “我说小言啊,你吃饭慢慢吃,哥哥不跟你抢。”煦歌打趣道,看着本是假咳的小言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大笑着拍拍他的肩。 “哥哥?他是你弟弟?”月华奇诡的看着他们俩,若是兄弟,这装扮也差太大了。 见月华终于说话了,煦歌拍着小言的肩尴尬的笑笑:“捡来的,捡来的。”月华见他如此说也便放下了疑问,这个捡来的小童真是俊俏大眼如同女孩儿般圆溜溜的。 “煦歌!你敢整我。”终于停下咳嗽的小言重重的拍下煦歌的手。 “哎,我说小言,我何时整你了,还有以后不要叫我煦歌,叫我歌哥。” 煦歌无辜的看着小言,却得来了小言的一记白眼。“做梦!”他吐吐舌头转头问月华:“对了,月华,你叫月华,那你姓什么?” 说起姓,月华也疑惑的想了又想,干爹似乎没有告诉他自己姓甚名谁。“干爹没告诉我。”听到月华如此一说,煦歌的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激动的问:“那你是失忆了?”月华思卓片刻点了两下头。 “好!太好了,快带我去见你干爹!”或许他干爹会知道人生的下落也说不定。 七十四:荒凉荒园,恨盘旋 鸡鸣山间,白衣少年双手抱胸,板着张脸不快的向上走去。居然如此轻易就完成了任务,他还没待够呢,又得回到烦闷的山寨了。真不明白那个男子听到他失忆了有什么好开心的。 身后紧跟着青衫男子与一位小童,两人疑惑的看着这个突然变了脸色的人。“煦歌,他怎么了?” 煦歌无奈的耸耸肩,谁知道呢。找到人生重要,等他逮到那小子定要好好揍他,竟八年未与他联络。 “屠冀寨…诶,我说月华啊,你进此寨也不怕你爹半夜找你去。”煦歌站在山寨门口,看着寨名不禁想到呼延老爷呼延冀。 “干爹为何要找我?”月华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摸着下巴的煦歌。 煦歌摇摇头,月华都失忆怎会记得呼延老爷,这冀也不一定是呼延冀吧。“没事,咱进去吧。”他拉过小言的手,推着月华走进山寨。 林中天静坐在书房里,等候着月华等人的到来。月华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他的手掌心。 “干爹,我带着煦歌回来了。”月华迈进书房便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道。 “好,辛苦你了,去歇息片刻,我与煦歌有要事相谈。”林中天慈爱的看着月华,笑着说道。 “是。”月华看了一眼煦歌便退出了书房。刚走了几步,雨妍迎了上来,冲进月华的怀里说道:“月华,我好想你。” 月华伸手轻抚着雨妍的头,温柔的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忽然,他怔住,这个动作,怎如此熟悉...而后,他摇摇头,许是曾经常摸雨妍的脑袋吧。 “月华,你是不是觉得在鸡鸣山烦闷啊?”雨妍靠在月华的怀里得意的笑着,月华终归是属于她的。 月华轻轻点头,雨妍从他怀里蹦出,“我带你去个地方吧。”月华疑惑的看着她:“什么地方?”雨妍拍拍他的肩说,“保密,快去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月华还未搞清楚状况。 “衣物啊,或许会在那儿待几天。”雨妍拉着他向屋内走去。 “可煦歌...”月华看着书房的方向,煦歌这个人似乎知道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与雨妍她们说的,好像有些许出入... “放心吧,干爹说了,会留煦歌在寨内多待几日。”见月华没有动作,雨妍亲手收拾着他的衣物。 月华双手抱胸站在身边看着雨妍收拾,这样也好,如此便能出去玩几日,至于问煦歌的事,也不急于一时。 “哎...你将琴带去做甚?”见雨妍将她的琴抱了出来,月华疑惑的问。可看着这琴怎如此熟悉,他会抚琴? 雨妍神秘一笑:“到时候你便知晓了。”收拾了许久,两人终于走出了山寨,向凉州走去。 “我们要去凉州?”月华看着这条刚刚走过的路,疑惑的问道。“嗯,是啊,去属于我们的地方。” 雨妍的笑容绚丽非凡,可月华却无心欣赏。为何他感觉不到自己对雨妍有一丝爱意...?干爹说他没有失忆,只是失去了些许记忆。 可他为何对儿时也是一片空白...只感觉到偶有时候,心会隐隐作痛。 月华跟随着雨妍到了一片荒凉的枯叶园,“这什么地方?”他奇怪的看着这一切,这个满是枯叶的地方是属于他们的地方? “月华你快来看!”雨妍在小屋边向月华招招手,月华慢跑过去,只见小屋后有一泉水潭,清澈见底,不知是通往何处,小鱼儿在里面无忧的游着。 水潭边上却没有丝毫枯叶,小草繁绿,花儿向着水潭的方向坚强的生长着。蝴蝶在花儿边上飘曳着,只此一景便叫月华对这荒园改观。这儿曾经定是一片繁华。 “月华,你还记得此处吗?你说过,这片花海是为我而种的,不管此时它变得一片荒凉还是如曾经般动人心弦,我都喜欢。”雨妍深情款款的看着月华。 月华躲避着雨妍的眼神,“此处怎会变的如此荒凉?” “还不是这些年咱们再没离开过鸡鸣山,那些与我们有仇之人便趁机害死了它们。”雨妍神情忧伤的说着。 她怎么会告诉月华,他跳下去那一刻,她有多恨。她恨他可以为了陆曼霏牺牲一切甚至性命,却连好好的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她恨他自小便处处为陆曼霏着想,即使她不爱他。 而自己,千方百计的爱他,却只能得来他的背叛!她恨...! 所以她疯狂的跑来花海,用干爹给他的药,毒死了这片花海...没有人知道这些花是怎么枯败的... “难怪这些花儿死的诡异,究竟是谁干的,居敢破坏我为你而种的花,如若抓到,定不轻饶!” 鸡鸣山书房之内,林中天细细的打量着煦歌,“听说煦歌画皮技术非凡,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只是不知这技术是否真如传说那般。”思量片刻,他终于开口。 见林中天终于开口了,煦歌无奈的说:“流言果然爱乱传,我的那些技术,怎配用非凡形容。”行走江湖,身不由己啊。 “老夫今日有幸见到本尊,不知可否赏脸,让我瞧瞧这神奇的画皮之术?” “无妨,只是画个皮罢了。”煦歌大方的挥挥手,或许画的好了,这林寨主一开心就告诉自己人生的住所了。 “只要我说的出,你便画的出?”林中天疑惑的问。 煦歌得意的说:“只要寨主说的出,我便画的出。小言,去洗把脸,我帮你画皮。” 小言给了他一记白眼,为何又是画她!刚要迈出房门便被林中天拦住,“别,怎好意思麻烦姑娘呢,画我的人吧。” 姑娘?!小言愤怒的瞪着林寨主:“寨主,我是男儿!”有那么明显吗?她之前也明显的感觉到月华似乎察觉到了,不想连林寨主都... 煦歌掩嘴偷笑道:“寨主抱歉,小言最不愿人家说她是女儿了,画你的人便是。” 林寨主尴尬的笑笑:“好,无碍。”说着,拍了两下手,一个男子毅然走进书房。 “画他吧,画成谁好呢,我想想。”林寨主似是在思索的摸摸下巴:“这样,画月华把,我最熟悉他。” “月华?”林寨主竟叫他画月华。 林中天偷偷的看着煦歌的表情,转而正色道:“对,就画他,快开始吧,我等不住了。”他背过煦歌,对来人使了个眼色。 煦歌轻咳两声,拿出工具,认真的动着手。小言在一旁悄悄的看着他认真的神色,这样的他深深的吸引着他。似乎感觉到自己想多了,他摇摇头,暗暗的对自己说:莫言,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没多久,栩栩如生的“月华”站在林中天面前。煦歌的技术真的很好,将月华刻画的难辨真假。 “不错,不错。煦歌,你谦虚了。这技术你称第二,还有谁敢称第一。”林中天笑着,没有人发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谢林寨主谬赞。”他彬彬有礼的对林中天鞠躬,为了人生,他还得不停的讨好这个林寨主,到时候定要他一一奉还。 “不客气,天色已晚,你先留下吧。”林中天看着窗外渐黑下的天,这个时候了,他们该是走了吧。 煦歌左顾右盼:“诶?月华怎一去不回?” “月华陪雨妍去属于他们的地方去了,过些时日便会回来,你若是想等他,在此待几日便是。”林寨主热情的挽留下,煦歌决定在山寨内多住些时日...却没注意到林寨主与“月华”狡黠的笑容。 苏府内,苏风烨四处跑着,却一直未见到花花的身影。她刚给雅韵渡过气,乱跑到哪儿去了。 “烨叔叔,我爹爹带着花花阿姨回来了。”茉沁喜上眉睫,本想着和爹爹聊聊近来所有的一切,却被娘唤来叫烨叔叔。 “你爹?带着花花?”苏风烨奇怪的问道,花花是去见月华了吗?他随着茉沁走向自己房间。看着床上苍白的人儿,不禁心疼的跑了上去。 曼霏拉了拉月华的衣角,在他耳边轻语道:“我们先出去。”月华温柔的点点头,拉着茉沁走出了屋子。 茉沁看着这双渴望已久的大手,不禁热泪盈眶:“爹爹,你终于回来了,想死茉沁了。”月华笑着摸摸茉沁的脸蛋说:“爹爹答应你,往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身边的曼霏听到此话,笑颜逐开的说:“这么说,月华,你的记忆恢复了吗?”月华转向曼霏,伸手揽住她的肩,温柔的说:“是啊,霏霏,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三人并肩走向曼霏的房间。雅韵看着站在曼霏和茉沁之间的男人,不禁将身体往被窝里缩了缩。“你...你怎会在此?” “姐姐,他是我爹爹啊,记忆恢复了,终于回到我们身边了。”茉沁脱开月华的手,跳到雅韵面前笑着说。 雅韵木讷的点了点头,可想到那位大叔的话,和他的死,她对眼前之人带着一丝恐惧。为什么有不好的预感。 雅韵眨巴着眼看着雅韵:“姐姐,姐姐?听到我说的话了吗?”雅韵摇摇头,不行,此时该镇定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能防则防。 “啊?恩,月华叔叔好。”她奶声奶气的说道。 月华诡异的笑着看着雅韵,雅韵对上他的目光,心里不禁一颤... 七十五:枯海无边,泣成声 晚风将枯叶吹的沙沙响,月华披衣走出小木屋。枯叶仿佛鬼魅般摇曳着,沙沙的声音如同沙哑的哭泣,在空气飘摇着。 月华重重的叹息着,这若大的枯海若是没有被扼杀,究竟是怎样令人叹为观止的美景。 “主人,我们苦苦等了你八年,你终于回来了。”枯海里飘出飘渺的声音。 月华一怔,刚刚的声音,是自己的幻象吗?“主人?” 那个声音又轻飘的响起:“是啊,主人,我们等的你好苦。” 月华刚想开口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枯海之中的声音也渐消散,只剩下被风吹曳的微许沙沙声。 “月华?你在和谁说话?”雨妍披着白衣走出木屋。 月华微笑着转身,将雨妍的外衫拉拢些许:“我在为这片枯海叹息呢。”雨妍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不必叹息,我们一同将它们救活,然后一起生活在这儿好不好?” 他笑着点点头,将雨妍拉入怀抱,在他怀里满足的笑着的雨妍没有注意到月华异样的神色。 苏府的某个房间,付炎议静静的坐在房间里,看着铜镜里的脸,恨不得讲它撕烂。他竟得靠这张破皮才能与曼霏在一起! 门外传来微微的敲门声,他深吸口气,收起狰狞的表情,上前开门去。 “霏霏?”他惊喜的看着眼前的曼霏,今日的红衫将她衬得格外美艳动人。她缓缓抬起头,眼眶溢满泪花,扑进付炎议怀里。 “月华,我好想你,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付炎议不甘的伸起手,抱紧了怀中的人儿。轻抚着她的背,在她耳畔低低的说:“我回来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曼霏重重的点头,这一天,她想了多久。付炎议渐渐松开怀中的人儿,挑起她的下巴,缓缓的靠向她。曼霏闭上双眼,一点一点的靠近他。 “娘!姐姐她…”似乎感受到他的鼻息在她面庞缭绕,却听到茉沁的呼喊。曼霏一听,忙从付炎议怀里挣脱。 “雅韵怎么了?”她紧张的看着茉沁。“姐姐她吐了,还吐出了血水。”茉沁拉起曼霏就跑。付炎议狠狠的甩着袖子,跟上前去。 曼霏跟着茉沁跑到雅韵房间,只见花花披着外衫为雅韵擦拭着。“雅韵,她怎么了?”曼霏跑到床边,担忧的看着昏睡过去的雅韵。 “花花帮她抑制了疼痛,可蛊虫依然存在她的体内,要快些想办法才是。”苏风烨拧眉看着雅韵,这么小小年纪便要承受如此痛楚,真是可怜了她。 “蛊虫?那要怎么办那要怎么办。”曼霏无助的看着苏风烨,苏风烨看向若有所思的付炎议,不禁有些奇怪,为何总觉得他变了一个人。曼霏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付炎议。 似是感觉到了大家的目光,付炎议尴尬的笑笑,拍着曼霏的肩,说:“霏霏别难受,我们一起想办法。” 花花惊奇的抬头看向付炎议:“月华哥哥,你回来了?”听到花花叫月华,曼霏的脸漾起微笑:“傻瓜,是月华救你回来的。” “真的啊?!太好了,我们终于团聚了。”花花也开心的笑着,只要大家都在一起就好了。 月华笑着点点头,似乎对于众人的眼光有些许害怕。 “少爷!”人生放下篮筐冲了进去,喜极而泣,真的是他的少爷。 “人生。”月华走上前去,拍了拍人生的肩…床上传来一阵轻咳声,众人皆是向生源看去。 雅韵渐渐睁开双眼,只见所有人都急切的看着她。在人群中,她看到那张令他恐惧的脸。那位大叔说这蛊是他下的,此刻他回苏府,是不是要抓她回去? 曼霏看着雅韵恐惧的眼神,心疼的抱住她:“没事了,有娘在,大家都会帮你想办法的。”雅韵在她怀里颤抖着,她不要再被抓回去,不要! “姐姐,你怎么了?”茉沁担忧的拉着雅韵的双手,雅韵见此刻众人围绕着她,他应该不会动手。况且,有花花姨娘在呢。 曼霏看着雅韵奇怪的动作,不禁担忧。这噬心蛊会不会将她的心智迷惑了。 “娘,晚上你陪我睡好吗?”雅韵恳求似的看着曼霏,曼霏看着体弱的女儿,心疼的点了点头,对屋里的众人说:“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歇息吧,雅韵这儿有我照顾就好了。” 众人纷纷点头,苏风烨抱着小锦,搂着花花向外走去。小锦睡眼朦胧的看着床上的雅韵奶声奶气的说:“雅韵姐姐快点好起来陪小锦玩儿。” 雅韵冲她微微一笑。屋里只剩下曼霏、雅韵、付炎议和茉沁了。曼霏温柔的对月华说:“你先回去休息吧。”转而对茉沁说:“你不是有很多话想与爹爹说吗?今晚你就先和爹爹一起睡吧。” “有事找我。”月华弯下腰,在曼霏脸上轻点了一下便拉着茉沁向门口走去。 雅韵缩在曼霏怀里,恐惧的看着他们离开了这个房间,重重的叹了口气...可想起刚刚月华叔叔凑近娘时看着自己的那眼神,她不禁背脊寒凉... 关了灯的房间,一片漆黑。这一片黑暗能让人想很多事情,可以随意飘摇的虚幻的世界里。 “娘,你很爱月华叔叔吗?”雅韵咬咬牙,还是问了出来。不管娘信不信,至少,若是自己失踪了,娘能想起她的话。 “嗯!他为了我做了很多,一直默默的在我身边保护我。”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爱上月华的,那爱的种子在心里萌芽,迸发。她才发现自己,情不自禁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雅韵皱眉,那日阴狠的表情在她脑海挥之不去:“若他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你依旧爱?” “嗯!”曼霏坚定的语气让雅韵将话咽下肚囊,既然是娘的选择,便相信她吧。“怎么突然这么问?”曼霏奇怪的问道。 她转过身,见身旁已无动静,嘴角轻扬,毕竟是孩子。她长叹口气,将她拥入怀中,雅韵在曼霏的怀中享受着曾一度渴望的温暖。有娘在,她就相信付炎议叔叔一回吧。 曼霏一边轻拍着雅韵的背一边想着方才,若不是被茉沁打断就...嘿,想着竟感觉到脸颊发烫,她眨巴着眼眸,伸出另一只手拍打着脸颊,没有人看的到,她此刻那幸福的表情,似是掉在了蜜罐般。 忽的,她突然想到那首《梦千年》,这些天她都忙忘了,明日定要叫月华弹奏给自己听。 清晨的白雾弥漫的枯叶海之间,月华想着昨晚枯海来飘出的声音,一夜未眠。他早早的穿衣走出屋门,只见雨妍的屋子门紧闭着,定然还未起床。他在她门口站了会儿,还是走出了小木屋。 走出木屋便感觉到有一股怪异的吸引力,将他带向一个未知的方向。在一间像似暗室般的小屋门口站定,疑惑的观察着这件小屋。坐落在一个有些许潮湿的地方,四周围满爬山虎。 雨妍说这片花海是自己种的,那么这间小屋,定然也是他造的。只是,里面究竟有什么呢?他将手伸向门,轻轻一推,门便轻易被他打开。正当他思索为何这门未上锁时,听到石盘的转动声,屋里的一块地向下沉去,一条楼梯出现在他面前。 他抬脚走进小屋,只见墙壁四周刻画着朵朵美丽的花朵,这些花他似乎未曾见过,可却带着奇特的熟悉感。他慢慢的将脚步移向楼梯,门随之闭上。他转身看看那门,咬咬牙,继续向下走去。 四周的灯火随着他的脚步声燃起,白衣变成了鹅黄色。这楼梯似乎无穷尽,他走的有些烦躁,却在此时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像是水声的声音,他寻着声音继续向前走去。当他走到楼梯的尽头时,他怔住了。 这暗室之下,又是另一番风景,这些鲜红欲滴的花儿,不似上面那些枯叶般枯萎,却也死气沉沉。也不知哪来的风,它们摇曳着,仿佛能夺人心魂般。 月华静静的看着这红花摇曳,许多事情在眼前掠过。那些丢失的东西,慢慢的回到他的身上... 此时的苏府一片寂静,曼霏早早醒来欢快的跑向厨房。厨娘大老远便看到曼霏向厨房跑去,吓得来回渡步,这曼霏小姐是想来做早餐?可夫人下过命令,不许将厨房交给曼霏小姐,此时夫人定然还未醒来,该如何是好。 “曼霏小姐。”见曼霏已经走到她面前,她只得恭敬的问候。“嗯,厨房借我会,你先下去歇息会儿。”曼霏对厨娘挥了挥手便要走进厨房去。 厨娘慌忙拉住曼霏的手,说:“曼霏小姐,夫人交代过,不许您进厨房,请您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曼霏撇撇嘴,花花怎么能如此扼杀她的厨艺! “你不说我不说,花花不会知道的。”她讪笑着说道。“可...咱们的...您做的饭菜味道与我的有些许不同,怕夫人会察觉。”厨娘小声的说,还是告诉她,她的厨艺太过“惊人”好了。 “放心,我做的那么可口,定不会便宜了花花那家伙。”上次只是失误而已!厨娘替那个即将得到“便宜”的家伙深深的捏了把汗。 曼霏在厨房内欢快的忙活着,厨娘就坐在厨房之外守着,生怕花花过来抓个正着。没一会儿,她呼喊着厨娘:“厨娘,木盘在何处?”厨娘听到呼喊声走进厨房内,今日的菜色看似不错,香味也算正常...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将木盘拿出,把饭菜端到盘上。 “曼霏小姐,可要我帮你端去?”曼霏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盘,笑着说道:“不必了,你忙吧~”欢快的跳出了厨房。 厨娘收拾着灶台,忽然抬起头:“诶?刚刚曼霏小姐那盘土豆是炒什么?鸡蛋?!” 七十六:笑而不语,花非花 静谧的屋里,一双小手在床上摸着,却只摸到床板。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嘀咕着:“娘呢?”她嘟着嘴巴走下床,将窗户打开,却看到曼霏端着饭菜向付炎议的屋子跑去。 这肯定是娘亲手做的吧,月华叔叔真幸福。她想着,却又忽然想到上次......突然开始同情付炎议叔叔... “笃笃笃...”曼霏不断的敲着付炎议的门,好久屋里才传来慵懒的声音:“来了。”他打着哈欠打开屋门,却只见曼霏端着饭菜站在他眼前。 “霏霏...?”没想到一醒来便看到曼霏端着饭菜站在他的面前,真是又惊又喜...“月华,你还未尝过我做的菜呢,花花那家伙没有口福了。”她吐着舌头钻进屋内。 见付炎议还穿着褒衣,她红着脸说:“我来帮你更衣吧。”说着拿起挂在床边架子上的衣物,小心翼翼的帮付炎议穿上。 付炎议脸上漾着满足的笑容,心里却在伤痛,只有顶着这张脸皮才可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生活,天知道他有多恨这张皮。 人生端着水走进屋内,见曼霏在替付炎议更衣,也喜上眉睫。他的少爷,痛苦了二十几年,终于苦尽甘来了。 “好啦,快坐下,我帮你绾发。”曼霏推着付炎议坐在梳妆桌前,细心的梳弄着他的头发。可刚刚绾完时,她看见他的耳畔有许多小片的皮在脱落,忍不住伸手去撕:“月华,你怎么掉皮了?。” 付炎议忙拉住她的手温柔的笑着说:“谢谢霏霏,一早就来照顾我,我要去梳洗了,待会儿还要好好尝尝你亲手做的饭菜呢。”他站了起来,走向愣在门口的人生。 片刻过后,他坐在桌前,见着桌里一道道从未见过的菜色,不禁一颤。曼霏满脸期待的看着他,人生见此不禁为付炎议捏一把汗,忙退了下去,若是被拉着一起吃就不好了。 “嗯!好吃。”付炎议边吃边赞扬,没想到霏霏还会做菜。 可没一会儿,他按着肚子嗷嗷到地。“月华,你怎么了?”曼霏急切的跳下凳子,叫着。没走多远的人生听到动静忙跑了回来。 “人生,快,叫大夫。”曼霏见付炎议晕了过去忙大声喊着。人生见此马上跑出了屋门。 大夫细细的为付炎议把着脉,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这是中毒了,请问他晕过去之前有吃了什么吗?”曼霏低着头,指着桌上的食物。 听曼霏这么说,大夫走上前去,看着桌上的饭菜不禁摇摇头。是怎样的巧合才能搭配出如此相克的菜色,真是苦了倒在床上的那位公子了。 付炎议拧着俊眉,剧烈的咳嗽着。这种要呼之欲出的恶心感是什么情况? “霏霏,你怎么又下厨了?不是跟厨娘说过你不能进厨房吗?”花花听到大夫所说,走进屋内,看到桌上的饭菜,便知道事出何因了。 曼霏此时已不敢说什么,她挪着步子走到付炎议身边,抱住他的双手:“月华,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定会琢磨清楚了再给你吃。” 花花翻了个白眼:“还有下次,你就别折磨月华哥哥了。”可怜的月华哥哥,好不容易恢复记忆,却被曼霏如此“毒害”。 “哼!”曼霏对着花花吐了吐舌头。花花无奈,对大夫说:“大夫请随我来拿钱。”人群随着花花的离开渐渐散离。 “霏霏...”付炎议脆弱的叫着,曼霏忙应道:“我在这我在这。”关切的看着他。他双眼微微睁开,只见一片模糊之中,那双担忧的眼眸,格外清晰... 花海。 小木屋跑出一个女子,四处探寻着月华的踪影。跑了许久,却在木屋门口看到那抹白影,正快步向屋内走去。“月华!”她喊着他,向前跑去。 白影顿了顿,转过头,温柔的问道:“怎么了?”雨妍被他柔美的面庞深深吸引,这温柔,是属于她的! “你去哪儿了?我正到处找你呢。”雨妍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他。她没有看到,月华的脸上,挂着深深的讽刺的笑。“我去散散步,这不是回来了吗?” 雨妍靠在他的背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我是怕,我怕你又离开我,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他厌恶的将雨妍的手拿开,转过身来,温柔的笑着捧着她的脸蛋说:“我想回鸡鸣山。”雨妍疑惑的看着他:“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月华笑而不语... 鸡鸣山上,小言不耐烦的提着脚边的石子。在这破山寨都待了好些天了,那个月华什么的怎么还不回来。 忽的,眼前一暗,一双温润修长的双手挡住了她的视线。“煦歌!”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煦歌春风满面的笑着对小言说:“小言,你在这儿作甚?” “呼延月华怎么还没回来?我要走了。”说着她便往山下走去。煦歌忙上前拉住他:“诶诶诶…别走啊。” 小言翻了个白眼:“在这做什么?若他一年半载不回来你就不走了?“ “好啦,待会我帮林寨主做完最后一张皮咱们就走好不好?”煦歌变着表情哄着他。小言拍了拍他的脸说:“我又不是女孩子,哄我没用,快去弄完咱们走!” 正午毒辣的太阳当空照着,月华拉着雨妍的手快步向山寨走去...却在山寨门口遇到了正欲下山的煦歌和小言。 煦歌讪笑着对小言说:“你等我一会儿。” “煦歌?你们要去何处?”月华疑惑的问道。“月华啊,我们要走了,你可知人生此时在何处?” 月华微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雨妍,皱着眉问:“人生?是谁?”煦歌扶额,林寨主不是说月华知道吗? 他刚想再问些什么,却听到雨妍说:“好了,既然不认识咱们就先进去吧,这我好累。”她边说着边推着月华向山寨走去。 “哎...”煦歌伸出手,欲拦住他们,却看到月华别有深意的眼神... 帷帐之内,俊眉紧锁,精致的脸庞安静的让人忘了呼吸。只是额角有些破了皮,仔细看可以发现,那层皮下面,是一张不一样的脸。 睫毛微颤,眼眸缓缓睁开,这是哪儿?转过头来却发现曼霏可爱的睡颜近在咫尺。他晕过去的这段时间曼霏一直这样靠在这儿守着自己?他忽然觉得就算是中毒也很幸福...... 可一想到是因为脸上的这张皮才得到的幸福,他不甘的咬咬牙...恨不得撕了这张皮。 似是感觉到额角的异样,他蹑手蹑脚的起身,走到铜镜旁,只见那张皮有些脱落了。恍然想起林寨主叫他隔几日回趟鸡鸣山,他忙将衣服套在身上,偷偷溜出了苏府。 他没有注意到,一抹娇小的身影紧紧的跟着他,走到了鸡鸣山脚。 走到山脚,他环顾四周,见四处无人,便将那张皮狠狠撕下,丢在地上重重的踩了几脚。躲在暗处的娇小身影见到付炎议的脸,惊恐的捂住了嘴巴... “寨主,付公子求见。”没有丝毫情感的声音打断了林中天的思绪,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叫他进来。”“是。”那下人唯唯诺诺的退下。 “林寨主,前些日子的那张皮破了。”付炎议淡然的走进书房。林中天继续看着书,过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付公子啊,我说过,为我办事,好处少不了你。”一位小仆端着一张精致的面皮走了出来。 付炎议提着右嘴角说:“多谢林寨主的赏赐。”付炎议伸手欲接过那张面皮“咳咳......此次这张面皮,得帮我办一件事。” “请说。” “我刚刚得到一只新的蛊虫,据说这些蛊虫需在人体饲养,不知你可否帮我植入另一个丫头体内?”林中天阴狠的笑着。 付炎议的房里,曼霏闭着双眼将手向上伸了伸,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她马上睁开双眼,却发现床上早已无人。 她吃力的站了起来,揉揉僵硬的腰身,打开了门。在府里四处走着,却依旧未发现付炎议的影子,莫不是被自己的菜吓跑了?她想到这伤心的拍打着双颊,以后再也不下厨了! 她跑去雅韵的房间,却发现两个孩子都不在,付炎议是偷偷带着她们出去玩了吗?真过分!她跺跺脚,刚要出去却发现雅韵阴沉着脸走进房间。 “雅韵,你怎么了?”曼霏见她似乎不太开心,便有些奇怪。“娘,你怎在此?”她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来看看你,妹妹呢?”曼霏走出门外,依旧没有看到茉沁的影子。 雅韵若有所思的走进屋去,似乎没有听到曼霏说话的声音。“茉沁!”正要进去的曼霏看到茉沁向这边走来,脸上是一样的阴沉。 “你们两个怎么了?吵架了?”曼霏将茉沁拉进屋内,两人站在一起,连表情都一模一样。 茉沁看看不说话的雅韵,叹叹气说:“没,我出去找姐姐,可是没找到,就回来了。” 七十七:深入虎穴,寻证据 “月华,开门。”雨妍懊恼的站在月华的房间门口,对于月华突然的冷淡有些不快。 屋里似乎没人一般,雨妍努力的回想花海所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正常啊,那月华是什么情况? 屋里仍然一片寂静,一点动静也没有。雨妍跺跺脚,正欲转身,却和小言撞了个正着。 她吃痛的揉揉胸口,怒视着他:“大胆奴才,竟敢撞我!”说着扬起纤手,正要拍下去时,却被另一双手紧紧抓住:“小姐手下留情啊。”煦歌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你们不是走了吗?”雨妍用力缩回手臂,不快的皱着眉。 “哦~我们本是要下山,可我们找不到下山的路便回来了。”煦歌讪笑着推了推一边阴沉着脸的小言。 他撇了撇嘴,微微鞠躬:“小姐,方才撞到了你真是抱歉!”雨妍撇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见她走远,煦歌小跑到月华门口,小声的说:“月华,我回来了。”过了一会儿,门缓缓打开,紧锁眉头的月华站在门后,将手向里面一扬,示意他们进来。 小言默默的随他们走进屋内。“煦歌,人生他在乐湖。” “你果然想起来了吗?”煦歌惊喜的大喊。却招来小言的一掌:“小声点。” “我叫你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月华正色道。见此,煦歌也不再嘻哈:“请说。” “我记忆恢复的事情暂时不想其他人知道,只是我担忧霏霏的安危,你去探望人生之时可否在乐湖多住数日,倘若我事迹败露也便护曼霏周全。”他恳切的看着煦歌,倒叫他不好意思回绝。 “他哪里靠的住。”小言悠悠的吐出一句话,给煦歌泼了盆冷水。煦歌不满的拿折扇敲敲他的头:“怎么说话的,我若靠不住,你怎会跟着我。”小言翻了个白眼,嗤笑。 “虽然有风烨和花花我也放心,只是还有三个孩子和干娘,我不想他们受牵连。”他不知道苏风烨被替仙骨之事。 煦歌点点头,表示明白,转而问道:“那你要留在此处做甚?” 月华仰头起身,长叹口气:“灭门之痛,我定要查清。”他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雨妍与此时定然有关,那么,当初那个绑走自己和曼霏的小姐,估计就是雨妍了。 待到水落石出,他定要为呼延家讨回公道! “可...”煦歌有些担忧,若呼延家真是屠冀寨灭的,那么那个林寨主也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这不是往虎穴里闯吗? 屠冀寨,不就是屠杀呼延冀吗?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我已经决定了,还请煦歌帮我去趟乐湖,若我不幸被杀害,便将此物转交给霏霏,千万别告诉她我在何处。”说着,他从箱子里拿出一颗鲜红似血的挂坠,递给了煦歌。 煦歌仔细看着此玉,说不出话来。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玉石,竟是红色!精雕细琢着一朵见所未见的花,这花,无叶。 “这什么花?”他奇怪的问道,小言从他手里拿过玉石,不禁赞叹:“真美啊。” “这是长的极似西域曼陀罗,只长在极其阴暗潮湿之处,所以一般人都未曾见过。”月华淡然的答道。 寂静的苏府。 有一个可以的人蹑手蹑脚的从后门进入,四下无人,真是天助他也。他得意一笑,大摇大摆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少爷,曼霏小姐正满府找你。”在他得意之余,却听到了人生的声音,手脚都滞停在半空... “好,我知道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留下人生站在原地暗暗咬着手指,疑惑的看着这抹曾经所熟悉的背影。 付炎议边走边呼气,好在人生没有问他去了何处。暗暗的握紧了手中的小匣子,将此物喂进茉沁嘴里轻而易举。只是,为了曼霏,他恐怕得要终身受制于林寨主了吧。 走着走着见前方有人往此处奔来,马上将手中的小匣子藏匿于衣袖之中。 “月华!你跑哪里去了!”曼霏在窗户内看到月华的身影便马上奔了出来。“我在府里转转散散心。”他将曼霏揽进怀里,心满意足的抱着眼前的佳人。 曼霏却红了眼眶:“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又要走了。” “怎么会,我怎舍得离开你。”付炎议轻拍着曼霏的肩,曼霏也抱紧了他,轻轻的说:“我们不要再分开,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好!”付炎议坚定的说道,霏霏,为了你,我一定要竭尽所能留在你身边! “茉沁。”只见茉沁从草堆里走出,眼神闪烁着,似乎不愿意见到某人。“娘...爹爹。”她小声的叫着。 “你躲在草堆后面作甚?”曼霏笑着走上前,将她头上一片叶子取下。茉沁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我怕打扰到你们。”却依旧不敢看付炎议。 曼霏温婉的笑着,正欲开口,却看到不远处逃也似的跑走的雅韵。 “你姐姐怎么了?”看着她的背影怎会有说不出的伤心。“姐姐?”茉沁转过身来看到雅韵的背影,莫非姐姐也……? “不知道,我去看看。”说着茉沁也逃开了,却在跑了一段路后转头看了曼霏一眼,眼中充满了担忧。 曼霏似乎看到了茉沁担忧的眼神,不禁摇摇头,许是自己多虑了,怎会觉得她们有事情瞒着她呢。 “姐姐。”茉沁边喊着雅韵边喘着粗气,跑了许久,姐姐怎还未停下脚步,大病初愈体力却似乎比以前更好。 雅韵摸着泪管自己跑着,不顾后面穷追不舍的妹妹,她不要,她不要知道,她什么都不要知道! “姐姐...啊!”一不小心,被一颗石头绊倒,倒在地上,只能看着姐姐的背影越来越远。姐姐... 似乎感觉到身后没有了呼喊声,雅韵渐渐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却没有看到茉沁的身影。她是回去了吧...就这样吧...娘有茉沁就好了...看着眼前的小溪,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抬起嫩足,向小溪一步步踏去,冰冷的溪水包裹着她的脚踝,一丝丝凉意从脚底袭来。 溪水漫过幼小的胸腔...漫过脖子...再走几步,再走几步以后就不必再承受蛊毒之痛了... “姐姐...!姐姐...茉沁揉着膝盖,向前走着,可依旧看不到人影。她有些慌了,再走就是小溪了,姐姐去小溪干嘛?! 一片花瓣从枝头飘落...依旧带有些许芳香... 七十八:深藏梦魇,护亲情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雅韵小姐啊,怕是时日不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听说她体内的蛊虫的宿主若是死亡便会另觅宿主。” “什么?那我们岂不是有可能...?” “嗯,所以我们要保佑她平安无事啊。” “她都这样了老爷夫人还留她们在府里干嘛...” “这话可说不得,我们还是快些干活去吧。” 她们不知自己的话全数落入角落里的一个娇小的身影耳里,许是角落本无光,清晨的微光撒入点滴却照出了一丝落寞。 她不该回来的,不该......溪水漫过樱唇,手脚不自觉的抖动,她怕,她不舍...... “姐姐!”身后传来茉沁的呼唤声,雅韵滞住脚步,茉沁来了啊......可是来不及了。溪水已经漫过她的鼻尖...... “姐姐...姐姐你不要做傻事。”茉沁毫不犹豫的向雅韵所在之处奔去,刚刚摔着的伤口触碰到溪水,传来阵阵刺痛,她咬着牙继续向前跑去。 茉沁......茉沁怎么也下来了?该死的是她......既不能给母亲带来快乐还徒增烦忧...不能让茉沁下来。她猛然转身,向后走去,只见茉沁倒在水里,眼神悲伤的看着她。 她忙跑去扶起茉沁,茉沁哭着将雅韵抱紧:“姐姐...姐姐...我还以为...”雅韵长叹一口气,对她说:“你不要管姐姐,回去好好照顾娘亲和,你爹爹。” “姐姐,你不能离开我,我要找我爹爹...”茉沁抹着脸上的水,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溪水...“你爹爹不是在苏府吗?”雅韵扶起茉沁,两个孩子呼吸扶持向岸边走去... 茉沁拧紧衣角说:“府里的,不是我爹爹...” “什么?”雅韵诧异的看着茉沁。“真的,我不小心知道的,可是我不敢告诉娘,我怕她受伤害。” “他不是你爹爹,那他是谁?”雅韵着急的问,她现在只想知道那个人扮成月华叔叔接近娘想要做什么…… “他...是你的议叔叔,付炎议。”茉沁咬咬牙,说了出来。她知道,姐姐一直很敬重议叔叔,可他三番两次...... “怪不得啊,议庄都没人了……那曾经在那山寨里的月华叔叔是他吗?”雅韵似是深沉的摸摸下巴,郑重的说道。 “许是他吧,爹爹不会抓你的。姐姐,我们要保护娘亲,还要找回爹爹...”茉沁紧紧的抓住雅韵的手,坚定的对她说:“所以,你不能再像刚刚一样” “好啦,我知道了。议叔叔喜欢娘大家心里明白,他不会伤害娘的,只是月华叔叔究竟在何处。”雅韵掩饰着心里的苦楚,笑着说。 “茉沁!雅韵!”不远处传来大人们的呼叫声。雅韵循声望去,见是花花和曼霏在到处找她们。 “走了,娘亲来找我们了,刚刚的事情不许与娘亲提起知道吗?”雅韵起身,拉着茉沁向曼霏她们跑去。 “娘,我们在这~两人对着不远处挥着小手。见两人在此,曼霏与花花也便向此处跑来。 “你们怎么全身湿透了?”曼霏将手搭在茉沁的肩上,只觉手心湿哒哒的。 “我们......”茉沁低着头说。 “我们刚刚在嬉水,一不小心就...。。。”雅韵歉意的看着曼霏,眼神一片平静,似乎刚刚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一般。 “嬉水?你可知此处的危险?竟然带妹妹来此嬉水?”曼霏的焦急全数转为怒气,刚刚她找不到她们俩时,有多害怕...... 一连几日,曼霏都未和雅韵说过几句话,也不知是被那日气到还是何原因。雅韵见母亲不愿理她,也未说什么,只是暗暗伤心...... 夜晚,曼霏一如既往的走进雅韵的房间,一声不响的将她的床铺好便转身要离去。 “娘,我活不久了是吗?”雅韵脱口而出,既是时日无多,她不想留下任何遗憾,不想在娘亲的漠视下悄然离去。 曼霏站在原地,仰头将眼角的泪珠倒回眼里,故作镇定的说:“胡说什么。” 雅韵忽然跑上前去,紧紧的抱住曼霏。泪水顺着脸颊掉落在地上,她抽泣着说:“娘,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曼霏一怔,不是说过谁都不许告诉她的吗?她转身也将雅韵拥入怀里:“不会的,娘会治好你,放心吧。” “娘,我拜托你,若是无法救回我,就将我丢弃于山中好吗?”曼霏心疼的看着幼小的雅韵,明明还是一个孩子却格外懂事。可雅韵的话,叫她心疼,一个孩童却如此无私。 “不,我不答应,你不会有事的。” “娘...”雅韵小声的唤着,她知道娘舍不得她,可她不能,让至亲之人受到伤害。 “别说了,你快去休息,我累了。”曼霏将雅韵推倒床边,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苏府的另一处,茉沁哆嗦着向后退着,而另一个人步步为营,向她逼近。“你是谁?”茉沁害怕的喊道。她后悔独自前来此处,可此处是墨园与姐姐房间的必经之路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将此物服下。”黑衣人缓缓打开小匣子,只见一只怪异的虫子的匣子里静静的站着,似乎在等待着食物的到来。 虽天已经黑了,可过道的烛光微弱的照在匣子上。她看的清楚,那是...虫子!“我不要,我不要!”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渴望有人来救她,可终究未来人... 再后退一步便是墙壁,指尖触着冰冷的墙壁,一股凉意油然而生... 那黑衣人利索的接近她,单手将那双小手反绑于身后,另一只手死死的钳住她的小嘴。蛊虫顺着他的手缓缓的向茉沁的嘴接近。 看着一只令人作呕的虫子向自己的嘴巴接近,茉沁满脸惶恐,恐惧的看着那只虫子,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往下掉... 曼霏铺好自己的床,正欲躺下,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她疑惑的起身,打开门,却只见茉沁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 “茉沁怎么了?怎么不高兴?”曼霏蹲下身子,替茉沁擦去眼角的泪。 “娘,我做了噩梦,想跟你一起睡。”茉沁噙着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曼霏。 曼霏温柔的将她牵入屋里:“好啊,茉沁好久没有和娘一起睡了呢。”她将茉沁抱上床,便去熄了灯躺在她的身边。 感受着娘的香味,茉沁觉得安心了许多,那个黑衣人的话语犹如还在耳边:此蛊虫初期未有任何反应,可当时过多日,待它习惯你的身体,便会慢慢的吞噬你......你会像你姐姐一样,慢慢的被折磨至死......你若敢告诉任何人,我就杀了你。 还有你娘。 你死之日,便是蛊虫新生之时。 她不惧死,可倘若她与姐姐都走了,娘该有多伤心,只是这蛊虫,怕是进去容易出来难了...... 七十九:往事不复,生惑心 黑暗的房间一片寂静,只是帷帐之中的男子满额大汗的坐着,右手沉重的拭去汗水。为何在此时心绞痛,是曼霏出事了吗? 今日无意发现林中天的蛊虫又少了一只,他知道那只噬心蛊在雅韵体内,希望是自己多虑了,曼霏,茉沁,不会有事的。 林中天养这么多蛊虫要做什么?他一定要查出呼延府灭门之事! 苏府此刻亦是一片寂静,众人都已进入梦乡,只是有一个人儿无法安睡。额角冒着细密的汗水,贝齿紧咬着下唇,小粉拳紧握。但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不能让娘再为自己担忧了。 痛楚从体内传来,蛊虫开始吞噬自己了吗?泪水滑出眼眶,她伸出另一只手用力的擦去,坚定的正视着前方,她白茉沁才不是这么容易就打倒的! 翌日。 曼霏醒来时便见到茉沁柳眉紧锁,贝齿紧咬着下唇,小手紧握成拳抵在胸口蜷缩在床上,不禁有些担心。 “茉沁...茉沁...”她柔声呼唤着,却仍不见茉沁醒来。 门口传来敲门声,曼霏放下茉沁的衣物便去开门。只见付炎议端着餐盘站在门口,他温柔的笑着,说:“霏霏,我来给你送饭。”曼霏忙接过他手里的餐盘:“谢啦,快进来坐吧。” “我们之间何需言谢。”付炎议随着曼霏走进屋内,却发现床上躺着一个小人,是茉沁吗?“茉沁昨晚与你一同睡?” “是啊,她说做了噩梦,不敢睡。”曼霏顺着付炎议的目光向床上看去。 “不可,你以后不可与她一起睡。”付炎议紧张的说道,他不能将曼霏至于危险之地,若那蛊虫进了曼霏的体内,那后果,他想也不敢想! 曼霏疑惑的看着他,只是与茉沁一起睡罢了,她们是母女呀。“有何不妥吗?”付炎议眼神闪烁着:“没...只是茉沁睡相不好,怕会扰了你睡觉。” “怎会。”见茉沁醒来,她走上前去,将她揽在怀里:“就算会,又如何,她是我至爱之人。” 茉沁见到向自己步步走近的付炎议双手不住的有些颤,她看到他手上的抓痕,想到自己在抵抗黑衣人的时候也在他的那个位置抓了一把,难道他就是那个黑衣人?! “茉沁,你怎么了?”曼霏伸出纤手抚上茉沁的额头,没有烫,可她的手怎在颤抖。 “娘,我要去找姐姐。”说着连外衫都没穿,就逃出了此屋。姐姐...要不要告诉姐姐自己中蛊之事?想罢,她咬咬牙,向墨园走去... 曼霏望着茉沁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月华,我怎感觉你和茉沁怎不亲了?” 付炎议一笑而过,将曼霏拉至桌边坐下。“别管我们,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曼霏疑惑的拿起碗筷,心里疑云满布,怎感觉此时的月华与曾经的月华太过不同。虽是一样的爱她,却对其他事情心不在焉,就连干娘,都鲜少去看她。 不过他回来就好:“吃完去看看干娘吧。”曼霏似是无意的说道。“月华“微微皱眉:“好。” 曼霏摇摇头,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干娘,近来身体可有好了许多。”曼霏和付炎议一左一右伴在白婆婆身边。白婆婆不禁开怀,“我是修了几世的福才能有你们俩左右相伴着。” 曼霏微微一笑,似是带着阳光一般明媚,暖心。付炎议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何其幸得到了曼霏,虽是凭借着这张脸,却也是满足了。 林寨主说了,呼延月华的记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干娘别这么说,您救了月华,便是我们的再造父母,孝顺您是应该的。”曼霏移着莲步,向石桌石凳移去。 身边的付炎议未曾开口,白婆婆不禁疑虑,与月华生活了八年,虽然他言语甚少也不至于如此。他的孝,绝不会比曼霏少。 自从此次回来之后他便鲜少来看自己,可又看不出是哪里出了差错,眼前的男子的确是月华没有错啊。 走到石凳,曼霏掏出手绢,挥去桌凳上的灰尘,将白婆婆扶到凳边坐下。 正欲开口聊些什么,却只见人生带着一名男子和一位小仆向“月华“的屋子走去。 男子一袭青衫,精致的五官在他脸上分布的恰到好处。眉眼之间流露着淡淡的笑意,还不时的挑逗着身边的小仆。 那小仆衣衫褴褛,与他站在一起怎看都有些怪异。但他长的清秀,那如同女子一般的皮肤叫曼霏看的目不转睛。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男子? 三人畅聊着,似乎是故交。 “人生。”曼霏见他们要走过此处便唤住他,他转身,见付炎议也在此处,便拉着那男子向此处走来。 走近她们,微微鞠了个躬,嘻嘻的笑道:“小姐,这是我的朋友,与少爷也是旧相识。” 曼霏笑着对他们说:“哦,原来如此,既是你们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那男子礼貌的微微低了一下头,反倒是那个小仆,没有任何表示。 见曼霏如此说,人生笑着转头看向付炎议说道:“少爷可还记得煦歌?”煦歌缓缓上前,摇着折扇,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脸上依旧是柔和的笑容。 付炎议嘴角微微上扬:“怎会不记得,煦歌,好久不见。” “是啊,八年未见了。”煦歌附和道,刚来这里就发现了件好玩的事情。与小言相视一笑,将他推上前介绍道:“他叫陌言,叫他小言便可,是我捡来的...弟弟。” 他的停顿换来了小言的一记白眼,那满脸笑意马上换成了委屈的模样,逗的在场之人都不禁笑了。唯有一人,神色沉重。 雨过的鸡鸣山清新宁人,月华打开房门,深深的吸着新鲜的空气。随之慢慢踏出脚步,一如既往的月白色白袍,如瀑的墨发倾泻而下。如此男子,站在雾霭之间恍若神仙降世。 “月华,你终于舍得出来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拥抱。 月华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眉头紧锁。随即笑颜逐开,温柔的牵起她的手。“当然了,我闭关数日,也该出来见见你了。” 一听此话,雨妍马上泪眼婆娑的扑簌着眼:“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还以为你......”她欲言又止...... “还以为什么?”他为雨妍抹去泪水,温柔的问道。 “没什么。”雨妍笑着抱住月华,满足笑容与某日草丛之中的笑容重合,曾经可望不可即的东西,此刻终于在她手中。 月华摸着她的头,心里却厌恶至极,可若是想知道些什么,也只能从她身上下手了。无意间看到雨妍身后有一只花篮,里面有着酒菜与花朵,像是要祭拜之用。 “这花篮......” “我要去祭拜一个人,你要一起去吗?” 八十:千里姻缘,一线牵 鸡鸣山虽常有人路过,却也是一片荒凉,除却山顶的山寨。 浓密树林之间,一块墓碑若隐若现... 有两个人拔开树木走近墓碑,女子小心的将篮内的东西取出,男子则环胸站着,冷冷的看着那蹲着的女子,和那墓碑上的字,小染之墓,怎会由她祭拜? “小染?是谁?”他疑惑的语气让雨妍松了口气。 “是一个婢女,她的主人是一个我很讨厌的女人。本来该在此处的是那个女人,可小染却替她服下了剧毒,痛苦至死。”月华没看到雨妍背着自己的脸变得多么狰狞。 月华暗自思忖着,原来小染那几日的转变最后的消失全是雨妍干的。若是曼霏知道小染为她而死会有多么痛苦。“看来这个叫小染的丫头还是个善良的孩子。” “你没看到小染死前的痛苦模样,我多少次问她这是何苦,她却回答不苦,怎会不苦。” 可再苦,都是你干的不是么。 月华冷冷的看着雨妍的背影,他知道她讨厌曼霏,可不知她竟如此歹毒。花海里未看日出而早起的雨妍,细心为自己熬药的雨妍何时变得如此陌生? “别难过,相信小染也不愿意看到你难过。”他柔声安慰,似乎刚刚那个冰冷之人不是他一般。 “我说过,我会为她报仇的。”雨妍抹去眼泪,将酒倒入杯里敬了小染一杯,将酒水撒入泥土之中。“小染,你看到我为你报仇了吗?” 月华若有所思的继续站着。所谓报仇,是将他抢回去,还是将呼延府灭门。 “既然仇已报,怨已消,就不要再想那个女人了。”月华淡淡的说。 “不!她没死,我的怨就不会消!”雨妍有些失态,似是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马上站了起来,拖着月华就走。 月华任她拉着,临走前瞟了一眼墓碑… 苏府的某间房里,衣衫褴褛的小言小心翼翼的将破旧的衣服脱下,吃痛的按了按绷带。终于还是咬咬牙,拿起曼霏方才送来的衣服。 蓝绿色的罗裙一倾而下,使人眼前一亮。两袖是粉紫的纱布加上一层精致的白纱。没有过多的装饰,却让人爱不释手。 等等,裙子?小言似是想到什么,忙将裙子丢在床上。 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他忙将破旧的衣服套上,急急忙忙的跑去开门。 门一开,曼霏期待的笑容僵持住:“小言,你的衣服怎么没有换?” “那个…你拿来的是女装。”小言红着脸说。 “就是女装啊!那可是我精心挑选的,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一般。”曼霏往屋里凑去,只见衣服静静的躺在床上… “我说曼霏,你叫小言一男人穿女装?”煦歌不知从哪冒出来,调侃道。明明刚刚认识不久却似是故友一般与曼霏开着玩笑。 没心没肺的笑着…… “你知道什么,好歹你与她相处了这么久竟不知她是男是女?”曼霏对煦歌翻了个白眼。 煦歌撅着嘴,一脸孩子气的摇着折扇: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小言是男人,我们可是一起沐浴过的!” 听他这么说,曼霏一脸不可置信。小言红着脸挠挠头,“嗯。”不愿为此多做解释。 曼霏只得拢拉着脑袋离开了小言的房间,煦歌奸笑着说:“我们家小言长得实在太妖,多少人把你当成姑娘了?” “你才是姑娘!”小言推了他一把,重重的将门关上。 “嘿!”这货怎忘恩负义,刚刚人家还帮他解围呢!煦歌不快的跺跺脚,摇着扇子慢慢的离开。 待煦歌走远之后,小草堆里探出一颗脑袋,红色的身影悄悄的向小言房间移动。 “啪…”门被用力打开,小言忙躲到屏风之后。 “小言,你出来吧。就算你瞒的了煦歌还是骗不过我的眼睛的。”曼霏得意的掐着腰奸笑。 一颗脑袋从屏风之后探出:“曼霏姐?你怎么来了?” 曼霏转身将门关上,向屏风走去。 “曼霏姐,不要过来。”小言惊呼,早知道刚刚就不要试试看了。 曼霏伸手一拉小言的手,一抹倩影从屏风之后如蝶般飞出... “曼霏姐,我…”小言支吾着,不知该承认还是否认。 曼霏瞄到一旁挂着的绷带,心疼的说:“你为何女扮男装?这绷带…”带着该有多难受。 “我……曼霏姐,不要告诉煦歌。”小言不敢看曼霏。 曼霏转身去关了门,将小言拉到床边坐下。“为什么呢?”她看的出来,小言很在意煦歌。 “我不想离开他,自从他救了我那一刻起,我就想好要一辈子随着他浪迹天涯了。”她不会否认自己喜欢煦歌,毕竟那是事实。 “如果煦歌知道了你是女儿身就弃你而去,你何苦执着?再说了,煦歌不会那样的。”曼霏像姐姐一般劝说着小言。 “可是…”不知道小言在纠结什么,曼霏疑惑的问:“可是什么?” “他说过,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别人,除了,他心底的那个人。”小言努了努嘴,说出了自己最不想说的一句话。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他拒绝了夏家小姐之后,她傻傻的跑去问他为什么拒绝那么美丽的姑娘,他却淡淡的吐出这句话。 曼霏亲切的笑着说:“你怎么知道他心底的人不是你?” “不可能。”小言一口否认。虽然她也不知道他心底之人究竟是谁,但是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她。 毕竟在他眼里,她是个男儿。 曼霏叹了口气,喜欢这两个字太深奥,有时候,连她也不懂。 花园里,煦歌和人生闲聊着,付炎议站在一旁,偶尔符合着,却是静静的看着他们谈天。 “月华,还记得八年前你眼里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总让人觉得好无奈。现在终于不再忧伤了,看来这些年过的不错。”煦歌调侃道,他来乐湖之前月华还在鸡鸣山上,现在却似乎已在苏府生活了好久。估计其中一个是假的吧。 “嗯,现在终于可以和霏霏在一起了,又何必忧伤呢。” “煦歌…煦歌!”曼霏气喘嘘嘘的跑到花园,打断了他们的“雅兴”。 付炎议听到曼霏的声音马上站了起来,扶住跑的半蹲着的曼霏,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煦歌,我…对不起…小言…对不起。”曼霏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听到小言,煦歌“腾”的站了起来紧张的跑到曼霏面前,拍拍她的背:“小言怎么了?” “我刚刚…刚刚趁你走了便闯入小言的房间,没想到,没想到看到她穿着女装。” 煦歌微微一笑,摇着纸扇:“小言怎么会去穿女装,到时一定好好嘲笑一番。”他一想起小言穿女装的样子就忍不住笑。 “因为…她是女孩儿。”曼霏的话一说出,在场的人无不为之一怔。 “开什么玩笑,我还与她睡过。”煦歌不可思议的笑着,满脸的不相信。 “咳…那个和你睡的人,是她,但是那个和你沐浴的人,不是她。”曼霏终于气顺了,直起腰板对煦歌说。 煦歌摸着下巴思索着,难怪当初那个知府硬要娶一身褴褛的小言,那时他感觉她定是个男子,也便将她带在身边,她也没说什么。 原来她是女的,心里的顾虑终于可以放下了。 “那她人呢?”他看着曼霏问道,眼里满是隐忍着的期待。 “我就是要来跟你说这事儿,她她她……恼羞成怒,说要走了。”曼霏只觉得自己的话还没说完,身边就有一阵风飘过,眼前的男子早已消失在面前。 她偷笑着拉起付炎议的手说:“月华,咱们看好戏去。” 八十一:一口承诺,唤绝望 乐湖的大街上,一抹蓝绿色的身影慢慢的走着,时不时还往后看看。 “曼霏姐姐会不会骗我,他怎么还没来。”她暗暗的嘀咕着,细长的眉毛微微有些皱。再看最后一次,这次还没有看到他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正欲转身,却听得熟悉的声音。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有没有看到一个这么高的小伙子?”他焦急的拉着路人一个个问着。 小言躲到了暗处,暗暗的打量他那焦急的神色。 原来他真的这么怕她离开吗?她故意招摇的从他面前经过。 “姑娘,你有看到一个这么高的小……”煦歌拉住小言,话问到一半就愣住了。 “这么高的小什么?”她压着笑意,疑惑的问道。 “你是小言。”煦歌肯定的对小言说道。 “小言是谁?我不认识,公子请让……唔。”她本想整整煦歌,却被突然覆盖上来的东西堵住了嘴……“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幽幽的声音飘到她的耳朵里,只觉得脸像是着了火一般…… “耶!成功!”暗处的曼霏开心的抱住付炎议。 看到这里付炎议是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曼霏为她们设计的啊。“你啊,想当小媒婆吗。”他刮了刮曼霏的鼻子,将她拥入怀里。 “月华,其实我好羡慕煦歌和小言哦。”曼霏靠在付炎议的怀里,却想起了曾经。 “为什么?”付炎议疑惑道。 “因为她们遇到了我。”听到这句话,付炎议忍不住笑了:“我也好羡慕自己,因为遇到了你,哈哈。”他打趣的说。 “别闹,如果我们当初遇到一个像现在的我一样的人,我们就不必绕那么多弯路了。”她和月华兜兜转转绕了那么远的路才能在一起。 “好事多磨,相信煦歌和小言之前经历的恐怕也不少吧。”他付炎议才不喜欢这个如果,如果有人帮霏霏和月华牵了红线,那么,恐怕这辈子他也就遇不到霏霏了吧。 “嗯,那咱们回去吧。” 一双手牵在一起向苏府走去,一切都宛如梦境。 “月华,你还记得那次你假装毁容的那次吗?”曼霏靠在付炎议的怀里回忆道。 “毁容?”付炎议拧起眉头,装作痛苦的模样:“以前的事情,有些记不清了。” “那就不要想了,你不是恢复记忆了吗?”曼霏有些疑惑,总觉得月华这次回来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他和茉沁似乎也不似重逢那时那般亲密了呢。 感觉气氛有微许尴尬,她得意一笑:“奇怪,炎议最近怎么都不来找我。” 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人愣了愣,曼霏转过头去,却看到付炎议那有些期待的眼神。 “你想他?”刚刚那期待的眼神似乎只是错觉。 “没有……你吃醋了?”曼霏看着付炎议有些沉下去的脸暗暗吐了吐舌头,本来想逗逗他,不会惹他生气了吧?! 她不知道他之所以沉下脸来是因为他难过自己只是她用来逗呼延月华的工具,在她的心里,自己什么都不是。 沉着脸猛的将曼霏拉进怀里,将头埋进她的发丝里,低低的恳求着:“霏霏,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曼霏也回抱住他:“不会,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夜晚。 付炎议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谁?”门外似乎有奇怪的声音,他起身去将门打开。门外静静的站着一个女孩,灯光将她的脸映射的有些苍白,却分不出她究竟是谁。 “我。”女孩冷静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雅韵?怎么了?”这些人里就雅韵接触月华的时间最短,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你是谁?”雅韵语气冰冷的问道。那语气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他是看着她长大的,雅韵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定是发现了什么。 “我是你月华叔叔啊。”他装作轻松的说道。 “是吗?月华叔叔,还是该叫你议叔叔。”雅韵冷哼:“我相信如果你是月华叔叔,娘定不会喜欢上你。” “你怎么知道?!”付炎议紧张的看了看四周,捂住雅韵的嘴,将她拖进了房间。 “可不止我一人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雅韵冷冷的看着他,往日那崇拜的眼神早已不复。 “还有谁?!告诉我!”付炎议紧张的揪住她的衣领,他好不容易得到了曼霏,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她,他这辈子不能失去,不能…… “还有我。”花花狠狠的将门踹开:“说,你把月华哥哥藏哪里去了。”花花霸气冲进屋内。 “你……你们怎么会知道……不可能的。”付炎议气的有些发抖。 “花……花花姨。”雅韵喘着气惊讶的肯定花花。 “快放了雅韵!”花花大喝,便欲起身去救雅韵。付炎议一个转身,躲过了一招,擒着雅韵阴狠的说:“若你们敢告诉霏霏,她的小命就休想保住。” “花花姨不要管我,反正蛊虫已经在吞噬我,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雅韵早已在确认眼前的人就是付炎议的时候,深深的绝望了。 当初她听到小花对自己说议叔叔是故意将它们晒死的时候,她根本不愿相信,只是眼前的人,顶着月华叔叔的面具,给自己植入蛊虫,为了囚禁自己还杀了那个大叔…… 如果她的死能换来娘的安全,她宁愿自己死在他的手上,让娘远离这个禽兽。 “哼,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死吗?白茉沁会陪你的。”一句话将在场的两人都惊呆了。 “姐姐,不要怕他。”门口走进来一抹瘦小的白影。 “茉沁?”花花看到她脸色苍白,小樱唇似乎被什么咬破了,渗着些许血色忙蹲下身来摸摸她的额头。“你怎么了?” 茉沁对花花微微一笑,那张脸像是白墙一般。“那日的黑衣人是你。”她的语气不带一丝疑问。 “是又如何。”付炎议笑的一脸得意。 花花恨不得去撕了他的那张脸,她的月华哥哥是那样善良这个混蛋竟敢顶着他的面去害人! “黑衣人?”花花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忘了告诉你们,白茉沁体内还有一只蛊虫。”他阴狠的说:“若是你们告诉了霏霏我是付炎议,那么,就等着为她们收尸吧!” 花花被气的有些抓狂,恨不得上前去将眼前的人撕碎。“付炎议,你怎么变得如此恶毒!霏霏是绝对不会喜欢你的。” 付炎议一听这话像是疯了一般丢开雅韵,捂着头无助的对自己说:“不会的,霏霏不会不喜欢我的,我们说好了一辈子都不要分开的。” “她是和月华哥哥约定,不是你。”花花将事实狠狠的砸到他的面前。 门口传来微许触动,所有人都警惕的转向门外。 “谁?!”付炎议大声的喊道。 走廊上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追了出去。 八十二:如若不见,便可不恋? 幽暗的走廊没有一个人影,寂静的似乎刚刚的声音只是他们的幻觉一般。 “啊!快让开!。”还未等付炎议反应过来,上面掉下来一个人,掉到了他的怀里。他惊讶的看了看怀里的人,随即将那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厌恶的将怀里的男子放到地上,冷冷的问:“你怎么在这。” 那个男子从地上爬起来,吃痛的揉揉膝盖,哀怨的看着横在上面的柱子说:“都怪它,害我掉下去两次。” “你怎么在这?”付炎议又问了一遍。 “我本来想找你出去喝一杯的,不过你似乎有事,我不便打扰,就在此候着了。”那个男子打开折扇随意的摇着。 听到外面的声音,里面的人儿全都跑了出来。 “煦歌叔叔?”雅韵疑惑的看着煦歌,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这? 煦歌淡淡的瞄了一眼走廊的尽头,又转过头来傻傻的笑着说:“睡不着出来转转,你们都在啊?” 花花也转过头来盯着煦歌看,霏霏告诉过她关于煦歌的事,既然是月华哥哥的朋友,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那个你们继续,我先走了。”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煦歌早已消失在他们眼前。 付炎议又将目光转到三个女子身上。 “倘若霏霏离开了我,我定会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花花紧握双拳,这种事情,她绝对不会让它发生! 夜越来越深,当她将雅韵和茉沁送回房再回去的时候,却看到自己屋里的人似乎不是苏风烨。 “谁?!” 黑暗中的人也被她的一声问话惊到,从思绪中回来。 “是我。”她幽幽开口,声音里满是无助和忧伤。 “霏霏?你怎么会在我房里?”花花疑惑点起灯,将黑暗的屋子照的明亮。黄色的灯光照到曼霏脸上,却映出了一脸愁容。 她似乎在犹豫什么,浓密的睫毛低低的垂下,盖住了那水灵灵的眼睛,一张脸显得暗淡无光,却有些苍白。 “花花,你说我和月华是不是注定不能在一起?”一颗泪珠从眼眶坠落,在烛光的照射下,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什么?”花花有些摸不清头脑。 “因为月华,毅哥哥走了……”她带着哭腔说着。 “呼延月毅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花花很想告诉她,呼延月毅只是月华哥哥的一个化身而已。 不知道哪来的风,带着丝丝寒意,将烛光吹的摇摇晃晃的。 花花将烛台放到桌上,拉曼霏坐下。墙上映着两抹娇小的声影,寂静的夜里,只有偶尔传来虫儿的叫声。 “可是……雅韵和茉沁……是无辜的……我不想……她们这么小就……”曼霏断断续续的说着,还没说完,又哭了起来。 “你……知道了?!”花花意外的盯着曼霏看。 她当然不知道刚刚走廊的声音,其实是曼霏的脚步声。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曼霏总是觉得月华怪怪的,可却又说不出哪里怪。想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睡,便想着起床去看看雅韵和茉沁有没有踢被子。 进了她们屋里却发现没有一人。 这么晚了,她们会去哪里……?曼霏疑惑的在府里转了转,却发现月华的屋子似乎亮着灯,就想着去看看。花花也在……?她们想被着她讨论什么?! 她便想在门口听听她们在说什么,于是蹑手蹑脚的在门边偷听起来。笑意渐渐被凝固,面色也渐渐变的苍白……她不信,她不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放心,霏霏,我们会想到办法的,付炎议休想得逞。”花花咬牙切齿的说道。 “花花,你肯定会有办法救雅韵和茉沁的对不对,告诉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曼霏有些语无伦次,她一直觉得对不起俩孩子,宁愿一切疼痛都在她的身上。 “我会想办法,只是付炎议已经疯了,你不要让他知道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花花冷静的说道,比起这件事,她必须先找到月华哥哥本人。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孩子。”曼霏无助的看着花花,为什么每次在她无助的时候都只有花花陪在她的身边。 月华,是不是他们本就不该在一起。或许他们不曾认识,或许毅哥哥还好好的活着,雅韵和雅香也在身边,就这样和乐融融的度过余生。 可是一切都是如果,永远都不可能成真。 “你啊,成天胡思乱想,何苦为难自己呢。”花花叹了口气,曼霏虽然表面看起来总是无忧无虑,心思却沉重的很。雅韵的性格,多半是遗传她的吧。 “嗯,那我先回去啦。”曼霏对花花扬起一个笑容,却是一脸的苦笑。她只是有些累了,太多事情压的她心口疼,可却也只能让它们压着。 鸡鸣山。 寂静的山间,除了偶尔的虫鸣,只剩下风拂过植物的沙沙声。一棵粗壮的树枝上有一抹白影。 白衣在微风中飘曳,若不去细看,不会看到树上那纤长的身影。乌黑的发丝听话的垂挂而下,深邃的眼眸看着星空,好看的双眉却紧紧的拧在一起。 当初的事情若是雨妍做的,那么那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却是个蛇蝎心肠的人。小小染的死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他要报仇……! 霏霏,他好想她。他们之前隔了那么多障碍,可是他不想放手了,或许只要经历了这些磨难,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他得想办法见一见煦歌,他要问他霏霏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想他想的又不愿意笑了。他想问他茉沁有没有夜半醒来,哭着喊着想要爹爹…… 想罢,手一挥,一张白纸赫然显现在他手上,白纸黑字将他的话语全数记录。再一扬,白纸变成了一只如同萤火虫般的小虫,向山下飞去。 小虫似乎和鸽子有着同样的灵性,带着它那微弱的绿光,向苏府的方向飞去。轻盈的停在煦歌的桌子上,光芒渐渐变弱,渐渐消失,变成了一张白纸,躺在桌上…… 门外似乎有人要进来。 黑暗的屋子,伸手不见五指。来人点上烛台,微弱的光映射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将他的目光吸引到那张纸上…… 八十三:容颜倾改,情难愿 乐湖大街上,两抹身影调笑着在街上逛着,轻易的将跟在身后的远远的甩开。 “煦歌,你要小心……别被发现了。”蓝绿色的身影依依不舍的离开。男子轻摇折扇微微一笑,目送女子远去之后便走进了一家别致的茶楼。 茶楼幽静,小二殷勤的迎上去,招呼道:“公子要喝茶么。” 煦歌看了一圈,问道:“请问你们这有厢房么?”随即将一锭白银偷偷塞进小二手中,在他耳畔轻轻道:“带我去呼延公子的厢房。” 小二一听随即乐呵呵的点点头,将他引入茶楼内室。将煦歌带到厢房门口,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月华。”煦歌一进门就看到月华若有所思的站在窗边,似乎能透过那紧闭的窗看到窗外的风景一般。 “霏霏……最近还好吗?”他淡淡的开口。 “不好。”煦歌自顾自的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自然的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 月华苦笑着说:“她还会想我么。” 煦歌放下手中的茶,走到他旁边,抿了抿唇:“她呀,一直以为付炎议是你呢。” “付炎议是谁?”月华瞪大了双眼。 “我们都被林寨主骗了,他骗了我,让我把付炎议变成了你,曼霏将他当成了你……昨晚……”煦歌顿了顿。 月华激动的看着煦歌,怪不得,雨妍竟不担心他一个人下山! “昨晚我也本是出去溜溜,结果发现雅韵和茉沁都在付炎议屋里,逼问他为什么要冒充你,那个花花也在。付炎议说她们俩身体已被植入蛊虫,若是将这些事情告诉曼霏,就要了她们俩的小命。那个时候,曼霏正好躲在屋外偷听……” “什么?!茉沁也被植入了蛊虫?”他只知道雅韵身体里有噬心蛊,茉沁怎么也…… “嗯……情况很不好。”煦歌摇着折扇,面色也变得沉重。 月华的脸色也变得沉重。雅韵和茉沁体内的蛊虫,怕是不好解决了,霏霏一定很难过。“我先回屠冀寨,必须要先找到解决蛊虫的方法,霏霏,就麻烦你了。” 柳雨妍,林中天,你们对霏霏和呼延家做的一切,呼延月华一定双倍奉还! “你不想让她知道你在何处吗?”煦歌依旧摇着他那把折扇,话语幽幽的飘向月华。 要告诉霏霏么?“还是不了吧。”若是被付炎议发现了就不好了。月华拧了拧俊眉,不悦的推门而出…… 煦歌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继续坐下,将那杯还有余温的茶喝完…… 苏府。 曼霏若有所思的在花园里把玩着花儿,想着几年前的自己,可以无忧无虑的在花海里奔跑。那时的她,没有那么多顾虑。那时的她,也还只是个孩童。 可如今,她的孩子都已然八岁。她错过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 “霏霏。”付炎议拿着多妖艳的玫瑰走近曼霏。那多鲜红欲滴的玫瑰到的曼霏面前,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她微微一怔,强忍着心中的不愿,笑着迎了上去。“月华,你怎会来花园。”她不能让付炎议发现自己的异样。 “来寻你啊。”付炎议将那多艳丽的玫瑰插进曼霏的发髻内,艳丽的红色映在那银白色发簪上称的曼霏面色更加红润。 付炎议惊叹的看着她:“好美!” 曼霏微微皱眉,她宁愿自己丑的无人想见,至少这样,雅韵和茉沁都会好好的。 “若我很丑,你还会喜欢我么?”她的话语间带着些许冷意,在付炎议看来却像是在害羞于他的赞叹。“喜欢。” 他微微一怔,却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 他真的会喜欢吗?曼霏在心里冷哼,若她丑陋不堪,她相信,只有月华会不离不弃。对!若是她毁容,或许事情会有些许转机。 她在面上依旧笑着,心里却在盘算着,要编一个怎样的借口。 和付炎议分开之后,曼霏就忙向小言的屋子走去,并吩咐了人生将花花也叫去。 “什么?!不可以!”花花听到曼霏要毁容的计划之后大惊失色。“霏霏你别激动,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小言却是冷静的说:“毁容不可,但有一法可试。” “什么?!”两人都紧紧的盯着她看,眼里满是期待。 她尴尬的笑笑,“也不知道煦歌那家伙愿不愿意试。” 花花摩拳擦掌,狠狠的说:“他敢不愿意。” “花花,冷静点,有小言在呢。”曼霏相信小言既然说出了这句话,定然是有些许把握的。 “煦歌那里有一盒画粉,能够渗入皮肤,画出难辨真假之容貌。只是那画粉是有些副作用的,一月之内怎样洗都洗不掉,而且……”她顿了顿“而且……每晚都会痛上两个时辰。” 曼霏一听便喜上眉睫:“我要试。” “霏霏,小言说会痛……”花花担忧的看着曼霏,又转过头去问小言:“哪里会痛呢?很痛吗?” 小言沉重的点了点头,煦歌应该不会怪她将这个东西告诉了她们吧。 曼霏毅然向门跑去:“我去找煦歌。” “诶……别急啊。”花花随即跟了出去,小言想了想,也随着她们跑了出去。 煦歌的屋里。 午后的气息弥漫在屋里,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男子,轻摇折扇,却一直在叹着气。他想帮月华,可要如何帮呢。 “煦歌。”曼霏推门而入,将床上的人惊跳了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来人。 花花和小言随之而来,将门紧闭,活脱脱的像是三个人想将眼前的男人生吞活剥了般。 煦歌双手护胸好像被大爷非礼了的姑娘一般:“你……你们想干嘛……” 花花贼笑着将小言推入他的怀中,勾搭上曼霏的肩,坏坏的对他说:“我们家霏霏有事要拜托你。” 小言忙从煦歌的怀里跳出,脸上布满红晕。“那个……煦歌,霏霏她想将她的容貌毁了去。” 煦歌一听,又是一惊。八年前,有一个人也这样对他说过。他想到了人生那是那担忧的眼神,就知道月华对他来说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所以他帮了他。 几年之后,又有人站在他的面前,说想将容貌毁去,这些人,都对自己的美貌有仇吗? “所以又要我来帮她画皮?”他不怒反笑,若是他天天都对着一个女子的脸在那画阿画,这个说要一辈子跟随他的女孩儿不会吃醋? 小言支吾着不敢说,曼霏似乎看出了小言的纠结,便开口道:“我想要你用那种独特的画粉在我脸上画,我愿意承受那份疼痛。” 煦歌惊讶的看着曼霏,他那画粉自己几乎未曾用过,她怎会知晓。他转过来看小言,小言低着头不敢看他……他瞬间明白了。“那份疼痛,你可以不必承受的,雅韵和茉沁,我们都会想办法去……” “我想独自去寻月华,我求你了。”她说着又跪了下来,现在的一切,怕都是因她而起,她要想办法结束这一切。 门口传来微许动静,木门被人推开…… 八十四:从长计划,变容颜 一抹朴素的身影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块白玉。对着里面的人儿说道:“我也要去找少爷。” 花花忙将他拉进屋内,将头钻出屋子,看了看外面,放心的呼了口气。却在此时听到一声调侃:“娘子放心吧,我不会让可疑之人接近这的。” 花花先是一惊,仔细一看,苏风烨轻盈的坐在树枝上,满脸宠溺的看着花花。花花对他吐了吐舌,转而进入屋内。 “人生,干娘还要拜托你照顾,苏府需要你。有些事,必须我来解决。”曼霏语重心长的对人生说。她也不知去寻月华能否成功。 人生却着急的说:“苏府人多,曼霏小姐,让我随你一起去寻少爷吧。” 曼霏刚想拒绝,煦歌却似乎大为赞同:“这样也好,若没护你安好,只怕月华会杀了我。” 他无意的一句话,却将在场的视线都引向了他。“你见过月华了?”曼霏激动的看着他。 小言依旧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心里却在暗暗吐槽煦歌这个笨蛋。 “这个……没有。”煦歌忙否认,若是将月华此时的情况告诉曼霏,月华才会杀了他吧!他完蛋了。 曼霏狡黠一笑,将小言拉入怀中。花花将手伸到后面,变出了一把剑,递给了曼霏,她将剑抵在小言嫩白的脖子上说道:“你若不照实说了,以后就不让你再见到小言了。” 煦歌犹豫了会,咬咬牙:“我说,你快把刀放下。”他心疼的看着小言嫩白的肌肤上那把闪着寒光的剑。 曼霏和花花一个击掌,马上放了小言:“快说吧。” 小言揉着脖子,心里却是笑开了花,她要谢谢曼霏姐。 煦歌乐呵的对曼霏说:“我说曼霏,你真的想好了要画吗?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 花花冷哼着对煦歌翻了个白眼:“别转移话题,先告诉我们月华哥哥的下落。”虽然她也不同意霏霏去承受那份她无法想象的痛楚,但月华哥哥的下落不可以忽略! 煦歌清了清嗓子,快速的摇了摇折扇,向桌子走去。却被曼霏挡住了去路,他傻笑着说:“那个……我去喝杯茶润润嗓子。” “呼延月华在鸡鸣山。”小言看煦歌纠结的表情,甚是好笑,便将月华的下落说了出去。若是他要怪,就怪她好了,只要煦歌没事就好。 曼霏不再去挡煦歌的去路,径直向小言走去。“你也知道月华在哪?他怎么会在鸡鸣山?”她带着些许哭腔问道。 从小到大,只要是有关于她的事情,他总能应对自如,她相信,只要找到他,就一定能就雅韵和茉沁。 “可是他好像失忆了……只认得他青梅竹马的那个叫雨妍的女子。”小言回忆着自己所知道的。她的一句话,却将曼霏打入谷底。 她记得,月华离开的时候已经对她有些许记忆了。她记得,月华根本没有什么青梅竹马。她就知道,跟雨妍走了就一定无法恢复记忆! 她失神的说道:“怪不得,他这么久了都不来看看沫沁。”还有她。 煦歌放下茶杯,叹了口气,既然都告诉她了,再多说也也无妨了。“他的记忆已经恢复,只是此时不便回来。” “她的记忆恢复了?!”曼霏喜极而泣……“那他为什么不见我一面。” 煦歌不说话,只是摇摇头,月华只怕是不想把曼霏再搅进这件事里吧。 曼霏咬咬牙,对屋里的人招了招手,几人聚到一起。她将自己的计划一一解释:“这个计划一定要万无一失,定不能让炎议知道我是去找月华去了。” 众人凝重的点了点头,门外却响起了苏风烨爽朗的声音:“月华,你也来找煦歌?”花花一惊,付炎议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你们快躲一躲。”小言对她们说。 花花狡黠一笑,将脚伸到煦歌的床底,轻轻一踩,床边的地面赫然显现一个暗格,她招呼着曼霏和人生:“快进来。” 此时,付炎议已经在门外敲门,曼霏和人生只得匆匆跑进暗格。 几人进去之后,暗格渐渐关上,可在里面却将外面看的一清二楚。“花花,煦歌房间怎会有如此暗格?” 花花咧咧嘴,笑道:“当初这个暗格本是另有其用,却一直闲置着,我只是想谈谈煦歌是好是坏,便命人将他安排在此房间。” 人生扁扁嘴,不悦道:“夫人,煦歌他不是坏人。” 曼霏拍了拍人生的肩,示意他不要在意:“防人之心不可无,花花这样想也没有错,我们还是看看炎议找煦歌干嘛吧。” 两人都默默的点头。 门外的敲门声有些急切,似乎有些不耐烦。 “来……来了。”煦歌故意将领口胡扯了下,跑去开门。 付炎议见煦歌终于来开门了,有些狐疑的伸头进屋内看了看。“那……那个,你找我何事?”煦歌尴尬的笑着,装作想挡去付炎议的视线。 眼尖的付炎议看到了帘子后面有一抹人影,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不让我进去喝杯茶?” 煦歌惊恐的挡住了付炎议的去路。“那个……月华啊,我屋里茶水没了,我们出去喝一杯。 付炎议皱了皱眉,看了看煦歌的领口,忍不住伸手去将那有些凌乱的领口捋捋平。“既然没茶水了,我们便进去聊聊吧。”刚刚好不容易讲苏风烨支开,就想和他独聊几句。 煦歌一脸娇羞的靠在门边,用折扇捂住脸对付炎议说:“讨厌……你这样人家会误会的。” 暗格里的几个人见状都憋红了双颊。 付炎议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直接走进屋内。煦歌忙跟上,有意无意的想挡住帘子后的身影,却将付炎议的视线引去了那块帘子。他径直向那块帘子走去,煦歌忙跟上,挡在了他的面前。“你不是说要聊聊吗?” 付炎议一言不发的将他推开,继续走向帘子。他的每一步都很沉重,他怕自己掀开帘子,却发现霏霏再里面,他怕看到她那充满鄙夷,憎恨的目光。但是他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因为他,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煦歌见他的手已然伸向帘子,又挡在了他的面前:“我说月华啊,咱们聊天为何要掀帘子啊。” 说完这话,又被狠狠推开。 帘子被狠狠掀起,一抹蓝绿色的身影随着帘子的飘摇而晃动,白皙的面庞上满是惊恐。 八十五:真假离别,释重负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被静止了一般,没有想象中的鄙夷和厌恶的眼神,只有惊恐。付炎议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坏笑着对两人说:“难怪迟迟不来开门,还遮遮掩掩的原来……” 小言红着脸,顶着凌乱的头发,跑了出去。该死的煦歌,刚刚居然在弄乱她的头发的时候偷偷亲了她一口,曼霏姐她们应该没看到吧?! 她走了之后,付炎议又恢复了沉重的神色:“既然你也知道我不是月华了,我们也不必绕圈子了。” 煦歌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么,你有办法把我永远变成月华吗?”付炎议淡然的说道。 杯子从手中滑落,煦歌迅速的伸出扇子,接住了茶杯。“要知道,曼霏爱的并不只是月华的那张皮而已,你就不怕……?” “不怕。”付炎议毫不犹豫:“只要我变成月华,霏霏一定不会离开我的。”他的脸变得有些狰狞。 暗格里的曼霏看到那张她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惊恐的捂住嘴巴。她从未想过付炎议会疯狂到这个地步。 “我恐怕做不到,若你非要如此,可以去南山找我的师傅,他老人家或许可以。”本来还没想到要如何让曼霏和人生离开苏府,或许让他去找师傅老人家可以帮她们争取到些许时间。 “南山……?” 折扇摇曳,煦歌微微点头。“南山在鸡鸣以南,怕是要走上些时日,你还是放弃吧。” 付炎议双手抱拳,感激道:“我不会放弃,多谢告知。”便转身出了屋子。 出门的时候见着往这个方向来的苏风烨,便急急忙忙的跑走。煦歌对他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屋内,他也随之进入。 “煦歌,他真的会永远变成月华吗?”他刚关上门,曼霏便紧张的上前问道。 “师傅他老人家常年闭关不会见他的。就算是见了,他那个老顽童,定不会遂了他的愿的。”煦歌贼笑着说:“现在呢,曼霏你先回去,他定会想借口和你道别。与他别后,我们就想办法给你易容,时间可不能浪费了。” 曼霏重重的点了点头,苏风烨率先出门,四下看看,没人,便招呼她们出来。“人生,你先留下。”煦歌喊住正欲出门的人生。 人生停住出门的脚步,回到了屋里。 付炎议在曼霏房门口徘徊了许久,不知该如何和曼霏说自己要离开的事情,却看到从外面回来的曼霏。“霏霏,你去哪了?” 她上前理了理他的衣襟,温柔的说:“我刚刚找雅韵她们去了,四处都没人,也不知去哪了。” “她们定是贪玩了去。”手忍不住抚上嫩滑的脸蛋,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现在就在眼前,只要自己变成呼延月华,以后就再也不会和她分开了吧。 虽然,他万般讨厌这张不属于自己的皮。 玉指轻轻的推开门,曼霏拉着付炎议走进屋内。“找我何事?”她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水给付炎议。 “我……”他支吾着。 闪耀着光的眼眸飘向他,眼里似乎充满了关切。曼霏暗暗的佩服自己的演技,何时变的如此高超。 “霏霏……我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他握住曼霏的手,眼里满是不舍。“我保证,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分开。” “你要去哪?”曼霏紧张的问道。“我不要再和你分开了。” “干娘的病,你是知道的,今天有个江湖医师对我说,只要去南山采集他所给的草药,定能痊愈。”付炎议心虚的编出了个借口。 茶杯落地,红色的身影扑进他的怀里,抽泣着说:“我不要和你分开,我跟你一起去。” 他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我们不会分开太久的,相信我。那里路途遥远,我不要你跟着我受苦。” 怀里的人一个劲的摇头,他无奈的叹叹气,若不是怕霏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定会将她带在身边的。“乖,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会早些回来的。” 曼霏抹着眼泪抬起头对他说:“一定要回来。”付炎议笑着摸摸她的头:“嗯,我一定会回来的。” 次日,付炎议一告别苏府里的众人,几人便匆匆进屋,向煦歌的屋子奔去。 原本白皙嫩滑的面庞被画的坑坑洼洼,满是疤痕。花花和苏风烨不得不赞叹煦歌的技术,若是曼霏就这样出去,谁能知道这是画的。 那道疤痕从耳际蔓延到下巴,皮与肉被完美分割,似乎还能看到那些若隐若现的脓水,花花有些看不下去了,跑去找小言聊天。 “诶?奇怪,自昨天之后我便没看到人生了,他不是说要和霏霏一起去鸡鸣山吗?”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花花疑惑看了看四周。 “噗。”小言偷笑着说:“你们进来时不是刚刚见过他吗?” 几人苦思着自己进来时的情景,不记得人生有出现过啊,只是看到一个怪怪的农夫样子的男子从他们面前走过……“莫非……刚刚那个农夫是……?”曼霏不太确定的问道。 “看来煦歌的技术不错。”小言得瑟的说着,一句调侃却幽幽传来:“我的技术再不错也比不上某人以假乱真的技术啊。” 这两人真是绝配,真不枉她曼霏苦苦帮他们牵红线。 “好了。”在众人的玩笑中,煦歌又变出了一个毁了容颜的姑娘。曼霏跑到镜子前,左看右看满意的对大家说:“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煦歌微微一笑,将一件亵衣扔给她。 “这是什么?”她疑惑着拿起衣服,看了又看。 “这是我们家小言昨晚辛苦缝的,怕你被那雨妍认出来,往里面塞了不少棉花呢。”煦歌揽过小言得瑟的说道。 曼霏开心的看了又看那件亵衣,心疼的拉起小言的手:“这种事情应该我自己来呀。”小言笑着摇了摇头。 “没关系,她喜欢做这些。”煦歌狡黠的冲小言笑笑,昨晚小言害羞的模样依旧在他脑海里徘徊。 一只脚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脚上,他吃痛的叫道:“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夫君。” “谁要你这个夫君了。”小言羞怯的低下头,脸红的像是苹果一般。煦歌笑着将她揽进怀里,对着门边笑着说:“你看我的技术不错吧。” 不知何时,门口已然站着一个少年,打扮有些像是农夫,却是比那些农夫帅气的多,他们竟一时也分辨不出他是谁。 八十六:承诺再见,上鸡鸣 众人探寻的眼光全数投向门口,人生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傻傻的笑着。 “你们俩寻个借口住进屠冀寨,扮演两夫妻的角色,至于要如何住下,就看你们的本事了,人生要好好照顾曼霏知道了吗?”煦歌微微正色道。 “你们真的要这样做吗?或许还会有其他办法……”苏风烨有些不放心,屠冀寨虽只是个小山寨,但曼霏和人生两个不会武功的人进去,安全实在有些令人担忧。 曼霏拿起床上的亵衣,走到苏风烨和花花面前跪下道:“若我和月华出了什么意外,那雅韵和茉沁,拜托你们……” 花花吸吸鼻子,将曼霏拉了起来。“不会的,你们一定不许有事,雅韵和茉沁还等着你们的解药呢。” 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谁都不能预测未来,有时候,一个道别或许就是一世。但绝不能让泪水滑出眼眶,一定要笑着承诺再见。 一定要再见。 乐湖大街上,一对夫妻颤颤巍巍的走着,似乎好些日子没吃东西了一般,却不乞讨,往城外走去。熟悉的山路,却早已物是人非。 “曼霏小姐……”人生见曼霏一路都未曾开口,率先开口道。 被人生呼唤回现实的曼霏疑惑的问他:“怎么了?不是说好以后要叫我娘子吗?” 她的淡然却让人生有些不自在,他怎好意思这样叫曼霏小姐,若是少爷知道了……“小的……”“什么小的大的,记住,今天开始,我是你的娘子,倘若真的问起我叫什么名字,唤我非雨便是。” 人生的脸颊浮起微许可疑的红晕。“是……非雨。”他还是不愿开口叫那声娘子,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两个字如此敏感。 相对于人生的不自然,曼霏却显得格外自然。她知道,很快,她就能见到月华了,那个梦里梦外最为想念的人。 “那我要叫什么呢?”总不能还叫人生吧。 “嗯……浮生若梦,你叫阿浮好吗?”想想自己这一生,还真的恍如梦境,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若只是梦,她希望一觉醒来,月华还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保护着她。 而她,一定要揪出他,然后好好爱他。 “好。”人生想也不想便答应了下来。 名字,或许真的不重要吧。初跟少爷的时候,少爷问他叫什么,不识字的他指了指少爷纸上的那两个他纵横挥洒的两个字。 “你叫人生?”少爷疑惑的问他,那双深邃的眼眸,至今都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里,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屠冀寨门口两个守卫看到一对像是夫妻一般的人艰难的向他们的山寨走去,忙进去通报林中天,随即便领着林中天走到门口。 只见一对看起来还算年轻的夫妻艰难的向他们走来,衣服褴褛不堪,男子一副农夫的样子,下巴杂乱的胡渣证明了他近来的生活的颓废。 他身边的女子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却有一个狰狞的刀疤,从耳际直向下巴,脸上满是污垢,让人看不清她的容颜,只能看到她那微胖的身体依偎在丈夫身上慢慢的向上走着。 “你们去扶一下,顺便问问他们上山有何事。”林中天纵横江湖多年,奸诈如他,又怎会轻易的去相信一对刚刚见到的人。 几名小仆悻悻的跑下去,心里却也是盘算好了,若这对夫妻出招,他们要如何闪躲。 若是无伤,两人上山不是问题,只是要装作受伤并且饿了很久的样子上山却是有些困难了。见有两个人下来扶,两人终于呼了口气,将重力全数加到那两人身上。 终于到了山寨口,曼霏无力的趴在了地上,人生忙跪下道:“林寨主,求您,收留了我们吧。” “哦?为什么要我收留你们呢?”林中天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俩人,两个不明不白的人突然要投靠自己,换做谁都不免会有些疑虑。 地上的女子似乎只有微弱的呼吸,他蹲下身子,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这个女子一点内伤都没有,而且似乎没有武功,他也便稍稍放心了些许。 “我们先前被仇家追杀,非雨为了救我却毁容了。走了好多地方,天大地大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饿了好多天了。有人说鸡鸣山顶有个屠冀寨,寨主宅心仁厚,便想来此求寨主收留我们,哪怕是给我们一顿饭,让我们睡一个温暖的觉,我们都感激不尽。” 人生乞求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属于男人的哭腔,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林中天见此,也稍许放心。 “好吧,你们暂且住在客房,只是我们这人多,客房也不过一床一桌,勉强住住吧。”他的语气缓和了些许,却在他们离去之后招呼一个手下过来:“你去盯着他们。” 梳洗完毕的曼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连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的模样,希望不要被雨妍认出来才是。 “非雨,你又在照镜子了?”人生走到曼霏身边,又压低了声音道:“这要如何睡?”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曼霏可是他呼延府的少奶奶。 眼角撇到窗上若有似无的人影,嘴角微微上扬。“阿浮,林寨主真好,给了我们食宿,可是一床被子,咱俩到了夜里……我这么会抢被子你也是知道的,能不能……再向寨主要一床被褥呢。” “这……”人生有些犹豫的说:“恐怕不妥吧,人家给我们吃的,给我们房间住,咱不能得寸进尺啊。” 曼霏转身,温柔的牵起人生的手,一脸深情的对他说:“可是我会心疼你……你一定又要把被子都给我了。” 虽然只是演戏,人生依然有些不自然,他的小脸又红了起来。 屋子里两人秀恩爱的模样简直羡煞旁人,外面那个被派去盯着他们的人不再去听,怕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声音。 他怎么都想不到,在他离去的时候,那个女子也悄然离开屋子,向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去。 八十七:山寨重逢,颜难辨 屠冀寨看起来不大,但里面七弯八绕的,若是初来之人,定会迷路其中,更何况是曼霏这个没什么方向感的人。 走廊的尽头,和一抹白影擦身而过。 即使是在夜里,曼霏也能感觉到,那人一定是月华,她转过身去,却对上了一脸严肃的月华。 她在他的眼里看不出一丝感情,甚至有些陌生。 而月华,他本是在思索着要如何潜进林中天的藏室,取出那杀蛊药,却在和一个圆润的女子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感觉到了曼霏。 可当他转身的时候,却只看到眼前的女子有一张有些狰狞的面孔,身材圆润,她不可能会是曼霏,可是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 在她转过身来的瞬间,他竟仿佛看到了曼霏就站在他的面前。不!那一定是幻觉! “请问……”女子幽幽开口。“寨主此时在何处?” 原来是林中天的下人,月华冷哼,不悦的说道:“书房。”便转身想要离去。女子跑到他的面前,用那种充满思念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很久很久没有看过他了一般。 曼霏本是想问了林中天的所在就离去的,可就在月华转身的一瞬间,她不受控制的跑到了他的面前。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可能会害了很多人,可是她忍不住。 此刻的她,好想冲进他的怀抱。 “姑娘有何贵干。”月华不悦的开口。 “那个……我不认识路。”曼霏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刚刚的表现在外人看来确实有些反常了。 “我带你去吧。”月华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自己也有些惊讶,不是不想理会这个女人吗?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或许只是因为她给了他一种曼霏的感觉吧。 “好~!”曼霏难掩心中的喜悦,跟在月华身后走着。 这个背影,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难怪觉得苏府的“月华”有些怪异,是因为付炎议实在无法模仿出月华的神韵,即使换了一张皮,他也永远无法变成月华。 因为她的月华,是独一无二的。 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即使只是跟在他的身后,还是觉得心里是满满的幸福。那种遗失了很久的幸福。 “到了。”他将她带到书房门口便要离去。 曼霏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竟然没认出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呢。她不想去想这些事情,可是有些事情,越是不去想,却越情不自禁的想起。 在门口站了很久,她终于转身去敲了两下门。 “请进。”里面传来林中天有些疲惫的声音。“找我何事?”林中天看着进来的女子,洗漱了一番清爽了不少,只是脸上那块疤依旧狰狞的盯着他。 她缓缓跪下,对他磕了个头。“多谢林寨主救我一命,我们夫妻定会涌泉相报。只是……”她停顿了下,有些犹豫是否要说出接下来的话。 “只是什么……” “只是我夜里睡觉喜爱扯被子,以前在家里都是和相公两人都是分开盖,我知道提这样的要求有些得寸进尺了,可……我不忍相公夜里受冻。”她水灵的双眼眨巴眨巴的,看在林中天的眼里,不禁让他想到了那个人。 那个自己誓死要为她报仇的人。 现在他的仇已经报了,他杀了那个害死她的人,让那个人的儿子叫自己干爹,在那个人的孙女体内植入蛊虫,他要让那个人断子绝孙。 可是为什么没有了想象中的快乐,记忆的中的模样已经模糊,如今只剩他一人苟活于世。 “寨主……如果山寨里没有多余的被褥,那我便先下去了,打扰你了。”曼霏见林中天盯着自己却不说话有些不自在,便想离去。 谁知那林寨主喊来手下:“来人,给非雨小姐准备两床被褥送过去。” 正欲离去的曼霏听到这句话惊呆了,愣愣的看着林中天,刚刚……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林寨主,多谢……”她似乎有些被吓到了,跑出了书房。 一路上她都在回忆自己刚刚说的话,似乎没有哪里不对,可是林中天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早上还对他们一脸怀疑的林中天突然转了性情让曼霏有些不安。 看来近期还是不要接近月华比较好。 回去的路明明很近,但曼霏却又迷路了,绕了好久。却在一间屋子前看到一抹倩影,走进了才发现,原来是雨妍。 好久不见,她依旧那么美。 她似乎注意到有人接近,转过头去盯着曼霏看。曼霏被看的有些心虚,对她微微点了下头,便想离去。 “等等。”雨妍叫住她。 心虚的停住脚步,曼霏在心里暗暗的想,连月华都没认出她,应该不至于被雨妍认出来吧。 “你是谁?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她左右打量着曼霏,这种奇怪的熟悉感让她很不舒服,可是这个丑女人她好像没见过吧。 偷偷呼了口气,她幽幽开口:“小女子名叫非雨,是今天刚来屠冀寨的。” 谁知雨妍却有些抓狂,“非……?!又是非?!”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霏这个字了! 曼霏受到了惊吓,忙说道:“你可以叫我小雨,那个我相公还在屋里等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雨妍反应就匆忙逃开了。 默默的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雨妍低低的念着:“她定不会是陆曼霏。”这个又胖又丑的丑女人,如果是陆曼霏她才应该开心呢。 她不知道,自己的一字一句都被屋里的人听了去。 曼霏? 连雨妍都有这种感觉,那个女人,究竟和曼霏有何种联系? 想起煦歌前些日子对自己所说的事情,会不会,那个女人就是曼霏?!可是他记得,前些日子见着她也没如此圆润啊。 看来有必要去确认一下。 等曼霏回到屋里的时候,人生早已将床铺收拾干净了。他将两床被子都给曼霏,自己裹着一床薄薄的被子睡在床沿。 曼霏欣慰的笑了笑,人生是个好孩子,曾经自己竟误会他和月华是断袖。待此事完结,定要帮他寻户好人家。 如果小染没有离去,她定会把她许配给人生…… 可是此时,她究竟在何处呢? “哎……算了,睡觉。” 在她将烛火吹灭的瞬间,床沿上的男子睁开双眼,脑海里的那抹身影依旧挥之不去,他不能对不起少奶奶…… 八十八:雨忆相似,生错觉 怀里的玉还有些许余温,感觉到身边的人似乎已经入眠,他坐起身,走出了屋子。虽然是山顶,却也没有想象中的冷。 微风拂过他的身体,竟没有任何感觉。 谁?感觉到有人接近此处,他躲到了草丛之后。 只见月华纵身一跃,轻盈的跳上树枝,熟练的仿佛这是每天都会做的事情一般。他每天都会来此处吗? 人生在草堆里探出一颗脑袋,仔细的打量着树上的少爷。很久,没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了。 “谁?!”感觉到此处还有人的存在,月华敏锐的四处探看。人生不敢出去,曼霏小姐说了,此事,不能让少爷知道,她怕少爷不放心她,会露出破绽。 没有人出来,只听到草被风拂过的沙沙声。 纵身轻越,站到人生面前,寒剑发出阵阵冷气。人生一阵哆嗦,站了起来,傻傻的笑道:“请问少侠……有何贵干?” “人生?”月华脱口而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是自己的幻觉吗?为什么总觉得人生和曼霏在身边,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什么?”人生心虚的问道,原来,他在少爷心中还是有些许分量的。 可是……这份心思是不该有的。 白衣男子似乎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轻咳了两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我叫阿浮,是非雨的相公。”人生哆哆嗦嗦的回答着,生怕自己说错了就会被月华发现自己的身份。 原来他们……是夫妻啊,可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人生道别然后回到自己屋子的。 只知道,这对夫妻身上,有一种他很喜欢的熟悉感。 天亮了,浓密的睫毛微微触动,依依不舍的分开。转过头去,才发现身边早已无人。人生呢? 莫非……是因为她的睡相太差把他踹下了床? 想到这,曼霏忙将自己那只放在床沿的脚收了回去,爬到床边。好在地上空无一人,她重重的呼了口气。 这么早,人生那家伙跑哪去了?该不会也迷路了吧?拖着沉重的身体,拿起最后一件外袍套上。煦歌那混蛋,居然让她穿了八件衣服! 走出门,又撞上了月华。她惊恐的抬起头,对上他那厌恶的眼神,忙低下头。厌恶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惊喜,害怕。 他颤抖着拉住想要逃走的曼霏:“头抬起来……” “少侠,非雨的脸太丑,会吓到您的。”曼霏不敢抬起头,却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下巴被人狠狠捏住。被迫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她开始挣扎。 不会的,她都变成这样了,月华不会认出她的。 “霏霏……你是霏霏对不对?”月华不可置信的问道,他不想去相信眼前这个圆润的丑女会是他的曼霏。 可是,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变的。 “什么霏霏……小女子名叫非雨。”曼霏扯过他手上的袖子,慌忙逃走。她怕自己再不走会跟月华相认,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影依旧站在门口,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觉,转瞬即逝……不会的,就算其他地方都变了,眼睛是不会变的,没有人的眼睛是一样的。 倘若她是曼霏,那么昨晚那个定是人生了,她们上山来想做什么?想着想着,他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就算煦歌会易容,可她的身形,明显不可能会是霏霏,她是那么纤瘦,而刚刚的女子,如此圆润。 在山寨里荡了好几圈,曼霏终于累了。她喘着粗气在一根柱子边坐下。不停的用袖子扇着风。“人……阿浮这家伙跑哪去了,累死我了。” 她当然不知道人生那孩子早起习惯了,只是去为她打洗脸水的空挡,人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在屋里坐了好久也不见她回来,他有些坐不住了,也便跑出去找。看到不远处的一根柱子下坐着一个圆润的身影,似乎睡着了。 可当他想接近的时候,一个人走到她边上,也坐在了地上,静静的盯着她看。那个人,不是林寨主吗?他为什么用那种缅怀故人的眼神看曼霏小姐?人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愣在了原地。 靠在柱子上睡着的人似乎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缓缓睁开眼,只见林寨主正盯着她的双眼发呆。 她的睁眼让他措手不及,忙站了起来:“非雨小姐,你怎么在此处睡觉?” 伸手擦了擦口水,曼霏装作还没睡醒的样子,半眯的双眼说道:“我怎么会在这里睡?我的房间在哪。” “我带你回去吧。”说完,他扶起她向她的房间走去。 见他们向他走来,人生忙躲了起来。 林中天小心翼翼的将曼霏搬上床,在她床边坐下,嘴里碎碎念道:“忆儿,她有着和你一样的眼睛,是不是你派她来看我过的好不好的?”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林中天吸了吸鼻子,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情绪失控,忙转身离去。 感觉到屋里已经没有动静,曼霏俏皮的睁开一只眼,随即坐了起来,捏着下巴,故作深沉的念道:“忆儿是谁?怎么这么耳熟?” 门口溜进一个人,四下看了看,走到床边,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刚刚林寨主怪怪的?” “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曼霏答非所问,她现在才不管那个什么忆儿不忆儿的,若不是人生乱跑,她也不至于累的睡着了。 人生无奈的指了指桌上的水盆:“我只是去打了个水,你就不见了。” 曼霏吐了吐舌头:“我洗漱先。” “嗯。”人生心不在焉的答道,脑子里满是少爷昨晚千变万化的表情。他差一点,就告诉少爷自己是人生了…… 曼霏一边洗着脸一边想着林寨主最近的怪异表现,若要取得他的信任,可以从那个叫什么忆儿的人身上下手。 可是为什么那个什么忆儿的人,她好像在哪儿听过呢? 在哪儿听过呢? 她努力的在自己脑袋里搜索着关于这个忆儿的记忆。 “啊……我想起来了!” 八十九:森林深处,满疑云 她想起了娘亲常对着爹爹说:“忆儿好可怜.......她还那么年轻。”爹爹听到这句话也只是叹气。他们所说的忆儿和林中天所说的忆儿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想到这,转过头去问人生:“人......阿浮啊,你过来。” 她的话似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人生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她疑惑跑上前去在人生的面前晃了晃,终于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你在想什么啊?” “没......”人生尴尬的笑了笑:“怎......怎么了?” 她压低声音,凑到人生的耳畔轻道:“你平时在呼延府有听到呼延老爷或者呼延夫人提起忆儿这个人吗?” 回忆了下,他摇摇头:“我甚少跟在他们身边,没听过也是正常。” 林寨主,忆儿,爹爹娘亲。他们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曼霏思索着,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得好好调查一番才是。她在心里暗暗的盘算着。 鸡鸣山顶。 白衣男子静静的坐着,脑海里是那挥之不去的眼睛。他记得,那是曼霏的眼睛,就算其他的都变了,眼睛是不会变的,那双眼睛,他一辈子都不会忘。早在当初的彼岸花海之中,他就已经沦陷在那双闪耀着星光的眼睛里了。 身边只剩久伴他的风儿,吹起他的翩翩白衣,如同仙人一般。 吃完午饭的曼霏无所事事的在山寨里逛了起来。俗话说,冤家路窄。她只是想逛逛顺便熟悉一下这个山寨,却好巧不巧的遇上了雨妍。 “谁允许你在山寨里走来走去的?”她的话语里依旧满是尖酸刻薄,也难怪月华会不喜欢她。 曼霏不想解释,便绕着她想离去。她哪会让曼霏轻易离开,这个和陆曼霏极为相似的女人让她非常不爽。 见去路被她挡去,曼霏只好转身,她一下跑到曼霏面前,继续挡着那条路:“本小姐问你话你竟敢无视!”她那双手叉腰的模样像级了泼妇。 曼霏抬起头,一脸的惊诧:“小姐是在跟我说话吗?我没听到你在叫非雨啊。”她心里也是不快,明知道雨妍不想听到她的名字,还故意说起自己的名字。若雨妍当初没有将雅香丢下山崖,月华也不会跳崖相救,那样也不会失忆,他们也不会分别八年。 “你......!”雨妍气的说不上话来:“以后你不许叫非雨!” “不可,名字受之父母,便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感觉和雨妍杠上几句,自己的精神都好了许多,一切似乎回到了八年前。 “那你姓什么。”雨妍压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 “路,走路的路。”曼霏微笑着说完,便看到雨妍脸上出现了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的表情。 “你......要么改名改姓,要么,等着我把你赶出山寨!”说完便气愤的向书房的方向跑去,也不知是不是去告状的。 曼霏为自己默哀,若不是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怒火也不至于惹到雨妍,这下该不会要被林寨主赶下山吧。可是雅韵和茉沁还没有得到解药...... 接下来的几天,曼霏都在等着林寨主来赶自己出去,却意外的没有被赶走,反而给她送来许多吃穿用品。雨妍也没有再来打扰过她。 这天,曼霏正在屋里乖乖的发着呆等着人生回来,却听到有人在外面通报:“非雨小姐,寨主请你去一趟大堂。”那个通报的人心里也满是疑惑,这个叫非雨的女子明明已经嫁为人妇,为什么寨主一定要自己叫她小姐。 大堂?去大堂作甚?不会是赶她走了吧?人生怎么还没回来...... 她硬着头皮向大堂走去,却只见林中天提着一个篮子站在那里,身边空无一人。 “寨主。”她礼貌性的福了福身。 “走吧。”见曼霏来了,林寨主便向门外走去,曼霏惊讶的看着他,他这是要送自己回去吗? 见身后的人没有动静,他转过身去疑惑的问道:“怎么?不敢走?” 她吞了口口水,忙摇头道:“没有......寨主,我们要去哪里?” 林中天神秘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鸡鸣山被浓密的深林包裹,深林的深处充满着未知。 曼霏边跟着他走,边四处张望,她记得自己上山来时不是这条路的。高大的山有很多路,四处都是树木,每条路都非常相似,却是通向各处的。她怕林中天把她丢下,这样她就再也别想离开这了。 她努力的再每条路上留下记忆,却在下一个路口遗忘了,这样的山路,雅韵上次是怎样逃出山寨的? 到了一个墓前,林中天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慈祥的笑着对曼霏说:“你等等,我先给她送点吃的,再带你去目的地。” “嗯。”曼霏随意的嗯道,却在视线飘忽的瞬间,聚焦到两个字上。 爱婢小染之墓。 小染?!是她的小染吗? 不可能,应该是同名吧,小染怎么会说都不说就离她而去呢。她不相信! “这是谁啊?”她让自己平静下来,用看似随意的语气问道。 “她啊,也是个好姑娘,要顾及自己在乎的人,还要顾及我,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了自己想保护的东西。”林中天说着,视线也有些飘忽,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刚刚捡到小染的时候,她那渴望生命的眼神。 听到这些,曼霏的脑子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小染,是为了自己而死的吗?拼命忍住眼泪,笑着说:“真是个好姑娘,可惜了这么年轻的生命。” 有时候生命就是那么的卑微,能活着的,都是幸运的。 “可惜......对啊,所以啊,你和阿浮也算是幸福的,至少你们还在一起。”林中天突然变的感伤了起来,听他说这句话,曼霏都快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了。 “我也觉得......可是我们的幸福得要建立在多少人的痛苦上啊。”她说的是自己和月华,为了和月华在一起,多少人受了伤。 可是,她们不会说,因为她们爱她,只想她幸福。 吸吸鼻子,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她笑着对林中天说:“寨主,我来帮你。” 就让她再帮小染做一件事情吧,即使这件事微不足道,小染也不再回来。不管她是为了谁而死,曼霏都知道,这件事,定是与自己有关的。 “好了,我们走吧。”清理完毕之后,林中天站了起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带曼霏去见她了。 “嗯.......”曼霏依依不舍的站了起来,跟着林中天继续向深林深处走去,三步一回头的看小染,直到那片灰白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心里依旧满是愧疚。 到了一个类似别院的地方,林中天在门口站定,默默的念道:“忆儿,我带非雨来见你了。” 九十:别院忆往,现疑惑 精致的别院门口静静的站着两个人,一个在心里默默的问候着这间别院的主人,另一个却在四处观望着,研究着这个在深林深处的精致院落。 这红木门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胭脂木,这里的一砖一瓦似乎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住的起如此别院。 站了很久,林中天终于开口:“我们进去吧。” 曼霏随之进入,这个充满秘密的别院。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四副字画,梅兰竹菊,别样的画风,娟秀的字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子之手。 她凑上去看,只见上面题字: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宁忆。 宁忆……原来那个叫忆儿的人姓宁,她的娘亲好像也姓宁…… “快走了。”林中天的不远处喊着发着呆的曼霏。 她应了一声,继续向里面走去,一路上,她看到了许多画,画风一致,看起来似乎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画中的男子英姿飒爽,骑马,射箭,练剑,弹琴,站着眺望,坐着思考,看书,作画……似乎把那个男子的每一个瞬间都在画里留下,这些画的右下角,都有两个娟秀的字:宁忆。 她一定很爱画中的男子吧,才会画了这么多他。 “她画的很好吧?”林中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回来站到曼霏身边的。 “嗯,她一定很爱画中的男子吧,不然也不会画这么多他。”曼霏的话一出口,林中天的心口竟有些疼痛。是啊,她一定很爱他吧,才会在他的新婚之夜默默的离去。 “嗯,我居然那么羡慕那个家伙。”他难过的说道。 他的表情的变化全都落入的曼霏的眼里,她怎么看,都觉得画中的男子,应该是眼前的男人。虽然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许多印记,可她却能轻易的看出。 为什么她越看越觉得林中天和呼延老爷那么像呢? 一定是她的错觉! “那个家伙?” “对啊,那个家伙是我的兄弟,这个故事说来话长,我们先进去吧。”林中天有点不想去想自己的年少时光,他怕自己想了就会觉得对呼延冀会愧疚。 他不能觉得愧疚,因为这样就对不起忆儿了。 曼霏听话的跟在他后面,向一间屋子走去,一路上全是那个男子的画像。她突然佩服起林中天,他那么爱那个叫忆儿的人,还愿意将她最爱的人的画像挂着院子里。 他居然不知道那个画像中的男子,其实是他。 这间屋子充满了檀香,这味道和陆府的某间娘亲不让进去的屋子好像!屋里依旧挂满画像,只是画风与外面不同,而且画的是一个女子,一颦一笑皆在画里。 她凑近那些画,只见右下角写着:林中天。 看来是林寨主画的…… 画中的女子怎么如此眼熟,我定定的看着那些画。“是不是觉得她长的和你很像?”林中天一边摆食物,一边笑着看着曼霏。慈祥的模样让人无法将他和山贼想到一起。 对!她长的……好像娘亲!而且她也姓宁,娘亲也常提起:忆儿,这个名字。那么,这个叫忆儿的人和自己有什么牵连? 见曼霏满脸疑惑,林中天笑笑,跪在了地上,对着桌上的牌位扣了个首。“忆儿啊,我带了非雨来看你,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没见着外人。你看,非雨和你多像啊。” 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长的像他的忆儿了,一个是眼前有些圆润的非雨,还有一个,就是忆儿的外甥女,那个嫁给了呼延冀的儿子的名叫陆曼霏的女子。但是他不想见她,因为她是呼延家的人! “寨主,这个叫忆儿的女子,是谁啊?”她也看着牌位,疑惑的问道。 “她啊……是我至爱的女子。我和我哥,还有一个姓陆的兄弟三人来到凉州。想着远离京都,过平静的日子。 直到我们遇到了她们……”林中天回忆着那初见时的模样。“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可是,她的目光似乎投向了我身边的人。我转过头去,却看到我哥盯着另一个女子看,那个女子,后来就成了我嫂子。 我们似乎都各自心有所属,那半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们一起在凉州城里疯玩,看星星,爬山,作画,作曲,吟诗作对…… 后来,我父亲唤我们回京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凉州。我不知道,那一次离别,竟成了和忆儿的永别。 我哥如愿的娶到了嫂子,而陆兄也如愿娶到了忆儿的姐姐,就在我哥和嫂子结婚的那晚,我以为自己终于能见到忆儿了,可是那晚,她自尽了。” 曼霏听着他的回忆,多少明白了爹爹他们和林中天的关系了。林中天是呼延伯父的兄弟,那么,他也姓呼延了。 那……他也是皇室的后裔? “她为什么要自尽?”若是因为呼延伯父和呼延伯母成亲而伤心,也不至于自尽吧。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我知道,她喜欢我哥,定是我哥跟她说了什么。有仆人跟我说,她自尽前一天晚上,我哥还约了她见面。”他想起这件事,眉头不禁纠在了一起。他不愿相信。自己最为敬爱的哥哥,竟然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子。 有时候误会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或许只是因为一点想法的偏差,就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林中天为了宁忆而背上杀戮的包袱,可这包袱又是谁为他绑上的呢? 她不相信呼延伯父会害死宁忆。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那个叫忆儿的女子就是因为你哥而寻死呢?或许她喜欢的人是你。”她走出屋子,在走廊上晃着,继续仔细的看着那些画。 “因为这些画。”林中天叹了口气:“这些画中之人就是我哥,因为我不会作曲,又怎会吹笛。 曼霏笑笑,走到林中天身边,看着他面前那幅吹笛图。“可是你没发现吗?这画中之人看起来似乎是另一个人,实际上他的神情,动作,都和你很像不是么?画一些奇怪的动作,定是为了不被人知道罢。” “为什么要将自己对我的爱意隐藏?”林中天一惊,自己的看起那些画,那幅吹笛图细看竟有些像他那日在小溪边用竹子盛水喝的模样。 那些看起来似乎是哥哥的画,竟都有着他们之间的回忆,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曼霏又转身去看另一幅,从进来到现在都觉得那幅画怪怪的,可是,究竟是哪里怪呢? 她抚着下巴仔细的看着,依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她为何要在我哥成亲那晚……”林中天似乎失去了神智,恍恍惚惚的念叨着。曼霏转过头去看他那失魂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山寨的寨主。 等等……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九十一:月下之吻,若时停 寂静的深林深处,一个精致的别院,没有任何声音。 曼霏伸出双手,一直搭在自己觉得有些怪的那幅画上,另一只手搭在了旁边那幅画上。两幅画似乎是有些不同,似乎……那副怪怪的画有些厚了,她趴在那幅画上仔细的看着。 旁边的林中天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悔意在他内心蔓延。如果不是因为哥,那她又是为何离开……这么些年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自以为自己是为她报仇了,可却杀了她最亲的人和朋友…… “寨主……这幅画是什么时候画的?”曼霏没有注意到林中天还沉浸在悲伤之中,随口问道。 那幅画,是一个男子,高高的站在城墙之上,眺望着远方。 没有人注意到,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中,有一个女孩蹲着默默哭泣。 “这幅画……是她离去前些日子做的。”他永远都记得她的所有,就算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的,也会牢记于心。 在那个女孩蹲着的地方,曼霏找到了一个裂口,她小心的拉扯着。 “你在干什么!”见她在对忆儿的画动手,他早已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就算这个女子和忆儿再像,他也不允许她乱动她的画。 “寨主,这里面有东西。”将那个女孩撕去,发现里面有一个很小的夹层,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张纸。她小心的将纸抽出,是一封信。“是信。” 一听有信,林中天马上来了精神,从曼霏手上夺下那封信凑到眼前看了起来。曼霏也凑了上去,在他旁边一起看。 “刹,或许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亦或许你永远都看不到它。现在的你,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吧。对不起,我离开了你。 初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可是……就是因为你的特别,我不能在你身边陪伴,对不起,我爱你。 姐姐劝我不要以这种方式离开,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要我离开你,除非我死。莫要怪谁,如果我的离去能换得你的幸福,我也是值得的。 我对不起冀哥,我只能让你误以为我喜欢他,所以你不可以怪他,姐姐不是没有阻止我,只是我挑了一个大家都无暇顾及我的时间,所以你不可以怪他,你父皇也是为了你好,所以,你不可以怪他。 现在的你一定不缺女人吧,我真的好想陪伴在你身边,只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是圆满的,所以,我只要你幸福。” 林中天颤颤抖抖的看完这封信,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内心的妒意。他害死了无辜的哥哥和嫂子,陆兄和忆儿的姐姐…… 可是父皇…… “看来此事比想象中的复杂呢。”曼霏也皱起可爱的眉毛,她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和娘亲都死在眼前这个曾经和他们情同手足的人。 “都是我的错,是我……”林中天抱住头痛苦的喊着,他到底做了什么,害死了她们还硬生生的拆散了陆兄的女儿和哥的儿子。还……在哥的孙女体内植入蛊虫…… 见他那痛苦的模样,曼霏心疼的用手拍拍他的肩……他抬起头,看着曼霏,有那么一秒的错觉,他以为忆儿回来了。 回到山寨之后,曼霏再也没见到林中天,应该说是呼延刹。山寨里的人也渐渐变少…… 夜里,她怎么都睡不着。若是爹爹和娘亲还在的话,或许能知道当年的真相,只是现在,一切似乎都成了一个迷。 她套了一件衣服就走了出去,难得可以少穿一点真是舒服。走到一颗树下,她就地坐下,吹着风,脑子更加清醒了。 不知道雅韵和茉沁怎么样了,这些日子都没看到林中天,再不拿到解药,她们就要多痛苦几天,还有付炎议,他该要回来了。 看到一双白鞋停在自己面前,她抬起头,只见月华依旧是一袭白衣,在月光之下,宛如仙人一般。 “霏霏……果然是你。”他的眼神充满了柔情,似乎早已认定眼前之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之人。 “什……什么霏霏,我叫非雨。”她想退后,可后面只有树。 月华轻佻嘴角,一步一步靠近她。 “我好想你……”他只诉说着自己的想念,一点一点的靠近她。 “我……我……”曼霏一时说不出话,双脚仿佛被失了魔力,无法动弹。看着他一步步的靠近,心像小鹿般乱撞。 终于反应过来的曼霏想要从左边逃去,一只纤手搭上树,挡住了她的去路,另一只手轻挑起她的下巴,随即便是一阵温润。 舌尖缠绕,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月光也是一片柔情,洒在两人身上,更添了一份情愫…… 过了许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曼霏的唇凑向月华的耳际,喘着气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月华满意的将她扣进怀里,“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变的。除了你,没有人会给我那种独特的感觉。” “你不怪我贸然上山吗?”曼霏问出自己最怕的事情。 “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伤害的。”一句话,她什么都不怕了。她多想时间就此停住,让她在他的怀里多待一刻。 天总是不遂人愿,朝阳在远处展露半个头,天开始微亮。“天亮了,你该回去了。”随是不舍,却终是说出了这句话,再不离去,怕是要被人发现了。 “嗯……”曼霏轻声应着,却没有从他身上离去。她喜欢这个温暖的怀抱。 见她不动,他在她额角印下一个轻吻,小声的说道:“我答应你,不会让你等太久,快回去吧。” 她使劲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向自己的屋子跑去。 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如果是梦,她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非……非雨……你昨晚去哪了?”人生见曼霏穿着亵衣脸色红润的走进屋子,有些疑惑,自己一觉醒来发现曼霏小姐竟然已经不在身边。 “噢,我睡不着出去逛逛……”她开心的答道,随即凑近他的耳际:“月华认出我了。”听到这句话,人生也为她开心,可是居然有些莫名的失落,原来她昨晚和少爷在一起啊…… “阿浮?”见人生又神游去了,曼霏在他面前晃了晃。真是奇怪,他以前不这样的啊。 “啊?恩?怎么了?”人生回归现实。 “没什么,我要梳洗一下,你出去吧。” 九十二:冰释前嫌,放仇恨 古铜镜前,女子定定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伸手在自己唇瓣触摸。那个地方似乎还有他的余温,可是计划都被自己打乱了呢。 “非雨......人生慌慌张张的跑进屋子,见曼霏还是自己出去的模样呆在了门口,不知是进是退。 “怎么了吗?”见他那样慌张,曼霏却异常镇定,她什么都不怕了,有了月华的那句话。 见曼霏如此镇定,他稍稍喘了会气,说道:“寨主他......让柳雨妍送解药下山给雅韵和茉沁。”可是她怎么可能会就此放过他们呢,这解药若是让她送,无疑是一去无踪的。 怎么会是她,曼霏慌了,若有什么事冲她来就好,雅韵和茉沁,不该受这些苦的。 跌跌撞撞的冲出屋子,向门口跑去。 她没有想到林中天会这么轻易就将解药给她,更没想到竟是让雨妍去送,这定是雨妍的想法,定是为了确认自己是否在苏府吧。 就在她看到雨妍即将走出上寨的时候,一抹白影抢先冲到雨妍面前,她停下了脚步。 “雨妍,你要下山?”他焦急的看着雨妍。 雨妍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着他。他的记忆恢复了吗?不应该啊,他的记忆应该是永远会不来了才对啊,定是自己多想了。“对,很快就会回来的。”她的脸马上换上温柔的笑脸。 “不要去,留下来陪我。”月华将她拉进怀里,不想被她看到自己厌恶的表情。 角落里的人却捂住了嘴,努力不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难过。他是为了雅韵和茉沁,是为了自己...... “为什么?”怀里的声音变得有些冷。“你平日里不是不理我的吗?” “因为......我怕你不会再回来了。”他不想再演下去了,大叫一声:“你是谁?”还未等雨妍反应过来,便已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夺过她手里的东西,将她抱进她的屋子,用绳子将她捆在了床上,将嘴捂上盖上被子便去找曼霏。他必须快点将她送下山,这里有雨妍在,他怕她会受到伤害。 可是走进曼霏的屋子却空无一人,出去的时候,碰到了农夫装扮的人生,在擦身而过之际,将手中的解药交到他的手中,幽幽的声音飘进他的耳畔:“我去找霏霏,然后你们带着解药离开这。” “那你呢?”人生不解,解药都拿到了,那么少爷留在此处的目的是什么? 见没有回应,他转身看去,身后早已空无一人,他紧紧攥住手中的解药,自己又多想了。 依旧是那颗树下,女子静静的坐着......亵衣在风中飘曳,不再是往日是红衣少女,她多久没穿红色的衣服了呢?多久没见到雅韵和茉沁了?在这里待了多久了?该回去了吧...... “霏霏......”见她一语不发的在树下坐着,月华不禁担心,她这是怎么了? “你来啦?拿到解药了吗?”听见熟悉的声音,她换上笑脸抬头问道。丑陋的伤疤因为她的笑而扯的更大,更加狰狞。 “嗯.......”月华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心疼的说:“快回去吧,这里风大。” “既然拿到解药了,我们回去吧,我想雅韵和茉沁了。”她抓住他的手,眼里满是乞求。 “你们先回去吧,我再过些时日,定会回去的。”月华不敢看她那双眼睛,他怕自己看了,就会开始犹豫,可是他不能,必须要找出灭呼延府的凶手。 听到这句话,白皙的手无力的从白衫上滑落:“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该不该说,仇恨这种东西还是他一个人背着就好了吧。“不关你的事。”他隐忍着痛楚说道,好看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她知道了,他有事情瞒着她。 “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分担。”她冷静的开口,相爱的人就该同甘共苦不是吗? “霏霏,我不想让你也背上沉重的包袱,而且,雅韵和茉沁需要你。”月华笑着抚上她的脸庞,以前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现在就在他的面前,他知足了! “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愿意。你不告诉我,我这辈子都不要理你了。”她任性的说着,要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恋人,算什么恋人! 咬了咬牙,月华终于说出了自己所查到的一些事情,还有小染的死...... 她虽然做好了小染是因为自己才会死的心里准备,却在听到小染替自己服了毒才会那么痛苦的离开的时候,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自己的快乐,到底建立在多少人的痛苦之上了?! “可是月华,林寨主是你爹爹的亲兄弟你知道吗?”曼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月华惊诧的看着她,这怎么可能,明明是不同姓的啊..... “怎么会........”他念叨着,原来爹爹一直哭寻的兄弟竟是灭自己满门的人! “这一切,都源于一场误会......”曼霏心里也很是难过,曾经那一群那么要好的兄弟,本来可以很幸福很幸福的,却因为一个忆姨的一个退步而变成如此残局,若不是谁对忆姨说了什么,现在的他们,定是和乐的如同一家人一般。 那是多少人羡慕的感情! 她将自己那次在别院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月华,却从月华那里听到了更为惊讶的答案。 原来当初是呼延刹的母亲为了保住他的帝位,叫宁忆离开他,却没想到他会因此而放弃帝位。“可是,他们在一起怎会影响到寨主的帝位呢?” “因为那个时候呼延刹对他母亲说,除了宁忆,他谁也不娶,可若是不娶宰相之女,他的帝位定会被他四弟夺走的。”身在帝王家,婚姻终究是权力的牺牲品。好在,他们俩都没有生在帝王之家。 “这就是帝王家的悲哀吗?原本那么完美的一切,就因为权力,什么都没有了。爹爹,娘亲,他们都是无辜的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那......你还要报仇吗?” 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般,除了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虽然这一世的爹娘对大哥的感情多于他,但毕竟,是因为自己有意躲开他们对自己的感情。如果是他们,会怎么做呢? 人总是这样,冤冤相报,何时能了?不,只要是动物,多少都会这样吧。 “我......我不知道。”他无力的说。 “月华,跟我回去吧,我相信,呼延刹会放我们回去的。而且我相信,你爹娘定也是不想你去伤害他的。”她不能保证呼延刹不会对月华做什么,但不想失去他,所以,她一定要带他回去。 “你们回去吧......”呼延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眼里满是隐忍着的痛楚,刚刚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吗? 九十三:说好的再见 有时候,事实才是最伤人的东西,他就向破碎的玻璃,割伤了别人,也弄疼了自己。 若是不知道,或许还能活的更轻松些。 曼霏有些同情呼延刹,一直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仇恨到最后才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想,自己的一个误解,让自己亲手害死了昔日的友人,完整的友情变的支离破碎。“寨主......” “或者,月华,你想取我性命的话,来吧,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我很想他们呢。”他就那么站着,手里没有任何武器,疯癫的笑着,笑着,竟然哭了。 “这一切不应该只怪你一个人.......”曼霏安慰道。她相信月华会理解她的,转头看向月华,争取他的意见。 他对曼霏微微一笑,告诉她自己不会怪她,又看向了呼延刹,对他说:“我相信爹不会想让我取你的性命,所以,我不会报仇的。”说完,牵起曼霏的手,说:“我们走了。” 或许此时该给他一个空间,让他好好整理思绪。 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说:“逝者已矣,你千万别想不开,我希望你能将我们爹娘的那一份生命一起活下去。”说完丢下了中年男子,让他站在风中痛苦的忏悔。 苏府。 月华和曼霏刚到门口,就发现所有的人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人生早已褪去那一声农夫的装扮,站在他们身后开心的笑着,眼里隐忍着的难过难以察觉。 所有人的表情里都充满了喜悦,当初约定好的,一定要再见的诺言,曼霏实现了。 “月华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花花不顾形象的冲进月华的怀里,曼霏无奈的看着她:“花花,你不怕我和苏风烨会吃醋吗?” 花花气鼓鼓的说:“你们俩真是醋坛子!”刚说完这句话,就被某人从月华的怀里扯出,塞进了自己的怀里:“我这个醋坛子可是只装你的醋哦。”一声调侃传进每个人的耳里,叫花花脸直红到耳根。 某人摇着折扇蹑手蹑脚的靠近月华的身后,月华一个转身,揪住了他的衣领,见是他,便放下了手。 “嘿嘿,月华啊,虽然我没有保管好你的秘密,但曼霏现在平安着不是吗?”他装焦急的摇着扇子,好像很怕月华似的。 “说起来,我或许应该谢谢你呢,若不是你阴差阳错的将曼霏送上山,我都不知什么时候能救雅韵和茉沁呢。”月华的笑容依旧是那样干净,如同谪仙,白衣一丝不苟的贴在他的身上.......“对了,茉沁和雅韵呢?”他四处看了看,都没发现两人的踪迹。 想到雅韵和茉沁,曼霏也忙用视线寻找起那两抹小小的身影,可却什么都没看到。 “她们刚刚服用了人生带来的解药,还昏迷着呢。”昏迷着也好,去除蛊虫,定是很痛的吧。 听到这句话,众人只觉一阵风飘过,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前早已没人。也便一哄而散,向那两个小东西的房间走去。 在自己刚想跑去找茉沁和雅韵的时候,似乎有一股力道拉住了她,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已经在雅韵的房间里了。曼霏无暇去想月华的功力怎如此高深,忙扑倒床边。只见两人静静的躺着,眉毛紧皱,似乎很痛苦。 心疼的抓住她们的手,希望能将自己的力量给一些她们,让她们的痛楚分一些给她。 月华抬起左手,绿光在手上汇聚,右手轻弹,绿光缓缓流向床上两人的体内...... “月华,你不要浪费体力,没用的。”苏风烨的声音响起,随即人们涌入屋子。“花花之前试过了,只是徒劳而已。 有些东西,或许就是命中注定该去经历的...... “不能减轻她们的痛苦吗?”月华收回手,皱着眉头看向床边那个难过的趴在那儿的曼霏。 “没用的,只要解药杀了她们体内的蛊虫,她们就能平安了,只是这过程的痛苦,是她们必须经历的。”苏风烨看了她们一眼也深深的叹了口气。 本是想回去安慰一下曼霏的月华,却在转眼的瞬间发现了煦歌身边站着一个女子,而且甚为眼熟。 “看我干嘛。”小言凶巴巴的对月华说。 “你是谁?”他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可他好像真的见过她。 “她是小言。”煦歌笑笑站了出来,牵起了她的手。 看到此景,就算是傻瓜也应该明白这件事了。他转过身去,蹲在了曼霏的身边,安慰道:“没事的,雅韵和茉沁都会好的。” 依靠来了,曼霏难过的扑进他的怀里。她好难过,为什么雅韵和茉沁这么小就成了上一代的恩怨牺牲品。她们俩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不是吗? “不要难过了,难道你想茉沁和雅韵醒来的时候还要安慰难过的你吗?”他柔声安慰道。多久没有这样安慰一个人了,自从离开了她以后,他几乎没有多讲过几句话。 感觉到自己的多余,苏风烨悄悄对众人比了一个“我们走吧”的手势。 众人离开之后曼霏终于开口了:“月华,你知道吗?当初我怎么想都想不到炎议为何要将雅韵和茉沁体内植入蛊虫,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所以一直想,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现在终于明白了之后却发现自己更加难过了。” “不要再想了,有我在。”他轻轻的说着,却给曼霏带来了莫名的安心。 床上的两人似乎有些许动静,茉沁小声的说着:“水.....水.....” “醒了?!”曼霏喜上眉睫,月华忙去倒了杯水。将茉沁扶了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曼霏结果水,小心的喂进她的嘴里。 浓密的睫毛微微触动,缓缓的睁开......睁开...... 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后,她忙弹出了月华的怀抱:“你们.......你们是谁?”她惊恐的躲到了角落里。 “茉沁,是娘啊......”曼霏一看,慌了,怎么会这样?不过是杀了蛊虫罢了,怎么会失去了记忆。 “我不认识你。”茉沁在角落里颤抖着,还时不时的望他们几眼。 “那你爹爹呢?我身边这位是你爹爹你还记得吗?”或许自己对她的记忆太短,以至于被她遗忘,那么这个始终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男子,应该不会忘记吧? “爹爹......”他苦思着。“我有这么帅的爹爹吗?” 九十四:只想做你的醋坛子 “茉沁,你怎么了?怎么会失忆?!”曼霏急的有些不知所措,惊恐的看着一脸无辜的茉沁,马上跑了出去。 众人本是站在门口和他们一起等着俩孩子醒来的,却只见曼霏惊慌失措的跑出来,语无伦次的说:“风烨,快,进去看看茉沁,不对,人生......去把大夫找来,快.......”一群人马上涌入房间,只见茉沁依旧躲在床脚,一脸惊恐的看着进来的人们。雅韵依旧躺在床上,还没醒来。 苏风烨向茉沁走去,她却一脸惊恐的直往后缩,无奈无路可退。 “茉沁乖,叔叔就给你把把脉。”苏风烨哄着茉沁,顺便伸出了宽大的手掌。 床上的茉沁依旧惊恐的看着,边摇头,怎么都不愿意将手伸出来。 “叔叔就把把脉,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依旧温柔的说。花花跳了出来,大笑着对苏风烨说:“你看你,吓到茉沁了。” “我叫茉沁?”花花的笑容渐渐转为惊讶,她她她她她......听错了吗?可是转过头去,便对上了茉沁一脸无辜的表情。“茉沁啊,花姨知道你喜欢玩,别开这种玩笑了。” “大夫来了。”小言见人生引着大夫进来开心的喊着,床上的人似乎抖了抖,尴尬的笑着说:“我又没生病干嘛叫大夫。” 曼霏焦急的跑到大夫跟前,大夫一路上问了人生好多次,究竟是有何病,结果一问三不知。刚想开口问上来的曼霏,哪知还未等他开口,手被人用力一拉,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床边了。“大夫,求求你,快帮我看看她怎么了。” 见大夫站在自己面前,茉沁狠狠的吞了口口水,笑着说:“那个,我没事,不用请大夫这么麻烦......”说着,被子蠕动了一下,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弥漫。 被窝动了动,里面的人儿似乎感觉到了一刀刀火热的目光,悠悠转醒,坐了起来。 一脸睡意的揉了揉眼睛,声音里带着些许睡意:“娘......你们回来了?” 众人听到这句话皆是差点掉了下巴,明明雅韵比茉沁严重的多,为什么雅韵的身体似乎恢复的相当不错,完全没有被蛊虫折磨的痕迹。 “你还记得我?”曼霏听到这句话,双眼放光,还好还好,至少雅韵没事,被吓的有些白皙的脸庞浮起微许笑意。看到这里,月华转过头去,一脸严肃的看着茉沁,原本就有些心虚的他肯定月华的表情马上低头认错:“爹爹......我错了。” 听到这句话,曼霏更是喜出望外。原来是虚惊一场! 站在一旁的大夫见此,也不知是进是退,苏风烨适时的说道:“曼霏啊,既然大夫都叫来了就把把脉看看身体还有没有什么异样吧。” 曼霏一听这话,忙掏出雅韵的小手递给大夫。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两个孩子身上,门边的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随即牵住了双手。 煦歌也不再如平日班吊儿郎当,将扇子受进衣袖,对小言说:“再等几天吧。”小言默不作声的点点头,说起来,她也有些不舍呢。 夜晚。 屋顶上有两抹人影,紧紧的依靠在一起。 这一天,他们等了太久。 “月华,要是炎议回来了该怎么办?”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些很煞风景,可是这是必须要担心的事情,或许这两天他就会回来了。 “你很关心他?”浓浓的醋味的四周蔓延。 “你不也很关心雨妍吗?”想到那日她在山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她的心里就是满满的醋味!“对了,你和她......” “放心吧,醋坛子,我早已在离开的时候将休书交给叔叔让他转交给雨妍了。 听到满意的答案,她开心的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月光映射在她的脸上,折射出幸福的光芒。 某人似乎有些不满:“嗯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噗......”怀里的人儿忍不住笑出声:“你才是醋坛子,我怎么可能会关心他,他害得茉沁这么痛苦,我是担心他发现事实会做出什么事。” 感觉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紧了紧,耳畔传来月华的声音:“放心吧,有我在。” 为什么只要听到这句话,所有的焦躁不安全都消失不见了,只觉得安心。 “起风了,我们进去吧。”白衣男子抱着红衣女子在月下跳下屋顶,衣服随风飘扬,红白相映分外和谐。 “那个,月华,你的房间在......”见月华将自己放到床上之后便去关了门,管自己开始脱起衣服,脸颊开始燃烧。 原本白皙的面庞覆上一片粉红,月华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一步步向她走去。 “那个......你干嘛,不.......不要......过来。”狠狠的吞了口口水,她向后退去。 平日里让人误以为不喜女色的月华,此时像是失了神智般,一步步靠近她。 就在她吓的躲进被窝的时候,某人笑了。“好了,不吓你了,晚上跟你睡,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然后,他继续脱衣服,脱鞋子,上床...... 曼霏就傻傻的看着,不知所措。 “快把鞋子脱了,早些休息。”见她呆呆的看着自己,月华忍不住又想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一颦一笑会如此牵动他的心。 说起他的心,已经很久没痛了呢。 曼霏一边脱鞋子,一边偷瞄躺着的月华。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麻利的脱掉鞋子的外袍,马上钻进了被窝。脸上依旧有些火热。 “那个,如果雅韵和茉沁半夜跑来看见会不会不好......”等了一会儿,身边没有声音。 “睡了?” “呼延月华,你个大笨蛋。” 确定了身边的人已经进入梦乡,曼霏转过身去,趴在枕头上盯着他看。 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看过他,虽然说他和毅哥哥长的一模一样,可她一眼就能认出谁才是月华。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上了月华。 这个如同月光一般的少年。 指尖轻轻的触碰他的鼻尖,微凉的触感让她的手指不禁在他的脸庞游走。她相信,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她注定会和月华在一起,所以炎议假扮月华的时候,她会有那种怪怪的感觉。 忽然,一只手伸向她的腰,感觉到一股力将自己压在了床上,身边的人随即翻身而起。单手撑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曼霏:“既然你不想睡,那我陪你玩?” 视线无意间飘到某人的领口,不知是不是刚才翻身太过用力,领子被扯开了个大口子,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那个......我困了,我们睡吧。”她尴尬的笑笑。 “我不困。”他一脸得意,仿佛一切都是他所料想的一般...... 九十四:只想做你的醋坛子 “茉沁,你怎么了?怎么会失忆?!”曼霏急的有些不知所措,惊恐的看着一脸无辜的茉沁,马上跑了出去。 众人本是站在门口和他们一起等着俩孩子醒来的,却只见曼霏惊慌失措的跑出来,语无伦次的说:“风烨,快,进去看看茉沁,不对,人生......去把大夫找来,快.......”一群人马上涌入房间,只见茉沁依旧躲在床脚,一脸惊恐的看着进来的人们。雅韵依旧躺在床上,还没醒来。 苏风烨向茉沁走去,她却一脸惊恐的直往后缩,无奈无路可退。 “茉沁乖,叔叔就给你把把脉。”苏风烨哄着茉沁,顺便伸出了宽大的手掌。 床上的茉沁依旧惊恐的看着,边摇头,怎么都不愿意将手伸出来。 “叔叔就把把脉,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依旧温柔的说。花花跳了出来,大笑着对苏风烨说:“你看你,吓到茉沁了。” “我叫茉沁?”花花的笑容渐渐转为惊讶,她她她她她......听错了吗?可是转过头去,便对上了茉沁一脸无辜的表情。“茉沁啊,花姨知道你喜欢玩,别开这种玩笑了。” “大夫来了。”小言见人生引着大夫进来开心的喊着,床上的人似乎抖了抖,尴尬的笑着说:“我又没生病干嘛叫大夫。” 曼霏焦急的跑到大夫跟前,大夫一路上问了人生好多次,究竟是有何病,结果一问三不知。刚想开口问上来的曼霏,哪知还未等他开口,手被人用力一拉,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床边了。“大夫,求求你,快帮我看看她怎么了。” 见大夫站在自己面前,茉沁狠狠的吞了口口水,笑着说:“那个,我没事,不用请大夫这么麻烦......”说着,被子蠕动了一下,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弥漫。 被窝动了动,里面的人儿似乎感觉到了一刀刀火热的目光,悠悠转醒,坐了起来。 一脸睡意的揉了揉眼睛,声音里带着些许睡意:“娘......你们回来了?” 众人听到这句话皆是差点掉了下巴,明明雅韵比茉沁严重的多,为什么雅韵的身体似乎恢复的相当不错,完全没有被蛊虫折磨的痕迹。 “你还记得我?”曼霏听到这句话,双眼放光,还好还好,至少雅韵没事,被吓的有些白皙的脸庞浮起微许笑意。看到这里,月华转过头去,一脸严肃的看着茉沁,原本就有些心虚的他肯定月华的表情马上低头认错:“爹爹......我错了。” 听到这句话,曼霏更是喜出望外。原来是虚惊一场! 站在一旁的大夫见此,也不知是进是退,苏风烨适时的说道:“曼霏啊,既然大夫都叫来了就把把脉看看身体还有没有什么异样吧。” 曼霏一听这话,忙掏出雅韵的小手递给大夫。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两个孩子身上,门边的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随即牵住了双手。 煦歌也不再如平日班吊儿郎当,将扇子受进衣袖,对小言说:“再等几天吧。”小言默不作声的点点头,说起来,她也有些不舍呢。 夜晚。 屋顶上有两抹人影,紧紧的依靠在一起。 这一天,他们等了太久。 “月华,要是炎议回来了该怎么办?”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些很煞风景,可是这是必须要担心的事情,或许这两天他就会回来了。 “你很关心他?”浓浓的醋味的四周蔓延。 “你不也很关心雨妍吗?”想到那日她在山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她的心里就是满满的醋味!“对了,你和她......” “放心吧,醋坛子,我早已在离开的时候将休书交给叔叔让他转交给雨妍了。 听到满意的答案,她开心的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月光映射在她的脸上,折射出幸福的光芒。 某人似乎有些不满:“嗯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噗......”怀里的人儿忍不住笑出声:“你才是醋坛子,我怎么可能会关心他,他害得茉沁这么痛苦,我是担心他发现事实会做出什么事。” 感觉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紧了紧,耳畔传来月华的声音:“放心吧,有我在。” 为什么只要听到这句话,所有的焦躁不安全都消失不见了,只觉得安心。 “起风了,我们进去吧。”白衣男子抱着红衣女子在月下跳下屋顶,衣服随风飘扬,红白相映分外和谐。 “那个,月华,你的房间在......”见月华将自己放到床上之后便去关了门,管自己开始脱起衣服,脸颊开始燃烧。 原本白皙的面庞覆上一片粉红,月华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一步步向她走去。 “那个......你干嘛,不.......不要......过来。”狠狠的吞了口口水,她向后退去。 平日里让人误以为不喜女色的月华,此时像是失了神智般,一步步靠近她。 就在她吓的躲进被窝的时候,某人笑了。“好了,不吓你了,晚上跟你睡,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然后,他继续脱衣服,脱鞋子,上床...... 曼霏就傻傻的看着,不知所措。 “快把鞋子脱了,早些休息。”见她呆呆的看着自己,月华忍不住又想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一颦一笑会如此牵动他的心。 说起他的心,已经很久没痛了呢。 曼霏一边脱鞋子,一边偷瞄躺着的月华。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麻利的脱掉鞋子的外袍,马上钻进了被窝。脸上依旧有些火热。 “那个,如果雅韵和茉沁半夜跑来看见会不会不好......”等了一会儿,身边没有声音。 “睡了?” “呼延月华,你个大笨蛋。” 确定了身边的人已经进入梦乡,曼霏转过身去,趴在枕头上盯着他看。 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看过他,虽然说他和毅哥哥长的一模一样,可她一眼就能认出谁才是月华。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上了月华。 这个如同月光一般的少年。 指尖轻轻的触碰他的鼻尖,微凉的触感让她的手指不禁在他的脸庞游走。她相信,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她注定会和月华在一起,所以炎议假扮月华的时候,她会有那种怪怪的感觉。 忽然,一只手伸向她的腰,感觉到一股力将自己压在了床上,身边的人随即翻身而起。单手撑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曼霏:“既然你不想睡,那我陪你玩?” 视线无意间飘到某人的领口,不知是不是刚才翻身太过用力,领子被扯开了个大口子,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那个......我困了,我们睡吧。”她尴尬的笑笑。 “我不困。”他一脸得意,仿佛一切都是他所料想的一般...... 九十五:恶人归来 屋子静悄悄,两人一上一下僵持了很久。 曼霏本想装睡蒙混过关,可当她闭上眼的时候却感觉到唇上传来一阵触感,软软的,好像是另一个人的唇! 她惊讶的睁开双眼,只见月华的脸被放大了好几倍,可依旧那么美。 他的舌滑进她,互相缠绵着。 不知过了多久,曼霏有些透不过气来了,轻轻的推了推他,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月华舔了舔唇,像是小孩子一般笑着说:“好甜。” 好在现在是晚上,没有人看的到曼霏脸上可疑的红晕。 见她终于不再乱动,他满意的将她搂进怀里,低低的在她耳畔说道:“睡吧。” 为什么看到少爷和曼霏小姐如此亲密自己会难过,这种感觉不应该存在才是啊! 翌日。 天亮了,曼霏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睁开朦胧的睡眼四处看了看,这是哪?等等!在月华的怀里! 想到这,她的脸又开始红了起来。 “啪!”门翻到在地,上面趴着几个人...... 听到动静,月华忙做了起来,将曼霏护到身后。看到他这样的反射性动作,曼霏的心里不禁暖暖的,也不顾一群人趴在地上看着,拉了拉月华:“没事......” 他终于也醒了,疑惑的看着地上那一群人:“你们......趴在地上干嘛?” “那个......我们闹着玩,我先走了!”煦歌尴尬的笑着说完,拉着小言便没了踪影。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花花灵光一闪,马上拉着苏风烨跑了出去,只剩下人生傻傻的站着。 看着床上的两人,他的心又开始难过了起来。这种感觉明明不该存在的啊。 床上的某人似乎没有发现哪里不对,揉着眼睛,疑惑的看着愣在原地的人生。而他身后的曼霏早已红透了双颊,糟了,花花她们定是多想了。“那个......人生,我要更衣了,你......回避一下呗。” 愣在原地的人生终于反应过来,站在原地的只有他一个人了,尴尬的笑了笑,跑了出去,只是心里还是堵堵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见人生走了,她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撅着小嘴命令着看着她红透的双颊发笑的月华:“你快走,我要更衣了!” 本想离去的他突然不想走了,坐在原地邪邪的看着她,凌乱的发丝垂挂在脸上居然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你......你看我干嘛,快走。”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慌,扯过被子,将自己捂得更紧了些,嫩白的脚丫却因被子的拉扯露了出来。他伸手去将它轻轻一拉,一个重心不稳,她倒在了床上。 他将手撑在床上,慢慢的向她爬去:“你要赶我走?” 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床帐轻轻的飘着。见四下无人,无法呼救,只得认命的说:“没......没有啊。”她知道月华是在跟她玩。 “曼霏小姐......付炎议他......”人生慌慌张张的跑进去,看见如此又忙往外跑。边跑暗自哀叹自己今天运气极差。 “等等......炎议他怎么了?”听到人生的话,她用力推开月华,坐了起来。 看到月华那一闪而过的失神的表情,人生的心里满是愧疚。“他回来了......” “总算回来了。”曼霏忙起身穿起了衣服,人生也识趣的退了下去。 当她慌慌张张的换衣服时,床上的某人却不爽的坐着,他知道自己和曼霏的幸福来之不易,可刚刚曼霏听到付炎议就把他推开的感觉,让他非常失落。 “月华,你怎么不换衣服?”她将人生早上送来的干净衣服拿到床边。 他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她忙殷勤的上前去想帮他穿衣服。可他却面无表情的拿过衣服自顾自的穿好之后便走了出去。 曼霏愣在原地,她做错什么了吗? 摇摇头,不管了,先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付炎议一回苏府便向曼霏的屋子走去,沿途上都是异样的目光。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东西啊,只不过是现在这张脸已经不属于他。这断时间,他受尽苦难就是为了得到这张令他又爱又恨的脸。 恨,是因为这张脸不属于自己,所以曼霏爱的也不是自己。而爱,便是因为这张脸能让他得到曼霏。 这是一个多么可悲的事实! 曼霏先是找到了花花,她们正在商讨着要给付炎议一个怎样的结果。她知道,现在的付炎议,没有了雅韵和茉沁这两个把柄,早已不被放在眼里。 “花花......”她忧郁了片刻,还是开口了。 讨论的正开心的花花随意的应了一句,她后面的话将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你们,能放过炎议吗?” 花花第一个跳出来:“为什么?霏霏,他害的雅韵和茉沁那么痛苦......”而且月华哥哥若是知道了曼霏为了他求情,该是多么难过。 没有人知道,屋顶默默的躺着一个人,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虽然心里很难受...... “我知道,我也不会原谅他。”她本不想为他求情的,可从今往后,他就要顶着自己所厌恶的脸度过余生,这对一个人来说已经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了,这样的苦已经够他受的了,又何必夺他性命。 “那我们打断他的手和腿,让他自生自灭吧。”花花揉了揉拳,表示自己很久没有练练手了。 几个人又开始讨论起要怎么收拾他...... 茉沁欢快的跑进屋子,俏皮的喊道:“他来了他来了。” 大家都开始摩拳擦掌,煦歌将小言护到身后,摇着扇子轻声交代:“你不要动手。”视线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她的肚子,被他这么一看,她的脸有些红,吐了吐舌头说:“要你管。” 付炎议满面春风的走进屋子,见大家都在,尴尬的笑了笑。“我回来了,大家都在啊。”回来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人说便直接向曼霏的房间走去了,没想到她不在,寻了半天才知她在此处。 还未等他看清曼霏,便有一人冲了上来抱住了他:“月华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他皱了皱眉,想将她拉开,可他不想在曼霏面前被戳穿。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嗯,这么想我啊。” “当然想。”花花邪邪的笑着。 看到她的笑容,曼霏想到早上月华的表情,心里暗暗的为付炎议默哀。 “好啦,快放手,不然风烨要吃醋了。”付炎议想去和曼霏好好说说话,却因为花花的热情只得站在原地。也就没注意到苏风烨快要变成黑色的脸,若他没有法力尽失,恐怕会让他生不如死吧。 “放手?为什么要放手?”花花依旧那样笑着,笑的他感觉背后阴风阵阵...... 九十五:恶人归来 屋子静悄悄,两人一上一下僵持了很久。 曼霏本想装睡蒙混过关,可当她闭上眼的时候却感觉到唇上传来一阵触感,软软的,好像是另一个人的唇! 她惊讶的睁开双眼,只见月华的脸被放大了好几倍,可依旧那么美。 他的舌滑进她,互相缠绵着。 不知过了多久,曼霏有些透不过气来了,轻轻的推了推他,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月华舔了舔唇,像是小孩子一般笑着说:“好甜。” 好在现在是晚上,没有人看的到曼霏脸上可疑的红晕。 见她终于不再乱动,他满意的将她搂进怀里,低低的在她耳畔说道:“睡吧。” 为什么看到少爷和曼霏小姐如此亲密自己会难过,这种感觉不应该存在才是啊! 翌日。 天亮了,曼霏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睁开朦胧的睡眼四处看了看,这是哪?等等!在月华的怀里! 想到这,她的脸又开始红了起来。 “啪!”门翻到在地,上面趴着几个人...... 听到动静,月华忙做了起来,将曼霏护到身后。看到他这样的反射性动作,曼霏的心里不禁暖暖的,也不顾一群人趴在地上看着,拉了拉月华:“没事......” 他终于也醒了,疑惑的看着地上那一群人:“你们......趴在地上干嘛?” “那个......我们闹着玩,我先走了!”煦歌尴尬的笑着说完,拉着小言便没了踪影。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花花灵光一闪,马上拉着苏风烨跑了出去,只剩下人生傻傻的站着。 看着床上的两人,他的心又开始难过了起来。这种感觉明明不该存在的啊。 床上的某人似乎没有发现哪里不对,揉着眼睛,疑惑的看着愣在原地的人生。而他身后的曼霏早已红透了双颊,糟了,花花她们定是多想了。“那个......人生,我要更衣了,你......回避一下呗。” 愣在原地的人生终于反应过来,站在原地的只有他一个人了,尴尬的笑了笑,跑了出去,只是心里还是堵堵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见人生走了,她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撅着小嘴命令着看着她红透的双颊发笑的月华:“你快走,我要更衣了!” 本想离去的他突然不想走了,坐在原地邪邪的看着她,凌乱的发丝垂挂在脸上居然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你......你看我干嘛,快走。”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慌,扯过被子,将自己捂得更紧了些,嫩白的脚丫却因被子的拉扯露了出来。他伸手去将它轻轻一拉,一个重心不稳,她倒在了床上。 他将手撑在床上,慢慢的向她爬去:“你要赶我走?” 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床帐轻轻的飘着。见四下无人,无法呼救,只得认命的说:“没......没有啊。”她知道月华是在跟她玩。 “曼霏小姐......付炎议他......”人生慌慌张张的跑进去,看见如此又忙往外跑。边跑暗自哀叹自己今天运气极差。 “等等......炎议他怎么了?”听到人生的话,她用力推开月华,坐了起来。 看到月华那一闪而过的失神的表情,人生的心里满是愧疚。“他回来了......” “总算回来了。”曼霏忙起身穿起了衣服,人生也识趣的退了下去。 当她慌慌张张的换衣服时,床上的某人却不爽的坐着,他知道自己和曼霏的幸福来之不易,可刚刚曼霏听到付炎议就把他推开的感觉,让他非常失落。 “月华,你怎么不换衣服?”她将人生早上送来的干净衣服拿到床边。 他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她忙殷勤的上前去想帮他穿衣服。可他却面无表情的拿过衣服自顾自的穿好之后便走了出去。 曼霏愣在原地,她做错什么了吗? 摇摇头,不管了,先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付炎议一回苏府便向曼霏的屋子走去,沿途上都是异样的目光。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东西啊,只不过是现在这张脸已经不属于他。这断时间,他受尽苦难就是为了得到这张令他又爱又恨的脸。 恨,是因为这张脸不属于自己,所以曼霏爱的也不是自己。而爱,便是因为这张脸能让他得到曼霏。 这是一个多么可悲的事实! 曼霏先是找到了花花,她们正在商讨着要给付炎议一个怎样的结果。她知道,现在的付炎议,没有了雅韵和茉沁这两个把柄,早已不被放在眼里。 “花花......”她忧郁了片刻,还是开口了。 讨论的正开心的花花随意的应了一句,她后面的话将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你们,能放过炎议吗?” 花花第一个跳出来:“为什么?霏霏,他害的雅韵和茉沁那么痛苦......”而且月华哥哥若是知道了曼霏为了他求情,该是多么难过。 没有人知道,屋顶默默的躺着一个人,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虽然心里很难受...... “我知道,我也不会原谅他。”她本不想为他求情的,可从今往后,他就要顶着自己所厌恶的脸度过余生,这对一个人来说已经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了,这样的苦已经够他受的了,又何必夺他性命。 “那我们打断他的手和腿,让他自生自灭吧。”花花揉了揉拳,表示自己很久没有练练手了。 几个人又开始讨论起要怎么收拾他...... 茉沁欢快的跑进屋子,俏皮的喊道:“他来了他来了。” 大家都开始摩拳擦掌,煦歌将小言护到身后,摇着扇子轻声交代:“你不要动手。”视线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她的肚子,被他这么一看,她的脸有些红,吐了吐舌头说:“要你管。” 付炎议满面春风的走进屋子,见大家都在,尴尬的笑了笑。“我回来了,大家都在啊。”回来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人说便直接向曼霏的房间走去了,没想到她不在,寻了半天才知她在此处。 还未等他看清曼霏,便有一人冲了上来抱住了他:“月华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他皱了皱眉,想将她拉开,可他不想在曼霏面前被戳穿。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嗯,这么想我啊。” “当然想。”花花邪邪的笑着。 看到她的笑容,曼霏想到早上月华的表情,心里暗暗的为付炎议默哀。 “好啦,快放手,不然风烨要吃醋了。”付炎议想去和曼霏好好说说话,却因为花花的热情只得站在原地。也就没注意到苏风烨快要变成黑色的脸,若他没有法力尽失,恐怕会让他生不如死吧。 “放手?为什么要放手?”花花依旧那样笑着,笑的他感觉背后阴风阵阵...... 九十六:相伴余生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付炎议身上,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花花毫不费力的摔在了地上,那惊恐的眼神不出众人的意料。 “付炎议,当月华哥哥的滋味好吗?”花花一只脚站在付炎议胸膛上,玩着手指调侃道。 听到花花这句话,付炎议嘴巴长的更大了,这么说来,霏霏知道自己是谁了?他疑惑的将头转向曼霏,却看到曼霏一脸担忧的望着门的方向。 “霏霏.....” 听到他在叫自己,曼霏才将视线投到他身上。“炎议,为什么啊?” 最后一点希望被浇灭,他无力的躺在地上,视线变的涣散。霏霏知道了一切,那么就代表自己无法再继续呆在她的身边了。偷来的幸福,终究是要还的。 “那你们杀了我吧。”付炎议闭上双眼,不再动弹。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把茉沁和雅韵害的那么惨,你以为死了好了?”曼霏面无表情的对他说,她那样的表情对他来说,才是最令他痛苦的。 “霏霏......我对不起你,让我死吧,没有你,我活在这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乞求的对曼霏说。 “若你死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曼霏冷冷的说。 他苦笑,活着才是最折磨他的,曼霏果然狠心啊。“若我活着你就会原谅我吗?”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问了。 “不会。”毫不犹豫的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的刺穿了他的心。 花花放在他身上的脚又用力向下踩了踩。“你做梦,你以为你是月华哥哥吗?还和霏霏谈条件。” “花花,放了他吧。”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白衣及地,淡漠的语气表达了他现在的心情。 曼霏见月华终于来了,马上奔到他面前。拉过他的手,将他拉到付炎议的面前。 “炎议,你看清楚了,这个才是月华。我的月华虽然时而淡漠,但他对朋友却一直是真心的。因为他爱我,他可以将我拱手让人,只为我能过的更加幸福。好不容易我们有机会在一起了,他可以为了我和别人生的孩子而抛弃生命。他不会伤我所爱,也不会为了爱不择手段。” 付炎议躺在地上,看着一脸淡漠的月华,笑了笑:“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对茉沁下手。而雅韵,指不定就是他下的手。” 牵着的手握的更紧:“不是他,是林寨主,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原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啊。”付炎议笑的有些疯癫,他恨恨的看着煦歌:“这一切是你谋划好的对不对?” 煦歌无辜的摇着扇子:“我哪有那么聪明。”只是他的脸,的确是他故意让他去找师傅的。 “霏霏.....你和月华哥哥先回去吧,这个人交给我就好,我一定不会让他死掉的。”花花一脸殷勤的想“请”曼霏离开。 她点点头,拉着月华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那双紧紧牵着的双手刺伤了付炎议,那一段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仿佛是一场梦一般。而且,还是一场偷来的梦,现在,该还了。 两个人不说一句话,牵着双手走了很久。 花园里空无一人,曼霏终于不再走了,停下了脚步:“月华......” “恩?”月华轻轻的应道。 “没事,我们去看看干娘吧。”近些日子干娘的身子渐渐变弱,昨日因茉沁的事折腾的有些晚了,还没去看过她呢。 月华默认,两人依旧一言不发的朝墨园走去。那个很久没有回去的园子,不再郁郁葱葱,落叶飘零带着些许秋的气息。 地上的落叶随风游走,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少欢乐时光?看到眼前的场景,月华猛然醒悟,自己为什么会去吃付炎议的醋?和霏霏在一起的时光是多么来之不易! 手心的力道紧了紧,曼霏抬头看他,他微微一笑:“看我干嘛。” “你笑了?”看到他的笑容,她也安心了,定是自己多想了,月华怎么会吃炎议的醋呢。 “不笑难道要哭?”他露出一个微笑。 “妞,哭一个给爷看看。”曼霏霸气的用手挑了挑他的下颚,他嘴角微扬,将她的手拉至背后,整个人都扑进了他的怀里。“怎么样?还要我哭?” “不......不用了......我们快进去吧。”曼霏讪笑着,虽然她不惧恶势力,但是该退步时,还是退一步吧。 墨园还是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多了一份萧条和孤寂。这样的环境和一个老人所形成的气氛,便是满满的寂寞。 白婆婆坐在藤椅上仰天闭目,或许这样便能更加接近自己所祈盼的世界吧。 有些人走了,却永远的活在了另一个人的心里。那个活着的人,依旧能在幻想之中与对方相见,虽然只是幻像...... “干娘.....”两人静静的站在一旁看婆婆看了很久,想到她之前与自己说她自己与爱人之间的故事,她不禁心疼,也有些害怕。 每个在爱里的女子都会有些患得患失,她也不列为。或许八年前她不会如此,可是,她还有几个八年可以等呢? 老人听到呼唤缓缓的睁开双眼,转过头去看她,只见一红一白的两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虽是许久未见,依旧没有多少变化。“霏霏,月华,你们回来了?”她还以为自己会抱着遗憾去见老头子,这......应该不是梦吧? “干娘......”曼霏欢快的奔到白婆婆身边,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好怀念这种母亲的感觉。 “干娘,我回来了。”月华笑着拉起白婆婆的手,心里酸酸的,他知道,方才干娘是在想干爹。是他不孝,这个时候竟不能伴她左右。 看到两人,白婆婆的脸色都变的好了起来。吃力的挽着两人的手站了起来,激动的说:“走......走,进去坐坐,我给你们做菜。” 兴许是因为年事已高,步伐都有些许不稳,颤颤巍巍的扶着两人。 曼霏伸出一只手拭去眼角那滴不易察觉的泪珠,她好怕自己会如同干娘一般。一顿饭,几乎是压抑着情绪吃下来的。 老人家不需要太多,需要的,只是陪伴而已。 告别了干娘之后,两人在花园里散着步。月华见曼霏一路都闷闷不乐没有说话,便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走了很远,直到她停下来,发现身边没人转身一看,月华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 才一眨眼,月华就已站到了她身边:“在想什么呢。” 揪着红色的水袖,似乎纠结了很久,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本想叫你要等我死了之后再死,可又觉得这样对你太过残忍,谁又受得了这相思之苦呢。” “不用担心,我一定比你晚死,而且,我会在你离开之后马上结束自己的生命。”他轻松的说着这个沉重的话题。 她笑了,自己在瞎担心什么呢,八年了,想了八年还不够吗? 九十六:相伴余生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付炎议身上,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花花毫不费力的摔在了地上,那惊恐的眼神不出众人的意料。 “付炎议,当月华哥哥的滋味好吗?”花花一只脚站在付炎议胸膛上,玩着手指调侃道。 听到花花这句话,付炎议嘴巴长的更大了,这么说来,霏霏知道自己是谁了?他疑惑的将头转向曼霏,却看到曼霏一脸担忧的望着门的方向。 “霏霏.....” 听到他在叫自己,曼霏才将视线投到他身上。“炎议,为什么啊?” 最后一点希望被浇灭,他无力的躺在地上,视线变的涣散。霏霏知道了一切,那么就代表自己无法再继续呆在她的身边了。偷来的幸福,终究是要还的。 “那你们杀了我吧。”付炎议闭上双眼,不再动弹。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把茉沁和雅韵害的那么惨,你以为死了好了?”曼霏面无表情的对他说,她那样的表情对他来说,才是最令他痛苦的。 “霏霏......我对不起你,让我死吧,没有你,我活在这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乞求的对曼霏说。 “若你死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曼霏冷冷的说。 他苦笑,活着才是最折磨他的,曼霏果然狠心啊。“若我活着你就会原谅我吗?”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问了。 “不会。”毫不犹豫的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的刺穿了他的心。 花花放在他身上的脚又用力向下踩了踩。“你做梦,你以为你是月华哥哥吗?还和霏霏谈条件。” “花花,放了他吧。”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白衣及地,淡漠的语气表达了他现在的心情。 曼霏见月华终于来了,马上奔到他面前。拉过他的手,将他拉到付炎议的面前。 “炎议,你看清楚了,这个才是月华。我的月华虽然时而淡漠,但他对朋友却一直是真心的。因为他爱我,他可以将我拱手让人,只为我能过的更加幸福。好不容易我们有机会在一起了,他可以为了我和别人生的孩子而抛弃生命。他不会伤我所爱,也不会为了爱不择手段。” 付炎议躺在地上,看着一脸淡漠的月华,笑了笑:“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对茉沁下手。而雅韵,指不定就是他下的手。” 牵着的手握的更紧:“不是他,是林寨主,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原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啊。”付炎议笑的有些疯癫,他恨恨的看着煦歌:“这一切是你谋划好的对不对?” 煦歌无辜的摇着扇子:“我哪有那么聪明。”只是他的脸,的确是他故意让他去找师傅的。 “霏霏.....你和月华哥哥先回去吧,这个人交给我就好,我一定不会让他死掉的。”花花一脸殷勤的想“请”曼霏离开。 她点点头,拉着月华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那双紧紧牵着的双手刺伤了付炎议,那一段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仿佛是一场梦一般。而且,还是一场偷来的梦,现在,该还了。 两个人不说一句话,牵着双手走了很久。 花园里空无一人,曼霏终于不再走了,停下了脚步:“月华......” “恩?”月华轻轻的应道。 “没事,我们去看看干娘吧。”近些日子干娘的身子渐渐变弱,昨日因茉沁的事折腾的有些晚了,还没去看过她呢。 月华默认,两人依旧一言不发的朝墨园走去。那个很久没有回去的园子,不再郁郁葱葱,落叶飘零带着些许秋的气息。 地上的落叶随风游走,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少欢乐时光?看到眼前的场景,月华猛然醒悟,自己为什么会去吃付炎议的醋?和霏霏在一起的时光是多么来之不易! 手心的力道紧了紧,曼霏抬头看他,他微微一笑:“看我干嘛。” “你笑了?”看到他的笑容,她也安心了,定是自己多想了,月华怎么会吃炎议的醋呢。 “不笑难道要哭?”他露出一个微笑。 “妞,哭一个给爷看看。”曼霏霸气的用手挑了挑他的下颚,他嘴角微扬,将她的手拉至背后,整个人都扑进了他的怀里。“怎么样?还要我哭?” “不......不用了......我们快进去吧。”曼霏讪笑着,虽然她不惧恶势力,但是该退步时,还是退一步吧。 墨园还是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多了一份萧条和孤寂。这样的环境和一个老人所形成的气氛,便是满满的寂寞。 白婆婆坐在藤椅上仰天闭目,或许这样便能更加接近自己所祈盼的世界吧。 有些人走了,却永远的活在了另一个人的心里。那个活着的人,依旧能在幻想之中与对方相见,虽然只是幻像...... “干娘.....”两人静静的站在一旁看婆婆看了很久,想到她之前与自己说她自己与爱人之间的故事,她不禁心疼,也有些害怕。 每个在爱里的女子都会有些患得患失,她也不列为。或许八年前她不会如此,可是,她还有几个八年可以等呢? 老人听到呼唤缓缓的睁开双眼,转过头去看她,只见一红一白的两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虽是许久未见,依旧没有多少变化。“霏霏,月华,你们回来了?”她还以为自己会抱着遗憾去见老头子,这......应该不是梦吧? “干娘......”曼霏欢快的奔到白婆婆身边,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好怀念这种母亲的感觉。 “干娘,我回来了。”月华笑着拉起白婆婆的手,心里酸酸的,他知道,方才干娘是在想干爹。是他不孝,这个时候竟不能伴她左右。 看到两人,白婆婆的脸色都变的好了起来。吃力的挽着两人的手站了起来,激动的说:“走......走,进去坐坐,我给你们做菜。” 兴许是因为年事已高,步伐都有些许不稳,颤颤巍巍的扶着两人。 曼霏伸出一只手拭去眼角那滴不易察觉的泪珠,她好怕自己会如同干娘一般。一顿饭,几乎是压抑着情绪吃下来的。 老人家不需要太多,需要的,只是陪伴而已。 告别了干娘之后,两人在花园里散着步。月华见曼霏一路都闷闷不乐没有说话,便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走了很远,直到她停下来,发现身边没人转身一看,月华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 才一眨眼,月华就已站到了她身边:“在想什么呢。” 揪着红色的水袖,似乎纠结了很久,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本想叫你要等我死了之后再死,可又觉得这样对你太过残忍,谁又受得了这相思之苦呢。” “不用担心,我一定比你晚死,而且,我会在你离开之后马上结束自己的生命。”他轻松的说着这个沉重的话题。 她笑了,自己在瞎担心什么呢,八年了,想了八年还不够吗? 九十七:无不散之席 万物都如尘埃,只能漂浮在空气之中,静静的看着一切发生。没有后退的机会,有的,仅是接受。 既然一切都过去了,便是新生。 两人静静的走着,默契的都一语不发。转角处,一个人影闪过。 “月华......”她左看右看,似乎没什么异样。“嗯?”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只见曼霏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方才有看到什么东西从前面闪过吗?”见月华淡定的模样,莫非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没......没有啊。”月华也左顾右盼,四周似乎只有她们俩。 曼霏捋了捋自己的发丝,刚刚确实有啊,怎可能会是幻象!说不定,是谁要整她,想着,便贼笑着向前走去。 猛的一个转身,只见煦歌奸笑着张开双手,似乎想做什么,被发现的他惊呆了。忙放下手,尴尬的笑着说:“你们......你们也在这啊。”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没吓到她们就算了,居然还被抓住了。 看他那摸样,月华明白了,偷笑着说:“看你平日正正经经,没想到竟会做这种偷偷摸摸之事。” “嘿嘿......那个,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我只是有事想告知你们一下,没想到你们俩在一起,就想开个玩笑。”煦歌拿出他那把折扇,不停的扇着:“那个......你别这么看我。” 终于,他受不了曼霏那探索的目光了,见月华只是站在她身后笑着看着他,他吞了口口水。 “说吧,什么事?”曼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那个......我要娶小言。” “真的吗?你终于下决心了?太棒了。”见曼霏那兴奋的模样,他悻悻的说:“还有......小言她......有了。” 茉沁和雅韵手牵手刚想踏进苏府的门,却似乎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大喝:“什么?!” 是谁的声音如此洪亮?两人惊呆了。 某处的转角处,一抹红影被人按在柱子上。“嘘......别喊啊。” 曼霏生气的掰开他的手:“你怎么可以对小言......你不会是因此才要娶她的吧?” “不......我早就想娶她了,只是没时间和大家提,还有,我们想成亲之后离开苏府。”不能再一直赖在别人家了,他要带着小言,踏遍百川。 “你们要走?”月华见曼霏惊呆的模样,替她问出了她想问的话。 虽然早就知道会分离,没想到竟如此之快。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是知道的,但是提到分别难免会有些难过。 “嗯,这是我们的约定,希望我们此生还有机会再见。”煦歌笑笑,说起分别他也会有些不舍呢。终于知道为什么小言叫自己过来跟曼霏说了,怕是不想面对这样的场面吧。 曼霏一人是惊呆的模样,消息量太多,她有些反应不来。“那个......你们还会回来吗?” “若有机会,定会回来看你们。”他笑笑“花花她们,我已经告诉她了,我们只要一个简洁的婚礼便可。” “恭喜你们。”曼霏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 月华走到她的身后,拍拍她的肩,另一只手轻捶了一下煦歌的胸膛:“恭喜。” 见到两人的模样煦歌坏笑着说:“既然话带到了,那么我便先离去了。”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即转过身来笑着说:“既然我们要走了,那么你们要和我们一起成亲吗?我想小言应该不会介意。” “谁要嫁给他了。”曼霏冲他吐了吐舌头。 看到月华危险的目光,煦歌拔腿就跑,他可不敢得罪他。 “跑什么呀,话还没说完呢。”曼霏冲他的背影喊着,他却头也不回,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叫唤。 “你......不想嫁给我?”身后传来某人温柔的问候。 糟了,刚刚自己说不想嫁给月华定是都被听了去。“怎么会呢。”她殷勤的笑着。 “那......我们要成亲吗?”危险的气息在身边弥漫,她忙点头:“要.......要,那个,既然煦歌和小言急着成亲,我们快去帮忙准备些什么吧。” 看她那逃命似的模样,嘴角勾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几日后 苏府内到处张灯结彩,满是喜气。众人脸上都满是笑意,带着各自祝福来到苏府。 高堂之上的两个空位没人坐。 “花花,干娘不是说好要来的吗?怎未见她人?”曼霏环顾了四圈,依然没看到干娘的身影。不是说好要坐在高堂之上的吗? “许是身体不舒服罢,你快些来帮我,等我们闲下了去墨园看看她老人家吧。”花花忙碌的穿梭在人群之中。 不安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干娘没事吧,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今日的曼霏不再穿着艳丽的红衫,只是穿着淡淡的粉色罗裙,今日的主角是小言,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落了别人口舌。 煦歌穿着大红喜服一出现,众人便将他团团围住,各个都要与他敬酒,好热闹。 或许有一天,月华也会为自己穿上大红喜袍,站在众人之中接受着属于他们的祝福。想着,心里居然还有些许期待。 “想什么呢?”白影飘到她身边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跳,居然在自己想他的时候突然出现。“没......没什么。”她躲着他探寻的目光。 突然感到腰间一紧,双脚腾空,她恍然看看四周。不再是喧嚣的苏府,而是静谧的夜空。 “里面太吵。”月华淡淡的说。 两人依偎着看着天,还记得曾经两人一墙之隔也能相互安慰,赏月,听琴。 “对了......月华,我记得你曾经说有首歌要教我,现在教我吧。”虽然曾经很排斥去想念往事,可看到今晚的月光忽然想起了曾经那个会让她流泪的曲子。 “好,下次。”梦千年吗?他也很想弹给她听呢,她居然还记得。 朦胧的月光将两人笼罩,完全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 暗处的某人紧握拳头,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他们还能如此幸福,而自己,却落得如此下场。不甘心! “霏霏,月华,快下来,不好了。”下面传来花花焦急的声音,听到她焦急的呼唤,月华忙抱起曼霏跳了下去。 “怎么了?”曼霏见花花焦急的模样有些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花花急的眼泪都快留出来了:“干娘她......” 九十七:无不散之席 万物都如尘埃,只能漂浮在空气之中,静静的看着一切发生。没有后退的机会,有的,仅是接受。 既然一切都过去了,便是新生。 两人静静的走着,默契的都一语不发。转角处,一个人影闪过。 “月华......”她左看右看,似乎没什么异样。“嗯?”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只见曼霏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方才有看到什么东西从前面闪过吗?”见月华淡定的模样,莫非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没......没有啊。”月华也左顾右盼,四周似乎只有她们俩。 曼霏捋了捋自己的发丝,刚刚确实有啊,怎可能会是幻象!说不定,是谁要整她,想着,便贼笑着向前走去。 猛的一个转身,只见煦歌奸笑着张开双手,似乎想做什么,被发现的他惊呆了。忙放下手,尴尬的笑着说:“你们......你们也在这啊。”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没吓到她们就算了,居然还被抓住了。 看他那摸样,月华明白了,偷笑着说:“看你平日正正经经,没想到竟会做这种偷偷摸摸之事。” “嘿嘿......那个,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我只是有事想告知你们一下,没想到你们俩在一起,就想开个玩笑。”煦歌拿出他那把折扇,不停的扇着:“那个......你别这么看我。” 终于,他受不了曼霏那探索的目光了,见月华只是站在她身后笑着看着他,他吞了口口水。 “说吧,什么事?”曼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那个......我要娶小言。” “真的吗?你终于下决心了?太棒了。”见曼霏那兴奋的模样,他悻悻的说:“还有......小言她......有了。” 茉沁和雅韵手牵手刚想踏进苏府的门,却似乎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大喝:“什么?!” 是谁的声音如此洪亮?两人惊呆了。 某处的转角处,一抹红影被人按在柱子上。“嘘......别喊啊。” 曼霏生气的掰开他的手:“你怎么可以对小言......你不会是因此才要娶她的吧?” “不......我早就想娶她了,只是没时间和大家提,还有,我们想成亲之后离开苏府。”不能再一直赖在别人家了,他要带着小言,踏遍百川。 “你们要走?”月华见曼霏惊呆的模样,替她问出了她想问的话。 虽然早就知道会分离,没想到竟如此之快。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是知道的,但是提到分别难免会有些难过。 “嗯,这是我们的约定,希望我们此生还有机会再见。”煦歌笑笑,说起分别他也会有些不舍呢。终于知道为什么小言叫自己过来跟曼霏说了,怕是不想面对这样的场面吧。 曼霏一人是惊呆的模样,消息量太多,她有些反应不来。“那个......你们还会回来吗?” “若有机会,定会回来看你们。”他笑笑“花花她们,我已经告诉她了,我们只要一个简洁的婚礼便可。” “恭喜你们。”曼霏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 月华走到她的身后,拍拍她的肩,另一只手轻捶了一下煦歌的胸膛:“恭喜。” 见到两人的模样煦歌坏笑着说:“既然话带到了,那么我便先离去了。”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即转过身来笑着说:“既然我们要走了,那么你们要和我们一起成亲吗?我想小言应该不会介意。” “谁要嫁给他了。”曼霏冲他吐了吐舌头。 看到月华危险的目光,煦歌拔腿就跑,他可不敢得罪他。 “跑什么呀,话还没说完呢。”曼霏冲他的背影喊着,他却头也不回,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叫唤。 “你......不想嫁给我?”身后传来某人温柔的问候。 糟了,刚刚自己说不想嫁给月华定是都被听了去。“怎么会呢。”她殷勤的笑着。 “那......我们要成亲吗?”危险的气息在身边弥漫,她忙点头:“要.......要,那个,既然煦歌和小言急着成亲,我们快去帮忙准备些什么吧。” 看她那逃命似的模样,嘴角勾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几日后 苏府内到处张灯结彩,满是喜气。众人脸上都满是笑意,带着各自祝福来到苏府。 高堂之上的两个空位没人坐。 “花花,干娘不是说好要来的吗?怎未见她人?”曼霏环顾了四圈,依然没看到干娘的身影。不是说好要坐在高堂之上的吗? “许是身体不舒服罢,你快些来帮我,等我们闲下了去墨园看看她老人家吧。”花花忙碌的穿梭在人群之中。 不安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干娘没事吧,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今日的曼霏不再穿着艳丽的红衫,只是穿着淡淡的粉色罗裙,今日的主角是小言,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落了别人口舌。 煦歌穿着大红喜服一出现,众人便将他团团围住,各个都要与他敬酒,好热闹。 或许有一天,月华也会为自己穿上大红喜袍,站在众人之中接受着属于他们的祝福。想着,心里居然还有些许期待。 “想什么呢?”白影飘到她身边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跳,居然在自己想他的时候突然出现。“没......没什么。”她躲着他探寻的目光。 突然感到腰间一紧,双脚腾空,她恍然看看四周。不再是喧嚣的苏府,而是静谧的夜空。 “里面太吵。”月华淡淡的说。 两人依偎着看着天,还记得曾经两人一墙之隔也能相互安慰,赏月,听琴。 “对了......月华,我记得你曾经说有首歌要教我,现在教我吧。”虽然曾经很排斥去想念往事,可看到今晚的月光忽然想起了曾经那个会让她流泪的曲子。 “好,下次。”梦千年吗?他也很想弹给她听呢,她居然还记得。 朦胧的月光将两人笼罩,完全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 暗处的某人紧握拳头,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他们还能如此幸福,而自己,却落得如此下场。不甘心! “霏霏,月华,快下来,不好了。”下面传来花花焦急的声音,听到她焦急的呼唤,月华忙抱起曼霏跳了下去。 “怎么了?”曼霏见花花焦急的模样有些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花花急的眼泪都快留出来了:“干娘她......” 九十八:世事无常 只觉得一阵风吹过,身旁的白影从眼前闪过,刚刚还挂着笑容的脸瞬间僵住。刚刚花花说什么?这不可能!干娘怎么会去世......昨日去送饭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不相信,也不要相信! 她疯了般抓住花花的双手,泪水漫过眼眶:“花花,你骗我对不对?” “霏霏......”无奈的呼唤,只觉得身体的力气被抽离,她无力的跪下,或许这样干娘便能见到她所爱的人。 可是,她真的舍得这样抛下他们吗? 都说世事无常,却没想到,仅是一日之隔,曾经的笑颜只能在回忆里出现。 “不过......”花花似乎想到了什么:“奇怪的是,干娘为什么会躺在墨园的门口,而且似乎是很吃力的爬出来的。” “墨园的门口?!”曼霏心里有些不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干娘为什么会想爬出墨园! “对啊,不然也不会被人生发现。今日本是很忙的,人生也因无意间经过那条路才会发现的。”本是没多想,可看曼霏着模样,想想似乎有哪里不对。 “走。”拂袖拭去眼角的泪水,曼霏迅速起身,拉着花花便往墨园的方向跑去。 等她们跑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里面了,除却煦歌和小言。 今日是他们的大喜,大家不想破坏了他们的心情。 前些日子还为他们做菜的白婆婆安详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干娘......我肚子饿了,好想吃你做的饭,你快起来为我做饭好不好?”她像是失了魂一般慢慢走近床,如果再见是必然,她只想好好的和她道别,祝福她和她的他。 执起她冰冷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多希望自己的温度能传到她的身上,然后她睁开双眼告诉他们自己只是晕了过去而已。那皱着的眉毛,无论她如何去抚平终究不平。 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故作淡然的说:“霏霏......干娘是找干爹去了,你别难过......”他不是不难过,不过或许离去对干娘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她追了干爹那么多年,却只能阴阳两隔,该有多痛苦。 这种苦,他最明白。 “可是月华,她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连说也不说一声,就连一点预兆都没有。”她依然不愿意相信干娘的离去,这会不会只是她的一个噩梦,醒来一切都还是好好的。 花花看到曼霏如此难过的样子本想上前安慰,却被苏风烨拉住,用手势叫大家离开,也便拉着花花出去了。 很久......月华都没出声,他也想不通。早上干娘还说会去煦歌的喜堂呢,还以为她只是身体不舒服便不去了,他没想到,早上的一别便是永别。 他还记得自己刚刚赶来墨园的时候,大家都看着干娘趴在地上的模样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能清楚的记得,干娘那姿势似乎是拼了命想爬出墨园。 可是,为什么呢? “月华.......” “霏霏......”两人异口同声的呼唤对方的名字。 “你先说......” “你先说......”又是异口同声。 见此,月华也不说了,握住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你说。” 靠在他的肩膀特别安心,这是曼霏一直以来最深刻的印象。她庆幸自己身边有个他:“我觉得干娘的死,有些蹊跷。” 她的话也正中月华的心:“我也觉得,可是,会有谁想要干娘的命呢?” 两人想了很久,依旧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 “是我。”阴森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声音再熟悉不过。是雨妍。 两人都惊慌的起身,转过头去便看到雨妍站在门口,美貌依旧,不过多了一份不屑与邪恶。 看到她站在门口宣布着自己所作所为,曼霏想上去打她,看到她夺走一个无辜的生命似乎只是踩死了一只小虫般不屑的表情,她的心有些从未有过的愤怒。 就算是她曾经将雅香丢下山崖,她也没有愤怒过,那时候只是难过,无尽的难过...... “为什么?”月华紧紧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他的身边。 那双紧紧牵着的手似乎是导火索,雨妍的眼睛瞪的灯笼般。 “为什么?呵呵,呼延月华,为什么这种事情需要问我吗?你自己不清楚吗?”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没有那次雨天的初遇。若没有那次初遇,或许现在的她只是结束了自己的卖艺生涯,随便找个人便把自己嫁了。 可是没有如果,她早已万劫不复了,在那个雨天。 “你为什么要对干娘下手!她是无辜的!”泪水在眼角滑落,这个叫雨妍的女人,从最开始见面就找自己的麻烦,直到现在,每次说话时都带着刺。她习惯了,无所谓了。可是,为什么要对一个无辜的老人下手呢! “无辜?只要看到你这痛苦的表情,无辜又算什么呢?”她嚣张的笑着,若不是月华拉着曼霏,她真的很想冲上去,狠狠的给雨妍一个巴掌。 她是疯了吗?为了复仇,连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 “柳雨妍,你凭什么夺取一个人的生命,若你想看我痛苦的模样,你大可在我身上下手啊。”曼霏那疯了的模样看的月华满是心疼,他从未见过曼霏如此抓狂的表情。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什么是凭什么的?只要我高兴了,我想做什么便要做什么。”她笑的有些疯,若是没有方才的对话,他们一定会以为她定是疯了。 是啊,这个充满感情,也带满仇恨的世界。她也不喜欢。 那痛苦的模样尽收眼底,雨妍得意的转身,本想离去,却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调皮的笑着对曼霏说:“我说曼霏啊,以后你要小心了哦,只要是你喜欢的,你珍惜的,我都会帮你毁掉。就算是月华,我也会。” “不许对其他人下手。”他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曼霏那痛苦的模样,他是再也不要看到了。 让她流泪的只能是他,而且只能让她流幸福的泪。 一定。 “我一定不会对曼霏下手的,我还没看够她痛苦的模样呢。至于别人嘛,我考虑考虑。”她丢下一句话边蹦跶走了。 “霏霏霏霏......”花花冲进屋子,挡去了她刚刚观察的方向,也便去看她了。“怎么了吗?” “小锦她不见了,茉沁和雅韵我也没找到......” 九十八:世事无常 只觉得一阵风吹过,身旁的白影从眼前闪过,刚刚还挂着笑容的脸瞬间僵住。刚刚花花说什么?这不可能!干娘怎么会去世......昨日去送饭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不相信,也不要相信! 她疯了般抓住花花的双手,泪水漫过眼眶:“花花,你骗我对不对?” “霏霏......”无奈的呼唤,只觉得身体的力气被抽离,她无力的跪下,或许这样干娘便能见到她所爱的人。 可是,她真的舍得这样抛下他们吗? 都说世事无常,却没想到,仅是一日之隔,曾经的笑颜只能在回忆里出现。 “不过......”花花似乎想到了什么:“奇怪的是,干娘为什么会躺在墨园的门口,而且似乎是很吃力的爬出来的。” “墨园的门口?!”曼霏心里有些不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干娘为什么会想爬出墨园! “对啊,不然也不会被人生发现。今日本是很忙的,人生也因无意间经过那条路才会发现的。”本是没多想,可看曼霏着模样,想想似乎有哪里不对。 “走。”拂袖拭去眼角的泪水,曼霏迅速起身,拉着花花便往墨园的方向跑去。 等她们跑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里面了,除却煦歌和小言。 今日是他们的大喜,大家不想破坏了他们的心情。 前些日子还为他们做菜的白婆婆安详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干娘......我肚子饿了,好想吃你做的饭,你快起来为我做饭好不好?”她像是失了魂一般慢慢走近床,如果再见是必然,她只想好好的和她道别,祝福她和她的他。 执起她冰冷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多希望自己的温度能传到她的身上,然后她睁开双眼告诉他们自己只是晕了过去而已。那皱着的眉毛,无论她如何去抚平终究不平。 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故作淡然的说:“霏霏......干娘是找干爹去了,你别难过......”他不是不难过,不过或许离去对干娘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她追了干爹那么多年,却只能阴阳两隔,该有多痛苦。 这种苦,他最明白。 “可是月华,她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连说也不说一声,就连一点预兆都没有。”她依然不愿意相信干娘的离去,这会不会只是她的一个噩梦,醒来一切都还是好好的。 花花看到曼霏如此难过的样子本想上前安慰,却被苏风烨拉住,用手势叫大家离开,也便拉着花花出去了。 很久......月华都没出声,他也想不通。早上干娘还说会去煦歌的喜堂呢,还以为她只是身体不舒服便不去了,他没想到,早上的一别便是永别。 他还记得自己刚刚赶来墨园的时候,大家都看着干娘趴在地上的模样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能清楚的记得,干娘那姿势似乎是拼了命想爬出墨园。 可是,为什么呢? “月华.......” “霏霏......”两人异口同声的呼唤对方的名字。 “你先说......” “你先说......”又是异口同声。 见此,月华也不说了,握住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你说。” 靠在他的肩膀特别安心,这是曼霏一直以来最深刻的印象。她庆幸自己身边有个他:“我觉得干娘的死,有些蹊跷。” 她的话也正中月华的心:“我也觉得,可是,会有谁想要干娘的命呢?” 两人想了很久,依旧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 “是我。”阴森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声音再熟悉不过。是雨妍。 两人都惊慌的起身,转过头去便看到雨妍站在门口,美貌依旧,不过多了一份不屑与邪恶。 看到她站在门口宣布着自己所作所为,曼霏想上去打她,看到她夺走一个无辜的生命似乎只是踩死了一只小虫般不屑的表情,她的心有些从未有过的愤怒。 就算是她曾经将雅香丢下山崖,她也没有愤怒过,那时候只是难过,无尽的难过...... “为什么?”月华紧紧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他的身边。 那双紧紧牵着的手似乎是导火索,雨妍的眼睛瞪的灯笼般。 “为什么?呵呵,呼延月华,为什么这种事情需要问我吗?你自己不清楚吗?”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没有那次雨天的初遇。若没有那次初遇,或许现在的她只是结束了自己的卖艺生涯,随便找个人便把自己嫁了。 可是没有如果,她早已万劫不复了,在那个雨天。 “你为什么要对干娘下手!她是无辜的!”泪水在眼角滑落,这个叫雨妍的女人,从最开始见面就找自己的麻烦,直到现在,每次说话时都带着刺。她习惯了,无所谓了。可是,为什么要对一个无辜的老人下手呢! “无辜?只要看到你这痛苦的表情,无辜又算什么呢?”她嚣张的笑着,若不是月华拉着曼霏,她真的很想冲上去,狠狠的给雨妍一个巴掌。 她是疯了吗?为了复仇,连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 “柳雨妍,你凭什么夺取一个人的生命,若你想看我痛苦的模样,你大可在我身上下手啊。”曼霏那疯了的模样看的月华满是心疼,他从未见过曼霏如此抓狂的表情。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什么是凭什么的?只要我高兴了,我想做什么便要做什么。”她笑的有些疯,若是没有方才的对话,他们一定会以为她定是疯了。 是啊,这个充满感情,也带满仇恨的世界。她也不喜欢。 那痛苦的模样尽收眼底,雨妍得意的转身,本想离去,却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调皮的笑着对曼霏说:“我说曼霏啊,以后你要小心了哦,只要是你喜欢的,你珍惜的,我都会帮你毁掉。就算是月华,我也会。” “不许对其他人下手。”他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曼霏那痛苦的模样,他是再也不要看到了。 让她流泪的只能是他,而且只能让她流幸福的泪。 一定。 “我一定不会对曼霏下手的,我还没看够她痛苦的模样呢。至于别人嘛,我考虑考虑。”她丢下一句话边蹦跶走了。 “霏霏霏霏......”花花冲进屋子,挡去了她刚刚观察的方向,也便去看她了。“怎么了吗?” “小锦她不见了,茉沁和雅韵我也没找到......” 九十九:落叶归根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想起雨妍方才留下的话,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她已经失去干娘了,不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只觉得后颈一阵酸痛,眼前越来越模糊,渐渐......没了知觉...... 恍惚之间感觉到自己在某个人的温软的怀抱里,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一个梦。 醒来之时眼前有一个小脑袋仔细的盯着她看。是茉沁吗?还是雅韵?早上的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娘亲......”稚嫩的话语传到她的耳里,噢,是茉沁啊。“茉......茉沁?” 刚开口就感觉到一阵撞击,怀里探出一颗小脑袋。“娘亲......你终于醒了,吓死茉沁和姐姐了,都怪爹爹......” 怪爹爹......?她怎么听不懂......只记得自己在担心茉沁和雅韵出事便想出去寻,结果后颈传来一阵酸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个时候在她后面的是......月华! “哎呀,爹爹你轻点嘛。”小东西被一个白衣男子拎起,清楚的听到轻微的开门声,随即便是很大一声关门声。“爹爹......你!”外面传来茉沁的哭嚎声。 月华何时变的如此暴力?她记得他是一个对任何事都淡然处之的呼延月华啊...... 窗外的光被一抹身影挡了去,她才总算是睁开了眼。只见月华静静的坐在床头,对她温柔的笑着。那笑容,总有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那个......月华,你......你有事吗?”为什么明明想质问他为什么要打晕自己的,竟对他如此狗腿了起来。 “陆曼霏,你就不能好好的待在我的身后吗?如果你出事知道我会有多担心吗?还是你以为我没有能力去保护你和茉沁她们?”他依然笑着,还是那种温柔的笑,此刻这笑竟比怒吼还恐怖。 用力的吞了口口水,忙从床上跳了起来,拉着他的袖子就开始撒娇:“没......没有啊,月华最好了,我肚子饿了。” 她知道月华会保护她,正是因为她知道,所以才敢站在他的面前对别人放肆。从未见过月华生气的模样,她宁愿他凶她也不要如此。 感觉到手臂从自己的怀里抽离,曼霏愣住了。 只见他缓缓走向桌子,从一个竹篮里端出各色菜式,见某人迟迟未来,淡淡开口:“还不吃饭?” 原来是叫她吃饭啊!“吃......吃......!”忙套上鞋子向桌子冲去...... 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月华不悦的起身去开门。 还未见到人就感觉到有人闪进屋子,曼霏抬头一看:“煦歌?你怎么来了?” 月华无奈的摇摇头,关上门走了回来。 “好啊曼霏,我都要走了你们竟然不送我,还躲在屋子里偷吃。”煦歌调笑的看着满嘴饭菜的曼霏。 “你们不是打算等干娘葬礼结束再走吗?”月华的话刚说出口,煦歌就有揍人的冲动,本想骗骗曼霏竟然被戳穿了! 干娘的葬礼......?不是说只是一个梦吗?干娘她...... 不可能的,她醒来的时候茉沁还在的,怎么可能会有事!她想起了雨妍说的话,心里堵堵的。 “曼霏......”看到一双大手在自己眼前摇晃,她直接拍去那双手:“干嘛......小言呢?我都好久没看到她了。” 提起小言,某人的脸竟有些红:“她......她还在睡,晚些我会叫她来找你。” “哦~”曼霏坏笑着盯着他看,刚低头吞下一口饭,抬起头继续笑着说:“我说煦歌啊,诶?煦歌人呢?” 见这模样,月华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管是曼珠还是曼霏,都那么美,让他那么想靠近。 可是就是因为想靠近,就越是害怕。曾经只是以为不得到就不会失去,所以一直躲着曼霏,可此时,他只想要好好的珍惜,即使哪天失去了,也庆幸曾经拥有。 “你不生气了?”曼霏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我没生气,我只是害怕失去。”夹起一块肉,塞进她的嘴里。 半月后。 白婆婆离去的悲伤终于有些散去,雨妍也没再出现。一切似乎真的只是一场梦,有时候,有些人的离去不会轻易的被发现,只是偶尔翻起东西时,会突然发现,那人已不在自己身边好久。 她不想去想雨妍去哪里了,只是知道,或许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出现了。或许只是活在某个角落里,默默的承受着悲伤。 爱上一个人没有错,但是强求的爱,是没有用的。 九十九:落叶归根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想起雨妍方才留下的话,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她已经失去干娘了,不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只觉得后颈一阵酸痛,眼前越来越模糊,渐渐......没了知觉...... 恍惚之间感觉到自己在某个人的温软的怀抱里,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一个梦。 醒来之时眼前有一个小脑袋仔细的盯着她看。是茉沁吗?还是雅韵?早上的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娘亲......”稚嫩的话语传到她的耳里,噢,是茉沁啊。“茉......茉沁?” 刚开口就感觉到一阵撞击,怀里探出一颗小脑袋。“娘亲......你终于醒了,吓死茉沁和姐姐了,都怪爹爹......” 怪爹爹......?她怎么听不懂......只记得自己在担心茉沁和雅韵出事便想出去寻,结果后颈传来一阵酸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个时候在她后面的是......月华! “哎呀,爹爹你轻点嘛。”小东西被一个白衣男子拎起,清楚的听到轻微的开门声,随即便是很大一声关门声。“爹爹......你!”外面传来茉沁的哭嚎声。 月华何时变的如此暴力?她记得他是一个对任何事都淡然处之的呼延月华啊...... 窗外的光被一抹身影挡了去,她才总算是睁开了眼。只见月华静静的坐在床头,对她温柔的笑着。那笑容,总有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那个......月华,你......你有事吗?”为什么明明想质问他为什么要打晕自己的,竟对他如此狗腿了起来。 “陆曼霏,你就不能好好的待在我的身后吗?如果你出事知道我会有多担心吗?还是你以为我没有能力去保护你和茉沁她们?”他依然笑着,还是那种温柔的笑,此刻这笑竟比怒吼还恐怖。 用力的吞了口口水,忙从床上跳了起来,拉着他的袖子就开始撒娇:“没......没有啊,月华最好了,我肚子饿了。” 她知道月华会保护她,正是因为她知道,所以才敢站在他的面前对别人放肆。从未见过月华生气的模样,她宁愿他凶她也不要如此。 感觉到手臂从自己的怀里抽离,曼霏愣住了。 只见他缓缓走向桌子,从一个竹篮里端出各色菜式,见某人迟迟未来,淡淡开口:“还不吃饭?” 原来是叫她吃饭啊!“吃......吃......!”忙套上鞋子向桌子冲去...... 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月华不悦的起身去开门。 还未见到人就感觉到有人闪进屋子,曼霏抬头一看:“煦歌?你怎么来了?” 月华无奈的摇摇头,关上门走了回来。 “好啊曼霏,我都要走了你们竟然不送我,还躲在屋子里偷吃。”煦歌调笑的看着满嘴饭菜的曼霏。 “你们不是打算等干娘葬礼结束再走吗?”月华的话刚说出口,煦歌就有揍人的冲动,本想骗骗曼霏竟然被戳穿了! 干娘的葬礼......?不是说只是一个梦吗?干娘她...... 不可能的,她醒来的时候茉沁还在的,怎么可能会有事!她想起了雨妍说的话,心里堵堵的。 “曼霏......”看到一双大手在自己眼前摇晃,她直接拍去那双手:“干嘛......小言呢?我都好久没看到她了。” 提起小言,某人的脸竟有些红:“她......她还在睡,晚些我会叫她来找你。” “哦~”曼霏坏笑着盯着他看,刚低头吞下一口饭,抬起头继续笑着说:“我说煦歌啊,诶?煦歌人呢?” 见这模样,月华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管是曼珠还是曼霏,都那么美,让他那么想靠近。 可是就是因为想靠近,就越是害怕。曾经只是以为不得到就不会失去,所以一直躲着曼霏,可此时,他只想要好好的珍惜,即使哪天失去了,也庆幸曾经拥有。 “你不生气了?”曼霏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我没生气,我只是害怕失去。”夹起一块肉,塞进她的嘴里。 半月后。 白婆婆离去的悲伤终于有些散去,雨妍也没再出现。一切似乎真的只是一场梦,有时候,有些人的离去不会轻易的被发现,只是偶尔翻起东西时,会突然发现,那人已不在自己身边好久。 她不想去想雨妍去哪里了,只是知道,或许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出现了。或许只是活在某个角落里,默默的承受着悲伤。 爱上一个人没有错,但是强求的爱,是没有用的。 一百:离别只为重逢 花园的草坪上,三个女子似是花儿般绽放,夜空似乎也因此而明亮了些许。 “霏霏姐,花花姐,明日我们便要离去了,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小言不开心的说道。她想要游遍中原,甚至是去西域。 这是她的一个梦想,对煦歌也有特别的意义。所以,他们要离开。 “白痴,谁说不会再见了,说好了。我的六十大寿,谁都不许缺席。”曼霏笑着拉住两人的手,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她只想有朋友伴在身侧。 “就是,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回到苏府。”花花的声音有些沙哑,秋天真的是离别的季节吗? 干娘走了,煦歌和小言也打算离开了,月华哥哥和霏霏似乎也有离开的打算。她好舍不得,虽然苏风烨对她说自己会一直在她身侧永远不离。 可是......她想要他,也想要大家。 “嗯!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小言看着天空,坚定的说。 在她们不知道的某处,四个男人一起望着星空,喝着酒。 “我说月华啊,你们真的不打算成亲了吗?若是你们成亲,我们可以再留下些日子。”煦歌调侃道。 虽然他这么说,大家也都知道,这只是他的一个留下的理由罢了。离别在即还是会舍不得啊。 “不了,霏霏嫌麻烦,苏府最近又是喜事又是丧事,我们还是不要凑热闹了。”一口酒下肚,带着些许暖意。 “我和花花是不介意啊,最近大家都闷闷不乐,冲冲喜嘛。”苏风烨也跟着煦歌起哄,月华和曼霏迟迟不婚也是花花心中的一个结,亦或许,这场婚礼能将这些人再留下些日子。 只有某个人,除了喝酒,还是喝酒。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应该和煦歌他们一般劝少爷成亲的,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话说出口。 “这也就一个形式罢了,我和霏霏不喜那些繁礼。”也不想给那些人知道,只是徒增他的伤悲罢了。 那个叫付炎议的男人,虽然是自己的情敌,但他的下场,已经够了。被花花无意废了一只手,并且要顶着自己的脸度过余生。这样,或许够了吧。 “那这样,煦歌,明日你午后再走,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吧,不许偷偷离去。”苏风烨知道,煦歌那家伙,定是想偷偷的离去吧。 “也好,对了,风烨,再过些日子,我打算带霏霏离开乐湖。”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他突然想要好好珍惜每一天。 “你也要走?”苏风烨差点拿不住自己手中的酒壶,是打算将他的花花两人丢下吗? “少爷要去何处?我也要去。”人生终于开口了。 又是一口酒,屋顶吹来些许早秋的微风,月华的白衫随着风飘着,飘到人生的脸上,似乎是抚摸一般。 “人生还是留下吧,该找个合适的姑娘了。”他知道人生这些年一直未曾娶妻都是为了帮他照顾霏霏,不能再耽误人家了。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狠狠的伤了人生的心。人生也不再言语,只是喝酒,喝酒...... 翌日中午 众人一起坐在桌上,脸上满是笑容,可是笑容之中却带着些许淡淡的忧伤。没有人发现,餐桌上少了一个人。 “诶......大家怎么都坐着不吃啊,这些可是我的拿手好菜,快点吃吧。”本来还想吃饭的花花瞬间感觉自己已经饱了。 “曼霏会做菜?”煦歌见满桌可口的饭菜开始流口水。“小言,你学学人家......” 小言丢给他一记白眼:“有本事休了我啊。” 被她这么一瞪,他马上改口:“那怎么行,像你这么好的妻子哪里找。”说着还靠到她身上撒起娇来。 明明都是个快当爹的人了,却像个孩子一般。 “好啦,快吃饭啦。”曼霏坐到月华身边,刚坐下便听到花花的怒吼:“厨娘呢?厨娘哪去了。” 煦歌拿起筷子好笑的看着花花:“曼霏做的菜那么好吃,找厨娘干嘛。” 一口鱼肉进嘴,没有预料的的美味,舌尖传来些许甜味,然后蔓延,随即只觉得,满嘴只有蜜糖般,甜的有些腻了。再加上那是鱼肉,他好想吐。 “唔......”他捂住嘴,忙拿起勺子舀了一碗汤,猛的灌进嘴里。明明看起来淡淡的汤,却是又酸又辣,简直快要喷火......“这菜......”他有些说不上话来了,太难受了。 “快拿水来。”花花命令着一个小仆,随即又无奈的对曼霏说:“我说霏霏啊,若想留下小言和煦歌便叫他们再留下数日便好啦,何必如此......折磨他。 肇事人一脸无辜的看着煦歌,完全不知道究竟为何会有如此动作:“煦歌,我知道我做的菜好吃,你也不必如此吧......” 月华则是在一边偷笑,好在茉沁之前和自己说过,不然若是不小心动手了,或许此时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便是自己了。 “你......你们都知道?!怪不得只有我一人在吃。”喝下了清水,总算是可以说话了。 “霏霏的厨艺谁人不知啊,你也算是有幸品尝一番。”月华也随着曼霏调侃道。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悲伤的气氛也随之散去。厨娘将早已做完的菜端上了桌。 离别可以不要流泪,不要不舍,因为下一次定然还会重逢。只是等待重逢的日子漫长了些许罢了。 再见不是道别,而是重逢的诺言。 大家似乎都喝醉了,笑着闹着到完别之后,笑容凝固,随之微微叹息着。看着眼前的风景,来来回回,风景依旧,不知道下一次来此会是什么时候...... 又是一个月 “霏霏,你们真的要走吗?”花花不舍的站在门口,两个半月,她的苏府有多少人离去。曼霏的离去,也便只剩下她和苏风烨了。 虽然她知道分开是必然,天下无不散之席,可现实到来之时,还是有许多不舍。 “嗯,花花,我会回来看你的,只是去花海而已,只要你想我便来看我啊。”曼霏牵起她的手,细细叮嘱她:“以后没人陪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怀孕三个月了还不知。” 摸了摸她微微凸起的小腹,眼里满是不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月华一定要带她离开,只是知道他有他的意思,反正也不是去很远。 花海,她也很喜欢呢。 小锦哭着抱住曼霏的小腿:“霏霏姨娘不要走,你们都走了谁陪小锦玩呀。”茉沁摸了摸她的脑袋:“小锦不哭,我和姐姐会回来看你的。” 一朵茉莉花放到小锦的手上,安静而美丽,再见,不再见。 一百:离别只为重逢 花园的草坪上,三个女子似是花儿般绽放,夜空似乎也因此而明亮了些许。 “霏霏姐,花花姐,明日我们便要离去了,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小言不开心的说道。她想要游遍中原,甚至是去西域。 这是她的一个梦想,对煦歌也有特别的意义。所以,他们要离开。 “白痴,谁说不会再见了,说好了。我的六十大寿,谁都不许缺席。”曼霏笑着拉住两人的手,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她只想有朋友伴在身侧。 “就是,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回到苏府。”花花的声音有些沙哑,秋天真的是离别的季节吗? 干娘走了,煦歌和小言也打算离开了,月华哥哥和霏霏似乎也有离开的打算。她好舍不得,虽然苏风烨对她说自己会一直在她身侧永远不离。 可是......她想要他,也想要大家。 “嗯!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小言看着天空,坚定的说。 在她们不知道的某处,四个男人一起望着星空,喝着酒。 “我说月华啊,你们真的不打算成亲了吗?若是你们成亲,我们可以再留下些日子。”煦歌调侃道。 虽然他这么说,大家也都知道,这只是他的一个留下的理由罢了。离别在即还是会舍不得啊。 “不了,霏霏嫌麻烦,苏府最近又是喜事又是丧事,我们还是不要凑热闹了。”一口酒下肚,带着些许暖意。 “我和花花是不介意啊,最近大家都闷闷不乐,冲冲喜嘛。”苏风烨也跟着煦歌起哄,月华和曼霏迟迟不婚也是花花心中的一个结,亦或许,这场婚礼能将这些人再留下些日子。 只有某个人,除了喝酒,还是喝酒。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应该和煦歌他们一般劝少爷成亲的,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话说出口。 “这也就一个形式罢了,我和霏霏不喜那些繁礼。”也不想给那些人知道,只是徒增他的伤悲罢了。 那个叫付炎议的男人,虽然是自己的情敌,但他的下场,已经够了。被花花无意废了一只手,并且要顶着自己的脸度过余生。这样,或许够了吧。 “那这样,煦歌,明日你午后再走,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吧,不许偷偷离去。”苏风烨知道,煦歌那家伙,定是想偷偷的离去吧。 “也好,对了,风烨,再过些日子,我打算带霏霏离开乐湖。”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他突然想要好好珍惜每一天。 “你也要走?”苏风烨差点拿不住自己手中的酒壶,是打算将他的花花两人丢下吗? “少爷要去何处?我也要去。”人生终于开口了。 又是一口酒,屋顶吹来些许早秋的微风,月华的白衫随着风飘着,飘到人生的脸上,似乎是抚摸一般。 “人生还是留下吧,该找个合适的姑娘了。”他知道人生这些年一直未曾娶妻都是为了帮他照顾霏霏,不能再耽误人家了。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狠狠的伤了人生的心。人生也不再言语,只是喝酒,喝酒...... 翌日中午 众人一起坐在桌上,脸上满是笑容,可是笑容之中却带着些许淡淡的忧伤。没有人发现,餐桌上少了一个人。 “诶......大家怎么都坐着不吃啊,这些可是我的拿手好菜,快点吃吧。”本来还想吃饭的花花瞬间感觉自己已经饱了。 “曼霏会做菜?”煦歌见满桌可口的饭菜开始流口水。“小言,你学学人家......” 小言丢给他一记白眼:“有本事休了我啊。” 被她这么一瞪,他马上改口:“那怎么行,像你这么好的妻子哪里找。”说着还靠到她身上撒起娇来。 明明都是个快当爹的人了,却像个孩子一般。 “好啦,快吃饭啦。”曼霏坐到月华身边,刚坐下便听到花花的怒吼:“厨娘呢?厨娘哪去了。” 煦歌拿起筷子好笑的看着花花:“曼霏做的菜那么好吃,找厨娘干嘛。” 一口鱼肉进嘴,没有预料的的美味,舌尖传来些许甜味,然后蔓延,随即只觉得,满嘴只有蜜糖般,甜的有些腻了。再加上那是鱼肉,他好想吐。 “唔......”他捂住嘴,忙拿起勺子舀了一碗汤,猛的灌进嘴里。明明看起来淡淡的汤,却是又酸又辣,简直快要喷火......“这菜......”他有些说不上话来了,太难受了。 “快拿水来。”花花命令着一个小仆,随即又无奈的对曼霏说:“我说霏霏啊,若想留下小言和煦歌便叫他们再留下数日便好啦,何必如此......折磨他。 肇事人一脸无辜的看着煦歌,完全不知道究竟为何会有如此动作:“煦歌,我知道我做的菜好吃,你也不必如此吧......” 月华则是在一边偷笑,好在茉沁之前和自己说过,不然若是不小心动手了,或许此时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便是自己了。 “你......你们都知道?!怪不得只有我一人在吃。”喝下了清水,总算是可以说话了。 “霏霏的厨艺谁人不知啊,你也算是有幸品尝一番。”月华也随着曼霏调侃道。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悲伤的气氛也随之散去。厨娘将早已做完的菜端上了桌。 离别可以不要流泪,不要不舍,因为下一次定然还会重逢。只是等待重逢的日子漫长了些许罢了。 再见不是道别,而是重逢的诺言。 大家似乎都喝醉了,笑着闹着到完别之后,笑容凝固,随之微微叹息着。看着眼前的风景,来来回回,风景依旧,不知道下一次来此会是什么时候...... 又是一个月 “霏霏,你们真的要走吗?”花花不舍的站在门口,两个半月,她的苏府有多少人离去。曼霏的离去,也便只剩下她和苏风烨了。 虽然她知道分开是必然,天下无不散之席,可现实到来之时,还是有许多不舍。 “嗯,花花,我会回来看你的,只是去花海而已,只要你想我便来看我啊。”曼霏牵起她的手,细细叮嘱她:“以后没人陪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怀孕三个月了还不知。” 摸了摸她微微凸起的小腹,眼里满是不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月华一定要带她离开,只是知道他有他的意思,反正也不是去很远。 花海,她也很喜欢呢。 小锦哭着抱住曼霏的小腿:“霏霏姨娘不要走,你们都走了谁陪小锦玩呀。”茉沁摸了摸她的脑袋:“小锦不哭,我和姐姐会回来看你的。” 一朵茉莉花放到小锦的手上,安静而美丽,再见,不再见。 一百零一:时光如心 已然步入深秋的花海依旧繁花迷眼。 两个月悄然离去,四人住在花海的小木屋里,温馨而甜蜜。雅韵整日粘着月华问他如何种出花海,茉沁也总是跟在他们身后,全然一副一家人的模样。 “爹爹,你说小锦是不是忘了我们呀,都快半月没来找我们了。”茉沁见月华在和雅韵说一些关于养分的知识,便随便开始转移话题。 “爹爹......”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沮丧着脸的茉沁,曼霏在不远处偷笑。见茉沁那懊恼的模样,她悄悄躲到茉沁身后,幽幽开口:“小家伙,吃醋了?”听到她的声音,月华马上回过头,小心的扶着她:“霏霏这里路不平,风也大,快回屋里歇着,别伤着了孩子。” 看到自家爹爹的模样,茉沁更是气鼓鼓的对他说:“臭爹爹!我叫了你那么久都不睬我!” “茉沁乖,别闹了。”月华放开牵着的手,蹲下身来,宠溺的摸摸茉沁的小脑袋。小家伙瞬间笑了。 这一家其乐融融的模样简直羡煞旁人,只是幸福,总是那么短暂,有那么多磨难。 月华总是不停的叮嘱雅韵以后要好好照顾茉沁,好好照顾娘亲。开始雅韵也不以为然,可听的多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也不敢告诉娘亲。她怕影响她现在的情绪。 也好期待即将来临的弟弟。 自从怀孕之后,月华总是将曼霏好好的保护着,生怕将她摔了。 日子也变的有些无趣,总是在花海之中漫步,闻着淡淡的花香。感觉到腰上一紧,随之双脚离地,腾空而起。 没有睁开眼,她知道是谁。 “我说了,那里路不平,不可以一个人去。”责备的声音飘入耳畔,她无奈的笑了笑,撅起小嘴:“我只是想去走走。” 脚尖触底,微微睁开双眼,不悦的脸庞霸占了她所有的视线。 “我陪你。” “我只是怀孕了而已,不会怎样的。”看到他如此紧张自己真是又喜又怨,她快被憋疯了。 她不明白他最近究竟怎么了,总是如此紧张自己,还记得她上次去找雅韵的时候意外听到他对雅韵说:“以后要好好照顾娘亲和弟弟妹妹。” 像是在交代什么似的,雅韵也觉得奇怪,歪着脑袋问他:“你要离开?” 他只是摇摇头笑笑,那苦涩的笑容她现在还记忆犹新。他一定瞒了她什么,可是无论她怎么样试探他都不告诉她。 “我知道你闷,花花也不方便,再过些时日带你回苏府好不好。”美好的记忆都已经记录在脑海里了,这些时日,足够他回忆了。 该送她离开了。 “真的吗?”曼霏开心的抱住他,回到苏府总不再会被限制自由了吧,至于对于月华的疑惑,花花一定可以帮她的。 “原来这么厌烦与我一同生活的日子啊......”不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心中大呼不好,得罪了这个醋坛子,万一不让自己回去该如何是好。 挑起她的下巴,在她额角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厌烦......也好。” “什么?”他的话太小声,她好像听错了什么。 “没什么,带你去看一个东西。”马上转移话题,轻轻拉起她的手,向一个不明的方向走去。两颗脑袋从门后探出:“姐姐,你说的没错,爹爹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 “可是究竟是哪里怪,我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暗暗琢磨着,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到了后门,月华揽住她轻点脚尖,身体渐渐向上飘,向一个曼霏没去过的方向飘去。“月华啊,你要带我去哪儿?” 薄唇凑到她的耳畔轻语:“到了你就知道了,先闭上眼。”轻轻点头,微盖眼眸,笑容漾在嘴角,只要有他的地方,她什么都用担心。 这么多年的执着,不就为了此刻的温柔吗?她是值得的! 感觉到脚尖触底的同时,耳边飘来“到了。” 微微睁开双眼,恍惚之间,红色弥天盖地。她怎么都没发现过此处。各种花儿齐聚,但全数是大红。就如同当年的她,红的那样倾国倾城。 她兴奋的跑进红花之中,欢快的转着,仿佛花之精灵一般。 “哇!这儿好美,月华,这些......都是你种的吗?!”她的声音回荡在花海之间,依旧如同当年那般动听。 白影轻盈的落入花海,有如点睛之笔,此情此景,真想永远的定格。 “喜欢吗?” “嗯!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花儿了。”轻巧的跳到他身上,揽住他的脖子。现在的她,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眼里的失落转瞬即逝,他努力上扬嘴角:“喜欢就好,以后只要想我就来此地。”心中的痛楚暗暗压下,不能被他发现。 “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我怎么会想你。”漫天的惊喜已将她的理智全数冲散,全然没有注意到月华今日的不同。依旧在心里规划着他们的未来,那个也不知道有没有的未来。 “嗯。”不说话,只是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我抱着,仿佛只要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她也任由他抱着,偷偷的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有一些些的不安,好想永远的呆在这个怀抱。 时间仿佛静止,只有夕阳的不知不觉滑下。 手掌微微松开,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她无辜的看着他,这个怀抱她还没待够够呢。 薄唇贴上她的额,轻声道:“这里冷,快回去吧。” 明知道不该怀疑他,可她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不知道月华,定然是隐瞒了什么。可是究竟是什么呢?有什么会让他如此难过? “爹爹娘亲,你们可回来啦。”坐在板凳上的茉沁蹦跶上去,跳进月华的怀里,雅韵也跑来拉住了曼霏白皙的手,此刻这种辛福感值得她倾尽所有了。 她何德何能,遇到了像月华这样爱自己的男人,遇到了这么乖巧懂事的一双女儿。可是心里的不安为何愈来愈烈? 夜里,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那种不安的感觉让她快要窒息。见月华已熟睡便想出去走走,蹑手蹑脚的出门。 晚秋的微风吹的她怅然泪下,何时又变得如此多愁伤感了。 拭去眼角的泪珠,想在花海里走走,可是黑暗中有一个地方似乎有些许若有若无的微弱的光。 那是......什么地方? 一百零一:时光如心 已然步入深秋的花海依旧繁花迷眼。 两个月悄然离去,四人住在花海的小木屋里,温馨而甜蜜。雅韵整日粘着月华问他如何种出花海,茉沁也总是跟在他们身后,全然一副一家人的模样。 “爹爹,你说小锦是不是忘了我们呀,都快半月没来找我们了。”茉沁见月华在和雅韵说一些关于养分的知识,便随便开始转移话题。 “爹爹......”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沮丧着脸的茉沁,曼霏在不远处偷笑。见茉沁那懊恼的模样,她悄悄躲到茉沁身后,幽幽开口:“小家伙,吃醋了?”听到她的声音,月华马上回过头,小心的扶着她:“霏霏这里路不平,风也大,快回屋里歇着,别伤着了孩子。” 看到自家爹爹的模样,茉沁更是气鼓鼓的对他说:“臭爹爹!我叫了你那么久都不睬我!” “茉沁乖,别闹了。”月华放开牵着的手,蹲下身来,宠溺的摸摸茉沁的小脑袋。小家伙瞬间笑了。 这一家其乐融融的模样简直羡煞旁人,只是幸福,总是那么短暂,有那么多磨难。 月华总是不停的叮嘱雅韵以后要好好照顾茉沁,好好照顾娘亲。开始雅韵也不以为然,可听的多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也不敢告诉娘亲。她怕影响她现在的情绪。 也好期待即将来临的弟弟。 自从怀孕之后,月华总是将曼霏好好的保护着,生怕将她摔了。 日子也变的有些无趣,总是在花海之中漫步,闻着淡淡的花香。感觉到腰上一紧,随之双脚离地,腾空而起。 没有睁开眼,她知道是谁。 “我说了,那里路不平,不可以一个人去。”责备的声音飘入耳畔,她无奈的笑了笑,撅起小嘴:“我只是想去走走。” 脚尖触底,微微睁开双眼,不悦的脸庞霸占了她所有的视线。 “我陪你。” “我只是怀孕了而已,不会怎样的。”看到他如此紧张自己真是又喜又怨,她快被憋疯了。 她不明白他最近究竟怎么了,总是如此紧张自己,还记得她上次去找雅韵的时候意外听到他对雅韵说:“以后要好好照顾娘亲和弟弟妹妹。” 像是在交代什么似的,雅韵也觉得奇怪,歪着脑袋问他:“你要离开?” 他只是摇摇头笑笑,那苦涩的笑容她现在还记忆犹新。他一定瞒了她什么,可是无论她怎么样试探他都不告诉她。 “我知道你闷,花花也不方便,再过些时日带你回苏府好不好。”美好的记忆都已经记录在脑海里了,这些时日,足够他回忆了。 该送她离开了。 “真的吗?”曼霏开心的抱住他,回到苏府总不再会被限制自由了吧,至于对于月华的疑惑,花花一定可以帮她的。 “原来这么厌烦与我一同生活的日子啊......”不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心中大呼不好,得罪了这个醋坛子,万一不让自己回去该如何是好。 挑起她的下巴,在她额角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厌烦......也好。” “什么?”他的话太小声,她好像听错了什么。 “没什么,带你去看一个东西。”马上转移话题,轻轻拉起她的手,向一个不明的方向走去。两颗脑袋从门后探出:“姐姐,你说的没错,爹爹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 “可是究竟是哪里怪,我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暗暗琢磨着,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到了后门,月华揽住她轻点脚尖,身体渐渐向上飘,向一个曼霏没去过的方向飘去。“月华啊,你要带我去哪儿?” 薄唇凑到她的耳畔轻语:“到了你就知道了,先闭上眼。”轻轻点头,微盖眼眸,笑容漾在嘴角,只要有他的地方,她什么都用担心。 这么多年的执着,不就为了此刻的温柔吗?她是值得的! 感觉到脚尖触底的同时,耳边飘来“到了。” 微微睁开双眼,恍惚之间,红色弥天盖地。她怎么都没发现过此处。各种花儿齐聚,但全数是大红。就如同当年的她,红的那样倾国倾城。 她兴奋的跑进红花之中,欢快的转着,仿佛花之精灵一般。 “哇!这儿好美,月华,这些......都是你种的吗?!”她的声音回荡在花海之间,依旧如同当年那般动听。 白影轻盈的落入花海,有如点睛之笔,此情此景,真想永远的定格。 “喜欢吗?” “嗯!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花儿了。”轻巧的跳到他身上,揽住他的脖子。现在的她,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眼里的失落转瞬即逝,他努力上扬嘴角:“喜欢就好,以后只要想我就来此地。”心中的痛楚暗暗压下,不能被他发现。 “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我怎么会想你。”漫天的惊喜已将她的理智全数冲散,全然没有注意到月华今日的不同。依旧在心里规划着他们的未来,那个也不知道有没有的未来。 “嗯。”不说话,只是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我抱着,仿佛只要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她也任由他抱着,偷偷的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有一些些的不安,好想永远的呆在这个怀抱。 时间仿佛静止,只有夕阳的不知不觉滑下。 手掌微微松开,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她无辜的看着他,这个怀抱她还没待够够呢。 薄唇贴上她的额,轻声道:“这里冷,快回去吧。” 明知道不该怀疑他,可她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不知道月华,定然是隐瞒了什么。可是究竟是什么呢?有什么会让他如此难过? “爹爹娘亲,你们可回来啦。”坐在板凳上的茉沁蹦跶上去,跳进月华的怀里,雅韵也跑来拉住了曼霏白皙的手,此刻这种辛福感值得她倾尽所有了。 她何德何能,遇到了像月华这样爱自己的男人,遇到了这么乖巧懂事的一双女儿。可是心里的不安为何愈来愈烈? 夜里,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那种不安的感觉让她快要窒息。见月华已熟睡便想出去走走,蹑手蹑脚的出门。 晚秋的微风吹的她怅然泪下,何时又变得如此多愁伤感了。 拭去眼角的泪珠,想在花海里走走,可是黑暗中有一个地方似乎有些许若有若无的微弱的光。 那是......什么地方? 一百零二:失 那微弱的光芒似乎有着某种吸引力,拉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光源。 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小屋,这,不就是当初月华不给她看的花吗?都现在了,应该可以了吧?鬼使神差的将门打开,走了进去。 屋外一片黑暗,可里面却如同白昼。沿着梯子一路向下,这件屋子有一股诡异的感觉,总觉得走近这间屋子,悲伤就包裹了她。 越是向下走,就越是难过,可是那种不安却开始消散,视线也越来越黑暗......在隐约之中似乎看到了一片暗红。 这些......是花吗?月华怎么不将它们移栽到昨日那处呢?是忘记了吗?慢慢靠近它们,用鼻尖去嗅它的气味。可是,似乎还未闻到什么香气,便有些记忆的碎片在脑海里回放。 这是怎么回事?!头有些晕,这些记忆是什么?那个叫曼珠的女人,是她吗?她记得,曼珠和沙华的故事,月华有说给她听过。 所以......那个时候,月华是在跟她说他们的故事?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对着失忆的她说出他们之间的种种的,他的表情,她想想就好心疼。 瘫坐在地上,无声的哭泣着,为她自己哭泣,也为曼珠和沙华。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虽然这份幸福还很短暂,可是她不悔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她都要站在沙华身边,和他一起面对。 清晨。 床上静静的躺着两个人,似乎没有感觉到光。直到茉沁蹦跶着跑进房间喊着:“爹爹,娘亲,该起床啦,我们去找小锦玩。” 不甘的睁开双眼,拍了拍茉沁的小肩:“让爹爹再睡会儿。”茉沁听话的离开了,月华撑起右手,静静的看着曼霏。 这或许会是他最后一次这样看她了,不过他不会忘记,他的生命里,有一个女子。牵动着他的喜怒哀乐,她的一颦一笑,永远在他的脑海里。 “月华?”听到茉沁的声音,她便醒了,只是她也不想起来。感觉到月华的起身,过了许久也不见他的动静便睁开双眼,只见他呆呆的看着她,似是出了神。 “嗯?” “今日咱们就要回苏府了。”曼霏笑的如同孩儿般欢乐,他只是摸摸她的脸颊:“我已经叫风烨来接你,我再处理些事儿便回去好吗?” 笑容渐渐凝固,他不走,那么她也不走。“那我和你一同走,先让茉沁和雅韵随他们离开吧。” “不可,你有孕在身,先走,我随后就到。”深情的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随即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她微微点点头,定是自己多想了,月华如此爱她,定然不会离她而去的,她相信他。正如当初在奈何桥之上,她说的无悔一般坚定。 马车消失之后,月华毅然转身,向花海的正中走去....... 一路上,曼霏没有只言片语,只是偶尔茉沁不悦的拉着她玩时,她笑笑说自己不想玩。一到苏府,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花花也是挺着一个肚子,忙下车扶着。 “花花,你有身孕,在屋里等我就好了。”花花笑着摇摇头:“看到你跟着风烨来了,我才能安心啊。” 两人还未讲几句,曼霏便将花花拉进屋里。 “什么?你是说......你的记忆恢复了?那月华哥哥知道了吗?” “我没有告诉他,他为了我付出了太多,过去的痛苦回忆,还是不要再想起吧。”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她的心里满是甜蜜。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即使过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她都不要和他分开。 自顾自的在那说着自己的决定,却一直没有回应,她疑惑的转过头去,却发现花花如同雕塑般保持着倒茶的姿势,杯中的茶水早已溢出,向桌子各处流去。“花花......花花......” 用手在她眼前晃了许久,她总算反应过来了:“啊......?” “水满啦。”她指了指到处都是的茶水。 “啊......怎么会满出来。”思绪被打断,她的心中满是犹豫。说,还是不说?月华哥哥和霏霏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了,却要面临更大的困境。 接过花花手中的壶,将它小心的置在桌上,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啊。”心虚的招来下人将桌子擦干净。 下人一走曼霏救八卦的凑了上来:“谁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呀告诉我呀。”她一把拽住花花的手。花花咬咬牙,严肃的说:“天庭的人知道月华哥哥带着前世的记忆守护着你了。” 双手一松,从袖子上滑落。 “他们会来找月华吗?” “此刻,或许月华哥哥正在面对他们。”说出这句话她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前些天月华来找过她,拜托她帮忙好好照顾霏霏。 可是,没有了他的世界,霏霏一定会很痛苦吧。 她有深刻的体会,所以,选择了坦白。 “你说什么?!难怪......”难怪他叫她先走,难怪他这几天如此反常,难怪他昨天说往后若是想他便去那红花之海。 可是,没有了他,她也不想苟活了,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她的身边若是少了他,一切都变的那么多余,自己,似乎也有些多余。 什么也不想,向门口飞奔而去,像一只红蝶翩翩起飞,苏府上下都看愣住了。 “小六子,送少夫人回花海!”本想拦住她,可转念一想还是喊来了车夫。因为她知道,就算她留下了霏霏,她也不会就此留下的。 花海。 刚送走他们母女的月华轻盈的飘起,向百花之间飞去,缓缓的落在中央。 一阵带着些许冷意的风吹拂而过,他的嘴角轻挑:“果然来了。” 苏风烨的师傅苏九天带着几个天兵天将现身在月华面前,他只是个小仙,武功却是极好的。他相信自己的徒儿不是斗不过月华,只不过是被儿女情长绊住了脚罢了。 此次,他定要将这花妖拿下! “沙华,你就交出曼珠,束手就擒吧。”他冷冷一笑,语气里满是不屑。不是没听说过曼珠和沙华的凄美爱情,可是就是因为如此,他的徒儿才会被剔去了仙骨,所以决不能手软。 月华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开口:“我想见玉帝一面。” “玉帝是你想见便能见的?”他不知道眼前的男子和玉帝有过什么样的关系,并且是玉帝派他来捉拿曼珠沙华的自然也就想不了那么多了。 “请这位大仙派你一位去通报一声。”虽是有求于人,话语之间却没有丝毫的恳求。 苏九天甩甩手,身后一名将士便驾云而去。 一辆马车飞驰入花海,刚停下,红衣便从车内飞出。曼霏痛苦的捂着肚子在花海中飞奔。 可是,寂静的花海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风吹过植物的沙沙声,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他......被抓了吗?!不可以,要走,应该要一起走的啊! “月华......!”她痛苦的吼着,回答她的却是层层的回音。 花儿依旧飘摇,她的心仿佛被抽空。 一切的甜蜜又要终止在今日吗?既然注定是一场空,为何上天会让他们相遇,相知,相爱。 这不公平! 一百零二:失 那微弱的光芒似乎有着某种吸引力,拉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光源。 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小屋,这,不就是当初月华不给她看的花吗?都现在了,应该可以了吧?鬼使神差的将门打开,走了进去。 屋外一片黑暗,可里面却如同白昼。沿着梯子一路向下,这件屋子有一股诡异的感觉,总觉得走近这间屋子,悲伤就包裹了她。 越是向下走,就越是难过,可是那种不安却开始消散,视线也越来越黑暗......在隐约之中似乎看到了一片暗红。 这些......是花吗?月华怎么不将它们移栽到昨日那处呢?是忘记了吗?慢慢靠近它们,用鼻尖去嗅它的气味。可是,似乎还未闻到什么香气,便有些记忆的碎片在脑海里回放。 这是怎么回事?!头有些晕,这些记忆是什么?那个叫曼珠的女人,是她吗?她记得,曼珠和沙华的故事,月华有说给她听过。 所以......那个时候,月华是在跟她说他们的故事?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对着失忆的她说出他们之间的种种的,他的表情,她想想就好心疼。 瘫坐在地上,无声的哭泣着,为她自己哭泣,也为曼珠和沙华。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虽然这份幸福还很短暂,可是她不悔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她都要站在沙华身边,和他一起面对。 清晨。 床上静静的躺着两个人,似乎没有感觉到光。直到茉沁蹦跶着跑进房间喊着:“爹爹,娘亲,该起床啦,我们去找小锦玩。” 不甘的睁开双眼,拍了拍茉沁的小肩:“让爹爹再睡会儿。”茉沁听话的离开了,月华撑起右手,静静的看着曼霏。 这或许会是他最后一次这样看她了,不过他不会忘记,他的生命里,有一个女子。牵动着他的喜怒哀乐,她的一颦一笑,永远在他的脑海里。 “月华?”听到茉沁的声音,她便醒了,只是她也不想起来。感觉到月华的起身,过了许久也不见他的动静便睁开双眼,只见他呆呆的看着她,似是出了神。 “嗯?” “今日咱们就要回苏府了。”曼霏笑的如同孩儿般欢乐,他只是摸摸她的脸颊:“我已经叫风烨来接你,我再处理些事儿便回去好吗?” 笑容渐渐凝固,他不走,那么她也不走。“那我和你一同走,先让茉沁和雅韵随他们离开吧。” “不可,你有孕在身,先走,我随后就到。”深情的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随即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她微微点点头,定是自己多想了,月华如此爱她,定然不会离她而去的,她相信他。正如当初在奈何桥之上,她说的无悔一般坚定。 马车消失之后,月华毅然转身,向花海的正中走去....... 一路上,曼霏没有只言片语,只是偶尔茉沁不悦的拉着她玩时,她笑笑说自己不想玩。一到苏府,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花花也是挺着一个肚子,忙下车扶着。 “花花,你有身孕,在屋里等我就好了。”花花笑着摇摇头:“看到你跟着风烨来了,我才能安心啊。” 两人还未讲几句,曼霏便将花花拉进屋里。 “什么?你是说......你的记忆恢复了?那月华哥哥知道了吗?” “我没有告诉他,他为了我付出了太多,过去的痛苦回忆,还是不要再想起吧。”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她的心里满是甜蜜。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即使过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她都不要和他分开。 自顾自的在那说着自己的决定,却一直没有回应,她疑惑的转过头去,却发现花花如同雕塑般保持着倒茶的姿势,杯中的茶水早已溢出,向桌子各处流去。“花花......花花......” 用手在她眼前晃了许久,她总算反应过来了:“啊......?” “水满啦。”她指了指到处都是的茶水。 “啊......怎么会满出来。”思绪被打断,她的心中满是犹豫。说,还是不说?月华哥哥和霏霏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了,却要面临更大的困境。 接过花花手中的壶,将它小心的置在桌上,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啊。”心虚的招来下人将桌子擦干净。 下人一走曼霏救八卦的凑了上来:“谁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呀告诉我呀。”她一把拽住花花的手。花花咬咬牙,严肃的说:“天庭的人知道月华哥哥带着前世的记忆守护着你了。” 双手一松,从袖子上滑落。 “他们会来找月华吗?” “此刻,或许月华哥哥正在面对他们。”说出这句话她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前些天月华来找过她,拜托她帮忙好好照顾霏霏。 可是,没有了他的世界,霏霏一定会很痛苦吧。 她有深刻的体会,所以,选择了坦白。 “你说什么?!难怪......”难怪他叫她先走,难怪他这几天如此反常,难怪他昨天说往后若是想他便去那红花之海。 可是,没有了他,她也不想苟活了,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她的身边若是少了他,一切都变的那么多余,自己,似乎也有些多余。 什么也不想,向门口飞奔而去,像一只红蝶翩翩起飞,苏府上下都看愣住了。 “小六子,送少夫人回花海!”本想拦住她,可转念一想还是喊来了车夫。因为她知道,就算她留下了霏霏,她也不会就此留下的。 花海。 刚送走他们母女的月华轻盈的飘起,向百花之间飞去,缓缓的落在中央。 一阵带着些许冷意的风吹拂而过,他的嘴角轻挑:“果然来了。” 苏风烨的师傅苏九天带着几个天兵天将现身在月华面前,他只是个小仙,武功却是极好的。他相信自己的徒儿不是斗不过月华,只不过是被儿女情长绊住了脚罢了。 此次,他定要将这花妖拿下! “沙华,你就交出曼珠,束手就擒吧。”他冷冷一笑,语气里满是不屑。不是没听说过曼珠和沙华的凄美爱情,可是就是因为如此,他的徒儿才会被剔去了仙骨,所以决不能手软。 月华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开口:“我想见玉帝一面。” “玉帝是你想见便能见的?”他不知道眼前的男子和玉帝有过什么样的关系,并且是玉帝派他来捉拿曼珠沙华的自然也就想不了那么多了。 “请这位大仙派你一位去通报一声。”虽是有求于人,话语之间却没有丝毫的恳求。 苏九天甩甩手,身后一名将士便驾云而去。 一辆马车飞驰入花海,刚停下,红衣便从车内飞出。曼霏痛苦的捂着肚子在花海中飞奔。 可是,寂静的花海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风吹过植物的沙沙声,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他......被抓了吗?!不可以,要走,应该要一起走的啊! “月华......!”她痛苦的吼着,回答她的却是层层的回音。 花儿依旧飘摇,她的心仿佛被抽空。 一切的甜蜜又要终止在今日吗?既然注定是一场空,为何上天会让他们相遇,相知,相爱。 这不公平! 一百零三:束 天庭自古云雾缭绕,仙人所住之处,自是美丽非凡。 瑶池边,玉帝和王母娘娘正对弈着,见月华随着苏九天上来,便用眼神示意她等一会儿。 多年不见,他依旧没变。 “参见陛下,娘娘。”他淡淡开口,没有多余的情感。 “不必多礼,你见我,是所谓何啊?”见他如此冷淡,玉帝也有些焦躁,并直切主题。 “沙华是想请玉帝饶曼珠一命。” “沙华啊,这些儿女情长将会是你未来的绊脚石,何不放下这些。”他想不明白,曼珠究竟有多好,值得沙华去放弃一切来挽回。 或许当初自己判错了? “陛下,沙华只想求您,放过曼珠。我愿意承担一切罪责。”他永远都不会丢下曼珠,因为一旦认定一个人,心里就只有她了。若是失去了她,未来再光明也只是一片空白。 绊住他的不只是儿女情长,还有一份执念。 玉帝无奈,曾几番劝阻也未曾有效,他也早已不报期望。“好,既然你们的感情如此坚定,那么寡人罚你十年忘川。不过,是天庭的十年。若是十年之后曼珠依然爱你,我便成全你们,你们可以投胎为人,永远在一起。”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那么,天上十年,曼珠该等他多久? 不是他受不了那苦,只是心疼曼珠等他的苦。世间最漫长最难忍的,便是等待了吧。“好。”可即便是如此,至少她会是安全的。“那么,我们就此去忘川吧。”他直接转身,对着压他来的人说。 “你就这么去了?不与之一会?”玉帝玉指一挥,小云镜上映出了一抹靓丽的色彩,面色难看的躺在花海之间。双颊淌着泪,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什么,细看竟能看出她似乎在叫月华。 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若是早知道自己的离去会让她如此难过,他一定不会独自离开的。也宁愿那个在难过的是自己。 “若是我想,陛下便会让我去见她?” 花海 依旧如曾经般美好,只是这种美在一个人的离去之后便毫无意义。中央有一个女子躺着。她从未如此难过,心仿佛被掏空了,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恍惚之间,看到一抹白影向她走来,如梦如幻,如仙如画。她竟想他想到出现了幻象吗? “霏霏,快起来,这样对孩子不好。”幻象对她伸出手,温柔的说着。她小心翼翼的将指尖探上他的手掌,幻象的手掌,也会有温度的么? 他小心的扶起她,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如果真的是幻象,那么她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 “霏霏,我要走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将孩子生出来,我希望,他能叫“念”。”熟悉的笑颜,熟悉的声音,一切都太真实了,她有些始料未及。“我该走了,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站了起来,转身便想离去。 “沙华......不要丢下我。”她轻轻呼唤着,却让他停住了脚步。沙华......她怎会知道自己叫沙华?! “霏霏,你说什么呢,快些回去休息吧。”月华尴尬的笑笑,她不可能会想起来的,不可能...... 她恍然醒转,原来不是幻象,月华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沙华,不要丢下我,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霏霏,你说什么呢,定是又多想了吧,快些去休息了。”他又何尝想丢下她,只是......忘川之苦,他一人承受足矣。 她知道月华在装傻,但她绝不会让月华独自承担的。“好,月华送我回苏府吧。” “你先回去吧,我还要......”他的眼神闪烁着,曼霏一眼就能看的清楚,他的痛楚。“跟我一起走,好吗?”她只想快些带他离开此处,只是天真的以为逃离此处就可以免去一切责罚了。 “对不起霏霏......”“对不起什么?月华,不对,应该叫你沙华,为什么每次你都要自己默默的承担,让我在你的痛苦里快乐,就是你给我的吗?如果是,那我不要了,我只想和你好好的。” 他的心里也很难过,究竟要不要告诉她呢。即使现在不说,她百年之后也定会经过忘川吧,那时,她还是会知道的吧。那么,就告诉她吧。 “霏霏......玉帝答应我,只要我能承受的了忘川之苦,十年,只需十年,我们便能没有任何阻拦的在一起了。” 这句话叫曼霏吃了一惊,这是真的吗?千年都等了,又何惧这十年。 “只是......是天庭的十年......”他满脸的失落,十年,能发生多少事情。即使在玉帝面前淡然自信,他还是会怕,怕曼霏就此永远的离开了他。 纤手搭上他温暖的大手,将脑袋靠在手上。“我不怕,我们等的起,我会一直等你的。” 沙华再也忍不住了,用力的抱住了曼霏:“霏霏,我知道你会等我,可能我这样说有点自私,可是你能不能不要爱上别人,这十年你可以喜欢别人,嫁给别人,就是不要爱上别人好不好?”月华说的有些口不择言,可是他真的好怕失去她。 “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不会喜欢任何人,更不会嫁给任何人的,你放心吧。”他在哪她就要在哪。 “答应我,生下腹中的孩儿,好好的活下去,找一个人照顾你,好吗?”沙华冰冷的手掌抚过她的脸颊,冰冷的她有些不安。“我不要离开你,不要离开你,不要......!”她紧紧的抱着他,仿佛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一般。 不知是哪里飘来的花瓣,漫天的花瓣落下,散在她的发上,肩上,唇边.....等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只看到漫天飞舞的花瓣,而她抱着的,只是一个和月华极为相似的稻草人而已。 他就这样悄然离去,而她只能再次面对失去他的痛苦。心口像是被纠在了一起,想要哭,却没办法流出泪水,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没有了他的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为什么他们会是曼珠和沙华,为什么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她不甘! 一年后。 “娘,让我抱念离吧,你去休息一下。”雅韵心疼的看着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的娘亲,自从这个弟弟出生之后,她就天天抱着他。看着他的眼里也满是苦楚,她知道,娘亲想月华叔叔。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离开娘亲,明明那样相爱,却要丢下她。 曼霏没有告诉她们自己和月华的真实身份,也隐瞒了他离开的原因,每次只要看到念离就会想到他,不知道他在忘川之内过的如何,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想他。 煦歌和小言回来了,她们似乎只是在京都住了一段时间,小言怀了身孕,也便没有离开了,直到她生下了一双孩儿才回到苏府。两个孩儿一男一女甚是可爱,花花也生了个男孩,还有念离,长的和月华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人生也和一个叫白心的丫鬟在一起了。 所有人似乎都很幸福,只有曼霏,脸上总是若有似乎的显现出那抹忧伤。每每看到他们出双入对时就会想到月华,他一定还在忘川之下忍受河水冲击的痛楚吧...... 如果可以,她也想坠入忘川,与他一起承受所有的痛。 至少比现在这般苟活于世好,若是没有雅韵,茉沁和念离,她真的很想去找他......她至今都还记得在忘川河畔的初遇,那场本不该有的意外,将他们永生永世绑在了一起。 手中那张茉沁给她的纸上,有着他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梦呓呢喃着你的可爱模样,悠然转醒,抬眸独看彼岸潮起潮落。你的气息还在鼻尖缭绕,此刻却徒留孤寂。你的一颦一笑深深铭刻于心,随风飘曳在彼岸的花海。 花开花落,一梦又千年,宁愿沉沦于浮生的梦境。忘川之水冲散不去铭刻于心的情感,三生石上记载着我们的前世今生。曾经刻骨的爱情,谁愿轻易忘却。 允我将记忆珍藏,千年不悔。一梦又千年...... 这是他写给她的梦千年,多少次,她都想听着这首歌从他的嘴里唱出。一梦又千年,真希望这只是一个梦,醒来她们依旧在彼岸的花海,靠着花花来帮他们传递书信......彼岸依旧那样温馨。 一百零三:束 天庭自古云雾缭绕,仙人所住之处,自是美丽非凡。 瑶池边,玉帝和王母娘娘正对弈着,见月华随着苏九天上来,便用眼神示意她等一会儿。 多年不见,他依旧没变。 “参见陛下,娘娘。”他淡淡开口,没有多余的情感。 “不必多礼,你见我,是所谓何啊?”见他如此冷淡,玉帝也有些焦躁,并直切主题。 “沙华是想请玉帝饶曼珠一命。” “沙华啊,这些儿女情长将会是你未来的绊脚石,何不放下这些。”他想不明白,曼珠究竟有多好,值得沙华去放弃一切来挽回。 或许当初自己判错了? “陛下,沙华只想求您,放过曼珠。我愿意承担一切罪责。”他永远都不会丢下曼珠,因为一旦认定一个人,心里就只有她了。若是失去了她,未来再光明也只是一片空白。 绊住他的不只是儿女情长,还有一份执念。 玉帝无奈,曾几番劝阻也未曾有效,他也早已不报期望。“好,既然你们的感情如此坚定,那么寡人罚你十年忘川。不过,是天庭的十年。若是十年之后曼珠依然爱你,我便成全你们,你们可以投胎为人,永远在一起。”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那么,天上十年,曼珠该等他多久? 不是他受不了那苦,只是心疼曼珠等他的苦。世间最漫长最难忍的,便是等待了吧。“好。”可即便是如此,至少她会是安全的。“那么,我们就此去忘川吧。”他直接转身,对着压他来的人说。 “你就这么去了?不与之一会?”玉帝玉指一挥,小云镜上映出了一抹靓丽的色彩,面色难看的躺在花海之间。双颊淌着泪,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什么,细看竟能看出她似乎在叫月华。 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若是早知道自己的离去会让她如此难过,他一定不会独自离开的。也宁愿那个在难过的是自己。 “若是我想,陛下便会让我去见她?” 花海 依旧如曾经般美好,只是这种美在一个人的离去之后便毫无意义。中央有一个女子躺着。她从未如此难过,心仿佛被掏空了,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恍惚之间,看到一抹白影向她走来,如梦如幻,如仙如画。她竟想他想到出现了幻象吗? “霏霏,快起来,这样对孩子不好。”幻象对她伸出手,温柔的说着。她小心翼翼的将指尖探上他的手掌,幻象的手掌,也会有温度的么? 他小心的扶起她,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如果真的是幻象,那么她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 “霏霏,我要走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将孩子生出来,我希望,他能叫“念”。”熟悉的笑颜,熟悉的声音,一切都太真实了,她有些始料未及。“我该走了,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站了起来,转身便想离去。 “沙华......不要丢下我。”她轻轻呼唤着,却让他停住了脚步。沙华......她怎会知道自己叫沙华?! “霏霏,你说什么呢,快些回去休息吧。”月华尴尬的笑笑,她不可能会想起来的,不可能...... 她恍然醒转,原来不是幻象,月华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沙华,不要丢下我,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霏霏,你说什么呢,定是又多想了吧,快些去休息了。”他又何尝想丢下她,只是......忘川之苦,他一人承受足矣。 她知道月华在装傻,但她绝不会让月华独自承担的。“好,月华送我回苏府吧。” “你先回去吧,我还要......”他的眼神闪烁着,曼霏一眼就能看的清楚,他的痛楚。“跟我一起走,好吗?”她只想快些带他离开此处,只是天真的以为逃离此处就可以免去一切责罚了。 “对不起霏霏......”“对不起什么?月华,不对,应该叫你沙华,为什么每次你都要自己默默的承担,让我在你的痛苦里快乐,就是你给我的吗?如果是,那我不要了,我只想和你好好的。” 他的心里也很难过,究竟要不要告诉她呢。即使现在不说,她百年之后也定会经过忘川吧,那时,她还是会知道的吧。那么,就告诉她吧。 “霏霏......玉帝答应我,只要我能承受的了忘川之苦,十年,只需十年,我们便能没有任何阻拦的在一起了。” 这句话叫曼霏吃了一惊,这是真的吗?千年都等了,又何惧这十年。 “只是......是天庭的十年......”他满脸的失落,十年,能发生多少事情。即使在玉帝面前淡然自信,他还是会怕,怕曼霏就此永远的离开了他。 纤手搭上他温暖的大手,将脑袋靠在手上。“我不怕,我们等的起,我会一直等你的。” 沙华再也忍不住了,用力的抱住了曼霏:“霏霏,我知道你会等我,可能我这样说有点自私,可是你能不能不要爱上别人,这十年你可以喜欢别人,嫁给别人,就是不要爱上别人好不好?”月华说的有些口不择言,可是他真的好怕失去她。 “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不会喜欢任何人,更不会嫁给任何人的,你放心吧。”他在哪她就要在哪。 “答应我,生下腹中的孩儿,好好的活下去,找一个人照顾你,好吗?”沙华冰冷的手掌抚过她的脸颊,冰冷的她有些不安。“我不要离开你,不要离开你,不要......!”她紧紧的抱着他,仿佛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一般。 不知是哪里飘来的花瓣,漫天的花瓣落下,散在她的发上,肩上,唇边.....等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只看到漫天飞舞的花瓣,而她抱着的,只是一个和月华极为相似的稻草人而已。 他就这样悄然离去,而她只能再次面对失去他的痛苦。心口像是被纠在了一起,想要哭,却没办法流出泪水,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没有了他的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为什么他们会是曼珠和沙华,为什么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她不甘! 一年后。 “娘,让我抱念离吧,你去休息一下。”雅韵心疼的看着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的娘亲,自从这个弟弟出生之后,她就天天抱着他。看着他的眼里也满是苦楚,她知道,娘亲想月华叔叔。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离开娘亲,明明那样相爱,却要丢下她。 曼霏没有告诉她们自己和月华的真实身份,也隐瞒了他离开的原因,每次只要看到念离就会想到他,不知道他在忘川之内过的如何,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想他。 煦歌和小言回来了,她们似乎只是在京都住了一段时间,小言怀了身孕,也便没有离开了,直到她生下了一双孩儿才回到苏府。两个孩儿一男一女甚是可爱,花花也生了个男孩,还有念离,长的和月华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人生也和一个叫白心的丫鬟在一起了。 所有人似乎都很幸福,只有曼霏,脸上总是若有似乎的显现出那抹忧伤。每每看到他们出双入对时就会想到月华,他一定还在忘川之下忍受河水冲击的痛楚吧...... 如果可以,她也想坠入忘川,与他一起承受所有的痛。 至少比现在这般苟活于世好,若是没有雅韵,茉沁和念离,她真的很想去找他......她至今都还记得在忘川河畔的初遇,那场本不该有的意外,将他们永生永世绑在了一起。 手中那张茉沁给她的纸上,有着他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梦呓呢喃着你的可爱模样,悠然转醒,抬眸独看彼岸潮起潮落。你的气息还在鼻尖缭绕,此刻却徒留孤寂。你的一颦一笑深深铭刻于心,随风飘曳在彼岸的花海。 花开花落,一梦又千年,宁愿沉沦于浮生的梦境。忘川之水冲散不去铭刻于心的情感,三生石上记载着我们的前世今生。曾经刻骨的爱情,谁愿轻易忘却。 允我将记忆珍藏,千年不悔。一梦又千年...... 这是他写给她的梦千年,多少次,她都想听着这首歌从他的嘴里唱出。一梦又千年,真希望这只是一个梦,醒来她们依旧在彼岸的花海,靠着花花来帮他们传递书信......彼岸依旧那样温馨。 番外一 奈何桥边,少女俏皮的对桥下呼喊着:“月华,我来了。”沙华奇怪的抬起头“霏霏?她不是刚走吗?“月华奇怪的看着桥上之人,依旧美丽如初,只是这忘川之水会将她的容颜冲淡,他不想忘了她! “月华,今世我是一朵花儿,刚刚被人踩死了,我终于来见你了。”曼霏吐着舌头看着日思也想之人。 “霏霏,你怎投胎为花?” “我本是花,且若我成花,便可保留前世记忆。将你永远记在心上,还能提前来见你。”曼霏眨巴着眼睛,如同繁星般。 “胡闹,霏霏,怎可为花...失去了活动能力,要如何活下去?”月华心疼的看着曼霏,他只愿,苦由他受,独留幸福给她。 “没有关系,我无需活动,只要想着你,便心满意足。好过千年之前的花生无叶,叶生无花,也好过百年之前的痛苦无奈。”曼霏想伸手触摸,却险些掉下水去。 “霏霏不要!”月华惊恐的向上跳去,却被水网阻隔,掀起阵阵波澜。“傻瓜,别担心我。我倒宁愿下去。”曼霏的笑容充满了无可奈何。 “别傻,再过几百年我便可出去,若你也掉了下来,这忘川之水将你我记忆抹灭岂不是一场空?”月华扼杀了曼霏的幻想。 “喂喂喂...你们说够了没啊,该上路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小兵走来,踢了踢趴在桥上的曼霏,她吐了吐舌,可怜巴巴的对那个小兵说:“我再说一会儿就走,求你了。” 曼霏本就美,再那么卖个萌,人家都不好意思再去赶她了:“那好吧,你快些,我也是要交差的。” “谢谢!”她开心的转过头去:“沙华,你知道吗?我这次见到我们的念离了,上次不是跟你说他长的很帅吗?本就觉得自己离开太早,没能将他的婚事筹划好再离开的,可是我此次投胎变成了苏府花园里的一朵花,我竟见到他对小言家的沐沐表白,现在应该已经到手了吧,哈哈。” 不愧是她的儿子,她也很喜欢沐沐呢。听到她所说的,沙华不禁擦汗:“你偷看......” “我可没有偷看哦,是他自己将沐沐拉到我面前的,还有雅韵和茉沁,她们现在也很幸福,经常回苏府看大家。”她边讲边笑,早已没了当初沙华离去之后的愁容。 只要看到他,一切的忧愁全都消散了。 “你该走了,别为难了人家。”沙华看到这样的她,也安心了许多,让他们一起迎接重聚的那天吧。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要等我。”曼霏恋恋不舍的离去,这一世,她会是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她都会很快来找沙华的,不管有没有在一起,只要心里永远有对方,就够了。她不会让忘川之水将他的记忆抹去的,她要永远的住在他的心里! 番外一 奈何桥边,少女俏皮的对桥下呼喊着:“月华,我来了。”沙华奇怪的抬起头“霏霏?她不是刚走吗?“月华奇怪的看着桥上之人,依旧美丽如初,只是这忘川之水会将她的容颜冲淡,他不想忘了她! “月华,今世我是一朵花儿,刚刚被人踩死了,我终于来见你了。”曼霏吐着舌头看着日思也想之人。 “霏霏,你怎投胎为花?” “我本是花,且若我成花,便可保留前世记忆。将你永远记在心上,还能提前来见你。”曼霏眨巴着眼睛,如同繁星般。 “胡闹,霏霏,怎可为花...失去了活动能力,要如何活下去?”月华心疼的看着曼霏,他只愿,苦由他受,独留幸福给她。 “没有关系,我无需活动,只要想着你,便心满意足。好过千年之前的花生无叶,叶生无花,也好过百年之前的痛苦无奈。”曼霏想伸手触摸,却险些掉下水去。 “霏霏不要!”月华惊恐的向上跳去,却被水网阻隔,掀起阵阵波澜。“傻瓜,别担心我。我倒宁愿下去。”曼霏的笑容充满了无可奈何。 “别傻,再过几百年我便可出去,若你也掉了下来,这忘川之水将你我记忆抹灭岂不是一场空?”月华扼杀了曼霏的幻想。 “喂喂喂...你们说够了没啊,该上路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小兵走来,踢了踢趴在桥上的曼霏,她吐了吐舌,可怜巴巴的对那个小兵说:“我再说一会儿就走,求你了。” 曼霏本就美,再那么卖个萌,人家都不好意思再去赶她了:“那好吧,你快些,我也是要交差的。” “谢谢!”她开心的转过头去:“沙华,你知道吗?我这次见到我们的念离了,上次不是跟你说他长的很帅吗?本就觉得自己离开太早,没能将他的婚事筹划好再离开的,可是我此次投胎变成了苏府花园里的一朵花,我竟见到他对小言家的沐沐表白,现在应该已经到手了吧,哈哈。” 不愧是她的儿子,她也很喜欢沐沐呢。听到她所说的,沙华不禁擦汗:“你偷看......” “我可没有偷看哦,是他自己将沐沐拉到我面前的,还有雅韵和茉沁,她们现在也很幸福,经常回苏府看大家。”她边讲边笑,早已没了当初沙华离去之后的愁容。 只要看到他,一切的忧愁全都消散了。 “你该走了,别为难了人家。”沙华看到这样的她,也安心了许多,让他们一起迎接重聚的那天吧。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要等我。”曼霏恋恋不舍的离去,这一世,她会是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她都会很快来找沙华的,不管有没有在一起,只要心里永远有对方,就够了。她不会让忘川之水将他的记忆抹去的,她要永远的住在他的心里! 番外二:花花的回忆 “喂、你个小妖精,身材的不错,要不随了大爷吧。”一个身材粗矿,长相极丑的男子拦住如同僵尸的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只觉得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白的连一点点记忆都没有。对,我不知道,我不要知道!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是哪里?感觉走了好久好久...... “嘿!居然不理大爷。”那个大叔似是来了气,旁边凑来一个掐媚的笑:“魅爷,别和这野丫头一般计较。”说完转身对着我说:“你个野丫头,居然这样对待魅爷,他可是地府巡逻小队的队长。” 我慢慢抬起头,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两人。我知道我的脸定是秽烂不堪,才会引得那个男子一阵嫌恶。 “魅爷,这女子生的这般恶心,您还是别看她了。”我在心里冷笑。 走了那么久,一直风吹雨淋,哪会好看,况且令他们生恶不是很好么。可是余光似乎看到那个传说中的魅爷手一扬,一种凉凉的东西抚上我的脸庞。 “瞧,这不是干净了吗?多么娇美的可人儿。”那个叫魅爷的人的脸庞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 我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庞,的确是清爽了不少。看到前方之人的脸上的笑容,不禁冷汗冒出。我的脸,居然毫不掩饰的展露的空气之下,好不舒服,只想马上逃走...... “拦住她。”那个掐媚的男子大喊。一下,身边便围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样的死气......呵呵,我又笑了,心里同样凉凉的...... 记忆闪现在脑海之中......曾几何时,我也被别人如此围着......现在的我,究竟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白楚,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女孩天真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身着一件鹅黄色的长袍,目光流转,定在女孩身上。 “会。”坚定的似乎是真的一般。 真的会吗?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一直以为,那是真的,是属于我们之间的诺言。 “你是妖?”还是那个男子,不似方才的温文尔雅,俊脸是满是惊恐,除了惊恐还是惊恐……连滚带爬的跑出屋子。 不是说好了永远在一起的吗?我的坦诚只换来你的惊恐吗?心房似乎被人用匕首狠狠的划了一刀,泪水忍不住滑落下来。 脑子里渐渐浮现的画面让我头痛欲裂,这些个记忆……不是我的!绝对不是!可是泪水为什么还是忍不住的掉落下来。 “呵……还没动手就哭了?”那个掐媚的男子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嘲讽的话语引得那个叫魅爷的男子也看了过来。 “你别哭啊。”那个叫魅爷的男子看到我的泪水似乎有些慌乱,见我没有停止哭泣的样子,他皱眉同情的对我说:“若是现在强要了你,我魅爷岂不是太没有男子气概。” 听他这么说,我止住了泪水,将脸庞藏在散乱的发丝之内,依旧不言不语。 头一次,我认真的看了一眼那个叫魅爷的人。虽说他的话语里面充满了戏谑,但认真的说来,他倒也未曾对我做过什么。 或许,他真是一个正直的人,亦或许,也不过是一个像白楚一般,只会嘴上功夫的花花公子罢了。 “但是……若是就这样放过你,那我今晚岂不是又要独自睡在冰冷的床上?”我冷哼,将刚刚觉得他是一个正直的人的想法在脑子里撕的粉碎。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 似乎是我的眼神太过冰冷,那个叫魅爷的男子竟然在和我对视的时候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 “不过,若是你能在忘川河里抓到一只鱼,我们便放过你,如若不然,要么被我们打死,要么,做我魅爷的小妾。”恶心的笑容爬上他的面庞。 脑海里似乎有些画面闪过。“小笠,以后我只为你抓鱼,只为你种花,只为你……” 站在忘川河畔的我再无力气伪装,为什么想忘的偏偏忘不了,明明那么努力那么努力的去忘记,可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有那抹身影挥之不去。 有人跟我说过,你越是去忘记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就会越深刻的印在你的脑海里。我不想要那些回忆,那些虐了我千百遍的回忆…… “你怎么了?”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男子站在我的面前,如仙如幻。我是在做梦吗?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我……我要抓鱼。”我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好看的男人都是妖孽,不能看,会中毒的。 “抓鱼?”他狐疑的问道。“你不是地府的人?” “对。”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么好笑,谁不知道地府的忘川河,一个将灵魂洗涤的如同水一般透明的地方。一个可以将记忆洗的一干二净的地方。 将记忆洗的一干二净……? 终于找到了可以重新开始的办法了,我要跳到忘川河下去,将一切记忆都随着河水渐渐消逝。 “你要干嘛?!”那名男子似乎还未从我刚刚的话语中缓过来,却又被我的另一个奇怪举动吓到。 我当然不会理他,只要跳下去了,一切就可以从头开始了。 闭上双眼,奋力一跳。没有该有的肌肤触碰水面的感觉,只是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上了。 当我睁开双眼时,那张如仙如幻的脸庞近在咫尺。 “你要寻死么?”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带着淡淡的嘲讽。 “没有。”像我这样的妖,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吗?我就是一个懦弱的人,除了逃避,就什么都不会了。 “忘川河不是你想进就进,想回来就回来的地方,若是怕被那些人怎么样,我赠你一只鱼便是。”他似乎知道了我是被一群人胁迫来此抓鱼的。 他的手心泛起绿光,一只锦鲤赫然显现,在他的手心肆意的跳跃着,却不知怎的不会掉落。几曾何时,我也会法术,只是,现在这残躯,早已法力尽失。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要我命的竟然会是白楚,那个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 直至那个传说中的得道高僧站在我的面前时,我才知道,诺言是多么可笑的东西。曾经的每一句诺言都让我更添一份寒意。 他说过,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他说过,待我长发及腰,必定要娶我进门。 他说过,即使满头银发,依旧要一起坐看日出日落。 …… 一切的一切,都仅因为我是妖而烟消云散了吗?原来那些誓死不离的诺言不过是花言巧语罢了吗? 脸颊上传来热热的感觉,那是眼泪吗?有多久没有流眼泪了,我还以为眼泪早已被我流干了呢。 “谢谢......”我接过他的锦鲤,恍恍惚惚的走到那个叫魅爷的男人身前,狠狠的摔在了他的怀里,然后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魅爷是那个白袍男子打发走的,而那个男子,叫沙华。在那段颓废到连活着的意义都不可知的日子里,他给了我所有的温暖,那个许久未有的温暖。 暖到后来从他口中听到那个叫曼珠的女子的时候,心又有些痛了。那个快要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或许我本不该妄想有一份属于我的感情,感情这种东西,太过珍贵,我要不起。 那日,我很开心的拿着花儿去找沙华哥哥,只见他在写一封很长很长的信。见到我便停下了笔,尴尬的问我能否帮他将信递给曼珠。我能清楚的从他的眼里看到对她的爱意。 他们即使不得相见仍旧不离不弃,多幸福啊。于是,我便当起了他们的信使。每当我恋恋不舍的送走沙华哥哥之后,曼珠便会款款而来,看了我手中的信后便漾起幸福的笑颜。 我又有多久没有这样笑了。 日子久了,我与曼珠也熟络了,也渐渐发现她很容易亲近。也跟她提起了白楚的事情,从来未曾想过自己能笑着说出曾经伤我至深的往事。曼珠听后心疼的看着我,又将我拥入怀里。 很温暖的怀抱,和之前沙华哥哥的温暖不一样......让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哭泣。 这样平淡而幸福的日子没有多久,三千年之后,有人向玉帝告了曼珠沙华私通之罪。我知道,定是那魅爷不服于沙华哥哥。 没有人救的了他们,沙华哥哥若是愿意低头恳求,或许还能得到玉帝的原谅。可是他没有,只是倔强的牵着曼珠的手。 后来我听孟婆说他们被打入轮回,历尽情劫。两人一旦相爱便会遭到天谴,由天庭派出的仙人算准时日便去监视。 我费尽心思才离开地狱,正在我慌忙逃窜时,不慎落入一个很深的洞。这个洞真的很深,我在空中飘了许久才触碰的底部。手摔伤了,无法使出法术,也因四周太滑,无法爬上去。 漆黑的夜,一切都是那样的黑暗。不禁让我想到那段如行尸走肉般的时光,没想到多年之后,我还能开心的活在这冰冷的世界。或许,也多亏了沙华哥哥和曼珠吧。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们,陪着他们,报答他们。 除了风吹草动的声音,什么也没有......“撕拉,撕拉。”是撕布的声音,有人?!“救命啊......”我大喊,希望那个人能将我救上去。 “有人?”一声温润的声音在上面响起,我激动的跳了跳:“快,救我上去,我受伤了上不去。” 上面掉下一根像是绳子的东西,轻而易举的将我拖了上去。“你是妖?”我的谢谢还未说出口,便吞了回去。我是妖,莫非,他也不是人类? “你本不该属于人间,快快回去。”他的一举一动显而易见,定然是神仙。“嗯。”我乖顺的回应,神仙我可得罪不起,先敷衍了事的好。 包扎完毕我马上逃离了此处,若是那个神仙反悔,将我杀了便不好了。 我做梦都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出现在沙华哥哥的家里。阴差阳错的再次相遇了,他还是像初识般一袭白衫。可是,他居然不认得我了! “妖物,你本该属于地府,还不速速回去!”这次我不会再走了,有沙华哥哥在的地方,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于是,我们大打出手。 神仙毕竟是神仙,我渐渐处于下风,元气大伤的我落荒而逃。悄悄的躲在地府疗伤,痊愈之后才偷偷回府去找沙华哥哥。利用了曼珠留在了呼延府,从而得知了他的名字,叫苏风烨。 那个男人,我一定要好好的折磨他!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得知了沙华哥哥的秘密,无奈之下,我们敲晕了他,给他喝下了孟婆特调的忘情水。他忘了一切,我骗他说,他是因为喜欢我,追着我来到了呼延府。 我没想到他会信以为真,每日殷勤的跟在我的身后,后来,我渐渐的习惯跟在他的左右。竟有些不想他恢复记忆,我怕他会离开我......曼珠说我爱上他了,可是,我怎么可能还会动心,我只是整整他罢了,而他,也只是因为失去记忆才会和我在一起的。 可当我意外的知道他早已恢复记忆,却因为我继续失忆着,我的心竟然在雀跃!我不信!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人的! “花花,放下你的心结,我们真的在一起好吗?”风烨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坚定的说。 “你疯了吗?天庭不会放过你的。”我也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可是快乐只是暂时的,他终究要回到天庭。 “我们离开这儿,藏起来,好不好?”他乞求的说。可是那个时候,曼珠正在最痛苦的时候,这一世,她的名字叫曼霏,她刚刚失去了沙华哥哥的那缕魂魄所幻化的人--呼延月毅。“曼珠和沙华的事情,应该他们自己解决,解铃还须系铃人。” 也好,或许沙华哥哥自己也能解决。 我们来到乐湖,风烨变出了一座府,名为苏府。 我们过着寻常百姓应有的生活,很快,便生下女儿,小锦。当我再次回到凉州的时候,呼延府已然无存,沙华哥哥不见了,我们只寻到了曼珠和雅韵,还有人生。 我们将曼珠接到了苏府,我也四处寻找着沙华哥哥。可终是无果,如此一寻,便是八年。 我发现风烨怪怪的,总是时不时的在叮嘱我以后要如何照顾自己,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涌上心头。直到有一日,他不见了,我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该来的,还是来了吗?我不要!为什么我只是想要得一人心,白首不离,还是那么难! 我以为自己要永远的失去风烨了,那几个夜晚,我都是抱着小锦或者曼珠,流着泪水睡去的。 有一天,人生说自己见着风烨了,我焦急的赶到他身边的时候,只见他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定仙气都没有。他的仙骨,被剃了! 他一定是为了我,我宁愿他好好的活着。一个神仙若是失去了仙骨,与常人还有何异! “花花,你不要担心,以后若是我去投胎了,你来寻我便是。”听到他这样说,我的心都要碎了,以前听老人们说过,剃仙骨,很痛苦的。 可自从那以后,我们也便过上了无忧的生活,在小锦长大许多之后,我又生下了一个儿子。只是曼珠与沙华哥哥的事情还是让我有些担忧,他们终究还是被分开了。天上一天,人间一年,那么天上十年,究竟要有多久。 还记得曼霏临终前,只是交代我好好照顾念离和雅韵茉沁,还是笑着离开的。我知道,她早就想去见沙华哥哥了,只是不想让念离刚出生便没了娘亲。 这几年,她定也是很苦的。 她走后不久,雅韵和茉沁同时带着两个男子回到府中。那两个男子长的秀气,温文尔雅,定是乐湖哪家的公子。不过,只要他们爱她们,那我也算是对的起曼珠和沙华哥哥了。 小言和煦歌也在苏府住了下来。许是因为日久生情,念离竟爱上了他们的女儿沐沐。人生也取了府里的一个丫鬟为妻,不过我看的出来,他还是有些放不下沙华哥哥,若不是我们逼着他快些成亲,他定是打算终生不娶的吧。 真希望曼珠和沙华哥哥还在,若是他们看到孩子们都长大了,会很开心吧。大家都渐渐的老去,只有我,容颜未改。 步入老年的风烨总是喜欢叫我陪着他在苏府的屋顶上,放眼四周,回忆着曾经。他走的那一天,我没有哭,只是回到了地狱。在孟婆那里打听了他的下一世的去向,也顺便,去看了一下沙华哥哥。 他说他还记得我,我好惊奇,忘川之水不是可以将人的记忆冲淡吗?为什么他还会记得我。他说曼珠常来给他讲以前的故事,也或许是有些事情,刻在脑海里了,就难以忘记了吧。比如他心里的曼珠,或者我心里的风烨。 如此轮回,我和风烨依旧相濡以沫。只是心中暗暗的为曼珠难受着,她总是投胎到一些花花草草身上,花儿转瞬即落,如此她便能去见沙华哥哥了。这样的爱情,有多少人要的起呢? “风烨,你后悔爱上我吗?”我已经忘了自己追了他几世了,但是我不累,反而,很开心。人生,终于有了目标。“后悔。”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他......他说后悔?老娘不干了。“我后悔自己没有照顾好你,还要你世世寻我。”正当我要发飙的时候,他悠悠开口。我才微笑着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 再过几年沙华哥哥就可以从忘川出来了吧,不知道曼霏现在过的如何。这一世她投胎成人,算准了时日,等着沙华哥哥去寻她。至于她的孟婆汤,我们全都将它灌进了那个叫魅爷的嘴里。 这一世,闲云野鹤,坐看云起云落。我感谢老天,让我遇到了风烨,让我毫无生气的生命有了活下去的目标。 能靠在这个温暖肩上,是我最大的幸福。 番外二:花花的回忆 “喂、你个小妖精,身材的不错,要不随了大爷吧。”一个身材粗矿,长相极丑的男子拦住如同僵尸的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只觉得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白的连一点点记忆都没有。对,我不知道,我不要知道!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是哪里?感觉走了好久好久...... “嘿!居然不理大爷。”那个大叔似是来了气,旁边凑来一个掐媚的笑:“魅爷,别和这野丫头一般计较。”说完转身对着我说:“你个野丫头,居然这样对待魅爷,他可是地府巡逻小队的队长。” 我慢慢抬起头,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两人。我知道我的脸定是秽烂不堪,才会引得那个男子一阵嫌恶。 “魅爷,这女子生的这般恶心,您还是别看她了。”我在心里冷笑。 走了那么久,一直风吹雨淋,哪会好看,况且令他们生恶不是很好么。可是余光似乎看到那个传说中的魅爷手一扬,一种凉凉的东西抚上我的脸庞。 “瞧,这不是干净了吗?多么娇美的可人儿。”那个叫魅爷的人的脸庞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 我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庞,的确是清爽了不少。看到前方之人的脸上的笑容,不禁冷汗冒出。我的脸,居然毫不掩饰的展露的空气之下,好不舒服,只想马上逃走...... “拦住她。”那个掐媚的男子大喊。一下,身边便围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样的死气......呵呵,我又笑了,心里同样凉凉的...... 记忆闪现在脑海之中......曾几何时,我也被别人如此围着......现在的我,究竟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白楚,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女孩天真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身着一件鹅黄色的长袍,目光流转,定在女孩身上。 “会。”坚定的似乎是真的一般。 真的会吗?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一直以为,那是真的,是属于我们之间的诺言。 “你是妖?”还是那个男子,不似方才的温文尔雅,俊脸是满是惊恐,除了惊恐还是惊恐……连滚带爬的跑出屋子。 不是说好了永远在一起的吗?我的坦诚只换来你的惊恐吗?心房似乎被人用匕首狠狠的划了一刀,泪水忍不住滑落下来。 脑子里渐渐浮现的画面让我头痛欲裂,这些个记忆……不是我的!绝对不是!可是泪水为什么还是忍不住的掉落下来。 “呵……还没动手就哭了?”那个掐媚的男子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嘲讽的话语引得那个叫魅爷的男子也看了过来。 “你别哭啊。”那个叫魅爷的男子看到我的泪水似乎有些慌乱,见我没有停止哭泣的样子,他皱眉同情的对我说:“若是现在强要了你,我魅爷岂不是太没有男子气概。” 听他这么说,我止住了泪水,将脸庞藏在散乱的发丝之内,依旧不言不语。 头一次,我认真的看了一眼那个叫魅爷的人。虽说他的话语里面充满了戏谑,但认真的说来,他倒也未曾对我做过什么。 或许,他真是一个正直的人,亦或许,也不过是一个像白楚一般,只会嘴上功夫的花花公子罢了。 “但是……若是就这样放过你,那我今晚岂不是又要独自睡在冰冷的床上?”我冷哼,将刚刚觉得他是一个正直的人的想法在脑子里撕的粉碎。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 似乎是我的眼神太过冰冷,那个叫魅爷的男子竟然在和我对视的时候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 “不过,若是你能在忘川河里抓到一只鱼,我们便放过你,如若不然,要么被我们打死,要么,做我魅爷的小妾。”恶心的笑容爬上他的面庞。 脑海里似乎有些画面闪过。“小笠,以后我只为你抓鱼,只为你种花,只为你……” 站在忘川河畔的我再无力气伪装,为什么想忘的偏偏忘不了,明明那么努力那么努力的去忘记,可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有那抹身影挥之不去。 有人跟我说过,你越是去忘记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就会越深刻的印在你的脑海里。我不想要那些回忆,那些虐了我千百遍的回忆…… “你怎么了?”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男子站在我的面前,如仙如幻。我是在做梦吗?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我……我要抓鱼。”我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好看的男人都是妖孽,不能看,会中毒的。 “抓鱼?”他狐疑的问道。“你不是地府的人?” “对。”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么好笑,谁不知道地府的忘川河,一个将灵魂洗涤的如同水一般透明的地方。一个可以将记忆洗的一干二净的地方。 将记忆洗的一干二净……? 终于找到了可以重新开始的办法了,我要跳到忘川河下去,将一切记忆都随着河水渐渐消逝。 “你要干嘛?!”那名男子似乎还未从我刚刚的话语中缓过来,却又被我的另一个奇怪举动吓到。 我当然不会理他,只要跳下去了,一切就可以从头开始了。 闭上双眼,奋力一跳。没有该有的肌肤触碰水面的感觉,只是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上了。 当我睁开双眼时,那张如仙如幻的脸庞近在咫尺。 “你要寻死么?”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带着淡淡的嘲讽。 “没有。”像我这样的妖,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吗?我就是一个懦弱的人,除了逃避,就什么都不会了。 “忘川河不是你想进就进,想回来就回来的地方,若是怕被那些人怎么样,我赠你一只鱼便是。”他似乎知道了我是被一群人胁迫来此抓鱼的。 他的手心泛起绿光,一只锦鲤赫然显现,在他的手心肆意的跳跃着,却不知怎的不会掉落。几曾何时,我也会法术,只是,现在这残躯,早已法力尽失。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要我命的竟然会是白楚,那个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 直至那个传说中的得道高僧站在我的面前时,我才知道,诺言是多么可笑的东西。曾经的每一句诺言都让我更添一份寒意。 他说过,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他说过,待我长发及腰,必定要娶我进门。 他说过,即使满头银发,依旧要一起坐看日出日落。 …… 一切的一切,都仅因为我是妖而烟消云散了吗?原来那些誓死不离的诺言不过是花言巧语罢了吗? 脸颊上传来热热的感觉,那是眼泪吗?有多久没有流眼泪了,我还以为眼泪早已被我流干了呢。 “谢谢......”我接过他的锦鲤,恍恍惚惚的走到那个叫魅爷的男人身前,狠狠的摔在了他的怀里,然后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魅爷是那个白袍男子打发走的,而那个男子,叫沙华。在那段颓废到连活着的意义都不可知的日子里,他给了我所有的温暖,那个许久未有的温暖。 暖到后来从他口中听到那个叫曼珠的女子的时候,心又有些痛了。那个快要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或许我本不该妄想有一份属于我的感情,感情这种东西,太过珍贵,我要不起。 那日,我很开心的拿着花儿去找沙华哥哥,只见他在写一封很长很长的信。见到我便停下了笔,尴尬的问我能否帮他将信递给曼珠。我能清楚的从他的眼里看到对她的爱意。 他们即使不得相见仍旧不离不弃,多幸福啊。于是,我便当起了他们的信使。每当我恋恋不舍的送走沙华哥哥之后,曼珠便会款款而来,看了我手中的信后便漾起幸福的笑颜。 我又有多久没有这样笑了。 日子久了,我与曼珠也熟络了,也渐渐发现她很容易亲近。也跟她提起了白楚的事情,从来未曾想过自己能笑着说出曾经伤我至深的往事。曼珠听后心疼的看着我,又将我拥入怀里。 很温暖的怀抱,和之前沙华哥哥的温暖不一样......让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哭泣。 这样平淡而幸福的日子没有多久,三千年之后,有人向玉帝告了曼珠沙华私通之罪。我知道,定是那魅爷不服于沙华哥哥。 没有人救的了他们,沙华哥哥若是愿意低头恳求,或许还能得到玉帝的原谅。可是他没有,只是倔强的牵着曼珠的手。 后来我听孟婆说他们被打入轮回,历尽情劫。两人一旦相爱便会遭到天谴,由天庭派出的仙人算准时日便去监视。 我费尽心思才离开地狱,正在我慌忙逃窜时,不慎落入一个很深的洞。这个洞真的很深,我在空中飘了许久才触碰的底部。手摔伤了,无法使出法术,也因四周太滑,无法爬上去。 漆黑的夜,一切都是那样的黑暗。不禁让我想到那段如行尸走肉般的时光,没想到多年之后,我还能开心的活在这冰冷的世界。或许,也多亏了沙华哥哥和曼珠吧。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们,陪着他们,报答他们。 除了风吹草动的声音,什么也没有......“撕拉,撕拉。”是撕布的声音,有人?!“救命啊......”我大喊,希望那个人能将我救上去。 “有人?”一声温润的声音在上面响起,我激动的跳了跳:“快,救我上去,我受伤了上不去。” 上面掉下一根像是绳子的东西,轻而易举的将我拖了上去。“你是妖?”我的谢谢还未说出口,便吞了回去。我是妖,莫非,他也不是人类? “你本不该属于人间,快快回去。”他的一举一动显而易见,定然是神仙。“嗯。”我乖顺的回应,神仙我可得罪不起,先敷衍了事的好。 包扎完毕我马上逃离了此处,若是那个神仙反悔,将我杀了便不好了。 我做梦都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出现在沙华哥哥的家里。阴差阳错的再次相遇了,他还是像初识般一袭白衫。可是,他居然不认得我了! “妖物,你本该属于地府,还不速速回去!”这次我不会再走了,有沙华哥哥在的地方,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于是,我们大打出手。 神仙毕竟是神仙,我渐渐处于下风,元气大伤的我落荒而逃。悄悄的躲在地府疗伤,痊愈之后才偷偷回府去找沙华哥哥。利用了曼珠留在了呼延府,从而得知了他的名字,叫苏风烨。 那个男人,我一定要好好的折磨他!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得知了沙华哥哥的秘密,无奈之下,我们敲晕了他,给他喝下了孟婆特调的忘情水。他忘了一切,我骗他说,他是因为喜欢我,追着我来到了呼延府。 我没想到他会信以为真,每日殷勤的跟在我的身后,后来,我渐渐的习惯跟在他的左右。竟有些不想他恢复记忆,我怕他会离开我......曼珠说我爱上他了,可是,我怎么可能还会动心,我只是整整他罢了,而他,也只是因为失去记忆才会和我在一起的。 可当我意外的知道他早已恢复记忆,却因为我继续失忆着,我的心竟然在雀跃!我不信!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人的! “花花,放下你的心结,我们真的在一起好吗?”风烨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坚定的说。 “你疯了吗?天庭不会放过你的。”我也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可是快乐只是暂时的,他终究要回到天庭。 “我们离开这儿,藏起来,好不好?”他乞求的说。可是那个时候,曼珠正在最痛苦的时候,这一世,她的名字叫曼霏,她刚刚失去了沙华哥哥的那缕魂魄所幻化的人--呼延月毅。“曼珠和沙华的事情,应该他们自己解决,解铃还须系铃人。” 也好,或许沙华哥哥自己也能解决。 我们来到乐湖,风烨变出了一座府,名为苏府。 我们过着寻常百姓应有的生活,很快,便生下女儿,小锦。当我再次回到凉州的时候,呼延府已然无存,沙华哥哥不见了,我们只寻到了曼珠和雅韵,还有人生。 我们将曼珠接到了苏府,我也四处寻找着沙华哥哥。可终是无果,如此一寻,便是八年。 我发现风烨怪怪的,总是时不时的在叮嘱我以后要如何照顾自己,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涌上心头。直到有一日,他不见了,我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该来的,还是来了吗?我不要!为什么我只是想要得一人心,白首不离,还是那么难! 我以为自己要永远的失去风烨了,那几个夜晚,我都是抱着小锦或者曼珠,流着泪水睡去的。 有一天,人生说自己见着风烨了,我焦急的赶到他身边的时候,只见他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定仙气都没有。他的仙骨,被剃了! 他一定是为了我,我宁愿他好好的活着。一个神仙若是失去了仙骨,与常人还有何异! “花花,你不要担心,以后若是我去投胎了,你来寻我便是。”听到他这样说,我的心都要碎了,以前听老人们说过,剃仙骨,很痛苦的。 可自从那以后,我们也便过上了无忧的生活,在小锦长大许多之后,我又生下了一个儿子。只是曼珠与沙华哥哥的事情还是让我有些担忧,他们终究还是被分开了。天上一天,人间一年,那么天上十年,究竟要有多久。 还记得曼霏临终前,只是交代我好好照顾念离和雅韵茉沁,还是笑着离开的。我知道,她早就想去见沙华哥哥了,只是不想让念离刚出生便没了娘亲。 这几年,她定也是很苦的。 她走后不久,雅韵和茉沁同时带着两个男子回到府中。那两个男子长的秀气,温文尔雅,定是乐湖哪家的公子。不过,只要他们爱她们,那我也算是对的起曼珠和沙华哥哥了。 小言和煦歌也在苏府住了下来。许是因为日久生情,念离竟爱上了他们的女儿沐沐。人生也取了府里的一个丫鬟为妻,不过我看的出来,他还是有些放不下沙华哥哥,若不是我们逼着他快些成亲,他定是打算终生不娶的吧。 真希望曼珠和沙华哥哥还在,若是他们看到孩子们都长大了,会很开心吧。大家都渐渐的老去,只有我,容颜未改。 步入老年的风烨总是喜欢叫我陪着他在苏府的屋顶上,放眼四周,回忆着曾经。他走的那一天,我没有哭,只是回到了地狱。在孟婆那里打听了他的下一世的去向,也顺便,去看了一下沙华哥哥。 他说他还记得我,我好惊奇,忘川之水不是可以将人的记忆冲淡吗?为什么他还会记得我。他说曼珠常来给他讲以前的故事,也或许是有些事情,刻在脑海里了,就难以忘记了吧。比如他心里的曼珠,或者我心里的风烨。 如此轮回,我和风烨依旧相濡以沫。只是心中暗暗的为曼珠难受着,她总是投胎到一些花花草草身上,花儿转瞬即落,如此她便能去见沙华哥哥了。这样的爱情,有多少人要的起呢? “风烨,你后悔爱上我吗?”我已经忘了自己追了他几世了,但是我不累,反而,很开心。人生,终于有了目标。“后悔。”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他......他说后悔?老娘不干了。“我后悔自己没有照顾好你,还要你世世寻我。”正当我要发飙的时候,他悠悠开口。我才微笑着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 再过几年沙华哥哥就可以从忘川出来了吧,不知道曼霏现在过的如何。这一世她投胎成人,算准了时日,等着沙华哥哥去寻她。至于她的孟婆汤,我们全都将它灌进了那个叫魅爷的嘴里。 这一世,闲云野鹤,坐看云起云落。我感谢老天,让我遇到了风烨,让我毫无生气的生命有了活下去的目标。 能靠在这个温暖肩上,是我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