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总裁,离婚请签字》 楔子 这是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 国内集工农商为一体的慕容集团与香港商氏传播联姻的婚礼当天吸引了上百个媒体记者前来参加,上层的政商名流更是多如过江之鲫。 超五星级酒店早就已经用今晨刚刚空运过来的粉色,白色玫瑰,装点得浪漫美丽,走廊、楼梯、大厅所有的地方都绽放着鲜花,昂贵而精致的蕾丝点缀其中,空气中弥漫着甜美芬芳的气息。 酒店大厅里打扮得高贵典雅,搭着布满紫色、白色和粉红色玫瑰的花架下是主礼的舞台,台边摆放有八座竖琴,奏着美妙的乐曲。 宴客厅内的名流绅士们都坐在那里安静地等待着,大部分人为的就是一睹香港上流社会中的只闻其名少见其人的名媛商氏传播的千金,今天的新娘的庐山真面目。当然,将会在这个婚礼上集体现身的很少在媒体面前出现的慕容集团家族成员也是一大期待。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或羡慕,或祝福,或……嫉妒,不管是哪一种,都在等待着见证这场世纪婚礼的到来。 当那辆专程去接新娘子的香槟金色劳斯莱斯花车一出现在酒店门口时,宾客们全体起立,热烈地鼓着掌,毫不掩饰自己惊叹眼前的新娘子不可思议的美丽与高贵。 秀发被盘成复古发式,全身配戴着价值过亿的钻饰,披着一款以古董蕾丝缀上无数璀璨水晶的宫廷式婚纱的商水晶,在身穿着黑色小礼的小男孩和另一名穿着雪白公主裙绑着极漂亮公主头的小女孩带领下,一步步地向着往酒店大厅走来,尽头左侧,一身优雅的黑色礼服,全身散发着尊贵与不凡气势的高大英俊的新郎,正静侯她的到来。 商水晶随着伴娘的一步步朝那个男人走去,戴着手套的双手里其实已经溢满了汗水。她很紧张,非常非常地紧张。一边走默默地数着自己的心跳,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每一下的心跳,依旧让她感到强烈的胸膛震动。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她等待了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看着这天一点一点地走近,经过昨晚的彻夜失眠之后,今天还是来到了。 真可笑,这么重大的日子,她一早就起床准备,为何到了这关键的时刻,她依然紧张得快要昏倒了。 她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紧张的程度连帮她提着婚纱的商初蕊都感觉到了,身穿着同样白色小礼服的商初蕊小心向前微倾了身子,以只有商水晶听到的声音道:“姐,不要紧张。爸爸在等着你。” “嗯……”商水晶在喉咙里应了一声,努力让笼罩在头纱下的脸蛋保持着微笑。想到一向疼她宠她的爸爸,商水晶心里悄悄地放轻了些许,这是她梦想了许久的事情啊,她怎么可能害怕? 商水晶紧张地向他走去,当看到那张刀斧般雕刻的俊容上,严肃认真的表情,黝黑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自己时,她有些慌张地低下了头。 每次看到他,她都会感到那种强烈地喘不过气来的沉重,今天这样的重要的日子更甚于平时。 她站在那里,如一朵清新脱俗的百合花,散发出一股清纯高雅的气息,像个高贵而典雅的公主般。 不到一米的距离,她停了下来,然后抬头,与他对视。 明明不过是半秒的时间,她就有了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对视,却是他第一次这般认真、这般仔细地望着她,她有一种错觉,彷彿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在他那黝黑瞳眸里的倒影…… 然后,他向她伸出了手……戴着手套的纤手放了过去,强壮与柔弱,在此刻竟然如此的明显。 今天的婚礼采用中西合璧的方式,特地请了牧师到酒店来主持。 仪式在牧师的主持下开始进行,他们相互给对方戴上由她亲自挑选的、同一款式的结婚戒指。 宣誓时,当牧师问两人是否愿意结为夫妇,商水晶听到那个沉稳的声音说:“我愿意!”时,她依稀听到自己的心脏一下又一下疯狂地跳动,感到血液不断地被挤压出来,直冲大脑。 当她也说出那三个字时,商水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张开双臂将她用力地搂进怀中,给了她一个火热到不行的法式深吻,吻得她的脚趾头都快要蜷起来了…… 台下宾客立即拍掌大声欢呼,慕容杰身为慕容家的长子嫡孙,给人的感觉一向是冷静沉稳,没想到在婚礼上竟然给对自己的新娘子来了这么一场让人看了脸红心跳的热吻……看来这一场婚姻也许并不只是单纯的商业联姻,慕容杰对自己的妻子还是很用心的! 仪式结束后,在酒店的草坪上举行了酒会,天气很好,空中飘动着气氛十足的彩色气球,灿烂的阳光洒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给这个浪漫无比的好日子更增添了几分喜气。 名媛士绅个个手执香槟酒杯,穿梭在装饰得富丽堂皇的草坪上,笑语缤纷…… 大门口突然的骚动让全酒店半数的警卫人员以最快的速度朝大门口移动,在场的所有人士也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向门口,只见两辆加长型黑色劳斯莱斯正慢慢的驶近,酒店的经理恭恭敬敬的替第一部车打开车门,接下来是第二部,第一部车上走下来的人正是欧氏金控的总裁欧柏源,然后第二部下来的人让他们傻了眼,这不是在刚才的仪式上缺席的慕容家五少爷慕容谦及五少奶奶傅景歌? 欧柏源错过了仪式情有可原,可是,今天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还会迟到的慕容家人,是不是有点不应该? 可不应该的还是五少奶奶的态度吧?不止是穿着再平常不过的洋装,在被慕容谦拉下车时,还满脸的不高兴! “傅景歌,今天是大哥的婚礼,你能不能别这么过分?”慕容谦低下头低声道。 “慕容谦,放手,我自己会走。”傅景歌也不甘示弱。本来来参加这个婚礼就不是她愿意的,凭什么她还得跟他陪笑脸? “爷爷跟爸爸他们都在看过来了,你收敛一点!” “慕容谦,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傅景歌,你再说一次!”慕容谦阴柔俊美的脸上已经有着很隐忍的表情。 “说就说!慕容谦,我跟你已经签字离婚,凭什么还要我跟你来做这种场面的事情?今天趁着广大的媒体朋友都在场,就宣布给大家听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 “傅景歌……”慕容谦的脸已经一片铁青。在大哥的婚礼上闹出这样无法收拾的事情,看来,这个下场,他有得收拾了。 “慕容谦,对不起,我不想再跟你演戏了!既然我们都已经签字离婚了,那从此以后我们就真的没有关系了,我与慕容家也再无关系。” 傅景歌刻意大声的话语,立刻轰动了所有的人!然后在大家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她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中施然离去,空留个让无数人猜测万分的结局。 一时之间,现场竟然混乱成一团。 慕容家的几个当家人也被这一幕弄得脸面全无,与今天的主角在众多保镖的护送之下离开现场,只留下慕容集团的公关部负责人慕容棠来应付媒体人员。 “三少,刚才五少奶奶说的不是真的吧?” “三少,透露一下吧,让我们回去好交差啊!” “是啊,透露一下吧?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本来今天这个婚礼大家拍到的东西都一样,但是现在这个绝对不一样。绝对是个大大的新闻!记者们此时不由得都兴奋了起来,立志一定要采访些独家回去交差。 慕容棠对一下子围上来的记者不置一辞,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在确定家里所有的长辈及大哥大嫂他们都离开后,对忙迎出来的饭店经理使个眼色,一群警卫又与记者们进行拉扯战。 这个事情发生得太忽然,家里的长辈还没有出声,他当然不能发表任何不利于慕容家的言论。 在这一场混乱中,慕容棠不再理会记者们,在保镖的护送下往酒店里走去。 可是,没想到却有人敢从后面钻过那几个牛高马大的保镖冲到他身后拉住他,“请等一下。” 慕容棠惊讶地回头,发现不是记者,而是身穿着白色小礼服的女人,好像是今天的伴娘,他大嫂的妹妹吧? 她刚才没有跟大哥他们一起走吗? “什么事?”一同于刚才面对记者时那职业式的微笑,慕容棠低下脸,看着那一张如玫瑰花般美丽的脸蛋,笑得更温柔迷人了。 “刚才的事情,不会影响到姐姐的,对不对?”商初蕊只担心这样的闹剧会不会影响到姐姐商水晶的婚礼。 这个婚礼,姐姐期盼了多久,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偏偏在这样的日子碰到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 慕容棠俯身在她颊畔轻轻的说了一句,“想知道更多,跟我一起上楼上房间,嗯?”说完,没等商初蕊反映过来,他动作非常快地在她涂着唇彩的红唇上印下了一个吻,也不管商初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怔愣良久,便大笑着跨步离去。 “三少跟那位伴娘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伴娘上楼上房间?” “快!快按快门。” “摄影机,快!” 看来,慕容家的这场世纪婚礼,真的是热闹无比啊! 第一章 世间钟情最苦 心动,惊天动地般袭来, 全因你突然间闯进了我的生命…… 尘世间有两苦,一是得不到之苦,二是钟情之苦。 商水晶却觉得这两种苦从她十岁那年开始,就一直跟着她,如影随形,甩不开,丢不掉。 都说女人的浪漫从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商水晶也不例外。 很多女孩子从懵懵懵懂懂的年纪就开始幻想着自己的初恋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展开…… 也许是浪漫的,就像小说里写的一样; 也许是苦涩的,就像狗血连续剧一样; 也许是酸酸甜甜的,就像人们传说的,初恋滋味总是酸甜。 但不管怎么样,总是让人值得期待的。 但商水晶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爱情还有另一种滋味,一种若有所失,却又难以怀怀的滋味。 …… 十岁的小女孩,也许对未知的明天会有很美好的期待,但是对于死亡…… 死亡,究竟是什么呢?十岁的商水晶不太懂,心里只明白在遇见死亡的那一天,她也同时遇见了他。 十年前,香港有名的商氏传播总裁商凌志以将近五十的高龄,将社交界第一美人楼采宣娶到手,当时是一件轰动整个香港上流社会的大事情,十年后,楼采萱因病去世,她的葬礼也是整个社交界讨论不休的大事情。 商氏企业是香港四大家族之一,旗下拥有最先进的网路科技媒体、报社、传播公司、广告公司、电视台及通讯社,商氏传播企业负责人商凌志天生拥有比一般人敏锐的新闻眼及新闻鼻,以创立报社起家,一步步的扩大企业版图,却始终如一的以建立国际化、专业化的传播媒体为企业的终极目标与宗旨。 为了攀关系、为了套交情,或是单纯为了社交礼仪,一场隆重肃穆的葬礼上出现了不少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的神情是哀戚的,不过,他们的心里到底有几分诚意,就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了。 商凌志站在欧式建筑的纯白阳台上,冷冷地眺瞰着底下穿梭的吊唁人群,此刻,他心里除了对亡妻的强烈思念之外,对于这些人就只有不屑与轻蔑,再多也没有了。 在他的生命中,只有两个女子能够教他感到怜惜,愿意为她们牺牲一切,一个就是爱妻楼采萱,一个就是他们两人的爱情结晶,也是被他捧在掌心疼宠的宝贝女儿——商水晶。 就在他整副心魂陷入了对妻子的思念之中时,身后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一名女佣匆忙地跑过来,忙不迭地禀告道: “先生,到处都找不到小姐,她不见了!” “不见了?”商凌志转头看着女佣,眉心一皱,颇为不悦地质问道:“不是要你们好好伺候着小姐吗?为什么会把人弄不见了?” 女儿跟妻子感情一向非常好,也很黏妻子,如今妻子忽然病逝,他怕年幼的她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在今天的葬礼上,很多的社会名流的都会前来,他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她,所以早就吩咐佣人好好看着的。 “小姐说她想出去走走,我们就跟在她后头出去,谁知道才跟没多久,就不见她的踪影,然后就……”怎么找都找不到了!在商凌志凌厉的瞪视之下,女佣不敢把话说完,只能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虽然心里知道有大部分的可能是自己虽然娇弱却很聪明的女儿故意将佣人甩掉,商凌志还是忍不住摆出严厉的表情,命令道:“快去找,今天家里人多,水晶身体又不好,一定要好好看牢她,不要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她!” “是!”女佣接到命令,如蒙大赦地转身逃离,生怕稍一迟疑,就会听到主人后悔要拿她开刀! 除了呼吸与心跳,死人与活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差别呢?商水晶蜷成一团,坐在后花园里的隐密小树洞里,不停地思考着这个对每个人而言简单的要命,却教她才十岁的少女想到头痛的问题。 死亡,简而言之就是失去了生命机能,所以,爹地说妈咪以后再也不能帮她梳头发、绑漂亮的辫子,再也不能说那些其实创意不足却又被妈咪说得很好听的老套童话故事。 因为,每个故事被她妈咪说到最后,都会变成从此与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原来,死亡就是会让活着的人失去原本以为能够拥有一辈子的珍贵宝贝,这样的解释,比书本中来得有创意,却也残忍的多了! 商水晶抱着怀中的限量版粉红色hellokitty,这是妈咪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虽然已经是有一点点年份了,可是被细心维持得很好,无论是毛色、抑或是光泽质地,都足以教人爱不释手。 这时,她圆亮的眸子往左下一瞥,直勾勾地盯着被她放在一旁的银白色小剪刀,然后缓慢地探出小手,将剪刀拿在手里,另一只小手则拉起了一侧肩畔蓬松的发辫,爹地说以后每天早上,妈咪再也不会帮她梳好看的发束了,那她还留着它们干嘛? 妈咪不在了,那她不再需要这一头洋娃娃般的黑色鬈发了。 反正,再也不会有人温柔为她绑头发了……想着,刀光一闪,一束漂亮蓬松的辫子应声落地,她愣愣地看着从自己身上被剪落的发丝,鼻头一酸,不由得悲从中来…… 晶亮的泪珠子,一滴、两滴,潸然从她的双颊滚落,然后,她再也掩饰不了满怀的悲伤,哽咽地啜泣,终至嚎啕大哭了起来。 “妈咪……” “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是怕被人取笑吗?”树洞外传来了男子的莞尔笑声,引惹了商水晶的注意。 是谁?!她强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扁着红嫩的小嘴儿,悄悄地爬出树洞,抬起小脸仰望着眼前的高大男子。 ------题外话------ 亲们,杰晶恋从9月15日开始更新!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等待与支持! 这个文准备了很久,写了无数个开头,最终还是决定以这样的方式展开!杰晶恋婚前部分会有一点慢热,喜欢的亲们希望大家可以多一点耐心。矛盾与冲突会在婚后的章节展开! 第二章 最初的悸动 他看起来约莫才二十岁左右,可是全身上下已经具备了往后迷倒众生的迷人魅力,只不过,他唇畔泛起的轻浅笑容教她觉得生气,她倔强地站起身,试图拉近两人完全无可救药的身高差距,回嘴道:“你笑什么?偷听别人哭泣,难道就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看起来真是吓人。”年轻男子看着眼前如洋娃娃般可爱的女孩头发一边长、一边却像狗啃过般参差不齐,忍不住觉得可惜,笑着摇头,伸手抚过她颊边刚剪过的柔细发梢。 “不用你管!”她下客气地挥开他的手,仿佛被人逮到做错事的小孩般别过心虚的小脸蛋。 不,更正一下,十岁的她原本就是小鬼阶级,尚未升级过,至少,在年轻男人的眼中,她确实是一个小鬼头,他不得不承认,她就算是小鬼头,也是属于很清灵漂亮的那一种,特别是那一双又圆又大的眼晴,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是可以不管你,不过,别糟蹋了老天爷赐给你的美好,就算不遭天谴,你的父母也会很伤心的。一个懂事的小女孩,是不会让父母伤心的,嗯?”他微笑道。 “很丑吗?”这时,她才有了反应,一双噙着眼泪的圆眸仰望着他,非常认真地问道。 “你想要听实话吗?”他眉头一挑。 商水晶一时间被他认真的眼神给慑住了,有点害怕从他的嘴里听到不好的结论,俏灵灵的双眸再度浮现泪雾,“不听,我不听……妈咪会伤心……她要是知道我剪了自己的头发,一定会很伤心……” 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她的呼吸声听起来略显急促,不过,他却几乎是立刻听出了异样,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将双手捂住胸口、彷佛就要气歇的她搂进怀里。 “你怎么了?”他上下审视着太过苍白的她,刹那间有种她就快要融入空气中的错觉。 “我喘不过气……药……药……”她必须要费尽力气,才能够从仿佛被人紧掐住的肺部里挤出一点点声音。 “要?不,是药吗?你放在哪里?我去替你拿。”他抚着她冰冷的小睑,看着她彷佛玻璃般脆弱的模样,心里像有一根弦被人紧紧地绷起,哪怕是轻微的一触,都会泛起疼痛的感觉。 “不知道……”她原本甜美的嗓音因为气缺而变得沙哑破碎,平时她的药都在贴身女佣手里,因为爹地担心她突然犯了气喘病,自己没有办法拿到药,所以在宅子里到处都放了药,让她随时可以拿到,可惜,这也同时造成了她缺乏危机意识,忘了随身携带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快想想,药放在哪里?这很重要,快想。”他的语气因为担心而变得急切严厉。 “我……”她睁着一双无助的大眼睛看着他,微微地摇头,喘息着不能说话,豆大的泪珠如涌泉般滚落。 “该死!别哭,我不逼你,乖,别再哭了。”他放缓了语气,将娇小的她仿佛洋娃娃般牢牢地抱进怀里,低沉的嗓音不断在她的耳畔柔语。 身为国内慕容世家的长子嫡孙,慕容杰从小至大就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一流的家世与身分让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过哄任何人的经验,就算家里的弟弟们也从未有过。 只是,如今怀里这个娇弱得好像一捏就碎就的玻璃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让他忍不住低下声音去安抚她。 商水晶一双小手紧紧地揪住了他肩头上的黑色衣料,喘息着想从空气中多汲取一些可以维持她生命的氧气,这时,他们两人身上都是一色的黑,这单调而绝对的颜色却将他们彼此交揉成不可分的一体。 她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感觉着他低沉的呼吸脉动,两者混合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稳定频率,她的世界忽然间变得好安静,从他宽阔胸膛中源源不绝散发出来的温暖,教人觉得好安心。 慢慢地,她干涸的肺部开始有了一点点空气的润泽,整个人变得舒服了,奇异地比没有发病的时候来得轻松自在,她放开了紧揪着他的小手,娇小的身子放心地沉入他的怀抱之中。 “好一点了吗?”他修长的手指揉着她细软的发丝,敛眸审视着她犹是毫无血色的小脸,语气之中尽是关怀呵护,“虽然丧礼上人多吵杂,可是像你这样体弱多病的小孩,应该跟在父母身边,不应该随便到处乱跑,知道吗?” “嗯……”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商水晶只是轻轻地点了头,依旧伏在他的怀里寻求安心的感觉。 谁能忍心责备一个刚从鬼门关逛回来的小女孩呢?至少他做不到,修长有力的双臂依旧将她抱在怀里,她的全心依赖教他无法轻易舍弃。 忽地,一阵急奔的脚步声打破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宁静氛围,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带着几名佣人,赶到了他们身旁,七手八脚地抢过商水晶。 “你是谁?快放开她!”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急切地说道。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少女的贴身侍仆,他迟疑了半晌,才把怀中的人儿交给他们,彻底割断了曾经属于他们之间的甜蜜依附。 身形强壮的保镖接过了小主人,一旁的女佣则是慌忙地探着她的体温,生怕稍有差池,“小姐,你没事吧?” “快来人,找到小姐了!”另一名女佣则是扬声唤来更多帮手,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横阻在他们之间。 商水晶激动地摇头,伸出纤细的小手,试图挽回年轻男子,然而,她却只是无助地看着他微微一笑,把她交给其他人照顾,“不要……” “小姐,你想要什么?”女佣执住她柔嫩的小手,关心地问道。 不,不是你!我要的人不是你!商水晶甩开了女佣的手,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心里一阵发急,原本滋润着肺部的空气再度被狠狠抽干,教她连吐出一个字都困难无比,“不要……不要他走……” 一时间,众人手忙脚乱,“药!把药拿来!小姐的病又犯了!” 他心里知道这些人会把她照顾得很好,而他与她,毕竟只能算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年轻男子扯开一抹涩然的笑容,扬弃心中的怪异,转身离开这一群混乱,一走出后花园,只见另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迎面走来。 “阿杰,怎么了?从你过来的地方好像发生了不小的骚动?”单聿毅从小小的花拱中窥见了一小角混乱的面目。 “没什么,她没事了。”他耸了耸肩,越身率先离去。 “他?她?你在说谁?”单聿毅锲而不舍地跟在身后追问。 “一个我从没见过面的小女孩,阿毅,既然已经露过脸了,我们现在应该可以走了吧!”说完,他笔直的脚步毫下停留,穿越过挤满人群的花园,离开了商家。 没发现好友离去,单聿毅好奇地往花拱那端探了一眼,才回首就发现是慕容杰已经走远了,他只好拔腿追上,“喂,等等我……” 此时,慕容杰完全料想不到今日一场短暂的会面,那个小女孩竟然会在将来成为他的妻子,甚至在他未来的生命里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或许,他根本就忘了自己曾经遇见过这样一个小女孩,也忘了他们曾有一度心灵短暂地交会而过。 事实上,有很多事情,人们并不是真的把它忘记了,而是一直放在心底,想不起来而已,例如,今日曾经扣在他心弦上,对一名陌生小女孩盈生而出的怜惜…… 第三章 商家千金初长成 五年后。 身为香港商氏传播商凌志唯一的女儿,商水晶却极少出现在公众面前,因为商凌志担心越大越漂亮的女儿会被那些接近他女儿的小鬼,不管是男还是女会诱拐他的宝贝。 商凌志巴不得他的宝贝一辈子都呆在家里,不嫁人也没有关系,反正他养得起。 所以,商水晶从小到大,特别是在十岁那年母亲去世过后,父亲对她的保护更严密了,学校里四处都有他布下的眼线,因为她的身体不好,在母亲去世之后,商凌志还从孤儿院领养了一个跟商水晶年纪相仿的小女孩,每天陪伴她一起上学,放学,温习功课……只要有商水晶出现的地方,一定会有她的小跟班。 她是监督照顾商水晶日常生活点点滴滴并向商凌志汇报的小跟班。 在如此严密的监督下,商水晶的生活一直是两点一线,学校——家里。 商水晶年纪虽小,却也知道爹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关心她,保护她,所以,她没有异议。更是因为,曾经有个人跟她说过,一个懂事的小女孩,是不会让父母伤心的。 爹地失去了妈咪已经很难过了,她要做个懂事的小女孩,不要让爹地再伤心。 不过,保护归保护,商凌志也不希望女儿的生活过于狭隘。 暑假都过了半个月了,她竟然连家门都没有踏出一步,她走出家里最远的距离就是商家的花园及游泳池旁,而且去那里都是带着一本书前往,却只是抱着书看着那些开得艳丽的花儿或波光漾漾的水面发呆。 自从妻子过世之后,商凌志就明显地发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变了很多,原来有些任性的小性子似乎全部收敛了,他的宝贝女儿变得很乖很听话,但同时他也发现,小小年纪的女儿似乎有心事,只是,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的追问,加上让收养的女儿商初蕊的观察与打探,也问不出女儿到底有什么心事。 他只能让安慰自己说女儿长大了,懂事了。 不过,女儿越来越没有十五岁少女的朝气蓬勃也让商凌志有些烦恼,他曾经也做过无数次的自我检讨,是不是他对他的宝贝管得太严了? 所以,在假期过了一半的时候,商凌志让女儿出去参加一些比较单纯的宴会。 反正女儿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为了妻子临终前的遗愿,希望能彻底治好女儿的气喘病,这些年他除了工作之外,带着女儿离开多次离开香港到国内求医,终于在一个藏医的治疗之下有了很大的改善。 而且又从国内高薪聘请了一名很名的针灸神手到香港,为女儿长期做针炙治疗,五年过去了,女儿的气喘病已经很少再有发作的时候了。 这也是商凌志放心让女儿多走出家门的原因。他既想他的宝贝女儿得到最好的保护,又不想让她不开心。 听到爹地要让她跟蕊蕊去参加宴会时,商水晶是惊讶的。爹地对她的保护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程度,从不让她参加形式的宴会,说宴会上什么也没有,就是衣冠禽兽的色狼最多,他可不允许他的宝贝认识那些上流社会的败类。 这次会让商水晶去,还是深思许外之后,才决定让他的女儿出去见见世面,毕竟再怎么说,他商凌志的女儿将来是要继承他整个商氏企业的唯一人选。 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真的会让娇弱的女儿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不过,认识多一些人还是可以的。 反正自己现在还老当益壮,再扛个十几年不是问题,到时他一定会找一个能力及人品都相当的年轻人来接手对她的宝贝女儿下半生的照顾,她永远是商家的宝贝公主。 而负责带商水晶去参加宴会的就是他最信任的一个老朋友的儿子,比自家女儿大两岁的JUN及一直跟在商水晶身边的商初蕊。 在去之前,趁着商水晶试礼服的时间里,JUN及商初蕊被商凌志叫到了书房里听商凌志发话,要他们寸步不离地跟在商水晶的身边,如果他的宝贝女儿少了一根头发或认识了不三不四的男人,那他就唯他们是问。 “商伯伯,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看着水晶,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的。”十八岁的JUN,长得清俊尔雅,这些年因为家道中落,父母又相继过世后,是商凌志没有遗忘对老友的承诺,答应照顾他到成年。 所以,Jun对于商凌志也是怀抱着感激之情,对于商家的小公主更是照顾有加,虽然商凌志很少会让商水晶与他单独见面,不过,对于那个城堡里的小公主,他却有着一份似乎天生而来的责任。 “爸爸,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姐姐。”站在商水晶旁边的商初蕊,此时已经换好了参加宴会的小礼服。第一次穿着这么漂亮的礼服的她,有些小小的不自在。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一直很顽强而乖巧地生活着,直到有一天,院长妈妈让院里所有的小女孩都到院子的草坪集中,她跟在一大群个子比她高的同龄院童身后,听着前面大家小声地议论,才知道是有个富豪要来这里领养一个跟他女儿一样年纪的小女孩做陪伴。 院里的孩子,被人领养是最好的一条路,特别是被家境富裕的人家领养,以后的路子走得就会顺畅一些。 但是大多数会来领养孩子的家长,都喜欢年纪比较小一点的,因为这样比较容易培养感情。 像他们超过十岁之后被领养的机会就会低很多,大部分人都是在孤儿院呆到十八岁之后就要被迫自己到外面找工作养活自己。 因为孤儿院的经费本来就少,每年靠得都是政府当局的拨款及善心人士的募捐才能勉强维持下来。 所以,这次对于她们这十岁左右的小朋友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那时还不叫商初蕊的小女孩,第一次萌生了一定要找机会让别人带她离开的念头。 也许是老天爷有意助她一把,在一大堆小女生个个都围在那位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公主的身边讨好她,陪她玩时,一向不算出色的,瘦小的身子也不算讨喜,再加上平时不善言词的她被挤到了角落里,连跟小公主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就在她黯然地以为自己没有机会再领养的时候,她看到了小公主的爸爸,那个眉眼严肃的却在看到自己女儿时眼中的柔情都可以泛滥出水的男人。 院长妈妈在陪了他一会后,中途去接了个电话,只剩他一个远远地看着他的宝贝公主跟小朋友们玩得开心。 院里的小朋友都很早熟,也懂得看人脸色,她看到他有轻轻地咳了两声时,很快转身跑到他的身边,仰高着头露出最甜美的笑:“伯伯,我再带帮您倒杯水,好吗?” 商凌志看着手里已经空了的杯子,笑了笑,把杯子递给了她。 等她装着满满的杯子回来时,小公主也回到了他的身边,看到她双手恭恭敬敬地把水递给她爹地时,她伸出手抱住男人的手甜甜地叫着:“爹地,就让她跟我们回家吧。” 在那么多的小孩中,可爱的、活泼的、漂亮的、清纯的,只有她被商家的大小姐挑中了,从此有了自己的名字,商初蕊。 于是,商水晶成了她商初蕊这辈子最大的唯一的责任。 第四章 再见倾心(1) 商水晶就这样第一次参加宴会。 这个宴会是国内有名的慕容家举行的,是慕容家老太爷庆祝自己长孙二十五岁的生日宴会,也是宣布自己的长孙即将担任慕容集团香港分部负责人的宴会。 慕容集团是国内有名的大财团,产业遍布世界各地,总公司虽然设在国内,但是这些年一直努力往开拓欧洲市场,而成立香港分公司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借着这个世界有名的金融中心踏上欧美市场。 这也是商凌志会同意商水晶参加宴会的原因。能参与这宴会的都不是普通人,只有收到请贴的人才能进入,因此不担心会有什么不入流的人出现在宴会上。 不过,虽然如此,商水晶还是被身边的两个人看得紧紧的。 没办法,商水晶可是商凌志疼到心坎里的宝贝,十五岁的年纪虽然还小,但是穿着粉色蕾丝小礼服及低跟娃娃鞋的她,过肩的长发戴着珍珠蝴蝶结发箍,虽然没有成熟女人的风情,但是浑身散发出来的少女的独特清新及美丽,让宴会上的人好奇的望着。 又看到JUN及另外一个长得很清秀可爱的小女孩在身边守着,不禁猜想那位初绽美丽芳华的小佳人到底是谁。 上流社会的人对JUN都不陌生,他是这几年商凌志身边最红的小跟班,虽然年纪尚小,却经常在课余时间跟随商凌志出入商氏传播,还经常陪着商凌志出席各种社交场合。 众人都知道商凌志只有一个宝贝女儿,但是却很少有机会见到。在JUN陪着商凌志频频出入商氏时,大家都在猜测着商凌志这是培养未来女婿,要不然这偌大的商氏压在一个小女子身上,怎么扛得起来? 如今看到JUN对小佳人紧张的样子,估计很有可能就是商氏的千金。 JUN及商初蕊根本不理会别人好奇地窃窃私语,照顾好他们家的宝贝比较重要。 “水晶,肚子饿不饿?”他们家的水晶公主最爱吃漂亮可口的小点心了,他刚刚有看到自助餐吧上有好几样她喜欢吃的蛋糕,“我过去拿给你吃好不好?” 商水晶点点头,然后转身对身旁的商初蕊说道:“蕊蕊,你跟JUN一起去吃再给我带回来了好了。” 她只是不常出门而已,又不是弱智,而且他们这样的形影不离让她成了宴会上最受瞩目的女主角了。 蕊蕊也从来没有出席过这样的宴会,不如让JUN带她好好走走好了,她其实想一个人呆一会。 从刚才下车到走进会场,她就发现安保作得非常严密,哪怕她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没有问题。 “不行。”回答她的是商初蕊跟JUN异口同声的反对声。 他们怎么可能会让她一个人落单在这里?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拿什么跟商凌志交待? “JUN,蕊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这里很安全,我也不乱跑的!你们一个给我拿点心,一个帮我拿点饮料,好不好?” 商水晶试着说服他们。 “姐姐,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让JUN先拿点心再去拿饮料好了。”商初蕊对商水晶的劝说不为所动。 “对,我先去拿点心,顺便让服务生把饮料拿过来好了。蕊蕊,你陪着水晶,我马上回来。要是有人靠近你们,不用理会,等我回来再处理。” “知道了。”商初蕊站到商水晶身侧不动了。 “JUN,谢谢你。”商水晶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说服他们,只能由着他们去了。 “呵,真是个不识人间烟火的小公主。” 在JUN离开后,一个轻轻地笑声传进商水晶的耳朵里,她跟商初蕊同时都愣了一下,不会是在说她们吧? 她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较偏僻的角落,旁边就是个阳台,被流苏勾起的深蓝色窗帘弯弯地垂挂着,而笑声是从窗帘后传出来的。 商水晶好奇地望过去,她的心突然跳得飞快,那是一种她很不熟悉的感觉,好像那厚重的窗帘外面,藏着一个她心底最深最深的秘密般…… 她的心狂跳不已,她的脚步也跟着移动,在她的指尖要触及那片垂落在地上的厚重窗帘时,跟在她身后的商初蕊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臂,“姐,不要。” 商水晶在愣了一下之后,给了商初蕊一个放心的微笑,然后什么也没说地拉下她的手,然后不再迟疑地拉开…… 还未走进阳台,就看到了那个立在左侧的男人。 男人长得很高,因为站的地方偏暗,她无法看到他的全貌,只能从屋里隐隐曳进的灯光看到男人的眼,那是一双很深,如同书中所描述的古井一般深幽、波澜不兴却又气势逼人的深黑眼眸。 在相望一瞬间,商水晶有种灵魂要被吸进的感觉,她的心脏紧紧揪住了,她甚至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就像,他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一般。 是他!是他!是那个她在梦中找寻了无数次却怎么也找不到的男人! 商水晶的眼里朦上了一层水雾! 哪怕当年她才十岁,与他只有一面之缘,可是,她却敢肯定,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当年的那个他。 在商水晶看着他时,男人也在打量着她,他站的位置正好能将她的表情在眼底一览无疑。 那是一张还不懂得隐藏情绪的脸,看着他的眼里有着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怪异,就像刚才站在宴会里一样,对于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那张小脸是毫不掩饰的有些不耐烦。 在宴会里,人人都戴着面具,就算有任何想法都不会显露在脸上,只有这个女孩还不懂得伪装,而且身边还带着两个小跟班,猜也猜得出来是个被保护过度的千金小姐。 慕容杰向来对家人以后的外人从来都不会投以过多关注的目光,所以虽然也刚才也多望了她两眼,却不可能会出声去干扰别人。 出声的是站在右边角落里,满脸笑意的堂弟慕容棠,只是,这小女孩好像眼里只看到他? 第五章 再见倾心(2) “姐姐,我们走吧!”商初蕊当然也看到了那个男人,出于防范的心里,她知道这个男人身份一定不凡,但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疏离,不是她们这样的小女生可以招惹的。 “你是谁?”她连看都不看一眼身后的商初蕊,脚伐直接往前挪,企图看清他的脸。好不容易再度碰到了,她要把他的名字问出来。 不过一道清香的风阻止了她。 “JACK,原来你在这里。快点,大家都在找你,准备切蛋糕了。”穿着银色露背礼服的高挑黑色长发女子,亲呢地勾住男子的肩,看也不看一眼商水晶及商初蕊,拉着男人就走。 而这时,是屋里明亮的灯光下,商水晶也看清了男人的脸。 她的第六感不会有错的,真的是他。 高挺的五官很阳刚,却也有一种说不清的高贵与优雅渗在那一份成熟稳重当中,眉眼很凌厉却同时也很俊雅。 毫无疑问,他比五前年更加的成熟了,而且他比她想像中的还要高,深得的黑色手工西装穿在他身上非但不显得老气,反而衬出他的从容与优雅。 而他经过他身边时,商水晶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古龙水香味,那混和着成熟男人味的气味,让她心跳怦怦地加快了…… 她不想让他走,她想伸手拉住他要问到他的名字,可是…… 商水晶看着那个男人,而男人的目光在那个女人出现之后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俊美的脸仍是冷淡,可望着女人的脸却是温柔的。 那温柔落进商水晶的眼里,她的心里莫名一抽。 “姐姐,你怎么了?”商初蕊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商水晶上面,看到她脸色忽然一变,她以为商水晶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再复发的气喘病要发作,动作很快地要翻开随身的包包要拿药,商水晶却按住了她的手:“蕊蕊,我没事。” 一手按着妹妹的手,一手抚着自己的有些发疼的胸口,商水晶两道弯弯的秀眉轻蹙起来,努力忍住就要泛滥而出的泪水。 男人却在此时回头,对她轻轻一点头,嘴角仿佛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商水晶再度一怔,他已经忘记她了!已经记不起来他曾经给过一个无助的小女孩莫大的救助与安抚,可是身为那个小女孩的她,却一直把他记在心里,未曾忘记一丝一毫。 她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谁能想到他们会与这样的方式再度相见,而他……忘记她了! 商水晶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却将他淡淡的笑深深地记在脑海里。 刚才她有听到那个漂亮的女人叫他‘Jack’,原来他叫‘Jack’。至少,至少她知道了他的名字不是吗? “姐姐,我们也出去吧?”商初蕊低下头望着与她交握在一起越来越冰凉的小手。为什么姐姐碰到那个男人之后,好像一切变得很诡异? 这些年,只要有商水晶出现的地方一定会有她商初蕊,可是,一向记性不差的她,对于刚才那个男人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可以百分百的确定,她没有见过他!可是姐姐为什么会这样失常? “姐姐……”商初蕊看着没有反应的商水晶,再度出声道。 “蕊蕊……”商水晶只是望着越走越远的身影咬着唇许久才说出话来。 “你就是商凌志的宝贝小公主?”一个戏谑的声音从身后的阳台传来,是刚才轻笑之后说话的声音。 阳台上有两个人!? 商水晶与商初蕊同时回头,随着落地窗帘地再度掀开,走出来一个跟刚才走出去的男人身高相仿,但是年纪应该会小上两三岁的却同样俊美的男子。 刚才在看到JUN对她照顾得像老妈子一样的时候,他就猜得出来她的身份了,不过,大哥不感兴趣,他才出声笑她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罢了。 他没想到小公主竟然会过来掀开他们的窗帘,而且小公主看大哥的表情,那是一种怀春少女见到心上人才会的,很明显,小女孩一眼就被大哥迷住了。 “你是谁?”这次出声的不是商水晶,而是商初蕊。这个男人竟然知道她们的身分,那他会不会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小妹妹,我是慕容棠,而他……”慕容棠伸手指了指已经走到宴会中间的那一对登对的男女,“是今天的主角,我的大哥慕容杰。欢迎你们来参加这个宴会,祝你们玩得愉快。”慕容棠露出迷人的笑容对着两个小女生说完后,很潇洒地离开。 他慕容棠是风流,但不下流,对未成年的小女孩没有任何的性趣。 “水晶,原来你们在这里。”与慕容棠错身而过的Jun找到商水晶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商水晶没有理会身边的两个人,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男人的身上。 她看着男人搂着女人走到宴会的前方,一对雍容的夫妻站在他的身旁,而那个身材高大,两鬓斑白,穿着电视剧里才见的黑色长袍的男人就是慕容家的老太爷。 刚硬粗犷的面孔,炯炯有神的眼睛,全身上下都自然而然的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在他的宣布之后,商水晶总算是知道那个男人的身分。 他叫慕容杰,今天是他的生日宴会,也是他以慕容家长孙的身分接受慕容集团在港分公司任执行长的日子。 不仅如此,商水晶还知道了那名陪在她身边的美艳女子是他的女伴,她叫陆漫雪,来自新加坡的建筑世家,刚从英国大学毕业就赶着回来给他过生日。 她看着他们手握着手拿起刀一起切蛋糕,看到女人开心地搂着男人的手臂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话,看到男人在对着她说话时,脸上难得的温柔…… 十五岁的小女孩在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好像恋爱了,却也同时失恋了! 第六章 理想伴侣(1) 热闹的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慕容杰与陆漫雪手挽手走出宴会厅,两人一路走到VIP停车场都没有再说话。 在走到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旁边时,司机已经打开车门,等着主人落座。 陆漫雪抬起脚就要坐入车中,却被慕容杰拉住了手臂。“生气了?” “慕容杰,你还算是会看人眼色的嘛!”憋了一个晚上的气终于可以吐出来,陆漫雪决定不再忍耐,双手插腰,完全没了刚才宴会中那副上流名媛优雅的气度。 “不管怎么样,今晚还是要谢谢你。”慕容杰脸上还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对于陆漫雪的行为好像已经看惯了。 “谢我?不用了,不过,下次休想我会再帮你。”陆漫雪恨得咬牙切齿道。 凭他慕容家长子嫡孙的身分,又长得一表人材,竟然骗她说没有女伴出席如此重要的宴会,让她来客串一回。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男人跟那个‘他’是好友,而‘他’出席这个宴会的机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她才不会眼巴巴地从英国赶回来。 可是,一整个晚上那个男人连脸都没有露一下。 让她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漫雪,别这样,我真的不知道阿毅临时有事来不了。要不,我帮你另约他?”陆漫雪暗恋他好友单聿毅的事情,他多多少少看得出来一点,不过,两个当事人都不点破了,他也不好说,毕竟再好的朋友,感情上的事情别人也插不了手的。 “不用你假好心,我走了。”陆漫雪才不想让慕容杰帮他约单聿毅,要是让别人知道一向作风洋派的陆家大小姐竟然搞暗恋这种把戏,一定会被人笑死了,而且,她不知道单聿毅对她是不是也有那方面的意思,在没有弄明白之前她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要不然以后连朋友也没得做多尴尬啊!而且,她还要肩负着陆氏建筑的责任,现在暂时不想谈恋爱,她来,只是想看到他好不好,仅此而已。 “他没有交女朋友,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慕容杰知道她的脾气,也不拦她,只是在她车门关上之前把她最想知道的告诉她了。 “谢谢!”坐在车里的陆漫雪,在车子慢慢地滑出大门后,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还站在原地的男人轻轻地说了一声,脸上得意的笑容怎么也抹不掉。 “大哥……”慕容杰看着车子离去正要转身回会场,身后传来的慕容棠的声音,而且从声音的距离听来就在他的身后,看来他是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的。 慕容杰依然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没有回头,“爷爷呢?” “大伯跟大伯母陪他回去休息了。怎么,舍不得女朋友?”慕容棠从暗处中走出来,走到慕容杰的前面,递给他一支烟。 慕容杰接过来,并没有点上,只是垂下眼似乎是沉思了一会之后才抬眼望着明明一脸了然的堂弟:“阿棠,你知道漫雪不是我的女朋友,没有舍不舍得之说。” 身为慕容家的长子嫡孙,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让家里的长辈有一丝一毫的担心。他每走一步路除了按照继承人的要求之外,他也有着他对自己的要求。 正因为如此,他有别于身后的几个弟弟们的散漫,他的个性非常严肃,从小捧在手里看的书,童话故事从来不在范围内,十岁开始看商业周刊,十三岁用父亲慕容航任的名字开始玩股票——本金是他自己存下来的零用钱。 他的房间一丝不苟,用屏风隔开的起居室兼书房,一整排的书墙上全部是艰涩难懂的商业百科类书籍,而且大部分还是厚重得媲美砖头的原文书籍,书籍还要按照字母顺序排列,一张原木书桌,电脑就摆在中间,电脑旁的纸张都叠得整整齐齐。 书桌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面超大的液晶屏幕,那是他回来接手公司事务后才让人安装的最精良的视讯设备,以方便他在任何时间内随时跟各地的分公司主管召开视讯会议。 Kingsize的大床上,深蓝色的床单每天都要更换一次,而且他只习惯同一个人更换,所以哪怕他以前在国外留学几年,还把从小到大帮他整理房间的忠叔带出国。 没错,慕容杰对进入他空间的人也有要求,如果不是家里的亲人,别的女人休想进入他的房间半步,所以从小到大进他房间收拾的等于说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忠叔。 严谨的个性也显现慕容杰的仪容上,服贴的黑色头发简单利落,每隔三个月就有固定的发型设计师来修剪,穿西装的时候,他习惯把头发全部往后梳拢,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阳刚却不又不失俊雅的五官。 他的表情总是冷静,好像天塌下来也难不倒他一样,情绪在外人面前更是从来不会外露半分。 他习惯每件事都按照计划实行,每分每秒都记得清清楚楚,不允许有任何的delay。 包括他的人生计划也是,十岁小学毕业,十三岁读高中,十九岁大学毕业后一边读研究所一边开始接手海外分公司,同时与好友合伙开公司,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拿到了经济、企管双博士学位,然后回国,正式担任慕容集团香港分部的执行长职位。 对于慕容杰这个随便一站出来就是一种是霸气的掠夺姿态,以攻为守,从不言败的长孙,慕容老太爷可是非常的欣赏,巴不得他早一点可以接手公司。 只是,他的婚事也是慕容老太爷除了公司之外最为关注的,虽然才二十五岁,人生刚刚起步,不急,但是,结婚是外界对一个男人能力及责任的肯定,所以从现在就可以物色合适的人选了。 正因为知道爷爷要打的主意,慕容杰才会把陆漫雪拉下水。家里长辈有他们的计划,他自己也有。 身为慕容家的接班人,慕容杰除去傲人的身世,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相貌阳刚俊美,一百八十八公分的身高完全不输给西方人,修长挺拔的身材穿起西装来非常好看。 从懂事开始,就一直是名媛千金们爱慕的对象,只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跟哪位千金走得近,更是从来不会传任何不良的绯闻。 如此的洁身自爱,加上有一段时间他与新加坡金融世家的长子欧柏源走得太近而被人误传是有断背之疑。 但除了对家人,他从来不会跟外界作任何的解释。 慕容杰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婚对象不可能是任何一个路人甲就能担当得起,所以他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到女人身上。 但是又不能让家里的长辈过于操心,所以暂时把陆漫雪拿出来挡一挡,好让他们都宽心。 至于他计划中的结婚时间与结婚对象的要求…… 第七章 理想伴侣(2) “大哥,爷爷不是那么好骗的!”慕容棠笑了笑。陆漫雪他也是认识的,不过交情没有那么深罢了,“只是,陆家大小姐条件这么好,还不足以让人想把她娶进门吗?” “阿棠,漫雪所有的条件都符合爷爷的要求,但未必符合我的要求。”慕容杰对于自己的人生伴侣,当然也会他自己的条件。 他的人生计划,当然也会包括娶妻生子,只是,他个人中意的对象,是如自己母亲蔡芝兰一样的,出身名门,惠质兰心,进退得体,入得厨房,出得厅堂,永远都是站在男人身后那个最强有力的支持。 而陆漫雪不是这样的女人,虽然出身名门,能力手段更是一流,只是,他慕容杰不需要娶一个女强人来跟他一争高下,更不用说陆漫雪也无意于他,他慕容杰不会夺人所爱。 他才二十五岁,事业才刚要开始,照他自己的计划,至少要到十年后才会有结婚的打算,因为他给自己十年的时间来历练,等他有足够的能力接手整个慕容集团的时候,就是他结婚的日子。 到时他会好好地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来做他的妻子。 “大哥的对未来大嫂有什么样的要求?” 两兄弟一边闲聊一边往宴会厅里走,宴会虽然已接近尾声,做为今天的主人,他们要坚守到最后。 “与其这么关心我的事情,不如关心你自己。二婶不是巴不得你早点娶妻生子?” “饶了我吧!大哥,我才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么快。”何况他比慕容杰还小三岁呢,刚上研究所,天下美女这么多,他怎么忍心让她们伤心呢?“对了,大哥,我看今天商凌志那个小公主对你好像很有意思啊,整个晚上眼晴黏在你身上呢!” 慕容棠这才想到他奇怪了一个晚上的事情,那位年纪轻轻,甚至还称不上女人的小女孩那苦苦追寻的目光,大哥该不会都没有发觉吧? “谁?”慕容杰停下脚步,一下子想不到今晚他跟哪一位千金小姐有多说过几句话的,不过,阿棠说到商凌志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今晚并未见面他到来。 他如此慎重的发了邀请函,竟然还有人不给他们慕容家面子的,这个商凌志确实很傲。 “商氏传播的董事长确实够傲,阿棠,是不是我们慕容集团的公关做得很差劲?让商董连个面子都不愿意给我们?” “慕容先生,我们董事长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让我跟我们商氏未来的接班人商小姐一起出席这个宴会,还请您见谅。”与商水晶姐妹一起走出来,正想跟宴会的主人告辞的JUN等三人,正好听到了慕容杰的疑惑,JUN口气平静地解释道。 “商小姐?”慕容杰低下头看着背着灯光,站在他面前的那两个小女孩,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眼前年轻的男孩子说的商小姐是哪位了。 没想到刚才大胆地掀开他们所在阳台的窗帘的小女生,竟然会是商凌志捧在手心呵疼的宝贝女儿。 “商小姐,很高兴你能来参加我的宴会。”慕容杰朝那个低着眼似乎有些怕他的小女生伸出手。 她为什么怕他?他应该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吧? “姐,慕容先生要跟你握手!”商初蕊在她的耳边轻声提醒道。姐姐今晚真的很不寻常,竟然又发呆了。 “你……你好!”商水晶终于回神,抬起不知为何火辣辣的小脸,怯生生地把那只青葱玉手放到他的掌心。 当指尖碰触到他的掌心时,她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全都涌到了脑海里,她什么也不能想,耳边只听见自己失速的怦怦心跳声。 一秒,仅仅不过是一秒的时间而已,或许都不到,可是商水晶却觉得那短暂到不足挂齿的一秒钟时间里,她却像是等了一辈子那么久。 当那双温暖的大手放开她小手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抽走了,再也回不到了原位了。 很漂亮也很害羞的一个小女生!不过,好像是个没有什么主见的小公主,这样以后怎么接手商氏?这是慕容杰对于商水晶唯一的看法。 也许再长大一点会有所改变吧? “慕容先生,我们先告辞了!”JUN及商初蕊都看出了商水晶的不对劲,向慕容杰告辞。 “替我问候商董。阿棠,我们进去吧。”慕容杰对身后的慕容棠说了一声后转身就往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去。 “再会,商小姐。”慕容棠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商水晶才跟上慕容杰的脚步。 他,再度从她的眼前走了,只留一个背影给她!商水晶忽然不想让他就这样走掉,她还想再跟他说话,她想亲口问他,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完全不认得她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她抬脚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跟过去…… “姐,怎么了?”看到商水晶又往宴会厅里走,商初蕊有些傻眼了,难道是忘记拿什么了吗? “水晶……”JUN快步跟了上去,并吩咐商初蕊一起跟上来,“千万不能让水晶出事了。” “大哥,刚才商小姐对你好像很感兴趣!”商水晶的脚步在听到有人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停了下来,是刚才跟慕容杰在一起的男人。 他们在说她吧? 刚好宴客厅大门口的那巨大的白色罗马柱挡住了她娇小的身子,不会让人马上发现。 “说什么啊!不过是一个小女生罢了。”慕容杰不以为意地把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喝完。他对这样的千金小姐可没有兴趣,他们看起来至少差了十岁,也许还不止,算起来整整一个年轮,这么嫩的小女生,他可是吃不下的。 “可她是商凌志的女儿,如果你对她感兴趣,可以等她长大。”慕容棠故意取笑道。 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那他会不会对她感兴趣?躲在柱子后面的商水晶也为慕容棠的话而揪紧了心。 如果他对她感兴趣,那会不会等她长大?大到足以站在他的身边?可是,慕容杰的话彻底打断了她的美梦。 “少来了!我对小女生没兴趣。将来娶的也不会是一个时时刻刻需要人陪伴的千金小姐,阿棠,你想太多了。陈董还在那边,我们过去打一声招呼。”慕容杰把手上已经空了的酒杯放到路过的服务生手里转身往陈董方向走过去。 这个堂弟真的是想得太多了,竟然把一个小女生跟他扯在一起。 “大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女强人不要,黏人的千金小姐也没兴趣,他的要求可真是高。 “跟我妈一样的,满意了吗?这个问题到此打住。”慕容杰给了慕容棠一个答案,同时,也给了商水晶一个答案。 原来,他喜欢的女生是跟他妈妈一样的,那她妈妈究竟是什么样一个女人呢? 这一晚,商水晶失眠了! 一直想着他说过的话! 如果,如果,有一天,她成为像他母亲一样的女人,那他会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第八章 距离仍是那么远 女人一生中最无法忘记的是什么呢?几乎百分之七十的女人都会说:初恋。 那女人一生中难以忘怀的是什么恋情?百分八十的女人都会回答:是单恋。 那么以上两者,哪个最让人记忆深刻? 有人说会是初恋,有人说会是单恋,如果要问商水晶,她会毫不迟疑地回答:单恋。而且这个苦苦单恋持续的时间竟是那么那么的长。 也许初次心动的记忆总是美好的,商水晶的心里总是记着那个男人,那就像是一个深刻的烙印,深刻到即使过了那么多年,看到那个人,既使只是媒体上的照片……也会让她的心狠狠地跳动。 明明只是年幼时短短的相遇,她一记就是十二年,那一份悸动萦绕在她心中那么久,久到似乎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这七年来,她一直呆在国外很少回来,可是只要是有关于他报导的周刊或报纸,她都会收集起来,细细地保存着,不许人窥视半分。 而身为商氏传播的继承人,她总是比别人更轻易地获得有关于更多他私人的事情,而她最关心的,莫过于他是不是要结婚了。 幸好,这七年来,他没有结婚,甚至连订婚也没有听过,至于那位她只见过一面的陆小姐,听说早已回新加坡接手家业了,似乎与他并没有了来往。 这算是她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只要他还没有结婚,那她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他说过,以后会娶一个像他母亲那样的女人,所以她来到了英国,就读了他母亲毕业的那所大学,甚至她母亲会的东西,她也学会了! 只除了蕊蕊一如既往地跟在她的身边照顾她这一点,她没能改变,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不再是一无是处的小女生了。 这样的话,她的筹码是不是又多了一些? 在国外留学,漂亮的她不是没有人追求,但是那些男生她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因为她的心里,除了那个男人,一个都看不上眼。 所以,学业完成之后,她迫不及待地回来了! 只是,等她回到香港之后,他却回国了。在三十二岁时正式接任慕容集团总执行长职位。 他们的距离还是那么远。 “姐,又在想什么呢?” 坐在半岛酒店优雅而古典的大堂茶座里,摆在她们面前的是世界驰名的的下午茶点心。 这里是全香港最高贵典雅的约会地点,名流绅士全都爱来半岛酒店喝茶,据说全香港有五分之—的生意是在这间美轮美奂的酒店内完成。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弦乐队与爵士乐轻快的乐音奏出悠扬的经典乐章,商水晶与妹妹商初蕊坐在预定好的位置,有一下没一下地叉着面前美味的食物。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今天看到了的新闻而吸引去了,她刚学成归国,他却离开了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那她们以后的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吗? 为什么偏偏让他们站在同一块土地上多相处一天的时间也没有呢? “没什么。可能好久没有回来了,有点不习惯。”商水晶放下手中的叉子,拿起手边的柳橙汁放到嘴边抿了一小口,却没有胃口再喝了。 “姐,不要瞒我了。是因为他回国了,所以你才会这样心神不宁吧?”商初蕊跟在商水晶身边也有十多年了,她们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她的心事如此明显,怎么可能瞒得了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而早熟的她呢! 第一次陪她出席宴会之后,她就已经隐隐猜得出来她对那个男人不同寻常的举动。特别是从宴会回来之后,她就以未来继承人要学习更宽知识面为由要求到国外留学。 起初商凌志说什么都不同意宝贝女儿离开他身边,她撒娇、撒赖地求都没有用,最后不惜以绝食来抗议父亲的反对。 心疼女儿的商凌志终究还是不忍心让女儿难过,从管家、佣人到家庭医生都安排好后随她去了! 在国外的那些时间,商水晶确实很用心地学习,可是对于国内新闻过度地关注也让商初蕊瞧出了端倪。 她发现她一直在收集关于那个男人所有的消息,这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只是,她不说,她干脆也不点破罢了。 “蕊蕊,你怎么会知道?”商初蕊的话明显让商水晶罢住了,随即一抹害羞与不自在也涌上了娇嫩如花的脸蛋。 她以为她藏得够深,深到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的小秘密的,可是蕊蕊跟自己这么亲密,她又这么冰雪聪明,怎么可能瞒得过? “姐,我想不明白,他有这么好吗?”商初蕊从未想过感情的事,哪怕会有男生向她示好,她也不为所动,因为她眼里心里只有照顾商水晶这件事,其它的从来不在考虑范围。 虽然这些年,她早已不需要她照顾,大部分的时候里还是她照顾她,说她照顾她,是因为商水晶真的把她当亲妹妹一般对待。 她所有吃的用的穿的全部都跟她一样,甚至让她也有机会到国外接受教育,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所以,她对商水晶就分外的用心。在知道商水晶心里偷藏的那个男人之后,她是暗地里也查过那个男人,家世、能力、样貌确实都是人中之龙,但是以商水晶的条件,要找这样的男人并不难啊! 她要做皇室的王妃都绰绰有余了,何必对一个男人这样的牵牵念念?甚至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另一面真性情隐藏了起来。 如果爸爸知道姐姐这样卑微地去喜欢一个男人,该是有多心疼?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跟商凌志说这件事,但其实她也不懂从哪里说起,更怕自己说出来后会让姐姐难过。 所以,她一直闷在心里不说而已。但是看到姐姐对那个男人如此的着迷,就像毒瘾一般戒不掉,她没有办法保持沉默下去了。 第九章 执念 “蕊蕊,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商水晶不再追问妹妹为何知道她的心事,对于自己深藏于心底的心事,她藏得自己都快受不了了,商初蕊是除了爸爸跟JUN之外她最信任的人,在她的面前,她也不想再藏了。 “没有。”商初蕊放下手中的叉子,伸出一只手横过桌面握住商水晶有些冰凉的小手,“但是,姐,我不希望你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不开心。或许他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美好呢?” “蕊蕊,喜欢一个人真的是没有道理。”商水晶叹了一口气。 “姐,你跟他并不是认识很深吧?为什么就这么喜欢他?”这一点,商初蕊实在是想不通。或许对于感情,她比较迟顿吧。 “蕊蕊,我认识他,比认识你还早……”商水晶听到商初蕊这么问,不由得轻笑,虽笑,却并未出声,而是嘴角向上扬起优美的弧度,那笑,美得让商初蕊也看呆了。 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商水晶就把他们初相遇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可惜,他早已忘记我了。” “姐,就因为这样,你就喜欢他那么久吗?”商初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童话故事吗?而且她也不认为那个时候慕容杰做的事情有什么不一样,任何一个人,见到一个哭泣的小女孩,还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因为情绪激动而病发都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慕容杰不过是刚好在那个时间出现在商水晶的面前罢了。 只是这个世上的缘分就是这么的巧妙,让人不得不感叹啊!可惜,这样的缘分却只有那个傻傻的小女孩记住了。 这样的话,商初蕊当然不敢说出来,那一定会伤了她的心。 “这样,还不够吗?”商水晶在心里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只是一时的天真无知?可是,事实告诉她,不是的,如果只是一时单纯迷恋,她不会一直深深地记着他。 把他说过的话,每一句都放在心里,然后不知不觉去实行。 哪怕,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不过一晃而过,她对他的了解都是从报纸周刊上来的,可是,这么多年,她努力地充实自己,还拼命了解他所有的情况。 他不是个光靠祖荫的二世祖,其实在英国念书的时候他除了在慕容集团海外分公司锻炼自己之外,还凭自己的能力,赚到第一桶金,之后与朋友一起开公司,事业越做越大,一直到研究所毕业慕容家老太爷召回他。 他有魄力,魅力,还有强大的吸引力,对他了解得越多,她就越觉得这个男人的能力让她折服。不像一般的有钱少爷,只会玩女星乱花钱,他全部的时间都用来管理公司,拼搏事业,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 更何况,他救过她,给过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温柔。 每次从报纸抚着他那张阳刚俊美的照片,她都会慢慢地闭上眼睛,想像着他在她的身边。 她用了整整七年的时间,研究同一个男人,收集与他相关的一切资料,对他的身世性格爱好一切的一切全都了若指掌,熟悉地就好像一直生活在他身边一样。 这又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之前对于爱情,她其实也是懵懵懂懂的。 可是,在某一天她抱着那个男人的照片在晨光中醒来时,她忽然明白了,她对他已经不仅仅是喜欢,而是上升到了另一个更深的程度。 “姐,你这是魔障。”商初蕊喝了一口咖啡,看着商水晶又陷入幻想的表情淡淡说道。 魔障,佛家语:魔是梵语,指障害。恶魔所做的障碍。妨害修道。 百度的解释为:形容一个人对某一样事物十分着迷到了走火入魔的状态,可以理解为痴迷或神经。贬义,通常用于嘲讽他人。 商初蕊当然没有嘲讽商水晶的意思,只是,看她这么多年痴迷于一个现实之外的男人无法自拔,她不愿意她在这个圈子里继续这样折磨自己。 “魔障?”商水晶重复这两个字,思索良久,最后摇头,“蕊蕊,你没有恋爱过,你是不会明白的。” 商水晶只有自己才知道,爱上慕容杰就跟罹患绝症一样,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治愈她爱到心痛的单恋,也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戒断对他的迷恋。 “姐,这跟有没有恋爱是两回事。你这种行为直白点说就是执念,对单恋的执念。”商初蕊决定给商水晶好好剖析一下,“所谓的单恋让人难忘,难忘的不是那个人,而是那种无疾而终的感觉,其实那个人真的有那么好吗?不过是你的想像力将他美化而已。” 在商初蕊看来,商水晶单恋的那个男人也没有什么,据她从资料上所了解的慕容杰这个男人,虽然没有接触过,但商初蕊对他的印象只有两个字:闷骚。 或许应该说,这样的男人不仅闷骚,更无趣。 慕容家的几兄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更是名媛千金们追逐的对象,最出名的怕是那位风流倜傥的三少爷慕容棠了,他的名声远远盖过了身为长子嫡孙的慕容杰,长相更是俊美无双,为什么姐姐就不会喜欢呢? “我才没有美化他,他明明就很完美啊!”商水晶下意识地为那个人辩解,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美化他,不管她耳中听到的,还是看到的,对那个男人的评价都是好的,从没有任何的缺点。 “好吧,他完美。姐,如果你找个人恋爱,也许能摆脱这种执念,要不要试试看?” “蕊蕊,是你要谈恋爱吧?不用扯上我。”商水晶好笑地望着商初蕊。这个只比她小不到半岁的女孩,这些年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连自己的自由都没有,她不是没有内疚的,可是,蕊蕊心里的固执不会比她单恋的执念浅多少。 如果可以,她希望她有自己的人生。 “姐,这辈子我不嫁人,只陪在你身边。”商初蕊直截了当地回道。 “我不可想回到封建社会,出嫁还要带陪嫁丫头当灯泡。”这不是要误了蕊蕊一生了?她没有那么缺德的。 “姐,如果你可以一直这么开心,爸爸一定也会很开心。”其实商水晶骨子里也有千金大小姐的小任性,但总被她掩饰得非常非常好。她知道,她要往那个人理想的伴侣靠拢,所以一直不断地改变自己。 “爹地认为我不开心吗?”商水晶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她回国才几天,难道就把满怀的不开心流露出来了? “是有一点哦。” “蕊蕊,我们一起回去给爹地煮一桌他最喜欢吃的菜,他一定会很惊喜。”商水晶决定,在国外的时候学会了一手好手艺却还没有给自己最爱的男人之一,她的爹地动手煮过,趁今天回去露一手给他看好了。 “姐,你那一手不是要留给那个完美的男人吗?”商初蕊还不忘取笑她。 “这辈子,也许都没有机会呢?”商水晶伸手示意让服务生过来结帐后才回道。 理想与现实总是相差太多啊。 “既然这样,你要不要主动接近他?”商初蕊有些神秘兮兮道。 “什么?”商水晶愣愣地抬头。 接近他?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去接近他,她早已习惯远远地看着他,不接近不靠近,只是远望。 但,现在蕊蕊说主动接近他?他已经离开香港了,难不成要她追回国内吗? 第十章 近在咫尺 商初蕊巧妙地找了个借口骗过商家的管家,并拒绝家里司机的接送,从半山的商家别墅开着火红色的minicooper把一脸迷茫的商水晶载到了中环的兰桂坊。 时值晚上十一点多,换作是平时,商水晶早已做好全身的保养躺在床上遥想着那个人了,此时,却被妹妹神秘兮兮地拉出来。 还好爹地跟JUN正好到深圳出差,今天会在那边呆一个晚上,要不然蕊蕊撇脚的借口根本不可能骗得了他。 参加中学同学生日宴,天知道她们十五岁就到英国做小留学生了,再多的感情早已淡去了,更何况商水晶以前并未有很好要的同学。 如果不是商水晶的极力配合,她们想在这个时段出门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蕊蕊到底打什么主意? 站在车边的商水晶望着正锁上车门走到她身边的商初蕊问道:“蕊蕊,在这里有你认识的人吗?” “没有。”商初蕊回答得很干脆。 “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这里的整条街都是夜店酒吧,但是这些地方她跟蕊蕊从来都未涉足过。 “姐,跟我来,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商初蕊还是神秘兮兮道,顺手牵住商水晶的手往灯火闪烁不明的酒吧走去。 “蕊蕊……”商水晶的话被商初蕊打断了,“姐,现在先别说话,你看……” 顺着商初蕊手指所指的方向,在离她们不到一百米的酒吧大门,穿着一身低调黑色休闲服的慕容杰,与一个身高跟他相差无几,同样一身黑色的高大男子正朝她们走过来。 两人一样高大而且健壮挺拔的身型及身上优雅的贵族气息,尽管他们已经尽可能的低调,可一路上仍是引起了不少女性行人的额外注目。 他不是回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呼吸一瞬间梗住了,心跳也是,好像骤然停住…… 他就要走到她的身边了,她真的好紧张,紧张到感觉整个人都站不稳的,下意识地,她想把伸手持住身边的商初蕊的手,可是,落空了……蕊蕊去哪里了? 她想叫蕊蕊,可是,她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然后,那个高大的身影眼看就要晃过她的身边,他们之前离得很近,近到她闻到他身上还是那股让她忘不了的淡淡古龙水味。 商水晶,叫住他啊!可是,她还是说不了话,她不想让他再度从她的身边走掉,商水晶用尽作身的力气转过身子…… 可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他跟另一个男人跟她已经擦身而过。 “请等等……” 商水晶抚着抽悸的心口,直接蹲下身来,八公分的高跟鞋让她的蹲姿很不舒服,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再平稳地站着把他叫住。 以前的她对他并未这样的紧张,为何七年后,已经二十二岁的她反而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紧张得全身似乎都抽了? “小姐,你不舒服吗?” 以为是自己的幻听,毕竟这七年以来,几千个日日夜夜里,她就像是毒瘾发作的罪犯,就连及做梦都会梦到那个声音…… 直到她缓慢又迟疑地将面朝鞋尖的脸蛋仰起,颤着两排浓密的睫毛,对上日夜思念的那张俊脸,才知道原来不是幻听,而是他真的靠近她了,近到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她与他就这样无声对望着…… 有些暗淡的路灯下,这张苍白而脆弱的美丽脸蛋,他有在哪里见过吗?半蹲下身子的慕容杰英挺的眉毛稍稍皱了起来。 如果头上有乌鸦飞过,此时此刻此地的商水晶大概也不意外。 他们不是男女朋友,什么也不是,连普通朋友也谈不上,开场白该说什么? “我……我没事……”苍白的娇颜勉强挤出微笑,只是放在身侧满是汗水的手心握得更紧了。 “你一个人吗?要不要我帮你打119?”慕容杰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善心人士,但是他刚才确实听到了她有用很孱弱的口气对着与她错身而过的他们说话了,他以为她是在向路人求救,所以回过身子。 “不用……谢谢……”商水晶今晚的心情像是洗三温暖一般,先是见到他时的惊喜,然后再是他靠近时的紧张,现在才迟顿而心痛地发现,他竟然又忘记她了! 他根本就不记得她!完全是出于对一个陌生人的关心罢了,就像十岁那年,他给予了她最难以忘怀的温柔然后就走出了她生命。 直到五年后再度相遇,在他的生日宴上,他不仅忘记了她,身边还有了佳人相伴。 时隔七年之后,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路上,他还是没能认得出她来。 她在他的心目中真的是那么不值得记住吗?如果不是太过于了解他并非那种花花公子,因为有女人太多而记不住,她一定会在他的面前伤心痛哭。 他只是无心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同样也让商水晶想在他的面前流眼泪。 这样的相遇来得太忽然了,让她一点准备也没有!甚至很丢脸在他面前差点晕倒,商水晶,你可以再争气一点吗? 第十一章 熟悉的陌生人(1) “阿杰,你朋友?”欧柏源想不到一向个性严谨的慕容杰竟然会做善事去关心一个无关的路人甲,这不像是他认识的慕容杰,除非是那个路人甲跟他有关。 “不是。”慕容杰淡淡道,他没有回头看欧柏源,而是望着商水晶那张变幻了无数次表情的小脸蛋,“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在他脑袋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时,他的手已经自动地朝她伸了过去。 在浅浅的路灯下,商水晶望着那个在离自己的脸不到十公分的大掌,她紧握的小手想朝他伸过去…… 他喜欢独立不黏人的女孩子,不娇气,不刁蛮…… “我对小女生没兴趣。将来娶的也不会是一个时时刻刻需要人陪伴与照顾的千金小姐……” 在她的手就要与他的大手碰到一起时,她笔记本里记着他有可能爱好的女孩类型及那年偷听到他说的话浮现在她脑海里。 她不能让他以为她是个娇弱得连自己也照顾不好的千金小姐,不可以给他留下这么不好的印象! 伸出一半的小手很快缩了回来,像是要证明自己没事,商水晶动作很快地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还是怎么样,她一个急冲冲起身的动作竟然直接撞到了他低垂的脸上…… 两人身型上的差异让她在撞上他之后还不及说声抱歉,整个人就要被他的反冲击力撞飞出去,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腰间,“小心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他滚烫的大手握着她纤细得的不盈一握的腰肢,那温度烫得她脸蛋在一瞬间好热好热…… “你蹲在地上干什么?”慕容杰把她扶好后,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只是……只是掉了零钱……啊不是!我掉了丝巾,好像飘到车底下了,那是香奈儿限量款的,买不到了,所以我想捡回来……”呜,好烂的谎,连舌头都差点打结。 下一秒,商水晶立刻因为自己随口乱拼的烂谎言而糗爆了…… 因为慕容杰竟然蹲低身子,打算帮她捡那条根本就不存在的丝巾! 一向总是在外人眼中保持完美形象的她顿时也慌了,双颊渐红,呼吸急促的开始想该怎么圆谎。 肢体的反射性动作永远快过大脑思考,她想也不想就抓住他双臂,阻止他继续蹲低重心探查车底。 “不……不用了……” 可能是倒霉吧!她难得一见的笨拙动作,害他手心一个松放,在快速转头过来时,她的唇竟然扫过了他的唇…… 她的初吻!虽然这根本算不上是吻,最多就是唇与唇之间碰了一下而已。 好羞人!她表情一傻,瞬间好想哭喔。 她在外人面前一向是优雅得体的,可在他面前怎么变得如此不知所措,一举一动也变得更不灵活了。 她明明就不是这样迷糊冒失的个性啊! 留学英国多年,受过正统英式教育的她,一直是每个人口中的超优雅淑女,怎么会这样? 他们的见面竟然变成这样了…… 也许是意识到了商水晶的紧张,慕容杰也没有再探究下去,把商水晶扶好后,他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既然你没事,那我走了。” “谢……谢谢……”站在路基上的商水晶,懊恼地抚着自己的唇,却不知道自己除了看着他离去,还能做什么? 他们什么也不是,他更是无心与她有更深的交往,如果他真的对她一点点想要认识的话,怎么可能连她的名字都不问,更不要说问她的电话号码或留名片给她之类的想暗示她以后‘再见’的可能了。 唔唔唔……她要怎么办?要不要追上去? 追上去做什么?人家都不记得她了,她不是自取其辱!? 可是,错过这个机会之后,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阿杰,你认识那个女人?”欧柏源与慕容杰并肩走着,虽然已经走出了几步远,但他还是可以感觉到背后那一道针对某人的目光。 “不认识。”嘴里虽然说不认识,可是慕容杰的手却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唇,刚才与她的唇意外碰上时残留的淡淡水果香味似乎还在上面,让他有些情不自禁的回味。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陌生感觉,一个陌生的女人带给他的陌生感觉。 他的小动作当然逃不过欧柏源锐利的目光,他嘴角向上扬了扬,“不认识的话,你在回味什么?” 刚才他们之间那暧昧不明的互动,站在一边的他可是半点也没有错过的,真是难得看到一向对女人没多少兴趣的慕容杰会有这么耐心对待一个女人的时候。 ------题外话------ 看到很多亲都在使用UC追文,作者回复的话应该看不到吧?所以今天特地在题外话说话一下关于文章进度的问题。 这个文确实是挺慢的,不仅慢,还走矫情文艺风!采薇也不想这样的,但是写着写着就变成这样了!让习惯看进展看的亲们失望了,抱歉。 但是文的基调已定,很难更改,所以建议喜欢商水晶与慕容杰的亲们养文吧。大概40章以后快一些,然后接下来的章节采薇也尽量不拖沓,反正要写长文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望见谅,也望可以继续支持。 第十二章 熟悉的陌生人(2) 他们的车子就停在几米之外,一直到上了车之后,慕容杰透过后视镜,看到那个女人还站在路上朝他们的方向傻傻望着,又侧过脸看到欧柏源揶揄的笑,他有些恼火地回道:“你知道,我现在对女人不感兴趣。” “难不成你对我有兴趣?”欧柏源难得拿自己跟他开玩笑。 “开车!”慕容杰收回视线,闭上眼晴不再说话。 本来他是昨天应该已经回到国内了,不过,却因为欧柏源从新加坡到香港来,许久未与他见面的他决定迟一天回国,顺便跟他讨论一下关于越南基建工程的事情。 欧柏源不知哪根脑筋出了差错,在一年前,忽然找他说与他投资越南基建。 他并不认为他会忽然投资越南基建是欧氏金控新开发的跨国投资案,随着计划的进行,他才发现他不过是为了针对安氏企业罢了。 问他,安氏企业是不是得罪他了,他却金口不提半句。 他自己的事情多得要命,也懒得理会他想要干什么。 不过,还是有一些细节问题要商讨一下的。 所以,他才会在跟他讨论完事情之后,一起到酒吧来喝两杯,然后在路上碰到一个让他行为有些失常的女人。 欧柏源看了看闭着眼的慕容杰两眼,然后又看向后视镜,那个女人还没有走,不过,既然当事人都说不认识了,他也不会多事的。 启动车子,很快的便离开的商水晶的视线。 只是,刚才他在上车前的那一句冷淡到极点的“不认识”也同时落入商水晶的耳朵里, 沉沉地坠入她的心房。 “姐,你没有跟他要电话啊!”坐在车里的商初蕊看到慕容杰离开后从车里出来,看着商水晶满脸红晕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在心里再度叹口气! 原来再聪明的女人,一扯上爱情也会变成白痴的! “蕊蕊,我们回去吧!”商水晶现在什么也不想说,只想回家朦上头大哭一场算了。一切都搞砸了,真的很惨!他一定以为她是个举止莫名其妙的女人。 “姐,你都没有跟他说什么吗?”上了车,启动车子平稳上路后,商初蕊还是忍不住再度出声问坐在副驾驶座捂着自己脸颊的商水晶。 “蕊蕊,我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反正一切都搞砸了!” “那他有跟你说什么了?”商初蕊在车子里明明看到两人似乎有小小的互动啊,她甚至还看清楚地看到他们的唇好像有碰到一起了……画面看着明明如此暧昧,怎么会搞砸了呢? “他只是把我当作一个需要帮助的陌生人罢了。”商水晶的口气闷闷的,“他根本就不记得我这个人,蕊蕊……”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傻瓜,傻傻地单恋一个男人这么多年。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不是傻瓜? “姐,别难过了!错过你这么好的女孩可是他的损失。既然他无意,你要不要跟Jun哥谈恋爱试试看?”一边开车的商初蕊试着安慰商水晶。 Jun比他们大三岁,跟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这些年她们到英国留学,他几乎每次出差都会找机会去看她们。 明着说是替爸爸过来看她们,其实他最不放心的人是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只是没人去点破罢了。 “Jun?蕊蕊,你怎么会这么想?他就像是我哥哥一样,你想太多了。”商水晶脸上终于露出了浅笑。 她从来都把Jun当作亲哥哥一般,这些年,也是因为Jun在爹地身边帮忙,公司才会发展得一帆风顺。 哪怕将来爹地说要把家产分一半给Jun,她也没有意见,因为爹地的江山现在是Jun扛起了一半,是爹地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倒是她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从来没有到公司帮过一天忙,甚至连自家公司的大门都没有踏进去过。 她这样的继承人,将来真的把公司交给她,董事会那些老家伙们一定会反对到底。因为她不但没有任何的管理工作经验,就连大学学的东西都跟管理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现在才来想这个问题会不会太迟了?商水晶摇头叹气道。 “可我还是觉得Jun哥比那个慕容杰好多了,至少可以保证会对你一辈子好。”慕容杰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会体贴太太的好男人,而且慕容家的根基又不在香港。 “你觉得他好,那你可以追求他。如果你不敢说,我帮你说好了。爹地一定会乐见其成。”商水晶倒是觉得蕊蕊跟Jun挺配的。 “姐,我才不要。你千万不要说,我也当他是哥哥!”商初蕊听到商水晶认真起来的口气,急忙为自己撇清,她可从来没想过会跟Jun在一起的。 而且,外面的人都在传,商凌志是有心要把Jun培养自己的成龙快婿呢!当然这话她不能跟水晶说,毕竟这些都是遥传。 “那你就不要胡乱为我牵线。你明知道我心里容不下别人的。” “好啦好啦,姐,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了!” 两姐妹一边开车回家一边聊天,商水晶本是沉郁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只是,她们没有想到,本来应该要在深圳逗留一晚的商凌志跟Jun竟然提前回来了。 第十三章 商凌志的思考(1) 香港,半山。 商家别墅里灯火通明,刚在车库停好车的商水晶姐妹俩就被得到通知的管家前来通报道:“大小姐,先生回来了,他跟Jun在书房等你们。” “爹地回来了?”商水晶扬起秀气的眉毛问道。惨了,明明说好明天下午才返港的,怎么会这么巧的今晚就回来了? “是的,大小姐,在十分钟之前刚到家。”管家不敢说自己已经被先生训了一轮了。 “既然爹地在等我们,那我们快点走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爹地一向这么疼她,哪会舍得真心责怪她呢! 可是,跟在她后面的商初蕊并没有商水晶想得这么乐观,商凌志这么精明的生意人,一定不会轻易相信她们的谎话的。 但是,她能说实话吗?或许……如果先生不反对小姐跟慕容家有来往的话,可能小姐的情路会走得顺一点也不一定。 不过,这个得要看先生对这件事持什么态度才行,她要小心应对才是。 “爹地,怎么提前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在书房门口敲了两声得到回应后,商水晶打开门直接走到坐在书房办公桌后面的商凌志身边。 “水晶……”坐在商凌志对面的Jun朝商水晶招呼道。 “Jun,好久不见。”商水晶回以他温柔的笑。 “玩够了?”年近七十岁的商凌志,原本满头的黑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但眉眼依然锐利,身体也还硬朗,声音哄亮有力,在望向宝贝女儿时,却只有满心满眼的喜悦。 “爹地,不过是个生日宴嘛,没什么好玩的,人到礼到就可以了。如果你早点让我知道你今晚回来的话,我跟蕊蕊一定不会出去了。”商水晶走到商凌志的身后,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放到了他肩上,帮他按摩有些紧绷的肌肉,这可是她在英国的时候跟那位照顾她的中医学的,不敢说学到了十成十,但至少可以按得很舒服。 “就你嘴巴甜。”商凌志脸上满足的笑怎么也掩不去,但是在看向站在身边的商初蕊时,眼神却多了一份凌利。 商初蕊一看商凌志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其实根本不相信她们今晚去参加同学生日宴的事情。 只是,现在看他们父女俩聊得那么开心,似乎不是可以解释的好时机。 “蕊蕊,Jun,我跟水晶好久没有好好聊天了,今晚就不谈公事了,你们先下去吧。” 商凌志当然不可能当着宝贝女儿的面追问起这个事情,而且他跟女儿也是好久没有好好聊聊了。 很快的,Jun跟商初蕊就退出了书房。 在从书房一起走下楼的时候,Jun看了一眼好像有心事的商初蕊开口道:“今晚你们不是去参加生日宴吧?” “Jun哥,你想太多了。我跟姐姐哪敢骗爸爸啊。”商初蕊在心里暗暗称赞,原来Jun都看得出来了,那爸爸今晚一定找她问清楚的。 “但愿只是我想太多而已,不过,董事长一定会找你的。你最好可以想一个可以骗得过他的理由。”Jun敛去了脸上的笑认真道:“水晶的身份这么敏感,又很少单独外出,你们这样出去连个保镖也没有,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Jun哥,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商初蕊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所有的保镖都是商凌志的亲信,让他们知道姐姐要去兰桂坊一带的夜店见一个男人,这还得了? 而且商凌志也没有规定出门要带保镖啊,她只是想帮姐姐一把而已。不过,照今天这个情况来说,她好像也瞒不住了。 “董事长对小姐的宠爱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下次做事别再这么莽撞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不起的,明白吗?”Jun把商初蕊当作是亲妹妹一般对待。 但是对于商家那位真正的公主,他除了像妹妹一般疼她之外,其它的……他很有自知知明的,从来不愿意去多想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Jun哥,我知道了。我送你出去。”知道Jun是为了她好,商初蕊很虚心地接受。 把Jun送出大门后,商初蕊在花园里的秋千上坐了好久。 夜变深了,整个商家大宅显得十分幽静,昏暗柔魅的灯光照得夜晚的商家宅第别有一番古典味,这里也可以称作是她的家,毕竟她也姓商,如果不算在国外的时间,她在这里也生活了五年了。 但她毕竟也只是比Jun哥多了一个商姓而已,她一直都明白,她不是商家的小姐。说得好听,她是商家的二小姐,其实她最多就是个商家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 只是,她没有怨言!正因为有了商家的大小姐,她叫了这么多年的姐姐,也才有她商初蕊的今天。 如果没有被商家领养,她早在满十八岁的被迫从孤儿院搬出来,没读过什么书的她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生存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呢? 所以,她真的不怨的!只是,有时候觉得有些寂寞,仅此而已。 四处庭院深深,天上明月高挂,初秋的夜里空气有点湿、有点冷,她不由得用双臂圈住身体驱逐冷冽的冷气。 直到管家出来,告诉她先生在书房里等她,让她回去一下,商初蕊才从秋千上下来往主屋走去。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爸爸,您找我有事?”商初蕊来到书房,商水晶已经回房了。她低眉顺眼地站在商凌志的面前轻声叫道。 是的,从她踏进商家的大门起,她就尊称他一声‘爸爸’,对于‘爹地’这个如此亲呢的称呼她一直都认为没有血缘的关系根本就叫不出口。 商凌志从来没有亏待她,因为,他需要她陪伴她的女儿。 第十四章 商凌志的思考(2) “爸爸,您找我有事?”商初蕊来到书房,商水晶已经回房了。她低眉顺眼地站在商凌志的面前轻声叫道。 是的,从她踏进商家的大门起,她就尊称他一声‘爸爸’,对于‘爹地’这个如此亲呢的称呼她一直都认为没有血缘的关系根本就叫不出口。 商凌志从来没有亏待她,因为,他需要她陪伴她的女儿。 “水晶跟我说想到公司去见习。”商凌志喝了一口女儿亲手泡的顶级高山茶叶,清润的气味顿溢满喉间,一连喝了好几口后他才慢悠悠道。 女儿留学英国七年,每年寒暑假都会回来陪他,但是他从来没有干涉她想要做什么,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没想到的是,七年的国外生活却让他的宝贝女儿改变了很多,也不但在学业上很认真,甚至在课余时间学习了很多的东西,例如说厨艺,茶道,例如说娴熟的按摩手法…… 这些,本不是她该要学习的,因为这辈子他都不可能让她的女儿去做这些事情,但她却去学了,而且学得很棒。 她甚至还跟他要求,说想到公司去见习见习。 一个女人的改变,往往是因为某个人或某件事。商凌志自认为看透了世间百态炎凉,自是不可能看不出来女儿在为了某一个执着的念头而努力地改进自己,做到最好。 当他从她嘴里听到她说要到公司见习时,他是明显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亲呢地拍着她的秀发着问道:“为什么想要到公司见习呢?爸爸一定会为你铺好路,不会让你这么辛苦的。” 哪怕他的女儿这辈子不用伤一分一毫的脑筋也必定是生活无忧的,做为她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他怎么会不明白女儿根本就不喜欢从商。 但她怎么忽然起了这样的念头呢? 在他等待她的回答时,他明显地发现女儿今晚有些不一样,虽然对着他时依然是笑在脸上,但是她的眼神是忧郁的,甚至在他追问时明显地闪烁了一下,只是一下,还是瞒不过他这个父亲。 “爹地,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嘛!如果我真的可以帮到你的话,那你不是轻松很多吗?还可以天天陪着你上班下班,不是很好?” “女儿长大了,懂事了,不过,公司事务很繁琐的,你确定要跟我见习?”商凌志这辈子唯一无法拒绝的就是女儿的要求,虽然舍不得让她进入尔虞我诈的商场,但她说得句句甜入心坎,让他怎么拂不了她的心意。 “爹地,只要你不嫌我笨,我一定努力做到最好!好嘛,爹地,你就答应我吧!” 经不住女儿的三言两语请求,商凌志便满口答应下来了,然后把她哄回楼上休息,才差人把商初蕊找来。 “姐要去公司?”商初蕊在听到商凌志如此说时,也明显地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商水晶留学最初的目的说是要学习一个继承人该有的知识,只是出国之后,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语言类的专业,对管理根本一点也不感兴趣,也从来没有听她说过想要到公司工作,那她怎么会忽然这样想呢? “蕊蕊,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就不用再提了,我只问你,今晚你跟水晶去哪里了?”商凌志直截了当地问道。 以蕊蕊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他找她是什么事的。 而商初蕊这里也明白自己是瞒不过商凌志的,而且凭商凌志的能耐,想要查她们去了哪里根本就是轻而易已的事情。 “爸爸,我们是跟一个朋友见面了。”商初蕊冷静地说道。 刚才从花园一路走回来时,她就不断地思考该要怎么说出今晚的事情,姐姐根本就不想让商凌志插手这件事,她不能把她所有的事情都摊给商凌志知道又不能骗他,那只能迂回一点说。 把慕容杰当作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来说会比较好一点。 “男的!”商凌志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是。” “哪家的?” “慕容家的。” “不要告诉我,是国内的那个慕容家。”商凌志本是淡定的态度变得有些惊讶。香港上流社会中,比较出名的世家中并没有慕容这个姓氏。 “爸爸。正是慕容家的嫡孙慕容杰。” “慕容杰……”商凌志慢慢地念着这三个字,眉头轻皱,像是思索着什么。许久之后,他才又开口问道:“水晶出国,跟他没有关系吧?” 他记得七年前,他让女儿第一次参加宴会便是慕容家的,他跟慕容家的老太爷在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些交情,但是自从老太爷解甲归田后,他们间的来往便少了许多。 他没有想到女儿会与慕容家扯上关系。 “我跟姐姐是在他的宴会上与他认识的,之后在国外碰到过几次,只是一般朋友。”商初蕊小心地措词。 “水晶喜欢他?”如果只是一般朋友,他倒是不计较,但是他从女儿的眼神里看到的是一个怀春少女才有的神情。 “嗯,这个姐姐没有说过。”商初蕊觉得有些头疼。商凌志从来不会逼问商水晶任何事情,但她就不一样了。 “蕊蕊,你先回去休息吧!”商凌志从商初蕊的口气里已经知道大概了,想了想后让商初蕊出去。 “是,爸爸。晚安!”商初蕊转身离去,只是在走出书房前,商凌志又说道:“你跟水晶一起到公司见习吧。” 一直到商初蕊走出去很久,商凌志还坐在那里沉思着。 慕容杰,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让女儿去参加那个宴会,那他们就不会认识了。 可惜,一切都迟了!他的女儿不但认识他,甚至还喜欢他! 他能阻止吗?又该怎么阻止? ------题外话------ 1、因为昨天首推效果不是很好,所以又把文名给改回来了,给大家带来不便请原谅。 2、回复来自手机15138777321亲亲的留言,亲建议一次性把公众章节传完看过瘾,这是不可行的啊。因为网站的规定公众章节日更两千左右,这样有利于网站的推荐流程,谢谢亲的理解与支持。 第十五章 不识情滋味 凌晨时分,慕容杰位于香港中环的高级公寓里,忠叔正在连夜为自家少爷清点最后的行李。 少爷本来应该是明天要回去的,谁知道跟欧家少爷出去一趟回来后,刚进门马上就吩咐他把所有该带回国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一个小时之后出发。 这大半夜的回去又能做什么?不如好好休息一晚呢! 当然,忠叔是不可能违抗自家少爷的命令的,在他心目中,少爷不管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的理由,他也不过是担心他这样赶着会太累了。 少爷也真是的,都三十多岁竟然还没有结婚,也没见交女朋友,如果娶了老婆,那也许他就不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他拼命的程度让他这个老人家看了都不忍心。 而主卧房里,没有开灯,东方明珠夜晚璀璨的灯火透过拉开的落地窗照进来,一室的深浅。 站在落地窗前的高大男人,手里拿着酒却不喝,只是维持着一个姿势许久未动。 明天,不,应该说是等一会他就要离开香港回国了! 在这里奋斗了五年,倒不是说他有什么怀念的,反正出国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只是,在离开之前,他似乎有些寂然…… 只是,寂然这个词似乎又不该用在他身上才对。他可是慕容杰,慕容家的长子嫡孙,马上就要回国正式接任慕容集团总执行长职务,接下来的人生也可以看得到了,再过几年,爸爸就会退休,然后把整个集团都交给他,在所有人的期待中把它发扬光大。 他应该感到踌躇满志才对,不应该如此刻一般拿着酒面对落对窗,慵懒地望着远处闪烁的灯火。 三十二岁就已经坐拥今时今日这样的地位,应该算是少年得志吧?毕竟没有多少个男人能在这样的年纪就到达如此的人生高度。 家世背景是前提条件,但是与他自己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如果他没有这个能力掌控整个慕容集团,迟早会被家族及公司董事会踢出门的。 世人只看到他的光鲜,却无人知道他曾经为了凭自己的实力入主家族企业做了多少努力,当然,他不是在埋怨。 伤春悲秋实在不是他这种人会做的事,只是在离开香港前,忽然一阵寂然罢了。 是的,只是有些寂然而已。 透明的落地窗上隐隐约约地看到自己的倒影,他深刻的五官在玻璃窗上忽明忽暗的,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抚上自己的唇…… 那股天然而清香的水果香味,过了这么久似乎还在…… 那个奇怪的女人,她看他的眼神透着一股古怪……女人仰慕的眼光,他从小看到大,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去回应哪个人。 说他清心寡欲吧,也不尽然,他是个成熟而生理正常的男人,一般男人会有的*他当然也会有。 只是,对于自己不能给予她们想要的东西的女人,他一向不会主动去碰触,包养情人更是觉得麻烦,而对于一夜情这种性行为模式他又极为不屑,因为他怕不干净。 说到底,他其实还算是个有洁癖的男人。 至于他的*怎么解决,他当然有他自己的方法,加上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面,所以,*这种东西出现的机率就少了很多。 只是,今晚他竟然莫名的会想起一个在路上偶遇到的女人,一个看起来很精致很漂亮的女人,他们靠得很近,甚至,他们的唇相互碰到了一起…… “你在回味什么……”欧柏源的话印入他的脑中,让他再度为之一震。 他没有在回味,真的不是!只能说他今天有些失常罢了,为了这个失常,他在回到公寓后,把忠叔给挖出来,收拾行李马上回国。 他不能在香港多呆一分钟,因为他有些失常,这样的失常在他三十二年的人生中是从来没有过的。 事业才是他慕容杰永远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事情,女人,暂时不在计划之内。 他可不像他们家那个绝世痴情种的四弟慕容尘为了一个女人连家族事业都想放弃,这不是他慕容杰的作风。 女人之于他,目前来说还摆不上位置。 慕容杰一口气把手里的酒全部灌进嘴里,从嘴唇一路到喉咙再漫延到胃部,全部都是酒的香醇,那个不明所以的水果味全被冲掉了。 “少爷,都准备好了。”房门敲了两声后传来忠叔的声音。 “好,我马上来。” 放下手中的杯子,慕容杰步伐从容走出卧室。 所有的失常都会在他离开香港的那一刻起,烟消云散…… 第十六章 只想离你再近一点 商水晶与商初蕊到商氏传播工作,迅速在公司内引起热议。 商家大小姐的能力暂且不说,但是光是大小姐的美貌就足以让人津津乐道了。有一些在公司内服务了几十年的老员工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呢! 商水晶的美丽确实无可挑剔,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精致,又是国外名校毕业,身上深厚的书卷气更是为她添了一份难得的古典气质。 第一天与商凌志手挽着手出现在商氏传播大厅时,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她,细致无双的脸蛋,肤色乳白,长及胸下的法式浪漫微卷长发使她看起来少了一抹女强人的架势。 她很美,但又不是那种多看两眼就生腻的美艳。 她很媚,但又不是层次比较低的俗媚。 她很柔,但又不至于柔弱到如同楚楚可怜的逸丝花一般。 她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高贵气息,哪怕是翻遍了时尚圈的当红模特儿,绝对找不到如她这般完美的艺术品。 正是这样美丽的女人会到公司来见习,不知道要造福了多少男人的眼球,但是看个眼瘾也就罢了,没有任何人敢真正去招惹这位身家数十亿的名门千金,更何况,大家私底下都在传董事长身边那位身份超然的特助Jun,很有可能是商凌志要培养的乘龙快婿。 他们这样平凡身份的人,想要获得商大小姐及董事长青睐的机率等于零。 至于那位与她一起到商氏工作的商家二小姐,同样也是公司职员议论的话题。虽然长得没有商水晶那种惊天动地的美,可也是清秀雅致,最重要的是她还姓商。 估且不说她以后能从商家得到多少的继承权,但是不管怎么样,商家肯定不会亏待她。虽然只是商家的养女,但据说跟商家大小姐感情非常好。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她下辈子不愁了,能娶到她,至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就不知道谁有这个胆子去追求了。 毕竟所有的单身男士们不得不考虑万一追求不成,惹恼了佳人,还有可能工作不保,那就得不偿失了。 商氏传播顶楼。 那是一间全新的办公室,成套的义大利进口办公用具,舒适的真皮椅子上,商水晶眼前放着最新款的PDA,屏幕上面不断起伏的线条,显示的是商氏传播近一周以来的股价波动,可是,她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说是来工作,其它她工作的内容很少,跟蕊蕊一样身为Jun的助理秘书,蕊蕊每天都忙到翻,但是她却没什么事,通常只是翻译一些文件,要么到爹地的办公室帮他泡茶,帮他老人家按一下肩膀。 她知道这是爹地故意安排的,答应让她来公司,不过是随口答应,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她真的介入公司事务。 只是做些表面的小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真正了解公司的管理流程。 当她向爹地抗议时,商凌志只是笑了笑,然后拍拍她的手笑得意味深长:“我家的宝贝水晶不需要这么辛苦学习管理公司,只要开开心心生活就可以了,爹地会安排好一切的。” “爹地,我想分担你的辛苦。” “水晶,会有人替你分担爹地的辛苦。” 商氏传播这么大,哪怕他女儿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但偌大的商氏岂是她一个小女子撑得起来的?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不是他的宝贝女儿能应付的,他也不会让她这么辛苦的。 经营一家企业不光靠经营理念就可以的,还要有手段及应变能力,商场如战场,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全盘皆输。 更何况女儿根本无意从商。 “爹地,什么意思?”本是放在商凌志肩上的手停了下来,商水晶明显地为爹地意有所指的语气而愣住了。 “爹地一天天老了,不能看着你一辈子,总得找人来代替我的工作,是不是,水晶?” 从爹地的眼神里及口气里,商水晶总算有些明白,爹地的意思是,以后会找一个人来接手商氏传播,顺便接手照顾她一生无忧的男人。 简而言之,就是她商水晶有可能会有一个上门的老公! 不,不行。绝对不能让爹地这样做。 除了那个人,她谁也不想要。但是,那个人,绝对不可能做商氏的上门女婿。 “爹地,我不要。”商水晶一下子无法接受商凌志这样的想法,有些心慌意乱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舒适的真皮椅子上,她的心情还是没有平静下来。 她到公司学习的目地不过是离那个人的生活近一点,再近一点罢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爹地打的竟是另外的主意。 她要怎么办才好?直接跟爹地摊牌吗? “姐,怎么了?”忙了一个上午的商初蕊在中午时分准时到商水晶的办公室准备与她一起用午餐,却没料到商水晶连她推门而入都不知道。 “蕊蕊,什么事?”商水晶终于失神中回过神来。 “午餐时间到了,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呢?”轻快地坐到商水晶对面,商初蕊一只手撑到下巴望着商水晶有些不一样的表情。 “蕊蕊,爹地他……”商水晶想了想还是把今天上午跟商凌志谈话的内容说了出来,“蕊蕊,爹地怎么会这么想?” “姐,那你有没有跟爸爸提出他的事?”商初蕊小心地问道。依他对商凌志的了解,不大可能会同意商水晶跟慕容杰在一起的吧? 两人家世背景绝对不是问题,而且男未婚女未嫁,问题是商凌志肯定舍不得女儿离开自己的身边。 如果选择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不仅是不在身边的问题,身为一个家族继承人的妻子,所要面对的事情那就多了,没有足够的交际手腕根本应付不来。 商凌志一定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么辛苦的。 虽然他们两个人八字还没有一撇,说这些未免太早了,但商初蕊敢保证,这一定是商凌志在知道自家女儿喜欢那个男人之后所想到的。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暗示女儿说要找个替她分担辛苦的人? 第十七章 谁的机会? “没有……”商水晶有些气馁的叹口气。 怎么跟爹地提他?他根本连她是谁不记得,在她三番两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情况下,竟然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她能怎么办? “姐,你是不是真的非他不可?”商初蕊再度问道。照商凌志对宝贝女儿有求必应的情况,只要商水晶态度强硬一点的话,商凌志一定会没办法的。 “蕊蕊,我非他不可,他连我是谁不知道,怎么办?” “姐,你先不要急……”商初蕊站起来,半个身子跨过桌面,俯到商水晶的耳边轻声说了一会话。 “真的?”商水晶本是暗淡的眼神忽然变得明亮起来。想到还有机会近距离地接近他,她的心脏又狂跳起来。 “嗯,我今天早上听到Jun哥是这么说的,不过请帖现在还没送到。” “蕊蕊,那如果他不去呢?” “姐,放心吧。慕容集团一定会接到请贴,而且以他对事业的关注度,他不可能不去。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向他表白,最好是向他求婚。” “求婚?蕊蕊,你疯了!”商水晶本是阴霾的心情因为妹妹的逗弄开朗了不少了。要她去向一个男人求婚,她疯了不成? “不向他求婚,你这辈子有可能就嫁不出去了。” “谁要嫁不出去?”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推开,露出一张年轻俊雅的脸庞。 “Jun哥!”商初蕊跟商水晶同时回头,发现是JUN过来了。 “Jun,蕊蕊在担心她自己嫁不出去。”商水晶拿商初蕊当挡箭牌。 “两位美女不会嫁不出去。与其想这个不可能的问题,不如我们一起下去吃饭?”Jun笑笑道。 “OK,一起吧。”三人一起走了出去。 …… 慕容集团总部 在48楼的顶级会议室里,一场高级主管会议正在召开。 主持会议的正是回国不久的慕容集团总执行长慕容杰,而与会人员都是公司集团权力核心,也可以说是他们慕容家的兄弟会议。 “星辰百货在东南亚的行销做得不够吗?”慕容杰抽出其中一份显示慕容集团旗下最大的百货公司上半年度的的业绩报告,跟去年同期相比只上升了三成,但是今年他们在广告方面的预算已经超去年了,所以说这个业绩不是很理想。 慕容集团在明年的计划中有向时尚界发展这一块的投资,毕竟他们非常看好亚洲高级精品的消费力,近几年几个欧美知名国际品牌都开始转战亚洲,如果在百货公司的业绩上不来,他们明年的计划有可能会流产。 “不是行销的问题,是我们没有自己的传媒公司,在广告的播放力度上远远跟不上,而且广告预算超支根本就不利于业绩的上升。”回话的正是接手了星辰百货的慕容谦。 “自己的传媒?”这个问题是慕容杰不是没有想过的,光是靠别的媒体公司,那确实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慕容集团在工、农、商方面都有涉入,除了新闻传媒这一块仍是一片空白。如今慕容谦再度提出来,让慕容杰本来就想涉入这一块的决心更大了。 “星辰未来的发展方向不全部是朝商业主流的方向走,要不然迟早会沦入过度大众平庸的无趣品牌,我要的是商业与艺术兼具的品牌。有自己的传媒,更易于提高星辰的知名度。” “据说本来要与星辰签约代言的Ruth改签其它公司了?”慕容棠点开了手边的PDA,浏览了一下后问道。 “我们慕容集团给的代言价码不够?”慕容杰挑眉道。 “不是价码的问题。”慕容谦冷静道。 “那是什么?” “Ruth说对方公司比较利于她的职业发展!” “哦,是哪家公司竟然让Ruth小姐对我们慕容集团都看不上眼?” “美思精品。” “美思?”慕容杰跟慕容棠同时挑起了眉,那不是香港商氏传播旗下唯一的一家百货公司吗?原来如此。 “阿棠,对于组建传媒公司,你有什么看法?”慕容杰已经把星辰百货的业绩问题转到了传媒公司。 慕容棠时任慕容集团公关部副总裁职务,是国外知名大学时尚与行销毕业的高材生。 “资金不是问题,主要是我们没有整个传媒的班底,挖角也不是难事,但是最好的就是可以收购已经成熟的传播公司。”慕容棠直截了当道。 成熟的传播公司不可能转手卖掉,除非出现财务危机才有可能被收购,要么就是被人出大价钱恶意并购……这不大像他慕容杰使出的手段。 这个问题,得好好计划! “大哥……”看着陷入沉思慕容杰,慕容棠出声道。 “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大哥,我记得商凌志有个女儿,有机会的话,你可以找她谈谈。”慕容棠笑得很开心。 “大哥跟她很熟吗?”一直没有出声的慕容砚奇怪地看着满面春风的慕容棠问道。 “商凌志的女儿并未接手家族事业。”至少慕容杰在香港几年,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场合中从未见过她。 “大哥,我觉得是我们应该有个大嫂叫了,不是叫你找她谈生意。”慕容棠有时候不明白自家大哥是不是真的对女人无感,他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他还能满脸正经地谈公事。 “阿棠,你没事做寻我开心?”慕容杰正色道:“没事的话,这个会议今天到此为止吧。” 慕容砚跟慕容谦都不是多事之人,对大哥的私事更是不会开口去问,所以很快离开了,走在后面的慕容棠在走出去之前回头对慕容杰说道:“大哥,我不是开玩笑。商凌志的女儿对于商氏传播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有了大嫂,还怕传媒公司到时不成为慕容集团的掌中之物?大哥这么聪明,不会听不出来的。就看他自己心里怎么打算的。 第十八章 谁的机会(2) 半个月后。 香港,维多利亚港之外的公海上。 这是一艘六星级私人游轮,上面即将举行的是为期四天三夜的投资招商联谊之旅,这艘游轮在设计时就以招待顶级客层为对象,所以游轮上有着数百间最豪华舒适的大套房,设备超先进的立体电影院、网络设施、表演厅、歌剧院、舞池、酒吧、赌场、健身中心及各国料理餐厅。 除此之外,六层的游轮每一层都设有观景大甲板,甲板上都放置着舒适的躺椅、小桌几和阳伞,在蓝色大海中有着错落有致的美感。 主办人TK国际投资开发公司是国际知名的投资公司。这次的招商会,除了免费招待那些受邀前来的来自世界各地的巨富级贵宾们上船到公海豪赌玩乐休闲之外,其真正的目的是借由这次的联谊会来争取这些投资客,共同开发位于香港、中国及台湾两岸三地的海岸度假村投资开发事业。 不管对TK开发公司还是对来自世界各地的富商投资客而言,这样性质的招商联谊会是千载难逢的,因为这是一场国际级大型投资案,受邀前来的投资客也都是世界知名企业的主事者,在这四天三夜的海上航行中,所缔造出来的商机将不仅仅只是这次的投资案,而可能是数十倍数百倍的加乘效果,原因就来自于丰富的人脉。 这样的联谊会,通常是以密函的方式做为邀请,除了被邀请者以外,也只有主办者的几名重要干部会清楚这艘游轮上会来的贵宾,这是为了贵宾们的安全起见。慕容集团一共接到了两张邀请函,一张是给集团的总执行长慕容杰,一张是给做为金融事业部的慕容尘。 在招商会的第一天,慕容杰跟弟弟慕容尘就已经按时上船了。 “大哥,你的目标对象好像还没有上船。” 正在这艘游轮上豪华的一间舱房办公室里,两名身穿着黑色西装高大挺拔的男人坐在真皮沙发上望着打开的舱房闲聊着。 与会的富豪商甲们还没有全部上船,招商会当然没有开始,所以他们才会有空坐在这里耐心等待着。 “放心吧,他们一定会来的。”慕容杰喝了一口咖啡后气定神闲道。 “大哥,你这么有把握?”慕容尘看着大哥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这未免太自信了吧? 大哥从来没有传出跟哪个女人来往过,他哪来的自信商家千金一定会看上他?家世背景吗?能到这艘船的人没有一个是比他们慕容家差的,难不成商家千金是那种花痴女? 如果是的话,也许大哥得手的机率还是挺高的! 他们慕容家兄弟众多,却是个个都长得一表人材,各有千秋的。 但是,如果商家千金是这种花痴女,大哥未免也太委屈了。 “不相信你大哥?”慕容杰没有正面回答,挑高了眉毛道。 “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商凌志可能没那么容易答应的!商水晶可是商氏传播唯一的继承人。大家私下都在传,商凌志最中意的是他一生培养出来的特助。你打算做商家的上门女婿?爷爷跟爸爸都不会答应的。” “阿尘,放心吧!不会有上门女婿这回事。” “你跟她是不是认识?”能让慕容杰如此执着要娶到手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呢?这一点慕容尘真的很好奇。 商凌志把女儿保护得很好,根本没有照片留落在外面。 “应该没有见过,没有印象。” 这些年在香港工作,在几次社交场合中跟商凌志见过几次面,但没有很深的交情,更不用说他的女儿了。 不过,慕容杰的记性一向惊人,他想起到了在他刚到香港接手分公司的庆祝酒会的时候,商凌志的女儿有来过,但对女人一向不放在心上的他早已不记得那位印象中娇弱的千金小姐长什么样的。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她来,他便会想办法接近她,并在短短的三天之内把她征服。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被当作慕容家接班人来培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慕容家的利益为考量的,既然企业联姻是必须,那商水晶就是最好的人选。 商氏传播所拥有的一切资源正是他们慕容集团也欠缺也是最需要的,如果将来可以接手商氏,他就有办法让商氏变成他们慕容家的。 现在的企业并购司空见惯了,目的不过是为了把利益扩大到最大化。联姻可以轻易达成的目的,为什么不做呢?他不在乎利用这个机会。 不过,他从来不打算会去爱一个女人,他之所以会想娶商水晶,就是因为如果这个婚姻可以成立,那么她就是他事业版图里的一部分,他根本不会给任何一个女人所谓的爱情。 这个世上,他慕容杰想要的东西,就绝对逃不出他的掌握!包括事业,包括女人。 “大哥,提前祝你好运了!”慕容尘看得到慕容杰脸上势在必得的神情,这样的大哥,是他们从小到大一直都看齐的。 对于事业如此的雄心壮志,是他身上所没有的,所以他注定了这辈子不可能成为慕容家的接班人。 但愿大哥可以实现他的愿望,而他自己的愿望其实很小,小到听起来都很卑微,他不过是想与最想爱的那个女人,与之携手走天下,看白头。 一手江山,一手美人,如果可以兼得的话,那自是美事一桩。可是,如果一定要让他选择,他会弃江山择美人。 只是,做为慕容家的子孙,他有逃不掉的责任啊! 但是大哥就不一样了,他在事业上的企图心是他们这些兄弟当中最强烈的!也许是身为第一继承人与生俱来的使命使然吧! “谢谢。” 慕容杰的话音刚落,舱房门口敲了几声,慕容杰按下手边的对讲系统,“什么事?” 知道他们在这一间豪华办公室的只有他们兄弟俩的随身秘书。 “总裁,商凌志跟商水晶上船了。现在正在顶层的甲板上与主办方的负责人会面。”门外传来了慕容杰的秘书李寄沉稳的声音。 “知道了。”慕容杰即刻从沙发上站起来,“阿尘,我们上去看看。”慕容杰边走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然后率先走出舱房。 ------题外话------ 这个章节引用了上个文的一些事件,主要是给新来的未看过系列之一的亲们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第十九章 谁的机会(3) 偌大的甲板上系满了玫瑰与各色气球彩带。 慕容杰、慕容尘兄弟一前一后走出来,甲板上气氛很火热,身穿白色工作服的服务生着一盘盘粉红香槟出外场,由紫罗兰与郁金香装饰的小舞台上,在众多宾客的簇拥之中,站在中间的那个穿着玫瑰粉小礼服的年轻女子最是吸引人。 两片透明垂坠式的纱袖,轻轻围在她的肩头上,露出性感纤瘦的锁骨,束紧的腰线以下则是打了无数细折的裸粉软纱,一层层地堆叠起来,保有少女的梦幻却又不失女人的优雅大方。 一头长卷发盘成奥黛莉赫本式的浪漫发髻,乌黑的秀发上面一颗颗顶级的珍珠连串点缀着,刷得浓黑卷翘的长长旋毛,点上粉橘色唇蜜的柔润红唇…… “大哥,那位公主就是你的目标,你看好了!”慕容尘自然也是看到了商凌志身边的那位美得如同仙女下凡间的女子,不过,再美的女子也与他无关,他今天来的目的是寻求商机,所以,他在说完这句话后就与一个商场上认识的朋友聊了起来。 慕容杰从身边走过的服务生拿了一杯酒,浅浅地饮了一口后,一个人站到人群之外,远远地看着他的目标,那位众星环绕的公主。 商水晶,真的是个很美丽的女人! 哪怕是在众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面前,她还是那么的惹人注目。只是,这个女人看起来很眼熟,眼熟到他应该有见过一面。 记忆回到了他半年前从香港回来的晚上,那柔软的唇瓣轻轻刷过他的唇…… 会是她吗?慕容杰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哑然失笑,那位看起来被人保护过度的公主怎么会到兰桂坊那种酒吧夜店林立的地方? 他应该不要再想起那个荒缪的晚上,他的目标是今天的这个女人。 站在商凌志身旁的商水晶,明显地感觉到有一股*裸的目光在盯着自己,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是一只小白兔,被一只饿了许久的恶狼盯上一般。 是谁?谁会用这么大胆的目光看着她? 趁爹地与主办方的人畅谈的机会,手里拿着酒杯的她,轻轻地转过头,往那道盯着自己的视线望过去…… 在与男人深黑的眼眸对上时,她先是明显一怔,然后一颗心乱跳起来。 是他,他来了!而且不仅来了,甚至用很欣赏的目光在盯着她看。 在试礼服的时候,蕊蕊就跟她说过了这件礼服穿在她身上非常美,那是他心目中,今天的她是不是也特别的美,所以,他的眼里终于看到她的存在了? 看来,她坚持与爹地来参加这个招商会真的是来对了! 商水晶不敢与他对视,慌乱地把视线收回来,手里拿着的酒杯差一点就摔了…… 好丢人,为什么每次与他见面都是这样的不知所措? 商凌志因为与主办方的负责人聊着商场上的事情,没有留意到身边的女儿已经因为一个男人再度乱了心神,但是商初蕊发现了。 “姐,我们过去跟他打招呼。”商初蕊在商水晶的耳边轻声道。 真的要过去了?商水晶的心脏在鼓动着,叫器着…… “爸爸,我跟姐姐过那边去一会。”没等商水晶再思考的机会,商初蕊已经走到商凌志的身边对着那位主办人笑了一下后,轻声说道。 “嗯,不要走太远了!”商凌志听到商初蕊这么说,然后回过头看了女儿一眼,精明的眼晴随即地扫了一下四周,在看到慕容杰高大挺拔的身影时,慕容杰的眼神也与他对上,他在站在那里,很淡定朝他举杯笑了笑。 “爹地,待会我们过来找你。”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商水晶与商初蕊一前一后地步下小舞台,慢慢朝那个她最期待的方向而去…… 她,是要过来跟他打招呼吧? 慕容杰站在原位一动不动地望着那两个朝他方向走过来的女子,其中一名便是他的誓在必得的目标。 她们想做什么?他什么都还没有做,她就主动向他靠近了? 不管她们要做什么,他决定以静制动。 “慕容先生,你好。”商初蕊很有礼地先向慕容杰招呼。 “你好,你是……”明明已经知道她们的身份,慕容杰还是挑起一边眉毛询问道。 “我是商初蕊,她是我姐姐商水晶……” “商小姐,你好!”慕容杰这么说的时候,眼神却一直望着一直垂眼的商水晶,她在害羞吗? 他是在叫她吗? 听到他的声音就在耳边,他的气息是如此的迷人……商水晶的脑海里片刻是空白的,可是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 提着一颗起伏乱跳的心,走近他,有点慌乱抬起手。“你,你好。” 没有理会那个男人的眼里只有姐姐,也不管他的手很无礼地只伸向旁边的人,在察觉到姐姐的眼神里一片迷蒙时,商初蕊决定再推一把…… 看到他们在握手过后,松开手时,挑准时机,拐肘撞了身边的商水晶一下,她脚步一滑,斜斜倒向慕容杰,他反射性动作的伸臂相扶,虽然成功使她免于当众出糗的危机,但她手中的香槟全都撒到他深黑色的西装上,甚至弄脏了里面洁白的衬衣…… “对不起。”商水晶一站稳,立刻道歉。天啊,她是不是又搞砸了?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这么出丑? “没关系,换掉就好。”慕容杰倒是很冷静的说道,转身就往船舱走。 瞪着那男人高大无比的俊帅背影,一颗心再次跳得乱七八糟,全乱了套。 商初蕊俯近商水晶耳边,压低音量:“姐,我发现他刚才从一走上甲板就一直盯着你看,可见他对你也有意思,快点趁这个机会追过去跟他表白。”最好趁他回去换衣服的时候色诱他,生米煮成熟饭就好了。 商初蕊在心里这么想着,不过,她可不敢这么说。而且,如果真的这样做,如果那个男人不愿负责任的话,吃亏的还是女人。 商水晶正要拒绝,冷不防地却被妹妹妹推了一把,心头的某个意念也跟着跌出来。 再怎么矜持优雅的千金小姐,也有想要叛逆的时候。她喜欢那个男人,喜欢了那么多年,怎么也放不下…… 她想靠近他……她想要让他喜欢上她,就像她一样。 所以,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在商初蕊鼓励的目光下,商水晶双手紧紧揪着裙摆,然后望了一眼商凌志的方向,爹地跟主办方的人还聊得欢。 她,不想再错过机会了! 动作很快地转身,商水晶往慕容杰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第二十章 一个吻 商水晶认识他! 虽然他从来没有空去研究女人的心思,但是慕容杰可以肯定,那位小公主对他绝对不仅仅是陌生人,但是他想不透自己什么时候有机会跟她正面认识? 他记得她来参加他25岁的生日宴会时,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照时间推算,那时的她不过才十五岁…… 她会记得一个一面之缘的男人这么久吗?而且她在他面前似乎很紧张,与她身边那个女孩主动走到他的身边,似乎也是有其它的目的…… 因为那个女孩故意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让她往他身上倒的动作,他可是没有漏看! 难道她对他?慕容杰想到刚才自己一路走回来时,背后那一道热烈的目光……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的计划不就是已经达到了一半了? 回到自己豪华舱房的慕容杰,走到更衣室面前,满是酒液的西装外套早在进门的时候就被他脱了下来,打开已经整理得井井有条的衣柜,解开衬衫的扣子,随意地把衬衫的下摆拉出来,露出精实健壮的胸膛,正想着应该去洗个澡会比较好一点的时候,门铃却忽然响了起来…… 想到有可能是弟弟找不到他跟上来看,他也没有多想的就走出去开门。 商水晶其实在一路悄悄跟着他过来的时候,纠结了许久,她不知道该要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跟他表白。 直接跟他说喜欢他吗?她好像有点说不出口,而且对于他来说,他们今天才算是第一天见面吧? 第一天见面就要跟人家表白,他一定会认为她是个花痴女的! 那要怎么办?迂回一点,说想跟他做朋友吗? 照她这些年收集到的资料,他根本从来就不屑跟女人做朋友,就连秘书他也用男的,这个理由一定会被他拒绝的! 只是,她想像了无数个可能,却一直到他走进自己的舱房,她都没有来得及叫住他,跟他说上一句话。 站在他舱房外面,她望着那个门铃时,决定还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所以,她一手按着自己狂跳不已的心,一手还是按了下去…… 当门铃响了之后,她的心跳得更是厉害了……待会要跟他说什么?自己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就这样跑到他的舱房,按他的门,他又会怎么想…… 站在门外的商水晶,有一瞬间她想逃开,可是,她的脚步移不开……他听到门铃声要出来了吗?她似乎听到了他往门口走过来的声音…… 再紧张也没有用,潘多拉式的门已经打开了,听到开门声的商水晶正欲抬眼,没想到迎面撞入眼底的就是慕容杰脱去上衣的*胸膛,她愣在原地,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 抬眼看见竟然是她,慕容杰也微征:“商小姐,你来这里,是找我吗?” “对不起……刚才真的很抱歉,我不小心弄脏了……”商水晶有些语无伦次,觉得自己有点想晕过去的感觉,她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可是盯着他*结实的胸膛看,她也没胆…… 但又不能掉开头也不能闭上眼,那很没有礼貌…… 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到她闻到他身上特有的男人体味似乎还杂着一股甜甜的酒味,那是她刚才不小心倒在他身上的…… “你没必要特地过来道歉。”真是个礼仪十足的千金小姐,慕容杰听到她的道歉声,嘴角上扬。 如果她要道歉,也不用这么急的!这几天大家都会在船上,而且见面的机会肯定也不止一次,她却这么急的跟了上来…… “我知道,我只是……”她垂眸,欲言又止。商水晶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可以,因为那个热度,她自己感觉到可以煎鸡蛋了。 “不介意的话,我要换衣服了。”他眉头一挑,下巴微扬。跟服装正式的她站立相对,根本就是流氓与小姐的最佳写照。 嗯,他可从来没有在哪个女人面前这样祼露过! 商水晶的目光匆匆瞥过*的胸膛,双颊热烫,转身就想离开。 “等等。”慕容杰忽然开口喊住了她。 顿住脚步,她矜持的回头,目光略低,避开那片耀眼的麦色肌肤。 像是存心想捉弄她,慕容杰勾开坏意的笑,说:“如果真觉得抱歉,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商水晶愣住,反问:“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一个吻。”他答得毫不迟疑,一向冷静的脸甚至扬起了笑。这个无赖的要求,不知道这位千金小姐敢不敢接受? 慕容杰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这样一天,去逗弄一个整整小自己十岁的小女生。 他把这一切归类为,因为他对这个女人誓在必得,所以,他必须动作更快一些。 怎知,商水晶却折返来到他面前,她的身高不算矮,但套上五公分高的高跟鞋后还是不及他下巴,娇小得像个哈比人,让他不由想笑。 “波……” 轻轻的一吻,随着她踮起脚尖,柔软胸膛往前倾,落在他俊逸的脸颊上。 她身上淡淡的水果香味传入鼻间,眼底盈满着迷,他勾唇,伸手扣住她纤细的软腰往门内勾,有力的腿把门踢上,扣住她腰肢的手重重一收,她倒入他*的胸膛。 另一手轻捏她水嫩的下巴,稍微使劲,娇颜被抬高,他火热的唇随后压落下来,密实的堵住了她讶张的唇…… 第二十一章 喜欢我? 她陡然失神,忘了挣扎,更不晓得如何反应,傻傻地愣在原地。 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味道!才沾上她的唇,慕容杰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纠缠住了…… 他的吻法不绅士,甚至可以说是很粗鲁,而且很SE情,一沾上她的唇就探出湿热的舌头,伸入小嘴,找着粉嫩软舌,纠缠它,卷弄它,吸吮它。 她的大脑当机,喉呢发干,舌头经他不断的拨弄吮吸有点泛麻,双手无助地抵在他胸膛上,直接感受到他炽热烫人的体温。 “嗯……”趁着换气的空档,她竟不由自主的喘出一声嘤咛,娇媚得让人酥麻。 他收紧了扣在她腰后的那一手,或重或轻地舔着她瑰红的下唇,让她抓不到缓冲的时间点,只能顺着感官本能将红唇张得更开,让他得以侵占得更深入。 舌头纠缠再纠缠,不稳的气息也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圈在腰上的男性大掌往下一滑,隔着薄软的布料揉着…… 她一僵,美眸圆睁,生涩的肢体反应,透露出她的经验值是零。他有些失笑,大掌绕道前方,缓慢往上移动,最终罩住了一边柔软的丰盈。 他依旧摩挲着她的唇,很仔细地,一毫一厘地碾过,彷佛要借着这样的吻,确认自己的领地,宣告对她的主权。 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完全站不住,要不是他托着她的腰,恐怕她会当场趴倒在地。 她应该抗拒的,应该狠狠推开他,痛斥他的无礼,可是她什么也没做,相反地,胸口还升起一股疼痛的渴望。 她在渴望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她竟奇怪地不想这个吻很快就结束,她还想感受更多,体验更多,她想回吻他,很深很深地吻他,就像小说上描写的,男女主角抵死缠绵的热吻。 她昏昏然地攀住他,双手紧掐住他的肩膀,掐着他坚硬的肌肉,那硬度让自己的指头隐隐发疼。 他感觉到她的激动,放缓了节奏,更温柔、更悠闲地吻她,直到她的唇,因不堪踩躏而红肿。 知道这样不对,两个人这样发展得太快了,她甚至不知道他这样吻她是不是只是当她是一个自己送上门的女人,但是她却无力制止…… 他终于放开了她。 她却仍然处在失神中,迷离着眼…… “你喜欢我?” 意识迷蒙间,商水晶听见他语气直接的问。她睁开眼,唇已经被他吻肿了,下巴与颈子也布满了草莓印。 不必回答,先从她凝视他的眼神就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手指在她唇上来回滑动、摩挲,他微笑,杀伤力无上限,将她脑中最后一丝的理智都彻底切断。 “才见过一次面就喜欢我?”他问得干脆,让她尴尬地脸更红了。 “商水晶,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慕容杰看到她脸红,直接抬起她的下巴,让那双因为热吻而水朦朦的美丽大眼直接与他对视。 他做事一向坚决果断,如果从她嘴里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那他也不必再浪费时间了。 商水晶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只能点头,在他的凝神注目之下,心跳得好快好快,好像只要她一只张嘴心脏就要从身体里蹦出来。 “那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得到意料中的答案,慕容杰脸上的笑更明显了,真是个单纯的千金小姐,单纯得让他不忍心染指她。 不过,据他所查到的关于她所有的资料中都显示,现实生活中的她是个很有优雅格调的名门千金,只是在他的面前,他看到的却是一个单纯像小白兔一样的女孩。 或许,女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时,都会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他想不到的,大概是这个女人对他的喜欢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 “在……在一起……”商水晶因为他的话而暂时忘却了自己的羞怯,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跟她做情人吗? 不!她不要!她想跟他在一起,不是见不得人的情人关系,而是……而是可以站在身边一起走出去的情侣啊! “我不要跟你做情人!”咬着唇,她还是把她心里的话说出来。 “不是情人。我说的在一起指的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你愿意吗?”听到她带着点撒娇的话,慕容杰哑然失笑。 谈恋爱,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似乎有点迟了,在两个弟弟相继结婚之后,他就经常被父母念着是不是应该也结婚了! 他的原计划是三十五岁之后才会考虑婚姻的问题。他的婚姻对象,从他懂事起就明白,最后的结局一定是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 既然计划不如变化快,而且他对商水晶的印象也不错,至少她没有那些千金小姐们的骄纵与蛮横,与家人的相处一定不会有问题。 而且她跟他一样,出身名门,对于上流社会所有的一切都深知,不必再去学习那些繁琐的社交礼仪,最重要的是她背后的商氏传播,那才是他最终极的目的。 他说什么?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那就是认真的了!他怎么会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是不是在做梦?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跟她提出交往? 商水晶再度因为他的话而陷入不可置信的怔忡中……如果可以,她一定会伸手捏一下自己的脸看会不会痛。 “水晶……你愿意吗?” 放开她滑得快要捏不住的小下巴,慕容杰改而把她紧紧绞在一起的双手分开,把其中一只青嫩得像是要掐出水的小手举到唇边,好像只要她一点头答应,他马上就要亲下来一般。 第二十二章 梦想成真的感觉 “好!” 她怎么会不愿意呢! 商水晶回到自己的舱房已经半个小时了,她坐在铺着洁白床单的床边,双手还未离开自己发烫的双颊! 刚才的一切,实在太深刻,他吻她,抱她,抚摸她的画面,短短的半个小时在她脑海中从未停歇,她的心到现在依然乱跳,呼吸也跟着急剧,甚至闭上眼,还可以感受到那男人的呼吸与体温…… 那么近、那么热,那么狂妄又霸道的需索着她的唇,下巴、劲间……让人害羞、让人心动、让人心跳加快,也让人快疯狂…… 他不仅吻了她,而且还问她要不要跟他以结婚为交往。这不是做梦,因为会疼! 想到她在离开他的舱房之前,他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告诉她晚上再见才让她离开…… 他还要约她今晚再见…… “姐……”商初蕊从外面进来,看到商水晶还保持着半个小时以前的姿势,她走向前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后,再喊:“姐……” “姐,你没事吧?”商初蕊坐到商水晶的面前,看着面色红润的她,看到她还是没有回应,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蕊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一只手掌在自己眼前晃动的时候,商水晶总算回神了。 “我已经叫了你好多次了!”商初蕊有些担心道,“姐,他刚才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商初蕊看着她红肿的小嘴及布满草莓的下巴与颈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被男人给亲的,啧,真是看不出来慕容杰看起来明明像个文明人,怎么会下嘴这么重? 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姐姐有没有*,不过,刚才她从甲板上下来找她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从那个男人的舱房出来,衣着都还算整齐,而且时间这么短,应该还没到那一步才对。 为了不让商凌志担心,商水晶让商初蕊到甲板上告诉商凌志,说她有一点不舒服要休息一会。 商初蕊跟商凌志汇报后马上又赶了回来。 “蕊蕊,他说要跟我交往,以结婚为目的。”商水晶握住商初蕊的手,美丽的大眼里一片亮晶晶,那是多年愿望得以实现而流露出来的喜悦与感动。 “你跟他告白了?” “是他主动说要与我交往的。”商水晶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起。 “姐,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与你交往?” 商初蕊应该是要为商水晶高兴的,因为毕竟是她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可是,此时,她却有一丝丝不真实感。 慕容杰又不是第一次见到商水晶,怎么会来到船上以后反而主动地说要交往?而且是在这次的招商会上提出这样的要求…… 商初蕊忍不住要怀疑慕容杰的目的,但是她怎么也想不透慕容杰会这么做的理由。因为以他的家世与能耐,根本不需要借着商家做为垫脚石往上爬,而她更是不会相信慕容杰对商水晶一见钟情才会提出如此的要求。 这些想法,她当然只是自己想想罢了!因为这是商水晶多年的愿望,不管是什么样的方式开始的,毕竟她即将要握住满手的幸福了,不是吗?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泼她的冷水!依慕容杰的家世与人品,姐姐跟他一起,至少是可以让人放心的。 不过,商凌志这边似乎不是很乐意看到他们在一起这个结果。 “蕊蕊,我没有问他,也不想问。不过,既然有这个机会让我与他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地把握住的!我相信天定不负有心人!” “姐,那你要加油!努力让他爱上你,让他再也离不开你。”看到商水晶这么自信心满满,商初蕊也忍不住要替她开心。 爱情,真的是那么值得神往吗?可以让一个女人如此的奋不顾身? 那她呢?这辈子会有这样的时候吗? “蕊蕊,谢谢你!”商水晶抱住商初蕊,不知为何,眼泪竟然就这样悄然滑下。 “姐,我希望你幸福。”感觉到自己的劲间传来暖暖的湿意,商初蕊轻声问道:“姐,你怎么了?” “蕊蕊,你告诉我,我不是做梦……”商水晶哽咽出声。 “姐,你不是在做梦。你看,我在你面前,不是吗?别哭了,要是哭肿了眼睛,今晚怎么去赴约?”商初蕊安慰她。 “蕊蕊……”商水晶终于抬起脸:“我眼晴是不是真的肿了?” 脸上还挂着泪,但她急切的口气让商初蕊忍不住想逗一下这个一向淡然优雅的名门淑女,“眼晴是没肿,不过……” “不过什么?” “你的嘴巴很肿,还有这里,这里,到处都是男人碰过的痕迹……”商初蕊伸出手点了下她红润的唇,然后是下巴、劲间……“还有哪里被他碰过了?” “蕊蕊,你取笑我!”商水晶难得抛开矜持,一把把商初蕊推倒到床上,两只手直接往她的腰下而去…… 商初蕊最怕痒了,身上敏感的地方被商水晶不停地搔动着,暂时抛开了一向都要照顾商水晶的念头,与商水晶在床上玩闹起来…… “姐,我哪是笑你?” “还说不是……” “别再碰了,真的好痒……” 被子、枕头很快被扔到了地上……这是这两姐妹相处了十几年了,第一次如此放开身份地玩起来,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门铃已经响了一次…… 直到床头柜的有线电话响了起来,总算是唤回了她们的理智。 商初蕊首先停手,爬向床头接起电话,“爸,是我,蕊蕊……您在门外?” 第二十三章 给我实现梦想的机会(1) 听到商初蕊在电话里说是父亲商凌志,商水晶马上下床就想去开门,却被商初蕊拉住了,她一边对电话里的商凌志说道:“因为姐姐不舒服,刚才在浴室里泡了一下澡,所以没听到电话响,我马上去开门……” “蕊蕊……你快帮我把礼服脱下来……”听到商初蕊的话后,商水晶马上就想把自己的小礼服脱下来,但是因为过于贴身,她的手怎么也拉不到背后的拉链。 挂了电话,商初蕊动作很快地帮商水晶把礼服脱下来,然后把床单及枕头扔回床上,商水晶正好也穿上了睡袍直接躺到床上,商初蕊随后把被子拉上来盖住她整个身子,只露出一张小脸。 对着床上边的商水晶做了个‘OK’的手势,商初蕊马上去开门。 “怎么那么久才开门?”舱房门一开,商凌志马上走进来,看了一眼商初蕊后直接往里面的床边走去。 “爹地,是我让蕊蕊帮我先拿睡衣,所以晚了一点,SORRY!”躺在床上的商水晶自然也听到了商凌志对商初蕊不满的口气,为了不让蕊蕊难作,她急忙出声解围。 “水晶,怎么会忽然身体不舒服呢?有没有叫船上的医生过来?”商凌志三两下直奔女儿的床前。 刚才她们在甲板上说走走,谁知道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她们竟然从甲板上消失了,同女儿一起不见的还有慕容杰。 担心女儿会与他扯上什么关系,他急忙找来主办方的人,正要要求他们四下找人的时候,商初蕊找到他,说女儿因为有些不适已经回房休息了,他这才算是放心下来,盯瞩商初蕊回去好好照顾她,他又与几个商场上的朋友打了招呼后马上也赶回女儿的舱房。 谁知道,他按了门铃竟然许久没有人应声。 “爹地,我只是有些晕船,泡了个热水澡好多了。”躲在被子里的商水晶,两只小手握得紧紧的,除了嘴巴,她不敢多动一个地方,怕自己下巴以下的地方会被精明的父亲看出来。 “真的不要紧吗?”商凌志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发现她并没有发烧之后才总算是放心一些。 刚刚跟他上船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晕船了呢? “爹地,没事了,我睡一觉就好啦!” “但愿没事!”商凌志看着女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且把整张被子全部拉到了下巴,就连嘴巴也差点给盖住了,他皱了皱眉头:“水晶,你好冷吗?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爹地,不是啦……”想到自己不敢给爹地看的原因,商水晶脸蛋再度泛起红晕,“只是,刚泡完澡嘛!” 意识到女儿的不同寻常,商凌志决定跟她谈谈,于是他转过头对站在一边不说话的商初蕊道:“蕊蕊,我有点事情跟水晶要谈谈!” “爸爸,姐,那我先出去。”商初蕊很快地离开,然后把门也锁上了。 豪华的舱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父女俩在床边四目相对。 女儿真的长大了!当年那个只会在身前身后跟来跟去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标致、人人称赞的美丽名媛,在她的脸上隐隐约约还有着过世妻子美丽容颜的模样。 商凌志伸出手,帮她把铺了满枕的秀发一一整理好。 “爹地,怎么了嘛?”商水晶看到商凌志不说话,只是用一种她从小看到大,熟悉且忧伤的眼神望着她看,她知道爹地肯定是又想到妈咪了! “水晶,你长大了!”商凌志叹着气道。 “爹地,我长大了,你却老了!”商水晶听到父亲如此感慨而伤怀的话,有些心酸,从被子里伸出手抚上父亲已是白了一大半的发脚。 “所以,爹地一直不放心你啊!” “爹地,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商水晶看商凌志的眼神变了,就知道他一定有话要跟她说。 “你刚才是跟去见慕容杰了!”商凌志也不打算迂回,直接就把问题抛了出来。 “爹地,我……”商水晶想不到商凌志竟然会知道得这么快,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告诉爹地,是不是跟慕容杰见面了?” “是。”知道瞒不过,商水晶也不打算瞒。 “水晶,他不适合你!”看到女儿的表情变得坚决,商凌志不知道自己的阻止会不会有用。 慕容杰这样的男子,在商场中经历了多少磨练?他的心思太难猜测,就连他这个年近七旬,在商场驰骋了一辈子的商场大佬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别说要控制他,恐怕是制约多一点都不可能的,这样的男人,是个让人折服的商场战将,却未必是个会对自己女儿贴心的好男人。 他商凌志想要的女婿,是能保证对他女儿一辈子好,不需要她做任何改变的男人。 慕容杰很不适合! 第二十四章 给我实现梦想的机会(二) “爹地,适不适合总要试过才知道的。”商水晶打算好好地跟爹地谈谈,因为这是事关她的终身大事,半点含糊都不行。 所以,她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当然,还是会记得顺便把被子拉到肩膀处,而她这样有意为之的举动当然逃不过商凌志的眼睛。 商凌志伸手想拿掉她的被子,商水晶很快出声阻止了,“爹地,不要……” “他敢碰你?”商凌志是什么人,根本连想都不必,就知道女儿想要掩饰什么了。也因为这个想法,他的心头的怒火燃了起来,慕容杰未免太过分了,竟敢在这样的场合染指他商凌志的女儿! “爹地,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只是……”跟商凌志再亲,要商水晶亲口说出他们做了什么,她还是脸红得说不出口。 他们只是接吻而已,但是,那个吻,很缠绵,很热烈…… “慕容杰这个混蛋,爹地去找他谈。”商凌志知道女儿的清白还在,但是他还是碰了他女儿,这一点他无法原谅。 “爹地,不要。”商水晶看到商凌志起身,连忙从身后抱住他的手臂,“爹地,我喜欢他,很喜欢他,我要跟他在一起。” “水晶,你还小……”商凌志转过身子抱着女儿,伸手抚着她的长发。她表白的语气是那么地急切而真挚,真挚到让他动容。 “爹地,我不小了,已经二十二岁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阻止我,好不好?爹地,我是真的喜欢他……” 她喜欢他,喜欢到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程度,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跟爹地说出她的心声。 她喜欢他,喜欢了好久好久,在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被全部占满了!再也放不下其它的人! 她喜欢他,喜欢到再也不愿意一个人这样痛苦的单恋,她想跟他在一起,想得心都痛了!她不要再失去这样的机会。 “水晶,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你根本就不了解他那个人……”女儿的社交状况,他再清楚不过,他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在一起过。 顶多就是见过一两次吧!慕容杰这样充满魅力的男人,女儿太单纯,会被他吸引是再正常不过了。 如果再加上他有意无意地与她搭上话的话,女儿根本就抵挡不住。商凌志想起了刚才在甲板上,远远地望着他们时,那志在必得的表情…… 他不会是早就看上他的女儿了吧?或许还有其它的目的? “爹地,我了解他……”商水晶伏在商凌志的怀里,很安静地把他们第一次认识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个可以对陌生的小女孩伸出援助之手的男人,他的心必定是善良的! “傻女儿,你那时候还小,懂什么叫喜欢。”听了女儿的转述,商凌志由起初的不可置信到平静地去接受,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是那么早的时候,女儿就认识了这样一个男人,而他这个父亲竟然没有发现女儿的心思,如果他早点发与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可是,情感是这个世上唯一无法控制的东西! 但是有一点,商凌志保证可以做到,那就是让女儿没有与慕容杰见面的机会!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与早知道,也许冥冥之中,一切都已是定数。 “爹地,那时候我还小,可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的男人,爹地,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是不是,爹地不管怎么反对,你都不会放弃他?”商凌志一向疼女儿,女儿现在跟他把话都挑明了,他根本就强硬不起来,因为舍不得这个掌上明珠。 半点伤心与委屈都舍不得让她承受! “爹地,我喜欢他,真的喜欢他!”商水晶反反复复只有这句话。 “喜欢到如果爹地反对的话就要跟爹地翻脸吗?”商凌志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女儿的意思呢?看来他想找个上门女婿的愿望要落空了。 “爹地,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会与你翻脸!”商水晶同样也了解自己的父亲,他这样说也就是不再反对她跟慕容杰在一起了。 “我是你最爱的人,那刚才那个男人呢?” “爹地,你跟他不一样嘛!”商水晶脸上露出甜甜的笑。 “你这么喜欢人家,人家对你怎么样?” “爹地,他说要以结婚为目的与我交往。” “结婚?”商凌志瞪大眼晴,“他想也都别想,我女儿不会出嫁这么早!” 他只是暂时不反对年轻人在一起谈个恋爱什么的,但是结婚,他可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的。 “爹地,我们还没有说到结婚了,只是先交往而已嘛!”商水晶安抚着生气的商凌志。 结婚,这是她最终的愿望啊! “交往可以,但是你们要出去约会的时候,要让蕊蕊跟在一边,听到没有?”商凌志说得认真,他可不能让他的宝贝女儿吃亏,半点都不可以。 慕容杰这个男人,不是他能一手掌控的!所以,要更加小心才对! “爹地!”商水晶抗议,她又不是三岁孩子,爹地有必要这么担心吗? “没得商量!” “爹地,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如果我跟他约会的话,一定带着蕊蕊,可以了吧?”反正蕊蕊一定不会做不识相的灯泡的。 “乖女儿,真的想好了吗?你对他一片真心,可他未必跟你一样付出等价的感情,爹地从来没有反对过你什么,只怕你不开心!”商凌志知道自己怎么样也阻止女儿,只是身为一个爱女心切的父亲,他总是担心的。 “爹地,我知道!但如果我因为害怕受到伤害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的话,这辈子我一定会后悔的。我只想给自己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商水晶第一次跟父亲说出自己的心声。 与他在一起,结婚,生孩子,然后一起执手终老,那将会是一件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既然你已经认定,爹地又有什么理由再拦你?不管发生什么事,记得爹地永远站在你身边,嗯?” “爹地,Thankyou。” “你先休息一会,爹地还有事情。”商凌志放开女儿,决定亲自找慕容杰谈一谈。 第二十五章 未来翁婿的对战 走进游轮上特设的咖啡厅时,慕容杰很快地就看到了坐在靠窗的商凌志,他伸手示意要上前的服务生停下来,然后往他的位置走过去。 他想不到商凌志竟然会这么快地找上他,虽然在跟商水晶提出交往之后,他知道自己下一步肯定是被爱女心切的商凌志找上门,只是没想到这样快罢了。 他不过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后,主办方的秘书就亲自到他的舱房门口转达了商凌志要与他见面的消息。 既然对人家的女儿有企图,他当然不能不赴约,何况,他可是他未来的老丈人呢! “商董,好久不见!”慕容杰来到商凌志的位置前,主动招呼道。 他在香港分公司多年,对商凌志自是不会陌生,在一些商业宴会上也见过几次,只是没有更深的交往罢了。 “请坐!”商凌志把视线从窗外转回到了那个优雅地在他面前落座的男人前。 “一杯蓝山,不加糖,谢谢。”慕容杰对服务生吩咐下去后,无谓地直视着商凌志的深沉的眼继续道:“不知商董这么急着找我有何事?” 对于商凌志这只商场老狐狸,慕容杰还是坚决贯彻敌不动我不动的思想,先看看商凌志打的什么主意再慢慢应对他。 “慕容杰,明人不说暗话,你对我女儿到底抱什么样的目的?”商凌志并不想跟慕容杰多扯,直截了当地发问。 “目的?”慕容挑高了眉毛。 “你跟我女儿之前并无来往!不要告诉我,你对我女儿提出交往的要求没有任何的目的性。”商凌志当然不可能相信慕容杰会对自己女儿一见钟情这种话,以他对慕容杰在商场上行事做风的了解,他每做一件事的背后,一定会有他自己的目的,那忽然与水晶提出交往,背后必定也是有其深意的。 只是,他猜不透!他们商氏与慕容集团在商场上并未有过过结,慕容杰应该不可能是想借女儿之便报复商氏才对。 难道……商凌志的脑海里忽然想到了某件事,但有可能与那件事有关吗?好像不大可能。 “商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慕容杰拿起服务生刚送上来的咖啡喝了一口之后才慢悠悠道。 “你跟水晶之前并不认识,以你的身世地位,不要告诉我你对我女儿情有独钟。”商凌志说这句话也有他的目的,他想试探一下慕容杰是否还记得自家女儿。 但是慕容杰的话让他失望了。 “商董,你硬要说我有目的,那我也不妨直话直说。我想娶你女儿是因为我到了适婚年龄,商水晶各方面条件来说都符合我的择偶标准。就这么简单。” 慕容杰当然不可能说,因为你女儿背后的商氏传播让我非常感兴趣!不过,以商凌志的精明,当然不会想不到。 商凌志意外并没有发怒,他眼皮子也没抬,口气有些凉凉的说:“你就确定我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你?你是不是太急了点?” “我跟你女儿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我对她也算是很有好感,以我慕容家的家世及我的人品,娶你女儿并不会辱没你商家,我想不通你有什么理由拒绝?而且,你总不能让她一辈子不嫁人吧?既然都要嫁,为什么不能选我?” “我确实准备再过几年就退休,也盼望着我女儿在我退休的时候可以生个孙子给我抱抱,水晶虽然也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但年纪还算尚小,我一点也不急的。况且我是打算招个女婿上门来继承我的事业的,慕容杰,这一点,好像你不适合吧?我可不敢夺了慕容老太爷的嫡孙委屈你到我商家。” “商董就不怕挑到一颗软柿子?”慕容杰意有所指地望向坐在他们不远处位置上的那个穿着整齐西装的年轻男子,自从他走进咖啡厅后就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在他转头略略看过一圈后发现正是那名男子看着他。 他,不正是商凌志一手提拨起来的特别助理Jun! 这个男人,年纪轻能力却不容小觑!不过,要与他慕容杰争女人,还不够分量! 商凌志听了慕容杰如此冷讥的口气,不怒,只是笑,“我人老了,牙齿不好,柿子软一点比较好咬,就怕挑到一颗剖不开的榴连,尝不到甜头还要赔上一口牙,实在不划算。” “商董真是会开玩!” “慕容杰,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商凌志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你的!你们真的不适合,你还是别动这个脑子了。”哪怕自家女儿就非这个男人不可,但商凌志可不想让慕容杰这么快得手,言语上更是不可能会输给他这个年轻的晚辈后生。 “商董,如果你是指我不能做你商家上门女婿这一点我承认,但是要继承事业,未必就一定是上门的才可以。相信我,我一定会娶到你女儿的!” “慕容杰,你哪来的自信?”商凌志的口气冷了下来,“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即使你真的跟我女儿结婚,商氏传播我也不会让你插手的。” “商董,慕容集团的事务我都处理不完了,哪有空去理会你的商氏传播?不过,你的女儿,我娶定了。”他只是想要商氏传播而已,但是并不想亲自去管理它。 这年头的社会,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才。如果一个企业者事事都要亲力亲为的话他迟早会过劳死的。 “慕容杰,你……”商凌志被慕容杰笃定的口气气到,不顾场合地重重拍了一下桌面,那响声让坐在不远处的JUN马上起身走过来。 “商董,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不过,我跟你女儿的事情,您老还是不要插手太多。” 慕容杰优雅地起身,看了一眼Jun后离去。 “董事长,您没事吧?”Jun没理会慕容杰,他俯下身子对着脸色明显是发怒的商凌志问道。 商凌志一向不会喜形于色的,慕容杰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慕容杰这个混帐东西!我们走!”商凌志也愤然起身离开咖啡厅。 第二十六章 因为喜欢你(1) 与爹地在餐厅吃了晚餐后,商水晶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舱房。 爹地今晚的脸色有点不好,问他怎么了,他又说没事,商水晶以为爹地只是累了。 她这么急着回来,当然是为了等慕容杰说的今晚与她再约的事情。 可是,现在都快是晚上十点了,也没有见到他来找她,那再约的话还算数吗? 他没有说几点钟,也没说地点,那要她去哪里找他?商水晶洗好澡,换上了件白色收腰的小洋装,头发也是梳了好几次,就连平时很少用唇彩的她,也细细地点上了一点。 一切准备就绪的她,却不知道要去哪里赴他的约!或许可以直接去他的舱房找他? 不行!商水晶马上否定的!虽然他今天跟她提出了交往的要求,但是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她真是不敢再去按他的门。 他不喜欢粘人的女生,这一点,她一直牢牢记着。 他是不是忘记了呢? 一个人等得有些心焦,商水晶走出舱房,看了看住在对面的商初蕊的房门,她决定自己一个人到甲板上去吹吹风。 为了不让商初蕊担心,她走到舱房客服中心的时候特意交待了一下。 海风微凉,城市里的灯火在远方闪亮着,游轮上处处灯火通明,甲板上的大舞池一直都有成双成对的人在跳舞,商水晶没有走近他们,而是走到了栏杆边。 夜晚舒爽的海风吹拂过脸颊,咸咸湿湿的气味研浮在空气中,一头放下来的乌黑亮丽的长发迎风飞扬…… 这样的感觉让她想起了那部有名的电影,男女主角站在船头那个浪漫致极的镜头…… 如果可以这辈子可以跟心爱的男人一起站在这里,感受着只有电影里才有的浪漫,该有多好,可惜,她现在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她深深吸了一口海风咸湿的气息,张开双臂感受那乘风破浪的快感!想像着他就在她的身后紧紧地拥着她,就像今天在他舱房门口一样…… 直到一双大手紧紧扣住她的纤腰将她举起,“啊!”身子被腾空的一瞬间让她领先安全感地惊呼出声,她恐惧的张开眼睛,是一个男人,他的身躯紧紧的抵靠着她,结实有力的臂膀在说明他是一个强壮的男人,她反射性就想大力挣扎起来,可是,身后那一股熟悉的男人气息让她挣扎的动作忽地停了下来。 是他! “怕?你不是想学铁达尼号的露丝吗?我只是帮你一把。”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轻语道。 慕容杰想不到他到她的舱房去找她时,正好在门口碰到了商初蕊,她告诉他,她到甲板上来了。 他以为,那个女孩会乖乖呆在房间里等他,没想到却一个人跑出来了,而且不仅跑出来,还站到栏杆边迎着风张开双臂,那模样让他想起了多年前他唯一知道的且仅看过一眼的那部电影的海报。 从来就不看那种风花雪月影片的他之所以会记得,是因为他在英国的要好朋友有一次陪女朋友去看回来后,不仅报废了一件西装外套,还被眼泪从头荼毒到尾。 于是回来后轮到他跟他抱怨一个晚上,他才会记忆深刻。 天知道,他对此片的认识仅限于一艘沉船而已,花三个小时去看一艘船沉下去硬说好看,还能让女人哭成那样!实在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从不看文艺电影,对他来说,看这种爱情电影等于浪费生命。 “我不是……你放我下来……”商水晶被他这样抱着,热烫的胸膛贴在她后背,两只厚实的大掌贴在她腰肢处,隔着她身上那薄薄的衣料瞬间烧烫着她的肌肤,这让她敏感的颤抖着…… 在大众广庭之下,虽然他们旁边并没有其它人而且天色也黑,但是她知道她的脸一定红透了。 “不是的话以后不要靠栏杆这么近,很危险的!”慕容杰知道她害羞,双手把她放到地面上然后松开。 商水晶因为紧张与惊慌,着地的高跟鞋一个不稳踩上了他的脚—— “啊,对不起。”她红着脸连忙道歉。 真是的,每次碰到他,她都会出丑!真是丢脸死了! 慕容杰淡笑着,使点力将她拥得更近些,让他说话时可以亲密的贴近她的耳,以旁人都听不见的嗓音跟她交谈。 “水晶……” “是……”她下意识的想将脸挪开些,因为他说话时气息吹在她耳窝上,让她整个人颤抖不休,双腿发软。 “你不会忘记了我们今晚有约吧?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我找了你好久。”他不让她躲开,反而将他的唇靠上她耳垂处说话。怀里的女人颤抖得更厉害了,这让他勾唇一笑。 真是个生嫩又单纯无比的女人呵! “不,不是……”她一直在等他来找她好不好?可是,让她一个人傻傻地在舱房里等,她会不安的。“是你一直没有来……”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不如我们去跳舞好不好?”慕容杰低声在她耳畔道,拉起她便往甲板上的舞池走去。 第二十七章 因为,我喜欢你(2) 商水晶任他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进舞池,在美妙的音乐声*舞。 她学过正统的交际舞,但是不知为何,今晚却频频地踩中他的脚,每次她抬头要跟他说对不起时,他总会比她快一步的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别紧张。” 她怎么能够不紧张? 今天之前,她还只能暗恋着这个男人,偷偷注意他的一切,和他十指交握像是一辈子无法完成的梦想。 可是,今天,他不仅抱了她,吻了她,还与她紧握着双手一起在星空下共舞。 此时此刻,她在他的身边,眼里心里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其它。 一曲结束之后,他们回到了舞池边靠近角落的空位上,服务生很快他们送上来的两杯红酒。 商水晶一向很少沾酒,但是对酒却还算是了解,眼前这一杯1996年份的ChateauLafite,色泽深沉,薄荷和黑加仑香味灵动怡人,口感如丝般顺滑,回味悠长。 除了必要的交际场合,商水晶是能不喝酒就不喝的,只是,今晚她的心情特别好,很快地把杯子里的喝完了。 “要不要再来一杯?”慕容杰从来也不是个多话的人,特别是在女人面前。不过,眼前的这个是个特例,他愿意做主动的一方。 他知道她喜欢他,不过,却不想问她是在什么时候认识他并喜欢上他的。 他只想让自己的目的尽快实现。 “嗯!”一杯酒下肚,商水晶白嫩的小脸通红,似乎也没有那么怕他了,在服务生没有送上第二杯酒之前,她抬着小脸望着离自己不过一臂之遥的男人,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红润的小嘴张开:“你为什么要跟我交往?” 慕容杰因为她的话挑了一下眉,然后他的左手横过桌面,抓过她来不及收回的软绵小手放到他的胸口,她柔嫩的掌心下一秒马上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及强壮的心跳声。 “因为——”低沉的男性嗓音在吐出这两个字之后就停了下来。 因为什么? 商水晶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对上了慕容杰犹如深潭般难测心意的墨亮双眼,近得几乎能感受他呼吸的距离,让她的心又开始猛烈跳动,强烈得让她的胸口都痛了起来。 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我喜欢你!” 他说他喜欢她!?商水晶因为慕容杰的答案而整个人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他怎么会喜欢她!? 怎么可能?他甚至在今天之前都没有用正眼看过她,可是,他现在对她说,他喜欢她? 商水晶知道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感觉,但是男人对于女人的喜欢,她并不了解。 为什么他会忽然说喜欢她?难道说他对她一见钟情吗?不,不可能的。这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可是,现在她并不想去追究他这么说的原因,她太想和他在一起,如果这是唯一的机会,她怎么会不珍惜? 她伸出手,爱恋地抚上那张让自己想了那么多年的脸,“慕容杰,我其实也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了好久好久!喜欢到了一种自己都不知道的可怕深度! 握住贴在自己脸上的微凉小手,此刻在他眼前的那个女子似乎正发着光,一股不曾感受过的奇异暖流在心底缓缓流动,令他有些迷惑。 那真挚动容的话让他的心,第一次被深深迷惑与撼动。 这个女子,似乎喜欢他很久了!久到一种他想像不到的地步!但是,他们除了在他二十五岁生日那天晚上有见过之外,她还有在哪里见过他吗? 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水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着那娇柔、细软的嗓音轻轻诉说着对他的迷恋,一向冷硬的心竟然因此变得柔软,“那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在向她求婚?这……这……这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 商水晶整个脑袋都空了,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连自己的一只小手就这样被他握在手里也忘记了要抽回来了! 先是提出交往,然后说他喜欢她,到最后,他竟然求婚了?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她感觉像是做梦了!如果这是梦,她宁可永远不要醒来。 难道是老天爷看她苦恋了这么多年,所以让她得偿所愿?还是她跟蕊蕊到大屹山许的愿终于显灵了? “水晶——”慕容杰皱了皱眉,他是不是真的有些太急了?什么准备也没有就跟她求婚,正常情况下,是女人都不会随便答应的吧? 商水晶整个人完全懵住了,根本没有办法回答慕容杰的任何问题,到最后,只能由着他亲呢地搂着她的腰一路把她送回她的舱房门口。 “水晶,对于我的求婚,你不必感到为难,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先说好,我是不会打消念头的。”慕容杰伸手把她的下巴抬起来,脸上温和的笑未变,眼里却有了一抹因达不到自己目的不悦。 他实在是不想给她拒绝的机会,他一惯的作风就是直接夺取他想要的东西,就像面对商场上的竞争一样,快、狠、准。 这个女人,不是说喜欢他吗?看她也不可能是骗他,但是他生平第一次跟一个女人求婚竟然得不到答案! 这也太让他挫败了!可是,对于女人,不能用商场上那些招数来应付,特别是商水晶这个女人。 这些,在他来参加这个招商会之前,在貌状随意地问了几句慕容家那位风流少爷慕容棠要怎么讨一个女人的欢心时,把他所说的那长长的几十条讨女人欢心的绝招全背了下来,这算是投资的一部分,他要得到意想中的收获。 “招商说明会在明天正式开始,我会比较忙,等招商会结束后我再来找你。”一直得不到她半句回应的慕容杰心里不免有些窝火,但他半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这么说的目的一半是事实,他没有忘记自己来这个招商会的目的。一半是他得好好想想,到底这一步棋他是不是走错哪里了。 慕容杰这个人,只要他的心回到工作上面,所有的儿女情长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所以,他决定先把手上的事情做好了,再来搞定这个女人。 ------题外话------ 审核编,传错时间了,麻烦再审一次! 第二十八章 我,愿意 “晚安!”在慕容杰以为自己今晚不会得到她任何回应,淡淡地道了声‘晚安’之后,转身就要离去时,一双柔软小手怯怯地拉住他的右臂。 “好!” 脑海里一直是一片乱哄哄的商水晶,在看到他转身的背影时,她仅有的最后一点理智终于回笼,她怎么这么差劲?他向她求婚,她竟然傻傻地不回应他。 她到底在想什么?哪怕他说的不是真话,那又如何? 这是她唯一一个与他有更深交集的机会,她如何能拒绝? “确定了吗?”慕容杰回过身子,心中的不悦因为她的一个‘好’而好转起来,他望着她坚定的神情,想看穿她的情绪,“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嗯?” “哪有人这样求婚的!”商水晶不敢直视他深沉难懂的黑眸,整个人再度因为他的逼近而羞得低下眼。 没有鲜花也就算了,可是,求婚要用的对戒呢? 商水晶知道,这里是船上,或许他真的是什么准备也没有,只是觉气氛合适了就提出来了,不过只有他的一句话是不是有些随意了? 要是他,他反悔了什么办? 虽然以她对他性格的了解,他不是那种脑子发热就会跟一个女人求婚的男人,那他跟她求婚一定是经过思考的。 她还要考虑什么呢? 他说喜欢她,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是一辈子错过与可以拥有,她选择后者,至少她不再是暗恋!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地与他在一起。 幸福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不走出那一步,永远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她,商水晶,愿意走出那一步。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让全世界人都羡慕的求婚仪式。”慕容杰从她的脸上,她的眼神里看出明明白白的情意,那种想抓住他却又有些害怕抓不住的情意。 但她小小的抱怨声却让他心生莞尔,原来名媛千金也有这么小女人的时候。 他还发现她有个小毛病,只要一紧张,整张美丽的脸蛋就会无法控制的染红,像颗熟透的水蜜桃,叫人想张嘴大咬一口。 意随心动,在她惊讶地再度抬脸时,他将她整张脸捧起来,含住那张欲语还休的小嘴…… 那一晚,一直到躺在床上很久很久之后,商水晶都没有睡着。 这一天对于她来说,真的如同爱丽丝梦游仙镜一般不真实,她害怕她一闭上眼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接下来的时间,慕容杰真的是没有再单独过来找她,但是在船上,他们总是有见面的! 不同于其它那些半玩乐半谈生意的富豪商贾们,他的身边总是跟着那个形影不离的男秘书,要么就是另一个跟他轮廓有些相似的据说是他四弟的男人,所以,在他不主动来找她的情况下,她也不想上前打扰他。 他很忙,真的忙,因为哪怕她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他也是不停与各方来的投资商们洽谈,要么就是与身边的秘书讨论着公事上的细节,就连用餐的时候,他手上那台超薄的PDA也未离开过他的视线。 她不怪他没有来找她,真的,因为其实她很喜欢看他工作时那严肃认真的表情。 只是,有些寂寞罢了! 爹地这几天跟Jun也是一样的忙,但爹地不让她跟蕊蕊插手,所以她们这次跟上船,说白了,纯粹就是为了玩。 而她,没有玩的心情,她只要每天可以看到她最想看到的身影,在他意识到她在看他时,偶尔回过头来与她四目交接,那便知足了! 她从来就不是个贪心的人啊! 慕容杰跟她求婚的事情,她没有跟爹地说!因为,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她很怕到时他如果没有跟她正式求婚怎么办? 爹地一定会认为他是在玩弄她,以爹地的性格一定会跟他翻脸的,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那天晚上,他走之前说过会给她一个让全世界人都羡慕的求婚仪式,那应该就在今晚了吧? 今晚是招商会结束的最后一个晚上了,明天,船将会在回到维多利亚港。 如果今晚他没有如他所言的,要正式求婚的话,那他们真的是要分道扬镳了! 第二十九章 求婚 为期四天三夜的招商投资联谊会结束之后,最后的一个晚上是收获之后的盛大狂欢之夜。 夜幕降临,邮轮最顶层的甲板上已经灯火通明,甲板中央的舞池里双双对对。 商水晶与商初蕊坐在角落里的位置里望着热闹的人群,心思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因为从早上开始,她就一直没有见到慕容杰,连他的秘书也不见。为了找他,她特地把整整六层的邮轮都走了一遍,却一直都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最后,担心的她还是到他所在舱房的门口按门铃找人,谁知道她站在过道上犹豫着是不是要按铃时,对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是跟慕容杰一起上船的慕容尘。 未等她开口,他就告诉她,慕容杰坐游艇回岸上了。 害她以为,他已经提前回去了,失望的表情写在脸上,当然没有骗过他弟弟。 后来慕容尘说今晚他只是去办一点私事,晚上还会上船的,她总算是放下心来。 只是,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见到他的人? 像他这么重视工作的人怎么会提前离开呢? “姐,你在担心他?”商初蕊为商水晶拿了一杯果汁递到她面前。 “嗯!我心里有些不安!”商水晶接过杯子,浅浅地喝了一口。 “别担心,既然他答应过你,那就不会反悔才对。”商初蕊安慰道,她看了一眼甲板的入口,却正好看到了商凌志跟Jun及主办方的负责人一起走过来,“爸爸跟JUN哥哥过来了。” 商水晶放下杯子回头,商凌志他们一行人已经往商水晶她们的位置走过来,商水晶站起来。 “水晶,过来。”在离她两米之外的距离时,商凌志开口招唤商水晶过去。 “爹地,Jun。”商水晶不明所以地看着商凌志身旁那个有着一双蓝眸的高大男人,这不是这艘船的主人,也就是TK开发公司的总裁吗?爹地叫她过来是什么意思? “水晶,来,爹地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法国TK公司的Adam。”商凌志满脸笑容地为他们两人做介绍:“Adam,这是小女水晶。” “你好!”商水晶吐出还算流利的法语,虽然她在英国留学,但是对于法语也有学过,称不上非常好,但日常用语还是可以的。出于礼节,商水晶还向他伸出了手,欧洲人见面习惯性的拥抱,她在国外留学这么多年却依然不习惯。 Adam脸上露出淡淡的笑,也伸出宽厚的大掌,“商小姐,很荣幸认识你!” 商水晶感到非常的意外,因为Adam说的竟然是广东话,而且说得很好,这一点让她惊讶极了。 她很少有听到外国人说广东话可以说的这么好的!除非从小就在香港长大! “Adam先生,你的广东话说得非常棒!”在与他的大掌浅浅地交握之时,商水晶忍不住称赞他。 “谢谢,商小姐的法语也是同样棒。” “水晶,既然你跟Adam先生聊得挺愉快的,不如你们下去跳支舞吧!大家交个朋友也不错。”商凌志在一边热心道。 虽然他答应女儿不会反对她跟慕容杰来往,可他也不想让慕容杰好过。而且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多交一些朋友没有什么不对。 “爹地,我……”这是商凌志第一次主动一个还算是陌生的男人主动接近自己的女儿,这一点不仅商水晶,就连Jun跟商初蕊也有些不明所以。 “商小姐,可以吗?”Adam很风度翩翩地向商水晶伸出手。 商水晶尴尬地的笑浮在脸上,不知道要怎么当着爹地的面拒绝他却又不想让他难堪时,身后一个声音帮她解了围。 “Adam先生,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未婚妻的第一支舞已经提前预约给我了,接下来她恐怕也没有时间与您跳舞了。”一身黑色西装的慕容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的身边站了出来。 商水晶本来有些失望的脸上在看到他时满满的都是喜悦,在她还意识不到自己的动作时,她已经自动地站到了他的身边,仰高头望着那张让她着迷不已的脸,“你来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伸手,自然而然地放到了她纤细的肩上。 “慕容先生,既然商小姐是您的未婚妻,那我就不打扰了。祝你们有个愉快的晚上,商董,恭喜你了!”Adam很识趣地收回手,本来平静无波的眼里在看到慕容杰的动作时散发出感兴趣的眼神。 一向与女人绝缘,不要说有绯闻,就连半个女人都没有出现在身边的慕容杰,竟然一开口就说商水晶是他的未婚妻,他真是孤陋寡闻! “何喜之有,我怎么不知道我女儿什么时候有了未婚夫?”商凌志可不想让慕容杰这么轻易就把他女儿把上手。 “爹地——”商水晶听到商凌志这么一说,心下紧张起来,爹地该不会是要砸她的场子吧?虽然她知道爹地对慕容杰其实算不上很满意,但他已经答应过她不会干涉他们的事情的。 “慕容杰,我可没有答应你!”八字还没有一撇整颗心就已经完全向着那个男人了,如果真的让她嫁给他,那他这个爹地的位置还不知道要摆在哪里呢!商凌志不会对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发难,但是对慕容杰,他就不会有好的口气了。 “水晶,我们去跳舞,好吗?”不理会身边的人是看好戏还是存心刁难,慕容杰不加以理会,低下头在商水晶的耳边轻声道。 “好!”在他的面前,商水晶没有不好,她朝商凌志露出甜甜的笑,“爹地,我先去跳舞。呆会回来陪你。” 他们两个人一进入舞池,立刻成为全场的焦点。 男的英俊挺拔,女的美丽惊人,他们在舞池中间翩翩起舞,这一次,商水晶没有再踩到他的脚,她的整个身心都被身边这个男子全勾去了。 一曲结束之后,商水晶以为他们要回去,没想到慕容杰却圈住她的腰不让她走,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他却开口了,“各位来宾,麻烦大家给我们做一下见证。” 在他的朗声中,舞池中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然后个个面带好奇地看着他们。 “慕容杰……这是……”商水晶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们,她的心抽紧了!似乎感觉得到要发生什么事了! 她好紧张,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 她看着他单膝朝着她跪下,然后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闪烁着耀眼光茫的钻戒,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傻傻地望着他,然后她听到他说。 他说,商水晶,你愿意嫁给我为妻吗? 第三十章 洞房是不能提前的 当人人欣羡的幸福终于出现,她又怎么可能不感动落泪?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明明离那个这辈子她最感动的时刻已经过了很久了,‘我愿意’那三个字却像是回音一般,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着。 他真的向她求婚了,在那么多人面前,问她,要不要嫁给他为妻! 然后在众人的掌声及重新扬起的音乐声中,她流着泪对他说,我愿意! 再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豪华的舱房,从门口开始,先是他们的鞋子有些凌乱地踢掉在高级羊毛地毯上面,然后一路进来是她的礼服,他的西装外套,她的内衣裤,他的裤子、衬衫…… 他们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 商水晶脑子昏沉沉的任他压在柔软的大床上狂吻着,拉扯着…… 刚才舞池中的求婚显然不在商凌志的预期之中,在场上一直盯着他们看的他,在看到自家女儿的手被套上戒指后才急匆匆地往舞池中走,想把女儿拉走。 可惜,慕容杰的反应比他快多的,在看到商凌志带着秘书往他们的方向走时,他拉起商水晶的手,问她:“要不要跟我走?” 商水晶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于是,他们很快地穿过热闹的人群,从顶层的甲板穿过好几个走道,然后就回到了他的舱房。 一路走下来,身强体健的他倒是没事,但很少做剧烈运动的她因为要跟上他的步伐,整个人已经累得直喘气,白嫩的小脸蛋上已经是一片红晕。 慕容杰刷开舱房门,拉着她进来,关上门才发现眼前的小女人因为刚才的奔跑,盘得整齐的秀发已经有些凌乱,而让他心悸不已的却是,那张因为喘气而在他面前一张一合的红润小嘴…… 一股莫名的情绪袭来,让他忍不住低下头含住她…… 谁知道,一向能把自己的感观*控制得极其出色的慕容杰,竟然在门口的热吻中,就把人家的礼服往下扯,然后一路吻着回床上。 回到大床上时,她已经全身空无一物。 前所未有的欲潮袭卷着他,*正沸腾,他的身体散发大量热气,五宫深邃的俊脸也显得更性感。 他低下头,看着躺在他就床上的女人,天生又长又翘的眼睫毛下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水朦朦的一片,小嘴被他啃得红肿,乌黑的微卷长发如同海澡般披散在洁白的枕头上,一身光滑如玉的肌肤因为他的拥抱与揉捏已经呈现淡淡的粉色,而某些地方因为他的大力红成一片,白嫩得如同剥壳的蛋般嫩滑的的一双纤细美腿,十个可爱脚趾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而全部蜷了起来…… 慕容杰饱含*的双眼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然后再回到她的脸上。 他大胆而狂热的目光,让第一次体会男女之间如此亲密关系的商水晶羞得整张脸更红了,特别是他强壮而结实的胸膛就在她的眼前,那一大片结实的肌肉好想让人伸手去摸摸看看是不是真的如看起来的那般诱人,而撑在她身子两侧的手臂同样也是肌肉健壮,看起来就很有力,怪不得刚才可以一手就抱起她整个人还能一边吻她一边脱她的衣服…… 天啊,她怎么会这么好色?竟敢盯着他的胸膛手臂看了许久,而且还想到了其它方面,意识到这一点,商水晶羞赧地闭上眼把脸转过一边。 哪怕是闭着眼,她也感觉得到自己的脸更加热了。 她知道接下来他们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她不会后悔自己就这样轻易把守了二十二年的清白身躯给他。 先不说他已经跟她求婚,会做件事很正常,哪怕,他们不是未婚夫妻,如果他想要她,只要她能给的,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全部双手拱上,只愿以此换得他对她的注目。 在国外多年,对于男女之事,她不是全然无知的,只是,第一次经历难免会紧张与害怕。特别是他用那么炽热的目光把她全身都看过了…… 对于自己的身材,商水晶一直都知道还算是发育得不错的,骨架虽然很纤细,但是骨肉均匀,特别是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会少,只要不拿来跟外国乳牛比,真的是很好了。 那他是不是也觉得她的身体很美呢?要不然他怎么会看了那么久? 如果知道今晚他们会躺在床上做这么亲密的事情,她下午一定到邮轮附设的女士美体馆去做全身的保养。 不过,哪怕没有做保养,她也知道自己的肤质一向非常非常棒的,只是,在心上人面前,总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商水晶羞怯地闭上眼转头的小动作,却让欲火中烧的慕容杰忽然间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般清醒过来。 他从来不骂脏话的,现在却很想大骂自己一顿,他竟然如此失控!不该的!对于*他一向控制自如,从来没有过像今晚一样…… 不过是吻了她一下,就吻到床上来了!如果不是她羞怯的举动,可能现在他已经一举攻破城池了! 这样的失控,真的不是他慕容杰应该有的! 伸手抹了一把脸,慕容杰伸手把快要掉下床的被单拉过来盖住她的身体。 在被单附上身子一瞬间,商水晶也惊讶得张开了眼,然后发现原来半压着她的男人已经开始下床。 他,不做了吗?是不是她什么也不会,所以他没了耐心? 一想到他有可能在这方面会对自己不满,商水晶顾不上羞怯在床上转过头,抬眼与正在捡起地上的裤子穿上的他对上了眼。 “对不起!”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跟她说‘对不起’! 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弃她的身材不够好还是……商水晶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只是心里头一股难言的委屈涌了上来,让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眼泪却像是怎么也控制不住一般流了满面。 第三十一章 做到一半!? 任何女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会想哭的!特别是与心爱的男人在床上,明明两个人都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他还能抽身,是人都会委屈与难过。 商水晶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哭,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了! 有些困难地拉好裤子的慕容杰看到她哭,拿在手上的衬衫停在了半空,她怎么哭了?而且是那种无声落泪的哭,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而已,原来嫣红的小脸上已经爬满了泪水。 “水晶,你怎么了?”他坐到床边,想伸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样,她竟然把脸转过另一边,然后把被子拉得更高。 从来没有安慰过女人的经验,慕容杰伸出去的手因为她的举动就这样停住了。 女人的眼泪对于他说,是一种很陌生的经验,特别一个女人躺在他的床上哭,之前他们还差点发生了关系。 但是他们最终因为他的理智最后一步还没有做不是吗?那她到底为什么哭? 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他身边的女人很少,而且个个都是工作能力超强的都会女性,各方面从来不输男人的,更不要说让他看到她们流眼泪的样子。 可是,他刚求婚成功的未婚妻竟然在他的床上,他的面前哭,哭得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阿棠有跟他说过如何讨一个女人的欢心,可没有告诉过他要如何能让一个哭泣的女人停下来。 “水晶,别哭,是不是我刚才弄疼你了?”慕容杰停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他怕碰到她,她会哭得更伤心! 刚才*上脑的时候,他确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把脸埋在枕头里的商水晶却因为他温柔的话,泪落得更凶了! 丢脸,真的很丢脸! 她怎么好意思说是因为他忽然停下来不做了,所以她很不解,很难过才会哭? 刚才看到他说‘对不起’那三个字时,她确实很委屈!一个男人在床上跟一个女人说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只是,现在又听到他用这样体贴的口气问她,她反而是不好意思起来。 唔……她开不了口问他,为什么做到了一半不做了? “抱歉。如果你想一个人安静一下,那我先出去好了。”慕容杰想了想,决定还是让她自己呆一会好了。 因为他也需要冷静一下,现在他没有办法好好地安抚她。 从床上起身,他把手里衬衫很快地穿了上去。 “等……等一下。”商水晶听到他要离开,怕他要生气,动作很快从床上坐了起来,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红着脸哽着声音道。 “不哭了?”慕容杰看到她坐起来,而且也暂时停止了哭泣,他重新坐回床边。 “嗯……”看到他并没有生气,商水晶放心不少。 “我刚才太冲动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这样对你。”慕容杰一手环住她的肩,一手帮她拭掉脸上未干的泪珠,却因为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手上的力道有些重,把她细嫩的肌肤擦得一片红通通的。 “你刚才忽然停下来……我以为……”商水晶顾不上脸颊被他擦得生疼,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 因为她好像有些明白,他忽然停下来,只是不想这么快要她。那他这样的行为应该算是对她一种珍惜吧? 毕竟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顾虑到女人的感受真的很难得,他一定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 虽然今晚他们没有火热的激情,没有缠绵悱侧的欢爱,可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心安。 毕竟,他也是在乎她的,毕竟,他们的婚姻还是可以期待的。 这样就好,哪怕他现在并没有爱上她,但只要用心慢慢去体会与感受,就有希望,不是吗? 商水晶不知道的是,其实慕容杰很想做下去的,他不喜欢的只是那种会让他失控的感觉。在他心里,既然已经打定娶商水晶了,那做这件事是迟早的。 他没有那么伟大的贞操。只是,这种心理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特别是在商水晶的面前。 他会在商水晶面前会说的话,只会是这样的…… “我们应该把这一天留到新婚之夜才对,是不是?”慕容杰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接与他对视。 “是……” 他离她,好近好近,近到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出来的热气喷到她的脸上,她再度听到他的心跳声,明明只是简单的对视,她却又开始浑身发烫,呼吸困难…… 刚才他们*相见的时候好像都没有现在这样的对视来得让人心慌意乱。 “你先穿好衣服,呆会我送你回去休息。”慕容杰放开她,很快地为自己穿好衣服,然后帮她把丢了一地的衣服捡起来。 “你可以自己穿吗?”慕容杰把衣服递给她的时候顺便开口问道。 为女人穿衣服这种事情,他也从来没有做过。 “我……”商水晶红着脸看着自己最贴身的衣物挂在他的手上,真是丢人!她今晚的礼服很贴身,她自己根本就穿不上。 可是,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处处都要人照顾的小女生一般,他一向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我去把你妹妹叫过来。等我一会。”看她的表情慕容杰就知道她需要旁边的协助才能穿上那身衣服,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出去把商初蕊叫来。 他不敢确定自己在帮她穿衣服的时候,会不会再度兽性大发,因为他的西装裤子一直绷得很难受,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还是不要再来一次了! 第三十二章 有备无患 而此时,坐在商水晶舱房里等着女儿回来的商凌志非常的呕火。 他想不到慕容杰那小子动作这么快,竟然在招商会结束后马上跟他的女儿求婚了。而自家女儿竟然半点都没有拒绝,而且还敢跟着他跑得无影无踪。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被那小子带回他的舱房了。刚才他去按了他的门铃,谁知道程序已经被房间里的人设定为勿打扰状态,如果里面的人不出来,他等到天亮也没有用。 虽然他跟邮轮的主人有交情,但是也不好强迫人家用备用密码卡开门,他这样闯进去,也等于说不给自家女儿面子。 只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宝贝就这样被慕容杰给掳走了,他怎么可能甘心? 但除了不甘心,他又能做什么? “董事长,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Jun一直跟在商凌志身边,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等水晶回来。”商凌志喝了一口商初蕊倒的茶,示意Jun一起坐下来才又说道:“Jun,你个人觉得慕容杰怎么样?” 外人猜测得都没错,他确实是想把Jun培养成他的接班人,毕竟Jun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人品,性格方面他都非常相信他,把女儿交给这样一个男人,他更是放心。 照他的计划,是打算让女儿在25左右再来考虑结婚的问题,那时候Jun正好也是二十八岁。顺利的话他可以在那个时候把公司跟女人一起交给他。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的宝贝女儿竟然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而且到了非卿不嫁的地步,他又能如何? “慕容杰生意手腕一向强势,对于自己的目标志在必得,是个很可怕的对手。至于私人事情,我对他了解得不多,不过,倒是没听说有什么花边新闻。”Jun实话实说。 他知道商凌志对慕容杰其实很是欣赏,可惜这样的男人在他的眼中并不适合做商家的女婿。 但是,他从商水晶的神情里知道,她很喜欢那个男人,喜欢到了一种他都不知道的程度。从小到大,她从来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他很少看到她哭。但今晚,她却为了那个男人的求婚而流泪,哪怕是远远地看着她,他也知道,她的哭泣是因为高兴。 “水晶要选择跟他在一起,我也没有办法!”商凌志叹了口气,“Jun,我其实一直很希望你可以帮我接手照顾水晶。” “董事长,慕容家不会亏待水晶的。”这是商凌志第一次跟Jun谈起这方面的事情,Jun在心里有些涩然。 商家这位宝贝千金,他这辈子也许就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她了。 “慕容家自是不会亏待我女儿,只是,能不能幸福谁也看不到。”因为,慕容杰这小子不是他能控制的。 “我看水晶现在应该很幸福。” “Jun,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商凌志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正色地望着Jun。 “董事长,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 “好了,在私底下你就不要叫我董事长了。”商凌志挥挥手道。 “商伯伯,您请说。” “答应我,以后水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站在她的身边。” “这一点您放心吧!”Jun点头答应。他跟蕊蕊一样,照顾商水晶是他一辈子的责任,哪怕她出嫁了也是一样。 可是,商凌志接下来的举动却让Jun傻眼了。 “蕊蕊,把那份文件拿过来给Jun。”商凌志吩咐道。 商初蕊很快把一份密封的资料袋拿到Jun的面前。 “这是……”Jun不解地望着商凌志。 “蕊蕊,你先下去。”商凌志把商初蕊支开后才对Jun说道:“打开来看看。” Jun虽然很疑惑,但还是依言把密封袋拆开,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看了几行后,他瞪大眼晴不可置信地望着商凌志:“商伯伯,我不能接受……” 没有再看下去,Jun直接把文件塞回了密封袋里。 “Jun,水晶要结婚的事情,我是挡不住了。你就当作是帮我,帮水晶,帮公司吧。”商凌志淡淡说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这么做不过是为了预防万一有变化罢了。我相信你!” “商伯伯,您不相信水晶的眼光吗?慕容家家大业大,比起我们商氏有过之而惟不及的。”Jun眼晴盯着那个资料袋皱眉道。 “这叫有备无患啊!我可没打算把让别人把商家的商号给换了。这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浇灌出来的,商氏永远只会姓商。” 商凌志不知道慕容杰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让女儿嫁给他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其它的事情,他可不会由着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商伯伯,有我在一天,商氏永远不会变成别人的名号。”跟了商凌志这么多年,Jun也算是了解他的,而以他对慕容杰的了解,虽然他不确定他是不是对商氏要打什么主意,但有他在,他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得手的,商伯伯毕竟在商场上叱诧了几十年,这样的深谋远滤不无道理。 “Jun,这件事情,除了你跟我之外,我希望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包括水晶也一样。”商凌志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知道了不开心。 “我知道了,商伯伯。”Jun郑重地保证道。 第三十三章 这就是爱情 国内有名的慕容世家嫡长孙慕容杰与香港商氏传播的千金商水晶即将要订婚的事情迅速传遍了整个上流社会。 慕容老太爷对于这门婚事自是非常赞同,为了商量自家孙子的订婚事宜,已经八十岁精神还很不错的他甚至在大儿子慕容舤任的陪同之下,亲自到了一趟商家。 所有的一切订婚事宜皆按照古礼来,选日子,下聘,送彩礼等。 相对于慕容家这边的隆重,商凌志就显得有些意兴斑斓了,特别是老太爷亲自上门拜访,商凌志也看不出来有多高兴。当然,他的意兴斑斓与不高兴可从来没有表现给女儿看到。 毕竟不管怎么说,让他嫁女儿,他确实是舍不得啊! 与商凌志不同,商水晶却是开心而又期待的。 自从他正式跟她求婚并向媒体公布消息之后,她就一直准备着要做他的新娘子。 慕容家这边做得很隆重,就连老太爷都亲自来了一趟香港。那一次与慕容老太爷及未来公婆的会面让她很放心。 因为老太爷外表看起来虽然很严肃,但是在她眼中却很和蔼可亲,也许是她从小就没有这样一位长辈的原因,所以她很喜欢跟他聊聊天,老太爷并不是那种老古板的老头子,她可以跟他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而慕容杰的父母慕容航任与蔡芝兰夫妇对她也是极友好,更加不用说她跟她未来的婆婆还是念同一所大学同样的专业了。这让她们之间有了更多可以聊的话题。 与他家人第一次正式会面让商水晶多了一份对婚姻的期待。听说他们慕容家人口众多,她没有见到的慕容家嫡亲至少还有二十来个,不过,她倒是挺期待与他们见面的。 这么多人住在一起一定会很热闹的,不像她们商家,除了她跟爹地还有蕊蕊之外,全部都是佣人。 商水晶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这段时间她与慕容杰都没有空见面。 上次与家人来港一趟之后,他就到欧洲出差去了。 这期间将近十天的时间里,他除了第一天到达那边的时候给过她一次电话之外,其它的都没有。 她很想念他,很想他打电话给她,哪怕什么也不说,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也好。可是,她的希望还是屡次落空了。 她知道他一但把心都放在工作上的话,那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到了身后,这一点她了解。 所以她再想他,为了不打扰他的工作,她也不曾主动拨电话给他。 她不想让他以为她太黏人了! 只是,明天他们订的婚戒就要空运到港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赶得回来?而且,从巴黎那边订制的礼服也到了,她要去试礼服,之后就是拍婚纱照…… 很多很多的事情在等着他们,可是,男主角却依然忙得不见人影。 商水晶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只是太专注于工作罢了,她以前不是也认为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吗? 没有关系的,她等他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了!等了十几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结婚之后,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有的是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 商水晶认为他因为工作忙而没有给她打电话算是很正常的,但商初蕊可不这么认为。 “姐,刚才珠宝店的工作人员已经通知我们明天上午就可以过去试婚戒了,慕容杰现在是不是还在欧洲?” 坐在商家二楼的阳台上,两姐妹一边喝下午茶一边聊天。商初蕊有些不是滋味地问道。 哪有人娶老婆这么容易的啊!他慕容杰什么事也不用做,戒指要用什么款式的,他说,她喜欢就好! 拍婚纱照要什么风格的?要到哪里拍外景,他说,她决定了再通知他就行! 这,这叫什么结婚嘛!这要让外人看到了,根本就是她们商家一头热。真是气死了。 “我不知道,这几天我没有跟他通话。”商水晶喝了一口英式红茶,抿了抿嘴轻松道。 “姐,你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他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你一个人?工作忙根本就是个借口好不好?哪有人这样的?” 商水晶不抱怨,商初蕊都为她打抱不平了。 商水晶对一个男人付出了这么多的,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蕊蕊,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啊?待会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回来没有。” “姐,你这样不觉得委屈吗?这么爱他,这么为他着想,他根本就不知道呢!”虽然知道商水晶爱慕容杰爱得发疯,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蕊蕊,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两人若要相爱相守在一起,总要有一个人是冲动的傻瓜,爱情才能成真。太过理性的两个人是不会谈恋爱的。虽然我们之间现在要谈爱还早了一些,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来的。” 此时此刻商水晶觉得她在恋爱,就算冲动的傻瓜是自己也无所谓。她拥有热情,她可以给予,因为她向往爱情,她想要恋爱,她想要跟他在一起—— 而她对他的迷恋,对现在的商水晶来说,这就是爱情。 “姐,你这辈子中慕容杰的毒太深了。”商初蕊感叹不已。爱情真是会让人中毒啊! “蕊蕊,等有一天,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可以体会这种感觉。” “如果爱情要一定要这样的话,我宁可不要。”对于爱情,商初蕊并不期待。 “那你一个人过一辈子啊?小心老了没人陪你。”商水晶取笑她。 “不如你们结婚后多生几个孩子好了,到时就有人给我养老了。”商初蕊忽然有个念头横生,反正她不打算恋爱、结婚,不过,如果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你想得倒美!”商水晶因为商初蕊说到生孩子的事情而满脸红晕。 “姐,你想到什么脸红了?”商初蕊很快就发现了商水晶的脸色不一样了。 “什么也没想,是你想多了。”商水晶垂下眼不理她。 就在这时,家里的佣人拿着电话上来,“大小姐,您的电话。” 第三十四章 他的方式 她的电话?她很少有朋友会打家里的号码给她,要联络的话也是直接拨她的手机号或房间电话的。 刚才她跟蕊蕊才说起要打电话给他,会不会是他打过来了呢? 商水晶一想到有可能是慕容杰的电话,脸上荡开迷人的笑容站起来,在伸手把电话接过来的一瞬间,她的心跳变得快起来。 没有问是谁,商水晶很快接过佣人送上来的电话,她小心地把话筒放到耳边,轻轻地出声:“我是商水晶。” “商小姐,你好。”电话里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让商水晶原来期待雀跃的心情一降到底,不是他的电话。 “你好。请问你哪里找?”虽然很失望,但是商水晶还是礼貌问道。 “我是慕容杰先生的秘书李寄。很抱歉打扰你了。”电话那端的男人很客气地表明自己的身分。 “李先生?有什么事吗?”商水晶听到对方说是慕容杰的秘书,原本低落的心情又雀跃起来,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她? “慕容先生刚从欧洲回到国内,现在赶着开会,他让我转告您,他将于今天晚上十点抵达香港,今晚及明天会逗留一天,他请您务必把需要他配合办理的事情都准备好。”李寄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有斟酌过的。 哪有人对自己的未婚妻说话像吩咐公事一样的?而且他亲眼经历了他那位工作狂的BOSS大人在船上向商小姐求婚时,可是很懂得浪漫与情调的,现在两人就要结婚了,反而这么生硬客套? 他跟随慕容杰也有许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一向高傲自负的BOSS与任何女人牵扯,他都以为他是个只会工作的机器人了。 不过,上次有幸跟他一起去参加了那一趟招商会,让他见识到了BOSS大人追女人的手段。那时候的他还在心里赞叹着,原来大BOSS不是对女人没感觉,而是太一般的女人根本打动不了他的心而能让他主动去追求。 那位商小姐不管是外貌还是家世,确实是让人惊为天人啊!难怪大BOSS也动了那颗神仙心。 不过,他好像预料得有些失误。 自从他们订婚的消息公布出去之后,本来以为终于识人间情爱滋味的大BOSS竟然又恢复原来的模样。 一谈到工作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了,他跟他到欧洲出差,工作狂大BOSS硬是把半个月的行程缩短到十天,累得他快要吐血了。 他一直以为大BOSS是为了赶回来准备订婚事项,所以,他忍了。 谁知道,他们急忽忽地从欧洲回国后,前脚才下飞机,他大BOSS后脚就让他马上通知经理级以上的高级主管一个小时之后开会。 坐上早已在机场等候多时的专车,他一路通知各级主管,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在车上一边盯着笔记本的大BOSS竟然连打个电话给未婚妻也让他代劳了。 他正想抗议,他竟然甩都不甩他直接下车,然后丢给他一句话:“五分钟之后会议正式开始。你把我们这次到欧洲收集到的信息整理好,让秘书室马上复印二十份。” 他大老板甩手走了,做为特助的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 可是,让他用那么公事化的语气转过他的话给那位美丽的商小姐,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李寄一边拔电话的时候,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想着要怎么把BOSS的话转达清楚口气又比较委婉一点。 只是,他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斟酌太多了,所以在那边电话接通之后,他直接就把BOSS的意思转达了过去。 希望商小姐不要误会才好。 “他今天要来香港吗?”商水晶根本就没有留意李寄说话的语气是不是很公事化,她只听到他说今晚会到香港,她开心得连眉眼都带笑。 “嗯,如果飞机没有延误的话,应该会是晚上十点准时抵达。” “你是说你们刚从欧洲回国?那他都没有休息就赶着开会?”商水晶担心的是他的身体受得了吗?怎么会有人工作这么拼命? “慕容先生一向都这样。商小姐不必担心,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先忙了。”李寄听得出来电话那端的女人很担心,不过他现在还要忙着给BOSS大人准备开会的资料,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了。 “李秘书,请等一下。”听到他要挂电话,商水晶急忙开口叫住他。 “商小姐还有什么事吗?”李寄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还有三分钟会议就要开始了,那些高级主管们都已经开始进入会议室,他就要来不及了。 “请帮我转告他,让他注意身体。”商水晶也知道李寄可能还有很多事情忙,简单地吩咐道。 “我会的。如果没事的话我先挂机了,再见,商小姐。” “怎么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一直到对方挂了机,商水晶看着手中的电话喃喃自语道。 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他是个对工作非常狂热的男人,但是会有人像他忙成这样吗?至少她看爹地就不会这样。 工作与家庭,爹地总是把家庭放在第一位,照爹地的说法,他已经赚够了三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没必要这么拼命了。 她当然也知道他工作并不是为了钱,对于他来说,工作就是一种挑战。 可是,身体同样也重要啊!以后结了婚,她可得找机会让他领悟一下什么叫休息。 “姐,他连打个电话都要秘书代劳啊?”商初蕊在一边可全都听见了。有时候,她都以为那个在邮轮上看起来体贴热情的男人是不是她的错觉啊? 怎么会有人相差这么多的? “他工作忙嘛!”商水晶并不在意,“蕊蕊,他今晚十点的班机抵港。我们去接机好不好?” “姐,不用了吧?”商初蕊现在对慕容杰可是很不满,不过,她很小心地不表现出来。 “我想多点跟他相处的时间嘛!好了,别发呆了。我们到厨房炖点汤,他整日赶来赶去的一定很辛苦。” 商水晶可不理会商初蕊一脸的不悦,直接下楼去了。 女人啊,一但爱上个男人就真的全部都输了。对于商水晶的傻气,商初蕊除了叹息,她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 第三十五章 神秘男人 商水晶跟商初蕊在晚上九点三十分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香港国际机场的侯机厅。 商凌志虽然并不赞同自家女儿如此热切地去迎接慕容杰,但对自己女儿一向没有办法的他也只能在心里骂慕容杰无数遍。 此时,以繁忙而著称的五星级机场依然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商水晶为了在第一时间之内就见到慕容杰,把手里一直捧着的保温瓶硬是放到了商初蕊的手里,然后坚持到入境检查处去等他。 因为走得有些急,商水晶一个脚步不稳竟然撞到了旁人,“SORRY。”在对方的手扶住她的双臂时,商水晶马上出口道歉道。 “没关系。”纯粹的男性嗓音传入耳中,商水晶在意识到对方是个男人时马上推开他的手,并后退两步以保持距离。 她不习惯跟除了爹地及慕容杰以外的任何男人靠得太近,那会让她很不舒服。 “姐,你没事吧?”商初蕊也是同样紧张地问道然后瞥了一眼被商水晶撞到的一身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真是有毛病,又不是什么明星,大晚上的戴什么墨镜! “没事,我们走吧。”看到对方并没有什么事,商水晶不再理会,径自往入境处走去。 对于商水晶的举动,商初蕊除了唉气,还是只能叹气,最后还是只能跟在她身后一起等着那个男人。 慕容杰提着简单的公事包,接过入境处检查人员递过来的证件走出入境通道,才抬头要往机场出口处走去,却在抬眼间看到了一个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机场的女人。 商水晶怎么来了?他好像没有交待李寄让她来接机的吧?那就是她自己来的了? 他一向不喜欢跟除了家人及公事以外的任何人交待自己的行踪的,也不习惯有人为了他做出等待的行为。 不过,看着那张许久未见的温柔笑脸,慕容杰怎么也板不下脸来。 他走向她,低下头与穿着平跟鞋只及他胸口的小女人招呼:“水晶,来接我吗?” “嗯。累不累?”他靠她靠得好近,近到说话的时候热热的气息直接喷到了她的脸上,让她紧张得整个人都在发热。 努力地仰高头与才对与他深黑的眼眸对视上,商水晶这才发现自己今晚又犯了个低级错误。 为了怕在路上耽误时间,她急匆匆地出门连鞋子都忘了换了。虽然脚下的这双软底平跟鞋跟身上的衣服搭配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可是一站到他的身边就有问题了。 一身休闲打扮的她与西装笔挺的他站在一起,真的好不搭配啊! 可是,现在才想到这个部题好像太迟了啊!为什么她每次想在他面前展现自己最完美一面的时候总是会出错? “不累。不过下次这么晚了就不要跑出来了,很危险。”慕容杰在说话的同时看向自从他走近后就自动往后退了好几步的商初蕊。 商初蕊其实不大想理慕容杰的,但是人家都看过来了,她总不能不开口道:“姐夫。” 她也不愿意跟来做超级大灯泡的好不好?但是放姐姐一个人来机场接他,不要说她会同意,商凌志是不可能让宝贝女儿出门的。 听到商初蕊的称呼商水晶本来就发烫的脸蛋这下子更热了!蕊蕊竟然叫他‘姐夫’!他们没有结婚呢!不过,叫慕容先生好像也太生疏了。 不过,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叫他才对。虽然她爱他,爱了那么久了,但是叫他‘杰’好像太亲呢了!她不好意思,干脆就连名带姓地叫。 好像叫了几次也习惯了。 “我们没事的。有保镖一起出来。”商水晶也轻声道。他的话听在她耳里成了另一种关心,这让她心情很好。 “走吧。”慕容杰收回目光,抬起脚步就走,一向习惯一个人的他脚步迈得很大,根本就忘记了身后的两个女人根本就跟不上他。 “姐,他好过分!竟然不知道我们没有跟得上去哦。”一手提着保温壶的商初蕊不满地对着那个径自往机场出口而去的高大背景抱怨道。 “蕊蕊,我们走快点了。”商水晶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小细节,拉着商初蕊另一边手加快步伐跟上去。 慕容杰是走到机场出口处要往他VIP停车场方向去的时候,才下意识的想转过头问商水晶是不是要坐他的车一起走。 可是,他侧过头刚要开口却发现身边没有人。 在他疑惑转身的时候,商水晶跟商初蕊小喘着气走到了他的身后。 “水晶,你要坐我的车一起走还是先回家?”慕容杰看着眼前脸蛋红通通的小女人,一双又圆又大的眼晴在灯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一缕不听话的发丝拂到她的额前,让他手心有些痒,很想伸手帮她整理,不过,看到跟在她身边的商初蕊,他并没有付之举动。 “我坐你的车。”商水晶想也不想就回道,然后把脸转过商初蕊:“蕊蕊,给我。” “姐,你不回家的话爸爸会担心的。”商初蕊把手中的保温瓶递到商水晶的手里。 “既然你爸爸会担心那就先回家,我明天去接你。”慕容杰听到商初蕊这样说,抬手看了一眼手腕处后说道。 他这次过来只打算只住一个晚上,明天晚上同一时间他会飞回国,所以为了方便,早已让秘书在半岛酒店订了房。 而且晚一点他还要跟欧洲分公司的主管开个视讯会议,根本没有时间陪她。 “那,这个你要拿回去喝,好吗?”商水晶在慕容杰面前一向只有听话的份。虽然她真的很想坐他的车一起走,但是他让她先回家的语气很坚决,所以,她把手中的保温瓶递给他。 “这是什么?”慕容杰皱了皱眉。 “这是我下午炖的汤,你这么辛苦地跑来跑去,一定很累了,回去后打开就可以吃了。” 慕容杰很想拒绝,因为他很少有半夜吃东西的习惯,除了偶尔会喝咖非提提神,但是她满是期待的表情让他有些不情愿地伸出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见。”商水晶见他接过保温瓶后开心地拉着商初蕊就走,留下慕容杰一个人瞪着那个保温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直接把它丢在地上。 不过,最终他还是提着它往他的车子方向而去。 在他们坐上车一前一后离开机场后,一直坐在机场大门角落沙发里身穿黑色西装,在刚才不经意间与商水晶相撞的男人走出来,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薄薄的嘴唇轻启,吐出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几个字:“商凌志,你等着……” ------题外话------ 最近几天终于从各式*生活中脱离出来了,谢谢亲们持续的支持!特别是感谢vickizw亲每天都给采薇留言鼓励!虽然没有天天都上后台,但是亲的留言,对于手机党的采薇来说,每天都可以看到的! 写这一对的速度就像龟爬一样,想快都快不起来……无奈中…… 第三十六章 爱是致命的毒药 为了配合慕容杰的行程,商水晶仅利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跟他一起试好了婚戒及礼服,拍婚纱照的时间订在了一个礼拜之后,拍完婚纱照之后就是订婚的日子,接下来的就是等着正式的结婚日期。 商水晶每天都很忙,忙着准备他们的婚礼,也因为忙,所以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她跟慕容杰见面的时间真的是好少好少啊! 少到在他们订婚的这一天晚上,他竟然又因为公事而在订婚宴结束后直接坐上专机出差了。 还好订婚宴来的都是双方家族最亲的亲朋好友,要不然肯定有人要笑话她商水晶留不住未婚夫的心了。 商水晶不在意,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她感到不平。 就连她的准公婆慕容航任夫妇也忍不住对自己儿子皱眉,慕容杰却只是淡淡地道:“水晶,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她怎么可能怪他?他是去工作又不是玩!所以她心情极好地回道:“爸、妈,没关系的。” 于是乎,慕容杰在未婚妻理解的笑容里施然地离去与公事为伴。 既然自家准媳妇都不在乎了,他们除了在心里不满自己儿子的行为之外,也只能对同样黑着一张脸的亲家商凌志陪笑。 可是,商初蕊就觉得慕容杰做得太过分了!哪有人这样对未婚妻的?她根本就看不到他有为即将到来的婚礼付出一点点的心力。 他做的就是在需要他的时候出现而已! “实在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都小声地骂过了不知多少次了,商初蕊还是觉得自己心里那股气没有消。 此时,是订婚的第二日,她们还是在半岛酒店的老位置上喝着悠闲的下午茶,悠扬的音乐不能平息商初蕊内心的不满,碟子里精致的糕点被她弄得七凌八乱的,她依然毫不知觉。 “蕊蕊,水晶都没有生气,你在气什么?”开口的不是商水晶,而是商水晶对面一个身穿雪纺丝洋装的清秀女子,她握着小小的银色勺子,浅浅地笑着。 “我在为姐姐鸣不平!”商初蕊气愤得把手上的叉子放到一边,望着清秀的女子道:“茵茵姐,还有你也是。” “我怎么了?蕊蕊……”明明知道商初蕊指的是什么,江明茵啜饮了一口温热的水果茶后才装作不知道。 “茵茵,你别怪蕊蕊,她一向都这样。”商水晶不在意地啜了一口手中的茶后浅笑道。 江明茵是商水晶两姐妹在英国留学时认识的朋友,也是商水晶同一所大学的学姐,比商水晶她们大了3岁。也许同是东方人的原因,也许是相同的家世背景,她们相处得非常好,经常在一起玩。 这次她从英国回来,就是为了参加商水晶的订婚宴。本来商水晶也约了她做伴娘,但因为正好在结婚的那天,她的行程走不开,所以只好罢了。商水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所以并不勉强她。 “我没有生气。”江明茵的脸上永远是淡淡而优雅的笑。不同于商水晶的美,让人惊为天人,也不同于商初蕊的清丽可人,她的长相以上流名媛的角度来看,顶多算得上是清秀,却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股让人很舒服的感觉。 江家移民英国多年,在英国可是名门望族,江明茵是江家的二小姐,虽然各方面在众多的江家子弟中并不算突出,但是她的身份说出来已经足以让人望而止步了。 但是这样一个名媛千金,生平的第一次叛逆,却是养了一个地下情人。 江明茵有一个秘密情人的这件事,全世界除了她们商家姐妹与江明茵的秘书,没有第四人知情。 “就是你们这样才会把男人宠坏了。”商初蕊撇撇嘴道。 “茵茵,你跟他,打算怎么办?”说到这个问题,商水晶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虽然明知感情的事外人不足为道,但是茵茵或可算是她最好的朋友了,而且茵茵跟她一样死心眼,对那个男人爱得要命。跟对方却是永远只能做见不得光的情人,真的是孽缘。 定了定心神,江明茵深吸一口气,幽幽的说:“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连他心里有没有她都弄不清楚,只是不断的付出再付出,连灵魂都可以掏出来双手奉上。 “茵茵姐,你已经为他做很多了,他还有什么好不满意?”商初蕊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 想当初他还是个靠着平时在餐厅兼差当服务生的贫穷小男生,还要照顾生病的母亲,常常弄得三餐不继,谁想得到,时至今日,这个男人已经是红透全亚洲的超级名模了。 “茵茵姐,你真笨,笨死了!那种男人玩玩就算了,怎么可以认真,难道你以为他真的会爱上你这个人,而不是爱上你可以为他带来的附加价值?” “蕊蕊,他不是这种人。”江明茵为自己的心上人辩解。或许明明知道蕊蕊说的是事实,她还在自欺欺人而已。 如果自欺欺人可以换来他留在她的身边,那又何妨呢? “蕊蕊,感情的事由不得人。茵茵她有自己的苦衷。”商水晶出言劝道。单方面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她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可以两情相悦,谁愿意一个人苦苦地恋着呢? 掩下眼中的落寞,江明茵近似叹息的喃语:“水晶,也许我真的要到哪天是世界末日,才有可能摆脱这份盲目的爱情。” 可是,爱情里又有谁不是盲目的? “茵茵姐,我看你还是早点甩了他比较好!”商初蕊很不爽道。那种专门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脸,玩玩就好,见好就收,别再越陷越深,到最后搞得人财两失,受伤的还是女人自己。 不过,这么恶毒的话,商初蕊是不会说出来的,事实总是太伤人的。 “茵茵,别这样,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你的好。”不同于商初蕊的态度,商水晶的想法就天真多了。 “好了,都在别说我的事情了。水晶都快结婚了,这下子终于得偿所愿了,应该开开心心的才对嘛。” 江明茵浅笑着握住商水晶的手。他们的感情际遇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却又有着天与地之别。但是,只要她们之中还有人可以幸福就好,不是吗? 至少,水晶可以选择与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结婚,而她呢?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了! 这份爱如果是毒,那也是她甘心让这份毒瘾深入心髓,从此上了瘾,想戒,已经太难,太难。 ------题外话------ 哎呀,明天就要写到婚礼了…… 第三十七章 变调的婚礼(1) 慕容家与商家盛大的世纪婚礼在两个月之后。 这样的一场婚礼本来应该是让人感觉到满满的喜悦的,可惜婚礼上忽如其来的变故让这场喜庆的婚礼变了调。 慕容家的五少奶奶在婚礼上当着众多媒体人员面前扔下重磅,告知天下,她与慕容家较为弱势的二房五少爷慕容谦为期两年多的婚姻正式结束。 然后空留一个让人无限瑕想的结局翩然离去。 慕容家的负面新闻一向很少,除了慕容集团财大势大,想要与之作对的媒体是少之又少外,慕容家人对于自己的事情都是处理得很干净妥当,很少有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中。 但是今天,在这样一个场合这下,慕容家人主动站出来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今天来的不仅仅是国内的媒体,国外媒体记者也有一些。 媒体虽不会大肆宣扬慕容家的家事如何如何,但光光是猜测五少爷及五少奶奶的离婚事件已经够是轰动了!加上三少慕容棠在现场跟今日的伴娘那引人瑕思的对话又是一个大大的新闻。 总而言之,明天的报纸,网络,电视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当作头条来发布的! 慕容家再财大势大,也不可能一手遮天。新闻一定会播出来,但是其中会有几分真实性就有待商榷了。 而此时,本应是要过个热闹的洞房花烛夜的新朗也回到了慕容家大宅,空留美丽的新娘子在预定好的酒店蜜月套房里等待着。 慕容家大宅笼罩在入夜的雾色中,在后院其中一间青砖绿瓦的清式建筑祠堂里灯火通明。 慕容家老太爷一脸凛然地坐在左边的高大红木椅子里,指着正前方那一整排慕容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厉声道:“真是有辱家门。你们自己来告诉这上面的祖宗,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跪在慕容家列祖列宗下面的,正是比今天的新郎还风光无比的慕容家五少爷及其父亲慕容航丰。 这是他们父子俩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一起共进退,却没想到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在这样的场合。 慕容谦一向温文的脸上此时依然冷静地面对着慕容老太爷的怒气,而身边他应该叫做‘爸爸’的男人却已经气得脸色发黑却不敢对着老太爷发泄出来。 这个儿子,他曾经以为他可以为他争一点光的,结果呢?倒是给他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早知道如此,他当初就不该把他接回慕容家。 “左边的人,怎么不说话?”老太爷的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而他所说的那个‘左边的人’就是慕容谦。 面对老太爷的怒气,所有在场的人都不敢出声。他们都知道老太爷这次真的是气坏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连名字也不叫。 本来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老太爷从一早就笑不拢嘴的。 毕竟这可是他最欣赏的长孙子的婚礼啊! 人老了,身体也越来越差,留在人世间的岁月越来越少,眷恋却越来越多,他想抱抱曾孙子,想看看儿孙满堂充斥在整个大宅内的模样,想看着慕容集团的版图愈来愈大,大到足以成为国际间数一数二的大财团…… 这个愿望就快要达成了,只要再一步,再一步他就可以完成心愿,独大国内的慕容集团,这两年合并了薛家与傅家的很多产业,再有机会合并香港乃至全亚洲最大的传播公司,慕容财团将成为全世界规模数一数二的国际大财团。 多亏他的两个儿子替自己生了几个能人所不能的孙子,将慕容集团的版图在短短不到三年之内扩大了数倍,现在只差个属于自己的传播公司,而如今他的长孙已经正式迎娶商凌志的女儿,未来已经可以看得到了,这一切本来是那么的完美…… 结果却闹出了这样丢人的事情。 在众目睽睽之下,慕容谦总算开口了,声音并不大,但口齿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不过短短五个字:“请爷爷发落。” 真是言简意赅。 除了任凭发落,他还能怎么样?他处地积虑娶来的女人,还是选择以这样鱼死网破的方式与他决裂,他还能怎么做? 事情发生了这么久了?有没有人关心过他的心情又是如何呢?在来到这里下跪之前,他已经被慕容航丰及那位一直恨他入骨却找不到机会奚落他的后妈骂了几个小时了。 有时候,为自己辩解反而是越抹越黑罢了,谁会在乎事实的真相呢?谁又会在乎当事人会不会难受? 他们看到的只是他把大哥的婚礼搞砸了!所有人都等着看慕容家的笑话呢! “好、好极了!”老太爷气极反笑,“一声也不辩,这种闷亏也吃得下去,阿谦,你还真是让爷爷大开眼界,被一个女人搞成这样,究竟是不是我慕容家的子孙?” 被慕容老太爷骂成这样,慕容谦竟然还能保持冷静,甚至嘴角轻勾,微微地露出了一抹冷笑。“爷爷,对不起。是我的错,所有的责任我来扛。” 搞成这样还笑得出来啊!看来他的这位五弟心理建设还真的很不错,至少比起他那个软脚虾一样的爸爸,他的二叔强多了!本来想出声声援的慕容杰看到慕容谦嘴角的弧度,欲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你来扛?你以为你扛得起这个责任!”听到慕容谦这样说,老太爷反而更气了,转头面对大儿子慕容航任:“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完了,明白上傅家去讨个明白。” “爷爷,不要为难傅家。”慕容谦比慕容航任更快地出声了。如果慕容家真心要找傅家的麻烦,那傅家是怎么也抵挡不住的。 而那个始作纵俑者也一定会逃不过傅家的责罚!他是不是很傻?在这个时候还想着那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第三十八章 变调的婚礼(2) “真是好一句不要为难傅家!慕容航丰,你看看你自己生的儿子!我以前还骂傅家饭桶多,能出来撑门面的没几个,谁知如今不过是一个女人,就把我们慕容家弄得脸面无存,只怕傅家的人现在正骂我慕容家子孙烂泥糊不上墙,真是岂有此理!”老太爷骂得越来越顺口,却没有敢应声! 傅家的当家人因为旗下的产业被慕容家合并了不少早就心中有些不满,却奈何自家女儿嫁入慕容家而不敢有大的动作。 现在傅景歌如此高调地在公众场合宣布与慕容谦离婚的事情,很难说不是傅家人故意让慕容家难看的。 “爸,对不起。是我管教不方。”被指名道姓骂的慕容航丰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老太爷的话。 如果可以,他真是巴不得自己今天没有在家就不用承受这口气了! 这个儿子真的是让他丢尽了面子,还敢在老太爷面前帮那个该死的女人求情。 他根本就就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两岁带他回慕容家,给他最好的生活条件,送他念最好的大学,什么都是最好的,却从来没见他有多高兴。 他以为他娶了傅家女儿之后会变得好一些,谁知道最终他还是给他捅了这么大的漏子。 “爷爷,这件事给五弟一些时间去处理,您先回去休息吧!”慕容杰看到气氛变得有些不可收拾马上站到老太爷面前劝道。 “是啊,爸,你就不要再动气了!” 为了缓解这快要烧起来的气氛,大家都围到老太爷的面前。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跑回来干什么?水晶呢?”慕容老太爷不理会其它人,直直对着慕容杰吼道。 “爷爷,我担心家里。水晶在饭店等我。”慕容杰轻声解释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慕容老太爷大手一挥,招来一直跟在身后的古管家,把手交给古管家后站起来,对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个男人恨铁不成钢道:“你们把事情处理来再来见我,处理不好,你们自己找条绳子上吊好了!” 老太爷骂完一甩袖子与古管家走人! 大家看到老太爷走人,也各忙各的走人!最后只剩下慕容谦父子及慕容杰。 “二叔,五弟。很晚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媒体那边在下午的时候已经让阿棠一一关照过了,不会闹出什么大动静的。 “大哥,对不起。”慕容谦终于还是跟慕容杰道了歉。 全世界人都在关注大哥的婚礼,他却在今天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真的是应该说‘对不起’的。 “爷爷只是在说气话,不要放心上。媒体的事情阿棠会处理好的。”慕容杰拍拍他的肩道。 爷爷之所以这么气,是因为傅景歌这么做,无疑等于给一辈子轰轰烈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从来没跟谁说一句好话,也没跟谁服过软,更是爱面子到极点的慕容老太爷狠狠一巴掌。 所以才会当着全家所有人的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随后慕容杰也离开了,今晚可是他的新婚之夜,他总不能真的把新娘子一个人丢在饭店整个晚上吧? 何况今天他的新娘可是美得让他有些按奈不住了。 最甜最美的果实应该留到最后再来品尝,那才最有意思!虽然今天的婚礼忽发了一些预计之外的事情,但并没有影响到他。 一想到那张在望着他时,总是含羞带怯的绝美脸蛋及那双像是有着无尽情意的水眸,慕容杰的脚步加快了起来。 第一次,一向沉稳内敛的他为了一个女人而感到有些迫及不待。 而在慕容杰也走了之后,慕容航丰一脸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刚站稳,一个狠狠地巴掌正要甩到了慕容谦的脸上,慕容谦眼明手快地按住了他的手腕。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还嫌给我丢的脸还不够大是吗?反了,敢打你老子?你就试试看!”慕容航丰气得一脸呈猪肝色。 “我不会打你。”慕容谦一把放开慕容航丰的手,不想与他再争吵下去。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自己与慕容家毫无关系!可惜,命中注定了他与慕容家一辈子都脱不了关系。 他不会动手打他,因为他再讨厌他,再讨厌自己的身世,他终究还是给了他生命的那个男人。 “慕容谦,你给我站住!”看到那个自己一直无法理解的儿子毫不在乎地转身离去,慕容航丰更是气恼不已。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没有回头,慕容谦直接走出门口往昏暗的夜色中走去。 “你还有空静一静,不如想怎么挽回这件事。我们慕容家不允许有离婚丑闻发生,你听到没有?” 不容许离婚?他都已经签字了,就差没到户政机关做最后一步手续而已。只因为他真的是不甘心! “爸,我跟景歌离婚是真的!”慕容谦停下脚步,望着黑沉沉的暮色闭上眼。如今这个地步,还怎么挽回? 傅景歌也许早就等这样一个机会很久了!这样,她与他,就真的可以各走各的了。那段谋来的婚姻就可以这样顺理成章地结束了。 她真的有那么恨他吗?还是对另一个男人的爱真的有那么深,深到别人无法触及? “慕容谦,如果你跟傅景歌的事情是真的,那你走出这个家门就不要再回来了!”慕容航丰下最后的通碟。 回不回来?很重要吗?谁会真正在乎? 慕容谦不再说话,睁开眼,再度望了一眼暮色中庭院深深的慕容家大宅,这里一草一木都是他最熟悉却又陌生的。 离开,或许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难! 不再开口,他在夜色中走出慕容家大门口。 第三十九章 变调的婚礼(3) 商水晶一个人呆在装扮得奢华甜蜜的蜜月套房里,提着的一颗心一直放不下来。 今天在婚礼上发生的事情是她始料不及的。还好慕容家的公关反应很快,她这个新娘子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在那一场骚乱之后,他们很快就回到了这里,然后慕容杰说要回家处理一下事情就走了。 她现在担心的不是慕容家那边怎么样了,她担心的是妹妹商初蕊。 不管是在婚礼上还是之后的酒会,她一直跟在她身边,只是,在匆忙离开酒会现场的时候,她并没有与她一同上车。 她以为她会跟爹地及JUN哥他们在一起,但是她打电话给爹地了,还在生气中的爹地说蕊蕊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那她到底去哪里了?她们从小就在香港长大,这是蕊蕊第一次跟她回国,人生地不熟的她又能去哪里了? 她想打电话给慕容杰让他找人去找找看,但一想到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情,他一定在处理,根本就没有时间然后作罢。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穿了一整天高跟鞋累得想抽筋,商水晶早在一个小时之前把慕容杰特地让酒店派来照顾她的服务生遣走了。 她一直房间里来回走着,根本就忘记了把鞋子脱下来,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细嫩的脚跟肌肤红通通的一片。 有些不淑女地踢掉脚上的鞋,商水晶赤着脚走在铺着纯羊地毯的地板上,她决定先给疲惫的身子洗个热水澡再说。 这可是她期待已久的新婚夜啊,没想到竟然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有点惨? 商水晶坐在梳妆镜前慢慢地卸掉脸上的妆,看着镜中那张美丽的脸蛋,她的眼神中真的有了一点点的抱怨。 只是一点点而已了!她知道慕容杰不是故意丢下她一个人的。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后,还没有来得及穿上浴袍,就听到外面房间的电话响,她她裹着浴巾出来,很快地跑过去接:“喂!” “姐,我是蕊蕊。”商初蕊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 “蕊蕊,你现在在哪里?”听到是商初蕊的声音,商水晶焦急地问道。 “姐,不用担心,我已经回到酒店了。怎么,姐夫还没有回来陪你啊?记得要穿上我送你的礼物,不打扰你们洞房花烛夜,我挂了。”商初蕊一口气貌出一大串话后不等商水晶再说什么就在那边直接挂机了。 知道蕊蕊已经安全回到酒店,商水晶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也有心思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裹着浴巾的她坐在柔软的床边,看着那被蕊蕊提前放好的没有拆封的礼物。 她没想到蕊蕊会送这样的礼物给她! 商水晶红着脸看着那件躺在床上的火红色的薄纱短款睡衣,款式大胆而妖娆,只有两根细细的肩带支撑整件衣服。 可以想像,她穿上这件睡衣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之前她以为蕊蕊只是跟她开玩笑的,没想到她真的会送这样的衣服给她。 据说男人都好这一口,说不定姐夫看到你穿上去之后马上就恶虎扑羊了。当时蕊蕊是这么说的。 他是不是也喜欢这样呢? 商水晶双手抚着那件布料极佳的睡衣,最终还是把它拿了起来,起到穿衣镜前在身前比了比。 明亮的灯光下,艳红色的布料与她保养得白皙细嫩肌肤相交辉映,美得让人眼花。 商水晶想到了上一次,他们在邮轮上未完成的事情。 气喘吁吁,红颊艳艳,他的粗喘,她的娇吟…… 她不是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吗,那今天这样一个日子再适合不过了。 身上的浴巾很快从身上剥落,薄纱般透明的睡衣穿到了身上,让她妖娆的身姿出现在穿衣镜当中。 商水晶在所有人眼中一向都是个知书达理的优雅淑女,只是,当这样性感的睡衣穿到她身上时,展现出的却另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还是不习惯自己如此打扮的商水晶,很快地躺回那张大床上,拉过薄被盖过自己的身子。 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自己最爱的男人,等待着她的新婚之夜。 却不知,在这样的等待中,她竟然睡了过去。 慕容杰走进房间时,就发现大灯早已关上了,只留一盏夜灯,而且房间里安安静静得,静到他都以为他是不是走错房间。 他不动声色地往里面走,在看到那张超大的蜜月大床的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新娘子。 他坐到床边,看着已经睡着的商水晶。 柔和的夜灯照映在她的脸上,让他将她恬淡可人的睡容一览无遗。 这样也能一个人先睡着,看来今天她真的是累坏了! 他有些出神的凝视着她微启的樱唇,犹如美丽可口的樱果般让他想要扑上去采撷品尝;她长而翘、如同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了半月形状的阴影,娇艳柔美的脸庞白皙中泛着淡淡的嫣红,粉粉嫩嫩的,像水蜜桃般引人垂涎。 他的眼光继续往下移,盖在她身上的薄被已经滑到了肩下,因为均匀规律的呼吸而起伏的胸房是如此完美的弧形,诱人的曲线沟若隐若现,他的身体很快起了变化。 她竟然敢穿这样的睡衣,是存心要勾引他是吧?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去冲个澡回来再慢慢享受他的新婚之夜。 第四十章 猛兽出闸的男人很可怕 在舒适的大床上睡得香甜的商水晶根本就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什么时候进的房间,甚至在他冲了澡出来之后她还是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熟睡着。 慕容杰翻身上床,把她身上的薄被拉开,俯下身子轻轻的在她的颈项上吹拂着热气,她睡意正浓,毫无所觉。 他的吻落在她的颈间,细细的轻舔着却体贴地不留下吻痕。 他意犹未尽的舔弄她柔美的颈项、她可爱的耳垂、她滑腻的脸颊,然后移到她动人的唇瓣上,饱含*的唇吞噬着她甜美的气息。 商水晶的红唇因为微喘而轻轻打开,他趁机侵入她的口腔在她的口中恣意妄为…… 受到干拢的她蹙了蹙眉,一声细碎的轻啼从她的小嘴逸了出来。 “水晶……醒醒……” 商水晶真的太累了,睡得好熟,仍未清醒。 见她还在睡,慕容杰决定继续把这个吻继续下去,他就不信她还能睡得着…… 商水晶从在半梦半醒之间被惊扰了,一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眸,就看到等了一个晚上的男正对她做着心怀不轨的害羞事。 “醒了?”慕容杰看着半开眼晴的商水晶,“既然醒了,我们就别辜负了这美好的夜晚。”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商水晶双手抵在他厚实的胸膛,脸蛋因为刚才半梦半醒中的热吻而红通通。 她真的是太不应该太丢人了,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到房间的。 “你睡着的时候。”慕容杰拉下她的手,在重新吻上她的唇之前说今晚的最后一句闲话:“嘘,别说话,我们开始吧!” *像海浪般漫天盖地的迎面扑来,属于新婚夫妻的夜晚才真正的开始。 商水晶知道女人的第一次会很痛,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痛成这样!她已经咬着牙在忍了,纤细的双手把身下的被单快要扯烂了,还是抵不过那股疼痛。 她不想做了行不行? 这当然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罢了,她本来以为很体贴的男人竟然不顾的她的眼泪像欲求不满的野兽,一再的对着身下的猎物进击。 他的吻,霸气十足,他的手,同样霸道。 在这样的夜晚,这样豪华的套房里,每一声嘤啼,都充斥着*蚀骨的妩媚;每一句呼唤,都潜藏着*高涨的暧昧。 商水晶在慕容杰终于放开她沉入梦乡之前,她只有一个念头——做这种事真的好累好累! 她以为她可以一觉睡到天亮的,结果呢…… 在半梦半梦之间又被身边男人有些粗鲁的动作给吵醒了,然后接下来又是一场让她全身的感观细胞都兴奋起来的运动。 她是不知道别人的新婚夜是怎么过的,可是她的新婚夜却过得很惨! 这个男人,是不是没近过女色啊! “杰,不要了……”商水晶被弄得全身无力,头眼昏花得要陷入昏睡之前,忍不住出声低喃道。 “水晶,水晶……”慕容杰全身都是汗,看着已经累得再度昏睡过去的小女人,他的老婆,心里扬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 他也不想这样的! 今晚的他确实是放纵了!但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根本就不想停下来,只想抱着她,在她的身体里面,享受着那让他爽快到极致的感觉。 可惜,他不能太强求一个女人的体力跟他一样好,况且她才刚经历过由女孩变成女人的过程,再强求下去,她有可能会恐惧以后的夫妻生活。 他再想要,还是控制一下自己吧。 可是,身体的*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一但放纵过之后就会食之入味,越看着睡在身旁边的女人,他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要她。 还是冲个冷水澡比较好一点! 这一晚,慕容杰反复冲了几次冷水,好不容易熬到凌晨四点,他才有些疲倦地躺回床上,抱着他的新婚妻子入睡。 商水晶第二天是被饿醒的。 一般的新婚夫妻应该都是一起醒来迎接第一个早晨的吧?虽然商水晶明白此时此刻不可能会是清晨了。 可是,昨晚要了她一个晚上的男人竟然已经不在床上了。 浑身酸痛的她从床上缓慢地坐到床头,拉过薄被盖住自己满是欢爱痕迹的身子望了望房间一周,安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到。 那他就是不在房间里了? 有些疑惑的商水晶裹着被子忍着痛从床上正要下来,眼晴在撇到那被扔在床尾的那一抹红色的睡衣,脸蛋再度变得滚烫。 她敢保证,以后再也不敢穿成这样了! 可是,好像昨晚她是穿着它睡着的,还没有机会穿着站在他面前就已经被剥下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下床,决定先泡个热水澡舒缓一下浑身的酸痛。 长长的被单拖在高级的羊毛地毯上,在她迈步要走时被拌了一下差点就要摔到地上。 “噢……”在她懊恼声响起时,通往套房会客厅的门也同时打开了。 “姐,你起来了?” 熟悉的嗓音让商水晶有些惊讶地抬头:“蕊蕊,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四十一章 商初蕊的秘密 “是姐夫让我来照顾你啊!”商初蕊迎面走过来,但平时一向轻盈的步伐有些不稳,只是浑身酸痛的商水晶并未留意到。 不得不佩服慕容杰这个男人,竟然在新婚的第二天早上就丢下新娘子一个人跑到公司,说有紧急事务要处理。 呵,慕容集团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有必要这样吗?如果是平时,商初蕊一定会小声的抱怨,但此时她倒是没有多说半句,因为,她自己其实也很累。 不过,她再累,也得过来陪姐姐的。爸爸因为昨天婚礼上的事情已经很恼火,现在慕容杰竟然一大早就丢下人离开,如果爸爸知道一定会更生气。 商水晶在商初蕊搀上她手臂的时候她才发现,在暖气十足的房间里,她竟然还穿着高领毛衣。 “蕊蕊,你不舒服吗?”商水晶在商初蕊的帮助下一边往浴室方向走一边问道。 “没有!只是天气有些冷不习惯。”香港的冬天一向很暖和,很少有低于十摄氏度以下的。不过。回国就不一样了,虽然X市同属于南方,但冬天却总是又湿又冷的让人难受。 但她们在英国留学多年,早已习惯了湿冷的天气,蕊蕊竟然跟她说不习惯这样的天气? 不想让商水晶继续盯着她看,商初蕊马上转移话题:“爸爸跟JUN哥坐早上的班机回港了,他们让你新婚过得开心一些。” 进了浴室,商初蕊很快把热水开满浴缸。商水晶把身上的被单拿下来边问道:“现在几点了?” “快十点了。”商初蕊转身被商水晶身上的痕迹给吓到了,“姐,姐夫也太狠了吧?他几年没见过女人吗?” 商水晶整个人脖子以下简直是惨不忍睹!啧啧,慕容杰把他新娘子的身体当点心在啃吗? 战况真是够激烈的!想不到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慕容杰竟然这么闷骚! 看来,某个男人对她还算是很温柔了!脑海里想到了昨晚的限制级画面,商初蕊的脸蛋绯红。 “蕊蕊……”商水晶脸红地跨进浴池,然后把整个身子全部泡进水里,为了缓解这个让她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她低下眼转移话题:“昨天婚礼过后你去哪里了?” “我……没去哪里。”商初蕊听到商水晶问起昨天她的行踪有些吞吐道。 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至少在她的计划没有达成之前,她是不会说出来的,哪怕是商水晶也一样。她不能冒一丁点的险。 “没去哪里你脸红什么?”这样子输到商水晶揶揄她,一边泡着舒服的热水澡,一边打量着商初蕊难得脸红的样子。 这么一打量,商水晶才迟钝地发现,蕊蕊原本青涩的脸蛋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虽然身上穿着密不透风的高领毛衣,但整个人却散发着娇媚的女人味。 这变化,好像真的太大了。 商水晶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如果此时她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她一定会发现,她们脸上的表情其实是一样的。 是那种初承泽欢而带来的娇媚,可惜商水晶并未了解,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姐,我就是担心婚礼上的变故会影响你们,所以……才会跟慕容家负责公共关系的负责人去处理媒体的事情而已……” 商初蕊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商水晶,至少她说的一大半都是事实了,后面还有一些事情就不能说了。 “那这件事对慕容家会不会造成影响?”听到商初蕊这么说,商水晶反而认真地思考起来。 在她们的婚礼上发生这种事,谁都没有料到的。对于慕容家的成员,她了解得不是很多,但是她至少知道一点,在慕容家在不允许离婚的。 昨天的事情发生得太忽然了,她并未看清是慕容家的哪一对要离婚。据她所知,慕容杰这一辈的堂兄弟众多,已经结婚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慕容杰的亲胞弟,在慕容家排第四的慕容尘,另一个是慕容杰的堂弟,排第五的慕容谦。 应该就是他们其中一个了。事情发生之后,她跟慕容杰及慕容家的几位长辈很快离开现场,她也没有机会去问脸色不对劲的长辈们。 后来慕容杰回家处理去了,她就一直呆在饭店等着,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事。 “姐,你放心吧。媒体顶多就是扑风捉影地写些不搭边的事情罢了。毕竟这事事关慕容家的声誉,他们不敢乱写太多的。” “说得也是。”商氏本身就是做传媒出身的,商水晶多少也了解这个行业。他们最多的就是各种猜测罢了。 “姐,这个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慕容家人会处理好的。你还是担心一下姐夫吧。下午你可得正式回慕容家呢。” “他应该不会忘记的。”新婚的第二天,她这个新媳妇理应在大清早就给传统的慕容家长辈斟茶的,现在早上都过了快一半了她还耗在饭店里,实在是不应该。 不过,更不应该的是不是还是那位初为人夫的男人? “蕊蕊,你去帮我准备一下衣服,再看看原先准备好的礼物有没有遗漏的。等下我们一起到公司去找他回家。”商水晶半个身子从水里坐起来,很快地吩咐道。 “姐,你就在这里等他好了。哪有人像他这样的嘛!”商初蕊有些不甘愿道。 “蕊蕊,他工作忙嘛。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商水晶一边说一边伸手捞起旁边的浴巾迅速地围上。 第四十二章 初为人夫 慕容集团顶楼的执行长办公室里,慕容杰正一边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边听着助理汇报工作。 他整个人精神焕发,完全看不出来半点的疲惫。 “新一批的药检报告已经做好,放在桌上,蓝色的档案夹。” “嗯。”快速翻动的纸页声,为稳重而干净利落的男性嗓音做了最佳的音乐背景。 “伦敦分公司的Richard九点整打电话过来,询问季度汇报的具体时间。” “告诉他,下个月十号我会飞过去。” “是。”修长的男性手指在轻薄的黑色PDA上快速点动着。 “十点整,有一个高级干部会议,内容是听取总公司第三季度的营运报告,资料已经放在桌上,灰色的夹子……”李寄汇报到这里的时候,看了看PDA上面记录的接下来的行程,中午十二点与环球集团的Alex先生的午餐餐叙,下午三点整,欧洲和亚洲地区的联合视讯会议……他犹豫了一下,想着是否继续汇报下去。 “李寄?”慕容杰听到本来在汇报行程的助理忽然停了下来,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李寄从他在香港分公司任职的时候就已经是他的得力助手,他交待下去的事情都会做得让人非常满意,只是今天他好像有些不正常? 是不是最近他给的工作量太大了? “是。”李寄听到慕容杰的声音马上回道。 “我今天的行程就这样?”慕容杰放好手中批阅好的文件,抬眸望着眼前的得力助手。他什么时候这么悠闲了?一整天竟然只有一个会议要开? 虽然现在整个慕容集团的挂名董事长还是他老爸慕容航任,但是自从他回国接任总执行长职务之后,原本要送到董事长办公室的文件一大半全部都丢到了他这里,而且很多应该由他老爸做的事情也全都到了他这里。 虽然工作量比以前多了一半不止,但对于他来说还算是游刃有余的,但是他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样是个工作狂。 “执行长,今天是您新婚第二天……”‘是不是应该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这句话李寄并没有说出来,虽然BOSS大人的私事他不应该过问的,他也知道BOSS大人对工作一向认真负责,但也没必要一大早的就赶来公司工作吧? “我新婚跟我的行程没有冲突,接下来的行程你继续说……”慕容杰听了李寄的话后只是顺手又拿了手边一份文件继续批阅。 既然BOSS大人都这样说了,他当然不可能撒绝了,于是继续刚才未完的汇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李寄就把事情都说清楚了。 慕容杰听完之后很快做了决定:“中午的餐叙让金融事业部的副总裁代我前去,你帮我给Alex先生去个电话解释一下。下午的视讯会议照常进行。”反正是带水晶回自己家而已,他在家一样不影响工作的。 “是。我马上去做。”李寄很快在PAD上做了记录,然后看了看手腕的表,“执行长,上午的会议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 “我知道了。”慕容杰简短地回应一声后,李寄很快就出去了。 在李寄出去之后,他舒服地靠在座椅上,辛苦地批阅了两个小时的文件,终于将事情处理妥当,然后接下来就是等下的会议,但他只打算用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来听取汇报。 因为,他确实应该要到饭店接他的新婚妻子回家一趟与家人正式认识的。 昨晚的放纵对一向有着习惯生物钟的他并没有任何的影响,早点七点的时候他就准时醒了。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才总算是适应身边有个女人睡在一起,而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 看着睡得沉的她,他没吵醒她,直接到浴室洗漱后换衣服就直接来公司了。 反正她没有醒,不如就让她多睡一会好了。这应该也算是他的一种体贴吧?毕竟昨晚他是有些过度了。 从来不知道一向对男女之事并未热衷的自己,竟然也有这么沉迷的时候,不顾她的眼泪与哀求要了又要,直到她累得不醒人事。 沉迷,果然不是什么好词,不管是对女人或其它的! 他现在要做的是把慕容集团带上另一个高峰,而不是沉沦在这种男女之事上面。 慕容杰放下手中昂贵的钢笔,起身拿起身后的西装外套正要起身,门口敲响了几下,随后传来李寄熟悉的声音:“执行长,会议时间到了。” …… 商水晶与商初蕊来到慕容集团总部的时候还没到中午下班时间。但是整个高挑的大堂里还是有不少其它公司的业务专员或本公司的员工进出的。 对开他们执行长这位美丽的新婚妻子,慕容集团的员工哪怕没有见过真人,也从新闻报纸上有看过照片的。 所以商水晶想再低调,还是免不了被几个高级认出来,然后在他们点头问好中也跟着他们点头问候。 前台的接待小姐自是也看到了她们,而且其中一位反应很快地马上拨电话到顶楼的秘书处请示,另外两位身穿着职业套装的接待小姐很快来到她们身边。 “夫人,您好。请问是过来找执行长的吗?”甲小姐声音甜美地问道。 “嗯,我有一点事情过来找他。他现在方便吗?”商水晶还不习惯外人称她为‘夫人’,所以明显地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 “夫人,您可以到执行长的办公室等他。”刚才拨电话上去的那位小姐在得到指示后很快地走到商水晶身边回复道,然后微弯腰露出职业式的微笑道:“夫人,小姐,请这边走。” 要上到顶楼的办公室,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权力的。所以,必须要刷专门的电梯卡才能上去。 “有劳了。”商水晶脸上挂着浅笑,心情愉快。 第四十三章 初为人妻(1) 到达顶楼的时候,电梯门才打开,慕容杰的助理李寄已经站在外面等着了。 “夫人,你好。”李寄跟商水晶招呼过后转而问候她身后的商初蕊:“商小姐,你好。”身为一个万能的助理,记住应该记住的人是基本要素之一。 “你就是李助理吧?你好。”商水晶与商初蕊一同跨出电梯。 “执行长的会议还要五分钟就可以结束了,您是要到执行长的办公室坐一会还是到会客厅?” 李寄虽然有帮自己的BOSS大人打过几次电话给商水晶,不过,今天却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与面对面的接触。 他的BOSS大人工作上的眼光一向与别人不一样,没想到挑女人也是一样。 眼前的这位执行长夫人,家世背景一流,人长得更是绝美无双,更重要也是最难得的是在她的身上并未看到有豪门千金们那傲气冲天,看人都用下巴的蛮横态度。 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般舒服。 “我们到会客厅好了。麻烦你带路。”商水晶其实想去他的办公室看一看的,不过,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有可能不喜欢在他未同意的情况下进入,想了想还是决定到会客厅等一会好了。 反正他只有五分钟就可以结束会议了不是吗? 会议室里的坐在首位的慕容杰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表,正好是十一点二十六分,离他给予的结束会议时间已经快到了。 而此时,最后一名主管也正好把手上的报告一分不多地汇报完,坐下来等他们新上任不一一年的执行长做最后的总结。 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慕容杰对第四季度及明年的营运方针与目标定下了标准,具体的实行方案等董事会通过之后就可以实行了。 一大群如释重负的高级主管鱼贯而行走出会议室,留在会议室最后一个的慕容杰对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做了最后的记录正要关机,刚才出去接待商水晶的李寄正好敲门而入,“执行长,夫人在会客厅等您过去。” “李寄……”慕容杰简单地把今天的工作吩咐给得力助手之后走出会议室往会客厅而去。 看来他真的选对人了!他的新婚妻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分而进入他一向不许很少有人进去的办公室。 有什么客人来访,他总是习惯在会客厅接见,没有必要到他的办公室。反正他的会客厅可以媲美星级酒店的配置了,没什么不好。 轻推开会客厅的门,慕容杰想不到自己会见到这样的一幕。 他的新婚妻子正坐高级真皮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杯喝了两口的柳橙汁,只是,她靠在沙发上好像睡着了? 是睡着了吧?如果他没有老眼昏花的话! 距离刚才前台打上来的电话也不过是半个小时之前罢了,她有这么困吗?坐着都能睡着。慕容杰一边走近她一边望着会客厅里,却没有发现商初蕊的存在。 刚才李寄明明是跟他说她们是一起来的,现在怎么只有水晶一个人在这里,还睡着了? 慕容杰小心地靠近商水晶,在离她不到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蹲下身子望着眼前睡过去的女子,他的妻子。 这是他第三次看着她睡着的样子了。虽然他娶会她,前提条件并不是因为他们两情相悦,仅此于他有目的及她对他的爱慕促成了这桩婚姻。 在这个婚姻中,他并不打算放入任何的感情,这辈子也不打算给任何女人感情这种东西,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那种东西。 感情这种东西实在是让人摸模不透,与其花时间去处理感情的事,不如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比较有成就感。 他唯一可以给的保证,那就是他会对她好,在他自己认为许可的条件之下。 可是,那一张美得我见犹怜的面孔却让人心旌摇动,男人终究还是好色的! 哪怕一向对女人没有多少兴趣的慕容杰,此时,看到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在自己的面前睡得毫无设防,他禁不住心中的诱惑低俯下面孔就要亲上那张如娇蕊般的红唇,商水晶却在这一刻清醒过来。 “啊!”猝不及防羞怯的美丽大眼与他如大海般沉静深邃的眼眼眸对上了,商水晶不自觉地低呼出声,懊恼地想闭上眼躲开那种尴尬。 天啊,为什么在他的面前,她总是会出丑? 刚才在等待他的时间里,蕊蕊说要到楼下去买点东西,然后就出去了。她不过是坐在这里,喝着爽口的果汁,想像着心爱的男人认真工作的模样,怎么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呢? 而且,她睡着也就算了,还让他当场给逮到了。 真的是太丢人了。 “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商水晶整个身子往后缩,感觉到浓浓的男子气息压了过来,他如山的身形笼罩着自己,带给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咬着艳红唇瓣,水波荡漾的双眸欲语还休。 “水晶……”那张红通通的小脸及在他面前蠕动的红唇,让他忍不住放轻自己的动作地贴了上去…… 她被吻得气喘吁吁,两颊一片嫣红,一股热浪往上冲,她的脑袋发昏,就连手脚也在发颤。 “杰,不要在这里……”在他终于放开她的唇时,商水晶终于有机会低喃着开口道。 这里可是会客厅,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的,他们虽然只是在接吻,但好像有点过了啊…… 如果是以前,有人告诉慕容杰,他会对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热情,他绝对会说他在说梦话,但事实是…… 吻着吻着,他有些按奈不住了……“没关系的,不会有人进来……”他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哪怕不能做,至少让难得如此失控的他吻个够,摸个够吧? 修长的手指疯狂地舞动着,五指在瞬间化为翩然起舞的蝶儿,在甜蜜的紧窒中相互交缠,振翅而飞……*凌驾了他的理智……“不行……我们还要回家……”商水晶还保持着一丝丝清明,没有被他怂恿,但双眼迷蒙,意志力渐渐溃散。“等一下再回……” 第四十四章 初为人妻(2) …… “真是碍事!”慕容杰皱着眉头,毫不客气的扯下她的蕾丝胸罩……  意识迷蒙的商水晶看着他几乎算得上是粗鲁的动作,不禁瞠目结舌,脸蛋更红了。“你好野蛮……”她想用小手遮掩,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腕,将她的小手敞开,他欣赏的目光落在她前面……“会野蛮吗?”慕容杰微笑道,他低下头…… 豪华的会客厅里,眼前着一场限制级电影就要现场播放,会客厅厚实的桃木门竟然不经里面人的同意迳自打开了…… 在门打开的同时,几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啊……”商水晶因为被人撞见如此亲密之事而惊吓的声音。 “阿棠,搞什么!”慕容杰动作很快地把刚才被他扔在一边的西装外套扯过来包住商水晶几乎全裸的娇美身子。 “大哥,大嫂,对不起!你们继续……”慕容棠觉得自己真是倒霉,不过是因为在自家公司楼下看到了他新任大嫂的妹妹正好从外面回来,本来他无意与她套交情的,虽然他觉得她长得挺不错,而且个性还挺有意思的,不过,因为她是她大嫂的妹妹,商凌志的养女,他可不敢随便沾染上。 只是,在看到她的同时,她也看到他了。这本是一场无关紧要的碰面罢了,可偏偏她对上他的眼神之后那急欲于躲开他的表情及动作让他有些不爽。 他堂堂的慕容家三少爷,长得高大英俊又风流倜傥,更加不要说会讨女人欢心,凭什么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像看咸湿大叔一样? 加上看到她直接就坐上直达顶楼的电梯,想也知道是去找大哥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大嫂也一定会在。 心里的不爽让他随后也坐上了顶楼的电梯。 在执行长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办公区,他终于看到了那个女人正坐在那里,看到他的出现连多看他一眼也没有。 他正想上前去问问她,他到底哪里得罪她了,昨天她还跟着他去处理媒体的事情,他就家里长辈们的意思跟各个媒体打过招呼,确定报刊刊登的内容之后,正好他现任的情人来找他,他们就先走了,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仇恨吧? 今天的媒体虽然有把他故意亲了她一下的图片放了上去,但那也是为了转移公众注意力,不要总集中到离婚事件啊。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就看到大哥的特助急匆匆地往会客厅而去。 他一向很少看到李寄有这种表情的,于是他拦住他,才知道是公司在北美的几个货柜出了问题,被对方的海关押了下来。 看到事态严重,在知道大哥跟大嫂正在会客厅后,他就率先地跟了过来打算与大哥一起处理这件事情。 谁知道,会碰到这样的事? 谁来告诉他,一向只有他这个风流成性的慕容三少会被人当众逮到与女人寻欢作乐之外,他家一向个性严谨的大哥也会有这一天? “滚出去,五分钟之后到我的办公室。”慕容杰再生气,再不满也知道慕容棠一定有事才会上来顶楼找他,而且他刚才已经眼尖地看到李寄就跟在他的身后。 如果没有公事上要他处理的话,李寄一般不会来打扰他。 而跟在慕容棠身后的李寄这一次非常非常地庆幸慕容棠的存在,因为不是他打开的门,BOSS大人想要怪罪下来也不会是怪他的。 而且让他有机会看到这样的一幕,真是让他不禁在心里喝彩,原来BOSS大人不是性冷感,而是以前还没有找到可以吸引他的女人罢了。 BOSS大人如此热情的一面如果给公司其它人知道的话,一定会没人相信的。可惜他没有胆子敢偷拍刚才的画面,又不是不要工作了。 前人的总结真的是很不错的!表面看着越正经严肃的男人,私底下那叫一个‘如狼似虎’。 可是,相比于李寄的想法,慕容棠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他当场破坏了大哥的好事,看他刚才那欲求不满的大吼声,他一定很生气!他如今只能祈祷着一向以工作为主的大哥不会公报私仇。 在与李寄一同前往大哥的办公室时,被会客厅这边的小骚动吸引过来的商初蕊侧着头与他错身而过。 那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让慕容棠感觉有些熟悉却无心再去追究!他还是想着要怎么样大哥才不会计较刚才的事情。 很快的,看似一团混乱的场面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又恢复了平静。 “水晶,没事了。他们都走了。”慕容杰再发火,看着那个躲在自己怀里紧张得发抖的女人怎么也气不起来了。 “对不起……”商水晶真的是觉得自己错了。她不应该纵涌他在这里与她这样那样的…… 如果因为这样而耽误到他的公事,他一定会不开心。刚才从他跟慕容棠的对话里她也听得出来他还有事情要处理的。 因为,他还让他们到他的办公室去等不是吗? 这些年,她一直在努力着学习如何做一个识大体的妻子,没想到才结婚第一天她就有可能背上以色媚主的罪名了! 真是罪过啊!谁叫他吻她,吻得如此的热情,吻得她情不自禁,慕容杰本就是她商水晶的无法拒绝! 在他如此热情的攻势之下,她没有办法推开他,不可否认,她其实也很享受与他如此亲呢的肢体交缠…… 唔,她应该感觉到羞愧的,因为才初识男欢女爱竟然就……如果说出来人家一定会认为她太YIN荡了! 老天!总之一句话,自从与他真正的相识之后,她总有丢不完的脸,而这一次,不仅是在他的面前,还是在他的公司,在其它的慕容家人面前……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体面的千金小姐会有的…… “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慕容杰听到她道歉,忍不住在心里莞尔,她到底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拒绝他的要求?本来这事要怪也是怪他,色胆包天做出这种有违他平常举止的事情。 “我先回办公室一会。你先整理一下在这里等我,晚点我们一起回家。”稍稍地拉开窝在自己怀里的商水晶,慕容杰安抚道。 “好!”商水晶应了一声,然后连眼都不敢抬起来看他。 第四十五章 初为人妻(3) 在慕容杰出去之后,商水晶脸蛋红红的整理着自己凌乱不堪的衣着,捡起被他粗鲁地扔在地上的贴身衣物,勉强还能穿上吧? 他怎么会这么野蛮?这根本就不像她所知道的那个慕容杰嘛! 看来人真的是要真正的相处之后才能彻底地了解啊!不过,她心里在害羞自己行为的同时,却也高兴他能在她的面前展现他最真实的一面:他对她的*! 或许在以后的相处当中,她还会见到他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展露出的最真实的一面。如果一个男人愿意把他所有的缺点都展现到你的面前,那才是真心的。 刚才他好像吼得很大声,但不是对她生气呢!她很期待他们的婚姻生活! “姐,你没事吧?”看到慕容杰走出去后让她进来,商初蕊很小心地打开门然后很快地钻了进来。 “蕊蕊,你帮我把后面的拉链拉一下。”商水晶刚把已经有些破损的贴身衣物穿好,但是本来就是收身型的紧身洋装怎么也穿不好,不会是反面的拉链松了吧? “姐夫对你做什么了?”其中商初蕊根本不用问也知道了,看她涨红的脸蛋及红肿的嘴唇就知道了。 “蕊蕊,不要再问了,真是丢脸死了。”商初蕊很快地帮她把衣服的拉链拉好,再弯下腰帮她整理一下凌乱的裙摆。 看不出来一向沉稳的慕容杰也会这么猴急在办公场所就做出这种事情了。 “姐,你就不用害羞了。你们是新婚夫妻嘛,一下子控制不住是难免的。你没听到人家都在说‘爱,是要做出来的’。”如果慕容杰对她连最基本的男*望都没有,她才是要哭。 都说男人可以先性后爱的,不做哪来的爱可言啊? “蕊蕊,你懂得可真多!”穿好衣服的商水晶把慕容杰刚才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抱在怀里,那上面还有着他熟悉的体味,抱着它就像他就在她的身边一样。 “姐,那是你很少会去关注这些事情了。我看你啊,还是多学学女人要怎么利用自己的身体来绑住男人的心。”商初蕊越说越离题,惹来商水晶不轻不重的一掐:“蕊蕊,别乱说话。我可是优雅得体的名门闺秀。”要是被慕容家的长辈知道她去学这种东西,会不会说她不守妇道? “姐,我知道了。那你就乖乖地做你端庄秀雅的名门夫人好。”商初蕊望着商水晶满脸幸福的小女人样,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从今以后,她一直守护了十二年的姐姐就要归另一个男人管了。她跟商水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水晶待她如亲姐妹一般。 自从她来到商家之后,从来没有与她分开过超过48小时的。 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血缘,是一种相互依存,相互信赖,亦姐亦友的关系。现在马上就要分开了,她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她一直都以为这辈子都会跟在商水晶的身边,照顾她,与她一同长大,再一起变老。可是,商水晶结婚了!她希望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最想做的事其实就是陪伴着她的!但是现实与愿望总是相悖而行。 还好,她现在有了自己的一个目标了,她只愿可以实现。 “蕊蕊,爹地以后就有劳你多多照顾了。”商水晶想到今天爹地回港,她都没有空去送他,心下有些内疚。 “放心吧,有我跟JUN哥在。爸爸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可以开心就好,不用担心那么多。我倒听说慕容家姐夫他们这一支与他叔叔那一支的关系算不上非常好,你要小心应付才对。” “放心吧!都是一家人了,我知道怎么做的。”商水晶并不惧怕这复杂的婆媳婶关系,虽然她在感情方面很单纯,但是人际关系还难不倒她的。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边聊天,一边等着慕容杰,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而执行长办公室里的几个男人通过电话、传真及视讯与分公司的主管人员了解情况,并加以指示,好不容易终于搞定,一个半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公司里的两位BOSS指示完毕自是可以走人,但是身为特助的李寄还得继续跟进事件的发展。 慕容杰对正欲跟在李寄身后出去的慕容棠道:“阿棠,要不要一起回家?” 慕容棠看大哥脸上早已恢复了平静,他就知道大哥刚才所有的心思都被公事占满了,哪有时间去跟他计较这点小事呢! 不过,因为五弟昨晚就离开慕容家的事情,他现在可不想回家听他老妈在耳边说个不停,所以对于慕容杰的邀请,他只是笑道:“大哥,我中午还有饭局,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慕容杰也不勉强,把手边的笔记本电脑收好后不甚在意道:“晚上有空的话回家一起吃饭吧。” “阿谦的事情,爷爷很生气。大哥,现在只有你有办法让爷爷消消气了。”老太爷最疼爱的孙子是他们的四弟,但是大哥才是那个有最有办法让爷爷消气的人。 “阿谦也不是小孩子的,他做每一件事情一定是有他自己的考虑。” 两兄弟一边走出办公室一边说话,很快就走到了会客厅门口,正好商水晶与商初蕊从里面打开门出来。 一抬眼就看到了那张总让她呼吸加快的脸,再看到他身边还站着慕容棠,尔后想起刚才被他撞见的好事,商水晶好不容易平静的脸色再度染红。 “大嫂。”慕容棠笑着跟她打招呼。 只是,该有的礼仪她没有忘记,浅浅的笑挂在唇边:“忙完了?” “嗯,我们回去吧。”慕容杰的表情也是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口气很冷静地对商水晶开口道。 “好。” “商小姐,再见。”慕容棠脸上保持着刚才的笑容与跟在慕容杰与商水晶后面的商初蕊招呼道。 “慕容先生,再见。”商初蕊口气冷淡道,就像对一个陌生人一般。 她的态度让一向在女人堆中吃得很开的慕容棠一头的雾水,啧,这女人真是怪,昨天为了应付媒体的事还对他跟前跟后的,今天却摆出一副我与你不熟的样子。 真是让人费解。 第四十六章 初为人妻(4) 这是商水晶第一次进入慕容家,也是她正式以慕容家长孙媳妇的身分踏入慕容家大宅。 本应是早上就回来与家里的长辈会面斟茶的,却因为一个早早去了公司,一个很晚才醒来,然后公司又发生了意外事件,竟是拖到了下午了。 还好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慕容杰带她跟蕊蕊去外面吃了午餐才回来,要不然她真的是没有力气面对这么一大家子人了。 慕容家古香古色的大厅里,两边都坐满人了,而那老太爷坐在正中间等着。 因为慕容谦与傅景歌的事情,慕容老太爷的脸色一直不大好,不过,在看到慕容杰与商水晶回来之后,因为对于这个孙媳妇的满意,那张一直让大家连呼吸都紧张的脸终于有了笑意。 在与家里的长辈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商水晶在商初蕊及家里佣人的帮助之下,把事先准备好的小礼物在场的人都发了一份。 周到的礼数及优雅的举止让商水晶初进慕容家,就获得了大家的喜爱,除了二婶林淑敏脸上不是很真诚的笑之外。 而老太爷对于商水晶送的那一套传自清朝道光年间的宜兴玉麟紫砂壶爱不释手,老太爷喜爱收藏各式古董,对紫砂壶犹为青睐。 商水晶带来的这一套,可是他寻了多年未果的极品啊。这可是商水晶托人数次寻访了香港的收藏者之后,看在爹地的面子上才忍痛割爱的。 在打开古香古色的包装之后,老太爷脸上放光,爱不释手,大赞孙媳妇。在把那只慕容家祖传的翡翠玉镯戴上她的手之后,知道商水晶对茶道也有涉入的时候,竟然当着众多人的面拉着人直接回到后面泡茶聊天去了。 看到老太爷如此疼爱这个刚进门的长孙媳妇,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自是慕容杰的父母慕容航任夫妇,慕容杰看着商水晶被精神极好的爷爷拉着往后院而去后看了看手上的时间,对一大家子因为老太爷的离去而全部放松下来聊天的叔伯婶姑们说了一声:“我还有事情先上楼了。” 眼急手快的蔡芝兰拉住他的手臂道:“阿杰,你干嘛去?” “妈,我还有个会议要开。”慕容杰耐心道。除了他母亲,家里面还真的没有哪个人敢拉从住他的。 “水晶才第一天回到家,你就不能陪她一会?” “她现在在陪爷爷不是吗?我过去不是多此一举?” “陪自己老婆叫多此一举?” “妈,我只是在家里的书房开视讯会议而已。放心吧,五点左右就可以结束了。您现在就可以让厨房准备今晚的晚餐了,嗯。”慕容杰三言两语就把自己老妈打发掉,然后上楼去了。 商水晶嫁入慕容家的第一个晚餐,一大家子的人坐在红木圆桌前,满满一桌的佳肴,大部分都是有名的粤菜系,口味几乎都是商水晶所喜爱的。可见慕容老太爷用了多少心思来款待这个孙媳妇,在饭桌上,老太爷笑容满面,不停地与商水晶说话,劝她多吃一些。 老太爷如此开怀的一面是多年未见的,大家都是明眼人,知道老太爷实实在在是偏爱商水晶。 “水晶,你太瘦了,多吃一点。”老太爷命身后的佣人不断地给商水晶夹菜。 “谢谢爷爷。”面对面前那一堆如小山般高的菜,商水晶脸上保持着微笑,心里面却想哭了。 这么多让她吃到什么时候啊? “身体养好了才好生养。爷爷等着抱孙子很久了。”老太爷的话让商水晶想不脸红都难,她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个问题。 因为昨天他们晚上,他们还有做避孕措施……那他应该是不想生孩子那么早吧? “爷爷,孩子的事情我会自有计划。”听到老太爷这样说,又看到商水晶脸红而不知如何回话的样子,慕容杰慢条斯理道。 水晶年纪还轻,刚刚大学毕业,他暂时还没有生孩子的计划。而且,要生孩子的话,也要选对个时机才行。 这个事情,他有机会还要再跟商凌志见见面,谈一谈,试试他对慕容集团入主商氏抱什么样的态度。 “生个孩子还用计划!公司的事情很忙吗?”老太爷似乎有些不满道。再忙,生孩子的时间还是有的吧? 再说了,怀胎十月生孩子的人又不是他,难道要做生孩子的事情,他还要让秘书给他排时间吗? 商水晶不知道慕容杰如何看待生孩子的问题,不过,她现在可以确认,他为了工作不要说做生孩子的事,就算睡觉时间可能都不够! 现在已经是快十二点了,自从晚餐过后,他进入书房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他平时到底有多忙啊? 商水晶早就洗好澡,还亲手把自己前几天从家里带过来的一些衣物一一放进衣柜里。 这些事情本应不是要她自己动手的,但是她知道她那位新任老公有严重的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也不喜欢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有别人的味道,哪怕是家里的佣人也一样。 所以,她只好自己动手了,还好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他有这个习惯。 之前帮他整理房间,衣物这些事情都是忠叔在做,但现在他结婚了就不一样了嘛。多了个女主人,忠叔进来总是不大方便的。 还好在国外的时候也经常自己整理一些自己的私人用品,所以这些事做起来并没有那么难。 这些,刚才她的婆婆蔡芝兰进来的时候都已经跟她细细说过了。 自家儿子的毛病,有时候身为他母亲的她都有些受不了。 第四十七章 初为人妻(5) 看着更衣室衣柜里一排排整齐的衣服,他的西装,衬衫,西裤,各个季节各个场合的衣服,甚至小到领带、贴身衣物等都各有衣柜放置。 而为了迎接她这个女主人的到来,慕容家人更是加大了整个更衣室,多添加了属于她的衣物放置柜。 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商水晶做好了全身的保养坐回床边。 大红色的被单与被套显示出新婚的喜气洋洋,她坐在上边拉起一边的被角放到膝盖上,然后下巴靠了下来。 从今天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房间。一个只有他跟她独立的私人空间,没有他的允许,大概连家里的人也会很少进来的。 虽然她要放弃一个千金小姐养尊处优的生活习惯来适应为人妻的责任与义务,但她却觉得自己这是一件让人很开心的事。 因为她就要成为他最亲密最重要的人了。 慕容家里虽然人很多,但是大家都各司其职,平时除了晚餐的时候会碰面,其它时间没事的话也很少碰面。 这些也是她的婆婆蔡芝兰今晚陪她聊天的时候告诉他的。 商水晶知道大家族里的规矩多,也知道豪门媳妇不好做。 有经商才能的女性会进入家族事业体发挥专长,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权利;或为了交际忙于参加各名流派对、贵妇聚会或各种收藏拍卖会等。 不过,据她所知,慕容家的男人好像都挺大男人主义的,目前为止,整个家族里面没有哪位女性能在自家公司里做到高级主管以上的职位。 哪怕真的是工作,也只是打发时间罢了。要么就是打理为了企业形象而珩生而企业公益基金会。 她的婆婆蔡芝兰就是慕容集团旗下的一个大型私人公益基金会的理事长。 如果都没兴趣,也有可能因为长辈的压力忙于生育下一代,教育孩子,跟着孩子到世界各地的名校陪读…… 今天晚饭的时候,老太爷不是提出要让他们早点生育下一代吗? 谈到这个问题,商水晶又想起了婆婆刚才也提到了。相对于老太爷比较传统的思想,她婆婆就开明许多。 也许是因为同是大学校友,又是学同一专业的关系,水晶觉得跟婆婆的关系相处得还不错。不会有压力。 对于他们生孩子的事,婆婆的态度就是虽然他们也希望能尽快抱孙子,但也要看他们年轻人自己的想法。 与家里最有权威的老太爷及婆婆的相处都没有问题,而公公慕容航任倒是话不是很多,虽然看着很严肃,但商水晶自小看惯了爹地在外面时的表情也就觉得没什么。 至于慕容家的其它人,看起来对她都还算友好,毕竟现在没有什么利益牵扯的问题,而且她算是慕容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多多少少都会给她点面子,至少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敢给她下马威。 加下老太爷明显对她的喜爱,更是没人敢说半句不敬的话,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只是,她应该称之为“二婶”的林淑敏,商水晶就感觉不到她对她的到来有半点的欢迎之色。虽然面对她时表情也是笑的,但她眼里没有笑。 虽然她与人深往的机会并不多,但也是可以看得出来。 只是,她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她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慕容家里的家事,对于林淑敏,商水晶只当她是因为慕容谦与傅景歌的事情而心情积郁。 也许是她心情太好,觉得自己太幸福,所以可以把很多很多的事情都看淡。因为能入她眼,入她心的人与事,只有慕容杰。 她一个人傻坐在床边,想着今天第一次回到慕容家的情况,想着这个家里的每个成员的面孔及名字,就这样一直想到她就要打磕睡才想猛地抬起头看了看时间。 都快凌晨十二点了,他竟然真的这么拼命,他都不会累的吗?他不累,她都为他感到心疼了。 不如,她到书房去看看他好了。 反正他不在房间里,她一个也睡得不安稳。打死她也不会再像昨晚一样在新婚夜就一个傻呼呼地睡去呢! 商水晶换了套家居服,决定去找她老公。 本来慕容杰的个人书房跟房间是连在一起的,因为新婚重新装修后,就换到了这个楼层的最后一间。 商水晶刚走出房门,值夜的女佣看到她出来,马上迎上来道:“大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吗?” 小女佣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说话的时候不大敢正视商水晶的眼晴。虽然大家私底下都说新进门的大少奶奶没有架子,但是第一次与她正面相处,她还是有些紧张。 “我去书房看看大少爷是不是还在忙。没事的,你去休息吧。”商水晶一边往书房方向走一边说话。 对于她所在的这个楼层,今晚第一次上来的时候,管家已经细细地给她讲解过了。所以,她并不需要佣人的带领。 “大少奶奶,您要去书房找少爷啊……”女佣似乎有话想对商水晶说,但又吞吞吐吐的有些不大敢说。 “怎么了?不可以吗?”商水晶看出她的犹豫,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是!只是……”女佣想着要不要把家里的规定跟眼前看起来很和善的少奶奶说,毕竟她可是大少爷的妻子,可能跟其它人不一样呢? “只是什么?”这下子商水晶倒也勾起了好奇心。 “大少爷……”见到商水晶询问,小女佣也不再隐瞒,“他在工作的时候,不许任何人去打扰他……” 她刚来这里的时候,古管家就特地交待过的。据说有一次有个新来的佣人,也许是想讨好大少爷,看到大少爷半夜还在书房工作,不顾之前古管家的交待,特地弄了宵夜进去给他。 结果,他们从未见过向佣人发脾气的大少爷,竟然直接让古管家把那个佣人连夜就离开慕容家。 他说,他慕容家不需要一个不懂规矩的人。 第四十八章 初为人妻(6) “是吗?”听到小女佣这么一说,深谙他个性的商水晶并不奇怪。“没关系,我给他冲杯咖啡好了。” 他这么辛苦地熬夜工作,她这个贤内助帮他送杯咖啡不算过分吧?商水晶这么想着的时候,马上也就转身往楼下走去。 “大少奶奶,要不要我帮您?”小女佣紧跟在水晶的身后道。 “不用了,你休息去吧。”她知道慕容杰一向喜欢喝现磨的不加任何香精与糖的咖啡,亲自动手帮他煮一杯香醇的提神咖啡,那是她个人的专利。 商水晶到楼下的时候,在女佣的指引之下来到了慕容家一百多坪的超大厨房,刚走进去,就发现原来还有人比她原一步在这么晚的时间里煮东西。 站在高大的灶台边很认真地看着那闪烁的火苗的是一个扎着长长的马尾辫的女孩,身上穿着的是应该是高中生的运动套装,从身后看,是个不超过十八岁的小女生。 她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商水晶慢慢走近她,可是一脸认真的看着火的小女生似乎并未发现有人在靠近。 一直到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商水晶才轻声道:“你在煮什么?”她好像闻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 “啊!”小女生明显是被吓到了,尖叫一声后转身看到是商水晶时,受到惊吓的小脸有些苍白,那红润润的小嘴动了动,许久才冒出不成句的话:“大……大……大少奶奶……” 还好大少爷跟大少奶奶回来的时候,她有偷偷地从门外面看到她,要不然连自家主子都不认得的话,她一定会被爷爷骂得很惨的。 “别怕,我不是要骂你。只是进来煮杯咖啡而已。”商水晶望着眼前这个生得小巧水灵的小女生,一张瓜子脸上嵌着的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着紧张与不安,让人心里便骤然生出一股怜惜。 “你知道咖啡豆放在哪里吗?”为了不吓到这个胆小的小女生,商水晶往后退了两步,声音更是放柔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能吓到别人! “我……我帮你拿。”小女生看到商水晶脸上并无责怪之色,也放下了紧绷的心,转身看了看锅里的东西,然后把火转小之后往放咖啡豆的储物柜方向而去。 咖啡豆放在储物柜最上面的那一层,小女生却因为身高的原因踮了半天脚,那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却只能在开口的边缘徘徊着。 唔,真是丢脸啊,还是在大少奶奶的面前。谁让她身高一直都没有长进呢!都高三了还是156公分,在这个营养过剩的年代,她的这个身高人家真的会以为她有受到虐待呢。 其实慕容家并没有任何人虐待她,还让她跟家里的少爷小姐读一样的贵族私立高中,吃的穿的样样都是精品,硬要说虐待的话…… “在哪里,我来拿。”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商水晶实在不忍心看她这么辛苦。 事到如今,也只能有劳大少奶奶出手了,小女生扁了扁了嘴:“第二个柜子,第三个格子里。” 商水晶稍稍踮了踮脚尖便拿到了东西,她低下头看着好像有些委屈的小女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家里的佣人,但在今天所见到的所有慕容家人当中并没有她,也许是家里人的哪位亲戚之类的吧? “我叫悦悦,古悦悦。愉悦的悦……”小女生声音很娇嫩,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就像悦耳动听,如同自己的名字一般。 “那我叫你悦悦好了。”商水晶熟练地把咖啡豆倒进手磨咖啡机中,正要动手,古悦悦却跑到了她面前,“大少奶奶,我来帮你。” “不用了,你不是在煮东西吗?”商水晶望了望灶台上那一锅开始散发香甜气味的东西,闻起来应该像是甜食之类。 估计是小女孩半夜肚子饿了吧。 “没关系,已经煮好了。”古悦悦有些不是滋味地道。 “你是古管家的孙女?”商水晶猜测到。 “大少奶奶,你真厉害,一猜就中。”古悦悦脸上露出开心的笑。 不是她厉害,而是她自己说她姓古,这里慕容家,这样一个外姓人还能自由地进出厨房做事,除了老太爷身边那位地位超然的古管家之外,她想不出来还能谁了。 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那你在煮什么宵夜?”随着手上的动作,咖啡机里的咖啡豆慢慢地变成了粉末流出来,与这个小女孩聊天的感觉还不错。 “汤圆啊!”古悦悦还是嘟着小嘴道。好像煮汤圆不是为了自己吃一般。 “是你自己要吃吗?” “不是啦……”古悦悦还想说什么,兜在运动裤兜里的手机却明显震动了一下,这个时候会打她电话的人除了慕容家那位表面看着最无害,其实才是最腹黑毒辣的二少爷慕容砚之外,不会再有其它人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在这锅煮得香甜的汤圆里面下毒毒死他算了,免得他大少爷总是在半夜的时候差遣她下来煮宵夜吃。 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是冬天呢!谁舍得离开暖呼呼的被窝? 可是,关于毒死他这件事,她顶多就是想想而已了,她哪敢做啊! 她这个小孤女跟着爷爷进入慕容家的第一天开始,爷爷就教导她,慕容家的主子看着都好说话,但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各有各的势力、各有各的心思,这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千万别不小心踩上地雷,惹恼了不该惹的主子。 所以她从小都是很乖很听话,尽量多做事少说话,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惹上了那位砚少爷,把她调到身边贴身伺候着,被他百般欺凌也不敢说半句。因为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在慕容家呆了大半辈子的爷爷跟着受罪啊。 她纵有百般委屈和不平,只能化做一个字,忍!待忍无可忍时,仍需再忍! 这就是古悦悦在慕容砚身边悟出的处世之道,唯有扮演弱势的一方,方才能够平安渡日。 “既然煮好了,那你先回去吧。”商水晶看她拿出手机后又按掉接听,知道是有人在找她了。 “大少奶奶,那我先走了。”古悦悦再不想回去,还是得端着那一锅煮好的汤圆离开厨房。 真是个有趣地小丫头! 商水晶在古悦悦离开之后,动作很快地把磨好的咖啡粉倒入专用的壶中,加入清水,盖上过滤纸,放到小火上煮。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浓郁的香味飘满整个厨房。 小心地提着保温的咖啡壶,商水晶步伐轻快地上楼,未觉察到身后一直有道目光盯着她,直到她身影消失在楼梯后,因为慕容谦的事情又半夜跟自己老公吵架而睡不着的林淑敏才从客厅里走出来。 “大少奶奶在做什么?”林淑敏问一楼值夜的女佣。 “给大少爷煮咖啡。” “哈!在这个家里是人都知道不要去惹工作中的大少爷,没想到大少奶奶胆子真是够大啊!”林淑敏有些幸灾乐祸道。 虽然慕容杰与商水晶在大家面前表现得非常恩爱,可是,在这个大家庭里,秀恩爱谁不会?何况他们不也是一样的商业联姻,哪来那么多的时间谈情说爱? 慕容谦的事情让她丢尽脸面,现在的她,巴不得所有的人不得好过呢! 第四十九章 初为人妻(7) “出去!” 商水晶想像了无数个在她送咖啡到书房给他时,他可能会说的话,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他连头都没有抬就朝门口冷冷地丢出这两个字。 她上来的时候,伸手敲了一下门,里面没有回应,就在她想再敲第一次的时候,她才发现门其实没上锁。 她真的不是故意来打扰他工作的,只是看他这么晚了还没有睡,所以才想帮他煮杯咖啡而已。 他怎么会这么凶? 一手拿着咖啡壶,一手放在身侧,商水晶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依然埋头在电脑当中的男人,想着她是不是应该先出去再说? 但,至少让她把咖啡送到他面前吧?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我只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又被慕容杰冷淡地打断:“我让你出去,没听到吗?” 慕容杰很是恼火,他正在一边思考着东南亚地区电子公司并购案的可行性,一边浏览着那几家公司的资产负债表,没想到竟然有人不顾他的严厉惩罚敢在老虎嘴边捋毛。 虽然他的情绪很少有真正外露的时候,但此时的他真的是很恼火。 在扔出冷冰冰的话的同时,他终于从电脑前抬头,正想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敢来打扰他,双眼在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身影时,有一瞬间他愣住了。 他没想到进来的人会是商水晶,他的新婚妻子,他以为这么晚了她已经睡了,没想到…… “对不起……我只是想送咖啡进来给你。”看到他终于抬头,然后四目相望之后,商水晶从了的眼神里读出了他并不知道是她进来的信息。 她安慰自己,他不是故意让她难堪的。 “我没有半夜吃东西的习惯。”慕容杰蹙眉看着商水晶手里的那个咖啡壶,浓郁的香味很快传到他的鼻尖。 听到他这么说,商水晶垂下眼站在那里,望着手上的咖啡壶不知该说什么,泪雾却开始浮现在眼眶,她努力地忍住,咬了咬嘴唇抬起眼再度与他对视:“那你先忙,我不打扰了。” 既然她已经打扰到他,而他也没有说要喝咖啡,那她还是早点离开吧!商水晶转身就要走,身后却再度传来他的声音:“帮我把门关上。” 不是听不出来她声音里的委屈,也不是看不出来她的表情像是要哭了,慕容杰还是硬着心肠说出冷淡的话。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贴心温柔的好男人,他强势而沉稳,无时无刻都清楚自己做什么、要什么,决定的事情从不为谁改变,更不容他人左右,一旦下定决心,便不容规划落空。所以,他说要娶以她,就真的在短时间之内将她娶到手了。 他会娶商水晶,第一要素是她身后的商氏传播,第二要素是她与他的择偶标准基本符合,第三是她眼中对他过度的迷恋,让身为男人却从来不理会任何女人眼光的他感到骄傲,第四是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她,不止不讨厌,甚至对她还有一种他理不清也不想去理的陌生感觉,…… 就是那种感觉让他不得不冷淡她。她是他的妻子,他会对她好,但并不想与她谈太深的男女之情。 男人一但陷入太深的情感纠葛,对事情的判断力就会大大失去水准。 爱情对慕容杰而言,不是一种能力,而是一个有价的物品,在他野心勃勃的人生当中,他绝不轻易交付自己的感情,除非这项投资可以带来最大的效益。 今天在公司里的失控已经是让他很懊恼自己的行为了,如此深受一个女人的影响,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他不允许这样的失控再次发生。 他只想要身边的女人可以追随他的脚步,称职扮演好贤妻的角色仰望着他就够了。 也许现在的商水晶还带有一些千金小姐的娇气,但无妨,他会慢慢让她习惯他的做事方法。 心里明明是这么想的,刚才他也这样对她了,可是,再度坐回电脑前,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数据,慕容杰却忽然感觉心头有些烦躁。 她已经走了,咖啡也带走了,可是,空气中似乎还有那股香气,她站在门边受伤的神情却一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乱了!真是! 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他逼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公事当中。 没有他控制不了了的事情。 商水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房间门口的,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真的好心酸,好想哭! 她这么的了解他,佣人也提醒过她,他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工作的,她怎么能丈着自己是他的妻子就有特权呢? 可是,之前她也在晚上送东西给他的,那时的他并没有拒绝不是吗?今天她到公司去找他,他也并未生气。 那她刚才不过是想送杯咖啡给他,他怎么就变脸了?难道是过了十二点,仙度瑞拉神奇的魔法结束了? 她知道他不是那种情绪化的男人,不过,没有关系,这就是他的习惯,让他一下子改变也许有些困难的。她不会怪他的!大不了以后他不喜欢的事情她就不做了! 商水晶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但一想到刚才他的态度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受伤,这才是她新婚的第一天呢! 看来走进婚姻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容易,以后与他的相处,她还是按照他的意思来。 她愿意为了这个男人改变自己的步伐,与他携手共进。 第五十章 初为人妻(8) 凌晨时分,慕容杰回到自己房间,才打开房门鼻尖就传来了一股他不熟悉的味道。花了五秒的时间,他总算是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已婚人士了。 平常最私人隐密的地方如今要与另一个人分享了,而那一股香气就是他的妻子带来了。 房间里很安静,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她应该睡了吧? 慕容杰走近床边,看着大床上微微隆起的人影,她的小脸朝着他所站的位置。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美的,但每看一次似乎感觉都不一样。 她明明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却愿意亲自动手在半夜给他煮咖啡,在他面前半点千金小姐的娇蛮态度都没有,她对他的用心无可厚非。 其实他对咖啡这种东西算不上有瘾,不过也不是很排斥,但对其品质却要求极高。 不是他喝惯的现磨咖啡豆煮出来的咖啡,他顶多就是礼节性地喝两口。 但是今晚她给他送的咖啡,他光是闻香味就已经知道不是一般人可以煮得出来的,而慕容家里面除了忠叔没有人煮得出最适合他的口味。 但忠叔回老家探亲去了,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妻子亲手给他煮的。 他却用那么无情的态度把她赶走,他想他是有些过分的。但他只是想让她开始习惯他的生活及工作作息。 商水晶,你到底能为我做到什么程度呢? 走到床边,就着昏黄的小夜灯,他俯下脸正想把她看得更清楚,却没想到两人因为距离的靠近而让他发现了她那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 果然还是个青嫩的千金小姐,连装睡都这么青涩。他扬起一抹自己都不知道的淡笑,转身往浴室方向而去。 一直到那阵陌生而轻浅的脚步声消失在耳边,商水晶才敢张开眼晴。 她确实是还没有睡着,他刚打开房门时她就已经醒过来了。身体明明已经很累了,可她就是睡不着。 屋子里的温度始终保持着23度,虽与外面低于十度的温度高上许多,但还是有些凉意的。 这是他一直保持的习惯,她并不打算去改变。反正床上还有被子嘛!盖上被子正好合适了。 之所以装睡不敢看他,是她对他刚才的态度还是有些害怕。从小到大从未看过任何人脸色的她,第一次看到他用这么冷淡的口气跟她说话,心里着实是需要时间去适应的。 因为在这之前,他对她,其实真的算得上是温柔的,更保况他们昨晚还刚度过了一个激情无限的新夜,这忽然的改变让她实在是……幸好她的反应也还算是不失常的吧? 哪怕在他那里碰到了软钉子,她心里最担心的还是他。 工作这么晚的他,让她心疼!她想等他回来一起睡觉。 随着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慕容杰已经擦拭好头发回到床边。 柔软的大床随着他躺下来的重量而往下陷,商水晶刚才在听到他浴室的门打开之后,悄悄地侧过身子,紧紧地闭上眼,她怕他知道她没有睡着以为她是个连睡觉都要人陪伴的女人,所以她只有装睡。 只是,身后的男人却侧着身子,一只有力的大手轻松地勾住她的腰身往后一用力,她整个人就贴上了温热的胸膛。 她的身子怎么有点凉凉的?这是慕容杰抱上她时的第一感觉,然后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了应该是室内温度有点低的原因。 等下再把它调高一点吧!原则上的问题他不会为任何人更改,但生活上的小细节他还是可以做一点让步的,至少他可不想让她因此而生病。 软玉馨香在怀,他不可能没感觉的,也不想再用其它的方式来压抑生理的*,她是他的妻子,当然有义务满足他的需要。 而且,她都能这么晚不睡了,应该还不累的吧? 想到就要做一向是他慕容杰的行事风格,抱着自家老婆做AI做的事,当然也是刻不容缓的。 温热的唇舌从她细腻的颈项一路往下滑…… 他这是在求欢吧? 商水晶因为他的动作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起来,而他粗喘的气息散在她细嫩的肌肤上让她的每个毛孔都在发烫。 她再无法再装睡下去了。 “杰,不要……痒。” “不睡了?”低哑的声音响起,顺势把她转过来与他面对面。 哪怕是真的睡着了,他这样的动作让她想不醒都难,更何况她并未睡着。 卧房里的灯光不是很亮,但商水晶却把他眼里闪烁的火光看得一清二楚,哪怕是初经男女之事,她也看得出来,此时的他性致勃勃。 因为在新婚之夜,他无数次把她从睡梦中吵醒过来,每次张开眼,看到就是他现在这样的眼神。 这么晚了,他不累吗? “杰,对不起!”她把脸埋进他的脖子低喃着。哪怕其实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她想跟他道歉,她不想让他以为她不尊重他的习惯。 “对不起什么?”没有让她做驼鸟,他把她的下巴抬起来与他对视。 “我打扰到你的工作了。” “嗯。”原来成效很快的,这小女人很聪明。 “工作这么晚了,你肚子饿不饿?”她在他怀里望着他的眼神清亮如盛夏阳光。 “饿。” “那我到厨房……”她说着正要起身,转瞬又被压回床上,唇顺势被他压住,滑腻的双手也被他交叉高架在头上。 “杰……”她还惦记着他的胃,轻轻扭动身子挣扎。 今晚婆婆还告诉她,自从回国接手总公司之后,他每天都是工作到半夜,没人说得动他。而且经常不按时吃饭,再强壮的胃也经不起这样的摧残,她很担心…… “先喂饱我再说。”看出她眼中浓浓的关心,他的心忽然狠狠抽动了一下,吻也更加火热。 “可是……嗯……”没有可是了,她的意识很快就被*的浪潮卷走。 夜浓,情更浓…… 他们像是被困在伊甸园里的亚当与夏娃,初尝禁果而无可自拔地上了瘾…… *的世界似乎没有时间限制,只有不断的沉沦与堕落。如果可以,商水晶愿意永远坠落在与他*交缠的世界里,永远不要醒来…… ------题外话------ 本文将于明天上架,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感谢的话就不再重复了。这个文或许并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但我用心了。亲们,首订要支持啊!别这么快弃我而去……唔唔唔…… 第五十一章 夫妻之道(求首订) 别的新婚夫妻会怎么渡过他们的新婚蜜月期,商水晶不知道。 但是她的新婚期在别人看来确实可能有点像黑白照片——单调,因为他们连一起出去吃饭的时间也没有,不过,她却享受得很。 慕容杰的工作行程,在这半年都不会有时间陪她去渡蜜月,这个在他们一起醒来的那个早上,他就已经跟她说了。 不去就不去吧,反正有他在的地方,她总是最开心的!特别是每天都可以与他见面,说话,一起吃早餐,送他上班,等他一起回来吃晚饭,还有……在床上做着所有新婚夫妻都会做的事情。 那种亲呢让她每次想起来都会脸红,在床上的他让她看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慕容杰。他很热情,热情到让人总会随着他一起享受着那令人如痴如醉的欢愉。 初尝欲仙欲死的情爱滋味,一切对她而言是那么不可思议,特别是与最心爱的男人*相拥的感觉远比幻想中更加美好,如果不是他就在她眼前,或许醒来时她会以为那只是一场春梦。 这些年来养成的良好习惯,身体里像是自有一个时钟,只要不是身体不适,她六点半一到便会醒了过来。 一睁眼,一张熟睡中的男性面孔映入眼帘。她静静地望着他,一抹温柔的笑悄悄浮上了唇边,能在清晨醒来就看见心爱的男人,她觉得这才是最幸福的事。 不想吵醒他,反正他也有他自己的生物钟,每天七点钟一到就会自动醒来,然后只用十分钟的时间洗漱换上前一天晚上她为他准备好的衣物,在七点三十分准时到楼下用餐,七点45分出门去公司。 至于晚上回来的时间就不一定了,有时早一点会在七点多回来,有时加班或有应酬会到十二点多。 不过,哪怕他是七点回到家,晚上也会到书房看文件到十二点以后才会上床就寝。 她一直担心他会劳累过度,但每天晚上惯行的夫妻恩爱之事让她彻底明白,她的老公真的是精力十足,她纯属瞎操心。 商水晶悄悄起身,可身子才一动,四肢便传来像被人全部拆解再重组过的酸痛与不适,在提醒她昨晚身边的男人是如何狂野地和她缠绵了一遍又一遍,每回都像想将她融入骨血般地紧密,当她以为已到了极乐的巅峰,下一秒的他又带她攀上了天堂的入口。 坐起身,她痴痴凝望着身旁毫无防备的睡熟容颜,她心里盛满幸福,这辈子只要能与他在一起,再傻的事她也愿意去做,再苦她也甘之如饴。 温暖的室内温度更是让她心尖溢满着甜蜜。因为虽然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原来的室内温度太低了,他却觉察得到她怕冷的。 新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温度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她感觉舒适的程度。 他其实也没有爹地跟蕊蕊认为的那般,不是一个体贴的好男人。 有的男人不是天生就会体贴的,只是看有没有心去发现去学习罢了。 “我爱你……”她轻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她是他的新婚妻子,她要亲手为他准备好一份营养满分的早点,含着笑,她像猫一般灵巧地掀被下床,悄声离开了卧室。 慕容杰从楼上下来,刚走到餐厅门口,就看到他的新婚妻子端着刚做好的三明治从厨房出来,一见他,双颊便染上浅浅红晕。“早安。过来吃吃看,这三明治合不合你的胃口?” 他走过去,皱眉地从盘里拿起一个三明治。“我不吃火腿和美乃滋——” 他说话到一半忽然止住,因为常见的火腿和美乃滋都是他讨厌的食物,而盘里的三明治里这两样都没有,还夹了他喜欢的鲔鱼。 “放心,我知道你不吃火腿和美乃滋,这里头都没放。”她说着便把盘子放在餐桌上。此时的餐桌上已经放好了一锅香溢四处的小米粥,热好的牛奶及豆浆,还有新鲜的果汁及各式中西餐早点。 慕容家人平时都是各忙各的,早上很少有机会一起用早餐,但是家里有佣人还是准备了丰富的早餐,让家里的主人随时都可以吃到。 如果有特别要求的,可以在前一天晚上让管家做好准备。 此时,时间刚好七点半,慕容家的其它兄弟都到公司上班,但他们可没有一个会像是慕容杰一样,每天都比员工早一个小时到公司的。 所以,现在餐厅里只有慕容杰与商水晶这对新婚夫妻。 “放了鲔鱼,你知道我爱吃?忠叔告诉你的?” “嗯。”她微笑点头,把餐盘放到桌上,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已经打好的领带。“忠叔还跟我说你不喜欢喝任何粥品,对吧?” 他早上一喝粥就会闹胃疼,还有他不喜欢吃芹菜,洋葱,菠菜,牛排只吃八分熟的,抽烟只抽大卫。杜夫…… 他的这些喜好,她又有哪一样不了解呢? 只是,一个这么大的人了还挑食,工作量又这么大,她总会担心他会营养不均衡。 “这么了解我?”慕容杰坐下来,接过贤慧的妻子递上来的早餐吃了一口,确实很不错。 而商水晶坐在她的旁边,满脸的期待在看到他吃第二口时,终于放下心来,看来她的手艺确实不错呢。 “你吃过了吗?”慕容杰很不习惯一边吃东西的时候一边说话,除了商业聚餐例外,所以他很干脆地把手中的三明治解决之后才问一直盯着他看的商水晶。 如果他不是已经养成了临危不变的应变能力,被一个女人这样盯着吃东西早该吃不下了。 “晚一点我跟妈妈去吃早茶。”昨晚蔡芝兰已经跟她约好了,吃完早茶后跟她到基金会看看,然后下午一起去逛街买些东西,三天之后她会回香港一趟。 三朝回门之礼日期已经过了,因为慕容杰工作忙,她自动把时间往后调了。反正现在的社会开明,很多的传统礼节已经渐渐淡去了,迟几天回去也没有关系。 “今天不陪爷爷吃早餐了?”他们家的老太爷就是奇怪,特别喜欢他老婆。不是让她早上陪他吃早餐,就是一起喝茶聊天,他想不到他们年纪相差如此悬殊会有什么好聊的。 不过,也许是他的小妻子会讨老太爷的欢心也说不定,她外表看着温柔可人却也很聪明机灵的。 “我昨天跟他说过了,今天要跟妈妈出去。” “我去公司了。” “我送你。” 看到他起身,商水晶马上跟在了后面。虽然每天跟他过着如同这个世上最普通的夫妻一般的平凡生活,她却觉得很开心。 这次回去,她可以很骄傲地告诉爹地,让他放心,她并没嫁错人呢! 而且他还会陪她一起回去呢! 可是,商水晶的高兴只维持到了他们一起抵达香港国际机场走出入境口之后。 因为慕容杰说他要到分公司开简报会议,晚上再到商家吃饭。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商水晶当然没有理由阻止他。 “那我先回去了。”让蕊蕊及司机把她从国内带回来的礼物一一拿上车后,商水晶很不舍地与他道别。 “我尽量早点结束会议。”慕容杰看了看手上的表,再看到她本来兴高采烈的小脸忽然暗淡下来,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嗯,那我们等你一起用晚餐。”听到他如是说,商水晶心下又开心起来。他愿意为了她早点结束会议呢!这对嗜工作如命的男人来说,是一个多大的让步呢?不过,她又不是真的忍心让他放弃重要的工作,“不要太累了。” “你也是,记得帮我跟爸爸说一声。”慕容杰知道他没有陪商水晶回去,他的岳父大人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不过,无妨。跟他过日子的人是他的女儿不是他! “爹地不会怪你的!”虽然爹地一直都认为慕容杰与她不适合,但是不管如何,他们都已经结婚了,相信爹地也不是个小气的男人。 身在商场中,爹地又怎么会不理解管理这么大的公司每天有多少事情要做呢? “姐,姐夫,你们的恩爱话别够了没有?”放好东西的商初蕊走过来酸这对新婚夫妻。他们这像什么新婚啊,蜜月没有,就连陪老婆回一趟娘家也要排行程,这慕容先生还真是忙,也亏得自家的傻瓜姐姐一直忍让。 “回去吧。”慕容杰放开她的手。 “嗯,那,你也别太累。BYEBYE。”很舍不得与他分开,但商水晶还是很快跟蕊蕊往商家的车子而去,在车上坐好的时候,看到慕容杰正好也坐上来接他的车子离开。 “姐,别看了,车都走了。”商初蕊看着慕容杰离去没好气道。 “蕊蕊,我好想你。”商水晶收回视线,抱住坐在身边的商初蕊。这话是真的,这些年她们一直都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那么久过,想念是肯定的。 “姐,我也想你了。让我看看姐夫有没有虐待你。”商初蕊心下一暖,笑着与商水晶对视。 “他怎么会虐待我……慕容家的人对我好。” “反正就算他真的虐待你,你也一样维护他的。不过,看你脸色红润的样子,一定是姐夫没少疼爱你……”商初蕊说得一语双关道,脸上还有促狭的笑。 “蕊蕊,我怎么发现你说话越来越大胆了?是不是偷偷交男朋友了?”不可能这么快的吧?在她结婚之前,蕊蕊都没有异样的。 “姐,不要乱猜了。我说过这辈子都不嫁的。我现在正在跟JUN哥努力学习,准备做个女强人。”不知道她的梦想会不会实现?而且她现在还有一件事等待确认,如果成真的话…… “蕊蕊,又在说傻话了?女强人能一个人过一辈子?”蕊蕊是个好女孩,她希望她也可以找到一个爱她,陪她一辈子的人。 “姐,爸爸很想你啊。”不想再谈论自己的事情,商初蕊急忙转移话题。再让幸福中的女人说下去,说不定她真的会帮她找人男人嫁出去,她才不要。 “爹地最近工作还这么忙吗?”说到自己父亲,商水晶关心的问道。 “还好啦,有JUN哥在。” …… 商水晶与商初蕊回到商家时,商凌志竟然不在家。 管家说:“先生接了个电话后,脸色很不好看,然后就说出去一会。先生交待,大小姐回来的话先好好休息,他很快回来。” “知不知道谁打爹地的电话?”商水晶连楼也没有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问道。 “对不起,大小姐,先生没有说。”也就是说她们不知道了。 “爹地出门带保镖了吗?” “嗯,平时跟在先生身边的几个保镖都跟出去了。” 听到爹地出门有保镖跟随左右,商水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刚才商水晶听到管家说爹地脸色不好的时候,她就有些担心了。爹地在商场纵横几十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光是接个电话脸色就变了? 除非是什么很重要的人或事情。 但是她知道,在爹地的眼中,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比她这个宝贝女儿更重要了。所以她才会担心爹地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你下去吧。”商水晶让管家先行退下,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蕊蕊,你出去的时候爹地有说过有什么人要来找他吗?” “没有。爸爸从昨晚开始就吩咐佣人为你们整理好房间,今天一大早起来还特意到厨房看了菜单,没听他说会有其它人来。”哪怕有人找,也没有姐姐跟姐夫今天第一次一起回家重要的。 “那公司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商水晶只能把方向往公事方面想。 “也没有啊。”商初蕊想了一遍也想不到有什么重要的公事会让商凌志这么赶着出门。 “不行,我要找JUN问问看。”商水晶马上拿起桌几上的电话拔号,电话很快接通了。 “JUN,爹地有没有去公司?”没等JUN开口,商水晶率先问话了。 “董事长没有过来公司,水晶,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商水晶焦急的口吻,JUN有些担心道。 “JUN,爹地带了几个保镖出门了,但他们的行动电话都无人接听。我担心爹地会出事。” “水晶,你别急。董事长不会有事的,我现在马上过去。”一听到这样的事情,JUN哪怕有再重要的事情也顾不上了。 董事长平时一切都很正常,不可能会选在水晶回家的这一天闹失踪才对。 挂了JUN的电话后,商水晶忽然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姐,你先别急,爸爸有那几个保镖跟在身边不会有事的。可能他在跟谁谈怎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不方便接电话的。”商初蕊虽然这样,其实她心里也没有数,商凌志到底去哪里? “蕊蕊,我有些气闷,我想躺一下。”商水晶双手抚着自己有些呼吸困难的胸口,脸色苍白。 “姐,你先别急。躺下来……”看到商水晶的脸色商初蕊更是不敢大意,急忙把她扶躺到沙发上。 “管家,马上叫黄医生过来。” “蕊蕊,我没事。躺一下就好!”商水晶阻止的商初蕊。躺下来之后,她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的气喘症已经好了,也许只是一下子太担心爹地了,所以她才会这样。 “姐,要不要我把姐夫叫过来?”爸爸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姐姐又不舒服,做为人家的老公,人家的女婿,商初蕊觉得慕容杰是有责任的。 “蕊蕊,他在工作,不要打扰他。JUN已经赶过来了。” “姐……”到这个时候了还要考虑他的立场,真是…… 商水晶姐妹俩在家很担心的时候,商凌志此时正坐在某间高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要不要来一杯?”一名年纪大概35岁左右的男人此时拿着一瓶红酒倒了两杯,把其中一杯递给坐在他面前的商凌志。 “长话短说,什么事!”坐在真皮沙发上商凌志并未接过酒杯,锐利的眼眸冷冷的盯着男人。 “怎么,急着回家见女儿?”男人并未在意,迳自把手中的酒放到鼻间嗅了嗅,似乎有些陶醉。 “如果你约我出来只是想跟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我不奉陪了。”商凌志并无意与他交谈,正想站起身要走,男子说出来的话却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不怕我找上你的宝贝女儿?” “你以为我商凌志会受你的威胁?”商凌志眯着眼看着对面的男人,他这辈子唯一做过的一件好事,没想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坏事,而且是极大的坏事。 他的女儿应该已经回到家了,他可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 “我哪敢威胁你?”男人忽然笑出来。 “你的目的。”商凌志直接跟他摊牌。 “我想要……”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商凌志马上打断他:“你别痴心妄想。” “我都没有说我想要什么?干嘛这么急?”男人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酒之后才回道、 “除了钱,你休想从我身上得到任何的东西。” “哈哈哈……”男人又大笑起来,“谁不知道你商凌志最不缺的就是钱?我要你那点钱做什么?” “做人别太贪心。你知道我的能耐,如果你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我有的是办法。”不要钱,难道他想沾上商氏一杯羹吗?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 “想杀人灭口?我知道你的能耐,如果我没有铺好所有的退路,你说我敢来这里堂堂正正的找你吗?” 商场与黑道从来就不是完完全全的清白的,商凌志想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他,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不过,如果他真的那么逊的话怎么敢出现他面前与他谈条件? “即使我死了,你也别妄想分到商氏一杯羹。” “商凌志,你女儿嫁到了慕容家,难道你不是把商氏拱手让人?”慕容杰不可能做他的上门女婿,依他对慕容杰的调查与了解,慕容杰最大的可能就是想入主商氏,把商氏彻底私有化变成他们慕容家的囊中之物。 打了一辈子的江山就这样给别人,哪怕是自己的女婿,也太便宜了吧? “这是我商家的事情,不劳你关心。”嫁女儿与公司要不要交给别人是两回事。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 “住口。我与你毫无关系。我们商家更是与你没有半点的瓜葛。”商凌志打断他的话。如果当年他够狠,就不应该让他活到现在。 “都说商凌志绝情,果然如此。”男子听了他的话,脸色也是一变,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 “商氏你就不要再打半分主意了。我还有事。”这次商凌志真的是起身往门外走。 “我找你的事还没有说呢?”男人放下手中的杯子也站起来。 商凌志并未理会他。 “我今天来的目的,只是想进商氏谋个职位罢了。这小小的要求,相信不会为难你吧?”男子在商凌志走出那扇门之前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找他的目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商凌志并未回头。 “你会答应的。”男人自信满满道,“如果你敢不答应,相信我,我有办法找上你女儿。” 商凌志闻所未闻般,拉开门走了出去。 不过,男人却在门合上的那一刻大笑出声。商凌志不说话不回应,其实就代表着他已经妥协了。 商凌志,我怎么会让你好过呢?你要把商氏拱手让人,也看看我答不答应! “先生,大小姐已经到家了。刚才打了几个电话过来。”一出门外,守在外面的保镖马上汇报道。 先生在进去之前交待过,任何人的电话都不接。 “拨个电话回家,说我马上就到了。”商凌志率先走向电梯处。 这个该死的男人,看来得尽快让水晶跟慕容杰回国,他才好慢慢跟他周旋。要进商氏是吧?他倒是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 商家大宅。 JUN开着车十万火急地赶到,刚进门,商水晶就对他说:“JUN,刚刚爹地的保镖打电话回来,说爹地马上就到家了。” 一听到商凌志马上回来,JUN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十分钟之后,商凌志回到了商家。 商水晶很快地跑出门外去,“爹地,你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爹地只是跟个老朋友会面谈点事情,不方便接电话。现在不是回来了?”商凌志向前拥住女儿安抚道。 “爹地,以后有什么事出去一定要留个口信给家里人让人家知道你去哪里了。”商水晶跟商凌志一边往家里走一边说道。 “爹地不是小孩子了。慕容杰呢?”一进入客厅,商凌志并未发现慕容杰,脸色有些不好看。 不是说好跟女儿一起回来的吗?怎么现在连个影子都不见。 “爹地,你累不累,我给你按一下肩膀。”商水晶不想让爹地生气,拉着他硬是让他坐到沙发上。 “水晶,爹地问你话呢?”商凌志并不想放弃继续追问这个问题。 “他还有工作嘛!”商水晶一边帮商凌志接着肩膀,一边漫不经心道。 “工作?有什么工作比我女儿更重要?他竟敢不陪你回来,不行,我要打电话到慕容家找老太爷给个说法。”商凌志真是憋了一口气。 结婚前慕容杰那混帐小子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自家女儿,现在倒是更过分了,结了婚连陪女儿回家一趟都不乐意,他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岳父放在眼里? “爹地,不要啦。”商水晶按住他的手,“他有陪我回来了,只是有点事情到公司去了,晚上会过来吃饭。” “就知道维护他。”商凌志从沙发上站起来,“爹地还有点事情到书房处理,你跟蕊蕊先上楼休息一会。” 商凌志看了一眼JUN,然后就往书房而去。JUN明白他的意思,随后马上跟了上去。 …… 回到自己熟悉的房间,商水晶整个人坐到柔软的床上,顺势捞起一直放在床头的那个年份久远的KITTY布偶。 这是妈咪留给她的礼物,她舍不得丢弃,也舍不得带它离开这间完全按照妈咪以前给她设计的公主房。 “蕊蕊,爹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虽然爹地表面上看来跟平时是差不多,但商水晶又隐隐感觉到了好像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姐,这个世上除了你还能有什么事情难得倒爸爸吗?”商初蕊也坐下来与她并排坐到床上。 “总之我就是感觉爹地有些不对劲,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商水晶抚着KITTY的头。 “你还是把注意力都放到姐夫身上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商初蕊在床上盘腿坐下来,面对着商水晶有些欲言又止。“姐……” “蕊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看得出来商初蕊吞吞吐吐的口气,商水晶放开怀中的布偶关心问道。 “姐,有件事,我想你帮我跟爸爸说一下……”商初蕊咬了咬唇道。除了商水晶,没有人可以帮她。 “什么事这么神秘?”蕊蕊一向很少有什么要求的,今天难得会让她帮忙,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想到英国呆一段时间。”想了想,商初蕊还是决定先不跟商水晶说。照她的个性一定会追根到底的。 “去英国?”商水晶听到商初蕊说要去英国时,确实是有些吃惊。因为今天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她不是还说她在跟JUN学习,要做个女强人吗?怎么忽然又跟她提去英国?蕊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嗯。”商初蕊低下头。 “蕊蕊,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商水晶不相信没事的话蕊蕊会提这样的要求。 “姐,没事。我就是想去进修。”她们在英国留学七年,学的语言类学科,真正与商业沾上关系的科系几乎没有。 “进修?”商水晶瞪大眼晴,当初在考大学的时候,她曾经建议蕊蕊去学习自己有兴趣的科系,但为了与她同步,商初蕊并未做其它的选择。 “嗯。我想念与商业有关的研究所。其实最近跟着JUN哥到公司见习,我才发现自己所学的东西能用上的真的太少,所以才会想到去进修。反正你有了姐夫与不需要我陪了。”商初蕊说的一半是事实,另一半,是她想暂时保密的小秘密。 “蕊蕊,跨科系考研究所比较难哦,你确定要去吗?”听到商初蕊这么说,商水晶不再怀疑。 “嗯,所以我才想让你跟我一起与爸爸说一下。”她亲自跟商凌志提,她没有把握可以骗得了他。 因为,其实哪怕她在大学时学的并非商业科系,但是她在工作上表现得很好,连JUN哥都夸她有天分。 这个理由其实在商凌志面前不大站得住脚。 “好。等下我们吃完饭就跟爹地提。”既然是蕊蕊想做的事情,她一定支持到底。何况,蕊蕊日后一定会是JUN哥得力的助手,也等于是给商家挑起一份担子。 “姐,谢谢你。”商初蕊倾身上前抱住商水晶,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年,商水晶一直这么照顾她,这次她却再一次小小地利用她的善良达成自己的目的,她心里内疚,却不敢也不能把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 “蕊蕊,怎么了?进修应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啊?”商水晶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商初蕊语气的不同呢? 只是,她认为她应该感到高兴的,因为她终于可以走自己的人生路,不必事事都以她为先了。 “姐,我就是太高兴了。”商初蕊怕商水晶看出来端倪,“你们什么时候回国?” “明天晚上。”慕容杰到香港来除了陪她回商家之外,公事也是目的之一。 “那明天白天就是有时间了?” “嗯,你有什么节目?”她其实是想与慕容杰出去走走的,不过,他是不可能有时间的。 “我们明天去一趟黄大仙祠烧香求支签。” “蕊蕊,你是想求姻缘签吗?” “不是啦。我去乞求黄大仙保佑你早生贵子,与姐夫恩爱白头。” “又在寻我开心。” 两姐妹紧绷大半天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得以缓解。 而在书房里的,商凌志却依然崩着一张脸。而JUN则是站在他面前,手中拿着电话却不出声,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在等对方的回音。 “好。谢谢。”不到一分钟后,JUN挂上了电话然后向前一步,“董事长,九爷那边回复,他只是一个人来港,目前还算安分,没有惹出什么事情。 ”那你安排他到传播事业部上班。“商凌志听了之后,决定想看他能在他面前闹出什么事来。 ”董事长,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倒是想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敢威胁我。“商凌志锐利的眼里冒出冷冷的光。 ”是,董事长。“JUN在PDA行事记录上很快记了下来。 ”还有,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水晶跟蕊蕊知道。“ ”我知道了。“ ”JUN,今晚在家一起吃饭吧。“处理好那个男人的事情,商凌志从大椅子站起来往外走。 ”是,董事长。“ 两人很有默契地一起走出书房。 晚上七点半,慕容杰的车准时来到了商家大门口。 门刚停下来,守在门口的佣人在管家的眼色指使之下,动作很快的马上回报等候多时的大小姐。 而车里,慕容杰一向都很冷静的脸此时有些有着明显的不高兴。 他狠狠地瞪着死皮赖脸硬是坐上他车子的单慧语,这个女人真的是不知道什么叫看人脸色的。 之前他已经摆明了不欢迎她上他的车,她竟然敢拦在车子面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大有他不让她上车就从她的身上开过去的架势。 如果她不是单聿毅的妹妹,他真的会让司机从她的身上开过去。 ”喂,干嘛瞪我瞪我那么凶?到了就下车啊!“单慧语很有兴致的打量着暮色中的商家大宅,嗯,原来这就是那位商小姐,不,现在应该说是慕容太太的娘家。不愧是香港四大家族之一的商家啊,在寸土寸金的半山拥有这么大的房子。 可惜,她想自己动手推开车门,门却不动。 ”司机,麻烦开门。“单慧语不理会慕容杰的瞪视,直接旁边的司机,可惜司机大叔不理会她。 ”单慧语,你闹够了没有?“她以为她这是来玩吗?商家也不是慕容家,任她单大小姐随便出入的。 ”哎呀,人都到这里了,你就让我跟进去看一下嘛。“单慧语不死心道。无论如何,今晚她一定要见到新上任的慕容太太。 本来慕容杰的婚礼她是要来参加的,结果倒霉的错过了。 那一次邮轮招商会上,慕容杰的求婚可真是大跌所有认识他的人的眼镜啊!她想不到他也会有如此高超的泡妞技术。 而且对象还是商氏的千金,传闻中超级美丽优雅的名媛淑女呢?她怎么可能不亲眼见一见呢? 谁叫慕容杰这么巧的碰上在香港转机的她呢?今晚十一点她又要飞巴黎看今年第一场的春季时装秀了,什么时候回来还说不定呢! ”单慧语,你到底想干什么?“慕容杰不相信她说的就来看一眼他老婆。 慕容杰实在是想不通单聿毅这个妹妹脑袋是装什么的,特别这一年以来,她竟然从单氏辞去公关部总监职务,整天在外面不务正业。 ”我不是说过了,看你老婆嘛。“他是不是提前得了青年痴呆症啊? ”非要在今天?“她大小姐整天没事做就是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想什么时候见不行?这里可是商家,他可不确定人家也会欢迎她。 而且他也算是第一次正式上商家吃饭,带着个女人总不好!虽然这个女人他恨不得掐死她。 女人与女人之间怎么就差这么多? 水晶从来就不会有她这种无赖得让人咬牙的行为。 ”好了,生气可不是你这种人会有的情绪。哇,你看,你老婆出来了。“单慧语才不想跟他废话,反正说什么也不能阻止她今天要正式认识商水晶。 慕容杰吐了一口气,望向大门里,商水晶正从家里走出来。 ”单慧语,你说话给我小心一点。开门。“ 商水晶没想到慕容杰会带个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前来。在看到从他车子里出来的单慧语之后,她本来欲上前的动作停了下来。 ”水晶……“慕容杰下车,迎向商水晶。 ”你来了,这位小姐是……“心里的疑惑与小小的不舒服从见到那个女人开始酝酿,但商水晶很有礼的问道。 ”你好,我是单慧语,很高兴见到你,商小姐。“单慧语主动上前自我介绍道。看照片是一回事,但是看到真人又是另一回事。 单慧语看到商水晶的时候,满脸的兴奋。真是个个性温柔可人又美得惊人的名门千金,怪不得万年对女人无感的慕容杰会被她吸引。 唉,什么样的环境之下才能造就这样的一个女人呢?像她,虽然同样出生豪门世家,偏偏脾气与性子都是很直截了当,从来不会拐弯抹角的,也学不来那么温和有礼的举止。 ”单小姐,你好。“不管她跟慕容杰是什么关系,她总不能有失该有的礼数的。 ”杰,请单小姐跟我们一起进去用晚餐吧。都已经准备好了。“商水晶微笑着转身面向身后的管家:”回去多准备一副碗筷。“ 在商水晶转身的时候,慕容杰同时一把抓住单慧语没有提防的手扯过来。 ”慕容杰,你干什么?“单慧语尖叫出声,让商水晶惊讶地回过身子,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人也看过了,你可以走了。“慕容杰不理会单慧语的尖叫声,硬是把她塞进车里,然后动作迅速地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送单小姐到机场。“ ”慕容杰,你真是小气。“被锁在车里的单慧语朝着车外大喊道,可惜没人听得到。车子很快驶离了商家大门口。 还好这里的高级别墅都是独栋的,有私人的道路,要不然刚才的这一场骚动该是让人围观了。 ”那位单小姐……“商水晶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这是怎么回事?人不是他带来的吗?他怎么又? ”我们进去吧。“慕容杰并不想解释太多,挽着她的腰一起走进去。 从大门走到主屋,也要两分钟的时间,商水晶悄悄地抬起眼望了他坚毅的下巴好多次,每次想开口问他那位单小姐是谁,但是看到他并不想解释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来。 既然他不愿意解释,那就证明其实那位单小姐是无关紧要的人,是吧?所以他觉得没必要。 可是,他们是一起来的啊! 最终,一直走进商家客厅,慕容杰都没有开口解释,而商水晶也是没敢问出口。 她可不想让他误以为她是个妒妇呢! ”爹地,阿杰来了。“商水晶与慕容杰手牵手一起走向在沙发上坐着的商凌志他们。 商凌志放下手中的报纸,看了一眼慕容杰才慢条斯理道:”唉,我这个老头子想请年轻人吃顿饭还真不容易呢。“ ”爸,蕊蕊。“慕容杰知道商凌志故意这么说他,也不恼,”公司的事情真的太忙,所以回来晚了。“ ”姐夫。我去叫管家可以开饭了。“商初蕊站起来招呼后就往饭厅走。 而JUN也站起来向慕容杰伸出手:”你好。“ ”你好。“两个男人早就认识了,但今天却算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与彼此握手示好,或许也可以称之为较劲。 ”公事再忙,只要有心,没有什么事做不了的。“商凌志反正就是不想跟慕容杰好好说话。如果他不是他女婿的话,他会很欣赏他。 可惜,这混帐男人娶了他的宝贝却完全没有上心,他在替她的女儿委屈呢!想要他有好脸色比较难。 ”爹地,可以开饭了。“商水晶有些头痛地放开慕容杰的手上前挽住商凌志。真是的,他们明明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每次见面爹地都不给人家半句话的? ”就只有我的宝贝女儿傻。“商凌志当然为会在商水晶面前让慕容杰下不了台,但他代表他不想让他难看的。 ”我哪有啊。“商水晶与商凌志一同前往饭厅前,回头给了慕容杰一个歉意的笑。 丰富的晚餐过后,佣人又端了很多水果上来。商凌志率先离开饭厅,走之前对与商水晶坐在一起的慕容杰开口道:”老太爷送了我一副古棋,正巧我今天有兴致,不如你到书房来陪我一下盘好了。“ ”爹地,不如我陪你好了。“听到商凌志这么说,商水晶放下手中的水果站起来道。爹地肯定是有什么话不敢在她面前说才会找这样的借口。 慕容杰会下棋吗?据她对他的了解,好像没有这一项哦。他最喜欢的运动就是游泳,有时候会陪客户打高尔夫,至于下棋这种半娱乐的运动,他应该不感兴趣的才对。 ”水晶,爹地想跟他单独下盘棋而已,你还担心他会被爹地吃了啊?“看到女儿又在维护慕容杰,商凌志心里可真是憋气极了。 ”水晶,没关系。爸既然这么有兴致,那就来一盘好了。“慕容杰站起来不急不躁道。 ”小子,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有把握赢我?“ ”赢不赢,总要试过才知道的。“ 于是,翁婿二人往书房而去。 摆在商凌志与慕容杰面前的确实是一盘棋,而且是盘很难觅得的一副古棋。那是慕容家老太爷最喜欢的一副,慕容杰不会看不出来,没有出国留学之前,只要他在家,经常会跑到爷爷住的那座深具明清风格的院子里与他下两盘。 他没想到爷爷让水晶带回来的竟然给商凌志的竟然是他最喜欢的棋盘。 他想要介入传媒这一块业务的想法除了跟几个弟弟提过之外,从未正式与父亲慕容航任谈过,爷爷这里更是没有,那爷爷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想法了? ”怎么,不敢跟我下?“商凌志已经把棋子都摆放好了,望着不发一言的慕容杰。 ”除了我爷爷之外,我从未与人下过棋。“慕容杰微微一笑,把自己的棋子很快地摆好,做出了请的姿势:”爸,您先走。“ ”我以为你已经赢了我一盘。“商凌志也不客气地开始走棋。 慕容杰这个男人,与慕容老太爷年轻的时候太像了,霸道的侵略气息太重,水晶跟他在一起肯定会吃亏。 最重要的是,他看水晶的眼神太冷静也太理智了,不是陷入爱河里的男人该有的。他根本就不像他在人前表现出来的对女儿感情甚深,不管是半年前在邮轮上对女儿展现出的喜爱还是在婚礼上的亲呢,在他的眼中,都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发自内心的爱。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完全迷恋慕容杰,无论旁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若是强加阻挠,只会影响父女感情,而且最重要的,他根本狠不下心来。 所以他只能由着她去。 女儿是他从小看着大的,他看得出来水晶对这个男人的感情是真的,不是那么轻易动摇,如果慕容杰对她女儿也能付出真心,他愿意为了女儿的幸福拿他的一切来换。这是全世界当父亲的共同心愿,只要女儿快乐,慕容杰要的,他都可以给,包括商氏。 但是,理想与现实相差总是太多了! 慕容老太爷今天送他这一盘棋是在提醒他,当年他没能如愿的事情,现在要交给他孙子来完成吗? 商氏传播开始只是一间规模算不上很大的报社,在几十年前曾经遇到过一次比较严重的财务危机,当时为了筹集资金商凌志在澳门赌马场与慕容老太爷有过短暂地会面。 当时的慕容老太爷曾提出借钱给商凌志,但条件是要加入报社,成为商氏的第二合伙人。 当时的商氏并未上市,完完全全属于商凌志所有。心高气傲的商凌志不愿意有他人来左右他的想法,所以当场拒绝了慕容老太爷的提议。 双方并未因此而结下仇恨。但在两人分手之前,慕容老太爷跟商凌志打赌,说他的商氏熬不过半年。 商凌志却只是一笑了之。事实证明,慕容老太爷看走眼了,商氏不仅没有倒闭,而且还发展得越来越大。 当年的商凌志虽然拒绝了慕容老太爷的要求,但最终还是决定把公司发行上市了,由此募集了大量的资金,形成了今天集报社、电台、传媒公司为一体的大型财团,而且被列为香港的四大家族之一。 以老太爷的个性,当场被他拒绝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吧?但以他的个性也不屑用下流的手段来对付他,更何况,他们的事业并无多大的交集。 就不知道,慕容杰之所以这么处心积虑地把女儿娶回家是不是也有老太爷的用意在里面了! ”算不上我赢你。只能说是我运气好。“慕容杰也稳当地走了一步棋。之所以这么容易地把商水晶娶到手,大部分原因是她迷恋他,这一点,慕容杰不得不承认。 商凌志不再说话,开始专注地看着棋盘,慕容杰也不出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两人下得很慢,久久才会动一步棋。 所谓的高手对弈,棋风稳重,开局便设下重重防卫,每一只棋子都在伺机而动,每一步路都是暗藏杀机。 ”不知道你今天的运气会不会也这样好呢?“许久之后,商凌志首先出声道,神气的马挡在了慕容杰的卒前面。 ”希望托您老的鸿福。“慕容杰手上的棋子落下,竟是车,直接守在了商凌志大帅的脑门上。 ”年轻人,果然厉害!“棋局未了,但两人都已经停手,明显无心再战了。 ”爸,您让步了。“慕容杰谦虚道。 ”棋,你赢了我两盘,慕容杰,我只问你一句话。“商凌志双双炯炯地望着慕容杰。 ”爸,您有话直说。“ ”如果你事先知道我不会把商氏留给水晶,也许是给一个外人,也许会全部都捐出去,你还会娶她吗?“这是一着险棋,赌的是女儿的终身幸福,输赢很大。 ”爸的意思是说我只能靠女人吃饭?“慕容杰并不因为商凌志的话而感到惊讶,他整个人舒服地往后趟,修手的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 ”你并不爱我女儿。“慕容杰当然不是吃软饭的男人,但是他希望的是女儿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与快乐。 ”我会对她好。“爱与不爱有多重要?爱情并不能代表婚姻就可以长久。从现在的离婚率逐年攀升就可以看得出来,一个婚姻长久的基础并非全部由爱情组成。 保证会对他的妻子好,那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大承诺。 ”如果水晶将来一无所有,你也会同样对她好?“ 商凌志这是明着告诉他,他不会把商氏交给水晶,他别想从水晶身上切入商氏是吧?慕容杰微微一笑道:”会。不过,我慕容杰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既然商凌志知道他的目的,他也不想矫情地不承认,他最初的目的确实是因为商氏才会娶商水晶的。 但结婚之后,他对他的新婚妻子还是很满意的,娶到这样的女人,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他不能保证一定会爱她,但可以保证对她好,以他认为的方式。 ”是吗?“商凌志也淡笑道:”那不如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书房的门轻敲了两下,然后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亲自捧着茶进来的商水晶。 ”爹地,杰,喝杯茶。“商水晶微笑着把茶端到了两个男人的面前。 ”怎么,怕爹地会吃了他啊?“商凌志又怎会看不出来女儿根本就是为了慕容杰进来的。 ”爹地,人家是怕你们下棋累了,所以才泡两杯茶进来嘛。“商水晶继而把另一杯茶递给慕容杰:”你试试看,这茶也是爷爷让我带回来顶级乌龙。“ ”好茶。“慕容杰喝了一小口赞叹。 ”泡茶的人手艺更好,只怕是有些人不会欣赏。“商凌志一边抿着嘴感受着茶叶的清香从嘴巴一直漫延到喉咙里。 ”爸,时间也晚了,我跟水晶要回去了。“慕容杰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避重就轻道。 他在中环的公寓虽然在他回国之后就很极少住了,但是定时会有钟点工做清洁工作。除非是不得已,要不然出差在外他很少住酒店。慕容集团每一个在海外的分公司驻点城市都有一套他自己的公寓,每次出差他都会选择回自己的地方。 这次到香港当然也不例外。 ”回去?“商凌志惊讶地望着慕容杰与商水晶,”不是明天晚上才会走吗?“虽然他也希望水晶跟慕容杰快点回国,以免碰到不该碰到人或事,但也没必要这么赶吧? ”杰,你的行程改了吗?“商水晶同样也是不解道。不过,她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应该不是行程的问题,而是…… 果然,下一秒慕容杰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 ”我是说回我在中环的公寓。“ ”要回去的话你自己回去好了,水晶是我商家女儿,自是住在我商家。“听到慕容杰这么一说,商凌志脸色又不爽起来。 出嫁的女儿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竟然住一晚都不行,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啊? ”爸,你不是忘记了,水晶现在是我慕容杰的妻子吧?我住哪里,她自是住哪里。“慕容杰也是不让步。 ”岂有此理。慕容杰,我女儿是嫁给你,又不是卖给你。“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摆明了都不让步,却让夹在中间的商水晶皱眉。以前她以为爹地不会跟年轻人计较,也以为稳重的慕容杰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纠缠,可是…… ”爹地,好了,你千万别生气啊。杰的公司在中环嘛,明天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住那边比较方便了。明天我起来早点,陪你去吃早茶,好不好?“ 商凌志无可奈何地望着撒娇的女儿,果然是一出口相劝就是站在别的男人身边。这么死心塌地,真是注定要被那个男人吃得死死的。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商水晶开心地以脸颊轻碰了一下父亲的脸颊,”那就说好了,明天早上我们去鸿福酒楼吃您最爱吃的翡翠鲜虾饺。“ ”嫁出去的女儿,心都向着外人了。走吧走吧,早点回去休息。“商凌志朝他们摆摆手。 ”爹地,那您今晚好好休息,我跟阿杰先走了。“ ”爸,再见。“两人亲呢地手牵手离开书房,在他们走出去之前,商凌志又丢下一句话:”慕容杰,我们的棋局还没有结束。“ 正欲步出书房的慕容杰停步,缓缓回眸笑笑道,”爸,不急,等下次我们再来。“商凌志也笑笑地,”那我可等你好了。下次我可不会输给你。“ 连输两局,对于商凌志来说,慕容杰这辈子可算是他最强有力的对手了,不过,无妨。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到底还有多大的能耐。 …… 商水晶让佣人收拾了一些她的私人用品后与慕容杰一同走出商家大门,慕容杰的车已经在门外像是等侯多时。 怪不得刚才她想叫商家的司机开车送他们时,慕容杰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不用。“原来他的司机在把那位小姐送走之后就回到这里等他们。 那位单小姐看起来没有恶意,跟他的关系似乎挺好的,虽然他跟她说话的语气跟动作都很不客气,但是两人之间的交情似乎很熟。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亲戚?朋友?那位小姐又被他送到哪里去了? 一直到坐上车,车子稳稳地开动往中环方向而去,商水晶心里却想着种种的可能性,却还是不敢开口问身边这个正在盯着自己笔记本电脑的男人。 如果他想说,一定会告诉她的。 ”今天跟爹地在书房里聊什么?“看到他终于把手上的笔记本合上,商水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虽然开口了,却还是把话题给扯到了另一边了。 ”没聊什么。“慕容杰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回答也是意兴斑斓。 ”哦。“商水晶应了一声,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看他有没有生气,嗯,看起来还算是正常的。 ”我明天跟蕊蕊有事要出去。“商水晶看了看他,决定还是把自己的行程报给他,免得万一他有什么事找不到她。 虽然在白天的工作时间,他根本不可能会找她。 ”你高兴就好。“慕容杰揉了揉眉心,闭上眼,想着刚才商凌志的话,这只老狐狸竟然用这种手段来试探他。 不过,不管他是不是在试探他,还是真的是事实,他都不会如他所愿的。他会用事实告诉商凌志,哪怕没有她女儿,他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到手。 而且,以商凌志对商水晶疼爱的程度,不可能真的是把整个商氏都送出去。他想搞什么他不想知道,不过,这倒是勾起他的斗志了。 ”很累吗?“商水晶看到他细小的动作,柔软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抚上他两边的太阳穴轻揉了起来。 ”不累。“虽然说不累,不过慕容杰却很享受来自于她的按压,因为手法很熟练,双手平时看起来绵软无力,但力道却刚刚好。 看来他真的是娶到了一个宝了。一个千金小姐,不仅可以把房间收拾得干净整齐,下厨,茶道,棋艺、按摩样样精通,还是国外名校毕业,对他又是满腔的爱恋,是男人都庆幸可以娶到这样的老婆。 最重要的是,在床上,她完完全全地配合他,总让他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据现在婚恋‘砖’家的说法,一个幸福的婚姻里,性生活是否美满占据着很重要的百分比,不无道理。 她不是那种历经情事而热情如火的女人,但她在他身下婉转低吟,及每每到极至,樱红的小嘴失控地喊着她爱他时,他的身体总是失控得特别快,心在那一刻也是抽得紧紧的。 她爱他,爱到了他不知道的一个程度,可是,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对她好一点。 商水晶看到他闭着眼舒服的表情,心底柔软,手上的动作放柔了一些。也因为想帮他按得更舒服,她又挨近一些。 两个人的身体靠得很的近,近到她柔软的胸房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撑着他放松的手臂,那柔软至极的感觉让慕容杰忍不住开眼。 可是,眼前的景致却让他整个人紧崩了起来。 因为身体稍稍侧坐着,手又帮他按着太阳穴,有些宽口的洋装滑了下来,那让他爱不释手的丰盈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 呼吸,在一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杰,怎么了?你不舒服吗?“与他靠得很近的商水晶自是发现了他的异样,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柔声问道。 他是很不舒服,全身的血液都涌动了起来,让他很想褪去平时冷静的就在这里与她缠绵一番,可惜,不行! 坐直身子,他拉下她的双手放到腿上,清了清喉咙对前面开车的司机试图以冷静的声音命令道:”再开快一点。“ ”是的,先生。“坐在前排的司机先生看了看时速表,在市内可以开到70已经很快了,特别是夜生活丰富的香港,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真的是不少啊。 今天的先生有点不一样,平时的他从来不会催促他开快一点的,因为不管什么事,先生都有他自己的时间表,他不是个会匆忙行事的男人。 再从后视镜里偷偷望了一眼,看对那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时,司机先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一向冷静有加的先生让他开快一点了。 身边有这这样一个如花似玉般的妻子,哪个男人会不想早点回家? 只是,坐在他身边的商水晶却有些担心,因为,他的脸色好像不大好看,而且声音有些变了。 ”杰……“她担心地开口道。 ”有事回家再说。“慕容杰闭上眼不再看她,但却把她的小手握得更紧了。再听到她软软的声音,他就要失态了。 不明所以的商水晶只能任他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一路无言。 还好,在司机先生高超的驾驶技术之下,他们很快地回到了他位于中环的高级公寓。 这是商水晶第一次来他这里,拿着自己简单的换洗物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参加一下他的地方,她整个人就被他直接压到了门后面,在她错愕的张嘴要问他话时,他将她抱起来压到墙壁上,强烈的吻已经压了下来,让她什么也问不出口。 手上的东西连同他身上的衣物被丢得满地都是……商水晶正想小小的抗议一下他粗蛮的动作,他却又开始狂吻着她…… ”杰,回房……“商水晶趁着他终于离开她的小嘴艰难地出声。 她以为他是累了或身体不舒服才会一路上都不闭着眼,谁能想到,他一进门就这样热情如火…… 可是,生性有些害羞的她,不想就在门口这里跟他这样那样啊……这也太…… 等不及回房了。 ”水晶,我忍不住了。“他舔着她洁白的颈项,”直接进去,好不好?“ 这是慕容杰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低微的态度,她根本拒绝不了。 ”……嗯。“她脸颊上是一片明亮亮的红,*在身体里流窜,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应允了什么事情。 得到她的应允,他抬起她一条腿,”乖,再张开一点,嗯?“ …… 与她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等不及她的适应,他已经开始动起来。 动作,来得又深又重又快,每一下,都直抵她的心房深处…… 短短的十分钟,他就让她尝到了绝美的高氵朝滋味。 之后的一整夜,他抱着她狂野且放纵地肆意…… 一直到她累得连手指也抬不起来,软趴趴地躺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 ”水晶,很累了吗,嗯?“得到满足的男人难得体贴地拿着放置在床头的柔软毛巾替她拭着汗湿的额头。 ”嗯……“她把脸埋在枕头里,低喃地说一句他听得不是很清楚的话。 ”是不是想洗个澡?“慕容杰丢下的手中的毛巾,把耳朵贴近她蠕动的唇边。 他是不介意在得到满足之后对她体贴一点了。 ”……谁嘛……“水晶在迷糊中又冒出了一句不完整的话。 ”什么谁啊?“慕容杰把她整个人翻转过来让她的脸贴着他壮硕的胸膛。 ”她是谁嘛“这下子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 靠在床头的慕容杰忽然间明白了下来。 今晚从商家出来之后,她一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其实早就猜得出来她想问什么。 不过,他一向没有解释的习惯,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既然她没有问,他就干脆装作不知道好了。 谁知道,这女人竟然在迷糊中还想着那个问题。 ”她是不重要的人。睡觉吧。“伸手把床头灯按下,室内一片昏暗,慕容杰搂着已经进入梦乡的女人一同睡去。 第二天,商水晶被电话铃声吵到,全身酸痛地醒来时,床上的男人已经不见了人影。 现在几点了?她有些迷糊地爬起来,才发现自己昨晚因为太累连睡衣都没有穿上就这样睡着了。 昨晚他们的最后一次应该是在床上的吧?商水晶为昨晚的放肆而脸红不已。 连接电话时声音都还是软绵绵的含羞带怯,惹来那头的商初蕊淡淡的调笑:”姐,昨晚恩爱过头了?“ ”蕊蕊,怎么这么早?“商水晶无力地靠在床头。 ”姐,不早了。九点二十分了,我跟爸爸在你公寓楼下。“ ”啊!爹地过来了?“一听到商凌志也在楼下,商水晶有些迷糊的脑袋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她真的是睡昏头了,昨晚明明答应爹地要去鸿福酒楼吃早茶的,她竟然睡到了这个点了。 平时他们去的时候,酒楼的老板因为与爹地相熟,都会留有间包房给他们的,但现在时间有点晚了,而且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跟爹地一起去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位? ”蕊蕊,你们订位没有?“ ”放心啦,你跟爸爸亲自光临,怎么可能会没有位?“事实上在出门之前,商凌志已经亲自打了电话到鸿福去了。 ”好,那我马上更衣,十五分钟后我下去。“ 商水晶挂了电话,马上冲去浴室去梳洗。 商水晶与商初蕊陪着商凌志吃完早茶之后,商凌志就到公司去了。而她们则是按照计划到黄大仙庙烧香。 不是节假日的黄大仙庙还是人头赞动,还好有跟在身后的两个保镖尽责的守护着,要不然她们想要在人群中突围比较难。 本来想要求签的两人,最后在烧了香,一人各拿着几条代表着祈福的红绳子之后就离开了。 如果人生靠一支签就可以解答的话,那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不顺心呢? 不管以后是好是坏,她们都会努力地走好每一步。 烧完香回来,商水晶与商初蕊又去逛了百货公司,与蕊蕊购买一些出国要用的东西。 商初蕊要出国进修的事情,早上在鸿福酒楼的时候商水晶跟商凌志提出来,对于商初蕊要出国的事情,商凌志并未干预多少。 所以,一切都还算顺利的。 与爹地吃了饭后,她与慕容杰就要坐晚上的班机回国了,只是,这个东西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接受呢? 商水晶从商家陪商凌志吃过饭后就让司机送她回慕容杰位于中环的公寓,等着他回来然后一起去机场。 他真是经常忙得忘记了要照顾自己,她想一天三餐地打电话提醒他不要忘记吃饭,却又怕他厌烦,所以不了了之。 就在她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公寓大门打开,慕容杰提着公文包进来,看到商水晶坐到沙发上以为在等他。 ”水晶,东西收拾好没有?“还有一个半小时他们就可以出发到机场了。他要先个澡,然后确认一下李寄E—mail给他的行程表,今天的工作就暂时到此为止。 ”好了。现在要出发吗?“商水晶站起来体贴地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正想问他晚上吃东西没有,他却比她更快地开口, ”我先去洗个澡,你帮我把笔电打开,等下我要用。“慕容先生利落地吩咐完小丫鬟之后,根本不给人开口的机会马上走进卧室。 ”好。“好脾气的商水晶放下手中那个红色的小盒子,认命地打开公文包,帮他把超薄的笔电取出来,然后按下开关。 蓝色的屏幕很快出现在眼前。这是她第一次碰他的笔电,据说他非常不喜欢人家碰到他这台宝贝笔电,今天却这么信任地让她帮他开机,这算不算是他对她的一种信任呢? 慕容杰很快地冲好澡出来,头发已经利落的吹干,也穿好了衣服,手里拿着一根领带朝商水晶走过来。 明明结婚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商水晶却感觉自己跟他有了多年的夫妻默契一般,主动地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领带,踮起脚尖细细地他系好。 不管是不是要出去洽公,他都习惯穿戴整洁,头发也是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像现在这样头发有些蓬松的样子倒是少见。 不过,这样的人倒是给人一种比较放松的感觉。商水晶坐在他的身边,着迷地望着认真工作的男人。 她商水晶爱上的男人就是好看,不管他是工作还是睡觉,甚至吃东西,看文件,每一面在商水晶的眼里都是完美的。 唉,明明都已经嫁给他了,她对他怎么还是百看不厌呢? 她那么专注的目光如果他都没有发现的话就是白活了!慕容杰很快确定自己的行程后把脸转过来,”水晶……“ 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臆想,他发现她像个花痴一样盯着他看了吧?商水晶脸一红,拿在手上的东西也掉到了他的脚边。 ”这是什么?“慕容杰顺势弯腰把地上那个系着蝴蝶结的小盒子捡起来。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啦。“反正本来就是要送给他的,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开口机会。现在既然他主动问了,那她当然不会再隐蛮了。 不过,她不确定他会接受这个礼物。 送给他的礼物?慕容杰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收到女生亲口说送东西给他。喜欢他的人不是没有,但有胆到面前说话并要送他东西的女人,一个都没有。 他看起来也不是很凶狠,但浑身散发出来的不威而怒的气息让人不大敢接近。 他沉静地看着手上的礼盒,并没有打开。半响,在商水晶期待的目光下,他反复地看了那个绑着鲜红色蝴蝶结的小礼盒,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半点想打开它的*。 ”打开看看嘛,好不好?“商水晶看到他久久没有动,软软地开口道。 ”我等一下再看。“慕容杰把手中的东西放到面前的桌面上,点开笔电桌面上其中一个文件夹,密密麻麻的数字出现在他眼前。 唉,这个男人,真是……一点也不浪漫。 ”你一点也不好奇我送你什么礼物吗?“商水晶咬着唇小声道,有点像个小傻瓜似的自问自答。 ”为什么想送我礼物?“一边看着数据的慕容杰只好顺着她的话问道。他无法对她软软的嗓音视若无睹。 ”想送就送了嘛。“送个礼物还需要理由嘛?香港的好男人标准之一就是,先生要时不时记得送些小礼物给自己的太太,以示珍视与喜爱呢。 她是从来不奢望他会有那个时间有那个闲情去百货公司或精品店去挑选礼物给她,不过,她送给他也一样的嘛。 大掌终于离开笔电,重新拿起桌面上的小盒子,轻轻一扯,礼盒上的蝴蝶结便松开了。 在商水晶满是期盼的目光,一条红色的编织手绳出现在他眼前,他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她送的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自己编的哦。我帮你戴上好不好?“商水晶有些脸红的把那根手绳拿出来。 这是今天跟蕊蕊到庙里去烧香的时候祈福来的,她跟蕊蕊跪了好久,一共求了十条回来,亲手编好的。 以他的地位和身分,想要什么样的奢侈品没有?不过,她就是想送他一条自己亲手编的红绳。 ”水晶……“慕容杰的手很快收了回来,真是开玩笑,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戴这种东西? ”红色象征吉祥,可以保平安嘛!“商水晶小声道。其实她今天在祈福的时候,除了求平安健康之外,最多的便是希望她与他可以在一起一辈子。 慕容杰收紧下巴,脸色有些难看,”这是迷信的说法。“ 慕容杰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商水晶,她不是一直受国外教育嘛,怎么会这么迷信这些东西? ”反正都是吉祥嘛。我给爷爷、还有公公婆婆都各求了一条,试一下看好不好?“她早就知道他不可能会戴这种女性化的东西啦。 不过,她只想要他套上去就好。蕊蕊说,反正把绳子套上他的手之后,她的心意可以传达到他心底了,到时他再拿下来也无妨了。 ”不适合。“他只能这么说。事实也是。 ”哪里不适合了? “那你觉得我应该戴在哪里?” 他的左手戴着手表,右手则是空空如也,反正也只是戴一下子而已嘛。“右手。” “不方便。”他没有在右手上戴东西的习惯,而且就算有,也不可能是戴一根娘娘腔的红绳。 他的口气有些不耐烦了,商水晶咬着唇,不想放弃,“反正绳子这么小,你就戴一下好了……” 她的声音越到后面越轻,因为他越来越难看的表情,最后声音消失在嘴边。 “水晶,我还要把这个文件看完。你先去把你的东西拿出来,十分钟后我们去机场。” “嗯,好。”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强行给他戴上,似乎有些委屈地起身。 唉,还是失败了。 慕容杰看着她走进卧房的背影,她握在手里的那根红绳子却像是刺痛他的眼。 等商水晶拿着自己的包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收好,放起来。” “什么?”商水晶有些不解道。 “你不是要送我礼物吗?收好,一起带回去。”慕容杰表情冷静地说完,然后关上自己的笔电起身。 “好。”这下子,商水晶脸上终于带笑,她开心地把其实一直握在掌心的那根红绳子放到精美的小礼盒中。 总有一天,她会有机会戴到他的手上。 或许趁他睡着的时候也行,前提是他们睡在一起的话,她不会比他先睡着。 ------题外话------ 第一天入V,谢谢亲的支持。以后的更新时间改为上午七点,特殊情况下会到中午。 第五十二章 关于生孩子的问题 结婚近一年了,商水晶的生活其实变化不是太大。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会经常跟着慕容杰坐着飞机满世界的跑。 她既不是他的秘书,也不是公司的高级主管,更不是做他的翻译,因为跟他在一起之后,她才知道她家老公更是厉害,会说英、法、日、意、德五国语言,如果还能加上国语跟说粤语的话,那就是七种了,他哪会需要翻译? 她只是以他的妻子身分跟着他而已,他带她出国是为了出去玩吗? 那根本就不现实,她的身分除了是他的妻子,还是个贴身的小丫鬟。他需要她这个小丫鬟的目的,当然不是舍不得娇妻,而是那个有严重洁癖的男人需要她帮他料理所有的生活细节。 只要是出国超过一个星期的,慕容先生跟慕容太太总是会一同出现在机场。 外人看来真的恩爱无比,但是只有非常了解慕容杰的慕容家人,才会知道真相。每次看到自家儿子要出差,媳妇总是忙前忙后的满足样,蔡芝兰总是感叹,慕容家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真是祖上有德。 也是亏得水晶这个女孩完全没有富家千金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愿意亲手打理着儿子的日常点滴。 商水晶没有跟慕容杰一起出国的时候,大部分的情况下都会与蔡芝兰到基金会帮忙。 基金会的工作不算很忙,因为在大部分的情况下并不需要客意去寻找资助的企业。慕容集团成立基金会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树立其集团的公益形象,集团每年都会拨一大笔专用款项下来,用于基金会的日常运作。 集团每年一度的尾牙宴同时也是基金会对外募集基金的时候,很多的合作商家都会看在慕容集团的面子捐上一笔不小的款项,加上允许加入基金会的成员都是一些名媛千金贵妇们,基金会从来就没有说有财务短缺的情况。 所以,商水晶到基金会说是帮忙,其实也只是帮蔡芝兰接一下电话,打打文件或核对一些需要救助的资料之类的。 大部分的情况下,她跟蔡芝兰都是午餐过后才会到基金会办公室来。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不多,只有八个人。 商水晶与她们早就混熟了,平时过来都会带一些自己亲手做的小点心分给大家当作下午茶。 这天把手上带过来的东西都分到大家的桌上后,商水晶提着最后一个小盒子走进了蔡之兰的办公室。 “妈,还在忙?”商水晶把手上的小点心放到桌上后,走到蔡芝兰的办公桌前帮她倒了一杯花茶。 “水晶,你过来了?”看到这个让人喜爱的媳妇,蔡芝兰脸上绽开笑,手上正在看着的文件也放了下来。 “嗯,今天很忙吗?方秘书说您中午到办公室来之后就没有出去过。”商水晶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没事,就是快到年底了,有一些帐目需要亲自核对一下。阿杰今天不是要回来了?”优雅地端着小巧的茶杯,蔡芝兰离开办公桌过来与商水晶聊天。 慕容杰三天前去了一趟日本,因为时间短,所以商水晶并没有跟他一起去,今天是他回来的日子。 “嗯。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到点。”商水晶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对于他的行程了如指掌。 “不去接他吗?”蔡芝兰喝了一口茶后才慢悠悠道。 为人妻的标准,蔡芝兰一向都以为自己做得非常得体到位,但是跟这个媳妇一比,她才发现自己做得比她差远了。 虽然她也会下厨,但基本上很少会自己动手,但水晶却不同了。只要阿杰在家,她每天早上都会亲自起来帮他弄早餐,甚至中午在他有空档的情况下也会从家里带着营养午餐过去给他,在她的督促之下,儿子的胃病似乎很少再犯了,至少从司医生那里,她得到的是这一年多以来,大少爷没有跟他拿过胃药。 “他说不用了。”昨晚他们通话的时候,他让她不用去接他,因为他还有事到公司去。所以她就在家里等他,虽然才三天不见,而且他也有打电话回来,但她已经很想他了。 “水晶,真是辛苦你了。阿杰可能不是个很体贴的丈夫,但既然他娶了你,一定会对你好。”是人都看得出来她对自家儿子的用心,但从小到大一直很有自己主见的儿子,在对待感情上未必就灵光。 “妈,他对我很好。”商水晶在说这句话时脸蛋也涨红。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他爱她,但是他对她已经很好了。每次出差虽然不一定会每天打电话给她,但在下了飞机及回来之前他都会打电话给她,在家的时候晚上回家晚的话,也会在九点之前通知她不必等他回来。 或许这些对于别人来说,都不算什么,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但至少在她的心里,已经觉得够了。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他的用心了,而且出差时间长的话,他还愿意带着她一起去。是别的男人的话,哪有可能不厌烦自己老婆一天到晚跟着的? “既然你们感觉彼此都不错,那什么时候给我们慕容家添个孙子?”蔡芝兰双手捧着茶杯,意有所指望着她还是平坦如初的小肚皮。 这几年来,他们慕容家的几个孩子都结婚了,但就是没有人能给他们抱个孙子。最先结婚的二房的慕容谦与傅景歌最后竟然闹离婚,虽然风波已经止住了,慕容谦也在爷爷的要挟之下早已回了慕容家,但他与傅景歌之间的事情却无人敢过问,因为老太爷发话了,谁也不许再提。 只是,他与傅景歌之间的事情,哪怕是老太爷不发话,她也不可能插手过问。因为,毕竟那不是她的儿子。 至于在家里排行老四,结婚了两年的儿子慕容尘,那个乖巧而安静少言的媳妇在一年前就到美国留学去了,一去就是一年多,连长子结婚的时候都没有回来。平时就是自家儿子做空中飞人去探望。年轻人都说自己要进修学习了,她怎么好催促让她早点生孩子?毕竟晴晴也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水晶年纪虽然只比晴晴大上一岁,但她与阿杰的感情好,而且她的生活全部是为了儿子而转,儿子年纪也不小了,早该要个孩子了。 “妈,孩子的事……”说到这个问题,商水晶脸色更红了,还添了一抹有些明显的不自在。 生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虽然他们结婚这么久以来从来正式谈过关于生孩子的事情,但他们每次在一起,他都有用安全套。 虽然有几次过于急切之下来不及做,但事情就是这么巧合,都是在她的安全期之内。他的作法已经是明显告诉她,他应该是暂时是不想生孩子的。 “你们有在避孕?”蔡芝兰问得直接。 “嗯……”商水晶找不到借口,只能含糊应道。她想不到婆婆今天忽然会提这个话题,让她一点准备也没有。 “水晶,是你暂时还不想要孩子吗?”看起来也不大像啊,如果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肯定愿意为他孩子的。 二十三岁对于现在的女人来说,也许还算是挺年轻的,但既然已经结婚了,而且是在他们这样的家庭,生孩子也不算早了。 “妈,这个我要跟杰商量一下。”生孩子这件事,商水晶不敢随便应付婆婆。她其实也想生一个他与她的孩子,但这个问题她得找机会问一下他的意见,她不想做他会让她不开心的事。 “是阿杰不想要孩子?”蔡芝兰拿在手上的杯子放到了桌上,“真是的话,我找机会说说他。”这个儿子眼里只有工作,而且做什么事都得按照他的计划来。 如果什么都要照他的计划来的话,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孙子抱啊! “妈,阿杰没说不想要孩子。”商水晶怕婆婆真的会拉着慕容杰说上一顿。 “他没说不想要孩子,为什么要避孕啊?”这件事怎么说肯定是儿子在做了,因为水晶的生活作息她再熟悉不过,结婚将近一年了,她从来没有去过医院,而司医生这边她也得到消息,她可从来没有跟他开过避孕药。 “妈,阿杰工作很忙,不过,您放心,我会跟他提的。”看到婆婆这么关心这个问题,商水晶决定今晚他回来就问他一下对这件事的看法。 反正就算她现在怀孕也没有什么影响啊!其实之前不止婆婆问,跟爹地及蕊蕊通电话时,他们也会问她一下,但都被她三言两语给打发掉了。可是婆婆的意见可不能忽略了。 说到蕊蕊,她们竟然有近一年没有见面了。她在那边忙,而她也忙着围着那个男人在转。 “水晶,如果是阿杰不想要孩子,你告诉妈,我来说他。”蔡芝兰知道问题不在媳妇身上,她握住水晶的手安抚道。 “妈,我会跟他说的。” 话音刚落,商水晶随身的小包包里手机响了起来,一听到那个她专门设定的铃声,商水晶就知道是谁了。 他已经下飞机了吗?这么快? “是阿杰的电话。”蔡芝兰看商水晶的表情就知道了。 “嗯,妈,我先接电话。”商水晶很快地从精致的小皮包里拿出手机,贴近耳边轻声道:“杰,你回来了?” “水晶,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她听了一年多,由开始的陌生到现在的无比熟悉的声音。 “我在基金会这里,怎么了?”听他的声音好像不是很高兴?不过,他这个人的情绪向来不会外露的。 “十五分钟之内到我市区的公寓来。”简单的命令之后,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告诉她,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咦?他是不是在生气啊?商水晶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难得他也会生气,不可能的吧? “水晶,阿杰怎么了?”蔡芝兰关切问道。 “妈,阿杰他回来了,让我马上到他的公寓去。我先过去了。”商水晶领会过来之后把上收好手机,拿着包站起来。 “什么事这么急着让你过去?” “他没说。” “那你自己小心点,晚上回家吃饭。”蔡芝兰对着已经快步走出办公室的商水晶交待道。 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这个时候还让水晶到公寓去干嘛?他不进公司干嘛不回家啊? 蔡芝兰在心里想着,不过,她还真不了解他家儿子到底想什么。 为了安全起见,商水晶出门从来都是让司机接送的。 也是因为下午的这个时间段并不上下班高峰,她才能在十五钟之内到达慕容杰位于市区的公寓。 慕容家大宅离市区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慕容家人虽然都住在家里面,但每个人在市区都置有公寓,方便不时之需。 慕容杰自从结婚之后就从来没有在公寓里过夜,但商水晶还是时常到那里清扫一下或看看有什么需要添加的。 因为这个男人严重的洁癖,在有了老婆之后,他就更加变本加历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入他的私人领域。 现在就连照顾他生活起居二十多年的忠叔都很少再踏入他们的房间。 手里拿着干净的衬衫,将行李箱里折叠整齐的衣物一一挂进宽阔的衣橱里,衬衫洗得干干净净,西装烫得连一丝丝的折皱都没有,领带也规规矩矩地放在专属的地方,他的衣柜,不管在哪里,一向都是井井有条的。 “水晶,整理好了没有?”男人有些不耐烦的声音隐隐从隔壁的书房飘过来。 “好了好了。”动作很快地把他的衣服挂好,商水晶很快应声道,顺手把柜门轻轻一推,光滑柜门已经自动地关好了。 “快一点,等下我还有个会议要开。”书房里再度传来男人命令式的声音。 “再过十分钟就可以了。”商水晶一边应他一边往厨房走去。 她当然知道他要快一点的意思是什么。他是让她快点把饭菜煮好,因为他大少爷嫌飞机上的套餐太难吃,从早上到现在除了水之外,一口汤也未进肚。 实际上是,她来到公寓之后刚进门,某个已经回来到这里的男人让她连喘气的时间也没有,就直接告诉她:“马上弄东西给我吃。” 一听他的口气及脸上的表情,她就知道他今天肯定是没有吃东西。怪不得在电话里口气就这么不好,除了是她接得有点慢之外,最重要的是他饿了。 这样的慕容杰,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以前她对他的了解都只是资料上打印出来的文字,现在则是与他共同生活在一起,那区别可真的是天与地的中距离。 她现在知道,他其实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当然,她没说他以前不是人,只是外界把他给美化了而已。 与之前那个完美到没有缺点的男人,她更喜欢现在这个会在她面前展现情绪的他,不管是那个洁癖严重的他,还是会在肚子饿的时候会发脾气的他,在她眼中都变成了可爱。 她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她每个月会来这里的公寓两次,自然知道就在公寓的对面就有一个小型的生活超市。没有打电话让佣人过来,也没有让楼下的司机帮忙,她亲自到去挑选了一些新鲜的食材回来。 还好这里的地段属于高级公寓区,不是光是有钱就可以买到这里的房子的,要不然她一身高级洋装套着精美昂贵的外套跑到超市里买菜,人家一定会用奇怪的眼光看她。 不过,哪怕人家真的是要看她,她也顾不上了了,她只想着怎么样快点买到合适的食材。 还好这里的超市供应的都是新鲜且质量很好的食材,当然价格也是一级好的,商水晶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就挑好了东西,五分钟之后回到公寓。 像个动作流利的家庭主妇般,她很快地弄好了一大碟色彩鲜艳的意大利海鲜面,趁着等侯浓汤的时间里,她清洁好双手之后回去帮他把行李箱整理出来。 十分钟之后,餐桌上简单地摆好一碟海鲜面及香味十足的玉米浓汤。 而本来还在书房里与人通电话的男人正好从里面出来,时间算得真是好,刚刚十分钟。 商水晶一边帮他把汤装在小碗里一边说道:“你来啦,时间刚刚好。” 慕容杰坐下来,商水晶手里的汤已经放到了他面前:“肚子饿,先喝点汤垫垫胃。” 看着这张温柔的脸,哪怕有再大的气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一碗温暧的玉米浓汤下肚,终于安抚饿了一整天的胃,正打算朝那碟香味扑鼻的海鲜面进攻,手中的筷子撂了下来,英挺的眉毛皱了起来,好像有人不大高兴了。 “为什么有菠菜?” 商水晶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男人,越了解他,越发现在冷静无波的外表下,对吃的东西挑剔得让人抓狂,尤其是他不爱吃的东西又特别地多,菠菜就是前三名! 今天时间有限,她都想尽办法将菠菜叶处理很干净,而且切得细细的就是不想让他发现,可惜眼前的男人对自己讨厌的东西怎么就这么敏感呢? 他吃都没有吃一口,光是看就知道里面有波菜了? “我只放了一点点,偶尔吃一点菠菜。对身体有好处的。”脸上的笑容既恬静又温柔。 这次笑得再甜也没有用,他对吃的就是这么挑剔,看见都觉得烦。 这个女人,明明就知道他对饮食的喜好,今天却故意把他讨厌吃的东西搬到他面前来给他吃。 到底安的什么心?难道她是在生气他一回来就急着把她叫过来收拾东西,然后再煮东西给他吃吗? 结婚一年了,他都已经习惯了由她经手他一切的生活起居,不叫她来叫谁? 慕容杰站起来往书房方向走,不解他的举动,商水晶跟在他身后叫道:“怎么了吗?”他肚子不是很饿吗?难道东西没吃又要工作去了? 可是,这身体也不能不顾吧? “打电话。”丢下简单的三个字,慕容杰走进书房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拨出去。让他吃他不喜欢的东西,他不如让家里的佣人送他自己想吃的东西过来。 “喂,古管家……”话还没有说完手里的手机就被人夺走了并按掉了通话。 慕容杰斜挑起一道眉,望着这个胆子突然变大的女人,并没有发怒。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吧?没想到几天不见,竟然变了个样。她不是一直都这么听话吗?竟然妄想要改变他的生活习惯了? 商水晶看他一脸的平静,不由得暗自叫糟,他这次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 他不喜欢吃菠菜,可是偏食对身体不好,所以她明知道他不喜欢吃还要放下去。 她以为,他至少会看到她这么辛苦的份上会…… “出去吃东西好不好?” 他还是没有说话,但他眼里变得有些锐利、烫人,让她招架不住,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去。 “我不大喜欢自作主张的人。” 他的话让商水晶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委屈,清灵的眼眸里渐渐地染上了一层红雾。 真是要命,在结婚的第一晚,她端咖啡给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跟她说得明明白白了,她怎么会以为两人结婚后,他会变了呢? 她真是傻,竟然妄想去改变他!唔……要是他生气了,会不会不理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重新给你做一盘好了,很快的。”商水晶头也不抬,声音有些哽咽快步地从眼前消失。 可惜,虽然他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但敏感地感觉到了她声音的不一样。 她不是要哭了吧? 他只是不想自己的习惯被别人强行地纠正而已,也不是真的想让她难过。但她匆匆出去的身影让他知道,他说话的口气太重了。 女人,可爱的时候真的是可爱,但也是需要哄的。 这句话,好像风流三少慕容棠说过的。 慕容杰跟着走出书房,看到那一直低着头的小女人正拿起餐桌上的面往厨房走去,他出声道: “你要做什么?” “我把它倒了,重新给你做一盘。”他不是就因为这几根波菜而不爽吗?那她现在去给他大老爷重新做一盘总可以了吧? “倒了我吃什么?”端在手里的碟子被人横空拿走,男人的声音响起也在耳边响起来,然后伴随着碗筷的轻响。 她惊讶地抬起头转过身子,望着那挟着面开始吃的男人,连最讨厌的菠菜都一把送入嘴里。 他……他……不是讨厌吃吗? “如果你现在不饿,就先进去整理好床铺,然后通知管家让人把你的换洗衣物送过来。”看了眼那个明显愣住的女人,慕容杰吃着她为他做的海鲜面,她的手艺,真的是让人赞不绝口,该死的,如果没有菠菜的怪味就更好了。 不过,看着那张委屈的小脸开始转好,这难吃的菠菜嚼入嘴里都变得没有那么讨厌了。 明明心里就有气,更多的是委屈,只是看他妥协地把带有波菜的面吃了下去,而且还能在下一秒就吩咐她去做其它的事情,商水晶却又觉得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坏了。 真是傻得够彻底了! “要什么换洗衣物?”商水晶往房间走了两步才又回头问道。如果只是普通的饭局,她换套洋装就可以了,但要去正式的宴会的话,那就要搭配礼服,还要做头发,但现在时间好像有点来有不及了。 平时有要她陪他一起出席公众场合的话,他都会提前告诉她的,但今天没有。 “简单点好了。”慕容杰在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说话,所以也没有多解释要去见什么人。不过既然他都说简单点好,那她照他的意思做好了。 打了电话,收拾好房间,管家已经把她要用的衣服让人送到了,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时间。 亲自到门口拿了衣服进来,然后就到浴室里泡了个热水澡,出来后,慕容杰还没有回房间。 她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才发现夜幕已经降临,城市的万家灯火已经点亮了起来。 她所站的这个位置,周围没有比这栋楼更高的建筑物,而慕容杰又是住在顶楼,只要站到阳台上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这个男人,连住的地方都是喜欢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不仅这是这间公寓,他在其它地方的住处也一样。 住得这么高,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可以比别人呼吸更多的空气吧?不过,高处不胜寒呢! 不知道他的会议结束没有? 商水晶拉上窗帘走回床边,透过未关上的房门,从书房那边还隐隐传来他偶尔说话的声音。 虽然还没有结束,但是看看时间应该也是差不多了,知道他不喜欢等人,所以她拿着放在床边的几个袋子决定先把衣服换好了等他。 管家送来的都是照她的要求剪裁优雅大方的洋装,最后商水晶还是选了一袭长及脚踝的雪白缀珍珠的洋装。 站在穿衣镜前,她褪下身上的浴巾,镜中反射出来的是一个身材玲珑有致的女人。 商水晶一向不大喜欢盯着镜中自己的身体看,虽然她的身材很匀称,很漂亮。 拿着手上的衣服比试了一下后,她微弯下腰打算拿出贴出的衣物穿上,这一幕祼身美人图就这样直直落入了闯入的男人眼中。 东方人的肤色一向偏黄,她的白哲却是牛奶色泽,水润又富含弹性,衬看那头如瀑的黑色卷发,黑与白的强烈对此,冲击着他的视觉感官。 慕容杰在一瞬间的怔住之后,脚步已经自动地往她的方向走。 当走到她身后时,空气中彷佛也沾染了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勾惹着他体内纯男性的骚动,特别是刚才她微弯腰时,他从后面看的那极美的景致…… 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反应,双手自动伸向前,从身后抱住她…… 商水晶刚把袋子里的贴身衣物拿出来,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一双大手就从身后整个抱住了她。 “啊!”虽然明知道除了他之后不会有别人,但她还是被他小小地吓了一跳。 “是我。”在被他转身过去时,耳边同时也传来他熟悉的嗓音。 “杰……你先放开我。”商水晶羞赧地把整张脸贴到他胸膛,本意是不好意思被他这样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样子,虽然他们一丝不挂地抱在一起睡已经快一年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用力地贴近,反而是惹得眼前的男人兽性大发起来。他眼底的渴望更深了,眼神益发深沉,全身的血液凝聚到最高点,蓄势待发。 慕容杰一把抱起商水晶就往床边走去。 “我们不是要出门吗?别……”再傻也知道眼前的男人想干什么,商水晶被他放到床上之后,坐起身子拉起被单盖住自己的身体对着已经在脱衣服的男人说道。 “先给我一次。”男人已经脱好衣服跳上来。 “阿杰,等下会迟到。”商水晶整张小脸都红透了,躲在被子里的小手无力地抵着他。 “别闹。我说做一次就一次。” 他低下头,用火烫的唇封住她还想说话的樱红小嘴,舌尖勾着她的小舌,轮流在两人嘴中缠绵共舞。 分开了三天,他却已经想死了这具总能让他欲罢不能的软绵娇躯。如果不是看到她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他还能克制得住自己,但……偏偏就让他看到了。 如果不是对她太了解,他还真的以为她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诱惑他。可偏偏就是这种无意识而成的画面让他更加的兴奋起来。 她在他的怀里软化,意识逐渐涣散,双眼开始泛起迷蒙,紧绷的身子像煎台上的奶油,慢慢融化。 他加深了这记吻,添入更加肉欲的成分,舔着她红肿的唇瓣,还有粉红色的舌尖,手上的动作不曾缓下…… 在他刻意的撩拨之下,商水晶哪还记得要出去这回事? 只要他在身边,理智就会乱了套,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想尽情地任着他热情狂野地爱她,迷失在强大的*之下……。 染上他的气味,她就会感到无比的满足,这比得到全世界还要快乐,因为,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的意识已经被撕成碎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迷乱地抱紧他,双颊如绽放的玫瑰花瓣,红艳似火。 当高氵朝来临,世界仿佛变成了绚丽的万花筒,万千的烟火在他们眼前奔放。 当他们终于可以出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还好他说只是出去跟个朋友吃饭,要不然她今晚注定得饿着肚子陪他去应酬了。 天气冷,路上的车并不是很多,车子就来到了与人约好的餐厅门前,商水晶从暖气十足的豪华车子里出来时,肩膀忍不住的缩了一下。 “很冷吗?”慕容杰站在她的身旁边,双手自然而然地把她搂进了怀里,低下头看着那张美丽得让人有些失魂的脸蛋。 如此深受一个女人吸引,是慕容杰前所未有的事情。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他已经娶到手快一年的妻子。 让他连约好的饭局都迟了一个小时,本来在抱她进去洗澡的时候,他已经出来亲自打电话给江冠扬改天再约了,但江冠扬坚持说等他过去。 他也只能让被他狠狠折腾过的小女人一起过来。因为,江冠扬摆明了说要让他带他老婆一起去。 虽然他并不认为水晶跟江冠扬有认识的可能,不过,他也不好拂他的意,因为他们除了在英国的时候是校友之外,现在两家公司有个合作案要进行,他们这次算是半谈公事的。反正水晶也没吃晚餐,那就一起来好了。 “没关系。”商水晶因为他的关心而心里暖呼呼的。 商水晶从来没有想到,今晚约她跟慕容杰一起吃饭的竟然是江明茵。 “茵茵……” “水晶,坐下来再说。”相对于商水晶的惊讶,江明茵倒很镇定,冷静的口气像是早已等待她多时。 “哥,她就是我的学妹,也是我的好朋友水晶。”江明茵为水晶与坐在他身边的那位穿着正式西服,一看就知道是社会精英的男子做介绍,“水晶,他就是我大哥江冠扬。” “江大哥你好。” “久仰了。我是该叫你商小姐,还是慕容太太?”江冠扬英俊斯文的脸上扬起了浅浅的笑,望着只有状况在外的慕容杰。 “杰,她是我大学时的学姐江明茵。”商水晶没有坐下来,在与江冠扬打过招呼后回过头跟慕容杰介绍。 看来,今天茵茵的大哥之前约慕容杰出来吃饭而且一定要带上她,是茵茵想要与她见面了。 说来也是惭愧,自从结婚之后,除了打过两次电话之外,她与茵茵就没有见过面。 “你好,江小姐。”慕容杰很快地与江明茵打招呼之后坐下来,然后看了一眼脸上荡着笑的江冠扬。 原来,他坚持要他与水晶一起出来吃饭的目的他妹妹跟他老婆竟然是好友。 为什么他会不知道?这一点,让习惯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慕容杰心里有点小小的不悦。 但是看到两个女人已经很开心地聊天,看到那张笑得开心至极的小脸时,他心中那一点不悦很快地没了。 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不悦。自从结婚之后,一直都是她围着他转,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她的朋友圈是什么样的,除了商初蕊,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他老婆原来还有很要好的朋友。 这一顿晚餐自是尽兴的,只是慕容杰跟江冠扬都吃得极少,两人说话的时间倒是比吃东西的时间还多。 两个女人东西吃得也不多,但在那两个只顾着谈公事的男人面前,有些话不好说,所以,她们在正餐撤下去之后,让服务生开了另一个单独的包间,让他们把饭后甜点送过去,她们要好好地聊一聊女人自己的话题。 都说女人天生就是八卦的料,哪怕这两位名媛千金没有兴趣去八卦别人的事情,但是对于好友的情况还是很关心的。 “水晶,看得出来,你跟慕容杰相处得还不错。”服务生把甜点送上来之后就退了下去。江明茵脸上浮着浅浅的笑意,望着明显一脸幸福的商水晶。 “还好啦。”说到心爱的男人,商水晶的脸上一片娇羞与幸福。 “什么叫还好?应该是很满足才对吧?”江明茵有些羡慕道。 “茵茵,你呢?你跟他怎么样了?”其实商水晶一直担心江明茵跟那个地下情人不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茵茵那么爱那个男人,但是江家不会同意他们之间的事情。 “水晶,我准备订婚了。”淡淡的话从江明茵的嘴里说出来,却没有半点的喜悦之情。 “订婚!?”商水晶有点不敢置信地张大了眼晴,茵茵说的订婚是什么意思? “对。是我爸妈的意思。”江明茵眼神望向窗外的霓虹闪烁处,眼神有些迷离。 “是跟LOU吗?”LOU是跟江明茵一起长大的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一个纯英国男人,对茵茵一直很好。 “嗯。我们双方父母都很满意。”江明茵脸上表情似乎在诉说着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那……他,你们……”江明茵爱死了那个比她小两岁的男人,怎么会舍得与他分开呢?如果她订婚了,那就代表他们要一拍两散了。 “水晶,我已经二十六岁了,也该结婚了。”而那个男人,除了上床的时候,其它时间对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她是否要结婚,对于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以他现在的能力,他根本就不需要她了。之所以没有先提出分手,也许只是想留一点面子给她让她自己提出来罢了。 这段时间,他对她的冷淡不就表明了一切吗? 也是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可是你并不爱LOU。” “我们在一起很适合,那就够了。” 两个人结婚,并不一定是因为相爱。 商水晶默然。当初她嫁给慕容杰的时候,不也是她单方面的爱吗?但那是她心甘情愿的。茵茵跟她一样死心眼,哪怕真的是嫁给LOU也不可能爱上他。 只是这个世上,并不是每一份爱情的付出都可以得到对方的回应的。 “茵茵,这样会不会很委屈?”商水晶伸出手握住江明茵有些发凉的小手。 “不会的。水晶,至少这辈子我真的很认真去爱过一个男人,也努力过了,但不是每件事努力就会有结果。所以,我想,是该结束了。” 或许,这辈子爱情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只是虚幻的童话故事罢了。 “好了,不要再说我的事情了,你呢?结婚快一年了,还不准备生宝宝吗?”眼看着眼睛酸酸地就要泛出泪水,江明茵把话题转到商水晶身上。 她的事情确实是没什么好说了,再说也是徒伤感情罢了。她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不如说些开心的话题好了。 “茵茵,怎么你也这么问?”商水晶一手撑着下巴,垂下长长的睫毛,好像有些烦恼。 今天婆婆刚刚提起来,她本来是打算今晚问一问他的意思,不过,今天傍晚他们还做了一场激烈的生孩子必须的运动,可是,他还是有做避孕措施啊。 每次在那种关键时刻,她的脑子总是糊成一片,哪会记得要不要戴套套这个问题啊。 这么看来,他还是不想要孩子了? “怎么,还有谁催你生孩子了?你婆婆吗?”看商水晶的表情江明茵已经猜得出几分了。不过,既然结婚了生孩子是应该的嘛。 虽然她们受的都是英式教育,但骨子里毕竟还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嘛,几千年的文化熏陶与传承可不是这几年的教育就可以抹掉的。 她们江家子子孙虽都在国外出生长大,但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很流利的中文,不但会说,还能写。 人是不能忘本的,这是她们江家的祖训。 “嗯,今天下午我婆婆刚跟我提过。不过,我还要问杰的意思。” 这个话题,婆婆一跟她提出来,那就不是小事情了。 “慕容杰不想生孩子?不可能吧?他可是慕容家的长子嫡孙,身负重任哦。” “他做事一向有计划的嘛。”商水晶在没有得到他的答案之前,把这个问题归类为他的惯性使然。 “生孩子要什么计划?”只要男女双方身体没问题,一切都OK了?其它的问题根本就不需要考虑。 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最注重的不就是子孙的传承问题吗?慕容杰是家里的长子,所有的长辈估计都在关望着他吧? 水晶不急,她都要替她急了。 “这个事情,我会好好跟他说的。对了,茵茵,你在伦敦有没有跟蕊蕊见面?”商水晶有些疑惑地问江明茵。 蕊蕊去英国进修也快一年了,这一年她都没有回来过。 开始的时候,她们几乎每天都会视频聊一会。但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蕊蕊不愿意与她视频了,每次都是打电话。 有一次,她跟慕容杰出国,正好在伦敦停留两天,她想去找她,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却说她跟同学到英国东部的一个小镇去玩了。她只能作罢。 到最近两个月,蕊蕊的电话越来越少,一个月主动打过来的就两三次,她打过去找她,经常也是好久没有人接听的。 好不容易逮到她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学习压力太大,每天都忙得两眼昏花,倒床就睡。 听到她这么一说,商水晶很是心疼,想让商家那边派个人过去照顾她,她却坚决地反对了。 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 “蕊蕊?没有。我打电话给她,她都说在忙。”甚至忙到连出来见个面的时间也没有。江明茵不是不奇怪的,只是最近她自己的事情确实也多,所以就没有特意出去找商初蕊。 “她也总是这么跟我说的。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商水晶只希望她可以过得好一点,走自己的人生路。 但现在的蕊蕊总让人有些不放心。 “可能真的是在忙吧。跨科系考研究所没这么容易的。”江明茵实事求是道。但也没有忙到连家人朋友见一面的时间也没有吧? “有时间的话我去英国看看她。”快接近年底了,慕容杰在近期之内应该还会到欧洲一趟,如果顺道经过伦敦的话,她真的得去看看她才行。 “只看蕊蕊,不来看我?”江明茵打趣道。 “茵茵,我去英国当然会去看你了。订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商水晶真诚道。茵茵的决定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一辈子都不可能与那个人在一起的话,不如趁早就结束了,对两个人来说,都好。 那个男人对茵茵,也许真的是没有爱。 “好。我一定会发请帖给你。”说到订婚,江明茵本是微笑的脸变得有些优郁。 “茵茵,记得,要给自己幸福。” 除了祝福,商水晶不知道还能对好友说什么。 “嗯,你也一样,早点生宝宝。”最后,江明茵还不忘提醒她这件事。 “两位美丽的小姐,闲话聊完了吗?”包间的门被轻推开,头探进来的是江明茵的哥哥江冠扬。 “哥,你们事情谈完了?”江明茵询问自己的哥哥。 “嗯,谈好了。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女人在一起聊天,话总是特别多,不过,现在可不早了,他们明天还要回英国。 “茵茵,那走吧。”商水晶站了起来,“什么时候回英国。” “明天。”两人一起相携走出门。 “这么快。” “嗯,这次过来主要是看看你嘛。” “那下次我到英国一定去看你,可以了吧?” “就怕你眼中只有你家那位慕容先生,哪还记得我。” 两人边走边聊,出来之后就在餐厅门口告别,然后各自坐上车离开。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他们没有回慕容家大宅,就近回到了市区公寓。 “还不睡吗?”慕容杰从浴室出来,发现商水晶还靠在床头上,看到他出来马上坐起身子,明显是有事情要跟他说。 “杰……”商水晶看着他从床的另一边坐上来,很快爬到他的身边。却又不知该怎么问。 “什么事?”慕容杰舒服地靠到床头上,一只手很快把她搂进怀里。 商水晶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熟悉而沉稳的心跳声,一只软嫩的小手无意识地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划动着。想着要怎么开口跟他说生孩子的事情。 殊不知,她这样的动作却让本欲想听她有什么话要说的慕容杰起了另一种心思。 这女人,简直是在撩火。 “水晶……”被挑起了*的男人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暗哑。下午因为赶时间,只做一次。但他们分别了三天,只有一次怎么够呢? 她再不说话,他可就要开始第二次了。 “杰,你喜欢孩子吗?”意识到他声音的不同,商水晶抬起头与他低下的眼对上,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闪烁的火苗,那是一种誓在必得的*之火。 这个男人,在外面对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可以表现得很冷静,惟独回到家,回到床上,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想要孩子了?”听她这么一说,慕容杰猜测道。 结婚近一年,刚开始他确实是暂时不想要孩子,因为他想搞清楚商凌志的想法。后来与商凌志谈话过后,他忽然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他想要商氏,不用靠女人,也不用靠孩子,他靠他自己,一样可以把它拿到手。 不过,商凌志这只老狐狸,不会这么容易让他得逞的。 之后之所以还避孕,那是因为他还不想让她有孩子这么早,毕竟她也还年轻。更是因为,他自己也有私心。 但她现在提出来了,如果不是她自己想要,那就是家里人那边的意思了。 “是妈今天问我……”商水晶不敢与他对视。 “那你想要吗?”慕容杰忽然把她整个人拉到身下,整个沉重的身躯也压了下来。 如果她也想要孩子,那他就给她。或许孩子将来有可能会是压制商凌志的一个致胜法宝。 那一次在书房的谈话,他在他的面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试探他对他女儿持什么样的态度罢了。以他对商凌志的了解,他不可能真的把商氏拱手让给别人。 “……想。”商水晶抬起红艳艳的小脸,给了慕容杰答案。 她怎么可能不想要一个她与他的孩子呢? “那我们现在就生孩子……”热烈的吻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也重重的袭来。 阴与阳的结合,男与女的调配,时快时慢的节奏,*的快感,层层叠叠,无边无际。 她妩媚的娇吟声,他浓浊的粗喘声……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音符,合奏出慕容先生与慕容太太狂欢的乐章。 想要孩子而已,有多难? 第五十三章 烂桃花 临近年终,慕容杰的工作越来越忙,光是对各地分公司的年终考评就让他短短的半个月内出入境三次。 哪怕是没有出国,他也经常是工作到半夜,商水晶经常在睡醒一觉后才发现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的。 以前,只要是他没有出国的话,再晚,她也会等到他回到床上才能真正的熟睡过去,但是最近,因为蔡芝兰跟慕容航任出国拜访老朋友,基金会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商水晶处理。 所以说,白天,她也是挺忙的,晚上才能没挨到他回来就一个人先睡。 朦朦胧胧中醒来,还是她一个人。 这两天慕容杰到香港出差,本来她是想趁这个机会回去看一下爹地的,但想到基金会在年底也有很多事情要忙,这事就搁下了。 以前不忙的时候,她们都是中午以后才会过去,但现在她刚正式接手基金会,虽然大家都很热心地帮忙,很多的事情她还是想自己学会弄明白,所以上午九点,基金会上班时间到她也到了。 工作量并不算太大,至少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再加上基金会的执行长向凌云是个很热情开朗的人,她有不明白的地方,她都会一一为她细细地讲解。 这让她工作起来很开心,也让自己不会有事没事老想着那个不在身边的男人。 下午三点,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之后,商水晶拿好自己的皮包正打算回家,因为今晚慕容杰会从香港回来,她要回去准备一下。 她刚拿好自己的东西,办公室的门敲了一下,在得到她的应充之后,门打开,进来的正是向凌云。 “理事长,要回去了吗?”向凌云是个剪着短发的女生,比商水晶还大两岁,不过,却一直喜欢叫她理事长。 “嗯,我先生今晚出差回来,我回去准备一下,还有什么事吗?”商水晶拿着皮包直接走到商凌云面前。 “理事长,我跟子彦今天想提前下班,可以吗?”向凌云甜甜地问道。 “嗯,有事的话你们就先回去吧。” 向凌云跟陈子彦都是基金会的资深员工,从大学时代他们就在这里担任义工,是蔡芝兰很信任的员工。 他们同时也是一对夫妻,在大学毕业正式进入基金会工作之后也随之结婚了。 “谢谢理事长。”向凌云跟商水晶一同走出办公室。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们已经彼此熟悉了,工作之余也会经常聊天。 向凌云是个很能聊的女生,跟她在一起绝对不会寂寞。 “不客气。你们是要去约会吗?”商水晶问道。 有时候她挺羡慕向凌云跟陈子彦这对小夫妻的,每天可以一起上班,下班,有着聊不完的话题,高兴的时候逗逗嘴,闹不愉快了,总会有人先去逗对方开口,但是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陈子彦哄向凌云多一点。 照向凌云的说法,他是男生嘛,他不哄她,难道让她一个女生去哄他吗?哪怕是她错了,也应该是他先低头。 还好陈子彦是个脾气很好的男人,并不在意自己老婆有些大女人。或许是因为爱,所以可以包容对方的缺点。 “嗯,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两周年纪念日,所以提前下班,今晚一起到外面吃饭庆祝。”说到提前下班的原因,商凌云脸上的笑更开心了。 “恭喜你们啊。”商水晶似乎感染了她的喜悦,脸上也是淡淡的笑,“抱歉,我事先不知道今天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所以没有准备礼物。” 虽然结婚纪念日是人家夫妻两人的事情,但商水晶一向是礼数十足的,听到向凌云这么一说心下有些小内疚,因为她已经把向凌云当作是朋友。 “理事长,你太客气了。有你的祝福就好了。” “那就祝愿你们恩爱如初,白头到老了。” “谢谢理事长,我们也祝你跟慕容先生恩恩爱爱。” “谢谢。我先走了。”商水晶与向凌云告别之后,往大门方向而去。 远远,还听到了那对小夫妻因为今晚要去哪里吃饭,要吃什么料理又开始争执了。哪怕没有亲耳听到最后到底是谁争赢了,不过,商水晶却已经可以料到,陈子彦一定会让着向凌云的。 她还记得她第一天到基金会来,那时候刚刚认识向凌云她们。 下午茶时间,她特地到茶水间想要帮蔡芝兰泡茶。 来到茶水间门口,向凌云夫妇并未发现她,两人在里面边吃点心边斗嘴。 “我说老婆,这就是你今天大显神威做的草莓蛋卷,很难看啊!”陈子彦皱着眉头将打开的点心盒里拿出一个外表看起来是不怎么好看的草莓蛋卷,举到向凌云面前,以批判的眼神不屑地看着。 “你少臭美了!居然敢说我做得草莓蛋卷好看——”一向很少下厨的向凌云又气又不甘心,伸出手抓住盒子里的另一块草莓卷在手里捏了捏然后直接往他脸颊上一抹,他的脸上立即撒满了碎屑。 “哈哈哈…”向凌云捧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可恶!看我的——”陈子彦也迅速地把手上的草莓蛋卷屑往老婆脸上抹去,很快的,向凌云美美的脸也成了大花脸。 “哇——我跟你拼了!” 夫妻俩又笑又闹地玩了一会儿,陈子彦赶紧抢下妻子手中的草莓卷,免得她拿来丢他。 “好了好了,不闹了,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呢,老婆做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吃的!乖,我爱你。” “唔,我也爱你。” 陈子彦在妻子脸颊上安抚地吻了下,两人乖乖地收拾刚才弄乱的残局。一直到商水晶悄然离开,他们都未发现。 原来夫妻间,还可以这样相处的,看起来很轻松,很愉快,也很甜蜜。 在结婚之前,她真的很少去关注别的夫妻是怎么相处的,她只知道,她唯一的目标就是朝慕容杰喜爱的女子类型而去。 结婚之后,她努力地追随他的脚步,让自己去适应他的一切,做一个让他,也让慕容家所有人都称赞的好妻子。 将来,也会是一个好母亲。 不过,每个人对于婚姻与幸福的定义都不同,至少在她心里,这辈子能与他结婚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在没有遇到向凌云夫妇之前,商水晶会一直以为,自己的婚姻真的就这样持续下去了。她爱着他,愿意为了他做任何的改变。 可是,偏偏她却遇上了这一对在万千人群中平凡却也幸福的小夫妻,他们的相处方式让她的心有了一丝丝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波动。 她爱他,但是他也同样爱她吗?原来爱一个人不是不求回报的,她其实在心里面已经萌出小小的念头,她希望他可以爱她。 再过几天,也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了,商水晶从来不会奢望慕容杰记得这种小事情。他的心里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所以,她也没有想过这一天要怎么庆祝。 不过,今天看到向凌云小夫妻俩说要吃饭庆祝,好像这个方式还不错,也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反正人总是要吃饭的嘛。 商水晶在走出电梯之前,决定等今晚慕容杰从香港回来后,问问看他有没有时间。 想来,他们结婚一年了,虽然一起参加过很多应酬晚宴,但可从来没有单独两个人出去吃饭呢。 如果那天,他可以拨时间出来陪她去吃饭,那多让人开心与期待啊。 而此时,在香港处理好公事的慕容杰与自己的特助正走出位于中环大夏的分公司准备赶往机场回国。 “慕容先生,请等一下。” 公司一楼大厅里,高跟鞋敲打光滑如镜的地板声随着那一声带着外国腔调的女人声传入慕容杰的耳朵里。 虽然是听到了,但是慕容杰停下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的打算。 哪怕不回头,他也知道是谁叫住他了。 他这次来港,除了处理公司内部事务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与美国飞亚特科技的代表详细讨论合约的细部内容。 前期的工作,慕容杰只是让李寄在跟进,经过几个月的洽谈和协商,慕容集团与飞亚特总算达成合作协议,共同进军全球电子市场。 今天他过来的目的,本来是想迫使他们的谈判代表达成共识,进行正式签约的。 没想到对方竟然找借口说还要再等董事会商讨与批复。 慕容杰纵横商场十数年,第一次有被人放鸽子的感觉。 飞亚特不想与慕容集团合作,有的是其它的公司。虽然飞亚特可算是欧美电子业前三甲的公司,但他们慕容集团旗下的电子公司也是亚洲电子业的巨头。 他们的合作,不过是个打进双方市场互惠互利的合作罢了。 如果他们想以此借口来牵制他,逼他多让出一成的利润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他慕容杰从来不受任何人的威胁,特别还是一个女人。 慕容杰虽然没有歧视女性,但在他的骨髓里还是有着很强的大男子主义。在他眼中,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顶多就是偶尔陪男人出去应酬,其它的没有太大的功用,所以,重要的工作他从不交给女人去做,就连特助他也坚持请男的。 而叫住他的女人,正是这次飞亚特的总经理凯丝&8226;亚特小姐。说到这位凯丝&8226;亚特小姐,除去飞亚特总经理的职位之外,还是飞亚特科技集团总裁的下一任继承人。 她是个令人惊艳的混血美女,黑发、绿眸,雪白的肌肤、红艳的唇瓣、丰腴性感的身材,她的出现,足以吸走所有男人的目光,但从见面开始,慕容杰真正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却不超过十秒钟。 这让一直很有异性缘的凯丝&8226;亚特很是不满。但是处理公事中的慕容杰,他严谨的思维,敏锐的觉察力及一针见血的提出问题的关键,都让她才第一次见到这个东方男子就深深地被他迷住了。 但是,他眼中除了公事,竟然多望她一眼也没有。 “执行长,是凯丝小姐。”看到慕容杰脸上的表情没有变,但是眼神里已经多了一抹不耐烦,李寄低下头轻声道。 慕容杰还是没有回头,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凯丝走到他面前,才开口道:“凯丝小姐,请问有事吗?” 所有的问题已经在会议上讨论过了,他可不想再浪费时间再说半句。从会议室出来,他已经在考滤更换合作对象的可能了。 他不喜欢这种受人制约的感觉。 这个男人,果然是够傲!凯丝眯起宝石般的绿眸,一股面临挑战的兴奋感,逐渐浮现在她骄纵的眼中。 在来香港与他谈合作事项之前,她已经知道他结婚了。如果能从他的妻子手中把这样的男人抢过来,一定很有趣吧? 她是飞亚特科技总裁的独生爱女,从小备受父母宠爱,向来要什么有什么,加上自身能力条件非常不错,因此养成她私生活为所欲为的坏毛病。任何物品如果轻易到手,她便不希罕,发是难以获得的东西,她越是有兴趣。 而眼前淡漠俊挺的东方男子,已然成为她的下一个新目标。 她明媚的杏眼一转,娇嚷道:“慕容先生,我们初次来到香港,晚上可否由你作东,请我们吃饭?” “凯丝小姐,很抱歉。我的行程很赶,恐怕挪不出时间。”慕容杰第一次看到有女人敢挡在他面前很是恼火,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里是公共场合,他不会跟一个女人计较。 “是挪不出还是不想挪?”凯丝不顾慕容杰身旁的李寄正瞪大眼晴看着她,她向前一步,一双修长的玉手竟然搭上了慕容杰的肩膀,还故意低下脸往他耳边靠过去,“吃完饭,我们还可以做其它的,随你想怎么样都行……” “凯丝小姐,请你放尊重一点。我已经有妻子了。”慕容杰不着痕迹地把靠过来的女人推开,她身上那股香水味让他心生厌烦。 他真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人。 “有了妻子并不影响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或者你想离婚也行……”凯丝再度地靠了上来,甚至还嘟着红艳的嘴唇想要亲上那张冷淡的脸。 “李寄,叫安保人员过来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走。”忍无可忍的慕容杰侧身闪开,然后对着李寄吩咐过后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真是浪费他的时间。 “慢着!”凯丝正欲追出来,却被已经得到授意的安保人员上前拦住,眼看着慕容杰已经走出公司大门,半点回头的*也没有,她忿然朝他吼道:“慕容杰,不许走!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们之间的合作计划就完了!” “执行长……”跟在慕容杰身边的李寄听到凯丝的话后再度对自己的BOSS开口道。 真没想到,看起来一副女强人架式的凯丝小姐竟然是这种女人!他跟在慕容杰身边这么多年,今天这种状况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啊。 对BOSS大人垂涎的女人不是没有,但却没有哪个会这么直接,这么大胆的。果然还是西方女人够热情。 前两个月,与飞亚特的合作一直是他出面处理,与凯丝也算是见过几次面的,平时的她工作能力还不错,但没想今天只跟他们BOSS第一次见面,竟然会是这样。 真是世事难料,从来不与任何女人有暧昧不明关系的BOSS大人,今天碰到了这样一朵烂桃花。 而这朵烂桃花有可能会毁了BOSS的计划呢!但以他对BOSS的了解,与飞亚特的合作案估计要泡汤了。 不过,更难得的是BOSS大人的态度好冷静! 这也是以前BOSS很不喜欢直接与女人谈生意的原因。 “李寄,通知机场,让他们延迟一个小时起飞。”慕容杰没有回李寄的话,只是在上车前丢下个完全与工作无关的问题。 BOSS不会是被突发状况给懵住了吧?李寄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但对于BOSS交待下来的事情还是马上就去做的。 慕容杰来往香港,经常都是坐专机。今天也不例外,所以他才会让他打电话到机场延迟起飞。 但他实在想不通,所有一切都照行程时间表走的BOSS,为何这次无故延迟一个小时呢? 事情处理好之后,李寄跟着慕容杰坐上了专车离开公司。 在他们的车子离开之后,公司正对面的一栋大楼之上,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正把刚才拍摄到的镜头从要打印机里一张一张的打出来。 “这个角度真是棒极了。”戴着墨镜的男人很满意地看着手里的照片,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慕容杰这个男人,想要抓住他与任何女人靠近的照片真的是太难了。他花大价钱不着痕迹地跟了近一年,才在今天拍到了这样的照片。 回去再PS一下就更完美了。 这些打印出来的,就扔了吧! 男人把藏在厚重窗帘里的远程拍摄设备收好后,便离开了房间。 房间的地板上,还散落着几张照片。 照片的主角正是刚才慕容杰与凯丝在公司大厅里的一幕。明明就是什么也没有的两人,在刻意的拍摄角度之下,在有心人眼中竟然成了暧昧不明的照片。 “李寄,回去之后,马上联络道斯公司,撤回所有与飞亚特的资料,合作到此为止。”坐在后排的慕容杰很快地吩咐公事。 “是。”李寄快速地在PDA上做着记录。果然与他想的一样,BOSS直接否定了这个合作案。 “再给你一个半月的时间,与道斯公司谈妥合作事宜。这次不许再出任何状况。” 一个半月?李寄真的很想哭! 与飞亚特他谈了近三个月,现在与比飞亚特更有名的道斯公司,BOSS却只给一个半月的时间? 他真的无语问苍天!难道他真的要不眠不休地工作了吗? “有问题吗?”慕容杰第一次看到他的特助听到他的吩咐没有及时回话。 “没问题。”他敢说有问题,BOSS一定会让他回去吃自己的。 “我让赵宏安过来帮你,但你还是主要负责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与道斯公司谈成合作,工作量之大慕容杰怎么会不知道?他不是那种压榨员工的老板。 “是。”李寄本是流血的心终于止了下来。BOSS会对自己苛求,但不会真的虐待员工。 两人谈着公事,直到车子停下来后,李寄才发现车子所停的位置竟然是BOSS在中环的公寓楼下。 BOSS有漏了什么东西在公寓里吗?这不像是他该有的作风啊? 不过,老板不发话,他当然也不会多嘴的问是什么事。 直到半个小时过后,当慕容杰从楼上回到车上,冷静地吩咐司机马上去机场时,李寄才发现,自家BOSS换了一套衣服,而且头发明显是刚吹好的,看样子,不像是换衣服这么简单,而且还洗了澡。 BOSS有洁癖,他是知道的,但,他想不到,竟然严重到这样的程度!不知道那位美得不像是真人的执行长夫人怎么受得了? 凯丝小姐的威力真是大啊! …… 商水晶躺在床上等着慕容杰回房。 今天他出差回来后,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她就是感觉他好像在生气,或许也不能说这是生气,应该说是不大高兴比较合适。 因为,他这个人情绪一般都很少外露的,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是不怎么高兴的。 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不顺利吗?因为回来之后,他就直接进书房找慕容航任了。两父子谈公事一直到十点多才出来。 然后回到他们的楼上,他也只是让她先睡,然后直接就去了他自己的书房继续与公事为伴。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商水晶已经有些困,但是为了等到他回来,她一直在与周公抗挣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的她,干脆起来,决定到楼下去煮杯热牛奶,让自己喝了好睡觉。 脚步走出房间,明明很想往书房方向而去,却在踏出一步之后又收了回来,她不想惹他不开心呢。 还是算了。 才走到楼梯的转角处,却意外地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子正坐在铺着羊毛地毯的地板上坐着,双手撑着下巴,低着头看着那放在膝盖上的课本。 是古悦悦,这么晚了她怎么还坐在这里? 商水晶走近几步轻声道:“悦悦……” “大少奶奶……”听到有人叫她,认真看书的古悦悦猛地抬起头,看到是商水晶,马上一咕噜从地上站起来。 “悦悦,怎么在这里看书?”商水晶好奇地问道。 古悦悦以前跟古管家都是住在主楼后面的房子,在半年前,慕容砚以古悦悦马上就要高考的理由,功课又太烂决定免费帮她补习为由,让她搬到了他对面的房间。 一向恨女不争气的古管家对于砚少爷愿意给自家孙女补习感动得差点老泪纵横,恨不得让古悦悦如古代蒙受恩宠的臣民一般,跪下来谢主隆恩了。 真正的苦楚只有自己才明白啊!可是古悦悦就算是有满腔的血泪也不敢随便跟大少奶奶哭泣啊。 “在房间看书我看到床就只想睡觉,所以只能到外面来了。”事实的真相是,她被某人命令着不背完这一页的单词不许回房睡觉,还好这里的灯光够亮,暖气也足,要不然她这个可怜的小丫鬟就有可能单词背不完,还有可能在这里冻死。 那个人,坏起来简直就是宇宙超级大恶人。 “这么晚了还在读书,很辛苦的。你在看什么科目?”商水晶好奇地盯着被她抱在怀里的课本。 也许她也算是个比较聪明的人,求学时代的课程对于她来说,算不上有多难,所有她才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其它的东西。 不过,她看悦悦平时做家务,煮东西非常厉害,读书应该也不至于很差吧? “英文。”古悦悦把怀里的课本摊给商水晶看,“大少奶奶,听说你以前在英国留学,那英文不是很好了?” 像是想到什么,古悦悦眼神发亮起来。她最讨厌上英语课了,那些长得像裹脚步一样的单词,怎么也弄不明白的语法,都让她非常头痛,她真是不明白,她可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干嘛非要去学习英国人的语言呢? 她又不想出国,将来也不想进外企工作,会不会英文又怎么样?她只想开一个自己的蛋糕店,天天做不同的蛋糕,那样的生活才是最有意思的。 所以,她的功课不仅英文烂,考试从来不及格,其它的科目成绩也是惨不忍睹。 这个学期,在恶魔老师的强迫性补习之后,其它的科目在期中考试的时候勉强合格,除了英文之外。 她就是记不住,怎么办? “嗯,还可以了。”商水晶浅笑道:“你这么晚了在这里就是背英文单词?” “对啊,背不完不许回房间睡觉。”古悦悦不知不觉就说漏了嘴。 “不许回去睡觉?”商水晶有些惊讶道,“是阿砚说的?” 慕容砚是比慕容杰小两岁的亲兄弟,平时看起来是最温和无害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对悦悦呢? “啊?不是啦……”古悦悦知道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急忙解释道:“我是逼自己不背完不许回去。” 其实她老早就想着钻进暖呼呼的被窝了。 “悦悦,记忆单词这个光是死记硬背是不行的,要有规律地去记忆……”看到小女孩一脸认真的样子,商水晶忍不住把她手里的课本拿过来,看着那些对于她来说简单到不行的文字,慢慢地给悦悦讲解来。 悦悦听得很认真,纯真而明亮的大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商水晶蠕动的红唇。 大少奶奶说的方法跟某人以前说过的似曾相识,只是,每次坐在那个人的身边,她总会闪神,常常听到一半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然后,又被他惩罚! 他从来不打她,不骂她,但是以另一种让人难以启齿的方式,让她每次想到脸蛋儿都会发红。 那种经历太可怕了! 商水晶很认真地给古悦悦讲解,细细软侬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轻轻地回响着,可惜在这样的夜晚,除了楼下值夜的小女佣偶尔会把头探上来看一眼之外,所有紧闭的房门早已把这细小的声音隔绝在外了。 不知不觉,时间就这样溜了过去…… “咳!”一声轻轻地咳嗽声打断了她们。 “阿砚……”商水晶把视线从课本上抬起来,看向声音的来源,站在她们身后的正是因为慕容砚。 “大嫂,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慕容砚脸上带着笑,眼晴盯着古悦悦时却散发着锐利的光芒。 “哦,我本来是要到楼下冲杯牛热奶,正好在这里碰到悦悦背英文……”商水晶这才想到自己本来的目的。 “悦悦人比较笨一点,还劳烦大嫂你指导了。她的功课我明天会督促她,这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去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古悦悦好像有点不满慕容砚的出现,一直到现在除了抬眼看了他一下后,就一直盯着商水晶手里的课本不说话。 在听到慕容砚说她笨时,小小的嘴儿悄悄地嘟了一下。她承认她是有点笨了,但他也没有必要这样召告天下吧?而且是在她最喜欢的大少奶奶面前,很丢人的好不好? “嗯,好。悦悦,你也回去休息吧。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我。”商水晶把课本还给古悦悦。 “谢谢大少奶奶。晚安!”古悦悦接过课本,慢吞吞地往慕容砚所站的方向走。 “晚安。”商水晶这下也觉得眼皮有些困了,索性也不下楼了,转身就往回走。 “还舍不得走?”慕容砚在商水晶离开之后,双手抱胸望着那个很不情愿地走过来的小女孩道。 “我还想再背一会……” “不困吗?”清冷的声音再度问道。 “不困,一点也不困。”古悦悦抬头看到慕容砚高大颀长的身躯正往她逼近,大大的水眸里闪过一丝惊慌,娇小的身躯下意识地朝后退。 他不会在这里想到她做什么吧? “背了多少了?”她退一步,男人就进一步,步步紧逼。 “一……一半……”古悦悦头垂得更低了。 “回去睡觉吧。”看着那个再后退一步就要跌下楼梯的小女孩,慕容砚决定放过她。 “要是考不及格怎么办?”听到他这么一说,古悦悦扬起已经很困的小脸满是期待地问道。 “不及格就算了!”慕容砚拉起她的小手往回走。 啊?他真的会这么好说吗? “不过,不及格的话你就任我处罚!” 原来还有但是呢,就说他怎么可能这么好说啊! “那我还是继续背好了!” “不行!” “为什么?”她难得这么主动这么勤奋,他竟然说不行? “因为我困了。” “那你可以先……” “别磨蹭了,去睡觉。”他打断她还未讲完的话,捏着她小手的大手悄悄地用了一下力,让她不敢再出声。 长长的走廊里,一抹颀长的身影,牵着不太甘心的娇小人儿的手,走回卧房。 这一幕让已经走回卧房后看到慕容杰还没有回来的商水晶,打算到楼下给他准备一杯热 咖啡的她看到了,天气冷,老是熬夜工作,真的太辛苦了。 古悦悦跟阿砚一起回房?她没有看错吧?悦悦不是住在阿砚房间对面吗? 商水晶为自己看到的这一幕而震惊得忘记了要下楼! 阿砚跟悦悦,在一起,准确地说应该是睡在一起!要不然怎么两个人一起进了阿砚的房间? 风中凌乱了…… “水晶,发生什么事了?”慕容杰从书房回到卧房,原以来水晶早已先睡了,没想到他在床上没有看到她,之后,浴室、起居室也没有,他才出来找她,没想到却看到她站在楼梯口处发呆。 “杰……你忙完了?”听到慕容杰的声音,商水晶总算是回过神。 “你在这里做什么?很晚了,回去吧。”慕容杰走近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就往房间走。 “我想下去给你煮咖啡,没想到……”商水晶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跟慕容杰说刚才自己看到的事情。 毕竟怎么说这也算是人家的私事,她不应该插手的,只是…… “没想到什么?”慕容杰疑惑地低下头看着满脸不解的商水晶。她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商水晶决定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她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但是刚才他们说话的口气及动作都是那么亲呢,怎么看都不像是很普通的关系。 “水晶……”对于商水晶明显有些敷衍的口气,慕容杰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不喜欢别人骗他,不管是谁,那让他非常地不舒服。 结婚近一年了,虽然他没有多少时间来陪她,但她说话的口气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变化,他都听得出来。 今年被一个该死的女人在他面前耍了点手段让他本来完美的计划出现了重大变故,这才让他不爽到了极点。 他可不想回到家,睡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还有事情瞒着他。虽然平时的他并不想与她多谈生活上的琐事。 但他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话不能跟他说的。 “好了,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都已经走近卧房了,他们没必要在走廊上谈论别人的私事吧?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他好像也没有多大的理由拒绝。 “到底什么事?”一进入房间,慕容杰直接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坐到单人沙发上发问道。 “也没有什么啦,就是阿砚嘛……”商水晶接过他递过来的外套挂好之后,才坐到他的身边,双手自动地抚上靠在沙发背上的有些僵硬的肩膀揉捏起来。 真是的,每天晚上回来,他的肌肉总是紧绷得厉害,都不知道他每天要耗多少的体力与精力在工作上。 都不会累的吗? “阿砚?他怎么了?”很享受来自那双柔软小手的按捏,慕容杰边闭上眼边问道。慕容砚可算是众多同辈兄弟中最不喜欢出风头的一个了,他还能闹出什么事让自家老婆这么关注? “我刚才在楼梯口碰到悦悦在看书。”商水晶想了想,还是先把悦悦说出来好了。 “悦悦怎么会在楼梯口看书?”听到商水晶说起古管家那个小孙女,慕容杰忽然睁开眼挑眉道。 “她说在房间看书想睡觉。”一说到古悦悦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女生,商水晶的口气也变得很轻松愉快起来。 “阿砚也在那里?”这半年来,关于砚少爷亲自帮小女生补习功课的事情,慕容家上上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不过,照慕容杰看来,这个二弟啊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不是……”商水晶挑了最简单的语言把刚才看到的一面说了出来。在他面前,她可不敢欺骗他。 更何况,以慕容杰的个性,他不是那种喜欢有事没事嚼人舌根的人,哪怕是自家兄弟也一样的。 “我去洗澡,到床上等我。”听商水晶说完,慕容杰并未说什么地站起来就往浴室走。 就这样走了?他一点也不好奇为什么他们会进同一间房吗?商水晶愣愣地望着慕容杰淡定离去的背影。 还是,他早已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 “水晶,我的浴巾呢?”直到浴室里再度传来慕容杰的声音,商水晶才意识到自己今晚竟然忘记把洗好叠整齐的浴巾放进浴室里。 匆匆忙忙地跑到推拉式的衣柜前,把浴巾拿出来就往浴室跑,想也不想一下就把浴室的门给推开了。 “呀……”随着门口的推开,一具修长好看的男性身躯就这样*裸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脱衣服的速度可真是够快的! 明明两个人已经*相见过无数次了,但每次看到他的*,她还是会脸红不已。 “进来帮我擦背。”慕容杰看着那张红通通的脸蛋冷静地说道,然后径自跨进了已经开满热水的超大型按摩浴缸里。 反正都进来了,不如就帮他按一下好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泡澡了,谁叫她按得他那么舒服呢? “好!”再脸红,再害羞,商水晶还是无法拒绝他的要求,把手上的浴巾放好后,往泡在浴缸里的男人而去。 就不知道擦背,是不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擦背而已了! 第五十四章 车祸 热气腾腾的豪华按摩浴缸,慕容杰舒服地躺在里面,享受着柔若无骨的小手细细在他背后轻轻地揉捏、擦拭。 “重一点。”低低的声音,语气里的命令意味却不容忽视。 坐在浴缸边的商水晶,温柔的双手,缓缓地在他的脖子与肩膀中加大了力度揉着,动作中却又充满着柔情与蜜意。 “工作很辛苦是不是?”如叹息般的声音响起,“瞧你的肌肉,都紧绷得厉害。” 一下一下地为他按摩着僵硬的肌肉,想要将那一个个的硬结都舒展开来,一个这么庞大的企业王国,全球几十几家分公司,他肩上背负的是多少人的生计,每天的生活都是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其实真的很辛苦。 光是这一年来她陪着他世界各地地跑,就知道他的工作量有多大,可是对于工作,他从来没有半句的怨言。 不怨父亲把身为董事长的那一部分份工作也放到了他身上,不怨身后的弟弟们也总是习惯性地把决定权都放在他手上。 他从来都是力求自己对每一件事都按照他的要求做到完美。 怜惜的目光在他是阳刚俊美的脸庞上滑过,手上的动作一直持续着。 “还可以。”慕容杰闭着眼,享受着那舒服至极的感觉。 “这次去香港,工作不顺利吗?”商水晶再度轻声的问道。话一出口之后,果然感觉到了他本来放松的肌肉紧绷了一下,随后马上又放松下来了。 “合作案有点变故,不过无妨。”慕容杰回到家里并不想再谈工作上的事情,特别是跟水晶。在他的认知里,工作当然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但在极少的休息时间里,他并不想再谈。 人都是需要放松的! “哦……”商水晶手上的动作没停,眼晴却望着紧闭的双眼,想着今晚自己要问他的事情。 看到他工作这么忙这么累,她还想着让他挪出时间陪她出去吃饭,庆祝结婚纪念日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所以,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可是,她真的很想告诉他,他们结婚马上要一年了。因为,她知道他是不可能记住这样的日子的。 不过,只要不是在他行事日历上的事情,他又能记住什么呢? 她的生日,他自己的生日就这样在大家的忽略中度过了。 “水晶,你有事要跟我说吗?”哪怕是闭着眼,慕容杰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她手上的力度一下一下地并不均匀,所以,他睁开眼望着眼前的这张明显有心事的小脸蛋。 “没有啦。”被人看穿心事,商水晶不好意思地别开眼,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帮他按摩之上。 “快点说。”这个女人,今晚很不乖,连续两次心里明明有话就是不跟他说,这一句让他很不满意,口气有些不悦起来。 “我只是想着问你18号晚上有没有空。”虽然不想让他为了这点小事改变行程,但她同样也是半点的事情也不想瞒着他,见他追问,她只好实事求是地说出来。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慕容杰脑子里自己未来两天的行程过了一遍,十八号那天晚上应该是没有应酬的。不过,哪怕没有应酬,他手上的工作也是满的。 如果要空出来也不是行,就看她有什么事情了。 “说说看你的事情。” 什么叫她的事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好不好?商水晶是心里小小地低咕着。 “我想跟你一起出去吃饭嘛。如果你没有时间就算了。” “就我们两个吗?还是你有其它朋友需要我陪伴的?”与结婚这么久了,她很少会要求他陪伴去见朋友或参加什么聚会之类的,虽然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但难得她要求一次,他当然不会马上反驳她。 这一年的相处,他真的很满意,在生活与工作中能有这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妻子,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在床上更是完全满足了他大男人的心性,总能让他尽情尽性。 他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是哪一点如此的吸引她,让他每次回头看她时,总能看到她眼里溢满着对他的爱恋。 如果问他,最喜欢她身体的哪一个部位,他会说眼睛,因为那里面的柔情真的会让人沉溺的,但其实,在某些时候,他更喜欢的却是她的声音,既清澈又娇嫩,如同初春里第一股涌出地面的泉水一般,好听得让人迷醉。 每次累的时候,她在他身后柔柔地地帮他按着捏着,再听着那柔软动听的声音,真的是一种另类的享受。 “都不是。”一想到他竟然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商水晶手上的动作不勉加重了一些,可是,嘴里吐出来的话语还是那么的轻柔:“18号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唉,真的是不要指望这个工作狂会记住这样的日子了。 “结婚纪念日?”慕容杰脸上一怔,他还真的是不记得了,也压根就没想过要怎么庆祝的。 “你没有时间就算了嘛。”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就无意了,还好,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不至于太失落。 “很想跟我一起去吃饭?”慕容杰挑眉看着她,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他可没有错过。 或许他真的是个永远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人,但对于妻子偶尔不过分的要求,他还是能满足的。 结婚应该要度蜜月的,他们没有去,她半点意见都没有,现在结婚一周年了,吃顿饭的时间他还是可以腾得出来的。 一年了,时间真是快啊!他自己的计划也是一步步慢慢进行中。 “嗯。不过,你没有时间也没关系啦。”虽然她是很想,但她同时也是个很体贴的好妻子,不会因为一顿饭的小事情就跟他闹脾气的。 “脱衣服……” 啊!?商水晶两只忙碌的小手因为他的话而停了下来,不是在说出去吃饭的事情吗?怎么会一下子转到了要让她脱衣服? “不脱衣服怎么洗?”慕容杰打量着那张千变万化的小脸冷静道。 “我……我已经洗过了……”他是让她一起洗澡吧?她已经洗过了,不用再洗了,而且他看她的眼神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 “如果不怕衣服湿的话不想脱衣服也行,帮我洗前面。”他整个人舒服往后靠,指着自己一整片宽阔的胸膛然后一路往下,一直到那双泡在热水里的修长结实的长腿。 “你自己洗好了……”他的意思是说让她在这么明亮的灯光下,擦光他的全身是吧?她不敢,但拒绝的声音却是又细又小的。 “帮我洗,我答应你,18号跟你一起去吃饭,嗯?” “真的?” “我从来不骗人。”这个女人,竟敢置疑他!等下看他怎么收拾她。 这个条件很诱人哦!不过,她才不要光着身子在他面前帮他擦身子。坐到他面前的浴缸边沿上,白嫩嫩的小手伸进水里捞起毛巾,从他的肩膀开始慢慢地往下…… 老老实实擦拭的手儿,看似不经意地拂过他胸前,感觉到指下的肌肤明显地紧绷了下,她脸蛋通红地咬住唇,继续擦洗的动作,好像刚刚碰到的,只是寻常的肌肤。 过没几秒,另一边的也被她擦过,正想停下来,耳边却要传来他有些粗喘的声音:“再往下……” 好吧,那就再往下…… 细腻的小手拎着柔软的毛巾,往胸膛之下而去,慢慢地、慢慢地,滑过平坦的小腹,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像那种经常在办公室里坐着的男人,他身上全都是一块一块货真价实的肌肉,小腹那里竟然传说中的六块肌。 随着她动作地往下,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了,而她的水嫩嫩的脸颊变得更加红起来,即使、即使他们已经亲热过无数次了,每次他都太过激烈,让她没有时间细看他的身体,现在如此近距离地细细观赏他的身体,她这才发现,就算没得比较,她商水晶的男人的身体,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完美到极致的艺术品。 害她、害她心跳变得非常非常不正常,被水浸湿的软巾在小腹上停了下来,她犹豫了,要不要再往下?那个地方,也要她洗吗? 这个举动,好像有点过了…… “要洗,就洗干净点!”他的大掌一把抓握住她拿着毛巾的手往下按…… “啊!” 好烫,好应! 她吃惊地连毛巾都握不住,眼睁睁看它掉入水中,慢慢地盖住他。 他在洗澡的时候也能发情?她什么都没有做,他却早已经*勃发。男人都是这般不堪挑逗的吗?还是他特别容易冲动。 可是,她很老实地啊,哪有做出什么挑逗的动作了? “你惹出来的火,就要负责任灭了它。” “我才没有……”脸蛋红得像是要滴出血了。这算是*的*吧?他平时都不会这样的,今天怎么来这一招? “没有吗?水晶……”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听到她耳朵里却又性感极了。 “我……我先帮你擦背好了。”绯红双颊,她不知道要怎么回视他着火的目光。闭着眼,小手在水里胡乱摸索着,想要拿回那条盖在他羞人部位的毛巾,可是情况好像更糟糕了。 她太过害羞又太过紧张,她的手捞到毛巾之后,手掌中握住了一个会动的东西,咦…… “商水晶,你在摸哪里?”他低低的吼声传入她的耳内。 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握在手中的是什么,吓得她赶紧松手,不敢去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直接转身往浴室外跑去。 可惜,她的动作还是没有某人的快,浴火中烧的男人直接起身跨出浴缸,几个大步就在浴室门边追上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杰,放我下来!我的衣服会湿掉的。”她激烈的挣扎着。他们大部分的时间的亲热都是在床上,如果有在浴室的,那也是她累得昏昏沉沉之后被他抱进来,然后才这样又那样的…… 现在两个人都清醒的情况下,她真的不敢了! “脱掉就不会湿了……” “我不要再洗了……” “陪我洗澡,我过两天陪你吃饭,很公平。” 这个男人,有他这样的吗? 可是,好像她拒绝不了他哦…… 事实证明,拒绝不了男人,最终累得连气都不想喘的还是她自己。 这个男人,对她身体的热度,结婚一年了半分未减,都说男人可以先性后爱,他们有过了无数次亲呢的交缠,那现在的他,可有一点是爱上她的呢? 在累得快要进入梦乡之前,商水晶想到这个问题,努力地抬起埋在他胸膛上的小脸,双眼迷蒙地对着那张闭目养神的脸轻声道:“杰,我爱你,好爱你。” 没有说出口的是,你可不可以也爱我!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放在她后背的大掌听到她的呓语,轻轻地拍了几下,许久之后,才睁开眼,望着那张已经熟睡过去的小脸,嘴角动了动才吐出几个字:“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她爱他。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她。 爱她吗?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女人。但是,他很喜欢她的陪伴,这就够了,不是吗? 他会履行自己的承诺,即使不爱,也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对她好!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限,都可以容忍。 只是,水晶,你这么爱我,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呢? 搂紧怀里已经睡着的柔软身躯,慕容杰也睡了过去。 …… 香港,商氏传播。 “你觉得我会相信?” 董事长办公室里,商凌志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一叠放在他办公桌上的照片,里面,正是一直与他不对盘的女婿慕容杰与一个黑发绿眸的外国女人看似很亲呢的照片,地点竟然是慕容集团在港分部的大厅里。 “相不相信随你,不过,如果商家的小公主看到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坐在商凌志对面的男人不在意地轻笑道。 “我商凌志的女儿不是这么没头脑的女人,光凭几张什么也看不出来的照片就会相信别人故意的挑衅。”而且他未必就有本事把照片送到女儿的手上。 “你不怕我把照片发到网络上?相信很多人对慕容集团下一任继承人的私人事情一定很感兴趣。公众要怎么看待,那我就不知道了。”商氏传播是亚洲数一数二的传媒公司,报刊杂志等之相关的同行业多多少少看他们两家人的面子,应该不会大肆宣扬,但网络就不一样了。 每个人都有言论的自由!而且发这样的照片算不上作奸犯科,除非商凌志用黑道的手段来对付他。 不过,如果商凌志真的敢用黑道,也不会等到今天还让他有机会坐在这里给他威胁。 他,捏住了商凌志这辈子唯一的一根软肋,他不会轻举妄动的。 这几张照片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真正的筹码在他的手中。 “你在威胁我?”商凌志并不动怒,冷冷地吐出话。他商凌志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的威胁,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小辈。 可是,在没有把他背后藏着的那个人抽出来,他不能冒丁点的险。他这条已经七十岁的老命就算了,可是他的水晶,他不能让她受伤害。 他在世一天,就要保护好她一天。他答应过采萱,会好好地呵护他们的宝贝小公主。在没能真正地保证会有人替他接手之前,他每走一步都更加要小心。 “我哪敢威胁你?只是想跟你要点本该我拥有的东西而已。”一个小小的副理职位怎么可能满足得了他? 商凌志不会以为他就是这么好打发的吧? “让你进商氏已经是我的极限,做人别太贪心了,小心会撑死的。”商凌志站起来,不理会面前的男人,背着手走到视线极佳的落地窗前,望着地面上的车水马龙在眼前一一闪过。 人是多么渺小啊! 他商凌志是有软肋,但也不是个会任人予取予求不会拒绝的人。特别是对于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如果这么轻易让他们达成目的,那接下来的,也许他的整个商氏就要易主了。 “撑死总比做饿死鬼好。”男人脸色闪过一抹嘲笑,“我只想要商氏在东南亚的两家广告公司,只要你答应我,我保证离开香港,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回去称称自己的斤两再来跟我谈条件。”商凌志背对着男人的脸有些隐隐的怒意,但冷冷的口气未变。 “商凌志,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这些照片发到网络上了?”男子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口气里多了一抹气极败坏。 “只要你有这个胆子去做,那便去。”要威胁人,谁不会?只要他有这个胆子去做,那他商凌志就有本事直接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相信以他的能耐与胆识,不会这么不识相,在什么也没有捞到的时候就选择与他鱼死网破。 所以,他敢这样对他说。 这次,他不会妥协这么快,他倒是想看看,他背后的那个人能忍到什么时候才现身!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男人一把抓起桌上的照片冲到商凌志面前往他身后扔。 “我说了,你敢,那你便试试。”商凌志不为所动,甚至连回头也没有。 “你……”男子被气得不轻,伸出食指指着商凌志的背后半天,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如果没有其它事的话,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商凌志并不想与他再多谈。 “好,我现在就走。”男子咬着牙齿,最终看了一眼地上的照片一眼后,转身离开。 却在开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正欲进来的JUN。 “苏副理。”JUN手上还抱着几个需要商凌志亲自审核的文件,看到男人从商凌志的办公室出来,满脸不爽的表情,他声音清冷地与他打招呼。 男人却只是用眼角斜了一眼JUN,没有回应转头就走。 JUN也不在乎他如此的无理,直接走进商凌志的办公室,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了那撒了满地的照片。 他把手中的文件放到商凌志的桌上,然后蹲下身子把照片一张张捡起来,走到商凌志的身后轻声道:“董事长,苏耀锋想用这些照片威胁您?” 苏耀锋有多少斤两,他们心里一清二楚,就这点伎俩还威胁不了他们的。他们怕的藏在苏耀锋身后的那个人。 “把它们都烧了。”商凌志终于转过身子,看了一眼地上的照片然后大步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来,伸手就拨电话。 JUN再度望了一眼照片,然后把它们放到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口袋里,站到商凌志的身前。 “九爷,我,商凌志。”电话接通后,商凌志很熟悉地打招呼,在得到对方回应之后才又继续道:“麻烦你让手下的几个兄弟帮我盯着苏耀锋,他做什么事,跟谁接触过,都要盯紧一点。” “暂时不要动手,盯着他就好。有劳了。”商凌志的电话打得很快,简单地把事情交待后就挂了。 然后什么话也不说,整个人倒在宽大的办公椅里面。 “董事长,要不要回家休息?”JUN知道商凌志有些累了,也不再提任何的事情。 “不必了。”商凌志仍然闭着眼,朝JUN挥了挥手,然后才又说道:“苏耀锋没在公司闹什么事吧?” “董事长,您放心吧,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苏耀锋这个副理的职位不过虚架罢了,公司重要的业务不会让他接手的。 “JUN,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商凌志开眼坐好,拿起JUN刚才送进来的文件打开。 “董事长,您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对了,最近蕊蕊有没有跟你联系?”商凌志很快在文件上签名后再拿起另一份。 “上个礼拜通过电话,不过,她好像都很忽忙地挂掉了,可能比较忙。”蕊蕊这个小丫头,自从到英国进修之后,竟然没有回来过。 “JUN,我最担心的还是水晶。”商凌志连续签了几份文件之后,才吐了一口气。 如果有商初蕊在商水晶的身边,他还可以放心一些,但女儿坚持让蕊蕊走自己的路,他也奈何不了。 女儿是父亲挂在心头上的一块宝啊。 “董事长担心照片的事情?还是不相信慕容杰?”说实话,JUN并不相信这些照片,更加不相信慕容杰会与别的女人沾上。 以他对他的了解,如果要他真的要背叛婚姻,根本不可能会被人抓到把柄。 “水晶跟他在一起,太吃亏。”女儿对那个男人的感情实在是太深了。 “可是水晶跟他在一起,很快乐。” 幸福是假装不出来的,这一年来,她回港的次数很少,但每次见到她,JUN都可以看得出来,她脸上的笑是真的。 “我只希望能尽快把苏耀锋处理掉,这次要斩草除根,不能让他影响到水晶。”一说到这件事,商凌志凌厉的眼里闪过一抹杀气。 “董事长,要不要通知慕容家让人跟着水晶?”只怕是狗急跳墙了会找上水晶。 “暂时不用。他没有那个胆子。”商凌志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给好好女儿打个电话,让她平时不要一个出门才好。 …… 商水晶从今天早上起来脸上就一直挂着笑,她开心的心情连基金会的同事都感染到了。 “各位,我下午就不过来了,有什么事让凌云处理好了。”中午时分,商水晶处理好基金会的事情后从办公室出来对着正准备吃午餐的几位职员说道。 “理事长,从今天早上过来,你脸上就一直在笑,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分享一下嘛。”开朗的向凌云从自己的位置站起来笑咪咪道。 “对啊,理事长,今天这么早回去,是不是跟慕容先生约会?”另一个留着短发的女生也好奇地问道。 理事长的老公,慕容集团的执行长慕容杰在她的心目中可是个神一样的存在呢,可惜她来这里工作两年了,都没有机会见到。 听说是个工作狂人,所以从来没见过他来接理事长下班。 他们的那一场世纪婚礼,轰动全国,他在婚礼上对新娘子充满爱意的深吻更是让她们这些对爱情抱着美好幻想的小女生羡慕到天边去了。 看理事长春风满面的样子,除了爱情的感染之外,还能有什么东西让一个女人如此的开心与期待? “不是约会,出去吃饭而已。”商水晶不喜欢说太多的私人事情,只回简单的一句之后就离开基金会办公室。 楼下,司机一直在等着她。 下午她要去全身的保养,估计得花上好几个小时,所以,她决定到那里再用午餐,怕时间来不及。 今天可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呢!他好不容易空出今晚的时间来跟她一起用餐,她当然要好好地准备了。 下午5点,商水晶终于做好全身保养及头发,从暖气十足的室内走出来,正准备坐上等侯多时的车子去精品店,把前几天订好的衣服换上就可以去公司等他一起下班,然后开始他们浪漫的烛光晚餐了。 在她准备抬脚上车时,眼角的余光处正好看到马路对面的一家很大型的玻璃房花店,全透明的玻璃墙让人在外面就可以把那些美丽多姿的花儿一览无疑。 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怎么能少了鲜花的陪伴呢?但是以慕容杰的性格,是不可能会去买花给她的,但她可以自己买啊! 想到这一点,商水晶转过头,对帮她打开车门的司机说道:“我到对面的花店买束花。” “少奶奶,我把车开过去吧。”开车的司机很尽责道。反正就是掉个头而已。 “不用了,就在这里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回来。”反正前面几米的地方就是红绿灯了,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听到商水晶这么说,司机也只能作罢。 拎着手上的小皮包,商水晶沿着种满鲜花和绿荫的人行道走向花店,这里是高级的商住区,景观设施和治安都相当不错。 商水晶才走出几步,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边走一边拿出来,才发现是商凌志打过来的。 “爹地!”商水晶很快地接起来,心情很好。 “水晶,我下午打了你好几个电话怎么没接?”听到女儿完好的声音,电话那端的商凌志总算是放心不少。 自从苏耀锋离开他的办公室之后,他就开始打女儿的电话。但她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不放心的他即刻打到了慕容家,慕容家的管家称,少奶奶早上带着司机出门没有回来,而且她有交待过晚上不需要准备他与大少爷的晚餐。 于是,他又打给慕容杰,谁知道他的手机也是无人接听。打到公司之后,他的秘书才称他在开会,不方便接听。 联系不上女儿的商凌志着实是担心不已,好不容易现在联系上了,自是放下心来。 “爹地,SORRY,我下午在做保养没有带手机嘛。什么事这么急嘛?”商水晶一边走一边问。 “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顺便跟你说一声,现在外面治安很不好,出门一定要带着司机,知道吗?” “爹地,我会照顾自己的。”商水晶与商凌志说话间,已经站在斑马线旁等红绿灯,准备过马路到对面的花店。 “最好真的是能照顾自己了。你现在在外面?”商凌志耳朵很敏锐地听到了商水晶电话这端的汽车声。 “爹地,今天是我跟杰的结婚纪念日,我们等下去吃法国菜。”商水晶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甜蜜。 “水晶,你一个人吗?慕容杰呢?”听到商水晶在外面,商凌志又莫名地担心起来。 “爹地,他还在公司。我去买花,等下就去公司跟他一起去。” 就在这时绿灯亮起,她马上迈开步伐走向对面路口的花店。 “为什么不是他来接你?”商凌志听到又是女儿去等他心下又有些不满。 “爹地,他工作忙嘛。我现在要过马路,明天我再给你电话好不好?”商水晶一边走在人行道上一边打算挂断手机。 虽然是绿灯,但是横穿马路的时候打手机实在是危险。 “好,过马路要小心!”商凌志交待的话刚说出口,还未等到女儿的回应,那边传来了路人大声的尖叫声,“小心——” 商水晶想快步穿越马路,又一边与商凌志通电话,没发现有辆深蓝色的轿车,正朝她疾驶而来。 路人的警告唤让她连跟商凌志说再见的机会也没有,她猛地抬起头,那辆闯红灯的轿车已近在眉睫。 她直觉往后一退,手上的手机也跌落在地,轿车前方的保险杆擦过她的小腿,虽然没有猛力撞击到她,但是呼啸而过的气流,还是让她脚步不稳地颠仆在地。 轿车擦撞到她之后,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速逃逸,路人想记下车牌报警,却发现那辆车根本没挂车牌。 “小姐,你要不要紧?” 那位好心的男士上前扶起她,商水晶缓缓爬起来,一脸惊魂未甫。 她挺直身体,却觉得膝盖有些刺痛,低头一看,原本白嫩的膝盖在跌倒时擦破了皮,正渗出红色的血丝。 “你的膝盖受伤了,可能需要消毒一下,那边有家外科诊所,我送你过去包扎吧!” “谢谢你,我的司机过来了,他可以送我过去。”一直在注意着商水晶的司机看到她出事,马上从车子里出来跑到她的身边。 “少奶奶,对不起。您没事吧?”司机在看到商水晶破皮红肿的膝盖时,脸色一白。都怪他,如果他坚持开车送少奶奶到花店门口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下子他真的是在责难逃了。 “可能要包扎一下,我们先到马路对面吧。”其实她疼得都想哭了,连走路都成问题了。 幸好马路对面就有一家外科诊所,司机把商水晶送到了那里,挂号等医生消毒包扎完毕后,让司机过去把车子开过来。 她坐在诊所的沙发上,打开刚才因为掉到地上而自动关机的手机。 才开机,就显示了数个未接电话,都是商凌志打过来,看来刚才无故中断的电话让爹地很担心。 商水晶马上回拨了过去。 “水晶,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商凌志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让膝盖受伤疼痛难忍的商水晶鼻子一酸。 “爹地,现在没事了。刚才是一辆车闯红灯差点撞到我而已。”商水晶不想让商凌志太过担心,所以轻描淡写道。 “差点撞到?有没有记下车牌号?”商凌志听商水晶这么一说,心下更是担心不已。 “爹地,那辆车没有挂牌。我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没有挂牌?”这下子更是让人担心了,“水晶,你现在马上让司机送你回家。听到没有?” “好了,爹地。我现在马上回家。阿杰给我来电,回到家我再打给你。”商水晶的手机提示有另外的来电,她看了一眼发现是慕容杰。 应该是司机打电话给他,知道她出了点事情才打过来的。 看来今晚的浪漫晚餐泡汤了,商水晶心酸又无奈,真是世事难料,她不过是想过个马路买束花,竟然都能给闯红灯的车辆给撞到,还好只是受了点轻伤算是幸运了。 而在这边挂上电话的商凌志却是皱起了眉头。 今天苏耀锋刚那些照片来给他看,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小时,水晶就被一辆无牌照的车子给撞到了。 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一场单纯的闯红灯事件,而是,预谋好的。 他必须得回国一趟,让慕容家把这个事情查清楚才放心。 …… 慕容杰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刚才开完会出来,就接到家里的司机打过来的电话,说水晶被车撞伤了膝盖。 他来到诊所的时候,水晶跟司机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有没有怎么样?要不要到医院去拍片?”看到她似乎一脸委屈的坐在那里,慕容杰蹲在她的脚边问道。洁白而圆润的膝盖上缠上了一层细细的纱布让慕容杰蹙眉。 “只是破了点皮而已。没事了。”看到他亲自到诊所来接她回家,腿上的伤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你忙完了吗?” 平时的这个时间,他还在公司里忙。 “嗯,我们先回家吧。”看她的样子是不可能出去吃饭了,慕容杰半弯着腰把扶住她的肩膀:“能走吗?” “应该可以的。”其实她想说,‘我疼,你抱我好不好?’,但在慕容杰的面前,商水晶不敢把自己的依赖表现出来。 只是,每次在基金会看到向凌云夫妻那甜蜜的相处方式却让她觉得好羡慕。有时候就连倒一杯水,陈子彦都会小心提醒向凌云,让她小心烫。 他们的物质生活也许都很平凡,但平凡夫妻间的所拥有的甜蜜与幸福却是渴望不可及的。 商水晶双手扶住他的双臂撑着身体想自己站起来,可是,真的好疼!疼得她脸色发白却不敢喊出来。 这个女人,明明疼成这样了,还能咬着牙一声不吭?慕容杰低下头看着脸色发白的商水晶,两秒过后,他微微地弯下腰,一手握着她的肩膀,一手直接放到她腿窝处然后腾空把她抱起来。 “嗯……”他忽来的动作,让商水晶一个反应不及时,头顶撞到了他刚硬的下巴,又是疼得她闷哼出声。 “小心点。”慕容杰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皱起的小脸。有时候,他总觉得她还是个单纯的小女孩,但是大部分的情况下,在他的面前,她从来都是不会耍半点任性,让他很放心。 只有在偶尔的时候,她在他面前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小女儿娇态让他意识到,她再聪明识大体,也是个比自己小了整整十岁的小女人。 “我很重的。”商水晶把有些红的小脸整个埋进他温暖的颈间。他竟然在大众广庭之下就这样把她抱起来,这真是与他平时的言行举止很不搭啊,不过,感觉好像很不错啊。 “重?哪里重?”慕容杰听到商水晶的话,一边走,放在她腿窝间的手悄悄向上了些许,直接按上挺俏的小屁股。 这点重量在他的眼中,真的可以用轻如鸿毛来形容了。都不知道她说自己重是从哪里得到的结论。 还好,她瘦归瘦,却属于那种瘦不见骨的类型,抱起来软绵绵嫩滑滑的,让他每次抚着她都舍不得放开手。 “我们快点走了……”意识到他的动作后,商水晶更是羞赧了,今天的慕容杰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他这是不是在调戏她?而且是公然的。 虽然,动作很隐秘,别人不会看得出来,但…… “今晚不能出去吃饭了,下次吧。”他们走出诊所,司机早已打开车门等在路边。 “没关系。”商水晶望了一下他的侧脸,在他把她放进车子前,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你帮我去买花,好不好?” 买花?慕容杰的脸色抽搐了一下,他这辈子可没有进过花店买东西,这个女人竟敢指使他? 她也不想想,她为什么会被车撞到,就是为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她现在还念念不忘? “先回家再说。”不理会她的请求,慕容杰直接把她放到车子里,然后人也跟了进来,直接就让司机开车。 “那好吧。”本来饭吃不成了,想让他去买束花送给她,就算过了今天这个纪念日呢!结果……她还是高估了他了。 这种事情他才不会做呢! 车子平稳地开动,缓缓地滑过摆满美丽花儿的花店,商水晶在车子走过之后,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渐渐消失在眼前的花店。 想要改变一个男人,真的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 不过,从他今天的表现来看,还算是勉强及格吧?至少他看起来很担心她呢! 她恋恋不舍的表情及望后视镜的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慕容杰的目光。 都不知道女人为什么都喜欢这些没用的东西,可是,侧过眼看到她膝盖上包着的纱布,再看着她有些失落的小脸,慕容杰忽然觉得心下有些软。 今天她本来是为了庆祝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才出来等他的,现在却碰到这样的事情,是人都不高兴的。 算了,就顺着她一次吧! 到下个交流道的时候,慕容杰对前面的司机吩咐道:“掉头,回刚才停车那里。” “杰,落了什么东西吗?”商水晶疑惑地望着他。她出门就带了个小皮包而已,现在皮包好好在她的身边呢。 “买花。”等车子过了交流道往回走的时候,慕容杰才把脸转到外面,闷出两个字。 这个男人,真是……商水晶没有说话,但是悄悄扬起的嘴角说明了她的愉悦。 第五十五章 大姨妈来的真不是时候! 因为商水晶突发的状况,商凌志亲自从香港飞回国内看她。 “爹地,我真的没事了。你不用特地赶过来。”因为膝盖的伤,商水晶没有去基金会。 很久没有见面的父女俩此时在慕容家一楼专属的会客里聊天。 “这段时间,没事的话你还是不要出门了。爹地不放心。”喝一口女儿亲手泡的茶,商凌志慎重地交待道。 昨天知道女儿意外被车撞了之后,他马上动用关系查了苏耀峰,在他身上却没有发现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如果能确定苏耀锋做的,他还有办法牵制他。现在找不到背后的藏镜人,这一点让他很不安。 “爹地,不过是个小意外。我不会有事的。”商水晶坐到商凌志的身边,再为他再倒了一杯茶。 “水晶,为了让爹地不要担心,答应爹地,在家好好呆着,别出门,好吗?”商凌志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抚着女儿柔顺的头发一再交待着。 他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会让她出任何的意外。 “爹地,我知道了。”商水晶很听话地回道。不能在爹地身边陪伴着,但她至少可以做到不再让爹地为她操心。 哪怕是去基金会,她每天上下班都有司机接送,昨天不过是个例外罢了。他们都太小心了。因为哪怕昨天晚上回到家后,慕容杰没有当着她的面说,但昨晚她在半睡半醒的模糊中听到了慕容杰在阳台外面打电话,隐约听到的大概意思说是让人调查撞到她的那辆车。 “我昨天已经通知蕊蕊了,让她把手边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回来陪你。”没有自己信任的人跟在商水晶身边,商凌志根本不可能安心。 蕊蕊要进修的事情,以后随时都可以去的。现在还是以水晶的安危为主。 “爹地……”商水晶没想到这件事爹地竟然不跟她商量就自作主张了。蕊蕊现在在做她自己的事情,她不要她回来,“蕊蕊好不容易有自己的生活,不要让她再为我做那么多了。况且我现在已经嫁人了,如果真的是要人跟着我你才放心,那慕容家里也有很多的保镖,真的不需要蕊蕊特地赶回来的。” 爹地背着她通知蕊蕊回来,是因为怕她反对所以才先斩后凑,那蕊蕊为什么也没有知会她一声? 她知道蕊蕊从来不会违抗爹地的任何决定,可是,至少应该让她知道的。不行,待会她要跟蕊蕊通电话。 “她的生活就是以你为中心。没有什么事情比你的安危更重要。”商凌志并不苟同女儿的说法。 当初他要领养商初蕊的目的,就是可以陪伴水晶。如果没有发生其它的事情,他也会如水晶的愿,让她过得自由一些。 但现在,不行。她非回来不可。 “爹地……这件事让我跟蕊蕊通过电话之后再决定,好不好?” “这事没得商量。”商凌志也不让步。 “爹地——”商水晶拉长了声音。 “说什么都没用,我已经决定了。” “爹地,这事你让我跟杰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好不好?”商水晶只好把慕容杰搬出来。 “这事不需要他的同意。”一听到女儿说慕容杰,商凌志完全不在意。 这点小事他还不能做决定的话,他还活着干嘛? “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人家的媳妇,你让蕊蕊跟我一起住进来,家里人哪怕没有意见,也不大好。” “这事,我会亲自跟老太爷说。”商凌志本来想与女儿多聊一会的,但是因为蕊蕊的事情达不成协议,他决定去找老太爷聊聊天,要不然跟女儿吵起来,那就不好了。 “爹地——”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商水晶还想跟商凌志抗议一下,会客厅的门响了两下,随后马上传来了古管家的声音:“大少奶奶,商先生,老太爷过来看你们了。” “爷爷……”听到老太爷从后院过来,商水晶马上起身去开门。 “水晶。”一开门,迎来慕容老太爷满脸的笑意。“凌志兄弟,好久不见了。” 慕容老太爷与商凌志相差了十来岁,以前还算是有些交情,但双方的事业根基不在一起,相见的机会就少了很多,加上几十年前因为慕容老太爷欲入主商氏被拒绝之后,一向心高气傲的老太爷自是不会再自找没趣。 但如今两家结为亲家,这关系怎么样都要好好维系的,何况商凌志是第一次来到慕容家,作为家里的大家长,他怎么样也应该主动前来招呼的。 “慕容兄,许久不见,身体还是这么硬朗啊。”商凌志早已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慕容老太他身边,伸出手与他相握。 “托福了。” “爷爷、爹地,我再给你们重新沏一壶茶好了。”商水晶很识大体地退了下来。 “水晶,不用忙了。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了。你爹地难得来家里一趟,我们到后院去下棋聊天,你回去休息吧。”慕容老太爷阻止了商水晶要去帮他们再沏茶。 虽然他家的孙媳妇泡茶的功夫一流,但如今她受了伤,虽然只是一点皮外伤,不过,要是还让她来来回回地做这些事情,爱女心切的商凌志一定会以为他慕容家待他女儿不好。 落人把柄这种事,慕容铎豪从来就不屑做,而且还是这种家务事。 “水晶,回去休息吧,我跟你爷爷到他后院去聊聊天。”慕容家老太爷的后院,可不是谁想进去都可以的。 既然老太爷主动邀请他了,商凌志当然不会拒绝。 见到二老都如是说,商水晶只能听话的回楼上去。反正她也是要打电话给蕊蕊的。 商水晶离开之后,慕容老太爷双手扶着拐杖的手空出一只,“凌志兄弟,请吧。” 慕容老太爷住的是一座明清风格仿青砖建筑的院落,离慕容家主宅不是很近。 院子里很幽静,哪怕是冬天,也一样是绿树葱葱。 一式红木家具的书房里,商凌志与慕容铎豪面对面坐着,摆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壶热茶冒着袅袅的热气。 古管家帮他们各倒了茶之后,在老太爷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古香古色的书房里,阵阵地茶香淡淡地在空气中传开。 “喝一口试试,这茶可是我存了多年的珍品,加上水晶带回来的这个绝世名器,味道真的很不错。”老太爷伸出手,把小巧精致的茶杯拿在手里,放在唇边轻吹了两口才浅饮了一口。 “茶确实很不错。”商凌志也不客气,喝了一口后赞叹道。 “凌志兄弟这次过来,不是单单为了看水晶吧?”老太爷一边细细地品着茶,一边问道。 商凌志可不像他这么地悠闲,每天喝茶下棋,喂喂鸟过日子,偌大的商氏现在还一手掌握在他手里,他要忙的事情可多了。 “我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慕容兄的眼晴吗?”商凌志放下手中的茶杯,思索了一会之后才又开口道:“水晶昨天被车撞的事情,不会是意外这么简单的。这事,你们慕容家还是让人查一下比较好。” 这里是慕容家的根基,慕容家在政商两界都有不容小觑的影响力,这件事让慕容家派人调查是最快敢合理的事情。 “凌志兄,在国内,会与正面与慕容家起冲突的人不会有很多,但是我把那些与慕容家有过恩怨的人都过滤了一遍,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敢这样做的。”开没有牌照的车闯红灯欲撞人,这事昨晚他已经让人去查了,车子在郊外找到了,但上面的人早已弃车而去,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比较有用的线索。 能让慕容家的关系网都查不出来的人,看来,本事不小。要么就是预谋了许久了。 生意场上难免会得罪人,但是以这样的方式来挑衅的,不会是商场上有脸有面的大亨做出来的。 慕容铎豪虽然早已不管事,但他自认为自家的子孙不会有人做出什么勾搭而让人以这种方式来报复。 而且,对象还是他的孙媳妇商水晶。 “你是说与我商凌志有关?”商凌志挑眉道。 慕容铎豪没有理由推脱的,而且也不可能会推脱,商凌志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了。苏耀锋那边明明一点异样也查不出来的,到底是谁会这样针对他? “凌志兄,是不是你早年的风流帐没有了结干净?”慕容铎豪叹了口气道。 商凌志近五十岁才正式与楼采萱结婚,但之前,以他的身分与地位,身边不可能没有女人的。 而商凌志只有一个女儿,现在商水晶嫁入慕容家,将来商氏会落入谁的手里,谁也不知道。 那么大的企业,是人都有贪念。谁也不想让这么大的家业白白便宜了外姓人,不管是商家其它关系算不上有多亲近的族人,或是那些曾经与商凌志有过关系的人。 “慕容兄真是会开玩笑。”商凌志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开不开玩笑,你自己最清楚了。虽然现在暂时没有查到昨天撞水晶的那辆车,但是从查到一些线索来看,那辆车从澳门走私过来的可能性很大。你是不是还有故人在澳门?”慕容老太爷双目炯炯地望向商凌志。 “不可能。”听到他这么一说,商凌志眉峰微蹙。当年那个人答应过会离开的,不可能在澳门。但慕容铎豪的话却让人不得不怀疑。 看来这事,真的要好好地调查清楚才行。 “世事无绝对的,凌志兄弟。”慕容铎豪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后慢悠悠道:“当年你不是说,绝不会让外人参与商氏吗?结果还不是上市了?” 看来慕容铎豪对当年商凌志的拒绝还是有些小介蒂的。 “很多时候是形势所逼,由不得人愿啊。”虽然商氏已经变成个上市公司,但是商凌志还是拥有绝对的控股权,如果当年是让慕容铎豪加入,那两个同样强势,同样不喜欢听不同意见的人会闹成什么样的结果谁都猜不出来。 “慕容兄,你不会还是介意那件事吧?” “哈哈哈……”听了商凌志的话,慕容铎豪朗笑出声,“我老了,早就不理事了。现在都是年轻人在打天下,年轻人想要做什么,我们这些老骨头可不知道啊。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早晚都得给年轻人让位的。” 对于慕容铎豪看似话中有话的话里,商凌志只是微微一笑:“我想我是能再扛上十年的,不急着退休。” 让他退位,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要确定他的女儿这一生幸福无忧。 如果今天慕容杰可以以这样的方式并吞其它的企业,那以他的个性,不可能满足于此。当更大的利益出现在时,他依然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去获得。 他不会冒这个险的。 虽然慕容家家训中有不允许离婚这一条,但是规矩是人定的,当然也可以由人更改。去年慕容家不就是冒出了那一场离婚丑闻吗? 事实证明,时代在改变,人也在变,规矩当然也在变。 “凌志兄有志气。只怕到时不服老都不行啊。” 商凌志的固执真是几十年都不变,慕容铎豪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不过,在某个领域获得巨大成功的人,往往都有一股倔气。 他这一生同样也没有向任何人说过半句好话,没对任何人弯过腰。 “慕容兄,这个凌志自有打算,不会让自己老得动不了还让人抬着去公司指挥坐阵。” “茶凉了,不谈公事了。不如我们下一盘怎么样?”他们都是聪明人,在商场上叱诧风云数十年,话点到即可,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好。 “就不知道这次谁会先输局了!” …… 商水晶回到楼到房间,马上拿电话拨商初蕊在国外的号码,没想到一边拨了好几次都没人接听,商水晶接着拨打她公寓的座机,也是一样无人接听。 纳闷与不解让商水晶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想着各种可能性。 现在在下午三点半,伦敦那边的时间应该也是快上午八点了,蕊蕊应该是起床了才对,而且应该还没有去学校这么早的,没道理不接电话的。 一直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商水晶放在桌上的手机才响了起,想也不想地接起来。 “姐,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事吗?”电话那端正是商初蕊有些气喘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哪里赶回来一样。 “蕊蕊,你怎么了?” “姐,我刚才刚下楼忘记带手机,现在跑上来拿。”商初蕊仍是喘着气解释着。 “你是不是忙晕了才这么迷糊?”商水晶轻笑,平时的蕊蕊一向不是这种人的,没想到这次到英国进修好像变了不少。 “一点点啦。姐,我想过几天再回去,可以吗?我手头有点事还没有处理好……”没等商水晶发问,商初蕊这次倒是先跟商水晶提晚几天回国的问题。 “蕊蕊,你先听我说。”商水晶听到商初蕊如说,反而安慰道,“你不必回来。我在国内很好,爹地就是太担心过头了。这件事我已经跟爹地说过了,以后爹地对你有什么要求,你应该先跟我商量再做决定。” “姐,爸爸不会怪我吗?”商初蕊不大相信商水晶的话,因为以她对商凌志的了解,不管商水晶如何反对,她的安全这一点他绝对不会退让半分,昨天他给她来电,让她回国陪姐姐,就是因为水晶出门被车撞了,商凌志怀疑不是普通的小车祸。 “没事,爹地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商凌志晚上就会返港了,只要她说蕊蕊回来了,那她便是回来了。 到时爹地发现的时候再说。 “姐,那你有没有事?对不起,你出事了我却没有办法陪在你身边。”那边的商初蕊声音有些哽咽,更多的是惭愧。 “好了,你安心在那边做你自己的事,有空的话我过去看你,好不好?”听到商初蕊的声音,商水晶知道她快哭了,自从孤儿院跟着他们回家商家,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蕊蕊哭,现在应该真的是有无法脱身的事情吧? 她们已经一年没有见面了,蕊蕊到底在忙什么?也许她应该去看看她才对。反正现在慕容杰跟爹地都不让她出门,不如出国去躲一阵子好了。 没料到商水晶的提议却让那头的商初蕊吓了一跳,她急忙反对:“姐,我没事,你不用特地过来看我。我这几天把手头上事情做完,我回国一趟好了。爸爸不放心你,我也不放心。” “好了,蕊蕊,我说过不用你回来,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自有安排。爹地还在家里,我下去陪他一会。保重身体。” 简单地交待商初蕊之后,不等她再回电话,商水晶主动地挂了。 蕊蕊的脾气很倔,认定一件事就会认到底。这次,爹地让她回来,而她竟然没有如以前一般马上飞回来,那一定有她真的走不开的理由。 她决定,在农历新年前,去一趟伦敦看蕊蕊。她的异常让她很不放心。 …… 晚上,慕容杰回到房间的时候,商水晶还没有睡。看到慕容杰进来,马上爬起来下床,主动帮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爸回去了?”已经习惯商水晶的贴心,慕容杰很自然地把双手举高,顺利让她把外套拿下来后,又弯下身子以配合她的身高,她让他把他的领带解下来。 自从结婚之后,对于他生活上的一切她从来都不假手于人,看她做得这么开心,他乐得随她去。 “嗯,晚餐过后就回去了。” 慕容老太爷今晚特意让人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餐招待爹地,不过,慕容杰却因为正好有个公事上的应酬没有办法回来。 虽然老太爷当着大家的面笑着跟商凌志说抱歉了,爹地嘴上说没关系,但商水晶看得出来,爹地心里不高兴。 只是,慕容杰就是这么一个人,工作的时候全部都六亲不认的。 “生气了?”慕容杰在商水晶拿着他的外套及领带转身时,拉住她的手臂。如果是平时的话,她不会用那么平淡的口气跟他说话。 看人脸色这一点,他慕容杰还是很在行的。看他愿不愿意去在乎而已。 今天他确实是有一个重要的商业应酬,没办法抽身回来,商凌志一向对他算不上有多满意,不过,如今这小女人也会发脾气,倒真是少见。 “没有啦。你要泡澡还是冲?我去帮你开水。”商水晶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很微小的情绪反应而已也逃不过他的法眼。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先到床上等我。”虽然她膝盖上的伤口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他还是自己去好了。 男人洗澡其实没有那么多讲究,大部分的情况下他都是淋浴,泡澡只有在身体疲惫的时候会用,要么,就是跟她一起洗。 不过,看她现在这样,也不可能与他一起,那还是算了吧。 慕容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没想到商水晶竟然靠在床头睡着了。 看来今天她很累了,要不然,平时她都会等着他一起的。 侧身上床,伸手想把她的身子往枕头上移,原本是想让她睡得舒服一点的,结果在扶她躺下来的过程中,她身上的丝薄睡衣一个侧滑,露个半个身子…… 一股热气马上涌了上来,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他低下头…… “啊……”女人有些隐忍的细小嘤咛和着男人性感的喘息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分外撩人。 商水晶半梦半醒间,被压在身上的重量压有些喘不过气,恍惚间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的睡衣已经被褪下一大半,而那个男人的手跟嘴在她的身上四处撩火。 “醒了,嗯?”平时一向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此时却略显沙哑而磁性,在*迸发之际更是性感十足,一个轻轻的“嗯”字,足以让她情潮泛滥。 可是,她还有事情要跟他说,不是能肆意纵情的时候,要不然,等下她一定会没有力气说的。 真是的,她明明是躺在床上等他出来的,怎么会睡了过去? “杰,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双手抵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可说出来的话却半点说服力也没有。 “膝盖还痛吗?”身上的男人没问她是什么事,反而顺手把她身上碍事的睡衣全部扯了下来,低下头望着她还缠着纱布的膝盖上。 “嗯,好多了……” “那就是说可以了!”男人的话不是在发问,而是肯定,因为他已经开始下一步动作了。 在男人十足的挑逗揉弄之下,商水晶巴掌大的小脸蛋因情动而胀得红通通,全身都泛着汗,躁热的*汹涌而来…… 就在她被他弄得忍不住娇喊出来时,下一秒便觉得小腹一紧,一阵抽搐,紧接着涌出来的一股潮湿的湿意,伴随隐隐可辩的淡淡血腥味,潺潺而出,弄湿了身下的床单…… 气氛顿时僵住了,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冷冰的水一般,商水晶瞬间从激情中醒过来。 心中发出一阵哀叫,她的好朋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而且还在他的面前,在他们马上就要那个的时候…… 饶她平时冷静优雅,碰到这种事情,真的是好丢人!怎么会提前了两天啊? *勃发的男人此时却是进退两难,*的高大身躯上每一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因*潮红的俊脸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也因为身体的紧绷与隐忍而冒出了汗珠…… 商水晶无法面对他紧瞪着她的双眸,面红耳赤地别过眼,“对……对不起……” 声音有些擅抖! 可是,半晌过后,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而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到底要怎么样嘛? 她也不想这样的,好不好? 没得到回应,他又不动,商水晶只好把头又转过来,不敢抬眼看他,只好悄悄地把视线往下移,却好死不死地瞧见男人那还不肯罢休,依然抬首挺胸的XX打了个照面…… 要死了! 她竟然去看他的那个……羞赧的声音溢出口,她闭上眼捂住自己快要冒火的小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两人做了一年的夫妻,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就算两人一起洗澡,她都是半闭着眼不去看某个地方的,但刚才她却瞪大眼晴这样去看他的…… 一言不发的起床,慕容杰脸色铁青地往浴室走去,真是的,他也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情。 以前身体不适的话,她一定会提前跟他说的。但今天真的是意外中的意外! 直到,浴室里传来水声时,商水晶才意识清醒的从被子里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冲到更衣室,拿着自己的贴身用品及换洗衣物跑到另一间浴室把自己打理干净。 慕容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商水晶不仅把自己弄干净了,连床单也换好了。正一脸紧张地坐在床上等着他。 “睡觉!”慕容杰从床的另一边上来,顺手把床头灯关上,拉开被子躺下来之前只说了两个字。 看来欲求不满的男人,真的很可怕。他只是在生气吧? 商水晶把自己这边的灯也关掉,躺下来,两只纤细柔软的手臂环住他精壮的腰身,“杰,你在生气吗?” “没有。”他生什么气啊?这个又不是她的错。这种事情,谁也控制不了的。他只是,有些不爽而已。 “那,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还说不是生气,口气都不是很爽快呢。不过,她有事还是得说的。 “什么事明天再说。”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听,因为她的软软的声音会让他再度想搂着她做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情。 “杰……”她打算明天就出国了。 “什么事一定要现在说?”慕容杰把她搂进怀里,鼻尖充斥着的都是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在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之下,他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真想不顾一切地做一次算了,不过,也只能想想罢了。他又不是真的是禽兽,他可不想事情之后看到满床的血。 “我想去伦敦看蕊蕊。”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 “我膝盖上的伤已经没事了,真的。”商水晶再三保证着,“但是我不放心蕊蕊。”商水晶把这一年以来商初蕊不同寻常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平时她是不会拿这样的小事情去烦他的,但现在不一样嘛。 “她是大人了。如果真的有事又处理不了的,她一定会说。现在既然她不说,那就是她自己能处理好,你去能做什么?不放心的话派个人去看一下就好了,没必要跑这一趟。” 慕容杰一向都认为,一个成年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有自己承担的能力与勇气,何况商初蕊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怕真的有什么不能告人的事,也应该由她自己负责,而不是让他的老婆亲自跑一趟。 更何况,这段时间他都会呆在国内,她不在家的话,谁来打点他的生活起居? 说来真是对不住那位服待他二十多年的忠叔,因为自从他的生活由商水晶亲自处理之后,他竟然不想再让任何人来作这件事。 再说了,商凌志前天给他电话的时候,已经跟他提过,这一次的车祸有可能不是意外,如果她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国,很难保证那些人不会再对她动手。 所以,她乖乖地在家呆着,是最好的。 “蕊蕊是我妹妹,我了解她。如果是平时她知道我出事的话肯定是马上订机票回来了,可现在她所有的一切都让人不放心,我还是想去看看她。” 鼓着勇气,商水晶把自己的想法全部都说了出来。 结婚这么久,她从来没有违抗过他的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他为出发点,考虑他的立场与想法。 但蕊蕊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她们的感情已经胜过了那一层血缘。 “去多久?”慕容杰听到她这么说,知道她一定是经过深思熟滤过了,他再一味反对的话,只怕是引起无畏的争端罢了,虽然以他跟她的性格,会吵架的机率不多。 他不是个会与人吵架的人,所以,随便她好了。不放心的话,再多派几个人跟着过去就好。 “嗯,我到那边确定蕊蕊没事之后,就回来好不好?”知道他不再反对,商水晶在他怀里抬头讨好道,“如果不是JUN要帮着爹地,离不开,我会让他代我前去的。” 话这么说而已,但商水晶才不敢让JUN跑这一趟,这样什么也瞒不了爹地了。 “关他什么事?你们的关系有这么好?”第一次听到商水晶嘴里除了商凌志之外,还冒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而且还是那个曾经被人私下传为商家最佳女婿的男人。 听他老婆的口气,好像那个男人真的很重要,重要到可以代替她认为的极其重要的事情。 虽然知道,JUN一直是商凌志的得意左右手,但他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也从来不去理会这些琐事,但今晚,此时,听到结婚后只把他当作全部生活重心的女人,竟然躺在他的怀里去说起另一个男人,这让他心理莫名感到很不爽。 “JUN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跟蕊蕊一直很好,我们的事情他一向都是很关心的,当然关他的事了。”没有意识到身边的男人已经对她口中的那个名字很不爽,商水晶把头动了动,在他的胸膛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以来,真的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聊天的。大部分情况之下,他总是在工作,吃东西的时候他又不喜欢说话,而回到房间,床对于他的功用,除了睡觉,还有一个,那就是与她做AI。 所以,听到他好像颇有兴趣地与她接话,商水晶不由自主就把他们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也说了出来。 谁知道,身边的男人越听脸色越不爽,如果不是晚上,如果不是闭着眼躺在他怀里,商水晶一定会发现的。 “很晚了,睡觉。”越听越不舒服的慕容杰最后干脆出声打断他。他不想听她说JUN那个人的事情。 虽然怀里的小女人也不过是多提了几句罢了。 “嗯。”好吧,既然他都不想听了,那就睡觉吧! 虽然是这么想,不过,商水晶这一晚却久久才睡得着。因为,她其实感觉得到身边的男人其实好像还是有些生气的。 到底气什么呢? 气她去英国看蕊蕊?他没这么小气吧?还是,因为,真的是欲求不满才会这样?或是,她说了太多的话,影响他休息了? 如果前一天晚上,商水晶还在猜测着慕容先生是不是在生气的话,那今天早上她可算是确定了。 慕容先生在生气!而且是生闷气!向来不会把情绪露在脸上的他当然不会像正常人生气一样,不理人或直接向让他生气的人发泄。 他只是在她帮他系领带的时候,轻轻地推开她的小手,然后说:“我自己来,你去收拾东西。”他之所以让她收拾东西,是因为一大早起来他就让人准备专机要送她去英国。 权势一方的慕容家,私人专机当然是不可少的,他可不会让她自己飞过去。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就顺着他的意好了。 男人嘛,都是属于大型猫科动物,喜欢人顺着他的毛摸,慕容杰这男人更是个中翘楚,在他面前只要乖乖地听话就行了。 这一点,商水晶与他朝夕相处一年,算是了解透顶了。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需要带的,几件贴身的衣物就可以了。反正在伦敦的公寓里还有很多她们留学时购置的衣物。 从房间一起下楼,他也是一句话也不说,到一楼的时候,商水晶正想与他一起到餐厅用餐,但他却停下脚步道:“今天我不吃早餐了。到伦敦再给我电话。”然后就拿着公事包一个人往门外走去。 只留下商水晶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很不解。 这人的气,真的是来得莫名其妙。 “大少奶奶,早。”就在商水晶站在原地想着那个男人陌名生气的原因时,一个娇俏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商水晶抬眼,发现是穿着一身外出服的古悦悦正从大门外跑进来。 “悦悦,怎么这么早?” “今天跟同学约好了去爬山,不过忘记了带早餐。”古悦悦笑得眉眼弯弯,今年刚上大学的她,似乎比以前又多了一份小女人的娇媚。 “那你快点去拿吧,不要迟到了。”商水晶与她走进餐厅。 “嗯,大少奶奶,今天大少爷没在家吃早餐吗?”悦悦动作很快地把几个三明治装进她的背包里,一边装一边问。 “他有事先去公司了。” “这么急连早餐都不吃。肯定是因为Daisy小姐催他才会这么赶。”古悦悦小声地低估着,刚才她在门口都看到了,那位一向眼高于顶Daisy小姐就在大门外等着,还说要坐大少爷的车子一起去公司。 “Daisy小姐是谁?”虽然古悦悦的声音很小,但是商水晶还是听到了。 “大嫂,Daisy是我们慕容家一个远房的亲戚而已,刚回公司工作。” 回答商水晶的不是古悦悦,而是跟着古悦悦进来的慕容砚。 听到慕容砚这么一说,古悦悦好像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大少奶奶面前说的,吐了吐舌头正想解释什么,却被慕容砚狠狠一瞪,“还不快点出去,人家在等你了。” “那我先走了,再见。”古悦悦一溜烟就跑出了餐厅。 “哦,是吗?”商水晶心里虽然有疑惑古悦悦口中所说的那位Daisy小姐为什么会到家门口来等慕容杰一起上班,但现在她也赶着要出国,所以也没再继续问,“阿砚,我还有事,你慢用。” 与慕容砚招呼后,商水晶连早餐也没吃就上楼去。 第五十六章 藏在伦敦的秘密 如果说在家的时候,听到古悦悦说起Daisy小姐那个名字,商水晶还觉得没有什么,那现在再从另一个女人嘴里听到那个名字,她不得不怀疑那个人跟自家老公是不是只有亲戚的关系了。 到伦敦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 一月份的伦敦,天气很冷,又下着雨,哪怕商水晶在这里生活了七年,却依然还是很讨厌这样的湿冷。 与随身的保镖从专机上下来,从VIP的通道入境,商水晶脸上并没有长途飞行的疲惫,抬手看了一眼精致的腕表,这个时候的国内时间差不多十点左右,照他的行程来看,此时他一定在开会。 商水晶不想在这个时间段打扰到他,但昨天早上出门前他有交待到了给他电话。她还是打到公司给秘书处的秘书,让她们转告好了。 想到这一点,商水晶拿出手机,直接拨回慕容集团执行长楼层专线。 电话很快接通了,传来秘书小姐甜美的声音,“你好,我是商水晶。” “慕容太太,你好。请问是要找执行长吗……”对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人夺去了手中的电话,然后商水晶听到了一个很陌生的女人声音,“JACK在开会,没事的话不要打扰到他。” “请问你是?”女人带有明显敌意的声音让商水晶一愣,在公司里,从来不会有人用这种口气说话的,哪怕不是对她,而是任何一个来访的电话都不应该这样。 但是这女人很亲呢地叫着她老公的英文名,而且听她的语气,应该也是知道她才对。 “我是Daisy,没事的话我挂机了。”叫Daisy的女人态度很不好。 Daisy?这不是昨天早上古悦悦说的那位,据说是他们慕容家远房表妹的女人?她到公司上班,是与慕容杰在一起吗? “请等一下。”商水晶没有时间去思索那个叫Daisy的女人会忽然截断她电话的原因,她现在只希望她可以把她安全抵达伦敦的消息传达给慕容杰而已,所以在她挂机之前,她冷静地叫住她。 “还有事?”Daisy的口气有些不耐恼,但商水晶好脾气没有与她计较。 “麻烦你跟杰说一声,我已经到伦敦了,晚一点再给他电话。” “我会转达的。”对方冷淡地回了一句之后,很快地挂上电话。 “Daisy小姐,执行长夫人有什么事要交待吗?”接电话的秘书朱迪看着这位昨天早上跟执行长一同进公司的Daisy小姐,小心地问道。 让她对这位心高气傲,据说是刚从国外名校毕业的Daisy小姐,她真的是没有半点的好感。如果她不是执行长亲自带过来,还让她们配合她的工作,她怎么可能任她抢断手中的电话? 这个女人丈着自己身份特殊,才第二天上班,就开始对她们指手划脚了,真不知道以后还会怎么样? 一向英明的执行长怎么忍受了得这样的女人?不过,这就不是她这个小小的秘书可以过问的。 “她的事情我会亲自跟执行长汇报,做你自己的事吧。”腾雨婕精心描绘的脸蛋面无表情地吩咐下去之后,踩着至少十公分高的高跟鞋往特助办公室走去。 她好不容易坐国外毕业回来,正想让慕容杰一睹她的工作能力,但这两天以来,他却只是让她协助李寄做事,就连会议都不给她旁听。 这样下去,她哪来的机会把自己的能力表现出来给他看? 把李寄交待给她的那份不是很重要的公事处理好后,她郁闷地从特助室出来,打算去茶水间冲咖啡,却耳尖地听到接电话的秘书叫‘慕容太太’…… 会打电话到这里来,而且能被秘书称为‘慕容太太’的女人,除了商水晶,没有第二个。 她真的很不明白,事业心一向很重的慕容杰为什么会这样一个对他工作完全没有帮助的女人。 商家的家世确实不错,人长得也极漂亮,但家世不错且漂亮的的名门千金又不仅仅商水晶一个,虽然商水晶的美让从来不称赞别的女人长得好的她也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但她相信慕容杰绝对不是个会以貌取人的男人。 在她们这个圈子里,家世样貌才学皆有的女人也不是没有的,怎么就挑上了商水晶? 这一点她没有办法去跟任何人求证,不过,她就是不喜欢商水晶,更不喜欢她做了慕容杰的妻子。 “朱迪,Daisy干嘛抢你的电话?”看到腾雨婕消失在秘书室之后,另一位一直在看着她们的秘书小姐悄悄靠到朱迪身后小声问道。 “谁知道啊。我要忙了。”朱迪耸耸肩,坐下来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身在职场,少说话多做事才能明哲保身啊。 她可不敢随便乱说话,特别还是与执行长夫人有关。 商水晶看着被挂上的电话,一脸的不可置信,那个叫Daisy的女人,真的很无礼,连说声再见也没有就挂机了。 她没有见过她,或许见过了但没有印象?因为婚礼那天慕容家的亲戚实在太多了,那些表亲之类的根本就没有多少印象了。 但她嫁进慕容家一年了,从来没有跟谁有过不愉快的事情吧?就连那位经常冷着一张脸的二婶,她都能进退得宜,这位Daisy小姐的行为与态度实在是让人想不透。 “少奶奶,与少爷联系不上吗?”随行的保镖看到商水晶站在原地看着手机发呆,上前问道。 “噢,不是。”商水晶把手上的电话迅速地收起来。 “车子已经安排好了,可以走了吗?” “等一下,等一下……”商水晶正要与保镖们往机场出口处走去,一个急切的女声叫住了她们。 还没等商水晶回头,身边的保镖已经把四周围得连苍蝇也飞不进去了,毕竟这里是国外,而且半夜三更的,他们不得不防。 不过,保镖们在看到清楚那个声音来源时,明显都放下心来,但还是没有撤离商水晶半步。 “单小姐,该登机了。”为首的保镖对着那位冲过来的女人说道。 而此时商水晶也回过了身子望过去,咦,保镖口中的这位单小姐,不正是一年在商家门口碰到的那位吗? 那时自己还因为她与慕容杰的关系而怀疑,甚至还吃了小小的醋呢!但后来她们就没有机会见到了。 倒是见过几次与慕容杰关系匪浅的单聿毅几次,也由他们口中知道这位单小姐是单聿毅的妹妹。 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跑,难得见上一面。所以,商水晶也很好奇会在半夜的伦敦机场竟然这么巧的见面。 “水晶,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单慧语喘着气跑到商水晶面前,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说道。 她正要赶着回国,正好慕容家有专机到伦敦,所以哪怕是半夜她也要搭顺风机回去,反正上机随便她怎么睡都行。 不过,刚才过来的时候发生了点小事情,让她耽搁了一会,她以为会与商水晶错过了,没想到还能碰到她,所以就跑了过来。 “单小姐,这么晚了,你还赶着去哪里吗?”单慧语很亲热地叫着‘水晶’,但在外面一向矜持的商水晶倒是没有叫她的名字。 “别叫我单小姐了,多别扭啊。以后你跟他们叫我小语好了。你不介意我叫你水晶吧?”单慧语性格一向开朗大方,从辈份上来说,她是应该叫商水晶一声嫂子的,但她们年纪差不多,她还真不喜欢这么个叫法。 “没关系。你是不是赶着登机?”不过,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飞机要飞吧? “不急的啦,我坐你们家的飞机回去。所以不赶。” “那就好。” “少奶奶,机场是公众场合,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吧。”保镖很尽责地再度出声打断了单慧语还想上前多说几句的举动。 “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啊?”单慧语白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保镖。 “小语,我们回国见面再谈吧。”不想让他们为难,商水晶只好跟单慧语轻声道别。 “好吧,BYEBYE。”单慧语也只能罢休,不过,在商水晶转身走的时候,她又朝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水晶,我回去看看Daisy想干什么,到时我再与你联络。” 单慧语也认识那个Daisy吗? 商水晶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个今天让她听到了几次的名字。 这几天怪事真的是多啊!商水晶坐上车之后,一直在想着Daisy这个人的事。 不过,在来到她们位于伦敦市中心的公寓之后,一场更大的惊喜,或许也可以称之为“惊骇”的事情正等着她。 这次飞过来,商水晶事先并没有让商初蕊知道,一方面怕她反对,一方面也是想给她个惊喜。但没想到倒是她给了她惊喜。 拿着钥匙打开熟悉的雕花大铁门,这里的一花一树一草都是商水晶所熟悉的,但此时的公寓,却给商水晶透露着一股她所不熟悉的清冷。 是的,清冷。 以前,她们两个人住这里的时候,虽然也不能说是门庭若市,但至少还有管家及佣人的。 但是她从门口一路进来,到走进客厅,她连个人影也没有看到。难不成蕊蕊这一年来都是一个人住吗? 温馨的客厅里,点着昏黄的夜灯,在这暖气十气的空气中似乎还飘浮着的一般商水晶很不熟悉的气味。 示意让保镖们下去之后,商水晶把外套放到客厅的沙发之后一步步往楼上走去。 一路上都很安静,商水晶走在铺着厚厚羊毛地毯的楼梯上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她来到属于她们住了多年的二楼,很惊讶地发现蕊蕊房间的门竟然没有关紧。 透过门板的缝细,柔和的灯光从里面的透出来,似乎还伴随着女人轻声低哄的声音…… 越是靠近房门,商水晶的心就跳得越快,好像一个惊天的秘密就要摊开在她眼前一般。 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不止商水晶,就连商初蕊也被吓到了…… “蕊蕊……”商水晶的双脚无法再动半到,在看到眼前的妹妹怀里抱着的那个会动的……孩子时…… “姐……”商初蕊再怎么料,也料不到商水晶会忽然在这样的半夜时刻来到伦敦,在她什么也来不及做的时候出现在她前。 所有的一切都让两个人同时措手不及! 所有的疑问就这样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许久未见的姐妹俩,竟然隔着几步之遥俩俩相望,无人先开口,一直到小婴儿响亮的哭啼声把两个失了神的人招回了现实之中。 商初蕊顾不上跟商水晶解释,动作很熟练地把怀里小宝宝已经喝得一空的小奶瓶从因为哭泣已经滑下小嘴取下来,放到手边的桌上,然后把哭得很大声的小宝宝放到小床上,动作解开贴身的衣物检查是不是尿片湿了…… 当那个磨人精终于愿意乖乖地睡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姐,对不起……”商初蕊坐在宝宝睡着的小床边的地毯上,头垂得低低得,不敢看与她一同坐在地上的商水晶。 她想像过无数次被姐姐发现的可能,就是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半夜时分,来得如此的措手不及,让她想让借口的时间也没有。 “你到英国来,不是为了读书,是因为她?”所有的惊讶与不信都在刚才看着蕊蕊哄着小宝宝入睡的时间里全都冷静了下来。 商水晶看着小床里的那个小宝宝,粉雕玉逐的小脸蛋,水嫩嫩的幼白皮肤,脸蛋上还透着健康的粉红,哪怕她已经闭上了眼晴,可是,刚才她哭泣时那又黑又亮又水润润的大眼商水晶可没有错过。 修长漂亮的手指忍不住轻抚那张熟睡的小脸蛋,指下的触感让她的心脏有种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的感觉。 这是一个多么惹人怜爱的小生命啊!蕊蕊怎么忍心骗了她,骗了所有关心她的人那么久? 如果这次不是她想过来给她个惊喜,那她是不是打算不告诉她了? 怪不得,这一年来,蕊蕊整个人的行事都神神秘秘的,原来竟然背着所有人生了一个宝宝。孩子粉红的小嘴嘟了嘟,脸儿在她掌下蹭了蹭,似乎未因这陌生的气味而清醒,嘴角反而扯出一抹好甜好可爱的笑容,接着沉睡。 “嗯……”商初蕊抬起头,与商水晶一起看着睡得香甜的小娃娃,脸上荡着的是初为人母的慈爱光芒。 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贝呢!怎么能不爱?这是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儿,从今以后,她也有至亲的亲人了。 “她爸爸呢?”商水晶把手从小宝宝的脸上收回来,面对商初蕊正色道。 商水晶最在意的还是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虽然从蕊蕊的话里,她已经听得出来,蕊蕊并不想谈,也不愿与那个男人再有交集。 但是,能让蕊蕊找来做孩子父亲的男人究竟是谁呢? “姐,孩子没有爸爸。”商初蕊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孩子的爸爸是谁的。在她打定主意要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后路,这个孩子永远只会是她一个人的。 没有爸爸?难道孩子是光靠一个女人就能生出来的吗?商水晶不可置信的望着妹妹坚定的脸蛋。 “蕊蕊,是不是他不愿意负责?”商水晶实在是想不通,蕊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一个人到英国来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还一个人在带。 除非那个男人真的是让蕊蕊爱惨了,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蕊蕊在她结婚之前,根本就没有跟哪个男人有过交往,她的情况她再了解不过了。 “姐,不是的,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罢了。”商初蕊坐到商水晶身边,拥住她的手臂,就像以前她们在英国读书时,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话就会拥住对方的身体一般,“你不是让我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吗?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看着她长大,就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孩子的父亲知道这件事吗?”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吧? “姐,这件事,现在除了你,没有任何人知道。答应我,不要告诉爸爸,可以吗?”商初蕊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商凌志。 她欺骗了所有的人。但现在她还不能把孩子的事情说出来。 “蕊蕊,你这个傻瓜,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商量?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带宝宝?”这也是爹地让蕊蕊回国,蕊蕊说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的原因吧? 一个这么小的婴儿,她一个人能怎么处理?把这么小的孩子丢在这里,无论哪个母亲都不会放心的。 何况这个孩子是蕊蕊处心积虑得来的。 “姐,我一个人很好,小宝贝很听话。”哪怕是怀孕的时候,她也没有一般孕妇该有的妊娠反应,这一路走得算是很顺畅的。 “如果我不来,你打算把她丢在这里回国吗?” “不是,我已经打算好明天去找茵茵姐帮忙。”商初蕊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自己对商水晶的隐瞒。 以江家在英国的影响力,相信要帮她隐瞒这样一件小事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告诉我?我在稀里糊涂中竟然就做了这个小宝宝的姨了。”商水晶忍不住又走到小床边,看着那张睡得香甜的小脸蛋。 真是让人心疼的小可爱,睡得无知无觉。不过,商水晶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可爱的五官跟蕊蕊倒不是完全的相像。 但每一处都是很漂亮精致,看来来自男方的基因还是不错的。 “姐,是不是真的很可爱?”商初蕊与商水晶一起趴在小床边小声地说着话。 “嗯。我在想,他爸爸是不是长得也很不错,要不然怎生得这样一个漂亮的宝贝?”商水晶喃喃自语道。 “我也不知道!”听到商水晶又提出孩子的爸爸,商初蕊只能含糊地应付。 “不知道?”商水晶转过脸面对商初蕊,“你不知道,孩子从哪来的?”难道是在黑暗中办事不成? 不可能是一夜情,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吧? 商水晶为自己的想法而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蕊蕊会为了生个孩子真的做到这个程度……只是,跟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做那件事,会不会太那个了? “姐,那个,我已经忘记他长什么样了,反正应该算是相貌端正吧。”反正这辈子他们之间是不会有交集的,记不记他长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我跟宝宝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吧!到底怎么了嘛?”如果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她一定在接到商凌志的电话之后马上就飞回去了。 她说过,这辈子会好好地跟在商水晶身边,照顾她的。这个誓言现在也没有变,只是推迟了几天而已。 她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所以,明天,她依然会如自己的计划,把宝宝寄放在茵茵姐那里,然后跟姐姐回国。 “没什么,是爹地担心过头了。”商水晶轻描淡写道。 许久未见的两姐妹,在伦敦寒冷的冬夜里,坐在地上看着睡着的小宝宝细细地聊着这一年来各自身边发生的事情。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让商水晶忘记了应该要亲自打个电话回去给慕容杰报平安。 虽然已经打到公司去了,不过,她怎么样也应该在他下班的时间给他个电话才对。 只是,两个人要聊的话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一直到小宝宝第二次醒来要喝奶的时候,商水晶好奇地看着妹妹熟练的喂奶,然后等着她再度入睡自己才哈欠连连地回她以前的房间。 她累得连澡都没有洗,一沾到床上马上就睡了过去。完全没有想到,国内的那个男人,竟然因为没有接到她打回去的电话而老大心情不爽着。 这是慕容杰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看着自己桌面的私人手机了,竟然一次都没响过。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照理说水晶应该在早上十点左右抵达伦敦机场的,这时差虽然很大,但她下了飞机拨个电话回来给他应该算是很正常的吧? 哪怕她是体贴地不想打他的私人电话,怕影响到他的工作,但打到公司跟秘书交待一声会怎么样? 可是,他中午从会议室出来,一直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过半句关于她的事情。 他心里是知道她一定会安全抵达那边的,不过,没在亲耳听到她打过来的电话,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也许是习惯了总能随时随地地掌握她的行踪,所以,现在他也才会有些失常。慕容杰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担心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他干嘛老是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无数次?干嘛在秘书处走过三次,却发现秘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向他汇报时,他忍不住有些皱眉? 这种情绪实在不是他应该有的。为了不让这种情绪继续下去,慕容杰拿起手机,拨那个虽然没有打过多少次却早已了然于心的号码。 他主动打个电话给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可惜,电话是接通了,却一直没人接? 慕容杰不可置信似的盯着手机,不信邪的他再拨打,结果还是一样…… 最后他只能通过她随身的保镖才确定了她已经安全抵达伦敦公寓,心里却仍旧是有些不满的。 因为,商水晶从来没有过不接他电话的记录。 从来不会为了私人事情而影响到公事的慕容杰,努力地把心头上陌生的情绪压下去,然后开始批阅摆在他面前的一大堆文件。 果然,静下心来之后,慕容杰很快就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 一直到,他办公室的门轻敲了两下,在他还没有出声回应时,门已经自动打开了。 “JACK,下班时间到了。”进来的是一套利落职业套装的腾雨婕。 “Daisy?”看到来人,慕容杰紧皱的眉头稍稍地松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腕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我还有一点事要忙,司机在楼下,你让他先送你回饭店吧。” 腾雨婕是慕容杰的一个远房小姑的女儿,从小跟随父母在美国长大。在她七岁的时候,小姑及小姑丈为了让女儿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把她送回国与慕容家的少爷小姐们一起上学,生活。 慕容家与她同辈份年龄相仿的孩子倒是不少,她却偏偏最喜欢缠着慕容杰,也不管慕容杰是不是用同样的热情对他。 一直到慕容杰出国读书,她也缠着父母跟他一起到英国留学。只是,慕容杰读书跳级念,她虽然也聪明,却永远也跟不上他的脚步。 一直到今年大学毕业,她连研究所也不念就跑回国,说是要跟随在他身边学习管理经验,以便日后回美国接手家里的事业。 腾家在美国的公司也算是比较大的,她真有心学习,不如直接到自家公司更方便。 这一点,慕容杰虽然明了却没点出来。因为,她的职位是老太爷亲自同意的,她想来,那便来吧! 至于能学到什么,那就看她自己了。 “JACK,今天我要搬回家里住,不如你陪我一起到饭店拿行李好不好?” 她从美国回来的前两天,一直住在饭店里,不过,今天蔡芝兰从国外回来打电话给她,让她到家里去住。 这正合她心意了!虽然饭店也很舒适,但哪比得上回慕容家呢?况且回慕容家的话,她每天都可以跟慕容杰一起到公司再一起回家,想想就让人觉得开心。 “我没有时间。”慕容杰并不理会眼前女人刻意讨好的笑容,他语气冷淡地拒绝。 他不是慕容棠,不管对哪个女人都可以保持着绅士的微笑,哪怕眼前的女人怎么样也称得上是他的表妹,但又何妨? 他对女人,一向都是软硬不吃的。除了他老婆。 一想到这一点,今天扰乱了好一会的人儿又涌上心头。奇怪了,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伦敦那边应该已经天亮了啊? 水晶一向起得早,怎么还是一个电话也没有拨给她? 中午他从保镖那里得来的消息是她已经睡觉了,好吧,她累了也就算了,那现在起来了给他打个电话也不行吗? “JACK,反正你也要下班的吗?就当作顺路好了!”腾雨婕不死心地求道。 谁知道,慕容杰不但没有同意,脸色反而沉了下来,他把手上的文件收起来,眼神很冷淡地扫过她,然后说道:“Daisy,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来打扰我。这是跟在我身边工作的人首先要记住的,如果这一点你都做不到,那你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明天不用再来了。” 慕容杰很少会用这样的口气跟下属说话,因为跟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腾雨婕不要以为自己身份特殊就有权利在他面前要求他,如果她不识相的话,那就别怪他连爷爷的面子也不给了。 从小到大,在腾雨婕面前,从来没有人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跟她说话。她也以为慕容杰这两天对她的客气是因为她身份不一样,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在慕容杰的眼里,她就跟外面秘书处的秘书们一样,没有半点的不同。 大小姐脾气的她不免委屈却也不敢在慕容杰面前表现出来。 努力地深吸一口气,她抬高脸,说了一句:“对不起,打扰你工作了。那我先回去了。”然后转身走出了慕容杰的办公室。 一直到自己办公室的门关上后,慕容杰才又把桌面上的文件打开,继续埋首工作中。 不过,从她办公室离开的腾雨婕可就没这么容易气消了。 “Daisy小姐,下班了?” 怒气冲冲地走过秘书处时,正准备下班的几位秘书看到她从执行长办公室出来,有礼地跟她招呼道。 可惜,正在怒火冲天的女人根本没有理会,连哼都不哼一声扭着高跟鞋就走。 一直到那阵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在耳边消失之后,几位秘书才耸耸肩地对望了几眼。 甲小姐说:“真是好嚣张。” 乙小姐说:“估计是在执行长面前吃了软钉子了。” 丙小姐说:“我也觉得是。没看到这两天她一直想跟执行长套近乎吗?不过,我看执行长都不理她。” 甲小姐说:“我们执行长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女人呢?跟我们执行长夫人相差太多吧?”先不说外貌上的差距,光是这种态度就已经让人生厌了。 “哈,你们敢在这里嚼执行长的舌根?小心明天都不用来上班了。”刚从特助室送完文件出来的朱迪听到她们在这里小声地说着难得听到的八卦,出声调侃道。 能在这一个楼层工作的秘书,都是由李特助亲自挑选的。除了工作能力获得认可之外,嘴巴咬得紧也是很重要的一条呢。 因为执行长很讨厌在上班时间聊与工作无关的事情,上司是这样性格的人,他手下的员工当然也必须要遵守。 “朱迪,我们又没说什么。何况现在已经下班了。”甲小姐看到朱迪,伸出食指按住自己的嘴唇,又摇摇头,表示以后不敢再乱说话了。 “是啊,我们没说什么。谁让那位Daisy小姐这么无礼?”乙小姐耸耸肩道。 “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朱迪明哲保身地不愿多说,正想收拾一下自己的桌面准备下班,内线又响了起来。 众人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执行长室拨出来的,纷纷走人,留下朱迪接电话。 “执行长,您有什么吩咐?” “朱迪,帮我冲一杯咖啡进来。”慕容杰的声音从电话里清晰地传出来。 “好的,我马上去。” 执行长在工作时间内很少会让她们冲咖啡,据李特助说那是因为他很讨厌喝即溶咖啡,但在工作时间让秘书去磨咖啡豆这种事情,执行长是不会做的。 所以,在执行长办公楼层,朱迪给慕容杰冲咖啡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朱迪很快地冲好了咖啡送进去,“执行长,您要的咖啡。” “放下好了。”慕容杰连头都没有抬。 “好,那我先出去了。”朱迪放下咖啡打算走人。 没想到慕容杰却忽然叫住她:“朱迪……” “执行长,还有什么吩咐吗?”朱迪站直身子道。 “没事。你们先下班吧。” “是。”就这样吗?朱迪想不到工作狂的BOSS大人会特地交待她这件事,但她可不敢有任何的疑问。 “对了,还有一件事……”在朱迪就要走出门口时,她心目中一向不会有事分开来讲的BOSS竟然再次出声。 “执行长,您请吩咐。”这是做人下属该有的礼貌。 慕容杰连眼都没抬,不过,下垂的眼神里有一抹不自在,但朱迪哪敢去打量自家BOSS的眼神是不是跟平常不一样啊? “今天我太太有没有打电话过来?”似乎是沉默了两秒之后,慕容杰才出口道。 既然都把人叫住了,话当然是要问出来的。他其实还是不大相信那个以他为天的女人会不打电话回来给他。 朱迪送进来的这一杯即冲咖啡,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与他老婆亲手煮的都相差太远了,让他看了一眼连喝一口的*也没有。 原来是这件事啊!难道Daisy小姐没有通报吗? 朱迪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背后忽然冒出冷汗。她不会这样被Daisy给穿了小鞋吧? “执行长,在上午十点零五分的时候,执行长夫人有来过电话。”朱迪不敢有所隐瞒道。 “朱迪,现在几点了?”原来水晶真的有给他来过电话。 上午十点零五分到现在,做为秘书的她竟然连半句都没有跟他汇报过?如果他不问起的话,她是不是打算当这事没发生过? 慕容杰一向不会跟下属发脾气的,所以,他最多就是像现在这样用冷冷的口气质问。 “六点半了。”朱迪知道自己理亏了,也知道被人害得不惨。要怪只难怪她自己没有坚持自己的立场,把自己份内该做的事情搞砸了。“执行长,抱歉,这事确实是我的错。但Daisy小姐正好要进您的办公室,她说会跟您汇报的。我想可能她是忙得忘记了……” 朱迪知道自己犯下的错有可能会导致工作不保了,但是,哪怕工作没了,她也要给自己一个清白的机会,所以,她把Daisy今天抢接电话的事情说了大概。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因为这样而让自己受了不白之冤,不管执行长是否会以为她在找借口,她都要把Daisy说出来。 “你先下班吧。”慕容杰听了之后,只淡淡说了一句就是朱迪走人。 “是。”朱迪很快就走了出去,并顺手关上门。 执行长竟然没有让她直接去人事部结工资?朱迪简直不也相信自己的好运。 其实,如果是平时的话,慕容杰一定会让她就这么走人了。但关于Daisy…… 他倒是想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连他的私人电话都敢私自接!不仅接,而且还故意隐瞒。 第五十七章 归来 商水晶终于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伦敦时间下午两点了。 如果不是蕊蕊抱着清醒过来,已经会格格笑的小宝贝到她的床边,她还有可能继续睡下去。 昨天半夜才到伦敦,又因为受到太大的刺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之后,许久未见的姐妹俩又聊了好久,她几乎是天快亮的时候才入睡的。 “小宝贝想姨姨了是不是?”商水晶从床上起来,顾不上自己满头的秀发已经凌乱就凑向近在眼前的那张可爱到爆的小脸蛋。 “要不要抱一抱她?”商初蕊看到商水晶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很开心地把手中的小娃娃放到商水晶怀里。 “可以吗?我好紧张!”商水晶张开手,一脸期待又紧张地从商初蕊手里接过来,在蕊蕊的帮助之下,终于可以稳稳地抱住那个软到不行的小身躯。 真的好软好软!生命真的好神奇啊! 商水晶在心里不停地惊叹着! “姐,你跟姐夫是不是应该也生个小宝宝了。”看到商水晶这么喜欢小孩子,商初蕊也在床边坐下来,两人并排坐着一起望着怀里那张着眼晴好奇地望着四周的小脸蛋。 “嗯,这个计划已经在实现当中了。”自从那天婆婆跟她提过生孩子的事情之后,他们在一起就没有在刻意地避孕了。 不过,这个月她的大姨妈还是按时来了,看来努力不够。但是,照他这么勤奋播种的频率,想要宝宝应该不会很难的吧? 一想到播种这回事,商水晶忍不住回想起她来伦敦的前一晚上的那件囧到极点的事情……还有他因为欲求不满而铁青的脸…… 不知道他现在气消了没有? 应该消了吧?都过了两天了呢?说不定这几天有那位叫Daisy的小姐相伴左右,心情好得不得了呢? 可是,自己怎么这么心酸呢? “是不是姐夫不够努力所以你现在才没有宝宝?”商初蕊揶揄地笑着,一只小手还抚上了商水晶柔软的小腹上, “哪有啊?以前是暂时还不想要宝宝嘛。”只要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每天晚上都会努力耕耘的好不好? “姐,姐夫对你还不错吧?”商初蕊打量商水晶红润水嫩的脸蛋,如果过得不开心,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呢?看来姐姐坚持自己的作法还是对的。 “嗯,还好啦。”虽然他很大男人主义,不过,她一切都配合他,也就没了夫妻矛盾了。 “昨晚我好像有听到你的手机响哦!”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商初蕊晚上一向很浅眠的,就怕宝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所以,哪怕商水晶与她不睡在同一间房,但她还是耳尖地听到从楼下有手机铃声响的声音。 想到姐姐已经睡了,她就没有理会。 “啊?真的吗?”商水晶听到妹妹这么说,马上想到有可能是慕容杰打她的手机,要么就是爹地,如果是爹地还好,她撒娇一下就过去了,但如果是慕容杰,她敢肯定,她不接他的电话,他一定很不爽。 “只要一扯上姐夫,你就没救了。”商初蕊认命地把小宝宝接过来,叹了口气道:“快点梳洗一下,然后给你伟大的夫君大人回电话吧。” 可惜,以夫为天的小女人,哪还顾得上梳洗啊?先看看是谁的来电比较重要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来电的正是慕容杰。 原来他真的还会关心她的,哪怕出门之前,好像有点生她的气,但还不是打了个电话过来吗? 心情愉快的很快回拨过去,但没想到接电话的人却让商水晶的好心情全都被冷水给泼灭了。 “杰呢?”商水晶想不到慕容杰的私人电话竟然会是一个女人接的。而且现在国内时间应该是晚上快十一点了,那个女人叫Daisy怎么可能还在他的身边? 商水晶在慕容杰的手机被接起来的时候马上听出了那个声音就是Daisy。这个女人怎么会这样不断地出现在她面前? 哪怕是亲戚,也不可能上班下班就与慕容杰在一起吧? “他还在楼下的书房跟舅舅谈话。”Daisy淡淡说道。 “你现在住家里吗?”听到Daisy这么说,商水晶怎么会听不出来? “我小时候还在这里长大呢!表嫂,你该不会不欢迎我吧?”腾雨婕终于第一次开口喊商水晶一声‘表嫂’。 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再不喜欢商水晶,她的身份怎么也改变不了。 既然住到慕容家里来,这一声称呼是避免不了的。但她的语气里并未见着丝毫的客气与热情。 “我没有这个意思。”商水晶听到那一声没有多少诚意的‘称呼’稍稍地挑了眉,原来这个Daisy真的是慕容家的亲戚呢!但她好像没有得罪过她吧?她们甚至连正式见面都没有过,她何必这样?但她不想跟她这种人计较,她只想听找慕容杰,不过,他既然不在的话就算了。 “我等会再打他好了。” “这么晚了,你就不要打扰表哥休息了吧?”腾雨婕脸上扬起得意的笑。 “Daisy小姐,这是我跟杰的事情……”一向脾气很好的商水晶实在是不想跟一个尚未谋面的女人吵架,但是这个女人未免太过分了吧? 竟敢出言干涉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再亲,也不过是一个远房表妹吧?管得到人家夫妻生活吗? “你不知道表哥白天工作很忙吗?晚上还要……”腾雨婕还想继续说下去,没想到这个时候书房的门竟然打开了。 “Daisy?你在这里做什么?”慕容杰在楼下跟慕容航任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之后回到楼上自己的书房,没想到竟然看到Daisy没经同意就进来,而且手上似乎还拿着他的私人电话吧? 今天在公司的事情,他还没有跟她算帐,现在又自作主张做出这种事? 一向情绪不外露的他此时脸色也是难看。 “JACK,我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跟你说,所以就到这里来等你……”Daisy很快镇定下来,并顺势把手中还在通话中的电话挂断了,然后放下来。 “Daisy,如果在公司的时候我没有跟你说清楚,现在我不介意再说一次。”慕容杰静静地站在门口,冷冷地望着眼前的Daisy,“我的书房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请不要再擅自进入。还有我的私人电话,也请你学会尊重,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家里。现在,马上离开。” “JACK……”慕容杰无情又冷酷的话让腾雨婕难堪至极,美艳的脸蛋一瞬间苍白下来,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男人锐利的眼神而怔住。 以前的慕容杰虽然也冷淡,不喜欢与女人有太多的交往,但是,也从来像现在这样,用这样的语气与态度对她。 “出去。”慕容杰真的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用完了,看来,明天他得请她另谋高就了,他不喜欢把说过的话一再地重复。 脸皮再厚,腾雨婕再也呆不下去了,咬着下唇,僵硬着身子慢慢往门口走去。 慕容杰抬步走过来,在与她错身而过时连看都不看一眼,很快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拿起手机,查看刚才的来电。 会打他私人电话的人除了至亲及要好的朋友,不会有其它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时候打过来的应该是水晶。 很快翻出通话记录,看到最近的通话是商水晶,他正想回拨过去,不料,在就要走出书房门口的腾雨婕却又顿住了脚步,有些迟疑地转身开口。 “JACK,我真的只是想跟你说关于商氏的事情。” 商氏?正欲发火的慕容杰听到‘商氏’二字时,正在拨电话的动作停了下来。 慕容杰果然对商氏特别的关心,虽然他没有回头,但看他的肢体动作就可以知道了。腾雨婕看到他没有再出声,于是继续道:“我有个朋友在华尔街工作,他告诉我,有人正在花大价线收购商氏的海外股。我想,表嫂是商氏传播的继承人,虽然她现在并未正式接手家业,但还是告诉你比较好一点。” 而且,私心里,她并不认为,商水晶这个上流社会中有名的美丽名媛并没有这个能力继承偌大的商氏。 而以她对慕容杰的了解,这两天她终于慢慢想通,也许他与商水晶结婚的目的就是为了商氏。所以一听到朋友有关于有人暗地里收购商氏的股份时,她第一时间就想通知慕容杰。 “这个消息准确吗?”慕容杰把手机放了下来,走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开始认真思考足以带给他震撼的消息。 看来,对商氏有目的人可不止他一个,而且人家还比他先动手了。他怎么可能会以待毙? 桌面上的手机明显震动了一下,慕容杰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伸手过去按掉。他现在只想知道是哪只黑手也要伸向商氏。 而Daisy的家族根基在美国,那么的人际关系网确实比他更宽一些,她的话可以先听听看再做结论。 “杰尼斯是我很好的朋友,他是华尔街有一间很有名的工作室……”看到慕容杰脸上生气的表情已经消失,而且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的样子,让Daisy本是委屈低落的心情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了。 她慢慢地又从书房门口往慕容杰的方向走回来。 而远在伦敦的商水晶莫名地瞧着被挂上的电话,一脸地不可置信。 刚才她明明听到慕容杰的声音,然后那个叫Daisy的女人才很快地挂断电话。随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回拨了过来,才响了一声让她还没有来得及接又挂断了。 不明所以的她只好又回拨了一次,谁料到刚接通马上就被人掐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不信邪的她再拨了一次,结果手机还是被挂断了! 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或许他们在谈公事,而慕容杰在谈公事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商水晶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接下来的几天,商水晶并未有接到慕容杰的电话,而她,因为忙着与蕊蕊一起照顾那个可爱的新生命,没有再打回去给他。 不是没有时间,或许在她的心底,还是有些介意那天连续被他挂了两次电话,然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音信。 只是,她故意忽略心中的不舒服,干脆耳不听为净吧!她不想打电话回去,再听到别的女人声音。 而此时,商凌志并未知晓商水晶到伦敦探望商初蕊的事情。 夜半时分,商家大宅却依然灯火通明,一楼书房的里却波涛暗涌。 商凌志一脸冷然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真皮大椅子上,瞪着自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打量着他书房的苏耀峰。 算他有种,敢欺上门来了。这一次,他绝对会拨草除根。 “很漂亮的书房,不过,不知道商家其它地方是不是也这么漂亮,商董,我有这个荣幸参观一下吗?”貌似参观够了之后的苏耀峰坐到商凌志面前的沙发上,径自点上了一根烟。 “苏副理,这里是商家,不是每个人都进来都可以的。你最好记住你自己的身分。”站在商凌志身后的JUN冷冷地提醒他。 董事长让他进来,气度已经够大了,他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不过,也就是这种人才能搞出那种下三流的手段。 “你不过是商凌志养在身边的一条狗罢了,凭什么说我,恩,JUN特助?”苏耀锋早就看JUN不顺眼,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奚落他罢了。 今年再看到他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商凌志身后,还能对他出言不逊,他心里头藏着的那种火早就烧开了。 “狗也是分高低贵贱的,如果苏副理认为在下只是一只狗,那也是比你高贵上无数倍的狗。”对于苏耀峰故意地挑衅,JUN并未发怒,只是心平气和地指出事实。 JUN的平静让苏耀峰更加地怒火冲天,正要站起身破口大骂:“你……” 商凌志开口了,“苏耀峰,水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他现在只想把藏在女儿身后的隐形炸弹拔出来。 “商董,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苏耀峰双手一摊帮做无辜样,“你的宝贝女儿不是在国内吗?我能对她什么?而且,依我现在的情况,我有可能离开香港吗?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也太小瞧慕容家了吧?” “水晶过马路被一辆无牌车刮到,据现在查到线索,那车辆很有可能是从澳门走私回国的。”商凌志平静地说着话,眼晴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苏耀峰的脸,想看穿他平静的表情下到底在隐藏着什么。 “哈,商凌志,你真是会开玩笑,你女儿被撞与我何干?何况走私的事情每天都有发生,不过是一辆车从澳门过去,你就怀疑我?” “苏耀峰,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现在只想保证我女儿的人身安全,你的要求我答应你,不过,这事之后,如果水晶再遇上什么事,不用我出手,你自己找个适合的死法自行了断。” “商董,如果你早就这么大方的话我今天也不会亲自找上门了打扰了是不是?”一听到商凌志竟然答应了他上次提出的条件,苏耀锋脸上计谋得逞的笑怎么也掩不住。 原来照片打击不到商凌志,不过就是女儿膝盖破了点皮,他马上就答应他的条件了。 看来,有些人对商凌志直的是太了解了。 “滚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商凌志闭上眼不想再看苏耀峰那副嘴脸。 “商董,别这么无情,好歹我身上也流着商家的……” “滚……”没等苏耀峰把话说完,商凌志猛地睁开眼,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该滚的时候我自然会滚。”苏耀峰并未被商凌志吓到,反而向前几步,走到他的跟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面与商凌志四眼相对,“我只想知道,我想要的什么时候给我。” “明天我就让律师办手续。现在,可以滚了吧?”商凌志一字一句道。 “商董果然爽快,那我就滚了。”要说会看人脸色,这可是苏耀峰的生存之道。这次,不必商凌志再开口,他自动滚得很快。 书房里恢复了安静,静得只听见两个男人的轻微的呼吸声。 直到,JUN出声打破了这一层静默,“董事长,为什么要这么快答应苏耀峰的要求?” 两家拥有独立经营权的4A广告公司,就这样给苏耀峰了,也太便宜这种眼里除了钱,什么也不懂的人了。 可以预见,这两家公司到苏耀峰手里,撑不过半年,绝对会出问题,到时毁的可是整个商氏传播的声誉。 “JUN,今天商氏的股价是不是涨得有点不寻常?”收盘的点数比正常交易情况之高了许多,一定是有大股资金注入才会这样。 商凌志操控大盘多年,太了解了。 “是。我查到了是资金由华尔街那边一个私人帐户在操作。”JUN打开手边超薄的PDA,开始跟商凌志汇报这件事。 本来他今晚过来就是为了这事的,结果因为苏耀峰忽来的到访还没有机会谈。 “查到是什么人了吗?”商凌志闭上眼,大脑迅速地思考着,双手放在桌面上敲着。 “暂时还查不到操作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会继续留意。董事长,您不会认为这件事是苏耀峰所为吧?”以JUN对苏耀峰的了解,他没有这个能耐的。 “他是没有这个能耐……”但绝对与他脱不了关系,“明天你试着往慕容集团方向查查看有没有与他们有没有关系。” 苏耀峰有做这件事的动机,慕容杰当然也会有。现在把这两家4A广告公司放手给苏耀峰,就当作是个饵好了,苏耀峰这么贪心,不可能只满足于这一点甜头。 至于慕容杰……他倒是想看看,他会出什么招。 “董事长,这种手段不像是慕容杰会使出来的。”JUN相信慕容杰真的想要动手对付商氏,应该不屑用这种手段,而且以慕容家与商家这样的关系,会是他?但世事难料,这件事既然董事长吩咐下来了,他必须好好调查的。 “JUN,你太不解慕容杰了。”商凌志只是摇头一笑,然后继续道:“广告公司的事情,你让律师团负责,我只要求一点,暂时不能公开这件事。” 最不能让水晶知道,要不然她不定会追问到底。 “是,我知道了。” …… 一个星期之后,商初蕊把才两个月的小宝贝寄托到了江家之后,与商水晶一起回国了。 商水晶起初是怎么也不愿商初蕊跟她一起回来,但是蕊蕊不回来一趟的话,爹地那边肯定会起疑,到时宝宝的事情一定会爆光的。 至于回来之后,到时再回去,商凌志估计也不会发现的。 反正出国对于她们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如果不是她还要顾着身边的男人,她都想到英国去,跟蕊蕊一起陪着那个可爱的小宝贝。 或许,如果等她有了宝宝之后,可以到英国与蕊蕊作伴,就怕家里人不同意。 有个与他一起的宝宝,真的很让人期待啊!这几天正好是她的排卵期,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明天有一个漂亮的宝贝。 “姐,瞧你开心的。又不是姐夫来接机。”坐在慕容家派来的豪华车子里,商初蕊望着姐姐双手抚着平坦的小肚子一脸温柔的笑,不用猜都知道她为了谁而笑了。 说到慕容杰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商初蕊真的是说一天都说不完的。姐姐到伦敦一个星期,竟然没有接到他一个关心的电话,这会不会在过分了? 回来的时候更不要说来接机了,她猜今天晚上他能按时回家吃饭已经不错了。 也只有姐姐这个傻女人,才会这样去爱一个男人。 “他这个人一说到工作就什么忘记了,我已经习惯了。”商水晶话说得轻松,其实内心里也有些不开心。 他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她,是太放心她还是真的无心? 可是,哪怕他这样对自己,可一想到他们分隔了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面,她又好想他。 女人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 “我只怕他工作到连回家睡觉都忘记了。”商初蕊低喃着。明明知道慕容杰不是那种喜欢到处拈花惹草的男人,她就是想要提醒商水晶,要抓牢身边的男人才行。 “蕊蕊,不会的。除非是出差,要不然他每天晚上都有回家。”这也算是他一项优点吧?而且他从来不会像别的男人一般,出去应酬总是带一身酒味回家。 “算了,我还是不说他的坏话了。反正他这个不管有什么缺点,在你眼中都是好的。”在商水晶的眼中,慕容杰所有的缺点都被她对他浓烈的感情而忽略掉了。 “他本来就很好啊。”不过就是大男人一点,不够温柔体贴嘛,她体贴他就好了。反正她乐意啊。 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 回到慕容家,安顿好商初蕊要住的房间,再收拾好一个星期未踏入的主卧室,已经是到晚饭时间。 商水晶与商初蕊从楼上下来,慕容家里的人除了慕容杰之外,已经全都到齐了,连平时都在后院独立用餐的慕容老太爷都进来了。 商水晶领着商初蕊一一介绍给家里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客气有礼,可是商初蕊在面对慕容棠时却只是嘴角动了一下,很客气地叫了一声‘三少爷’然后就转头了,让本是一脸笑意的慕容棠马上垮下脸。 他慕容棠在女人面前一向很吃香,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会给他脸色看的。 所以虽然他很风流,女朋友换过一个又一个,换到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交过多少个了,更懒得去细数。 反正送上门的女人大有人在,一个接着一个巴上来,他应付都不及了,哪会去记这种事情? 但大嫂这个妹妹,对他好像意见真的很大啊! 从一年前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到现在,除了大哥婚礼那天为了处理绯闻的事情,她对他还算有好脸色之外,其它时候,她真的是一副见到他就很厌恶的样子。 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他到底怎么就得罪了这位商小姐了? 他又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也没有出言不逊之类的吧?或许是因为那天当着媒体的面对她做出亲呢的行为,她记恨他? 这应该不可能的!那天之后,他也跟她解释过,只是为了分散众人的注意力罢了,她当时也默认了。 那就没道理用这种态度应付他了。还是她看不惯他这种风流花心的举止?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是有可能,因为那些想要男人专一的女人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风流种了。 可是,商初蕊的举止还是让他心里很不爽,侧着头仔细地看着商初蕊好像变得有些圆润的身形,跟一年前相差挺多的,他印象中的商初蕊身材很纤细娇小,但现在却多了一股少妇才有有风韵,那张清涩的小脸蛋也是多了一抹成熟的娇媚。 怎么看都不像是失恋的人才会的吧?不过,不管商初蕊的变化为何这么大,慕容棠就是想开口捉弄她一下,要不然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不过,另一点,慕容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可是第一次用这么专注的眼神去观察一个女人,而且还记得人家一年前与现在的不同。 这可跟他自己平时的作风很不像呢,但此时的他哪有空想那么多? 在商水晶与商初蕊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后,他扯开一抹笑朝商初蕊开口道:“蕊蕊,不如晚饭过后,我带你出去逛逛如何?” 商初蕊猛地抬头望向慕容棠,这个男人,她跟他很熟吗?竟然开口叫他蕊蕊?而且还厚脸皮地邀请她出去? 这话说得这么亲呢,简直是故意让人误会他们之间关系匪浅啊! 而在坐的慕容家所有人确实因为慕容棠的这一句话,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对男女主角的身上。 商水晶脸上同样也是诧异不已的,这位二房的三少爷对女人向来风流多情,没想到今天竟然把目光放到了蕊蕊身上,而且还很热情地当着大家的面邀约…… 这也太…… 她记得蕊蕊跟他好像并无交集的吧? “咳咳……”坐在最前端的慕容老太爷忍不住咳了两声,正想开口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子时,慕容棠却比他更快开口了。 “上次你不是说想去见识一下X市的夜晚风情吗,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晚就去好了。反正大嫂晚上是没有时间带你出去的。” 这个男人,她什么时候跟他说过想去见识X市的夜晚风情了?而且哪怕她真的想去,也不用挑这种大冷天的晚上去吧? 商初蕊真的是见识到什么叫说谎不用打草稿了,她以为她自己做得还不错的,结果在这位三少爷面前,真的是自惭不如。 看着大家的目光都盯着她看,她狠了狠心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刚下飞机,有点累,不想去了,谢谢三少爷的好意。” “没关系,那就改天好了。反正你也会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的。”慕容棠知道她不可能会答应的,不过就是想戏弄她一下而已。她的拒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阿棠,你跟蕊蕊以前认识吗?”看到这到小儿女的互动,慕容老太爷一双精明的眼晴盯着两个看了好一会。 “认识。” “不认识。”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又引来大家的侧目相望。商水晶正想出口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解释时,古管家进来正好给他们都解了围。 “老爷,杰少爷跟表小姐回来了。” “嗯,那就开饭吧。”听到慕容杰他们回来了,老太爷一声令下开饭,“蕊蕊,不用客气,把这里当作自己好了。” “谢谢爷爷。”商初蕊甜甜地回道,然后眼角悄悄地斜了一眼慕容棠的方向,没想到那个不要脸的男人竟然也望过来,吓得她赶紧收回探索的目光。 看到她的小动作,慕容棠嘴角上扬,这个女人,叫爷爷叫得挺甜的嘛,干嘛面对他的时候就总是另一副表情? 慕容杰与腾雨婕一起走进餐厅时,佣人正好把浓汤都装好。 看到他们进来,商水晶从位置上站起来,正欲开口,慕容杰身边的腾雨婕却率先走到老太爷面前,半弯下身子有些撒娇道:“外公,我回来了。” “小婕,看到表嫂怎么不打招呼”?不理会腾雨婕的撒娇,老太爷轻轻发话道。 “表嫂,欢迎回来。”腾雨婕不得不把笑挂在脸上与商水晶客气地招呼。这语气听着怎么都像是她比较像这个家的主人一般。 “谢谢。”商水晶淡淡一笑,原来这就是那位Daisy小姐啊,人长得不错,穿着一身利落的香奈儿职业套装显示出她同样姣好的身段。 “水晶,小婕这次回国主要是跟在阿杰身边学习,你不要介意。”老太爷一双精明的眼晴自是看得出来腾雨婕这是有意针对他的孙媳妇呢! 这个女孩儿,自小就骄傲任性的,没吃过苦头是不会学乖的。怎么看还是他们家的孙媳妇乖巧听话又懂事,商凌志是上辈子烧了多少好香才得到个这么好的女儿呢! “爷爷,工作上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好介意的。”商水晶脸上浅笑依然,很自然地回了老太爷之后转过身子看着那个已经走到她身旁边的男人,“杰,我回来了。” “回来也不给我个电话,嗯?”慕容杰伸手,轻捏了一下她染着红晕的脸颊,口气亲呢道。 商水晶想不到一向不会在人前表现恩爱的慕容杰,今天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本来就红润的脸蛋一下子更是红到底。 那他就是已经不生气了吧? “我怕打扰你工作嘛,开饭了。”她有打,是他不接呢。 商水晶有些不自在地拉下他的手,心里面却甜成蜜。那几天心里对他的委屈都在他亲呢的动作中消失了。 “好。先开饭,蕊蕊,你也回来了?”慕容杰在商水晶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顺便跟商初蕊打招呼。 “姐夫,好久不见。”商初蕊把脸从腾雨婕脸上身上收回来。这个女人一看就让人不爽,还好是慕容家的亲戚,要不然她该要以为她对慕容杰有企图了。 而且看她对姐姐的笑,一点也不真诚,那笑从未到达眼底!她商初蕊从小到大学得最精的,那便是看人脸色。 她倒是想看看这位表小姐想怎么样,姐姐一向比较善良,气度也比她大,但她商初蕊决不允许有人敢欺到商水晶头上来。 幸好她有跟姐姐回国,要不然不是碰不到这一幕了? 而腾雨婕也是第一次看到慕容杰对一个女人也会有这样亲切的一面,而且那个女人就是他老婆。 他们在婚礼上的热吻,腾雨婕一直都认为是作秀给人看的!可是,今天,在座的都是慕容家的人,他根本没有必要作给谁看? 那就是真情流露了? 一想到这一点,让她脸上的笑怎么也挂不住。 她从小就爱粘他,但他可从来没有用这么亲切的态度对她过。想想就是心有不甘。 她完全忽略了,人家是夫妻,想要恩爱关她什么事呢? “Daisy,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吗?”慕容棠看着脸上表情不知变幻了多少次,但眼晴却一直盯着大哥大嫂的表妹笑问道。 “不是。饭菜都很好。”收回自己注目的眼神,腾雨婕低下头不再望向慕容杰。 而商初蕊听到慕容棠出声之后,斜了一眼过来,这个男人真是不甘寂寞,如果这个女人不是他们慕容家的表亲的话,估计又该成为他西装裤下的战利品了。 一双桃花眼乱放电,真是下流无底限。 这个女人,一定是在心里暗骂他。慕容棠挑了挑眉毛,回给商初蕊一个迷死天下女人的微笑。 这一顿晚餐,商水晶跟慕容杰都没有受任何的影响,可惜他们周边的人就不一样了!可以说是各有各的心思啊! 晚饭过后,老太爷早早回了他自己的院子,而蔡芝兰夫妇则是因为商初蕊今天来到慕容家,做为主人的他们自是要在客厅陪坐一会。 在佣人把饭后水果都端上来之后,一向不喜欢坐着听家长里短的慕容杰站起身,“妈,水晶,蕊蕊,我先回书房处理一点事情。你们慢聊。” 说完之后就往楼上走去。 “JACK,等一下,我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请教你。”看到慕容杰走,本来就不大想与商水晶她们坐在客厅的腾雨婕同时也站了起来。“舅舅,舅妈,表嫂,我先上去了。” “那你们忙吧。”商水晶虽然很不解这位Daisy小姐为什么总是这样粘住她老公,但在那么多人面前,她保持风度地说道。 他老公可是回书房工作呢?难道她也跟着进去?他不是不喜欢别人打扰到他吗?而且他的书房可不是说想进就进的。 可是,上次她怎么会有机会接到他的私人电话呢?商水晶看到腾雨婕往楼上走的身影时,上次的电话事件又在脑海里涌出来。 女人的小心眼真是不可取啊!一件小小的事情总能记在心里头,特别是与自己心爱的男人有关,那更是记得清楚不过了。 “小婕,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明天到公司再说嘛。一个女孩子家总不能一天到晚都在谈公事吧?”蔡芝兰看得出来商水晶脸上微小的变化,也觉得腾雨婕的作法很不妥。 虽然他们有一层表亲的关系在,但当着水晶的面这样做总不好。 “舅妈,因为事情比较重要嘛,所以我想在明天上班的时候就可以解决。”对于蔡芝兰的发问,腾雨婕的理由很是充足。 不过,慕容杰的回答却让她在大家面前进退不得,“Daisy,有事明天到公司再说。我今晚很忙,没有空。” “那……那就算了,明天到公司再说吧。”腾雨婕美艳的脸上红白交加。“你们慢聊,我先回房休息了。” 她哪还有脸面呆下去啊? 只是,她人虽然走了,一直在注意着她的商初蕊却不打算就这样了了,她决定找个人问问这个Daisy小姐到底安的什么心。 第五十八章 小别胜新婚 晚上十点,商水晶及商初蕊已经回到了楼上的房间,此时,沐浴好的商水晶正坐在商初蕊房间的床上等着妹妹挂电话。 “嗯,那就麻烦你了,茵茵姐。” “容容不哭吧?”看到商初蕊挂机之后,商水晶关切地问道。容容是商初蕊给小宝贝娶的名字。 “嗯,哭了一会就睡了。”女儿一向都算不上很难带的,江家有江明茵及一大堆专业的保母,商初蕊并不是很担心,倒是姐姐的问题让她比较上心。 “蕊蕊,我看下个星期你还是回伦敦吧,放着容容这么小的孩子在那边,我不放心。”哪家孩子不是妈妈心头上的宝贝呢!可是蕊蕊为了她却不得不离开孩子的身边,这一点,她总是担心的比较多。 “没事的。有茵茵姐在。”商初蕊不大在意地坐到床边,“姐,那位腾小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不大正常呢?” “你说Daisy啊!她是慕容家的表亲嘛,有什么不正常的。”商水晶耸耸肩道。慕容家这么一个大家族,人丁兴旺,亲戚多是正常的嘛。还没有包括家族里的其它族人呢! “不正常的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的行为与态度。你不觉得她太粘姐夫了吗?一整个晚上好像都在盯着你们看。”商初蕊才不相信哪一个表妹会有这种看男人的眼光去盯着自己的表哥。 那个姓腾的肯定是爱慕自家姐夫。真无耻! “蕊蕊,她现在在公司跟着杰见习,他们会有公事上的交集也很正常啊。” “姐,你不能想得这么乐观。老是让姓腾的打着公事的旗号在私人时间也缠着姐夫。这种女人真要防范了。”虽然她相信以慕容杰的人品绝对不会有问题。 “蕊蕊,你觉得我应该怎么防?不让他们说话?还是让杰把她从公司调走?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让我做无理取闹的妒妇啊?”虽然她也不喜欢别的女人靠近她心爱的男人,但现在只是工作嘛,她要是像个妒妇一样去追问慕容杰,吵着让他不允许任何女人靠近,以他的个性一定会很生气。 他一直是个有分寸的人,对于男女关系更是撇得干净。她才不要惹他不开心呢。 “总之,对那个姓腾的女人绝对不能提以轻心。”商初蕊知道商水晶的思考,她很怕慕容杰生气嘛!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脑子一天到晚能不能清闲一下?如果真的觉得没事做,那就多想想容容好了。很晚了,睡觉吧,我也回房了。”商水晶从床上下来。 “姐,晚安。”商初蕊看着商水晶离开之后,才跳下床,冲到衣柜前,两三下子把外出的衣服拿出来扔到床上。 她决定去找人探探腾雨婕的底。虽然她真的很不愿意与那个整天只会玩女人的男人再有任何的交集,但是为了商水晶,她就再忍耐一次好了。 商水晶回到房间,难得看到慕容杰竟然提早回来了。咦?他今晚不是说他很忙,没空吗?公事这么快处理好了? “水晶,过来。”坐在沙发上翻着财经杂志的慕容杰看到商水晶愣在那里不说话,放下手中的商业杂志开口道。 “忙完了?怎么还不去洗澡?”商水晶坐到他的身边,两只小手习惯性地缠上他的手臂,一个星期不见,好想他。 她更想钻进他怀里用力地抱着他,吸取他身上独特的男人气息,但基于淑女原则,她还是矜持一点好了。 “想我了吗?”慕容杰看到她的小动作,抬高手臂把她整个人扯进怀里。 “想。”如愿以偿地窝进温暖的怀抱,商水晶觉得整个天空都是阳光灿烂。 “那怎么没给我打电话?”他低下眼眸,望着那张娇艳如花的小脸蛋。 “我打了,你没接。我怕影响你工作嘛。”她很努力地忍了一个星期了好不好?虽然不可否认她其实带了一点点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他明知故问的,她明明有打的好不好? “这么听话?” “嗯。”他不是最喜欢她听话吗?商水晶在他怀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放了下去。 抱着他熟悉的身体,她竟然慢慢地想睡着了。 “很累了吗?”慕容杰把她昏昏欲睡的表情看在眼里,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张开眼。 “有一点。你要洗澡了吗,我去帮你放水。”商水晶这才意识到他身上还穿着衬衫呢,连领带都没有解下来。 “水晶,不急。”慕容杰看到她急于起身,圈在她腰上的手用力围住,“我有事情要问你。” “啊?”商水晶讶然地张大眼眸,他很少会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跟她说话的,“什么事?” 并不急于开口,慕容杰把她整个人抱到膝盖上与了眼对眼之后,才问道:“你爸爸是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 “是。”商水晶的脑子还没有反应出慕容杰为什么要这样问时,已经反射性地回答他了,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她又说道:“蕊蕊也算是爹地的女儿。” 商凌志只有一个宝贝女儿,那就是商水晶,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杰怎么会问得这么奇怪的? “那商家那边还有其它比较亲的族人吗?”慕容杰再度发问道。 “有是有,但是我们很少来往。”商家当然还有其它的族人,但是他们关系算不上有多好,也很少有来往啊。爹地曾经说过,商氏是他一个打拼出来的,别人别想从他这里不劳而获沾上什么好处。 反正从小到大,她是很少见到那些有着些许血缘关系的同宗兄弟姐妹了。 “那没有谁跟你爸爸关系比较僵的?”慕容杰换了个方式继续问。如果不是这一次有人比他快一步欲收购商氏的海外股,他还想不到要去调查商凌志背后的那些关系。 特别是前两天,商凌志竟然将商氏旗下两家拥有独立经营权的4A广告公司转给一个姓苏的人,他根本不会去追问这事。 那件事,虽然商氏的律师团做得很隐秘,但他慕容杰在香港呆了好几年,业内的一些消息虽然不会公布于众,但他还是有办法知道的。 以商凌志的为人处事,不可能无故把两家这么大的公司拱手让人,而且还是秘密进行中,甚至连身边的商水晶也不知道。或许,他最想隐瞒的就是商水晶。 在知道那件事情之后,慕容杰想起了那次在商凌志的书房,他曾经说过,也许有一天商水晶可能会一无所有,难道他不是试探自己? 但现在什么情况都还没有摸出头绪,他不会去质问商水晶这些事情。只希望从她的嘴里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是不是爹地那边出了什么事?”商水晶凝眉反问道。 商场如战场,不可能不会得罪人的,但大家往往都会为了利益牵制而没有撕破脸。可爹地回到家后一向不会与她谈这些事情,但并代表她就是单纯得一无所知。 先是之前爹地急匆匆回国看她,然后又让她不要出门,甚至让蕊蕊回来陪着她,这些看着爹地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的举止,如今想来,应该是有人想借着自己对爹地不利才对,要不然爹地不会这么紧张的。 “别急。没事的,我就是想问一问罢了。你爹地很好。”看到她着急的样子,慕容杰安抚道。 “真的吗?”商水晶咬着唇,似乎有些不相信慕容杰会闲到有空去问这些事情。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真的。我向你保证!”竟然敢怀疑他?慕容杰浓黑的眉毛向上挑了挑,“水晶,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好好想一想,嗯?” “嗯,好。”商水晶想,还是等明天亲自问问爹地好了。 “你们商家有没有姓苏的亲戚?”这才是今晚最最重要的问题,马虎不得。如果商水晶的答案是否定的,那这个叫‘苏耀峰’的男人,他势必得把他的底细全都给挖出来不可。 他慕容杰可不会把到手的东西不明不白的让给别人。 “姓苏的亲戚?”商水晶努力地想了好一会,还是想不到会这样的亲戚存在,于是,在慕容杰期待的目光中,她摇了摇头,“没有。” 慕容杰在听到商水晶的回答之后,眉头拧得更紧了,“没有?” “杰,是不是爹地的公司出什么事了?”商水晶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又有些不安心。今晚他的问题都是好奇怪的。 “没事,不要乱想。而且这件事,你也先别问你爸爸,知道吗?”慕容杰决定马上让人去查这个姓苏的底,一分钟也不想耽误。 看来,这件事商水晶真的是一点也不知情,商凌志也不打算让她知道。那就让他来帮她找答案好了。 “为什么不能问爹地?难道真的是公司出问题了?”商水晶看到慕容杰起身往外走,急忙拉住他。 “水晶,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听话,嗯?商氏暂时什么也没有,先上床睡觉,我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打。记得,什么也不要问。”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后,慕容杰走了出去。 他越是这样说,她反而越是紧张起来。 她很想打个电话回去给爹地或JUN,便一想到慕容杰让她什么也不要问,她又忍了下来。 虽然慕容杰向她保证,公司什么事也没有,那他干嘛这么神秘兮兮的样子? 真是让人很不安心?让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也不知道翻来覆去了多久,商水晶的眼皮终于还是有些抵挡不住浓浓的倦意,迷迷糊糊地合上了。 就连慕容杰什么时候回房,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当她醒过来时,整个人已经光溜溜地躺在某个似乎忍了几天的男人身下。 “杰……”初醒的声音带着一股小女人的娇憨,刺激着男人的某根神经,低下头轻咬了下她柔软的红唇。 “在想什么呢?”他可没有忽略掉刚才他刚到床上时看着她睡着的样子,但眉头还是紧蹙着。虽然心里明白她不外乎是因为自己那一番问话而烦恼罢,但他不允许她在他面前,他的床上还想着其它的人或事,哪怕是商凌志也不行。 在他的身下,她能想的只有他一个人。 “想你……”她娇哼,呼吸急促,因为他灼热的大掌在她身上沿着比奶油还滑顺雪腻的肌肤游走,指尖仿佛撒下了一簇簇火苗,燃起了她想要他的欲念。 她不仅迷恋他的人,对他的爱抚也是越来越着迷了……她是不是太好色了?明明知道一个名门淑女不应该这样的,但她在他的面前,忍不住想要与他紧紧地抱在一起,没有半分距离…… 他弯唇,另一只大手抬起来,长指顺着她饱满的额心往下,爱抚过巧挺的鼻梁,最后点在微张的红唇上。 她轻轻含住抚在唇辫问的男性指头,伸出粉舌舔了一下,迷蒙的美眸凝瞅他,眼底荡漾着渴望。 纯真无知的小羔羊,这无意识地动作,让身上的男人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抽回指头,他俯首吮住她还未收回的软舌,近手贪婪的汲取香甜的津液,直到两人的唇舌都濡湿,发出暧昧的声响。 房间的温度保持着27度的暖和,但是大床上两具交缠的身躯却越来越烫,令人脸红心跳的娇柔呻吟随着男人的拨弄开始回荡在房中…… 分别了一个星期,累积起来的*全都在这一刻狂泄而出…… …… 商初蕊站在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前,举起手又放下来,然后望了望有些昏暗的走廊,要她在这大晚上的去敲一个男人的门实在有些不妥,但是为了把事情问个明白,她不得不来。 于是,再度举起手,正要往敲上去,门却忽然打开了,然后在她惊讶万分之中她就被里面的人拉了进去,厚重的门把外面想偷窥的人的视线阻拦住了。 那个人,一定是今天才来到慕容家的商初蕊,腾雨婕相信自己的目光不会看错的。她住的这间客房与慕容棠正好在同一个楼层。 晚上睡前她有喝牛奶的习惯,但今晚在慕容杰那里受了委屈,在佣人送上来的时候,她发脾气地让人拿走。 谁知道习惯真不是个好东西,没有喝牛奶的她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决定自己到楼下热一杯。 可是,她刚从房间出来,走到楼梯转角处,却看到了楼梯另一边的慕容棠的房间门口好像站着个人,因为灯光有些暗,开始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走进两步之后,她敢确定那个人就是商初蕊。 但她没有机会更进一步想知道她要干什么,慕容棠房间的门竟然打开了,然后商初蕊就被人拉了进去。 真是没想到,商初蕊竟然会在晚上的时候主动去勾引慕容棠。虽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但腾雨婕就是认定商初蕊勾引慕容棠。 慕容棠一向风流,会被她吸引也是正常的,更何况是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岂有不要的道理? 商家两姐妹一样让人讨厌,她一定要把这个事情跟二舅妈汇报,好让商初蕊想嫁进慕容家的念头彻底打消。 商初蕊虽说也姓商,但不过是商家领养的女儿罢了,偌大的商氏根本轮不到她分到半分羹。说得好听是商家的二小姐,不好听,也不过是商水晶的贴身小丫鬟罢了。 以二舅妈想在大舅妈面前风光体面一回的个性,一定会逼慕容棠娶一个能让她脸面风光,让二房可以扬眉吐气的千金小姐。 想到这一点,腾雨婕转身下楼,决定找二舅妈林淑敏聊一会天。 而此时,慕容棠房间里的商初蕊正一脸紧张兮兮地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眼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在酒柜前自在地给自己调酒的男人。 “不用那么紧张,随便坐。”慕容棠取出一只洋银材质的搅拌杯,放入冰块和白兰地、白甜酒、百利甜酒及柠檬汁,略微摇拌后分别倒入两只高脚鸡尾酒杯中。 “不用了,我只是有点事想问你,问完我就走。”商初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 “喝喝看。”慕容棠对她客气而紧张的态度并不在意,他走过来,递了杯澄黄中带点青绿的酒给她。 真是想不到,商初蕊会主动来找他,而且在这样的晚上。 也幸好今晚的他没有出门找乐子,要不然她就白来了。其实在她站在他房间门口的时候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他就已经从房间里的监控器里看到了。 之所以看着她不出声,不过是想看看这个有趣的女人想干什么罢了。先前拒绝他还拒绝得那么理所当然呢! 只是,无意间看到腾雨婕从客房出来的时候,为了不让那个心思挺重的表妹看到商初蕊站在他房间门口,他才打开门把她拉进来。 “不用了,我话说完马上就走。”商初蕊很干脆地拒绝了。她知道自己的酒量,才不要喝酒呢,特别是在这个男人面前。 “商小姐,有什么话请说!”慕容棠一向不勉强女人,既然她都说不要了,那他当然不会勉强她,他坐到她面前的真皮沙发上,一边品着自己亲自调的酒,一边淡淡地开口道。 “那个姓腾的,跟你们慕容家是什么关系?”商初蕊直截了当道。 “姓腾的?你是说Daisy?”慕容棠放下手中的杯子,伸出修长的食指朝商初蕊勾了勾,意思让她靠近一点。 “就是她。她对姐夫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商初蕊不理会他的动作,反而后退了一步之后才回他。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商小姐。”这个女人,他又没有要对她做什么,她干嘛要躲这么远?再说了,她现在就站在他的地盘上,要是他真的想要对她做些什么,她逃得了吗?这女人的脑袋不知道装着什么。 不服气的他干脆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她的方向走去。 “喂,你不要走过来了!”商初蕊看到他一脸不爽地走过来,又后退了几步。 “我说……”慕容棠在看到她一直不停往后退时,伸出长长的手臂把她娇小的身子一把往自己怀里扯,然后低下身子在她耳边呼着气逗弄道:“你该不会是没有被男人这样靠近过吧,嗯?” “你干什么?放开我……”商初蕊因为男人的靠近而心慌意乱道。她真是高估了这个风流大少了,以为至少在慕容家里,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才对…… “你不是想知道Daisy的事情吗?”他终于松开对她的钳制,商初蕊一个反身就想甩他一巴掌,可惜身后的人好像知道她想要做的事一般,一只有力地手很快掌握住了她高举的小手。 “慕容棠,你到底说不说?不说请放开我的手。”两个人的身高距离让双方站立的姿势很不利于商初蕊,再加上他高举的手被他抓在半空,就这样悬着,很累。 “我喜欢……抱着你再慢慢说。” “你无耻!”这个下流的男人,他拇指的指腹居然还可耻暧昧地在她的掌心轻抚,商初蕊像是被烙铁烫到般,皱着眉头用力地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可惜,男人却抓得更紧了。翻过来凑到唇边,在掌心轻轻地一吻,眼眸紧紧地盯着她,“啧,啧,这么漂亮的小手,不应该用来打人的。” “真是……无赖!”商初蕊的粉颊因为薄怒而染上绯红,他的那个样子,好像亲的不是手,而是她的人一般,如水的眼眸瞪了身边这个杀伤力十足的男子一眼,她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慌意乱过,就连当初……这个男人,果真是个天生的*高手,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那么撩动人心,难怪那么多的女人,都愿意伏在他的西装裤下,只求他垂青一瞥。“其实我可以更无赖的。”他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地一眯,嘴角往上勾,“你要不要试试,嗯?”商初蕊立刻警惕地想往后退,可惜手被人家牢牢地抓住,她能退的空间实在是有限得很。 又气又恼的她只能防备地瞪着他,“你敢!”他笑得更邪气了,“你知道我敢的。”是的,她知道! 以他脸皮厚到那样的程度,哪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况且这里还是他的房间,如果他要对她意图不轨,她真的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 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认真算起来已经一年了,但相处的时间来说可能还不够24小时,但在某方面,她好像就是了解他,所以她才会真的心慌,却又强撑着不想被他看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眼前这个小女人,明明眼里已经是满满的失措,却又强自镇定,那种逞强的勇敢,让他唇边的笑更浓,眼里闪过欣赏的光,莫名地感到愉悦。 女人在他面前一向都是巴不得把他剥光拖上床,而她对他一直以来就是如此的防备,真是新鲜有趣极了。 一年前对于她的防备,他并不以为然。因为他心里明白,这种女孩不是自己招惹得起的。今晚在吃饭的时候也不过是想逗弄她罢了。 不过,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惊喜还真是多啊!这勾起了他更深厚的兴趣了。他逼近她,看她退无可退的狼狈,看她如黑玉般剔透的眼眸越瞪越大,长长的睫毛因为他的靠近而紧张得频频煽动着…… 他的心情大好,眼神从她的水眸一直滑过小巧的鼻,然后,停在莹润娇美的嘴唇上,鲜嫩欲滴,诱人得很。 虽然他慕容棠风流满天下,看尽了无数的美女,眼前的这张小脸,怎么样也比不上他看过的各种绝色,可偏偏就是这清涩中又带着一股成熟的娇媚生生地吸引了他的目光。商初蕊眼眸圆睁睁瞪着他在眼前越放越大的容颜,不由斥道:“喂,慕容棠,我警告你……”未说完的话语,被一根手指按在嘴唇上。“嘘……”他低低地轻哄,灼热的气洒在她的肌肤上,热热的、麻麻的,带着些独特的男性气息,清爽好闻、诱人心脾,“宝贝,别说话,你知道刚才我给你调的那杯酒叫什么吗?” 鬼才有兴趣去知道那杯她尝都没尝过的酒叫什么,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男人的身边。 姓腾的女人,她自己想办法去调查。反正只要有她商初蕊在一天,这个女人休想做出什么伤害姐姐的事情。 “我不想知道了。放开我。” “可我想告诉你……”慕容棠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嘎哑,荡肆在她的听觉里。商初蕊颤抖的缩起肩膀,他身上特有男性气息让她头晕。 “它的名称是‘上床’。今晚我想跟你……” “你敢……” 他要是敢碰她,她发誓,她一定会杀了他!她的脸蛋已经红得不能再红,心跳也已然失控,清亮的眼眸死命地瞪他,“你敢碰我一根毫毛,试试看!”“哦,那我们就试试吧……” 她越生气,他就觉得越开心。微笑着俯下脸庞,越来越近,近到似乎可以感受到彼此唇上透出的热度,她的呼吸急促起来,突然发现自己不敢再看他,眼眸下意识地合上。 优美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紧绷。 她猛地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他促狭的笑,“很失望,嗯?”她恼了,真的真的恼了,脚下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地踩着他,两只得到自由的手更是用力地一把推开他,“慕容棠,你这个下流坯子!” 不敢在他的房间再呆一分钟,商初蕊在推开他之后,迅速转身跑了出去。 而在商初蕊跑出去之后,慕容棠的大笑声中回荡在隔音绝佳的房间里久久不散。如果被家里有其它人听到,一定会以为他发疯了。 不过,他好像真的有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地大笑了。商初蕊这个女人,真的很有意思。 而且,刚才与她如此的贴近时,她身上那一股清淡的女人香气闻起来特别特别的舒服,好像他在哪里碰到过一般。 可是,他敢肯定,他交往过那么多女人,没有一个是这种味道的。反正他就是记得。 …… 清晨…… 装修低调而奢华的房间里,男人的体味夹杂着女人的体香,空气中弥漫着YIN糜的*气息。名贵的银白色大床上,趴伏着两具四肢交缠的美丽身体。 男人侧身而躺,女人雪腻的手臂横在他精壮不见一丝赘肉的腰上,*纤长的*微微曲起,呼吸匀长规律。 有些粗糙的男性指头,沿着女人美丽白皙的背部线条游走,娇嫩的肌肤还余留着不久前攀越激情巅峰的晕红,入目惊艳。 男人贪恋凝视了片刻,然后翻了个身在床上躺平,顺手把还在睡得沉的女人调整到了更舒服的姿势。 男人的动作虽然很轻,但熟睡中的人还是有些被惊扰到了,将醒未醒,朱唇兀自呢喃,婉转低吟,纤长如扇的睫毛颤了两下,终究还是没有掀开,继续往更深一层的梦境沉醉。 男人扯唇淡笑,轻轻地把附在她嫩滑脸颊上的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勾回身后,露出一张睡着之后香甜可人的美丽脸蛋。 在女人红润的小嘴上亲了一下之后,男人转过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离他平时到公司的时间已经整整晚了两个小时了。 这对于慕容杰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哪怕是新婚之夜激情过后,他都能准时起床。 但凡事都有例外的,这一次,不过是一个星期没有见她,两人也没有通话,在她回来之后,却弄得他整个晚上像是要不够一般。 一直强索着身下那具给他带来无限激情的美丽女体,享受了整整一个晚上**的男女欢爱。 一想到昨晚那一场接着一场的火辣场面,他敏感地感觉到自己身体上又有了变化。 生为生理正常的男人,慕容杰知道想要什么,但很明显,趴在他身上熟睡的女人已经无法再跟他来上一回了。 心里有些叹气,难得他今天不进公司,可惜却不能再放纵一回了。 动作很轻地把趴在他胸前的女人放到舒适的枕头上,慕容杰决定先去浴室冲澡,昨晚在两人最后一次之后,她累得直接就在他怀里沉睡,为了不吵醒她,他就这样抱着她睡了。 温暖的男性躯体一撤离,商水晶意识终于到身边没了人,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然后在慕容杰进入浴室之前,她睁开眼,手下意识地往旁边摸去,不见人。 “杰……”商水晶多少有些困难地移动酸软的身躯半坐起来,初醒的眼神有些迷蒙不清。 现在到底几点了?他是不是已经到公司去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听到床上动静的慕容杰返身回来,坐到床边揉着她散乱的秀发。 “今天你不去公司吗?”顺势把身子挨到他怀里的商水晶终于看清了墙壁上时钟指向的时间。 天啊,竟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而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在家里,是不是太不寻常了?还是他生病了? 脑子里刚闪过他有可能生病的念头,商水晶动作很快地在他怀里抬起头,小手也随之抚上了他的额头。 嗯,体温好像还是正常的,再摸了一下自己,好像比他的还热呢,那就是没有生病了。 “我身体没问题,没去公司的原因是,等下我要到香港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回去?”慕容杰拉下她的小手,为了解答了疑惑。 “真的吗?”一听到说要回香港,商水晶惊喜地问道。反正她正好想回去一趟,因为昨晚慕容杰的话让她一直不放心。 “嗯。不过,我昨晚问你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跟爸爸提,知道吗?”慕容杰当然知道她的小心思,所以又提醒她一次。 既然商凌志做那些事情的时候都是暗地里操作,他倒是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嗯,知道了。”既然慕容杰不希望她提,那她就不提好了。反正回到家后,就可以知道商氏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了。 “那我们一起洗个澡,然后出发。”看到商水晶乖巧的回答,惹得大男人龙心大悦,一把抱起床上的人儿就往浴室走。 “说好,只是洗澡哦。”双手很快地揽住他的脖子,商水晶笑得甜蜜。 “你想做其它的也行。” “才没有呢!” “真的没有吗?” 一大早,浴室里热闹非凡,至于是不是只有洗澡,只有慕容先生跟慕容太太才知道了。 第五十九章 谁是背后的黑手 当商初蕊听到商水晶说她们要回香港一趟时,很是兴奋,可是,当她从楼上下来时,原本雀跃的心情一落到底。 因为,不仅仅是慕容杰与商水晶,还有她避之不及的慕容棠竟然也一同前往,这真的是让人呕火不已。 特别是看到他那张笑得可恶的脸,如果这里不是慕容家,她一定会脱下脚上的鞋往他脸上扔。 “蕊蕊,你好像不是很欢迎我跟你们一起同行啊?”会在客厅沙发上的慕容棠有趣地看着商初蕊紧绷的小脸。 “三少爷真是爱说笑,你要出差是你家的事情,我谈不上欢不欢迎的。”商初蕊坐到商水晶的身边,慕容杰在书房里交待公事,现在就等他一个人了。 “蕊蕊,你跟阿棠怎么了?”他们之间总是带着刺的对话让商水晶纳闷极了。 “姐,我跟他什么也没有。”商初蕊没好气道。如果这次回去可以多住一段时间就好了,她也用不了再面对这个男人。 “商小姐,你跟我家儿子最好如你所说的,什么也没有那就好了。”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从客厅大门口传过来。 商水晶与商初蕊同时回头,才发现慕容棠的母亲,慕容家的二太太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二婶。”商水晶开口招呼道,商初蕊则是定定地望着那位对她没好脸色的林淑敏不开口。 “妈,你怎么过来了?”慕容棠坐直身子,脸上的笑收敛了起来。 他这个一向说不出什么好话的老妈这个时候怎么还在家里呢?听她的口气,似乎对商初蕊有意见。 可是,商初蕊昨天才到慕容家来,她们甚至连单独讲话的机会也没有,这敌意与不满从何而来? “我听说商小姐今天要回港,特地过来看看。”林淑敏也不管人家欢不欢迎就在商初蕊对面坐了下来。 “妈,这里可有两位商小姐,而且她们今天都会一起回香港,你指哪一位?”慕容棠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家的母亲。 他老妈这样做,摆明了不把大嫂放在眼里。她想跟在大伯母斗,不甘于屈居下风,那是她的事情,但在大嫂面前这样无礼,大哥不介意,可是一向疼孙媳妇的爷爷知道了,要怪下来,可别怪他这个做儿子的没有提醒她。 “你大嫂是自己人嘛,我当然是跟这位商家二小姐说话了。”知道儿子话里的意思,林淑敏朝商水晶讪笑一下然后才把目光对准商初蕊。 “谢谢伯母的关心。”人家都把矛头对准自己了,她总不能当作不知道吧?商初蕊并不害怕林淑敏,为了不让姐姐难作人,她在说话的时候脸上也挂起了笑。 “不客气,只要你跟阿棠如你刚才所说的一般,没什么就好。”林淑敏相信商初蕊是聪明人不会听不出来她的意思的。 “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慕容棠忍不住低咒道。他就知道他老妈过来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是啊,伯母,我真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这样可是侮辱了我的名声。”商初蕊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 如果不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她可不会跟她这么客气。要让她跟这个花花公子扯上关系,她还不想要呢! 她也未免看得起她商初蕊了。 “二婶,蕊蕊跟阿棠,本来就没有什么,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们的对话让商水晶听得一头雾水,但林淑敏最后一句话她总算明白了。 蕊蕊跟阿棠?怎么可能嘛! “我胡说八道?我误会?”林淑敏一向得理不饶人的,特别是在几个小辈面前更是好争面子,看到不仅自家儿子,商家姐妹都否认她的话,心里的不服气又上来了,伸手指向商初蕊:“那你昨晚到阿棠房间干什么?你们都否认自己不熟,不熟的人会在半夜到男人的房间吗?” “妈,你说够没有?”慕容棠想不到母亲已经知道这件事,看来昨晚商初蕊站在他门外的时候,腾雨婕一定是看到了才会跟他妈嚼舌根。 这个女人,真的是惟恐天下不乱,白的都能被她说成黑。看来,在国外长大,接受外国教育还是改变不了一个女人天生的八卦及多事。 “蕊蕊,你昨晚有去找阿棠吗?”听到林淑敏的话,商水晶转过脸询问着一脸很不自在的商初蕊。 “姐,那是因为……”商初蕊在心底暗暗叫苦着,这回,她真的是彻底地认清了那句话的意思,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她以为她偷偷摸摸的行为不会有人发现,谁知道不这是隔了一个晚上而已,就被人捅出来了。 她真的是有苦难言啊,怪不得慕容棠的老妈会用这种态度与语气跟她说话,原来是怕她把她家儿子勾了去呢! 天地良心,她对慕容棠这种花花公子真的是不感兴趣啊! “因为什么?”林淑敏不倔不挠地问道。她一定要得到个答案,昨晚听了腾雨婕的话之后,她立马就想冲到儿子房间抓奸。如果不是腾雨婕拦住了她,让她先等等,她早就忍不住了。 还好,最后商初蕊并没在在儿子的房间里呆很久,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也是整齐的,她才打住了那个念头。 本来是打算一大早就来询问的,结果早餐时间都过了不知多久,不要说商初蕊,就连一向准时早起的慕容杰夫妇也没有下来。 一直到她看到古管家从楼上下来,然后吩咐司机备车,她问了才知道,今天这商家姐妹要回香港呢。 她想不到的是,自家儿子也顺道出差。为了尽快扼掉他们之间的苗头,她必须把话说得狠一点。 要不然这一趟香港之行,儿子真的跟她有什么的话就麻烦了!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老太爷会因为疼爱嫡孙媳妇而让阿棠把人家的妹妹也娶进来。 商初蕊什么都好,可偏偏不是商家正宗的大小姐有什么用呢? “妈,是我叫她过去找我的,我有点私人事情想问她……”慕容棠看到一向伶牙利齿的商初蕊咬着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禁想要帮她解围。 “你找她有事,干嘛一定到你房间?”林淑敏才不相信自家儿子的话。 “妈,那是我的事情,没必要什么都要跟你汇报吧?”慕容棠也恼了,口气发冲起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嘛,我是你妈,我问问也不行吗?我只怕到时会被人说闲话,也败坏了人家商小姐的名声,是吧,水晶?” 看到一向很少有脾气的儿子也发恼了,一向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林淑敏转而把话题丢给商水晶。 “二婶,你想太多了。蕊蕊跟阿棠都不是什么不知分寸的人,不过,以后我会让蕊蕊注意的。”商水晶只能陪着笑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她其实也对蕊蕊与阿棠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感觉很疑惑,但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 “这样是最好的了。”林淑敏不是不懂得下台阶的,既然商水晶都这么说了,她当然也不会再强硬下去。 必竟他们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她只是想提醒他们一下而已。 “发生什么事了吗?”已经穿戴整齐的慕容杰从楼上下来,看到难得坐在一起的几个人,看她们的样子好像也不是聊天,因为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非常好。 “杰,没什么事。”商水晶很快站起来走到慕容杰的身边,而其它人看到慕容杰下来,也都很识相地闭嘴。 “那走吧。”既然当事人都没有人有意见,那他更是没有兴趣去知道了。 商初蕊在从客厅出来之后,在心里一直狠狠地发誓着,从现在开始,她一定要跟那个男人彻底地划分界线。 可惜,想归想,她没想到前一秒才说要与他划清界线,下一秒却必需与他同坐一辆车去机场。 她不要行不行?她才不想被别人误会呢!何况人家的母亲大人刚才的话什么意思,她不会听不出来的。 “喂,你不坐进来难不成想去做大哥他们的灯泡?”已经率先坐上车的慕容棠在降下的车窗里朝一脸不满的商初蕊调侃道。 今天送他们去机场的车子都是超豪华的房车,不要说多坐她一个商初蕊,就算多五个,都装得下,但这位风流三少说的好像也没错,她一点也不喜欢当姐姐跟姐夫的灯泡,虽然姐姐不会介意。 可要跟慕容棠坐在这么密封的空间里,除了不想让别人误会之外,她心里还多了一抹忐忑不安。 昨晚他们靠得很近,近到她以为他差一点就吻上她了!那种心脏狂跳的感觉在一想到要与他单独相处之后又袭来了。 “蕊蕊怎么不上车?”已经在车里坐好的商水晶,奇怪地看着商初蕊站在车边犹豫的样子,又想到刚才二婶的话大概知道她怕什么,于是转过头面对那个一上车就打开笔电工作的男人说道:“杰,我叫蕊蕊过来跟我们一起坐好了。” 慕容杰有些不耐烦地望了一眼车窗外,然后直接朝前面的司机命令道:“开车。” 车子很快就起动,然后往大门外开去,商水晶看着旁边一脸不高兴的男人,只能默默地祈祷蕊蕊快点上车跟上来。 这个男人对生活琐事真的是一点耐心也没有。 他的热情大部分给了工作,小部分给了在床上的他,不过,谁叫她就是喜欢他,就是爱他呢! “蕊蕊小姐,大哥他们的车已经开走了,你是不是想让我下去抱你上来?”慕容棠这辈子还没有对哪个女人这么有耐心过,若在平时是别的女人的话,他一定会让家里再开一部车单独送她到机场,反正家里的车子多得很。 但现在,他偏偏就喜欢逗她,哪怕刚才自己老妈才故意在他面前说了那一翻话,他也不在乎。 如果真能跟她扯上点关系,好像这种感觉也不错,就不知道,脾气这么倔的女人,在床上是不是也别有滋味? 女人,他慕容棠有过不少,更别谈男欢女爱的事情他经历了多少了,在最疯狂的青春年少,国外留学的他跟花花公子沈言经历了多少荒唐之事,数都数不过来。 工作之后,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更不用说了,但真正能让他动了心思想把人弄上床的还真没有。 如今,他却莫名的地想把眼前的这个女人弄上床……或许玩得太多了,腻了,才会有这种念头吧? “你离我远一点。”无奈之下,商初蕊只能上车,上了车之后主动坐到座位的对面。也幸好慕容家专门接送自家主子的车都是这种拥有豪华车厢,要不然她不勉要与他坐在一起。 这个男人的无耻,她可算是领教过了。 “可我还想跟你聊聊昨晚我们没有聊完的话题啊。”慕容棠看着她生气的小脸不紧不慢道。 “你下流。”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跟你说说关于Daisy的事情……” “我哪有乱想。是你的笑太淫荡了……”让人不怀疑都不行。而且她确实不想与他惹上关系,不过,既然他都说是关于姓腾的女人的事了,那她总不能不拉脸听一下。 之所以造成他母亲的误会,不就是为了那个女人的事情吗? 可她还是忍不住为了自己刚才想到的画面而脸红,她真的是以为他刚才所说的没聊完的话题,是指他们快要接吻了……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是想太多了。逗弄女人不正是这个下流的男人的强项吗?她竟然傻得上他的当。 这个女人,竟然把他风靡万千少女的笑说成是淫荡?慕容棠再度被商初蕊气绝了。 “喂,你要不要说姓腾的事?”昨晚为了她,她失去了名誉上的清白,以后有机会,她一定会讨回来的。 “急什么!反正我们一路上有的是时间。” “你……”商初蕊也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气成这样,爱说不说。崩着一张俏脸,她决定不再跟他说话。 就在商初蕊以为慕容棠不会说时,他却开始不紧不慢地开口:“Daisy,是我们慕容家族里一个远房小姑的女儿……” 而商初蕊也把脸重新转回来,她要认真听听关于这个Daisy的事情。 …… 他们抵达香港的时候,才下午三点。 慕容杰与慕容棠直接到慕容集团香港分公司去了,而商水晶与商初蕊则是直接回了商家。 她们没想到,在工作时间,商凌志竟然在家,而且JUN也在。 本来是想给爹地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倒是他给她惊喜了。 “爹地,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这么忽然地跑回来,如果不是了解慕容杰那小子的性格,爹地都以为你是被休回来的。”在书房接到佣人的汇报,说大小姐跟二小姐一起回来了,商凌志也是很惊讶! “爹地,你想太多了。杰今天正好到香港来出差,就顺便回来看看你嘛。” “原来因为他出差你才顺便回来看爹地啊?”商凌志忍不住调侃自己宝贝女儿。 “当然不是啦。爹地,最近公司还好吧?”商水晶想着慕容杰不让她问,但是她做不到装作什么也不懂。 但也只能用状似随意的口气关心道。 “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公司的事情了?”商凌志在心里诧异了一下,然后面不改色地朝身后的JUN望了一眼。 “水晶,你想太多了。公司有董事长在,能出什么事情?” “这个时间我看到你们都没有去公司,所以才随便问问罢了。”商水晶知道,如果爹地跟JUN想瞒着她,她是怎么也问不出来的,只好作罢。 “与其这么关心公司的事情,不如多关心一下爹地呢。走,去看看爹地最近特意让人栽培的兰花……”商凌志拍拍女儿的手,然后拉着她一起往后花园走去。 对于花花草草这种东西,商凌志本来是无意涉入的,偏偏已经过世的爱妻却爱兰如命。在娶了楼采萱之后,为了讨爱妻的欢心,在后花园特地弄了一个恒温的玻璃房,专门种植各种珍贵兰花。 在爱妻去世之后,那些珍贵的兰花每天都有专人照顾,商凌志也会经常找些新的珍贵品种植进来。 父女两人走进恒温的玻璃房里,玻璃房里的兰花被照顾得非常好,这些兰花,普通的品种便种植在地平面,好一些的便用各种精致的花盆栽种;再好些的则用紫砂盆,并且替它们单独搭花架子。 此时,在恒温作用下,兰花处处开放,刚踏入花房中便己觉幽香袭人,如呆得久了,身上还会染上一身的幽香,久久不散,沁人心脾。 小时候,商水晶每天都可以闻到妈咪身上那股来自这里的幽香。 可是,在妈咪不在之后,她来玻璃房的机会也少了很多,怕触景伤情,再后来,她出国留学多年,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男人的事情,踏进来的机会就更少了。 想来她是有一些对不住一向疼爱她的妈咪的,更加对不住疼她如命的爹地。 “爹地,对不起。” 商水晶知道,自从自己结婚之后,爹地在家里一定更寂寞了。以前,虽然她也身在国外,但至少她还是只属于商凌志一个人的,现在,她为人妻,身上肩负了更多的东西,一年之中能回来陪爹地的时间少之又少。 可想而知,每天回到家,爹地一定是与这些兰花为伴,或许在想念着妈咪,或许只是静静坐一会什么也不做不想。 但她知道,爹地一个人一定是寂寞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蕊蕊可以回来陪他,有个孩子在身边也许这个家里会多一些人气,她相信爹地一定不会介意的。 只是,她想先问问商初蕊的意见。 “傻女儿,跟爹地说什么对不起?爹地这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想你好,那爹地便好了。” “爹地,如果公司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商水晶希望从商凌志这里得到一个保证的答案。 她没有办法陪在爹地身边,但她至少要知道他及公司都能好好的,她才会真正安心。 “是不是慕容杰跟你说了什么?让你以为商氏会出现问题?”商凌志尽可能地猜测,女儿一向很少会主动关心公司事务,如果不是有心人在他面前提起什么,她一定不会主动问,再加上商氏前几天的股价大利市呢,根本没有任何的负面新闻,女儿之所以这么问,肯定与慕容杰脱不了关系的。 “水晶,商氏一天有你爹地在,就一天不会任何的问题。这些不该是你来操心的。” “没有啦。我就是随口问问啦。”商水晶拉着商凌志的手臂,既然爹地不想跟她谈这个话题,那她就适而可止好了,“爹地,你说的新品种在哪里?” “不就在你面前罗!”对于女儿转移话题,正全商凌志的意。 “爹地,这不是蝶瓣素心兰吗?”商水晶俯下身子,惊喜地望着眼前这一盆正幽幽绽放的兰花,盈绿的外瓣,纯白的卷舌,花容秀美,花姿清雅,赏心悦目至极。 历来兰花以素心为贵,如果素心兰的花瓣又具备了荷瓣、梅瓣、水仙瓣、蝶瓣等瓣形,再加上花香为幽香或清香,就堪称兰中珍品了。 看来爹地为了得到这个名贵品种,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我以为你早把兰花的知识丢了呢!”看到女儿一眼就识出花的品种,商凌志得意地哈哈大笑。 “爹地,这是妈咪从小就教我的,我才没有忘记呢!” 玻璃花房里,父女两人细细地品味着那一盆又一盆盛放的兰花,时不时传来开怀的笑声。 此情此景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慕容杰来到商家,在商初蕊的带领之下来到透明的花房前,商水晶与商凌志正好从里面出来。 “爸真是好雅兴啊!”慕容杰笔直地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哈哈,雅兴也是要有会共同欣赏的人一起品味才能兴得出来啊。”商凌志口中会欣赏的人自是指的身边的商水晶。 如果不是现在事情多,他会让慕容杰把女儿给他送回来,多住几天。 “杰,公事都处理完了?”商水晶开心地走到慕容杰的身边,仰高脸与他对望着。 “我这个女儿呀,一看到自家夫婿就把老爸给丢到了脑后了。古人言‘女大不中留’不无道的。”商凌志有些酸溜溜道。 “爹地——”商水晶故意板着小脸瞪向商凌志。想让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见面能好好说上一句话,不知要等到几时! “没事。不用担心我。”慕容杰低下头,看到她散落在颊边的发丝,很自然地抬手帮她把那调皮的发丝拨到耳后。“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跟爸爸请教一下……” “嗯,那我到厨房看看今晚的饭菜准备好了没有?”商水晶听到慕容杰这么说当然知道他有事情与爹地谈,而且一定是不想让她们插嘴的事,她很快拉起商初蕊就走,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今天阿棠也一起过来吃饭吗?” 商初蕊现在一听到关于慕容棠那个男人的事情就犯晕,光是听到名字而已,全身的鸡皮疙瘩都会起来, “放心吧,阿棠还有其它事情,没有空过来打扰。”商初蕊脸上骤变的表情可没有逃过慕容杰的目光,他在说这句话的话把目光放到了她的脸上,这句话明显是说给她听的。 “嗯,那我们先进去了。” 一直到目送着两个女儿走进去之后,商凌志才慵懒开口道:“难得你有事情要跟我谈,说说看。” “爸,要在这里谈公事好像不是很适合吧?”慕容杰望了望四周,花园的景致是很不错,但他可没有在这种地方谈事情的习惯。 “这里是我商家,难不成你还怕我商家有奸细不成?”商凌志白了一眼慕容杰。 “有没有奸细我是不知道,不过,家贼难妨这个词我是听说过的。”慕容杰淡笑着回道。 “慕容杰,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讲,要讲证据的。”商凌志冷冷地丢下话后转身率先往回走。 还是那间书房,同样冒着热气与清香的茶香味,不过,相对而坐的两个男人倒是没有什么兴致去品茶。 “商氏百分之五的海外股被人家收购了,这件事,爸爸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才对吧?” “我不仅知道这事,还知道有人出了2倍的价钱又把它买回来了,甚至动用关系封了人家的私人帐户。”慕容杰以为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是吧?他商凌志更不是吃素的。 “我只是不想让商氏的战略合伙人多一个完全不懂中国文化的女人罢了。”用了不过是一天的时间而已,他就把背后收购商氏海外散股的那只黑手抓到了。 那个该死的女人,上次与慕容集团的合作不了了之后,竟然敢把歪脑筋动到商氏上来。 “那个女人,好像也是你招惹来的吧?”今年下半年,慕容集团欲与美国飞亚特合作的事情,商凌志是有耳闻的。 而且,飞亚特的总经理还迷上了慕容杰,很难不去怀疑凯丝。亚特不是因爱生恨而迁怒于商氏。 因为,她迷上又被狠狠拒绝的男人可是他宝贝女儿的正牌老公。 “爸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让她介入商氏不成?”慕容杰眯起眼。 商凌志站起来,走到他的办公桌后面,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密封良好的资料袋,丢到慕容杰面前,“我可没这么说,不过,这些照片好像显示你与她关系匪浅呢!” 慕容杰打开眼前的资料袋,里面几张照片掉了出来,只是看了一眼,慕容杰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找人跟踪我?” 那些照片,是凯丝那个女人自己贴上来的画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故意找喳的。但是商凌志竟然拿这几张照片来怀疑他,如果他不是故意找人盯着他,就是想栽赃他。 可惜,他慕容杰从来不会让别人威胁他。 “我没那么无聊。”商凌志重新坐到慕容杰的面前,把那几张照片收起来。 “那你给我看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品行不良?”慕容杰嗤笑出声,“我慕容杰对女人也是很挑的,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让我有胃口。” 也就是说,他商凌志该感到荣幸才对,因为他三十几来年,唯一让他有胃口的女人只有他女儿而已。 “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些照片,我不会让水晶知道。我只是希望你好好对待我女儿,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罢了。” 他不过是想试试慕容杰看到这些照片的态度罢了。 “我想,能让她受伤的,或许是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父亲。”慕容杰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 “水晶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希望她好有什么不对?”商凌志瞪慕容杰。 “爸爸,你确定,你只有水晶这么一个女儿吗?” “慕容杰,以后说这种话的时候,我希望你好好思考过后再说出口。”商凌志的眼神变得犀利。全世界认识他商凌志的人都知道,他这辈子只有一个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女儿,慕容杰这话说得可真是让人遐思无限。 “我慕容杰一向不会瞎猜测。如果苏耀峰与你非亲非故,两家市值上亿的4A广告公司的经营权会落在他手里?如果水晶知道,或许在这个世上,除了她最敬爱的父亲与她有血缘关系之外,还有可能有其它人,你说,让她受伤害的人是你,还是我?” “慕容杰,你别信口胡言。什么姓苏的,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商凌志的脸色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广告公司的事情,除了他与JUN及公司律师团的负责人之外,根本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他相信JUN及公司的律师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泄露出去的。 慕容杰不仅知道广告公司的事情,甚至其它的……他是不是真的太低估这个年轻人了? “爸,明人不说暗话,这是你教我的。事情既然发生了,你就不用否认的。我不管苏耀峰与你,甚至是整个商家是什么关系。不过,如果你想把商氏交给除了水晶之外的人,那就别怪我不顾情面了。” “怎么?终于承认,你的目的是整个商氏了吧?”听到慕容杰这么一说,商凌志反倒是不恼了,“你就这么有信心,我会把商氏给你?”商氏到了他慕容杰手上,可就不再叫商氏了。 “给与不给那是你的事情,至于我想不想要,那便是我的事了。”这个世上,还没有他慕容杰想要而得不到的。 这个慕容杰,比起慕容老太爷年轻的时候还嚣张。 “慕容杰,女儿,你已经娶去了,你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意?难道商氏会比水晶重要吗?”商凌志最关心的还是女儿的幸福。 “我对她怎么样,你看不出来吗?”对于商水晶,慕容杰自认为已经做得够好。现在不管她对他把商氏拿到手会有什么样的作用,他都不可能丢开她。“爸,我现在跟你讨论的是商氏,不是我跟水晶的问题,而且对于女人与事业怎么取舍这种问题,我认为没有必要去讨论。” 他这个人一向贪心,事业与女人,他都要。 “水晶怎么可能与商氏脱得了关系?只是,我已经跟你说过,商氏未必会交到水晶手上……” “难道你想交给姓苏的?” “你想太多了。我做事自有分寸。不过,广告公司的事情,我希望你暂时不要让水晶知道。” “我从来就不是个多嘴的人。但是,如果你处理不好姓苏的事情,总有一天她自己也会发现的。” 据他查到的资料,苏耀峰这个男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支撑得起那两家公司,他不过就是个只会花钱败家的主罢了,他的身后一定还有人给他出谋献计。 而他背后的那个人,才是他慕容杰最大的对手。 不过,他有耐心,慢慢地把人给揪出来,只怕到时真相会伤到人罢了。 “只要你把她看紧一点,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会知道?” 意思是说让他把人整天绑在身边了是吧?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确定姓苏的只满足于这两家广告公司?” “我说过,他的事情我会处理。”只要这段时间水晶尽量少出门,不要给别人抓到任何的机会,那姓苏的那伙人最终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我倒是想看看,这件事最终结果是什么。” “但愿,如你所想的。” “照片的事情不是姓苏的做的吧?”慕容杰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栽赃,心里头实在是不爽。如果不是姓苏的,那便是凯丝,或许有可能是商凌志? “我可没有拿照片的事情要挟你哦。”不过是想让他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而已,也提醒他以后,千万别给居心叵测的女人靠近,要不然惹得一身骚就不划算了。 “就这几张照片,还威胁不了我慕容杰。”而且他也相信,商凌志不可能会让水晶知道,更何况,偷吃这种行为根本就不是他慕容杰会做的。 认识他的人,不会有人相信的。 “那怎么样才能威胁得了你?我倒是挺好奇的。”商凌志挑眉问道。 “能威胁得了我慕容杰的人或事,暂时还没有出现。如果真的有,也会被我清扫干净。所以,只要我想要商氏,那就没人挡得了我,包括姓苏的或者别的什么人。这么说够清楚明白了吗,爸?” “慕容家祖上生烟,生得如此有志气的子孙。那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商凌志站起来,伸伸手拍了拍亦敌亦友的女婿,然后转身走回办公桌后,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着了装着照片的信封。 慕容家的祖坟是不是生烟,慕容杰不知道,他只知道,这辈子,只要他想的东西,那就一定要得手。 不管,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商家现在莫名地冒出一个姓苏的,他真的要好好地计划。 第六十章 惊喜!? 一趟香港之行,商水晶并未在港多停留几日,在慕容杰处理完公事之后便随他回国了,对于那天他们在书房谈话的内容也一无所知。 回国之后,慕容杰依然每天忙于工作,而她因为慕容杰的特意交待,没有再去基金会帮忙。每天就是呆在家里。 还好有蕊蕊陪伴,又时不时到后院陪老太爷,一天的时间很快就滑过,然后在迎来农历新年之前,蕊蕊坐上慕容家的专机飞到了英国。 也因为传统年假的原因,整个慕容集团在国内的业务全部都休停。但海外的分公司并未受到影响,所以,好不容易手上的工作稍微少一些的慕容杰,农历新年刚过没两天,他又飞欧洲出差去了。 这次,商水晶没有随行,因为这算是她嫁到慕容家之后的第一个新年,婆婆蔡芝兰要她留下来,一起去参加家族聚会。 今晚这一场属于慕容家的开年盛宴在慕容集团旗下的饭店举行。 慕容家族里的所有宗系族人全都到齐,还到一部分是与慕容家有生意往来的客户。 饭店牡丹厅里觥筹交错,商水晶陪同婆婆蔡芝兰与家族里的亲戚及一些重要客户的家属一一打过招呼之后,一个人有些疲倦地走到摆满美食的自助餐桌前,随意地叉起了一些蔬菜沙拉,对于那些看起来很美味的肉类食物,她却提不起一点的食欲。 这几天,她的胃口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她为了营养均衡,很少会挑食。加上自身不容易胖的体质让她不会像那些为了保持身材的女人般,刻意减少肉类的摄入。 只是,这几天一看到比较油腻的肉类,她就下意识地不想去碰。 慕容杰难得在家的那几天,因为太享受与他窝在家里的感觉,她没有太留意自己胃口的改变。 不过,这样的情况在这几天一直持续着,让她不得不留意到身体状况的不一样。 意兴斑斓地挟了一些菜及水果之后,商水晶捧着碟子往休息区而去,一边走,一边用手抚着自己奇怪的胃。 一个念头忽然涌上心头,她该不会是有宝宝了吧? 商水晶为这个念头而心生喜悦起来。脑子快速地算了一下,她的月事已经推迟了近十天了。自己真是够糊涂的,竟然因为整天与他腻在一起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他们没有避孕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有宝宝也是属于正常。 看来,明天她得去医院确认一下才行。 一直沉浸在自己有可能已经有了宝宝的喜悦之中,商水晶一直没有留意到自从她与婆婆分开之后,就一直在身后跟着她的腾雨婕。 “表嫂,想什么事情这么入神?”腾雨婕很不是滋味地看着商水晶,她跟在她身后那么久,她竟然没发现吗?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Daisy,抱歉。”正好走到休息区,商水晶放下手上碟子才与腾雨婕招呼道。 对于慕容杰的这个表妹,她们之间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共同的话题,这段时间,在慕容家,她们之间也并未有更多的交集。 因为,她每天都会到公司工作,回来吃晚饭的时候也是极少,跟她当然是碰不上面了。 “这次JACK出国怎么没带你一块去?”手里拿着果汁的腾雨婕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家里有事情,当然是要留下来。”这段时间以来,商水晶早已习惯腾雨婕从来不叫慕容杰表哥。 “JACK这次出国,是要处理商氏海外股的问题。”腾雨婕小心地喝了一口果汁,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商水晶的表情。 她想,JACK一定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果然,商水晶脸上惊讶的表情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你说什么?商氏海外股出什么问题了吗?”这件事,商水晶真的很惊讶。 他们结婚一年多了,慕容杰从来没有与她谈过商氏的问题,爹地跟JUN更是不会跟她谈起公事。 如果商氏的海外股出现问题,那应该是JUN去处理的,怎么会是慕容杰呢?而且,腾雨婕怎么会知道? “年前,慕容集团与美国飞亚特电子的合作案谈了三个月,最终地泡汤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从来不过问公司的事情。这与商氏有什么关系吗?”她们商氏在做传媒的,虽然旗下也有其它的转投资,但是爹地一向不会跨行业做与自己本身相差太多的投资。 “飞亚特的凯丝小姐对JACK很有好感,但不仅被他拒绝她的心意,更是把双方已经谈得很好的合约取消了。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就想打击一下身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的商氏了。不过,她做得很不好,马上就被查出来了。” “这……”商水晶听了之后,觉得真的是很不可思议。但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从来没有听慕容杰及爹地提过? 商水晶相信,这件事,如果腾雨婕都能知道的话,那爹地跟JUN肯定也是知道的。那他们为什么要瞒着她? 自己老公会被别人爱慕,那是很正常的事。但她从来不认为,以他的性格会对别的女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她太了解他了。 她最关心的还是商氏。 腾雨婕的话让商水晶想起了慕容杰曾经问过她的那些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次回家,她并未从爹地嘴里问出什么来,只能不了了之。可是,那次爹地慕容杰在书房似乎聊了很久,会不会与这事有关? 那件事现在到底解决了没有? “对不起,失陪一下。”商水晶决定现在亲自打个电话回去给商凌志。 “凯丝成不了什么气侯。她处心积虑买下的股票早就被JACK以两倍的价格买回来了。” “买回商氏股票的是杰?”商水晶脑子有些混乱,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事情,爹地与杰都要瞒着她? 如果这只是一场商场上普通的案例,那他们有什么理由瞒着她呢? “不是吧,JACK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跟你说吗?那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腾雨婕故意很惊讶地耸肩道。 她在美国出生长大,商界的人认识的当然不在少数。而那位凯丝小姐,正好她也认识,而且凯丝一位要好的朋友与她正好是邻居,这些事情,只要有心,都是有所耳闻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会亲自去问我爹地,失赔了。”即刻起身,商水晶决定去跟婆婆说一声之后,回家找爹地确认这件事。 可是,商水晶还没有来得及回去打电话给商凌志确认这件事,却在走出饭店门口前被一个衣着高雅的女人给叫住了。 “商小姐,可以与你谈谈吗?” “抱歉,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 商水晶看着明显是从宴会里出来的女人,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合身的黑色旗袍穿在她身上,很有古典的韵味。 她的脸上带着浅笑,但笑意并未达到眼底。 她并未与她有见面才对!要不然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如若是平时,出于礼节,她一定会多一些耐心来应对她,但今晚的她急于回去打电话给商凌志,所以口气也相应地冷淡疏离很多。 在回了她的话后,她二话不说转身与两个随身保镖一同往门口走去。 女人看到她走也不着急,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慢悠悠道:“再忙,难道你不想听听最近商氏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女人说话的同时,脸上的笑意一直未变,特别是在说这翻话的时候,多了一抹笃定的得意。她就不相信商水晶听到这个话还会摆着那么骄傲的模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又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女人,商水晶听到她的话,疾步而行的步子停了下来,飞快地转头问道。 这个女人,听她的口气好像知道她们商氏很多的事情? “这里人多嘴杂,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再慢慢聊好了。”女人优雅地迈步走近商水晶的身边,在离她一米之外的地方被身边两个贴身保镖拦住了。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好了。这么晚了我不大方便。”虽然这个女人指名要说的是商氏的事情,但商水晶并不想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与一个陌生的女人有更深的来往,更加不想与她慢慢聊。 “看来你也不如别人想像中的单纯嘛!我以为商凌志把他的宝贝女儿宠得不谙世事呢!”女人口气嘲笑道。 “如果没有其它事,那告辞了。”她现在可没有心情听她在这里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今天非要从爹地嘴里问出个所以来。这个女人说与不说,对她来说真的不那么重要。 商水晶再度转过头走人。 “商氏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也不在乎?”女人在身后不放弃地说道。 可惜,这一次,商水晶并未回头。谁说她不在乎?商氏可是她爹地一辈子的心血,但是商氏发生了什么事,她希望爹地可以亲口告诉她。 “商水晶,我知道你想回去亲口问商凌志,但以我对商凌志的了解,这件事打死他也不会告诉你的,你真的不要知道吗?” 女人看到商水晶一无反顾地往前走,根本没有要与她说话的意思,不禁有些恼怒,几大步追上来,对着正要上车的商水晶恨恨地道。 流着楼采萱那个女人的血液,果然不是一般的高傲呢! 她对爹地有多了解?前脚已经踏进车里的商水晶身子一顿,但依然没有回头看那个女人。 从她懂事开始,爹地与妈咪一向很恩爱,家里面很少有别的女人来,哪怕是妈咪去世之后,爹地身边也从未有任何的女人出现。 这个女人的口气,凭什么以为自己跟爹地这么熟? “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就跟一起出去喝杯咖啡好了。”女人知道她终于把商水晶的好奇心勾出来了,所以似乎很胸有成竹地半邀请半威胁道。 可惜,她还是不了解商水晶。 虽然她平时在任何人面前都温婉可人,在慕容杰面前更是乖巧得像个邻家小女孩,可惜,那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但一个凭空出现的女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没有立即上车的原因,不过是想让这个女人把该说的话说清楚而已,但并不代表她会照的要求去做。 上次意外的车祸,爹地跟杰多次交待她,让她出门一定要小心,万万不可单独一个人,为了不让他们多操一份心,她是不会做出那种有失理智的事情的。 既然她还在那里自以是的卖关子,她也没有必要去跟她做戏。 把及地的礼服稍稍地拉高,后脚抬起,整个人优雅地坐进了豪华的车子里,两个保镖看到她已经坐好,其中一个正要关上车门,那个女人却疯了一样冲过来。 “商水晶,你给我站住。”冲过来的女人很快被保镖拦了下来,体格健壮的保镖一个一只手就把已经失去优雅风度的女人拉住了,正想把她推走,坐在车里的商水晶开口了。 “让这位女士把话说完。”这是她给她最后的机会。 “我要告诉你的是,别以为自己就一定是商氏的继承人,商凌志已经把他两家广告公司秘密地转移到别人的名下了。再过不久,商氏的其它产业也会如那两家广告公司一般,全都变成别人的。到时,你就背着商氏千金的句号过一辈子好了。哈哈哈……”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件事非同小可,商水晶很快从车里出来。刚才她以为这个女人说的最多就是关于商氏海外股的事情,没想到从她嘴里冒出来的那一串话里,说的却是另一件让她震惊不已的事情。 爹地把两家广告公司转到别人名下?这怎么可能? 虽然两家广告公司对于整个商氏传播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但能让爹地心甘情愿如此放出去,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以她对爹地的了解,这绝无可能。除非是有什么重大的把柄落在人家手里而不得不妥协。 这又让她忧心起来。 “什么意思?你可以亲口问问,商凌志为何把那家公司给姓苏的人。”女人又得意地卖着关子。 “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与我爹地沟通的。”商水晶今晚实在是受够了这些人说话说到一半让她来猜这种游戏了。 “放开她吧。”对两个保镖下了命令之后,她转身欲返回车上。 两个保镖手一松,穿着高跟鞋的女人一个站不稳,竟然跌坐在地上。 “真是越大越像楼采萱那个贱人。”像是故意说给商水晶听一般,女人的声音很大也很幽怨。 “我不管你跟我爹地或妈咪有什么恩怨,但我妈咪现在已经不在了,请不要侮辱往生者。”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楼采萱这三个字,但今天再度被人提起,而且是以一种不尊重的语气,商水晶心里很是悸痛。 “往生者?活该她红颜命薄,没那个福份。”女人从地上站起来,嘴角勾起冷笑。 有没有听说过那么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如若再犯,斩草除根。 是泥人也有三分性子的。 商水晶这辈子从来没有动手打人,但在心绪有些混乱的今晚,她不要别人侮辱她最爱的妈咪。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到了女人的脸上,商水晶紧紧握着自己发疼的手掌,对着女人一字一句道:“不要让我再听到半句说我妈咪不好的话,也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这是她这辈子与人说过的最重的话了。 女人显然也被商水晶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住,只能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看着商水晶坐上车子离去。 一直到车子离开视线许久之后,她才总算是回过神来,气恼不已的她,一边咬着牙低声咒骂着往停在停车场里的另一部车子走去。 上了车,马上拿出手机拨号,对方很快接通了,在得到回应之后,女人斯歇底里地大喊着:“我要把这件事公布出来,商凌志别想好过,商家所有的人都别想好过……” “你冷静一点行不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电话传来男人安抚的声音。 “商水晶那个贱女人,她竟敢打我?她打我?你知不知道?” “你跟她说那件事了?”男人冷静地问道。 “哼,不说的话,商氏就要变成慕容家的了。为什么这个便宜要让别人占?商凌志以为这两家小小的广告公司就能打发我?他想都别想。” “商水晶会因为这件事而动手打人?”男人显然不大相信女人的话。 “我不过提了一下楼采萱那个贱女人的名字而已,她就忍不住了。如果我再多说一点当年的事,她会不会……” 女人还想自顾自地说下去,电话里的男人喝声道:“够了,现在大鱼还没有到手,你就这样激怒她,到时不要惹得慕容家的人先出手,我们什么也得不到。” “慕容杰想要商氏,没这么容易的。我不会让他得手的,商氏应该是属于我们的才对……” “既然知道这样,那现在就冷静一点,不要再去惹商水晶。”今天把广告公司的事情告诉了商水晶只是其中计划的一步而已,他不想坏了他们的计划。“你想办法出国吧,但暂时不要回澳门,到时我们再联络了。” 男人交待完之后率先挂上了电话,而女人的情绪似乎也平稳了一少。放下手机之后,深呼吸几下后,打着车子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 回到慕容家的商水晶,一路提着裙摆往楼上走,急切的步调失去了往常的优雅,就连佣人与她打招呼,她都没有空回应。 可是,她想要在第一时间之内跟爹地通电话的愿望落空了。 商凌志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打到商家,管家说他与JUN出去还没有回来,当然,JUN她也不可能联系得上了。 心情焦虑的她,唯一能找的人只有慕容杰。 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工作,商水晶直接拨号出去。 难得在饭店的贵宾室招待几位客户吃饭喝酒的慕容杰,与李寄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与酒店的几位小姐谈笑着。 这几位客户与慕容杰合作了几年,都算是老朋友了,所以这次到欧洲来,他才会难得一起到饭店喝酒。 男人喝酒很少没有女人作陪的,几位客户看到慕容杰跟他形影不离的特助坐在那里喝酒,虽然知道慕容杰已经结婚,但是在外面谈生意,逢场作戏是每个男人都会的,正要把身边的几位漂亮的小姐叫过去陪他,慕容杰很干脆地回答:“抱歉,我对老婆以外的女人不感兴趣。” 那几位客户以为这不过是他看不上酒店小姐的推拒说词时,慕容杰的手机却在这时响起,他看了手机一眼,看到那上面显示的熟悉的号码,先是一愣,然后在手机不间断地响起后,他才终于接了电话,还不忘用手势表示抱歉地走出贵宾室。 “水晶?”结婚一年多了,商水晶很少会在他工作时间内给他打电话的,所以他刚才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杰,我有件事问你,请你老实告诉我好吗?”商水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张与不安。因为,他过了许久才接电话,久到她以为他不会接了。 “发生什么事了?”慕容杰从来没有听到商水晶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心下不放心,“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很好。” “什么事你说。” “爹地把商氏两家广告公司的经营权转让给别人的事情,你知道吗?”海外股的事情对于商水晶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因为,哪怕是被人恶意并购过去,最终不是又回来了吗?她关心的是两家广告公司的事情。 “谁跟你说这事的?”慕容杰想不到商水晶打电话给他竟然是为了这事?她怎么会知道呢? “商氏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哪怕慕容杰没有亲口说出肯定的答案,但他的口气已经告诉她,这件事是真的,那谁来告诉她,不重要了。她只希望,商氏与爹地都不要出事,那才是最重要的。 “商氏……”慕容杰沉思了一会才又开口道:“有没有麻烦,你爸爸心里最清楚。不过,你也不需要担心太多,他能处理好。” “杰……那就是商氏真的有问题了?”慕容杰淡漠的态度让商水晶有些难受,再怎么说,他们已经结婚了,那商氏的问题他是不是应该也多关心一点才对?毕竟爹地年纪也大了,她这个女儿什么也帮不上,现在她最信任的老公竟然让她不要担心,还说爹地自己可以处理好。 哪怕爹地真的可以处理好,那他是不是也应该尽点心意呢? “水晶,我说了,商氏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现在跟客户在外面,有什么事等我回国再说,好吗?”这应该是商家的事情,而且商凌志并不愿意他多说,他自然不会那么多嘴。 “爹地的电话打不通,所以我才会问你。我真的很担心他……” “今天你跟什么人见面了?”电话那端的声音很无助,让慕容杰无法狠心地挂电话。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慕容家族的开年宴,国内的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在宴会上的,怎么会在家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宴会上有人跟她说了什么,她才会这么急着赶回家打电话给他。 商水晶把在饭店门口碰到那个女人的事情跟慕容杰简单说了下,才刚说完,她脑子里马上想到了上次慕容杰问她的话,难道…… “杰,上次你问我商家有没有姓苏的亲戚,是不是也与这件事有关?”不仅是姓苏的亲戚,还有他莫名其妙地问她,爹地是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的事。 慕容杰不可能凭空无聊地去猜测这些,只是,当时他说过暂时不要问爹地,她才没有问起来。 现在想来,自从她被车撞后,很多事情就变得让人疑惑与不安,事情似乎并没有她想像中的简单。 只是大家好像都要瞒着她一样。 “水晶,这段时间你暂时不要出门。但那个女人与姓苏的有没有关系,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很晚了,你先休息。” “杰,我好头疼。”商水晶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一想到那些乱七八糟又一头雾水的事情,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头疼。 “不舒服的话打电话让司医生过来看一下,商氏的问题不要再想了。明天我回国之后再说。”现在隔着万水千山,这么复杂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得清楚? 更何况,他现在应该是要找商凌志问问,今天见水晶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商水晶也只好挂了电话。 无力地在柔软的大床上坐下来,商水晶看着没有任何来电的手机,爹地到底在忙什么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正想再一次拨过去的时候,商水晶手上一个虚软无力,手机掉到了地上,站起来正要去捡,眼前一花,她无力地倒回了床上。 她头疼,心悸,好像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 不行,她要马上打电话!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商水晶终于拿到床头柜的座机,按下号码…… 慕容家大少爷奶奶怀孕了,这个消息在半夜时分传遍了整个慕容家。 “水晶,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跟妈说呢?”从宴会上知道媳妇身体不适被急送到医院之后,蔡芝兰夫妇随后马上赶到了医院。 幸好,得到的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水晶已经怀孕四十二天了,她要做奶奶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都怪她,这段时间拉着她到处应酬才会让她这么劳累的。 “妈,对不起。我也是刚知道。”她就是因为情绪波动大,心焦气急才会支撑不住。原来真的是有宝宝了,那她今晚这样躁动的情绪真的是不该,还好宝宝没事。 商水晶双手抚着还扁平的小肚子,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冷静以对。 不管是商氏的问题,还是其它的! “傻孩子,跟妈说什么对不起呢?先把这碗热汤喝了,休息一下我们就可以回家了。”蔡芝兰接过家里佣人送过来的鸡汤小心地捧到水晶面前。 商水晶从医院回到慕容家,早已等候多时的古管家马上上前汇报道:“大少奶奶,刚才您父亲给您来电,请您回来后尽快给他回电。” “好,我知道了。”商水晶柔声回道,决定回到房间在床上躺好之后再回爹地的电话。既然爹地给她来电话了,那他肯定就是没事了。 刚才她出门时并未带手机,爹地一定等久了吧? 或许公司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她先给爹地一个惊喜。 商水晶确实给了商凌志一个天大的惊喜,在得知女儿怀孕之后,商凌志第二天马不停蹄地赶回国看她。 对于昨晚他跟JUN没有接电话的原因,他的解释是正是跟人在谈生意,不方便。商凌志说得轻松,商水晶也不想追究真相是什么了。 她只想知道,商氏两家广告公司的事情,是不是因为公司出了财务问题才这样? “水晶,公司没有发生财务问题。如果真的有,公司的股价会这么平稳吗?”对于广告公司的事情,商凌志只是轻描淡写地以几句话带过。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那个女人的能耐了。竟然找上水晶了。昨晚他跟JUN都没有接她的电话,就是把苏耀峰秘密送到中东,并派人在那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两家广告公司虽然挂到了他的名下,但他不过是打算让他挂个名过把瘾罢了。 结果那个女人竟然马上就知道了,或许他想像得太简单,除了苏耀峰跟那个该死的女人,应该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要不然,他们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他刚要把人送走,她马上就知道了,而且以最快的速度找上了水晶。 这算是给他商凌志一个警告,让他最好按他们的意思去办,要不然,必定会伤害到女儿。 “爹地,我心里很不安。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听她口气好像跟你跟妈咪都很熟,我担心她会找你麻烦。” 关于广告公司的事情,爹地给她的答案是,当年创立商氏之初,那个苏耀峰的先人曾经给了商氏很大的帮助,而且为了爹地把他其中一家广告公司给卖掉了给商氏凑钱。 如今人家家道中落又不愿意接受金钱的援助,受人滴水之恩理应涌泉相报,这一点道理商水晶还是懂的。 而且两家广告公司,对于商氏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既然爹地这么说了,那她暂时先相信好了。 只是,公司的事情算是有了个合理的交待,那,那个女人呢? 她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句句都带着刺,让人听了很不舒服,而且还侮辱了已经过世的妈咪,这一点才是让她最无法接受的。 “傻女儿,以你爹地今日今日的地位,有谁敢来找我麻烦?只是,做生意难免会得罪一些人,那个女人的事情爹地会派人去处理,你现在要担心的不是爹地,更不是别的无关紧要的人, 而是我的宝贝金孙,不要为了无谓的旁事伤脑筋,乖乖地把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爹地,我一定会努力做个好妈咪!”一说到肚子里才不过个像颗小豆芽样的宝宝,商水晶本是担忧的脸重新换上幸福的笑,昨晚在医院及今早过来的司医生都一再交待她,怀孕阶段一定要保持愉快的好心情,宝宝才会健健康康的。 特别是她身体有先天性哮喘,这些年的调养与治疗虽然早已没有再犯,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比较好。 “这才是我商凌志引以为傲的女儿。” “爹地,你总是把女儿当作是自己的骄傲,但我在公事上却从来没能帮上一点忙。”每次说到这一点,商水晶总会有内疚。 “我女儿还需要整天泡在公司里忙不完的公事,看不完的报表,开不完的会议吗?以后都交给我的宝贝金孙好了。”这才是商凌志最终的目的。他女儿虽然嫁到了慕容家,但这孩子怎么说也有他们商家一半的血脉,他就是要跟慕容家争。 “爹地,宝宝可是慕容家的第一个长嫡孙,你要跟爷爷争,爷爷会闹脾气的。”这一点商水晶不会不明白。 “他身上同样有着我商凌志四分之一的血脉,他要争,我便与他争。”这一点他可不会让他。 “爹地!”一向不会待宠而骄的商水晶难得大声喊道,可是天生的嗓音,听在耳里还是柔柔的。 “哪,刚说过不要动气,怎么又叫得这么大声了?”商凌志不禁皱眉道,“算了,我现在暂时不跟他争,说不定会是个跟我宝贝女儿一样美丽可人的外甥女呢?哈哈哈,那就注定不可能是慕容家的接班人,不过,我商凌志不在乎。” 反正现在还看不出来是男是女,如果是个女儿才好,商凌志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又得意起来。 “爹地,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商水晶把头靠在商凌志的肩上,小时候,她喜欢的就是赖在爹地的怀里,可是,随着她出国及年龄的增长,她已经很久没有与爹地靠得如此之近了。 不过,商凌志一提起继承商氏的问题,商水晶想到了海外股的事情,“爹地,杰是不是收购了公司百分之五的海外股?” “这个你也知道?”商凌志挑眉,有些惊讶。看来,这个世上真的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慕容杰告诉你的?” “不是,我听说的。” “百分之五的海外股而已,算不上什么。”如果慕容杰可以给他一个承诺,整个商氏送给他都可以,但不是现在。“怎么?担心爹地与他起冲突?” “是有一点啦。不过,杰这么做应该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既然爹地这里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看你啊,哪怕他想把商氏并吞了,你都会认为他有理。”对慕容杰如此死心塌地的信任,这一点让商凌志很无奈。 “爹地,你想到哪去了?慕容家的事业版图都已经让他忙得分身乏术了,再加上个商氏,他会忙死的。” “一个有事业心的男人永远不会嫌自己手上的版图太大的。如果没有商氏做后盾,慕容杰会这么急着把你娶进门?傻瓜。”虽然女儿一定不会相信他的话,但他不想让她什么都蒙在鼓里。 特别是现在女儿有了孩子,为了以后有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情,他不得不点一下。 “爹地,你又扯到哪去了?杰与我结婚,是因为他喜欢我嘛。”商凌志的话商水晶不是没有想过的,不过,她一心想要与他在一起,什么都顾不上了。 而且,他们在一起一年多了,他对她算是很好了啊。哪怕,他真的想要商氏,也没有什么大不的,反正商氏总有一天都是她的,而她没有这个能力去管理,交给他又有什么不好吗? 与其说他为了商氏与她一起,不如相信他跟她求婚时所说的,他是因为喜欢她才想与她结婚的。 不管他是喜欢她的人,还是她的外表,甚至是她的家世,只要有一样是足以能让她与他在一起的理由,她都愿意。 这是她的初衷。 现在,她对他的心意依然未变,而且一天比一天更爱他,只是,似乎多了一分期待,一分对爱的期待。 “他跟你说的?”商凌志根本不相信慕容杰这个男人会说出这种爱语,哪怕真的说了,有多少成真心实意在里面都要考虑一下的。 “好啦,爹地,我跟杰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就是把他想得太坏……” “不是我把他想得坏,而是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能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混得如鱼得水的男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包括他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好人的。 商水晶正想反驳,门口一个声音比她更快出口了。 “原来我在岳父大人的眼里一直不是个什么好人啊!”慕容杰似笑非笑地站在会客厅门口,不知站了多久了。 “咳……”商凌志轻咳一声不回慕容杰。 “杰,你回来了?”商水晶喜出望外地正想站起来,却被商凌志轻按住了,“好好坐着。” “是应该要好好地坐着,嗯?”慕容杰从门口走过来在商水晶的身边坐下来,眼晴一直盯着她扁平的肚子瞧。 昨天中午接了她电话之后,不大放心的他马上让人调了专机回来,反正他工作已完成了。谁知道才踏进家门,就接到了大大的惊喜。 他慕容杰竟然有孩子了! 虽然对于孩子,他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明显的还是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知道一向疼女儿的岳父大人来了,他马上也到会客厅,没想到却听到他对自己很不满啊。 “回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商水晶很开心地望着他,她以为他明天才回来呢。没想到这么快。 “你是不是有事忘记告诉我了?”温暖的大掌轻轻地抚到了她的肚皮上。 “我想等你回来再说嘛。” 几天未见面的小夫妻完全无视于商凌志的存在开始进入他们自己的话题。 慕容杰真是会做人!商凌志知道自己是个很大的灯泡,但是走之前还是不忘记刻意大声地咳了几声,看到商水晶终于抬头,“爹地,怎么了?” “既然你们有话说,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爹地再回来看你。”他可不想看到女儿被那个坏心眼的男人几句话就哄得忘了东南西北,再呆下去,他真的会揍人的。 “爹地,你不在家里吃饭了吗?” “不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我的乖孙儿。”交待完后商凌志直接往门外走。 “那我送你出去。” “水晶,你好好休息,我来送爸爸。”慕容杰含笑着站起来,走到商凌志的身边,“爸,我送你。” “嗯……”商凌志脸上也是笑着,在走出去之前再度交待:“记得让蕊蕊把手上的事情快点处理好回来陪你。” 回国后发现商初蕊又跑回英国了,商凌志很是恼怒,但商水晶说她只是过去把学业上的事情处理她就回来,他只能作罢。 蕊蕊这个丫头,真的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慕容杰与商凌志一同走出来,一路上两人都没再交谈,在送商凌志上车的时候,慕容杰低下头,双手抵在车门上,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爸,您出手真是大方啊。” 一出手就是十亿,让人叹为观止。钱对于他慕容杰来说,就是一个数目而已,但眼晴眨都不眨一下就扔出十亿,他想,他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你的消息来得真快!”商凌志自然听得出来慕容杰说的什么事,也不打算隐瞒。这小子,他都怀疑他是不是安排了个眼线在他身边了。 “我可不允许别人破坏我的计划。”慕容杰挑眉道。 “你不怕破坏计划的人会是你自己吗?”有时候越骄傲自负了有可能会摔得更惨。 “我慕容杰一向只做有把握的事。” “水晶现在有了身子,你做事情可要顾虑一下她的感受。” “能影响到她的人,恐怕是爸爸的老朋友吧?” “所以,我出手很大方,就是希望我的女儿不要再受到任何干扰。”如果十亿能换来女儿一辈子的开心,那又何妨? 而且,他相信,有了这么大一个诱饵,在他身边的那个藏镜人,总有一天会露出来的。 “爸,那个女人,该不会是……”慕容杰在商凌志欲关上车门之前再度开口道。 “慕容杰,没有事实根据的事情别乱说出口,特别是在水晶面前。”商凌志很严肃地说完后,把慕容杰的手从车门上直接拉下来,然后吩咐司机直接开车。 看着车子从慕容家离开之后,慕容杰还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 没有事实根据?只要他想,只要有人敢挡他的路,那他一定会找出来的。 第六十一章 水晶的小委屈 本来看是一团乱的事情,因为商水晶的怀孕看似都理清了,或许是因为商凌志的诱饵计划起了作用,苏耀峰在中东那边暂时很老实,而且晚上到饭店来找水晶的女人也没有再出现过。 商氏的股价及一切运营看起来都非常正常,所以商水晶总算是安心了。 她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想太多,因为知道她怀孕之后,慕容家可是热闹至极。 虽然在年前,比他们先结婚两年,老太爷最疼爱的孙子慕容尘已经在国外给慕容家生下了他们这一辈的第一个孙子慕容庭宣,但在慕容家长辈的眼里,她肚子里这个宝宝,如果是个男孩的话,才是未来慕容家真正的接班人。 可想而知,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绝对是倍受瞩目的。 商水晶唯一感觉到一丝丝遗憾的,那便是慕容杰的工作似乎变得非常非常繁忙,他出国的时候经常是一个星期见不到他的。 哪怕没有出差,他经常也是加班到很晚才会回房间。 也许不能说他太忙,而是因为以前她会陪着他一起出差,所以感觉一直与他在一起,现在她天天在家,所以他们相处的时间自然是少到了极点。 而且由于现在怀孕,她总是特别地能睡,晚上基本上熬不到他回来睡觉的时间她就已经一个先睡了过去,而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上班了。 唯一的印象就是,晚上总会有个暖暖的胸膛抱着自己。 这一天是商水晶到医院做例行检查的时间,她早上醒来的时候,枕边早已没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这是必须的嘛,床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九点三十分了,看来她想跟他说上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呢! 好想念他哦! 孩子今天就要满四个月了呢! 每次她去做产检,要么是蔡芝兰亲自陪着,要么是蕊蕊。 她怀孕之后更加能体会到孩子对于一个母亲的重要性,所以瞒着商凌志,让蕊蕊一个月的时间里,一半时间在伦敦陪女儿,一半时间回国陪她。 其实蕊蕊真的不必这样做,但是她坚持,商水晶也拿她没有办法。 不过,看得出来,蕊蕊好像跟阿棠的关系变好了很多,至少她看到他们碰面的时候不再如以往一般的唇枪舌战,虽然也算不上非常友好,也不可能很友好了,因为每次蕊蕊回慕容家陪她,二婶林淑敏一双眼晴总是盯着她看,就怕蕊蕊把她的宝贝儿子抢了去一般。 不过,大家还算是相安无事。 至于那位Daisy小姐,自从开年宴过后她就回美国去了,至今她们没有再见面。有一次她好奇地问慕容杰,她怎么说回去就回去了。 慕容杰的说法是回美国接手自家公司去了,然后便不愿意再谈了。 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欢她,回去了正好。 今天正好是蕊蕊回英国看容容的时间,商水晶与蔡芝兰在司机及保镖的护送之下来到医院。 蔡芝兰与这家医院的院长关系很好,得知她们过来之后,亲自从院长办公室下来。 而为了让婆婆与好友能好好聊一会,商水晶主动提议一个人进检查室,因为平时蔡芝兰都会与她一同进去的。 蔡芝兰与朋友也是许久未见,所以也就顺了商水晶的意,两人一起到检查室旁边的会客厅里。反正外面有保镖与佣人跟着,今天也就是常规的检查,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在进检查室的时候,她的产检医生满面笑意的问她,今天检查的时候可以知道宝宝的性别了,问,问她想不想知道,她可以告诉她。 商水晶听了很是兴奋,因为马上就可以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其实她真的是期待了好久了。 同为孩子的父母,她当然希望和孩子的父亲一起分享这个喜悦,何况她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跟他说话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跟他说一下。 于是她对满面笑意的医生说:“莫医生,能不能请你稍等一下,我先打电话问我先生?只要两分钟。” “好啊。”莫医生笑着同意了。 商水晶从在门外等着的女佣拿过她的手机,拨电话到慕容杰的办公室,她几乎不曾在他上班时间打过电话给他,但现在她急着告诉他这个让人开心不已的好消息。 她最先打的是他的手机号,可是没人接。想到他有可能在忙,如果是平时的话,商水晶一定不会再打了,但今天是一个特别值得庆祝的日子,她想亲口告诉他。 于是,她拨打了他办公室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秘书室的朱迪,她客气而有些遗憾地告诉她,执行长正在开会还没回办公室。 “这样啊……那就算了。”商水晶的口气里有着明显的失望,而那头的朱迪似乎也感染到了商水晶的失望,从来不敢在执行开会的时候进去打扰的她,决定冒一次险给执行长夫人通报一下。 身为执行长办公室的机要秘书,她当然也知道执行长夫人有宝宝了,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以执行长夫人的个性,很少会在工作时间打电话过来打扰到执行长的。 “执行长的会议应该马上要结束了,我帮你去会议室看看,麻烦您等一会。” 听到朱迪这么说,商水晶应了一声:“麻烦你。”之后,耐心地等了一会,电话那头终于传来慕容杰熟悉的声音。 “水晶,有什么事?” “杰,我正在产检,莫医生说已经可以知道宝宝的性别了耶,她问我们想不想知道,如果我们想知道,她等一下就可以告诉我。”商水晶兴奋地问道。 “妈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吗?这些事你们做决定就行了,不必特地问我!”第一次在会议中被私人事情打断会议,让慕容杰略感不悦,而且打电话过来的人还是一向很体贴懂事的老婆。 “杰,你不想知道?”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耐与不悦,商水晶失望地垮下脸。 “我并不重男轻女,孩子是男是女都可以,如果没有其它事的话就先这样了。”慕容杰边讲电话边看手表,会议已经中止将近三分钟了。 虽然与高级主管的会议其实在十分钟之前已经结束,但现在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与慕容砚及慕容棠谈,他不想再耽误时间。 “没、没有了。”她小声道。就算有,也被他冷淡的语气浇熄了。 “那就这样,我要继续开会了。”他急着收线,一颗心全在会议上。 “嗯……”明明知道他在工作中就是这样的态度,但商水晶还是失望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临挂上电话前,慕容杰突然又道:“以后,这种小事情你跟妈商量就好了,不必打电话到公司来给我,知道吗?” 跟妈商量就好,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孩子的性别吗?这可是他们第一个宝宝呢?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商水晶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得有些多愁善感,本来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却让她心头难受得紧。 她脸上的表情脆弱得像一碰就破的玻璃,喉头哽塞,想说话但发不出声音,想挤出笑容也挤不出来,就只是愣愣地站着。 见她表情好像不太对劲,而且许久没有声音,跟诊的护士和医生对看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慕容太太,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喔,没什么!”商水晶僵硬地一笑,把电话递回去给佣人后才对莫医生说:“我先生说不必那么急,下次再看就行了。今天我还是产检就好,你不必告诉我胎儿的性别。” “好的。” 女医师有些怪异地看她一眼,才请她到诊疗床上躺好,开始做超音波检查。 做完检查,知道胎儿一切正常,商水晶的心情稍微好一点,但还是闷闷不乐。 走出检查间,蔡芝兰已经等候在外面。 “妈……”商水晶看到婆婆,脸上保持着惯有的微笑。 “今天怎么样?”蔡芝兰迎上来扶住她的手臂,“刚才马院长跟我说可以看到宝宝的性别了。医生有没有告诉你?” “妈,我暂时没让医生说!”商水晶垂下眼眸道。 “那也没关系,我们下次来检查再看好了。”看得出来商水晶似乎有心事,蔡芝兰也不再这件事多问,“那我们回去吧。” 在婆婆及佣人、保镖的护送之下,她们从专用检查室出来,在往专用电梯方向走的时候,正好路过普通检查室。 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商水晶看到里面的长椅上坐着一整排等待产检的孕妇,身旁大都有丈夫相陪,她眼神有些黯淡。 一直到坐上早已等侯多时的豪华专车,商水晶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车子缓缓驶出医院大门,在返回的途中,路过一个街心公园,在等红绿灯的时间里,商水晶望向窗外,看着草地中孩子们快乐地奔跑玩耍,怔忡地出了神。 有位年轻的爸爸正牵着女儿的小手,迈开胖胖的腿儿学步走,他的神情是那么小心翼翼,宛如握在手里是易碎又无价的珍宝。 想起刚才慕容杰在电话里冷漠的语气,她的眼眶忍不住红了。 他竟然说“以后,这种小事情你跟妈商量就好了,不必打电话到公司来给我,知道吗?” 他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宝宝跟她?在他眼中,公事比他们都来得重要多了!至少他从来不会因为私事而耽误公事。 “水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坐在她身边的蔡芝兰一直没有忽略她不同以往的安静,而且表情看起来似乎很委屈难过的样子。 “妈,没事。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宝宝之后,心情起伏总是很大。”商水晶忍住心头的哽咽。 “哪个孕妇都是一样的。不过,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放在心里一个闷着,嗯?”蔡芝兰握住商水晶那双漂亮至极的青葱玉手,感叹着:“阿杰他这个人,从小到大都这样。一但把心思投入到某一件事情中就不允许别人打扰他。记得有一次,他放学回来,在进入书房前吩咐过他有事情要做,在他没有出来之前不许去吵他。然后呢,一直拖到晚饭时间他还是没出来,爷爷就让古管家去叫他,结果古管家不敢去,我这个妈的理所当然上去叫他……” 蔡芝兰脸上露着无奈的笑容,一边回忆着:“结果我到书房门口,只敲了一声门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叫他,他已经从里面冲出来把门打开,看也不看到底是谁在敲门就大吼着: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我吗?滚下去。” “他小时候就这么恶霸吗?”商水晶听着蔡芝兰的诉说,实在是想像不出来小时候的他脾气会这么的坏。 “是啊。他小时候脾气算不上很好,虽然他在看到是我之后马上就跟我说对不起了,但是对不起之后他还有话说,他说,妈,以后我在做事情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那一次之后他被爷爷叫去训了一顿,脾气随着年纪的增长也就越来越沉静了。” “那时候,他多大了?”商水晶双手抚在已经明显凸起的小肚皮上,低落的情绪已经好了许多。 “那时候才十岁呢!”蔡芝兰摇头笑着,“水晶,阿杰的事业心太重了,或许有时候会因为工作而冷落了你,等他今晚回来我一定找他谈一谈,你别怪他,好吗?”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水晶这个女孩子,婚后为了他做了多少,她这个做妈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也是个怀过几个宝宝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不了解一个女人在怀孕的时候有多希望自己丈夫可以多关心自己一点吗? 刚才一路上,从看到别的孕妇都有老公陪着,再到望着公园里一家三口美好的场面,她可是一点也没有漏看。 水晶怀孕四个月了,自家儿子确实从来没有陪她做地产检,甚至连多陪她一会的时间也没有。 “妈,我没有怪他啦。只是有点……”自己的心事被婆婆看出来,商水晶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她这么地爱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去怪他呢?而且他的个性她真的是太了解了。 她只是……只是……有些小小的埋怨,有些小小的委屈而已了。 “放心吧。妈一定会说他的。让他多空出一些时间来陪陪你。” “妈,不用了。他工作很忙,不要打扰他。每次都有你跟蕊蕊陪我就够了。”她哪真的会让他放下公事来陪她呢? 与他结婚那么久了,他事业心有多重,她怎么会不了解呢?可谁让她就是爱上这么一个男人? 既然不能改变他,那就改变自己去适应他好了。在没有宝宝之前,她一切她都做得很好,今天忽来的坏心情,就算是孕期女人的不良情绪反应好了。 以后,她尽量调整好心情,不要让自己沉入这种哀怨中。 而此时,因为会议被打断而心情不好的慕容杰,盯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一言不发,让慕容砚及慕容棠轮着汇报工作上的事情。 他的情绪一向控制得很好,但今天他确实是有些恼火。而恼火的原因就是因为商凌志,所以水晶打电话过来,他确实口气算不上很好。 这段时间,商氏看着一切都很正常,很平静,不过,自从发生了广告公司及那笔超额巨款的事件过后,他对商凌志及苏耀峰的一举一动可从来没有松懈半分。 商凌志果然被姓苏的牵制着,而商凌志被牵制,那就意味着他的计划同样也被牵制住了。 两天前,商氏传播高层里竟然有内幕传出来,商氏将有可能面临财务危机。当然,这只是商氏董事内部的传言而已,底下的员工及外面的人根本无从知晓。 今年慕容集团旗下的‘星辰’在全亚洲各个高端城市铺开了数十家精品名店,他的目标是年底把商氏传播掌握在手中,以便可以为精品名店做更多的推广与宣传。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最大的原因就是慕容集团想要在明年挤身进入全球百大知名财团的前五十名,非要把商氏整合进来不可。 而且,如果顺利整合商氏与慕容集团,那他甚至可以提前接手整个家族企业,那些董事别想对他的决定指手划脚的,那些董事包括所有慕容家的姻亲。 “阿砚,那笔高达十六亿的款项,查出它的用途没有?”慕容杰终于放开手中的笔电,望着慕容砚道。 “还在调查当中,大哥你看,这些高达上亿元的款项都是在近两个月内被挪用的,据我的分析,商氏之所以出财务状况全都是因为这几笔上亿元的款项使用不当才引发的,事实上,之前的商氏财务状况十分良好,财务控管能力比我们慕容集团更胜一筹,实在没道理会发生这种问题。” 为了清查商氏传播关于财务危机的传言,慕容砚及慕容棠几乎每天都睡在公司里,卖命直到深夜体力不支方歇,终于透过各种关系及手段弄到了商氏传播总公司的部分帐务, 慕容杰看了慕容砚他们给他的几笔资料,随即打了通电话至香港银行,“我是慕容杰,请你帮我查几笔汇款资料……”三人在办公室等了快十五分钟,对方才支支吾吾的说那几笔款项是由该银行总经理亲自接手,所以没有人可以查得到,须等到总经理回来才能给他们答覆。“先前我打电话查过,他们告诉我这笔资料是汇到美国没错,只不过不确定对方的身分。”慕容砚不解为何银行两次的回答竟然不同。 “可以查到地址吗?”“这是公司登记的地址和电话,我查过了,这只是一家挂名的公司,一个员工都没有。” “我知道了,后续的事情我自己来查好了。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慕容杰合上笔电,起身。 “大哥,这件事,你直接让大嫂问商凌志,不是更快吗?”慕容砚想不通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商凌志可是他的岳父大人呢,有什么问题问他不是来得更快一点? “阿砚,这有可能是商家的家事,而商凌志并不想让水晶知道。”慕容杰看了看都是抬头望他的两个弟弟,“这件事,回到家千万不要说,对谁都不能说,知道吗?包括爷爷在内。” 爷爷与商凌志应该会有一些交情,也许通过爷爷可能会知道商凌志的一些前尘往事,他也不用查得这么辛苦了。 不过,他喜欢一切都掌握在手里的感觉,商凌志,包括商氏传播,他要赢,就赢得漂漂亮亮的。 看来,除了四个月前的那十亿,商凌志之后还分几次汇了十六亿给那个女人。虽然收款帐号及地址都变了,但除了那个女人,他相信没有人能威胁得了商凌志。 而那笔款项,现在已经全部用于收购除了他手上的那百分五之外的海外及部分的流通股。如果他再坐以待毙下去,哪天商氏传播易主了,他都不知道。 但是以商凌志的精明会不知道他们的小动作吗?如果知道他还故意不阻止他们,那他就是有意把商氏的股分让出去给姓苏。如果他真的对财务危机的事件不知情,那商氏更是惨!一定是内鬼故意放出来给他的烟雾弹。 不管是什么,他都要亲自去一探商氏的虚实。 “大哥,如果我们真的要介入商氏,难道能瞒着大嫂?而且如果我们真的要把商氏拿在手里,大嫂名下的股分才是最重要的。”慕容棠慢条斯理地说道。 大嫂如果知道他们这几兄弟坐在这里预谋着怎么把她老爸一辈子的心血夺过来,会不会连哭都不哭不出来呢? 她对大哥的感情,家里有眼晴的人都知道的,如果大哥只是想入股商氏,成为商氏的一名董事的话,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但问题是,大哥不会屈居任何人之下,只做一名董事对于他来说,一点吸引力也没有,他要的是全权的掌控。 “这个问题我会处理。不必担心。”慕容杰很有信心道。依他对商水晶的了解,想要她把她的心掏出来给他,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更何况不过是区区的商氏股分? 不过,水晶手上到底持有多少商氏的股分这一点,他其实没有把握。因为他现在对商凌志的做法很怀疑。 “大嫂现在的身体可禁不起刺激,大哥你做事还是要注意一下分寸的。而且这段时间,你不觉得你陪大嫂的时间太少了吗?”慕容棠站起来与慕容砚一起跟在慕容杰的身后一起走出会议室。 “你担心的是你大嫂,还是大嫂的妹妹?”慕容杰似笑非笑的回头看慕容棠。一定是有人在慕容棠面前说他的不是,要不然以慕容家兄弟的性格一定会很少关心私人事情的。而那个对他有意见的人,不必说自是商初蕊了。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个一向不对盘的人最近的关系好像还瞒不错的呢? “大哥,你觉得呢?”慕容棠确实不否认自己对商初蕊真的有兴趣,因为跟她在一起确实与一般的女人很一样。 她性子很倔强,却不是一味地只知道一倔到底,她看着很不屑他这种花花公子,但每每总是对他无意的戏弄与挑逗而害羞地逃跑,她看着很聪明,其实骨子里挺傻的,整天就怕人要欺负她那位温柔美丽的姐姐。 话说回来,在慕容家,谁敢欺负大哥的老婆,爷爷最疼爱的孙媳妇呢?偏偏每次她站在商水晶的身边,都是表现出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样子。 年纪轻轻就让自己扛上这么大责任,她不累吗?哪怕商家对她有养育之恩,也没有必要一辈子这样吧? 就连现在大嫂不过是怀孕而已,她每个月要在慕容家与伦敦学校两地跑,就算是慕容家有专机可以随时出发,也没必要这样吧? 慕容家能照顾大嫂的人大把,她应该把心思用在学业上才对。 记得有一次无意中说到这件事时,她给他的回答就是一记白眼,好像他说错了什么话一样。 “你们慢聊,我先下去了。”慕容砚一向很低调,而且大哥丢给他的工作很多,没有时间跟他们闲聊私事。 一直到慕容砚走后,慕容杰才正视地问道:“你喜欢商初蕊?” “大哥,男未婚女未嫁,我喜欢她有什么不对的吗?”慕容棠觉得没必要在大哥面前隐瞒什么。 商初蕊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女人。 “没什么不对。不过……”慕容杰像是明了什么一样,思考了一会才又说道:“你不想知道她每个月都有一半的时间呆在伦敦在做什么吗?” “大哥,你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是伦敦读书吗?虽然他也并不认为那所知名的大学会让一个学生可以整整半个月不出现,但他也从未去深思过这个问题,不过,既然大哥提出来了,那就是说明这个问题其实并不像他认为的那么简单。 “没什么意思。我还有事要忙。”有些事情经别人的口转述就变了味,如果他们之间真有什么问题,等他们自己发现,自己解决好了。 说话说到一半,让别人去猜另一半,果然是他们慕容家人的风格,而大哥更是个中翘楚。 他的意思是让他去发掘商初蕊的秘密了?那个小妮子会有什么样的秘密呢?可真是有趣了。 …… 慕容杰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客厅里早已没了别人,正想上楼回房间,在经过二楼楼梯转角时,却被他老妈蔡芝兰叫住了。 “妈,这么晚了还有事?”本是欲上楼的脚步顿住了,慕容杰回过身子看着他老妈双手抱胸站在那里,瞧这阵势是特意等他回来的。 “是有点事情要跟你说一下,你该不会没空吧?”这个儿子也知道现在很晚了?那他每天晚上回来这么晚,他怎么不说他自己啊? 工作在忙,也不能天天如此吧? “妈,我很累了,明天还有事做,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先去睡了。”慕容杰听她的口气好像也不算上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想了想决定不听了。 “自己的老婆跟孩子算不算重要的事啊!”这个儿子,果然如此。连多两分钟的时间都不想分给她这个老妈。 “水晶怎么了?今天的检查有问题吗?”慕容杰想到今天水晶在上班时间打过电话给他,但她只是问他要不要知道孩子的性别而已,对于这个问题,他兴趣真的不大。难道后面的检查还会有其它的问题吗? “水晶跟孩子都没有问题,但你不觉得应该抽点时间陪一下她吗?”她不要求他能像别人一样做个二十四孝的丈夫与父亲,毕竟他的身分与责任都不允许的,但至少总该有个丈夫与父亲的样吧? 今天早上她与水晶一同去医院的时候,她还是开开心心的。 可检查完毕之后,她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回到家后,她还特意把跟在她身边的女佣叫来,询问了一下她与马院长到会客厅聊了一会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女佣说,就打了个电话给大少爷,说是问了关于孩子性别的事情,她就知道水晶为什么忽然不开心了。 并不是她自己说的那般是因为孕妇情绪起伏大,而是自家儿子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让她心里委屈了。 “妈,我工作很忙……”原来他老妈等他到半夜就是为了跟他说这句话吗? “我没让你天天在家陪她是吧?再忙,平时抽个空多个电话的时间总有吧?晚上回来早点总可以吧?”她的要求没有那么高,但是这是为人夫最基本的要求,算不上为难他吧? “做为我的妻子,她早应该习惯我的方式了。妈,我先上楼了,你也休息去吧,我知道怎么做。”慕容杰不想再听下去,因为他已经明白了。 或许最近他确实真的是有些忽略她了,但他确实是因为事情太多了。 “你也知道她是你的妻子。”看着儿子上楼的身影,蔡芝兰暗忖道。刚结婚那段时间,她看他们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这段时间,特别是水晶有了孩子之后,她却感觉到他们反而比以前有些冷淡而生疏了。 希望这是她的错觉而已。 慕容杰回到房间的时候,熟悉的房间里一片安静,只留了一盏小夜灯。 这段时间,她睡得很早,每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她早已熟睡。而为了不吵醒她,他也只是很轻手轻脚地上床睡觉。 两人之间的沟通确实是少了很多,或许因为这样,所以她心里不开心? 到浴室洗了个澡后,他回到房间坐到床沿边,就着昏黄的灯光沉沉地望着那张熟睡的美丽脸蛋,多久没有这样看着她了?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商水晶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妻子。可惜,他从来不是那么感情外放的男人,除了他承诺过的,他会对她好,其它的他没有办法给得更多。 “水晶,你在怪我吗?”修长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因为怀孕而变得丰润的脸颊,指腹一沾上那凝脂般嫩滑肌肤似乎就被沾住而无法离开一般…… 从她的脸颊一路往下,到因为呼吸而跳动的颈间,随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身体慢慢地起了骚动…… 从她检查出怀孕的那一天起,他整整三个多月没有再碰到她。那现在应该是可以了吧?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司医生有跟他说过这么一回事,孕期三个月之后就是平稳期,只要不过于激烈,那就没问题。 那他还等什么? *这东西,不想它的时候,它也就随之被抛在脑后,但一旦起了那个心,那便很难再止住了。 商水晶在睡得极熟的梦中被人惊扰到,而且这个惊扰还真不小。她刚醒过来眼晴没来得及睁开,便感觉到身体被重重地压住了…… “嗯……你先出去……” “醒了?别乱动!”慕容杰想不到平时在床上一向柔顺听话的小女人,今天明显地有了抗拒的味道,怎么都不肯配合他的求欢。 大概是心里有委了或者不甘心,身体就越是紧绷,弄得他无法动弹。 她越动,他就想越想用力!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她不知道他已经禁欲了三个月了吗? 但她抗拒的动作让他只得停下,不说话,也不出去,两人就僵持着…… “告诉我,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还是我太用力了?”他低声耐心问道。她从来不会这样拒绝他的。 “我有宝宝了,不可以啦!”商水晶在他身下低低叫着。他们多久没有好好说过上一句话了?他半夜回到家,竟然连叫醒她都没叫就直接办事,会不会太过分一点啦? 真想做,也等她清醒嘛!而且她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呢?怎么能随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司医生告诉我,三个月之后就可以了,还是他没有告诉你?” 这男人,竟然慢慢地厮磨起来了!商水晶真是觉得慕容杰也有做坏男人的潜质,或许应该说每个男人潜意识里都有这种恶劣根子,就是喜欢欺负人。 “你知道宝宝多大了吗?”商水晶脸红红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喘起来。 “那你要不要告诉我,宝宝是男还是女的,恩?”原来她真的是在记恨今天他挂她电话的仇呢! “你不是不想知道吗?”商水晶有些闷闷道。 “傻瓜……”慕容杰没回答她,却突然用力地抱紧她,低下头没头没脑地亲上她嘟起的小嘴,喉间逸出压抑不住地闷笑。 是,她商水晶本来就是个傻瓜嘛!傻傻地爱着他,哪怕他回来没有说过半句好听的话,她却不知不觉中又原谅他了。 在他的冲撞中,她的意识越来越迷乱,手指深深地掐进他结实的肩背,身体里的热浪沸腾再沸腾,交融的身体像是在至高的云端震颤回旋着,久久无法降落。 好不容易等他结束了,商水晶软软地侧趴在床上,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了,可是纤细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在哭呢! “水晶,怎么哭了?”暂时得到满足的男人把她转到自己面前,看着那张泪痕交错的雪白小脸,怪让人心疼的。 她在他面前可是很少哭的,除了初夜难忍疼痛之外。但今晚她怎么会哭得那么难过呢?好像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虽然他暗地里确实是做了一些不怎么光彩的事情,但她并不知道啊。 “你弄疼宝宝了!”把脸埋在他温热的颈间许久之后,商水晶才回答他。其实宝宝没事,她也没事,不知为何,她就是想流眼泪,就是想跟他撒撒娇。 “是吗?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弄疼他了?”慕容杰顺势把手抚上她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肚子,手掌刚放上去,一股不是很明显的胎动让他掌心微微地擅动了一下。 “水晶,他,他动了……”意识到这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在跟他打招呼,慕容杰的心忽然变得柔软,他真的是有些疏忽自己的孩子了,这么久了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做爸爸了。 “没事啦!医生说四个月之后,宝宝就开始会动了呢!”前两天的时候,她已经感觉过宝宝的动作了,所以没有他那么紧张。 不过,一听到他紧张的口气,原本心里的那点小委屈莫名又消失了。 “下次去产检的时候,我陪你去,嗯?”慕容杰把她拉到肩膀处让她躺好,伸手拭掉她脸上的泪珠柔声道。 “你工作这么忙,不用啦。有妈跟蕊蕊陪我就好。”明明很想让他陪着她去,商水晶在回话的时候偏偏又说得如此的体贴大方,商水晶,你还可以再矫情一点不? “我工作忙,不过,这次要带着你一起去。”慕容杰一手抚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小肚皮,一手抚着她有些汗湿的长发说道。 “带我一起去?可是我现在不方便啦。”本来已经闭上眼的商水晶因为他的话而又睁开了大眼。 以前没有孩子的时候,她跟着他全世界跑都没有关系,但现在真的不行啦。如果带着她,不仅她忙不上他,还得让他照顾着她,这根本就不可行嘛,他哪来的这个念头啊。 “我要到香港分公司呆一段时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呢,嗯?” 这个理由,她还能拒绝吗? ------题外话------ 很多亲很久没冒泡了……采薇今天想做个问卷调查,咳……主要是……还是看一下以下剧场吧: 某薇老公:你写的这是什么? 某薇:言情,有什么高见?(某薇想不通他为何会在我的笔电前看了半天。) 某薇老公:你确定你是在写言情吗?你真是越来越过火了! 某薇不以为然地望向被转到面前的笔电,在看到他指的是什么时,脸都黑了。靠,刚才完整版的文档忘记关上了!崩溃啊! 某薇老公:你这不是在危害国家幼苗? 好吧!某薇承认越写越过火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觉得看着不舒服?以后还是改正吧!不要那么肉RU了……惭愧了…… 第六十二章 情劫——惊天秘密 不管家里长辈的一片反对声,慕容杰硬是要把刚刚怀孕四个月的商水晶一同带往香港。 此次前行的还有慕容尘及晴晴夫妻俩,尘少爷去香港的原因一半是工作,一半是满足娇妻想到太平山看夜景的愿望,当然,那位古灵精怪,精力十足的小少爷慕容庭宣自是也一起跟去。 豪华的专机里,慕容家两兄弟趁着飞行的时间还在讨论公事,商水晶、晴晴与慕容庭宣小朋友三个则在个休息舱里聊天。 “晴晴,主色就用淡蓝与白好了。” 此时,商水晶与晴晴并排坐在一起,望着面前那台超薄的笔电,晴晴按照商水晶的要求正在给她肚子里的小宝宝设计婴儿房。 “嗯,好。”学室内设计,如今在慕容集团旗下房地产公司设计部门工作的晴晴很快地就把底图画出来了。 蓝色是神秘而宁静的色彩,给人以沉静、清澈的感觉,白色纯粹干净,孩子年纪虽小,但是从出生不久之后就开始对颜色的敏锐的觉察力。蓝白色可以象征蓝天,白云,大海,让孩子感觉生活在蓝天白云之间,这样也会让孩子的心情非常舒畅和愉悦。 “地板用泰国柚木好不好?然后小床还有沙发……”商水晶一一道出自己心目中所想的婴儿房的模样,她喜欢亲自动脑动手去布置属于自己与心爱的男人他们爱的结晶的小房间。 “大嫂,书桌及衣柜这些可以等他大一点再弄,不过我们可以先把图设计好。”晴晴一边记录商水晶的要求,然后轻声的建议道。 “嗯,那也好。说不定他以后有他自己喜欢的,我们暂时就先把一岁以内婴儿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就可以了。”晴晴说得不无道理。 “大嫂,现在知道宝宝的性别了吗?”晴晴一边画图一边与商水晶聊天。她与人交往一向比较淡,但却喜欢与商水晶聊天,因为让人很舒服,没有压力。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大哥与大嫂的宝宝应该有四个月了,她怀儿子四个月的时候去做检查,已经可以看到宝宝的性别。 虽然她们都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但是总是早点想知道自己宝宝的性别的。 而且她们现在要设计婴儿房,男孩与女孩子的房间差别总是比较大的,特加是长大之后。 “嗯,我没有让医生说。”商水晶双手放在肚皮上,想到几天前去医院产检的时候医生有提醒过她的,不过她拒绝了。 现在想想,她真是有点任性了,管他说什么呢,宝宝也是她的,她可以做决定的嘛!但也没关系,等下次产检的时候看也一样的。 “我以为你们已经知道了。看你布置婴儿房的要求比较像个男宝宝。”晴晴侧过头看着商水晶微微隆起的小肚子。 “可能有一点直觉。”虽然还没有查出来,但母亲的天性让商水晶潜意识里就知道自己肚子怀的是个男宝宝。 “你还好了,都没有什么孕期反应。我记得以前我怀他的时候……”晴晴松开拿着鼠标的手指向坐在一边用另一台笔电看动漫的慕容庭宣。“就差一点没把他给吐出来了。” 晴晴每次想到自己怀孕初期吐得天昏地暗的惨况心里就发毛,况且那个时候她那位二十四孝老公不在身边,虽然有父母陪着,但心情总是好不起来。 还好这把她折磨得够惨的小家伙出生之后非常活泼,而且有时候还过分活跃得让人头疼。 “慕容庭宣小朋友,看你小时候多不乖!”商水晶伸手揉了揉小家伙柔软的黑发,好期待她与杰的宝宝会是什么样的呢! “我哪里不乖?妈妈才不乖!”人小鬼大的慕容庭宣小朋友侧过头看向正在画图的妈妈。 “妈妈哪里不乖了?”已经跟晴晴大概说好了婴儿房的事情,商水晶反倒想与小朋友说说话。 “是爸爸说的。爸爸每次出门之前都要摸着妈妈的头让她乖一点。”这一点他可是从来没有漏看的,搞不清楚,妈妈又不是小孩子了,爸爸干嘛老喜欢又摸又亲,还整天喊着让她乖一点。 “薛凯锐,看你的动漫,再敢罗嗦半句我把你丢到旧金山跟外公外婆一起住。”被人揪出小辫子的晴晴脸蛋通红。 真是惭愧啊!竟然被自己儿子将了一军。 “妈妈,爸爸说我现在叫慕容庭宣,不姓薛了。”很明显,小朋友早就被爸爸的魅力所折服,根本就不怕纸老虎一样的妈妈。 “混蛋小子,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气不过的晴晴放开手中的笔电冲过去与儿子直接闹了起来。 “爸爸……爸爸……救我……”被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慕容庭宣只能大声呼叫神兵爸爸。他的小屁屁啊,被妈妈打得有些疼了。 似乎是听到了儿子的呼唤,在隔间与大哥谈完公事的慕容尘走了过来,看到老婆压着儿子在地上嬉闹,而大嫂优雅地坐在沙发抿着嘴笑。 看来想让他老婆变得跟大嫂一样的优雅女人是不可能的,不过,比起以前她安静少言的样子,他更喜欢现在越来越开朗活泼的晴晴。 如果说以前的她是一尊空有其外表的洋娃娃,那现在她就是个会哭会笑还会抓人的可爱小猫咪。 “慕容庭宣,给我起来坐好。”果然是护短护得过分啊!明明是儿子被老婆压着欺负,在爱妻如命的尘少爷眼里,却变成了儿子不听话才会这样。 “爸爸,我又没有做错事情。”慕容庭宣小朋友一脸委屈的小样子。 “没有做错事情妈妈怎么会打你?”果然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短男人。 慕容尘走到两母子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把老婆被儿子弄得有些乱而粘到脸上的头发拿开,“起来了,去休息一会,嗯?” “你忙完了?”晴晴不好意思在商水晶面前与人这么地亲呢,哪怕这个人是自己老公也一样。 “嗯。起来吧。”慕容尘一手拉起与儿子坐在地上的晴晴后才回头对商水晶说道:“大嫂,大哥还有点事情要做,你也休息一会吧。”现在正好是午睡时间,而班机至少还要半个小时才会抵达香港,对于有午睡习惯的人来说,如果不能在这个点上眯一会眼,一整个下午都会没精神。 “老公,我跟大嫂还要弄婴儿房的设计图。”晴晴不愿意回去休息。 “没关系,还有时间嘛。我也想休息一会。”商水晶很体贴道,这么一说晴晴肯定也不会再留下来继续画图了。 “那,我们明天下了飞机再讨论好了。”晴晴只能任自家老公搂着走人,在走之前不忘要把慕容庭宣小朋友给一起带走。 “爸爸,我还不想睡觉。”一脸不甘心地慕容庭宣跟在后面小声嘀咕道。 “不行。”回答他的是他老爸没得商量的声音。 “瞧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再不睡觉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哪有!是你不让我睡好……” “我有吗?” “有……” “好,有就有。是我的错,乖一点回去睡觉。” 一直到那一家三口在自己眼前消失,商水晶还久久地没有收回视线。 慕容四少宠爱老婆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每一对夫妻相处的方式都不一样,慕容杰对她也有很温柔体贴的时候,当然,那大部分都是在床上的时候,不过,至少也算是有的嘛。 她真的没有必要去羡慕的!可是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有点失落的心情。 算了,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她也休息一会吧!反正他还有事情要忙,自己也帮不上。 慕容尘把自家老婆哄去睡觉之后又重新回到工作隔间,慕容杰正认真地审核着手上的资料。 “大哥,真的不打算跟大嫂说吗?”坐到慕容杰的对面,慕容尘静静地望着冷静的大哥。 商氏传播要换总经理的事情大嫂似乎还不知道,这也是大哥这次打算到香港的原因之一。 根据最可靠的情报来源,商凌志将会在近期内向所有股东宣布更换原来的总经理庄子敬,但是具体由谁为担任,现在还没有明确表示。 大部分人都在猜测,除了JUN之外没有第二人选,但慕容杰却不这么认为。商凌志如果真想让JUN坐上这个位置,根本不必急于一时。 “没这个必要,到了香港,她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的。”对于商家的家事,慕容杰并不想插手。这次他特意把水晶一起带回来,商凌志就算真的想瞒,恐怕也瞒不下去了。 在他认为,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去隐瞒的!坦率一点承认事实不是更好吗?还能勉于受别人的威胁。 “你不怕大嫂知道了会难受?”慕容尘相信商水晶一定很难相信那样一个事实的。 “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你把他们手上购到的商氏股分资料调出来给我……”慕容杰把话题转移到了公事上。 那二十六亿果然开始有动作了,竟然频频收购商氏流通股,他倒是想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既然大哥都不想让大嫂知道他们的计划,那他也必要再多嘴了,于是很快的,慕容尘便把资料从他的笔电里调了出来,发给慕容杰。 然后两人开始默不作声,各做各的事情。 一直到…… “爸爸,我睡不着……”慕容庭宣小朋友小小的身子站在隔间门口。 “你可以坐在爸爸身边,但不许出声,嗯?”他是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大哥可不喜欢有人吵到他。 勾了勾手指让儿子到身边坐下来后,慕容尘在他耳边小声道。 “嗯。”慕容庭宣小朋友很乖巧地回道。 过一会儿,“爸爸。” “嗯?”慕容尘专注在报表上。 “妈咪为什么那么喜欢睡觉?” “因为妈咪累了。” “妈咪为什么累了?” “因为妈咪昨天晚上很晚才睡觉。” “妈咪为什么昨天晚上很晚才睡觉?” “……” “爸爸?” “爸爸在下飞机之前要把手上的报表看完。” “为什么?” “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看完。” “爸爸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有把报表看完?” “……” “爸爸?” 慕容杰终于从公事中抬起头,看了一眼这对明显在耍宝的父子,关上手中的笔电起身往外面走去。 这小家伙问题可真多,而且问的都是什么绕口令的问题啊! …… 商水晶想不到自己回到香港之后,竟然有这么一个重大的消息在等着她。 回到香港的这段时间,慕容杰难得同意商水晶住在商家。他的理由是他工作很忙,没有办法照顾她,住在商家会有人打理好她所有的生活细节。 对于慕容杰的要求,她从来也没有违背过。虽然他工作真的很忙,但每天晚上都会记得给她打电话,偶尔晚上提早结束工作的时候也会到商家来陪她吃饭,但他从来不在商家过夜。 慕容杰工作忙,商水晶以为自己回家来会有更多的时间陪爹地,但没想到这段时间爹地也是早出晚归的,那繁忙的程度甚比慕容杰了。 公司最近的工作量有这么多吗?对于她的疑问,商凌志的回答是公司将有一项比较大的变动,所以他这个董事长也是忙得很。 商凌志忙,他身边的JUN就更加忙了,商水晶连跟他说话的时间也没有。 还好蕊蕊知道她回港后,很快就回来陪她,她才不至于在晴晴及慕容庭宣他们回国后一个人呆在家无聊。 日子,就这么快地滑过大半个月,很快又到了她产检的时间。 这天早上,在司机的接送下,她与蕊蕊到中环一家有名的妇科诊所做产检。因为之前她的产检都是在国内做的,所以今天来这里还要重新立准产妇档案。 在蕊蕊填资料的时候,商水晶慢慢在诊所走廊上走着。这段时间,宝宝的胎动更明显了,每次他在肚子里不知是伸着小手还是小脚舞动时,非要她抚着肚皮来回走上几次小家伙才安定下来。 不知不觉地,商水晶就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全透明的玻璃墙外面盛开着的蔷薇吸引着她的目光,让她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会。 想着蕊蕊有可能已经填完表,商水晶正想转身往回走,靠近楼梯的门正好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头戴鸭舌帽手持录音器的年轻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狗仔。 香港的八卦狗仔队一向很出名,他们为了挖新闻无孔不入,与商氏传播这些年来坚持走财经政局方向不一样,只要是明星或名人的新闻,他们都能想尽办法弄出足够吸引眼球的大事件。 商水晶看到那个男人之后,垂下眼眸,并不打算理会他。可惜那个男了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在她来不及避开他的时候,他已经冲到她面前拦住她。 “商小姐,请问商氏传播在近期更换了总经理的事情,对您未来继承商氏传播会有什么影响吗?” 本来无心理会的他的商水晶却因为听到他这一番话而明显愣住了。睁着一双美眸,精致的小脸满是鄂然。 公司什么时候换了总经理?她怎么没有听爹地提起过?她记得公司的总经理一职不是那位50多岁跟随爹地多年的庄叔叔吗? 怎么会忽然换了?而且,如果真的要换的话,怎么样也应该是JUN才对。这些年爹地对JUN的栽培与信任,不可能让别人来接手的。 但如果真的是JUN接手的话,她不可能不知道的。而且,照这个记者所说的,JUN是总经理的话对她根本没有影响。 那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商小姐,您该不会是还不知道商氏传播的总经理是苏耀峰先生吧?”看到商水晶惊讶得完全说不出话来,聪明的狗仔马上反问道。 小狗仔的话让本是已经诧异至极的商水晶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他说什么?总经理怎么会是姓苏耀峰? 那个叫苏耀峰的男人自从上次的广告公司事件之后,爹地就从来没有再提起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成了商氏的总经理了?那这么多年跟在爹地身边的JUN呢? “商小姐,您没事吧?”小狗仔看到商水晶一脸苍白又不发一语的模样有些担心,不过,出于职业本能,他还是要把今天的目的挖到手。 自从听闻商家大小姐与其夫婿从国内回港后,他已经整整在商家周围守了近一个月,怎么样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的。 况且如果他这次能把这个独家跑到,那他这辈子就发了。因为给他提供这个独家新闻的那个人,出的可是天价呢! “请问苏耀峰苏总经理与你们商家什么关系吗?”商水晶一声不发,狗仔却步步紧逼着。 “喂,你要干什么?”商初蕊想不到她不过是去填了个表而已,说要走一走的姐姐竟然就被无孔不入的狗仔盯上了,而且看姐姐的表情很不正常,一定是他说了什么事才这样的。 一向强悍的她冲过来,把商水晶拦在身后对着还想继续的小狗仔怒目相视道:“滚开,要不然我告你侵犯个人*。” 这家有名的妇产科诊所一向都是名流贵妇们都会来的地方,这里的安保措施一向非常好的,他怎么可能进得来?除非是诊所内部的工作人员有意放纵的。 看来,她们得换个地方才行。 “商二小姐,我没有恶意,就是想采访一下大小姐而已。”看到商初蕊出现,小狗仔脸上更是兴奋不已。 名闻上流社会的商家姐妹,如今得一相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姐,我们走。”商初蕊拉住商水晶的手转头就走。 “两位商小姐,我听说苏耀峰先生跟商董事长好像关系匪浅,不知道……”小狗仔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身后。 “护士,快点叫安保人员,有狗仔在这里拍照……”商初蕊大声地叫着。 她的话音刚落,小狗仔马上停止了追问,正欲返身从楼梯门口走,刚才一直没有出现的安保人员全都冲了出来往他的方向追过去。 “姐,没事了。别理那个疯子!”商初蕊看着人已经消失在面前,这才惊讶地发现商水晶的手很凉,而她的脸色很苍白。 “蕊蕊,我们马上到商氏去。”商水晶白嫩的手把蕊蕊抓得更紧了,一股浓重的不安在心底不断地蔓延开来。 “姐,别想太多。香港每天有多少乌龙新闻满天飞?刚才那个狗仔信口胡言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虽然商初蕊没有完全听到他到底问了什么,但也猜得出来与商氏有关。但是现在的八卦周刊都是见风就是雨的,毫无根据的事情也能被他们所谓的猜测闹得徘闻满天飞。 只是,商氏传播可是这个行业的龙头老大,她就不信他们真敢闹出什么来。 “蕊蕊,公司总经理换人了,是姓苏的那个男人。我要到公司去,亲口问爹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之后,商水晶连产检也顾不上了,她现在要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爹地最近这么忙就是为了这件事?如果真的有什么人事变动也是正常的,他没必要瞒着她。 她不仅想到了慕容杰的话,也想到了那个陌生的女人对她说过的话,她的心忽然变得上下难安,恨不得身上长着翅膀马上飞到商氏去问个清楚。 “姐,你别急,我们马上过去。”听到商水晶如此焦急的口吻再加上她所说的事情,商初蕊心里也涌上了一股不安。 两姐妹很快相携着离开诊所,而在诊所门口等着的保镖马上尾随而去。 …… 香港中环 中环的商业大楼林立,位处香港商业中心的商氏传播企业大楼更是其中独树一帜的地标,水蓝色与银灰交替的外观及极富动感曲线的流线型设计,将香港中环的繁华与流行感彰显得彻底。 商水晶与商初蕊来到商氏传播,刚下车正要往里走,商水晶却眼尖地发现慕容杰平时出门坐的那辆黑色的高级房车竟然也停在专用的停车场里。 他工作不是很忙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呢? “姐,怎么了?”跟在商水晶身后的商初蕊顺着她望着的方向同时也看到了那辆车牌号非常熟悉的车子,“姐夫他……” 看来商氏真的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连慕容杰也过来了。 心下早已忐忑不安许久的商水晶一言不发,收回目光直接往大楼里走。 因为商水晶到商氏见习过一段时间,公司一楼的接待人员及安保都认识她,在看到她与商初蕊及保镖行色勿匆匆地往专用电梯走,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拦住。 这段时间,公司的人事变动之后,大家都感觉到了一股潜在的危机,外表虽然看着很平静,但大家心里早就有了不安了。 只是都没有人敢议论而已。 “商小姐,请问是要找董事长吗”?才踏出专用电梯,董事长楼层的专属秘书长便迎了上来。 “姗妮,爹地呢?”商水晶一边问的同时已经往商凌志办公室方向走过去。 “商小姐,董事长不在办公室!”徐珊妮紧跟在商水晶身后。 “那JUN呢?”商水晶听到商凌志不在,马上往特助室方向而去。公司有什么事情爹地大都会与JUN商量,爹地不在的话问他也不一样。 “董事长与JUN特助都在会议室开会。商小姐,您有什么急事吗?如果没有的话可以先到董事长办公室等一会。” 今天的这个股东会议,所有的董事都来了,不过,原来的十八位董事中,更换了两位之外,现在又多了一位新的。 但是在会议开始之前,董事长吩咐过,中途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所以,她必需要拦住商小姐。 “珊妮,我找爹地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不会让他怪你的。”这一次,商水晶不理会珊妮是不是会难做,她只想要马上见到爹地。 “商小姐,董事长吩咐过,这是个非常重要的大股东会议,你是不是……” “股东会议?”没等徐珊妮说完,商初蕊出声道:“珊妮,你不会是忘记了,姐姐也是股东之一吧?”而且是除了董事长之外的第二大股东。 只是商水晶从来都不参与公司事务罢了。 商家两位小姐都这样说了,她不过是个听人命令的小秘书罢了,珊妮只能祈祷千万不要有事。 此时,商氏传播偌大的会议室里,在长型的办公桌前,公司各位董事个个都瞪大了眼晴看着坐在首位的商凌志,似乎都在等待着他该说些什么。 商凌志一双精锐的眼扫了全场所有人,最后把目光放到了坐在左边最后一个位置上的慕容杰身上。 他真的没想到,从其它两位董事手中买走那百分之六股权的人会是他。怪不得这段时间他说要到香港分公司工作,工作只是幌子,暗中与另那两位董事交往让他把股权转卖给他才是真的。 他就偏要这么迫不及待吗? 而慕容杰在接收到他的目光时,整以瑕地回望他。 他再不动手,难不成等苏耀峰坐腻了总经理的位置,再把手伸向董事长之位,最后把整个商氏弄到手里吗? 商氏可是他早已看中的,决不允许任何人跟他抢,哪怕是商凌志的…… 慕容杰想到这里移开眼,望向坐在他对面的苏耀峰身上。那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能耐啊,竟然能把苏耀峰拱上总经理之位,而且让商凌志毫无招架之力。 人都说,男人的气势是靠权势与财力堆积起来的,这话真是说得不错。 之前的苏耀峰不过是个只会花钱耍点小心机的主罢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从两家广告公司的负责人到现在商氏传播的总经理,再到今天以跟他一样以持有百分之六的商氏股分的董事身分坐在这里,确实是不容小觑啊! 可惜,他遇上的人是他慕容杰!管他什么来头,挡他路的走都要滚开。 “苏总经理,我手上的股权要给谁是我的事情,你还无权过问。”商凌志把目光从慕容杰身上收回来,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终于开口。 苏耀峰以为他是谁?给他这个总经理的位置坐,是他要把苏怡清及另一个人全部都拉出来人轨草除根。 今天的董事会过后,相信他们一定马上有所动作了。苏怡清这个女人,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她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甚至伙同其它人指使苏耀峰来跟他叫板? “商凌志,我有权过问!”苏耀峰似乎是很不满意商凌志冷讽的口吻冲动地站起来指着坐在商凌志身边的JUN怒道:“你竟然把百分十的股分送给一个外人?他凭什么啊?” 而且现在连慕容杰也插上一脚了,依他们现在手上的法码撼动不了商凌志,如果今天商凌志不把JUN手上的那百分之十股权收回去,他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你有什么权利过问?别忘记你自己的身分,苏耀峰。这是我商凌志的事情,要怎么处理都与你无关。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可以马上就滚。”跟他商凌志叫板,他还不够资格。 “商凌志,我是什么身分,要不要我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显然,商凌志无情的话语明显更是刺激了苏耀峰,他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也顾不上现在的场合里,十几名公司的董事都在现场就与他较量起来。 “苏耀峰,你这个……”‘杂种’两个字没有说出口,商凌志被坐在一边的JUN拉住了,“董事长,冷静一点,别上了他的当。” 纵横商场几十年的商凌志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眼前而临危不俱的心性,但如果没有JUN这一拉,估计就真的要在众人面前大大失态了。 而慕容杰在整个过程里都是一言不发地望着这场明显就是内斗的好戏。 “商董,怎么?有话不敢说啊!还是怕大家知道你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苏耀峰第一次看到商凌志冷酷的表情在他面前破攻,而且是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这些年隐藏在心底的那股不满与怨恨似乎在一瞬间想全部爆发出来。 “你给我住嘴!” 商凌志恼怒的话语刚落,还等不及苏耀峰再度开口反击,紧闭的会议室大门被人推开了,“爹地,他有本事让他说。” 商水晶在推开门的一霎那间,就听到了爹地那一句异常于平时的语气,看起来被那个苏耀峰气得不轻,这个人凭什么在那么多人面前跟爹地吵架?哪怕爹地是报当年的恩情,两家广告公司还不够吗? 在坐的所有人把目光齐齐放到了会议室门口站着的商水晶与商初蕊身上。 看来今天这个董事会议有可能变成了商家内部争斗的会议啊。 商凌志与JUN,商家两姐妹及慕容杰,再加上一个身份特殊,没有任何一项经营管理才能的苏耀峰,全都到齐了。 这一出戏,可真像是这些年来各大报章杂志上纷纷以大篇幅刊登的港、澳顶级富豪们因家产纠纷而风波不断,恩怨情仇此起彼伏,不是母亲与子女对簿公堂,就是兄弟、子侄间相互残杀,表面上衣冠楚楚、风光无限,背后却是凶相毕露、丑态百出。 虽然在座的各位都自认为自己身份地位都属于上流社会中的名流,但与商家这种豪门翘楚来说,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 看现在商凌志的样子,颇有名下钜额财富的继承问题一个接一个陆续浮出水面的迹象啊! 还好,今天的这个场面是出现在商氏内部的会议室里,哪怕现在大家心里都有疑惑,但也不可能会出去大肆宣扬,毕竟他们还是要靠着商氏,靠着商凌志让自己下半辈子继续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 “水晶……”商凌志看到是女儿的到来,脸上流露出那种心底最深的秘密要被人无情地揭露出来的恐惧与无措。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向很少会过问公司事情的水晶会选择在这样的时刻赶过来,她今天应该是去做产检才对啊,为什么过来之前也不给他打电话? “爹地,JUN。”商水晶无视于一群董事们惊讶不已的目光走到商凌志身边,所以她没有发现她最心爱的老公竟然也在这里,而且是以董事的身分。 但是商初蕊看到了慕容杰了,她脸上的表情也是很惊讶,姐夫竟然会出来在这个董事会议中,这是…… 她还不及跟商水晶说,苏耀峰竟然从位置上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原来是商家的大小姐来了!” 商水晶望着眼前的苏耀峰,五官很端正,但眼神中带着邪气,那不正经的语气让商水晶语气变得冰冷:“我在跟我爹地说话,请让开。” 商水晶与商初蕊两人视线交会,马上心领神会:这个男人,她们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让开?你刚才不是让我有本事就说吗?怎么,不敢听了是不是?”苏耀峰脸上内过一抹凶狠,但口气仍是温和。 “苏耀峰,请你注意一下场合,在这么多位董事面前,你想直接跟董事长闹翻吗?”JUN上前拦住苏耀峰,不让再企图靠近商水晶及商凌志。 苏耀峰无视于JUN的警告,还是一脸无赖道,“我只是想跟商大小姐打声招呼而已,毕竟怎么样,我们也算是……” “苏总,我们今天过来不是为了讨论私人事情的吧?”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慕容杰安静地开口道:“各位董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们还是让商董好好地处理一下家务事好了,不如就先散了吧。” 哪怕他的口气轻得不能再轻,但天生夹带着那股强势却让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杰……你真的在这里?”听到那个熟悉到不行的声音,商水晶转头在看到慕容杰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时,脸上的表情更是错愕极了! 在看到他的车停在商氏专用车位时,她以为他或许只是因为商氏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才过来的,没想到他与会参与这个股东大会。 太多的惊讶让她一下子无语言语,只能愣愣地看着他从容不迫地坐在那里,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慕容董事说得也是,该谈的事情已经谈好了,既然商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那我们就先告退好了。”董事A见到慕容杰开口马上顺应道,并且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 其它的董事虽然心里都好奇接下来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但也不好再留下来,于是个个在与商凌志打过招呼过后就相继离开会议室,不到一分钟的时候,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心思各异的六人。 “慕容杰,你带水晶先回去,我跟他有事要谈。”直到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商凌志恢复了所有的理智,既然该来的躲不过,那他至少可以让女儿暂时回避,等他先把苏耀峰处理好再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说一说。 或许,这件事由他亲口说出来,总比苏耀峰信口胡来强一些,至少他会尊重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商水晶看了一眼慕容杰,再望向苏耀峰那张让人看了就讨厌的脸,最后在JUN冷静的表情中停留了一下,才把目光重新对上商凌志说道:“爹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会是他?而且他凭什么参加这个董事会议?” 苏耀峰脸上的笑僵住了,眼神诡秘:“凭什么?就凭我是你哥哥……” 苏耀峰的话快得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去阻止就这样回荡在空旷旷的会议室里…… 第六十三章 情劫(2) 商凌志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人像现在这样捏在手上揉着却无反抗之力,尤其还是在他誓要保护好一辈子的宝贝女儿面前。 他的脸色很难看,两只手握得紧紧的,如果他再年轻一些的话,他想他第一件事就是冲上前把姓苏的给打倒在地。 这是他执意不想让水晶这么快知道的事情竟然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暴露出来了。 “水晶,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这辈子他只有一个妻子,也只承认商水晶一个女儿。 “苏耀峰,你这个疯子,在胡说什么?”商凌志身边一向冷静的JUN终于忍不住朝苏耀峰大吼道,那声音大得完全没有了他平时的斯文样,整个会议室里的东西似乎都震动了一下。 “姐,你不要听他这个疯子乱说,我们先走好了。”商初蕊怎么也想不到会从苏耀峰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商家大小姐从来只有商水晶一个人,商家家族里的远亲们来往都不是太多,但那个苏耀峰竟然说是她哥哥? 豪门恩怨一向让人理不清,或许从这个男人的出现到现在这样,不可能无原无故的。 只是,现在根本不是去追究的最好时机,商水晶的身体不能受刺激的,还是等他们处理好了。 只是,商水晶的反应并未如大家所想的一般,也许会惊愕,也许更多的会是不知所措,但此时的她,脑子在片刻的空白之后,很快地淡然的回应道: “这位先生,我从来不记得我有过哥哥,也没有半路认亲的习惯,或许是你眼高于顶,妄想半路出来认亲戚,非常抱歉,我不吃这一套……爹地,无论如何,我不能接受他成为商氏的总经理,也不想让他入股商氏。” “你……”商水晶说得不卑不亢,可是话里句句是针,刺得苏耀峰瞬间黑了脸。 “水晶,公司的事情爹地处理好之后会给你一个解释。现在,你们先离开。”在继续下去只会越来越乱。 “商凌志,你该不会是怕你的宝贝女儿知道你的丑事这急着把她赶走吧?”苏耀峰气愤地说道,本来打着如意算盘,在今天当着众多人的面给商凌志一个好看的,没想到反而被不知情前来的商水晶毫不留情地奚落了一番,这口气他咽不下去,同样是流着商家的血液,他被弃如敝屣几十年,她却被捧如掌上明珠,根本不知人间贫苦,凭什么? “崩”一声,回应苏耀峰的是JUN一记又硬又快的拳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整个人倒在地上。 “你敢动手?”JUN那一拳让苏耀峰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自己现在只有一个人,如果真要他们动手,说不定怒火中的商凌志真的会让人做了他。 而且商水晶表现得太冷静了,根本不如他们预料中那般会对商凌志又哭又闹,所以,现在他只能忍着。 反正都忍了三十几年了,再多忍一时又如何呢?苏继续峰隐忍着这口怨气,清楚地认知到商水晶不是一个单纯的女人,要利用她简直是天方夜谭,没想到商老头教养出来的人果然还是不容小觑。 那些说她是个单纯的千金小姐的人都是瞎了眼吧? “你再敢出声,我就把你从窗口扔下去。”JUN冷冷地瞪着他。 “爹地,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相信你。”商水晶没有理会苏耀峰的叫嚣,张开双臂拥住商凌志。 她的口气真挚而冷静,但其实内心早已澎湃不安。 “爸,这次家务事一定要处理干净。”慕容杰并不想介入商凌志与苏耀峰之间,所以他能不说话就不说,“水晶,我们先离开。”说完这句话,他率先打开了会议室的门走出去。 “杰……”长长的走廊上,商水晶望着走在自己前面那个曾经让她着迷不已的背影轻声道,在声音响起的同时,不受控制地泪珠儿也从眼角滑落。 她哪有自己刚才表现的那般冷静无所谓呢?在听到苏耀峰那句话的时候,她心底里,真的很惊慌!可是,她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刚才在场的所有人中,好像只有她跟蕊蕊不知道实情,因为每个人的表现似乎都是不想让她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地跟JUN不想告诉她,或许他们都有自己的理由,那杰呢?为什么从来不跟她提起半句?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苏耀峰的真正身份,哪怕不知道也必然有了怀疑,要不然那时候他为什么会问她商家有没有苏姓的亲戚? “姐,别哭……”商初蕊看着商水晶眼眶眨红,心中亦是难过。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她,早已看透了人世间的冷暖,可是商水晶不一样。 她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万千宠爱集一身,没有人会对她讲过半句重话,如今忽然凭空冒出一个哥哥来…… 虽然什么事情都还没有证实,但这个冲击也是够大的。 “我先送你回去,嗯?”慕容杰回头,看到她眼泪朦朦地望着他,心下一软,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 “杰,我……”商水晶没有走,直接扑进他的怀里,闻着他熟悉的气息,她的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而下,连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哭了?”慕容杰无奈地把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了,平时的她很少哭,至少他看到的都是她温柔的笑脸,但一哭起来还真让人心疼。 “你知道的,是不是?”抬起已经哭得通红的双眼,商水晶双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衬衫哽咽地问道。 是,他是知道的,在商凌志把两家4A广告公司转到苏耀峰名下的时候,他就让人去调查了。但商凌志并无意中水晶涉入其中不是吗? “我们先回去。”慕容杰搂着她往电梯处走去。这里并不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商水晶与慕容杰一同上了车,商初蕊想让他们单独相处,所以她还是坐回商家的车子。 在车子驶离商氏之后,一直闭着眼靠在慕容杰怀里的商水晶终于坐直身子,“杰,他真的是……” ‘哥哥’两个字在商水晶的喉咙滚了好多次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么爱妈咪的爹地,竟然会跟别的女人有孩子! 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年纪比慕容杰还大,那就是说应该是爹地跟妈咪结婚以前就有的,但是对于一直看着爹地与妈咪恩爱长大的她,心里仍是一下子无法接受的。 “这件事,你爹地亲口跟你说比较好一点。”慕容杰伸手把她头发弄好后才开口道。 虽然他从调查资料中早就知道事实的真相,不过,他并不愿意多谈。而且哪怕资料再齐全,也没有亲身经历的当事人来说更明了。 “杰,我不喜欢那个人。一点也不喜欢。”慕容杰都这么说了,怎么可能还有假?她闭着眼睛,在他的身上汲取令她安心的气息。 原来爹地当初骗了她,还说什么为了报恩? “没必要跟这种人生气。”慕容杰抚上她一头柔软的黑色长发,一下一下。当年苏峰母子拿着DNA鉴定书找上商凌志,他都没有承认他是商家人,现在他又能怎么样? 只是,商家这么大一块蛋糕,谁又甘心弃之?两家广告公司又如何,二十六亿又如何?怎么比得上整个商氏传播? 但是人心是这个世上最不猜测的!商凌志说不准因为女儿嫁给了他而无法如愿地让商氏更好的以商家的名义传承下去,所以想把他给儿子也未必。 但从今天的形势看,似乎又不可能,因为商凌志竟然让出了百分之十的股分给JUN。 慕容杰知道,光是苏耀峰母子还没有这个能耐想把整个商氏给吞掉,他们背后一定还有别人,这是他最想知道的,或许也是商凌志最想把他揪出来的。 如今看样子,他们一定是坐不住了。 他们想从商凌志手中拿到商氏,基本上是很难的事情,因为原本商凌志与商水晶手中所持的股份已经分散出来了,商凌志做为最大的股东及董事长持有百分之五十一,其中属于商水晶名下的百分之二十三如今暂时分出百分之十到JUN手上,再加上他手上持有的百分之六,任何一个人想独吞商氏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除非他资金够庞大,足以影响整个金融市场。 “可是爹地竟然让他以股东的身分进入商氏,这算什么?”商水晶这才想到要问慕容杰他怎么与他们一起开董事长,以之前他持有的百分五的海外股来说,根本不足达到公司大股东条件。 “你呢?怎么也会在……”商水晶没有抬头,只是埋在他怀里的脸蛋稍稍向上盯着他刚毅的下巴问道。 “今天开的是股东大会,我会在那里,自然是商氏的董事之一。”慕容杰不隐瞒道。 “你什么时候也成为商氏的董事了?”他竟然什么也不告诉她?好歹她也是商氏未来的继承人啊。 “你怎么不问问JUN?他手上持有的商氏股分比我还多呢!”慕容杰淡然道。 “JUN,他,他也持有公司的股分?”这样子商水晶才是惊讶不已,他以为他只是跟在爹地身边而已。 “而且你爹地亲手把你手中持有的股分划出去的!” “你是说JUN手中的股分是我的?”商水晶这下更是瞪大眼了,虽然以JUN的能力,哪怕拿走她手上所有的股分都不过分,她对继承公司向来也是意兴斑斓的,但是爹地在没有跟她说一声的情况下,她一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最近爹地瞒着她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件件都是与她有关的! “好了,这些事情的真相不管是什么,马上就会水落石出的。别想那么多了,今天做产检宝宝怎么样了?”慕容杰并不想与她谈论太多公事上的事情,所以把话题转到孩子身上。 “没有做产检!”商水晶把在诊所碰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但是她的心思还是在商氏上面,“杰,你为什么要入股商氏?”她以为慕容集团的事情就已经够他忙了,现在还要加上商氏一份。 “怎么?我不能入股商氏?”慕容杰大手抚上她凸起的小肚子。看来以后她出门要让保镖与她形影不离才行,还好今天碰到的只是狗仔而已,如果是有心要伤害她的人的话,那想来都让人心惊不已,只是,他的担心,他并未说出口。 “不是。我只是担心你工作太忙了。如果你真的可以接手商氏,那我把我手上的股分全都给你好了。” 爹地都可以在没经她同意的情况之下把她手上的股分转出去,甚至还让别人以股东身份进入商氏,难道她不能把自己的那一份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吗?她并不在乎自己有多少的股分。 “这么大方?”慕容杰嘴角不禁扬起笑,如果她知道他的野心不仅仅是她手上的股分,而且包括商凌志、JUN甚至其它董事手上的,他全都想要掌握在手中,进而把商氏纳入慕容集团旗下,不知道她是不是还会这么大方? 而且就算她也如此大方,商凌志也不可能同意让他换了他商家的商号。 商水晶忽然伸出手臂把他的头拉低,眼对眼、鼻对鼻、嘴对嘴地看着他,“杰……” “什么?”深黑对上纯净,他们眼里只有对方。 “我爱你。”她说着,嘴边绽开如一朵甜美花朵般的笑。“你……”慕容杰的胸臆一阵澎湃,他狠狠地堵住她的唇,因为最近的忙碌加上她怀着孩子,他已经有一段没有碰触过她了。商水晶乖巧地将手绕上他的颈子,柔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她主动地拿自己柔软的胸脯蹭着他的胸膛…… 她知道,想要从他嘴里听到她最想听的那句话,似乎有些难,但是没关系,她愿意等。 欲火一下子从他的下腹燃起,慕容杰在不保证不压到她肚子的情况下一个动作将她压在身下,眼里的*使得他严肃的脸一下子变得狂野。 两唇相贴,越吻越热,越吻越烈,冷气十足的车子里却热得快要着火了,如果不是前排的司机通过车内对讲系统问他们是要回商家还是他的公寓,他们估计就要在车上先来一场了……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先回商家?”询问的同时手一下一下地揉着她…… 男人不安分的动作让怀里的小女人一抖,眼神迷离地看着窗外,眼里罩上一层朦胧,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许久之后,她才回道:“杰,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嗯……”慕容杰正要答应她,他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会打他这支电话的人不会超过十个。所以他很快地放开商水晶接了起来:“我是慕容杰。” “执行长,有位叫周克霖的先生来访,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谈。”那边传来了李寄熟悉的声音。 “李寄,今天我一整天都没有空,你回绝他吧。没事的话我挂机了。”他记得他今天的行程并没有与这位姓周的先生见面,他慕容杰岂是谁要见就能见的? “执行长,周先生说要与您谈的是关于苏怡清女士与商氏的事情。”李寄在慕容杰挂上电话之前再度开口道。 作为他最信任的特助,李寄当然明白商氏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所以他才会有胆子在他说没空之后还把姓周的目的说出来。 “我半个小时之后到公司。”慕容杰很快做了决定,在挂上电话后转身面对一脸失望的商水晶道:“水晶,抱歉,公司临时有重要的事情,我必需过去一趟。” “没关系,那我跟蕊蕊去好了。”商水晶的口吻时难掩失望,但她脸上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别像个怨妇似的。 她从他的电话里隐约听到好像是与商氏有关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要与她说的意思,她只能当作不知道好了。 本来今天她是要他陪她去看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惜,最终他还是没有能陪她去。 “今天就不要出门了,为了安全还是先回商家,我尽量早点回来,好吗?”一向以工作为重的慕容杰难得安抚着情绪低落的她。 “好。我等你回来。”商水晶很柔声地应道。 …… 慕容杰瞪着手上拿着关于商氏传播近几年的营运资料,翻间了半个钟头之后才微微抬眼看向送来这一大叠资料的人,那人也不疾不缓的回望着慕容杰。 “这些资料都是商氏传播的机密文件,你双手奉上给我图的是什么?”慕容杰开门见山问道。哪怕是刚刚荣为董事之一的他还没有机会看到呢,这个周先生能耐不小啊。“ ”别告诉我,你入主商氏的目不是想要收购它。这些资料对你十分有帮助。“ ”我是问你,图的是什么?“慕容杰眯眼道。 ”我能图什么?商凌志看样子是不可能把商氏交到你手上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把手上的股分分散出去。商凌志只有一个女儿,但是以商水晶的能力不可能接手,而且他似乎也不是很中意让你们慕容集团涉入。天有不测风云,如果哪天他忽然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那商氏便有可能群龙无首,JUN就算再聪明能干,毕竟还是年轻未成气候。你也不愿意看到到嘴的肥肉飞走吧?慕容集团虽然财大势大,不过,如果再加上商氏的话,必定更能如虎添翼。“ ”你的意思是要我全力收购商氏的股票?入主商氏传播?“慕容杰微笑,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商凌志最为信任的律师团负责人及董事之一。 因为他手上的股分根本算不上多少,所以没有在今天的董事会议中出现。但是慕容杰在回公司的途中已经让人查了他的底。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就是苏耀峰母子背后的那个男人,或许还不止他一个。 怪不得商凌志的每一项秘密决定总是被人泄露得如此之快!身边的蛀虫才是最可怕的。 ”我很欢迎你入主商氏传播,为我们这些股东赚取更多的利润。我的要求不高,只要百分之十的股分就好。“如果他周克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商凌志把手上的股分让了百分之十给JUN,这摆明了根本不把苏耀峰放在眼里。如果能在商凌志与慕容杰之间挑起纷争,说不定他们还可以从中获利。 若不是他们手上的资金太少,谁会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呢? 真是狮子大开口,百分之十还说不多?慕容杰摇头冷笑着,”光你一个支持我是不够的,一个财团要能上轨道必须要董事会的人都同心协力才有用,就算我现在是商氏传播一名董事,也成就不了什么大格局,我不喜欢做事老有人挡在前头,那只会让我觉得碍手碍脚,就像你们老是成为商董事长的牵绊一样。“ 他更不喜欢的是,有人来到他的面前告诉他,他该要怎么做才对,更是讨厌那种为了利益背叛信义的人。而这位周先生,显然就是个中翘楚。 如果不是为了把苏耀峰母子彻底处理干净,他根本不想与他谈。不管有没有他,商氏传播,终将成为他慕容杰的囊中物。 ”而且,我怎么样也算是商家的女婿,这种花大钱恶意收购的罪名传出去对我慕容集团并没有什么好处。周先生,你确定没找错人?“ ”在商言商,我相信慕容先生会明白这句话。“利益谁会嫌少呢?如果商凌志有意把公司给慕容杰的话,他现在怎么可能只持有百分之六的股分? 而且他相信慕容杰的目的不仅仅是这么一点点的九牛一毛。 ”周先生,关于商氏的事情我们就谈到这里好了。资料你先拿回去吧,具体要怎么样,我自有打算。“慕容杰并不打算顺着铺的路子走,他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站定。 想利用他慕容杰也要看他同不同意才行,哪怕他确实是想用巨额资金把商氏收购下来,但不是现在。 等商凌志把家事处理干净之后,他会动手的。 一想到刚才在车上,商水晶说要把手上的股分全都给他的模样与表情,他心里涌上一丝丝的内疚。 她一定不知道,其实他一直在算计她,就等她心甘情愿地说出那句话。 如果她知道,她爱着的那个男人是这么的无情,这么的攻于心计,为了到达目的不折手段,她还会那么爱他吗? 不,不可能的!慕容杰在脑子里直接否定。商水晶爱他爱到了什么程度,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相信,不管他做了什么事,她还是会原谅他的。 ”慕容杰,你的意思是说不愿意跟我合作了?“周克霖想不到自己冒着险来跟他谈,慕容杰竟然不买帐,似乎还被他奚落了一番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周先生,您还是顾着自己比较好一点,说不定商凌志现在已经知道谁在背后捅他一刀了,你不想下半辈子都在牢中过吧?“慕容杰没有回头冷冷地道。 ”算我看错人了。“周克霖有些狼狈地收起资料,在离去之前放下狠话:”慕容杰,别不识抬举。你不跟我合作,别人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商凌志的,你最好能让你老婆二十四小时都不要出门,要不然……“ ”滚出去!“这一次慕容杰转过身子,声音冷得像是要冻死人。 在周克霖离开之后,慕容杰按下内线冷冷吩咐道:”把刚才我与姓周的说话那一段录相剪下来备份。“ 竟然敢威胁他慕容杰?威胁他也就算了,还连带他的女人也敢? 在刚才的那一堆资料中,慕容杰明显地窥见商氏传播财务报表上的几个大漏洞,是关于报表之中几笔与美国一家专业金融公司私通大笔汇款的部分。 据他了解,商氏传播与美国那家金融机构并无业务上的往来,实在不该出现有大笔汇款汇出的问题,而商氏传播所有款项都必须经过JUN的手才能出去,可见这其中大有玄机. 他会让精算师与会计师去查,应该很快就可以查出结果,如果不是JUN亲手转出去的,那就是商氏内部有人冒充JUN的签字了。 看来,商氏有可能真的要卷入财务危机。 本来他是以为商凌志除了第一次的十亿之后又汇过去的,看来他料错了。他相信,这件事一定会与姓周的脱不了关系的,还有商氏的财务经理,有可能是姓周的同伙。 或许商氏第一次传出财务危机的传闻,其实是他们故意放给他知道的? 如果他真要接手商氏,问题还真不少。 …… 商氏传播。 ”苏耀峰,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不说?“商凌志坐在大真皮椅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已经被几个保镖打得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的苏耀峰。 看不出来他还真有几分骨气,被几个保镖轮着打了那么久,还能死咬着一个字也没有吐露出来。 ”商凌志,你果然够冷血!“苏耀峰在地板上挣扎着,一边喘着气一边冷笑道。他对他,对苏怡清,真的是没有半分情感在里面的。 不过,他也别想从他嘴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很有志气,我就让你知道志气到底值多少钱。“商凌志用眼神示意继续动手。之前他已经吩咐过,只要打不死人便好,这些训练有素的保镖自然该知道往哪里动手。 隔音极佳的会议室里,马上又传来了一阵阵男人痛苦哀号的声音。 ”啊……商凌志,有本事你就打死我!“苏耀峰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 ”我不会打死你,只想知道你的同伙是谁。不过,你不说也没有关系,反正现在水晶已经知你的存在,我会让人把这件事彻底清查。“ ”哈哈哈……“听到商凌志提起商水晶,苏耀峰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笑得嘴里的鲜血狂喷却依然没有停下来。 ”你笑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商凌志与JUN对视了一下,忽然感觉一丝不安,他伸手示意他们停下来。 ”哈哈哈……商凌志,你也会担心吗?“苏耀峰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他的右手颤抖着抚上自己胸口处,感觉衣服里面的那颗小东西还在,满脸是血的他还是得意地笑着。 ”JUN,打电话回去问问水晶到家没有?“商凌志唯一的弱点但是他的宝贝女儿。看到苏耀峰这副表情,他不得不提防。 之前他没有打电话确定她是不是到家了,是因为有慕容杰及保镖在,所以他还算是放心的,但现在他要确认! JUN很快掏出手机拨商家的电话,管家在电话里说商水晶两姐妹都没有回去,这一结果让商凌志及JUN心中更是不安。 JUN随后马上又拨打了商水晶的移动电话,没想到对方已经接收不到信号了,接下来商初蕊及随身两个保镖的通讯也被切断了。 心急的商凌志一把夺过JUN手中的电话马上拨给慕容杰,这一次,电话那端很快接通了:”爸,什么事?“ 慕容杰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四点了,这个时候商凌志应该已经处理好他的家务事了吧?要不然他会打主动打电话给他?还是他搞不定水晶,所以…… ”水晶有没有跟你在一起?“商凌志这次没有心情再与他抬杠了。 ”没有。我公司有点事情,我让司机送她回商家了。怎么了?“听到商凌志的口气很是焦急,慕容杰不由得心下也一紧。 ”你没有送她回家!“这一头的商凌志声音明显更大声了,而且还夹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意。”水晶她没有回商家,而现在我找不到任何联系得上她的方式。“ 今天这种场面,水晶表面看着平静,但心情有多糟糕,他心里很清楚,但是苏耀峰的事情一定要处理好。他是相信有慕容杰在所以才让她先回去的。 没想到慕容杰这个混帐东西竟然为了公事而撇下女儿,他真的是太过分了,这让他怎么可能不气? ”水晶没有回家?“这一下,慕容杰的心也提了起来,他有些不安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 ”她有回家我还需要打电话问你?真不知道你到底把水晶跟孩子放在哪里。“商凌志吼完后直接挂了电话。 他还是把公事放在了妻子与孩子前面。 既然水晶没有与他在一起,也没有回家,现在更是联系不上,那一定是与苏耀峰这伙人有关了。 在商凌志挂了电话之后,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慕容杰马上离开办公室。 ”苏耀峰,水晶是谁带走的?“商凌志扔下手中的电话后,几大步走到躺在地上的苏耀峰面前中蹲下来揪起他还带着血迹的衣领阴狠地问道。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还用得着问我?“苏耀峰有气无力地回着,但是右手还是紧紧地按住自己的胸口不放。 看来打死他也不可能说出来的,不如自己去找答案还比较快一点。商凌志在放开苏耀峰之前,一把挥开的右手,扯开他的西装外套,在看到里面别着的那一颗细如米粒的金属扣时,不顾他的挣扎,示意走到他身边的JUN拿了下来。 JUN把手上的东西递给身边的保镖,保镖只是看了两眼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商先生,这是一枚高科技的追踪器。里面特制的蕊片在有移动网络的情况下就可以让对方无距离的监控。“ ”把他带到地下室好好侍候着。别把他弄死了。“知道已经无法从苏耀峰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商凌志在吩咐下去后,与JUN直接走人。 ”怎么样?“商凌志带着JUN与几个随身保镖进入专用电梯后询问着一直打电话的JUN。 在港都,有人敢对他商凌志女儿下手的人没有几个的。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相信那个人没有离港这么快的。 只要十三叔出面,没有找不到的人,只怕是全港的警察全部出动都未必有他的人及关系网来得快,而且现在对方还没有主动与联系,报警的话只怕会引起对方更大的反弹。 只是,该死的!他担心极了水晶。 如果水晶出了什么事,他一定没有办法去面对亡妻。商凌志头痛地闭上眼,紫萱,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女儿,还是让她受到上一辈恩怨的连累! ”你说什么?十三叔不方便接电话是什么意思?“JUN皱着眉头有些不信道。洪帮的十三叔与商凌志的私交甚笃,黑白两道谁人不知?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说十三叔不方便接听电话? ”我是商凌志,让十三叔听电话。“听到JUN的话之后,商凌志开眼一把拿过电话冷峻命令道。 ”商董,真是抱歉了。“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有些低哑的男声,”我们十三叔到澳门去了,我们也联系不上他。在去之前,暂时把帮里的事情都交给我了,您老有什么吩咐吗?“ ”龙日景,你敢窜位?“一听到对方这么说,商凌志第一反应就是十三叔有可能被这个一直跟在身边多年,办事能力除了阴狠之外就没其它本事的手下给软禁或用其它手段给制住了。 以前他就一直提醒他,这种人留不得,这回看来失算了。 ”商董,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们十三叔只是去澳门渡渡假而已。“男人并未承认。 ”龙景日,既然你说洪帮现在是你做主,那我商凌志可得请您卖个人情,麻烦洪帮的兄弟们帮我找一下我的女儿。“ 原来一切还未有定数呢!不过,他商凌志现在有求于人,口气当然是不能不放下来。 等水晶找回来后,看来整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啊?商董的千金被人绑了吗?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龙景日故做惊讶道。 商凌志地没空也没有心情与他打哈哈,”你只要派人出来便好了。这个人情日后我必定会好好还给洪帮。“ ”商董,出帮里的兄弟出去找人的事情,我可没有权力。抱歉了,只能等十三叔回来了,要不您老还是报警吧!“龙景日假惺惺地提议道。 ”姓龙的,你到底出不出人?“在充满火药味的谈话间,电梯已经抵在达地下停车场,在走出电梯门之后,商凌志撂下狠话。 ”商董,这个忙我真是真的帮不上。不如我帮您联系十三叔看看……“ 没等龙景日说完,商凌志已经挂上电话,随即恼怒地扔到地上。 ”董事长……“JUN帮脸色差到极点的商凌志打开车门。 ”该死的龙景日!“ ”那我们要不要找其它人……“JUN小心问道。 ”先回去。他们一定会主动联络的我们的。“ 很快地,他们的车子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第六十四章 情劫(3) 商水晶迷迷糊糊的醒来,努力地想睁开酸涩的眼,却发现自己眼前一片黑暗,原来她的眼晴被人朦住了,动了动身子后发现整个人动弹不得,她的手脚都被绳子绑着,嘴巴也被人毛巾塞住了,喊也喊不出声。 她什么都看不到,又不能喊出来,但鼻尖间似乎闻到了一股咸腥的味道在周围弥漫。 她脑子里闪现出来的第一意识就是,她被人绑架了! 到底是谁?她按奈住满心的恐惧,在确定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时,她才努力地回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记得慕容杰在半路上折回公司之后,本来司机是要送她回到商家的,但情绪不佳的她并不想回去。 虽然慕容杰没有留下来陪她,但她还是很想去看看妈咪。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忽然,她还没有那个足够的承受能力去面对,所以,心烦意乱的她只想去找妈咪。 她真的很不孝,自从结婚之后,竟然都没有回来看过妈咪。 于是,让蕊蕊陪着她一起到了跑马地的兰园,在妈咪的墓前坐了许久,心情恢复平静之后才离开。 可是,她们正要离开兰园,然后就被人用药迷晕。看来已经预谋许久,要不然那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不可能会让她们出事。 她们?那蕊蕊是不是也一起被抓来了? 一想到蕊蕊,商水晶小心地想动一下身子,却还是没有办法,舌头用力地想把嘴里的毛巾顶出去,因为用力,她的头左右摇晃着…… 在她挣扎了一会之后,终于感觉有人在走近她,随着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商水晶停止了动作。 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来人到底是谁。 可是,当来人的脚步在她面前停下来的时候却不出声,也没有动手把她眼前的黑布及嘴里的毛巾拿开。 商水晶忍不住又摇晃了一下头。 “想不到一向娇生惯养的商大小姐也有这么一天吧?”终于,来人开口了。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她一定有听过。商水晶在脑子里很快地转动着,原来是她!是那个在酒店门口拦住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的女人。 “如果商凌志看到他的宝贝女儿落到我手上,该是有多心疼啊?”女人终于一把扯下她脸上的黑布及毛巾,商水晶的眼晴还未适应强光的照射,娇嫩的脸颊却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疼得她眼泪狂飚。 “还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哈哈哈……相信这一巴掌让楼采萱在地下有知也会睡不安眠的!”女人似乎有些发疯地狂笑起来。 “你到底是谁?”商水晶忍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痛出口问道。这个女人这么地恨她,恨爹地,更是恨妈咪,只有一个可能…… “爹地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商水晶,这个问题问得好!让我来告诉你!他对不起我们母子俩的事情就算用他三辈子来还都还不清!”疯狂的女人双眼发红,扬起的手眼看就要打上第二次,商水晶侧了侧头欲躲过她的巴掌,“你儿子同样在我爹地手上,你打我一巴掌,爹地一定会千倍万倍地还给他。” 到这个时候,商水晶怎么也猜得出来这个女人就是苏耀峰的母亲。她再不想承认也不行,爹地除了妈咪之外,竟然还有别的女人,甚至还有儿子,一个比她至少大了十几岁的儿子。 女人就要挥过去的手在听到商水晶冷静的话时,果然停在了半空中。她太了解商凌志的为人了,他无情起来六亲不认的,只除了眼前的这个商水晶。 如果今天她真的要让商水晶受伤,结果可想而知。他们的目的是要商氏,要钱,不是跟商凌志斗气的。 “不愧是商凌志的女儿,这个时候了还能这么冷静!佩服!”话音刚落,一个男人的声音伴着讽刺的鼓掌声响起来。“怡清,这一点,不得不承认吧?” 男人走到苏怡清的身边问道。 “周律师?你怎么会在这里?”商水晶惊讶得连脸颊上的痛都忘记了。 周克霖是商氏律师团的负责人,同时也持有商氏的股票,跟着爹地几十年了,爹地很信任他。看来爹地这次看人也有眼花的时候。 “商小姐这么聪明,应该不用我解释了吧?”周克霖勾起嘴角笑道。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我们想怎么样,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周克霖故意卖着关子道,然后转过头对一脸怒意与不甘心的苏怡清,“等下记得要让她吃饱喝足,要不然商凌志可不会这么容易妥协。” “商凌志让人把我儿子打得半死不活,我还要伺候他女儿?让他到地狱去等!”不甘心的苏怡清挥开周克霖的手。 “怡清,你冷静一点,记住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周克霖抓住的她的手腕强硬道。 “你们是想要商氏吧?”商水晶低下眼领悟道。商氏这么大的一块蛋糕,谁愿意它落到像她这样一个毫无经营管理能力的女人手上呢?更何况,如果苏耀峰真的是爹地的另一个孩子的话,那更是不甘心了。 只是,这个世上,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有些东西注定不是自己就永远也不可能是!他们想从爹地手里拿走商氏,她确实是个很重要的酬码,但是他们有本事拿得住商氏吗? 而且他们是不是忘记了?她商水晶可是慕容家的人啊!如果真要斗,他们斗得起吗? “商小姐,你一定以为慕容杰不会让我们得逞是吧?不如我们就期待晚上他的反应,是要事业,还是女人好了。” 商水晶霎时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想利用她让慕容杰放弃手中持有商氏股分。想来也是,如果他不放手或者继续加大投资金额的话,哪怕爹地真的会因为她而把商氏拱手相让,但他们也拿不住的。 只有慕容杰同意放弃商氏,那他们的计谋才会得逞。 可是,慕容杰的个性这么强硬,从来不接受别人的威胁。如今为了她却不得不居人下风,他会怎么做呢? 这一刻,商水晶脸色如纸一般的白,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心了,她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 …… 商家,灯火通明。 “老爷,对不起。”两名一直跟着商水晶的保镖头低低地。 “对不起?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让水晶跟蕊蕊给他们绑走?”商凌志背着灯光透着一抹肃杀之气。 “小的不才,是小姐让我们在墓园门口等着,所以才没来得及跟上……” “不要找藉口!”商凌志不耐的扬起眉,“错了就是错了,你们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老爷……” “滚!”他商凌志从来就不是好说话的人,何况这两个人竟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要是以前,自己一定会打断他们的一双手。 静极了的空气中只残留沉重的呼息与喘息声,那两名保镖脸上的表情大有从容赴义的决心。 “老爷可以照惯例打断我们一双手,就是请老爷不要叫我们离开商家!”其中一名保镖颤抖着声音说道。 他们自出道起就在商家任职,商凌志一向对他们不薄,只要没有犯什么重大的错误,他从来不会惩罚保镖的。 “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商凌志挑起眉,丝毫不想留情,“来人!” 脚步声轻缓地响起,却久久没人应答,商凌志回头,见到来人却是慕容杰与慕容堂两兄弟。 “姑爷。”看到慕容杰,跪在地上的保镖也必恭必敬的唤道。 “你们起来吧!”慕容杰淡然的眼轻轻的扫过地上的人,“先下去好好休息,还有活要干呢!” 保镖感激的看着慕容杰,却迟迟不敢起身离开,目光定定的落在商凌志身上,仿佛只要他不允,便要一辈子跪在地上不起似的。 “姑爷的话你们都听不懂吗?”商凌志不耐,冷声斥道。 “是,属下这就下去,谢谢老爷、姑爷。”说着,两人以极迅速的步伐离开了大厅,保命为要。 “看来我的话还不及你一个眼神。”商凌志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慕容杰。 这个混帐东西,水晶出事到现在才过来。 “爸,没有这回事。”慕容杰从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慕容棠随之也坐到了他身旁边的沙发上。“水晶有消息了吗?” “他们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但是我相信就快了。”商凌志虽然很担心女儿的安危,但是苏耀峰在他手上,他相信苏怡清那个女人不敢对水晶怎么样。 “爸,您已经知道是谁带走水晶跟蕊蕊了吧?”慕容杰问得从容。 “水晶是你的妻子,身上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还有表现得如此镇定。”商凌志看到慕容杰竟然还能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茶,压抑住的怒火又冒了出来。 “爸,我就算急得要跳海就有用吗?是你拒绝我让其它道上的人帮忙。”慕容杰可不是吃素的主,在知道水晶可能出事之后,马上联络了韩定琛让他帮忙。 但是商凌志不让其它道上的人插手,他只能让慕容棠从国内带了人过来。 商水晶是他的妻子,他怎么可能不着急?更不要说她身上还有他们慕容家的血脉。 “商董,大哥,我们还是想想大嫂有可能被关在哪里好了。” 慕容棠闻出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出声做和事佬,他的话音刚落,客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他们一齐看过去,竟然是商初蕊回来了,扶着她一起进来的是JUN。 “爸爸……”商初蕊的头发全部都乱了,全身上下一片狼狈,粘着发丝的清秀脸蛋还有着已经干涸的血痕迹,她一进来就直直往商凌志而去,在跪下来的时候才注意到另一边沙发上坐着的慕容杰及慕容棠兄弟。 “蕊蕊?水晶呢?水晶呢?”商凌志看到蕊蕊一个人回来,却看到他的宝贝女儿,蹲下身子摇着商初蕊的肩膀大吼道。 “爸……”商初蕊被摇得有些头晕,加上被那几个男人打得全身都痛,她连说话都觉得痛。 “爸,先让蕊蕊起来,好好说。”慕容杰看到商初蕊手臂上的伤过来劝道。 “马上打电话让黄医生过来。”扶着她进来的JUN转头对身后的佣人吩咐道。他一直与商家的保镖在外面等候着消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辆无牌照的车,在商家大门几百米之后就把蕊蕊丢下车,然后扬长而去。 “他们有没有把水晶怎么样?”任JUN把蕊蕊扶到沙发上坐下来,商凌志的手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商初蕊的肩膀。 商凌志满心满脑里只有自己的宝贝女儿,对于养女身上的伤完全看不到。 “爸,他们把我跟姐姐迷晕后带到大潭湾沿岸的一栋旧房子里。”商初蕊知道商凌志着急知道水晶的情况。 但是她们清醒过来之后就她就没有见到姐姐,因为她的反抗那些人还动手打了她。她虽然会一些防身术,但是要面对那种凶神恶煞的混黑社会的男人,她怎么打得过? 如果不是为了放她回来报信,她想她有可能会被那几个人打死,要么也会遭遇不测。在被强押回来的一路上,她咬着牙要自己挺住,现在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让她一直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害怕的眼泪竟然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她商初蕊一向坚强的,可是再坚强的她,碰到这样的事也会害怕,毕竟她也是个女孩子。 她一边哽咽着把地址报给商凌志。 “我问你,水晶到底有没有怎么样?”这才是商凌志最关心的。 “他们把我跟姐姐分开了。让您跟姐夫在今晚十一点之前把名下拥有的所有商氏的股分全部转到一个叫苏怡清的女人名下,另外,还要给他们准备一亿的现金。” “该死的苏怡清,我要杀了她。”商凌志这辈子没有这么地生气过。他已经一再地对她做出让步,为的就是更大限度地保护好女儿。 没想到这个女人贪心到这种程度,想把他的商氏全部吞下去,她就不怕会撑死吗?要了商氏还要十亿的现金?真当他商凌志是无限量的取款机是不是? “她的同党呢?有没有看到她的同党?”苏怡清的同党又是另一个他急于找出来的,如果不是,他根本不可能让苏耀峰进入公司,并坐下总经理之位。 他相信之前给他们的那十亿根本不足以买下商氏百分之六的股分,他们的钱到底从何而来?他才是他最关心的。 只是,商凌志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人用的是他的钱来买他商氏的股分。而背叛他的人竟然是跟了他几十年的律师及财务经理。 商初蕊只是疲倦地摇摇头!在她醒来之前,她什么意识也没有,醒来之后,想逃就被几个大男人拳打脚踢的。 “你怎么这么没用?连同党有没有都不知道!”商凌志气得一把挥开商初蕊,脸色非常难看,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爸,对不起!”商初蕊红着眼眶,努力不让眼泪再流下来,可是,她却怎么也控制不了。 如果可以,她宁愿她是那个留下来做人质的。姐姐还怀着孩子,她的担心不比任何人少。 “我要你的对不起做什么?”商凌志再度大吼道,然后转身:“JUN,马上让周律师过来见我。” 再问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商凌志不想浪费时间。 商初蕊只能咬着唇不说出声,可是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就在她要咬破自己的嘴唇时,一方洁白的方巾递到了她面前,“别哭了,你姐姐会没事的。” 慕容棠第一次看到商初蕊哭,她在他面前一向都是嘴巴很厉害从来不落下风的,可是今天的她却格外让人心疼。 他看到过很多女人哭,但却从来不会安慰女人。 在他心里,出来玩是一回事,但是他从来不把感情放在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上,所以,哪怕她们在他面前哭到死,都不关他的事。 只是,眼前这个连哭都那么倔强的女孩,却让他却从未心疼过任何女人的心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 商初蕊抬起哭得红肿的眼,颤抖地手接过那一抹白色,那上面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可偏偏就是那抹温度让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从她回到这里,大家除了问姐姐的事情之外,没有一个人关心她是不是怎么样了。可是,那个一直与她对不上盘的男人却在她哭得最伤心的时候递给出她一张手巾,安慰她别哭了! “爸,难道你真打算满足他们的要求?”慕容杰听到商凌志找律师过来,马上阻止道。 “难道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女儿受罪吗?慕容杰,别忘记了,你手上持有的股分也一样要转出去。”如果暂时能把女儿安全地救回来,他暂时妥协又会怎么样?他根本就不相信他们能拿得住的。 只要水晶一安全回到家,他马上找人做了苏耀峰这对母子,还有他们的同党,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如果不是洪帮的龙景日插一脚,他们根本不可能绑得了水晶,该死的东西! “爸,忘了告诉你。苏怡清的另一名同伙人正是你商氏律师团的负责人周克霖。”慕容杰不急不缓道。 “你说什么?”不仅是商凌志,在场所有听到的人都全部都惊呆了。 “今天他来找过我,想让我全面入主商氏,他的条件是商氏百分之十的股分。不过,我没有答应他……”而这个有可能是水晶会涉入危险的前提。加上商凌志把苏耀峰搞得半死不活,更是促使了他们对水晶动手。 慕容杰说话的同时,把今天让人把剪切下来的录相递给商凌志,然后继续说道:“你们商氏的问题还真不少,或许你应该让你的会计师与审计师好好地查一查公司的帐务问题。” “JUN,打电话给周克霖。”商凌志的脸色由青转白,可见气得不轻。 “董事长,周律师手机关机了,家里的电话也打不通。”JUN早在慕容杰说出那番话之前就已经拨打周克霖的电话了,但是很遗憾,他现在联系不上他。 “该死的东西!”商凌志在说出这句话之后,身体忽然一愰,脸色青白得可怕。 “爸,你先坐下来。”慕容杰看他脸色不对劲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不行……不行……马上把陆律师……JUN……”脸色青白的商凌志说话越来越急促,到最后根本是说不出来了…… “爸,你先别急,水晶的事情我来处理。”慕容杰一边紧急地拍着商凌志的胸口一边安慰道。 “爸,你有没有怎么样?”商初蕊虽然情绪很低落,但看到商凌志不对劲后很快起身过来与慕容杰一起把他扶坐到沙发上来,而一边的JUN马上拨打了救护车。 看来,商凌志真的是受到刺激太大了,加上上了年纪,一口气就这么喘不上来了!商初蕊忍着身体的不适过来按压着他的后背及胸口给他缓一缓气,还好家庭医生马上就赶到了,即刻进行急救,总算暂时缓了下来,但是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商先生要马上送往医院,有可能是忽发心病脏。”家庭医生拿下耳中的听诊器之后对商初蕊及慕容杰说道。 “救护车应该马上就到了。”JUN也蹲了下来。 “水晶……水晶……”意识还在的商凌志干涩的嘴唇里还在缓慢地动着,他的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他的宝贝女儿。 他身体一向很强健,每年的健康体检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今天发病发得忽然,他真的害怕自己这样倒下去就再也开不了眼了。 “董事长,水晶一定会没事的。”JUN紧握着商凌志的手保证道。 “阿棠,蕊蕊,你们送他去医院。”慕容杰站了起来马上吩咐道。 “好。”慕容棠与商初蕊随即应道。 “我跟你一起去救水晶。”慕容杰望向JUN说道。 “律师还没有过来……”JUN站起来,紧锁眉头。他们总不能这样空着手过去吧?哪怕做个假的,也要律师过来啊,更何况一亿现金他们还需要跟银行联系。 “走吧。我来处理。”慕容杰直接就往外走。 “大哥,小心。”慕容棠在身后提醒道,大哥一向不主张以武力解决问题,这一次不知道会不会动手? “我会的。”慕容杰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喂,我大哥都走了,你还不跟上?”慕容棠看到JUN还在拍拍他的肩膀。 “就这样空手而去吗?”JUN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大哥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当慕容杰与JUN的车子离开商家时,救护车正好也赶到了。 …… 当慕容杰与JUN出现在大潭湾那栋连窗户都被紧紧盯牢的老旧房子时,商水晶还是维持着几个小时前的姿势被绑在椅子上,只是她的嘴巴在喝了几口水之后,又被人堵上了。 看到只有慕容杰与JUN两个人进来,苏怡清的情绪很激动,一直拿在手里的刀直接架在了商水晶的脖子上,“商凌志呢?我儿子呢?” 而手里一直握着枪的周克霖则是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慕容杰。 之前他们在把商初蕊放回去通风报信的时候,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要商凌志带着转让书及现金还有她儿子苏耀峰一起前来,他们才会放了商水晶的,没想到他们竟敢失约? 他们就不在乎商水晶的性命吗?要是她发生什么不测的话,可是一尸两命呢! “苏女士,你可以把你手上那把刀移开一点吗?”慕容杰根本不在乎对着自己的那把枪,但看见那把刀对着水晶时,胸口立即绷得无法呼吸。 “唔……”商水晶无法开口说话,只能以眼神望向他,她的眼中,虽有着深深的恐惧,但同时似乎对他也有着信心。 “苏女士,十亿加两家4A广告公司还满足不了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慕容杰凝定心神问。 即使心里十分担忧,他也不能表现出在乎的模样,谈判时的首要条件,就是不能让对方发现他的恐惧与弱点。 “我想怎么样?”苏怡清用水果刀在水晶白嫩的脸颊上比划,笑得无辜极了。“我以为之前我已经跟那个贱女人说清楚了!没想到,商凌志竟然敢反悔,我要你们通通滚下地狱去!” “我们下地狱,你跟你的儿子一样逃不过。”慕容杰冷笑道。 一路进来的时候,外面有多少人他一清二楚,他相信时间一到,那几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再说半句话,现在这房间里面就一个疯女人跟周克霖,他没必要跟他们低眉顺眼。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样,你也不在乎吗?这个贱女人现在可是怀着你的孩子呢?”苏怡清火大地把刀身压在商水晶的手腕上,见慕容杰仍然一派轻松,稍一使力,红色的血珠从商水晶雪白的皓腕上冒出来。 “把签好字的文件丢过来,还有现金,我们马上放了她。”周克霖枪口转到了JUN的头上。拖延时间对他们来说没有半点的好处。 他看到JUN提着一个文件袋及密码箱,如果错的话,里面应该就是他们想要的东西。JUN看到苏怡清竟敢真的伤了水晶,两眼发红,正要上前,慕容杰漠视一切,薄唇重重地抿着,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不可能。”慕容杰连想都没有想,直接回绝。“商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慕容杰的,别人休想染指半分。” “慕容杰,你以为你算什么?不过是持有百分之六的股分罢了,还敢出口狂言?如果不想让你妻子再受伤害,就快点把东西丢过来。”周克霖的枪口左右摇摆着。 “商家的一切应该是我苏怡清母子的,凭什么给你这个外人?慕容杰,你知道我跟商凌志是什么关系吗?苏耀峰是商凌志的亲生儿子,亲生儿子,你听得懂吗?商氏我不会让给这个女人的,凭什么楼采萱生的就是宝贝,我生的什么也不是?今天没有把东西交出来,我就拿商水晶跟你的孩子抵命!” 苏怡清情绪失控地大喊着,手上的刀再度抵到了商水晶的颈上,亮闪闪的刀身几乎可以亮瞎人眼。 “苏女士,你可以直接割开她的大动脉,看我会不会改变主意。”慕容杰冰冷的话一出口,现场的人都愣住了,苏怡清拿着刀的手一抖,刀差点就掉到地上。 这个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冷血的男人?冷血的程度甚比看着怀孕的妻子被人挟持竟然不做出半点的让步?那她以为他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商水晶紧盯着慕容杰,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她的心头落下一个点,各种情绪以这个点为中心向外放射。 苏怡清说什么,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慕容杰,他是她老公! 那他在说什么?他竟然让这个情绪早已失常的女人割她的动脉?他不是来救她的吗? 她怀着他的孩子啊!哪怕,她一直都知道他对她不曾有爱,但至少她一直相信总有一天她能感动他。 但是在这样的时刻,他不仅半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反而用这么冷血的话来刺激对手,他真不怕这个疯女人伤了她? 此时此刻,她发现她心上的痛比手上身上的伤不知深了多少倍! 她发现,她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男人。 那个对待工作严肃认真的他,还是在床上对她热情如火的他?或是那个在生活中慢慢妥协的他? 或许她认识的那些都不是他,眼前这个冷血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慕容杰。 “你真不怕我杀了她?”苏怡清生气地将手中的刀用力压向商水晶的脖子,她柔嫩的颈子上立即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 “我何必怕?”慕容杰轻声蔑笑。“地球上有一半是女人,我还怕娶不到老婆吗?只要是女人就能给我生孩子。倒是你——你只有一个宝贝儿子,杀了她,商凌志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哪怕你死了,他也不会让你安眠的!你确定真的要伤了她?” “而你,你确定商氏拿在手里,你有命去享受吗?”慕容杰转眼望向举着枪的周克霖。“把那一亿现金给我,马上……”周克霖似乎感觉到了周围有些不一样,因为守在门外的那几个人竟然那么久都没有冲进来,这让他很是担心。 他实在是不想再拖下去了,有了这一亿,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怕了。 “不可能!”慕容杰毫不犹豫的拒绝。“我连一毛钱都不会付给你,你别异想天开。” 商水晶再度瞪大眼,眼中满是惊讶和受伤的神色。 这个混蛋,他当真连一毛赎金也不愿帮她支付?而且这点钱对于她们商家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他凭什么这样? 在他们几个静静对峙的同时,商水晶刚才受伤的手腕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聚集在她的脚踝周围,周克霖的目光闪了闪,手上的枪快速收回往商水晶脚边射了出去,青烟冒起…… “慕容杰,苏耀峰不是我儿子,所以如果你不马上把钱丢过来,我一定会毙了她!”反正到了这个地步,不拼是不行的了。 “JUN,给他。”慕容杰看到商水晶整个人都在颤抖,冷静地吩咐道。 “手上的东西全都扔过来。”苏怡清怎么也不愿意放过商凌志。 JUN两只提着袋子的手举了起来,慢慢往他们走去,然后在离他们一米之外停了下来,把手上的东西递出去。 周克霖看着渴望已久的东西,一手握着枪,一手伸过来就要接过……而苏怡清也因为兴奋,架在商水晶颈上的刀也慢慢地松开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瞬间发生,一瞬间完成的…… 在他们同时伸手要拿东西时,JUN一脚把苏怡清手上的刀踢到地上,周克霖手上的枪也被慕容杰派来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潜进来的人夺了下来。 苏怡清与周克霖很快就被训练有素的一群保镖绑得严严实实。 “放开我!该死的,放开我……”苏怡清不甘心地尖叫着。 “闭嘴!”JUN把水晶嘴里的毛巾拉出来堵住她谩骂不休的嘴。 “大少爷,全部都处理干净了。”一个看起来是保镖头头的黑衣高壮男子站在慕容杰面前报告道。 “把他们两个拉回去,让外面的警察处理。” 一片凌乱的现场很快就清理干净。 “水晶,要不要紧?” JUN已经帮商水晶松绑,正欲检查她身上的伤,慕容杰向前拉开他,“我来就好。” “慕容杰……”JUN的口气及眼神都表现出一种很愤怒的样子。刚才他那么对水晶说话,这一点他无法谅解。 董事长为了她连商氏都可以不要,他竟然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刻表现得那么的冷血无情!还好水晶没事,要不然他一定会杀了他。 “我会照顾她。”慕容杰伸手想要抱住她,商水晶却推开他欲搂抱她的手,脆弱地环抱住自己。 “不要碰我!”她抱住自己颤抖的身躯,不愿接受他的拥抱。 “怎么了?” 她的拒绝,让他很不高兴,他沉下脸,强硬地攫住她闪避的身子。 “不要碰我!从现在开始,我的死活与你无关。” “你在生气?你气我刚才说的话还是什么?”他眯眼审视她。“你要知道,如果刚才我这么快答应他们的条件,警方跟我的人根本不可能来得了这么快,在没有把苏耀峰带来的情况下,你以为他们真的会放你走?更何况,苏怡清这么恨你们商家,你觉得她是那种拿了钱就会轻易放过你的人吗?” 他们来的时候,为了不让他们起疑,照他们的要求不报警,也不带其它的人,而他的人是他们进来两分钟之后才开始包围这里的。 如果他们马上把手上的东西给他们的话,照苏怡清的个性,他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我那么说不过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拖延时间而已。何况我有信心他们不敢伤害你,为什么要向他们妥协?你不是以为他们就是这么好打发的吧?你知道之前你爹地给了他们多少了吗?两家公司加十亿美金,现在还不满足,想要把整个商氏都吞下去,你觉得对于这种贪心不足的人来说,我有必要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挟吗?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弱点,那也许他们开口的不仅仅是商氏,就连慕容集团他们也想要。” 慕容杰从来不接受别人的威胁!那两个人,哪怕他现在把他们交给警察,他也有办法整死他们的。 商水晶眼里含着泪,用力摇头。 她不懂!也不想听他说这些,她只知道,他怎么能在妻子有生命危险时视而不见,他怎么狠得下心?还说出那些让人听了心痛至极的话来。 什么叫‘割开她的动脉试试看他会不会改变心意’?什么叫‘世界上有一半的人是女人?’他甚至可恨地说只要是女人就能给他孩子? 这算是什么话?他可以不在乎她,但是孩子,他竟然也…… 既然他知道苏怡清恨她,甚至恨不得铲除她,如果她打的是与她同归于尽的主意呢?如果他所有的计算都失误了呢? “商水晶,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脾气?”见她哭着不说话,慕容杰心生烦躁与莫名的不安。 “水晶受伤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跟她吵架说这些无用的话?”JUN不管慕容杰到底是想怎么样,他现在只想快点把水晶送去医院,他推开慕容杰,伸手要抱起水晶,慕容杰动作很快地把商水晶抱起来,不顾她微小的力气反抗往外面走去。 他的女人,不需要假手别的男人。 “不要闹了。有什么事情先去医院再说。你爹地住院了。”慕容杰一边走一边道。 “爹地怎么了?”商水晶听到商凌志出事了心下一紧焦急问道。 “忽发心脏病。” 怎么会这样?商水晶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爹地忽发心脏病一定是因为她的事情。 她本来还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问问关于苏耀峰母子的事情,但现在她什么也不想问了。 她只希望看到爹地能好好地度过这一关。 因为,爹地与宝宝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她有血脉相连的最亲近的人! 任慕容杰抱着她上车,然后去医院,一路上,她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脸上只有抹不掉的忧伤。 在他的怀里,他的体温,他的气息都是她最熟悉的,可是,他的心,她却忽然觉得好陌生,陌生得让她的心好疼,好疼! 这个她用尽所有去爱的男人,到头来,她发现,她还是一点也不了解他。 慕容杰抱着她上了车,要司机车开快一点,怀里的女人很不对劲,异样的模样让他担心,更多的却是不安,尽管他表面仍是冷静,“除了手腕的伤,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把她抱在怀里,抱着很紧却又很小心地不压不到她肚子里的小宝宝,可是,她的心却从来没有这么地冷过。 又冷又痛! 她闭着眼不看他,她最不舒服的地方是她的心,他难道不知道吗? “没有。” “那宝宝呢?有没有感觉难受?”他的大掌抚着她的肚皮,冷硬的五官微微泄露出紧张,这不像是平常的商水晶,他感觉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一股特意的冷淡。 难道就因为刚才他说出的那一番话吗?他已经解释过了,难道她一点也没有听进去? “没有。” 商水晶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听在慕容杰耳朵里,却是让人心烦得很,英挺的眉毛皱得深深的,好像很懊恼的样子,可惜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静静地缩在他的怀里。 “水晶……”他的声音里多了一抹烦闷。他从来不习惯跟别人解释的,他以为他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你还在生气是吧?” “没有。”商水晶伸出手搂住他的腰,脸蛋与他的胸膛贴得紧紧的,紧到他的每一声心跳她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杰,你爱我吗?”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问他这个问题,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可是,她不得不问! 因为,这个男人她爱了这么久,付出了那么多的心力,她真的不求其它的回报,在今天他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后,她还是很爱他,她只想问一句,他对她,到底有没有爱! 爱?慕容杰听到这个词,抚着她肚皮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他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的日子,习惯了她的温柔体贴,她在他的心目中的位置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代替的,他是很在乎她的。 但是,爱……他不知道。 “水晶,你很累了。你先休息一会,马上就到医院了,嗯。”他不是个习惯把个人感情随时表达出来的人,所以,他亲了下她的额头才回道。 可惜,他的答案却让商水晶的心再度陷入了冰冷。 “你跟我结婚,是为了商氏传播吧?”有些话既然问了,那就全部都问出来好了。 “是。”事到如今,慕容杰并不想隐瞒自己的目的,他没有犹豫半分地回道,“水晶,现在我们先不来讨论这些问题好吗?” “杰,我是真的爱你。”眼泪再也忍不住狂飚而出。他连骗骗她都不愿意了! “我知道。乖,别哭了,嗯?先闭上眼休息一会。” 眼泪的温度透过衬衫渗到他的胸膛上,让他第一次感觉到怀里的女人是那么的脆弱与无助,也让他的心有了一种不熟悉的痛,那种痛如同细小的针一下一下扎在他心上。 以前的商水晶,极少极少在他面前这样情绪化。或许真的是受到了一些惊吓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明明就不爱她,为什么还能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她说话?那刚才在小屋里说话那么冷酷无情的男人又是谁? 商水晶低泣着,再也无法思考。 第六十五章 情劫(4) 因忽发心脏病,商凌志很快被送到了半山最有名的私家全科医院,在全面检查并无生命危险之后,暂时送进了VIP病房休息。 商初蕊坐在病床前,望着脸色苍白已经入睡的商凌志。诺大的病房,只有输液管一点一滴液体滴下的声音,寂静得让人心慌。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她叫了十几年爸爸的男人这么虚弱无助地躺在床上,商凌志对她从来都没有父女般的亲呢情感,但不可否认也是因为他才有了今天的商初蕊。 所以,哪怕她心里曾经有过不满于他的无情,但最终她还是悄悄地把那些不满又抛开了。 他其实也是个可怜的人吧?年近五十才娶妻,却没料到挚爱的妻子只陪了他十年。 唯一的女儿从十五岁开始留学,毕业回国之后马上又嫁人了,能陪他身边的机会少之又少。但是他对女儿的关心却从未少过一丝一毫。 如今姐姐却因为他未了的前尘旧事卷入这一场家产争斗中,他心中一定很懊恼没能好好保护唯一的女儿,所以今天才会气成这样。 但愿姐姐不要有事才好!她身上还怀着孩子啊。商初蕊双手交叉着放在膝盖上默默祈祷着。 直到一双大手悄然放到她肩上之后,她才讶然地睁开眼,本来以为是护士进来,在看清来人之后,她别过脸,不好意思地擦掉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又流下来的泪。 “你爸爸不会有事的。”慕容棠轻声道,“现在该轮到你了。” 她自己身上的伤半点都没有处理,她坚持着要跟商凌志到医院,坚持着等他做完所有的检查,然后又坚持要守在病床前,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 “我没事,谢谢。”这是她在同一天之内连哭两次都被他撞见了,而且还是在那么狼狈的情况下。 商初蕊不着痕迹地想移开一点,因为他坐下来靠得太近了,近到他的呼吸直接喷到她的脸上,让她很不自在。 “离我这么远干嘛?怕我对你做什么吗?”对于她的小动作慕容棠一目了然,但他的话倒是少了平时的冷嘲热讽,多了一抹看不出来的关心。 “不是,我身上脏……”她身上的衣服除了看起来还算完好之外,又是血又是污渍的,他这样靠近实在是…… “走吧,我带你上药。”慕容棠伸手拉起她。 “不行,姐姐还没有回来,我要守着爸爸。”商初蕊还是倔强地不肯离去。 “蕊蕊……”慕容棠站住,低下头定定地看着那个一脸倔强的女人,在心中叹一口气:“你不累吗?” 这里有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的专业护士,她守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而大嫂那边有大哥在,一定不会出问题的,哪怕真的有什么,她一个弱女子也无济于事的。 他不明白她如此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累吗?她累吗?商初蕊抬起脸,眼眸里水光光闪闪,“姐姐不在,我要替她守着爸爸。” 真是,傻瓜,傻到了极点的傻瓜。 “大嫂没事了。”慕容棠轻声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他是在进来之前才收到慕容家保镖传过来的信息说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姐姐真的没事了吗?”商初蕊的脸上终于露出惊喜的笑,因为开心,她两只小手主动地握住面前男人的大掌而不自觉。 “正在来医院的路上,你先去把自己弄干净,要不然她看到你这样又该担心了。”商家姐妹情深,他哪会看不出来啊! “好。”这一次,商初蕊终于松口答应。 在把护士叫进来之后,她与慕容棠一起离开了商凌志的病房。 她身上只是一些皮外伤,但是她又不放心回家换衣服,所以另开一间配套齐全的病房,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洗了个澡之后,她才从浴室出来。 可是,穿着医院宽大的病人服的她,出来看到她的床前坐着的那个男人时,她下意识地就想往浴室里面退。 慕容棠怎么还在这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大好吧?更何况,因为没有换洗的内衣物,她在擦了身子之后,身上除了这宽大的病人服之外,里面可什么也没有。 她还没有这么开放,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与一个还算不上非常熟的男人呆在一起了,何况这个男人还是…… “我有这么可怕吗?”慕容棠出声阻止了她转身的动作。 “不……不是……我只是……”商初蕊干笑着不知如何回答。 “过来,躺下!”慕容棠坐在床边不动。 “你想干嘛!”商初蕊手上动作反快地拉紧自己已经不能再往上拉的领口。这个风流满天下的死男人,竟然坐在床边说出这种话,真是死性不改。 亏她刚才还很感激他的善意呢! “你想到哪里去了?护士刚才拿了药进来,你不在,我就让她走了。过来我帮你上药。” “不用了。叫护士进来就好了。”原来只是想帮她上药啊!她脑子里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她的脸蛋忽然红得不能再红,心跳也已然失控。 何况,他一个大男人要给她上药怎么合适?她的伤大都在背后,让她把衣服脱了给他上药,不如让她跳楼算了。 “快点过来。我比护士还专业。大哥大嫂准备回到医院了。”慕容棠看她不动,从床上站起来,几大步走到她面前,在她来不及挣扎的情况下把她整个人抱到了床上。 “喂,慕容棠,你别想趁机吃我豆腐。”被人强押在床上动弹不得,商初蕊也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这男人是不是真的那么闲啊,还有空来管她是不是要上药? “你该不会是没交过男朋友吧?”慕容棠手里熟练地拿着棉签沾上药水小心翼翼地她青红交错的后背肌肤上慢慢地擦拭着…… 真是可惜了这一大片雪嫩的肌肤了…… “才不是……”商初蕊忍着那股火辣辣的痛硬着嘴道。怎么上药的时候比被人打的时候还痛呢? “痛就喊出来,别忍着!”看到她苍白着一张脸咬着唇隐忍的样子,让他有些心疼。 “不痛……”怕被他看得出来她的情绪,商初蕊干脆把脸埋进枕头里不再说话。 而慕容棠也不再出声逗她,很轻很轻地帮她涂上一层又一层的药水。 病房里很安静,静得似乎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 直到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商初蕊知道已经上好药了,而他已经不再压着她,所以她很快地从床上翻身起来。 “你要去哪里?”慕容棠放好手中的药水之后转过身子看着就要下床的商初蕊。真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刚才你不是说姐姐快到医院了吗?我想去看她。”商初蕊低下头寻找着自己的拖鞋,冷不防一双大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蕊蕊,你不累吗?”这是今天他第二次这么问她,她抬眸望着他,沉默。“或许从董事那天开始就要学会忍耐,就算到后面你到了商家,跟在大嫂身边,凡事还是要忍耐,哪怕是她已经结婚到现在有了孩子,你的生活依然是围着她转,这么长的岁月,你不累吗?”心里涌上一种很奇怪、很陌生的浪潮,汹涌而来,瞬间将她淹没,她忽然没有办法再瞪着眼与他相望,低下头将脸蛋埋入他的胸膛之中,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泪如雨下的模样,太狼狈,太丢脸! 这么长的时间,她终于听到有人问她累不累,原来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也可以是温暖到让人泪盈于睫。 从小她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那种暖透人心的感觉,商水晶待她如亲姐妹,但大多数时候,她在她面前,总是担着一种责任。 那种责任让她对自己的事情从来不在乎,凡事都以她为主。她从来没有想过累这个字,哪怕是现在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要在国内国外跑,她也从来不觉得。 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脆弱的原因,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想有个人让她依靠。 “累。”她哽咽着握紧他衬衫的布料,眼皮一阵酸涩。或许不是她不累,只是被她自己忽略掉了。忽略自己还有累的权利和资格,就像她完全不记得有谁还能这样对她如此温柔的呵护。“累就休息,没有关系。商凌志在医院有二十四小时的专业,你姐姐有姐夫照顾着,不需要你。”他抱着她的那双大手,那么紧、那么温暖,他的怀抱仿佛很陌生却又很熟悉,可引时却又让她如此安心。“其实我能到商家来,最初我是存心去讨爸爸的欢心。”她低低地说着,将自己从未示人的内心向他展露。 “因为我知道,他是我唯一的希望,只有他能看中我,我才可以摆脱孤儿院,摆脱贫穷的身份,拥有更美好的未来。他要让我好好照顾姐姐,陪伴她,所以他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姐姐对我非常非常好,因为她说我第一眼看起来很乖巧听话,很让人心疼。其实我知道,我不是的。”她抱紧他的腰,喃喃地说道:“我不乖巧也不善良,更不听话。我会记仇,别人对我不好,我会想办法对她还以颜色。我讨好爸爸,装出他喜欢的模样,是为了一直可以留在商家,其实,我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我没有别人认为的那么好。”“这样不好吗?”他轻轻地抚过她的发丝,“这世上单纯的人之所以能够单纯,是因为有人一直在保护他们,所以他们才可以保持自己的单纯,那么没人保护的人呢?人最初要做的不过是活下去而已。每个人这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能让自己活得更好一点而已。你没有做错。”他居然……那么了解她,商初蕊抬眸望向他,心里最深的柔软被他这样不轻不重地戳中,又疼又酸,可却偏偏泛起一丝甜来。“而且……”他拉着她的身子往上,嘴唇吻上她,将她的泪、她的苦一点点地都吻掉,舌尖爱抚般地擦过她的,温柔地望着她,笑了,“我喜欢这样的你。” 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的灰姑娘都是善良的,他喜欢这样一个真实的女人,敢于表达及追求自己所想要的东西,敢于耍心机用手段,这才是人性最真实的一面。他说,喜欢她。商初蕊愣愣地望着他,无法反应,半晌,她像是没有听到般娓娓地继续往下说:“可是后来我发现,其实我对他已经渐渐有了一种父亲的感情,虽然他对我从来没有一般父亲对女儿那么的亲呢与疼宠,在他心目中,更是永远只有姐姐一个人才是他的女儿。他对我一直很严格,有时候甚至有些无情,但我已经不再怪他了。因为,我了解到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从他让我唤他爸爸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想,以后我也会关心他、照顾他,陪在他的身边,把他当作是我的亲人。姐姐跟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那是在没有女儿之前,现在她又多了一个至亲的宝贝,但这个她不会跟他说。 他的唇在她浮肿的眼皮上吻了一下,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商初蕊,你真是让人喜欢。”喜欢?她沉默了很久,才勉强问出来:“为什么?” 这个世上,千娇百媚的女人何其多?她一个小小的商初蕊何德何能让风流倜傥的慕容三少说喜欢? 她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吗?家世,只是虚有其表而已,外貌,她相信比起他慕容棠交往过的任何一个女人来说,她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他竟然说喜欢她?是呀,为什么呢?其实他也不知道。最初他对她的印象,就真的只是大嫂的妹妹而已,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招惹她。 后来她出现在慕容家的次数多了起来,虽然她还是对他很不屑的样子,但他每次看到她,心里就觉得很愉快,喜欢逗她,看她总是被他逗得冷静全无满脸通红的样子,喜欢看她对某一件事情的专注,喜欢她的固执,也喜欢她的大胆,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喜欢听她生气地唤他“慕容棠,你混蛋。” 可其实这些理由,又都算不上理由。她只是让他……心动而已,就这么简单。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在她的掌心吻了吻,“或许,被你打傻了,嗯?” 初次见面,在大哥的婚礼上他当众轻薄了她,后来她跟他上了楼,他再度戏谑地问她,是不是真想跟他开房时,她竟然脱下脚上高跟鞋往他身上砸,这个女人其实有着泼辣的性子,真惹到她生气不管是谁照样会打。 可惜,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对她这一份独特是喜欢的,要不然他不会在他们整整一年没有见面还能清楚地记得当初的她与一年后她的变化。商初蕊定定地看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很风流、很花心,他有无数的红颜知已与情人,横跨欧亚非都有可能,他也喜爱天下间所有的女人,明知道这样的他永远也不会是她要选择的男人,在两年前她也对自己说过,不会与他再有任何的瓜葛…… 可是现在在这一刻,她只想要软弱一下,不想要那么冷静、那么理智,她屈服于他此时的温柔,不去想将来,而且她也明白,他与她不会有将来。 在她与他还没有任何交集的时候,他母亲就已经明正言顺的警告过她不要去妄想她的儿子了。 她不会这么不知趣的。更何况,这辈子,她并未想过要嫁人,反正她已经有了一个可以任她疼任她宠的宝贝,结不结婚对于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但是,他们可以拥有现在。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生平第一次心甘情愿主动地吻一个男人。她真是个会给人惊喜的女人。他伸出手臂搂住她,迎接她的吻,在她微掀的唇瓣里拖出那粉嫩的软舌,细细地吸吮,啧啧有声,他的手掐握住她的腰,有技巧地转身带着她翻过来,将她压入床褥之中…… 她在他唇下喘了出来,热热的温度从他揉弄的那里,不断地往身体深处窜,她的身子软下来,酥酥绵绵地躺在他的身下,任他亲、任他抚…… 他的呼吸变得又沉又重,呼在她的耳内,搔得她的心也跟着麻起来,理智被这么一搅弄,立刻又模糊起来,当凉意侵袭身下时,她才朦朦胧胧地惊醒过来,挣扎着不让他继续,“不要……慕容棠……唔,不要……” 这里是医院的病房啊!他们竟然就这样…… 他不顾她轻微的反抗把她身上最后一件遮敝物退下来,然后在她的耳边低低地哄:“蕊蕊,我保证会轻一点。别怕,嗯?” “慕容棠,这里是医院……”而且她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那样…… “医院又怎么样?”有谁规定医院不能做AI吗? 就在他想不顾一切的把她压在床上的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了,如果不是他动作快拉过被单的话,他们就要被人看笑话了。 “商小姐,对不起!”进来的护士很尴尬地把门掩上,在离去之前才说出进来的目的:“商水晶小姐已经检查完毕,母亲跟宝宝都好。目前在XXX号病房。还有,您的衣服商家管家让人送过来了,放在门口。” 原来是姐姐已经安全回到这里了。 “你下去啦。”商初蕊不知道自己的脸红成什么样了,只能拉过被子捂着脸。她脸红得快要爆炸,他却还在动手动脚的。 “真是可惜了。那个该死的小护士。”那口气里面惋惜的意味太明显,明显到她羞得浑身都颤抖起来,他狠狠了咬住她劲后的细嫩肌肤,惹来她细细地呜咽声,这才缓缓地松开,暗示地低语:“下次。”下次?下次做什么,不言而喻…… “好。” “我在门外等你,嗯?”得到床上人儿的应允,慕容棠被打断*而郁闷的心情一挥而散,他一边下床快速地把衣服穿上。 “不要,你先离开。”被人看到多不好啊!虽然刚才已经被护士看到了,但她相信她应该只是看到他的背而已了。 要是被姐姐或者慕容家的其它人知道她跟他……她真是不要活了。 “喂,你是在害羞吗?”慕容棠着迷地看着那张红通通的小脸蛋,虽然左边脸颊有些肿,但他却觉得这样的她分外的勾动他的心。 “滚开啦!”随着娇叫声而来的是一个大大的枕头。 “这个女人,还真是泼辣。”虽然他的语气很埋怨,但唇边的笑意却很明显。 …… 在与商初蕊同一个楼层的另一间VIP病房里,商水晶静静地坐在病床上,她双眼失神地望着窗外,深陷于无法自拔的沉思中。时值盛夏,房间内冷气十足,商水晶身上的白色病服与她苍白的脸色融为一体,她的唇色看不出一丝红润。 手腕及颈上的伤口早已处理好了,肚子里的宝宝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惊吓完好地呆在她的肚子里。 而爹地那里,她还没有到病房去看他,因为慕容杰暂时不让她过去。房间里很安静很安静,除了商水晶之外,慕容杰正坐到她床边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不说话的人儿。半晌之后,慕容杰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伸手把她的脸扳过来与他面对面,“很晚了,先休息好吗?” 他的声音一如这两年以来的语调,可此时听在商水晶的耳里,却仿佛如同白开水一般清淡。 “你可以先回去,等下让蕊蕊过来陪我。”商水晶咬着唇低下眼不看他。 这是结婚之后,她第一次用这样拒绝的口气与他说话,她的态度如此明显,让慕容杰皱起了眉头,“水晶,你还在跟我闹脾气?” “我没有闹脾气。你应该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吧?我没事了,宝宝也没事了,这几天我想在医院陪爹地。”商水晶淡淡地说道。 他竟然说她在闹脾气?或许真的是吧?但任何女人经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没有权利发脾气吗?虽然她的脾气一直都很好,特别是在他的面前。 “你都要人照顾了还怎么陪人?你爹地已经没事了。”慕容杰从来没有花心思去安抚过任何人,但今天他已经安抚了她两次了,她竟然还用这么冷淡的态度对他,像是要与他划清界线一样,这让他心生浮躁与不满。 “杰,你早就知道苏耀峰跟爹地的关系了?是不是?”商水晶抬头忽然问道。 “是。”他从来不会隐瞒事实的真相,之前他不说,那是因为商凌志并不想让女儿知道,而她也没有明确问过,他当然不会多嘴。 “如果爹地真的把商氏给他,你会怎么做?” “商氏永远也不会落到他手上。”他慕容杰要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 “那……如果爹地不同意让你插手公司的事情呢?” “这个问题我会处理。” 她的每个疑问,他都可以毫不迟疑的回答,好像所有的事情他早已胸有成竹般。 “如果……让你选择要商氏还是我,你会怎么做?”明明知道答案或许是不堪的,她偏偏还是要去问。 果然,这个问题让他顿住不出声了。是不愿说还是怕最终答案伤了她?其实她早有答案了,他不愿意把手上的股权让出去就说明了一切,不是吗? “如果,我不是商凌志的女儿,当初你会想到要与我结婚吗?” “商水晶……”这不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但声音里的怒气很明显,“我不回答任何假设性的问题。” 对于慕容杰来说,没有‘如果’这个词。她商水晶是商凌志的女儿无可厚非,这辈子都无法改变,她开口这种问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而他,向来讨厌讨论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他们已经结婚近两年了,不管当初他们结婚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现在是一对夫妻的关系这个事实永远不会有任何改变。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听得出来他很生气,商水晶闭上眼,懊恼自己任性地去追寻那些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答案,但是……“我只是觉得,你根本一点也不喜欢我,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这就是让你困扰,让你生气的理由?觉得我只是为了商氏而娶你?”慕容杰看着她又露出那么委屈的表情,本来不想解释太多的他只能压住心中的烦躁。她微愕,仰起头,他难道不是吗?他都已经承认了啊!还是,他现在是在间接向她澄清,他其实是爱她的? 这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叶子,也绝对不会有唯一的答案,是吗? “是吗?水晶。”慕容杰从来就不是走温柔多情路线的那种男人,他实事求是,会主动探问,并且接连问了两次,是不是表示他很重视这件事?“我、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在你心目中,你在意的只有事业而已……”慕容杰伸臂将她抱来,安置在大腿上,轻柔环抱。“水晶,在娶你的那一天,我对自己承诺过,这辈子都会对你好,无论如何,永远不要忘记我今天的话。”即使……不爱她,是吗?她听出言下之意,但是她想要他的爱,怎么办?他能给吗?是不能,不愿意,还是没有? “对我好?”商水晶低喃着,似乎有些不相信,以前她从来不会去质疑他的话,但今天他说过的那些话却总是让她忘不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水晶……”慕容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女人,他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还能说出这种气死人的话?存心要吵架是不是? “如果没事了就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看来她的情绪在今晚很难平静下来,慕容杰决定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你忙的话就不用过来了。”商水晶忍住要流泪的冲动有些赌气道。还说会对她好,连陪陪她都不愿意? “水晶,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去叫蕊蕊过来陪你。”深吸一口气,慕容杰刻意忽略她红通通,快要流泪的眼睛起身往门外走去。 商水晶看着他离去的背景,委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串串往下流。 跟他吵架,跟他闹别扭,是她最不愿意的,但是今天…… 她用了近两年的时间亲手经营他们的爱情,崩塌的速度却只有短短不到五分钟的。然而,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再强大的童话也只能低头。 这一天晚上,在慕容杰离开之后,商水晶抱着商初蕊哭了很久很久,一直到蕊蕊告诉她哭太多会影响到宝宝,在哽咽许久之后她才总算是平静下来。 然后她们一起到商凌志的病房。 坐在爹地的病床前,握着那双曾经带她长大的大手,商水晶再度洒泪。 每个父亲在女儿的心目中,都是神圣且强大的存在,伟岸不可动摇,仿佛任何力量也不能将之摧毁。 从十岁开始,商水晶的世界里就只剩下爹地一个人。这个强势的男人,一手可以为她撑起来的整片天空,无坚不摧,气势逼人。而现在,一个从不认输的强者现在只能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连气息都变得虚弱。 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爹地倒下了,她怎么办,由他撑起来的天下怎么办? 她是个自私的女儿,从来没有为爹地着想过任何事情,如今爹地倒下了,商氏该怎么办?她又该怎么办? …… 是夜,某间大夏的地下室里,传来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昏暗不明的灯光反映出几道长长的人影。 一直到一扇铁门前,他们才停下来。 “大少爷,人在这里。”其中一名黑衣男子对着站在中间的那道高挺的身影恭敬道。 “开门。”看不清男人的脸,昏暗中传来他清冷的命令声。 铁门很快被打开了,黑衣男子取出手电筒,刺眼的白花射向房间里面。 有些潮湿的地上,躺着三个已经被打得恹恹一息的人影,似乎被眼前的亮光刺激到,地上其中一名男人喘着气抬起头,在看到那张出现在门口的脸时,怒意直线上升,“慕容杰,你买通警方?” 周克霖想不到他们被带到警察局之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竟然被里面的人朦上头,然后没头没脑地打个半死之后就带出了警局,然后上了车,之后他就没有多少意识了。 没想到从警察局里带他们出来的人竟然是慕容杰! 如果他想让他死的话,何必大费周章地让警察来擦手?还是他也怕被上杀人的罪名?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心里知道,他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周先生,请不要侮辱公职人员。”慕容杰冷冷笑道,然后把手伸向身后的保镖,保镖很快把一把散发着阴冷光芒的短小手枪递到他掌中。 “你要干什么?”周克霖看清他手上的东西,脸色更是惨白。 “慕容杰,要么你今天就打死我,要么让我留着一条命出去,一定不会放过你。”另一名也从恹恹一息中清醒过来的男人咬着牙道。 他的话音刚落,慕容杰手中的枪子弹也飞了出去,落在他面前的地板上,冒起烟。 “洪帮的叛徒,就算我放过你,你觉得十三叔会不会清理门户?”慕容杰举着枪的手直直对着他的脑门。 这个时候还敢威胁他?解决事情的办法有很多种,打打杀杀绝对不在他感兴趣的范围之内。今天是个例外。 “你要把我交出去?”龙景日一想到严厉的帮规脸色惨白到底。 他跟在十三叔身边那么久却依然得不到他的全然信任,帮里的最重要最赚钱的生意从来都轮不到他。 他再混下去,混到死恐怕也只能是一个小混混,所以,他在一年前决定挺而走险与周克霖及苏怡清等人合作,想在商凌志身上大赚一笔然后开辟属于自己的地盘,自己做老大。 殊不知,人心总是贪婪的! 这一次,拿出身家性命骗过十三叔绑了商凌志的女儿以为明天之后,未来一片光明,结果…… 慕容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把枪重新指向周克霖,再度冷冷地开口:“今晚,你是哪只手敢开枪射向我妻子的?嗯?” “慕容杰……你……”周克霖想不到慕容杰现在跟他算的会是这笔帐!他看错了吗?他并不在乎商家女儿的呀!那现在又是…… “右手,是吗?”慕容杰食指很快扣下扳机,随着枪声再次响起,阴暗的地下室里马上传来男人痛苦的哀号声。 “你想射向她哪只脚?左脚还是右脚?” “我……我……只是……吓吓她而已……”周克霖捂着自己被击穿着掌心,此时连话都说不完整。 谁来告诉他,一向只闻慕容杰在商场上凶狠,为了目的不折手段而已,私底怎么也会如此的狠辣? 吓吓她而已?慕容杰站在那里,一向平静的黑色眼眸里冒出火光,他慕容杰的女人是随便能吓的吗?还好她跟孩子都没事,要不然,他一定会把他们都射成峰窝。 但此时,他不仅是要吓他,他要他付出代价。 随后又响起的枪声让周克霖直接晕了过去,而他的两边小腿上各留下了两个血洞。 “不要,不要……”苏怡清已经吓得有些神智不清,一边惊恐着望着地上的血,一边往墙壁后面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慕容杰望着苏怡清,低下眸,把手中的枪交回保镖手上,然后转身离开。 “少爷,那个女人……” “把她送回警察局之后,让他们问问她用哪只手打了水晶,毁了她那只手。”他一向很少动用手打人,更不要说打女人了。 “是。”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看到他们大少爷会像今天一般与人动刀动枪的。这是他从来都不顾一屑的,只能说今天少奶奶被人绑去真是惹到他心头上的那把火了。 地下室的出口,站着一名穿着黑色衬衫、紧身皮裤的男子,额前的长发遮住半边脸,让人看不清他长得如怎么样。 看到慕容杰出来,扔下嘴里叼着的香烟,脚下的靴子用力踩灭才迎上来,“不到十分钟,动作很快嘛。” “Kevin,谢了。” “喂,这么心疼老婆啊?” “话说完了吗?”慕容杰看了一眼韩定琛,心不心疼是他的事情,没必要召告天下。但此时他的心情很差是真的。 因为在医院跟她小小的争执,因为她似乎哭得很惨的小脸,因为……很多他心里头理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的说完了。你问他还有没有话要说?”韩定琛指了指明显是隐在黑暗中的人。 “如果私事处理完了,我可以把人带回去了吧?”黑暗中的男子并未走出来,声音不远不近正好可以让人听得到。 “十三叔的人让他们自己处理。”慕容杰也用同样的音量说道。“这个人情我先欠着。” 说完之后欲转身就走,却被韩定琛拉住:“要不要去喝一杯?” “不了。下次我去新加坡再找你。”慕容杰拉下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车子方向而去。 他现在没有喝酒的心情! “你来的话,我一定记得让我们梦幻巴黎最美的小姐招呼你。” 回应韩定琛的是车子发动而去的声音。 最美的小姐?恐怕在他慕容杰的眼里,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要说例外的话,或许只有他那位美娇妻吧? 瞧他气成这样,还说自己不在乎? …… 第二天在医院的病房醒来时,已经是接近中午时分。 商水晶与商初蕊再度来到商凌志的病房,他已经清醒过来,而JUN正在病床前与他谈话。 “十三叔早上亲自来电了,说龙景日想要造反已经按照帮规……” JUN看到她们进来,原本没有说完的话停住了。 “爹地……”商水晶看到商凌志终于能坐在床头,脸色看起来也好多了,眼眶湿润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 “水晶,我的宝贝女儿……”商凌志抱住完好如初的女儿,亦是老泪纵横。 “爹地,医生说你劳累过度,加上情绪起伏太大才会这样,出院以后不许你再这么辛苦了。”商水晶抬起头坚决说道。 “放心,爹地一定会为了我的宝贝女儿好好地保重身体。瞧你,昨天是不是太受惊了?脸色这么差?这么脸怎么回事?慕容杰呢?” “JUN,你们是不是还要谈公事?”商水晶捂着半边已经消肿得差不多的脸颊,故意避开这个话题,暂时不想与爹地谈他。 “水晶,昨天的事情,JUN都告诉我了。”商凌志像是了然于心般叹息道:“现在你知道当初爹地为什么不答应你与他结婚了?” “爹地……”商水晶眼眶通红。 “别哭了,这次绝对不能轻易原谅他。”慕容杰昨晚说的话,JUN转达给他的时候已经尽量用委婉的语气了,但是他又怎么可能猜想不到他说的话有多伤到人心呢? 他这个商氏的创始人都不介意把商氏让给别人了,倒是他竟然这么冷血! “爹地,公司现在怎么样了?”商水晶接过商初蕊递过来的手帕擦掉泪水,不想再谈他了,说一次会让她伤心一次。 “有爹地在,不会有事的。”商凌志安慰着女儿。 可是商水晶不信,她转身面向低着头不说话的JUN:“公司资金是不是出现问题了?” “水晶……”商凌志与JUN同时惊讶道,她怎么会知道? “昨天……周律师,他说公司一半的可流动资金已经被他们转走了……” “水晶,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你跟董事长好好聊一会。”JUN站起来说道。 “可是……”商水晶还是不放心,一半的流动资金,那该是多么大的一笔巨款。 “没事的,我们已经正式向相关部门检举立案,也让银行冻结了他们的帐号。现在只等精算师把他们故意混乱的帐目理清楚,我们就可以直接告他们了。”走司法程序需要一个过程的。 “蕊蕊,你可以到公司帮忙吗?” JUN知道这个时候,商氏父女需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所以才开口把蕊蕊带走。而商初蕊自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马上应道:“好。爸爸,姐,我跟JUN哥去公司。” 直到他们离开之后,商凌志握着女儿的手,叹了口气才缓缓道:“水晶,爹地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咪,让你受苦了……” 商水晶知道爹地指的是什么事,她的心情已经由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平静,“爹地,如果……” “水晶,爹地这辈子只承认你是我唯一的女儿……” “可是他……”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怨,那个人跟爹地始终是父子吧?虽然她确实是不想去接受这个现实,但…… “水晶,你听爹地说……” “好……” 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难以启齿的秘闻。苏怡清是商凌志没有认识楼采萱前的女人,跟在商凌志身边许多年,但商凌志始终没有要与她结婚的意思。 在苏怡清近三十岁的时候,怎么逼商凌志结婚也没有用,心灰意冷之下她让商凌志给了她一笔钱然后到了澳门,据说后来嫁人了。 之后他们便没有了联络,然后大概是分开的八年之后,苏怡清带着儿子从澳门回来,说他是商凌志的儿子,连DNA鉴定书都有了。 但是商凌志并未承认他们,而是用钱打发走他们了。 然后商凌志40多岁的时候认识并爱上了楼采萱并与之结婚,而楼采萱与苏怡清却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苏怡情怎么也想不到商凌志最后费尽心思娶的女人会是她。大概是心有不甘,苏怡清几次想把儿子送回商家都商凌志拒绝了。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心爱的女人与女儿,商凌志动用关系不让他们母子踏上香港。 但最终,为了商氏这一块诱人的蛋糕,他们还是用尽手段回来了,甚至连他商凌志信任了几十年的公司元老也出卖他。 商凌志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这一段历史简单地说了出来。 “水晶,爹地是无情,但没想到最终还是让你牵涉进来了。”他无情,不是那个女人随便拿张所谓的DNA鉴定书过来,就能说是他儿子的。 “爹地,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这些问题不该是你担心的。”商凌志拍拍女儿的头,“你跟慕容杰呢?打算怎么办?” 他可不想让女儿回到他身边了,反正话大家都挑明了。 “爹地……都说不想说他的事情了。”商水晶转过脸还是不愿谈。 他们又没有怎么样,只是她现在还是心里有些气而已。 “他现在可是我们商氏的董事之一呢,或许有一天,他与爹地要成为对手呢?” “爹地,我爱你!” “也爱他,是不是?” 商凌志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呢!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是不可能把商氏交给他的,而以他对商氏势在必得的决心,他们之间,一定会有一场争斗! 但是,水晶夹在中间,怎么办? 病房里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他们会有这一天吗?商水晶心里忽然一阵发寒。 第六十六章 兵戎相见(1) 洪帮的叛徒龙景日在当天晚上就被十三叔按帮规处置了,在商水晶的要求之下,苏怡清母子及周克霖及商氏传播的财务经理全都移交到相交部门治罪。 经过这一战过后,商氏传播内部重新整治了一番,JUN正式担任商氏传播总经理一职,并在商凌志休养的期间暂代董事长职务。 那一笔巨大的资金缺口商凌志最终还是拒绝慕容杰的资金注入,转而与银行融资,然后又向股市增发了三千多万股,在金融市场上集资了数十亿的资金,商氏股价持续稳定上升。 商凌志的作法也直接导致了慕容杰开始有计划的收购商氏的股分。 这一切,商凌志明白,慕容杰也明白,但他们都没有与商水晶说。 最近慕容杰过得似乎很烦躁,在镜子前打领带,望着镜面反射出来的人影,内心又生出一股烦闷。 自从那天离开医院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处于恶劣的低潮状态。 本来第二天他是打算亲自到医院接水晶回家的,但是因为国外的分公司出了点问题,他马不停蹄地赶过去处理,一个星期之后回国,又忙得天昏地暗的,两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 这其间因为商氏拒绝他大笔的资金注入,他又与四弟忙于计划商氏的收购,这才是今年他的工作重心,他务必在年底之前完成并购计划。 这其间,他与水晶都没有时间见面。但是他有打电话给她,只是电话里她的语气总是冷淡,让他除了问她及孩子的情况之下,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安抚她。 而她,竟然没有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的。 以前他忙起来也是这样,但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他现在总觉得生活中少了什么,就像少了调味料的菜肴,尝起来淡而无味,让人食之欲呕。 每次一想到她冷淡的语气与表情,他心情就极度地不爽。 特别是上次他从欧洲回来,特地转机香港,说要接她一起回国,她竟然拒绝他,说想在家多陪陪商凌志。 好吧,她想陪就陪好了!他也不勉强她。 但现在两个月过去了,她竟然还不回来! 她到底还在生气还是怎么样?慕容杰想到昨天他抵在香港之后马上到商家,没想到刚到商家门口,商家的管家竟然不让他进门,说大小姐身体需要静养,谁都不想见。 而那个‘谁都不想见’竟然包括他?这让慕容杰气得马上让司机调头就走。 结果,他一整个晚上辗转反侧都睡不好觉,这对于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今天他一定要见到她,他倒是想问问她,到底闹够了没有? 不过,慕容杰的运气特别好,他还没有去商家找她,倒是商水晶来找他了。 刚到公寓楼下,一抹不期然的身影已经伫立在他眼前。一袭素色的孕妇服,微卷的长发全部置于脑后,那恬柔的气质,那仅仅是嘴角微微向扬就绝美得让人臣服的浅笑,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杰……”商水晶抬眼望着站在咫尺之外慕容杰,眼神中带着点凶狠死死看着她,似乎一脸不爽? 他在生气吗?生气看到她? 或许他真的是在生她的气,这两个月以来,他们没有见面,通话也是寥寥几句。 最初,她确实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加上想多陪陪爹地,所以就没有跟他回国。后来,爹地直接干涉,不让她离开商家了。 她不知道JUN是怎么转述那天他们去营救她时慕容杰所说过的话的,但是她知道爹地知道了,就是因为他那天所说那番话,爹地甚至提出了让她结束这个婚姻的意见。 在爹地说出‘结束’那个词时,商水晶的心前所未有的惊慌。她怎么可能会结束与他的婚姻? 她爱他,爱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与他在一起了,现在还有了宝宝,爹地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否定她的付出? 在她情绪激动地挥开爹地的手时,爹地只是深深地看着她,“这世间百无一用是深情,一个男人若不能把心交给你,你做再多的努力也是枉然。水晶,爹地不想让你再委屈下去。” 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商凌志说得确实很在理。 是的,她知道爹地一向疼她,舍不得她受苦,更是不容许别人让她委屈。 在她与慕容杰的这一场婚姻中,爹地始终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 当初她不顾一切地与他在一起,爹地并没有阻拦。或许,父母对于年轻子女的不阻拦,恰恰正好可以让他们在摔倒,受伤之后才能够深深明白自己当初的错。 可她从来不觉得嫁给他有受委屈!因为,那时的她有信心,有勇气,更多的是她有爱。 哪怕在别人眼中看来,她真的是委屈了!但她仍是甘之如饴。 “爹地,我没有委屈,一点也不委屈。”商水晶记得自己在向商凌志信誓旦旦地说出这句话时,她眼眶有些发红,但眨眼被她藏起来了。 哪怕是委屈,她仍是不舍。不舍对他的爱。 “那就不要急着跟他回去那么快,在家陪陪爹地。”商凌志知道女儿心中的魔障,但他怎么忍心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再一次交到那个无心的男人手中呢? 哪一个女儿,听到白发苍苍的父亲用这么恳求的语气说话时,还狠得下心来回绝?至少商水晶做不到! 因为,那天晚上爹地躺在床上恹恹一息的样子让商水晶永远也忘不了! 那一刻她明白的,自己能陪爹地的时间或许真的并没有她原来以为的,很多很多了…… 在与慕容家的长辈打过招呼过后,这段时间她一直很用心地陪着爹地,陪他吃饭,散步,聊天,甚至陪他一起办公…… 也是在她开始陪爹地办公之后,才从他与JUN的谈话中知道,有人一直在收购商氏流通在外的股票。 而这个人,哪怕JUN与爹地不明说,她也猜得出来。 而以她对慕容杰的了解,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他的目的不仅仅是做商氏的董事。 照现在这种情况之下,爹地根本就不可能会让慕容集团入主商氏,而慕容杰也不可能会停手。 “如果慕容集团真心要砸大价钱下来,我们可能吃不消……” “吃不消,我也不会把商氏拱手让给他……” 这是昨晚她在书房外面听到爹地与JUN的对话。 这一次,她没有开口问爹地,只是静静地一个人上楼。 一个是爹地,一个是自己最爱的男人,为什么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呢? 能不能有个解决的方法呢?所以,她决定跟慕容杰好好谈这件事。 但是他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想与她谈话的样子,商水晶贪婪地望着大步走过来的男人,她好想他!想得在看到他时,眼泪就想往下掉。 “脾气闹够了?”慕容杰站在她面前,低下头望着那个像是汽球一样鼓起的肚皮,两个月不见,这肚子真是能长啊! “我没有跟你闹脾气。我今天过来,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上车。”慕容杰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车上走去。 商水晶人刚坐进车里,还没有调整好位置,随即跟进来的慕容杰已经把她整个人搂了过去,然后热烈的吻就重重了袭了下来…… “杰……不……”她抗议的低吟没入他的嘴里,感受到他灵活的舌尖挑逗的翻搅着她,想要把她吞噬…… 他到底在气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用力地咬着她的唇?商水晶昏昏地任他搂着她亲着,吻着…… 慕容杰的吻来势汹汹,她感觉得到他身上的急躁,他这是怎么了? “杰,你压到宝宝了……”在他的手想从宽大的裙子下方往上移的时候,商水晶脸蛋红通通地按住他的大手。 “今天就搬回来。”好不容易压下那股邪火,慕容杰把头埋在她细腻的颈间粗哑道。 他真是受够了这段时间与她分开的日子,哪怕她现在大着肚子,做什么都不方便,他也要她回来。 “杰,我……”商水晶想不到他一开口就是让她搬回来,她也不是愿意,只是,她今天找他是要谈更重要的事情。 “不愿意?”看到她脸上有些犹豫的表情,慕容杰脸上的表情又沉了下去。 她要闹小脾气,他让她闹。但现在过了两个月了,她还想继续闹下去吗?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安抚她。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商水晶对上他愤怒的目光柔柔道。对他,她真的做不到完全的冷淡。 “有什么事情等我晚上回来再说,你先回楼上休息。”慕容杰并未问她是想与他谈什么,习惯性地又在下命令,伸手正要把车门打开,商水晶一把拉住了他。 “你想全面入主商氏,对不对?”一双盈盈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公司的事情我不想在这里谈。” “杰,你能不能不要跟我爹地再斗下去了?我把我名下的股分全部都转到你名下,好不好?” 他们一个花钱在购买,一个在不停地注入资金,这根本就是在烧钱,还斗气。 “水晶……”慕容杰也不想再隐瞒她,“我要的不只是你手上的股分,我还要整个商氏的主控权,我不喜欢听命于他人,我要独掌大权!即使你把你手上的股分转给我,我顶多只能算上个大股东而已,你爹地仍有可能继续干涉政务,我不喜欢我做事的时候,有人在一旁干预,所以我要商氏传播完完全全属于我,属于我们慕容集团,你听明白了吗?” 商水晶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望着野心勃勃的丈夫,她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 “慕容集团要收购商氏吗?” 他都说得如此明白了,她怎么可能还听不出来?怪不得爹地不惜注入那么多的资金要与他斗争到底。 商氏是爹地注入了一辈子心血的成果啊,他怎么可以把这件事说得就像上超级市场买菜一样简单。 “是。” “一定要这样吗?”这话,她问得好无力。 “是。” “如果我求你……” “这件事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慕容杰毫不留情道,视线在望向她圆滚滚的肚子里,口气转柔,“水晶,公司的事情你暂时不要管,回去好好休息,嗯?” “杰,商氏是我爹地毕生的心血,你不能……”商水晶眼眶再度湿润了。 “我能。”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不得不与他对视,“没有我慕容杰做不到的事情。” “他是我爹地!” “在商场上是没有人情味可言的,这一点,你爹地比我还清楚。” “为什么一定要收购商氏?”他觉得慕容集团还不够大,是吧?还觉得他的工作不够忙是吧? “企业要扩大与发展,并购是必需的。商氏是我的事业版图之一,也是我们慕容集团进入全球百大的重要一步。” 这些事实,慕容杰一一摊开到她的面前。 “你让我夹在中间怎么办?” “你可以选择不看,不听。” 他怎么可以说得这般无情?眼前这个无情的男人,是那个她爱了整整十几年的男人吗?他还是当年那个会对一个无助的小女孩伸出手的那个大男生吗? 为什么,她在他的眼底瞧不见半点的温柔与人性?只有*与野心。 心,狠狠地拧疼了。 她怎么可能选择不去看,不去听? “杰,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是不是?”这样的话,她真的不愿去求证的,但她今天一定得到答案,哪怕是不堪的! “你要跟我闹脾气闹到什么时候?” “我不是跟你闹脾气。”是他逼着她一定要选择的。 “如果你一定要问,那我告诉你,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给你答案。”慕容杰被她直视得有些难堪,心也被她的逼问扰得一团乱。 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女人一定要逼着男人说爱? 爱不爱有多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合适就行了!或许她现在终于认清了,其实他不适合她? 该死的!一想到这个可能,他脸色铁青起来。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商水晶拉过他的手放到颊边,问出话时,她的声音哽咽着。 眼泪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打开就流泄个不停。颗颗烫伤她的心,她的脸,她的眼…… 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哀掉她曾经梦想中的爱情。 或许,她以为的爱情根本就从来没有存在过。 “水晶,你到底怎么了?”她哀伤的神情让他心乱了。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他根本早就忘记了当年的事情,只有她这个傻女孩一记就是十几年! “你一定要商氏,是吗?”她哭得泣不成声,却还是要再问他一次。“我跟孩子还有我名下的股分都不能阻止你,是不是?” “你在逼我放弃?” “你愿意吗?” 双眸再度碰上,久久都没有移开。 放弃,这两个字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存在过。 “对不起,我不能。” 他们,还能再说什么吗? 商水晶推开他,这一次慕容杰没有强行拉住她,在她打开车门下车时,他跟她的身后,“水晶……” 她听到他在叫她,但不打算回头。 “你要去哪里?” “他是我女儿,当然要回商家来,难不成还要回你慕容家?”回答她的不是商水晶,而是闻讯前来的商凌志与JUN。 “爹地……”商水晶走到商凌志的身边,脸上泪痕未干。 “什么意思?”慕容杰抬头望向商凌志。 “从始至终,你要的就只有商氏而已,水晶已经没有必要跟你回去了。既然如此,你们之间不如到此算了。” “你在逼我放弃是吧?用婚姻来逼我?商水晶,你也同意这样吗?”慕容杰的目光变得森冷可怕,直直射向一直低着头哭泣的商水晶。 她今天来见他,不是要回到她身边,而是为了说服他放弃收购商氏是吧? 她拿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甚至不惜是她手上持有的商氏股分,为的就是要他的妥协? “没想到原来你也会耍这种心机……可惜,我不是那种随便可以让人威胁的人。” 明明是他在逼他,凭什么他还可以用这样指责的语气来质问她? 商水晶不想让自己哭的,因为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但是委屈的泪水怎么也停不住。 他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射过来,她不想呆在这里与他说话了!看也不看他一眼,商水晶拉住商凌志的手臂:“爹地,我想回去了。” “我们走。”看到女儿哭成这样,那个没良心的男人竟然半步也不妥协,商凌志非常庆幸自己让女儿看清他的真面目。 “商水晶,不许走。”看到她看都不看他一眼,跟着商凌志就要上车,慕容杰心中忽然一慌,她的背影告诉他,如果她真的转身就走,他只怕她真的不会再回头看他。 然而她的沉默与不予以回应让他感觉胸口像是被人刺入了一刀,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对一个女人的不甘与椎心之痛。 原来这就是她口口声声地说爱他,却也可以无情地转身就走。女人的爱,真是不值得一提。他冷笑,肃寒的脸色刻意不想让人看透心绪。 他真是可恶得可以!商水晶告诉自己不要回头看他,不要再管他了,可惜在车门关上之前,她还是忍不住侧脸望过去,看着他明显是压抑住怒火的脸想跟说一声再见或保重,但是这种类似于决别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爱一个人,不是说放下就可以马上放下不管的。她是真真切切地付出所有的感情去爱他,虽然她的爱情梦破灭了,但她还是希望他可以好好的。 她心底虽然有怨,在这一刻却也可以理解他,他不爱她,也不爱任何的女人,只不过他爱上的是他的事业罢了。 他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感情都给了事业。 输给他野心勃勃的事业心,或许总比输在任何一个女人手上好。 她泫然欲泣的脸蛋让慕容杰狠狠地抽了口气,胸口像压了块大石。他竟然不敢面对她,有些狼狈地回头,转身就走。 该死! 他握紧拳,不许自己冲动回头。 他有预感,只要一见到身后那张总能莫名牵动他情绪的小脸露出心碎的表情,他一定会抛下所有的原则、计划,昏了头地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他不想回头,一直冷眼旁的JUN却上前拉住他,“慕容杰,你再费尽心思收购商氏的股分也没用,外面的流通股只有百分之二十二,其它董事占了百分十七,而你只有目前为止只有百分之十,哪怕水晶真的愿意让出她那部分,控股权还是在董事长手上。其它的董事也不可能让出手中的股分给你。” “你觉得我不能吗?”慕容杰高傲得连头都没有侧过来看他。 “看来你对水晶真的是一点感情也没有,既然如此,爽快一点结束与她的婚姻,这样,你想怎么做,她也不会为难了。” JUN有时候真想剖开慕容杰的脑子来看看,到底装的是什么?竟然狠心到这种程度? 水晶这么好一个女孩子嫁给他,怀了孩子,他还能这样对她!第一次,他真的为她感到心疼,不值。 “这是我的事情,记住,她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说完,他冷冷一笑,头也不回的跨步往自己车子的方向而去。 “慕容杰,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事情。如果你不能好好地珍惜她,不代表别人不可以。我不在乎照顾她一辈子。” 本来已无心再与JUN说下去的慕容杰在听到他的话,疾步的步伐停了下来,然后转身,在JUN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要做什么时,慕容杰已扑上前朝他的门面挥去一拳,紧接着第二拳、第三拳分则落在他的鼻梁和小腹,痛得他必须稳不住身子差点就摔在地面上,有几秒钟的呼吸困难。 “你该死!” 照顾他老婆?他是想照顾整个商氏吧!让他去地狱等。 而坐在车里的商水晶透过车窗看到慕容杰竟然动手打人,惊得就想让司机停车,商凌志却无所谓地让司机接着开,不必理会。 JUN最好可以把他打到残废!他一定会请最好的律师来为JUN做辩护!商凌志在心里暗暗想着。 “慕容杰,别以为我不敢还手。”终于站好的JUN擦掉嘴上的血不在意道。 此时,慕容杰的两个随身保镖也赶到了他身后,“大少爷。” “没事。我们去公司。” 看到慕容杰离去,JUN寒着一张脸道:“慕容杰,既然不能对她好,那就没有资格拥有她。再告诉你一件事,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慕容集团入主商氏传播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现在他终于彻底明白当然董事长为什么坚持要把水晶名下百分之十的股分转让给他,他料到慕容杰会有这么一天想入主商氏的。 依水晶的性子,一定不在乎让出自己的那一部分给他,如果真是这样,那商氏易主就变得容易多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拿什么跟我争。” 最近,他不停地收购商氏流通股,商凌志用手上的资金与他抗钱,他倒是想看看,在经历了流动资金被转出,又与银行融资填补那个空洞,然后以虚拟项目增发了三千万股之后,他们还能再拿出多少钱来。 JUN看着慕容杰毫不留情离开的身影,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慕容杰该不会是想砸大价钱恶意并购吧? 当日下午,商氏传播董事长商凌志对外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布,JUN即日起任商氏企业副总裁职务。商凌志在言语中还表示,日后不排除让JUN接手商氏传播的可能。 第二日,所有的新闻、报纸都是刊登这一则新闻,更有好事的八卦杂志揣测,商家千金与慕容杰的婚姻危危可汲,所以商凌志才欲把商氏交给自己一向看好的JUN。 三天之后,慕容杰开始高价大肆收购商氏传播的股票,完全背弃市场机能的法则,商氏传播股在短短三天的交易之中股价涨幅高达百分之二十五,只要市场有人出价他就买,不管它实质的利益是多少,也不管商氏是不是有那种价格。 慕容杰如此疯狂收购的举动引来外界的臆测与投资法人的争相追逐,在接下来的四到十天中,商氏传播以滚出爆量的方式爆涨到百分之八十,创下历年来最高价三倍以上的天价,就在大家都人手一张商氏传播的股票并不断的继续追逐飙升之际,慕容杰便一举在市场上抛售商氏传播的股票。 慕容杰的举动一下子引来国内外投资法人的惊慌,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想出售手上持股,市场爆出大量却无人接手,关于商氏传播营运出现危机的传闻更是如雪花般的多不胜数,原本属于绩优股的商氏传播股价就像坐溜滑梯一样的迅速滑入谷底。 在短短几天之中,商氏传播的股票从热门标的股一下子变成每个投信法人的烫手山芋,而商氏的股票依然不断的在下跌之中,引发了与商氏传播往来银行抽紧银根,纷纷要求更多的质押物品及要求商氏传播提前清债贷款本金,让商氏传播陷入了更深的财务危机之中。 慕容杰这样的措举,让商凌志气得再度入院,为此,JUN做为代理董事长职务,已在近日数度召开董事会商讨论对策。 “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周转不灵宣告破产了,我们必须马上采取应变措施才行。”一名董事语重心长道。 “是啊,公司被银行紧抽银根,很多案子都无法进行,这样下去雪球只会愈滚愈大。”另一名董事忧心仲仲。 “真不知道慕容杰到底在发什么疯,竟然搞这种飞机,跟商董真是一点情分也不讲了。简直是在赌博,害得我们商氏传播的股价像是在坐云霄飞车似的,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个疯子!”有人更是不满地痛斥道。 “事实证明他这次豪赌的成果辉煌,如果他早这么疯狂,用这种失心疯的方式投下巨资炒股票,他早已经取得我们商氏传播的经营权了。”JUN开口了,眼角有掩不住的疲惫。 这些天,为了应对这件事,他忙得一天睡不到四个小时。 “其实让慕容集团入主也没什么不好,慕容集团财大势大,旗下的各类公司经营得一直有声有色,企业合并对两个财团都有正面的帮助,是福是祸也很难说,不是吗?”坐在JUN对面的董事提出了自己独特的看法,面对众人的目光,这名董事也只是淡淡一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名董事斥喝一声,“我们商氏传播的营运一切正常,要不是他们在背后搞鬼乱放风声,我们的股价也不会一直趺下去,都快变成壁纸了!商董一向将商氏传播经营得很好,要换人做做看也应该从内部挑选,而不是让别的财团将我们合并。” “现在国际间的企业合并四处可见,这是个趋势,企业是大者恒大,小者只有被淘汰出局的份。” “我们商氏可是香港数一数二的大财团,要合并也是我们去合并人家,不是让人家来合并我们!” 更何况,那个要合并他们商氏的人竟然是商董的女婿!照现在这对翁婿不合的情况来说,谁也不敢保证如果慕容集团入主商氏传播之后,他们的利益分配有所改变。 “是啊。” “是啊。”其余的董事们纷纷附和。 “好了,各位,这件事我会再与董事长商量,我今天召开这个会议的目的只是希望各位不要把手中的持股转让出去,这样至少可以确保商氏传播的经营权短时间之内不会易主,只要各位都可以做到,那其他的问题我与商董会一一解决,不知道各位还有什么意见?” JUN的话打断了董事们的争论与骚动,每个人都转而望向他。 “不知副总裁要用什么方法解决?” “这个交给我就是,没有其他意见的话就散会吧。”JUN率先离开座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JUN哥,今天的会议不顺利吗?”商初蕊敲门进来后,看着JUN深皱眉头的样子关心道。 这段时间,因为姐姐与姐夫之间,商氏与慕容集团之间产生的各种让人头痛至极的战火让她根本就离不开香港,加上姐姐又快到临产了,爸爸被气得二度住院,她怎么放心呢? “照慕容杰这样的玩法,我们坚持不了多久。董事会中已经开始有人动摇了。”JUN想不到慕容杰真的这么狠,半点情分也不讲。 而商凌志这边同样也是死咬着,大有与他玉石俱燓的意思。只怕是他有些撑不下去了。 “姐夫真的是太过分了!”商初蕊忍不住心中的愤怒,脸蛋气得通红。“那我们要怎么办?” “这件事,我到医院与董事长再商量看看。”慕容杰还联合亚洲金融界的龙头欧氏金控总裁欧柏源,让现在的几大银行都拒绝与他们融资,现在公司的资金缺口太大了。 “我担心爸爸跟姐姐……”商初蕊脸上的愤怒淡下,换上了淡淡的忧愁。 这段时间,商水晶看着平静,每天都在医院陪着商凌志,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但她知道,她心里很难受。 “别担心了。董事长说一切自有定数。你不是要到机场去接人吗?还不走?”JUN看了看腕上的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记得昨天她说三点半要去接个朋友。 “恩,马上就去了。晚点我再到医院接姐姐回家。” 商初蕊与JUN一起从商氏传播出来,然后一个去医院,一个往机场方向而去。 商初蕊要去接的人是特地从伦敦回来的江明茵,到达机场的时候,离飞机降落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商初蕊到机场的咖啡厅买了一杯咖啡。 她拿着咖啡正要坐下来,不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顺势地回头,看到的竟是一张笑得极其优雅的俊脸,特别是那双桃花眼,连眼底都带着笑意。 慕容棠,他怎么会在这里? 商初蕊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机场的咖啡厅碰到这个男人的。他们之间的交集,自从那天晚上在医院的见面过后,他们就各忙各的了。 那天晚上他们之间的暧昧交缠也仿佛消失了。商初蕊不否认,她其实心底是有些失落的,虽然早已明白,他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 哪怕,他说过,他喜欢她,又如何?男人的话怎么可以相信?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 他们不会拥有未来,甚至现在都来不及拥有。一想到‘现在’这个词,商初蕊忍不住想到那天晚上,他们来不及完成的事情。还有,她答应他的‘下次’…… 虽然那个‘下次’一直没有下文,但她仍是忍不住脸红了。 “想我想得失魂了?”慕容棠伸手亲呢地捏住她的小下巴,漂亮的桃花眼望进她有些迷茫的水润眼瞳里。 上次,他以为他会有空在香港呆一段时间的,结果当天晚上就被大哥抓着一起出国了,之后因为大哥忙着收购商氏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香港,他很苦命地在集团总部任劳任怨地忙得连找女人的时间也没有。 这一次到日本出差回来,正好比预期的快了一天完成公务,所以他顺道转机到香港。因为大哥最近玩得很大,家里的大老及公司的董事们都在担心他这样玩会不会出事,所以他当然要过来一趟,顺便看看商初蕊这个让他百忙之中总会想起的女人。 谁知道,刚下飞机的他竟然就见到了,是巧合还是缘分真的很难说清楚。 其实这么久没有与她联系,除了他工作真的繁忙之外,他确实是想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知道,对她的独特,他确实是心动喜欢的,但商初蕊不是那些与他玩玩就算的女人。 那天晚上在医院他确实是有些失控了,回来之后,他思索了许久,在不能保证给予承诺的情况下,他真的不能也不敢随便乱来。 以前的他,跟无数的女人在一起,却从来不相信爱情。与其说他酷爱自由,酷爱拈花惹草的无穷乐趣,不如说他不敢交心,怕自己不能爱一名女子到终老,这样,不如不爱。 从小到大,他看透了父母的这一段婚姻。 一个女人,最悲哀的事就是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还深深爱着对方还不无怨无悔,可惜那个男人并不爱她,甚至在结婚之后还在外面到处沾花惹草,闹到最后,连私生子都有了。 甚至还把他出轨的证据给带回家来,让他叫她‘妈妈’。这让一个女人情何以堪?可碍于面子却不得不维持着这一段让她蒙羞不已的婚姻。 在他所有的记忆中,自从那个弟弟来到家里后,妈妈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变得越来越刻薄,越来越喜欢争权夺势。 甚至在他出国留学前,她一再地交待一定要努力,将来不要输给慕容家的任何一个人。 他会努力,但是他的身分从一生下来就是注定了。 工作上他从来不会怠慢,但是感情…… 知道自己对她动心之后,他有过犹豫的,怕自己的喜欢不能持续下去,怕自己会伤了她。 开始,他假装自己可以放得开,也许过段时间,这种对她的迷惑就会消失。可是最终却发现,他怎么也放不下来。 再多的工作,也填不满的那块空洞,他去夜店、去Party、去那些美女如云的酒会,却发现他对别的女人,忽然就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所以,他只能顺着自己的心意来香港找她。 商初蕊被他亲呢的动作反射性地就挥开他的手,还来不及开口说话,身后一个性感的女人声音传过来:“棠,你朋友?” 路紫函美艳的五官撩人至极,涂成诱人娇红的嘴唇嘟起来,好像在邀人亲吻般,那双描得精细的大眼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商初蕊。 “对不起,我们不熟。”商初蕊看到她纤长的手亲呢地挽上慕容棠的手臂,而黑色低胸洋装里那一对波涛汹涌好像只要再往下一点点就要露出来了…… 看他们那样子,什么关系一眼就清楚了,商初蕊冷冷地丢下话然后连咖啡一口也没喝就直接走人。 那种风流花心的男人,怎么可以相信他的话呢?只要是漂亮的女人,他们都不会拒绝的。 “蕊蕊……”慕容棠想拉下女人的手追上去,没想到路紫函却拉得更紧了。 “棠,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回我的公寓好不好?随便你怎么做都行!” 路子函认识慕容棠,是在几年前国外一个私人派对上。 他大方温柔、对女人彬彬有礼,就算心里知道他只是跟她玩玩,但她还是忍不住沉迷。她知道一直知道他是花心的,跟无数女人来往过,却从来没有见哪个女人能在他身边超过三个月的。 那时候,她与他,交往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月,分手过后,她仍是忘记不了他。 特别是忘不了与他X爱时,他的体力好得难以想象,给她带来从未有过的高氵朝!跟他在一起的时光,她会有一种错觉,彷佛他是喜爱着她。可是她知道,一切只是自己的迷思。 回国后,他们偶尔在一些派对上见面,但他对她早已没了以前的那种兴趣,只当她是个普通的朋友。 这次非常巧,他们竟然在日本飞往香港的飞机上碰面了。 在机上的时候,他们还聊得很开心,她以为有机会与他再度在一起,谁知道刚准备走出机场,还没有等她邀约,他却说看到一个熟人,然后直接把行李丢在门口就往咖啡厅走。 跟在后面的她没想到他说的熟人竟会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慕容棠会这么急着去追一个女人的,而且看他刚才对她的举动真的很亲呢。 那个女人,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商氏传播的商家二小姐。 “抱歉,我没时间。”慕容棠看着商初蕊匆忙离去的背景,怎么看怎么像是不高兴了。很快地与路子函拉开距离,“也没兴趣。再见,路小姐。” “棠……” 路子函再心不甘,也只能望着男人无情的离去。 “茵茵姐……”商初蕊心里头闷着的那股气在见到江明茵时全都散光了,她才不要为了那种花花公子而生气呢,多不值啊。 “蕊蕊,好久不见了。”江明茵上前抱住商初蕊。 “茵茵姐,容容有没有不乖?是不是又长高了?长胖了?”商初蕊与江明茵分开之后焦急地问道。 “想知道?”江明茵笑得意有所指,转了个身子,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抱着一个穿着蕾丝洋装的小女孩,漂亮精致的五官在看到商初蕊时,全都笑开了。 “容容……”商初蕊看到女儿,开心得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她以为江明茵只是因为公事顺便过来看她们的,没想到把容容也带回来了。 一岁多的容容,并没有因为许久没有见到商初蕊而生疏,在妈妈把她抱过来亲着那张小脸时,开心得咯咯笑。 “妈咪……”容容有些口齿不清地唤着,搂住她的脖子,小脸蛋在她的颈项间摩擦,可爱无比, “小宝贝,好想你啊……”商初蕊把她搂得紧紧的,恨不得在她的小脸蛋上狠狠地亲个够。 “慕容棠……”江明茵含笑地望着那对开心得得意忘形的母女,正要转过身子,却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竟然是慕容家的人。 慕容集团与江家有生意来往,她大哥江冠扬与慕容杰也算是交情不错的朋友,她自然是认得慕容棠的。 “好久不见,江小姐。欢迎来到香港。”慕容棠笑着向江明茵伸出手,黝黑的眼眸在扫过抱着孩子笑得开心的商初蕊时忽而转冷。 “蕊蕊,你们认识的吧?”江明茵看到慕容棠一直盯着商初蕊看,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问道。 水晶嫁到慕容家,而蕊蕊前段时间经常往来于他们家里,应该算是认识的吧,只是他干嘛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蕊蕊? 商初蕊转过身子,看到是慕容棠时,脸上的笑容忽然沉静下来,不说话,也不动。 慕容棠笑得很是亲切,望着她怀里的孩子,“这位是……” 商初蕊抱着女儿站在那里,心里一片冰凉,在慕容棠慢慢地打量她的孩子时,她的呼吸都停顿了。 第六十七章 兵戎相见(2) 江明茵看着这两个人的神情都不对,上前拉住商初蕊的手臂,“蕊蕊,我们要不要先走?” 商初蕊在伦敦生了个女儿的事情,除了她与商水晶还有江家的人,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而蕊蕊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她不确定要不要告诉慕容棠。 不过,她在心底有些奇怪,怎么觉得蕊蕊怀里的小容容长得跟某人……这么一想的时候,她把脸转过去看了一眼慕容棠,再回头看小容容…… 好像真的有点……像! 但是她可不敢说。 “怎么?不方便说?”慕容棠上前两步,打量着商初蕊怀里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乌溜溜的眼睛像墨玉一般,盈盈欲滴,小鼻子挺俏得可爱,粉嫩的唇儿微张着,两朵红晕染在白嫩嫩、圆乎乎的肉脸蛋上,可爱得不得了! 在慕容棠望着她的时候,她也用那双清澈的大眼不怕生地回望着他。 “她是我女儿。”商初蕊咽了咽口水冷静地说出这句话。天知道她在说出这句话时,心脏跳得有多厉害,而她又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说出口。 “你……的……女……儿?”玩味般地,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的嘴里慢慢地吐出来。 “是呀。”江明茵有些尴尬地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容容跟蕊蕊长得很像?” 可不就是吗?那一大一小的两张脸蛋,同时望向他,就如同一个摸子里刻出来般,说不是她的女儿,谁会相信? “蕊蕊,你没事吧?”从上了商家派来的豪华车子里,商初蕊抱着怀里已经睡着的女儿望着窗外一直不说话。 江明茵看着她故做镇定的神情不放心问道。 蕊蕊一向都很活泼开朗的,但今天的她却很安静,除了在刚看到女儿时的惊喜之外。 “茵茵姐,谢谢你。”商初蕊看着怀里酣睡的女儿,睡着的小脸甜蜜又可爱,伸手将她细碎的短发从额前轻轻地拨开,她的动作温柔又小心,生怕碰疼了孩子细嫩的肌肤,看着女儿白白嫩嫩的皮肤,最终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抚她睡得红彤彤的脸蛋。 这三个月以来,她忙得没有办法离开香港,对女儿,她不是没有内疚的,幸好有茵茵姐在,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茵茵姐帮她把女儿带回来了,她也该是向爸爸坦承的时候了。 她不想与她分开了。 “跟我说什么谢谢,我反而是要谢谢你,让容容陪了我这么久,我才不会太寂寞。”江明茵同样也看望着那张小脸蛋出神道。 “这么喜欢孩子,干嘛不自己生一个?”反正她都已经结婚快一年了,她每次从她家把容容接回来时,总会看到她与LOU相处得很好,看来,结婚以后,茵茵真的把那个吃软饭的男人给忘了,这是好事,如果再生个孩子的话,她们的婚姻就更美满了。 “我们……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一说到自己的事情,江明茵有些尴尬道。她不知道要怎么跟蕊蕊说起她这段怪异的婚姻关系,她与LOU其实…… “茵茵姐,难道你还记着那个小白脸?”看着江明茵明明这么喜欢小孩子,却不打算生,而且像是说别人的事情,让蕊蕊忍不住又往那方面想了。 “蕊蕊,你想太多了。我们早已没了关系。”江明茵看着小容容可爱的睡颜,如果自己也有一个宝宝的话,应该也会是可爱得让人疼入心坎吧?只是,这辈子她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曾经,她肚子里也有一个,却与她没有无缘…… 每次一想到那个无缘谋面的孩子,江明茵心底总是一阵刺痛。 “茵茵姐,你怎么了?”商初蕊看到江明茵的脸色苍白下来,不禁有些担心。她真的不应该在茵茵姐面前提那个小白脸的。 虽说他们早就断了,但是对于一个曾经用尽心力去爱的男人,又有哪个女人能轻易说忘就真的能忘呢? “没事。倒是你应该想想到时怎么跟你爸爸交待吧。” “爸爸那方面不会有问题的。”商初蕊相信商凌志不会介意这个孩子的。姐姐也准备生了,到时两个孩子在一起才有伴,反正姐姐跟姐夫现在这种关系,爸爸一定不会让姐姐跟姐夫回去的。 “蕊蕊,你跟慕容棠很熟吗?”江明茵看着容容的小脸蛋,脑子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刚才在机场时慕容棠那张错愕的脸。 “茵茵姐,我对他的认识,仅仅是他是姐夫的弟弟,没别的了。” 是吗?真的只是这样吗? 回到商家,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商初蕊伸手抚着容容细软的发丝,淡淡的夜灯下,听着孩子规律的呼吸声,还有鼻畔甜甜的奶香,让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这是她的女儿、她的骨血,是除了商水晶之外,她生命里最最重要的存在,为了她,什么事情她都愿意做。 今天她把容容带回家的时候,家里的佣人确实很是惊讶,不过,容容的回来倒是给商水晶带来了很大的喜悦。 并不怕生的容容在睡觉之前与商水晶玩了很久,这件事她暂时还没有告知商凌志,照商水晶的说法,等他出院回来再说。 这下子,她们母女俩终于不用再分开了。 “嗯哼,我是不是要感叹一声,你们母女情深?”一道带着几分嘲讽的男性嗓音在安静的卧房里响起,商初蕊贴在女儿脖间的脸蛋猛地一僵,她顿在那里,没有反应。 “怎么,你不是一向勇气可嘉的吗,现在倒是变成了胆小鬼了?”语气凉凉,话里像是有无数根针朝她刺过来,疼痛难忍。她轻轻地起身,小心地不要影响到女儿的睡眠,那份下意识的温柔体贴,再度让某人眼底更阴惊。“你……怎么进来的?”她起身整理衣裳,脸上一片平静。 这里是商家,不是谁想进来都可以的,更不要说他是慕容家的人,现在两家因为公司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呢。 更何况,哪怕是真的有事进来,也不可能知道她的房间在哪里。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可能,那就是事先跟姐姐说过了。 在机场的时候,他们明明不欢而散了,现在大晚上的他一个男人竟然好意思跑到她的房间来。 有什么话非得在现在就说呢?“难道商家我还不能来了?”他笑着,带着几分狂傲和自负,可眼里却是冰冷,靠在门边紧紧地盯着她。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慕容三少真是厉害。 她不想跟他在这里争吵,再看了眼熟睡的容容,“我们到外面说。”慕容棠挑了挑眉,没有反对。商初蕊所说的外面,直接就来到了商家的花园里,今晚的月色算不上很好,空旷的花园里紧绷的气氛却如同在窄小的房间里一般。“你来,有什么事?”商初蕊没有坐到花辅边的长椅上,那个男人双手抱胸一直靠在凉亭的柱上,如果她坐下,感觉气势上就弱很多,她不想示弱,尤其是现在。 “什么事?”他的笑更亲切更温文,“好问题!”慕容棠抬头望着二楼那间亮着小夜灯的窗户,那是她的房间,“睡在你床上的那个人,你没有一点解释?” 确定自己对她的心意之后,他最忌讳的便是欺骗。她的心一沉,神情也跟着冷下来,“她与你有什么关系吗?”那份冷意还有那漠不关心的态度,让他怒火中烧,但慕容棠越是发怒就会笑得越开,“没有关系?”一改之前慵懒的姿态,他走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腰,低头在她唇上狠狠地吮吻,就算她咬他、踢他都不放开。终于,等他们气喘吁吁地分开时,慕容棠伸手抚过唇角的鲜血,舌头轻轻地舔过,“你说有关系吗,嗯?”她佯装的冷静被他击碎,愤怒地瞪着他,“你要我解释什么?她是我的女儿,我亲生的女儿,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哦,我想听的是,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像是被针刺到般,语气锋利,“你是我的谁?” 他们甚至连交往都没有过,真正算来,除了三个月前在医院的那个晚上之外,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用点头之交来形容。 一走就走得干干净净,他凭什么来质问她?“很好。”他微笑着,极度地有礼,“关于这一点,我自己也很想知道,我是你的谁呢,商初蕊?”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唤她的全名,真奇怪,哪怕现在处于极度的愤怒当中,她听到他唤她时,身子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颤抖,真的是好没用!太没用了!“你是我的谁?你可是堂堂慕容家的三少爷,慕容集团的副总裁,你身分尊贵、你地位不凡,而我只不过是商家的养女,我们永远也不会有什么,而你永远也不会成为我的谁。” 这样说,够明白了吧?他听着她的话,唇边的笑很冷很冷,“永远吗?”“永远!”“那天晚上对你来说,又是什么?”想到之前的那些眼泪、那些亲吻,还有那些甜蜜,让他觉得无比讽刺。“这个你还要来问我?”商初蕊双手抱胸站在那里,“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有什么特别的吗?你慕容棠的风流,那是全天下皆知的,多少女人跟你有过露水情缘,我们两人之间的那点事,对你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们不过是拥抱、亲吻而已,这种小儿科的事情,这位风流三少竟然好意思来质问? 他该要称赞她的开放大胆,还是该感谢她如此洒脱?他望着她,眼神如刀子般,沉默不语。“你是那样认为的,对吗?”她的眼眸下意识地再看了眼里间,冷着声音道:“对,你以为我是有心要骗你什么吗?”她尽量控制声音不要太大声,“我为什么要跟你报告我的私生活?我们之间什么都算不上,而且我也不觉得我有个孩子,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可真是伶牙俐齿,他怒得呼吸都变沉重,“这就是你伦敦与国内两地跑的原因吧?你应该跟我说的。” 慕容棠记得大哥有提醒过他的,可惜后来他并没有再深入去打探这件事,要不然也不会如今天这般的震惊与不信。 她竟然……“为什么应该?”她从未如此愤怒,不知道为何会觉得那么生气、那么难受,而这股情绪她一股脑地全部发泄在他的身上,“请问棠少爷是打算娶我,还是打算把我收为地下情人?我们之间既然没有任何承诺,我也没有向你坦白的义务吧?” 娶她?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商初蕊心底明白,她的身分可配不上他慕容家的三少爷呢? 不必别人来提醒,她有自知之明的。 更何况,每次她到慕容家陪姐姐的时候,他老妈总是用防贼的眼光盯着她看,就怕她这个身分不够高贵的商家养女把她儿子给勾走了呢! 不该的!上一次她真的不该放纵自己沉溺在他的温柔里的。“你以为我还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对不对?”她冷笑道:“很抱歉,棠少爷,小女子早已经是残花败柳,配不上您的高贵,您还是请回吧,外面大把的美女等着您宠爱,您也不必屈就于我这等姿色这等身分的女子。” 脑子里闪过机场咖啡厅里的那个美艳的女子,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是路家的千金小姐。 路家是谁啊?航运界的龙头呢!只有这等身家背景配他慕容家三少爷,才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吧?“就那么喜欢吗?”“什么?”“那个男人。”他冷冷地说道:“喜欢到我连问都不能问?”他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比较生气,是她有个孩子还是她在维护那个男人,或者两者皆是。 他不过是问了问,她就像是被蜇到般冷嘲热讽都倒了出来,好像他的问题侮辱了那个男人,这么心心切切地维护,是因为还在喜欢吗?明明被欺骗的人,是他。她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不惜未婚生子?喜欢到让他连问一下也不行?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眼眸抬起望向那扇窗,缓慢但是坚定地回答:“是。”“好。我知道了。”他很轻浅地笑着,“这么晚还打扰你,很抱歉。” “以后请棠少爷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毕竟现在慕容家与商家闹得很不愉快,我不希望让别人有更深的误会。” “商小姐,放心吧。我不会了,再见。”有礼地告辞,然后转身往外走去。 一直到他走了很久,商初蕊还是站在那里,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用力到全身都在颤抖了,半晌,在唇齿间尝到了温热的腥甜,才终于忍住了眼底的眼泪。 “妈咪……”软软嫩嫩的童音在身后响起,似乎还带着一丝丝哭嗓。她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迅速转身,家里的女佣抱着女儿,而姐姐也在望着她。 “容容……”两大步过来接过宝贝女儿,将她拥入怀里,脸蛋埋入她小小的脖子里,忍住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酸楚疼痛,“乖宝贝,妈咪在这里。”“妈咪……” “先回房吧。”商水晶挺着越来越圆的肚子对商初蕊说道。 今晚阿棠忽然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确实是有些惊讶,特别是他说要找蕊蕊有事情谈的时候。 虽然他没有说是什么事,但是从他的口气里她可听得出来,他们之间一定有着别人都不知道的关系。 虽然刚才他们在这里的对话,她只是听到了后面一点,但是,似乎听得出来蕊蕊好像要极力掩饰着什么。 “蕊蕊,你跟阿棠……”商水晶与商初蕊一起坐在床边看着又重新熟睡过去的小人儿。 “姐,我……”商初蕊忽然转过身来抱住商水晶,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倾泄而出。 “蕊蕊,别哭了。小心吵醒容容。”商水晶看着床上人儿睡着的小脸蛋,陷入沉思。 关于容容,蕊蕊愿意说的实在是太少,或许真的是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父亲是谁。但是她与阿棠之间…… 她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来往的。 慕容棠这个男人,其实她对他了解得并不多,在所有人眼中,他就是个风流而多情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多到数不清,却从来没见他承认过哪个是女朋友。 如果蕊蕊跟他在一起……在以前的话她一定不会反对,但现在,以慕容家与商家这种情势之下…… 商水晶心头一阵烦闷。 自从那天在他公寓楼下不欢而散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面,也没有任何联系。 哪怕,爹地从来不在她面前提公司的事,她知道他对商氏所做的一切,也知道商氏今天面临的问题。但是,她该要怎么做呢? “姐,对不起。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哭了好一会之后,商初蕊终于抬头。 “蕊蕊,没关系。你们之间的事情如果与容容无关的话,我不会追问。” “姐,容容只是我的女儿,一个人的女儿,与任何男人无关。”商初蕊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坚定道。 “她也是我们商家的女儿。傻瓜。”商水晶低下头抚着开始胎动明显的肚子,“再过不久,容容就有弟弟了。” “姐,你要不要找姐夫再谈谈公司的事情?”今天的股东会议似乎不是很顺利,如果慕容杰再继续抛售商氏的股票,他们商氏真的很难坚持下去了。 “蕊蕊,如果跟他谈有用的话,商氏还会有今天这个样子吗?”商水晶忍住心头的刺痛,或许该是她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了。 “那你……跟姐夫,怎么办?”这么爱那个男人的商水晶,这段时间的煎熬她再清楚不过。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商水晶低下头,眼泪却一串串往下掉! 一想到那两个字,她心痛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 慕容集团,香港分公司。 晚上十二点,顶楼的办公室里还灯光通明。 慕容杰面前堆着近十公分高的宗卷与财务报表,面前的笔电安静地运行着,但他的眼睛却只是盯着手上未燃烬的烟头,似乎在陷入深思中…… 他现在可是除了商凌志与商水晶之外拥有商氏第三大股东,而这几天与商氏的董事们直接洽谈的结果很令他满意。 商氏,终归还是要属于他慕容杰,属于慕容集团事业的新版图。 他根本不需要靠任何人,一样可以把它拿到手。此时的他应该是感到高兴才对,但他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的那股兴奋。 是累了吧?他放下手中的宗卷,整个人椅背上靠。工作了一整天,肩膀有些僵硬,如果有人帮他按一下…… 不经意间,那双温柔的小手又是脑海里浮现……可惜…… 如此的儿女情长实在不是他慕容杰应该有的!忽地睁开眼,他让自己把精力重新投入工作。 她都可以这么无情地从他眼前离去,他却还在想着她干嘛?反正总会习惯的!竟然拿婚姻拿孩子来威胁他? 她既然要闹这么大,那他就随她闹!反正他不可能会为任何人改变他的想法与计划。 “大哥,要不要喝一杯?” 门口传来的声音让慕容杰从宗卷中抬头,慕容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手里拿着一杯酒,两个杯子,正一脸玩世不恭地笑着。 “阿棠?”慕容杰放下手中的文件,挑眉看着这个一向不会在公司呆到晚上八点的堂弟。今天他发什么神经这么晚了还来公司,还把酒带来。 “大哥,我们不应该庆祝一下的吗?” 慕容棠拿着酒直接走到慕容杰的面前,不顾大哥锐利的注目把他面前那一堆文件推开,然后倒了把手上的两个杯子都倒满酒,把其中一个杯子递给慕容杰。 “阿棠,我没有在办公室喝酒的习惯。”慕容杰没有接过来,只是很冷静地看着他。 “大哥,难得我今天这么高兴,你就陪我喝一杯吧。”慕容棠还是不放弃劝说慕容杰喝酒,一边说话一边更是随意地把修长的双腿直接挂上了真皮椅的扶手上。 “你有什么事这么高兴?”慕容杰终于还是接过他手里的酒杯随意问道。 “我马上就要成为慕容集团传播事业部的负责人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慕容棠脸上的笑更是灿烂了,但是在慕容杰眼里却感觉这个堂弟似乎有些不一样。 “阿棠,你没事吧?” “大哥,我能有什么事?我们喝酒好好庆祝。” 一瓶干完之后,慕容棠打了个电话,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竟然有人送来了整整一箱烈酒。 这一晚,慕容家两兄弟竟然在办公室里喝开了! “大哥,你这么对商氏,大嫂不怪你?”喝得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慕容棠整个人半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瓶酒。 “公事与女人,我一向分得清。”慕容杰喝了不少酒,但是理智还在。他静静坐在那里闭着眼。 “要是大嫂跟你闹离婚怎么办?”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离婚?永远不可能的。那个女人那么爱他,怎么舍得与他离婚?更不要说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他绝不允许他的孩子跟别人姓,也没有时间去打夺子官司。 但那天离去时,她有些绝决的表情让他心头一阵发寒。 “大哥,你真是不了解女人。”慕容棠狠狠地喝了一口酒,像是泄愤一般,“可爱的时候恨不得让你想把她捧上天,无情的时候马上就跟你翻脸不认人。别看大嫂平时温温柔柔的,小心她薄情的时候,你就惨了……” “是你在女人身上踢到铁板了吧?”对于慕容棠的风流事,慕容杰一向不加以理会。不过,现在他总算是听出来了,某人的样子好像有点像失恋啊。 “去……大哥,你真是开玩笑。我慕容棠风流花丛十几年,什么女人没见过?哪个女人见到我不是像是蜜蜂盯上花儿一样?” 该死的除了那个商初蕊之外。 “阿棠,别喝了。” “大哥,难得我们兄弟俩有空坐在一起喝酒,别再说女人了。爷爷知道我们这么快可以把商氏拿下,一定也乐坏了吧?哈哈哈,我们慕容兄弟联手,打遍天下无敌手……” 慕容杰看着一边喝酒一边狂笑的慕容棠,真是觉得他有点越说越离谱的感觉! 不想再理会他,慕容杰起头,扶着有些重的脑袋,他走向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决定冲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 等他洗好澡出来时,慕容棠已经整个人醉倒在长型沙发上。 他走过去拍拍他的脸:“阿棠,起来去洗个澡。” 他讨厌醉鬼!所以喝完酒之后马上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商初蕊……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慕容棠在不算小的沙发上翻了个身低喃道。 商初蕊?这下子慕容杰总算是明白他今晚不正常的原因了。 啧,情场浪子也会遇上麻烦。 …… 商水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她悄悄地把病房的门掩上,她勉强让自己静下心来,先深呼吸几口气再深呼吸几口气好让一下子骚乱的脑袋瓜子沉淀下来,理一理刚才听到病房里公司的一名董事在爹地病床前说的话。 “商氏企业所有的董事都同意让慕容集团全面入主商氏传播,两家企业传播事业部的合并将有助于商氏的传播事业大展鸿图,成为在亚洲独大的局面,接下来要进攻美国、欧洲的传播市场就更易如反掌了,董事长与副总裁一意孤行想力排众议,但如今这个局面是稳不住了,商氏传播换个人做做看也不算太坏,慕容集团实力雄厚,掌管慕容集团公共传播事业部的慕容三少更是商界俊杰,相信这样的入主对我们商氏传播一定有利无弊才是,我今天过来,是希望董事长的内心先有个数,不要以为我们这几名董事不顾往日交情,实在是大势所趋,不得不如此,董事长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的一长串话其实可以归纳为一句,那就是商氏传播要易主了,让慕容集团入主,总经理想必便是慕容棠了。 商水晶伸出双手环住圆滚滚的肚皮,觉得一股冷冽的寒意不断的从脚底窜起,胸口似乎又疼痛起来…… “慕容杰这个混帐东西……”商水晶隐隐地听到爹地发火的声音,接下来是那位董事及JUN极力地安抚…… “董事长,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您的女婿执意要这样做,我们再不妥协的话,最终商氏只难毁了……我们也舍不得,如果您的女儿都没有办法让他停手,我们这些人又……” “董事长,对不起……”这是JUN很内疚的声音。他找遍了所有的银行都没有一家肯再融资给他们。 “JUN,这件事暂时不要让水晶知道,她会担心的。不要让她难过。”商凌志整个人像是虚脱了,说话更是无力了。 “董事长,我知道了。那公司那边……”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好……”商凌志闭上眼,“老关,你先回去吧!” 她听到爹地让那位董事先离开,为了不让他看到她,商水晶闪了个身子到病房转角处。 一直看到那位董事离去之后,忍了许久的泪才不断的冒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在自己浅蓝色的裙摆上。 “爹地,水晶对不起你……水晶对不起你……”她将背靠在墙边,身子因哭泣而不断的颤抖着,想到商氏传播即将要落入慕容杰手中,想到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毁在眼前,她的胸口就痛不可抑。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她喃喃自语着。 公司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很多很多,但是爹地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只要她休息、休息、再休息。 她知道,慕容杰不会为了她而改变他的初衷,但她至少可以做到,不要让爹地,让商家在在所有人面前丢尽在面子。 现在谁不知道,商家的女婿完全不顾夫妻之情,用尽手段把商氏逼上绝路。 如今她的身分还是慕容家的媳妇,但同时,她也是商家的女儿,却在这样的时候一点忙也帮不上! 外人要怎么看待爹地,怎么看待商家? 不,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慕容集团入主商氏的,不行,她一定要慕容杰放弃、退出,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的,只要商氏传播还是商氏传播。 擦干脸上的泪,她深呼一口气,然后推开病房门。 “爹地……” “水晶,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商凌志开眼看着双眼红通通的女儿,明显就是哭过了。她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爹地,我没事。”商水晶走到床边坐下来,然后望向坐在一边的明显有些憔悴地JUN,“是不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水晶,公司的事情……”商凌志想开口劝她不想管这些事,但商水晶回首按住他的手,“爹地,我刚才都听到了。不需要瞒着我,只要告诉我,商氏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慕容杰铁了心要入主商氏,砸下的钱都够填海维多利亚港了,爹地真是斗不过他的。”如果有足够的资金注入股市,或许他们还能继续抗衡,但现在慕容杰连银行方面都占了先机了,他商凌志一辈子没跟谁低过头,谁知道最后竟被一个后生晚辈逼至此地步。 而且这个晚辈还算得上他的女婿呢!当初他答应让女儿嫁给他,是不是最大的失误呢? “爹地,对不起,是我不好!” “傻女儿,跟爹地说什么对不起?” “妈咪在瑞士银行留给我的现金现在连本带息应该有二十多亿,还有爹地给我买的基金,再把在伦敦及瑞士的别墅卖了,爹地,这些钱可不可以拿来注入公司?JUN,你帮我处理一下这件事,好不好?” “水晶……”JUN想不到商水晶竟然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都拿出来。 “水晶,”商凌志双眼湿润,双手抚上女儿的肩头:“你不需要那么做的,这是我们商场上的事,和你无关。” 商水晶把脸贴到商凌志的手上,淡淡地喊了声:“爹地。” “恩?” “爹地,从小到大,你没有让我受过一丝丝一毫毫的委屈,甚至在妈妈离开后,你也只陪在我一个人身边。”她定定望着地面上的某一点,眼里流露一股无声的坚决:“……所以,我也不会让爹地,让商家为了我受委屈的。不管别的董事怎么想,我们也要坚守到最后。” 商凌志笑了,他到底没有白疼这个宝贝女儿啊。 “真的舍得与他划清界线?不怕后悔吗?” “不后悔,”她眼里还有似乎还有泪光,但却笑了:“如果为了丈夫连父亲都不要,那才是真正会后悔的事。” 商凌志摸了摸她的头,她靠在父亲肩头。 心还是痛的,每说一句话,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曾经那么那么爱的那个人,他们竟是要走到这样一步! 她已经没有继续爱下去的筹码。 她掏空了糖果罐,拿尽一切去讨好他,曾经拼了命地付出,努力想成为十全十美的妻子、媳妇,结果却是全盘皆败。 落得这样的下场,要怪,也只能怪她傻吧! 第六十八章 兵戎相见——决绝 第六十八章兵戎相见——决绝 “我要见慕容杰。”JUN气势凛然的站在慕容集团香港分公司接待前台,居高临下的对着接待秘书道。 “请问你是……”秘书觉得这个男人好眼熟。 “冷少桦。”冷少桦是JUN的中文名字,从小到大,他一直在国外读书,后来父母过世之后才回港呆在商凌志的身边。但身边所有人都习惯叫他的英文名,久而久之反而是把他的中文名给遗忘了。 他不耐的报上名字,阴柔的脸凑近有点惊惶失措的秘书。“我马上要见他。” “冷先生,对不起。我们总裁没有预约是不会与您见面的。”秘书的脑子转得很快,她的行事日历上并没有这位冷先生的预约,她当然不能随便放人上去。 “你跟说是商氏的JUN,问他见不见?”JUN一向都很温和,但此时他心情很不好。 他们前几天刚投入股市的几十亿差不多要打水漂了,慕容杰又在大肆抛售商氏的股票,引起了更多投资人的恐慌,昨天收盘的时候,商氏的股票已经跌至近涨停板。 谁知道今天早上刚开市,慕容杰又开始以低价收购投资人手中急欲抛出的商氏股。被他这样搞下去,商氏不用他们同意就可以易主了。 今年他非要亲自跟他谈一谈不可,他非要这样逼商氏吗? “好,好的……我马上通知执行长。”秘书被他吓得说起话来都有点抖颤,不过还是很快的按下行动电话号码联络上慕容杰的特助李寄,“李特助,有位冷少桦先生说要马上见执行长,他说……” JUN等不及秘书的吞吞吐吐,伸手便抢过她的话筒。“我是商氏的JUN,我要马上见慕容杰,现在!马上!” “这么急着找我接收商氏传播吗?还不到时候吧?” 专用电梯门打开,慕容杰与慕容棠一起走出来。还没有等慕容杰说完话,JUN已经几大步冲过去。 “你该死!”他毫无预警的走上前迎面朝慕容杰挥去一拳,打是慕容杰的嘴角刹那间流出了血。“啊!”秘书在一旁尖叫,第一个反应就是打电话报警,慕容棠却早一步按住了她。 “冷副总裁,这就是你找我的目的?要跟我打架?”难得慕容杰没有还手,他挑挑眉,不过因为JUN那一拳丝毫没有留情,所以此刻的他模样有点狼狈,边说话还得边抹从唇角流下的血。“还没完呢!慕容杰!”JUN说着又是狠狠的一拳,慕容杰没有还手,但可不表示他会坐在那里让人揍他,伸手一格,他躲开了JUN狠烈的攻击。 原来不会吠的狗才是咬人的,上次他动手打他,这次他是来报仇的吧? “啊……来人!”秘书被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大叫,“快来人!有人打架了!快来人!” “你给我住口!”慕容棠冷冷的扫向那名脸上已毫无血色的秘书,“这是大哥的事情。” “副总裁……”秘书犹豫不决的望了慕容杰一眼,在看到慕容杰并没有让她打电话的意思她才有些忐忑不安地退下去。 慕容杰站直了身子,接过秘书递给他的纸巾擦试着嘴角的血,这是他生平被人打,还打到出血了,看来冷副总裁真是气坏了。 他看着JUN,眼神中非常冷静,“你找我什么事?” “什么事?”JUN气得举拳就要往慕容杰身上招呼,他的手很快被身后的慕容棠拉住了:“冷副总裁,有什么事不如到楼上喝杯茶再慢慢聊聊好了。” “不必了。”知道自己如果真想跟慕容杰打架一定不会占上风,JUN的理智也暂时冷静下来了,他挥开慕容棠的手,站在离慕容杰三步之外,“慕容杰,你疯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冷副总裁,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如果没事的话我还要出去,就不招待你了。”慕容杰并不想与他多谈,擦干净嘴角的血之后再度冷静道。 “你知不知道,我们商氏三天前投入股市的钱是水晶的,是她拿出了自己所有的财产,为的就是想救商氏……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夫妻之情……” “你是说水晶……”慕容杰静下心来望着他,心里翻涌着数种莫名不已的情绪。 原来,她为了商氏,为了他的父亲,真的不惜与他对立。 原来,她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爱他! “如果你真的还念在与她的夫妻情分,念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份了,能不能停止你的行为?” “冷副总裁,请问你以什么立场在这里与我谈我跟她的事情?”慕容杰扬起有些肿的嘴角讥笑道。 “你觉得我是什么身分,那便是什么身分。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水晶,没关系,她还有我!” “你跟我谈?谈我的妻子跟孩子?”他轻蔑地看着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你凭什么跟我谈?!你以为区区一个商氏副总裁就有资格跟我谈?!我明白告诉你,就算商凌志来找我谈,结果也是一样的。” “他没资格,是吗?”一个突兀的女性嗓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慕容杰与JUN一起回头。“那我跟你谈。” 商水晶在商初蕊的陪伴下,站在离他们两米之后的地方,安安静静地望着慕容杰。 全场陷入死寂般的沉静。 商水晶的那句话,简单的几个字,便如同利剑出鞘,刹那间斩断了以往所有暧昧不明的关系。她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了。 “水晶……”慕容杰想不到商水晶会在这个时候来,而且在这样一个场合下。 “慕容杰……”商水晶的口气冷静无比,“我有资格跟你谈吗?” “水晶,你怎么过来了?”JUN走到商水晶身边问道,商水晶并没有回话,她眼晴一眨不眨地盯着慕容杰,好像怕一眨眼就要错过什么一样。 JUN望向身后的商初蕊,商初蕊只是低下眼望着手里拿的那个纸袋,JUN看了她手里的东西,好像明白了什么。 慕容杰闭了闭了眼,压抑住心头翻滚的情绪,最后开眼,望着眼前那个明明很熟悉的人,此时却仿佛不认识一般。 在听到她那一声‘慕容杰’时,他心口似是空了一块一般,难受得紧,哑着声音,他终于出口:“你要跟我谈什么?” 他在心底再明白不过,她要谈的是什么。他也明白,他的答案是什么。 事情走到这一步,他没有回头路。 当他决定正面向商氏宣战,开始进行恶意收购的时候,他就已经穷途末路了。 因为,他当着爷爷、爸爸及慕容集团所有董事的面,保证不会让慕容集团处于失利位置,慕容集团才会动用如此庞大的资金开始不计一切地展开这场血腥杀戮。 公事,他做得完美无缺,私事,他向慕容家的列祖列宗保证,不会让慕容家丢脸。 那今天,不管商水晶提什么要求,他都不会答应。 商水晶侧身伸出手,商初蕊像是明白什么,把手里捏着的纸袋递到她手里。 慕容杰在看到她拿着纸袋一步步向他走来时,他除了看着她,什么也不能做。 一直到,她走到他的眼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这是什么?”慕容杰并没有接过来,好像那是个烫手山芋一股。 “慕容总裁,这是离婚协议书,麻烦你签一下。” 什么?慕容杰震惊的不是她称呼的改变,而是,她说的离婚协议书! 这个女人竟真的敢拿离婚协议来给他签字? 慕容杰的脑袋有一瞬间是空白的!他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没想到,他以为乖顺听话的老婆,那个一向以夫为天,温柔体贴的妻子,竟然主动跟他提离婚? 周围一切似乎都停止了,明明是宽敞的大厅里却让人感觉到一阵阵压抑,犹如暴风雨前的黑色风暴让人窒息,慕容杰一双黑眸里流淌着愤怒的河流,似要将眼前的女人淹没。 而慕容棠显然也被商水晶的话吓到了,原本想看看大嫂跟大哥到底要谈什么的他,此时心中非常不安。 他用眼神望向商初蕊,想从她那里得到一点点有用的信息,但很可惜,商初蕊刻意忽略他的注目,根本就不理会他。 这让他又是一阵恼火,商家两姐妹是想与他们慕容家彻底决裂,是吧? “商水晶,你什么意思?”他冷声质问,脸色阴沉难看。 “离婚,还能有什么意思?离了婚,你所做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因为心意已绝,所以商水晶没有半点畏惧退怯,大而明亮的眼睛,直盯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爱如生命的男人。 她没有办法做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深爱的两个男人争得你死我活。 “不可能!”慕容杰看着她挺立着的大肚子,终究是忍住心中波涛汹涌的愤怒,他走她身前,把她手上的袋子扯过来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扔到地上,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你还在生气?” 生气?商水晶忍住心中的酸涩,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能以为她是在生气?她一直都不是个会闹脾气的人,她要做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拿来开玩笑。 更何况,他应该知道她有多珍惜他们的这个婚姻,如果不是被他逼到这个地步,她怎么舍得提出离婚? “商水晶!”许久得不到她回应的男人低冷的声音好似冰冷的强烈气流,侵入她的心扉,冷得她感觉不到眼眶的泪是热的。 “我没有生气。”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不去看他,“我只是想跟你解除婚姻关系,就是这样。你并不爱我,不是吗?以慕容集团与商氏这种对敌的情况下,你觉得我们还怎么维持下去?” 她不会再让自己沉醉在自己一手造成的假象中,她爱他、他也和她一样爱着自己呢……但梦毕竟是一个梦,她越是想追逐这个梦,越是追不到,彷佛在面前却又如此遥远。慕容杰不解自己胸口为何有一团火焰,黑眸一沉,“公司的事情与我们的婚姻没有关系。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我不管,但是我跟你是不会离婚的。” 商水晶很累地闭上眼没有出声,他说出这样的话,她该要怎么答他?公事与私事,他怎可以分得如此清楚?又怎么可能分得清楚? 他要对付的那个人是她爹地啊! 或许他从来就没有把爹地当作是他的家人,不是吗? 从他们一开始结婚就这样了,她一直努力地告诉自己,她会有能力融化他们之间的隔核让他们可以友好的相处。 但显然她错了!不是他们之间有隔核,而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把她爹地当作家人来对待。因为他这个人虽然很高傲,但是对家里的长辈应该的尊重还是有的,但他对爹地…… 慕容杰的大掌伸过来,她的下颚一阵收紧,她错愕地抬头睁开眼,看着他气愤的眼正对着自己。“听清楚了没有?我不会跟你离婚的。当初在答应与我结婚,你就该有所觉悟,自己这一生都将被束缚在这个婚姻里,如今结了婚,就不该再说出离婚这种任性的话,我也不可能答应这么荒谬的请求,以后别再我面前提起!”他不准她装聋作哑,没有得到她的保证,他的心分外的不安。 商水晶盯着他的眼,嘴边扬起一抹讽刺的笑,“那你放弃继续收购商氏的股分。” 可以吗?他能做到吗?她的下巴隐隐作痛,她的眼睛像进了沙子,好疼,好疼! “不可能!”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有退路了。 “那我也告诉你,不离婚,商氏也不可能会冠上你们慕容集团的名号。”她跟爹地宁可是申请破产,也不会把商氏交给他的。 “商水晶,你肚子里还有我慕容家的血脉。”想让他慕容家的血脉姓别人的姓,她做梦。 这个女人,慕容杰不得不承认,她的伶牙利齿来得真不是时候。 因为怒意,他脸上的表情真是阴冷到了极点。 “孩子我养得起!不劳你关心。” “我慕容杰的孩子只能姓慕容。”慕容杰因为生气,捏住她下巴的手更加用力,也让商水晶疼得想流眼泪,“你放开我。” 商水晶扭着脸,妄想从他的手里挣脱,可是这男人的手劲真不小,他真的好过分,竟然这么和捏她…… “姐夫,你先放开姐姐,你捏疼她了。”一直只是在身后看着她们的商初蕊看到商水晶扭着脸痛苦的样子马上过来。 商初蕊的话终于让慕容杰眼中的怒意淡了下去,意识到自己用力过度的他马上松开双手。 “姐,你有没有怎么样?”商初蕊担心地察看着商水晶有些红的小下巴。 “没事……”她终于可以勇敢地站在他面前,把她想说的话都说清楚了。这些天压抑着的心情似乎终于顺畅了些,但她的眼框却一直直热热的,她不敢揉,怕会出水。 “水晶,我们先回去。”JUN也上前扶住水晶的手臂,一同转身往大门外走。 “商水晶,不许走。”慕容杰在看到JUN的手扶上水晶的手臂时,觉得体内有一股气正不断的往上冒,有一种上前把他那只手折断的冲动。 慕容杰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从齿缝间迸出,人也开始移动脚步向前…… “大哥……”慕容棠上前拉住情绪有些激动的慕容杰。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冷静一下。 “放手。” “大哥,这里是公共场所,先让大嫂回去,等她冷静一下再说。” 冷静下来的慕容杰最终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老婆与另一个男人走了,虽然她身边还有一个商初蕊,但是他眼里却觉得JUN真是碍眼极了。 “跟关董他们见面洽谈的事情你去就好了。”慕容杰看着商水晶坐上车走了以后,一把挥开慕容棠的手转身往专用电梯走去。 “大哥,这个东西……”慕容棠看着大哥愤然而去的背影,目光落在了光滑的地板上那个明显被冷落的纸袋,他上前正要弯腰捡起来,冷不防一只锃亮的皮鞋比他的手更快地踢了过去…… “让人拿出去烧了。” 什么狗屁离婚协议?他慕容杰不需要,也不会签字的! “执行长,我马上去。”慕容杰的力道之大,正好把纸袋踢到了一直战战兢兢的接待秘书面前。听到BOSS的命令,小秘书马上捡了起来,低头应道。 天啊!她进入慕容集团工作也有三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 执行长夫人与执行长直接在公司大厅谈论离婚事项! 这要是有狗仔在的话,明天不知道要掀起什么风暴了!可惜,她这个想法刚在脑子里形成,一个又冷又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今天的事情要是有泄露出去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慕容杰丢下狠话后头也不回地坐上专用电梯上楼。 这下子,还有谁敢说出去半句啊?BOSS的口气,那是要人命的。 回到自己位于顶楼的办公室,慕容杰很平静地打开笔电,打开桌面上放着的等待他批阅的文件,想逼自己如同往常一般不受任何事情的影响。 可是,摆在他面前的文件他看了半个小时,硬生生地一个字也看不下去,脑海里回荡着的尽是刚才在楼下时,她决绝的话。 该死的!她竟然敢要求离婚! 这一切似乎完全脱离了他所有的预计,他以为她不会真的要与他离婚的…… ‘哗’一声,桌面的上文件竟然被他全都甩到了地上,似乎还不解气一般,放在桌面的上手机及电话也被他直接甩了出去。 他竟然失控至此…… 看着满地的狼藉,慕容杰懊恼地坐回真皮椅子上,双手抚着自己发痛的额头,闭上眼,努力地沉淀那一股莫名的狂躁。 不该的,这不该是一向冷静的他会有的情绪反应。 商水晶以为她说离婚就离婚吗?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BOSS……” 李寄敲了一下门,发现里面没有回应,然后他壮着胆推开门进来,没想到却看到了这狼藉的一面。 这满地的纸片,还有BOSS那部明显已经变成两边的昂贵手机都是说明BOSS的心情极度不爽。 他跟了他那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在工作时间这么的情绪化,还把办公室搞成这样。怪不得欧总裁说他的私人电话打不通,座机也是,所以他才胆敢在BOSS没有答应的情况下推门而入。 “什么事?”慕容杰听到李寄的声音,闭着眼问道。 “欧氏金控的欧总裁来电称有重要的事情与您谈,请您必务要回电。” “柏源的电话?”听到自己的特助这么一说,慕容杰整个人清醒过来,他开眼站起来,看了地上自己的手机一眼,“你的电话给我用一下。” 上司有要求,身为属下的当然义不容辞地奉献出来了。 接过李寄手里的电话,慕容杰走到落地窗前开始拨号,在等待对方接听的时间里,他顺口吩咐李寄:“马上去帮我办同一支类型的手机,然后让人把办公室收拾干净。” “是,我马上去。”李寄马上转身出去。 “柏源,是我。”对方已经接起了电话,慕容杰转身重新面对透明的落地窗。 “阿杰,你换号码了?”欧柏源疑惑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如果不是他的私人号码只有几个熟识的朋友知道的话,他根本不可能会接这个陌生的来电。 “不是。我电话正好坏了,借了李寄的。”慕容杰的声音有些不自在。 “私人手机与办公室的座机同时都坏了,看来你今天运气不怎么好。”欧柏源在那端调侃道,听起来心情好像很不错。 不过也是,欧大总裁新婚燕尔,心情好那是应该的。 “下个礼拜六可以过来吗?”他何止运气不好?他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 “你亲自邀请,我再忙也得飞过去是不是?”慕容杰的庆功宴,他当然得去了。于公于私,他们都关系匪浅。 “嗯,我派专机过去接你。” “怎么?真的舍得下手?”他真是有些同情那位娇滴滴的商家千金啊!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退路了。见面再谈。” 与欧柏源确定好事情之后,慕容杰直接挂了电话。回头看着那被他搞得一团糟的地面,他心情又变差起来。 该死的!还好笔电没有被他摔坏。他还是回饭店去办公吧!最近他都没有回公寓住,因为家里少了个帮他打理好一切的人,所以他干脆就住在洒店里。 虽然他一向不喜欢住酒店,但那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不是吗?商水晶从拿离婚协议书给慕容杰之后,她心情就处于极其低落的状态。 坐在花园的凉亭里,看着蕊蕊与容容在草地上玩耍,不知为何,眼泪竟然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一方洁白的手帕递到她面前,“都要做妈妈的人了还这么爱哭。” “JUN……”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帕,水晶不好意思地把脸上的泪痕擦掉。“干嘛取笑我?你不知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吗?” “这才是我认识的商水晶!”JUN坐在蹲在她面前,稍稍抬头,便与她的刚流过泪而水汪汪一片的眼晴对上了。 嘴角的那一抹浅笑一如当年,可是眼里已经被刻上了深深的伤痕,如雾气般经久不散,灼伤他的眼。 那年他才十四岁,父母永远地离开他。 第一次来到商家,对于刚从国外回来的他来说,所有一切都是陌生的,住进商家的第一个晚上,他睡不着觉,一个人悄悄地跑到花园里,手里紧紧捏着妈妈送给他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一只钢笔,望着天上那一轮弯弯的月芽想哭又哭不出来。 “你在想你爸爸妈妈吗?”一个娇嫩无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回头,看到的是商家的小公主正抱着一个大大的HELLOKITTY看着他。 “没有,睡不着而已。” 他走过去,在她面前停住,他意外地看到她那双大大的眼晴里有着雾气,然后在他靠近时,雾气变成水,从眼框里流下来。 他眼里浮起雾气,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水痕,声音平静:“为什么哭?”“因为……”她抬头看他,纯净的眼泪流下来:“你和我一样,都是没有妈妈的孩子……”她踮起脚,伸出手抚上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软软的声音响起来,清澈的嗓音,“不过,我还有爹地,爹地很疼我,以后你来我们家,爹地也一样疼你。所以,别难过了。” 那一刻,JUN忽然整个世界温暖无比,他无法形容那一刹那的感觉,那绝不仅仅是一个懵懂少年单纯的感动而已,就在那一瞬间,他倾泄了这辈子对一个人的全部信任。 哪怕,之后,他与她真正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多少,但他从十四岁那天晚上对自己许过的心愿从未改变。 思绪中一晃而过一股温暖,明知不妥,他仍然忍不住伸出手,把她微微散落在眼前的头发拢到耳朵后面去。 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单纯懵懂的小女孩,她的生命里被一个男人强行闯入,夺走了她全部的青涩,把她从女孩变成女人,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当年母亲的过世在她心里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而现在,那个男人给了她更深的伤痕。 他想要抹掉她眼中的伤,他想要抚平她心中的疼,他只是想要看到那个当年哪怕流着泪,眼里却依然晶亮无比的小女孩。 而JUN唯一不知道的是,在失去母亲的那一年,她曾经遇上的那个男人改变了她整个人生。 “我一直都是这样。”商水晶从初识情滋味开始,眼里心里就只有慕容杰一个男人,JUN对于她的意义就像是一个哥哥般。 所以,对于他如此亲呢的动作,她迟顿得没有发现他已经与平时那个举止有礼的男人不一样了。 他的眼里对她释放出浓烈的火光,那是他压抑在心底十几年的情感。 “水晶,明天晚上,慕容杰要在半岛酒店举行庆功宴,庆祝他以第三大股东的身分入主商氏。对不起,我辜负了董事长还有你对我的期望。”接下来,慕容集团就会正式全面入主商氏了。他已经尽力了,便仍是拦不住野心勃勃的他。 “JUN,你已经尽力了。我只怕爹地……”商水晶努力让自己脸上保持着笑容,阳光透过树荫打在她身上形成一圈漂亮的光,她双手随意拢了拢长发,却拢不去眉间的轻愁。 “放心吧,我会照顾你们。你肚子里的小宝宝快要出生了,要懂得好好照顾自己,情绪不可以太激动,也不要太操劳了。公司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JUN,你越来越像我爹地了。”商水晶秀气的眉微扬着。 “我答应过你爹地要好好照顾你。” “照顾我也不一定要像爹地一样啊。” “你喔!我是心疼你,别的女人要我这样对她们还求不到,你还嫌?”JUN啼笑皆非道。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以前亲呢了很多。而商凌志似乎并不反对。 “JUN,你为什么还不交女朋友?”一听到他说别的女人,商水晶脑子里的第一反映就是,她从来没有见JUN跟哪个女人有来往,更不要说女朋友了。 他好歹也比她大了三岁,而且能力又强,怎么可能会没有女子喜爱呢?还是他眼界太高了看不上那些人? “……”听到她的话,JUN心下一沉,她不明白他对她的情意。 是啊,这么多年他在商凌志的身边,对于她来说,他就是一个哥哥般的存在,外界怎么猜测他们的关系,她从来不会在乎,也不相信。 而他,也一直以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望着她,从来不去奢望哪天她回眸时会看到灯火阑珊处的他。 这让他怎么开口说出这分情意? “因为……”JUN闭眼又开眼,温柔直达心底,最终还是忍住那狂泄而出的情意,“暂时还没有哪个女子能让我心动。” “JUN,谢谢你。”谢谢他这些年来对爹地,对她,对商氏的付出。 他朝她笑着直摇头,“跟我说什么谢谢。” 他不需要她感谢的,他想要的东西,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懂?他又该不该说出来? 不管怎么样,他最终所希望的就是她可以幸福!如果她与慕容杰之间真的结束了,他一定会好好地守护在她的身边,疼她,宠她,直到有一天,她可以坦然地接受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她的心才会属于他。 只是,有这么一天吗?他怀疑…… 商水晶对那个男人的感情深到了没有人知道的地步,哪怕现在他们之间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因为感情没了,而是…… “JUN哥,今天这么有空来陪姐姐聊天?”商初蕊让佣人把玩得全身都是汗的容容抱回去衣服,看到姐姐与JUN哥在凉亭里说话,哪怕是隔着一段不算小的距离,但是JUN哥脸上溢着对姐姐的感情,她还是瞧得出来。 只是,依姐姐的性子,她要么是毫无知觉,要么就是故意忽略。但商初蕊认为应该第一个占的比重多一些。 “蕊蕊,容容呢?”商水晶望向商初蕊的身后没有看到小容容,她只是与JUN聊了一下天人就跑了? “让佣人抱回去了。”商初蕊在水晶身边坐下来。 “我到医院去看董事长。你们聊。”JUN并没有回商初蕊的话,站起来就要告辞了。 “JUN哥,干嘛这么急着走?”商初蕊挑眉道。 “我还有一点事情要跟董事长谈。” “那你先去吧。今晚过来一起吃饭好了。”商水晶扶着腰站起来。 “嗯,好。” 一直到JUN离开花园之后,商初蕊才与商水晶一起往主屋走去。 “姐,如果当初你跟JUN哥在一起该有多好。” “蕊蕊,怎么还提这件事?我跟JUN怎么可能?”商水晶忍不住摇头。最近JUN对她确实很好,但他一直都是这样啊? 在付出那么多的爱给一个男人之后,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再爱人的能力…… “以前是不可能,以后就有可能了。姐,JUN哥对你这么好,你该不是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吧?” “蕊蕊……别乱说。”商水晶打断蕊蕊的话,“我现在只想着爹地跟商氏还有肚子里的宝宝都好好的。” “姐,慕容杰这么过分,你应该早早与他了断。” “蕊蕊,我累了。”商水晶不想提关于慕容杰的事情,一提到那个名字,她会心痛。特别是刚才JUN还跟她说他明晚要举办庆功宴,他竟然要如此高调地宣布入主商氏。 但是,她又能做什么呢?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阻止不了他了。所以,她只能选择逃避。 那天拿离婚协议书给他,已经耗尽了她全身的勇气。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愿意签字。 “姐,别不开心,这样宝宝也会不开心的。”商初蕊看到商水晶脸色变得有些难过安抚道。 “我只是累了而已,蕊蕊,我忽然好想吃龙凤楼的烧卖……”商水晶把话题扯开,不让自己沉浸在那种不愉快的心境。 “除了烧卖,还想吃什么?我亲自开车出去买回来。” “不用,让佣人去买就好了。” “不行,我亲自出去买回来的比较好吃,姐,你跟宝宝在家等着,一个小时之后保证把龙凤楼的烧卖买回来。” 不等商水晶的拒绝,商初蕊已经飞快转身往车库而去。 商初蕊亲自驾着车到龙凤楼买了烧卖出来,正要取车,却发现自己车旁多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身穿整齐西装的男人,双手抱胸倚在她最爱的那辆火红色的minicooper旁。 慕容棠?他怎么会在这里?商初蕊手上捧着姐姐最想吃的烧卖,脑子里有一瞬间停顿了。 那天晚上过后,他们之间就再无交集,哪怕陪着姐姐一起到他们家公司去找姐夫,她也一样可以把他当作透明人。 反正像他这样的男人,天下间的美色那么多,投怀送抱的也是数不胜数,她商初蕊不算最美,脾气也不是最好,又凭什么来让他喜爱? 更何况她也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女子,甚至还未婚生子,怎么可能配得上他慕容三少呢!就这样也好,最好从此以后他们永远的各不相干…… “商初蕊……”低低的懒懒的男性嗓音,带着几分形容不出来的迷离味道穿透她的耳膜,告诉她,原来那个人真的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她的面前,不是错觉。 他靠在她的车子边,脸上的表情让她看不明白,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紧紧地锁着她,挺直的鼻,薄薄的唇,身长玉立,火红色的车身映着他唇越来越明显的那抹笑意。与她对望仿佛有半生那么长,然后大步朝她走来,“跟我走……” 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拒绝时,那双修长漂亮的男性大手已经拉住她空着的小手往马路对面那一辆黑色保时捷而去。 “慕容棠,你快点放手。”意识到自己的手被他牵住时,他们已经过了一半马路。 “如果你不介意明天当上八卦新闻的女主角,我也不介意当街跟你谈。” 这个男人不仅下流,无赖的程度也是一流的。 现在商氏的新闻已经够多了,商初蕊不想让自己再生出多一条来。 于是,只能不甘心地任他拉着她的手腕往他的车子而去。 上了他的车,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她整个人就被他扯了过去,手上的烧卖直接跌落…… 男性的薄唇堵了上来,熟悉到让人心痛的味道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她发了疯一样地挣扎起来,咬破他的唇,咬痛了他的舌,却还是逃不开那种颠狂,尘世间所有的爱恨痴缠,泪雨苦楚,都在这吻中、这撕咬中,悉数揉成了唇间的那抹鲜红。两唇恋恋不舍地分开,连起的银丝被他细细地舔掉,他抵在她的唇间,低低地说道:“我来,只问你一个问题。”她喘息着,心跳如擂,唇间*辣的痛,怒火冲冲地狠狠瞪他。“你还爱他吗?”她的眼眸一闪。“那个男人,你还爱他吗?” 她定定地望着他,半晌,终于开口,声音干涩:“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不爱,你就是我的,爱呢……”他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字一句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不准再爱。”她还是瞪着他,每一下呼吸,都难免与他的唇相碰,纠纠缠缠。 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全都是怒火、全都是恨,可却也有让他心疼的执拗。“商初蕊,你赢了。”他抱紧她,嘴唇在她的唇边一下一下地碰着,“我想要你,不管以前,只论以后。”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那么多、那么猛,她用力地捶他,“慕容棠,你以为你是谁?你说要就要,我商初蕊没有那么贱!” “倔强。”他叹息着,在她的颊上抹了满掌的眼泪,“这么倔,辛苦的最终还不是自己?”“你胡说,你胡说!”伸手去捶他,用力地死命地捶,捶得自己的双手生疼还是不想停下来。 “商初蕊,你这个傻瓜。”他抱着她望进她的眼眸深处,“这几天,想我吗?”“开门,我要下车!”每次一走就走得干干净净,现在又来撩拨她!她商初蕊很好玩吗?还是看起来很缺男人的样子?“想吗?”“不想!不想!”小美人怒火中烧,却硬生生地生出一股让人惊艳的美。 他低头,在她的唇瓣上轻吻,柔柔地问:“想吗?”“不……唔……”话没有来得及说完,又被他狠狠地堵住了。 半晌,舌头依依不舍地从她的嘴里抽出来,望着她唇上的湿润,望着她颤抖地喘息,男人满足地笑了,“想吗?”她瞪着他,半晌,伸手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嘴唇在他的唇上摩擦揉吻,“慕容棠,你混蛋。”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她的声音变成了哽咽,“大混蛋。” “那你想不想我这个混蛋?” “想……” “那么告诉我,你还爱他吗?”以为这个不重要,可原来却发现他在意的就是这个,非常非常地在意。 那天晚上,在商家花园,她说过的那些话让他怎么也放不下自尊再去找她。 他在意的不是她的身分,不是她身边有了一个孩子,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好货色,他在乎的是,她对那个男人的态度。 那天,在公司的楼下与她碰面,她看都不看他一眼的样子,让他心里堵得很不是滋味。 离开之后,他忽然看到她在上车之前,对着商氏那位副总裁露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甜美微笑,那一刻,他忽然发狂了! 想到终有一天,她会在别的男人怀抱里甜蜜地笑,哪怕只是想像,他都想要杀人。 那种想要毁天灭地的强烈感觉,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念头,是他生平第一次意识到他对她,已经不是简单的心动了。 他好像爱上她了。 所以,他又来了。 他从商家的大门口开着车,一直跟在她后面,看着她停车,看着她进去买东西,然后看着她走出来…… 这样傻傻地跟着一个女孩,是慕容棠从来都不会做的事情,但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心中所有的空荡似乎都填满了。 她的从前,他来不及去参与,但是她的未来只能有他。 “我以前根本就不喜欢他。” “那现在呢?”现在?她那双会勾人的眼眸,似喜还嗔地望着他,娇媚地水灵灵,像是要把他的灵魂都吸进去一般。该死的,她这么看他是什么意思?被她这么一看,饶是万花丛中过的他,都猛地一个激灵,控制不住一把将她搂抱过来,低头再次吻住她。她手臂搂紧他的脖子,回应着他湿热黏腻的吻,辗转反侧。他真的非常非常会接吻,每次被他吻着,她的身子都会发热发抖,小腹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软。吻着吻着,那把火就这样被撩了起来,他将她身下,一下一下地揉弄着,接吻的空隙喃喃地低语:“蕊蕊,跟我回去,嗯?”“唔……”她模糊不清地呻吟着,理智全无。“我想要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他们上次没有完成的事情,他马上就想继续下去,一刻也不想浪费下去了。 但是,他不想让她与他的第一次就在车上,而且他们的车现在可是停在路边。 话听入耳内,她的脸蛋羞得如天边的红云,半晌,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含娇带怯地看了他一眼,微微地一点头,引来某人兴奋的粗喘,重重地在她唇上亲了一记之后,动作很快地帮她扯上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呼啸而去。 五星级酒店,奢华的总统套房里,中央空调的恒温系统,在这炎炎的夏日里静静地动作着,应该是清爽怡人的室内,此时,却灼热得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 他们一路上,在车上亲吻着、爱抚着,怎么都觉得不够!漂亮的跑车,一路上委委屈屈地开开停停,终于在男人咬牙压抑下,飙到两百,十分钟内到达酒店。 在直达的电梯里,他将她压在镜面上,黏腻地亲吻着,一路纠缠,勉强开了房门后,*激涌而出。 这一天,商初蕊根本就忘记了自己今天出门来的目的。 ------题外话------ 编辑大大,如此之清水,满意否?我整段都不要了,为了那几百字我修了一个多小时,正常情况下我都可以写两千字了…… 第六十九章 何以两全(1) 黑色保时捷快速地在宽敞的私人道路上飞驰着。 在离商家还有一小段路程的时候,商初蕊拉了拉领口,看了一眼那个正在认真开车的男人,想到自己竟然跟他到酒店开房,厮混了一整天,她忍不住脸红。 刚才从酒店清醒过来,打电话回商家给已经急得就要报警的商水晶时,她的心颤抖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因为,她找不出任何的借口,只能说回到家再说。 “我在这里下车。”看着车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物,商初蕊咬着唇说道。 “还没到。”慕容棠勾了勾嘴角,脸上尽是满足的笑。这小女人是怕他会直接把她拉进商家的大门吧? 他慕容棠什么时候这么见不得光了?不过,依他现在的身分确实是不适合出现在商家里。 大嫂看到他一定会心情不好。 “我自己走路回去就好。”反正这里的治安一向很好,而且也没有几步路了。 “刚才不是喊腿酸吗?”虽然不是很乐意让她一个人走回去,但慕容棠最终还是顺着她的意靠边停车了。 只是,一向嘴巴很坏的男人仍是忘不了要调侃她两声。 “我腿酸是谁害的?”虽然羞得两颊通红,但她商初蕊才不会这么傻傻地人笑话呢。 “谁让你夹得这么紧,嗯?” “不许说!”她横过身子伸手捂住他的唇,免得他再说出更羞人的话来。 “那我们用做的?”顺势一把抓住那只绵软的小手放到嘴唇边,一点一点地吮吻着那如青葱般的玉指。 “慕容棠,你放开我啦。我要回家。”她从中午出去到现在,天都黑了,容容不粘她,姐姐也是担心了许久。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找你?”他放开她的手,却又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动。那口气,真是哀怨极了。 在他们离开酒店之前,她曾跟他说过,不能随便来找她。因为双方的身分现在都有些敏感,他知道。 但是,让他尝到了与她拥抱的滋味是这么美好之后,他舍不得放开她。 “姐夫,真的一定要这样做吗?”商初蕊低下眼,似乎是思索了许久之后才问出口。 她与他一起,从未谈过商家与慕容家的事情,但现在他们之间变成这样,这个问题怎么也回避不了。 “这是爷爷,伯父及公司董事会都赞成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改变。”慕容棠说的是实话。 虽然他也是慕容家的人,但是对于高价并购商氏这样的决策,他没有办法改变一丝一毫。 “我知道。”除了在心里骂慕容杰无情之外,商初蕊知道同样改变不了什么,因为商凌志同样不想让自己一辈子的心血这么轻易易主。 “我先下车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慕容棠得不到答案不罢休。 “我也不知道。等这件事情过后再说吧?”商初蕊也很无奈。这件事情什么时候算是过去呢?难道是指眼睁睁地看着商氏传播变成慕容集团的传播公司之后? “那我想你怎么办?”小美人红润润的小嘴就在唇边,慕容棠忍不住低下头轻啄了一下。 大哥这一战弄得他的感情路跟着也坎坷啊。 好不容易对一个女人倾心,却总有这么多外在的因素影响。 “我要下车了。”不想与他再情意绵绵下去,商初蕊挣扎着推开他,要不然她什么时候才能进家门啊。 这个女人,理智回归的时候真是不可爱。 他忽然低头吻住她,又凶猛又缠绵,舌头疯狂地互相摩擦在彼此的嘴里进出,一吻即毕,她连都呼吸都是颤的。 他望着她细致的眉间染上的那一抹艳红,心生满足地轻唤:“蕊蕊,记得想我。” “嗯。”商初蕊在他怀里低低地回应着。 竟是这般的难分难舍,最终还是他先下车,然后过来给她开车门,握着她的小手,十指相扣并排站在昏暗的马路边,在路灯下凝视的双眼里有着满满的甜蜜。“我走了。”手指还是紧扣。“嗯。”“你快回去啦。”“好。”他唇边的笑意深浓。“那你快上车。”“我站在这里看你回去。” “好。” “下次带我们女儿去海洋公园。” 这一次,商初蕊没有再应他,但是从她欢快的脚步,慕容棠知道,她一定是开心的。而商初蕊此时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那么甜的笑容! …… “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商初蕊回到家,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商水晶,也不打算瞒了。 “孩子是不是他的?”商水晶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望着那个自己玩得自在的容容问道。 自从上次慕容棠晚上来访过后,她就知道妹妹与他的关系不会这么清白,但是蕊蕊不想说,她也不想逼她。 只是今天她消失了一整天不回来,连手机都丢在车上,而且光是看她的脸色还有她脖子上怎么也掩不住的吻痕,她怎么可能无知到以为他们两个只是聊天聊得忘记回家而已。 如果他们两个真的相互吸引,她当然不会阻止,虽然以他们两家现在这样的关系确实比较难。但她最关心的还是慕容棠到底是不是容容的父亲? 如果是,他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有交集的? “姐……”商初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不说,“孩子与他无关。” “无关?”商水晶不信地挑起眉,正要追问下去,管家却忽忽敲门进来,“大小姐……” “什么事?”商水晶抬头望向站在门口似乎有些犹豫的管家。 “那个……姑爷在门外,说要见你。”商氏与慕容集团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商场上人尽皆知,做为在商家工作了几十年的管家哪怕再不关心商界的事情也会知道的。 更何况,这段时间以来,商家那位姑爷可是被先生列为拒绝往来的黑名单,但不管如何,他与小姐的婚姻尚未正式结束,如今人家找上门来,他总得通报一声。 姑爷?慕容杰?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商水晶一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本来想要追问蕊蕊的心情全都没有了。 “叫他走吧,”她低下头:“这里没有他需要操心的事。” 商水晶从沙发上站起来,身形有些不稳。这个时候来见她,还有什么意思?反正他是不会为了任何人妥协的。 既然他们之间找不到一个契合点,那见面根本就不必了。 “是。”管家很快就退了下去。 “姐,我扶你回去休息。”商初蕊看着脸色苍白的商水晶很是担忧。 “不用,我想一个人静静。”商水晶很快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怀里抱着妈咪留给她的那只hellokitty,目光紧紧盯着地毯上的一点,不理会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与电话交替着响了多少次,因为她知道,一定是他打进来的。 要她怎么见他?她没有他那样强大的心理承受力,也没有他可以把公事与私事分得如此清晰的思维。 在他的世界里,感情只会阻碍他事业的发展,所以他从来不动情。 或许,这辈子都没有哪个女人值得他花心思,因为在他的世界观里,不值。 是啊,不值。不管她有多爱他,终究还是比不上他的事业。 历代帝后的故事里,江山美人的权衡中,最终被抛弃的无一例外都是女人。这样的故事虽然俗套,却生生不息,因为它现实。 她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没有必要再伤怀了。 不记得管家第几次上来敲门告诉她,姑爷还在门外,她除了那一句:“让他走。”就什么也不愿说了。 “大小姐,他说今晚见不到你,他就不走。”管家有些忐忑不安道。 两人都一样的坚持,让她实在是难为。 商水晶抬头望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快十二点了,他竟然在外面等了三个多小时,这又是何苦呢?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浪费时间的人,而这一次竟然…… 心下有些软,终于站起来,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楼下那个孤寂的人影立刻映入她的眼帘。 他靠在车门前,在夜色中沉默站立着,手中还点着烟。 终于,放下手中的窗帘,她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划开屏幕,回拨那个自己早已烂透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水晶,下来。我们谈一谈。” 他一贯强势的命令声传来,让商水晶眼圈一红。 “对不起,你回去吧。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商水晶冷着声音道。她已经给过他太多的机会,给了他太多选择的余地,哪怕是拿着离婚协议给他,她还是做着忍让的,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要来找她谈,谈什么? “水晶……” “你无法放弃你的坚持,我也是同样无法放弃我的立场。”商水晶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明白。 “商水晶,那你对我的感情呢?” “你会因为我对你的感情放弃你的计划吗?杰,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但绝不允许你动我爹地动商氏传播。除非你退出,否则……” 两人都不再说话,长久的沉默充斥了两个人。 话已至此,一切明白无误。 她轻声说了‘再见’,正要挂断电话,却忽听得他一句:“等一下!” 她迟疑着握住了电话。 男人的声音坚硬如铁:“商水晶,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同意跟你离婚的。” 电话挂断了,是他先挂的。 然后,商水晶似乎听到了车子在黑夜里咆哮的声音,然后,是她不争气的眼泪,一滴滴流下来。 这个男人,还是这么可恶! …… 半岛酒店冠盖云集的宴会大厅,巨型璀璨的水晶灯浪漫奢华,难以数计的各色名贵花卉、现场乐队的优雅音乐,将诺大的空间辉映出华丽非凡的光彩。 一群穿着白色整齐工作服的服务生殷勤地端着一盘盘的美酒佳酿在会场上来回穿梭,为精心打扮、举止优雅的贵宾们提供最佳的服务。 今天的这一场宴会是国内权势一方的慕容集团执行长慕容杰庆祝他以第三大股东身份入主商氏企业传播的庆功宴。 说是第三大股东的身分,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商氏传播在未来的一个月之内马上就要易主了。 这么说不过是给商氏董事长商凌志面子上比较好过罢了,慕容集团入主商氏,董事长是慕容杰无疑。 商场如战场,败者为寇。他们在同情商凌志的同时,不禁也为慕容杰这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行为而汗颜 真是太狠了!商凌志怎么样也算是他的岳父,他可以不顾商凌志,但连夫妻之情也不顾,实在是…… 身边宴会的主人,慕容杰一身深黑色的手工西装,与重要的政商名流谈话寒暄,他的唇边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优雅,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他今晚竟然连一个女伴也没有。 哪怕,这一场宴会不是为了庆祝正式入主商氏,他已经快临产的妻子也无法陪伴他左右。 开舞的时候,好几位作风比较大胆的名门闺秀上前邀舞,都一一被他婉拒,并非姿态高傲,而是不习惯。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忽然发觉原来他早已经习惯只牵她的手。 只是,她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更别谈牵手了。 刚才欧柏源过来的时候说她下午似乎有到这里来,但她并未找他,不是吗? “恭喜了,慕容总裁……”几位昔日商氏的董事手拿酒杯过来与慕容杰道贺。 “感谢大家对慕容集团的支持。”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知道是为了庆祝,还是掩饰。 他发现,得到商氏,其实他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振奋人心。 围在众多宾客的祝福声中,慕容杰忽然被慕容棠从几位商界大佬的谈话中拉了出来。 “阿棠,发生什么事了?”慕容杰不解地望着面色凝重的慕容棠。 “大嫂,她来了。”慕容棠把大哥拉到角落里才低声道。他也是刚收到商初蕊的信息,说她一个悄悄出来,已经快一个小时了,照时间算的话,应该马上就到了。 “水晶来了?”慕容杰挑起眉毛惊讶道。她不是连见都不想见他吗?那今天这样一个场合她会来,那就是有其它的意思了? 慕容杰心中的不安一点点地扩大。 忽然,宴客厅门口响起一阵骚动。 “让我进去!我要见慕容杰!” “对不起,您没有邀请卡,我们不能让您进去。”门口的保卫尽责道。虽然这样对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好像不是很好,但责职所在,他们没有办法。 只是,眼前这个就连挺着肚子还是这么美的女人,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我是商水晶,你去问问慕容杰,让不让我进去……”商水晶冷静地看着所有都望向门口的宾客,就是没有看到她想要找的人。 但是她相信,做为主人的他一定会在的。 知道他今天要开这个庆功宴,她从早上起床后心里就很难受。爹地已经出院回来,虽然他总是让她不要担心,但今天一整天,爹地都呆在兰花房里,什么也不做,这是定定地望着那些盛开的兰花。 几次,她走到门边,似乎都可以听得到爹地的叹息声。 商氏马上就要易主了,爹地比谁都难过。 如果,她与慕容杰不曾有过这一层婚姻关系,或许商氏被人这样恶整,爹地心中还没有这么难过。 她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来。 但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容杰把爹地的心血拿走,哪怕,阻止不了,她也要与他划清关系。 他敢这样大肆宣扬他要入主商氏,她就敢在公众面前与他撕破脸。 心还是会痛的,但是为了爹地脸面上不要这么难看,她一定会向所有人声明,她商水晶永远站在商凌志这一边,甚至不惜与他离婚。 他要庆祝,可以,她拿离婚协议来与他庆祝。 商水晶! 原来她就是商氏传播的千金,今天宴会的主人慕容杰的妻子。守在门口的几位保卫人员有些手足无措了,每个人都面露难色。 如果是任何人,他们都可以直接毫不留情地把人给轰走,但是这位…… 他们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管商家的大小姐,还是慕容杰的妻子,无论哪个身份都强大得让人无法忽视。 看来,他们必须马上去请示。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慕容杰与慕容棠已经从宴会角落走过来。 “水晶……”慕容杰早已把手中的杯子递给了服务生,走到商水晶眼前,望着那张曾经温柔至极的笑脸如今对着他时,却半点表情也没有,在视线触及到她手上还握着个纸袋时,他的心忽然就冷了下来。 她该不会是想…… “水晶,跟我来。”知道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慕容杰向前牵住她的手就要往门外走去,没料到,商水晶却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不用了,我只说几句话,马上就走。” 他们就站在宴客厅的大门口,所有的宾客们都齐齐用异样的眼神望着他们。 这一对夫妻,到底是搞哪样呢?商小姐到底以什么立场来参加这个宴会的? “水晶……”慕容杰额角抽搐着,想拉着她离开,她却倔强得不肯动半步,而如今她这么大的肚子,他又不能用蛮力拉她。 “我是不是应该说声恭喜?”商水晶平平静静的样子,恬静淡然得和她平时几乎一样,可下面她说出的话,却让众人震惊了,“这份离婚协议书,麻烦你签一下字。我没有很多时间去找你,相信慕容总裁入主商氏之后工作也会很忙,没有空再理会这种小事吧?” 商水短短的几句话,便如同利剑出鞘,刹那间斩断了在所有人眼中暧昧不明的关系。她的态度再明确不过,她是商凌志的女儿。 全场陷入死寂般的沉静。 慕容杰的眼底一片冰冷,黑得深不见底,一片暴风雪般的怒意直面而来:“商水晶,马上收你回的话。” 今天在场的,商界权贵,政界显要,新闻界的媒体,无数镜头暗中对准了他们,商水晶这是存心要让他,让慕容集团丢人,是吧? “没有必要。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结束。你今天不签,我会让律师再来找你。” 他们终于还是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爹地为了她,隐忍了太多,如今,她能做的也不过是让他扳回一点点的面子而已。 慕容为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如此地步。商水晶在他的面前永远是那么温温柔柔的,对谁都能笑脸相对,却没想到这样一个女人,该激烈的时候竟如此决绝。 慕容杰的声音很僵:“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在今天这样一个场合,发生这样的事情,远远比两年前他们结婚时,慕容谦与傅景歌那一场风波要来得更大,意义更是加深不止一层。 慕容集团,慕容家,还有他,都丢不起这个脸。 “不必了,你只要签字就好。”商水晶连笔都带来了,很安静地递到他眼前。 “商水晶,你当我不敢签?是不是?”被逼得失控的慕容杰一把扯过她手中的笔还有那一份她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翻到后面需要签名的地方,直接签下去…… 还有没有比这个更惊爆的事情?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不是在看电影吧? 他竟然签字了!?昨晚是谁还在电话里坚决地说不可能会与她离婚的? 他签字,从此与她再无关系了,那不是很好吗?她该感到高兴的,不是吗?为什么胸口还是会这么疼?为什么身子像是被抽去某部分似的难受? 再无关系!多么简单的几个字,此时在商水晶的心里却掀起了千层浪…… 她爱着的那个男人,爱了这么多年,分分秒秒计算起来,时间数字几乎庞大得令人震惊。那个名字已经融入了她的骨髓里…… 只是,在他签名的那一刻起,真的再无有关系了! 咸湿的液体从眼眶奔出,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不断的散尽、流失,就像她决堤的泪水般…… 她的小脸上的血色仿佛被人抽干了似的,身子有些摇晃,一只小手无意识地勾住了近在眼前的他的臂弯,另一手则无助地捂住了胸口,急喘了起来,“杰……” 感觉到她寻求援助的小手,在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本是怒火中的慕容杰一把丢开已经签上字的离婚协议书,连忙蹲下身,抱住了她,连声问道:“水晶,你怎么了?” 因为她的不寻常,让他刚才无意流露出的暴戾之色收敛了下来,眼里净上担忧之色。 “我快呼吸不过来了……好难过……我没法子……呼吸了!”商水晶全身虚软无力地偎在他的怀里,一张小脸惨白的毫无血色。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病发了?她的气喘病发似乎已经是儿时的记忆了,只是,现在,那股要喘不过气的感觉又重重地袭了上来…… 她的身边没有药……这些年她早已没有随身带着药的习惯…… “水晶,别说话,我命人去叫救护车,撑着点。”他捧起她苍白的小脸,黑眸仔细地扫过她五官的每一寸细致,心急如焚。 “大哥,我已经让人打电话叫救护车了……”紧跟在慕容杰身后的慕容棠在发现情况不妙时早已吩咐下去了。“先把大嫂抱到休息室去,这里人多空气不好。” “水晶,乖,别怕,我在这里……”看着她苍白着脸喘不过气来,他的心同样也揪得快要喘不过气了。“我先抱你到休息室,医生马上变来了。” “不,你抱着我,不要放开我……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抱着我……”意识有些混乱的她双手环住了他宽阔的胸膛,气若游丝地低语道。 她好难受,只想着与身边这温暖得令人心安的身躯靠得近一些…… “好,我抱着你,不放开。”他一声声地在她的耳畔轻哄着,渐渐地,他感觉到她的呼吸不再喘促,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也慢慢地落了地。 这熟悉的一幕,她全心全意的依赖,让慕容杰沉在心底的记忆似乎在这一刻一点点的扯开…… 他从来不知道她有气喘,因为他们结婚近两年,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好。 但眼前的她,似乎与记忆深处中那一抹早已深藏心底的苍白脸蛋重合在一起……可能吗?在以为早已遗忘的记忆里,有过那么一个小女孩…… “水晶……”他伸手抚着她苍白的小脸,正要说什么,却被此时赶到的商初蕊打断了。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喘不过气了?”商初蕊跪到商水晶的身边,看着她呼吸还有些急促的样子,就猜到了。 姐姐一定是情绪过于激动,所以才会发病了……该死的慕容杰! “你放开她!”商初蕊毫不客气地瞪着慕容杰道。 “我抱她到休息室。”不理会商初蕊的无理,慕容杰径自把商水晶整个抱起来就往休息室走。 “你不要再刺激姐姐了!”商初蕊马上跟了上去。 “蕊蕊……蕊蕊……”呼吸顺畅之后,商水晶的意识总算恢复了,看到自己竟然在他怀里,她下意识地想挣扎。 他们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干嘛还抱她抱得这么紧?脸上干嘛还露出那么急切的神情? “水晶,你别动,好吗?”慕容杰的声音里有着难得的温柔低哄。 “不关你的事,你把商氏还给我。”她虚弱的开了口,双手紧紧抓住他的上衣,一双含着泪的眸子有着坚决与不顾一切的执着。 泪,还挂在她苍白的脸上,让他的心蓦地又是一恸,感觉到心上似乎被针狠狠的刺了一下,又痛又麻。 “现在先别说话好吗?”慕容杰现在可没心情管什么商不商氏,现在他只希望她跟肚子里的孩子都好好的。 “慕容杰,你把商氏传播还给我……”商水晶依然咬牙撑住好像越来越不舒服的肚子,泪却是无法抑制的猛掉,“那是我爹地的心血,把它还给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把它还给我……” 一路走到休息室,商水晶一直在重复低喃着这几句话,让他把商氏还给她。 “你先别激动,好不好?水晶……”慕容杰把她放到休息室的长形沙发之后,商初蕊马上挤到她的面前,“你让开,让我帮姐姐按一下她的穴位……” 自从来到商家之后,商初蕊跟那位照顾商水晶的中医名手可是学得一手好的推拿术,当然也包括病发时要怎么紧急处理…… 慕容杰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无意识地站起来,可惜,躺在沙发上的人儿还是念念不忘地嚷着:“把商氏还给我……” “大哥,你还是到外面等一下吧?”在外面处理好这一场混乱之后的慕容棠也跟着进来,看到大嫂的状态,他直觉得就伸手拍了拍大哥的肩膀。 是的,他不能再刺激到她了! 随着慕容杰走出休息室,医院的救护人员也到了。 他什么也不能做,不能说。 只能静静地看着那扇关上的门,两只手紧紧地放在身侧,脸色沉重不已。 “阿杰,怎么回事?”从会客厅外面回来的欧柏源看着会场上这一场骚动开口问道。 “水晶,在里面。”慕容杰像有些困难地说出这句话,然后狠狠地闭上眼。刚才她在他面前脸色苍白倒下去的样子让他想来还是一阵的心悸。 “她不是不想见你?”欧柏源真的不是落井下石,只是看好友这样,明明就是一副深陷情网的样子,就是打死也不承认。 喜欢上一个女人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吧?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他老婆呢! “她不是为了见我。而是拿着离婚协议书来这里让我签的。”慕容杰有些自嘲。 “收手还来得及。”欧柏源拍拍慕容杰的肩膀。 “收手?怎么收?”慕容杰低喃出声。在他三十四年的生涯中,从来不知道退缩跟放弃是什么,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他要怎么办才好? 她苍白的脸色及口口声声把要他把商氏还给她的话让他生平第一次失措了。 “请让一下。商小姐马上就要生产了,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医院。”不知过了多久,休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担架上,是商水晶苍白而脆弱的脸蛋。 “水晶……”慕容杰没有跟上去,只是呆呆地望着她就这样离他越来越远…… 第七十章 何以两全(2) “凭什么不让我看她?” 私家医院守卫森严的VIP病房外,慕容杰对着那几个敢把拦着他不让他前进一步的保镖恼火道。 慕容杰没想到他来到医院之后,该群该死的保镖竟然在电梯处就拦住他。 “对不起,慕容先生,请不要为难我们。”为首的保镖站得笔直,一点也不畏惧慕容杰迫人的气势。 商先生早就吩咐下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慕容杰进去。 “给我滚开!”脸色深沉的慕容杰一拳就挥了过去,训练有素的保镖当然不可能让他这么快就中,他反应很快地挡住了慕容杰的硬拳头。 但是这让慕容杰的怒意更深了,从来不屑以武力解决问题的他,这次只想把眼前挡着他见老婆孩子的人给打趴在地。 于是,第二拳头很快又挥了过去,这一次又快又重打中了保镖的肩胛处,另一个保镖见状马上过来要帮忙拦住,谁知道他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就硬生生地被一只横插进来的手臂拦住了。 “三少爷,请别为难我们。”保镖看清楚来人是慕容棠之后没有立即还手谨慎道。 虽然现在商家与慕容家闹得很不愉快,但是他们还是不能随意得罪了慕容家的这两位少爷。何况有一位还是他们商家的姑爷,虽然商凌志已经发过话,以后不许再称他姑父,不过,他们行事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既然知道让我们不要为难你们,那就让开。”慕容棠一向都是以笑示人的,不过,今晚不一样。 这可事关到慕容家第一个长嫡孙的事情,马虎不得。虽然私心里,他不得不承认,他们慕容家的做法不是很好,但护短一向是慕容家的优良传统,如今商家竟然不让他们见到大人跟孩子,怎么可能? “两位少爷,真是抱歉了!” 责职所在,没有办法啊! 既然如此,他们当然也不会客气了! 一向沉稳冷静的慕容杰与一向风流倜傥只动口不动手的慕容棠与两个高壮的保镖动起手来。 “啊……来人!”巡房的小护士看到这一幕,被吓得花容失色,手上拿着的夹子掉到了地上,忙不迭大叫,“快来人!有人打架了!快来人!” “你给我住口!”慕容杰冷冷的扫向那名脸上已毫无血色的小护士,“我慕容杰可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巴,滚远点。” 他已经气得要疯了,又心焦,加上这两个保镖存心要拦住他们,实在是让人怄火不已。他慕容杰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狼狈过。 “你们慕容家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个清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他们都停住了手回头。 是JUN及商初蕊。 “我要见水晶。”慕容杰早就看不顺眼这个男人,所以他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对商初蕊说道。该死的,他的左脸刚才被那个保镖挥中了,真他妈的痛。而且这两个不识抬举的保镖在停手之后竟然还死死地守住不让他们过去。 如果知道会这样,他一定把慕容家的保镖也一起带过来,管他是不是要打群架。 “姐姐还没有醒过来。”哪怕是醒过来,也不会想见他的。对于商水晶因为去找慕容杰而导致早产的事情,商初蕊还是无法释怀,更不要说多年的气喘竟然又发了,如果不是及时送往医院,要出什么事真的很难说。 “醒不醒来不影响我们去看她。”开口说话的是慕容棠,他双目炯炯地盯着商初蕊。 商初蕊同样看了一眼嘴角同样流着血的慕容棠并不回话。啧,他竟然也像个野蛮人一样会与人动手。 不过,姐姐与姐夫的事情与他无关,她并不想与他说太多。 “叫他们让开。”慕容杰不理会商初蕊伸手指着挡在面前的保镖。 “你以什么身分去看她?不要忘了,你们现在已经签字离婚了。”JUN口气依然清淡道。 他跟在蕊蕊身后赶到酒店时,正好把那份被慕容杰已经签了字丢在地上的离婚协议捡了起来。 既然他都已经签字了,那他们之间就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这是我跟她的事情,你这个外人无法干涉。”慕容杰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如果JUN敢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把他直接打趴在地。 “慕容杰,做为她合法的丈夫,还有孩子的父亲,你却一步步把她一直逼到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见她吗?你明知她这么在乎她父亲,在乎商氏传播,却从来都不顾她的感受一意孤行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她对你已经失望到底了,你怎么好意思来见她?” “我的事情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我只想见她。”慕容杰呼出一口气,有一种被人说中心事的狼狈。 是,他知道水晶不想见他,但是他一定要见到她,见到孩子。 “慕容杰,你并不爱她。何必呢?以后我会照顾她,还有孩子。”JUN认真地望着他。 “我慕容杰的孩子只能姓慕容。” “喔?”JUN笑了笑,“你的意思是你只要孩子不要她喽?我知道了,我不会有意见,如果水晶醒来之后同意的话,我可以不要你的孩子,但我会娶她,生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 听到JUN说要娶商水晶,听到他说要生一个属于他跟商水晶的孩子,慕容杰觉得体内有一股气正不断的往上冒,有一种上前把他那张自信又从容的笑脸撕裂的冲动。 这个该死的JUN!竟敢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说要娶他的女人? “商水晶她永远是我慕容杰的女人!”慕容杰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从齿缝间迸出。 “你既不爱她,何必这样?更何况现在商氏传播被你弄成这样,你觉得水晶还会选择与你在一起吗?没有了商氏,不要紧,以后有我在,不会让她受一丁点苦的。”JUN寒了脸道。 不爱,又不愿意放手,这算什么?他无法苟同慕容杰这种作法。 而且,他好像已经签字同意离婚了吧?现在又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 “我的女人跟孩子,用不着你多事。” “你们吵够了没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再度传来。 “爸爸……”商初蕊看到商凌志拄着拐杖从病房出来马上迎了上去。 “……爸……”慕容杰看着商凌志慢慢地走近,在他锐利的注视下,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些惊慌,喉咙又干又涩地只能吐出一个字。 眼前这个老人,虽然拄着拐杖,但他强硬的气势依然不减半分。 “慕容杰,从今天开始,你可以不用再叫我‘爸爸’了。” “让我见水晶一面。”慕容杰的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请求。一直以来,从他正式与商凌志认识到把他的宝贝女儿娶回家,这两年来,他在商凌志的面前,从来都是姿态高昂而不服气的。 此时他的低姿态确实让商凌志心中有些吃惊,难得这个骄傲自负的慕容杰也有这么一天。 “水晶醒过来了,她暂时不想见你。” 就是因为水晶醒来,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也感觉得到是他来了,所以他才出来看看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一定见她。”慕容杰欲向前却又被那两个该死的保镖拦住。 “慕容杰,我只有一个女儿,你要伤害她到什么时候?”商凌志手上的拐杖往地面敲了几下,声音很是愤怒与不满。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那就让她安静一些行不行?她刚刚生完孩子,不能再受刺激击,更是不想见你。如果你们慕容家还有一点良心的话,现在就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女儿的休息。” 这样说,够明白了吧? 当他知道女儿因为跑到酒店找慕容杰而气喘发作,导致早产时,他的一颗心揪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那一刻,他从来没有那么后悔过。后悔当初不该这么轻易地让女儿嫁给这样一个根本不懂珍惜的男人手上。 哪怕,阻止会让他们父女感情破裂,甚至让她怨恨他一辈子,他都不应该答应的。不该拿女儿的性命去赌的。 “对不起!” 当这一声对不起在宽敞的病房通道上响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慕容棠在内。 他这个大哥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开口道歉? 这实在是…… “我会再来看她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慕容杰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就这样走了?这么容易说服? 商凌志,商初蕊及JUN望着那个步伐稳重离去的背影疑惑不已道。他们以为,依慕容杰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哪怕是叫人来也要硬闯进去的。 看来,他们还是不够了解这个男人的行事做风啊。 主角都走了,慕容棠当然也不会再留下来自讨没趣,虽然他其实很想留下来陪着另一位佳人,但是两家现在这个情况,他们的地下情不知何时才能见天日了。 要怪就怪大哥好了!慕容棠跟在慕容杰身后进了电梯,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 所以,他侧眼看着大哥严肃而无表情的脸时并未出声。 两人沉默着一直到出了电梯走到停车场,半句话也没有。 打开车门正要上车,背后传来了商初蕊的声音,“等一下。” 慕容杰与慕容棠同时回头,却没有开口说话。 商初蕊向前几步,把手伸到慕容杰面前,摊开手掌,“姐姐说,这个还给你。” 在她摊开的掌心里,一枚在夜色中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钻戒刺花慕容杰的眼。 那是他们的婚戒,与他手上那一只是一对的。 她对这只戒指珍爱的程度,他再清楚不过。每次收拾房间或洗澡,她都会很小心地取下来,就怕弄脏了它一样。 而今,她竟然让人把它还给他? 慕容杰说不清自己心中现在是什么感觉,只能看着商初蕊把戒指用两只手指捏起来,送到他眼前。 他还是没有接过来,潜意识里,他根本不想接。 “姐姐说,如果你不要,那就扔了。”见他不动,也不说话,商初蕊作势就要扔进身后黑暗的草丛中。 “给我!”慕容杰动作很快地把商初蕊手上的戒指夺过来,紧紧地握在手里,一言不发地转身要上车。 “姐姐从十五岁开始就爱着你,爱了那么多年,你却这样对她,她真的很不值。” 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商初蕊在他身后轻声道。 从十岁开始认识他,到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再遇无可救药的爱上,商水晶付出了多少努力,一个人忍受了多少心酸地才能与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只是,梦想的崩塌往往不需要很多时间,执念的放下或许也不过是转瞬间罢了。 这十数年来,慕容杰这个男人一直是商水晶心中怎么也除不掉的魔障,如今如果可以戒掉,那未必不是件好事。 她只是有些惘然。原来感情的质变是这么地轻易。 “她的哮喘,从小就一直有的,是不是?” 商初蕊没有回他的话,而他,似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直接上车,理也不理跟在身后的慕容棠,直接发动车子而去。 “你还不走?”看着慕容杰的车子在眼前消失,商初蕊对着身后的男人道。 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一个乱字了得? 而明显才挂了电话的慕容棠走到她的身前,抬起她低垂的脸,“商凌志到底想怎么样?” 刚才他在大哥与商初蕊说话的同时,接到了爷爷亲自打过来的电话,询问着慕容家这一代长嫡孙的情况。 爷爷的消息来得真快,大嫂才生下小侄子他马上收到消息了。 最让人为难的,莫过于爷爷的要求,让大嫂出院之后马上带着孩子回国。 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回去?而且爷爷有本事马上知道大嫂生了,当然也有本事知道宴会上的事情。 爷爷是怕慕容家又闹离婚丑闻,更怕商家就把他的长嫡孙给抢去了吧? “爸爸说,这个孩子姓商。”商初蕊抬起晶亮的眸与他对视。 “我就知道。”慕容棠有些懊恼地低吼。 “我先上去了。”商初蕊看了看周围,怕有认识的人或狗仔之类的,她现在可不想再闹新闻了。 可惜身后的男人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她就这么怕与他在一起被人发现吗?看到她又急欲于与他撇清关系的模样,慕容棠心中又是一阵恼火。 “你先放开好不好?”她可没有他这么厚脸皮。“我要上去看姐姐,她现在情绪不好。” “那什么时候见面?”她说得不无道理,慕容棠压下心头的不悦。 “等姐姐出院了再说,好不好?”她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哀求。 “我这里很想你,怎么办?”风流的慕容三少忽然拉下她的手往某个地方按下去…… “你DIY好了。色鬼。” 这个男人,果然够无耻!够无赖! 在停车场这种公众的场合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甚至做出这种动作……天啊,人的本性果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掉的。 脚下狠狠地用力踩了他一脚,在他放开她手的同时,商初蕊快速地跑开。 虽然与他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不代表她就可以这么开放地接受他这种色到极点的行为。 真是,太过分了!所谓的无耻,大抵如此。 …… 黑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 一声比一声清晰的脚步声从大门口慢慢地朝主卧室走来。 修长好看的手握在精致的门把上,轻轻旋转,主卧室的门就这样推开了。 满室的清冷,沉浸在夜色中,无边的黑暗。他很久都没回到这个公寓了,以前他到香港来,只要带着她一起,这里总是有她的身影忙碌着,一切都经由她的手亲自打理。 而现在,佳人芳踪渺渺,所有的一切对于他今晚的他来说,都是那么的单调无比,也寂寞无比。 特别是那张kingsize大床,空荡得让人有些无法忍受,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是住在酒店里。 走到床边,放纵自己倒在那张舒适至极的双人床上,忽然觉得头疼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发痛的额角。 再也不会有人满脸关怀地问他是不是舒服了,再也没有一又柔软的小手帮他揉去那些不适。 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它深入人的骨髓,当你意识到它的存在时,早已离不开。 对于女人,对于感情与事业上的冲突,慕容杰一向以为自己可以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可惜,他遇上的人是商水晶。 不可否认,最初他娶她的目的,还有她的个性实在是让他非常满意。 只是,现在的她变了,变得他完全不认识。 而她的变化,很明显的,是她对他失望了,甚至是绝望得要放弃了,连离婚都提出来了,还把那个她曾经那么宝贝的戒指还给他了…… 她已经被他触到了底线,爱有多深,失望就有多深。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爱他的,而且爱得很深,很深……他不知道自己哪一点这样值得她去爱,以前,他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这个问题,但现在,他想都不用想,已经知道了。 因为在面对他她在他眼前苍白着脸倒下时,那曾经熟悉的一幕,还有商初蕊今晚对他说的话……甚至,她曾经在他面前问过他,知不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样子…… 那时的他,完全就没有想到他与她相识会追朔到那么遥远的年代。 现在这样他还不明白的话,他也不用在商场上混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当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动作,却让一个小女孩记住了这么久,久到他无法想像的程度。 那时的他,年轻而意气风发,刚刚大学毕业,一边读研究所一边跟好友开公司,每一天都过得充实无比又没有多大的压力。 不过是恰好回国,家里的长辈让他代参加一场名流夫人的葬礼罢了,谁知道那个在后花园里哭得喘不过气的小女孩会是商家的千金呢? 谁又何曾想到,当年那个还会哭鼻子的小女孩,十几年过后,竟然会在他慕容杰的妻子。 他从来不是个擅长谈感情的男人,对于现在的这一团糟除真的很头疼。 她现在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了!一想到这个,慕容杰更是把手心里的戒指握得更紧了。 从她在他面前倒下的那一刻起,他脑海里想着的一直是那张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他想着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温柔的笑着的脸,想着她为了他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低眉顺眼的样子,想着她明明都快晕倒了,却还是念念不忘地让他把商氏传播还给她,心里头那股内疚感越来越强烈…… 他知道,他已经做了太多过分的事。但是不知道的是,该要怎么去挽回?更没有把握的是,还能不能再挽回? 慕容集团投入了这么多的资金下去,如果在这个时候忽然撤消并购,不仅是对公司的董事没法交待,他对自己,对慕容家所有的长辈都没法交待。 他慕容杰纵横商场十数年,却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无措……他到底要怎么做? 在这寂静的夜里,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商水晶生下儿子的第二日,全香港的媒体头版头条都在报导着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商氏传播董事长商凌志对外公布,爱女商水晶与慕容集团执行总裁慕容杰为期两年的婚姻正式结束,他与商水晶的婚生子由爱女抚养,与慕容家无关。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上流社会一片哗然! 各种猜测都有,其中最多的一点便是商凌志有意把商氏留给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JUN,所以才导致早有意向介入商氏的慕容杰的不满,进而不顾夫妻情分恶意炒商氏的股票,让之抄底之后再用低价收购。 更有人猜测,商凌志与慕容杰的翁婿关系一向很差,那一次更换总经理的事情不过是个导火线罢了。 还有更离谱的是,还有人直言JUN根本就是商凌志的儿子,商凌志当然不会把商氏让给外人。 这八卦的力量真是强大,无孔不入。 这样的新闻当然瞒不过慕容家,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本来还在院子里喂鸟的慕容老太爷气得当场把自己喜爱的那只鸟笼打翻在地,然后命人把那个一向让他很放心的长孙给找回来。 离婚的事情丢人也就算了,现在连慕容家的血脉也要冠上别人的姓,这对于老太爷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他是不是太高估了他最欣赏的孙子了?当初在他执意要以这样的方式介入商氏时,他只问他一句,公事与私事要怎么分? 他的回答是,他要两全。 好,很好,两全!如今他的两全在哪里? 可惜,那个始作纵俑者竟然联系不上,公司也不去,连慕容棠也找不到他。这更是让慕容家所有人急得要疯掉。 因为这个负面新闻的产生,当日慕容集团的股价在开盘之后马上掉了好几个百分点,慕容集团的董事们也都炸开了锅。 为了把事情弄清楚,慕容航任夫妇亲自飞香港去找那个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之后就不见人影的儿子。 可惜,他们在他的公寓及公司都扑了个空,打他电话打了无数次仍是无法接通,最后在他们急得想动用慕容家的力量去找他时,他的特助李寄匆匆前来告知他们,说他明天就回来。但是李寄并没有说他现在在哪里,当然肯定是他自己不愿意说。 知道他没事之后,他们总算是稍稍放下了心。 看来这次他真的是碰到难题才会这样,蔡芝兰随后马上赶往医院,慕容航任身为慕容集团的董事长,碍于两家现在弄成这样,为了不当面与商凌志起不好的冲突,所以他没有一同前往。 在来之前,蔡芝兰已经做好了要面对商凌志的冷眼相待,甚至有可能不让她见人。但是很幸运的,商凌志并没有为难她,但也表明了不会让他们把孙子带回去。 这个时候怎么样也不是该吵闹的,所以蔡芝兰只能陪着笑跟他道歉。 “水晶……”蔡芝兰在商初蕊的带领之下来到舒适得可以媲美星级饭店的病房,在看到商水晶躺在床上侧着头专心地望着身边已经睡着的小宝宝时,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热。 蔡芝兰虽然贵为慕容家的当家主母,但是对于公事上的事情,她其实没有半点的话语权。所以,在从丈夫嘴里得知儿子要并购商氏的那一刻起,她心里就已经有着不安了。 两家公司一但闹开,怎么可能如自家儿子说的那般,公事私事都可以两全? “妈……”商水晶从沉睡中的小宝宝身上抬并头,看到蔡芝兰,不由自主地叫了声‘妈’,在意识过来之后,想要改口已经来不及了,正想起身,蔡芝兰已经迎了上来。 “别动别动,好好躺着!”蔡芝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看着那个沉睡中的小人儿,虽然比预产期早了近一个月,但是各方面发育得都很好。 外表看着并没有如同别的初生婴儿一般皮肤又皱又红的,倒是像极了他妈咪,白嫩得让人想掐一把。那精致的五官与自家儿子倒是挺像的,却又多了几分清雅,估计是遗传自母亲,紧紧闭着的双眼让人看不出那双眼睛到底像谁,不过,那又长又翘的睫毛像母亲无疑了。 “……”商水晶张了张嘴,想叫一声‘妈’,好像又觉得不合适,叫伯母的话又太生分了,毕竟这两年她们在一起相处很愉快,蔡芝兰把她当作女儿一般来疼,让从小就没有母亲的她渐渐地习惯了那种如母爱的一般疼宠。 “是不是连妈都不想叫了?”蔡芝兰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商水晶的此时矛盾的心理?没有女儿的她真的是把这人媳妇当作女儿来疼,可惜现在她们之间却是隔了一道无形的墙,让人心酸不已。 “不是的……妈,我只是……”商水晶眼眶有些发热。 “水晶,对不起。辛苦你了!” 这一声‘对不起’包含她及她儿子还有整个慕容家。 “没有的事。宝宝很好,您要不要抱抱他……”这一声‘对不起’有些沉重,商水晶忍住眼中就要泛滥而出的泪水。 “嗯,好。我来抱抱我们家的小宝贝。”蔡芝兰轻轻地抱起床上的小人儿,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怎么也舍不得放手。 “水晶,爷爷很想看看小宝宝呢!”蔡芝兰试探地问了一下商水晶。 虽然商凌志对外公布他们已经离婚的事情,甚至不让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回去认祖归宗,但是对血脉极其重视的老太爷怎么舍得呢? “妈……”商水晶躲开蔡芝兰热切的目光,慕容杰那天已经签字离婚了,他们之间没了关系了,她以什么样的身分回去?而且哪怕她真的想让老太爷看看儿子,爹地也不可能会让她离开香港的。 现在什么事情都处于风头浪尖,她真的是为难! 一想到慕容杰那个男人,她心头还是有些沉重的。 她知道,爹地不可能会让他再来看她,而且那天晚上她在清醒过来之后让蕊蕊把结婚戒指还给了他,以他心高气傲的样子,或许不会再来碰钉子了。 不来也好,正好她可以安静了。她其实,很怕单独面他。慕容杰这个男人太厉害了,她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他真的出现在她面前,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让她已慢慢平静的心再起波澜。 她的心经不起再次的伤害了!所以,不见,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方式。 “水晶,妈知道阿杰对不起你,让你委屈了。但是,小宝宝身上怎么样也流着我们慕容家的血,等你出院后能不能……” “不能……”回答蔡芝兰的是推门而入的商凌志。 “亲家……”蔡芝兰抱着怀里的小宝宝脸色有些尴尬道。 “别再叫我亲家了,我担当不起。水晶已经与你们慕容家没有关系了,这个孩子是我们商家的,他是我商凌志的孙子,以后要继承我商家的家业。” 哪怕现在商氏已经危危可汲,随时都有可能被慕容杰给并购过去,但是在气势上他怎么也不愿意落伍于人的。 更何况他说的也是实话,商家总算有后了。他是不会让他们慕容家把这个孩子带回去的。 “我知道是我们慕容家对不起你们,但是除去公司的事情之外,关于孩子我们能不能另外谈谈?”蔡芝兰知道以商凌志的强硬不可能答应的,但她仍不愿意就此放弃的。 “你们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怪只怪我们识人不清,自认倒霉吧!你们家儿子在我女儿被人绑走的时候,还能信誓旦旦的表示,这个世上的女人不仅我女儿一个,还说只要是女人就能给你们慕容家生孩子,我看,你们并没有多在乎这个孩子,还是让你儿子再找别的女人生吧!” 什么!? 不仅是蔡芝兰,连躺在床上的商水晶及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商初蕊也被商凌志的一翻话给震惊到了。 不是吧? 他家儿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让人恨不得踹几脚都不解恨的话?蔡芝兰知道水晶被人绑走的事情,但是当时她在国内,而且不到当天晚上就安全地救回来的,并没有人告诉过她,那天她被绑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商凌志的这一番话确实让她有些哑口无言。儿子是她生的,虽然他一向沉稳得让人放心,但在某些时候,她同样也对这个儿子算不上很了解。 只是,她心底也明白,以商凌志的为人,不可能会污蔑她儿子。 怪不得,水晶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就不愿意回慕容家了。原来是自家儿子…… 撇开公司的事情不谈,光是他的话就足以让人心寒半分了,这实在是……蔡芝兰很想为儿子辩驳些什么,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商水晶同样是瞪着大眼疑惑地看着商凌志。 怪不得爹地这么极力地要她与他撇清关系,原来他真的对那天发生的事情,小到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一清二楚。 不得不承认,JUN对爹地的忠心实在是…… 而商初蕊则是张大着嘴巴说不出半句话来,慕容杰真的可恶到这种程度,怪不得姐姐心灰意冷至此。 “爹地,他是无心的……”商水晶知道,他其实说那些话,当时确实是出于拖延时间的原因。虽然当时她心中也是难受得要死,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伤口也已经结疤,那就不要再刻意去掀起来了。 真的还是会有些疼的。 “到这个时候你还在为他说话,傻女。” “水晶,真是对不起!”蔡芝兰不知道自己除了说这一句之外,还能怎么弥补水晶曾经受过的伤害,“是我们家阿杰对不起你。” “妈,算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商水晶并愿意让自己老是去追究这些过往的对错,那只会让自己伤心难过罢了。 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爹地可以健健康康地陪着她的宝宝一起长大,其它的,就都算了吧! 就当作是美梦一场吧! 这一天,蔡芝兰在病房里陪商水晶说了好一会话,在小宝宝饿着醒来要吃奶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爹地,你怎么会知道那天……他说过的话?”商水晶在蔡芝兰离开之后问道。 JUN不会真的复述得如此一字不差的吧? “那天JUN身上带有录音笔!”商凌志心情很好地逗着清醒过来的小宝宝不甚在意道。 爹地真的是…… 商水晶躺在床上,闭上有些酸涩的眼。 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不管好的,坏的,甜蜜的,还是委屈的,都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 …… 南太平洋某座私人岛屿上。 一座位于丛林中的别墅在夜晚的灯火下隐隐显露出来,阳台舒适至极的仿人体工学的躺椅上静静地躺着一个手里点着烟却一口也没有抽的男人。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上的烟一点点的燃烬,然后再点上另一支…… “喂,你好歹说句话,好不好?”阳台的推拉式玻璃门推开,走出一个身材高挑的黑衣男子。他走到躺着的男人身旁敛着好看的眉毛问道,见他仍是没反应,伸长修长的腿踢了一脚椅子。 “要死要活你只用说一个字就行了。包君满意!”韩定琛蹲下来,把慕容杰手中那根燃了一半的烟接过来,放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两口后又马上丢到地上,“这是什么烟啊,这么难抽?” 怪不得他一直拿在手上光点着不抽。 “喂,你思考人生,思考了那么久,也该有个结果了吧?”韩定琛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双手抱胸直视着慕容杰道。 他生平第一次看到慕容杰这样,从要求他用专机把他从香港接到这里后,他就半句话也不跟他说,整整十几个小时了,想什么也该想通了吧? 不就是为了个商氏,为了个女人而纠结嘛! “结果……”慕容杰终于出声,似乎在玩味这两个字一般。 有什么结果呢?他自己都不知道。生平第一次如此的迷惑,让他只想静静。 活了三十多年,慕容杰的人生里一向只有两样东西:权势与利益。 他也以为他的人生计划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但在看到商水晶苍白着脸在他面前倒下时,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惊慌无措。 那样的惊慌失措,就连当初苏怡清那个女人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也没有的,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对自己信心十足。 而他信心十足的原动力,便是他知道她爱他,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会原谅他。 但现在,她的改变让他无措了! 商水晶,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意外。 所以,他可耻地逃了。甚至不惜丢下公司,丢下他曾经最在意的事业,逃离那让他不知该如何决择的地方,来到这座私人岛屹上,不与任何人联系,也不说话。 只是,这里远离尘世的喧闹并没有让他有一个决择的方向,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左手里紧紧捏着的,还是那天商初蕊在医院给他的戒指。从接到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放开过。 他不确定,是否还有为她重新戴上戒指的一天? 如今,在摊开的纹路清无比清晰的掌心里,因为他长久的持握已经有了一个深深地烙印。 “舍不得,那就追回来啊!”看到他手中的那个戒指,韩定琛再傻也知道他在烦恼什么了。一个女人而已,多花点心思不就好了。 女人都是心软的,如果他能把花在工作上的那份心思用一半到女人身上,还怕那个女人不回头吗? “Kevin,你不懂。” 女人可以深情,却也同时可以薄情。她恨不恨他,他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实,她真的是不想见他。 连面都不想见他,连谈都不愿与他谈!这样的决绝让他一惯的强势直接撞南墙。 “你的问题纠结所在我已经知道了。”韩定琛撇撇嘴道,“既舍不得女人,也舍不得自己的事业。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啊,女人嘛,既然那么想要她,那就放弃事业好了,反正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商氏而已,以你的能耐,这辈子再创造出几个商氏都没有问题,何必为了这点事情伤脑筋。再说了,慕容集团是你们慕容家的,哪怕这次你真的并购失败,谁又敢把你怎么样?” 不,韩定琛说说错了,如果他选择放弃继续这个并购计划,董事会的人一定会站出来极力弹劾他,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向不会在商场上吃这种亏的爷爷一定会放过他。 不过,慕容杰现在纠结的不是爷爷会不会放过他的问题,他脑子里想的都是韩定琛说的另外几句话。 既然想要她,那就放弃事业好了,反正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商氏…… “放弃,真的行吗?”慕容杰低头看着手里的戒指低语道。 “喂,爱上一个女人的感觉不错吧?”看着他仍是迷惑的表情,韩定琛不怕死的打探到。 慕容杰这个男人,他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他满心满眼里从来只有事业,从未经历过爱情,甚至对于爱情也是不相信的,于是在碰到如此纯净的商水晶之后一败涂地。 像他这样的男人,一旦动心就是一生一次的感情,他不懂怎么把心交出去,更不懂怎么把交出去的心收回来,所以哪怕到现在,他及迟顿地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深陷在爱情里。 所以,他才会迷茫,才会无措,甚至做出逃离这种有背于他平时作风的行为。 只是,感情这种东西,要当事人慢慢去领悟才能体会的,旁人说得再多,也是惘然。 “我不知道。”慕容杰给了韩定琛这样一个答案。 自从她闯入他的生命中开始,她对他的好早已让他习惯了。 可是,这样的习惯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爱情吗? 饶是聪明一世的慕容杰,在现在这个时候,仍是无法悟透,其实,习惯才是爱情的最高境界,它渗透骨髓。 此时的慕容杰并不想去理会这种理不清的感情,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身边,更不想看到他的身边有别的男人,特别是那个JUN。 “算了,不知道就别想了。我们去喝一杯吧。”韩定琛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他能说的,就到这份上了。能不能想明白就靠他的资质了,他不是很聪明吗?如果这点还不明白的话,他也无话可说了。 “不了,你马上安排专机,我要回香港。”慕容杰从躺椅上站起来直接往门内走去。 慕容杰一边走一边拿起手机开机,手机打开之后,马上塞满了无数的未接电话及信息,可是,就没有哪一条是她打过来的。 明知失望,却也无可奈何。 他拨打的第一个电话是李寄的,简单地交待之后,马上拨第二个电话,是慕容棠的。 “阿棠,马上停止对商氏股票的买进。” “大哥,停止……”慕容棠在第一时间接了电话后还没有来得及询问他到底躲哪里去了,他就直接下了这样一个命令。 “公司及爷爷那边我自己来交待,就这样。”不容慕容棠多说,慕容杰直接挂了电话。 他已经做出了逃避这种的可耻的行为,不能再逃下去了。 回慕容家,不管接受什么样的惩罚,他都得受。 慕容杰想不到的是,这一次,慕容老太爷真的是对他的行为失望透顶,对他的惩罚当然亦是远远超过了慕容杰所想像的。 而他人生中的第一场轩然大波才是开始。 第七十一章 商氏还给你 同一家医院里,慕容杰自然还是被拦在了外面。 “我不是来见水晶的,我要见爸爸。”这一次,面对几个保镖的阻拦,慕容杰并没有发怒,只是平静地陈述自己的要求。 “对不起慕容先生,请不要为难我们。”看到不同于上次怒火迸发的慕容杰,保镖们的神经反而更紧张起来。 “我不是来吵架闹事的,我找爸爸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哪他谈。我不会耽误他很多时间。” 有礼而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让人实在是再开口拒绝。 “请稍等一下。”保镖转身正要去请示,商凌志不知何时已经从病房里出来,一脸平静地望着慕容杰:“请他到会客室来。” 慕容杰走进会客室时,商凌志已经在沙发上坐好了,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盘走了一半的棋局,看到他进来,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没有抬头,半低头的商凌志让慕容杰看清了他鬓角的斑白。 忽然一瞬间,他明白了过来,商水晶选择这样与他对立的原因,更明白了,原来退缩二字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难。 他走到商凌志的面前,没有坐下来,低眸浅声道:“爸!对不起。” 这是慕容杰第二次在他面前说对不起!商凌志没有抬眼,只是缓缓开口,“你不需要再叫我爸了,也没有对不起我什么。” 在谈判桌上一向不会输于人的慕容杰,此时在商凌志面前再度禁声了。 “要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我女儿。明明知道你不爱她,更不是一个能够任由别人掌控的人,却还是为了满足她可以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愿望而让她陷入如今的痛苦当中,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让她委屈,让她为难了。这一盘棋我是赌输了。” 商凌志没有半句是埋怨慕容杰的话,只是他这样说却让慕容杰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商凌志当初把女儿嫁给他时的心情。 一个父亲,该是要下多大的决心,才敢把宝贝女儿嫁给他这样一个摆明了就是居心叵测的男人? 在这一场婚姻中,他从来没有付出过半分的心力就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她所有的好。 就如人家所说的,婚姻如同一场花开,很多人,总是要等花开败了才知道退一步。 而他,就是那个花败之后才明白的很多人之一。 “这是我手上持有的所有商氏的股份及我名下可用的资金及所有不动产。”慕容杰把手上拿着那个资料袋放到商凌志面前。 商凌志有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处心积虑了那么久,动用了那么庞大的资金,为的不就是把商氏并入慕容集团吗? 他商凌志的女儿加上他慕容家的嫡孙都不能让他动摇半分,如今他们已经把关系撇清了,他竟然说他退出了? 这玩的又是哪一招? “我把股权留给我儿子,在他未成年之前由水晶全权处理,这一部分资金您可以用来暂时填补商氏的财务漏洞。” 商凌志瞪着慕容杰,几乎觉得这小子在讲笑话哄他开心。他从来不知道一向高傲自负的慕容杰也会有这样一天。 “慕容杰,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完全不是慕容杰的行事风格。 慕容杰只是抬头,眼底一片纯粹:“我不是在开玩笑。” 商凌志一时无语。 “我只是想弥补我曾经犯下的错。” “慕容杰,你该不会以为你这么做,水晶就会原谅你吧?哪怕水晶原谅你,我也不会因为你这样做就把女儿再次交到你手上,你这样做根本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只想见她一面,可以吗?”原不原谅的事情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所以他现在的要求是,见她一面,见他儿子一面,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 “如果你想拿这些做筹码见我女儿一面,我想,你还是拿回去吧!” “我不是拿这些来做筹码的。我只希望爸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把水晶交给我。我对您承诺过的,会对她好,就一定实践到底。” 如果还有机会,他一定会用心地对待她。 以前,他以他自己认为的方式对她好,其实并未付出半分的努力。如今,他真的想对她好,却似乎已经没有了机会。 可惜,他的话并没有感动商凌志,不要说再把女儿交给他,就连女儿的面他都没有让他见到。 当然,慕容杰亲手奉上的股权转让书及那一大笔资金,商凌志照单全收了下来。 商氏会弄成这样,一部分的原因在于他们内部的问题,更大的原因在于慕容杰大肆地炒作整个金融市场让他们商氏有股票大跌,这才是最致命的。 慕容杰走出医院的时候,阳光灿烂。他打开手心,那一枚戒指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水晶,我还有机会再给你戴上吗? “水晶,怎么不在床上躺着?”JUN走进来,看到原本应该是在床上休息的商水晶此时正站在落地窗前,听到他的声音,握在掌心的窗帘一角也悄然放下了。 “医生说适当的走动有助于产后恢复。”半垂着脸,商水晶悄悄地把眼角的泪擦掉。 他又来医院了,而且是来找爹地的。有保镖敲门进来说有人找他时,她就心里就知道一定会是他。 不是已经说好,各不相干了,他还来做什么?他与爹地一向言语不合,又能说些什么呢? 只是,在过了许久没有见到爹地回房间后,她竟然忍不住走到房门口,正好看到值班的护士走过来,于是麻烦她到会客厅去看看爹地怎么了。 她不想看到他,或者说她其实没有勇气见他,也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面对他。 只是,当听到护士说他们刚刚离开会客厅时,她忍不住跑回房间,悄悄地拉开窗帘的一角,从高高的楼层往下望着…… 果不其然,那个曾经很熟悉的背影很快出现在她眼前,然后他像是顿了一下,接着背对着她摊开掌心…… 哪怕是隔着十几层高楼的距离,可是他掌心的那一抹光茫却刺痛她的眼,就像是在对她说话一般…… 然后,他走了! 她的眼睛再度湿润了……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哭了! 听说,人的无名指有条血管直达心脏,因此婚戒才会戴在无名指上。如今,她的两只纤手上早已空无一物。 抚着那只早已空了的无名指,心还是抽痛了一下。 “JUN,爹地呢?”商水晶走回床边坐下来正要往床背靠去,JUN很快地拿起靠枕往她腰后一放,让她可以舒舒服服地靠着。 “董事长说有重要的事情到公司去了。”JUN坐到床边的大椅子上,双目紧紧锁着水晶明显有些泛红的眼睛,“水晶,你怎么了?” 他心里是知道,她忽然低落下来的情绪一定是因为慕容杰。哪怕她们没有见面,但是她刚才为何会忽然跑到窗边呢?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没事,刚才站在窗边,风太大了有灰尘。”商水晶有些不自在道。“公司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爹地这几天都在医院陪她,公司的事都是交给JUN的,那今天怎么会在慕容杰来了之后他马上就去公司了? 难道他来是与公事有关!一想到公事,商水晶心底对他的那一份矛盾的柔情变得坚硬起来。 他该不会是趁着这个时机全面收购商氏吧?那爹地怎么受得了? 真不是个会撒谎的女人!窗户明明关得严严实实的!但是JUN并没有拆穿她的谎言。 “公司没事了。”从今天开始又重新回到商家手里,不会有人再故意掀起风波了。但此时,JUN并不想告诉她。 或许,不管是不是出于私心,他都希望她与慕容杰就此了结干净了。 “水晶,你还在乎他吗?” JUN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商水晶来不及收回的右手。 他握得很紧,紧到商水晶终于感觉到了今天JUN的不一样,他的动作,表情及眼神灼热地望着她,让她有些懵了…… 见她许久没有回应,JUN再度开口道:“慕容杰,你还爱他吗?” 他心底其实也明白,商水晶爱慕容杰,爱了那么久,不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哪怕他们现在已经走到这个程度。 他这么问,其实不是让她给答案,他只是想告诉她,不管她是不是还爱着那个男人,他都想照顾她。 那个男人给她所有的伤害,他都会一一帮她抹平。 他,希望她可以快乐,更希望她可以幸福。 以前的他,从来不敢去想望商家的公主,但现在,他想为自己努力一次。 “JUN,我们已经协议离婚了。爱与不爱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与他之前,没有可能了……” 周围忽然间沉默下来,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商水晶甚至忘记了要把被他紧握在手里的小手抽回来!JUN的声音在一片安静之中响起来:“水晶,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商水晶点头:“是。”“那就接受我。” 商水晶觉得自己是耳朵出了问题了:“啊!?” “水晶,从今天开始,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JUN把她的纤细柔软的小手放到他的唇边,那距离近得商水晶可以感觉到他鼻间温热的呼吸,而他张嘴的瞬间,商水晶以为他要亲她的手。 “JUN,我们、我们……”商水晶有些措手不及地想抽上回自己的手,他却握着不放! “水晶,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那就是再也没有关系了。以后由我来照顾你、还有董事长及商煜辰,我会努力让你们过得开心,好不好?” 商水晶彻底清醒,“不行。对不起,JUN。” 原来蕊蕊的猜测没错,JUN对她,真的有那一层感情。只是,她对他,从头到尾只有兄妹的感情。 不爱一个人,就不要轻易给予承诺。 “为什么?”在她脱口而出的那句‘对不起’时,JUN本来是紧握着她的手已经悄然地松了力道。 为什么? “JUN,你不需要这么做。真的!我没有你们想像中的那般脆弱。爹地,还有辰辰,容容,有我,还有蕊蕊。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我是心甘情愿的。”话已至此,JUN放开那只嫩滑的小手,拉开与她的距离。他已经知道她的心意了。 他知道,让她现在就接受他,确实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但至少,他跟她表白过心迹了。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远,谁能保证,商水晶不会接受他呢? 逼得太紧,效果反而没有细心长流的浸透管用。只要她彻底地脱离与慕容杰的关系,那他就会一直等下去。 “JUN,别这样!我没有心理准备,我……”商水晶有些语无伦次。 从小到大,喜欢她的男生不计其数,不过,因为商凌志对她过于严密的保护,让那些小男生根本没有敢主动去招惹商家的小公主。 渐渐长大后,她满心满眼里只有那个男人,所以,对于男人的表白,她还是很陌生的。更不要说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对他一直都没有那个意思…… 他忽然这样……让她实在是有些困囧…… “水晶,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嗯?是不是还是朋友?” 她的紧张与无措,他无一不看在眼里,却不忍心再逼下去了。 “当然是朋友,JUN,你对我对我们商家真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商水晶欲脱口而出的谢意被JUN的指尖给堵住了。他朝她笑着直摇头,“不知怎么说就别说了,这段时间我听你的谢谢已经听得太多了,我耳朵都要起茧了。”疼一个自己爱的女人是不需要对方感谢的,如果有一天她能坦然的接受他所有的疼爱与帮助,她的心才会属于他,只是,这一天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 慕容杰知道自己回到家,面临的一定是一干众多难以交待的长辈们,尤其是爷爷。也料到了以爷爷的脾气一定会重重地罚他,但没想到会弄到这样的地步…… 慕容家大宅后院的祠堂里灯光通明,但在那灯光下一整排的列祖列宗牌位前下面跪着的人,却让慕容家所有人永远都不会想到的。 哪怕是跪在地上,但是慕容杰的脊椎骨依然挺得直直的。 爷爷真的是被他气坏了,让他跪在这里三天三夜,想不出办法怎么弥补他犯下的错,他就不要起来了。 三天三夜!慕容杰才跪了三个小时,膝盖已经生疼了。只是,他愿意接受这样的惩罚。 爷爷说得没错,他不忠不孝,愧为慕容家的子孙,让慕容家丢尽了脸面,更是让慕容集团损失惨重,连一向很稳定的股价这几天也下降了不少。 他的不忠,是对公司的背叛!当初他信誓旦旦地许下诺言,必定以最低成本拿下商氏传播。所以,他们都放手让他去做。 花的是公司的钱,代表的就是整个慕容集团所有股东的利益,但是商氏传播的股权却是在他名下所有的,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不妥,不过,他把这一部分股权转让给别人,那就不一样了,那便是对公司,对股东的背叛。所以他不忠。 他的不孝,是离婚事件对整个慕容家族的侮辱。当初他要花大价钱收购商氏传播,家里的大老都已问过他。 他给的答案是不会出问题。 但现在不仅是出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了! 慕容家与商家离婚的事情闹得全世界皆知,多少人在等着看慕容家的笑话呢!大家甚至地私底下讨论纷纷,说当年在他们的婚礼上闹出那一场离婚丑闻,注定了他们也不会长久。 更让慕容家人接受不了的便是香港媒体对他们的抨击,说慕容家丈财势欺人又无情无义,才会导致商氏传播差一点易主,两人的离婚是必然的事情。 这些新闻,他们没有办法去封杀,因为全都是商氏或与商氏有关的传播媒体报导的,摆明了就是商凌志要与他们做对。 而老太爷最难以忍受的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嫡长曾孙竟然要冠上别人的姓,这一点他无法接受,所以在全家人,在列祖列宗面前狠狠地骂了一顿慕容杰之后,在说到孩子这个问题时,他被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被家人直接送到医院去了。 但是在被抬着离开之前,还断断续续地指着跪在地上的慕容杰念叨着,不把慕容家的子孙带回来,他就一并把他给赶出去,最后,喘着最后一口气,让他即日起卸下慕容集团总执长职务,在他没有想到要怎么把公司的损失弥补回来之前,慕容集团所有的事务他没有资格再插手。 爷爷要对他做什么样的惩罚,他都可以接受! 但是,让他离开他这辈子最重视的工作,他心里着实是…… 从懂事开始,他所有的努力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为了慕容家,为了整个慕容集团。正式归家族企业之后,他所想的,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公司的利益。 可是,最终,他却落是如此下场,不得不说,爷爷这一招真是狠,直接戳到他的痛处。 曾经忙得连睡觉时间都恨不得投入到工作中的他,如今是无事一身松了,但是这一身松却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他慕容杰做事情从来只向前看,永远学不会退缩,也不会后悔。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就要到手的事业,他也不后悔。 但是,怎么感觉还是心情糟糕到极点了? *……搞什么名堂!商场失利,情场失意,他慕容杰怎会这般山穷水尽,陷入如此悲惨的境地。 放在身侧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如果可以,他真他妈的想起来把周围能砸的东西全都砸烂,可惜,他现在算是戴罪之身,不可乱来。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抬头闭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爷爷最怕看到的不就是他的子孙流落在外吗?他不就是想逼他把慕容集团的版图再扩大吗? 女人跟孩子,他一定会要回来的!至于公司的损失,他也会全部地弥补回来。 时间,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趁这段时间给自己放个假吧!” 慕容航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走到慕容杰身边蹲下身子拍拍他的肩膀。 这个儿子,一向都是他们慕容家的骄傲,如今竟然也会有闹到这样无法收拾的地步,实在是让他们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啊! 不过,对于他来说,也未必不是什么坏事情。 他一路走过来,什么事情都是顺顺利利的,也养成了他对什么事情都势在必成的态度,更是养成了他一向只按自己的行为方式处理事情,包括身边的妻子。 他每走一步路,都有他自己的计划,他们从来不必担心。只是,现在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在爷爷没有气消之前,他真的是要好好休息了。 “爸,爷爷没事了吧?”慕容杰开眼,与父亲对视上。 他心里再有气,还是会担心爷爷的身体。这几年,爷爷看着还很硬朗,但其实他知道,老人家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现在再被他气成这样……他确实是不孝。 “没事了,只要你们不再气他就好。” “爸,我不是存心要气爷爷,我只是……”慕容杰忽然顿住了。 他只是舍不得让她离开他,舍不得那张在他面前哭得很倔强而委屈的小脸,舍不得她那一声声:“把商氏还给我。” 只是,这么肉麻的话,他说不出口。特别是在自己老爸面前。 “只是舍不得水晶……”慕容航任有些了然道。 从小到大,他一直扮演的都是严父的形象,从来没有与自己的几个儿子谈过感情的事。但是不谈,那是因为以前他们都可以把自己的私人事情处理好。 他也以为这个大儿子是最让他放心的,结果闹出最大事情的还是他。 “爸……”虽然他老爸说的是事实,但是被当面这样指出来,他还是有些尴尬。“给我一年时间,失去的东西我会全部都拿回来。” “包括老婆跟孩子?”慕容航任笑着问道。不愧是父亲,套话水平一流。 “对。这次我一定要忠孝两全。” “水晶跟孩子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公司的话,爸爸也帮不上忙,你要拿出成绩来说服爷爷还有所有的股东。” “爸,放心吧。属于我的东西,我会自己拿回来。” “既然这么有信心,那就回去休息吧。”慕容航任再度拍拍儿子的肩膀,然后站起来。 “爸,不行。”爷爷让他在这里跪三天三夜,跪到他想明白为止。他才跪了三个小时,虽然他已经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但是爷爷现在还在医院,他不能起来。 “爷爷让我来问你,如果找到了事情的解决方法,那就不用跪了。既然你有了你自己的计划,那就回去休息吧。” 既然家里两个最有话语权的长辈都这样说了,他当然也不会再跪下去了。 父子俩一起出来,走在忽明忽暗的花园里,慕容杰像是想到什么,脚步停了下来,叫了一声 “爸。” “什么事?” “嗯……”昏暗的灯光让人看不清慕容杰此时的表情,但是他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 “父子俩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吗?”慕容航任回头。 既然都问出口了,那就问吧,反正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你,有没有跟妈妈说过……”虽然心里是那么想了,但是慕容杰真的开口的时候又犹豫了一下。 “说过什么?”昏暗中,慕容航任同样也是挑起了眉,难得他会主动问起他与他老妈的事情。 “说过……你爱她?” “咳咳……”慕容航任果然因为这句话而被呛住了。 这真是让人……有些无法回答。 “爸,到底有没有?”慕容杰闷着声道。 这种问题,他也不大想问的,但是,一想到水晶总是问了他许多次,他想,她一定是非常在意的。 只是,当时的他,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而且,要让他去问别人这种事,好像又做不来。如果不是现在天色黑暗,他想,他也是问不出口的。 “是你对水晶说不出口吧,何必来问我!”慕容航任丢下这句话后直接走人,也不管身后的儿子是不是还在苦恼。 他真是怀疑他的智商啊! 慕容杰回到许久再踏进来的主卧室,里面的摆设跟她在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少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少了那一股让他心安的香气,偌大的房间里清冷得让人心烦。 他的心好像也被搬走一样,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失落感笼罩。 倒在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他怎么也睡不着。只有起来,想到书房去办公,走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一身松了,什么事也不用理了。 于是又折回来,坐到她那张摆满了各种保养品的梳妆台前,看着眼前些他以前从来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瓶瓶罐罐,好像都在嘲笑他如今的失意。 气恼地想把眼前的东西全都一扫到地上,在伸出手要碰到的时候,却忽然心生不舍地停了下来。 他真是闲得要发慌了吧! 站起来正要离开,连椅子都要与他作对,让他迈步离开时狠狠拌了一下,差点就狼狈地倒地。 在扶着桌子站稳的时候,他的视线被摆在桌子下面那个很精致的类似于保险箱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他记得有几次,他在回房的时候,看到她似乎把什么东西放进去,只是,他一向不去在意罢了。 不过,他现在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多,所以,他把上面那一丝精致的蕾丝扯掉,原来真是个保险箱,她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看着需要输入密码的地方,他伸手,毫不犹豫地输入了他的生日,果然打开了。 只是,里面那一大打的资料却让他瞬间愣住了。 因为,每一张上面都是关于他的报导,不管是报纸,还是杂志,甚至从网络上下载打印出来的资料与照片…… 一张张翻看着,翻到最后一张,日期竟然已经是九年前了。也就是说,她从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收集关于他所有的信息…… 而那一打放在旁边的精致的笔记本翻开来,摊开在眼前的内容更是让他震憾不已。里面的文字所记录的心情,全部都是与他有关…… 到底是什么样的动力让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子竟然可以坚持了这么久?仅仅是小时候与他那短到不能再短的会面吗?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孩?可这样傻气的女孩却让他心狠狠地疼了! 他深深地伤了她的心!以她这么执着的性格,如果真的要放弃一件事或一个人时,又该是怎样的一种坚决? 一股迟来的懊悔充塞在他的胸口,她执意与他离婚,那就不可能轻易原谅他! 他脸色蓦地铁青。她对他……死心了吗?! 手上的资料被他的大力紧紧地揪成一团……不会的,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现在的他,除了慕容这个姓之外,几乎是一无所有的,他没有任何筹码去重新把她抢回来。 水晶,你会等我吗? 一张一张地把那些资料叠好放回去,却在保险箱里意外地发现一个很眼熟的红色盒子。 拿出来打开,是一条红色的手编绳,他记得,那是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他们一起回香港,她特意去求来的,硬是要戴到他手上。 当时的他甚至还说她迷信,当然不可能让她把这种东西戴上他的手,虽然因为有些不忍心她的失落而让她一起带回来了,但后来她没有再提起,他当然也就忘记了。 那时候,她满脸期待地跟他说红色代表吉祥,可以保平安是吧?那她自己怎么不带在身上? 伸手,把那条红得有些刺眼的绳子拿出来,放到手上比了比,虽然他还是认为他一个大男人戴这种东西确实不合适,而且他也不会系,但他看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环着手腕系了一圈。 是不是真的有点傻?有些无奈了的取了下来入回盒子中。 这一晚,慕容杰用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她从十五岁开始写的那一本又一本心情日记一一地翻开……体会当初那个纯净的少女用着怎样的一颗心去慢慢地了解一个对于她来说,遥远得像是天边一样的男人…… 翌日,所有的新闻媒体都在报导着同一件事情,慕容集团原总执行长慕容杰,因主导垮中港两地大型并购案失利,被董事局联名撤消其总执行长职务,即日起原慕容集团金融部副总裁慕容尘暂代理执行长一职。 此消息一出,震惊整个上流社会! 他们没想到,慕容集团董事局那几位慕容家的姻亲们如此之厉害,把慕容家这一代的第一继承人给弄下台了。 而接位的慕容四少一向是慕容老太爷最疼爱的孙子,如今把让他坐上执行长的职位,看来,大有要打坏老祖宗留下来的长子嫡孙为贵的古训,要扶持另一位继承人了。 外人所不知道的是,慕容四少因为这个职位呕火了许久,却不得不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而在平民大众看来,豪门继承人这个位置看来真的不是人人都能做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人暗算了。就如同古代皇位继承人一般,时时提防着所有人,什么时候没了小命或一无所有都不知道啊。 名门富豪的生活还是羡慕一下就好了。 晚上八点,香港。 “你还来干嘛?”在医院的空中花园里,商初蕊盯着隐在夜色中的男人。 姐姐都说过,不会再与他见面,不管他来多少遍也没有用。 “我知道她不想见我!”或许他们都需要一段分开的时间来沉淀一下。 “知道还来。”商初蕊就是不想给他好脸色,谁让他曾经做过那么多伤害姐姐的事情?哪怕他是慕容棠的哥哥,她一样不会买帐的。 “我只是有个东西想给她。”慕容杰把一直握在手里的那个精致的盒子拿出来。 “你的东西姐姐不稀罕。你拿走吧。如果没事我要回去了。”商初蕊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应该像是装戒指类的吧。 真是好笑,他以为他拿个戒指来,就能让人家原谅他? “蕊蕊,别这样。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个东西是她要送给我的,我现在把它……”慕容杰的话还没有说完,商初蕊却一把上前把他手中的东西夺了过去。 “要两清是吧?我会告诉姐姐,你可以走了。”原来是姐姐送给他的东西,所以他现在拿来还是吧?商初蕊心里的怒气更盛了。 他从来不知道蕊蕊的脾气这么坏,连话都不让他讲完。他只是想把这个东西交给她而已,因为有些话他知道他没有办法当面与她说,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 但是这个时候,他并不想解释太多了。 “麻烦你了。”慕容杰在黑暗中转身,就要离开。 商凌志却不知怎么知道他会来找蕊蕊,在他迈步要离开时,从身后出声叫住了他。 慕容杰不知他欲意何为,所以只是转身静静地看着他。这个时候,他开口说什么都没有用。 “慕容杰,以你现在的身分,似乎不大够资格来看望我女儿!”难得看到如此落迫的他,不趁机杀杀他的锐气商凌志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他是指他现在一无所有是吧?慕容杰低下眸,“所以,我今天不是来看她的。再见。” 他还会来的,但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并不理会身后的商凌志与商初蕊,这一次,慕容杰走得很干脆利落。 商初蕊把慕容杰拿给她的盒子递给商水晶,还一边不停地说着他的坏话时,商水晶却是盯着眼前的这个盒子一言不发。 那是她要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他现在拿来还给她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个盒子,她是放在梳妆台下面的小保险箱里面的,既然他可以找到这个东西,那里面的其它东西,他是不是也看到了? 当初以他的个性,根本就不会去在意她梳妆台下面有什么东西,更不会主动去翻了。所以,她一直很放心地放着她最宝贝的东西。 后来回香港之后,从未想过他们之间会走到今天这样,所以,也来不及带走。 那他应该是都知道了。 商水晶忽然觉得有一种内心自己最重要的小秘密被人发现的囧境。虽然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不掩饰自己对他的爱恋。 但是,被他发现她以前所做的傻事又是另外一件事。 他把这个还回来给她,是不是在取笑她的傻气!? 是啊,她商水晶就是太傻了,才会这样去爱一个男人爱了这么多年! 见到商水晶一言不发地盯着那个盒子,商初蕊停住对慕容杰的埋怨,“姐,这是什么?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拿出去扔了。” “不必了。”商水晶手上一用力,盒子已经悄然打开。 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明显有一瞬间的愣住,然后眼眶竟然莫名地红了。 什么东西啊!商初蕊凑过来,那一张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纸条盖在盒子的最上面,只有一句话:商氏还给你。 慕容杰是什么意思啊!? 商初蕊与商水晶抬起的眼对上了,然后商初蕊很快地躲开。 “蕊蕊,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从进了医院之后,公司的事情爹地他们一件都不让她知道,而她,确实也不大想去听,因为她怕听到那些不好的消息,还不如不听不问。 但是他送这个东西来,又这样说,是…… “姐……”知道瞒不过,商初蕊只能停到床边,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她,包括今天国内那条最大的新闻。 商初蕊以为商水晶知道会有一些情绪上的反应,但是她似乎很平静,平静得让商初蕊感觉到有些不正常。 “蕊蕊,我累了。想休息了。” “那你先睡,我去看看辰辰。”商初蕊把商水晶扶着躺好之后才离开。 在商初蕊离开之后,商水晶放在被子里面的手还紧紧地握着那根红色的绳子,然后放纵自己早已忍隐许久的眼泪流了满面。 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第七十二章 他好,还是我好呢? 一年后,澳门。 澳门民国大马路.圣地亚哥酒店。圣地牙哥酒店是由十六世纪古堡改建而成的酒店,红瓦白墙,矗立在半山坡上,上下错落有致,色彩分明,欧式的建筑设计与百年老树的妆点,让这间面积不大的饭店一样吸引了大批的观光人潮。澳门属地的富豪则喜欢在这远离尘世的酒店喝喝下午茶,吃点欧式甜点,也许再谈些公事,算是偷得半日的清闲。 商水晶很喜欢来这间酒店,也许因为它圣地牙哥的优雅造型,也许因为它地处半山坡,让人觉得视野开阔些,也或许是因为这间酒店附设了一间小教堂,让她常常坐在阳台上便可以见到披着白纱的新娘挽着喜上眉梢的新郎,互许终生的承诺。白纱、鲜花、香槟……美得像童话一样。可惜,童话故事却只能在书本中寻找,但不管怎么样,看到新郎新娘那美丽的笑容总是让人心情愉快的。“今天的心情很好?”JUN专注的凝视着她微微外侧的脸,此时的她把头发放下了,脸上没有上妆,身上的浅色套装也换成了紧身白色上衣及卡其色合身剪裁的休闲长裤,自然大方,美得令人屏息。 一年前,商氏的掌控权重回商凌志手上之后,商水晶以持有商氏百分之三十八股权的第一大股东身份正式入主商氏传播并任董事长职务。 而商凌志在把商氏交给女儿之后,因为身体的原因到瑞士安心休养去了。商初蕊带着容容在那边照顾着。 一岁多,刚会走路的儿子商煜辰跟在她的身边,她舍不得让儿子跟爸爸及蕊蕊到瑞士去。 刚接手商氏的时候,对管理及营运一窍不通的她,每天光是看那些报表看得头要爆炸了,更不要说那些各个部门提交上来需要她做决策的企划了。 那时候的她不仅要顾着公司,还要分心照顾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做为一个母亲,她不愿意把自己的宝宝直接丢给保姆,所以,哪怕公事再忙,她也要尽力亲自照顾他。 还在母乳喂养期间的时候,她每天出门真的如同古代皇帝出宫一般,带着孩子,两个保母,还有保镖一行人到公司。 为此,原本很宽大的董事长办公室被她一分为二,一间是她办公用,一间算是婴儿房了。工作的间隙她会从连接的那扇小门走过去,看看那个有时是睡得香甜,有时是醒来时睁着圆溜溜的大眼东张西望或舞动着小手小脚的小宝贝。 看到他,所有的辛苦与劳累全都消失了。 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她的工作在JUN极力的辅助之下也慢慢地走上了轨道。虽然很多决策还是靠JUN来做决定,但她很已经很满意现在的这个程度。 至少,商氏在她手里,已经重新走上了轨道。虽然董事会那一帮人也会时不时地倚老卖老刁难一下这位年轻的董事长,开始的她,面对一些恶意的刁难,真的是半句话也回不出来。 还好JUN一直都在,她也慢慢地习惯了商场上的一些谈判技巧,现在再开董事会议,不会再被他们的刁难而让自己无话可说。 这样的生活,充实而安静,真的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看着那张越大越像某人的脸,有时候的她会有些失神,但也只是失神而已。 这一年以来,他与她像是断了所有联系一般,没有人再提起他,甚至经常过来看望儿子的蔡芝兰,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他。 对于慕容家对儿子的盼望,她不是不知道的,只是,既然他们已经离婚了,而且儿子姓商,这一点她不愿意做出让步。 但是,再怎么说,儿子跟慕容家也算是有一半的血缘关系,她做不到不让慕容家的人来看望他。 毕竟嫁到慕容家两年,慕容家的所有人对她都很好,特别是老太爷。 半年前,因为她不愿意带儿子回国让他们看一下,身体刚刚好一点的老太爷还亲自飞了一趟香港来。 面对那个虽然看起来还算是精神,但步伐已经渐渐蹒跚的老人,她没有办法不让他见儿子。 还好爹地已经跟蕊蕊已经到瑞士去了,商家由她作主,要不然,以爹地倔强的个性,估计又有得争了。 爹地与老太爷的个性都是一样的倔强。 商水晶将目光从窗外调回他脸上,灿烂的笑着。 她沉思、微笑,搅动着咖啡的手透露着一些心事,不过她不打算让这个男人知道。 “我的心情一直很好啊。”她端起以香醇浓郁闻名的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双手随意拢了拢长发。 “希望如此。”JUN轻笑,“不过,心情好也不需要太努力工作吧?瞧你每天都待在办公室那么晚,要懂得好好照顾自己,不可太操劳的。要不然董事长不会放过我的。看你最近好像又瘦了下来了。”“JUN,我真觉得你越来越有婆婆妈妈的潜质。”商水晶秀气的眉毛微扬着。她的身子很好啦,虽然已经有了孩子,但是早已在半年前恢复了少女时的身段。 说来可能还得感谢公事的繁忙,才能让她从被产后进补过度的囧境中恢复过来。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嘛!虽然她已经荣升为妈咪级别,但总还是希望自己身材不要太过于臃肿才对。 何况她现在还是个职业女性,外在形象当然不能不注重了。“我答应过你爹地要好好照顾你的。如果再瘦下去,我怕董事长以为我把所有的工作都丢给你。” JUN仍是浅笑道。他与她的相处并没有因为当初他对她的告白而变得尴尬。水晶一直是个容易相处的人,她把他当作哥哥,好朋友,所以面对他时,也能坦坦荡荡。 这也是他不敢再貌然再进一步的原因,或许这样的相处也没有什么不好。或许有一天,她终于彻底把那个男人给尘封在心底。 不管,那一天什么时候才来,但对于他来说,他可以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待。 “爹地知道你的工作量有多大,不会怪你的。我想回去看看辰辰有没有醒来。”商水晶放下手中的咖啡,估摸了一下时间,儿子应该已经醒过来了。 其实她出差的机率很低,最远的不过是坐船到澳门。不放心身边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到澳门来,是为了一个海外投资案的签约仪式,虽然仪式在明天上午,不过,为了这个投资案她与JUN忙了很久,开了几次董事会议,总算是决议通过,所以,为了让自己放松一下,她带着儿子一起过来,顺便度个小假好了。 商水晶站起来,眼角顺势又往窗外瞄了一眼,不瞄还好,这一瞄却好像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人影正往酒店行来,虽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但是那个背影…… 太熟了!熟悉到让她不可能会看错的!飞扬的唇角霎时黯淡下来,商水晶的心恍若雷击,有点无法自处。那个人如果真的是他的话……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JUN起身走到她身边的,手触碰到她的光裸的手臂才发现她的身子冰凉得厉害,“水晶,我先送你回房。” 商水晶点点头,再度往刚才看到他的背景的方向望过去,那里早已没有人了。 她相信她不会看错人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澳门,但她一点也没有准备在这里见到他,不如先行避开。 为了不让自己与他有可能碰面的机会,商水晶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先是陪着已经醒来的儿子玩了一会,午餐是让饭店服务送上来的。 不明所以的JUN都以为她是不是生病了! 傍晚的时候,她终于抱着儿子从房间出来,与JUN一起带着他去海滩玩一会,当他们在外面吃饭回来的时候,她最不想遇到的人反而在酒店客房部的柜台前遇上。慕容杰的眸子在对上JUN一手抱着那个漂亮的小男孩,一手亲密的拉着商水晶的手后,像是被一阵狂风掠过的眯起了眼,全身蓄势待发的怒气就连挽着他的手的单慧语都可以感受到。 她不由得拾起头来看他一眼,却在同时见到了出现在眼前的商水晶,及她身边的男人还有那个漂亮至极的小男孩。 而小男孩似乎也意识到了来自他热烈的注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无畏地回视着他,然后两秒钟过后,露出一个可爱得让人想向前狠狠地亲一口的笑。 这就是他的儿子,久违了一年多才正式碰面的儿子,慕容杰的心忽然变得柔软而有些不知所措,可惜那个抱着他的男人让他心头激动与怒意两种情绪交缠着…… 该死的女人,竟然让他的儿子给别人抱,连她的手也给那个男人牵! 哦哦哦,看来他的怒气来自于眼前的看似很亲密的一家三口哪! “水晶,好久不见。”不理会男人的怒气,单慧语放开他的手主动走到商水晶面前开心地笑道。 “小语,好久不见了。来酒店休息吗?”商水晶努力地让自己不受那个男人的影响,对着单慧语浅笑道。 “恩,我跟他……”单慧语忽然转头望向慕容杰的方向,“来这里谈一个投资案。” 现在她可是在哥哥的要求之下,不幸沦为这个冷血又龟毛BOSS的跟班助理啊!都是那个李寄害的啦,如果不是他忽然请三个月的产假陪老婆,她自由自在的日子怎么可能会结束呢? 不过,看在他这么忠心的份上,她就勉其为难地暂时接替他的工作好了。他可是在慕容杰最落迫的时候还坚持跟在他身边的人呢! 如此忠犬的特助真是不得不让人感叹几声! “那你们忙,我们先走了。”商水晶匆匆地话别,想离开,单慧语又拉住她,“水晶,你的宝宝可不可以给我抱一下?” 慕容家出品,果然质量保证。瞧那英俊又秀气的可爱样,跟某张严肃正经的脸还真是像。 既然人家老爸都不出声要抱抱自己的儿子,她当仁不让地想要抱一下了。或许他是被吓傻了?要不然一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管他呢是不是呢!先把小帅哥抱到再说。 “单小姐,很晚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JUN也没有想到过会在这里与慕容杰碰上,但是看他们两个当事人都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而且他这位助手好像想要缠住他们一般。 这个时候他可不想跟慕容杰再有任何的关系,知道水晶不大会拒绝人,所以他淡然的地开口了。 “抱歉,小语,他今天玩得有点累了,我先带他回去洗澡。”商水晶从头到尾,除了刚才在第一眼意识到他的存在时看了他一眼之外,其它的,她的视线从未与他有过交缠。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样的话,男人与女人分手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曾经彼此伤害过,也不可以做敌人,因为曾经彼此相爱过。 她与他之间,算不上相爱,哪怕是有过爱,也只是她一个人的单恋而已。 此时,面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她的前夫,她做不到与他做朋友,但也不想与他这样的人为敌,所以,如果没有必要,还是当作不认识好了。 “那……那好吧。”单慧语如此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来水晶的推托之词,如今在这样的众广庭之下,她也不好为难别人,只是,身为人家的老爸,怎么可以如此淡定? 单慧语看着水晶他们转身就要走,对着一脸表情很难看的男人瞪了一眼,意思是说让他开口啊,要不然老婆孩子真的要被别的男人抢走了! 这种时候不该是他表现冷静的时机啊! 果然,在看到那貌似一家三口的人开始往电梯方向而去后,一直紧紧抿着嘴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商水晶……”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与语调就这样直直刺入耳膜,商水晶的第一反应就是逃,不想与他有关系。 正好走到电梯门口,毫不犹豫地按下开启键,头也不回地走进去,在JUN与儿子进来之后马上按上关闭键。 来不及追上去的慕容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佳人从眼前消失。 “喂,刚才发呆这么久干嘛?”单慧语好笑地看着他懊恼生气的样子。“看来水晶并不打算让儿子与你相认,而且他身边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很体贴。” 单慧语继续不知死活的撩拨着已经怒火中烧的男人! “单慧语,你再不闭嘴,明天就给我到北美出差。” 慕容杰直接走到另一部电梯,按下开启键。 “喂,开玩笑而已嘛!我帮你查一下他们住几号房。”看到他真的气得不轻,而她不想再跑南美了,天知道,这三个月以来她有大半的时间都跟他在南美视察他那两座新开发出钻石的工厂,快要崩溃了。 而进入电梯之后,商水晶从JUN手里把儿子接过来,然后低下头把脸埋进他软嫩的劲窝处静静地不说话,可是她的眼框却有一种热热的东西快要溢出来一般。 傻瓜,她根本就不必在乎的啊! 而怀里的小家伙因为妈妈的脸蛋在蹭着他而有些发痒,让他咯咯地笑出声来。 “还在乎他?”JUN知道她在有意地逃避。 “没有,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见面而已。”商水晶依然没有抬头,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儿子那张笑得开心的小脸蛋,“而且不管怎么说,他是辰辰名义上的父亲。但是我很遗憾没有办法给他一个健全的家庭。” 他们之间算不上是好聚好散,心结仍在,所以,她做不到抱着他的儿子很淡定地站在他的面前,像个普通朋友一样说一声‘嘿’。 她其实还在担心一点,那就是以他的个性很有可能会与她争儿子的抚养权,而她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跟他打官司。 儿子一天天长大,现在已经开始会学走路,也能说一些简单的单音节,而一向以来,豪门的夺子之争所耗费的时间与精力跟争夺财产一样的,她不想让儿子在成长的期间饱受这种新闻的纠缠。 在不确定他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是不是另有目的时候,她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你不需要遗憾,是他对不起你的。”而且,如果想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还不容易吗?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她根本准备好投入另一段感情。 “JUN,都过去了,算了。”商水晶把脸从儿子的颈间抬起来,努力地让自己露出个笑,只是这笑里还多了一抹掩不住的轻愁。 “你啊,就是个傻瓜。”伸手把她与商煜辰搂进怀里,包容着她曾经为另一个男人的心伤。 “你也是傻瓜!” 电梯‘当’一声打开了,他们相拥着从电梯里走出来,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 “两个傻瓜在一起是不是比较适合?”JUN逗她。 “傻的人是你才对。”自从他对她表白过感情之后,商水晶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意?但是现在的她实在是不想谈感情。 “好了好了,我比较傻,可以了吧?”走到她的房间门口,JUN停了下来,“要不要我帮辰辰洗澡?”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帮儿子洗澡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是难不倒她的,更可况还有随行的保姆呢。 “那我到酒吧坐一会,别想太多,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签约呢。”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再摸摸商煜辰红润润的小脸蛋,JUN有些不舍地转身离去。 “JUN……”商水晶看着他转身,那身影有着些许的落莫,有些些许的无奈,她心口涌动着一股难言的感激。 “舍不得我?那要不要邀请我进你的房间?”JUN一派轻松地回头,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如果,她真的可以请他进去,那他们的关系就可以更进一步,但是…… “JUN,对不起!”水晶张了张嘴,却只能哽咽着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好了好了,不要再对我说这三个字。要不然我真的会翻脸的哦。回去休息吧,不用扮演十八相送的戏码了。” “跟Unclesaygoodbey。”商水晶摇摇商煜辰胖乎乎的小手。 对于JUN,她真的只有感激之情。他跟随在爹地身边这么多年,对于商氏传播业务,他可以说是比任何人都熟悉。 这一年来,是他一路辅助着她走过来的,包括替她应付董事会的大老,应付外界对她能力的质疑与批评,因为有他撑腰,商氏传播才能度过那段危机,自己才能顺利走过来。 她很感激他,是真的,他就像温柔的大哥哥,聪明而有耐性,对她的指点不遗余力。虽然她一直佯装着坚强,但她却明白的知道商氏传播光靠她一个人是绝对撑不起来的,商氏传播还是需要男主人,需要一个董事会真的信得过而又有卓越能力的人。 在幼小的儿子没有长大成人之前,JUN绝对是个最好的人选。 他们从小就认识,家世清白,对商氏传播了若指掌,还有谁会比他更适合呢? 爹地也去瑞士之前,曾经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提起过,JUN是个可以信赖的好男人。 只是,就是因为知道他是个好男人,所以她更是不忍心自己在没有对他动心动情之前这样与他在一起。 她做不到的! 因为,她知道,一个只有单方面付出感情的婚姻是多么的可悲。 不是没有遗憾的,关于爱情。曾经付出一切地去爱,结果换来的只是徒增伤心罢了。没有一个女人不希望尝试恋爱的滋味,享受那种爱人与被爱的幸福,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JUN很好,对她也很好,但她却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除了兄妹,怎么也走不到夫妻。 不能回报他的爱情,却又享受着来自他的呵护与关爱,商水晶,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回到房间,与随行的保姆给儿子洗了澡之后,保姆很快就离开了,商水晶也泡了个澡出来,马上接到了JUN打过来的让她早点休息的电话。 无奈地跟婆婆妈妈有得一比的JUN大哥保证会马上睡觉,决不会踏出房门一步之后才挂了机。 他是担心慕容杰来找她吧?商水晶拿着挂上的电话坐到床边,看着儿子那张睡得香甜甜的小脸,心里头愉悦的满足感又涌了上来。 他们已经离婚,他怎么还可能来找她?她更是不可能会再主动与他有任何的联系了。 JUN的担心没有必要。 今天在这里碰上不过是偶然罢了。在商场上行走,不可能没有碰面的可能。今天或许她是有一些不够气度,但以后如果还碰上,她一定努力让自己可以落落大方。 才放下电话打算上床休息,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摇着头走去开门,不知那个‘婆婆妈妈’又想到要交代什么了? 在电话里交待还不放心,一定要亲眼看着她睡着才放心吗? “JUN……你又……”嘴里才吐出两个宇,商水晶就因为门边站立的人影给吓得愣了好一会。“是你……” “是我,不请我进去坐坐?”慕容杰嘴角上扬,口里客气的问着,一只手却已粗鲁的将她推进房,反手将门锁上,丝毫没有留给她任何犹豫与拒绝的空间与时间。 商水晶要不是及时扶住身旁矮柜的话,差一点就被他粗鲁的力道给推倒在地,对于他的举动不由自主的从体内涌起一股怒火。 这个男人是不是太过分了?她并没有要邀请他进来,他却要硬闯。一年多不见,还是这么可恶。 “你想干什么?”她生气的瞪着他,却见他的身子越靠越近,让她不得不一直往后退。 如果不是怕吵醒熟睡中的儿子,她一定会大声喊救命。可惜,门后面那个急救按铃被某个不要脸的男人给挡住了,她的手够不着。 “没什么,只不过来看看你。顺便看看我儿子。”慕容杰黝黑的眼神兜在她的脸上、身上,见到她脸上气极的红晕与不断后退的身子,一股想要她的欲念油然而生。 一年不见,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女人成熟优雅的气息更让人着迷了。特别是那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而闪闪发亮的眼神。 以前的商水晶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但这样的她反而更引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征服欲。 不管是以前她的柔情似水,还是如今闪烁着无限光芒的明艳动人,他都喜欢,都要再次把她抢回身边。 “你看过了,可以走了。”商水晶的背已经抵在墙上.无路可退,然而,他却打定主意逼得她受困于他的双臂之间动挥不得,她两手倏地环起胸,拒绝他的贴近,轻喝道:“让开!你走错房间了!” “我说过是来看你的,怎么会走错房间?”慕容杰好笑的拨开她散落在颊畔的发丝,慢条斯理的逗弄着眼前的佳人。“而且,我还没有看到我儿子呢,怎么能走?” “够了!”商水晶几乎想大叫,叫他滚开,叫他远离她,她真的受够了!他怎以可以这样呢? 他们明明已经签字离婚,她连婚戒都还给他了,干嘛还一副对她感兴趣的样子?而且还口口声声说看他的儿子,当初他为了他的事业根本就不在乎她,也不在乎孩子,现在他以为是她剥夺了他做为父亲的权利了,是吧?真是可笑,可笑极了!“水晶,别这样。”慕容杰燃烧着热焰的唇轻轻的印在她的眉间、鼻尖,接着来到了唇瓣,不理她的抗拒挣扎,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手则从后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带向他,与他的身体贴近,“我知道你是还爱我的,不要说谎了,要不怎么可能从十岁起,一直记到现在,嗯?” 这个混蛋!那是以前她傻,可以了吧?没有人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了还不会站起来的。是他亲手毁了她所有的爱,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说爱? 会不会太好笑了?“不……”她抗议的低吟没入他的嘴里…… “不要……你放开我!”她害怕了,那种全身烧起来的感觉已经骇着了她,此刻,她却觉得她快要失去了自己,像是灵魂即将要被魔鬼夺去的恐惧啃蚀着她,她不能任这个男人对她如此。 她开始在他身下蠕动挣扎着,拼了命似的要挣脱他,慕容杰微微皱了皱眉,退开了些许,蓦地劲间上感到一丝清凉,是她的指甲狠狠地刮破他的颈间而传来的微微刺痛感……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得这么凶悍了? “商水晶,有力气的不如留到等下再用。”颈间那微微的刺痛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商水晶,你果然让我很吃惊。 “你想干什么?”商水晶被他的气息扰乱得连呼吸都不稳,身子被他压着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无助又惊慌的瞪着他,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会知道的。”他微笑着再度吻上她,温柔眷恋的轻啄她闪躲战栗的唇,灵活湿热的舌很有技巧的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的探进她的小嘴之中与她羞涩的舌尖交缠。她在他怀中低喘不已,推拒他胸膛的双手越来越无力…… “喜欢吗?”他趴在她柔软的身子上,不打算起身。满足之后的感觉却是掩藏不住的落寞,强烈的羞愧漫天漫地的朝她涌了过来,让她根本无力抵挡。她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很喜欢?很满足?不,她说不出口,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羞耻的话来呢?她竟然跟他上了床,而且还……她真的好想一头撞死!她如何能让自已落入这样不堪的境地?商水晶狠狠地将他推开,抓起被扯落的衣服半跑半跌的冲进了浴室,打开了莲蓬头,她顾不得身上的寒意直冒,让冷水从头淋到脚。用力地,她不断的用手搓揉身体,直到身体上泛着一抹瑰丽的紫红才罢手,她冷得直打哆嗦,却不打算走出浴室。不想再面对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他让她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他竟然在门口就强行……而她甚至连责怪他的立场都没有,因为,因为她的拒绝太无力了,她真的好恨好恨自己。浴室的门毫无预警的被推开了,慕容杰一丝不挂的站在门边,两手交叉在胸前就像是天神,挺立高大而俊美,完美的身材就像是雕刻家手下最完美的设计,就只是站在那里就显得如此的不同与尊贵。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恼怒,原本想与她再来一次,却看见她像只可怜虫似的,孤零零的蹲在浴室的一角拼命打哆嗦,而莲蓬头的水还在源源不绝的流着,他从一室毫无烟雾中便一眼判定水龙头的水是冷的而非热的,这让他的体内蓦地怒焰狂烧。“你……要干什么?”她看他朝她走近,丝毫不避讳让她看到他的身体,她红了脸,迅速的别开眼去。 他一把将她从地上拖起,将莲蓬头的开关调到热水后,他转身将*裸的她按压在浴室的墙壁上。“你想冷死自己吗?就因为跟我上了床?”他挑眉怒瞪着她,不再是那个泰山崩于眼前都能不假以色的男人,此刻,他看来就像是一只会吃人的野兽。她有点害怕,却也不服输,一双美丽却又布满悲伤、难堪的眸子直勾勾的望住他,“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我?” “我逼你了吗?刚刚可是你情我愿!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你刚刚是多么的乐在其中吧?”商水晶被他说中了心事,胸口隐隐作疼着。是啊,她就是因为自己竟然心甘情愿的受他摆弄才会如此憎恨起自己来,她多么想反驳他所说的话,可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说对了?”他笑得可恶,存心看她出糗。 刚刚的一切是如此的美好,他却看到她洗得发红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一块一块的紫红怵目惊心,硬生生的掀起了他不常出现的怒火。 她有这么讨厌刚才他对她做的事情吗? “我讨厌你!你滚!”商水晶气得发抖,双手环抱住自己不断哆嗦着的身体。为什么他要这样羞辱她?羞辱她让他快乐、高兴、乐不思蜀吗?该死的! “商水晶,不要忘记了,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一把放开她,慕容杰率先从浴室里出来,再呆下去,他不是要掐死她,就是做死她…… “慕容杰,扑街啦你!” 会骂人了是吧?商水晶,你又让我更吃惊了。 让自己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商水晶知道他不可能离开这么快,所以,在她的大床边看到他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那里,望着婴儿床上睡着的儿子时,她并没有太大惊讶。 只是,她不知道,与他还能说些什么!更多的是不想说,特别是两人刚才还那样过后。 她真的是昏了头,竟然跟前夫上床了! 挑了一个离床他的沙发坐下来,低下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去看他,等他看够了自然会走的吧? 不想看他,更不想与他说话,手无意识地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把玩着,翻开刚才在沙滩上玩时无意中扑下的照片。 她一个人看得自得其乐,因为里面拍的都是她的宝贝所有的一颦一笑,偶尔的镜头中有JUN与他手拉手玩或一起堆沙堡。 豪华的套房里太安静,安静得他听得到儿子的轻浅的呼吸声,转过头望向商水晶的方向,却发现她在拿着手机在看,嘴角还带着笑意。 这个女人,很悠然自得嘛! 一只有力的手臂突地朝她伸来,将她蜷曲在沙发里的身子拉进一个宽大厚实的怀中,吓得她手上的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她背对着他的胸膛,想挣开他却无力,只能听着他强烈的心跳节奏,呼之欲出的像是要告诉她什么。 “累了?”他低沉的嗓音缓缓溢出口,眼晴在瞄到未完全关闭程序的手机里,竟然是他儿子与姓冷的男人一起在海边堆沙堡的照片,一股莫名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又想到刚才他们从大厅上来时那亲呢的姿态,这种火真是越烧越旺。 她不答话,因为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他独处。 “我和冷少桦……谁好呢?”慕容杰陡地冒出一句,感觉到怀中的身子一颤,下意识地便认为她是心虚,倏地将她的身子扳正面对着他,“说!我跟冷少桦谁好呢?” 商水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话他竟然问得出口?在他毫不在乎她的感受硬是要她的前一刻,怎么不先问问呢?他以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人尽可夫?该死的! 她气极、怨极,委屈得只想哭,不过,她绝对不会在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面前示弱,绝对不会! “放手。”她冷冷地道。 “回答我的问题!”他跟她对上了。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慕容先生,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我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你凭什么来质问我?” “商水晶,你说呢?你说我凭什么呢,嗯?”男人果然被气得脸色铁青,这个女人变得如此的伶牙真是让人心烦得很。 本是握住她双肩的一只大手往下就是重重一捏…… “放开你的脏手!”她怒不可遏的瞪着他。该死的混蛋,竟然捏她那里,还说出这种话,她此刻只觉得自己被深深的污辱了。 “脏手?”慕容杰再度被她的言词激怒了,“这只脏手刚刚还让你叫得欲仙欲死呢!你忘了是你求我的?要我碰你、抚摸你、给你……” “该死的!你给我住口!住口!”商水晶气不可抑的扬手一挥,‘啪’一声便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掌,那一掌的力道重重地甩出了明显的手掌印。 这一掌打得她掌心都在发疼,也彻底的激怒了他,生平没有哪个女人敢打他,尤其是打他的脸,而她该死的都做到了。 第七十三章 我们没法两清 第七十三章我们没法两清 “商水晶……”一把捏住她的小下巴将她的脸扯近,“你竟敢打我?” “慕容杰……”她看着他脸上那明显的巴掌印,感到有些内疚,她不是故意的,是他的话太过伤人,她才会失手打了他,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有本事,让他打一巴掌回来好了! “我还你一巴掌,我们两清了。”闭上眼,不再看他铁青的脸。 算来,她还吃亏呢! 如果让他打一掌之后,他们可以两清的话,那她愿意! “两清?”他怒极,一把将她拖进怀中吻上了她的红唇,不管她再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放开她。 瞧她刚才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好像他真的会动手打她一样。他不会对她动手,但他有其它更好的方式。 他要她拿身体来还! “你走开!走开!不许你再碰我,你放手!”商水晶扭动着身子想要逃开,这个男人实在是过分得可以,竟然还想再碰她? 她要是还让他得逞,她就不姓商。 “商水晶,我要定你了。”将她压在沙发上,一双眸子火热的瞅着她。 “滚开了……”商水晶尖叫出声,他说要就要啊?他以为他是谁? 可惜,她的力量还是太小,根本就敌不过这个野蛮的男人! 不算狭小的沙发顿时变成了两人的战场,一个急于进攻,一个疯狂的躲避…… 而两人的吵闹声虽然不可能会传到房间外面,但是对于正在睡觉中的小朋友来说,已经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在商水晶那一声尖叫过后,原本在婴儿床上睡得香甜的商煜辰小朋友睁开一双因为被睡不够觉而有些迷朦的大眼,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困惑的表情…… “妈……咪……”他先是小小而迷糊的唤了一声,然而全副的精力都在应付那个男人的商水晶并没有听到。 于是,小朋友伸出手揉了揉双眼,努力地站起来,在看到他心爱的妈咪正被一个庞然大物欺负…… (嗯,请原谅小小的商煜辰吧!在他才一岁多的智商里,看到的这一个画面确实应该算是欺负吧?) 看到妈咪还是不理他,而且双手双脚很快地被人给全部压制住,而她的头正左右摇摆着,好像要试图躲开那一直追逐着她的庞然大物…… “……妈……咪……”看到妈咪被欺负,小小的商煜辰又口齿不清地叫了一声,可是他除了这一声不算很清晰的‘妈咪’之后,暂时还不会说其它的话,那只能用其它方式引起大人的注意了。 这,应该算是人的本能吧? “嗯……啊……”小小的嘴儿再度张开了…… 这一次,哄亮的哭声终于让两个大人从各自的激动万分的情绪中回过神。 他儿子哭了?慕容杰有一瞬间的愣住了,本是压制住商水晶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松了起来。 “慕容杰,你快起来。你吓到我儿子了。”看到宝贝儿子被吵醒,而且吓哭了,商水晶更是气恼这个该死的不要脸的男人。 虽然她那句‘吵到我儿子’他听在耳朵里实在是很不爽,但是小朋友的哭声还是让他起身,然后放开她。 得到自由之后的商水晶马上起身拉好自己被褪下一大半的睡袍奔向儿子,把他从婴儿床上抱下来,搂进怀里轻哄着。 慕容杰只能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熟练地抱孩子,哄着孩子,却什么也不能做,他也不会做。 他真的是吓到他儿子了吧?这小子,年纪小小竟然就知道他在欺负他老妈吗? 而得到母亲安慰的小朋友很快安静下来,慢慢地慢慢地地她怀里又睡过去了。 这一次,商水晶没有把他放到小床上,而是直接走到大床边,但她两只手都抱着他,想空出一只来拉开被子还真是有点困难。 她知道他一直都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也许是怕吓到孩子,所以他并没有再企图靠近她。 但她不想开口叫他帮忙,她打算把儿子放下来之后,与他冷静地谈谈,他们不能再这样一错再错下去。 为了儿子,为了她平静的生活,她必需与他认真地谈谈。 虽然她不会开口叫他,但慕容杰不是傻瓜,看得出来她需要帮助,很快地走到床的另一边动作很快地掀开被子。 对于他的举动,商水晶依然是一言不发,很轻地把儿子放下来之后,轻拍了几下他的肩膀让他睡得更安心后才把被子轻轻地拉过来。 “对不起!”慕容杰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在她把被子拉过来后,静静地吐出几个字。 他也想不到分开一年之后,他们的第一次重逢竟是这样的! 不可否认,他刚才确实是气坏了。从在大厅里看到她与别的男人如此亲呢,却对他的出现如同陌生人一般时,他压在心里头那一股火就一直在烧着…… 所以,才会在进入她房间之后不管她愿不愿意,先满足自己再说,之后,她所有排斥的动作与语言更是让他冷静全无,再后在她的手机上看到别的男人与自己儿子亲密的照片更是让他再一次动怒了。 更是激得他用语言去伤害她!更想用武力来再次镇压她! 如果不是儿子哭着醒来,他与她,估计就在这沙发上…… 他的那一声‘对不起’让商水晶掖被子的动作停住了。 一向高傲自负的慕容杰竟然会说跟人道歉? 商水晶没有回应他,在确定儿子已经熟睡过后走到落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望着远处海面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双手环抱在一起,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她知道他跟在她的身后。 “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好吗?”儿子还小,她不想让他看到一些儿童不宜的场面,就像刚才那样,哪怕没有刚才那种场面,她想他们之间暂时还做不到很平静地相处。 “商水晶,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有探视权的。”慕容杰当然知道她不想再与他扯上关系,但是这次不是她不想有关系就能没有的。 “当初我们的离婚协议上并没有这一点。而且孩子现在姓商,与你没有关系。”商水晶咬着唇道。 离婚协议书是她拟定的,不可否认,当初她确实是耍了点小心机,因为决定与他那样的决裂之后,她是真的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关系的。 “你说什么?”这次轮到慕容杰头皮发麻了。当初之所以会签下离婚协议完全是被她气得头脑发胀了,谁知道一向温柔可人的她竟然算计他? “协议书上的条款说明,只要签字同意离婚,那就说明你同意放弃对孩子的抚养权与监护权。不信,你可以回去看。” “你算计我?”慕容杰不怒反而笑起来,两步走到她的身边,正想把那个女人搂过来打一顿,不是,是狠狠地吻个够,他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 “Kevin?”拿出手机一看是韩定琛,慕容杰停止了靠近的动作,转过身子才接电话。 这人,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好像怕她会偷听他什么机密事件一样。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商水晶瞪着他的背影,真想一脚把他踢出去算了。 “嗯,我知道了。你把资料发给我,等下我回去看。”这个电话,慕容杰接听得有点久,而且在接听过程中他只是当听众而已,好不容易挂了之后回过身子看着还在瞪他的商水晶开口道:“明天取消跟井腾的合作案。” “这是我们商氏的事情,与你无关。”商水晶再度因为他的话而瞪大了两眼。 他们这次来澳门,就是为了与井腾签约的。井藤家是日本最大也最有势力的企业,这个合作投资案他们谈了许久才谈下来,他凭什么一开口就要她取消,真是会开玩笑。 “这件案子,你爹地知道的吧?”慕容杰平静地问道。 井藤家族在日本财大势大,幕后的黑帮组织更是猖狂,井藤家族背后的黑帮帮派触角一直无法深入香港,是因为香港还有一个黑道出身的向氏财团奋力抵制的结果。 向氏财团身为香港四大家族之首,当初为了要洗净港都,将黑帮组织企业化、正当化,他们与香港政府合作平定香港的黑社会势力,拼命努力持续了好多年,死伤无数,才能换来如今安定的香港。 就连洪帮所有台面上的生意都是经过漂白而变得正当化、企业化,十三叔见到向氏的老爷子都要礼让三分。 他们断然不可能让有黑帮背景的井腾家族进入香港乘机介入破坏,这不只是向家的事,也事关整个香港社会的安定。 而商氏传播要与他们合作,那就是引狼入室。向氏财团一定会冷眼旁观的。 一般人不知道。但是与身为东南亚最大的地下军火商头目韩定琛有那么深的交情,慕容杰只要让他查一下便知道了。 界时,引起商氏与向氏的纠纷,对商氏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 井腾之所以选择在澳门与商氏签约,只怕是不想引起向氏的注意而被他们阻拦吧? 他相信以商凌志在香港黑道上的交情,想要知道这件事并不算太难,但现在既然他不阻止,那只有一个可能,他不知道这个案子。 JUN到底是做什么的?商水晶不懂也就算了,他难道都没有去彻底查一查对方的底?哪怕他手上的资源不足,应该向商凌志请示的。 “爹地已经不管公司的事情了。我现在是商氏的负责人,一切由我作主。” 他还好意思在她面前提起爹地?如果不是一年前他如此一意孤行要针对商氏,爹地一向很好的身体也不会就这样倒下了。 “由你作主?”慕容杰玩味地勾起嘴角,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想像着当初那个温柔可人的小女人如今变成商场女强人的模样。 怎么看她也不像是女强人,连对方的底都没有摸透就与人家签约,只怕是到时被人家怎么吞掉的都不知道。 商氏现在是开始要走多元化经营,所以才会急着与井腾签约吧? “不行吗?”被他的目光盯着有些困囧的商水晶不甘示弱道。她知道以她在商场上的这种菜鸟级别的资历,跟他这种久经沙场的老江湖比起来,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但在他的面前,她不愿意再示弱。 “我没说你不行。不过,与井藤的合作案必需取消。”这一点他非常坚持。他不会让她,也不让曾经差点就是他囊中之物的商氏涉入这一场可以预见的风波之中。 “慕容杰,我说过,这不关你的事。”他要取消就取消? “商水晶,商场上的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嗯?”他走几步靠近她,想伸手搂她过来,却被她闪开了。 “别再碰我!”刚才与他那样子已经是错误,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公司的业务哪怕我不再熟,还有JUN在,不劳你关心。” “JUN?”慕容杰冷笑出声,“如果他真的做足功课的话,根本不可能会让商氏去争取这个投资案。” “这是我们商氏的事情,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商水晶,你一定要跟我做对才行吗?”与一个女人争吵,真不是他的作风。但眼前的这个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一向不是很多的耐性。 “我累了,不想跟你吵架。很晚了,请你离开我的房间。”商水晶低下眼眸有些疲倦道。 她是真的累了,不想再与他谈论这些无意义的话题。 “水晶……”他知道她累了,也不想再与她争执了,但他却仍舍不得离开,只是,她疏离的态度让他很郁闷,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 “请你先离开,好不好?” “那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明天没有时间。” “那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好不好?”没有时间,慕容杰在心里发誓,他一定会让她明天一整天都有空。 “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再见面!”商水晶终于忍不住抬眼看着一脸闲适的他。 是不是在脱离了慕容集团之后,他真的变得无所事事了?她拒绝得那么明显的话却没能让他退缩,甚至还要约她一起吃晚饭? 如果不是眼前这张脸,早已深深地刻在她的心底让她怎么也无法在短短的一年之内把他忘记,她一定以为这只是长得像慕容杰的人罢了。 “晚上我来接你,记得乖乖在这里等我,嗯?”想伸手抱一下她再走,但是看到她如此防的神情,刚要抬起的手臂又放了下来。 为了不产生没有必要的争执,在她可以冷静地面对他之前,他还是不要再刺激她了。这也算是策略之一吧? 对于恋爱中的女人来说,玫瑰或许是缺一不可的浪漫,但是根据棠少爷总结给他的经验,对于女人最具杀伤力的还是在生活中看似平淡实则无微不至的关心。 比如说:你今天累不累? 比如说:是不是不开心了? 再比如说:记得按时吃饭…… 这些,都是她以前会对他做的事情。 但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对他惟命是从的小女人,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只围着他一个人转,她看他的眼神很平静,好似从一个初恋的小女孩蜕变成微微成熟的女人。所以他不能再用以前的方法对待她了。 他现在知道,她以前的乖巧听话大部分只是针对他及他的家人而已,现在当他不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时,她对他的态度完全变样了。 或许,这是她保护自己不受伤的方法? 没有关系,不管她基于什么心理以这样尖锐的态度对他,他都会想尽办法把她追回来。 曾经的她用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去了解他,爱他,现在轮到他来跟她耗。 “慕容杰,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脾气一向很好的商水晶,这次真的是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水晶,别叫这么大声,会吓到我儿子。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天见。”慕容杰转身就往房间门口走去。 什么叫他的儿子?如果不是真的呢会把儿子再次吵醒,她真的很想跟他再打一架。 实在是,太过分了。 “慕容杰,如果你刚才没有听明白,我不介意再说一次。”看到他还在说明天见面的事情,商水晶直接追到门口。 “说什么,想让我留下来陪你?” “如果没有我的同意,你没有权利再来干涉我们的生活,特别是我儿子,你明白吗?我们已经离婚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慕容杰额头青筋暴起,牙根和拳头同时发痒,但最终还是忍了一下,在拉开门之前,低下头对着她说了一句话:“商水晶,我来告诉你,我们在国内的离婚手续还没有办理,所以,从中国的法律上来说,你仍然是我慕容杰的妻子。别忘记了,香港也是中国的,嗯?” 特区有特区的婚姻法,但是并不影响他们的国内的关系仍然是一对夫妻。 外界早已认为他们离了婚,但其实他并没有去办理手续。本来他不想跟她说的,但她口口声声要撇清与他的关系,他不得不让她明白。 扔下这句话之后,他直接打开门。 而门边,JUN竟然站立在那里,看到慕容杰时,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好像早已明白他在里面,就等着出来一样。 商水晶还没有从慕容杰的话里反应过来,一抬眼看到JUN一脸担心的样子,她想开口解释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 “JUN……” 能解释什么呢?在JUN面前再怎么解释她与慕容杰的关系好像都是找借口。 特别是刚才听到他说他们在国内竟然还是合法夫妻这一点,着实是吓着她了。 因为,她一直都以为他会让人把这些事情处理好的。 “我刚从酒吧上来,很晚了,回去休息吧!”JUN笑着对商水晶说道。他的房间与她是同一层的,这么说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其实,他在慕容杰进入她房间之后,他一直在门外等着,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他其实一点也听不到。 但是,可以进去两个小时不出来,该做不该做的大该都做完了吧? 他只是不想让她再受伤害。 “晚安。”商水晶确实是不知道面对这两个男人还能说什么,只能鸵鸟地缩回了头把门关上。 “你对我老婆似乎很关心?”慕容杰在走之前侧过脸道。 “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你们在一年前就已经离婚了。” 两个走廊上的男人明显都在压抑着各自心中的怒火而没有跟对方对手,虽然口气听着平淡无奇,但暗地里已经汹涌澎湃。 “不管我们离没离婚,她都是我的女人。”慕容杰抬脚先行离开,他回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慕容杰,我不许你再伤害她!”JUN从背后快速地抓住他的肩膀迫使他回头,虽然与他的身高相差了半个头,但他气势不会输给他。 “我伤害她?”慕容杰想挥开他置于他肩上的手,但JUN手上的力道并不轻。“跟井腾的合约为什么还要让她来签?” “我不认为商氏与井腾合作有什么问题。”JUN坦荡地回视着慕容杰。井腾家族在日本的影响力一流,旗下经营的各类公司也是鼎鼎有名,商氏传播如果想涉足电子科技,与井腾的合作是再好不过了。 “JUN,亏你还在商凌志身边这么多年,在与人谈合作的时候竟然不去调查人家的底就行事。如果不是你的智商有问题,就是故意要陷害商氏。” “慕容杰,你凭什么认为?”JUN不服气道。他从来就不是那种做事莽撞的人,但是今天从慕容杰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有些怀疑自己在谈这个投资案时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记住,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看来JUN也有可能被井腾龙泽那个狡诈到极点的家伙给摆了一道。但慕容杰并没有打算点出来,丢下警告的话后直接向电梯处走去。 “慕容杰,我不会让你再伤害水晶。”JUN握紧拳头对着慕容杰离去的背影发誓道。 …… 澳门的逸园赛狗场,雄姿勃发、腿长体瘦的“格力狗”正在观众的呼声中自起跑点冲出,观众狂乱的呼喝声与场中格力狗拔腿飞奔的剽悍模样,比香港赛马的疯狂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是澳门的一大奇观。 每周二、四、周末晚上八点及周日下午举行,每当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到来自世界各地的赌徒在场中下注,亲自到场感受赛狗场中狂飙的快感与刺激。 首先,会场人员会把下一场要比赛的狗带出来展示一圈,让赌客品头论足一番,这些赛狗都有很威风神气的名字——超极旋风、霹雳火、至尊无敌、海雄妖姬…… 格力狗是世界上奔跑速度最快的狗。它气质高雅,身体结构优美,奔跑时迅捷如飞, 虽然正式开跑到决胜负的时间很短促,但也因为如此,那一刹那间情绪紧张的极限更是明显,也使得来自各地的赌客乐此不疲。 每到开场的时间,看台上都坐满了观众,或看着手中的‘狗经’研究赛狗的各种状况,或盯着电子屏幕上的赛狗号码,竟猜人数和赔率。 一名高大、矫健,穿着—件黑色无袖背心,搭配皮裤、皮靴的男子,正站在看得到赛狗场的落地窗边俯视着场内的情景。 他的背宽大挺直,修长有力的腿紧紧的包裹在黑色皮裤中,显得性感非常,背心下的身躯肌肉结实。 他一手端着一杯咖啡,一手夹着根烟,眼神专注的落在窗外,浓浓的烟草味与咖啡的焦味互相混杂的弥漫在整个空气中。 门上传来两声独特的敲门声,男人连身子都没有转过来,直接开口道:“进来。” 他的话声刚落,两名和他同样高大的男子已经出现在门边。 “赛狗结束了,龙泽先生选的狗大获全胜,是不是应该好好庆祝一番?” 慕容杰与韩定琛一起走进来,坐到井腾龙泽面前的真皮沙发坐下来。 “哈哈哈……”井腾龙泽爽朗的大笑道,然后在慕容杰及韩定琛面前坐下来,打开桌面上那个精致的烟盒,递给慕容杰各一支:“你最喜欢的,1988年古巴制chateaulatite。” “龙泽先生对我的了解,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慕容杰接过那支贵过黄金的雪茄,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就已经知道东西的优劣。 看来不仅他对井腾龙泽做过功课,他在短短的一夜之间同样也做足了该做的一切。 与这样的人较劲,确实玩得够爽。 “直接叫我阿泽好了,我跟韩也算是朋友。”这一次,井腾龙泽直接用中文说道,然后又递了另一支烟给韩定琛。 “你的中文说得很不错。”慕容杰把玩着手中那根雪茄,眼角望向韩定琛,他怎么不知道他跟井腾的关系还能算上朋友? 不过,黑道上的事情他一向是能不沾就不沾的。 一个是军火头子,一个是黑帮的继承人,他们的相识并不奇怪,但朋友? “龙泽,如果你可以让日本的海关人员把我那批货给放出港口,我想我们要做朋友不是不可能的。”韩定琛接过他手上的烟,笑得人畜无害。 今天本来是要谈他跟慕容杰及商氏的事情,但既然他都开口称他是朋友了,那他不利用一下,怎么对不起自己? 井腾家族与日本官员幕僚一向交情甚好,有他们一句话下去,他那批价值数亿的军火马上就可以运往中东。 被日本海关扣押的那批货是中东一名军事强人所订购,想必那一片黄沙滚滚的大地,又将有风暴席卷。 该死的,本来是在X国制造的军火,转经日本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泄露了风声,让海关扣下了。 “你想让国际再添战乱吗?”井腾龙泽摇头笑道。 “我只管赚钱就行,至于买方如何运用武器,那我管不着!不过,你跟他的事情,港都政府及向氏财团管得着。”韩定琛手里拿着雪茄指向慕容杰道。 “我不是如慕容先生的意,没有去签约吗?” 昨天半夜,慕容杰跟韩定琛造访了他下塌的酒店,在数名身手敏捷的保镖的监视之下无声无息潜入他的房间。 不可否认,当他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一向不知害怕为何物的他背后确实是一阵发凉。如果他们真的要取他的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幸好,他们找他谈的是与商氏传播的事情,要他放弃与商氏的合作。当然不是没有条件的,那就是慕容杰在委内瑞拉新开发出钻石的工厂同意让井腾家族介入。 在如今钻矿越出越少的年代,慕容杰在十几年前投资买下的那一大片荒山竟然是钻石山,与商氏比起来,熟重熟轻,他自是明白。 虽然这些年他们确实是很想介入香港这座日进斗金的东方明珠,但是碍于向氏财团的暗中阻拦,他们大都是无功而返。 如今正巧搭上商氏传播欲投资日本的电子业,他们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也是因为商氏传播创始人商凌志如今不管事,他们利用了一些手段才骗过商氏那两位年轻的当家人。 现在被慕容杰插上一脚,他们只能暂时退出。 慕容杰与商氏千金的事情,他当然也是调查清楚的。 慕容家是国内权势一方的家族,虽然慕容杰现在暂时被排除在家族企业之外,但慕容家的人,能不结怨还是不结怨的好。 这个世上,极少有他井腾龙泽不想不敢招惹的人,但除了香港的向家兄弟及国内的慕容家兄弟除外。 “所以,我也是特意过来跟你道谢的。”慕容杰极客气地说道。 “这话又客气了。我并没有损失什么。”而且还赚了呢! “那我们再另约时间谈我们合作的事情。”慕容杰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他今晚可是要接老婆儿子去吃饭呢! “慕容先生还有急事?”井腾龙泽挑了挑眉毛道,“是不是跟佳人有约?” 商氏那位年轻的董事长长得可真是让人惊为天人!怪不得慕容杰舍得把矿山那个印钞机分一半给他,是怕商氏与他们合作惹上麻烦吧? 江山美人,果然还是活生生的人比较值得啊!让一向以事业为重的慕容杰哪怕是离婚之后还舍不得放手。 慕容杰只是笑了笑,看向韩定琛:“要不要一起走?” “不了,我跟他还有事情谈。”韩定琛指了指井腾龙泽。他的那笔军火还没有解决呢!当然要跟他好好地再聊聊。 “那我先告辞了。” 慕容杰随后马上离开了赛狗场,早已等候多时的黑色豪华车子在主人坐上来之后缓缓离开。 “大哥,委内瑞拉的事情处理好了。”奢华无比的车厢里,慕容杰低头抚着手上那个一直都在的婚戒,脸上露出淡淡的笑。 “很好,井藤那边让人盯得再紧一点。这三天之内不能出任何问题。”慕容杰继续吩咐道。他怎么可能真的会把他要重新回归慕容集团那么重要的筹码这么轻易地让给井藤这些小日本呢? “大哥,我知道了。”慕容棋合上面前的那台超薄的笔电,抬头望向他一向最敬重的大哥,年轻而桀骜不驯的脸上不是没有疑惑的。 大哥一向是他们这一辈兄弟中最冷静沉稳的一个,没想到一年前的事情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包括他在内。 在国外的他听到这件事时,他正在跟一个金发妞在床上打滚,他是一边接电话一边与那个妞XXOO的,然后听着听着,他一把推开身下的女人下床,却因为刚才玩得太刺激,跳下床之后…… 一向与女人玩得特别疯的棋少爷竟然……泄了…… 所以,对于大哥竟然也会被一个女人影响如些之深,他真的是深恶痛绝的。 本来他对女人就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那些功于心计的女人,包括他的未婚妻展馥馨在内。 他不明白,为什么家里的几个哥哥结了婚之后,都把女人当成宝一样疼着哄着…… 在他看来,家里的那几个嫂子没有一个是让他满意的,那个柔弱的薛晴晴甚至害他与四哥有了间隔,间接破坏了他们的兄弟感情。 本来以为最让他满意的大嫂,最后更是让慕容家丢尽脸面,更是让大哥被驱逐出公司。他对她的好感全都没了。 反正女人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除了他出身良好,温柔大方的老妈之外。 “干嘛还要帮那个女人?”大哥一直抚着他左手上的那个戒指让慕容棋更是看得不顺眼,都离婚了还戴着婚戒? “阿棋,注意你的称呼。”慕容杰沉下脸。这个最小的弟弟一向都是很难管教的,现在年纪越大越嚣张,欠教训。 “大哥……”慕容棋很是气闷。 现在连大哥也这样了,他真的是没话说了。 “你在前面下车吧。”慕容杰看了看外面,然后吩咐司机准备停车,他还要接人去吃饭呢。 不知道今天没有如愿地与井腾签约,她是不是已经气坏了! “大哥,这天下又不是没有女人了,干嘛还要吃回头草?”在下车前,慕容棋忽然冒出很不爽的话。 “慕容棋,我警告你,我的事情不需要跟你汇报。还有,自己的私事打理好一点,别总是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乱搞。” 慕容杰狠狠地警告了这个弟弟之后,直接让司机开门让他下车,然后往圣地亚哥酒店而去。 他来到圣地亚哥酒店时,刚走到酒店大堂,前台经理看到他,疾步走过来叫住要往电梯方向而去的他。 “什么事?”慕容杰没有停下来,一边走一边不在意地回道。他还赶着的要接人出去吃饭呢。 “XXX号房间的商小姐有话要留给您。”前台经理跟在后头小心翼翼道。 果然,一听到是水晶的事情,慕容杰马上回头转头过来,同时心里开始有些不安,她不会走了吧? 接下来前台经理递给他的那一张纸条,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想。 “慕容杰,你这个混蛋!毁了我们商氏的合约,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们什么时候离开的。”慕容杰把手中的纸条揉进掌心,忍着心中的怒火冷静道。 “一个小时之前。”前台经理如实回道。他至今还清楚记得那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商小姐在离去之前把这个纸条交给他时,虽然很气但依然美得惊人的样子。 好,很好。在没有成功与井腾签约之后,这个女人竟然连见都不愿意再见一面就直接走人! 这次,他倒是想看看,她要怎么不放过他。 第七十四章 报复 商水晶怎么也料不到会在一肚子闷气地从澳门坐船回到香港,刚下船,抱着儿子正要坐上商氏的车子,却被人叫住了,更让她纳闷不已的叫住她的人却是慕容棋。 对于慕容杰这个最小的弟弟,商水晶与他见面的机会并没有多少。 在与慕容杰结婚那两年,他一直都在国外念书很少回来,而且慕容杰也很少提起这个弟弟。她只知道他在她结婚之前就与展家的千金订了婚,两人一起同样在国外。 “有什么事吗?”商水晶不明白他的来意,所以把怀里已经睡着的商煜辰放进车里的婴儿床之后,她站在车门边开口道。 而JUN看到慕容棋明显不怀好意的表情正想向前把水晶拉到身后,水晶用眼神示意他没事,不用担心。 他们身边的几个保镖都站在车边,所以JUN直接站在了水晶身后。 “想必商小姐此次前去澳门谈合约不是很顺利吧?”慕容棋一身亚曼尼的黑色衬衫与同色宽松休闲长裤,将他闲适却高雅的气质衬托出来,拿下脸上的墨镜,脸上还面带笑容,但眼神在望向站在商水晶身后的JUN流露出一片冰冷。 既然她与大哥已经离婚了,那他就没有必要再叫她‘大嫂’了。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谈这件事,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一说到这件事,商水晶还气得咬牙切齿。 本来已经谈得好好的事情,对方却忽然变卦了。不服气的她连续拨了几次电话给井腾龙泽,结果都被他的秘书挡住了。 最后,秘书被她逼得急了,在请示之后才慢吞吞地告诉她,井腾龙泽失约的原因是跟一位慕容先生谈另一项更重要的生意,他们之间的合约先缓一缓。 这下子什么也不用多说了,她一切明白无误。 慕容杰竟然插一脚进来,毁了她辛苦谈了那么久的合约。 这个男人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如果不是JUN拦着她,她一定会带刀找上他,什么也不必说,先在他身上划几刀再说。 本来心里就有气,打算先把儿子带回商家后再找他讨个说法的,结果刚下船竟然碰到了慕容棋。 而且还一脸得意地问她是不是合约谈得不顺利,真是熟可忍,孰不可忍。慕容家也太过分了吧?存心来让她难看的吗? “你不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毁约吗?”慕容棋就是存心要让她气恼的。虽然大哥把井腾的合约挡了下来其实是为了商氏着想,但他可不想让她知道大哥这么做的目的。 慕容棋承认,他就是一个非常护短的人,如果是他们慕容家的人,他一定不会去动他们半分,但要让他们家丢脸,与他们作对的人,他一定会还以颜色。 虽然大哥警告过他不许插手这件事,但他也不想让自己白白给商氏这么大的人情。 大哥为了让井腾龙泽对委内瑞拉矿厂投资不起疑,他可是在短短24小时之内做了很多很多的工作…… 可惜人家根本不领情呢! 在大哥半路把他丢下之后,他也不想去看大哥的脸色,于是马上回到了他自己的游艇上,打算从澳门直接到香港的。 结果没想到会碰到商水晶与JUN也正好上船回港。 想到大哥刚才还一头热地赶到酒店想要跟她们一起出去用餐,而人家早就走了,他心里就特别地来气。 特别是看到商水晶带着有他们慕容家血缘的小家伙与另外的男人亲呢地从船上下来时,那种亲呢得如同一家人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上前叫住她。 “为了到达目的不折手段不是你们慕容家人一向的风格吗?”她哪还需要问为什么啊? 一年前的那一场丑闻让他们慕容家丢尽了脸面,也让慕容杰失去了他最在意的事业,最后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放弃了到嘴的肥肉,但不管怎么样,商水晶并不觉得商家做得过分,更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对不起慕容家的地方。 所以,不管慕容杰一年之后的今天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又横插一脚进来阻止了商氏的合约问题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她不可能认为他只是因为好玩。 慕容杰这个男人,她真的是太了解他了。对于自己不感兴趣,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利益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屑做。 或许有可能,他这次回来是报复她的吧?商水晶在心里头暗暗想着这个可能性。 他在商氏这个案子上摔跟头,然后想再从这里站起来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慕容家抢了你们商氏的生意了?”慕容棋挑高了眉毛。 “抢与不抢,你们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我没时间跟你聊,再见。”商水晶并不想与慕容棋站在车边说这些事情,转身与Jun一起坐上车。 “商水晶,不会做生意就别老是想跟男人抗衡强出头,现实就是现实,女人永远是男人的俘虏,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慕容棋也不再阻止她,在她的车门关上之前丢下这句话后也转身离去。 “过分,真的是太过分了!” 车子开动之后,商水晶终于忍不住咒骂出声,如果不是怕吵到儿子,她一定会狠狠地大骂出来。 虽然在井腾失约之后,她已经在酒店的房间里把慕容杰那个混蛋狠狠地骂了几百遍,好不容易这口气慢慢沉静下来,该死的慕容棋竟然出现在她面前,像是在炫耀他们慕容家兄弟多有能耐一般。 气死她了!真的是气死了。 她以前怎么就那么傻去爱这么一个得寸进尺,卑鄙无耻的男人? 而她更气的是自己昨晚竟然跟这样的一个男人这样又那样……想来真的是有够气的!他那么需要女人,干嘛不去外面找? “水晶……别气了。合约这件事,我想我明天先跟董事长汇报一声,听听他的想法。”JUN仍是改不了口叫商凌志‘董事长’。 对于没能签到这个合约,JUN在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之后,想着慕容杰在走廊上说过的话,总觉得似乎真的有些不妥的地方。 他想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打了电话到瑞士给商凌志,但那边说他正在休息,他只好先放一放。 在遇上慕容杰之后,他其实就有一种预感,这个合约怕是要泡汤了。 但是这个合约是商水晶接手商氏之后,第一个由她主导,全程亲力亲为跟踪的案子,他不忍心打击她的信心,所以,第二天他们还是按照预定好的时间去到签约现场。 结果就如他所料的一般,井腾家的代表根本就没有来。 也许被慕容杰拦下来,并非就是坏事。不过,他不会长别人势气灭自己威风的。 特别是刚才慕容家的人竟然还好意思过来炫耀一般,让人实在是…… “都已经泡汤了,还跟爹地提干嘛,算了!”商水晶一提到JUN提起商凌志,心中更是气馁不已。 要怪也怪她,当初读书的时候选修了与管理毫无关系的科系,现在想努力地要撑起整个商氏真的是吃力,还好有JUN在。 “没关系,不就是一个合约而已嘛。没关系,除了井腾,我们还可以与其它公司合作的。”JUN只能这么安慰她。 “董事会那帮家伙看到合约没签下来,一定又要刁难我了。”商水晶低下头,摸了摸儿子睡得红通通的小脸。 “放心吧,有我在。他们闹不出大事的。” “慕容杰真的是太可恶了。”商水晶看着儿子的脸,总让她想到另一张如今让她气得咬牙切齿的男人的脸。 除了对他的不满之外,对于他已经懈掉慕容集团执行长这个身份,竟然还能与井腾这种大家族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放弃与商氏的合作。 这一点,却又不得不让人佩服。 “既然那么气他,想不想报复他?”JUN忽然神秘笑着问道。 “报复他?”商水晶想不到稳定的JUN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在开什么玩笑?” 报复他?怎么报复?他们现在连他这一年来到底在做什么都不知道,拿什么来报复啊? 还是学他的手段,以此之道还施彼身? 她自认为自己目前确实还没有与他在商场上斗一斗的能耐,所以,想在商场上扳回一局的可能性不太大。 “没有开玩笑。”JUN打开自己手上那个超薄的PAD,点出其中一个文件夹,然后把它递到商水晶的面前。 “……”商水晶在看到眼前的照片时,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随后在意识过来之后有些脸红地把PAD还给JUN,“你怎么有这种照片?” 里面一张张有些限制级的照片,男主角可是刚才那位拦住她的棋少爷,而女主角,则是一位看着柔弱可人的东方女子,但却不是慕容棋的未婚妻展馥馨。 “你不会忘了我们公司是做什么的吧?”JUN摇头笑道,虽然他们不以八卦新闻为卖点,但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而且把这些照片传给他的人可是想卖个好价钱呢!慕容家人的新闻啊,只有商氏敢这样不顾情面地揭露出来呢! 慕容棋这段时间经常在香港、澳门跑,正事没做多少,跟女人一起厮混的时间倒是不少。 他做得再隐密,也不可能万无一失。而且以香港狗仔的能耐,有时候真的是防不胜防的。 “照片上的人又不是慕容杰,这算是什么报复啊?” 想要拍到慕容杰跟女人厮混的照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离婚以后,以他这样的男人会找什么样的女人呢? 不过,从昨晚他那么急切的模样看来,好像许久没碰过女人一样! 商水晶,你真是够了,这个时候还去想他有没有女人的事,关她什么事?她们早已两清了。 应该是两清了吧?商水晶想到他昨晚临走前说的话,说他们在国内的婚姻沿未正式结束,大概不会是真的! “傻瓜,现在PS的技术那么高明,随便弄一下就好了。” “JUN,这是假新闻。”商水晶不苟同。 “好吧,大小姐,我错了。”JUN做出认输样,“不过,我们只要把慕容棋这些照片公布出去,准可以让慕容家再度‘声名远扬’……” 慕容家不是最在乎面子吗?慕容杰虽然被慕容集团董事会拉下马,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慕容家的人。 而且他现在以他自己的名义在港注册了一个新的投资公司,慕容棋正好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这是他昨晚查到的资料。 JUN敢以他颈上人头保证,他们那家投资公司,绝对是空手套白狼的典范。 如果这则丑闻一出来,慕容家,慕容家两兄弟及他们的新公司,一定会大大的受影响。这怎么就不是报复了? “他在香港开公司?”听了JUN的一翻话之后,商水晶不得不重新审视慕容杰这个男人了。 “是啊,所以,我们可以趁机扳回一局。” 做传媒就有这样的好处,能为人所不能,就算不能把慕容杰的新公司整垮,挫挫他们的锐气过过瘾也好。 他生平最看不惯这些欺负女人的男人,更何况他看慕容家那几个男人早已十分不顺眼。 “好,那就这么做。明天旗下所有报刊同时登出这则新闻。”想到终于也能在慕容杰面对扳回一局,商水晶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兴奋。 “那我现在就把这些资料传回去给报社负责人,让他们马上排版。”看到她终于露出笑脸,JUN语气也轻快起来。 “JUN,这篇新闻稿,我亲自来写。” “怎么?想尝试做记者?” “我从来不知道作记者也可以有这么大的好处。” 商家灯火通明的书房里,静悄悄得像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的寂静。 办公桌电脑前面坐着一名长发披肩的美丽女子,她的眼神专注的盯在屏幕上,直到将电脑上的文字稿及图片从头到尾看了两次,确定无误之后才按下发送键,把它发出去。 站起身,她伸了伸懒腰,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红润的唇角微扬,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大小姐,该休息了。” JUN端着一杯热好的牛奶进来,走到商水晶的身边递给她,顺便望了一眼明显已经发送成功的邮件,“搞定了?” “谢谢,一切OK。”商水晶接过JUN手里的牛奶,“唉,真的有点累了。”为了把那份稿子赶出来,她可是在线上虚心请教了公司的资深记者,在她帮忙修改及润色之下,终于大功告成。 大半夜没睡的她笑得依然甜美迷人,让她添了一股慵懒的风韵。 “那就赶快把牛奶喝完,然后回去睡觉。明天就不要进公司了,在家休息吧。” “我没关系的了,你可别像爹地一样老是对我念东念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明白,受不了的时候我不会逞强的。放心吧。” “好了好了,现在先别说那么多了,快点喝完回去睡觉。”他只怕是明天新闻一出来,慕容杰会直接杀上门来啊。 商水晶再逞强,第二天仍是在中午的时候才到公司。 来到办公室,她的桌上已经放好了今天商氏传播旗下所有报刊关于慕容棋那则丑闻的报导看版面。 那些暧昧的照片在一向很严肃正经的财经报刊上经过特殊处理后虽然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吸引眼球,但是光是那个标题已经够惹人注目了。 “慕容集团六公子,人面兽心,染指无数良家妇女。” 正文里把他这段时间在港澳两地与不同女人厮混的事情都爆露了出来。其实这些都算不上什么,有哪个富豪子弟不花天酒地玩女人呢? 但慕容棋现在的身份不仅是无所事事的慕容家六少爷,更是新成立XX投资公司的总经理,甚至他在两年前已经跟展家的千金订婚,预计等展家千金大学毕业后就直接完婚的。 现在冒出这种丑闻,实在是丢人不已,而做为公司负责人的慕容杰,也是六少爷的亲哥哥,看来监管力度不够,让这样一个只会玩女人的纨绔少爷做总经理,广大的投资客对于XX公司的信心下滑不少。 加上报导认为慕容杰的投资公司关于南太平洋石油开发只是一个虚拟的计划而已,能不能出油还没有一个定论,风险太高,呼吁广大的投资客谨慎投资。 国内慕容家的反应她是暂时不知道了。不过,可以想像得出来,慕容老太爷一定会气坏了。 想到那位曾经待她不错的老人家,商水晶心里有些内疚。 可惜,她的内疚刚涌上来,桌面上的内线响了起来。 她一边浏览今天的报纸,一边按下电话。 “董事长,楼下有位慕容杰先生说一定要见您。” 来得可真快啊!是不是刚从澳门赶回来的? 商水晶放下手中的报纸,气定神闲道:“告诉他,我不在。” 他说要见就见啊! “董事长……”徐珊妮在那话那端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把刚才抢过前台秘书电话过来的慕容杰那威胁的话转述给她。 这董事长的前夫,看来真是不好惹。 “珊妮,不是要挡个人也要我来教你吧?”商水晶揉了揉还有些疲倦的太阳穴。 “董事长,慕容先生搁下话,他说……” “他说什么?” “慕容先生说,五分钟之内见不到您,他就让人炸了商氏传播。” “什么?”商水晶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股火气就这样从心头燃起。 炸了商氏?他还真是敢说出口! ------题外话------ 亲们,抱歉,没有办法万更了,本来是打算好歹万更到这个月底的,但实在太累了。而且这几天大姨妈来的太不是时候,整个人全身虚软无力,脑子有些意识不清,就想躺在被窝里不动了……这几天更新少一点吧……希望大家可以继续支持…… 第七十五章 吃闷醋的男人 慕容杰开着车来到商家大门外,下车,靠在车边。望着夕阳下的商家大宅,白色的欧式建筑几十年不变,而房子周边种满爬藤类植物让他无法看清花园里的状况。 抬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快六点了,她应该要回来了吧? 点上一支烟,慕容杰并没有抽,只是习惯性地看着那一缕缕淡淡的雾气在眼前渐渐地眼前消散。 商水晶这个女人,看来他真的是不够了解她。 竟敢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算是报复吧? 在看了今天的报纸之后,有一瞬间他确实是恼火的,下意识地马上就要去找她算帐。 来到商氏,她不肯见他,是预料中的事情,但是在他威胁着要把商氏传播炸了之后,他以为她会妥协的。 结果他却是接到了她亲自打到前台的电话,在电话里不甘示弱地与他示威,让他有本事就炸好了,如果还不解气,再去把商家也炸了,要不就找人来杀了她。 第一次听到她用这么愤怒的语气跟他说话,他的怒气反而是降了不少。 知道用这种方式来挑衅他,她果然是用对方法了啊。 于是,他离开了商氏,去处理弟弟惹下的事情。 在处理完公事之后,他来到了这里,来到了她出生、长大的地方。 这个地方,在他们结婚的那两年里,他进去的次数认真算起来,其实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多。 如今,他站在门外,却似乎没有了进去的立场。 因为,她刻意要与他划清界线的态度实在是太明显了。 抖了抖已经燃到一半的烟,慕容杰抬眼的那一瞬间,商家那扇雕花大铁门打开,那出现的一大一小的身影,让他愣住了。 水晶已经回来了? 那个咬着奶瓶,从门边探出头来,瞪着乌溜溜大眼睛的可爱宝宝,不是他儿子,慕容承泽小朋友吗? 没错,虽然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回过慕容家,但爷爷还是亲自帮他取了名字的。 慕容杰犹豫地望着那个张大眼睛与他对望的小家伙,小家伙用力地咬着奶瓶,一颤一颤地,光滑白嫩的脸蛋圆圆的,腮帮子还透着粉红,真是可爱透了!终于,他没有忍受住这么大的诱惑,扔下手中的烟往他的方向而去。 “你来干什么?”商水晶没想到慕容杰竟然会在他们家门外等着,在看到他迈步往她的方向而来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抱起孩子,往回走。 其实中午在确定他离开商氏传播之后,她处理好几份比较重要的文件后也直接回家了。 她怕慕容杰不会这么快善罢干休,更是怕自己今天的那一番话真的会激怒他,万一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她就完蛋了,特别是儿子,她不放心他跟保姆在家。 没想到,不过是想带宝宝到门口走一走的,竟然看到他阴魂不散地出现面前。 他的时间怎么会这么多?老是出现在她面前? “商水晶,你给我站住。” 慕容杰几大步冲上来,在铁门关上之前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你来干什么?”商水晶在他的手碰上她手臂的同时飞快地转过身子。 因为怀里还抱着儿子,为了不吓到他,所以她不敢太大声,只能睁大着双眼瞪他。 然而,下一秒,她与怀里的儿子就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商水晶大惊失色,顾不上对儿子的言传身教,唇间飚出一个字:“滚——!” 这个男人,竟然无赖到这种程度,大大咧咧地来到她的地盘,然后还做出这种有违道德伦理的事情!? “水晶……”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在她的耳边响起,叫着她的名字:“我想你。” “慕容杰,请你马上放开我。”不理会他莫名其妙的对她用这种温情攻势,商水晶用力地挣扎着。 而闻讯前来的保镖及佣人速度在他们的身边围了一圈,丢脸,真的是丢脸死了。 她以为他是来找她算帐的,结果什么也不说就这样抱住她,真是……而怀里的儿子显然被这种状况困扰到了。 原本含在嘴里的奶瓶已经松开,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望着与他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而慕容杰同样也在望着他。 小朋友的唇边还沾有一丝白色的牛奶沫,却衬得他越发的可爱了,心一动,不理会身前女人的挣扎,他松开一只手,有些的发擅地抚上自己儿子的脸,在指尖碰到那张柔嫩的小脸时,他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了什么叫初为人父的激动。 这种感觉一定不会比那些守在产房外面许久的父亲,终于等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出来的时候那种激动的心情减少半分。 而小家伙在他的手尖碰到他时,先是一愣,然后乌黑滑润的漂亮眼睛向下一弯,小嘴儿一开,对着他笑了。 而他同样也温柔地笑了,指尖顺着他的小脸,摸过他小小的鼻子,眼晴,嘴巴,最后才爱不释手地抚着宝宝细软的发丝,轻轻喊了一声:“宝贝……” “大小姐……”管家看着这让人不解的一幕,终于在各方人士的注目之下硬着头皮出声。 自家大小姐及小少爷被一个男人这样抱住,而且这个男人是他们的前姑爷,他们到底是上前帮还是不帮的好? “慕容杰,你放开啦。”这人什么时候表现父子亲情不好,在这个时候,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表现…… 虽然都是自家的保镖及佣人,但她可没有他脸皮这么厚。 “水晶,我今天忙了一整天,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好累好饿!”男人低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不容错过的乞求,让商水晶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在大脑理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口了。 “胃疼吗?” “不疼……”他适时地停顿了下,与她抬起的双眸对上,眉宇间恰到好处地流露不知名的神色,“但我想在家里吃饭,你不会赶我走的吧?” 这男人,在算计她! 意识到自己莫名的对他释放出善意的关心之后,商水晶一阵懊恼地抬起脚往他黑亮的皮鞋踩下去,“慕容杰,我们没有准备你的饭。管家,送客。” 可惜的是她的穿不是高跟鞋,但还是成功地让他终于松开对她的钳制。堂堂慕容家的大少爷,想吃顿饭还不容易吗?没有必要到他们商家来。 天知道,当年她想让他陪她回一趟商家吃饭是多么的不容易。 趁着他放手的空档,商水晶抱着儿子马上远离他的身边,而保姆兰姨则是走过来,把商水晶怀里的小家伙接过来抱回主屋。 “是,大小姐。”得到主人正式的命令管家,马上走到慕容杰面前,“慕容先生,请慢走。” “水晶,爷爷因为报纸上的事情生病住院了。”慕容杰对管家客气的逐客令当作没听到,对着开始往主屋走的商水晶轻诉道。 果然,在听到慕容老太爷生病住院的时候,商水晶的背影明显顿了一下,虽然她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头,但慕容杰看出来了,于是不理会身前的管家及虎视眈眈的保镖们直接跟在商水晶身后,边走边继续说道:“爷爷很想念孩子,所以特意让我过来看看他。老人家的愿望你该不会也狠心地拒绝吧?” 人不是已经看过了吗?那还不走?但是最终,商水晶却是什么也没有再说,也不理他,看了一眼保镖之后走回主屋。 得到主人暗示的保镖们很快地退了下去,而管家自然也是知道自家大小姐又心软了,所以也没有再阻拦慕容杰,很快跟上商水晶一起进了主屋。商水晶没有看见也不知道的是,在她背后的男人勾起唇,阴阴柔柔地笑了。他知道自己赢了,他知道她心软了。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只是,慕容杰得意的心情没有维持多少,大概不到五分钟时间吧,他刚坐到商家大厅的沙发上,管家送上来的茶还没有喝两口,也没有来得及到楼上去逗逗他儿子,一个让他气得想揍人的男人到商家来了。 “JUN少爷,您回来了。”管家很殷勤地向前帮他接过手里的公事包,而慕容杰在听到管家用‘回来’这个词时,马上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商水晶竟然让这个男人住到商家来? “慕容先生,欢迎你!”JUN在门口的时候已经知道慕容杰在商家,所以看到他并不意外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抱歉,慕容先生,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来这里做什么?”JUN非常有敌意对他说道。 水晶心肠太软,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但他不容许他欺负到商家的地盘上来。 “JUN,报纸上的事情是你搞出来的吧?”慕容杰扬起淡淡的笑问道。 “抱歉,现在是休息时间,我不想谈公事。”JUN自在地沙发上坐下来,接过佣人送上来的茶慢慢喝了一口之后才回道。 “不回答,那就是是了。”慕容杰看着他悠然自得的态度很是恼火,但仍是压了下来。“冷先生,以后做什么事情之前……”正想出声警告,一个清嫩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慕容杰的话。 “JUN,回来了。辛苦了。”商水晶从楼上下来,直接忽略掉某个男人,走到JUN面前淡淡地笑。 “辰辰睡觉了吗?”JUN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商水晶的脸色低下头关心道:“下午回来没睡好吗?脸色这么差?”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表现出来的甜蜜与亲呢。 “辰辰还在玩呢!我去看看今晚厨房准备了什么菜。”商水晶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我陪你一起去。”JUN马上跟了上来。 “JUN,不用了。这是在自己家里啊!” “在自己家里我想多陪陪你一下,不行吗?” “好了,JUN,再演下去就过头了!”商水晶忽然停下脚步,伸手拍他一记额头低语道。 “气死他再好,以后就不会再来找你了。”JUN双手搭在水晶的肩膀上,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道。“今天他有没有……” JUN的话还没有说完,变故就在一瞬间产生。 一直都沉默不语的盯着他们的慕容杰像是发狂般冲了过来,猛地掀掉JUN搭在商水晶肩上的手,再顺手一记,狠狠地揍了JUN一拳。 JUN一下不防,被他打得摔倒在地。 “慕容杰,你干什么?”商水晶气得直发抖,大声地吼道。这个男人,竟然莫名其妙就打人,实在是…… “干什么?他用哪只手碰你的,我就打断他哪只手。”他在她耳边低语,眼神阴沉得吓人。 反应过来的JUN爬了起来,挥拳冲了上来。 很快,宽大的客厅里,响起了一连串的尖叫声,然后是佣人疾步去找搬救兵的脚步声。而那两个高大的男人,早已扭打成一团。 在保镖们赶到的时候,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打得都挂彩了。 “JUN,你有没有怎么样?”商水晶一脸担忧地望着嘴角已经出血的JUN。 “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JUN伸手拭掉血水安抚焦急的商水晶道。 “流这么多血还说皮外伤?”商水晶生气地站起来走到同样是被挂彩的慕容杰眼前,生气地吼着:“你到底想干什么?干嘛要打人啊?” “商水晶,你心疼他,是吧?”慕容杰顾不上自己被打得生疼的肩胛,黝黑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的表情,不放过一分一毫。 他打了JUN,但是他同样也伤得不清,只是JUN的伤在脸上,他的伤在身上罢了。JUN并不是他认为的那般是个软脚虾般的男人,他妈的,他拳头硬得很。 只是,在她的眼里却只有JUN,是他把他打成那样的。 “我当然心疼。”JUN就是她的家人,她怎么会不心疼?“你走吧,我们商家不欢迎你。” 她心疼另一个男人,却要把他赶走?她在用这样的方式拒绝他?她的眼里心里都没有他半点位置了吧? “商水晶……”慕容杰眼神一暗。 她被他的眼神刺得有些心脏一个紧缩,马上偏过头,垂下眼,“我想你应该可以自己开车回去,我就不送了。” 他刚才的眼神有一种让她惊慌失措的感觉,她无法再与他直视下去。 刚才的那个男人,曾经是她用心深深爱恋过的,虽然他们没有办法再牵手下去,但其实她仍是做不到如小说上的女主角一样,说断就断,连情绪都可以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心中其实仍有一份矛盾的柔情在,但她并不是想挽回已经失去的那段感情,她只是…… 只是有些不忍心看到他现在这样而已,这样的他太陌生了!根本就不是那个她所认识的慕容杰。 或许人都是会改变的,但她并不希望他的改变来自于她这个已经没有多大关系的前妻。 过去的,就算了吧? 不再看他一眼,商水晶再度走到JUN面前,佣人已经把医药箱拿过来,她接过消毒水及棉签,亲自给他清理伤口,上药。 她故意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给JUN上药这件事上面,至于另外一个男人…… “水晶,他已经走了。”JUN忍着被她擦了一遍又一遍消毒水的嘴角出声提醒道。 再擦下去,他的新伤就要出来了。 瞧她这副模样,明明就是在乎的模样!虽然承认这个对他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但事实就在眼前…… “喔,我先上楼看一下辰辰。”商水晶像是怕被JUN瞧出什么一样,放下手中的棉签后飞快地上楼。 走了就走了吧!不是正合她意吗? 她干嘛回到楼上房间还傻傻地跑到窗边小心地拉开窗帘,望了一眼外面他停车的位置,确定车子已经不在之后才有些虚软地躺到床上。 这个男人,实在是可恶。在两人两清之后,又来拢乱她的心。 她不会再被他迷惑了!绝对不会。 …… 鲜血、汗水、心烦气躁、不停地诅咒……那些从来都不是会在慕容杰身上出现的东西,在今晚,让单聿毅及单慧语真是大开眼界。 “生病了不去医院,还赖在家里干嘛?”冰凉的毛巾按在慕容杰在回来之后开始红肿的脸颊上,单慧语一脸巴不得天下大乱的样子,“要不我找你老婆过来照顾你?” “单慧语,你再罗嗦半句,信不信我揍你?”这个女人真是够烦的,他明明只是打电话叫正好在香港的单聿毅过来,谁知道这个一向多事的单慧语也跟过来了? 如果不是他不喜欢用女助理,而李寄正好请假,他根本不可能会让单慧语做助理,哪怕她的能力跟李寄并不相上下也一样。 “慕容杰,别动不动就要打人,这不是你一向的风格好不好?怪不得水晶受不了,不想原谅你。” “单慧语……”慕容杰再度大吼出声,他已经够烦了,这个女人还在讲他的痛处。 “小语,你先去厨房弄点吃的,我来帮他敷。”为了不让妹妹有可能会被怒火中烧的男人给一巴掌过来,单聿毅接过妹妹手里的毛巾,把她支开。 “好心没好报。”单慧语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是非之地。 在耳边那个烦人的声音终于离开之后,慕容杰整个人在沙发上仰躺下来。任好友帮他敷着红肿的脸颊,顺便检查肩胛处的於青。 “阿毅,你爱过女人吗?”他闭上眼睛,喃喃地低问。没有注意到那只手掌在他脸上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以前我不知道我爱不爱她,只知道习惯她呆在我身边。等我知道原来习惯也是爱时,好像已经晚了!” 原来他一直不相信的爱情,竟然就这么来了。 想到今晚在商家,她竟然任由那个男人的手放在她肩上然后低下头与她亲呢地耳语时,一向维系着他冷静理智的那根线终于断裂了。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是了解她的,虽然她跟JUN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她与他从来都是保有距离的。 但是在澳门的时候她任那个男人拉她的手,今晚那个男人的手还搭在她的肩上,她却没有一点排斥,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 以前的她满心满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但现在的她哪怕是他受伤了,也不会再多看一眼。 墨玉般的眼眸,晕染开的,是一片难言的伤怀。 “商水晶,没有这么难搞吧?” 商水晶对于慕容杰的执着与爱恋,那是他们这个好友圈里都知道的事情。虽然阿杰也有做错的地方,但后来他有意识到的,不是吗? 如果有爱及真心,要取得一个女人的原谅不是太难的事情吧? “绝对比陆漫雪还难搞上一百倍。”慕容杰睁开眼,望着单聿毅清俊尔雅的脸庞,“我现在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既然没有办法,那就不要好了。”单聿毅好笑道。 陆漫雪这个女人,得用特殊方法才能搞得定她。你越若即若离,她就越想抓得紧。 “如果可以不要,多好!”至少他就不会这么烦恼了。 “喂,我有办法啊!”从厨房那边跑过来的单慧语正好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又插嘴道。 商水晶心肠这么软,挑中她的软骨就好办了。 第七十六章 关于结婚 窗外的月光穿透过树梢洒进了整个书房,商水晶一个人窝在懒骨头上,手里还拿着电话与蕊蕊在聊天,安谧的房内除了一盏昏黄的灯光外,便是飘散在空气中那股浓浓的咖啡香了。 小家伙睡着之后,她才来到二楼的书房打电话给蕊蕊。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心情大大的不好。 或许其实她是心里头是有些担心另外一个人吧!只是她不想承认这个事实而已。 “姐,你该不会心疼他吧?”商初蕊在听了商水晶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之后,只总结出来一点,那就是前任姐夫想重修旧好。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瑞士陪着女儿还有爸爸,根本就不知道慕容杰回香港了。慕容棠这个混蛋男人也不告诉她! 慕容家的男人一向护短,这一点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只是重修旧好这件事,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我没有。”JUN脸上的伤比他重多了,看来他出手真是不留情啊!她只是有些怅然而已。 “那你心情这么不好?”哪怕没有看到商水晶的表情,但是商初蕊只是听着她说话的语气也知道商水晶很苦恼。 “蕊蕊,爷爷病了。我不知道要不要带辰辰回国一趟。”哪怕再生慕容杰的气,商水晶还是记得他来的时候说的关于爷爷的事情。 老人家已经八十多岁了,想见一下自己的后辈子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要带儿子回慕容家,她还在犹豫不决。 “爷爷生病,我听说也是因为六少那则新闻吧?”商初蕊在那边吞了吞舌头道。 虽然她在瑞士,但是慕容家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慕容老太爷这一次不知道会不会把火撒到商家头上来啊?这一年来两次发病,都是因为儿孙们如此的不孝之举,还有商氏传播的故意为之。 不管从公事还是私事上来说,他们真的是无法善了。 只是,老太爷仍是不舍自己的子孙啊。 “蕊蕊,你知道了?”商初蕊会知道当然不奇怪,这段时间她跟慕容棠一直在暗中来往啊。“那爹地呢?” “嗯。爸爸他应该也知道的吧?”早上JUN哥有打电话给他。“不过,你要带辰辰回国一趟,他应该不会反对的。”商初蕊的意思是说可以偷偷带回去嘛,只要慕容家不强行把人留下来就行。 “这个事情我再想想吧。”毕竟再怎么样,爷爷会病倒,她确实是有一点责任的。为了要报复慕容杰,她还亲手写了那一份新闻稿。 其实她这样做,何尝不是报复了慕容家呢? 真要说来,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对于一年前慕容集团对于商氏所做的事情,她还是有些记在心底的。 然后慕容杰再度把商氏传播的合约给搅黄了,加上慕容棋前来挑衅她,她才会如此之生气。 她只是没有想到,爷爷会再次受不了! “算了,不谈这件事了。你跟慕容棠的事情,打算怎么办?”商水晶揉了揉眉头轻问道。 她们商家姐妹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们慕容家还是怎么样,都跟他们慕容兄弟搅在一起了。 以两家人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蕊蕊跟阿棠结婚,好像有一点难度。特别是慕容棠的母亲,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蕊蕊。 只怕是蕊蕊真的嫁进去,婆媳关系还有得头痛。爹地这边也未必会松口同意让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嫁入慕容家。 “姐,我跟他,就这样啊。”商初蕊并不觉得他们现在有什么不好啊,反正她没有恋爱过,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培养。 “就这样?”商水晶不明白蕊蕊到底是怎么想的,“容容两岁了,会讲话了。难道你打算永远不公开你跟他在一起的事情吗?难道让容容一直叫他叔叔?” “姐,其实有件事……”商初蕊听到商水晶急切的口吻,在电话那头有些吞吞吐吐的,好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说出来。 “你又有事情瞒我?”听她这语气,商水晶不用猜都知道,蕊蕊一定又是先斩后凑做了什么事情了。 “姐,对不起嘛。”商初蕊低声道,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嘛。 “你是不是又准备偷生一个?”照蕊蕊的个性很有可能,不过,现在要生的话应该不是偷生,至少肯定有个现成的老爸在那里提供生孩子所需要的东西。 “不是啦。不过……” “不过什么?” “我……我们结婚了!” “啊!?” 原来比生孩子更劲爆的事情竟是……蕊蕊又背着所有人结婚了! 原本赖在懒骨头上的身子迅速坐了起来,拿着手机半天无法出声。 “姐?”见电话里久久没有出声,商初蕊试探着喊了一句,没反应,然后再喊:“姐?你怎么了?” 她只是结婚而已,有必要这么震惊吗?其实她也不想结婚那么早的,但某人为了宣告主权,更为了一刀利落地斩断未来所有可能阻止他们结婚的因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国外注册结婚了。 当然,目前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而已。 “爹地,知道吗?”商水晶吐了好几口气才出声。 “还不知道。姐,这件事我们暂时不想公开。”而且也不是公开的好机会。两家的长辈估计没有会看好他们的。 “蕊蕊,你这样,不委屈吗?”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与一个男人踏进婚姻里,需要多大的勇气?该是有多少的爱才愿意这样不公开自己的婚姻状态? 但难得慕容棠会一点也不在乎蕊蕊未婚生子的事实与她结婚,这一点足以证明这个男人的胸襟及对蕊蕊的感情。 一个女人,这辈子能与这样一个男人相爱,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不会啊,至少我们现在在一起真的很开心。”结婚对于她来说,本来就不是计划当中。但是爱情要来,谁也挡不住。 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但他们至少知道,他们可以拥有现在,也可以在幸福的当下一起憧憬未来。 这样,就够了! “开心,那就好。”商水晶莞尔,蕊蕊有勇气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那是一件好事。“蕊蕊,容容的爸爸是不是他?” 这一点,商水晶开始虽然有所怀疑,但蕊蕊否认了,所以她也没有再追究下去。但随着容容越大,那眉眼间却跟那个男人越来越像,真的让人不得不往慕容棠身上想。 “姐,我们结婚了,他当然是孩子的爸爸。”商初蕊没有正面回答,这个事情还真是不好说。 “好吧,既然你还是不想说,那就算了。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慕容家的媳妇真是不好做。”特别是慕容棠的老妈,那才是重点。 “姐,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们会从长计议。”商初蕊相信以她的智慧,真想要征服婆婆,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什么事要从长计议?” 商凌志熟悉的嗓音穿越万水千山传到了商水晶的耳朵里,“爹地?” 而本来正与商水晶聊天的商初蕊站起来走向站在门口的商凌志:“爸爸,我在跟姐姐谈公司的事情。” “你陪容容去玩一会,我有话跟水晶说。”商凌志指了指在门外玩得开心的容容,然后示意商初蕊把电话给他。 “姐,我先带容容下去玩,你跟爸聊。”商初蕊很快把手机递给商凌志,抱起女儿下楼去了。 “水晶,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此时的苏黎世时间是下午四点,而香港已经是接近晚上十一点了,这么晚了还在讲手机? “爹地,没事,就是跟蕊蕊随便聊聊。”商水晶重新陷入懒骨头里。“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爹地没事,就怕你有事啊!”商凌志不放心的声音再度传来。 “爹地,我什么事也没有,公司也好好的,你就安心休养吧。”商水晶想了想,还是不把失掉合约的事情跟爹地说了。 “我听说慕容杰回香港了?” “啊!?”商水晶愣了一下,显然已经有人跟爹地说过投资案的事情了,当然除了JUN之外,不会有别的人。 “水晶,投资案的事情就算了,当买个教训好了。不过,爹地不希望你与慕容杰再有来往了。”虽然慕容杰这一次把商氏的危机给顺手解除了,但他并不想让女儿与他再有关系。 以慕容杰的个性,不可能会无聊做善事的。他想重新追求自己的女儿,还有他的宝贝孙子,所以才会如此费心地介入这个投资案。 幸好他及时介入,要不然JUN跟水晶真的有可能被井腾龙泽倒算一把让商氏再次陷入危机。 不过,他别以为他这样做,他就会重新接受他。 “爹地,就是因为他,我辛辛苦苦谈好的合约才泡汤的。我不会与他再有私人的往来,但在生意场上总会见面的,是不是?” “以后公司要谈什么重大的投资案,你跟JUN先跟我知会一声。”商凌志不放心地交待道。JUN能力非常不错,但是他论经验与手段,跟慕容杰比起来,还是略输一成了。所以,这次的投资案他会被井腾龙泽差点摆了一道。 但是他相信,假以时日,他不会比慕容杰差,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怎么能输给别人呢? “爹地,对不起。是我太急了。”商水晶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也想在爹地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好让爹地不用再操心公司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慕容杰会插手进来。 原来管理一家公司并要让他持续稳定的经营下去,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像她这样没有多少实践经验的人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但她会用心的。 “跟慕容杰能不见最好是不见了。不过,水晶,爹地一天天变老了,能守你身边的机会不多了,只怕哪天……” “爹地,不许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再说我挂电话了。”商水晶有些急的打断商凌志的话。 “再不爱听,爹地也要说。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希望商氏可以好好经营下去,但是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负担,必须要有个人与你一起分担才行。” “爹地,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但我努力,而且JUN也在身边帮我。” “现在知道JUN好了?不如你们……” “爹地,你又扯了。我不跟你说了。” “水晶,爹地是为你好。女人还是要找一个男人依靠的,再说,商氏传播这么大,不是你一个小女子可以管得了的。虽然你现在是最大的股东,也是公司的董事长,但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不是你能应付的,经营一家企业除了经营理念,更多是手段及应变能力,商场如战场,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全盘皆输,你懂吗?商氏虽然是爹地空手搏来的,我也不想让失去它,但你比商氏更重要,我希望有人可以分担你所有的辛苦。” 现在就连井腾都想借助商氏踏进香港,难保别的公司不会因为水晶的手段不足而妄想加以利用。而JUN正是可以替她分担的人,又能保证商氏不会冠上别人的姓。 “爹地……” 商水晶静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父亲说的没错,光靠她一个人是不可能扛得起这么重大的责任,商氏的确需要一个好的领导人,而那个人当然不是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女生。 但是要让她跟JUN结婚,她真的是…… “水晶,JUN到底是哪里不好?” “爹地,我会继续努力,但现在暂时不要跟我谈这件事,好不好?”本来躺在懒骨头上的商水晶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落地窗帘,抬头望向没有多少星光的夜空,心情有些沉重。 爹地真的是年纪大了,而她又能力不足……该要怎么保住商氏稳健发展? 难道非得给她找个男人再结婚才行吗? 她心里也知道,爹地这样逼她,目的不过是怕她一个弱女子在商场上受人欺凌啊。 但她不想再结婚了!不管对象是谁都一样。 “算了,也很晚了。这件事就暂时搁下吧。我让蕊蕊回去帮帮你。”商凌志也不想把女儿逼得太急了,但是有蕊蕊回去帮她,可以省很多心。 “爹地,让蕊蕊陪你吧。我真的很好。”她不能陪在爹地身边尽孝已经内疚,但怎么能把蕊蕊也叫回来? “爹地身体没什么大问题。蕊蕊过两天就回去,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到花园去走走,你也早点休息。” 不给商水晶拒绝的机会,商凌志直接挂上了电话。 商水晶看着被挂上的电话,无奈地离开书房,已经很晚了,但她现在却是了无睡意。从书房出来之后,她直接来到了婴儿房里。 “大小姐。”陪着商煜辰的兰姨看到商水晶进来,马上起身过来,“小少爷已经睡着了。” “兰姨,辛苦你了。”商水晶脸上挂着笑,步伐轻快地走到儿子的小床边坐下来,看着那张熟睡的小脸蛋,心中柔软不已,视线久久地舍不得离开。 再不想承认也没有办法,儿子的五官,除了眼晴之外,无一不像慕容杰那个男人。血缘这种东西,想要否定,很难。 哪怕,对他来说,爸爸是一个很陌生的称呼,但是那个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竟然一点也不畏惧地与他亲近。 等他再大一点,会不会也如同那些身边没有父亲的孩子一般,问她爸爸在哪里呢? 可她真的不想随便就让他叫别人爸爸,这两个字代表着责任,一辈子的责任。就像她现在虽然已经成年,却还是会让爹地操心。 “大小姐,这么晚了,您也休息去吧。小少爷这里有我。”兰姨站在商水晶身后关心道。 她在商家做事几十年了,对商水晶的脾性也算是了解的。在她妈妈还没有过世的时候,她身上千金大小姐的娇气与任性还是挺重的,但是夫人去世之后,她一下子懂事了很多。 她对她们这些佣人也算是和气可亲的,长大以后,她的脾气更是温柔可人,极少有千金小姐的娇贵之气了,可惜这样的女孩儿那一段看似美好的婚姻却失败了。 但是她对与姑爷的孩子却疼爱得不得了,如果哪天不去公司,她几乎是24小时都陪着他的。 不过看她今晚的样子,像是不打算睡觉地看着小少爷一般。 “兰姨,今晚我陪他一起睡,你回房休息吧。”商水晶抬起脚放到小床上来,虽然床很小,但勉强可以让蜷着脚躺在外面的。 “大小姐,这床小啊……”平时她们轮流值夜基本上都是坐着到天亮的,偶尔打个瞌睡也在坐在床边,现在大小姐竟然要跟小少爷一起睡,会不会太挤了? “没关系,去帮我拿一番薄被过来。” “是。” 既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她当然只要照做的份。 这一晚,商水晶与儿子在小小的床上睡着了,甚至做梦了。 可惜梦镜对于商水晶来说,算不上太美好,因为,那个可恶的男人竟然出现了……与她抱着孩子一同去郊游…… 实在是…… 清醒过来之后,商水晶决定,以后一定要躲着这个男人,死死地躲着,彻底划清界线。 ------题外话------ 推荐香雪宠儿新文:首长大人:诱宠萌妻,http:///info/505395。html 欢迎收藏,谢谢支持! 第七十七章 地下停车场挟持风波 商水晶要躲着慕容杰,但那个男人却不想放过她。 他每天都会出现在她面前,有时候是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开着车就在商家马路的外面,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车离开;有时候会在公司的门口,看着她与JUN一起从公司出来;有时候甚至她中午出去跟客户吃饭也会碰到他。 他在她面前出现的频率多到让她想崩溃,更让她受不了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家儿子每次看到他都会开心地手舞足蹈,有一次在外面吃饭,坐在儿童座椅上面的他莫名的站起来,一个人朝着门口格格笑,她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也来吃饭。虽然她不理他,可是他完全都不在意。 对现在这样的局面,商水晶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但是,他又没有上来跟她打招呼,她总不得主动向前,说叫他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吧? 一天天这样下来,她要抓狂了!原本就想着,将他当成陌生人,不咸不淡,久了他自然没有耐性,可是谁想到,最先失去耐性的反而是她。 也是,从开始到现在,她什么时候能斗得过慕容杰? 她真的很想吼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商水晶隐忍的情绪终于在今天,在此时爆发了。 本来今天这一顿饭是为了给从英国到香港来开珠宝展览会的江明茵接风的,所以她特地选了这一间极富盛名的法国餐厅吃饭。 谁知道她们点的菜刚送上来,她就感觉到一有股灼热的视线从她一直盯在她的身上。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的商水晶顺着视线的来源,悄然侧过头望了一下。 又是慕容杰! 他与单慧语坐在隔着两张桌子的位置上紧紧地盯着她看。他的目光像火一样,哪怕隔着两张桌子似乎都可以烧过来,令她根本坐立难安。 “水晶,怎么了?不舒服吗?”江明茵似乎感觉到了商水晶的不安,停下手中正要进餐的动作,顺着商水晶一直频频回头的方向望了过去。 原来是慕容杰!怪不得水晶会这么不安!可是,他们不是离婚了吗? 江明茵看到慕容杰,慕容杰当然也看到了她,他举起手中的杯子朝她笑了笑,一向礼仪十足的江明茵当然也是只能回以他一个浅笑。 “茵茵,你就当作不认识他好了。”商水晶有点咬牙切齿道,“我们吃东西,这家法国菜做得很好,你难得来香港,一定要好好尝尝。” “水晶,我会在香港呆一段时间,至少等展览会结束才会回英国,所以一定会有很多机会再来吃的。你要不要跟我说说你跟他怎么回事?”江明茵对吃东西不感兴趣,倒是对水晶与慕容杰的事情比较好奇。 “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他一直在看你啊。” 那热烈的目光让她这个旁人都感觉到了。 “茵茵姐,你不知道他最近心理都不正常吗?”商水晶拿起刀用力地切着碟子里的牛排,恨不得把牛排当成是他来切。 “他为什么心理不正常?” “因为他被慕容集团董事局踢出了公司,所以他心理多少有些不平衡,大概是看不惯我现在过得比他好。” “是这样吗?”江明茵没想到商水晶竟然说出这种牛马不相干的话来。 “当然是啦。” “可是,我觉得他好像对你……” 商水晶眸子一抬,慕容杰那火热的目光又朝她扫射过来,她不由得别开眼,想努力忽略掉。 她的心因为他肆无忌惮的目光而跳动起来,觉得整个身子热烘烘的,脸上的灼热也延烧到耳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想到那一天,在澳门酒店的套房里,他前所未有发了狂似的亲吻着她、大手抚摸着她时的感觉,但那种感觉太深刻了…… 她的身子因回忆而隐隐战栗着,仿佛此刻男人的那双大手正摸着她的身体般令她觉得全身火热。 “水晶,你怎么忽然脸红了?” 老天!她真的受够了! “茵茵,对不起。” 商水晶倏地起身,管不了身上穿的是开高叉的晚礼服,她大跨步的走向慕容杰坐的那张桌子怒气如野火燎原。 “喂,水晶走过来了。”单慧语手里拿着菜单,但是她目光可没在那上面。 帮这个男人追老婆,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但他答应过她,只要能帮他把人追回来,以后到委内瑞拉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不需要她跟过去了,所以,她当然是尽全力地帮忙了。 谁知道,水晶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一倔起来真是倔强到底,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不管他怎么出现在她面前,她依然可以目不斜视地走过。 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已经越来越火了!而且,这把火马上燃起来了。 “我在等她过来。”慕容杰放下手中的并未喝一口的白开水,杯子才着桌面怒气冲冲的佳人已经冲到了面前。 ‘碰!‘一声,她的手一掌打在由细钢管支撑的玻璃桌面上,发出偌大的声响,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慕容杰,你究竟想怎么样?”她压低着声音,却说得咬牙切齿,美丽的眸子大而明亮,像夜间唯一的灯火。 “我怎么了?”慕容杰笑得一脸迷人,对她的责问无辜得很。 “你干嘛用一双贼眼盯着我看?”那种感觉像是他用眼神直接脱她衣服般的令她怒火中烧。 而坐在慕容杰对面的单慧语看到战火烧了起来,很识相地闭上嘴一声不吭,她只要看戏就好。 贼眼?很好,词汇真的是越来越丰富了。 “水晶,你穿得那么漂亮,难道不是给我看的吗?我只是不忍心辜负你盛装打扮的美意,怎么就惹你生气了?”他说得软言软语,一只大手忍不住勾住她恣意流泄的长发在指掌间玩弄着。 商水晶的注意力全放在如何对付这个男人的身上,压根儿没注意到他正在玩弄她的头发,粉嫩娇美的脸庞尽是对他的控诉。 “我怎么穿是我的事。请你管好你自己的眼晴。不该看的不要看。”她真是想不到慕容杰也会这么无赖,无赖到让她很没辙,明明心里头对他有一大堆恨意,却是一个字也冒不出来。 “什么叫该看,什么叫不该看?水晶,你知道的,因为是你,我才看。” “这么说是我的荣幸了?”水晶冷冷一笑。下意识地想掩饰因为他说出那句‘因为是你,我才看。’的心慌,却发现心跳的声音竟愈来愈大、愈来愈快,她突然觉得想逃,像这段时间以来每一回看见他一样,总是想逃。 “不,是我的荣幸。”慕容杰起身,抓起她的手在唇瓣间一吻,“水晶,如果你想跟我聊天,我不介意,不过,你的朋友好像很担心你呢?” 商水晶回头,看见江明茵的确是一脸担心朝她这头走来,也蓦地想起自己竟然无礼的丢下她的可笑行径。 该死的慕容杰,一定笑歪了嘴吧?瞧,此刻他不就是一副得意得不得了的样子? 她倏地抽回被他吻过而滚烫的手,顿觉无数的目光皆落在她身上,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因为他而成了今晚餐厅的丑角……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她怎么会失控到如此的境地? 这里,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转身拉过江明茵的手,她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餐厅。 “喂,你不追啊?”单慧语揶揄地望着慕容杰得意的笑脸。 “逼得太急,她只会逃得更远。”慕容杰重新坐下来,她今天一定是气坏了,他再追上去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这一次,他想慢慢来!而且,他发现,逗她生气的样子其实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以前那个温温柔柔的商水晶,他很喜欢,但现在在他面前展现出另一面的她,他发现,其实也很有趣。 一向大男人的他不介意她小小的有些任性,因为她的任性只针对他。 “水晶,怎么走得这么急?”江明茵确实也有点被水晶的行为给吓坏了。与她认识那么多年,在公众面前,她跟她一样,一向都可以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极好,像刚才这样的生气与失态,从来没有过。 看来,慕容杰这个男人,果然是水晶的克星。 “对不起,茵茵。”一直走到餐厅外面,商水晶才停住了脚步。“害你连饭都没得好好吃。” 天啊,她真的是被他气疯了才会这样的。 “没关系,下次再来嘛。”江明茵善解人意道,“不过,你跟他到底……”江明茵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她。 “江小姐,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江明茵因为听到男人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时,如遭雷劈,肩膀一震,整个人僵立静止。 商水晶回头,站在她们身后的是一个穿着一件窄版的黑西装,里头是一件铁灰色的V字领毛衫的男人,身高接近一百九十,一双强劲笔直的长腿包裹在合身西装裤中,脚下是一双光可鉴人的手工皮鞋。 头发不短不长,几缕浏海画过眼际。他有着一张极具特色的脸庞,可以用俊美来形容,五官是阴柔却又英挺十足的混血版,但健康的麦色肌肤与一身哪怕是隐在衣服里却依然可以看得出来很结实的肌肉,使他看起来充满危险的性感。 是那个男人,茵茵以前那个地下情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商水晶同样也是惊讶的望着那个与她数面之缘的男人,还有,站在他身边,与他亲呢地手挽手的那个身材同样高挑而性感的女人。 “布莱恩,这位是?”他身边的女人开口问道。 只是,那个叫布莱恩的男人只是紧紧地盯着江明茵,不开口也不离开。 “茵茵……”商水晶伸手碰了碰江明茵冰凉的小手小心地开口道。 “水晶,对不起,我先走了。” 江明茵双手紧紧握成拳放在身侧,仰着秀气的脸蛋,一双水眸凝结着热雾,模糊了前方的路,但是她不能回头,也不想再看背后一眼。 他们之间早已画下句点,当作陌生人是最好的结局。 “茵茵,你没事吧?”商水晶先前在餐厅里的愤怒在看到江明茵苍白的脸早已变成了担忧。 “水晶,我没事。我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下次我们再约。”低着头对水晶说完话后直接走向停在餐厅临时停车场的车子打开车门,江明茵发动车子而去。 “茵茵,你还是没有忘记他吗?”商水晶知道江明茵心底的那根刺,知道她此时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可以让自己舔舐伤口的空间。 “想什么呢?吃饭这么快吗?”就在商水晶站在原地望着江明茵远去的车身时,JUN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的身边。 “咦,JUN,你怎么来了?”商水晶惊讶地望着JUN。 “我刚从公司回来,正好路过。”他是准备来等她跟江明茵吃过饭后再接她一起回去的,没想到刚停好车出来就看到她跟江明茵出来了。“江小姐有事先走了吗?” “嗯,蕊蕊回家了吗?”商初蕊从瑞士回来的之后就到公司帮忙,现在每天的工作比她这个董事长还忙。 其实,蕊蕊在经营这方面的才能远远胜过她很多,如果把商氏交给她,会比交给她让人放心很多,但这件事,商水晶没敢跟爹地提,他知道,爹地这辈子最在乎的只有两样,一个是她,还有另一个就是商氏了。 水晶与JUN一起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而去,她刚才是坐江明茵的车子过来的,本来是打算两人吃过饭后一起回商家看看家里的两个小朋友,结果…… 她们都碰上了不该碰上的人。 “她,应该是约会去了。”她比他早离开公司,他到停车场取车的时候看到她的车子还停在那里。 最近回港之后,她晚上经常不在家,甚至是带着容容夜不归宿的。如果不是商水晶说不用担心,他都以为她在搞什么名堂呢! 不过,哪怕水晶并没有说出她跟容容到底干嘛去了,他也猜得出来,除了跟男人约会没有其它的了。 不过,约会还带着女儿就有点奇怪了。 “女大不中留大抵如此。”商水晶抿嘴笑道。 “就不知道是哪家的青年才俊俘获商家二小姐的心了。”看商水晶的样子肯定是认识那个男人。 “那个人你也认识,不过……我不能跟你说。” “不能跟我说?”JUN挑高眉毛道,“你们姐妹俩的秘密可真多。” 两人说话间很快走到了地下停车场的车边,JUN替她找开车门,脚还没有来得及踏进去,一股阴冷的气息便袭了上来,她不安地抬起头,恰巧望见四个蒙面的高大男人朝他们围了上来,同时,JUN使力的将她往车上一推,将车钥匙丢给她之后迅速关上车门。 “开车走,快点。”JUN大声地喝道,一上转身便向欺身而来的一名蒙面人踢上可以致命的一脚。 “妈的,痛死我了。”那人痛呼出声,捂着被踢到的胯下直跳。 来人似乎没料到JUN身手还不错,不过,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一阵错鄂之后马上联手上前。 就算JUN的身手不错,但是凭一已之力也不可能是四个人的对手。 商水晶亲眼看见JUN被两个人架住,又让另一个人狠狠的在肚子上揍了几拳,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将他一贯穿着的黑衣给弄湿了一大片,她气得冒火,又急又气之余奋力的爬到驾驶座的位置发动车子。 都是她疏忽的,以为跟茵茵出来吃个饭不会有事,而且是在热闹的市区,所以把司机遣回去,还让保镖也跟着走了。 这些人到底想怎么样?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虽然她会开车,但是在考了驾照之后就很少自己开,但现在不得不拼一拼了。 踩下油门踏板,转动方向盘,车头便往他们冲过去。 几个黑衣人大吃一惊,急忙散开。 JUN随即一个翻滚,滚到了车边,商水晶才要打开车门让他进入,一阵枪声倏地响起,四个蒙面人各在车子的轮胎上扫射数枪,一发子弹也不偏不倚的落在JUN的肩上,又是鲜血直冒。 “水晶,这车子已经不能再开了,你快跑,不用管我,拼命地跑,知道吗?”JUN忍痛护在水晶的身前将她拉出车外。 “不行!我怎么可以不管你?更何况,照这情形看来我根本跑不掉。”商水晶虽然是温室里的花朵,但是上次被人劫走过一次之后,对于这些意外状况,她已经镇定了许多。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不哭不叫,只是脸色苍白得紧。 “还是这位小姐聪明得紧,劝你们还是乖乖就擒吧,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一名蒙面人朝他们走近,收起手上的枪,“我们不会伤害他的,只要你乖乖地跟我们走。” 商水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我跟你们走。” “不行。”JUN冷着脸道,“你跟他们走,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没什么不同。”更何况水晶的身体不好,要是忽然又发病怎么办,打死他也不能让她跟这些不知目的为何的人走。 “你回去还可以想办法来救我。”商水晶低声道。这些人想要抓她,那一定是有目的,在他们的目的没有达成之前,他们一定会她怎么样。 “不行!”JUN语气坚决,他不能让水晶冒险。 “你们罗嗦完没有?我们可没有时间跟你们在这里耗。”另一名黑衣人将子弹推上膛,“再不走,这一颗子弹就落在他的右肩上。” 商水晶冷冷的眼神扫了那名蒙面人一眼,“我说过会跟你们走就会跟你们走,不要一直拿枪吓唬人。” “是啊,拿枪吓唬一个这么美丽的女子是天也不能饶恕的罪过,还不把枪收起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声音的来源。 远远地,一名男子朝这头走了过来,简单的白色衬衫与白色宽松休闲长裤,只见他无视于眼前混乱的一切,脸上还面带笑容闲适地走过来。 蒙面的四个人一见到来人莫不面面相觑,一直到那名男子走到他们前面还想不出此刻该装做认识或不认识。 “阿砚?”商水晶的眼睛眯了起来,喃喃自语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嫂,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慕容砚微笑的欠身,两手的插在裤袋里,温和的眸子轻轻地朝四个蒙面人一扫,“把枪收起来。” 四个蒙面人收起了枪,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再不走,警察就来了。”慕容砚又是一笑,不匆不忙,赶起匪徒像是在闲家常,见到他们还是不动,他的笑容也沉了下来,“差一点忘了告诉你们,我已报了警,有胆的就继续留在这里吧。” 这一回四个人没有再迟疑,迅速的上了停在附近的黑色轿车,车子倏地冲出停车场,车轮磨在石板上发出嘎嘎的声音。 商水晶没有时间搭理他,慌乱的眼神关心的转向已不支的倚在车盖上的JUN,“你撑得住吗?我马上叫车送你去医院。” 在黑色轿车冲出去之后,另一辆红色法拉利敞篷跑车飞一般地从停车场进来,直直往他们的方向而来。 车子以一个非常漂亮的甩尾停到了慕容砚的身边,车子刚停稳,车的主人连车门都没有打车,直接从驾驶室跳了出来。 “二哥,为什么你在这里?”慕容棋没有看向受伤的JUN及商水晶,他一把揪住慕容砚的衣领大吼道。 “我才要问你想干什么?”还敢跟他叫嚣是吧?慕容砚一向温和的表情变得铁青。 “这是我的事情。”慕容棋不甘示弱道。 “JUN……”商水晶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这对莫名其妙出现的慕容家兄弟,因为JUN中了枪伤出血严重,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了。 “你最好在大哥找到你之前,躲到火星上去,要不然谁都救不了你。”慕容砚一把放开慕容棋,走到水晶身边:“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说着已伸出手将JUN的身子撑起,半扶半架的将他弄上旁边那辆红得发亮的敞篷跑车。 “二哥,你要让他上我的车?”慕容棋同样也是脸色很不好地冲过来。 “滚开。”一向温和的慕容砚难得脸色铁青地对着最小的弟弟吼道。 慕容棋虽然一向很目中无人,但是在几个哥哥面前,他还是不敢违抗他们的命令,特别是一向很温和的二哥现在发这么大的火。 转身,似乎很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商水晶,然后迅速离开。 在红色法拉利离开停车场之后,还在餐厅里用餐的慕容杰接到了慕容砚让他赶去医院的电话。 “水晶,发生什么事了?你有没有怎么样?”慕容杰飞车到医院时,JUN已经被送进手术室。 他蹲下身子焦急地把商水晶全身上上下下搜寻了一遍,确定她除了身上的那件漂亮的晚礼服沾上一点血迹之外并没有其它的伤,提着心总算是放下一些。 “慕容杰,你离我远点。”商水晶一把推开眼前的男人,双眼紧紧地盯着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灯,“如果JUN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慕容兄弟没完。” 她想着JUN在进手术室之前那苍白的脸,恨意与强烈的愤怒更是排山倒海而来。 从停车场一路来到医院,她满心满眼里只担心JUN的伤,根本不想跟慕容砚说话。 在JUN进手术室之后,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这里,回想着刚才的一切,再怎么笨也知道这事与慕容家的这几兄弟有关,特别是慕容棋。 他这是想要报复她,是吧?因为她报导了他及慕容家的丑闻。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是我派人去找你跟JUN麻烦的吗?”慕容杰紧紧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是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商水晶冷着脸不去看他。 “阿砚……”慕容杰放开她站起来,走到站在几米之后一直不出声的慕容砚。 “大哥……”慕容砚看着怒意冲冲的大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慕容杰听到他说对不起已经知道是谁在做这件事了,他什么也不说,直接回过身子走到商水晶身边硬是把她的肩膀扳过来:“我会还你一个解释。” “不必了,只要你们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就好。”商水晶闭上眼不想看他。 “商水晶,你不相信我?”慕容杰空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开眼直视他。 “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吗?”他捏得她好疼,疼得眼框有些发红,却不想在他面前流泪。 他们四目相对,愤怒与不甘,各种情绪在心头缠绕着…… “我在你心目中,真的有这么差,是不是?” “是!”她的答案没有半分犹豫。 慕容杰忽然放手,转身就走,慕容砚看到慕容杰离开,对着商水晶说了一声:“对不起。”随即跟着慕容杰离开。 在他的身影终于离开她的视线范围之后,商水晶的眼泪一串串往下流,最后终于忍不住蹲下来,双手环抱着自己哭得不能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大哥,阿棋他……”慕容砚跟上来之后对着慕容杰试图解释些什么,却被慕容杰打断了,“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这次我会让他记住教训。” “大哥,井藤龙泽来香港了。”慕容砚的话让慕容杰的脚步顿了下来。这几个小日本鬼子,来得真是快啊。 “阿棋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 “多派一些人盯着他们,还有商家那边你也派人过去,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她。” 不用说,慕容砚也知道大哥所说的‘她’是谁了。 第七十八章 重新开始,可以吗? 商初蕊知道商水晶跟JUN出事之后,急匆匆地来到医院时,商水晶一个人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坐着,秀发有些凌乱,绝美的脸蛋上是一串串的泪痕。 “姐,对不起。我来晚了。”商初蕊在她的身边坐下来,伸手抱住她还在微微发抖的肩膀。 如果不是她带着女儿去慕容棠的公寓而陪着姐姐一起出来吃饭的话,也许她还可以帮得上忙,哪怕,面对几个持枪的男人她帮不上忙,但至少她可以陪在她的身边,而不是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孤单单地哭泣。 “蕊蕊,JUN他……”商水晶把脸埋在妹妹的怀里,声音还明显地哽咽着。 “姐,放心吧,JUN哥一定会没事的。” “慕容家的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如果JUN有事,我一定会这么放过她们的。”商水晶紧紧地握住的拳头。 “姐,这件事……”商初蕊有些犹豫道,生怕她说出来的话又惹得商水晶生气。 “这件事,是慕容棋做的。我知道他对上次对于T大报纸商业版上的那条新闻非常生气。所以他想报复我们。” “姐,阿棠他说……”商初蕊张了张嘴,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商水晶现在真的很生气。 “慕容棋是他们的家人。他们一向护短,当然会为自己人说话。”刚才慕容杰跟慕容砚的对话里,已经承认了,不是吗? 如果不是,慕容砚就不会在今晚跟她说了两次‘对不起。’她不想要他们的对不起,她只希望JUN不要出事。 他们真的是太过分了,报复的手段竟然这么的凶狠。 “姐,阿棠说这件事跟井腾龙泽也有关系……”商初蕊小心地把刚才从慕容棠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商水晶。 上次井腾与商氏的合作因为慕容杰的插入导致泡汤。但是慕容杰在委内瑞拉投资的那个矿厂却被慕容棋私底下转手给了南美最大的黑帮组织头目,条件是他们帮派在南美至南太平洋及中东的海上运输航线归慕容杰所有。 这一条航线的到手,为慕容杰名下新开的那家投资公司最大的一个投资计划南太平洋石油案奠定了最可靠的基础。 哪怕现在还只是个虚拟计划,又被商氏传播旗下的T财经报的恶意宣传,但这并不影响广大投资人的信心。 而委内瑞拉矿厂这么大一块肥肉,南美那么的黑帮组织他们怎么可能会吐出来与井腾分享呢? 井腾失去了把触角伸到香港的机会,却又被慕容杰摆了一道,一向心高气傲的井腾龙泽当然不可能就这样被别人耍了还呆呆地不会还手。 这一次到香港来,估计就是来找麻烦的。 他当然知道商水晶是慕容杰的那根软肋,不过,他还没有找上商水晶之前,慕容棋却先找上了商水晶。 不得不说,慕容家那么多个兄弟,就只有这个慕容棋心性最古怪,一向见不得嫁入慕容家的女人好过。 这一次,被商水晶恶整一次后,又被家里的大老及大哥狠狠地削了一顿,被迫辞去新公司总经理职务,他怎么可能不气? 可惜,他没能把人绑走就被前来香港的慕容砚先发现了。 “井腾龙泽的事情是他们自己招惹上的。不关我的事。”听商初蕊说完,商水晶并没有这样而原谅慕容棋。 “姐夫他……”意识到自己说错的话时候,商初蕊急忙停住嘴,看着一双大眼瞪着她的商水晶:“姐,对不起。我一下子没改口。” “算了,我不管他们跟井腾之间要闹什么,只要JUN没事,我都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的关系了。” “他干涉商氏与井腾的合作,也是为了商氏好……” “蕊蕊,你不是一向都觉得慕容杰这个男人不好吗?怎么现在反而一直在为他说话?该不会是被慕容棠洗了脑,让你开始也为慕容家的男人护短了吧?”商水晶看着妹妹有些尴尬的脸好笑道。 “姐,我没有。我只是……”商初蕊反倒不知如何回话了。好像她最近真的是受某人的影响有些深。 “蕊蕊,我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商水晶重新抱住商初蕊喃喃道:“在你的心目中,那个人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 “姐,那你还爱他吗?” 如果不爱,就不会生气,不会哭泣,也不会难过了吧? 只是,现在来谈这个问题一点意义也没有,所以商水晶选择沉默。 …… “大哥,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这样对待你的亲弟弟?”光线明亮的地下室里,慕容棋双手双脚被绑了起来,吊在半空中。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慕容杰手中的长长的鞭子再度挥了过去,重重地打在慕容棋的背后。 如果不是太生气,他怎么可能会动手打自家人? 这小子越大就越像是只脱了缰的野马,只要是他慕容六公子想做的事,慕容家上上下下都管不了他,现在就连他这个大哥的话他都可以当作耳边风不停,想让他不对他动手都不行了。 “大哥,我又没有对她怎么样?那个男人也没有想,你干嘛这么生气?”慕容棋哪怕是被打了,还是嘴硬道。 其实在井腾龙泽的船刚靠近香港的时候就被他无意间发现了,他不止发现了他们的行踪,还知道他们打算利用商水晶来威胁大哥。 商水晶这个女人,他对他本来就很恼火了。所以,打算在井腾龙泽的人找上她之前,先把她抓来教训一顿。 或者把她关起来,他亲自关押她,让井腾的人找不到她来威胁大哥。 结果他什么也没有来得及做不是吗?只不过让那个姓冷的男人受了点伤罢了,又死不了,大哥干嘛这样对他? 难道他这个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人还比不上一个外人吗? “没对她怎么样?”慕容杰手上的鞭子再度扬了起来又是重重的打下去,血液很快地从昂贵的衣料渗出来,染红了鞭子。 “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管我跟她的事情?你偏不听,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就不是现在只是打你而已!” “大哥,你跟她已经离婚了!她不再是我们慕容家的人,她们商氏这样侮辱我们慕容家,我为什么不能动她?”慕容棋忍着背后的剧痛咬着牙道。 大哥真的是太偏心了! “谁跟你说她不是我们慕容家的人,嗯?”慕容杰一把扔下手中的鞭子走过去,一把揪住弟弟的衣领愤怒道。 “你们已经离婚了。” “慕容棋,我跟她有没有离婚,那是我的事情。但她是我慕容杰的女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如果你不清楚,我再告诉你一次,如果你敢再动她一根毫毛,不管家里谁来求情,我都不会放过你。” “为了一个女人,你连自己的弟弟都不要吗?”慕容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这个男人真的是他的大哥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要你安分一点。”慕容杰放开弟弟的衣领,转头对慕容砚道:“把他带回国,让家里人准备他的婚礼,在他的婚礼结束之前,不许他踏出家门口一步。” 说完,慕容杰头也不回地离开地下室。 “大哥,你不能这么做。”慕容棋看着大哥离去的身影大喊道。 他知道,如果二哥真的把他给带回去之后,爷爷他们一定会如大哥刚才说的那般,让他马上结婚,而且在结婚之前,他别想离开家一步。 看到慕容杰毫不留情地离去,慕容棋只能转而求向慕容砚:“二哥,求你放了我。我不想回家,也不想结婚。” 他才23岁,人生才要开始呢,竟然要步入婚姻,实在是太可怕了。而且要跟展馥馨那个没劲的千金小姐。 天知道他当初不过是想逗她玩玩,才上过两次床就被四哥给发现,然后被爷爷逼着订婚。他以为订婚后可以把这件事拖下来,没想到现在这么快就要结婚了。 他真是不甘心! “阿棋,这件事二哥没有办法帮你。”慕容砚示意身后的保镖把他放下来。 他惹的祸已经够多了,现在加上大哥这么生气,结婚的事情他逃不掉了。 “二哥,你都没有结婚,凭什么让我结?”手脚得到自由的慕容棋一手挥开保镖的手,却因为动作过大而扯到刚才的伤口让他一个跄踉差点摔倒在地。 妈的,大哥下手可真狠,痛死他了。 “给我躺下来。”慕容砚一把拉住他,把直接按倒在地上,扯开他的衬衫,接过保镖手里的外伤药,细细地给他撒上一层。 他没有结婚,那是因为他不会让家里的长辈担心,而且他的结婚对象年纪还小,所以并不急。他这个从来只知道惹事生非的人怎么能跟他比? 不过,慕容砚可不会跟他说,免得他回到家又想欺负古悦悦那个脑子里除了吃就没别的心计的女人。 “二哥,我真的不想回去!”这个时候,慕容棋知道自己不服软也不行,只能用可怜的口气求二哥。 二哥一向是所有兄弟中最温和好说话的,他现在别无他法了。但是慕容砚只是专心地帮他清理伤口一言不发。 他可不想淌这趟混水。 “二哥……” “不用叫了。有什么事回家给爷爷或爸爸说。”一会后,慕容砚上好药起身,“把六少爷送上飞机回国。” “是的。” “二哥,你们都欺负我!”慕容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最后的希望消失在眼前。 他妈的倒霉透顶!他慕容棋订婚、结婚都是被人赶鸭子上架逼迫的。还有那个该死的展馥馨,明明知道他只是想跟他玩玩,她却偏要玩这么大。 结婚是吧?他会让她知道跟他慕容棋结婚的日子有多么生不如死。 …… JUN的枪伤因为送到医院及时,在手术把子弹取出来之后已经无大碍,只需休养几天就好了。 不过,商水晶却不放心让他出院这么快而强逼他多呆几天。 这天,刚从医院看完JUN的商水晶刚从医院下来,没想到在医院的门口碰到了单慧语,而且看她的架势像是专门来等她的。 “水晶……”她一看到她从专用电梯出来马上迎上去。 “小语,你怎么会在这里,不舒服吗?”商水晶看了一她周围,并没有发现慕容杰也在,说不出来是放心还是有点失落。 那天晚上他从医院离开之后,他就没有像以往前一段时间一般,出现在她眼前。他不再纠缠不清,应该感到高兴的才对! 商水晶脸上的表情,单慧语一点一滴都没有放过,她不畏她身后那两个保镖的虎视眈眈,直接上前挽住商水晶的胳膊,脸上换上有些为难的表情:“水晶,我是有点事来请你帮忙的。” “小语,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看到单慧语为难的脸色,商水晶关心问道。 虽然小语现在是慕容杰的助理,但是她与她其实没有任何私事上的过结,而且单慧语对她一向很热情,她怎么也拒绝不了。 “在这样的,我知道我开口让你帮这个忙,确实是有点不适合,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单慧语说话的口气越来越无力,商水晶听到最后都以为她要哭了。 “小语,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尽量帮你,好吗?” “水晶,你真的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单慧语直接搂住商水晶,感激得声音都要颤抖了。 “小语,到底是什么事?”商水晶有些无奈地问道。她连事情都没有说出来就先谢谢她了!她都不知道她能不能帮得上。 “水晶,你答应我,一定要我这个忙,好不好?”单慧语是打定了要商水晶先点头再说事情了。 “小语,我尽力。” “你先答应我,可以吗?我在香港只有你一个朋友可以帮忙了,如果你也不帮我,我真的是要跳维多利亚港了……” “我答应你,可以了吧?”商水晶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心中有些不安。 “水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单慧语终于等到她想要的答案,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在商水晶催促的表情下终于说出她的事情。 “麻烦你帮我去照顾个朋友两天,可以吗?他生病了,很严重,但是我现在又急于出国……” 原来是这样啊,商水晶有些放下心,“没关系,我让家里两个佣人过去好了。你的朋友是男是女,住在哪里?我马上安排。” “水晶,是这样的……我那个朋友有洁癖,不熟的人他不让进去,所以我想……还是请你……” “小语,你不要告诉我,你的朋友是慕容杰?”商水晶一听到‘洁癖’二字脸色一变,马上猜得出来单慧语说的朋友是谁了。 他生病了吗?生病不会去医院吗?干嘛来找她?她又不是医生。而且他大少爷想找人照顾不会让慕容家人过来吗? 只是,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同时,她又在担心着,他怎么会生病了呢? “水晶,你答应我了,不能反悔的。”单慧语看到她脸色一变,就知道她有可能不会同意,马上搬出刚才她答应过她的话。 “小语,他生的什么病?我介绍个好的专科医生给他。如果没别的事,我想先走了。”商水晶低下眼眸说道。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眼底的那抹复杂的担忧之色。 “水晶,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去就算了。反正我跟他也只是朋友,能做的我都做了,是他自己不好,生病了不愿意去看医生,也不让不熟的人进他的公寓,那就让他在那里自生自灭好了。我身为他的助理,还得替他出差谈公事。我也不打扰你了,再见。” 单慧语看到商水晶躲避,也不再求她,丢下话后直接走人。 不过,她敢打赌,商水晶一定会去找慕容杰的。 她没撒谎,他确实是生病了啊!只是这个病嘛……呵呵,她去了就知道了。 …… 商水晶想不到自己还会再来到这个公寓,而且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因为单慧语的话确实是让戳到了她心中的那一份矛盾的柔情了。 虽然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去管他,他是死是活不关她的事,但是车子离开医院往公司去的时候,她还是让司机调头来到了他公寓门口。 站在那个她曾经住过的房间门口,她用力地按下他家的门铃,打算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病得快死了就离开。不过当房门打开时,那出现的身影,让她愣住了。 “水晶……”他的声音嘶哑,头发有些乱,最让她不可思议的,他的左手竟然拿着冰袋在敷脸,而那张俊美的脸上此时是红通通的一片,敷着的那边脸看起来还有些肿…… 本来想开口骂她的小嘴忽地停住了,因为他病得似乎真的蛮严重的,好像还发烧了,他竟然不去医院? “你来找我有事吗……”慕容杰倚在门边,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由愤怒到不信,最后又软化下来,他侧了侧身子,“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也因为他侧身的动作,让她看到了房内的情况,不由得惊呼出来。 有严重洁癖的慕容杰,竟然会让屋里乱成这种样子?客厅里散了一地的纸张,还有床单,他的西装外套和沙发上的抱枕都被随意地扔在地上,他从不让别人多碰一下的那台笔电此时正躺在一堆报纸上面……整间屋子看起来就像台风过境般,有够凌乱的。 “抱歉。”他声音沙哑,“我不舒服,家里很乱。” 她不想问的,真的不应该问的,可是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嘴,“不舒服还不去医院?干嘛不请人过来整理?” “我不想去医院,也不习惯别人进来我的房间。我有点头晕,先去躺一会。”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虚软,没有等她回答,就转身往房里走。 也不管她是不是要进来,一个人直接往房间走去。 “慕容杰……”商水晶真的很想尖叫。 “帮我把门关上。”在进入房间前,某个男人还不忘记交待她要关门。他敢情是认定了她来了就不会走了,是吧? 很无奈地把门关上,她一边走进来,一边收拾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走到房间门口时,推开房门,“慕容杰,我要走了……”话音戛然而止。 她见过很多面的慕容杰,认真工作的他、冷酷无情的他、在床上可以温柔也可以狂野的他,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疲倦的他…… 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但即使熟睡,他的眉还是皱着的! 原本敷在右脸上的冰袋已经滑落到枕边。 他是不是真的不舒服?这个有着严重洁癖的男人,如果没有换衣服,绝对不会躺到床上,可是今天,竟然和衣在床上睡着了。 她咬着唇,走过去,望着红肿的右脸颊及发红得不正常的肤色,伸手一摸,天啊,真的好烫! “到底是怎么了嘛,这么个大人也不会照顾自己?”她不解地自言自语。真是的,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也不会去医院,难道他以为在家里躺两天就能好吗? 而且干嘛那一边脸肿成这样?跟人打架了吗? 纤柔而有些凉意的小手抚过那微肿的脸,那滚烫的温度让人心惊不已。 她应该站起身,管他生病不舒服什么的,直接走人,他病死最好了,以解她心头之恨,可是她却发现,自己还是会担心、会难过。 熟练地找来医药箱,拿出退烧贴,贴在他的额头,看看床头上的玻璃杯只有半杯水,还有几包打开的药,看来他已经吃过药了。 拉过被子,轻轻帮他盖上,手掌在他的额头上抚着,“慕容杰,你真是……讨厌死了。” 讨厌他即便是睡着,也能这样影响她,讨厌他躺在床上虚弱疲惫的样子,讨厌他让她的心觉得疼! 这人,真的很讨厌!都这样了,还能影响她的情绪。 认命地收拾好凌乱不已的房间,把他乱丢的衣服床单全都放进洗衣机里,到厨房检查了冰箱,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也是,这个男人一向不屑下厨的,她还能指望冰箱里有吃的吗? 交待外面的保镖到附近的超级市场买了米及处理好的肉类回来,在厨房里帮他煮了一锅肉粥。 拿着杓子,在精致的小锅里慢慢地搅拌,她的心思就像这锅里的米粒一般,浮浮沉沉。 她今天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也不应该为他做饭,可是看着他生病的样子,她突然发现,原来像神一样的慕容杰,也是普通人,他也会不舒服、也会难受! 以前他的身体一直很好,连小感冒也没有,但今天的他真的让她很心软。 不行、不行!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早就已经决定,跟他再没有关系,不再与他纠缠了!她的心只有一颗,不能再伤了。 等他起来之后,她一定要他去医院才行。她才不要真的来这里照顾他。 再不行,把他赶到慕容棠那里去好了。反正他们是兄弟,照顾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总之,就是不能这样搅下去了,要不然一定会像这窝粥一样,乱成一团。 一双手臂突然从她身后揽住她,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一惊,手里的勺子差点掉进锅里,被眼明手快的男人抬手握住了。 “小心烫手。”他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着,刚刚睡醒的声音里带着沙哑的磁性。 “慕容杰,你干什么……” “嘘。”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际,“别叫这么大声,我头疼。” “你……”她想要挣开他,却发现这个男人即使是病着,力气还是非常大,将她压在流理台边,一动不能动。 “水晶,我好想你,给我好好抱一抱。”他抱着她,伸手握着她的手,还是有些热的脸埋到了她的颈间,那呼出的热气让她一阵阵的不自在,而锅里的粥滚开了却没法去弄。 “慕容杰,你先放开我。粥要糊了……” “别管它了。”男人在她的耳边低喃着,双手把她抱着更紧了,而因为两个身体的密合贴近,她甚至感觉到了他某个地方异样的激动…… “慕容杰……”商水晶脸蛋一红,恼怒地叫道。他真是疯了,明明生病了还能起反应! “嗯?”他手掌在她腰间徐徐摩挲,身体紧紧地贴着她,轻轻的一个‘嗯’字让她心中又是一颤…… “你!”她愤怒地转头,被等在一旁的嘴唇给吻住,一来就是强而有力地吸吮,他饥渴地吻着她,伸舌在她的唇上舔弄。 最初,她死命咬着牙齿,不肯松开!但这个男人,太知道该如何挑逗她了,急切地吻过一通,过完瘾之后。他开始不急不缓地在她唇上摩擦,变换各种角度,弄得她的身子发软,牙齿不由自主地开启,他立刻长驱直入。 漂亮的勺子,“咚”地一声掉到了光滑的地板上,但他们都无暇顾及。 他转过她来,将她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低下头就着她的身高,凶狠地搜掠着她的每一分、每一寸……像是怎么也亲不够一般。 她呻吟着,垫高脚尖,揽紧他的脖子,热烈而且绝望地回吻着他,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吻过了,似乎有一世纪那么长! 当他动作开始变得更加放肆时,她猛地惊醒过来!该死的,事情怎么会进展到这种地步。 她羞窘地去拉他的手,“慕容杰,你给我住手。” 而男人哪敢这样罢体,一把抱起她离开厨房,打算回房好好地与她温存一回。 商水晶不停地拍打着他肩膀让他放她下来,无奈可恨的男人虽然生病了,但力气还是大得吓人,扛着她一路回到卧房直接把她丢到床上,紧接着马上压了上来。 她双手死死抵着他的胸膛不让他再亲她,对着那张不知道是又发烧还是因为*滋长而涨红的脸。 “慕容杰,你再不住手,我真的生气了!” 他的手掌撑在她头的两侧,低下脸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才又出声道:“那,我很想你,怎么办?” “你去找别人!”以他的身份与地位,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来找她这个前妻? “我不要别人,只想要你,水晶……水晶……给我看一看,好不好?” 近在眼前的美色不能吃,那看一看总可以的吧? “你作梦!慕容杰,我警告你快点放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水晶,我想你了。只是想你。”他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死死地抱着,“我真的想你了……很想你……” 那低低地语气不停在她的耳边告诉她,他想她,好像在对着她说,“我爱你”一样。 但是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呢?他一定是烧过头了! “不要再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我们已经离婚了。”商水晶闭上眼,不想听那些让她心软的话。 “不,你是我的妻子,一生只有一个的妻子。永远都是。”他在她耳边低低私语:“水晶,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让我学着去爱你。或许我对感情真的迟顿,但我不会放弃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哪怕是闭着眼,商水晶也可以感觉得到那汹涌的眼泪在眼眶里面转着,她咬了咬唇,睁开双眼,泪珠一颗一颗地滑落。 为什么忽然又要这样对她?在她那般撕心裂肺绝望地不再相信爱情之后,他却跑来告诉她,让他学着去爱她? 这句话,为什么要到现在这个时候再来说?如果当初他可以为她做一些退让,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走到这个地步? “慕容杰,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吗?我再也不稀罕你了。” “你怎么会不稀罕?”他忽然笑了,一下一下地抹掉她的泪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还是爱我的吗?” “你……”她气得发抖,他怎么敢那么理直气壮地说她……她爱他?她怎么可能会…… 他的自信心什么时候膨胀到这种程度的? “水晶,我知道你还爱着我的。”他在她气是颤抖的嘴唇上柔柔地吻了一下,很轻、很短促的一吻,“你现在不接受我,生我的气,只是因为你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轻松地原谅我!没有关系,你想要怎样都由你,好不好?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想怎么样都可以。” 她气结,他凭什么这般自大,敢说这样的话?当初她要离婚,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跟他分手的。她也已经决定不管怎样都不会回头。 可是他这样讲,好像她只是在耍矜持、在端着架子,她才不是这种人!而且他们慕容家的人伤了JUN这笔帐,她跟他还没有算清呢! 他还好意思在这里说她爱他? “你看到我生病,你会心疼,你帮我盖被子,帮我收拾房间,还帮我做饭,我就知道,我还是放不下我的,你心里还有我的,对不对?水晶,告诉我……” 她虽然口口声声说讨厌他,说要与他两清,可是,他知道,那都是她还是生气的原因。 他没有睡着,他居然没有睡着,还耍她,骗她,实在是太过份了。 “慕容杰,你去……唔……”咒骂的话,被他堵了回去,他给了她一个又深又长又让人窒息的热吻,像是要把她吞进去般,狠狠地吻她,死命的吸着她的舌头,让她不要说开口讲话,就连气都喘不过来。 她气喘吁吁,被他的吻弄得心烦意乱,在他的手就要扯下她的衣物时,她拼命地拉住他的手,抬腿狠狠地踹他一脚,推开他,“慕容杰,我恨你,最恨你了!” 跑下床转身飞快地跑出卧室,穿过客厅往大门跑,拉开大门就要冲出去,一双大手从身后抱住了她,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拉过来抱进怀里。 她舞动着双手双脚,甚至张开嘴,对他又捶又踢又咬,他却搂紧她、低头吻她,像是发了狂般,用力地吻她。 这个吻,根本就不算是吻,他们在激烈地互咬,唇破血流,热情吸吮,等他们的唇终于松开,两人都受伤了。 曾经看一部法国电影时听过这样一句台词:深吻就是撕咬,只想咬断对方的神经,然后占为己有。 商水晶现在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个男人该死的想把她占有已有啊!这眼神,这行为,比上次在澳门时手段更激烈,像是要不到就玉石俱焚一般。 而商水晶不明白的是,此时的慕容杰,因为刚才对她如此的表白过后,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也就算了,她甚至要逃离他,还口口声声说恨他。 这让他一向强烈高傲的自尊心被重创了一下。他非要得到她不可,哪怕这两天折腾他的那一处疼痛好像因为药效的流失而又隐隐地痛了起来,他也顾不上了。 他只想要她,不给她走。看到她走,他心慌又焦急。 她愤怒地瞪他,胸膛因为那一吻而快速地起伏,而他紧紧地盯着她,半晌,突然伸手抱起她,再度吻上她,“那就更恨我一点吧。” 激情的交缠,从门口一直燃烧到进入卧房。 他再度把她丢到床上,随后压了上来,她被他带入狂风暴雨之中无法清醒…… 第七十九章 现在开始,我等你 清晨的阳光透过没有拉得严实的窗帘照进来。 商水晶皱了皱眉,在热得有些不正常的怀里辗转地翻身,想要继续睡,可是身子一动,全身泛起诡异的酸痛,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酸,她喃喃地痛呼,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就看到男人笑得一脸满足,温柔地望着她。 一室的暧昧,他们就*裸地躺在柔软的床上,毫无遮蔽。她习惯性地一僵,望向没有拉紧窗帘的落地窗,下一秒,才猛地放松。 哪怕这里不是最高层,但是这个男人住的地方所有的窗户都是特制的玻璃,里面的人看得到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这个男人的控制欲强得要死。 她不理会他一脸的柔情,瞪他。 “水晶,早安。”他低头在她唇边响亮地吻一记,“你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要不要再补眠?” 他还好意思说?想到他们昨晚战况之惨烈,从床上到浴室,半夜饿得起来吃东西想离开的,可恶的男人死死地抱着不给她走,打了个电话回家后又被强行带回卧室,将这张大床蹂躏得不成样子,她的身子到现在还是好痛。 他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如此的跷勇善战?她皱着眉,轻微地转身想起来,才刚动,就猛地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慕容杰。”她咬牙切齿地叫着他的名字。 “我在,水晶。” “你居然……马上给我出来……” 这个男人有够无耻了,竟然……竟然还在里面? 他笑着,一脸的得意,手不老实地抱着她,“水晶,我舍不得出来,让我再抱一会……” “走开啦!”她低咒着,因为两人身体的再度相贴,让她感觉到了他身上那不寻常的体温,他好像又发烧了吧? 想一把挥开他,却又有些不放心:“你到底怎么了吗?” “水晶,我就是想抱你。” “慕容杰,你马上给我出来,去浴室洗澡!”她在他怀里死命挣扎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病还是累了,在她一个大力推开他之后,他顺势倒到了床上。 不理会床上的男人是不是在装病,商水晶气呼呼地下床,直接往浴室而去。 他不洗,她要洗!而且,等下还得打电话给黄医生给她送药到家里来。因为,那个无耻至极的男人,竟然直接色在里面! 现在这样一团乱的情况下,她不能与有他的孩子。真是够了,明明知道乱,她还任他胡来! 本来只想冲个澡就好的,结果在进来之后看到那个超大型的按摩型浴缸,她不由自主地开了满满的一缸水,然后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出去。 裹着浴巾出来,慕容杰还裸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连把被子拉过来盖一下也没有!这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不理会他,商水晶直接走到衣柜前推开,里面果然还有她以前放置在这里的衣物。挑了一件白色及膝的洋装,还在配套的贴身衣物到更衣室换上,她做不到再次在他面前脱光了换衣服。 已经分手的情侣,可不可以做到一夜泯恩仇?答案是,不可能!那更不要说已经离婚的夫妻了。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们没有离婚,但事实上她并不愿意相信。 穿好衣服的她,打算直接离开他的公寓,反正她已经来看过他的,不止看他,还收拾房间,照顾了他的心理、生理*,做到这个地步,该够了。 “慕容杰,我走了。你自己去医院看医生。”心中对他再不满,在走出他的卧室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开出声交待他,也算是话别吧? 可惜,床上的男人没有出声回应她。 “慕容杰……”咬着唇再度开口,结果还是没有回应。 气死她了!不应就算了。让他病死在家里好了!商水晶气呼呼地往门外走去,在拉住公寓大门的门把时,那面放在玄关处的镜子将她气得发红的脸蛋清晰地照出来,开门的动作停顿,两秒之后,她转身,再度走回他的卧室。 该死的心软!该死的不放心! “慕容杰,你给我起来。”商水晶站在大床边,顾不上他是不是没穿衣服,抓住他的手拉起来。 可惜,她根本拉不动男人沉重的身体,反而因为他的重力而使自己差一点倒在他身上。 这也让她发现,他的体温更高了! 这下,怒意变成了担心,她伏在他身上拍拍他的脸,轻声地叫着他:“杰,醒一醒,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躺在床上的男人感觉到那双柔软而冰凉的小手在抚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满足地在她的掌心蹭了蹭才低喃出声:“水晶……水晶……” “我在这里。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此时床上的男人,简直是比她儿子还要耍赖,还要她低声哄着。 “我不想去。不去,水晶,别离开,陪我……” “生病怎么可以不去医院?” “不去,哪儿也不去。只要你陪我!” “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那你会一直陪我吗?” 靠,烧成这样了还记得谈条件?又想骗她了。 “……”商水晶瞪着哪怕那面色潮红的男人不说话。 “水晶,陪陪我,好不好?我难受!” 算了,就当他是得不到糖吃就哭的孩子吧,哄一哄也不会怎么样,而且人家现在还是个病号呢! “我陪你。但你现在要先起来,先穿衣服,然后我们去医院!” 得到保证的男人,忽然抱着她一起从床上坐起来,虽然脸上还很红,但似乎比起刚才精神多了,哪里还有他嘴里念着的‘难受’二字,一边下床一边往浴室走去,还不忘记交待她。 “我先洗个澡,你帮我把衣服准备好,可以吗?” 不可以!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口,商水晶真的很想大吼一声:“不可以。” 这个男人,有够讨厌的。 …… 商水晶如果以为自己昨天看到他那副颓废邋遢的样子已经算是很吓人的话,那今天他们到医院拔牙后,可真的是可以用惨字来形容了。 再怎么刚强帅气的俊酷型男,闹起牙痛来,依然乖乖成为病猫一只。而让商水晶担心了半天的病竟然是某个男人长智齿牙龈发炎了。 痛到红肿,发烧,却死要面子的自己买了止痛药跟退烧药吃!活该痛死他。都不知道昨天明明痛成那样,他还能把她亲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甚至两人胡搞了一个晚上,那个时候他不痛的吗? 不过,现在再来想这个问题好像有点迟了。 “还很疼吗?” “你陪我就不疼!”嘴里咬着药用棉花,麻药才刚退,让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却怎么也舍不得放开她的手,哪怕是刚才进入诊室,他也是一直拉着她不放。 主诊的医生看到了他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一定会取笑他像三岁孩子,拔个牙还要妈妈陪。 不过,哪怕医生跟护士都不敢说,但人家的神情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她好笑地看着他原来那张俊帅的脸此时比早上更肿一些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刚刚长智齿……” 她以前虽然疯狂地收集关于他所有的一切资料,但也还没有齐全到他感冒发烧也一一记录在内,当然也就没想到他一直到现在才长智齿。 “很好笑吗?”嘴里还含着棉花,右边脸颊上敷着冰袋,本来应该是很狼狈的模样的,但是看着她许久没有在他面前这样温柔地笑了,慕容杰忽然觉得这根牙齿长得太是时候了。 “嗯,我不知道年纪这么大的人了还会长牙齿。” “我有这么老吗?人家医生说很正常。有的人四十、五岁才长。” 他也不知道拔智齿这么可怕,根据医生的说法,年轻时拔智齿复原能力比较好。像要步入中年才来拔智齿(人家慕容先生明明才三十五岁,还是青年才俊呢。)简直像血崩,很可怕,血怎么都流不停。 “既然没事了。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我让管家送一些流质的食物过去给你。”商水晶交待完想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他却仍是紧握着不放。 “你要去哪里?”看到她一副交待完毕后就想走人的模样,他觉得不仅是拔牙的地方痛,头也痛,整个身子都痛了。 “我还要去公司。”她故意不去看他失落的表情淡淡说道。 这角色好像怎么反了过来了?以前都是她舍不得他总是忙得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私心里想着他可以多陪她一会,现在反而是他…… 可她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进公司,JUN这段时间又受伤,虽然有蕊蕊在,但是这么大的公司,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报表,没完没了的各种会议,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做为一家公司的负责人工作该有多忙呢? 而且,她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还要照顾孩子,时间真的不多。 “水晶……”看到她这么辛苦,慕容杰忽然说不出话来,只是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 他能说什么?帮她分担这一切吗? 如果他这样说,她一定会以为他又另有所图了。 当初是他执意地想要入主商氏的,有这样的前科在,哪怕他说他想帮她,没有别的目的,只是不想让她这么辛苦,别说她不相信,估计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的吧?更别提如果他想帮商水晶,帮商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一定会是商凌志。 毕竟是他先居心不良的,就连他们的那一场婚姻对于商凌志来说,根本就是一个赌局,用整个商氏来赌女儿的幸福。 一直以来,商凌志一心一意只想让女儿幸福。身为一名父亲,最想看到的,也不过就是一个男人真心真意地爱他的女儿…… 可惜,走错这一步棋的人是他。 他的执意,让他亲手毁掉了他们对他的信任。 哪怕,他现在就是跟她说爱她,她也不会相信的吧? 慕容杰有些痛苦地闭上眼,是他作茧自缚了。女人跟事业都被他弄得一塌糊涂。 但是,另一方面,他心里其实知道她还是爱他的!所以,不管怎么样,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一直走下去。 他有的是一辈子的时间跟她耗。 “那你下班了可不可以过来看我?”既然没有立场阻止她,那退而其次让她多陪他一下总可以的吧? “下班了我要回家陪辰辰。” “把他带到我公寓来,好不好?”这样他又可以多一些时间与儿子培养感情了,真是一举两得。 “我真的要去公司了。”这一次商水晶没有答应。如果她跟儿子都跑到他的公寓去了,那算什么啊? “我送你过去,好不好?”没有再逼着她答应,慕容杰仍是稳稳地牵住她的手往医院大门走去。 “不用这么麻烦了。”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 “不麻烦。很顺路。”商氏在中环,他的公寓也在中环,正好。 商水晶甩不掉他的手,只能任他牵着一同往停车场方向而去。 两人正要上车,一个有些熟悉的男性声音从侧方传来,“慕容先生跟慕容太太……”男人像是说错了什么后又马上改口道:“不,应该是说商小姐,你们看起来真的恩爱无比啊。” 慕容杰与商水晶同时回头,井腾龙泽正站在离他们不到五米远的车子旁,对着他们似笑非笑的样子。 “井腾先生?”商水晶想不到会在医院这里碰到井腾龙泽。双方在谈合约的时候,他们有见过两次面,但算不上很熟。 商水晶对于井腾龙泽这个身上总带有一些邪气的男人没有什么好感,她其实也不明白,堂堂井腾家族企业如此年轻的总裁,怎么跟平时她碰到的那些家族企业继承人很严肃冷静的模样相差这么多? 至少,他跟慕容杰就属于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 真是够了,竟然又拿他跟别的男人比。 “商小姐,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的美。”井腾龙泽一边走过来一边不忘赞美道,但他的视线却只是她的脸上停留了不到两秒钟,然后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慕容杰身上。 “抱歉,他不是很方便说话。如果没有其它事情的话,井腾先生,我们先告辞了。”商水晶淡笑着回应道。 虽然她知道因为上次的合作案问题,他与慕容杰有过结,但这个时候,也不想介入他们之间的事情。 “不知道慕容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跟自家兄弟打架的吧?”井腾龙泽上上下下打量着慕容杰用手捂着的右脸颊,脸上闪现的是不怀好意的笑。 “我们慕容家兄弟怎么会打架呢?井腾先生真是会开玩笑。”回答他的不是慕容杰,而是接到商水晶电话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慕容砚。 “原来是慕容家二少爷啊。久仰了。”井腾龙泽皮笑肉不笑道。 “井腾先生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谈。我大哥跟……”慕容砚望了一眼商水晶,似乎不确定要用什么样的称呼,最后在大哥的眼神里看到了指示后,才又继续道,“大嫂有事先走了。” 而商水晶因为慕容砚的称呼正要开口更正,却被慕容杰搂着转身走人要上车。 “商小姐,我听说你们商氏的副总裁受伤住院了,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去探望?”井腾龙泽没有再理会慕容砚,直接跟在慕容杰及商水晶身后开口道。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商水晶的脚步顿了一下。 “井腾先生客气了。JUN已经没事,谢谢关心。” “我听说打伤副总裁的人好像是慕容家的人吧?” 慕容杰因为听到井腾龙泽的话而转过身子,眯着眼回视着井腾龙泽。 这个混蛋,想借此来挑拨慕容家与商家的矛盾是吧?如果不是他真的不方便开口说话,他一定会狠狠地奚落他一番。 “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就不需要井腾先生关心了。”紧跟上来的慕容砚代慕容杰开口道。 阿棋这个混帐东西,净惹出这些麻烦。 “家事?慕容先生跟商小姐不是离婚了吗?这不算是家事了吧?” “我们有没有离婚与您井腾先生也没有关系吧?”商水晶实在是想不通这个井腾龙泽到底想干什么。 JUN的事情,她会找慕容家人讨回公道的。但她并不想让一个外人来参与。 “商小姐,千万别这么说。哪怕我们合作案没有谈成,但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我只是怕你会被慕容家的几兄弟耍着玩罢了。说不定他们为了重新得到商氏,不仅对副总裁下手,还会对您下手呢!说不准下次就不仅仅是受伤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商水晶不想再听下去,转身就往车子的方向走。 JUN的事情,她知道是慕容棋想报复她们商氏,但是,他说什么重新得到商氏,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 如果慕容家想有商氏,那当初为什么把到嘴的肥肉给送回来? 看来,他跟慕容杰交易不成之后,真的是对他心存不满啊。但她不想让商氏也跟着拖下水。 所以她尽快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而慕容杰给了慕容砚一个明了的眼神后也转身跟在商水晶身后。 他们身边都各自带着保镖,而且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又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所以,井腾龙泽哪怕再恼火也不敢动手。 “井腾先生如果是为了上次我大哥跟你谈的关于矿场的事情,我代我们家不懂事的小弟说声抱歉。那边的事情大哥一直是交给小弟慕容棋去处理的,所以,私底下把矿场转卖给别人的事情,大哥并不知情。” “这么说是我误会了慕容家的大少爷了?”慕容家这几兄弟说起谎话来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啊。 亏他当初为了那个矿场的事情而直接断了可以有机会让井腾家族踏上香港的机会,没想到会被慕容杰摆了一道。这口气,他怎么也忍不下去。 从来没有人能这样玩了他之后,还可以这么嚣张的。 他们以为他井腾龙泽是吃素的吧?慕容杰的那家矿场是在他与他在澳门赛狗场见面之后才卖给别人的,而且之后慕容杰手里多了一条为了他那个南太平洋石油开发计划案的新航线。 这就摆明了,慕容杰根本没有要与他合作的意愿,半点也没有。之所以提出这个诱人的饵,不过是为了阻止他与商氏签约罢了。 这一次,他真的是损失惨重。一定会想办法弥补回来!要不然也要出出一口气,不会让慕容杰这么好过的。 只是,慕容家这兄弟竟然都跑香港来了,让他原本要对付一个人变成三个了。 “井腾先生当然是误会了。”不理会井腾龙泽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慕容砚继续面不改色道,“虽然这次合作没有办法达成意愿,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是不是?” “能与慕容家合作,那是我们的荣幸。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井腾龙泽言不由衷道,带着几个随身保镖坐上车而去。 ……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商水晶自从上车之后都不再与慕容杰说话,而慕容杰也只是看着她侧过的脸。 “水晶,JUN的事情,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一直到商氏传播楼下,车子停下来之后,慕容杰才开口问道。 “算了,JUN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商氏与你们慕容家也算是扯平了。但我希望以后,不要把这些恩怨扯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好吗?如果你们要针对商氏,那冲着我来好了,不要伤到无辜的人。” 一说到两家公司的事情,他们之间总有一道化不开的隔阂。 “水晶,对不起。我没有要针对商氏的意思,是我没有管教好阿棋。我保证以后他一定不会敢做出伤害你或其它人的事情。”慕容杰对她保证道。 “没有其它事,我要下车了。”商水晶伸手拿起自己的皮包想下车,慕容杰却拉住她不让她走。 “水晶,别这样,好吗?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阻止了你跟井腾的合约?”慕容杰知道,这件事不跟她说明白,她一定会在心里埋怨他的。 “那件事就算了。爹地已经知道了。是我自己能力不足,差点让人给算计了。”这件事情,JUN跟她谈过了。 跟商场上的那些老江湖比起来,她确实是太嫩了。 “水晶……”慕容杰看着她迷茫而有些疲倦的脸,心下一疼,不顾她的反对,不顾自己还在发疼的脸颊,把她死死地搂过来,闭着眼,下巴不停地蹭着她的头顶。 “别这样……”终究仍是舍不得用力推开他。 “水晶,你这样辛苦,我心疼,很心疼。” 慕容杰从一出生身份早已注定,他从小游走在这个残酷的争斗世界里,看惯一切黑暗与手段, 他早已适应商场上所有的一切阴暗。 他没有怕过任何人,没有怕过任何事,再阴再狠的诡计阴谋再他眼里也永远不过是游戏一场,他有各种手段,足够应付千变万化的危险。 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怀里的这个女人不同。 她的世界一直都是那么的纯净,结婚之前,她被商凌志保护得滴水不漏,结婚之后,她的世界只围着他转。 可是,毁掉她纯净世界的人是他,是他用尽手段逼得她认清这个残酷的世界,逼她不得不成长,不得不去接受。 一失足,千古恨。他走错了一步,于是全盘皆输,他的人,他的心都输给了她。 看到她终于从只绕着他一个人转的小世界中成长出来,他却心疼了。 心疼她要接手这么大的家业,心疼她明明不喜欢在这样尔虞我诈的商场上与人勾心斗角耍狠手段却不得不为之,更是心疼自己没有一点立场去帮她。 “没关系,这是我的责任。我已经习惯了。”忍住那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从他的怀里挣扎出业,“我先上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曾经也是一个家族企业的第一继承人,怎么可能不了解她身上所肩负的责任呢? “不要太辛苦。记得按时吃饭,下午我来接你回去,好不好?我等你。” 不管多久,都等。 这一次,慕容杰没有再强行抱住她,在她下车之后,对着她离去的纤弱身影交待道。 以前,数不清多少个早晨,她为他准备早餐;数不清多少个夜晚,她始终靠在床头等他回来;数不清多少次,她陪着他满世界地飞,照顾着他所有的生活细节;数不清多少分分秒秒,她站在他身后,记他一回头总是看得到那张含笑的脸。 她对他的情深几许,她的心只向着他一个人,只为他翘首,只为他张望,只愿抬头见清月是他,低头见流水也是他。 她就像这个世上最最纯净的泉水,她从来不缠着他,不拌他,只站在她他身后把一切都做好,然后无数次地对他说‘我爱你’。 爱到愿意倾其所有,只为换他同样一句‘我爱你。’一点一滴,细水流长,她的情深,唤醒了他一生一次唯一的心动。 她让他暮然回首时顿然醒悟:原来,佳人最好。 在分开的一年时间里,他始终记得,她温柔浅笑的模样,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忘记;她还给他的戒指,他每摸一次心就疼一次。 结婚当日的那句“我愿意。”如今想来多么讽剌,因为他在这个婚姻里并不没有如当初发下的誓言吧,对她不离不弃。 活了三十多年,他最会玩的就是权势与利益,玩到没有底限,一直到执意把商氏弄到手…… 他为了自己的野心与*把她生生地逼离他的身边。现在,他知道了,他的人生除了权势与利益,还应该有另一种东西,那种叫爱情的东西。 所以,现在,轮到他来做以前她曾经对他做过的事情,他来等她,他来爱她。 他要用最简单的方法让她看清他对她的感情。不需要耍手段,不需要玩阴险,更不再有存心的欺骗与诱拐。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对任何的女人上过心,更从来没有喜欢过谁,对于爱情,他毫无经验可寻。 他只是遵从人性的本能,直直地走向她,让她知道他的真心。他的心从来只有一个,从未许过给任何人,他要让她知道,从此刻开始,他来守候她。 从一而终,他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历尽千般终明白,她是他生命中不可少的那部分,不算迟。 而商水晶没有回应他,脚步更快地往公司里走去。 在进入专用电梯的时候,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光亮如镜的地板上。 慕容杰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他懂得什么时候该强势,什么时候该低头。 昨天,他利用她的心软成功地把她拐到了他的公寓,之后再装可怜让她不忍心离开,最后他用强势的手段攻占她的身体,今天再用真情实意的低头姿态争取她再一次给出她的心。商水晶觉得自己又一次被这个男人诱惑了。 …… “舍不得分开啊?”专门电梯门才刚打开,早已在门口等着的商初蕊看着泪水未干的商水晶调侃道。 “蕊蕊,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理会妹妹脸上明显的笑意,商水晶一边说话一边往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现在公司因为JUN不在,让她们两姐妹忙得恨不得有四十八小时呢,除非有重要的事情,要不然哪来的时间特地到电梯门口等她? “你手机怎么没有开机?”商初蕊紧跟在她身后问道。 “可能是没有电了。”怪不得从昨天到现在,她的手机一直没有响过,原来是这样呢。“公司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真的有急事,蕊蕊多的是办法找到她。 “不是公事。是爸爸要找你,找不到,所以……”在商水晶走进办公室前,蕊蕊小心地说道。而她的话果然让商水晶打开门的动作停住了。 “爹地找我?什么事?”不会是昨晚吧?找不到她,那他是不是很焦急?而且她该要用什么样的理由跟爹地说明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跟慕容杰在一起。 不仅在一起,他们还…… “不用担心,我已经跟他说你在医院陪JUN哥,可能有一些公事讨论,所以关了手机了。” 不得不说商初蕊其实很了解这个她叫十几年的爸爸的,商凌志听到女儿在医院陪JUN时,果然是很放心地挂了电话的。 “这下子爹地又要把我跟JUN扯在一起了。”商水晶听后不禁有些难过。 JUN对她的情意再明显不过,但她没有办法交心! 她的心,再度被那个男人迷惑了,无法自拔。她知道自己很傻,但是她控制不了心里头再度涌动的情潮。 “姐,JUN哥到底哪里比不上慕容杰?”商初蕊跟在商水晶后面把门锁上后,笑咪咪问道。 “那你觉得JUN哪里比不上慕容棠?”商水晶把手里的皮包放好,坐到办公桌后面,看着那一大堆等着她签字的公文及报表,有些头疼了。 昨晚本来就没有睡多少,一大早起来又陪某个男人去医院,怎么可能不累呢? “这个没有可比性嘛。JUN哥又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但JUN哥喜欢你啊!而且爸爸很喜欢你跟JUN哥在一起。” “如果爹地希望你跟JUN在一起,那你会不会跟慕容棠离婚?”处于甜蜜中的女人,知道来调侃她了,是吧? “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商初蕊撇撇嘴,“不过,爸爸说这几天他就要回香港。” “爹地回香港?”商水晶有些不敢置信道,“为什么?” “他没有说。不过,我猜得出来,自从他知道慕容杰回香港之后,他一直不放心你。加上JUN哥受了伤,他说什么都要回来一趟。” “爹地,真是……”商水晶心里有些不安,如果爹地回来之后知道她还背着他与慕容杰来往,一定会被气坏的。 但是,爹地的倔脾气,一但下定了决心的事情,就没有人能改变。特别是与慕容杰有关的事,他更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他,更不要说接受他了。 只是她,与他再度相遇,脸上再多的淡漠,嘴上再多的拒绝,却依然抵不过心上的魔障,在爱欲纠缠中,过去那么深重的爱意重燃…… 她可以欺骗所有的人,却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心!那个男人就像毒药一样,让人上了瘾就戒不掉。 只是,他与她之间,该要怎么走下去? ------题外话------ 最近某薇伪文艺青年的调子又出来了!实在是……这个周末把张艾嘉的《心动》又看了一遍,自己一个哭了半个上午!汗…… 推荐作者朋友新文:军欢诱宠,上校是军痞,http:///info/531374。html 首推中,喜欢军旅的亲们欢迎收藏,谢谢支持。 第八十章 知道摸男人大腿的下场吗? 商水晶今天的工作效率实在是很差,三个小时过去了,桌上厚厚的公文竟然只看了不到一半,更别提那几个企划部递交上来的企划案了。 让徐珊妮冲了两杯黑咖啡进来还是不能让她脑子更清醒一些,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还不到四点呢! 但她整个人又累又困,头又痛,根本没有办法再继续再下去。 于是,打内线告知了正在代她听取广告业务会议的商初蕊,收拾好桌面上的公文,全部丢到自己包里后,提前离开办公室。 这种状态之下,她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不如先回家休息一会,晚上再看一会吧! 她是不知道别的公司董事长是不是也像她这么随便了,但就让她任性一次吧!累得头爆了。 而且她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十多个小时没有见到她的宝贝儿子了,心里还是很挂念的。 她,真的是个不负责任人的公司负责人吧? 不过,管他是不是真的不负责任,她现在想回家看宝贝儿子,然后休息一会,再苦战公文。 她没有想到的是,与两个随身保镖刚从公司大门出来,那个说要来接她下班的人竟然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这人,真的是……自己明明还是个病号了,还不好好休息,演什么深情接送的戏码呢? 撇开眼不想理他的,可是脚步却仍是往他的方向而去了。 “是不是很累?”还没等她开口,他已经迎上来搂住她的肩膀,细细地望着她已经有明显黑眼圈的脸蛋。 “你来干嘛?”忍住那种因为贴切的关怀而让人想流泪的冲动,她双手紧紧地握着手提包的带子,不去看他关心的眼神。 “我说过来接你下班的。”对她冷淡的语气,他完全不在乎。伸手,帮她把额前的头发拨回脑后。 “你……”商水晶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身上还是早上出门时的那套衣服,衣服是她在他亲手搭配的,怎么会不知道? 而以她对他洁癖程度的了解,却了医院之后回家怎么可能会不换衣服呢?那现在身上还穿着,那就是没有回去了? 他从她上公司之后就一直等她到现在吗?她都不知道他的时间竟然还可以这样浪费的! “上车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对于她的疑问,他只是淡淡一笑,揽着她就往他的车子而去。 “我不能跟你回去,我要回家。”意识到自己任他搂着走,商水晶想扳开他放在她肩上的手。 “水晶,今天你答应过我,要陪我的。”慕容杰不理会她小小的力气在她耳边轻声道。 “慕容杰,你别太过份了。我还要回家陪辰辰。”商水晶挥不开他的手,只能停下脚步瞪他。 他以为他还是三岁小孩子时时刻刻需要人陪吗?这人真的是越来越不讲理。 “陪他也可以陪我啊!”男人说得理所当然。“我已经把他带出来了。” “你说什么?”商水晶手上的手提包差点就掉在地上。他说把辰辰带出来了?怎么可能? “哪,他在车里等爸爸妈妈一起回家,不要让他等太久了。”慕容杰把她的身子扳过来往司机打开的车门方向看过去—— 那坐在车子安全座椅上,双手拿着奶瓶在用力地吸着的可爱小宝贝不正是她儿子商煜辰吗?兰姨还坐在一边拿着洁白的手帕帮细心地帮着他擦拭溢出嘴角的牛奶呢! 而商煜辰小朋友在看到两天没见的妈咪时,更是开心得手舞足蹈,含在嘴里的奶瓶也松开了,还好兰姨及时地接了下来。 那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很有节凑地拍着身前的椅子,小嘴儿还口齿不清地嚷着——妈咪,妈咪…… 没有时间去理会儿子会出现在他车里的原因,商水晶快步往车子走去。 “辰辰,有没有想妈咪?”商水晶上车,把儿子搂过来,在他白嫩的小脸上亲了几口,才不舍地蹭着他的小脸蛋亲呢地问着。 “巴……巴……”小家伙从妈妈的颈间探出头来,张着红润润的小嘴儿朝已经跟坐上车的慕容杰喊出类似‘爸爸’的音节。 “兰姨,你怎么会带宝宝到公司来?”水晶暂时放开儿子,不理会身边开始伸手逗弄儿子的慕容杰,直接问兰姨。 虽然慕容杰是孩子的父亲,但是家里人不可能会让他把他带出来,不要说带出来,她不在家的情况下,他连商家也进不去的。 那就是家里的人让带出来的,而这个能让兰姨把孩子带出来的人,除了蕊蕊,不做二人想! 果然,兰姨的回答验证了她的想法果然没错! “是二小姐打电话回家让把小小姐跟小少爷带出来的。” “那容容呢?” “容容跟她……爸爸去玩了。”回答商水晶的不是兰姨,而是慕容杰。 他口中的爸爸指的是谁,商水晶明白无误。 “你什么时候收买蕊蕊的?”商水晶回头瞪一脸笑意的他,虽然脸颊还是肿了,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帅气,这一点想不承认都难。 “我用得着收买她吗?”慕容杰漫不经心道,与儿子玩碰手指玩得开心得很。 有慕容棠出马,他想要见自己儿子而已,有多难? “我们要回商家了,你自己回公寓吧!”商水晶淡淡地下逐客令。 “不,我们是要回去,但不是商家,而是回我们的家,好不好,水晶?”虽然是询问,但慕容杰已经示意一边的兰姨下车。 他要好好跟他的老婆孩子相处,不需要有别人在一旁看着。 “不好。”商水晶直接回绝他。 “但是我想跟宝宝,还有你在一起,我们是最亲密的家人,对不对?你不想让宝宝知道一个真正的健全的家庭是怎么样生活的吗?答应我一次,可以吗?” 商水晶真的很想说:“不可以。”但是看着他乞求的表情,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或许是他的话有一些道理,或许是心头的爱意重燃,其实她也想与他在一起!在爹地回来之前,带着儿子与他一起,让孩子过一次有爸爸也有妈妈的家庭生活。 所以,她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于是,最终,兰姨下了车,慕容杰成功把老婆孩子拐回家。 只是,车子走到一半的时候,商水晶吩咐前面的司机调头,她要去百货公司买一些日用品,还要顺路去超级市场买菜。 他那家公寓干净得连灰尘也没有,他们这样回去不是要喝西北风吗? 这个男人不是要体验一下正常的家庭生活吗?她就要让他一起去逛他这辈子都没有走进去过的超级市场,让他彻底了解一下什么叫琐碎的生活。 因为宝宝出门的东西都带得齐全了,所以他们直接去了地下超市。 如果是以前,商水晶绝对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慕容杰那个在她心目中像是站在神坛上的男人,会有现在这样的一面。 一身黑色休闲装的他抱着嘴里含着奶嘴的宝宝,亦步亦趋地跟在推着购物车的她身后。 哪怕不是人潮最多的时候,哪怕他们已经尽量很低调了,但这样一对型男美女再加上一个超级萌的小宝贝,还是引起了公众的注意力。 每经过一个货架,碰到经过身边的人,商水晶都可以感觉得到来自他们极强的关注度。 这段时间,慕容集团跟商氏的新闻虽然很多,但是他们的照片流露出去的极少。公众对于他们的真实面目其实还是挺陌生的。但这并不影响人们对他们身份的好奇。 显然,某个男人对于人们注目的眼神有些不习惯,虽然已经努力克制住情绪,在人们的目光集中到抱着孩子的他身上时不会板着一张脸叫人离远一点,但是身上那股冷静淡漠的气质以及若有似无地从举手投足中散发出来的贵族气息加上那双流露着冷意的深黑眼眸已经让人不敢多看几眼了。 其实她也很少来这样大众化的购物场所,不过,比他适应良好多了。 至少不会像他一样,那些在他面前的商品,每一种对他来说都会让他措手无策,不知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 就像刚才宝宝手里抓着一排牛奶怎么也不肯松手,他就把货架上所有的牛奶都搬到了她的购物车里。 一直到他认真地拿完之后,她问他,“拿这么多干什么?” 他一脸的茫然,望着宝宝怀里那一排牛奶许久之后才冒出一句:“他不是爱喝吗?” “这是酸奶,而且是大人喝的。”哪怕不是大人喝的,他有见过一岁多的小朋友就喝这种乳酸奶的吗? 一向冷静的男人脸上抽搐了,“我……我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还不放回去?” 于是,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乖乖地把大半车的酸奶全都放了上去。商水晶看着他笨拙的动作,刚来时脸上的冷淡已经褪去,嘴角轻轻地往上勾。 原本还有些头痛的她,此时,精神都放松了下来。 悄悄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商水晶的视线不小心触到他那紧抿着的性感嘴唇时,忽然禁不住一颗少女心扑通扑通乱跳,视线悄悄往上移,与紧盯着她的眼眸对上…… 像是被人抓住小辫子一般,她立刻亡羊补牢般地调转视线,谁知道视线好死不死地盯到了面前那一整排各类类型、及型号的安全套上面…… 他抱着宝宝就紧跟在她身后,而她面前是这一整排花花绿绿得让人脸红不已的东西…… 真的是……有够尴尬的。 正对她进退不得的时候,更让她尴尬的却是他莫名吐出的那一句:“这里没有我用惯的牌子跟size,不过,家里应该还有。” 如果安全套也有保质期的话,有可能公寓里那些已经过期了。 这个男人,实在是……那他昨晚怎么不用啊?真枪实弹过后再来说这种马后炮。 商水晶脸蛋红得不能再红,还好身旁没有别人经过。 羞红着脸把购物车调头,往另一个货架走去,因为不想理他,所以她一直没有再回头看他。 直到他们走到生鲜区,她专心地把一盒又一盒牛肉、猪肉、鸡肉或鱼肉看过保质期之后扫过购物车,然后接着是各类的疏菜瓜果…… “水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男人在看到她手里那一把芹菜时,脸色变了。 她刚才已经拿了一把菠菜,还有几个洋葱,现在又拿芹菜,她这是故意针对他的吧?他生平最讨厌的食物前三名她全部都挑进去了。 “这个芹菜很新鲜对不对?”其实不必看他的脸色,她也知道他心里一定非常火,但此时她却特别地想惹他。 “……是。”看着她满是期待的脸,嘴里那句‘把他们全部拿出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说出违心之论了。 “那就好,今晚我们煮肉粥的时候放一点进去,会很香。”随着话音刚落,那把慕容杰恨不得把它跺成粉末扔到维多利亚港的芹菜已经安安稳稳地落到了购物车里。 那一把芹菜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她的那句话,今晚还要吃粥!他的胃已经翻腾了!她明明知道他一向讨厌吃粥的,昨晚被逼着吃已经够不爽的了,她还要再荼毒他的胃? “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流质的食物,所以,你没得选择了。”她突然猛的回头朝他笑,然后轻快地丢下话,然后继续选择她想要买的东西。 才不管身后的男人脸色有多难看呢! “欢迎试吃,美国牛肉特价促销喔,欢迎试吃。” 在他们终于买齐了所有东西往出口处走去经试吃摊位时,销售小姐用甜美的声音说着。 商水晶从来没有机会去尝试过这种平民化的销售方式,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今天,她回头看了看那个抱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的儿子的男人…… “麻烦你给我试一下。”商水晶对着甜美的销售小姐客气道。 “水晶……”慕容杰皱着眉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她已经接过销售小姐给的小牙签插了一块盘子里的试吃牛肉给递到他嘴边…… 意思是让他试?是吧? 男人冷静的表情终于崩溃了,但仍是忍住没有出声。 “试一下嘛!你不是最喜欢吃牛肉吗?”商水晶脸上的笑更开心了。反正只是试吃一小块而已,应该不至于影响他拔牙的那边牙床的。 “对啊,这位先生,不要辜负你这么漂亮的太太的美意哦,试一下吧。”销售小姐嘴甜的说着,“你太太这样举着手很累的。” 慕容杰故意忽略销售小姐的话,紧紧地锁着商水晶那双带笑的眸子,紧紧抿着的嘴唇动了一下,“你故意的?” 明明知道以他这样的性格及对进嘴的东西挑剔的程度,不可能会去吃这种类似于路边摊的东西,她却…… “那你吃不吃?”商水晶脸上的笑更是甜美了。 “太太,你先生真的很英俊喔。”销售小姐羡慕的说着,完全感觉不到这对男女之间的情潮暗涌。 “想要我吃牛肉是吧?”慕容杰忽然俯下身子,一手搂住她纤瘦的腰身,在她耳边呼着气,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低低道:“你用嘴巴喂我,我就吃,嗯?” “你……”脸蛋轰地又红又热起来!没想到反倒被他算计了! “还要不要我吃?”慕容杰脸上的笑更深了,不顾这里是人来人往的超市,怀里抱着熟睡的儿子,微弯着身子与她的额头相抵着,而他的唇有意无意地在她发际轻柔摩挲……那动作,要说多亲呢,就有多亲呢了! 他脸皮厚,但她做不到脸皮这么厚!脸红红地推开他,不好意思地把销售小姐面前的那两盒牛肉拿到了购物车了,咬着唇往出口而去。 哪怕是夫妻,当众*也不是很好吧? 不过,商水晶今天下午特地挑的一大堆慕容杰讨厌吃的菜,当天晚上并没有整到他。因为从超市出来在回他公寓的路上,她跟商煜辰都在车上睡着了。 而他为了她好好休息一会,在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并没有叫醒她,让她跟儿子在车上睡到了将近晚上八点。 把所有的东西一一在冰箱里摆放好之后,慕容杰让名饭店送来的外卖刚好到。 汤、菜、饭,粥一应俱全,而且是名家主理的,味道自然非常符合他挑剔的个性。还有特别为商煜辰小朋友特别准备的适合他这个年龄段的晚餐。 商水晶很熟练地喂把小朋友喂饱,一岁多的商煜辰,胃口非常好,连续吃了两碗的肉粥。 而慕容杰什么也不会做,只能听着老婆的口令,手里拿着洁白的餐巾,看到他嘴角有溢出来时在他小心地擦掉。 他一边擦着儿子的嘴角,一边看着一脸认真的商水晶,在她把儿子身上吃饭用的小围裙熟练地脱下来时,他忍不住开口道:“这么喜欢孩子,不如我们再生一个?” 那个没脸没皮的男人,竟然好意思跟她说这个,商水晶瞪了他一眼,不理他。 两个大人吃过精心烹饪过的晚餐过后,她开始给宝宝洗澡,小家伙看到水就很兴奋,不断地拍打水面,将水泼到她的身上,她不甘示弱地用洗发精揉得他满头泡沫,大大的浴室里充满着他亢奋的尖叫声。给他洗澡,简直就像打了一场仗,不过,她也玩得很乐就是了。 好不容易,将高兴过头的小宝宝哄睡,她起身,看着那个站在门边的男人,“你都没事做的吗?” 哪怕他现在没有在打理慕容集团的事务,但据她所知,他现在的自己的事业依然是做得很大啊。 有这么空闲一直盯着她吗? 既然她已经答应住到这里来了,那就不会半夜逃回去。 真是的,从吃饭开始,他的眼睛就好像黏在她身上一样,紧紧地盯着她,不管她是给宝宝喂饭还是给他洗澡,这个男人一直跟着她、看着她,虽然他什么也不会,除了帮她递毛巾,把宝宝抱回床上之外。 “我生病了,在休假。”慕容杰倚在门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你要不要回去换件衣服或洗澡?” 她身上的衣服,在刚刚为宝宝洗澡时已经弄湿了,虽然宝宝的房间里温度适合,但他还是担心她会感冒。 真是稀奇啊!他大老板也会休假!但是她现在可没有休假的心情,她的手提包里还有一大堆没有处理好的公事呢! 下午在车上睡了一会,精神好了很多,她今晚得开夜工呢!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啦。我先去洗澡。”商水晶不理会他,直接穿过他身边往主卧室走,她想睡客房也不行,因为这个男人这间公寓虽然很大,但却只有一间主卧室跟一间客房,还有一个书房。 唯一的一间客房如今被儿子霸占住了,她唯一的选择就是跟他一起睡主卧室,因为书房里没有床,只有沙发。 沙发虽然很大,但她想她还是睡不惯的。反正两人都这样了,硬说要分床好像有点矫情。 “水晶。”他从后面一把抱住她,“我们一起洗,好不好?” “慕容杰,你再动手动脚,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小脸蛋板了起来。她真的有公事处理好不好? “那你对我不客气吧。”他搂得更紧,“我喜欢你的不客气。” “慕容杰,你再这样,我明天跟宝宝回商家。” 这一招果然厉害,慕容先生纵然有再多不该有想法都只能忍下,目前他要做的便是让佳人跟孩子心甘情愿地住下来,之后再想怎么样,总会有机会的。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让她感觉到他的强迫。 商水晶原以为自己洗了个澡后可以在十二点之前把手上的公文处理好的,结果现在快十一点半了,她面前那一堆文件还剩下三分之二啊,最重要的是那几个企划案明天就要批复给他们。 真的是头疼,一手拿着笔,望着摊开在眼前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与数字,她闭上眼,伸手拿过手机,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拨个电话给JUN,要么就是明天她起来早一点,把企划案拿到医院跟他商量一下,力保在中午之前全部定论。 真的是好累啊!累得她眼皮都不想睁开了。让她先眯一会,等下再看吧! 书房的门打开,慕容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商水晶整个人靠在宽大的椅子后面睡着了,但是手里还拿着笔,另一只手放在手机上面。 放慢脚步声走过来,看了一眼摊在她眼前的文件,然后悄然地把她覆在手机的小手拿开,点开了手机屏幕,看到了手机正欲拨的号码是‘JUN’时,他脸色微变。这么晚了竟然还想打电话给别的男人,估计是公事搞不定吧? 一想到她与JUN每天因为公事总有交集不完的事情,他心里就一阵的不爽。因为那个男人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她的身边,跟她分担所有,而他呢,却只能看着她这么晚了还坐在书房里被这些公文占去该有的休息时间。 真是倔强的小女人! 俯下身子,看着那张在他面前睡得毫无防备的美丽脸蛋,均匀的呼吸声显示着她真的睡得很沉! 她到底是有多累啊?心疼地轻吻了一下那挺俏的小鼻子,他决定帮她看看这一大堆让她连觉都不能睡的文件到底有多重要。 商水晶是在刷刷的写字声中醒来的,睁开意识有些迷朦的大眼,她看到了就是原本应该已经睡觉或做其它事情的男人正坐在她的对面,拿着笔划上最后一笔之后,把手上的文件合了上来。 “你在干什么?”商水晶坐起来问道。 他在看她公司的文件哪?难不成想窃取什么机密?虽然这些算不上机密了。但是,他好像了不应该在没有经过她同意的时候就翻看吧? “我对做商业间谍不感兴趣。只是帮你看看这几个企划案。”慕容杰放下手中的笔,指着面前一分为二的文件解释道,“这一边的几个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你直接签字同意就好。但是这几个不行,需要修改的地方我已经圈出来备注。不过,水晶……” 慕容杰话没有说完,直接绕过书桌走到她身后,把他认为那两个不合格的企划案摊开在她的眼前,用手指着那几处被他圈出来的地方,“像出现这种预算出错的低级错误,你可以直接让那个企划案的负责人或你的秘书直接走人了。” “只是一点失误,让负责人重新再做就好了。没必要让人家走吧?而且这件事与珊妮关系不大。”商水晶听着他对公事上的见解。 以前他回到家可从来没有与她谈过任何的公事呢! 像他这种在商场上混得如鱼得水的男人,或许跟他学习一下,真的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哦! 商水晶暂时把对他不经她同意就翻看她文件的问题放下来,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预算失误,是很严重的事情了。如果是一个动则上数十亿资金开发案预算失误还要执行,公司要承受多大的损失?而且这种低级错误的企划还能呈到你面前来,说明你的秘书很不得力。如果她真的用心,这样的企划案在她那里直接就可以枪毙掉了。” “珊妮以前不管企划的事情,只是最近JUN不在,所以才会经她的手。”商水晶同意他的看法,但是对于珊妮,这件事确实不能全怪她的。 因为以前几乎所有呈到她面前的文件,几乎都已经在JUN手里过了一轮了,所以她审核起来也容易多了。 又是JUN,看来这个男人真的是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了! 不行,他不能让她习惯另一个男人! 他忽然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 “干嘛?” “要不要再听听我对这几个企划的看法?” “嗯,好啊!” “那你起来,给我坐一下吧?” “那我坐哪里?”商水晶看着已经在她位置上坐下来的男人道。 “坐我腿上。”男人一个用力已经把她拉下来,然后把文件重新打开,直接切入主题…… 书房里的灯光安静而温暖地亮着…… “这一份你明天让秘书把市场调查报告传到各部门,让他们马上重新出方案……” 慕容杰谈起公事来,整个人完全一派严谨,没有半点的玩笑的意味。 商水晶望着眼前那张已经消肿得差不多的脸颊,他性感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动作,竟然想到了他在接吻的时候,那种像是要把她整个灵魂都吸出来的凶狠……坐在他腿上的她全身莫名的发热了…… 她跟他在一起那么久,已经尝过*的滋味!这种感觉是什么,她太了解了。 天啊!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她哪还好意思说他色啊? 人家他明明是跟她在讲公事,她竟然能想到另一边……真是太不应该了!伸手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提醒自己要清醒一点啊! “水晶,怎么了?”低沉的男性嗓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又低低地问道。 “没事……”有些心虚地低下眼不敢看他。 “那……”慕容杰忽然又停了下来,看着她莫名红起来的小脸后才又继续道:“你捏我的大腿干什么?” 商水晶囧得立刻跳起来,低头去看被她狠狠掐过的地方,慕容杰还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穿在身上的黑色睡袍也好好地呆在该呆的地方,商水晶竟然又很快脱口而出:“把睡袍脱了,我看看有没有怎么样?” “……”这女人,是在勾引他吧? 慕容杰目光深沉地望着她,刚才她坐在他腿上看文件,时不时地扭动一下已经让他邪火上升了,但为了把企划案一个一个说明给她听,他已经非常非常地克制了,没想到她竟然…… 可惜,商水晶因为自己错误地掐了他一把而有些小小的内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眼神已经开始释放出掠夺的光芒。 “很痛吗?”她蹲下身子,一双小手在刚才她掐下去的地方揉了又揉……不受控制地邪火迅速窜向全身各处……坐着的男人忽然一把拉过商水晶,她跌落在他身上,捏起她的下颌,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声音玩味:“……你知不知道乱摸男人大腿的后果是什么?嗯?”他们之间靠得太近了!近到可以强烈地感觉到对方呼出来的热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近到可以细数对方心跳的频率……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商水晶知道自己脸蛋一定又是红透了!连话都有些支唔了…… 他该不会是以为她在勾引他吧? 不过,如果她勾引他,他会不会上当? “只是什么?嗯?乖乖说出来,要不然,我就在这里……”男人威胁的话冒着热气喷在她耳边让她全身都热了起来! “你想怎么样?”纤细的手忽然又抚上刚才狠狠掐着的位置轻轻地按了几下,温柔如水的声音缭绕在他耳边:“……你,是不是忍得很难受?” “商水晶,我要在这里办了你。” 难受,怎么不难受呢?本来看她累成这样而想体贴她的,结果她自己却不知死活地撩拨他! 他会让她知道该怎么做,他才会不难受! ------题外话------ 推荐暮阳初春新文:首长,宠妻成瘾http:///info/532588。html 第八十一章 幸福,如此简单 书房里*滋涨,连明亮的灯光在此时都变得暧昧不明…… 他搂着她,紧紧地按在办公桌上,凶猛的吻来得又急又狠,像是要把她吞下肚子一般…… 不够,怎么亲,怎么吻都嫌不够!他想要与她更深入、再贴合地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大量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冒出来,暖暖的热气在空气中浮动…… “杰,停下来……停下来……”她紧贴着他耳边低喃着,“今天我好累,真的好累,不要了,好不好?” 终于,还是成功地把某个男人诱惑得不能自已了!好像这个程度应该够了吧? 因为,她怕再继续下去,她一定会求他的!但事实是,经过昨晚一整晚的过度运动,她有些吃不消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她得好好保重才行!因为,她不仅要照顾孩子,还有偌大的商氏等着她操心呢! 原本蓄势待发的男人,忽然因为耳边传来那低低软软的请求声而不得已停了下来,他是可以不顾她的意愿而强行要的,但…… 他不想让她委屈了! 不停也得停! 抱着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把整个脸都埋到她的颈间,他的呼吸间都是她诱人的清馨,而他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细细的娇嫩嗓音,那是他最爱的娃娃音…… “杰,你先放开我,我不能呼吸了……” 被搂得死紧的商水晶只能张着小嘴想吸进更多的新鲜空气,奈何传进她鼻尖的也是他熟悉而浓重的男人气息…… “让我再抱一下……” 终于,那股强烈得像是一把火在烧一般的*终于还是暂时平息了下来……他松开对她的钳制,抱着她一起往椅背上靠。 商水晶原本已松开的乌黑秀发,在刚才的纠缠中披散开来,闪动着生命的光泽,光滑的发丝随着她倒下来的动作铺满他的胸膛。 “你很难受吗?”好不容易听到他的气息总算是平稳了一下,商水晶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 “……还可以。”闭着眼晴的男人,一把抓过她的小手抵在唇边,亲呢地咬着她青嫩的手指头,那力道并不大,却让她酥麻不已。 “你是野兽啊?咬人家的手指头!”另一只自由的小手轻捶了一下他宽厚的胸膛。 他倒是真的想做一回野兽啊!可惜,现在的他终于知道怜香惜玉这个词。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开眼,想起身抱着她一起回去,她却死赖在他身上不动。“水晶,怎么了?” “我还想把文件弄好再睡。”她窝在他肩窝处不愿意抬头。 “我已经全部帮你看过一遍了,没有问题。”他轻抚着肩膀道,“以后把处理不了的事情带回来,我帮你。或者直接打电话给我也行。” “我……”听到他这样说,商水晶的眼泪却忽然狂涌而出,怎么都忍不住,最后干脆搂着他的脖子大哭出声。 慕容杰显然被这忽发状况吓得有些懵了,他也没说什么吧?怎么忽然就哭起来了?而且是越哭越大声! 大声到他都以为是他在欺负她了! 这眼泪水真是让人心疼至极。 “好了,好了,别哭了……”他伸手擦拭着她不断往下掉的眼泪耐心地安抚着,只是,他越安慰她怎么哭得越伤心了呢? “水晶,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好不好?别让我担心!” 许久之后,似乎哭够了的小女人终于停了下来。 “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莫名其妙的话让慕容杰又是一愣,然后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莞尔,“我身为商氏的董事长,却连几个简单的企划案都无法下定论,真的很没用。” 特别是在他的面前,在他刚才让她把处理不了的事情带回来让他来做决定,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董事长真的是白做的。 她根本没有办法管理好这么大的商氏! 纵然她再聪明,再努力,离那个位置真正的实力还是天壤之别,怪不得那些老董事们总会时不时地刁难她一下。 “谁敢说你没用,嗯?”原来她在为了这几件没有处理好的公事而伤心否定自己呢!他扶着她坐直身子,抬起她的下巴,抽出桌上的抽纸把她脸上的泪一一地擦掉,直到她不再流眼泪以后才继续说道:“管理公司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好的,而且每个人的天分与爱好都不一样。你很聪明,也很能干,但对公司事务并不感兴趣,你的专长也不在这里,是不是?你现在逼着自己去学习,不过是为了履行身为继承人的责任罢了。而且商氏这么大一个财团,想要全部熟悉所有的业务,更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来的。你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相信我,嗯?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做个人人钦佩的商场女强人。” “你在安慰我。”大哭了一场之后,商水晶忽然觉得舒服多了。 这一年来,她心里积压着多少压力,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这样发泄出来。不想让爹地担心,所以她不敢说,在JUN面前,某些方面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但是今晚,他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让她心酸得想只想大哭一场。 明明知道他说的话不过是安慰她罢了,她却觉得窝心极了。 “你不相信我?”他挑起了英挺的眉毛。哪怕是安慰,这个世上可没有哪个人有荣幸得到他慕容杰的安慰呢! 而且他说的是事实,不是每个人天生就有这种领导才能的!都要在实践中不断地失败再尝试。 “你这么聪明这么厉害,肯定不会知道我在处理公事时的挫败感有多严重。” 像他这种人,天生就是商场上的战将,又有什么事难得倒他?哪怕他卸下慕容这个姓,他依然是那个可以靠自己的能力闯出另一片天的男人。 “你觉得我没有挫败的时候吗?”他抬起一只手,慵懒的插进她柔软的秀发里,轻柔的以手指梳着,一下又一下,直到全部都梳顺之后,大掌定在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蛋压进自己的颈窝中,并在她雪白的额头上辗转亲吻着。 “你也会有挫败的时候吗?”商水晶从他的颈窝处抬头,这一点,她真的是好奇极了。据她对他的了解,他这个人的只要看上的项目或投资案,没有哪一个会失利的。 难道他指的是曾经败在商氏上的那一笔吗?其实不能说他败了,是他退出了! “你指的是什么?” “比如有没有投资失败过?” “当然会有。”不过,他的失败不是在股票上,不是在所有的资本市场里,而是对婚姻,对感情,对她的一种失败。 只是,此时的她想听的并不是这些。虽然他的每一项投资都算不上是稳赚不赔,但要说真正的失利,确实还没有。 因为他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主控欲强、权力欲旺盛的人,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拿到手。 “那我怎么不知道?”她从来不知道慕容杰也会有投资失败的时候,因为从她认识他的那一刻起,收集到的有关于他所有的资料里每一项都是对他成功的赞美。 而且她们结婚两年,她也没听说过他有投资失利的事情,或许是他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 “因为,没有人会对我不赚钱的投资感兴趣,这对媒体来说没有卖点。”他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商氏是做传播出身的,这一点你可要好好了解了。” “好吧,小女子又受教了!” “孺子可教啊。”看着她终于渐渐摆脱阴霾,他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同时也发现了她已经有些明显的黑眼圈,“很累了,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可我还想跟你聊天怎么办?”双手自动地挂上他的脖子舍不得离开半分。 他可从来没有与她这样聊天过呢!她舍不得这么快睡觉。 “那我们回床上继续聊好了。”大椅子虽然也舒服,但对于他身高脚长的人来说,还是嫌小了。因为他怀里的小女人所有的重量都在他身上,这个姿势确实是不怎么舒服。 “那你今晚聊到我睡着为止,好不好?” “你不会是把我的话当成催眠吧?” “不是……” 慕容杰抱着她,一路走回卧室,把她放回床上后,在老婆大人的指示之下到另一间房查看了儿子有没有踢被子,然后折回来,看到床上的人并没有睡去,瞪着一双大眼在望着他。 显然,还是没有忘记刚才说的话,看来真的是得聊到她睡着为止了。 他这辈子还真从来没有跟谁这么聊天过,通常他愿意说这么多话的情况下,一定会有他想要达成的目的存在。 当然,今晚他这如此自愿,也是有目的。就是为了满足老婆大人的任何要求。 其实,做个好男人也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难,特别是水晶的要求从来都是那么那么的少。哪怕是现在,她要跟他聊天,不外乎他以前能给她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既然老婆大人这么希望跟他聊天,那他就继续吧! 抬脚上床,顺势把她搂进怀里,贴得密密合合的,果然还是躺在床上舒服一点。 “宝宝没有醒吧?”她把脸钻了钻,努力地靠到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 “睡得很好。还想听我说什么?” “随便啦。” 这个世间最难的就是随便,商小姐你不懂吗? 看到他似乎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于是她又随意地开口:“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好了。” 又对于慕容先生来说,又是一个难题,因为他小时候的事情,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 “我小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忍看她失望的脸,他想了一会后终于如实坦白。 他没有天真无邪的童年,做为慕容家的第一继承人,他从小就会约束自己。 所有成长的历程都在为了长大后足以领导整个庞大的家族企业做准备。对于他这样身份的男人来说,要走向权利的顶峰,本来就要舍弃很多东西。 但是他从来没有遗憾过,不管是没有玩乐的童年或长大后没有玩乐挥霍的时间,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他有目标,有野心,如果可以,他想要得到全世界。 在他人生计划中,他有太多远大到似乎有些不切实际的目标,家里的长辈有时候对他的想法都感到有些心惊。 虽然一年前对商氏并购失败让家里的长辈对他不无失望的,但他并不在乎。因为他的事业版图还在,他会想尽办法在瞬息万变的商场上重新开始,逐步去达成他所有计划出来的事业版图,他会向慕容家所有人证明他慕容杰的能力,重新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那你小时候都没有去玩过吗?比如说去迪士尼之类的?”怪不得以前的他总是一副除了工作之后就没有别的爱好的样子,原来是从小养成的啊! 听起来,真是怪让人心疼的啊! “……” 沉默就代表着否定了。 “那你除了上课之外,有没有学过画画,唱歌或跟别的小朋友做过游戏之类的?” “……”慕容杰脸上的表情更是尴尬了,她说的那些,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游戏…… “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有做过吧?”商水晶自言自语道,她虽然贵为商家的宝贝千金,爹地对她保护甚至有些过度,但小时候家里还是请了几位老师来教她学习画画,弹钢琴,只是后来她完全放弃了这些东西,一心一意朝着他理想妻子的方向狂奔而去,把这些东西都丢下了。 “我做过游戏啊!”慕容杰想了想后回答道。 “什么游戏?”商水晶马上很有兴趣地抬起头,如果好玩的话,以后还可以教儿子一起玩。 “嗯……就是股票期货在线模拟投资。”这个也算是吧? 他可是从十岁开始就对这个游戏非常地热衷,十三岁开始在金融市场上初露锋芒,从此在股市里玩得风生水起,从无败绩。 这算不算是这个游戏中的大神级别了? “……”得到答案的商水晶有一瞬间的脑袋空白。这个男人真的是不能用平常人的思维来看待的。 “你好闷哦!” “会吗?”慕容杰并不认为自己会闷啊,他对这种游戏可是玩得自得其乐啊。“是不是累了?先休息好不好?明天再聊。”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她不该这么晚睡的。 “不要,你继续说……”她确实是很困了,但还是想听说。 “说什么?” “说你读书的时候?” “我读书的时候也很闷啊!”并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 “那就说说,有没有女孩子追你……” “……” 看来她是打算从他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个阶段都要拿出来说一轮了。 等慕容杰绞尽脑子地想着他该要怎么回答这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时,低下头发现靠在他胸口的小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浅浅的灯光下,他看着那个睡得如此香甜的女人,心中从未如此的平静满足过。 伟大的柏拉图老师说过:爱情不是在做(和谐)爱的过程中体现的,而是在与她共眠的*中盛开的。 原来,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这样静静地抱在一起,什么也不睡,也能让他满足到像是得到全世界。 当他以昨晚同一个姿势抱着她在早晨醒来时,真的有一种强烈的失而复得的感觉。 望着晨光中还睡得很香甜的小脸,他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才轻手轻脚地把她的头从他的胸口移到枕头上。 不是不想抱着她继续睡,而是他似乎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响声。应该是他的宝贝儿子起来了。 商水晶从来没有想到过,醒过来会看到这样的一面。 已经穿好衣服的儿子正在客厅里哭得哇哇叫,而沙发上,桌子上,地上早已丢满了各种玩具,撕烂的纸张,真的是把她昨天刚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客厅再度弄得像台风过境了。 再加上小朋友惊天的哭喊声,实在是…… “辰辰,怎么了?”来不及换衣服就出来的她快步走到儿子身边,抱起哭得凄惨的他一边哄一边往厨房走去。 商煜辰一向很听话的,吃饱之后哪怕没有大人在身边,他也能自己玩得开心,今天一大早就哭成这样,除非是不舒服或肚子饿了。 但是把儿子抱到怀里之后,她可以确定他是因为肚子饿了。 慕容杰真的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茫然失措过。 他起来之后就过去隔壁房间,那个睡了饱饱一觉的小可爱已经自己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看到他进来迅速从被窝里钻出来,开心地伸手叫着让他抱。 有些笨手笨脚地帮他把衣服穿上,然后再拧来小毛巾给他洗脸后,父子俩到客厅玩玩具。结果玩了一会后,他忽然拉着他的手叫着‘奶……奶……’ 他当然知道儿子是肚子饿了,于是乎,新爸上手,动作很快地去厨房冲奶粉,照着奶粉罐上的说明开始有些狼狈地为儿子准备早餐。 他明明有按照奶粉与开水量来冲的,结果他家儿子才喜笑颜开的接过奶瓶吸了一口,马上就‘哇哇’叫起来。 不明所以的他把奶瓶拿过来,试了试温度,也不会很烫啊,摇了摇奶瓶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算了,既然他不喝,再冲过一次好了。 商煜辰小朋友已经很有耐性的忍着饿肚子再给爸爸一次机会了,结果没想到,在爸爸满怀希望地把奶瓶递进他嘴里时,他仍是只喝了一口就吐出来,接着哭……一边哭一边发脾气了,把玩具全扔到了地上,画画的本子也被他撕烂了…… 如果不是看在他年纪还小的份上,慕容杰一定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但是现在看着他哭得可怜的小脸,他只能头痛地再次去厨房研究一下到底哪里出错了…… 他是打算这一次不行,就去把水晶叫起来的。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冲个奶粉也搞不定实在是太丢脸了。 “杰,你在干什么?”商水晶抱着已经渐渐停止哭泣的儿子走进厨房看着那个实在是有些手忙脚乱的男人问道。 “我在冲牛奶给他喝,但他总是喝了一口就哭……”看到救星前来,他只能委屈地把手上的奶瓶递过去。 商水晶接过来试了试温度,还可以,再摇了摇奶瓶,冲得还算是均匀的,那只有一个可能—— “你开的是哪一罐?” 慕容杰转身望着摆在眼前的那两罐奶粉,他刚才到底是用哪一罐了?在看到罐身上还沾有一些粉末时,他确定地伸出手指着那一罐:“这一罐。” 两罐有什么不一样吗?他实在是看不出来!不过,现在发现好像是罐的外包装颜色有些不一样,一个是粉红色的,一个是浅蓝色的,这…… 她就知道!商水晶看着他指的那一罐奶粉,没说什么,直接把儿子丢到他怀里,“我来冲,你带他出去玩。” 妈妈出手,果然是不一样的。 商煜辰小朋友这一次很赏脸地把整瓶牛奶全都吸进了圆呼呼的小肚子里。 “水晶,我刚才冲得不对吗?”对家事一向很无能的男人,只有一边陪着儿子玩,一边看着努力收拾被儿子弄乱客厅的商水晶问道。 “他早上习惯喝浅蓝色罐子的,中午跟晚上喝粉红色罐子的。”商水晶一边收拾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这是不是太挑食了? “辰辰对吃东西其实很挑剔的,不合他胃口的东西,他一口都不愿意多喝,还会发脾气。” 这个遗传自谁,就不用她多说了吧? …… 慕容杰变了,变得让商水晶每天的生活都充满着甜蜜与温馨。 他不再是那个整天为了工作忙到半夜才回卧房的男人。 她与商煜辰搬到他的公寓来之后,他在家里开始手把手地学着带儿子,当然以慕容先生这等聪明才智,要了解清楚状况之后,要搞定自家儿子并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 加上儿子天生与父亲就有一种母亲怎么也无法介入的亲呢,慕容杰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这小家伙搞定得伏伏贴贴,连晚上睡觉都是拉着他的手才入睡。 每次看到这小家伙这样,商水晶总是忍不住瞪他:“小叛徒。” 每天早上,她起来做早餐,他陪儿子洗漱完毕,给他冲牛奶,陪他玩一会,然后亲自开车送她到公司,再与宝宝返回他的公寓。 开始商水晶是打算把兰姨接到公寓来,让她白天照顾孩子的,但某个男人硬是不同意兰姨踏进公寓一步。 “你现在不用工作了吗?”那天,她看着被他拿走的电话挑眉道。 “我是老板,想什么时候工作就什么时候工作。”他答得理所当然。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她也不会再阻止他。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他的工作时间完全日夜颠倒了,白天陪儿子无怨无悔,晚上等儿子睡着之后,他开始到书房工作,让公司的员工也开始倒霉的跟随着老板上夜班。 特别是他的特助单慧语,气得要发狂了!他再这样闹下去,她决定甩手不干了。她堂堂单家的大小姐,要能力有能力,还曾经是单氏财团的公关部总监,凭什么要看哥哥的面子就给他这样做牛做马的? 而商氏因为JUN伤好出院,重新回来,商水晶手上的工作变得轻松不少,晚上已经很少带文件回来了。 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天在儿子睡着之后,与她在书房里,听着她说公司上的事情,大部分情况下,对她的问题,他都可以给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 有时候,他在看报表或文件,甚至开视讯会议,她就坐在一边做着她自己的事情,大多数时候,这个男人还算是很守规矩的……但也有例外…… 比如说现在…… 他明明在听取会议简报,却忽然朝她伸手,示意她过去。 她能帮上什么忙吗?商水晶放下手中的原文书籍,一脸疑惑地走到他的身后,尽量不要让自己的身影入到视讯里面去。 “你不是在开会吗?”商水晶扬着眉无声地询问着。 慕容杰示意她先不要出声,他看回电脑屏幕,交代了几句,然后伸手把屏幕上方的摄像头压了下来,才一把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你在干嘛?”商水晶双手放在他肩膀上,低低地出声道。 慕容杰把耳塞拿了下来,放到桌上后,在她的耳边轻咬着:“他们看不到我们,也听不到。” “那你还开什么会?”让人家大晚上的跟他汇报工作,他却在这边连听都不听了,不如散会好了。 “他们说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剩下的讨论让他们自己来好了。”男人一边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不老实起来…… “慕容杰,你可不要乱来!”商水晶慌张地拉住他的手,不给他再进一步。 他们面前的屏幕里,那么多人正在严肃地讨论问题,他们却在这里搂搂抱抱的,成什么样啊! 虽然她可以确定,那些人不会看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她还是心惊不已,像是自己的最隐秘的私生活活生生地展现在别人面前一样。 “那就给我亲一会。”不等她同意,男人的嘴巴已经堵了上来。 接下来……社会和谐,儿童不宜! 一直到怀里的女人被他弄得软绵绵地无法动弹后,他才总算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会议上。 “请问总裁还有什么指示?”话筒重新接通之后,那边传来主持会议主管声音。 “没有了,这次会议就开到这里吧。散会。”也不待下属们的响应,直接把话筒跟视频关掉,抱起怀里已经昏昏欲睡的女人直接回房。 时间如流水般过去,日子过得幸福得让人忘记了一切。 这一天,阳光明媚,晴空朗朗。从瑞士飞往香港的专机正穿透云层直往目的地而来。 “下车吧,商董事长。”坐在驾驶室里慕容杰轻声地对着从昨天晚上回到家后心情就明显不好的她。 她不仅心情不好,甚至在晚上的时候还非常非常主动地勾引他,惹得他兽性大发地闹了大半个晚上。 他知道她心里的担忧,但对于他来说,只要她的心还在他这里,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杰……”商水晶抬头,拉开身前的安全带直接扑到他怀里。眼泪也在那一刻控制不住的一串串往下流,很快就把他胸前的衬衫染湿了一大片。 “怎么变得这么爱哭?”无奈地,只能一手轻拍她的背,一手抚着她头顶安抚道,“这里可是商氏的大门口,你不会想让你手底下的员工看到他们的董事长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吧?” 可惜,怀里的人儿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眼泪是越流越多,最后干脆抱着他大哭出声。 “水晶,别哭了,好吗?”她哭得他的心也抽得紧紧的,不知道该要怎么安慰才好。刚才她虽然不是很开心,但至少也没有哭得如此的凄惨吧? 还好,儿子已经先送回商家了,要不然他在这里的话,估计也会被她吓到。 “杰……我怕爹地他……”商水晶哭得连话都说不好。 商凌志的专机会在中午抵达香港,他回来之后,他们之间该要怎么办才好,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从昨天晚上知道爹地抵港时间后,她的心就一直不安着!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哪一次会像现在这样害怕爹地回来,她怕他不会再让她与慕容杰在一起,更是怕他知道,这一段时间她一直跟他住在一起…… 她怕爹地生气,动怒,怕他会生病……怕他,万一再受刺激而…… 她最怕的还是,与他在一起的这段幸福时光仅仅是做梦……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所以,昨晚她死命的缠着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身到与他水乳(和谐)交融的欢爱中,努力把心中的那一股不安撇弃掉…… “水晶,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好吗?” 她的不安,他不是不懂的。 他们的身心贴得再紧,可她的不安还是从她望着他的眼神时透露出来了……在奔向一次又一次高氵朝的时候,她的眼神里却有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 这个女孩,太傻!傻得让他心疼! 只是,不管商凌志会怎么反对,他都不可能主动放开她的手。 “你真的会一直在我的身边吗?不管我爹地说什么,做什么,要怎么对你,你都可以吗?你们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立的,是不是?” 她拉过他的手,紧紧地贴着她的脸颊。 “水晶,对不起。”他一点一点地吻掉她的脸上的泪,“以前是我做得不对。但以后,我不会再与你的亲人对立。相信我一次,好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那如果,她的亲人与他的亲人要对立呢?要怎么办? 这句话沉重得让商水晶问不出口! 商水晶闭上眼,缩在他怀里。 满脑子都是他刚才最后的那句话: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能得到他这一句承诺,她已经得到了这个世上最动听的情话,足够偿还她这十几年的痴恋了。 ------题外话------ 咳,为了不让采薇的书评区成为扫黄打黑的重灾区,思考许久之后,采薇决定开了个群,跟大家分享一下酣畅淋漓的完整版,不能接受十足重口味、无节操H及未成年的亲入群请谨慎……入群验证:亲们的号。腐女群号是:320435247 第八十二章 情多累美人(1) 当商凌志乘坐着从瑞士的专机准时出现在香港国际机场上空,渐渐平稳地停落在机场跑道上时,慕容杰与慕容棠两兄弟也一同赶往香港机场,准备乘坐慕容家的专机回国,出席慕容家这一辈子最小的兄弟慕容棋与展家千金展馥馨的婚礼。 “大哥,还没有搞定大嫂吗?”难得与慕容杰同乘一辆车前往机场的慕容棠看着一直望着窗外的慕容杰笑道。 人与人之间的缘真的很难说清楚。想不到大哥最终还是败在了商水晶手里。就连他最重视的事业也放弃了。 江山美人,还是要美人比较实际一点。 “你先担心你自己的事情吧。”慕容杰淡淡回道。 他私自在国外结婚的事情,别以为他不知道,更不要把慕容家人都当作是傻瓜,特别是这一年多以来,他自愿守在香港分公司任劳任怨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大家的预料,更不要说他一向风流的慕容三少竟然没有跟任何的女人传出绯闻,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除了爷爷那一关之外,他自己老妈那一关就有他头痛的。 “大哥,我们慕容兄弟是不是太没出息了?”慕容棠伸出手看着戴在左手上的戒指有些感叹道。 他慕容棠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从来不怕落人把柄,如今却连跟心爱的女人结婚都不敢公开,是不是太没有点男人的勇气了? 虽然以现在这种形势之下,公开好像不太是时候,但他开始有点厌烦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了。就连回个家都不能带老婆回去,真的是呕火、内伤至极啊。 “你指哪方面?”同时败在商家姐妹手上吗?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慕容棠不相信以大哥的聪明会不知道他说什么。 “我的事情不急,等阿棋的婚礼过后再说吧。”他答应过爷爷跟爸爸,会在一年之内把他损失都拿回来,现在他的目标基本达成了,他的在南美的两个矿场,一个继续为慕容集团带来源源不断的利润,另一个为他争取到了一条新的黄金航线,这两个都是他手上最有力的筹码。 如果南太平洋投资的那块油田可以顺利出油的话,毫无疑问,他将要成为绝对的豪门新贵,哪怕没有慕容这个姓,一样可以玩得风生水起。 要知道,他手上握有的都是最最珍贵的能源资源啊。 “我听说商凌志今天会回港,不知道他想怎么样。”对于这位身分尚未明朗的岳父大人,慕容棠为了不自找罪受,决定先敬畏三分,到时再看着办。 商凌志是个商场老狐狸,爱女如命。谁得罪他,别想轻易取得他的原谅,特别是伤了他的宝贝女儿。 虽然蕊蕊不是他亲生的,但不管怎么样,都算是他商家的人。阿棠瞒着所有人与他女儿结婚,到时估计不会这么的好过! 他怎么甘心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被慕容家的男人拐走了呢? 这些话,相信聪明如阿棠,不会想不到的,所以慕容杰只是淡笑不语。 “大哥,你这么笑,让我有些紧张。”慕容棠抚着手上的婚戒谨慎道。毕竟大哥跟商凌志直接打过交道,但他没有。 虽然他并不认为有人可能阻止得了他与商初蕊在一起,而且他们已经结婚了,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希望他们的婚姻得到祝福的。特别是蕊蕊对商家,对商凌志始终有一份责任与尊重,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是一家人。 “不用紧张,该是你的,逃不掉的。你最要紧张的还是想着怎么跟爷爷交待好了。”慕容老太爷不会比商凌志好说。 都是两个倔强脾气的老头! “大哥,你会帮我的吧?”慕容棠抬头望着慕容杰。 再怎么样,他们除了是兄弟,现在还多了另一层关系,姻亲啊!大哥! 爷爷一向对他的作风不是很满意,在爷爷眼中,一直最注重沉稳的大哥及最喜爱四弟的,不知道对于他,他会采取什么样的反对方式?要把他赶出慕容家吗? 他是不介意自己被赶出家门了,不过,要是他真被赶起家门,商凌志更是不会把女儿嫁给他这样的人了。 “自己的事,自己做。” 这句话,从上幼儿园开始老师就有教过了,慕容三少不会忘记了吧? “大哥,你觉得爷爷可以接受容容,让她冠上我们慕容家的姓吗?”慕容棠最担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他早已把容容当作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疼爱,如果爷爷不允许她随他姓慕容,他会觉得委屈了她,虽然蕊蕊说她不介意,但他介意。 他希望家里的人可以接受他自己爱的女人,当然包括她的女儿。 “你不会告诉他,容容是你亲生的吗?”慕容杰挑眉看他。 哪怕不是亲生的,是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她眉目间与他的神似,难不成他这个现成的老爸会看不出来? 他慕容棠是谁啊?他是慕容家这一辈人当中,最最风流的一个……有个私生女,也很正常的吧? 虽然现在整个香港上流社会都知道商初蕊未婚生子,那又何妨呢? …… 香港国际机场,人流鼎沸。 商水晶与商初蕊及JUN都亲自到机场接商凌志。 “爹地,辛苦了!”虽然心里对于爹地的回来一直存在着不安,但是商水晶看到很久不见的父亲拄着拐杖从机场入口进来时,还是禁不住这许久的思念而上前紧紧地与他相拥在一起。 而站在一旁的JUN与商初蕊也相继与商凌志打了招呼,商凌志只是微笑点头之后,一手搂着宝贝女儿,一边与她往机场出口一边聊天。 “这么讨好爹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商凌志看着女儿比以前更红润有光泽的脸,心中除了开心之外,还有着一丝丝疑惑。 “爹地,哪有啊!公司有JUN跟蕊蕊在,都很好。我跟辰辰也很好,哪有什么事敢瞒你。”姜还是老的辣啊,她什么都没说,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吧?爹地竟然一开口就问她是不是有事情瞒他,还好她在爹地面前一向反应迅速的。 “爹地但愿如你所说的,没事就好。对了,你跟慕容杰没有什么来往了吧?” 商凌志的话不仅让商水晶,就连跟在身后的商初蕊及JUN脸上都明显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问,不过,他们的表情很快都恢复了正常。 “爹地,我们没什么来往。”商水晶口气平淡道。但是一说谎就会轻咬嘴角的小动作还是没能骗得过商凌志。 自家女儿,真是吃了一次亏还不长记性啊! “我可是听说他事业越搞越大了,香港就这么大,想要完全不见面也不可能。不过,爹地希望你们还是能不见就不见的好。毕竟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况且上次慕容家的人伤了JUN的事情,爹地还没有找他们慕容家算帐呢!” 商凌志看到他崛起得如此之快,就知道当初他把他名下商氏的股权及其它不动产及现金给他时一定是留了一手的。 这样一个男人,他怎么可能真的空手而走闯世界呢? “爹地,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了。这件事其实……”商水晶只能暂时把商凌志应付过去。爹地又提起了JUN的事情让商水晶有点心虚。 当初她信誓旦旦地说过,要找慕容棋算帐的,结果知道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与井腾龙泽有关,慕容棋想在井腾龙泽找上她之前,将她掳走,除了心中对于T大财经报的报导不满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井腾龙泽拿她来威胁慕容杰。 而慕容棋现在已经被押回慕容家准备结婚,JUN也没事了,这事就暂停了! “董事长,我已经没事了。上次只是个误会。”JUN知道商水晶这段时间与慕容杰的来往,但他并不想跟商凌志说。 毕竟这是商水晶自己的私事,而且是感情的事,他真的无从插手。 他守在她身边这么久,她对他,仍然只是兄妹的情感,这一点他心酸、无奈,却也知道感情的事情由不得人半分。 关于受伤的事情,他更不想让商水晶在此时为难。如果不是慕容杰的阻止,商氏有可能会被他一时的疏忽而全盘皆输。 这一点,他心中一直有着内疚。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她不要再受伤,那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但是以商凌志对慕容家人的怨念,不会就此相信,哪怕知道他们不会真的想伤女儿与JUN,他也不会这样罢休。 “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拿着枪伤人了还是误会?他慕容家真的是当我商凌志老了,当我商家没人了是吧?这一笔帐我总会找他们要的。” “爹地,这件事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你刚下飞机,先回去好好休息嘛。” “瞧瞧你,都与他们家无关了,还护着他们?”商凌志摇头否定。 当初是谁说不要父亲的人才是傻瓜?现在又想护着那个男人了。 这长情,不是什么好事啊!长情累人啊,这傻女到底懂不懂? “爹地,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上车,容容跟辰辰都在等着你回来呢!”商水晶拉着商凌志的手撒娇道。 再说下去,爹地只会越来越生气,只能把家里两个小宝宝搬出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哈哈哈……”说到家里的两个宝,商凌志脸上的表情总算是愉悦了,“说的是。我先回去好好看看我的两个乖孙。” “辰辰都会喊外公了!”商水晶继续逗着他开心道。 “什么外公,是爷爷。”这个,商凌志可不承认。孩子明明姓商,怎么叫外公了? “好了,好了,爷爷就爷爷嘛!” “水晶,这个可不能含糊。”商凌志像是想到什么,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商初蕊,“蕊蕊,你最近是不是跟慕容家的人走得很近?” 虽然当初他知道蕊蕊瞒着他在国外生了孩子后很生气,也不明白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为一个男人未婚生子,但最终还是在女儿的劝解之下原谅了她,不过,他可不想她与慕容家的任何一个男人有关系了。 他对慕容家的男人,实在是无法产生好感啊! 别以为他在瑞士就天高皇帝远的什么也不知道。 “爸,我没有。只是在公共场合偶尔碰到过慕容棠几次而已。”商初蕊想不到商凌志把话题转到她身上,只能面不改色的撒谎。 “爹地,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上车吧!” 他们边走边谈,不一会已经通过VIP通道来到专用的停车位,商家的司机早已等候多时。 一行人及保镖一起往车子而去,就在他们准备上车的时候,隔壁的专用停车位,那辆加长型黑色劳斯莱斯车门打开,走下了让商水晶及商初蕊最不想在这个时候碰到的人。 慕容杰与慕容棠两兄弟。 商水晶与商初蕊姐妹俩看到他们,商凌志当然也不可能错过,而慕容杰与慕容棠也同时看到了他们。 气氛在一瞬间有些凝结起来。 双方似乎都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呼,而商水晶挽着商凌志的那只手虽然已经努力镇定下来,但在不自觉中,抓着商凌志衣袖的手指还是多用了一点力。 商初蕊则是在慕容棠望过来的一瞬间,与他视线短暂交会之后迅速分开。 最终,还是慕容兄弟向前走来,在一米之外停住了脚步。 “商董,好久不见。您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开口的是一脸笑意的慕容棠。 “你们慕容家的人少出现在我面前,那我会多开心一些,也能多活几年。”商凌志对着慕容棠的笑脸冷然道。 而商水晶与商初蕊因为商凌志的话心里冒出了冷汗。 看来爹地真的是存心要与慕容家过不去了,一见面就如此地不客气。 “商董千万别这么说,您身体还这么健壮,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要说客套话,慕容棠这个慕容集团公共传播事业部兼公关部的副总裁一向是他的专长。 不过,今天他不仅仅是客套,因为语气里倒是多了比平常跟其它商界人士打交待时的真心实意。 不管怎么样,眼前看他们慕容兄弟极不顺眼的老头子,手里握着的可是他们兄弟俩的幸福啊。 能忍就忍吧,千万别惹恼了他,到时谁都不好做人。 “那我还要感谢你的美言了?”商凌志老谋深算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一直没有出声说话的慕容杰一眼,“只怕是你们慕容家想吞掉我商氏的野心还在啊!我整天提心吊胆地担心别人来并吞,哪还开心得起来?” “爸,您还在记恨那件事?”慕容杰自然知道商凌志是针对他,他抬眼与他对视着,双目炯炯,一片坦荡。 “我可没有半路认儿子的习惯,慕容大少爷是不是觉还没睡醒啊?水晶,是不是?” 商凌志侧过脸看着女儿一直躲闪的目光问道。 “是我口误了,抱歉。我们还有急事要赶飞机,先告辞了!”慕容杰不想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让双方都尴尬,微笑着道别。 “商董,两位美丽的小姐,再会。”慕容棠也笑着告辞,与慕容杰一同转身。 “爹地,我们上车吧?”看到慕容杰他们转身离开,商水晶也轻声道。 “这两兄弟,安的什么心啊!”商凌志不悦地转身与女儿就要一起上车,站在车门边的保镖眼角余光突然一闪,见到车窗上的反光所投射出来的人影与一抹熟悉的银光…… “老爷,小姐!快趴下!”保镖大喝一声。 而站在保镖身边的JUN刚刚听到声音的时候马上反应很快地冲过来,与保镖一个护着商水晶,一个护着商凌志……俯冲倒在地面上转了几个圈。 商初蕊这边,也在其它的保镖保护之下几乎在同一时间倒在了地面上…… 枪声接二连三响起,致他们于死地的意图十分明显,Jun抱着商水晶往车边滚去,背上已被两个子弹穿过,鲜血刹那间染红了商水晶身上白色的香奈儿套装。 慕容杰及慕容棠还有他们保镖迅速返身回来时,不过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而已,枪声已歇止。慕容杰让身边的保镖马上朝那辆疾驰而去的车子追过去,看来,这是有预谋的。 “水晶,你有没有怎么样?”慕容杰动作很快地来到商水晶的身边,只是,商水晶却被眼前的一片血红给吓得惊呆了。 那是Jun身上流下来的血!他为了保护她而再度中弹了! “Jun!你怎么样了?啊?说,你要不要紧啊?”商水晶使力地想扶起Jun的身子,可她全身都在擅抖着,根本就一点也没有力气…… “别急,我来……”在这个时候,慕容杰真的没有理由吃醋的!虽然他一直对Jun没什么好感,但如果不是他,倒在血泼里的人就会是水晶。 “水晶……你有没有受伤?”Jun任身后的慕容杰扶着他,缓缓地抬起一双鲜血淋漓的手抓住商水晶的肩膀,紧张的眸子四处察看她的全身,生怕那些不长眼的子弹还会再飞过来。 “没有,我没有受伤……”商水晶哭了,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看到他眼中的紧张与关怀,她感动又心痛,“你要撑下去啊!听到没有?我命令你一定要撑下去……” “水晶,你有没有事?”商凌志也马上赶到水晶身边。 “姐,爸爸,你们没事就好。Jun哥……”商初蕊在没事之后也奔到商水晶这边,在看到Jun的伤势时,本欲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停住了。 “爹地,蕊蕊,Jun他……”商水晶的眼泪流个不停,连话都说不清楚。 “水晶,别哭了,机场的医护人员马上就到了!”一手撑着Jun的背,慕容杰另一只手伸过来欲帮她把眼泪擦掉,手才伸到一半,被商凌志一把打掉了。 “别碰我女儿!”在保镖的保护之下,商凌志与商初蕊并未受到伤害,而护着商水晶的Jun却身中好几弹,很明显,这些人是冲着水晶来的。 但是水晶从未与人结怨,哪怕是接手商氏以来,她也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可今天的那些人摆明了就是针对她而来的!不,或许应该说是针对慕容杰而来的。 商凌志这辈子经历了多少血雨腥风,这点小小的枪击还吓不到他,所以他脑子很快地马上想到在香港敢这么对付他女儿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与慕容杰有过结怨念的井腾龙泽。 “你来扶着他。”商凌志示意让身边的保镖代替慕容杰的位置。“这里与你无关,请你离开。” 冰冷的话毫不留情的像冰珠一直狠狠地砸向慕容杰。 而慕容杰此时除了放手,别无他法。他站起来,看着地上哭得凄凉的人儿,第一次感觉到是这么的无可奈何! 在商凌志的面前,他没有立场再去碰她,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是那么的奢侈…… 商水晶的整副身心都在受伤的Jun身上,根本就不知道商凌志与慕容杰之间波涛汹涌…… 机场的医生护士闻声已迅速的出来,到他们面前将受重伤的Jun放上担架,推往已经同时准备好的救护车,Jun的手紧紧抓着商水晶不放,她只能一直跟着跑到救护车前,然后放手。 看着车子很快地离开眼前,商水晶总觉得,好怕再也见不到Jun了,这种痛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第八十三章 情多累美人(2) 因为机场的突发事件,慕容杰与慕容棠回国参加婚礼的行程就这样硬生生地给阻止掉了。 虽然商水晶与商初蕊都没事,但他们怎么可能放心就这样走掉呢?而且,他们心中也明白,一定是井腾龙泽出手了。 忍了那么久,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这样一个机会。 救护车走了之后,闻讯而来的警车也随之到达。 因为受伤的Jun怎么样也算是商家的人,所以商凌志及商家姐妹为了配合警方,还是与他们一同回了一趟警局。 商水晶的情绪一直都很混乱,她的眼眶沾染着泪雾,长发早因那场枪击而凌乱不堪,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警察来到局里做笔录的,又跟警察说了些什么……事实上,她似乎什么也没说,只是发呆、沉默。 说话的都是爹地跟蕊蕊而已,她的整颗心因为担心Jun的伤势而乱成一团。 在处理好现场的事情之后,慕容杰不放心地又跟到了警局里。 “水晶……”因为无法正常的做笔录,所以商水晶暂时在临时会客厅里坐着等商凌志及商初蕊出来。 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商水晶有一刹那间的怔忡,接着,排山倒海似的委屈与难过,担忧像狂风暴浪朝她席卷而来,她抬起头来,一双美丽的眸子中带着惊涛骇浪,战栗的身子明白地彰显着她还尚未从方才的枪击事件中平复过来。 “杰……是你!”她低低地说着,站起来直接扑到他怀里,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而下。 她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还在香港。 “水晶,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乖,别哭了。”慕容杰查看着她全身上下确定没有任何的受伤之后才搂紧她。 “我好担心Jun……”一想到他在送往医院前那浑身的血及苍白的脸色,她的心隐隐地抽痛着。 她与Jun认识那么多年,她与他一直维持着很好的类似兄妹之间的关系,她爱他就像爱自己的家人一样,虽然有时候他很喜欢说她,但她知道他一直是关心着她的,也爱她……更不要说这一年多以来,他在公事上不余余力地帮助她,帮助商氏…… 对于他无数次明里暗里的表白,她没有留半点机会给他,或许以后,她连跟他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了…… “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我让人把史密斯医生请过来了,有他在,不会有问题的,嗯?”史密斯医生是个鬼才医生,上次他们家四弟也是中了两枪,一样是抢救回来了。 “真的吗?”商水晶哭得无力,只能趴在他胸前。 “真的,相信我。”他抓住她两只小手紧紧握在掌心里。 安静的会客厅里,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只有偶尔还听到女人的抽泣声及男人低低地安抚声。 “慕容杰,你离我女儿远一点!”不知多久之后,会客厅的门被人推开,商凌志拄着拐杖冲进来怒吼道。 他真是没想到慕容杰还会跟着到警局来,甚至在大众广庭面前这样抱着他女儿……实在是…… 而且水晶竟然不会拒绝?真的是太气人了。 “爹地……”听到商凌志的声音,商水晶从慕容杰的胸前张着一双哭红的眼睛抬起头。 “到爹地身边来,我们走。” “爹地……”看到商凌志的怒气,商水晶抬眼看了父亲,又抬头看着他,舍不得与他分开,又怕让商凌志生气。 “先回去好好休息,一定会没事的。”不忍心让她为难,慕容杰只能主动放她的手。 “慕容杰,我们商家的事情不需要你多事。”在女儿终于走过来之后,商凌志仍是冷着声音道。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忙……”慕容杰上前两步解释。 “帮忙?你确定这次来的人不是你们慕容家的吗?”商凌志故意冷笑道。 “爹地!”商水晶因为商凌志的话而惊叫出声,同时回头看着慕容杰。“现在还没有抓到凶手!” 没有证据的事情怎么可以乱说?而且今天是慕容棋结婚的日子,他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日子跑出来呢? “我不懂你的意思!”慕容杰因为他的话及商水晶回头看他迷茫的眼神,心,往下一沉。 明明知道这件事一定是井腾龙泽搞出来的,但是没有抓到他的人之前,他真的很怕水晶误会是他们慕容家人做的。他承受不起这样的误会。 毕竟阿棋有过这个前科,让他现在想马上一口否定的话也说不出来。 “慕容家人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讨论这些问题。”商凌志拉紧水晶的手,“我们还要去医院。” “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慕容杰不能强行留下水晶,也不能跟着他们一起走,只能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出声道。 “你做了什么得罪井腾的事情?”在商凌志他们离开之后,一名身材与慕容杰不相上下的男子从里面的办公室走出来,站在他身后。 “向,我要在三天之内把井腾龙泽弄进牢里。”慕容杰转过身子与前来的男子对视,脸上冷静的表情未变,但眼神却前所未的坚定。 井腾龙泽故意选在商凌志回香港的这一天,针对商水晶下手,无非就是要挑起商氏与慕容家的矛盾罢了。 如果能让商凌志跟慕容杰直接再度对杠上,这才有好戏看哪!他怎么可能白白地被慕容杰摆一道呢? “这小日本鬼子,竟然敢来到港都,在我们向氏面前做这种事情,你想放过他,我们也不会放过他,不过,想要把他送进牢里认罪,让你的朋友帮个小忙会更快。” “韩?”慕容杰挑了挑眉,上次韩定琛跟井腾龙腾谈他那一笔军火的事情,他没有去问问结果如何。 但如果韩定琛欠了井腾龙泽人情的话,这件事估计不会再掺一脚进来。 不过,不管有没有韩定琛,他都要把井腾龙泽给揪到牢里。 …… 医院加护病房外面,商水晶从警局出来后来到医院,一直守到Jun从手术室出来都没有离去。 Jun身上中了好几弹,失血过多,虽然后来有慕容杰专程从国外请回来的史密斯医生亲自动了手术,但如今还没有脱离生命威胁,只能留在加护病房里继续观察。 “姐,你先回去休息吧!”商初蕊除了每天回去看一下两个孩子之外,一直陪在她身边,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蕊蕊,Jun没有醒过来,我就一天不会安心。”商水晶每次一想到那鲜血淋漓的场面就心惊不已。 “你的身体也要保重啊。而且辰辰也很想你。”公司的事情,商凌志这几天都在处理,但是家里的商煜辰因为几天没有见到妈妈也开始有些闹脾气了。 从小到大,他们母子俩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她其实也很想他,但是因为心中强烈的内疚,她无法安心地离开医院。 “公司有没有其它事情?”商水晶低下有些疲倦的眼。 “有爸爸在。暂时不会有事。” “那警方那边找到线索了吗?”这才是商水晶除了Jun之外最关心的事情。 Jun没有清醒过来,她很担心,但是她同样担心的是,凶手到底是谁? 虽然明明知道不会是慕容家的人,但没有得到一个确着的答案前,她仍是会担心。 她需要一个答案来证明给爹地看,这与慕容杰,与慕容家都无关。 “是井腾龙泽。”商初蕊把今天的报纸从手提包里拿出来递到她面前。其实昨晚她已经得到消息,井腾龙泽被香港警方带走了。但在所有事情没有证实之前,她暂时不敢告诉商水晶。 这件事,她何尝又不担心呢?哪怕心中再有把握不会是他们做的,那一分不安还是在心中存在着。 现在终于等到了一个答案。 那天的枪击案确实是井腾龙泽的人做的,而且警方还在他们的船上发现了整整一船的海洛因,这枪击跟毒品两件事,他的手下都已经录完口供承认了,井腾龙泽被捕入狱毫无疑问。 还好,还好。真的与慕容家无关!这个消息深深的震撼着商水晶,她喜极而泣,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姐,真的没事了。”商初蕊的声音里同样也有着哽咽。 这对于她们姐妹俩来说真的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们不应该哭才是的!但是她们心里也明白,商凌志不会这么轻易地谅解慕容家人的。 虽然这件事不是他们做的,但是Jun还躺在病房里生死未明,他们都不会安心。 加护病房的门打开,史密斯医生带着几个医生一起从里面出来,商水晶与商初蕊同时站起来。 “史密斯医生,今天怎么样了?”商水晶擦掉眼角的泪焦急的问道。 “水晶……”因为与史密斯医生与慕容航任算是旧识了,所以跟商水晶也算是比较熟的,他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今天比昨天好多了。虽然还没有清醒,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听到他这么一说,商水晶与商初蕊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相视一笑,但史密斯医生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们的高兴在一瞬间又消失了。 “不过,病人在翻滚的时候脑部受到撞击,清醒的可能性会降低很多……” “史密斯医生,那……”商水晶担忧不已地问道。为什么老天爷要带给Jun这么多的苦难?年纪小小就失去了父母,长大之后为了他们商家付出了那么多,最终却又为了她差一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老天真的是喜欢捉弄人啊。 “不用太担心,凡事总有例外的。” 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清醒,那这个例外要到什么时候才发生呢? …… 这几天,慕容杰因为忙于井腾龙泽的事情,一直没有去看水晶,终于如愿以偿地把井腾龙泽弄倒,但是却欠了向荣邦一个人情。 加上昨天南太平洋传来十足的利好消息,那座他在十几年就勘测的油田出油了!这让他更是忙得天翻地覆。 而此消息一出来,今早开盘的时候,他投资公司的股票一路飙升,涨福超过百分之二十,达到了100多亿港元,市值超过600亿港元,创造其上市以来单日升幅最夸张纪录。 业界内一片哗然!而商氏传播旗下的T大财经报更是以最大版面,最详细的报导了此事。 据T大报的分析,此油田的石油储存量大概会超过十亿吨,预计将成为亚洲最大的私人油田。 而*投资公司的总裁慕容杰,同时身为国内大财团慕容家的人,有可能会重新回归家族企业,如果慕容杰回归慕容集团重新执权,在未来的五年之内,慕容集团将把所有的重心转移到油田的开发与建设中,预计会投入超过500亿的资金。 慕容杰新获得的新航线将为油田的开发提供了最完善的物流。 不仅是*投资公司股票暴涨,国内的慕容集团股票涨幅也达到了百分之五,集团所有的董事都在盼望着慕容杰可以重新回来接手慕容集团,界时公司股票绝对会再度飚升。 曾经因为一年前的跨中港并购案失利,婚姻又闹丑闻的慕容杰,如今是身价暴涨!成为上流社会名媛门最想嫁的单身男人之首,港都几大家族未出阁的千金都欲攀上这棵大树。 而身为当事人的慕容杰,不管外界怎么评论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是T大报竟然说他是‘名媛门最想嫁的单身男人’这一点,他实在是不爽。 对于私生活,除了一年前的婚姻事件,他从来没有任何的绯闻,如今敢这样讨论他私人事情的,除了商凌志的授意之外,还真的是没人敢乱说话。 油田刚出油,做为香港最大的传播公司,商氏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而商凌志当然也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在第一时间内竟然主动联系他,说想让T大财经报的记者做个专访。 如果是其它人,慕容杰绝对不会同意的,但商凌志他无法拒绝的。 特意在忙得连喝水的时间也没有的情况下,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给T大财经报做独家专访。 没想到,他们把他的私生活也爆出来了!这不是说明他商凌志并无意让女儿再与他再续前缘吗? 如果水晶看到这样的报导,心里会怎么想?该死的单身男人! 扔下手中的报纸,慕容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点上一支烟…… 井腾龙泽的事情解决了,JUN也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商凌志似乎还是对他很不满,也不知道水晶现在怎么样了?他家可爱的小宝贝有没有想他? 而知道油田的事情之后,爷爷已经亲自打了电话让他马上回国一趟。爷爷亲自叫他回去,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他仍然是慕容家的第一继承人。 但此时的他,并没有多大的兴奋。 当年他要投资这个油田的时候,才刚刚大学毕业,家里没有一个人会看好他的这个项目,公司更不可能会出钱让他玩这种投资期长,而且不一定有结果的项目。 他用的是自己全部的身家,还跟欧氏金控周转了一大笔钱投进去,才有了今天的收获。在这十几年勘测期间,负责这个案子的主管,不止一次地提醒他,这样的砸钱进去,不太值。 值与不值,现在终于得于见分晓了,不是吗?能让他慕容杰如此执着十几年的事情,怎么会不值呢? 办公室的门敲了两下,把陷入沉思中的慕容杰拉回现实,他回头,单慧语已经笑咪咪地走进来。 “啧啧,我说BOSS大人啊,此时的你公司股票大涨,身价更是不同凡响,石油新贵啊!应该是满面春风才对,干嘛在这里抽闷烟?” 单慧语抱着一打公文进来,放到他办公桌上,瞄了一眼那张放置在桌面上报纸,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有什么需要是马上审批的吗?”慕容杰走过来,按掉手上的烟,看了一眼那打厚厚的报表。如果没有,他要去商家一趟。 这么久没有见到她,他真的是想她了。 “暂时没有今天不审批明天公司就倒闭的文件。不过……”单慧语看着他急于出门的样子,故意在他面前卖关子。 “单慧语,你信不信我让你到油田去视察三个月?”慕容杰决定,下个月李寄回来之后,马上让她打包袱走人。 “你敢让我去油田,老娘我甩手不干了。”单慧语瞪他。她才不怕他。 “到底还有什么事?”慕容杰的声音里多了一抹不耐。 “有人商场大亨想找你谈油田投资的事情。”说到这个,单慧语神秘兮兮道。 “这种事情直接推掉就好。没必要告诉我。”慕容杰拿过披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穿上就想走人。 “喂,你不想知道那个这么嚣张敢来公司找你谈投资入股的人是谁吗?”单慧语仍是笑道。 “谁?”慕容杰顿住了脚步。心中因为单慧语那个碍眼的笑而有些不安。 “你的……”单慧语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又说道:“前岳父大人。” 慕容杰正在整理外套的手刷地停止了,脸色更是变得让人无法看透。 ------题外话------ 关于入群的问题,采薇在这里声明一下,虽然本群为读者群,为方便大家提供交流的平台,但因此群的群主,也就是作者本人,是个极腐女,讨论的问题或平时说话可能会比较露骨,再次建议无法接受重口味话题的亲不要加入了,免得进去之后让大家有不舒服的感觉!进进出出的很麻烦,也怕大家看透了*作者的真实面目之后不再追文,所以,大家入群谨慎! 第八十四章 情多累美人(3) 慕容杰来到商家大门口,这一次,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而且商家的管家就站在那里,好像等了许久一般,看到他下车迎了上来。 “慕容先生,我们家老爷在后花园兰花房等您。”管家很客气有礼道。 自家小姐明明已经与他离婚了,但这一阵子似乎又有了很密切的来往,在老爷还没有回来之前,小姐还带着小少爷到外面住了一段时间,虽然小姐没有说她带小少爷去哪里,但是他们心里都知道,一定是住到前姑爷那里去了。 但是老爷又不许他们再叫他姑爷,所以她只能喊了他一声,“慕容先生。” “好。”慕容杰随声应道,然后随着管家一起往后花园走去。 看来他早已知道他一定会来商家,他不敢不来了。 在公司听到单慧语说他来找他的时候,他在一阵惊讶错愕之后,亲自到一楼来迎接他,没想到他下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据前台秘书的汇报,说他只是站在大厅看了几眼屏幕上的股市行情之后,就走了。 他就知道,他非来这一趟不可。 商家花园,他来过几次,但以前从来不会花心思去看那些不能言语的花花草草,如今他再度走在这里,望着所经之处,入目的皆是那满满妖娆丰姿的花朵,真的是很美,每一朵盛开的花朵此时在他的眼中,都是她温柔的笑脸。 她,一定是非常非常喜欢这个花园的!如果可以,以后他一定会给她建一个比这个美上一百倍的花园。 “老爷,慕容先生到了。” 管家的声音把慕容杰从幻想中拉回现实,现实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应该称之为爸爸的男人,如今有可能会成为他此生最大的对手。 而这个对手,掌握着他生命中最大的那一条大动脉,他不敢轻举妄动。 “是吗?” 本来在修剪兰花根的商凌志听到管家的声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缓缓转身,虽然这一年多以来,他一直在国外休养不再理会公司事务,但此时的他仍带着当年那种叱诧商场的霸气。 在抬眼与慕容杰对视上时,他淡淡一笑,略显苍老的声音别有一股浑厚有力的压迫感。 “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让如此的贵客都能亲自上门来了。” 管家和佣人把茶和点心奉上,依次放在兰花房里特制的藤桌上。 “你们都下去吧。” 一声简短的命令,管家及佣人恭敬称‘是’之后迅速离开了。 慕容杰脸上浮起平和的浅笑,上前恭敬颔首:“爸。” 这一次,商凌志没有再冷言冷语,而是微一扬眉,带着居高临下的威严感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在他面是那么高傲自负的男人,浮起一丝笑意。 “你执意叫我爸爸,看来是我商凌志福分不浅了。不过,对我,对我们商家而言,你真的可以算是贵客啊。” “不敢,”慕容杰顿了顿,“以前是我工作太忙了,所以疏忽了做为晚辈该尽的孝道。” “原来只是疏忽啊。”商凌志脸上的笑渐渐隐去,示意他一起坐下来,然后环绕了一周这充满着淡雅香气的兰花房:“小时候,水晶最喜欢跟在她妈妈身后,弄这些花花草草的。只可惜,她妈妈福分太浅了,没能陪着她一起长大。我又太忙,结果一个疏忽,竟然让她为了一个男人,把她妈妈留给她的这些东西都丢下了……” 慕容杰知道商凌志指的是什么,他握着茶杯的手顿住了。 可以想像得出来,当年那个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拿着剪刀与锄头在这里勤奋努力的模样。 只是,与他在一起那么久,从来没有见她再碰这些花花草草!是他的错,让她失去了太多自我的东西。 “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找一个懂花,护花的人来替我守护她,可惜我仍是赌输了一次啊,把女儿的幸福都给赔尽了……不过,没有关系,守花人的不止一个。”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慕容杰放下手中小巧精致的茶杯,脸上的表情未变,但一向沉静的眼中已经有了波动。 以商凌志的为人,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些话的,但此时的他宁可当作不知道。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呢,?”商凌志拿起茶杯轻品了一口茶,“我老了,能看着水晶,看着商氏的日子不多了。不管是商氏,还是水晶,都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男人来守护的。” “爸觉得我还不够资格吗?”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一次了。是你没有好好珍惜。你觉得我会再次把女儿交到你手上吗?除非……” 商凌志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攫住他的表情,笑容终于淡去。 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他,对商家而言究竟是好是坏,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一生很少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唯独后悔曾经把女儿嫁给他与他扯上关系。 哪怕是经过一年之后,这个男人依然让他琢模不透,更不要说把他掌握在手里了。 “爸,我不懂你的意思。”慕容杰知道商凌志一定是有事跟他说的,而且肯定不仅仅是他与水晶的事情,要不然他今天不会亲自到他公司楼下,跟他前台的秘书说要与他谈油田的事情。 只是,他没有开口谈起,所以他也按兵不动。但他要把水晶与公事扯上的话…… “阿杰,你懂的。看你愿不愿意而已。”商凌志正视着他,终于点明今天的正式目的,“水晶一个人肯定无法撑得起整个商氏,虽然我很不愿意看到她与你在一起,但不可否认,我阻止不了她。” 哪怕阻止得了一时,也不阻止不了她一辈子。而他,耗不起那么长的时间。 商凌志叹了一口气摇头,他回到香港,没有什么事情瞒得了他。更何况是水晶带着儿子与他同住这一点小事,稍微问一下就知道了。 商凌志实在是想不透:他最宝贝的女儿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怎么就摆脱不了他呢? 他知道,如果他用手段,不管是强硬的还是软的来拆开他们,现在的她一定会听他的话,但同时,他也知道,她不会开心的。 他真的是希望女儿可以跟JUN在一起,但是他明示暗示那么多回,她都一一地回绝了,他真的能逼着她嫁吗? 一向爱女的他,仍是做不到逼迫她的。只是,商氏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个太沉重的负担。 现在JUN又因为保护女儿而变成这样,商氏等于少了一只强有力的手了,要怎么让商氏不被别人并吞又可以持续稳定的发展下去呢? “爸,想要我怎么做?”慕容杰悄悄握紧了拳,问出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阿杰,如果你与水晶在一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那一家人一起开发油田这个项目,有什么不对吗?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否定我的提议,直接到商氏来接手水晶手上的董事长一职,如何?” 意思就是说要么让商氏加入石油开发计划案,让商氏迅速崛起,超越向氏财团,成为香港四大家族之首,谁还敢对有慕容杰及整个慕容集团撑腰之下的商氏传播虎视眈眈? 要么,他直接答应接手商氏传播,同样也是一个解决的方法。但慕容杰知道,商凌志不是简单地让他接手商氏而已,他要的是,他放弃慕容家的一切,一心一意经营他的商氏。 商凌志不想让他商氏的名号给人换掉啊!如果慕容杰没有放弃慕容家的一切,那总有一天,商氏不会再是商氏,哪怕这一次慕容杰不愿意,慕容家人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天,哪怕他已经无法看到,但他在地下也不会安宁的。 “爸,您一定要执意如此吗?”慕容杰闭了闭眼,双手握得更紧了。 “你说呢?”这是他答应他与水晶在一起的唯一条件,商凌志放下手中的茶杯,“要怪只能怪我只有一个女儿啊,她又不擅长经营,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 商凌志这是想吃定他了,是吧? 许久之后,慕容杰睁开眼,声音有些暗哑道:“爸,如果我不愿意呢?” 现实来得太凶猛,他只能依照本能地做出反击。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JUN虽然还没有醒来,但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相信再过不久,他一定会没事的。他是我最信任的人,而且现在为了水晶变成这样,如果我真的要求水晶跟他在一起,我想水晶这次一定不会再拒绝我的要求了,你也不必为难。” 原来如此!慕容杰的心再次被狠狠地震住了。 他拿水晶的婚姻来跟做他做交换条件! 商凌志明明知道,油田计划是他重新回归慕容集团的重大筹码,是为了弥补他一意孤行的过失,更是为了履行对爷爷及爸爸的承诺。 他现在在逼他,只能选择一样! 这个世界上最难做的题,就是二选一的选择题,但是他现在必须选之一,只能之一。 老天爷总是喜欢捉弄人! 在他决定要忠孝两全的时候,偏偏还要再愚弄他一次! 他生为慕容家的人,如果跟商凌志妥协,等于他放弃重新回家的机会,放弃他身为慕容家人的身份,这是多么大的不忠不孝? 如果他选择了慕容这个姓,那他注定要失去这辈子唯一想付出的真情。他从未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会想倾尽所有去爱一个女人! 只是,如果佳人没了,英雄又有何用? 这一刻,他深切地明白,爱情真的能摧毁人的一切,从内到外。 只是,他仍是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决择。 他站起来,张了张嘴,许久终于还是慢慢地吐出话:“可以,让我想想吗?” “可以。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商凌志也站起来,“水晶从医院回来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今晚可以在这里一起用晚餐。” 说完之后,商凌志也不管慕容杰是什么答案,迳自走出了玻璃房,在他要离开他的视线之前,慕容杰忽然又叫住他:“爸——” 商凌志停住脚步,但没有回应,他在等他开口。 “我想,带水晶跟孩子跟慕容家一趟,可以吗?”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但在做选择之前,他想先回家一趟。 “可以,如果水晶也愿意的话。”商凌志走之前给出了明确的答案。“不过,我希望我们刚才的谈话,不要让水晶知道。” 是啊,让她知道,她只会陷入两难的境地,商凌志懂,慕容杰更懂! 一直到商凌志走了之后,慕容杰还站在满是馨香的玻璃房里没有动! 站在原地,停步不前,是他慕容杰生平从未有过的事情。 他不敢迈出一步,他怕会走错,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他怕,再错一次,整个人生就再也不一样。 不得不说,商凌志真的是够狠!狠到要用他的整个人生来偿还他曾经犯下的错。 原来,男人有时候一动心,结果就有可能是血本无归。 “杰,你怎么来了?”直到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急切地响起,他才抬起眼,在他面前的是那张让他一看就会心疼不已的小脸蛋。 “水晶……”他静静地望着她,想伸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似乎不听使唤。 “杰,你怎么了?”商水晶一步步走近他,发现他脸色紧绷得很厉害,而且两道浓浓的眉毛紧紧地蹙在一起,那是一种迫在眉睫不得不做出决择的紧迫。 上午知道JUN的病情稳定下来之后,她跟蕊蕊一起回了家,回到家,爹地去了公司,几天不见的儿子缠了她许久,她陪着他一起吃午饭,然后一起午睡,起来之后,爹地已经回来。 而且,告诉她,慕容杰正在兰花房里。 爹地的表情很平静,但是她却心慌不已,匆匆忙忙地丢下儿子跑过来! 之前爹地跟他还针锋相对,现在怎么可能会让他来商家,而且还呆在兰花房里,更不要说爹地脸上那过于平静的表情。 她靠近他,正想伸手抚上他的眉峰,看见他拖延的眉梢处层层叠着的浓重不安,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但她想抚平它…… 不料,她还没有来得及碰到他,却被他一把楼过她的纤腰,整个人被他紧紧地抱住,什么话也不说,直接俯身吻住她略显苍白的红唇…… 这是怎样的一个吻呀,不同于他以往激狂得想要把她吞下去的狠劲,既深情又温柔,既绝望又无助。她双手缠上他的后颈,用尽所有的热情去回应他,去吻他…… “水晶,水晶……”在换气的空档,他只是不停了叫着她的名字……那声音中的绝望让她眼中除了酸涩,还是只有酸涩…… 浓密的眼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染上湿意,她的手指缓缓地抚过他像生丝一般的黑发,在他的颈项间细细摩挲,无限爱意缠绵……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知道刚才他跟爹地到底说了什么,她只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她,她对他的柔顺与信任。 他握紧她的腰,将她搂抱起来,更加用力地回吻她…… 他们直接滚到铺着细软的韩国草地上,柔软的草地随着激烈的动作,碾出新鲜的气息。 身边的兰花,经不住这尘世间男女最痴缠的缠绵,纷纷摇坠,掉在了她的发间、他的唇上…… 当理智终于回笼之时,这珍贵的一大片兰花已经在他们的身下被催残得找不到最初的模样…… “杰,你怎么了?”她舍不得与他分开半分,紧紧地靠在他脸前,听着他的心跳。下一秒,一句话挣扎滑过她耳边。 “水晶,我不能没有你。” 她顿住,只听得见他疼痛的低语。 “水晶,我说过会一直等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再给他一点时间,想一想,该要怎么做才对,才能成全他的忠孝两全。 “你跟爹地,到底谈了什么?”商水晶在他怀里抬头,被泪水染湿过的眼晴晶亮无比。 她的心思如此之敏感细腻,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他此时的话太不寻常了呢? “没什么,就随便聊了一下而已。”慕容杰闭上眼,把整张脸都埋在她的颈间,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表情。 “杰,你有事瞒着我?”商水晶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就被他哄过去呢!但是他不愿意说,她想她是问不出来的,可她不愿意他瞒着她。 “是因为公事还是私事?” “都不是。”慕容杰一口回绝道,然后马上接着说下去:“要说私事也可以,我请求爸爸让我把你跟辰辰带回慕容家一趟……” 慕容杰轻巧地把话转到了这事上面,他知道她一定会被这件事吸引过去的,果然…… “那爹地,同意吗?” “他同意了。所以,明天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国了,开心吗?” “那你的工作呢?”他公司的事情,今天回家后她已经知道了,他现在应该会很忙才对,怎么走得开? “没有关系。带你们回去比较重要。”他搂着她从草地上坐起来。 “爹地怎么会答应得这么快呢?”对于这一点,商水晶还是存在着疑问。“你们有没有吵架?”或者彼此交换了什么才能让爹地如此放心地让她跟他回去呢? “我跟你爹地都不是那种用吵架来解决问题的人。”慕容杰把心中的那一股沉重感尽力地往下压,不想给她一丁点的压力,“而且我,我现在可是怕极了你爹地,哪会跟他吵?” “你……怕我爹地?”她的声音里有太多不确定。他……怎么可能会怕爹地嘛?“你怎么会……” 他更加用力地拥着她,就像拥有了人生中最宝贵的珍宝:“是啊,我现在真的很怕你爹地……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的人,只有他。” “杰,我爹地他,只是……”他只是太过于担心她受到伤害而已! “我知道,他只是不放心你而已。”他把她抱得更紧了,“水晶,我现在不知道有多感谢他当年愿意把她交给我。” 就是因为感谢,才更是害怕。他现在知道,如果商凌志想要把她收回去,他根本一点抵抗力也没有的。 水晶心中一动,双手更加搂紧他,“杰,那以后,你跟爹地是不是不会再对立了?” “我答应你,不会再有这种事。”他答得肯定,给出他的承诺。 他是慕容家的人,对慕容家有着他的责任与义务,这是他推脱不了的。但他对她有情,深到看不到底的情,生怕情多累了美人,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只有…… 他闭了闭眼……不再说话。 满室的馨香,却怎么也挥不去心中的沉重。 第八十五章 因为长情,所以情长 慕容杰带着水晶与一岁多的儿子慕容承泽第一次正式回到慕容家,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慕容棠及商初蕊及两岁多的容容。 因为慕容棠与商初蕊的关系尚未明朗,所以这一次商初蕊并不愿意带着女儿跟水晶一起回慕容家,而是住到了慕容棠在郊外的别墅,慕容棠虽然不大乐意,但也拿商初蕊没有办法。 所以,这次回到慕容家,水晶与慕容承泽是第一主角。 第一次回到慕容家的慕容承泽小朋友,面对着那一大家子的人并不陌生,第一次见到慕容老太爷时,还伸出胖胖的小手捋着他下巴的胡须,惹得老太爷开怀地大笑。 步伐还不是很稳的他,与快四岁的慕容庭宣很快玩得乐翻天,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偌大的客厅里穿梭,追来追去,最后在保姆的看护之下,到花园里去了。 晚饭过后,慕容杰被家里的长辈叫到书房谈公事去了,商水晶带着儿子回到自己熟悉的那间主卧室。 婴儿房其实早已布置好,只是她怕儿子刚回来,不习惯,所以没有让他去那边睡。 玩了一整天的小朋友,在洗过澡后很快在爸爸妈妈的大床上躺着睡着了,商水晶坐到他身边,把他放在被子上的小手放进去,看着那张熟睡的小脸,她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一口。 曾经以为,这一间她亲手打理了近两年的卧室再也没有机会进来了,谁能料到,最后还是又回到了这里呢? 环视了一周,发现这里还是如当初她离开的时候那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视线从远处慢慢地调回到了床头柜上,却赫然地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暗红色的小盒子,在浅浅的夜灯之下分外的惹眼。 商水晶心下一动,侧过身子伸手把它拿在手里,放在掌心端祥了许久,这个盒子上面没有任何的标记,但她用猜的也猜得出来,里面应该是什么? 但,他准备这样的东西,做什么呢? 纤细的手指在无数次抚过那个开口的时候,终于往下一个轻轻地用力,盒子打开了—— 在浅浅的灯光下发出来的那一束耀眼的光芒证实了她的猜想。 那是一对完美切割成心形,红宝石边镶碎钻的对戒,这样的款式,这样的设计方式完全按照她的想法特别的设计出来的,设计的人好像非常熟悉她这个人,熟悉到让她马上想到了茵茵。 对于婚戒,她的想法只在结婚前跟江明茵及蕊蕊提过,但是蕊蕊对设计并不感兴趣,那就只有身为知名的珠宝设计师的茵茵亲自动手为她设计的了。 而且这段时间茵茵一直在香港忙着亚洲珠宝展的事情,那慕容杰什么时候找上茵茵的? 商水晶把盒子里的对戒拿出来,放在眼前,眼晴忽然有一瞬间的迷朦。 自从她把他们的结婚戒指还给他之后,她手上就再也没有戴任何的东西。 但是他的手上有,一直都有他们的婚戒……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拿下来,但是每次两人十指交握,特别是在火热缠绵中之时,那个钻戒的光芒总是让她心里头又酸又甜的。 这次带着儿子回到慕容家,除了慕容棋对她依然没有好脸色之外,大家都没有刻意去提他们已经离婚的事情,也让她避免了很多的尴尬。 上次他说他们在国内的婚姻并没有正式结束,那就是说他们还是要做夫妻的?对不对? 这一次,他们真的可以清清朗朗地在一起了,是不是?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么让人心动啊! …… 此时,在慕容家一楼最大的那间书房里,依然灯火通明。 慕容杰站在打开的窗前,望着慕容家灯光忽明忽暗的花园,脸上的表情同样也是明暗不清的,只有他放在身侧握成拳的手证明了他此时忐忑不安的心情。 在与慕容航任与慕容家的几兄弟谈过公事之后,他开口把慕容航任单独叫住了。 他的事情,他暂时不敢也不能跟爷爷说,只能先通过父亲这边看看他什么意思! 只是,父亲在听了他的话后,沉默了许久并未做出回应。 “爸……” 他终于回过身子开口道。 “你早就做了决定了吧?”慕容航任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终于从真皮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排站着。 这个儿子,他自己没有想透的事情,不会开口说出来的。 他今天说出来,说是与他商量,实则是通知他一声他这个父亲罢了。 “嗯。”在从香港回来之前,他心里早就有了决定了。 “不用再想一想了吗?” “不必了。”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他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更改,能让他一直做出让步的,只有…… 慕容航任看了他许久,才又缓慢地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跟你妈妈都不同意呢?” “那我就说服到你们都同意为止。” “爷爷呢?慕容家呢?你从来没有考虑进去吗?你别忘了,阿尘跟阿砚都无意接手整个慕容集团,阿棋性子还需要多磨炼,至于阿棠,以他的个性,你爷爷跟公司董事会也不大乐意,阿谦更不用说了。虽然他也是慕容家的人,但要接手整个慕容集团,反对的声音会更大。而且,爷爷不可能让自家的子孙跟别人姓。” 说来说去,也就是说慕容集团非要他回来不可了? “爸,你说的问题我都考虑过了,但我说过,我只是过去两年,只要两年的时间就够了,我一定会回来。” “这两年,慕容集团的事务呢?” “爸,你还这么年轻,不要说两年,二十年还可以扛得住。”慕容杰难得跟自己父亲开玩笑。 “你这是拿我跟你妈妈来做赌注了?”慕容航任玩味道。 “爸,我从来不拿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来开玩笑。”慕容杰一脸正色道。 “包括水晶?” “对,包括她。”他的眼神有如黑夜里的星子般闪亮,“这次,我会做到忠孝两全。” 慕容家的人是他最亲密的家人,水晶是他的妻子,是他这辈子想用尽一切去爱的女人,她的家人,当然同样也是他的家人。 这一次,他看得再清楚明白,商凌志之所以不信任他,不过是以前,他确实从未把他当作是家人,从未把商家当作亦是他的家。 这一次,他要让他知道,他们是一家人。 “你有没有想过,爷爷知道你骗他的话,他会怎么样?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打击。”慕容航任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不是想瞒就能瞒得了的,慕容老太爷虽然已经不管事,但是他自有他的消息管道,而且灵得很呢! “爸……”慕容杰忽然低下头,过了一会之后才安静地出声,“对不起。让我再任性一次,我保证只有这一次,我不能没有水晶。” 一但遇上她,在她的面前,他所有锐利的锋芒都变得柔软不已。 其实,全天下的男人,即使再有野心,再有霸气,一旦陷入爱情,最终的结果也不过如此—— 他只想与那个让他唯一心动的女子,从此再难离弃,从此携手百年。 慕容航任的心尖忽然被一种柔软而强烈的感情刺了一下。 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儿子,曾经满心满眼里只有公司的儿子,在此刻染上了情愁,甚至懂得了为情低头。 慕容航任忽然心生些不舍,忍不住出声提醒:“这样,你会更辛苦的。” “我知道。”慕容杰低下头,“爸,没有关系。再辛苦也值得。” 话已至此,似乎,没什么可以再改变他的想法与做法了。 于是慕容航任笑了:“你觉得这么做对,那么你就去做。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公司跟爷爷这边,爸爸先帮你扛着,至于你妈妈那里,你自己去说服她。” 慕容杰眉目带笑:“谢谢你,爸。” 只要有爸爸这一句话,他就安心了。妈妈那边就容易多了。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慕容航任拍拍这个现在看起来比以前有人性的儿子安慰道。 “爸,这件事,阿棋这边千万不要让他知道。” “我知道他的性子,放心吧。爷爷已经下了死命令,让他到公司去锻炼,没有两三年的时间,他逃不了的。” 那小子,虽然还年轻,甚至在婚礼过后还想找借口说出国继续读书,他以为他们都是傻子,不知道他研究所早已毕业吗? …… 慕容杰回到房间,以为水晶已经睡了,没想到看到她还坐在床头,而且非常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东西,专注到就连他走进来也没有抬头。 当他看清楚她手里拿着的东西时,走近两步,“水晶,还不睡?” “嗯,在等你!”商水晶把手里的那两枚漂亮的对戒举到他的眼前,眼眸含春,嘴角带笑的望着他,像是在等着他的解释。 “喜欢吗?”他坐到床边,把她搂进怀里,本来想搂着佳人好好亲一会的,结果在看到那个在床中央睡得香甜的小子时,脸色忽然一变:“婴儿房不是整理好了吗?” 三个人一起睡,在理论上来说,没有什么问题,但实际上,真的很不方便的。 “我怕他不习惯嘛,就一个晚上,好不好?”她在他怀里抬头,声音柔得要拧出水了,这怎么拒绝啊! “那等下你要小声一点,不要把他吵醒了……”看这小子睡得天昏地暗的样子,估计要醒来也没有这么容易,但是抱着好不容易跟他回家的老婆一起睡觉不做点事情,这有点困难。 “慕容杰……”怀里的佳人嘴角含羞地捶他。 “在。”男人趁机抓住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俯下唇亲了一下,“水晶,愿意把它戴上吗?”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是…… 佳人脸上荡起一抹迷人的笑,唇瓣轻启,“你不觉得这样的方式好不浪漫吗?” 这样的大半夜,不求他像第一次跟她求婚那么的举世瞩目,但至少也浪漫一点好不好?再不济,好歹也要单膝跪下吧? 随随便便这样问一下,好没有诚意哦。 “浪漫?”慕容杰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在佳人盈盈的笑脸里,起身下床,走到更衣柜前推开,拿出她的一件纯色,裙摆带着蕾丝的洋装走到床边扔到被子上。 “杰,你……”她诧异地望着他,心中的疑问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他竟然开始动手脱她身上的睡袍…… “到底要做什么嘛?”随着睡袍脱离身子,她娇笑着想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却被他动作更快地扯住手臂。 “快点穿上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把刚才从衣柜里拿出的洋装递到她面前。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商水晶还是很听话地把洋装穿好,然后随着他一起走出房间。 “去哪里?” 在他拉着她从楼上下来,一直往门外走去时,她才又开口问道。 “等下就知道了。” 他拉着她一起来到了慕容家灯光朦胧的后花园里,一直走到那座假山喷泉池畔旁才停下来。 “在这里,可不可以?” 在她还没有明白他要做什么时,他却忽然很快地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杰……” “这里,够浪漫了吧?要不要再嫁给我一次?”他一直握在手里的那个戒指此时捧在了她面前。 有山,有水,有灯光,有花香,佳人玉立,她比任何的景观都要来得柔美秀丽,就像潺潺的细流,在他身边慢慢流淌开来。 有她在身边,或许当时并没有感觉得到那种热情澎湃的感觉,但蓦然回首时,他深深地明白,灯火阑珊处,佳人最好。虽然月色不是很清明,灯光也不是很明亮,但此时,商水晶看到了他眼里闪动的情意,比天上的任何一颗星星都要闪亮。 曲曲折折的泪光闪在她眼里,像身后从高处滴落得泉水一般,清澈得惊人。 “水晶,好不好?”她一直没有回应地站立着,因为角度与背着光的原因,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心跳忽然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 他在心底可以百分百的保证,商水晶爱他,爱得要命,但此时,她的不给予回应依然让他心慌了。 一滴冰凉的眼泪顺着慕容杰的手背滑落,湿润的触感让向来冷静的他竟有种心悸的感觉。 她怎么哭了?是不愿意,还是?不管哪个答案,他都不想接受。 “水晶,我们重新开始……我再一次向你求婚,再一次请你做我的太太,我是认真的。我慕容杰发誓,这次绝对不会再带有任何的目的性,只是因为我……” 他的话忽然停顿住了! “因为什么?”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因为,我爱你,商水晶。”这是他唯一一次对一个女人说‘爱’这个字,说出口的瞬间几乎有流泪的冲动。 闪动的眸光,俊美的脸庞,低低的声音里有着男人对爱情一生一次的信仰。 “爱到什么程度?”商水晶终于慢慢地低下身子,一直到与他的眼睛对视上。 慕容先生:“一生一次,永不分离。” 慕容太太:如果,我不想做你的煮饭婆了,怎么办?(这慕容先生嘴巴不是一般的挑剔呢!) 慕容先生:没关系。家里有佣人。 慕容太太:我也不想帮你烫衣服,收拾房间。 慕容先生:家里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佣人来做。 许久之后…… 慕容先生:水晶,可以吗? 慕容太太:……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要不要说呢?不说的话,以后可能没有这样的机会戏弄他了。) 慕容先生: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她可要说了啊!眼里的泪光还在,可是,身前的佳人脸上已经悄然换上了调皮的笑。 “我们夫妻生活不和谐!”她贴近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慕容先生顿时无言以对,脸色发青,什么叫夫妻生活不和谐?这简直是对男人的一种莫大的侮辱! 慕容先生:哪里不和谐了? 慕容太太:你只会用一种姿势!(不管是正面来,还是后面来,总归都是男上女下的,好像真的是不够创意啊!) “商水晶,你玩我?”看着商水晶窝在自己颈窝处一副贪恋他的样子,顿时豁然开朗、醍醐灌顶。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恶了?他生平唯一的一次浪漫表白,她竟然耍着他玩? “你的求婚是不是真的?”可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她窝在他怀里笑得可甜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还不是一般般地笨哪! “……是” “那戒指呢?”伸出五只漂亮的手指晃在他眼前。 戒指很快地套进了她手里,然后下跪着的男人忽然一把她抱起来,在她的惊呼声中快步往屋里走。 “你干嘛啦!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如此的公主抱真的是……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是家里还是有值夜的女佣啊! 她才不要让别人看到呢! “不放。你不是说我只会一种姿势吗?回去让你试试女王姿势,如何?” “我不要啦……” “还有更好玩的,我们一起试,嗯?” “我不要试,不要,不要,不要……” 疾步而去的脚步声,还伴着男人与女人低低地谈话声,一直到后花园全部恢复夜晚的安静之后,一个娇小的身影才从水池后边浓密的花架里爬出来。 对着那早已远去的背景吞吞舌头赞叹道:“没想到大少奶奶温温柔柔的样子,竟然能玩到一向厉害无比的杰少爷,不过,她说的夫妻生活不和谐,不可能吧?杰少爷看起来那么厉害?不对啊,大少奶奶只说杰少爷只会用一种姿势?那女王姿势又是哪种?很厉害吗?” 古悦悦喃喃自语着,完全没有感觉到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高大的身影。 “想不想知道什么叫女王姿势?”带笑的男性嗓音在古悦悦耳边响了起来。 无知的小白兔很自然地回应着:“想啊。” “想就回房,半夜三更在这里偷听人家说话干嘛?”一只大手拍了拍她无知无觉地后脑勺后转身离开。 “啊……”看着那熟悉的背影转身也往屋里走,古悦悦尖叫出声。 天啊!这个混蛋怎么会出现在她身后?只不过是想到楼下冲牛奶喝,正好看到杰少爷拉着她最喜欢的大少奶奶从楼上下来,好奇他们想要干什么所以才偷偷地跟了出来而已。 她真的没有恶意啊!在偷看到杰少爷浪漫无比的求婚场景时,她还乱感动了一把的,谁知道后面剧情直转而下,变成了少奶奶玩起了杰少爷,而且还拿夫妻之事取笑,她才好奇的嘛! 都说好奇心会杀死猫的,果然如此啊! 最近都在书房忙到半夜三更的人,怎么会有空出现在后花园,还这么巧地被他发现在偷听人家谈情说爱的她? 而且她还可耻地点头,说要试试女王姿势!平时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又来新的花招,要怎么度过漫漫长夜啊! 天要亡她古悦悦了。 但是,天要不要亡她,没人知道,商水晶却知道自己今晚一定被修理得很惨,很惨。 某个情绪激动急于要证明自己实力的男人,来不及回到他们的房间,在拐进楼层第一间客房的时候,一把推开门抱着人,在商水晶的惊呼声中一脚踢上门,来不及反抗被男人沉重的身子压到了门上, “唔……”细致的脸蛋被转了过来,男人直接吻住她的嘴唇,舌头探进她温暖湿滑的口腔里,勾弄着她的软舌。 他的大掌从她腋下穿过,直接潜入合身的洋装里,薄薄的衣料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很快,他的手掌就与她*的娇嫩直接接触。 热情的舔吻从她裸露的肩膀一直往下,所过之处留下湿湿的印记。 “杰,我们回房,好不好?”这里虽然是家里的客房,但她还是不习惯啊……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他们要在这里……这实在是…… “不好,就在这里!”他们的大床上还躺着一个防碍他们今晚重头戏的人儿呢! 与其不能尽情尽性,不如就在这里好了!反正他们的儿子吃饱后都是一觉到天亮的。 “可是……”她的话没说完,再度被男人狠狠地堵住了。 哪还有什么可是啊!某个男人要证明自己不仅仅会一种姿势的游戏才要开始呢! 只怕*夜太苦短了。 …… 回国之后,慕容杰并没有像以往一般为工作忙得天昏地暗的,而是找了个很好的借口——补度蜜月,把儿子丢在家里给一群溺爱孩子的长辈们带着之后,他亲自带着她踏遍这位江南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后来还一起走到了熙熙攘攘的街头,手牵着手如同全天下的情侣一样,十指紧扣地在都市繁华的街头闲逛。 对于这个出生长大的地方,他其实已经非常熟悉了,虽然她也在这座城市呆了一年多,但真正有时间走出去的却似乎从来没有过。 为了她,他非常有耐心地陪着她全部走一遍,这份心意她又怎么不明白、不感动? 对于江南处处皆可入画的景致,她其实早已想走一遍,却苦于一直没有时间,也找不到那个可以一起共游的人。 现在,终于有机会与心爱的男人,手牵手一起走看小桥流水人家,日出日落星辰。 那段日子的他,变得多情温柔,而且迷人,她沉醉于他的柔情之中,看着他望她的眼神,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般。 就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她向他撒娇与他嬉戏,在人潮拥挤的街头,两人共吃一客巨大的冰淇淋,他故意闹她,与她抢食…… 在去太湖游玩的时候,他们相拥着在船头,看着重重叠叠的荷花,那吐艳的花瓣,嫩黄的蕊丝儿,水光潋滟的湖面,仿佛走进仙镜般的感觉让她感动的热泪盈眶。 中文造诣不算特别高的她,特别是对古诗词,在如此的美景面前,竟也让她诗兴大动,想起了李清照那首有名的《如梦令》—— “兴尽晚回舟……” “误入藕花深处……” 她顿时莞尔,在他怀里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紧紧地拥着她的腰,笑容安定。 商水晶带着一脸的娇羞与嫣然:“你会沉醉不知归路吗?” “和你在一起的话,就会。” 俏生生的脸蛋在一下秒红得甚比眼前的荷花啊! 这男人,现在谁还敢说他闷啊! “那,今晚我们在船上睡?” “你睡在哪儿,我就睡在哪儿!” 这话,好像有点过了啊?正要伸手捶她,不知哪根神经又出了差错的男人,一把抬起她的小下巴,低下头就是重重的一吻……吻得难分难舍。 吻得让她感觉到,幸福,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如果不是他们这种不适宜的激吻惹来隔壁船只上几个年轻人的起哄,甚至耳边传来了摄像机‘卡卡卡’的声音,他们一定会就这样一直吻下去…… 噢,真是丢人哪! 他们就这样,游山玩水了一个星期才恋恋不舍的回家。 方从车上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回去看看那个据说很乖巧很听话的慕容承泽小朋友,古悦悦就像个火车头一般从家里冲出来。 “大少奶奶……”跑到水晶面前的时候,她已经小口喘着气了。 “悦悦,怎么了?”商水晶含笑地望着眼前急得一口气快要喘不过来的古悦悦。 “那个,那个……”古悦悦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指着后院的方向,“棠少爷他们……” “阿棠在爷爷那里?”慕容杰走到水晶身后,自然地搂住她的腰身问道。 “对,还有商小姐。”在慕容杰夫妇的注目之下,古悦悦小姐终于把话说清楚了。 “蕊蕊也在?”商水晶很诧异道。 她跟慕容杰出去玩之前,是有跟蕊蕊说过的,可能是蕊蕊不放心儿子,所以应该会过来看辰辰,但她跟阿棠怎么会一起出现在爷爷那里? 难道是东窗事发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商水晶脸色一变。 “我们过去看看。”慕容杰搂着她腰身的手放开,改而牵住她的手往后院方向而去。 …… 慕容老太爷后院古香古色的客厅里,此时坐满了人,而且大部分都是慕容家族里的近亲们。 商初蕊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被别人抓‘奸’在床! 因为姐姐跟姐夫出去补度蜜月,不放心辰辰的她,每天都会到慕容家来陪他一会。然后在昨天,她看到天气很好,就把他带去儿童公园走走。 当然,容容跟慕容棠也一起去的。 结果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偷拍了照片,今天便铺天盖地的登在各大知名报纸上,立即引起了轰动。 照片有两张,头一张,一向风流倜傥的慕容三少,纡尊降贵地蹲一个大概三岁左右的小女孩面前,因为距离较远,又是侧面,看不清神情,可是那流露出的肢体语言,分明是满满的关切和爱怜。 小女孩则是微微垂首,一身精致的品牌小洋装,却可见一头黑亮如云的蘑菇头秀发,同样也是侧脸的小女孩,却依然可以瞧得出脸部轮廓线条相当精致可人。 第二张,则是男人怀里抱着小女孩,手里还牵着一个长发披肩,怀里也抱着一个小男孩的年轻女子过斑马线,朝着停靠在对面的名车走去,一个高大英挺,一个娇小纤细,走在一起十分相配,背影美好得就像是一幅画,那情景怎么看怎么像是幸福甜蜜的一家人。 今天一大早,慕容棠在商初蕊拿来的报纸上看到这两张照片,倒是饶有兴致地看了好一会。 唔,他和商初蕊结婚后还没照过结婚照,这偷拍的照片倒成了两人少见的合照,虽然里头多了一个慕容承泽,不过,这照片看起来还是甜蜜无比啊。 看到他还笑得出来,商初蕊可是恼了! 她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把她们的婚姻暴露出来,但现在这个样子,他们真的是有得解释了。 她心急的在他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没想到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无所谓地说道:“这样更好,我们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这地下情的日子,他过得够憋屈了! “慕容棠,你怎么可以……”她气冲冲地正想吼他两句,却被他直接按倒在办公桌上,就是一顿狂吻…… 然后,再然后……就被同样是看了报纸马上冲到公司来找他问个明白的林淑敏及她的小姑子等一行人抓‘奸’在床……或许说抓‘奸’在桌更适合一点。 最后,结果就是这样了。他们被迫从公司回到慕容家,给众人一个交待。 但是,不巧的是,难得出门的老太爷,今天一大早就跟一个老朋友喝茶去了,他们只能在这里等他回来,听候发落。 慕容棠在这个家里活了三十二年,当然知道永远有这样一群人。 一些是负责找麻烦的,一些是负责惹事的,一些是负责围观的,一些是负责落井下石的,剩下极少数的,只能是负责收拾残局的。 此时坐在老太爷后院客厅里的这批人,无疑是全部都具备了。 负责找麻烦的,自是他一向惟恐天下不乱的老妈林淑敏,她对他的婚事一向催得很紧,这两年更是整天帮他物色各种各样的名门千金,巴不得找一个家世能力都与大嫂不相上下的千金小姐给他娶进门,好让她可以扬眉吐气一回。 她对蕊蕊从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没有好感,现在被她抓到他们竟然在一起,心头上那把火怎么也灭不下去啊! 负责惹事的,是慕容家侄孙媳妇儿方瑜君,据说就是她首先看到了报导,专程把那一份报纸专程送到慕容家来,本意是想亲手递给老太爷的,结果老太爷不在家,马上伙同林淑敏直接上公司去逮他了。 结果,就真的是被逮到了! 当然,还有负责围观的,都是慕容家众多旁系的亲戚们,其实这些人在心里或多或少都是过来看热闹的。 二房的林淑敏一直都想压过大房的蔡芝兰,却无奈自家老公不争气,自己更是只有一个亲生的儿子却怎么也争不到这个继承人的位置,所以只能想着日后从自己的媳妇身上得到满足了。 结果,一向风流的儿子,这次竟然给惹上了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是商水晶的妹妹啊! 他惹谁不好,偏偏还是商家的养女。 这真是要把她要气死了!这次,她一定要老太爷给她做主! “阿棠,你倒是说句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林淑敏根本就坐不住,看到儿子从公司回到家里,就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不急? 儿子不说话,坐在儿子对面的商初蕊更是只低着头,吭都不吭一声。 这不像是她商初蕊的作风,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火上加油惹这帮人了。 “是啊,阿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最近已经帮你找上了方家的小姐吗?人家方小姐及家人对你可是满意极了,正准备让你们见个面,现在就闹出这种丑闻,你说这到底是……” 看到林淑敏一个人唱独角戏,方瑜君也跳出来抱怨道。 方家小姐方欣怡可是她娘家的二小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对慕容棠可是一见钟情,不理会他曾经的那些风流韵事,一心一意想与他结识。 方家航运虽然比不上慕容家,但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大财团,虽然方二小姐没有机会接手方家的事业,但是如此的家世背景与慕容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怎么比怎么都比商家的养女好。 可是这边还没有来得及让慕容棠跟她正式见面,那边就曝光了他与那个姓商的女人的事情,方瑜君看在眼里,难免着急。 而本是坐在那里不出声的商初蕊在听到方家小姐时,忽地抬头望向慕容棠,而慕容棠正好也看过来,与她充满疑问的目光对上…… 方家二小姐是吧?! 冤枉啊!他连方家二小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有这一群女人在这里一头热好不好?慕容棠回给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谁叫她坚持着不给公开他们的关系?现在好了!人家都当他是个黄金单身汉,这不能完全怪他啊! 他们这一对如此的眉目传情,自然逃不过大家的目光,林淑敏气得都要说不出话了,方瑜君自然是不负大家的重望继续追问。 “阿棠,你跟她到底什么意思?你总得说句话吧?老太爷年纪大了,你可千万不能惹他老人家担心!” 方瑜君走到商初蕊面前直直指着她问,商初蕊收回目光,低头继续喝着她的茶。 她是打定主意,能不说话就不要开口的,不过,那个方二小姐,她一定会好好地问他的。 慕容棠把目光从商初蕊身上收回来,依然悠悠的坐着,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被他脱了下来,领带也扯下了一半,半卷起衣袖的胳臂搁在交叠的长腿上,修长的手指捏着支智能型手机摩挲着,微扬的唇角似笑非笑,眉宇间却透露出一种笃定。 他耳里听着她们的话,心里冷笑了一声,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方瑜君见慕容棠没搭话,也没发火,便继续道:“阿棠,不仅是你妈还有在座的各位,我呢,也悄悄揣摩过老太爷的意思,他好像也觉得你年纪也不小了,如果可以的话,快点把婚事订下来,免得被有心人藉着报纸做文章,到时候对咱们慕容家可不利呀。” 慕容棠还是没理她,倒是坐在一边的慕容琴忽然抿嘴一笑,“真没想到,看来是我一直小看了瑜君堂嫂,原来堂嫂这么擅长拿着鸡毛当令箭。” 方瑜君被这话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又发作不得。 “琴儿,你这是在帮谁说话呢?”林淑敏看到自家女儿竟然一张嘴就是帮着外人,黑着一张脸更加不悦了。 看到事情还没有解决,自家人倒是先起了内讧,方瑜君强笑一下,“其实上上报也没什么,只是咱们慕容家有头有脸,那种不知检点未婚生子的女人怎么有资格……”她突然噤声,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方才一直把玩着手机的慕容棠倏然站起来,双目眯了眯,冷冷地朝她瞟了过来,那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仿佛在警告她别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吓得她将要说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千万别小瞧了一向好说话的慕容三少啊,真是要耍手段,玩阴险,她一个妇道人家还是比不上他的。 她就曾听自己的老公说过这个堂弟,读书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他,结果被他整得惨不忍睹的。 如今看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她还是不要再说了。 看着如今敢站出来说话的人又少了一个,林淑敏更是气恼了。 也不想再吵架,掉头就问慕容棠,“阿棠,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阿棋比你小近十岁都已经结婚了,人家方小姐对你也有意思,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慕容棠对着自己母亲扬一扬眉,身子不紧不慢地坐了起来,这下众人看明白了,除了他老妈他还愿意应酬一下,其余各人,他压根没放在眼里,甚至连正眼懒得看一眼,只听他淡淡地说道:“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结不结婚,跟方小姐有什么关系?” “你……”林淑敏一噎,还没开始长篇大论,便又听见自己儿子口齿清晰地丢出一句,“再说一年前我己经去登记结婚了,现在就差办婚宴而已,所以,妈,你大可放心了。你儿子不会打一辈子光棍的。” 这句话犹如有着巨大冲击波、热辐射与破片的炸弹,轰得在场的人无一不是目瞪口呆,而商初蕊手上的茶杯差一点没打翻在地! 林淑敏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由一下子站起来,满脸激动,“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妈,你没听错,去年我就已经结婚了。” “你!你好哇!竟然敢自作主张!娶的是谁?为什么不通知我?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林淑敏差点急怒攻心,慕容琴急忙过来安抚自己气得不轻的老妈。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说出这种话来!儿子的婚事一直是她以为自己可以扬眉吐气的筹码,结果他竟然跟她说,他结婚了?! “妈,我现在不是告诉你吗?”慕容棠仍是不紧不慢道,眼神却开始瞟向明显震憾不已的商初蕊。 “你这个不孝子,你不要告诉我,你娶的是这个女人?”林淑敏手指颤抖地指着一脸心虚的商初蕊。 天啊,如果是真的,她真的是不用活了! “我……”商初蕊正想说自己怎么就配不上他儿子的时候,一个声音比她更快地在门口响起—— “慕容家出的好子孙啊,一个比一个更厉害。”原来是拄着拐杖的老太爷在古管家的搀扶之下回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手牵手亲呢无比的慕容杰夫妇。 “爷爷……您回来了?”看到老太爷,慕容棠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的跟前。他对谁都可以不敬,但是爷爷不行。 “还知道我是你爷爷?”慕容老太爷可不吃他这一套,甩开他欲上前扶他的手,直接走到为首的座位上坐下来,环视了这一大群明显是为了看热闹的亲友们,最后把目光放到了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的商初蕊身上。 大家平时一向都畏惧老太爷的威严,如今看到他脸色不好,更是没有敢再开口说话。加上慕容杰与商水晶都在场,她们更是不敢直接得罪商初蕊了,再怎么说,她还是商家的人,更何况商家姐妹情深,当面得罪商初蕊不就是跟慕容家大少奶奶过不去? “爷爷,您先消消气。”慕容棠很乖地给老太爷倒了一杯茶,静静地站在他的身侧。 “你们一个两个的,还有把我这个老人家放在眼里吗?”慕容老太爷冷哼出声。 一干人吓得连声也不敢出了,想走又不敢走。 “除了当事人,其它的都给我散了。回去之后,嘴巴都封紧一些,别净给我惹事生非。”慕容老太爷一声令下,众多围观者纷纷起身,陪着笑说了两句客套话后,灰头土脸地起身走了, 众人都散了之后,做为当事人之一的商初蕊也悄悄地站到了商水晶的身侧,不敢拿正眼望一脸威严的老太爷。 商水晶则是与慕容杰对望了一眼之后,反握住商初蕊的手,用眼神告诉她不必害怕。 而剩下的林淑敏站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老太爷说除了当事人都要走,但她好歹也是当事人的妈,她留下来应该也没错的吧? “阿棠——”老太爷浑厚的声音一出,被点到名的慕容棠马上站了出来。 “是——” “你跟蕊蕊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爷一双精明的眼晴望了慕容棠一眼,然后把目光锁在双手交握的商家姐妹身上。 慕容家兄弟双双拜倒到商家姐妹花手上,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真是让他这个老人家百思不得其解啊。 “爷爷,我们已经在国外结婚了!”知道瞒不过,也不想再瞒下去,慕容棠直接把结婚的事情全都招了出来。 还没等老太爷出声,这边的林淑敏听到儿子这样说,似乎知道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竟然伤心地大哭起来:“爸,你看阿棠这都什么事啊?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他竟敢瞒着你,瞒着我们做父母的,娶的还是个未婚生子的女人……这要我怎么接受啊?” “妈,你够了没有?蕊蕊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慕容棠忍住心中的火气。 他就知道,他妈就喜欢来这种一哭二闹的把戏了。 “都给我住嘴!”老太爷重重的巴掌拍在桌子上。 “爷爷,对不起。”这次出声的却是商初蕊。 她也不想害他们母子吵架的,而且一直不愿意公开的人也是她,现在看这架式,估计大家都把焦点放到慕容棠身上了。 “蕊丫头,你跟爷爷说说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爷没有再继续发火,以非常冷静的声音询问商初蕊道。 “爷爷,孩子是……”商初蕊不敢与慕容棠对视,干脆把视线转到窗外。 “孩子是我跟蕊蕊的。” “阿棠,你别乱认。她未婚生子的事情,在香港上流社会谁不知道啊?怎么会是你的孩子?”林淑敏死也不相信儿子说的话。 “爷爷,孩子真的是我的。我们……那时候我喝醉了……不信你们可以去做DNA鉴定。”慕容棠说得信誓旦旦,让商初蕊不由得紧张地握紧了商水晶的手。 “是你的?真是你的?”本来还算是冷静的老太爷,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那支放在紫檀云蝠纹橱柜后面的精致鸡毛扫把拿在手上,一个回身后,虎目圆瞪,劈头盖脸的往慕容棠身上招呼来。“我从小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什么叫不为欲所纵?”老太爷一边打一骂,看起来精神十足, “你多大年纪了还学不会责任二字!竟敢让慕容家的子孙流落在外姓别人的姓?” 而慕容棠甚至是连吭都不吭一声,只直挺挺站着挨打。 商水晶第一次看到老太爷发这么大的火,除了害怕之外,还担心他会不会被气坏?她拉了拉慕容杰的手,示意他上前去劝劝,但慕容杰只是挑了挑眉毛,让她不必担心。 老太爷还能出力打人是好事啊!只怕是气得说不出话来,那才是让人担心的。 而商初蕊更是因为他被打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心疼又无奈!这个笨蛋,干嘛要这样说?什么都不关他的事…… 慕容杰都不敢上前去劝老太爷,一向怕老太爷怕得要死的林淑敏更是不敢了。 一直到老太爷打得手累了,扔下手中的鸡毛扫把,慕容杰才上前扶住他重新坐回大椅子上。一口气终于喘顺后,老太爷继续发话:“养不教,父之过,你对别人动什么歪脑筋不好,倒是对自家人动手了!” 而林淑敏听到那句‘养不教’之后,本来满腹的牢骚与不满全都堵在了喉咙里,老太爷这是把气发到他们身上来了,她哪敢再出声啊! 狠狠训斥了一顿之后,老太爷面色终于有所缓和下来,转向商初蕊:“蕊丫头,让你见笑了。” 商初蕊急忙摇头,走到慕容棠身边,心疼地看着他背后那白色的衬衫上被打的痕迹,不知道有没有打得很严重? 老太爷真的是毫不留情啊! 而慕容棠则是从背后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与她紧紧交缠。 “爷爷教训得是。”慕容棠咧开嘴笑了,爷爷会这么说,也就是说他不会反对他们在一起了。 “二嫂,马上命人去准备婚礼。你们两个,马上结婚!” 在老太爷的眼中,只要没有正式举办过婚礼,没有拜过他们慕容家祖宗的都不算是结婚。 “是,爸……”被指名的林淑敏不敢违抗,但还是心有不甘,只能把一向没有什么话语权的老公抬出来,“航丰他还没有……” “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慕容老太爷又是怒目一瞪。“准备婚礼的事情一定要隆重,搞不定的事情让你大嫂帮忙。” “我马上去办!”老太爷都发话了,她除了答应,别无他法。 “水晶,蕊蕊跟阿棠的事情,你爸爸不会反对吧?”一直到林淑敏走出去之后,老太爷才又开口问道。 商凌志的脾气,他还算是了解的。之前慕容家这么对他们商家,他心里一定还有怨的,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第二个女儿嫁进来。 但是,他相信,只要有水晶在,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而且,阿棠与蕊蕊结婚,对于两家公司来说,也未必没有好处。商凌志跟他差不多一样,都是要退出历史舞台的人了。 以后都是年轻人的天下,这商氏嘛…… 而商凌志会不会反对这个问题,商初蕊其实也不敢保证,所以,她也只是把脸转到商水晶这边。 “爷爷,我会跟爹地好好沟通,不会有问题的。”商水晶浅笑着给出了答案。 而慕容杰则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 为了慕容棠与商初蕊的婚事,慕容杰与商水晶带着儿子回了香港一趟。商初蕊本来也要同行的,但水晶让她与慕容棠好好地准备婚礼,她自己也是有点怕面对商凌志,所以很鸵鸟地留了下来。 …… 商家书房。 “是她要嫁人,怎么都不亲自回来跟我这个爸爸说一声?好歹她也叫我‘爸爸’叫了十几年。” 商凌志戴着眼镜,在翻阅着手上的文件间隙看了一眼正在专心泡茶的水晶一眼。 蕊蕊这小女子,她肚子里的小心计,从她私自生下容容之后,他多少看得出一些的。 他从瑞士回来后,她与慕容棠私底下的交往他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想到,最后她真的会与他结婚。 “爹地,婚礼有很多事情要忙嘛!这几天她会跟慕容棠一起回来。你不会反对的,是不是?”商水晶把沏好的茶端给商凌志,笑咪咪地问道。 爹地都能原谅慕容杰了,那蕊蕊要嫁给慕容棠他没有理由反对。 不管基于公事还是私事,两家的再度联姻都是有益无害的,而且她现在真的是相信慕容杰。 “爹地反对有用吗?”商凌志放下手中的文件,取下眼镜,喝了一口茶后才慢悠悠道。 “爹地,蕊蕊跟阿棠,他们是真心要在一起的。您一直是个很开明的父亲,对不对?” “爹地反对的话就是*了,是吧?当年我真该不顾一切地反对你跟慕容杰在一起才是最明智的。”商凌志睨了一眼那张讨好的笑脸。 反对得了一时,反对得了一世吗?兜兜转转他们又走到了一起,不过,这次,他也不会吃亏就是了。 “爹地,如果当年你跟妈咪结婚的时候,有人出来阻止,你们就不会在一起吗?”商水晶趴在商凌志的桌面上,望着那张爹地与妈咪的结婚照感叹道。 爱情,真的是这个世上最不可理喻的东西了。要来的时候,谁也挡不住。 “知道拿爹地妈咪说事了?”说到已故的爱妻,商凌志忍不住有些伤怀,“我跟你妈咪怎么一样?那是我费尽心思才把她娶到手的,你呢?慕容杰有做出什么让你非他不可的事情吗?” “爹地,他已经在很用心了。你就不要拿你的标准去衡量他了,好不好?” “哼……”他敢不用心,他会把女儿交给他吗? 书房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父女俩的对话,在这个时候会来打扰他们的,除了慕容杰之外,应该不会有别人的。 在商凌志应声之后,书房门打开,果然是他。 “爸,水晶。”慕容杰从容地走进来。 “杰,你有公事找爹地谈吗?”商水晶迎上去。 他们刚刚抵港的时候,才回到商家,他们两个人就关在书房里谈了一个多小时,难道还没有谈完吗? 她其实,对于他与爹地关在书房里谈公事这件事,总是有些心有不安。 怕他们会不会又瞒着她谈什么事情。 “你上去看看辰辰睡觉没有,我跟爸谈一点事情,很快的。”亲呢地在她额头亲了一记后他才哄着道。 “你们要谈什么公事?不能让我知道吗?”商水晶睁着一双大眼望他,然后再望向商凌志。 “你想听的话,那就坐下来一起听好了。你现在还是商氏的挂名董事长嘛。”商凌志看着女儿不愿离去,淡然开口道。“商氏未来的发展计划听听也是应该的。” “爹地,我把董事长之位还给你好了。我上去看辰辰。”听到商凌志这么一说,商水晶反而是不想听了。 她对他们谈什么真的不是很感兴趣,她只怕他们有事情瞒着他而已。 一直到商水晶出去之后,慕容杰才走到商凌志面前的椅子上坐一下来,“爸,还是你比较厉害。” “女儿怎么样也是我亲生的嘛!”商凌志重新戴上手边的眼镜,打开抽屉把一个资料袋拿出来放到慕容杰面前缓缓道:“这次这么大手笔,你不怕老太爷真的会把你赶出慕容家?” “爸爸,这是我最大的筹码,我只想拿最重视的东西来换取我这辈子最不能失去的人。” “你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不怕我转身就背叛你吗?你知道的,我们之间没有信任的基础。而且,你确定我会帮你瞒住吗?” “爸,我有信任您的基础。你肯把水晶再次交给我,就是对我最大的信任。我真的很感谢你。”他缓缓说出他的感激,“只要爸爸不再把水晶收回去,只要爸爸能成全我的忠孝两全,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确实是值得啊!他用母亲蔡芝兰那边带过来的另一家,完全脱离慕容集团上市的投资公司C&M,把他手上持有的百分之七十股权中的百分之五十让给商凌志,以换取两年的时间为他打造一个全新的商氏传播。 除了慕容集团及现在的石油开发案,对他来说,就属这家公司最重要了,因为包括现在委内瑞拉的矿场也隶属于这家公司旗下的。 外人根本无从得知,这家投资公司,其实花费了他很多的精力去经营的!在业界非常有出名,只是所有的对外事务皆由他的管理团队执行罢了。 他知道商凌志意不在石油开发案,他只是不想自家的公司被换名号,只是想把商氏传播更壮大,让人不敢随便偷窥而已。 只是,这件事,如果给爷爷知道的话,一定又要掀起更大的风波。 所以,他唯一跟商凌志提出的条件就是,暂时不公开这件事。 “不仅是水晶,你还想借此来让我同意蕊蕊跟慕容棠的婚事吧?”商凌志笑着把手上的资料袋重新放回抽屉里。 “不,蕊蕊与阿棠的婚事是爸爸开明大度,不与我们小辈计较。”慕容杰仍是谦逊道。 有时候,人这一辈子,在短短的一瞬里,就了然落定,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对她有情,永远不会再与她的亲人对立,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 慕容棠与商初蕊的婚事,在两家大家长都不反对的情况下,婚礼很快就筹备好了。 在婚礼当天,慕容杰与商水晶才双双从港返回国内的慕容家。 这段时间,慕容杰除了忙自己公司的事情之外,有一半的时间都会到商氏传播坐阵。据他的说法,是不想让她太辛苦,天天来往于公司与商家之间,让她好好陪陪儿子,公司的事情交给他。 爹地都默认了他的作法,甚至他们两个经常在书房讨论公事,气氛比以前真是好太多了。再加上JUN终于清醒过来,她经常到医院去陪他说一下话,真的是时间不多,也就随他去了。 这是慕容家今年办的第二场喜事了,而且两桩喜事相隔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但是众人对这两人的结合依然非常热衷。 新娘子的身份是一个热题,最让人议论纷纷的还是商家二小姐未婚生子,是带着一个孩子嫁过来的,都不知道一向注重身分的慕容老太爷怎么会答应呢? 虽然也有人说,其实那个长相酷似慕容三少的小女孩,根本就是他在外面生,最后抵不过自家大嫂的压力之下才把人给娶进家门的。 但是不管别人怎么说,慕容家与商家的当家人都没有意见,所以,这就是他们自己的家务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 于是,婚礼照样热热闹闹地举行了! 结婚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特别是在慕容家这样一个要求礼数十足的大家族。晚上的宴席在酒店举行,商初蕊陪着慕容棠与慕容家算得上长辈的及与慕容集团有比较深交情的商场友人敬过酒之后,就找了个借口回到了酒店楼上的蜜月套房休息。 今天特别开心的慕容棠,喝了不少酒,在众多宾客散去之后,也开始往专用电梯走去,准备上楼开始他的新婚之夜。 好看的手指才按下电梯顶层,却被人叫住了。 “棠少爷……” 来人却是本应该早已陪着爷爷回家的古管家。 “古管家,还有什么事?”慕容棠回头看着一路追上来已有些喘气的古管家。 “棠少爷,这个是三少奶奶的吧?” 古管家的掌心摊开的是一枚在明亮灯光下发出耀眼光芒的宝格丽经典款白金尾戒,慕容棠眯着眼看着,在看到戒面内侧上那个熟悉的英文缩写名时,英挺的眉毛皱了起来。 这是他的尾戒没错,但已经无故丢失了好久了。仔细算来应该是在三年前大哥结婚的那天晚上,他好像去了一家经常去的夜店与几个朋友喝酒,后来喝高了,不知是被谁送到了酒店的套房里。 那一天晚上,他应该是跟一个女人一起过的,但是醒来的时候,空荡荡的套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而他发现一直戴在手上的尾戒也不见了。 当时他以为是那个陪他过夜的情人拿走的,回来之后,马上断了所有与她的关系。 但是,现在怎么会又落在古管家手里? 他听完了古管家的解释过后,慕容棠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立刻铁青了大半,该死的女人,可真是瞒得他好苦。 在拿过那个戒指走进专用电梯里,他的耳边还回荡着刚才古管家说的话。 “今天容容在婚礼上的时候看到你们交换戒指,从身上拉出随身佩戴的小小的首饰袋,掏出这枚戒指来玩。但是保姆把她带回去之后,我却发现她把它给弄丢在座位上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想还是拿给您好一点。” 容容身上的那个小巧精致的首饰袋他再熟悉不过了,但却从来没有想要去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容容的生日刚好是三年前大哥结婚当年的十一月,可真是巧啊,不是吗?慕容棠紧紧捏着手时的戒指,嘴角勾起笑。 蜜月套房里处处充满了甜蜜的气息,商初蕊休息了一会之后,看到慕容棠还没有上来,正打算拿条披肩披上,到楼下看看他是不是被人灌酒灌得走不动了,门口却在这个时候打开,是他回来了。 “你回来了?”商初蕊望着一步步向她走来的高大帅气的男人,朝他启唇一笑。 今天的商初蕊很美,上着精致妆容的她看起来更是姿色不凡,双颊艳艳,秀眉弯弯、眼眸晶亮。 在她朝着微笑的那一瞬间,他有一种晕眩的感觉,手指一紧,硬物硌地掌心发疼,这才回过神来,朝她温柔地笑着,“还不累吗?” “累啊,不过我想等你一起回来。我怕你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商初蕊上前两步偎进他怀里,脸上的笑更是甜蜜了。 她跟他撒娇的模样真是又甜又媚,换了平时,他早就搂她入怀好好地疼她,让她更累一些了。 可今天的他还是微笑着,把她搂到床边坐下来,“我为你准备了一件新婚礼物。” “哦?”她意外地眨了眨眼眸,没有想到他居然还准备礼物,果然心思细腻,好奇地问:“是什么?” 他举起手放到她的面前,翻过来,紧握的拳头慢慢地松开。一枚白金尾戒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她看清楚那个戒指之后,脸色倏变,眼眸瞪得很大,惊慌地望向他。“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他微笑着问道。 她沉默,心里最深的那块一直往下沉。“比如,这个戒指……又比如,容容。”他说到容容时,她的身子抖了起来。他闭了闭眼眸,再次睁开,“你说句话,只要你说,我就会听。” 她咬紧嘴唇,就是沉默不语。 他等了好半晌,可她却固执地一直不开口,他很爱她的执拗,很爱她的倔强,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恨透了!“既然你不说,不如由找来说吧。”他的声音很沉静,却听不出丝毫的喜怒,“三年前,大哥结婚的那天晚上,我到夜店去喝酒,喝多了,然后有人扶着我去酒店……” 她的唇越咬越紧。 “我慕容棠一向自认为千杯不醉的,哪怕是醉了,也不可能醉到跟谁上床也不知道的。那就是说,那天晚上,你在我酒里下药,对不对?在处理完五弟的绯闻后,你就一直跟着我去夜店,然后跟我度过一夜*的女人不是我以为的乔安娜,而是……” 他望向她,停顿半晌,见她还是不言不语,眸底的光更冷,“我今日娶的新娘子。” “更让人惊叹的是,大哥的婚礼在年初,容容出生的月份是十一月,你说巧不巧?”在他说到容容时,商初蕊的肩膀又抖了一下,但她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孩子是那天晚上有的吧?有了孩子之后你才找借口到伦敦读书,我这不是在编故事吧,蕊蕊?” 搞了半天,那个让他打翻醋坛子,暗地里恨得半死的男人竟然是他自己? 见她依旧在那里沉默,他不由地恼火了,“商初蕊,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有办法,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敢瞒着我!以前我们不认识也就算了,后来再见,甚至再后来我们那般亲密,更甚至到结婚之后,为什么你都不跟我说?我有没有问过你?不只问过一次容容的父亲是谁吧?可都是沉默,永远是沉默,到现在,你还是沉默!” 这世上最无力的事情就是你在发火,可是让你发火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反应,慕容棠现在就有这样的体会。 他气得要命,恼得要死,可那个罪魁祸首居然一言不发,这事情是小事吗?是她不说话就可以蒙混过去的吗?这里面有他的女儿,他的亲生女儿!这辈子只被人算计过那么一次,就整出一个女儿来了,真是…… 虽然他在众人面前承认容容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如今事实就在这面前,他反而气得要死了。 如果不是古管家幸好见到容容落下的戒指,她甚至可能会瞒他一世,一想到他永远也不知道容容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种感觉,就让他恨不能抓她来狠狠地捧一顿! “很好,既然你不想说话,我想我也没有话要跟你说……至于容容,也不需要你这样自私的妈妈。”他忽地放开她,从床上站起来。 “你什么意思?”看到似乎气得不轻,而且是想往外走的样子,商初蕊终于开口了。 “终于舍得开口了?” “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你可以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让容容认我这个父亲,我不能让我的女儿跟着你这样的母亲!” 一句话,让原本心乱内疚还有不安的商初蕊立刻怒火中烧,她猛地站起来狠狠地瞪他,“慕容棠,你要是想把容容从我身边带走,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我会跟你拼命!” “喔,那是不是同理可得,你偷偷生了我女儿一年多,一直到现在她快三岁了,你都没有告诉我,那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要杀了你才能泄愤?”“你……”她气结,半晌才勉强挤出话来:“当年你不过是一夜逞欢而已,这样的夜晚,你慕容三少这么多年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有什么稀奇?可我呢,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在国外怀了她十个月,痛了两天两夜才把他生出来,我悉心地照顾她、宠爱她,我付出了自己的所有,而你付出了什么?”“我没有付出,是因为你剥夺了我的权利!”“哼,你慕容三少想要当父亲有大把机会,全世界都知道你的红颜知己数不胜数,说不定你的私生子也多到数不完,你摆这种慈父的脸给谁看?” 她甚至还听说了,那个对他情有独钟的方二小姐,在知道他要与她这个未婚生女的女人结婚后,差一点没哭瞎了双眼呢! “商初蕊,你这个女人!”就是圣人也被她气疯了,“你当我是随便就播种的种马是不是?我跟你在一起之后,那些女人我从来不看一眼,你竟敢……” 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再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商初蕊有些胆怯地再度沉默下来。 “我可以理解你最初不肯告诉我是因为不信任我,可为什么后来你还是不说?甚至到后来我们在国外结婚了,你却仍旧只字不提?商初蕊,你坦白告诉我,结婚后有没有可能会有那一天,你会跟我说,容容是我的女儿?”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没有,对不对?”他笑了,无比地失望,“你根本就没有打算告诉我,你这个女人一直说我花心、说我风流多情,可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地对你好,努力地学会承诺,学会爱一个人,可是你呢,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我,你说,我对你是不是该死心了?” 她的沉默此时最伤人。 他无话可说了,起身往房外走去。他最终,还是对她失望了!商初蕊的手指狠狠地掐入掌心,想要忍住眼里的酸涩。 那他是不是也后悔他们的这一场婚姻了?他是不是要跟她…… 慕容棠没有看她一眼,安静地从她的身边走过,他现在不想看到她,不想再跟她说话,不想……忽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停住,低头去看,那个女人抬着娇美的脸蛋望着他,眼泪在她的眼眶里面打转,就是没有掉下来,她的嘴唇颤抖着,那副模样,还是该死地让他心疼、让他心怜。“你放心,我说把容容带离你身边,只是气话,我不是你,做不来骨肉分离的事情。”如果她拉住他是为了求他不要带走容容,那她大可放心。 举步要走,可却发现她还是拉住他。“商初蕊,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不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不会猜心术,读不懂你的心思。” 他实在是不想再跟她吵的,他很累。 原本应该是很甜蜜的新婚之夜,却闹成这样,他真的觉得累。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你不是喜欢我的小心机吗?” 他简直是目瞪口呆,“你觉得让我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有个亲生女儿,这是小心机?”他实在无法跟她沟通,拉开她的手就往门外走。 她慌得一下子冲过来从背后抱住他,死命地不撒手,“对不起。我只是……” “只是什么?”慕容棠终于回头望着她。 “你是不是后悔跟我结婚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 前所未有的怒意涌来,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情绪伤了她,一个用力,慕容棠拉开她的手,大步往门外去。 直到那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传来,商初蕊终于无力地倒在地毯上。 他在新婚的第一晚就丢下她一个人走了!这不是后悔是什么? 她商初蕊终究还是让人给丢下的! 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到最后变成了呜咽的哭声…… 他都走了,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 商初蕊离开的酒店的套房,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已经逐渐冷清的街道上走着。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要入冬了,容容马上就要三岁了,一年很快就要过去了,大街小巷又开始弥漫着节日的气息了,临街的橱窗被闪烁的各色彩灯装饰得漂漂亮亮的。 一群打扮前卫的少年,三三两两地从她身边走过,有几个还回头冲着她吹一声响亮的口哨,挤眉弄眼地呼道:“小姐,正哦!” 年轻的情侣相拥着站在路边,女生捧着一个热乎乎的汉堡,和男生你一口、我一口吃得不亦乐乎,望着对方的眼神、笑逐颜开的模样,好像整个世界,只有眼中这个人的存在。 脚步骤然间停住,商初蕊孤孤单单地站在那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像是走了十万八千里的路,她突然觉得很累很累,终于腿软地坐到路边供路人休憩的长椅。 关于容容,她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他。最初,她确实是不想让他知道的,到后来,他们在一起,他们结婚了,她反而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对。 想着,反正他也不在乎,那就这样算了也好。 只是,这个世上终究还是没有什么秘密能瞒一辈子啊! 那一晚过后,她拖着疼痛的身子从他的身上起来,望着那张沉睡中的俊颜,忽然生出一股不舍,不舍就这样离去,如果一个晚上没能让她顺利怀上孩子呢?难道对于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她不要留下点什么吗? 在把他及床单都整理干净后,她看到了他戴在左手上的那个代表着单身与自由的尾戒,不再犹豫的,在离开之前,她取走了他身上唯一的东西。 她只是没想到,之后,他们还会有如此深地交集,她没有想到,自己真的会爱上他,然后跟着他走进结婚的礼堂。 只是,这个像是偷来的幸福怎么会如此短暂?短暂到他们的新婚之夜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刚才,在他临走之前,她问他,是不是后悔了?他一言不发地走了,那应该就是后悔了吧? 原来,爱情竟是这般奢侈的东西啊! 她蓦地将脸埋在腿上,像是孩子一样。脆弱又无助地无声哭泣。 不知什么时候起,一辆黑得发亮的豪华名车,无声无息地停在了不远处,车厢内极静,坐在后座的男人一言不发地看着这情景,深眸像揉进了什么一般难受。 慕容棠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幕。 他不过是被她气得快要疯了才会离开酒店,让司机开着车到外面转一轮的,结果在准备回酒店的时候,他看到了什么? 时值深秋,在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上,随着夜渐深。变得冷清起来。 空气又湿又冷,行人开始寥寥无几,那个奇怪的女孩却一直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发呆。 脸上脂粉被泪水弄得一团糟,一件棉外套裹在小礼服外,一身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装扮,使得身后路过的行人不时向她投射着好奇的目光,她却完全不以为意地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中。 他问的是容容的问题,她竟然问他,是不是后悔跟她结婚这种话?或者说是她后悔了? 后悔到不惜在这么冷的晚上也要一个人跑出来? 至始至终,慕容棠都没有出声,利眸牢牢盯着窗外的一幕,心里一阵无力感。 良久,“权叔。”他收回目光,闭了闭眼,“回去吧。” “是,少爷。” 车子刚刚驶离了没半分钟,却又猛然停下,接着司机权叔回头,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家少爷的惊人举动。 方才刚刚踩下油门,谁知就听到后座的少爷又说了“等等,停车!” 权叔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慌忙一个紧急刹车,熄掉火,回头就见少爷已经伸手打开车门迅速下车,也不顾来往的车辆,三步并作两步就从大马路中央来到街道防护栏,长腿一迈,身手利落地就跨到人行道上去了,接着听到身后传来一片紧急刹车声以及各种骂声。 权叔被这惊险的一幕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知自家少爷是受了什么刺激,明明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他大晚上的让他开车带他出去兜兜风,现在又搞出这样的举动。 慕容棠眼神深邃,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静静地低着头,纤细的手臂环抱住自己的女人。 此时的商初蕊,就像是受了伤却又找不到任何疗伤地的孩子,这样的她,他怎么忍心丢下? 哪怕再气,再恼,他根本就做不到! 悄叹一声,修长有力的大手爱怜地抚上她低垂的小脑袋,“慕容太太,如果你在这里继续坐下去,会出现一个结果。” 商初蕊整个人像是被打了一棍子,她浑身一僵,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瞠大红肿的眼睛仰望着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走了吗? “知道是哪个结果吗?”他问,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蹲下,双眸同样一瞬不瞬地直视着她。 她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味盯着他看,沉默不语,眼眶却又红了,仿佛有一层莹莹薄雾蒙住了眼瞳。 “第一个,你会因为着凉而引发感冒,明天早上可能连床都爬不起来。”男人缓缓地说着,嗓音低沉悦耳,充满了磁性,“第二个,你会因为这身打扮引起警察的注意,然后过来进行盘察……”他顿了顿,伸出手,温柔地抹去她脸上湿湿的泪痕,“更何况,慕容太太,今晚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所以我建议我们还是先酒店,你觉得呢?” 商初蕊吸了吸鼻子,咬住下唇,半晌,脸上才露出倔强的神情,挑衅似地仰高下巴,硬邦邦地说:“我不要回去。” 生气的时候就丢下她一个人走了,现在又来哄她了是吧? “那是想继续待在这里?行。”他点点头,起身,毫不在意地坐到她身边的长椅上,淡笑着说:“我陪你。” 白雾在街灯下的暖意中,映出濛濛的光环,一圈圈打在并肩坐在街边长椅上的两个人。 商初蕊侧首,斜着眼。没好气地睨着身边惬意自得的男人。 慕容棠脸朝着正前方,露出的眸光深幽,懒洋洋地以舒适的坐姿坐着,背脊略向后靠,长腿交叠,一手搭在扶手,一手则以守护的姿态搁放在她身后的位置。 他察觉她在看自己,很快侧过俊脸,凝视着她,眼底闪烁着淡淡的笑意。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忽听商初蕊问道:“我解释给你听,你是不是就会相信我?” 慕容棠似笑非笑地扬眉,低沉地说:“基本上是。” 他只怕她的沉默不已,那才是让他最头痛的。 解释其实真的很简单,那就是她商初蕊就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而已,而他慕容棠风流满天下,跟女人过夜对他来说根本很平常,他不会介意,所以她不过是小小地使了一点心计罢了。 她想着他们也不可能再有交集,所以她心安理得地把孩子生了下来。 只是,他都可以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承认容容是他的亲生女儿了,那他难道还看不出来容容其实跟他,还是有一些相似之处的吗? 还不是他自己笨吗? “商初蕊,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太傻,太笨,看不出来女儿是亲生的,嗯?”听完她的解释,慕容棠瞪她。 “我又没有说,是你自己承认的。”她钻进他怀里,笑得无比甜美,她的害怕、她的不安,在这一刻,统统都消失。 因为,他没有真的丢下她,他还是来找她了。 “以后不要再说出那种话了,听见没有?商初蕊,我爱你,努力地去爱你,千万不要再质疑我的为人。”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那种话’是什么?她说出那句‘后悔跟她结婚’真的是让他气坏了吧?但此时,他充满爱意的表白让她笑得更开心了。 “今天是我们新婚夜,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这个女人,在使美人计,是吧? “蕊蕊……” “嗯?” “你欠了我一个女儿。” “……”哪有欠啊?顶多就是知情不报而已了。 “那就要生五个来还我!” “慕容棠……”他当她是母猪是不是? “五个是女儿,不包括儿子的!我们现在就回去努力吧!” “慕容棠,我要杀了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杀了我吧!” …… 忙完商初蕊的婚礼,在那对新人度蜜月去之后,水晶与慕容杰带着儿子马上又赶回了香港。 慕容杰依然如前段时间一般,一半的时间处理他公司的事情,一半的时间到商氏坐阵。而她,大部分情况之下,都是陪着儿子,然后偶尔也会到公司与他一起办公,或者一起吃爱心午餐,处理一些她可以处理的公事,然后一起下车回到他的公寓或商家。 在他的帮助之下,她的进步惊人。 日子就在这种忙碌且甜蜜中慢慢滑过,她以为,他们的婚姻终于正式开始走进正常的轨道中,却不知道这种幸福在建立在他的退让与成全之中的。 一直到半年之后…… 电视上的那则新闻打碎了她的梦想…… C&M投资公司年报公开之前,慕容杰把50,的股权转给商凌志的事情被一名董事公诸于世,业界一片哗然,慕容家,特别是慕容老太爷再度被气到,直指慕容杰不把股权拿回来,这辈子就不要认他这个爷爷,也不必再回慕容家。 商水晶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从国内电视财经频道上看到这一则新闻的,正拿着一杯打好的果汁要上楼的她,在看到这则新闻的时,手上的杯子‘哐’一声掉落在地上,黄澄澄的果汁散了一地。 从爹地口中,她证实了这则新闻的真实性,而慕容杰那里,则是为了这则新闻的爆光不得已离港,坐阵C&M召开紧急股东会议。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安抚那些股东的,但商业的实质,根本就是利益。 只要源源不断最大化股东利益,就算他背叛了他们,同样也会被得到原谅。 慕容杰从小在这个圈子里长大,对这个圈子里的游戏规则再清楚不过,他看得透,所以才敢每次下手都比旁人狠辣三分。 面对众多董事们的质问,他一言不发,不辩解一句。他明白在这种时候说再多的话也只是狡辩,于是他干脆不言一语,悠闲等待。 当所有人的怒火全数对他散尽以后,坐在首位的俊美男人终于开口。 “都说完了?”这下子倒是蒙住了所有董事。 他不愧疚,不辩驳,仍然是一派的干净与沉着。 “各位董事都想弹劾我,无非是认为我不顾大家意愿,损害了大家的利益罢了。” 资本运作对于他而言,就如同玩游戏一般。 整个会议室一刹那间噤若寒蝉。 慕容杰站起来,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眼风往整个台下一扫,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向你们保证,再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会再创一个全新的C&M给大家。如有失言,我慕容杰手上持有的*投资公司股份全部转给在座的各位。” 他的口气里尽职沉稳却又内含杀气。这当真就是慕容家第一继承人该有的气势。 商水晶这几天一直呆在兰花房里,少言少语,除了面对儿子的时候露出笑脸之外,其它的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任谁开导也没有用。 这一天,商凌志从公司回来,直接来到了兰花房找她,看到她拿着铲子正蹲在地上,却只是看着眼前开得艳丽的花儿发呆。 “水晶……”商凌志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 “爹地,你回来了?”商水晶放下手中的铲子,抬头望着近在眼前的父亲。 她其实,不知道该怎么理清现在这种情况…… 她该恼火的,因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要跟她商量一声。可是,同时她也明白了,爹地当初会这么轻易地答应他与她复合,是因为他拿了他那么重要的东西跟他交换。 可是,她要又怎么朝自己头发已经花白,却还要拄着拐杖去公司的父亲发火?爹地这么做,无非是觉得她没有能力守住商家的家业,又怕实力不足,到时会发生像以前一样被恶意并购的事情…… 他并未完完全全地相信慕容杰,在这一场复合的婚姻中,其实还是有着算计,以前是他为了商氏与她结婚,现在爹地同样也是为了商氏算计他。 算来算去,就只有她这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 可是,她能怪他们吗?他们都是她最爱的人,都是她生命中不可失去之重啊! “在怪爹地,是不是?”商凌志伸手牵住女儿,一起看着眼前这片盛开的花朵。 “爹地,我没有……”商水晶低下眼不去正视父亲的眼神。 “你的心思,从来都是表现在脸上的啊,能骗得了爹地吗?”商凌志摇头苦笑。 “爹地,除了那件事之后,你们是不是还做了其它的交易?”商水晶不相信他们瞒着她的事情只有这一件,虽然她心底早已隐隐约约知道另一件事是什么,但他想让爹地说出来。 “他答应帮我管理商氏两年,给我一个不一样的商氏。” 既然没有办法再瞒下去,商凌志把他与慕容杰之间的交易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 果然如此!他每天两家公司跑,那么多的文件跟报表要处理,那么多的会议要开,却仍是每天按时下班回来陪她一起吃饭,怪不得这大半年来,大多数时候他陪着她睡着之后又起来到书房工作到半夜。 两家公司的事情加在一起,不会起他当年接手慕容集团来得轻松。但他总是能处理得游韧有余,至少他从来没有半句的抱怨。 “爹地,我可以跟你提一个要求吗?” “要我把手上持有的C&M股权还给他?”女儿什么心事,他会不知道吗? “爹地,可以吗?” 商水晶知道,爹地不会这么轻易答应他,因为把手中的股权还给他之后,他就少了一个牵制他的制胜点。 只是,他都能做到这个份上了,难道爹地还不相信他对她的真心实意吗? 商凌志没有只是安静地望着她,没有给她答案。 “爹地,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们再有任何的对立。也不希望我的婚姻在建立在这样的牵制关系中。我只要他爱我,没有任何的利益牵扯,我爱他,同样也是一样。我知道,他之所以会答应你这样的条件,是因为怕我为难,怕我不再原谅他,我也一样,不想让他在慕容家继续为难下去了。” 在与商凌志说完这一番话,站起身子离开兰花房。 “水晶,他今天回香港了。”在女儿离开视线之前,商凌志也站起来说道。 商水晶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走了。 …… 傍晚华灯初上的时候,商水晶来到了他的新公司楼下,站在马路对面,只想看看有他在的地方。 昏暗的天空不知何时竟然飘起了雨,又闷又热,气压低,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场雨下得真好,该是喜雨了! 不单只湿润了干枯的土地,连人也滋润起来,商水晶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很清新,但她的心情却清新不起来。 她站在一家咖啡馆的屋檐下,被雨淋湿了半身。默默出神,在雨中发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表情通透无比。 当雨丝渐小的时候,那个站在屋檐角落下的人,温柔的容颜,眷恋的眼神依然没有改变。 他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大楼下。深色的西服,修长的身影。 天空下着雨,他的助理李寄在他身后为他撑着黑伞,而他正和身边的几个外国人一边走一边私下交谈着…… 这几位都是来自欧洲顶尖的银行投资经理,他们谈的是C&M投资公司最新的一个项目。 以前的他从不轻易陪人。他清楚自己手上握有的资本,所以他做人,一向都是一副高傲自负的姿态。 但现在,为了佳人,他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BOSS,对面那个女孩是不是您的太太?”就在他们准备上车的时候,他身后的李寄忽然出声道。 本来正在与几个投资经理谈话谈到正事的时候,忽然听到李寄这么一说,慕容杰的声音忽地停了下来,顺着李寄指的方向望过去—— 虽然雨已经没有那么大,但望向马路对面仍上一片迷朦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马路对面,不言一语。 “BOSS,我们是不是该上车了?”李寄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因为他再定眼一看的时候,原来的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李寄,今晚的晚餐你陪他们一起去了。我有事先走了。”慕容杰一开口竟是忽忽地交待完后,与几个经理人说了声抱歉,连伞都不拿就直接横过马路而去。 商水晶拒绝了保镖给她送上来的伞,在他望到她站着的方向时马上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此时,她该说些什么? 她只是想来看看他一眼而已,仅此而已。 所以,在看到之后,她转身走了。 脚步匆匆地走过一个又一个屋檐,眼泪却越走,流得越急……最后,只能停下来擦掉,才能看清前方的路。 正想继续往前走,手却被人从身后拉住了。 她转身,惊骇地发现同样没有撑伞的他已经站在了她眼前,她的眼泪流得更急了,早已分不表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抬起右手抚摸她被打湿的脸,脸上的笑容依稀可见!“我……”她抬起头:“忽然想过来看看你……” 他没有说话,拉她入怀,俯身吻住她冰凉的红唇:“水晶,我好想你。” 简单的一句话,几乎算不上情话,却已掀起了她心中的惊涛骇浪。 这一晚,商水晶没有回到商家…… 他与她回到了他的公寓,诸多不能表达于语言的全都化为行动,在那张大床上,他们经历了一夜风情万种的春梦。 第二天慕容杰醒来时,竟已是上午九点,而在怀里的女人依然睡得香甜。 他一动不动地继续抱着她,就怕惊醒了好梦的她。 沉睡的容颜安静无比,但她的眉心却微拢着,像是有什么事情在困扰她一样。 其实,她不说,他也知道困扰她的事情是什么。 最近公司的事情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他想要瞒也瞒不住她 事情发生的当天,他打了一通电话商凌志,知道了她的情况,晚上的时候再打电话给她,她的私人电话没接,打到家里,佣人说小姐吩咐过,暂时不想接听任何的电话。 他就知道,这个一向善良的女孩又开始陷入纠结中了…… 只是,他没有办法陪在她的身边,只能让她先静一静! 只是,他没想到,他今天刚回到香港,她就过来找他了。说是找他,却又不敢面对他,她是觉得对他愧疚吧? 他低下头忍不住就抬手抚过她的眉,想抚平那一道揪心的纹路。 在他的手碰到的时候,她忽然动了动。 “……杰?” “继续睡吧,”他轻吻她的唇:“中午我就回来,回来陪你一起回商家。” 虽然行程上已经排满了一整天,根本忙得分身乏术,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想应酬任何人,不想应付任何人,只想和她在一起。 他不想让她孤单地一个哭泣。 只是,已经醒过来的商水晶哪来睡得着?但她却不愿意睁开又眼看她,反而动了动之后,把脸埋得更深了。 “怎么了?还很累吗?”他亲着她的发顶柔声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许久之后,埋在他胸前的女人终于哽咽出声。 他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抚着她身子的手更加温柔了,“没有为什么。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 “傻瓜,傻瓜,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傻瓜,到底谁才是傻瓜呢?瞧她为了他哭成那样,谁说她不是傻瓜啊! 慕容杰那天许下的陪她一起回商家的诺言并没有来得及去兑现,因为家里的所有长辈一致要求他马上回国一趟。 等他处理好家里的事情之后,再度返港来到商家时,商凌志却给了他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水晶决定出国读书!人已经去了机场。 在接过商凌志递给他的,她留给他的东西,那条保存得极好的红色编织绳时,他眼眶一阵发热,然后一言不发地上车,直接往机场而去。 …… 香港国际机场。 商水晶坐在VIP侯机室里,手里紧紧地握着他与她那张结婚照,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湿润。 够了,她真的应该也要努力了,不能总是让他为了她而退让,但是她没有勇气在他面前跟他道别,但是走之前还能见到他的脸,就当他已为她送过别。 时间一点一点流走,她却昏然不知。 直到随身的保镖进来提醒她,马上到登机时间了,她才把手上照片收好,放在随身的包包里,与保镖一起走出侯机室。 在商水晶准备走往专用通道要上机时,背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几秒之后,她的手被人一把拽住。 “不准走!” 手被拽得生疼,她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地转身。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熟悉的人。 他还是来了。 不顾所有人的注目相视,他把紧紧地拥进怀里,好怕一放手,她就真的不见一样。 “杰……”她依然埋首在他身前,本欲说出口的话却被又眼泪给阻止了。 “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极力地稳住心神,他试图让自己冷静。 “我——申请了学校,想去剑桥商学院进修。”她轻声说了出来。 为什么要去进修商学院,不用她说,也不需要他问,他们都心知肚明。 她一直在不安,一直在否定自己的能力拖累了他,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那些对于他来说,都不是拖累,都不是负担,哪怕是负担,也是甜蜜的负担啊! 或许,她是知道的,却因为知道,所以才想着要与他共同分担,共舟共济! 这个傻女孩啊!明明知道他慕容杰需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却仍是想要坚持自己的理想。 如今这情况,如果他要坚持不给她去,她会听话,但她仍是会不开心的。 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放手,让她去。 “要去多久?” “快的话两年,慢的话……可能五年。”想了想,好像又太久了,急忙抬头解释:“你不要生气。放假的时候我都会回来陪你们的,好不好?你有时间的话也也可以带着辰辰可以去看我。” 儿子是她最舍不得的,她是打算去那边安顿好之后再把他带过去了,但是不知道他的意见怎么样? 所以,暂时先不提了。 “我没有生气。”他再度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上重重的一吻, “答应我几个条件,要去多久我都让你去。”“什么——条件?”“记住你的身分,慕容太太,给我离其它男人远一点。”让她去进修,可不是让她去招蜂引蝶的,他的女人长得这般天仙绝色,哪怕知道她不可能会去招惹别人,但是别的男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已经结婚照样黏上来。 “你也会担心?”本来一直忧伤的脸蛋难得终于露出浅浅的笑。 他淡哼。“你是我老婆,我怎么会不担心。不过,最好别让我抓到你跟别的男人走得太近,碰手都不行,听到没有?” “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国,才没有你想的那样。你对我说过的,你会等我,答应过我的也要做到。”“你要去多久,我都可以等,但还有最后一件事——”他抬掌,覆上她温热的心房。“把我放在这里,永远不许忘。” 最好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他,想到自动放弃学业回来他也不会有怨言的。 她微笑,答得理所当然。“你一直都在这里啊。一直只有你!”他再吻一下她的柔唇,心甘情愿放开她。“那,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他给过她的承诺并不多,但是每一句,他都会遵守。 放手让她去,只要她最终还会回到他的身边,就好! 他等得起! 她从十五岁,对情爱还懵懵懂懂的年纪,就已经开始为了他等待了这么多年,在大学刚毕业就被他拐进了婚姻的殿堂,在结婚的那段日子里,为了他又付出多少? 在他不懂得珍惜她的时候,她又为他流了多少泪呢?这个女孩,一直在为了别人而活着,现在她有她自己的理想,他怎么可以自私地绑住她呢? 他们还要走一辈子这么长呢! 再说了,现在网络科技这么发达,他们要见面通话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他更是拥有着私人专机,想什么时候去看她,就什么时候! 所以,要去就去吧! 只是,虽然心头已经想透了,在这离别之际仍是不舍! 低下头,又是一阵让路人叹为观止的热吻…… 一直跟身后的保镖不得已出声提醒登机时间快来不及了,商水晶才羞赧着推开他。 而慕容杰真的很想吼两声那几个不识相的保镖,来不及就来不及了,他又不是没有专机,干嘛要赶这点时间? 但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 第一次动用职权,亲手把她送上了飞机,然后看着飞机起飞,冲向云霄,一直到看不见。 他才离开机场。 今天的天气很好,他的心情也——很好! 他的生活从此又多一件事,等她回来! 万里晴空上,坐在飞机里的人儿,那离别的眼泪却从未停止过。 他说等她回来! 那她一定会更加地努力,尽快地学有所成回到他的身边,成为一个可以担当起责任的妻子。 她知道,不管她去多久,他们之间都不会再改变! 因为,他们都是长情的人,所以,情也一定会长长久久。 ------题外话------ 这个结局难产了几天终于出来,但还是有很多很多的不足之处,请大家原谅吧!杰晶恋结束之后,会先写江明茵的故事——地下情人篇,感兴趣的亲可以继续看文。慕容家其它兄弟的等等再写吧!最近白天比较忙,所以地下情人篇大部分情况下是在晚上才能更新! 接上来的腐女时间,关于慕容先生N个姿势的体验,额,采薇有时间的话写了传到群里!纯情妹子误下载! 番外一期一会 漆黑的夜晚,安静的卧房,只有柔柔的灯泛着浅浅的光,夜深人静,此时正是好眠时刻。 慕容杰在柔软的大床上,听着身边人儿微微的呼吸声,心里是安定的,可就是睡不着。 他是从法国转机过来看她的,在伦敦当地时间11点半的时候才抵达她的公寓,之后就是连话都没有能好好说上一句,就直接直奔主题而去。 这个主题,毫无例外,当然是做他们都爱做的事情,在床上厮混了! 如果不是她明天早上八点有一节课,他非要折腾她到天亮不可。 而他虽然明天也是一大早就要赶着回国,时间很紧,但现在的他清醒无比。漆黑的眼眸睁开,再次小心地翻转身子,免得吵醒身边熟睡的人儿,转头,就着淡淡的灯光,细细地打量身边那人娇美的睡颜。 商水晶就是那种哪怕是脂粉不施也是也天生丽质、绝美无双。那双他最喜爱的大眼,此时因为睡着的原因,安静地合着,只有又长又翘的睫毛随着她的呼吸微微地颤着。 小小的鼻子又高又挺,让她的五官更加精致,嘴唇……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一滞,紧紧盯着眼前那很漂亮很完美的菱形,微微地嘟着,娇娇嫩嫩,好像随时都在邀人亲吻一般。 他知道她吻起来的感觉有多好,更知道她的唇,可以给他带来多大的快感,思绪不由自主想到刚刚纵情过的时刻,她俯在他的腿间…… 该死的,想到这里,他的身子烫得像是高烧再起,呼吸急促。 他好像有点忍不住了,手掌在被子里慢慢地摸索起来…… “唔!”睡梦中的人儿有些不舒服地扭动起来,微微挣扎着想推开在她身上肆虐的大手。 可惜的是,男人根本不管她的抗议,兴奋地不可思议,重重地喘息着将她的睡裙完全褪去,抱紧她…… 再度挥汗如雨,再度抵死缠绵…… 而酣畅尽兴的下场就是,第二天,商水晶错过了那节重要的课,而他则是错过了上机时间。 商水晶拿着课本,看着腕表上那明显早已错过的时间,气得要命。 而这个半夜不睡觉,拼命地折腾她,直到他满足了,她却累得连气都喘不过的男人,竟然还好意思笑着安抚她不过是一节课而已。 一看到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就恨得牙痒痒,一把拧住他手臂上的肌肉,“都是你,都是你……” 不理会在他面前变得越来越泼辣的小女人,慕容杰将她搂入怀中,柔柔地唤着她的名:“水晶,别气了,好不好?” 她不理他。 “水晶,谢谢你。” 她在他手上重重地掐了一下。他微笑着抱紧她,慢慢地闭上眼睛。 商水晶,谢谢你,这么多年过去,依然在我的身边,谢谢你如此爱我,谢谢为了我,如此辛苦而认真的学习。真的真的非常感谢。 这坏男人,嘴越来越甜了,水晶在他怀里抬头,给他一记响吻,手腕搂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脖子里,低低地说道:“阿杰,回去之后,不要太辛苦,好不好?” “好。”他抱紧她,“我不辛苦的,水晶,真的。” 这是她来伦敦的第三年了,而他,早已习惯了做空中飞人。事情证明,他不让她回去是对的,因为再过半年,她就可以拿到学位了。 在他们分开的第一年,她每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这段时间打电话回来,与他分享近况,然后在挂电话前,轻轻说一声:“我想你。” 知道她的心始终在他身上,不曾背离,分离,所以一个人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难挨。而且他每天除了处理不完的公事之外,最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陪着一天天长大的儿子。 乖巧懂事的儿子并没有因为妈妈不在身边而吵闹,反而是每次晚上加班的时候,在睡着前他总会搂着他的脖子,甜甜地低喃着:“爸爸工作好辛苦。” 有了儿子这件话,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她到伦敦两个月后,他让李寄他在行事历上挪出三天空档。 “我听说蕊蕊说,你明天要到伦敦去?” 他淡应一声,没多做解释。 “替我跟水晶说声生日快乐。”商凌志状似不经意,抛出一句。 真是难得啊,连重大会议都挪开了,这对认真严谨、发烧三十九度都坚持完成工作的慕容杰而言,简直是奇迹。 为了女儿的生日特地飞过去,不是奇迹是什么? 孺子可教,终归是好事的。看来这次他是赢定了! “……嗯。”被道破心事,他不甚自在地轻哼一声,将视线移向他处。他是要去见她,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从来没有陪着她过生日,这次怎么也不会再错过了。除了这次,以后的每一年,他都要陪着她一起过。 他在她生日那天到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他刚按下她公寓的门铃,亲自前来应门的她,在他来不及反应前,已经扑进他怀里。妻子的热烈欢迎,令他好笑地挑起眉。“你究竟有没有看清楚对象是谁?” “当然了。除了你,还会有谁半夜敢来按我的门。”她踮起脚尖拉下她的颈项,热情地献吻。 “恩哼……”他闷哼着,回应着一向比较害羞的小女人的热情。 完蛋了!才离开他身边两个月,就学坏了。舌吻这种事,通常是他欺负她的手段,几时她也学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结束一记深长得几乎夺去两人呼吸的热吻,她这才有机会开口。“你怎么会来?公司走得开吗?” 他现在可是两只手当作三头六臂在用啊!还好商氏有蕊蕊及JUN在,他花费的时间算是少了。 昨天她跟蕊蕊通过话的时候,蕊蕊还说他经常忙得忘记了用餐,正想找晚上再念念他,结果他就来了。 “你打算是门口跟我聊天吗?” “我太高兴了嘛。”商水晶急忙把他拉进屋里,“快点噢,管家给我准备的蛋糕还没有切呢?” 偌大的餐桌摆放着一个很精致的双层蛋糕,如果不是他来了,商水晶根本就没有打算会切。有时间的话,她宁可回书房去看书呢! 反正一个人庆祝也没有意思。 “生日快乐。这是爸和蕊蕊要我带来转交给你的。”拉着她与他一同坐下来之后,他从随身的包里把他们的礼物一一拿出来。 她收下礼物,并没有拆开,仔细地看了一会后,笑咪咪地问道:“那你的呢?” “我不是已经在这里了?”某个男人笑得很开心地捏住她的小鼻子,很无耻地装傻。他的礼物可是很贵重的呢。 她扑抱上去,慕容杰没防备,被她扑倒在双人沙发上。 “你干么?”垂眸瞄一眼跨坐在他腿间的小女人。“别动,我有权处置我的生日礼物。”既然他把自己当礼物,她也不打算跟他客气。 食指沾了奶油往他鼻尖一划,他只是挑挑眉,没对她这孩子气的举动有太大反应,她一时玩兴大起,竟在他脸上题诗作画起来,径自笑得开怀。 “你很开心?”他看着她愉悦的笑脸心情也是大好,完全不理会她是要在他脸上画八骏图还是题一整首长恨歌。 “很好啊。”学习很充实,每上完一节课,她想着,又可以离他更近一步了,怎么会不开心? “是啊,好得乐不思蜀,连中文都不会写了。”他想拉下她在他脸上动来动去的小手,她动却不依不饶地继续着…… 她在他耳边柔柔地笑,俯身轻咬他唇瓣。“小心眼。中文笔划太多嘛,难道你想被涂得满脸奶油?”低下头,沿着写过的痕迹,一一将他脸上的奶油痕迹*干净。 I…… Miss…… You…… “好吃吗?”他问,低沉的音律,带着一丝被挑起的*喑哑。 “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蛋糕。”她配合地以酥软媚嗓响应,缓慢拆起她的“礼物包装”,抚触结实精壮的胸膛,蜿蜒而下…… 慕容杰真的是讶异连连。 这是他那个端庄矜持的大小姐吗?如此魅惑的眼神、解放的身姿,主动挑起*裸的男女*…… 那一夜,自愿成为生日礼物的某人,头一回扮演被吃干抹净,一根骨头都不剩的角色。 她真的学坏了! 就是因为她学坏了,慕容先生在此后的日子里,往来于香港与伦敦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从两个月一次到一个月一次,到第二年的时候,半个月他就要跑一次伦敦。 有时候是坐着专机过去,有时候是坐班机,哪怕他坐班机的次数不算很多,但头等舱的乘务员个个都知道慕容先生每个月都要去一趟伦敦看望读书的太太。 整整两年半的时间,他一年到头都是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的,而商水晶当然也是忙得要死,学的和做的都是超负荷的量,无数个夜里在书房熬夜写论文,写报告。 而她的努力与认真再加上有一个在金融管理专业方面,不管是理论还是实践都可以称之为天材的慕容先生指导,让商学院的几个教授对她刮目相看,很多课程顺利地拿了下来。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半年,她就可以顺利地拿到学位回国了。 那个圣诞节的夜晚,他们本来是要一起庆祝的,结果就变成了冷战了…… 呀,这男人发起脾气来,也是有得受的。 商水晶抱着课本轻快地从学校里走出来,英国的冬天真是让人讨厌啊!又湿又冷的。还好,再过半年,她就可以回去了。 回到公寓,放下手中的课本,她连外套都没有脱就软软地躺在床上,翻到他睡的那边,被他强烈浓郁的男子气息所包围,就像是被他抱在怀里一般。 躺在这张床上,就不由自主想起了昨晚上的,他们的争吵。 事情,本来很甜蜜,很温馨,很……激情。 如同以往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一般,他抱着她,一起在浴室洗了一个漫长而让人脸红心跳的澡,欲火一直从浴室烧到床上。 就在他最关键的时候,她放在床头柜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开始,他们谁也不想理会的,但手机一直不屈不挠地响着…… 除非是很的熟人,要不然不会这样的! 被他弄得全身无力的商水晶她想要挣扎开来去接电话,“电……电话!” “不许接!”马上就要达到*的男人恼怒不休,什么鬼电话会比最后的关键时期更重要的呢? 不理会她的抗议,男人继续追寻他想要的*……但是电话一直持续地响着,让商水晶心下一横,一把推开他……然后悲剧就此发生…… 男人刚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她这样一推,将他从身上推了开来了,而他没有控制住,直接就……还伴随着他羞辱万分的低吼声…… “喂,JUN……” 完蛋了,完蛋了! 商水晶接完JUN的电话,站在浴室门口等着在里面冲澡的人出来。 JUN正好到伦敦,说她的宝贝儿子托他送了礼物过来,所以一直打到她接电话为止。 但是在床上挫败不已的男人,在听到她接电话里喊出‘JUN’的名字时,马上脸色铁青地从床上下来,然后往浴室而去。 再然后,等他出来时,依旧一言不发地穿好衣服,不管她是不是有话要说,直接走人了! 他,恐怕是气炸了吧? 商水晶抱着沾染着他的气味的枕头,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之中,咬着唇内疚地想着,然后,忽然,低低的笑声,从枕头里传出来,越来越大声,在宽阔的房间里回荡着。 回想起发生的那一幕,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很没有良心地笑得很开心。 这次,某人气得不轻。 商水晶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望着公寓外面依然雾朦朦的天气,二月份的香港,春天都来了。 而某个男人,竟然气到这个程度,时间算来,差不多两个月没有来看她了吧? 以他这两年来勤奋的程度,两个月真的是很长了。甚至她打给他的电话,他也不接! 真是有够孩子气的! 唉!她的课程已经上完了,就差准备毕业论文了,她就回去一趟吧! 反正她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也很想念她的小宝贝了。 或许可以考虑给他加个弟弟或妹妹呢? 当天,商水晶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划了机票直接回来了。 当香港上空朵朵白云出现机窗外面时,商水晶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 她可以体会到,这两年多以来,他每次去伦敦看她时的心情。 那一纸婚书,一句承诺,让他们跨越迢迢山水的探寻,但幸好,他们始终都没有改变。 当她踏出机场大门口时,春光正好! 而他,竟然就这样,毫无预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回来了!”她在离他一米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的脸色虽然还不是非常非常好,但至少,应该不生气了!商水晶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这仲春的阳光正好,而他们的相遇,不管是出于他的未卜先知还是其它的,也正好,足以让他们两相对望,携手同行于这春日之下。 人生至此,再满足不过了! ------题外话------ 咳……杰晶恋到此算是比较圆满了吧?天气冷啊,亲们注意保暖!这几天采薇真是忙死了,接下来又是各种年终餐聚,这人情往来真是推不得!想停一段时间的,但采薇答应过要写江明茵的,所以,明天或后天应该会更新,不过,想打个商量,可不可以等采薇写够一万字更一次?也就是说,三、四天更一次吧? 第一章 这样的重逢 香港,天气晴好。 也许是时差还未调过来的缘故,也许是昨晚与水晶与出去吃饭的时候,在餐厅外面无意中碰到的那个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人,让她整个晚上都无法正常安眠,所以此时坐在香港中环的某大楼会客室里,江明茵一直无法集中精神,心思甚是散漫。 负责出面接待她这位高贵娇客的,是某知名展览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关经理一边拿着展览会场的设计图,边不着痕迹地将她打量一圈。 她低垂着纤长的睫毛,秀气的柳眉,雪白的肌肤如顶级珍珠光滑温润,长长的秀发垂落及腰间,色泽偏深棕。 用上流名媛苛刻的眼光来说,江明茵的外貌顶多只算是个清秀的中等美女,但身为江氏家族的二小姐,他们某一代的祖先还是从葡萄牙远嫁至澳门的公主,可说是正统的名门贵族之后。所以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气质是怎么也无法模仿的。 江家本来发迹于澳门,身上流着葡萄牙皇裔的血统,家族成员散叶繁多,各有非凡成就,遍及世界各处。 江明茵的父母是纵横欧洲金融界的银行家,她自小生长在英国,是社交界最受瞩目的千金名媛之一,更在珠宝设计上展现了过人天赋,在大学毕业成功举办了第一场个人珠宝展之后,许多知名国际精品纷纷找上她合作,所有关于她的话题都是与她的天赋设计有关。 面窗的角度,使得充沛的光线倾照在江明茵身上。身为国际闻名的珠宝设计师,她的时尚品味更是绝伦,一件及膝的淡紫骨董洋装,维多利亚式的华丽风格,脚下一双紫绒镶宝石短靴,予人柔弱中包裹着坚韧的感觉。 她的外貌算不上美艳绝伦,但她古典婉约的气质却让她看起来有一种很淡然的舒服。 也许是出身名门的缘故,她话一直不多,举止从容优雅,连微笑都淡的,就像一幅朦胧的画。 她,拥有财富,拥有地位,但她的眼底为何却藏着淡淡忧郁? “关小姐?”江明茵抬眼,察觉经理有些走神,她轻轻唤道。 唉,连声音都是那么柔美动人,让身为女人的她听了整颗心又酥又麻。关经理内心在赞叹。 “抱歉,我只是好奇,江小姐怎会将香港定为亚洲区的首个个展地点?”透过闲谈口吻,关经理技巧性的掩饰自己的失神。 江明茵仍是淡笑。 “本来是打算在新加坡举办,但我的好朋友在香港,因为想顺道过来与她聚一聚,所以就改香港了。” 说到好友水晶,江明茵在心底仍是一片感慨。一年前她与慕容杰离了婚,但一年之后,两人的纠缠似乎还在继续着…… 从昨晚他们在那家法国餐厅吃饭的时候碰到他的情景她就可以看得出来,慕容杰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水晶的。 唉,爱情,真是够折磨人的。 可惜,这辈子,她与爱情就这样的擦身而过了。 “原来是这样。”关经理点头。 想来也算是幸运,江明茵的经纪人蜜亚小姐前阵子新婚,放长假度蜜月,因此江明茵才会亲自出面,否则他们也不过只是协助举办展览的公司,哪可能与她这样的贵族名媛面对面交谈。 就在此时,短促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交谈。助理步入,先向江明茵歉然一笑,才走到关经理身旁呈报。 “任先生正好来了,听说江小姐人还在我们公司,想问问看,能不能见一面。” “喔?可真稀奇,他竟然会主动想见人。”关经理颇讶异。 “因为听说任先生也是江小姐的粉丝嘛。”助理小姐笑说,眼中有崇拜与仰慕,想来她们口中的这位任先生肯定是个大人物。 “得了吧,那男人怎可能会是谁的粉丝?正好陪未婚妻路过上来看看而已吧?”也有可能他那位时尚圈中的未婚妻是江小姐的粉丝。 性格豪爽的关经理哧笑,他自己的粉丝与江小姐比起来,说不定会不分伯仲呢。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活在摄影灯光环下的男人了,但是他的粉丝依然是有增无减的啊。 江明茵心不在焉听着,垂下光辉湛湛的双眸,怔望着左手无名指上的三克拉钻戒,心口霎时有点闷重。 自从两年前结婚后,这只冰冷的婚戒,囚了她的人生,戒断了她对爱情所有的渴望,她成了会呼吸走动的娃娃,对身边一切只剩空洞的漠然。 也曾想过,如果当初与那个男人不是从床上开始,他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只是,现在再来想这种问题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现在的她早失去了再去追求爱情的勇气。 是的,她没有勇气了! 她什么都拥有了,却没有勇气去拥有爱情,尽管爱情对她这种人来说,只是虚幻的童话故事。 而且,他的身边早已有了佳人相伴,哪怕昨晚的灯光不是很明亮,但她看得出来,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与他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一样高挑性感的身材,一样美艳绝伦的五官,而她江明茵,依然是那个只会用钱来买男人却买不到爱的千金小姐罢了。 习惯性的牵唇,淡淡嘲笑自己,江明茵眼底的忧郁如潮,淹过眸面,直入心底,那种缠绕不去的窒息感又侵袭了她的感官。 心细察觉她脸色不佳,关经理放低声量问:“江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明茵苍白着丽容,淡笑摇首。“只是时差还没调过来。” “是这样的,江小姐这次举办的个展,还包含了江小姐私人珍藏的骨董珠宝,总价值粗估超过三亿港币,我们帮江小姐投保了巨额保险,也找了香港一流的保全公司……” 关经理说得有条不紊,江明茵听了只觉头疼。这些繁琐杂事向来是交给她的好友兼秘书去办,偏偏蜜亚蜜月旅行去了,她只好自己弄懂这些。 “这次的保险公司和保全公司,同属‘御风’集团旗下,而这位任先生正好是御风集团总裁很好的朋友及合伙人,也是江小姐的粉丝喔,才会大力支持这次的个展,投保金额还主动提高呢。正好他人来公司,江小姐能不能拨空跟任先生见一面?” 原来前面铺陈这么多,重头戏在最后一句。 身为知名珠宝设计师,她常出现在各大公开场合,仰慕者众多,即便是各界的名人,也常会透过关系想认识她。就是疲于应付这类的应酬寒暄,她才会聘用经纪人帮忙过滤,推挡这类不必要的交际。 蜜亚不在,她又不是擅于拒绝的个性,看来这回是避不掉了。 江明茵努力保持微笑。“好。”又低眸,看向早该拿掉的婚戒,想起离开伦敦前,已经秘密签订的离婚协议书,胸口的闷烦淡了些许。 关经理欣然离开会客室,去通知早在外头等待的那位任先生。 助理不敢怠慢,重新冲来一壶进口花茶,端出依照来客身分分级的骨瓷杯,犹如对待贵族公主般的恭敬递上。 “江小姐请喝茶。”助理小姐客气有礼,目光满满惊艳。 可以亲眼见到英国如此知名的千金名媛,又是超高知名度的珠宝设计师,简直就跟中了*彩头奖没两样。 唉,人与人之间果然还是相差很多的,样貌、财富、名声样样俱备,人生至此,还能有什么缺憾呢?真的好羡慕噢! 江明茵端起骨瓷杯,低抿一口,甘醇浓郁的花香在唇齿间散开,记忆之门忽被撬开,她怔怔地,想起两年前,甚至更久之前的很多事。 关于她和他,那个她想用尽自己生命去爱的男人…… 她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叛逆,大概就是迷恋上一个知名度不算高而且年纪比她小的男模。那时的她,一心只想将他占为己有,于是主动提出以金钱交换,换取与他一次又一次的火热的肢体交缠…… 可是,这种只有身体上的占有注定是不能长久的!到最后她不仅失去了他,甚至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在痛苦边缘挣扎的她,最后只能选择结婚,选择一个可以让自己平静的港湾静静地舔舐伤口…… 她努力地让自己开始全新的生活,努力让自己忘记那些不堪回忆的往事,努力将与他有关的记忆都锁起来…… 只是,她没想到,在她的心情已经慢慢平复之后,竟然还会遇到…… 会客室的门复又开启,终止了江明茵混乱的思绪。关经理带回了一名身形高大精壮的男人,她放下茶杯,礼貌性站起身,目辉流转,却在看清男人面貌时,如遭雷殛,整个人僵立静止。 那男人……那个关经理口中的‘任先生’怎么会是他? Brian,烙印在她心上的名字,此时却梗在咽喉,挤不出一丝声音,但他为什么会与姓任的扯上关系? 时间如风,一吹即过,两年时光,不长不短,她以为,那张依然让她心痛不已的脸,在昨晚的偶遇过后,当作是梦一场的。 此时,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再度见面,他们该说什么?认识还是不认识? 任晋之的脸上却依然无笑,墨瞳流动着冷冷的光芒,让人哆嗦生寒。 两人视线相触不过十秒钟,却像是晃过了一世。 他弯起嘴角,对她笑,她的心脏被这抹笑攫住,思念的痛楚把她撕裂成两半。 “久仰了,江小姐。”这一次,仍然是任晋之首先出声道,一如记忆中的声嗓,低沉如琴音。 “江小姐,这位是‘御风’集团的任晋之先生。” “任……晋之?”低柔嗓音,喃着她陌生的男人姓名,心头滑过冰冷的苦涩。 她想起来了,他有说过,他父亲是香港人,母亲是到香港工作的英国人,他父亲与他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早已结婚,而且他的出生并不受欢迎,最后他的生父给了他母亲一笔钱,让他母亲带着回到母亲的故乡伦敦。 他的中文流利,却不常讲,也没提过他的中文名字,他要她喊他Brian。 以前媒体报导他时,用的也全是他的英文名字,久而久之,大家都忘记了他是个中英混血儿,应该会有中文名这一回事。 只是,她没有想到,已经逐渐远离模特圈的他竟然也会投资保全这样一个不是很搭的行业。 “啊,时间不早了,我已经订好餐厅,大家边吃边聊吧。”看向美目茫然的江明茵,关经理笑问:“江小姐,你不介意吧?” 望着Brian恢复面无表情的俊颜,江明茵轻轻摇头,目光闪过,不敢再与他对视。 眼前这男人,一身内敛沉稳的冷锐气息,一派商业菁英的打扮,与她记忆中的那个总是一身随意而又时尚味十足的男人早已不一样了。 考虑到江明茵吃惯了西式料理,关经理订了中环一间知名的中式餐厅,让这位尝遍了欧洲美食的名媛,能品味道地的东方佳肴。 浓厚中国风的包厢内,菜一道道上桌,关经理还带了助理小姐一起,席间不断招呼江明茵,就怕娇贵的她会有半点不适。 没人发现,她悬在脸上的笑容多恍惚,目光总是不敢与对座的男人对视,而男人灼热的目光让她几度失神,没听清楚关经理问了些什么。 这样失常的反应,直到那男人开口,才总算停止。 “江小姐,你的先生没有陪你一起过来吗?” 他的表情很刻意,显然是明知故问。伦敦社交界最知名的千金名媛结婚,早已是全世界众所周知。所以,问这句话的时候,大家并没有显得很惊讶,只是这么私人的问题,她们真是不好问。 没想到,任晋之竟然就这么问出来了?好像他们是已经认识的朋友? 江明茵一僵,搁放桌沿的白嫩纤手轻颤,没想到他会主动问出这一句。 “我先生工作比较忙。”外人在场,加上跟Lou的‘秘密协议’,她只能选择如此,无法告诉他,其实离开伦敦前,已经和丈夫──或者该说前夫和平地签字离婚。 “两年来,婚姻生活过得快乐吗?”顾不得这问题是否可笑失礼,任晋之寒着目光,嗓音如冰。 “……快乐。”捏紧筷子,沉默好片刻,美眸怔忡,她听见自己用着啜泣般的嗓音挤出心虚的答案。 快乐?她根本不懂这个词的真正意义。 “是吗?那男人真是幸运。看来江小姐一定很爱你的先生吧?”任晋之又继续说道,轻勾的嘴角却嗅得出几分讥讽。 是他,真的是Brian,否则他不会这样问,也不会……用那种快将她的心撕裂,冷冽如刃的语气讽刺她。 他明明知道,当年她对他…… “lou是我的丈夫。我们当然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相爱这个词说出口的时候,像是有人拿着刀,重新割开结痂的伤口。 他不在意地扬扬眉,目光充满尖锐的嘲弄,很刻意地说:“相爱?那是肯定的啊,江小姐的先生这么优秀。英国的贵族后裔,前年当选区议员,家族经营航运与饭店事业,和江氏家族一样富可敌国。我听说江小姐与Lou先生还是一起长大的呢,如此的金童玉女组合多让人羡慕啊!” 敏感的关经理发觉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沉默不语,反倒是旁边的助理小姐少根筋,还出声赞叹: “哇,江小姐真的好幸运哦!青梅竹马的恋情,真的好让人羡慕哪!” 那句幸运,那句羡慕,让江明茵兴起了想哭的冲动。 她幸运吗?看似拥有一切,心却平淡如水,没有什么能让她知道叫快乐,这样的她,幸运吗? 至少在外人面前,她是幸运的吧。 江明茵扬起淡淡的笑,眼底却凝着心碎的绝望。 “任先生也喜欢我的设计吗?”既然处于这样的场合,那她只能努力营造出不让大家都尴尬的话题。 而且,既然他是这次展会保全的负责人之一,那以后应该还会有许多的见面机会吧?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面对了!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冷静坦然在他面前维持多久! “喜欢。”他垂眸,不看她。 “喜欢”这个词,再度让她的心被血淋淋的撕裂了,连呼吸都是痛的,目光闪烁着只能望着自己面前的某一处。 曾经,他对她给予的一切都是厌恶的,却又不得不接受。在她的面前,他从未说出半个喜欢的字眼,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她的一切。 只是,没想到今天这样一个场合,他却大大方方地承认他喜欢她的设计? 那是为了双方都不至于太难堪吧? “这次的个展,主题是‘地久天长’,任先生看过简介了吗?” “还没。”他说。 “简介部分刚送印,还没出来。”关经理出声解释。 而一向的些迟钝的助理小姐总算也看出这两人不对劲,不敢多话,安静夹菜,默默观察。 唉,任先生高大挺拔,之前是亚洲有名的首席男模,如今退出模特界之后,名下拥有为数众多的各项投资,也算得上是个青年才俊了。而江小姐很古典细致,两人站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协调感!只是不懂,为何他们言语间有浓浓的冷战味? 虽然她把已婚的江小姐跟已经有未婚妻的任先生扯在一块是有些不对了,但是她怎么觉得这两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今天刚认识的呢? “其实,我也谈不上是真正的粉丝,我的未婚妻才是。”任晋之淡淡又说,却像一把尖锐的刀,划破了江明茵的胸口。 她痛得快不能呼吸,整个人严重缺氧,只手紧捂在左胸,狼狈低垂眉眼,不让眼底凝聚的泪雾被谁瞧见。 幸好,包厢内灯光昏暗,她又坐在暗处,只要低头,没人会发现她目眶含泪。对了,刚才关经理与助理小姐谈话时,似乎就曾提过他有未婚妻…… 是昨晚与他亲呢地挽着手去吃饭的女人吧? 但他说他未婚妻是她的粉丝,那昨晚没有理由不认识她的?难道他的未婚妻另有其人? 也是啊!现在的他,早已不再是需要一天打几份来养活自己及母亲的小男生,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越做越大的事业,又长得好看,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呢? 喜欢他的人,从她跟他在一起的那一起,从来就没有断过啊! 只是未婚妻?他想要结婚了吗?她记得他曾经说过,这辈子都不会相信婚姻,也不会跟哪一个女人走进婚姻的殿堂, 那怎么会有了未婚妻了呢?是哪个女人这么的幸运,得到他如此的眷顾? 思绪混乱纠结,太多的困惑使她晕眩,可是强烈的意志力支撑着,她不能倒下,不能在他的面前倒下。 “你有未婚妻了?恭喜你。”情感告诉她要冷静,理智却仍是出现了裂痕,她无法伪装,更管不了外人在场,她颤抖着嗓音问,即便她根本没质问的资格。 “谢谢。”任晋之扬眸言不由衷,面容冷淡,眼神充满嘲讽意味。 “什么时候的事?”长睫轻颤,她复又追问。 “去年。” “你的手上没戴订婚戒指。”她曾经送他的,由她亲手设计,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心型对戒。记得当初送时,他嫌可笑,却也收下了,如今他还留着吗?或者早已扔弃? “没这习惯。”他扬唇,似笑非笑,眼神酷寒。 “原来你们两位认识?”挑准时间点,关经理笑笑插话。再不插话不行啊,气氛僵得可怕,他们两人之间流动着强烈的负面情绪,吓死人了。 江明茵不语,因为她不清楚,他想不想承认彼此认识这件事。她几乎快认不得他了…… 任晋之挑了下唇,与记忆中无异的俊脸,棱角分明,英挺俊朗,却像冻结着一层冰,深邃的眸,冷眸如刃,将她的心一刀刀地割,剧痛箝住了她的意识。 他拿出烟盒,无视这是包厢,将烟点上。她还记得,他的烟瘾很大,只要离他近一些,便会全身熏染上烟香。 以前她曾经劝过他,少抽一点烟,对身体不好。但他只是似笑非笑把烟熄掉,然后就是嘲讽的一句:“果然是千金之躯,连这点烟味也受不了。” 从此之后,她不敢再管他的事。 “是,我认识江小姐,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没回香港,是个还靠在餐厅打杂工的无名小卒。幸亏得到江小姐提拨,接了几个广告,才有今天的我!说起来,江小姐还是我的恩人,是不是?” 任晋之吐出了一口烟望向江明茵淡淡说道,声音很轻,但那股嘲讽味依然不减啊。 他还在怪她吧?江明茵眼晴里水雾更重了!重到好像一眨眼就要泛滥而出一般。 当年为了帮助他早日站上世界超模的位子,她甚至公私不分,指定他当自己公司的形象代言人! 她知道,当初自己对他的迷恋与喜欢已经接近病态的地步,所做的一切或许都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擅自主动,可是有什么办法,她就是疯狂地爱着这个男人啊…… 可惜,最终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却成了伤害她自己的最强武器。 没想到,他们之间不仅是认识,而且还是这种类似于伯乐识马的关系。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好像不仅仅是这样。 关经理虽惊讶,到底也是风浪见多,只是扬扬眉,点头聆听。 一旁的助理却沉不住气,头一次听见一向都不喜欢多谈自己私事的的任先生侃侃而谈,双眼一亮,表情满满的崇拜。“哇,真是想不到耶!” 关经理撇头,横瞪助理一眼,助理小姐吐吐舌,不敢再发出夸张惊呼。 “想不到江小姐与任先生竟然相识得如此之早呢!” 任晋之抽了口烟,熏人的热雾再度从口鼻拂出,一如往事,如烟缠绕,光影朦胧中,他眼中只有她。 两年前,主动提出结束他们那一场*关系的女人,如今指上戴着与他人承诺永远的婚戒,与他同桌而坐,相对而望。 他们之间隔着一张桌,却像是隔着海角天涯。两年多的光阴,像两个世纪这么长,可是记忆的温度,始终冷却不下,依然烫着体内每条神经。 “江小姐一个人出门不带保镖,不怕危险吗?”又抽了口烟,任晋之声嗓极冷的问。 “没必要。”江明茵垂下双眸,右手已伸到桌下,搁在腿上,冰冷的钻戒闪烁着光芒,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嘲笑着她依然深受对面的男人的影响,更像无形的锁,囚着她。 既然早就知道不会有结局,也早就下定决心忘掉过去,为什么重新面对他时,她的心仍是痛得要呼吸不过来? “江小姐的丈夫不担心吗?毕竟你现在可不仅仅是江家的千金小姐,还是爵士夫人呢!要是有心人要找你麻烦,你的安全堪忧啊!” “谢谢任先生的关心。我自己会注意安全。”柔美的嗓音轻颤,面对眼前处处充满敌意的他,她感到无比陌生。 以前的他虽然对她冷淡与疏离,但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的敌意浓浓啊。 她并没有做错或说错什么,不是吗? 气氛僵滞,饭桌上无人言语,浓浓的烟味如迷雾,把他和她缠绕,时间彷佛静止,一如当年他们难得会窝在他那间小公寓里吃他亲手做的晚饭时那般…… 可如今,他们已经分属两个世界。她有“名义”上的丈夫,而他有了未婚妻。 关经理尴尬笑了笑,正想扬声打圆场,包厢的黑底漆金门忽被拉开,一名身形高挑、容貌艳丽,笑颜如花的女人走进来。 她一袭斜肩抓皱的曳地长洋装,下摆是波浪状的特殊剪裁,肩膀与胸前的抓皱部位用一只纯金打造、竖琴造型的胸针别住,简单点缀出一身高贵的白。 “hi,抱歉我来晚了。”女人一进包厢就挨着任晋之身旁坐下,依序向关经理及助理小姐打招呼,然后满脸惊艳的瞪着江明茵。 “噢!这位一定是Anne小姐了?”她怎么感觉似乎见过她呢?是不是昨晚她跟任晋之去吃饭的时候? 那时候灯光餐厅外面的灯光有些暗,加上她走得匆忙,她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只是今天在这么近距离的对望之下,她的身型跟昨晚碰到的那个女人真的很像。 而且,昨晚任晋之好像叫她的‘江小姐’,她怎么没想到会与Anne有这么深的渊源呢? Anne,江明茵的英文名,也是她个人的同名珠宝品牌啊。 江明茵目光幽冷,落在女人亲昵挽住的手臂上,鲜血淋漓的心,已经跌成万千碎片。 察觉她的异状,关经理赶紧转移话题:“江小姐,这位是陈晓葳小姐……她是任先生的未婚妻。” 见到仰慕已久的设计师,陈晓葳惊喜得哇哇叫。“我真的好喜欢你设计的珠宝,每一件都有自己的灵魂,跟其他商业取向太浓厚的设计师完全不同,你的风格好棒,好独特,每次展出还配合主题故事,好美好有意义!” 江明茵不笑不语,美眸低垂,目光幽幽,像失去光泽蒙尘的宝石,璀璨不再。 没想到自己在他未婚妻心目中竟然有如此独特的地位,她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 可惜,如果她知道她江明茵曾经也不过是一个为了得到一个男人,不惜用金钱,用权势去讨好他的女人,她一定看不起她的吧? 而且,她讨好的对象还是她的未婚夫呢! “江小姐?”陈晓葳的笑容因尴尬而渐冷。 “对不起,我人不太舒服。”顾不得名媛风范,也管不着自小被严格教导的礼仪,江明茵仓皇离席,逃出包厢。 任晋之仍抽着烟,幽深似海的墨瞳,在烟雾遮掩中,看不清焦距落在何方。 汹涌如潮的泪,在踏出餐厅门口的那一刻,倾眶而出。江明茵以手心捂脸,踩着急沓脚步,漫无目的往前跑。 一个转弯,她被迎面驶来的机车擦撞,跌坐地上,美目怔然,泪雾模糊了视线,也不在乎膝盖跌伤了,手肘破皮渗血,精致刺绣的古董洋装磨破勾纱。 “小姐,你还好吗?站得起来吗?”机车骑士上前搀扶,却被她挥手拒绝。 倚靠自己的力量,她撑起娇柔身躯。长发被风打散,丝丝缕缕飘过苍白脸颊,精致的妆容像弄丢了魂,木然如娃娃。 她不认得回饭店的路,浑身狼狈的往前走,不理会路人的注目与关切,清彻的眼眸空洞的流着泪,传自胸口的撕裂痛楚,胜过身上鲜血渗流的真实伤口。 盲目、漫无目的地一直走,走到脚底发麻,膝盖也在发抖,她才蹲下来,从缝满宝石珍珠的手拿包中掏出手机。 可是,她在香港除了水晶跟蕊蕊之外,并没有太熟的朋友。但是水晶的电话却无人接听,最后她转而拨了蕊蕊的手机、 “茵茵姐?”商初蕊此时正在医院陪着姐姐,JUN还没有清醒过来,她们都不放心。 “蕊蕊……蕊蕊……”江明茵环住发抖的双膝,除了不停地叫着蕊蕊的名字,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该说些什么。 因为伤心,她一直没发现身后不远处,一抹高大傲岸的男人身影,始终一路如影相随。 “茵茵姐,你在哭吗?”手机那头的商初蕊紧张追问,她们认识那么多年,她很少看到茵茵哭,哪怕当年与那个小白脸分手的时候,她都没有在她们面前哭过,那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好不好?”商初蕊在电话里一直没有得到江明茵的回应,更是焦急得很。 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蕊蕊……我跟他见面了……”许久之后,像是终于找到宣泄口,哽咽在喉头的悲伤霎时决堤。 而商初蕊这边一听到江明茵如是说,马上明了她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了。也只有那个该死的小白脸能有这个能耐让一向冷静的茵茵姐哭成这样。 “他在香港?” “嗯……而且还是这次展会安保的负责人之一。”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该要以什么样的态度与他相处。 “他?怎么会是安保的负责人?”商初蕊不相置信地尖叫道。那个小白脸,除了会走模特步之外,他还有本事做安保吗?真是开玩笑。 “公关公司的人说他也是‘御风’集团的合伙人。” “是又如何?茵茵姐,你要记住,你们之间已经再无关系了。不要怕他。”御风集团,商初蕊是知道的。 但是,那个小白脸怎么会有本事成为这个有名的安保公司的合伙人,她真是不知道。或许等下她可以让人去查查他的底。 “我不是怕他,我只是……”她只是,仍然心痛难忍而已!特别是看到他身边已经有了未婚妻时。 “只是见面而已,没关系的。告诉我,你人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接你。”商初蕊安抚地柔声道。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沮丧的闭起美眸,泪水滑过脸颊,无声落地。 她人在哪里?英国伦敦、巴黎蒙马特,还是北欧丹麦?两年多的时光,她旅行过太多地方,假装自己很快乐,其实全是美好的幻想。 所有的幻想在与他重新相遇的那一天,全都化成幻影了。 “茵茵姐,你冷静下来,好好看清楚路标。茵茵姐?”手机忽然失讯,商初蕊的声音跟着被切断。 江明茵关掉手机,手背抹去脸上交错斑斑的泪痕,重新站起身,裙摆拂过膝盖血红的伤口,尖锐的痛楚刺醒了她。 她抚着膝盖,狼狈蹲下。好痛! 但就是这痛,清楚提醒她,与他相逢不是梦,也并非自己的假想,是绝对的真实。 像一艘触礁的船只搁浅,她静止不动,任随泪雾糊透眼眶,木然抬手擦去,然后新一波水雾又酝酿,反覆着悲伤的旋律。 在她身后的男人,冷目垂视蹲坐在路旁的纤瘦身影,片刻,终于迈开脚步走向她…… 察觉庞然阴影笼罩而来,江明茵顺势抬头,对上那双深邃似海的墨眸,泪水悬在眼角,嘴唇颤不成声。 抬起手背抹去脸上狼狈的泪痕,江明茵对着兀自伫立在她面前,只是冷冷垂眸凝睬她良久,却无意伸出援手拉她一把的任晋之,挤开一朵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笑花,掩饰眼底浓浓的悲哀。 那男人如寒着俊脸,冷目以对,她心脏一记抽痛,慌乱地垂下双眸,故作若无其事的站直身子。 “再、再见!”不敢再看他,忍住痛哭的冲动,她挥动轻颤的纤手,笑得尴尬,眼跟鼻都红通通,不必照镜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肯定可笑极了。 才刚转过身,一只男性大掌飞快圈住她的手腕,温热的触感,在肌肤上扩散,她怕眼泪又会夺眶,用力想将手收回来,可惜膝盖传来一阵剧痛,让她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 “该死的别动!”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任晋之大吼一声,“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有,我只是……”江明茵忍住膝盖及扭伤脚踝的疼痛,露出微笑推开他的手,“我可以自己来……” “你自己来什么?再跌一次?”任晋之暴躁的骂道,“给我听话一点。” 然后他蹲下身,撩高裙摆,检视她膝盖上的伤口。 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吹拂过伤口,她痛得瑟缩了一下,低头,正好与他饱含怒气的双眼对上。 “真是没用的千金小姐,连走路都不会?”他嘲讽的弯起嘴角。 “我……”她目光闪烁,却躲不开他那双灼灼的深眸,鼻腔一酸,眼泪又汹涌酝酿。 是啊,在别人眼中,她江明茵或许是个拥有一切幸福的女人,但是在他眼中,她却永远摆脱不了是个除了有钱之外就什么也没有的富家千金。 因为,是她先用金钱定义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有些事情做错了,就真的是一辈子的错啊! “你住哪里?我帮你叫车。”手边没有医药箱,她也不见得想要他帮,任晋之别开眼,声嗓冷淡。 而且,再怎么样,她也是有妇之夫,他总不好缠着人家不放吧?香港的狗仔可是厉害得很! 他不想上明天的头版头条! 而且这种新闻对于她的个展来说,会有很不好的影响,何必拖着她去淌这趟混水? 发觉他的态度生疏,她的心被狠狠刺伤,痛得几乎不能呼吸。把泪忍住,反正这两年来,她已懂得怎么挂上笑容若无其事的过日子,不差这一回。 她微笑,美眸却黯无光亮,矜持有礼的往后退一步。“不用了,谢谢你。” 他们之间,弄到最后,连朋友也不是! 他能上前来扶她一把,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都够了!没有必要牵涉更深了。 他们已经走在不同的陌路上,只能擦肩,然后错过。 第二章 抱别人老婆回家 江明茵转过身,她强迫自己稳住脚步,慢慢地往前走,却看见陈晓葳从街道那头小碎步奔过来。 “任晋之!你干什么突然离席……啊!,Anne你受伤了?”陈晓藏快步走到他们的身边,瞪大眼睛猛瞅着一身狼狈的她。 她勉强一笑,不许自己在外人面前丢脸。“没注意路况,刚才跌倒了,没什么事。” “膝盖都流血了,怎会没事?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看到江明茵流血的膝盖,陈晓葳暂时忽略了刚才在餐厅内,江明茵不理会她的招呼,反像惊见外星生物似的仓皇离席。 “晋之,你快过来帮Anne看一下。”陈晓葳撇头指使着未婚夫,态度理所当然,亲昵的口吻今江明茵心痛如绞。 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忌妒? “小伤口,死不了。”任晋之淡淡的说。 “哇,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么没血没泪、没心没肺的?Anne的伤口看起来很可怕,你去她去医院吧。我去把车子开过来。”一向爽朗大方的陈晓葳也不管他们两人是否同意,转身跑开,留下他们两人陷入无止尽的沉默。 膝盖上的伤口又痛又麻,江明茵忍住想蹲下身的念头,挺直了纤细的腰背,不敢看向身侧的男人,只好将目光放在远处。 “你怎么舍得丢下你丈夫,自己跑来台湾开个展?”任晋之又用那种无比嘲讽的语气开口问。 “这是我的事业,与卡西恩无关。”双手紧揪裙摆,她尽可能保持客气有礼的口吻。 殊不知,她那句卡西恩,在他听来异常刺耳,比她称呼那男人为丈夫更令他愤怒。 两年前的深夜,在得知她即将要与别的男人结婚时,他在伦敦机场打电话给她,但接电话的人却不是她,是那个陌生的男人,或者应该说是她的结婚对象,他在电话里冷冷地警告他:“你们不适合。请不要再打扰她。” 是啊,他们怎么会适合呢?他再怎么功成名就,跟偌大的江氏家族比起来,终究还是上不了台面的。 冰冷的目光往下移动,落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那颗璀灿的钻石就是对他最大的嘲笑。 她结婚了,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跟与她同样的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了。 或许她口中的爱,只是一时激情的戏言。 她是名门公主啊,对于她来说,他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是短暂停留在她大床上的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那一次,他从深夜一直坐到黎明破晓,似乎已经看透了。然后独自一个人飞到美国,完成他一直梦想中的学业。 猛地撇开俊脸,任晋之缩紧下顎,阻止自己继续再被过去的回忆困住。 叭叭叭!陈晓葳已将她的车开到对街,降下车窗探出热情灿烂的笑脸,然后打开车门,快速地穿过人行道过来。 还没有等他们都开口,她已经把手中的车钥匙丢到任晋之手上,“Brian,对不起,玛莉亚CALL我,说今天的行程有点改变,Anne就麻烦你送去医院好了。” 一大串长长的话说完后,性子急的她飞快地转身路边一站,一伸手,一辆正好路过的计程车马上停到了她身边。 “Anne,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88。” 一直到陈晓葳坐的车子消失在眼前,江明茵才尴尬地回过神,“你不必理我,我可以……”正想揺手拒绝他,忽然一阵最眩来袭,再定神时,她已经被任晋之打横抱起,苍白脸蛋靠秦在他胸口,竖定有力的心跳声传进耳内,过往的缠绵记忆瞬间在脑内倾倒而出。 “我……我可以自己走!请你放下我!”江明茵努力把自己与他靠得太近的脸抬起来,双手无力地推着他胸膛,想让他放下她。 他大可不必理她一走了之的。 “江明茵,你信不信,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直接扔在马路上?”冷漠而带着怒火的低沉嗓音传来,让江明茵推搡的动作马上停了下来。 她信,光是看着他难看到极点的表情她就相信了! 以前的他,从来不会在她面前发火的!哪怕是她无意间碰到他的母亲时,他也只是用冷到不能再冷的态度让她离开而已。 或许,是她永远没有机会见到在床下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吧?更大的可能是,除了给予在床上的热情,其它的,他从来就不愿意多付出一分,甚至包括情绪。 “对不起。”咬紧下唇,她幽幽地说,然后闭上美眸,不再看他,任他将自己抱上车子的副驾驶室,在他想伸手帮她拉过安全带时,鼻尖闻到了他过于逼近的气息,她忽地睁开眼,与他对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眸对上,她很快地别过眼,“我可以自己来。” 她只是膝盖跟脚踝受伤而已,手还好好的。 “随便你!”看到她一副不想被他碰触的模样,任晋之很快地起身,虽然他很想表现得冷静一些,但是手上关车门的动作还是显露出他很生气。 碰一下会怎样?她又不是没被他碰过,她身上的哪个部位他没碰过、吻过、爱抚过? 笨蛋!人家有老公了,当然跟以前不一样……另一个声音在任晋之的心中升起,让他的烦躁感加重,甚至想打开车门把她从车子里拉下来,一走了之算来! 但是想到她刚才孤零零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坐在车里的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任晋之是心情不好不想说,而江明茵则是不敢说。怕自己又说错什么话而让他发火。 他其实也是个很有自己性格的人吧?只是当初不屑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他看罢了。 好不容易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任晋之把江明茵送到急诊室后,不耐烦的迭声催促值班的护士道:“快找人来!” “你先走吧,不要管我了。”望着任晋之不耐烦的模样,江明茵背过身去低下头苦涩道。 “你烦不烦啊?”任晋之对着脚踝整个肿起的江明茵发脾气,看见她痛得直冒冷汗,他又回身朝着医护人员大吼,“先给她吃止痛药行不行?她很疼啊!” “先生……”那位外籍医护人员望着他一脸又怜又气、江明茵一脸又委屈又温柔的模样,自以为幽默的说,“人家都说东方男人最疼老婆了,果然不假,不过你疼老婆的方式真令人大开眼界!” 任晋之的脸一下子全红了,他狠狠的瞪了医护人员一眼,那是别人的老婆,不是他的。 后者则耸耸肩,为江明茵取来一些止疼、安眠的药。 “人呢?到底有没有人来接你?”待江明茵心的神情终于放松一些后,任晋之皱着眉问。 她不可能一个人到香港来,身边一个照顾的人也没有吧?更何况她根本就是一个连基本的生活技能都没有的千金小姐。 “什么……”吃了药之后有些昏昏欲睡的江明茵喃喃说着。 看着她又困又累的模样,任晋之知道现在的她不可能清楚回答问题,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先把她带回他那里了。 当任晋之抱着熟睡的江明茵回到他自己的公寓门口,艰难的空出手按下指纹识别时,心里一阵窝火。 抱着别人的老婆回自己家!被别人发现会以为他们在偷情吧? 这是一间装修简单的公寓,里面所有的家具都是走简约风格,任晋之抱着在自己怀里睡得很熟的别人的老婆,在走过客厅那张长型沙发时,很想把她丢到上面,但一想到她千金小姐,身娇肉贵的,怕磕疼了她,只好继续往他的房间走去。 当那个柔软的身躯躺在他的床上,望着许久不见的那张脸在他面前安静睡着的样子,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抬脚上床从身侧抱住她! 这两年来,那个她名正言顺的丈夫每天晚上都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抱着她入睡吧?或许不仅仅是睡觉,他们肯定会…… 脑子里闪过那些限制级的画面,心中像是被人揪住一般,呼吸有些不顺畅起来,环抱着她的双臂更是用力了…… 睡得迷糊江明茵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个温热的身躯靠过来,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这让她有些终于有些清醒过来,意识到她身后的男人是谁时,她发出一声低呼,开始拼命挣扎。 “你放手……” “闭嘴。”任晋之没好气的咒骂一声,“想让我强暴你的话就继续挣扎!” 她被男人的话吓坏了,当下不敢再乱动,任由他紧紧的搂住,感觉他的体温缓缓传到她身上,让她全身都不对劲起来…… 他身上的体味就像以前那样好闻,有一瞬间让她觉得,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从前…… …… 不管过去多久,江明茵依然记得她与Brian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她24岁,研究所已经毕业,靠着自己的设计天赋,很快拥有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 那天晚上,为了庆祝她个人工作室周年庆,父母在家里开了派对,邀请了好多名流权贵一起庆祝。 身为主角的江明茵,当晚穿着一袭迷人风情的银色小礼服,一头直顺的长发垂落在胸前,淡抹的清透妆容勾勒出清秀的娇颜。 与父母在派对上跟到来的各方贵客们一一招呼过后,江明茵地站到了一个不是很显眼的角落里了,望着水晶灯光照耀之下,侍者穿梭来去,宾客各自尽欢,衣香鬓影,如梦似幻的上流社会派对,心中有些疲倦。 这种派对,她从小到大已经熟到不能再熟,她不喜欢,但她的身份却没有办法去拒绝。 这辈子,从出生到现在,她一向都循规蹈矩,按照着父母的要求去做,上学,交朋友,工作,都是在他们允许之下的。 这样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过久了,也会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要不要喝一杯?”一个浅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明茵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自己的好友兼经纪人蜜亚过来了。 江明茵接过蜜亚递过来的水晶杯,杯中荡漾着暗红色的酒液,散逸出熏人的酒香,浅浅地饮了一口并不说话。 “很无聊吗?”蜜亚像是自言自语道,“确实很无聊。这些面孔看都看腻了,来来去去的宴会上大都是他们。” “这个圈子本来就差不多。”要么是贵族后裔,要么政商名流,其它身份比他们低一层的,很难真正的打入这里来,还能有什么新鲜的呢 但人们仍然热衷于这些热闹的社交派对啊。 “不过,我今天在场内倒是发现了一个惊喜。”蜜亚的声音低了下来,头也开始四处转着,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 “惊喜?”江明茵挑了挑秀气的眉毛惊讶道。她不知道这样派对还能有什么能让蜜亚感到惊喜的。 “YES,就是惊喜。”随着蜜亚的话音刚落,一向冷静的她伸手碰了一下江明茵的手臂:“Anne,看到没有?” “什么?”江明茵不明所以道。 “那个男人……” “男人?”哪个男人啊?这会场上的男人多不胜数,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蜜亚如此关注? “别看我,看那个男人……” “到底是哪个?”江明茵顺着蜜亚的方向望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男人啊? “Anne,看穿着白色衣服的那个服务生,他转过来了……” 江明茵的眸光瞥向他,在他把脸转到她这一边时,征仲愣住了。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男人。 或者用美来形容一个男人不是很恰当,但江明茵第一眼看到他时,眼里就只有这个字,他很美。 黑巧克力般的深棕色头发,深凿入刻的脸庞,健康的麦色肌肤,因为年轻,也因为俊美,他的脸部肌理十分紧致光滑,折射着水晶灯的光芒,全身都透着让人惊艳的璀璨。 心口猛烈的震动了数下,脉搏逐渐走乱,江明茵捧着水晶杯,目光如被密网罩住了一般,迟迟无法从那男人身上垂滑走。 从小到大,她就知道,她与家里那美艳无双的亲姐姐江雪薇外貌上相差甚远,也早就听惯了大家对姐姐的赞美,而且她的交际圈里的朋友也不乏美丽的女人。她在大学时的一个来自香港的学妹商水晶更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而且身边长得好看的男人也不少,她哥哥江冠扬更是遗传了父亲良好的基因,长得俊美十足。 但是不管是姐姐的美艳,还是商水晶的绝色,甚至哥哥的俊美,都与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一样。 见到这个男人,她才知道原来世上竞然有这么美丽的男人。 他的美丽不单只是外表,而是一种特殊的气质,不驯的眼神带有某种野兽般的性感,可以轻易勾走旁人的注目。 更加握紧手中的水晶杯,指尖因为体内莫名的兴奋有点发颤,身边的蜜亚叽叽喳喳说什么她早已经没在听。 似乎是意识到她对他的注目,捧着托盘的他与江明茵朦胧的大眼对上了。 那个女人,好像是今晚的主角吧? 任晋之只是瞥了一眼,就认出了江明茵的身份,一个娇贵无比的千金小姐。 本来无意跟这些与自己身分相差太多的千金小姐们有更深的交往,任晋之正想转身就走,谁知道那个千金小姐身边的女人却朝她优雅的示意了一下。 做了那么多年服务生,他知道她在叫他过去换酒杯。 于是,只能稳稳地托着盘子往她们的方向而去。 他走近了。 高大的体格经过礼仪训练,显得相当柔软俐落,微弯着腰把手上的托盘递到最适合她们换酒杯的位置…… 江明茵握着水晶杯的手无法动弹,更是不敢抬眼正视他,她的心,悸动得厉害,朦胧的水眸紧盯着他的动作,最后落在他性感的喉结,脸颊霎时发烫。 这是从未没有过的经验,她的成长背景不充许地崇拜或仰幕跟自己差距太大的异性,可是生活圈靠太近的,她又没兴趣。 家人灌输给她的观念,就是除了可以荣耀家族的人,其余的都不许来往,当朋友也不行,家族中无数的堂兄弟太优秀出众,她对异性的挑选自然又更挑剔了。 “谢谢!”蜜亚很快地与递自己与江明茵更换了一杯酒之后有礼道。 而任晋之则是在她们换好酒之后,很快地欠身离开,甚至一句话也不曾开口说过。 “是不是一个很让人食指大动的男生?”蜜亚朝着任晋之离去的高大背影赞叹道。 “是很不错。”江明茵垂下眼,看着水晶杯中晃动的酒液喃喃说道:“可是,他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他送完酒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让她很失落。 蜜亚耸耸肩,叹了口气才说道:“这个圈子里的观念太根深蒂固了。” “每个人的观念不同,我们的生活圈本来就跟一般人不同,黛安娜嫁入英国皇室还不是离婚收场。时代虽然不同了,但是身分阶级的顾虑还是存在的。” 江明茵努力把刚才的那一份心悸压到心底!不要让自己再去想那张美丽而坚毅的脸庞。 他们终于是不一样的! 理智是这样告诉她的,但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忽,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地望着整个会场,期待他会再出现。 可是等了又等,一直到派对结束,那个男人始终没再现身。 那天晚上,她生平第一次带着惆怅失落的心情入眠。 此后的她,很快地恢复了正常的情绪,但不敢再想起他,怕自己会做出违反家规的失控举动。 因为……才对望一眼,她就已经喜欢上那个男人。不是普通的欣赏或仰慕,而是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但,这在家族里是不允许的! 任晋之想不到还会再次见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 这一次,是在他兼职的餐厅里,他的身分,当然还只是个服务生。 他没有家世,家里又有一个长年生病的母亲,虽然有低保,但远远不足以支付昂贵的医药费,所以他大学只上了一年后就直接退学出来工作了。 但是他这样的能力真的是做不了什么赚钱的工作,在餐厅里打了一段时间的工,然后在一次选秀中当上了模特儿,但是经纪公司抽成很凶,对旗下艺人视如赚钱工具,无名无气的模特,自然也受到更差的对待。 他真正接到的工作很少,一个月大概只接到零星的case,有的还不必露脸,只走充当男星的背形替身,薪水付完母亲的医药费之后剩下的钱,连填饱三餐都有困难。 在朋友的推荐下,他在一间法式料理的高级餐厅兼职。餐厅经理重视门面,挑选的服务生不仅体格要好,脸孔也不能太差,挑刹程度,简言就跟选秀没两样。 他很幸运的中选了。讽刺的是,餐厅高级归高级,支付给服务生的薪水却没高级到哪儿,至少也 无妨,只要饿不死还能尽点孝道的话就好,抱着这个念头,他可有可无的在餐厅兼职,俊美出色的外型也让他常得到意外的好处,那些出手阔绰的贵妇名缓,经常额外退小费给他,钞票里往往还夹着电话号码与别有深意的字条。 “Brian,你随便拨通电话,马上就不愁吃穿,何必做得要死要活。”同在餐厅当服务生的莱森老是这样问,大概是希望全餐厅的服务生都跟他一样,夜夜伺候如狼似虎的中年富婆,内心才会平衡。 任晋之靠在服务台后方,俐落地折着雪白餐巾,深眸不曾抬起。“我对老女人没兴趣。” 让他像做牛郎一样去伺候那些皮肤皱得像桔皮一样的女人,他会把当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不可。 他宁可出卖自己的体力,也不会做的。 明知道这是他一贯的说话口气,莱森还是受到刺激了,停下擦干瓷盘的手边动作,不爽反问:“你是在暗讽我吗?” “你懂就好。”任晋之勾勾唇。 “他妈的!”莱森爆粗口。“少装清高,你现在也不过是在抬高身价,等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还不是照样要被老女人压在身下。” “与其给老女人玩,我宁愿自尉到死,不过我不介意老女人帮我打手枪,但是要我骑在皮松肉垮的女人身上,我倒不如饿死还比较能达到高氵朝!” 听出他话里的自嘲之意,莱森暴怒的情绪稍缓,撇嘴。“你嘴巴还真是下贱。” “彼此彼此。”任晋之低眸,专心折着折法复杂的餐巾。这些有钱人很病态,连吃饭的餐具用品都极分讲究。不过是饱肚子的动作罢了,却能想出这么多花样折磨服务生。 服务铃响了,刹耳得让莱森低咒,任晋之却面无表情的转入厨房,只是他没想到餐厅经理会亲自到厨房里。 站到门边,看到任晋之,脸上扬起难得的笑:“Brian,十号桌的客人好好地招待,那位Anne小姐可是贵客,第一次到我们餐厅来吃饭!” 能让餐厅经理亲自前来厨房特地交待的客人,光是想着就知道是身份显赫的名流了。 任晋之应了一声,撇撇嘴端着主厨刚刚出炉的法式煎鹅肝走出去。 在厨房通往餐厅的玄关处,任晋之却被忽然窜出来的莱森拦住了,手上的东西差点掉下来,他脸色一变:“莱森,你搞什么?” 如果连上个菜他都会失误的话,明天也不用再来上班了。 “喂,你的机会又来了,我听说十号桌的那位娇客可是大有来头哦,虽然长得不是很美艳……”莱森不顾任晋之手上还端着马上要给客人上的菜,自顾自的说着,任晋之很快地打断他:“莱森,让开,我要上菜。” 莱森聆噪的嘴终于停了下来,有些不满地盯着任晋之高大的背影,真是的,刚才他早知道十号桌是那位年轻的名缓的话,说什么也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Brian的。 任晋之端着雪白的骨董瓷盘,上面摆着根本不够他塞牙缝的鹅肝,忍住嘴边的嘲笑,转身走向外场。 今天的客人不算多,加上又是周一的午餐时间,餐厅座位大多空着,十号桌坐着一个常来光临的热面孔,四十多岁的老女人,话不多,也不曾对他做出“特殊暗示”,只是纯粹来餐厅享受美食的餐客。 餐厅经理是不是搞错了?哪来的娇客啊? 他一如往常的送餐,却在快走近的时候,发现那个老顾客今天不是独自用餐,她对座还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原来他们指的娇客是她? 任晋之的记忆力一向过人,但是对于不重要的人来说他从来不记在心上,只是这位娇客他却在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丝质印花连身裙,外罩一件薄料素面针织小外套,白皙的双颇泛着粉红的色泽,丰盈的嘴唇轻抿微笑,波浪般的长发披垂于胸前,双手捧着玻璃杯,矜持优难的喝着加了柠檬片的白开水。 似乎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她的眸光不经意地擦过杯缘,抬起头,与他对上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江明茵想不到还会在这里碰到那个美得让她心湖荡漾的男人!握着玻璃杯的手似乎在发抖,一颗心更是起伏乱跳着…… 他是在这里工作吗?那上次怎么会有空去到她家里做服务生呢?明明知道不该去想这些不该乱想的问题,却一直在她脑海里翻滚着。 一直到他走近,然后俯身,动作很熟练地为他们送上餐点……她紧紧地盯着他的动作,眼晴一眨不眨…… “请慢用。”他很快上完餐就要走人,她才失落地回过神,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Anne?怎么了?不舒服吗?”坐在她对面的是她学珠宝设计的老师,同时也是一名非常出名的资深设计师,今天正好与她谈完了要在法国开个展的想法,然后一起出来吃饭,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工作。 “苏西老师,对不起。我上个洗手间。”江明茵有些不自在的起身,她忽然感觉到自己脸颊很烫,也知道用餐途中忽然离席很没有礼貌,但是她看到他很走了之后,心底有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追上去一般。 “没关系!”苏西老师很善解人意道。 江明茵脚步很快地往他的方向而去,快要走到尽头时却发现她走的方向不是洗手间,从指示牌上看她好像是往餐厅的厨房而来了。 她真的是晕了头,怎么会跟着他一起走过来了? 尴尬地想转身,没想到他此时又端着一盘菜从里面出来,看到她时也是明显一愣,在看到她满脸无措时,出于职业习惯,他仍是扬着笑主动开口道:“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对不起,我……”江明茵一向认为自己的深谙交际手腕的,但在面对他时,竟有一种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洗手间在那边。”任晋之低下头看到她满脸通红的样子,出口帮她解了围。 “谢谢。”知道他是为了不让她难堪,她低首走离往他指的方向而去。 她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一股淡雅的香气飘入了任晋之的鼻尖,刺激着体内的男性费洛蒙。 “喂,你认识她吗?”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莱森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若有所失地看着江明茵离去的身影奇怪地问道。 “你觉得呢?”任晋之冷笑一声然后转身回去继续他的工作。 认识?一个是天上纯洁无瑕的白云,一个是地上任人践踏的厌泥,他怎么可能会认识这样的女神呢?任晋之自嘲地想。 而他那句带着嘲讽的话远远地飘过了江明茵的耳朵里,雪眼再度底盈满失落,脚步走得更快了。 江明茵到洗手间,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之后才走出来,没想到她从洗手间出来,正要回到自己的餐桌位置上时,与从厨房里端着一瓶红酒与杯子的他再度狭路相逢。 江明茵已经恢复正常的脸色却因为如此频繁地与他碰到而又红晕起来。 今天真是不知走了什么运,老是与这位女神碰到?任晋之在心底有些不耐,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职业习惯让他总能比她更快地处理这种事情。 他很快地倾身让过,示意她可以先走。 江明茵不知道他的表情怎么样,但她可以敏感地察觉到来自于他身上对她的不欢迎。 心底有些酸涩地正要与他错身而过,刚从另一边的餐桌给客人点完餐的莱森远远地看到这一幕时,本来欲转身进厨房的他转了个身走到端着托盘的任晋之身后,在任晋之来不及做任何防范的情况下,抬手撞了一下他的手。 ‘哐’一声,托盘上那瓶昂贵的未开封的红酒及两只漂亮的水晶杯已然跌落在地,暗红色的酒液洒了一地,洒到了他身上的裤子,甚至还溅到了刚抬脚要走的江明茵的裙摆上。 这一幕让餐厅里为数不多的客人把目光都集中了过来。而江明茵显然被这忽发状况给吓坏了,盯着地上破碎的玻璃久久不能出声。 “对不起。”如果可以,任晋之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那个罪魁祸首莱森给揪到外面去狠狠地揍一顿,但现实是他必须安抚好好像有些吓坏的贵客,然后收拾残局。 “没……没关系。”江明茵听到他的道歉声才回过神。 而餐厅经理很快地出来,苏西老师看到是江明茵身边出状况时,也马上赶了过来。 在经理不停地跟江明茵道歉时,任晋之也很快地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回到更衣室里,任晋之知道换上自己的衣服,刚才那瓶打碎的红酒,比得上他在这里工作半年的薪水了。 他哪还用得着换新的裤子继续上班?他还是想着要怎么赔偿那瓶酒吧? 碰到这个女神真是够倒霉的! 莱森这个混蛋,他不会放过他的! 任晋之没想到的是,当他抱着一死的决心走到经理室里,脸色很不好的经理直接把他这个月的薪水丢到他面前,然后说了一句:“那瓶酒,Anne小姐已经替你买单了。但你这样的表现我们已经无法继续留用你了。” 任晋之拿着那薄薄的薪水走出经理室。 那个女人帮他买单?真是可笑啊!在他买单又如何?他的工作都丢了!虽然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仍是与她相关。 莱森一直看不惯他比他受客人的欢迎,会给他来这么一招也在正常的。 算了,只能自认倒霉! 任晋之穿回自己的一身的T恤与牛仔裤从餐厅的后门走出去,少了一份兼职,那只能再重新找过一份吧! 总不能这样就不过日子了吧? 但今天他心情超极不爽,所以工作的事情等明天再说,现在的他什么也不想,就想沿着这条咱一直走下去! 一直走到路口的拐弯处时,他才敏锐地感觉到他身后有人跟着他。 停住脚步,然后转身,在他不到十米的地方,那个间接害他丢掉工作的女神就这样再度出现在他眼前。 她嫌害他不够吗?竟然跟着他走了这么远?她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样? 任晋之的脚步长,很快走到她的面前,这才发现,女神的身高还真是不怎么样,竟然刚到他的肩膀。 “你到底想什么样?” 他的口气很不客气,哪怕她是女神又如何?他现在不必看谁的脸色。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江明茵抬起头,满脸的歉疚。 她知道那瓶酒的价格,当然也知道他这样的服务生一定会被责骂,所以她回到座位后想也不想地就把餐厅经理找来,付了那瓶酒的钱。 但她没想到,最终他还是丢了那份工作。 “你跟着我跟了那么远的地方,就特地过来跟我道歉的?”他端盘子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有人会跟一个服务生道歉,而且还是跟着他走了这么远,这么身娇肉贵的女神,一定跟得很辛苦吧?这个女人的特殊用心,只要是男人都看得出来。 “是……”她垂眸,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但她从餐厅里出来,与苏西老师告别后取车就要回工作室,却看到他在工作时间穿着自己的衣服出来,一脸的嘲讽样。 不放心的她马上折回餐厅,第一次厚着脸皮同门口的服务生说要找他,门口的服务生告诉她,他已经被辞退了。 于是她马上返了回来,跟在他身后,却没有胆子开口叫住他。 “你道过歉了,可以走了。”他可不想跟她这样身分的人有任何的交集。 “我……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做一些补偿?”看到他很冷淡地要走,江明茵很是惊慌,口不择言的只想暂时让他不要走这么快。 “补偿?”任晋之脸上嘲讽的表情更明显了。“你想怎么补偿我?”不会是拿一叠钱来砸他吧? 从他的神情,江明茵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又急急地辩解:“我的意思是,或许我可以帮你介绍工作?” 帮他介绍工作?女神姐姐是不是太无知了? “你知不知道,我连大学都没有毕业呢?”这样的他对于她们这种上层人士来说,连看一眼都嫌烦呢。 “那应该还是有适合你的职业的,你擅长什么?或者你比较想在哪一个行业发展?我都可以……” 看着她那张红润的小嘴在他眼前一张一合地说着话,任晋之起了摸弄之心,“你这么积极地为我着想,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江明茵听见他语气直接的问,脸蛋一下子红透了。 不必回答,先从她凝视他的眼神及表情就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还真是第一碰到这样的千金小姐啊! “我们今天才第二次见面吧,你就喜欢我?”他问得嘲讽,让她脸更红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一个在餐厅打工的服务生,伺候你们这些上等人的底层人士,这样你还喜欢我?” 她点头,在他的凝神注目之下,心跳得好快。 “你不怕被你们上层社会的人嘲笑?”他又问,并伸手将她的小巧的下巴狠狠地捏了起来,与他对视着。 怕,但还是喜欢。江明茵的眼神说尽一切。 “我也不喜欢被嘲笑的滋味,所以,你最好少来惹我。”说完,他松开手推开她,力道毫不留情。 好痛!这是江明茵生平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推开,自尊心多少有点受伤,脸色转为苍白。 她虽然已经24岁,但是从未与男人交往过。加上从小到大接触的男人都是绅士风度,这样彻底无视她的情形更是从未有过。 但是,哪怕被他嘲讽无视,她心底却不愿意他就样走开。 她有预感,如果此时她不说些什么,他与她,从此就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因为,她甚至连他的名字,也是刚才从餐厅服务生那里听来才知道的。 “Brian。”他的名字,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喊出来,叫住了他。 任晋之脚步略停,他立在原地,掉头回眸,俊美的脸庞充满不耐烦。“刚才帮我付的那瓶红酒,就当作是你的赔礼,不必再道歉了。” 她握紧手心,表情镇定,其实心脏快跳出喉咙,声音却轻快而娇甜的问出口:“你愿意……做我的情人吗?” 任晋之皱起眉头,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但是并不感到意外或是错愕。这种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先前早有数不清的女人当面要他开价陪吃陪睡,相比之下,她这种问法已经算是非常含蓄。 但他看得出来,她不像是会开口问这种话的女人,看来她已经完全陷进去了,病得还不轻。 正要开口冷言拒绝,陡地,莱森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息然钻入耳中— “少装清高,你现在也不过是在抬高身价,等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还不是照样要被老女人压。” 又想起已经迟缴三个月的房贷,水电费迟缴通知单还摊在家里的茶几上,最重要还是母亲在疗养院的费用…… 虽然从小到大,母亲给他的照顾并不上算很多,但他不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人,或许是他身上流着一半中国人的血液,所以,对于母亲,他还是有着一份孝义。 而且,比起跟着一个如狼似虎的老女人,像她这种在男女感情之问毫无手段心机可言的女人更容易应付,也更容易迷惑,更容易玩弄…… 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任晋之笑了,他走向心中忐忑的江明茵,再度勾起她下巴,双眸深锁着她的焦距。 “好。”这是他给她的答案,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直接把她按在怀里吻上她的唇。 那天开始,他成为她不能对外分开的地下情人。 ------题外话------ 为了让大家可以看文,采薇还是尽量每天都更新吧!但是更新时间只能等到晚上了! 第三章 香港。 三十六楼的多功能会议室,空调吹送着淡雅清香,有提神作用,顶上出自名家之手的郁金香造型吊灯,将色调冰冷的会议室照得通亮,无一处灰暗。 会议室中央,摆着马蹄形的深黑色会议桌,两旁坐齐了江氏集团亚洲分公司的各部门高阶主管,个个西装革履,神情肃穆,偶有交谈也是音量不大。 其中,一名气质与装扮明显和在场众人格格不入的俊美男人,正与他的经纪人林家莹低声交谈。 与会的高阶主管时不时对男人投以或质疑、或打量的审视眼神。 那些质疑的目光,倒也不是因为男人样貌有什么不妥,相反地,他身上拥有一半的异国血统,使他轮廓深邃,发色也较淡,正好符合了近年来亚洲娱乐圈喜爱混血脸孔的新流行。 他是Brian,最近两年来亚洲走红的模特儿。为了今天跟江氏集团高层面谈的会议,经纪人已经推掉两个走秀及平面杂志的拍摄通告,Brian今早一起床便搭车来到这,任人掂斤秤两。 但是,会议已经拖延了近一个钟头,现场的江氏集团高层却无人开口,只因为……那位掌握大权、主导整个公司走向的重要人士,迟迟还未现身。 喀、喀、喀、 高跟鞋踩过光可监人的大理石,响起了清脆的敲击声,每一下都踩得又重又稳,彷佛踩的不是地板,而是众人的心。 察觉与会的高层脸色微绷,任晋之玩味仰首,循声望去,透过一整片落地透明窗,看见那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与一个女人走在准备转入会议室的长廊上。原来高跟鞋的响声是来自她! 她的五官看起来并非非常出色,但是那双明亮的大眼经常让人惊叹,而她细致无双的白嫩肌肤更是让很多女人望尘莫及。 深邃的长眸微微弯起,任晋之垂目,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当那名气势非凡的男人与穿着香奈儿套装的秀气女人步进会议室,在场的高层主管依序起身,颔首致意。 虽然江氏集团亚洲分公司的高层们很奇怪他们的全球总裁江冠扬先生会带着一个女人出现会在这样一个会议上,但是那个女人他们看一眼就知道是江家的二小姐了。 只是,这位二小姐是一名珠宝设计师,还有自己一间很有名的工作室,从来不参与江氏集团旗下各分公司的事务。 本来这次寻找代言人的工作应该是由江氏的另一名副总裁江雪薇小姐负责的,但是在上个星期,江雪薇却因为手上的工作移不开,所以让江冠扬亲自过来。 没想到,江总裁不仅亲自到来,还把另一个妹妹江明茵也一起带过来了。 或许是江二小姐开始对自家公司的业务有兴趣? 不过,他们都是深谙职场规律的人,上面没有发话的,他们心底再有疑问也不可能会突兀地开口质疑的。 “这是江明茵小姐,由于江雪薇小姐无法抽空前来,所以这次的亚洲形象代言人决策工作由她负责主持。” 江冠扬简短地介绍完后,与跟在身侧的江明茵视线交流了一下,然后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目光之后就离开了。 众位高层纷纷与江明茵做了简短的个人介绍。 任晋之宽背往后一靠,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交握,食指的指尖在手背上微微敲动,黑若曜石的眸子停格在女人身上,片刻不离。 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或者应该说,娱乐时尚圈中,没有人不识得她。虽然才26岁,但是却是集名气与才气于一身的珠宝设计师。 就不知道今天忽然有兴趣对家族企业的事务插一脚,是不是也可以做得如此出色了? “江总,你好。”身旁的经纪人林家莹轻推了下任晋之,示意他喊人。 任晋之敛起了慵懒端详的双目,轻颔首充当招呼,经纪人立刻横来一抹警告眼色,要他识相点,别把平常那副狂妄高傲的模特儿姿态摆出来。 虽然这位空降下来的江明茵小姐,她的做事方式他们还不清楚,但不管怎么样,此时那个坐入会议桌最前端主位的女人,才是手握要不要采用Brian当上江氏集团旗下知名的“露思”男装新一季亚洲形象代言人的最终决策者。 随身助手小姐拉开黑色旋转椅,江明茵姿态很优雅大方地入座,手指一点,滑开平放于桌面的PAD触控屏幕。 很快地,屏幕跑出已经汇整好的资料,从Brian最早年的出道纪录,拍了哪几支广告与MV,走过哪几场知名品牌服装秀的各种大小资历,完全滴水不漏的呈报出来。 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资料,江明茵其实并未看入眼内,她的眼中只有屏幕里男人的身影。 他真的是个天生适合这个伸展舞台的男人。 他容貌俊美迷人,身材高挑,胸膛厚实,腰部结实劲瘦,再往下还有紧翘的臀与修长的腿。活生生就是一台会走路的费洛蒙制造机!就算什么也不做地杵在那儿,也会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他的一举手一投足,甚至是他的每个眼神、每个呼吸,都能让别人的情绪随着他而起伏。 其实,这些资料,她根本连看都不必,闭着眼都能背得出来。 “走过前年的GUCCI男装秀?”江明茵头也不抬的问,声音不高不低,音质轻盈干净。 “是。”见Brian没答覆,经纪人林家莹赶紧应声。 “上一季还到米兰时尚周走过秀?” “是。”林家莹手边有不下十来个模特儿,混这一行的资历少说也有十来年,面对过不少时尚业界的高层,却都没有这次来得紧张。 不像之前她对江雪薇做的功课,知道她是个很爽朗的女强人作风。这位江明茵小姐语气明明很柔和,却让人一点也捉摸不透。 江明茵还在过目眼前的资料,席间有高层忽而开口:“Brian先生的走秀经验虽然丰富,但是跟我们新一季诉求的风格似乎不是很符合。” 虽然当面被打枪,姜毕竟是老的辣,林家莹脸上笑容未减,身为经纪人,自然要为旗下的模特儿争取到最后一秒钟。 林家莹笑说:“我们来之前也是做足功课的,听说‘露思’新一季的男装是走简约俐落风,Brian的外型虽然偏阴柔,但是这样能反衬出简约感。” 高层不客气的反驳:“不只是阴柔而已,Brian先生的长相太漂亮,消费者的注意力很可能反被转移,造成反效果,到最后只会让‘露思’沦为帮他聚焦烘托的踏脚石!” 虽然对方驳得一针见血,但林家莹的态度依然圆融可亲,脸上不露半点愠怒之色。 “那是不够专业的模特儿才会造成这种情况,我们Brian上个月到巴黎时尚周走秀的时候,还被香奈儿总监卡尔拉格斐当面称赞是兼具东西方之美的模特儿,有着绝佳的可塑性,目前我们手头上也还有好几个跨国成衣品牌的代言case在谈。” “所以呢?”江明茵笑笑反问,纤长的睫毛一扬,美眸淡瞥。 林家莹神情一整,笑容不减,只是不着痕迹地收起搬筹码谈判的气势,态度明显放软。 “林小姐说这些话的意思,难道是暗示Brian先生没时间接下我们形象代言人的案子?”在场的某位高层质疑。 “当然不是。”林家莹笑答。“只是不希望我们家Brian接了这个case之后,双方能有愉快的合作。” 江明茵目光转向始终将发言权交给经纪人的Brian,抹了蔷薇色口红的红唇轻抿而笑。“Brian先生,你对这次的合作案有什么想法?” 忽然被点名发言,任晋之眉头微扬,眸光幽深,修长的指头轻敲桌面,答道:“‘露思’集团一直以来都坚持用欧洲模特儿,我很好奇怎么会突然想起用亚洲人?” 江明茵莞尔。“根据我手边的资料看来,Brian先生有一半的英国血统,所以也不完全算是纯正的亚裔。” 挑他语病?Brian扯动嘴角,淡淡勾笑。“江总的资料收集得很齐全。” 江明茵露出工作常见的礼貌性微笑,但,映照着Brian俊美面庞的眸心却有过一瞬的小小走神。 他微笑的弧度不大,却足以对异性构成极大的杀伤力,身上穿着轻便的刷色牛仔裤与深蓝衬衫,简单利落却依然迷人十足。 他们在一起之后不久,他重新签了一家香港的经纪公司,把主要工作重心都放在亚洲地区,呆在伦敦的时间自然是少了很多,他们的见面当然是随之减少了。 但是,只要他回到伦敦,一定会通知她。或者当她想找他的时候,只要她出口,大部分的情况他都会出现在她的公寓里。 但是,她开口找他的机会其实很少很少。 她都是呆在伦敦为他买的那个公寓里等他回来,他的工作时间很不稳定,有时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没有音信的。 她想他想得厉害了,会小心翼翼地发个简讯给他,让他注意身体。 这一次,他们分开差不多整整两个月了,他一直没有回伦敦,也没有给她任何的电话。 后来蜜亚告诉她,听说自家公司的男装品牌要招新一季的代言人,而他跟他的经纪人目前也在争取这个代言。 想他,又不敢强势地要求他回去,所以,她只能选择这样一个迂回的方式。 还好姐姐真的是忙,大哥对她的意图也没有深入去探究,所以今天她得以这样的方式坐在出现在他面前。 其实昨天下午她已经到香港了,但是拿在手上的电话把那个熟烂熟于心的号码输入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勇气打给他。 因为,上次他离开伦敦之前,曾经告诉过她,这一次他工作很繁忙,不希望受到打扰。 是的,他工作的时候很不喜欢她电话过去追问的。所以,哪怕想他想得要命,她也会遵守他的规定。 她就是那种注定爱到惨死的女人吧? “Brian先生,你对‘露思’这个品牌有什么个人的见解或看法?”不让私人情绪占据心神,虽然她对公司事务关心的少,但并不代表她无知。她摆出工作上最专业的一面,力求在参与会议的各高层面前做出判断无误的公正遴选。 “露思很棒,这就是我唯一的看法。” “就这么简单?”她轻笑,声嗓甜美,为这冷冰冰的会议室注入了一些柔软。 “嗯,有一点建议,不知道江总想不想听。” “请说。”只要是有助于推展公司营运的各种建议,她都欢迎。 Brian双眸紧锁着那张柔和的容颜,口吻半开玩笑的说:“我建议新一季的女装形象代言,可以由江总自己出任,我相信营收成长个百分之二十都不成问题。” 露思的女装一向都走高雅线路,与她的气质很吻合,再加上她本身就是时尚圈的名人,如果真由她代言,一定会震惊全场。 江明茵闻言一怔。不只她,连在场与会高层也沉了脸色。 林家莹表情大惊,暗里探出手,拧了态度戏谑的任晋之一把。 这死小子!也不想想他是什么身分,人家可是身家上百亿的跨国集团名门千金,父母更是欧洲闻名的银行家,比起那些倒追他的社交名媛还要‘贵’气凛然多少倍,哪可以随便开这种玩笑。 林家莹赶紧低头道歉。“不好意思,我们Brian说话就是这样,只是开开玩笑,江总千万不要在意。” 江明茵微笑。“放心,我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而且她其实很乐意他跟她开玩笑,而不是那种一见面就是上床之外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关系。 任晋之也笑,深邃俊美的桃花眼却漫不经心地转开,对江明茵并无任何的暧昧之意。 林家莹不着痕迹的将此景收入眼底,原本有些提防的心顿时松懈下来。 艺人最怕的就是传绯闻,Brian目前虽然还不算彻底大红,但成为新一代偶像巨星也只是迟早的事,事业正要起飞,不能出半点纰漏。 不过也幸好,Brian这小子心高气傲,又有着无数花美男的通病──严重自恋,就算江明茵家世再高,他应该也不会动心。 更何况,再这个圈子中,最不缺少的就是美女,每天看得眼花缭乱。像江明茵这种端庄优雅的名媛淑女不会是Brian喜欢的对象。 眼看某某高层又要开口,江明茵美目一眨,先出了声:“林姐,关于代言价码,这个数字你看怎么样?” 林家莹眼睛骤亮,接过蜜亚递来的支票,内心开始默数: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七位数! 原来江明茵或者说江家的人早就属意Brian当形象代言人,看来那些高层过来一起开会也只是陪客,毕竟他们上头的人满意的人选,下面的人想拦也没得拦! “江小姐,可是他的知名度不够高……” “是啊,要不要跟执行长再开讨论一下?”他们指的执行长就是今天缺席的江雪薇。 “不必了。形象符合最重要,知名度的高低是其次。”江明茵说话的语调轻柔,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高层们互相交换了个眼色,默然了。 其实也不能怪高层怀疑Brian不够大气。 毕竟看好亚洲高级精品的消费力,近几年几个欧美知名国际品牌都开始转战亚洲,“露思”也在总裁的命令下,在香港成立了亚洲分公司,并由总裁的另一个妹妹江雪薇出任执行长。 其他品牌先后祭出好莱坞明星代言,“露思”自然也不能落人后,第一年甫进驻亚洲,便请来了数位欧美的超模当形象代言人,效果也很不错,营收持续稳定成长中。 如今刚介入家族事务的江明茵独断裁决,起用一个刚走红,而且知名度与曝光率还不算太高的中英混血男模,未免让人太匪夷所思。 究竟这个Brian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江明茵如此另眼相看? 带着满心疑惑,高层默不作声,只是呆坐见证,看着江明茵与林家莹签署代言合约,以及相关的保密条款。 娟秀的笔迹透过纯墨水笔在纸上勾勒出来,签好名,盖好章,江明茵抬头一笑,对Brian伸出手。 “Brian,合作愉快。”她轻快地说。 任晋之垂眸,望了那只悬在半空、柔白如雪的纤手,慢慢含握,拇指轻扣,礼貌性的与她握了下手。 无人知道,他的食指在她怕痒的手心上轻轻勾画,她脸上依然维持制式的浅笑,极力压抑着迷蒙水光浮上眼底。 “合作愉快。”他朗声笑道。 一件足可将无名小辈推上一线巨星的百万代言,就此拍板底定。 “你这个小子怎么还是学不会!”忍住一身冷汗走出会议室的林家莹,憋不到电梯,就先开口碎骂。 “我又怎么了?”任晋之戏谑笑问。 顶着身高一*的完美比例,即使一身随性休闲的装扮,举手投足间依然散发出浓浓的时尚味,走在长廊上,引来不少江氏集团员工的侧目打量。 任晋之早已习惯,不以为意,倒是身为他经纪人的林家莹颇为自豪。能签到这块瑰宝,是她林家莹近几年来最常挂在嘴上得意的一件大事。 “你知道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吗?” “江明茵。” 他平淡地口气让林家莹横他一眼,察觉他正在摸索口袋,应该是烟瘾犯了,赶紧制止他,顺手指了指墙上禁止抽烟的警语。 这小子,工作越来越顺利了,但是他的烟瘾却似乎越来越大,怎么说都没用。 任晋之撇唇,只好打消拿烟点上的念头。 “我不是真的问你她是谁!”这个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她叫江明茵。 任晋之笑笑,一脸无辜的问:“那不然刚才会议室里还有其他女人吗?” “我是提醒你,别不知轻重!”林家莹一记眼刃劈过去。“人家虽是空降过来的,但怎么样也是姓江的,可是操控生杀大权的人,你个小虾米还敢在她面前乱开玩笑,他们江氏家族的作风就是低调再低调,最忌讳抛头露面,我前两天不是都把资料扔给你了?老师在讲,你有没有在听?” “大概翻了一下。”某尊花美男懒懒的说。 林家莹气极。“你认真点!这个代言案可以将你推上巅峰,给我拿出十二万分的努力!” “是是是。”任晋之回答得散漫不羁。 江氏集团的众高层鱼贯从他们身边擦过,进了电梯,他忽然垂眸,状似摸寻着什么。 深知他丢三落四个性的林家莹嗤问:“又掉了什么?” “打火机。”任晋之不罗唆,转头就往回走。 “别找了,回公司的路上再到便利商店买就好。” 那抹高大挺拔的背影头也没回。“不一样,那个打火机对我有特殊意义。” 林家莹没辙,只好等在原地。 沿着离开时的长廊返回,任晋之一转入会议室,就看见灯灿一片的室内只剩江明茵一人独坐。 他的脚步声带着特有的慵懒步调,很好认。江明茵抬起头,吊灯照耀下,水眸闪烁如星。 任晋之步向她,一手搁在椅背上缘,一手撑在桌沿,伟岸宽阔的背影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将坐在椅中显得娇小的她围困。 公事化的礼貌笑容早已不见,江明茵扬起甜如蜜的笑靥,抬高脸蛋,承接他俯身吻下的性感薄唇。 他是接吻高手,吻技好得无从挑剔,十秒钟之内便能让人神智发晕……江明茵闭起渐染迷蒙的双眼,耳边只听见失速的怦怦心跳声。 他放浪的吮着她,舌尖以着熟稔的节奏探入芳腔,勾滑着那天鹅绒般的内壁,翻搅被动的小舌,将男性的气息注入她嘴内,两两纠缠不清。 她嘤咛,平放在大腿上的嫩白小手微握成拳,随着他更深入的浪吻,慢慢抚上他的胸膛,像是亟欲推拒,又像是怯迎。 此时,去取物而复返的蜜亚正好走入会议室,从文件中抬头,正要开口,却看见男人高大的背影挡住了江明茵。 她低头,推推眼镜,转身走出。 江明茵已经沉迷,无论两人接吻过多少次,她永远抗拒不了他的诱惑,他就像是致命的毒,却是那样迷人,一旦嚐过便再也无法戒除。 湿热的唇舌交缠逐渐染上了一丝肉欲,她敏感地感觉到,连忙逼迫自己拉回松散的理智,往后一仰,中止了快要失控的缠吻。 两人的气息都不稳,低低发喘,她喘得尤其厉害,虽然吻已中断,纤纤玉手却还贪恋地平抚在坚硬的胸膛上,随着他心跳的跃动而起伏。 她一脸深浓的依恋,他勾笑,修长的指头抚过她红肿的唇,描绘起她被他吮得红艳的唇片。 “怎么回来了?”等到气息转稳,她才启唇轻问。 他收回指头,站挺身,走到刚才的位置上,拾起一个打火机。“掉了这个。” 她微笑。“去年生日我送你的那个?” “嗯。”他低眸应声,其实根本搞不懂到底哪个打火机是去年生日送的,只记得每个都镶满了水晶或碎钻,用起来倒也没什么分别。 “什么时候到香港来也不跟我说一声?”任晋之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问得有些漫不经心。 “昨天。” “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我担心你在忙!”江明茵低垂眼眸掩住自己的受伤。 “我最近都在忙,特别是忙于争取露思的代言权。”他勾起嘴角淡淡向瞥向她,“只是想不到江氏集团临时换了决策人。” “对不起,擅自决定让你接下这个代言案,你一定不高兴了吧?”她问得小心翼翼,清秀的容颜充满讨好意味。 他表情淡然,没太大起伏。“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果然生气了。江明茵心一紧,起身走向他,小手轻握住他自然垂放的手腕,所以的矜持与强势在他的面前都消失不见了。 “对不起。”从不向任何人道歉的她,到了这个男人面前,却成天将这三个字挂在嘴上。 任晋之脸色稍霁,却也没做出任何表示。在她面前,他可以予取予求,甚至摆出高傲姿态,因为这都是她默许的。 任谁也想不到,那个在业界出名的时尚女人,会迷恋上一个知名度不算高的男模,还为了他独排众议,选择他当江氏集团新一季的亚洲区形象代言人。 他勾唇,露出令人目眩神往的俊笑,轻拧了她下巴一下,没说话,也没道别,姿态洒脱的转身离开。 江明茵慌了,以为他仍在生气,急急想追上他,无奈蜜亚正好选在此时步入会议室,只好硬生生顿下脚步,咬着柔软下唇,将道歉的话咽下咽喉。 任晋之朝详知‘内情’的蜜亚颔首,蜜亚的表情有点僵硬,透过眼神暗暗指责他不该在这里‘乱来’。 他不以为意,停在门口,转头睨了伫立在后方的江明茵一眼。“晚上我没有打电话给你,不要来找我。” 这无礼又充满命令的口吻,让蜜亚不由皱起了眉,可是看看江明茵非但没有不悦,反而还一脸无措的点头,生怕会惹男人不悦似的急切。 真的是,都不知道Anne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什么。 不给江明茵任何开口的机会,任晋之迈步就走,彷佛那个站在他身后出神痴望的女人只是一抹空气,他根本不在乎。 果然,还是生气了……江明茵低下忧心忡忡的水眸,工作的心情也没了,可是又不能跟上去,毕竟外面有上千双眼睛盯着,要是被发现了,那可不是天翻地覆可以形容。 Brian最讨厌有人烦他了,他说不要打电话就是不能打,这样一来,他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 他们已经分开了两个月了,他一点也会想她的吧? 江明茵落寞的转过身,走向落地窗,双手轻贴着玻璃,眸子眨呀眨的,目光穿透了厚重的云层,落到了遥远的彼方。 时光如流水,有时候,两年的时间就如同两天一样短。 真是没想到,他与她在一起,竟然这么快就两年了。 在两年前她在街上追着他,问他要不要做她的情人,在他答应之后,那天晚上,他来到了她在伦敦市中心隐密公寓。 他来做什么,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从来没有过性经验的她,第一次面对一个男人的*,还是很紧张害羞的。 但他似乎一直都很冷静,也看得出来她的紧张无措,一开始都是温柔的,只是不知为何,到了后面,竟像是发泄什么一样,一直弄到她完全晕得不醒人事为止。 第二天,她在床上醒来时,面对的是一室的清冷,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这两年来,他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 她爱她,爱到连自己都觉得害怕的程度,而且一直都不吝于告诉他。有时,连自己都对自己的那种脾性感到无奈。 是的,她的要求真的很小很小,小到只要他对她不要这么冷淡,那她就满足了。 可是,那个男人若即若离的态度,总是令她没有安全感。 她想将他推上顶端,打造最好的舞台,展现他最璀璨耀眼的一面,让所有的人都不能小觑。 也唯有如此,才能消弭两人之间的差距,他才不会感到不自在,或是心生自卑…… 只是,不知道她的作法是不是做错了,因为,他似乎真的生气了! 第四章 江明茵呆在公司里,一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还没有离开。 “Anne,该回去了。”蜜亚在门口敲了两声,把江明茵一直散乱的情绪给拉了回来。 “蜜亚,我还想再坐一会。”江明茵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对蜜亚淡笑道。 “要坐,也等我们去吃完饭再坐吧?Anne,你最近瘦了好多,脸色也有点差。”蜜亚走到江明茵的办公桌前,俯下身子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后才正视道。 “有吗?可能是太忙了。”江明茵下意识地抚了一下自己妆容精致的脸颊,她今天应该没有脸色很不好地出现在他面前吧? “你确定是太忙而不是相思过度吗?”蜜亚叹了口气坐到她面前的椅子。 如果照她们东方人所说的那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都要隔了上百年来了。 “蜜亚,你别取笑我了。”江明茵摇头苦笑。 蜜亚跟她即是助手,也是好友,所以,在她面前,她与他之间的事情,并不需要隐瞒。 “你就是太宠他了。”一句话直接刺到江明茵心底的痛处。 她低下眼眸没有回应,心底却是酸味苦味齐涌而上来,让她喉头发紧。 “你跟他,有什么打算吗?就永远这样下去?”蜜亚继续问道。 定定心神,江明茵深吸一口气,幽幽的说:“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连他心里有没有她都弄不清楚,只是不断的付出再付出,连灵魂都可以掏出来双手奉上。 “你已经为他做很多了,他还有什么好不满意?”蜜亚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 这两年来,他如果不是跟Anne在一起的话,会有今天的他吗? 想当初他还是没没无名的小模特儿,平时还得在餐厅兼差当服务生,常常弄得三餐不继还要照顾生病的母亲。 是Anne让人给予他母亲最好的照顾,并给了他无止境的金钱援助,甚至更多的是关于他事业上的…… 如果他真的有一点良心的话,就应该对她好一点。而不是用那种伤人的态度来一再地灼伤她的心。 “Anne,真是笨!难道你以为他这种男人真的会爱上你这个人,而不是爱上你可以为他带来的附加价值?” 这句话听得好熟啊!江明茵讶然地抬起眸,蜜亚说话那句话时脸上愤愤不平的表情就如同当初蕊蕊的一模一样。 是啊,蕊蕊与蜜亚也是相识的,她们的个性相似,又是这个世上知晓她与Brian的关系的几个人之一。 或许她们私底下不仅一次地对Brian骂得咬得切齿吧? “Brian不是这种人。” 蜜亚很无力地垮下双肩。“你只要碰上他,智商就自动归为零。”别人说再多也没有用,她是不会听得进去的。 但有时候,她真的是忍不住要说出来心中强烈的不满!特别是这次,那不知感恩的臭男人竟然一走就是两个月,为了见他,Anne连公事都可以拿出来利用,没想到今天的他还是那副让人看了就火冒三丈的态度。 她实在是无法忍受了! “我哪有。”江明茵弱弱的抗辩。 “Anne,或许你会嫌我罗嗦,但我还是要再说一次。像我们这样的出生环境,一路的成长路程都是顺风顺水,一直平坦往高峰走的人,不可能理解他这种人的想法与心理,就像他也无法适应我们这种生活圈一样,不管再怎么靠近,彼此还是会相差一段悬殊的距离。你们之间再这样下去,也不会有站在同一高度的一天。” 这些话很刹耳,却是不容反驳的事实,也是为什么江家人不喜欢她跟家世背景相差太大的朋发来往的主要原因。 蜜亚虽然说是她的助手,但是她的家庭背景相当不错,只是她习惯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而已。 “当初在你们家的派对上第一眼看到他,惊艳得要死,却没发现你也被他已经迷得要死,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逗你开心让你见到他,或许,在我知道你喜欢她时,我就应该先把他抢过来,这样你就不会陷得这么深。”蜜亚半开玩笑的说。 至少她不会像Anne一样傻傻地任由那个男人予取予求,也比她放得开许多。 对于男女关系,她一向崇尚合则来,不合则散。 既然明白对方不为自己所动心,何必再去浪费那个精力呢?可惜,她没有任何办法说服得了眼前这个明显对某个男人病入膏亡的女人。 江明茵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但她比谁都清楚,就算当初Brian是跟别人在一起,她很可能会用尽一切心机将他抢过来。 是,她知道这种心态很要不得,很缺德,很恶劣,但是她真的太爱Brian,无法想像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蜜亚,我大概没救了……” “又不是得什么绝症,还没救,乱讲话。只要哪天你能不再把他放在心上,那就是美好明天的。” 江明茵仍是摇头,蜜亚不会明白的。她爱上Brian,真的是如同患了绝症一般,病发的时候,她只想赖在他怀里,最好永远都不要再醒来,因为不想跟他分开。 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的第二天清晨,她一个全身酸痛地醒来时,她真的很害怕只是梦一场。 醒来就什么也没有了。 那天之后,她只对他有一个要求,只要他们在一起渡过的晚上,一定要陪着她到天亮。 而他,对于这一点,从未失约。但陪她天亮,有时候并不是单纯的陪她睡觉。 他年轻,哪怕是工作繁忙,对于某于方面的需求却依然精力旺盛十足。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她倒是成为他那在那方面发泄的渠道了。 只是,这样的他也让她心情担优,在离开她那么长的时间里,面对他们圈子中那么多的美丽女人,他会不会与她们在一起? 这个问题,只要他离开她超过一个星期,在晚上睡着的时候,她就会一直想着! 却又胆怯的不敢去追问,所以这两个月以来,她的睡眠变得非常差! 两个月已经是极限了,再见不到他,她就要发疯了。 可是,今天他们终于见面了,她却仍是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外面昏暗的天色。 江明茵掩下长睫,闭上眼,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近似叹息的喃语:“也许要真的得到绝症,才有可能摆脱这份盲目的爱情。” “又在胡言乱语。”蜜亚看出她心情低落,赶紧转移话题:“这次你瞒着所有人让他做露思的形象代言人,就不怕被媒体捕风捉影?” “平常在外,Brian不太和我说话,应该没人会看出来。” “是不太说话,还是根本不想理你?” 闭着眼的江明茵脸色一僵,干脆不说话了。 “Anne,我只是不希望你越陷越深,到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身为她的朋友,她对她真的是够苦口婆心了,但她又哪一次能听得进去的呢? 猛地定神一看,对座的女人已经着魔似地闭上眼了。 不用猜也知道,这位为真爱可以掏心掏肺,甚至掏空家产都在所不惜的大小姐,肯定、一定又在想那个美丽到天怒人怨的男人。 蜜亚叹气摇头,只要有Brian在她身边的一天,她是真的没救了…… 位于中环的高级公寓里。 好不容易睡着的江明茵侧身躺在空荡的大床上,纤手无意识地撩起薄被,拉高盖住裸露的双肩。 没多久,被子又被人恶意拉开,她蹙起眉心,以为是被子又滑下去了,伸长了手摸索。 任晋之站在床沿,脱掉了外衣与长裤,居高临下的低眸望着床上睡得迷糊的女人。 她向来有裸睡的习惯,此际上身*,仅着一件底裤,睡容显得很不安,整个人蜷得像颗蛹,光滑细嫩的肌肤像剥了壳的水煮蛋,惹人想探手触摸。 他伸手,以手背滑过她光裸的背部线条,随即听见她轻呻一声。 “茵茵。”他低声唤了她的中文名字。 她没醒来,睡得很沉,眼下有淡淡的阴影,看来他刻意不与她联系的两个月,她过得很不好。 小小的折磨,可以换来她更深的迷恋,很值得。 故意忽略传自胸口处的心疼,不需要感到内疚,他只答应当她的情人,可没充诺过连感情都要付出。 她得到她想要的,他也是,两人各取所需,根本不需要感觉有任何的愧疚。 灼热的眸光逐渐冷下,他起身上了床,拨开履在她脸上的黑发,俯身吻了她垂掩的长长睫毛。 修长的男性大手在她全身一阵摸索之后,将她翻转过来,改侧卧为仰躺…… 江明茵睁开茫然的水眸,对上那张思念了许久的俊脸,“Brian……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说没打电话给她,不要去找他的吗?那他怎么会来她的公寓?而且怎么有钥匙进来的? 这个公寓,她在买下来之后就没有住过。但是这次过来,因为会呆上一段时日,又想与他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不被打扰,所以才没有住酒店。 但她还没有机会告诉他地址不是吗? “怎么?不想让我来吗?”任晋之放开她,静静地坐在床边眯眼望她, 有些疏离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那种眼神让她心慌…… “Brian,不是的,你别误会!”江明茵从床上坐了起来跪在他面前,细嫩的手臂主动环上他的脖子,只怕他真的会走。 “既然不是,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开始什么,江明茵再明白不过。 他们每次在一起,好像除了做这件事,就没有其它的了! 但是,她不知道,除了这个,她现在还能用什么理由来绑住他。 跟他说不想再保持这种除了肉欲的欢愉之外就没有其它东西的*关系了?他只怕是巴不得远离她吧? 不,不行。她不会让他离开的。 红润润的嘴唇主动吻上他…… 只是,不知为什么?今晚的这一场欢爱好像只是只是她单方面的追逐,他根本一点也不投入,只是勉强配合…… 心脏一抽,她急躁地环上他的颈肩,摆弄着纤细的腰肢,主动开启了*的节奏…… 火热的缠绵过后,气息逐渐平缓下来,昏了片刻,醒来时冷气已经被转小,定格在恒温二十三度,那是Brian最喜欢的温度,虽然对她来说总是觉得过凉。 就跟他的态度一样。 若即若离的温度,大概就跟二十三度的冷气房一样…… 江明茵睁开眼,望着躺在身旁的Brian起身下了床,*健美的男性躯体背对她的视线,转出了色调柔和的卧室。 回来时,他手中握着一杯气泡水,走到床边,递给她。 心口酸酸软软的,她微笑接过,唱了一小口解渴,然后交还给他,他就着残留她唇印的杯口喝完剩下的气泡水。 “这段时间……在香港过得还好吗”她近乎着迷地凝望他的每个举动,心底喃喃叹息着,为什么他连喝水的姿态都可以如此美丽。 她知道,自己对他的迷恋与喜欢已经接近病态的地步,可是有什么办法,她疯狂地爱着这个男人,爱到连自己都害怕的程度。 放下水杯,任晋之勾起散落在冰冷大理石上她亲自为他买的四角裤,慢条斯理的套上,漫不经心的回道:“除了彩排和出国走秀,我都待在自己的公寓里。” 江明茵心虚低头。“我没有查勤的意思。” “既然担心,怎么不打电话过来?”他侧眸,眼神调侃。 “你不是要我不要打?”她很努力的忍下来,见不到人,听不到他声音,这段时间她严重失眠,上班都在发呆恍神。 但她不想告诉他。 “这么听话?”他轻哼道。“跟你平常的工作作风差很多。” “当形象代言人的事……还在生气吗?”她屏息,担心在他脸上看见怒气未消的痕迹。 任晋之着衣的速度渐慢,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快得让她来不及察觉,很快又恢复原状。 这个女人什么人都会防,就是不会防他……或许不是‘不会’,而是被他彻底迷惑了。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费尽心思,默默在暗地里帮他铺路,甚至帮他争取到无数的试镜机会,还有广告代言? 她以为他知道后会发怒,却没想过,这一切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的怒气只是演技,摆出不想她暗中帮忙的高姿态,也不过只是加强演技的逼真,她却毫不怀疑的选择相信。 是该说她蠢,还是惊讶自己的魅力竞然如此之大,让她这个名媛千金,时尚界的名人迷恋到连智商都降低? “林姐挺高兴的。”他故意吊她胃口,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让她继续忐忑不安的去猜测他的喜怒。 又来了……江明茵在心底无声叹息。 他总是摆出不想让她猜透的姿态,也会适时拉开两人之问的距离,不想让她靠得太近。 有时候她也气自己,甚至十分懊恼,为什么每次到了他面前都变得这么软弱无能,连一点强悍的气势都瞬间变成空气中的微尘,风一吹就消失无踪。 “Brian……你后侮吗?”这个问题一道藏在心底,她不敢问,可是此刻望着他侧脸,她忽然有了勇气。 “什么?” “后悔当我的情人。”她的声嗓充满惶惑,害怕他说出肯定的答案。 任晋之欺向她,扣住她细致小巧的下巴,鼻尖相抵,嘴唇只差一厘米的距离就要。 “那你后悔吗?”他轻柔的问,气息呵入她唇里。 她坚定的摇头。“我喜欢你,一直都没变。”而且这份喜欢每天都在加深,想戒也戒不掉。 迷朦的水眸清晰可见对他的迷恋,提醒着他,他有多卑劣恶质,利用这个女人对他的痴迷,一步步走上名与利的云端高峰。 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还是不可避免地浮上几丝内疚。 他对她,始终没有彻底敞开心扉,让她完整的拥有他,他甚至封闭了感情,只容许自己对她的*上瘾,也只给她有性无爱的情人关系。 他不想践卖自己的爱情。 他不想爱上这个女人。他跟她,分属不同世界,两人之间的差距太遥远,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个水平位置。 看不穿他复杂深晦的眸色,她贬贬眼,放纵自己伸出微颤的指尖,抚上他美丽的脸庞。 “Brian……你喜欢我吗?”娇媚的嗓音充满苦涩与沮丧。 明明知道不可能得到那个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却还是问出口了。 任晋之眯了眯眼,故意忽略小脸满是期待得到答案的渴望,吻住她欲言又止的唇,将她压回柔软的枕上,刚穿上的衣物又被扔回地板上,双双坠入一场新起的*风暴…… 有太多不能说的心底话,只能透过激狂的吻、最直接的*欢爱,才能完整表达…… 江明茵这次到香港来,除了为江氏集团确定新的代言人之外,江氏的其它业务她并未介入。所以,在与任晋之的经纪人林家莹签约过后,她就可以回英国了。 后期的广告拍摄等工作也不需要她参与,但她之所以留下来,只是想与他有更多的相处时间。 但他的行程总是排得满满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周末可言,假期更不用说了。 所以,他们之间唯一相处的地方还是在床上。 在江氏集团的临时办公室里,江明茵处理好工作室的事情之后,暂时没有其它紧急事情的她竟然托着腮发起呆来。 听蜜亚说,28楼那里,为了拍摄新一季的广告,这几天已经全部清空出来做拍摄内影现场。 今天所有的拍摄模特及工作人员会正式入场正式开拍。 今天早上Brian早早地出发到他们的经纪公司去了,现在应该也到现场来了吧? 虽然只是分开了几个小时而已,她却觉得已经过了好久了!现在已经是中午时间,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 因力职业的缘故,模特儿的用餐时间总是不固定,加上他以前经济情况差,往往三餐不继,有时只靠一个波萝面包就度过一天,再强壮的胃也经不起这样的摧残,她很担心…… “你的男神来了,不下去看看吗?”本来想叫她一起出去用餐的蜜亚一站到她办公室门口,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是想那个没良心的男人了。 “蜜亚?”江明茵回过神,“他不喜欢我干涉他的工作。” 她从来没有亲临现场去看他拍摄过,怕他不喜欢。 “Anne,你现在可是这个广告的负责人呢,老板检查工作,谁也出声啊?更何况,这次还有跟他一起搭配的女模特哦,你不想去看看他有没有偷吃的嫌疑?” 他不会的!听到蜜亚说得如此暧昧后,江明茵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不是这种人。 但小心眼是全世界女人的通病,所以,最后,她还是有些忐忑地坐着专用电梯到28楼。 任晋之正坐在个人专属的休息室,让彩妆师替他上妆,旁边的林家莹则是全程紧盯,就怕有什么砒漏,毁了今天的拍摄。 定妆之后,彩妆师刚离开不久,休息室的门被礼貌性地敲了几下,随后开启,林家莹正要转头骂是谁这么没规矩。 双眼却立刻瞪大。 “江小姐?你怎么亲自过来了?”他们家的Brian真是好大的面子哇!居然让这位时尚界的名人亲自来看开镜。 江明茵点头微笑,行走间不忘回头示意蜜亚留在门外等候就好。 坐在梳妆椅上的任晋之没回头,兀自照着被边灯打亮的梳妆镜,倒映在镜中的俊脸因为上了妆的缘故,气质变为冷酷,充满疏离感。 不着痕迹的瞥过镜中的俊脸一眼,心脏不争气地悸动了数下,江明茵在心底暗骂自己没用,脸上依然悬着会事化的浅笑。 “设计总监昨天特地拨了电话给我,通知我今天拍摄宣传广告。”为了心爱的男人,她的谎言已经说得行云流水,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 林家莹一脸受宠若惊,拍拍任晋之的肩。“江小姐来探班了,还不快点起未打招呼。” 江明茵急忙开口说:“不必麻烦了。”担心被起疑,又赶紧补充:“我不想影响Brian先生酝酿拍摄的情绪,让拍摄进度延缓。” 毕竞多拍一天就不知道要烧掉多少钞票,这种大老板精打细算的心理,林家莹很懂,所以也没怀疑什么。 手机铃声蓦然响起,林家莹向江明茵歉笑点个头,拿着手机走出休息室,谨记着任晋之怕吵的个性,习惯性的顺手将门带上。 休息室忽然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安静得有点尴尬。 没有外人在旁边,江明茵却下了防备,走近任晋之,却发现他闭着双眼假寐。 啊,昨晚两人又在床上厮混了整夜,他一定累了吧?真是的!她下来的时候应该让蜜亚去买杯咖啡才对。 不敢吵他,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摸他上了妆的脸庞,却在指尖触及光滑肌肤的瞬间,他睁开了眼,眉心轻皱。 她一呆,像恶作剧被逮个正着的小女孩,心慌无措的想收回手,他却忽然抓住了她手腕,嘴角上扬。 难得一见的俊美笑容,让她目光发怔,一时没留神,就被他拉到身前。 “林姐在外面……”还有蜜亚也在。可是话还没说完,她的唇已经被吮上。 他吻得好用力,打底的裸色唇青都印上她的唇。担心会弄花他的妆,她不敢乱动,更不敢回应他的探索。 “不喜欢?”她僵硬的反应,让他误以为她不愿意,询问的口气不免有点冷硬。 她咬着唇,急急摇头。“怕会弄脏你的妆。”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像是故意要让她更心惊胆跳,他又俯近她,张唇吸吮着她。 “Brian……” 他的唇像带着电流似的,每当他扫过一回,她的唇就颤抖一回,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眸,更不知道他的舌是什么时候悄悄钻进了她的口中。 他轻舔着她的舌、逗弄着她的唇,饥渴又缠绵的汲取她口中的芳香,让江明茵根本喘不过气来…… “Brian,别这样……”身子渐热,低眸一看,男性的大掌不知何时抚上了她…… 他眼底的*惊醒了她,她赶紧退开身,像只惊慌的可爱小兔,莫名地让他心情愉悦。 他很坏,他自己也知道,他喜欢看她秀气的脸蛋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更喜欢看她努力讨她欢心的伤脑筋表情,那会令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没这么遥远。 会产生一种自欺欺人的错觉,仿佛她不是名门公主,只是一个想讨好男友的普通女人……可爱得让人想将她捧在心上小心呵护的小女人。 她常常用一种惊艳又崇拜的目光凝视他,却完全忽略了自身的美,她算不上美艳,但是她的优雅气质是那些他见过的美艳模特们学不来的,她的矜持与端庄更是很多的名门淑女都比不上的,但她在他面前露出卑怯的小可怜眼神。 他不是好人,他很卑鄙,这些他全都知道。 “特地下来看我?”藏不住的愧疚感涌上心头,他勾勾指头,示意她靠过来。 她开心的绽露灿笑,却又不敢靠得太近,担心外出接电话的林家莹随时会进休息室内。 “嗯,工作室的事情处理完了没什么事,所以就下来看一下。”她说着,心跳砰砰地响。好难得他会这样跟她闲柳,真希望林家莹可以过一个钟头后再进来。“你吃过午餐吗?” “吃了……”看得出来她眼中浓浓的关心,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今天可能会拍摄到很晚,晚餐不用等我。” 这段时间只要没事,晚上他们都在公寓里吃饭。 “不要,我等你。”没有他一起用餐,她根本毫无食欲。“再晚都可以等。” 难得见她这么坚持,任晋之挑眉。“等到天亮也无所谓?” “嗯。” “随便你,饿死了也是你家的事,跟我没关系。”他目光放柔,语气却维持平时一贯的冷淡。 好无情……江明茵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又怕被他察觉,赶紧别开睑。 任晋之早已经发觉,心口因芳她脆弱的神情蓦然一震,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林家莹已经开门走进来。 “Brian,执行助理在催了——咦?江小姐,你还在?” 江明因迅速重整情绪,态度自然大方地展开微笑。“只是跟Brian先生聊了一下,你们忙吧。” 看着她旋过优难的身姿翩翩离去,林家莹紧张的横了一眼自家模特儿。“你没跟她乱说什么吧?” 任晋之口气很差的回道:“正要说,你就进来了。” “我的上帝啊!”林家莹夸张的惊呼,拍拍胸口。“你可别对江明茵态度太随便,她要是不爽,一句话就可以把你踢出这个形象代言。” 任晋之不回应,内心冷笑。 她不爽?在他面前,她连一句强势的命令都不敢出口,怎么可能还对他不爽。 脑中烙印着她方才很受伤的脆弱神情,就像有人一拳重重打落在心上,他心情糟透了,胸口更是一阵闷烦。 她不应该爱上他,更不应该爱得这么深,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心地纯洁正直善良的好人。 只是在利用她的权力地位,利用她对他的爱,尽情狂取勒索他想要的一切。 她爱得越深,他越不能爱她,因力那会破坏他的初衷,以及不想将爱情当作金钱交易的最后底线。 ------题外话------ 努力把更新时间调整到中午之前! 第五章 爱的路上(3) 江明茵想不到LOU会到香港来找她,而且是直接到公司来了。 她从Brian的休息室出来,正打算到拍摄现场去看一下的,结果她与蜜亚刚走到走廊转角处,遭到了从电梯那边走过来的男人从背后突袭了。 “啊!”哪怕是在公众场合,忽然被抱住,她还是吓得尖叫,回过神看清楚对方面孔后,才娇镇对方一眼。“罗斯,你吓到我了,你怎么会来香港?” 卡西恩。罗斯是个有着一头灿烂金发的俊美纯英国男人,英国贵族后裔,家族经营航运与饭店事业,不仅家世耀眼,财力也很雄厚,跟他们家有密切往来的交好关系。 罗斯跟她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年纪相差三岁,从小就是彼此的玩伴,还曾经一起躲到树洞一整夜,吓坏两家人。 长大后,两人各忙各的,联系变少了,但是感情依然不变。 叫罗斯的男人笑了笑,双臂却没有从她腰上拿开。 “我们多久没见了?一年?”罗斯热情的笑问。 “上次不是才在巴黎时装周碰面?”江明茵伸肘顶了顶他,将两人隔开点距离,有点不习惯让Brian以外的男人抱得这么紧。 更何况这里是公司,虽然蜜亚跟他也算是熟识的老朋友了,但她不想被别人看到他们之间太过于亲密的举止。 “罗斯,这里不是英国哦,不需要这么热情。”蜜亚似笑非笑地看着罗斯。 罗斯似乎已察觉到这一点,倒也没有说什么,漂亮的蓝眸从蜜亚的脸上的表情回过头,若有所思地注视她。 江明茵好笑的回问:“干嘛这样看我?” “你好像比上次见面又更瘦了。” “有吗?记得体重没什么变化呀。”江明茵不以为意。“可能是工作太忙,所以看起来比较憔悴。” 几个人闲聊间,走廊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蜜亚上前扯了一下江明茵的手臂,江明茵马上意识到是Brian他们走过来的,因为这里直接通向拍摄现场。 “罗斯,我们到楼上办公室再隐聊吧!”江明茵边说边抬脚往另一边的电梯门走去。 “Anne,急什么,我听vivi说这次露思的代表言是你亲自定下来的,而且今天正好开镜,不如我们去看看宣传片的拍摄效果……” vivi,也就是江明茵的姐姐江雪薇,在他来香港之前,特地让他来见识见识妹妹的识人能力,他当然要不负重望了。 “罗斯,拍广告而已,没什么好看的,不如我带你出去逛逛好了。”江明茵看到罗斯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后退扯住他的手,“走啦。” 她不想让Brian看到她跟其它的男人走在一起。 可惜,她的话音刚落,已经上好妆换好衣服的任晋之与经纪人林家莹已经走到了他们后面。 她惊慌失措地抬眼,与任晋之平静无波的双眸对上了,然后在意识到自己还抓着罗斯的手时,马上放开。 “江小姐,你刚才不是说想看看第一天拍摄效果如何吗?马上要开拍了,一起过来吧!”她刚才抓着那个男人的手的动作,他可没有漏看。 何必急急地放开呢! 那个男人一看就知道跟她是同一个阶层的,哪怕他们真的有什么,那又怎么样? 他不再看他们一眼,嘴角挂着嘲讽式的笑往拍摄室而去。 罗斯很奇怪地看了一眼任晋之离去的挺拔身影,再看了一眼江明茵有些不对的脸色,坚持要去拍摄现场看看,说是拜vivi所托,江明茵实在是找不到理由阻止他,再强硬的阻止,只会让他起疑罢了。 摄影棚里,三十多盏的聚光灯瞬间打落下来,将由彩绘玻璃搭建的温室照亮,地上更撒满了白色细沙,以及散落的银白色羽毛,营造出皎洁唯美、视觉效果强烈的背景。 数个身段曼妙的性感女模簇拥着任晋之,或坐或蹲地围在他挺拔高大的身影旁,将他冷酷俐落的气质完全烘托出来。 广告拍摄的过程非常顺利,两个小时而已就拍了一半了。 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导演与艺术总监在旁边交换意见,因为今天江总亲自监督,他们在整个拍摄现场中一直都非常地紧张,就怕哪一点不符合江家小姐的口味,他们整个团队就要换掉了。 而配合演出的模特儿们就在场景上就地稍作休息。 任晋之坐在温室外的阶槛上,手中握着矿泉水,抵唇灌饮,女模纷纷围晓着他,试着找话题攀谈。 只是他的脸色自从摄影灯停下来之后就一直非常不好,好像是谁惹到他一样。 因为是休息时间,所以,在场的工作人员怕怠慢江明茵及与她一同前来的那位金发俊男,不但给他们送上冰凉的气泡矿泉水和饼干茶点,而且大都站到了他们的身后,跟他们说明接下来要拍摄的内容。 罗斯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与导演他们交换意见,但是江明茵在看到原本一直不出声的任晋之,不知为何,竟然开始跟女模们有说有笑之后,脸色一怔,根本就不知道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 而坐在她身边的蜜亚很快发现她的不对劲,侧过脸在她的耳边尽量压低声音道:“别失态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这样紧盯着那个男人,难保不会有人起疑。 江明茵眨眨水眸,赶紧低下头,忍住从心底不断冒上来的酸泡泡。 而休息中的几个名气中上的女模目光则是时不时瞥向不远处被众人簇拥的江明茵,压抵声量开始评头论足。 “听说这位江小姐是空降部队啊!” “对啊,之前不是听说她只对珠宝设计感兴趣吗?她自己的工作室也很出名啊,怎么会想到到自家公司插一脚?” “人家是公主命,想要怎么样都可以了。我们却是得天天对体重斤斤计较,靠身材吃饭的劳碌命。唉,人比人要气死人的。” “各人各的命啊!江明茵就是好命的典型了,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但家世背景好,身材也还可以了,绝对不用天天盯着热量计算表,唉唉唉,太不会平了啦。” 听着女模们酸溜溜的口气,一手握着瓶装水,一手轻撑着下领的任晋之只是半掩着深眸,对她们八卦的话题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想着的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一个女模却将手搭上他的肩头,亲呢地靠过去。“身为我们这伙人唯一在场的男性代表,你不发表点意见吗?” 看着合作过几次的女模可可,任晋之也没拨开她的手,只是态度慵懒地睨了她一眼。“该说的你们都说了,还要我发表什么?” “照你的标准看来,江明茵可以得几分?” “满分。” 听到他的评价,可可口气更酸了。“因为她的背景所以才得满分的吧?如果她不是江氏家族的人,有可能让你觉得她满分吗?而且,她长得没有我漂亮吧?” 一直冷着脸的任晋之拉唇淡笑,没回话,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光长着一张脸有什么用? 就像他一样,长得够人神共愤了,可惜,这一副皮囊却仍不够资格站到云端上,或许云端太遥远了,就连与别人平起平坐的资格都难。 但这抹笑看在江明茵眼里却很刺眼,心口像是堵住了什么,闷闷的,连呼吸都觉得很不顺畅。 她知道,那是他的工作,模特儿的生活圈就那样,有时候不见得是有暧昧。 只不过…… 每当亲眼见到他与其他女人有暖昧互动时,她一时还是很难调适过来。 “Anne,不如我们先走吧?”与导演的交流暂告一段落的罗斯看到了江明茵脸上变化的神情,凑到她耳边关心道。 而江明茵并没有回他的话,因为,原来双手搭在Brian肩头的女模竟然低下头,红艳的嘴唇与他的脸靠得越来越近…… “Brian,你猜猜看,江明茵跟旁边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说话间,那诱人的红唇轻轻擦过他性感的喉结时,一直端坐着的江明茵忽然气怒的猛然站起身,握在手中的气泡矿泉水忽然一松,砸落在地,瞬问发出尖锐的破碎声响。 不仅是罗斯,还有蜜亚,在场所有人愕目,循着声音朝她望去。 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江明茵面色略带仓皇地低眸,想了想,不发一语即刻转身离开,罗斯也是马上起身尾随而去,一旁的蜜亚则是跟导演与艺术总监交头接耳,不知在交代些什么。 玻璃温室中的一众模特儿面面相舰,深感莫名其妙。 这江小姐不会是不满意他们刚才所拍摄的内容吧?那在不满意的部分时为什么不提出来? 如果她真的是对拍摄不满的话,等下导演一定会要求重拍的,会累死人的。 “那个江明茵是在发什么癫,干嘛突然砸破矿泉水,气泡水不合她口味也用不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吧?”刚才故意脱序演出的可可咕浓着。 任晋之推开靠得太过亲密的可可,手背轻抹过喉结,擦去残留在上头的唇印,冷声说:“我记得,剧本没有这一幕的吧?” 可可笑得暖昧。“红了就不给人吃豆腐?以前也没看你这样凶人,该不会是最近叼到了什么大肥肉,跟了哪个富婆,所以要开始搞洁身自爱那一套?” “我对你没兴趣,别故意拿话激我。”Brian推开妮可,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可可心一虚,脸涨红,双眼怒瞪,对着他背影低骂:“少装清高了!混这一行的不管男女都一样,最后还不是要找个有钱的巴着不放——” 傲什么傲呢? …… 江明茵心情再不好,刚才在拍摄现场失态过后,很快地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为了不让罗斯起疑,她与他一起从公司出来之后就陪着他在外面逛了一下午,带他见识见识东方之珠的魅力。 虽然她对香港也不是很熟,但比起第一次来港的罗斯还是好很多了。 而罗斯也很体贴地没有问她失态的原因。 两人本来自小就熟识,所以,在晚餐的时候,江明茵当然还是与罗斯一起去了一家有名的中餐馆吃中餐。 罗斯是个很会逗人开心的男人,与他在一起很轻松。特别是晚餐的时候,江明茵看着他第一次学拿筷子的狼狈样,在外面一向矜持优雅的她,也是被他逗得开怀不已。 吃完晚饭过后,才晚上八点。 江明茵不知道Brian拍完广告没有,因为今天她在现场的时候拍得很顺利,如果没有什么差错的话,现在的这个时间,第一部分应该可以拍完了,但是她却胆小地不敢打电话问他进程如何了。 因为,她那样失态地离开之后,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她知道那是他的工作,她不应该随便乱吃醋,但就是忍不住。 他讨厌她不尊重他的工作,也厌恶她怀疑他跟工作伙伴的情谊,可是今天那个女模注视他的目光明明就很……而且,她还……够了!不要再想,也不能再钻牛角尖! 不只他讨厌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很不喜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她真的讨厌这样的自己。 “Anne,你是不是有心事?”车子都停下来快五分钟了,她竟然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罗斯,对不起。我在想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回过神的江明茵尴尬地笑道。 今天她的失常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工作上的事情而已吗?”罗斯挑着眉毛有些不信道。 “嗯,我先回去了。”江明茵解开身前的安全带,司机已经站在门外替她打开门。 “有幸上去参观一下你的公寓吗?”罗斯拉住有些仓惶而去的江明茵。 “罗斯,那是我的个人地盘,怎么可以随便上去?”怕罗斯看出什么,江明茵难得用撒娇的口气道。 这里的公寓保全系统无懈可击,加上出入的都是上流名绅,各自都很注重*,不太会八卦或是搞偷拍,所以这段时间她才敢大胆地与他住在这里。 “逗你的。晚安!”罗斯低下头亲吻了一下那只被他握住的细白小手。 “晚安!”江明茵很快抽回了手快步往公寓里走去。 回到公寓安保处的时候,江明茵接过自己刚才让蜜亚帮订的晚餐拿上楼。 她始终记得中午的时候,跟他说过,会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餐,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一进门走入客厅,扫了一眼那摆满白色大理石餐桌的红通通菜式,她就知道他已经回来了,但是心情有些难测。 他会做川菜,是以前在唐人街中餐馆打工的时候,一个做川菜的老师傅很喜欢他,就把自己的私房菜都教给了他。 哪怕他从来不说,但是她猜得到,每次心中有事情的时候,他就会下厨煮一大桌辣死人不偿命的菜而且不吃,就摆在那里。 但是,他绝对不是等着她一起回来吃的。 她心酸地想着,把手里的那个高级餐厅送来的精致餐盒放到了桌上,然后往里走开始去找人。 “Brian,你怎么了?” 江明茵还没有走近他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烟味。光是闻着味道就知道他至少抽了一包烟了。 他整个人坐在阳台的大理石地板上闭着眼,修长的腿一只横在地上,一只坚起来,一只抵在膝盖上的手里还夹着燃到一半的烟。 她很少看到他这样颓废的样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回来了?”任晋之仍是闭着眼。 其实在她打开大门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回来了。 但是却不想走出去。或许他在心底明白,这个女人一定会主动来找他的。从成为她情人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宠他,包容他,任他予取予求,所以,他才会如此地吃定他。 “别抽那么多烟了,对身体不好。你还没有吃饭对不对?”江明茵伸手大胆地抽掉他手中的烟。 她知道他一定不喜欢她管他的事情,平时他抽烟她也不会管,但今晚他不知道抽了多少了,哪怕会让他生气,她还是想说一声。 “我的烟味,你不是闻惯了吗?还是,那个男人不抽烟?”手里的烟被拿走,他忽地睁开眼,用一种她很不明白的眼神盯着她看。 那个男人?谁?不会是指罗斯吧? 只要不涉及任晋之的事情,江明茵的理智一向很清醒的。 他是不是在怪她与罗斯出去太晚了? “罗斯只是我的朋友,第一次来香港……”江明茵想跟他解释清楚,但他却很快地打断了她的话,冷冷说道,“我对你的事情没兴趣。” “我知道。”心里酸涩得都想流眼泪了,她怎么傻得以为他这是在乎她呢? 但在他面前,她仍是忍了下来,“这么晚了,先出去吃饭好不好?你好久没下厨了,好想念你煮的菜,我们一起出去吃。”她半弯着身子拉起比她高上近三十公分的他。 满是期待的眼神凝望着他,滑腻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掌却仍是有些发抖。像是很怕他会拒绝似的。 跟他在一起,她很没有安全感……他当然知道,因为这本来就全在他掌握之中。 越是猜测不安,她愿意付出的越多,对他也越是依恋。这是她的弱点,也是他最有利的筹码。 若即若离,忽远忽近,这本来就是他的性格,但是用在她身上,更是变本加厉。 眼前又浮现她今天在休息室一闪而过的受伤神色,冷硬的心不由得一软,想抓开她小手的念头立刻撤下。 只是,想到她身边的另一个男人,他的心却又硬起来。但他不想知道那个男人的事情,一点也不想。 心情就在这种软硬交加中,他一直坐着不动,怕自己真正的情绪流露在她面前。 “Brian……”看着他一直都不动,江明茵心下慌张起来,不敢确定他的心意。 “出去吃饭吧!”努力把所有的情绪收拾好,他站起来拉住她的手往餐厅走去。 望着那满桌红的川菜,江明茵其实很害怕吃进嘴里。 但是只要是他煮的,她都会很捧场地吃。 他们的面前,已经摆好了两碗米饭。 江明茵小心地避开辣椒,夹了一口鸡丁,菜才入口,那辣得要喷火的感觉马上涌了上来,眼泪就要狂飚而出了。 “怕辣就别吃了。”看了她一会儿,任晋之放下碗筷,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她。 “不辣,真的不辣,很好吃啊!”她一边猛地灌完水后,又手忙脚乱的猛夹菜。 这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她那孩子气的动作,竟意外的惹笑了他,沉郁了一整天的心情在此时终于松懈下来,但是在笑的同时,心口却传来另一股闷痛。 因为不想扫他的兴,害怕吃辣的地,竟然可以用着灿烂笑容大口吃川莱,这个女人到底有多爱他? 好几次夜晚醒来的时候,望着缩在他怀中的她,他总问自己,这样做,错了吗? 可是,没有答案,或者是他不愿意去追究答案是什么。 “茵茵……”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她身后弯下身子抱住她,耳呼息然传来他低沉的呼唤,她心口一窒息,瞬间连呼吸都忘了。 如非必要,他很少喊她的名宇,每次他一喊,她都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 好想知道,他喊她的同时,心里究竟都在想什么,可惜,这个答案永远是无解,因为她不敢问,他也不会让她知道。 好几次扪心自问,当初是她提出以金钱与地位交换他的陪伴,这样的她是不是做错了? 爱情用钱买不到,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可悲的是,很多富豪名人却始终难逃这个魔咒。 她不是临老入花丛的老富豪,也不是年华老去寂窦空虚的老富婆,更不是借由包养小狼狗来寻欢作乐的上流名媛。 她只是爱上了一个跟自己距离太遥远的男人,只希望用那个男人所缺乏的东西,去交换他的疼爱与拥抱。 这样的她,错了吗? 回过身子与他低下的眼对上,酸涩不已的眼泪一滴滴滑落…… 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软弱的! 只是,在听到他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叫她的名字,让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又甜又酸又涩。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要求竟然低到了这样,只是他轻轻一句呼唤就能感动的热泪盈眶。 “茵茵……”他把她整个抱起来,放到另一边空着的餐桌上,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流着眼泪的她竟是这般的惹人怜爱,触到了他心底的某个角落。 伸手,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前所未有的温柔地擦掉那些对于他来说,很陌生的带着体温的泪水,一下又一下…… “Brian……” 她愣了好几秒,呆呆抬眸,还没开口就先被他压下的唇堵上了…… 他的吻来得热烈而急切,狠狠吮住她,好像要吸取她灵魂般的深入。 桌上来不及吃的菜,在主人放肆的激情之下,被一一的扫落在地,但根本没有人去在乎。 沸腾的*一直在燃烧……娇媚吟唱,汗水淋漓。 她瘫软的身子最终落入了他的臂弯,“Brian……”她娇腻的攀住他,与他耳鬓厮磨,舍不得分开一丝一毫。 “喜欢吗?”他更是温柔地亲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然后到嘴唇,下巴,无一漏下……缠绵的吻最后又回到了她的唇上。 “Brian……我爱你……好爱你……”她在他嘴中含糊的呢喃,叹息式的告白让人心疼。 心猛然又是一记抽痛,来得又猛又急,让他除抱紧了她,放纵自己在这一刻用尽全力去爱她之外,什么也不能想不能做。 也唯有在这种时刻,他才能摸视自己谨守的原则,敞开心扉,让她在他心底烙下一辈子也无法抹掉的痕迹。 好长好长的夜,仿佛时间已经完全停止…… 这一刻,他们之间没有身份上的差异,他们只是一对贪恋红尘爱欲纠缠的男女,他们完全迷失在*的狂嘲中无法自拔…… 第六章 路尽头,心字成灰 英国,伦敦。 虽然很不想离开香港这么快,但是碰上爹地的生日宴会,就算江明茵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得忍住不想跟心爱男人分开的任性,飞回伦敦一趟。 拖着行李一出机场,她就开始想念他了……好想好想他,好希望每分每秒都可以跟他在一起。 在香港的这段时间,算来是这两年来他们在一起的最长的时间,除了工作室重要的事情,她大部分情况下都呆在公寓里,而他,也是每天收了工之后就回到那里。 虽然他们在一起,做的总是比说的多,但她却格外的开心。因为每天晚上都可以拥着他入眠。 戴着雷朋墨镜的江明茵,一身简便的裤装,虽然个头娇小,但是江家的管家还是一眼就看见她。 “小姐。”管家恭敬有礼的向她招手。 “嗨,梅莉。”江明茵快步走近,给了久违的女管家一个大拥抱,随后上了宾利轿车。 车窗外的天空阴蒙蒙,难得回家一趋,她的心情却好down。 纤手探入包包内,掏出手机,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拨了通电话。 电话答铃响了好久,终于有人接起:“下飞机了?” 听到从上飞机后就思念得要命的低沉嗓音,她心暖暖的,耳朵也发烫,水眸里也盈满了温柔爱意。 啊,都给忘了!时差的缘故,香港那边应该还是晚上,他昨天都在拍摄杂志宣传照,一定累瘫了。 “对不起……吵到你睡觉了。”她弱弱的道歉。 “嗯。”他也没安慰,自然地接受她的道歉。 “需要帮你买什么吗?”担心他会忽然收线,她赶紧又问。 “不用。”电话那头的男人嗓音充满清晰可察的睡意,口气也渐是不时烦了。 “好吧……那我挂电话了,Bye!” 苦笑着按下结束通话键,她习惯性地在心底对自己叹了口气。在外人面前,江明茵是个端庄高雅的名门公主,在这个男人前面,她却永远像个无所适从的小女孩,努才掏出身上所有的糖果去讨好他。 “小姐有交往对象了?”一直透过后照镜偷偷观察她的梅莉暖昧地问。 江明茵双颊泛着玫瑰般的红润色泽,急慌慌的回道:“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那明明是谈恋爱的口气。”梅莉虽听不懂中文,却可以从她刚才忽喜忽低落的脸色窥出端倪。 “真的没有,只是朋友。”江明茵嘴硬。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知道有没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她什么都不怕,只怕捉摸不透他的心。 “老爷会很难过的。”梅莉取笑的说。 “梅莉!” 就在主仆间的笑语对谈中,宾利轿车驶入位在伦敦郊区的一座庄园,江明茵百无聊赖地透过墨镜看着窗外风景。 这座美丽的庄园,就是她从小出生长大的地方,每一处景致,每一个转弯她闭着眼都能数得出来。 只是,这次回来,却让她心头有些忐忑,特别是刚才挂了与Brian的电话之后。 入夜时分,伦敦的天空已经暗下,郊区的缘故,少了大量光害,浓墨似的夜空悬着无数颗耀亮的星辰。 庄园中的复古灯柱已经亮起,无数的名贵轿车鱼贯驶入,来自各方、背景显赫的宾客聚集在江家的宴会厅,手执水晶杯,谈笑品饮。 宴会上请来了各国一流厨师现场烹径,高档的食材,精巧的摆盘,吹毛求病的华丽摆设,几手无处不细致,务必这场生日晚宴完美呈现。 不想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穿着一裘自家品牌晚礼服的江明茵缩在供应怀石料理的这一桌,百无聊赖地盯着日裔厨师处理一只还活跳跳的大龙虾。 面对这种铺张华丽的晚宴,她早已经乏味麻痹,一点参与感也没有,思绪纠结着,只想知道Brian现在好不好。 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拍摄宣传照顺不顺利?晚上独自一人睡觉会不会寂寞?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最想知道的还是……他会不会有一点点、一点点的想念她? 就在江明茵面露甜甜微笑,从厨师手中接过新鲜现做的龙虾沙拉,准备好好品尝,不远处被无数重量级宾容围统的江父忽然走向她。 心不在焉的她,莫名其妙也跟着被祝贺的宾客围住,但本着自小养成的良好社交礼貌,她还是扬起浅浅微笑向众人领首示意。 江父一手高持水晶杯,一手环上宝贝小女儿光裸纤瘦的肩头,提高了音量微笑宣布:“下个月,Anne准备和罗斯订婚,订婚宴会则会另行通知,届时敬请大家务必出席。” 众人发出此起彼落的惊叹声,随后高举水晶杯,纷纷做出祝贺之举。 江明茵娇颜错愕,呆如雕像,还未做出任何反应,意外成了众人焦点之一的罗斯已经朝她走来,并和江父交换一个微笑,极其自然地顺势轻拥着她。 “爹地!我什么时候要跟罗斯订婚了?”挣开罗斯的手臂,江明茵急忙拉住父亲质问。 因力有太多外人在场,江父依然笑容可掬。“Anne,你年纪也差不多了,是该安定下来。这次找你回来,就是想顺便讨论你跟罗斯的婚礼。” 讨厌被人擅自决定事情的感觉,江明茵忿忿反驳:“你明知道我跟罗斯不是那种感情—” “我不会同意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江父压低了声嗓,脸上的微笑依然高挂,眼神却多了一丝凌厉。 爹地的那个眼神,只有在准备对抗商场敌人时才会出现,很凶狠,很冰冷,那是预备将对方整治到死的阴冷眼神。 爹地当然不可能这样对待她,他的凶狠阴毒,是针对他口中的“那个男人”——爹地已经知道Brian的存在了! 爹地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蜜亚?不,不可能!蜜亚是不会出卖她。那会是谁? 心思纷乱,呆了好几秒钟,江明茵的身子开始发寒,娇美的双颊宛若枯萎玫瑰,瞬间失了艳色。 她猝然推开身旁低声安抚的罗斯,扔下龙虾沙拉与水晶杯,惨白着小脸快步走出宴会厅。 “Anne!”罗斯随后追出来,拉住她的纤肘。 “不要碰我!”她全身发抖,却已经分不清楚是怒气还是恐惧所引起。 拉高曳地的轻软裙摆,她两步并一步,小跑步冲进主屋,不理会梅莉与其他女仆的惊呼,奔上二楼,进了自己房间。 正要甩上门的时候,罗斯已经先一步伸出手刀阻止,她别开脸,转身走入房内,雪白的藕臂反拥着自己,指尖遏止不住的频频轻颤。 怎么办?依照爹地的个性,绝对不可能就这样作罢,就算是再疼爱的女儿,只要不合他心意的人或事物,他就会动手“处理”。 他从小灌输她,身分阶级不相等的人,不可能当朋发,更别提当伴侣,不能与江氏家族相提并论的,就不值得相交。 Brian他…… “那个男人真的不适合你。”寻思间,始终默默注视她焦躁背影的罗斯忽然出了声。 江明茵僵住,苍白的娇颜如冻了霜,连一丝血色也看不见,她难以置信的回头,对上罗斯漂亮的蓝脾,不安的情绪逐渐扩大。 “你……知道什么?”她的嗓子有点干哑,失去了平时的娇甜。 “什么都知道。”罗斯苦笑,大掌爬梳过金发,似手对她的叛逆举止也不太敢相信。 “Anne,我不想骗你,事实上就是艾瑞叔叔要我去调查你这两年来频繁到香港及忽然介入公司事务的原因。” 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冰冻,她瞪大了美眸,指尖陷入柔软的肌肤,留下淡红色的月牙印。反履的猜来想去,居然是跟她青梅竹马的罗斯! “你都查到了什么?” “你跟那个名叫Brian的男人在一起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罗斯点头道,江家真的要查这点事情,还不容易吗? “你被那个男人骗得团团转,默默帮他争取到无数的试镜机会,用金钱交易他的感情,甚至还因为私情,将露思新一季的亚洲区形象代言签给他,Anne,你不能再陷下去。不会有结果的。” “这是我的事情,任何人都没资格过问。”她气得双肩微颤,眼底涌上湿意,难以置信,她自以为秘密的地下恋情,其实早已经被父亲与青梅竹马全程监控,整颗心都寒了。 怪不得前段时间罗斯会忽然到香港,而且直接就到公司去找她,都是有目的!但是他却瞒得天衣无缝。 爹地是借着这次宴会的事情把她叫回家,想让她断了与他的关系吧? 怪不得哥哥跟姐姐这次都没有回家,是爹地怕他们会帮她,所以找借口让他们不要回来。 “那个男人只会伤害你,只要是你的家人朋友,都有阻止你免于受到伤害的资格。” “我知道你的想法跟爹地一样,认为跟我们不同出身的人一定都是凯觎我的财产跟名气才跟我在一起,但Brian不一样,他不是那种人。” 听见她用坚定的态度维护那个男人,罗斯蓝眸微眯,忍住想骂醒她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要理智。 “好,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有什么好?”很显然地,她已经被迷昏头了,就像犯了毒瘾的人,至少要先知道症状才能对症下药,戒除她的毒。 “Brian虽然是模特儿,可是他很聪明,不是空有外表的草包。你知道吗?当年他是雷特梅中学的高材生,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伦敦大学——” 只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他提早放弃了学业。 “优秀固然是优秀,可是他有不好的基因。”罗斯眼神露出明显的轻蔑。“你知道他的母亲其实是妓女吗?一名美其名曰到香港工作的高级妓女。他的父亲是香港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老板,他母亲除了到香港当高级陪酒女郎以外,还兼当伴游女郎,当年她生下他只是为了有机会留在香港,可是他的父亲用了一笔钱把他们打发回英国了。” 江明茵揪紧了整颗心,Brian的家庭背景一直是他最忌讳、最不愿提起的部分,她大概知道一些,但从敢去追问的,如今从罗斯口中说出来,更显得刺耳伤人。 “那又怎样,我不在乎他的家庭,我只在乎他这个人。他只是穷,手上握有的筹码比别人少很多,只要给他机会,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如果不是因为生活所逼让模特儿经纪公司签下,他应该也不会走上这一行。但是,他俊美有特色的外型如果不当明星,真的是一大浪费。 “Anne,你已经被自己的感情蒙蔽了,在你眼中只看得见他的好,他的缺点你根本故意忽略。” “才不是这样……” “你每个月固定汇十万英镑入他的帐户,每逢他的生日还额外送他跑车与价值上百万的名表,可是你知道吗?那些东西早已经被他变卖为现金,存入你不知道的另一个帐户。” 江明茵目光怔忡,一时竟说不出任何话,森寒的凉意逐渐从脚心钻上来,湿入心底,脑中一片死寂空白。 这本就该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虽然她的潜意识总是刻意去忽略,甚至催眠自己相信不可能发生,他一定会爱上她,但是…… Brian真的,还是欺骗了她? 水晶杯敲击的清脆声,宾客言笑戏闹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从不远处的宴会厅传进房间,竟有种讽刺的对比。 房间静得可怕,江明茵的耳边,仿佛能够听见她一颗心摔在地上彻底破碎的尖锐声响。 强迫自己忽略她受伤的脆弱神情,罗斯口气冷硬的迳自往下说。 “你知道他拿那些钱另外去转投资吗?你知道他拿钱资助别人开设服装品牌吗?你让他的母亲得到最好的照顾,他却将你送给他的各种礼物都拿去典当换现金,为了他自己的私欲,他自己的将来,他不断从你这边捞尽各种好处——” “不要说了……罗斯,求你,不要再说了。” 水眸空洞无神,缓缓流下晶莹的泪痕,她支撑不住的蹲下来,抱住发凉颤抖的身子。 罗斯缓了下太过咄咄逼人的口气,想让她彻底清醒,心一狠又往下说:“你知道他最近在准备考托福吗?他还找过大学的系上教授,准备帮他写推荐信,他计划明年春天到美国念普林斯顿大学,这些,你统统不知道,因为他根本不把你当做恋人,他只是想利用你,快速达到他想要的生活。Anne,醒一醒吧,在那种人眼中,金钱才是一切。” “不,不是这样的……”她仰起泪流满面的雪白脸蛋,目光迷离,嗓音已经破碎,却还是极力想替心爱的男人反驳。 “Brian从小到大过得很苦,所以他害怕贫困的生活,才会这么看重金钱,他只是爱钱,但绝对不会为了金钱欺骗我……” 罗斯也蹲身,将她拢入怀里,轻轻拍着她不住便咽而抽颤的后背。 “认清事实吧,他的本性就是如此,他不是真的爱你,他要的,只是你能不断无条件付出的大方资助。” 她一厢情愿的爱情说好听是迷恋,说难听一点则是……犯贱。 江明茵摇摇头,已经泣不成声。“这本来就是我心甘情愿付出的……当初是我提出要用金钱交换他当我的情人……” 有时候,甚至连她自己都很难相信,如此荒谬的情节竟会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时的她,一心只想行Brian占为己有,于是利用他最缺之的东西—金钱,利诱他,让他成为她独占的情人。 当初先将爱情金钱化的人,本来就是她,她虽然被强烈的迷恋盲了心眼,却不笨呵。 她看得出来,当时生活陷入困境的他,有多么迫切需要一笔改善生活的资金。 也知道他母亲生病需要一大笔钱,他是个很有孝心的孩子,总是将身上所有的生活费掏给母亲,自己却过着三餐不继的苦日子。 这些她知道,统统都知道…… 但是他计划到美国念书,拿钱资助朋友创立品牌……这些事情却是前所未闻,从未曾听他口中提过只字片语。 Brian根本不信任她。 这个事实,像重重的一拳,打碎了她长久以来自己营造的虚幻美梦。 条件是她订的,交易也是她提出的,而她唯一想要的,是他的爱。 全心全意的爱,毫无保留的爱。 只爱她一人…… 只是梦碎来得太快了,她单方面付出的爱,成了一场笑话。 江明茵再不情愿,却对父亲执意让她与罗斯订婚的事实无可奈何,因为她不暂时妥协的话,父亲一定会动用家族的势力全力地打压他。 他的事业刚起步,那么辛苦地走到今天,怎么能这样毁于一旦…… 只是,父亲急于让她与他撇清关系,甚至第二天就让当地的报纸公布了她与罗斯的订婚喜讯。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在香港的Brian会不会也知道这则新闻? 在没有亲口与他对证之前,她宁可相信罗斯所说的一切都是在骗她而已。 …… 香港 任晋之这几天都在忙着露思的平面杂志照片,每天忙得天昏地暗,根本就没有想过伦敦那边的江明茵已经订婚。 但是,这个世上哪有什么事情是瞒得了呢?特别是江明茵还是娱乐圈中如此有名的设计师,多少圈中的人想购得她亲手设计的珠宝还是难上加难呢! 任晋之不关注,不代表他的经纪人林家莹不知道。 这天,在拍完最后一组照片之后,任晋之拒绝了众多女模们出去庆祝的邀请,一个人回到他的个人休息室换衣服。 刚穿好自己衣服的他在听到门敲了两下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应声,林家莹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笑意盈盈地走进来。 “我要休息三天。”任晋之对着镜中整理衣物头也不回道。 “这次准你休假了。”林家莹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来。“告诉你个新闻。” 整理好衣服的任晋之回头撇了一眼林家莹,然后拿起手边那一灌气泡水往身子里灌。 知道他习性的林家莹也不在乎,手上那一份报纸扔到他面前:“江明茵订婚了。订婚的对象是上次从英国过来的男人……名门公主就是不一样,找的对象不管是身分背景,或是学历外貌都是他们那个阶层……” 林家莹还在继续八卦什么,任晋之什么也没有听进去,他喝水的动作在听到她说江明茵订婚这句话里,已经停了下来,五秒钟之后,手上的气泡瓶掉落在地板上,随着‘哐’一声,全碎了。 “Brian……”林家莹显然也被他的反应吓到了,但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丢下一脸惊讶不已的林家莹离开了休息室。 原来是要订婚了!怪不得除了到达伦敦当天有给他打过电话之后,就再无音讯了。 原来人家是要与门当户对的男人订婚了!那个叫罗斯的男人,那个亲自从英国飞到香港来找她的男人。 还说什么普通朋友?谁见过普通朋友会订婚的吗? 她订婚了,那他们的关系就到此结束了吧? 上流社会的婚姻,第一考虑永远不可能是爱,而是财富和身分背景,其次才轮得到爱情。 他和这个女人之间的距离,是那么遥不可及……这是一种让人感觉痛苦的距离,无法跨越的鸿沟。 或许,到此结束,那是最好的结局。 飞往香港的飞机上,江明茵始终昏昏沉睡,连亲切体贴的空姐过来询问餐点也不回应,就只是昏睡。 仿佛只要一道睡,就能逃避接下来即将面对的痛苦心碎。 坐在她临座的不是别人,是那个传闻在下个月就要和她订婚的罗斯。 因为爹地和妈咪的强烈要求,她无法拒绝由罗斯陪同一起到香港来处理她未处理好的公事……说好听是关怀照顾,其实是就近监视她,有无确实结束跟Brian这段金钱交易的爱情关系。 出了机场,在她的坚持下,罗斯没有尾随她回公寓,而是先到预订好的饭店休息。 至于她,则是招来了计程车,一身疲倦的搭车回去。 虽然已经入夜,为了掩饰哭肿的丑丑双眼,她脸上还是戴着雷朋墨镜,靠在后座的车窗上,一动也不动。 司机看了一眼后照镜,不确定这位气质优雅的女客是醒着还是闭眼小睡,遂将收音机的声量扭小。 一首她从没听过的流行歌,小小声地飘入耳中,她来过香港很多次,加上好友水晶与蕊蕊都是香港人,所以,对于不管是发言还是咬字都比较困难的广东话还是听得懂大概。 那温柔缠绵却又带着分离的忧伤旋律让她心酸得想流泪。 “……如让你吻下去吻下去吻下去 人生可否变做漫长浪漫程序 或情是一曲短得太短插曲 事完后更空虚 其实盼,醉下去醉下去 人生清醒眼泪令人倦令人累 但如若真的交出整个心 会否只换到唏嘘 但愿你对我好和真心不要草草 也许今夜我只好半醉中甘愿赌一铺”——杨千桦《假如让你吻下去》,词:林振强 歌还没播完,已经抵达目的地。她苍白着脸色,付钱下车,转身拖行李的那瞬间,泪水已经流下来。 如果真的可以,她真的愿意就这样沉醉下去不要醒来。 她以为她对他的真心,他已经知道,所有她能给得起的,她从未犹豫就付出,可是对他来说,永远不够好,也不够多。 因为,她从来就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因为,她从来就不曾真正碰触过他的心。 门锁开了,江明茵摘下墨镜,拖着行李走入睽违一个礼拜的小窝,目光下意识寻觅着那抹高大身影。 不在客厅,也不在厨房……扔下行李,她转入卧室,终于看见想念了好多天的俊美脸庞。 Brian独自睡在银色大床上,打着赤膊侧躺而眠,只手枕在脑后,深目紧闭,好看的眉形微皱,显然作看不是什么好梦。 “Brian?”她光裸着细嫩的双足,行至床边,伸手轻摇他。 睡美男徐缓睁开了墨眸与她相对,态度谈淡的,就好像光害太严重的城市星光,让人感受不到一点温暖的光色。 “回来了。”他低语,目光垂至她忽然握紧他手腕的纤白玉手,那十个手指头上并未有任何代表诺言的信物。 她的手心异常冰凉,隐约还在颤抖,但是表情却相当镇定,和平时的不安与急于讨好的模样相差甚大。 他不是傻子,隐隐察觉得出来,有什么事正要发生。 坐起身,丝被顺着贲起的胸肌线条滑至他腰腹,*的上身在壁灯光晕的朦脆下,充满雄性诱惑,大大刺激着视觉感官。 换作是平常的她,很可能像只懒懒熊直接趴上去,不管他态度有多冷淡,表情有多不耐烦,都会捧起他甫睡醒的俊颜猛亲狂吻。 可是今天不行……或者该说,以后都不行了。 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眼泪,一颗颗坠落到地上,她慢慢扬起雾湿的美眸,直视着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心爱男人。 “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打算出国念书?”话问出口,她才发现自己比预设中的还要冷静,或许她多少也遗传到爹地的冷酷基因…… Brian俊脸明显一怔,随后别开视线,似乎不想与她正面交锋。 “你调查我?”他不答反问,口吻充满嘲讽。 她不是也要订婚了吗?同样没有跟他说。或许她觉得没必要,而他当然也没有必要把自己所有的私事都汇报给她知道。 江明茵没答声。 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回答不是,他可能也不会相信。毕竟,他没接触过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爹地面对不喜的外人是多么冷血狠戾。 Brian只当她是默认,唇上浮现一抹没有温度的浅浅笑弧。 “我们交易的是我的时间与我的人,并不包含我的未来人生蓝图,我没必要把将来的计划都透明化,全部告诉你。” 早该习惯他拒她于千里之外的疏远距离,但是,每当她从他脸上看见宛若对待陌生人的冷漠,就好像有千万根针齐齐刺入心头。 鲜血淋漓,怎么也止不住的疼,心上更是留下了千疮百孔的伤痕,很可能这辈子都抹不去了。 她听见自己在苦笑,嗓音像捧碎的玻璃或是水晶刺过地面,尖细刺耳。 “你告诉我……至少我可以……资助你。”这大概也是她对他,唯一仅存的实质帮助。 既然他的精神与*都不需要她,那么至少……至少她有用之不尽的金钱可以援助他,让他完成想追的梦。 她的用心,Brian不懂。 在他听来、看来,她的钱财地位与权势名声,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扭曲的讽刺与莫大压力。 在这个赢弱的小女人之前,他永远矮了一大截,看不到平等。 她是他的雇主,她用无尽的金钱资助将他推上时尚圈的顶端,用金钱交易换取他的体温与拥抱。 在他那段人生最低潮的时间点出现的她,更像是提出禁果交易的女恶魔,用着堪比天使更绝美的甜美笑脸,以金钱为诱惑,让他从此沉沦。 他知道,他自私的利用她,但她又何尝不是用着富人的自大骄纵心态,以为爱情可以用金钱来交易,以为一个男人的心只要用金钱链住,就可以牢牢拴在她手中。 她太私心,也太天真;他太自私,也太无情。 “买我的时间,买我的人,连我的未来都想一并买下?”Brian冷笑,双眸淬着冰霜一般的寒。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只是想尽一切可能去帮助他,为什么他要这样扭曲她的用心? “江明茵,我以为你很聪朋,想不到你居然笨到真以为金钱可以买到一个男人的真心。” “那不是买……不是!”她身子在颤抖,滚烫的泪水滑下冰凉的颊,他的话,宛若锋锐的尖刀,每个字都狠狠刺在心上。 “对我来说,那就是买。当你对我提出,愿意每个月支付我的生活费,甚至帮助我付违约金,还暗中帮我牵线,促成林家莹签下我的经纪约,让我到亚洲来发展,更默默帮我安排无数个众人抢破头的试镜机会,你的种种举动,对我而言就是一种单纯的交易。” “原来……你都知道,但我只是……希望你变得更好。” “如果我要,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一步步爬上去,可是你很心急,想快点让我踩在顶端,追根究底,就是因为你的虚荣心在作祟。” 江明茵伤心摇头,泪如珍珠纷纷滚落。 不是这样……真的不是……可是声音便在咽喉,发不出来,只能任他继续误解,用他已经扭曲的角度继续强作解释。 “你心底觉得我配不上你,但又无法自拔的身陷迷恋,所以想尽办法要让我快速累积名气与财富。” 尽管那本来就是他的目标,但是她可曾考虑过他的感受?难道她看不出来,在他冷淡的态度背后,压抑着属于男人该有的骄傲与自卑? 是,他聪明,他年轻,他俊美,但那又如何?人生的起跑点上,他拥有的太少太少,远远输给任何自身条件不如他的人。 没有父亲,只有一个身染重病的陪酒女母亲,……这些难堪的污点,让他无法过着平顺坦途的人生。 为了偿还债务,为了赚取学费与填饱肚子,他必须付出比一般人更多的努力。 再怎么天资聪敏,再怎么潜力无限,因为甩不开的亲情包袱,也因为缺乏金钱这份优势,他永远只能矮人一截。 直到她出现在他面前。 她就像是从黄金糖果屋翩翩走出来的甜美公主,手中握着镀金的苹果,递到他眼前,问他愿不愿意当她的情人,只要他点头,她可以将他打造成同一个世界的完美王子。 “Brian……原来你一直是用这种心态看待我。”她低垂娇容,泪水无声奔流,心底是一片荒芜死寂。 她果然……不够懂他。 他也同样……不懂她的心。 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让彼此陷入更难堪的局面,不要让她……学会理怨他,更不要让他更厌恶她,她的心,会碎得更厉害。 “你的行为,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看你?为了伟大的爱情?” 语音万落,一道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高近一百九的金发男人,突兀地闯进了从来没其他人踏入的主卧室。 金发男人完全无视Brian的存在,直接拥位了双脚发软的江明茵,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才将充满敌意的篮眸扫向他。 是他!上次公司看他们拍广告的那个金发男人,也就是她的未婚夫。 原来这次她到香港来,未婚夫也一起带过来了! 他应该从报纸上看到那则新闻时,就从她的公寓搬出去的,而不是想着等她到香港来亲口告诉他,要结束了。 如果有早知道,他现在就不会落入这种难堪至极的地步。 “马上离开。”罗斯用充满英国腔的英文怒声命令。 “不要……Brian你不要走。”江明茵摇头,明知已经不可能留住他,却还是存着最后一丝徽弱的希望。 罗斯转而怒斥着执迷不悟的她,她却不应不睬,用着近乎乞求的目光凝视他。 任晋之只觉得可笑。她让另一个男人光明正大路入这里,却还想留下他? “江小姐,你门当户对的未婚夫都来了,你还想跟我继续保持这种*关系吗?还是,你的未婚夫,满足不了你……” 说到未婚夫时,莫名地,有股快将整颗心腐蚀的浓浓酸意泉涌而上,连他的理智导冷静也一块儿侵蚀。 吃醋?不可能! 他早就打定主意要离开她,一切都在他精密的计划之中,只不过是时间提早罢了。迟早他都会向她摊牌,提出停止这场金钱与*的成人交易。 切都是各取析需,就像她偶尔会窝在沙发上理头阅读的浪漫小说,只是跟小说内容相反的是,他不是大亨,也不是多金贵公子,而她更不是他的情妇。 相反地,他是她用钱交易的情人。 现在她有了她一生的伴侣,他这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就该有多远就滚多远了。 他不是吃醋!绝对不是!他在心底愤怒地反驳着。 “Brian,你知道了……”江明茵听到他这样说,心底更是冷到底,“Brian,那只是我爹地……”她心碎地想解释,他却不愿意再听下去了。 “够了,江小姐,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我没兴趣再做你的床伴,你的事情也不需要跟我交待。” Brian目光僵冷,起身下床,勾起落在小沙发的上衣俐落套上,然后走至衣橱,取走一个当初进来时唯一带来的包。 看见那只背包,江明茵的膝益开始颤摇。 他与她在一起,身边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包,不管去哪里,他都会带着它。这也是他唯一带进来的私人物品,里面有着他从来不愿意被她看见的照片及从小到大考试成绩单,全都装在那只黑色背包里。 他拿走背包,就真的……再也不可能回到她身边了。 情绪蓦然起了巨大起伏,江明茵激动的奋力挣脱罗斯,想冲向Brian,阻止他从眼前离开。 “Brian……”她伸出手,指尖从他脸庞滑过,落了空,下一瞬,黑暗袭上,她闭眼昏了过去。 不要走……Brian,不要走。意识完全丧失之前,她低声呢喃着。 但是心底却浮上另一道刺痛灵魂的悲伤叹息:戒了吧,这份感情,这份爱,这份无止尽的迷恋,统统戒了吧…… 只是,心怎么还会这么地痛?不止心痛,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特别是下腹的地方,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流走一般…… “Anne,你撑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罗斯没有心思再去理会已经无情离开的任晋之,他看到江明茵裙摆上的血越来越多,他整张脸都白了。 …… 最终,她还是什么都留不住。 一个在她腹中尚未足一个月的丕胎就这样流掉了,一个在她还不及知道他存在的孩子,就这样与她彻底告别了。 江明茵脸上苍白地躺在病床,一脸的死寂。 她不想睁开眼,不想听来巡查的医生在说什么,不想听罗斯说伦敦的家人有多担心她,她只想就这样永远地晕下去,不要再醒来。 她真的好累,好痛,原来这就是走到尽头的感觉。 命运的推动,让人在这短短的一生中,总会遇到很多很多人,但是大部分人都只是擦身而过的缘分,而有些人却注定是生命中的癌症,无论怨还是怒,都逃不脱这病症的所带来的痛和末路。 那天他离开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任何的联系。公司的事情她已经全部交还给姐姐。 离开香港的那一天,天气非常好,在登机前一刻,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把手机拿出来,拔了那个像是烙在心中一样的电话号码。 第一次,打通了,但没人接。 第二次,打通后马上就被人按掉了。 第三次,打过去已经无法接通。 这样的结果,应该死心了。 她只是想好好地告别而已,没想到,到最后,他连她的声音都不想听到了。 “这段时间谢谢你这样包容我。对不起,我曾经那样伤害了你的自尊……Brian,再见。”一行字出现在手机屏幕,指尖在点下发送时,眼泪再度汹涌而来。 终究,那句“你一定要过得幸福”还是哽在了心里头。 “罗斯,回去之后,我们就结婚,好吗?” 结婚吧,这样才能彻底戒掉他,这样,爹地不可能找他麻烦,他想要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装什么装! 都有了最适合她身分的男人了,都已经结束得一干二净了,还打电话给他干什么? 已经在自己那间小公寓里醉了睡,醒了又继续喝,然后再睡的任晋之,在砸烂了手机之后,抓起手旁的酒瓶砸到墙壁上,到最后,疯狂的摔砸手边所有能碰到的东西! 结束了!从今此后,他和她,将只是毫无相关的陌生人。 ------题外话------ 大家关心的回忆就到这个章节为止。明天的章节会是两年后的再度相遇。 第七章 心动太迟 如果真可以回转时光,那时的她,还会与那样的方式与他在一起吗?还会让他成了生命中最痛的遗憾吗? 只是,如果真的只能是如果!时光一直往前,不可能回头,而她也不愿意回头了,太痛了…… 哪怕是做梦,心还是痛得要呼吸不过来。 只是,梦做久了,还是有清醒过来的时候。 这是哪里? 江明茵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水润的眼眸慢慢地睁开…… 这不是她住的饭店,这个陌生的地方是……她从床上慢慢地坐起来,漆盖及脚踝传来的不适让混沌的脑子速度地清醒过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一一浮现在眼前…… 这里是他的地方! 鼻尖传来属于只有他才有的男人气息。 Brian怎么会把她带到他家里来?如果他与他的未婚妻住一起的话,那不是太尴尬了? 她还是快点离开吧?这里不属于她。 他把她送去医院,不知道她的饭店地址,再把她接来他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刚才在被他威胁的时候,她只是想装睡一下的,没想到到最后,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她竟然睡过去这么久! 下床,看了看时间,竟然是晚上九点了!在别人的床上睡到这么晚,真的太不该了。 套上毛绒绒的室内施鞋,没有心思去打量他房间的模样,她直接往门口走去,才拉开主卧室的门,空气中弥漫着炒菜的香味…… 她一呆,慢慢地走出去,一直到开放式厨房的入口。 高大的男人身形背对着她,一手拿着炒锅的柄,一手抓看锅铲,大大翻炒看刀工切得整齐的配料。 餐桌上已经摆了五道菜,全部都走以辛辣为基底的川莱。 鱼香茄子,麻婆豆肩、芹莱妙牛肉、辣炒豆干、辣油藕片……每一道都是她很害怕的辣红色。 他还是没有改掉爱吃辣的习惯,或许是他的未婚妻同样也是喜欢吃辣吧?一想到他那个美艳性感的未婚妻,心下又涩涩地疼起来。 这个时候,她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什么呢? 他们之间不是朋友,也已经不是透过金钱交易的情人,真是够尴尬的了。 察觉到身后有人,任晋之停下盛盘的动作,回头望去,刚刚睡醒的她,头发有些乱,像个误入陌生环境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只是,下一秒,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他火大得想骂人。 “任先生,谢谢你的招待,我想我该走了,不打扰你了。”不想与他深沉的眼眸对视,她垂下眼眸,逼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把话说清楚。 她以为,以他的性格,一定会不再理会她的。 结果…… “肚子饿吗?”很利落地把菜全都装盘,他却冒出这样一句话。 “呃?”她呆住。 “我问你饿不饿?”浓眉微蹙,显示三分不耐烦。 “饿。可是……” “那就去把消毒柜里的碗筷拿出来。” 从她的身边走过,他平静地交待道。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竟然让她去拿碗,是邀请她一起吃饭吧?但是她对那一桌辣得人眼泪狂飚的川菜真的不是很感兴趣了。 以前之所以会这么捧场,只是因为想讨好他。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她也不必刻意让自己再去迎合他了。 心理明明是这么想的,但动作却比理智更快行动了。 穿着拖鞋走到消毒柜前,拿出两个人的餐具后,正想着是不是应该要拿三套时,啷一声,手里拿着的精致的白瓷碗从那双不曾做过任何家事的白嫩小手滑出去,当场砸毁在地上,上演一场瓷器自杀事件。 好笨!连她自己都这样觉得。 她真的是个什么也不会的没用的千金小姐,连帮他拿个碗都不会,笨死了!她讨厌对家事一窍不通的自己。 刚摆好菜的任晋之,一听到厨房里传来刺耳的破碎声响,眉头一皱,马上走过来。 一踏进厨房,就看见她无措的蹲在地上,清秀的脸蛋被自责与懊恼占满。 他无声叹了口气,蹲下身,及时拉住地准备捡起碎器断瓷的小手,忍不位出声斥责:“真是笨蛋!” 很少被人这样大声责备,她霎时一愣,还没回神,腰问忽然一热,下一秒她的身子已经被他扶腰抱上流理台。 愧疚又丢脸的看着他清理瓷器的命案现场,她生着自己的闷气,眼晴有点泛红。 以前跟他在一走的时候还没这么糟,现在分道扬镳了,她在他面前就更不知所措,一举一动也变得更不灵活了。 任晋之清理结束后又返回厨房,看见她低着脑袋,波浪卷发垂散下来,掩住了她的容颜,绞弄起十根纤白的指头,眼角依稀还泛着晶莹的泪光。 听到他的脚步声,江明茵抬起头,“对不起,摔坏你的东西了。我赔你一套好了。” 听到她急急地解释,任晋之嘴角的那一抹嘲讽又出现了,“买两套餐具的钱,我还是有的。” 不是不是!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没有要夸耀自己口袋里有多少钱,就只是单纯的想赔他餐具,为什么要误会她? 沮丧与绝望爬满了脸,江明茵忍下满腹的委屈,咬着下唇弱弱的说:“本来就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弄坏了,我只是不想让你整套的餐具少了两只,如果这样你也要误解,那当我没说好了。” 望着她那无奈又卑微的神色,竟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愤世嫉俗的混蛋。 以为他动怒了,江明茵纠结着一颗心,想从流理台下来,可是受伤的那只脚地不怎么灵光,怎么也够不着地面,任晋之走过来,双手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把她抱下来。 “算了,去吃饭吧。” 任晋之把她抱到餐桌的椅子上坐好,然后很认命去拿另外的餐具。 一直到那碗洁白晶莹的米饭摆在她面前的时候,江明茵才回过神,不自在握着筷子,半响才有开口问道:“你……不等你未婚妻回来再吃吗?” 任晋之本欲挟菜的手因为她的话停了下来,微微一怔后才淡淡说道:“她不住这里。” 他们没有住在一起吗?他们可是未婚夫妻呢!江明茵有些惊讶地抬头后才发现自己不应该去问他的私事的,意识到这一点后,马上又低下头。 “我们平时住另外的房子!” 原来是这样!江明茵在心底苦笑着,忍住那翻涌而来的痛意。 他说得也是啊!他怎么会把她带到他与他未婚妻住的地方去呢?而且她刚才大概看了一下这套房子,两个人住的话确实挺小的。 之后,两人没有任何交谈地各吃各的。 气氛太尴尬,她的食欲早已经蒸发了,筷子戳着碗内的那块干烧鱼,目光微微发怔。 “菜色不喜欢?”任晋之忽然抬头望她。 “没有!很喜欢。”她一紧张,张嘴就塞了满口的川味腊肉,咀嚼后又愣了下。 好奇怪……竟然不辣,还有点甜甜的。 水眸偷颅了对桌的男人一眼,又夹了几口其他道川菜,轮番尝过一遍,意外发现满桌菜的辣度很低,辣椒的用量明显也变少,甚至那道红烧茄子还是甜的……这实在是……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辣吗?是不是忘了多买辣椒?”她疑惑的问。 任晋之面无表情的兀自吃着饭菜,双眸未拾起,口气冷淡的回道:“不够辣?” 江明茵赶紧摇头。“不是,味道刚好!”可是这种辣度对他来说,应该不够辣的…… 难道是为了她……不可能,少自作多情了,既然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做菜从来没少放过辣椒,现在已经结束荒谬的*关系,而且身边早已有了牵手一生的人,更不可能因为她改变烹调的口味。 江明茵,你真是够了,想太多,还是赶快把饭吃完,快点离开,免得又被他误会她想死皮赖脸的黏着他不放。 不着痕迹将她越吃越快的用餐速度看入眼底,任晋之大概也猜透了她心思。这个女人最害怕的事情,无非就是在他脸上看见厌烦或反感的神色。 明明知道她已经结婚,他不该再和她有任何牵扯,他却仍是不放心受伤的带她去医院,再把她带回他的公寓,故意吓唬她让她睡在他的床上,最后还亲自下厨为她煮了满桌子的菜。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或许根本什么都没想,烹煮时,不自觉地放低了辣度,不像以前那样,辣椒不要命的拼命放,毕竟川菜讲求的就是一个辣,无辣不欢…… 他搞不懂自己的心,也不知道何必要配合她怕辣的口味委屈自己—他一向嗜辣,偏偏她怕辣。 不只是身家背景,他们连用餐口味都相差甚大,根本不适合一点也不适合。 所以,他们最后的结果就是只能分开,她嫁给他们那个阶层的男人。这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不是吗? 可为什么,越是清楚这一点,堵在心口处的那股闷怒,就越是炽烈如火,烧光了他的冷静。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任晋之将莫名的怒意压下来,努力消除这两年来,那个金发男人与她在一起的各种场面。 “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招待。”就在他分神之际,江明茵放下了碗筷,有点无措的望着他,不知道是否该帮忙收拾善后。 她漾着一双璀璨的明媚水眸,紧望着他,等他开口发号施令,或是下达逐客令,那正襟危坐竖长耳朵的乖宝宝模样,让人想笑。 可是他笑不出来,眸光幽暗,脸色也不大好看,近似责备的严厉眼神令她心慌。 任晋之不高兴了,可能是她逗留太久,影响他吃饭的心情,或者因为她的到来,影响了他回去陪未婚妻的时间。虽然吃完饭就拍拍屁股走人很不礼貌,但是…… “去哪里?”望着近乎落荒而逃的纤细背影,他在她踏向玄关前低问。 好尴尬。江明茵挤开微笑,侧头回望,生疏不失优雅地点头挥手。“谢谢你的招待,我要回去。” 任晋之面无表情,口气却像零下三十度的冷冻库。“你的脚好了吗?吃得这么赶,又急着回去,是担心老公查勤?” 老公?对啊,在所有的眼中,她都是已经结婚的人了。 虽然她跟罗斯在上个月就已经签字离婚了,但是因为罗斯当选区议员不久,离婚消息若是曝光,势必影响他的声望,双方家族肯定也会轮番轰炸,因此两人另外签署了保密条款,用两年的时间来缓冲,慢慢让身边的人接受这消息,并且必须选在双方都有利的合宜时间点才能对外公开。 所以,面对他,面对所有的人,她的身份依然是罗斯的太太。 “对啊,每天睡前我们都习惯通电话。”前后思虑,她只能这么说。 她笑得像个娃娃,甜美柔媚,却空洞没有温度,就只是静静地笑着…… 任晋之目光一凜,胸口如遭重击,心脏猛地抽痛,他伸出双臂将她抱住,低下头,狂烈地以唇抹去她令人心痛的笑。 炽热的,疯狂的,充满思念的,他火热的舌侵入她温润的芳腔,用力吸吮,翻弄她柔软的香舌,将彼此的气息融为一体。 她瞪大水眸,鼻腔内全是他的男性气息,心中的思念瞬间溃堤,她无力抗拒他的索吻,甚至主动地探出舌蕾与他交缠,激切热吻。 “唔嗯……”颤抖的喉咙逸出一声媚人呻吟。 男性大掌在她身上放肆游走,沿着消瘦许多的女体曲线尽情挑逗,意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挑起熟悉的火热*。 她水眸还愣愣地瞪着,倒映在眸内的是他充满*的俊颜,她被他高大精悍的身体压制在门上,完全无法动弹。 结实的男性大腿顺势挤入,强硬地分开她矜持合并的双腿,未着丝袜的匀称长腿以难堪的姿势大敞,更像是热烈欢迎他的侵犯。 情势怎会一眨眼就转变成这样? 她想问,可是舌头被他含住,她想推开他,可是他已经先一步识破,抓住她的手往上提,扣押在她发顶上方。她不能再错下去,不能扰乱他的生活! “你……别这样,我们已经结束了!”她着急地提醒他,不想让她以为她是那种欲求不满的女人。 “不喜欢我这样?” *正沸腾,他们之间的性吸引太在是太强悍了,面对他质问,她只能摇头。 “那个男人也这样吻你?也这样碰你?” 精致的古董洋装他粗鲁大力地撕拉开来…… 忌妒如火,助长了他想要她的*,他故意在她身上各处留下属于他的痕迹印记,像是要证明这副美丽的女体只有他可以碰触。 他不要别的男人碰她!除了他,谁都不能碰! 不想去探究为何会有这种念头,他只想占有她,狠狠地,强悍地,霸道地,让她的*再度沉沦上瘾,让她除了他,再也无法接受其他男人。 他的粗暴终于让江明茵彻底清醒,迷蒙的双眸倏地睁开,顾不上膝盖还有些疼,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他。 “放开我,放开我,我们不能再这样……” 戴着戒指的手不停地拍打他的胸膛,他的肩膀,他的脸……让他看清楚无名指上的婚戒。 “任晋之,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已经结婚了!”在他欲有进一动作时,怕自己真的会再度迷失,江明茵尖叫着喊出来。 而他,也已经有未婚妻了,他们之间再度发生这样的行为,真的是太不该了。 她这句话,像融雪的冰水,将他眼中狂燃的*瞬间浇熄。 愤怒与忌妒在胸口煎熬,他握紧拳头,撇开紧绷的俊颜,藉由几个深呼吸平息体内的亢奋与冲动,然后一把放开她。 江明茵在他的房间里,把他亲自去买的那一套崭新、连吊牌都还没拆的女用内衣裤,以及一件款式素雅的新洋装换下被他扯坏的那件古董洋装。 换好衣服后,她踏出房间就直朝公寓大门走去。 “茵茵。”一直伫立在旁的任晋之始终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停在玄关,不敢回头,只是闷声直视着刚才差点失火的地点。 “对不起。”他的声调不像她所熟识的那般冷淡,听起来低哑沉重。 这句对不起,刺痛了她的心。 一向自尊心超强的他,竟然会主动跟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她的错,不该留下来,不该任他对她上下其手,不该还如此的深受他吸引。 江明茵拉开公寓大门,直接往电梯奔处。 如果说上一百次、一千次甚至是一万次的“对不起”,可以弥补之前她对他的伤害,以及有形或无形中带给他的羞辱,哪怕是说到嗓子哑掉,她也愿意。 如果这一声‘对不起’可以让所有发生过的伤痛可以不复存在,她愿意接受。 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挽回。 浪漫小说看得再多,爱情电影演得再怎么逼真,男女主角只要透过一句“我爱你”或“对不起”就可以让故事圆满结束,现实世界终究不可能上演。 更何况他们不是浪漫小说中的男女主角,他们之间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情基础,哪怕是有,当初也是她一厢情愿地付出罢了。 他们不该再见面的,真的不该。 看着那急于离去的身影,任晋之握紧了拳头,胸膛也堵着一团不知从何而来的烦躁,崩一声,随着她坐上电梯而去,重重的拳头也击向了门边。 不该是这样发展的! 他们都已经有了各自的新生活了。 在分开之后,一切都按照着他早先设想好的步调走。 离开她,不用再被她左右,这两年,他慢慢地远离了T型台,到美国读书,跟朋友合作开公司,重新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一切很顺利——除了偶尔在深夜返回公寓时,他会有一瞬间的恍神,彷佛看见她像只腻人的小猫缩在沙发内,打着瞌睡为他等门。 或是,偶尔睡到凌晨会突然醒来,以为她滚下床了,下意识伸出手臂想将她抱紧,却恍然扑了个空。 或是,下厨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减少辣椒的用量,就像今晚这样反常。 无形之中,他已经深受她的影响。 已经对自己告诫过上百次,甚至是上千次,只能对她动欲,不能对她动情,更不能动心。 在她面前,他深深觉得自己出身的卑微,她的身份与地位,都像是一种无情的嘲讽,笑他只能靠年轻俊美的外貌去博得她的欢心。他厌恶主动提出以金钱交易情人关系的她,她不知道她的那些话有多伤他自尊。 他不知道她眼中天真的迷恋,在他看来只是富家女相中了某个限量款的高级玩偶,不管必须掷出多少钞票,都要带回家收藏。 他是个男人,不是玩偶,他不会永远都劣居下风,更不可能永远依附着她的势力而活。 他投资眼光精准,从未失手,玩股票基金甚至是投资房地产,这些收入有时快超过走秀或代言的酬劳。 他将这笔钱投入资助一个同样贫困出身、从小熟识的设计师好友,他们准备以纽约为据点,创立一个中高价值的服装品牌,而他拥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他的野心一直都在,只是蛰伏,等待时机,等待资金,等待手中握紧了足够的筹码,他就能亳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如今,他按步就班的照着计划走,也已经成功离开她——但,人离开了,心,还留在她身边。 说好的不动心,结果她却早已盘据在他心头,无法磨去。 只是,这样的心动,太迟了!她早已是别人的!却轮到他去想念一个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女人。 而且,永远也不可能再属于他。 两年前,在她结婚前两天,他打开许久没有用到的手机,意外地收到她在离开香港之前发他的信息。 心下一动,急匆匆地赶往伦敦,打她的电话,结果在半夜的时候,接她电话的是那个男人。 他就觉得自己好傻! 今天,他又是傻得把她带回这里,甚至还想跟她重温旧梦! 如果不是她的挣扎,或许他现在不是站在门外看着她离开,而是在床上……管她的腿是不是受伤了…… 脑子里闪过她受伤的字眼……下一秒,他已经冲出了公寓。 ------题外话------ 明天后天采薇没有办法更新了,因为刚刚接到妈妈的电话,说年老的外婆不小心摔一跤,情况不明,让我们赶快回去看看……真是心疼不已! 抱歉了,要请假是真的情非得已。 第八章 戒不掉,一场春梦 江明茵从来不知道香港的计程车是这么难打,她狼狈地从他那个小公寓出来到现在已经在路边等了五分钟了,一辆空车也没有。睍莼璩晓 这短短的五分钟,对于她来说,却比十个,一百个五分钟还要难熬。 她不能在这个离他这么近的地方呆下去了,再没有车来,她走路也要离开这里。 她怕,再呆下去,她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再次投入他的怀抱…… 理智告诉她,不能更不该纠缠下去了,但,他的体溫、他的拥抱、他的亲吻……彷佛在烫她的肌肤…… 忽然,理智散了,思绪乱了,她泪眼模糊地蹲到地上,把脸深深地埋进膝盖中,哭得不能自已,哭得那辆低调奢华而又美丽优雅的捷豹XJ停在她身边都没有发现,甚至车里的男人下车,走到了她面前蹲下来,她也毫无知觉。 她只是迳自埋在自己的悲伤里,哭得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为什么,心还是会这么疼?为什么还是戒不掉? 一直一双有力的大手把她整个人从地上搂抱起来,她才睁开哭得通红的双眼直接就埋进他的胸膛里。 不管过往的行人会不会看见,也不管他是不是别人的未婚夫,她伸出纤细白晳的双臂,将他抱紧,抱得好紧好紧,像是想把自己揉入他胸口。 “Brian……”破碎的哭嗓,终于喊出久违的名字,她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瓦解,只想紧紧抱住他,不再让他离开。 任晋之身躯一僵,低头看向怀中啜泣的柔弱女人,他的胸口被她的眼泪浸湿,心底从未痊愈的伤口也痛着。 “我送你回去!”闭了闭眼,最终,他只能说出这句话。“你住哪里?” 江明茵哭得不能自已,在告知了她酒店的地址后,就一直低垂着头,怕再度惹他生厌,不敢再哭出来,安静的车里只有她有一声又一声控制不住的哽咽声。 一直到车子在她住宿的半岛酒店停下来,江明茵总算是平复了心情,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哭得满脸泪的狼狈样,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张了张唇儿,艰难地吐出话语:“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她以为他生气,纠结着一颗心,想起身推开车门下车,却在这时,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的任晋之却忽然圈住了她纤细的皓腕。 “等一下。”任晋之自己也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留住她,只知道当他再次看见她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时,看到她眼底深浓的受伤时,他也跟着受罚似的感觉心口抽得死紧。 可以想像,回去之后,她有可能还会继续哭下去,而他不想让她一个人在酒店里哭得那么无助。 哪怕他根本没有那个立场去陪她,安慰她,但此时他管不了那么多。 “茵茵,为什么要哭?”他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在有些昏暗的车灯下细细地打量着那张哭得棃花带雨的小脸。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哭成这样!是因为还对他有感情吗?还是因为之前他们之间那场差点要起火的热吻而对她的丈夫内疚? 他都已经有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伴侣,为什么还可以用这样温柔的声音叫她的名字?天下第一嫁! 江明茵不敢去追究答案,也不敢看他脸上的神情,眼眸在看到方向盘上那只银色的猎豹时才注意到他开的这辆车,并不是以前她买给他的。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送给他的车,他基本上都没有开过,后来她心碎地知道,他根本就不屑用她送的东西。 原来,他喜欢的这种低调的车子,而不是以前她那种自以为是的够豪华,够昂贵,够炫的跑车。 她对他,真的一点也不了解,总是自以为是的是为了他好,甚至还曾经自私地把他列入自己的人生蓝图中! 原来,她什么都不懂。所以,他从来不愿意与她交心。 如今,她更是明白这一点,她心痛得只想逃开。 “对不起!”挣扎着推开他的钳制,他却更加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我送你上去!”不容她的拒绝,任晋之下了车,从另一边车门走过来,强硬地把她从车里抱出来。 她不说,没关系。他自己找答案。 接下来一切都像场梦…… 抱着她下车,坐上专用电梯到了她的套房,甩上大门,全世畀都被隔绝在外,他棒起她恍惚的娇容,低头需索着她香醇的甜蜜。 “不……嗯……”她抗拒,眼泪滑下眼角,举高右手,要他看清楚那刺眼的钻戒。 他的反应却是握紧她手腕,拔下那只婚戒,扔进门边有垃扱捅,一转身就将她扛抱在宽宽的肩头。 她被他丢到她的大床上,随后她被他强壮结实的身躯压进纯白色大床,彼此的眸光火热纠缠。 她摇摇螓首,迷蒙如醉的眼神似抗拒,却又好似沉迷,脑中仍保有最后一丝理智,颤看柔细的嗓音低喃:“不可以……你已经有未婚妻……我们不可以。” 他俯身,细细地吻过她秀丽的眉和眼,温热的薄唇滑过小巧鼻尖,最后落在微颤的软唇,一*男性气息呵入她唇内。 “不关她的事。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他扣住她细嫩的下巴,给了她一个近乎窒息的深吻,霸气的舌头溜入丝绒般的小嘴里,汲取着属于她的甜蜜。 积存心中多时的思念,像瞬间点燃的火焰,将两人全身烧得发烫,对彼此的渴望已经满到心痛,全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情火顷刻燎原。 思念是最痛的伤,而爱欲却是治愈这伤最好的药,心贴着心,*纠缠,体温相融,呼吸一致,分不清彼此的气息,彷佛就这样合为一体。 两年的漫长时光,压抑太深的爱恋,几乎快将人逼疯的寂寞,全在彼此体内宣泄,一遍又一遍,丝毫不疲倦。 分开这么久,他跟她一样,寂寞透支,他疯狂的想要她,分秒都不愿意离开她温暧潮湿的身体。 他只想把她揉入体内,让彼此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再也不用分开…… 每一次的进入,每次都进到深处,进到她的心里。 他们不断的做(和谐)爱,用最直接的方式宣示自己的情意,任由情潮泛滥,爱欲如咒,将他们束缚缠绕。安妮的异世冒险 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其余的再也不重要,用最直接的肢体语言,将空洞的心填满,将寂寞烧尽,只剩下最深的爱恋…… 热情的欢爱过后,江明茵昏睡了好片刻,再睁开眼时,身侧空荡荡,巨大的不安立刻使她惊醒…… 她竟然与他再度有了*上的纠缠了!理智已经告诉过她多少了,要拒绝他,但最终,她还是又与他在一起了! 而且,刚才在他的威逼之中,她还亲口承认了…… 不顾浑身*,她翻身下床,左右顾盼,水眸瞬即涌上热雾,他已经走了吧? 一直到看到与房间相连的另一扇门半开着,那边似乎传来隐隐地说话声,是他吗?江明茵扯过床上被揉成一团的被单缓缓走过去。 没有开灯的客厅,任晋之裸着上半身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电话,静静地听电话那头的女人在刨根到底地追问。 “任晋之,你今晚竟然夜不归宿哦!到底窝在哪个温柔乡里?你说不说?说不说……你不说是吧,让我猜猜看……” 接下来,陈晓葳细数了一下任晋之身边可能的女人,但他一直都不吭声,一直到她冒出江明茵的英文名字时,他才按掉手上的烟吼出声:“陈晓葳,你够了没有?” “干嘛恼羞成怒啊?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哦,难道问一下也不可以吗?” “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任晋之不想再听她罗嗦下去了。 “喂,干嘛那么急?怕被身边的人误会啊?” 任晋之没有回答,直接把电话从耳边移开,正想按下挂断键,那边传来陈晓葳急急地大喊声:“任晋之,你别挂啊!你总得把你公寓的钥匙给我吧?你在哪里,我去拿好了。” “不方便,我今晚都不回去了。”不再理会那边的鬼哭狼嚎,任晋之直接挂了机。 回头,却看到门口站着披着被单的江明茵,不知听了多久,正想开口,站在门边看不出表情的江明茵却比他更快地出声了:“你该走了。” 什么叫他该走了?任晋之想不到两人才刚彻底缠绵过后,她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让他离开? 刚才的火热之中,她的温言软语还在他的耳边。 “你也这样求过那个男人吗?”她啜泣,猛摇头。“没有……只有你……除了你以外……没有别人了。” “他没有抱过你?” “没有。” “他没有看过你的身体?” “没有……” “Brian……我只要你……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爱我……从来就只有你。” 她忘情的告白算什么?那些让他迷失理智的眼泪又算什么? “江明茵,你把我当成什么?”他走近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 四爷重生小卷毛[花样男子同人] “大家都是成年人,男欢女爱,很正常。”忍着那快要夺框而出的眼泪,江明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可是,今晚的哭泣及刚才的肉捕战中,早已让她嗓子干哑。 他有未婚妻了啊!而她还有名义上的丈夫,她难道还要说,欢迎你留下来过夜? 更何况,他的未婚妻都打电话过来查勤了,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们之间的纠缠,这一次就当作做是彻底地了断了吧?她不能再沉沦下去了!那她这辈子就真的爬不起来了。 “原来是你男人不行,所以你才会半推半就的跟我在一起,是吧?江小姐?” “是你执意要送我上来的。” “没错。是我犯贱自动送上门的。江小姐,看在刚才我那么卖力的讨好你,让你如此满足的份上,是不是应该付给我一笔劳资费?”任晋之冷笑道,目光充满了她熟悉的嘲讽。 “你想要什么?”还是误会了!就让他这样误会好了。 “我想要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可以吗?” 他想要什么?他想要她,想要她永远不要离开他! 这种恶心的话,他说不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也根本不会说的。 特别是在她的面前,不管他怎么努力,与她的距离似乎总是那么那么的遥远。 任晋之走过她的身边,不再看她,直接走到床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动作很快地穿到身上。 “开幕式之后,我就会回伦敦了。我们不会再见了。” 当他把皮带也拉好后,江明茵低垂着脸,她哑着声音,疲惫至极的说。 不该再放纵自己沉沦了! “是吗?我也快要结婚了。希望回去之后,你不会因为你老公不行而再度在外面找男人。” 任晋之的话像利箭一样,狠狠插入她的心间,她的泪一滴滴滑落脸庞,但她却无心也无力去擦拭,她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之前的一切明明都是那么美好,那现在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一定要这样伤害才能真正的结束吗? 他的身子挺得直直的,跃过她的身边往门口走去! “你,爱她吗?” 知道不该问的,却仍是犯贱的问出口了! “我喜欢她。她家里的状况也不是很理想,但是她很聪明,求学成绩很好,我们是同一背景的人,也是相知相惜的朋友。” “原来如此。恭喜你们。” 原来是喜欢,所以他们才会在一起。 那名女子一定比她更懂他的苦,了解他的内心世界、还有经历过的磨难,不像她这个被捧在手心的娇娇女,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拿钱砸人。 第九章 情深,只有天知晓 冷气呼呼的吹送,外面灿烂的阳光被缇花窗帘抵挡住,晒不进昏暗的房间。睍莼璩晓 二十三度的室内温度,有点凉,但也说不上是冷,就是……让人很无所适从的温度。 江明茵卷着被子,蜷在还有他气息的大床上,水眸发怔的直视前方,裸露在外的白皙肩膀已经泛起了一颗颗小疙瘩。 可是她一动也不动,只是听着一室的寂静,耳边仅有自已规律绵长的呼吸声,心跳也和缓的在胸口内震动。 从昨晚与他不欢而散之后,她以为自己会躲在被窝里哭的,结果他走了,她的眼泪也收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流干了,还是真的想透了。 她只是单纯地这样躺着,静静地想着与他从开始到现在的每一点一滴。 想到夜不成眠,甚至想到昨晚,他身体的一部分与她合而为一,热情而狂野,甚至忘了戴上安全套…… 可惜是安全期,怀孕的机率大概是零。就算真的怀孕了,他一定也不会想要这个孩子。但是如果真的有,她要啊! 孩子啊孩子,如果真的戒不掉这份爱,能不能用其它来代替? 她已经心碎过一回,老天还会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床头的电话不断地响起,将江明茵纠结的思绪拉回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从昨晚到现在,除了上午十点的时候她有打了一通电话给负责展会的关经理,表明自己这两天身体不适不会去展会现场之外,她就没有离开过这张床。 而且她也吩咐过酒店,没有她的要求不要来打扰她的,那是谁会这样大胆地打她房间里的电话? 她起身,并不理会刺耳的电话响声,顺手拿过睡袍套上,往浴室方向而去。 不管有什么事情,她还是先洗个热水澡,把他留在她身上的气息都洗掉吧! 半个小时之后,江明茵才从浴室里踏出来,耳边又是一阵阵的响声,这一次,不是电话响,而是门铃。 她把棉衫长洋装套上,趿着毛绒绒的室内拖鞋绕出主卧室,上前应门。 “茵茵姐,你快开门。”站在门外猛按铃的是商初蕊,满脸的焦急与不可置信,似乎刚从某处赶过来。 “蕊蕊,发生什么事了?” “茵茵姐,你找过那个男人?”商初蕊毫不迂回的直接问道。 她一怔。“你怎么知道了?” “狗仔都拍到了。”江明茵怔仲开门,往后退了几步,商初蕊进来,一路走到套房客厅,将抱在怀中、今早甫出刊的报纸杂志放至桌上。 江明茵走近,低垂双眸,拿起一份八卦周刊,周刊封面是任晋之抱着她一起过马路然后上车,到医院,再抱着她从医院出来,最后步进他公寓大楼的清晰照片。 翻开周刊,里面还登了她在深夜仓皇离开公寓大楼,蹲在路边哭泣,然后他再度抱着她上车,最后回到她下榻酒店的所有画面,标题还特别点明了她进入他公寓与离开时,身上的服装不同。 “来自英国显赫江氏家族的名门公主、贵族名流夫人出轨,狂恋亚洲首席男模。” “茵茵姐,你被那个小白脸设局。”商初蕊难掩愤怒的出声斥责。“这下不但可以提高他的知名度,还可以借你的名气增加曝光率。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冷静地放下杂志,江明茵摇头否认:“不是布来恩做的。” 他现在的工作重心已经不再是走T台了,特别是近这一年来,他只接了几个巴黎及米兰的时装秀,其它时间都用在他的学业及其它的事业上。 而且,是她自己因为两人的忽然见面失去了理智,是她自已不够小心,被媒体记者跟拍还不自知,不但从饭局中离席,甚至失控地在公众的场合哭泣,连最基本的警觉心都失去了。 这个绯闻不管是对他的演艺事业还是刚刚起步的事业,杀伤力都很大,绝对是有害无益…… 布来恩会怎么想?在他们昨晚那样的不欢而散之后? 他会不会,以为这是她为了报复他的欺骗与离开,所设下的圈套? 脑中浮现昨晚他离开时,那张俊脸充满嘲讽的模样,江明茵的心微微一紧,喉头好似被什么梗住了,焦急与心慌慢慢淹上。 她不要他受到任何伤害。不管用尽什么方法,她都要让他从这场绯闻风暴全身而退。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他的名声与事业,就当作是她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茵茵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帮他说话?”商初蕊真恨不得把桌上那些报刊杂志扔到江明茵身上,好让她清醒一下。“你知不知道?这对你的个展有多大的影响?要是让艾瑞叔叔及罗斯他们家人知道的话,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商初蕊提到她与罗斯的双方家人,让江明茵马上拿起沙发边的电话直接就拔回英国,她必须让在罗斯来一趟香港。 在等待对方接听的时间里,江明茵抬头望着商初蕊:“蕊蕊,新闻都压下来了吧?” 以商氏传播在港都的影响力,要压下这样的新闻应该不是难事。都怪她自己太不小心了,让无孔不入的狗仔拍到这种照片。 “所有刊登这则新闻的周刊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但有没有流传回去给艾瑞叔叔知道,这个我就不确定了。” 现在的网络如此发达,这一点商初蕊确实是没有办法保证。 说话间,电话已经接通了,江明茵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通话上:“罗斯,你可不可以马上来香港一趟?” 江明茵听到熟悉的声音从遥遥的大洋彼岸传来时,马上急切地问道。 “Anne,我现在就在机场,半个小时之后飞往香港。”罗斯在电话那端似乎是叹了口气道。 “罗斯,你们都知道了?”江明茵听到罗斯的口气,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Anne,在我没有到香港之前,你在酒店好好休息。什么事情等我到了再做处理,好吗?” “好。” 江明茵无力地挂上了电话,在沙发上坐下来。 “茵茵姐,任晋之的服装公司刚刚起步,他打算自己做形象代言人打入香港市场。而且这次你到港来开个展,御风集团旗下的保全公司,事实上,任晋之并不是合伙人之一,真正的合伙人是他的未婚妻陈晓葳。陈晓葳与御风的负责人关系匪浅,任晋之利用御风合伙人的名义与你见面,到底想做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蕊蕊,我不想知道他的事情。”江明茵打断了她,眼神木然。“我跟他已经结束了。” 只是,哪怕是结束了,仍是为了他着想。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你要跟罗斯离婚?”商初蕊反问。结束了还事事为他着想?一个女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对一个男人死心? 茵茵姐跟姐姐商水晶一样,对一个男人可以死心塌地到让人望而生畏的程度!这让她怎么再开口骂她笨,骂她傻? “因为我根本不爱罗斯。” 而罗斯也在这两年有名无实的婚姻中觉悟了,知道不管怎么努力,她都不可能爱上他,因此也选择签字放她自由。 “那你要把他抢回来吗?”商初蕊说道。 就真的那么爱他,那么舍不得吗。?她真是看不出来,任晋之到底有哪里好了,让江明茵爱到这个程度呢? “他身边已经有了别人,不需要我。”听到刚才还在为他忿忿不平的商初蕊现在又反过来让她抢回来,江明茵想笑,可是眼泪永远比笑容快,像下不停的雨,流出眼眶。 “茵茵姐……”商初蕊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安慰起。 对于她与任晋之那一段纠葛,她一路见证着过来,如今走到这样的局面,还能再走下去吗? “茵茵姐,你这样下去,痛的人是你。” “蕊蕊,我已经麻木了,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对了。” “既然结束了,那你们昨晚怎么会在一起?”商初蕊抽出面纸,小心地帮江明茵拭掉脸上的泪水。 “我们……”江明茵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床上的那点事当然是略过了。 “茵茵姐,他是不是应该也有些喜欢你的?”这句话,商初蕊问得更是小心。但是她从江明茵断断续续的话里,怎么听怎么觉得那个该死的小白脸应该是有些喜欢茵茵姐的才对。 “蕊蕊,他怎么会喜欢我?”江明茵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却在听了商初蕊的话后再度泛滥而出。“他喜欢的是他未婚妻。” 因为他们是同一阶层的人啊! 自古以来,男女交往结婚,无一例外要求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是站在同一阶层的人,怎么也走不到一起的。两人之间,光是有爱情远远不够的。更何况,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在付出。 莺莺张生这种有情人冲破困阻终成眷属的,终究只能是故事,因为童话故事里凡是可以终成眷属的都有一个前提,那便是两情相悦。 “茵茵姐……”商初蕊心疼地望着江明茵,“也许不是他不喜欢你,是他太自卑不敢喜欢你。他的生长历程,让他的心理同样是阴暗的。你付出再多,也照不亮他心里的黑暗。以他这种自尊心这和以强的男人,除非哪天,你们站在同一起点上,他才有勇气喜欢你。” 与她站在同一起点上? 家世、背景还是能力?江明茵苦笑! 或许这辈子,她等不到这一天了。 因为,她没有时间等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首先要保住他的事业,保住他们江家与罗斯家族的脸面。 “蕊蕊,谢谢你。我心情好多了。你也快点回去陪水晶吧!”这几天,水晶一直在医院陪着未清醒过来的JUN,所以才会没有时间与她会面。 她很坚强的,也许会哭泣心碎,但不会想不开的。 “茵茵姐,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跟我联络。”商初蕊知道自己能说的都说的,随后就离开了套房。 换上一套纯白纱质长洋装,盖住包扎着纱布的膝盖,站定在梳妆台前,将亮泽柔顺的波浪长发用珍珠发夹别起,江明茵对镜中慘白的自己挤开笑容,对自己信心喊话: “江明茵,你够了,再伤心痛苦都没用,那个男人已经不属于你了,你必须面对这个事实,好好振作,好好把你仅剩的珠宝事业打理好,明天罗斯就会来到香港,你必需要维护好双方家族的声誉。否则你就是真正的失败者,知道吗?微笑!微笑!就像这两年来,你每天都在做的那样,对所有人微笑,告诉自己也告诉别人你过得很好,很快乐。” 即便心是空的,只剩下一具空洞的*,她也要强装自己很快乐,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没有抱怨或感到痛苦的资格。 …… 公寓大门一开,林家莹气愤地将杂志扔上前来应门的高大身影,娱乐杂志与报纸散落在玄关地板上。 而随后跟在后面的陈晓葳则是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啧啧,真是想不到啊!前天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怎么就看不出来他跟她的偶像竟然有一腿? 任晋之伸出夹着香烟的那一手,捡起那份他与江明茵身影占满整个头版的娱乐报,深眸微微一怔,眉头徐缓皱起。 林家莹气炸了,开口就噼哩啪拉臭骂:“你也不是第一天入行了!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碰,你要跟哪个女星模特儿有暧昧、传绯闻,我都没意见,可是江明茵不行!她是什么身分,你又是什么背景,你居然敢碰她!” 闻此言,任晋之嘴角勾起一抹充满自嘲的浅笑。 他与她,在外人审视的目光中,永远是身分地位悬殊甚大的云泥之别,就连一向最看得起他的林家莹,竟也用这种伤人自尊的气话训斥。 “你还笑得出来!”林家莹拿出已经调为震动模式的手机,气呼呼地指着面板屏幕。“今天凌晨开始就有平面媒体的记者不断打电话进来,要询问你的背景来历,现在一堆记者都在做人肉搜索,不出三天的时间,你有个妓女母亲的丑闻都会被连环爆出来,连对一个艺人的杀伤力有多大你知道吗?更何况,你这一年接的CASE那么少,你还想不想复出代言自己的品牌?现在闹成这样,你知不知道问题有多大?现在晓葳也被你拉下水了,她可是你对外公布的未婚妻……” 她真是够想不明白的!自从两年前代言了露思后,他与江明茵根本就没有来往的机会,怎么现在忽然冒出这样的新闻? 任晋之捡起了那叠杂志与报纸,顺手搁上玄关一侧的原木色鞋柜上,然后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兀自抽着手中的香烟,烟雾缭绕中,俊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动。 林家莹被他的无动于衷气得爆走,而陈晓葳则是不敢再招惹已经气炸的林家莹。 “你还能做淡定哥!我真的会被你气死!你到底知不知道后续的负面效应会有多大?江明茵现在不仅是江家的大小姐,还是贵族名流的夫人,如果他们联手要追究起来,到那个时候,你就会被各大国际品牌封杀,不要说你的职业生涯,就连你刚刚起步的公司也会被并吞得尸骨全无。” “不可能。”任晋之抽了口烟,只淡淡的说了这句。 “什么不可能?”林家莹快被他的淡定活活气死。 “江明茵不可能这样做,她一定会出手帮我。”哪怕,他们已经走到这个程度,他心里不竟然笃定着,她不可能会这样对他的。 “你算哪根葱!”林家莹冷嗤,笑他太过天真。“这个业界谁不知道高傲又难搞的江氏家族最重视声誉,她现在跟你撇清关系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还帮你。” “她不会让我出事。” “任晋之……”林家莹急得想发疯了。“再不想想办法,我们就要完蛋了。我们可是小虾米,打不过江氏这只大鲨鱼啊!” “她不会这样对我的。”任晋之按掉手中的烟不理会陈晓葳,高大身躯烦躁地往沙发一躺,他双臂环胸,深眸半掩,心跳莫名的急躁。 倒是一旁看戏的陈晓葳镇定多了,她悄悄地移动身子,坐到任晋之的身边,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问道:“喂,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任晋之闭着眼不理会陈晓葳。 林家莹踱近,狐疑的目光来回打量着他。“你到底凭什么这么有自信?难道你跟她……” 任晋之大掌扶额,噪音沉重的低语:“林姐,放心,这件事一定会平息下来的。” 因为,他知道,哪怕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但是那个女人仍是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如果不是因为还爱他,昨晚她不会与他在一起的。 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她不会在激情之中坦诚了从未与结婚的对象有夫妻之实。 如果愧疚感可以杀死一个人,对她存有的愧疚,足以让他死上千百回。 …… “罗斯,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江明茵想不到,罗斯抵达香港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让她马上跟他去机场。个展开幕式明天就要开始了,而且她还要招开记者会,怎么能回去? 面对江明茵的执着,罗斯叹了口气,说道:“你爹地要我立刻带你回英国,一分钟也不能耽搁。” “不,我不回去。”江明茵摇头拒绝。 “Anne,照片已刊登出来,就算现在全面封锁消息,外界的焦点还是会放在我们的身上,这对我们两个家族更是没有任何好处。” “我一走,媒体就会针对布来恩。我不能走,我要在明天的开幕式上招开记者会。” “Anne!”一向温和的罗斯怒瞪着她。“你究竟怎么了?你真的要让情况继续恶化吗?你爹地已经放狠话,如果你不肯乖乖和我回伦敦,他就要亲自飞香港一趟。而且会让江氏家族的律师团直接插手这件事。” “我知道爹地想什么做。为了保护我和维持我们两个家族最大的利益,一定会说这全都是布来恩想借此炒知名度的阴谋,届时,他的形象会被抹黑丑化,不仅是演艺事业被毁了,他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化为乌有。” “你只考虑到他的立场与利益,那你自己的呢?你的名誉,你的名声,你的立场呢?还有我们两个家族的立场呢?你有没有想过?Anne,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至少还是一对夫妻。我们有义务维护双方家族的利益。” 如果一巴掌有用的话,罗斯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够狠心出手,但是她已经陷得太深太深,连危机处理都是以那个男人为先,她究竟有多爱那个男人? “我不重要……”她低着双眸,眸底依稀闪烁着晶莹泪光。“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你都会帮我对吧?” 罗斯心疼的抱住她,点头承诺。“只要你别再伤害自己,我一定会支持你。” 江明茵反手抓住他的双臂,珍珠般大的泪珠纷纷落下,哽咽了好几声才说:“罗斯……对不起。记者会我还是会开的,明天,我们一起跟媒体一起宣布,我们已经有了孩子,好吗?” “Anne……”罗斯把她抱得更紧了。 这个痴心的女孩,太让人心疼了! 第十章 情深,深几许 以‘地久天长’为主题的珠宝设计展览,因为之前的绯闻,早上十点半,还未到开幕时间,展会外面的临时接待处挤满了全香港的媒体记者,甚至还有来自海外知名媒体的外派记者。 在林家莹再三严声警告之下,任晋之取消了所有的通告,待在公寓,盯着电视机,等着开幕式记者会的现场转播。 约莫十点三十五分,江明茵在公关人员及保镖的陪同下,神请气爽,心定怡然的优雅现身。 今天的她穿着一袭象牙白的蕾丝缎面小礼服流泄而下的裙摆像堆栈的白色花朵,将她纤细娇瘦的漂亮骨架完全衬托出来。 整头柔顺的波浪长发拢起,用看出自她设计的心形珠宝发饰别着,淡淡的妆容,掩饰了她夜不成眠的疲倦,她强打起精神,与出席展览的宾客寒喧致意。 任晋之握着一杯卡布奇诺,靠坐着沙发,刚冲过冷水澡的身体散发着薄荷沐浴乳清香,一双深逮眼眸瞬也不瞬紧盯着屏幕上的清丽身影。 很快地,记者会现场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金发蓝眸的俊美男人随后现身,走到江明茵的身边,大掌亲呢搭在她肩上,不理会闪光灯疯狂的喀嚓起落,两人亲密地交头接耳。 开幕时间一到,一切按照既定流程走,她拢着裙摆,身段优雅,脚步从容,走上架设在展览会场最前方的舞台,开始致词。 当会场上的众人聚精会神,齐齐望向舞台上比珠宝还璀璨的江明茵,交谈的声浪逐渐安静下来,“感谢大家出席这场展览,我很荣幸可以来到香港……”娇柔的声嗓透过麦克风的传播,回荡在会场内,她照着拟好的讲稿,流畅无碍地朗朗说道。 在她的开幕致辞结束之后,台下传来的热烈的掌声之余,几名来自海外知名媒体的外派记者忽然举着话筒向前。 “Anne,有消息指出你背着罗斯议员与其他男人来往,这消息是否属实?” “Anne,身为江氏家族的一员,你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害家族蒙羞?” 记者抛出的问题越来越辛辣犀利,令人难堪尴尬,守在一旁随时准备出声支援的公关部总监正要向前阻止记者无理的提问,但江明茵很快地镇定下来,微笑着示意让公关总监退下。 “谢谢大家的关心,身为江氏家族的一员及罗斯的太太,我对前天媒体所拍摄的绯闻照片感到遗憾……”依然流畅的语速立刻镇压全场。 “我与任晋之先生在两年前因为江氏集团的形象代言而结识,这次来到香港,任晋之先生又是身为这次珠宝个展的保险及保全负责人之一,关于那些大家认为的不雅、暧昧照片是因为我本人因为膝盖意外受伤,任晋之先生只是举手之劳送我去医院,并不涉及任何男女感情的暧昧……而且相信大家也知道任晋之已经有了未婚妻,那天的造访只是单纯朋友间的往来。” 简单说明,匆匆带过,并且技巧性地刻意略过她离开时更换了不同套衣服的问题,也不给媒体记者发问的时间,江明茵完美的掌控全场流程,一举挡下了众媒体尖酸苛刻的质疑。 最后,江明茵侧过脸蛋,与台下的罗斯微笑对望,罗斯知道她的意思,很快走到她身侧,与他十指亲呢交握,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喜讯。 “如果说,刚才的解释还是不足以澄清我与任晋之先生的乌龙绯闻,那么今天,我与我的先生要很高调的通知大家,再过八个月,我们将会诞生第一个爱的结晶。” 任晋之手中的卡布奇诺霎时翻倒在地板上,马克杯应声摔碎,他的双眸却还死死瞪着镁光灯闪铄不停而亮白一片的电视屏幕。 她说什么?爱的结晶?八个月?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她靠在卡西恩。罗斯的怀侧,流露出小女人的娇羞,垂掩着美眸,笑容宛若盛开的凝露玫瑰,彷佛目上眼深吸一口气就能闻见她身上的甜美香气。 她……竟然跟那个男人有了孩子? 她用她与他罗斯之间即将诞生的孩子,平息了一场很可能摧毁掉他新事业及模特儿前途的绯闻。 从今此后,他和她,是彻底地划下句点,再也相见之日了吧? …… “姓任的,你给我滚出来!” 在江明茵离开香港之后,这件绯闻风波在商氏直接干预之下已经平息。 任晋之在经纪人林家莹的安排之下准备前往米兰走秀,没想到林家莹与陈晓葳还在他的公寓里没有离开,就有人敢到他公寓门口叫阵,而且是个女人。 任晋之面无表情地打开大门,正欲开口撵人,却在看清来人之后,到嘴的话吞了下去。 “两位小姐,找我有事吗?” 他再不识抬举,也知道眼前的这两个女人惹不起。商氏传播的董事长商水晶及商初蕊。 他与江明茵还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参与过她的交际圈,但也知道她与商家的两位千金交情匪浅。但他与她们并无任何的来往,那在这个时候忽然跑来敲他公寓的大门有什么事情吗? 商水晶看起来比较好说话一些,但商初蕊脸上可是满满的不爽与忿忿不平,如果不是商水晶在场的话,估计她有可能会上来揍他一顿。 “你该不会是让我们站在这里跟你谈话吧?”商初蕊依照不客气道。 “我这里,可能不方便。有事的话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吧。”任晋之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从里面走出来的林家莹。 “我们要说的话不多。”商水晶淡然地开口道。 “晋之,谁啊?要不要报警?”没有看清来人的林家莹板着脸扬声不客气道,以为周刊或杂志的人。 “不用。”任晋之冷淡回应道。哪怕是警察也奈何不了商家姐妹吧?更何况人家并不是来闹事的。 “任晋之,你的经纪人能耐不小啊?”商初蕊冷笑道。 “谁……”林家莹在看到商家姐妹及他们身后两个随身保镖时,板着的脸迅速挂上了职业式的笑,“原来是商董,商小姐,对不起,冒犯两位了。不知道我们家晋之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了?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 在港都,商氏虽然与娱乐圈没有直接挂勾,但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怎么敢得罪啊? “没有这么严重,我们来找任先生,只是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跟他谈谈,不知道任先生是不是方便?”商水晶依然浅笑道。 “晋之,还不快点请两位贵客进来?”林家莹瞪了一眼任晋之并拉开他,不让他挡着大门,“两位请进!” “没有任先生的亲口允许,我们不敢进。”商初蕊仍是心情不好道。 “林姐,我来招待她们好了。”任晋之用眼神示意林家莹先行离去。 林家莹整天与各类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当然知道商家姐妹会忽然来找任晋之,一定是有目的,或许是与前两天的绯闻有关,所以她满脸歉意地跟商水晶笑了笑,然后对着房子喊了一声‘晓葳’,在陈晓葳跑到门边时,拉过她到身后:“商董,商小姐,你们慢慢聊,我们先告辞一步了。” 没有给她们多做介绍,在陈晓葳满是惊讶的目光里,拉着她往电梯处走去。 “林姐,商氏传播那两个贵客来做什么?”一直到电梯门关上之后,陈晓葳才开口问道。 “不知道。”林家莹瞪了她一眼。 “我只是好奇嘛!任晋之最后桃花这么旺,而且都是名流千金哦!” “不该惹的人不要惹,不该说不该问的也少开口。”林家莹伸手戳一下她的脑袋。 “知道啦。这里又没有别人。”陈晓葳歪着嘴道。好奇一下也不行!好歹,她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啊。 …… “坐。” 任晋之与商家姐妹走进客厅,扬眉示意,也没多寒喧。 “任先生什么时候结婚啊?”商初蕊打量了一下这间两个人住略嫌小的公寓。 “两位今天过来,不是想知道我结婚的事情吧?”任晋之拿起手边的烟,习惯性地正要点上,却被商初蕊伸手拦住了。 “我们不习惯闻二手烟。” 他只能做罢。 “我们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茵茵的事情。”商水晶主动先提出。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任晋之低下眼眸淡淡的说道。 “你不担心她吗?”商水晶挑了下秀气的眉毛,眼神富饶兴味。 “她应该不需要我担心。”任晋之弯起嘲弄的笑。 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去担心她?她当着他的面说她与那个男人并无夫妻之实,但是事实是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孩子了。 “任晋之一,我也不想多废话,我只想问你,你有没有一点是喜欢茵茵的?” “这是我与她的事情,而且我跟她早在两年前就结束了。” “意思就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商水晶执意得到确切的答案。 无法理解她的用意,任晋之眉峰攒深,目光闪动怒意,声嗓转寒,冷道:“她已经结婚了。”而且连孩子都快生了。 商水晶笑了。“你看见茵茵手上的婚戒了?” 任晋之脸色铁青。“我有眼晴,当然看见了,不需要你再来提醒我。而且我与她之间的事情我不想说太多。” 那天晚上,他把它扯下来扔进了垃圾桶,可是,那天的开幕式,她的手上又戴回来了,那么光彩夺目,特别是与罗斯手牵着手的时候,更是刺得人眼花。 但商水晶接下来这句话,却彻底震晃了他的世界…… “茵茵有跟你说,她上个月已经跟罗斯签字离婚了吗?” 胸口一窒,手中一直握着的打火机一颤,然后从他指间掉落到桌面,任晋之瞪着商水晶,脑中一片混乱,耳边充斥着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看你的表情,我想应该是没跟你提起这件事。”商水晶笑望他震惊未回神的俊脸。 她……离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孩子的事情呢? “商小姐,我没有时间听你开玩笑!”任晋之瞬也不瞬地盯着商水晶。 “任晋之,你以为我们时间多到有空来你这里开玩笑?”商初蕊拍案而起怒道。 “你要不要告诉我,你对茵茵,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 商水晶的话让任晋之尴尬地低下眼,一把抓起桌面上的烟盒,也不管商初蕊是不是又要挡他,抽出烟就点上。 袅袅的烟雾上升,很快地迷朦他的眼,他喜欢她吗?他能喜欢她吗? 他坐在那里,久久不语,一直到商家姐妹离去,一直到夜幕降临,一直到黑暗笼罩了他全身,商家姐妹离去之前说过的话仍萦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为什么要结婚?因为她爱你爱得没了自我,她不想再反复折磨自己,她想一次痛到底,再活过来。” “她为了你的前程,连子虚乌有的孩子都可以编出来。这次回伦敦,不知道她该要怎么去圆这个谎?” “你知不知道?两年前离开香港之前,她有过你的孩子?” “可惜那里她身体太虚弱,孩子保不住……如果去医院晚一点,连大人都有可能有危险……” “如果你不喜欢她,觉得配不上她,那请你以后离她离得远远的,不要再找任何借口去接近她了。总有一天,她会将这段感情割舍得彻彻底底,让它从生命中离开,然后用时间去平复,总有一天,她必然可以重新开始的。” 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撕裂,他痛得闭上眼。 心里某些一直苦苦撑着的东西,突然失去了支撑的基底,骤然崩落,而那些被努力压抑辛苦忽略的,像潮水一样,瞬时淹没。 全世界伤她最深最重的人,是他。 全世界最没资格爱她的人,是他。 他用她的爱当作筹码,以她的爱当作武器,绑架她的心,利用她,一再伤害她,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说爱这个字。 甚至,说喜欢都是讽刺无比的。 脸上有凉凉的水气,他探手摸到一脸泪湿,才发现自己哽咽失声。 ------题外话------ 如果没有特别的通知,采薇现在一般会在下午或晚上更新!请原谅。 第十一章 爱情最伤人 伦敦。 远离那场绯闻风暴已经半个多月了,江明茵与罗斯回到伦敦之后,刻意躲开所有江家人的追问,躲在伦敦郊外的别墅庄园里谁也不肯见。 江明茵镇日心神恍惚的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对所有人完全不闻不问,任由他们去猜测。 她的心好平静,静到宛若一谭死水,投再多石子也激荡不起半圈涟漪。 听说,任晋之在她离开香港之后,也动身飞往米兰,准备替一个国际知名品牌走秀。 看起来,他过得很好,没有什么需要她再担心的了,这样,便好。 握紧了手中的那杯玫瑰花茶,独自坐在花园温室中的江明茵牵起了一抹苦涩的浅笑。 她可以欺骗全世界,过去了,但是她骗不了自己,心——还是很痛的。 “Anne,天快黑了,进屋吧。” 她别过头,看见身穿三件式深色西装的罗斯无奈地站在温室门外。 希望落空,她低垂的目光宛若即将没入黑暗的黄昏,落落又郁郁寡欢。 “你的表情充满失望,因为我不是你期望看到的那个男人。”罗斯双手插放在西装裤口袋,慢慢地踱入温室。 “罗斯,对不起”她放下手中的精致的杯子,幽幽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的计划耽误了,但事情已经演变至此,恐怕没有办法了。” 上个月两人签字离婚之后,她是打算在暂时瞒着双方家人的这段时间里,满足自己在香港开个展的愿望之后到纽约去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去一趟香港,竟然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或许,其实她去香港开个展的目的,仍是为了那个男人? “这些我都知道……”她看向在身侧坐下来的罗斯,憔悴苍白的脸蛋挤出一丝强颜欢笑。 “所以我才会在记者会上公布,这样一来,我也没有后悔退缩的余地,也不会再去想……那些事。” “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好?”罗斯望着被老园丁照料得美丽盛放的花丛,语重心长的问。 好到哪怕是与他结婚两年之后仍是无法接受他,仍是想着他? 江明茵垂着眸,长卷发掩去了秀气的侧颜,沉默许久才启唇:“我也不知道……当年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他了。” 相信一见钟情吗? 世人谐说那只是一种迷恋!只是当时的一种感觉或是视觉,看到的只是表面浮华的东西。 可是,遇上那个男人,却是她这辈子躲不开的劫难。 “可是他不适合你。” “正因为这样,所以我对他更无可自拔。” 爱上他,也许将会是她此生唯一的叛逆之举。 爱上他,明知是错,明知要伤心、要痛苦,她还是会往深渊里跳。 他是她的魔,她一生过不了的情关。 一直以来,她都是爹地妈咪心目中的乖乖女,从小到大不管什么事都照着他们的计划走,读书,交朋友,开个人工作室,一切的一切都按部就斑,从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只除了会爱上他,而且与那样的方式与他在一起,这些事情连她自己偶尔回过神,都感到相当不可思议。 “Anne,忘了他吧!”罗斯伸长了手臂,将她拥入侧怀。“我们重新开始,即使你仍然无法爱上我,但是我们在一起会很快乐的,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嗯,我知道,谢谢你。”她乖顺的任由罗斯拥着,像尊微笑的洋娃娃,水漾漾的大眼却漾动着浓浓的忧伤。“只是,罗斯,这样太委屈你了。对不起。” 两年有名无实的婚姻里,罗斯对她无微不致的关怀,她仍旧无法爱上他,在未知的日子,她并不能保证自己可以爱他,并做一对真实的夫妻,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已经没有了选择。 “我们之间不需要‘谢谢’跟‘对不起’这两个词,回去吧,艾瑞叔叔他们都很担心你。” “嗯,我知道。”江明茵当然知道父母现在一定还在为那一则徘闻而生气,但她总得去面对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关于孩子的事情估计是瞒不下去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对于江明茵的傻,罗斯已经由最初的愤怒,不甘到现在除了心疼与叹气之外,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西方女子对于感情,一向都比较洒脱,纵有深爱过,分开之后还是会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但Anne不同,他从未遇到过对感情如此执着的女子,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更加地心疼她。 与罗斯在庄园里用过晚餐之后,罗斯到书房处理公事,江明茵百无聊赖地侧躺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在手机面板上滑动。 突地,一阵震动宛如触电般惊醒了她。 水眸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她一瞬间呆住了,甚至很搞笑的揉了揉眼,害怕会是自己的幻觉,确认不是之后,她犹豫片刻才按下通话健。 “布来恩……”小心地叫着他的英文名字,她坐起身,心跳出现不规律的跳动。 “你在哪里?”手机那端的男性嗓音很沙哑,而且听得出浓浓的疲倦。 “呃,我在伦敦的家里。”她无暇深想,担心的问:“你还好吗?是不是生病了?” “嗯,病了。”因为见不到她,因为想她想得快发狂,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病了。 她心口一痛,玉手握紧了手机,焦急又问:“林姊呢?她不知道你生病了吗?有没有看医生?不要因为嫌麻烦就到外面随便买成药,那对身体不好……” “没有用。” “怎会没有用?生病要看医生才会好得快。” “我想你。” 吱喳不休的小嘴蓦然止声,她瞪大水眸,胸口剧烈起伏着,急促的呼吸声透过手机音孔,传到任晋之的耳里,稍稍化解了相思之苦。 “布来恩……”她沉默了几秒,嗓音微弱地低语:“你可能打错电话了,我是江明茵。” 不是他的未婚妻陈晓葳小姐。 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可能性—他病了,而且意识不清晰,导致拨电话的时候按错健。 “茵茵,我想你。”他沙哑苦笑,加重了语气。“我现在人在伦敦机场,想见你,所以来了。” “骗人……骗人!”她捂住嘴唇,拚命摇头,眼泪如晨间的雨露滚下双颊。“你打错电话了,你找的人不是我。” “茵茵……你愿意跟我走吗?” 不想再被影响已经沉淀下来的心绪,她扔开手机,双肩轻颤,颊容已经布满透明的湿痕。 已经对自己发过誓,要彻底戒掉这份爱,要将他戒掉,不要再想,也不要再爱,她手中的筹码已经耗尽,再也无法任他肆意挥霍她的爱。 他不能这样,先前表现出一副恨不得她离得远远的厌恶,而且明明已经有了未婚妻,还当着她的面说喜欢她,因为他们是同一阶层的人,现在却在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之后忽然来了一通电话,就要她抛下一切跟他走。 她用自己有孩子的讯息,掩盖过可能会摧毁他前途的绯闻,如果现在放弃,一切的努办就白费了。 她不要害惨他,更不要他因为一时的意乱情迷,或者是偶发的一丝丝想念,就毁了他自己的前途。 江明茵抹抹眼泪,弯身检起被扔到地上的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间仍在继续,任晋之还没挂电话,他还在等…… “布来恩?”她颤抖着哭过的细弱嗓音低问。 “我在。” “你知道的,我已经结婚了,怎么可能跟你一起走!我跟罗斯在一起很快乐,而且我们已经有孩子了。” “结婚?你跟他在一起很快乐?你们在上个月已经签字离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像低音提琴,蓦然沉了好几个音阶,听在耳里,像是有重物压在胸口上,快使人无法喘气。 实在太熟悉他的性格与说话口吻,他这句质问充满了嘲讽意味,她的心也为之纠结拧起。 “你怎么会知道?”江明茵手上的电话差一点拿不稳了。他怎么可能知道她与罗斯签字离婚的事情?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想问你,你要不要跟我走?” “布来恩……”她强迫自己说出违心之论。“离婚的事情,我们两家人都不同意,所以我们已经决定复婚了。” “你并不爱他,为什么还要跟他复婚?就因为家人的不同意,所以你就要听他们的吗?” 他口吻瞬转为冷硬,甚至带着尖锐的凌厉,透过手机音孔,刺疼了她的听觉。 “我跟你……也不适合。”闭紧了不断流出滚烫泪水的水眸,她紧咬着下唇,拼命压抑着想抛开一切跟他走的冲动。 “你们真的要复婚?” “嗯……所以,回去吧,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 “我懂了。” “……” 在他说了那句话之后,江明茵以为他会挂上电话的,因为他的自尊心很强,不可能在她的面前拉下脸了。 结果,他没挂,也没有再出声。 沉默就在两人之间蔓延,时间变得异常难熬,一直到他在电话那端再度开口:“茵茵……” “我在……”江明茵低浅出声,不让他听到自己的哽咽声。 “出来,我要见你一面。” “……”见一面,又能如何?江明茵另一只没有拿手机的手放进嘴里,怕自己会哭出声。 “茵茵……” “布来恩,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不方便。”说到这个程度,他应该明了了吧? “我只想见你一面。”他还在坚持,但握住手机的手已经有些颤抖。 “对不起。我已经决定跟罗斯复婚了,如果我们再见面,会造成大家的困扰,别让我为难,好吗?” 任晋之的声音卡住了。 如果他会造成她婚姻里的磨擦与芥蒂,她这么做也对的。毕竟他们那一场风波刚刚平息下来。 他无法反驳,胸口沉沉的,带着挥之不去的郁闷与疼痛。 不曾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会为了另一个男人,将他毫不在意地舍去,甚至,从她的生命中完完全全消失,放下得轻如鸿羽…… 好一会儿,他们都没再开口。 “茵茵,对不起!”最终,他在电话这端除了这句‘对不起’,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完全没有资格再去要求她了,所以,那一句,我喜欢你,他只能埋在心口。 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再说了! ‘再好的男人,都不值得你伤痕累累地去爱,因为真正的好男人,不会让你伤痕累累。’ 这一句不知从哪里看到的话在此时涌上他的心头,他愧负她,伤她,太深,无法弥补。 对不起,他竟然跟她说对不起?泪雾再度模糊视线,不稍几秒,眼泪像滂沱大雨一般流了满面。 他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因为之前所有的一切付出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再见,布来恩!” 嘟嘟嘟嘟……江明茵第一次主动挂断了电话。 这一次的结束,是彻彻底底地了。 这一次,她终于如愿地跟他说了一声‘再见。’或许是再也不见了。 江明茵颓然地倒落在床上,手机从指缝间滑下,滚落到地上,泪水沿着眼角慢慢往下流,浸湿了蕾丝枕套。 纤长的指头揪紧了被子,忍下想大哭出声的的冲动,咬紧下唇,她想,这就是勒戒的痛苦过程吧? 戒掉这份爱,所需要耗费的时间,也许是一辈子…… 她跟他说再见了!眼眶热热的,有水气在凝聚……他的视线陷入了一场雨季,整个世界都模糊了,看不清。 心脏好像被人掐住了,痛到快无法呼吸,也好像有什么破碎了…… 任晋之手里的手机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他毫无知觉。 这是他第二次,在深夜时分打电话给她,第一次,迟了,第二次,还是迟了。 一切都迟了,错失的,再也回不来……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起,他,在同时死了心。 “Anne,是他吗?” 江明茵沉浸在一个人的悲伤里,完全不知道罗斯什么进来,什么捡起了她滑落在地的手机。一直到他的声音在耳边悠悠地响起,她才从被子里抬起哭得通红的脸。 “罗斯……” “他来找你?”罗斯把她的手机放回床头柜,坐到她的床边,揉着她一头已经散乱的长发。 是,又如何?江明茵低下眼没有应声,只是未消停过的眼泪一串串汹涌而下。 “Anne,别哭了,别哭了……”,罗斯探探她额溫,没发烧,溫度反而有点过低,脱下自己的外套替她拢好发抖的身子。 “Anne,告诉我,你跟他谈了什么?”见她只是默默流泪,罗斯内心着急,如又无计可施,只好換个方式询问:“他是不是……回伦敦了?还是要跟你见面?” 江明茵摇摇螓首,却有点点头,泪水如破碎的水晶,不断从水眸流出,心口好似被掏空了,只觉得冷。 罗斯将她抱紧,柔声安抚她失控的情绪。“别哭了,如果你不想见他,他也没有办法的。这里不是他可以随意的地方。” 本来秀丽可人的脸蛋,宛若一夜凋零的蔷薇,憔悴而苍白,她在罗斯怀中痛哭失声:“罗斯……他要我跟他离开这里……” 罗斯一愣。“离开这里?他要带你去哪里?” “我不知道。罗斯,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私奔这件事,不是随口说说就可以的。 他们之间还有很多很多无法撒手不管的事情,她与罗斯的婚姻,两个家族的脸面,还有他的事业,他的未婚妻。所以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她不能不顾一切后果跟他走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哭了。” “我只是,只是难过……让我哭,哭过就会好了。” “Anne,我知道你还爱他,但是他跟我们真的不适合,如果你跟他在一起,你的家人朋友,你的事业,你习惯的生活,全都会产生巨大变化,这种变化你确定可以接受吗?如果可以接受,你就去找他,罗斯家及江家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罗斯真的很不愿意她为那个男人再这样伤心下去,但如果她真的有那么舍不得他,他愿意成全她。 在他怀里的江明茵却只是摇了摇头,“罗斯,他对我没有爱。或许这次来找我,只是因为内疚。” 罗斯本来抚着她秀发的手停了下来,似乎有什么事在心里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两年前,他来找过你。” 两年前,在他们结婚的前夕,同样的深夜,他打过电话给她。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她的话,不会这样做。 深夜的希思罗机场,依然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任晋之握紧了手里的机票,站在检票口处准备登机飞往纽约。 他再也无法待下去,在这个有她的国度里。 他害怕自己再多待一会,哪怕一秒钟,都会忍不住再打电话给她,求她原谅他,他真的会那样做,真的会,于是他只能买了最快的机票离开。 很多事情,不是说想挽回就能挽回的!她连一面都不愿意再见,那他就真的连她的背影也见不到的。 他怎么会以为,自己一个电话就能让她不顾一切地朝他飞奔而来? 她说得没错,他们不适合!就这样了吧! 因为罗斯说的,他在两年前曾经来找过她,江明茵最终还是抵不过想再见他一面出来了。 只是,来不及了。 她在机场,看着那个自己曾经发了狂一样爱着的男人,笔直地走向出境口,连头都没有回过。 是谁说过,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声叹息。 他们的结局,最美好的,也不过如此罢了。 爱过、痛过,到最后只能变成陌生人! 原来,爱情是最伤人。 第十二章 心的方向(完结篇) 第十二章心的方向(完结篇) 一年半后 美国西部某机场 “这雪下得好大啊!” “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起飞?” 听着身旁乘客焦急的讨论,江明茵有些庆幸,还好她只是一个人到处游玩散心,哪怕是偶尔耽搁也没关系,否则一定也像他们这样焦急又无奈! 当年,孩子风波终究是瞒不过虎视眈眈的两家人,甚至连离婚事件也爆露出来了。 爱好面子的江家父母极度地愤怒,极力让他们立刻恢复夫妻关系,但最终,她还是第一次忤逆了父母,只答应与罗斯暂时不公开离婚事件。 一向心高气傲的江家父母,认为离婚对于他们来说是个耻辱,勒令她要么选择跟罗斯做一对有名有实的夫妻,要么离开江家。 所以,一年前,她在罗斯的成全之下,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家,离开近30多年来一直习惯的家人,朋友生活来到了纽约重新开始。 不再急于忙着工作,这半年来,她连最喜欢的设计工作都放下了大部分,一心地在各地走走,玩玩,灵感来的时候才会重新执笔绘制设计图,然后发给蜜亚。 在她离开以前的工作室之后,蜜亚也随之离开了,跟着她来到纽约,利用她自己的人脉及家族的帮助,打算替她重新组建新的工作室。 蜜亚的心意,她很感动,所以,打算这次回到纽约之后就开始投入新的工作之中。 其实脱离了家族,脱离了那一层不变的生活步调,她一样可以适应良好。 只不过,心有些寂寞而已。 是的,只是寂寞。 “各位乘客,由于大雪,为了飞航安全,本机场宣布关闭,开往各地的班机都将延迟起飞……” 一场不该在这个季节落下的大雪,让江明茵搭乘的班机迫降在一个小机场。听着扩音器传来的声音,江明茵苦笑的朝着双手呵气,因为她没有穿着太厚重的衣物,此时已经冻得有些难受了。 缓缓的拉起行李,江明茵决定不要站在原地,四处来回走动,借此让身子暖和起来。 “啊!对不起。”她在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连忙开口道歉,然后听见对方也礼貌性的道歉。 那个熟悉的嗓音让江明茵有些恍惚,她缓缓的回过头,在看清楚眼前男人的长相时,整个人愣住了。 就见他露出慵懒的笑容,淡淡的说:“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江小姐,还是我该称你为……罗斯夫人?” “你……”江明茵微微张着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在她面前的男人竟是任晋之!她以为永远也不会再见到的任晋之! 一年多不见,他变得越发有男人味了,穿着合身的西装,半长的头发有些凌乱,但却突显出他的不羁与率性,而且,依然让人心痛…… “上哪儿去呢?”任晋之懒洋洋的问。 “纽约……”江明茵傻傻的回答。 天!她为什么会这样手足无措?不可以,她不可以再这样了…… “这么巧?不过看这情形,我们今天是去不了了!”任晋之耸耸肩,无所谓的笑了笑,“你一个人?” 他记得她以前出门从来都不会一个人的,至少会有保镖,而且也不大可能搭这样的普通航班。 “是。”江明茵悄悄吸气,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她变得更美了!那是一种很淡然的柔美,望着她的笑容,任晋之在心中叹息,看样子这一年多以来,她跟那个男人,真的过得很快乐,很多彩多姿吧…… “对不起,我先走了。”望着任晋之若有所思的眼眸,江明茵告诉自己别再留恋,点点头便想离去。 “两位是搭乘到纽约班机的旅客吗?”此时,一名机场的工作人员突然跑过来询问。 “是。”任晋之点了点头,看见江明茵也点了点头。 “我们已为两位安排好住宿了,请随我来!” 终于可以休息了。 江明茵满足的叹了一口气,但让她傻眼的是,工作人员竟然将她与任晋之安排在同一个房间!难不成是看到他们两个东方人在聊天,就下意识的以为他们是夫妻,不经询问就将他们丢在一个房间里?! 当江明茵努力想解释清楚时,已经焦头烂额的工作人员索性告诉她房间全满了,然后一溜烟的跑走! 这…… 望着这个几乎没有暖气的简陋房间,江明茵真的愣了。奇怪的是,任晋之却没有什么反应,迳自扔下行李便往床上一躺,大刺刺的打开电视抽起烟。 默默的坐到另一张床上,江明茵动也不敢动一下,她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没事的,就这一晚而已,明天以后他们就毫无瓜葛了…… 只是,这个男人抽烟是不是抽得太凶猛了?一支接着一支地点,整个房间里都是烟雾,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说他,那只能是从床上下来,移到最角落里那一张唯一的沙上,小心地捂着嘴不出声。 “喂,干嘛离得这么远?”抽了一会闷烟的任晋之,终于意识到她有了动作,侧过身子望过去,在看到她皱着一张小脸,两只小手还紧紧地捂着口鼻,估计是被这满室的烟味给呛到了。有些懊恼的,下意识的马上把手的烟给熄掉,然后走向江明茵。 “你不用迁就我!没关系……”江明茵看到他有些恼火地按掉手中的烟向她走过来,急忙开口道。 未料到才一张嘴说话,浓重的烟味钻进鼻腔、喉咙,让她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呛得咳起来。 “给我闭嘴!”看到她咳得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任晋之脸色更是难看极了,一个大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拍着她的背。 他靠得太近了,近到她鼻尖闻到了他身上除了烟味之外的强烈而熟悉的男人气息,她有些不自在地往沙发背上靠去,也同时看到他左手上戴着的戒指。 他竟然戴上了戒指!而且还是当年她曾经送给他的那只心型对戒。她以为他早已丢掉了,没想到了还在! 那,他结婚了吗? 下意识地,她一个用力地推开他,别过脸说道:“任先生,我不想让别人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暧昧的地方。” 本还在拍她后背的大手停住了! 原来她是说他离她太近了,怕别人误会是吧? 任晋之看到她疏离的表情,心下一紧,收回手气鼓鼓地转身,躺回他那边的床上,只是,没有再抽烟。 之后,他们之间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好像怕一开口就有什么发生一样。 这个晚上,任晋之不断的接听电话,接到最后他气得将手机关上丢到一旁。 但他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因为江明茵摆在床头的手机整晚都没响过,她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抱紧了棉被却还是冷得直打哆嗦…… 这个女人,冷死她算了!他在心里恨恨地想着。 但是动作远远比理智更快,就在江明茵感觉自己要变成棒冰时,一个温热的身子突然钻进她被窝中,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吓了一跳的江明茵用力地挣扎,“你干嘛……”“不想被冻死的话就给我听话一点。”任晋之没好气道,“放心,我对有夫之妇没兴趣,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冻死在我面前。我怕人家以为是我谋杀了江家大小姐。” “你……”这个男人,说话就不能客气一点吗? “我怎样?还是你想我对你做些什么?”说话间,他把脸往她敏感的耳朵靠去,从他嘴里呼出的温热的气息让她全身似乎都热了起来。 当下不敢再乱动,任由他紧紧的搂住,感觉他的体温缓缓传到她身上,让她不再感到冰冷…… 一对早已分手多年的情侣,不,他们之间不能用情侣这个词的,应该说是一对曾经有过亲密关系的男女,再次见面会是什么样的? 江明茵不知道别人的重逢是如何的,但她发现她与他的重逢,总少不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床…… 第一次分手后在香港见面,她被他抱回公寓,抱到他的床上…… 第二次分手后在这里,却遇上大雪无法按时返回纽约,仍是在床上…… 难道他们这辈子除了从床上开始,然后又从床上结束,就不能有更好的方式吗? 被他暖暖地抱在怀里,江明茵的思绪却飘远了。 明知不该如此的亲密,她却仍旧有些贪恋他的体温啊。 “你们……还好吗?”在他的怀里,哪怕是身体不再冰冷,但她的心仍是无法平静下来。 因为她没有忘记刚才她看到他手上的戒指。 当年他去找她,在她狠心地拒绝之后,他跟他未婚妻应该也结婚了吧?毕竟她都快三十岁了,而他只比她小两岁而已。 二十八岁的男人,如果有心,也应该成家了,要不然,他不会戴上那个戒指的。 只是,结了婚的他,怎么还会用这样的方式拥抱她呢? “什么……”任晋之被她没头没脑的话问得有些懵懂。 “你跟你的妻子……”以为自己以为够看得清楚了,没想到在问出妻子二字时,心头的苦涩与疼痛却依然还在。 都说时间是治疗情伤的唯一良药,但是时间对于她而言,完全失去了作用。 任晋之没想到她会问他与晓葳的事情,身子明显一愣,最后才哑着声音问道:“那你呢?跟你的先生还好吗?” “我们……”江明茵还在想着要不要把他们已经分开的事情跟他说,没想到她犹豫了一下,却让任晋之误以为她不想说,正好他也不想听,本来口气还不算太差的他有些恶声恶气地吼道:“我不想听你们之间的事情。” 既然他不想听,那就算了!江明茵紧紧闭着眼不再开口。 她以为他也不想再说的,谁知道就在她想动一下身子里,他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我跟她,没有结婚。” “那你干嘛戴戒指?” 在听到他说没有结婚时,江明茵心头涌起了酸酸涩涩而又放松的感觉。 “我喜欢戴,不行吗?”任晋之这才想到自己手上一直戴着当年她送的那个戒指,现在又被她这样追问,一张俊脸不由得涨红起来。 “嗯……”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再不睡觉,我会以为你想跟我偷情。”任晋之再度在她耳边没好气道。 不可否认,他是真的想的! 这一天晚上,本来以为自己睡不着的江明茵,却在他温热的怀抱里一觉睡到天亮。 天亮了,雪也停了,江明茵悄悄的爬起,望着任晋之紧闭双眼的面容好半晌…… 纠纠缠缠多年,身边的很多人、事早已物是人非,依然未变的是心动,却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样继续下去。 他没有结婚,而她,已经是自由之身,那他们是不是还有未来呢? 她其实很想问他,如果她现在愿意跟他一起走,会不会还来得及,却在看着他紧紧抿着的薄唇时,她的胆子忽然消失了。 她不敢开口问,下床,轻轻拉起行李往门口走去。 忽然间,她的脚被劣质地毯翻起的一角绊到,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往前跌去,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你干什么?!”听到这个声音,任晋之从床上跳起来,他皱着眉注视眼前的一切,走过去将她拉起来,“怎么样?” “没事……”真是丢脸啊,在他的面前总有丢不完的脸。江明茵在他的扶持下狼狈的站起来,感到脚踝传来一阵剧痛,让她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 “该死!”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任晋之仍不住大吼一声,“你这么急着去哪里!?”“没有,我只是……”江明茵忍住扭伤脚踝的疼痛,想露出微笑,只是被他有些不耐烦的大吼声吓得眼眶有些发红。 “还没有?”本来还想再骂两句的,结果看到她又是一副委屈的样子,任晋之只能压住暴躁的情绪,将她扶坐到床上,迳自向房外走去,“在这里等我一会。” 走在饭店的走廊上,任晋之没好气的在心中骂着,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非要把他搞疯不可吗? 昨夜闻着她身上的芳香,让他根本无法入睡,好不容易熬到了早晨,竟又发现她想无声无息的溜走,这也罢了,但她居然将自己的脚给扭了。 这个女人,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的。 都不知道她一个人出行怎么能安全回到家。 偏偏这个小机场的医务人员动作有够慢,让任晋之气得直想杀人,最后他索性一手抱着江明茵,一手拉着两人的行李,上飞机直奔纽约。 好不容易到了纽约,任晋之把江明茵送到机场附设医院看过之后,那个难搞的女人,竟然可怜兮兮地问他,可不可以送她回去? 他很想拒绝的,但根本狠不下心来。 任晋之只是想不到,堂堂的江家大小姐,竟然不是住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也不是在富人区的公寓,而是住到了曼哈顿中国城附近的小公寓时,任晋之皱了皱眉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那个男人会让她住到这种地方?他一点也不担心她会有危险吗? 抱着行动不便的她走进去,任晋之忍不住打量了一番,这里是标准的单人公寓,30多平方楼中楼的简单设计,一房一厅一卫,完完全全就是仅可容纳一人生活的空间。 这大小姐是想体验平民生活,也犯不着这样吧? “对不起,房间有点小……”江明茵在他把她放到那个单人布艺沙发之后,小声说道。 以前的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住这样的地方,但是离开家里到了纽约之后,她想体验跟自己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 或许,她只想知道,以前的他,到底过得有多辛苦! 刚开始确实不大习惯,特别是狭小的卫生间只能淋浴让她总觉得身子怎么都洗不干净,而且房间太小,她又不大会收拾,总是搞得乱七八糟的。 最夸张的是,有一次蜜亚来找她,房间被她搞得让蜜亚放脚的地方也没有。 后来,她慢慢地学会了不要把东西乱扔,也慢慢地学会淋浴的时候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洗得很舒服。 只除了一点,她仍是不会下厨。 不是没有想过要学,但几次下来,差点没把厨房给烧了,她终于还是罢休了。 “你在这里住多久了?”任晋之环绕了一周就已经知道她在这里住了一小段时间了。因为房间的所有的摆设全都是她个人的喜好与风格,而且空气中还有着她用惯的淡淡的香水味。 “半年。”江明茵很老实地回道,脚已经不是很痛了,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谢谢你送我回来。” “干嘛一个人跑来纽约?”任晋之重新走到她的面前站定,冷静地问道。 “我……我……不是一个人……”她是跟蜜亚一起来的。 “难道你先生也来了?你们两个人住在这里?”任晋之挑高了眉毛,口气却变得差了起来。 “不是……我们……” “那他现在在哪里?” “我们已经离婚了……” 话说出口,他们两个同时都愣住了。 她终于还是告诉他,她已经离婚了!真真正正地脱离了双方的家族。 但是,他为什么会这么地吃惊!看着他愕然的表情,江明茵一颗心扑通乱跳,都快跳出喉咙了。 她说什么?离婚了? 她在跟他说,她跟那个罗斯离婚了,是吧?所以,才会一个人跑来纽约,住在这种地方是吧? 他们从昨天在机场见面到现在,足足有近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却半句也不提。 这个女人! 不再说话,大手一伸,清丽的小脸被男人的双掌捧高,丰软的嘴唇即刻被他吞没…… 他怎么忽然就…… “啊……不要……” “不要?”任晋之冷哼一声,小心翼翼把她脚上的鞋脱掉,然后用力一撕她的长裙! “你干什么!”望着自己的雪白双腿暴露在空气中,江明茵整张脸都红了。 “我要做我昨天就想做的事!”任晋之恶狠狠的说,随即又吻上她微张的樱唇,霸道的吸取她口中芬芳。 任晋之忘情的吻着她,将舌头探入她的口中,疯狂的纠缠着、啃噬着,强迫她与自己的唇舌交缠…… “别这样……” “茵茵,别拒绝我!我想你。”他的动作跟口气都温柔了下来。 她像醉了似的也随着他软化下来,望着他刻写着满满爱意的深眸,想推开他的粉拳慢慢松握,平贴在他剧烈起伏的紧绷胸膛上,感受他为她澎拜的心跳声。 “我知道我以前是个混蛋,仗着你对我的爱,尽情的勒索你的一切,甚至伤害了你的感情,可是跟别的男人结婚了,我的世界都瓦解了,没有你,我做什么都没有目标了……” 与她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他每分每秒都想着她,想得快疯狂,整颗心脏都快炸开似的,只想着她。 想得差一点就克制不住地要去伦敦找她,甚至想过把她从那个男人手中抢过来。 “骗人……你骗人……”太大的惊喜让她根本不知如何反应,感觉喜悦的泡泡在体内一*地涌上。 突然,她哭了出来。 像是希冀很久的梦想突然成真,释然喜悦的心情便化成泪水飙出眼眶……泪如雨下! “茵茵,我没有骗你。我根本不是要去纽约,而是才从纽约出发,中途做短暂停留后便要转机到华盛顿,可是当我在那个机场看到你,就再也走不了,所以又傻傻的买了跟你同一班飞机的机票,飞回纽约。” “那……饭店的房间……” “对,也是我!”反正都说出来了,一如一次性(和谐)交待清楚好了,“我告诉机场人员,我们是一对吵架的夫妻,要他非把我们分在同一个房间不可,我不想对你怎么样,我只是想看看你,好好的看看你!” “这是真的吗?”江明茵笑了,可是泪水却不断的涌上眼眶,仿佛置身在迷眩的梦境当中,她眼中倒映着心爱男人深挚求爱的脸庞,整颗心浸泡在浓浓的蜜里。 他捧紧了她恍惚的脸蛋,对准焦距。“没有你就没有我,你才是我最需要的,你就是我的一切。” 都这个时候了,自尊值个屁。 “那你的未婚妻呢?” “她只是我——妹妹!” “胡说。”他怎么可能会有妹妹?要骗她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是真的。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不仅有妹妹,还有一个哥哥,那就是御风集团的负责人。所以那一次他才能借助他的身份与御风合伙人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这些事情,他也是第一次与她分开之后,与同是模特的陈晓葳碰上,各种阴差阳错中知道了自己竟然还有几个同父异母的亲人。 真的是好乱,好复杂! “那你们为什么要订婚?” “晓葳的妈妈逼她结婚,她只是拿我当挡箭牌。茵茵,相信我,她真的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那你介意我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吗?”而且她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不会做! “你爱过他吗?”勾起她低垂的下巴,他灼烫的目光紧锁她双眸,不放过她眼神闪动的每一个讯息。 水灵的大眼,瞬也不瞬地回望,她肯定而且毫不闪烁地摇头,神情坚定的说:“没有,我不爱他,一点也不爱,连一点点的动心也没有。我心里,一直只有你。” “茵茵,跟我在一起,我们结婚,我不会让你受苦,也不会再让你因为我而到任何伤害。”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他来不及从头喜欢她,但从现在开始,他会永远与她在一起,握住了就不会再放开。 亲耳听见他真实心意的这一刻,呼吸仿佛化作了情焰,吹拂间都飘动着无声的爱语,她水眸含泪的踮高脚尖,吻住了他。 甜蜜而温馨的氛围只维持了片刻,*的烈火很快将两人包围。 思念助长了*的火焰,他们狂野地吮吻着彼此,舌尖卷缠,唾沫相喂,仿佛这是一种证明彼此相爱的仪式。 “只要跟你在一起,不管哪里我都愿意跟着你。Brian,抱我……”在他的怀里,始终最好!她情不自禁地叫着他的名字。 “茵茵……叫我晋之……” “晋之……” “茵茵,我爱你!” 心中的爱意透过唇齿交缠,完整诉尽。 她知道,从今以后,即使失去了亲情,她也不会再寂寞痛苦。 他会替她构筑一个温暖的家,他是她的情人,是她的家人,他就是她的唯一。 …… 厨房传来切切洗洗的声音,排油烟机轰轰的响,唯一的一件围裙穿在她身上,她对烹任一窍不通,只能呆站在旁边,一个命令一个动作。 一下帮他将整把鲜绿的嫩葱从塑胶袋中取出来,一下手忙脚乱地将马铃薯与白萝卜割皮。 任晋之手握菜刀,低着头,正在处理刚从超市买回来的新鲜食材。 纠缠了整整一个下午,如果不是怕她肚子饿,他一定还会继续下去的。 江明茵水眸眨也不眨地紧瞅着他做菜时的专注神情,好希望自己也可以练就这样的功夫,而不是站在这里什么也不懂的听他的指令…… “好了,去外面等。一会就可以吃了。”也许是察觉到她实在帮不上太多忙,他菜刀没停,头也没抬的扬声命令。 厨房不算大,多站了一个毫无助益的帮手,确实变得狭窄局促。 可是,她舍不得走开半步,怕走开之后,他就会从眼前消失一样。 “我想看你煮菜。”两只小手紧紧地握着围裙的边,她甜甜笑着不愿走开。 “我不想让油烟熏坏了我的公主。”他放下菜刀,转过身子,怜爱地以手背摸摸她的粉颊,然后弯腰抱起她往外面走去。 “我再也不是公主了。”双手攀着他的脖子,江明茵一双水朦朦的大眼直直勾着他。 她也不想做公主了,因为公主没有办法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她只想做个平凡的小女人,享受着心爱的男人的疼宠。 “没有关系。有我在,以后,我把你当公主来疼。”他露出宠溺无上限的柔笑,在把她放下来的时候,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 “会不会把我疼坏?” “不会。” 他都还没有开始疼她呢! “等我一会,乖一点。”像哄个孩子一般,他转身往厨房走去。 “我爱你!” 对着那个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江明茵笑餍更添一抹灿烂。 …… 四年后,纽约 风轻,云淡,秋后的阳光金黄洒落。 江明茵披着长发,拢紧身上素雅的针织外套,手中牵着三岁大、穿着一身雪白小洋装的漂亮小女娃。 她有着一双水润的大眼,可爱粉嫩的苹果脸,一头偏棕的卷发绑着公主头,一路走来,引来无数路人的惊艳目光。 “妈咪……腿酸酸……”白嫩的小脸蛋往上一仰,小女娃软声软气的撒娇。 “曦儿乖,就快到了。”江明茵垂眸,摸摸女儿的发心。 小家伙就是被她宠得太娇气了。 “妈咪抱抱。”任曦儿小嘴一扁,软嫩的小手楸住母亲的裙摆。 对街的连锁咖啡厅,一个男人等候在靠窗座位,握着马克杯,热咖啡在冒烟,雾气之中,彷佛又回到数年以前……那个从小一起长大,也是经常对着他甜甜笑的女孩儿。 出神间,江明茵已经牵着女儿走进到咖啡店,拉开椅子落坐。 “罗斯叔叔。”任曦儿对男人漾开小天使般的笑颜,笑里的纯真令人为之融化,因为江明茵悉心教导的缘故,无论是中文或英语都沟通无碍。 “vivi。”罗斯对中文一窍不通,习惯喊她的英文名。揉揉小天使白嫩的脸蛋,每当这时,他总会可笑的在心中幻想,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家庭聚会。 甩开可笑的念头,罗斯从身旁的大提袋中拿出一只出产自英国的大型泰迪熊,曦儿水亮大眼一亮,粉嫩小嘴扬起一朵笑花。 “这是给vivi的?”江明茵好笑地问。 “当然。”罗斯将泰迪熊交到曦儿怀内,她笑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谢谢罗斯叔叔。”在罗斯脸颊亲了亲,曦儿将泰迪熊抱个满怀,小脸与熊脸来回蹭着,开始跟她的新朋友培养感情。 “罗斯,谢谢你。”江明茵真诚的对罗斯致谢,无论是他对曦儿的疼爱,或者这四年来,总是替她捎来伦敦的近况。 四年前,知道她在纽约与任晋之结婚之后,爹地和妈咪彻底气炸了,甚至扬言与她断绝关系,还不惜断绝金钱援助,以逼她回心转意。 当时,她名下的所有户头都被冻结,连江氏集团的配股分红都被撤销,身无分文,重新开工作室的计划也被迫停下来了。 刚开始,她的父亲也试图阻任晋之,暗中施压,让任晋之的事业无法立足,企图切断他们的经济来源,以为只要这样做就能分开他们。 但是,靠着哥哥姐姐的暗中协助与他自己的实力撑过来了,而她是父亲疼爱的心头肉,顾忌到她会挨饿受苦,终究还是没能完全狠下心来对付。 为了不让她吃苦,任晋之真的很努力,重新开始再度走上他原本已经慢慢淡出的T台,不停地接单走秀,拍广告。 最令人吃惊的还在后头,原来他私底下一直从事居各项投资,每年获利所得相当庞大。 也在这几年内,他与别人创立的服装品牌也开始走红英美时尚圈,每年的创收高达近亿美金。 靠着充沛过人的体力与努力,加上他的天资聪敏,这几年他不仅兼顾事业与投资,也顺利拿到普林斯顿大学的硕士学位,最近还打算申请哈佛的企管学位。 他们定居在纽约的苏活区,日子过得甜蜜而充实。 “Anne,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不用这么客气。”罗斯微笑道。“你知道的,我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不管怎么说,不管实际如何,他们也曾是一对有过三年婚姻关系的夫妻啊。 他喜欢她,也努力地付出对她好了,却仍是得不到她的动心,只能说他们真的是没有夫妻缘分。 江明茵笑里添了一丝惭愧,幸好服务人员正好过来询问,转移了话题。她拿着价目表,声嗓温柔地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和榛果拿铁,最后则是帮曦儿点了杯热可可。 “妈咪,我要喝冰冰。”贪吃冰品的曦儿立刻嘟嘴抗议。 “好啊,那等会儿爹地来的时候,你要是被他修理,妈咪不管你喔!” 听见爹地和修理这两个关键词,曦儿小脸瑟缩,决定还是继续跟她的新朋友建立友谊好了。其实热可可也挺好喝的…… “他也要过来吗?”罗斯问。四年多来,每次他短暂来纽约跟江明茵碰面叙旧,那男人从不曾出现。 “他忙完手边的工作就会过来。”江明茵笑笑,窗外暖融融的阳光倾洒而入,打亮她红润的双颊,笑得弯弯的水眸似水晶,灿亮水润,她整个人完全变了样,如果说以前的她清秀雅致,现在则是多了一份说不出的柔美可人。 赞叹的同时,罗斯心中不免感慨失落。两人结婚的那三年,她虽然时时悬着笑颜,眼神却暗淡无光,憔悴得像一朵凋零蕾薇,笑里只看得见萧索与惆怅。 而今,她却是在盛放,每个眼神流转,每个笑容绽放,都充满看鲜明的生气。 无庸罝疑的,现在的她,是幸福的。 那男人知道珍惜她、呵护她,给了她一个完美温暖的家…… “罗斯?”发觉一向开朗的罗斯走神,江明茵轻唤。 “抱歉。”罗斯收回凝结在她笑靥的目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咖啡店对街,一辆奔驰休旅车回转,停靠路旁,一抹高大英挺的男人身影下了车,目光在掠及店内笑意融融的两大一小后,眉头立刻攒深。 “爹地”—看见帅帅爹地进入店内,曦儿蹬下椅子,吃力的抱着泰迪熊扑进已经蹲低身形的任晋之怀内。 “爹地你看,这是罗斯叔叔送我的礼物。”曦儿兴奋的献宝,粉嫩小脸被爹地亲了两下,随后被抱进爹地强壮的臂弯。 “晋之……”江明茵轻笑,柔唤丈夫。 “好久不见。”拉开椅子入座,任晋之客气却冷淡的向罗斯打招呼。 “好久不见。”罗斯也回得客套。 前后任丈夫同桌而坐,气氛顿时尴尬了。说巧不巧,服务生正好又在这时将咖啡送上桌。 “唔,我的热可可……”曦儿从任晋之怀里挣脱,坐回自己的位子,端起大大的马克杯就要抵口。 “小心烫。”一只大手及时拦截热可可,任晋之先送到自己嘴边吹凉,还亲自尝了口温度,才还给一脸迫不及待的女儿。 罗斯目睹一切过程,忍不住笑了。 谁想得到,多年以前,这个男人一身桀聱不驯,只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地穷小子,如今甘心为了一个女人,为了孩子,早已事业有成,不容忽视。 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私自接了Anne的电话,自以是的警告他不要痴心妄想。当时的他还以为结婚之后,一定能掌握Anne的心,但其实,在两个人的爱情中,他只是一个以胜利者自居的大配角。 笑了笑,有点自嘲,罗斯转向含笑凝望丈夫的江明茵说:“其实我这次来,除了来探望vivi,是想吿诉你,我今年年底要结婚了。” “罗斯,是真的吗?”江明茵又惊又喜,激动的握紧罗斯的手。“恭喜你。” 一直以来,最让她感歉疚的人就是罗斯。因为他对她真的是好,如果他没有找到一个爱他的女人,她会一直不安的。 “恭喜。”惊讶过后,任晋之也发自内心的道贺。 “谢谢。”罗斯释然一笑,对昔日的情敌释出善意。“你们会过来参加婚礼吧?” “可是……”江明茵甜美的笑容一美眸低垂,掩去眼底的忧伤。 爹地妈咪一直没有原谅她,她不想回去惹他们不开心。 “带着Anne一起回伦敦一趟吧,艾瑞叔叔和梅妮阿姨其实很想念你,上回我把帮vivi拍的手机照亮给他们看,他们竟然为了抢手机而吵架。” 而且这些年,江明茵的哥哥姐姐也在劝说固执的父母,他们现在只是拉不下脸而已。 任晋之撇过俊脸,看向妻子秀丽的侧影,伸出大掌握紧她柔软的纤手。“既然罗斯这样说,那我们就回伦敦一趟吧。” 江明茵轻咬下唇,扬起美眸,泪光闪烁,点点头,小声的哽咽。 “妈咪不哭……妈咪不哭……”曦儿扁下小嘴,扑进母亲温软的胸怀。 “曦儿乖,妈咪没哭。”抹掉泪痕,江明茵弯起粉唇,笑靥动人,一旁的任晋之也哄着女儿,一家三口,在午后阳光闪耀之中,温暖得宛若一幅画。 不想再当破坏这幅画的多余风景,罗斯随后告辞,将洋溢在温柔光晕内的这方小天地还给他们。 “晋之,谢谢你。”握紧他温暧的大掌,江明茵漾开甜笑,眼角闪烁晶莹泪光,却是因为满满的喜悦。 “谢我什么?”任晋之好笑的挑了一下眉。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谢谢你这么爱我。”她哽咽着,笑颜却依然灿烂。 她的眸光比阳光还暧,比星光还柔,他忍不住倾身,碎吻她的额、她的眼、她的颊。 要说谢谢的人,应该是他。 她为了他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流了那么多泪,却一直都没有怪他。 亏欠她的,他会用一辈子慢慢补偿。 最后,他轻吻她额心。“茵茵,我也是。谢谢你。” “爹地、妈咪,我也要亲亲。”曦儿不满被冷落,抱着泰迪熊挤进两人之间。 任晋之笑笑,抱起宛若妻子缩小版的宝贝女儿,让她软嫩的小手臂环住自己,然后他弯身,让她将小嘴亲上自己的脸颊,一大一小笑得比窗外阳光还绚烂。 然后,趁看怀中的小天使不注意,他弯向身侧,与笑得比蜜还甜的妻子相吻,用最深挚的眼神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笑弯了眼睫,江明茵往丈夫强壮的肩头轻轻靠去,凝望窗外明媚的阳光,耳畔回荡着女儿清脆的笑嗓,一切如此美好。 那些曾经有过的痛所有的委屈与难过早已烟消云散,他们要把握住的是,手心满满的幸福。 ------题外话------ 茵茵的番外就到此结束吧!谢谢大家一直对采薇的支持!2013年的写文历程就到些结束了!慕容家几位公子的番外,如果有时间的话再写吧!新文的话大概会在3、4月份!到时希望还可以看到大家熟悉的身影。再次谢谢大家的理解与支持。 第一章 命运(1) 在傅景歌二十二岁之前,她以为老天爷对自己是公平的。睍莼璩晓 身为傅家的二小姐,从小到大都是在蜜罐中长大的,就连重话,都没有人在她面前说过半句。 她的生活中,当然是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只除了在十七岁那年,她遇到的那个男人。 那时候的她,刚刚与双胞胎姐姐到国外留学,对一切新鲜的事物都充满着好奇。 而且,刚刚上语言学校,时间也相对来说比较多,所以,她与姐姐傅景函经常会参加属于她们这个圈子里的公子少爷,名流千金们的各种宴会与派对。 她永远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慕容尘的情景…… 那天她与姐姐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派对,她与姐姐跟一群男男女女在游泳池边狂欢,闹得有些口渴的她拿了一杯饮料,想坐回去时脚下突然打滑,整个人掉进游泳池里。 游泳池里虽然有几个人在嬉闹,但是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忽然落水的她,而她根本就不会游泳,来不及出声喊救命的时候,整个人就沉了下去。 在水中的她闭着眼,双手无意识地张开,光滑的长腿挣扎着,不住地胡乱踢着……就在她以为她会溺死在水中的时候,一双大掌从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接着他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进而环住她的腰部,最后一个使力钻出了水面…… 傅景歌在自己昏死过去之前,看到了他年轻且俊逸非凡的脸孔,露出水面后湿漉漉的黑发上的水滴顺着他出色的五官滴滴滑落,从此,那个年轻男子的脸孔就这样沉在了她的心底。 当她再次醒过来时,把她从游泳池里救起来的那个年轻男子已经不在了,一直担心不已的姐姐看到醒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后,她也才从姐姐嘴里知道,那个救她的男人是国内有名的慕容家的四少爷慕容尘。在把她救上来之后,他已经离开了派对。 从此,她对他上了心。 那时候的她,还不够优秀,不够资格与他并肩,他不喜欢她,没有关系,她愿意努力地改变自己。 她费尽一切心思跟在他的身后,努力地去迎合他的所有,从学业到生活上的点点滴滴,她全部都为了那个男人的喜好努力。 但是,慕容家四少爷的身分及他自身优异的外在条件让他身边从来就不缺少女人,在苦苦追寻他的前两年,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小妹妹来对待。 她不甘心,不放弃。她相信总有一天,她可以得到他的认可,成为配得上他的女人。 在他大学毕业的那一年,为了阻止身边源源不断的桃花运,她终于有幸站在他的身边。虽然他从来没有对外公布他们之间的关系,在私底下除了一起出席派对之外,他甚至连她的手也不会牵,更不要说有亲吻或更近一步的事情了。 他的冷淡,却依然阻止不了她对他的狂热。 可惜,命运之轮却似乎开始倾倒了…… 为了真正的得到那个男人,她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算计他。 可惜,当年的那一杯她处心积滤弄来的酒,却在命运之神的戏弄之下,放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手上…… 从此,她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跟她缠绵了一个晚上的男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一个,而是慕容家另一个男人,慕容谦。 像是一出早已排演过的戏一般,她与慕容家五公子缠绵一夜的事情在第二天他们一前一后从酒店套房出来时,所以的镁光灯都对准了他们。 在国内的父亲知道后,恼怒异常,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回国接受家人的惩罚。 可惜,她等来却是超呼想像的惩罚,父亲让她嫁给那个夺走了她初夜的男人——慕容谦。 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她是想要嫁入慕容家,但不是嫁给慕容谦。 她把自己发过誓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慕容谦找了出来,近乎疯狂地拒绝与他的婚事。 可惜,那个在人群面前永远清清冷冷,很少说话的男人却一言不发听完她的怒骂之后,很冷静地把那一叠他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丢到她,让她瞬间从天堂掉进地狱。 她一直以为的妈妈竟然不是她的亲生妈妈。 她竟然是个私生女!而且这个私生女的身份是永远不能分开的。 她是上华国际的总裁傅修延的女儿,却不是傅修延与名门正娶的妻子生的女儿,而是与妻子的妹妹,他的亲小姨生的女儿啊! 很狗血的情节,姐姐怀孕期间,妹妹经常过来看望,一来二往,年轻漂亮的小姨自然成了从来就风流花心的姐夫掠艳的对象。 说是逢场作戏也好,情投意合也罢,结果是妹妹珠胎暗结,姐姐不忍心让妹妹去堕胎,只想等着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后就离婚的。 可惜,她的亲生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就已经难产而死了,而她本应叫“大姨”的女人成了她的妈妈。这个秘密,隐藏了二十二年,整整二十二年。 如果不是慕容谦在逼她结婚时,把这个秘密抖出来,她想哪怕是到死,她也不会知道的。可是,为什么要这样逼她? 她不愿意相信的,可是,那不是故事,那是真相。 因为,她真的跟父母求证过的! 可是,求证的结果就是把‘妈妈’或者准确来说是她姨娘已经结痂的伤口又挖了个深深的坑,她从她脸上看到的不再是那看透世事的淡然,而是多了一抹悲哀,还有耻辱。 更是让她一直以为的同胞姐姐对父亲及她的不满,扬言这个家不愿意再呆下去,太丑恶了。 命运之神对她很残酷,总是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困境给她,可惜她总是不够坚强,并且缺乏勇气,因此每当面对那些困境时,她除了妥协,还是妥协。 被父亲及慕容谦的逼婚,因为这忽如其来的身世变故,于是她妥协了,只能嫁进财大势大的慕容家。 她曾经想过,算了,这辈子就这样嫁了算了,也许是妈妈造的孽让她终究不可能得到自己心爱的男人。 可是,结婚之后,面对着那个压走她一切的男人,她的心却是无法平静下来。特别是在面对慕容尘的时候,她总是会有些许的失态。 更何况她与他不是永生不再见面,而是,住在同个屋檐下,时时刻刻都有可能碰面。 她是真真切切地爱过那个男人的啊!这些年,她跟在他的身边,追随着他一步步成找的足迹一直向前。 这么多年来,她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慕容尘,每个字都在她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或许他们之间的相遇,真的是如同许许多多美丽梦幻的罗曼史小说描写的一般狗血,但是再狗血,她就是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怎么可能说嫁给别人之后就忘得一干二净呢?而且她嫁给慕容谦的时候,心里真的是恨他啊!恨他为什么明知她爱的人不是他还强要她呢?为什么还要用那样的方式逼着她与他结婚呢? 慕容家的人也因为她曾经与慕容四少的关系,她始终无法讨他们的喜欢,她能做的只有妥协,忍气吞声。 慕容谦要胁了她这么些年,她不是他的对手,又是默默地选择妥协。 美国著名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欧&8226;亨利,在他所著名的短篇小说中提到,“人生是由啜泣、抽噎和微笑组成的,而抽噎占了其中绝大部分……” 傅景歌一直都觉得这话十分正确。 很多时候,她压抑啜泣,强颜欢笑,只能躲在被人看不到的角落,偶尔抽噎。 她伤心欲绝,一次一次地向命运妥协,又得到了些什么? 当年在慕容家的花园里,她看到了慕容尘与薛晴晴的相遇,只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他眼里对一个女人誓在必得的决心。 她从来都没有在他眼中看到那样的光芒,结婚之后,那个男人的眼里更是只有那个女人的存在,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爱恋,那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努力想要从他身上得到的东西,可是他却给了别的女人,那个他明正言顺的小妻子。 她无法再忍受看着他与另外的女人恩爱,只想着离去,可惜,慕容谦偏偏不放过她,父亲更是扬言,她敢与慕容谦离婚,那就永远不要回傅家。 于是,第一次协议离婚,失败了。 在与慕容谦分分合合的那段时间里,她真的累了。 最终,她选择了在慕容杰与商水晶那场世纪婚礼上把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心全都爆发出来了。 她不想再受任何人的威胁了!她只想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她要离开那个男人,离开那里的一切,再也不要回去了。 于是,她用那样决绝的方式与慕容谦,与慕容家,与傅家决绝了! 谁知命运这个坏东西,依然不肯放过她。 “当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救你的时候,你只能自己救自己。” 每当傅景歌身处逆境时,就会嘲讽地想起,慕容谦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 他说得真是对极了。 她一出多伦多的机场就被坏人盯住,被他们用药粉迷晕后掳走。 迷迷糊糊的醒来,似乎是在一辆车的后车箱里,傅景歌发现自己被绳子绑着,口中塞着毛巾,整个人动弹不得,随着汽车的颠簸,没多久,她就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身处这个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是封闭的,窗户也被封死了,但是满室芬芳,一种不知名的印度香料在屋内弥漫,里面的家俱和摆设都十分的高档,充满了欧洲旧时贵族式的瑰丽风情。 塞在口中的毛巾已经被拿掉了,捆绑双手的绳子也解开了,但傅景歌惊惧地发现自己的左脚,却被一根类似拴狗的链子牢牢地拴在床腿。 “Help,Help。”她按撩住满心的恐惧,焦急地用英语大声呼救,怎知立即引来一个像大猩猩的黑人壮汉,他从外面推门进来,恶狠狠地叫她闭嘴,并冲着她挥了挥拳头,然后“砰”地关上门。 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傅景歌就注意到,黑人背后的走廊里,恰好走过去好几名身材惹火、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从她们曼妙的背影看,有一、两个居然只穿着极曝露的内衣和丁字裤,犹如一丝不挂,却依然在谈笑风生,毫不在意。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傅景歌一阵毛骨悚然,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觉得困难。 没多久,一个高挑丰满,穿着黑色真丝睡袍的外国女人,就抽着烟、扭着屁股,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魁梧的保镖,看守在门口的那名黑人恭敬的模样,应该是个有地位的女人。 女人坐在傅景歌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修长的腿,一边吐着烟圈,一边用英语跟傅景歌交谈起来。 她告诉傅景歌这里是法国巴黎,一个叫“银河宫”的地方,她是这里的老板,大家都叫她,苏菲亚夫人。 她对傅景歌说:“我希望你能听话,亲爱的,我不知道你惹上了什么麻烦会被人卖掉,但因为买下了你,我为此付出了高额的金钱,你必须报答我。” 傅景歌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全身都在颤抖地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要待在这里,请放我走!” “N0。”苏非亚笑吟吟地打断她道:“亲爱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哦,不过你的运气真的很好,本来我是打算让你立刻就接客的,你知道像你这样漂亮的东方女孩是很抢手的,一定能卖出好价钱,可是不巧,我最近刚得知尊贵的罗伯特先生,非常喜欢娇小可爱的东方女孩,所以我打算把你当成礼物,在这个周末送给他……” 接客?罗伯特先生?礼物? 傅景歌被她的话,惊得脸上一下子毫无血色,她害怕极了,连连摇头,“不!请你放了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最好乖乖的,亲爱的,不要妄想逃走,寻死就更不用了,房间里有监视器,如果被我发现你不听话,我会给你注射毒品,你想试试看惹火我吗?” 苏菲亚一边警告她,一边性感地嘟起腥红的唇,将口里的烟圈朝傅景歌喷去,她虽然看似美艳高贵,但眼睛里是无法掩藏的恶毒与凶狠。 大脑一片空白,傅景歌心惊胆颤地看着那女人又扭着腰肢离开,门很快又被关得紧紧的,她恐惧地畏缩着,身上全是冷汗,好半天才呜呜地哭出声来。 日升日落,傅景歌在这房子里已经待了快一个星期了,她依然被锁着,整日整夜地不敢入睡,偶尔倦极了打个盹,一听到任何小小的动静就会被立即惊醒,她生怕在自己睡着时,周围的一切就会化身妖怪,将她吞噬掉。 期间,会有两个高大彪悍的女仆,按时给她送来水和食物,解开她的绳子盯着她用餐,然后监视着她到浴室清洗,等她换上干净的衣裙后,再将她的脚用链子拴好…… 傅景歌绝望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每当黄昏过后,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在无尽的黑暗里,她缩在床头连大气都不敢出,双手捂着耳朵,不去听门外的走廊传来男人和女人们的粗鲁调笑,以及浪荡的呻吟,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脏还在“怦怦”地跳动着。 每当这时,傅景歌就开始拼命地回忆生活里的零星琐碎,一幅幅片断、一张张脸孔、一件件细微,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这样才能令她滋生出活下去的勇气。 她想着曾经对她慈爱无比的妈妈,想着曾经两小无猜感情甚笃最后恨她恨得入骨的姐姐,想着出国前,父亲找到她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后那张凶恶的脸,甚至想着家里对她极好的管家梅莉,还有…… 还有谁呢? 她突然悲哀地发现,脑海中那些存在的记忆里,出现的最多的竟然是…… 慕容谦! 与他在一起的那些年时光,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不管是好是坏,痛苦还是快乐,每一种都与他有关。多么地匪夷所思,她一直以为她是恨他的,除了恨不会再有其它的情感!但是,为什么,明明两人已经走到了这样的地步,她想得最多的人竟然还是他。 这样复杂的感情,有着理智根本无法理解的理由,傅景歌理解不了,它却偏偏发生了! …… 十二月的南方天气,不算很冷,但是连续下了几天绵绵的冬雨,气温连续下降了近十度,湿冷得让人难受。 阴暗的雨天,名贵皮鞋踩过小小积水洼,溅起小水花,坠散于黑亮的鞋面,沿着鞋头滑回湿灭的石道。 穿越杂草夹攻的泥泞小径,步上长长的阶级,轻飘的雨雾弥漫山间。 一片白茫视野里,慕容谦挺拔的身形朦朦胧胧地停伫在一处隆起草坡前。 他单手撑伞,另一臂弯挟着大把素雅白玫瑰,沉郁的双眸直瞅着沾有泥水的墓碑,好一会儿,才悠缓倾腰献上鲜花,而后再取出衣服口袋里的方帕,拭净石碑上的污泥。 随着擦碑的动作,锈在大理石中的往生者照片慢慢变清晰,一张纤秀的女性容颜同时展现,他收起方帕,眼光凝着带着浅笑女子的遗照,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因为死得没有名誉,甚至她的存在对于那个家族来说是一种辱没,碑上除了她的名字之后没立任何文字,这张照片,算是最后的恩惠与仁慈,好让她不会成为难以辨认的真正无名孤魂。 是他没有能力,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一直努力着想把她迁入慕容家的家族墓场,受后人祭拜…… 可惜,他一直没有办法做到。 “你的母亲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三流电影演员罢了,根本没有半点资格进入我们慕容家。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 这是当年,他跪在慕容家列祖列宗的祠堂里整整一天一夜之后,慕容家的老太爷给他的答复。 “但她仍是我生我的母亲,我身上流着她一半的血液。”他不服气,第一次顶撞了万人尊敬的慕容家老太爷。 血缘的关系,任谁也抹不掉的。 “不是慕容家明媒正娶的女人,慕容家永远不会承认的。” “爷爷,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他的母亲死后可以一了生前的夙愿? 他以为,一向说一不二的老太爷不会再给他任何答复的,只是,在他走出去之前却给他这样的一句话:“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造化!? 在这个家里,他能有什么样的造化呢? 不是大房那个一出就注定了不凡身份的长子嫡孙慕容杰,更不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子慕容尘,父亲在家族里更是众人眼中扶不起的阿斗,后母视他为眼中盯,肉中刺,恨不得他永远不要出现在这个家里。 她比任何人都害怕他成为自己儿子的绊脚石,他越优秀,她越担心;他若挫败,她便放心。 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的这些年,他学到了些什么?学会了争斗,学会了警惕,学会了自我保护,就算没有要去害人,却比谁都会独善其身。 但最终,他还仍是跟慕容家的其它同辈兄弟一般,十八岁之后就到国外留学了,曾经想过,出国之后就不想再回来了。 但那年,圣诞节那天晚上的意外,让生命中目标飘忽不定的他从此决定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里。 因为,那个孜孜不倦地跟在慕容尘后面的女子,那个眼里有着永不服输的女子竟然认错了人,在醉酒的慌乱中,把他当做了那个慕容家倍受疼爱的慕容尘,他喝下了她特意准备的那杯酒…… 那个在他身下意识模糊的女子,那个嘴里不停地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的女子,那个被他夺去了第一次的女子…… 那个叫傅景歌的女人!他决定要娶她!不可否认,这些年他对于慕容尘得到家中大老倍受关爱其实心中还是羡慕甚至还夹着一股嫉妒的。 他想要在众人面前给慕容尘难看,也让他名义上的亲生父亲可以对他刮目相看,他要拥有自己的一片苍穹!把自己的母亲光明正大的迎进慕容家,让她可以受后人的祭拜。 只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努力到最后一步,他终究还是放手让那个女人走掉了。 近四年的婚姻生活,他们走得如履薄冰,相互刺得鲜血横流,连孩子都没有来得及拥有。 傅景歌恨他,恨死了他!怎么可能会生他的孩子?结婚之后,每次与她在一起,他从来都没有刻意避孕,但不代表她没有。 他知道,她与欧圣源是远房表亲,慕容尘与欧圣源又是很好的朋友,她与欧圣源的关系自然不差。 他甚至还知道,那时候那杯加了药的酒,也是欧圣源提供给她的。 结婚后,她一直定时让欧圣源从新加坡给她寄来安全的避孕药。 他恼,他恨,只是这一点,他根本阻止不了!没有孩子,他根本没有资格跟老太爷谈条件。 所以,她每吃一次,他在床上的折腾就越是疯狂残忍,恨不得弄死她! 弄到最后,离婚,从此互不相欠,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他不甘心又能如何? 把大哥的婚礼搞砸之后,他没有挽回的余地! “……对不起……” 他从墓碑前站起来,望着那张依然带着浅笑的美丽容颜,张了张嘴,那一声“妈”始终没有喊得出口。 长眠于此,恐怕她的灵魂仍无法解脱!伴着她的,只有凄凉、悲苦,郁郁寡欢,不论生与死,到哪儿都一样……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慕容谦沉吟般,淡淡地开口。“短时间内无法再来看你了。”当然也不会有人代替他来上坟。 几年来,他都是以无人知晓的方式来看她的。 他们之间的这一层血缘关系,是一辈子切不断、磨灭不了的,也不可能随着她生命的结束,一切就消失的。偏乱俊脸,慕容谦移开专注在墓碑上的视线,若有所思地颦紧双眉,点根烟,沉沉地呵吐着白烟。 烟头火星一闪一亮,他半合眼眸,睥睨山下灰蒙的都会区。 市区空气污浊,繁华绚烂被笼罩在云雾之中,如同她曾青春亮丽的岁月被土块及杂草掩埋,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这是她的最终命运,只能沦落为了豪门的牺牲品。 他为她的遭遇感伤、心疼,却依然无法改变这最终的命运。 抽完最后一口烟,他闭眸两、三秒,弹掉指间的烟蒂,面向墓碑,举步朝前,将伞斜倚在碑座,伞骨尖插陷在坟上,让伞篷遮盖石碑,使落雨不再沾污她美丽的照片。 下次再来看她,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这把伞多少能挡些风雨,好让她在下次雨天来临时,不会过于孤寂、寒冷。 完成了今日的祭坟仪式,他深思地凝视墓碑最后一眼,淋着雨转身,顺着早已熟悉的小径离开。 雨水很冷,打湿了他服贴的黑发,缓缓地渗入他每一层衣服。他拨开垂落眉宇间的发丝,拉拢长大衣领口,优雅从容地步下长石阶。 站在停留在山脚下的车子前,他望着前方雾朦朦的一片,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慕容家,他是不会,也暂时不能回去了! 那天晚上离开之前,他的父亲已经亲口下了通碟令,处理不了他与傅景歌的事情,他就不用再回去了。 不回去,也好! 只是,那个女人,到底去哪里了呢? 第二章 命运(2) 某高级私人会所。 慕容谦独自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包厢里喝起酒来。 腾以律走进到包厢时,眼睛在包厢里扫了一圈,确定包厢里只有慕容谦一人时,俊脸挑了挑眉,似乎有些难以自信,这家伙是不是脑壳真的坏了? 他一个人竟然包下了会所最大最豪华的包厢。 慕容谦自然也看到他,手里举起酒杯朝他晃晃,算是打过招呼,而后又继续沉默地喝酒。来到慕容谦身边坐下,腾以律拿过茶几上的酒瓶跟酒杯,也帮自己倒了一杯,此时的慕容谦身上除了领带扯松了些外,西装笔挺地靠着椅背,眼睛闭上,不但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很久没好好休息过的疲累样,还一副心事沉重的样子。 “真的不打算回去了?”腾以律轻浅了一口酒后盯着慕容谦许久,发现他没有主动要说话的意思才摇晃着酒杯问道。 腾家与慕容家算是关系良好的表亲,而腾以律与慕容家的几位表兄弟一向关系良好,但众人不知的是,与他关系最好的却是慕容家这位一向冷淡少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谦少爷。 慕容谦与慕容家的几位堂兄弟关系一向比较淡薄,除去公事之外,他们私底下一向都没有多少交集。 慕容家族里的其它远亲及表亲对于他这个外室所生的人从来也是冷淡的多,唯独这个腾以律。 他们从小就认识,但真正的相交却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 在腾以律的印象中,慕容谦从小就不讨二舅妈的欢喜,几个年龄相仿的表兄弟在一起玩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躲在一边远远看着,很少主动参与其中。 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加显得他的沉着冷静,这个世上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攻陷他的内心。 但是腾以律知道他是个内心强大的家伙,拥有坚毅和不服输的个性,只是,他从来不把这一面显露出来而已。 真正让腾以律对他刮目相看是他们这一批表兄弟到国外留学的第二年,有一天晚上他一个人到酒馆喝酒,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与两个外国人在玩牌。 他想不到慕容谦也喜欢这种游戏,所以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靠近他们。 他们的赌注不大不小,但气氛很紧张,周围围了不少人,津津有味地旁观,因为谁都看得出来,那个年纪不大的东方少年不显山、不露水,也没对手块头大,但在牌桌上却是极有策略的。 每一次他都会赢一点,但绝不贪心,见好就收,再抓住对方的漏空,杀个措手不及。 加上逻辑思维极强,一个小时下来,他竟然将对方面前不算少的筹码,全部席卷一空,只给人家留下一枚小金币。 骄傲自大的英国佬被他搞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能悻悻地认输,脾气暴躁的德国佬却不肯认输,显然已经赌红了眼。 可是慕容谦却不想赌了,正想站起来走,德国佬却翻脸了,仗着自己的腰粗气豪,挥起拳头就想去干架,顺便拿回自己输掉的钱财。 那时候他与慕容谦都不过十九岁,身高虽然不输国外的同龄人,但身板显然削瘦,不过,好就好在脑子好使,身手还不赖,依靠速度和灵活性左右躲闪,并不与只靠蛮力的德国佬缠斗,因此并没有落于下风。 腾以律正看得带劲,忽然听到德国佬扯着嗓门大声叫喊起来,显然是在喊自己的同伙,便不高兴起来。 单挑就单挑嘛,干嘛还找帮手,想以多胜少啊?欺负他们东方人是不是? 更何况他与慕容谦关系虽然算不上八拜之交,但总归来说,身上总还有些许的血缘关系,哪怕他们是陌生人,他也不可能看到鬼佬欺负自己的同胞而不出手的。 在德国佬的喊声过后,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块头很快从门口冲了进来,眼看慕容谦就要吃亏,腾以律随手抄起一个喝空的酒瓶子,很有义气地加入了战斗,顺便忙中抽空地拉响了酒馆的警报。 “呜……呜……”的尖锐响声震耳欲聋,众人一怔,都纷纷朝门外跑。 一瓶子砸向其中一个德国佬,腾以律伸手拽住慕容谦的胳膊,简短地说了一个字:“走!” 慕容谦虽然惊讶于腾以律的出现,但他没有时间多问,因为警察马上就会到,他们没人想跟员警打交道,慕容谦点头,一脚利落地踢翻一张桌子,挡住气急败坏的德国佬,然后双双从后门离开。 他们很顺利地跑掉了,之后,他们就越走越近,自然而然地,两人之间奇妙的友情就此展开。 在腾以律眼中,慕容谦明明是个很有实力的人,却从来不在慕容老太爷目前显山露水,不但做人低调,做事更是低调到底。 从国外完成学业之后回国,被扔到分公司最底层做起,他仍是一声不吭接受。 他那个无半点本事的父亲,也就是他的二舅舅,早该从公司董事局退出让位了,偏偏他却从来不去争,不去抢。 他唯一力争到底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四年前,他与傅景歌的婚姻了。 傅景歌爱大他一岁的表哥慕容尘的事情,整个上流社会的圈子里谁人不知晓呢?偏偏这家伙就是死撑着要与那个女人结婚。 那些年在国外,对他们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得数都不清,身边从不缺少诱惑,各种类型的美女,天真活泼的、文静娴淑的、性感妖娆的,其中不乏佼佼者,腾以律卯足了劲地要送作堆,玎是却从没见他动心过。 他曾还以为他对男人感兴趣,正打算帮他物色时,他只是淡淡地扔过来一句:“我对男人没兴趣。” “难道是,你不能人道?”腾以律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会是这个答案,但当时的他怎么也想不通。 “你永远没有机会知道。”慕容谦仍只是淡然道。 他是没有机会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能人道,一直到现在他结婚又离婚之后。 透过宽大的开放式窗户,黝黑的夜空中,难得看到有几点星光透射出来。 “钤……”悦耳的手机钤声打断了室内的宁静,闭目养神的慕容谦立即伸手拿起接听,简短的说了句:“知道了,继续找。”便收线。 将视线从窗外移回来,腾以律拿过桌上的酒,斟上两杯,随口问道:“还没找到?” “嗯。”慕容谦摆明了心情不好,也不愿多说什么。 “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国内找不着,会不会是出国了?”腾以律接着问道。 他们在慕容杰的婚礼上把离婚的事情闹得天下人皆知,随后傅景歌离开了慕容家,慕容谦随之也离开了,慕容老太爷目前还没有派任何人发话下来,慕容谦也没有再回过慕容家,但是这几天他一直找不到傅景歌。 听说,傅家那边,傅修延也声明,这个让他们丢尽脸面的女儿,他不要了。 那她能去哪里了? “也许吧。”慕容谦抚着发痛的额角。 那天婚礼上的事情过后,他忽然失去了她的消息,她的失踪令他措手不及,焦急万般,奈何又不能报警,慕容家的关系网他没有权利再用,所以私底他只能用自己的关系寻找,但他仍是找不到她的下落。 她到底在躲什么? 其实她不用再躲了,他既然已经答应了这次会放手让她走,那就不会反悔的。 这么多年下来,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世上,唯一不可强求的,便是人心。 在这一场他谋来的婚姻中,原本的根源,或许仅仅只是想报复,报复那个最得全家上上下下疼爱的男人,他没想到自己会越陷越深,甚至差点要走火入魔。 既然真的无法再相处下去,那就分开吧,彻底地分离。 这些年,他对她算不上好,在床事上,甚至总是把她弄得死去活来,但两人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难得想与她好聚好散,她却躲得不见人影,诡异得让他心中不安。 傅家她是不能再回去了,傅修延阻止了所有的金钱援助让她一个人滚出傅家,而她离开慕容家时,他给她办的附卡及现金一分也没有带走,她一个人身无分文的,能去哪里呢? “嘣”一声,慕容谦心烦意乱地把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到桌面上。 “要不要我让大表哥插手?”腾以律口中的大表哥指的是慕容杰。 “不用了。”慕容谦一口回绝道。他既然已经离开了慕容家,那就没有必要再有动用家里的资源。 但是,那个女人的行踪仍是让他担心不已,忽然间没了喝酒的兴致,慕容谦从沙发上起身就想离开,腾以律跟着起来拦住他。 “喂,别这样嘛!不就是个女人嘛,反正你们都离婚了,而且她还让你丢了那么大的脸,甚至连家都不能回,你还这么担心她干嘛?” 慕容谦停下脚步,清清冷冷地瞪着他不说话,别人或许会不了解慕容谦其实表面越平静,心底其实已经有了怒意,但腾以律知道,不过他不怕他。 反而更想撩起他真实的情意,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女人。 于是腾以律毫不气馁,存心继续激他,“姓傅那个女人也真是怪,跟你结婚那么多年,难道真是看不出来你对她其实一片真心实意吗?不过话说回来,人家怎么样也是个女孩子,对着你这个蚌壳,半天闷不出一句好话,估计也生不出夫妻感情。女人都喜欢温柔体贴的男人,就像四表哥……” 回答他的是慕容谦更加阴沉的脸色,然后一言不发地马上推开他转身走人。 这家伙对感情一事还真是惜字如金啊!喜欢人家也不敢说,只会用威胁利诱加强干!这可不行的。 更何况人家女孩子本来爱的人就不是他,结婚之后还不懂得慢慢把人家的心捂热,又死不承认,落到今天这般地步,也是他活该! 腾以律在心底叹气,收敛起打斗的口气,正色道:“说真的,要不要我找人往欧洲那边找找看?那边我比较熟,我有个朋友是黑白两道通知,这个忙他应该可以帮得上。” 说完这后然后,他竖起耳朵,听动静。 果然……已经拉开门的男人似乎沉思了一下,接着言简意骇地传来一句:“谢了。” 腾以律那位朋友指的是东南亚的军火大亨韩定琛,其实他与他的关系顶多算得上认识而已,真正与他有交情还是他的大表哥慕容杰,但他可不会告诉慕容谦,要不以这家伙死要面子的性情,一定会拒绝的。 韩定琛除了在东南亚一带一直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外,与各国皇室贵族、各行各业、三教九流、黑白两道的人马都交情非浅。 眼下慕容谦对傅景歌失踪的事一筹莫展,如果能由海外出动人马去找,无论是黑白两道,还是一些隐密的灰色地带,应该部会比警方搜寻得更为彻底。 “好!放心,等我的好消息。”腾以律信誓旦旦地保证,侧耳听那边又不吭声了,便又扬声问:“喂,如果人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办?”在慕容谦离开之前,腾以律很开心地扬声道。 这个问题,腾以律当然知道不可能有任何的答案,慕容谦在举步离开之前,他仅回头叮嘱一声:“有任何消息立即通知我。” 有了腾以律的帮忙,慕容谦很快知道了傅景歌的下落。 那个叫“银河宫”的地方,是法国境内最大的地下情(和谐)色场所,也是位于巴黎的一家地下妓院,那里有很多被从世界各地贩卖来的女孩子,以东欧和南美的居多,在这些女孩被人贩子卖到欧洲某国家的边境上,然后再转卖给这里的妓院老板。 妓院老板会使她们染上毒瘾,经常殴打她们,强迫她们学会跳脱衣舞、钢管舞和艳舞,如果被客人看中就会被迫接客,有时每天多达数十次。 最近那个从多伦多机场弄来的东方女孩,有着出色的容貌,细腻雪白的皮肤,因为气质出众,一到“银河宫”就被老板看中,想将她经过短暂的调教后,送给法国政界的一位要人,以获得更多的利益和特权。 “阿律,‘银河宫’的老板苏菲亚夫人,为人不仅狠毒还十分嚣张,连警方都不放在眼里,警方想抓她很久了,一直找不到机会,对那里也是一筹莫展。” 韩定琛把从俄罗斯侦探那里得到的消息如实转告给腾以律,顺道提醒道:“那女人在法国黑帮算是势力不小的,如果慕容家不插手这件事的话,你们要救人可得小心了。” 腾以律想了想,给正从国内十万火急乘坐私人飞机,准备直飞法国的慕容谦打了个电话。 “阿谦,他们没给她吸毒,也没逼她接客,估计是想把她当成礼物送给某位政界要人,”腾以律说:“我正在想办法怎么救她出来,估计有点棘手。” 话筒一端的慕容谦,深刻的感到胸口传来的那一抹熟悉又陌生的痛楚,彷佛被一把利刀,一下一下地捅着他的心脏。 他闭闭眼睛,沉声对腾以律说:“需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能尽快把她弄出来。” “我明白。”腾以律安慰道:“你不要太担心,人暂时还不会有危险。” 夜幕下,飞机开始渐渐在跑道滑行,慕容谦握紧手机,薄唇紧抿,一向沉静的俊颜,罩上一层冰霜,纵然心头如陷深渊,亦只能暗自咬紧牙关…… 一想到她落入那样的地方倍受折磨、吃苦,他竟然心如刀绞。 她怎么会落到那样的地方?她去多伦多,应该是想重新开始吧?那怎么会被卖到“银河宫”去? 思来想去,他总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会不会是被人谋划的呢? 慕容家的人虽然很不满她,但他相信他们不会动手这样对付一个女孩子,那又是谁与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要置她于这样的地步? 有没有可能是傅家的人?如果真是那样…… 男人双眼微眯,瞳孔收缩,冷沉的俊容覆上骇人的寒霜,他势必会叫那人悔不当初! 十天之后,被当成“礼物”的傅景歌在造型师的一双妙手下,被打扮得焕然一新。 大大的黑色羊毛斗蓬下,是一件银色的蕾丝和雪纺制成的改良式宫廷礼服,轻盈合身地穿在曲线玲珑的娇躯上,平肩的款式,腰部收紧,下摆层层叠叠地倾泄到脚踝,清新、美丽,充满了梦幻气质。 一头在一年前就已经剪掉的黑色短发,蓬松而充满了复古味道,宛如时髦的法国女郎。 造型师还给她上了淡淡的彩妆,精致的小脸上,一双大大的美眸,仍然浮着惊慌和害怕。 已经26岁的她在彩妆之下看起来像是个是第一次去参加宴会的年轻小公主,惶恐不安,却刻意压抑,有种初生雏鸟般的无措,会让人立即对她心生怜惜。 “真是棒极了!罗伯特先生一定会非常高兴收到这件礼物。”苏菲亚喜出望外,她满意地带上另外四个保镖,一行人分别乘两辆车离开了“银河宫”。 离开巴黎后,车子很快开上了高速公路。 夜间的公路上很安静,不时有夜行的车子呼啸而过,离那座繁华的城市越远,从车窗望过去,到处就越显得灰暗的,就像傅景歌此刻的表情一样死气沉沉。 傅景歌装着晕车的样子,缩在车厢的一角,表面上的乖顺,不知有没有骗过苏菲亚的眼睛,但至少让她很满意,一路上眉飞色舞地用法语跟前排的得力助手聊天,当谈到罗伯特先生会因为这份特别的礼物又龙给“银河宫”多少好处,便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傅景歌紧闭着眼睛,手紧紧地握成拳,在心里不断重复地告诉自己。 一定要找机会逃出去!她不能让这些人就这样毁了她一生。 她已经离开那个男人,离开所有让她痛苦的一切人和事,她明明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她不会就这样被人送给那个罗伯特先生的,她不会再给任何男人欺负她。 猝地,震耳的枪响和玻璃破裂声惊动了众人,接着是前面车子的轮胎被打中后,惊险地打滑,被迫停了下来,同时也挡住后面车子的去路。 “该死的!”苏菲亚狠狠地用法语骂了一句脏话,车子停在公路,保镖们纷纷推开车门,掏出手枪与对方交火。 “苏菲亚夫人,那些人很奇怪,只是远距离开枪,不敢过来,我们要打过去吗?”黑人保镖回头询问。 “杀死他们!居然敢来伏击我,老娘要他们的命!”苏菲亚愤愤地咒骂着,也拎着枪支,跳下车,站在车外朝对手射击。 车内只剩傅景歌一人,她盯着苏菲亚的背影,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朝驾驶座爬过去……这大概是她唯一能逃走的机会了! 夜幕下,对峙的两方借着黑暗的遮掩相互开火。 苏菲亚等人正打得起劲,突然惊觉身后的车子蓦然发动,歪歪扭扭地朝前冲去! 妈的,那看上去胆小的东方女孩竟敢逃跑! 苏菲亚又是一声咒骂,将枪口掉转方向,瞄准车轮就猛扣扳击。 “砰”地一声,一个轮胎被打爆了,“吱”一声,在地面上擦出一连串火星,车身瞬间失控,“咚”地撞向公路旁的护栏,停止不动了。 傅景歌趴在副驾驶座的位置爬不起来,因为车子刚才的行驶速度不算快,她并没受伤,头却被撞了一下。 公路上,响超越来越大的枪声和哀号声,似乎还有警车的鸣笛声传来。 这时有人飞快地打开了车门上来,接着晕乎乎的傅景歌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并动作熟练地将她紧紧地圈在强壮的胸前。 “有没有受伤?头被撞了吗?” 这人说得是中文!而且…… 傅景歌惊吓般地睁开眼睛,微微仰首,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慕容谦!?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男人近在咫尺的熟悉俊容,黑色的发稍稍凌乱,脸色似乎略有些苍白,下巴紧绷着,僵硬的全身都散发出一股火药味。 他的视线死死地锁住她,眼睛下万有明显的黑眼圈,像是有好几天都没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还是那个在众人面前永远清冷优雅,做事从来都是有条不紊的男人吗? 他脸上的表情紧绷着,他在紧张什么?他在怕什么? 他不是告诉过她,不要指望别人来救吗?可是他为什么会来…… 他们已经离婚了,再也没有关系了!干嘛来这里救她的人会是他?她已经打算此生此世再也不见了,为什么,他会来? 在他们以那样不欢而散的方式决裂之后,为什么,他还是来? 鼻子忍不住一阵阵发酸,傅景歌的头更晕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撞坏了脑袋,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告诉我,还有哪里受伤了?” 男人按撩着满腔激动,仔细地询问着,一双大手还在不停地从她的后脑一路摸索至她的手臂和肩背,以确定她身上没别的伤口,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抱着一尊易碎的玻璃娃娃,生怕弄痛了她。 听不到她回答,他似乎有些急了,一手轻扶着她坐起,另一手转开车箱里的灯,借着灯光上下打量着她。 傅景歌仍然傻呆呆地望着他,他眼里不再是她已经看了几年的冰冷嘲讽,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担心,他抚着她的动作更是温柔地想让她落泪,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慕容谦! 不是的! “景歌,景歌,你怎么了?”他语气里的焦急更重了,傅景歌摇摇头,“没有……” 慕容谦瞬间松了口气。 “还好吗,都没事吧?”这时有人敲了敲他背后的车窗玻璃,接着拉开了虚掩的车门,下一秒却蓦然发出惊呼:“阿谦!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只是小伤。”像没事人一样,慕容谦安抚般的摸摸她苍白的脸蛋,才松开傅景歌,转身去问站在车外的男子:“唐尼警官那边情况怎么样?” “跑了两个,不过那女人被逮到了,还找到了不少法庭上用得到的证据,俗称‘人赃并获’,这功劳够唐尼连升三级的了,他乐坏了。让我看下你的伤……哦,有点糟,你被流弹打中了,下车,先去稍微处理一下伤口,然后马上到医院去。”说话间,腾以律已经大步朝停在不远处的警车跑去了。 “能走吗?”慕容谦回头,关切地询问似乎吓坏了的傅景歌道:“还是,我抱你?” 傅景歌怔怔地瞠大眼睛,她全身都在发抖,胸口有种类似窒息的感觉…… 他受伤了!为了救她受伤了! 刚才他转过身去的那一下子,她已经眼尖地看见他厚重的外套破了好几处,肩上的伤口汨汩冒出的鲜血,将他背部染成一大片湿痕,轻易嗅得见刺鼻的血腥味。 那股浓重的味道,像是生命一点一点地在她眼前消逝一般,残酷无情,却又无力阻止,使她由衷地感觉恐惧。 生命是无比珍贵的,就算眼前这个男人,是要胁了她这么多年的人,是她一直恨着的人,可她也不愿意他的生命有丝毫差错。 况且他还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这个念头足以令她胆颤心惊、六神无主。 顷刻间,晶莹的泪水就涌了出来,傅景歌呜咽一声,没有来由地扑进他怀中,生平第一次伸出双手紧紧地主动抱住了他。 慕容谦突然一愣,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她显然吓坏了! 可是……可是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主动地抱住自己不松手呢!如果是以前的傅景歌从来不会这样的。 他的心猛地发紧,低下头,抬起小巧的下巴狠狠地吻了她好几下,舌尖尝到她不停淌下的泪水。 十万火急的,他的伤口被简单、有效地处理包扎过后,被担架送上救护车。 在警车开道的引领下,一路飞奔着火速返回巴黎市中心,直接前往医院。 救护车上,傅景歌一直坐在担架旁的位置,低着头直直地盯着他眉上一层层包裹的白纱布,消瘦的小脸上自得不成样子,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如同受到惊吓,尚未还魂的小鹿一般的神情。 他骗人! 等慕容谦褪了衣物,让救护人员先紧急包扎处理时,她才发现,情况根本就没有他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他身上的伤口不少,好几处都在流血,肩部的伤最严重,那是被流弹击中的地方,明明流了那么多的血,额上全是冷汗,肯定是伤口疼得厉害,他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头还痛不痛?”他甚至还在操心她,一再地交待:“等到了医院马上去做脑CT,知道吗?” 傅景歌咬着唇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敢出声,更不敢抬眼去看他,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眼里充满了泪水,更怕自己一出声,那一声声控制不住的哽咽也随之而出。 “别担心,我没事的。” 这个小女人,是在担心他吧!微微勾唇,慕容谦伸出大掌,将她冰凉的小手牢牢握住,那力道紧得似乎要把她的小手与他的大掌融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嗯。”傅景歌鼻音浓浓地应了声,轻掀眼帘,发现大概是失血的原因,他人有点虚弱,已经微合上了眼。 她下意识地抓紧他的手。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亲呢地牵手,却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在他们已经离婚之后,在她落入如此难堪的境地之后,来救她的人竟是他! 他们之间并没有这么深厚的感情,他却仍是为了救她而让自己的生命陷入了危机! 她何德何能,让他付出这样的代价? “傅景歌,不要想着要怎么样逃离我,这辈子,你只能乖乖地呆在我的身边,听到没有?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望着他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色,傅景歌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协议离婚之后,她离家出走,他在找到她时,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一句话。 那句话,像是告诉她,‘我喜欢你’! 她从来不愿意去相信的! 只是,此时……眼泪,一滴又一滴,落在他们相交握的手上…… 第三章 傅景歌回国 两年后。 开罗的大街上,一名俏丽的短发东方女子背着一个背包,头上戴一个白色的鸭舌帽,她的上身是一件米色的短袖T恤,下身的一条短裤正好包住她挺翘的臀部。她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研究地图,“好麻烦,这条路是这样走吗?”她大大地吐了一口气,坐在一边的石椅上,阳光耀眼地直照在她的脸上,手机响了起来,她慵懒地接起电话,“喂?” “傅景歌!” “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说着她就要挂电话。 “我是欧圣源,你敢挂我电话你就试拭看。” 挂电话的动作一顿,她挑挑眉,“我不认识你,先生,你确定你没有打错电话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傅修延在找你。”傅景歌的手摸上脖子上的项链,思忖了半刻,“是吗?” 两年前,他已经对外公布不再承认她这个女儿了,现在还找她干嘛?这两年她可没有给他惹祸,更加没有给他丢脸,连他的钱,也不再花一分一毫。“你都不看新闻的吗?”欧圣源颇为无奈地说,两眼翻了翻。“哦?有什么头条?”她伸手压了压帽子,闭目养神。 “上华国际就要被慕容集团并购了。” 上华国际被慕容集团并购?那关她什么事呢?傅景歌闭着眼不出声。她已经被逐出家门了,没有资格再过问与傅家有关的事情。 “主导这次收购案的是慕容谦,你的前夫。”没有得到傅景歌的任何回应,欧圣源在预料之中。 这个表妹,性子很是奇怪。 热情来的时候,一股脑地往前冲,怎么也拉不住。就像当年她对慕容尘的感情一般,一执着起来就是长长的数年。 照理说这样一个长情的女子,不该听到自己父亲公司被收购了还能这般冷静的!但她在电话那端一声不吭,让他只好使出撒手锏。 这一次,傅景歌沉默了更久,久到如果不是还可以听到对方轻轻的呼吸声,欧圣源都以为她已经持了电话。 “那……也与我无关。” “傅修延找过他,让他放过上华国际。” “……” 那又如何?他凭什么以为慕容集团所做的决策可以随意改变?但是傅景歌仍是不出声,她相信欧圣源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她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慕容谦对傅修延说,想要他放手,只能让你回去亲自跟他谈。” 让她回去跟他谈?她睁开眼睛,“你再说一次。” “反正你已经听清楚了,我知道你还是在乎傅家,所以呀,出去玩了两年,也该回来了。” 傅景歌不语地低头,那个男人想做什么?为什么忽然间提出这样的条件? 两年前,在巴黎,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把她救出来。 在医院里,清醒过来的他,只问了她一句话:“你还爱他吗?”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但是她看着他还苍白的脸色却不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在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心底已经很清楚了。 她对慕容尘的爱,早已没了当初那种不顾一切的浓烈,当被慕容谦这么平静地问出来的时候,平时一但提起那个人,心总是会绞痛的她,那时已经平静下来。 之所以没有回他,是因为,她心里头其实还是有他的影子。长达八年的爱,不是说不爱就不爱了,但是那份爱已经逐渐地淡去了,淡到了只剩下一个影子了。 但或许是她的不回答,让他以为,她仍是爱着他的。 “真的就那么爱吗?”躺在病床上的他像是自嘲般的笑着。 “不是……我……”看着他的笑,她竟然有一股说出来的酸涩与难过,却无法解释清楚。 “我只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机会代替他的位置。” 那算是,他最正面的告白了吧? 那时的她有些吓坏了!有些慌不择路地跑开了。 只是,他并没有再追出来,但是她知道,他一直用一种让她有些喘不过气的目光追随着她离开他的视线。 她好不容易放下一段纠结了许久的感情,在自己的心没有完全空出来的时候,她不敢去接受另一份感情。 而且这一份感情还是来自于慕容谦,那个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他只有恨的男人。 他们曾经在那一场婚姻里相互刺得伤痕累累,反而在离婚之后,他竟然跟她说这样的话。 她很是无措!只能内疚而狼狈地逃离。 那天,她在巴黎机场打算离开的时候,腾以律竟然找到了她,亲手递给她一个密封的资料袋。 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来的的时候,腾以律用一种明了的语气淡淡道:“这可是阿谦所有的身家,你现在身无分文竟然不要?” 本来就不想拿的她,更是被腾以律的话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干嘛把他所有的身家都拿给她? “骗你的。他有这么傻吗?”看到她果然被吓坏了,腾以律脸上恢复了平时的嬉皮笑脸,“这是你们的离婚证书,还有给你的赡养费,卡的密码你知道的。阿谦赶着回慕容家,就不来送你了。他让我祝你旅途愉快,好好照顾自己。” 硬是把手中的资料袋塞进她怀里后,腾大公子潇酒地离去了。等她回过神时,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正如腾以律所说的,袋子里面是装的是结婚之后他给她办过的一张卡,还有一个用着另一层密封袋另外包装好的四四方方的东西,她想,那就是证明他们夫妻关系已经一清二楚的证明吧? 所以,一直到现在,她仍是没有打开过来看。 这两年来,她一直在世界各地游走,而她确实也用过好几次那张卡,她的行踪他应该是清楚的。 只是,他并未再来寻她。如今却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回去。 “喂,我不跟你说了,我要陪我老婆去做产检了。”欧圣源挂了电话。 傅景歌缓缓地回过神,把手机放了下来,她已经离开两年了。 两年的时间,周围发生了一些事情,她一直在旅行,而欧圣源则是与那位暗恋多年的小青梅勾勾缠,如今都有孩子了还没成功把老婆骗到手。 她把玩着手机,满脸的严峻,这两年她刻意地回避一些关于傅家和那个男人的消息,虽然她不知道慕容谦想做什么,但是只要有关傅家的事情,她还是要弄清楚一点比较好,因为虽然她已经不被傅家人承认了,但她身上终归流着傅家人的血液,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也不是假的。 在与慕容谦没有离婚之前,傅家很多的产业已经慕容集团控股了,上华国际是傅修延这辈子最大的心血,如果它也被慕容家并购了,傅家差不多也该没落了! 一生极爱面子的父亲一定不会轻易罢手的,要不然,他不会在两年之后重新让人来找她。傅景歌利用手机上网,快速地浏览着任何一条与上华国际氏有关的消息,娥眉越发的集中,每一条都是关于慕容集团对它势在必得的决心。 她沉重闭上眼,放下手机。 慕容谦他到底想做什么?真的要回去吗?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地用力了。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来旅游结束了,真是有些遗憾!她似乎还没有玩够呢! 傅景歌拖着简单的行李箱从入境口出来时,面对着离别了两年的故土,竟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熟悉的机场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惜人来人往中没有一张脸孔是熟悉的! 手里握着手机,她站在机场的出口,想着下一步是要回去见那个男人,还是先找家酒店入宿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侧传进耳里:“小姐,先生让我来接您回家。” 傅景歌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派人来接她了。 只是,那个人竟然说接她回家?她的家在哪里呢?还有家吗? 但不管如何,她这一次回来,确实是为了傅家,那个已经不再承认她的傅家。 没有任何意见的把手上的行李箱交给随从的保镖,傅景歌随后坐上了傅家派来的车子里。 车窗外的景物越来越熟悉,傅景歌的心也越来焦急不安。 那天离开前的一幕幕又在眼前浮现…… “傅景歌,你给我滚出这个家,滚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那是一向对她还算是疼爱的爸爸毫不留情的怒吼声。 对于他来说,女儿没有他的脸面来得重要!他更害怕少了慕容家的那一层关系,慕容家对付起傅家来更是不会手软了。 而一向少言的母亲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她的房间,那个在知道她的身世后就没有再踏进傅家一步的姐姐,那天竟然回来了,站在高高的楼梯上看着在客厅里被父亲甩了一巴掌却强忍疼痛的她冷冷地道:“要丢脸是你的事情,干嘛把我们整个傅家害得这么惨?滚出去以后千万不要跟人家说你姓傅。” 家里所有的佣人都被男主人的怒意吓得不敢出现在客厅里,她知道不会有人为她说话,这样的后果,她已经想过了! 所以,心再痛,也不过如此! 离开之前,她对着那个明显还气得恨不得杀了她的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他们再恨她,终究还是把她养了这么大,她知道出了这个家门,以后真的是不能再回来了! “对不起!”爸爸那个字,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滚,给我滚!” 她的对不起,换来的是他更旺盛的怒火。 那天,她挺直身子走出那个她住了二十多年的家,从此将不再是她的家。 眼泪在走出那扇雕花大铁门之后,隐忍了许久的眼泪狂泄而出,止都止不住。 谁能想到,两年之后,她竟然还会再度回来呢? “小姐,到了,请下车……” 不知什么时候,车子已经驶进了傅家大门口在草坪前停了下来,一直到司机开口打断了傅景歌的沉思,随即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傅景歌不急着下车,仍然静静地坐在座椅上,看着车外每一处都像是刺痛她的一花一木,她不是不想下车,只是,双腿很沉重。 司机也不催促,安静地站在一旁,直到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傅景歌才努力地稳住心神,跨出车门。 她站直身子,目光没看向门口,耳朵听见更近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垂眸,背脊挺得更直。 “爸,傅家二小姐真是厉害,我们都亲自到门口来迎接了,她竟然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如此刺耳的话语竟然是出自那个一起长大,她曾经以为一辈子都是好姐妹的姐姐,傅景歌吞下心中的苦涩,艰难地转过身子,抬眸。 “姐……”疏离而客气的称呼从傅景歌的喉咙深处溢出来,再看向那个脸上有些尴尬之色的爸爸,傅景歌张了张嘴,爸爸二字仍是无法顺利喊出来。 她怕,她不敢! “回来了就进去吧!爸爸有事情跟你谈。” 傅修延面对这个两年多不见的女儿,也有些不知所措。 当年是他亲口把也她赶出家门,如今却又不得不靠她来拯救他,拯救整个傅家。 傅家在他接手之后,已经越来越走下坡路,加上傅修延这辈子就傅景歌与傅景函两个女儿,偏偏这两个女儿一个早早嫁入慕容家,以为能给他带来荣耀的,结果仍是以离婚收场了。 两家人还有姻亲关系的时候,他就没有在慕容家那里得到什么实际性的好处了,还让出了很多的市场份额,这两年来,除了上华国际之外,他已经没有一家拿得出手的公司了。 现在慕容谦竟然还想把它并购过去,这让他在商圈怎么混? 还好,也许还有挽回的可能! 虽然他不明白慕容谦为什么会在离婚之后,还会以这样的理由把他女儿找回来。 但他此时并不想知道慕容谦要景歌跟他谈是什么意思,他只想把自己最后的一家公司留下来。 面子什么的暂时不重要了。 ------题外话------ 慕容谦与傅景歌的故事想写很久,但是也一直拖了许久,最初的设想已经改变了很多!前段时间实在是太忙才会隔了这么久才来写,接下来的过年事情还是多到爆,但如果再不写,我想我有可能就再也不会写这一对的故事了! 不管还有多少亲在,我会照自己的想法把这个故事慢慢写完!谢谢还在支持采薇的亲们! 第四章 私生女的利用价值 偌大而安静的书房里,傅景歌静静地坐着,眼眸低垂,手里握着佣人刚送上来还带着温热的茶杯。睍莼璩晓而她的对面,坐着她的父亲,她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爸。 如今父女俩相对而坐却少了一份曾经的亲呢!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像个客人!因为从她回到这 个家里,从爸爸,到给她倒茶的佣人对她都太客气了! 傅修延看着不说话的女儿,手里的茶杯拿了又放下,好几次之后终于开口道:“景歌,爸爸以前那样对你,确实是……”他应该跟女儿说一声对不起的,但是在晚辈面前从未示弱的他,此时说不出口,虽然当年他是有一些过分的,但……“你可以理解爸爸当时的苦衷吗?发生那样的事情……” “爸……”这个两年没有再叫声的称呼如今再度从嘴里脱口而出,傅景歌心里一直堵着的大石头似乎也移开了不少,“过去的就算了。” 当年她的做法其实也是有欠妥当的!这两年来,她一路游玩,一路也思索了许多,当然也包括那时她以那样的方式与慕容谦决裂只为了自己得到真正的自由,确实是有些任性与自私的,这让两家人都丢了很大的面子,爸爸会发那么大的脾气,甚至把她赶出家门,她虽然难受,但后来,也没有真的去怪他。 谁让他是她的父亲啊! “慕容集团为什么忽然要介入公司?”傅景歌不想再谈以前的事,做都做过了,伤害已经造成,再说更多的歉意也于事无补,不如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好。 慕容集团旗下的投资与各分公司名目包罗万象,想把上华国际并入他们家的事业版图也无可厚非。 上华国际主要从事高科技产品研发、生产、营销策划及连锁销售与零售相结合的大型一体化企业。公司以电视、网络等多媒体为推广手段,以计算机信息管理系统为辅,主创人傅修延苦心经营了十数年,精心整合之后让商业推广平台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市场业绩,也成功在华尔街高调上市。 但也因为傅修延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一家公司上面,傅家其它的公司陆续被慕容集团控股,他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一家公司了。 “慕容谦估计是想借助上华的推广平台为他们星辰百货做辅助工具!”傅修延叹道。 慕容谦接手了慕容集团旗下最大的星辰百货董事长一职之后,这两年可是不余余力地把它的业绩推到了一个历史高度,外界评价相当的高。 他一直也知道慕容集团一直想拥有一家运营成熟的传播公司,以便于他们更合理的利用发展自己的事业。 但自从慕容杰主导收购商氏传播失败之后,慕容集团已经许久没有听说有意向要做传播了,这回慕容谦的主动出击,估计是想延续收购商氏传播的戏码。 当年他们还有姻亲关系的时候,他就不情愿让慕容集团入股上华国际了,现在他们已经没了关系,他更是不想了。 只是,他又不想得罪财大势大的慕容集团,所以只能陪着笑脸去见那个见到他应该要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岳父大人’的慕容谦。 可惜,多年前慕容谦对他就很冷淡疏离了,多年后他依然没变。 只是,在他满腹牢骚却不敢发地想离开他的办公室时,他却忽然冒出一句:“想让我打退堂鼓,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满是惊喜地回头,从他薄薄的嘴唇里却听出让他为难至极的答案:“让你的女儿亲自来跟我谈。” “阿谦,你知道的,景函一直对接手公司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你坚持要跟她谈的话……”傅修延硬着头皮接下话,故意曲解慕容谦意有所指的人。 他宁可慕容谦要的人是他的大女儿傅景函,哪怕景函没有介入公司事务,但以她的聪明真的要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对傅家大小姐一点兴趣也没有。”慕容谦放下手上的金笔,眼眸似乎盯着他桌面上的某一处清清冷冷道。 “你的意思是……”傅修延想不到慕容谦这么直截了当地点出来,他面色尴尬地想说些什么,却被慕容谦打断了。 “如果不是傅景歌亲自来跟我谈,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眼睛都没有抬一下,说完话后慕容谦直接按下了内线让秘书送客。 “我马上让人把景歌找回来。”在离开慕容谦的办公室之前,傅修延心虚地保证着。 为了傅家最后的一根救命草,他只能不断地花大价钱派人去找已经离开家两年,没有半点音讯的小女儿。 还好,最终她还是回来了。 “那双方为什么不能达成合作意向?”傅景歌虽然从来没有参与过公司的营运,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但她大学主修企管,副修金融,对于营运管理还是懂一些的,当年为了追随某个男人,她花的都是满满的心血去研究过的。 她相信如果上华国际有慕容集团的介入一定会如虎添翼,可惜这只是一种理想化罢了。 如果慕容集团真的肯这么做,那也就没有她今天回来的必要。而且傅家的诸多产业都是因为让慕容集团参与进来,最终全都变成了他们的控股子公司。 “景歌,上华是爸爸最后的心血,我不会让他们再并购过去的。”傅修延心有不甘道。 只是,上华国际这两年来好像一直在走下坡路啊。 一年前开始,上华国际的股价便一路下滑,至年度报表公开会议开始之前已经跌至10美元上下,加上美元贬值,营业利润也开始呈下降趋势。 在投资人的强大压力之下,为了安抚董事局的各大股东,在年初的时候,上华国际公布了一项股票回收计划,这一计划短暂刺激了上华国际的股价,但根本维持不了多久,股价很快又重新回到下跌区间,一直到慕容集团公开意向并购之后才又开始有上升的趋势。 但是傅修延并不乐意让慕容集团插手进来,他已经多处寻求解决方法了,哪怕最后仍是失败的话,他也不想自家的产业都被慕容家给收入囊中。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傅景歌放下手中的茶杯正眼望向傅修延,企图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关于慕容谦要与她谈的目的。 她不想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就跟去跟他谈,那会让她好没有底气。 “我也不知道他想怎么样。不过,既然他要求亲自跟你谈,为了公司,为了傅家,你就过去一趟,看看他想怎么样。” 傅修延话音刚落,他放在桌面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后他马上接了起来。 “董事长,我刚刚跟星辰百货的蓝特助确定了明天下午的会谈。下午三点半,请傅小姐准时到星辰百货总部顶楼办公室,慕容总裁会亲自跟她谈。” 傅修延特助的声音清晰地从话筒里传出来,也传过了傅景歌的耳朵里。 没想到,明天就要见到他了,真快啊!没来由的,她平静的心忽然一阵乱跳起来,心神有些慌乱。 “景歌,你没事吧?”傅修延挂了电话看到女儿变得有些不自然的脸色轻皱眉道。刚刚她也应该听到了电话里特助说的话了,好不容易把她给找回来,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差错。 女儿之前与慕容四少有过一段众人皆知的恋情,他也知道她真正心仪的对象不是慕容谦,但当时闹出那样的新闻,慕容家的人又亲自来提亲,他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呢? 毕竟慕容家的门槛不是谁想踏进都可以的,慕容谦虽然只是二房的儿子,但终究还是他们家的人。 现在的身份更是不凡了,虽然他是看不出来他是否对自己女儿还有感情,但他坚持要景歌去谈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最好,他是对自家女儿真的是余情未了,那事情肯定有回转的地步。 “没事。”傅景歌努力稳住心神冷静道。 她怕什么呢?她与他可是同床共枕过好几年呢,*相见的次数数都不清,他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不远万里到法国救她,还对她说过类似于表白的话,那样的慕容谦,根本已经不再是曾经只会用言语讽刺她,用床事来欺负她的男人了。 她真的没有什么可怕他的了! 或许她也不是怕他,只是,紧张而已。 是的,紧张,对一个男人紧张,那代表着什么? “那明天……” “我会过去。” 父女俩简短的对话刚落下,书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接着傅景歌听到了管家梅莉熟悉而温和的声音:“先生,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傅修延应声后,随即对着傅景歌道:“我让厨房做了你喜欢的菜,一起出去用餐吧!” “爸……”傅景歌站起来没有动,盯着傅修延已经有些白的发脚不知该怎么说才不致于会让大家都不难堪。 “景歌,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终究还是你爸爸,有什么事就说吧!”傅修延看得出来女儿有话说。 “今天,我暂时不在家里用晚餐了!”傅景歌说话的时候依言低着眸。 家里的人并不欢迎她回来,这一顿饭相信大家都会食不下咽的。她不会不这么不识趣的,虽然她也曾经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你是想告诉爸爸,你不会家里住下来,是吧?”傅修延的声音语气明显提高了几度,有些愤怒,有些不信。 “爸,对不起,我……”当初在那样的离开之后,她本就没有要回来的打算,现在哪怕是为了傅家回来,她也从来没有打算若无其事地搬回来。 特别是姐姐对她非常不谅解,她半点也不想与她争吵,何必呢? “爸,既然她不想回来住,又何必勉强她?”书房门口喀一声打开,传来傅景函冷冷的声音及她毫无表情的脸。 “景函,她是你妹妹,你说话给我客气点。”傅修延不悦地看着没有打招呼就擅自开门进来的大女儿。 “爸,我不想要这样的妹妹。也不希望她般回来住。”傅景函抬高下巴骄傲道。 “你给我住口!”傅修延脸色非常难看地怒吼。 “我为什么要住口?她是你背叛婚姻的证据,是让妈妈不快乐几十年的孽源!”每每想到这一点,傅景函就无法原谅。 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第三者!虽然她知道景歌是无辜的,但是她就是做不到原谅她。更加心疼妈妈这几十年来竟然能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来养,这是多么大的耻辱。 “这是我跟你妈的事情!”傅修延想不到大女儿竟然又旧事重提,让他恼怒异常。 他年轻的时候确实是风流成性,但试问哪一个有钱的公子哥不爱沾花惹草的?逢场作戏,哪个男人不会呢?只要不玩出事就好。 他唯一失算的大概就是让自己的小姨子怀上孩子了。当时妻子的身体不算太好,家里的长辈不允许他们傅家的血脉流掉,所以才有了傅景歌的出生。 之后,他收敛了许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女人的。算不能让他一辈子守一个女人过吧?何况妻子在生下孩子之后对他早已心灰意冷了,夫妻俩都分房睡了,难道他要跟着守寡吗? “可是妈妈她不快乐!”傅景函并不害怕父亲,声音反而也随之大了起来。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那我该管什么?管你外面养有多少个女人?管你是不是还有其它的私生子?” “傅景函,你够了没有?我是你爸爸!” 本来是因为景歌的事情而吵架的父女俩,现在扯到了像父亲外遇的问题。 傅景歌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该开口说话,更没有资格去劝他们。因为不管她说什么都是错的,但是她无法再安静地呆在这里看着他们吵, “对不起,我先走了。”不管他们两人是不是已经吵得面红耳赤,傅景歌闭了闭眼,然后从他们身边走过,走出去。 “景歌,明天下午三点半,记得去找慕容谦!”看到傅景歌走了,傅修延顾不上教训大女儿,扬声吩咐道。 “我会去的!”傅景歌没有回头。 “原来私生女也不是没有半点好处的,至少在你有危难的时候,还能送作堆给男人卖面子,还有点利用价值。” 远远地,傅景函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让傅景歌的脚步加快了! 然后,在她的脚步迈出傅家大门前,她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然后是那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你竟然为了她打我?” “我这是教训你不知分寸!” 再然后的然后,她听不到,也不想知道了。 …… ------题外话------ 看到很多熟悉的亲都还在支持着采薇,很感动!谢谢大家的月票及支持!这段时间琐事太多,无法更新太多的字数,喜欢的亲可以先养文!但是在尽可能的情况下,采薇都不会断更的! 第五章 再结一次婚吧! 星辰总部顶楼办公室。 低调奢华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一个西装整齐的男子背对着那扇厚实的实木门站在全透明的落地窗前,双手抱胸望着已经是一片红通通的傍晚天空,像是沉思着什么一般,颀长的身型久久没有动一下。 一直到那扇紧闭的大门未经里面的主人允许擅自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颀长清雅,朗眉星眸,同样的西装革履的男人。 男人一边关上门一边往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走过去,他脸上的笑容清俊爽朗却同时透露出一股子慢悠悠的沉稳。 “怎么有空过来?”慕容谦头也不回,光是听脚步声就可以知道来人是谁了,或许可以这么说,会来他办公室,门也不用敲就直接进来的永远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腾以律,腾大公子。 “我听说前任表嫂回来了,特地过来看看!”腾以律一边说还一边不放心四处打量他的办公室,好像是他把人藏起来一样。 “你太闲了。”慕容谦不理会他,回过身子,大步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坐下来后正打算拿起手边的文件继续翻阅,跟在他身后过来的腾以律却伸手把他手里的文件挡了下来:“终于忍不住把人家逼回来了却舍得不见吗?” 这人真是闷骚得可以啊!哪怕他以前一直不知道慕容谦对傅景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是两年前他不顾一切地去巴黎救她,甚至把自己的身家都交给那个女人开始,他已经明了。 喜欢,却又放手让她走!苦的是仍是他自己。 腾以律一直都认为,喜欢的,便不要轻易放手,即便是抢也要抢到,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家世,甚至不管对方是不是为自己所动,先抢到手再说。 这不也是他们慕容家男人对于女人一向的手段吗?相信他身为慕容家的五少爷,对于这种算不上多光彩的手段一定不陌生的。 六年前他不是用了手段把人家娶回家了吗?怎么现在反而舍得放手呢? “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的!”慕容谦清俊的眉毛向上挑。 自从两年前她出事之后,她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两年的时间他都可以等了,也不必急于一时,但这两年也是他最后的期限了。 “你是真的打算收购上华还是想毁了它?”腾以律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很感兴趣地问道。 “你说呢?”慕容谦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把问题丢给了腾以律。 “来真的?” “你最好不要来掺一脚!”慕容谦颔首,提醒道。 腾以律扬眉,摊摊手表示不解,“为什么?这么精彩的戏要上演,谁愿意只当个观众?” 慕容谦瞥了他一眼,嗓音冷沉沉地说出六个字:“当心刀剑无眼。” 腾以律听了直笑,耸耸肩,“我是这么怕死的人吗?不过,你打算怎么跟前表嫂怎么复合?我听说二舅妈最近好像很热衷于帮你物色新的表嫂人选啊!看来二舅妈这次很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哦?” “你很闲吗?”一天到晚有空去听三姑六婆的闲言碎语。 “目前来说,是没什么大事要忙。”想他腾以律好歹也是个知名的律师,更是慕容家律师团的负责人之一,只要慕容集团没有什么大的国际官司,他一向都是比较游手好闲的。 “我听说你上个月结婚了?” “是啊。” “然后又离婚了?” “没错。”腾以律回答得理所当然:“难得你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这是实话的,腾以律确实是很惊讶慕容谦竟然会关心他的事情。 慕容谦这个人,不管做人还是做事,从来都是低调至极,对不是自己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多嘴半句,哪怕他这个难得的好友也一样。 “你这也太见外了,我还算是你表哥吧!再说这些年,你为慕容集团除掉了多少麻烦,怎么样也算是我们慕容集团不可或缺的一员,照理说我还应该感谢你才对。” “得了,我真是不习惯你这样!”慕容谦的一番话说得腾以律心里一阵发毛,认识他那么多年,他可从来没有说过那么肉麻兮兮的话。 “说真的,为什么要离婚?”慕容谦正色道。 “咳,离婚是我前妻的意思!” “她让你很不满?” “不是,绝对不是!她是个很可爱的女人。” “嗯?”可爱的话为什么要离婚? “这事,一时半会说不完。我看天色也晚了,不如我们先出去吃饭,连吃边聊吧!”腾以律想不到慕容谦真的追问到底。 这个离婚事件嘛,还真是不好说!让他有些说不出口哪!所以,能拖一会算一会吧。 而慕容谦看到他不是非常想说的样子也不再逼他,不过,看他耳朵上那可疑的红痕,这一个月内结婚又离婚的事情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 这是傅景歌第一次来到星辰百货的总部。 望着那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傅景歌深深地呼吸之后,挺着胸膛直直走进去。 没什么好紧张的!不过是去见慕容谦罢了。 她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打气!天知道,昨天从傅家出来之后,她到了酒店,其实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今天一整天更是起得早早,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却发现现在的自己没有一件适合穿去谈判的衣服,正想着到酒店附设的精品店买一套,却在走出房门里又退了回来。 她来找他,又不是什么正式谈判,干嘛还要费心思去打扮自己?于是,她穿着这两年来她习惯的衣着过来了。 也许是慕容谦已经通知了下面的人,她进入公司大厅后,接待人员直接让她坐了直达顶楼的专用电梯。 “傅小姐!”蓝特助接到楼下前台小姐的消息,知道傅景歌来了马上到电梯门口等侯着,只是眼前的傅景歌跟记忆中差了很多。“蓝特助好久不见。”傅景歌脸上露出淡淡的笑。 虽然她以前从来没有来过公司,但是对于慕容谦身边的这位特助先生还算是比较熟的。因为慕容谦出去应酬的时候经常会带着他一起,有时候他也会送些资料到慕容家给慕容谦,久而久之自然就熟识了。 “傅小姐,董事长在里面等你了。请随我来。”蓝特助快速地收回惊讶的目光,恭敬地禀告伸出手示意。“有劳了。”傅景歌颔首,与蓝特助往他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蓝特助敲了敲门,在得到允许之后打开门,“傅小姐,您请。”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退的余地了。 傅景歌在蓝特助的注视下走进慕容谦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满室都是黑与白的色调,搭配出赏心悦目的简洁明快,彰显出主人的品味,一整面墙的巨大书柜上,整整齐齐全是厚重的专业书籍,巨大的透明落地窗干净明亮,大方地让明媚的下午阳光照满整间屋子。 傅景歌看向宽大的办公桌,却发现那后面并没有人坐着。 咦,他不在吗?刚才在门外明明听到他有应声的。傅景歌感觉一股强烈的目光从左侧传来,顺势看去,意外地看见一身深黑色三件式西装,简约笔挺又不失贵气的慕容谦坐在沙发上。 反观自己,素面朝天,一头高过耳垂的短发像个小男生,简简单单T恤牛仔裤,从头到脚都与这格调高雅的办公室格格不入,真应该换了装扮再过来的才对。 灼灼逼人的目光让傅景歌有些局促不安,差点失去了与他直视的勇气。 而他的目光一直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移动,她有些不自在地落坐在他的前方,开门见山的问:“为什么?”为什么?她在问他为什么?他还想问她为什么呢! 许久未见,慕容谦不知道她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她的皮肤不见往日的白皙,倒是黑了不少,最怪异的就是她的服饰,身为一位名媛,她的衣服大多数是典雅的洋装、庄重的套装,而不是现在的T恤和牛仔裤。 不过,这样的她却别有另一番风情,也适合这两年来她一直在外面旅行的风格。 这两年,他虽然有让暗中跟着她,但是却从没有让他们把她的照片寄回来给他,这倒让他吃惊不少。 也罢,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从外型上看,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傅景歌。 “慕容谦,你看够了没有?” 久久得不到慕容谦的回应,他又用那种不明所以的灼热目光把她从头到脚都巡视了一轮,傅景歌由最初的不安变得有些恼怒,不客气地又开口道。对了,还有那副神情和语气一点也不像家教良好的千金小姐,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他从她一进门到现在一直未开口,倒是她沉不住气地一再开口。“这两年过得好吗?”慕容谦优雅地交叉双腿,双手轻放在腿上,散发着儒雅清冷的气质。 傅景歌以为他会把她大骂一顿的。毕竟当年他舍身救了她,她却不知知恩图报地当着还躺在病床上的他跑了,而且还是在他跟她类似告白之后。 不过,话说出口之后,傅景歌这才发现自己的紧张全都消失了,坐在沙发上的她放松道:“还不错。你呢?” “不好。” 不好?为什么?不过,傅景歌觉得现在不是跟他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比较在意的是公司的事情,“听说慕容集团要收购上华?” “视情况而定。”慕容谦这么说。 “什么意思?”鸡同鸭讲,傅景歌不想承认,但她确实看见他眼里有一抹奇特的光芒,那光芒很明显是冲着她的。 慕容谦站起来,信步到落地窗前俯视一切,“你离开两年了,这两年你也玩够了。” 他的语气淡淡地,但傅景歌听出他似乎有些怨言。 他有什么好怨的! “我在外面玩,跟上华有什么关系?”哪怕她玩到人老珠黄,应该与他们慕容集团并购上华没有关系吧? 两年不见,她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他,说出来的话让人半天猜测不出来是何用意。 “你在外面玩跟上华没有关系,跟我有关系。” 什……什么?傅景歌被他的话吓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叫跟他有关系?他们明明已经离婚了!难不成并购上华只是一个逼她回来的借口吗?慕容集团不可能会拿公司事务开玩笑的。 只是,他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跟……跟你有什么关系?”傅景歌的声音有些颤抖道。 慕容谦一声不吭地转过身子,看着外面,“我需要一个……太太……” 啊!?他慕容家五少爷想娶老婆还不容易吗? 胸口的空气一下子被抽走,傅景歌急促地呼吸着,看着他转过身,那张脸上什么神情也没有,他在开玩笑吗?“如果慕容集团真的要并购上华,你猜会什么样?”慕容谦淡淡地说,两眼有着笃定。 如果他不用这样的方式来逼她,他想这辈子她都不会主动回来找他的。 当年,她从医院慌乱地逃开之后,他想着或许应该让给她多一些时间来慢慢沉淀自己,也让自己学着会放手,不再对她用那样强迫的方式。 他给她,同时也给自己两年的时间。 可是,这两年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完全不一样。 当年他在那个资料袋里面,放着很多很多想开口对她说却说不出口的话,可是,她看过之后,却依然在外面没心没肺地玩,理所当然地刷他的卡,却从来没有主动与他联络过,而他呢?却发现自己还是想要她,想得要命! 那就别怪他用这样的方式把她逼回来了。 慕容集团要并购上华会怎么样? 爸爸的心血会一夜之间付诸东流,傅家也会随之没落,而她这个不孝女儿,一定会被傅家所有人骂到哪怕是死了也不能安生。 “你需要太太……跟上华的并购有什么关系?”傅景歌有些心虚地别开脸,无法与他直视。 “你只有一个选择。” “选择?” “跟我在一起,慕容集团只会与合作的方式加入上华,不会将它控股到慕容集团旗下。傅修延仍是最大的股东。” “跟你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我们再结一次婚。”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改天我们再谈吧!” 话一落,傅景歌激动地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口走去,正要打开门的手腕上突然有一道强大的力道,一个失神,她被这个男人死死地压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精致的小脸上出现一抹惊慌失措,“你干什么?”她嘴上能逞强,可是男女力气上的巨大差异让她镇定的面具出现了裂缝。他不语,手指在她的脸颊处流连忘返,“见到你的男人,你的态度是不是太冷淡了?”“你才不……”她赫然止住话,两眼瞪得如铜铃般大。 慕容谦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的,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肌肤的热度,以及他贴着她小腹的紧绷,他是不是过度激动了? “景歌,你心跳好快。”他轻声地说,手指轻轻地下滑,在她性感的锁骨处柔柔滑动,“这两年都没有跟别的男人交往过吗?这么生涩。” 他当然知道她没有跟别的男人交往过,但他就是要故意这么逗弄她。 傅景歌确实没有跟别的男人交往,她一个人背着背包到处走走停停,没有人会找到她,除了欧圣源偶尔会跟她联络之外。慕容谦俯下头,黑眸亮得发光,“两年不见,干嘛这么急着走?难道我们之间除了公事,没有其它可说的吗?景歌……” 这个男人,干嘛一声声地叫着她的名字?这让她心跳得更不正常了,加上他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撩得她脸颊一阵发红,“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她垂眸,娇柔的模样让任何男人都愿意为她出生入死。 第六章 不是夫妻也可以履行夫妻义务 第六章不是夫妻也可以履行夫妻义务 心里有疑虑,傅景歌从来不会在他面前露出这样娇柔的小女儿姿态,只除了两年前那一次在法国…… 这不是他所认识的傅景歌,但是,他也不会就这么放过她。 “不好!”慕容谦直截了当地开口拒绝!也不容她再拒绝的机会,火热的唇重重地吻上她的,他的吻就像菟丝草般死死地缠着依附的植物,不肯离开一会,大有抵死相缠的狠劲。 “你……”傅景歌张嘴想骂他,小嘴才松开,他却趁机把舌头伸了进来,重重地吮,狠狠地吸…… 他吻得好彻底,像要把她整个人全吞进肚子里一般……傅景歌想摆脱,却怎么都又挣脱不了,只能呼吸急促,全身发软地任他抚着,吻着…… 他想要她,疯狂的想要她!他要让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让她一动也不能动,让她再也,逃不掉…… 两年的等待,700多年日日夜夜地折磨,现在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眼前,在他的怀里…… 短短的T恤被他强行拉高,冷气吹袭到身上的凉意让傅景歌混乱的思绪清醒了过来…… “慕容谦,住手,住手……”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拉住他的手不让再进一步。 他们不能再沉溺太这样的肉欲关系中了。 “景歌,我想要你!”他的呼吸沉重! “我们不再是夫妻关系,我没有义务满足你的需要!” “你不想要我吗?”他有说过要与她恢复夫妻关系的,是她想逃的。 “不想!” 小骗子!她的反应他再清楚不过了,不过,现在他可不想再把她逼得更紧了! “慕容谦,我呼吸不过来了……”被他搂得死紧的傅景歌只能在怀里闷闷地出声。 他默默调息,不愿再逼迫她,待他一放开时,她忽然一个重拳往他的小腹上一击,趁他狼狈时一把将他推开,快速地打开门逃走。她的力气日益见长,那一拳真的是不容小觑。该死!这个女人,下手真是狠。他半弯着腰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沙发上,面色铁青。 她最好可以祈祷不要再让他逮到,要不然他一定会狠下心狠狠地折腾她,让她三天三夜也下不了床。 傅景歌一路从他的办公室跑出来,快速地按下专属电梯的开关,确认他没有从后面追出来的时候才抚着快要从胸口跳出来的心脏。 如果刚才他不放手,她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慕容谦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的。外表看着斯文优雅,骨子里却是粗蛮血腥的,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 这个混蛋!她真是低估他了! 可是,明明知道他就是个混蛋,那她为什么愿意自投罗网?为什么一听到傅家有事马上就赶回来? 究竟是为了傅家,还是她其实是想回来看他? 或许有些东西,她不是看不到,而是害怕去面对! 她真的很没有用。 这两年来,她一直游走在世界各地,努力把所有的事情都丢到脑后,不管是爱的,恨的。 可是一件事,她想忘也忘不了,他千里迢迢地来救她,在狭窄的车厢里,当他找到她的那一刻,她很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闪烁着紧张,激动、焦急、关切……还有更多复杂的情感,还有,他在医院里,那两句苦涩的话…… “景歌,怎么这么快下来了?谈好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打乱了傅景歌扰乱的思绪。 傅修延跟傅景函正站在星辰总部的大门口的车子边,显然是特地过来等她的。在看到她从透明的大门口冲出来时,马上上前几步焦急地问道。 他们明明约好的三点半见面,所以,三点钟不到的时候,他们早已按奈不住地驱车来到星辰总部外面等着女儿过来。 这期间他一直忐忑不安着,一直到三点二十五分的时候,傅景歌的身影准时出现在星辰门口,他总算才放下心。 但她怎么才进去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了?而且神色不对劲。 事情有谈得这么快吗?还是慕容谦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爸,你怎么来了?” 傅景歌想不到爸爸跟姐姐竟然亲自到这里来等她与慕容谦谈判的结果,看来他们真的是很怕上华被慕容集团并吞掉,特别是姐姐,她一向对公司的事务不感兴趣的,现在看她脸上的神情,好像比爸爸还担心。 “怎么样?慕容谦怎么说?”傅修延紧紧地拉住女儿的手臂焦急地问道。 “爸……”傅景歌脸色有些尴尬,他们谈是谈了,但是那根本就是没有结果的谈话,或许也可以说谈了等于没谈。 她从来没想到,慕容谦会提这样的要求。那时候的她只想着快点离开,哪还有心情再继续下去? 更何况在离开之前,还被他逮住一阵狂吻,如果不是她逃得快,估计他们会在他的办公室呆到天黑才会出来。 “到底谈得怎么样?你倒是说啊?是不是慕容谦还有什么其它的要求?”因为太过于关心公司的事情,傅修延根本没有留意到傅景歌刚才被某个男人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甚至露在T恤外面的肌肤上此许的红痕,但是一直紧紧盯着她的傅景函看到了。 “爸,他还有重要的事情暂时没有时间跟我谈!”傅景歌思索许久之后,才忐忑道。 她总不得跟爸爸说慕容谦的要求是想与她复婚吧?如果爸爸知道了,不要说复婚,哪怕是慕容谦要她做情妇,他一定会马上答应的。 “什么事情会比公司的事更重要的?该不会是你想着要与人家重温旧梦把公司的事情都忘记了吧?”傅景函口气不佳地盯着她红肿的嘴唇讥讽道。 总是这样! 自从知道自己与她不再是同胞姐妹之后,傅景函总是用这样的态度及语气跟她说话。 傅景歌在心底无力地叹息,她到底要忍受到什么时候?她也不想这样的! 她恨爸爸的花心,更替妈妈感到不值,但是她呢?她有想过她的心情又是如何的呢? 没有,从来没有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置身处地地想过。 景歌没有回应傅景函的话,嘴角轻轻向上,有些嘲讽的笑了。 “景歌,到底是怎么回事?”傅修延得不到答案,更是用力地抓住女儿的手不放。 “爸,我们约好了改天再谈。”面对父亲的焦急,傅景歌只能如是道。 看来,她真的要与慕容谦好好地谈谈才行。 “这是慕容谦的意思?”傅修延仍是不放心道。 “傅总裁,这是我的意思。”回答他的不是傅景歌,而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楼下下来并走到他们身边的慕容谦。 “阿谦……”听到慕容谦的声音,傅修延惊讶地回头道,而傅景歌看到他,刚是把脸转过一边。 “我跟景歌许久未见面,打算一起出去吃个饭,傅总裁不介意吧?”慕容谦的目光紧紧锁住傅景歌被抓住的手臂。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笨了?手臂都被抓红了还不会挣开?刚才打他那一拳力气倒是不小呢! “这也是应该的!”傅修延有些尴尬地放开傅景歌的手,“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聚聚。” “那我们就先走了!”慕容谦客套疏离之后,也不管傅景歌愿不愿意,拉起她的手就往自己那一辆蓝色法拉利走去。 “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一起吃饭的?”傅景歌无奈地与他一起走着,边走边咬牙切齿低声道。 “我刚刚说完,你没听到吗?”不理会她小小的抗议,慕容谦拉着她的手直接走到车门前,打开车门,把人给塞进去,然后发动车子直接走人。 “以后离傅景函远一点。”车子驶离后,慕容谦从后视镜里看着傅修延父女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到之后才出声道。 “她是我姐姐!”傅景歌不明白慕容谦为什么忽然冒出这样一句,但她仍是这样回道。 只怕是人家早已不把你当妹妹!慕容谦在心里不屑道,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车子在前方拐道驶上了另一个方向。 “到底在搞什么啊?”傅景函望着车子远去忿忿不满道。 “管她在搞什么,只要能搞定慕容谦就行了。”傅修延满不在乎道。 最好慕容谦对自己女儿真的是余情未了!说不定不仅是不会并购上华国际,还有可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 今天上午跟一群商场上的老朋友在打高尔夫的时候,他听到有人提起慕容谦目前正在进行一项跨国投资案,如果他可以介入的话,那这次他傅修延就可以翻身了。 所以,不管如何,除了上华的事情之外,最好女儿可以把那个合作案也拿下来。 “爸,你一定要想办法,千万不能让慕容家介入我们上华国际。”傅景函拉着傅修延的手,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其实已经有些心慌。 “景函,你比爸爸还担心公司被人并吞过去?”傅修延奇怪地望着大女儿。 “爸,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公司的董事之一,关心公司很正常的事情很正常嘛!”傅景函很流利地回着父亲,“对了,我跟凯中晚上约好了吃饭,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傅景函很快地坐上计程车走了,留下傅修延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女儿离去的身影。 最近她跟金凯中经常见面,有时候还会住在外面,看来他得准备一下他们的婚礼了。 金家财力背景跟傅家不相上下,两家联姻百利无一害。 …… “你要带我去哪里?”傅景歌坐在慕容谦的车子里,望着车窗外,车子好像越走越往她住宿的酒店而去,他到底想干嘛? “你也会怕吗?”慕容谦空出一只手,想摸上她的脸,却被她眼疾手快地拍了下来,“别对我动手动脚。”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慕容谦收回手,并未生气,口气淡淡道。 “我又没有……”‘又没有要你去救’这句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傅景歌语气迅速降低了好几分,毕竟这是个事实,况且这几年她还刷了他给的卡,吃人嘴软哪! “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可以还了他这个人情债倒是好事一桩。只是,慕容谦的债恐怕不是这么好还的,特别是他还对她心存目的情况之下。 “还债的方式很多种。古人报救命之恩,大抵都是以身相许,你要不要效仿?” “慕容谦,我们已经不再是夫妻!”本来还心存感恩与内疚的她一听到他又提出这样的要求,傅景歌一张被太阳光晒成蜜色的俏生生的脸蛋,因为不知是生气还是什么而越发的生机勃勃。 这是两年前的傅景歌从来没有过的。 “不是夫妻也可以履行夫妻义务的。”不理会傅景歌愤怒的脸蛋,慕容谦此时反而一直很淡定。 “慕容谦,我不会做你的情人!”傅景歌很尖锐地反驳道。 不是夫妻也可以履行夫妻义务,他把她当什么?她傅景歌是不会堕落到沦为人家情妇的境地的,特别这个男人还是她的前夫。 男人真是善变的动物,前一分钟还说要与她再结一次婚,下一分钟又变了! 车子已经到达她下塌的酒店门口,慕容谦把车子停好后,才又淡淡地出声:“我有说要你做我的情人吗?” 看到已经了酒店门口,傅景歌不想与他再讨论这个问题了,但是她推了一下车门,打不开。 “我要下车。开门。” “马上把房间给退了,搬去我哪里。”慕容谦在按下开锁同时也吩咐她道。 回答慕容谦的是傅景歌那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他就知道这个倔强的女人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所以他随之也下车跟在她身后。 “傅景歌,你不去退,我会让你在全城都找不到一个住宿的地方。” 他知道她不可能会再回傅家,所以威胁得理所当然。 这个男人,依然还是那么喜欢威胁她。仿佛那个在法国巴黎深情、温柔又体贴的男人像是做梦一般。 傅景歌脚下的步伐停了下来,一双快要喷火的美眸瞪着他:“为什么?” “这是我答应退出并购上华国际的条件之一。”慕容谦低下头拉起她的小手往酒店前台走去。 并购上华只是一个诱饵罢了,他真正想要的不是上华,而是…… ------题外话------ 亲们,对不起,昨天没有更新,个中原因采薇已经在群里说过了!这里就不重复了,昨晚同学聚餐回来后又闹胃疼……总之,还是对不起大家了!建议喜欢文的亲们暂时养文吧,过年期间有可能几天没法更新。 第七章 心软的代价 第七章 这是一栋两层楼的花园洋房,在这个地段昂贵的斜坡上,占有一百多坪的面积,门内花木扶疏,植物被照顾得很好。 傅景歌坐在草坪旁边的长椅上,正时正好下午四点半的时光,太阳光还是很强烈,不过,这两年她在外面旅行,经常都是在烈日底下,倒是不再畏惧了。 天气很热,她手里捧着冰镇过的果汁却没有喝,而是,坐在那里发呆。 那天从酒店退了房之后,她带着很少的行李被逼着跟他回到了临近郊区的小别墅。 然后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就开车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忘警告她,没经他的同意别想出门。 如果会这么乖乖听话,她还会是傅景歌吗?不过是现在她受制于人,不得不听罢了。 谁让傅家的生死落在他手里呢?谁让她就是没有完完全全不管傅家人的生死呢? 在她搬到这里的第三天,她打电话回去给傅修延,傅修延在那边高兴地说,慕容谦没有再谈并购的事情,未了,还在电话那边问她到底用了办法说服慕容谦的。 说服?来到这里之后,他每天晚上回来很晚,早上也是很早出门,他们根本再谈起上华的事情。 不要说公司,他们其实在私底下谈话还是很少的。因为,很奇怪,慕容谦竟然没有与她住同一间房,更没有再逼她上床。 明明是他放出风声要并购上华国际,她才会回国的,结果他谦少爷说不收就不收了,一句解释也没有。 没有也就罢了,只要傅家不再有事,她也不想费心去追究他到底想要怎么样了。 她现在心烦的是要怎么摆脱与他同居的这种尴尬的境界,她更想知道的是,她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只是,这两天晚上他竟然没有回来这里,她当然不会主动打电话问他的行踪。 但这样干等实在是让人心生烦闷。 只是,在她烦得要死的时候,傅修延与傅景函父女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傅景歌放下手中的果汁,望着停在雕花大铁门外面的车子还有已经下车来正在狂按门铃的傅景函。 “景函,到底是不是这里?”傅修延一边拿着手帕擦拭着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汗水一边有些不烦地问着正在按门铃的女儿。 因为角度的问题,他们并没有看到就坐在花园里的傅景歌。 “爸爸,这是凯中让人跟了慕容谦好几天才找到这里的,不可能会出错的。”傅景函笃定道。 自从慕容谦撤出对上华的并购之后,他们就怎么也联系不上傅景歌了。但是,为了慕容谦手上那个合作案,他们不得不聘请私家侦探到处打探她的消息。 最终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那怎么会那么久没人应门?” “爸,再等一下。”炎热的天热也让傅景函的口气很不耐烦起来。 两年前回国之后,本来对公司事务并不感趣的她,也在父亲的要求之下,开始到公司接触公司事务,今年年初,爸爸把他手上一半的股分转到了她名下,让她成为了一名董事参与公司的运作,大有接班之势。 而与她来往密切的金凯中并没有在接管金家事业,而是在上华国际接管业务部门。 如果不是为了上华有更好的发展,傅景函根本不屑在这样闷热的天气下低声下气来求人。 “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傅景歌的声音从茂密的花丛传出来,人还未现身,傅景函在听到之后马上出声道:“快点开门。” 明明就在家,还故意搞什么神秘? “爸……”傅景歌从花丛深处走出来,惊讶地望着在太阳底下的父女俩。 “景歌,你先开门,我们有事要跟你谈。”本来是想对女儿客气一些的,但是被太阳晒了许久的傅修延此时口气并不是太好。 是有事才会想到这个世上还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吧?傅景歌在心底嘲笑自己,不过,这里并不是她的地方,而且她也不认为慕容谦会欢迎他们进来,所以她并没有打开门,而是隔着一层铁门淡定道:“爸,这里不方便。” 不方便!? 傅修延与傅景函被傅景歌的话气得半死!现在倒是拿起乔来了! “我是你爸爸!”傅修延脸色又青又白地大吼。“别忘了,你是谁养大的!” “傅景歌,你这个白眼狼!”傅景函气得恨不得能一巴掌过去给里面的人。她从前怎么会对她这么好? “爸,有什么事不能这样说吗?”傅景歌真的觉得累了,因为每次见面他们从来就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 公司已经没事了,等于傅家也没事了,他们还来干嘛?她不认为他们还能为他们再做什么。 “你让我们在太阳底下跟你说?你有没有搞错?”听到傅景歌这样说,傅景函的大小姐脾气马上爆发出来,抬起精致的细高跟鞋狠狠地往铁门踢了一脚,发出一声‘哐’的敲打声。 “你不能让我们进去,那你出来总可以的吧,景歌?”傅景歌还没有来得及去看傅景函的脚有没有受伤,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温温柔柔地传进她的耳里,让她整个人为之一动。 那是妈妈的声音!不,或许也可以说是姨娘的声音。 傅景歌不敢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她更怕自己一抬眼或一出声,眼泪就随之滚滚而落。 父亲打她,骂她,她不在乎,姐姐疏离、憎恨她,她除了难过,却仍是接受了! 但是那个女人,那个她叫了二十多年的妈妈,她没有办法不在乎的! 自从事实真相残忍地爆出来之后,那个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妈妈就再也没有叫过她的名字,甚至她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她不相信的,二十多年的爱不是假的,那后来,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不甘心的!却无法去指责她! 因为,在所有人当中,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可她却仍是忍了二十几年把她养大! 她是把她当成妈妈的!只是,她不再要她了! 如今,她竟然也来看她了!而且,还出口叫了她的名字! “景歌……”傅母上前几步,望着铁门里那个眼含泪水却始终努力着没有让它掉下来的倔强女子。 她是叫了她二十几年的女儿啊! 错的人不是她,是傅修延,是她又爱又恨的妹妹!当初她都可以义无反顾地把她当女儿养大了,为什么反而在真相揭开之后就冷落她了呢? 或许,只是因为当年的不甘心啊! 丈夫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玩女人,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是,那个女人偏偏是她妹妹啊!那个她从小疼到大的妹妹! 她怎么可能会不气,不恨,不恼? 只是,她难产大出血,在临别之前,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跟她说:“姐姐,对不起!” 是的,她跟她说对不起,她还求她把她的孩子养大成人! 她心软了啊! 当时的心软盖过了那些怨恨,没人提及的时候,她在欺骗自己生了两个女儿…… 然而人总归不能自欺欺人一辈子的! 在景歌结婚之前,厮歇底里回傅家质问他们时,所有的隐忍都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了! 她竟然恨她,怨她!如果不是她旧事重提,她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啊! 只是,眼前这个脸上同样有着无尽忧伤的年轻女孩却又让她觉得自己没有权利去怪她了。 她何错之有? “妈……”傅景歌的眼泪终究没有忍住。手中的遥控器按了下去,雕花镂空大铁门随即打开了。 温馨而舒适的客厅里,坐着外人看来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但此时的气氛却是怪异极了。 在这个小别墅里,除了定时来这里护理院子里的园丁外,慕容谦并没有请其它的佣人,这几天在这里,傅景歌都是自己动手解决三餐,反正冰箱里的食材都是满满的。 这两年在外的流浪生活,让她早已脱去了大小姐的娇气,她什么都可以做。 所以,每个人面前的那杯果汁,也是她现榨好的。 但是,并没有人有心情去品尝。 “找我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傅景歌打破沉默出声道。 最熟悉却又最陌生的人啊! “是这样的……”傅修延这个时候没有空去修补与女儿已经千疮百孔的关系,他只想尽快把事情解决掉。 很快的,他把事情的始末完完全全地托盘而出。 傅景歌很安静地听傅修延把话说完,虽然心中早已知道,他们来找她,不会是找回她这个曾经被他们赶出去的女儿,但是知道他们是为了那桩利润超高的合作案时,她仍是心酸了。 她对于他们来说,仍然只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这不过是这颗棋子正好有名有姓,姓傅,名景歌罢了。 “我跟他的关系早已一干二净了,他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参与,我想我可能帮不上忙。”手里紧紧握着那个透明的杯子,傅景歌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 “景歌,我们上华已经把提案交给慕容谦一个星期了,这可是个上数十亿的合作案,是我们两家公司有史以来最大的投资计划,他回家后难道都没和你讨论过?”傅修延不相信地追问道。 照他们调查到的结果,慕容谦每天都会回来这里的,而且他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可能只是朋友的。 如果是普通朋友的话,他不会把景歌藏到这里来,也不可能放弃了并购上华的计划。 所以,他再宁可再赌一把慕容谦对女儿在乎的程度。 如果他赌对了,那他傅修延,傅家在商场上依然可以屹立不倒。所以,他今天把最大的赌注都带出来了。 就是自己的结发妻子。 他相信景歌最在乎的就是她喊了二十多年的妈妈! 要不然,她不可能会开门让他们进来的。 如果,再利用她的心软,这次的合作案就不用担心了。 “爸,他真的没有跟我说过。” 哪怕是他真的说过了,傅景歌也不想再掺入这些事情了。 “那爸刚才已经提出来了,你不就是知道了?”傅景函冷笑道,“等你回来,你跟他提一下就好了。这不是有多为难的事情吧?” “上华的一些敌对公司也与慕容谦接触过了,他们也想争取合作机会。我们就想知道他对这个案子的评估如何。景歌,我看得出来他对还是有情的。既然有情,那就不会不顾滤一下我们之间的这一层关系,是吧?” 这下子,傅修延总是把明明白白地表示出来了。 就是要让傅景歌直接跟慕容谦提出来,把合作案让给他们上华一部分。 “爸,我跟他之间没有这么深的交情了。这个事情我没有办法!”傅景歌仍是拒绝,但是声音却有些无力,因为,她的‘妈妈’一直在看她啊! “景歌,成不成,你就问一下,应该不是很麻烦的事情吧?你爸爸现在也是没有办法才会这样求你。” 傅太太还是开口了! “问什么问?想办法让你慕容谦同意与我们合作才是关键。如果连这都做不到,当初我们又何必处心积虑把你找回来?”傅景函毫不隐藏说出他们当初找她回来的目的。傅景歌的脸庞立即就刷白了,“姐,你有本事,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 她之所以一直不正面回应傅景函的一再挑衅,那是她不想心中仅剩的一点姐妹之情都消失殆尽,但是她一再这样对她,她不是傻傻的不懂反击的。 “如果我可以问到他,我会来这里看你的脸色吗?”傅景函脸上一阵青白交错,脸色很难看。 “你们不要吵了。”傅太太很淡然地插话,看了一下脸色都不好的姐妹俩一会之后才站起来,在所有人的惊讶中对着傅景歌鞠了一躬:“景歌……” “妈,你别这样……”傅景歌也是飞快地起身扶住她。 她们一定要这样逼她吗? “景歌,你就帮一次傅家吧!”傅太太握着景歌的手闭上眼低喃道。 傅景歌知道自己是无法拒绝的,“等他回来,我会与他好好谈谈——” ------题外话------ 亲们,新年快乐!谢谢大家这一年来对采薇的支持! 第八章 情深,难懂 夜晚,晚风徐徐。 傅景歌站在被钟点女佣收拾地干净、漂亮的花园里抬头望着夏夜里星光点点地夜空。 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丛中,一些属于夏季的花卉开得正美好,连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雨后的清新香味。 她站在这里的原因不是因为想欣赏这难得的美好夜色,而是在等人。 下午把傅修延三个送走之后,她就一直在等着慕容谦回来。 虽然口头上已经答应了要帮傅家问问那个合作案的事情,但其实她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 她与慕容谦的关系除了这次的并购案事件中,从未涉及两家公事上的问题,而且并购案的事情他根本没有跟她谈超过十句,那这次的合作案…… 她要怎么开口? 她从未求过他任何事情,现在跟他提起,她会如愿得到答案吗?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在心里要打定主意了,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她再为傅家做出牺牲。 这次之后,她真的要再次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傅景歌抬起手腕看着手上精致的名表,然后抚着自己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的肚子。 天气太热,加上心情不是很好,她中午只吃了一碗汤,加上一些饭后水果,下午傅修延来之后,晚饭她根本没有吃。 虽然没有吃,但其实她已经煮好了,而且还过煮了好几道菜,虽然算不上色香味俱全,但至少还算是可以的。 她一个人当然吃不了那么多,不过,这桌菜的目的就是她想借助帮他做晚饭的机会,跟他提合作案的事情。 只是,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慕容谦怎么还不回来? 为了等他回来,她已经等了好久了! 难道他今晚仍是如前两天晚上一样没有回来吗?她真是傻,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问问? 还是他已经知道今天下午傅修延来这里找她的事情,所以借顾避而不见? 一道强烈的灯光从门外扫视进来,打断了傅景歌的胡思乱想,迅速抬头望向灯光的来源处。 雕花镂空大铁门已经缓缓打开,一辆熟悉的车子正开进来,是他回来了! 傅景歌想等着他下车后回到屋里再找机会问他的,结果他的车刚进来,大铁门刚合上,她的脚就自发地朝还没有停稳的车子跑过去。 “你在等我吗?”慕容谦看到她小跑着追上来,直接就把车子停下来,降下车窗,抬着望着那张似乎已经期待许久的小脸,再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还不到十点呢! 她住到这里也有半个月了,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她会为他等门的,如果不是有事情的话,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是巴不得他不要回来才对。 从前段时间他晚上回来时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身影他就知道了。 看来,她为了傅家,哪怕是再讨厌自己也会自动出现在他面前。 见过傻,但没见过她那么傻的女人。 傅家的人这么对她了,根本就没把她当作是亲生女儿,她又何必为了他们付出那么多? 不过,如果她不是这么傻,他又怎么有机会把她光明正大地重新绑在身边呢? “我,只是……”看着他似乎胜券在握的表情,傅景歌有些结结巴巴道。 自己在他的面前,不管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好像总没有什么可以隐瞒得下来的。 他总能轻而易已地就看透她的想法。 “看到我的车就跑过来?难道不是因为看到我回来而高兴吗?还是你想我了?”慕容谦很能洞察她的心思,一只手撑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懒懒地抚着下巴问道。 而且还难得在他面前这么乖顺呢! “哪有?我只是无聊出来走走……”傅景歌佯装尴尬的低下头,“我先进去了。”扔下话之后,傅景歌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屋里。 真是的!第一次去找他谈上华的事情时,她都可能理直气状地问他,现在怎么反而有些心虚呢? “你还没有吃饭吗?”直接就把车子停在草皮边的慕容谦下车后马上尾随傅景歌进门,在餐厅看到桌上那几碟明显是还没有动过筷子的菜时,挑着眉对着在厨房消毒柜前背地着他正取出碗筷的傅景歌问道。 “嗯,今天没有胃口,所以就晚点吃了。” 他怎么跟进来这么快?傅景歌在心底一阵腹诽,真是的! “煮那么菜,不会是想等我一起回来吃吧?”今晚的慕容谦似乎很有耐心跟她聊天,看着她低着脸从他面前走过,他看着那个有些慌乱的背影扬起一抹无法觉察的笑。 “你想太多了,怎么可能?”傅景歌把餐具放在桌上后,仍是没有回头看他,但还是多问了一句:“你吃过饭没有?今天的玉米浓汤很好喝!” “难得你也会关心我?”他有些自嘲地笑笑。 “我……”傅景歌被他莫名其妙忽然有些冷淡下来的抢白惊得一顿。 “在这里住了半个月,我晚上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这两天没有回来,你有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吗?如果我今晚没回来,你应该是巴不得我一辈子都不回到这里来了,对吧?” 慕容谦冷冷地瞅着她,语气低沉,眼神却有些烦躁,“傅景歌,你真是个没心肝的女人。” 这番指责实在是让傅景歌觉得啼笑皆非。 慕容谦一口气说完,傅景歌却只是用一双大眼瞪着他一言不发,他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明显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谈下去,“你先吃饭吧!” “那,好吧?”既然他都没有意愿跟她一起吃饭了,那还是算了,等下再找个机会说好了。 傅景歌看着他冷淡地转身往楼上走去,正想坐下来好好地祭一下自己的五脏六腑,刚步上楼梯的慕容谦却忽然停住脚步,回头催促道:“吃饭动作快一点。” 嗯?傅景歌正在装汤的手停了一下,耳边听到那边传过来的话:“我也很饿了。” “那你……”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抬头看他,甚至还说出了“那干嘛不一起吃饭?”这么愚蠢的话。 因为,那个男人的眼神在说明,他指的饿跟她以为的饿根本就是两回事。 男人发情时特有的*眼神,充满了*和野性,他哪里是想吃什么饭,他想吃的,分明是她。 而且他的眼神在告诉她,如果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必须拿她自己来交换。 似乎是憋了许久的很多东西,在今晚全部都爆发出来了。 饿了一个晚上的傅景歌忽然没了吃饭的心情。 心不在焉地喝了一碗汤,一小碗米饭,几口食不知味的菜之后,傅景歌收拾好餐厅慢吞吞地往楼上走。 她如果再有骨气一点,是不是应该马上拔腿离开这里?不要再受这个坏男人的威胁了? 只是,下午妈妈低声下气地乞求声总是在脑海里出现,让她脱离的勇气消失殆尽。 她怎么可能会认为他这段时间与她同房是改吃素了呢? 傅景歌先好澡,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到他的房间去找他谈。 她知道的,她敢跟他提条件,他不可能会放过她。 明明说好,不可能做他的情人,也不想跟他再保持那种纠缠不清的*关系,但似乎,她总是逃不过呢? 不容许她再思考的时间,因为,她不去打他,慕容谦已经主动过来了。 穿着睡袍的他,黑色的发丝还有未干的水气,明显是刚刚洗好澡的。 他慵懒地站在门边,看着同样刚冲过澡有些不安地坐在床上的她。 “要在这里,还是到我那里?” 傅景歌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一张脂粉未施的脸蛋瞬间滚烫起来。 “我可以拒绝吗?”她无力地99999问道。 “可以。”慕容谦很好说话地回道,“不过……” 原来还有不过,慕容谦从来不是个会吃亏的人啊! “现在似乎是你有事求我,不是吗?” “这是代价吗?”能用身体来为傅家换取那么大的利益,她的身体还真是值钱啊。 “这不是代价。” “义务?”情人还是夫妻?这两个她已经明确拒绝了。 “一夜情!”男人的回答言简意骇。 去你的一夜情!慕容谦,你去死好了。 …… 这样的夜晚,实在是太香艳刺激了!特别是这样一个离别了整整两年之后再度抱在一起的男女。 房间里的激情暧昧让人听了真是脸红心跳,血脉喷张的…… “景歌,看着我……”处理激情边缘的男人,一边亲吻着身下的女人一边轻哄着,声音低哑性感得让人整颗心都酥软了! 傅景歌乖乖地张开眼睛,迷茫的瞅着上方的男人,他的挑逗令她一双盈水的美眸,像是下一秒就要淌出泪来。 “叫我的名字,好不好?叫我的名字……”拇指揉那略肿的唇,男人撑起双臂,磁性嗓音略有些嘶哑地似乎在乞求着,火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颊畔。 “阿谦……阿谦……” 如果这个男人仍是像以往一般,总是用野蛮而直接的性来企图控制她,傅景歌一定会反抗到底。 可是,这样的慕容谦,这样温柔而难懂的乞求,让她无法拒绝。 她,竟有对他有无法拒绝的一天。 第一次,她呜呜咽咽地把他的名字叫了出来…… 不再是那个名字,不再是那个让他想恨又恨不透的名字! 身下的女人,现在叫的,是他慕容谦的名字。 他低下头,用力吻住她的唇,将她的叫声尽数吞咽。 为这一天,他似乎等待了太久太久…… 久得他以为自己在做梦,长久等待之后的那颗甜美的果实迫使他放纵自己,尽情地驰骋…… 三番两次地被压着折腾到大半夜,男人终于吃饱喝足的餍足了,而傅景歌也已经累得几乎要散架了。 尽管一动也不想动,男性结实沉重的身躯一旦离开她汗湿的身子,她就马上翻身想下床。 谁知男人随即跟着坐起身,长臂一伸,轻易地将她自后面抱住,结实的胸膛贴上她光裸的后背,不悦地问:“想去哪儿?” “我……我想去洗澡。”她被抱得动弹不得。 “急着去冼澡?就这么不喜欢身上有我的味道?”慕容谦低笑,有力的手臂收拢,抱得怀里的*娇躯动弹不得。 “不是,身上黏黏的……不舒服。”傅景歌被他抱得又出了一身汗,越发难受。 “唔,是吗?那好吧。”他少见得好说话,松手放开她,自己到先行下了床。 咦?这又是要干嘛? 他瞅了眼一脸疑惑,还站着不动的女人,发出邀请:“一起去泡个澡吧!” 刚放松下去的身体又瞬间紧绷住! 傅景歌的脸都白了。 他哪有那么好心?她猜不出他的用意才是笨蛋! 他说的一起洗澡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浴室里按摩浴缸,是他除了床之外,第二个喜欢用来占有她的“作案”地点。 这一点,傅景歌可畏是非常了解慕容谦的。 橘色的灯光折射在洁白的磁砖上,显得十分温暖,潮湿的水气混合着沐浴乳的香味,男人慵懒地泡在浴缸的温水中,骨架均匀,肌肉结实,男色惑人。 傅景歌站在浴室的玻璃门外,双手揪着粉色的睡袍,一双美眸在他和地板之间游移。 慕容谦真得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呢!温文尔雅,清俊迷人。 如果不是自己年轻的心在那一年遗落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她想,她一定会爱上这个男人的。 如果,在那几年的婚姻里,他不是用尽那样恶劣的手段来对她,或许,她…… 那现在,她对他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有些紧张,有些慌乱,有些不大敢正视他的眼神…… “怎么还不过来?”男人放松地靠躺在浴缸边沿,敏感地察觉到什么,扭过头,目光炯炯地望向迟疑的女人,“不是说要泡澡吗?” 不久前才被他压着做得只剩半条命的小女人,明显不情愿跟他一起泡在浴缸里,还在浴室外磨磨蹭蹭,不知道小脑袋在打什么主意。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还不累吗?快来泡一会就该睡觉了,我明天早上要出国。”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再折腾她了? 傅景歌仿佛是松了一大口气,听话地走了过去,刚在浴缸边站定,就被他拉过一只手,握在大大的掌心里揉捏着,状似不经意地问:“说吧,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心甘情愿地陪你讨厌的男人上床?” 她不喜欢他,他知道的。 如果真的有一点喜欢,两年前她不会逃。 不过,两年之后哪怕她再不喜欢他,他也不会让她逃走了。 “我……我……” 慕容谦这个男人有时候说话真的很讨厌,傅景歌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自尊被他轻视了。 但是,如今自尊又值多少钱呢?特别是自己手上没有一点筹码的时候。“嗯?”“我……我没事问你。”为了自尊,她咬牙否认了。 “那就算了。不是我不给答案,是你没问。” “我爸爸下午来找我……”傅景歌看着他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已经没有了刚才在床上的攻击性,小心地观察他的神情。 都说男人下半身满足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会变得满足,果然是说得不错。 “然后?” “那个……我爸想知道,那个合作案,有没有可能?” 没办法,还是没骨气地问了。 他轻笑一声,心里早等着她问出口。“坦白说,我还在评估。”他实话回答。“那就是还没有决定的意思喽?既然如此,那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什么?” “算了,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好了。”傅景歌有些别扭地说道。 “我会亲自跟傅修延联系的。”慕容谦修长的手指抚着她一头浓密的短发漫不经心道。 “真的?”傅景歌高兴得小脸放光,她终于还是把这件事做好了。她知道,慕容谦这个人不会说话不算的。 哪怕最后的结果是不与上华合作,那她也是尽力的。 那,他们之间是不是可以…… “还有什么事,说吧!”慕容谦细细地看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 “我说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他的温柔举措及难得的好说话让她失去了往常的警惕感,垂下眼敛。 他挑眉,“说说看。” “如果,这件事结束后,我可不可以……”她吞咽了一下口水,鼓起勇气,眼神却不敢与他对视。 “离开?”慕容谦替她把话补充完整。 “可以吗?” “你想去哪里?”慕容谦并没有生气,反而很平静地接着问。 “随便去哪里都好。” 意思就是说只要不呆在他身边就行了,是吧? “傅景歌,我不会再让你走的!你别再做梦了!”坐在浴缸里的男人忽然伸出双手,把坐在边沿上的傅景歌拉了下去。 她整个人都被拽到浴缸里,顿时水花四溅…… “慕容谦,你这个混蛋!”原来刚才的好说都是装出来的,骗她把话都出来后,再给她致命的一击。 ------题外话------ 明天后天采薇回妈妈家,应该没有时间更新,大家不用等了。 第九章 追求你,可以吗? 傅景歌手脚并用地在水中挣扎,一边不停地推开他,一边试图爬出浴缸,口中不停地呼喊:“你走开,放手!放开我……你这个坏蛋!讨厌!讨厌死你了!” 慕容谦漆黑的眸底因为她一声声的讨厌而阴霾成一片,蓦然抓住她不住捶打过来的小拳头,另一只则牢牢钳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一个反转,成功地将她整个都禁锢在自己身下,动弹不得! 睡裙湿漉漉地贴在曲线毕露的娇躯上,十分撩人,唯一大刹风景的是那双正愤怒地瞪着自己的大眼睛里,全是一簇簇小火苗。 清俊的容颜凑近她洁白的耳畔,宛如恶魔般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傅景歌,你这个小白眼狼,花我的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讨厌我?钱赚够了是吧?” 慕容谦的一句话让傅景歌如同抽去了全身所有力气,她瞠大一双明眸,惊惧地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怎么会知道……知道她背着他偷偷存了一大笔钱? “千万别以为自己很聪明,你那些小动作,我也不是一天、两天才知道,你的小金库藏在‘瑞士’银行的‘多伦多分行’,对吧?”他笑着揭穿她。 这个小女人,以为她能有多厉害的手腕呢? 他给她的那张卡,这两年前后一共领出了三百万,但每隔一段时间她一定会把上一次领取的金额如数存回卡里。 她把这些钱都拿去投进了股市里,可是赚了不少呢!她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至还知道她把他一起放在那个资料袋里的一对婚戒也拿到网络上拍卖了,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把他彻底利用够了还想甩掉他?有没有这么划算的生意? 傅景歌急促地喘着气,张了张小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果然还是不够了解慕容谦这个男人! “怎么,钱存够了就想甩了我这个金主?”他依然笑笑地说:“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让我伤心了,还是说,非要逼得我把你绑在床上,哪都去不了,才甘心吗?” 绑在床上! 这几个字让傅景歌的小脸瞬间白得无一丝血色,记忆中有些画面宛如恶梦,每次回想都叫她痛不欲生。 刚与他结婚那时,每次被他压在床上折磨,她不死心,不甘心,想逃离,甚至想过要杀了他,或最终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掌控。 她的不驯惹火了他,惹火他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他压在身下恣意折腾…… 是的,她从来不怕他,但惧他,惧他在床第间的可怕。 关上房门的她,在他面前,她除了示弱,还是示弱,步步退让,直到无路可退。 在慕容家他们的主卧室里,他们那张超级大床上,他就曾毫不客气地绑过她,他的领带、浴室里的长毛巾,反正惹到他发火或兽性大发的当下,他抓着什么就是什么,她被牢牢的绑在床头,哭得死去活来,也逃脱不了被恣意亵玩的下场,弄得她好长时间看到他和床心就紧张不已。 因为知道怕了,所以开始学乖了,再不会冒然跟他硬碰硬了,低眉顺眼的,在床上的她,他要她往东,她不敢朝西;他叫她左转,她就不敢把脸转向右边。 为什么,今晚她偏偏又惹到他了呢? 是因为他忽然间对她的温柔让她昏了头,以为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男人了吗? 她明明告诉过自己无数遍,以后不会再害怕他了!因为他们之间彻底结束了!但现在这个样子,他根本就没有要与她结束的意思? 难道以前的事情还要再重来吗? 可是那样想起来就觉得心头发寒的恶梦啊,她怎么肯再重来一次? 绝、对、不、要! 傅景歌全身都在发抖。 是啊!跟他比坏,她怎么比得过他? 多少年过去,她仍然不是他的对手。 傅景歌终于悲哀地认清了这一点,一股五味杂陈的情绪,从胸中溢了出来,难以言喻,前所未有的疲倦威席卷了她! “为什么不放过我呢?”她含泪静静地望着他,问:“慕容谦,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慕容谦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指腹揉上她柔嫩红润的唇,俊眉利眼地瞪着她,不说话。 “以你慕容家谦少爷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我?我现在什么也不是了,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想离开这里,一个人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也不可以吗?”她一边无力地说着,眼泪却仿佛不受控制地流个不停。 如果他真的喜欢她,怎么会这么对她呢?如果真的喜欢她,怎么老是喜欢威胁算计她呢? “景歌……”厚实大掌抚上后背如凝脂般的雪肤,低声问道:“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地难受99999吗?”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在叹息,他的唇轻轻吻掉她脸上的泪珠,一遍又一遍…… 慕容谦知道她脸色忽变的原因!但是,他不后悔自己曾经那样对她!因为不可否认,最初的他,只是想把她当作一个棋子来用。 却在一次又一次的肉欲纠缠中,他被那个倔强的小女人吸引了,明明是那么娇弱的身躯里,怎么就藏着一个那么倔强不屈的灵魂呢? 不管过去多久,他永远记得她十八岁的模样,饱满又水嫩的脸蛋,五官精致的小脸,一双乌溜溜灿若星辰的眼眸,璀璨得像世上最漂亮的宝石,可惜,那时的她满心满心里只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她怎么就能爱一个明明对他无心的男人那么久呢?就因为他救过她一命吗? 他也曾经救过她一次啊!为什么她就不能爱上他? 或许,如同别人所说的,有的人,一生就只能爱一个人就已经倾尽了所有的热情与心血了! 他真的是不甘心啊! 因为他也是,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 他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但是,威胁利诱对于她来说,都没有用!她也许会臣服一时,但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 可惜,他刚才又再次地威胁她了! “就是难受。因为你从来没有对我好过!你除了欺负我,还是欺负我……慕容谦,你这个混蛋!”傅景歌哭得不能自己,最后干脆整个人埋进他的胸膛里把她的委屈一次哭个够! “景歌,别哭了!对不起……对不起……”看着怀里的女人忽然间在他面前哭成这样,慕容谦一下子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的示弱过,让他连安慰的话都不会说。只能一边拍拍着她的一颤一颤的肩膀,一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女人,果然还是柔弱些更会惹人心疼! 爱,做了!架,也吵了!这个夜晚真是累啊! 不知哭了多久,傅景歌终于抽抽泣泣地停了下来!却也发现,浴缸里的水早已由热变冷,但冷的是水,热的却是……两具紧紧相贴在一起的身躯…… 她竟然趴在他怀里哭了那么,而且以那种暧昧到不行的姿势! “我要起来了!”她红着脸低垂着眼眸双手抵着他胸口轻声道。 “等我把话说完!”慕容谦双手紧紧搂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不让她再动半分,一双黝黑的眼眸犹如深不见底的海水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浴室里陷入了静谧无声,好半晌,傅景歌才鼓起勇气地抬起头,静静地与他对视。 “怎么不说?”还是傅景歌打破了沉默,唇边勾起弧度,问他:“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傅景歌望着他欲言又止的俊颜,一时间有此忡怔。 他到底想跟她说什么? 慕容谦伸出一只手,修长漂亮的食指点上她嫣红的小嘴,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抚着,久久不语。 “你……” “我……” 傅景歌想不到他们会异口同声地开口,有些别扭地转过脸。 “怎么样,你才肯留下来?” 留下来做什么?与他做夫妻?她根本没想过要再与他复婚,与他做情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傅家的事情结束之后,她只想离开。 就算是退一万步,她愿意与他在一起,以他的身分与地位,不管是妻子还是情人的身分,都是很艰难的一件事。 必意当初她与那样的方式与慕容家决裂,慕容家的人,特别是慕容老太爷怎么可能会轻易原谅她? 只是……他…… 这一次,轮到傅景歌久久无法言语。 “傅景歌,告诉我,怎么样,你才会留下来?”怎么做,她才会心甘情愿地留下来,留在他的身边呢? “这里,已经没有让我留下来的理由。”思索许久之后,傅景歌才轻声回道。 听着他低喃似的话,她心中一阵酸涩不已! “如果,我怎么样也不会让你走呢?”望着那个低垂着头的女人,慕容谦忽然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如果,他真的不让她走!那她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挖地三尺!傅景歌心冷成灰,从浴缸中站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再拉住她,任她穿着湿辘辘的睡衣跨走出去。 一直到她快要走出浴室门口,一直紧盯着她背影的慕容谦才又开口道:“傅景歌,我要追求你,可以吗?” ------题外话------ 过年难过,年年过!这段时间真的太忙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怎么也推不掉!真是没有办法更新!好不容易喘口气,却发现卡文了……汗,各位看文的亲,对不住啦! 第十章 酒后误事 我要追求你,可以吗? 去他的追求! 傅景歌把手上一口气未能喝完的酒重重地放到了桌面上,一只放在桌面上的小手握得死紧,俏丽的脸蛋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喝酒的原因,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仍是晕红成一片。 这是一间格调优雅的酒吧,平时来这里的人大都是可以称之为社会菁英,下了班之后约几个朋友到这里来喝两杯,听听悠扬的古典音乐调解身心压力。 这也是傅景歌会选择这里的原因,不会像其它龙蛇混杂的夜店,一个单身女子喝酒很容易出事。 但是这里的气氛及酒并没有让她心中的怒意消失,反而是越来越旺了。 而点这把火的男人,就是慕容谦那个混蛋男人。 一个星期之前,他莫名其妙地放下要追求她的话之后就出国了,接下来的几天了无音信,连半个电话也没有。 这算是追求一个女人该有的诚意吗?他到底懂不懂要怎么追求一个女人? 虽然之前她确实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但是他不放手,她又能如何? 不可否认,对于他放下姿态说要追求她这一点,她心里还是有着小小的得意的。 从小到大,想要追求她傅景歌的男人不是没有,不,确切来说,以前的那些人根本算不上是男人,而从十七岁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别的男人一眼,一心一意追求着那个男子的身影。 追求男人,为了一个对自己根本无心的男人,她做尽了一切事情,甚至想要献身给他逼婚…… 只是,却从来没有享受过被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追求的乐趣。 那天早上,从他的大床醒来之后,他已经不在了! 望着身边那个空空的枕头,她想着,既然逃不掉,那就接受好了! 反正,人生走到现在,该经历不该经历的,她都走过一遍了,她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他既然说要追求她,那就来吧! 可惜,放话要追求她的男人,从出国之后就连半个电话也没有打回来! 这算什么追求人的诚意? 把她丢在那个别墅里不闻不问就叫追求?看这架式,她根本就是个被人圈养起来的地下情人。 真是越想越气! “把酒给我倒满!”傅景歌一双美眸直喷火,瞪着一直在看着她喝酒的酒保愤愤道。 “小姐,心情不好?”酒保拿着酒瓶正要往她的瓶子里加酒,一只横过来的手打断了他倒酒的动作,“给她倒一杯柠檬水。” 酒保在看清楚来人之后,稍稍点了一下头,然后就退了下去。 “干嘛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欧圣源在她身边坐下来,一把夺过她手上的酒杯不让她再喝。 傅景歌转过脸,任欧圣源把她手上的酒杯拿走只是瞪着他不说话。 欧大医生怎么有空来找她喝酒呢? 傅景歌不开口说话,欧圣源也只是与她默默对视着,好像在比比看大眼瞪小眼谁先输。 “小姐,你要的柠檬水!”一直到退下去的酒保把调好的柠檬水及他的酒送了上来才打破他们之间的静默。 “你来干嘛?”傅景歌伸手抚着那杯柠檬水,曾经她很喜欢那种酸甜得刺激到心里头的滋味,但现在,她不想喝,这一杯下去,恐怕会酸死自己的。 “看你一个人,过来陪陪你啊。”欧圣源喝了一口酒才慢条斯理道。 “你跟小青梅的孩子都有了,你什么时候结婚呀?”傅景歌端起柠檬水浅喝了一小口。“她不愿嫁,难道我要拿着枪逼她吗?”他委屈地说道。“哈,因果报应,谁让你以前那么下流,谁敢嫁给你这种花花公子。”傅景歌幸灾乐祸地说。 “喂喂喂,我什么时候下流了?”这真是冤枉他了。 “交那么多女朋友还不下流啊?”跟慕容家曾经风流满天下的三少爷可是不相上下的。 “你不要老说我,你怎么样?”对于他风流这个问题,对傅景歌是怎么也说不通的,欧圣源不想为这个问题辩解,指着她说:“你先跟我说说,你跟慕容谦之间是什么情况?”“我才不会告诉你,八卦男。”傅景歌俏皮地吐吐舌头。“我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他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你开玩笑吧。”傅景歌才不信,“你确定你不是来参加医术什么研讨会之类的?”“你才是主要的原因。”欧圣源强调道。“听说你现在跟慕容谦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呢! “我不想提他!”傅景歌别过脸不爽道。 “他又欺负你了?”欧圣源忽然笑道。 “欧圣源,我说过不想提他!”傅景歌口气别扭起来。 “景歌,为什么不试着接受他?他人其实不错!”欧圣源跟慕容谦虽然没有很深的交情来往,但是在这个圈子里,多多少少总会了解的。 更别提他们欧家与慕容家的关系匪浅。 总是执着于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他以为这两年在外面她已经可以放得下了。 “他不错!?”傅景歌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柠檬水灌下去后才又继续道:“他根本就是个骗子,慕容集团要收购上华根本就是个幌子,他是为了骗我回国!” “那你为什么不去深思他骗你回来的背后是什么?景歌,人要往前看的。不要错过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傅景歌忽然低下头道。 他们之间的关系想要单纯很难,傅家那边的事情只是暂时消停而已。慕容谦那天晚上答应过她会亲自跟傅修延谈,她不知道他到底跟他谈得怎么样了,反正傅家的人这几天都没有再来找她。 但同时她也知道,慕容谦出国,这件事并没有真正的解决,只是拖延下来而已。 她其实也想要一段完完全全纯粹属于自己的爱情,这就是她除了傅家的事情之外,愿意留下来的理由。 只是,再度面对爱情,她有了怯意!她怕自己会再度只能可怜兮兮地抱着那颗爱得心碎的心自哀自怜。 所以,她想等着看,他要怎么追求她!结果……那个混蛋! “要不要跟我说说看怎么个不简单?”欧圣源了然于心道。 虽然他对经商不感兴趣,但并不代表他就不了解商业动向,特别是最近上华跟慕容集团的事情。 这事关傅景歌下半辈子的幸福,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特别是来自傅家的。 他与她相识了这么多年,是真心地心疼这个远房的表妹。 “陪我喝酒,我就告诉你!”傅景歌抬起头对着露出甜甜的笑。 她其实也想找个人聊一聊的,可惜这些年,因为姐姐与她刻意疏远之后,她身边并没有可以谈心的同性朋友,更别提其它的异性朋友了,只除了欧圣源。 她其实,也很寂寞。 “好,我们来喝酒!”欧圣源很爽快招来酒保,为他们送上酒。 …… 慕容谦脸上有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色,他行色匆匆,在酒吧门口看见那抹熟悉身影的时候,脸色更为恐怖。 “这是怎么回事?”他低沉地问着。 他出国洽公,从没想过她会主动联络他,所以把行程一压再压,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处理好了急匆匆地赶回国。 可是,回到别墅之后却没看到她在,也一直等不到她回来,他本来心情就不好,要不是欧圣源打电话告诉他,他和傅景歌喝了一点小酒不能开车,要他过来载她回去的话,他绝对找不到傅景歌,因为傅景歌的手机没开。 慕容谦很确定,那个满脸酡红的女人绝对不可能只是喝了一点小酒。“HI,好久不见。”欧圣源酒喝得不多,但傅景歌就不同了,她醉得站不稳,整个人靠在欧圣源身上,“景歌只是开心而已,你别介意……”看到慕容谦满脸的怒容,欧圣源仍是笑笑道。 “开心?”慕容谦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傅景歌开心地喝酒,变成这副模样。 开心他不回来吗? “是呀,她没跟你说吗?她出去玩了两年好不容易才回国,见到许久不见的朋友当然是开心了。”欧圣源没有理会慕容谦的阴沉脸色,“像我每一次回国,我也会开心得不得了啊,是不是啊,景歌?” “干杯!”傅景歌此时开始发酒疯,“好好喝,欧圣源,我们继续喝,你帮我把前面那个倒三角身材的帅哥请过来一起喝,好不好?那个帅歌的身材可真是好,不知道摸起来的感觉好不好?” 空气凝滞,欧圣源满脸的黑线,这个女人,一喝酒就会胡言乱语,他不该为了套她的话而让她喝那么多了,瞧瞧谦少爷的脸色多难看啊,“景歌别闹了,该回家了。你老公来接你了!”他轻声细语说。“不要!”傅景歌干脆地回道。“我才没有老公。” 慕容谦一手捞过傅景歌,将她软得站不直的身体按在自己的身上,“走吧。”他将傅景歌塞进自己的车子里,回过身子对着欧圣源说道:“谢了。” “不客气!”欧圣源颔首道。 他们之间素来没有太深的交集,慕容谦转身走向驾驶室拉开车门正要上车,欧圣源却忽然开口道:“你对她是真心的吧?” 慕容谦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她是我的女人。” 车子开得极快,傅景歌感觉肚子里的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她难受地呜咽着,“停,停下来。” 慕容谦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把车子停靠到了路边,车子停下来后,傅景歌打开车门,半蹲在一边狂吐,狼狈的模样丝毫不见往日的优雅,就连短短的秀发都因为她用力地揉而乱成一团。 慕容谦从后车厢里拿了一瓶矿泉水,蹲到她的身边,打开盖子喂到她的嘴边,“漱漱口。”傅景歌刚吐完,嘴里的味道怪异得很,她拿过矿泉水漱口。她的身体软弱无力,慕容谦适时地揽住她的腰,“好点了没?” “嗯。”她点点头。 “很开心?” “嗯,开心。”她醉得分不清南北了。 她的头顶上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话,“这么开心,为什么?” “嗯?”她睁开懵懂的眼打量着四周,四周静悄悄的,旁边皆是长得又高又大的小叶榕,她偎进慕容谦的怀里,他温暖的身体带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呃,我把慕容谦那个混蛋骂了一顿,当然开心了。”她仍带着几分醉意,一个人傻笑得开心。 话音刚落,她闷哼一声,感觉腰部一阵生疼,不悦地拍着腰间的手臂,“嗯,痛,腰好痛!欧圣源,你干嘛捏人家捏得这么用力?” 她还知道痛?知道痛还敢叫别的男人?这个没有良心的小女人。 慕容谦的手抓住她的下颚,逼着她看清自己,“说,我是谁?”傅景歌不明白地看着愠怒的他,她头好晕好想睡觉,于是一掌挥过去拍下他的大掌,大声斥道:“不要吵我,我要睡觉!”说完她一个人摇摇摆摆地往车里走,嘴里嘀咕着,“你敢再吵我,看我怎么打死你。” 慕容谦愕然,他没想到她的酒量会这么差,以前他们在一起,或许因为酒曾经误了她,哪怕是一起出去应酬,她也只是浅尝几口而已。 但今天她竟然喝了那么多!该死的欧圣源竟然不阻止她! “嗷呜!”她低叫一声,她的额头撞上了车子,“好痛。” 跟一个酒鬼有什么好气的,慕容谦妥协地走上前,协助她坐进车内,脱下外套覆在她的身上,他重新坐回车子里,车子重新驶向别墅。 “景歌,起来了,到家了。”车子在别墅的车库停了下来,慕容谦伸手轻拍显然已经入睡的小女人。 可惜,傅景歌睡得熟,一动也不动地继续睡着。 最后,他只能下车,走到另一边车门认命地把她从车里抱出来,以为她在睡着了应该会安分一些的,结果他才把她放到床上,正想去浴室拧条热毛巾来帮她擦擦脸,她却转忽然醒了过来,动作很敏捷地从床上跳起来拉住他。 “别走嘛,我们继续喝!”傅景歌醉眼朦胧,整个人软弱无骨地倒在他的身上,脸颊红红的。“你醉了。”慕容谦低声地说。 “哦。”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慢好多拍的脑袋慢慢地转着,“那我睡觉好了。”他无声地弯腰将她抱起,她发出惊喜的呼喊,“哇,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真的是醉了,他嘴边带着宠溺的笑容,重新将她放在床上。 “飞机不动了。”她郁闷地盯着天花板,“我还要飞。” 慕容谦眉间带着无奈,“乖,睡觉。” “那你会陪我吗?”傅景歌躺在柔软的被子中拉着他的手不放,大眼朦胧。 “会。” 得到他的保证,她安心地闭上眼。 卧室渐渐地安静了,身边的女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慕容谦靠在床头俯视她难得纯美恬静的模样,他扬着唇,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晚安。” 翌日,傅景歌在柔软的被子里醒过来,她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却在看见床边坐着的人时,身体僵住了。 “醒了?”慕容谦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他好像等了很久。 “嗯。”她伸手拉了拉薄被遮住自己的身体,只露出一个脑袋,后脑勺一阵晕眩,前额有点微疼。 她伸手想碰碰前额,慕容谦快速地抓住她的手,低声说:“额头撞到车门了,有点肿。”他已经帮她擦了一点祛瘀的药膏。 “哦。”她的脑袋一片混乱,“是你带我回来的?” “是。”慕容谦口气缓缓地说:“有人因为太开心了,所以酒就喝多了。” “啊?”傅景歌眨眨眼,“是吗?” “不是吗?因为我不在,所以你特别的开心。”他的嗓音淡淡的,眼神却炙热得灼人。 傅景歌摸摸头发,猜想昨天自己是不是酒喝多之后,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她作贼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发现男人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怒气,她偷偷地喘了一口气,“嗯,谢谢你昨晚来接我。” 他是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会知道她跟欧圣源喝酒呢?她又是怎么回到这里的?她脑子里其实有一堆的问题,但她思考半天只想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不用客气,你是我的女人,理所当然。” 傅景歌讨厌他自以为是的口气,她瞪着他,“我才不是你的女人。” 他嘴角隐隐浮动着冷笑,“你可以再说一次。” 这就是他追求女人的方式?这个男人真的自负过了头,傅景歌坐起身,学着他的酷样,一字不差地重复说:“我不是你的女人!” 话音刚落,火热的吻堵住她的唇,慕容谦的手也跟着重重地捧住她的脸,他的舌如入无人之境,穿过重重障碍攫住她的舌尖,狠狠地一咬。她闷哼一声,舌尖出了血珠,眼睛又红又湿的看着他,舌尖的疼意刺痛了她,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痛吗?”他松开她的脖子,大掌捏住她的下巴,眼神狠狠地看着她,“记住这种痛,你是我的女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以后不许再去找别的男人喝酒。”要喝也只能找他。 他捏着她的下巴不放,她根本动弹不得。 傅景歌气到想吐血,压根说不出话! 傅景歌的怒视让他收回了手,转而轻拍她的脑袋,“早餐我做好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先去公司了。” 慕容谦在她的颊边轻印一个吻,柔声说:“晚上我回来早点,接你一起出去吃饭。”侵略性光芒在他的眼里一闪而逝,她没有注意到,她保持安静,他又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这个男人,敢情是把她当做只宠物来养了是吧? 傅景歌心中的郁闷更重了,他竟然还要她在这里好好好休息,再休息下去,她都要发霉了! 楼下传来的汽车引擎声让她气闷地从床上爬起来直接跳下床,冲到阳台上,他的车子刚好从车库里出来。 “慕容谦……”傅景歌光着脚丫站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整个上半身趴在白玉杆上大声朝坐在车里正在开车的男人大声叫道。 因为车窗没有关上的原因,慕容谦听到了她的声音,脚下的刹车轻点了一下,车子已经稳稳地停下来。 他下车,抬头看着那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等着她开口。 “我今天要出门。” “去哪里?”慕容谦仍是沉静地问道。 去买毒药毒死你!傅景歌在心里暗暗骂道,却没胆子把这句话也说出来。 “去找工作。” 既然离不开,她又不是那种呆得住的人,不如出去找份工作做也好!虽然她现在不是很缺钱,但是上次被他发现她用他的钱炒股票之后,心里总是有些小疙瘩。 工作?傅景歌的答案倒是让慕容谦愣了一下,但他没有考虑太多,很快就回道:“随便你。” 然后坐上车子,重新发动引擎而去。 傅景歌看着车子嚣张的扬长而去,这算是答应了吧? ------题外话------ 这几天真是因为颈椎痛得厉害,所以才没有更新!但是每天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写,实在是写不出几个字!电脑现在是被勒令着暂时没法再用了!但是这个番外一定会写完的,只是更新慢而已。 var cpro_id = "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十一章 谁敢欺负我的人? 如果傅景歌以为慕容谦早上出门前爽快地答应她出门是因为太好说的话,真的是高估他了。 慢悠悠地吃好早餐,回到房间想换一套比较正式的服装却发现除了T恤牛仔裤还是T恤牛仔裤,真要找工作总不能穿成这样出去吧? 不过,她现在也不确定自己想往做什么,虽然她大学学的是金融,但她从毕业之后就没有工作过。她决定今天就先百货公司置妆,然后回来再好好上网看看现在外面的用人情况。 打定主意之后,她随手穿上轻便的衣服,拎了个背包就出门。 可惜,她的好心情只维持到了门口。 “少奶奶,请问您要去哪里?我开车送您出去。”一个平静的男性嗓音在身后出现,傅景歌惊讶地回头,一双又圆又亮的眸子瞪着那个身穿一身黑的高大男子。 一向只有慕容家的人才会如此称呼她,所以这个男人的身份无庸置疑是慕容家派来的。但两年前她就与慕容家没有关系了,他还这样称呼她未免太奇怪了。 “对不起,请叫我傅小姐。”傅景歌在惊讶之余不问提醒他。 “抱歉,少奶奶,这是谦少爷的吩咐。”保镖仍是不悲不伉道。 “你……”她就知道一定是他!傅景歌气得转过脸。 “少奶奶,您可以叫我阿杉。谦少爷也是为了您的出行安全才会让我跟着你。” 果然是个猪头三! 再不情愿,傅景歌还是得坐着有保镖护送的车子出门。 只是,她没想到保镖竟会把她直接载到了市区最大的一间星辰百货精品店门前停了下来。 看着那个耀眼的招牌,傅景歌再度气得直咬牙,他是故意的吧? “少奶奶,到了。” “我有说过要到这里买东西吗?”傅景歌气呼呼道。 “抱歉,这是谦少爷的吩咐。他说你今天在这里所有的帐单都会直接寄给他,让您放心地选购。” 口口声声谦少爷的吩咐,他很不了起吗?怕她买不起衣服啊?好歹她也曾经是个挥霍无度的富家千金。 好吧,那是曾经!她不得不承认。 既然他要做冤大头,那便让他做好了。 抱着把所有看上的东西全都带回去的念头,傅景歌把星辰只在看上眼的东西试都不试,让人全都包了起来,狠狠地逛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了下来,到楼层附设的洗手间整理一下自己的妆容出来后,正打算到下一个目标,美发店打理一下这头短发,却没料到会在自动扶梯处碰到了许久不见的傅景函。 她手上并没有任何的购物袋,而且身上还穿着整齐的套装,看到她时,脸上的表情明显松了一口气。 曾经亲密无间的两姐妹站自动扶梯的两边对望着,许久没有人先开口说话。还好这个时间段并没有多少人来逛精品店,要不然她们站的位置还真是挡路。 “找我有事吗?”傅景歌示意保镖退后几步之后主动开口道。 “到咖啡厅去坐一下吧。”傅景函高傲地抬头望了望周围,虽然没有什么人,但是那几个专柜的导购小姐已经好奇地往她们方向望过来了。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傅景歌不想单独与傅景函相处,她怕她们一个言语不合就会起冲突,后果怎么样她猜不到。 但是,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会来找她,除了上次的合作案不会有其它的可能! 慕容谦昨天才回国,她马上就找上她了,消息来得可真快啊!那么急,干嘛不直接找慕容谦呢? “你这是摆明了不想跟我谈话还是想与傅家撇清关系?傅二小姐?”傅景函依然冷冷笑道。 就知道会这样!傅景歌吐了一口气,闭了闭眼逼自己冷静下来后才开口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就一起喝杯咖啡吧。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她都这样说了,她能不去吗? 看来,她真的是不适合出门,怪不得慕容谦会找人跟着她。 傅景歌跟着傅景函一起来走上扶梯往下走。 傅景歌知道傅景函找她是为了公司的事,但没料到金凯中也会一起过来。 傅景函与金凯中交往是这两年的事情,傅景歌对他算是认识,但也称不上认识,所以双方见面都是极客气地点了一下头算是招呼。 咖啡送上来之后,傅景函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发问道:“对于那件合作案,慕容谦到底评估得怎么样了?” “他不是说过会亲自跟爸爸联系吗?”傅景歌喝了一口咖啡才慢条斯理道。对于这件事,她真的努力了。 “他是说等他回国后再确定的。” “他昨天刚回国,也许还是评估当中。”傅景歌看着姐姐焦急的表情,爸爸都不急了,她怎么会这么急呢? “我不管,我要你现在就去问慕容谦合作案到底怎么样!”傅景函盛气凌人的要求。 “我根本就不管公司的事情,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傅景歌也隐约动气。 “我为难你?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对慕容谦提我们上华非要到这个合作案不可。如果慕容谦与我们敌对公司合作,你让我们傅家面子有多难看!我算是看透你了,还是你想让妈再来求你才会卖这个面子?”傅景函大声的说。“你小声点行吗?你的声音会传出去的。”傅景歌无奈的要求,就怕有人撞见她们在这里说话。 这也算是公司内部机密的,传出去的话多难听。 “怕传出去,那你现在马上打电话给慕容谦,我今天就要得到一个答案。”傅景函把手机拿出来,拨了号码后递到傅景歌的面前,“号码我已经输好了,打啊!” 真是太过份了!傅景歌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就想走,一直坐着不说话的金凯中却站起来伸手拦住了她,而一直在身后看着的保镖马上向前一把推开金凯中的手。 “傅景歌,你不要忘记了自己也姓傅,公司也有你的份,万一争取不到合作案让公司有了损失,傅家有什么好处。”傅景函气呼呼的说。 “姐,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谈?”傅景歌无奈地示意保镖退下去,颓然地沙发上坐下来。 这个时候就承认她姓傅了?公司的股份在她离开傅家之前,早已一分不剩地还给了爸爸。 “我也不想在这里谈,你只要打个电话给慕容谦,让他拨出时间来,我亲自跟他谈。”如果不是她找不到慕容谦,她也不想来这种地方用这种迂回的方式好不好? 傅景歌抿着嘴望着窗外不说话,傅景函看她不出声,正欲伸手把她的脸扳过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傅小姐,我人就在这里,有什么事情非要这么急着跟我谈?” 在座的三人听到声音不由自主地回头,慕容谦一手勾着西装外套,一手拿着手机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 这人怎么说来就来?傅景歌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慕容先生,既然人都来了,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如何?”这次开口邀请的竟然是金凯中。 慕容谦嘴角笑了笑,示意保镖把咖啡厅里的人清场后才走到傅景歌身边的位置坐下来。 傅景歌看着坐到身边的男人不着痕迹地往里靠了一些,不想与他挨得那么近,她的小动作慕容谦看在眼里,她动一下他就跟着她移一下,非要挨着她不可。 到底想怎样?这里还有外人的好不好?傅景歌抿着唇瞪他。 不想怎么样!慕容谦挑起飞扬的浓眉回视她,嘴角勾起了淡笑。 “关于合作案的事——”傅景函一刀直接切入重点。这两人在她面前搞什么夫妻恩爱的戏码吗?她可没兴趣看。 “这件事牵涉重大,你们要不要——”傅景歌本是想让他们另择时间再谈的,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景函打断了。 “这是我们上华跟星辰的事情,你不要插嘴!”傅景函生气她不帮腔就算了,还一直扯后腿。 “……”傅景歌无语,她真是自找苦吃!正要把脸转到窗外,放在膝盖的小手却被身边的男人一把握住,捏在手里。 她一愣,看向他,只见他脸上挂着半嘲讽的笑容,看来他应该是受够了他们家贪婪的嘴脸,想自己拒绝吧?“傅小姐,其实我今天过来,是专程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的女人的麻烦,有事可以直接来找我。”慕容谦终于开口正式与傅景函说话,但这话立即让傅景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非常不满却又无法反唇相讥。见她吃瘪的样子,慕容谦也只是冷冷一瞥后就又继续说:“另外,对于合作的事,我想提出一些我的看法。” “有看法很好,我们正好可以讨论,这样未来合作才更有默契。”金凯中的言语间,已厚脸皮的当成他同意两方的合作案了。慕容谦朝他露出难解的一笑。“金经理,你在商场上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明白,像这样的大案子,双方彼此至少要先拿出十亿的资金当作签约金,但据我所知,上华去年将一大笔的钱投资到东南亚去,目前留在国内的钱可能连五亿都不到,这样我们怎么合作?” 金凯中与傅景函一听,脸上表情惊讶又困窘,心惊慕容谦竟把他们的财务状况弄得如此清楚,可见真的不是省油的灯。 而傅景歌则是惊讶地望着傅景函!她想不到上华的财务竟然会吃紧到了这样一个状况,连五亿的流动资金都没有?怪不得他们是如此重视与星辰的这个合作案。“你放心,这件事我能解决,凯中家最近会汇一笔钱过来,这是我之前借贷给他家周转的,有了这笔钱,我的签约金就不是问题了。”傅景函反应迅速地回道。 “那之后呢?十亿只是开始,接下来每年至少要先花掉五亿投资设厂,预计五年才回本,还不包括之后产品的广告预算。换算下来,至少需要二十五亿周转,上华承受得了这长期大笔的支出吗?”言下之意已经说得很明白,上华财力不足,根本撑不到回本的时候。“还有五年不是吗?而且一年一付,我……我们可以的。”傅景函不舒服道。 慕容谦冷笑一声,“傅小姐,这种事开不得玩笑,你不能只看到五年后的庞大利润就忘记眼前的困难。冒太大的险,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如果你不能代表傅修延,那请他来跟我亲自谈。”“我今天就是代表我爸爸,代表上华来跟你谈的。如果真的合作,依你跟我妹现在的有关系,如果我们有困难,你难道不会帮个忙,伸出援手吗?”傅景函看着两人还交握在一起的手脱口而出道。 慕容谦看着傅景函点了点头,露出讥讽的脸色。“原来这就是你们打的主意?想逼我合作,等将来出问题撑不下去时,再让我当冤大头帮你们收拾烂摊子?” 傅景函自知失言,有些懊恼地咬住唇。 “这件事为什么要扯上我?”傅景歌听到傅景函这么一说,心下一紧想抽回自己的手,慕容谦却仍是紧握不放。 “你说的什么蠢话?你别忘记了你也姓傅,不要专扯我们傅家的后腿。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为我们着想一下?” “我……”傅景歌气得想起身就走人,不要再理会这些事了,如果不是因为她也姓傅的分上,她会一听到傅家出事就回国吗? 但是他们呢?有没有真正把她当作是一家人? “傅小姐,你这话不对,两年,傅修延不是登报声明景歌不是你们傅家人了吗?现在怎么口口声声说她是你们傅家的人?那不是自打脸吗?”慕容谦酸回去。 傅景函顿时勃然大怒,“你——” “景函,好了!”一直很少出声的金凯中使眼角让傅景函闭嘴。 是人都知道慕容谦护着慕容歌,她在他面前说她的不是,那不是自找罪受?在金凯中的眼色之下,傅景函总算收敛下来,不再说出让人听了讨厌至极的话。 “慕容先生,我知道你是个精明的生意人,除去傅家与您私底下的关系,这次与上华合作的话,你也绝对不吃亏。我们是真的很想加入,你不能明知有好处却把一直有良好合作关系的我们丢到一边去与别人合作。何况我们上华在这方面也不是没有优势的……” 上华也掌握着五成的核心产品技术面,所以与星辰合作,是最好的合作伙伴,这样大有赚头的事业,他们当然怎么也不愿意放弃。 傅景歌实在受够了他们,忍不住站起来道:“姐,既然星辰已经分析过上华的财力根本吃不下这个案子,你何必硬要强求让大家都为难。” “傅景歌,你这个吃里爬外没良心的……” “够了!”慕容谦脸色阴沉地也站起来,伸手把气得肩膀都在发抖的景歌搂进怀里,“我愿意跟上华合作,但是,以后有什么事不要扯上我的女人,从今天起,要是我再听到一句不好听的话,别怪我不讲情面。” “你愿意——什么?你同意了?”傅景歌本来还没意识到他说了什么,等反应过来后,她不禁凸目瞪眼,而在场的另外两位,则马上惊喜万分。“为……为什么同意?你评估过风险,明明就不想与上华合作的,不是吗?”她呆问。 他深深看了她一会,眼神里头的涵义,她像是看透了,又像看不透。 “傅小姐说的也没错,上华跟星辰一直有良好的合作关系,有好处我没道理不分享,所以我同意与上华合作。”他清楚的说。 她眼眶不由自主的发热了。他不会是为了她而妥协的吧?但,这可能吗? 商人一切以利益为考虑,他在工作上一向公事公办,明知上华的财务问题多,他怎么可能还愿意接受合作? 她不可置信,神情满是错愕。 “呵呵,上华跟星辰本来就是良好的合作伙伴嘛……”得偿所愿,傅景函脸上那原本刻薄的线条都瞬间转换了,变得满心欢喜。“不过话虽如此,我们在商言商,在合作前我有个条件,如果你们同意了,才有可能真正的合作。”慕容谦看了欢天喜地的两人一眼后,冷不防的说。 “条件?什么条件?慕容先生请讲。”金凯中完全不敢小觑,听到慕容谦说有条件时,马上附和道。 慕容谦眼神转为犀利道:“我要求签约金要提高到十五亿。” “十五亿?”傅景函与金凯中同时惊呼。 “没错,如果拿得出十五亿,那日后你们若财务吃紧时,我也才愿意替你们一力承担。”“可是,要一口气拿出十五亿的话……”傅景函犹豫了。 “你刚才不是说金家最近会汇一笔钱过来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果那笔钱真的可以如数到帐,那保证金就差不多了。” 金凯中表面上为上华尽心尽力,私底下却不断地挖上华的钱去投资自家的公司,这件事,估计傅修延还朦在鼓里吧!慕容谦在心底冷笑。 金家近来亏损连连,别说还要多出五亿,就算是要凑出一亿都难,如果金家筹得出这笔钱大概也要破产了! 傅景函不会不懂的! 上华筹不出这笔钱,合作案依然是破局。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筹够十五亿的。”傅景函咬着牙应声。 var cpro_id = "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十二章 心动,动心 慕容谦拉着傅景歌的手一路走出咖啡厅,然后上了他停在外面的车子里,在他正打算打着车时,傅景歌终于开口。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答应?我不想你为难,更不想欠你太多,我回去找爸和姐说清楚,你可以拒绝的。” “你不想欠我?”这句话让他听起来感到很不爽。 她欠他可多着呢,要不是看在她现在一脸沮丧的样子,他可是会一点点地提醒她的。 “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你实在没有必要勉强答应。日后你与我爸的交易明显会吃大亏,如果你是因为我的关系才答应合作,那大可不必。”虽然上华少了这项投资一定会大受影响,但是她不想欠他太多,而且他这么轻易答应的话,以她对爸爸的了解,以后一定会更加得寸进尺的。 慕容谦英俊的脸庞出现不以为然的表情。“谁跟你说我勉强了?我是个商人,如果有风险,我又怎么会傻傻的投入?”虽然他确实是为了她才答应下来的。 “可是你明明就答应了我姐——” “我不是也提出了条件?如果上华筹不出那笔十五亿的数字来,这件合作案还是破局。” “但是万一爸跟大姐真的筹出来了怎么办?” 他冷笑,“那就等他们筹出来再说吧!” “你……你是不是笃定他们筹不出来?上华的财务真的已经吃紧到现在这个程度了吗?”傅景歌张着嘴望着慕容谦。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会自己负责。你不必操心那么多!” 他们只是在利用她与他的关系罢了,只有她还在傻傻地关心他们。 傅景歌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低下头,有些难堪,“谢谢你……你专程来这趟,其实是要帮我的吧?你是因为不想我家人再逼我,所以才来的……” 话一出口,心里头的酸涩又涌了上来,泪雾开始在眼框泛滥。 “我不要你的谢谢……”慕容谦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正欲往下说,却发现她满脸的泪时所有的话都顿住了。 “怎么哭了?”他好像没有欺负她吧? “我只是……”傅景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她此时一定是糟糕透了,本不想在他面前哭成这样的,可是听到他如此温柔的口声,眼泪如山洪爆发似的冲出。 “景歌,真的要谢谢我,那就别再哭了,好不好?”慕容谦从来不知道她也是这样一个爱哭的女人,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一手轻拍着她的背,一手抚着她的头低声安抚着。 可惜在她怀里的女人却是越哭越大声了…… 她怎么能不哭?自从那一年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父母,姐姐对她的冷落与利用,她心里头压抑着多少难过与委屈? 一直到今天,她在他们心目中也只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让她一次哭个够吧!她不想让自己再成为别人的工具了。 慕容谦无奈地看着哭成泪人的她,眼角的余光在看到车窗外的马路上走过的一对小情侣,手牵着手拿着一个大大的甜筒亲密的走过后,他放开在他怀里哭得伤心的她,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等我一下。”后就下车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傅景歌根本没有留意他要去做什么,一直到大概五分钟之后,他重新回到车上里,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大大的甜筒。 “好了,别哭了!嗯?”抽了纸巾把她脸上的泪一一抹掉,然后把手上那个大大的甜筒小心翼翼地递到她的唇边,黑眸紧紧地盯着她,“你不是喜欢吃甜品吗?来,吃一口。” 傅景歌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那个五彩缤纷的甜筒,香甜诱人的气味诱惑着她的味觉,她看了看那个甜筒,再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皮望着眼前眼神温柔的男人,他下车的目的竟然是去买冰琪淋? 他不是把她当作小女孩来哄吧?心里涌起了另一股让她又想流泪的酸涩。她伸出手把他手里的甜筒接过来。 轻咬了一口那缀在最上头的细碎杏仁,浓浓的杏仁香及绵软甜腻又冰凉的口感充冲斥口中,唇齿留香。 傅景歌睨了他一眼,再小口地把上面的杏仁都扫进嘴里后才又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吃冰淇淋?” 从小到大她对甜品类的东西兴趣都不是很大,不过,今天这个冰琪淋是他特意买来给她的,所以她很赏脸地多吃几口,味道还不错呢! “好不好吃?”没有被拆穿的恼怒,慕容谦伸手抹去她嘴角沾到的一抹粉红,然后放到嘴中。 “味道还不错。”他评语,然后转过身子打着车,“不过,这个不能当正餐。” 车子很快地驶离原地,傅景歌却因为他刚才的动作而惊愣,尤其是看到他吃掉指尖的冰淇淋时,心头莫名地颤抖。 她别开眼不再看着认真开车的他,车窗外的景物一闪而过,她的脑中却一直闪着他方才的亲密举止,让她的心绪难以平静。 这不是情人间才会做的事吗?而且慕容谦哪里会是做这种温柔举止的人? 可是,他确确实实做了! 她的嘴角还能感觉到手指的热度,那热度蔓延着,让她的耳根隐隐地发烫。 “再不吃等下要融掉了!”男人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慌乱,为了掩饰自己的,她急急地又咬了一口,却不料咬得太大口,又太凉,让她一口气吞不下去,飞红了一张俏脸。 “小心点,吃个东西还像个孩子一般。” 谁像孩子了?傅景歌瞪他!她只比他小两岁而已,都是奔三的女人了,好不好? 可是,明明是快奔三的女人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幼稚的行为? 慕容谦一双清亮的黑眸把她一切神情都看在眼里,深沉的眸光轻轻掠过她红通通的小脸,好看的唇角轻扬。 傅景歌以为慕容谦载她一起去用了午餐之后就会回公司的,没想到他竟然双拉着她上了他的车。 “你不用回公司吗?我可以自己回去。”她看着车窗外的景物,好像离市区越来越远了! “身为一名主事者,不一定非要时时刻刻坐在办公室里。” “那我们去哪里?” “游乐园?”慕容谦笑着回道。 “游乐园?”傅景歌再度张大了小嘴。 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游乐园的,记得十二岁那一年,跟一帮朋友去玩,姐姐拉着她,非要她一起坐摩天轮,到现在她仍然记得她下来之后双腿发软无法走路的样子,太可怕了。 “你没去过吗?” “去过。” “都玩过些什么?” “旋转木马和摩天轮。”坐得她想吐。 “喜欢吗?” “不喜欢。”她赶紧声明。“我们不去游乐园行吗?” “那你喜欢哪儿?” “植物园!”她喜欢那里的植物,绿油油的,生机盎然,还有湖里的金鱼,游来游去的多惬意。 “好,就去植物园。” 漂亮的跑车调了个头,在蓝天白云艳阳下,朝着植物园的方向前进。 来到植物园,他们并肩走进大门。 一对俊男美女,又气质不俗,自然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慕容谦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他的手比她的大好多,修长且骨节分明,可以将她的手握住。 除了父亲,没有任何男人牵过她的手,就连当年她疯狂地爱着的那个男人,也不曾有过……她以为不会再有了,可是现在他牵着她。 他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植物?” “都喜欢。”她一向热爱植物,所以,那两年在外面旅游,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直奔各类植物去的。 就连美洲原始森林里的食人花,她也觉得有趣,但是她没有胆量亲自到原始森林探险,如果有机会的话…… “想不想去原始森林探险?那里有无穷无尽种类稀奇的植物。” 傅景歌心头一热,这个男子竟然可以看出她的心思! 她不是那种养在深闺里的娇娇女,她很喜欢在广阔的蓝天下自由的行走。只是,从小到大,她受到的教育都是怎么样成为一个名媛淑女,情蔻初开时,她甚至想着,如果有一天能与心爱的男人手牵着手一起走遍世界各地。 可惜,一直到梦碎之后她才明白,要找到这样一个愿意与自己走天下的有情人是这么地难。 那么眼前的这个俊朗男子,看似冷漠,实则敏锐,总会在不经意间触动她的心,从他口说出的明明不是轻浮狂荡的语句,却使她忍不住心悸。 他们真的可以一起吗?由不爱的前任夫妻变为有情人?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在她心里闷了好久的话,终于忍不住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微微一笑,俊颜迷人。 “我们现在,是什么?” “我们现在……”他低下头,看着手心里那只软嫩的小手,“我们现在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他说要追求她,是真的了?她的心‘咚咚咚咚’地狂跳。 “比我好的女生很多,你有追过其它女人吗?” “景歌。”他停下来,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认真地道,“我的回答是‘NO’,我从不玩游戏人间那种事,不喜欢的女人,我不会跟她有任何瓜葛。” 意思是说,他只想与她有瓜葛了? “那你喜欢过其它的女人吗?”她小声地再度问道。 恋爱这东西,要讲缘份,要讲机缘,还要讲情投意合…… 他倾过身,黑眸近在咫尺地注视着她别扭的小脸,“我喜欢过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只有她一个?那不就是代表之前他是……处男! 在床上那么强的男人,算不算是天赋异禀? 傅景歌惊呼一声,用手捂住发烫的脸颊,羞得不敢再看眼前带着坏坏笑意的男人。 慕容谦凑到她耳边低语:“你再继续害羞,我就要吻你了。” 听见他的话,美丽的脸蛋上闪耀着动人的神色,美眸中掠过一丝狡黠,她调皮地眨眨眼说:“你才不敢呢。” 她在赌他不敢,不敢当众吻她。他可是慕容家的五少爷呢,更是星辰的董事长!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下跟一个女人接吻?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前妻,要是被拍到,明天肯定上娱乐版的头版头条了。 可是她猜错了,因为她话音刚落,他就低头覆盖她的小嘴,吻得既咸湿又火辣。 他怎么会不敢?她低估他了。 一阵掌声惊醒了沉浸于柔情蜜意中的男女,傅景歌这才察觉到旁边围拢着好多人,人们都笑着打量他们,还有的吹了声口哨。 她羞得不可自抑,将嫣红的脸蛋藏在男人怀中,不敢再抬头,相较之下,慕容谦可比她大方多了,微微笑了笑,亲昵地揽着她继续向前走。 “知道吗?”他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男人是不能挑衅的。” “讨厌!”她又羞又恼,手握成拳捶了他一下。 “还要继续吗?”他抓住她的手,坏坏地问。 “才不要!” 伸手将他一把推开,傅景歌转身正欲跑掉,就被一双铁臂轻而易举地从后面拦腰抱住,心满意足地将她揽进自己怀中。 他们在占地广阔,种植有近两千种植物的园内随意地走动,正值夏季,蓝色的鸢尾开得正好,青翠的荷塘里长满了亭亭玉立的粉色莲花和碧绿莲叶,水池边有几只绿顶鸭跑上了岸,正扑着翅膀相互嬉戏着,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观。 最后他们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他环着她,将下巴抵在她肩头,在她耳边喃喃地叫她的名字。 “景歌。” “嗯?” 她安静地坐着,远处的草坪上有小孩子在放风筝,天空的色彩美得如同图画里调出来的一样。 “景歌。” “怎么了?”她歪歪脑袋,不解地看着他,四目相对,英俊的眉眼全是一片温柔,她在这目光里如堕烟海,几乎要溺毙了去。 “没什么,只是想叫你。” 这是他认识她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看到她在他面前这么放开自己,对着自己开心地笑。 以后,不要伤心了。 从植物园出来,天色已晚,他们在植物园附近的餐厅用了餐,傅景歌以为他们要回去,谁知道他又拉着她去到了植物园门口的广场。 一直到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她才从他嘴里知道,今晚这里有一场烟火晚会。 “你怎么知道的?” “路边的广告牌,你不看的吗?” 他低下头看着她开心的笑脸,温柔道。 天空炸开了红色的火花,一朵又一朵的炫丽火花瞬间染亮了夜幕。 傅景歌眼着圆眸开心地看着烟火。 “慕容谦,你看,是凤凰。”她忍不住拉扯着他的袖子,手指指着天空,小脸被烟火染亮。 她自然的语气让慕容谦黑瞳里的眸光更柔,伸长的手指亲呢地把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一一抚到耳后。 他的动作让傅景歌怔怔地望着他。 “很好看。” 他微笑,一朵烟火自他身后炸起,他就在绽放的花火正中,衬得本就清俊的脸更是迷人,而那温柔的笑就像是沉香的酒,黝黑的黑瞳映照着她的身影,像她是他眼里的唯一。 心头的悸动再也无法消停。 var cpro_id = "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十三章 爱情的滋味 第十三章爱情的滋味 傅家。 “慕容谦要求签约金提高到十五亿?”傅修延坐在书桌后面抚着额头有些头痛地问道。 “是的。”傅景函手指狠狠地敲着桌面很不满道,“今天真是气死人了,在慕容谦面前,她非但没有帮我们说话,还差点要拖我们的后腿。” “好了,既然慕容谦已经亲口应承下来,那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不过多加五亿而已嘛!”傅修延想了想继续道:“凯中今天跟你一起去,他应该也知道这件事了,待会你再打个电话给他,让他明天回金家,把跟我们周转钱的那一亿还回来,那就没有问题了。其它的我会再想办法跟银行周转。” 这么大的帐目转出,当初如果不是景函瞒着他,他一定不会同意,但是借都借了,他总不能跟女儿翻脸吧? 真是女大不中留,还没有嫁给人家,胳膊就往人家家里拐了。 “爸要凯中他们将借的钱全部还来?”傅景函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那是当然,不管如何,让他回去转告金家,要他们立刻还钱。”傅修延当机立断地下令道。 傅景函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问题吗?”傅修延不明白地看着女儿为难的表情。 “爸,我马上去。” 最终,傅景函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地走了出去。 …… 慕容谦与傅景歌他们开始了所谓的‘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每天早上,在大部分情况下,他都是会比她早起,因为被折腾了一晚的她根本起不来。 傅景歌一般都要在十点之后才会起床,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得太堕落了。 中午吃过午餐后,她才会打开电脑看股市行情。 上次说要去找工作,她在网上看了好久并未找到适合自己的,慕容谦还开玩笑,要她去做他的特别助理。 听他戏谑的语气,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她才不要去。 不过,最终她还是听取了他的建议,跟他‘借’了一笔钱重新投入股市中。 让她做那些一板一眼的工作,还不如对着电脑研究曲线图来得有趣多了。 每天晚上,他都会按时回来,有时候他们会自己煮饭吃,有时候他接她去外面。 他带她去吃墨西哥菜,在充满南美风情的餐馆里听着悠闲自在的墨西哥音乐,热火朝天地品尝了辣得别具一格的Taco饼、泡腌海鲜和牛肉汤。他看着她又怕辣又想吃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地笑。 如果时间还早,他们还会去看电影、看音乐剧,他们逛夜市、逛书店……一样平淡的日子却感受着与以往不一样的甜蜜。 与他相处越久,傅景歌发现自己的心就愈来愈失陷了。 她从来没发现自己会这么他下班回来、盼着他打来电话、盼着跟他在一起…… 她恋爱了。 她竟然在曾经让她恨得直咬牙的男人身上,找到了真实恋爱的感觉。不再是以前一个人苦苦的单恋,而是甜蜜的两情相悦。 或许就像男人有处女情结一般,女人也同样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有一份特殊情怀,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他对她的爱惜、尊重和温柔。 他不再冷漠,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一举一动间都是对她的疼惜。 她的生命中遇上慕容谦,是个意外,或许他们的那一段婚姻里,她对他不仅仅有恨,而是一种比恨更复杂的感情。 只是,现在的她什么也不去想,不去想是否会再结婚,不去想别人对于他们在一起是什么看法,也不想再去理会傅家的事,她只想抓住眼前的美好,好好地去感受爱情的滋味。 放在手边的小巧手机震动了一下,傅景歌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中收回来,嘴角轻轻往上扬,拿过手机接电话。 “吃过午饭了吗?”慕容谦整个人舒服地靠在真皮椅子里,松了松领口的领带。 “还没呢?”傅景歌转头看了一眼电脑下方的时间,才十二点一刻呢,“你呢?” “我等下有个午餐会议。在做什么?” “看股市行情啊!” “这么认真?”慕容谦低笑道。 “当然要认真了,要不然我什么时候才能连本带利地把钱还给你啊!”傅景歌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握着鼠标,把前两天买的那支股抛出。 “女朋友花男朋友的钱,天经地义的,你不必在乎,用另外的方式回报我好了。”他在那头戏谑道。 “我都以身相许无数遍了,请问债主大人,我还需要还多少次才够本?” “我算算看……”慕容谦认真地回道,“大概要一辈子吧?” “我一辈子都不能翻身了吗?” “我允许你翻到我身上……” 这真是越来越过火了……还好响亮地敲门声传来,阻止了他们的电话**。 “董事长,会议还有五分钟就可以开始了。”门外传来了蓝特助的声音。 “我知道了。” “你先忙吧!”傅景歌知道他有事忙,贴心道。 “景歌,我晚上不能回去陪你吃饭了。”在挂电话前,慕容谦揉了揉眉心轻道。 “哦!”不是没有失落的,但是身为一个主事者,她知道他的工作及应酬很忙,“没关系。” “我今晚要回家一趟,不会很晚回来,等我好吗?”慕容谦把晚上的行程告诉了她。 原来他是要慕容家,不会是跟星辰最近要与上华合作的事情有关吧?傅景歌一听到他说要回慕容家,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慕容家的人一定很不看好他们的合作案,还有可能极力反对。 但是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开口谈起,如果慕容家的长辈不赞成,他一定会很为难的! “好,我等你回来!”她笑着,轻快地回他。 …… 慕容家。 “爸,你找我?” 在慕容家二房的客厅里,此刻,慕容谦正与父亲慕容航丰面对面的坐着。两年多以来,父子俩一同坐下面对的机会并不多,而今天是父亲主动找上儿子,两人碰面后,场面依旧凝滞紧绷。“听说你答应上华,让他们加入这次的投资案?”慕容谦一见面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就问。“没错,我是答应了。”在回来之前,他大概就已猜出父亲见他的原因是什么。“你凭什么答应他们?难道你不知道他们的财务有问题?如果连这点基本判断也没有,那么这几年你在商场算是白混了!”慕容航丰马上指责道。他面不改色。“我清楚上华的状况,所以要求他们在签约时先拿出十五亿,这项合作才算数。” 慕容谦淡淡地解释道,这几年,父亲在慕容集团里已经完全没有了话语权,顶多算是个每个领分红股的董事罢了。 今天会主动问起公司的事情,倒是奇怪了。他会跟他解释,只是不想让他没面子。“我也听说过这个但书了,可你虽提高了签约门槛,万一他们还是咬牙凑出来了,那怎么办?”真不敢相信精明过人的儿子会犯这样的错误,冒险给出这种根本不该给的机会。 虽然他一向不了解这个儿子的行事风格,但不管怎么样,他仍是他慕容航丰的儿子,他好不容易坐上星辰董事长的位置,他不希望他在老太爷面前再次出错、“那就让他们加入,我会遵守我的承诺。”慕容谦不疾不徐的说。“你说这是什么话?真让他们加入,对我们来说后患无穷,多那十亿并不能填补他们之后可能出现的资金缺口!”慕容航丰怒斥。“未来上华若出现资金问题,我个人会设法补齐,不会让公司蒙受损失。”他沉下脸色承诺。而且他并相信上华有能耐筹出那笔钱,再过两天就到他们约定的签约日期了,所有的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由你个人补齐?”慕容航丰神色吃惊,忍不住看向儿子。“你向来比我在乎公司的利益,绝不做亏本的生意,愿意为傅家承担,不会是因为景歌的关系吧?”他试探的问道。 虽然这段时间私底下大家都在传,他与傅家女儿又在一起了,但是老太爷没有发话,他们也不会去太多地过问他的私事。 虽然知道他或许对傅家女儿有些感情,但在生意场上,他从来就不是个讲情面的人,如今傅家女儿竟然能左右他的决定,这还是让他相当相当的惊异。 看来自己老婆最近忙着帮他物色众多的名媛千金是白费心机了。 “是的,我不否认这跟她有关。”慕容谦坦承不讳。 “你是不是疯了?”一个尖锐的女声从客厅门外传来,还没有等慕容谦及慕容航丰回头,林淑敏已经从客厅门口冲到了他们面前,手上的包包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来,伸手的食指指着慕容谦,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大呼小叫什么?”慕容航丰睨了一眼林淑敏不满道。 “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我能不大呼小叫吗?”林淑敏一向欺软怕硬,虽然心底对这个曾经风流花心的老公很不满,但是在他在面前,仍是收敛了一下。“两年前傅家让我们丢尽了脸面,他现在竟然还要跟上华合作,说出去不知道要笑死多少人了?老太爷知道的话一定也不会同意的!你还是趁没有签约之前取消这件合作案,免得到时我们二房在老太爷面前又丢脸。” 林淑敏坐下来,把手提包往沙发上扔后喋喋不休起来。 “爷爷那边问起的话,我自会跟他说明一切,不会连累到你们的!”慕容谦明了地对林淑敏道。 他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到家里的任何人的。 “阿谦,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林淑敏恨得直咬牙,“我虽然不是你的亲妈,但二房好歹也把养大,什么时候亏欠过你半分了?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局面,你怎么不想想要回到集团总总争取一席之位,给我们二房长长脸?” 林淑敏说的‘局面’,指的是慕容杰因为主导收购案失败被董事局联名踢出公司的事情。如今慕容集团的总执行长职务暂由慕容四少接替,最终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局面让他们二房又多了一分机会,借此回到集团总部争取更大的利益。 怪只能怪她的肚子不争气,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然后就生不出来了。可惜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 帮别人养大的这个跟自己又不亲,如今想要管教起来也是一件难事。 “阿谦,你妈说的没错。上华这个案子就别管那么多了,争取回集团总部才是最关键的。”慕容航丰跟着也劝导。 “爸,回总部这件事,我自有打算。如果没有其它事,我想先回去了。”慕容航丰夫妇的想法慕容谦怎么可能不了解? 但是自从他成年之后,自己不想做的事,就不愿意任何人来何事来打乱他的步骤,打破他的计划。 回归集团总部的核心权力,这一点确实很诱人,但他又怎么可能甘愿将自己开拓的战场拱手他人?星辰是他一步步做到如今的规模的,他不可能让给任何人。 “回去?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回哪里?”慕容航丰夫妇同时异口同声道。 “阿谦,你该不会真的是跟傅家女儿同居吧?”林淑敏站起来扬声问道。 近段时间,她也风闻了他与傅家女儿的一些事情,但却一直没有机会亲口问他,如今他回来连晚饭也没有吃就就要回去! 回去!?他姓慕容,他的家就在这里! “阿谦,不管你跟傅家女儿有什么瓜葛,我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慕容航丰也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是我的私人事情。”慕容谦摆明了不想跟他们谈。 “什么你的私人事情啊?我可不管。”林淑敏拦到欲走出客厅的慕容谦面前,“我已经跟朱氏财团的朱太太约好了,明天晚上七点让你跟他们家的独生女朱少婧一起吃个饭。你记得要提前做好准备。” 一起吃个饭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变相的相亲了! 慕容谦勾起嘴角淡淡道:“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这件事。谁答应下来谁便去好了。” “你别不识好歹,人家朱小姐样貌身世学历样样不比姓傅的差。” 既然这么好,干嘛不把她介绍给慕容棠?只怕是三哥也不吃自己亲妈的这一套吧?慕容谦在心底冷笑着。 他确实是不识好歹啊!那又如何呢? 他们什么时候真正的关心过他想要的是什么吗?朱少婧他认得,确实是个样貌能力俱佳的女人,但他不感兴趣。 “阿谦,‘朱氏财团’的朱小姐真的挺不错,对你的印象也很好,人家朱先生也有心要跟咱们家结亲。”慕容航丰也积极地怂恿道:“这次机会错过了,就可惜了呀!” 朱氏财团,有着比傅家更强的经济实力,如果联姻,有了亲家的支持,老太爷这次应该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吧? 不管是阿棠,还是阿谦,只要有一个能与朱家联姻,对于巩固他二房的根基都是有利无害的。 “随便你们。反正我明天晚上没有空。”慕容谦不想与他们就这个问题再谈下去,反正不管他们怎么打算的,他都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说完之后,不顾慕容航丰夫妇的阻拦,慕容谦径自离开了客厅。 “他这是什么态度啊?真是……我还不是为了他好吗?竟然给我摆脸色看?实在是太过分了!”林淑敏指着慕容谦离开的方向愤愤不平道。 “算了算了,他本来就不是我们能控制得的了。”慕容航丰倒没有像林淑敏一般恼怒,“我就不信,如果老太爷亲自出来阻拦他,他还能跟姓傅的在一起。” “你以为他在乎慕容家的一切吗?”林淑敏冷哼一声道,“两年你让他滚出慕容家就不要再回来,他不是一样走得干干净净的?”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他接回慕容家,惹她一肚子气几十年都消不了。但这话她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他们慕容家的人多重注血脉传承啊! “你只知道他离开了,但你知道他为什么又会听老太爷的话乖乖回来了吗?”慕容航丰笃定道。 “为什么?”这倒是勾起了林淑敏的好奇心。 慕容航丰只是笑了笑,然后也走出了客厅。 …… 慕容谦穿过花园打算拿车离开,一辆黑色豪华房车正好驶了进来,他站到了路基旁边好让车子可以顺利地开进主屋大门口。 谁知道车子在经过他身边时竟然停了一下来。他正欲转身走开,因为这部车子的主人他知道,但并不想直接与他单独碰面。 谁知道车门打开得更快,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却把他叫住了:“阿谦……” var cpro_id = "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十四章 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这是慕容谦三十年以来第一次跟他应该叫‘四哥’的男人单独对立站在一起。 站在慕容家大宅处处花香的幽静庭院里,傍晚的夕阳一缕一缕地打在他们的身上。周围很安静,安静得似乎可以听到他们各自的心跳声。 把他叫下来却一声不吭,到底想怎么样? 慕容谦的性子一向冷淡,所以,慕容尘不先开口说话,他也不想开这个口,毕竟看起来是他有事找他谈。 而慕容尘看着慕容谦淡然的模样,好看的眉眼上扬,漂亮的嘴唇轻启:“听说景歌回国了?” 他们之间,性格本就不同,一个潇洒自在如一阵风,一个沉静内敛如一坛陈年佳酿,两人之间的交集,除去公事之外,私底下从未有过其它更深的交往,兄弟之情其实清淡如水,更不要说会单独在一起谈论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或许也可以说是,只是横在他慕容谦心头的刺。 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她,不是吗? 慕容谦以为,第一次听到慕容尘嘴里亲呢地叫出那个名字时,他一定会如以前,心里头怨恨交加,甚至会掉头就走的。 结果,他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前所未有的平静。 “是。”慕容谦把目光对上慕容尘刻意探究的目光。 “不打算把她带回家吗?”慕容家的男人一但被一个女人绑牢,那就是一辈子逃不开的。 他早就看得出来这个五弟对傅景歌的执着,可惜,两情相悦的爱情从来就不是就这么容易到手的。 他追老婆也是好一翻折腾呢!更别说傅景歌那样的倔强的女子,在那样的情况下与他结婚,结婚之后又倍受他的欺负,会这么轻易地爱上他才怪。 不过,事隔多年,他们却又纠缠在一起了,就只能说明,断不了的缘分,兜兜转转终归还是要在一起的。 “还不到时候!”慕容谦把视线从慕容尘那张过分好看的脸移开,望着幕色中那被夕阳染透的一丛丛泛着金光的绿叶。 老太爷那边的想法他不去揣测,但是自己父亲跟后母一定会反对到底。 可惜,他们的想法根本就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也很享受这样的恋爱生活,她在他身边可以开心,他反而没有当初想要再把她逼进婚姻的急迫。 “二叔反对?”慕容尘双手环胸笃定道。 “他们的意见从来不是最重要的。” “谁的意见重要?爷爷的?”慕容尘走到他的身后,与他一起并肩站着。 “或许谁的意见都不重要。”慕容谦忽然低下头笑了。 曾经,为了让自己的亲生母亲可以光明正大的受慕容家后世的祭拜,他一直在不断地努力,却一直未能如愿。 那是他努力为自己创造出一片苍穹的目的之一。 之二,就是傅景歌!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他都想要! 其实,有时候想想,也许母亲并未就想着死后进入慕容家,或许在另一个世界里,她已经不再执着生前无法达成的愿望,毕竟生前的这些记忆太辛酸、无奈,死后难道惦记着吗? 或许,在别一个世界里,她已经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呢?天知道呢!执念的放下也不过如同转身。 “你不会想带着女人私奔吧?”慕容尘看到慕容谦无所谓地笑惊讶地抬高了飞扬的浓眉。“爷爷年纪大了,这可不是个好办法。何况,二叔一定会因为你的行为被爷爷责罚,你可要考虑清楚再做决定。这个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要找对对方的弱点下手,一切都有可能的。” 这就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子?他的四哥在教他怎么对付老太爷? 老太爷的弱点,其实很明显的!有心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不怕他不买帐,他只怕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万一有个闪失,那他可是罪孽深重了。 “爷爷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失望的。”第一次,慕容谦在慕容尘面前露出释怀的笑。 “他老人家应该高兴才对,慕容家家大业大,没有点心思手段怎么守着住?”慕容尘不以为意道。 “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慕容谦收起笑认真道。 “说说看!”慕容尘坦荡道。 “她当年……”慕容谦敛下眼眸缓缓出口,“那么喜欢你,你对她一点也不动心吗?” 慕容尘想不到慕容谦会这样问,俊美的脸庞上尽是一片调侃之色,“你介意?” 废话!他何止介意?他是各种羡慕、嫉妒、恨!恨他凭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就能让她对他死心塌地这么久! 他更介意,他在某些时候尽情地欺负她时,她故意喊着的那个名字,虽然也只是他们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 但不可否认,他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慕容谦被他脸上调侃的表情惹出一股闷火,他真是不该问这种问题的! “没事我走了。”慕容谦别扭地转过身子,步下台阶。 慕容尘却不想这么快放过他,他步在他身后,仍是一派轻松,“景歌是个好女孩!” 可惜,她始终不是他想要的女人!所以,他对她从未动过心! 去他的好女孩,好女孩就活该被他傻傻地利用来做挡箭牌是吧? 慕容谦前行的步伐忽然停了下来,动作速度地转过身子挥过拳头对着跟在后面的男人的下巴就是一拳。 慕容尘来不及防备被狠狠地揍了一拳,身体反应之下也马上回了一拳给慕容谦,有防备的慕容谦挥开了他的招呼上来的右手。 “搞什么啊?”被揍了一拳,慕容尘的少爷脾气也上来了。 想不到一向斯文的慕容谦竟然会跟他动手,而且这小子的拳头真不是一般的硬。 他真是好心没好报,本来想好好地帮他出谋献计的! “你老婆在后面,想跟我动手是不是应该另找个时间?”慕容谦咬牙切齿地迸出话。揍了他一拳,他的拳头其实也很疼的!而且他可不想在慕容家的花园里跟他动手。 到时把老太爷惊动过来,今晚谁也别想好过! 正想要跟慕容谦动手返回一局的慕容尘,在听到慕容谦说他的亲亲老婆在后面时马上收手回来回头,“晴晴……” 空荡荡的花园哪有什么人啊!Shit!一向只有耍别人的慕容四少难得被从来跟自己没有多大兄弟情谊的谦少爷摆了一道。 再度回头想找他算帐,慕容谦早已走得不见人影。 …… 知道慕容谦今晚会回慕容家,傅景歌一直到傍晚七点半才到厨房给自己做晚饭。 反正是一个人,她决定给自己煮个简单的面就好! 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在家开伙,她下厨的功力日渐长进,特别是切工,瞧瞧她切的白菜丝,又细又均匀,甚比五星级饭店的大厨了。 真是让人开心不已!因为在厨房里息得其乐,加上抽油烟机的声响,让她完全忽视了外面的汽车声响,就连有人从大门处进来,穿过客厅来到厨房站在她身后不到两米,她也没有发现。 慕容谦只穿着浅蓝色的衬衫,外套及领带在刚进门时已经丢了沙发上,衬衫领口上的几颗扣子已经松开,露出好看的锁骨。 此时的他,黑色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背对着她的傅景歌。一头短发倒是很规矩,但随意的短T恤露出一截小蛮腰,只包住浑圆臀部的短裤更是随着她切菜的动作在他眼前一晃一晃地动,真是让人恨不得向前狠狠地掐两把! 可惜,眼前的女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后面的男人眼晴都快要喷火了。 被忽视得够明显得!忍无可忍的男人直接向前两步伸手环住那一截小蛮腰,挺拔的身躯随之也俯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傅景歌手上的刀顿了一下,小小的惊讶过后镇定了下来。 这个时间,还不到晚上八点呢!慕容家的晚餐一向准时在七点开始,一顿饭下来,再快也要半个小时吧? 而且慕容家与他的这个小别墅是两个相反的方向,他吃完饭从慕容家回到这里至少也要四十分钟的时间,这只能说明他回家一趟连晚饭也没有吃就回来了。 该不会是跟家里的长辈起了冲突吧? 傅景歌在心里暗想着,却也没有问起。而他却只是紧紧搂着他,把脸埋进她柔嫩的颈间依然不出声,但是肉食动物的男人却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啃咬着她细腻的肌肤。 “晚上吃面,好吗?”傅景歌侧过脸问道。估计是饿了吧,要不然干嘛咬人呢? “好。”许久之后,慕容谦应了一声。 “那你去把西红柿拿过来洗!”傅景歌放下手中的刀子,双只手用力地把他钳在她腰间的大手挪开,开始指挥他工作。 “在哪里?”这次,对家事一向没有动过手的谦少爷很主动地问道。 “冰箱第二层的保鲜盒里。” “要怎么洗?”东西很快找到,但是“出得了厅堂,下不了厨房”的谦少爷丙只手各拿着两只西红柿高举着问道。 傅景歌回头,看着他认真求教地样子,走到他身边,帮他把衬衫的袖子拉高到手肘处,指着还在滴水的水龙头道:“第一步,打开水龙头,第二步,用你的两只手把它们表面洗干净就好了,就这么简单,谦少爷,会了吧?快点洗好,我还等着用呢。” 傅景歌交待完重新拿起刀继续切白菜丝,等她切好白菜后,转过头望着那个弯着腰认真洗西红柿的男人。 一个个的西红柿在他手里,修长白皙的手顺着水流一点一滴都不放过清洗过去,弄得每一个精致的西红柿都是水灵灵的模样,好像,在他专注的眼神里,满满地都是那几个番茄。 爱上他,真的不难,但是再次与他结婚,她好像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想什么呢?”慕容谦把洗好的西红柿拿到她眼前,却发现她一直紧紧地盯着他手里那几个被他洗得差点就脱皮的西红柿发呆。 “没什么!我来切,你去那边等一下!”怕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瞧到,傅景歌快快地从他手里把西红柿过来,正要赶他出去,却眼尖地瞧见他的右手背上有些红肿破皮,“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碰到而已!”慕容谦收回那只被她发现的手,“我先上去洗个澡。”然后有些不自在地从厨房走出去。 她不过是随便问了一下而已,他干嘛紧张兮兮的样子?傅景歌紧紧盯着他有些仓促地步伐,在他的背影消失在她面前之前冲着他交待道:“等下把医药箱拿下来。” 傅景歌把面煮好后,慕容谦正好也从楼上下来,但他手里拿着的却不是她刚才交待的,而是一瓶红酒及两只晶亮的酒杯。 面条配红酒,看来他今天不止是手不小心撞到,脑袋也撞到了。 “要不要陪我喝?”不理会傅景歌目瞪口呆的表情,慕容谦径自倒了两杯。 “好!” 于是两人开始随性地享用那一大碗看起还不错的爱心晚餐,还有那杯香醇得要醉人的酒液。她的酒量一向不是很好,但是这杯酒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吸引着她,因此她吃完面条之后,便直接趴在餐桌上端详这杯酒。透过酒液可以看见五光十色的水晶灯,她眉一挑,端起来抿了一小口,还是甜甜的葡萄味,她喜爱地闭着眼睛,回味那在嘴里多层次的口感,因为太好喝,她一口气喝完了,然后慕容谦接着又给她倒了一杯。 “你不喝吗?”傅景歌看着他面前那杯只是喝了不到一半的酒眯着眼问道。 “你喜欢的话,都给我喝好了。”慕容谦笑道。 “不行,说好一起喝的!你也要喝!”傅景歌她站起来想着要做什么,但脑子有些糊涂,想不起来要做什么了,腿也有点软,慕容谦适时地抓住了她要倒下的身体,“小心点。”这瓶酒是他让他专门从泰国拿回来的,酒感甜滑,好似不会让人喝醉,其实酒精浓度较高,而她已经连续喝了几杯了。“慕容谦,真的好好喝哦。”傅景歌醉眼朦胧,整个人软弱无骨地倒在他的身上,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放。 “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慕容谦把已经醉得意识模糊的傅景歌打横抱起来就往楼上卧室走去。 “不要睡觉这么早啦!”傅景歌全身无力地他怀里低喃着,“你的手还没有上药呢?会不会很疼?” “不疼,一点也不疼!”原来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她,竟然还挂心着他手上那点破皮,慕容谦心底流过一股又一股暖流。 原来这就是被人挂在心上牵挂的感觉! “真的不疼吗?我帮你吹吹!”已经被放轻柔地放到床上的傅景歌,在他起身把身上的家居服脱下时,拉过他的手放到唇边像个孩子般呵着气。 “景歌……”下一刻她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朦胧而撩人的月色从落地窗处洒进来,男人与女人在大床上四肢相缠。 “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孩子?嗯?我不想要孩子啦!不要!不想要……” 酒后吐真言!傅景歌听到他在她耳边说要与生孩子,挥舞着小手胡乱地说着话。 “为什么?”慕容谦墨玉般的眸子涨得通红!他知道她一直都不喜欢孩子,所以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都有做避孕,而他也知道,她其实也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吃药了。 他想与她生个孩子,一个有着他们血缘的孩子。 “孩子好麻烦呢!要是一小心变成私生子女怎么办?”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他怎么可能会让他们的孩子跟他们一样呢? “傻瓜……”话音一落,慕容谦扯开她的T恤,火热的唇重重地吻上她…… 属于有情人的夜晚才正要开始。 傅景歌睁开红肿的眼皮,眼睛有些干涩,身体只要一动,一股酸疼的感觉便会侵袭她的每一部位。“醒了?”懒洋洋的嗓音在她的背后响起。傅景歌这才完全清醒,她的身后是一堵厚厚的肉墙,而她的那里还有生机勃勃的某物,她静止不动地半趴在床头,脑海中闪过激情画面, “你干嘛趁人之危!”昨晚的印象有些模糊,但她记得他多么狂野地要自己,多么可恶地逼出她对他的渴望。 慕容谦的吻一个一个落在她裸着的香肩处,“饿不饿?” “讨厌,放开我了!好重!”她红着脸想推开他,但是,某些地方被占领着,这个时候要是动作太大,她绝对会死得很快。 “既然你醒了,不如重温一遍好了。”傅景歌顿时天昏地暗,“痛啦,不要……我要起来!”大腿的肌肉好痛,真的是被过度使用了! “好了,好了,我起来!”慕容谦心疼地拍拍她的头顶,顺手把扔在床尾的浴袍遮住狰狞的某物往浴室走。 慕容谦一离开,傅景歌不顾酸痛的身体爬了起来,在看见一道濡湿从自己的双腿间流出时,她发起了呆。他居然没有带套套? 这个坏蛋!这段时间他们重新在一起之后,他一直都有用套套的,那昨晚怎么会?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生孩子,特别是与他,但现在,傅景歌的手抚上小腹,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呢? “你在想什么?”慕容谦擦拭着湿发并走回房间,看着她傻乎乎坐在床上发呆。 傅景歌蓦地回过神,双腿紧紧地并拢,“你要搞出人命啦。”慕容谦面色一冷听出她的慌张,扔下手中的毛巾走到床边坐下来,揽过她的身子,“有一个像你或像我一样的孩子,不好吗?” 她裹着被单,把脸埋在他胸口,“我……我不知道。”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要生孩子啊,他也说过不会再逼她的。 但从他嘴里说出一个像她或他的孩子,她心底似乎并不是太排斥! “你知道的!景歌……”慕容谦,冷静地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按下播放键。 “阿谦……要我……嗯……” “要什么?” “色进来……”“那我们就生个宝宝,好不好?”男人的声音充满着诱导…… “给我给我!”Shit!傅景歌真想甩自己一巴掌,她从来没想过,这种羞耻的话是从自己的嘴里出来的,而且还被录音为证了! “我……”真恨不得床上有个洞让她钻进去啊!丢死人了。 “你算计我!”傅景歌不服气地用纤细的手指戳着他的胸膛。 慕容谦一手轻拥住她的肩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昨晚怎么回来这么早?”傅景歌整个人赖在他怀里轻声问道。 照理说他好不容易回慕容家一趟,应该会陪长辈们吃过是饭才回来的,结果他不但早回来,而且手上还带着明显的擦伤,然后晚餐那一瓶酒才是致命的关键。 他是有预谋的!故意把她灌醉,故意在床上诱导她说出那番话,他想要个孩子! 慕容谦没有回她的话,却只是把她搂得更紧。 “你的手怎么会伤到的?”傅景歌见他没回话,把他擦破皮的那只手拉过来再度问道。她才不相信他说的不小心碰到呢。 这次,还是沉默! 他真是打算沉默到底了,是吧?明明是她被他算计了,现在倒是他一吭不声的!真是气人! “慕容谦,你再不说话,我真的生气了!”傅景歌从他胸前抬起头瞪着他狠狠道。 “我……”慕容谦脸色闪过一抹不自在,别开眼不看她。 “你说不说?”傅景歌仍是步步紧逼,没想到逼迫人的感觉还挺不错的,怪不得他以前总喜欢威胁她! “傅景歌,你别太过分了!”他是不是对她太好了?好到让她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我就过分,怎样?”傅景歌一个用力把他整个人往床上推,然后爬起来会到他腰上,两只细细的胳膊似乎很有架式地压着他两边手臂,不让他起来。 “你……”慕容谦气绝,他还真是不能怎么样! “不说算了!有什么了不起!”傅景歌忽然放开他,下床,往浴室走去。 “景歌……”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好像生气了?慕容谦从床上坐起来叫住她。 傅景歌仍是不理会他往前走,眼看就要把浴室的门给关上,慕容谦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了,闷出两个字,“打架。” “打架?”这下子,傅景歌甩上门的动作总算是停住了,她惊讶地转过身子望着他。“你疯了?” 他回慕容家跟人打架了?他跟谁打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老太爷的地盘上动手?难不成?她心头涌成一股古怪的想法……而慕容谦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想法。 “谁叫他当初那么自私地利用你!”而她竟然就这么傻傻地任他利用。 只打了他一拳已经很便宜他了。如果不是在慕容家,他真的是会跟他动手大打出手的。 原来真的是!傅景歌有点哭笑不得!他竟然跟他动手,为了她跟他动手。 她心底又何尝不明白,当年她有机会站在他的身边,甚至是唯一一个让他亲口对外承认的女朋友,不过是他为了挡住那些过多的桃花呢! 张小娴说,爱,从来就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不曾被离弃,不曾受伤害,怎懂得爱人? 她爱过他,这一点,她从来不否认。只是,所有青春少女的爱恋已经随着他的无情及岁月的流逝而一点点地淡去了,淡到如今,她的心上,放置了另一个男人。 也许最初,慕容谦这个男人对她,真的很坏,但认真地想一想,除了她刻意在他面前挑起他心里头的刺,他对她,其实也没有坏到哪里去。 而以前他每一次生气,几乎都是她主动挑起的!特别是两人结婚头两年看似水深火热的婚姻生活中,她知道他心中的那根刺是什么,所以总能轻而易已地一挑击中! 便现在的慕容谦,竟也可以在她面前提起了他心中的那一根刺。 这个男人,吃醋就直说好了嘛!干嘛要打架呢! 心里一波一波涌上如蜂蜜般厚重黏腻的甜沁,一向紧紧抿着鲜艳的嘴唇扬起娇媚的弧度。 “很好笑吗?”不知什么时候,慕容谦已经从床上走到了她身边。 “不好笑!”傅景歌嘴里说不好笑,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明显。 “你干什么!”她忽然尖叫,等她反应过来时,慕容谦已经把她整个打横抱起起来往浴室走。 “我替你洗澡。”顺便教训一下她。 “啊,不要!” “真的不要吗?” “不要……” 浴室里不断传出女人的尖叫声,水声及各种和谐的声音…… ------题外话------ 采薇家的宝宝因为支炎体感染咳了近两个月都没完全好,所以整天折腾得很麻烦,没有更新实在是无奈,这几天继继续续就写了这点……唉,说太多又要变成借口了…… 第十五章 给我一亿,我就离开 今天是星辰与上华国际就上次的合作案约定签约的日期。 上午十一点整,慕容谦与蓝特助准时来到了晶华酒店的高级会议室,已经等侯多时的傅修延与傅景函看到他们在保镖的簇拥下进来,马上迎上前。 “阿谦……”傅修延满脸笑意地伸出手,慕容谦却只是淡笑着没有与他回握,“如果你们都准备好了的话,那我们可以准备签约了。” 傅修延看到慕容谦连客套的握手都不屑心中又气又恼却又不好当面爆发出来,他讪笑着回道:“那是……当然的。景函……” 傅修延回过头示意女儿把今早刚到银行拿到的现金证明与签约书拿出来。 傅景函一向自信满满的脸上此时却有些尴尬,支唔着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已经落座的慕容谦却比她更快开口了:“傅总裁,该不会是你们上华拿不出十五亿的签约金吧?” “慕容谦,你得意什么?我们不过是资金少一点而已,你有必要摆这种架子吗?”傅景函被慕容谦那轻视的表情及语气惹得火大地口不择言。 “景函!这是公事。”看到女儿不合时宜地发火,傅修延严肃地警告道。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他可不想让女儿的坏脾气毁了一切。 慕容谦不生气,只是冷冷地瞄着愤怒交加的傅景函:“你们的现金不是少一些吧?或许根本是没有才对。” “什么没有?你敢瞧不起我们?再怎么说,我们上华国际也是在华尔街上市的国际大公司——” “大公司未必就有钱——”慕容谦勾起嘴角轻哼。 “阿谦,这个合作案我们可是十足十的诚意啊!”傅修延急忙打住两人针峰相对,转而对傅景函道:“景函,快点把银行的证明拿出来。” “爸,银行证明……凯中他正在送过来,再等五分钟!”傅景函知道瞒不下去,只能硬着头皮道。 “你说什么?”傅修延听到女儿这样一说,脸色气得发黑,“你昨天不是说好了,金家欠的钱都已经归还到帐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傅景函正想解释,她的手机这时正好响了起来,看了下来电显示后,她脸上浮起得意的笑意。 “爸,是凯中的电话。”她哼了一声后转过身子接起电话。 “凯中,都办好了吗?我跟爸爸都在等你的好消息……”她故意用在场的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什么?你说什么?” “喂,金凯中,我们正准备签约,你到了就快到上来。”傅景函有些盛气凌人道。 “什么?你说什么?” 三十秒后,她脸色大变,手机也滑出她的掌心,“嘣”一声脆响,掉落到地上去了。 “景函,凯中到了吗?你怎么这个样子?”傅修延心惊胆战地问道。 “爸……”傅景函努力稳住心神,双手捂住胸口,久久说不出刚才在电话里听到的真相。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傅修延也不管是不是还有外人在,一把扯过女儿的肩膀按着低吼道。 “爸……对不起!凯中……他说……说金家破产……” “什么?” “不……不仅如此,他还掏空我们家的钱去补金家的洞……现在那些钱全都没了……” 傅修延大怒,整个身体一晃,“姓金的这个该死的家伙,自己要死就算了,还敢挖我傅家的钱?他挖去了多少?”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傅修延整个人心都凉透了。 傅景函颤抖地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亿?” 她白着脸摇头,“是……十亿。” 傅修延震惊得当场跌坐在椅子上。“怎么可能……那么巨大的数目,如果没有我的同意,他哪里挖得走?” “爸,是我答应的……”傅景函汗颜不已,羞愧地低下头来。 “是你……”傅修延瞪大了眼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女儿竟然会糊涂到这个程度,会让一个外人从自家挖走那么多的钱。 “十天以前,他告诉我,金家没有办法还钱给我们。但他从一个开证券公司的朋友那里得到内幕消息,说只要买了那几支股票,保证在一个星期之内赚一翻就可以连本带利地还给我们,只是我要先帮他把凑够十亿,所以我就……” “你这个蠢蛋就把公司所有的钱都挖去给他,还让他赔光了!结果他自己倒了,还连累我们傅家……我……我以为你有多精明,结果竟是……你……你……”傅修延气得说不出话来。 傅景函欲哭无泪,“爸,这不能怪我。刚才凯中告诉我,都是他设下陷阱让他跳下去,最后才会赔了那么多钱,都是他害的。”傅景函指向一直把玩着手里那个智能手机好像在看他们笑话般的慕容谦。 傅修延眼晴凸得更大了,“阿谦,你为什么这么做?”虽然这几年,他对于慕容集团控股了自己很多家他公司这一点很不满,但他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大的胆量直接得罪慕容谦及他背后的整个慕容家族,如果他不想与自己合作,也没有必要挖这样的一个大坑让金家陷下去,以至于把整个傅家都拖垮吧? 他究竟想做什么? “为什么?”慕容谦从位置上站起来,从容地走到傅修延面前,双手撑在傅修延面前的桌面上与他直视从容不缓道:“这就要问问他本人了,或许,问问你的宝贝女儿也可以。” 慕容谦的话让傅家父女同时脸色一变,他不可能知道什么的吧?这不可能啊! 而慕容谦在他们没有出声回应地同时已经站直身子,“两位很抱歉,我的时间有限,既然今天我们没有办法按照约定签约,那我就先走了,你们若有事要找我谈,可以透过我的秘书另外与我约时间。”慕容谦说完之后示意蓝特助收拾好东西直接走人。 “慕容谦,你这是故意要把搞垮我们傅家。”傅景函看到慕容谦走人,冲上前不甘心地拦住他。 慕容谦停下来,两个随身的保镖马上挡住了傅景函,“傅小姐,想搞垮你们傅家的不是我,是姓金的。我真是没想到姓金的狼心狗肺到这种程度,连准岳父的钱也敢打主意,这就不关我的事了。” “不是你故意让人放出消息给凯中,他会上你的当去买那几支烂股票吗?”如今那几支股票因为涨幅异常已经被证监局停牌了,证监局要调查就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复市根本就没有时间表,他们手里的那堆价值数亿元的股票全部成为一堆废纸。 “慕容谦,我小女儿如今还跟你在一起,你不怕我把你设计金家跟我们傅家的事情告诉她吗?”傅修延拿出最后的救命草。 他知道景歌那孩子的心肠软,如果傅家真的要倒下了,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傅总裁,如果我把我设计金家的真正目的告诉她,相信景歌一定不会去追究的。不要以为自己做的事情都没人知道。” 傅修延跟傅景函听了这个理由后,都傻眼了。 “刚才我已经说过,我很忙了,待会还要赶回去开会,所以,你们看一下是要回去看一下自家公司的亏空状况还是要赶去帮准女婿处理破产的事,随便怎样都可以,但请不要再挡我的路。”慕容谦仍是淡淡地笑道。 而傅修延与傅景函再也不敢拦住慕容谦。 …… 傅景歌从花园里晒了一会太阳后正打算回屋里时,听到别墅门铃声响了,但她并并不在意会是谁来这里按门铃,反正不管是谁,她都不想理会了,来人自然会有保镖替她打发掉,所以,她还是迈着悠然的步子返回屋里,回到楼上,自得看着摆在面前的那个超薄的笔记本,继续看着今天的股市行情。 “少奶奶……”大概五分钟之后,门口传来保镖阿彬的声音。 真是的,她都纠正过他多少次了,他怎么就是改不了口要叫她“少奶奶”?傅景歌翻了翻眼,连看都不看门口一眼直接不爽道:“什么事?” 该不会刚才按门铃的人是专程来找她的吧?傅景歌心下一惊,马上看了一眼行事日历,今天不正是上华与星辰的时间吗?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有您的访客,是……” 阿彬的话还没有说完,马上被傅景歌打断了,“不管是谁,都说今天不方便见客。” “少奶奶,这……”阿彬似乎有些为难道。 “都说我不方便了!别来吵我。”傅景歌也有些急躁地全上笔电说道。反正不管是谁来,她都不想见就是了。 “对不起,少奶奶,是二老爷跟二太太说有重要的事情非要跟您谈不可。”阿彬硬着头皮把话传达。 如果不是慕容家的人,他根本就不必上来跟她汇报。慕容家那位嘴巴一向刻薄的二太太还扬言是慕容老太爷让他们亲自过来一趟的。 他是可以将二老爷跟二太太直接拒之门外的,但是慕容老太爷,他不能,也不敢再拦着,只能上来通报一声。 二老爷?二太太?傅景歌本来欲发火的,在听到这两个熟悉而陌生的称呼时,整个人抱着笔电有几秒的闪神。 阿彬口中那位二老爷跟二太太指的应该是她的前任公公婆婆吧?还是慕容家媳妇的时候,她与他们本就不亲,离开慕容家之后更是从来没有任何的联系,如今他们亲自找上门来,恐怕不会是想与她叙旧那么简单吧? 更何况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旧可叙的呢?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他们的儿子慕容谦及上华跟星辰的事,而且她深信他们前来一定是两个脱不了关系的。 “少奶奶,二太太说了,是老太爷让他们过来走一趟的。”阿彬看着脸色不大好的傅景歌继续说道。 “把他们请进来吧。”傅景歌回过神冷静道。 该要面对的总要面对的,她若真的想要与慕容谦在一起,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一定会是慕容航丰夫妇。 现在不就来了吗? 只是,傅景歌想不到,她不仅要面对前任公公婆婆,还要面对一蓕钼个看起来对她不是很和善的女人。 虽然她们不是很熟,也没有打过很深的交道,所以傅景歌对她并不陌生。 朱少婧,朱氏财团主席的掌上明珠,有个很有能耐的父亲,名媛的母亲,一流的家世,不输她的一流学历,更是在家族企业里任职,前途一片明媚,她会跟前公公婆婆来的目的…… 只有一个,那就是朱小姐是前任公公婆婆的理想儿媳,他们这是逼她这个看起来算是地下情人的女人退位是吧? 真是好笑得很,傅景歌想不到自己也会碰到这么狗血的事情。 傅景歌在打量朱少婧的同时,朱大小姐同样用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仅着再简单不过的T恤牛仔短裙的傅景歌,目光惊讶地同时又带着点鄙夷。 看什么看,朱家大小姐的身份很了不起吗? 傅景歌当然看得出来朱少婧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她从楼梯上下来,直接越过她的目光走到从她出现在楼梯口时一直盯着她看的慕容航丰夫妇,然后落落大方地往厨房走去。 来者是客,总得倒两杯茶吧! “慕容先生,慕容太太,请喝茶。”很快地,傅景歌便冲好了两杯简便的玫瑰花茶过来,至于那位不是识的朱小姐,她可没心情伺候,所以,就连多倒一杯茶她也没空。 “不好意思,这里只有这个简便的花茶。” “算了,我来这里也不是为特地为了喝你这杯茶。”林淑敏看了一眼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花茶不屑道。 “少婧,你也一起坐下吧。”慕容航丰听着傅景歌嘴里客气地喊着他们‘慕容先生、慕容太太’时,心头有些许的不快,她这口气太随意了吧?更让他不快的是,她对朱少婧不仅连招呼也没有打,而且还故意连多一杯茶也不给她倒,这不是明摆着不给他们脸色看嘛?“景歌,这位是朱氏财团的朱小姐,你们应该认识的吧?” “傅小姐的大名,上流社会谁人不知呢?”朱少婧知道慕容航丰夫妇向着她,所以她脸上的笑容未变,但是口气可是同样半点不客气,随即在慕容航丰夫妇身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然后打量着这个光线很不错,典雅但又不失浪漫气息的浅色客厅,墙壁上的那些小小的挂画、精致的烛台、沙发上的玩偶、桌上的鲜花和盆栽,很显然出自眼前的女人之手。 看样子他们过得很不错,她真是没想到,以慕容谦堂堂慕容家五少爷的身分,竟然还会跟让他丢尽脸面的前妻在一起。 而且现在傅家这种情况,他们在一起真的是相差太多了,慕容谦的脑壳坏了才对。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傅景歌坐到离他们最远的沙发上问道。既然不是特地来喝茶,应该也不是特地来参加这里的小客厅吧? 朱大小姐什么富丽堂皇的排场没见过,会对这个除了那一盏水晶吊灯看起来有点华丽感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出有哪一点吸引她的。 “景歌,我们今天来这里找你确实是有事的。”慕容航丰看也不看他面前的那杯花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颜悦色地看着她:“我想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来了,我们不如就开诚布公了。” “嗯哼。”她点下头。 “我们跟老太爷打算让阿谦跟少婧尽快订婚。” 果然如此。 傅景歌眨眨眼:“所以?” “所以,请你尽快离开阿谦这里。我不想让外人对我们说三道四,少婧跟我们家阿谦才是最相配的。”林淑敏快言快语继续道,而朱少婧则是依然一脸高高在地上地望着她。 傅景歌嘴角弯了起来:“离开?” “没错,傅小姐。你和他并不合适。”林淑敏接着说道:“毕竟你们是经过结婚后又离婚的,而且以那种十足丢人的方式离婚,相信你对我们家的阿谦也未非真的有情。” “哪怕真的有情,你们傅家现在的身份跟我们慕容家也不相配。”慕容航丰接过话道。 “请不要把傅家扯进来好吗?”傅景歌冷笑道。 她知道她的身分是配不上慕容家,而且她还曾经让慕容家那么地丢脸呢!但是被人这样当面指出来,她心里也会有些难受!也有些内疚,特别是面对慕容家的人。 不过,她并不愿意他们把傅家扯进来。 “傅小姐,不管怎么样,你终归是傅家的人。而且傅家现在快要被金家拖垮了,你还不知道吧?”朱少婧抬高着下巴从容道。 “什么意思?”傅景歌听到朱少婧这么一说,心头一惊。傅家跟金家,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吧?金家今早都宣布破产了,金凯中可是你姐姐的男人呢!他从上华挖走了多少钱去填金家的漏洞我是不知道了,不过,我倒是听说上华原本与星辰的合作案也因为金家破产的事情而取消了。” 傅景歌听到的却不是合作案的事情,她听到的是金家破产,而金凯中从上华挖钱而让上华的财务直接崩溃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怪不得上次上华连多五亿的签约金都要拖许久……原来…… “金家破产,傅家也是债务缠身,我看你还是回去看看吧。不过,你也别想从阿谦这里拿到好处。我们慕容家不会收拾你们傅家的烂摊子的。”林淑敏刻薄道。 “如果我不同意离开呢?”傅景歌握紧拳头咬着牙道。 竟然把她当成是那种靠着他们家儿子吸金的女人,太过分了。不过,偏偏她不想如她们的意。 “景歌,念在你跟阿谦夫妻一场的份上,就不要让阿谦为难了。你跟他在一起没有结果的,老太爷不会同意你们得复婚。”慕容航丰冷眼道。 “我没说要跟他结婚!”不结婚他们也可以在一起,怎样? “傅景歌,你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该不会想做慕容谦养在外面的情人吧?”就因为她也是个同样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所以,朱少婧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仍是高高在上的。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傅景歌白了她一眼! “笑话,少婧是我们老太爷看中的孙媳妇,她当然管得着。”林淑敏冷笑道。 “那是老太爷跟你们看中的,不是你儿子看中的。”傅景歌看了一眼得意的朱少婧讽刺道:“慕容谦有亲口跟你说他要娶你吗?他倒是跟我说过好多次要复婚呢!” “你真是不要脸!”林淑敏仍不住尖叫,“以你这种身份凭什么还要嫁进我们慕容家?” “如果你们没有其它事,那我不奉陪了。离开的事情,不是我说了就算。”被这三个轮着围攻,她再伶牙利齿也是一拳难敌四手,而且,她还要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刚才说的傅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空跟他们抬杠下去,至于慕容谦要与姓朱的订婚及她是否离开的事情,等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再说。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这是阿谦的地方。”林淑敏拉住她不让她走。 “你问你儿子吧,他什么时候让我走,我就走。”傅景歌口气也很不好。 “景歌,你非离开阿谦不可!”慕容航丰也站起来,语重心长道。 什么叫非离开他不可?傅景歌也因为慕容航丰的话而停住的脚步。 慕容航丰示意自己老婆跟朱少婧先出去,林淑敏知道他想说什么,心中虽不快,但仍是与朱少婧默不作声地从客厅离开了。 看到她们都走了之后,慕容航丰才又开口道:“景歌,也许你也听说过了,阿谦是我在外面生的儿子……” 傅景歌静静地站在那里听慕容航丰说完,一直到他走了,她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一直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才回过神接电话,“喂……” “景歌,这次傅家真的要完了,连大宅也保不住了……” 傅景歌沉默无言地听着对方的哭诉,越听心越往下沉,最后,她直接把电话挂上,然后马上拨通了另一组号码,在对方接通之后马上先开口道:“要我离开他,是吧?” “没错。”对方很肯定道。 “好,给我一亿,我马上离开他。” “不可能。你别狮子大开口。”对方马上翻脸道。 “你们不给,没关系。我就不离开,而且让慕容谦给我付这笔钱。”傅景歌分毫不让。 “……算你狠。”说完这句话后,对方挂了机。 这算是同意了吧?傅景歌看着被挂上的电话,转过头看着这幢她住了不算很久却拥有过一段快乐日子的小别墅,竟然有一种痛到无法言语的感觉。 .. 第十六章 完结篇——你是苍穹(全文终) 慕容谦很是心烦头痛! 他今天离开公司的时间比平时还早,就是想早点回去跟她谈一谈没有跟上华签约的原因,没想到回到别墅,发现她不在,心下有些不安,拨了她的电话却一直属于关机状态,忽忙打开卧室的衣柜,发现她搬进来时的那个小行李箱已经不在了。 这个女人竟然该死地给他落跑了。 他把阿彬叫来正想好好质问一翻,没想到一向尽责的保镖还没等他开口就先问他:“谦少爷,少奶奶不是要跟您一起出国吗?” “我要跟她出国?”慕容谦挑起眉毛惊讶道,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下午的时候少奶奶拿了行李箱让我搭她到公司楼下,说晚上要跟您一块出国……”阿彬的声音在慕容谦越来冷的黑眸中愈发低了下来…… 看他们家少爷这架式,估计事情出大条了!他怎么会这么糊涂被少奶奶摆了一道呢! 在二老爷跟二太太带着那位趾高气扬的朱小姐到这里来时,他就应该先通知一声少爷才对的。 “今天谁来过这里了?”此时慕容谦并没有心情再去追究阿彬的失职,他抚着发痛的额头问道。 看来,她应该是知道今天星辰与上华的合作案破局的事情了,而且照傅家人的习性,应该是来找过她了。 她为什么不亲自打电话给他,把事情弄清楚再走?难道还是一点也不信任他? 这个笨女人,让他抓到她,非压到床上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是二老爷跟二太太还有朱氏财团的朱小姐……”阿彬一五一十地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他的主子。 听完阿彬的汇报后正要去出去找人的慕容谦却被一通紧急电话招回了慕容家大宅。 在路上的时候他再度拨了她的手机号码,还是处于关机状态,看来这个女人是存心要躲他了,于是,他只能打电话让腾以律帮忙找人。 幸好为了预防两年前在多伦多的事情再度重演,他对金家及傅家的人早有了防备,现在一个破产,一个债务缠身,料想他们也没有再多的精力与能耐来找麻烦,只是狗被逼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人? 在没有把她抓回身边之前,他都不会放心。 除去防傅家与金家的人,慕容家的人都找上门来了,这个女人真是让人不省心。 慕容家,灯火通明。 慕容谦一脸不知在想什么的表情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一向对他放任不管的林淑敏喋喋不休说着昨晚他地放了人家朱小姐的晚餐之约让他们慕容家有多丢脸,对于朱小姐不计前嫌仍愿意与他试着交往的态度赞扬不休,而慕容航丰也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如果与朱氏财团成功联姻,该给他们二房带来多大的好处。 在他们眼中,除了利益之外还有其它的吗? “阿谦,你到底说句话啊?”慕容航丰看到慕容谦一直任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地说话却不回应,不禁恼怒道。 “说什么?”慕容谦嘲弄地丢出话。什么好话都让他们说尽了,他还能说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林淑敏夸张地挥舞着十个手指头,“我们在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你竟然如个外人一般置身事外像话吗?” “我的终身大事我会自己处理,不劳你们挂心。”慕容谦终于正式回应他们。 “你不要忘了,你的终身大事就是慕容家的大事,不管怎么样,你明天要抽个时间跟朱小姐见见面,顺便跟人家道歉。”慕容航丰直接命令道。 “爸,朱小姐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对她没有任何的兴趣,也不可能会娶她。”慕容谦清朗地表明身份道。 “可惜,你想要的那位傅小姐,已经拿着我们慕容家的钱离开了。”林淑敏听到他这样说,反而不恼了,走到他面前冷笑道。 “什么意思?”慕容谦站起来,一向清淡的表情变得严肃,深黑的眼眸更是灼灼逼人。 “什么意思?”慕容航丰冷哼道:“意思就是她把你当免费的提款机给他们傅家收拾烂摊子。” “一亿!她开口跟我们要了整整一亿啊!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慕容航丰夫妇一唱一各道。 “你们是说景歌跟你们要一亿而不是你们想拿钱逼她离开?”慕容谦不敢相信地质问出声。 他们会使出的手段,他太清楚了!虽然傅家现在债务缠身,那一亿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救不了上华,也救不了傅家。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那种人吗?”慕容航丰被自己儿子一再不给脸面的质问不禁抬高了声音。 “这件事,等我找到她后会跟她谈。至于姓朱的事情,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提起,要不然休怪我不给你们面子。” 慕容谦的话音刚落,慕容航丰夫妇还来不及出声,就被客厅门口传来的熟悉的声音把所有的话都咽在了喉咙。 “阿谦,爷爷的面子,你也不给吗?” 慕容家八十多岁的老太爷在古管家的搀扶之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客厅门口。 “爷爷……”慕容谦毫不畏俱地迎上老太爷依然炯炯有神的目光。 “爸,您怎么过来了?”慕容航丰夫妇马上走到老太爷身边,小心地看着老太爷不知是不是生气的平静表情。 “爷爷问你,与朱小姐的事情,是不是连我这个老头子的面子也不给啊!”老太爷依然很平静地问道。 “爷爷……”慕容谦就知道,这一次回来,老太爷一定会亲自出面的!但是他不想做的事情,谁也别想逼他,就算是最德高望重的老太爷也一样。 “对不起。” 最终,他只能对老太爷说出这三个字。 “哈哈哈……”老太爷听到慕容谦跟他说“对不起”,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了起来,让慕容航丰夫妇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开口。 “阿谦,你是我慕容家的子孙,只要我在世一天,没有我的同意,不管是哪个女人都进不了我们慕容家的门。我知道你喜欢傅家那个丫头,但她已经拿了我们慕容家一亿跟你做了了断。以后,就不要再提她了。” “爷爷,我慕容谦的女人是无价的!”慕容谦这才相信,那个小女人真的拿了那一大笔钱。老太爷是不可能说谎的,只是他并不是那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一亿,他会拿回来还给他们的。 “哐”一声,本来心情似乎还不错的老太爷竟然用力地把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在大理石地面。 “无价!果然是我们慕容家的子孙啊!”不仅是表情变了,声音也变了!吓得一向对老太爷畏惧有加的慕容航丰夫妇连气都不敢大声抽。 “老太爷,您消消气!”古管家在老太爷耳边轻声欠道。没想到这一向看着听话的谦少爷竟然这样当面忤逆老太爷,难怪他会动气啊。 “爷爷,对不起!我这辈子只想娶景歌一个人!”哪怕真的会惹老太爷生气,他也再所不惜。 “你的意思是说不惜一切代价?”老太爷瞪着眼怒道。“你知道的,以我们慕容家的能耐,要对付一个女人可不是什么难事。” 慕容谦知道老太爷真的动怒的,也明白他说的是真话,如果他真的想对付景歌一个女人,有的是办法,他不能让她陷入那种危险。 “爷爷,景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慕容谦知道一向重视血脉的老太爷一定会对一个孕妇下手的。 “孩子生下来,你可以带回慕容家养,不会有人阻拦你。”说这句的不是老太爷,而是慕容航丰。 就像他一样是吧?慕容谦在心底冷笑道。 哪怕景歌真的怀孕了,他也不会让他与她的孩子像他一样,从小在没有父母关爱的家庭中长大,而且,以景歌的性子,也不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爷爷,对不起,我做不到。”慕容谦的态度低下了好几分,在老太爷面前垂着眸。 “阿谦,爷爷也不是完全不讲情面的人,如果你连你的母亲也不顾的话,那就随你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怕不要慕容这个姓,爷爷也不会再管你。”老太爷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在古管家的搀扶之下离开。 爷爷这是给他最后的通牒,是吧?慕容谦闭了闭眼好一会,然后没有步伐平静地走出去。 这是第二次被赶出家门,而且开口的还是老太爷! 走就走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航丰,他……他竟然……”林淑敏不可置信地望着慕容谦渐走渐远的身影,话都说不完整。 他要知道,老太爷说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过了就算的。如果没有了慕容家的身分,他以为他还是谁啊?谁还看得上他呢? “让他去!总有一天,他会跪着回来求我。”慕容航丰也是气得不轻,转身回楼上。 真是没想到,就连拿他最重视的那个女人来威胁他,他也不在乎了! 傅家的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这样做? 慕容谦一直不是个喜欢回忆过往的人,特别是从开始记事起到十五岁知道自己真正身世之前的那一段记忆,他一直都不愿去回想太多。因为实在是没有多少太美好的记忆值得他去回忆的。 惟独在他七岁那年碰到的那个小女孩却一直在心灵深处蛰伏…… 那天是哥哥慕容棠的九岁的生日,正好是周末,父母不仅给他订了一个大大的蛋糕,还邀请了好多同龄的小朋友到家里来给他一起庆祝。 那天慕容家的花园里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小男孩小女孩们的欢歌笑语,没有人知道他从楼上看到草坪上的热闹时,也想加入其中,但却没有人来邀请他一起出去玩,他不敢自己下去,因为母亲也在那里,他知道如果他自己下去的话,她一定会沉下脸不高兴的。 只是,后来的他禁不住那一阵又阵的热闹声,一个人悄悄地跑到花园里却又不敢出面地躲在远处的花架底下静静地坐着。 他以为没有会发现他的藏身处的,只是,当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往他藏身的地方而来时,他想走也走不了。 “球球,球球,你在哪里?”在一双粉红色的圆头淑女鞋出现在他眼前时,那一个脆若黄莺的娇嫩嗓音同时也在耳边响起。 慕容谦抬起眼从茂密的叶缝间望出去的同时,一双黑亮得如紫晶葡萄的大眼也望向他。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有见过的我球球吗?”小女孩有一张白皙漂亮的脸蛋,梳着圆圆的蘑菇头,让她看起来更是可爱几分。 她在花架前蹲了下来,让慕容谦看清了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大的冰激淋,看来也是来参加哥哥的生日的吧? 小女孩同一时问了好几个问题,慕容谦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又快言快语地继续说着:“球球是我养的一只白色小猫,可是我才转身接了个冰淇淋就找不到它了。” “我没有看到。”慕容谦摇了摇头。 “哦,这样啊……”小女孩有些失望地嘟了嗜嘴又开口道:“你怎么不出来跟大家一起玩,一起吃冰淇淋?等下我们还要一起切蛋糕呢!” “……”慕容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沉默了下来。 “景歌,景歌,你在哪里?你的球球找到了……”远处,同样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啊,是姐姐来了。”蹲在他面前的小女孩马上扬起了甜甜的笑脸,“我要走了,这个冰淇淋送给你!” 小女孩不由分说地把冰淇淋穿过花架的缝隙,把手中那个快要融化的冰淇淋硬是塞进了慕容谦的手里,然后站起身叮叮咚咚地跑远了。 景歌,是她的名字吧? 躲在花架里的慕容谦看着那个越跑越远的白色小身影,一直到看不到,才低下头看着那个漂亮的冰淇淋,虽然上面在她递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一片小树叶,但他还是小心地张嘴咬了一口。 那甜腻而冰凉的味道,却让他心里忽然盛满着了温暖。 这是他第一次碰到傅景歌! 再然后,他就没有再碰到过她!再然后,岁月流转,他慢慢地长大,慢慢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再慢慢地把当年那个在花园里给他递冰淇淋的小女孩也淡忘在记忆深处。 一直到出国留学,他在四哥身边看到了那双追逐的黑亮眼眸,知道了她的名字,残留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一缕温暖记忆开始复苏。 原来她竟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原来她已经长大了!长大到了足以爱上另一个男人!也早就忘记了他! 其实这些年来,他没有忘记的何止是她十八岁的模样呢?最让他无法忘记的,也许还是当年那双犹如一泓清水般的眼眸吧? …… 深夜时分,郊外山间半山腰的一处隆起的坟前,慕容谦一手点着烟,一手扶着墓碑,在朦朦的月色之下看着墓碑上那张纤秀的脸蛋,久久之后,在安静得可怕的空气中,缓缓地开口:“妈……” 这一声“妈”叫出口,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他曾经来看过她无数次,这个“称呼”却始终没有叫出口,没想到,第一次叫她,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对不起……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没有做到……” 老太爷拿景歌的安危来威胁他,他做不到对她无动于衷。 他孤单了太久,她是他这辈子唯一想要拥有,想要陪伴在身边的人啊! “做不到,我也不会怪你的!”一个有些发抖的声音从身后的黑暗中阴冷地传出来,在这样的场合真是让人身后都发凉了! 慕容谦连头也没有回,“找到了吗?” “这样都吓不到你?”从黑暗深处走出一个身材颀长看不清脸的男子。 “腾以律,我在问你正事。”慕容谦站直身子对着腾以律有些不耐道。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腾以律也点上了一根烟,这家伙真是脑壳坏了,大半夜来上坟,如果他不是胆识过人,心肠黑也不怕鬼缠身,怎么敢来这里找他?“下午七点的时候她回一趟傅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没有出来?”听到她一直呆在傅家里面,慕容谦有些不放心。 “在傅家,她还能出什么事?”腾以律相信傅修延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至于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能做出什么来,他们不是还想从她身上让上华翻身吗?而且他也派人守到傅家外面牢牢地盯着傅家的一举一动。“你真的打算跟老太爷彻底闹翻?” 这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好用吧? “是他在逼我不得不这样!”慕容谦深吸了手中的烟,望向被乌云遮去了些许的半月。 “你好不容易打下的战场就这样拱手让人,甘心吗?” “我还可以重头再来。” “那她呢?”腾以律指了指墓碑。 “刚才她不是说了,不会怪我了吗?”慕容谦转过头,与腾以律一同望着墓碑的方向。 “想不到你也是个情种!”腾以律感叹道。“傅小姐知道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一定会感激你的。” 为了给自己心爱的女子出气,步步为谋,直接把人家两家公司给弄垮了,到最后还跟老太爷撕破脸,这谦少爷的行为跟大表哥为了美人弃江山的行为不相上下啊。 感激?说不定她反过来还会怪他呢?虽然这一次傅家的危机是上华自己本身的问题早已存在,但如果不是他故意设圈子让金凯中钻,傅家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掏空。 那个女人那么傻,不是一听到傅家出事马上就打包走人,还傻得以为拿了一亿就可以挽救的吗? 腾以律口袋里手机的声响打破了暗夜的清静,他很快地接了起来,不到五秒,他脸色一变,“傅景歌被送到医院了。” …… 头好痛,左边小腿更是好像要断掉了一样,哪怕是轻微的呼吸都让傅景歌全身都在痛,但是比起**之痛更痛的,是她的心,冷痛到底。 救护车一路的呼叫声中,刚才发生的那些让她从此彻底死心的人、事却仍在脑海里回荡着…… 这次,如果能再次大难不死,她真的要永永远远地离开这里,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里的人与事了…… 才不久之前……傅家客厅里。 “才八千万?八千万能做什么?”傅景函看着傅景歌从包里拿出来那张支票,在看到那个金额时,她不可置信地尖叫着。 “八千万……至少傅家的大宅可以保下来。”傅景歌忍住心中的酸痛冷然道。 慕容家人办事情果然是迅速得很,在她提出条件之后,在两个小时之内,那张一亿元的即期支票已经送到她手上。 傍晚的时候回到这里,爸爸跟姐姐还没有回来,她避开与妈妈继续交谈,回到了二楼曾经属于她自己的房间里反锁了后,静静地坐了许久,也想了许多,一直到他们都回来了,她才下楼。 她叫了二十多年的妈妈不是说傅家大宅都保不住了吗?这八千万足够这栋宅子不被拍卖,如果不是奢华无度的话,也够他们生活好长一段日子,她能做的,已经都为了他们着想过了,他们还不满足吗? “景歌,景歌,这次你一定要救救爸爸,救救我们傅家。金家已经宣布破产,我们也被他们拖下水了,爸爸这次真的是快要走投无路了……” 傅修延拉着景歌的手,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爸,公司那么大的资金漏洞,我怎么帮”? 傅景歌看着苦苦哀求自己的父亲,她的亲生父亲啊!这几十年来,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像现在这般狼狈与落魄。 傅修延脸上有着太多的不甘心,可绝望地眼中却有着悲哀,他低声叹道:“景歌,爸知道你慕容谦对你是很深的感情的,你能不能帮我跟他求个情?让他帮帮我们上华渡过这个难关?” “爸,我能拿出来的就这么多了。”傅景歌知道,傅家人不可能会满足这区区的八千万的,但哪怕慕容谦真的愿意帮上华,慕容家的人也不可能同意的,她不想被人看扁到这种程度。 “慕容家财大势大,拿出个十亿、二十亿算什么?”傅景函整张美艳的脸已经有些扭曲变形。 如果不是慕容谦故意陷害,他们金家跟傅家怎么可能会陷入这种境地?她真的好恨,好不服气啊!所以,她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傅景歌身上。 “慕容家就算是有上千亿拿得出来,又关我们什么事?他们凭什么要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谁让你这么笨!拿公司的钱给别人玩股票玩到倾家荡产!”傅景歌听到姐姐这样喊也发怒了。 傅家根本就是个无底洞的! “凭什么?如果不是他慕容谦要给你出气,他会故意陷害凯中吗?为什么你还要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你没有被那些人弄到死!?” 被傅景歌这一出声提醒的傅景函像是被人揪到某一根神经一般,不经大脑地一连串话就这样的冒了出来。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什么意思!?姐姐说慕容谦是要为了给她出气才给金凯中设下圈套的?某些让她心寒到底的真相似乎要在眼前浮现一般…… 傅景歌望着因为冲动而说错话的傅景函及一脸心虚的傅修延,“姐,你这句是什么意思?” “别听你姐姐胡言乱语,景歌,你再帮爸爸想想办法,好不好?” 没有理会傅修延,傅景歌努力让自己用最冷静的声音再度开口,“姐,两年前在多伦多的事情,是你,对不对?”这句话,傅景歌宁可这辈子都不要问出口的。 “景函,你今天太累了,先上楼休息。”不得已,傅修延只能硬着头皮把大女儿赶走,已经够添乱了,她竟然还…… “姐,是不是?”傅景歌上前两步拉住傅景函,不让她走。 “是,又怎样?”傅景函心直口快地认了!她已经受够了对这个妹妹低声下气的日子,反正看她的样子对傅家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让她知道又怎样? “景函,你疯了!明明是姓金的,关你什么事?”看到大女儿竟然脱口承认,傅修延也是急得脱口而出。 “爸,你也知道?”傅景歌松开手,望向傅修延,眼眸里有着不可置信的惊愕。 “我……我知道一些……”傅修延知道瞒不住了,如果抵死不认,慕容谦也会告诉她,倒不如自己今天认了,也许女儿的心软可能对自己还有些帮助。“那时,你跟阿谦离婚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慕容家更是把这一把怒火烧到我们傅家上来,那时候我确实很生气,傅家也因此蒙羞,你姐姐她只是气不过,所以才会跟凯中……” 那时候,大女儿只是说找人让她受点教训而已,他相信大女儿应该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原来你都知道,却从来没有想过要阻止这件事!”傅景歌闭了下眼睛,血液似乎从她身体里干涸了。 如果那时候不是慕容谦去救她,那现在的傅景歌会变成什么样?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景歌,爸爸知道,你姐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的,毕竟你也是我们傅家的人啊,再说了,你现在不也是还好好地回来了吗?你不能原谅爸爸跟姐姐一次,再帮……” “够了!”傅景歌腾地挥开傅修延的手,愤怒、屈辱、怨恨……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心里头交织着,无限的悲凉,眼眸里全是破碎的光芒,连声音都在颤抖:“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我的父亲?” 傅修延愕然:“景歌,你说什么啊?你本来就是我女儿。” 她真的是他女儿吗?傅修延的话如芒刺在她耳边回旋,刺得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生疼,傅景歌不停地深呼吸,才能压抑住极度的悲哀,“我情愿意不是你的女儿。” “景歌,爸爸对不起你,可是现在你一定要帮我!” “那个时候,你都没有帮我,现在……”她拿起包包转身离去,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男人轻轻地说:“我没有办法帮你了。” 傅修延绝望地冲着她大叫:“你如果不帮我,傅家这次真的完蛋了!爸爸只是做错了一次,你就不能原谅我吗?你非要看着傅家所有人去跳楼才甘心吗?你不帮爸爸,不帮傅家,难道你妈妈你也不管了吗?” 如果她真的不管妈妈,今天就不会拿着这八千万回来!但这八千万,算是买断了他们之间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了。 她再也不想再看到他们了!她尽的孝道已经够了! 傅修延面如土灰地看着那道远去的身背影脚步越来越快,却没有回头,整个人像一团稀泥一样一下子瘫倒在座位上…… 从傅家出来后,傅景歌一个人在夜色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她已经经不记得刚才在傅家的客厅里,他们都对自己说了些什么,而自己又说了些什么,她只觉得自己很累、很疲惫,灵魂似乎也慢慢地抽离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到前方有刺眼的车灯朝她照射过来,顷刻之间才猝然回神,然后还不及躲避,那辆车已经快速地朝她冲过来……再然后……她看到了有另一辆车子跟在朝她冲来的车子后面……最后,她仍是被车子重重地刮到,整个人无力地往后倾倒,头部重重地撞到了坚硬的水泥地板…… 如果不是后面那辆紧跟而来的车子把冲向她的那部车撞开,她是不是当场就要香消玉陨了? 是谁?总是在她危难的时候来救她呢?会是他谁吗? 在自己晕倒过去之前,傅景歌手里还紧紧地撰着自己的手提包,里面还有一张两千万的支票,是她打算在明天让快递公司寄给他的! 结果自己又出事了!如果他看到这张支票,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吧? …… “她怎么样?”慕容谦看着沉睡的女人,伸手握住她露在白色被单外的纤手,脸色十分难看。 “放心吧,景歌她没事,左小腿骨折,脑袋有些轻微震荡,还有一些皮外伤,明天再全方位检查一下有没有别的问题。”欧圣源笑着安慰道。 他明天就要回新加坡了,没想到今天还在医院里再度碰到这个小表妹。 “谁干的?”慕容谦意简言骇地问跟在身后的腾以律。 “放心吧,不是老太爷派人做的。”傅景歌从傅家出来之后,他派去的人就一直跟着她,只是忽然从后方冲过来的车子车速太快了,让他们来不及阻拦,幸好人没事,但肇事司机跑了。不过,谁做的已经查到了。 “到底是谁?”慕容谦咬牙切齿道。 “她的……”腾以律看着床上睡过去的傅景歌停了一下才继续道:“母亲。” “妈的!”慕容谦手掌倏地紧握,指关节上的青筋毕爆。这个女人疯了不成! “看来,你的女人真是让人不省心啊!”腾以律叹息着。 听到是傅家那位似乎弱不禁风,不管世事的傅太太做的,欧圣源同样也是惊讶不已。虽然欧家与傅家名义上有些许的亲戚关系,但这些年已经很少来往,所以,他对那位傅太太会如此狠心地对付自己女儿很是不解。 “你别太担心,有我在,会让她很快就活蹦乱跳的。”欧圣源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我要把她送出国。”慕容谦把傅景歌冰凉的小手放进了被单里,站起来对欧圣源道。 这些人真是太麻烦了!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我明天正好要回新加坡。”欧圣源笑道。难得慕容谦也有求他的一天。 “我要今晚就出发,现在就去做准备。”慕容谦一刻也不想停。 “喂,谦少爷,你也太赶了吧?”欧圣源瞪大了眼晴。“那让慕容家派专机送过去好了。” “这件事交给你了。”慕容谦拍了拍欧圣源的肩膀。 这慕容家的人真是使唤人成性了不成?欧圣源看着慕容谦离去的背影皱眉。他好歹也是欧家的二少爷哪! 这谦少爷跟家里闹翻了就要他出面去找慕容家借专机?靠!他怎么不叫姓腾的去啊?好歹姓腾的也是他们慕容家的表亲,借起来名正言顺多了。 …… 傅景歌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身处新加坡。 欧圣源简单的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他说慕容谦怕她再出事,所以送到安全的地方来了。 那他呢?是不是要准备跟那位朱小姐结婚了?这句话,她没有问出口。 在新加坡安心养伤其间,慕容谦一直没有过来看她,但她却从欧圣源那里得知了国内的好几条消息。 其一是上华国际宣告破产,傅修延声称被黑帮追债,向警方申请保护;其二是傅修延的原配因为被起诉故意开车撞人而入狱;其三是:慕容谦被开除职位,架空权利,冻结所有的经济来源,两手空空走出慕容家。 第一、第二条,是她从新闻上看到的,在看到第二条时,她忽然就觉得自己以后恐怕真的是没有亲人也没有任何的牵挂了,虽然她再次从那个家走出来,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但让她心酸得掉了一大缸眼泪的,却是特地从国内赶过来告诉她第三条的腾以律。 他这个笨蛋!怎么会这么笨呢? 放着慕容家五少爷的身份地位不要,娇妻不娶,这样不计后果的将事情搞成这样,如何回头? “表嫂,别哭了!他不会真的一无所有的。”腾以律递给她纸巾擦眼泪的同时,顺手把他手上那个从他进门之后就一直带着的资料袋递给她。 “不要叫我表嫂,我不是慕容家的人。”伤心之余,傅景歌仍是不满腾以律进来之后口口声声的表嫂,而且她哭,也不是因为他没有身份地位,而是觉得他太笨了,笨到为了她放弃那一切。 “这是阿谦让我交给你的。”看傅景歌并没有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他只能再度开口提醒她。 “这是什么?”他都身无分文了,还能有什么东西给她?不过,这个袋子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好像两年前她就见过了,没错,就是那年她匆促从法国离开时,腾以律追到机场硬要塞给她的东西,她一直没有打开来看。 这次出国又很忽然,连她那个小行李箱都放在国内的酒店里,没想到他又帮她拿回来了。 “你真的没有打开来看过吗?”腾以律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那是什么?”傅景歌的心跳忽然加快起来。 “这个啊……”腾以律看了手中的资料袋一眼,心中再度叹息,“傅小姐,恭喜你,你可是个小富婆呢!说起来,你老公真是大方得很啊,别人签离婚协议,都怕对方瓜分太多,他却把他名下大部分的都给了你,我真是看不出来他如此情深义重啊……” 腾以律摸着下巴,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好记性发挥作用,“唔,让我想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目前为止,在加拿大、美国和英国各有一处房产在你的名下,他曾经持有的慕容集团的百分之三的股票也是你的,另外在瑞士银行还有……” 傅景歌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那个时候,在她丝毫面子都不给他离开之后,他不仅千里迢迢来救她,在离婚后竟然还把那么多东西留给她,是怕她被傅家赶出来之后无处安身又怕她拒绝接受,所以这些东西又用了另外的袋子装起来,偏偏她还以为是离婚证明,两年多以来根本想过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甚至出门旅游的时候还随意地把他们丢在酒店里…… 而她,为了一亿,竟然连跟他说一声都没有就自私地,自以为是为了他好离开了! 侧过身,傅景歌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傅景歌腿伤好出院的时候,慕容谦还是没有来新加坡找她! 傅景歌让腾以律把那一大堆在名下的资产及那张两千万的支票带回去给慕容谦,他敢不来见她,这些东西她也不稀罕。 两个月后,加拿大。 慕容谦一身白色义大利休闲服,一副墨镜,潇酒的倚在山坡上的一棵枫树上。不过,他的内心可没有外表看着这般潇洒。 他站在这里已经三个钟头了,他的心跳冲刺一百米还厉害,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去敲那半山腰上那户人家的门。 他不相信,不敢相信她竟然怀孕了也不跟他说一声。他以为,以经过那样的事情之后她会需要一段时间来冷静的。毕竟后面他确实给了汲汲可危的傅家重重地一击,让傅家彻底垮掉,也让傅太太弄进了牢里。 这些真相,他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但他给她更多的时间去消化,他不希望在她眼中看到对他的埋怨,毕竟那些人算是她的家人,她比他要重情,哪怕是人家对不起她,她仍旧会心软。 加上腾以律回来不明不白地说起她在医院里为了傅家的事情几乎哭瞎了眼,又让他把他留给她的那些东西带回来给他,特别是那张碍眼的支票,真是让他又气又无奈。 结果他给她时间,她却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或许说是惊吓更准确一些。 如果不是欧圣源故意说漏嘴给他,她是不是不打算告诉他了? 远远地,傅景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因为有点距离,所以她不确定她所看见的是真还是假,可是,当她一步步走近时,慕容谦的身影也越来越鲜明。 他似乎没有看见她,还兀自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里。 她的脚步定在那里,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加拿大的深秋已是枫叶满天,只要一抬就可见满满的枫叶随风摇曳,很美,却也很萧瑟。 风吹得已经有点冷意了,她不由自主地拉了拉身上的薄外套,眸子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 她想他,很想很想,就像树上怎么也数不尽的枫叶般。 而他,竟然拖到了这个时候才来找她…… 深吸了口气,她缓缓地开口:“先生,找人吗?” 慕容谦抬起头,看着枫树下站着的那个人,原来俏丽的短发已经盖过了耳际,一双黑亮的眼眸正紧紧地盯着他看,在他眼中,美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他狂跳、不安、又有些失落的心突然间宁静了下来,缓缓地朝她走去。 一直到两个人的距离再也容不下一片枫叶为止,他伸出手臂圈住了她。紧紧抱着她,他强烈的需要感受她的存在。 “你是个笨蛋。”她轻叹,嘴角微微的浮起一抹浅笑。 他将脸埋进她的劲窝,那熟悉的香味让他满足地轻叹道:“我是个笨蛋,你要不要我?” “你现在身无分文,不要。”傅景歌在他怀里再度轻叹。 “偷了我的种,敢不要我?”慕容谦伸手抚着她已经渐渐隆起的小肚子。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你就不来了吗?”明明是他故意的,没想到一次就中,还真是厉害。 “不是……”他只是怕她会生气,会难过。 “以后,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眼泪在一瞬间凝聚直逼眼眶。她等了他好久好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来找她了。 “好。”她永远不会是一个人了,他们是一家人了啊。 “不生我的气了吗?” 她在他怀里摇头,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别人先欺负她了,哪怕那些人是她的家人! “值得吗?”她轻声叹道。 “相信我吗?”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这次,她没出声,只在他怀里点头。 “那两千万是什么意思?”她还真是行,跟慕容家的人拿钱来还给他。每次看到那张支票他就呕火不已。 哪有什么意思啊!既然被他看出她的小心思了,她干脆抵死不承认好了。 “那位朱小姐多欣赏你啊!” “傅景歌……”他把她的头从他胸前抬起来,口气凶狠,动作却轻柔极了。 这件事他还没找算帐,她倒是好意思提。 “怎样?”面对他的凶恶口气,她反而笑得开心。 他能怎样?只能狠狠地堵住她的唇,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微风吹起散落一地的枫叶,满天满地的枫红就像是一圈又一圈的火,将他们深情的拥吻紧紧抱围住。 “景歌,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许久之后,他终于放开她。 他要带她去看他的妈妈,告诉她,他现在很幸福,他会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心爱的女人,不久后还要为人父,他的心被装得满满了,再也不会孤独寂寞了…… “好。”她微笑着答应。 五个月后,在多伦多漫长的雪季还没有结束之前,他们无比喜悦地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宝贝,是个很漂亮的男宝宝。 在宝宝满月的时候,慕容尘带着老婆孩子来多伦多,美其名曰来滑雪顺便看看他们。 稍稍有脑袋的人都不会相信四少的借口,雪都快融完了,滑个屁啊! 都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慕容谦当然是很看不爽慕容尘的到来,所以他们一家三口才踏进他的客厅,他连杯热茶都没倒,就冷冷地问道:“进来看过了,可以走了。” 尘少爷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打发掉,他们家那个混世小魔王慕容庭宣更是自来熟地往楼上爬去,在楼梯碰到了抱着孩子正要下来的傅景歌,露出甜甜的笑:“婶婶,可以给我看看弟弟吗?” 虽然跟慕容尘夫妇有些芥蒂,但已为人母的傅景歌怎么也拒绝不了小朋友那刻意甜腻的嗓音,微弯着腰把睡得香甜的小宝贝给慕容庭宣看。 “婶婶,我可以抱一抱他吗?”慕容庭宣接着又问道。 “不行。”回答他的不是傅景歌,而是黑着脸上楼的慕容谦。 他自己都是小鬼一个了,还想抱他儿子!?想都别想。 “阿谦叔叔,那可以给我爸爸抱一下吗?”慕容庭宣小朋友有些委屈地问道。 “不行……”真是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会给他抱他的儿子? “那我妈妈呢?” “都不行!”慕容谦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并把他一手提起来正欲往楼下走,一向很少会哭闹的慕容庭宣竟然大声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让从来没有哄小孩经验的慕容谦也愣住了,本来还好好呆在客厅下面的慕容尘飞奔而上。 “爸爸,我想让妈妈抱一抱弟弟……”一看到爸爸上来,慕容庭宣边哭边委屈地说着。 “没关系,那就是给妈妈抱一下好了……”傅景歌看着两个怒目两对的男人,一个是“前任”,一个是现任,还是两兄弟,还真是…… 只是,现在的她早已可以从容面对慕容尘。 “不行……”听到自家老婆松口,慕容谦仍是黑着脸拒绝。 他说不行就不行吗?傅景歌白了一眼明显在吃醋的男人,抱着孩子直接越过两个横在楼梯口的男人,下楼去也。 薛晴晴跟傅景歌算来可能都说不上超过二十句话,在她把刚满月的儿子塞进她怀里时,还小小地紧张了一下,倒是傅景歌态度自在多了。 “谢谢。”接过那个软绵绵的小东西时,晴晴浅笑着轻声道。 “不客气。” 在晴晴接过宝宝之后,慕容庭宣也停止了哭泣从楼上冲下来,兴冲冲地围到了妈妈身边。 “妈妈,弟弟很漂亮。” “你喜欢他吗?” “喜欢。” “喜欢的话,让妈妈再给你生一个,好不好?”看到自家老婆抱到了人家的儿子,慕容尘也犯不着在上面看人家脸色。 “好。”慕容庭宣回答得很响亮。 慕容谦只能很呕火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落入别人怀里,却不想到楼下来与那围着他儿子观看的一家三口靠得太近,又不能让他们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慕容尘不会无缘无故跑来的! 果然,在他想着他到底想做什么时,慕容尘已经拿着他那个高智能手机对着他儿子猛拍了好几张照片。 他冲下来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该死的混蛋!他敢确信,刚才慕容尘拍的那几张照片一定实时传出去了。 他真的是已经习惯了这样清静的生活,不想被打扰,也没想要再回去,偏偏有人就是看不惯他的清闲。 慕容谦很不爽地把儿子从晴晴手里接过来,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着老婆上楼。 “老公,他们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晴晴扯了扯自家老公的手臂悄声问道。 “我管他们是不是生气,我的目的达到就行了。”慕容尘把手机收好,抱起儿子,搂着老婆离开这个不欢迎的他们地方。 没道理同样是慕容家的子孙,他每天忙得连抱老婆的时间都没有,有些人却躲在国外天天逍遥自在。 爷爷看到照片里的宝贝曾孙那么可爱,一定会想法子把他弄回去的。 哪怕爷爷之前冷着脸说不再管他们的事,但他这么注重慕容家的血脉传承,怎么可能真的会让自己的宝贝曾孙流落在外呢? 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题外话------ 各位亲们,慕容谦的番外这就完结了!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结局写得有些赶脚,确实对不住大家了。可能是最近个人事情太多,写作状态一直都算不上好,两个番外都只能简短结文。以后确实不敢再随意就开篇了!总之,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大家! 第一章 游戏正式开始 装扮得温馨甜蜜十足的新娘休息室里,展馥馨在一大堆婚庆人员的的帮助下已经换上了特地从法国名师订制回来的价值千万的婚纱,等下在吉时到之前戴上头纱就可以出去了。 梳妆镜里,一张甜美可人的脸蛋在绽放着羞怯的娇美,展馥馨静静地打量着镜子里已经上好妆的那张娇美的脸蛋。 一只纤纤的素手,不由自由地抚着左前额化妆师特意弄好的刘海,两秒钟之内,她的手轻轻拨开那一小刘海,一个指甲大小的红色胎记毁了那完美的肌肤,那感觉就像在一块完美无瑕的白布上泼了一块杀风景的油漆,让人忍不住感到可惜。 是啊,多么可惜啊!本来是那么甜美可人的女孩儿呢! 在别人眼中,展馥馨是展家唯一的继承人,她的外公展邦睿执掌的展氏企业是国内食品业的龙头企业,五十年前白手起家展邦睿创立,原本只有生产碳酸饮料,但经过几十年的努力,现在已经成为跨足食品、百货、地产开发的集团企业。 展邦睿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在二十二岁的时候与他身边的特助结婚,可惜,他们才结婚一年多,在展馥馨刚满一岁的时候,夫妻俩出国洽公因飞机失事而双双身亡,留下一个尚未会走路的小女婴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展邦睿。 这二十多年来,展邦睿把唯一的外孙女当成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一般疼着养着,舍不得让她受半点的委屈。 当然,也没有敢当面给展家的千金委屈受。 他们羡慕还不来及呢,但是羡慕中总会夹着一股难言的嫉妒,嫉妒她的身分,哪怕一辈子什么也不做也能过着奢华无比的人生。 但是上帝总是公平的,给了她富贵,就要从她身上夺取一些东西,例如说,美貌。 展家千金当然不是资色平平毫无特色的女生,但她左额头上的那一小片红色胎记却影响了她整体的美感。 照理说,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这干干净净地消掉那块胎记还她一张完美的脸蛋并不是什么难事的。 只是,她的外公说,身体发肤,父母所给,不能随随便便就拿掉,而且他还说,他觉得这个胎记并没有什么影响,如果有哪个男人会因为这一点缺限而嫌弃她,那他也没有资格娶他展家的宝贝千金。 所以,这个胎记,从展馥馨出生到现在,就一直跟着她到现在。 “他,从来不是个肤浅的男人,不是吗?”展馥馨对着镜子喃喃低语道。 今天是她与慕容棋结婚的大好日子呢! 两年前,才十八岁的她与外公参加一个商界大老办的派对,冠盖云集的宴会上,几乎所有政商界叫得出名字的人都参加了。 那时候的她穿着漂亮的白纱小礼服,如飞瀑般的黑发系着粉色的蝴蝶结,乖巧地站在外公身边,就算听着他们在聊一些商场上的事情,她也没有因为无聊而离开。 跟那些活泼俏皮的少女们不一样,她很安静,很有礼貌,也很有淑女气质,赢得了许多商场大佬的赞赏。 要说她非要有什么缺点的话,就是左额头上的那一小片红色胎记了。 虽然有刘海挡着,但少女的心思总是比较敏感一些,她总是有意无意地低着头。 “展董事长!好见不见!” “啊!是程董啊,好久不见。” 看到外公又跟一对走过来打招呼的年约四十多岁的夫妻以及他们的女儿过来攀谈,展馥馨没有露出一丁点不耐烦的样子,不必外公示意,她很乖巧地向他们点头行礼。 “程伯伯,程伯母好,我是馥馨。” “火,这是展董事长的宝贝外孙女?很有气质也很漂亮的孩子啊。珠珠,你也应该跟展爷爷及姐姐打个招呼,你看看人家姐姐多有礼貌啊?” “什么啊?”才十一二岁的珠珠被一向疼爱自己的爸爸这么一说,非常地不高兴,也不管什么礼不礼貌的直接就任性地嚷嚷道,“她哪里漂亮了?丑死了,看她额头上有个红色的东西,好像妖女,好可怕!” 此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都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展邦睿一张老脸很是生气,但是对方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他一把年纪了去跟一个小女孩计较吗?要计较也是跟她父母才对,但现在在公众场合,他有再大的气也不好直接发出来。 而展馥馨则是瞬间苍白了脸,挣脱了外公的手,“外公,我去洗手间。”就完后就跑开了。 展馥馨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没有礼貌也会让外公担心,可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直接说她像妖女,她心里头特别难过。 哪有小女孩不在乎自己身上的残缺?但是外公一直都告诉她,这一点小小的缺限也不影响,也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东说西说什么,哪怕去学校,有些同学会以异样的眼光来看她,但也只是看而已,并没有人真的出言伤人。 但是刚才那个小女孩的话却刺激到她其实一直很脆弱的心灵, 她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哭着跑出了宴会厅,冲进花园里,花园里灯光很暗,没有人,正好适合她可以大哭一场。 蹲在角落里,她伤心地哭着,哭得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她不应该跟外公来的,可是外公说她已经十八岁了,应该出来走一走,谁能想到这一出来竟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外公不应该带她出来的,应该带表姐出来,表姐这么漂亮又能干,这样才不会丢外公的脸呢。 “喂,你在哭什么?” 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展馥馨泪眼婆娑的抬头,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孩,穿着帅气的燕尾服,头发全都往后梳,露出宽阔光洁的额头,虽然年纪只大她两岁左右,但他的姿态却透露出一股自然的倨傲与霸气,少年天生的高贵气质显露无疑,也让产生了些许的紧张与自卑。 “我很丑吗?人家笑我是妖女。”咬着唇,展馥馨用手拨开额头上的刘海,好让人家可以看清她的胎记,有些难堪的把让她受伤的话说出口。 “妖女?”年轻男子半弯下高大的身躯,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哭泣的少女所指的那个东西。他扯了扯嘴角,“知道赵敏是谁吗?” 金大侠笔下的赵敏才真是真正的妖女,她躲到花园的角落里哭得无比凄惨的可怜样,哪里有做妖女的潜质了?差着太远了,这千金小姐真是脆弱至极,而且他并不觉得她丑啊! “不知道。”展馥馨努力地想了想,最后张了张小嘴摇头道。这赵敏又是哪家的千金吗?难道长得比她还难看,所以…… “不知道的话回去问你爸爸妈妈,而且我觉得你比赵敏好看多了,不必自卑。以后要是再有敢骂你妖女,你就把那些人说的话当放屁,这样自己才能活得开心。” 就当他脑子发热,日行一善,好好教导一下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吧。 “啊……”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种话。 从小到大,不管是外公还是来家里请来的老师,他们教她的都是要有礼貌,守规矩,听话。 事实上,她刚刚还为自己任性地跑掉而感到内疚呢!虽然她知道一向疼她的外公不会怪她的。 她只是因为刚才那个小女孩说的话而伤心。 不定,刚才他说……把那些人说的话当放屁?呵呵,说得也对。 就当刚才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屁好了…… 她不自觉地弯起嘴角,刚刚难过的事情现在在脑海里已经渐渐散去,她站起来,仍是要抬着头才能看清眼前年轻男子的脸…… 嗯,他真的很帅,很特别。 “谢谢你。” 年轻男子不在意地耸耸肩,转身离开。 “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男子头也没回,“慕容棋。” 慕容棋,她在心里反反复复这个名字,她想,她应该不会忘记他的…… 那天晚上回去后,她虽然想知道他这个人,但却不敢问外公,所以自己悄悄上网查了他的资料,才知道他是爷爷的好朋友慕容老太爷最小的一个孙子,也知道他早已不在国内了。 那一天晚上,她也才知道,原来他说的那个叫‘赵敏’的女子,原来只是小说中的一个人物罢了。 但是小说中的赵敏,是个思想叛逆、非主流的女子,而她,根本就是个乖乖牌的千金小姐,所以他才会说赵敏是妖女。 她想,她这辈子永远也做不成妖女了,但那天晚上,他却说,她长得比赵敏好看,虽然那只是一个现实生活中的人物。 一直到她到英国留学,展馥馨在一群牛高马大的外国妞之间,再度看到他。 那时候的他,早已不记得她是谁了。 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各式各样的女子,妖娆多娇,身材火辣,据说,他非常非常地花心,同时交往几个女朋友,据说,在他的身边的女人,没有人能超过一个月,据说,他很薄情,交往过的女人只要甩了以后就决不再看一眼。 他就是那种花心到极点同时也无情到极点的男人。但是这样的男人,却依然有那么多女人前扑后续的扑上去。 因为,据说,他在某些方面,非常厉害。 就连金发妞,两个一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女人们知道他花心,还是想要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面,只愿与他来一场天雷勾地火也知足了。 当时,展馥馨听到这样的说法时,脸蛋红了半天都不消。 只是,他再花心,再风流,却从来不看她这样的千金小姐一眼,他是不是也觉得她很丑呢? 有很长一段时间,展馥馨确实以为自己的外貌无法吸引他,甚至还难过了好久。在难过的同时,她却又暗暗地羡慕他,为什么他在的名声听起来很不好,他的身边依然围绕着那么多的人,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不像她,明明很乖巧听话,明明很温柔娴淑,但她的朋友却不多,聊得来的,更是少到可以忽略。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别人?到底什么样的女生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一直到有一次,她去参加一个上流社会的少爷小姐们举办的晚宴才知道他其实不是嫌她难看。 那天晚上,她听到他与朋友在喝酒聊天,一边喝一边聊天。 他朋友说:“喂,你觉得刚才那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小女生怎么样?” 他随意地喝了一口酒后才懒洋洋地问:“那个姓展的吗?”这样的晚宴,本来就是男人们炫耀财富地位,女人们争相夺艳的机会,哪个不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性感迷人的? 只有一个小女生穿着端庄正式的晚礼服过来,后来他听到身边的几个女伴在悄声谈论她,好像她姓展吧? “嗯哼。”他的朋友哼了一声。 而躲在他们身后的展馥馨却因为他的话而提起了一颗心,他对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那种小女生长得还不错,但是不适合出来玩。” 跟那种小女生扯上关系,恐怕这辈子就要难以脱身了,他慕容棋的精彩人生才要正式开始,前面有那么多性感可人的女人在等着他,怎么可能去招惹这样的小女生呢! 他脑子没有坏掉。 他说她长得不错,但不适合出来玩是什么意思?是说太保守了吗? “那边那几个,适合出来玩的!我过去跟她们聊聊。”他朋友很快离开他的身边,展馥馨知道这是自己唯一一个可以单独跟他说话的机会。 她丈着胆站在他的面前,在他疑惑而邪魅的眼神里,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说出那句话…… 那句话是什么,当然不是“我喜欢你,你可以跟我交往吗?”而是……惊天动动的——我要跟你上床,你敢吗? 这个世上还没有他慕容棋不敢做的事情。 虽然他极力地告诉自己,别去惹这种千金小姐,但最终,仍是年轻气成盛,经不起一个小女生的挑衅。 展馥馨如愿所偿,那天晚上,他带领她尝遍了成年男女的游戏。 这是一向乖巧听话的展家千金做过的最胆大妄为的一件事,而这件事她以为她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的。 只是,他们才第二次去酒店,就被慕容棋的四哥给抓到了。 外公知道之后,自然是怒不可遏,马上找上了慕容老太爷讨说法。 这件事解决的结果,就是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马上订婚,等她毕业后马上完婚。 一向叛逆的慕容棋以为她在算计他,对她恨得咬切齿,订婚过后,他每次见到她,都恨不得要剥了她的皮一般。 订婚的这两年里,他们就如同陌生人一般,从来没有交集过。 她仍旧在认真的读书,而他,依然风流不改,身边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地换。 外公曾经让他们把婚约取消了,因为他不相信慕容棋这样的男人可以给她带来任何的幸福。 只是她,不甘心,也不愿意。 外公气她,恼她,却也半点办法也没有。 而今天,是他们正式结婚的日子,外公看她坚持要嫁给他,气得一个星期不跟她说话了。 新娘子休息室的门被人‘砰’地一声推开了,展馥馨从镜子里看到表姐那张气得通红的脸。 “展馥馨,你脑门是不是被夹坏了?竟然真的要跟慕容棋那个混帐男人结婚?” 李莉在骂人的同时,手上那一大叠有着八卦杂志也扔到了她面前的桌面上,那上面的封面,无不是关于慕容棋的绯闻。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杂志上写的东西,不一定就是真的。”展馥馨叹口气道。 “不一定是真的?他慕容棋的风流花心,上流社会谁人不知道?比他堂哥慕容棠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你看慕容棠结婚后,还花心吗?”展馥馨仍旧是平静地问道。 “你觉得他会为了你浪子回头?”如果真的回头,在订婚之后就不该如此浪荡了。李莉才不相信这种骗人的鬼话。 “会不会,总要试过才知道,是不是?” “你要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去试?会不会玩得太大了?”李莉真是恨不得把她的脑袋摇出来,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只给我自己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他没有办法爱上我的话,我也认了。”展馥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 在订婚的两年缓冲时间里,她仍旧是没有办法放弃,那她只能再给自己一年的时间,来经营他们的婚姻。 毕竟他们从认识到上床,然后被迫订婚,根本没有机会去了解对方,不是吗? 结婚之后,他们都有更深的机会去了解,只要她愿意,他也愿意的话。 就当是满足她的一个梦想吧! 她一直都知道他很花心,但她其实也知道,他并不是只是花心而已,她努力考上他的学校,努力地追随他的脚步,知道他在课业也非常优秀,只是,人们只看到他的那些娱乐眼球的新闻罢了。 比她大两岁的他毕业后被兄长抓回公司磨炼,在事业上依然是大放异彩的,只是,慕容家的兄弟都太优秀,优秀得让人们忽略了他这个最小的孙子,其实能力也非常错不错,他们看到的也还是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事情。 这个男人,在别人眼中,或许真的是不值得拖付终生,但在展馥馨眼里,他却是唯一一个让她想与他在一起一辈子的男人。 因为他是除了外公之外,第一个不会嫌弃她容貌的人,她一直都对他心存感激的。 这样一个会安慰她受伤心灵的男人,又真的会坏到哪里去呢? 她只是想为自己的梦想试试而已! 只是,展馥馨所有的自信在那一场贵宾云集的豪门婚礼上,因为他对她说的那句话时,再度重挫了。 在双方交换戒指过后,他低下头,以一种极其亲呢地态度俯在她的耳边,在外人看来,这是多么恩爱的一幕啊,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冷得冻住了她的心。 他说:“展馥馨,我们的婚姻里不会有爱情。你就背着慕容太太的身份自己过吧。” 他目露寒光的对着她冷笑,她的心真的像是被狠狠地划了几刀一般,痛得她泪光潋潋,却依然保持着微笑的模样,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所有的后果她要自己承担。 “这就是你想说的?”她眼眶通红,却努力地不让眼泪流下来。哪怕她现在真的流泪,外人一定是以为她是因为喜极而泣的,但她就是不要,也不想,更不能在他面前示弱,因为她知道,他不喜欢那些动不动就流泪的千金小姐。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慕容棋瞥了眼展馥馨,额头上那让人有些遗憾的红色胎记已经被化妆师巧妙地用刘海遮住,让上了妆的她看起来是如此的甜美,精致的五官犹如洋娃娃般地令人叹息,白皙粉嫩的肌肤更是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可惜,这样的她不但没能激起他的喜爱,反而更加深他的厌烦。 因为她,害得他才二十三岁就要走进婚姻的坟墓中,他太不甘心。 “我不会后悔的。”展馥馨回给他的,仍旧是那甜中带泪的微笑。 不后悔,是吗?他倒是要看看她的不后悔能坚持多久?展馥馨,你不让我过自由的日子,我也不让你好过的。 慕容棋没有再回她说话,因为交换戒指仪式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他们要开始扮演恩爱的新婚夫妻给各位在座的长辈们一一地打招呼。 为了预防今天的婚礼出任何的差错,家里的长辈跟及哥哥们,除了大哥之外的人都到齐了,他怎么敢不给面子好好演戏呢? 展馥馨,我们俩的婚姻游戏正式开始了。 ------题外话------ 会写番外,是因为最近写新文实在是写得很失落,有一种找不到方向的感觉,未来在哪里不知道啊。大家喜不喜欢番外全凭个人爱好吧,反正采薇现在是当自己自娱自乐,只求不喜别拍。 第二章 新郎不见了? 有没有新郎会在新婚之夜丢下娇美如花的新娘一个人跑到酒店喝酒的? 别的新郎有没有,汪皓扬不知道,因为他身边那一堆朋友至今还没有人结婚,不过,他们那一群人中,唯一一个率先结婚的男人,风流浪荡子慕容六少今晚可是丢下新娘子一个人跑来喝酒。 他真是没想到,在婚宴结束之后,新郎新娘都已经回到了酒店的蜜月套房,而他这个有幸第一回做伴郎的人都回到家里,正准备与在婚礼上对上眼的伴娘来一个火辣辣的夜晚的,却被他一通电话给找了出来。 “虚度如此美好的新婚之夜,你搞什么啊?”汪皓扬走进包厢,确定这偌大的包厢并没有其它人,包括今晚的新娘子,也没有其它的女人,这么说,真是存心要找他出来喝酒解闷的了? “我为什么会结婚你会不清楚吗?”慕容棋不理会他的调侃,手里的烈酒猛地往肚子里灌。 狗屁新婚之夜,他就是故意要让展馥馨难堪的,如果她不介意以后夜夜独守空闺的话,他乐得在外面玩他自己的。 而且,这只是开始而已。 “你的意思是,就算结婚了,以前的生活还是一样继续?”汪皓扬挑高了眉毛惊讶道。 女人一个换过一个,对于他们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从小就认识,而且一起留学国内,年少轻狂的年纪,两人没少做放浪形骸的荒唐事。 他们那一票朋友当中,个个都风流花心的主,但却属他们两个追女人最在行,只有他们不想要的,没有勾不上的,甚至大多数时候,他们连勾勾手指头都不用就会有女人送上门来。 只是真勾上了,新鲜感一过,一个月后马上就再另寻目标,这样的猎艳生活他们过得乐此不疲。 毕业回国之后,他们开始接手家族事业,同样有数不尽的女人前扑后续的跟上来,赶都赶不走,而他们一向很享受这种游戏人间,不必负责的男欢女爱。 听到慕容棋忽然要结婚的事情,他还真是吓了一跳。但谁让他出去玩女人就算了,还被人抓个正着,而且那个故意害他陷入婚姻里的人还是他前任大嫂商水晶。 国内的娱乐新闻哪怕是抓到他在外面玩乐的照片,也没有敢这样大张旗鼓地去极力的宣染,但是香港的商氏传播可不畏惧慕容家的权势。 那一场绯闻闹得天下人皆知,却因为慕容杰的关系,慕容家没有办法拿商家出气。 而他慕容棋所受到的惩罚就是为了平息绯闻,也为了杜绝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必须马上结婚。 “没错。”慕容棋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展馥馨呢?你把她当什么?” 展家千金在所有人眼中一向都很乖巧听话,或许她真的不是个可以出来玩玩的对象,但却是个适合娶回家当老婆的女人。只是,如果慕容棋还是如婚前一般过分,再乖巧的女人也有可能会反抗的。 虽然他们从小生在豪门,长在豪门,看惯了太多因为商业联姻的婚姻,因为利益的结合,貌合神离的夫妻多的是,婚后各玩各不分伯仲的也不少,但以他看来展馥馨嫁给慕容棋并不是因为利益关系,而是因为喜欢。 虽然她或许早已知道慕容棋的风流史,但是以她如此温婉的个性,怎么驾驭得了慕容棋这匹脱缰的野马? 难道她会傻傻地以为,结婚后的男人都像是慕容家其它兄弟一样,以老婆为天吗? “是她硬要嫁给我的,她只能接受,因为我不会为了她而做任何改变。” “可怜的新娘子。”汪皓扬叹了气,“要是她外公知道你这样对他宝贝孙女,你要小心了。”展家老爷子跟慕容家老爷子交情很不错,以展老爷子疼孙女的程度,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孙女如此委屈? 到时跟慕容老太爷告上一状,慕容六少的日子就难过了。 “我就是要做给他们看的。最好,可以让我顺利离婚。我解脱,她也解脱,何乐而不为?” 他不爱她,虽然他知道她对他有情,但她凭什么以为对他有情就要介入他的人生? “婚姻是要看你有没有打算经营,若你还是继续过去的荒唐生活,好或不好已经摆在眼前。”话已至此,他已经尽力了。 虽然他汪皓扬也是个男女游戏的玩家,而且还从来没有要结婚的打算,但是,对于婚姻,他还是比较尊重的。 要是他不喜欢,不想要,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能逼他就范。 “我根本不爱她,也没打算结婚这么早,OK?”他以为订婚是权宜之计,订婚这两年时间里,他根本连多看她一眼都嫌烦,以为她会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并不适合而知难而退的。 而且两人仅有两次过夜,也是因为她说过无需负责的。所以他才会与她在一起。 但没想过,就因为自己当年过于年轻气盛让自己早早地陷入婚姻的坟墓。 汪皓轻摇晃再次倒满的酒杯,里头淡黄色的液体随之摇摆。 “那是你从心里一直排斥这个婚约,甚至是排斥她的人,所以你从来没有正视过她对你的感情,而只是用另一种方式让她难堪。”就连新婚之夜也能落跑,不知道展馥馨一个人对面空空的蜜月套房会不会委屈哭一个晚上呢? “你什么时候成了婚姻专家?”慕容棋讽刺地看着一脸正色的汪皓扬,“我就不明白,展馥馨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她,干嘛非要嫁给我不可。妈的,不说她了,越说我越烦。” “OK,我停止说教。”看到他开始耐烦,汪皓扬马上转移话题,“既然你决定过着结婚前的生活,那好。我来安排。” 汪皓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你干嘛去?” “男人上酒店喝酒怎么可能没有女人陪是不是?”汪皓扬笑道,“这可是你的至理名言呢,我现在就去帮你找几个绝色来陪你解闷。”这家夜店也是他们的一个朋友开的,最不缺少的就是女人,慕容六少想要什么类型的都有,随便挑随便选。 “免了,今晚我没有那个兴致,只想找人喝酒。”要找女人,机会多的是,他今晚的目的就是要给展馥馨第一个下马威,而且被逼结婚,他心情真的很不爽,要是真的找女人来,那女人肯定倒霉透顶。 他慕容棋可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主,特别是他心情郁闷加喝过酒之后,简直是人来疯。 “真的不要吗?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汪皓扬看了看手上的表,“晚了好的货色就没了哦?” “我说不要就不要。你今晚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要找你自己找去。”慕容棋气愤地把整杯酒灌了进去后才愤愤道。 看来找汪皓扬出来陪他也不是好事,一整晚的对他东说西说的,像他老妈一样烦人。早知道他就一个人喝好了。 汪皓扬扯了扯嘴巴哼一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还不忘泼他一把冷水,“我看我还是帮你找两个女人过来比较好一点,看你这副闷到极点的模样,我怕你今晚会憋坏,我看了心里难受。” “去你的。我又不是畜牧。我对女人很挑的,OK?不是夜店里随便的女人我慕容棋都能看上眼。”慕容棋拿起放在桌上的烟盒愤愤地往汪皓扬身上丢过去。 汪皓扬手脚利落地将丢过来的烟盒接住,拿出一根用打点机点上,伴着白烟袅袅上升一口一口地抽了起来。 他今天身为伴郎,已经替他挡了很多酒,现在可没兴致再喝那么多了,只是他看着慕容棋面前那几个已经空了的瓶子,忍不住又出声:“喂,别喝了,还是我送你回酒店吧。” 现在才凌晨一点多,赶回去圆房还来得及。 “汪皓扬,你不陪我喝酒我不怪你,但不要再说任何不听中的话,OK?”慕容棋狠狠地瞪着他。 “OK。我闭嘴。”汪皓扬很识相地不再开口,任他喝死好了。不过,依他过人的酒量,真要喝到不省人事,估计还有得等。 汪皓扬是在慕容棋喝得七八分醉去上洗手间的时候接到展馥馨打过来的电话,因为慕容棋喝高了,把外套,手机,钱包全都丢到了沙发上。 听到电话那端那个娇柔的女性嗓音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可以请慕容棋接电话时,他竟然不忍心欺骗她一般,把慕容棋在夜店喝酒的地址告诉了她,让她自己过来接老公。 当作是他日行一善吧。他看展馥馨还真是有些可怜。就不知道等下慕容棋看到她来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展馥馨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新婚之夜会是一个在套房里等到了半夜,新郎还没有回来的。 晚宴在九点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与慕容棋回到酒店套房后,她满身疲惫而又带着些许羞怯期待的心情地去洗了个澡出来,却发现整个晚上脸上都没有多少笑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她以为,他是到其它的浴室去洗澡了,所以她在那张充满着喜庆的大床上等着他出来。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已经要追溯到两年多前她主动的那两次了。 那今晚,他们应该也会在一起的吧? 整个晚上,她都刻意忽略在婚礼上时他故意说出来伤害她的话,整个婚礼及晚宴都保持着微笑,之后,他也没有再当众给她难堪,而且他们还一起回到了蜜月套房,那他,应该是要与她过正常的夫妻的吧? 哪怕他说,他们的婚姻里不会有爱情,但是,爱情,是不是也可以培养的呢? 只可惜,她坐在床上等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眯着眼睡过去后再次清醒过来,慕容棋依然没有回来。 她有些茫茫然地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要洗澡也没有必要洗几个小时吧?难道他真的是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她下床,把偌大的套房都找了一遍却仍然半个人影也没有。 她有些心慌焦急地走回床边,心里酸涩地想流眼泪,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明明知道他对这个婚姻的排斥,但新婚的第一个晚上就丢下她一个人,未免是太过分了。 但她知道,她没有资格去怪他,因为这个婚姻是她强求来的,所以,她要为自己努力。他不在,那她就打电话找他。 只是,她没想到接电话的人不是他,而是汪皓扬,在汪皓扬告诉她去夜店找他的时候,她想也不想地马上换了衣服就让司机送她过来了。 展馥馨从来没有来过夜店,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地方,她有些忐忑不安,再加上今天累了一天没有睡够觉,鼻子里吸入的是充满着酒精味的空气让她头痛又头晕。 这里虽然不是一般的夜店,而是采取会员制的高级会所,但夜店就是夜店,来这里的人不管多有钱有势,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取乐。不管是喝酒、跳舞,还是女人。 还好之前汪皓扬已经打好招呼,让夜店里的服务生直接把她带到他们的包厢,要不然展馥馨一定会不知所措地往哪个方向走。 虽然一路上有服务生带路,但身穿一身红色晚装的展馥馨仍旧是碰到了几个上前欲与她搭讪的男子。还好带路的服务生知道她是慕容棋他们特意请来的贵客帮她住了那几个喝了酒的男人。 展馥馨来到慕容棋他们喝酒的包厢时,慕容棋已经喝得醉倒在沙发上,而汪皓扬则是一个人漫不经心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到她进来时,马上按掉手上的烟站起来,很明显是在等她过来。 “汪皓扬……”展馥馨也是认识汪皓扬的,只是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大的交集而已,她也不多问,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慕容棋担心道,“他怎么了?” 他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的场面,比她来时在路上想像过的无数个伤人的画面实在是好太多了! 她甚至以为,她会碰到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 但此时,她心里只有担忧了。 ------题外话------ 新们担心的更新问题,只要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下,尽量会日更……不过,采薇还是建议喜欢文的亲们先养文吧,等完结再看,谢谢亲们的支持与理解。 第三章 我是你的妻子 “没事,喝多了。”汪皓扬朝展馥馨笑了笑,“我已经让酒店把房间整理好了,他这么醉我也没办法抬他回去。” “他到底喝了多少?”展馥馨强忍着那一股扑鼻而来的浓重的酒精味。 “就你看到的这些……”汪皓扬指了指桌面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十几个空酒瓶。 展馥馨看到那些酒瓶时,被吓了一跳的同时也有些心酸,与她结婚,他真的有那么不情愿吗?在新婚之夜竟然来买醉。 知道展馥馨不可能叫得动那个喝得一塌糊涂的慕容棋,汪皓扬走到他躺着沙发前蹲下来,拍拍他的脸,“阿棋,醒醒,我扶你到房间去休息。” “不用了,我在这里就好。”慕容棋虽然喝得醉了,但是意识还算清醒,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挥开汪皓扬的手。 “什么不用啊?看你醉成这样,怎么回去?我已经找人来照顾你了,走吧。”汪皓扬起身,把慕容棋从沙发上拉起来,让站得不是很稳的他靠在他肩上。 就这样,喝得半醉的慕容棋被汪皓扬架着离开包间,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专用电梯,坐到顶楼的专属套房。 而展馥馨则是一脸担忧地跟在他们身后。 五分钟之后,汪皓扬把慕容棋直接往大床上后,不再理会他,转身对展馥馨道,“等会服务生会把解酒药送上来,你可以喂他喝吗?” 慕容六少虽然平时放荡不拘,但是私生活上可不好伺候。对于吃住方面更是重视,现在他们进来的这间房,在他砸钱长期包下来的,哪怕他不经常在国内,而且除了专门打扫的服务生进来之外,平时根本不许任何人出入。 所以,不熟的人,除了陪他上床的女伴之外,他根本不让人贴身照顾,特别是他喝了酒之后,很有可能会发气,把人给揍了。 别看他现在像是连路都走不了的样子,但真要发疯,谁也拦不住,所以,伺候他的事情只能让他老婆来做好了。 “好。”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慕容棋,展馥馨想,只是喂他吃东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才对。“你要回去了吗?” “慕容太太,今晚可是你们的新婚之夜,我留下来干什么?”虽然婚房临时换了地方,但这里也不错啊,呵呵。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听到汪皓扬喊她慕容太太,展馥馨的脸蛋一下子通红了。 “小意思。那我先走了,等下记得喂他喝解酒药。要不明天醒来有他受的。”交待完后,汪皓扬直接走人。 就这样,偌在的房间只剩下展馥馨跟躺在床上的慕容棋,看他眉头紧看他眉头皱紧,好像很不舒服的闭着眼睛,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贴上了自己的额头。 他是不是很难受啊?那要怎么办?展馥馨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因为她家里只有她跟外公两个人,而且外公年纪大了,很少喝酒,更不要说喝醉这种事了。 她上前看看他,但此时房间门铃响了,应该是解酒药送到了。 展馥馨前去应门,等她接过服务生送上来的解酒药再度回到床边时,原本躺在床上的慕容棋因为热,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下来,扔在地上,领带被他扯得歪歪扭扭的,衬衫上面的两个扣子已经解开。 他没有像其它喝醉酒的人发酒疯或是大喊大叫一般,只是像睡着了一样静静地躺着,如果不是他身上发生出来的那浓浓的酒精味,她以为他不过是睡着罢了。 展馥馨端着药跟开水走上前,先把水杯跟解酒药放在床头柜上,心里纠结着,他这么躺着睡着了,一动也不动的,她要怎么把喂他喝水吃药? 如果把他吵醒的话,他看到她在这里会不会生气? 但是刚才汪皓扬说了,如果不喂他吃药,明天一定会很头痛的。 想了又想,最后她还是决定把他叫醒先让他吃花再说,如果等下他真的不想看到她,她再自己回去好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弯下身子靠近他,轻轻地在他头上方叫着:“慕容棋,你起来一下,好不好?” 只是,她连续叫了好几声, 躺在床上的慕容棋仍旧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最后她只好伸出手在了手臂上推了一把:“慕容棋,慕容棋……”又推又喊的,他还是一动不动,这下子展馥馨有些焦急了。 不能喂他吃药,那要怎么办才好。 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她,只好坐在床沿上,伸手试着要把慕容棋扶起来,但慕容棋毕竟是个大男人,平时看着身材有些瘦削,但衣服下的体格却是非常结实,她试了好几次,自己都差点要扑到他身上了却还是没有办法把他扶起来。 好不容易把他的头抬起来一些,她一手扶着他脖子后方,有些艰难地侧过身子正想要把开水拿过来时,本是醉得不醒人事的慕容棋却在这里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我怎么了?”房间里的大灯没有打开,在昏黄的灯光下,慕容棋只觉得头昏,一时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也对自己躺在这里的原因有些不解。 “你喝醉了。”展馥馨看到他终于醒了过来,心下放心不少,连忙拿过装着温开水的杯子, “你可以自己喝水吗?解酒药已经送上来了,你先把药吃下后再睡觉,好吗?要不然明天头会很痛。” 展馥馨一边柔声地说着话,一边把水杯朝他的嘴唇靠近,想让他先喝几口水再润润喉咙再吃药。 谁知道,慕容棋却大手一挥,把她手上拿着的水杯给挥开,展馥馨没想到他会忽然发酒疯,手上的杯子一时没拿稳,整个水杯这么掉在大理石地板上,哐一声,玻璃水杯应声而破,水渍溅得一地都是,还有一些飞到了她脚边。 但她没空去理会自己,被他忽来的动作吓得心一惊的她,连忙起身要去捡地上那些玻璃碎片,却被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慕容棋给捉住了手腕,“展馥馨,你怎么会在这里?” 就算他喝得再醉,却还是听得出来这个轻柔的声音就是他恨得咬牙切齿的新娘子展馥馨。 这个女人,此时不是应该一个人呆在酒店套房里自己过新婚之夜的吗?怎么会在他的身边? 他记得刚才是汪皓扬扶着他上来的,慕容棋眯着眼看了一眼四周,这里确实是他包下来的套房,但是眼前这个女人…… 她身上还穿着晚宴时的那套喜庆的红色晚礼服,贴身的裁剪展现出她姣好的身材,更是展露出她让众多女人嫉妒的嫩白肌肤,后背那一片雪白落入他的眼中,勾引男人的目光,让慕容棋有一股火气直往上冒。 这个女人竟然穿成这样来夜店?这种*不是她这种乖乖牌的女孩该待的地方,只要一个不小心碰上喝醉酒又无赖的客人,别说是酒店小姐,就算是女服务生都有可能被硬拉上床。 不明白他突来的怒气为哪般,展馥馨轻轻地扭动着被他抓住手腕想移开一些。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她那一身打扮让他看得很碍眼。 “我只是来找你……” “找我?”听到她这么一说,慕容棋目光瞪得更狠了,力道也随之加重,“你穿成这样来夜店是为了找我?怎么,才第一个晚上就耐不住寂寞了?我看你不是来找我,而是想来勾引其它男人的吧?” “我……我……”展馥馨被他莫名其妙地指控先是答不上话,但想到她只是关心他才来找他的,他干嘛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她好脾气地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喝得太多了……”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勾引男人这种话,本来她就没有好不好? “谁告诉你我在这里?”汪皓扬人已经不见踪影了,除了他不会有人知道他今晚在这里喝酒,那个该死的叛徒。 “汪皓扬。”展馥馨仍是小心地解释着,“他看你喝醉了,才打电话通知我过来照顾你的。” “照顾我?”听到这话慕容棋先是冷冷地朝她打量了几眼,而后在展馥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一个用力将她拉往自己身上拉,“你想怎么照顾我?” 尽管喝多了,但是男女天生体力上的差距,让慕容棋轻而易举地把展馥馨翻身压在身下,而展馥馨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她整个人已经躺在床上,而身上是慕容棋结实的身躯牢牢地把她定住了。 “你先起来,好不好?还没有吃药……”展馥馨有些慌张地将双手抵在他胸前,试着跟他隔开距离。 虽然他们曾经有过最亲密的关系,但是已经是在两年前了,如今他们虽然已经正式结婚,但之前以他如此讨厌她的程度,应该不会对她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的,难道他是喝醉才这样的吗? “吃药?”慕容棋忽然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尔后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呼着气道:“既然你都追到夜店来了,我就再教教你,要怎么照顾我好了。” “你喝醉了……”他邪魅的语气及动作,让展馥馨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我不喜欢被女人拒绝。”她抵在他胸前的小手表示出来的拒绝让他再度眯了眼。 一向狂妄自大的慕容棋,在女人堆中总是游刃有余的,本来他也没打算要碰她,但她都追到夜店来了,他怎么好拂了她的意? 反正女人对于他来说都一样,区别只在于有没有腻味而已。 展馥馨感到有些昏眩,原来在他心中,她与外面的那些女人并没有差别,做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就是个享乐的过程。 “你不是说,你不会碰我的吗?”怕他会在醉酒中做出让他自己后悔的事情,她无力地提醒他。 她是希望与他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但不是在他也许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但同时,她又矛盾地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更亲密一些。 慕容棋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上她蠕动的红唇,“我不是碰你,我是想占有属于我的东西。” “我不是你的东西,我是你的妻子。”虚弱细小的声音道出她内心无法言语的酸涩。 “妻子?妻子也是女人。女人对于我来说就是东西,今后你就得仰我的鼻息过日子了,你说你不是我的东西吗?”生理既然被挑起,他才不想罢休,故意恶言道。 “你……”他好会侮辱人啊,什么过分挑什么来说,展馥馨的眼眶通红。 “既然你都追到夜店来找我了,我就教教你什么叫身为人妻的责任好了。不过,你也不必想太多,就当我纯粹是生理需求,而我现在只想解决问题。” “你是无赖。” “是,我是无赖……” 是又如何?反正她是他名正言顺娶的妻子,现在他有一把火在燃烧,放着不用很说不过去,不是吗? 虽然他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不会碰她,更是要发誓,不让她好过…… 但现在,他需要的是她来灭火。 第二天,展馥馨是被酒店的服务生叫醒的。 她忍着全身的酸痛起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从服务生的转述里她才知道,他一早就走了,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在那位女服务生有些同情的眼里,展馥馨望着自己身上斑斑青红的瘀痕,一股从未有过的屈辱感由胸口涌出,她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哭,但眼角的泪却簌簌流下。 “展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麻烦你扶我到浴室。”她双腿痛得无法走动了。 展馥馨努力地让自己露出个笑,但此时,她知道,这个笑容一定很难看。 第四章 动摇了 展馥馨泡了个热水澡,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热水舒缓了她全身的疼痛,也让她初醒时那一股委屈与耻辱消散不少。 穿着酒店浴袍的她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拿出手机打算打个电话回家让管家送套衣服过来给她。管家从小看着她长大,一定不会出卖她的。 原本的换洗衣物都在预定好的蜜月套房里,她没想到自己的新婚之夜竟然会换地。 等她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了好多个未接电话,打开一一查看都是表姐李莉打过来的。 不过是一个小时而已,她竟然打了那么多次电话,看来真的有急事。 展馥馨马上回拔过去,电话刚接通一声,对方马上接了起来,看来真的是等很久了。 “馨馨,你现在在哪里?”李莉急躁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表姐,我在酒店,什么事这么急?”展馥馨仍旧是心平气和道。 “在酒店?你在哪个酒店?” 此时的李莉正站在原本他们的蜜月套房门前,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都没人来开门。 她当然不是有事没事会来打扰渡新婚第一天的男女,但是她外公老人家不放心这唯一的亲生外孙女,因为他们都太了解慕容棋这个人渣了。 如果不是一向乖巧听话的表妹坚持要嫁,慕容棋等到下辈子也娶不到。 “就我们订好的酒店啊,有什么问题吗?”展馥馨伸手揉了揉还有些痛的额头问道,“表姐,你到底什么找我什么事嘛?” “好,你在酒店是吧?如果没有穿衣服的话,就穿好衣服出来给我开门,我已经狂按门铃一个小时了。”就算他们昨晚玩得太晚,睡得太沉听不到好了。 她再按下去,酒店的安保人员一定会把她给抓走的。 如果她不是持着展家这个招牌根本没有办法到顶楼来找她们。 “你在我房间门口?”原来一直保持冷静的展馥馨听到表姐说就在他们原来套房的门口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沙发上蹦起来。 “是。外公他老人家不放心你,让我来请你们回展家一起吃个午饭。”展邦睿可不管什么三天回门的事情,他只想知道他的宝贝孙女有没有被欺负。 “回展家吃午饭?”展馥馨想不到外公这么快就让他们回去,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她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因为,哪怕过了表姐这一关,但是慕容棋人在哪里她都不知道呢。而且就算知道了,他怎么可能愿意在第一天就陪她回展家? 这要怎么办呢? “出来开门给我需要想这么久吗?”李莉久久等不到她回话,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只能又开口不解道。 “表姐,我们不在套房里了。”想了又想,展馥馨知道瞒不过去后决定还是招了。 “你们不在房间里了?那你刚才还骗我说在酒店。”李莉气不打一处来,她等了半天原来人已经不在了,那干嘛电话也不接,真是够气人的啊。“那你说你们到底在哪里?” “我们,我们……”展馥馨很少很撒慌,特别是对自己的亲人,所以她吞吐了一下后才又继续,“我们正在回慕容家的路上,刚才因为下车买了点东西所以才没有接电话。” 不知道这样的谎话,能不能骗过精明的表姐? “我不管你们了,反正外公说了,中午请你们回去一趟,你跟慕容棋商量吧。我还有事先忙了。” 说完之后,李莉就挂上了电话。 而展馥馨望着已经挂上的电话许久没有再出声。她要怎么办呢?现在是不能打电话回展家让管家送衣服过来了,但是她现在身无分文,看来只能穿昨晚的这套礼服去找慕容棋了。 新婚第一天,他们理应是先回慕容家给各位长辈们斟茶的,但现在外公又这样要求他们,而且怕她不听话,专程让表姐到酒店来等他们。 在结婚之前,因为不开心她坚持要嫁给慕容棋,外公已经不跟她说话了,现在叫他们回去吃饭,应该是原谅她了吧? 如果可以的话,那她还是回去一趟好了。 但是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找到男主角才行。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后才从重新拔打慕容棋的手机,在电话没有接通之前,她的心紧张又上下难安。 既希望他可以快一点接,又怕听到他像昨晚一样说话太刻薄而让自己心里难受。 可惜,她的希望落空了,因为他根本接电话。 她咬着唇听着电话里那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心里的委屈再度涌上心头,但是她没有时间多想,而是决定再打一次,也许第一次是没有听到不是吗? 刚才表姐不也是打了好几次给她,她都没有接吗? 于是,再打。 这次,好像比较顺利了,才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了。 “哪位?”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沉稳清雅的男性嗓音,但却不是慕容棋的,那怎么会有人能接听他的私人电话? 展馥馨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敢开口问,也没有出声应他。 “哪位?”对方又开口问了一次,但这次口气多了一抹不耐烦,大有再不出声就挂断的意思。 “对不起。”听得出来对方的不耐,展馥馨回过神来马上给他道歉,“我是展馥馨。” “原来是弟妹啊!”慕容砚听到她说是展馥馨时口气变得轻松,原来是阿棋这混帐小子的新婚娇妻啊! 今天一大早来到公司,看到理应还在放大假中的小弟竟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时,他确时是吓了一跳,虽然知道他们家里这个一向被宠坏的小弟对于这个婚姻有多不满,但谁让他什么人不碰,去碰大哥的女人呢! 还好大嫂没有出事,要不然大哥就不只是押他回来结婚这么简单的事情。 但是既然结婚了,那就要负起该负的责任。虽然他年纪算来还轻,但是他这个年龄结婚的人也不少。 再给他这样整天在外面跟那些女人鬼混下去长得了什么出息?不要说家里的长辈会气,他们几个做哥哥的也不容许他再这样玩下去了。 不过,新婚第一天就跑来公司上班,而且还说要代替他去开会,顺便了解公司运营情况,他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外星人附身了? 这种会在新婚第一天就丢下娇妻来公司上班的人,以前只有大哥那个工作狂才做得出来,但现在看看大哥跟大嫂结婚又离婚之后,完全为了个人了。 想不到这种工作狂还后续有人,但并不值得嘉奖。 瞧瞧,现在弟妹不是找上门来了吗? “是。”展馥馨想不到会是慕容棋的哥哥接电话,慕容家的几兄弟在他们订婚之后,她都有认识,但是并没有深交。 而且他光是亲哥哥就有三个,亲的堂哥两个,到底是谁在接的电话,她一点也没有听出来。 “我是二哥。”知道展馥馨在电话那端的尴尬,慕容砚淡淡地解释道,“要找阿棋吗?他开会去了,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结束。”慕容砚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二哥……”展馥馨甜甜的开口,从小她就渴望有一个哥哥可以保护她,但可惜,一直未能如愿。现在与慕容棋结婚之后,只要她开口,不会有很多个哥哥,想到这里,原本低落的心情也开朗不少,再加上听说慕容棋原来去了公司之后,她也放心了,因为她可以到公司去找他。 “我可以去公司找他吗?” “你还在酒店吧?要不要我派个司机过去接你?”慕容砚很贴心地问道。 想到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又不能打电话回去给外公,所以听到慕容砚这么一说后,她顺势接了下来,“嗯,好。谢谢二哥。” “不客气。我让司机马上过去,你在酒店等二十分钟,等下会议结束后我让阿棋在公司等你过来。”慕容砚一向很细心,对事情安排得也很妥当。 “二哥……”展馥馨在他一长串的安排后终于又小声地开口道,“你可不可以让司机到XX酒店来接我?” 还好,那边的慕容砚听到她说出的地址并不是他们昨晚的那个酒店时,也没有多问她,而是回了她再简单不过的‘好’。 …… 盛夏的骄阳,毒辣辣地摧残着大地,展馥馨步下慕容家专属的高级房车,迎面而来的热气将她烤得头昏眼花,不过,想到等下就可以见到慕容棋,她似乎忘记了天气的炎热 不管他对她怎么样,她仍旧是他的妻子,不是吗?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慕容集团的总部,走进那扇自动旋转的玻璃门,迎面面来的挑高大厅顶上,六盏水晶大灯照得大理石地板光滑如镜,米白色的墙似乎延伸到无止尽。 右手边的电视墙正在播放世界各地的金融汇报,不停跳跃的是各种交易指数,其中还特别标明了属于慕容集团旗下产业的金融行情。 她身为展氏企业的千金,以前也会跟外公去公司转转,但如今来到慕容集团,她才发现为什么他们慕容家能独霸一方。 光是公司大厅里的气势就已经让人感觉到什么叫富可敌国,而且他们家人丁兴旺,人人都是能人中之龙,精英中的精英,怎么可能会气势迫人呢? 她刚望了一向四周,发现她进来的前台小姐已经走了过来有礼地跟她招呼,“慕容太太,六少爷已经在楼上等您多时了。” 之所以会叫他六少爷,是因为慕容棋还没有正式回慕容集团总部任职,他毕业之后一直跟在慕容杰身边工作,在没有与商水晶发生冲突之前,他一直任职于慕容杰刚成立不久香港*投资公司总经理职务。 因为他的花边新闻闹得太大,加上惹火了大哥,他在那边职务被撤消,回国是为了结婚,也是要到集团总部好好磨练。 拜他们那一场隆重的婚礼所赐,慕容集团上上下下的员工几乎都认得她,而且刚才上面又特地交待下来,所以,根本不需要通报就有人来接她上去了。 “麻烦你了。”展馥馨朝她点头客气道。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前台小姐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位年轻的慕容家少奶奶会穿着这么一件红色晚礼来公司,但也不该是她能问的问题,所以,她努力地不让自己的目光老是盯着她看。 哪怕那位前台小姐并没有盯着她看许久,展馥馨也知道自己身上的礼服不合场合,但是能怎么办呢? 只能将就一下,晚点回家再换好了。 坐着专属电梯直接到了四十二楼,走出电梯后,慕容砚的秘书方至凌已经在等侯多时。 “慕容太太,我是方至凌,六少爷在办公室等您。” 当展馥馨跟在方至凌后面来到他办公室门外时,她发现自己的手心竟然在冒汗,他见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方至凌敲了门在得到里面的回应后,才开口道:“六少爷,您太太来了。” 然而里面没有再开口说话,五秒钟之后,办公室的门却忽地打开了,慕容棋一脸不可置信且非常不悦地望着出现在他面前的展馥馨,“你来干什么?” 没想到刚才二哥在离开办公室之前告诉他,等会有个很重要的人要过来,让他等一等,他没想到二哥说的人会是展馥馨。 昨晚他虽然违背了自己的意愿跟她做了一对真正的夫妻,但是这种男欢女爱对于他来说再正常不过,这不代表他与她的关系就会更进一步。 而她也休想借此来干涉他的生活。 他不耐烦的脸色及口气,将她满腔热切的期待全部浇熄,她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你到底来干什么,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慕容棋更加不耐烦道,尤其是看到她竟然还穿着昨晚那件让他失去理智的红色礼服过来。 他故意把她丢在那里,就是想让她难堪的。 没想到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他丢了她两次,她又两次追到他眼前了。 这女人,实在是让人火大得要命。 “六少爷,我先下去了。”方至凌看着这奇怪的一幕,还是决定早点抽身离开暴风圈。 这年轻而阴晴不定的六少爷可不好伺候,还好他的BOSS是慕容二少啊,上天保佑,慕容六少回总公司,千万不要空降到他们安全部啊,要不然有他们受的。 在方至凌离开之后,两人之间又是一阵静默。 最后,在慕容棋阴狠的瞪视下,展馥馨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已经是中午了,我外公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回家吃个饭。” “吃饭?”慕容棋好笑地挑起眉毛,她跑到公司来就为跟他一起吃饭,而且还是回展家去看跟那个早就看他不顺眼的展老头一起吃饭,他脑子又没有毛病,如果不是看在他跟爷爷是好朋友的份上,他早就把那老头给炮轰一顿了。 “没这个必要。走吧。以后没事不要随便来公司找我。”直截了当地拒绝后,慕容棋转身便想走回办公室。 “可是,慕容棋……”他那句没必要让展馥馨喉头一哽,委屈的泪雾开始浮现在眼眶。“外公真的很希望我们可以回去一趟,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停下脚步,转头瞪着她。 “为什么不行?”虽然心里难过委屈,她仍旧是哽咽着问出来,斗大的泪珠也随之滚滚而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委屈?明明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了,但她就是委屈极了。 不过是要陪家人吃个饭而已,真的有这么为难吗? “你……该死!” 妈的,这个女人竟然来到公司哭,他根本可以不理会她的,她却卑鄙的利用眼泪来逼他就范。 “你给我进来。” 看到楼层里的几个高级干部及秘书都奇怪地探出头来看,慕容棋更是气得不行,他伸手立刻将她拉进自己的办公室,并顺手锁上门。 “展馥馨,说吧,你到底想什么样才甘心?”他脸色阴沉至极,双手环胸地靠在门后,一副兴师问罪的资态。 “我……我们昨天才刚结婚,今年还是新婚蜜月期,没有去度蜜月,我不介意,可是,我只希望你能抽空陪我回家一趟也不行吗?”虽然是流着泪,但她仍旧是一口气把话都说出来了。 “哼!到底是想要我陪你回家吃饭,还是在怪我没有好好陪你?展馥馨,你没这么傻吧?我说过,这个婚姻是你选择的,结婚之后的事情我要怎么做全凭我高兴,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还是说,其实是我昨晚没有满足你,所以你才找借口来找我?” 展馥馨愕然睁大眼,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误导她,实在是& “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陪我……”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慕容棋一把打断了。 “行,我就花点时间来满足你好了。免得你再找借口,这种要求,相信我还是做得到的。”他瞥了一眼手上的表,“我们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最好可以充分利用一下。” “慕容棋,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今天是我新婚的第二天,外公只是希望我们回去陪他吃个饭而已,难道这样也过分吗?” “不用再找吃饭的借口了,我就在这里给满足,然后你要去哪里吃饭都是你的事情。” 他一把脱下身上的西装,松开领带走向她,一把搂住她的纤腰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慕容棋,你听我说——唔” 他的吻来得又凶又猛,蛮横无理,处处展现强悍、蛮横的掠夺姿态。 展馥馨想解释清楚,更想反抗,但他根本不给她再开口说话的机会,他只想速战速决。 一切都结束之后,他丢下她立即抽身离开,看了看手表,随即得意地勾起嘴角。 刚好三十分钟,没想到时间掌握得如此之好。 他刚将衣服整理好,敲门声恰好响起:“六少爷,午餐会议可以开始了。”方至凌隔着门提醒道。 “我知道了!”慕容棋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告诉展馥馨,“你的衣服我让人再送一套过来,换好衣服后,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以后没事最好别来找我。” “慕容棋,你太过分了……”展馥馨全身无力地瞪着他。 “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我不希望等我会议结束后回来还看到你在这里。”慕容棋不再看她,迳自拿着开会所需的资料,开门大步离去。 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展馥馨终于挣扎着坐起来,看着不久前还燃烧着激情的沙发上,觉得自己的身子一阵一阵的发冷,但是更冷的,却还是她的心。 这样的婚姻,这样的选择,是不是真的错了? 她真的能坚持一年吗? 原来,她真的以为她可以的,真的可以,但现在,她有了丝丝的动摇。 想要一个讨厌自己的人,喜欢上自己,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吧? 第五章 六少爷的怨气 展馥馨在新婚后的第一天,一个人有些孤单地回到了展家。 回到家时已经下午两点,外公早已让人准备了一大餐菜,但是偌大的餐厅里却空无一人。 展馥馨看着那满桌已经冷掉的菜,想着外公一个人坐在这里等她回来,眼眶酸酸涩涩的又想流泪了, 但是她不能让外公担心她了,手指快速地拈去眼角的水珠,努力地眨了眨眼,让眼前的泪雾散去才转身正欲走出餐厅,正好看到从书房那边走过来的管家荣妈。 “小姐,你回来了?”荣妈看到展馥馨马上面露喜色走过来,然后左右地看了看她身侧,却仍然发现只有她一个人。 “荣妈,不用找了,我自己回来的。”展馥馨知道荣妈的意思直接开口解释道。“外公呢” “老爷子在书房里等你们回来。”荣妈听到展馥馨这么说,刚才脸上的喜悦变成了担忧之色。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饭菜就已经准备了,老爷子一直在饭厅等着,却不让他们打电话过去问问。 虽然结婚第二天就回娘家似乎不大好,但时代在变,人也在变嘛,更何况不过是回来吃顿饭又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慕容家那位年轻的姑爷怎么就这么不体贴让自家小姐一个人回来? 荣妈心里有千千万万个不满意,却也知道展馥馨现在心里一定也难受,所以,她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是向前抱住那个有些脆弱的身子。 “小姐,你要是真的有委屈,就回家来。” “荣妈,我怎么会委屈呢?我要过去找外公了。”展馥馨用力地回抱了一下荣妈才努力地让自己在真正关心她的人面前露出微笑。 “嗯。过去吧,老爷子等了很久了。” 展馥馨以为,自己一个人回来,外公一定会大发脾气的,但是她进了书房,坐在书桌后面的外公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后马上就低下头了一动不动地看着桌面上的东西。 “外公,我回来了。”展馥馨走到外公身后才发现外公面前摆着的是她刚出生一百天的照片。 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在年轻漂亮的妈妈怀里笑得无比开怀,而她爸爸眼神并没有对着聚焦,而是低下地望着在妈妈怀里的她。 这张照片,很普通,但却一直都放在外公的桌上,她从小看到大,知道外公最宝贝它了,就连佣人进来打扫,他都不许别人碰一下。 今天却又盯着它不放,肯定是又在想妈妈了吧? “馨馨,外公对不起你。” “外公,怎么忽然说这样的话?”展馥馨蹲下来,像小时候一样习惯性地把下巴靠在外公的膝盖上,却发现外公好像瘦了很多了,膝盖上的骨头都显露出来了,是这段时间太担心她了吗?“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真的好不孝顺,明知外公反对她结婚,但她仍是义无反顾地要嫁,如今回到家还是让外公担心。 展邦睿放下照片抬起头看着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她一个人回来已经够委屈了,他怎么可能还会生气? “傻丫头,外公是心疼你啊。”展邦睿伸手抚了抚外孙女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发感叹道。 “外公,我很好,真的。”展馥馨抬头给外公露出她最甜美的笑容。 “外公倒是希望你真的好啊。”展邦睿捏了捏那张嫩白的脸蛋,“我都不知道,慕容家那个混帐小子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非要嫁给他不可?” 之前他们订婚的那两年,慕容棋跟自家孙女一直在国外读书,他跟慕容老太爷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他是知道一些慕容棋这个富家少爷的恶劣根子的,但是他认为他还毕竟还年轻,经的事少,而自家小外孙女也还小,就这他们慢慢发展好了。 毕竟他最宝贝的人的清白都给他毁了,他当然要负起这个责任。 最重要的是,因为慕容棋是慕容家的人,日后如果真的能与自家温柔乖巧的馨馨有了更深厚的感情,那他这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就不用提心她会被人欺负了,展家偌大的产业也有人接手,没人敢再动半点心思。 所以,对于慕容棋在外面一些不是很恰当的行为,他算是半睁半闭一边眼的。 只是没想到,他在香港会闹出那么大的绯闻,弄得他很是恼火,怎么也不愿意把外孙女往狼口送了。 但自家孙女就是铁了心要嫁,他能怎么办?现在才结婚的第二天,就丢下她一个人回来,这往后的日后啊,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而他已经到了这种年纪,还能看着她多久呢? 看来,晚点他得跟慕容老太爷通通气才行,决不能让自家孩子受了委屈。 “外公,你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的话吗?”展馥馨看到外公没有生气了,也放心了,她伸手把额前的刘海小心地拨开,露出那个鲜红的胎记。 “从小到大,外公跟你说过那么多话,哪记得那么多?”展邦睿心疼地看着她额前的那个胎记笑道。 “你说过,这个不丑的,是不是?”展馥馨问得认真。 “嗯,在外公眼中,我展家的千金没有一个地方是丑的。”展邦睿自豪极了。 “外公是不是还说过,将来找喜欢的人,一定要找个真正不介意我脸上这个胎记的人?” “难道那混帐小子就是这个人?”展邦睿有些不可置信地挑了挑已经花白的眉毛。看不出来他还有这样的品行。 “恩。他还说过我比赵敏还美呢!”想到那个时候他对她说过的话,展馥馨忽然觉得开心起来。 那个时候的自己确实是有些傻,都已经十八岁了,却还是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生的话而气哭。 幸好这几年,她到国外去学读书改变了许多,不再是多年前的那个展馥馨了。所以她才有勇气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 “赵敏又是哪家的千金啊?外公怎么没有印象?”展邦睿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到展馥馨说的人是谁。 “外公,赵敏她是……” 看到外公听到她说‘赵敏’时,脸上在努力地思考她是谁的表情,展馥馨忍不住笑出声。 “这小妮子,敢情是回来逗外公开心的……” 下午,夏日的阳光依照火辣,但在宁静而清凉的书房里,却时不时传来一老一少的开心地笑声。 展馥馨与老公在书房了聊了很久,大都是在说她以前小时候的往事。两人聊着聊着,管家荣妈却又来敲门了。 “荣妈,我们不饿,晚点再开饭吧。”展馥馨扬声说道。 刚才他们聊天的空档,荣妈都送了下午茶点心过来,吃完点心后外公吩咐荣妈重新准备晚餐,让她今晚吃完饭再回去。 开始她还犹豫了一下,怕慕容家的长辈们不开心,外公却说他亲自跟慕容老太爷说。 看到外公的态度坚决,她也不再强硬的反对。 中午不能陪外公吃饭,那陪他吃个晚饭应该没问题的,大不了晚点回慕容家的时候,她再给长辈们斟茶道歉好了。 这个时间,还不到下午六点呢,荣妈怎么会这么早来催他们吃晚饭? “老爷子,小姐,家里来客人了。”荣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 客人?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客人来? 展家老爷子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公司的事情大都交给信任的部下去做,平时只有一些需要做重大决策的时候,他才会去公司。 所以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朋友会找上门的其它很少。 就不知道现在是谁找上门来了。 难道是来找馥馨的? 展馥馨与外公对视了一眼后都表示摇头不知道是谁。 “就说我现在不方便。”展邦睿直接让管家赶人了。反正他今晚只想与馨馨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顿饭,不希望外人来打扰。 “可是,客人是姑爷。要不要让他进来?”管家想到刚才在大门口看到的那位新姑爷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模样还真有点吓人,你说真要有心来把小姐接回去,好歹也得换上高兴一点的神情吧? 还好,姑爷身边那位看起比他和善许多,据说是姑爷的二哥的男人看起来就好多了。 如果不是是姑爷的二哥笑脸迎人的说他让她进来通报一声,她还真想让他在门外等到天黑好了。 谁让他今天下午让小姐一个人回家呢! 展邦睿与展馥馨都没想到慕容棋会亲自前来,惊讶过后他们还是一起从书房出来去见他。但他们更没想到的是,来的不仅仅是慕容棋,慕容砚也一起过来了。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有慕容砚在,估计以慕容棋这火爆嚣张的性子,不是把展老爷子气疯,就是他被人直接赶出家门。 慕容砚亲自跟展老父子表达了慕容棋礼数不周的事实,慕容棋在二哥眼神暗示下不得不跟展老爷子说了声‘对不起。’ “哼。”展老爷子哼了声,没有理会慕容棋,反而很热情面对慕容砚,“阿砚,难得上我家来一趟,今晚就一起用个便饭好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慕容砚笑着答应了。 谁让他们家那个不成材的弟弟专门做些让人收拾烂尾的事情呢?好好地结个婚就算了,竟然敢丢下新娘子一个人在酒店,今天展馥馨在电话里说让司机去另一个地方接她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小子皮又痒了,他当然找人去把事情给调查清楚了。 总之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就没做对一件事情。 在临离开公司前,他接到爷爷亲自打过来的电话,让他带着人上展家去道歉,并且今晚晚上马上把这两个人送出国去度蜜月,一个月之内不许回来。 所以,他才会带着人上展家来了。 慕容棋脸色仍旧非常难看,他看着与展家老头子有说有笑往餐厅而去的二哥,哼,到底谁才是他展老头的外孙女婿啊? 他堂堂慕容六少,从小到大没给人道过歉,没想到第一次给人道歉,对方就回了他一个‘哼’字,这口气真是……难以下咽。 但现在,形势比人低,二哥又在这里,他这口气不咽也得咽,想要发脾气,也得等到离开展家之后。 “我们也过去吧?”展馥馨上前两步,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他小心道。 外公不理他,但她不能不理他啊!看在他刚才跟外公道歉的份上,她之前心里对他的那份小小地埋怨就暂时放下好了。 慕容棋看着她微笑的模样,心里头更气了。 明明受了最多难堪的人是她,为什么她还能笑出来?而且还在他面前笑得那么开心,是看他现在被家里人强迫得无法反抗,想看他笑话是吧? 妈的!等今晚出来之后,看他怎么整治她! “有什么事情,先吃饭,好不好?”展馥馨再问了一次。 这个女人,傻笑个什么劲啊?慕容棋恨恨地瞪她,依旧不发一言。 他不动,展馥馨也不动,两人就这么僵持下来,气氛有些僵窒。 “小姐,姑爷。”荣妈从餐厅出来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凝滞,“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老爷子请你们一起进去。” 荣妈看到他们的样子,处世不惊,走到展馥馨的身边,“小姐,你累了一天了,赶快去吃饭吧。”说完后迳自拉着她的手往餐厅走去,走的时候回过头对慕容棋道:“姑爷,您二哥让您快点进来。” 慕容棋只能冷着一张脸跟在他们后面。 这一顿晚餐,慕容棋吃得一肚子的火,倒是自家二哥跟展老爷子聊得挺欢的,好像是要把他们两个区隔在外一样。 席间,展馥馨时不时地想跟他示好,但却在他阴狠的目光下不敢有所行动,最后,只能讪讪地自己吃饭。 但是看着她一副好像是他亏待了她的模样,却同样让他心头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妈的,什么都看不顺眼。 还好晚餐结束之后,展老爷子只是交待二哥多多关照展馥馨后,就上楼休息去了。 关照个屁啊!要关照也是他关照才对!妈的,死老头,到底有没有意识是谁娶了他外孙女? 第六章 对她好一点 从展家离开,坐上慕容家派来的专车,慕容棋仍旧是一脸的不高兴,他不高兴,展馥馨当然不敢再主动招惹他了。 而且,她也没有精力再去惹他,昨晚她被他折腾了很多次,早上的时候双腿还痛得无法动弹,中午去公司找他,身体还没有恢复又被他硬来一次,她早就疲倦了。 但是为了不让外公担心,她一直都在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现在吃饱喝足之后,她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只是,碍于慕容棋一脸阴沉地盯着她看,她怎么也不好意思打瞌睡。 而且等下回到慕容家,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慕容家的长辈呢! 为了极力忍住想要打瞌睡的*,她只能把目光转向车窗外,却这一转却意外地发现车子并不是往慕容家方向而去的。 虽然在订婚以后,她只去过慕容家大宅两次,那就是他们订婚的时候,还有一次是结婚之前,她的准婆婆邀请她过去喝茶,顺便跟她商量了婚礼事宜,但现在窗外入眼而来的广告招牌上的字告诉她,他们现在是往机场而去的。 他们去机场做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展馥馨的瞌睡虫一下子跑光了,她转过头望着慕容棋,在他有些嘲讽的眼里,她小小声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去哪里?”慕容棋伸手一把把她扯过来,“就不是你想要的吗?看不出来你心机还挺重的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慕容棋冷笑道,伸出食指与拇指捏住她尖细的下巴,忍了一个晚上的火尽数爆发出来,“不是你打电话给我爷爷说我故意冷落你了吗?要不然你以为我会上展家去接你回来?你以为我真的会跟你这么讨厌的人去渡蜜月?展馥馨,我真的不知道你这副乖巧的表相下,竟然这么会耍心机。” “我真的不知道啊!”展馥馨一脸无辜道。他怎么就不能好好听她解释清楚一件事情呢?老是先入为主的误导他,在他眼中,她怎么就成了这种女人了呢? 而且,他刚才说什么,他们要去渡蜜月? “展馥馨,别再装出这副无辜的模样,对我来说,一点用没有!”他从来就不吃女人的这一套。 “我没有装……你放开我,好痛啊!”随着他手上力道的回重,她下巴的痛感越来越明显了。“你还敢说没有!”慕容棋堵在胸口的怒火倏地爆发,低吼一声,用力将展馥馨拉到自己身前,展馥馨急得双手挡在身前,吓得小脸全白。 他的模样好可怕,他不会是要打她吧? 她的举动更是惹恼了慕容棋,“展馥馨……”他扬起了一只手。 慕容棋忽来的暴力与怒气让展馥馨真正的吓坏了,本来身体就已经极度疲倦,在这么被他一吓,眼前一黑,她的身体忽然软了下来,直接倒在他怀里。 “展馥馨……”慕容棋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晕倒在他怀里的小女人,他不过是想吓吓她发泄一下怒气罢了,怎么可能真的会出手打女人? 虽然他对女人也没有怜香惜玉过,但打女人这种没节操的事情,他也同样不会做的。 只是,他生平第一次想要吓唬一个女人,她竟然直接就晕在他眼前了? 实在是太离谱了! “你给我醒过来!”他伸手拍拍她嫩滑的脸蛋,但她仍是安安稳稳地闭着眼没有半点的回应。 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呼吸虽然微弱了一些,但总算不是没有,他才没有误以为自己吓死她了。 这女人,不是很倔强吗?他不过是大声一点,脸上的表情凶狠一点而已,她就能晕过去了? 慕容棋心中有再大的火,也不可能真的把她丢下车子,小心地把她放到座椅上,他拿出手机想拨电话给在另一部车上面的二哥,因为怕他落跑,所以从展家出来之后,二哥仍旧不放心地要亲自把他们押送到机场上了专机才算是完成任务。 他以为,展馥馨晕过去之后,家里人就会放过他,不再强迫他跟她去度蜜月的,结果二哥听了他的话后只回了一句,‘马上到机场了,到时让机场医务人员看一下,没事的话你们继续培养感情。’ 气得他直接挂上了二哥的电话,差点没把手机扔到车窗外。 去他妈的继续!他一点也不想跟她培养感情。 当展馥馨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她慢慢地开眼,转了转头。舷窗外的夜幕,一缕缕的浮云从眼前掠过让她知道自己正在飞机上面的套房里。 咦?她这是要去哪里?她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迷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慕容太太,您醒了?”穿着制服,资仪端庄,有着甜美笑容的空中小姐,以清脆悦耳的声音弯下身子殷勤问道。“有什么可能帮助您的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展馥馨无意识地低喃出声。 “您跟慕容先生不是要到Jonathan岛度蜜月吗?我们现在正在旅途中。需不需要我把慕容先生请过来?” 哦,对了,她跟慕容棋要去渡蜜月,也是因为慕容家的长辈私自安排他们出国,所以,慕容棋还误会是她跟他们打了小报告,所以他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甚至想动手打她,她被他吓到了,之后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再度开眼,已经在旅途中。 “不用了。”请他过来,估计又要对她发脾气了,“我睡了很久了吗?”展馥馨有些不好意思道,手无意识地抚着自己身前的长发。 “差不多有十二个小时了。”空中小姐如实汇报道。慕容太太上机之后就一直睡着,她以为她是晕机呢。 不过,看她醒来的气色好了很多。 “这么久了?”展馥馨想不到自己竟然睡了快十二个小时了,不过,这一觉睡得饱饱的,让她全身的疲惫都消失了不少,而且肚子也有些饿了,只是,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竟然还穿着昨天在公司慕容棋让人送来给她的衣服,看来她得先去洗个澡才行。 虽然离抵达目的地不到两个小时了,但是她不习惯穿着过夜的衣服。 “给我准备一杯鲜牛奶,其它的随意好了。”展馥馨从床上下来,往近在眼前的浴室走过去。 慕容家的豪华专机里,不但拥有舒适的套房、整体厨房、浴室、带有空中会议室,方便这些日理万机的商业巨子们随时可以开会,节约时间。 “好,马上为您准备。”空中小姐很快就退了出去,而已经进入浴室要洗澡的展馥馨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换洗衣服还没有整理出来。 而此时,也已经休息了几个小时的慕容棋在得知自己目前前去的地点是美国的Jonathan岛后,怒气冲冲地往驾驶窗而去。 被二哥亲自押送上机,他真的是很气愤又无奈,奈何在自家的地头上,他想逃跑的机率少之又少,只能指望着出了国,好把家里控制都甩开的,也没有管他飞机飞去哪里,总之他一定会想办法把展馥馨那个没用的女人给甩了。 只是,在听到给他送餐的空中小姐无意中谈到他们是飞往Jonathan岛时,他可是吃不下东西了。 要是真到了Jonathan岛,他这死定了! 爷爷他们摆明了要把他困在那里,与那该死的女人培养所谓的感情。 真他妈的想揍人!他干嘛去招惹商水晶那个女人?害得他不但要结婚,如今还要被押到岛上困起来。 他慕容棋再让他们摆布下去,那也太窝囊了。 “六少爷。”全自动的豪华驾驶舱里,机长及副机长看到慕容棋怒意冲冲地进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副机子从位置上站起来,“有什么不妥吗?” “降落后,马上返航回香港。”回国是不可能的了,因为爷爷一定会拿他出气,那他只能回去求大哥开恩,再不 “六少爷,这……”机长想不到他们快到抵达目的地了,六少爷才会忽然让他们返航回香港。但是二少爷亲口吩咐下来的,一定要把他们送到目的地。 “别这这那那的,照我的说的办。”慕容棋不耐烦道,转身就要离开。 “抱歉,六少爷,二少爷已经吩咐过……”机长的还没有说完,慕容棋飞快地转身,还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一只黑色的枪已经抵住他的脑门。 “再敢说一个‘不’字,我一枪崩了你。”慕容棋阴狠地威胁道。他嫌活得太长了是吧?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他们最好不要再惹他生气。 家里的哥哥们,他不能动,但是别人,他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 “六少爷……你别冲动……”机长额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这慕容家的六少爷果然是无法无天了。他为慕容家开了这么多年专机,慕容家的男人强势霸气或风流倜傥或温文尔雅,但是像慕容棋这样的…… 他实在是不敢恭维。 “子弹可不长眼,记住我刚才的话。”慕容棋正欲把手枪收回来,没想到后面另一支枪却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六少,我枪里的子弹也是不长眼的,您做什么事情之前,最好想清楚再做。” 真是X他妈的!慕容棋的怒火被惹到了极点! 这个混帐为什么会在专机上面?大哥到底去哪里找来这个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无法无天的家伙的? 两年前,他已经落他下风一次,那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这一次,他慕容棋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 “你知不知道?”慕容棋没有转身,脸上露出阴柔的笑意,“我最讨厌别人拿枪指我的脑袋。” 再一次,慕容棋原本指着机长的枪变向指向了身后男子的额头上,当然,男子可不是软脚虾,虽然刚才慕容棋动作极快地挥甩开他的枪,但几乎是马上的,他们的枪同时都指向了对方的额头。 “我也讨厌别人拿枪指着我的脑袋。”身穿黑衣的男子长得高大斯文,尊贵的气势一点都不像受人雇用的手下,反而比他这个六少爷还嚣张。 他就早想抄这家伙的底了,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找挖不到他半点的弱点,也许不是他的情报网太落伍了,而是有人在极力地隐瞒他的一切。 他想套大哥的口风,但是大哥那里却什么也问不出来,如今这家伙倒是又自动出现在他面前了。 两年前,他是因为他们人多,所以才会被他们抓走,但是现在,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大哥派你来的?”慕容棋也不恼了,脸上恢复了他一向阴柔的笑意。 “大少爷是担心你年轻气盛,不懂分寸。”男子也露出笑容道。 “大哥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他这么死心踏地的?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慕容棋决定从他身上下手问出点破绽来。 “你这是在诱导我背叛吗?”男子挑眉道。 “背叛这个词太严重了。大哥是我最尊敬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我只是想,与你做个交易而已。” “哦?交易?”男子这下子倒是很感兴趣的模样。 两人手里都握着枪各自指着对方的脑袋的人,像是没事一般站在那里聊天,反而是机长及副机长两个已经没事的人仍旧是冷汗直冒,他们要聊天,能不能换个地方啊? “没错,交易。”慕容棋肯定道。 “说来听听,看我值不值得冒这个险?” “你放我回香港,我欠你的人情,以后随便你来讨。”他慕容棋可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承诺,他是第一个,而且是这么大的承诺。 但是他并不怕他还不起这个人情,因为他相信大哥的眼光。 “呵呵呵……”没想到黑衣男子听了之后,竟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你不相信我慕容棋的话?”慕容棋因为他肆无忌惮的笑而眯起了眼,食指在扳枪上蹭了一下。 “我的要求,现在就可以提给你。” “你说。” “如果可以的话,请对她好一点。”话音刚落,原本指着慕容棋脑袋的枪已经率先收了起来,然后转身走出驾驶舱。 他?她? 在他的身影消失以前,慕容棋终于回神,不解地开口问道:“谁?” “你的妻子,展馥馨。” “什么?”慕容棋简直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他说要他对展馥馨好一点?什么意思?他们认识吗? 一连串的问题同时出现在慕容棋的脑海里。 第七章 万米高空的蜜月 慕容棋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一向乖巧听话的新婚妻子,竟然会跟刚才那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扯上关系。 但是他没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家伙拿着枪指着脑袋竟然只是说他对她好一点?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带着满腹的怀疑,慕容棋从驾驶窗返回套房,正好看到空中小姐端着牛奶及另外的一些食物进来,示意她放下东西先出去后,他环视一周,却没有看到展馥馨的身影。 最后,他的视线停在浴室的门口,两秒钟之后,他直接走了过去,想也不想地就直接推开…… “啊……”简单的洗了个澡的展馥馨围上短短的浴巾,正懊恼着没有拿衣服进来要怎么出去时,没想到浴室的门竟然让人给粗鲁地推开了,她连来人是谁也不敢看,尖叫一声后闭着眼转过身子,“你快点出去。” 慕容棋本来一肚子的火气却在看到眼前这副美人出浴图时,他的血液开始沸腾…… 要说他慕容棋从开荤之后,环肥燕瘦的女人经历了不少,不应该这么沉不住气才对。 但偏偏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着他最特殊的爱好,他不喜欢太瘦的女人,因为抱起来没感觉,但偏偏对喜欢腰肢纤细的女人有癖好。 而展馥馨正好在这一点上符合了他的要求,虽然他们亲密的次数还不算多,但她那柔弱无骨,盈盈一握,仿佛一折就断的细细腰肢却让他爱不释手。 他从来没有在这么明亮地光线下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身材,他站在浴室门口,把那因为害羞而背对他的女人从头到脚,又从脚回头地看了一轮,最后视线停留在那被短小的浴巾包裹住的腰肢上面。 展馥馨感觉到一股火辣辣的视线一直在盯着她,她睁开眼,却仍旧是不敢回头,因为身后的人并没有出声,但是也没有走开。 是谁这么大胆敢闯进浴室里来?是要给她送食物的空姐吗?不可能的! 专机上的空姐受过专门的培训,不可能有这种突兀的行为,那敢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只有——慕容棋。 一想到是他,展馥馨脸蛋更是红得彻底,“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虽然他还是没有出声,但展馥馨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在慕容家的专机上,会做出这么胆大包天行为的,除了无法无天的六少爷,不会再有别人。 “换衣服?”换了还不是要脱,慕容棋开始往她走去。 “喂,你出去!”展馥馨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紧张?他们有过的,不知道要比现在亲密上多少次,可她就是忍不住心慌慌,大概是因为处在过于陌生的环境,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发现,所以她才会这样。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身高腿长的男人已经走到她身后,一手环住她的腰强硬的拉过她的身体,一手抬起她因为羞怯而低垂的脑袋。“你想干嘛?”被迫直视着他闪烁着的黑眸,她觉得自己脸上一定是热得可以煎蛋了。 “想干嘛?问这种问题,会不会太傻了?”他的手抚上她的额头,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着她平时总是用刘海掩起来的那个红色的胎记。 在白嫩的肌肤映衬下,那个形状像四叶草的胎记更是显得妖艳无比,让他的有一种想亲吻的冲动,他的指头细细地抚着它,一下又一下…… 其实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他根本就没有看清她额上的胎记,不过是太无聊才会出声安慰她罢了。 要是他知道展馥馨就因为他几句话而记得今天的话,他现在一定会后悔得直接从飞机上跳下去。 而展馥馨因为他过于亲呢的动作更是紧张得不知所措,他这算是什么? 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胎记,他是不是觉得难看?可他曾经说过,不难看的,而且如果他觉得难看的话,应该不会用这种类似爱抚的亲呢态度去摸它吧? “你……可以放手了吗?”她紧张得全身都在擅抖。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的时候,都不见她这么紧张过。 慕容棋容不得她有一丝反抗,俊脸则是与她对视着,要她眼对眼的看着她,不容许一丁点的逃避。 “这里,不合适……”展馥馨又不是三岁小孩,他们两个现在这样,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但是,这里真的不行,飞机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要降落了,而且外面有那么多的保镖及机组人员,要是让那么多人知道他们直接在飞机上做了什么好事,她真的是不要活了。 那天从他办公室离开,她已经够丢人了。难道丢人还要丢到天上来吗? 她脸皮真的没有那么厚,哪怕真的没人敢说一句不是的话。 “在我眼里,只有想不想做,没有合不适的。难道你不想试试,在飞机上,与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吗?” 看着她害怕得全身都发抖的模样,慕容棋忽然有一种想逗弄她的心情,他想,他大概是飞机坐得太久,脑子也不正常了。 只是,她满脸通红的模样,真的,很有意思。 或许是男人天生喜欢征服的个性,慕容棋以前虽然爱玩,但是却不是非常喜欢女人太过于主动,偶尔狂野些,会挑起他的兽性,但过了,那就不好玩了。 此时,他却忽然觉得原来女人的害羞矜持,也另有一番滋味。 “我……我不想……”展馥馨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你不想,我想。” 话音刚落,他一惯强势霸道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再不容许她说出半句拒绝的话。 等他们回到床上时,展馥馨已经像团泥一样软软地无法动弹。 慕容棋看着躺在身边的展馥馨,为自己刚才的投入而感到懊恼。 他又不是初尝情爱滋味的毛头小子,他妈的刚才竟然…… 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懊恼,身体虽然暂时满足,但心情却不爽的他冲口而出:“滚,别再来烦我。” 外面的人却没有因为他恶劣的口气而退缩,反而气定神闲道:“六少爷,飞机在二十分钟后就会降落,请问六少爷需要下机吗?还是直接返航回香港?” 他妈的,是刚才拿着枪与他互指脑袋的家伙。 想到刚才自己因为太过于投入,反而忘记了问她与这家伙的关系,慕容棋又是一阵恼火与不爽,直接从床上下来,裸着上半身怒意冲冲地前去拉开门,“废话那么多,直接回去。你可以滚了。” 黑衣男子不理会慕容棋很不善的口气,“六少爷,那您就慢慢休息吧,还有十几个小时才能回到香港。” 他要做什么不需要他来提醒他,慕容棋正要把门甩上,那男子动作比他快一步拦住他。 “怎么?难道你对我的闺房之事还有兴趣?”慕容棋故意不屑道。 “六少爷的私事与在下无关,但请六少爷不要忘记自己答应过我什么。”话说完后,黑衣男子松手,转身离开。 “SHIT。”慕容棋很不爽地把门给甩了回去,回身,看到原本躺在床上的展馥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看到他一脸怒火的样子,她怯生生地开口:“谁……”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刚才在门口应该是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是提醒他们飞机准备降落的事情。 谁?她竟然好意思问他是谁,他还想知道呢! 慕容棋几大步走到床边,连被单一起把她整个人半提了起来,火爆地低吼“展馥馨,你在外面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安分,什么意思? 展馥馨不明白他的怒意为何而来,刚才他们在浴室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又变脸了? “不明白?虽然这个婚姻不是我愿意的,但我不希望外人认为我的妻子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听到没有?” “我做了什么吗?”展馥馨仍是一头的雾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做了什么?你问我做了什么?”这下子,慕容棋完全被她给气疯了,“刚才那个男人在为你出头,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给我说清楚一点。” “哪个男人?”刚才在门口的男人,她认识吗? 她的交友圈子一向很小的,女性朋友都甚少,更不要说什么男性朋友了,更不要说有什么人要为她出头了。 她真是越听越糊涂了!如果不是看到他一脸爆怒的样子,她真的很想问问他,能不能说得再清楚一点? “展馥馨,你要装,是吧?好,随便你,但以后你做什么事之前,最好不要给我抓到把柄。”慕容棋觉得自己跟她沟通不下去了,再说下去,恐怕事情没问出来,他会先被她气死。 一把扔下她,他起身打开附设的衣橱,随意地取出一件黑色衬衫穿上就往外走,在走出门之前却又忽然停下脚步,“在回到香港之前,你最好不要走出这扇门。” 他冷冷地丢下话后,直接甩门走人,留下一头雾水的展馥馨愣愣地坐在床上。 这个的脾气,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啊! 原来在人前那副花花公子样的慕容棋,私底下的脾气竟是这般阴晴不定,难以捉模。 一直到他离开很久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刚才好像说,他们要回香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要去Jonathan岛度蜜月的吗?而且马上就要到了啊?难道这阴晴不定的六少爷又临时改变主意了? 虽然慕容棋在离开之前,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不许走出这个门,但是展馥馨换了衣服,喝了一口那杯已经冷掉牛奶后仍旧是小心地走了出来。 专机很大,里面各种设备齐全,她不确定慕容棋去了哪里,但是她想找他问问,他们现在又返航回香港是什么意思? 而且,她就这么仓促出国都没有跟外公说一声,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通知他? 不过,既然这个蜜月是慕容家的长辈们安排的,那依他们做事的缜密,一定不会忘记通知外公的才对。 只是,她去了视听室,又去了会议室还是没有找到慕容棋,最后,她不得不询问了空姐,才知道他在专门放置的酒类的储酒室。 “我可以进来吗?”站在门口的展馥馨轻敲了两声后轻声问道。 心情不爽正在喝酒的慕容棋,没想到展馥馨这个不会看人脸色的女人又黏了上来,他刚刚不是叫她不许出走出那个套房了吗? 妈的! “站住,不许进来。”他把酒杯重重地放到桌面上恶声恶气道。“你来干什么?我讨厌女人跟在我后面。” “我……我只是想问你……”反正早就知道慕容棋不可能会给她好脸色的,展馥馨没有被他难听的话吓到。 “问完后快滚,别来碍我的眼。” 好吧,看来他真的是很嫌弃她碍眼了,那他想要她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她碍眼? 展馥馨吸了吸鼻子,“我们真的要回香港吗?为什么?” “因为我在香港有几个相好的女人,个个都比你千娇百媚,比你会取悦男人,明白了吗?” 这么说,她该知难而退了吧?天知道,只要分手后他哪还记得那些女人长得什么样? “可是,你已经结婚了。”展馥馨心里有些受伤,但仍旧是坚持捍卫自己的婚姻。 他现在不喜欢她,没有关系,但是既然他们已经结婚了,那就应该在婚姻还存在的情况忠于婚姻。 “你的意思是我说,我结婚了,就不能去找别的女人了?”慕容棋冷笑道,“展馥馨,我给过你后悔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是,在结婚典礼上,他是给过她反悔的机会的,但她没有用到那个机会,不是吗? 所以,现在,她仍在为自己努力,哪怕,心有些凉。 “我不管,反正你不许去找外面找别的女人。要不然……”展馥馨鼓起最大的勇气说出自己内心最想说的话,但是,如果他真的去找了呢? “要不然怎样?”慕容棋倒是很好奇她能怎么样。 “我就跟爷爷告状!”说完这句话后,展馥馨转身跑掉了。 反正他一直都以为她就是那种专门在背后打小报告的小人了,那她就做一次小人好了。 靠!慕容棋手上的酒杯直接砸了出去。 ------题外话------ 亲们,番外最近无法保持更新了,因为新文那边需要稿子,本来这个番外打算来一场情场商场的虐恋情深的,但写着写着忽然变成了走轻松线路了……汗,不知为何,只要一写番外,在情节上怎么也无法展开,突破短小完结的魔咒…… 我真的不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如果亲们觉得是,那就拍我好了!但请相信我,不管是正文,还是番外,我都会写完成了。 最后,再厚着脸皮说一句,没有收藏新文的亲,去支持支持啦……唉,我真是觉得我够脸皮厚了…… 第八章 不满足的六少爷 在飞机上小小地惹了慕容棋之后,展馥馨回到套房倒是老实很多没有再出来,反正她也累很,根本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撩拨他了。 幸好,他好像也很恼火她似的,连房门都没有进来过,让她疲倦的身体得以继续休息。 当飞机降落在香港国际机场时,又已经是夜幕降临。 展馥馨小心跟在戴着墨镜,满脸不悦的慕容棋身后,他们的身边还紧紧跟着几个不拘言笑的保镖,像是怕他们随时出现意外一般。 还好他们走的是专用通道,要水这一整副如同明星般的阵势一定会惹来了周围来往人群的注目。 “我们要去哪里?”展馥馨加快步伐跟到慕容棋的身边,稍稍踮了踮脚问道。 慕容棋却仍是冷着一张不回应她。 不想再自讨没趣的展馥馨识相地闭上嘴不再问,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已经回到香港了。 从专用通道出来,慕容棋这才发现大哥慕容杰已经在车上等候多时,看来有人早就打过报告了。 虽然心里对大哥还是有些小小的抱怨,但慕容棋却不敢跟自家大哥发脾气,有些不甘心地,他上车,坐在慕容杰的对面,叫了声:“大哥。” 一脸严肃的慕容杰紧紧盯着这个让人又气又恼的弟弟,许久之后才开口:“任性够了没有?” “对不起。”慕容棋低着头道。 “这句道歉的话,你不必跟我说。”慕容杰意有所指。 “大哥,你要我跟那个女人道歉?”慕容棋差点没有跳起来。 那句‘对不起’可不是他慕容六少随便说出口的,除了家人,他可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如今大哥却…… 他就知道,其实回香港也没有好日子过的!但不管怎么样,总比被关在那座小岛上强。 “注意你的言词,什么叫那个女人?商水晶是我慕容杰的老婆,你的大嫂。如果你还认不清,我不介绍让人再送你上飞机去渡假。” 如果他不是他弟弟,敢去动他的女人,早就被他大卸八块了。 “我跟她道歉,可以了吧?”为了不让自己再度被上专机,他只能妥协。但也不是没有条件的,“大哥,我不想回国。我要这里帮你的忙。” 回集团总部等于是天天活在爷爷及爸妈的眼皮底下,他受不了!他们一定会干涉他与展馥馨的事情。 “工作的事情等你渡完蜜月之后再说吧!”慕容杰瞥了一眼还站在车外面的展馥馨,回过头对慕容棋说道:“你们坐后面那辆车。” “大哥,你不会是让他们也跟着一起到我的住处吧?”慕容棋不满地瞪着外面那些保镖,他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简直是生不如死。 “他们只是保障你们的安全,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慕容杰冷静道。 “大哥……” “没得商量,下车吧。到后面去。”慕容杰不理会弟弟不满的脸色,再度看了一眼那个乖巧的展馥馨。 展馥馨迎上他的目光,露出甜甜的笑,叫了声“大哥。” “嗯。”慕容杰点了点头,没有下车,“在香港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谢谢大哥。”展馥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慕容家的几个哥哥比慕容棋要来得和善多了。 “他是我大哥,不是你大哥。”慕容棋下车,看着展馥馨笑得像个花痴一样惹人烦。 “可是我们结婚了!”展馥馨不明白她到底又做错什么了,难道她不能也叫他哥哥一声‘大哥’吗? “结婚了不代表我的东西就是你的,包括我的家人,明白吗?”慕容棋再度白了她一眼,决定不想跟她说太多的话,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脑子,只会让他生气。 这次,展馥馨明白了。 他是想与她划清界线,就连他的家人,他也不想让她与他们过于亲近。 不是不心酸难过的!只是,她还忍得住。 努力地让自己的嘴角扯出微笑,展馥馨尾随着他身后坐进了车子里。 坐上车的他根本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而她,把脸转到窗外,在车窗里,她看到了自己的脸,那张依然带着微笑的脸。 没关系的,展馥馨,你可以的。她在给自己加油! …… 慕容棋的住处位于香港上流社会的富豪所喜欢聚居的浅水湾,是一栋维多利亚式的三层楼洋房,有占地广阔的翠绿草坪、绿树及假山,还有一个小型的网球场及室外游泳池。 室内各种游乐设施更是非常地齐全,光是书房,游乐室,视听室及琴房,展馥馨一天都消磨不完,住在这个别墅里,对于她来说,哪怕是一个月不出门,她也不会无聊的。 但,当然是相对来说的! 对于一向玩惯了的慕容棋来说,这简直跟做牢没什么区别!而且还得天天面对展馥馨那个该死的女人。 早上,展馥馨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才早上七点。她穿着丝绸晨褛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落地玻璃外是一望无际的维多利亚海景,像是一幅上好的画似的,让人看得心旷神怡。 这是他们到香港的第三天了,这几天,慕容棋简直把她当作隐形人一般,晚上也没有与她同睡一个房间。 两人唯一交集是在晚餐的餐桌上,但他同样是很快地吃完后就直接走人。有几次,她鼓起勇气想去敲他房间的门,站在门外的时候却又有些胆怯了。 因为,她怕他会误认为,她是那种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就像新婚的第二天,她去公司找他,只是想让他陪回家吃顿饭而已,却硬生生地被他误认为是不满足…… 虽然在飞机上,她开口惹了他,但那时候的胆子早就消失了! 幸好,他并没有如他所说的,他并没有去找他所说的那几个相好的女人,不是吗? 展馥馨不知道的是,其实慕容棋不是不想出去,是那几个该死的保镖看他像是看犯人一样。 他忍得都快内伤了。 这辈子,他慕容棋没这么窝火过!却不又不敢把这把火烧到展馥馨身上,因为他在飞机上被迫答应了某人的要求。 虽然要做到对展馥馨好这一点根本不可能实现,但他好歹也算是慕容家的六少爷,答应过的事情当然不会反悔。 在他认为,把她冷落到当空气,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谁也没有资格来要求在这个婚姻里,他要怎么做才对得起众人。 展馥馨在梳洗过后,从楼上下来,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女佣正在探拭窗户跟桌子,见到她下来,她们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跟她打招呼。 一向没有多少主人架子的展馥馨反而跟她们多聊了几句后,才走到花园,看见两个园丁正在花丛中忙碌,她没有打扰他们,直接往屋后继续走去,却意外地看到慕容棋正在游泳池旁,右手单撑着做伏卧撑。 做得认真的他并没有留意到展馥馨,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跟他打个招呼或者当作没看到一般退回去? 只是,她的脚却像是生了根一般,眼睛也仿佛有自由意志般地定在他上下起伏的后背上。 阳光下,他流着汗的背肌闪闪发光,那上下起伏的动作揉和了生猛与优雅,让她有些神迷得屏住了呼吸…… 怪不得以前有那么多的女人迷恋他,明明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却仍旧像是染了毒瘾般要扑上去,他真的有让人神迷的资本…… 第一次,她发现,原来运动中流着汗的男人竟是这般地让人心动,而他此进的运动像极了某些时刻…… 似乎发现自己的思想有些过了,展馥馨羞怯得连白皙的嫩颊也不自觉地染上了红晕。许久之后,慕容棋才发现似乎有人一旁看着他,以为只是保镖或者佣人而已,于是抬头看了一眼。 只是抬头的那一瞬间,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展馥馨今天上身穿着一件粉色的短背心,下面是一件牛仔A字短裙及一双可爱的拖鞋,秀发随意地绑着垂在身前,看起来青春无敌。 但是,从慕容棋伏在地上的姿势看着,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下摆宽的A字裙里那件纯白的蕾丝小裤裤就这样映入眼帘…… “呃,早上好!”意识到自己刚才像个花痴一样盯着他看,现在又被他抓个正着,展馥馨有些结结巴巴道。 在她说话的同时,慕容棋却猛地顿住动作,一跃而已,用手边的毛巾随意地抹了一下额际的汗水,随即眯起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好像第一次看到她似的。 这个女人,有病啊,穿着这么短又这么贴身的裙子想勾引谁啊? 伏在地上的时候他不爽,但是站起来看同样也不爽,因为背心太贴身,以至于明显地勾勒出细细腰肢的曲线,让他全身的火气都上来了。 妈的,他这几天被关坏了,只能每天早上起来做大量的运动来消耗年轻人过盛的精力。 有个光明正大的老婆在身边,而且她身上还有着他最喜欢的那一款细腰,他却因为忍着在飞机上的那一口气不去碰她,是不是太傻了? 展馥馨被他热得像是要把人吞掉的目光盯得感一阵阵心慌,有些不知所措地捏紧两侧的短裙,呼吸好像越来越急促,喉咙也越来越干渴,让她无意识地频频吞咽着口水。 他的目光,灼热得吓人啊! 就像那天在飞机上的那般……他不会是想对她发情吧?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在这么公开的场合,实在是非常非常的骇人! 虽然她对男女之事还生涩得很,但也知道年轻气盛的他对那方面的需求有多高!除了那天在飞机上的那一次之后,他们就没有在一起了,那现在是…… 在慕容棋的黑眸随着她的动作一路往下游移至她纤细的腰肢处……展馥馨终于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了,她应该要赶快离开这里才对。 “对不起,打扰你做运动了。我先回去了。”话说完之后,她马上转身想走,却发现自己双腿竟然可耻地发抖。 “展馥馨……”身后的男人,他冷淡带着压抑的嗓音,就好像一颗石子似的,投进她的心湖,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办法走动。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叫她!是想怎么样? 他很快从身后走上来,她低下头,垂下头,只敢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看他。 而他叫住她之后,却没有再出声,只是站在她身边一边用手上的毛巾擦拭着胸前的汗水,眼睛却猛地盯着她…… 而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往下,她看到了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的他……她整张脸迅速红透了…… 谁来解救她这种尴尬的局面?他刚才不是在做运动吗?怎么忽然转变成这样? “回房间等我。”慕容棋瞥她一眼后,随即从她的身边走过,往主屋回去。 展馥馨呆呆地凝望着他的背影,他说什么?回房间等他…… 窗帘的落地窗把白日灿烂的阳光都挡在了外面。 慕容棋翻身躺在床上,他挫败地捶了一下床垫,抬起脚就想把已经昏睡得怎么拍也不醒的女人踹下床,不过,抬起的脚却顿在半空中,没真的踹下去。他恨恨的诅咒了一声,“该死的没用的女人!” 随即起身走进浴室,打开莲蓬头让水兜头淋下。他不过是做久了一点而已,他妈的又晕过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功夫太差! 只要超过一个小时,这个女人一点会挺尸给他看! 但是只要不是赶时间,没有两个小时他怎么玩得尽兴!妈的! 等他从浴室出来时,看到床上的人儿似乎是动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等他回到床边想把她提起来臭骂一顿的时候,她又没有反应了。 在他气得又要破口骂人时,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滚!别来烦我!”心情极大不爽的慕容六少咒骂道。 “六少爷,是向三少来了。”佣人听到的咒骂声还是尽责地把向家三少爷来访的事情说了出来。 如果她真的如他所说的滚下去的话,到时一样没有好果子吃的。 本来心情不佳的慕容棋,一听到佣人说向家三少向子寰来了,心情马上大转变,“马上请他进来。” 向子寰是香港向氏财团的三公子,与慕容棋、汪皓扬三人是怎么也推不倒的铁三角,玩女人,玩车,玩枪,玩股票……凡是这个世上可以玩的东西,都少不了他们一份。 向氏财团是香港四大家族之首,现在领导整个向氏的是向子寰的大哥向荣邦。与慕容棋一样,他们在国外研究所毕业之后,回归家族企业奉献自己的一生是必然之路。 但是向子寰被大哥向荣邦压榨得更惨,所以才会在慕容棋会牢坐得快要发疯的第四天才过来探监。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慕容棋已经穿戴整齐下楼。 向子寰此次前来,当然不是探监这么简单,他要做的是劫狱。 劫的当然是慕容家六少爷! 看着那几个被他们摆平的保镖现在都被绑起来关在地下室里,慕容棋郁闷了许久的心情终于能得放晴了。 “该死的混帐。”在走出地下室之前,慕容棋还不解恨的踢了几脚已经昏得不醒人事的保镖。 还好飞机上那个拿着枪指脑袋的家伙在回到香港之后就没有跟随他来到这里,要不然今天他们估计也没有这么轻易撂倒这些家伙。 “喂,走啦!”站在门外面的向子寰有些不耐烦道。 为了摆平这几个身手了得的家伙,可是费了他不少力气,现在可不想等下去了。要是他们醒过来他们就未必可以顺利走人了,虽然那些迷药号称可以让普通人睡上二十四小时都不会醒,但他们可不是普通人,他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他是无所谓了,反正港都是他的地盘,谁也关不了他向氏三公子,警督来了也没用。 听到向子寰的招唤慕容棋才走出来。 此时已经是下午,偌大的别墅里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因为所有的佣人都被他遣走了,明天之前她们都不会再回到这里。 只除了那个没用的女人还在房间里睡觉之外。 慕容棋在坐上向子寰的车子前抬头望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的二楼阳台后抬脚上车。 “真的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向子寰坐在舒适的后座里,已经倒了一杯酒浅饮起来。 “开车。”慕容棋上车,不理会向子寰的调侃直接命令道。 真是笑话,难不成他出去透透气,喝喝酒调解一下身心还需要带女人出去吗?简直是笑掉大牙。 逃离香港他现在是没有这个心思了,因为他知道家里人一定不会放过他,还是不要真的把爷爷跟大哥惹火了,要不然他这辈子可能不止是被监控一个月这么简单。 ------题外话------ 前几天是因为没有网络无法更新,但今天采薇想跟大家说,这个番外预计要等到新文结束后才会再更新了!无数个‘对不起’也没法道出我的歉意,因为新文实在有太多无法诉之言语的原因,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很快完结的,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采薇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