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颂》 第一章 恶魔仪式(改) 光暗交织,生活平淡! 安苏是一个很平常也很普通的上班族,一直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幸福而又单调在这个名为鹏城的地方奋力的为未来打拼。 但是,最近他却有个小小烦扰,那就是他的室友过于开放。 虽然确实是自己有点多事但是禁不住那是个一墙之隔的美女,总是会让凡人多了那么一点遐思。 和美女同居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安苏也是这么认为。 可是当安苏签了半年的合同后才发现这位女神的私生活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是多么具有侵蚀力。 毕竟一墙之隔,安苏总能在半夜听到一些少儿不宜的娇喘。 这也让血气方刚的男人为了第二天能够安稳的上班,不得不在琉璃湖畔,第一山庄等神秘地方寻找能够让自己发射的种子。 对,他要扶摇直上九重天,这样第二天才会有足够的精力去被老板蹂躏。 黑色夜晚,黑色的天空,8月的晚上,却是像是被恶魔诅咒般的骤热。 到底是房租太便宜了,连空调也没装,实在无可奈何的男人穿着裤衩将房门打开用来通风。 门外意外的站着一个火热的女郎,你要知道,男人身体总是隐藏着火种,就看是谁把它点燃! “我能进去吗?”这个陌生的女人,那双嘴唇蕴含无限的魅惑。 这是午夜3点,万籁俱寂,此刻的安苏却是欲火焚身。 “倾听我的声音!” “倾听我的意志!” 深渊的恶魔想应了号召,却只获得一枚品质不高的魂币,13克,看样子是早就被掏空了身子。 “我亲爱的主人,你还要支付两个魂币的代价,我才能帮你夺得家产!“ 身无片缕的恶魔从已经瘫软的男人身上起来,火焰很快吞噬了这个可怜虫的躯体。 女孩点了点头,59同城上重新挂上了新的招租广告,两室一厅,寻一合租,男女不限,包水电只要800,押一付一。 当然后面再发生什么也已经和安苏没有任何关系,这个可怜的宅男已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新的故事发生在另外一个世界,大概时间也过去了差不多千万年。 风轻轻的拂过树林,一片寂静。 除了寂寞的旅人这世上没有其他点缀的色彩。 灰暗的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破败的酒吧,无名的猎人挎着长弓却是随意的要了一杯麦芽酒,破旧的毡帽露出一个长长的尖耳朵证明着这位不寻常的过路人有着精灵的血统。 ”迪尔塔湖要塞的来客?“似乎带着丝丝询问,也也带着稍微的肯定。 猎人转过身去,将毡帽拿下,那是一张很平凡的人类的面容,虽然没有精灵的俊美,但是他的眼睛却是非同寻常的深蓝。 这个询问的男人躲在酒吧的阴影中,慢慢走出来却是个苦行僧的模样。光秃秃的脑袋被打满了铁钉,链条穿过身体的所有关节使得身躯根本无法做到弯曲,露出的眼睛上暴露的是残忍和邪恶。 他左眼的法阵代表着对力量的渴求,组合的魔法文字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腿腹。邪恶且堕落的能量满溢而出,猎人放下酒杯,握紧了手上的弯刀,毕竟眼前的这位是堕落者或者称之为恶魔的信徒。 半精灵身上带着迪尔塔湖要塞向各个国家求救的文书,那么眼前的这个苦行僧的目的就毫无疑问。 想不到要塞的联军中竟然有叛徒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半精灵仿佛饮遍了苦涩的滋味。他谨慎的盯着眼前的怪物,弓着身子,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豺狗。 酒吧老板却是从颈部冒出另外一个脑袋,上面毛茸茸的长着奇怪的倒刺。 门口打开麦芽酒桶,里面也冒出滚热的气息,硫磺的火焰慢慢的攀沿而上,一群小恶魔们一只又一只的从桶子里蹦出来,仿佛那个酒桶是深渊之门。 已经被包围了,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埋伏! 失策了,擒贼先擒王,半精灵很笃定眼前的僧人是这些怪物们的头领,于是,下一步,他行动了。 如闪电般跳起,精灵弯刀敏捷的砍在苦行僧的脑袋上。然而让他诧异的是,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的阻挡,也没有躲闪,仅仅只是用手接住自己被砍下的脑袋使得不会掉到地上被弄脏。 ”真是个不讲道理的小家伙。“脑袋被握在手上无奈的说道,但是那张脸却是慢慢闭上双眼。 整个林中酒吧却已经是火焰四起,被召唤出来的小恶魔却是将烈火宣泄于此。 难道以为火就能把我烧死?信使却也是戒备着无头僧和后面那个两头怪物的的举止,一个翻身从残破的窗户上撞了出去。 这个恶魔信徒太诡异了,信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必须回到森林,毕竟森林是精灵的主场,没有谁会比他们更熟悉森林中一切。 死亡气息笼罩着森林,腥臭慢慢的散发出来,即使是亡者都会恐惧的可怕,恶魔的法阵在地上不停的闪烁。 惊恐的飞鸟小兽们都想奋力的逃出这诡异的境界,然而却也是徒劳无功。 林子深处的酒吧内,倒下的无头尸体旁苦行僧的脑袋却是笑容满面,以苦行僧脑袋为中心慢慢的显现出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散发的气息似乎要让外面整个绿色国度慢慢融化。 乌鸦飞过树林,一个堕落教徒虔诚且尊敬的的看着眼前的半精灵,这个男人似乎对堕落教徒送来的礼物很不满意。 “我需要七根圣钉和一瓶水银,这具身体没有圣洁的洗礼的话,怎么对得起我所契约的主人?”半精灵的左眼已经开始在镶嵌法阵的字母,蓝色也已经化为纯粹的黑。 流下的血滴落在泥土上,然而堕落教徒却是谨慎的弯腰的阻止,他的姿势谦卑且虔诚。 “大人,这封信还是要由您送到洛肯城邦,如果您举行了仪式的话很有可能泄露圣徒的身份。” 那是一封伪造的迪尔塔湖要塞的求救信,在时间和集结地点都被一只堕落教会的狡猾狐狸给篡改。 第二章 罪恶之始 镌刻在高高圆顶尖塔建筑上的恶魔用黄金称量着人类的灵魂,而其实在无底的深渊之下,他们的货币就是一个个灵魂,纯净度越高的灵魂价值越高,纯净度低的灵魂便是没有价值就会直接被抛弃在魔池,成为一只只可怜的魔虫,这是连恶魔底层奴隶小恶魔都唾弃的生物。 可是魔池中的魔虫安全却是比小鬼要高一些,毕竟被丢入魔池的灵魂是会受到深渊法则的保护,在它蜕变成小恶魔前,魔池中的虫母会杀死敢于入侵的一切生物包括其他恶魔。 这种可怕的恶魔连最高等的地狱之主都要退避三舍,有人称魔虫是虫母的后裔,事实情况下大多数恶魔都是虫母的后裔,只是魔虫外表更为想象罢了。 事实情况下虫母也只是由不蜕变的魔虫继续进化而成,在魔池中浓厚的魔力浸泡下,这种生物也不知道能够活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但是它只需要同类,而不是和他一样的同类,所以在深渊的魔池中也只拥有一只虫母。 和大多数恶魔不同虫母是没有智慧的,他或许还是停留在虫这个阶段,可是他的身体全早就涵盖整个魔池介于虚实之间,在魔池内没有任何生物是他的对手,连深渊之主也是如此。 袅袅的烟熏,黑暗如同浆糊一样翻滚,硫磺肆意飞舞。遥指天边的剑刃上穿插着天使的尸体,高高的城垛上巡视着强大的狂战魔和堕落猎犬,空中飞舞了一群又一群的蝠魔,这是个坚不可摧的要塞,或许只要要塞的主人愿意,他就能够征服任何一个人类的世界。而要塞的下面则是一座小镇?或许不应该称之为小镇,只能算是一个交易市场,衣衫褴褛的小恶魔扛着货物一边结算一边将其拉到自己的主人边上,要塞的主人是个蛇魔,六阶蛇魔,而越过他的要塞却是他的死对头一只黑暗精灵的领地。 黑暗精灵并不属于深渊的原住民,但是却也是恶魔的上层社会,不俗的法术亲和力使得这个种族在深渊中也占有一席之地,就说新任的深渊之主的六位伯爵有一位就是黑暗精灵,他们的魔法不同于恶魔中法系能力最强的骨魔和炎魔,是一种纯粹的堕落能量,他们也有自己的改造品,那就是烈焰牛头人和血族。 而正是因为黑暗精灵强大的缘故,蛇魔不得不建造一个要塞来防止他的扩张,虽然说深渊的恶魔们每天都在打仗,不是和天使打就是互相械斗。 无尽的战争让他们并不像表面那个的笨,他们懂的抱团,也知道对于单一恶魔而言,黑暗精灵的威胁可是要大得多,于是,几个领主合力,铸造了这个要塞将黑暗精灵的威胁挡在城下,而这要塞的主人也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六阶蛇魔。 恶魔不笨,当然就很狡猾。秉去了黑暗精灵的威胁,他们又互相看不顺眼。 于是最后很遗憾,这座要塞落座后其他的领主不是已经进了小恶魔的肚子重新轮回转世,就是被蛇魔给镶嵌在自己的附魔武器中,真是个美好的结局对于深渊而言。 高耸的要塞阻挡了黑暗精灵的扩张,于是敌对的双方也签署了合约,仅仅只是维持敌对状态,他们的扩张变为其他方向。所以,他们可以进行部分贸易换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黑暗精灵精美武器和咒书以及蛇魔的奴隶和大多数恶魔的灵魂都是好商品,于是就渐渐形成了要塞下面的这个交易市场,亮晶晶的魂币和货物在这里响彻不停。背上被镌刻奴隶印记的小恶魔辛勤的将包裹仔仔细细的在交易车上给堆满。 到底是交易繁忙不能出乱子,但是黑暗精灵那些高傲的家伙却是觉得自己来到深渊也应该履行主人的责任,明显一个黑暗精灵贵族看着那些小恶魔们,顺便将手上一枚低级魂币扔了过去。 “拿去,赏你们的。”精灵那高贵的衣衫上不屑的笑容,却见到下面的小恶魔丢下手中货物都向那个硬币跑去,真是罪恶啊!像见到骨头的狗一样罪恶,一旁守卫的地狱犬抬起了狗头,恶狠狠的瞅了精灵一眼,要知道深渊这个无法之地,实力是很重要的,没有什么实力的小恶魔很多时候地位是连地狱犬都赶不上。 而这块魂币的确让大半个市场上的小恶魔给疯狂了,他们呲牙咧嘴奋力想拔得先筹,直到监工的狂暴魔撕碎了十多只小杂碎后才老老实实的回去工作。“真是狡猾的精灵!”市场官骨魔披着精美的法袍用着那两个点燃魂火的骷髅眼眶狠狠的瞪了一眼黑暗精灵直到他消失在远方,而他抛下的那枚魂币却是直溜溜的在地下打了个卷跌入到市场砖瓦的下水道内,那里直通魔池。 灵魂尚未褪去的力量在硫磺的池水中不断的翻滚,消散,魂币像是风暴中的小船一一样迎着浪头劈浪前行,直到他睁开他稚嫩的双眼,仿佛看到之前的罪恶之墙。 那里镌刻着恶魔一手拿着黄金一手拿着灵魂正在称量着重量,十三克,下等魂石那是最后的记忆。 再往前追溯一下,也不过千年时间。在恶魔们手中交易的魂币中,有来源于堕落的人类之外更多是来自于献祭,然而租住在城市中的安苏却终于明白,而这些魂币在深渊既是起源也是终始。 他的死在于此,他的生也在于此,只不过是换一次再来。 硝烟翻滚,乌云密布,一声巨响仿若劈开虚空,连蛇魔的要塞都震的落石如雨。虫母扬起长长的身子,夸张的口器仿佛要吞掉整个深渊,世间万物瞬间被红色的暴虐和恐吓所充满,就连三阶的骨魔都焦躁的想要释放出烈焰风暴轻松轻松,更不要说连阶都没有的小恶魔,死命的往一切可以躲避的地方钻。他们不但躲避着虫母的威压,也躲避着没有多少脑子的狂暴魔的施虐,这个时候低于三阶的恶魔都被混乱所统治,他们只想撕碎眼前所有的一切,而更加弱小的仅存的只有恐惧。 “秋狩到了!”六阶的蛇魔从要塞的深处钻了出来,后面跟着蛇魔亲卫队,他们是一群亲一色四阶武士。战争,战争,战争!!每个靠近魔池的恶魔都压制不住杀戮的念头,而蛇魔当然把目标放在了那一群平日了畏惧的黑暗精灵上面,就一如黑暗精灵的前线一样,红了眼的牛头人一个个集结在他们领主的旗号之下,那是一名六阶黑暗精灵法师,库里。 第三章 杀戮盛宴 虫母在愤怒,他愤怒着整个魔池的魔虫都像是软脚虾一样没有任何搏杀性。以前的厮杀也仅仅只算是儿童的玩耍,他要更大更壮观的鲜血盛宴。 要知道,整个深渊就没有食素的生物,即使在这一毛不拔的魔池。这些魔虫的食物就是他们本身,但是他们互相吞噬的速度太慢了,惹怒了一旁安憩的虫母。 这些比小恶魔还不如的魔虫们直接被虫母高阶所有的杀戮欲所支配,他们奋力的扭动着圆滚滚的身子爬到另外一只魔虫身上狠狠的用利齿咬了下去,口器下面是上千甚至上万的利齿,这咬合力你不可能去否认他不能建功。 而一旁的魔卵就更没有幸存的道理,一些还没出生的魔卵也被直接被撕开,还没长成的身子被一只虫子咬住头部,一只虫子咬住尾部最后直接碎成两段,这不是平时,这是深渊的秋狩,三十年一次的秋狩。 昏沉,嗜睡,这是刚刚从卵里爬出生的虫子的共性,他似乎不像其他虫子那样的迟钝,灵巧的躲开一旁袭击虫子狰狞的口器也是一口咬在他腹部,狠狠的撕下来一条肉丝,他的大脑虽然有点混沌,但是本能在轻轻告诉他,危险已经降临到他不幸的虫生当中。 这只新生的虫子长得和其他虫子有点不同,他大大的脑袋上面除了两只复眼之外,双面还爬着一个更加奇异的伤口,硬要比喻那就像是另外一只眼睛。 这应该就是那枚被黑暗精灵不小心抛弃的十三克的魂币的转世,他竟然还存放着前世的记忆,这是属于深渊的幸运儿。他的灵魂铸成的魂币并不是像重量那样不堪,就像踱着黄铜仿若金币一般,一些金币也常常会被人认为是黄铜。 安苏在颠簸中慢慢惊醒,他仿佛睡了很久很久,不知道经过多少个岁月。 他回忆起以前作为普通人的一生,那个在他底下蠕动的女人似乎剥夺了他的一切使得他变成了这么卑微的存在。 理智并没有保存多久,虫子的本能和虫母的威压很快让他恢复了饥饿和杀戮的本能,使得他迅速重新投入到这场盛大的熔炉中去。 狂热的嗜血和新生饥饿在催促他,杀死对手,然后完完整整的将他吃掉,以期获得自己的蜕变。 魔池就像潮汐一般,一次次腐蚀着恶魔的荒野,法则的力量从上到下一丝不苟的重创着已经和平多年的恶魔领地。有六阶领主的恶魔还能掌控着部队,而一些低阶恶魔和小部队已经是在魔池边上杀的尸横遍野,没有高等恶魔制约的小恶魔竟然敢向炎魔发动进攻,却也是焚毁在上万度的高温中。 无论是岸边的尸体还是池子里的尸体都像是火锅里的佐料一样,反反复复的翻滚然后被重新炽烧的火热。虫母仿若更是开心,他的双眼不同于普通的魔虫,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你会发现那竟然是一排的黑眼,仔仔细细精精致致的被镶嵌到一只比巨龙还要大无数倍的身体上,密密麻麻的复眼下是巨大的口器,里面的牙齿比最凶狠的地狱犬还要锋利,那是虫母的真身,是连最高的主宰都不敢触怒的神性法则。 战斗吧,无论是已经生活了百年的魔虫也好,刚出生的魔虫也好,他们是为了这个时刻而存在的。安苏在混乱中也保持着一丝清明,也不知道那个小脑袋是怎么存放这个还有记忆的灵魂的。“刺啦,一声蛇的舔噬声从身后传来,直接击碎了安苏的的腹部,穿刺而出。 “我要吃了你!”这只魔虫竟然会说话,虽然说话语不多,但是偷袭这一手说明是只临近蜕变的魔虫,安苏也并没有退缩,按着虫子的天性,这时候应该是会蜷着身子去努力的用口器来咬住进犯者,而捕猎者永远不会让他咬住就将这只虫子给撕成两片,只是这只偷袭者捕猎养成的习惯,但是他没料到,他的对手是一只眷属者。 在恶魔中,能够觉醒前世记忆都会被唤成眷属者,比较尴尬的是这记忆会有好有坏,好的就像安苏上辈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宅男,热爱打游戏,对于这种深渊生活并无太大反感。 然而坏的记忆就悲催了,如果这名恶魔的前世是一名信仰众神的圣骑士也,你让他如在深渊和众神之间摇摆?你见过哪支天使军团或者人类部队会收编恶魔,除非是那些被利益所催动的术士。 然而眷属者苏醒时间也有早晚,像魔虫时代就苏醒的几乎没有,或许真的会有很多吧,但估计大多数还没爬出魔池就被同类给活活啃噬。 安苏也算是还能战胜自己的本能使得自己不去蜷着身体去咬袭击者,他扭动着自己肥胖的身子就直直的撞了过去,刺进来的是袭击者的舌头,这是一只有着能够进化成蝠魔可能性的魔虫,他的口器已经变成尖锐的穿刺武器,而不是撕扯武器。虫子是没有痛觉的,所以这个用肚子去撞头部的攻击让的对手的复眼直接受到攻击,大概这个对手也觉得这样受攻击比较危险,于是马上将舌头吞回了肚子,在可怜的安苏身上留下深深的伤口。 大概是身体内部已经受到了重创,因为没有痛觉倒也不知道伤的多深,但是安苏知道什么叫做审视夺度。此刻只有进攻而没有后退,于是他的身子一蜷,像是捕猎的蛇一般直射出去,就一口逮住了袭击虫的颈部狠狠的咬下去,和普通的魔虫攻击手段是一模一样的,毕竟虫子的攻击手段真不多。 但是对手是一只战斗经验丰富的虫子,已经进化成口器可是杀戮了不少同伴。虽然他的颈部被咬,但也知道安苏立足不稳,直接拿颈部撞过去。要知道虫子的颈部和身子区别太小了,一眼望去可都是圆滚滚的,于是乎把安苏给重新撞到地下。 重伤使得安苏的思考有点变慢,但是他看到又要伺机待发冲过来的魔虫张开嘴建议道:“要不我们不打了。”这只魔虫也是一愣,竟然是和他一样会说话的虫子,要知道他在魔池可是整整呆了两百年,吃了不下上万只虫子也没遇到一只和他一样能够交流的虫子,不大的脑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要吃了你!” 不过口气已经没那么凶狠了,安苏俯下身子,张开嘴,咬了一口一只已经死去的虫子说道:“你要吃我很费劲的,要不我们一起去吃其他虫子?”安苏看到没有反应的对手,又加了句,“这样容易点!”魔虫那脑袋太小了,能学会说话已经算很了不起了,他用豆子一样大小的眼睛盯了盯安苏,确实觉得其他虫子就是被一口咬死,这只虫子还反抗,还是去袭击那些不反抗的虫子,于是他努力憋出一个字:“好!”于是乎双虫联盟就这么愉快的达成了。 混乱还继续在持续,要知道恶魔的天性就是混乱,不过在混乱的魔池中竟然出现了两只守序的虫子也是异数,在安苏的带领下,两只虫子常常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袭击了一只又一只魔虫,撑得食物仿佛都要到了安苏的喉咙口,也似乎到了这场战争的结尾,巨大的虫母狠狠的从魔池中走过,碾死了让她也觉得数目太多的同类后重新伏在深深的魔池内,威压消散了,可是秋狩还在继续,无论是岸上的恶魔还是魔池里的魔虫,除去荒野中恢复本性的小恶魔赶忙找地方躲藏外,只剩下狂暴魔还在互相发泄。 不知不觉,大概是吃太饱的原因,秋狩差不多接近结束,安苏就发觉自己已经到了进化的临界点,在充裕的食物之下,恶魔的本源源源不断的修补着身体,就连伤口都已经愈合,然而变异却以更加可见的速度进行着,一个丑陋的倒三角脑袋奋力拱出了虫身,四肢也从虫子圆滚滚的节肢上慢慢生长出来,以前的外壳被安苏用牙齿狠狠的咬下去,就如同在地底深埋的蚕蛹变异一样,安苏慢慢的将这件衣服给脱去。 直到进化到完整,还没等歇息。安苏的脑袋中也响起了远古的暴怒声,“滚出去!”夹杂着魔池中无数的波浪和虫子直接朝安苏和同盟砸过去,“滚出去!”声音一次比一次暴虐一次比一次凶狠,直到飓风将他们给狠狠摔出了血池,终于他迎来了新生! 然而这是秋狩,是伟大的狩猎场,到了岸上,边就是真正危险的深渊生活。 “这次出产的小恶魔还真多,要知道野生的小恶魔价格可是远远过于那些家族自己生产的小恶魔。”迎面的山脚下走过来两只小恶魔,他们的个子远远比普通的小恶魔要大了一号,应该是要向狂暴魔方向发展的小恶魔,他们的四肢像是凶狠的老虎一样矫健,而且这些小恶魔手里还都拎着武器,斩首斧! 后面跟着的几只型号小一点的小恶魔更是老老实实的拎着一个大麻袋,里面挣扎的形状一看就知道是新生小恶魔,“哟,那里还有两只!”安苏朝着他们的视线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同胞的目标,他打量着自己的四肢,虽然可怜的像是那就像是四只鸡爪子,但是对于逃跑却没有任何障碍。 危险到临,小恶魔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安苏想都没有想就往旷野奔去,倒也算他的运气,又一场暴虐的飓风将一些从魔虫进化的小恶魔给卷上岸后胜利的转移了要追击安苏的小恶魔的视线。他们让那几个准备追安苏的小恶魔停下了脚步,毕竟小恶魔再怎么蠢也知道蛋糕和鸡蛋的区别。 “今年真是个丰收年,小恶魔数量比往年秋狩可要多多了!” 第四章 荒野求生 安苏是个幸运儿,当捕奴队的小恶魔正要朝他走过来的时候,又一次遇到了池中进化的小恶魔被虫母给丢出来,虽然不知道那一批新生儿的结果是怎么样,但是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小恶魔也要追求自己的自由! 好不容易终于爬到一处小山坡上,安苏才发现身后一直缀着个身影,哪佝偻的身子上同样顶着一个卑微三角的脑袋。眼睛小的像是个绿豆,嘴巴尖尖的弯曲的似鸟喙。 还有他那鸡爪子后面的鸡翅膀,就差后面插个牌子,已加入KFC豪华午餐。认真瞅了眼这不是在魔池达成过魔族合约的魔虫,虽然样子变化挺大的,但是那不时从嘴巴中吐出尖尖的舌头和当时袭击自己没啥两样,恶寒! 在恶魔的世界上,小恶魔的存在性有三种,一种是喜闻乐见的魔池滚出来的,第二种是恶魔家族仿魔池培养出来的,最后一种就是恶魔返祖,两只血脉斑驳的恶魔交配结果生出了最原始的小恶魔。 按数量来说,魔池中滚出来的小恶魔是最多的,但是你得冒着虫母的心情来捕抓,时间不对很容易被虫母发起的潮汐和飓风卷进去成为虫母的口中食,连新生小恶魔都知道第一时间远离魔池。恶魔家族用伪魔池培养出来的小恶魔是没有虫母的,但是新生的小恶魔属性总是会比野生的低那么一点,虽然也不乏天才,但是大多数都成为家族奴隶的第一人选,最后一种,那就有那么一丝悲剧,如果这种小恶魔继承了父母一点能力的话,例如法魔的魔法,狂暴魔的武技或者是蛇魔的三头六臂都还有价值,怕就怕啥屁用都没,是一只纯白板的小恶魔。这种小恶魔在大家族还能安稳等待进化,而小家族或者本来就是脑袋不灵光的恶魔那就是直接变成奴隶。 但是深渊中除了恶魔也有衍生品,有恶魔改造生物例如牛头人,还有外来种,黑暗精灵,当然也存在某些弱小种族,例如豺狼人,狗头人或者是洞穴人。当然荒野中存活着不止这些生物,还有一些极端危险的掠食者,例如大如脸盆的毒蛾,全身硫磺的蜥蜴和未驯服的堕落猎犬。混乱一直是深渊的主题,秩序只存在强者之间。 而弱者的安苏还是安心的在荒野生存比较好,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也逐渐复苏,这个新生的小恶魔渐渐掌握着一些搏斗技巧和说话能力,和跟屁虫的交流也是越来越好。 其实跟屁虫能在魔虫时代就出现高阶恶魔的特征便是个很好的预兆,这证明了他的潜力无限,只不过现在脑力有限,虽然觉醒了恶魔语,但也有稍微欠缺所谓的逻辑。安苏作为一只没有多少潜力的小恶魔认了一个无穷潜力的小弟或许也是成功的一种,虽然说这只小恶魔没有小弟的自觉。 而且有着魔虫时代带来的秉性,那就是夺食。在安苏好不容易打下一只沙地蜥蜴,这只新生儿的舌头将蜥蜴直接从后面穿刺摔到了自己面前。 手无战技的安苏并不想去和这只魔虫时代就陪伴他的小恶魔战斗,毕竟他也没有胜算。“你叫什么名字?”废了好大劲都没甩掉这只小尾巴,小恶魔郁闷的问道。 “肉肉肉!”这只从魔虫时代就在一起的小恶魔嘴巴已经啄进那只本属于安苏的蜥蜴的大脑,露出一副享受的样子。 虽然安苏并不觉得蜥蜴会有多好吃,但是这个同伴已经触动了他的底线,小恶魔的捕猎能力本身就差,他们都是靠微薄的食物在吊命。安苏的左眼死死的盯着同伴,突然一道五芒星从左眼生起,眷属者一般来说在深渊转世觉醒的不但是记忆,还有一些能力。你见过恶魔战争中突然一只恶魔使出圣光术吗?这就是眷属者比较尴尬的能力之一,然而安苏觉醒的能力是侦测,做为魔虫时代的第三只眼和左眼合并,使用的时刻会启用五芒星阵,而不使用的话和其他小恶魔样子差不多,此时跟屁虫的属性一清二楚,在这道金黄色的面板出现的时候,安苏也不禁惊讶,原来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 名字:肉肉肉(这是个吃货的诞生) 种族:小恶魔(你是整个深渊人数最多的种族,也是最渣和死的最多的种族) 力量:9(刚刚超过狗头人的力量使得你的话语权也和狗头人差不多) 敏捷:12(即使是最瘦弱的黑暗精灵也能送你回魔池) 智力:3(哇,你竟然只比魔虫高2点) 精神:2(那差不多就是一个火球术的能量) 潜力:你有蝠魔的血统和恐惧魔王的前景,加油,你的人生一片光明 能力:长枪突刺(自古枪兵幸运E,自求多福) 召唤术:恶魔通用技,能够召唤比自己种族低的恶魔(你除了小恶魔,你还能召唤啥) 看着这个面板安苏也随手点开自己的属性,一副小恶魔的尊荣出现在面板内,开始安苏也不知道自个长啥样,不过这个通用容貌总是有点对不起观众,佝偻的身材,倒三角的脑袋,除了左眼稍微大一点,连啄木鸟的嘴巴都没有,难道比那个吃货还不如? 名字:安苏(眷属者)(你触摸了法则,但是过于弱小的眷属者还是隐藏这种能力比较好) 种族:小恶魔(不用说了,战五渣) 力量:6(恩,在人类社会中和一个女性是差不多的,不过亲,这可是深渊) 敏捷:6(因为长久没有锻炼,做为一个宅男这个属性算是高的) 智力:6(你除了撸还会干什么?麻生,希,泷泽萝拉,松岛,,,枫什么的我一个都不认识) 精神:6(竟然能接触到人类牧师的水准,可惜智商太低) 潜力:你的潜力无限,不过我觉得小恶魔是最好的选择 能力:侦测(S级神技啊,在拥有驾驭的法魔骨魔面前,你是最好的实验素材,请不要随意的炫耀出来) 货币学(做为一个货币你生存了不知道多少个年代,对于买卖你拥有最强的衡量能力) 召唤术(恶魔通用技能,不过你还是不要召唤的好,毕竟战五渣你的实力被反噬的可能性要高于八成) 我勒个擦,还真是6666,安苏的心啊,那是痛啊。 竟然大部分的数据连跟屁虫都不如,要知道小恶魔要成长方式和魔虫差不多,那就是不停的摄取食物使得自己成长,在成长获得力量,在时间中获得智慧。 对于一个力量9,敏捷12的肉肉肉来说他捕食蜥蜴可比安苏要简单粗暴的多,加速,然后用已经成长坚硬的喙直接啄开猎物的身体。要知道安苏第一次捕食可是先挖坑,然后用岸边死去的小恶魔腐烂的尸体勾引,用自己将蜥蜴引到掉到坑里之后再乱石砸死。 差距,一倍敏捷简直是赤裸裸的差距,更何况力量还差3点。 可是肉肉肉因为智力过低,根本没想到那些点上去,当他发现自己能够很轻易的捕食蜥蜴之后便将目标放在了不远处的地狱猎犬上去了,这是一只善意挑战自己的小恶魔。 要知道整个深渊的秩序还是以混乱为主的,力量为尊,虽然说小恶魔脑袋简单,但是三点的智力会向战场上的捕食者地狱犬攻击也算是异数。 攻击的技能不看安苏也知道,和袭击蜥蜴的时候是一个架势,名之为长枪突刺。 五芒星慢慢的从安苏的左眼中升起,这是地狱猎犬的情报:这些流着口水的生物常常在深渊徘徊,即使是在地表也会偶尔出现。 力量13, 敏捷15, 能力:精神紊乱。还没等到安苏看完,肉肉肉的攻击就很直白在地狱犬的腰上留下一个血口,袭击建功虽高顶不住地狱犬的反应灵敏,临危的搏击使得地狱犬反而后退咆哮了一声,如果安苏在将眼神移到肉肉肉的头上就能发现他已经多了一个精神紊乱的负属性,但是2点和1点区别还真不大。可是在小恶魔发现自己攻击没建功后依照着本能是要后退的,但是他仍然是红着眼朝地狱犬蹦去,这应该也是因为紊乱的原因吧,紊乱导致了恶魔更加的嗜血。 可是地狱犬的动作更加灵敏,虽然它的个子甚至比小恶魔还要小一点,但是转身躲开冲锋张开血口直接朝攻击过来的小恶魔咬过去那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 咔擦,肉肉肉虽然躲过了头部要害,肩膀却是直接被咬的骨折,一只手被孤零零的给扯了下来,马上变成了单手,虽然他用翅膀狠狠的朝狗头上来了一下,可惜不痛不痒,反而因为失去平衡,身子被狗爪给紧紧压在下面,只听见骨头吱呀吱呀了几下,这只蛋白质是鸡肉的八倍,嘎嘣脆有着蝠魔血统的小恶魔就如此轻松的葬生在荒野。 不是说好了一起慢慢变老么,还不等安苏反应过来地狱犬就抬起了头,抹布一样的肉肉肉的残尸并没有引起他更多的兴趣,捕食的双眼朝着还完好无损的安苏砍去,嗷呜!和狼吼的悠长不一样,地狱犬的叫声直接让安苏拔腿就跑,妈蛋啊,这完全不能愉快玩耍了。 第五章 狗头人和恶魔 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在,更何况是一只引到地狱犬的弱小小恶魔。但是6的智力还是让安苏很快的灵机一动,恶魔召唤术,6点的精神直接没了一半,只剩下三点。 荒野的一处却是出现了一个简单的魔法阵,一道绿芒一闪,一只同样懵懂的小恶魔被召唤了出来,刚好挡在地狱犬和安苏之间。 不同于新生的小恶魔,他身子整整比肉肉肉要大一倍,而且还胡乱穿着点衣服。裸体的安苏倒是有点羞涩,但是他还是没料到这个小恶魔的智力同样也不低,他一看到凶猛冲过来的地狱犬也是拔腿就跑,而召唤术的契约却是传来了久违的恶魔语。 “你这个混蛋,看我待会怎么整治你!” 召唤术是有控制的能力,但是召唤出来的比自己强大的恶魔的话反而会受其害。强大的精神力很快通过契约直接传到脑袋中,安苏头也是一疼,但是幸运的是马上清醒过来。 因为一发弩箭很快的插在被他召唤出来的小恶魔头上。此时此刻的安苏的位置无比的绝妙,前面是一群拿着弩的狗头人,而后面则是气势汹汹的地狱犬。 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不等清醒过来,那只被召唤出来的小恶魔已经被射成了蜂窝,如雨的箭矢紧接着朝他奔去,简直是风林火山,安苏也是急中生智立马假装成中箭的样子倒下假死,而想猎杀安苏的地狱犬却也是跟着变成了刺猬。 虽然说荒野是无主之地,但是无论是恶魔还是其他部落,他们也依照着实力有着自己的势力范围,换句话也可以说他们都拥有自己的捕食范围。 靠近魔池这块则是个比较大的狗头人部落,他们拥有着两个二阶的狗头人法师和一个三阶的狗头人勇士,还有着一群狂爆魔为其效劳,实力不可小觑。 而秋狩对狗头人的影响却也是丰厚,最大的那块蛋糕便是一大群新鲜出炉的小恶魔给部落带来一大批的武器和口粮。狗头人可是什么都会吃的,养活一个狗头人部落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 倒下装死的安苏很快被无视掉了,毕竟狗头人的智力也鲜有过4的,他们埋伏在这里是因为他们想抢夺更多的利益。狗头人勇士想杀死临近一块土地的首领,一只法魔,那是一只三阶的恶魔,他的土地拥有着一个贸易站和两块甘草田,对于一个游荡的部落来说,那就是金矿。 他的军队确实没等多长时间,就发现了目标。可是手下的狗头人太紧张了,没等命令就抠动了扳机。等到领头的狗头人勇士醒悟过来,才发现倒在地上的只是两只蝼蚁般的小恶魔和一只不知道凑够哪个野外被赶过来的野狗。 这是连先锋官都算不上的卑微杂碎,但是战士也只是稍微一点的懊恼,必定他的智力也不算太高,他还是打算等待真正的猎物,因为勇士需要需要真正的挑战! 可惜做为一个部落首领他完全没有料到,他的敌人,那只狡猾法魔的仆人阴影斥候却早已将这个埋伏看着一清二楚,箭矢的声音可不会小到哪里去。 “一群卑微的狗头人,竟然敢触动亚斯大人的怒火!”地平线上浮现了一只只拿着长矛的小恶魔,阵列后面是一个伟大的阴影,他披着的长袍和披风都舞动着闪电的色彩。 安苏仍然扶着头装死,活像是一只鸵鸟。也亏恶魔的身子坚硬,一大群小恶魔踩过去也没将他踩死,而后他马上就看到了地狱深渊中的第一场战斗,不,是械斗。 狗头人是种力量属性比较偏高的生物,对上法师却还是有点惴惴的,既然这是袭杀对面的首领,三阶狗头人勇士可是把全部家当给拉了上来。还没等法师进入埋伏圈,一群高呼乌拉的狗头人让安苏见到一次异界的冲锋,他们撞上的是混乱阵营的小恶魔,而狡猾的法魔手指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魔法。虽然狗头人的大部队在此,但是破敌之术也是存在的。 他使用了最常见的一招召唤术,一道绿光,五芒星内一只同样的三阶恶魔给露出了脑袋。不出他意料一只狂暴魔,合适的肉盾和合适的杀戮机器。他鼓出的肌肉上环绕着地狱烈焰,一个智力并不算高的战斗狂人,狂暴魔的出现让战斗出现一片混乱,低强度的捅杀却让这只狂暴魔更加躁动,更何况法魔亚斯一旦将他召唤出来后,第二个魔法紧接着施放出来,他抹去了这只狂暴魔的理智。 于是乎一只人形坦克让平静的湖水一瞬间变成了海啸!庞大的体积和强力的挥舞,一只斧子就能带起一片的狗头人,当然也不乏小恶魔,瞬间恶魔战斗圈中被带起一大批断腿残骸。 而两名狗头人法师也不是易与之辈,火雨和烈焰风暴不停的在小恶魔阵群中爆炸,甚至有几颗比较巨大的火球术对狂暴魔进行重点照顾。 可惜他们不知道狂暴魔是可怕的驯兽师,他对地狱犬有着天然的驾驭能力,虽然有时并不奏效,可是他是三阶的狂暴磨。 在他最后杀戮的时候被一个脸盆大的火球给糊了一脸后,整个区域的地狱犬却是被他给调动起来,恶魔赦令!这大概是安苏看到的最壮观的一幕,铺天盖地的地狱犬冲进战斗圈不分敌我的弑咬,而安苏还亏在热闹战斗中悄然将身子缩到后面,猥琐钻进了土坑里躲开了这次意外。 法魔大概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一只地狱犬他不怕,可是这么多的地狱犬,有句话叫做乱拳打死老师傅,他很明白自己生命的宝贝,于是这个智力碾压狗头人的生物很快转身就走,临走之前一发三阶法术冰枪术却是直接插死了一名比较靠近他的狗头人法师,毕竟那可是一阶的差距,何况这位施法者离亚斯那么近。 而狗头人这边就没这么轻松了,本身恶魔会召唤就是一大BUG,而且是这种完全已经失控的战斗。特别是恶魔这边首领走后,一些狂暴魔不分敌我的暴走了,让深陷战阵的三阶狗头人勇士很蛋疼,好不容易用斧子挥死了一个杂碎又是一个杂碎冲上来。 数不尽的战斗,狗头人勇士终于不负勇士之名从混战中杀出去,然而他明白战斗被未真正结束,因为他的面前是更多的狗汪汪的看着他。 有句话说得好,勇士也扛不住群狗之怒,不用多久他就淹没在一片汪星人的海洋中,被彻底撕碎。 而在这片无法之地狗头人部落或许就要面临灭亡,没有三阶的存在氏族对于外部势力的威慑那可是大大的不如以前,而部落三巨头之最后一个狗头人法师因为远离战场早就跑的没影了,当然法师都是聪明人。然而械斗还要继续,直到最后战场上不存在任何一个活物后,地狱犬才拖着满地的食物回到远离此处的巢穴。 荒野上尸横片野,然而在小恶魔眼中这可是一片食物啊,一份香喷喷的大餐,油炸小恶魔,碳烤狗头人,麻辣地狱犬。虽然说有着眷属者的加成,可是很多时候安苏都是依靠本能在行动,毕竟这智力也才6点,不要期望太高。 此时的他直到吃撑才恢复理智,妈蛋我刚才干了什么事情?三角脑袋的小恶魔看了看嘴边的血迹,反复在心里自诉着我有那么鬼畜吗?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因为吃的太饱他反而呕出来一个小恶魔的耳朵很明确的告诉他,亲,人生处处有惊喜! 战斗已经告一段落,虽然安苏不愿意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吃饱喝足的事实。而且因为吃的很饱,似乎安苏感觉自己的脑袋比以前要灵光多了,难道吃饭也能涨智商,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想想深渊中吃的最多最壮的深渊领主那种四角动物脑袋可是一点都不灵光啊,小恶魔将狗头人身上剥下来的皮甲给穿在身上,身后还背着一把小弩,手中拎着把小砍刀,人生的第一桶金的来到是这么富有戏剧性! 第六章 投靠 天空灰迷,烈焰肆掠。深渊之地,黑色的戈壁滩上碎石点缀的像是坠落的繁星,风稍起那便是声势浩荡的沙尘行军。 这里不知道日夜,不知道未来,这里的生物缺乏足够的情感只剩下最基本的求生欲望。 和沙漠一样,深渊的戈壁中也存在一些稀少的灌木丛和乔木,然而这些同伴们但并不像是地面上那些亲戚一样绿色无害顺便还可以做光合作用。他们只是不会动弹的猎手,偶尔有想歇脚的小恶魔总是不小心在那里送了命。 魔池一眼望不到边,也不知道是否有人能寻到他的边境。安苏站在悬崖上却也是不敢走远,毕竟阶位高的恶魔会很容易引起虫母的攻击,而魔池附近的小跳蚤不到三阶根本不会引发此处主宰者的反感。 这或许也算是一种高尚的智慧,一种依偎强者而得到庇护的策略。 红色的海洋侵蚀着地面上红色砂砾,除了被烟雾遮蔽的天空之外,整个视线里是一片鲜红。 蛇魔的要塞是离魔池最近的聚集地,但这也是按着恶魔的赶路速度而言。一只小恶魔靠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辨别不了方向,况且一只实力不济的小恶魔去要塞只能去充当奴隶。 自由的恶魔是安苏最向往的,虽然寂寞如雪,但是打打蜥蜴袭击病弱也可以慢慢成长。 秋狩已经结束了,偶尔还是会有小恶魔被卷上来,不过依照他的面积,再也不会出现那种遍地小恶魔的丰收之景,于是乎海岸上也没有抱着发财心理来的恶魔了。 秋狩的周期没那么短,这么大的魔池要让魔虫填满还是很要有技巧,而且更需要的是各个位面死在深渊的灵魂。安苏做为猎人也作为猎物小心翼翼的摸过悬崖砂砾滩,偶尔不时从一些稀奇古怪的灌木丛中传出一声呜咽,然后跑出一只貌似人畜无害的地狱犬,嘴巴里咬着一只小恶魔。 这时候安苏就要庆幸,实际情况下,新生的小恶魔确实生存能力低。如果资质不行的,就连最弱小的蜥蜴都很难搏斗的了。他们的力量极少有超过10的,而这里最常年的地狱犬的力量就普遍超过14,更别说地狱犬附近的地狱野猪这种深渊的肉食动物,这些野猪的力量都超过20,逼近了人类常年训练的的战士。 小恶魔是所有恶魔的基础,所以小恶魔都有极高的成长可能,有些深渊意志的宠儿出生时就会携带一两个技能,和眷属者不一样,他们的技能更偏向于恶魔本能,在他们度过短暂的懵懂期后,会获得更多的成长。 如果新生儿的力量超过10,那么他拥有极大可能会成为狂暴魔,也就是最早安苏被抛上岸遇到的那两个小恶魔,他们力量强大善于使用斧子和连枷一类的重武器,身高3米,气势十足,是最常见也是最好进阶的恶魔,一般只要基础数值达到20后就可以自动进阶。 当然如果新生儿对元素敏感度很强,过了十几二十年的成长,自动掌握了火球术或者寒冰箭,那么他的进阶方向就是法魔,再进一步,这个小恶魔对元素的掌控在没有进化前已经步入化境的话,那么他们可能会成为更高阶的炎魔和冰魔。 最后一种是比较平均,既像狂暴魔一样拥有武技,又像法魔一样掌握着元素的力量,那么他们进化的就是大恶魔,这是深渊种最难进阶的一种,和另个一个世界的人类相似。 大恶魔拥有修长的四肢和灵敏的脑袋,以及更加平均的数值和可怕潜能,所以现在地狱中最强大的几个家族都是来自于大恶魔。当然进化也有偏门一点恶魔,敏捷值高且出生就带翅膀的很有可能会成为蝠魔,精通各种武器的会成为六臂蛇魔,这些恶魔的进阶难度都比不过大恶魔,因为他们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他们的进化方向。 小恶魔都是抱着强大心态去进阶的,可是最终进阶完毕都变成了狂暴魔。可以这么说100只狂暴魔都遇不上1只法魔,100只法魔都遇不上一只大恶魔,当然炎魔和冰魔那都只是流传在传说中的恶魔,需要着强大的天分。 当然渺小的安苏并不知道这么多,他只是一只新生的小恶魔,经过几天没有饿肚子,所以力量成长涨了1个点,而且因为在战场上假死成功所以智力也勉强施舍了一个点,再也不是坑爹的6666小恶魔了。 作为一个有脑子准备以后要制霸深渊的小恶魔,安苏靠着从狗头人手上抢的小弩进行陷阱的情况下对地狱犬的战斗还会有几分胜算,在秋狩那一批小恶魔中他勉强可以成为一个高帅富,但是在偌大的荒野上,他的实力根本不值一提! 小恶魔他们是很难超越一阶实力的,但并不是没有这种小恶魔。有句话叫做活得久了,不可能也变成可能,一只比安苏早成为小恶魔二十年的小恶魔雷曼已经是一名一阶的战士,他的力量和敏捷都超过20点,并且他努力的磨练着自己的武技。 他的进化方向是蛇魔,毕竟不远的要塞领主就是一只蛇魔,他做为一只高阶恶魔是最喜欢将同族给招募进军队,待遇远远好于大白菜一样的狂暴魔。 雷曼是这边盗贼团的首领,以前也算是狗头人的附庸,但是在狗头人只剩下一名二阶法师逃回领地后,他毅然掀起反叛,直接导致狗头人领地被瓜分。 法师的回归让狗头人重新占据了自己的山寨,直通魔池的要道被法魔的手下给建立了关卡,而雷曼手下的恶魔将狗头人的补给地给抢占了,那是一片拥有地狱野猪族群的土地,能够安全的给狗头人们提供肉食。 这位卑微的二阶狗头人法师手头上掌握的只有通往要塞集市的土地,他明白三阶法魔亚斯的军队惹不起,所以这几日狗头人和雷曼手下的小恶魔狠狠的打了几仗,只为了夺回补给地,然而战斗的天昏地暗也没有出个结果,毕竟他们的实力也算是半斤八两。 当然安苏并不知道整个魔池边上的势力已经重新洗牌,甚至他都不知道魔池通往要塞会有几个势力。所以打猎睡觉就成为他的最基本的需求,直到某天他走在路上被一群狗头人给围在中间,被当成了食物给直接活捉。 安苏是个勇敢的小恶魔,他奋力抵抗,但是雨点一样的拳头直接把小恶魔打的鼻青脸肿,连衣服都被剥的干干净净,和之前刚从魔池出来一样滑溜。 他并不知道自己打猎已经走到了狗头人的领地,所以他被埋伏的时候连反抗都做不到。 被抓到的俘虏和战死的狗头人在这个粮食缺乏的年代是要被直接被吃掉了,难道我要成为第一只被狗头人吃掉的穿越者么,安苏看着案板上一群已经被肢解的小恶魔已经是面如土色,那是一群磨刀霍霍的狗头人,无奈之下安苏只好大呼救命。 也许是命不该绝,狗头人的现任首领法师耶古也想来厨房看看最近有什么可以换口味的,于是发现了这么一只会讲恶魔语的小恶魔。 第七章 远方来客 一阶雷曼的叛变导致狗头人法师耶古的所有附庸恶魔们的离去,虽然他二阶的实力稳稳的压住了雷曼一头,可是离开了附庸恶魔们之后,狗头人的军队大幅度缩水。 更何况偷袭法魔那场战争一大批的低阶狗头人和三阶狗头人勇士都战死在了战场,缺兵少马的狗头人氏族没有整个深渊最大的炮灰小恶魔后,还能够坚持多久? 雷曼的后备兵源就是小恶魔,靠着魔池能够随时补充兵力。然而狗头人繁殖能力再快,小狗头人也要至少五年的时间才能学会拿起武器。此消彼涨之下,反而耶古落入下风。同样他也是眼馋那些数量众多的炮灰,可惜因为种族问题,他根本指挥不动那些只靠本能行动的小恶魔,甚至那些渺小的蝼蚁还会向他发动进攻,即使他拥有着二阶实力,此时的他需要一个代理人,一个精通恶魔语的代理人来招募小恶魔,以前的雷曼算一个,而现在这个实力卑微的安苏也落入他的眼中。 安苏是个聪明人,其实正常情况下他的智力远远高于9甚至要破10点,这也是普通人类的智力标准,可惜因为恶魔的本能导致综合评分降低成为7。当他听到那个穿着衣服的狗头人走进来对他明显感兴趣,他连忙高呼:“大人,刀下留人啊!救命啊!我愿意把我的一切奉献给狗头人氏族!” 耶古大概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小恶魔,连求救语都能被这头小恶魔给演绎的如此精彩,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因为大多数小恶魔智力低下,能会一两句恶魔语就算很了不起了,一旁的狗头人虽然不了解安苏的话语但是还是能够理解首领的意思,将这只小恶魔给解绑,从柴火堆上丢下去。 可接下来的事情更让他目瞪口呆,你见过一只小恶魔谄媚的笑容吗,在那倒三角的头上那种诡秘的笑容,恨不得去舔你鞋子的谦卑。狗头人勇士发誓他这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表情色彩如此丰富的小恶魔,即使雷曼当时降服狗头人氏族的时候都还带有着些不屑,而这只小恶魔完全没有恶魔的高贵要比喻的话更像是一只狗腿子。 而今这只安苏也知道这是活命的机会,他抱着狗头人大腿用头把地板磕的砰砰响:“我愿意用我生命为大人效劳,深渊在上,您的指示就是我的命令,您的长剑所挥就是我进攻方向!“ 这可是最正统的讨饶,虽然说小恶魔的样子有点不伦不类的,但是那活命的真诚却让耶古平添了几分掌权者的感觉,毕竟他的智力虽高,狗头人也完全听从他的号令,可惜他们的那个智商对于狗头人法师的智力而言是处于不在同个位面,终于有个可以帮他分忧的小恶魔,这个法师心底也有了打算,既然安苏是一只可以交流的小恶魔,那么现在让他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于是二阶强大的法术能量从他身子里澎湃而出,吓得整个厨房的狗头人和小恶魔一样趴下地上瑟瑟发抖,这是纯粹的死亡力量,安苏低着头也有几分羡慕。 “你要当我的仆人,那么我这就有个小事,耶古指着厨房准备被煮的其他小恶魔对安苏吩咐道,”我要你把他们全部整编成可以战斗的恶魔军团!“ 恶魔语是深渊的通用语,狗头人如果不能熟练掌握又怎么去掌握恶魔们的魔法呢?安苏吓得像捣蒜一样的点头,毕竟人性在很多时候是敌不住本能的,况且是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 军团吗?安苏的脑子一转,对熟练掌握恶魔语的他来说,很多新生儿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即使他在打猎的时候也经常用几只小恶魔当做诱饵,毕竟这是智力压制。 恶魔狡诈么,肯定狡诈,但这个评语更多的是针对那些想和人类交易灵魂的恶魔而言。二阶的恶魔除了狂暴魔之外其他的恶魔的智力都不会低到哪里去,他们这种卑躬屈膝的事情做得多了。 而小恶魔比狂暴魔还不如,狂暴魔虽然只知道战斗不撤退,可是小恶魔能够做到还没开战就逃跑,只是一个组织军队安苏还不放在心里,毕竟拥有着现代教育的他去教导一个幼儿园小朋友打架还是很有优势的,如果这时候他使用隐藏在左眼的侦测话就能发现他自己又涨了一点智力。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用自己的智慧保住了一命,这是深渊意志对你的馈赠! 一望无际的荒野如同漫漫长夜一样贫瘠,灰色的天空除了偶尔略过捕食的蝠魔就只剩下冷风。渺小的边界线下出现了一支蚂蚁般的商队,他们是深渊中的走私商人也是领主们的通信者,而他们的目标是一座快被风沙掩盖的村庄。 说是村庄其实就是几根乔木搭起来的建筑物而已,远远望去只觉得一马平川上多了几分不和谐,而门口一个庞大的身躯堵住了路口,狂暴魔。 亚斯早就知道这支商队是来交易什么,自从他掌握了三环法术成为一个三阶法师,他的势力也是日渐暴涨,其中最让他得意的就是他的手上掌握了连不远的蛇魔都没掌握的资源魔铁矿。 魔铁矿相当于人类中的黄金,深渊恶魔们交易中除了最传统的魂币之外其实更多的是使用魔铁铸造的魔币进行交易,而且魔铁做成的武器也是上上之选,可以比之人类的秘银。 而这次商队的首领除了带来一大批魔法卷轴和魔法材料进行交易之外,还带来了雷曼的信件,那个愿意向亚斯臣服的小恶魔的来信,毕竟他马上要进化了,而且进化成蛇魔还需要很多资源。 一群卑微的小恶魔在狂暴魔的鞭子下蹦蹦跳跳的将寨门拉开,口中嘟嚷着根本听不懂的话语,迎面迎接的却也是一只小恶魔,不过他的境遇却让大多数小恶魔位之羡慕,因为他身上穿着华丽的礼服和全身散发的暴走元素都让人认识到这是一名魔法学徒。 还没进化就有这么高的待遇,进化的话岂不是能成为极其稀有的法魔的进阶。 这支商队首领外表上看上去是一个年纪不大的中年人,如果不是头上的角的话你根本就会认为那是名人类,这是人类和恶魔的混血儿,在深渊属于堕落种。 他的眼睛里充满的笑意,仿佛来到自己家一样,毕竟能行走在各个恶魔领的商队又怎么会是实力低下的小人物呢?就连他们的搬运工都是清一色二阶狂暴魔。 第八章 炎魔 “哟,这可是杨大人啊,稀客啊,稀客!”亚斯的礼节还是那么的完美,不同于小恶魔的不伦不类。很早很早以前在他还是二阶的时候也曾经在一名精灵领主的手下当过内府法师,对细节还是把握那是优美至极。 “荒漠之地倒也没什么精美的菜式,就对付对付。”听完这话一边的小恶魔连忙将最好的食物给端上来,那是新鲜的炖猪肉,用法术去除杂质后显得分外清香。 商队头领倒也不客气,握握手大咧咧的坐了下去, “这天寒地冻的,亚斯你在这里呆了我记得有两百年了吧?”杨倒也是将酒杯自己斟满一口饮尽,“这可是我从大陆带下来的精灵果酒啊,人类一直守在深渊要道,还真难走私进来。” 法魔却等商队首领动筷后才端起了碗,“是啊,在这也呆了这么久了,难道深渊有打算进攻大陆吗?“亚斯十分清楚,自己从内府法师变成流浪法师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两百年前深渊进攻大陆失败,最大的原因不是因为战败而是因为消息走漏导致出动恐怖深渊领主后被众神殿的天使军团所袭击,要不是大公爵的堕落天使及时出动,深渊势力必将遭受重创。 而且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叛徒就是他曾经效忠的黑暗精灵领主科斯特,也是当时进攻的前线指挥官。谁也没料到这个精灵和恶魔血脉的混血者,八阶的天才法师竟然会在关键时刻出卖深渊。 直到过去整整三十年,一名堕落的神官才揭露这个混血儿背叛的原委。科斯特是眷属者,而他觉醒的记忆竟然会是人类大陆东方教宗之下的圣骑士团长,那名差点被迎上天界成为天使的凡人! 当然这次进攻失败同样也导致了深渊在永恒战场上失利,深渊主宰对此极度的愤怒,使得他动用了深渊意志诅咒了科斯特,那便是他永远无法洗清科斯特身上的恶魔之血。也就意味着这个混血儿不可能成为天使! 当然科斯特最后也没有回到深渊,他的名字也随着时间消亡,并且在接下来的两百年间彻底消失。 这种人在深渊被称为背信者,因为即使他们信仰着秩序,但是无论是天界还是大陆的任何一个国王都不会接受一个恶魔的效忠,当然背信之后深渊也同样对他咬牙切齿。 他是为了自己的信仰挣扎在生与死之间,所有恶魔的血脉都来自深渊意志,当深渊意志诅咒了科斯特,即使他有这半精灵血统他也只能忍受法则对他的限制,甚至他很有可能出现再次背叛,毕竟深渊之血的混乱是深渊意志的灵魂! 亚斯在刚刚进阶到法魔的时候曾经得到过科斯特的指点,让他很快触摸到法术的真理,元素的终极。确实无论是作为圣骑士还是作为黑暗精灵领主,科斯特品德高尚,圣洁的无可挑剔,但是换而言之,他做为恶魔的科斯特从来就没有称职过。 黑暗精灵最后也因为这次事件被流放了两个公爵,亚斯更是一听到消息就带着仅有的几个实验器材逃之夭夭。 除了在这片无法之地能够苟延残喘,在其他任何深渊的城市甚至小镇都是大大的挂着他的通缉,这百年都未曾消停。然而这支商队的首领杨其实和他一样也是个异类,甚至还要比他严重。 杨是亚斯曾经的同僚,更是做为科斯特在地狱的唯一血脉,除非他受到深渊之主的庇护,否则没有任何可能能生存下来。 “是的,深渊主宰已经下达了谕令,从所有的地狱城市发起征兵令,让他们限期去永恒堡垒集结。”杨确实知道内幕颇多,“他们打算彻底攻克人类的迪尔塔湖要塞。” “不是全面入侵?”亚斯可还记得200年前浩浩荡荡的地狱大军从深渊中爬出去,仅仅就是两天就毁灭了人类的一个小王国,要知道只要不是新生儿的小恶魔都能拥有的15的力量,而这个力量能够很轻松的将人类的普通步兵给撕成碎片。 “不是!“杨停顿了下,手指沾了果酒在桌上慢慢的花了一个小圈,”迪尔塔湖要塞是科斯特亲自设计的,上面的魔导炮连深渊领主都要退避三舍,更为关键的是他们的军队多达二十万,而且人类的海军比恶魔的要强大。所以介于这些点,深渊主宰的战略仅仅只是占领迪尔塔湖要塞。“ “其实更多原因是因为深渊意志沉睡吧!”亚斯咽了咽口酒,差不多也猜出了这个意思,“毕竟没有更多的法则之力在大陆打开另外一个传送门。” 杨摇了摇头,“并非是深渊意志沉睡,只要有深渊主宰存在,他的意志就是深渊的意志,而是因为天使军团和恶魔军团在永恒战场的战争。” 永恒战场?亚斯也是一点就透,所谓光影双生,从光明中诞生的天使和从黑暗中诞生的恶魔从出生开始就是夙敌,两边的意志从来就不可能真正消亡,直到他们发现了庇护在世界之间的这片大陆,才有可能在战争的天平上添加一块比重较高的砝码。 可能是因为天使的动作要快一点,所以大陆上的人类出现了教宗,精灵出现了月神,兽人开始崇拜野狼之神,这就是所谓的正义的开始! 当然恶魔并没有占到先机,但是却拥有比天使更强大的越境武器,深渊之口!他们能够以实体进入这片大陆。付出的代价却远远小于天使。但是因为200年前的入侵背叛,被法则之力扭曲的深渊之口被魔法炸毁变成了现在的迪尔塔湖要塞,落到了人类的手中。 “没有永恒的神,只有永恒的意志!”杨举了举酒杯 亚斯笑道:“这句话放在在人类大陆上,你可就是名副其实的渎神者啊!你这次的目的不是只为我带来这点消息吧?” 商队首领让手下去将魔法器材和卷轴放到庭院后转身笑道:“当然不是因为这点,而是因为我要找到我的父亲科斯特,送一份深渊的礼物给他。这是主宰的命令,亚斯大法师!” 话音刚落,一直颓废的法魔眼眶中突然烧起了狂热的烈焰,气势就连远在要塞的蛇魔都感受到了威胁。这是七阶的实力,触摸到法则的半神,火焰甚至将整个人给笼罩起来。身后的魔法学徒不禁跌倒在地毯上,连颤抖都无法做到。 炎魔,原来亚斯从一开始就不是三阶法魔,而是七阶炎魔。 “看样子我没法不答应?“亚斯表面虽然气势汹汹,但是眼神却是萧索不堪,黯淡无味 杨玩弄了下手上的家族戒指:”是的,你无法拒绝,因为这是深渊的意志。” 第九章 有枪便是草头王 时势造英雄,自从荒野势力最强的炎魔亚斯离开后,能够称道的大势力就剩下狗头人法师耶古和小恶魔雷曼。没有亚斯对狗头人魔池的封锁,狗头人势力也得到些许恢复。 然而这段日子倒也不太平,虽然两方没有全面开战,但是为了土地和法魔的剩余势力他们也是小冲突不断,自古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狗头人法师和小恶魔都没想到的亚斯的残余势力竟然也崛起了一个二阶的狂暴魔,继承了炎魔的商栈和矿山。天下重新三分,有枪便是草头王。 外面的格局安苏也管不了,这日子是一天天过去,为了避免成为狗头人的下锅菜他也是干的分外卖劲,带着分配给他的三个狗头人勇士连打带拉的搞起了至少一个中队的小恶魔,整整两百人。 他的渠道模式还不到二十天就解决了困恼了耶古一个多月的炮灰问题,而使得二阶的狗头人法师重新有了抢回地狱野猪区的信心和本钱。 恶魔和恶魔沟通其实很简单,不会说恶魔语?做事疯狂?没事只要拳头大打怕了就没问题。都说熊孩子难治,多打几次就是好了!抑郁症,精神病?那就更没问题,大不了打死了重新仍回魔池。 小恶魔这么多,安苏需要的是合格的炮灰。被吃掉的小恶魔除了化为粪便那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于是狗头人的营地上开始树立穿刺小恶魔,那一面面阴风招展的干尸让安苏的将刺公爵的血腥发挥的淋漓尽致,也让他的凶名就连雷曼都有所耳闻,虽然狗头人更多的是抱怨安苏浪费食物。 当然,他只要能指挥这些小恶魔成为炮灰耶古也不会去考虑安苏的手法是否人道。事实上训练出这些炮灰很多程度要得益于安苏是眷属者,人类的智商在这里简直就是压制。当然他的渠道也很有优势,除了第一天他收拢一些散乱在野外的小恶魔外,其他时候都是袭击雷曼刚招满人的恶魔小分队,虏获他们的小恶魔。这不经意的一增一减,仗还没打,雷曼的势力就来个对调。 当然对于一个马上要进化的小恶魔来说,领地管理反而更没那么重要。要知道雷曼可是有点野心的,他并不想成为大脑发达的狂暴魔,然而蛇魔他都觉得有失自己的天才,毕竟亚斯在临走前送了他很多带不走的珍贵材料,此时的他觉得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胜任更强大的恶魔,例如大恶魔。 要知道小恶魔的进化跟自己的血脉有关系,也跟后天锻炼成的实力更有关。智商简单的小恶魔一到突破的时候,就会迫不及待的进行进化,这时候很多程度上就是直接变成智商一样简单的狂暴魔,虽然说会多出一个名为狂暴的天赋。 而聪明的小恶魔例如像雷曼这种,到了可以进化的时候他们反而会压制住内心的冲动去收集更多的材料来改良自己,优化自己,这样就有很大的几率可以进化成更强大的恶魔。当然还有一点,事情都有着双面性,如果恶魔进化的时候意志力不够坚强中途停歇的话,本来能够进化成大恶魔的小恶魔都有可能退化成狂暴魔。 恶魔的人生就是这么寂寞如雪,这种事情绝对不是吃饭睡觉打豆豆经验一到升级就可以的,更多的程度上你可以把他认为成摇彩票。 当然安苏现在的实力根本让他没法考虑这点,此刻的他蹦蹦跳跳的背着自己的小弩带领着这么久收集的小恶魔来到已经征战了十多次的小战场,高高的长矛的旗帜是狗头人氏族的族徽,旁边偶尔窜过来的野猪说明了这正是以前狗头人的产粮地,野猪平原。 对于狗头人挑起决战雷曼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前几次都是被打的丢兵弃甲,尸横片野。而看到狗头人前面排列的炮灰后他反而有点诧异了。什么时候法师这种高等职业放弃了自己高贵人格也学会了去拉拢炮灰?倏不知这是传说中魔奸安苏做的好带路党,竟然帮外族人打恶魔。 狗头人不善于贩剑,但善于制弩啊,在小恶魔安苏的建议下,他们并没有打算提前进攻。炮灰前列是两只一阶的狗头人勇士,他们就像百米长跑的裁判员一样死死的拉住一条终点的铁链,将一群小恶魔挡在后面,不让他们擅自冲锋,而后头的狗头人却忙的呼哧呼哧的把弩给安装上去。 为了这一战,耶古也是准备良久,甚至动用两颗魂石购买了一张黑暗精灵的魔法卷轴,沼泽术。这玩意不需要耗魔法,却是个大杀器。有言道:即使是平地,也可以给你制造出沼泽来,只要有沼泽,即使是神,也能杀给你看! 当然,后面纯属安苏的臆想。雷曼并没有冲锋号角,他的进攻和上次安苏看的没区别,都是械斗,唯一的区分就是雷曼并没有像赌徒一样把所有的本钱给全部压上,而将部队分成了主力和炮灰! 呼啦啦的小恶魔就是搅局的炮灰,他们在两只一阶的狂暴魔带领下浩浩荡荡的疾奔过来。以往战斗,这部分炮灰就能和耶古的狗头人纠缠一起,甚至还能浪费掉耶古的几个魔法。然而今日,前线的指挥官是安苏。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只留下一地的尸首。安苏吟唱着改编的诗歌直到他能够看到领头的狂暴魔鼻孔里的鼻毛才下令进攻。 准备好的狗头人早就拉开了扳机,弩箭像是追命符一样将拥挤的人群给撕裂了,而带头的狂暴魔也被法师重点照顾,拳头大的两个大火球怎么会还能不死呢? 是时候了!该遏制雷曼的冲锋势头,耶古直接撕开了泥泞术的魔法卷轴,没走稳的小恶魔像滚葫芦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栽倒在地上。 “反冲锋!”安苏扬起了小弩狐假虎威的喊道,收网的狗头人勇士连忙松开了抵挡冲锋的铁链,早就被杀戮本能充满的小恶魔喊着听不懂的怪叫冲了上去。毕竟是炮灰,连武器狗头人都没给齐,但是这阻挡不了安苏体现军队的勇气,小恶魔们三五成群一拥而上对着摔倒在地上的其他小恶魔就是拳打脚踢。 他们后面督战跟着的是十个一阶的狗头人勇士,这才是狗头人的真正主力,然而他们并没有加入混战,因为他们的目标是雷曼亲自带领的援军。 雷曼做为一只还没进化的小恶魔还是有点实力的,不但自己达到了一阶,手下还驯服了几只达到一阶的狂暴魔,这些狂暴魔没有太多理智去考虑,当他们踩上沼泽后,隔着混战的小恶魔就启动了狂暴。 技能开启的太早可是有很长的虚弱期,耶古也是打定主意牺牲那批炮灰。他督战的狗头人勇士反摆出一副防御的姿势,等待着那些狂暴魔像傻瓜一样和盾牌对撞。 好机会啊,耶古的狗头人都没正式投入战斗,狂暴魔却过早的开启了狂暴。当他们从小恶魔混战中杀出来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不用安苏提醒,狗头人的狞笑着吟唱出咒语。 这是个一环法术,烈焰风暴。他的目标是那些激战的小恶魔和赶来增援的狂暴魔,敌我不分的法术将沼泽直接烧成板粒状的碎土,已经移动不了的狂暴魔在火焰中痛苦的哀嚎却又被混战的小恶魔给挡住退路无奈的被活活烧死。 直到火焰腾起,在荒野混了20年的雷曼也知道大势已去。他没有多做考虑就扭头往后跑,燃烧的正旺的火焰也挡住了狗头人的追击之路。安苏看到大局已定赶忙一脸谄媚的看着耶古,仿佛他脸上开满了花朵。 “恭喜大王大发神威,收复失地,该死的小恶魔不过尔尔!“他那佝偻的身子低下去,脸都要探到土里,脑尖上三角的耳朵仿佛烧死的不是他的同类。 不过耶古并没有在意一个仆人的感想,他却十分的满意这场战斗的胜利,毕竟收复这块生长了几个族群野猪的土地后,还击败了这片土地上最难缠的敌手。 没有了亚斯,没有了雷曼!他终于不用再去考虑氏族存活的问题!有了粮食,过个二十年,氏族就能够得到强大的发展! 狗头人生长周期很快,只要8年他们就能产下整整一窝的狗头人,紧接着再成长四年就能长成一个很合格的炮灰。看着身边的几个母狗头人,耶古的心情突然非常之好,饱暖思淫(欲),下面的蠢蠢欲动可没那么容易压制啊。 如果能在市场上购买几只魅魔就更完美了,似乎这个老淫棍想的还是挺远, 死亡在这块土地上稀疏平常,这次的战斗让小恶魔雷曼出局。然而继承了亚斯财产的狂暴魔又会拥有什么好牌呢?安苏并不清楚,但是还是抱着几分期待,要知道很多时候,他也是个很极端的好战分子。 第十章 合约 自从夺回了野猪平原后,耶古的野望也就到此为止,他不是一个想成为霸主的狗头人,只想守住自己的一分三亩地,像狂暴魔方向扩张并不符合他的利益。 现在在部落里,下面的所有狗头人都有吃有的喝,生活美满。等再过个三四十年,狗头人翻了一番,那么扩张也是指日可待。自从秋狩后,其他恶魔势力也洗牌,所以暂时也没哪个势力敢惹他,于是,冲击三阶法师就成了他首要的目标。 和进阶法魔就拥有法术法则不一样,毕竟恶魔有深渊意志的眷顾。人类和其他种族要使用魔法就只能去理解魔法文字,这是最古老的精灵和元素达成的契约,黑暗精灵则是其中的佼佼者。 所以自从和雷曼的战争结束之后,狗头人氏族便狂欢了三日,之后耶古就躲在聚居地的屋子里研究法术。从雷曼的领地运来的魔法素材是解析法术的最好工具,这可是亚斯的收藏。 三阶的法术进阶并没有那么简单,研究法术结构拓展自己的法术学识必须要安静。所以狗头人的氏族首领最近忙碌连请示都无法接见,于是弱小的安苏反而成为了这只营地的指挥者。 当然聪明的眷属者不会傻瓜一样的跳出来去接受一批智力低于5的大块头的敌视,他很狡猾的投靠了一个二阶狗头人,被安苏奉承为魔池第一勇士的苏达卡斯。狗头人向来以武为尊,有着明面上的苏达卡斯,安苏也可以准备稳定自己在氏族中恶魔头领的位置,毕竟之前的血腥是为了铸建炮灰,现在的怀柔则是搭建自己的班底。 文明的发展程度而言,狗头人并不差,有自己的氏族首领还有着自己的文化,并且狗头人的捕猎水平很高。他们拥有着渔网,刺枪和陷阱,恰好安苏也有一个强项,那就是厨艺,这项技能更是让他在狗头人氏族中站稳脚跟。 你见过一只厨艺高超的小恶魔吗?那就是狗头人营地传奇的安苏大人,一手的慢炖地狱火猪,烧烤蜥蜴可是得到了所有狗头人大妈们的赞赏,偶尔还有一些雌性狗头人会特意抛个媚眼过来。虽然说那可是部落中艳名远扬的美女,可是安苏的审美观还是更接近于人类,无福消受。 幸福的日子过得很快,也过得很惬意,除了吃饭睡觉打豆豆,就是没太阳晒。而不远的要塞中,蛇魔莫里森却焦躁不安。他并不是深渊主宰的亲随,所以在比杨的商队要晚好长一段日子,他才接到了深渊募兵令。 来自永恒堡垒的印鉴明明白白的印染在纸面的右下角,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到根据实力大小,他必须要出动至少五个四阶以上的职业和两百名一阶以上的恶魔用以支援前线。这就表明蛇魔不能拿小恶魔来充数,而且预示着整个蛇堡这次要大出血。 做为领主的他肯定不会亲自出动,而且派去的领队也必须要是那种根本对自己领地没有任何作用的恶魔。要知道,每次出兵就相当于打一次打水漂。 把要塞主力送出去那都是傻瓜,很快一个四阶的狂暴魔就进入了莫里森的眼里。让他出动四阶蛇魔,这简直就是比剥他皮还要难受,除非是那些拥地万里的大恶魔家族,其他小家族,即使是法魔,都不会肆意浪费在这种不符合自己利益的战争中,更况且战后的嘉奖令也没有任何实质的东西。 那么还差四个四阶恶魔,焦躁不安的莫里森反复的内室踱着尾巴。尾巴和地面摩擦啪啪作响,这种比水滴还要烦躁的回音引得门外的护卫惊慌不已,要知道每次莫里森烦躁的时候触了他的霉头那就准备被撕得四分五裂扔进油锅去喂小恶魔。 出兵的时间虽然很宽松,整整有一年的准备,但是从蛇堡走到永恒堡垒都要八个月,真是个棘手的命令,难道真要大出血了?莫里森无奈之下重新回到椅子上,此时一名二阶蛇魔战战兢兢的打开门来通报:“库里来求见!” “库里,黑暗精灵?”蛇魔嘴角一弯,真是稀客啊,和黑暗精灵的历次战争,就是这名黑暗精灵领主的法术,使得他的恶魔大军损失惨重,想不到他竟然敢亲自登门!就不怕回不去吗?虽然说法师保命技能众多,但是孤身前来岂不是太小瞧了蛇堡的实力,他的斜眼暗示了下通报的蛇魔,那只一阶蛇魔立刻会意下去安排。 一阵踏踏的脚步声,紫罗兰的皮肤和银白色的头发都告知着来者身份,黑暗精灵。不等蛇魔开口,这位精灵就开门见山了:“莫里森大人是否接到了永恒堡垒的募兵令?” 看着这个比他矮小的精灵,蛇魔就是搞不懂为什么之前自己之前和他开战总是赢少输多,他点了点头吐出了芯子,尾巴弯弯曲曲的直接挪下堂:“确实,我也接到命令。” 说话间,突然加速。蛇捕猎的时候都是弹射的,更何况蛇魔,这一加速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到黑暗精灵眼前,六只手将他抓住,黑暗精灵的眼里略过一丝嘲讽,还不待用力。黑暗精灵就像玻璃一样散开,挥洒到空气中。 “想不到莫里森大人性子还是这么急啊。”黑暗精灵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紧靠着蛇魔一步之遥,一个碎片慢慢的重新组合成了库里,做为一个领主他肯定不会来敌对领主的大本营,这仅仅只是个镜像术。做为一只黑暗精灵要时刻保持优雅,库里将衣袖重新整理好看着火冒三丈的蛇魔,提出了他的意见。 毕竟做为一只被地表放逐的精灵,他们需要实力来征服地表的那些亲戚们。所以他们日夜盼望着战争,甚至比恶魔还要急促。这也是为什么库里一接到募兵令就打算亲自带队,将他的主力给带到永恒堡垒。 因为,他需要用土地来换取更大的利益,对于这个激战百年的宿敌,如果有着相同的利益何不坐下来慢慢的商讨一下呢? “你决定用你领地的魔铁矿换取六百只小恶魔,一百只狂暴魔和要塞通行权?”蛇魔觉得很疑惑,要知道当时蛇魔和黑暗精灵开战就是为了离要塞不远十里有着储存异常丰富的魔铁矿。 在地底世界,魔铁是相当于货币的存在,价值在某些方面甚至还在灵魂之上。 但是莫里森不知道。其实到现在魔铁矿早就已经开采的差不多了,暗夜精灵奴役了两个狗头人种族日夜开采,虽然外面看起来还有些存货,但是优质的矿产早就变成了黑暗精灵的附魔武器或者是采购大宗上品的货币。 毕竟依照小恶魔的开采速度,按现在的进度,甚至来表层都没挖穿。蛇魔算着这笔交易,怎么看他都是赚了大便宜,自从两百年前这只黑暗精灵氏族跑到他领地附近开垦后,两边就战乱不休,作为一个武力至尊的蛇魔,他脑筋也没转过来。 “当然你也不用担心永恒堡垒深渊主宰的赦令,你们的那个份额将由我们黑暗精灵去完成,我们只需要你的要塞开通给我们的军队三个月。黑暗精灵上前一步再一次表示他的善意,三个月后我们将会把魔铁矿移交给大人你。 难得谦卑,虽然蛇魔的阶级要比黑暗精灵高一阶,可这百年都是被黑暗精灵压着打,而且这些眼高于顶的长耳朵从来就对他们就不会太客气,这一下子的尊荣的享受倒也是满足了点点自尊,被奉承的不着痕迹的蛇魔一下子就忘乎所以,未加思索答应了黑暗精灵的条件,仅仅是通往要塞嘛,这不是什么大事。 他当然不知道他的要塞到魔池这块无法之地存在着多少势力多少恶魔,这些势力如果被黑暗精灵给整合将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第十一章 魔法文字 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恶魔也是差不多,过久了安稳的日子,就连起床翻下身都觉得困难。 我大概会成为第一只胖死的恶魔吧,安苏摇摇晃晃的起来,看看天上仍然是灰色的天空,真羡慕上辈子能活在太阳下啊,至少有个人形,哎这鸡爪子手! “哟,新鲜的肉!”迎面走过来的几只小恶魔赶快和自己打招呼,连口号都和吃关系这么多。 确实很多新生儿的智力不高,只要喂饱他们,他们能帮你做任何事情,况且他们什么都吃。哎,我又挑食了,想到昨天自己把地狱野猪的最精华的火腿给吃掉了,却把其他的边角料分给这些小恶魔,怎么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呢? 荒野消息闭塞,活过百年的恶魔大多数都成为了领主,所以安苏也根本打听不到外界的消息,只清楚即使这样走个十年也是遍地的砂岩和岩浆。 “今天,我们的目标是?“小恶魔问话着还顺便整理下畸形的服装,大手一挥,简直帅呆了! “没有蛀牙!”下首的小恶魔一致的喊道,不错,调教了两个月确实有那么一点气势,不过安苏为了满足自己那卑微的虚荣心。“再大声一点!”这气势可一点都不比当年还是大学生的年代教官小。 “没有蛀牙!”小恶魔声嘶力竭喊出来的声音让安苏很满意,正当安苏温习人上人的感觉的时候,一阵箭雨拉开了偷袭的帷幕。 这是黑暗精灵的箭矢,来自库里治下的军队,带队的是一个四阶的弓箭手。做为智商卓越的黑暗精灵,他的攻击方式更类似于人类的军队布置,在不用浪费兵力的情况下使用远程打击就可以了。 要不是因为一个立下大功的骨魔,他才不想将这个狗头人营地赶尽杀绝。毕竟占领了狗头人营地,这个狗头族群都是新鲜出炉的矿工啊。然而这只骨魔就是雷曼,在上次战争中被赶出野猪平原的雷曼。 因为雪耻,向来高傲的他决定进阶。可惜,他并不像是那种有着高贵血脉的恶魔种,进化的关键时刻,要不是当机立断进化成骨魔,那么绝对会蜕化成狂暴魔。 所以成为这种连法魔都比不上的存在,他把这只二阶的狗头人法师给恨上了,连带着整个部落。“雷曼,将他们抓成奴隶,让他们在矿石中死去不是更好?”黑暗精灵有点不懂这只骨魔的心理,要知道,矿工那可是比死还要难受。 ”不,他们是狗头人,是低阶种,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成为灵魂,在灵魂结晶中夜夜痛苦!“大多数骨魔进阶的时候都会掌握一定的法术,而且卓越的会觉醒灵魂方面的法术。雷曼却也是有这般幸运,他手中的魔法宝珠璀璨的如同夜空的星星,只有灵魂术士才能听到里面的窃窃私语是亡者的呻吟。 二阶在荒野中也算是实力突出的,可惜这次是杂牌军遇上正规军。械斗的流氓怎么打不过军人呢,还不到一刻,黑暗精灵的军队就杀了进来,带头杀出血路是几只烈焰牛头人,巨大的锁链挥舞着如同亡者的呼啸。 “我需要你的灵魂,你的意志,我要折磨你,永无止境!”骨魔跟在后面,他精美的法袍上撰写着黑暗精灵的符文,他的目标是那只正从屋子里出来明显个子比其他狗头人要雄壮的首领。耶古,二阶狗头人法师。 “你们不用插手!”黑暗精灵的军纪异常严明,既然袭击的首领已经首肯了骨魔的指挥,他们很快在通往耶古的路上清出一条路。绿色的符文带着腐烂出现在雷曼的脚下,左手的水晶绽开出妖异的光芒,骨刺!简直是瞬发,在雷曼的手指向耶古的时候,一道白光飞过,却是狗头人法师边上一道光圈骤然逝去,附魔武器。 毕竟耶古也是二阶的法师,至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保命技巧。无论什么种族,只要能成为法师,智商都不会低到哪里去,寨子里面一片狼藉,四面八方都是暴走的恶魔和狗头人。 耶古发现自己要离开这种危险的地方,就只能战胜眼前的骨魔,那么就开战吧,附魔武器的损失让他也有几分不愉快! 火球术,吟唱已经结束的狗头人高高的扬起双手。他其实里面藏着一个小伎俩,那就是他拥有的一个小小的天赋,双重施法。 两个脸盆大的火球瞬间朝雷曼两边袭来,看的站在寨门上的黑暗精灵也不禁点头,想不到二阶之间的战斗也会这么精彩。当然他不会出手,在深渊中所有的势力都是弱肉强食,如果雷曼在这场决斗中死去,他把这个狗头人上交同样也不会有任何惩罚,毕竟双重施法是天赋也是一个研究课题。 但是为了报仇的雷曼会怎么躲呢?其实他也无处可躲,毕竟这是两个火球。他脚下的绿圈未曾减去丝毫,说明他想吟唱更加强大的魔法,却并没去考虑怎么防御耶古的攻击。 耶古的两个火球同时袭到了骨魔身边,只见雷曼左手撑开了一道魔法护盾抵御了左边的攻击,而右手却是勉强一个防御魔法,骨架构成的防御体系根本无法躲避,左边的半边身子直接被炸到粉碎,但是因为骨魔的特殊构成,他并没有收到致命伤。却是因为移动,让雷曼直接冲到了狗头人的身边。 太近了!耶古连抵抗都没有去做,骨魔脚下的法术圈已经将他笼罩。当然狗头人还有其他的防御手段,他脱下法袍一个翻滚。魔法法袍有极度强大的魔法抗性,为什么骨魔全身没被火球给炸毁,就是因为魔法法袍的原因! 狗头人在拖延的片刻,口中的咒语未曾停歇,如果猜的没错的话,除了火球之外那就是烈焰风暴。 可惜雷曼的速度更快,骷髅的双眼绿盲大盛,左手托着的灵魂结晶都传来刺耳的尖叫。无数的骨头从附近的尸体升起,他们就像待发的战士一样等待着击发的命令。 这时,一边黑暗精灵也不禁感慨,确实这个骨魔在很多程度上来说都可以被称为天才,毕竟雷曼进化还没多久,也只有二阶的实力,可是他竟然掌握了三阶的亡灵魔法,白骨风暴! 这是一种很罕见的亡灵法术,因为他很多时候是掌握在近战的骨魔手中,因为并不是每一种骨魔都会去玩法术,也有那种体验激情的异类。就像法魔也有锻炼身体一样,这个法术配合近战骨魔的大斧,就连力量高达20的敌人稍微不注意也很容易被绞杀,何况力量都没破10的法师。 白骨就像绞肉机一样将狗头人削成了一片片碎肉,而雷曼的水晶一道亮光,二阶的灵魂对于骨魔来说确实是个大补品,虽然雷曼失去了半边身子,可是看到仇人连转世都无法做到,这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 “那么,也开始收网了,说好了,不入阶的恶魔和狗头人可是我们最好的奴隶。”眼中绿盲已经黯淡的骨魔也没多大力气,无奈的点了点头,直到最后那只比较眼熟的小恶魔被牛头人用皮扣锁住颈部给拉出来,他也不想去动弹一下。 当然那个眼熟的小恶魔就是可怜的安苏,他竟然会从死去耶古的房间给揪出来,也算是奇迹!牛头人也不会想到那里藏着小恶魔,直到他进去翻战利品才从箱子里找到这个小玩意。 然而安苏那弱小的实力在他眼里根本就是连抵抗都算不上,他也想不到这只弱小的小恶魔从耶古的房间里得到了什么好处。那是魔法文字,精灵和元素最早的契约,所有魔法的基础。 当然,这不是乾坤大挪移的那种高端武学秘籍,否则狗头人法师早就成为一代宗师,仅仅只是魔法学徒入门必学而已,在人类的社会上这本书价值2金1铜。 第十二章 命运 地狱深渊中并不存在白日和黑夜,但是里面毕竟充满着硫磺和灰烬,所以偶尔火山腾起的火浪也能照的四周如同白昼,毕竟这个位面的地壳运动有些频繁。 响应募兵令的黑暗精灵的大军也在这明媚未定的时刻集结了。经过整整三个月在荒野上的讨伐,虽然黑暗精灵没有抓到什么四阶以上的大人物,但也让库里得到了大丰收。准备去永恒堡垒的军队集结完成,光小恶魔奴隶就准备了三万多只,配备到各类军队。 从蛇堡出发到永恒堡垒大概要八个月时间,途中大部分是和魔池附近差不多的荒野,只有极少数的领主横亘在道路之间,毕竟深渊土地太多了,也太贫瘠了,并没有多少人口能够充斥其中。 出发当日,六阶蛇魔领主莫里森特意爬到要塞城楼上面相送。要知道让蛇这种动物从阴森湿冷的窝里爬出来这是多么大的面子,大概他心里也是想着这老不死终于走了,我一个人多么孤单寂寞。 可惜黑暗精灵法师坐在一匹地狱战马上也只是扬了扬手,便低下头吩咐其他事情。这潇洒倜傥的赢来了莫里森的一道冷哼,都算是老相识了,两个老不死的都打了上百年了,这稍稍的高冷也算是全了双方的面子。 大军开拔,黑暗精灵凑齐万人大军,也是震撼出场,但是相对于永恒之堡无尽的恶魔,只能算是个极小的数目。恶魔在深渊行军,没有其他生物敢偷袭。 前阵是最早依附库里的恶魔家族,也算是库里的百年盟友,领队的是一只四阶的大恶魔,身上精美法袍倒也是证明他们有着法师传统的家族,澎湃的魔力展示在外面也震慑着盗贼宵小。库里将土地分给这些家族,并且保护他,而代价就是他们必须付出最强大的士兵去帮助黑暗精灵的所有战争。 越过几个仆从的恶魔家族,则是库里的本家。繁衍了两百多年黑暗精灵也没让人丁旺盛起来,毕竟恶魔的血脉太具有侵略性了,所以可以在库里边上可以看到一只拥有者长耳朵的魅魔,黑暗精灵和魅魔的混血儿。 她妩媚的面容中带有稍稍娇羞,但是手指上的法术戒指却不得不让人仰视,这可是五阶大法师的身份象征。魅魔在深渊的地位可以和她的容貌相衡。毕竟魅魔是和任何一种恶魔交配都能遗传下上级恶魔能力的恶魔,为了不使自己家族血脉倒退,所以很多家族都豢养着魅魔作为家族血脉的保留者,毕竟小恶魔进化成魅魔需要的材料也比较少。 这位小姐既美丽又可爱,但是如果没人介绍你绝对料不到她可是这名伟大的黑暗精灵库里的亲生女儿,还是第一个女儿,她名为伊塔瑞丝公主。 这位公主附近簇拥着的是混血儿,也是她的追随者。虽然大多是黑暗精灵和其他恶魔的混血种,有法师也有战士,恶魔的花纹和黑暗精灵的花纹在他们额头交相辉映。就像是月亮坠落于太阳一样不可思议,他们是拥护这位小姐最忠实的贵族。 所以在只拥有纯血四百名精灵弓箭手和两百名精灵法师的主力部队中,他们也是占的席位也是极少的,虽然他们站立在战力最尖端。 后面跟着的则是这支军队便是人数最多的职业者,也就是高端炮灰。整整八千的狂暴魔列出的阵列是无尽无边。前头是穿着精美铠甲的是库里的职业军队,他们在关键部位镶嵌着铁甲,斧子骄傲的扛在肩膀上,偶尔有些变异种身后还长着肉翅,稍微扇动也是伴随着火山的烈焰。 但是大多数站在后面的狂暴魔却是连衣服都没有,这就是黑暗精灵在荒野三个月最伟大的成果,这些大大小小的势力老大在真正的恶魔军队中也只能沦为一个炮灰。 当然安苏所在的小恶魔并没有算在军队序列中,如果站在城楼上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无论是运粮拉车还是安营扎寨,一个个佝偻的小身影活跃在这支军队的各处。他们是最军队中最好的仆人也是炮灰最好的候补。 地狱野兽的缰绳也被一只只小恶魔使劲拉着驶往前线,五阶深渊领主移动着庞大的身躯登向高处。而黑暗精灵的底蕴也让蛇魔暗暗吃惊,这只深渊领主身高五米身长十米,虽然仅仅只是幼年种. “战争!”他举着长长的斧戟吼道。“战争!“下面的狂暴魔是最先感染了这地狱的恐惧和混乱,库里抚摸着躁动不安的地狱战马,身子里的血也差点被深渊领主所恐吓,不愧是纯粹的深渊种,对于恶魔的指挥是流传在以身俱来的血管里。 安苏的幸运值一直很好,就像是硬币的两面,他总是能拿到最好的那面。直到他被做为奴隶扔到黑暗精灵的军营去挨鞭子也是被分配到一个比较好的地方,那就是服侍伊塔瑞丝公主。 就是那位拥有者五阶实力的大魔法师,毕竟她已经不能算为一只纯粹的精灵了,她的母亲是一只卑微的魅魔,但是她以身俱来的魔法能力甚至让她的纯血兄弟为之害怕。 有传言她的母亲其实是一位将要进阶到法魔的魅魔,所以遗传下来的天赋让她成为整个黑暗精灵唯一低于她父亲的法师。掌握了五环法术的五阶法师,天生与元素的联系让她似乎都不怎么使用魔法文字。 她的实力让她可以在行军中站立在她父亲身边,纯血的兄弟最高成就也就是一名刚刚突破四阶的冰系法师,在黑暗精灵的黑暗系魔法中,伊塔瑞丝才是真正佼佼者。 “您的父亲给您带来的新的奴隶。”一名暗夜精灵法师站在公主的门外却连回话都不肯等到就急急离去,纯血的黑暗精灵对于杂种并没有抱太多尊敬。 门外的魅魔侍女也是一脸的娇笑等到精灵远去,冰寒重新从她的脸庞浮现,“真当我们家公主是客人,连一名黑暗精灵侍女都没有!” 虽然是女孩子家,可是从小到大这几十年除了自动升阶为魅魔的小恶魔之外便只有狂暴魔和小恶魔奴隶,可见库里是多么的对她不看重。要不是伊塔瑞丝在刚刚成年便突破三阶法师桎梏展现实力的话,肯定会成为一个为了家族联姻的工具早早嫁出去,要知道黑暗精灵可是内部通婚的,而拥有魅魔血统的伊塔瑞丝估计也只能帮家族去笼络那些本身就是低阶但是又拥有着无限可能的恶魔家族。 身为法师的伊塔瑞丝是没有时间去管家族分配资源的事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实验室里研究魔法规则。而她的管家是她母亲以前送给她的一个侍女,二阶魅魔,鞭笞少女弗兰,这也就是为什么分配到公主府上的小恶魔很多都是进化成魅魔的主要原因。 但是并不要以为在伊塔瑞丝府上的小恶魔都过得很轻松,毕竟是奴隶,进化也是要一定的天分。公主的资源连自己做实验都不够,哪会花在这些连大脑都没开窍的小恶魔身上。要知道实际情况下大多数小恶魔都是早早死于法术实验或者实验素材口中,而安苏的工作则是分配到去喂养这么一只实验素材,一头三阶的地狱三头犬。 对于安苏的工作,很多老人小恶魔们都是报之以同情,不同于荒野那些新生儿,这里的小恶魔或多或少都拥有着逻辑,不会去干某些傻事。而在他们认知中喂养地狱三头犬则是最大的傻事,历来这个位置死掉的小恶魔最多,换的也最勤。 这头野兽就连最早的主人库里使用魔法都杀不死,也仅仅只能困住,后来因为伊塔瑞丝能够控制这只地狱三头犬就直接扔给了她的女儿。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恶魔,责任也仅仅只是喂饱这个魔法素材,如果这只野兽把小恶魔当做食物也是个很无可奈何的事情。 是的,当安苏走入这个装修完美的房间的时候,其他的小恶魔已经把他看做成一个死人了。看着已经穿上公主家预定服饰的小恶魔后,魅魔主管也就吩咐了下去:“这块是公主最最重要的实验素材之一,虽然仅仅只是一只放大的地狱猎犬。“ 当然安苏绝对是不会信这种鬼话,这打着喷嚏边喷着硫磺之火还顺便拿眼睛打量安苏的货也不会是荒野中那些脑子蠢笨的地狱猎犬进化的。 “他必须每天喂五十只地狱野猪才能刚刚吃饱。”魅魔小姐双手插着那细小的腰肢,昂着胸前的汹涌补充道。虽然说小恶魔不懂审美,但是魅魔的天性让这位带安苏入门的魅魔小姐也魅惑一番。 “至少有E啊!”安苏感慨了一下,当然他这种聪明的恶魔的耳朵,怎么可能拉下魅魔小姐所说的的话,这一只野兽的,理论来说我很有危险只要没吃饱? 看着眼前傻傻的小恶魔,魅魔主管也猜不准这家伙什么时候会变成死人。死对于小恶魔来说是很正常的,但是死的早也是很头疼的,家族里的资源补充可不是每天都有的,所以该交代的还是交代出去。 “你记得,每天必须要准时喂食,否则他很容易出乱子!“事实上这小小的牢笼就能关住地狱三头犬就是个笑话,没有这个炼金屋子的法阵,这头远古野兽早就破笼而出。 上一任的小恶魔就是因为没有准时喂食闹出了大事,最后还是公主亲自赶到加持法阵才把三头犬给赶回笼子,而小恶魔早就被撕碎吃进肚子。 “就是一头吃货嘛!”安苏点点头看着那妩媚的身影远去,思想不禁飞到了较远的星空。啥时候能摸一下那魅魔主管甚至睡一下就心满意足了,作为一只小恶魔吃饱了偶尔也会想一点不切实际的东西,毫不考虑自己的身份。 转身看着那头已经伏下身子睡觉的野兽,拥有着高等数学加持的安苏思考了下,喂食那肯定是不在话下。慵懒的伸着懒腰的三头犬,在笼子内人性化的对安苏翻了个白眼。 长夜漫漫,作为老大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现在的安苏仅仅只是个卑微饲养员。 第十三章 侦测术和高等数学解析 侦测术为什么会被称为S级技能呢,因为他最大的优势除了将阶级量化还能够解析所有的技能。所有的无论是武技还是魔法,所以被称之为神之眷属也不为之过。 而在大多数眷属者中他们所能够拥有大部分是前世的战技,来自原始的法则又岂是凡人能够触摸的。所以如果让其他的高阶恶魔知道安苏拥有如此神技,把他扔到手术台解剖都是算轻的。 此刻渺小的安苏却用着这个技能去解析三头地狱犬的饱饿度并将其做成喂食平滑曲线,这也算是不亏咱天/朝教育。毕竟小命的重要性是放在首位,左眼的五芒星的闪烁将地狱三头犬的数据展现在眼前 名字:加拉克苏斯(不要以为野兽就没有名字) 种族:三头地狱犬(死亡使者,深渊意志的仆人,深渊种) 力量:23(幼年种就有可以和成年狂暴魔一战之力) 敏捷:17(不要以为大块头的速度就不快,即使是最敏捷的精灵弓箭手也捕抓不到我的攻击) 智力:9(做为智慧的仆人,没有大脑岂不是太简单了) 精神:7(法则的选民啊) 潜力:(你已经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了,你还期望什么) 能力:嗜血(被战争的欲望所支配,无论受到多重的伤都会死战到底) 战争勇气(无论你站在那一边,他们的士气都会高昂) 献祭(按着交易,每当你需要什么,你就要付出代价) 灵魂吞噬(S,即使到死,你的灵魂都属于你的敌人) 深渊之门(S,来自深渊种最强大的召唤术,撕裂空间让深渊的力量来征服人世) 虽然说能力一行大多数是黯淡的,这也说明幼年的三头犬并没有真正掌握深渊种的力量。可是这只地狱三头犬智力根本不低,难道能沟通? 安苏左眼的五芒星却也让慵懒的三头犬变得紧张,毕竟普通的法术发动是不会引发五芒星的,只有神术才有这个可能。 只在刹那之间,笼中野兽也是突然发难。或许是其他的小恶魔早就会被吓到伏在地上不敢动弹,因为这是来自远古深渊的威压,直接作用在灵魂的打击。 此刻的小恶魔却也是震慑的一动不能动。他仔细的观摩住三头犬的全貌,眼睛睁的比灯笼还大的深渊种嘴里都已经能看到那颗锃亮带着血丝的犬牙,毛发倒竖的他全身弓起爪子正在跃跃欲试,呲牙咧嘴的野兽明显是要暴走,而在三头的额头上也浮现出了和安苏同样的符号,倒五芒星。 我命休矣,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这滂湃的魔力压制的小恶魔面如土色,安苏虽然想跑出门外准备启动应急措施,可惜还没等他动身,便是一阵抽骨断筋的剧痛。 头仿佛像是砧板的铁材一样,被巨锤反复击打。甚至能听到自己灵魂破碎的声音,就像是白纸撕开的刺啦。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小恶魔发现四周全是迷雾,那是无边的渺茫和黑暗,身后两道光芒像是侵略一般侵袭而来。 那是一个巨大的身影,两颗巨眼像是发亮的催死符。 “蝼蚁,你意欲何为?”雷声般的声音敲打的这个世界,倒下的小恶魔仰起头才发现这颗恐惧的头颅。张开的嘴巴发出了令人作呕的恶臭:“想不到你的灵魂挺结实的,蝼蚁!” 在深渊种的面前,小恶魔确实是蝼蚁般的存在,安苏也知道自己这时候稍微不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他该说什么呢?说什么才能救自己,这时候更需要冷静! 和强者沟通,姿势是很重要的。是表示强势还是表示哀求,安苏细心的揣摩直到最后才小心的将小命压在命运女神的砝码上。 倒五芒星是深渊的指示也是深渊的旨意,安苏的话语也尽量让自己表示的轻松:“加拉克苏斯,做为深渊种,你用这种行为对待一只蝼蚁是不是太过了!” 转身的安苏显得特别的轻松,左眼的到倒五芒星却也是足够的威慑,他看起来仿佛根本没有受到三头地狱犬的威压一般。这是不可能,加拉克苏斯的眼睛稍微出现了慌乱,深渊种的真名怎么会这么容易泄露,这是连五阶大法师都未曾从自己口里得到的真相。 更重要的是做为一只幼年种,确实他没有掌握灵魂吞噬,但是初级的技巧已经很熟练,这是自己的主场,自己的灵魂位面。在深渊种的威压下,即使是同阶的大恶魔也会被压制的喘不过气来,更何况一只未曾进阶的小恶魔。如今他竟然能如此坦然的看着他,这说明什么? 这只小恶魔身上肯定有他未知的情况,虽然说三头犬的智力很好,但是也是知识的局限性。对于拥有着侦测术的安苏来说,三头犬对此认知有着足够的缺陷。 既然三头犬沉吟了,就不能让他把问题想清楚,安苏知道这是说话的技巧,他不能一直保持被动。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小恶魔真诚的抬起了双手,交易是建立在实力平衡的基础上,不平衡就叫做压迫。 ”怎么了,加拉克苏斯?”三头犬左边的一个头抬起来,双眼里全是红色的杀戮,而安苏的反馈也很及时,胡伦萨,数据和刚才的加拉克苏斯是一样的,只不过多了个虚弱状态。 五阶法阵布置的力量竟然也只能限制住深渊种,连阻止三头犬复苏都做不到。安苏瞬间明白了深渊种的可怕,这是复数的灵魂威压。虽然他在已经早有准备,却也是情不自禁双脚跪下。 他不能表示软弱,软弱就是死。安苏咬着牙艰难的站起后,接了行了个不伦不类的贵族礼,虽然说一只小恶魔弯腰显得很滑稽,但是安苏也知道未知的事情是最可怕的,正如自己不知道这个灵魂空间的后手,而三头犬同样也不知道侦测术的原理。 合作是一件可以协商的事情,只要安苏能够拿出足够的诚意。确实地狱三头犬没有继续出手的原因就是因为一般他使用这个招数,普通小恶魔都会瞬间死亡,没有死亡的都会变成白痴。而这个安苏却能平和的和他说话却也让他有所忌惮,毕竟谁都不想吞下一个病毒。 尽量保持大声,安苏使劲的抬起头:“我愿意帮你们脱困,而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合适我进化的礼物!”小恶魔的话语在三头犬的耳边听起来觉得无比讽刺,“就你,也能让我脱困?”另外一个头颅也睁开双眼,帕里斯。 “当然就是我。“安苏表现的十分自信”让我猜猜,你们被禁锢多久?”没有等帕里斯说话安苏就接着进行演讲,或许是这只深渊种也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所以并未打断。 那是6只可怕的眼睛,即使是天使都会惊惧不已,可是安苏同样明白自己一旦露出胆怯等待自己的很有可能是死亡。 这时候他必须表示的是睿智,要表现的有着足够的学识。人都害怕比自己聪明的人,恶魔也不例外,正常情况下他们对这种东西是杀之而后快,但是处于绝境中的恶魔,连跟浮萍也想抓住,当然此时的三头犬也十分谨慎。 “十年,还是二十年?”安苏的话语不紧不慢,谈不上魔力,但是也如同话剧一般讽刺十足。 胡伦萨正要动怒,帕里斯明显制止了他的怒气,眼神中散发的寒光等安苏演讲完,或许还没讲完就把这只来羞辱深渊种的小恶魔拍死也说不定。 “你们认为我不能除去你们的禁锢,这点我也不否认,但是我只要在法阵上动一下手脚,法阵失效,这个牢笼难道你们还没有办法吗?” 确实,这个魔法阵只要动下手脚,三头犬就能自己破笼而出。然而安苏还未入阶的能力有能怎么说服深渊种。安苏看着六只眼睛倒却有着一分自信。 数学赋予我们的是逻辑能力和构建能力,而这个法阵的构建用侦测术他从进入这个屋子便已经探测过一次。要构造出他的结构凭着安苏的瞬时记忆也是清清楚楚,难得生死时刻记忆这么好。在这个灵魂世界中安苏也不说话,他在虚幻中用不多的精神力变幻出一只铅笔。 要知道魔法文字也是反复看了几次的小恶魔还是学会了几个小把戏,拟物能力到底也不差。但是他的精神确实不高,小恶魔费尽心思将法阵的所有节点都绘制出来的时候,这是真正的五阶魔法,用以沟通元素的魔法文字闪耀着智慧的光辉。 深渊种的三个脑袋都呆住了,虽然法阵没有足够阶的魔力支撑,还是形象于图片,就像是画出来的线性数学一样。而加拉克苏斯却是越看越心惊,他早就想脱困了,所以也一直在琢磨这个法阵,此时小恶魔绘图他观察到的节点没有一丝不同,甚至在他没有观察到的地方还加以补充,看样子这个小恶魔确实是有这个本事。 一阵恍惚,安苏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现实,手上的笔也幻化不见,只觉的头疼欲裂。而低沉的恶魔语却仍在脑子里响起:“合约我们同意!” 三头犬的暴走的威压并没有出现在现实中,只有可能是因为小恶魔的灵魂太过于弱小才会被拉入灵魂位面。如果是伊塔瑞丝,五阶的大法师进入三头犬的灵魂世界,估计灵魂崩塌的就是眼前的深渊种了。 “如果要破坏法阵所以我必须要成为法师,而且你们必须要安静的等我进阶,但是时间并不会太长!”安苏将已经侍弄好的食物放在脸盆里直接用手端放在牢笼,而三头犬的话语也同时在脑海中浮现:“我们同意。” 第十四章 魔法模型 所有的法术都是和感触有很大关系,就像电线,传感性越好的材料那么他的导电性也越强,同理,越能感受元素流动的人,就越能体会到魔法文字的涵义,也越能构造出魔法。 恶魔中有天赋的是不用学全魔法文字就能施展出二阶的法术,他们在小恶魔阶段就已经能够出现偏元素的变异。当然他们的进化方向一般是法魔,更有翘楚自身都成为元素体,而能更进一层,跨入炎魔或者是冰魔的行列。 而没有天赋的恶魔就必须像人类一样去感知,去学习魔法文字。当然恶魔在学习中肯定比人类要有更高的几率突变得到某种天赋,但是可惜的是做为混沌阵营中的一员,恶魔的学习能力真没强到哪里去。 安苏虽然有着侦测术这种逆天神技,但是他也要学满所有的魔法文字才能解析出基础法术,就像一个懂的照着书本绘描的小学生根本不知道他所画出的东西是什么含义一样。安苏其实也是如此,五阶的法阵绘出来不难,但是你要理解每一个模型每一个节点的含义都需要学习,更需要实验。 正如一个简单的光亮术仅仅只是由十二个魔法文字组成,而大陆货的火球术解析出来就有超过二百个魔法文字和四十个节点,很多法师学徒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研究,当他能够完整的解析振幅法阵的话,在知识上就跨入了一阶的行列。 而能不能正式成为法师,那就只剩下开始说的感知这个因素,当然你也可以使用施法材料来突破魔法禁锢。但是在成为法师入阶就使用施法材料振幅的话,在法术的这条道路上一般都走的比较短,大多数止步于三阶。 安苏的魔法天赋看样子并不是很好,他安静冥想半天,也感受不到一丝元素的力量。就如同这个世界硫磺还是硫磺,灰烬还是灰烬,他根本看不到更远。 不同于法魔是在体内自然形成魔法阵,没有上天青睐的小恶魔只有想破脑子的去感应那一丝灵感,那丝灵感像天地之间的蒲公英,想大海中的水泡一样,遥不可及,稍纵即逝。 “难道我的潜力还比不上狗头人?”安苏背靠着犬笼边上仔细的琢磨着那本偷偷从耶古的房间里顺出来的魔法文字,揉烂的页面下,也没能找不到一丝感应元素的方法,该怎么做呢?小恶魔站起来,身上穿着的不伦不类的礼服都蹭的脏脏的,而外面传来了轻微的风声!” “那个可恶的女人!”脑子里想起三头犬愤怒的声音。让小恶魔打了个机灵,连忙站起来开始收拾附魔小屋内的卫生,才刚刚将学前班导读塞入怀中,魅魔的那双黑丝的腿已经横亘的出现在门外。 “想不到这只小不点还活着!”主管倒也只是感慨了一下安苏的命大,就弯腰将正主请进来。 伊塔瑞丝公主,这位唯一一个次于领主库里的五阶大法师,掌握着战略法术的高阶。她的进门就像风一样轻,水一样的优雅。妩媚的仿若被冰封的火焰,像是在跳动的舞娘。 魅魔的血统啊,小恶魔不经意抬起头,眼神也深深被吸引。这女人长发稍稍挡住象征精灵的长耳朵,而那发丝稍微遮掩的容貌才是醉人的甜蜜,仿若璀璨星辰。深深如同湖水般的眼睛就像沉淀的时光一样却偶尔跳跃出顽皮,安苏的清醒是直到管家将他提起来然后扔出附魔小屋。 “快去收拾一些灰烬草和雨燕草,伊塔瑞丝小姐要进行法术研究!” 实际上之前已经做过好几次实验,地狱三头犬发生过多次暴走,可惜因为五阶的压制让这只深渊种被牢牢的限制在法阵中。但是地狱三头犬的灵魂吞噬虽然只是初阶,其他的三阶一下的恶魔也根本无法阻挡。 因为开启实验,很多禁锢会解除,地狱三头犬的威力将会有所恢复。于是纵观整个公主的奴仆们,除了三阶的魅魔主管茜茜,也挑不出其他人来帮忙,当然运材料的小恶魔可是准备好几只,死了一只后另外一只可以马上补上,安苏就是被茜茜决定的第一班送材料。 魅魔已经算是入阶的战力了,按着坑爹的小恶魔进化概率,伊塔瑞丝也不想去浪费数量稀少的战力,虽然她有家族混血种的支持,但是自身的势力不强的话也会成为大问题。小恶魔这种消耗物还是不在乎的。而被吩咐的安苏从外面采集的魅魔手中接过草药收集包后,马不停蹄的直接赶回了附魔小屋。 伊塔瑞丝的实验也才刚刚开始,地狱三头犬的愤怒的咒骂在小恶魔脑中此起彼伏。自从地狱三头犬的灵魂能够直接沟通安苏的时候,这只野兽就懒得咆哮,用他的语言来说,文明的恶魔就必须用文明的理解来解决问题。不过此时已经被高高吊起的地狱三头犬看起来一点都不文明,特别是垂下来的狗鞭都快扫到伊塔瑞丝的脸上,上面的倒刺也是真够雄伟的。 而魅魔大人却根本不管这厮腥味扑鼻的气味,接过草药后调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摆在桌上的节点正被魅魔艰难的镌刻在丝绸上。如果安苏没猜错,伊塔瑞丝的魔法文字组成是在解析地狱三头犬的地狱之门法术,做为一个强大的空间技能,除了深渊种的天赋外,他也需要很高的魔法造诣。而幼年种根本还没有学会地狱之门,强行解析的困难性远远高于成年种,不过这种深渊种一成年至少都会有六阶实力,除了稀有也是极其难捕抓。 而送来药草的安苏,他静静的盯着的这位年轻的魅魔,除了打量她的容貌之外,更重要的是去感受强大的元素掌控力。因为启用了禁锢法阵,所以伊塔瑞丝和茜茜两个人魔法都像不要钱一样催动着法阵。法阵中间又形成风眼,将所有的元素给卷动起来,就像水底的水涡将旁边的粗枝烂页给送入河底一个道理,整个空间都是躁动不安的魔法元素在跳跃在碰撞。 这种将以前很难感受到的元素全部给集中起来的法阵,确实也是财大气粗的法师培养徒弟的时候会用上的,但是大多数用上这种振幅法阵是用来关押高阶魔兽或者恶魔。 而此时伊塔瑞丝的实验却仍是给小恶魔的安苏上了一课,无论是法术操纵还是之前无论如何都冥想不到的元素上。在法阵聚集的元素中,安苏的感官似乎也脱离那唯一的禁锢,只要自己再前进一步,就能够进一步的理解世界,学习世界和利用世界。 这就是魔法,也是契约,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精灵和元素领主们的契约,更是法术的根源。 第十五章 铁水港 库里的大军行军速度很快,不出两个月已经到达深渊前线铁水港。这同样也是黑暗精灵的大本营,属于黑暗精灵公爵迪达罗斯的领地。 一路的荒野倒也没见到什么其他的城镇或者要塞,终于远处出现了城市也让这些长途跋涉的恶魔们稍微松了口气。 天上的蝠魔早就已经发现这支军队,对于艾克塞家族的到来他们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迎接的黑暗精灵已经在城门口等候了很久,却也是库里的好友。 “库里.艾克塞,艾克塞家族的爱哭鼻子的淘气包!”六阶的黑暗精灵法师给了风尘仆仆的库里一个大大的拥抱,“两百多年没见了,我亲爱的堂兄。 ”想不到迎接的人竟然会是你,太让我意外了,费勒,我记得我离家前你还欠着我十六颗魔钻啥时候还给我?“打趣了一下的库里脸色难得的出现笑容。松开手后,拉着费勒走向后面的车队。这里有他这么多年的成就还有着这两百年来所生的小崽子。 确实好友多年不见,聊天的话题无论是男女都很喜欢扯上自己的子女,在老朋友面前又怎么会不好介绍一下自家的千金公子呢? 身穿华服的几个高贵子弟也算是久经世面,无不收起了旅途上肆意的表情。整理好服饰挺立的像是标杆,精灵弯刀跨在他们的身上越是显得矫健。 ”这就是堂兄你家的子弟啊,确实是英雄少年啊!“费勒的客套来的很及时,仔细打量了站在眼前的几个纯血精灵,倒是有个少年越看越喜欢,盖拉德.艾克塞,纯血精灵中唯一突破四阶的冰系法师,银色的发尖下一张就连精灵都要感叹精致的脸,内敛的魔力就像一块究竟打磨的玉石一样醇厚。 当然,这也是除了伊塔瑞丝公主之外成就最高的黑暗精灵,库里也是将他做为继承人培养。看到费勒感兴趣,更是重点介绍了两下,毕竟如果他的儿子能够留在铁水港这个黑暗精灵的大本营,得到的教育将会比荒野领地要好得多。 费勒也是人精,听到这话语,还会不懂库里的意思。他倒也是想拉下兄弟这一把,毕竟如果不是艾克塞家族的几个高阶战死在迪尔塔湖要塞,库里怎么会被黑暗精灵公爵派去开垦荒野呢,所以他也是很爽快的答应要将盖拉德收为弟子。 大部队是不能开进铁水港,也就只能驻扎在城外,而身为混血的伊塔瑞丝还是没有受到邀请,也只能安静的呆在自己的势力领地修习着法术,她倒也是很清楚自己所得的待遇其实更多是来自于自己的实力。 黑暗精灵本队还是受到及其严格的节制,他们被限制在军营里也不敢随意走动。军队们一下子松懈下来,缺少管制的狂暴魔都开始忙着打架,其他的恶魔们忙着开赌场来赌是哪一边的狂爆魔能打赢。 事实上现在整个军营最忙碌的反而是数量众多的小恶魔们,他们辛苦的将后营的粮食全部分配打包好,送去各个营地。而隶属营地的小恶魔们都在狂暴魔的皮鞭下用最快的速度去搭建屋子和自己住的地窝,恶魔和小恶魔的居所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已经入阶的恶魔都可以住在屋檐下,而小恶魔只有自己出去在离主人住所不远的地方去挖地洞解决几个小时的疲乏。 安苏倒是可以住在屋里,虽然他仅仅只是饲养员,可是三头犬的胃口太大了,每隔三天都要去后营拿着伊塔瑞丝的批条去领新鲜采集好的食物,所以倒是不用和其他小恶魔一样睡在土里。 地狱三头犬实在太挑食了,久藏的食物也是连碰都不想碰。要不是安苏和他早就已经达成协议,估计这样怠慢的小恶魔早就被他一口给吞到肚子里去了。 而摸到魔法门槛的安苏也是正式和地狱犬讨价还价:“尊敬的帕里斯,你不认为在这里你可以很快的逃出去吗?伊塔瑞丝公主距离进城的时间也不长了,虽然她只是个混血儿,但是她毕竟是库里的亲生女儿啊。 难道铁水港还能拆开让你的附魔小屋一起塞进去吗?肯定是不可能的,而这恰好是我们最好逃离的时候!在这附近也就只有一只仅仅三阶的魅魔。只要我一破坏法阵的时候,你就可以正式逃出升天。从我们来这城市的方向,荒芜的可是一座恶魔城镇都找不到,那么这个时机将到的时候,我要来索取我应得的报酬!” 在库里的大军中也呆了很长时间的安苏也探听到了很多消息,除了伊塔瑞丝是领主的亲生女儿之外还有小恶魔进阶的时候那些很关键的知识。 虽然接触最多的是魅魔和狂暴魔的进阶办法,但是安苏觉得如果他拿到了地狱犬所提供的进阶物品的话,甚至有可能得到深渊种的血脉,那就是进化成深渊种。 毕竟小恶魔进阶的情况都很奇妙,都是某一方面突破了就会很快的出现临场进化,当然也可以压制进化欲望,而安苏的进化欲望则是他从第一天遇上地狱犬然后脱离地狱犬制造的灵魂场后就紧接而来。 五芒星从左眼出现,安苏也能很仔细的审视自己现在的情况: 名字:安苏(眷属者)(你触摸了法则,但是过于弱小的眷属者还是隐藏这种能力比较好) 种族:小恶魔(不用说了,战五渣) 力量:9(常年的体力劳动使得你的力气和一个在码头上扛包的苦力差不多) 敏捷:7(因为长久没有锻炼,做为一个宅男这个属性算是高的) 智力:12(你已经能控制自己做为恶魔的一面而将眷属者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精神:10(侦测术的法则被你彻底掌控,而你触摸到了灵魂的本质,虽然他并不属于你) 潜力:其实我想说你有成为神使的可能性的,但是很可惜,你是一只恶魔,无恶不作的恶魔 能力:侦测(S级神技啊,在拥有驾驭的法魔骨魔面前,你是最好的实验素材) 货币学(作为个货币你生存了不知道多少个年代,你将在交易中能够很快的衡量利益) 召唤术(恶魔的通用技能,做为小恶魔的你难道想要召唤你的同伴么?) 灵魂抗性(在高阶面前,你将毫无畏惧,虽然这不能说明你就能打赢他) 三头地狱犬从很早以前就想逃出生天,可是恶魔的狡诈让他怎么会不小心。他很清楚眼前的小不点虽然抵抗不住自己的威压但是唬弄自己也是可以做到的。 帕里斯同样也是三巨头里最聪明的一个,他怎么看不出眼前的小恶魔想要的是他的血来得到深渊血脉,但是狡猾的他还是想出了个极好的办法。“胡伦萨,将你藏得恶魔遗骸给这只蝼蚁。” 第十六章 进化中的秘密 安苏的算盘打的很好,他极度期望着能得到深渊血脉。可是这只深渊种,地狱三头犬的来历他却是一点都不清楚。 伊塔瑞丝公主之所以会得到这头三头犬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的母亲就是被这只三头犬所杀,才引来了库里的军队围剿,最后活捉了当时才二阶的初生深渊种。 库里之所以会两百年前离开铁水港,除了艾克塞家族战死高阶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竟然想迎娶一个身份低微的魅魔。这是个典型的侍女和服侍的少爷产生感情的故事,然后经过滚床单最后魅魔怀孕。 或许是因为魅魔的怂恿,单纯的精灵少年觉得自己能够独自对抗世界的故事。却不知道中二病害人不浅啊,他不但得罪了和他联姻的家族和同样得罪了铁水港的城主,黑暗精灵在深渊中唯一的公爵。 惨淡的结局就是艾克塞家族的被派出去垦荒,这个魅魔也没有在艾克塞家族上位。最后她生出来一个女儿被取名叫做伊塔瑞丝。还算公爵厚道,并没有剥夺艾克塞家族的名号在临出发前还给了他五十名黑暗精灵弓箭手,要知道库里可是在伯爵钦点的舞会上握着美丽的魅魔少女的手狠狠的揭了整个黑暗精灵种族的伤疤,那是关于背信者科斯特的秘密,这真是少者无畏。 胡伦萨想给安苏的进化物品就是两百年前被它吞噬导致它被抓的魅魔遗骸,伊塔瑞丝的母亲的灵魂结晶,他的深渊之志早就看穿了安苏的一切,他想更好的去掌控这个不知死活的蝼蚁。 正如安苏所料,仅仅是呆了一个月时间,他的女主人伊塔瑞丝就接到了城里面化装舞会的邀请,带着茜茜这个女伴去了铁水港。而早就按耐不住的小恶魔进入到附魔小屋将门死死关住,很多时候都没有小恶魔敢接近这间屋子,因为这个实验素材太可怕了。为了稳妥些,安苏还是启动了附魔小屋的法阵等待着三头犬的礼物。 安苏也不认为三头犬会在他眼前作假,毕竟他没有其他方法能够逃脱这个世界的桎梏,正如安苏也没有对三头猎犬的认知一般,他也同样缺乏这方面的知识。 看着小恶魔贪婪的盯着自己,醒来的加拉克苏斯看着已经闭眼的胡伦萨,一个让人难以觉察的狡诈出现在帕里斯的脸上,他的犬牙猛然袭击到胡伦萨的颈部,从他的撕裂的伤口中拖出一块晶莹的结晶,而胡伦萨的头部也沉沉低下。 结晶很快的扔过来,以防万一的安苏也开启了侦测术,倒五芒星在这个物品中显示了三个问号。毕竟地狱三头犬比安苏要整整高了三阶,同属于S级的法术的话,只有极低的概率才能够探亲他的实质,魅魔尸骸。 所有的深渊种都是深渊的宠儿,这世上并不所有的恶魔能够得到深渊种的称号,即使是大恶魔也是属于普通恶魔的行列。在许多恶魔文献的研究中甚至称呼三头猎犬就是原始的深渊意志,做为吞噬灵魂的存在,他每杀死一只生物,就连灵魂都逃脱不了永恒的诅咒。 所以天使在永恒战场上是最讨厌也是遇上这些深渊前的看门狗。然而地狱三头犬还有一个能力,那就是没有吞噬的灵魂他能迅速的将其同化,而且同化的灵魂虽然还保持着原先的模样,但是内在早已经成为地狱犬的傀儡。 此时在魅魔遗骸结晶内存在的就是两百年那只保守折磨的灵魂,已经是胡伦萨的复刻灵魂。帕里斯的打算很简单,当复刻的灵魂控制住小恶魔后,他看不清的那些事实都能彻底展现在自己眼前,一个拥有者小恶魔智慧傀儡能够很轻松帮自己接触者两百年的桎梏。 安苏实在太年轻了,他以为自己拿住了地狱犬的命脉就能为所欲为。事实上,在实力的优势下,强者并不会接受弱者的屈辱,他们会想尽办法来调整主客,反客为主。 此时的安苏的心情和之前无论是魔池还是荒野都要兴奋和开心的多,毕竟只要进阶,他就能够强大,如果真正激活了深渊血脉,他也会成为一只高阶恶魔。 他再次感受了一下自己的魔力,打算调整成最好状态开始进阶,然而进阶的位置就选在附魔小屋,没有任何地方比这里的魔力还要浓厚。 兴奋的心情让安苏做事都比以前要疏忽多了,一颗火球逐渐出现在他手上,之前的魔法节点一层层打开,看样子十分的顺利的结构魔法规则,他可以进阶了。 他并没有发现三头犬中的胡伦萨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直到小恶魔将尸骸结晶给一口吞下。安苏拿开了之前压制进化的禁锢,潮水般的本能瞬间淹没了他,就像是海浪下的帆船一样被高高卷起。这是真正的痛楚,强大的能力瞬间剥夺了他的形态。 从四肢开始皮肤一层层的剥落,带着恶心的恶臭。而他的脚下也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倒五芒星,这确实是高阶恶魔出现的前奏,带有深渊意志的眷顾,虽然三头犬给他的进化物品中掺的杂质可一点都不少。 很顺利,直到红光笼罩了安苏,光芒突然大盛,一头三头猎犬的虚影出现在光芒中。外面的深渊种也感受到被自己同化的灵魂越来越快的掌握住了这只小恶魔的核心,虽然还没有探清楚侦测术的秘密,可是安苏的记忆已经被灵魂传输给挖了出来。那是现代城市的高楼大厦,立交桥下高速行驶的汽车以及现在战争的坦克和飞机。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和现在的人族一点都不同,但是加拉克苏斯却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安苏并不畏惧他这个高阶恶魔,因为他竟然是和活在另外一个文明的眷属者。 彻底掌控他,胡萨斯懒得这个时候去研究蝼蚁的秘密,对安苏进化的复刻灵魂下达了命令,而帕西斯也在瞩望,毕竟地狱三头犬已经困住太多年了,他的怒火必须用毁灭来浇灭。 附魔小屋的禁制都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本来是普通的进化引发了灵魂战争,安苏竟然还在反抗。五彩的光芒越来越盛,堕落五芒星的光芒甚至遮掩住了深渊种地狱三头犬的视线。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光幕难道是新的支配者出世?地狱三头犬还是有自信的,难道自己会这么倒霉,遇到随便一个眷属者就是支配者。于是他的三个脑袋不计成本的全部在现实睁开了双眼,他要穿透迷雾看到本质。 九牛二虎之力,胡萨斯终于连接上了进化中恶魔的灵魂震动,而他的反馈却让加拉克苏斯和怕西斯都抖动起来。因为安苏的记忆中并没出现过如此荒凉的土地,而此刻的灵魂复刻胡萨斯所在之处,散发着死亡气息浓郁的连恶魔都感到心悸,而他的头顶竟然会出现上一代天堂支配者创造的生物巨龙,更加不可思议的这条巨龙散发的死气高达7阶。 他的灵魂防备怎么会这么强大,三阶的地狱三头犬却是还没来得及收回灵魂通道,更强的灵魂气息直接透过通道入侵到他的主场,也就是最早地狱三头犬将安苏拉到的地方,灵魂位面。 这是使用灵魂技能的副作用,当你的灵魂不强大的时候,自己的灵魂核心也会受到曾经受攻击的一方的反击。而安苏的反击未免有点夸张,一名死亡骑士的剑下,无数的天灾亡灵蜂拥而至。 第十七章 灵魂战争 每个人他所看到最强大的东西将会成为他的心灵寄托,也就是灵魂之锁。 地狱三头犬太过自信了,他认为一只小小的小恶魔又会见过多强的生物,所以轻易攻克安苏的心灵之锁不在话下。却不料当他吹响进攻号角的时候,整个灵魂的防备让他措手不及。 安苏的前世做为新一代的五好青年,他接触的东西除了现实还有一个被称为虚拟网络的电脑。而摆在地狱三头犬胡萨斯面前的就是一款被称为魔兽争霸3的即使战略游戏,当安苏这边因为已经告知了灵魂入侵,记忆瞬间恢复的他在进化途中硬生生停下,用以应战这位不速之客。 安苏也十分诧异,展现在他眼前的是WAR3熟悉的地图失落神庙LOSTTEMPLE,看着雷达外面的一片黑暗和手头上的三个农民和一只食尸鬼。他很快就清楚,他被地狱三头犬给坑了,这三头犬想要的是他脑袋中的秘密,也就是关于侦测术的一切。一场灵魂保卫战已经打响,如果这个基地毁灭的话,那么他离灵魂破碎也不远了。 失落神庙做为星际争霸和WAR3的经典地图,一共有四个战斗点,一个回血池和十个金矿。战争迷雾已经笼罩着整个世界,当然对于不死族来说,这个地图并不算是优势,血厚耐/艹的兽族才是这个地图的主场。 现在对于有两个消息,毕竟这个入侵者不知道会降临在地图的哪个角落。好的消息是入侵者手头上并没有强大的可以FARM的农民,坏的情况是就怕这狡猾的恶魔诞生在主基地旁边。 时刻表从白天开始,站在悬空大墓穴上方的安苏直接下达建造指令。坟场,地穴,幽魂塔,祭坛。对于当年玩WAR3不死亡灵的老玩具来说,这就是标准的蜘蛛流打法。 安苏其实也曾考虑天地双鬼,可惜高阶的恶魔估计根本不会畏惧血薄的小狗,而且也不知道地狱三头犬的进阶有什么可怕的技能。虽然现在蚁多咬死象,但也要那么好的经济去建造那么多狗啊。 指令下达完毕后,整个腐蚀之地都开始忙碌的召唤工作。散发尸臭的坟场,慢慢流转着死气的幽魂之塔和阴森可怕的英雄祭坛都从地底慢慢升起,他们带来的瘟疫和腐蚀以建筑为中心慢慢的蔓延开来,不禁让墓地上的安苏生出一种英雄当如此的感觉,虽是皓日当空而悬空墓地却让安苏感觉到异常的凉爽,危机时刻时刻即至,但是一场真人WAR3也是让他的灵魂惬意无比啊,他的灵魂确实已经慢慢的接近恶魔。 当然另外一边的灵魂刻印胡萨斯却进入到一个他也根本没法理解的世界,连渺小的狗头人这种蝼蚁都会朝他攻击,更重要一点,这狗头人连族群都算不上只有一两只。可是当他凶猛的冲上去进行搏斗的时候,却发现这两只狗头人根本就不是荒野中的弱鸡,都差不多会有快入阶的实力,而且还死战不退。 毕竟,地狱三头犬已经进入了安苏的主场,他想直接吞噬安苏的时候,他就会被这个大的游戏规则所禁锢,以深渊的怪物等级将整个失落神庙的小怪调整,使得刷野的地狱三头犬无比蛋疼。 当然他也有很大的胜算,根据规则,当胡萨斯消灭的小怪达到一定数目的时候他也同样能进阶。能成为四阶,五阶甚至更可怕的六阶深渊恶魔。要知道成年的深渊恶魔可是能开启地狱之门,从地狱召唤出强大的恶魔仆从军啊。所以,无论怎么说,这场战争的悬念还是很高。 做为一个优秀的战场指挥官,探清敌方的方位是很重要的。一支满载着安苏希望的食尸鬼啪嗒着留着口水的嘴巴朝四处奔去,做为一只行军速度很快的小狗也很轻松的找到敌人的位置,这只地狱三头犬正在泉水边上和一整个狗头人家族死磕,做为一个刚刚四级的英雄都很难干赢这支大部队,但是抵不住胡萨斯是超级英雄啊。 赞美女神,这种泉水竟然有着天堂圣水的疗效,胡萨斯在开心的打野,看着自身实力的大涨却是更期望能够剖析出这只小恶魔的所有秘密。 然而安苏的发展也十分的快,祭坛中走出强大的死亡骑士拿着骷髅魔杖带着一大群蜘蛛直接朝泉水奔去。不能让胡萨斯继续升阶了,他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完美的显现在安苏的眼睛内,他已成成为四阶的怪兽,再让他进阶,安苏很有可能会赢来灵魂的崩溃。 抵达战场身穿铁甲的死亡骑士在开战之时直接扬起手中的骷髅魔杖,死去的狗头人身上爬起了两具骷髅勇士和后面的蜘蛛发起试探攻击。 这可是首战啊,在上帝视角的安苏很清晰的看到胡萨斯辛辛苦苦将骷髅小兵拍的摇摇欲坠,而死亡骑士一个死亡缠绕,骷髅小兵又重新站起来精神抖擞朝他发起进攻。 毕竟死亡骑士等级不高,安苏的打算还是让死亡骑士作为一个合适的奶妈。当然他的围猎也是气的地狱三头犬愤怒不已,可惜这里只有胡萨斯一个灵魂碎片的他没法启动其他两个头发起进攻的,否则三个脑袋的怒火足够让他杀出一条血路。 没有任何办法,只有靠着强硬的肉身让自己杀出一条生路。胡萨斯心里其实已经后怕不已,从安苏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见到过出如此强大的军队,这只军队是从哪里来的?难道这只小恶魔生前竟然是个可怕的死灵法师? 疼痛,心悸,痛楚,此时的地狱三头犬像是被强暴的少女一样被死亡骑士给活活吊打,呜咽了几下就魂飞魄散。说的也可惜,这个灵魂碎片本来是属于伊塔瑞丝母亲的灵魂,却活生生的被地狱三头犬打上烙印而彻底死在安苏的灵魂空间,却也是连最后也没有超脱深渊的掌控。 第一波入侵者已经打退,安苏也清晰的记得这头三头犬另外两只头可是连动都没动过,肯定有什么阴谋,所以他的小狗被重新派了出去侦查环境。 灵魂入侵的警报已经解除,安苏仍然不敢大意。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了,毕竟没有人口的限制和十足足的个金矿,活活的让安苏将整个失落神庙给变成荒芜之地。此时的安苏远远望去,散发死气的黑色土地甚至蔓延到了生命之泉,而一片一片的树桩更是让这个世界显得阴森可怕。满地的蜘蛛,憎恶以及无数的冰龙在死亡骑士,大巫妖和恐惧魔王的带领下等待着敌人到来。 地狱三头犬并没有让他失望,在胡萨斯打开灵魂通道的一瞬间,安苏在高高悬空的大墓地上看到了砸开的破碎天空下那头猥琐的三阶地狱犬,此时有兵有粮的安苏还畏惧什么,一声令下,强大的军队用着胡萨斯的灵魂震动涌入了地狱三头犬的灵魂空间。 为有着所有兵种视角的安苏仍然安静的坐在大墓地上当一个美男子,然而强大的冰龙在死亡骑士的带领下首先发起进攻,这个就是真正意义上摧腐拉朽,三阶的实力在恐怖的冰龙面前根本无法阻挡。 就是这头在现实中各种杀不死的三阶的地狱三头犬连抵抗都没做到就直接魂飞魄散,当然他自己在侵入安苏的灵魂的同时就已经将自己的灵魂之锁给解开,死亡随机而至,上百条的冰龙的冰霜吐息是他最后的记忆! 战争结束的很精彩,现实中的地狱三头犬也轰然倒地死去。吞噬了深渊中的灵魂后,早就疲惫不堪的安苏也是重新进入休眠,五芒星的光芒慢慢暗淡起来,进化已经到了最后时刻,是不是会出现了真正的深渊支配者? 没有伊塔瑞丝的命令,所有的恶魔们都不敢靠近那间附魔小屋。法阵仍然在完好的运转,屋内三头地狱犬的尸体边上,厚厚的光幕从外面一层层剥落开来,渐渐露出来一个裸露的少女。 从她洁白的颈部开始一道道鞭笞的血痕像是紫荆花一样在背部盛开,她的面容仿佛月晖下流动的泉水,仔细一琢磨更是美不胜收。 久经磨难的安苏也终于睁开了双眼,在她的左眼中也重新倒映出了自己的形象,确实很完美,如果去除头上的山羊角和左眼更加明显的倒五芒星外,就是个实实在在的诱惑十足的美人。可是为什么,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个无聊的女人! 第十八章 相似的女孩 铁水港的宴会正在欢乐的进行着,黑暗精灵公爵亲自组织了这场族内的盛大舞会。 两百年来,没有任何一场宴会能够以此比拟,驻扎在深渊的各大大家族的军队全部集结在铁水港外,这是黑暗精灵的聚会,蛰伏了两百多年的黑暗精灵对地面的亲戚发出怒吼前的舞会。 柔和的风拂过铁水港,黑暗女神神像下,莺歌燕舞,欢声不断。来自精灵森林的水果和来自矮人的烈酒都被摆上了宴席,无论如何还是公爵底蕴雄厚,在这里,无论是来自深渊还是来自大陆,大大小小的势力都敬献着礼物向这位伟大的深渊四大公爵之一的威利斯公爵表达敬意! 没有开胃小菜,没有拘束,不在意礼节。各大家族的头脑人物都在找相识的人寒暄着,男人讨论着收成,女人讨论着子女。看样子无论哪个时代哪个种族都逃脱不了这几个话题。 费勒和库里的家族也一并来到这个盛大的舞会,这几天他们大大小小的宴会倒也参加了不少,更是签了不少协议,只为了巩固艾克塞家族能够在铁水港有一席之地。 宾客慢慢汇集,人也是越来越多。此时伯爵的发言人威利斯家族的少主格伦.威利斯做为东道主致完开场词后宣布了深渊主宰的命令,第二次入侵大陆的募兵令已经发出,黑暗精灵做为海军主力,要从湖面上进攻迪尔塔湖要塞,所以所有黑暗精灵的军队铁水港集结即可,不用去永恒堡垒。 费鲁斯家族族长丹迪听完命令也是很快明白了:”那我们的对手就只是人类的雄狮先锋军?拥有蝠魔和钢铁氏族的矮人的我们会惧怕人类的那残破的先锋军吗!” 旁边衣装华贵的黑暗精灵领主也过来碰杯:“卑微的人族,没有天使的帮助,他们怎么能挡住黑暗精灵的魔法舰队,当然我们地面上的那些亲戚应该也会参战。” 倒是有些疑惑,可是作为未来的黑暗精灵公爵,格伦.威利斯走了下来却是更加不屑:“也是时候让那些放逐我们的亲戚见识下魔法的力量,他们的意志比饼干还要脆弱,最多也就是和橡子相当!” 这是在明面上讽刺着精灵的橡木卫队,旁边的黑暗精灵们听着也是哈哈大笑。毕竟要不是因为放逐,矗立在精灵森林的就是高阶的黑暗精灵卫队而不是和乡下人差不多的橡树卫队 宴会随着音乐也慢慢的到了高潮,做为黑暗精灵伯爵家的少主,未来公爵的继承人格伦更是成了宴会的焦点。 各个家族的美人儿都想用自己的容颜来为未来的公爵夫人加一块砝码。还好格伦并不是初哥,他处理的游刃有余,刚刚礼节性的推开了佛伦斯家族的茵微的邀请,便是来到了露台歇凉。 清风拂来,繁星满天,在这里就不是深渊的混沌了,因为露台下面就是外表宁静,内里却暗流涌动的迪尔塔湖,风吹来了夏天的感觉,看着精灵碧绿的双眼却更显得璀璨。一位伊人却站在离自己不远处,双目紧闭,耳朵微微抖动,仿佛在听着风的动静! 美,是一种很特殊的气质。当爱人看上,就连脸上媚色十足的魅魔纹饰都让人爱不释手。刚上前,女孩的声音清冷的传来:“不好意思,我并不需要什么甜食。” 看样子,这位小姐把伯爵公子当成了仆人,没有睁开的双眼似乎在冥想,这样超脱世外倒也觉得可爱。 迪尔塔湖的形成是因为第一次深渊战争,刚刚发现这个位面的深渊之主发起的进攻。 混沌的力量撕开空间,大量的恶魔从当时还被成为迪尔塔山的深山中涌出。 战争打响后,人类的军队节节败退。在人类历史记载中最后是传奇的大陆法师用禁咒召撕开了另外一个位面,引来大陆西海之水倒灌进来,堵住深渊的援军,才重新让恶魔败退回深渊。 而迪尔塔湖要塞则是收复失地后另一位人类英雄所建,当然后面肯定少不了天使们的身影,要知道那名英雄就是大陆教会圣堂骑士团团长。 做为外来客的伊塔瑞丝小姐并没有想去大厅上应酬那些瞧不起混血儿的纯血精灵的意思,做为一个五阶的优雅大法师,拿着一杯红酒慢慢的吹着海风享受着人生才是一件快事。 领子上的魔力纹饰以及脸上的恶魔符文都让所有想来上前问候的黑暗精灵少年们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而做为七阶大法师的威利斯家族长子可是不存在这点顾忌,毕竟纯血的精灵血脉在黑暗法术上的造诣要比混血儿高得多。 他收敛着气息直到靠近伊塔瑞丝的双唇,惊吓的姑娘却连眼都没睁开就被吻上了。突然的偷袭让一直矜持的少女如同惊慌失措的小兔一样,双眼一睁,一个五环的法力暴动直接袭来。很灵敏很值得称道的魔法掌控力,一时没有防备的格伦被直接给推了出去,如果不是身上附魔法袍,那么肯定会受到重伤。 他也是久经战斗,七阶的魔法护盾立刻撑起,可是暴走的魔法能量已经从露台肆掠到了整个宴会大厅,将整个招待大厅给毁坏的干干净净。 一时间和和气气热闹非凡的众人倒也是惊慌失措,包头狂奔的不在少数,虽然黑暗精灵法师众多,可是五阶暴走魔法又有几个人能够淡然处之。 在场的魔法师们连忙撑起魔法护盾,使得调节的魔法元素不会因为暴走的波动而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持续传染,骚乱慢慢平息。 铁水港的黑暗精灵护卫卫队们却是全部涌入,待到找到罪恶源头时,整个上层社会的黑暗精灵们的眼神全部投向了露台。 真是暧昧的一个景象啊,格伦遭受魔法的时候并没有来得及放手,所以这一推的动力反而钩的伊塔瑞丝直接给撞上去,道像是魅魔小姐自己投怀送抱一样。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伊塔瑞丝即使有这魅魔血脉,也是羞红了脸。恨恨的推开不速之客,死劲的用小靴子狠狠的踩了格伦一脚后落荒而逃,可是黑暗精灵的贵族岂可让这么美味的小美人从嘴边溜走,这名字都还没问到呢。也不管狼藉的大厅和石化的众人,拔腿就追! 礼节难道在威利斯家族就这么不重要,库里是看客中最吃惊的一个。毕竟一个是他不看重的家族中的混血儿,一个是他都要仰望的公爵之子,他的脑袋一片混乱。找回伊塔瑞丝公主的命令很快被吩咐了下去,然而混乱仍在继续。 铁水港因为战争的原因其实就是个大军营,因为建筑的特点,除了行军大道之外就是一些修得整整齐齐的营房。伊塔瑞丝跑的挺快的,连小靴子都脱了还加持了轻身术,可就是甩不掉身后的牛皮糖。 毕竟这拐道小路太多了,兜兜转转,少女终于跑回了主道,一辆地狱战马拉的贵族马车迎面撞来,不等马夫惊呼伊塔瑞丝小姐!整个马车就是连车带人给直接抓起抛向后面的格伦,毕竟是艾克塞家族的马车,所以魅魔公主一点都不客气,要知道在库里的领地里,黑暗公主伊塔瑞丝也是凶名在外。 格伦很轻巧闪身让开,伊塔瑞丝公主反而停下了脚步。顺着她的眼神格伦却也是目瞪口呆,因为从马车残骸中却钻出来的身影,竟然和伊塔瑞丝长的一模一样,连脸上恶魔符文都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女孩,她看到前面停下来的伊塔瑞丝,脸上浮现一阵惊慌,马上从另外一个营地方向拔腿就跑,身上繁复的贵族裙袍似乎根本不成阻碍。 “分身术,镜像术?”格伦也没一下子搞明白,转过头和伊塔瑞丝两两相对。爱神并没有青睐这位公爵之子,他们之间也没有擦出传说中的火花。 伊塔瑞丝本也疑惑,但是看到眼神灼灼恨不得吞掉她的格伦后。马上拉起裙子从面前那个营房朝刚才姑娘逃跑的相反方向跑走。 奔走的少女啊,却连缘由都不知道,就这么分开,留下了一个还傻在路中央不知道追哪个的格伦。七阶大法师在这里一无是处,不过摸摸脑袋后黑暗精灵整了整已经染上了灰尘的法袍,朝着后面紧跟的黑暗精灵护卫吩咐下去:“查清楚那两个女孩的身份!“ 第十九章 恶魔信徒 北方的天快要黑的时候,整个世界就像是被幕布遮住了光线似的,阴沉阴沉。 尖尖的旗帜从远处一望无际的雪原慢慢靠近城寨,寂静中突兀的涌现出一批佣兵。他们破烂的棉絮外面悬挂着同样破烂的武器,领头的光头大汉后面背着个不知道哪个家徽的盾牌对着门口看守熟悉的士兵笑道:“冰河城怎么说以前也算是飞鹰家族的,不过距离冬夜之殇已经过去了十年了,这人头税为啥不改一改?” 门口的士兵拢了拢手,话都懒得答,接过那几个铜币,把身子让开,寒冬腊月谁不盼着进屋子去烤烤火。 冬夜之殇已经过去了十年。而冬夜之殇之前呢?飞鹰家族也算是整个大陆北方鼎鼎有名实权家族,毕竟他们来自遥远的东方。 他们家族掌握着希鲁斯王国北部五百多里的天然雪原和此去三千里森林赫赫有名的蛮人誓约。他们是来自北方的寒风,而他们的士兵的格言更是没有仁慈。但就是这么一支没有仁慈的军队却在十年前被国王给亲手覆灭,合作者却是誓约盟誓三千里森林的蛮族之王奥鲁斯。 这些来自皇家的精锐弩队和蛮族的狂战士很突然的出现在冰河城的宴会大厅上,他们的配合,简直是残酷的杀戮利器,就连高阶法师都没法在战乱中逃生,何况那些正在安心切着牛肉的贵人们。 杀戮,鲜血连尚在襁褓的婴儿都未曾怜悯被高高的插在矛尖上。而希鲁斯皇族也是理直气壮的宣布了飞鹰家族的罪状,并且讽刺道:飞鹰家族的格言既然是没有仁慈的话,那么我们就回报他这句话吧! 这倒是连蛮族之王奥鲁斯的使者都找不到反驳之言,那一年的冬季是血染红的,堆积的尸体直到来年的夏天才腐烂,森森白骨就是现在的冰河城的废墟都能翻出一二。是的,为了防止飞影家族的复辟,整个冰河城已经被大火烧成废墟,留下来的只是有木头和残瓦搭成的普通城寨。 那领头的汉子将马车全部拉进了城门,两边的佣兵努力的将货物给使劲的抬上去,这是冰河城的佣兵公会。做为一个评分C级的佣兵组织大部分都是干着押运货物的活,连请他们去做炮灰各个城市的领主都会觉得浪费金子。 外面的一个华袍商人将钱袋扔过去,光头接过点了点也是分文不少,朝商人点头致谢了下,登入佣兵公会,准备消除任务和接受新的任务。 “哦,是猎犬佣兵团的加尔塔啊,佣兵工会里摆放的桌子面前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汉拿着放大镜盯着那个佣兵团团徽观看了半天才勉强看出这是个啥玩意。 “那我找找你们的任务。”老汉嘟嚷着翻开那本半新的本子,毕竟十年前冰河城被毁于一旦,当时和蛮人做贸易的商人损失惨重,导致和他们的商贸大减,而佣兵资料也毁于一旦。 要不是大陆的石匠兄弟会和紫荆花商会两大商会底蕴雄厚,在冰河城原址上搭建了这个贸易点,那么这千里雪原会连最后一丝生气都消失殆尽。 加尔塔现在就是在这里讨生活的一员,不要管他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在这里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佣兵。 大部分干的活都是帮商人将蛮族的毛皮押到北方最大贸易之都洛肯城邦,一来一去差不多半年,赚来的钱也只能勉强够手下这批兄弟们吃个一年左右。虽然这种任务虽然对佣兵团加点不高,但抵不住报酬多,做为一个二阶的战士对于那些盗贼团当然是毫不畏惧! 要知道这大陆大部分都还是凡人,能够入阶的成为战士或者法师根本就没有几人?而称雄北方百年的飞鹰家族最强盛的时候也只有一名四阶骑士。 等待老人查阅账本确实很无聊,毕竟人老了记性就不太好。加尔塔也是抬起头翻来覆去的盯着几个任务牌子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点油水的任务,突然外面突然一阵越来越近的喧哗,“烧死恶魔,让恶魔去火焰里寻找他们的自由!” 推门而出的加尔塔迎面飞过来一名骑士,他急忙闪身让开,那名骑士的后面用锁链牢牢的绑住了一个血迹模糊的老妇人,那满是褶子的脸分不清哪里是伤口哪里是眼睛,被砍掉四肢的身躯活像个褪了皮火烤的蛇一样!” 前面骑马驰骋的骑士外面的僧袍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光之翼,竟然会是圣殿骑士,这是横亘大陆的教会骑士。有人曾经传言这世上的掌权者其实便是教会,就连国王都是傀儡。 当然加尔塔的阶级是听不到这种话,听到这种话他也会嗤之以鼻。毕竟领主的税务可是要比教会税务要多,教会也仅仅只是十一税和额外的十一税,领主可是敢在开春都会征收墙洞税和靴子税的存在。 “想不到北地雪原竟然也存在恶魔的信徒,太可怕了!”一边的老农却像是刚来北方一样喃喃自语,这北方的雪原之下多少土匪和盗贼团,他竟然还能活着这么轻松 “怪不得这几年光景越过越差呢?”他接着感慨似乎忘记了十多年前的冬夜之殇。 “难道说,飞鹰家族勾结恶魔是真的?”这老农边上一个路人一说话也连忙识趣的闭嘴,毕竟飞鹰家族是北方永远的伤痕,希鲁斯王国的屠杀虽然让其他家族也为之侧目,但是也不是他们这种贫民能够讨论的话题。 人群中无知之徒虽然议论纷纷,但是做为走南闯北不知道多少年的加尔塔嘴角边的不屑显而易见。没有十年前的冬夜之殇这冰河城还是整个北方的贸易之都,怎么会给洛肯城邦崛起的机会呢?刚要转门进去却是迎面撞上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路易斯。 ”父亲,公会的那老头将我们公会的册子登记好了,我们上次押运的那个商人看我还在,于是还是把这次押运皮草的任务交给了我们!”这个一脸兴奋的少年相貌英俊,和他父亲长的大相径庭,黑发黑眼的少年,身子骨还有点瘦弱不行。虽然他的剑术耍的很漂亮,可惜却是迟迟未能入阶。 看着儿子那帅气的眼眉,加尔塔却也是心里宽慰。那熟悉的样子却是让心里一个哆嗦,身子像掉进冰窟窿一样寒冷。 他终于想起来刚才那个被拖出去的老妇人不正是儿子从小陪伴的老仆人么?难道这孩子竟然接触了恶魔的法术,变为了恶魔的信徒! 加尔塔不敢相信,也不敢否认。 冰河城广场的呼声却是越来越大,这是对恶魔信徒使以火刑的前奏,那个妇人?他颤抖拉着路易斯随着众人往中央广场赶去,他要确认一下那个恶魔信徒的面容。 第二十章 存活的亡灵 冰河城的中央广场已经人山人海,里面却传来痛苦嘶哑的诅咒:“你们都会被献祭在地狱的烈焰上,溺毙在自己的鲜血中,死亡将从东面而来,死亡将从东面而来!” 反复的咒骂很快变成了尖叫和痛苦的呢喃,熊熊的火焰已经把那段残缺的人体给烧出阵阵黑烟,而教会的牧师和圣殿骑士们也在火刑场的面前祷告,洒扫圣水。这曾经是飞鹰家族的练兵场吗,当年蛮族之王被活捉的时候就曾献祭于此,而今献祭者的子民们重复着这个命运! 加尔塔也是一阵后怕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但是路易斯却不解的往人群前面挤,一边还回话:“父亲,他们确实是来自主教坛的骑士,昂贵的银制品,繁复的贵族徽记以及高阶的实力都证实着教会重新回到了这片无法之地。 火刑架上那团已经被烧成焦黑的血肉模糊谁根本无法辨认出是否是自己的老仆人?加尔塔倒也是尚存疑惑,他拉过旁边的路人问道:“难道圣教的骑士们又打算过来传教了?” 那路人不置可否:“我也不清楚,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密报。前两周两队圣骑士进入本城进行净化,还真是搜到不少异教徒,从那天开始,这广场的火堆这几天就没停止过。”而后还是哀叹一声,自从冬夜之殇后,冰河城的日子是越发难过了。倒是感叹完转身就找不到那个光头的彪形大汉。 听闻此言后,加尔塔倒也是暗暗心惊。冰河城已经不适合他们两呆了,他倒是准备去自由都市洛肯避避风头。 这下定了决心就拉着路易斯马上离开了广场,绕着城里的那片棚区一阵左拐右拐的终于找着了家的方向,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便先行从后门推门而入。 做过佣兵人都无比的仔细,不小心的话都不知道把命会丢在哪次的战斗中。天知道那些抓走老妇人的狂热的信徒有没有走。他仔细的检查着屋子的一切,却也是彻底的明白,烧死的的确是自家的老仆人。 房间中圣水的味道浓厚的像是抹了一层郁金香,虽然加尔塔并没有签订恶魔协议,但是此刻也是极度的反感。毕竟自然的味道对于人类才是最舒服的,最亲近自然的反而是精灵的守护神,能喜欢圣水的绝对不会是这些行走在大陆过着普通日子的凡人,而是那些将血献给神的狂信徒。 被砸的粉粹的桌椅上最显眼的是一本已经被搜出的被撕的四分五裂的所谓神谕的复制本,倒五芒星的羊皮纸都被拆开了上面用水银写着不少渎神语。 难道是路易斯学习的?加尔塔知道路易斯因为身体瘦弱根本无法进阶战士,想不到他竟然选择和恶魔交易。这是教会最不能原谅的原罪,你贩卖人口也好,杀人也好,最多也只有领主来对付你。但是你和恶魔一旦有了交易,整个大陆的教会都会捕抓你,除非你在火刑架上被烧成灰烬。 现在去骂路易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悲哀的想想应该也是因为他教导无方。毕竟他常年人在外面讨生活,家里只能留给老仆人来服侍这孩子。 但是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加尔塔并没有女人,一家老小的吃饭都靠着自己那个猎犬佣兵团。为了家庭,他只有去卖命才能赚回微薄的养家钱。 想这些东西都没有意义了,是时候离开了,多年的锻炼使得佣兵的耳朵无比的灵敏,他听到了外面不和调子的风声,抽出了武器将路易斯按倒。 确实他没听错,然而他的反应还是慢了,推开门出现的男人是他的老熟人,英格瓦里.希鲁斯。十年前冬夜之殇的执行者,现在的自由游荡者首领,圣殿骑士以及希鲁斯王国的第三顺位继承人。 十年的光景在王子的脸上道没有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他的举止还是那么优雅,命令也还是那么残忍简洁:“杀光他们!” 外面涌进来的士兵抽出了腰上的长剑。而弩箭更是后发先至。加尔塔要护住路易斯的身体却也是力有未逮,精钢的箭头从他的咽喉穿过,眼睁睁死在他想保护的儿子身边,然而他的武器还握在自己手上。 弩箭射的很刁钻,箭头精钢中肯定掺了秘银,这是对恶魔伤害最大的武器。路易斯在父亲争取的片刻却也没能躲过死神的号角,他的腹部被箭弩穿透,直直的钉在地上,却也还剩下最后口气。 王子显得很悠闲,他扬起了手,那些弩兵们停止了攻击。他的笑容很轻松,也很自然。 或许他不愿意让恶魔的信徒死的太过于轻松,毕竟那位老妇人也是被他砍掉四肢,拖到中央广场活活烧死。 他左手掐着路易斯的脖子,右手拿着弩箭的尾翼,用力在路易斯伤口里搅动着,仿佛要用手中坚韧细长的箭矢将少年给撕成两块。 剧烈的疼痛使得豆大的汗水珠子从路易斯发梢上滴落,少年像是被野兽夹子咬住的小狼一样将英格瓦里抓住,口里却诵出渎神语,这是标注的恶魔语,只有在深渊才能识得。 “深渊的支配者, 你招来战争。 战争带来饥荒, 饥荒带来死亡, 死亡带来瘟疫, 轮回的礼赞, 是我灵魂对你最好的献祭!”真正的人皮书随着弩箭的搅动从少年胸口掉落,绿色倒五芒星出现在他脚下。 英格瓦里王子反应很快,这是召唤恶魔的法阵!他右手一挥就将圣光给送进了路易斯的心脏,而左手则是将在他体内肆虐的箭矢给直接拔开,毁坏的血管,挤压的肌肉直接将一道血箭彪上了屋顶。 “我,李寂,冬夜之殇的复仇者诅咒!飞鹰家族的亡灵将会一直徘徊在人世,直到希鲁斯王国没入深渊!“少年其实一直很清楚,他不是路易斯,不是加尔塔的儿子。他是李寂,冬夜之殇飞鹰家族唯一的幸存者,也是早已没入历史尘埃的飞鹰家族还存活在世间的亡灵。 第二十一章 告死鸦 进化是个很折磨人的小妖精,当安苏睁开双眼后,看着镜子中的面容也是目瞪口呆。毕竟除了头上的山羊角,其他地方倒是和伊塔瑞丝大小姐长得一模一样,左眼的侦测术也很快显示自己的状况。 名字:安苏(眷属者)(你触摸了法则,但是过于弱小的眷属者还是隐藏这种能力比较好) 种族:夜魔(深渊种)(一阶)(死亡的幻影总是伴随恶魔而来) 力量:13(你已经可以很完美的挥动细剑进行突袭) 敏捷:10(合适的锻炼会让速度更快) 智力:16(更多的知识,更多的可能) 精神:23(深渊种的入阶) 潜力:被诅咒的存在 能力:侦测(S级神技啊,在拥有驾驭的法魔骨魔面前,你是最好的实验素材) 货币学(做为一个货币你生存了不知道多少个年代,能够很好的衡量每次交易的利益) 召唤术(恶魔通用技能,所有夜魔之下的恶魔都会很高兴响应深渊种的号召) 告死鸦(侦测进化技能,临死之时才会出现,具有强大的伪装效果) 黑鸦(侦测进化技能,召唤出一只普通的乌鸦去探探路) 光影相生(夜魔种族技能,可以和自己的影子随意的调换) 梦靥通告(夜魔种族技能,将友方拉入噩梦中,使其假死,高阶可以将敌方拉入噩梦) 火球术(一阶法师必备) 光亮术(一阶法师必备) 鞭笞少女(地狱三头犬临死之时所下诅咒,所有的地狱三头犬都是刻耳柏洛斯的分身,你杀死了他的一个弱小的分身,成功的赢得了这位高阶深渊者的重视,战争判定,在你战斗的时候,会对两方的精神进行判定,没有通过判定的一方灵魂会受到一次鞭笞,弱小的灵魂甚至有泯灭的可能) 魅魔之体(进化的时候,你成功的融合一位魅魔的尸骸,做为一只上阶恶魔拥有一些下位恶魔所拥有的东西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被动技能,痛苦之噬,再大的痛苦也不会让你悲鸣,你甚至会对疼痛上瘾,其实你就是一个抖M,承认吧,凡人) 毫无疑问,安苏现在的首要目的是离开铁水港回到安全且又充满危险的荒原。那么这满目的狼藉和三头犬的尸首依照现在安苏所拥有的面貌应该也很好处理,那么就是她去冒充伊塔瑞丝公主。 毕竟能进这间附魔小屋的除了伊塔瑞丝本人和她的管家,就只剩下看管三头犬地狱犬的安苏了。这搞得一团糟的附魔小屋,安苏不会认为伊塔瑞丝会饶过自己,毕竟到进化完成,她也仅仅只是一只一阶的小恶魔! 确实很顺利,直到安苏到伊塔瑞丝的卧室换好衣服,门外的没魔们都表现出无比的尊敬。离自由只有一步,就只有一步。这位卑微的深渊种出门却是迎头撞上也受到邀请准备进城的几个混血儿。 毕竟都是黑暗精灵的血脉,而且他们都奉五阶的伊塔瑞丝为首,所以都是不约而同异常热情的过来打招呼,一位美丽的女士甚至将自己的马车让给伊塔瑞丝。看着这些最低都有三阶的混血种,安苏的心都是碎的,她受到的尊敬来自于伊塔瑞丝,她的行为也受制于伊塔瑞丝。 无奈之下,只好在半挟持之下登上了这辆华丽的马车,于是便遇上开头的一幕。铁水港中,伊塔瑞丝被格伦追的像兔子一样,安苏的马车好死不活的当了这个伟大的魔法师的路。 于是强大的魔法暴动出现在马车之上,伊塔瑞丝简直就是将马车当炸弹扔给格伦,而受到牵连的安苏第一时间发动了光影双生,但是倏然的逃跑也是弄的十分的狼狈。 虽然逃离了魔法波动区,但是被马车狠狠的砸在脑袋也并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最后还是要庆幸还亏恶魔头硬。 “咦!”很明显伊塔瑞丝注意到了从废墟中爬起来的安苏,而追着她的法师更像不好惹的样子,甚至连自己灵魂的乌鸦都受到压制。 “逃!”安苏的反应很快,左边刚好有个岔道,如果会轻身术的话,安苏是绝对会给自己施放的。 夜很深,风很轻,终于逃出魔爪了,新鲜出炉的夜魔却不知道怎么从铁水港溜出去。毕竟每个家族的进出都是有自己的家族过关文书的,更何况铁水港本身就是黑暗精灵的大本营,也是黑暗精灵最大的一个军营,虽然没到三步一港,五步一哨的情况,但是隔段时间每条岔路都会来一支巡逻队,第一次见面还可以冒充下艾克塞家族的贵族女性,那第二次,第三次呢? 贵族女性总不会一直呆在街上不回家的吧,更何况这是军营。如果去问路的话,当然黑暗精灵巡逻队确实会把安苏带回去,但是带回去就直接宣告恶魔人生的完蛋,毕竟她现在冒充的伊塔瑞丝,五阶大魔法师。 当新生夜魔快想破脑子的时候,无可奈何之下。一道契约呼唤突然出现在脑袋中,一名凡人,以堕落深渊为代价,恳求深渊的帮助。 如果是高阶恶魔当然会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天平的标志明显就是灵魂契约。这是深渊意志从一发现深渊和人类位面就存在的法则,于高尚的圣骑士呼唤天堂的圣光一样,堕落且绝望的人类呼唤的则是深渊的恶魔。 但是会出现这种契约,大部分恶魔都是不会接受的,因为以灵魂堕落深渊是价值最少的献祭,很多深渊种的降临必须要大量灵魂献祭才会真正降临,因为这样代价才够。 当然狂暴魔是例外,这种战斗疯子会不计代价响应号召。但是急于离开这里的安苏根本没机会考虑,她很快接受了契约。偌大的铁水港,高高的星空下,一道微不足道的光芒闪过,一个身影就彻底消失。 在遥远的大陆上,一个北方的小国的边境城市,希鲁斯王子拔下腰上长剑,正准备彻底劈死飞鹰家族的余孽。告死鸦惨烈的叫声在屋子四周响起,而李寂躺下的地方只剩下一团黑影。 乌鸦,满目的乌鸦红着眼睛朝佣兵朝士兵扑去。无论是佣兵的强弩还是剑士的长剑都是落在空处,毕竟这只是个伪装技能罢了,如果不是夜晚,或许被希鲁斯王子看出真相也说不定。 对于三阶的圣骑士幼年的夜魔也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临死的李寂却引发了夜魔的告死鸦。却是让安苏很容易离开这个鬼地方来和这位新的主人聊一下人生。 梦靥通告很容易的将李寂拉入假死,将他的时间无限的延长。保护李寂,让自己也能尽快的熟悉这片土地。 否则李寂一死,接受契约的安苏必须将帮他完成复仇任务,况且这是个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将整个希鲁斯王国堕入深渊?安苏不敢去尝试违背深渊契约的惩罚,于是她选择救活这个男孩让他来稍微改变契约! “可爱的圣骑士,下次我们再见的时候希望会更加甜美!”夜魔的身姿渐渐的显现在黑雾中,美丽的女人身上仅仅只着片缕,裸露的性感总是比不上半遮半掩,一边的佣兵眼睛都快看直了,这是魅魔特有的魅惑! “死吧,恶魔!”高举长剑的王子晴空霹雳的砍了下来,可惜那也仅仅只是告死鸦集合成的幻象而已。乱糟糟的木屋内已经看不到一个人的身影。 这天晚上,凄冷的冰河城旅馆却来了一个面容姣好的贵族少女,她口袋中响着清脆的金币,虽然说她挂着的长剑更是优雅值得考究。 第二十二章 堕落之初 冰河城,无主之地。这块国家已经很难经营而只被两个商会维持秩序的地方,堕落教会是很容易便能发展起来,更何况在黑暗中隐藏着多少没杀干净的复仇者。 英格瓦里王子殿下会亲自来到这里净化,也是因为教会的光芒忽视这里太久,甚至这里出现了真正的恶魔踪迹。当他的尖刃挑死一名巫婆并且在她居住的地方搜出一本神谕让这个男人更是坚信这一点。 自从冬夜之殇后,这座古老的城市就没有再次恢复过来。虽然有着商会和佣兵分部,但是更多的崛起机会还是被其他城市所取得,例如这些年来逐步崛起的洛肯城邦,虽然他们信仰的是没有被教会认定为邪神也没有被深渊所支持的财富之神。 无法之地,一旦太阳下山,整个城市便会彻底沉入黑夜。没有卫兵,没有更夫,只有隐藏在无尽黑暗中的罪恶。 毕竟十年前的兵灾过于残酷,也唯有城外的村庄能够幸免。然而今天居住在城寨棚户里的便是这些贫民们,虽然他们也有很多是来自其他的莫名之地。 这里没有领主的庇护,领地没有强大的驻军,再弱小的盗贼团也可以猖獗一时。佣兵工会和商会都有卫兵保卫,棚户区的贫民们也只好结社自保,甚至他们有的已经投靠了盗贼团。 冰河城的旅馆有两所,暂居的大多数数旅客都是外来的佣兵和蛮族的商人。自从前两个星期比较好的房间已经被教会给占去后,留下来的都只有通堂和破旧的柴房。 灰暗的蜡烛下,却是一片寂静。整个大厅的佣兵都停止了喧哗,都是看着门前的贵族少女眼珠子瞪得老大,就像那是一枚行走的金币。 毕竟精灵服饰华贵和美丽也是众所周知的,安苏身上的这套服饰是从伊塔瑞丝衣柜里挑出来的,又会差到哪里去? 人靠衣妆,再说安苏的面容也不差。于是走到哪就像是黑暗中的明珠一样耀眼,虽然她也想去买件猎装来稍稍低调一下,可惜深渊之中并不存在正常营业的商店。 自从把那个半死不活的李寂藏在影子里后,安苏也知晓必须找个舒适的地方来安身。因为把将死之人要从死神手里夺回来还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于是稍微那么舒适的旅馆便是他的首选。 微弱的烛光下,看着安苏白皙的手指上不停旋转的金币,即使是旅馆老板也是没想到这个贵族少女竟然会这么有钱。 在冰河城废墟这个无法之地,二十年来交横着很多势力。本地的佣兵团,盗贼团,野蛮人甚至还有着外地商会势力。而一个硬币明晃晃的行走在这块土地上,是多么的诱人。 边上安静的佣兵们忍不住拿舌头湿润一下干渴已久的嘴唇,那就是钱,那就是改变命运的金币,将这个女人贩卖到自由之都的花市至少值30个金币,甚至50个金币都是有可能的。 贩奴在人类历史上一直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人口买卖从古至今也是暴利。而女人,特别是有教养和有学识的女人,这价格可要比那些普通的奴隶要高得多。 毕竟这个年代少不了某些贵族的中二少女离家出走也少不了一些迷路的精灵,但是这些癞皮狗们都不敢动手,因为他们不敢确定这个少女附近是否就有保护她的骑士。在血淋淋的贩奴史中,大陆上确实有买卖贵族少女而崛起的佣兵,但是更多是被家族骑士给杀的干干净净的佣兵团。 重金之下,大家都在期盼着,期盼着有人能够带头打破这僵局,而这个人一定是个愣头青! 在这里能开旅馆的旅馆老板又怎么会没有势力,他看着贵族少女边上那些悠然自得喝酒的佣兵自然也知道他们的打算,可是这个贵族少女却一点都不慌,手都没放在腰上的剑上。 难道真是个雏!老板心里嘀咕着,接过安苏手上的金币拿出册子翻看空余的房间。晃抖的烛光将安苏的影子拉的格外的长,谁也看不到影子里竟然还隐藏着一个人。 “老板,给我多加点酒!”终于有个佣兵终于忍不住出手了。那是一个额头有个大疤,满嘴酒气的男人,一步三晃的走在吧台前,手搭在安苏肩膀上,“小姐,你要不要来一杯!”这满脸胡茬,一脸酒气的男人,那油腻的头发估计一抓就一大把虱子。 恶魔倒也惊诧,眉头稍蹙。毕竟她也是比较爱干净,估摸着也就是自己身上这件该死的衣服惹的祸。看着假装醉意的男人,安苏也是懒得和他计较。不如就让他做个梦吧,转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梦靥通告! 仅仅只是个还没入阶的男人,这一招,却也是刚好。这个装醉的汉子连抵抗都没能做到就一头栽下去,真邋遢!接过房门钥匙后安苏倒也是吩咐旅馆老板给她买一套衣服,然后将那个男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衣服拍了拍。 人类的世界,我终于来了!愉快的小靴子踩在桦木板做成的楼梯上响起一串清脆的声音,就像是金币敲响在佣兵的心中,又慢慢远离。 “卡鲁到底什么情况?”少女走后,佣兵连忙围上来,只见这可怜的汉子,双眼紧闭,脸色发白,浑身瑟瑟发抖。突然一阵骚味从他的裤脚传来,弄得旅馆老板眉头都皱了,挥了挥手,出来了两个壮汉将这个噩梦中的男人给丢出旅馆。 微弱的烛光下已经在黑暗的房里亮起,安苏将门拉拢后,脱下了那件繁琐的裙子。整理干净的床铺上躺着一个已经接近死亡的男人,他的时间仿若静止。 很深的贯穿伤,心肺破裂。就这样还能将恶魔从深渊中召唤出来,也算是奇迹啊。治疗术恢复术什么的,安苏肯定都不会。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个男孩转化为恶魔,成为自己的仆人获得新生。 看着自己的契约,新生小夜魔微微一笑,她已经有了决断。李寂本来就已经被拉进了安苏的噩梦中,只要让她在噩梦中转化就没有任何问题。 看着已经被霸占的床,安苏将椅子拿到墙角,背靠着墙壁,双手交叉,慢慢的闭上双眼,沉入梦境。 区区人类,还要这么麻烦! 第二十三章 生与死之间 死亡这个词是永恒的禁语,害怕死的人又何曾不畏惧生。 生死禁忌安苏当然很清楚,所以她足够的小心翼翼来揣测这个世界的生灵。 她并没有多少时间去观摩这个世界的知识,也未曾知晓是否真有哪个神祗掌控死亡。但是在噩梦开始之时,她才发现要唤醒一个人的灵魂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是李寂的世界,或许这也是安苏的世界。这个噩梦的织梦者并不完全属于新生的夜魔安苏,依照安苏的本能,她能理会到这是个行将崩溃的噩梦,因为这张梦网的本源即将死去,而夜魔的身份进入这个噩梦,她就有资格和义务来使梦境延续用以减缓本源的消耗。 在这个大陆上,东方的丝绸运到北方的森林,能够从蛮族换回一大批皮草,然后再将皮草运回东方。这一直是一个一本万利的生意,也是个很危险的商路。 必须途经东部各个王国,取道精灵森林才能来到北方。然而因为百年前的恶魔入侵,导致迪尔塔领变成一片汪洋,大部分的商队又要选择绕路,这样才能避免被深渊的意志所污染,这也是教会极度要求的! 现在是大陆历334年,正是北方王国混战的最惨烈的时候。希鲁斯王国和瑞莎公国在西卡大战,飞鹰家族的蛮族士兵在奥鲁斯的带领下夺取了洛肯,堵住了瑞莎公国退往中部平原的退路。 既然发生战争,东方通往北方的中转站也被彻底堵死,那么皮草贸易似乎到了这个时间需要暂时的中止。可是这世上最不乏胆大的人,克洛斯就是其中一个,他决定横穿精灵森林,不途经西卡直接将货物运去冰河城,这个北方最大的贸易中心,蛮族曾经的共荣之地。 而安苏则是克洛斯商队中的一个小小的佣兵,隶属山猫佣兵团。他所取代的佣兵名字叫做苏萨,一个曾经上过迪尔塔湖要塞抵御深渊大军的退役军人,善于使用双手剑。 梦境中掌控的人都是相性最高的,这是个魁梧的男人,身上遍布伤疤,虽然有着在迪尔塔湖作战的经历,可惜他的本性却是怯弱。 “很传统的男人啊,站在一旁的疤脸拍着安苏的肩膀笑道,衣服破烂的他背上十字镐仍然锃亮,安苏当然知道疤脸指的是谁。那是他们的团长,伊库塔尔.莫文,一个很容易害羞的半精灵。 他们帮助克洛斯家族运送的货物中有着来自东方的舞姬,这些女人用来交好部落的贵族是最好不过的礼品,不同风味的女人适合不同风味的男人,偶尔吃多了饼干也可以换点肉吃。 安苏的眼睛稍微往疤脸指的方向望过去,一个清秀的女孩刚从帐篷中偷偷探出一个小脑袋刚好和他两两对视,啊的一声,连忙钻了回去。 恶魔当然记得这个小姑娘昨天托他将一封情书交给伊库塔尔,而这个半精灵团长当时接信的时候脸色十分古怪。这不第二天,这名伟大的山猫团团长就找个理由亲自去护送东方舞姬的车队。 可惜他到底不是花丛老手,按年纪来说半精灵应该也算是最大的,可惜按情史来说应该是最洁白的。日光正盛,团长就是低闷头赶路。 风还是来自夏天的暖热,却像是个姑娘羞红了脸。 恶魔倒也是知道男人应该表现出猥琐:“是挺够纯情,让我们的队长去招呼一下吧。”他指的是另外一只精灵,一个正躺在车子上面闭目养神的弓箭手。 做为精灵一族,长相从来不会难看到哪里去。但是山猫佣兵团的精灵们却反常的一个个懒得要命,应该都是团长的亲戚。精灵的耳朵很尖,但不证明他不会装傻,还不等安苏怂恿,弓箭手的鼾声就起来了。 恶魔只好无奈的耸了耸肩做个国际标准动作,看着疤脸无可奈何。 进入精灵已经五天了,一路无事,这是一件让克洛斯觉得很安心的事情,在过六天就可以到镜月城休整,然后后面就是安全的雪原,毕竟那里在危险都比不上已经被污染的精灵森林。 似乎上天并不想给予这么美好的馈赠给这个来自东方的商人,一阵凄厉的鸟鸣穿过森林。一大群飞鸟穿过森林,呼啦啦的扯动一阵风声。车子顶上的精灵将弓箭跨在背上,更是直接蹦到不远的树枝上,沿着高高的乔木,像是猴子一样越荡越高。 前头探路的山吹佣兵团的游哨绕过长长的车队奔往后队,而前锋的战马愣是用蹄子刨着泥土也不肯前进半步,发生了什么事?克洛斯惊疑的拉开马车的车门往前头探去。 安苏看守的东方舞姬们也没好的哪里去,突然的骚动也是一阵的慌乱,疤脸将放在马车上的双手剑递给安苏自己也从后背抽出了十字镐,想不到在这个噩梦中人的力量也是挺高的,看起来十多斤重的重剑却像是根轻木一样。 什么情况?伊库塔尔抽出了自己的武器,转过头来给了安苏一个招呼:“苏萨,跟我一起去前头看看。” 做为佣兵团中二阶的战士,在佣兵团也算是其中翘楚,安苏把武器倒跨在肩膀上和伊库塔尔一起往前面奔去。 这里是克洛斯全部的身家,前面车队是来自东部的丝绸,中间部分是来自精灵的附魔武器,而后面的则是东方舞姬。风中的恶臭越来越浓,外围的鸟叫也是越来越远,然而安苏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呱呱呱呱,那是乌鸦。 而很快他也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漫天遍野的乌鸦像是旋风一样在席卷而来,他们盘旋在一支送葬的队伍之上,向蝗虫一样冲上去然后坠落在地,敛翅而死。 这支队伍不长,仅仅只有五十余人,和拥有着两个佣兵团护卫的克洛斯根本不值一提。 这些人全身用黑袍裹着,连脸都遮的严严实实。手上撑着的是长长的竹竿,上面挂着卷起的白幡。和大陆上的送葬队伍没有一丝的不同,却十分的诡异。 “不如我们让开吧,安苏的话很及时,但是他这个建议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克洛斯接受。这时树上的精灵也从高处落下,很稳当且身子轻盈。“我听到橡树回音,他们告诫我们来的并不是恶魔,但也十分危险?”他的眼神玩味的瞧向了老板克洛斯。 两个佣兵团拥有着不少二到三阶的剑士和弓箭手,当然也不会不觉得那个送葬队伍有多可怕。如果克洛斯并不想绕路浪费钱的话,去和这支诡异的送葬队伍去对话是必然的。 整个商队有将近两千余人,带甲的佣兵就占了一半以上。“莫文,你和你的手下先去看看什么情况,我让克洛斯家族的法师在远处支援!”半精灵点点头,正要动身,一阵腥风挂过,直接将送葬队伍的旗帜给高高吹起,山谷盘旋的乌鸦像是找到美食一般,疯狂的蜂拥上去。 送葬队伍被天上的乌鸦所淹没,然而慢慢走近的安苏也不禁觉得手心出汗,这是成为恶魔后第一次感觉到刺骨的危险,甚至比当时的三头犬偷袭还要可怕的东西。 这到底是谁的噩梦?安苏也不清楚是否梦境已经被入侵。围攻的乌鸦遮住了丧葬队,却很快一只只坠落在地上,像是雨点一样打在湿润且潮湿的精灵森林的土地上。 被乌鸦扯烂的黑袍中露出了让安苏毕生难信的东西,这是一张已经早已腐烂的脸颊,干瘪的腮部像是鱼一样不停的抖动,空洞的双眼似乎无神的看着前方,掉下来的眼珠带着腐殖气息的液体。 “你们逃不走的!” “你们会死的!”他们仿佛在说,仿佛也在期盼! “恶魔,哦,不,这是什么鬼东西?”精灵弓箭手的强弓拉满,呼啸的重箭带着死亡的气息朝着送葬人额头射去。 第二十四章 真正的目的 “不要!”安苏想要阻止精灵的举止可惜已经慢了,毕竟安苏此时附身的中年大叔力量虽高但是并不以速度见长。 重箭带着毁灭的呼啸却被眼前怪物轻松的往左一偏,落空了?弓箭手的一声惊呼,却是他射出的箭头从他前胸穿过,将精灵脆弱的皮甲给绞出碗大的血口,这是空间扭曲? 安苏很快没时间去考虑其他,他的大剑还没出手,危险气息就铺面而来,没有预兆。会死,一定会死。 夜魔融入这个世界太完美了,虽然继承了这名佣兵二阶的实力,可是在这个未知威胁之下竟然是连一个小指头的反击都做不到。 千钧一发之下,安苏的身子被莫文给撞倒。一道白光从头上飞过,血从颈部渗出,就差一点点就失去脑袋。兜帽里的怪物生满蛆的脸庞却往把头往右边稍稍一偏,姑且认为那是一个笑容。 黑袍很厌倦的从他身子上抖落下来,似乎他并不想去遵守人类的规则。骨瘦如柴的身躯四处漏风,除了连横在一块的肉片却看不到一丝正常的肌体。 像是被水洗的白白的脂肪一样。心脏的位置的创口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上面爬满了斑斓的毒虫,倒映着闪耀绿光的眸子,阴冷到商队每个人的骨子里,但是这个怪物的注意力很快被边上的尸体所吸引。 送葬者根本没去理会一旁刚逃得一命的安苏和半精灵,缓慢的走到倒下的弓箭手的尸体边上,蹲下来。伸出渗透着脓水的手骨,从倒下精灵那张英俊的脸开始往下摸,像是抚摸着精美艺术品。 腐臭的脓水从送葬者的躯体各个破洞中涌出,慢慢淹没了尸体,像是涂上一层黑油一般。紧接着精灵的身体干瘪下来,以目所能及的速度露出骨头和还甚新鲜的内脏,腐臭的气息让天空盘旋的乌鸦更加欢快,他们舒拢着双翼更是没有任何顾忌的飞下来,甚至活人也是袭击目标。 看得出来,即使是怪物也厌烦夺食者,他奋力的用两只干瘪的双手像赶苍蝇一样努力驱赶着乌鸦,佝偻的身子在漫天的乌鸦下显得十分滑稽,可是此刻却是没有一个人能笑出来。 伊库塔尔拉着安苏的衣领趁着送葬者没有注意迅速将他往后拉到了队列中,接应的疤脸也出了队列,帮安苏按住伤口。 “牧师!”这种伤只有神殿牧师才能救治,普通的包扎也根本止不了血。还亏是东方横跨北方的大商队,同行的有一小队的圣殿教士,牧师松开安苏的手,朗诵着神术。 血慢慢止住了,但是伤口愈合还需要一段时间。一旁的圣骑士取下连枷,将头盔拉下,露出寒星的眸子 “恶魔的杰作,还是可恶的异教徒?” 当然这只有恶魔才能创造出眼前的怪物,虽然这时候有只中年大叔般的深渊种躺在圣殿牧师妹子的怀里。 神术确实很了不起,安苏就歇了一会会就可以起身蹦跶。头还稍微有点发晕,这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救治完佣兵后牧师也站了起来,她跟着神官却也是准备去净化黑暗。 安苏直起身子,眼睛朝向不远处。商队的几个领导人站在商队前方给克洛斯提供思虑已久的建议。 山吹佣兵团的意见和山猫相同,那就是绕过这支不明情况的送葬队,然而圣骑士小队的教士却坚持要净化这块土地,让神的光辉重新笼罩于此。 似乎送葬队的时间并不值钱,他们永生! 那些怪物除了驱赶乌鸦,仍然拿着白幡没有其他举动。仿佛被克制一般,并不会主动进攻。 对峙么,恐怕不是。眼前送葬队的一举一动显现着莫名和诡异,谁也不知道这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将会出现什么,这是知识的缺陷也是认知的缺陷。 安苏来不及抱怨附身的壮汉的身份,因为她很清楚,她不是不死的深渊种,如果真死在自己梦境那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 地上被黑水腐蚀的尸体除了骨架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眼珠子,而那个怪物终于发出嘶哑的叫声,仿若很满意。他珍宝般的将那颗眼珠捡起来,放入空洞的眼眶,然后像试衣服一样反复的眨巴着干瘪的眼皮,终于心满意足的转过身,重新把目光投向了商队。 地下已经被掏干净的尸骨却挣扎的站了起来,捡起了精灵的长弓,尝试着去使用这把武器。亡灵的诅咒,确实有传闻精灵森林自从被恶魔入侵后出现了极多的亡灵,意志已经被扭曲。 就在这时,殿后的山吹佣兵团的一个佣兵跑也告知了个不好的消息,其他人的脸色大变。 因为退回森林的道路已经彻底消失了,后面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大森林。他们彻底的迷失在精灵森林中,除了往前去接触这只送葬队没有其他的道路。 克洛斯坐在马车上阴沉的看着商队,将目标最后投向了神官:“我信仰神祗,我同意教会的意见。” 老板已经发话了。安苏也开始热身松动着手脚,自己的双手剑涂抹上圣骑士递过来的圣油。人类的感觉真是不错,圣油竟然对恶魔没有一丝侵蚀反而有种很清凉的感觉,就像是薄荷。 这个梦到底还是太长了,也太大了。安苏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目的,他必须在这个世界里找到李寂,对他进行恶魔仪式,一种培养下位恶魔的方式。 这种仪式并不会太难,却极度的浪费时间。在现实中安苏应该还没施放完,这位暂时的主人估计就魂归深渊。她当然要破坏李寂的合约,要将这个男孩救活,如果真的让他变成了亡灵,安苏就不得不履行那个根本无法完成的深渊协议! 现在的时间是大陆纪年334年夏,此刻的李寂还是个4岁小孩,他只会出现在冰河城的保姆手上,而且会失去所有的记忆除非真正死亡降临。只要在死亡之前找到他,安苏就能获得改变恶魔协议的机会。 疤脸举起了自己的盾牌碰了碰闭目的安苏:“兄弟,这次还需要我掩护么?” ”当然,护住我的右侧!”双手剑的战斗却只是兼顾狠和锋利! 第二十五章 梦境片段 送葬者是要葬去自己么?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携带棺木。 乌鸦呱呱的盘旋在整个商队的上空,仿若要去参加一次盛大的化妆舞会,喧闹的所有人耳膜生疼。 没有风,除了乌鸦的叫声也没有其他的声音,这就是死寂的墓园。 难道活人更吸引这些食腐动物还是这些人注定即将死去,神灵啊,胆小的客商已经暗自祷告,克洛斯脸色发白却仍然带有一丝决断,就像这次的商队是一次豪赌一样,他又要扔下另一颗骰子。 安苏的脑子转的很快,深渊种都有着一丝神性,她嗅到了一些不平常的味道。 乌鸦盘旋在上空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那就是现在的商队比送葬者看起来更像是死人。送葬者慢慢的往前挪动的,冥界的使者也在哀嚎,他们渴求灵魂来填满他们饥饿的肚子。 他们需要的是告诫,是安慰,是现实的倒影,也是永恒的诅咒! 安苏瞬间明白在李寂这个梦境中,她并不是主宰,毕竟她也仅仅只是新生儿。 此时梦境的主宰却仍然是现实的支配者,一阶的夜魔并不是完全的织梦者,只能算是幼年种。她的梦靥通告只能将李寂做为种子,而现实做为养料,才能织造出这个完整的梦境,否则一个不完整的梦境是根本无法施展恶魔法术的。 然而现在,这块土地上进行着支配者的战争,五阶以下在这里都是蝼蚁的存在。安苏也不禁头疼,无论是深渊的还是万神殿,他们竟然连这个梦境都想争夺主权,虽然这个梦境仅仅也只是虚幻。 安苏是这个梦境的园丁,半死不活的李寂则是这个梦境的种子,种子生根发芽长出了这面照应大陆历334年的镜子。而现实也以此为核心进行对过去的微调,他们重现了历史,重现了过去,而这个历史的侵蚀者就是安苏,唯一的变数也是安苏。 如果附身的这个男人化为送葬亡者,那么安苏就会在这个世上现身,然后同化成和送葬者一样永远徘徊的亡灵。即使是李寂这个核心死去,她也永远被诅咒着不会醒来,这也是梦靥通告最可怕的地方。 要知道镜子碎去会化成千万面镜子,她怎么能穿越千万个梦境找到真正现实。 苏萨这个二阶佣兵的身体确实很不错的,那也只是说明他并为死去。 “愿神庇护,吾父,吾友,战斗!” 这些狂热的信徒们抽出武器率先发动进攻,山猫佣兵团和山吹佣兵团也紧跟其后。 一场盛大的舞会拉开了序幕,他们的武器插入了圣骑士的胸膛,而圣骑士的连枷将佣兵的头颅打碎。法师的火球在整个商队烧的如日中天,安苏在出手之前极快的停住了脚步,却也是被一道冰霜给冻坏了双腿。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死亡让天上的乌鸦更加的亢奋,克洛斯更是吓得面如土色,靠近了还存活的半精灵,妄想在他那寻求一些安慰。 “团长,我们是否该撤退了?”安苏问道,他的双手剑已经丢在脚下,两千多人的商队已经瞬间死掉了一大半,无差别轰炸的法术在这里简直变成了绞肉机,但是他们的敌人邪恶的送葬队却毫发无损。 更多的尸体,更多的怪物尸体,亡者与乌鸦的乐园,也是怪物的诞生之所?站起来的送葬者越来越多,他们和最早的送葬者一样在还没有腐烂的尸体上寻找着自己的缺失。 看到这种情况,伊库塔尔更是不敢动手,手中的武器和安苏一样丢在脚下,自卫的火焰也以自己为中心燃起。整个商队也已经全部混乱,除去还在马车上瑟瑟发抖的东方舞姬,其他的人早已经一哄而散,即使他们找不到森林的出口。 到底是什么古怪的怪物,传奇的巨龙都没有这么可怕的能力!安苏突然想起,这里靠近是迪尔塔湖要塞,也是深渊进攻人世的入口,难道是因为意志扭曲? 无法找到灵魂归途的阵亡者在此徘徊,也将生者拉入他们的队列当中?他们既回归不了深渊,也回归不了天堂。在两个意志的夹缝中活着却也死着。 就像这块大陆有着自己的意志,而深渊又是另外一个意志。当深渊进攻大陆的时候就是想将这个世界的意志彻底吞噬,可是万神的意志也来到了这块土地上,却让深渊的意志咬住这个世界一口,却没有啃下来。 于是咬住的这片土地便成为深渊和异界的交汇之地,阵亡在此的亡灵的灵魂将会永远得不到救赎。除非深渊和万神其中一方彻底取胜,使得他们归于同一个意志之下。 “该死!”在死亡的混乱中一哄而散的佣兵们却又出现在安苏的面前,他们兜了一个大圈子更是一身的狼狈。 其实整个商队实力不弱,即使是遇上强大的恶魔也有一战之力。可是在意志的夹缝中,除非是掌握了法则的传奇人物能够走出来,普通人就只有在完成某项契约后才能找到归途。 而这个徘徊的亡灵难道还会需要什么契约吗?安苏并不清楚跟亡灵打交道的规律,倒也是想寻求一些聪明人的意见,例如这位一直安静的坐在他边上闭目养神的教士。 克洛斯做为一个商人从来都是聪明人的代言词,整个教会都伤亡殆尽后,这名教士都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他仿佛站在远处在等待什么一样。这个信徒一定知晓什么内情。 生死攸关,这名商人抢先问道:“主教大人,我信仰神,我愿意将我的一切奉献给神,能否指引一下我这个迷途的羔羊!” 他的话语让其他幸存者也发现了这位教会的高阶成员,他似乎一点都不像常人一样紧张。只是安静的坐着,似乎在衡量似乎也在倾听。 迷失的羔羊们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他们努力的靠近教士。而那些站起来的送葬者更是凑巧的没有发起进攻,只在死者的尸体上寻找着身体的缺陷,将亡骨重新化为新的送葬者。 “神的意志在此!”教士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却又重新闭上了双眼。他似乎要杀身成仁?这也太不可能了,毕竟他的同僚早就已经全部战死,这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安苏知道,这场浩劫中能活下来的名额肯定不多,这教士并不想多做提示以免这些凡人夺去了他的位置! 事态越来越严重,被拿去身体部分而复活的送葬者越来越多,而地上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少。 即使他们活着是同伴,相处了很久。然而此时他们之间的界限就是生而死之间,送葬者也要将自己的身体填满!化为骷髅的的亡魂也开始慢慢的挪向教士。 “他一定不会对我做什么!”这是活人的自以为是,这个佣兵认为教士能够保护他,但是很可惜,他明显没有领会教士的意思,这个自以为的人就被亡灵给撕成粉粹。 那是一只枯瘦的骨手,之前的主人是一位美丽的东方舞姬。却是将一颗这颗还跳动的心脏给捧在手心。 紧接着送葬者手上流过的黑水便随着喷涌的鲜血从贯穿口流出来,尸体竟然慢慢融化成一团粘稠的液体,连一点残留都没有留下。 死去的舞姬悲鸣着将目光重新投向活人,那个挖出来的心脏明显不适合她。安苏的双手剑已经握在手中,如果谁敢把他推出去,这把武器绝对是最好的依仗。毕竟现在最可怕的不是送葬者而是和你朝夕相处的同伴,为了多活一秒,他们都会将你给狠狠的推向悬崖。 意志太可怕了,毕竟只有意志才能构成了整个世界。闭目的教士不知不觉也来到了死亡的边缘,乌鸦的叫声也越来越凄厉。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名队伍最后的主心骨,那位教士教士竟然凭空消失。送葬者的骨手穿透了教士的位置,将骨手狠狠的插入教士后面的女士的胸口,那是一名四阶的冰系魔法师,在绝对的实力下她根本连抵挡都做不了! 而直至此刻安苏才明白了这场浩劫是什么,这是献祭! 在这块神都没法统治的土地上,竟然形成自己的意志,正是因为他弱小,所以他更需要祭品才能成长。 然而这支无意中经过这片土地的商队则是最好的祭品,一直闭目的教士应该是献祭了自己的眼睛所以才脱离了这个诡异的祭坛。 那么我该献祭什么?这个土地的意志到底缺少什么?眼睛,鼻子,还是什么其他。 怪不得刚才教士刚才一直闭口不言,因为他献祭了最简单的东西。而现在的舞台上的表演才刚刚拉开序幕,送葬者很明显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但那是意志所求吗? 第二十六章 死亡游行 死亡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心跳的声音。其他的人在这里只是梦境虚幻,安苏明白轮到自己自己那就是绝对的现实。死亡要如何逃脱,卑微的夜魔就像放在火上烤一的小鸟一样难以做出决断。 现在已经根本没有怜悯可言,谁都想多活一点,所以那群跟随商队准备献给部落首领的舞姬们被男人门给推到了前头,没有一丝怜香惜玉。 红粉白骨,转瞬横死的女人们就连尸体都被粉碎直到作为送葬者站起来。 亡魂越来越多,绝望渐渐浮现在人们的脸上。数千人的商队到底也没有几个人存活下来。 还真要感谢身材高大,力气还十足,苏萨很安稳的退到了最后。疤脸却是因为瘦弱被一个狂战士给摔到了人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挖出,下颚被拆开,舌头被拔出然后活生生的痛死! “真是可怕的恶魔!”山吹佣兵团团长无奈的感慨道。 她是个漂亮且优雅的女人,但是她的实力一点都不弱。再斩杀送葬者无望的情况下,她很快的退缩在最后将目标投向其他的佣兵。 死亡中飞舞的无冕之王,周边三尺都是她的禁地。虽然是生死存亡之际,可是一个不长眼的四阶佣兵被她用匕首轻松的割去了脑袋,很随意的扔到了地上当作球踢后,大家仍然保持着对她的尊敬。 安苏当然明白消失的教士不可能仅仅献祭了眼睛就能脱离规则掌控,难道他献祭的不是眼睛还是说他的眼睛含有极高的力量源泉才让规则对他放出一条生路。 恐怕最高的可能的是这块土地的意志在这里已经占据上风,深渊意志因为久久的被迪尔塔湖要塞锁住,所以逐一减弱,众神的意志更是没有将这块土地给渗透,于是这个半成品的意志所制定的规则放过了那个教士。 除非你有足够的实力,你才能制定规则,弱小者只有遵从强者的规定才能苟且这是万年不变的真理。才一阶的安苏知道自己没有后台强硬的BOSS,那么到底需要怎么才能逃掉? 世间万物都可以明码标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码,那自己值多少能让自己活着出去呢? 拥有着货币学精通的恶魔在这里却根本无法衡量一个人的价值,毕竟他只有附身苏萨所拥有的实力! 终于半精灵团长站起来,他的眼睛这时候中显现出来的光芒却比什么时候都要明亮! ”我们误入混乱之土,要在这里苟且的话只有奉献自己最好的东西,才能让送葬者将我们送离这个地方!“ “竟然是混乱之土。”似乎大陆的历法上也曾经记载过这种东西。山吹佣兵团的女人仿佛明白了什么,她站了起来,将匕首狠狠的刺入自己的胸口。人最珍贵的东西是生命,或许她料对了,这女人慢慢幻化成光光点点消失在安苏面前。 提示完的半精灵遗憾的看了一眼安苏,毕竟一句提示已经是足够了,他却也是拿起了尖刃在自己身上刻出一个莫名其妙的法阵。安苏不知道这位半精灵将自己的永生贡献了出来。 精灵最珍贵的是永生,在法阵发动的同时,这位团长也随之消失了。” “难道自杀就能活着离开?”这答案似乎也太过于简单了,面面相觑的佣兵却都想尝试,可是没有先行者。 最后还是一个勇敢的汉子拿着链锤闭目大喝一声,往头上砸去,很可惜头颅被砸成粉碎,尸体却还停留在原地,似乎神并没有原谅他,也没有救赎他,他所付的金币根本买不下他的命! 肯定有哪里不对,安苏也是根本无法理解这种情况。为什么半精灵和山吹团长能够很快的自杀离去,而其他人却横死在当场,一定有自己没有注意的细节。 或许之前自己猜测的神的意志干扰所致是错误的,恶魔回忆了那个女人的举止。似乎那个女人的刃口不是瞄准心脏,而是朝向膈肌的大动脉的。难道她最珍贵的是血统,确实安苏猜对了,那个女人奉献的是她的血统才能离开这里。 然而安苏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虽然这只是他的一个梦境,但是这里也有他所拥有的最珍贵东西。 在这里生命虽然是无价之宝,但是规则需要的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铁律! 到底恶魔不是傻瓜,男人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女人?家庭?力量?权力? 他突然发现自己胯下变成梦魔之后所失去的那个雄伟,难道是这个东西? 这可是所有男人的根本,也是男性崇拜的象征! 虽然说刚附身前三天自己还打算去自由之都找几个女人犒劳一下自己,但在小命面前还是要很干脆的割舍掉。 既然安苏在这个世界上成为了苏萨,这一刀实际上对他没有任何伤害! 这块土地的意志要的是苏萨的献祭而不是安苏的献祭。看着送葬者越来越近,安苏终下决心,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裤子,露出自己的雄伟,闭目一刀挥去,倒也是一阵剧痛,双目一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梦是否还在流转。安苏的耳边慢慢响起了滴答的水声。睁开眼之后才发现那名教士站在自己面前,他的双眼似乎比以前更加明亮更加睿智:“主人的奖赏还是你自己去挑选!” 他的谦卑也让安苏恍然大悟,这名教士背弃了自己的信仰,成为了这个混沌之土主人的仆人,他献祭给神的是自己的信仰! 慢慢走过长长的甬道,矗立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用黄金铸成的城堡,这就是这块土地的意志隐藏之所。 城堡之中,一颗巨大的心脏在跳动。心脏下面是一个铸剑池,池子旁边也站着几个熟人。 半精灵伊库塔尔身穿着华丽的服饰手里不合时宜的端着一杯碎冰往自己口里送,他的嘴巴里仿佛要吐出火焰,似乎过于灼热,这个男人都来不及跟安苏打招呼。 而那个凶狠的女人却还没醒来,安静的躺在铸剑池的黄金融水里,她的血从伤口中流出,填补进去的是融化的黄金。当然最轻松的反而是克洛斯这个商队老大,从教士一消失就没看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他看到幸存者后倒也是挥了挥手手上的纸张,那是一张地契,洛肯城归属的地契。 安苏走在心脏面前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不久之前自己砍下的雄伟被高高的长矛插在城堡上空。当然城堡上还插着不少人的尸体,有圣骑士的,有舞姬的,有佣兵的,甚至几个山猫佣兵团的熟面孔,而长矛左边却是一件又一件黑袍,那是他们死去的灵魂都让混乱的意志给谋取的一样东西。 “有所取,必有所得!”声音沉闷的像是钢铁的摩擦一样刺耳,安苏即使捂住双耳,也是震撼到了灵魂。 桌子上摆放的是一把细小的长剑,似乎是对自己失去的雄伟的补偿。但这肯定是带不出梦境的东西,但是规则所赐予的东西又怎么会有不拿的道理。 安苏慢慢的将手放在剑柄上,一道电流流遍全身,似乎让他有变成泰坦造物的错觉。即使因为人身发动不了恶魔的侦测术,安苏却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这把武器的强大。 迪尔塔之殇,恶魔歼灭者。铭文上写着这把圣剑的名字。 这是只有灵魂圣洁,没有一丝杂念的人才能使用的神器,看着自己残缺的第三条腿和意志的补偿之物,安苏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二十七章 灵魂烙印 这是黄金厅堂,黄金的圣地,这里不用咏唱阿里巴巴就能得到黄金的真谛。 山吹佣兵团的首领从融化的黄金中慢慢苏醒过来,她的双眼染上了金黄色,她以自己的龙族后裔的血脉交换,获得了这块密地最大的礼物,黄金礼笺。 而此时这块密地的规则还没形成完全的神智,不过即使没有完全的神智也拥有着自己的神国。虽然这土地如此狭窄,贫瘠也能让平民们无比感慨神力的伟大。 “这是新神!“教会的教士一脸的虔诚,肃穆。 他的手向神位下面的选民致敬,“而我是神的第一个信徒,也就是神在人世的代言人,大主教,而你们必须聆听神的教谕!” 一道白光在每个人身上闪过,所有的幸存者都发现自己的力量得到了足够的增长。 除了实力增长到三阶,安苏也发现自己竟然获得了这个伪神的神性。虽然做为梦魔,这具躯体仅仅是附身的伪像,但是这些神性却是实打实的被小夜魔给窃取。 只要李寂醒来这个世界就会崩溃,连同这些虔诚教士还是新的信徒都是一场大大的骗局而已。 一个梦境,然而我竟然把一个伪神给欺骗!安苏的嘴角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笑容。灵魂烙印,这是只有大主教才能拥有的能力,却也是赐予给了安苏所附身的苏萨,然而这个恶魔根本不会服从神旨,因为她遵从的是深渊的意志! 有失必有得,这是神律。 克洛斯失去他的全部金钱而得到洛肯城的地契和足够雇佣更多军队的黄金,他成为神使获得是无上的财富。 熙拉这名山吹佣兵团团长失去了龙族后裔的血脉却获得了黄金血脉,这是造物种的神力。这种血脉能够免去四阶以下所有魔法,虽然已经杜绝了向龙语法师方面的进展,但是神使无论在哪个方面已经超越了巨龙,这个女人成为神使获得是无上的力量。 半精灵伊库塔尔失去了的是橡树所赐予的永生,却得到了火焰之力。这种能够将黄金融化成水的火焰甚至比深渊的魔能之火还要可怕,这是伪神的根本,所以换而言之他获取的不仅仅只是神的烙印而是神的本源,或许他成为神使有着对无上的权利的渴求。 当然安苏的获取在这些人眼中却有点微不足道,迪尔塔之殇仅仅只是一把器具,也仅仅只是安苏才能使用的神器罢了。 毕竟二阶的实力在意志眼中不堪入目,要不是因为他符合了献祭的规则献出了男人最宝贝的东西,他才能不像那些可怜的同伴被高高的矛尖穿刺在黄金城堡之上。 当然神器对于二阶的战士来说已经是厚待,如果苏萨以后能够获得更高的实力,那么谋取更多的神的祝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很可惜这仅仅只是安苏导演的一个梦境。 对于契约而言。这些人从伪神手中获得了一切,当然也扛上了神的债务。那就是必须将这位现在这位连名字和神智都没有的伪神的信仰传播出去,当人人歌颂着他的名字后,他就能慢慢的觉醒,而让规则慢慢的蔓延入大陆,觉醒为真正的意志。 这只是夹杂在深渊意志和万神意志之间的幸运儿,这块混沌之地形成的意志。难道他也想在这个混乱之时裂土封王么?安苏倒也真觉得是时势造英雄,然而这个意志只要现实中不算很强大,应该也找不到她这名可恨的欺诈者。 黄金和灵魂烙印促使了野心,洛肯城的地契说明了克洛斯对洛肯城的合理掌控,这是名头,也是出兵的借口。 而伪神所有的黄金则可以带来这些神使们可以掌控洛肯城的足够实力,教士也对克洛斯承诺,在坐的每位都会帮助克洛斯在人类大陆上掌控给新神一个最好的契约之地,而不是这种无主混乱之地的意志。 一个城市的财富和一支商队的财富根本不值一提,谋国者才是最高尚的财富,那是不知道可以传多少代用多少代的金钱。这才是最符合克洛斯的生意,而且精灵森林的迪尔塔湖要塞为了抵御恶魔入侵,也常年驻扎了上万的的佣兵。 只要能够付得起足够的酬劳,他们就会为你效力! 可下可真是人力物力都齐全,那么大家赶紧去宣扬神的荣光吧! 教士催促着众人!对于大祭司而言他现在的责任是守住神火等待着更加光荣的契约之地! 一行人也是商议了许久,最后在神面前签下灵魂契约便开始行事,当然安苏必定是用了苏萨的名义。 熙拉带着黄金去了东部王国招收旧部,伊库塔尔,苏闵和克洛斯一道去迪尔塔湖要塞招兵。 一切很顺利,再出示了洛肯城地契,男爵爵位和客观的黄金后,迪尔塔湖要塞这个人类最强大的要塞彻底展现在恶魔安苏的面前,最可惜是她不能夺取这块神属之地。 驻扎在迪尔塔湖要塞的军队分三类,第一类是常规军,由强大的圣殿骑士团组成。第二种是王国志愿军,由狩魔公会和一切被恶魔伤害过的志愿者组成。最后一种便是教会用自身的黄金招募来的佣兵,安苏的目标便是要塞中的这些佣兵们。 零散的佣兵在这块大陆上可真不少,毕竟大陆的战火就从来没有真正停歇过,不论是东部王国还是中部平原还是北部雪原。许多被灭亡的家族的士兵成为不了正规的军人,就沦为了自由的战士,当然,他们只为金子而战! 任务很清楚,克洛斯去购买军械和粮草,伊库塔尔去找以前相识的佣兵团长,而苏闵则是在营地外用新成立的佣兵名字来汇集那些失去了组织的战士。 三十铜的月薪,良好的伙食和精良的军械带来了精灵森林的弓箭手,北部雪原的野蛮人和东部王国的矛盾军士,当然也同样吸引了想从军的牧师。 “这可是神的军队!”牧师如是说。 安苏笑着看着眼前这名想加入军队混一笔钱的信徒,拿出了更多金币把他轰走。 “我相信他们更信仰亮晶晶的钱币!”如果将教会的力量加入军队的话,安苏相信下一秒他的失职就会被伪神发现,这种渎神的举止将会被新任大主教给活活烧死在火刑架上。 当然最让安苏惊叹的是,也是这名伪神的最高神使,新任的大主教,教士先生! 他竟然穿着大陆正统教会的会袍拉来了一批象牙塔内的法师。这也让安苏不得不感慨,在金币面前,原来最没有节操的反而是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 事情大伙都干的很妥当,就连中部平原的消息也已经被克洛斯所掌握。 瑞莎公国和希鲁斯王国的战争已经结束,瑞莎公国丢弃了洛肯在内的十多座城市并且还签订了每年四千金币的战争赔款,而此时的洛肯城掌握在飞鹰家族的手上, “洛肯解放军,对,我们的军队名字就叫做洛肯解放军。”克洛斯十分亢奋的决定这支军队的名字,而仅仅三日,武装齐备的五千佣兵在安苏的带领下做为先头部队开进了中部平原,和希鲁斯王国的战争正式开始! 第二十八章 遭遇战 久经战火的中部平原来了新的征服者,他们带来了更加冠冕堂皇的口号。 既不是为了瑞莎公国也不是和希鲁斯王国复仇,而是解放洛肯的人民,让他们活在温暖的阳光下! 安苏当然对这个口号嗤之以鼻,但是整个中部平原被蛮族抢疯了的愤怒的人民却对此欢迎不已。铁和血总是在一起的,当流血了就会选择拿起铁! 整整一周,这只恶魔连一场像样的战斗都没打就将将军队扩充到了两万人,属于瑞莎公国的亚眠竟然也插上了克洛斯的旗号。 当然,他这种武装行军对于已经伤痕累累的瑞莎公国来说无伤大雅,毕竟这些土地都可能因为战争赔款个割让给希鲁斯王国。 但是对于刚刚打赢了胜仗的飞鹰家族确是极大的侮辱,要知道现在的洛肯还掌握在飞鹰家族手里,而希鲁斯王国的首席宰相正在御前会议上商讨这块土地的归属,横来的抢夺者可是比秃鹰还要让人恶心,即使他有可能宣布效忠希鲁斯王室。 这是战争,这是一群乡下人对于希鲁斯王国的不宣而战。飞鹰家族有着足够的权利发动自卫,这场战争都可以不通过御前会议。奥鲁斯的手下的野蛮人早已出发,兵锋直指这些被金币所吸引过来的外来佣兵。 安苏手下一共的两万乌合之众,分别有两千东部王国矛盾兵,两百北方骑士,四百名精灵弓箭手和五百蛮人组成。其他的大部分的构成还是隶属于瑞莎王国的城市守卫和农民弓箭手。 中部平原城市乡村星罗棋布,沿着水源的慢慢行进的大军远远望去像是一条黑色的长线。安苏坐在战马上看着蓝天碧水倒也算几分野游的悠闲,然而恶魔还是更看重的是那份深渊协议,并不是这些人所谓的命运。 战争从来都是个细致活,和绣花比起来也不遑多让。靠着天然的河流以及后营的辎重,这名年轻的将领还是选择着极其稳妥的行军路线。 即使他没有看到一个敌人,安苏也把侦哨布置的很远很远,无际的天边飘过几多白云,风拂过脸庞很舒服,这是春天的感觉。 放出去游弋的哨兵每过一个刻钟就必须回来报告一次,他们很遵守时间规则,堪称迪尔塔湖的楷模。所以这支侦查哨被安苏特意从伊库塔尔的一个朋友那要过来的,整整花了他五百金币。 大概两个刻钟了,安苏瞧了瞧让士兵扛着的时间,不禁觉得有点不对头。鹰在天空飞翔,叫声越来越急促。战马的气息却变得灼热这是大战的先兆?恶魔的迪尔塔之殇巨剑已从背上拔出,下达命令,全军就地驻扎,依河扎营,刚将后营辎重车围成简易车阵后,飞鹰家族的骑兵就出现了。 是埋伏,是等待已久的埋伏!安苏的反应十分的迅速,两千名主力的矛盾兵被调到还没有合围的后营,其他的士兵全部往后营赶,就像是赶鸭子一样。 这些来自东部王国的佣兵甲衣完整,应该能扛得住第一波冲锋。他们一共是五个中队,中间只被安苏布置了一个中队,而两边分别是两个中队,这是一个口袋阵,一个依着天然河水和车阵布置的口袋阵。为了稳定军心,安苏还先一步发放了给东部王国佣兵们的赏金,打开的箱子都是明晃晃的金币,照的那些贫苦的农夫目瞪口呆。 骑兵是最喜欢冲击混乱的军队的,虽然安苏这看起来不算太混乱,可是两万多人的大部队在一瞬间的布置也仅仅只能保住主力,一大批未撤到后营的城镇卫兵也来不及拿起武器就被骑兵直接凿穿,一时间惨叫和流血不止。 来的骑兵不多,甲具也不全。带头的骑士头批狼头,腰上挂着骷髅头饰件。 “是野蛮人!”安苏边上一名来自亚眠的向导惊慌的就连声音都带着颤抖,带着恐惧! 可惜这支队伍的主人是只恶魔,恐惧,恶魔难道不就是散布恐惧?安苏拿着迪尔塔之殇站在矛盾兵后面等待着第一波冲击。确实这群野蛮人有点过于托大了,他们竟然在飞鹰家族的其他军队都没过来合围的情况下就冲入了混乱的敌群,从而撞出了最鲜艳的火花! 散乱惊慌的士兵在荒野上奔跑,野蛮人悠闲的像是赶羊一样,弯刀划过就是一颗大好头颅,安苏后营布阵中特意留着空隙,让那些惊慌的小兔子终于找到了安定的窝,却也让野蛮人找到了新的攻击目标。 人力的确顶不住畜力,但是得到伪神灵魂烙印加成的安苏可是一丝畏惧都没有。他所附身的中年男子现在可是获得高达30的力量洗礼,已经接近了牛头人的蛮力又岂会怕这点畜生小马?更何况伪神的黄金之力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以锻体为主的神术,这几天的磨砺却也是将安苏改造成一个伪神使。 站在矛盾兵后面是这次战争真正的杀手锏,来自北方的野蛮人佣兵,虽然面对的是他们的同胞,但是他们信仰的是战神,所以大战一场也是他们的荣耀所在。 当然这些身材高大的野蛮人也起着督战的作用,如果哪个东部王国的矛盾兵退却的话。精灵的箭矢和野蛮人的斧子会毫不留情的丢在他们身上。 冲击的时间很短,仅仅就是一瞬。最中间的中队连抵抗都没做到就被凿穿,幸存者赶忙往其他两个中队靠拢。 “杀光他们!”马上的骑士炫耀着马术用弯刀将一个个抵抗者给砍成两端,直到他看到眼前迎面冲来的大汉。安苏丢弃了头盔,乱糟糟的头发下面一双像是鹰般冰凉的双眼,手上的迪尔塔之殇更是以劈天之势直接朝马上的首领斩过来。 “死!”那名骑士连人带马被斩成两端,直到眼睛显现出一脸的不可思议。 ”冲锋!”来袭的野蛮人冲的太快了,当他们的骑兵深深的锲入安苏的阵营,飞鹰家族的步兵才刚刚出现在安苏的眼前,连接近营地都还没做到,而安苏后面的野蛮人佣兵却举起了双手斧对这群已经被减速的骑兵展开了杀戮,锁子甲确实能够完美的抵抗长矛的攒刺,可惜斧子和钉锤却不会像锐器一样跟你讲这些道理。 “为了洛肯!”当安苏用双手剑将最后一个骑士斩落马下的时候高高举起了已经被鲜血染得鲜红的迪尔塔之殇,血痕和伤口留在他的脸上显得分外狰狞! 而直至此时,飞鹰家族的军队才堪堪围上来,鹰还在天空盘旋,更激烈的战斗还在酝酿。 第二十九章 抵抗 悠长的号角从远方传来,猎鹰旗徽出现在寂静的地平线上。前面疾驰的骑兵拉紧了缰绳,在弓箭的攻击范围内一个打转,全部退回本军阵中。 慢慢围上来的更多阵列行军像是乌云密布,长戈如雪。 不着边际啊,这次的出兵简直是要吃掉整支洛肯的先锋军,安苏自己的心里也没了底气。 这场战争的缘由就是因为洛肯城地契重新现世,继承人听说是名不见经传的克洛斯家族。这个来自遥远东方的破落家族成为了已经结束的希鲁斯王国和瑞莎公国的战争的变数,而飞鹰家族的军队的突袭就是要彻底扼杀这不起眼的蝼蚁。 战争的开端已经来不及演讲了,安苏也知道自己的煽动力不行,于是也放弃了开局宣言。 ”后续军队要多久到达?”安苏指的是老上司半精灵的军队,他才是这次行军的真正主力。 这是中部平原,战争的传信除了信鸽之外就只有魔法球,这种法术的通讯手段类似于地球的即时通讯。 自己的军力全军覆没的可能性太大了,毕竟战力悬殊。难道历史上克洛斯家族的先锋军也是全军覆没,或许他的胜利靠的是其他手段,例如政治。 安苏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历史,毕竟她被召唤到这个世界真实时间才度过了一个晚上。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在梦境中艰难的活下去,要不然死亡之神将会很青睐一只夜魔的灵魂。 这么快使用夜魔的梦靥通告却是有点莽撞,毕竟自己才刚入阶,其中的凶险到现在才发觉。 恶魔攥紧了手中的双手剑,此时唯一的伙伴反而是这把从伪神境中带出来的能够斩杀恶魔的老伙计了。 战争开始就没有后悔,还亏安苏是个谨慎的恶魔。除了自己在迪尔塔湖要塞带出来的佣兵之外,其他的城镇军队都还是由自己城镇的勇者统带,就连在路上零散招到的散兵也让他们选出了个头,那么弹压两万人就只能靠这些语言不通的勇者了。 “找着自己的同乡,找到自己的老大集合!”东部佣兵的传令兵穿梭在各个战阵,将他们往阵地内的河边赶。 刚才倒是将骑兵杀散,这些非正规军人也找回了几分士气。 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收到命令集结后,大伙相互认识的人多了,他们的胆气也就恢复了些许,都没有刚开始骑兵来袭时的那份慌张。 传令兵就是赶羊,将这些羊安分的赶到到辎重车后面。最前面的东方佣兵已经扎阵后,农民弓箭手们都捻着羽箭准备进攻,手上丢失了武器的士兵安苏倒也没把他们的脑袋给挂在木杆行,每个人发了一把铲子让他们在弓箭手后面进行土木作业。 安苏的战法很简单,他使用的是当年罗马凯撒和维钦托利两线战争的方式。 用鲜血换取时间,用时间换取土木作业,用土木作业来换取抵挡优势。层层布防,步步为营,从一开始先锋军就没有正面对战的打算,这也是为什么安苏的后队有足足万余人的原因。 冰河城城主的军队也和安苏的数量上差不多,可惜质量上就高太多了。 安苏的士兵除了花钱的亡命之徒,其他的大部分是由弹压地面的城镇民兵构成。飞鹰家族的军队大部是百战余生的勇士,他们懂的用最小的力气来杀死敌人。 两方的对比用现在的话叫做武装部和正规军去作战,赢面几乎是没有,但是只要安苏争取到了援军的到来,那么胜利的天平还是会向这只恶魔倾斜! 天空上的鹰似乎也看到了阵地后面面如土色的士兵,敛翅飞快滑过长长的战阵,却最后安静的收拢翅膀停靠在一名贵族的手中。飞鹰家族为何叫做飞鹰家族,除了他们可以弹压整个北方蛮族的军队之外还有他们的猎鹰人。 他们每个家族成员都必须要驯服一只猎鹰,才能成为飞鹰家族的一员,就连女性也不例外。 “苏娅说了什么?”贵族旁边的少女问道。但是贵族的却也是眉头微微一皱,胯下的战马似乎感觉到主人的疑问,也打着响鼻,刨着蹄子想去看看不远处的洛肯解放军!” 很奇怪的阵法,似乎对面主将并没有主动出击的想法。而是收拢了正面范围,连两翼都让了出来。这让飞鹰家族很顺利包围上去,背水一战简直是取死之道,似乎面前的安苏一点赢面都没有。 年轻贵族也算是整个家族杰出的一代,奇袭洛肯城的战略就是他提出来的。兵贵神速,胜在一个快字,而飞鹰家族将这个原则履行到了极点,在这场已经结束的战争中,华丽的堵住了瑞莎王国///军队的退路。 “投降还是死亡?”飞鹰家族一个嗓门奇高的宣示者炫耀着骑术打马在弓箭范围外怒吼。安苏倒也是让精灵弓箭手奋力射出一箭却被这个宣示者轻松的躲了过去,战阵倒是一阵嘘声。 毕竟这骑兵的距离过于遥远,精灵弓箭手无辜的看着安苏,瞪大的双眼表示这件事根本和他没关系。 城镇民兵和农夫都被派到后面去挖土,站在前面的佣兵倒也是没有嗤笑的心情,但是明显的士气影响还是有的。 还好安苏比较实在,这箭刚没射中,这边就直接从辎重箱内拉出一个了宝箱,银币不值钱的散了出去。 怎么说伪神既然有黄金血脉倒也是根本不缺这种缺乏实际的金银财宝,伪神现在急需要的是将他的意志传播出去,在深渊和万神的意志中挣扎出那么一小丝的活路。 既然安苏这边用武力回答了,那么也没什么好说的。贵族的手压下,试探性的进攻开始了。 前锋的军队呈翼行慢慢在主官的带领下慢慢围了上来,他们的速度很慢,但是却行动很沉稳。 鹰的叫声清脆的略过战阵,安苏看了眼佣兵队长。 “抵挡住第一次进攻,那么后面就好办了!“不知道这句话是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 毕竟整个迪尔塔湖要塞的东部佣兵全在自己这里,攻击虽然不咋地,但是大盾和短矛武装起来的军士应该不会在第一波冲击下就垮掉。 两边第一波进行的是照旧的远程试射,很明显四百名精灵的眼力要比飞鹰家族强多了,当然更少不了人数众多的农民弓箭手的抛射。 精灵弓箭手的箭矢照顾敌阵前面的主官,对面的弓箭手也不会对安苏视而不见。这会帮安苏举盾的护卫都死了三个了,但是恶魔的头盔上还是黏满了箭头,要不是迪尔塔湖要塞的铁匠锻造确实给力,估计这个男人早就被赶回深渊去当一只可怜兮兮的魔虫。 也亏高达30力量属性让安苏很轻松把板甲当皮甲穿,这也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勇者为什么还是属于力量极高的骑士的原因,防护占了很大的一个因素。 两边的接阵越来越紧密,魔法师的表演也拉开的序幕。 很可惜越的是高阶的魔法师太过于稀少,两边看样子都没有超过二阶的魔法师。虽然魔法师的准头不行,被火球术咬到的倒霉蛋却一点都不少,一个个被烧成臭焦的尸体倒在行军的阵列中,动摇着两方的士气。 很近了,就一个冲锋的距离,安苏的手终于挥下。 拿出东部王国士兵的特色出来,圆帽锁子甲装备的士兵将盾牌牢牢绑在手臂上,在命令之下,全部弯腰举盾,将盾牌紧紧的靠住帽檐,只留下眼睛。 他们组成的盾阵像是涛水中的堤坝一样和洪水般的飞鹰家族的士兵进行着第一次亲密接触。 战阵中贴身肉搏的除了短矛,短匕之外,还有几个更加犀利的利器,连枷,钉头锤和尖嘴锄。敲碎的脑袋不停的倒下,带伤未死的士兵在痛苦的嚎叫,一个中队的东方佣兵也仅仅只扛住了半个时刻就被换下,对面的士兵太过于凶悍甚至以命换命! 日头正盛,也不知道梦境中的太阳为什么这么凛冽!等了太久了,半精灵的消息终于姗姗来迟。 ”还有两个时刻,洛肯解放军的主力才能来到!”这是法师的断言,却也是给安苏打了一针强心针。 那么就是要等到了太阳下山了,他的士兵应该还能坚持。第一次进攻只是飞鹰家族的一个营头的试探,安苏摆出的刺猬阵虽是死命的防守让这些精锐付出了极高的代价,看样子要将这支先锋给全部吃掉并没那么简单。 这次交锋耗费了这个异界的差不多一个时刻,阵地上双方遗下百具尸体。五个中队的东部佣兵已经全部退到了刚挖好的壕沟后面。 摆在飞鹰李家面前的是焕然一新的难题,这是一道已经被挖成壕沟和用辎重车挡住新防线。而在辎重车没有围住的位置上也被军士们反向插上了长矛。 “应该可以耗死他们!”恶魔看着一旁正在紧张着从辎重车上卸下木材编织栅栏的农夫心底到底没有多少底气。 第三十章 土木战争 战旗飘扬,血染黄沙。 烈日之下冰冷武器的交锋比之寒冬更要寒冷,安苏的战法确实让李家人崩坏了一口好牙。 壕沟,辎重车,栅栏层层紧锁,步步设防。弓箭和投石的间隙,每个军阵边上跑的最欢的是临时充作传递的背着小旗的传令兵。 扎硬寨,打死仗也是曾国藩常用的一招,其实换句话也叫做步步为营。 安苏用东方佣兵抵挡住了第一波强攻后,所有的骑士被勒令下马后变成为了战场上的预备队。 飞鹰家族第二波的攻击来的更快,没有任何鼓励的语言,仅仅只是旗帜的变换,沙尘又一次被战场上的士兵给舞动。 战场上侦查的战鹰屡次从安苏的战阵中飞过,却是因为展翅过高并没有哪名射手能将其射下。年轻的李家贵族更是战场老手,虽然安苏这种战法闻所未闻,可是他也知道让安苏抵挡下去,平地上也会被他给建造出一座城墙。 壕沟差不多挖出有两丈,壕沟后面扎的是栅栏,入土至少两尺,里外两层。在后面则是辎重车,挖出来的土被堆成掩护的栅墙,而弓箭手则在栅墙后面进行更为精准的点射。 前排的土木工程并未完善,李家的两个营头分别拔到头筹,从最薄弱的城镇民兵方向发突入了进来。这是一次全面进攻,连其他的东方佣兵都没法退下来去支持那些仍在土木的农夫和民兵。 漫天的箭雨不停的带走营寨中东奔西跑的农夫的性命,在军令官连续斩杀了七八个躲在车子下面瑟瑟发抖的农夫后,才能运土的工作能够勉强进行。 营寨的长矛首先挑起来的反而是一直跟随自己想打顺风仗的农夫的脑袋不得不说是种讽刺,就像克拉苏曾经对镇压斯达巴克斯不力的军团使以十一抽杀令。 原因就是以其让士兵害怕敌人,不如让士兵对统帅更加恐惧。 弹压的力度不够啊,恶魔果断的派出了手下的一百预备队。这是野蛮人,和对面对手的野蛮人长得并无二致。他们使用的斧子和钉锤很快朝向了那些比他们瘦弱和胆小的以城市和乡村为首的杂牌军。 血的世界,死亡的海洋,不能让畏惧的人有一丝胆怯,否则他害死的将是安苏自己。恶魔很自私,也很懂的为自己谋取利益,仅仅只是两刻钟,他不想败在最后的时刻。 外面是杀的鲜血淋漓的修罗场,里面是砍得的人头滚滚的地狱。 整整两个村庄的农夫被全部斩杀挑在矛尖,这不是对敌人的无情,而是最凶残的嗜血。然而恐惧并没不能维持士气多久,突进来的士兵必须要尽快消灭! 李家的贵族反应很快,在战场上他确实是个可敬的对手。他迅速抽调了一个营的兵力朝着军阵缺口横插进来,已经撕开了伤口,那么就让伤口扩大吧,这样也能拖死对面的指挥官。 再差一步就能压垮对面军队的士气了,只要前锋的佣兵们伤亡过大士气崩溃自然而然他们就能获取胜利,那些农夫和城镇卫兵从一开始李家的指挥官就没有把他们当做士兵。 确实佣兵是完全没有任何忠诚可言的,只要佣兵们崩溃,那么这支军队全歼是板上定钉,只不过他对面这支佣兵去太过于顽强。因为他没有料到克洛斯的慷慨,这个男人许下来一个更加慷慨诺言,这是很多贵族都不敢轻许的东西,那就是土地和爵位。 当克洛斯掌控洛肯城成为洛肯城城主后,所有的新贵必将是这些跟随他起兵的佣兵队长们,他们会获得土地,成为这片土地的老爷。 当然那么这些为钱打仗的军队也能及时的转变成按时领钱的贵族私兵,这是为自己打仗,这些士兵们又岂会将自己的封建领如此轻易的拱手让出,而跟随而来的骑士更是如此。 在他们看来,从进入中部平原开始,所有的城邦都将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可惜战场上战机瞬息万变,被安苏认为是战场之盾的方向,终于有士兵崩溃了,那是东方佣兵的第三个中队,补充了太多的农夫反而让他们的战力下降的可怕。 然而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列阵的左翼被袭,这些士兵们无可奈何放弃了刚刚被农夫堆砌好的阵地,抱着脑袋跑到了辎重车后面。安苏看着伤残过半的士兵也没法苛求,手握着巨剑带着步行骑士开始展现个人勇武。 附身在三阶战士苏萨的恶魔又岂会怕那个突入阵地的战将,但凡先登勇士必有头狼。而这只头狼便是飞鹰家族锲入阵地的牙齿的毒液,他的毒,能让伤口腐烂的更快! 要消灭他,要杀死这些溜进来的老鼠们。 “来的好!”恶魔的迪尔塔之殇已经高高举起,死! 李文也算是飞鹰家族的一个家生子,在家是家奴,战场山便是私将。 在军中他也是一名勇士,年纪才二十便已入阶,现在更是一阶的巅峰,离二阶只有一步之遥。这次是他第一个将敌军的阵地给打出缺口,然而这名勇者面对一个经过伪神洗礼后真正的神使来说实力就相差太大。 毕竟安苏这批被伪神挑中的人此时代表的就是伪神的意志,这种高达30的力量面对凡人则是绝对的碾压。很快这个新星就陨落在长剑之下,这是一击必杀! 跟着李文这只头狼杀进来的群狼也是一愣,李文死的太快了。他们将狼当做了绵羊却也为此付出了更大的代价。那些跟随安苏的骑士们很快将这些老鼠给冲垮。 这就是战争,差点就要将这个伤口给扩大的老鼠们没能等到李家将军增加的那个营支援就直接崩溃了,仅仅只是瞬间,局势就被完全逆转!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一个猥琐的壮汉身穿板甲挥舞着巨剑将最后一个敌人给赶出阵地后,骄傲的转身洗沐在全军将士钦佩的目光中。 勇者,这就是真正的勇者!他从来都不骄傲,因为他的骄傲都被隐藏在层层的盔甲之下。 第三十一章 鹰鸣 “三阶战士。”那个年轻的贵族终于知道对面将领的底气何在。 李泽并不是没见过高阶的勇士,可惜这次出征他带来的这些部队能入阶的将领都少的可怜,何况是三阶勇士。但是要知道一支军队的杀气很多时候靠的不是个人勇武,而是全军的战斗力,很明显对面战斗力并不和自己军队在一个档次上。 李家的私军不能全丢在那里,自家的内府骑士向这边行礼后他也知道是李家家主的意思。 另外一个营头从辎重车上取下更加完好无损的皮甲披挂后准备去消灭安苏部,他看到家主派来了飞鹰家族他这一代最杰出的战士李淼,这是个已经跨越了三阶接近四阶的勇士。 不远处的鹰眼已经看到一支更庞大的佣兵在向这里前行,危机也是慢慢降临,李泽看到李淼后倒也算想赌一把,和他以前平稳的性子倒也有些不一样,这是一种对失败的偏执,因为他还是想吃掉安苏这支先锋。 然而李泽的建议很快的被否决掉,收兵的命令不是来自于家主,而是希鲁斯王国国王的命令。因为希鲁斯王国和瑞莎公国的谈判还在继续,而这里的变数是不允许存在。 更何况对付土木作战唯一的应对方式也是土木作战,或者是三阶以上法师的群伤法术,无论是烈焰风暴还是风暴术都能将这群土老鼠从他们的窝里赶出来。和入阶的战士一样,能够入阶的法师更是稀少,要知道每个王国即使是一阶的法师身份都相当于伯爵。 象牙塔的掌控者,教会的异端,可不是街上论斤称的大白菜。 安苏从战阵中穿过,双层战甲的摩擦和手中的鲜血一样不适,看样子深渊的生活可是太安逸了,在这种气味中自己甚至有呕吐的感觉。 这种行为的突兀安苏倒也是知道原因,梦中的自己虽然完全融入了人类,却并没有改变恶魔的本质。此刻他是以一个阉人武士的身份,神眷武士出现在战场确实会有点不协调。 “将军,他们又要进攻了!”安苏身边的传令兵从高高的土楼上滚下来,回报了这个消息。话音刚落,群氓般的箭雨下的如火如荼,他连忙将自己盔甲的兜面拉上,站了起来,也顾不上身上的砂石,在盔甲的眼帘下安苏倒也是惊叹李家这次的疯狂。 不同于之前的进攻的中规中矩,这次战斗跟在突击武士后面的竟然是轻装兵。 他们携带着梯子钩镰手执短刃身穿麻衣,对面指挥官的想法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在冲锋队后面将之前安苏的土木全部破坏掉,但是没有装备的他们在安苏反击的弓箭手下也将会是一场鲜血盛宴。 毕竟李家包围的是整整两万的乌合之众,而他拉出来的精锐加上蛮人也只有足足两万人,可惜他的本部人马也才五个营头。虽然他手上的骑士远远高于安苏,可是在阵地战中,飞鹰家族的速度根本不值一提。 战争,鲜血,杀戮,永恒的主题缭绕在中部平原上,手持鸢盾和钉锤的内府骑士都被李泽给派到前头。 最后的时刻的到了,他的两百名预备队和所有东方佣兵就像是压上一切的赌徒红着眼看着不停旋转的命运。 法师用法术也再次感应了援兵的方位,离安苏很近了,近的到骑兵疾驰过来也不要一会。 这大概是对面军队的最后一次疯狂了,如果在没有将安苏杀溃败的话,他们就必须马上脱离战场,否则等待飞鹰家族的士兵必将是全灭的命运。 杀!李泽的抽出长剑用力劈下,所有的部队像是被镣铐锁住的饿狼脱离桎梏般朝向这些新鲜出炉的工事奔去,弓箭在他们努力调整自己的姿势和速度的时候不停的夺走他们的生命。 而双方武士也握紧了手中的钉锤,安苏倒也知道自己的盔甲再厚也扛不住钉锤的打击和鹤嘴锄的破甲,于是他的招式大开大合,确实以接近牛头人武士的力量来说还真没有一面之敌。 然而命运不一定眷顾着你,而安苏也迎来了注定的对手。李淼,三阶的战士,和安苏这个被神直接提拔的三阶不同,他的身上散发的是远远高于安苏的战斗技巧和杀戮本能,虽然力量跟牛头人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身穿重甲的剑士攻击的时候步法和力量的掌控十分重要,特别是自己下盘和腰力的掌控。因为重甲剑士一旦栽倒在地,就连农夫只要身上有一把短刀都能轻松刺死。 做为一只偏法系的恶魔,对于贴身战斗还真没有多大的研究,李淼和安苏一接手就体会到这一点,这个对手是个菜鸟。 当然他更不明白的是安苏竟然能靠着这样直白的剑术成长为三阶战士? 恶魔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来,好几次都差点被自己的力量带到地面上去了。要不是身穿双层甲,早就被对面这个剑士给砍掉脑袋。 真是危险啊,眼角上的伤口就是李淼迎面劈刺所带来的效果,要是安苏起来的再晚一点,那就是自己的脖子了。 剑士都是以砍为主,刺在战斗中是几乎不存在的。毕竟就是廉价的皮甲都有抵消突刺能力效果更何况双方都穿着重甲。安苏附身的苏萨此人,也仅仅精通的是佣兵的剑技,更何况附身也只能得到这个人的身体素质而得不到他的战斗经验。 “该死。”险而又险的挡住了眼前的长剑后,却是直接被李家子弟给贴身狠狠的撞击了左侧,连带着左手一滑,武器都丢在一边。 平衡一失在加上刻意引倒,于是又一次摔了个四脚朝天。“终于可以去死了!”安苏甚至能从头盔的缝隙中看到对手那得意的笑容,确实安苏的力气远远比他高,可是战斗技巧只比初学的剑士强一些。 天上鹰叫的越来越凄厉,安苏都闭目准备从梦中将梦中根源李寂杀死然后脱离梦境。 一个偶然救了他性命,他身边战斗的内府骑士看到主帅危险后,直接一个钉锤挥了过去。 李淼倒是警觉,还没回身却是往前一步直接一个回砍,三阶的力量把这个没入阶的骑士砍成了两段。 等到他重新回头的时候,安苏也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连双手剑都没来得及拣,手上却拿起了短剑和鸢盾。恶魔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技巧不如对面,那么当一只乌龟壳他总没办法。 鹰又一次飞过战场,蛮人的侦骑甚至能看到半精灵的大军的主旗,李泽无可奈何之下挥舞着旗号让已经杀入安苏营寨的军队全部退出,然后脱离战场。 听到天空中的鹰鸣后,李淼恨恨的瞧了安苏一眼,在次劈砍下来,却是被铁盾给狠狠的挡住,反震的力度却是让李淼虎口发麻,毕竟安苏只是技巧不如他,但是身体素质和力量可是远远超过了凡人。 战斗已经结束了,他不能再恋战了,于是在次跨步的同时,又是一次重砍。 虽然被盾牌挡住,但是他又一次成功的和安苏撞在一起。如果是熟练的剑士本能的就会施展盾击,再加以剑刺,然而恶魔已经是战斗的没有任何自信,他只懂的去防守。 黄昏的阳光洒在身上暖和暖和的,李淼早随着李家军的脱离而离开了他两的厮杀之地。 “我们成功了!”缓缓坐在地上的安苏放下武器轻松的躺下舒展着四肢去接受这个世界的温暖,这是一种劫后重生的幸运。 第三十二章 条约 商人克洛斯很实在的和伊库塔尔同时赶到了营地,遍地的遗尸和漫天的兀鹰也说明了这场战斗的惨烈。 半精灵倒也是很在意老部下的死活,他率先骑着马直踏入已经烧成半个灰烬的军营:“苏萨,苏萨!”叫声十分响亮,倒也是有几分紧迫。 一旁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的法师挡住了马头:“还活着呢,不过在前面指挥士兵收拾军需!“ 法师那满脸的黑污早就没了之前象牙塔高洁的模样,就连自己都拔出武器近身战还能保持什么风度。当然他对指挥苏萨同样也不会抱有多大好感,如果不是象牙塔的这些法师被许诺了在洛肯城建立一个新学院的条约,他们才不会赶过来帮助克洛斯家族。 这个世界上,法术属于神秘学,倒是和神学是差不多的知识,因为他们都在诠释着人的举止和行为。 所以在大部分的时候这些学者都会被认定为是异端而被施以火刑,而整个大陆就只有对抗恶魔的前线迪尔塔湖要塞才拥有一座完整的奥法学院,还是凭借着和恶魔战斗百年的历史而屹立不倒。 奥法的知识必须要普及,法师并不仅仅只是神秘,他带来的还有各种生活的便利,迪尔塔湖魔法学院院长确实是这么认为,可他的推广就连波及到精灵森林外的领地都很艰难。 “老兄弟,你终于来了!”安苏转身看到了半精灵也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要不是他的强行军,再晚一步,整支先锋都要葬送在李家的骑兵之下。 迪尔塔湖之殇已经被对方的武士拿去做战利品了,所以安苏也只是在腰上挂了一个钉锤。 “差不多有一千多具尸体吧。”深坑旁边都是被遮住脸的尸体,身上的服饰倒也是证明了他们的身份李家私军。“听说这个家族还是从东方过来的。为希鲁斯王国镇压北方蛮族。” 半精灵却也是仔细的观察了下他们的服饰条纹,点了点头;“确实都是东部王国才会有的服饰,而且里面的骑士身份的人也并不少!” 最后一次战斗李家也是拿出最大的实力,可是已经被扎好的阻挡物让冲锋都变成了贴身肉搏,这种比力气的战斗使得军队的训练在有素被限制的极为有限。 突击的矛头被阻挡了,就是绕胜于无的捉对厮杀。不过和安苏对阵的那个武士货真价实的三阶可是好几次要取了他的性命,最后更是把安苏的武器拣走,神赐之物啊,迪尔塔之殇。 不过安苏并没有太多的节操,反正这把武器也带不出梦境。所以丢失了神器之后他也只是从辎重箱里重新换了个盾牌和钉锤,防守还比双手剑可靠的。 安苏没有料到,除了半精灵,紧接着赶来的竟然是熙拉,山吹佣兵团的团长。 她金黄色的竖瞳像是眼镜蛇一样诡异,身边的威势刻意的收拢之后都会让人感觉到可怕。 虽然这个女人的实力也仅仅只是三阶的,可是她的锻体要远远高于安苏。 “看样子我来的也挺及时的。”女人的笑容伴随着不为人知的想法。或许此刻她的野心和未来的洛肯城城主如出一辙,因为她竟然招来了她的兄弟,更为了这支军队带来了为数不多的骑兵。 跟在女人后面的骑士头上带着高高的如同避雷针的铁盔,但是并没有像大陆北面国家都有着遮面。 “认识一下,我是熙拉的哥哥,洛克城的首席骑士!”安苏倒也是佩服克洛斯的慷慨,看样子他的地契洛肯城还没打下来,洛肯城外的土地已经被他给封的干干净净。 难道他要篡立大公么?瑞莎公国虽然战败了,可是在中部平原上还是实力不小的,不过这家伙还真不愧是商人本性,在最好的时机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数日后,整装待发的佣兵们逐一接收了瑞莎公国以前的城镇。 前面就是瑞莎公国在洛肯城附近最后的一个据点,巴里城,靠海的贸易之地,克洛斯倒也很熟悉这个中转之地,这毕竟是通往北方的海上航线之一。 而苏萨和李家在中部平原的这场战争倒也让他成为其中的获利者,其中最明显的地方就是李家已经撤除了洛肯城沿线的阻碍,甚至听说他们已经回到了北方,他们的族长老老实实的呆在冰河城和希鲁斯皇族讨价还价。 “竟然有守卫,前锋的东方骑兵还带着避雷针帽子一个回转,向未来的洛肯城城主做了回报!” 天才蒙蒙亮,木门紧闭的墙垛上游弋着长戈,而远方也传来了悠扬的钟声,对方也发现了自己。 这是瑞莎公国的旗帜,整齐的军队牢牢把守着关口,一点让军队过去的态度都没有。 强攻?不对,自己的军队已经靠近了弓箭的范围也没有迎来箭雨。城墙上却钻出来一个老熟人,克洛斯也是眼睛一亮。 达恩.克洛斯,之前从东部王国出发提前让他去洛肯城接收货物的家族成员,他身上穿着的丝绸袍衫证明着自己并没有受到磨难,那么紧跟着来到城墙的必定是克洛斯家族的贵人,瑞莎公国的掌控者,瑞莎大公查理。 “城镇上过于混乱,不如我们去庄园商定将要缔造的一切!”城上的一名内府骑士的喊话明亮且清脆,更甚同于女声,而克洛斯却一点不敢忽视的回答了同意。 此时的他还处于商人的角色并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巴里城门打开出现了一队骑士他才醒觉到掌握洛肯城地契的他也将是洛肯城的大公。 瑞莎大公显得并没有多在意那些繁礼,车马的行程很快达到了巴里城外的一处葡萄庄园,身穿白色礼服的侍女们忙碌的布置着将要发生的一切,蜡烛点缀的灯塔被高高挂起。来吧,在座的各位,我们来见识一下未来洛肯城的城主,克洛斯! 当然精美的宴会后面就是更加繁复的条约签订,瑞莎公国无条件的让出中部平原的中转城市洛肯,所附带的则是其他的一些贸易条件。 做为将要亲自见识这个世界的安苏当然也在现场仔细的阅读了条文,其中竟然有希鲁斯王国的印戳,原来希鲁斯王室也派来了他们的使者,他们拿到了海洋的出海口同时也减免了瑞莎公国的战争赔款。 上万瑞莎公国投降的士兵被无偿释放,克洛斯家族成为洛肯新贵,瑞莎公国损失虽然惨重,因为免去了战争赔款,倒也不至于伤筋动骨,如此来说来这次战争最大的输家反而是冰河城的李家。 安苏的嘴角微微一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有了夺取中部城市的战功,这次的李家结局应该不是马上就要降临的灭族吧。可是他还是必须要去冰河城一趟,拿回自己的迪尔塔湖之殇是仅仅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给李寂举行恶魔仪式。 第三十三章 恶魔契约 冰河城一年中除了结冰的时间,其他的时间都在化冰。 寒冷的空气止不住把呼吸的空气给冻成冰柱,人类的身体上感觉还是比恶魔敏感的多,至少冷暖自知。安苏倒也是穿着常服,带着七八个随从从洛肯城出发,行进大概半个月的路程却也是感触到北方的刺激。 高高挑起的旗帜上绘制着一只乌鸦,这个纹章是中部平原一名杰出的纹章师设计的。鸟喙上血丝痕代表着中部平原的一场不小的厮杀,这是这个家族的崛起的象征。 执旗军士后面跟着的是位内府骑士,在马上劳累了七八天时间,倒也是一副昏昏欲睡。解开来的板甲被安稳的放在马屁股上的包裹上,前行的轻骑兵已经将安苏的到来告知了李家,大概过了山口就有迎接的人吧,所以倒也不用太过在意所谓随时战斗一类的事情。 安苏看了看挂在腿上的纹章盾,荆棘缭绕的乌鸦,展翅欲飞,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头脑内那张恶魔契约也越来越清晰,甚至感觉到恶魔的血液要涌破这具人类的躯壳,但是安苏却不得不忍住夜魔的爆发。 这次梦境本身就欺骗了三个意志,最为重要的是她还剥夺了伪神的神性。不能漏出破绽前功尽弃,否则伪神发怒起来,安苏是绝对别想从梦境全身而退。 造梦者该醒来了,眼前的虚幻也该破灭了,但是眼前迎接的骑士却也让安苏笑容不得不挂在脸上:“伟大的先行者,阁下的剑术已经从北地传到了中部,我除了以尊敬来表达,才发现所有的词汇都是苍白无力的!” 来的人正是抢了安苏双手剑的李淼,背着安苏熟悉的迪尔塔湖之殇听着恭维也不可能去下了安苏的面子,虽然李家派他来有掉洛肯城新贵面子的意思,但他们却没有开战的想法。 所以这名贵族倒也是回礼道:”乌鸦旗下的伯爵,我此次来的目的当然是来归来您的武器的,除此之外还有邀请阁下去冰河城见识下北方风光。“说完倒也没有当即归还武器,只是将自飞鹰家族的家族旗帜打开在前面引路。 这把神器并不可能能带出梦境,所以安苏并也没开口。越靠近北方,恶魔的血就越烫。毕竟飞鹰家族的李寂是这个世界的根源,安苏的眼睛远远的略过飞鹰仿佛看到在冰雪中堆砌的城堡再冉冉升起。 一定要快,来北方之前安苏已经打听了整个李家氏族,知道李寂直到今日也只是李泽的幼子,一个五岁的蒙童。不过自己的来到也会让他恢复记忆,甚至有可能让他停止死亡的时间开始重新流动,一旦出现异动就有可能会让伪神觉察,安苏必须谨慎。 身边的内府骑士并没有感觉出其他的异样,但是安苏做为织梦者已经敏感的发现了深渊意志和万神殿的觉醒,这个梦境因为自己的改变已经逐渐开始崩塌,然而加速就是自己靠近冰河城开始。 良久的沉寂,恶魔倒也忍不住开口了,“冰河城听说商人挺多的!” 并骑而上的他倒也是赶上了那个三阶勇士,虽然说安苏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但是实打实的三阶也由不得李淼去轻视,毕竟都是入阶的勇士,何况这位新晋伯爵姿态放的很低,自己倒也是白做了高姿态。 天空渐渐转黑,结出的冰渣打在脸上都稍微有点痛楚,两个武人却也是在这冰寒冷夜不藏心思的高谈阔论。李淼甚至还下马比划了了几下,战技的交流倒之前尴尬的气氛荡然无存,毕竟即使是男人也会因为一个很不起眼的理由而成为朋友。 “双手武器的使用其实对于平衡感把握十分重要,但是和对手厮杀也有不同!”李淼倒也是把自己的经验炫耀性的拣几条说下,而安苏的不经意的奉承也让他稍微有点飘飘然。 时间在寒风中过去很快,不习北方的冰冻的战马甚至倒毙了一匹,却也让安苏看到了冰河城的大门,似曾相识的石门上竟然有火烧的痕迹,现实已经发现了梦境的欺骗了。 那么做为深渊种安苏接下来的行动就不能有所迟疑,在套话中安苏已经明白了李泽的住处,倒也没等李淼替他安排住宿和第二天和李家贵族们的聚会,就连忙下马往城主府赶,理由则是洛肯城的条约必须要紧急报告给李家的族长。 “伯爵大人你也太匆忙了!”李淼并没有发现城墙上已经燃烧起火焰的异样,而安苏知道这是噩梦开始的征兆,意志的插手会让噩梦变得更加可怕。 虽然在梦中李家并不会灭族,但是在现实中确是实实在在的鸡犬不留,现在虚幻和现实在慢慢重叠,如果让伪神发现这个完全的骗局自己估计都不可能活着走出梦境。 眼前所看到的越来越虚幻,层层的门户和层层的侍卫仿佛水中月镜中花一样。安苏前行的步伐也是越来越快,也让李淼更加诧异。 突然一阵寒风吹来,李淼似乎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死去了很久,这个记忆太久远了,久远的都回忆不起来,他呆立在大院却也是忘记帮客人引路。 安苏越过这名三阶勇士走的却更是步步惊心,甚至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左手的幻化已经完全消失,附身效果在解除,恶魔的样子在慢慢恢复。 近了,近了,走过长长的阶梯就闻到了那个签订协议的男孩熟悉的气味。 两边的卫士手执长戈来回巡逻却也是越来越模糊,似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是生还是死? 如果他们明白自己早已死去那就代表现实的意志终于不再沉睡。意志的觉醒比神要可怕的多,在意识醒来之前必须要结束这个梦境,否则这个梦境会变成新生夜魔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梦。 终于时间流动的扭针被强行给拉停了下来,幻化出来的大汉已经渐渐消失,披肩的长发撩到耳边都觉得痒痒的,安苏仿佛看到了那双眼睛,就是精灵森林被伪神操纵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心悸感觉。 自己深渊的气息已经没法隐藏了,织梦的核在哪里。安苏徒劳的拉开各个院子的大门,寻找着现在才5岁的李寂。 时间已经扭曲到了334年的现实,火焰从四处席卷而来,热浪扑脸,这是冬夜之殇开始的序幕,惨叫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做为织梦者其实在梦境中还是能够遮蔽自己的气息,因为伪神也会被似真似假的梦境给混淆了判断。 但是在秘境中安苏曾经被伪神给赋予给神性,虽然是现在的伪装已经消散,可是她的气息也已经混入了不详,这时候安苏也明白事情的优先性,在伪神找到自己之前必须先找到李寂。 契约在哪里,火热的血脉在翻涌。梦境也在慢慢的破碎,深渊意志和众神的意志慢慢退出了这个所谓的现实,毕竟被安苏坑了一笔的他们也找不到这里的始作俑者。 可是沾染了伪神气息的安苏却很轻易的被伪神穿过沉沉迷雾给揪了出来。天空中慢慢浮现两双血红的眼睛,仿佛要把这个可恶的恶魔的样子给狠狠的记住然后将她撕裂。 命运女神一直眷顾着我,在安苏被意志发现的同时,一个光头的汉子却从废墟中警觉的如同老鼠样钻出来,正好撞上了安苏。而他的手中抱着一个沉沉欲睡的幼童正是恶魔此行的目的,李寂。 下位恶魔契约早就已经被安苏绘制在魔法书中,她将面前的加尔塔拉入梦中后接过他怀中的孩子,下位恶魔契约刹那生效。幼童慢慢的显现出恶魔化的样子,一双稚嫩的翅膀从他后背生出,带着鲜血和死亡的双角破额而出。 旅店的房间的灯光还是有点灰黄,床上的男人睁开了双眼却也是很快收敛了恶魔的气息。想不到这个下位恶魔竟然这么有天赋,他并没有死去,也就是没有将灵魂献祭给安苏,所以他和安苏之间的契约除了召唤还成立其他条约的均不成立。 一次成功的旅行难道不是吗?门外传来沉闷的敲门声。 洛肯城邦克洛斯家族的神庙中一片寂静,主位的大祭司突然睁开了双眼,那是黄金竖瞳,竟然是神降! 两边的信徒无不跪拜迎接神的恩赐,大祭司高举双手,用黄金铸成的神像却是直接被神术给燃成黄金之水,在天花板上慢慢画出了一只魅魔影像。 多情的双眼中不乏狡诈,身体的娇媚却却也是人间尤物。大祭司的口中慢慢的吐露出这次莅临的神谕:“把这只恶魔给找出来,将她的灵魂献祭于我!” 第三十四章 价码 世上万物都可以明码标价,而在冥冥之中灵魂也有一个好价码。 恶魔的生命太长了,长的让他们简直乏味。乏味之中要找一些乐趣,所以他们偶尔也会大发慈悲帮人类一两次忙,当然代价便是契约者那美味的灵魂,这代价并不算高,真正的上位恶魔的召唤又岂止一个灵魂能够蛮族。 真是个好天气啊,从梦境醒来终于可以呼吸这甜美的空气。 安苏的猎装上镶嵌着艾克塞家族的纹迹,装作一副不知世事的贵族大小姐的模样跟一支来自蛮族的商队做交易,她的货品是当年飞鹰家族的的遗物,一批被埋藏在废墟中的武器。 “你愿意帮我?”转化为恶魔的李寂因为安苏破坏协议到底有几分不岔。 恶魔的复苏当然也伴随着他强烈的执念,那就是覆灭希鲁斯王国,重振飞鹰的声威。 恰好安苏在这块大陆上也需要向导,所以恶魔觉得履行已经被修改的深渊协议十分的划算,于是复仇的第一个目标便是背叛了飞鹰家族的蛮族之王,奥鲁斯! 毕竟现在的希鲁斯王国已经不同于二十年前的那个偏安北方的普通小国,战胜瑞莎公国后,在外交上他便和洛肯城邦的形成联盟遏制了中部平原各个公国的崛起。 在北方,除了兼并其他公国之外,他的大军还深入沙漠对更加古老的兽人帝国发起了征服,这是个穷兵黩武的国王,但同样也是个伟大开拓者,伟大和卑微其实只有一线之隔,那就是他是胜利还是失败! 恶魔善于伪装自己,除了最渺小丑陋的小恶魔。 安苏的模样像足了离家出走的贵族少女,而李寂当然也将扎起的长发散开,穿起了华丽连衣裙,艾克塞家族的徽记被系在漂亮的蝴蝶结上。 一个很漂亮的侍女不是,白嫩的脸,瘦弱的身子,即使是个壮汉都会被这个柔弱的“少女”所吸引! 谁也不会料到那个被王子放走的异端现在正轻声慢语的跟在安苏后面,教导着恶魔完整的贵族礼仪。 教会寻找异端的脚步并没有停止,冰河城门禁都加了两倍的士兵,可是谁也发现不了那只被召唤出来的恶魔踪迹。 做为深渊种虽然受到了混沌的影响,但也不会像狂暴魔一样满脑都是杀戮。安苏猩红的嘴唇散发着无比的诱惑,白皙的手指交叉的放在胸前,轻松的斜靠在冰凉的椅子上。 而摆在她对面的蛮人首领面前的却是他也无法拒绝的交易,两百副铁甲全部换成他们部落的草药以及皮草,这位贵族小姐的这遭交易甚至比以前和李家做军火交易还要来的高额,这么庞大的交易额甚至会引起蛮族之王奥鲁斯的觊觎。 “我代表的是洛肯城的东方贵人艾克塞家族,安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都没有改善一丝。然而她向蛮人所祈求的礼物仅仅只是北方通往东方的渠道,商路。 不通过中转的洛肯城么,蛮族首领的脑袋转的很快,这确实可以让这位来自神秘东方家族的贵族小姐省下一大批税金。但是不通过洛肯城也代表着蛮族的军队必须帮助安苏押运货物直到穿越精灵森林。 洛肯城的崛起和冰河城的没落是紧随着,贸易一直都在进行,金钱也一直在流通。 这么多年,横亘东西两方的商贸带来的改观是部落中越来越多的混血裔贵族和丝绸服饰,在铁甲下面铺一层精细的丝绸能够让人免受很大的一部分打击伤害,这种装备倒也只有酋长能够穿得起。 见面的蛮族商会头领身上都有那么一丝东方的血统,所以他对来自东方的安苏倒也算有几分热切。 更何况安苏模样也长得不差,虽然看样子年纪不会大到哪里去,可惜这小身板却像足了小妖精。 在床上一定很能折腾!这个商会首领龌龊的想到,他根本没有料到安苏所佩戴的艾克塞家族族徽其实来自深渊的黑暗精灵。 差不多深渊和东方一样遥远吧!安苏狡黠的看着烧的比鲜血还要鲜艳的泥印被铺在精细的米白纸上,然后盖上沉重的章印。 交易达成!那是在更远的北方,此刻复仇者的怒火即使是一套洁白的纱裙也无法遮掩,李寂的眼中倒是雪亮的不像只下位恶魔。 北方森林,蛮族之王,奥鲁斯,背叛者往往要比施暴者要引起更大的愤怒。由于不完整的契约,她这个可爱的“女仆”的愤怒甚至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安苏深深的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让自己保持清醒。 恶魔的呼吸却是没有梦中人类的感觉,但也是很有趣,毕竟将要发生的是恶魔最喜欢的甜蜜与背叛。 为了捕捉恶魔,教会的牧师竟然带来了圣水,安苏也算是先见之明,蛮族的商队他们不会做太多的检查,更何况去北方森林的是两位漂亮的小姐。 “难道我们不需要铁甲和金钱来招募骑士来复兴飞鹰家族么?”李寂的发言并没有引起安苏太大的在意。 农夫的粪叉有时候都会骑士的铁剑要好使的多,安苏很会衡量事情的轻重,更何况李寂高估她的能力,把她当做高阶的英雄,她这只卑微的小恶魔可是挡不住屠魔英雄的斧子。 招募骑士大咧咧的起兵复仇,引起的可不止是希鲁斯王国的敌意,教会同样也会派出骑士。安苏可真没这么傻,她不会去尝试。仅仅一只一阶的夜魔,好不容易躲开了深渊法师们的研究实验台上,反而死在一群渺小的人类手中是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你不觉得在平静的湖面上仍一个石头更有趣么,荡起的波纹有时候会带来可怕的海啸!”神秘的魔纹出现在安苏的额头上,必须让这个女仆谨记一下,谁才是真正的上位恶魔。 可是说实在,安苏对于自己的成长也是十足的没有信心,深渊种的成长除了需要灵魂的力量之外更是需要更加漫长的时间。梦魔的幼年种并没有多大的优势。虽然她的能力来自于规则,可是过于低阶的容器不可能能够引发深渊的掌控。 渺小的一阶在凡人的面前有着足够的高傲,可是真正面对其他人。别说大陆强者了,就连蛮族的誓约者的武器也比安苏漫长的吟唱要快很多。 恶魔要有自知之明,看到安苏的坚持,李寂也没有太大的反对,似乎他也很迷茫,不知道该如何复仇,只能安静的站在安苏旁边帮她把茶杯水给斟满。 价码是个好东西。北方的蛮族他们的首领靠的是贵族的选举才能上位,然而因为覆灭了飞鹰家族之后奥鲁斯的声望一时无两,甚至公开的宣布自己的继承人是自己的长子。 是时候给那些被统治的其他部落们添把火了,而这个草签的契约则是变乱的序幕。李家的遗物到底会引起多少人的觊觎呢,安苏倒也算有几分期盼。 她的笑容和飞雪扑簌的森林中偶尔被惊起的飞鸟一样干净,声音如同婉转的夜莺。其实在恶魔的眼中看来除了李家的遗物自己也不失为一个更好代价啊,这小模样到底也能引起多少的血与火。 这不是梦境,将要到来的是最干脆的杀戮。 美人,铁甲,战刃,北方森林的天空要染上的是恶魔的阴霾。 最好的交易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安苏不会轻易的在冰原城就把两百副铁甲双手奉上。 交易地点是森林中的部落,是整个北方部落的集合地,林子里的人的故乡,文明的禁地。 神在天上看着我们,虔诚的部落众们在进入林子之前例行的对自然的跪拜让窝在暖轿里的安苏显得有那么一丝不自然。 这些虔诚的蛮人们的想法并不比洛肯的商人要单纯多少,在利益上,他们更需要的一点点挑拨。 安苏的交易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蛮族之王奥鲁斯的幼子阿里斯托。 无论是奥鲁斯的长子继承还是之前部落们的贵族选举,阿里斯托都不是最佳人选,却是这场游戏中最有野心的人选,他会成为我们最好的一把刀。 第三十五章 混乱之始 “森林的子民!”德鲁伊身上披着狼头衣,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木杖,吟唱着表达路人的敬意。 安苏并没有料到这个看不起眼的蛮族商会头领竟然是部落的德鲁伊,恶魔的指甲刮着手心,为自己的失职而懊恼。 然而小女仆却是比安苏要有着更多的耐心,他仔细的欣赏着蛮人的仪式,将参加仪式的氏族贵族们牢牢记住。 “其实你挺适合裙子的。”安苏倒也没料到李泽的俊美竟也被他儿子所继承,不得不感慨基因的强大。 冬天森林偶尔有冻毙的飞鸟,不经意的捡起倒也算怀念曾经怜悯的人生。 恶魔戴着丝质的手套倒也不会觉得不适,手心是一只斑雀鸟,这是树林深处才有的精灵。 交易的地方应该到了么,安苏却也没料到阿里斯托这位王子竟然选择在神圣之地进行武器交易,这么胆大的王子恶魔觉得自己应该不会选错人。前面是奥克斯特湖湖畔,也是森林之子的应许之地。 这是圣湖,应许之地为了保持足够的敬意。 不能乘车了,不能骑马,只能步行,就连当年强大的飞鹰家族来此处都要表现足够的敬意,更何况安苏一个小小的东方商人。 魔法的气息被她慢慢释放,从身上缭绕到上空,这不是示威也不是表示敬意,而是因为北方的森林过于寒冷。但是这个举动却也让德鲁伊稍微有点诧异,想不到这位贵族小姐竟然是一位魔法师。 这个时候林子里这时候除了猎人和商人,大部分都窝在长屋的壁炉边上。这可是连恶魔都感觉到的寒冷的天气,更何况那些从冰河城跟过来的侍卫和奴隶。 他们已经顾不上在主人面前的利益,拉拢着薄衣畏缩着像是一只只豚鼠。 李寂拉了下快冻伤的耳朵紧紧跟着下车的安苏,黑色的发眸倒像是一颗明珠,确实是个美人,让人很怀念的冰河城贵族模样,然而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些人民早就忘记了曾经耀武扬威的主人的面容。 德鲁伊一脸的虔诚的亲吻着大地,亲吻着林中圣灵,神树。人崇拜的东西总是先寄托于物,从最古老的树木石头,到用木头和石头雕刻的神像。安苏当然不会去僭越蛮人的礼节,入乡随俗,况且要成为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头,她也要耐心等待掷下的时机。 “这里的湖水是神圣的,不能让这些不安分的牲口去浸透。”德鲁伊指了指后面拉货的驮马倒也是很耐心的朝向安苏解释道,安苏点了点头,让下人们将马匹拉开,却也是询问他们可以暂居的屋子和交易的时间。 阿里斯托,那个男人却带着林中人特有的野蛮出现在她面前,一分钱一分货,当面交易,以物易物。 安苏当然表现出初次做生意的诚意,却也是料想到还是她这张脸似乎起了作用,阿里斯托坚持要把她和她的女仆留下来,王子似乎很想证明他是个男人,可是作为恶魔的安苏当然也表现推脱。 安苏的礼物让这个男人很满意,他最在意的也是那些比他哥哥还要漂亮的东方舞姬。所有人都喜欢攀比,阿里斯托也不例外。 恶魔从来不会让贪心的男人失望,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两百具铁甲和整个冰河城安苏所能购买到的东方舞姬是最伟大的献礼。可是她面对的男人是阿里斯托,暴虐的阿里斯托,残忍的阿里斯托。 满意并不是满足,只有这两个美人被永远留在森林内才是男人应该的作为。 “你应该留在这林子,为森林之子留下血脉.“阿里斯托似乎并不在意安苏的拒绝,安苏的推脱被他制止。为了表示他的权利。阿里斯托当着客人的面将礼物中最漂亮女人用来祭神。 这是人祭,握着弯曲剑低头颂扬的德鲁伊高高的仰起双手,那个曾经怀着美好梦想的无辜的少女被绑上了木桩。 恶魔的眼睛也很快闭上,显出的柔弱却也是阿里斯托希望看到的。这个愚蠢的男人,都不知道自己接受了什么礼物。甚至恶魔心里促狭地想到这个壮汉将李寂的衣服剥光发现他是一个男人的表情。 血红的葡萄酒倒映在玻璃杯中如同鲜血般殷红,当然为了金币,更是为了未来的蛮族之王。 安苏在心里默念诅咒着举起酒杯向阿里斯托致敬,她要表现出足够的敬意和足够的臣服,毕竟阿里斯托的人祭就是为了驯服那些骄傲的女人。然而这个肮脏的男人,就让他在梦中昂扬又有何不可,要知道深渊种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染指。 两个绝色的女人并不会引起其他贵族的太多在意,但是在这场序幕拉开之始安已经将200具兵甲的消息偷偷的传递给了森林中的其他贵族们,这是连蛮族之王奥鲁斯都会心动的礼物,你说其他人又怎么会不蠢蠢欲动。 这将是一场盛宴,就连阿里斯托也仅仅是安苏计划中的一个干枯的诱饵。紧接着会迎来刺杀的话,将会是比安苏带的货物还要丰厚的礼品,也是将这场盛宴推上高潮的礼献。 人心这种东西,无法揣摩,但是往往恶魔是最喜欢玩弄的。 当然刺杀的目标不是蛮族之王奥鲁斯也不是阿里斯托,而是离这儿不远的大王子苏鲁克,一个让奥鲁斯觉得有足够能力和威望来继承北方森林的王子。 一名来自洛肯的自由民接受了恶魔的委托。”三百个金币。“ 科斯特的要价比较高,也更能说明他的专业,兜帽遮住了他的脸就连恶魔也没有感觉到异常。 钱不是问题,混乱才是目的,只有混乱和杀戮才是恶魔最喜欢品尝的甜美气息。 ”你真的希望我去给那个男人敬酒吗?“李寂此时倒是像足了东方的贵族的矫情,毕竟阿里斯托怀中的舞姬的衣衫都被脱掉了大半,安苏却也是有着足够的闲情来欣赏这个男人的渎神之礼。 他果真不是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却是扰乱整个秩序最好的棋子。 混乱之始,不是因为女人,不是因为兵甲,而是因为权利! 第三十六章 戏剧帷幕 安苏并没有低估贵族议会的决意,正如每一笔交易都有个合适的价码,奥鲁斯出不起那个价格,那么他就要为此付出其他代价。 部落的行动甚至远远快于安苏的计划,继承人法律的修改让整个部落的头人早就愤怒不已。以前的奥鲁斯威望太高,可是已经十年过去了。 他老了,这个老人也已经没有当年作为誓言勇士的威猛。贵族中的少壮派自然而然崛起,这些年轻人对于自己的所得开始产生极大的不满。 老人必须退去,他的位置要留给新人。当然奥鲁斯用自己威望修改的继承法也是因为少壮派们支持,然而他现在开始自食其果。 安苏的契机来的很及时,也没过多的张扬就让整个贵族议会和神教德鲁伊体系摸的一清二楚。毕竟贵族议会的部落首领们有很多是和阿里斯托站在同一个阵营,继承人是苏鲁克的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即使这个小儿子有再多暴虐,有再多的不堪,就是一个坏小伙,他的拥戴人也一定不少,更何况他手上也掌握了奥鲁斯封给他的三个部落,有着上百名勇士。 这个男人的晚上的睡相很难看,比野猪还要野蛮,即使是在前戏也会把可怜的恶魔给咬得青一块紫一块。还亏有梦境,否则这种男人安苏怎么吃的消。 不过和他的温存也差不多该结束了,恶魔打听到贵族议会的贵族们心思早就开始活泛起来。可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起先动手的却不是这些贵族。而是这么多年来不起眼的宣扬传统的德鲁伊,那些人都是部落中神的代言。 联盟首领需要统治部落的酋长们话,他要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得到神的认可。德鲁伊们就是他的加冕者,然而奥鲁斯当政的二十多年却是不遗余力的削弱着这些神使的权利。 消灭了飞鹰家族,就更是如此。除了削减神使的数量,停止神使该得的供应,还打算让德鲁伊们再次为他加冕森林之子。他是想要让神权和王权合为一体,当然德鲁伊们肯定是拒绝的,也拒绝的很干脆,所以这十年他们的生活过得很苦寒。 苏鲁克死了,不是科斯特下的手,这位来自洛肯的自由人将黄金还给恶魔的时候还充满了歉意。然而却告知了这位王子是因为受到德鲁伊的邀请去参加祭祀而丧生。 苏鲁克是奥鲁斯的长子,比之阿里斯托更接近他的父亲。是个很乐意接受新生活的继承人,他并不喜好打猎和战争,反而像一个洛肯贵族一样乐于静下心来研究历史和各个家族的纹章。 深居简出的刺杀难度也高,可惜似乎想他死的人太多了。在他彻底失踪五天后,他的誓言武士在悬崖下面的石路上找到他已经被摔的不成样子的尸体,而他的车夫听说来自西方的一个不知名的国度并且早就逃的没有踪影。 愉悦么,安苏感到不知名的畅快,这就是恶魔的本性。似乎小女仆也为这件事情而稍微有些话多,阿里斯托那个男人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来他情妇安苏的木屋了,这个恶魔难得的享受着暴风雨将临的宁静。 奥鲁斯不傻,他能做出背叛飞鹰家族而不被发觉已经证明了他是个聪明人。即使是他儿子死了,这只老狐狸也在观望,毕竟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发酵并不会随他所意,就连策划这件事的德鲁伊们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下一步的棋子他们该怎么下呢,利益所指的奥鲁斯的儿子们,各个贵族们,德鲁伊们甚至他们效忠的希鲁斯王国都是其中的变数。 在怎么样矛头也不会对准我这个无辜的东方商人,安苏十分的自信,白皙的嫩手送到怀里暖了暖,屋子里的篝火不知道谁放了湿木,烟太大了还是将余烬扑灭。 贵族的头人都拥有着自己的誓言武士,摆脱了飞鹰家族桎梏的奥鲁斯则将卫队扩充到两百人,全是部落中最勇敢的战士。 他们穿着制式的锁甲,披着奥鲁斯家族的披风。行则同路,卧则同寝,比之血亲还要忠诚,这也是这二十年来奥鲁斯能够制衡住部落的最强军队。 随着他的德鲁伊趁他年老而倒戈,这些所谓的武士又能维持多少忠诚。 崇尚强者的部落能够生存也就是因为他们好战,弱者死于野狼之口,强者屹立死亡之巅。改掉继承制度,就在破坏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则不但是对德鲁伊的挑战,也是对部落所有勇者的挑战。 更何况,那些年轻的贵族武士们。十年前,他们并没有承受李家对于蛮族的苛刻,但是十年过去了,手执利刃的勇士们却已经在部落中获得不小的话语权。 安苏无意中选择的这个时机太恰当,却也是见到这场杀戮的开幕。 奥鲁斯分封自己的儿子来掌控其他部落,但是长子继承制又给了其他儿子争夺加冕权利。以前脆弱的平衡依赖着他的年轻,依赖着苏鲁克的睿智,然而苏鲁克被刺杀,他也老了。 很多时候,很多人都把暴虐和傻挂钩。事实情况下,暴虐的人反而更聪明,他们更善于审时度势,以使他们暴虐也不会受到惩罚。 时间慢慢的过去,安苏都可以保证看守这个木屋的勇士已经不是普通的部落众,阿里斯托的誓言武士在这里绝对不少,但是能够达到二阶的勇士却也是其中精锐。 或许这个男人已经觉察出什么,恶魔第一次对于自己的计划有了怀疑。 难道真的要靠这张脸了,对于保命安苏还是有几分把握的,阿里斯托迟迟没有动手应该也和她的美貌有关,女人是毒药也常常会成为一场变/乱中最大的变数。 阿里斯托的想法离此所去不远,他不是个傻瓜,不会不去调查安苏此人,然而再多的密探也查不出来的恶魔的秘密,反而是李寂的脸蛋让曾经跟随他的一个德鲁伊看出了端倪,这个女仆长得很飞鹰家族的贵族太像了,即使是东方贵族们也不会有那个美貌和气质。 可是正是因为刺杀,稍微有所动作都会搅起更大的浪花,所以他按捺住自己的暴虐。 安苏带来的是一支足足有两百人的商队,全部坑杀很有可能引起连锁反应。奥鲁斯的儿子不止他一个,既然苏鲁克死了,恰恰他又是实力最强的那个,那么这时候他就必须要忍耐。 第三十七章 誓言勇士 以血与剑之名践行这伟大誓言! 灰烬流火之中崛起的战士! 誓言勇士,血裔兄弟,神圣同盟! 即使是高贵如蛮族之王的奥鲁斯也是森林中远古律法中的一员,拥有着两百名誓言勇士的他也不敢轻易违背誓言。 只有高贵的姓氏才能统治部落,也只有高贵的姓氏才能成为誓言勇士,只有身为誓言勇士才能成为部落联盟的头狼。 而如今的德鲁伊议会将这个统治部落联盟将近二十年的勇者推上风头浪尖,不仅如此,这位老者的继承人已经死在利刃之下,那么接下来的罪恶也将拉开诗篇? 从安宁的梦境中睁开双眼,接下来的刺杀来的过于猛烈,就像东方的寒风,就像煅烧炉内滚热的烈焰下最火热的那个火心。 这是整个部落的伤痕,四阶的德鲁伊遇上了最邪恶的使者,他的无首尸体被悬挂在高高的桦木上,在北风中摇荡,而他年老不堪的面容还在矛尖上悬挂在部落的祭祀之处。 安苏的猎装无法抵挡寒冷,倒也是有几分的慵懒。脖颈下的雪白被流苏安稳的遮染,而眼神的深邃中仿若天上的亮星,她的嘴角的一丝不屑也让李寂更加冷静的站着周边。 部落的戒严令从来没有解除过,各个部落的战士都在冬日蓄力准备春日的狩猎,现在只能安静的等待,等待开春。 鹿皮靴踩在厚实的雪地上沙沙作响,被轻轻挽起的头发仔细的扎在精致的脸庞下,面容上却没有一丝愁苦。其实是不知道未来在何方,安苏还是冷静的像是雪原中敛翅的斑雀。 “夫人,前面是部落的禁地!“仆人很适时的提醒着安苏这位来自东方的商人代表,然而称呼已经改成了夫人,这个情妇的位置看样子还真不错。 誓言勇士的授予就在归属之地神圣的湖水中,圣庙之上,面对这寒冷的冻水,血在其中代表着神圣。 吟诗的德鲁伊的利刃从心脏边上插过带出来的鲜血才能证实这名勇者的身份,这是誓言勇士血试的仪式。然而很可笑的是如今的德鲁伊议会却是准备对他们最伟大的誓言勇士奥鲁斯做出下作的行为。 高贵的姓氏并不能掩盖邪恶的意图,如同恶魔一般,甚至比恶魔更加黑暗。 众神在上,在这里生活的是你们的子民,却仿若更加适合生活在硫磺和战火交织的深渊中。 阿里斯托仰视着这场神圣仪式,当然也看到了他尊贵的客人,或者是优秀的床伴。 当然他根本不知道他从一进入安苏的木屋便是沉入梦境一直到他从木屋出来,梦魔,深渊种,在很多意义上便是深渊的象征。 有着阿里斯托的邀请,恶魔也可以站在不远处来欣赏这场伟大的仪式。 战士圣殿中两百名幼童被赐予了神圣匕首,而德鲁伊的咒语让神殿变的更加朦胧。 “十年前,我成为誓言勇士的也是很忐忑。”阿里斯托的无话找话让安苏的睫毛更加低沉,仿若迷雾遮掩的灯塔般等待未知的航船。 “那么你们神圣的仪式只能在冬日才能进行吗?”稍微显得有些害怕的小恶魔却也是慢慢显现出一种期盼,男人的荣耀都喜欢女人夸奖,但是荣耀的过程却是他们最为骄傲的事情。 “当然,生于北方的勇士他们的加冕只能是在冬日被祝福之日!”阿里斯托的骄傲却更是因为他也是北方森林的一员,一名伟大的共命战士,誓言勇士。 ”好像有客人来了!”安苏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她清晰的看到了远方渐渐靠近的洛肯城的三角旗,在梦中被东方佣兵扛着克洛斯的符印让安苏无比熟悉。 来的是伪神之下的哪位呢?克洛斯,半精灵还是那个很无趣的东方女人熙拉,在四阶德鲁伊的死亡之后站着的杀戮之影竟然引起了更多秃鹰的徘徊,一群食腐者,恶魔却也是不怀好意的揣摩着? 但这也是事实,无论是洛肯还是北方森林,无论是希鲁斯王国还是飞鹰家族,他们毫无例外的都是食腐者。 贵族议会的议员们在这次伟大的赞礼下并没有缺席,即使德鲁伊的死去让所有神使们暴怒。 可是在蛮族之王,奥鲁斯的旗下,他们还是必须要保持足够的谦卑和沉稳,即使不远处站着那个貌似不是很尊重神的阿里斯托带着他的情妇,他们也不会轻易的将异乡人给赶出神殿的范围。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是弱者的安慰之语,四阶德鲁伊的死亡却让神权和王权重新恢复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在平衡中安苏倒也是第一次或者是最后一次能够看到血从森林的魔法中导出,然后以服从之名重新回到幼童的身体。 这是一种神秘的神术,当那些孩子们的双眼重新恢复光辉之后就如同议会中的贵族所说的誓言勇士的候补,他们现在只能被称为部落战士。 这些孩童们虔诚接过比他们身体还要高的铁矛利器,对那些神使给予最高的敬意。 “当然伟大的誓言勇士并不会这么容易就会产生的,除了德鲁伊的加持之外,勇士必须要经历过两百场的狩猎,精通剑术,矛术和弓术才能获得最低的资格。 “那么最高的资格是什么?”安苏虽然早就知道这是男人的虚荣,但也是要顾忌这位棋子的心情。 最高的资格,比苍穹还要高傲的勇者的最高资格当然是他们手下杀戮的人命数量,无论敌人还是比武的同僚。 他们用血铸造了坚不可摧的共命资格,誓言勇士真正的誓言,百战不死,死而犹生! 当然安苏面前的阿里斯托肯定是没有这个资格,或许垂垂老矣的奥鲁斯才是这个部落中存活至今面对无数挑战者的真正的誓言勇士,他不像一只愚蠢的野猪,他的双眼仿若最狡猾的雪狼。 四阶德鲁伊的死亡难道是他的宣言还是一个偶然,安苏只觉得如果真是奥鲁斯的手段的话,那么他早就失去了这万里无垠的北国雪原。 当然他也大概猜到了动手的人是哪位,从洛肯的三角旗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就明白,这是克洛斯家族。 当然也仅仅只是怀疑,当然这个信奉伪神的城邦家族也只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身边的继承法完全竞争者阿里斯托,或者是仅次于奥鲁斯的誓言勇士,屠龙者莫里斯高甚至还有可能是那位伟大的四阶德鲁伊自己都有着足够的动机来杀害那位年岁已高的老人。 戏剧的开场就像是各位粉墨登场而后谢幕又争先离去一般,做为看客的安苏当然也知道四阶的德鲁伊,呼唤雷电和北风的使者的死亡并不会轻易的被低阶勇者所杀。 那么他的尸首所代表的或许是更盛大的开幕,当刺杀无法解决问题的话,或许迎接而来的是森林中最大的纷争,那就是战争! 第三十八章 甜蜜的尽头 权利永远达不到的最后的尽头,即使迪尔塔湖要塞艰难的守护着深渊的大门。 这块土地上的食腐者们却也早将危机抛于脑后,土地,金钱,奴仆才是上位者所需要的东西,危机仅仅只存在故事中。 如今的大陆的贵族们更善于用金和铁来维护自己,荣耀和智慧那只是衡量下层人的度量罢了。 深渊已经整整有两百年没有发动进攻了,这世上除了迪尔塔要塞的奥术学院却还剩下几人能够见识到恶魔的身影,就连最渺小的小恶魔都已经在这块土地上销声匿迹很久了! 两百年太长了,那是整整六代人的历史,悠久而古老,古老的足以让人忘却。 硫磺的灰烬淌出迪尔塔领,即使是最寒冷北方也被地火给烧成灰烬,焚木上挂满了无辜者的尸首,就连骨骸也被黑暗魔法所使用化为了为深渊效劳的亡者。 满地的恶魔手执尖刃浩浩荡荡的从火山口涌出,仿若没有止境。 魔法铸造的战具锐不可当,多少王国即使顽强抵抗却也如同螳臂当车般覆灭在蜂拥的杀戮中,没有谁能抵抗这来自邪恶之源的力量。 天空中飞舞着毁灭的身影,暴虐和毁灭充满着人世。 悲哀的世间呼唤勇者,于是出现了一位英雄。 那是一位掌握着最后真理的人,睿智且勇敢的团结了所有的种族,顽强的抵抗,终于让整个人世免于堕于黑暗的男人。 这是一本来自吟游诗人的不知名的小说,最近几年却是风靡了整个北方。安苏实在无法忍受德鲁伊漫长的仪式,倒也是无聊拿来解闷。 这部小说一共分有七卷,讲述的是七个英雄拯救大陆创建迪尔塔湖要塞的故事。其中最精彩的莫过于一名名为科斯特的法师,一个来源于中部平原的农家小子最后掌握了七环法术步入半神的传说。 很励志也很传奇,安苏倒也是有闲心在贵族的仪式上闲坐为一名悠闲的贵族小姐,悠闲的翻看着这本小说。 这也怪不得安苏不庄重,毕竟德鲁伊的吟唱过于漫长,这种咒语对于信仰深渊的信徒们不亚于一首催眠曲。 况且蛮族的铁刃和誓言都没有任何一件事情于她有关,阿里斯托不知道,安苏从一进入这片森林已经谋划好了一切。 两百具铁甲的消息早已经散布的人尽皆知,在苏鲁克死后恶魔还很中意的散步了一些谣言,在谣言中他被称为弑亲者,杀害自己亲生哥哥的凶手。 这些谣言是如何传出的阿里斯托不清楚,但是带来的后果却是他其他的几个兄弟都十分乐意看到的。 虽然这个冬天由他代替了苏鲁克主持了授予誓言勇士的神圣仪式,然而这次仪式却连他的父亲奥鲁斯都没出席,他这个实力最强大的儿子也是有几分尴尬。 他是个暴虐的男人,没人敢在他的耳边谈论不愉快的事情。但他也同样很狡猾闻出了些许端倪,然而此时的情况却让他根本不敢有所异动,他不知道他在他父亲的心目中已经变成了什么样,也不知道他所拥有的共命勇士对自己还有几分效忠。 安苏是把这个棋子架在火上烤,逼迫他做出让恶魔满意的答案。今天的典礼上这个男人总算恢复了几分生气,毕竟以前都是由苏鲁克来主持这场典礼。 在恶魔眼中,他的暴虐仅仅只是他虚弱内心的掩饰,对于他的兄长苏鲁克他的自卑只能用他的与众不同来掩盖。 然而今天奥鲁斯的长子已经被暗杀,曾经生活在苏鲁克阴影下的男人却也是开始学习温文尔雅。 温文尔雅只是贪念的开始,只要产生了欲望,就能被恶魔所喜好,安苏送来的两百具战甲仅仅只是将他更拉近绝望的深渊。 恶魔最近思考问题也是想的头痛,摊开手上的书页,却也是想悠闲的来领略吟游诗人的浪漫,这个英雄的历史确实太有意思。 名为科斯特的法师生于中部平原安度公国的一个农家,当恶魔的大军涌入中部平原的时候,他还仅仅只是当地铁匠兄弟会的一名学徒,为了面包努力的学习铸造长剑。 当灾难降临之时,迪尔塔领被魔法撕开了深渊之口。很多优秀的天才都在很早就逃之夭夭,难民群中群龙无首。 反而是这个看起来完全不起眼的男人在安度人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把强壮的男人跳出来组成了安度人民军护卫着老弱妇孺逐渐退往北方的希鲁斯王国。 在那里人类各国的军队在集结,甚至宿敌兽人们都带来了强大的战争武器比蒙巨兽。 深渊的威胁在那时犹如利剑,让千年的宿敌都变成最亲爱的朋友。 机遇往往眷顾勇者,身为铁匠兄弟会的一员,虽然那时的科斯特也仅仅是个卑微的凡人。 然而他的勇敢却让他获得了荣耀,这支难民军队在他的领导下竟然接二连三的赢得了不可思议的胜利。 胜利犹如花环,让其他的高阶勇士为他折服,从此开始追随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 这位天才第一次扬名却是带领人民军奇袭了安度公国国境上的荆棘要塞,从此打通了中部平原难民撤往北方的军事要道,在那里他斩杀了一名高达四阶的恶魔守卫也遇上了他一生的挚爱。 英雄的故事往往也少不了浪漫,这位吟游诗人却也是花了大量的篇幅来描写了这位中部的野玫瑰,安都女公爵安娜,来自安卡略家族的法师。 但是在战斗中,他的笔锋一转,倒是很坦诚的说道三阶的魔法力量并不是科斯特在荆棘要塞中获得胜利的决定性因素,能够斩杀这个高阶恶魔更大的原因是因为科斯特竟然能够使用安度公国的神器,托拉斯击碎者。 他获得了神器的认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人民军彻底退到希鲁斯王国后,安娜除了将神器赠与科斯特之外还将其收为自己的第一个弟子,引导他彻底的踏上魔法之路。 “很有趣的故事。”李寂的耳语倒也是有几分艳羡,“这个故事我曾经看过,之后除了安度公国的安娜,还有希鲁斯王国的克丽丝公主和东部王国的贝拉贵妇都成为科斯特的女人。虽然他深爱着安娜,并不曾动这些女人们分毫,可是被这么多女人所爱慕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 到底是魅魔之躯,对荷尔蒙的感应那是一等一的,没想到即使一只恶魔坐在他身边,这个小女仆看着这本吟游诗人的诗集还是起了生理反应。 也亏冬天的裙子确实也挺厚的,乍一看倒也算看不出什么异样。太饥渴了,这个飞鹰家族的后裔到底是多久没有碰女人。安苏心里也是抱怨着。 这种羞耻的事情确实太容易露馅了,如果让阿里斯托知道自己每天作乐的女人是个男人那是一件多么难堪且危险的事情,趁其他的人都在庄重观礼的时候却是拉着这不乖巧的女仆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苏鲁克的母亲来了。“拉着小女仆坐下的安苏却也是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帮奥鲁斯生下长子的女人。 在传闻中她同样也是这个部落的德鲁伊,部落前一位大德鲁伊的女儿,来自一个和奥鲁斯同样高贵的家族。 第三十九章 危机 女人会为两件事情丧失理智,一件是因为她的男人,还有一件是因为她的孩子。 自从奥鲁斯的部落联盟首领的位置稳固后,薇薇卡便失去了曾经深爱她的男人,然而又因为他们的孩子苏鲁克,她变得可以很淡然的帮这个背弃婚姻的男人去挑选一个东方舞姬。 毕竟苏鲁克终将继承他父亲的荣光,那是她的孩子,她冒着生命危险诞下的生命。 然而正在如此,她还可以看着自己的孩子和孙子,带着卑微而满足的梦想继续生活。 然而宁静的日子总是免不了暴风雨,苏鲁克帅摔得不成样子的身体被他的誓言勇士给抬回来的时候,她变得一无所有,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孩子,只剩下愤怒。 即使处死了护卫她儿子的二十名誓言勇士也无济于事,这些同生共死的共命勇士并没有护卫住森林的王子,她唯一的血脉。 这是暗杀,赤裸裸的暗杀,二十年前就成为德鲁伊的薇薇卡很清楚这些森林中的雪所掩埋的肮脏。 很快,这个女人就决定血亲复仇,那个背叛她的男人她不指望了,因为那个男人并不只有苏鲁克一个儿子! 既然她的孩子已经死去,她就要用所有阴谋者的血来平息她与她后裔们的愤怒。 这个女人很聪明也很执着,在暗地里努力的调查着一切包括教导她的德鲁伊教会。 可惜事情就是这么残酷,无论她多么的努力,一切都是徒劳无功,这次暗杀掩盖的很好,就像冬夜的大学能够隐藏一切罪恶的痕迹。 没有成果的搜寻坚持了太久,直到这个女人失去了最后的判断力的时候听到了一个不好的谣言,东方舞姬诞下的小杂种谋害她血脉高贵的儿子。 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起初这个女人倒也算还能保持一丝理智,毕竟阿里斯托那个废物仅凭混血怎么能坐上北方森林之王的宝座,可惜在搜寻的绝望后这个消息变成了最甜蜜的毒药,溺水者眼前的浮萍! 尽管这个传言有板有眼,可惜仔细的琢磨却也能发现也是漏洞连篇,这明显是恶魔的诱导让这个女人从他孩子的死亡中查到了那位同样被暗杀的四阶德鲁伊和贵族议会身上。 薇薇卡这个母亲,这个女人并没有觉察到复仇的毒蝎之心最终会将她毁灭。 薇薇卡很讨厌那位继承了她父亲位置的老人,就是这个老人曾经在大庭广众下指责了苏鲁克没有继承这伟大森林的能力。 对于森林的传统,阿里斯托比他的哥哥更像是流着野蛮血液的蛮人,而苏鲁克仅仅只是个被洛肯学术氛围所污染的异乡人。 什么叫做森林传统?那就是尊重德鲁伊,选拔誓言勇士和维护森林人的利益。 然而这恰好也是蛮族之王奥鲁斯一生都在改变的东西,他的儿子也在努力的模仿他的父亲。 然而就是因为要堆德鲁伊教会进行改革,他就被大部分的贵族和所有的德鲁伊们认定为异乡人,一个不懂的尊重森林传统的异乡人! 苏鲁克当然也在努力妥协,就在他妥协准备参加一个部落的祭祀典礼时被那些不懂感恩的叛徒给谋杀! 我的孩子没错!薇薇卡坚信着这个道理直到她抓到了那名四阶德鲁伊的弟子,将他关押在地牢中反复拷打也得到了她想知道的秘密。 当然这个秘密的真假已经无从考证,然而这个秘密正好也是薇薇卡想要知道的,因为这证实了阿里斯托想要杀害苏鲁克。 这个有着东方血统的杂种投靠了洛肯城邦那群狡猾的商人,他想要继承蛮族之王的位置却让那些流着肮脏东方人的血的人来帮他干了这些龌龊的事情。 其中的合谋者就包括了安苏,这个连她看到都有几分心动的女人。然而就是这个女人交易给刺客三百个金币用以刺杀她的儿子! 所有参加杀害我儿子的人都必须死,所以她选择了一个很好时机,挑选了效忠于她和效忠于她儿子的死士们准备在森林掀起一场暴风雪。 这个时机就是在森林雪停第一天,因为正是那天,林子里的守卫最薄弱。 正是那天,她所有想要复仇的人都在场。 正是那天,部落在举行最神圣的仪式,授予誓言勇士共命资格的仪式! “你谋害了你的哥哥,我的儿子,阿里斯托!“薇薇卡年纪比之奥鲁斯不遑多让,但是德鲁伊的力量却在她的身上鼓动,却是仍然证实她的强大。 ”这是不可能的,夫人,我敬爱着我的哥哥,甚至愿意以共命勇士之名为他效劳!“面对女人的指责阿里斯托很快进行了否认,可是当远方传来了野狼的狼嚎之时,这位王子也已经明白眼前的女人用德鲁伊的法令召集了整个森林的野狼。 冬天沉睡的野狼没有足够的血食是不会得到满足,这个女人疯了,即使是当年飞鹰家族让森林的子民臣服之时,德鲁伊们也不敢在冬日召唤所有的狼群! 阿里斯托虽然暴虐但是也不蠢,这个女人既然已经认定是自己杀害了苏鲁克,那么她现在的作为是想用这里所有人的血来洗刷她失去儿子的痛苦。 现在唯一能做就是抵抗,抵抗将要降临的恐怖! ”槲寄生的指示不会骗我的!“这个女人紧握的拳头慢慢张开,那是从灰烬中挖出的种子,是德鲁伊最高的法术!“ 似乎很多人都忘记了薇薇卡是前代大德鲁伊的女儿,也是森林中为数不多的四阶德鲁伊。 这个老女人的怒火已经燃气,除非焚毁眼前的一切否则根本无法熄灭。 毒藤慢慢的缠绕在这个女人身上,不知道要说是可怕的人还是可怕母亲,她竟然宁愿身化亡物也要亲眼看到这些所谓仇人的灭亡。 然而在坐的各位又岂会坐以待毙. “说出你们的荣誉!“阿里斯托扬起了手中的斧子看着眼前所有的勇士。 他的誓言勇士们却是同时抽出了剑刃:“我们是以血与剑之名践行这伟大誓言!” “你们的共命之主是谁?” “阿里斯托!” “你们的誓词是什么?” “共生共死,异血同源!“ 第四十章 疯狂 剧毒的藤蔓在德鲁伊燃疯狂烧生命之时疯狂的蔓延到四周,上面沾染的是诅咒的剧毒。 从一开始薇薇卡就没有打算放过仪式上所有人,即使这是蛮族的应许之地,崇高的神圣之池,如今的她却是耗尽生命也想让这些贵族们为她陪葬。 ”疯子!“如此偏执的女人也在计划之内,可是作为一个梦魔却也是第一次为自己计划的仓促表现的有些后悔了。 毕竟只想把这些人当作提线木偶的安苏并不想以身犯险,可是直到现在她也不能不考虑使用告死鸦来离开这个地方。 毕竟乌鸦也是法师的助手之一,除非希鲁斯王国的英格瓦王子就在仪式的现场,否则这里没人能窥探她恶魔的面目。 在场的各位身份再高,高如王子的阿里斯托就是现在也不敢对蛮族的王后不敬。 即使这个女人想将他们全部化为藤蔓的养料,他们只能奋力的抵抗着藤蔓的蔓延,在藤蔓遮蔽整个圣庙之前离开这个死亡之所。 她是奥鲁斯的妻子,苏鲁克的母亲。她喃喃的念着咒语,并没有移动,却先让藤蔓首先绞杀了威胁最大的德鲁伊们。圣庙之内不能携带武器,这些施法者是最大的威胁. ”我们怎么离开这里?“圣庙内的混乱却引起了更大的厮杀,小女仆却也是拉紧了安苏的衣襟,效忠苏鲁克的武士们从圣庙外杀进来。 他们悍不畏死,就是为了阻挡了圣庙内的贵族们的逃脱。 还真是怕这些血食引发不了群狼的围攻,却是准备先让血腥将整个应许之地给弥漫。疯子!安苏又一次在心里骂道。 阿里斯托也清楚等到藤曼将整个圣庙覆盖之时,他们就再也没有一丝逃离的机会,他必须要显示出作为共命的勇气来。 为什么阿里斯托能成为除了苏鲁克之外奥鲁斯最看重的儿子,除了他很勇敢之外,他还是最有可能在他的兄弟之中步入三阶阶的战士。 这个男人的战刃的锋利却更是证明了这一点,他的面前没有一合之敌,杀人的技巧就像上天赐予的厚礼。 除了暴虐之外阿里斯托在武技上确实很有天赋。 大厅离圣庙门口不不远,差不多五十来步,然而现在这段距离确是横亘生死。 誓言勇士的力量在评定中均在20之上,在深渊和狂暴魔也是有一战之力,更何况誓言勇士最杰出的是战技,而非力量。 挡在门口只那些亡命之徒只能算得上勇士,远远谈不到共命。 在誓言勇士面前,他们只是数量庞大的羔羊。 真正的共命勇士除了拥有高贵的姓氏之外只有拥有极高的战功才能被德鲁伊所主持的仪式上被授予誓言,至今不到五人是因为战功而成为誓言勇士。 自然的法术在誓言勇士们的关节上弥漫,拥有着强大回复能力的男人们终于在藤蔓锁住圣庙之前终于杀出了那个女人所布置杀戮场。 然而冲出重围也仅仅只是危险的开始,外面是更大的挑战,狼群。 应许之地一直是蛮人的神圣之所,这里从来不允许部落定居,也不允许除了圣庙之外其他的建筑,然而面对如此庞大的兽群,在如此空旷的湖畔便,即使外面的战士再勇敢也没法从重围中杀出,全部化为了这些野兽的食物。 狼一直都是很聪明的动物,他不会贸然的进攻比他强大的所在,除非这个猎物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头狼高昂的巡视着这些幸存者却是将它的战阵拉开,嚎叫声在四面八方传来。 阿里斯托知道狼群是准备将他们包围,外面观礼的洛肯城邦的来宾却是一位和商人克洛斯长得极为相似的少年。克洛斯家族的少爷,乌利亚?克洛斯。 他带来的部众却也是扛不住群狼的进攻退到了圣庙的阶梯,无论如何都像是死路一条,后面是剧毒的藤曼,面前则是浩浩荡荡的狼群。 “好像杀不出去了。”绝望渐渐笼罩在大家的心头,即使是三阶的誓言武士也没有信心在这么多狼的围攻下还能安然无恙。 “你可是没有履行完协议!”小女仆到底还是回想起自己的目的,他似乎知道安苏还留存着底牌,那就是告死鸦。 可是他们这边这么多人,恶魔又岂会这么快亮出底牌,她握紧了李寂的手到底是有几分安慰的意思在。 狼群并没有让幸存者等多久,被德鲁伊的魔法促使的头狼像是小牛犊一样大小,肚子吊的老高爪子不安分的摩擦着地面,然后一声低吼。 十多头狼从左右两边冲上了圣庙的阶梯。 战吧,战死对于一个誓言勇士而言是最荣耀的归宿,更何况是为共主而死,他们拱卫着阿里斯托像是不会疲倦的杀戮工具将冲上来莽撞者瞬间给撕成碎片。 头狼一直很聪明,可是四阶德鲁伊的法术却是直接促使了他最大的凶性,让他变得愚蠢,他竟然准备挑战如此强大的敌人。 猩红的双眼仿佛是见到最可恨的仇人,头狼仰起头一声长嚎,却是所有的狼都跟着应和的嚎叫。 没有害怕,没有畏惧,小女仆的脸色却也是恢复了正常。 最糟糕的境遇也不过是再死一次,对于一个飞鹰家族留在世上的亡灵这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召唤安苏的李寂既然在协议上许下了诺言,那么安苏就必须遵从协议,因为这代表着深渊的意志。 到底飞鹰家族的后裔也没有那种胆小的人,安苏却是握着他的手一脸笑意的瞅着洛肯来的那位少爷。 “其实,我有一个魔法坐标,“乌利亚紧张的看着各位从怀中掏出一个魔法卷轴,上面的魔力浓郁的即使是从来没有学过法术的人都能够感受的到,”只要你们帮我争取到一点时间,激发了这个魔法坐标,我们能够向西瞬移差不多从这里到冰河城的距离。“ 那就是古斯塔的领地,那是他弟弟的部落。 阿里斯托却也是算出了差不多的范围,他点了点头,举起了战斧。 而在此时,头狼却是更加不安的扭动的身子,这是最后的进攻,整个林子的狼都被残酷的号令而拘束着灵魂。 ”这是高阶德鲁伊才能学会的法术,“阿里斯托舔着干燥嘴唇叹道,“薇薇卡的灵魂现在就在那头头狼的体内,她永远也回不去了。直到生命的尽头她也要将我们全部撕碎!” 藤曼的圣庙被覆盖的女人竟然还残留着最后的野性,她到底是有多恨这个毁灭她平凡梦想的世界。 第四十一章 绿龙 头狼的两只眼睛像是隐藏在深渊中的红宝石,弓起的身子仿佛黑夜降临的恐惧,黑铁般的爪子紧紧的抓紧了地面。 她听得懂克洛斯的话,她当然也能够感受那个卷轴的魔法力量。 薇薇卡不会允许到嘴的肉逃脱,更何况弑杀她儿子的凶手并没有死! 如果她想把这些活人全部被撕成碎片,那么她现在除了进攻也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丢弃人身的王后已经没有可能得到贵族们的尊重,阿里斯托更是将战斧晃在左手上对着使用槲寄生的德鲁伊进行着挑衅。 “我再说一遍,愚蠢的女人,我并没有谋杀你狼崽子!“ 阿里斯托眼睛内已经毫无畏惧,语气更是毫无尊重。 即使背后是死亡的藤蔓,埋葬了参加神圣仪式的所有贵族,阿里斯托的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毕竟誓言勇士又怎么会斗不过这些畜生,怎么会拖延不了这么短短的时间呢。 现在这里的变数反而不是阿里斯托也不是安苏,而是乌利亚。 魔法施法的一个重要条件就是专注,这位克洛斯家族的小少爷从拉出卷轴开始就再也没有睁眼。 如果这些野兽转而围攻克洛斯,他也不知道是否能护得住这个洛肯城邦小少爷的性命,毕竟狼太多。 薇薇卡毫无疑问的会选择最便捷的方法,那就是杀掉乌利亚。 阿里斯托是个很狡猾男人,他很清楚这次要逃出生天只有靠乌利亚的魔法坐标。 他更清楚狼群将要进攻的目标,于是他决定提供给这个女人另外一个选择。 他的敌人并不是被德鲁伊所驱使的没有头脑野狼,而是这头被薇薇卡的灵魂所取代的头狼,所以这个可怕的对手也并没有丝毫愚蠢和松懈的意味。 即使她现在悠闲的伏在圣庙之下,但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对准那个可怜的小少爷狠狠的来一口。 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阿里斯托必须耐心的参加,堵上自己的性命让这个女人将视线重新放在自己的身上。 “你的美貌比不过我的母亲,”王子毫不犹豫的揭开薇薇卡伤疤。 “你也很清楚奥鲁斯那个老家伙为什么不爱你,那就是因为你的丑陋,然而你的狼崽子却是毫不例外的继承了你的一副短命相,还要把将已经得手的蛮族之王拱手相让。 你们母子两的相似之处太多了,连愚蠢都没有差别! 然而我不同,我很聪明而且我比你儿子勇敢,所以父亲也根本没有去查找杀害那个胆小鬼的凶手,因为有我照样可以继承这片土地。森林不会去顾忌胆小鬼的,所以这次我根本不会死! 你也听到了,我们有着魔法坐标,你要知道,将来继承蛮族之王的人是我阿里斯托,而不是那个死鬼苏鲁克!” 这个男人扛着战斧潇洒的走下圣庙的阶梯,那双眼睛却是闪烁着狡猾。 安苏却也是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个棋子的举止,确实这个男人是故意的,故意的显示自己的高傲,故意的脱离了誓言勇士的掩护,露出了自己的破绽,勾引这个女人的疯狂! 如果我是薇薇卡,我也会选择瞎向这个男人复仇,而不是选择更远的乌利亚。 毕竟在魔法坐标激活之前,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机会能够亲口噬咬谋害自己孩子的杀手的喉咙。 奥鲁斯的血脉还真是癫狂,这个男人确实有着继承这块土地的潜力。 人都怕死,但是在危机中又有几人敢拿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至少安苏没有这么疯狂! 头狼动了,不出所料,她还是选择像这个同样继承了他男人的血的儿子发起进攻。 跟着它的是整整八条狼,攻向的却是这个男人的所有死角。 他的咽喉,他的腿甚至他握着斧子的胳膊。 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誓言勇士也根本来不及赶下上支援。 然而阿里斯托是个狡猾的男人,他的目标是头狼,而不是这些狼崽子,他斧子并没有挥圆仍留有余力。 正是因为护住了要害,所以这个男人荡不开所有的野狼。 腿上,腰上都被这些犬类给撕扯得鲜血淋漓,斧子都因为吃痛失手掉到了地上。 机会终于到来,头狼牛犊子一样壮的身子高高的腾起,却是瞄准了他的后颈。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顺势倒下,用膝盖顶住头狼的小腹,在她的犬牙刺破自己喉咙的刹那,用手掐住了它的下巴,锋利的犬牙将他的虎口狠狠的划出一道血槽! 阿里斯托不可能将这个德鲁伊给掐死,他的力气也根本抓不住狼的下颌,他只是顺势,顺势一个抱摔将头狼狠狠的扔回了狼群,即使最后这个女人的利爪已经将他的腹部抓破。 可是她还是失败了,乌利亚手中的法阵流转着魔法的力量,这个女人已经失去了她唯一一次机会,她呜咽着似乎准备舔/舐着伤口准备再次前来。 誓言勇士更是重新将重伤的阿里斯托拱卫,利刃对准了这群疯狂的野兽,这又是一场铁与血的交织。 阿里斯托仅仅和死神擦肩而过,满身的伤势为克洛斯启动魔法坐标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魔法坐标被激活,法力的动荡却是顺势扯动了所有在法阵边上的人。 这是夜魔第一次见识到空间魔法,高达六阶的法术模型不但瞬间抽空了克洛斯的精神力,也将安苏的魔力给消耗的一干二净,即使夜魔并没有贡献出自己的魔力。 幸存者们一起摔在这片陌生的桦树林中,灰色的天空已经被遮天蔽日的树木给遮挡,厚厚的积叶下面却是隐藏着无数的毒虫和陷阱。 法术结束了,夜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无力过。精神的透支使得她身子的虚弱勉强还能维持人形,然而洛肯城的少爷却是早已陷入昏迷,那是因为魔法反噬。 当然安苏的棋子阿里斯托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全身遍布的伤口到现在也只能苟延残喘。要不是身上流转着强大的生命力,或许早就一命呜呼。 ”这真的是古斯塔的部落聚落?安苏也是心存怀疑。 然而阿里斯托的共命勇士却是脸色惨白的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古斯塔的领地,但是这块土地现在的主人是一条绿龙,一条成年的绿龙!” 第四十二章 妥协与出局 流传在大陆的小说《龙枪纪》中就描绘了财富惊人的龙穴以及数量众多的屠龙者。 但是现在这片土地上流传最广的还是那名吟游诗人所描绘的迪尔塔湖的勇士的第四卷,龙骑士谢莉·桑特。 这是这块土地上所有少女们的偶像,也是在史料中记载唯一能够征服巨龙的女士。 她并不是因为深渊入侵而出名,在战争爆发的很早以前这位女士在西方各国就是一名很出色的雇佣骑士,活跃在金钱的阵地上。 然而她也会做免费生意,最大的一笔就是靠着自己的实力消弭了西面怀恩公国的龙灾,还顺手抓住了了那条捣蛋的混乱之始的黑龙,成为大陆上记载不多的龙骑士。 苍穹之上的毁灭之影,即使是一万个太阳也比不上她的光辉!这是书中描写的最终之战谢莉的英姿,但是等到迪尔塔湖要塞建成,这位女士也紧接着销声匿迹。 一个传奇的女子,谁也未曾见过她龙角盔的遮面下长得是什么样子,但是听闻她的美貌能让星辰黯然失色。 安苏对于小说大部分都是一种欣赏态度,在六阶魔法消散的瞬间,她就发现阿里斯托的誓言勇士后面站着一位少年,一位穿着洛肯学士服的少年。 “不速之客,你们既然是因为魔法而来,我的母亲也不会对此有所抱怨,不过,请你们尽早离开。”这位少年周边感觉不到一丝法力波动,却是有着一种天然的威压压得这些凡人喘不过气来。 幼年种,安苏十分清楚眼前站着的是什么。然而这头小龙却并没有太大恶意,仅仅只是因为六阶魔法过于暴乱而引起了周边防护法阵的异动使得他很快的赶来。 “乌利亚?”这名少年刚要离去之时有点诧异,他似乎有点在意法力透支的克洛斯家族的少爷,瞧了一眼摔在树叶堆的众人后。慢慢的收敛了威压,绿色的魔法从他手心浸出。 这是德鲁伊的法术,誓言勇士们都很清晰的感觉到体内也出现了同样的躁动。 有传闻称北部森林的守护者就是绿龙,德鲁伊的所有法术都传自于这些自然的守护者。然而传闻总是和现实有那么一丝不协调,古斯塔就是被这种传闻的守护者给赶出自己领地的首领。 誓言勇士似乎对当年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但是渐渐恢复生机的乌利亚却睁开了双眼。 “妮拉,想不到你还真在这里?”这位小少爷并不惊讶,看着目瞪口呆的各位却也是帮大家互相介绍了一番。 这位小姐,并不是少年,她来自北方森林的贵族,冠以红宝石家族之名在洛肯的奥法学院学习解析魔法,也是今年秋天以最优秀的成绩毕业获得学士服。 似乎他们之间还发生过什么,乌利亚叫着妮拉的名字甚至还有点小羞涩,看着大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红宝石家族,安苏记得十分清楚,这是供应洛肯紫荆商会魔法卷轴最多的家族。 凡是这个家族的魔法卷轴都会印上红宝石的徽记。他们的魔法卷轴十分实用,加密后三阶以上的魔法都是无法解析。 那么这个魔法坐标根本不是乌利亚所说的随机传送,安苏却也是清楚这种少年少女的把戏。这位克洛斯家族的少爷来北部森林交好蛮族倒是其次,和他女友约会倒是占了八成,可惜这位无辜的孩子并不知道他的女友有多么可怕。 既然是好友,大家倒也算小住了几天。阿里斯托带着所有的誓言勇士先一步离去,安苏倒也算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位蛮族的王子盯着她的不甘,在这里他的强迫已经丧失了最后一丝的作用。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安苏也并不打算以后每天继续陪他做梦,要知道为了编造那些不和谐的情景小夜魔每天是花费了多少脑细胞! 因为所有的黄金,因为所有的利益,夜魔早已料到了克洛斯家族和阿里斯托必将达成联盟的协议,毕竟安苏一直在计划后面推波助澜。 乌利亚虽然在爱情上很稚嫩,但是在政治上却是无比的清醒,在协议中甚至提出了北部森林信仰洛肯城财富之神的条件。 这是伪神的意志,想不到如今竟然冠以财富之名。可惜这也是阿里斯托唯一的选择,仅仅拥有三个部落又得不到父亲信任的他要参加这场秃鹰的盛宴只能借助外力。 当然那个女人在圣庙上的所为已经触怒了大部分的贵族,她微妙的身份除了让王权和神权更加对立,却更是以她的死坐实了阿里斯托谋害苏鲁克的事实。 现在的局势不但对阿里斯托不妙,他的父亲奥鲁斯的境遇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直以来奥鲁斯都不能彻底掌控部落联盟,和他同样有威望的并非只有死去的大德鲁伊,当年将他推上王位的屠龙者莫里斯高的实力与他也不遑多让。 在战技上,这个男人甚至比奥鲁斯还要高一些,而且如果他们对立的话德鲁伊教会必将全面倒向了莫里斯高。 谁杀死了苏鲁克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必须交好莫里斯高使得他潜在的敌人成为他的助力。 最好的交好方式莫过于联姻,谁也没想到杀戮祭祀结束后北部林地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奥鲁斯的小女儿嫁给了莫里斯高这个老头。 然而杀戮祭祀的主角阿里斯托的生死对于这场权力的有些而言已经变得微乎其微,即使是他妹妹的那场婚礼,他都不敢去参加。 曾经暴虐的男子在这场权力争夺赛中已经快拿到出局的门票了,塞给他这章门票的就是那个令人烦心的德鲁伊薇薇卡。 这场权力的变更是否最终会以最野蛮的方式解决,已经无人知晓。 但是这种方式是安苏一直期盼的,也是李寂所梦想的。 北方林地是多少想让它重新染上猩红,一如当年飞鹰家族所为! 安苏当然还有计划,虽然棋子仍然是阿里斯托。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心了?”小女仆倒是有几分不岔,作为飞鹰家族的一员,他是多么想让奥鲁斯家族的血脉断绝。在圣庙以及之后的林地,安苏都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死那个天天在一起的杂种的,可是夜魔并没有动手。 深渊的协议的确是以他为主人的,但是他召唤出来的不是普通恶魔,而是深渊种,掌握深渊规则的夜魔。 虽然,这次的目的都是为了覆灭奥鲁斯家族毁灭整个北方林地,但是夜魔是为了取悦自己而非一个仆从。 “死在莫名的林地是多么一件幸运的事情!”夜魔慢慢的显现出她的真身,”如果让他们骨肉相残岂不是更有趣,让这块土地永远变成灰烬之地这才是深渊想要看到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李寂的手抚上了夜魔的嘴唇却也是忍不住那份肆意。 黑夜的堕落逐渐在湖水中隐现,魅惑的双眼中流出魔纹慢慢的组成繁复的花纹。 ”我没有任何打算,仅仅只是作为一只恶魔履行应尽的义务!“说完夜魔的手抓住了这个不安分的女仆将他丢入湖水中冷静冷静,这次协议履行完后一定要把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给制造成魂币,安苏第一次下定这个决心。 这是绿龙的领地,夜魔也不敢太过于放肆,她的气息的不详很容易引起圣洁的反感。 第四十三章 圣裁 阿里斯托在自己的部落领并没有安稳的呆上多久,就收到了他父亲,奥鲁斯的通牒。 关于刺杀苏鲁克,这件事情已经越描越黑,作为贵族也必须要给所有的部众一个交代。在部落的神圣法规中,血亲之间的杀戮是最大的罪过,是无法被赎免得罪过! 虽然在这里并没有找出任何关于阿里斯托谋杀的证据,但是因为薇薇卡和其他贵族们的血,奥鲁斯只能提出了圣裁! 这也是无奈中的妥协,奥鲁斯到底也是在艰难中抉择,这里面关心到他两个儿子的性命。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是希望他的儿子拒绝圣裁,毕竟拒绝圣裁,也仅仅只是被部落流放。 春日到底是生意盎然,即使是屠龙者莫里斯高也带着他的小娇妻来到了圣裁之地。已经多少年没有圣裁了,这个屠龙者似乎也记不清了,但是他能够记清的是他曾经从那里走出来而被宣布无罪! 这是一个阴森的召唤法阵,即使是安苏在远处也能嗅到深渊那熟悉的味道,水银被德鲁伊们慢慢的灌入已经镶刻的法纹中,启动的魔力慢慢的将法阵运转。 令人很意外的是这个仪式的主持者并不是神圣的德鲁伊,反而是部落中被死去共主解除誓言的誓言勇士。他们一共有十名,都是部落最高贵的姓氏,用最高贵的血在法阵中互相厮杀,直到剩下最后一名胜者才能宣告圣裁的到来。 阿里斯托也在仪式中解除了他所有共命战士的誓言,仅仅只作为一个待罪者被赐予一把短剑一顶头盔坐在预备席中。 这是部落最伟大的审判,死亡的阴影慢慢的弥漫,他们都有着战士的荣耀,却是按照规则自动分为两组,逐队搏杀。 队首的两名战士却是露出最凶残的眼神,像是林地里最凶恶的狼。 这些男人都很清楚,要不队首把其他的全队战士给干掉,要不队首倒下,第二名队员顶替队首的位置! 队首的两名战士高声念出了战斗的规则。 圣裁不允许偷袭, 圣裁只能一对一进行, 圣裁结束后,所有阵亡的誓言勇士的荣光都将给予给血亲! 到底是献祭恶魔的仪式,安苏又岂能看不懂这个法阵。这些人类勇士们面对的敌人仅仅只是人罢了,然而阿里斯托面对的敌人却是从深渊中召唤上来的恶魔。 十名二阶的灵魂能够召唤出什么,当最后一名战士的短剑捅入对手的咽喉后,随手一剜,将血淋淋的头颅给直接割下后便宣布了圣裁正式开始。 阿里斯托默默的从预备席上站起来,他的脸色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然而气息却是出乎意料的沉重。 那是黄金之力,伪神的锻体之术。安苏曾经身为苏萨也曾经修行过的神术,看样子洛肯城邦还真的是决定支持这个差点拿到出局票的男人,竟然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将他的身体打磨成一块无损战刃。 宣布圣裁开始的对手却也是阿里斯托的第一个敌人,阿里斯托蹲在地上,将长剑插在沙地上,徒手的招呼却是引起更大的轰动,他竟然不愿意去占对手车轮战的便宜,而是选择了徒手搏斗。 难道在北方林地中真的要诞生一位战神,安苏感觉到无比的愉悦,用牙齿狠狠的咬住嘴唇,即使咬出血了仍然觉得没有达到兴奋的高潮,这个男人,确实有点中意。 确实不是阿里斯托有点自大,他的对手虽然同样也是二阶的誓言勇士,在战斗技巧上却远远赶不上这位部落联盟首领的儿子。 二阶的勇士缓缓的靠近,然而迅速的刺击。但这个举止也仅仅只是延缓了他死亡的速度。眼前的男人根本就没有想去躲闪,直接闪电般的握住了他的手腕,用胳膊狠狠的夹住他的脑袋,身子一扭转,就松开了双手。 被拗断脖子的誓言勇士凭着惯性前进了几步,紧接着一头栽进了沙场。 最后一个誓言死去,火焰从所有亡者的两眼中冒出。 硫磺的气息腾的老高,水银化成的魔法阵却也是慢慢的消散,被召唤出来的将会是什么怪物。 深渊的烈焰慢慢的腾起,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安苏却也是退后了一步直接启用了侦测术。夜魔的左眼已经彻底化成了规则,一个倒五芒星慢慢的黯然下来。烈焰褪去之后出现在法阵中的的竟然是一只四阶的狂暴魔。 高达32的力量却也是远远超过了二阶誓言的24的力量。 一被召唤上来,这只狂暴魔就觉得眼前的猴子十分的碍眼,那把双手斧狠狠的朝阿里斯托砍下,阿里斯托迅速的退开了两步如果速度再慢一会他的的身子都会被整个被卸成两半。 速度太快了,完全是碾压性的战斗。 安苏也是没有料到这个法阵竟然能召唤出四阶的恶魔,这确实是伟大圣裁,召唤出来的都是为了战斗的怪物,即使是伪神的黄金之力也不会给这次战斗增加多少砝码。 阿里斯托除非真正的成为战神,否则他必死无疑! 莫里斯高的眼睛闪过了莫名的兴奋,这种战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他从小娇妻的手中接过头盔,拿起了长矛。似乎他也认定法阵中的年轻人必定扛不住这只恶魔的攻击,这只恶魔必定要让北方林地最勇敢的誓言勇士莫里斯高来葬送! 莫里斯高奉献的才是这场圣裁的真正高潮,阿里斯托仅仅只是会成为斧子下的一滩肉泥。 但是法阵中的这名誓言勇士却是电光石火之间用直觉避开了狂暴魔的两次劈砍,即使手上的铁盾已经被砍出了两道深痕,最后他仍然还是坚强的活着。 阿里斯托有着极强的战斗天赋,防护圈内的闪转腾挪让他的武器居然能够迅速的穿刺到了狂暴魔的腿腹,这个男人的盾却是完好的挡住了狂暴魔的再次劈砍。 单一攻击十分的无效让这只野兽的凶性彻底爆发,阿里斯托手中的短剑还未来得及从狂暴魔的腿中抽出,剑刃就被这头野兽给拽紧。 抓着刃口的恶魔狠狠的将短剑给拽了过去,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那把短剑被恶魔给直接夺取了过来然后被高高的抛起。 这只狂暴魔究竟想要干什么?安苏却也是忍不住掐主自己的大腿,狠狠的扭动着,这种血的兴奋并不是每一场战斗都能看到。 恶魔混乱的天性却是同样也被战士们所喜好,圣裁之中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狂暴魔居然抛弃了手中笨重的斧子,他竟然想将阿里斯托这个男人给狠狠的徒手撕碎。 没有任何花哨,这是一场角力,处于力量弱势的阿里斯托被狂暴魔压在地上慢慢的被剥夺生命。 先是盾牌,然后是头盔,最后只剩下手臂前端的腕甲努力艰难的挡住了那个准备将他脑袋从他脖子上摘下来的巨爪。 狂暴魔已经彻底陷入了偏执,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他就能亲手用手将这个蝼蚁的头颅从脖子上揪下来。 然而这只恶魔并不知道为什么誓言勇士只有挑战强者才能成为强者。 为什么誓言勇士要不断的战斗?因为只有不断的战斗才能将德鲁伊神术赐予自己的力量慢慢的融合在一起,融合为一体! 这也正是誓言勇士力量的真正来源。 阿里斯托的眼珠子似乎都要爆裂开来,安苏却清晰的看到在侦测术中这个男人的力量在慢慢的上涨。 从24到25,慢慢的爬到了27,就力量快达到28的刹那,狂暴魔居然被阿里斯托从身子上推开,那个瞬间,誓言勇士的左手迅速操起沙场上的短剑狠狠的贯穿了这只恶魔的眼眶。 紧接着这只无敌的恶魔瘫软的呜咽了两下,摔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 这个男人竟然胜利了,神裁定这个男人无罪! 整个圣裁的部落民们都在欢呼,这才是真正的战神,这才是部落的神选之子! 一切都出乎意料,安苏心里稍稍有点不安,这个棋子似乎正在脱离她的掌控。 第四十四章 神权永恒 一场谋杀一场冲突会在一次圣裁中消弭无形吗?恶魔不这么认为,继任的大德鲁伊皮尔斯同样也不这么认为。 他的继位典礼刚刚结束,因为归属之地的圣庙的污染使得他的典礼变得极其寒酸。 更是因为观礼的贵族们都去参加圣裁后的盛宴,到场的除了小部落却是没有几人。 就连最应到场的尊贵的蛮族之王奥鲁斯也仅仅只是送了一头牛以示尊敬,而且还不是祭祀用的白牛。 这位大德鲁不是一个和善的世外之人,继位的第二天就颁发新的教谕宣布德鲁伊不但是神的仆人而且是神的代言人。虽然仅仅只是几个字的差别却也让恶魔闻到了端倪。 皮尔斯很聪明的没有提到世俗的权力,毕竟这个时机不太合适,他对于德鲁伊教会的权利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现在整个部落联盟都已经被奥鲁斯家族的阿里斯托的勇猛所折服,这比当年的屠龙者莫里斯高将巨龙的脑袋给带回来的时候庆典还要盛大,皮尔斯在加冕结束后也送上一份神的祝福,毕竟圣裁即是神裁。 花环,剑刃,土地,人民。连续狂欢了三天三夜,美丽少女们希望用自己的香吻来感化英雄,勇敢的少年们希望用自己的勇猛来追随英雄,奥鲁斯家族的阿里斯托似乎能成为部落中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战士。 他的勇名已经传遍了北方林地,就连中部平原上的洛肯城邦都讲述着他的故事。 向他提出保护的自由部落都已经有了两个,洛肯城邦为了商路也向他献出了三百金币。 而向他提出共命的誓言战士也在短短三天内达到了五十多名,这远远超过了他的哥哥苏鲁克的时代所效忠的贵族而且这些宣誓共命的战士们都是部落中最杰出的年轻人! 这个时代是阿里斯托的时代,他的威望已经超过了当年继位的奥鲁斯,如果在往前走一步,那就是整个北部林地的蛮族之王!甚至有可能这个男人能为北部林地带来更多的荣耀,如果和谐的声音能稍微小了那么一点。 皮尔斯确实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战争之神的神像上,阿里斯托的战刃被供奉在神龛上。 然而在同时进行的德鲁伊教团集会的神圣仪式中,这位继任大德鲁伊宣布,德鲁伊的权力神圣不可侵犯,大德鲁伊的继免将由德鲁伊教团的三阶以上的德鲁伊投票选出,世俗首领没有权力参加投票也不得干扰大德鲁伊的继承仪式! 然而就连奥鲁斯的加冕也必须得到德鲁伊教会的承认,部落中誓言勇士的强大战力的后面也少不了德鲁伊。 如果阿里斯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么奥鲁斯这只老狐狸怎么会不明白皮尔斯的伎俩,这个家伙想坐在他头上,他想神权凌驾于王权。 这是不被允许的,奥鲁斯这一辈子都在想法设法削弱德鲁伊教会的影响!怎么能在最后阴沟里翻船,他召集了自己的儿子们,商讨的最后还是让现在风头正盛的阿里斯托来质疑这个决定! 神权和王权终于在圣裁之后开始对立,小夜魔却也开始烦扰起来,不仅仅只是因为奥鲁斯家族愈发强盛,还有李寂这个自我感觉良好,主人公意识过剩的女仆! “你真的能帮我完成契约吗?”现在的小女仆咄咄逼人,即使穿着连衣裙带着女仆帽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也怪不了他这么烦躁,毕竟圣裁那场战斗太过于震撼了,阿里斯托也借死战跨入了部落三阶誓言勇士的行列,要知道飞鹰家族最强盛的时候也只有一名四阶骑士。 李寂亲眼看到这个男人的实力越来越强大,然而他的仇人并不只是阿里斯托,是所有流着奥鲁斯血的人。 但是他的助力那只从深渊召唤上来不着调的恶魔安苏一直都是那么慵懒,从来不把主人的命令当做一回事! 可是这个慵懒的安苏现在却又是他复仇的唯一一个希望,正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够这个小女仆才会越来越烦躁,他现在都不清楚将灵魂献祭给深渊是否值得。 ”你已经成为恶魔了,难道就不能多点耐心吗?”夜魔被烦的也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北部林地的神权和王权的平衡已经打破,冲突仅仅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阿里斯托确实是安苏计划中的变数,但是安苏并不认为他能成为自己的威胁,仅仅一个三阶的誓言勇士罢了。 可是李寂寞不这么想,他甚至有点抓毛。 “耐心,我们来到北部森林都整整个5个月了!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恶魔的矜持,可是你要知道圣裁那天召唤阵中的那种恶魔才是我想要的,只有这种恶魔才能洗刷飞鹰家族的耻辱!” 战斗,毁灭已经充满了女仆的内心。他确实不懂得深渊的规则,在深渊中敢用最卑贱的恶魔来比较深渊种的话会被那些高贵的家族给活活钉在城墙上生不如死! 这个小女仆现在已经不是乖与不乖的问题,而是原则上的服从和不服从了! 恶魔虽然需要遵守深渊协议,但是这种已经被修改过的协议即使小夜魔不做任何事情,安心的在这世界上慢慢的等待,等待这些家族到达宿命的尽头也不算违约。 恶魔的寿命太长了,没有什么是他们等不起的。 当然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能干的,安苏倒是想起克洛斯家族在洛肯城邦设立妓/院的往事。或许回到那个时间,能让这个飞鹰家族的后裔学会服从,毕竟他的脸蛋到底也长得不赖! 那个梦境,那里的李寂。小夜魔站起来也是不怀好意的显出了夜魔的真容。 一个仆人,让他穿上女装还是不够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那么让他在洛肯城的妓院里变成女人经过二十年一定会让他学会服从,知道一个下位恶魔应该如何尊重深渊种。 安苏帮床上已经睡熟的女仆拉上被子,便将卧室的门重新拉上。 第四十五章 蛮族之王 阿里斯托很聪明,得罪德鲁伊后果他当然很清楚。但是他也在权衡,毕竟信仰伪神投靠了洛肯城邦的他迟早都会得罪德鲁伊,既然这次家族会议决心让他先去提出异议,那么他也要占到足够的好处。 这个男人的上头已经没有苏鲁克霸占着位置,所以他也没必要假装成以前那个稍微奉承一下或者安慰一下就干事无怨无悔的傻大个。 这个交易他也要得到足够的好处,现在的阿里斯托是战神,是神选之人。当然前期是他的父亲奥鲁斯愿意付得这个价码,他也是可以为家族而战。 奥鲁斯当然也知道他的儿子在觊觎他的宝座,这是蛮族之王的荣耀。 想当年莫里斯高也是神选之人,但是还是没有竞争过奥鲁斯。一切的天选在奥鲁斯没死之前都是徒劳,这位老酋长很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现在在考虑将以前属于苏鲁克的一个部落划分给阿里斯托以当做这次抗衡神权的奖励。 “我选择依瑞斯森林边上的所有部落!”在奥鲁斯还没有提出决议的时候,他的儿子阿里斯托就在地图上就划分好了蛋糕,而且选择的竟然是荒芜之地。 这些部落没有一个强大的,血脉也不高贵,除了直系血脉,德鲁伊是不会轻易授予这些部落誓言勇士。 所以他们属于古斯塔,一个根本不被奥鲁斯看中的儿子。 那么阿里斯托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如果夜魔在这里就一定能够清楚的看到地图上依瑞斯森林边上的绿龙龙穴,这个男人是想学莫里斯高屠龙还是准备将她给抓回去。 小夜魔当然也没有这个遐思,自从受到绿龙庇护之后,安苏就没有轻易的离开这块土地。毕竟绿龙的居所仿佛电影院最舒适的豪华包间,可以让她在这里从容的欣赏各位凡人的表情,没有任何人来烦扰她。 陷入深层梦境的李寂难得闭嘴,他的脸色已经开始抽搐,这是极端痛苦的表情。安苏可没闲心去看他梦中受到什么折磨,反正过完今天,梦中的二十年就会彻底结束了,明天这个小女仆就会自然醒来,应该会比以前乖巧很多。 克洛斯到底是商人家族,怎么将女人调教成商品也是他们最擅长的工作之一。这是安苏的梦境片段,就连附身的小姐安苏也帮小女仆选好了,就是她们店里以前身份最高的女人。 风吹进林子,却是温柔至极,毕竟是春天,这个春天也带来了安苏想要的魔法信笺。 这是洛肯那名自由民的杰作,毕竟刺杀苏鲁克并不是他所为,但是据他所称杀手也没有退还押金的习惯,所以安苏让他帮忙在希鲁斯通往北方森林的要道上复制那些信使们的信件。 安苏也终于等到了希鲁斯王国的出手,为什么之前夜魔要拉拢阿里斯托和洛肯同盟,那就是莫里斯高这个男人后面就是希鲁斯王国的御前首相。 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一箭双雕要来的愉快的多,既然安苏已经在三方利益中选择了没有任何赢家,那么这些赌客的所为其实也和她没有多大关系,如果要说真有关系的话,那就是第一次发牌的时候安苏帮忙摇了一次骰子。 这个游戏所有棋子的玩法就有赚,有赔,也有不赚不赔。安苏既不坐庄,也不参加赌局,倒是坐在赌场边上帮这些赌客添添茶,倒倒水。 第一场差不多也已经到了终局,只要阿里斯托选择抗议德鲁伊的教会旨意,那么下一个棋子也会来到他应得的位置上。 乌鸦飞过树林,只有冬天的腐殖才能孕育春天的美丽。 奥鲁斯真的是老了,这个年纪确实也该让他去颐养天年了。毕竟部落终归是要交给年轻人,可惜阿里斯托还是不够稳重需要打磨,如果苏鲁克还在就好了。 打猎,喝酒看着膝下的子孙们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就像父亲传给孩子的一切都会尽量的帮他安排好,奥鲁斯也决定将蛮族之王权杖上的倒刺给全部拔光。 所以他还是决定让自个帮这些可爱的子孙们剪除这些德鲁伊们的烦扰,到底王权才是终焉,神权能够服务王权就可以了,怎么能够凌驾王权! 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想起了薇薇卡那个女人,他能安稳的统治北方林地这么多年确实也少不了这个女人的帮助。 毕竟她是当时部落德鲁伊教会大德鲁伊唯一的女儿,也正是因为那个女人,他才能得到当时大德鲁伊的支持,竞争者莫里斯高才会从一开始就退出了那场誓言勇士的竞技使得他能够加冕为蛮族之王! 神渗透于部落人民的血液中,奥鲁斯想像大陆上其他国家一样以神之名来统治,而非和神来共享他的子民。 春天小雨颇多,老人坐在战马上跨弓了半天也找不到一只刚冬眠醒的野熊,他还是想给小孙子做一件熊皮衣的,就有雨水打消了继续寻找的念头。 誓言勇士们怎么能让他们的王受冷,赶忙上前将毡衣解开,在小树叉上搭了个遮雨的帘棚,虽然小,但也是遮掩的严实。 这次的出猎倒地是更算是踏青,走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还是在木屋内睡觉舒服些至少不用变成保姆。誓言勇士们到底有什么抱怨也不会让给王看到。 年轻人和老人毕竟没什么话题可以聊,以前跟着奥鲁斯二十多年的誓言勇士却也是被这位首领好心让他们全部解职回家颐养天年,现在自己的亲卫倒是和自个儿子一样大小。 “今年看样子又是一个好季节啊。“警戒的誓言勇士瞧着唧唧喳喳的山雀倒也无趣便和其他同僚们聊聊迁徙的事情。 林子里地太贫瘠了,迁徙对于每一个部落而言对相当于一年的收成,他们会找德鲁伊仔细的勘探每一寸土地才会慎重的决定迁徙的位置。 “你们部落不也是今年分家吧,听说准备往依瑞斯森林那边去吧?” 罗格这名共命勇士确实是来自古斯塔的领地,不过最近这块土地分给了阿里斯托。 老人听到这话倒是想起了那个不被自己看中的儿子,怎么说在自己死后也要留几个部落给他,人老了想的东西有的时间简单了,有的事情却被想复杂了。 “别提了,那里被一条绿龙临时铸成了龙穴,估摸没有个百年是不会搬家的。”罗格这话说的就有点丧气了。 ”那还真是倒霉啊。”一名同僚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将自己的披风解开,挂在树枝上,帮奥鲁斯挡住身后的急雨。 誓言勇士们在警备着等着雨停好回到部落的聚落,到底是风有点急,雨也有点大。 老人坐久了就会发困,稍稍有点迷糊。正想小眯一会,突然一阵剧痛从后面传来。低头一看,那是一根穿胸的长箭,箭头是制式的三棱。 ”敌袭!“凄厉的叫声也改变不了棋子将定的命运,誓言勇士再勇敢也找不到躲起来的敌人的踪迹。 都是一群凶狠的猎手,所有的活人都被杀死在荒凉的春雨内,然后被脱光的像只白皮猪一样倒挂在树上。 这是林子里的氏族对血仇的氏族才会做出的复仇举动,但是这次死去的是蛮族之王奥鲁斯! 第四十六章 凶手? 小女仆醒的有点早,满脸潮红,两只腿绞在一起也不知道想啥,看到安苏竟然学会低下头来装娇羞。 安苏到底是有点感慨,果然十年树木,二十年树人。 还是那句话说的,穿上女仆装并不能成为真正女仆吗。 真正的女仆需要从最低层做起,经过无数的磨难,付出艰辛的汗水,才能彻底修成如此正果。 看样子以后还真要找个时间来感谢下克洛斯家族,安苏伸了伸懒腰有点疲惫。确实她也一夜没睡,却是终于等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奥鲁斯死了。”魔法信笺打开后,夜魔随手将消息递给了这里的准房东乌利亚·克洛斯。 这个男人到底也是摸不清性格,在妮拉面前摆出来的纯真也猜不透是不是装的,他接过安苏递过来消息后却更是一脸诡异。 就像安苏不了解乌利亚的性格一样,乌利亚同样也不清楚安苏的目的。 虽然说安苏这个假冒的洛肯城邦的贵人早已经被克洛斯识破,可是她和阿里斯托的军火交易是真的,她的军火她的金币都没有掺假。 虽然她所有的财宝的来源都是一个谜,就和她这个人差不多,似乎都是从地底下长出来的,查不到任何以前的的经历,甚至乌利亚还翻到了东方来的通关文书记载中也没有找到这个人。 这个克洛斯家族的少主除了捕风捉影的靠女仆的长相来认定安苏是飞鹰家族的余孽是多么的不可靠,用这个理由乌利亚也难以说服自己。难道她真的是来做一个看客的?乌利亚十分想驱散迷雾看清安苏背后隐藏的势力。 事实上,他也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好奇心的商人,脸色很快平静下来,将魔法信笺递回给了安苏。 “暴风雨要来了。”狂风姑且也算是它的先遣队,从窗户的缝隙中呼啸而入,天空慢慢的遁入黑暗,战火一触即发。 端着咖啡盘的小女仆魔怔的盯着外面乌云密布,他知道安苏所说的戏剧已经正式开场,因为已经没有任何人缺席。 春天万物生长,林子里湿气太重,即使是死亡的修罗场,也会觉得腐烂的气息更甚血腥。 蛮族的士兵手握长剑圆盾在露水中警惕的巡逻,罩在盔甲外面的衣衫还不用一会就彻底湿透,浸入的凉意倒是让人有点心慌。 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死亡的丧钟到底是为谁而鸣? 不详的乌鸦飞过林地,哇哇作响惹人烦躁。阿里斯托让共命勇士先将挂着的父亲尸首给放了下去,接下来他也很清楚作为阿里斯托,奥鲁斯的儿子,他应该要做什么? 找出凶手,然后血亲复仇,毕竟这是林地人的血誓。 “凶手到底是谁?”阿里斯托仔细的检查了所有的尸体,喃喃自语道。 毫不例外这些誓言勇士们和他的父亲都是全部死于箭下,甚至敌人连隐藏武器的念头都没有。满地的箭矢倒像是提前设好的埋伏,这位王子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了那个首先发现尸体的猎人,他更是直接吓得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林地人善射,但是这也不能肯定这件谋杀案就是同宗所为。更况且这种三棱箭头也只有矮人才能造得出来,可是矮人的钢铁国度根本不和北部林地接壤,没有战争甚至连商贸都和林地人没有进行过。 凶手是笃定了阿里斯托查不出痕迹,毕竟这是伟大的氏族国度,而非城市或者国家。 这里没有关卡,没有职业士兵,难道阿里斯托就束手无策吗?怎么可能,这次谋杀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的,在很多地方都隐藏着蛛丝马迹。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埋伏,那么就说明肯定有人泄露了他父亲这次出猎的计划,那么这个人绝对是他父亲的贴身仆人。 奥鲁斯的贴身仆人的姓氏又怎么会不高贵,这个人到底是谁? “将王厅的厨师,女仆,男仆,护卫全部逮捕!”阿里斯托迅速下达了命令,另外一方面,他也是下达了另外一个军令,那就是抢先调集自己的军队占领王庭好夺得蛮族之王的加冕。 五十名的誓言勇士毕竟太少了,少到他都没有足够的自信去说服为他加冕的大德鲁伊,更何况王厅驻扎的都是他父亲的誓言,没有哪个勇士会响应他的号召。 一切都是那么的措手不及,从他父亲死亡开始,所有的时间就变得分秒必争。只要他稍微慢了一步,对于一个部落王子而言都会成为一个万丈深渊。 毕竟奥鲁斯死的太不凑巧了,死之前都没有宣布联盟首领的的继承人,更何况就在他父亲被谋害的当天他当众侮辱了部落教会的大德鲁伊皮尔斯然后被德鲁伊宣布被神遗弃。 现在的阿里斯托太处于劣势了,毕竟最有力的继承人不等于百分百的蛮族之王。 他的弟弟古斯塔,还有那么一直沉默的哥哥约维安甚至屠龙者莫里斯高都是他的有力竞争者,然而他现在的唯一优势就只剩下部落和战士的数量。 可惜即使他的部落再多,在面对其他竞争对手的联手话,那也根本没有胜算,除了洛肯城邦,他还需要血亲的支持。当然最好的支持办法就是将他们全部扣押或者全部杀掉包括大德鲁伊皮尔斯。 然而出手刺杀他父亲的人会留给他这个机会吗?阿里斯托在王厅未等到他的誓言勇士反而先一步等到一名属于莫里斯高的誓言。 他带来了来自部落联盟指责阿里斯托谋杀父亲的罪状,而且证人就是他的妹妹莫里斯高的妻子萨拉和他的弟弟古斯塔。 他们已经在莫里斯高的部落宣告了他的罪状,讨伐的军队早就已经集结并在赶来王厅的路上。 “现在的阿里斯托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最糟糕的投降,然后以弑亲之名被处死,第二个选择便是将自己的誓言带出北方林地选择被部落联盟追杀!”安苏倒也算看着最新送来的魔法信笺表现的很无所谓,这已经是死路,可是死路中还有那么一丝生路。 “其实还有第三个选择,”乌利亚·克洛斯将书写好的魔法信笺放入法阵中,”那就是洛肯城邦选择出兵,将阿里斯托抬上蛮族之王的位置!“ ”还真是个好选择,那么这次出动的佣兵团是山猫还是山吹?“安苏倒也算想唬一唬这个小少爷,乌利亚也没料到眼前的女人竟然对洛肯城邦这么熟悉。 “这件事情和洛肯城邦无关,所以出动是一支自由佣兵,来自亚眠,他的佣金将由阿里斯托自己支付而且这支军队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了王厅。” 最终的最后却是轮到安苏感慨,她也是没有料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少爷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不愧是克洛斯家族的继承人,这种孤注一掷的赌性的确和在幻境中苏萨所效忠的东方商人克洛斯有几分相似之处! 第四十七章 礼物 战火将燃,烈焰将起,莫里斯高终于离他的冠冕更近了一步。 然而他的作为却并没有得到德鲁伊教会全力支持,这些可恶的神棍竟然可耻的保持中立。 他们仅仅只是在开战前剥夺了阿里斯托的神名,而且不是因为他是弑亲者,仅仅只是因为他侮辱了大德鲁伊。 这和之前莫里斯高和德鲁伊教会的密约不符,当时刚继承大德鲁伊之位的皮尔斯可是亲自拜访了他的部落表示神所眷顾的战士只有他一人,如果他要履行神约,教会将会全力支持。 可惜,当真正开战之时,这位大德鲁伊竟然躲到了保持中立的约维安的领地,他竟然跑了! 未化的雪地中汇集了北部林地大半的部落,即使是古斯塔也将他不多的战士给全部带来。 可惜没有大德鲁伊为阿里斯托的谋杀定罪,在面对一个屠灭了狂爆魔的誓言战士,这些士兵的行进速度并没有快到哪里去。 王厅,只要先攻下王厅,在王厅宣布阿里斯托谋杀了奥鲁斯,那么这个兔崽子将无处可逃。莫里斯高看着麾下的军队暗自思量道。 偌大的王厅内,人心惶惶。壁炉中的火将屋子里烤的暖暖的,阿里斯托却是拿着手上羊皮卷仿佛坠入万丈冰窟。 他的军队,他的领地,他的部落的头人竟然拒绝征召,原因仅仅只是他被剥夺了神名。然而更是雪上加霜的是,他最勇敢的共命这次竟然拒绝为他效劳。 “我的大人,或许我不能再继续履行我的职责了!”这是他最勇敢的誓言勇士,从阿里斯托刚成为战士的时候就宣布向他效忠的男人! 即使当年阿里斯托面对圣裁的时候他都未曾提起解除誓约,这个愿意和他同生共死的战士如今谦卑的站在王厅之外,只为了和他告别。 他想挽留,尽量想不签署手上的羊皮卷。可是受到德鲁伊册封的誓言勇者除了是贵族的共命战士之外,他们更多的是为神而战,然而阿里斯托已经被大德鲁伊剥夺了神名。 “你是我的朋友吗?”这位王子站起来一脸诚恳看着他的部下,这名誓言终究还是沉默的站在王厅内像是一座雕像。 春雪下了,今年竟然倒春寒,莫里斯高没有料到天气竟然冷的这么快,大衣被雪打湿很快就变得湿漉漉的。 这是我们对天选之子污蔑和进攻的惩罚!拿着短矛的战士们心里面灰暗编织着一切直到每次莫里斯高亲卫驰马到身边高喊着阿里斯托这位弑亲者已经被大德鲁伊剥夺了神名才稍微恢复了那么一点士气。 茫茫的雪原林地中,士兵的行进就像迁徙的蚂蚁,大自然的严酷面前,所有的人,无论高贵卑贱都是一视同仁。 “我们还是回各自的部落等到雪停再出兵吧!”这位担任阿里斯托谋杀奥鲁斯的证人,他的弟弟古斯塔也受不了雪地行军的苦,终于来到莫里斯高的马下,恳求撤军。 是啊,他哥哥阿里斯托已经无处可逃,何必又急于一时呢。 古斯塔很乐观,毕竟两位血亲的指证阿里斯托除非得到他的哥哥约维安的支持,否则必将坐实罪状。 他太年轻了,比不得莫里斯高活了这么多岁数了。 老人一般都比年轻人要珍惜机会珍惜机会,也要晋升的多。这么多年的权力斗争,他见过无数次将要踏上宝座的人被势力远远小于自己的对手给斩于马下。所以每当对手出现破绽,他必将全力以赴,毫不留力,他不能给阿里斯托以喘息的机会。 只要攻下王厅,才能逼迫中立的大德鲁伊和约维安向他效忠,他要坐上他失去三十年的王座。,他要取得蛮族之王的头衔。 死亡的阴影渐渐的笼罩在这个用木栅围成的王厅中,没等到多久,阿里斯托就赢来了他的妹夫,比他父亲年纪都要大的多的莫里斯高的进攻。 箭矢不时穿过木栅射进王厅,外面红光一片,安苏靠着壁炉,乖巧的踩在猩红的地摊上倒也算难得享受这份温暖。 魔法的气息慢慢的从手心环绕上来,却也是稍稍祛除一丝寒气。这个男人,她到底还是希望亲自来看看这个棋子的选择,便和克洛斯佣兵一起来到奥鲁斯的君临之地,王厅。 不愧是亚眠的佣兵,洛肯城邦第五座城市,也是克洛斯遵从伪神意志第二个建立黄金神庙的城市。赶来的佣兵价格除了四百的金币的预付金还有每个月两百金币的薪水,价格不菲。 当然那些金币乌利亚·克洛斯已经让安苏一起给带了过来,为了避嫌,他仍然还住在绿龙的小屋等待这场游戏的结束。 ”你有胜算吗,阿里斯托?“这个男人牙齿上还沾染着血腥,却是因为准备战死所以生吃了一头用来祭祀的白牛。 安苏套着的大袄下面露出洁白一截,里面除了一层薄纱却是什么都没穿。这是东方舞姬的舞衣,脚踝上串的珍珠铃铛伴随着舞步也是叮叮作响。 在亡者面前作乐倒也算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满地的尸首倒也让恶魔感到愉悦。 她的笑意却也是透着一丝怜悯,没有那种邀功的娇媚,反而是一副恶魔的甜蜜。 安苏到底是享受完他的绝望再给这个男人一点希望,放下的宝箱内倒是一层满满金币,这是希鲁斯王国的铸币。 阿里斯托努力的克制,克制自己将眼前这个女人脱光然后活活弄死的冲动。 他不允许一个情妇来侮辱自己,正如安苏不允许李寂来侮辱深渊种一样,这是他的荣耀,可是现在这个情妇手中却有着他仅存不多的希望。 整个王厅只剩下安苏和阿里斯托两个人,就连点灯的仆妇也被杀死在壁炉旁。 没有一个活人,血染红了地毯,被誓言勇士们背弃之后阿里斯托最终还是决定要成为一名战士战死在此,于是先将王厅的所有生灵作为祭祀他父亲的礼物。 可是在他彻底绝望之时,眼前这个女人带来了能让他翻本的资本。就像沙漠中渴急了的旅人,被安苏喂了一碗清水。 他和克洛斯家族之前的的协议为他赢得了一千六百名佣兵,他们能守住王厅,也同样可以保他不死,可是丧失部落头人和誓言勇士支持的阿里斯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场游戏中笑到最后。 蛮族之王的宝座越来越远,遥远的让他感到感觉到绝望。 “你的哥哥,约维安能继承王位吗?” 安苏的话语却也是让他仔细审视了他父亲的长子,而后摇摇头。 约维安的身体太弱了,都无法成为战士,怎么都成为带领部落最伟大的誓言勇士,蛮族之王! 第四十八章 悔罪 ”你决定悔罪?“安苏赤脚斜坐在主厅的餐桌上,拿着一只香蕉仔细的放在手心把玩。 这甜蜜的气息,到底还是忍不住轻轻剥开。 阿里斯托啊,为了履行深渊的协议,我还是想要你死的悲惨啊! 恶魔确实也承认轻看了这位王子,这么久了,这个凡人竟然带给她这么多惊喜。 然而这次这位暴虐的王子竟然决定忍受这么大的侮辱,仅仅只为了夺回自己的神名。这不像是个容易弄死的人,如果真的用寿命耗死他那就太对不起深渊种的名声了,一定要让他死在游戏中,夜魔抚摸着自己的脸倒也是觉得有点冰凉。 自己好像反而没了多大信心似的,恶魔喜欢玩弄人心,这是深渊的意志使然,别人的痛苦在她眼里就是活生生的快乐! “是的,我决心悔罪,以取回我的神名。”只有大德鲁伊皮尔斯宣布原谅了阿里斯托,他才能赢回那些誓言勇士和部落头人们支持,只有这样他才有足够的资本来角逐王位。 他的哥哥约维安无法继承王位,因为他不是战士,他的弟弟古斯塔同样也无法继承王位,因为他向莫里斯高表示臣服。 那么这场王权的游戏中有资格参加的除了他就剩下莫里斯高,屠龙者。 阿里斯托很清楚谋害他父亲的那一份子肯定少不了这位为部落奋斗十多年的功臣,除了王权,他还要为父亲血亲复仇。 莫里斯高简直高兴的太过分,他或许不明白有件事情的描述为好巧! 这真的好巧,阿里斯托的父亲被谋害的当天,死亡消息还没传出王厅,莫里斯高就能把奥鲁斯之死的罪状归咎于阿里斯托,甚至还找了两个证人,古斯塔和萨拉,一个是他弟弟一个是他妹妹。 消息能走的这么快无外乎这件事就是他干的,雪还在下。可是王厅聚落外面的龙头徽记似乎已经无法鼓舞战士在做斗争,牢牢把守的王厅的木制城墙上,佣兵用十字弩和投石教会了莫里斯高如何尊重蛮族的传统。 莫里斯高在两次冲锋之后就明白即使是他们所有部落的战士全部集结都很难啃下已经全备的聚落,更别说是在这种天气。他或许要换种策略,那就是拉拢其他的林地贵族来让这位王子众叛亲离。 天也太冷了,雪也太大了,冰冻的土地上都没留下几具尸体,莫里斯高的军队就在各个头人的指挥下慢慢的退出战场。佣兵并没有追击,毕竟数量悬殊,然而蛮族的王子阿里斯托也是准备的悔罪的一切。 麻衣,赤足,步行在冰天雪地中犹如一只卑微的老鼠一样一步一步的朝往约维安的领地走过去。安苏看着雪花慢慢凝结成冰也没有去阻止他的打算。 她不想干涉游戏,她是深渊种,不是在游戏中杀死奥鲁斯家族所有的人,那么她也一文不值,狡诈,那是只有大恶魔才会玩的东西,然而即使是大恶魔也要对深渊种表现出足够的尊敬,自然两者的实力必须要相当! 这是个可怕的年代,男人在这里失去了誓言勇士,失去部落,失去了人民的支持,倒也只有唯一这个办法能让他蜕变为狼。 如果奥鲁斯没有死,阿里斯托的侮辱的举止也仅仅只是取缔神权的开始,接下来这位蛮族之王要做的肯定就是重新选举大德鲁伊,和质疑皮尔斯的合法性。 可是奥鲁斯死了,于是作为先锋军的阿里斯托就必须扛上这份原罪直到这位被他侮辱的大德鲁伊能够原谅他。 夜魔是不允许他死在路上了,这样就太丢一个职业玩家的面子。所以她倒是乘着马车带了一小队的士兵跟随着这位部落最虔诚的朝圣者。 “他信神吗?”恶魔盯着同坐的小女仆慢慢将整个身子瘫倒在他身上,确实比以前酥软的多,偶尔不小心摸到那个无法描述之物倒也是有那么一丝怀念。 自从李寂从洛肯城的梦境的回归,却是比以前要沉默的多,也乖巧的多,这也让安苏可以更加安心和仔细的来玩这场游戏。 漫漫的雪原,孤寂的旅人,却仍然没有足够的诚意来让大德鲁伊皮尔斯来打开城门。 天也更冷了,雪停了却是拳头大的冰雹乒乒乓乓的砸下来,到底是老天也不愿意北部林地这么快恢复宁静! 这是天罚啊!部落的贫民们却也是躲在木屋里面瑟瑟发抖,然而阿里斯托却在约维安的聚落外面孤身站了整整三天三夜,披着麻衣赤足跪拜的虔诚! 他是个真正的男人!安苏却也是看了下李寂,这个恶魔的玩具倒也可以像林地人一样的打磨一下,或许可以变得和阿里斯托一样坚强。 可是小女仆却并没有报以安苏火热的眼神,只有那份低头的乖巧,更像是易碎的芙蓉。 “哦,我的孩子!“大德鲁伊皮尔斯终于肯走出他的聚落,将这个冰雪之人从迷茫中拯救。 ”神的仆人不会在意迷途之人的那几句话的,您的神名将会重新被赐予,你仍然是奥鲁斯的儿子,神赐之子!” 老狐狸啊,整整三天时间也够他衡量利弊。 莫里斯高并没有得到德鲁伊教会的一份支持都能得到这么多的贵族的认同,如果让他来继承部落那么德鲁伊教会将会被他进一步削弱,这不是皮尔斯想看到的。 然而阿里斯托不同,没有神名的他一无所有。从现在开始,他的一切都神赐予他的,当然,神也可以将他的一切剥夺。 自我安慰的自信却也是两难中的唯一选择,恶魔清楚,此时的大德鲁伊已经没得选。他只是从两个比较差的后果中选择了那个比较好的,阿里斯托即使被赐予了神名,然而他后面站着的却是洛肯城邦。 而且这只老狐狸还在待价而沽,毕竟他也仅仅只是恢复阿里斯托的神名,却并没有决定给蛮族王子加冕。 然而神名对于王子阿里斯托已经足够了,他可以重新用奥鲁斯家族蛮族之王的名誉召集誓言勇士于麾下,用圣裁的战神之名让战士追随。 他已经有了和莫里斯高相斗的本钱,即使那个谋杀犯同样也有着希鲁斯王国的支持。 谅解的宴会由约维安作为东道主在这里举行着,这位没有武力的王子却也有着不小的野心。没有成为誓言战士当然也就不可能成为蛮族之王。 可是他却是和大德鲁伊不一样,权力这种东西待价而沽往往伤的是权力本身。 有时候一时的贱卖却能得到长久的回报,他在宴会倒是出乎意料的宣布他将支持他的弟弟,阿里斯托,要将真正的谋害他们父亲奥鲁斯的凶手绳之以法! 并不是口头上的支持,而是三百名勇敢的部落战士。 第四十九章 风起 灰暗的蜡烛稍微照亮了破旧的酒馆,几只流莺搽得鲜红绿绿的坐在佣兵的大腿上那是一阵的娇媚。 染血的剑刃和着吟游诗人不知所谓的小调,却也是有着那么几分情趣 “小姐你不该来这儿的?”坐下的佣兵端着手中的酒杯看着面前的女孩却是一脸的诚恳,抬头却也是看清了来人。 “艾克塞家族?”作为常驻亚眠最强大的佣兵团,这个洛肯贵人的姓氏他却是从来未曾听闻过,可是安苏猎装上那个徽记却是明明白白的洛肯的风格,倒也算让他有点沉思。 用着精灵文描绘出的族名,族名之上是一只丧鸣的乌鸦。 血红鸟喙倒像是洛肯著名纹章师哈桑的手笔,如此细腻的几何形却最后集中在死亡矛尖也是这位大师常用的手法。 “阿里斯托需要制定下一步的战斗计划,这也是我来这儿找您的原因!”安苏却也是对于这位战士表现出极高的尊敬,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是一名四阶的战士。 普通的佣兵团是没有这么多资源也没有这好的天赋的团长,这支部队也绝对不是乌利亚所说的为自由而战的战士,很有可能是来自的亚眠的常驻佣兵团。 作为商人的城市联盟,洛肯城邦,是由中部平原许多个独立城市组成,他们共同信仰财富之神。 亚眠是其中联盟中第二大的城市,十分富有,军力也十分强盛。 然而这些城市,他们的军队大部分的组成并不是城市的自由民,除了维持治安的搜查部队之外其他大多是聘请至少公会等级在B以上的佣兵团作为城市护卫。 然而常驻佣兵团却是比城市护卫还要高一阶的佣兵团,当然他们也隶属于各自的城市却是经常需要换防,巡逻甚至参与讨伐盗贼团。 常驻佣兵团的薪水是城市护卫的两倍,而他们平日的主要的任务便是护卫从东方各国到北部雪原漫长的商路,补给站和要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的军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奥鲁斯的王厅。毕竟他们不需要从洛肯城邦出发,而这样也能掩饰洛肯城邦介入这场纷争的目的。 来的确实很及时,否则这场战争的命运就真的是一面倒了,没有任何质疑。 虽然佣兵团击退了雪日进攻的敌军,可惜现在的局势仍然很严峻。因为莫里斯高的军队实在太多了,除了北部林地大部分的部落贵族们的支持,这个老头还收编了冰河城附近大多数的盗贼团。 就现在集结在依瑞斯森林的营地中,忠于阿里斯托的猎人就发现了四千余人,如果再动员一些小部落的话,军队的数量很随意就能超过五千余人。 “不能让他们再集结了,否则我们根本没有胜算!”佣兵首领也算消息灵通,他两只手撑在桌上却也是告知了王子一个更加遗憾的事情,“莫里斯高已经得到了希鲁斯王国的支持,再等下去,或许我们就要迎战希鲁斯王国的北方部队了!“ 那是战败了亚莎公国的部队,也是当年在西卡牢牢咬的亚莎公国不能回援洛肯的部队,让他加入进来这场战争那就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安苏看着手上蜡板记载的出兵数量,却也是心中暗暗算道,来自亚眠的佣兵也仅仅只有一千五百人,重新向阿里斯托宣誓效忠的誓言勇士有六十五名,属于前蛮族之王奥鲁斯的部落则提供了两百名战士和所有的补给。 阿里斯托的六个部落一共能够提供差不多两千的部队,然而因为路途遥远现在赶到的也才不到五百人,再加上约维安的三百名战士一共是两千五百六十五名士兵。 确实还是有一战之力,军队数量相差的并不算太悬殊,可是莫里斯高这只老狐狸也有可能选择避战,等待希鲁斯王国的援护。 阿里斯托沉吟了片刻却还是决定让一名誓言勇士送一封挑战信过去,没有任何华丽的措辞。仅仅只是邀请这位屠龙者来一场荣誉的决斗,尊重最古老的神圣法则! “他肯定会拒绝的!”佣兵队长摊开了双手,阿里斯托手指在桌面敲了下更是有点烦躁,时间再拖下去,局势只会对他越不利。 安苏舔着手指却是有点困了,这段日子阿里斯托却也是暗示过安苏可以一起来他的卧室过着欢乐的生活。可惜这只可怜的小夜魔脑袋中的种子剧情差不多都演完了,玩不出花样的话,还真没意思去做梦。 更重要的是阿里斯托现在已经是一名三阶的誓言勇士,梦境很有可能骗不过这个男人了,小夜魔可不想假梦成真。 “你在想什么呢?”安苏一直认为自己在王厅内是个十足的透明人,可是这名来自亚眠的佣兵首领却并不按套路出牌。跟随着阿里斯托的几名贴身誓言勇士都将视线转向了她。 有那么一点尴尬,小夜魔想了想,倒是想起自己还根本不知道这位来自亚眠的军事首领的名字。 “请问您怎么称呼?”安苏觉得自己的笑容是从来没有过的点灿烂,“我在考虑的是一句流传在中部平原农夫嘴里的格言,农业的要素,就是宇宙的要素,水,土,空气和阳光。” “我,你可以称呼我为瓦罗,来自亚眠的瓦罗!”高阶的战士却不是那种七巧玲珑心的人,他思索了良久也没想起安苏这句话的含义,最后却也是怀疑这名少女的这句话真的是来自中部平原? 然而还是阿里斯托和安苏相处的有点久,听出她的意思。既然已经准备完全,那么为何不放手一搏。 战争的意义难道不就是铁,血,小麦和理由,没有任何一次战争是会有着真正完全的准备。 但是只要拥有武器,拥有战士,拥有粮食,拥有口号那就不应该去畏惧战争。 阿里斯托是誓言勇士,这次的战争就是为了血亲复仇!当然这只是口号,莫里斯高的口号也是为奥鲁斯复仇,两边都是异口同声指责对方杀害了前任的蛮族之王,可是所谓的真相只能在两人的刀剑中得到解答。 “让所有的军队开始拔营,出发!带走所有的粮食,将王厅烧毁!我们一起去依瑞斯森林,我要让那个老头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蛮族之王! 第五十章 围攻 春意的迷醉给了阿里斯托最好的掩护,当他的军队撞上第一个敌人的时候。对面的部落也才刚刚渡河。大抵是和平了太久,一共两百人的战士却是连警戒都没有就开始挖灶做饭。 吃掉他!瓦罗很快做出了决定,两个百人队隐藏在春季光秃秃的树林中,慢慢的迂回靠近。不知道是领头的军官的失职还是因为春天的遮蔽物太少,还没靠近营地,造饭的蛮人们就全部抽出武器。 他们并没有选择和迂回的佣兵们接战,而是直接丢弃了营地带着刀剑往依瑞斯森林方向的小山坡上赶。瓦罗又岂能放过到嘴的鸭子,让这两个百人队在后面紧咬着这支部落,自己却是亲自带着另外一个百人队从河边绕过去。 山里人打野猪常用的办法就是用狼狗驱赶到预定的陷阱内,追击的分队倒是像足了愚蠢的猎犬,牙齿那是一点都不够锋利,瓦罗早就应该给这两个百人队换个军官了。 他们的追击队形是那么的紧密,也像是野猪一样的愚蠢,似乎谁先咬到这个部落谁就能拔得头筹。 前面部落的首领却是趁他们还没分散,在高处用着林地人特有的强弓对着这些黏人的尾巴们覆盖了一波。还亏是羽箭不算锋利,但也扎死了三个士兵,十多个轻伤,引发一阵惊慌后,百人队追踪的劲儿也就缓下来了。 领头的军官也是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将士兵拉入旁边的密林,再也不是在这空旷地上狂奔。 可是在战场上,时机的把握本身就是瞬息万变的,更何况在山里面。一时的愚蠢却让这些部落的士兵们如鱼得水。他们太熟悉这块土地了,很快三五成群的一呼啦的像是猴子一样分散的消失在前方。 部落首领不知道摸过来的敌人有多少,然而天生的直觉也让他当机立断,带着整个部落先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当然他的选择十分的正确,等到瓦罗从另外一边山头摸过来的时候,除了逮住了几个一头撞上百人队的部落战士却是一根毛都没捞到。 “这群山老鼠跑的太快了!”追击的百人队军官到底还想狡辩几句,瓦罗用靴子将染血的短匕给擦干,脸色铁青的没有接话。 也就在这时,瓦罗放出的斥候带着伤回报了另外一个消息。前面的部落宣布支持莫里斯高,并不愿意提供食物给复仇的军队。 他们称呼侦查的斥候为肮脏的狗,并且用投石砸烂了他的额头。 ”在这里,对蛮族之王不敬的人会有什么惩罚?“安苏十分期盼着来一场血祭,阿里斯托却也没让她失望。 ”任何对自己的王都不尊敬的人会被高高吊死在这些桦树上!“ ”所有,无论男女老少?“恶魔的笑容仿佛是春天最美的梦靥,然而暴虐的阿里斯托又岂会遗忘以前的本性。 “我可以慷慨的提供五个人让你亲手祭祀给战神!”他的眼睛未曾掩饰过这火热,似乎他也应该展现一点男人的气概。毕竟这个女人在这个月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以前只是以为她仅仅只是个玩具,柔弱的和其他东方舞姬没什么不同。 “不,我要十个,全部都要男孩!”安苏的话却让站在一旁的瓦罗都有点毛骨悚然,难道她竟然是恶魔。毕竟在教会的盛典中,孩子的灵魂纯洁度是最高的,也是最容易受到恶魔蛊惑。 阿里斯托听到反而有点沉默不语了,毕竟安苏也做过他几个月的情妇,在他记忆中,那是对他的绝对臣服。但是这个女人现在反而有压制的味道?到底她后面站的是谁?难道真的和克洛斯一样属于洛肯城邦,他当然也不知道乌利亚同样也在调查这个女人。 “你不是要宣称王的威严吗?我可以帮你将前面那个部落的聚落给拿下来,但是记得要送十个男孩给我!”猎装的少女扬起稚嫩的脸庞说起这话来却是像足了胡闹,连瓦罗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阿里斯托这个傻子竟然还答应了她,甚至借了两百名部落战士给她。 战争就像堆积木,至少对于安苏就是如此。在梦中的中部平原,她用土木坑了飞鹰家族一把,当然在现实中,安苏还是选择如此。 瓦罗的军队也被安苏借走了三个营,一个后勤营和两个步兵营,一共八个大队差不多千余人,相对于蛮族的勇士而言,她还是更喜欢指挥亚眠的军士。 恶魔的梦靥正在慢慢的降临,对于进攻,安苏却也是展现了另一种文明的战斗技巧。 支持莫里斯高的部落看着连绵的军队倒也是很快将所有的战士给派上了聚落,整齐的木栅后面是勇武的战士,投石和弓矢却是准备在下一个冲锋的阵列中犁出死亡地带。 可是这个部落失算了,安苏并没有选择进攻。死亡的坟墓总是要用铁铲才能构建,战争的工事也同样需要铁铲。 恶魔善于压迫,也善于恐吓。在她的皮鞭与金钱下,这三个营的士兵怨声载道的在部落的聚落外面辛苦的挖掘着工事。 他们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便在这个背叛了阿里斯托部落的聚落外面铸成了三个弧形小营寨,每个营寨都堪堪能被恶魔填进了一个百人队。 对面的部落并没有阻拦,他们其实还在安心的等待着安苏的进攻,想用他们高耸的聚落让安苏崩掉一口好牙。 可惜这些蛮子都想错了,春天的泥土刚刚化开,挖出的冻土散发着腥臭。穿着猎装的少女捂着鼻子抬起头看着聚落上那些疑惑的贵族们。 “他们应该在思考我们究竟想干什么?”少女扬着笑脸看着这位佣兵团团长。瓦罗却也是摊开了双手,这只小恶魔的想法他也没法揣摩,直到第三天这三个弧形小营寨外面的左右两边又重新施工了新的营寨。 犬牙交错的工事仿佛深渊之口,里面似乎会冲出无数的恶魔。土木作业的迅速很快让对面部落首领不安起来,才四天时间他门就差不多快被安苏的小营寨给彻底包围。 对面的军队是想要把他活活困死,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首领很快派遣了最勇敢的誓言勇士带着一百多人的突击部队突然从聚落大门冲出,然而早已有戒备地的士兵躲在栅栏后面用弓矢,标枪和投石重新将他们赶了回去。 施工没有停止,就连去搜索尸体上的战利品都不被允许。在部落战士们的监督下,这些后勤营的士兵在步兵们的戒备中在立起来的营寨前面又挖起了壕沟,竖起了新的土墙,最终九个小营全部要连成一片! 第五十一章 接战 北地之子,我们为你祝福祈祷! 关于他的伟大传说,那位呼唤闪电的伟大战士。 是我们的英雄。 他有着可以匹敌太阳的力量 他击败了所有的敌人,发出泰坦才有的吼声! 这是来自那位吟游诗人写的小说的第二卷,阿尔弗雷德大帝的注释。 他是北部林地迄今为止最为接近神的誓言勇士,他所统治的那个时代也是阿尔弗雷德帝国最兴盛的时代。 现在如此强大的希鲁斯王国在当时也仅仅只是他手下的一名靠近中部平原的选候,他的疆土从精灵森林一直延续到矮人的钢铁国度。 这位大帝一生战功无数,最为辉煌的就是迪尔塔湖以一人之力顶住了所有恶魔的进攻。 虽然最后英勇的战死在迪尔塔领,可是也为科斯特的魔法撕裂空间赢得了时间,使得深渊的敌人彻底的被锁在迪尔塔湖要塞之外。 勇者的故事已经述说了好多,然而这位勇者的子孙们现在却是龟缩在部落聚落整整月余,就连最后的水源也被安苏掘断,彻底的陷入了绝望! “他们已经畏惧了战斗!”土墙下面满是死伤枕藉部落的尸首们,沾染着春泥,黑乎乎腥臭的都看不出人样。已经整整五天没等到他们再次的冲锋,安苏怀里抱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溜出来的小猫却是仔细的嗅了嗅。 “畏惧战斗?”她摇了摇头,“准备迎战莫里斯高吧,他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这个部落的聚落已经没有活人了!” 城里面盘旋的乌鸦越来越多,却也是吵闹的很,猫是亡灵最宠爱的小妾,却也是应着声音弱弱的叫了一声! 安苏确实也是不知道它从哪里蹦出来的,也就将就着养着,估摸着这只猫的主人也已经死在这场围城中。 瓦罗听着安苏的话却也是将信将疑,部落聚落上的战旗却也已经被风给吹倒,却是没有一名士兵上去扶正。 终究这个佣兵团团长是伟大的四阶战士,却也是大着胆子带了几名勇士率先翻过聚落高高的围墙。 这才发现,被安苏掘断水源整整九天的部落竟然全部自杀在屋内,不管老弱妇孺,即使是鸡鸭狗都被祭祀在阿尔弗雷德的神庙中。 简直是一场人间炼狱,他们大部分都死在部落的神庙中。婴儿被掐死,老人被刺死,而女人们面对着阿尔弗雷德的战刃吊死在屋梁上。 这里彻底变成了一座死城,一座冥河所贪恋的城市。除了乌鸦,除了老鼠,除了蟑螂,这座支持莫里斯高的部落被安苏华丽的从地图上抹去,然而瓦罗佣兵团的损失也仅仅只是了三十名轻步兵 ”不如在添把火把,让这些北地的蛮子认识一下谁才是真正蛮族之王。记住,不要因为洗劫聚落的神庙而得罪阿里斯托! 毕竟这座神庙供奉两百年前的战神阿尔弗雷德大帝的,他是整个北部森林中誓言勇士们最崇拜的战士! 可惜瓦罗跟本没有听到安苏的叮嘱,他清点着神庙中的战利品,将银制的金制的祭品全部塞入了口袋,如果塞不下的宁愿将这些祭祀品给烧毁。 毕竟按照战争规则规则,凡是雇佣军独自打下的城市,那么这座城市所有的财富都属于雇佣军,但是这个来自亚眠的男人却仍然是有点贪婪过度了。 恶魔提醒一次就够了,不是因为好心,而是因为纯粹的多管闲事,她比较欣赏这个男人,更想欣赏这个男人的死! 这场围城虽然仅仅持续月余,却也是让这个部落旁边的其他小部落们第一次见识到战争的残酷。他们多少次奋力的想把粮食想把勇士送进城内,却全被阿里斯托的山民们射杀在增援的路上,然后尸体被挂在桦木。 阿里斯托认识他们,熟悉这些林地的同胞。他依着死去士兵的氏族身份,样子,找到那些准备支援他敌人的氏族。将那些胆小鬼们给全部吊死在桦树上,另外的一批胆小鬼谋杀他父亲将他的父亲挂在桦树上,所以他要用相同的死法来惩罚那些不肯支持阿里斯托的人。 北部林地的全面战争已经被阿里斯托率先拉开了序幕,这个男人用他铁血的手腕明确的表示,要不出兵加入阿里斯托,成为他的仆从,要不加入莫里斯高,成为他的敌人。 从王厅到依瑞斯森林中的最大的一个部落被安苏彻底消灭后,其他的部落也在战火中慢慢化为燃烧的灰烬。只剩下一个敌人了,那个敌人却更是按耐不住惩罚暴虐者阿里斯托的愿望,出现在阿里斯托的先头部队面前,距离瓦罗烧毁阿尔弗雷德神庙也才过去五天。 其实最开始想要惩罚这些背叛了奥鲁斯家族也仅仅只是阿里斯托的一时的起意,他更愿意在最短的时间内去和莫里斯高进行决战。 可是这一路的杀掠以及征服,使得他获得了以前从未敢想象的财富和声望!甚至他拥有着一千多名的奴仆,分属在各个臣服于他的头人手中。 在加上那些些臣服部落的军队以及这一个月内他所能集结的士兵,差不多现在手头已经有了六千五百余人。 然而相对莫里斯高而言,在兵力上,他仍然处于下风。 毕竟残酷的杀戮往往是把双刃剑,整个北部林地经过安苏这场浩劫已经不可能还会存在中立者!暴虐往往争取不到太多的盟友,莫里斯高那个老头差不多集结部落中剩余的所有军力,八千多名战士! 然而还是有个好消息,希鲁斯王国的出兵手续过于繁琐了,他们的北方部队并没有来得及赶上这场决战 ”谁会赢?“小女仆难得不露出小女儿的模样,兴奋的看着两边接战的部落战士,安苏却是将猫丢给他。 这个女仆在绿龙家里呆的太久了,只是晒了下太阳就变得这么没有尊卑概念。 “阿尔弗雷德大帝当年在迪尔塔领抵御十倍于己的深渊大军是怎么说的?”安苏摸着自己的耳朵看着小女仆。 到底那个吟游诗人的小册子流传的太广,李寂也回想起那句话。 ”勇士们,冲锋!捍卫神圣秩序,让敌人如野狗般在你们剑下呻吟!“ 第五十二章 乱局 清晨的薄雾慢慢的被风吹散,却仍然吹不走那稍微初春的寒冷。 两边的战士们默不作声的在贵族们的指引下慢慢的集结,他们排成简易的队形,抖动着身子,用短剑敲打着盾牌。战阵上飘扬的旗帜倒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林地之王的苍狼旗,可是阿里斯托的到底是匆忙赶制的所以那面主旗也是略显粗糙。 或许是许久因为未睡,安苏的脸色看起来总是不太好。她也没有料到乌利亚·克洛斯竟然也亲自来到了战场,或许阿里斯托是他身为克洛斯家族一员的第一次投资吧,毕竟每个人对自己的第一笔生意都很看重。 妮拉在他臂膀内活像个不懂事的小女生,砸吧着两只可爱的大眼睛到处瞅,大概龙族的尊严估计早就被她抛到脑后。 爱情其实是件很美妙的事情,无关尊卑,年龄,身份甚至性别。 恶魔看着这对小情侣倒也是想品尝下爱情的滋味,可是上辈子的伤痕让她不敢轻易尝试。要知道当年大晚上有个辣妹倒贴却是个恶魔而且还把他当做食物是个多么悲惨且凄凉的故事! “你这场生意能赚吗?”对面莫里斯高的军队已经列阵好了,他们的军队在旗号的指挥下慢慢逼近阿里斯托的阵列,投射兵们已经在进行着第一轮的试射。 这是蛮族之王的甄选,这是神的仪式,对于王的加冕最伟大的献祭便是上万人的残忍搏杀。 乌利亚没有回答安苏的问题,稍微拢了拢手对着手心吹了一口气却也是有点自嘲:“想不到亚眠的佣兵团在这场战争中竟然成为了主角。” 到底是因为支持阿里斯托的部落太少了,穿着轻甲的瓦罗被布置在战列的左翼,亚眠的佣兵团们聚集在他的身后。他们的甲衣上印刻着亚眠城市的徽记,列出的又是整齐的方阵,所以在整个阵列中都显得十分抢眼。 一共四百余名重步兵,七百余名轻步兵和三百多名投射手,这是洛肯城邦最基本的作战单位,虽然他们都称之为佣兵团。 而处于阿里斯托战阵右翼是阿里斯托最精锐的的誓言勇士们和忠于他的部落贵族们组成。更高的社会地位当来也带来更高的财富,他们的盔甲样式不一但无一不是是精良的战甲。 这些勇士们带着像金枪鱼头一样的头盔,头盔顶的矛尖上挂着马鬃或者羊毛在风中摇晃。他们有点沉默,或许再节省力气,为敌人带来一击必杀。这些勇士在战争只能称作勇士,但是称不上士兵。毕竟他们只为了自己荣耀而战,而士兵仅仅只是服从命令。 阿里斯托真正的弱点隐藏在他的中军,那些大部分由部落自由民和奴隶组成的军队稀稀拉拉的在贵族的皮鞭下捡起了武器。遵从他命令的部落倒还是会为奥鲁斯家族的王子而战,然而那些被抓来的奴隶却有可能会成为最大的隐患。 命运的战场是一处广阔的山谷,这曾经也算是部落中的圣地之一,大德鲁伊在祈雨之时的人祭之所。然而此时阿里斯托和莫里斯高都没有任何一丝敬重神的意思,他们的军队依山而列。相列对峙,却都是准备誓死搏杀。 两雄之间必将蜕变出真正的王者,阿里斯托在山坡上摆出的战列是斜线战术。这也是当年阿尔弗雷德大帝征讨其他国家最常用的战术之一。 这种战术会让处于左翼的瓦罗和莫里斯高的军队最先接战,他们因为突出所以会先行遭受莫里斯高中路和右翼的同时压迫。佣兵团是整个战局中压力最大的一翼,同时也是整个战局中最重要的盾,如果他们崩溃这场战争必将会层层溃败。 这些来自洛肯的男人们十分的精锐,也够顽强。确实只要他们能够守住两方的夹击,那么这场战斗便是胜利一大半。 阿里斯托看着越来越近的莫里斯高的战列脑子里却是十分的清醒,虽然从军队数量上而言他们军力之间虽然仅仅只相差千余人,可是他的军队中还编有一千多的奴隶。 这是那些背叛奥鲁斯的部落没有杀掉的俘虏,也是无奈之下被赶上战场的野猪。即使那些野猪们已经用锁链给绑在了一起,不允许他们后退,可是背叛的意志压迫的越紧就越是有可能引发强烈的反弹。 如果这次战局顺利倒也罢了,一旦出现不利,这一千人绝对会临阵倒戈。 一定要赢,堵上一切的阿里斯托已经输不起了。他很清楚如果他摆出和对面相同的列阵,即使居高临下也很难战胜莫里斯高。他没得选,只有军行险棋,用瓦罗来顶住最大的压力! 乌利亚·克洛斯提供给他全是佣兵团在蛮族军队中已经算十分精锐的,他们装备齐全,号令一致,即使是阿里斯托亲自带领最精锐的誓言勇士冲锋都很难撕破他们的阵线,确实就像乌利亚所说这次战场的主角就是亚眠的佣兵团! 渐渐的莫里斯高已经进入到了阿里斯托的投射范围,阿里斯托的战列也必须要前进,即使是居高临下也不可能进行原地防御,斜线阵列如果防御的话就会变成节节抵抗,这对于阿里斯托而言简直就是毁灭的开始。 投石,箭矢,弩箭越来越密集,不时两边都有士兵倒下,然后淹没在行进的海洋中。 前进!前进!为了伟大的荣光也为了将来的蛮族之王! 当然将自己的后背留给敌人同样是最大的愚蠢。 终于这场伟大的盛宴在这块圣地上要开始了,他们将会献祭给神最好的表演! 两道长长的战列像两条蟒蛇一样激烈的撞在一起然后开始激烈的撕咬,毕竟在这里,输的一方将会被对手放尽最后一滴血然后彻底的葬送在这场权力之争中, “看样子胜利女神还是眷顾阿里斯托。”乌利亚掩不住他脸上的喜色,即使他的护卫在提醒这位尊贵的人注意安全,小心飞矢,他还是忍不住去更接近战场。 恶魔却也是微微一笑,确实,战争的天平正在向那位奥鲁斯家族的王子倾斜。 在战场上存在着很多小惊喜,然而莫里斯高却是因为太过谨慎,将部落最强大的战士四阶誓言勇士阿拉里克放在了中翼。 可是这位勇士并未给他带来胜利的预兆,他竟然带领着整个中翼直接脱离两翼扑向了瓦罗的左翼,要知道战争中最忌讳的战局开端就是擅自冲锋! 第五十三章 神选 难道是因为瓦罗将阿尔弗雷德大帝的神庙付之一炬所以阿里斯托有些不满,才特意把他放在军阵的左翼! 毕竟作为精锐,誓言勇士同样也有担任左翼军队的能力! 看着对面军队越来越接近的各色旗号瓦罗心中也是暗暗叫苦,他也算久经战阵,十分清楚斜阵的优势和缺陷。 作为左翼他很危险,因为这里将会成为战局中最胶着的地方,除非阿里斯托的右翼将对面击败才能真正脱离战场。 如果说瓦罗的佣兵团是整个战阵中的盾的话,那么他的右翼便是战阵中的矛。斜线战阵中阿里斯托的左翼是最先黏住莫里斯高的中翼和右翼,然而阿里斯托的右翼在这种战术中却是最后一个加入战场,他们的目的就是咬碎对面的左翼! 这种战术确实有点孤注一掷的意味,然而对于瓦罗而言却是最可怕的事情。只要一战败,即使不是左翼崩溃,他的佣兵团都必定会成为其他两翼断后的战阵而彻底万劫不复。 对于他而言,这就是一场只能胜不能败的游戏,可是事实上,生死之间,没有几个人能够坦然面对命运操纵在别人手中的感觉。 人最恐惧的事情并非死亡,而是自己的命运完全掌控在别人的手里。 现在的瓦罗如此的惶恐,但他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阿里斯托的亲卫身上,他们必须要咬穿对面左翼,然而本身就孱弱的中翼于他而言只能期望不要崩溃。 瓦罗第一次战斗觉得手心有点湿漉漉的,即使身为四阶战士,在人山人海面前他也没有足够的底气能够安然杀出。 终于等到阿里斯托进军的旗帜放下,随着队长们尖锐的口哨。士兵们拿起武器,慢步前移。只有移动到合适冲锋的位置这场杀戮的真正序幕才会正式拉开。 然而因为斜形战线的原因,瓦罗的左翼慢慢的超过了中翼变成了整个战阵最显眼的突出部。 近了,更近了,已经不仅仅是人影,甚至都能听到对面士兵的嘈杂甚至捎带疯狂的鬼啸。躁动的军士握紧了手上的战刃,却也是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然而这个时机却是瞬息万变,莫里斯高的中翼竟然被个傻瓜带着脱离左右两翼直扑阿里斯托左翼。 阿拉里克,四阶的誓言却是一刀就劈开了眼前的佣兵,连人带盾! 很勇敢的勇士,这个猪猡到底是多么想获得破敌的殊荣! 瓦罗终于嗅到了一丝胜利的希望。他的机会到了,这也是他可以唯一靠自己就能取得先机的机会,他怎么会不去珍惜。 “不,眷顾阿里斯托的是命运女神!”多好的运气了,安苏在山上却也是看了个透彻。莫里斯高中翼一头扎进了瓦罗的右翼却让自身陷入了阿里斯托中翼和右翼的夹击。 然而这还不算完,他们很完美的挡住了自己队友前进的路途,莫里斯高的左翼不得不停下冲锋的脚步以免撞上自己的中翼。 瓦罗变阵的很快,在对方中翼擅自冲锋的第一时间就吹响了口哨,左翼立刻组成横列防卫阵加深了自己的纵深,却也让对面挤上来的中翼无处下口,除了最勇敢的阿拉里克。 蛮人很野蛮,他们甚至敢徒手拉掉佣兵的盾牌然后将斧子狠狠劈下。可是瓦罗军队手中的短矛从同样锋利,他们能在敌人施展蛮力的时候从盾牌的缝隙中捅出。 杀戮,让死亡蔓延,让乌鸦高歌! 两方的绞杀的越来越激烈,更多的士兵淹没在行进的战列中,没有人后退,也根本无法后退,只能前进,只能将对面全部杀光! 莫里斯高的中翼虽然拥有着四阶战士,可是遭受两翼夹击后,最终还是的扛不住越来越大的伤亡,慢慢的退缩。 瓦罗却也是身先士卒,将阿拉里克拦下。四阶的战士该来一场荣誉的决斗,可惜佣兵团团长并不懂北方蛮子的规则,他和他的战友用长矛攒刺将这位英雄给钉死在大地上! 莫里斯高的勇士们高喊着卑鄙想把这位以多欺少的瓦罗给揪出来,然而拥挤的人流却让他们根本不受控制的只能随波逐流! 死亡像是一首舞曲在神圣之地颂扬,莫里斯高终于意识到不对,他的传令官也骑着战马徒劳想把自己两翼的士兵给分开,可是瓦罗麾下的投石兵却是用投石索教会了这些骑士如何调遣军队。 但是直到现在,莫里斯高却仍然可以忍受得住这点损失。因为他还是有着军队数量的优势。况且在蛮族的钉锤和鹤嘴锄下,佣兵们的轻甲防护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似乎已经演变成一场公平的决斗了,哦,不阿里斯托带着他的亲卫开始冲锋了!”乌利亚拿着酒杯倒也打算解解渴,可是战局却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毁灭和死亡,恶魔闻着弥漫山谷的血腥却也是忍不住亢奋,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深渊的恩赐。安苏知道,这是恶魔的本能,对于混乱的感恩! 东方升起的朝阳慢慢的照射在双方勇士的盔甲上,反射的光芒比泰坦的闪电还要锋利。春日的原野上,鲜血染红了一片盎然的嫩绿。 或许整个北方森林的乌鸦都不曾享受过这么丰盛的人肉宴席,莫里斯高的战马渐渐的不安,打着响鼻不时的刨动着蹄子。 终于拖到了了正午,战争的天平已经彻底倒向了阿里斯托。他带着最精锐的誓言武士终于凿穿了对面的左翼而导致莫里斯高全面崩溃,他是战神,是部落的神选之子,没有人敢去挑战这位勇者的疯狂! 失败的士兵徒劳的大喊着,丢弃了武器,盲目的想要从四面八方脱离战场。而战场中胶着的莫里斯高的中翼也根本没有将瓦罗的阵地给撼动分毫,他们现在也被赶上的瓦罗给紧紧咬住,很有可能被迂回的誓言勇士们彻底的包围! 其实从中翼擅自冲锋开始,莫里斯高就注定失败。可是这个倔强的老人却扔要坚持,他是屠龙者,是四阶的誓言勇士。 兵败如山倒,即使是神面对这汹涌的军势也是无能为力! 这位和奥鲁斯明争暗斗了将近四十年的老人没有等到和阿里斯托命定的决斗,就被一块石头给砸下了战马,然后淹没在慌乱的士兵中,再也没有爬起来! 胜利,欢呼! 蛮族之王,阿里斯托,他即将加冕,君临这三千里的北部林地! 第五十四章 唤醒 你知道这世间最不幸的事情是什么吗?那就是太阳会在最灿烂的时候便倏尔坠落,因为他燃烧到了极致。 夜晚的宁静仿佛在等待其他的故事,安苏却也是准备和克洛斯一起回洛肯城邦,毕竟去也希鲁斯王国取道洛肯城邦是最安全的商路。 北部林地的事情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夜魔小姐安心的撑着手看着月亮等待着小女仆将东西全部收拾好。 乌利亚·克洛斯必须参加战争结束后的庆典,因为他要在这场分赃仪式中为了洛肯城邦争取利益。然而一无所有的安苏却是受不了那个吵闹于是决定先在绿龙的领地中睡上一个晚上。 然而这里的主人,妮拉在安苏临走前才发现这段时间自己和乌利亚确实过得太快活了,却忘记这里还有其他客人。倒是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于是她想了好久,终于决定送夜魔几个魔法卷轴作为临别的礼物。 “乌利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这个问题倒也是小夜魔有点八卦了,安苏一问出口就后悔了。毕竟嘛,小两口的事情外人介入总有那么一点不礼貌吧。 小龙脸红的摇了摇头,便将魔法卷轴递给安苏:”这是个小礼物,喜欢你能够喜欢。“ 小夜魔很开心,毕竟红宝石家族的魔法卷轴十分的耐用,可是当夜魔接过卷轴的瞬间,就感受到魔法的流转,这个卷轴已经被启发,想要放开手却是晚了。 一阵剧烈的魔法震荡,却让世界归于夜晚,万物归于宁静。 深渊法则在转动,魔纹慢慢的隐现在恶魔的两颊,血红的眼睛中透露着愤怒和不安。萨拉的后面的阴影中慢慢走出来一个男人,俊美的面容仿若高贵的天使,自然而随兴的笑容,似乎这里本来就是是他的领域。 礼服似乎穿了很久显得有几分破旧,领子上面绣着橡叶枝的纹章,那是精灵族对外族人最高的敬意。 科斯特,那个在北部森林帮安苏打听消息的洛肯自由民! 开始一直认为和吟游诗人的诗卷中所描绘的第一个英雄的名字同名只是一个很恰巧的偶然。然而,在这里,这位男人的出现,安苏已经十分清楚自己在被李寂给召唤出来的瞬间就被这个男人所发觉。 他可是两百年前的英雄,拥有着半神的力量,通晓神秘法则规则的男人。任何伪装,任何的反抗在他的面前都像是一张白纸一样的脆弱! 这是根本无法和一阶能比拟的力量!安苏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命运之神绝对不会太眷顾一只恶魔! 她活到现在太不容易了,从魔池的小恶魔到荒野再到伊塔瑞丝的实验室,即使进化成夜魔她也是危险丛丛。然而这些危险都让她安然度过,安苏不能就这样死在人类的世界,她要活下去。 似乎要些伪装,作为幼年种的安苏还是很会演戏的。她当然明白光亮术和火球术不可能对一个英雄起到太多的作用。然而她还是瞬间施放出来,因为她打算使用的是夜魔的恶魔法则:光影双生。 科斯特似乎并没有在意恶魔的反抗,他仍然保持着礼貌和优雅。没有任何举止,像是一个古老庄园的老绅士一般。可是魔法的规则的变量已经被他所改变,安苏失算了,庞大的火球直接在她的手臂上爆炸。 乌鸦,血化成的乌鸦在凌空展翅,密密麻麻的遮掩了安苏的身影。然而这也没有任何作用,仅仅一阵轻风拂走。还没逃走的小夜魔栽倒在地上,濒死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安苏努力支撑着,可是她左边的身子因为魔法的暴动已经全部失去。 腥臭,那是身体烧焦的味道,可是求生的意志却让她努力的探起头往后挪动,恶魔的生命力的确很顽强,可是就这样她却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绿色的血液腐蚀了地面,科斯特眼中也是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精光。 眼前的这个少女竟然不是魅魔,毕竟深渊中只有深渊种的血才会是深渊之色。 然而他也是稍微不解,毕竟拥有着高贵的血脉又怎么可能会被一个飞鹰家族的兔崽子给召唤出来,难道是贪玩的幼年种? 这太不可思议了,毕竟迪尔塔湖要塞已经发现了恶魔的集结,他深渊中的朋友也告知了这次入侵的规模。看着安苏那个似曾相识的脸庞,他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封印两百年的记忆,那是个模糊的身影,很多年前当他背叛深渊的时候深渊意志对他的诅咒的咒文。 无论你走到哪,变成了什么,你都无法改变恶魔的本质,更无法洗清你身上所蕴含的深渊法则! 科斯特怔了下,眼前的少女倏尔不见。光影双生,安苏也仅仅只是将她的影子移动到最远,用最后的力气和影子掉换了位置,便倒在外面的草地上人事不省。 ”老师!“李寂将已经晕倒的安苏捡了起来,向科斯特致敬。 穿着女仆装的他倒是有那么一丝尴尬,毕竟在安苏的梦中,科斯特曾经教他如何灵巧的使用长剑。 安苏当然不知道再她将李寂锁在梦境中调教的时候。这位英雄便也跟着进入了这个梦境,开始科斯特的确是以为这只恶魔身上隐藏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然而当他彻底在梦境翻了整整五年,洛肯城都被掘地三尺的时候,除了一个被卖到妓院成为头牌的贵族小姐之外吗,终究是一无所获。 当然安苏的胡闹却也让他有点觉得过分,好歹他也是个绅士。于是在第六个年头便顺手将李寂从洛肯城的妓院中解救出来,在这里必须申明的是解救李寂出来的原因是并不是因为李寂在梦境中长得太过于娇媚! 在梦中教他十年剑术也不是因为变成的贵族少女太漂亮!仅仅只是觉得这个丧失了家族和亲人的孩子太过可怜的缘故! 科斯特想起洛肯城的事倒也是老脸一红,看到安苏的时候所听到的那个诅咒的咒语似乎也仅仅只是错觉。他不慌不忙的站直了身子,下意识的拉了下裤腰带。 黑色与白色的梦境在流转,死亡的寂静似乎在轻叹。 世界在呼唤英雄!老朋友不要再睡了,该醒了! 第五十五章 阿尔弗雷德之刃 阿里斯托胜利了,他带着他的部众回到了王厅,准备加冕为王。 三千里的林地下风声呼啸,仿若夏季将临的歌谣。 黄金,权杖,以及部落!阿里斯托似乎忘乎所以,每前进一步,他就越接近这个事实。他赢了,他取得了对莫里斯高那个老头的胜利。 ”莫里斯高的族人该如何处置?’他的誓言勇士问的很小心翼翼,阿里斯托却是反问了他一句。 谋害我父亲,蛮族之王奥鲁斯的叛徒该如何处置? 声音严酷的仿若冬天剑刃一样的冰寒,誓言勇士十分清楚今年的神祭中阿里斯托把三千的俘虏全部献祭给了神。那么莫里斯高的部落又岂能幸免,他遵命的握着誓言之剑正准备出王厅去执行这个任务。 然而阿里斯托将他喊住:“今年桦木上挂的尸体太多了,将他们全部沉在圣湖的底下吧!” 那是应许之地的湖底,是整个北部林地中最为神圣的地方。圣庙因为被荆棘所困倒也是在重建,可是这个男人对于德鲁伊的敬重在他向皮尔斯表示悔罪之后就已经消散殆尽。 他不信神,即使乌利亚·克洛斯将黄金煅体术交给他的时候,他也认为只仅仅是一位先辈的战斗经验罢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存在真正的神术?所以他很不在意的允诺在北方林地建立黄金之神的神庙,毕竟对于他而言这仅仅只是一件小事,更何况黄金之神的牧师也能抗衡那些教诲森林千余年的德鲁伊们,他们可以帮未来的蛮族之王解忧排难! 长长的木桌上,安苏曾经赤足的坐在上面。阿里斯托无比怀念着那个女人的身体。不知不觉他的双眼越来越沉重,似乎很困,似乎又有声音要告诉他将要发生什么? ”我爱你。“那是一个多么温暖,多么柔软的身体。可是阿里斯托似乎遮住了眼睛,因为他根本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脸。是安苏?一定是安苏!那种香甜的味道不会欺骗他。 他要挣脱这个桎梏,耳边突然传来乌鸦的惨叫,非常的凄厉,非常的寒冷。 等到他的眼睛重新恢复光明后,他发现他正站在德鲁伊的圣庙中。他的母亲在向他致以问候,似乎在恭贺他赢得了他该得的荣耀。他想起在阿尔弗雷德神庙的时候,所见到的那把利刃。据神言,这把武器能够割断一切梦靥,然而只有亡者才能持有! 那么阿尔弗雷德大帝是怎么使用这把武器的呢?大德鲁伊却是将这把武器狠狠捅进他的胸口。他看的越来越清楚,越来越仔细,似乎以后他就永远失去了做梦的机会。 他似乎在飘,那是灰暗的塔楼,是肮脏的马厩,是令人烦心的小童和一具仅仅只被袋子装进的尸体。 他到底在哪,正当阿里斯托要揭开那个袋子的时候,那个甜蜜的女人将他重新搂住。 到底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阿里斯托醒来却也是觉得身子太寒,然而他的手中却拽着一跟来自钢铁国度的箭矢。 那是谋杀奥鲁斯的箭矢,是从莫里斯高的部落中搜寻出来的战利品。于是一个敌人倒了,阿里斯托掰断了这根箭羽,那么就剩下另一个敌人了,那根掰断的箭羽的箭头仿若锋芒毕露的匕首可以撕碎一切不尊重王座的人。 皮尔斯轮到你了!阿里斯托将刚刚将折断的箭羽收好。外面就赶来了从约维安聚落的德鲁伊,他带来了大德鲁伊皮尔斯的问候,并且告知了这位英雄,他的部落联盟首领,蛮族之王的王冠将在今年夏至最神圣的时刻于神庙加冕! 那是被勒努斯神节,为了祭祀战争、放牧、打猎、求爱的节日。很神圣的节日,却必须要等上几个月。难道皮尔斯也感觉到我的恶意,男人站了起来却也是仔细琢磨着谁才是下一任大德鲁伊的人选。 这个世界太冷了,这个世界似乎又过于可怕!安苏渐渐睁开了双眼,却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她的床前,科斯特,他竟然一直守着她,直到这只夜魔睁眼。 ”你似乎看到了什么?“这个男人感觉到她的苏醒,却也是隔了很久才提醒道。 身子太软了,终究自己是怎么变得毫发无伤,安苏咬了咬下唇。疼痛却告知了自己出现在眼前的都是事实。她不想回答科斯特的问题,却也不是赌气。 “我有一段封印的记忆跟你的模样有关,所以我没有杀你!”科斯特似乎也知道安苏心底的疑问,“如果没有这段记忆,其实我也同样不会杀你,毕竟你这么弱的实力也不可能在这片土地上闹出什么事来。” ”你是守护者?“安苏想起了很早之前曾经的一个称呼,科斯特听到此言却也是点了点头。 ”也可以这么称呼,可是这片土地上不需要守护者,他会自己诞生自己的意志!“ ”那么你说的是洛肯城邦所崇拜的黄金之神!“确实安苏太聪明了,科斯特也跟不上她的思维,他摸着夜魔的长发,安静的坐在她的床头,”告诉我,你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 安苏并不想做声,似乎那个荒废的塔楼,那个马厩还有那个呆傻的小孩都不是科斯特想看到的事情,而且她也没有义务去告诉这个男人将要发生的事情。 科斯特看着少女心思郁郁的样子,像父亲一样轻柔的把安苏的长发给绕到了脑后,他的右手却慢慢的覆上了女孩的额头。那是深渊种从诞生就带有的法阵,这里隐藏了深渊规则的一切秘密。 一阵剧痛从心底涌出,安苏只觉得自己飞翔在空中,似乎是伟大的苍穹之主,尔后她又迅速的坠落,更像是一只不堪的乌鸦。在这个世界上她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听得到那深处传来的诅咒! ”你说过你永远不会杀我的,你允诺过永远不会探知我的秘密!” ”可是你不该杀了他,他即使要将我永远关闭在寂静之地,他也是我的儿子!” ”我终究陷入这该死的诅咒无法自拔,然而母亲你又能幸免吗?你难道不知道深渊种的规则是互相吞噬吗?“ ”亚斯,能够斩断梦靥的东西你听说过吗?“ ”北部林地隐藏在阿尔弗雷德神庙之下的神器,阿尔弗雷德之刃!“ 第五十六章 终曲 黑暗以及沉默,这是深渊的法则。 ”似乎你看到的仅仅只是某人的临死之相罢了。“科斯特装着并不想去深究这个问题的样子,然而最后还是没忍住,”我记得北部林地唯一的塔楼在约维安的聚落,两百年那里曾经阿尔弗雷德北方要塞的尽头,差不多在七十年前在战火中被毁。“ 的确科斯特只看到安苏的上一个梦境,梦魔能够掌握所有的迷梦。可是她实在太困了,被科斯特启用深渊法则窥视之后却是累的连说话都不愿意,更别说去搭理这位两百年前这位著名英雄的啰嗦。 小夜魔努力的把被子扯到脑袋上,就想安静的睡一会,就一会! 可是在她扯被子的时候不小心摸到胸口上的印记的时候,却是一下子清醒过来。 在她胸口的是下位恶魔的印记,毫无疑问现在科斯特竟然成为了她的主人。毕竟会产生这种印记只有两种原因。一种是恶魔仪式产生的恶魔将对仪式的主人效忠,就像曾经的安苏和李寂。 还有一种就是强大的恶魔为了控制不安分的手下强行进行的灵魂烙印,安苏虽然说是深渊种,可是一阶的实力实在太卑微了! ”你!”安苏拉开被子,努力想制止自己的愤怒,却还是叫出声音来。 这位英雄却是正要起身离去,却也看到安苏从被子里钻出来拉开的领子内露出的白皙。玫瑰色的法阵还被他特意勾勒过,当然明白这只小夜魔准备要说什么。 然后这个男人也太过无耻了,他一脸笑眯眯的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可是那笑容背后却是有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卧室的气温仿佛被冻僵了似的,小夜魔还是将被子拉上斜靠在床头。“ 到底是自己的实力太弱了,可是作为一只信仰自由的高贵深渊种又怎么会心甘情愿成为别人的仆人呢。所以她还是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来表达伟大的夜魔的抗议:”您是如此的强大,以一人之力就将深渊意志锁在迪尔塔湖之外。然而您还是可以去收服那些高阶的恶魔呢?像我这种卑微的一阶,对伟大的英雄科斯特而言,那简直就是浪费名额的存在!……!” 话倒还没说完,科斯特就残忍的打断了安苏的妄想:“我在洛肯城的庄园内刚好缺一个女仆,那里关押了我在这世上捕抓到的所有恶魔,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这男人倒也算恶趣味,他终究不肯给予自己自由。安苏咬了咬牙,重新钻进了被窝,心里暗自下决定,等我强大了,一定要把你关进梦境生不如死!” 夜色降临在森林,仿佛镀上了一层轻纱。高高的塔楼上几名士兵在游曳,偶尔下面会传来几声狗吠。 这是约维安的聚落,阿里斯托被邀请来参加一场盛大的婚礼,他的妹妹萨拉和一群来自森林的捕狼犬。 终究古斯塔那个家伙太不幸了,在战场的尸堆里还是被阿里斯托给翻了出来的时候,已经被砍得不成人形。可是他到底还是幸运的,活着的萨拉,在莫里斯高的聚落中被逮到后,就被送到约维安的聚落关押,她的罪行该如何审判? “莫里斯高一个卑微的老人,怎么能满足这个女人的,她该换个丈夫了。“阿里斯托最后还是决定给自己妹妹一个鲜血妆扮的婚礼,毕竟那是一群被饿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猎犬。它们实在太过于饥渴了。 “你终究还是选择当一个弑亲者。”约维安却也不敢在嘴上将这句话说出来,那个可怜的女人已经在马厩内被猎犬撕成了碎片,他唯一能做的仅仅只是让养马的马童用麻袋将他可怜的妹妹的遗骸给收拣。 “或许我们可以痛饮一阵了!”敌人已经全部消失,除了那个躲在约维安聚落的大德鲁伊,皮尔斯。现在这位神的代言人说话的语气也要比以前要谦卑和谨慎了许多,他尊敬的站在宴会的大厅外仿佛奴仆般卑微。 乌鸦在天空兴奋的盘旋着,那是穿着礼装准备参加一场人肉的宴会。 “喝够了,吃够了,就该为我加冕为王吧!”阿里斯托没有想到乌利亚竟然也被邀请,这位来自洛肯城邦的继承人可是很尊敬的向他致意。似乎他妹妹的婚宴来了太多不速之客, 朦胧中塔似乎想起了之前的梦,塔楼,马厩,小童和麻袋中的尸体! 似乎不详,然而被酒精麻醉的英雄根本不惧怕任何的掠食,因为奥鲁斯家族只剩下他有资格继承王位,他是三阶的誓言勇士,是神选之子!是战神!是战胜了莫里斯高的复仇者! 但是这杯酒竟然会越喝越苦,他的眼睛渐渐迷糊,慢慢的栽倒在盛宴的桌上。最后所能看到的是瓦罗手上的那把阿尔弗雷德之刃狠狠的捅进自己的身体,这个异乡人,这个背叛者! 阿里斯托闭上了双眼。关于蛮族之王,关于征服,关于北方森林,关于安苏,一切的一切都在这种莫名的亢奋中消失殆尽。黑幕降临在北部林地中,刚刚收起武器的部落们却又一次要将獠牙亮出,毁灭并未结束。 ”人类还是这么肮脏!“刚刚入睡没多久的安苏就被科斯特吵醒,确实扰人清梦是最不可饶恕的,可是站在安苏面前的是她的主人,一位半神。 ”你的梦境竟然能看到阿里斯托的死,他被杀死在他哥哥约维安的宴会上,乌利亚·克洛斯的确是一位杰出的商人,一直和他合作的并非是阿里斯托而是约维安!“ 夜魔似乎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睁大着无辜的眼睛看着科斯特。 “你的哥哥,约维安能继承王位吗?”安苏曾经问过阿里斯托,阿里斯托认为不可能,因为他的哥哥约维安连誓言勇士都不是,如何能去接受大德鲁伊的赐福,又如何让其他部落去尊敬他,去畏惧他。 他能拥有聚落都是依靠着奥鲁斯的赐予,他的誓言勇士也是因为他是蛮族王子,那么那个弱者约维安为什么会做出这个选择? 安苏头很痛,却也是看完了她的主人就把被子拉上盖住脑袋,毕竟以其让一只小夜魔去考虑政治,不如塞给她一本吟游诗人的诗卷来打发时间,她还想看看在迪尔塔湖要塞抵御强敌的其他的四位英雄分别是谁? 那本流传在北方的小说实在是太有趣了! 第五十七章 深渊窥视 洛肯的奥法学院是大陆最大的培养魔法师的学校,他们有着这世界最大的图书馆并且信仰着最神秘的智慧女神。 并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这所学校,在这里你除了要有极高的魔法潜质外还要每年负担十枚洛肯城邦金币的学费。 十枚洛肯城邦金币相当于普通人二十年的花销,所以学习魔法也被称为有钱人的游戏。 安苏十分诧异,她竟然没有任何感受魔法天赋,除去了夜魔的深渊规则和窥视魔法的侦测术外她连水晶球测试都通过不了。 ”请你将手再放在魔法球上!“那位导师根本无法置信,大魔法师科斯特带来的少女怎么竟然一点天赋都没有。当然夜魔也不甘心,毕竟她还记得自己在小恶魔的时候就掌握了魔法模型,难道那完美的的天赋在进化成深渊种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被深渊规则所吞噬! 她也不知道那该死的三头犬给她吃的是什么玩意,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科斯特摇了摇头制止了魔法导师再次启用水晶球,将他的手覆在安苏的手背上正准备拿开,小夜魔竟然反手抓住他的手心,露出了恶魔的真容。 似乎在坠落,安苏根本无法阻止这种心悸的感觉。镌刻着灵魂重量的天平在她眼前闪过,似乎在衡量她的十三克。黑色的幕布慢慢拉开,露出了三双血红的眼睛,这是最古老的三头犬刻耳柏洛斯的凝视。 鞭笞少女,安苏知道她触发了什么。可是她并没发生任何战斗,怎么会判定自己必须忍受高阶恶魔的侮辱。她的衣物被荆棘丛给扯光,整个身子都被牢牢的绑在树枝上。那似乎是最美妙的食物,长着倒刺的犬舌慢慢的蹂躏着这美妙的躯体,很甜美的灵魂! 一道道绿血从安苏后背流出,很快腐蚀了整个魔法大厅。血慢慢的化作了坑坑洼洼的法阵,那位拿着水晶球的导师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无力的瘫倒在木椅上。 这是深渊的意志,他根本无力阻止。鞭笞少女睁开的双眼慢慢化为浑浊,最后变为混沌,最后却是无力的瘫倒在法阵中央。 不知道为何竟然引来了深渊意志的注意!科斯特却是很清楚,那是意志的窥视,在自己失去那段最重要的记忆之时就已经出现过一次。他稍微有些后悔,这次捕抓幼年的深渊种还是太过于大意,他知道深渊种出现的意义就是代表深渊规则! 而这只深渊种也绝对不可能是被高贵家族血脉所培养出来的精英,却很有可能是自己进化的幼年种,也只有这种幼年种才是真正深渊规则的阐述! 但凡规则的产物,必定有她所要完成的使命。那么安苏的使命是什么呢?科斯特曾经窥视她的记忆看到了阿里斯托的死!那么她是否会给洛肯城邦带来不幸? 似乎杀了她就能延缓深渊意志的目的,科斯特清楚,深渊意志的目的只要有规则存在永远不会消除,他这样做也仅仅只能减缓灾祸的发生。但现在正是恶魔入侵的关口,他不能让这块土地在遭受更大的风险。 那么只剩下杀了安苏了,科斯特左手上的法阵迅速成型,激荡的魔法被凝结成一副光明箭矢!在释放的刹那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是因为魔力流散还是这附近存在着更强的魔法师? 作为一个英雄,他释放了半神的所有实力,仔细的搜寻,却始终一无所获,但是有种窥视感却是如芒在背。 震动渐渐消散,安苏也不知道为什么引发了鞭笞少女的判定。然而在痛楚中自己却也渐渐的苏醒,最终她也没有被抽死,然而之前进化时所凝结的法则却重新聚集在她的左眼。 这是一次蜕变,所有的魔纹已经全部消失然而重新构建成一枝荆棘的密语出现左额,成为了不对称的法阵! “清醒了?”在科斯特鬼使神差的将夜魔放开,一支光明箭矢出现在消失的地方瞬间洞穿整个魔法大厅,将它彻底炸毁。 ”发生了什么?“安苏摸着脑袋却是一个恍惚就出现在一座魔力浓郁的庄园内。 这是科斯特的家,被外人称为科斯特的监狱,隶属于洛肯魔法学院魔法之塔部门。 在这里依靠着地脉运行的魔法阵中关押着大部分深渊所存在的怪物,甚至里面还存在着深渊中的贵族大恶魔。 这只大恶魔也是唯一没被关押的恶魔,大家都清楚大恶魔伊凡是科斯特的管家。他和善有爱,无论是人类还是恶魔都一视同仁。每天的工作却也是魔法学院学生最喜欢看的魔法日志。 因为里面描述了各种恶魔的喂食,小恶魔的心理问题以及如何预防魅魔,狂暴魔,法魔等恶魔被深渊所指引才会引起的混乱。 “她是深渊种?”伊凡一眼就看出了安苏的本质,“除了极其优秀的法魔之外,不可能有其他的恶魔在一阶就有这么丰富的表情,还不受深渊的影响!” “眷属者不也拥有极高的智慧。”科斯特倒是拿着卷起来的书往大恶魔的脑袋上拍过去,便顺手提着安苏将她放进一个笼子里的小床内,小床下面的魔法阵却是瞬间束缚了这只恶魔的举动。 “没有其他的卧室吗?”夜魔还存着最后一丝期盼。可惜从北部林地一路抗议到洛肯城,似乎因为她恶魔的身份,科斯特却是从来都不愿意与她过多的交谈。 更多空闲的时间这位英雄都是花费在教李寂剑术和用魔法的法阵恢复李寂人类的身份上。 “好困!“夜魔却也是忍不住疲惫沉沉的睡去,安苏并不知道,在深渊中,她也仅仅只是一枚棋子。 高耸的塔楼,遍布着魔法的辉光。整齐的街道上巡逻着穿戴整齐的公民卫队,他们维持着洛肯城的秩序。 这是在整个中部治安最好的城市,公民卫队在这里连长矛的矛尖都拆除。这里不需要暴力,更没有像其他城市一样有着宣告罪犯的刑场,也同样没有装着砍下脑袋的木框,文明城市总是那么井然有序。 甚至很多恶魔的信徒都觉得洛肯是个合适居住的地方,毕竟财富之神已经是第五次拒绝教会的入驻。 杨抬头看了下天空却是觉得有些晦淡,要下雨了。在这里他终于找到了他父亲科斯特,却也是耐心的等待,等待这位背信者露出最大的破绽,好将他送入这个世界的夹缝。 那是深渊和众神都未涉及的永恒之所,他要让科斯特在里面不生不死,不明不灭。 码头上吹来了夏日的季风,带来了特有的湿润。海鸥飞过一排排排桨船,最后找了个高高的好位置舒适的憩息着。 点燃的灯塔照耀在远远的海洋之外,来自洛肯城邦的盟友卡欧商会的战船带来了整个兽人部落,他们将会成为人类的联盟加入到抵抗深渊的战争中去。 恶魔入侵已经正式开始,迪尔塔湖要塞的前哨都已经失陷了两次,这次指挥进攻的领主却和两百年前一样仍然是黑暗精灵。 第五十八章 蔷薇花园 作为奥法学院科斯特监狱的女仆,做的很多事情都和魔法实验有关。收集魔法素材,绘制魔法纹路,记录魔法公式和构建魔法模型。安苏的魔法力虽然不能让魔法球回响,可是因为侦测术的原因,洞察力异常的敏锐,倒也算能让大恶魔伊凡给她合理的安排工作。 时间过得飞快,安苏在洛肯城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年。除了听到迪尔塔湖要塞第二个哨口沦陷外,也没有其他的好消息,这次的深渊入侵规模比两百年前要小的多,所以上次战争的英雄也一个都没出现在战场。 但是洛肯城却却因为战争迎来一次大盛事,因为战事严峻,坐落于迪尔塔湖要塞大陆上最大的魔法学院象牙塔决定和洛肯城奥法学院合并。 象牙塔的院长可是大路上唯一接近半神的魔法师,听说他距离上次战争的英雄科斯特的魔法水平只有一步之遥。安苏看着手上的魔鳞努力的和店主讨价还价却也没时间去琢磨这种小道消息,毕竟科斯特那混蛋一个零花钱都不给小女仆,弄得安苏只能自己创收。 洛肯城不会鄙视没有实力的人,在这里,只有穷人才是最可悲! 也不知道是不是幼年种的原因,作为夜魔的安苏竟然恋上了甜食,可是无论是甜筒和是冰淇淋都是价格不菲的东西,再差一点的蛋糕和棒棒糖也需要二十多个铜币才能购买。 这日子过得还不如李寂那小子,大概科斯特以前和飞鹰家族有交情,这位魔法师再用魔法恢复了他人的身份之后,就直接让他去魔法学院练习武技,更为重要的是每个月都有三个金币的零花钱! 魔法学院的学费也才十个金币一学年,说来也冤家路窄,穿着女仆装的安苏将魔鳞放在手心就撞上了这个混蛋,而且他手上还拿着一袋甜筒。 不准看,不准看!安苏咬了咬牙,默默的闭上双眼,即使是幼年种我也要有深渊的尊严,我安苏即使是饿死,死在外面。从魔法塔上跳下去,也不接受这种卑微生物的甜筒! ”可是这甜筒吃起来真甜!“小夜魔倒也算被食品给完全收买,魔鳞的事早就被抛到了脑袋。李寂却也是一路无话,将安苏安静的送回奥术学院,高大的魔法塔上是行星运行的轨迹,慢慢的旋转仿若在阐述这世界的真理。 “如果能够成为一阶的剑士,我准备加入佣兵团了。”分别的时候,这孩子的眼睛内闪过一丝阴霾。安苏倒也是懒得去管他是继续研习魔法还是离开学院,毕竟作为一只恶魔既然已经没有灵魂上的愉悦就考虑从其他地方讨好自己吧。 “任何的规则都能解析成魔法公式,多种魔法公式又能组成魔法模型。虽然你们在魔法学院只能学到基础,可是基础的衍变就是魔法的本质!”这是风系魔法师的讲解,安苏能够很快的解析魔法,然而不知道为何自己再也无法感受到一丝魔力,即使是天赋上的火球术和光亮术也变得极其黯淡。 她左眼的倒五芒星已经重新启用,基础属性中精神已经暴涨到30点,智力却退回到了13点,并且还增加了一个深渊窥视取代了杀死三头犬而获得的鞭笞少女。 上面的注释却更加让人摸不到头脑:深渊的规则无法避免,这是最可怕的诅咒,是以深渊种生命而立下的誓言。 安苏不是傻瓜,自己也仅仅只是杀了一头三头犬弱小的分身,不可能会让地底的怪物送给自己如此的厚待。原因只有可能出在科斯特身上,他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在北部林地一遇上他后,身上的魔力不但消失的干干净净,而且很多时候还被恶魔的本能所占据!捻着手中的甜筒袋,她仔细的思考着,最后却还是决定放弃。 毕竟她虽然感觉留在科斯特身边很危险,可是作为一阶的她根本无法抗衡半神的魔法师。更何况她身上有着下级恶魔印记,除非科斯特大发慈悲,否则不可能能解下誓词。 安苏当然也不知道,科斯特同样也感受到了深渊威胁,然而他认为将安苏锁在科斯特监狱才是最好的选择! 魔法的咒文在吟唱,死亡在弥漫,这是一种灵魂的愉悦,很久没有这个感觉。 不知不觉安苏走入了一座蔷薇园,虽然是夏天,这里面却像死去很久的枯败。蔷薇杆上仿若死去很久的茎蔓上沾染了邪恶的泥土,这种气息不会错,是恶魔的气息。想不到作为最大的魔法学院里面竟然也隐藏了恶魔信徒,似乎在学院地位不低。 有堕落的灵魂就会产生愉悦,这是恶魔的本能。 小兔子你藏在哪?安苏刚要上前,伊凡就出现在她面前,这只大恶魔的实力她无法窥视,可惜灵魂的愉悦让她实在忍不住! “这是科斯特监狱连女仆都不能来的地方。“伊凡的拒绝十分的干脆,却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 ”这明明是人类的气息,堕落的灵魂!“说完安苏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为什么,反而恶魔不能进去?” “人类也不会被允许进入于此。”伊凡甚至有点不耐烦,直接锁住了安苏的咽喉,要将她带走。 然而这个深渊种却有着极度的好奇,和极度的破坏欲。就连伊凡也没有料到能看到深渊法则的出现,一道法则的扭曲,安苏直直的栽倒在蔷薇园。 那个灵魂太过于甜美,没有哪个恶魔能够忍受这种诱惑,更何况这个灵魂本来就属于被交易的灵魂。 伊凡知道安苏出手了,也根本没法阻挡,深渊种的交易法则是普通恶魔无法窥视的。科斯特的魔法书中最重要的一道纹路猛然消失,血从魔法书中央流出,慢慢的浸满整个书房。 科斯特确实没料到很多年前他的交易竟然被发觉。很多年前,蔷薇园那个可悲的灵魂就是召唤了他,那个还没有觉醒前世记忆的科斯特。 他依照着深渊法则帮助那位女士实现了梦想,也拿到了该得到的报酬。但是科斯特没有想到的是最终那位女士还是沦为了可悲的诅咒,诅咒着她庄园的一切,直到成为英雄的科斯特将这个庄园永远的锁在了监狱。 这也是他这辈子的初恋,或许吧! 第五十九章 骑士和侍女 小巧的马车上装饰着金玫瑰的纹饰灵巧的穿搜在碧绿的树林,阳光洒进柔软的座椅不停的跳动像是调皮的小精灵。 “哟,杜罗家族的大小姐。”安苏刚睁开双眼就听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旁边坐着的女孩一脸十足的挑衅,像极了洛肯街上的屠夫,“想想你的父亲也是个子爵,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还真是在乡下庄园里不被看重的女儿。” 这话却也是无礼之极,“安娜,不要说了!”安苏对面坐的穿着绿衣的女孩拉了她的衣袖用嘴巴示意了同样在马车上假寐的一位老嬷嬷,安娜到底还是瞪了安苏一眼不满的闭了嘴。 马车上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到底是蔷薇庄园。安苏却也不知道自己附身的这位少女是谁,那么现在这个梦境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其实知道夜魔晕倒,安苏也根本没有发动契约,而是同意了这个被科斯特所关押的蔷薇园的主人对她发出的一份邀请,似乎这个主人很希望有人和她一起聊以聊过去的日子。 越过茂密的树林渐渐的可以看见一个美丽的湖泊,上面有着可爱的天鹅在展翅,马车上的女孩子却也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脸上也浮出丝丝笑意。 ”小姐们,欢迎来到蔷薇园!“外面传来马夫大叔爽朗的笑声,终于出了林子的马车却也是一路飞驰,到底是平地比林地要好走的多,慢慢眼前出现了一座高耸雪白的城堡。 这是蔷薇园,也是阿尔弗雷德帝国最美丽的女人的家,埃丽诺女伯爵。到底安苏也是知道一些礼仪的典故,他们这群贵族小姐们是来这位夫人的家里作为侍女而学习宫廷礼节,这是一个只有贵族才能有的习俗,就像贵族少爷要想成为骑士也必须给一个高尚的骑士当骑士侍从一样。 一个熟悉宫廷礼节的贵族小姐总是能嫁到一个比较好的夫家,到底也算她父亲的考量,安苏所附身的女孩名字叫做佳莉娅,一个小子爵乡下庄园的私生女,却也是不知道撞到什么运气能来到这个帝国最美丽的女人的城堡来当侍女。 安娜和她的伙伴康斯坦丁小姐肯定会有些不岔,毕竟她们一个来自于公爵家庭一个和埃丽诺女伯爵一样要袭封伯爵席位。点燃的蜡烛被老嬷嬷所执,带着她们穿过蔷薇花园进入内室来引见了整个帝国最美丽的女人。 ”夫人!“姑娘们致意着,这个梦境便是她的邀请,小夜魔也遵从这里的礼节。 ”小斑雀家的小姑娘长大了!“埃丽诺女伯爵却也没端着什么架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平易近人,她瞧着安娜却也是还记得她的小绰号。 安娜扯着裙子行礼倒也是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到底也算大姑娘了,小时候的称号倒也是亲昵。 埃丽诺女伯爵却也没有一一问候,到底是每个女孩都送了一只花蝴蝶的发夹作为见面礼,就让老嬷嬷带着这群姑娘们去卧室收拾自己的房间。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忙,远处房间的桌子内摆放的试管和一些器具,到底这位夫人还是一位科学爱好者。 风轻轻拂过树林,讲述着一个又一个令人沉醉的故事。 年轻男子子亢奋的喊叫声却也是很快引着安苏身边的两个女孩注意,那是两名年轻的骑士在城堡的空地练习着马术,矫健的身姿仿若天空中的流星。 安娜却也是将卧室的行李直接扔到安苏的手中,拉着康斯坦丁一起去了城堡的窗台,探出的脑袋却也是看了个清楚。领头的老嬷嬷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把最老实的安苏给领到了卧室,将钥匙塞进她手中。 那是十分整洁摆放的三张床,却也是用上好的天鹅绒铺成的床垫,上面盖着丝质的被子。墙壁上也画着女主人的画像。从小时候,到少女,然后再到贵妇。如果埃丽诺女伯爵的大儿子从战场上归来的话,这里就还要添一张画像了。 女伯爵还是很想将她的孩子们画在一起的,老嬷嬷指着这位她侍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伯爵还是很骄傲的介绍道。毕竟她是蔷薇园最忠实的仆人,蔷薇园是她最大的骄傲! 然而这位帝国中最美丽的女士确实有着她的高雅,对于客人,虽然说也仅仅只是侍女,却都表现出了足够的尊敬和礼遇,这么好的房间,即使是公爵夫人都不一定肯让客人来居住。 安苏却也得遵守着礼节,再向老嬷嬷表示感谢后,顺手帮着两位室友收拾行李。这个年纪的女孩却是挺喜欢那些英勇的骑士的,他们忠诚,风趣,对于涉世不深的贵族小姐有着致命的诱惑。 就是这张邀请,安苏看着眼前贵妇的画像,美丽埃丽诺女伯爵似乎也在开心的打量着她。她能来到这个世界或许也是因为美丽的埃丽诺女伯爵,那么蔷薇花园的主人到底是想要讲一个什么故事呢? 在这里小夜魔的确有几分愉悦,毕竟有着堕落的灵魂的陪伴比在奥法学院和科斯特那个狱卒要幸福的多。 ”阿尔弗雷德帝国!“杨很轻松的击败了面前的准骑士,扬起了武器,抬起了头。 窗前两位美丽的少女他早就注意到了,也是摘下头盔像她们表示敬意,扬起的长发被风吹起倒也是有几分不羁! 夏日,很清爽的夏日,风轻轻的吹入窗台,却也是惹着窗台上的女孩害羞的捂着脸躲起来。 ”杨,这个名字很少见啊,是来自东方的贵族吗?“在杨对面的少年是埃丽诺女伯爵最小的儿子,亚撒。 到底这个年纪就要送到其他家族去当骑士侍从,可是他的母亲却太疼爱他了,特意给他请了剑术教习和马术教习,就是不愿意他离开自己的怀抱。 可是又有哪个男孩子不是向往着远方?亚撒也不例外,所以向他母亲请求,如果他哥哥回来,就让他给他哥哥当骑士侍从,毕竟他哥哥安德烈是帝国中最年轻的二阶骑士也可以让他母亲安心! “不,可爱的亚撒少爷,我们是雇佣骑士,为了战争而存在的骑士!”杨的战马和他的长剑虽然华贵,但是杨还是编造了一个并不高贵的身份。 “最近这附近领主没有什么冲突啊?”亚撒挠了挠脑袋,“你们赚不到钱的,要不,你们留在我庄园当教习,我哥哥回来了,他也应该会喜欢你这样的勇士!” 杨和亚斯似乎有几分迟疑,亚斯并不清楚这位少爷紧追着那个小夜魔一直到这个梦境的原因,那份犹豫倒也不是刻意摆出来的。 “一个月4个金币的薪水,还有仆人帮你们打理战具!”少年扬着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知道这个薪水没人会拒绝! 第六十章 黑玫瑰 ”佳莉娅,佳莉娅!“是安娜在叫她,安苏还没来得及回头,这个调皮的少女就蹲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能帮我吗?我希望那个叫做杨的骑士能够注意到我,可是我又没什么办法。” 恋爱这种事情难道安苏又有什么办法,小夜魔心里吐槽着却也是面露难色的拒绝:”这些天来,我都在蔷薇园帮夫人照顾她最喜欢的蓝色玫瑰,不太清楚你说的那个杨啊,他长得怎么样?“ “他真的长的好帅啊,那双黑色的眼睛就像是闪电一样击碎我的心。”到底这少女还是有点迷糊,使劲的抓着安苏的手仿若很陶醉,说完却指着耳边的耳环:“安苏你说我戴上埃丽诺夫人的耳环会不会更漂亮一些?“ 那是如同星辰的辉光,”埃丽诺夫人的耳环!“安苏稍微有些惊讶但很快被惊慌的安娜给捂住了嘴巴。到底这位少女还是太胆大了,她难道不知道这种行为一旦别告发就是直接被赶回家吗? 到底还是需要安苏来保密,却是安娜也有几分这个意思在。小夜魔却是无奈的发现女孩子之间收获友谊很简单,产生隔阂也同样很简单。 最近倒也算听说了安娜和康斯坦丁有些不愉快,就是因为一位叫做杨的流浪骑士,而现在安苏和安娜关系能好起来也是因为那位叫做杨的骑士,这男人长得祸水到底对女人也是有几分不幸啊。 今天上午埃丽诺女伯爵已经出门去镇上看歌剧,却也是让作为贴身侍女的安娜能拿到这个耳环。那个耳环很珍贵,安苏记得是安德烈从遥远的东方送给她母亲的礼物。 在下午茶会教导礼仪的时候,埃丽诺夫人也曾经开玩笑的说过这个耳环要送给能够继承蔷薇花园的孩子,到底也算是未来的女伯爵,就是安德烈的夫人。安苏还记得安娜那时候可是很有自信,她可是埃丽诺夫人嘴巴中的小斑雀的。 可是现在都迷恋上流浪骑士了,到底是那名叫做杨的骑士太妖媚了?祸水!安苏又一次暗叹道。 这个耳环被康斯坦丁发现绝对是大事,毕竟康斯坦丁现在的关系并没有和安娜有多好! 夜魔到底受蔷薇园邀请是来听故事躲科斯特,可不是来玩闺蜜大战的游戏。可是这场游戏她还是不得不玩,毕竟安娜让她去前面的园子支走她以前好朋友,至少要拖住一个下午。 有什么办法呢?小夜魔摸着脑袋,这种问题还真头疼,康斯坦丁最喜欢的是什么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把她支走。 以其他名义,安苏到底是脑子转的挺快的,突然想起了镇子上的一个典故,那是个一个关于黑玫瑰的故事。 ”这世上最高贵的玫瑰就是黑玫瑰,可是你知道黑玫瑰是怎么种出来的吗?”小夜魔看着满园子的蔷薇却是小心翼翼的将水洒上去,康斯坦丁却也不知道这位子爵的女儿竟然能知道这个典故却也是有几分好奇,毕竟在来蔷薇花园之前在镇子上也听说过大家在讨论黑玫瑰。 “最早的那朵黑玫瑰是精灵族的艾克塞家族种出来的,使用的是魔法,当时也是因为商业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并且那朵玫瑰仅仅只是颜色猎奇,没有流传开的重要原因是因为魔法的黑玫瑰并不能继续种植下去。 所以那次玫瑰的种植可以说是完全失败啦,当然也没有任何意义! 黑玫瑰的真正成功是在二十年前,那时候人族和兽族的三十年战争中展开了最关键一仗,也就是西卡会战。 阿尔弗雷德帝国时期,大陆上大部分崛起的家族都是在那场战争崛起的军功家族,当然都比较清楚那段战史,康斯坦丁也不例外,甚至她还能背出她父亲,她爷爷在那个年代的家族史。 那时候兽族攻占西卡要塞,最关键的时刻一位将军为了帝国的荣耀,用自己的生命启动了恶魔的法阵,将恶魔从深渊召唤上来,然后将西卡要塞的兽族全部覆灭,才让帝国重新迎回了战场的主动! 康斯坦丁点点头,这件事情后来还引起了教会的干涉,却是被阿尔弗雷德大帝给强势辩驳下去。当然西卡会战很多详情史料也被销毁却刚好适合安苏的胡说八道,大概是说谎惯了,这故事还顺便被润色了。 其实这位殉国的将军其实有位未婚妻,却也是个显赫家族的贵族小姐。曾经在北方林地占据了好大一块土地。 “真的有这个家族?”这位贵族小姐似乎有些不信,毕竟北方是阿尔弗雷德的故乡,那里是圣地,可是安苏毅然的点了点头:“那个家族叫做奥鲁斯,也就是那位奥鲁斯的小姐大概十分爱那位殉国的将军,所以在听说这位将军战死后,这个小姐宁愿去修道院也不愿再嫁人!“ ”可是家里的长辈又有哪个会同意这么美丽的小姐任性呢,大家都劝着,最终这位小姐去发出誓言,除非求婚的贵族能够拿出黑玫瑰,那么她就愿意嫁给他?“ ”那么你知道发生什么吗?“康斯坦丁摇了摇头,确实这个故事还真有点意思,比圣书上的经文要离经叛道的多,也诡异的多,为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奥鲁斯的家族。 她在疑惑这个问题,然而安苏要说的是下面发生的神迹:”因为那个贵族小姐的坚持,也因为这位小姐的家世,很多年轻人都希望用炼金术和魔法做出黑玫瑰,可是在小姐发下重誓的那一天,整个西卡漫山遍野都开满了黑玫瑰!“ ”那么谁也赢不过那个死去的将军咯?“康斯坦丁也稍微听出点意思了,安苏却也是拿着园丁剪仔细的把长歪的花枝给剪去,而后摇摇头。 ”开出的漫山遍野的黑玫瑰也在转瞬凋谢,却又重新开满了红玫瑰,因为那位死去的将军愿意让贵族小姐去重新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让她不要太在意自己,虽然他仍然爱着她!“ ”很伟大的骑士啊,这么无私。“康斯坦丁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最后却是使劲摇了摇脑袋,瞪着眼睛问安苏,”不是你编的吧?“ 第六十一章 噩耗 没有人比安苏更能够理解悲伤,就像是一首愉快的乐曲突然变调,转而变得嘶哑,再而崩溃。 那长长的哀痛和伤痕像是咒语一般令人回味,这便是恶魔最喜欢的欣慰,这也是恶魔最喜欢收集的灵魂!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秋冬,岁月易逝。在夏天的最后一日,乌鸦还是带来了残忍的消息。 那是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是信使送来的,倒也算安德烈例常的问候,告知了母亲他将在这年秋天回来。埃丽诺女伯爵看到这个消息却也是开心的去和其他贵妇商讨秋天舞会的例事,还准备邀请其他家族的贵族小姐来参与这场盛事。 然而黄昏,皇帝的信使却带来了另一个消息,安德烈在要塞外巡逻的时候遭受兽人埋伏,战死当场。在噩耗后面皇帝当然也慷慨提出了土地以金币上的补偿还给了她另外一个孩子亚撒进入神学院学习神术的资格。 可是这些都已经于事无补,毕竟再多的补偿都换不了安德烈的回来!世上再大的痛苦能比得过母亲失去孩子吗,风却是越来越凉,却也是秋天要来的景儿。 这真是漫长的时间,埃丽诺夫人颤抖的打开那封用皇室印泥彻封的信笺,读完之后还能勉强保持着优雅。这些贵妇倒也不敢太多耽误,却也是找着理由纷纷离开。整个议事厅却也只剩下安苏的时候,埃丽诺女伯爵却是再也忍不住,伏在桌上抽泣。 那份悲痛,却是不经意让安苏都难过,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为何她的双肩也跟着抖动。 “佳莉娅,我的孩子,安德烈回不来了,永远回不来了?”安苏却是懵然不懂的将脸瞧向了那位夫人,她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子爵家庭的女儿可以来帝国中最美丽的女人的蔷薇园学习宫廷礼仪,也知道到底杜罗家族怎么从一个失地贵族重新拿回自己的土地!全都是因为安德烈,那位年轻的少爷,她心中的白马王子! 安苏似乎知道蔷薇园主人的邀请不仅仅只是让恶魔来愉悦这么简单,她似乎想要重复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或许她的角色才是蔷薇园真正的亡灵,佳莉娅! 这是梦,难道会对梦魔有危险吗?这当然是梦,然而这个梦却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记忆仿佛潮水一般涌入! 失去情人和失去孩子的痛苦难道会有什么不同?除非不爱才不会痛楚,才不会难过,如果是真爱那就真的痛彻心扉,心如死灰! 很多人实在是不敢爱,所以才会去质疑爱。然而这个亡灵,却不知道爱了多久。眼泪无声的从安苏脸上滑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悲伤,记忆似乎想要代替她却在瞬间被断片。 杨?安苏似乎看到那位流浪骑士站在窗外,然而又好像是错觉,迷糊之中却又重新沦入回忆。 “佳莉娅,我家里有个很大的蔷薇园,是我小时候母亲亲手种的!“少年却也是意气风发的刚刚跨入一阶骑士,都来不及回家,就找到这个懵懂的女孩,她似乎很爱蓝色花朵,仅仅只对着那个少年点点头,便琢磨着怎么讲这朵花插到脑袋上会显得更好看。 “佳莉娅,你最喜欢的星光,我让魔法师用魔法球收集的!”那是个夏天的迷蒙,少年高高举起的魔法玩具,紫色的星光伴着灿烂的时光绽放出来的美丽的花朵。 ”佳莉娅,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喜欢我吗?“少年却是度过了愉快的夏日,还在肯定女孩的心意。 “佳莉娅,你愿意成为蔷薇园的女主人吗?”那是痛楚,那是最痛的迷梦! 埃丽诺夫人实在是忍不住这个悲痛,抱着安苏。似乎两个受伤的女人只有在一起才能互相舔//舐伤口。风越来越大,仿若变调,然而这首曲子也才开刚刚拉开序幕罢了。 星辉般灿烂的实验室内,躺着一个女孩,荆棘的魔纹却已经蔓延到了嘴角,半边的脸都能遮满,规则触动已经不是魔力,而是神力。 科斯特根本不知道这只深渊种的神力是怎么得到的,然而这份力量就像是加密器,将安苏和现实彻底隔开,并且更糟糕的是科斯特关押的蔷薇园已经彻底消失在现实。 ”所有的深渊种都有着他独特的规则,你发现了她的本性吗?“科斯特却也是琢磨着他该怎么做,然而他也只能依靠大恶魔伊凡,这位活了两千多年的贵族来为他解密。 他还在耐心的解析的深渊法阵,将其解析的结果写在实验室的黑板上。白色的蜡画着神言,然后根据古老的书籍慢慢的解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科斯特都要昏昏欲睡,才念出了解析的概念,梦! 难道是夜魔,科斯特却是曾经记得唯一一只夜魔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消失了,没想到这份规则竟然遗留在这只小恶魔身上。这到底是深渊法则对她的馈赠,还是深渊法则对她的诅咒? 大恶魔翻看着远古的深渊记录却是翻出了另外一个传言:上一只夜魔是被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所吞噬,于是便彻底消失在深渊的记载中。 科斯特当然明白这种传说中的怪物的可怕,当年仅仅是他的一个五阶分身就让他失去了一段记忆,即使斩杀了那个敌人也没能取回。 毕竟地狱三头犬是最古老的深渊种,他的嘴巴能够吞噬掉一切,包括记忆也包括梦。 “那么我们眼前的就是一只极度稀有的梦魔,还亏她才一阶,到了四阶后躲入梦境,我们到底也是找她不到!”大恶魔伊凡却也是调侃着,等待着这个男人最后的决定。 可是最终科斯特还是决定将小恶魔和蔷薇园都带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那段失去记忆真的对他那么重要? “你还记得你在蔷薇园发生的一切吗?”当科斯特的手扶上安苏额头上的法阵准备触动规则的时候,伊凡却是赶忙问道,毕竟那段记忆就是解开蔷薇园的锁,没有锁就很容易迷失在幻境彻底沉沦。 毕竟即使没有安苏的梦境,蔷薇园在被关入监狱之前的五十年内都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命。 科斯特将它关入监狱之前,却也是在蔷薇园内重复他以前的命运,毕竟在那个庄园内曾经被召唤的恶魔就是他自己。要不是在最后关头,他还能想起自己的身份,否则他和那些陷入困境的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情况却是更加诡异,科斯特明白。 夜魔,天生就能构建梦境,蔷薇园在梦境里只会越来越完整,在现实中它虽然只是个庄园,然后在梦中它甚至可能是个帝国! ”佳莉娅,想不到我还能见到你!“科斯特触动了规则! 第六十二章 分歧 秋天的舞会并没有照常举行,似乎是因为今年秋天过于萧瑟。 终究曲尽人散,贵族小姐们也到了辞行的时候。安娜因为有婚约所以倒是三位侍女中最先离去的,他们家族似乎在战争中取得了很大的荣耀,迎她回去却是一队衣甲分明的骑士。 整整三年了,帝国与兽人的战争也彻底结束。康斯坦丁却是一脸羡慕的看着这位朋友的离去,听说那位小姐要嫁给的是在遥远的西边刚崛起的一位军事贵族。 “那还真是远嫁啊!”安苏却也是学足了少女的哀叹,一脸的怜惜。 毕竟这些小姐们大部分都是嫁给中部的选候们,再次一点,也会找城里的商人作为联姻对象。 帝国西边临近兽人的无主之地虽然多,却从来没有哪位贵族想要封在那里,除了新晋的贵族。 “其实嫁过去也不一定不幸福,那位贵族实力可是不小啊,你看看前来迎接的骑士,中部的选候们又有哪家能册封这么多!”康斯坦丁到底是以后是要继承伯爵爵位,也亏她是长姐,下面却是一连串的妹妹。 所以除了和其他贵族小姐们一起学习宫廷礼仪之外在领地继承中也像男孩子一样请了学士进行指导,即使在埃丽诺夫人家,每天晚上还要点烛复习。 湖面泛起涟漪,秋天却是说不来的舒爽,安苏手浸在湖水内轻轻的将挑出的玫瑰上的刺一根一根的剪去,最终这些花儿都是要插在花瓶里欣赏的,可是玫瑰没有了刺还算玫瑰吗? 似乎总是觉得有人的视线在看着自己,这种窥视却也是没有来由的不舒服。她安静的收好手中修剪好的玫瑰猛的一回头,倒是见到蔷薇园的女仆急匆匆赶过来:“夫人和少爷吵架了,管家都拉不住了!” 也算是埃丽诺的家事,安苏将花枝收入花瓶却也是小心翼翼的捧着去大厅。到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安德烈死去的原因,庄园内的仆人们这些日子过得都比以前要小心翼翼的多。 似乎除了安苏,已经没有人敢来触动这位女伯爵的神经了,大家只想要女主人面前表现的安静以及平常。 似乎他们争吵的原因很简单,已经入秋了,刚好也是神学院开学的日子。埃丽诺已经坚持要让亚撒去神学院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牧师,更何况这事已经得到阿尔弗雷德大帝允许,可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竟然名曲的表示拒绝。 要知道,在这个帝国,如果不是有着极其强大的眷顾,即使是位公爵,他的家族内也不一定能够出现一位掌控神术的牧师。可是这位少年却是想修行为一名骑士,手执战刃像他父辈一样为帝国效劳,终究只是少年的迷梦罢了,又有哪个有见识的母亲会让自己的孩子死在所谓的君主荣耀上。 “你难道要忤逆你的母亲吗?”埃丽诺抚着桌子的手却是忍不住抖动,却是不小心将茶杯给扫落在地。 擦的干净透亮的大理石上洒满的碎屑,倒映着母子两的幻象是那么的模糊,仿佛挂在墙上的画像。安苏将裙子稍微拉高,细心的蹲下来,就着碎屑用丝巾一个一个的捡起来然后慢慢包裹好。 亚撒还是安静的站在母亲面前,低着头默不作声,桌上是那封皇帝的劝慰信,安苏记得,这就是安德烈用生命换来的荣耀。 心底却是没有由来的紧抽,到底被记忆模糊了很有可能会成为戏中人而彻底沉沦。安苏本身就是织梦者却还能保持着清明,这个世界隐藏着什么秘密,到底蔷薇园的主人想要讲述一个什么故事?但到现在这个灵魂却是已经让夜魔很愉悦,佳莉娅! 不过虽然这是一个合格的交易,倒也隐藏着让夜魔小心的事情。恶魔静静的站着,在黄昏下仿若剪影。她终于知道为何科斯特要将这座荒废的蔷薇园给锁入监狱,然而自己却是莫名被吸引,毕竟沉沦的灵魂是堕落的人无法拒绝的美食。 “母亲,我们整个家族又有哪个伯爵不是骑士呢?”亚撒似乎想用传统来说服,“如果我连骑士都不是,还有哪块土地上的贵族会看得起我们。您可是帝国最优雅的女士,您也知道这块土地是父辈们用鲜血才能得到的!” 似乎很在理,埃丽诺仿若最美丽的黑玫瑰却是终究承受不住她孩子的想法,眼泪从她两颊滴落,她的手放在亚撒的肩上:“我的丈夫,你的父亲十年前为阿尔弗雷德大帝战死在波仑,我的孩子,你的哥哥安德烈在今年为阿尔弗雷德大帝战死在怀恩,难道十年后我还要在为你悲痛一次吗?”黑纱蒙上女人的脸,似乎也抵不住这悲伤,可是亚撒还在坚持,坚持着传统,坚持着他少年的梦,坚持着皇帝的授剑,坚持着无上的荣耀 沉默似乎是这次分歧的最后结论,安静的下午仿若深夜的凄寒,没有人会知道将会是什么结果。 “佳莉娅!”埃丽诺的吩咐却像是最后的决定:“帮我拟一封给伟大的阿尔弗雷德大帝的信笺,我希望我的孩子亚撒能够像他哥哥一样成为最优秀的骑士,然而我认定您将是他最好的老师,请看在我的丈夫巴斯蒂安和我的孩子安德烈为您效劳多年的份上,允许收他为您的学生!” 并且告知的附件是埃丽诺女伯爵将免去皇室因为战争所欠蔷薇园的一千枚金币,到底埃丽诺还是遵从着孩子的愿望,帮他找这个世界最好的骑士作为荣耀的选择。 似乎亚撒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悲伤,他的眼睛内闪烁着点点亮光,毕竟这事他的梦想,成为骑士,履行荣耀,为帝国,为家族添上一枚又一枚的花环! “你的孩子如果要成为骑士,你会做什么决定。”卧室中终究没有像老嬷嬷所说的挂上埃丽诺女伯爵和她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的画像,只留下这位美丽的女主人的少年和青年。 康斯坦丁却也没有料到安苏会问这个问题,将蜡烛吹灭之后抱着枕头狠狠的往安苏身上扑过去。 “我的孩子啊,一定会让他先娶个媳妇,至少生个能够继承爵位的后代,之后就随便他了!” “真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和冷血的女伯爵!”安苏用枕头还击了康斯坦丁的回答。 第六十三章 女法师安杰丽卡 不知道是因为一千个金币还是埃丽诺夫人一家为国捐躯,帝国很快发来回信同意将亚撒收为皇帝的亲身侍从并且邀请帝国最美丽的女人埃丽诺参加今年的冬宴。 到底从蔷薇园去帝都一来一去也要花上半年的时间,于是康斯坦丁也提出了辞行的意思。她也要嫁人了,准备嫁给她父亲的养子,一位在战争中立下功劳而被破格册封的新骑士。 “我说了吧,很帅吧!”康斯坦丁轻轻的趴在安苏的肩上忍不住骄傲,似乎这位未来的女伯爵还有点羞涩。毕竟眼前这个来接她的骑士就是她的未婚夫,三年未见的少年终于也长成了真正的男人,又有哪个女孩心中不是欢喜的呢! “要不要我告诉他,你仅仅只是把他当做下崽的种马,恩,就连他给你家留的儿子也是这个身份!“安苏将女孩子的夜话给说出来,说的虽轻,但是站在前面的埃丽诺夫人却是听到了,没忍不住还是捂住了嘴巴。 康斯坦丁气羞红了脸,使劲的往安苏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却根本顾不上叫痛的安苏马上像飞蝴蝶一样扑向了她的骑士,那个英俊的男人。 埃丽诺夫人教导过我们优雅,安苏保持着别扭的表情将自己的礼物和埃丽诺女伯爵的礼物送给了她。一幅很美妙的图画,是春天的蔷薇花园,用了最好的丝绸,却也花费了埃丽诺夫人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才缝制好。 三年了,终须分别,康斯坦丁忍不住眼圈红了,佳莉娅,那是一个很温暖的拥抱。 ”别在你的骑士面前丢脸哦,保持优雅!“安苏也也是不怀好意将自己省了好久的糖果偷偷全部塞给了她,这样康斯坦丁在路上就不会烦心了。 毕竟没有哪个淑女吃东西的时候还能保持绝对的优雅,黑化的小恶魔却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善良过。 庄园的租子还有城里商行的分红,再加上领地的赋税都需要忙活,然而今年秋天却必须赶往帝都。佳莉娅夫人并不慌忙,反而是安苏这几天熬夜算的有点头晕眼花。 亚撒确实在努力的向母亲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伯爵继承人,但是似乎他对于铁剑的热爱还是远远的超过这些算术,这些活他也只是过目下就去找杨这名流浪骑士去切磋武艺。 这些日子反而还是安苏帮的多,顺着埃丽诺隐隐的意思,到底还是想让佳莉娅成为蔷薇园的女主人,她相信安德烈的眼光,却不知道这位佳莉娅这位小姐心底的意思。 ”如果我们去帝都,这些事物就必须要一个专门的人来打理!镇子上的会计是算不过来这些土地的,而且我们在帝国的西面还有一批封地要接收,今年有点忙不过来了!“埃丽诺女伯爵却还是向安苏介绍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一位来自精灵森林的女法师,她将要接受埃丽诺女伯爵的所有产业。 一个能吸引恶魔的堕落灵魂,即使在里面出现恶魔安苏都不会惊慌,更何况仅仅只是个法师。 不过这个时候关于法师的一些消息,安苏却也是略有耳闻。虽然帝国皇帝和教会很多时候都不怎么对付,但是在惩处法师这个政策上却是出乎意料的一致。 因为这是唯一不依靠神,不依靠身体锻炼就能掌握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不被允许的! ”他们掌握了来自深渊的秘密,和恶魔交易。虽然外表看起来力量强大,却能很快腐蚀灵魂,这种人不配和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让我们依着神的指示!用烈火来净化他们的灵魂! 这是在三十年前教会教皇的演讲,而他的这份告示却也是让整个阿尔弗雷德帝国境内的法师为之一空,就连帝国的星术师现在也由神职人员担任,可以说除了精灵森林的那些隐藏在深处的精灵们,这世间已经不存在太多的法术流通! 站在安苏眼前这个女人容貌杰出,即使经过这么漫长的赶路,却还是保持着足够的矜持。 洁白的脖颈上挂着一串细细穿成的珍珠,那双眼睛像是红宝石一般熠熠生辉,一身的学士服如果不是这么美貌的话,大概很多人仍然会把她当做一个纯洁的修女。 我的妹妹!埃丽诺夫人介绍道,却也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即使在蔷薇园附近的小镇上,也是隔三差五的烧死法师。教会称这些男人为走狗,叛徒,这些女人为女巫,魔女! 如果是不亲近的人发现法师那是绝对会告发,但是三年来作为贴身侍女,佳莉娅都是尽忠职守,并且她还是安德烈最喜欢的少女,虽然仅仅是子爵家庭来的,但是埃丽诺女伯爵认为她有着足够的能力来能成为蔷薇花园中未来的一员。 安苏也向这位女主人的妹妹表现出足够的善意,女法师微笑的从安苏手中接过这几年蔷薇园的账单后,立刻打开来翻阅。 确实,要不是她的姐姐用魔法信笺呼唤她,她也不愿意回到这危机四伏的人世来面对教会和帝国的追捕。 从这个秋天到下个春天,整个庄园的所有的会计,账单,凭证,赋税都将由安苏眼前的女人接手,而且她和埃丽诺女伯爵一样的精明,拥有着足够的学识来判断这些财富的盈亏。 “你可以叫我安杰丽卡小姐,我还未婚。”女法师的名字却让安苏想起了吟游诗人的七个英雄的第三卷,一位驾驭恶魔的精神信徒,安杰丽卡或者可以称之为安杰丽卡术士。 这个女人听说在精灵森林中学到了如何掌控强大的规则之力,她的神言能够操控五阶以下的所有恶魔和召唤七阶的恶魔,当然作为一个术士她的天赋还是更着重于召唤之上。 然而由于她在召唤中却是无数次的更改深渊协议,比安苏的更改方式还要猖狂。于是最后深渊意志被彻底激怒,毕竟没有人能够玩弄意志。所以她也迎来了厄运。 命运的终点她召唤出一面镜子,镜子中照出正是自己在召唤的影像。神秘的规则在境内和境外不停的流转,因为召唤法则,所以她在无数次被召唤和召唤中沉沦,却永远也回不到命运的尽头,也永远停留在那两个时间! 这是对毁约者的惩罚,但是在安杰丽卡召唤出那面魔镜之前,她指挥着恶魔大军从精灵森林袭击了迪尔塔领,为最后的决战赢得了时间,却也足以让她赢得了英雄之名! 所以这位英雄的注释是:狡猾的商人,勇敢的捍卫者和用规则搭建了希望的女人! 第六十四章 魔铁锻钢剑 谢谢各位的推荐票,然而咱也会继续努力的!啥?有人说我会太监!站出来,看我不打死他!手动滑稽 ----------------------------------------------------------------------------------------------------------- 白鹰城是蔷薇园到帝都必经之地,也是阿尔弗雷德帝国最大的商业城市。 在这里可以买到任何你所需要的东西,东方的丝绸,北地的皮草,南方沙漠的雕刻,兽人的驯兽和矮人的锻钢,当然你如果有着足够的金币和十足的关系,甚至在教会严格的监控下还能买到精灵的魔法卷轴。 合适的价码带来了合适的利润,在这里任何的交易都是相对公平! 阿尔弗雷德帝国的神奇之都,也是所有淘金者的神圣之地。城墙之上方镶刻着巨大的雄鹰,他的利爪站在太平之上象征着公正,然而他的利喙上叼着金币则象征商业! 并行三辆马车宽的城门口站满巡逻的士兵和税务官,可是这座城市就连门口的警戒区也被附近的农民摆满了货物。亚撒倒是炫耀着他的骑术灵巧的穿搜在人流中给他的母亲带了一袋新鲜的水果,十分繁荣的一座商业的城市,他正在伟大的成长! 然而座城市同样也是帝国中为数不多的高度自治的城市之一,他们的城市议会只需要每年向这块土地的公爵象征性的缴二十枚金币即可完成对他们领主应尽的义务。 所谓的原因便是很早之前这块土地上的公爵非常乐于扩张领土,从来不顾战争的军费而发动战争以至到战争结束他们家族反而欠了白鹰城城市议会三千枚帝国金币,而抵押给白鹰城城市议会的抵押物就是白鹰城在这块土地上每年所要支付的税务。 总有一天这三千枚金币能还清的,当年的公爵是这么认为的。 确实他是对的,但是这位伟大的开拓者却是从来不去计算下需要多久。即使现在现任的公爵都还没能还上这笔债务。毕竟每年这三千枚金币可都是要加上新的一年的利息,当年这位公爵打完仗后可是直接让这笔钱利滚利一直滚到了五千枚金币。 他收获了足够的荣耀,却欠了一屁股的钱。还亏他的孙子善于开源节流,终于让这笔债务慢慢减少到可以还清的地步。不过,他也曾经让城里的会计师曾经统计过时间,差不多也要等到他的孙子,这笔钱才能全部还完。 安苏安静的坐在马车听着埃丽诺女伯爵讲着这个城市的历史,确实也蛮有趣。她不是爱说话的女孩,却也是配合着妇人掩面而笑。 这个城市太美了,也太繁华了,不过最终他还是消失在时间的长流中,没有什么是不朽的。 这里拥有着这世上最多的商人和最多的金币,埃丽诺夫人却也是特意让马队在这里停留两天。毕竟除了需要购置一些高档香水和时尚的礼服外,女伯爵倒也算打算顺道来审查一下这五年来,蔷薇商会在白鹰城的账户。 毕竟蔷薇商会也是阿尔弗雷德商会联盟中排名第三的商会,所以才会有资格让帝国皇帝都成为埃丽诺夫人的债务人。 很有钱的一位贵妇,却也是一个对国家无比忠诚的家族! “人怎么这么多,市场官真是越来越懈怠了!”早已等在外头的蔷薇商会的管事人却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主人,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埋怨着,毕竟是秋季,也是赶集的日子,人越往里面就越拥挤,马车进了市内就开始龟速爬行。 这行为却也让后头跟着的一些小毛驴拉着的板车的货商指着蔷薇园的车队破口大骂,或许他们根本不认识蔷薇的标志,更何况商业之都本身就没有多少贵族让他们来尊敬,在他们眼里,很多贵族都是像这块土地的公爵一样的穷鬼吧。 弯弯折折绕过拥挤的商业街,终于也是看到了蔷薇商会的纹饰。女伯爵靠在马车的暖背上也是叹了一口长气,毕竟受到地位低微的商人的侮辱谁都不会有好心情,女伯爵却也是想休息一下,作为侍女的安苏很乖巧的将埃丽诺夫人给扶到了卧室。 蔷薇商会的坐落很有讲究,他的本部并不是车水马龙的城门口,而是在中央广场的一个小铺后面的暗巷内。倒是没人会认得这么破败的门店竟然会是大路上排名第三的商会,当然安苏也是如此。 然而太破败了,即使是女伯爵的卧室却也没像蔷薇园一样铺上天鹅绒,仅仅只是填充了一些碎棉。安苏安静的将熏香点上,却也是准备着手帮女主人打点水。埃丽诺夫人看着忙碌的安苏却是摆了摆手,让安苏将放在桌上的账单递给她。 “佳莉娅,我有点困乏。让女仆进来照顾我吧。我们只在这里呆上两天,时间并不是长,这座城市很美丽,你跟着亚撒去好好开心一下。 安苏当然明白埃丽诺夫人的意思,点头示意后慢慢的退了出来。她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作为一个子爵的女儿佳莉娅会那么得到女伯爵的青睐,毕竟作为一只恶魔,对于善意却往往迟钝于恶意。 骑士剑术的修行,除了要一个好的领路人之外,往往还需要找到一把好剑。然而在商业之都的白鹰城,好剑仅仅只是一个不算太特殊的货物,就像是无数的贸易的大洋中的一朵小水花,只要一扑就灭。 亚撒带着自己家的仆人早早的离开了蔷薇商会,他进城之前就已经听说了,阿尔弗雷德商会联盟将有一场拍卖在老城区的广场上举行,压轴的是一把骑士剑,名为苍穹之咬。 这是这世上仅存不多的魔铁锻钢剑,由矮人最负盛名的锻造大师尤里花费了六十年才打造出来。 剑宽不过两指,然而剑面却犹如湖水,剑锋呈弯曲,却是因为铸剑的最后不小心淬火而造成的小瑕疵,这也就是为何此剑名为苍穹之咬的原因。 然而,这也是一把不详的剑,毕竟他不属于任何人。只要是贵族都知道在这把骑士剑自锻造以来,便没有了主人。 尤里一直将此剑视为他毕生最大的耻辱,所以也未曾为此剑命名。 这位执拗的老人不止一次想把这个失败品打碎铸成匕首,然而终究他还是要为以后的铸剑作为参考的蓝本所以一直悬挂在他的眼前,只有看着,才能警觉,这是这位老人的警觉! 为了铸造更好的魔铁锻钢剑,所以最后他还是决定和深渊签订契约,召唤了伟大的恶魔。 毕竟这世上根本在找不到任何的魔铁,魔铁只存在于深渊,是深渊的产物。当然深渊的契约甚至比任何商业协议都要公平,也不知道这位大师付出了什么代价,从恶魔手中换到了能够填满整个屋子的魔铁。 他似乎能铸造出最伟大的剑,尤里是这么认为的,然而这也是不详之剑的开始! 第六十五章 假账 这其实只很多人都会有的一个错觉,他们会认为如果神能多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的话,他一定做的比上次要好。可是他们不知道事情是否成功确实和他们自身也有着极大的关系,外因的变量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大。 当然矮人锻造师尤里也犯了这个错误,或许换个角度而言也可以说他执着吧。毕竟这个矮人不惜和恶魔做交易也要铸造出一把神器。 他记得仅仅这把剑出炉的时候只是淬火不过关,然而他忘了这把无名之剑的出世之前却是因为多少偶然的因素才铸就了前面的成功。很多事情并不是做出了更多了足够的准备就能达到自己满意的地步,要知道追求者永无止境,或许这个矮人锻造师也仅仅只为了铸造一把自己的命运之剑! 他堵上了一切,可是命运之神骰子不会随着他的意志摇摆到能让他满意的地方,他仅仅只是凡人,不是神。虽然这位大师谨记着各种锻造之法,还采集了为数甚多的地火,甚至在精灵森林引发了一场不小的火灾却造出了一把没有锋刃的大剑,这是比苍穹之咬还不如的武器,在淬火之前就已经失败。 偏执让他疯狂,他执拗的认为是他的师父在传授他打铁奥妙中藏了一手,于是他想起了他师父送给阿尔弗雷德大帝的皇室之刃,阿尔弗雷德之刃。 那是他师父毕生以来最高的杰作,或许在里面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锻造的秘密。人只要有欲望就会产生不该有野心,这个小矮人盯上了阿尔弗雷德大帝的宝藏,然而直到最后也没有传出阿尔弗雷德之刃失窃的消息。 或许是因为深渊契约的原因,这位矮人已经去了不知道的地方去履行他的协议。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五十年前的洛肯城,一座帝国靠近东方边陲的小城,也是以后繁荣的商业之邦。 尤里虽然没有铸造出他梦想之剑,可是他所铸造的利器甚至在追捧上要远远超过他的师父。而且他认为是失败品的这把战刃还是流落了出来,这把失败之剑,却是因为兽人的入侵而得到了自己的剑名。 正如剑也无名,他的主人也无名,也不知道前面有多少位执刃的主人最后这把骑士剑最后成为兽人最接近半神的战士雷玛所佩戴,然而在最高荣誉的决斗中,他获得了美名! 因为这把失败的战刃将尤里一生想要窥视的阿尔弗雷德之刃给彻底斩为两段,从此之后被称作苍穹之咬,英雄之剑! 但是可惜的是雷玛也并未曾因此剑而获得殊荣,他在斩断阿尔弗雷德战刃后,就被阿尔弗雷德大帝徒手杀死在战场,这是比失去武器更为羞耻的战死,甚至到最后战争结束兽人们也不愿意接受他的尸体。 然而这次这场荣誉的决斗后,苍穹之咬也重新回归阿尔弗雷德帝国。此后数十年这把武器更是换了好几任主人。有伯爵,也有公爵甚至还有教会主教,然而这些主人们也无一能得善终。或许是因为他们也是无名之辈,所以配不上这把无名之剑。 这是大陆上负有盛名的诅咒之剑,即使是埃丽诺夫人这位懂得经营家产的贵妇也曾听说过他的凶名。然而却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拍卖市场也不知道是为何目的。 准骑士的亚撒十分盼望着成为他的主人,那把剑的剑刃如同湖水般光滑,即使是舞动都有着夜光的辉芒。毕竟有个传说,只有真正的英雄才能驾驭这把邪剑,似乎他以为他能超越他哥哥安德烈成为一个伟大的英雄! 老城区的中央广场却是因为多年未改造而显得十分狭窄,即使有着清洁的侍从还是觉得异味扑鼻,这座城市虽然说是最繁华的商业之城,可是下水道系统并不完善,和魔法之都洛肯比起来更是差得远。 亚撒曾经学过一定的土木工程,却很清楚这种没有彻底规划好城市底下建筑的后果,捂着鼻子看着远处腐朽的木台上已经开始拍卖,他倒是有点急迫,推开边上的贫民拿稳了自己的钱袋。 拥挤的人流中偶尔会传出几声咒骂城市议会的声音,毕竟旧城区已经有太长时间没去改造了。然而大家也就是图个口快罢了,毕竟左右都是升斗小民,又有几人能管的上上面人的生活。 精灵的少女揭开拍卖的商品的面容,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却也是引起了尖叫和欢呼。当然这也少不了一些流拍宝贝,毕竟这里聚集的大多数金主们都是骑士,而他们的目的毫无疑问便是压轴的苍穹之咬。 这或许是个噱头,如果真的是因为英雄能够驾驭这把无名之剑的话,那为何阿尔弗雷德大帝还多此一举找精灵的铁匠将阿尔弗雷德之刃重新铸造,难道帝国的皇帝不是英雄? 在场的骑士们没有谁会去仔细考究这个问题,他们只在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诅咒的揭发,等待着奥秘的终点,等待着英雄扬名之日。 “你怎么没跟着亚撒?“挡在安苏面前便是安娜曾经爱恋过的男人,黑发黑瞳,脸上总带着丝丝笑意却是出乎意外的沉默寡言。绿色的宽袍的一侧镶刻着乌鸦的徽记,手上却是捏着一份被烧了半边的资料。 他是杨,也是亚撒所聘请的雇佣骑士,虽然这个男人并不是很善于使用骑士剑然而教授亚撒却也是足够了。他最擅长的是长枪,能够在最凶狠的时机吐露出他血红的芯子,赢得少女的欢心。 然而这一切都和安苏没有一丝关系不是,作为侍女却也是要谨记埃丽诺夫人的教导。小夜魔结过这个男人递过来的纸卷轻轻的打开,仔细的琢磨了下,却发现这竟然是蔷薇商会出口到矮人的燃料中的凭证,和屋内的总账的对应上却是出现了极大的缺额。 似乎这是一个很严重的假账行为,很容易损害蔷薇园在蔷薇商会的地位。安苏瞧了瞧屋内,毕竟旅途劳累,埃丽诺夫人已经灭掉了蜡烛安心的去休息了。于是这个小夜魔也用着眼睛询问着杨资料的来源,这个男人怒了努嘴指向了屋内垃圾桶内的一份碎屑。 金钱总是可以挑动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安苏抿着嘴却是看到门外的亚撒扛着一把长剑进来。 第六十六章 觊觎 其实嘛,这里面隐藏的秘密很烧脑的,不过有个谜题快揭晓了,如果能猜出来的话,作者将会送你一个雷姆拉姆当礼物哦!(怎么可能,作者是个穷鬼,手动滑稽) ---------------------------------------------------------------------- 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安苏摸着这张烧了一半的账单,却也是数出整整一百四十七个金币,如果再加上之前烧毁的账单,却也是根本估算不出白鹰城主事隐藏了多少款项。 ”他难道打算自立门户。“亚撒摸着已经缩水了一大半的资金却也是摸着下巴,毕竟这是蔷薇园的钱,也就是将来属于他的钱,他怎么又能不上心。苍穹之咬握在他手上,可是他并没有选择使用蛮力。 ”现在唤醒夫人吧?“他看着安苏也知道佳莉娅是埃丽诺夫人的贴身侍女,安苏却是摇了摇头,告知了他母亲才刚刚入睡。这是一件很难琢磨的事情,甚至后面也隐藏了其他合伙人的影子,虽然这个商会名之为蔷薇,庇护在蔷薇家族之下,可是这么多的利益埃丽诺夫人又岂能不将他合伙分配。 有秃鹰盯上了蔷薇家族,难道以为安德烈死了,亚撒就仅仅只是个孩子吗? 他是男人,是个将要成为骑士的男人。这事其实也不急,毕竟杨手中搞到了这张证据,但是亚撒却需要更多的证据,他轻轻的抚着苍穹之咬看着杨。 ”我亲爱的朋友,愿意去触怒白鹰城的法律,而做一次无恶不作的匪徒吗?“毫无疑问,亚撒准备亲自带人去蔷薇商会主事人泽诺的别墅,人不能多,但必须精锐,也要脑子好使。 ”愿意为您效劳!“杨弯下腰表示敬意,这真是一个邪恶的想法,却也不乏年轻人的冒险! ”佳莉娅,你也跟着。“蔷薇商会的账户如果有两本的话,那么还有一本必定是放在泽诺的别墅中。毕竟账户是由各笔交易的凭证和合约签订所组成的,各笔交易的明细的原件也不可能能够全部烧毁。 在铺子里烧掉这些纸张也仅仅只是来不及掩盖的原件罢了,主事人很清楚埃丽诺夫人仅仅只是路过去参加皇帝的冬宴并不是来全面审计整个蔷薇商会的运营。 而亚撒让佳莉娅跟着,也是因为安苏作为埃丽诺夫人的贴身侍女,至少比他要熟悉这些账户的收藏位置和内容结构。 ”那么夫人?“安苏却也是有点不放心埃丽诺女伯爵,杨却是不经意的拍了拍侍女的肩膀。 ”我另外一个朋友亚斯有着并不亚于我的勇敢,所以你无需害怕!“那双黑色的眼睛真是敏锐的可爱,安苏却是猛然觉醒,我是一只恶魔,为什么会被这些人类的感情所扰乱? 蔷薇园的主人难道真的是佳莉娅,这具身体到底遮住了我的本性多少?要不是这个男人那双眼睛,安苏都差点忘记自己来蔷薇园的目的! 恶魔只要享受灵魂堕落的悲鸣就好了,又何必要加入这些纷争,更何必要考虑主母的死活?难道我会被这个亡灵给同化,彻底变成佳莉娅,安苏突然想起了一个更加可怕的事实。 她傻傻的站着却是却让亚撒喊了她几遍才回过神来,连忙低头表示歉意。这些问题是疑团,但也没有到解决问题的时刻,或许我该从梦境中出来了,安苏想要窥视自己内心的时候却发现一丝恶魔的力量都没有了,她无法逃脱这个梦境。 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在李寂的梦境中,她能随时操纵自己和操纵李寂寞这个梦境的核心。然而在蔷薇园的梦境中,她甚至连自我都要抹去,这怎么可能,做为一只深渊种她竟然找不到一丝自己曾经存在的痕迹,仿若这么多年来,她都是作为佳莉娅,作为子爵的女儿,作为埃丽诺夫人的贴身侍女而活。 然而恶魔灵魂的愉悦是不会改变,她坐在马车上细心的品尝着嘴唇的味道,竟然让她感受到一丝真实,夜魔害怕了,这件事情已经彻底失控。 要不是杨的那双眼睛,她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竟然会慢慢的变成人,如果作为人在梦中生活,那么作为夜魔的安苏在现实中将会发生什么? 小夜魔不清楚也很惶恐。 她会和安妮一起讨论杨,会康斯坦丁聊一聊如何握住一个男人的心,甚至会和埃丽诺夫人回忆和安德烈在一起的时光。太可怕了,作为织梦者她竟然对这个世界无能为力。 这是梦境,可怕的梦境,诡秘的蔷薇园! 但这也是一次伟大的冒险。亚斯和杨坐在马车内就在商议着这次行动的细节,甚至连安苏的身份都被捏造成一位男爵夫人。丝质的衣裙划过小腿却也是痒痒的,然而在这件高贵且华丽的衣装里面却隐藏着不安的灵魂。 风划过光秃秃的树枝,鸟儿欢快的为储冬而坐努力,两旁金色稻田内,农人却也是忙得喘气时才会抬起头。孩子们兴奋的在阳光下追逐,捕抓着那些准备入冬的小玩意。 很惬意的秋天,很舒服的秋日。 没等到到多久,花费了金钱请到的盗贼团就来到了交接的地点,一位仆人拿出亮晶晶的一箱银币,差不多也有两百枚,这些盗贼团们手都在颤抖。因为这钱太多了,即使是帝国的军人也会为这么大的手笔而低头。 果然是个贵族子弟,亚斯从见到杨手中那张碎片的时候就没打算让蔷薇商会的主事人活着。毕竟死人同样也会告诉我们很多秘密,他的口甚至比活人还要容易撬开。 将商人灭门之后该怎么办,贵族又会去多加考虑吗?一个商人也就是一个贱民,甚至比自由民还不如。即使遗漏了些蛛丝马迹,埃丽诺夫人也能将这些完美的掩饰掉。因为这就是权势,这也是身为帝国最优雅最美丽的贵妇的能力。 亚撒知道,这位主事人后面肯定隐藏着其他家族,他要尽快得到这半年内蔷薇商会所有的交易的册子,只有拿到那本册子,他才能知道到底是谁在觊觎蔷薇家族! 杀戮很快在黄昏来临之后展开,怪叫的盗贼团们蜂拥的杀入商人的别墅。穷人和富人在刀刃之下没有任何区别,女人,老人,孩子同样也没有一个能够幸免,全部死在这场灭门中。 安苏拉着裙子好不容易将伏在书桌上的尸体拿开,她细心的从书架上,暗道中搜寻着所有的材料,包括这些年来蔷薇商会交易的任何一个凭证。 财富属于盗贼团,资料属于亚撒!终于在小夜魔将所有的资料封存入木箱后,一把大火在别墅中冉冉烧起。 “这仅仅只是一场盗贼团的抢掠罢了!”亚撒却也在查看着安苏搜寻的资料却看到了两个个令人厌恶的名字。 帕平纳·艾德里安,安格斯·弗朗西斯,一个是他的舅舅,埃丽诺夫人的哥哥,一个是他的表哥,那个经常会邀请他参加宴会的好友。 蔷薇家族----弗朗西斯家族分支篇(内含剧透) 弗朗西斯家族主要封地位于布雷特行省的西部的赫尔松领,在阿尔弗雷德帝国的西部短暂拥有几块领地庄园。由于直属于国王的爵位所以不受布雷特行省贝克尔家族的管辖。 赫尔松领拥有着整个公国最大的湖泊,止水湖,所以也拥有着整个行省最为肥沃的土地。出产除了粮食,蜂蜜还以玫瑰花油为主。 蔷薇堡建立于大陆历74年,由新崛起的军功贵族巴斯蒂安为了迎娶来自艾德里安家族的埃莉诺小姐所建立,所以赫尔松领的别称为蔷薇领,在阿尔弗雷德帝国崩溃之后,恢复了赫尔松领的称呼。 大陆历法339年后,赫尔松领从属于亚莎公国。 由于属于军功贵族,且在大陆历史上存在时间短暂,所以野史学家小十三只对主要干脉进行分析。 第一代贵族(实权贵族)巴斯蒂安·弗朗西斯·赫尔松(弗朗西斯家族)生不详,大陆历97年战死于波仑 埃丽诺·弗朗西斯·赫尔松·艾德里安(艾德里安家族)生于大陆历60年,大陆历111年失踪于蔷薇领 第二代贵族(实权贵族)安德烈·弗朗西斯·赫尔松(弗朗西斯家族)生于大陆历79年,大陆历108年秋战死于怀恩 亚撒·弗朗西斯·赫尔松(弗朗西斯家族)生于大陆历92年,大陆历108年冬摔死于帝都林狄斯芬王宫 艾琳·米勒·米勒·弗朗西斯(弗朗西斯家族)生于大陆历74年,大陆历111年和一对儿女失踪于蔷薇领。 第六十七章 埃丽诺的烦扰(改) 埃丽诺女伯爵对于亚撒的冲动行为到底也是有几分不满,却也终究没有多加责怪。毕竟这世界上,商人是商人,贵族是贵族,贵族的剑赐予卑微的商人是他的荣幸,商人想要算计贵族就有把自己身家全压上的心理准备。 亚撒是蔷薇园唯一的继承人,也是埃莉诺夫人最后的孩子。这点小冲动,大概也是因为年纪太小的原因,未经过风雨的年轻人考虑起事情不是冲动就是畏缩,他们还没学得会如何去权衡,为自己,为自己的家族。。 埃丽诺夫人谨慎的思考着亚撒的未来,却是终究没有个妥当的方法。 联姻,或许作为蔷薇家族唯一的伯爵和艾德里安家族是个好选择,可是她是打听道自己哥哥的那个小公主是聪慧时常,不是个安分的女人。如果她嫁过来,蔷薇园那到底是属于弗朗西斯家族还是属于艾德里安家族? 佳莉娅似乎是个好选择,她身世清白,和蔷薇园的关系又那么深。让她来做蔷薇园的女主人的原因,似乎很适合,更何况虽然仅仅只是个乡下贵族,在联姻这种能够牵扯到其他家族的布局的事情上,却也是宣布保持中立的一个好态度。 更何况佳莉娅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在庄园管理这块也有自己的独特之处。 贵族以管理庄园为耻,以战功为荣。埃丽诺夫人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也在很早很早以前幻想过她的骑士,可是自从巴斯蒂安战死后,金币是她最为头痛的问题。 那时候窘迫之时还变卖了一些家族的藏品,但是至少蔷薇家族挺过了最困难的时期,也即将迎来自己的辉煌。她的孩子亚撒这几日的所为倒也算因为自己溺爱的缘故,毕竟之前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安德烈,一个让他景仰的哥哥。 知子莫若母,埃莉诺夫人却也是知道亚撒有颗不安分的心,他其实更善于去做一个学士或者神术研究者,而不是个骑士。但是这个年轻人却也是想在功勋上添上自己华丽的一笔。 以前没有机会,如今他的哥哥战死在异国他乡,作为弟弟的亚撒就必须要担负起维护蔷薇家族的荣耀,成为守护蔷薇园和蔷薇堡的男人。 清静的幽暗的卧室内,却也是有着独特的隐晦。到底是蔷薇商会的钱都被主事人用来修理别墅,白鹰城的货栈却也有点破旧不堪。 “其实,艾德里安家族和弗朗西斯家族早在你父亲死在波伦的时候便已经和我签订过协议,以资金入股。当然那个协议是我先提出来的,你得到的这份资料是来自于他们的内部的商业往来,其实有些时候我们需要假装并不知情。 毕竟蔷薇家族并不单单依靠于蔷薇商会,我们有自己的庄园,有自己的土地,在西边,我们最近还收获了两块新的封底正准备派遣管家前去管理。“ “那么,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家族在我们身上吸血吗?“亚撒的认定也根本没有错,一个家族并不是靠忍才能崛起的。忍又能忍到何时,蔷薇商会主事人的行为对于中部平原任何一个贵族家族都是极大的侮辱。 所以他很愤怒,是作为一个贵族的身份。可是贵族要时刻保持优雅,即使是临刑前也不能失却自己的身份,埃丽诺夫人转过头对着安苏露出苦笑,毕竟蔷薇家族从一开始就是作为军功贵族的存在。 仅仅伯爵领的蔷薇园已经拥有了太多的产业,如果要保护这些产业就必须要有个更强大的家族,甚至是大公也不为过。可是,当年战功赫赫,富可敌国的蔷薇家族到现在只剩下一个女人和一个年幼的继承人又怎么能守得住这份庞大的财富? 之所以埃莉诺只是例行公事的审核蔷薇商会的账户原因也是源自于此,这些消息,需要借别人的手来查出,例如艾德里安家族发现他的资产被弗朗西斯家族所谋窃,或者说弗朗西斯家族的商路被艾德里安家族插手。 这也就是所谓的均衡,也就是能让蔷薇家族的后裔可以延续下去的条件,而只要保住了这个均衡,这三个家族所联合的整体也让其他家族想加入这场盛宴会考虑再三。 如果她的孩子亚撒能够有个孩子就好了,这样家族说话就会比以前要有底气的多。而且她也确实想抱孙子了,即使是私生子她也认了。 到底一个家族的强盛与否除了靠掌舵人的聪慧之外还需要有更多的继承人,他们只有都属于同一家族才会让其他家族所忌惮。就说现在布雷特行省的贝克尔家族,他们现任的家主艾布特·贝克尔,他最精锐的部队全由他的儿子和私生子组成,整整两百的精锐,却也是没有任何家族感打他们一丝主意。 后代,继承人其实才是一个家族延续的本质,这里面没有任何的所谓感情和爱情的枢纽。到底她还是看着佳莉娅,作为安德烈曾经的恋人或许也是个合格的人选,毕竟她现在也是蔷薇家族的一员。 甚至再埃莉诺夫人失去长子后她还先考虑过先让安苏先做为亚撒的情妇。毕竟这也是最快下崽的办法,这都不需要通过教会牧师便能结成善缘。 一切为了蔷薇家族,作为她三年的贴身侍女安苏是绝对的懂了这位贵妇的意思。她没得选,可是她的那个莽撞孩子亚撒还是期望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他听不懂母亲的旁敲侧停,只希望去娶一个真正有身份的贵族小姐,更何况安苏在埃莉诺夫人不在的时候是绝对不会给亚撒机会。 这伟大且圣洁的骑士精神,让女主人烦扰。却让恶魔稍稍缓了一口气。 在这个世界上,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会让科斯特将蔷薇园永远所在奥法学院的监狱中,为何这个蔷薇园会呼唤自己。 小夜魔有着期待,也有着希望,当夜色来临之时,期望您能做个好梦! 第六十八章 迷失的安苏(改) 埃丽诺女伯爵最终决定在白鹰城的商会上多呆上两天,毕竟商会的主事人已经莫名其妙死于一场强盗事故,作为大股东的她也要协调一些事物,或者是为了自己。 且不谈如何通过贵族密谋掩盖了这位商人的真实死因,她却是当着亚撒她的孩子的面将她所拥有的这家商会的大半股份以抵资产的方式卖给皇帝。 她放弃了这部分能够获得很多利益的资产,却也是让主事人的死因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这是为了保护亚撒的名誉所做出最好方式,更是因为皇帝资产的加入,却也会让真心想调查这次凶杀案的人有所顾忌。 从此蔷薇商会的经营权也由皇帝的财务大臣来接手,主事人肯定也是从帝都选派,然而蔷薇商会的另外的剩余股份却是宣布以协议的方式售卖给了弗朗西斯和艾德里安两家。 这是将蔷薇商会的经营权卖给皇帝也是同时寻求着阿尔弗雷德大帝庇护,这也是埃丽诺的无奈之举,她是个女人,连维护蔷薇家族的门面都做不到,只能在后面暗中下手。 往事似乎总有些不堪,巴斯蒂安阵亡以后,安德烈远在战场还没有资格继承爵位。那时她也是刚成为寡妇,却也是无奈中选择成为她丈夫哥哥的情妇甚至还赔上了蔷薇园在中部平原的另一块封地才能得到了弗朗西斯家族的庇护。 能够维持至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她也老了,却没有了那份美貌,或许只能恳求这位伟大的帝王能够给保护好亚撒,他唯一的孩子。 她最终的决定却是一份香甜的诱饵,会让艾德里安家族和弗朗西斯家族相互仇视,却又忌惮着阿尔弗雷德大帝。 让这两条最觊觎蔷薇家族家产的狼先互相搏斗吧,埃丽诺女伯爵静静的等着,在美丽的蔷薇园看着这场好戏。她有着足够耐心的等着,也期盼着三个家族三方协议能够谈个一年半载,直到等到她的孩子,亚撒成为一名合格的骑士,蔷薇家族合格的继承人。 谈不上狡猾,也仅仅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在这个世上唯一能为孩子做的事情,安苏收好桌上摆放的资料却也是服侍着女主人入寝。 ”这个耳环送给你!“埃莉诺夫人抚摸着佳莉娅柔顺的长发,将美丽的耳环塞到安苏手中。那是安德烈从东方送给他母亲的礼物,却也是埃丽诺对自己长子唯一的念想,而如今她还是将这个耳环送给了佳莉娅。 佳莉娅抬起了那双美丽的眼睛,似乎想去说很多话,却又沉入深深的记忆中。似乎,埃莉诺女伯爵却也是很喜欢这个孩子,她有一个女儿已经嫁到了中部平原更遥远的行省,她愿意将佳莉娅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待。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情,安苏早已无法揣摩,她虽然有着身而为人的回忆,可是恶魔的本性却总是会使得野心更加强大,感情更加冷漠。 然而,眼泪,安苏竟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泪水。夜魔也开始害怕了,这似乎是个不祥的预兆,她会成为谁?成为一个可悲的魂灵迷失于此,直到最后彻底沉沦在这个梦境中永远回不了头。 她摸着那个耳环心里默默的考虑着的如何离开蔷薇园,现在的小夜魔后悔了,怕了,她不想去窥视科斯特的秘密,也不想去享受这份恶魔的愉悦,她是彻底的想悔过了。 毕竟成为一只下级恶魔向科斯特臣服根本根本算不了什么,在这里可是会作为人而真实的死去,直到梦境破散而湮灭! 可是,摸着这个耳饰,似乎这个礼物,安苏突然觉得很怀念,不,这不是安苏,这是佳莉娅,这是自己附身的那个该死的灵魂在复苏,快要掌控不住自己了,夜魔的坚持终于沉睡 “你如果真的爱我,就请你诚心告诉我,而不是这样遮遮掩掩,我不想去揣测你的心思,因为你这样的暧昧我已经受够了!”似乎作为子爵的女儿佳莉娅还是有那么一丝丝自卑,自卑多了,却还是终于爆发起来。 这似乎是精灵森林边上的小镇的湖泊边上,蝴蝶在岸边飞舞,蜻蜓们努力了半天也不能让自己飞高。 水汽有点重哦,这儿可是佳莉娅和安德烈整整认识五年来最喜欢的约会地点,每一次来这里都像是做了一场美梦。 可是如今佳莉娅的心却是彷徨着,她不从来不知道安德烈的真实身份。但是今天,蔷薇家族,她是终于认出来了。安德烈她是认识的,是很熟悉的,每次热吻后那份气味永远忘不了的。 她似乎不敢确定这个骑士是不是只把她当做一次游戏或者是一次艳遇。虽然他们认识已经这么久,这世间上也是应该纯在着十多年的遇人不淑,小女生坚持着,毫无道理的坚持着这个理论。 佳莉娅太也是太小心翼翼了,她最终还是不敢肯定自己能否真正拥有他。 毕竟所有的贵族小姐们都会有那么一点点贪心,贪心着自己所爱的一切。 她身边的那位骑士有点措手不及,安德烈能够勇敢的面对任何敌人,可是现在对于这个小姑娘的质问他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摸着脑袋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估计也是以前甜言蜜语说多了,到这里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太尴尬了,也太寂静了!两个人相视了许久,骑士还是勇敢的抱起了他的公主,将她吻紧,生怕她不小心跑掉。似乎少女还是有点顽抗,似乎又是为了找一个更加合适的位置。佳莉娅渐渐的沉浸在两人世界中,渐渐的沉沦! 或许我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在命运之书里,我们同在一行字之间。 神秘的魔法文字在转动着,杨看了看屋内怀念的少女却也是叹了一口气,终究小夜魔还是忘记了自己是谁。 “少爷,难道我们还留在蔷薇园吗?”穿着学士服的炎魔亚斯安静的等待着深渊的指示。 杨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叹了一口气:”我的父亲科斯特也进来了,你猜,他现在究竟在哪呢?“ 第六十九章 深渊的致敬 没有人能逃脱时间的惩罚,除了掌控时间的深渊种! 这种被称为克洛诺斯的恶魔,只存在一瞬或者也可以说只存在永恒,他们掌控着时间,可以轻易的回到过去或未来,但是却是猜不透梦境。杨背靠着自己的血色长枪拿出一个怀表,怀表上走动的也是规则之力。 这是魔神赠给他的礼物,来自于他的规则所形成的庇护之物,也是寂静之地的锁。然而在这个锁上却镌刻着魔柱,上面永恒锁链着魔神。 这是深渊中高于深渊四大公爵的存在,或许说根本不存在。毕竟那是和规则融为一体的生物,和深渊种拥有自我的意志不同,这些魔神连恶魔本性都不存在,也仅仅只是深渊意志寄宿的躯壳。 是一种既不会生,也不会死的存在。 甚至在深渊学者的研究中都不知道他们是否就是恶魔蜕变而成,因为在普通恶魔眼中,那是有多小的概念才能亲自目睹这些规则的化身。可是深渊的生物在进行契约的时候,还是会祷告魔神,毕竟在深渊的规则发动的刹那,魔神便是深渊意志的代行者。 他们无论存在或许不存在,却都是深渊的基筑。要有所得,必将有所付出,魔神们也是深渊契约的最严格的守护者和执行者。 代价是什么,杨轻吻着怀表却是很清楚他的所求,然而他将失去什么他却是一无所知。 魔神赠予他怀表,规则之力却让自己更快的接近半神。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作为克罗诺斯恶魔,除了将背信者科斯特放逐于寂静之地,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如果他失败,他也会被规则所遗弃,甚至慢慢变成如同魔神的存在,毕竟克罗诺斯恶魔在很多意义上和魔神是同一种生物。 没有人知道杨是被魔神抚养长大,因为这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纯粹的规则又怎么会让恶魔成长?可是杨却是清楚的知道这是因为他的母亲为他向深渊意志付出了极高的代价,所以他才得到了这些高昂馈赠。 他的使命从他诞生之前就已经注定,那就是放逐他的父亲科斯特。深渊规则让他明白造成他母亲和他从未相见就分离的悲剧就的元凶就是科斯特。魔神从来学不会欺骗,毕竟他就是纯粹的规则。 最终,杨还是和他母亲一样选择和魔神交易,他想知道曾经这块土地上所发生的一切,这样他就能改变过去,改变自己和母亲的命运,毕竟,时间的深渊种,克洛诺斯恶魔有这个能力! 他还记得签署深渊协议的感觉,在交易规则发动的刹那,他甚至可以很轻易的窥视到了深渊的意志。 也似乎因为他是一只深渊种,所以魔神也很慷慨将深渊意志关于时间的法则给予给了他。那就是这个怀表,这个能够轻易引发恶魔法阵窥视迷梦中的真实的怀表,却也是寂静之地的锁,放逐科斯特的监牢。 说实话,杨并不反感这种规则的决定。毕竟作为一只深渊种他也很讨厌科斯特那副装模装样的表情,并且他背叛了深渊,更是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元凶。 更何况,如果杨能够清楚知道深渊所隐藏的一切真相,也就可以回到那个时间改变他父亲,改变他们一家,使得悲剧不再发生,毕竟他可以是可以穿梭在任何时间的克洛诺斯恶魔。 年轻人的愿望虽然很美好,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他萧索的站在帝都的雪中,却是感觉到不同于实质的可怕。毕竟从进入梦境开始,尊崇着深渊的意志,他就知道,安苏这个渺小的深渊种对他的意义。 在古老的诗籍中曾经记载过夜魔是唯一能够打开寂静之锁的钥匙。安苏就是钥匙,然而这个钥匙却在蔷薇园消失的一干二净。 深渊魔柱上的魔神肖像中也曾经镌刻着一句话:只有夜魔才能拥有一切,也只有夜魔才会一无所有!而让夜魔打开寂静之所,便存在这个契机,他必须耐心的等着,等待的契机的来临。 三年的等待时间并不能让克洛诺斯魔灰心,可是夜魔的彻底消失却让他忐忑起来,就像他遗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他在这里却也是终于明白即使自己掌握着规则,然而在蔷薇园的规则之下。没有科斯特,他那位背叛深渊的父亲。他对这个世界便是一无所知,也根本不知道如何出手才能拿回钥匙。 自从安苏彻底的消失后,杨就开始期盼科斯特这个男人究竟会在哪里出现。他找寻着,找寻着和钥匙有着极大关联的科斯特的踪迹。 怀表的法则之力也同样告诉了他,科斯特已经进入了蔷薇园。可是,他找寻了梦中所能看到的一切,他只看无奈的看到这个变成子爵女儿的佳莉娅。安苏从她身上已经彻底消失,就连怀表都猜不出她在哪。 作为科斯特的儿子终究也是没有太大的耐心,在这个梦境中,他虽然能够稍微断绝时间,可是却不能将时间倒退到梦境刚开始的三年前,而且失去了安苏理智的佳莉娅也似乎也多了些许不应该存有的感想,譬如这个女人现在对他却有点出乎意料的关心。 到底让杨回想起三年前应付安娜的追求的麻烦,三年后他却又一次不得不扮演骑士的角色。男人啊,太有魅力也是一种烦扰,可是这次,他决定回应了佳莉娅的热情。 毕竟他的心底还是怀着一丝希望,或许和这个女人朝夕相处,可以找到唤醒她体内安苏的方法。 这也是重新让寂静之地的钥匙现身的无奈之举。宛若星辉,转身的少女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想法,那点点笑意却是无比的娇媚,两个漂亮的耳环像是最美的月亮在瞬间点亮整个世界。 对视的刹那,他却猛然发觉前面这个开心的少女对自己的那份爱意。并不是安娜的那种,也仅仅只是稍微的亲热,似乎那份禁忌的爱也仅仅只是自己的错觉。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很容易混淆,杨是个聪明的恶魔。所以他也权且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来为自己选择答案,毕竟一只高贵的深渊魔不会选择被动,在任何方面上,任何意义上。 规则之力的转动是人所无法抗拒,转瞬佳莉娅便已忘记了有个杨的男人,也忘记了白鹰城这个首先发现蹊跷的年轻人。茫然站立在街头的她却也是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历史上也根本未曾有此人的出现。 他回到了历史中他该出现的位置,这是梦境,然而这个梦境却无比的真实。 无尽的深渊之下,魔神柱的圣堂之中。一个孩子睁开了他懵懂的双眼,借以魔神之力。他在梦中回到最初,回到最初他的起点。 作为科斯特的儿子,作为深渊对他的献礼。 第七十章 卑微的母爱 没有人会因为一个雇佣骑士的消失而陷入沉静,在命中指示的剧场上,帝都的冬宴也是慢慢拉开序幕。 这是很多年都没有过的盛宴,毕竟今年秋天,历经三十年的兽人和人类帝国的战争才渐渐的转为平歇。 两个国家都承受不住如此惨重的损失而选择了无条件休战,这才刚刚结束了对峙,兽人氏族首领也同样派出了使臣,伟大的萨满安可罗来商议战争有条件休止和其他的一些附属条件。 雪重新回到了这个国度,回到了这个美丽的世界。 然而今天,这个美丽世界的国度却像童话般聚集着整个帝国最勇敢的骑士们和最美丽的贵妇们。他们尽情的欢乐,高歌,或者是联姻,然而最后的最后整个帝国的所有贵族们都会用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来向冬宴的主人阿尔弗雷德大帝表示敬意。 一切都是那么的欢庆和喜悦,然而埃莉诺夫人这段日子过的并不去轻松。毕竟她除了准备亚撒的骑士侍从的仪式还要像御前会议投递申请让国王批准爵位移交。 毕竟她的儿子亚撒在今年也是正式成年了,十六岁了。在这个冬天过后,埃莉诺夫人便成为了真正的蔷薇园夫人,没有了任何的头衔和权力,而亚撒则变成了高尚的蔷薇园伯爵,统治着蔷薇家族一直以来都占有的土地。 或许是因为最近埃莉诺夫人为帝国贡献良多,所以仪式进行的十分的顺利,甚至来自帝国各地的实权公爵都来见证了亚撒成为阿尔弗雷德大帝的骑士侍从的仪式。 他的三角旗被升起在皇家战旗的一旁,在紫色中衬托着一朵蓝色蔷薇便是亚撒这一生为之奋斗的一切!当那些流苏被皇帝给亲自剪下时,亚撒便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为帝国效劳! 爵位交接的程序在金钱的贿赂下并没有拖太久,所有的手续很快的得到各级书记官的批准。 到了冬宴正式开始,亚撒就可以以皇帝的亲卫和蔷薇园伯爵的身份来出席这场宴会,成为整个冬宴中一个不起眼但高尚的贵族。 埃丽诺夫人都记不清已经多少次让亚撒换上那件伯爵的礼服,在他身上,可是要比以前的贵族少爷的服饰要精神和尊严的多。毕竟孩子在母亲眼中永远是最闪亮的,最可爱的。 埃丽诺也似乎在她的孩子身上也看到了同样的光明和希望,如果亚撒再有个继承人就更完美了,似乎夫人还不满足! 皇家的亲卫和骑士侍从的盔甲再接下来的仪式中也被皇帝的仆人给送了过来,似乎她已经可以彻底的放下心来,等待着冬宴结束作为一位伯爵的母亲开心的离开帝国的中枢。 可是一个母亲,为孩子做这些就够了吗?精打细算的埃莉诺夫人却是在她的人生中第一次奢侈了一把,不是因为其他贵族们的舞会,而是亚撒将要在帝都的家。 亚撒可是足足有可能在阿尔弗雷德大帝身边呆上整整十年时间,毕竟当年安德烈成为骑士之前在也北地公爵手下效劳整整七年时间。 埃丽诺夫人知道,骑士侍从除非重大的节日都是不会被允许擅自离队的,为了减缓自己的思念之情,她倒也算要尽量的为这个孩子谋划着一切。 她想着,即使他天赋不行,也要让他能在帝都没有任何危险。 母爱是伟大的,母爱是盲目的,母爱同样也是急迫的,甚至册封仪式一结束埃丽诺夫人就马上委托蔷薇商会在帝都的主事人去寻找主城区内所有可能出售的别墅。也是整整和佳莉娅一起挑选了两天时间,终于在皇宫旁的重臣别墅群内为孩子选上了一座价值不菲的庄园。 里面有着高高的围墙,华丽的喷泉,干净露台甚至还有个明亮的会客厅,一个来自蔷薇领的管家,二十多位侍卫和七位女仆也在这个冬天就被调到了庄园。 真是一个爱护幼子的母亲,甚至她恨不得将一切都送给亚撒! 这是溺爱吗?没有人知道,可是这位母亲在夜深人静之时却是时时沉默不语,佳莉娅安静的在烛光下帮她收拾着在帝都因为失态而为亚撒购买的所有产业。 一座庄园,两座别墅,一套矮人炼制的全身甲和来自西方国家的战马,或许已经超过了一千多个金币。 “我是不是真的老了?”埃丽诺夫人两眼都似乎失去了聚焦,她不是个莽撞的女人,能够独自统治蔷薇领快二十年的女人怎么会如此的失态。 似乎失去伯爵头衔恢复了女人的身份之后就忘记了作为一个贵妇的责任,每天都是恨不得将亚撒栓在她身边。这段日子甚至连伯爵有事外出公干她都忍不住去询问,埃丽诺夫人似乎已经慢慢的变成一个不合格的母亲。 “不,夫人,您只是太爱伯爵了。“佳莉娅将最后一份资料装进木盒后,让女仆送了一杯清茶上来。 埃丽诺夫人抚着额,却也是为自己这些时间的举止而苦恼。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下亚撒一个人的时候,她会如此的惊慌和忐忑,甚至不敢将孩子独自抛在这个帝国的王都。 在等几年吧,她在心里宽慰着自己,等到最心爱的亚撒跨入骑士的行列而得到其他贵族们的尊重和认同,她就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孙子快乐的生活在蔷薇园内,听着风声,听着雨落。 埃莉诺夫人似乎又找回了点信心,就像佳莉娅所劝慰的那样。 蔷薇女伯爵的保护在之下,即使是雏儿也不会落后于那些已经学会飞翔的小鹰,安德烈是如此,难道他的弟弟亚撒会差到哪里去吗? 亚撒,她的幼子,也一定会成为蔷薇家族的骄傲,扛起家族荣耀的旗帜! 黑色的夜晚,天空上涂满了灿烂的色彩,光明笼罩在圣庙之上。 神学院的牧师们手执着蜡烛纷纷走上街头,用礼赞来欢呼阿尔弗雷德大帝的英明和勇敢。 当这个冬天彻底的过去,帝国便会迎来崭新的一面,春天也将画出新的诗篇。 一切都是那么美丽,那么神奇。佳莉娅陪伴着埃莉诺夫人静静的走在繁华的街上,踩着薄薄的积雪,听着人来人往欢乐的呼声,却也是感染了那份开心和自然。 如果安德烈能回来就好了,侍女的眼圈似乎红了。 第七十一章 善恶之选 皇帝的宴会是伟大而又庄严,即使是小丑玩弄着苹果都是有模有样的严肃,如果不是用加粗的颜料特意画出的笑容你根本看不出三个苹果的滚动的乐趣何在。 音乐在的夏宴的舞会上悠扬的响起,酒杯的晶莹倒映着美好的夜色。旧的一年快要过去,终将迎来新的未来。 然而,这些美好的期盼在现实中却没有外面的风景这么优美,这些愚蠢的人啊,总是无比的枯燥,也无比让人生厌! 除了神祝福人,神祝福帝国那一套。大家的脑子里都只剩下互相吹捧,整个帝国的上层,不同爵位的领主们也对此乐此不疲。然而帝国的信仰,大主教,却也没有高尚到哪里去。 这位猥琐的壮汉穿着不合身的紫袍,粗大的金链子吊在矮胖的脖颈上。特意在贵妇面前也摆出了足够的虔诚和高贵,无非是劝这些掌握男人金币的女人们向教会捐献以换取赎罪的机会! 一切都是为了神,亚撒握着酒杯却也准备晚宴结束安心的回别墅好好的睡一觉,苍穹之咬却是猛然兴奋,即使是伯爵,也感觉到那份触动,抬起头来,他的面前却是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大衣和斗篷也不知道怎么混进了这场帝王的宴会,紫色的徽记却也说明了他学者的身份。然而当她优雅的摘下帽子后却是一位年轻的公主,苏娅,阿尔弗雷德大帝的第七个女儿。 很漂亮的男装小姐,大家都在惊艳她的美丽,仿佛她是这次晚会上最明亮的明珠。这位小姐从小便在东方渡过,谁也没料到颜色竟然如此秀丽。苏娅却是先举起了酒杯,将酒杯敬向了亚撒,这位年轻的伯爵。 ”蔷薇伯爵,听闻阁下的蔷薇园的藏书在帝国内都是独一无二,能否用您渊博的学识来指点我偶尔的迷茫!“扬起的酒杯冒起了点点泡泡,亚撒却也是以贵族的礼节向这位公主征询了她的问题。 ”您能否告诉我,人在这个世上,从一开始是善还是恶?“公主的声音不大,比起学识而言,女人的美貌很多时候都更是引人注目,可是这个问题却是教会早在十年前的宗教会议上就讨论过。 毕竟这个问题涉及到神言,涉及到整个教会的根基。亚撒稍稍的迟疑便毫不犹豫的答得出来,即使那次宗教讨论的结语和最终辩论他也是仔细研读过数十次。 很工整的答案,却也让美丽的苏娅公主掩不住的失望。 ”你们的罪孽使你们与神隔绝,你们的罪恶使他掩面不听你们。“ 这是神言上的原句,即使是街道孩童都能背得出的原句。毕竟阿尔弗雷德帝国也是神的国度,即使是蔷薇伯爵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下加以太多认证。 人类为什么有死而不会永生的根源,那就是“原罪”,这也是当年最富盛名的大主教所宣称! “毕竟人在这世上只是为了赎清自己的罪过!”这位华服的主教却也是张开了双手,仿佛圣父。 在他手中,罪恶的价格已经和金币衡量,赎罪券可是能够免去一切痛苦和罪恶的良药。 大主教也确实实想直接的盖棺定论,毕竟这是他们解读的神言。也是那些来自帝国各地品德高尚的主教在教会会议上辩论了三天三夜而得出的结论。 似乎看到公主将酒杯放下,又有几丝郁郁,按捺不住地亚撒却还是将一位他所认同的学者的结论给告知。 ”终究善恶,又能如何分。你的结论,我的标准,都是根本无法衡量的事实。 可是尊敬的公主,您难道没有发现,所有的恶都是本能和欲望的无节制地扩张而产生的吗,而善则是对本能的合理节制。 金钱,土地,美貌,在这些诅咒的诱惑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够坦诚的说自己是无罪,坦然在神位面前高高抬起头来,而不是卑微的去向神祈求原谅? “美貌是罪吗?”苏娅公主扬起的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睛仿若是最深沉的迷梦。 ”美貌如果是恶吗?即使您像现在这样绅士的站在我面前,便是罪过,您承认您的是恶吗?“苏娅公主或许有点小激动,或者也是因为学士探究真理的原因,她按着桌上却是没忍住情绪。 ”或许因为我的美貌,蔷薇伯爵爱上了我,如果我们结合的爱情是罪的话,那么我们的行为也是恶吗?“ 神圣的婚姻,神所祝福的婚姻竟然被这么简单的作为一个小小话题。更何况作为一个公主却是如此肆意的比喻也让阿尔夫雷地大帝脸上无光,这个女儿还是呆在东方太久了,沾惹了东方商人和精灵们的喜欢思考的毛病,这样子却是以后怎么去作为一个高贵的帝国公主来维护阿尔弗雷德家族的尊严? 然而这场宴会已经开始,阿尔弗雷德大帝还没来得及阻止,这位蔷薇伯爵却也是进一次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我所说的恶是对于欲望的不加节制,而并非指的金钱,美貌和土地。这些东西安稳的呆在那,没有欲望的进一步,又岂会发展成恶。 您的美貌也并非恶,然而贪恋这种美丽不加节制,那就不是纯粹的恶吗? 人到底是罪恶的存在,没人能够否认自己的原罪,所以大主教便是以德牧众,才能让我们反省,才能让我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罪孽深重的存在!“ 将敬意最后抛给这位沉默在辩驳的边缘的主教,因为战争上位的神职人员确实语塞的可以,就连被公主质问也是没有反应过来。 ”蔷薇伯爵您说的教化,难道人性本恶还来教化的出善来?就像小鸟学飞,它有着飞的本性,他才可以飞的起来,您让在座的公爵,伯爵,骑士去学飞,即使高贵的帝国皇帝也未曾学得会。 只有人才会去怜悯,才会有善心,他才能被教导出善来,如果是本恶的话,又如何能懂与人为善?“苏娅似乎还是很有底气的等待着亚撒的出招。 “异端!”最终她没有等到亚撒的回应,却是等到了大主教的愤怒。如果苏娅不是生在皇室,她早就被绑在火刑架上。现在她所说的话不但忤逆了教会的会议的结言,更是和神言背道而驰,这是女巫的作为! 亚撒确实还有着办法来驳倒这位天真的小公主,可是这里毕竟不是一次学术氛围的讨论的学术会,而是帝国的冬宴。 尊重阿尔弗雷德帝国的传统和皇帝的尊严,在他住嘴的时候他似乎忘记了这座皇宫已经数十年没有整修,脚下木板的大梁却是已经被老鼠蛀为一空,到底还是命运的抉择。 埃莉诺夫人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孩子一脚踏空,彻底的摔进了底楼,等到她跌跌撞撞的推开侍女,却是在这个冬天彻底的失去了她最后一个孩子。 苍穹之咬从亚撒的左胸穿胸而过,泛着黑色的血慢慢的洒在皇宫底楼的稻草上。死亡如影随形,只是你不知道何时已经被诅咒罢了。 第七十二章 复活的契约 死亡是所有生命的归宿,也是规则在人世上所创造出来最美的东西。矛与盾是不可或缺的两面,没有死,又何所谓来生。 阿尔弗雷德帝国的蔷薇园自从冬宴结束后便已经彻底沉寂了两年,没有欢声,也没有悲情。即使埃莉诺妇人在镇里的人眼中也同样看不出多少的悲伤,她还是像十多年来一样的生活。 甚至每到休息日总会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来到镇上的剧院的包厢内安静的欣赏一个下午然后再默默的离去。 正如一切都和十多年前的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可是韦特子爵惦记着自己的女儿,佳莉娅。 毕竟她离家也已经整整五年了,即使再笨宫廷礼仪也是学了个究竟。更何况自己家族在今年终于决定与另外一家男爵家族联姻,可是即使将此事在信中给佳莉娅说了,可惜她还是没有回家的打算,到最近的几个月连寄回家的问候的信笺都仅仅只是单调的讲着花园与湖水的美丽。 帝国中最优雅的女人难道留住了自己的女儿?韦特子爵认真的考虑了这个问题,可惜埃莉诺夫人也仅仅只有一个远嫁的女儿,再也没有了儿子,又怎么能留给佳莉娅一片光明的未来。 老人终究也是十分想念这个女儿,却也是将这么多年的佳莉娅写好的信一一收好。穿上放进柜子里十多年的礼服决定去一趟蔷薇园拜访埃丽诺夫人顺便征求下自己的大女儿佳莉娅的意见。 这世上酝酿风暴之前,往往都是风平浪尽,子爵并不知道,自己将要打开的到底将是什么样的现实。 一如潘多拉魔盒,紧随而来的是美好还是痛苦? 这世上有着许多规则,最终构成了这个世界。然而规则总是打破之人,打破规则的人在世上称呼无非就两种,一种叫做先驱者,一种则叫做废物。 先驱者诚然和废物的区别很大,但是在一些规则中,其实却也根本没有区别。 这所述说的规则,便是生与死之间,所能迸发的奇迹? 人啊,活在世上无奈悲伤有之,兴奋热情也有之。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即使可以安稳的渡过,到最后毫无例外的拖着越来越丑陋容颜和越来越疲惫的心灵,直到生命终点。 就在那时,又有谁不会觉得,死是对卑微的人类最大的怜悯,死神的微笑却是谁也比不过的灿烂。 亚撒到底想不想复活,这点埃莉诺夫人根本不伤心。其实她只是关心着自己所谓的母爱,自己是为着亚撒的好,自己的孩子应该彻底属于母亲! 女人贪心的过度了,才会想掌控一切,才会导致更加悲惨的事情发生! 蔷薇城堡的地下室内,被放干净血的尸体像朵悲哀的蔷薇一样倒在墙角。这是用处女的血作为最好的献祭所画出的法阵,震荡的刻画却是隐藏着不幸和悲哀。即使没触动,这血腥都是无人敢近。 魔鬼掌控了埃莉诺,但也是不知道她是否要唤醒另一个魔鬼?安杰丽卡小姐手握住了桌上装满水银的水晶瓶最后还是谨慎的看着她的姐姐,希望她能罢手。 ”埃莉诺,你还记的小时候吗?那年冬天,父亲给我们买了一样的舞裙,所以不知觉给你买小了一点,可是那天晚上你就把我的裙子也给剪的干干净净。” 埃莉诺夫人不解的抬起头,她肯定知道那时候纯粹只是因为自己太小了,不懂事。可是她妹妹明白,那是因为埃丽诺夫人那颗追求公平的心,埃丽诺夫人为了复活亚撒难道不也是追求着公平,追求着和其他父母一样可以享受的命运! 安杰丽卡摊着手,却也是祈祷着这个女人能够认清这个事实。然而这位蔷薇女伯爵并没有憔悴,也没有悲伤,只是安静的坐在法阵的石椅上看着她的妹妹。 被这种肆意的目光久久的盯着,安杰丽卡心里到底也算发毛了。她没有坚持,最终法师小姐手还是摸上了法阵。 “在和深渊的交易中,我们需求良多。对于未知,我们常常抱着敬畏。可是姐姐,你知道吗?我们最不会奢望的就是将一个死去的人复活,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究竟会复活出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和恶魔做交易并不可怕,毕竟交易的代价我们都是可以承受的。可是姐姐你知道什么叫做可怕吗?最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将会召唤出来什么东西。 在法则的力量下,地上的那具尸体活过来就真的就是你的孩子吗?即使那个披着你亚撒的东西会尊敬的喊你母亲,会衷心的侍奉你,可是他还是那个在冬宴上学识渊博的学士,还是你亲爱的的亚撒吗? 有时候死反而是更好的!“安杰丽卡还没说完就挨了埃丽诺妇人重重的一巴掌,法师身子还是太弱了,安洁丽卡被贵妇给直接掼在地上,甚至不小心的举动也将法阵扰乱,就连附魔的干净的法袍也染上了一层血腥而散发着臭味。 丝血从嘴角流出,打她的人是她的姐姐,是她现在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 可是现在她姐姐痛苦的指着那具从泥土中挖出来已经半腐烂的尸体,却是肯定的,相信着,亚撒会活过来,像两年前一样的喊她母亲,而她的妹妹能够以最高的价格来和恶魔达成最好的协议,将亚撒复活! 那只是个意外!冬宴发生的宴会坍塌只是一个意外,连苏娅公主这种渎神者都未离去,为何死去的偏偏是亚撒,这一点都不公平?女人念叨着,频繁的念叨着,她不知道自己念了多少遍,却也似乎觉得自己这么干很有道理。 只要蔷薇夫人的代价够合适,深渊的恶魔也一定不会欺骗我。亚撒终将活过来,继承蔷薇伯爵的身份?再过个十年,埃丽诺夫人垂垂老矣,也可以看着孙子一家老小将记忆留在美丽画卷,然后挂在蔷薇堡的二楼。 她不知道自己将失去什么,也忘记了即使亚撒复活也不可能继承蔷薇伯爵的身份,这一切的妄想都是虚幻,然而这妄想也是注定悲剧。 这就像是饮鸩止渴,安杰丽卡虽然作为一个精通恶魔法术的女巫,可是她也并不想去害她的姐姐,她努力的劝过,劝过她罢手,最后的蔷薇夫人已经彻底的偏执,根本听不进去劝告。 毕竟人活在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是佳莉娅小姐一样,多么开心和善良的一个小姑娘,现在却也是被割开了喉咙永远的倒在城堡的地下室内。 最好的神术师便是献祭给深渊最好的礼物,埃丽诺夫人记得佳莉娅的天赋,也记得在帝都的神庙中她曾被无意的赞赏,然而如今,众神没有响应她的呼唤,于是埃丽诺夫人选择了深渊。 可怜的女孩放出的血被抹成了法阵的魔纹,她的内脏被当做最好的代价,而被安杰丽卡给摘了干干净净。 天平上是她被挖出的心脏,因为魔法的原因仍在跳动,然而重量却也在不停的徘徊,仿若不知道归途的亡灵。 开始了,埃丽诺夫人的执着让法阵彻底的运行起来,水银慢慢的化形着一个又一个的魔法字母。 深渊中的交易并不是以命换命就够了,一个灵魂到底值不值将亚撒复活的钱却也是无人知晓。 很多人以为着自己只要让别人来承担这种灵魂的代价就可以了,然而不知道这种交易在规则面前却是毫无任何信用可言。这是十分的取巧交易,也是恶魔可以任意修改契约的交易之一。 要知道即使有祭品,复活交易,在规则之下,埃丽诺夫人也要付出足够高的代价。 毕竟这是深渊契约,恶魔之间真正的的法则! 第七十三章 噩梦 年纪大了的韦特子爵终究还是上路了,毕竟从中部的皮特行省到中部的布雷特行省也用不着二十天时间。韦特老爷也算是爱女心切,都没雇些佣兵只带着个伴随这么随便的晃悠都快被他晃到了蔷薇园的小镇上,不能不说是这位老爷的运气。 初夏刚至,微风习习。差不多也到了榨取玫瑰花油的最好时间,赶往蔷薇园来回的商人一路上也是越来越多,倒不算是韦特老爷热情,最后还是和一个佣兵退役的老油条搭上了火。 这个叫做屠龙者雷诺的老商人刚好也是最近两年才搭上了这条商路,将产自蔷薇园的玫瑰精油拿到精灵森林卖给那些精灵贵族们。虽说和韦特老爷聊的时候感叹没赚到几个钱,可是身上的魔纹法袍和手腕上的大颗珍珠却是毫不例外显现着富人的肆意。 他倒也算稀疏平常的会让韦特老爷和他的老伴随搭上这马车上,还是有着这几分富人的肆意在。如果是其他的商人又怎么不会讲究啥事都干不了的两个老头一路下来要吃掉他多少伙食,即使是子爵,也分很多种。 雷诺是热情人,毫不意外。可惜屠龙者并不是因为真正他能屠龙,而是因为他当佣兵时是整个佣兵团唯一一个从龙口里死中逃生的,其他人却是死的一个不剩。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雷诺也被佣兵工会彻底除名。 说了这话,这个老佣兵还有几分感慨,可是韦特老爷是个乡下人,这吃的,用的,耍的大多是地里刨出来的。 这也就是吃血的吃草的区别,所谓隔行如隔山,聊也是聊得云里雾里。 大约是老佣兵聊着冰天雪地,肃杀的捕猎,韦特子爵在一旁拍着手,好好好。然后韦特老爷高兴了又聊着壁炉篝火,年会过后大家如何搪塞税官,这老佣兵听着同样也是抚着手,妙妙秒! 风牛马不相及,却也是如此热烈,怪不得很多人说,两个老人在一起其实和两个小孩在一起没多大区别。 “想我从佣兵行会退下来,没了一只手一条腿不说,除了最后的四十个银币之外,房子,孩子那是啥都没有,就连在边境军镇上的老相好都是看着钱的面上才会招呼咱两下! 招呼完了,就只剩下鄙视,毕竟啊,一个团百号人,就我一个人活着,那段日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念叨着苦日子,总觉的还没扯够。也觉得很韦特老爷是缘分啊,最后却是一不小心把车厢里的酒全被败光了,头晕的还是能认出哥两好,摇头晃脑的比划了半天才勉强让一个子侄辈分的男孩懂了去后头舀了点新酒。 大概是因为没有藏够时间,酒杯中的玩意散着草腥味上面还浮着点泡沫捏着鼻子也就将就喝了。 到底什么味道,估计也就知道神才能知道吧。子爵忍不住皱了眉头,尽量不想表出嫌弃,要知道过了这两个省也是没花了他老人家一分钱,尊严和礼节可都是下层贵族玩的最溜的东西。 ”天上有神看着吧,人倒霉透顶了,就会遇上幸运!当佣兵的那日子,从来不敬神,让我去抢了神庙我都不会皱下眉头。可是自从坐上了这个椅子,连家乡的修道院我自个就出了三十个金币,要知道,我的第一笔钱可是真正神资。 那时候苦,从边境到白鹰城,袋中的四十个银币却是最后被无赖都给骗的一干二净,人极贱了天也不收,反而是我的运气来了,在路上随便捡到了一个神龛,当时也是准备捧回宅子当枕头用,根本没有想到,那个神龛里竟然藏着一份蔷薇商会的货单!“ 这大概是老天可怜我吧,老佣兵迷迷糊糊的还想说着啥,人却是直接歪在车厢内沉沉的睡去。韦特老爷也是思念着自己家的女儿佳莉娅,当她嫁出去之后也算是遂了自己的一份心愿啊。 和他联姻的那个女男爵的小儿子也留了个小庄园,这小两口过得,到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虽然比不上城里的老爷天天喝着蜂蜜吃着软面包那么幸福,可是终究也是好日子,比自个家里那些辛辛苦苦在地里种粮的农民要好多了。 是终究要可怜天下父母心来感慨一下,还是到底要感慨这世间所有的人都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风大了,有点冷了,这位伯爵也是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在梦中,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女儿,长大了,长开了,比以前要美,也要高贵的多了,可是那似乎是个影子,等到自己摸到了尽头,才发现那是蔷薇园。 红色的蔷薇园,高高的耸立在湖边。推开的铁栅栏上也沾满红色的泥土,散发着香甜。 神像被染上了金黄,似乎笑的很开心,很虔诚的家族也很伟大的家族。 那些被玫瑰花油妆扮的少女在城堡前的草坪上跳着愉快的歌曲,迎接着他的到来。音乐是那么的兴奋,甚至有点癫狂,韦特老爷狐疑着推开了城堡的大厅,两只血鸽猛的窜出来。 也是吓了一大跳,可是蔷薇园的厅堂是富丽堂皇到极点,却是有听过中部平原最高贵的家族就是蔷薇家族。两旁站着的男仆都是英俊无比,韦特并没有去过皇宫,但是这位老爷爷明白即使是皇宫也未必会有这么美丽。 他努力的看着,想从门口跳舞的小姐们中把女儿找出来,可惜看了半天,最后却还是一无所获,他的女儿一定能压轴出场,韦特老爷的自信是如此的十足,可是也忍不住反思量。 他的女儿到底去哪里去了呢?一位骑士尊敬的站在老人边上,帮老人拉开了位置。 那是安德烈吧,韦特老爷想起来十多年前自己以为将来就是作为一个小庄园主过一辈子的时候,一位少年给了他未来,那就是安德烈,蔷薇女伯爵的长子,毫无疑问的蔷薇伯爵的继承人。 可是他现在对自己却是那么的尊敬,似乎对于韦特子爵,比起寻找女儿来说,舞会才是最重要的!外面的小姐们似乎都很同意的点了点头,伴随着曲子,她们在大厅亮堂堂的大理石地板上围成了圈,欢乐的抬起腿,打着节拍,那声音,即使壁炉的火芯子都忍不住蹦出来,来欣赏一二。 红色的蔷薇园,红色的舞会,即使是安德烈少爷都是红色礼服。端上来的鹅肝味道是正嫩,吃完了却是更加新奇的菜式也被端上来,无一相同,却也各具特色。 蔷薇女伯爵的招待果然很优雅,即使自己是个子爵,这个代价或许都和国王差不多。韦特子爵也吃的很尽心,可是到了最后,也始终没有见到城堡的女主人出面。 主坐上的蔷薇伯爵巴斯蒂安终究有点尴尬,终于还是亚撒赶来收场。那个少年,腰上挎着学士的链子,穿着骑士的甲衣,眉眼上抹着胭脂却是拉开了厨师准备的最后一口锅。 老韦特,肚子里不尽的翻滚。那里面不是蒸鹅,而是佳莉娅的头颅。他不会认错,下面挖的空空的身子,似乎正是因为他将自己的女儿给生吃殆尽了,一身冷汗,将这个老人惊醒。 一阵蔷薇的暗香慢慢的从远处浮上来,魔法的规则渐渐笼罩着世界。 第七十四章 科斯特的笑容 从前有二十五个锡做的兵士,他们都是兄弟,因为他们都是从一个旧的锡汤匙产生出来的。他们肩上扛着毛瑟枪,眼睛直直地向前看。他们的制服一半是红的,一半是蓝的,但是非常美丽。 他们待在一个匣子里面。当匣子的盖被揭开的时候,他们在这世界上所听到的第一句话是:“锡兵!”这句话是一个小孩子喊出来的;他在拍着双手。这是他的生日,这些锡兵就是他所得到的一件礼物。 科斯特安静的坐在蔷薇城堡内,打开了代表弗朗西斯家族蔷薇分支的家谱,上面镶金的蔷薇慢慢的抹上一层鲜红。从巴斯蒂安,安德烈再到亚撒,无一不是恶魔最甜蜜的食材,他们的血就是混乱。 确实,埃莉诺夫人错了,恶魔想要享受的代价根本不是普通的人类所能承担,世间万物都能明码标机,然而在深渊契约中,你的灵魂的价码到底是谁为你衡量。 到底科斯特还是忘记了,他早就忘记了自己此行的意义。 深渊中他呆足太长时间了,数不清的岁月就连记忆的回溯也做不到,魂币是深渊的恩赐,他唯一清楚的仅仅只是他的父亲是一位黑暗精灵,而他的母亲却是深渊中微不足道的魅魔。 这种连三阶都极其稀少的生物,却是整个深渊高阶种选择伴侣的无奈之举。毕竟魅魔这种恶魔能够很顺利的将雄性的基因遗传给后代,自己悲惨的血脉会被稀释到极致。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是精灵和恶魔的混血才得不到深渊的眷顾吗?科斯特常常思索,于是他学习许多知识,也学习了许多法术。 终于,似乎是有心的恶魔天也不会负吧,在深渊的法则赐予他深渊法则的时候便告诉了那些浅薄的恶魔和似曾高贵的黑暗精灵们一个事实,即使是普通的混血儿也同样可以得到魔神的依赖,这个来自遥远地方的契约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作为蔷薇园的管家的存在,他很清楚,也很明白,深渊的使命就是让一个腐朽已久的尸体复活。这不难,也很简单,让肉动起来怎么会算一个很大的课题。毕竟,即使只是行尸走肉,只要他的外表是亚撒,他的母亲就会爱着他直到永远! 七十二位魔神鼓励着这种拥有极大漏洞的深渊契约,即使他们无一例外的被镶刻在青铜柱上。高高的青铜柱下面是燃烧已烬的灰焰,也不知道何时深渊才会燃起更热烈的花朵。 在恶魔仪式召唤的时候,作为见证人的魔神是七十二位,然而在法则中他们其是就是一人。就像二十五个锡做的兵士一样,他们同样也来自一个相同且可怕的意志。 当然这些魔神们送出的礼物可不止会让孩子们开心,毕竟他们给予的和索取的都比玩具要商贵到一百倍不止! 灵魂,甜蜜且高贵的灵魂都能值一个好价钱,他们会让恶魔亢奋,当然也会成为献祭给恶魔最好的礼物!可是这些可悲的灵魂们,在最后的最后,只能生死无知的在恶魔的城堡中作乐,愉悦着恶魔,也愉悦着自己直到世界的尽头。 科斯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有绅士风度的恶魔,多么简单的事情在他手中都是完美的复原。这点倒是像足了黑暗精灵的严肃。他看的通透,即使眼前是一场充满风波晦暗的歌剧,他也会排练的十分努力,以期做到无比的优雅,无比的完美。 什么样的开场白是最好的?要穿上什么样的礼服?要带上多少乌鸦,也要埋葬多少生灵?蔷薇女伯爵的意思这时候倒是简单的反而更好理解,埋葬所有的真实等待明年开春! 明年太长了,科斯特是个愿意追求完美的恶魔,他需要灵魂上更好的愉悦,而不是这种肮脏的契约!虽然他仅仅只是一个混血儿,同样他也愿意表示着对灵魂的敬意,毕竟仪式中的愉悦是对规则的礼赞。颤抖不已的心灵是对深渊最大的感谢。 死亡的痕迹被慢慢的被岁月所抹去,玫瑰精油也将世界染成浪漫。死去的亡魂从长眠中醒来,他们舞动着,癫狂着欢迎一个更好的未来。 “客人来了!”遥远的树林里微风就带来了这个及时的消息,科斯特这位伟大的恶魔优雅的直着身子将咖啡泡好,然后一杯一杯小心整齐的摆放在餐厅的边缘,就像是搭积木一样简单明了又像写字员读写检查时候的谨慎。 “客人来了!”树林里的鸟儿欢快的闯进蔷薇园,使劲的想从窗子缝隙中将肥嘟嘟的身子圆滚滚的钻进来。科斯特确也只是将百褶窗从头顶上拉开,将阳光迎进屋子,将灿烂带给蔷薇园。 懵懂的信使在屋子内饮啄蛾一番拿足了报酬却也是满意的离去。 被召唤出来的小恶魔们,移动着蹒跚的步伐,将蜡烛小心翼翼的装进灯架,然后慢慢的用绳子将它拉近天花板上。他们辛勤的劳动着,只因为他们都是科斯特的奴隶,作为被召唤出来的恶魔的下位奴隶,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也是他们必须做的! “客人来了!”园子里的蔷薇随风摇摆着,仿若要奏出一曲更加优美的欢迎曲,却也是轮到厨娘将美味可口的小甜圈和可口的烤苹果端上来。 乐队扬起了歌谣,这是一只由老鼠和苍蝇组成的乐队,老鼠的长须拨动着大提琴,苍蝇灵巧的踩在钢琴的按键上。时间仿若停滞,一切的开始就像迎来了这位老人韦特子爵的到来。 ”您是?“这位子爵似乎并不熟悉恶魔的样子,似乎他的后面的站着一个红色的背影引起了子爵的稍微警觉。毕竟那场梦境还是给年迈的老人留下不好的回忆,那种危险的担忧又涌上了老人的心头。 可是科斯特的脸仍然保持着风度,保持着作为主人的善意,那善意从很远的地方很远的时候就已经善发出来。为了迎接这位老子爵,他还特意派了一只名为亚撒的亡灵将老人带来,那张写着迎宾的信笺在光芒中慢慢的染成灰烬。 ”科斯特,蔷薇园的管家,一切的一切的负责人!“ 老人似乎并不是很信服他的发言,在他将城堡的门彻底关闭后,整个蔷薇园便消失在夏日余晖照射的蔷薇花园中。 ”蔷薇园离这里还有多远?“年岁已老的商人雷诺让自己的侄子去问下最近的路途。 迎面的那位美丽的少女似乎有些不安,她指着远远的白色城堡犹豫了下,却是指着更远处的蔷薇家族的墓园,那里的玫瑰花开的更加漂亮。 诅咒慢慢的来临,马车已经远去,月光下,美丽的姑娘脸上慢慢爬满了蛆虫,皮肉像是烂泥一样从她脸上脱落,似乎她想要诉说一个故事,又似乎这些事情开始的太晚。 蔷薇的宴会已经彻底开始了,这是来自帝国最好的乐队,这是来自帝国最好的厨娘,这是来自帝国最好的管家。 第七十五章 逃离 蔷薇园的花儿却是开的最灿烂的时候,谁也不知道那份芬芳的泥土中埋藏了多少罪恶。安杰丽卡小姐手中被融化的银水便是最好用的契约字慢慢的洒在法阵之上,透过久远的规则,她看到了更加久远的过去。 那是只有极高天赋的人才能看到的东西,这种人一般被称为神使。 横亘于虚高之上一个巨大的青铜殿中,群星璀璨。传说中战斗在这里厮杀开来,天使和天使之间穿着青铜甲拿着青铜剑相对的劈砍,这神力让无数个位面为之震撼,这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终焉。 正如神话所言,众神之间的抉择和魔神的铸造是有着先后和必定的关系,终于青铜殿在魔力之剑断裂开来,高尚的那部分冉冉升起,变成了万神之殿,堕落的那部分却是紧抓入地,慢慢的形成无尽深渊。 死并不是终止,而是真正的开始。这是断裂的神像所下最大的诅咒,安杰丽卡的灵魂似乎在这些契约中不断的徜徉,她欣喜的看到许多不属于自己的知识,也细心的学习着,直到这个外来的魂灵被世界真正的主人给发觉。 那是深渊青铜柱上所镌刻的魔神,当她恢复清醒之后,才发现似乎自己手中多了什么东西,一个古朴的指环,莫比乌斯环。呈着8字状的衔尾蛇,蛇吞噬了自己的尾巴,正如安杰丽卡必将注定的命运。 没有人能想到这个契约先被认可的是安杰丽卡,然后深渊的意志才窥视着这份来信,透过安杰丽卡的身子降临于世。 埃丽诺夫人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不安,从她妹妹身上,她感觉到了畏惧!那份身影似乎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竟然任何的失去都比见到他的真颜还要恐惧。 人总是畏惧着未知,正是因为着未知才害怕着死,乌鸦在墓园内叫嚣了起来,法阵中的男人慢慢坐起来,脸上却显现出癫狂和迷茫。 “呵呵,呵呵,我死了!”仿佛弱智儿的亚撒带着泥土的腥臭,猛然推开了挡住他前进的安杰丽卡,他的嘴角上露出了悲苦,又似乎是喜悦,然后脖子一歪,倒在地上,而后有爬起,瞪大着双眼抓着埃丽诺夫人。 “呵呵,呵呵,我又活了!” 惊慌的贵妇抑不住心中的害怕,她根本不知道深渊中唤醒的是什么。 地下室的阴影中中慢慢的走出一个男人,精灵的耳朵带着一顶灰色的礼帽,然而手背的魔纹却是慢慢的盛开,法则之力激荡于此。来的不仅仅只是只精灵,还是一只恶魔。 “尊敬的埃丽诺夫人,遵从着蔷薇园的契约,我出现于此,您的儿子已经被深渊的祝福所笼罩,这是深渊的预付金。 然而这契约的报酬我才是来刚刚收取,一共七十三个最甜美的灵魂和一座可以填满整这个地下室的金子,这并不昂贵,这是对于你们家族最合适的报酬。在契约的代价索取完成之前,我也不会离开。 仅仅是作为一个管家在此暂住,我叫科斯特·艾克塞,第三十七位魔神的信徒,艾克塞家族的第六十七位家族的长子,也是您的契约人!“ 这个男人作为混血儿,闪烁着深渊的法则,是深渊最好的宠儿。安杰丽卡研究了许多恶魔,却是根本不知道眼前出现到底是什么东西,法阵鼓动着魔力仍然在旋转,突然指尖上的衔尾蛇死死的啃噬着她的灵魂,将她彻底的关押。 惨叫声在虚空响起,那种鞭笞的痛苦却是在荆棘上爬行,安杰丽卡根本不知道她也成为了这道契约的最重要的一环。 作为见证人,从契约一开始,她就被深渊扣留了灵魂当作质押。迷蒙的灵魂似乎看到了狱卒,那是一只三头犬,永远是闭上眼睛沉睡的三头犬,而她则在这只野兽张开的犬牙上无法挣扎。 这个法师还是想努力一把,可惜她太弱了,根本无法反抗深渊种的威压。失去灵魂的躯壳直直的摔在地下室内,因为契约的原因而彻底陷入了休眠。 那么是谁接受这封让亚撒复活的礼笺,是科斯特·艾克塞,为他欢呼吧!这是一位来自深渊的黑暗精灵家族的贵族,他将带来寒冷冰刺的诅咒! 安杰丽卡描绘的很仔细,蔷薇家族的徽记早就被仔仔细细的签署在法阵的右下角,左小方紫色的血液才开始渐渐的凝刻了这位恶魔之名,科斯特。 蔷薇园的天空染上了彻底的黑,乌黑的玫瑰绽开着腐臭的花朵,似乎争先开放。 白骨渐渐的踏着节拍在蔷薇园的墓园上舞蹈了一曲天鹅湖,那舞姿的少女却是根本想不出的优美,这是一个悲剧的结局,这段舞曲的最后的最后。被王子眷恋的公主,也只能牵着恋人的手彻底的沉入湖底,为了抗争恶魔对她的诅咒。 恶魔的诅咒从一开始其实就无从解脱,两位美丽的人啊,却也只能像是玫瑰一样瓣瓣撕碎而掉落,生命如此短暂却是根本称不上灿烂。 ”您好像没有胃口?“恶魔端上来的新鲜的鹅肝,粘上美味的酱汁。韦特子爵却是没有尝上一口,刀叉锃亮的摆在小盘上,甚至连刀尖都未曾染上油光。 是梦境,还是现实?这种富丽堂皇的幻境却是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人世,恶魔的诱惑,这是牧师对他的称呼,只要心中圣明就能摆脱困境。 韦特子爵端着身子摸着自己的手肘小心的戒备着,他知道自己的梦一直很灵验。最后忍不住还是带着乡下人的口吻粗鲁问道:”这里的主人埃丽诺夫人呢?我的女儿佳莉娅呢?” 科斯特却也是弯腰表示歉意:”您在这里就是最伟大的客人,一切都遵从客人所愿!“ 钟声慢慢的响起,桌上也是摆满了更多风声的菜肴,科斯特知道,埃丽诺夫人是绝对不可能到场,然而佳莉娅,那个懵懂的少女却还在自己的闺房内打扮着呢。 当然,恶魔却也是发现时间等了太久,他有点出乎意料,也有点不耐烦了。属于恶魔的灵魂竟然还如此磨蹭,简直是对不起深渊严苛的规则,真要献祭给魔神柱! 科斯特瞧着亚撒,那位复活的仆从。那个曾经聪慧的学士现在却是咧着嘴巴不知道在笑啥,一脸的痴呆。 简直行尸走肉,也扰乱着恶魔计划已好开心的的心情,最后终究自己的使魔还是乖巧,奔上了楼,将那位美丽的少女接了下来。 似乎佳莉娅并不习惯这件礼服,毕竟太大了,而她的身子也太轻了,拉扯着白色的长裙却是磨磨蹭蹭的。这是韦特子爵多面未见的女儿,却也是长开了像是一朵绽放的玫瑰。 正在韦特子爵想向前拥抱亲爱的女儿的时候,却是脸一凉,洒满了冷水,散发着薄荷的味道! “韦特老爷,还不快点离开!“来的是雷诺这个老佣兵,他手上是打开的圣水瓶,整个的一瓶全洒在子爵脸上。 乌鸦站在荒凉的墓园尽情的高歌,遍布的尸骨在狂舞。他的眼前是一具腐尸,扯开的裙袄是割裂成两半的身子要将他整个装进去。没有心,也没有肺,如果去拥抱了,韦特子爵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走啊!“雷诺一巴掌扇在被吓傻的侄子头上,马长嘶着将这辆破旧的马车拉的越来越远! 第七十六章 灵魂的价码 离开了,离开了! 韦特子爵竟然被直接吓跑了,就连他的礼帽都还仍放在宽大的墓碑上,盖住了滑稽的弗朗西斯家族的纹徽。 科斯特站在地下室的墓园亲吻着那具身体被献祭给深渊的女孩的尸骸,抬起头眼神中也是掩盖不了失望。玫瑰一样的魔纹被他慢慢的纹在人皮上却也是准备将她割下来做一次礼赞的收藏。 这可是他精心打扮的,特意妆点了的少女的遗骸,只为了这次的盛宴,他还召唤了一群小恶魔来参演。 可是失败了,伤心了,在戏剧还没开始之时,宴会就已经冷场,客人竟然走了,于是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 他失望站起来,猛然背后一阵剧痛! 一把匕首从他后面穿胸而过,那是一把经过圣水萃取的匕首。被捏在那个被复活的痴呆儿,亚撒手中。 这个傻瓜从一开始在墓园就一共跨了十二步,前面五步只是滑稽的表演,后面的七步却是直入胸膛的凶残。 嗜血的红芒从他眼中闪过:“你为什么要复活我?”亚撒似乎想从这只恶魔口里得到真正的安慰,那种冥河中的平静是多少个亡灵所期盼的。 可惜他错了,他的面前,科斯特只是一只恶魔,不善于撒谎也不善于哄人! “愉悦,灵魂的愉悦罢了!“这个男人却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规则的法术竟然将死去的亡灵从冥河捞起来,似乎还有点喜悦。 虽然他搞不清楚这只袭击他的怪物的意识,可是却很清楚复活的人绝对不是以前的亚撒。即使灵魂还是那个灵魂,身体还是那个身体,可是怪物就是怪物。 “那么,我就杀了你吧,呵呵!”混带着泥土的腥味,带着死亡的嘲弄,这个怪物却是毫不犹豫的握着匕首在科斯特身体内搅动着。 “你知道恶魔为什么被称为恶魔吗?”科斯特的脸拂过一丝古怪的微笑,停顿了一下,拉长了时间,“那就是灰烬!” 他的血顺着匕首竟然腐蚀了这个所谓的圣水萃取的匕首,流出来的脓水撒在亚撒手上,却也让这具尸体般的男人散发出比泥土更难闻的气息。 似乎亚撒傻了,然而他握着被烧焦的右手却仍然长大着嘴巴在傻笑。他没有逃跑,甚至也没有吃痛,只是站在那里呢喃。 科斯特突然想起黑暗精灵一位长老的笔记,他曾经在笔记中记载:唤醒亡者的法术有很多,但是切记不要尝试直接复活亡者,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唤醒的他是一只什么怪物? 科斯特的手抹上了这个怪物的额头,那是深渊赐给他的力量,记忆。 他看到了灰暗的世界,似乎在慢慢流动着更加黑色液体,很慢很慢,就像定格一般,或许也想奶酪。等流动了多久,好像有一年了吧,等他惊醒后却发现这世界仅仅只跨过很短的一个小距离。 然后在往之前的记忆回朔,慢慢的观赏着这个男人的影带,以亚撒为主角。 确实他很快就看到那个在冬宴上慷慨陈词的学士,也看到这个男人在努力学习剑术的时候还不忘记去神学院打造学士的链条,那是这个国家有知识的人的象征,在到后面是埃丽诺夫人那张笑脸,虽然抹上了血色,然而这些记忆却全是早已被撕毁的碎片。 复活的很成功,这个男人拥有体温,拥有心跳,同样也拥有了自我意识,然而这复活的结果别说是埃丽诺夫人,就连科斯特都觉得不完美,太残缺的怪物了。 别忘了,精灵都是对美和对称保持着足够执着的种族,即使半精灵也拥有着这个强迫症。 科斯特很明白自己所见识正是那名黑暗精灵长老曾经遭遇的一切。 果然每一次世界的旅程都是法则的对碰,每一次都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他想起了魔神柱上的预言,变将已经腐蚀的匕首给拔出身体。 他不想去管这个痴呆儿,将他一个人丢在墓穴中也是现在他唯一的住宿。毕竟这个男人的死活已经只属于埃丽诺夫人了,他的母亲也会每天按时让一个老人将足够的食物放入墓穴,科斯特在此的目的只是因为他所要收取的仅仅是那个女人将要支付的报酬。 灵魂的光芒一闪而过,他看到了那个站在他后面瑟瑟发抖的女孩,为了这场盛宴,他让这个女孩暂时的清醒过来,也恢复了她的记忆,可是她竟然做出了告密的事情,多么不令人愉快。 那个不知名的老佣兵怎么会意识到恶魔的意图,更何况在使魔的搜寻下,都没有发现这个灵魂的踪影。要不是最后他还留了一手,这个女孩估计都跑出了阿尔弗雷德帝国藏在这个世界不知道哪个角落。 “佳莉娅?”他记起了她的名字,毕竟属于深渊的灵魂,在最深处也已经被打上了灵魂的烙印。在他的眼前,灵魂模糊的光芒渐渐的汇成一个人形,那是个少女,双手抚着肩拘谨的抬头看着他,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做什么? 然而科斯特却也是没想起叫她出来的原因,去惩罚她确实是自己有点多事了,恶魔的度量怎么会怎么狭隘,那么去奖赏她?这个灵魂也没有任何功劳,也赢不了这个荣耀。 到底是因为自己的好奇,所以想看看那位狼狈子爵的模样,冷笑涌上了科斯特的嘴角。 他双手随手掐了一个法则,魔力闪烁后,少女重新两眼变得迷茫然后渐渐的消失变成一块银币一样的东西落在他的手心,然后被高高抛起,是正面还是反面? 这便是魂币,也是深渊的恶魔最喜欢啃噬和最好用来交易的东西。 灵魂对黑暗精灵没有任何用处,毕竟他们不是深渊的产物。然而灵魂对于恶魔来说,就是蛋糕,就是烤苹果,就是美味的鹅肝被香甜的酱料所浸泡。 无论是将魂币献给魔神柱还是自己使用,恶魔们都从来不会吝啬,要知道深渊的愉悦又怎么可能是那些低等卑微的生物能够明白的。 他渐渐合拢了衣袖,慢慢的朝蔷薇园走去,乌鸦在黑夜中渐渐的展开翅膀,慢慢的盘旋飞舞着似乎在吟唱苍穹的颂歌。 黑暗晦涩的世界慢慢的织开了诗篇,什么是开始?什么又是结束? 埃丽诺夫人坐在钢琴前却同样心绪不宁,蔷薇园女仆们都不知道女主人为何生气,又为何烦躁。 自从夫人的贴身侍女佳莉娅失踪后,却也传来其他女仆失踪的消息。 她们的日子过得比以前小心翼翼的多,已经有五个女仆向埃丽诺递交了辞呈,可惜都未被批准! 白色的城堡渐渐被染成红色,安杰丽卡沉睡在蔷薇堡的地下室。科斯特这只恶魔绝对不能信任,然而,自己的孩子亚撒还是活了过来,他也将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虽然恶魔曾经说过,他的孩子的生命并不完全属于她,但是只要她能贡献出七十三个灵魂那就完全没有问题。 金币也仅仅只是附加条件,这个条件无论对于埃丽诺还是对于科斯特都是一个小小价码,对于深渊来说,更重要的是灵魂。 第七十七章 父子相仇 坏消息总是像风,你再怎么拉紧了窗户都会被它不自觉的给溜了出去。 埃莉诺夫人召唤了恶魔并且复活了他的儿子亚撒,这是真的吗?仆人们确实很好奇,因为这个消息太可怕了,可怕的难以置信? 到底哪里有目击者,他们偷偷的寻找了,打更的更夫,厨房的厨娘亦还有墓园看守的退役军士,可惜都找不到对象? 似乎就是空穴来风的假新闻,似乎也仅仅无聊的闲人们桌上的闲谈。后面当然也混着一些粉色的消息,譬如庄园内新来了一个管家科斯特,他其实是一名来自东方的贵族,却是爱上了已经半老徐娘的埃丽诺夫人。 东方太遥远了,也太和这些人的生活没关了,换管家的事情没有惹起多大的动静,然而埃丽诺夫人和恶魔的消息却是被人编的有板有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好商季还是后面有人推波助澜,不到年关的时候艾德里安家族和弗朗西斯家族就先后发来问候。 大概他们更关心蔷薇家族的家产吧,毕竟他们在蔷薇女伯爵失去所有儿子们后便也成为正统的蔷薇领继承人。虽然那时候的埃莉诺夫人还是寻思着怎么在帝国的法律漏洞上做手脚能将这份领地蛋糕最好的一块留给她呆在墓地生活,神志不清的小儿子。 时间飞逝,她也很自信,所以根本没有料到事态越到后面就越严重。韦特子爵已经彻底的消失一切消息,然而他的家人却也在年初寻求着当地教会的庇护,并且宣布他们愿意指正埃莉诺女伯爵召唤恶魔谋害了他们的女儿佳莉娅。 这让事态恶化,也让更多的贵族们意识到埃丽诺夫人和恶魔有关。最后子爵的诉状投递到邻边土地上的公爵,他不得已例行公事都发来信函询问咨询蔷薇领的一些事物,然后蔷薇领的弗朗西斯家族以他们直属于国王不受公爵保护为由拒绝回应关于韦特子爵一家对于蔷薇女伯爵的指控。 埃莉诺夫人在其他贵族面前表现的很强硬,她懂的如何利用她所擅长的一切。失去了所有的儿子们的母亲的身份同样也让她博取了很多贵族们的同情,皇帝都不太好意思直接发出赦令宣布对埃丽诺夫人进行严肃的搜查。 最后的最后,贵族都噤声了。却也是轮到了不是很不关心他们家产的教会主教发出一封谕令准备派遣四个德高望重的牧师组成的教士团来此地调查,连教会骑士都没有派遣的学士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看样子这名大主教也认为这不是大事? 况且因为埃莉诺夫人有着蔷薇女伯爵的身份,于是也是让信使将教士团到来的消息恭敬的让这位美丽的女士先行知晓。 那么这群牧师们的旅途无外乎吃喝玩乐了,可是即使是教会如此的让步,还是有一些贵族会觉得贵族的神圣的权利受到侵犯。 埃莉诺夫人并不是一个手无寸铁只会抱头痛哭的普通女人,她有盟友,蔷薇家族也有着盟友,那就是她的女婿,中部平原米勒行省最大的贵族米勒家族。 这是和蔷薇家族联姻的家族,属于中部平原的老牌贵族了。而她唯一的女儿便是嫁给了米勒家族现任的族长,米切尔·米勒。 这位三十岁的男人时值壮年,远远看上去早就洗脱了年少人的那份轻狂肆意,变得像是一个下午呆在茶亭都不会厌烦的男人。 当埃莉诺夫人和恶魔交往的这个坏消息被过路人给传到了米勒行省后,这个男人便是着手准备让他的妻子陪着孩子们去蔷薇堡小住一段日子,除了那个尚在襁褓的小少爷,其他的两个孩子都被他们的母亲带着准备去见外婆。 这是米勒家族对蔷薇家族的支持,否则他们的小姐和少爷也不会被带回已经盛传被恶魔所笼罩的红色城堡。当挂着行军斧家徽的旗子的内府骑士出现在蔷薇领所在布雷特省得时候,教会却也是思索再三决定暂缓对蔷薇家族进行搜查。 毕竟那是整整七十名骑士,却也是说明了米勒家族的底蕴。他们不是新兴的战功贵族,而是中部平原的开拓者。整整近千年的家史却也是远远的比现在这个帝国的历史要长。 一个悠久古老的家族,一个受人尊敬的家族,一个令人惊叹的家族,他们以伐木斧为家徽,而这把斧子终究成就了米勒家族在帝国的威名。 很古老的家族,深渊中的杨却也是伸着懒腰,将大陆上各大家族的徽记典藏给关上。却又是努力的掂着脚想将书架上的另外一本书给搬下来,那是一本法术集。 书架太高了,藏书也太多了。当他彻底成为了一个小孩,才发现再经历一次童年是一件多么不能忍受的事情。 在蔷薇园中,他回到了自己的起点,然而这并不是重生,却是梦境的起点。 毕竟在现实中,梦境的这个时候,他也的确是个小孩。只不过前些年他根本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所以还能以成年男子的身份活跃在大陆,当命运的指针彻底转向到了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瞬间,他就直接沦落到了深渊,扮演着幼年杨的角色,也被封印了该有的能力! 这么多半神进来,却是让蔷薇园这个梦境更加的完善。他们就像养料,肥沃了这块土地,甚至让蔷薇园隐隐的失去了控制。 因为杨不小心发现,靠着他幼弱的身子他也根本无法离开梦境。因为,现在的他还不是时间的深渊种,当然也没有得到魔神柱的认可。 为了配合梦境规则,却最终变成了梦境的一个棋子,说起来还真是有几分可笑。 然而在这个梦境中还有希望,他有着很大的希望能够逃出去,因为那块魔神赠予的怀表仍然还挂在他身上,毕竟规则的产物并没有那么好吞噬。 更是因为这个礼物的主人,是矗立在圣地的魔神柱,是整个深渊最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规则没有实体,杨现在所呆的地方是科斯特的书房,他曾经在这里住了整整三十年,来学习法术成为法师。 但是现在他在努力的想办法,准备在这些书本内找到追踪的咒法,而这个咒法却是能让他窥视到大陆上他父亲的一举一动。 毕竟自从梦境规则的运转到了命运的齿轮的时候,杨还是彻底变成了科斯特的儿子。 他有着和魔神早已安排好的身份,“杨”,科斯特的灵魂投影,深渊的代行者,也就是灵魂的分身。 可是这个身份是假的,只为他能活下去所捏造的谎言,也是魔神和他母亲交换了规则才得到的庇护。 事实上,他一直都很清楚,虽然他流着和科斯特一样的血,然而他们注定是一对天生的敌人。 第七十八章 意想不到的结局 黑暗精灵们一般都喜慕着高贵和华丽,其他的词都是在玷污这个高贵的氏族。 这些追求完美的精灵们会质疑你的品味,他们那些地表的亲戚们就是因为品味太差所以才被黑暗精灵们所怨恨。当然身为半精灵的科斯特难道会是一个独特的意外吗?身上昂贵魔纹的附魔法袍却也证明着他的品味不独特。 蔷薇园刚好也是个美丽而神秘的地方,找出一个这样一个适合黑暗精灵居住的舒适房间也并不算太难。 早上的风有点冷,初秋到了,整个树叶却是一片的荒芜。就连露台上的栏杆沾满了早露都没有女仆来细心的擦拭,科斯特不小心挨到袖子却也是眉头皱起来。 毕竟这手上湿透了冰凉冰凉到底不是多好的感觉,恶魔也仅仅只是披着外衣静静的欣赏着炊烟从蔷薇园的厨房上冉冉升起,那清香告诉这位收债人,新的一天总是从吃饭开始。天边的那红色霞光,便是最崭新的希望。 毕竟召唤恶魔的人心中都是仅存着些些希望的,就譬如早上的朝阳稍纵即逝。恶魔本性是更是愿意看到身怀希望的人彻底陷入绝望,毕竟溺水的可怜人发现自己努力攀爬的是一个漏底的浮萍是一件多么有意思事情。 这种很容易让恶魔愉悦的事情却也是是人类口中所说的恶趣味,他们分外厌恶。恰巧科斯特的儿子杨却是刚好没有这份深渊的天赋,很多时候他更近似于人。 现在呢?这个近似于人的幼童将科斯特的书房破坏的乱糟糟的,他左手沉稳着按着从书柜的藏书中撕下来的魔法公式,这是用法术文字记录的引导法术,却也是个微型法阵,对已此刻根本没有多少魔力的杨而言却是对他帮助最大的书。 这个引导法术是科斯特所记录,接引着魔法之眼。这是模拟深渊传送的模型,也是唯一可以穿透两个世界的隔阂而进行联通的魔法,毕竟他的父亲在被召唤的时候身上便携带着另外一枚监视之眼。 深渊中是无法找到出路的,杨很清楚,这个世界的钥匙隐藏在安苏身上,然而这个夜魔已经彻底被蔷薇园所吞噬,他也只能保持冷静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现在的他也是蔷薇园开放的一份养料,如果凭着自己是克洛诺斯恶魔的身份随意在梦中进行时间跳跃,然而这种跳跃只会让这个梦境更完善而使得所有人的现状变得更加糟糕。 更何况本身作为幼童的他也无法在进行实践跳跃,因为现在他并不存在太多魔力,现在的他仅仅让整个恶魔的时间中进行编存,都需要花费其他的魔力来源。 打个比方吧以前的杨进行时间跳跃的魔力如果转化为魔法震荡的话,足够毁灭一座城市还多,然而他现在的魔力只够放出一个光亮术再加上一个火球术,这不是一个量级的法力存耗除非他使用作为克洛诺斯恶魔的本源。 所以现在他也很庆幸,要不是他现在所呆的这个书房本身就是一座黑暗精灵监视迪尔塔湖要塞的法师塔,他还真没信心完美的做到监视他父亲一举一动。 “逮住你了,我的父亲!“杨终于在联通的魔法镜面中看到那个熟悉的男人和他呆足了三年的蔷薇园。 蔷薇城堡水清的湖泊上倒映出一片蓝色的天空,格外的清新,也格外的美丽,他也是终于可以安心的躺在沙发上伸了下懒腰。 时间是克洛诺斯恶魔特有的能力,在有限的时间内将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刻入魔法法阵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魔法波动。一个监视法阵加一个刻制法阵倒也算对付科斯特最好的用品。 孩童却也是不可能一直聚精会神的去做一件事情,这么点精力和力气等到工作完成后也是累到不行。 他躺在沙发上,微微假寐,手却是握紧了那块神奇的怀表。这是魔神的礼物,也是他最后的保障。如果他真的丧失了一切逃离蔷薇园的方法的话,他也只能激发这块怀表使得现实和蔷薇园出现共鸣。 毕竟这是深渊意志所铸造的神器,里面的规则之力之多即使是杨都感觉到惊叹。这是寂静之地的锁,打破这个渐渐弥合的蔷薇园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要怀表一旦出现共鸣后,交织在这个世界的灵魂都会或多或少出现悖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着预言的能力,可是在这刹那每个人都能看清楚自己的一生,和这个国家的兴旺与毁灭。 因为梦境不可能完美的复制历史,他只是和现实这个时间节点有着相同的开端,然而因为加入梦境中的人而产生不同的后果。所以陷入梦境的普通人会质疑一切,或许某些狂妄之徒还会自认为神。 然而陷入梦境的半神不会这么傻,他们能够很快的发觉梦境的破绽,从而恢复自己所遗失的记忆和力量。 改变记忆和力量仅仅只是蔷薇园的遮掩,虽然漏洞被织梦者安苏用自己所掌控力量去弥补,但是半神的力量,虽然只有一瞬,撬开困境却也是举手之劳。 蔷薇园也很有可能因为这股力量的暴走而彻底陷入崩溃,要知道里面现在可是有着两个半神,并不是只有科斯特。即使是在恶魔和天使战争的永恒战场上都未曾同时出现两位半神。 曲折的规则之力同样会曲折了整个蔷薇园,弯曲的记忆和弯曲的世界,最后蔷薇园会变成什么样也不是一个才一阶的夜魔所能掌控。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实力的隔阂并不是你不停的织补就能完美的。但是杨触动规则的这种行为却也是直接在标榜了自己的存在。他是一只恶魔,一只很纯粹的恶魔,虽然有点像人,可是没有哪只恶魔喜欢站在明处,也没有哪只恶魔会和科斯特明着打招呼喊着我要将你放逐。 所以他小心的遏制住恶魔的本能,使得自己变得更像是一个理智的人。灵魂的愉悦从他接触七十二位魔神的时候就已经被彻底剥夺,这并不是因为契约的原因,而是因为魔神的顺手而为。 毕竟相对于恶魔而言,掌控时间克洛诺斯恶魔的更像是魔神的同类。 听说七十二位魔神将会迎来新的青铜柱,这可是多么可笑的预言,杨握着怀表猛然醒来,却看见魔法镜内是荒芜的蔷薇园,开败的黑玫瑰渐渐让湖水都变成灰暗。 开始了,科斯特最爱的堕落开始了,然而意料不到的是他竟然也深陷其中。 蔷薇园中,他又会成为蔷薇园里的哪位客人? 第七十九章 蔷薇花开 艾琳是埃莉诺夫人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女儿。她从小就挺会照顾人,正所谓长姐如母,在埃莉诺努力的外面维持着蔷薇家族的声誉的时候,便是艾琳将亚撒一手带大,她和亚撒最亲也是最好的姐弟。 艾琳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从来不会去伤害任何人。也不会去要求的太多,即使这次从米勒行省赶回了已经有个把星期了,却也只是静静的陪着母亲喝茶,赏花,晒太阳。 自己的两个孩子围着大人们的椅子打闹,偶尔却也会调皮的搂着外婆的臂膀要糖果。蔷薇花园很久没迎来笑声了,这五年来,倒是旁边的侍女们都觉得埃莉诺夫人比以前要开心很多。 母亲来了,母亲藏了很多秘密,母亲想让自己尽快离开蔷薇领。艾琳心细如发,却也是能够感受到埃莉诺夫人的意思,她倒也是怀疑,是否母亲真的复活了亚撒,她的弟弟。 秋日的夕阳像是老人最后的喘息,蔷薇堡红色的墙壁倒映的像是鲜血镜面。这染红的颜色,十分的刺眼,让曾经蔷薇堡高傲的小公主有着十分的不舒服。 她踏着小皮靴秉着蜡烛静静的走在阴暗的走廊中,这是蔷薇堡埃丽诺夫人的暗室,在走廊的尽头便是通往蔷薇园的地下室楼梯。 巴斯蒂安伯爵曾经将此处封锁,因为有巫师曾经预言过他的家族将会终结于此。这是个可怕的预言,所以自从巴斯蒂安伯爵战死沙场后,这也成为蔷薇园最为诡异的地方,在这里你甚至能感觉到时间的冻结,无尽的压抑和寂寞。 艾琳曾经向她姑母学习过魔法,她知道安杰丽卡完全有能力召唤恶魔。虽然她没有法术上的天赋,研习了那么久也堪堪只是个魔法学徒。但是她却也能感受得她姑母熟悉的元素在这里躁动过的痕迹,很浓郁的魔力,越来越近了,倒是近到了咫尺。那是一座雕刻着蔷薇的铁门,在她还没推门而入的时候艾琳夫人其实也已经猜到结局。 风涌入地下室,猛的将蜡烛吹熄。一双冰凉的手覆住了她的手背,帮她拉开了地下室的底门。里面阴暗的烛光映射出科斯特恭顺的模样,然而艾琳却也是在这个男人后面看到她想看到的东西。那是一块方形的大理石砖头,然而上面却是用银水雕刻的法阵,血迹斑斑。 “你是哪个家族的子弟?”艾琳对这个男人的无礼冒犯也有几分生气,看着他的穿着也只是一个可怜的管家,即使像传闻一样是母亲的情妇,也不该对自己这么无理。他的长相像是半精灵?她仔细的揣摩着那几个封地和精灵森林接壤的家族,却也是找不到一个实权贵族。 那么就是小贵族了,身份高贵的艾琳却是也不想自失身份。科斯特却是向美丽的夫人尊敬了行了一个贵族礼,将自己的家族徽记佩戴在左胸。 深渊的气息刻画的徽记让人感到不详,毕竟艾克塞家族的族徽便是一个莫比乌斯环,那是衔尾蛇,一只蛇吞了自己的尾巴。所以他就能永恒?艾琳既不知道莫比乌斯环的意义也根本不知道是否存在这个家族,而且也不可能有哪个家族会用这种明显的亵渎神灵的徽记! “深渊之子!”魔纹出现在这个男人的两颊,却又慢慢隐去,科斯特的诡异确实让贵妇心里焦躁。 “您是否很担心自己的母亲?”科斯特尊敬仍然像是一个仆人,然而毒蛇的芯子却已经舔上了她的脸颊。寒冷,恐惧,虽然这个男人没有像画本上描绘的那样。 那是长着角,长长且丑陋的身子还有吐露着硫磺的嘴巴简笔画的怪物,可是这个男人却是比那些画书的老先生都要恐怖一百倍。” “她会一直安全,直到她付清了该付的所有酬劳。不过您还是先担心下您的小王子和小公主吧!“恶魔的笑脸更像是甜蜜的果实,像是最阴险的陷阱,像是死亡前的祷告。 女人尖叫着捂住自己的眼睛,恶魔是不能看的,恶魔是不能听的,他所有的交易都是不可信的,他是神的敌人,是将人拖入深渊的可怕怪物! 这是教士的嘱托,艾琳又怎么会忘记,她惨叫的跪在祭坛上,直到外面响起了慌张的脚步声。 “艾琳夫人,您的孩子失踪了!” 失踪了?这么大的一个蔷薇园两个孩子就在这么多的仆人的面前失踪了?“艾琳抬起头,地下室里却仍然阴冷,科斯特已经不见了。 一定是刚才那个恶魔,一定是刚才那个恶魔掳走了自己的孩子,她根本就没料到自己的母亲会这么残忍,就连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女都不放过! 母亲在哪,埃丽诺在哪?艾琳像是无助的小鹿一样睁大着眼睛寻找着,仿若疯了般。 露台,厨房,卧室,玩具厅和猎场。保姆都被这事却也是惊吓的瑟瑟发抖,他们知道这将会酝酿什么可怕的风暴。消失的两个孩子这可都是米勒家族的孩子啊,可都是米勒行省最大的实权贵族米勒家族的继承人啊! 艾琳的疯狂仿若受伤的小兽,惊慌的仆人们心里却也是埋怨着埃丽诺夫人为什么不批准自己的辞职!他们知道这事危险了。却也是遣着机灵人去告知埃丽诺夫人这个坏消息。 艾琳夫人似乎自己忘记了,也记不起来正是自己将母亲埃丽诺夫人给支去镇上看戏剧。 她想触摸到真实,想确认真实,可是真实却是给予她残忍,埃丽诺将她赶走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碍事吗? 黄昏将近,蔷薇女伯爵的马车终于赶了回来,埃丽诺也很爱着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女,怎么会舍得让他们涉险,即使是科斯特那个恶魔,也是用协议将他锁入地下室那么多天了,埃丽诺只是想和女儿度过最温馨的时光,然后她独自一人来承受这深渊的痛苦。 她没有想到她的女儿竟然会趁她不在将恶魔释放出来:“是科斯特,是科斯特·艾克塞!”她都有点语无伦次的指责着凶手,艾琳夫人却是抱着母亲痛哭,说不出一句话来。 到底埃丽诺夫人也是蔷薇家族这二十多年来的当家,却也是心一横,拉着痛苦的女儿走过那长长的甬道,阴寒的走廊。 黑色的玫瑰慢慢的生长出枝桠,荆棘的刺割坏了贵妇们美丽的长裙。那门被反锁了,锁的很紧,可是里面浓郁的血腥味让埃丽诺夫人的身子彻底软下来。她闻出来来了,那味道正是她和安杰丽卡用佳莉娅献祭的时候所发出的熟悉的味道。 撞开门啊,艾琳知道不妙,她尖叫着,用尽自己的身子去撞击,疼痛已经不在乎了,只为了能救下自己的孩子。 “呵呵,又死了一个!”里面的亚撒像是疯子一样看着扬起斧子将冲进来的艾琳拦腰给斩成了两段,祭祀的法阵上躺着的是已经被分尸的艾琳的儿子和女儿。 “母亲,这不公平,这不公平,你们能够过得这么好!为什么还要将我复活?”科斯特双手交握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个被复活的男人用斧子,用凶残的眼神,将所有进来的人,所有在蔷薇园里的人,所有的生灵,一个一个,一个一个的砍死。 红色的蔷薇园,死亡弥漫了蔷薇园。没人能够逃离,没有人能够不履行这个职责,一共七十二个灵魂,足够了,整整七十二个灵魂。但是深渊意志上签署的为什么是七十三个灵魂呢? 一阵剧痛,星天旋转。抬头的迷糊之间似乎科斯塔看到了亚撒,那癫狂的笑容。那个男人,他怎么可能能砍得死一只恶魔? 确实,他也砍不死恶魔。迷雾慢慢笼罩了蔷薇园,于是这里的秘密将永远沉寂。 三十年前,年轻的埃丽诺小姐刚嫁给了素未谋面的巴斯蒂安伯爵,他的领地是一轮弯月静静的躺在蔷薇湖畔。 “我爱你,所以我在我的庄园内种满了玫瑰!”年轻的骑士许诺着朝着这轮月亮。 ”你爱的还不够喔!“埃丽诺小姐似乎有点不高兴”玫瑰算不了什么,你要一直爱我,直到世界的尽头!“ ”那我就送你一个永恒的礼物?“ ”那是什么?一颗心,男人的心思我倒是瞧得一清二楚,都是言不由衷!“ ”我怎么会是那种浮夸的男人,这是一个流浪的精灵法师送给我们的礼物,听说这个礼物能让世界一切的东西都能永恒!“ 第八十章 久远的记忆 科斯特似乎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还要在混沌中呆多久。这似乎是第二次了,第二次以安德烈的身份回到蔷薇园。 亮光慢慢的照进世界,自己怀中熟悉的少女似乎认出了自己什么,狐疑了一会,却又像只小猫一样安稳的贴在自己胸前。她似乎在听着心跳,慢慢的脸上有点不开心。 “我靠你靠着这么近,你对我根本没有一丝心动的意思?难道你根本就没爱上我?”那少女突然将他推开,一脸的不愉快,不痛快,不爽。 还好并没有嫌弃,科斯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又一点欣喜。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是深渊中艾克塞家族的混血儿,拥有着深渊的宠儿,然而这眼下却是另外一个少年的记忆。学习剑术?研习其他家族纹章,以及在神庙学习逻辑和辩论,在父亲的指导下见识沙场搏斗。 安德烈·弗朗西斯,蔷薇园的第一继承人,弟弟亚撒最想成为的男人也是帝国边疆的野狼。可是我记得我是科斯特,科斯特·艾克塞!少年坐在草地上抬起头,那天空,碧蓝如洗却是偶尔飞过几只大雁。 秋天还是春天,他到底也算糊涂了,还是女孩子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下,然后将他奋力拉起来。 女孩撅着屁股倒像足是拔萝卜,一,二,三!“科斯特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愿意顺着女孩意思,像是哄着她一样遂了她的意,他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用力过猛却是直接将她压在身下。 很柔软的身子,很熟悉的味道。发梢也是自己喜欢的清新,那种舒适就像是灵魂感恩的感觉。 “你还不起来,别忘记了今天你的精灵老师可是要教你魔法!”到底起来的男孩才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也想起了和这个女孩的初识。 毕竟阿尔弗雷德帝国是禁止研习法术,这是深渊蛊惑凡人的力量,这是教士曾经在教会反复的叮嘱。可是他遇上的这位来自精灵森林艾克塞家族的精灵法师却告诉他另外一个世界。 我们所在的星球的圆的,因为重力所以物体会往下落,因为力所以才能产生反作用力,所以你打人自己才会感觉到疼。这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规则,然而元素让规则更加完善,所以便产生了法术。 那么元素又是什么呢?他却是规则产生的规则之物,准确来说,元素和法则,他们是相互依存又是缺一不可的存在。他们运行着,遵守着最远古的规则,使我们的世界构成了最基本的闭环。而就是艾克塞家族的族徽所表示的莫比乌斯环。 蛇吞噬了自己的尾巴,才能成为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所代表的意志便是这个蛇的意志,也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那这条蛇如果有个女儿,或者儿子也开始吞噬自己的尾巴呢?“安德烈,或者是科斯特有点疑惑,毕竟不懂就问就是一个好习惯。 这位精灵法师却是很喜欢这样热心的学生,他用树枝在土地上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圆,然后在里面在画出一个小圆,大圆套着小圆,又似乎小圆在大圆内旋转。 ”小规则是臣服于大规则的,他们的所有都是复刻大规则,也是印刻大规则,当然他也的确很难超过大规则,因为他只是大规则的袖珍版,在重复大规则所发生的一切,可是小规则也有超脱的办法!“ 魔法的力量在这位艾克塞家族的法师手上演化,土地上随意用树枝画出来的两个圆被法术慢慢的展现在半空,法师的手一抖,小圆摔在了地上,而大圆仍在半空盘旋。规则这么轻而易举的变成了两个规则,虽然已经不像是以前的圆了。 ”我这演示的仅仅只是一个小变化,这只是将纸面两个面的世界变化到三个面的世界,然而在真正的规则衍变中会出现更多的变量,而呈现出更多不同的结局,就像是万花筒。 当然法术模型也是如此!他的结构也是闭环!“精灵的法师似乎还要继续法术模型的构造讲学,安德烈却仍然沉浸在规则之中的演说,他似乎想超脱,却超脱不出来。 ”那如果两个规则重复的一个点被分开又合拢会发生什么事情?“安德烈打断了老师的话,向老师提出了新的疑问。 ”那么这两个相同的点将会合二为一,在规则中不会产生两个一模一样的点,即使他们分开时是不同的存在,可是合并的时候他们却仍然是一体,就像你进入某个人的梦中,这个人的梦中如果也有你,你就会变成梦中的自己!“ ”那是否有法术能够达到将人分成两个不同的人,而出现在不同的规则之内?“这个问题到底是刁钻古怪,却像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小男孩。 可是精灵对于问题从来都是严谨的,艾克塞家族的法师沉吟的坐在草地上,画着模型,似乎根据安德烈所说的话,他又能发现一个新的世界。然而那个少女却是趁着空搂着安德烈,似乎将他当做大布娃娃一样不肯放手。 ”你干嘛啊,佳莉娅?“安德烈似乎也对打搅他沉思的女孩有些不满,可是少女抬起了头,却是问出了一个让人更加无语的问题。 ”如果将我用魔法变成两个佳莉娅,一个陪着你去学习剑术,一个在这里陪你学习法术,你到底会爱上哪个?“这么烦人的问题也只有这种患得患失的女孩子才会提出来,科斯特看着自己的记忆,结果却也是不出他所料。 等这个女孩自己说完,没等到安德烈回答她自己就傻了,最后捂着嘴巴马上的改口还是很有慌张:“两个分开的我,无论哪个被安德烈爱上都是不允许的,虽然都是我,可是你只能爱上现在这个我!” 赤裸裸的领土宣言,比得上当年阿尔弗雷德大帝带着北方的誓言勇士们将中部平原的骑士们打垮时候的宣称还要震耳欲聋。 就是这个女孩佳莉娅,科斯特看着眼前恋恋不舍的少女,倒是想起了那枚魂币,他摸了摸口袋,却是如他所料的空空如也。 这个世界是谁构成的?然而我为什么会被困入这个世界?甚至我还有一份熟悉感,背信者科斯特抚了抚额头,却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发生了什么。 正如巴斯蒂安准备给埃丽诺夫人的礼物,什么样的爱情才是最美丽的。 他不知道永恒的爱是一件多么困难且又甜蜜的诅咒!风刮过树林,干净的草地上只剩下执着于规则构成的艾克塞家族的精灵法师。 远处,科斯特,佳莉娅之间似乎又会有了新的开始。 第八十一章 北风骑士团 西卡要塞的失陷虽然用英雄的事迹转移了帝国军事上的失利,可是已经深深锲入帝国中部的兽人之王伊姆什·萨克又怎么会不扩大这个伤痕呢。战火已燃,并不是阿尔弗雷德大帝想灭就能熄灭的。 兽人中最强大的暴掠氏族带着他们军队已经来到洛肯城外,他们骑乘着沙漠中特有的地龙,手上的骨矛虽然粗糙,但是却能轻易撕碎骑士的战甲。 他们的军队并没有选择强攻洛肯,而是在洛肯通往精灵森林的要道上建筑要塞。如果洛肯城外的要塞一旦建立成功,这颗钉子将会成为帝国最腐烂的伤痕。 他不断威胁着帝国和东部王国的上路,而且源源不断的兽人战士也可以通过洛肯而成功入侵阿尔弗雷德帝国的腹地,靠近帝国的北方要塞冰河城。 没有多余的军队,也没有多余的骑士。阿尔弗雷德大帝却也是为了他的霸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横跨整个大陆西面和北面的兽人各个氏族们在他的刀锋下并没有屈服。 征服并不是一直有效的,毕竟这些兽人们不是和中部平原一样孱弱且分散的商业联盟,他们拥有着比蛮人更加野蛮的血统,也拥有着比蛮人更为强大的战技,更拥有比蛮人更加尊贵的战争服从。 阿尔弗雷德大帝站在属于他的帝都,高耸的塔楼上巡曳着他的誓言的勇士,那飘扬的旗帜是帝国之鹰,帝国旨意。这是他的北国家园,然而这么荣耀的位置现在却犹如一把尖刀紧压着他的脖颈。 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有向中部平原的各位大公妥协。毕竟北方的领主们已经流了更多的血,他承认中部平原三个帝国选侯的资格,并且宣布由中部平原的各位选侯筹备组成北风骑士团开赴洛肯驻扎。 西卡要塞损失了七百余名骑士和四百余名誓言勇士,阿尔弗雷德帝国已经是伤筋动骨。虽然远远没有到达崩溃的境界,可是也到了危机的边缘。毕竟中部平原也才臣服不到二十年,他们愿意为帝国而战吗? 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北方大公埃塞尔伯特,阿尔弗雷德大帝的哥哥成为了北风骑士团第一任大团长,然而他最精锐的中队也是骑士团的第一个中队便是中部平原的希鲁斯大公带来的骑士们。 这个男人愿意用勇敢来宣誓他的父名,愿意以中部骑士之名相应皇帝的号召!中部平原不仅仅只有商人,整整两百名骑士和四百名骑士扈从,组成了骑士团最精锐的中坚,仅仅在五日之内就抵达冰河城。 而此时,安德烈也同样接到了父亲的消息,巴斯蒂安伯爵给他在北风骑士团第七中队谋了一个参谋的位置,而第七中队的队长同样也是来自中部平原的瑞莎大公,他带来了五十名骑士和一百六十名骑士扈从。 中部平原的贵族们踊跃的响应着皇帝的号召,那么这么多军队应该也不会去畏惧兽人的暴掠氏族吧!然而现在安德烈,或许说是科斯特才赶到洛肯城,就看到了一场更大惨败。乌鸦在天空盘桓,整个洛肯城外的爱莎镇也是彻底被毁。 他小心翼翼的驾着战马绕过遍地的死尸,而他的扈从却也是手搭凉棚巡视着整个战场。 到底是这种来自沙漠的野兽个子比战马还要高,牙齿也比战马的战甲要锋利。但是这个原因并不是战败的理由,被兽人收缴的旗帜中,有洛肯的爱兰家族,也有希鲁斯家族,同样也有亚莎家族。几个家族中高贵骑士的尸体被插在他们的家族旗帜上,似乎像是他们家族征服最好的荣誉。 冲撞的尸体在镇子外的矮墙上堆成了一滩烂肉,倒也不知道是不是兽人氏族有意炫耀武力,这些尸体被砌成了尸墙,在阳光下腐烂,散发着阵阵臭味。 “说出你的名字,骑士!”拐角处突然飞出一支箭矢,稳稳的射在他边上尸首的眼睛上,神射手?不,露出的尖耳朵表示着来者仅仅只是精灵的雇佣兵,他看着科斯特身上特有的家族纹章却也是把弓放下。 毕竟这是贵族才能拥有的东西,精灵倒也算是明白这种人不好惹。 “哟,中部平原的骑士老爷!”他眼角边的纹饰像是一枚绿叶,倒也算证明着他离成年还差一百年,这滑头且酸味的语调却是不知道在人类世界混了多久了。 不知道是哪个家族跑出来的小崽子,毕竟如果不是大家族的精灵的话绝对不会在未成年之前还被给孩子打造绿叶纹饰。 这种法师的庇护,科斯特曾经也有一张,能够绝对豁免一次三阶以下的物理或者法术攻击,是精灵贵族们的保命神器。科斯特握紧了缰绳,从战马的马背上解下一壶精灵果酒直接扔了过去,这是他的私藏,却也是为了孝敬那位教他法术的老头。 那名来自艾克塞家族的法师却很是喜欢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小酌两口,眼前的这个精灵却也不客气,站在尸墙上面,拉开木塞,倒是一饮而尽。 “男人,够豪爽!“科斯特翘起了大拇指,等到精灵一口喝完之后,他也是将弓挽在背后,从尸墙上轻松的蹦下来。 “兽人已经退军四天了,可是城里那些老爷们没一个敢出来侦查,倒是我这个人生性停不下来,所以也就来帮你们北方人打仗了!”一脸的挖苦倒是让科斯特后面的骑士脸上都挂不住了,然而科斯特又岂是这种心胸狭隘的人。 “北方人?”科斯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个精灵也也是没有理会科斯特自言自语。拍了拍手,四处静悄悄的残骸废墟中慢慢冒出了二十多个精灵,恰恰也将他们一行给兜了起来。 真不愧是森林之子,即使这么空旷的荒野也能隐藏的这么完美。这个精灵却也是友好的伸出手,这是人类的礼仪:“我现在就在你们军中任了一个军职,北风骑士团第七中队的巡逻队队长,皮谢尔! 皮谢尔在精灵语中的意思倒是顽皮的妖精,是精灵语中对小孩的爱称,这只精灵还是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名,科斯特也是握紧了他的手,一脸的诚恳:”科斯塔,艾克塞,中部平原的艾克塞家族!“ 恶魔是很坦诚的将自己的名字给说出来,可是他的相貌似乎和蔷薇家族更有关一些。跟随他而来的学士却也是不满的瞧了眼他们的家的少爷,虽然他们仅仅是雇佣关系,可是学士还是注重家族荣耀。 没有哪个贵族会愿意顶替其他家族的名字,这对于两个家族都是极大侮辱,况且能够熟背各个家族的学士竟然会不知道中部平原会有个叫艾克塞的家族。 杜撰的吧,皮谢尔却也是一脸的狐疑,艾克塞家族可是精灵家族有名的法术家族,然而精灵的法术派和自然派进行过一次政治斗争,法术派在这次政治斗争中失利后,却也是被放逐出精灵森林。最近的消息却也是听说艾克塞家族早在五百年前就接受了深渊的洗礼,然而人类怎么冒出来一个纯正的艾克塞? 第八十二章 比斗 英雄的磨砺总是艰辛的,困苦的,因为他们成为英雄前已经死过很多次。 科斯特翻着桌上的这部骑士小说却是觉得这位作者写的太逊色了,扉页上的字也是唬人的厉害。很明显是白鹰城那些练笔写手们捣鼓出来的欺骗小女孩的作品,更况且内容,除了骑士之间比斗就只剩下骑士和贵妇调情。 这果真是中部平原的人的习性,温软如玉,气质如淑! 要是北方的那些吟游诗人,讲述这些誓言勇士的传说之时都是恨不得脱掉裤子,摇摆巨大在篝火旁高歌。 毕竟男人,就要露出男人真身,就连跳舞也不能像娘们一样扭捏,要有气势。 而他的观众,那些野蛮的战士们便是坐在长桌两边,挥舞着刀子,切割着泛着血腥的生肉,高举着朝向火焰也会伴着高歌! ”那个好汉,身子健壮,喝酒要桶,吃肉要斧!“ “那个好汉,身子健硕,冰天雪地,美女爱他!” 当然美女到底喜欢的是什么,桌子两旁的战士们又有谁不懂? 毕竟这才是安德烈最喜欢的事情,也是安德烈在北方大公的宫廷作为见习骑士最喜欢干的事情!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友情,只有铁和血才能浇筑!然而正当他准备舞动怀念一下北方的风情的时候,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时间,科斯特刚好解掉裤带,一甩,高吼了一声北方的汉子。 于是这就很尴尬了,对于安德烈,对于科斯特。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尖叫,却也没去研究解下裤带后那东西的尺寸大小。 她就是傻了,明明确确的傻了,傻傻的站着,傻傻的咬着嘴巴,傻傻的盯着科斯特的裤腰带,直到她的男伴,第七中队的克洛维骑士进来。 这算不上什么美妙的事情,也不算什么开心的事情。因为克洛维骑士是在战场上救下了这位美丽的女士,而这位女士确实是第七中队的书记官,同时也是亚莎大公唯一的女儿,第七中队的明珠,丽勒小姐。 安德烈的行为,是对中部平原贵族最下流的猥亵,哈?北方的勇士最热爱的舞蹈,别说是在座的骑士们,就连军队中为数不多的誓言勇士们也不承认。 毕竟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友情!当然克洛维骑士当场就发出决斗的邀请,为了维护丽勒小姐的荣誉。 不就是个女人吗?这是北方人的想法。可是在中部平原上,维护女士的尊严对于所有的骑士都义不容辞。 他们似乎忘记他们都不敢出洛肯去把自己战友的尸体给带回来,而雇佣精灵们充当洛肯城的侦察兵。在科斯特的这个行为上,今夜他们都是亚莎大公的骑士! 所以除了克洛维,第七中队亚莎大公的所有的内府骑士也都先后发来了决斗函。 他还没有正式加入第七中队,就被其他骑士们给挑衅了,似乎他就是个软柿子。 北方的战士?科斯特回过神来,脸上却也是一脸的无奈,因为他知道那不是他的举动,作为深渊中最高雅的黑暗精灵怎么会跳那种粗俗的舞蹈,那只是安德烈的举措,那个北方舞会的狂野的记忆也是安德烈。 他突然的警觉,他似乎只是在重复着安德烈的一生。他所说的话是安德烈说的,他的行为是安德烈的所作所为,然而他的命运也将和安德烈一模一样。十年后,他必将追随他的荣光战死在怀恩,那个帝国西部的荒野上。 死对于恶魔似乎是个多么可笑的一个谬论,他突然想起了深渊契约签订的时候,所要的七十三个灵魂的代价,难道深渊规则中最后一个灵魂指的就是他? 他终于想起了那个契约,身子都有点冰凉,所有的深渊契约都有着漏洞。到底是恶魔还能沉稳下心来,深渊意志的可怕,竟然是连自己人都不打算放过。 难道我的灵魂真的那么可口,他拿着决斗函思考了太久了。即使站在一旁学士都不好意思去追随这个伟大的主人,毕竟就连第五中队的波特爵士也向安德烈发出决斗的请求。那是个可笑且肥胖的家伙,科斯特想起了精灵皮谢尔讲的一个战争的逸闻。 尊贵的波特爵士在地龙还没有冲击到阵地之时,提前带着他的扈从们开溜。所以第二中队他们那个小队几乎是无损的脱离了这个战场。波特爵士的外号也被称为:无损先生! 而这个无损先生也向他发起决斗,暴虐,哦,不,是优雅的科斯特拿起这些文件又一次赶到了第七中队军帐,那位可怜的小姐看到他脸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他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个女人的长相,只是放下这些决斗文件很随意的咨询了这位书记官。 “他们最勇敢的是哪位?” 在今夜,他们都是最勇敢的骑士们,或许根本就没有人会去关心那个可耻的安德烈是否真的会接受这场决斗!他们都希望这个家伙抱着脸跑回蔷薇堡,可是他们错了,安德烈不但没有逃走,还又一次去了丽勒小姐的房间! 这真是个可怕的故事,反正不知道怎么传的,科斯特拿着决斗文书进了书记官的房间被描绘成了那个新人又去欺负美丽又善良的丽勒小姐了,他甚至将丽勒小姐压在床上做一些可怕的事情。 这个消息可是比前一个消息还要震撼,想要救美的骑士们都急匆匆的赶到现场。可是那里面除了脸上潮红一点扭捏的贵族小姐,那个新人却又是逃的没有了踪迹! 愤怒是他们此刻的心情,可耻是他们想对安德烈表示的鄙夷!只接受克洛维骑士的决斗请求却是他们最大的意外,你们都是弱者,他们似乎看到安德烈对他们鄙夷的目光。 然而他们又安心了,毕竟克洛维骑士是单枪匹马独自斩杀了两个兽人的地龙骑士的勇者。他的剑下的锋芒即使是追击的兽人扔出的长矛,都射不准。 洛肯城最强大的勇士,也是现在洛肯城最伟大的勇士,然而一个新人只接受他的挑战,这不是自寻死路。似乎又有新的故事可以看了,洛肯城的军营的空地上挤满了围观的骑士们。 第八十三章 勇士之争 误会可以打翻碗筷瓢盆,误会也可以缔造良缘。误会能够毁灭家族,误会也同样可以缔造帝国。如今的安德烈·弗朗西斯因为误会站在克洛维的面前,拿着他的剑却也是一脸的无奈,这场决斗似乎不是那么简单,毕竟他的面前是一位双剑骑士, 是的,很意外,克洛维竟然不是一位正统的骑士,他不会长矛,不会钉锤,当然,他使用骑士长剑来战斗,不过那是两把。似乎教士们还是很严格的遵守规则,审核了他们的身份,让他们在所有的观众面前穿上了重甲。 这是骑士间的决斗,不是贵族。 他们可以选择步战或者骑战,高爵位的人的对手如果不是一个爵位的话,可以任命手下的骑士代替自己进行决斗。然而他们现在必须站在牧师面前展现自己真正的身份,剑不能萃毒,不能夹带违禁之物。 如果一方认输,则决斗结束,而这种为了女士尊严的决斗,认输者必将失去自己的武器和盔甲,等待他用赎金赎回。 当然认输是极其少见的事情,毕竟对于大多数人,英勇的战死都好过耻辱的活着。接受或拒绝,最后一次,教士问了这句话,然而科斯特却抢先用骑士的礼节表示了游戏的开始。 第一剑也只是问候,并不在于战斗,两个人的剑尖分开的刹那,便是争斗的的开端。科斯特再一接战就明白这个男人并不是很好对付,毕竟双剑骑士因为剑身过重所以也不会做出迎头一击的举动。因为协调和平衡,剑刃会出现在意想不到的位置。 有人说,克洛维的战斗就像是跳舞,他的步伐就像是踢踏舞,然而这有趣的舞姿中却藏着深深的杀意。这个男人是真的在为他的女士而战,他未曾懈怠,也未曾眨眼,两次的交错却也让科斯特对于安德烈和克洛维的剑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毕竟黑暗精灵的剑士在大路上也是仅此于北方森林的誓言勇士的存在,精灵的剑术在于轻巧,防备全部在于身子的小幅度挪移上,誓言勇士在于搏斗,他们的取胜点在于每一次刀剑相交的碰撞的力度上。 而他面前的克洛维却是更在于刁钻角度的进攻,因为两把剑极难保持平衡,所以要不是能够一击毙命的进攻他都只是用剑刃稍稍带过。 那是天女散花般的华丽,终究安德烈也才刚刚成为骑士,在科斯特想要进攻的地方他却每次都差了那么几寸。这是安德烈的身体,科斯特不能很好的协调。战斗的脚步乱了,那么防御的失误简直命中注定的事情。 那脚步移动的刹那,克洛维的长剑舞动的便像是风车,因为他找到了进攻的目的。 安德烈所有的退路已经被切断,他无法再退,克洛维的长剑却是攻向他的四肢。如果剑式成型,必将把他的身子切出两道交叉的重痕,在比斗中这种伤势也是非死必伤,很多人都似乎意料到了安德烈的结局,可是没有意料到安德烈这个男人竟然会使用魔法。 那是艾克塞的精灵法师所传授的沼泽术,被他施放在对手的皮靴上,克洛维右手的进攻被安德烈成功格挡后,左手的骑士剑虽然因为两脚一滑失去了位置。却还是给这个男孩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 那是一道狰狞的伤口,从肋骨划到腹部。正当失去平衡的他要稳定重心的时候,安德烈的长剑却也对准了他的咽喉。可惜了,他没有刺下去,因为这种疼痛,这种人类的身体是如此脆弱不堪,科斯特最终没有忍住摔倒在地上。 那么这场决斗该如何评定,裁判的教师们面面相觑,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这种行为是输是赢。 “是克洛维赢了!”一名骑士起哄道,然而克洛却丢弃了双剑,向安德烈弯腰致意,这是表示认输的行为,然后他的双剑和他的盔甲将由牧师转交由安德烈,直到他用金币赎回! 很高贵的骑士,更加高尚的行为。获胜者安德烈却也是疼痛的睁不开眼睛,被赶过来的扈从将盔甲卸下,剪开衣服,撒上药粉。他的沼泽术的作弊谁都没有看见,就连当事人克洛维也会以为仅仅是因为自己脚滑。 场边的皮谢尔却是一脸的狐疑,安德烈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他的鹰眼,在座的骑士们其实更多的是因为没有几个人能够理解魔法,更何况这么偏门的施法方式。 皮谢尔懂得魔法,他也很清楚那是沼泽术发动时候的反应。 然而那个发动的施法动作却是艾克塞家族特有的,似乎这个男人并没有骗他? 难道他确实是艾克塞家族的一员,是否要将这事禀告森林里的橡树议会,他握紧了长弓。 精灵的焦灼,军营的空地上却更像是一场盛会,人人高呼着两位勇士的名字。勇敢的安德烈和品德高尚的克洛维确实是北风骑士团最尊贵的两位骑士,在北风骑士团面对兽人的暴掠氏族的压力下,他们太需要英雄了。 所以说,时势造英雄,科斯特也知道他们为何会欢呼,为何没有人会去质疑他的小动作。只因为现在的中部平原的勇士们现在太需要鼓励,太需要首领! 难道他不应该将这场戏演下去,他知道安德烈或许也想成为一个高尚的骑士,于是他将双剑和战甲无偿的送回,就当我们平局吧,我们都放弃了这次的决斗!我们将要为兽人的入侵而贡献出自己的战斗,而不是让血流在这种不知所谓的地方! 是的,他也是一名高尚的骑士,于是因为这场决斗,洛肯城的北风骑士团连续出现在两位品德高尚的骑士。 很可笑,这就像一双不知道的手一样操纵着他演出了一场这么滑稽的戏,木偶的线被恶魔操纵的时候,科斯特是开心的,然而当他的线被别人扯动的时候,他却是更加清醒。他十分的清楚,如果不在这十年之内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他必将迎来命定的死亡。 他是安德烈,他也同样是科斯特·艾克塞。 “你或许可以加入第三中队,成为一名搜索队的成员!”科斯特没有料到,因为他的行为却也是引起了其他中队的书记官的注意,开始他父亲也仅仅只是帮他在第七中队谋了一个偏文官的职位,而现在第三中队却是提供了最勇敢的战士最勇敢的礼遇。 科斯特没法拒绝,难道不是吗?毕竟安德烈追求着荣耀,也是因为这样的追求荣耀才会在十年后得到怀恩的惩罚。 “我是谁?“安德烈捂着头,却也是根本不想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第八十四章 战刃初现 在战场上,地龙骑士的强大毋庸置疑。然而地龙骑士却也有着致命缺陷,那就是他们必须要在平原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优势。这种形同蜥蜴的巨兽四肢短小,短距离的冲锋可以达到极高的速度,可是他们并适应不了长跑,对,就是长跑而不是长途跋涉。 “那么接下来我们的战略方向大家认为如何制定?”埃塞尔伯特手敲着地图,看着下面在座的中部平原各个实权贵族。大家都默不作声,将眼睛瞧向了那些帝国选候们。 他们其实才是整个中部平原所有贵族们的代表,然而这些人的内部平衡已经被打破,就是因为曾经那个对北风骑士团支持最大希鲁斯家族的族长布里斯已经在上次战争中战死。 他的军队伤亡惨重,第二中队的埃斯利家族的骑士的数量却反而隐隐后来居上,拥有着二百五十三名骑士和将近三百的骑士扈从。所以这次征服者阿尔弗雷德大帝所赐予中部平原贵族们的三个选候身份他们也有必要争取一下,毕竟还有一个空额的名额。 当然他有竞争者,就是和他同席的现任希鲁斯家族的族长,布里斯的弟弟伯努瓦·希鲁斯。作为中部平原最靠近洛肯的选候,他的侄子却也有竞争这个位置的必要。 虽然帝国会于权衡考虑,有可能将另外一个选候给予其他家族,可是这次战争中希鲁斯家族十分拥护帝国政策,并且已经立下苦功,除非有其贵族能够超过希鲁斯家族,那么这最后一个选候的位置被希鲁斯家族继承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且现任族长伯努瓦同样也是帝国少有可以步入的四阶骑士,高阶并不代表地位,但是高阶却是代表着战力和培养更多勇敢骑士的可能。 这个男人能够徒手和比蒙巨兽搏斗,曾经在西边战场战败血刃氏族,被兽人们称为魔髓,这是恶魔之子指证,也是兽人们对他的畏惧,他们认为除了恶魔,没有人会这么勇武。 多么可怕的骑士,却是因为这次战争中他的长兄战死,遗嘱说明由他来负责布里斯的遗产,作为希鲁斯家族的族长的身份。然而他却是将他哥哥所有土地交给了布里斯的长子,仅仅只继承了北风骑士团第一中队司令和布里斯中路平原的选候身份。 他是个高贵的骑士,同样他也拥有自己的封地。只不过更靠近北方,而且因为战功的原因同样也不小。他的默不作声其实就是代表了三分之一的中部平原的贵族们的意见,另外一位选候亚莎大公同样也没有表态,看样子这些贵族们认为这次和暴掠氏族的初战确实是损失太大了,他们不愿意为帝国流干最后一滴血。 埃塞尔伯特沉吟了许久却还是决定先行和兽人的暴掠氏族维持对峙,等待对方的举措,这种行为确实也丧失了战争的主动权,但是或许也能让本身就不强大的北风骑士团稍稍得到喘息。 但是他也同样要求各个中队派出更多的军队出要塞进行侦查,而不是像如今一样只能依靠雇佣兵维持着洛肯城外的消息。他必须知道暴掠氏族是不是有绕过洛肯城进入中部平原腹地的打算。 因为北风骑士团损失了一半的骑士和所有的轻步兵,现在洛肯城的防线的兵力是捉襟见肘。但是埃塞尔伯特公爵清楚中部平原的贵族们并没有流干最后一滴血,而他弟弟阿尔弗雷德大帝派他来的目的却是让他能镇压住这批贵族们,以一个正当的理由让削弱着他们以维护北方领主们的利益。 这些中部平原的贵族们仅仅靠着两个选候的金币支持就能在洛肯维持着一支数量较多的雇佣军支撑着这摇摇欲坠的防线,如果从后方调集更多的骑士,那打开的将是另外另外一个局面,甚至有可能夺回西卡这个军事重地。 失败的消息被帝国的士兵彻底的封锁,无论是北方还是中部平原,谁都不知道洛肯不远的爱莎镇帝国军队曾经在此遭遇过一次惨败。 会议结束后的当天下午,洛肯城外东部十二里的地方,第三中队哨所迎来了新的指挥官,安德烈·弗朗西斯。他带来了五十名轻步兵和他的扈从,补充了哨所之前的缺额,然而这个男人来到哨所,就布置了第三中队司令的命令。 扫荡哨所旁游荡的兽人的临时营地,尽量的疏散洛肯通往中部平原的村庄以及警戒兽人的大部队。仅仅百余人的哨所其实根本很难完成这个任务,毕竟他们还要维持哨所的基本职能,监视和他们隔岸相对的兽人部队。 能观察到这片土地敌人的举措就很不错了,科斯特很清楚如果有一座法师塔所有的局面都会改观。可是这个年代精灵们都把法术看成了深渊中邪恶的知识,又怎么会有批量的法师产生。 魔网存在于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这是能量的规则。他的手感受到风,却也同时感受到了不小的敌意。 恶魔的嗅觉十分的灵敏,当他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才发现是熟悉的精灵,那个自称皮谢尔的男子。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位新上任的指挥官,粗糙的桦木弓被随意栓在后背。 看着安德烈转身,皮谢尔也将一份调任状交给了他,到底这个精灵姿势很不雅,他蹲在指挥桌上反而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 “从第七中队调任到第三中队?”科斯特并没有在意精灵的细节,他手拿着卷轴打开却也是觉得很诧异。他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多高贵,能让一个精灵贵族来投靠。 但凡没有任何理由的友好必将是他对你所有谋害,有所企图。那么科斯特怎么会有皮谢尔需求的什么东西了,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介绍,科斯特·艾克塞。毫无疑问,眼前这只精灵就是被这个名字给诓了进来。 意外之喜,有一只侦察队确实能让哨所更安全许多。正当他正想对精灵表示友好之时,凄厉的哨声在四边想起,这是求救的信号,他来第三中队哨所还不到半天,就收到了第五中队哨所发来的求救函。 死亡于此来临,然而英雄便应声拔刃。 “皮谢尔军士,让我们去赢得更大的荣耀吧!” 精灵握紧了他的双手,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却是为了这次的盛大的舞会而认真发挥着自己的演技。 两个多好的演员啊!青铜殿上一定会刻下他们的美名。 第八十五章 生与死 “你拥有很好的天赋,可是不是成为一名魔法师,而是神术师。”佳莉娅不解的抬起脑袋看着那位被她在森林中挖出来的精灵老法师,却是不知道他的遗憾何来? 她的手中是一本魔法初解,一本十分普通的植物图鉴。即使是教会抓捕魔法师的最严厉的时候,也没有将这本书销毁,原因就是这本书拥有着许多草药学的知识,以其说它是本魔法书还不如说是一本普通的植物解析更为恰当。 不是还有安德烈吗?小女孩摸着脑袋将裙子掀开,把袜子慢慢褪去。然后用脚丫狠狠的踩在美丽的湖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午后的湖边真是舒服,女孩很顺利的沉浸在青青的湖岸边。 她不知道离精灵森林还不到二十里的地方,权力的刀锋又一次架到了她的恋人身上。 当然,不同于女人选择性的犹豫,科斯特这次可是为了权力的感觉选择了直面这把利刃,毕竟男人在很多时候都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一样需要这种快感。当然在这一点上,女人往往也可以做的更好。 全世界尽管三面来攻,我们会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战争是给予世界最好的礼遇,科斯特知道,科斯特很清楚,这才是恶魔的本性,这才是男人的真实。 恶魔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生死,即使到世界的尽头,他都享受着这份厮杀的畅快,血和铁,你选择了什么就会得到什么,一如契约! 鲜红的蔷薇旗下,刀光雪亮,号如雷鸣,士若风发。突袭的第三中队以科斯特为首狠狠的撞入了兽人的阵列中,刀剑相交的光辉耀如闪电,这些人来的很快,切入的时机也无比正确,这是狼的嗅觉和熊的野蛮。 要知道,对面兽人的战阵中可是拥有足足二十多个地龙骑士,却也是被他的部队给搅乱的步步后退,这个男人就像钉锤反复的敲击着敌人阵地这块铁板,然而他们的所为在兽人指挥官眼里却是鲁莽和愚蠢。 兽人的战士们并不诧异其他哨所的援军的来援,然而他们诧异的是来援的第三中队竟然没有杀入第五中队的哨所选择和他们友军联合,固守待遇。 反而在冲乱了前头部队之后,他们选择直接冲击兽人的本阵,目标似乎是兽人们已经布置好的工程器械。 已经不能用疯子来形容这种行为了,或许傻子更合适。毕竟即使是人数相当,人类也很少使用轻步兵对阵皮糙肉厚的兽人战士。更何况围攻的兽人的勇士却是远远的多于第三中队的士兵。 在斧子面前,轻步兵简直是在送死,然而跟随骑士扈从们也只能无奈的紧随着他们的主人往前猪突,不停的被劲头十足的投矛给掼倒在地,战局不容乐观。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轻步兵们很快跟不上突进的速度被兽人们拦住,被截成两段的科斯特已成骑虎之势。 失去了劲头的浪花拍打在坚硬的礁石上会终究被砸的粉碎,兽人的指挥官的獠牙也已经张开,他看到了结局,他真的不知道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疯狗,却是连主人的狗带都拴不住。 然而科斯特却是再次拔出了长剑,调转了战马,他竟然选择拯救他的战友,而不是肚子逃跑,果真是傻子,没有哪个傻子在这种无望的情况下还选择这种最糟糕的选项。 战火已烬,天空中几个黑影飞快的掠过兽人本阵,从天而降直直的摔入第五中队的哨所。没有任何兽人注意到,他们除了围攻第五中队的哨所之外,其他的军队却也是随时准备将突入进来的安德烈给撕裂! 这个男人很疯狂,皮谢尔这个精灵又岂会意外,他飞快从角鹰兽上直接蹦了下来灵巧的在地上打了个滚。科斯特其实仅仅只是为他争取时间,他进入哨所有着一个极其明确的目的,那就是为什么第五中队哨所会受到围攻? 毕竟第五中队哨所明显是最不在前线的哨所,然而兽人出动军队确实实打实想将这个据点夺下,第五中队的哨所监视着洛肯的临海,皮特尔已经没有机会去见识这个哨所已经战死的指挥官,直接飞身攀上哨所上最高的箭塔,居高临下的用鹰眼巡视。 宽阔的海面上风头正劲,远处是遮天蔽日的战船,船首的撞角上雕刻着鹰身女妖,这是黑帆海盗,皮谢尔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兽人氏族会出动这么多军队选择拔取这个据点,这是因为这里能窥视到整个海湾,能够清楚的看到海盗加入了兽人氏族的一边。皮谢尔却也是第一次意识到科斯特这个男人的直觉,他敏锐的感觉到了海湾中所能藏着的秘密,甚至为此还向他购买了一张精灵们都不清楚的四阶魔法卷轴,烈焰风暴! 烈焰风暴本来是三阶的魔法模型,因为改变模型结构后变成四阶的法术将拥有更加不稳定的元素暴动。这个男人,甚至连他的战友的死活都不考虑在内,一切只是为了证实他的推测而做出这样的疯狂之举。 热浪在兽人的阵地中腾起,甚至烧死了十多头站的比较近的地龙。火焰的光芒在战阵上卷起了呼啸的炎烬之风,在海风的帮助下焚毁了敢于阻挡他们的一切。 皮谢尔知道安德烈已经是准备撤退,毕竟这把火也将进攻哨所的部队给舔食的一干二净,他开辟了一条灰烬的道路,为皮谢尔,也为了自己! “你们难道还要于此坚守吗?士兵们!”皮谢尔指着水面上隐隐可见的舰队告诉了他们,更多的敌人来到了,兽人之王并不是像想象中的愚蠢,他也同样懂得联合和交易。 “我们是不可能有援军的,黑帆海盗会将我们全部绞杀于此,看到那些兽人战矛上的头颅吗?你们想像他们一样徒劳的死去吗? 这是为帝国效忠的时刻,将这个消息带出去,我们将能赢得不世之功!” 皮谢尔的鼓动似乎起不到太大作用,然而海上的船队和外面的灰烬却是明确的告知了他们将临的噩梦。 第八十六章 地窟 这世间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对错之分,所有的结果和举措无非就是权力的游戏的铺垫。 洛肯便是这个欲望横流的棋盘,在棋盘之上棋子们奋力在棋盘上徒劳的战斗,徒劳的呼喊,徒劳的哀嚎。然而这些棋子后面的王却是坐在宝座上亲吻他的王冠,棋子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并不是命运之神没有眷顾他们,而是因为棋子的生命却也是王用来交换皇冠的砝码。他们的哀嚎再惨再痛都无法给胜利的天平多压下那么一丝丝,毕竟这些参加游戏的贵族们只关心游戏的结果。 荣耀与胜利说的坦然其实和又交易又有什么区别,仅仅只是因为士兵付出的价码便是自己的生命,所以这个交易就很高贵吗? 漫长的杀戮在黄昏来临之前便已拉下帷幕,留下血红的残鸣在哀嚎,满是腥臭味的浪头将死去的士兵的无头尸体高高卷起,然后奉献给神,奉献给大神最尊敬的神灵。 沙砾的岸岩上留下的痛楚的士兵们也失去了最后的活路,后头赶上的兽人士兵们很野蛮,他们只会拉住伤者的肩膀将他们的头颅割去。这似乎是战争荣耀,这些野兽们很深欣赏一群脑袋挂在腰上的装饰,然而这些可怜的士兵们活像是栅栏中一只只伸长脖子待宰的羔羊。生再次仿若是一种渴望,也似乎是一种嘲弄。 这又是一次惨败,又是一次兽人们对中部平原上选候们的嘲笑。这次兽人的主动进攻竟然是势如破竹,洛肯的这些贵族们连意思抵抗也做不到,甚至佣兵们还会奋起反击,中部平原的骑士老爷们甚至有人丢弃军职,跑回了自己的封地。 两次战败的消息确实再也掩盖不住,洛肯城的贵族们在军事会议上已经几次提出先将他们的家人转移到亚莎公国的领地。 没有人想抵抗,他们都认为洛肯城的防线岌岌可危,纵然拥有着上千的士兵,然而在兽人大军面前却连像样子的战斗都无法做到。铁剑的重量是第一次在这些贵族们的面前表现沉重,似乎他们忘记了在贵族妇人面前他们可以用剑术来博得美人一笑,而如今贵族们更盛行以朗诵吟游诗人的诗歌来表现文雅。 似乎这也在证实阿尔弗雷德大帝的三个选候身份根本是种错误的选择,中部平原的骑士们除了在北方的老爷带领下才会有点像样战斗力,让他们自己去战斗简直是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似乎你听说过中部的骑士能够毫无惧色的面对兽人大军也已经成为一句调侃的时髦语。 如今所有洛肯城外可以观察到兽人的哨所都已经被兽人的大军摧毁,现在洛肯城内的北风骑士团除了失去耳朵之外也同时失去了眼睛。北方大公徒劳的派遣军队加强了洛肯通往其他城市的哨所,他的战略却也是为了军队后路做好准备,无可奈何的选择,这个北方人也根本没法挽回军心。 夺回自己的土地?这太可笑了,对付那些地龙骑士就已经够可怕了,如果出现兽人真正的杀手锏,比蒙巨兽,那这座城市几乎就失去了守护的必要。所有的贵族们已经认定他们无力可挡,用骑士去冲击战争巨兽还不如指望农兵去把守洛肯的城墙。 战火之上,这次又会有多少鲜血祭祀战神?他该怎么办,而这个男人又能怎么办? 科斯特斜靠在尖利的岩礁上捂着左边已经被被撕开血肉的伤口,警惕的将耳朵贴在岩石上。这是一个海岸悬崖上被海草和涨潮的潮水暂时掩盖的石窟,隐秘却也堪堪他猫着腰出入。 这是暂时的安全,却也是危机四伏,浸泡在水中科斯特已经受了重伤,伤口也被盐水给洗的发白。用黑暗精灵的眼光来审视着自己,这种伤口已经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搏斗的举止。甚至不需要太强大的士兵,一个健壮的农夫拿着粪叉都能简单的将现在的他给戳死。 这道惨重的撕裂伤是一把飞来的钢爪造成的伤害,却也是在沙地上他拼杀杀死了堵路的三个兽人战士才留下的并不荣耀伤痕。逃跑总归没有几个人会天天挂在嘴边,这次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科斯特看着手上的染血的匕首出神。 这是精灵的锻钢,花纹繁复,却也是他唯一不多的武器,从皮谢尔那只该死的精灵身上搜出。如今他的这个伤口成功的打消了以蛮力逃跑的办法,似乎这个男人只剩下窝在这个阴暗潮湿的角落瑟瑟发抖? 安德烈是骑士,是个将要继承蔷薇伯爵的男人。这世上留给他的只有铁和血,没有眼泪,他小心的从盖住了洞口的杂草往外窥视,眼睛如果不行那就用耳朵,甚至用手去感受胜利的兽人士兵们的跑动和低沉的话语。 这是誓言勇士在雪地中才能学会的东西,然而安德烈比起他的中部平原的兄弟们更像是个北方骑士。 他懂兽人语,算不上十分精通,却也能将那些模糊的哨兵的话听了个大概,这些心满意足带够战利品的哨兵们已经是打算回营,似乎对他而言似乎没有丝毫威胁。 事情总是存在例外,也不知道是因为小解的原因还是干吗,唯一一个肮脏的野兽竟然选择用眼睛来窥视这个洞里的秘密,他的长相如此丑陋,却也是散发着臭味。 真是个不长眼的兽人,不等眼前的野兽反应过来,精灵利刃戳入了他的眼睛,一道泥泞术阻挡了他逃跑的路子,这个大块头被科斯特拖入了水中。血被潮水掩盖,却也慢慢的稀释,似乎上天有意放他一条生路,再也没有其他人来打搅他的安宁。 科斯特并不知道黑帆海盗和兽人氏族的交易一事,但是岸头上的兽人却是出乎意料越来越多。并不是因为科斯特残杀的那只野兽,反而是为了庆祝更伟大的盛典。 从他们的高谈阔论中骑士也闻出了一丝不寻常,这里的战士们不仅仅只有暴掠氏族,他们脚步,他们的口号都充满了自己氏族的荣光,而且他们的话语却也是不乏对其他氏族的挑衅。 兽人总是好斗的,没有了敌人,他们也会选择自己人来展现勇武! 科斯特是个聪明人,如非他的机智又岂会被深渊法则所眷顾,然而机智如此的他在这个潮湿的角落也还是要等待命运女神最后于他的裁决,是生还是死? 毕竟退潮的时候到了,天空也慢慢的降下灰暗的帷幕。生与死之间并没有留给他太长的界限,科斯特像极了疯狂的赌徒,紧盯着赌桌上飞快转动的骰子,等待他的命运是铁还是面包,是生存还是灭亡? 第八十七章 法兰泽尔之子 涛声似夜枭鬼哭,让人不寒而栗。灰暗渐渐成为世界真正的主宰。 沙砾的岩滩上荒芜一人,早已失去白日的喧嚣,很远很远的地方能才看到些许亮光,那是白日烧毁的战地工事还留下的余烬。这里没有一个士兵,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氏族的标记。在大自然用石头铸造的要塞中,即使是兽人都嫌弃寒酸而不曾驻扎,除了偶尔有不幸的海鱼搁浅,露出鱼肚白,却也是一片寂静。 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都会被掩埋,即使是现在也看不出一丝战场的痕迹。科斯特赌对了,在他努力的从石窟中探出了身子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个光明的明天。这个沙砾滩涂就是连士兵登陆都无法做到,却也因为如此成了他的活命机会。 离洛肯要塞差不多有半日的路程,他看着手上精灵匕首,将早已昏迷不醒的皮谢尔拉着衣领给揪出来,这也是他放弃第三哨所的战争的重要原因,这只精灵用眼睛看到了她所看到的一切。 确实只是一只雌性精灵,她的身子早已被仔细的恶魔搜过了。除了那个保住她性命便破碎的绿叶纹饰,就只剩下一枚戒指,在戒指的红宝石上到印着星光的余晖,即使是黑夜都如同一盏明灯。 这是这个精灵的身份的象征,科斯特追溯着自己的记忆,努力回想着这个纹章的出处。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想起了这似乎是黑暗精灵们隐藏最深的历史,也是将他们一族放逐到深渊的橡树之子,那些可恶的德鲁伊们的同谋,神圣星辉的成员的标志。 “神圣星辉!”科斯特将戒指小心的收到自己的口袋,将这个早就摔晕的精灵拉到岸边努力的辨别着方向。他们要赶回洛肯并且还要绕过兽人的防线,一切都要小心,就像当年他在北方徒手猎熊一样。 科斯特很清楚神圣星辉的成员是所有黑暗精灵的狩猎的最好的猎物,一个神圣星辉的成员的脑袋可以得到一次大长老的赐福,这是比杀三个德鲁伊还要高的奖赏规格。 所以即使这些宠儿太不问世事了,从外表上看都和普通精灵没多大区别。可是每个黑暗精灵的成员都知道在精灵森林最深处的法兰泽尔,是一座美丽且高尚的城市。 她的主人便是神圣星辉,也是黑暗精灵最荣耀的奖赏。这个组织在上古时代就由拥有最纯净的血脉的精灵家族的成员联合组成,从精灵诞生的纪年便已延续至今,同时他们也是精灵王庭最依靠的顾问和精灵王庭最坚定的支持者。 这些血统纯正的家族互相联姻,使得血统愈加高贵。高纯度的血脉带来的是比其他精灵更加理解能力,无论是魔法还是神术,对于他们而言都仅仅只是一次小小的试炼。上天的宠儿,智慧的化身都不足以形容这些法兰泽尔之子。 可惜似乎这位小姐似乎对于神的理解还是太过浅薄,所以才会从天上的角鹰兽悲伤掉下来。身体承受的重击被绿叶饰佩所抵消,昏迷不醒中却也是被幸运的被科斯特发现。 这或许是缘分,或许不如说命运女神真的眷顾于这些高贵的姓氏们。如果不是如此,科斯特还没思考清楚,就被怀中的精灵给搂住。 她清醒的抓住了他的肩膀,睁开的那双眼睛却正是法兰泽尔之子的紫罗兰。 没有任何精灵会这么主动,即使是她的救命恩人,精灵也不可能轻易于身相许。科斯特不明白这个精灵的举止,或许他不明白这个女人的疯狂。 她的脸色十分的扭曲,张开的嘴巴嗬嗬的吐出口水,像一只狗一样抓狂的用牙齿在他身上啃噬。这不是礼节,也不是亲近,锋利的指甲却是猝不及防的插入了科斯特的胸口。 血,那是鲜血,结痂的伤口上流出的血腥却也让疼到极致的安德烈将这个女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可是这个高贵的法兰泽尔之子却是用舌头品尝着指尖上的残留的肉屑露出也只有饿极了的野狼才能看得见的眼神。 仿佛让安德烈回想起了那个雪夜,他被一群狼给围困在树上孤立无援。 冷汗慢慢沁在他的后背,兽人的袭击在法兰泽尔之子的暴怒之下似乎都无法相提并论,难道安德烈的终点就在于此吗?科斯特谨记着历史曾经发生的故事,却还是隐隐觉得隐藏着一丝希望。 眼前已经女人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兽人的进攻,洛肯城的成败甚至法兰泽尔都已经根本不重要了。神性的光辉慢慢的溢出,坏绕于身的她却也未曾减轻任何一丝敌意,或许干脆的来说这些神圣的光芒都是神对于这个可悲女人的怜悯才送予她的更为恰当。 火焰,星辉,这些疯子到底是交易了什么才让法兰泽尔成为一座伟大城市?似乎即使是深渊也未曾索取过如此大的报酬。这是他所见过的最狂野的野兽,因为科斯特能够感觉到,她所蕴含的神力竟然是远远超过了他所见过的同时代的所有的牧师,包括深渊之中。 神对于她是如此的眷顾,神的语言对于她而言也并不是什么繁琐的知识。这个女人似乎又慢慢回归了理智,好像这是一件好事,可是她的那一双阴森的紫罗兰蕴含着毁灭一切的怒火。 她手中环绕的神术却是仍然在宣泄着她对鲜血的渴望,科斯特清楚的感觉到,在深渊的斗兽场内,陷入暴躁的狂暴魔于此都所差无几。然而似乎又有了丝丝转机,似乎最终似乎还是神性压制了法兰泽尔之子真正的本性。 她回归了孤傲,孤傲又慢慢的转变为皮谢尔所独特的不羁。 “嗨,我亲爱的朋友,似乎你的脸色并不是太好。”年轻的精灵手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的神术,相貌却也是诡异的曲折,像是从镜子中走出来的男孩,他似乎也忘记了之前的记忆。 还是第一次相遇的样子,似乎用理解而言,这个人便是刚才出现的法兰泽尔之子的表现人格,那双可怕的紫罗兰双眼已经消失,却也是渐渐陷入沉寂。 摸着口袋的戒指的科斯特突然想起了一个不好的传闻,那是一份橡树议会德鲁伊们对法兰泽尔的一次弹劾案,里面甚至有一批年轻的法兰泽尔之子加入了德鲁伊们行列对于他们的长辈提出了意见。 时间却也是刚好发生在黑暗精灵被放逐到深渊的三百年后。对于精灵漫长的岁月并不长,而这次弹劾的议案便是法兰泽尔研究禁忌的魔法实验。 第八十八章 古代遗迹 “佳莉娅,你想去人类世界生活吗?”老精灵法师鲁伊斯·艾克塞站在古代遗址的石像的阶梯前细细的拓印下上面密密麻麻的文书,从女孩手中接过已经准备好的磨粉。 佳莉娅的小脑袋抬的高高的,似乎这个消息来的很突然,而后很快的摇了摇脑袋。 她是明显拒绝,甚至有一丝厌恶。并非旅行和考古对于她来言是一种天生的享受,却是这个小女孩有一点孤僻,她不喜欢自己的同类除了安德烈,那是鲁伊斯在北方遇到的一个年轻骑士。 精灵法师停下了手中的笔,他还清楚记得,韦特子爵将这个女孩送过来当他的学生的的时候的场景,却不知道是怕生还是干嘛,这位小姑娘可是在魔法塔内整整哭了三天三夜。 还好魔法塔内的隔音效果不错,否则自己手下那些因为寂寞所以赐予了丁点智慧的魔法傀儡们绝对会取笑自己这个傲慢的法师,连一个小女孩都哄不过来。 一个泪娃娃,只有哭累了才会慢慢的安心,其实她学东西的速度很快,很聪明,可惜就是没有一丝魔法天赋。鲁伊斯手握着法阵,慢慢的用钢刻在雕像上将以前的法阵给重新补绘完整,然后用魔粉撒在上面慢慢且缓慢的激活核心。 光芒慢慢的上扬,光点旋转着,渐渐汇聚成了华丽光带,盘旋在核心之上。运转的齿轮发出沉闷的响声,将深埋于地底的防护门给拉开。 慢慢的涌现的光芒竟然是魔法师们梦寐以求的魔法源泉,在魔法源泉的底部才是伟大的神圣之门。这是人造的魔法源,也是存在数万年前的失落遗迹,从未被人发现过的第一纪元所存在的矮人的城市。 在精灵的史书上曾经记载过这个名字,伊塔林诺。这是以建城者所崇拜的神祗来命名,而这座城市中拥有的一切却也是鲁伊斯带着佳莉娅此行的目的,他准备于此挑选一个最好的宝物送给已经稍微长大了的佳莉娅作为分别的礼物。 确实是韦特子爵已经发过几次信函,他想让法师他将女儿给送回来。很大原因倒还是因为佳莉娅没有魔法天赋。老实的精灵法师将此详实在回信信函中叶告知了这位老朋友。 韦特子爵居于考虑,最后还是决定让她的女儿回家来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淑女,毕竟淑女对于一个小贵族的女儿而言其实是一个最好的出嫁砝码。 老韦特,也是鲁伊斯三十年前的老朋友了。当年他被一个炼金术士给骗取了土地甚至爵位之时,是路过的旅人鲁伊斯用自己的智慧让那个无耻之徒露出马脚,而最后让那位强盗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所以韦特很感激这位路过的旅人,即便得知他是位法师,都未曾有丝毫懈怠。就连当时自己唯一的孩子也交予鲁伊斯教导,仅仅是因为这位老精灵法师在喝酒聊天落寞的时候曾经抱怨过没有学生能够留下自己所知的一切。 眼前是一座雄伟的城墙,造物主的神像被竖立在城门之上。收拢的战争武器似乎在核心运转后也恢复了些许功能,散发着危险的蓝芒。 魔导炮,第一纪年的产物。鲁伊斯抚摸着古老的武器,脸上却也不甚沧桑。这是上万年的岁月,即使是所谓的长寿种精灵都会感叹时光易逝。 “在你们人类很早很早之前就存在着两个纪年,以我们精灵的学识而言。 第一纪年,是矮人的纪年,那些石像化成的生物是第一个通晓了造物者的学识便创造出这个世界到今为止拥有最辽阔疆域的伟大帝国,伊塔林诺帝国。 他们的徽记是沙漏,持续千年的文明,铸造了无数的战争利器。 我们眼前的魔导炮仅仅是其中最渺小的一种,在史书上记载最为可怕的弑神巨兽,是用秘银打造的可以与山比肩的巨人,能空射出闪电箭矢有着撕裂世界的怪兽,然而那只怪兽最后却是败于精灵的魔法之手于是紧接着便开启了神圣第二纪年。 第二纪年便是属于第一纪年的胜利者,精灵。然后千年过后精灵也逐渐失去了往日了荣光。现在我们所在的殿堂便是第一纪年最伟大的城市,这里的秘密是我求知的极限。 伊塔林诺帝国的首都,伊塔林诺。即使到了第二纪年,这座城市也未曾陷落。 他们最后是因为未知的原因失踪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预兆。所以伊塔林诺消失的问题从一开始便困恼了许多的学士们奋力寻找答案,当然矮人也不例外。 他们派遣了最负盛名的学士访问过法兰泽尔,一座只以血脉而论的疯子所居住的城市。当然那群傻瓜们,病态的追求所谓种族尊严,毫无疑问,矮人的学士们在法兰泽尔受尽羞辱。 最后愤怒的矮人们在精灵王的斡旋下选择和精灵的贵族势力莫伊塞斯议会合作。我们十分热爱知识,也十分热衷于和其他种族分享成果,于是我们研究进行的很顺利也很愉快。 可惜这个问题的难度出乎我们意料,即使我们花费了数百年时间进行考察,最后得到的成果也仅仅只是这座城市大概的位置。所以这次的考古可以算做两个种族的大失败,当然这件事过后我们便受到了神圣星辉的那些傻瓜的嘲讽。 可是今天我站在这里,或许就能找到千年来的困恼两个种族最大的答案了。“ 老精灵法师十分骄傲的抬起头,兴奋的举起了双手,似乎愿望马上可以达成一般。佳莉娅看着自己的导师,乖巧的将行李收拾好,慢慢的欣赏着这些伟大的建筑们。 似乎很奇妙,那些神,那些上古的战争都仿若神话一般。他们横跨了数万年却又一次清晰的展现在两位怀着崇敬心灵的考古学者眼前。只要再上前一步,就能推开那扇隐藏所有神秘的城门,佳莉娅屏住了呼吸。 距离古代遗迹数万里的洛肯海上,黑帆的海盗们带来了足够多的士兵,他们在沙滩上集结,在沙滩上整军,在沙滩上汇成一道钢铁洪流。 安德烈却和皮谢尔站在整个帝国北风骑士团所有的领主们的面前,汇报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包括海军,包括交易,包括即将到来的战争! 安德烈的话确实很难说服这些北风骑士团的将军们,可是皮谢尔带来了精灵的魔导器,当遮天蔽日的黑帆摆满了整个海峡的场景出现在所有的将军面前。 他们全部都沉默了,抬起头看着北风骑士团大团长。等着死寂,且寒冷的北方大公,埃塞尔伯特的决定。 没有公文,没有政治,只有炙热的血和武器!这位大公是否会响应天命而选择在此一搏? 第八十九章 新市长 一个正常的人,就不会想去白白送死,特别是在军力悬殊之下。 埃塞尔伯特大公仔细的将地图反复的斟酌后,决定放弃从洛肯到冰河城之间所有的中部平原土地,而中部平原的据点被他设立在布雷特行省的迪特城。 这已经是放弃了整个皮特行省,甚至地图上战略的真空地带还包括了商业之城白鹰城,在做的领主大多数在那座城市都拥有着产业,他们却是有苦难诉。 这些领主听的怔怔的,但是他们不傻,聪明人却也是稍微琢磨,便能猜出了北方大公的意思。 埃塞尔伯特将防守重心直接放在了保卫帝国中枢之上,整个北方的冰河城才是他的主要防守目标,毕竟那是北方的门户,通往帝国之都林狄斯芬。 在坐的各位中部平原的领主们听到这个明显偏袒的军事计划却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毕竟驻扎在洛肯的五千多名军士和七百余名骑士并不是中部平原所能带出的军队的所有。 他们庆幸,庆幸从战争一开始,自己没有将全部的身家压在这场将自己家园当做筹码的战争中。 战争中,所有人是冷漠的,然而没有任何人是无辜的,有没有任何人能够幸免。 凄冷的秋夜天寒地冻,天刚亮了,整个城市的洛肯自由民们都沸腾了。 北风骑士团已经彻底离开了这座城市,虽然没有带走这座城市的所有。可是仅仅两千的城市卫兵根本守不住洛肯。 这不是两百年后的魔法之都,有着强大的魔力源泉,有着高耸入云的魔法塔和强大的洛肯雇佣军。现在的洛肯仅仅只是大陆通往精灵森林的一个小小的中转站,也就城墙比镇子要高些。 帝国已经放弃了这些子民们,大家就差奔走相告了。自由民们人人自危,他们像没头的苍蝇的一样到处乱窜。他们清楚该跑了,却也终究不知道该往哪逃。 稍微有些薄财的富人扯着小马车在浩荡的逃难人流,就一艘被浪头打翻了一次又一次的帆船。节制,道德这些东西也早已不存在,甚至城门口都发生了一次不小的杀戮。 死去的遗骸就连最后一丝尊严都消失殆尽,他们被脱光了倒挂在门楼上。 混乱,就像深渊一样的杂乱无序。世人们还会存在什么理智,抢劫也成为稀疏平常的事情。 既然是末日,那么还不如再疯狂一些,让大家都开心。 压抑的世人丧失了一切之后宛如从深渊走出来的恶魔,他们疯狂的想将这个世界带往地狱, 哀嚎,痛苦,乌鸦的嚎叫是世间最美丽的歌谣,这世界在呼唤英雄! 然而幸运的是,神并没有完全放弃这座城市,英雄应运而生。 贵族们既然已经放弃了这座城市,可是这座城市还有着上万的平民。并且洛肯城中还剩下将近四千的雇佣军没有被北方大公带走,或许他们被埃塞尔伯特认定了没有价值,或许没有多余的战马能将这些为钱效力的士兵运走。 然而,今天,这些被遗弃者们就要表现出那些贵族老爷们所看不到的价值。而且刚好他们的首领不是人类,是个来自钢铁国度的好酒矮人,胡安·火须。 这个矮子平时十分喜欢和人吹嘘自己是传说中泰坦的后代,神裔。不过他讲的东西都是上万年前的事,况且都是喝醉的口不择言。没有人会想到他会是拯救洛肯的人,也没有人认为他能拯救洛肯。 这座城市已经死了,不,他还有一丝生机。 这个猥琐的矮子拿着心爱的酒壶将他的两个兄弟派了出去,他要掌控住全城。 包格·火须带着五百多人赶去了军械库,他带着另外一个弟弟梅斯·火须和其他的佣兵们去了城市议会,这座城市唯一还健在的立法机构。 毕竟有爵位的老爷们都逃了,可是这座城市还有许多书记官,会计官和市场官,甚至他们之间还夹杂着一些行动不便的长者,在平时,他们都是高贵的人。 然而如今这些高贵的人如今都被刀斧加身,商人们,官员们盯着那位走上神圣仪式主位暂时掌控着他们命运的的矮子心里发毛,他们不知道这个矮子将有什么举动,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敢用佣兵包围城市议会。 这是很帝国作对,虽然帝国的势力暂时已经不包括洛肯了。这些城市的中层的议员们本来是打算集结城市卫兵护卫着他们离开,可是胡安·火须却是个比他们还理智的人。 离开就能顺利的摆脱追杀吗?他能带着自己两个弟弟创出这么一番事业也有他的能力所在。 “洛肯的朋友们!”矮人不管台下的窃窃私语,却是问了一句在座的各位,”你们认为这个时候,谁最后资格接受洛肯市市长一职?“ 这时候的权力又有任何作用?底下的人都是聪明人,兽人的大军就在城外,这洛肯是随时易主。 谁坐上这个位置都不重要,以前再坐的各位都是打破头想要贿选上位,却仍然输给了贵族,然而如今站在议会台前的人们都是面面相觑,毕竟他们都知道,谁坐上这个位置谁就去送死。 ”是我!矮人努力的爬上了神圣的宣布台,扬起了双手宣布了他喜欢这个位置,下面的体面人议论纷纷,矮人却又大声问道道,”只有我才能成为你们的市长,然而你们知道为什么我最适合这个位置的?” “是因为我是个矮人,矮人和兽人不是世仇。然而你们其中,无论是谁坐上这个位置,即使他是个伯爵,他难道能在和城外的兽人大军协议的时候和平相处,或者他的脑袋都会被恼怒成羞的兽人们拿去,只是因为你们是他的敌人,而我不是!” ”再坐的各位,在洛肯都是有身家的人,难道你们认为自己能在这场浩劫中逃脱,那么你们该逃去哪里?据我所知,埃塞尔伯特大公已经将全城的骡马和战马都征用,你们难道要徒步离开洛肯。 这位伟大的大公是准备去冰河城,当然他的所有的北风骑士团都要带去冰河城。 失去了北风骑士团,整个中部又有哪个城市可以踞险而守,陷落难道不是早晚的事情?“ ”我们无处可逃,只有向兽人谈判,用我们的金币来让我们获得生存。他们即使抢掠了整个城市又能得到多少补给,然而这座城市的矮人市长将向他们售卖最好的战争财富!“ 他似乎是个狡猾的商人,然而据我所知,矮人并不善于做生意。 有时候,有些事不能按常理来衡量。 ”我赞成胡安·火须,火须佣兵团团长成为洛肯城市长!“人群里唯一的子爵向这个异族人伸出友谊的求生之手。 而当晚,暴掠氏族的萨满便迎来了新的客人,来自白鹰城的贵人,彼得·班德拉斯和他尊敬的市长胡安·火须。 第九十章 保护税 萨博特是个很有前途的萨满,至少在他自己看来就是如此。毕竟在整个暴掠氏族靠着脑袋吃饭也就是他独一份,他不健壮,也不是战士,可是他能为部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为了部落! 如说地龙是暴掠氏族最强大的战争武器,那么萨博特便是暴掠氏族中的脑袋,或者说是智囊。他带着侍从的昂首阔步地来到酋长的王厅,就连最勇敢的勇士都向他表现出敬意,这个谈判将由他主持。 在乞活的洛肯城面前,毫无疑问,暴掠氏族是高贵的,萨满仿佛是洛肯的上帝,行走在来谈判的各位的心坎中。 战争其实说白了也只是为了利益,没有合法的抢掠财富的名誉又有谁会去参加战争。但是获得利益也有两种,一种是付出极大的代价,一种便是刀不血刃。 竭泽而渔其实为部落赢不了太多的财富,更何况旁边还有其他两个氏族虎视眈眈,这洛肯城三家分真是连那些地龙的口粮都赚不回来。 或许是他的这些队友们来的太早了,或许还是洛肯城的军队跑的太慢了。骑士考虑这些现在对于一个萨满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洛肯城能够出得起什么价码值得暴掠氏族不对其进行劫掠。 “你说保护税?”萨博特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新词,可是这个词在中部平原并不稀奇,在契约文案中仅仅指的是下级领主对上级领主所要保持的封建义务。 那么他对于兽人的意义便是洛肯将在之后的战争中保持绝对的中立,而且寻求着暴掠氏族的庇护。 胡安准备的十分充足,在萨满明显迟疑之时,他从怀里也掏出了一张数据满满羊皮纸递了过去。 还很贴心的用兽人的文字写出了详细的比价表,要知道这张羊皮纸可是动用了全城所有的会计,统计全城的财富。 这也整整花了也花了他们半天时间才彻底统计完,当然另外半天时间当然是用来恢复城市内的秩序。 而这张羊皮纸上写的则是新鲜出炉的换算的规则,这是矮人的传统却也是商业的雏形。 矮人不太会做生意,并不代表矮人不从事商业,要知道大陆上最大的联合商会石匠兄弟会便是矮人商业成果的杰出代表。 羊皮纸标写的很详细,上面总价是贡献的所有的财富。 然而明细则是一把剑值多少钱,一把长斧值多少钱,一皮丝绸值多少钱,一件战甲值多少钱,一桶油值多少钱,一袋米又值多少钱,一袋盐值多少钱,一个雇佣兵又值多少钱。 换算甚至涵盖了雇佣兵的血酬,当然也包括了洛肯城除了生存之外所能贡献的所有力量还有一个正常的自由都市在战争中每年能给氏族缴纳多少税务。 这真是太美丽了,数学真是太美丽了,她的魅力让所有的种族为之折磨。这个东西最开始是来自于魔法公式,而又超脱于魔法成为独立的学科。 用她所构建的报表上列出的资产,萨满暗自一算却是比暴掠氏族抢掠十座城市后将全城的人变卖为奴隶都要赚得多的多,似乎氏族的士兵们还没有习惯于收保护费,然而氏族都是要革新的,既然有更大的利益,为何他不应允。 于是在矮人诚恳的目光下,他接受了这个意见,也同意了洛肯城成为暴掠氏族的保护城。一切有赖于数学女神的庇护,彼得将文件收回暗叹道。 似乎他们接下来的商谈就更容易了,包括军队驻扎,换防还有行进补给问题。洛肯城已经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成为自由的都市,贸易的城市,用自己的金币付出了一条不需要流血的道路。 似乎中部平原的城市们也看到了不用流血的商谈办法,那些可怕的帝国的惩罚? 看着天空中飞翔的蝙蝠骑士,栅栏中安静憩息的地龙。胡安·火须摇了摇头,这战争打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再没有分出胜负的话,这个帝国或许也该崩溃了吧。 流了太多的血了,却是丝毫没有回报。这笔帐,阿尔弗雷德大帝又怎么不会不去计算。 然而战事已经太出乎他意料,西面的战火也已经燃烧到了帝国的东方边境。有着海军的兽人氏族已经挺进了帝国的腹地,局部战争从洛肯对峙开始就已经演变成了全面战争。 贵族并没有像当年征服中部平原一样向他表示敬服,而他也不能再以伟大冠之于头衔之前,因为阿尔弗雷德失去了伟大的荣耀。 整个帝国的最后的重担也只能压在他的同父异母的哥哥肩上,其他战区的士兵们已经深陷战争泥沼而不能脱身。 北方大公埃塞尔伯特是个严谨的军人,而不是个古板的贵族。他魄力的让出了中部平原两个行省的纵深,却也是因为中部平原无险可守。从退守到冰河城开始,他就宣布,以圣庙神圣战士之名,招募森林里的猎人和所有冠之以誓言的勇士。 毕竟中部平原骑士的战斗力已经让他失望了,他并没有能力让一支各个领主的私军成为北风骑士团的主力。所以他还是决定动用北方领主们的预备队,可是一支军队的整军也需要时间。 这些时间就像是头顶的尖刃一般随时将会滑落,然而意想不到的是洛肯城的保护税政策竟然凑巧的帮他赢得了时间。 两国之间的战争都伴随着各种偶然的,谁也没有想到暴掠氏族保护洛肯城所得到的财富让其他两个氏族都眼红。 你知道吗,这些氏族其实到底是为谁而战。 为了兽人的自由?为了氏族之王伊姆什·萨克的野望? 或许这些东西他们都会当之以口号,然而氏族真正的战争利益却是本部落的财富乃至驾驭其他氏族的权力。 于是这个美丽的秋天,中部平原丰收的日子,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这些威名远扬,勇敢的战士们不再去赶忙占据战略要地,掌控整个战场的主动。 反而沿途向城市,城堡和修道院勒索所谓的保护费。他们聘请了洛肯城专业的会计官和市场官来计算这些城市的价值。 直到白鹰城的城市议会向这些部落许诺了一千金币的保护税之后,兽人的全军竟然在白鹰城外驻扎下来,等待城内商人们的筹款。 似乎这不是战争,仅仅只是一次盛大的武装行军,然而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却让北方大公埃塞尔伯特重整了北风骑士团。他将军队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是领主的私军,另外一部分便是北方的勇士和雇佣军,他们全部按着北方军队的编制进行整编,取代了了中部平原领主的军队成为了北风骑士团的主力。 第九十一章 “夜莺” 第一纪元,是个怎么样的纪年呢? 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图书馆的藏书记载过那个纪年的历史,即使是第一纪元的霸主矮人也是如此。 当然法兰泽尔,那座从第一纪年就建立的伟大城市,他们的学者们,却还颇有一些收藏。鲁伊斯关于这座城市的知识便是来源于他们的圣殿,当然艾克塞家族也为这段知识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当然没有人知道艾克塞家族付出了什么,可是大家都知道法兰泽尔的精灵们是一群真正的疯子,他们不会允许任何外人染指他们引以为傲的城市,更不会允许任何外人窥视他们宝贵的知识。 暗蓝色的光芒在城市的导管中输送,魔力源泉慢慢的再将这座城市复苏。破败还脆弱的雕像还能看得出当年的坚硬,然而在光亮的照耀下却是慢慢的变成碎屑。 没有什么是不朽的,这座美丽的地下遗址,曾经却也是一座伟大浮空法术城市。然而现在那些仅存的人造的魔法能源却也只能够供应道路上魔法光源的照亮,却也无法重现当年矮人帝国的史诗。 或许他们也不能称之为矮人,因为他们的身材高大,且健壮。从这座城市仅存的雕像和画本比对来看,个头甚至比现在的人类都要强壮一点。 可惜,在历史上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导致的诅咒,或者是诱惑。他们沉沦了,沉沦的同时甚至还影响到了其他城市的亲戚们,使得他们变得和如今一样的矮壮,所以称呼才会变成如今的矮人。 鲁伊斯为了那次考古,翻遍了法兰泽尔的藏书。最后即使找到伊塔林诺在很久远的时候的采购表,却找不到伊塔林诺彻底的消失的岁月,那是一个伟大的谜团,吸引着探险者来发现他们的秘密。 虽然鲁伊斯不是法兰泽尔,可是他对这方面的理解可以说是超越大部分的法兰泽尔之子,然而站在这座伟大的城市的废墟前,他也只能表示景仰和感叹,无论来过多少次都不会心怀不敬。 魔法的源泉越来越暗,似乎城门下的人造能源并不能维持太久。知识渊博的精灵法师熟门熟路的找到废弃城市的炼金室,他在此研究着之前在城市里所获取的纹路,他需要打开了这座城市的核心。 这个老人是那么的熟悉城市的一切,却也让佳莉娅稍微有一些不安。然而不安很快就被她抛于脑后,毕竟这座城市太神器,太漂亮了,虽然仅仅只是遗迹,可是他存在的文明却是任何一个文明都无法与之相比的瑰丽。 那些亮晶晶的水晶被佳莉娅找着,用刻刀一块一块的从遗骸上撬取下来,放在属于自己的口袋中。塞得满满的就连她的导师鲁伊斯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或许巨龙都没这个女人贪婪把,还亏她还当了自己十多年的学生。 虽然水晶在外面的世界上都属于极其珍贵的东西,然而在这个世界中,最珍贵的东西便是这座城市的核心,这里面所蕴藏的知识也是鲁伊斯准备送给佳莉娅的分别礼物。 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任何一个活人,只剩下一些还能运转的魔法傀儡。 这些魔法制造品虽然存在着些许智慧,他们说着根本听不懂的第一纪元的语言而且还表示着敌意。老精灵法师是个稳妥的人,他使用着魔法将眼前的一切给拆的一干二净。 毕竟他们的战力丝毫不逊色于地面上的高阶勇士,对于研究需要安静的学者们而言就是巨大的干扰。 纹路在慢慢描绘,形成星辰运转的雏形。精灵法师将自己魔力的注入使得最后一个魔法节点都被描绘好了,这个完好无损的魔法阵紧接着被他放在了炼金室的魔法台上,那里运转着是更为古老的程序。 鲁伊斯准备在这里炼成钥匙,打开这座城市最核心的钥匙,名为月之水晶的东西。 他不是法兰泽尔,然后他对这座城市,这座城市的核心却是比任何法兰泽尔都要熟悉,这个怪物到底是活了多久的岁月才能赢得如此丰富的知识。 这世间隐藏的文明在被发掘,然而抵触的文明去也在激烈的碰撞。 安德烈的蔷薇旗这次却是飘扬在了白鹰城,作为军队的斥候。 血在流淌,仿佛生命中最后的火花。科斯特带来的战士突袭了兽人的营地,眼前的军士们却也没一合之敌人。这是一群兽人的仆从军,首领似乎是个不甚强大的豺狼人。赤/裸着上身露出坚硬的钢毛,却也是嚎叫的冲向安德烈。 科斯特手拿着弯剑瞧着他的猎物,一脸的自然,不带一点慌张。 那是精灵皮谢尔,他早就消失在敌人的眼中,飞速的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中。 一道致命的亮光闪过,这支雇佣军的首领就被箭矢给钉在了地上,确实这一手游侠的本事的确不凡,况且这只精灵还带来了他最精锐护卫。 似乎他们都是法兰泽尔之子,遵守着大陆的游戏规则仅仅只用神术和剑术就将眼前的敌人给全部留在这块美丽的土地上。 到底皮谢尔隐藏着自己真是的实力,这个精灵黏着自己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军事上粗略的调动。 科斯特能感觉到这个神圣星辉成员的目标是自己背后的老师,那位老精灵法师,鲁伊斯·艾克塞。 到底这些法兰泽尔之子追查艾克塞家族的原因是为何,毕竟在持续百年的黑暗时代即便是黑暗精灵疯狂的狩猎法兰泽尔之子,他们都未曾做出如此个过激的反应。 可是如今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者说是女人是多么急迫的想要找到那个老人,即使多加掩饰却也在他们的窃窃私语中听到了艾克塞的姓氏。 科斯特懂得所有的精灵语,包括法兰泽尔之子使用的古精灵语。 她的目的到底何在,或许在这个艾克塞的姓氏后面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作为很有可能是鲁伊斯的后辈子孙的科斯特·艾克塞也从来都不是个好心肠的恶魔,他当然不会去顾上那个老头的死活。 即使这不是梦境,作为一个没得到深渊洗礼的艾克塞家族成员,那也意味着极大的背叛。即便是科斯特,也会将此详细汇报个大祭司,用以领取自己的荣光。 毕竟他是深渊的宠儿,被七十二魔神柱认定能够继承深渊遗产的深渊之子。 当然他没有拒绝皮谢尔的跟随也有自己的目的,这个恶魔同样也看上了法兰泽尔的神器,一把名为夜莺的短刃。 这把短刃最大的作用便是毁灭幻境,在这个被永恒法阵规则所构建的世界,用这把同样是规则构成的短刃在加上自己本身的实力确实很有可能脱离这个名为安德烈的桎梏。 光明就在眼前,他只要在进一步就可以掌控! 以炎火之名为誓,深渊永存! 第九十二章 法兰泽尔的先知 星光之下,美人沉沉的睡去,蔷薇花慢慢的在蔷薇园内开放,黑色的花骨朵是那么的高贵,弥漫着醉人的气息。 鲁伊斯遵守着自己的许诺,要将最好的礼物留给了他最乖的学生。他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私的人,或许也有可能正好相反。 流光溢彩的光带笼罩着那个懵懂的女孩,佳莉娅,她的眼睛隐隐出现了倒五芒星。这是伊塔林诺城市核心缩影,也是矮人诅咒的根源。他们触动了最远古的律法,于是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 枢纽的程序在魔力的催动下慢慢的幻化出七彩的斑斓,转动的齿轮在光芒中缓缓的回溯,又似乎在慢慢前进。整个空间渐渐的被规则的力量所扭动,弯曲的仿佛发生在童话故事中一样。 高贵且神秘的地底之城伊塔林诺随着这阵扭曲而慢慢崩塌,这是贪婪亦或者是其他罪过的惩处。 第一纪年,美丽的天空之城,伊塔林诺最为壮观的景色在精灵面前慢慢呈现。流星坠落的天空上飞舞着神圣的天使们,光之子的利刃却是对准了这座凡人妄图超越神的殿堂,无数的光芒仿若湖水中的倒影一般被绞散。 神使们莅临了这座传奇的空中之城,带来了毁灭的流星和绝对的死亡。波澜壮阔的天雨在祷告中降临,这座城市所有的防御系统便在精灵老法师面前一一崩塌,神力面前,他们的努力就像白纸一样脆弱不堪。 多么壮观且美丽的毁灭,听不到任何悲痛的呼声,也找不出任何可以存活的生灵,整个世界被结晶成诡秘的紫罗兰。 这是万年前的景色,然而这景色的演变犹如万华镜一样呈现出另一种颜色。似乎这个世界,这个城市的核心,伊塔林诺还想告诉他更多。 那是一座古朴的城堡,他似乎成为这座城堡中最为尊贵的客人,拿着银质的勺子和刀叉,摆在他面前的却是粗略的招待,沾盐的面包和一些米酒。丰盛的正餐,丰盛的正餐在哪里,他努力的打量着,最后城堡的主人将他领到了后院的厨房。 那是染着血迹的木板小屋,一只白天鹅耷拉着脑袋被稻草绑着翅膀,那双美丽的眼睛的瞧着老精灵法师,似乎在恳求,恳求他的帮助。然而此时的鲁伊斯却没有任何一丝的怜悯,口腹之欲似乎才是他最期望的,从来没有如此饥饿过,也从来没有如此想品尝红烧的天鹅肉。 厨娘看着领主,在主人点头应允后,便比着刀子,将天鹅的脖颈给按在砧板上。菜刀高高扬起,然后狠狠的剁下,血流了一地,红色染红了幻境却又再次发生扭转。 这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艘小船,行驶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火热的太阳炙烤着眼前的一切,因为严重脱水,他唯一的旅伴,一个商人昏迷在他的身边,要不是他死劲拽着,几次差点都被浪头给拍打下去。 他记起来他似乎是个从遇难船只上艰难逃难的水手,十分努力的在小舢板上求生。可是这几天老天都不曾给予可怜的人们那么一滴雨,他也不曾找到一滴水。这个精灵渴了,他对生的期望抹去了最后的理智。看着那个昏在他边上的商人,他看到的似乎是血或者是水。 最后城市的核心又再次飞速旋转,幻境似乎还要演变。然而因为其他原因,光带使劲的在中间汇拢,世间终究归于安宁,然而魔法阵中的佳莉娅的灵魂深处却是慢慢的出现了一道亮光。 这也是鲁伊斯所期盼的,他用魔法规则推断出了佳莉娅的不寻常之处。 亮光中隐现的是一个精灵,身穿着高贵法袍的法师但是却是严肃的板着脸仿若导师的精灵,他瞪大的眼睛盯着鲁伊斯,那是审视,审视了良久,却最终维持不了这种道貌岸热的形象,又忍不住露出笑意。 毕竟他们也算是老友重逢,百年未见。 这是法兰泽尔最后一位先知,特里尼达·安赫利多,也是鲁伊斯·艾克塞或者说真名是莫伊塞斯议会最为强大的奥法师菲德尔·阿尔卡德的千年的老友。 他们曾经一个是法兰泽尔最为看重的继承人,一个是莫伊塞斯议会最为出类拔萃的奥法师。人生的轨迹是那么的相似,然而最终境遇或许也会不谋而合。 ”我的老友,百年未见了,却也没有什么欢迎的美酒!”特里尼达似乎将这座地底的城市当作自己的家,露出了只有主人才会显现的稍微的懊悔。 但是他看着这个城市枢纽,笑容却又是重新浮现上来。手上虚化了一个微笑的法阵,依靠着城市枢纽的魔力打开了一座传送门。出现在这边世界的是两个精致的酒杯,一壶窖藏多年的美酒和一把精致的短刃。 ”夜莺!“菲德尔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开酒的小玩意。这是法兰泽尔的神器,也是科斯特梦寐以求的破法之物。可是如今却成为是稀疏平常的开酒器,将美酒的盖子取下,遗留下的这份香甜似乎能够掩去所有的悲伤。 菲德尔小小的舔了一口,那种味道似乎又回到了千年前月光下,法兰泽尔的奥法学院下两个人一起渡过的百年友情。他确实想说很多话,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座废墟中,两个精灵默不作声的品尝着灵魂中的苦味和人生中的香甜。 ”多谢你照顾我这一世!“特里尼达看着法阵中的佳莉娅却是也是了解了这位老友的目的。千年的幸福已经给予了他太多,他似乎想让眼前的朋友放弃。毕竟从他的一生作为先知开始,他就明白法兰泽尔的诅咒根本无法逃脱。 于是特里尼达打算编造一个谎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谎言。 ”被夜莺杀死的人将会永远沉醉于梦境,不会生也不会死。夜莺是我亲手铸造且赋予了独特的灵魂,然而她第一个杀死的便是她的主人,特里尼达·安赫利多。或许她很痛苦吧,我即使是被你唤醒都能听到她的哭声!“ ”你放弃吧,吾友,回到阿尔卡德家族的花园,你对我的记忆便是对特里尼达这位朋友最好的怀念。而且艾克塞是莫伊塞斯祭祀的家族,即使他们当年有求于我,然而你也不能冒用他们的家名如此长的时间!“ 这位先知似乎很怀念,但是他精灵的眼睛却是露出了恳求,希冀着这位老友,放弃拯救佳莉娅,也放弃拯救特里尼达·安赫利多。 ”悲伤是精灵所能企及的最高情感,生命的最终奥秘就是痛苦。快乐终究是赐予美丽的身体,但是痛苦却是给予美丽的灵魂。 “我用你的眼睛看到了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也知道将会发生什么!”菲德尔的眼中露出了不同寻常的坚毅,“特里尼达·安赫利多,我只是在偿还这么多年来所欠下的债务!“ “是永恒吗?“先知了解那个在魔网之上的魔法,他的启动需要强大的灵魂祭祀才能得到足以扭转因果的效果。确实,菲德尔解析出了他所看到的一切,然而他却始终没有明白,现在的自己也仅仅只是在一个梦中的倒影,或者说是灵魂的残骸罢了。 他的执着是刻印最深的绳索,最终将会让他彻底破碎。 这个梦,这个诅咒到底何处才是尽头,执着的菲德尔不知道,特里尼达从一苏醒便隐藏了最后的一个幻象。 第九十三章 列阵 战争的恶犬因为权力的需求召之即来,却不会因为皇帝的满足而能挥之即去。 战端既起,这世间就没有谁可以预料到谁能取得胜利,除了天上的神灵。 初冬的季节,寒露渐重,确实已经不能用萧瑟来形容这景色。毕竟这是严酷,是可以致人以死的钢铁都无法表达的季节,也是整个中部平原有史以来最冷的冬季。 埃塞尔伯特大公已经尊敬过神了,敬仰过神,在祭坛上亲手杀死了两只白牛,剖开心脏占卜。神说会祝福他,所以他就不需要太多的顾及。战争的最后胜者是由神来注定的,而非这些以血告慰战神的军士们。 这些士兵们都只是祭品,只是为了帝国更大的辉煌而交予地狱的砝码,冥河的船夫在等待着,等待着今年尤其多的客人。 天平的砝码不曾为帝国倾斜,然而或许有例外也说不定。将士们的列阵行军将北方的冬天的严酷带到了还算温暖的中部平原,然而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即将面对的却是兽人氏族们的最强大的锋矢。 好客的中部人第一次招待客人的不是中部平原特有的蜂蜜酒和美娇娘,而是鲜血与铁。 这是一块幸福的土地,在此和最可怕的敌人搏杀在人生的境遇中或许也能算是一种独特的幸运。毕竟战死在这块美丽的土地上,灵魂也能倾听神的教谕,沐浴在中部温暖的海风而不是雪原的冰冻中。 埃塞尔伯特公爵是老对手暴掠氏族常年的手下败将,光具有爵位的贵族死在兽人的手上都已经有了上百人,那些花枝招展的家族徽记被这些野蛮人给绣成功勋最好的旗帜,他们迎风招展,羞辱着整个中部平原的骑士们。 更是因为各个独立城市所付出的的金币的喂养,许多寻觅而来的兀鹰加入了这场盛宴。 豺狼人,蜥蜴人,狗头人,甚至连鹰身女妖都加入了这场盛宴,这三个氏族的勇士的集结也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北方大公所能集结的全部。 不能再等了,埃塞尔伯特知道中部的金币能够带来多少军队,他已经没法选,除了主动进攻。 恰好中部平原也不是一个小地方,林立了数不清的城堡,和财富铸造的城市。那些称之为贵人的商人以纺织和承包矿产立业,沟通整个大陆东西,联通这个世界的一切。然而如今这些亮晶晶的财富损耗从乡下进城来的氏族勇士们的勇气。 他们很乐意的分散着,很乐意很舒适的准备度过冬天的严寒然后在准备围攻冰河城,在以往这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然而确实是因为这些士兵的懈怠,而给予了阿尔弗雷德帝国最后可以出击机会。 但是,埃塞尔伯特大公仍然谨慎的等,等到了蝠刃氏族被调回西卡,毕竟这些蝙蝠骑士们一直掌控着帝国中部平原的上空。有他们在,有他们的投矛和锁链,北风骑士团没有一丝胜算,除非发生神迹,哦,不,除非是天使降临。 然而这也是多亏了西线帝国的狮鹫骑士团以损失过半的惨重压制着兽人,他们的狮鹫不止一次的撕开了兽人维护的战线,给予了对手应有的压力,毕竟伊姆什最强大的空军已经被他给派往了中部战场。 或许伊姆什·萨克也认为胜券稳操,他决定给予阿尔弗雷德帝国最大的伤害,在西面战场上,将这个庞然大物付之一炬。 伟大的阿尔弗雷德帝国,而他将成为最伟大的执火人,挫败征服者的自由勇士,他不明白他所在的是神的目光下所注视的土地。 人在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渺小,又怎能改变应有的命运。命运齿轮的转动犹如一场死亡的赌局,这赌注便是阿尔弗雷德大帝一生的成就! 他努力的在给他的兄弟争取最后一次机会,砝码也丢在中部战场上即将爆发的战争中。他知道,如果蝠刃氏族从西卡回归西部战场,那么西边战场的他也即将陷入被动,而北方的领主们已经流够了血,他们再也组织不了一支强大的军队给伟大的大帝来指挥。 骰子已经掷下,胜负便由天定。常胜的暴掠氏族,对对手从来都没有丝毫轻视。 带着军队逼近洛肯的埃塞尔伯特很快就收到了斥候的回报,暴掠氏族和风翼氏族兵分三路,准备送给北方大公一场盛大的迎接典礼。洛肯城外,北风骑士团曾经用了上千具尸首得到了一个最好的真理,他们正面根本打不过这批野兽,那么北方大公又会如何选择。 似乎暴掠氏族的萨满们也不打算给北方大公太多的时间,腥臭的地龙的味道即使隔着十多里也闻得到。 战还是不战,骑士们握紧了战矛,战矛的尖顶上是他们家族的荣耀。 没有足够多的誓言勇士,没有足够多的骑士也没有足够多的狮鹫。 这里不适合交锋!埃塞尔伯特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一旦在这里交锋,军队马上会被两边的兽人给合围,那是一个威力巨大的钳子会将他像只小老鼠一样的活活碾碎,无论往哪个方向突进都逃不掉被分食殆尽的后果。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当然只有撤了,冰河城已经不是一个很好的撤退方向,天空上的蝙蝠早就将埃塞尔伯特大公给看的通透。 好在他不是手无寸铁的少女,兽人们或许也不会喜欢这种皮肤粗糙的男人。 埃塞尔伯特要迎战对手,就不能遂了暴掠氏族的意,他选择撤往中部平原更加富裕的布雷特行省,那里有深邃的河谷和美丽的止水湖。 向布雷特行省的贝克尔家族问好,因为那将是阿尔弗雷德帝国天定的战场,也是决定这三十年战争的最疯狂的一次盛宴! 乌云密布,战火焚燃。这死亡的甜美将便随着蔷薇的盛开! 乌鸦在盘旋,在飞舞,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一场更加丰盛的晚餐。 菲德尔·阿尔卡德将昏睡不醒的佳莉娅送回了自己美丽的家园,一座挂满葡萄藤的庄园。 韦特子爵却也是没有料到自己的女儿不见了十多年却是出落的如此美丽,即使嫁给公爵都不算辱没这姿容。似乎子爵的夫人对于自己女儿的容貌更是有几分自信,弯弯的月亮在冬日像足了镰刀,她将割去谁的头颅。 或许是命定的永恒,菲德尔决定前往美丽的蔷薇园,去完成他的誓言,偿还他多年前所欠下的罪过! 第九十四章 波仑 莫伊塞斯,只存在神话中的先贤。他的传说即使是最渊博的学者都无法将他的事迹描绘一二,可是即便如此在精灵最尊贵的城市法兰泽尔的先贤殿中,他的神像都是矗立在首位。 最伟大的精灵亦或者是精灵中最伟大的神,传说他是条龙或许根本就是一个天使,然而他却如取火的英雄一般创造了另外一种纪元,这种纪元所使用的规则名之为魔法。 魔法可以创造出风眼,也可以使爆燃的烈火向你臣服,可以让冰霜化为尖刃,也可以让纯粹的能量变为杀戮的箭矢。这是伟大的力量,亦或者是深渊的祭礼,即使是神也无法拒绝的强大诱惑。 那些被放逐深渊的黑暗精灵,便是莫伊塞斯最忠实的追随者。他们从第二纪年开始,便是精灵们中最强大的施法者,他们的强大不亚于法兰泽尔,他们是莫伊塞斯议会,如今的黑暗精灵深渊议会。 但是即使他们沦落深渊,千年以来早已经不用莫伊塞斯之子自称。可是他们仍然遵守着莫伊塞斯铁律,被称为魔导师的十诫。 其中的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不要因为知识的获取而变得自大,妄图用规则改变神所创造的世界,因为神不会允许凡人如此僭越! 这个改变世界的规则指的便是魔网以上的魔法,这是记载在古老书籍上的公式,并未能证实,也很难证实。 这些力量都属于神,而并非凡人。毕竟魔网以上的魔法能量的躁动比之最脆弱的平衡都要难保持恒定的鸣奏,他们要以魔网以下的魔力沟通还要稳定防止失控。 多么危险的公式,可是那强大力量却散发着诱人心谜的罪恶。 毕竟当能量规则恒定铸就之时,便能形成永恒法阵,也是传说中能够扭转因果在莫伊塞斯法术书上被无数魔导师证明根本无法实现的魔法之一! 冬日的肃杀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暖意,菲德尔·阿尔卡德披着大衣,来到了这个故事的终点,也是这个故事的开始,美丽的止水湖畔的蔷薇堡。 在问候了老朋友埃丽诺夫人并且得到她的同意后,他仔细的使用着古老的神文在蔷薇园四周描绘了整整七十三个魔法节点,其中最重要的枢纽被他绘制在蔷薇堡的地下室内。 这是以蔷薇园为核心所画出的最美丽的花园,也是佳莉娅命定的毙命之所。他到底是为了偿还自己的债务,还是因为逃脱不了内心的质问所以做出这种下下之选。 违反游戏规则的人,终究等待他的便是出局。菲德尔决定改变神的世界开始,其实就注定了他的命运。毕竟他违反了魔导师所要遵从的最重要的一条铁律,不要妄以自大。 他自然而然的忘记了知识也仅仅只是认知的一种,却也正好是最不可靠和最不坚定的那种。因为这种东西,这种名为知识的力量,或许也并不正确。你仅仅是知道的很多,但却根本无法分辨知道的东西是对是错。 菲德尔最大的错误就是他改变不了自己身为神之下的生灵的本质,这个法阵在理论上也做不到逆转因果。于是规则就形成了悖论,即使这是莫伊塞斯所记载的魔网之上的永恒,却也只能让蔷薇园堪堪成为了一个新的世界,一个依照魔法节点,以魔法能量构成的炼狱。 永恒的轮回,而非真正的永恒,他们虽然仅仅只是几字之差。蔷薇园在魔网的力量中慢慢化为真正的死寂之所之时,灵魂在在此迷茫却是百年后仍然徘徊在死亡与将死的三岔路口。 可是,在这个虚假的规则之中,宴会仍然需要举行,他不会停止,于是亡者一次次被唤醒,套上美丽的戏服演绎了一场又一场华丽的蔷薇园。 又有好多新的客人来了,戏子们欢喜的在后台奔波,涂抹着脂粉,为了更加波澜壮阔的一幕。 血是他的第一个序章,埃塞尔伯特抛弃了所有的辎重,一路撤到了布雷特行省的波仑,然而后面却也是紧紧跟着他的暴掠氏族。 这是一块河谷地,靠着止水湖引出来的人工渠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的梯田。 不少的低矮的小山丘改变了本该平坦的中部平原,于是这很自然了证实了这块土地不利于骑兵的交锋。当然也不利于两边的骑士,无论他们是进攻还是撤退。 埃塞尔伯特带来的军队不多,却也并非精锐,或许说整个帝国已经抽不出太多精锐。 两千余名森林猎人,五百名誓言勇士,三百名骑士和四千多名城市市民组成的轻步兵,当然布雷特行省的援军也正在组织着赶往此处。 而兽人,能跑在前头其实也并非太过强悍,重甲的战士凭着两个小短腿又能跑多远,所以除了暴掠氏族族长芬瑞斯的地龙骑士亲卫之外,就剩下也还算彪悍的狼骑兵和风翼氏族的豺狼人。 他们对峙着,却也是很快决定在此首站或者是决战! 暴掠氏族的酋长芬瑞斯不是傻瓜,他麾下的勇士虽多,但是现在向北方大公进攻也为时过早,胜利的砝码并没有完全压向他这边的时候,他不会贸然的下令。 毕竟只要等到风翼氏族和他的地龙骑士被蝙蝠骑士给带到这块土地上,这肥沃的黄土便能尝到一道最鲜美的血肉盛宴。 于是才是遥遥对峙了一下,他们军队便在狼骑士的驱赶下很快向最高的山丘进发。这是抢占高地,毕竟芬瑞斯想亲自用自己的眼睛来看到将要发生的一切。 然而这就不妙了,毕竟这片土地上,北方大公已经根本无法撤离了,他不能把自己的后背留给暴掠氏族的那头野狼。远远望去,那个蛮横的野兽首领挎坐在凶猛的座狼,残暴的省视着人类的一切,似乎这些军士都是最肥美的鹿腿肉。 地龙的气味太过于腥臭了,风一刮过来,却也是惹着骑士们的战马不安。它们焦躁着打着响鼻,刨着蹄子。很快斥候手搭凉棚后便回报了前方的军情,埃塞尔伯特大公也是驻扎在另一块高地上布置下他的弓箭手和誓言勇士。 两边都没选择发动进攻,战场中间存在着太多的障碍物,根本无法顺利进行整体推进。但是北方大公的援军却远远没有暴掠氏族的强大,市民组成的轻步兵们已经面如土色,除了北方人还有战意外,南方人简直软弱的像条狗。 “逼迫对面进攻!”埃塞尔伯特很快做出了决定,毕竟他还有着阿尔弗雷德帝国最精锐的弓箭手,北方的猎人。这些穿着皮袄带着圆盔的年轻小伙子拿着等身长的大弓,却是很快的在军阵前列成散射阵,他们散乱的站成了一排,将箭矢深深插在脚下松软的泥土上,等待着出击号令。 凄厉呼啸声却也是告示着一切的开始,这些老练的猎手便们用三指拉开箭弦将尖锥铁亮的箭头瞄准了湛蓝的天空。 那下头便是豺狼人和地龙骑组成的凶残营地,然而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的问候,群蝗的弓矢拉开了这场战斗的序幕。 第九十五章 对阵 要想成为一个法师,必定要先成为一名学者。 而学者最基本的学识就是要熟练掌握世界的历史,包括各个国家各个种族曾经发生的一切。 科斯特是个黑暗精灵的高阶法师,虽然是个混血儿,但是他仍然熟悉着两百年前所发生的一切,同样还知道很多人所不清楚的秘辛。 现在这个男人驾驭着不安分的战马,努力在北风骑士团的骑士中保持平衡,毕竟地龙的气味是这些未经训练从中部或者西部运来的马匹所厌恶的。 战刃已经握紧,然而现在他的紧张并非是将要来临的战事,而是源于他现在所在思考的未来,这是用他冒险而做出的实验。 到底这个答案会是什么,这个幻境也慢慢揭晓? 这是桎梏他灵魂的安德烈所无法阻止的决定。毕竟,他在冰河城签署文件之时便以蔷薇之名接过了他父亲的责任,这是当年还才刚刚成年的安德烈所不敢面对的事实,然而却也是他内心极度希望所能成为骑士之后所能承担的责任。 毕竟,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需要时间,可是现在的科斯特却能遂了他的意帮他做出这个决定,所以这具身体并没有进行反抗。然而现在这个世界上正是因为他的这个决定,安德烈的父亲巴斯蒂安决定去参与一场由北方选候在白鹰城举行的秘约,却也是正好躲过了在历史中他战死在波仑的事实。 现在,这个幻境已经开始偏离了历史的轨迹,这种不符合史实的剧情这个世界的规则又会做如何调整呢,是直接抹杀,还是任其发展。 少年期盼着,将手放入口中,一个清脆的口哨,侦查的驯鹰从远方飞来,停在他的肩上。这是白鹰城的驯兽师曾经教给他的小本领,却也是让其他的贵族稍微诧异。 眼下北方大公的骚扰取得了明显的成效,对面的氏族在箭雨的袭扰中终究还是决定进攻,决定靠近北方的士兵来给予他们兽人愤怒的宣泄。 其实这是冒着箭矢和冬天严寒所作出的鲁莽之举,他们更应该先尝试用自己的投射兵来驱散这些北方猎人,而不是主动用自己的步兵来消耗对面的箭矢。 或许前两次埃塞尔伯特大公夹着尾巴逃跑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是彻底让兽人们瞧不起。凶残的豺狼人嘶吼着,在低沉的号角声,阔步向前。 他们身披重甲,只露出健壮的爪子牢牢抓着着长长的铁制戈矛,后面跟着的是风翼氏族的战士,拿着长鞭,那上面的倒刺似乎是准备让这群野兽更加凶残。 这是鞭笞,鞭笞这些豺狼人忘我的进攻,他们要从不远处的埃塞尔伯特大公身上狠狠的撕下一块肉,才对得起风翼氏族的名号。然而暴掠氏族的决定也终于遂了北方大公的意,战局还是以天定,战神到底会青睐在座的哪位。 风刮起了腐殖的气息,河谷地并不存在对差悬殊的地面,即使是北风骑士团所列阵的高度也是相对于平坦的平地而言有那么一点点的居高临下,毕竟这不是高耸的城墙。 从白鹰城过来的暖风每年在这个季节都会侵蚀着北方来的严寒,这块土地上的冬季常年都是暖风和寒风之间的四战之地,一般来说激烈的战争后,这块土地冬季到春季一直都是保持着奇异的暖和和湿润。 湿是波仑独有的气质,就像美人最引人注目会是她的眼睛,或者是她的鼻子。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在这里总是没有几天舒服,而这里的贵族也常常被人称之为罐头绅士。 因为他们都是装在波仑罐头里慢慢发酵,然而现在却正是因为这种气候,似乎埃塞尔伯特的骰子已经摇到了翻盘的那一端,他已经堵上了一切,只为摸下一张鬼牌。 在这里,战场上的土地并非北方常见的结板的冻土,也非洛肯的那种沙软。 士兵们的靴子踩在上面很有几分泥泞,更是因为波仑这片土地上大大小小的坡度影响了蜥蜴士兵们正常推进,这是山地,这是河谷地。 然而这也是埃塞尔伯特最梦寐以求的战列,很快这些兽人们的弓箭手也开始拉弓,漫射,确实他们很难建功。埃塞尔伯特大公狡猾的选择了在傍晚决战,因此他的山坡还背对着太阳。 夕阳的光芒有时候甚至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刺眼,毕竟黄昏并非总是想象的那么不堪,神使得这些兽人的箭矢毫无一战之力。倒在地上的森林猎人不多,这些猎人们将插在泥土中的箭矢全部射完后,却也是在军官的哨子中,手挽大弓从两边疏散,他们露出的战阵才是埃塞尔伯特大公真正迎战的底牌。 那是不亚于森林野狼的誓言勇士,他们有很多还是在今年夏天才在圣庙接受德鲁伊的赐福。 可是因为北方大公决定,他们的神选仪式,并不需要用徒手猎熊才能证明自己的头衔,而是要在更加神圣的战争中博取誓言之名。 活下来,就是真正的誓言勇士,这次的神选仪式似乎十分的简单!埃塞尔伯特嘲弄的眼神中却也是像押上了所有赌注的疯子,他的战旗是阿尔弗雷德大帝的帝国旗帜,一只独眼的鹰! 这是用血与剑之名而践行的伟大誓言,向战神献出最甜美的祭礼吧! 帝国最强大的誓言勇士北方大公同样也是徒步的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名为鹰环。 这里真不适合骑士驰骋,他的亲卫掌旗官不得已扛着帝国之鹰,用脑袋护卫在主帅周边,确实这也是一种同命共死,只不过更是有点主死仆哀的滑稽。 真正的誓言从不来不会畏惧刀锋所指,更何况是沙场上真正的百战余生的勇士。 这些年轻的北方贵族们披着灰色狼皮衣,里面穿着柔软的熊皮甲或者是锁子甲,他们手拿长剑或者是双手持剑盾和那些只拿着长武器,身着黑甲的豺狼人颜色鲜明的绞杀在一起。 兽人们被弓箭扰乱的队形却因为誓言勇士的凶猛很快被绞碎,夹杂在之间的倒霉蛋被左边右边甚至是后边的铁器夺去了悲哀的生命。这些北方人以埃塞尔伯特为首铸成了最坚硬的誓言之墙牢牢的把守着通往波仑前进的每一步,吞噬着敢于阻挡他们前进的每一个弱小。 眼下的这些蜥蜴人太弱了,他们完全不是对手,暴掠氏族怎么会派出这样的勇士。 似乎就连比蒙勇士在此都不过如此,而且更加火上浇油的是,战阵的两边森林猎人们用十分精准的直射动摇着这些伤亡惨重的蜥蜴士兵们的残存的勇气。 可怜的奴隶兵,蜥蜴人的军士们,他们的重甲扛不住尖锐的箭矢,他们的战技比不过凶狠的北方誓言,一个又一个的倒在本来就够泥泞的战场上。 血色的世界,那些鞭笞的风翼氏族的兽人指挥官们更是早在的失去了踪迹,不知道他们是因为更加的胆小,还是在不知名的时候就已经淹没在混乱的战阵中。 战事在激烈的胶着,然而战争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各种未知,蜥蜴人并没有失败,只是需要重整。 两边都还拥有着不同的底牌,这世界,这场波仑会战考验着每个指挥官所具有的精密的洞察力。 既然芬瑞斯名为暴掠之首,又岂会受得了北方大公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 或许这不是挑衅,可是那面旗帜,芬瑞斯很清楚的看到和蜥蜴人绞杀在一起的那面旗帜是北方大公的指挥之旗。斩杀他,便能彻底的得到阿尔弗雷德帝国,芬瑞斯知道,那是他的敌手,也是在这场战争中最大的功绩。 毕竟两次都未曾咬住的对手从来都没有如此清晰过,埃塞尔伯特也也从未像今日一样身先士卒。于是芬瑞斯十分愉快的决定了,他要将眼前那个老汉花白的脑袋砍下来当做球踢,同样他的暴掠氏族要赢得这个殊荣,那些暴躁的地龙骑士们扬起了手中的战刃。 沙漠的勇士啊,扬起了灰色的砂砾,遮蔽了太阳的光芒! 第九十六章 波仑之战(改) 地龙骑士的强大无庸置疑,且不谈这些兽人们独特的战技,他们的坐下的地龙在沙漠中也是让旅人最为头疼的生物,没有之一。 名为龙却连亚龙也不算的种群,喜好群居,并且习惯性的耐渴耐饥。 和蜥蜴一样拥有着可怕且丑陋的外表,却没有任何学者在哪本书上对他们进行过详细调查研究。学者并非胆小之辈,他们热爱未知,然而直到如今都未曾有地龙的图册,那只能说明勇敢的先行者早已葬身沙漠。。 这些野兽起源于哪,是否属于沙漠的土著生物。他们被冠以龙之名,又有何意义?或许仅仅只是因为某位吟游诗人的随口传唱的谣言变为真实吗。 然而说了这么多最后大家都知道地龙最终归属于暴掠氏族,或许是因为他们拥有着共同的残忍的基因或许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 萨满的远古契约,深藏在地底深处的黑暗魔法,深渊中的恶魔的交易。 太多的传闻了,自从中部平原被这些野兽给吞噬殆尽。这些地龙骑士数量稀少,在暴掠氏族中也仅仅只有三白头。 可是他们的战名,却让暴掠氏族一跃成为人类最为头疼的氏族之一。 毕竟即使再骁勇的战马在这些地龙面前都是畏惧着裹足不前,更何况每当战争前夜,兽人骑士们必定会刻意减少食物,以使得这些可怜的沙漠野兽能变得更加暴虐和凶残。 然后地龙,他只热爱杀戮,而不分敌我。这种情况在西线也是一件很令人的头痛的事情。所以伊姆什常常将这个氏族的战争武器当作杀手锏。 地龙很强大,可是一个再强壮的壮汉他在水中也搏斗也很难赢得牙齿尖锐的鲨鱼,除非他深谙水性。 现在,这些不服水土的地龙骑士们并没有多少能够靠近誓言勇士的战斗系列。 坦白而言,这里更适合森林猎手们的生存。虽然波伦没有北方寒冷,虽然这里的气候潮湿能够让弓弦变得无力,可是地龙骑士那低矮的个头在杀戮的阵列中,却是多么好的活靶子。 泥泞的地面使得地龙的爆发变成了极为缓慢的挪动,因为距离够近,森林猎人的手指甚至能算出吊射的差距。而风翼氏族的蜥蜴人也是好死不活的挡住了地龙骑士一往无前的冲势。 这是一场很轻松的射兔子比赛,也是一场凶狠的自相残杀,就像是春日无粮之时,森林中小孩最长爱干的事情,把地龙当作兔子。 兔子很狡猾,地龙也不差,他们身子同样矫健,可是他们仍然改变不了畜生的本质,就像兔子喜欢用脑袋去撞树,而不是用脑袋思考。 这是纯粹本性,可惜混乱终究伴随着灭亡,脑袋中箭的骑手滚入了死亡的战阵中。死去主人的地龙也是开始无比暴躁撕咬着自己的同伙,他们饿了太久了,也失控了太早了。 竟然提前开始了屠杀,发狂的屠杀着还是盟友的风翼氏族。 埃塞尔伯特伯爵的决定很正确的,胜利似乎只要在加把劲就唾手可得。他让号令官吹响了嘹亮的军号,让杀入敌阵地誓言勇士慢慢的退出杂乱的战场,北方的勇士们在重新整队,他们打算以刃墙之势将眼前的杂碎们给通通绞烂。 这时候不能撤,也根本也没法撤,留给兽人统帅唯一的法子就是让自己的军队更加贴近敌人将北方人也全部拖入混战的泥潭。 可是因为有着足够多的底牌,芬瑞斯迟疑了,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毕竟暴掠氏族拥有着从白鹰城赶来的其他两路强大的援军,他没必要将所有底牌压入这场战斗,芬瑞斯似乎觉得即使如此战局他还是稳操胜券。 他愚蠢的决定收兵,或许更大的原因是觉得不能将自己最精锐的族人折在波伦这个泥潭,于是从兽人的战阵中吹响的竟然是撤军号。 芬瑞斯完全打算抛弃了风翼氏族手下的那群蜥蜴人,地龙的骑士们也是勒紧了野兽的缰绳,将这些陷入嗜血的动物努力给拖回了后阵。 他们的族人确实有几分本事,在如此狂暴之中还能稍微遏制住这些野兽的本性。可是似乎芬瑞斯似乎忘记了,这块战争的土地是个河谷地,为什么埃塞尔伯特无法拜托他的追击只能选择和他决斗也是因为波伦这块土地是块河谷地。 在这里就连行军都必须要小心翼翼,更何况是暂时的撤退。 森林猎手们不会让对手安然离去,正如追杀者是芬瑞斯的话,他们所做的毫无二致。 重甲的誓言勇士确实不是很好的追杀者,可是两翼身着轻甲的猎人们在大陆上却是数一数二轻步兵。 他们不用弓箭,用着灵敏的举止,手执半尺长的猎刀能够很轻易的就能将陷入泥潭的战败者给割去了脑袋。 即使波伦在泥泞,奔跑对于猎人们而言似乎并无艰难。在这里他们追得上重甲的蜥蜴人,追的上慌乱的风翼氏族之民甚至他们的步伐还能赶得上已经渐入疲惫的地龙骑士。 毕竟这些动物嗜血,且不听号令,他们执拗的想返回战场却也让猎手们给逮住机会。 一如以往在森林狩猎一般,投矛,弓箭和捕网让这里彻底划入了北方的猎场。 这将会成为北方猎人们有史以来最盛大的狩猎,他们的猎物是同样危险的地龙和驾驭着地龙的凶残氏族战士。可是氏族战士被那些被勒令下马的中部平原的骑士们对付,他们穿插到已经接近崩溃的蜥蜴士兵们的左侧,用全副武装教会了那些长得怪模怪样的野兽什么叫做礼仪。 在平地上,这些贵族老爷们又有几个打得过嗜杀残忍的地龙骑士。可是这是山地,这是坡地,这是河谷地。 箭矢拉开了这场战争序幕,箭矢同样也将彻底的终结这场战争。科斯特敏锐的像只狼一样盯住了他的目标,其实他盯了很久了,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猎取暴掠氏族酋长芬瑞斯的脑袋。 他十分的清楚,要离开现在这个幻境只能借助精灵的夜莺,用规则铸就的神器往往能够毁灭规则,而夜莺因为这个世界也必定存在。 战争年代,他必须拥有正当的军令才能获得前往精灵森林的权力,然而这军令便是重铸阿尔弗雷德之刃。 在真正的历史中,西方战场上,阿尔弗雷德之刃已经被苍穹之咬咬伤。是那位骑士,那位在洛肯和他比剑的骑士,克洛维爵士获得重铸断剑的殊荣,而他获得这个殊荣的原因也正是因为他斩杀了暴掠氏族酋长芬瑞斯。 然而,现在的科斯特决定了,今日要由他来剥夺这个荣耀。他顾不上河谷地无法进行合适的疾驰,当然同样他也顾不上这是安德烈最喜欢的西方战马。 最灿烂的蔷薇花的旗帜像是一朵热火搅动了兽人们本已混乱的黑色的战阵中。 克洛维,他看到安德烈那个命定的对手之时,这个男人两手的双剑像是风车一样为他扫尽了一切前行的通途。这是谦让,在华丽的剑舞舞步结束之时,克洛维爵士还有时间向他表达了骑士的敬礼,毕竟能够如此深入敌阵不是高贵的骑士还会是什么? 科斯特当然也以长剑回礼,虽然他的本性是那么的邪恶,但是这是骑士们的礼仪。之所以中部的领主们不同于北方蛮人的所在,便是他们会在战争中也能保持足够的优雅。 很近了,很近了,他很远就看到那个蹲坐在老狼上的兽人,华丽的盔甲是根本无法辨认错的野兽。他露出嘴巴的尖牙上挂着两个金灿灿的圆环,当然酋长也是驾驭着战狼准备和科斯特来一场骑士的搏杀。 芬瑞斯现在选择逃跑就不是愚蠢所能评定的,那是傻瓜。更何况现在他失去了对部队掌控可是他仍然不失为一个善于恶斗的勇士。 决斗中最蠢蛋的决定就是将他的后背留给敌人,这个追上来的小兔崽子一定会要了他的命,芬瑞斯知道的。 然而战神护佑,暴掠氏族的战神护佑! 这是骑战,极高速度的冲锋,需要的不是强大的战力,而是一分捕抓一瞬的洞察和九分十足的幸运! 命运之神眷顾着科斯特,不要忘记了他是精灵,他的眼睛能够捕抓最细小的一瞬间。同样也不要忘记了法兰泽尔的皮谢尔不会让安德烈死的这么突然,在他的长矛捅入芬瑞斯的胸膛同时,闪光射断了芬瑞斯狂暴的战斧。 精灵最强大的风矢之力,似乎他应该要向救他命的这位精灵表示感谢,除了因为安德烈是为精灵外,为了重铸阿尔弗雷德之刃,他必须要有个向导! 第九十七章 密语 风微微的环绕在树枝的顶端,鸟雀在此开心的寻觅春天。 似乎这是冬天,却宛如初春,精灵世界的屏障像是层层幻影将法兰泽尔这座城市给庇护,给隐藏。 透过色彩斑斓的迷雾,似乎也能看到高耸入云的魔法塔,能量在天空宣泄织成奇妙的七色循环。这是法兰泽尔,神圣之城,第一纪元就被成立的城市却依然矗立在将临的第三纪元。 佳莉娅偷偷的站在这个世界之外,像足了阴险且爱偷盗的狗头人。她藏在阴影之中,用魔法水晶绘制出一个又一个神秘的咒文,然后将印染咒文的附魔纸按在法力屏障上。 一阵不着眼的拨动,紧接着法兰泽尔,这座神圣之城的地下通道,便被她如此轻易的破坏出一个仅供一人通行的小口子。 她来此的目的或者说特里尼达·安赫利多来此的目的便是要发掘百年前他深埋于法兰泽尔的预示。 蔷薇园就像是一本历史书,虽然现在已经被上场的各位演员们篡改的面目全非,可是里面还仍然拥有着足够的真实,拥有着特里尼达想要发掘的秘密,他想从这面镜子中窥视到真实的未来,也是终结。 这是两百年前特里尼达曾经和一位克洛诺斯恶魔所做过的交易,那位克洛诺斯恶魔用自己强大的时间规则将一个重伤的女孩逆转伤势,而特里尼达则用精灵最强大的预知帮他窥视未来。 十分公平的交易,然而让特里尼达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预知竟然沾染了深渊之血,似乎和他的灵魂有着莫大的关联! 规则的使用无论是特里尼达还是那位不知道源于哪条时光逆流的克洛诺斯恶魔都因为这个窥视而受到了极大的反噬,就连他也差点死去这场仪式中。然而在那个幻境中,他们只能感受到规则的波动却连最后一个景象都被神所抹除。 这个秘密,似乎必须要隐藏。似乎他的神秘高于深渊中的七十二魔神柱或者是万神殿上青铜像下所刻印的远古律法!可是特里尼达很不安,因为他感觉到了法兰泽尔的诅咒和这个秘密将会紧紧链锁。 他和预知一样,都是规则的实质,都同样是不允许凡人所窥视。 可是,凡人都拥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越不让他得到的东西,他即使耗费一生用尽所偶下作手段都要获取。 特里尼达已经感觉到,那份预知已经被世界力量分散成各种碎片隐藏在灵魂深处。他们无从发掘除了一丝契机,而这个契机便是进入过往的倒影中寻求答案的倒影。 就像蔷薇园的幻境一般,毕竟在那里世界的规则也仅仅只是个倒影,自己的能力隐藏在这份记忆中,而此处规则的威力和真正的规则根本无法做到相提并论。 其实这也是莫伊塞斯议会最优秀的魔法师菲德尔·阿尔卡德所构造出来的永恒的真正意义,这个老朋友从一开始就被欺骗了,这个所谓的莫伊塞斯之书的法阵根本无法做到改变世界因果,他只能提供给特里尼达一次解开他和恶魔之间交易秘密的机会。 然而找到灵魂深处的这一丝秘密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特里尼达必须回到他曾经呆过千年的先贤殿,追溯这里的法则之力才能寻找到下一个节点,他需要收集自己的记忆,自己被隐藏在这个世界的记忆! 蔷薇园仍然未曾结束,距离法兰泽尔千里远的布雷特行省的商业小镇波仑,进行完战争的士兵们在此休整,他们得到了两周假期和足够的给养。 旁边的营房都被随军而来的商人和妓女们弄成了一个不小的的营市,毋论是买醉的士兵,各地的商人和贵族们都来此此参加这场伟大的盛宴。 兽人们这次受到的重创不小,可是主力犹存,所有付过保护费的城市必须联合,联合将自己的金币给抢回来。 要抢回这些金币,他们就必须拥有自己的军队。以前中部的领主们是压制着这些商人,可是因为这场战争,骑士们反而是拿不出像样的战绩,除了安德烈。 毕竟他拿下了暴掠氏族酋长的脑袋,这个战功也被中部平原的贵族们渲染成神迹。可是这个英雄却连一次贵族的酒会都没来参加,即使是他的父亲巴斯蒂安却也是找不到踪迹。 蔷薇家族全部都失踪了?这怎么可能,事实上,在科斯特立下这个大功后。 这位英雄,这位斩杀酋长的主角便被北方大公叫到跟前成为亲随。 就像五年他身为埃塞尔伯特大公的骑士扈从所做的事情一样,然而却又有些不同,现在的他有资格站在北方大公的战争大厅内,在上位者的面前,聆听老师的教诲。 灰色的沙盘上插满了犬牙交错的势力,他们纷争着却是一步一步沦陷。 安德烈是北方大公门下出来的骑士,他属于北方骑士而不是中部,埃塞尔伯特终于把他当做最得意的门生来对待在他立下如此大功后。 埃塞尔伯特所传授的便是军事上的战略教学,也是整个阿尔弗雷德大帝征服的精髓。并非所有的骑士都能受到如此系统的教育,当年在埃塞尔伯特的门下,他也仅仅只是会考校从各个贵族家庭出来的扈从们的剑术和骑术。 整整一周的聆听,似乎很漫长。 科斯特却在此间表现出十足的谦卑。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等到了他所期盼任务,似乎也已经可以断定这么长的时间里北方大公只是为了考研他的品性。 然而无论是在斗剑还在在洛肯城的救援,无论是在斩杀敌酋还是在聆听教学,他都做的无比的完美,他证实着自己血管中流动的是北方的血,而且还是名品德高贵的骑士。 于是漫长的考验终于结束,这位伟大的冰河城驻守,北方大公便赋予他另外一个神圣使命。并非战争,而是注定的重铸阿尔弗雷德之刃,王者之剑。 那把断剑被四个精致的剑箱所藏,慢慢的被北方大公打开却也能感受到苍穹之咬的凶残,毕竟这把剑是被活活咬伤而非劈断。 这是矮人尤里的诅咒?科斯特甚至可以很肯定的感觉到这把断剑伤口上所印染的罪恶。 帝国之剑,他需要重铸,然而重铸之前也必须要洗净苍穹之咬的诅咒。 镶嵌的珠宝在阿尔弗雷德之刃的护手之上形成了一只恐惧的眼睛,它已经丧失了光芒,可是阿尔弗雷德之刃并没有完全死去,被藏剑盒所孕养的剑气使得他还能苟延残喘! 确实是把神器,甚至有着极其细微的灵气。 科斯特以为只会出现在深渊的巧工完整的呈现在他面前,即使上面使用的锻钢也是他未从见过的材料。 矮人大师曾经断言过这只眼睛在最璀璨的时候能够窥视所有虚幻,即使遇上海上最可怕的迷雾,只要高举阿尔弗雷德之刃,便能有光明指引航船的归途。 可是矮人们同样也断言过,凡是他们打造的武器必将紧随主人的命运。 剑在人在,剑断人亡,诅咒必将紧随而至,除非他能够将此剑重铸。 这并不是把杀戮之剑,这些北方人完全搞错了矮人的献礼。科斯特抚摸着锻钢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是比杀戮更加可怕的真实之剑。 然而他的重铸必定要洗清苍穹之咬所有的罪恶,那就必须需要精灵的圣泉和祝福的加持。 只有品德高尚的人才能重铸阿尔弗雷德之刃,只有品德高尚之人才会被允许进入精灵森林深处。 然而重铸的阿尔弗雷德之刃的真实似乎比夜莺的破法之力还要可怕,科斯特找到了新的目标! 第九十八章 被放逐者 白鹰城,鹰飞之城, 雄鹰的雕像俯瞰着整个白鹰海湾,那里排满的战船下来了各族佣兵,有着矮人,有着牛头人甚至还有着兽人,他们受雇于白鹰城,将以城市议会的名誉投入到接下来的战争中。 波仑之战已经结束月余,在白鹰城下,风翼氏族也打了个败仗,他们被白鹰城的雇佣军袭击。战阵中还被俘了两个尊贵的萨满,似乎中部战争的战事已经扭转,那么欢乐的庆祝一下又有何不可。 灯火通明的街道慢悠悠的行驶着花车,上面点燃着热情的火焰,这一年将过去了,也会迎来新的一年。大伙们都在欢腾,在庆祝,明天将会更好。 科斯特轻轻的推开前面拥挤的路人,他在思考着如何甩掉后面的尾巴,毕竟这次,这位半精灵的目的可没有像以前那么单纯。 他想要阿尔弗雷德之刃,当然他也想要法兰泽尔的至宝夜莺。这个世界对于早就了解一切的他而言太过于压抑了,他必须要找到出路,离开这个世界,在他彻底绝望之前。 岸边的商船运来了美酒,工人们努力的将酒桶给滚到码头,这太偷懒了,平时如此的话工头的鞭子早就直接挥过来,可是今天是白鹰城的庆典,督工的工头早就不知道跑哪儿鬼混这码头的工人又岂会有几分仔细。 码头不远的街头在花车过后却更是拥挤非常,并不官方的拍卖在摊主们举着各种各种的奇巧玩具中火热的进行着。好像附魔的半成品都被拍出两个金币的高价,这真是个奇妙的地方,科斯特饶有兴致看着那些不懂装懂的富人们购买了一件又一件自认为神奇的奇巧玩具。 或许,这也就是白鹰城的特别和神奇,金子在这里太稀疏平常了,有时候还往往还比不过一根已经腐烂的木头,一张已经用尽魔力的废纸。 精灵的追踪对科斯特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他善于反追踪,更善于伪装。仅仅是从一间裁缝店的厨间出来,他就变成为一个傲慢的贵妇大摇大摆的走到那个尾巴面前。 脸上抹着重重的粉,臃肿华丽的大衣散发着浓重的香味,即使是边上的路人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他故意抖动着用面粉袋伪装的肥胖的腮。嘲弄的眼睛看着那个东张西望的精灵。 ”啪!“ 拐杖厌恶的使劲敲到了精灵的小腿骨,确实是故意的,也对准了十足。毕竟没有几个人会对跟踪者抱有好感,而且似乎这只精灵认定了拐角就是像森林的树枝一样好隐藏。 拙劣的表演也应该是皮谢尔的指示,这个精灵再吃疼后并没有叫出声来,他是个士兵,而且他的目的是静静的监视安德烈。 然而这可不是森林,也不是郊区,是人类的城市白鹰城。 他倒是有点误会了,以为像往常一样狠狠的拔出武器,用力的比划两下就可以让科斯特伪装的贵妇捂着嘴巴给吓走,可是明显他错了。 他根本没有料到眼前猖狂的贵妇是会尖叫的,也完全学得会女人捏着嗓子尖细的恐惧! 晦暗的街道上,满是醉酒的水手或者是溜出兵营的兵痞。科斯特独特的噪音很顺利的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有意撕碎的衣服更惹的这些血气方刚的男人同情。 一只精灵竟然欺负一个高贵的妇人,更何况精灵的手再快也收不住他握在手心正在比划的刀子。 倒是不用科斯特出力,他只要萎靡在地上露出那种害怕,便有一些见义勇为的汉子们跑出来用拳头来教导这个精灵该如何在人类的地盘上生活。 这似乎是场闹剧,黑暗精灵毫不费劲的摆脱了尾巴,却也是准备谈一笔真正的生意。 他用金币在旅馆开了房间,重新乔装成一名商人来到了酒吧,旋转着手中的麦芽酒,按下了一枚金币放在酒吧的吧台上。 那是买消息的意思,当然酒保却也是很聪明的将头伸出来。 ”帮我找个黑暗精灵,有活干!“ 科斯特十分清楚,法兰泽尔之子对于黑暗精灵的意义,对于大多数幼年种那是最高贵的成年礼。他也同样明白,没有被莫伊塞斯所祝福的黑暗精灵的幼年种在成年前都会扔到人类世界来锻炼。 在这里除了扒手还有杀手外,他们找不到其他的活。这些黑暗精灵艰苦的挣扎在这个黑暗社会去学习什么叫做谦卑,什么叫做努力,而这些小兔崽子们经常出没的地方除了下水沟就是酒吧。 下水沟是用来训练黑暗精灵杀手,酒吧则可以让他们学会如何谈生意。 一把尖刀猛的插入了科斯特分开的拇指和食指指尖,锋刃只差分毫。眼前带着兜帽的客人似乎还是个女人。如果不是露出兜帽的两只长耳朵,科斯特都会觉得自己认错了人。 毕竟据他所知,白鹰城的黑暗精灵的负责人贪婪的出奇。他所培养的黑暗精灵在战争中从来都不算最好的士兵,然而在算计上始终却像足了商人。 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帮这群来自白鹰城的黑暗精灵给背了黑锅,所以倒是没人会对他们有好感。然而就是一个这样的黑暗精灵种群的主使人,怎么可能不是个腆着肚子露着奸笑的商人呢?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叫你们家大人来!”神圣星辉的指环被科斯特放在了吧台,这个黑暗精灵的外表欺骗不了他,她绝对不不会超过八十岁,也绝对不是白鹰城的主使人。 然而科斯特没有想到,眼前的女人听到这话,不置可否的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像极了铁块相互擦拭的刺耳。 她将指环放在手心把玩,顺手将盖在脸上的兜帽拿下来。 一道狰狞的伤口从她的左眼划到了嘴唇,因为骨架的异位使得整个脸型都变得十分怪异。如果不是及时用神术治疗过,这个伤口必定会夺走她的生命。 这个气势不会错,四阶的黑暗精灵剑士。 科斯特大意了,他没有猜到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位来自于深渊前线的黑暗精灵,那种伤口只有天使的光刃才能造成。她竟然没死,或许这也不是科斯特所能关心的。 这个女人能来到世上必定是个被放逐者,只有因为重大的罪过才会被剥夺氏族印记,在她身上根本无法看到来自于黑暗精灵哪个家族。 犯下重罪除了死刑之外的另外一个惩罚,那就是放逐,要想重新回归黑暗精灵种群,那就只剩下立下极高的功勋。 神圣星辉一定引起这个女人的注意,她想猎杀法兰泽尔以获得这个殊荣。 科斯特不是个愚蠢的人,从她的出现便能猜得出皮谢尔便是这个放逐者最大的目标。虽然她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可是在这里,科斯特已经无能为力,甚至他还要开始小心自己的小命。 毕竟安德烈也仅仅才是刚入阶的骑士,武技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尊敬的英雄,安德烈·弗朗西斯?想不到您竟然是这么贪婪的灵魂!”眼前的女人语调十分的诡异,她优雅的拿起吧台的那枚金币放在嘴里使劲的嚼了下,便马上放下。 “是真金!”女人诚恳的盯着安德烈,盯着科斯特,”我叫芙兰忒,一个金币可惜太少了!“ 匕首在飞舞,在旋转,仿若世间最美丽的花朵。 第九十九章 莫伊塞斯的法则 “啪!“很清脆的撞击声,却像是刺中了金属的坚硬。 被放逐者很快的收刀,她的尖刃并没有如愿将眼前的男人割裂。法阵在科斯特脚下徘徊了一瞬,便是暴走的魔力像是飓风一样朝女人刮来。 酒吧的墙上在阴暗的微光中倒影出一只蛇的模样,他吞噬了自己的尾巴。 艾克塞家族的徽记,衔尾蛇! “魔法师?”这块大陆上竟然还存在人类魔法师,酒吧里的顾客们都吓得在地上瘫软的说不出话来,毕竟魔法师是深渊的宠儿,是恶魔的诅咒! 教会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宣传的。被击中的女人十分谨慎的后跳却仍然没有躲过科斯特随手甩过来的魔灯。 低环法术做成的玩具,常常使用来照明却也是第一次成为战斗工具。在魔法琉璃的反照下,却也是能够很轻易的混淆一个剑士的视线。 随手之举,或者说是战斗直觉,科斯特要为自己争取时间。他手中的火球术和泥泞术的卷轴均已抽出,即使没有足够的魔力,他也能以强大的洞察预判到眼前这名黑暗精灵剑士的方向而做出合适反应。 然而那名被放逐者却是收了手,即使脸上已经被琉璃给刮开了见骨的伤痕,她仍然将匕首收回怀中。 “芙兰忒,流浪者!”她这么自我介绍的,弯腰向科斯特表示敬意或者是歉意。魔灯的那一击这个女人根本没有打算躲闪,却也是因为科斯特使用刻印在法袍上增幅魔法器所展现出来的徽记。 那是伟大的艾克塞家族,神秘衔尾蛇。也是黑暗精灵中唯一的祭祀家族,仅次于阿尔卡德家族的奥法之子。 这是所有黑暗精灵对于祭祀表达的尊敬而不是单单的畏惧,毕竟这位高阶剑士也是彻底明白眼前的男人并不是普通的安德烈。这个女人作为曾经深渊中的高阶,她十分清楚深渊之中对于恶魔最大的恩赐不是灵魂,而是灵魂分身。 这种规则之力所创造出来血脉相连的儿子,却是在你灵魂消散之后然后让你复活的容器,甚至在有必要的情况下,可以直接用分身接受深渊的赐福。 安德烈到底是哪位魔导师的分身,他们不敢妄加揣测,毕竟复活之选是所有恶魔的软肋,他们会将自己的这条命藏的很好,也很深。然而,这也是科斯特来此所所做的最后的说辞。 毕竟,艾克塞家族除了他,一共还有其他三位魔导师获得深渊如此的殊荣。 莫伊塞斯的徽记被他请了整个白鹰城最贵的裁缝用最珍贵的魔粉仔细纹在家徽内侧。这时候露出的法袍只能显现出死亡的气息,毕竟遮掩徽记的法术已经用以抵抗那位被放逐者的必死的一击。 似乎这不是很好谈话的地方,即使是白鹰城,教会也对于魔法异端毫不留情,他们会使用最简单的一招,那就是烧。 此地不宜久留,跟我来! 被放逐者示意科斯特跟上奔往酒吧的厨房,科斯特也是没有料到黑暗精灵的藏身之所竟然这么常见,仅仅只是挖通地窖通往下水道的一条地道。 那里面还休息着几个黑暗精灵,他们仅仅只是很普通的扒手,拘谨的让开了路。 既没有得到莫伊塞斯的祝福,也没有感染了深渊的品德,还真是一群废物。要知道只有深渊的品德才是最值得礼赞的,因为只有拥有这些才能得到保护者的青睐而获得修行剑术的权利。 这是黑暗精灵能够回到深渊唯一的通行证,似乎科斯特想起了眼前这位剑士的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曾经在此学习的黑暗精灵学徒,他手捏着伪造的艾克塞家族的介绍信,那上面绘出的是这座城市掌控黑暗精灵的高阶的莫伊塞斯法则,这也是取信白鹰城主事人的关键。 这种法则来自于莫伊塞斯之书,菲德尔·阿尔卡德所取得的永恒便是如今阿尔卡的家族的莫伊塞斯法则。 在莫伊塞斯十诫之下,这些法则均是在理论上可行的法阵。在深渊议会还是莫伊塞斯议会的年代,他们依照着远古律法从来不会对以下法则进行研究。然而自从归于深渊意志,这些法阵被全部拆分,每个议会成员都掌控了其中的一部分。 而这种被拆分根本不能通导魔路的法阵便成了各个黑暗精灵的暗中联络之语,这种只有黑暗精灵才懂的密码也也成为他们传递深渊消息最好的办法,十分便利其他人却是根本无法了解里面的含义。 如今科斯特便是扮演着信使的角色,他伪装成深渊中为魔导师传递命令的分身,却也是在此布置了专门针对于法兰泽尔行凶的办法。 白鹰城黑暗精灵的主使人接过介绍信,反复对应了上面描绘的法阵。锲和的十分严密,一只蛇吞噬了他的尾巴,这是无法伪造的命令。科斯特本身就是来源于深渊中的艾克塞家族,那么徽记又岂会描错。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仍然保持着十分的戒心,白鹰城的主使人是商人,那么商人就不会去做自己甚少的事情,而恰好相反商人也会去做最大利益的事情。 他看着最曾近最亲信的被放逐者,想征询她的意见,可惜这个女人却是低头默不作声的玩弄着手中的匕首。 毕竟安德烈不是黑暗精灵,而是一个人类,还是刚刚取得功勋的蔷薇家族的长子,安德烈·弗朗西斯。 一位黑暗精灵将自己的分身化为人类虽然并非没有,却十分罕见。再坐的莫伊塞斯的奴仆们没有一个不算疑惑着想征询安德烈身后是艾克塞家族的哪位魔导师,他的父亲是谁? 可是科斯特却是明显拒绝了这个问题,除了本身这就是黑暗精灵上位者的高傲之外他还带来了所有黑暗精灵都无法拒绝的命令,那就是猎杀法兰泽尔的公主,夺取法兰泽尔的神器夜莺。 那个女人,那个在洛肯战场上曾经发狂的女人,皮谢尔。科斯特也是稍稍猜测出她的身份。 卢娜·瑞维拉,洛肯奠基者的妹妹,如今的月亮之子。 同时她也是法兰泽尔最后一位先知特里尼达·安赫利托的继承人,猎杀她的脑袋除了会得到无上的尊荣之外,甚至还可以窃取到最纯粹的法兰泽尔的规则。 纯血的精灵或者是一具很好研究的尸体素材,这笔生意的诱惑又有哪个商人舍得拒绝? 第一百章 起舞 检查了下着二十万字,发现最大的漏洞便是划分所谓的升级的阶位,毕竟这部小说很多时候都未曾出现可以日天的人,很多都是正常人,划分阶位有些画蛇添足,于是之后将不会出现一二三四阶,最多只会出现高阶,神或者是半神一类的模糊用语,(⊙v⊙)嗯,我又开始更新了。 ------------------------------------------------------------------------------------------------------------------------------------------------------ 黑暗精灵,莫伊塞斯之子,复仇者或者被称呼为堕落者。他们的外貌和百年前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其实和地表上其他亲戚们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何为黑暗,或许只是为了跟那群德鲁伊们划清界限,或许是为了向法兰泽尔的背叛做出反抗的誓言。 他们是贵族,也只有贵族才留有莫伊塞斯的法则和之后延续开来的魔法文字。拥有如此多的知识的他们又何必要和那些下等的混为一谈。 月神和槲寄生的信仰在莫伊塞斯议会眼里也仅仅是信仰,而不是生活的主调,精灵的最终的财富还是掌握在莫伊塞斯之书中。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些信仰的信徒却出乎意料赶走了第一纪元最强大的法师议会,取代了莫伊塞斯议会的地位。 让槲寄生成为精灵的祈福的未来,让法兰泽尔更为孤立,或许法兰泽尔选择在放逐黑暗精灵的提案上宣布了弃权就已经注定了之后的命运。 你看到了什么,或者你景仰着什么?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在黑暗精灵眼中,魔法才是他们真正的恋人,而未知也也是一种未来的魔法等待着他们的探索。 神不能代表一切这是贵族们和那群顽固不化的德鲁伊们最大的区别。 未知是所有知识的源动力,知识又是多么的美妙,他可以引导魔法。这种用简单的文字获得强大的力量,用巧妙的构成做成光,化为火却也是贵族们最大的成就。 深渊在这个世界上反而很讽刺的成为了一个很开明的地方,毕竟恶魔们的一切都是为了战争,一切都是为了毁灭。 在这里没有任何人会去阻止莫伊塞斯议会的研究甚至恶魔们还会和精灵们共享着这个世间仅存的一些奥妙,于是那些被放逐者们堕落了,或者说他们自甘堕落。 毕竟知识代表着无限的未来,也代表着无限的可能。在黑暗精灵的历史书中永远记载着第一级元强大的浮空城和令天使们都畏惧的禁忌魔法。 甚至有些奥秘是法兰泽尔也未曾得到的,虽然他们同属于贵族,可是所谓的预知或者先知也是这些贵族们最为厌恶的存在。 莫伊塞斯之书,唯一一本只拥有着学识却没有所谓的神的预言一类的秘书。他的规则的秘密却连死者都会从坟墓中爬出来窥视一二,神奇的法阵,神奇的魔法,令人沉醉的世界! 有走狗来了,是那些比德鲁伊还要恶心的家伙! 黑暗精灵主事者抬头看了眼同样慵懒的科斯特坐在他肮脏宝座上玩弄着珠宝戒指。毕竟科斯特和芙兰忒之间的战斗还是引发了不小的骚乱,更何况一个法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酒馆内,那是在信徒们眼中应该被烧死的存在。 事实上,白鹰城的城市议会同样也厌恶着教会,因为教会的阻拦使得他们失去了很多商机。可是他们同样也不会去阻止狂信徒拘捕异端,并不是因为这些商人们的信仰也很广泛。 而是因为白鹰城能从教会身上获得更大的利益,在这里教会也能赚上一大笔钱,特别是向各个领主放贷和出卖赎罪券。当然交易中他们肯定需要商人作为代理人,神的仆人又岂能插足世俗的财务,而债务最多的人便是阿尔弗雷德大帝,帝国的皇帝。 为了战争,也为了神! 那种单一的神,最早听闻是从西方先开始流传的。起初仅仅只是苦寒的修士,可是如今却是隐隐把持着整个大陆大部分公国的信仰,这份精神上的权力不但和北方的信仰禀异,甚至具有极强的排他性和侵略性。即使是来自北方寒风的征服者却也不得不臣服在神的光辉之下,他选择皈依于神。 如今这些异端搜寻官来了,他们嘈杂的靴子声打破了本该寂静的下水道。酒馆的搜寻肯定一无所获,毕竟黑暗精灵善于隐藏于黑暗,似乎也并不容易会被他们如此简单的发现这里。 况且没有多少人喜欢来到下水道,这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生活了太多的除了人之外的种族。狗头人,蜥蜴人,兽人,精灵还有这个城市其他的恶棍。 杀戮与邪恶无处不在,任何之处都没有吸引这些狂热的信教者们的理由,除了魔法师。确实知识是可怕的,这个世界不是神所创造的的便是魔法师最大的罪过! 是谁告的密?这位主事者根本不在乎这些,这仅仅只是黑暗精灵的一个小插曲。如今帝国的阿尔弗雷德虽然宣布信仰主神,可是同样他也没有放弃德鲁伊的信仰。 大部分的北方领主对这些教会打压颇多,除非是为了卖赎罪券。于是今天的事情其实很明了了,这些来下水道的不速之客所代表的仅仅也只是狂信徒的意志,并非教会的意志,更不是帝国的意志。 主事人看了眼芙兰忒,嘴角上露出一丝冷笑。那位被放逐者,她却也是明白的点了点头,将匕首放入上衣的口袋,从门后拿起了一把锈剑。 似乎丢了很久也没有多少钱进行保养,除了可以看出这是一把精灵制式的短剑之外,没有一丝锋利可言。 细尖的剑尖仿若毒蛇的信子,却是锈迹斑斑,抖动的声音宛如神经的异动,令人躁乱。 杀了他们,杀光他们! “他们来了,那些人来....!”慌乱的声音在最高昂的时候戛然而止,杀戮开始。 不分敌我,像是个浸洗于死亡的舞者,又像是黑暗的主宰。芙兰忒好久没有允许拿剑了,甚至早就忘记了精灵的剑术的滋味,可是早就避开的黑暗精灵们又有几个不会知道这位精灵剑士的疯狂。 黑夜之中仅仅只有腥臭和烛火,剑刃上滑过滴滴血珠,却是因为锈迹而使得剑身更加斑驳。远远看去像是一块红黑交杂的废铁,或者说是用硫磺之火锻炼出来的魔铁之兵。 外面只剩下有那些鲁莽者的惨叫,刀剑并不锋利,失去战斗的人却仍然在一次又一次的捅刺中变奏着悲伤的歌曲。 科斯特耸了耸肩:“我似乎知道她被放逐的原因了!”主事者不置可否的打量着桌上联络所用的莫伊塞斯的规则。 这个法则虽然只是片段可是蕴含着却是譬如星辰的知识,除了样式之外其他的一切他都无法识别,他不是魔导师也不曾来自于一个魔法家族。 “芙兰忒被放逐的原因,这是一件很值得商榷的事情。然而我也仅仅只知道那个小玩意是从绞刑架上被一个大家族给解救下来,艾克塞家族,衔尾蛇。”主事人似乎想从科斯特眼中看出更多答案,他的手按上那份精细的规则,直起的身子想要看到那双黑色眸子里隐藏着一切的秘密,可是这位深渊上位者的孩子并没有畏惧他的意思,反而还有着那么一丝丝放肆。 科斯特不尊重这个男人,似乎是因为深渊的身份,或许是因为贵族的高贵。 “衔尾蛇的意志同样来自于莫伊塞斯之书,这个女人的剑技或许作为我的亲随也不是不可以,可惜她是位放逐者,还真是遗憾,艾克塞家族的贵族不会相信任何放逐者,即使伟大的艾克塞曾经赐福于她!“ 是的,科斯特的遗憾同样也是主事人的遗憾,然而科斯特不经意的炫耀却也是主事人心中最不愉快的暗影。他同样也不想收留这位流浪者,可是他的剑,也就是白鹰城的剑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锋利,他需要一名剑士来帮他干一些小兔崽子干不了的事情。 如今阴暗的下水道上只留下一群疯狂的老鼠啃噬在那些狂信徒的尸体,用不了多久,这里只会剩下一堆白骨,或许连骨头也可能不存在。 这把剑,扭转的不是那么顺手,虽然这是一把精灵剑士的佩剑,却也是不适合一个放逐者来使用。 芙兰忒将剑尖对准了最后一位惊慌者死不瞑目的眼睛,慢慢的插入进去,仿若是切苹果的首刀,又仿佛在归鞘,她仔细的找准眼眶位置,慢慢的捅进去。 血并没有喷洒出来,然而这把剑她也不想再继续留用。 或许她丢弃的武器也将会由其他的黑暗精灵回收,可是这次斗殴这也只是将临的杀戮的热身。法兰泽尔之子才是她的目标,她的对手应该也是同样灵敏的精灵剑士,而不是脚下的这群废物。 两个牧师,三个狂信徒,这是教会们侵入下水道所有的武装,就连最简单的皮甲都没有就敢闯入下水道,简直是不知死活或者是胆大包天。 这是一场多么伟大的殉教,如果再晚个四五十年的话,可惜如今教会还不曾拥有自己的武装。没有任何一位领主会给予他太多的权力,即使是皇帝,他也是如此。 直到到了这件事情的终了,这些殉道者们都死的默默无闻,不会有人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什么。 或许还是有一点痕迹,那便是白鹰城教会的教士手中的日记中可以看到今日有一段异端搜寻的注解。 第一百零一章 谋划 “那么,我们的合作就亲密无间了!” 科斯特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向此地的主人表示艾克塞家族的善意。 黑暗精灵在下水道的大本营确实寒酸,没有顾得上主人的允许。科斯特这个不请自来的恶魔便从堆满灰尘的书架上翻下了一本魔法书,他根据着上面的魔法节点尝试着提炼魔力,熟悉的魔法文字被飞速的描绘出来可以让所有的黑暗精灵都叹为观止。 可惜安德烈这具身体的基础太差了,根本无法感受元素之力。 没有了魔粉,即使再精细的动作也不会产生任何一丝其他的异动,火焰,光芒甚至是空间撕裂,在书上仅仅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描绘阵型。 这个男人可真是得不到莫伊塞斯所眷顾,放下书后,科斯特心里也纳闷,这是什么缘故才会让他成为禁锢自己的身体。 能成为附身的身体,必定会纯在着一些偶然。科斯特在被召唤上来之时这个男人就已经死在了战场,没有任何缘分也就说明他们两完全没有任何相性。 真是可悲的幻境,难道这是安德烈的祈愿,才让科斯特变成了安德烈? 似乎这不是幻境的事实,即使到如今科斯特也没有找到脱身的办法,却也是不得不怀疑自己附身的这个男人。 到底他根本不清楚这个永恒是阿尔卡德家族的杰作,却也是缘分般的困住了艾克塞家族最杰出的法师,恰好或者说是上天注定。 当然科斯特根本不知道永恒的建造者是谁,如果他知晓哪是安德烈的老师,蔷薇家族的老友,那位可悲的老精灵法师。 他必定不会去打法兰泽尔夜莺的主意,毕竟法兰泽尔拥有的力量丝毫不逊色于莫伊塞斯议会,以一己之力和法兰泽尔作对是及其不明智的。。 履行一个深渊恶魔的职责,却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以期获得更大的成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身处险境的科斯特百思不得其解,他反复回忆着这个法阵的触发的经过,包括亚撒,包括埃莉诺夫人甚至包括佳莉雅。 然而即使他作为黑暗精灵中杰出的法师,从一开始他就找错了破题方向,难道还能得到多好的结果。 如果他没有选择参加北风骑士团而是仍然跟随着那位老精灵法师学习法术的话,就能很快知道破除幻景的办法,毕竟菲德尔从古代遗迹回来便是很快赶往蔷薇园布置最后的法阵。 可是科斯特决定遵从父亲的意见选择去洛肯,当然他也失去了得知菲德尔·阿尔卡德是永恒法阵的建造者的消息的可能。 但是科斯特的选择其实也并非找不到答案,要知道一道题目的解**存在很多种,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这之间的区别仅仅只是解题过程复杂和简单之分。 科斯特选择了用规则形成的规则之力来打破现有的规则。 这也是他打算交给永恒这份答卷的答案。 因为夜莺就是永恒法阵这个规则所创造的世界形成的规则之物,然而夜莺的规则便是打破一切幻境,于是这把幻境所形成的利刃似乎真的能刺穿形成他的幻境? 能够成功!魔法师不是一次的回忆着莫伊塞斯法则中相似的魔法模型,可惜这个男人也并不是很自信除了给自己打气。 毕竟规则和夜莺都是法兰泽尔的祭司们研究的东西,莫伊塞斯议会对此也仅仅只是部分涉猎。 最后这位艾克塞家族杰出的恶魔却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没得选,这个悖论,是他唯一的法子,也是他唯一的路,即使这个结论是错的,他也只能去承担。 正在他想入神的时候,黑暗精灵主事人却也是反复斟酌了科斯特所带来的消息,向科斯特发出了征询,毕竟袭击法兰泽尔之子是一件及其重大的事情。 除了芙兰忒这种被流放者会比较热衷,没有多少城市的主事者会乐意让自己的小兔崽子们去接受如此光荣的试炼。 这个任务的确很光荣,甚至能让没有任何魔法天赋的精灵得到魔导师的莫伊塞斯的洗礼。 可是这个任务却是极有可能全军覆没,毕竟他们下手的对象是如今的法兰泽尔之主,卢瑞·瑞维拉! “我们是否要通知其他城市的主事人?”白鹰城需要援军,他们掌握的这些黑暗精灵根本无法袭击法兰泽尔的最精锐的亲卫队。 科斯特手拿着书卷却也是摇了摇头,帝国重铸阿尔弗雷德之刃之行势在必行,这也是他唯一能够以正当理由顺利接近精灵森林的机会。 况且他还要截取到夜莺以及夜莺有关的消息,所以更不应该行事缓慢,等待黑暗精灵们集结,良机便失。 他来找黑暗精灵主事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他去准备一场光荣的法兰泽尔狩猎。而是通过他纠集所有白鹰城附近的黑暗精灵猎人们,让他们遵守命令和荣耀来参与这场盛大的仪式。 这不是幼年种可以参加的游戏,在这块棋盘上他很快的决定按下了另外一块砝码,那是黑暗精灵常年驻扎于精灵森林的部队,阴刃之影。 这支部队的责任是监视德鲁伊议会,暗杀平民党领袖以及挑选有魔法潜力的精灵加入莫伊塞斯。 然而科斯特却是打算说服他们加入猎杀卢娜呢,如今阴刃之影的指挥官瑟维·艾克塞,是一位以家族荣誉优先的指挥官,当然他同时也是艾克塞家族的一员,衔尾蛇的徽记将会得到瑟维的效忠,科斯特十分肯定。 可是这样仍然不够,精灵森林如今平静的像是美丽的湖水,水下虽然暗流涌动,可是这么点黑暗精灵估计只能杀退卢娜的亲卫队,却无法再这块土地掀起海啸波浪。 科斯特最后选择的砝码便是黑暗精灵最痛恨的死仇,这个砝码却也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任何黑暗精灵知晓。 因为这也是放逐莫伊塞斯议会的提议人,德鲁伊教会。 这些平民党的领袖是十分乐于见到法兰泽尔失去所有,他们虽然不会加入猎杀卢娜的行列,却正是搅乱法兰泽尔最合适的汤勺。 毕竟莫伊塞斯被放逐已经是精灵们的贵族党的一次大失败,只要法兰泽尔覆灭,那么平民党将会得到精灵真正的统治权,他们期望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从第二纪年开始这些平民们就已经开始谋划。 如果法兰泽尔崩塌,那些精灵的贵族们将会失去所有的依靠,包括法兰泽尔如今所持有的魔导师军团。 科斯特的计划已经完善到了极致,他利用了所有能够利用上的力量,即使如今的他并非是艾克塞家族深渊宠儿的灵魂分身。 这个秘密迟早会被揭穿。他需要争取时间,然而唯一的办法也是稳住眼前的这位主事。 作为深渊的一员,他十分清楚,深渊之门的魔力不可能允许一个黑暗精灵的主事人无事进行传送。 所以在发往瑟维的信件中,科斯特当着白鹰城主事的面将发往精灵森林瑟维的急信写好,上面是他精细描绘的艾克塞家族的莫伊塞斯法则,用魔粉喷洒而成。 艾克塞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又有几个不小心。 他当着白鹰城主事绘出的法则便是艾克塞家族的象征,即使是艾克塞家族也只有屈指可数的魔导师才能成功绘出的模型。 这需要的不仅仅是天赋,还有漫长岁月中你对魔法文字的了解。 在这世上,安德烈的这个年纪,除了灵魂的化身,没有其他的可能会如此深刻的理解莫伊塞斯法则! 第一百零二章 法兰泽尔的诅咒 黑暗精灵被放逐的最大罪行便是因为莫伊塞斯法则,在第一纪年的远古律法中,莫伊塞斯之书的研究就已经被绝对禁止。 没有人知道缘由,但是有传言这本书便是第一纪年终结的真相。 即使是莫伊塞斯议会高深的魔导师们,他们对于莫伊塞斯之书上的魔法也总是浅尝则辄,毕竟编写于这本书上面大多数的法阵都是理论可成而无法进行大规模的实验。 真相是严谨的,真相是需要实验。作为法师议会,他们没有其他的办法来证实莫伊塞斯之书的真实直到他们因为这本书而被放逐,归于深渊,自称为黑暗精灵。 难道法兰泽尔不会去研究莫伊塞斯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仅仅由菲德尔转述特里尼在此书上的研究在深渊的魔法史上就至少多达六百条,更毋论其他。 德鲁伊教会早就盯上了这批纯血的疯子,可是法兰泽尔是一座城市,拥有着自己的独立于其他精灵社会的议会神圣星辉。 她并不仅仅只是像莫伊塞斯议会一样无法断根于整个精灵社会,而且这座城市的精灵们为了保证血脉上的绝对纯净,千年来实行的都是近亲通婚。 没有下手的地方,然而这并不说明法兰泽尔是块完好无损的铁板。 一个伟大的城市的崩溃往往是源于内部,就像贵族同盟的崩溃是因为法兰泽尔的弃权一样。 这片水的要彻底搅浑,就必须将法兰泽尔的秘辛披露给德鲁伊教会。 科斯特是个稳妥的人,他不喜欢冒险,更不喜欢在计划之外发生其他事情。一切要掌握在手心中,所以他出卖了一直和法兰泽尔共同进行禁忌之书研究的莫伊塞斯之书的威利斯家族。 这是未来深渊中的四位大公之一,在如今也仅仅只是莫伊塞斯议会的一个普通的奥术家族。他们的家族成员隐居于法兰泽尔,作为莫伊塞斯议会和法兰泽尔沟通的桥梁。 只要放出一些证据,一些确凿的证据和一些是似而非的事情,教会的那些平民党的领袖一定会小题大做,正如当年他们提议放逐莫伊塞斯议会一样。 一群喜欢内斗,喜欢夺取权力的蛆虫。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他们肮脏的血脉,和法兰泽尔一样,莫伊塞斯议会在血脉中同样也保持着对平民的轻蔑 然而科斯特的目标是夜莺,在一切都妥当后,他寻找着夜莺的真实,从自己的记忆中,窥视其中可以利用的规律。 毕竟夜莺一直是作为祭祀之刃出现在法兰泽尔的仪式上,然而一切的真相却都消失在卢娜继承先知之名的那日。 这把神器至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于法兰泽尔的祭祀中,也没有任何相关的记载。 和继承日有关人士令人意外的是当时莫伊塞斯议会的高级议员菲德尔·阿尔卡德,这位法师在莫伊塞斯议会被逐出精灵森林之前便消失在北方,有传言说他是去拜访钢铁国度的老朋友。 这个男人是仅次于法兰泽尔先知的魔导师,拥有着莫伊塞斯议会中最强的魔法构造和解析洞察能力。 难道是他将夜莺带走了?毕竟矮人的国度很快就造出如今的阿尔弗雷德之刃。这把和夜莺有着些许相似的武器却最后成为了阿尔弗雷德帝国的献礼。 科斯特抚摸着剑盒,看着眼前的魔纹。 这一定不是所谓神的礼物,铭纹在断刃上的符文不停的在闪烁。科斯特很清晰的感觉到了莫伊塞斯之书的气息,然而这法阵的描绘之间却是还用上了法兰泽尔的神文。 这是属于法兰泽尔的规则,即使是深渊的宠儿科斯特也不认不齐所有的文字。 不同于莫伊塞斯之书的信仰,这种神文是第一纪年天使的赠礼。虽然仅仅只有六十三种描绘方式,可惜这些神文却是是法兰泽尔的根本。 因为只有神圣星辉的血脉能够读懂这些文字意义,只有他们的血脉才能够产生法兰泽尔的先知。 黑黑的甬道边上镶刻着古战士的壁画,虽然颜色暗淡可是还能清晰的辨别出这些精灵战士们或执弓,或扛矛,或驾车,像是天边的乌云渐渐笼罩整个世界。 他们英勇且无畏,然而他们的对手却是一个更为恐惧的高大巨人。 身披坚甲,眼睛能够射出闪电,手执寒冰和烈火。没有任何武器能够对他造成伤害,悬殊的战争,或者说是一面倒的屠杀。 这是第一纪年的战争,只出现于神话之中的法兰泽尔的历史中。特里尼达当然还记得接下来的壁画描述便是败亡的精灵们遇到了天使,这些高贵的生物赐予了精灵使用神文的权力。 而这批败亡的精灵们便以神文为自己取下了名字,那便是法兰泽尔,这便是神圣星辉的起源。 慢慢的扭开先贤的圣灯,幽暗的地下室内早就用最古老的魔法文字描绘了整整二十七个法阵,每一个都是莫伊塞斯之书上的法阵,然而却均未激活。 这也算属于特里尼达的秘密,属于先知必须明白的秘密。在夜莺彻底绞碎他心脏之时,他是多么的庆幸他更早于此所做出的准备。 即使是他的继承人卢娜·瑞维拉都未曾想到先贤殿之下竟然还拥有着一个秘密,一个只有在真正的继承仪式上才会被先知留给继承者的秘密。 法阵之上还残留着天使的塑像,用秘银铸造的神使被神圣的盔甲所武装。他们仅仅只是光的化身,没有实体,然而却也能看到手上挥舞的银白长枪,带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流光。 即使这是个幻境,即使这是幻境中法兰泽尔。天使们的阵势却仍然杀气四溢,在他们的脚下是倒下的巨人的残骸,神击败了那些高傲的伊塔林诺人的战争巨兽,为法兰泽尔的精灵们给予了最高的预示。 这是第一纪年就拥有的殿堂,却也是因为法兰泽尔千年繁荣,却变得更加隐蔽,因为在神殿上面加盖了如今的先贤殿。 然而法兰泽尔真正的核心却仍然还在最初简陋的神殿中,这里特里尼达将会得到他所希望窥视的秘密。 没有规则的桎梏,在此幻境中,先知用神文写上了如今佳莉娅之名。 法兰泽尔必定的诅咒便是前一位先知会沦为继承者所有的记忆,而丧失灵魂的一切,成为继承者的礼物。 要知道预言是多么大的恩惠,然而这么大的恩惠后面却是真正残忍的继承仪式。 即使特里尼达使用秘法转世,他都清楚的明白他所拥有的预知是无法逃离的灾难。 这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已经获得的知识便是他将来所要偿还的债务。 可是在很多年前他已经甘于命运之时,却在那位克罗诺斯恶魔的契约之中窥视到能够逃避命运的力量。 毕竟克罗诺斯是可以逆转时间的深渊种,存在又不存在的恶魔。如果特里尼达·安赫利多能够变为不存在的话,那么法兰泽尔先贤的那份契约便会失去所有的意义。 在那份克罗诺斯恶魔典藏的预示中他将会看到自己所能看到的一切,更为美好的是在幻境的世界,窥视规则而受到的反噬没有真正世界来的那么强大。 千年来他所谋划的一切,将在法兰泽尔最高贵的圣殿中绽放,他会得到一切,如果特里尼达不会忘记! 乌鸦在鸣唱,为了亡者的哀曲! 第一百零三章 轮回 寒冷的北风是最霸道的君主,它的侵蚀如同世间最强大的骑兵的冲阵。 他们的进攻可以冻住一切,可以用雪和白来宣誓着风之誓言的伟大王权! 满目的雪白,瞧不着边际,没有生灵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远远望去却像是一尘不染的丝质地毯一般干净和圣洁。 寂静,与无助,难道这就是死亡的终点,少女看着这天空踩着深深的雪地朝自己的手里呼了一口气。 这是哪里?她无助的拉紧了自己的衣襟,毕竟这个世界小夜魔未曾来过,也未曾见识过。 恶魔本来从来不会感到寒冷的,然而现在这寒意却是从头顶冒到脚尖。安苏拉紧了衣服望下前方,似乎不远处将会出现希望。 她身上穿着的也不再是镶刻艾克塞徽记的华丽法袍,衣襟上美丽的流苏早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划烂。 那只可怜的衔尾蛇,耷拉着脑袋,和自己的尾巴分开了,似乎注定命不久矣。 到底还要多久,可怜的小夜魔在风停的刹那看到前面不远处出现的草屋。但很快冰冻的风带着雪沫子迷住了她的双眼,那份痛苦像是鞭子一样抽动着她,逼着她死去。 走路并不是一件很顺利的事情,安苏深一脚浅一脚的留下漫长的足迹,像是弯曲的羊肠小道,她已经露出了真身,两只小巧的犄角和不安的尾巴却仍然找不到生命的奇迹。 这不是人类的世界,却也根本不可能是深渊。我是恶魔,是伟大的深渊种,难道只会困在这个世界上! 蔷薇园,佳莉娅并不会成为我的桎梏! 我要勇敢,安苏咬了咬牙,抬起了冰凉的脸,去迎接冬日算不上温暖的阳光。 似乎,还是到了极限! 再怎么打气也熬不住了,她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双眼一黑栽倒在这荒凉的旷野。 风一直都是如此肆虐,这世间并不会因为小恶魔的生死而停止履行他们应有的职责。 北风要宣誓王权,然后用他们的意志来统治这个冰雪国度。 “你醒了?”特里尼达将半温的热水小心翼翼的喂给了小夜魔,让她可以好好的暖暖身子。 她的气味和法兰泽尔的先知在千年前所契约的克罗诺斯恶魔那么相似,让他一开始还差点认错了人。 毕竟都是深渊种,都是来自深渊的宠儿,在特里尼达眼里恶魔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个世界便是克罗诺斯恶魔所给予给法兰泽尔先知的预示,也是特里尼达用法兰泽尔的神殿所能看到的最清晰的未来。 只有在这个世界,才藏着能够摆脱法兰泽尔诅咒的规则。 千年来,他十分的清楚,法兰泽尔的预言从来不会说谎。 但是法兰泽尔的预言却需要正确的解读方式,你看到的东西只是预言的幻象,然而这个幻象却也像烛火一样的难以理解。 虽然不是真正的世界,可是规则的反噬仍然让这个世界越来越冷,也越来越脆弱,似乎这里会随时化为风暴的风眼。 作为一个强大的魔导师,他也感觉到自己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或许也是时候退场去接受自己应得的命运。 特里尼达并不忧伤,毕竟天命不可违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人定胜天在很多时候也只是美好的幻象。 他看着眼前这个睁大着无辜的双眼捧着水杯的小夜魔,他也解读不出来未来将会发生什么。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遇上的生灵,名为安苏的小夜魔。 这似乎有那么一丝小小的讽刺。 法兰泽尔历史上最强大的预言者却解读不出来自己所看到的真相。 特里尼达的所为难道真的不可能靠着法兰泽尔的预言去摆脱法兰泽尔的诅咒吗。 等待我的命运将会是什么?伟大的先知抬起了头,看着壁炉内烧尽的灰烬,看着屋子外凛冽的寒风,看着那个美丽可爱的小夜魔。 永恒法阵中的规则之力已经侵蚀到了这个世界,毕竟这是所有规则都所要掩盖的未来。 逐渐崩溃的梦幻让最后一丝火焰都熄灭,特里尼达听到了,安苏同样也听到了,窗外突然传来了乌鸦的叫声。 这个世界上难道不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生灵吗? 特里尼达·安赫利多站了起来,他努力的擦去玻璃上的水雾,看着窗外,却是发现这个世界风停了,雪也停了。 而且更加令人意外的是,法兰泽尔的法阵竟然能够挡住了永恒规则的侵蚀。 他没有猜错,在世界的投影内,被映射的规则威力确实被削弱了太多了,连撕破幻景也做不到。 特里尼达却根本不会猜到,这个世界其实是安苏梦境中的蔷薇园所制造出来的幻境,现在他们所处的克罗诺斯恶魔的未来,却是属于第三层的梦境。 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主人其实便是安苏,当然却也正是因为如此的凑巧缘故,特里尼达看到了远处走来一位旅人带来了风暴的鼓动! 那张熟悉的脸和熟悉的魔纹,熟悉的犄角和熟悉的尾巴和床上的那个小夜魔是一模一样。 特里尼达竟然回到了开始,开始他进入这个世界的瞬间! 风暴又重新开始了一个新的重复,就像是录音倒带一样。 安苏在现在变成为了存在又不存在的存在,她存在于任何的时间,然而她也不存在与任何的时间。 当那个草屋外的小夜魔精疲力尽的栽倒在雪地上的时候,屋子里的小夜魔也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那是她自己,那是她的过去。 预言看到的竟然不是未来,而是过去。 法兰泽尔最珍贵的神殿,二十七个描绘出来的莫伊塞斯法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先知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水,已经过去了太长的时间了。 屋子里有一个惊愕的安苏,雪地里已经冻死了一个安苏,还有一个安苏昏迷不醒,风暴又起之时,远处又出现了一个正在筋疲力尽赶路的安苏。 她们最终都会出现在栽倒的那一瞬间,这也是这群安苏们的共性。 如果特里尼达救下她的话,那么她就跟着特里尼达一起在草屋内目瞪口呆。如果没有救下的话,那么这个可怜的少女就像个可怜的布娃娃一样冻毙在寒冷的冰风中。 痛苦,失望,死亡和幻影。 这是那只克罗诺斯恶魔的未来还是安苏的未来还是特里尼达最后的梦靥! 佳莉娅猛地睁开了双眼,他离开了那个梦境,那么没有终点的预示。 二十七个法阵也在他睁眼的瞬间因为消耗而消失的干干净净。 神文也已经十分黯淡,即使是和巨人搏斗的天使都被鲜血所染红。 特里尼达十分清楚自己使用了第一纪年中天使的最后一份恩赐,然而这份恩赐却仅仅留给他一个轮回。 安苏不停的出现,不停死去的轮回。 风暴将熄,风暴又起,那么这个可怜的小夜魔,到底隐藏在他灵魂的哪里? 这个未来真的拥有躲过法兰泽尔诅咒的办法,而那份规则似乎也根本无法为他所用! 法兰泽尔的哀歌,又将为谁奏起! 第一章 维克托·阿瑞格 灰色的尖塔上印刻着阿瑞格家族的徽记,硫磺的边烬中燃烧着将临的命运。 警惕的黑暗精灵猎手巡视着露天矿场上可能发生的一切危险,毕竟这是属于阿瑞格家族的私产。 无论是这里工作的小恶魔还是地底下异常丰富的储量,他们都毫无意外属于阿瑞格,依照着黑暗精灵的法律,它们都是属于神圣不可侵犯的个人财产。 可惜这是无尽的深渊,终究有着一些不道德的恶魔手脚不干净,他们觊觎甚至大着胆子去偷窃不该属于它们的财富,他们需要系统的在精灵的教育下学会谦卑。 偷窃者被抓住将会绞死在绞刑架上,被一直悬挂直到下一位倒霉蛋被逮到。然而觊觎者,深渊中这么多觊觎的恶魔,阿瑞格家族也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掀起无意义的战争,更况且还有一些古老的恶魔家族他们的实力并不逊色于黑暗精灵! 于是坦白而言,其实无论是哪个世界的法律都不存在一劳永逸的保护财产的办法,所以黑暗精灵才会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来证明自己和保卫财产。 这些士兵们大部分是由黑暗精灵猎手和一些受到信赖的恶魔家族子弟组成,它们大部分驻扎在阿瑞格的领地的要道上的哨所上,精灵的警戒方式和其他的文明稍微会有些不同,或者是说先进。 他们最擅长使用魔法信标和充满魔力的符文石来监视着任何地方可能出现的不速之客。 琉璃色的矿石因为火山的烈焰在自然形成的低洼的洞穴中慢慢化成七彩的凝液。在鞭子下辛苦劳作的小恶魔用青色的附魔皿将魔铁之液小心的导入布置在不远处冷凝的魔法阵。 火山的凝液并不会因为外表的凝结而成为粗糙的魔铁石,这个巧妙的瞬冷办**让这让导出的凝液的外表结成薄薄的一层魔铁皮,然而里面却还是魔铁之液。 很适合携带,也更适合大批量的提纯。当然也只有黑暗精灵会花这么大的功夫用以完善魔铁铸造的步骤,深渊中生活的其他的恶魔只有等到需用到才会考虑使用法术分解纯度不高的魔铁。 不同的文明对于问题有着不同的解决方法,虽然他们有着相同的信仰。 黑暗精灵并不是原住民,维克托·阿瑞格十分清楚这些堕落者们的德行,毕竟身为阿瑞格家族法师,他清楚着千年来黑暗精灵莫伊塞斯议会肮脏的历史。 他是高贵者,在莫伊塞斯议会中仅存不多能够熟练使用四个莫伊塞斯法痕的先驱。紫色的法袍很好的证实着他的身份,这是让人敬畏且害怕的深渊宠儿。 回到这个故事的起点,这是魔铁矿所在的这块流放地中,莫伊塞斯精灵的踪迹根本未曾踏足于此,更何况高贵之人。 紫袍的议员,维克托却是亲自来到即使是最低下的黑暗精灵都厌恶的矿场。他的目的何在?大家似乎都在窃窃私语,毕竟发生的一切都似乎那么的不可思议, “大人!”黑暗精灵猎手们尊敬的向法师施以敬礼,他们的弓箭的弯角被小心的靠在自己的眉头,半屈着身子,这是谦卑,也是敬服。 维克托·阿瑞格似乎是为了更高纯度的魔铁石而来,这些精灵们小心的揣摩着。 毕竟魔铁构析出来粉末比普通的魔粉的效果好到不止一倍,是魔法实验最好的催化剂。维克托是个杰出的魔法师,除了这个理由,这些士兵们也找不到更好的原因来解释维克托此行的目的。 然而他们料的基本没错,只是有点稍稍的偏差。维克托确实是为了魔铁而来。然而他却是使用已经融化的魔铁水来打磨魂币。 那是一枚极其罕见的灵魂结晶,上等恶魔能够用任何宝贵的礼物来交换的灵魂结晶。按照它表面精细的花纹可以判定这枚魂币的价值远远高于最纯净的魔铁,在深渊最高贵的魔神殿堂上,如此纯净的魂币甚至可以达到深渊祭祀们的一次馈赠。 然而谁也不会料到维克托的目的仅仅只是毁灭这枚魂币的价值,这种不重视财产的行为确实也不是精灵的传统。 魂币在他手中慢慢的打磨,蕴含的灵魂力量慢慢的稀释在斑驳的魔铁液中,最后只残余一个黑黑的光秃秃的根本,重量及其的轻微,仅仅只是十三克的魂币。 已经可以算是没有价值了,其实魂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固,这种以深渊协议而成为的物品价值颇高,但是在使用结束之后也只能像垃圾一样随意的被丢弃。 维克托手中捏着手中的完成品,打量了一会,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毕竟用纯粹的物理办法磨损着这份恶魔都喜欢的力量,在最后它的归宿无非是深渊的魔池。 然而却也要维克托送这枚魂币最后一步,命运的起点也是于此开始。维克托在未来或者是在过来早就迎接自己应得的奖赏。 位于永恒战场的魔池,天使与恶魔亿万年所争夺的领地深处。这处神秘的祭坛才是深渊的根本,在亿万年前曾经也是历史上记载的青铜殿的一部。 此地的法则却和这世间已知的其他的领地都不同,这片领地并非是个强大的法师就能靠近。魔池的主宰虫母除了对于弱小会大发慈悲之外,其他的生物的靠近对于她而言就是冒犯,就是需要她反击的冒犯。 没有任何恶魔或者天使曾经靠近过此处,他们也不敢,所以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看清楚虫母的模样。 深渊的研究者曾经提出过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整个魔池其实都是虫母的身体话,那么虫母这种行为完全能够得到理解,他的这种行为仅仅只是对于自己领地的保护欲! 可惜没有任何恶魔敢用自己的生命去探究这个所谓的真理,维克托带着自己的亲卫站在遥遥可以勉强看到魔池的位置上。他们差遣了两个卑微的小恶魔奴隶,拿着这枚已经被魔铁石包裹住的破碎的魂币,等待着命定的开始。 这两只小恶魔只要他们将这个魂币丢入魔池,就可以摆脱奴隶成为阿瑞格家族的自由恶魔。 这是维克托的奖赏,也是来自阿瑞格家族的恩赐,看着流淌着鲜红液体的远方,维克托甚至很清楚的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也知道过去曾经发生什么,他的命运将会如何将临也被他所知晓。 他无所不知,正是因为他曾经受到了深渊七十二根魔神柱最好的眷顾。深渊契约的见证者,深渊的宠儿或者直接被称之为深渊种。 被深渊的学者慢慢的打开恶魔的简史中记录着上古时代苏醒的一切深渊种,他们拥有着独特的魔纹和外貌。 那个排在扉页恶魔,拥有着一个久远的名字,名为克洛诺斯。 这是神话中才出现的深渊之名,却也是掌握着所有时间流的恶魔。 他可以存在于任何时间,同样,在认知中,他也不存在于任何时间,本来就应该不存在的恶魔才是维克托·阿瑞格的本质。 深渊的气息像是最甜美的毒药,阿瑞格家族作为黑暗精灵的祭祀家族,是他创造了这一切的开端,从莫伊塞斯之书上! 时间在慢慢流逝,魔池的侵蚀或许是因为这个魂币而变得愈加狂暴。不知觉的岁月中,它的领地扩大了整整十倍,是从永恒战场跨越了深渊的腹地。 还好深渊的领地也足够的大,否则这里的主宰者们或许会考虑提前进攻人类的领地! 第二章 安苏·巴比利 “他曾遍行恶事,言而无信!” 神圣之台上的神祗的圣光慢慢的笼罩在光辉的神界上,神子们坐在高高的神位俯视着卑微的凡人。他们偶尔会进行一些不在话题之内的争论,然而更多的是如何给这位罪人定罪。 指正的天使似乎十分的激动,都已经离开了本来就属于他的席位。那张俊美的脸扭曲成夸张的角度,然而却是因为被审判者的不屑而更加愤怒。 长着胡狼头的审判官最终高高抬起双手制止了诸神的进一步的争吵而辱没了原始律法的庄严。 最终他还是宽容的接过眼前懵懂亡灵的通行之证,神祗走下审判席,手中捏着一杆秤。 那是我的心脏! 安苏奉献一切的刹那,情不自禁的收回手摸了摸了胸口。里面已经空荡荡的毫无二物,似乎就是初生一样的纯洁。 胡狼神手摸着秤的另一端,那里拴着一根神圣的羽毛。当他轻轻放手等待结果之时,那根羽毛却是顺势被高高翘起,被那个毫不着眼的心脏高高翘起。 重罪,这是连审判都无法得到的重罪! “罪人,你没有资格享有平静的安眠,然而你也没有资格得到我们的审判!” 这是放逐,也是最含糊的宣称。神圣的光辉再次泯灭,众神已消散无影,这世间只剩下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寂静。 这是真正的寂静之地,不归之途。 是在说我吗?安苏抚着额头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如今的一切是梦还是幻。被重重磨损的记忆只能让他很艰难的想起一部分事情,而这部分事情也仅仅只是因为神圣的契约所以才不会忘怀。 第一次的无因的死亡,和这似乎存在的审判,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事情? 人的心理暗示又岂会真正的存在,安苏不信神,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他仅仅只觉的这种装神弄鬼十分的无趣。 毕竟他不是傻瓜,在混沌中他还记得炎热的夏日,一个很普通的大学生,因为对游戏有些嗜好所以总是翘课。 然而大学中又有谁不翘课呢,那些无味的课程就像爆米花一样的食之无味,却又趋之若鹜。 玩游戏就是他的罪过?安苏突然觉得这个所谓的定罪就像伟大的羊教授的电击治疗一样可笑? 神?多么愚蠢的东西,以唯物而论本身就是不存在,仅仅也只是脆弱人的精神寄托。 和梦一样的玄幻的世界,怎么会有傻瓜去追随这种东西? 讲真,刚才那众神的庄严,神秘萦绕的审判台在安苏的认知中甚至还比不上好莱坞拍的奇幻电影。再往下说,即使是上古卷轴5的场景都比自己所经历的审判要更有说服力。 安苏嗤笑着,似乎眼前出现昏暗的亮光。他没有想伴随新生的是极度渴望食物的欲望,那种欲望像是自己涂满了蜂蜜被满身的蚂蚁啃噬。 他难道真的失去了自己的心,连痛苦都不存在。然而罪恶吞噬着悲哀的灵魂,这世间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景象? 翻腾的血水,爬满了各式各样的虫子,满池子的怪物凶残的进行着互相吞噬的成年礼。 恶心,由不得的恶心,然而却很快消失殆尽。 毕竟他饿了,这是本能? 哦,这并不是本能,而是想活下来的欲望。不需要哲学家来教导你如何学习逻辑思维,仅仅只是努力的活着,作为一只新生的魔虫。 血色的倒影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灵魂所化的丑陋的虫子,或许因为过多的打磨而比其他的同类显得更加恶心。 口器中排满了上万颗尖利的磨牙,在罪恶的深池中努力的发挥着咀嚼和啃噬的妙用。 这种渴望食物的欲望,在以前的世界中,属于七宗罪的暴食。在佛教中,也有饿鬼一说,然而在自己曾经生存过的文明,凶兽饕餮之名也是大名鼎鼎。 可以意料到,人类在极其古老的发展中就已经考虑到食物稀少之时,这些灵魂会展露出多么丑陋的面容。 即使会撑死,这些虫子都在努力的吞噬,吞噬着能够看到的一切。 安苏是真饿了,似乎除了嘴巴,其他的器官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 然而这个世界没有其他的东西可吃,除了这些可悲的灵魂们所能看到的同伴。 这是恶魔诞生的必经之路,也是深渊的起始。即使深渊中的贵族自己建立了魔池,用比较文明的方式来豢养小恶魔。 可惜里面诞生的东西从根本就无法和最原始的魔池相提并论。 因为于此无尽的厮杀,灵魂的危机,本能的畏惧才能蜕变出签强大的恶魔。 这是通往新生的门票,以巴比利之名。 安苏也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在他睁开眼睛之后不用过多的思考,就想通了他不是魔池中的第一只魔虫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魔虫的道理。 在这里不需要文明,只需要生存! 毕竟是最卑微的灵魂,所以他们才会长得像虫子一般丑陋。蜕变,他们注定会像飞蛾一样的破蛹而出,然而蜕变之前必定要填满肚子。 安苏十分的聪明,既然他拥有着逻辑思维的能力,却也能狠狠的突袭了身边一样想吞噬他的虫子。 口器扎入对手的颈部,腹部,背部,随着魔池的波浪翻滚,撕咬。 黑烟迷绕,死亡密布,如果比作战争的话估摸着这世间没有比之还要激烈的战事。 所有的灵魂于此都没有退路,只要被其他的魔虫给吞噬就是彻底湮灭。 一加一等于二是个很好理解的问题,即使不信神的安苏也是很好理解自己的处境。所以他凶狠的从对手的身上撕下一块又一块的肉,让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强大。 新生儿没有几个会如此凶残,更多的是在刚刚被孵化就被同伴给吞噬掉。而且这种吞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达到止境,毕竟饥饿感,仿佛吞掉了整个池子的虫子也没法填满。 魔云笼罩着修罗场,时间于此没有任何意义。可是安苏注定要迎来命中的对手,名为优越者的虫子。 这种虫子不同于只有口器的管状生物,为了杀戮,他们的口器进化的尖长。 在深渊的学者的文献中可以得知这是深渊大军中蝠魔的雏形,这种稀有的恶魔有着群居的特点。当然他们之前也要经历小恶魔的阶段,可是他们比其的恶魔更具有天赋。 杀戮的天赋,安苏也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即使对面是天选者,他也拥着着无比强大的战意。 这里只有两个选择,生存或者死亡? 第三章 波特·长嘴 所谓真正的朋友,其实只不过是因为你们利益相同罢了。 魔池的滚浪洗蚀着密密麻麻还未开化的魔虫的身子,刺激着他们,同时也折磨着他们本身就已经不堪的灵魂。 这种神秘液体的腐蚀是灵魂结成魔卵的催化剂,同样也是让饥饿来的更猛烈的助燃剂。 虫母的庇护,或者说是虫母的诅咒,却是整个深渊的起始。 安苏张开着满是牙齿圆圆的口,有点谨慎的提防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爬出来的敌人。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去挑衅这个很难对付的优越者,一个聪明且富有天赋的虫子不会找难以啃噬的敌手,这是自寻烦扰也是自寻死路。 两个猎人的相杀,安苏不敢保证是否会出现第三个得益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很浅显的生存道理。在安苏露怯后,那个优越者竟然不懂。 眼前的魔虫大概太蠢了吧,或许他认为安苏比较好对付吧,他很肆意妄为的认定了因为吞噬而成就的庞大的身躯的安苏将会送给他一份合适的晚餐? 这个世界的主角到底是谁,大概就只剩下一场辉煌的残杀中才能证明吧! 安苏身为一只将来要统一世界建立大大的后宫的魔虫,又怎么会让自己成为眼前敌人的垫脚石。 生命的意义何在,那就是燃放自己的命运展现出最血腥和最火热的一面。 先下手为强?安苏并不这么认为,他从来不是主动进攻的主儿,这不是骑士礼仪,而是战斗方式。 虫子一生中最大的挑战,往往是要从学会衡量双方的差距开始。 眼前的敌人身材精壮,苗条,甚至在它最脆弱的躯体也已经进化出武装的硬壳,这就十足的证明了这个敌人手脚足够灵敏,安苏并没那么容易能够重伤到他。 毕竟因为吞噬了太多的虫子,他的身躯已经足够庞大。 这是一个巨大的目标,而且动作笨拙的有可能会在搏杀中没躲开对手强有力且迅速的攻击。 但是胖也有胖的好处,那就是只要这只尖嘴的怪物给予给安苏的不是致命伤,他都可以忍受到反击之时。 以巴比利之名,安苏十分清楚,他不能先动手。 进攻总是很容易暴露出自己的脆弱,他没有必定的把握抢先咬住敌人的要害。 灵魂的战争,这一刻安苏仿若斯巴达附体。 矛是进攻牙齿,盾是坚硬且坚韧的躯体,勇气是最高的礼赞,生命则是他能够得到最后的奖赏。 开始了,对手并没有让安苏等太久。他脑子似乎总是不是很清醒,像是弱智儿童一样用着进化出来的嘴巴嘟囔着难听的噪音。 这只虫子在短短的助爬之后,便像离弦的箭一样狠狠窜上来,准确,完美! 安苏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闪避,躯体笨重是他的缺点。然而也可以成为他的优势,只要利用恰当。 他迅速朝敌人甩过粗壮尾巴,对着那根长长的嘴巴不闪不避的撞过去。 用尾巴护住自己的要害,安苏口中的牙齿同样可以和对手较量,他的锋利不逊色于任何一只魔虫。 这仿佛是一首歌,一首流传已久的歌谣。 某个不知名的吟游诗人曾经在酒馆内歌颂过: 胖虫子斗尖嘴虫, 爪牙锋利不留情 种族有别,威力不逊, 各显神通分个高低。 “噗!”沉闷的撞击声。 忍着尾巴上刺入心扉的疼痛,安苏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打算。一只聪明的虫子很华丽顺势把对手压在身下。 再没有遭受攻击之前,他可没有把握冒着要害被刺穿的危险。可是如今,那吊在尾巴上的尖嘴虫却是他的猎物。 对手也是猝不及防,要知道泰山压顶是所有胖子都热爱的一种折磨对手的攻击,尖嘴虫一下子被打懵了,他似乎有一些不知所措!。 智商的碾压或者说是文明的胜利! 趁着机会,安苏蜷缩的身子像是弹簧一样弹开,圆嘴如同吸盘一样狠狠的钉在尖嘴虫的尾部,他要抢先咬死这只硬壳的魔虫。 力量的博弈,亦或者是神圣的角斗。被压在身下的魔虫不甘示弱的搅动着安苏尾巴上的尖嘴。此时的他也无法做到啃噬,可是扩大伤口还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吃疼的安苏甩动着尾巴,却也是努力不曾松口。两只伟大的虫子,相互撕咬着对方的尾巴,都想着如何制敌于死命。 他们在翻滚的魔池中不停的滚动,压过更多互相厮杀的虫子。两雄必将决出其一,一山不容二虎。 命定之争,也是宿命之战! 这并不符合安苏的打算,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将这只尖嘴虫啃为两段,可惜他进化的盔甲简直太硬,必须要用唾沫的腐蚀才能慢慢的制造出伤口。 安苏在吃疼中脑袋仍然保持着足够的清醒,他的对手并没有认输。然而尖嘴虫嘟囔的话语他却神奇一般的明白了尖嘴虫的意思。 他更多的只是像小孩赌气一样抱怨为什么安苏不像其他魔虫一样老老实实的让他啃噬, 正如神秘的深渊而言,小恶魔大多能开化懂得如何交流。然而更为优秀的魔虫在还未蜕变前就可以获得这种能力,名为恶魔语的深渊通用语。 “放口!”安苏尝试着嘟嚷道。 他也不敢全部松开口,就像是驯虎之势,即使要谈判,也要小心翼翼。 现在尖嘴虫的嘴巴在他的尾巴里,他一松口很有可能就被尖嘴虫的嘴巴化为两断。 “一起松口!:却也是来源于安苏的特别,他所成为的魔虫的口器的吸盘的牙齿有上万颗,发声对于他而言并不算太难。 很明显感觉到安苏松开的劲头,这个只有三岁小孩智商的魔虫也把尖嘴小心翼翼的从安苏身体内往外面拔出一点。 谈判,同盟以及结盟都需要谨慎的仪式。这种性命相搏可比那些闲汉所言的不打不相识要惊险的多。 伤痕累累的两只虫,最后从对面的身体上慢慢的松开了阵势。安苏却也是趁势提出了第二个建议:同盟,我们去吃其他的虫。 或许这只尖嘴虫很难理解安苏的思维,可是在安苏一口咬死了一只觊觎着他们伤势的魔虫,将它撕成两半后,丢在尖嘴虫的面前,他也是报出了他的深渊之名。 波特·长嘴 描述很准确的名字,却也不得不感叹造物者的伟大,让魔虫都有着如此深刻的自知之明。 两强联合对付弱小,确实是一个很妥当的解决食物的办法。灰暗的世界中,安苏却也是期盼着,期盼着自己将临的变化。 他感受到了那份深渊的馈赠,似乎他也要开始蜕变。 血红的天空之上是比之天神降临还要可怕的气势,浸染在魔池之中的青铜柱的锁链捆绑着半个翅膀的天神的神像。 顺着青铜柱的方向远远望去,神秘的深渊却又如同被黑夜侵蚀的白昼。 旷野的要塞上巡曳着无数强大的恶魔,阵列行军铺天盖地,蝠魔划过长空却也是乖巧的躲过了虫母的领地。 硫磺与黑烟在这个世间不停的徘徊,插在城墙上的剑刃将天使的尸骸高高扬起,仿若示威和恐吓。 秋狩的躁动!莫伊塞斯议会的观察哨用魔法视界远远的看到魔池的沸腾不如往日,然而这次的秋狩却比以往的记录要提前了整整两百年。 难道是有什么大人物出世? 伊兰娜·阿尔卡德将水晶球高高升起,扭转的光芒在法阵中褶褶生辉,然而却在最紧要的关头,响起了敲门声。 不速之客,还是闻到血腥的狼。 高贵的黑暗精灵上层议员将门打开,外面是维克托递过来的一封深渊赦令。 这是一封来自深渊极深之地的密信,在临近魔池的黑暗旷野上出现了一个法师的踪迹,有传闻证实他曾经是背叛深渊的德里克·阿瑞格附庸的一员。 逮捕他,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就将他的脑袋带回来。 执行者是莫伊塞斯议会高贵者中的第三席,维克托·阿瑞格! 第四章 波特·长嘴(一) 秋狩,来自于恶魔的诞生仪式。收获的秋季却也是深渊中为数不多的节日,这个节日如同地面上种族所谓的丰收。 同样秋狩是深渊孕育的希望,也是魔神的意志在现世的显现。 不同于那些已经分化的恶魔,于秋狩出现的原生小恶魔才是最有可能继承魔神意志。 因为新生儿,他们纯洁,他们原始,他们是一切的根源。 然而这些小恶魔却却也同样因为这个原因而变得十分值钱,毕竟于根源而言,这些可爱纯洁的新生儿也是研究整个深渊史最好的实验素材。 无论是哪个势力,对于我们来源于哪都是十分感兴趣,这涉及到哲学,也涉及到起源学。 于是即使是深渊中最古老最矜持的污染者协会在秋狩都会派遣出使者冒着被虫母毁灭的危险,将新生的小恶魔带回美妙的实验室。 很坦白来说,秋狩于今日并不像是这些小恶魔们的幸运日。反而于深渊的住民而言是一次捞一笔的机会,毕竟深渊中的奴隶贸易已经十分成熟。 上位者十分的清楚这种意志,深渊的意志,并非是口头上简单的于神之名,在神所庇护之地,践行神所愿之事这么简单。 它的来源有可能归咎于这个世间的所开创的开始以及结束。 狂暴的虫母释放出恐怖的气息,这种气息的却是瞬间撕毁了紧邻魔池的荒原之上的平静。使得这块贫瘠的土地上,风暴骤起,混乱初生。 在最最底层的恶魔的眼中,虽然这片土地上有着生命危险。可是这却是美妙的金矿,改变命运的钥匙! 虽然他们同样也知道,此刻的荒原上危机丛丛,这里所踏遍的污血并不比恶魔贵族们豢养的角斗场的斗士要少多少。 魔池中的小恶魔,在每年每个时间都会出现,可是只有在秋狩这一日,才是所有灵魂将以重铸之日。 或许是因为那个矗立在魔池的青铜柱上的神祗的仁慈,或者仅仅只是宣告一个新的轮回的开始。 无数的魔虫在蜕皮,安苏躁动着。他圆滚滚,胖乎乎的身子似乎是一件冬天的棉袄,在春日的暖阳中要狠狠的脱掉。 飞蛾的蜕变说实话并没有蝴蝶来的那么美妙,一个乌黑且丑陋的倒三角的脑袋奋力拱出外衣的桎梏,张开的嘴巴是丑陋且腥臭的牙床。 一层层剥落的软皮被进化出来的爪子给撕扯,就像是婴儿新生一样先露出脑袋,然而是手,最后才是身子。 好不容易脱下来的节肢生物的外壳被小恶魔给捞在手中,摸起来是那么的柔软和细腻。 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迷梦,一个根本不是真实的存在的迷梦。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脑袋中很快响起了一个让他感到恐惧的咆哮。 “滚出去!”这是恶魔语,也是启迪安苏懂得深渊语言的古老存在。 本能的畏惧让他撒着丫子奋力往外的的泅渡,在红色的海洋,在曾经厮杀的进化之所。 红色的风暴仿佛神拂去身子上的污渍,这些小恶魔们的磨蹭让虫母更加的暴躁。 这位远古的虫母掀起了巨浪,卷在半空的小恶魔们被狠狠的抛起,然后可怜的拍在黑色的岩岸上。 稍微脆弱的蜕变在这瞬间就已经被摔城一滩烂泥,然而安苏却是因为身后的一位朋友垫背反而安然无恙。 神秘以及未知的恐惧驱使着这些小恶魔们远离曾经孕育他们的魔池,离开这里,在安苏抬起脑袋的刹那却是警惕的听到了其他的声音。 这是直觉,似乎并不是幻听。 在贫瘠的土地上,你如果能够活下来,凭的往往不是所谓的不值一提的实力,而是命运。换而言之,就是前所未有的幸运。 这种幸运又会祝福安苏多久呢? 峥嵘的岩礁上,遮挡着新生儿的视界,却也是为他们提供了天然的庇护。被腐蚀的浅滩上慢慢的走过来两只明显不是新生儿的小恶魔,他们眼神狡诈且凶狠。 个子也要远远比这些可怜的小恶魔要大上不止一号,这是即将迎来第二次恶魔蜕变的小恶魔。 他们的四肢已经锻炼的像是凶狠的虎爪一样的矫健,而且这些恶棍的手里还都拎着沉重的武器,斩首斧,血槽上甚至还丢着一只三角脑袋! 这些恶魔无非就是能够深入魔池荒原的捕奴队中的一员,同样他们也是收割秋天果实的劳工。 为何虫母的暴动会被称为秋狩却也正是因为这是深渊的秋天,是神秘又一次向恶魔给予赐福的节日。 “这次出产的小崽子还真是多,要知道这次那些长耳朵给到的可是一个小崽子两个魔银!“ 他说着,却也是张开左手粗壮的五指,似乎觉得数字不对,右手将另外三个指头给重新掰回去。 跟着他们后头的却也是同样的小恶魔,虽然姿态在前面两位大人面前要显得卑微,可是在安苏眼中却也仍然是恐怖的存在。 那些伴随们背上都背着大大的口袋,里面挣扎不用想也能猜出是一群倒霉的新生儿。 ”吱!”尖锐的声音像是魔铁摩擦一样难听,安苏也才感觉到身下并不是死人,然而身下这只小兔崽子造出的动静却也是让捕奴队将目光投往这边。 “跑!”安苏心思敏捷,他很清楚从来当奴隶就没有什么好下场。 或许也是命不该绝,那两个小恶魔正准备拿着斧子和绳索赶过来围抓漏网之鱼时,魔池适时的挂起一阵猛烈的风暴。 更多的小恶魔被虫母给甩出来,这些懵懂的小家伙们被狠狠的拍在岩礁上,像极了满地亮晶晶的魔银,都是丰富的晚餐,都是这些捕猎者们唾手可得的未来! 风是腥冷的,深渊之中也根本分不出黑夜与白昼。饥饿的惩罚并不像是虫子一样来的那么猛烈,安苏却也是发现了身后跟来了一个小尾巴。 佝偻的身子上同样顶着一个卑微三角的小脑袋,眼睛小的像是个没法琢磨的绿豆。 嘴巴尖尖的弯曲的似鸟喙,身后的半爪形状的骨架却像一只褪了毛的母鸡。 “波特·长嘴!” 他嘟囔着深渊语,似乎还是认可着之前在魔池所达成的协议。多么诚实且可爱的孩子,似乎都不像是深渊制造出来的邪恶产物。 遍地的灰岩散发着腐蚀的味道,不知名野兽的枯骨中探出了个小脑袋。 小恶魔抬着丑陋的脑袋,看着曾经的摇篮,却也是知道也在这里生存最起码的就是要找到食物。 新的生活将要开始,将要赐福的是安苏和魔池中的另外一个同伴。 深渊之行始于足下,然而,他的姓氏,巴比利之名到底是何人的恩赐?小恶魔根本未曾想过这个问题。 第一百零四章 无法逃脱的宿命 安静的殿堂之上,寂静奥术神像之下。 莫伊塞斯的咒语在吟唱,法兰泽尔的神术在流转。 世间也在崩塌! “你到底是谁?” 科斯特左手的力量已然在梦中回复,安德烈英俊的双颊上已经爬上了魔神之蛇的烙印,吐着信子要将罪恶的灵魂给吞噬。 佳莉娅双眼中已然不存在任何一丝怜悯,这是真正法兰泽尔先知的力量。 即使有一世,有十年,佳莉雅和安德烈曾是恋人,然而如今,蔷薇园的斗兽场中,他们都是在履行着自己的游戏规则。 卢娜的月光在瞬间就被佳莉雅所剥夺,时间的紊乱在此刻终焉,一些似乎都开始停滞。 这轮回,雪地上的雪原,特里尼达所看到的预言在科斯特出现在面前后一切都清晰无比。 安苏的轮回,佳莉雅的轮回和特里尼达的轮回,在雪原都是那么突兀,因为他们都需要一个契机。 然而在他们重铸的闭环的三角之上,眼前这个男人便是灵魂中最大的诅咒,也是他们的钥匙。 他才是这世间真正的守护着,如果没有法兰泽尔的先知从伊塔林诺撕毁亡者之书,从法兰泽尔先知们所守护的秘密中夺取了死的规则。 也就不可能赋予死这个名词以真正的生命。 你开拓了一个新的纪年,克罗诺斯展开的未来给予了特里尼达新的故事。 然而这个纪年,却也是拴上魔盒的钥匙。 加入我们,而不仅仅只是成为万神殿的神仆。 克罗诺斯发出了邀请,然而特里尼达拒绝成为这世间万物的规则。 规则可以化为生命,生命亦可成为规则。 法兰泽尔的精灵终于回想起了法兰泽尔的诅咒,这是所有灵魂欺骗了死神而得到的惩罚。他们将会被死所带走,死所湮灭,死所沉默,因为死便是真正的闭环。 而死化为的生灵名为科斯特! 永远无法逃离的背叛便是夜魔无法背离的宿命。 第一只魔蛇被特里尼达所唤醒,第二只蛇魔因为第一只蛇魔而得到生命,第三只蛇魔随同命运而来,然而他却吞噬了第一只蛇魔。 这是法兰泽尔的圣徒完全无法接近的神灵之战,然而科斯特却有死的诫律。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如果我不能剥夺他的命运,那么我将被规则锁在寂静之地!” 这是可怕的现实,冰冷的雪原,残破的木屋,克罗诺斯的预言才是真正的牢笼。 莫伊塞斯的法则在佳莉雅的左手上旋转,她决定先下手为强,一出手便是涅托家族的誓言。 却也是莫伊塞斯法则的第一段的终曲,科斯特很清楚那歪曲的符号意味着空间的扭转,在撕碎的片刻,他使用了威利斯家族的誓言。 这段誓言来自于莫伊塞斯法则的第三段,然而他的意义在于倒映。 无限的镜子在咒语中形成了法则,它们倒映出无限的空间,无限被撕裂的空间隐藏着步步杀机,却也随着镜子破碎而湮灭。 法师是规则的建筑师,任何规则在他们手中都是杀人的利器,舞蹈的罪恶天使。 科斯特使用反击的莫伊塞斯法便是艾克塞家族本家族的誓言,他已经顾不上询问这个占据佳莉雅身体的灵魂的身份,所以他所用的法则是最熟练也是最可怕的陨灭。 衔尾蛇,终焉的轮回,当然科斯特太过于年轻,他的研究并没有特里尼达深刻。安德烈的魔法还在吟唱,对应的魔法便已经被打开序幕。 “似乎我还可以成为你的导师!”特里尼达的语气中不乏骄傲,他所使用的规则来自于阿尔卡德家族的誓言。 从蛋里诞生蛇,从轮回中诞生希望,从0中得到1的概念。 金色的长枪给搭在希望的弓箭上,要知道为什么阿尔卡德家族被誉为第一奥术家族的原因就在于阿尔卡德家族的誓言存在于莫伊塞斯法则的扉页。 其实他才是第一个法则,代号为0,然而却是1。 这个法则的最终完善者便是菲德尔·阿尔卡德,两个不同概念的结合才能真正的得到莫伊塞斯法则中的奥秘,却也是打开莫伊塞斯之书的钥匙。 基本的规则,却也是最强大规则。 即使面对的是第二个法则来自艾克塞家族的衔尾蛇,他也游刃有余。 寂静的夜晚,甚至是法兰泽尔的精灵们都未曾见到如此的光芒,追随而来的德鲁伊的平民党们也忘记了自己的责任。 特里尼达是个骄傲的男人,当然他便自负。这个活过千年岁月的精灵熟悉所有的法术和神术,所以他才会使用黑暗精灵最为擅长的莫伊塞斯法则与科斯特应战。 从他见到这只恶魔的那一刻起,这个在外面的半神的一切都无从隐藏。即使这是在多重的幻景中,法兰泽尔的先知仍然感受到好友菲德尔的帮助。 蔷薇园毕竟由菲德尔而铸造,所以蔷薇园必定由他才能终结。 特里尼达清楚的知道自己看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三只魔蛇也已经苏醒,他必须唤醒第一只魔蛇的警惕。 然而当他第二次的雪原中看到了陌生的夜魔安苏,他才终于明白唯一能够逃脱宿命的办法。 办法唯一的抉择在于科斯特,在于名为死的那条魔蛇。 科斯特的确是丧失了记忆,然而他丧失的记忆却是因为通过召唤地狱三头犬阻止阿尔卡德家族的誓言才丧失的。 地狱三头犬,深渊的看守者,吞噬一切的规则之物,甚至所有的规则都在他的面前不堪一击。 然而当规则的杀气笼罩在这世间之时,真正的蔷薇园才出现了菲德尔的善意,阿尔卡德家族的誓言将会从0变为1,这是一个以艾克塞家族誓言为框架却隐藏着阿尔卡德家族誓言的法阵,名为永恒,名为永恒的轮回中生生不息的希望。 这个希望却也只能通过法阵的主人才能传达,安苏是织梦者,如今便是蔷薇园真正的主人。 亡灵的痛苦不需要传送,法阵运转之时,无限的1便汇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科斯特召唤进双重空间的地狱三头犬给牢牢捆住。 这只深渊种混沌的六眼中看不出一丝恐惧,甚至它的嘴角是来自于深渊的不屑。 “安苏·巴比列,一个妄自聪明的小东西。当你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规则杀死我的小分身之后,便赢得了巴比列之名。 当然,今天你的灵魂必定会被我吃掉特里尼达的记忆。你以为半神的科斯特还只会召唤出加拉克苏斯那具隐藏着一切秘密的分身,要知道那具分身早就被你自己所杀。鞭笞的少女仅仅只是你对于自己的折磨而已。 我是最初的深渊种刻耳柏洛斯,是不死的规则的化身。 深渊种便是规则赐予的生命,谨记我的名字,因为你不可能能够逃掉自己的宿命,我们还会再次见面的! 第一百零五章 时间回溯 夜莺,科斯特十分清楚他的目的,即使冒着自己被杀的危险,他都需要使用这把神器离开梦境,回到深渊去履行艾克塞的誓言。 然而在阿尔卡德的誓言之箭面前,他没有了任何退路。然而还是有一张底牌的,来自于魔神柱所刻画的符文将赐予他最大的帮助。 在魔蛇被法则之力掐死的刹那,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凭借着深渊契约召唤出来最古老的深渊种。 似乎黑暗精灵也来不及感叹自己的力量,在能量爆发的瞬间却也让织梦者安苏所绘出的幻景彻底粉碎。 这不是蔷薇园所能容纳的欲望,她已经到达了极限。更何况菲德尔抽取了蔷薇园的本源的使用了阿尔卡德家族的誓言,希望的莫伊塞斯法则用来困住这只地狱三头犬。 永恒或许也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他已经到达了极限。 特里尼达却也是根本没有料到第二次轮回竟然遇上了根本无法对付的对手,菲德尔的力量在这里根本不值一提,莫伊塞斯法则所绘制的桎梏对于真正的远古深渊种而言只是个笑话。 幻境崩塌,这世界的毁灭终将迎来灭世。 然而如今整个蔷薇园都到达崩溃的边缘,三位半神所撼动的规则仅仅只是织梦者多年来的努力。 在希望绽放的瞬间。在第一重世界深渊中的杨也是抓紧了这个机会,吟唱了古老的时间咒语。 一个世界的组成了除了闭环和希望之外,还必须要有时间的长度才能衡量他的意义。 法兰泽尔的圣殿之上,地狱三头猎犬将头舒服的放在爪子上感受到着这份能量潮汐。 然而当能量消散后,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回到真正的世界。 灰蒙蒙的雾气中证实着这是夜魔未完成的成果,没有安苏的苏醒作为钥匙,便没有任何一位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特里尼达使用了莫伊塞斯法则第七条法则,来自于萨图恩家族的誓言,未能生成的诅咒将自己的吟唱给消除。解除未来之后彻底离开了克罗诺斯恶魔所创造的世界。 然而安苏,可怜的小夜魔已经把小木屋给塞满,特里尼达并没有意识到灵魂的分裂。 在克罗诺斯恶魔所发掘的未来世界上,活的,死的,半死不活的小夜魔,无数只安苏不停的在填满无尽的雪原。 “我到底是谁?” 安苏·巴德列在寒冷的世界死亡而又新生,她的苏醒就像是无数重梦境包裹中的蝉蛹一样艰难。 灵魂已然分裂,到底这个灵魂的主人是谁已经根本不算重要。但是如今法兰泽尔真正的先知在混沌的世界中看着眼前的对手连出手的欲望都没有,自保似乎都不太可能。 毕竟地狱三头犬的始祖是真正终焉,是世界的终点并不代表着他是世界的开始。 他不尊崇深渊的意志,或者说他才是真正的深渊的具现,吞噬不停的吞噬,从他睁开双眼之时,灭亡其实就已经开始。 特里尼达和科斯特在此刻在这个混沌的世界也预示着必死无疑。 然而时间终于开始转动,安苏却看到了血。 血从眼角流下。克罗诺斯的未来才是真正的寂静之地。无数个时间的安苏被流放到这里,然而能够进入到这个世界的除了克罗诺斯恶魔本身,还会有谁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夜晚仅仅只占了所有时间的一半而已,安静的木屋中响起了突兀的敲门声,安苏抬起了脑袋。 她的死亡,她的归宿,她的漫步,她的寻找在这瞬间似乎都仅仅只是一瞬的妄想。 我终于成为了我,成为独特的自己。 外面仍然是白蒙蒙的一片,敲门声也一样是幻想吧。小夜魔将被子拉上去一点,想要更暖和,可是敲门声猛地变成砸门声。 “开门啊,外面冷死了!” “真的有人在外面吗?”安苏不敢确定,弱弱的提出了疑问。 “当然有人在外面啊!没人在外面你认为是谁把所有时间的你变成能够在所有时间安然存在的你。 ”那你是谁?”小夜魔的疑问是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倒也是提防着外面的坏人。 无论如何,她都知道这个木屋外面那个将所有时间的自己集合在一起的男人是根本没法闯进这件木屋。否则他就用不上敲门了! 沉默和寂静。 “我是你XX!” 杨很想骂街,然而还是握紧了拳头,制止了自己的冲动。毕竟他在很多时间的节点都见过安苏,安苏的坏心肠的确是数一数二的,可是她的弱点和其他幼年种一样的明显。 低阶的恶魔的思考能力又能做到多快。 “安苏,我带你离开这个世界?”恶魔的诱惑在说话的瞬间重复了五百次,然而仅仅只有唯一一次,小夜魔并没有想太多就拉开了木屋。 只要你有诱惑的可能,克罗诺斯恶魔就会将可能变为绝对。照面的刹那,时间的尖刺捅入安苏的心脏。 时间之轮被深深的锲在安苏的身体内,迅速的旋转。小夜魔的一生就像是梦境一般暴露无遗。 无论是作为小恶魔的她,还是成为夜魔的她,还是在北国雪原中调剂生活的她都在时间洪流中被碾碎。 在最后时间划过未来的刹那,所有的时间瞬间开始倒流。 杨自认为自己在深渊种中还是个好人,作为半神的他在原始深渊种地狱三头犬面前同样也是毫无胜算。 那个深渊的怪物能够做到吞噬万物,即使是规则也会被他撕咬的千疮百孔。对付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没遇上他,换而言之就是逆转时间,将深渊种的本性规则吟唱出来。 如果是现实的世界,他的这点力量几乎也仅仅能够逆转几分几秒,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低阶深渊种创造的世界。 只要找到这个世界的主宰,安苏,一切都会变得顺理成章。 刻耳柏洛斯似乎早就料到了克洛诺斯恶魔所做的一切,他连进攻都没有打算,郁闷嘟囔了几下,将身体摆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在时间逆流的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科斯特双颊上魔蛇的身体重新连到了一块,魔纹也渐渐隐退到安德烈的脖颈。 先贤的月光回到了卢娜的手中,安苏却也是在瞬间变成了漫山遍野的安苏,或死,或活,或半生不死。 然而最终的时刻驻足在佳莉雅进入圣殿的刹那。 仰起头的科斯特看着绿色的精灵森林,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阿尔弗雷德之刃被他安稳的背在悲伤,法兰泽尔的精灵们正在名为洛兰所的哨所和平民党的士兵进行着激烈的争执。 卢娜或者说皮谢尔的眼睛内流露出抱歉,但是隐藏在边上的芙兰忒的长弓已经拉开了弓弦。 一切都依照着混乱而行使着无目的的权力。 科斯特这次的责任是为了重铸阿尔弗雷德之刃,已经清楚的知道佳莉雅潜入法兰泽尔圣殿的他却对于夜莺已经没有渴求。 如今的他随时可以使用半神之力离开第二重的永恒,但是他想知道蔷薇园隐藏的更多秘密。 他甚至想拿回在上一次自己来到蔷薇园的世界中,被三头猎犬所吞噬的部分记忆。 阴暗的实验室中,一个三岁左右的精灵幼童抱着自己等身大小的试管将里面的溶液全部洒在魔法书上。 上面的魔法阵终于在魔粉的能量中勉强的运转,杨在这个世界中看到了更多也看到了自己真正的终焉。 现在他所做的,便是离开这个梦境。他有了新的方向,那就是找到法兰泽尔先贤特里尼达曾经停留过的时间流,他要回到过去去真正见识克罗诺斯恶魔的未来。 希望诞生于轮回,时光漫漫,却也是没有多少的历史可以肆意挥洒。 克罗诺斯恶魔的记忆佳莉雅并没有再次打开,她静静的呆在静室内,安静的画出了蔷薇园的灵魂刻印。 最终蔷薇园还是属于安苏的,只有夜魔的世界才能存在这个美丽又悲伤的地方。 菲德尔能够在梦境复活,我的老友。 特里尼达刻印出最后一个魔法文字却也是看着墙上的壁画等待着科斯特的到来。 只不过,他也不清楚是否自己能够撑到那个时间,两次的转世的复苏已经让他的记忆伤痕累累。 关于命运的钥匙,到底该如何得到。 那是在第一纪年的城市,伊塔林诺,矮人之都。 泰坦的画像被印刻在地下室的石墙上,佳莉雅的眼睛模模糊糊的睁开,现在的她只能回想起伊塔林诺。 第一百零六章 被吞噬的记忆 寂静的圣庙之上,法兰泽尔的辉光柔和的笼罩着尖塔之顶。 精灵卫士们遵守着严格的铁律,护卫着这座城市的安宁。 卢娜如愿拿到她真正属于先贤的力量之时仍然有点愕然,她的确是不完整的继承了法兰泽尔先贤的位置。 她却根本没有料到真正继承仪式的地方竟然是在最初的圣庙之厅。科斯特第一次在蔷薇园所构建的世界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然而秘密揭开却也换来了佳莉雅和他的相见。 盛夏的风带来了清爽,在魔法的世界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安详的存在。 “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吗?”安德烈的暗紫色风衣的衣领上镶刻着蔷薇的符文,眼睛中却也是隐隐出现了紫罗兰。 那个小姑娘,掂着脚抬头看着月亮却还是隐约琢磨出一个词,伊塔林诺。 这是第一纪年的失落之都,即使是莫伊塞斯议会的高层法师都没有几个人知晓过这个名字,毕竟这座遗迹失落已有万年之长。 科斯特慢慢的旋转着手指上的戒指,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当然清楚,当人失去了部分记忆后,必将会用其他的办法来弥补这段失落的历史,然而这段失落的历史其实是虚假的他也坚信不疑,他还以为着科斯特曾经真的和佳莉雅有过爱情。 “我记得你,你是用我的血召唤出来的恶魔。”佳莉雅转过头来甜甜的一笑,她都意识到这是个幻景,或许她也意识到科斯特所代表的死。 死是安宁的,死的温暖的。 剧痛,像是锤子反复击打着脑袋,这是比火刑还要残忍的刑罚。 科斯特惨叫着摔倒在圣殿洁白的栏杆下,佳莉雅连忙将他扶起。可是最终,科斯特还是在现实中睁开了双眼,神力的恢复将他拉到了现实,浪费了最后的时间他仍然没有猜透到底自己忘记了什么。 大恶魔伊凡尊敬的向他表达敬意,在伊凡的帮助下黑暗精灵缓缓的坐起来,靠在舒服的背枕上叹了口气。 长久的梦境让他对现实有那么一丝丝的小质疑。 当然,卑微小夜魔肯定没有醒来,失去了特里尼达的记忆后她仍然没有找到自我意识。她根本不会料到自己被锁在双重梦境中,不过作为夜魔她有着梦境的眷顾。 安苏额头上的花纹已经从荆棘变成了蔷薇,科斯特拿起了魔法时间,却也是注意到从他进入蔷薇园到现在出来其实也仅仅只过了两个时刻。 然而那个世界都已经过了整整十年,不过现在的蔷薇园已经没有了任何危险,埃莉诺女公爵随着蔷薇的凋谢便宣告着蔷薇家族的谢幕。 “伊凡,你记得72魔神柱吗?” 大恶魔左手端着蜂蜜右手拿着麦芽酒像是看傻瓜一样瞅了科斯特一眼。 深渊之上的72魔神柱又有哪只恶魔不会知晓,那是所有恶魔的福音。 只有恶魔在被赐福之时,魔神柱才会显身,魔蛇才会宣告意志降临人世。 第一只魔蛇因为背弃了死亡而被唤醒,第二只魔蛇因为第一只魔蛇而复苏,第三只魔蛇从第二只魔蛇手中掌握命运,然而第三只魔蛇却会吞噬第一只魔蛇。 永恒的三角是莫伊塞斯法则最后一页的魔法,未曾理解的生命奥妙,伊凡将莫伊塞斯之书从书架上扔给了科斯特。 沙漏却又也是刚好转过了一个时刻,科斯特接过了书。 艾克塞的印记被印在第一页的右下角,科斯特粗粗的看了一眼却是因为在梦境中消耗太多精力不得不将书盖上。 第一次,当他第一次真正接受深渊灵魂契约来到蔷薇园的时候,那个灵魂,手中那颗魂币的感觉的新意不会欺骗他。 因为他曾经第一次拿到灵魂的感觉被地狱三头犬所吞噬,所以他才没有意识到自己是重复的回到了过去。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最后因为阿尔卡德的誓言才意识到那是虚幻的蔷薇园所构成的世界的原因。 可是地狱三头犬从他灵魂中夺取的记忆并不止那么一点点,然而如今,似乎自己在这层梦境中找回了那个感觉, 科斯特在回忆,回忆他进入森林的点点滴滴,回忆能够让失去的记忆重新的恢复,他在阴暗的灯光下回味着他身为安德烈所谋划的一切。 并非为了重铸圣剑而是为了夺取夜莺的目的,他安排的芙兰忒也的确射伤了卢娜。 失去了先贤的保护,法兰泽尔的力量在袭击刹那被极度的削弱。黑暗精灵的士兵们围杀上来。他们好不容易杀出了重围,科斯特却也从卢娜的口中得知夜莺被藏在圣殿。 毕竟魔铁箭矢的重伤也只有夜莺才有资格将腐肉挖出,他暂时接过了法兰泽尔之子的指挥权,从早已计划好的小路中退回法兰泽尔。 当然,谋划并不止这么一点点。 平民党的德鲁伊教会的三位大德鲁伊在卢娜遇刺的同时也被黑暗精灵的死士所刺杀。 刺杀的十分成功,在平民党的军队赶到的时候也只能拦下一名服毒自尽的刺客。然而她所佩戴的纹章不止是莫伊塞斯,还有着卢娜的徽记所刻印的文件。 这份文件是用莫伊塞斯法则进行加密,即使是大德鲁伊也根本无法知晓这里面的秘密。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要知道,莫伊塞斯议会被逐出精灵森林就是因为他们违背了第一纪年的法律研究了莫伊塞斯的法则。所以这种加密的文件却也是宣告着法兰泽尔同样也干着和莫伊塞斯议会一样的事情。 以前也只是怀疑,如今黑暗精灵却是将明证双手奉上。 平民党除了将开放法兰泽尔城市的预案重新提交了精灵王庭,还派出了使者向法兰泽尔的治安官宣告了卢娜的罪行。 如果卢娜那时候还是清醒的话,她会立刻举行法兰泽尔先贤的继承仪式,用自己一个人的生命为整个法兰泽尔扛下罪状。 可惜她被毒箭所伤,陷于昏迷。 整个法兰泽尔的精灵们除了她自己又有谁愿意交出卢娜的生命让自己的守护者,让她死于这些肮脏的平民党的一次诬告! 没有人愿意这么做,也没有人愿意屈服,当然这就会引发贵族和平民的战争,就会引发真正的混乱。 在混乱中,科斯特就能取到藏于圣殿的夜莺。可惜他在圣殿上没遇到夜莺,却遇到了刚从克罗诺斯幻景脱身的特里尼达。 不,准确来说他遇上的是被特里尼达的记忆所占据的佳莉雅。 在梦中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清晰,到底他被那只可恶的野兽吞噬了什么记忆。时间慢慢的流逝,沙漏转过了第二个时刻。 伊凡却也是悄悄将灯给熄灭,静静的退出了科斯特的卧室。 在黑暗中,科斯特却回想起来,在特里尼达使用阿尔卡德家族的誓言之箭之时。 他所召唤出来的怪物并不是远古深渊种刻耳柏洛斯,而是加拉克苏斯,刻耳柏洛斯的一个渺小的分身。 第一百零七章 蔷薇园的最末 “你捅了我一刀!” 一脸懵然的杨抬头看着兴师问罪的安苏,可是他从来不会手滑,时间之轮还是照旧将克罗诺斯幻景的安苏给捅穿,时间依旧回溯。 这是安苏的第三次从魔池中爬出来,然后第三次陷入蔷薇园的二重世界。 外面世界的时刻已经过了8个时刻,不会消失的记忆让夜魔差点逼疯。 这已经是她活的第四世了,她已经完全能够理解永恒的诅咒。 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她清楚的记得这只魔蛇的意义。她从附身于佳莉雅开始,接着死于祭祀,灵魂变成魂币进入了第二重的永恒,然而在第二重的世界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再次杀死,回到第一重蔷薇园的世界恢复魂币的面目。 然而魂币在科斯特手中散发着光芒,因为这位黑暗精灵被地狱三头猎犬吞噬了部分灵魂。 忘却了应有的记忆最后却逐渐背叛了深渊,这枚魂币也同样因为价值缺失流落艾克塞家族的另一位失落贵族手中。可怜的安苏在蛇堡被丢给了肮脏的小恶魔,准头不够丢进了下水道却又重新回到了魔池。 时间之轮继续转动,安苏带着一世的记忆艰难的从魔池爬出来,再次开始深渊生活。 她遇上了伊塔瑞斯,遇上了李寂,却最终遇上了轮回的关键科斯特。于是很自然的在蔷薇园的召唤中,安苏再次变成了佳莉雅,坐上了开往蔷薇园的马车。 “你真的不出来?”门外的杨倒是心平气和,被捅了四次的安苏还能不学乖,她默不作声拿身子顶住后门。 可是她太自不量力了,夜魔最多也只能算得上织梦者,可惜她的对手是伟大的克罗诺斯恶魔。 这种恶魔可以无限重复一个时间节点,使用各种方式进行交易和诱惑。 如果说杨说服安苏的概率只有1/100的话,那么杨将这个时间点重复500次,那么安苏打开门的概率就会越来越高。 数学上的原理,时间深渊种的赐福,于是这是第五次轮回又再次被时间回溯,安苏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再被丢回魔池,她所在的地方是静室,是佳莉雅被祭祀的静室。 美丽的少女被栓在祭坛上,慢慢的被挖空了身子,紧闭的双眼,已经是惨白惨白,双手摊开的像是无辜的天鹅,然而惨剧继续在延续。 安苏的魔纹爬上了额头,冷汗随着埃莉诺夫人的刀子慢慢的沾湿了后背。 这种痛苦竟然是相连的,然而杨却是好整以暇的抱着胸,一脸欠打的看着她。 又有哪个人被杀四次会对凶手还抱有好意,克罗诺斯恶魔却是少见的在她耳边说道。 “你是我的钥匙,在东方,我会等着你!” 在这谋杀的小屋内,安杰丽卡和埃莉诺献上了祭品,在科斯特即将降临之时,杨却是拉着衣领将安苏从屋子里扔出去。 很不优雅的姿势,当安苏从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抬起了脑袋后。另一个节点的杨却是根本没有想到去扶她。 这是黑暗的走廊,佳莉雅乖巧的跟着她尊敬的埃莉诺夫人或许也根本没有猜到将会降临的命运。 枯萎的蔷薇被放在死亡的禁地中,安杰丽卡的法阵也完成了一半,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这座法阵是画在菲德尔早就建立的永恒法阵之上。 “夫人,您知道这些鲜花总是要凋谢,花园的许诺并不可靠;哲人有言:‘不长久的东西不值得留恋’。” 佳莉雅的劝慰并没有得到埃莉诺夫人的回应,空荡荡的走廊中,夫人在在前面,侍女安静的跟着后头。 佳莉雅似乎早就知晓了自己的命运,却也是安静的给自己打开了死亡之所,永恒之地。 “其实从佳莉雅踏进蔷薇园,她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在伊塔林诺她就得到了特里尼达的记忆,她所做的也仅仅只是为了逃离法兰泽尔的诅咒,特里尼达亲手将死赋予生命的罪恶!” “死是什么?”安苏不解,杨没有回答,扯起小夜魔的衣领,将她从安静的走廊里踹了出来。 真是悲哀和不幸,可怜的夜魔又一次摔得成了狗啃泥,然而这次,她看到的竟然是杨安静的站在教武堂上,他的剑指向了疯狂的亚撒,或者说是死而复生的亚撒。 “失落的武士,我知道你是无意义的存在,但是你让开!”杨听到疯子的警告,脸上浮现了稍许诧异。 亚撒的尖刃上已经染满了无辜者的血,他竟然没有疯狂到对自己动手。他是理智的存在,或者说这个复活者竟然能够学会思考。 那么他的行为到底意欲何在,杨却也是将手放入兜中,将复活的怪物放进了蔷薇园的密道。 “你在看什么?”安苏听了这句笑语倒是吓了一大跳,这个时间节点的杨却是蹲在她后面,一脸的不羁。 “死亡是所有生命的归宿,但也是宇宙这部精准的时钟完美的设计之一,矛与盾是不可或缺的两面,没有死,又何所谓生。” “你知道永恒法阵真正的触发并不是因为佳莉雅的血,而是你眼前的这只怪物。 亚撒从来都没有准备好复活,他死了,虽然有些遗憾,然而他却是善良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可是当他被强行拉到现世后,他却没有被造物者赋予生的义务,科斯特又残忍的剥夺了他的死,你说他是存在的吗?” “不存在之人。安苏似乎有点懂了亚撒的意味,然而她还是有点好奇“那他现在安眠了吗?” 杨无奈的摇了摇头,被剥夺了死就永远没有安眠的恩赐,他只会不停的徘徊,徘徊到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的生灵,彻底化成了蔷薇园的一朵花。 “你不踢我吗?”安苏看着这个世界渐渐的化为火海,杨却是消失不见,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稍微有些狐疑的瞧了瞧四周,然而天空以及一切都化成光亮的世界。 “你是我的钥匙,在东方我会等着你。” 安苏终于感觉到些许的温暖,她回到了现世。 这个梦虽然做的稍微有点长,可是胸前的下等恶魔印记和身上的女仆装都在告示着她,那个叫做科斯特的可恶男人锁住了她的自由。 这还是马车上,坐在安苏对面的李寂却是将飞鹰家族的徽记仔细的擦拭。 的确还有几个老朋友,绿龙妮拉和乌利亚·克洛斯少爷。 “我们准备一起去东方出一批货,顺便帮你的主人找到伊塔林诺的地图好去发掘第一纪年的宝藏!”乌利亚毫不留情的揭开了安苏的伤疤。 第一百零八章 启程 在远古神话中,从精灵森林往东,那里曾是泰坦陨落的故土,也是盗取火种之所。 在那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曾是第一纪年的终结,也是第二纪年开创的宣告。 克洛斯的商队飞快的穿行在精灵森林中,却是在荒凉戈壁滩上也不得不开始谨慎前行。 伊塔林诺往东,这块土地之上。曾经是一座的第一纪年的城市,如今在疲惫的旅人眼中只能看到粉碎的文明的踪迹。 令人怀念的故土,艾萨蒂斯,如今的称谓是神罚之地 妮拉却也是不禁缩成了一团,绿龙爱好着自然,当然讨厌着这种肆意奔放的能量。 死亡满布的旷野的遗址已经过去了万年,可是这里仍然遍布战争伤痕。 天使之刃的残骸遥指长空,却也是诉说了这里曾经发生过比深渊入侵还要可怕的战争。 艾萨蒂斯是第一纪年中矮人最伟大的浮空城,也是至今为止最强大的空中堡垒。 泰坦的神力和魔导炮的能量,曾是这座城市的盾与矛。就连第二纪年中最伟大的精灵们都需要仰望当年的艾萨蒂斯,对其表示忠心的臣服。 而伊塔林诺便是艾萨蒂斯的核心,这座悬空城的主城是泰坦的居所,是禁忌知识的藏窟,莫伊塞斯之书便是来自于此。 “的确很神奇!”乌利亚远远的看着沉默千年的文明仍然散发出明珠的光辉,却也是不禁感慨。 不知是感慨神罚的可怕还是凡人所能极顶的高度。 他们建筑着亵渎神灵的高塔,妄自将凡人肮脏的灵魂带入至高之地!这是神罚的宣言,安苏却也是开始不安分的想要下车去玩耍一下。 她现在小孩性子占多,毕竟失去了特里尼达记忆的掌控。这只小夜魔虽然还能记得曾经来自于那个伟大的信息文明的国度,却也已经稍微丧失了那么一点点的智力辨析。 不过如今的她也还是一只一岁多的幼年种,大概从梦境的余震中恢复会让她意识到如今她的想法有多么的小儿科。 “我曾经到过钢铁国度,他们的文明的确十分相似,然而却已经没有了能够浮空的知识以及能量!” 自由都市洛肯的贸易遍布整个世界。乌利亚当然访问他们的文明,然而和如今苍茫的遗址相比,矮人这万年来唯一的成就就是酿出这世界最美味的啤酒。 万年之后,坍塌的城市,高深的魔法纹路和强大的魔法傀儡是如今这座遗址最后的尊严。 对于现在这个自由的世界而言,这也意味着财富和等同危险。 商队依照着约定慢慢的停了下来,毕竟前路也不是普通的商人所能掌控的范围,在往前行便要开始正式冒犯艾萨蒂斯的警戒区域。 这座城市防卫魔导炮的能量已经失控,而且因为能量核心存在。每一日都会产生一次强大的粉碎波,高度的能量会毁灭警戒区的一切。 深渊入侵的时候,恶魔的军团就曾经在此折戟,整整一个军团的恶魔被晶化在通往东方的道路中。 或许某人通过此地还是很有经验的,明明安苏是最先来过这里的,虽然仅仅只是在梦中,作为半精灵伊库塔尔·莫文的护卫士兵苏萨。 可惜因为蔷薇园中四次的轮回,她的记忆的长度已经跨过了百年之久,回想起这里的一切不比回忆最初在信息文明社会生活要轻松太多。 太多的东西会被遗忘,或许会保存在记忆深处最后在梦中展现。 白色的能量在马车前突发的紊乱,传送法阵悄然旋转。 克洛斯家族的商人们将帽子摘下,表示着他们对于法师的尊敬,科斯特在能量闪烁之中出现。 黑色的兜帽下不满的眼神却也是示意着安坐在马车上的安苏去履行女仆的责任,小夜魔只能剩下一脸妩媚的将他的披风解下顺便腹诽着这个混蛋。 的确,科斯特作为老板,却也根本不体恤安苏才刚刚苏醒,这是一种对员工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 要知道小夜魔虽然在现实中仅仅只是睡了八个时刻,可是对于她在梦中世界那可是辛苦了百年。 这相当于通宵干活了三天三夜还要继续为老板续命的节奏,真真是一件极其不人道的事情。 而且成为深渊背叛者科斯特的女仆,第一没有工资,第二没有五保一金,第三没有工作休息日而且最为悲惨的是这位背叛者的命不比安苏的命要短。 前途就像是艾萨蒂斯的废墟一样的惨烈,终究等我强大后要让你在梦中解除下级恶魔的契约。 安苏默默的期盼着自己变强的那一天,然而将科斯特收为奴仆这种事如今她是想都不敢想。 毕竟两人实力的差距差不多有五个纪元那么遥远,安苏想的太多,可是她的行为还是挺乖巧的将科斯特防风的斗篷和外套脱下,虽然最后是一脸不舒服的模样站在车外赌气表示打工仔的愤怒。 科斯特根本顾不上这位耍小性子,独自登上车将他这几日所勘测出来的艾萨蒂斯的异常递给了乌利亚。 “可以确定,这座堵路的魔导炮的发射模式和之前勘探出来的魔导炮并不一样,。它有着能够恒久运行的程序,换而言之,它会自己填充能量从这个世界。 应该和浮空城的飞翔所消耗的能量类似,在我深入遗迹的时候还发现过这个东西!” 科斯特丢给乌利亚的是一个精灵纹路的盒子,上面复杂的法则中不乏莫伊塞斯的咒文。 当然,乌利亚也很熟悉这个玩意,毕竟盒子上面布满了法兰泽尔的标志性精灵文,这座魔导炮的布置难道是法兰泽尔有意为之。 乌利亚看着科斯特的眼睛,却也是明白这位法师学院的导师的意思。 法兰泽尔如今的先知卢娜·瑞维拉虽然不在吟游诗人的七英雄的歌谣中,然而她和科斯特的友谊已经持续了两百多年。 在深渊入侵的战争中,人类和精灵就曾经并肩作战。 惨烈的战争同样也缓和了精灵社会中平民和贵族之间的对立,使得如今法兰泽尔仍旧是精灵森林中最神秘的明珠。 乌利亚拿着手中的盒子瞧了一眼已经快昏睡过去的妮拉提议分兵而行。他和他的绿龙女友先去一趟法兰泽尔,探探卢娜的口风,看看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科斯特同意了这个意见,当然克洛斯家族的这批货物就得由他负责送往东方。 伊塔林诺传送门的坐标显现于莫伊塞斯之书的推演,在遥远的东方,这座艾萨蒂斯的核心城市会遵守着魔法规则开放着城市的入口。 一切的未来将会显现,东方王朝的面纱也将慢慢的揭开。 可是伊塔林诺,神秘的地下之城。 安苏抱着衣服艰难的回想起来菲德尔和佳莉雅曾经一起探索的那座古老的城市的记忆,似乎她借着佳莉雅的眼睛看待着那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你是我的钥匙!” 克罗诺斯恶魔的那张该死的脸又重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被杀的感觉是一件十分头疼的事情。 小夜魔一脸的郁闷抱起了手中的外套狠狠的蹦上了马车,倒像是拿这可怜的车厢底发泄。 第一百零九章 锦盒 克洛斯的商队其实并没有带什么急货,多出来的货车只是为了多年来这条商队为了这条上路例行打点给老朋友的礼物罢了。 科斯特的确没有想到克洛斯家族的运气会这么好。乌利亚和他们分离才过四天,一行人也仅仅过了遗址就遇上了可以低价收购的香料。 要知道过了黄沙栈还有至少两个月的沙漠要走,虽然会途径几个绿洲小镇,但是这一路下来却也是不知道也花上多少时间去提防一些该有的风险。 就像是这支倾销的商队一样,他们遭受了沙匪的袭击,虽然带过来的商货是保住了,可惜主家却死在了沙匪的弯刀之下。 跟随而来的家奴一下也没了主心骨,只好随着少主回家奔丧。他们已经无心也无力将货物带过艾萨蒂斯的废墟,更何况过了废墟还有漫长的精灵森林要穿越。 实在没有法子,也不可能将这批货物再带过沙漠。唯一的办法只有在这种小镇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接手人,仅仅只为了回本去还清合伙人的货款。 东方人以死者为大,以主家为尊。的确没有几个会像安苏一样调皮的使用着科斯特的金币买着根本不着调的东西。 “这是猎鹰。”被科斯特带出来历练的李寂却也是认识这些天空中的眼睛被安苏给拉过去帮她挑选一只合适的捕猎鸟。 飞鹰家族本身就有着爱鹰的本性,法师的学徒和女仆都跑去花金币了,科斯特摸着脑袋却也是着手准备收购这批东方人运过来的香料,他当然有着足够的实力能吃掉这批货。 守着货摊前的是个少年郎,沾血的袄子却也是证明着这个小孩并不像他年龄一样的脆弱,旁边的几个彪形大汉紧紧护卫着少年的死角,倒拉着沾血的长刀。 他们的确很谨慎,也够小心。毕竟黄沙栈的栈主也曾出过一次价,但是他出的钱却是营市的货价所以被这支商队的少主给拒绝。 少年郎看着科斯特的模样却也是捂着箱子,小心翼翼的拉开个小缝。他倒是知道科斯特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却是不清楚他是否能出得起这个价钱。 “怎么称呼?”窝在少年郎边上一个不曾睁眼的老者双眸却是闪着精光,如果不曾仔细看还倒是以为是这里的乞丐,一身破棉袄散发着异味,但是那份杀气却也是独一份凶狠。 刀尖舔血的积年悍匪,这也是科斯特的第一印象。 “克洛斯商会的执事。”他也是顺手将自己名片递了过去,这说明着自己的确也有着这个分量来吃下这批货物。 “洛肯的城主,克洛斯家族。” 老者也是见多识广,应该是年轻的时候曾经到过不少地方。他仔细的打量了那份名片,仔细琢磨了大半会纹路,不带一丝疏忽。 验证之后却是向科斯特告了个急,把少年开缝的木箱给按下,随手从货车的轮轴下取出了一份锦盒。 大概是沙匪凶残,锦盒上还能分辨的出点点血痕。 然而被老者打开后,科斯特也是暗暗吃了一惊,锦盒中的这宝物,即使是黄沙栈的栈主估摸着都要动了私心。 毕竟这是一份最上等的香料,虽然并没有多少分量。可是这锦盒每一抽都是不同的异香,仅仅他数了数,就有真香、檀香、沈香、乳香、龙诞香、和胡椒这六种。 宫廷用物,仅仅是把这小锦盒带到洛肯,暗自算算都能在自由都市下买到一个封建领。如果从洛肯把这个小玩意卖到希鲁斯王国,估摸着已经可以和伯爵的爵位等价。 合格的商人当然会吃掉这批货物,可是这玩意太过珍贵,比得上许多人的性命,真带回去也不知道会惹上什么血雨腥风。 科斯特蹙了蹙眉头,的确是拿不准主意。毕竟商队从黄沙栈回去,他可是不可能跟着回去。他有着自己的目的,在东方寻找着打开伊塔林诺大门的钥匙。 商路漫漫,巨额财富贸易的路途之下其实是皑皑白骨。 普通的香料肯定是引不来天空的兀鹰,然而这份锦盒,却是能让憨厚老实的牧人都拿起血染的弯刀。 “你们为什么要出售掉这种宝物?”科斯特想知道这宝物的来历,来估计着自己的风险。老者看了看少年郎欲言又止,毕竟他料不准科斯特是会直接出价钱还是会把这宝物的事给泄露出去。 “克洛斯商会的任何交易都会信守承诺,当然会进行相应保密。”在肮脏且混乱的黄沙栈说这句话确实有点冠冕堂皇,可是科斯特的确也是商人契约的杰出代表人物。 商誉有时候就代表着商机,世间万物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大夏的皇帝的龙辇已经退到了玉阳,草原上的蛮人咄咄相逼。可惜,军费已无不多,我们老卢家也仅仅只想卖掉这御宝为大夏尽这一分心!” 科斯特却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实外面的这批货的确是卢家的产业,然而他们只是为了皇室筹集军费,这也是为什么一支看起来并不孱弱的商队竟然会遭受袭击的原因。 然而这世道连一个普通商人都能见到的东方的帝王却也是说明了这个大夏已经衰亡到何种程度,估摸着也是所剩无多。 差不多有七十多年没来过东方了,上一次来黄沙栈也是因为一位老朋友在法术的研究中发现了新的规则。 科斯特的确在思索着这次出手对于克洛斯商会的利弊得失,可是黄沙栈上突然出现了一大群乌鸦追着一只矛隼的怪相。 李寂的确是被安苏给耍了,他辛辛苦苦的追着那只猎鹰人的宝贝,看着这些鸟儿们飞过了天空,引得地下众人议论纷纷。 毕竟乌鸦是不详之物,告死之物。 科斯特的确是猜到了小夜魔估计惹上了什么麻烦,却是没有料准安苏瞧着老者手中拿着的这只锦盒就一把抓过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告死鸦这种障眼法又岂能瞒得过大法师科斯特,安苏还没准备开溜就被她的主人拉到了自己衣领。回头的那份无辜倒像是装了十足十,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现在才认出科斯特一般。 其实他也没有料错,这孩子的确有给他难堪的意思。 “拿出来。”科斯特的确也不想在市场上动用上层恶魔的威严。 第一百一十章 幻影之上 丹麝清香本身就是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可是安苏在北方林地的算计以及杀戮却唯独少了女孩子的心性和调皮。 恶魔的本质虽然没有所谓的爱的存在,可惜如今小夜魔的乖戾倒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因为受多了管教才委屈。 在蔷薇园中他还记得逍遥算计的特里尼达和天真可爱的佳莉雅,心中不免的有个怀疑,难道眼前的这只深渊种会分魂。 就像是阿尔卡德家族的菲德尔曾经讲述过的一样,当一个规则分为两个点,然而两个点都是不同的存在的道理。 安苏将她自己真正的灵魂给藏了起来,如今她的身体内,仅仅只是灵魂的一部分,还是最调皮和最做作的女孩子心性。 夜魔将临的意味到底意味着什么,科斯特在蔷薇园中渡过的十多年却是清楚的明白深渊意志要灭亡自己的原因藏在被地狱三头犬所吞噬的记忆中。 安苏的诞生是深渊意志的具现,她所行使的任何权力都很难用她本身来说明。 如今的科斯特,拥有着无限的可能。他也忘记了自己背叛深渊的缘由。或许是为了了解更多的学识,毕竟这才是最符合莫伊塞斯之子的可能。 科斯特还记得第一次深渊入侵之后,他挂去了英雄的虚名辞去了所有的朋友。 安静的隐藏在于林狄斯芬的帝国图书馆整整沉浸了五十年时间,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生而存在意义。 最后,合上书本,他明白了,或许活在这个世上最大的意义就是探索未知。 虽然书上的百分之八十都是记录着人类的肮脏和他们肮脏中仰望的爱,可惜实际上爱是不可能存在的,莫伊塞斯的教诲才是真正的永恒。 莫伊塞斯议会的莫伊塞斯之书始于伊塔林诺,传说中泰坦的居所,毁灭之都。 他应该去探寻这个奥秘,可是小夜魔。 安苏的模样举止浮现在他脑海中,那个美妙的身姿后面他却是隐约看到了莫伊塞斯的最后一页,对于莫伊塞斯法则的掌控者的诅咒。 从最稳定的三角牢笼中无法逃脱的宿命,不仅仅只是他的桎梏。 他并不知道,在克罗诺斯的幻景中,无数个安苏将会像娃娃机的娃娃一样给扯拉出来,她们来自于各个时间节点,却都存在于那个寂静之地。 稍稍的思索,却也是回过神来。 那个老者看着空荡荡的双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如今是表达愤怒还是悲伤。一个敢于和恶魔肉搏的勇士却也是会对这种无法解释的小把戏感到莫名。 科斯特低头瞧了一脸挑衅的望着自己的安苏,轻轻的把手放开。 毕竟和一个小孩子找不快活的确也太失身份了,虽然他那个傻学徒李寂会被一个小孩子给骗的团团转的确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一代不如一代果真是这世间亘古不变的真理,看着焦灼万分的卢家老者,他顺手将洛肯的金券和已经完备的商业契约递了过去,他代表克洛斯家族认可了这次交易。 香料让洛肯的商队转运回去,洛肯商队带来的财富转交给来自大夏的卢氏商队。 这样克洛斯家族的商队可以不用横渡沙漠,卢氏商队不但得到了补偿金还获得了更多的财富。 双赢是商人的最高境界。 “但是那个锦盒.......”老者还是有些疑惑,虽然在科斯特的货款中出现了锦盒的价值,而且评估的价格仅仅只在末尾数上有些出入。 “我们此行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紫荆花商会在玉阳建立自己的商栈,不知道老丈似乎有兴趣给我们指点一二。” 科斯特并未多做解释,钱是最能说明实际的,也是比任何语言都容易沟通的媒介。 “玉阳可是当今圣上的盘居之所,又岂是尔等蛮夷....!”少年郎还想接着说却被老者打断。 “小子不懂事,执事见谅。玉阳如今掌权的仍是行省参知赵元,皇族舟师还在庆阳,估摸着还要在庆阳盘桓月余。” ”难道玉阳是要迁都了,”科斯特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这商栈的建立对于我们紫荆花商会可是大有裨益!” 东方人的习俗,更多时候是指桑骂槐,入乡随俗。 两个生意人连沙漠还没过,寒暄的倒像是许久未见的好友。 卢家主家随失,然而还有一少主,下面的少年郎的衣装倒像是伴读的书童。 科斯特的确也没有料错,大燕的慕容氏已经攻伐的大夏仅仅只剩了单单几个沿海的行省,这大夏已经是所剩之日无多。 在说回来,卢家在玉阳的生意人中仅仅只算是小家,真正能以洛肯紫荆花商会相提并论的还是玉阳的赵氏。 他们的贸易虽然也仅仅止步于精灵城市的沿港,然而风帆的舰船在这条水道上是遮天蔽日,浩浩荡荡。 从玉阳到洛肯的水路途径兽人帝国和精灵城市的沿岸港口,这通途被称为黄金水道,然而陆路上的贸易也同样繁荣,从陆路上踏进中部平原的第一站就是洛肯城邦。 贫瘠的沙漠,灰暗的废墟虽然危险,但是却是比喜怒无常的海神要仁慈的多,虽然说沙匪和海盗是一样的残忍。 科斯特收了这批香料后,也忘记找安苏要回那个锦盒,但是却把李寂叫到了跟前。 毕竟小夜魔安苏一个人怎么疯都闯不出什么大祸来,如果跟着一个已经学会了一环法术和基础剑术的飞鹰家族的余脉,那可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来。 克洛斯商队已经开始准备回行,科斯特特意嘱咐了商队首领几句,让李寂从黄沙栈上购买一些奴仆,准备真正的去东方寻找未知的财富。 按着莫伊塞斯之书的推算,科斯特也是足足花了六个时刻。 然而算出来的结果让这个活久见的大法师也觉得诡异,毕竟伊塔林诺的神秘之所应验到一个人身上,他给的预言竟然不是地理坐标。 这对于法术研究严谨的学者来说,是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毕竟他所要推算的不是什么感情,也不是什么危险谋划,而是第一纪年文明的纪元之门。 难道需要的灵魂的血祭?深渊契约之上的等价交换都可以明码标价,可是第一纪年的文明和深渊是两个根本没有任何关联的因素。 蔷薇园的花儿倒是开的欢,温暖的阳光下,佳莉雅温顺的站在埃莉诺夫人的后面抬头瞧了眼阁楼。 安苏对她的微笑报以了相同回应,她仔细的刻制着封印,封印的法阵的里头却是从死亡中复活的怪物,亚撒。 夜魔的世界,咖啡仍然是那么的香甜。 此间的王安坐于王座,阁楼的门外传来清楚的踹门声。 ”啪!”和封印的怪物外表一模一样的亚撒走了进来,在步入阁楼虚幻散尽之后却是一个年轻的精灵。 “菲德尔,作为伯爵的继承人的感觉如何。” 精灵看着眼前的造物,却也知道这是深渊意志违背了死的东西,心里到底对这种玩意有些抵触。 “我的确没有想到你重铸蔷薇园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去修好林狄斯芬皇宫的地板,然后让我做为这该死的模样在维护着这个世界的运转。你还有没有同情心,该死的特里尼达·安赫尔多!” “现在的我是安苏·巴德列!”小夜魔的蔷薇之印已经从额头弥漫到了两颊,似乎有些恶狠狠的模样,“我的事情也忙的很,都成了别人家的宠物了!” 这怒气倒是有点冲动,一个和安苏长得一模一样倒是明显是小一号的女孩从阁楼的黑暗洞口中探出了脑袋,手中拿着锦盒有点好奇。 安苏却是赶忙将黑暗中的口袋口给死死封住,重新把她仍回了现实,脸上有点尴尬。 “这是我的女儿,十分适合做宠物的女儿!” 说完,红晕浮上双颊倒也是有几分不自然,菲德尔倒是很舒坦在阁楼的沙发上翘起了腿,端起了咖啡。 “听说可爱的法兰泽尔先知成了别人家的宠物?” 第一百一是一章 苏轻裘 “我开始还以为以前你对于灵魂的研究仅仅只是个人爱好。 如今来看来,你以前说的那些荒谬的事情还真的是存在。 现在你梦中的这个世界肯定是源于另外一个文明,或者说是另外一个意志!” 嘈杂的都市的天桥上,人来人往。拥挤的人流中,扎着耳钉,带着棒球帽拿着滑板的菲德尔一副好奇宝宝的瞧着高耸入云的电视塔和稀奇古怪的玩意。 安苏穿着西装,手上打量着好久没有尝试的可乐也是满意的喝了一口,到底是有上千年之久了。 这个世界是依照着安苏久远的记忆为基础所构建的一切,以夜魔的天性所创造出来的梦中之梦。 菲德尔在之前也是花了蛮久时间才认出安苏这玩意,毕竟如今的夜魔可是西装笔挺,手上拿着公文包一脸精英的模样却也掩盖不了上班族的颓废。 这姿势和千年来法兰泽尔的守护者完全格格不入。 菲德尔尝试着把滑板放在地上,驱动着咒法可惜直接摔了个大大的倒栽葱,这里竟然完全使用不了魔法。 菲德尔当然熟悉这种阿尔卡德的誓言,刚用使用也被安苏拦下来。 “这个世界属于深渊意志的馈赠,基于我的记忆。然而他最基本的构造也离不开莫伊塞斯法则,这个世界真正的文明是怎么样,我其实也不清楚,然而这只是梦境.“ “梦中世界的一切还会遵守着以前世界的法则,仅仅只是禁魔罢了。”菲德尔也是很能理解这个道理。 “那么你创造出来这个世界应该不是用来伤风感月的吧。” “当然不是。”安苏否认着抬起头看着钟塔上的时间慢慢流逝。 滨海城市的气候十分的舒适,车子与行人也是为了每天所谓的奋斗在努力。 “这是个什么世界?”菲德尔的眼神飘忽到天边之外,他有点感觉这个世界和他曾就研究的第一纪年的文明极其相似。 “什么世界?很美丽的故乡就对了。”安苏没有迟疑的回答却是终于等到了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擦身而过。 他当然瞧到了了安苏,似乎也十分惊诧有人能和他长得如此相似。可惜麻木的生活让人的习惯就像是一滩死水,那个打工仔的确没有太大诧异很快的离去。 “最多就是自拍一下,然后发到微信上感慨一下相似的人生。”安苏自嘲道。 “菲德尔,你问我这是个什么世界。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文明所构造的世界其实就是一个高效率工厂,在里面生活的人都是依照着工厂的款式生产出来的一模一样的内容。 他们唯一的不同仅仅只是他们的脸,梦想一样,思想一样,就连拼搏梦想的方式都是那么的相同!” 可是,就是这么枯燥的世界,却是我怀念的。 的确,就连我都不会想到这种文明创造出来的规格如同工业产品一样的凡人,在法兰泽尔的世界竟然可以成为守护者!” 安苏随手从自动售卖机内弄出了一挺可乐,转身用力砸在了菲德尔的脸上。这位千年的老友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他的确没有听到安苏的抱怨,然而胡扯他也是挺在行。 “规则固然会带来整个文明僵化,规则的确也会锁死整个文明的发展趋势,然而规则却是文明得以延续的最好方法。” 被可乐罐砸的脑袋疼的菲德尔安然的继续着话题,然而口中却是飞快的吟唱着咒语,三环法术冰箭术。 他想偷袭安苏,可惜等到他吟唱完整段咒语才想起来这是个禁魔的世界。 安苏看到了他的手势早一步就挎着栏杆蹦下去,毕竟在法兰泽尔的奥法学院开始,他们就是好友。千年的岁月,又怎么不会了解互相的想法。 安苏创造这个世界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查清他记忆中的缺漏和他作为深渊种的诞生的缘由。 深渊种来自于深渊的意志,他的出现仅仅只是为了履行生而得来的义务。 那么安苏的义务到底是什么,他还隐约记得他是死于恶魔的祭祀,今天就是为了确认这个而来。 确定他作为人而死去的缘由,果然凌晨3点从四周散发出来强烈的硫磺气息表明了房间内在进行着不为人知深渊的献祭,而窗台前出现的那个女人的身影明显是一只魅魔! 他不是因为自然的死亡而穿越到法兰泽尔的,安苏看着自己记忆完整的呈现却也是有点莫名。 菲德尔·阿尔卡德当然明白安苏的想法,如果深渊种能够明白自己所诞生的意义,或许就能逃脱与生而来的责任。 法兰泽尔的诅咒从一开始就没有消失,而是注定了继承它的人要完成他的宿命。安苏已经逃了两次了,她根本就没有逃掉。 世界的旋转从一开始就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注定着一切,除了面对,这个轮回不可能结束。 玉阳卢家的向导倒是很有几分新意思,他们走出沙漠的法子不是靠着老手的经验或者是记忆,而是天空中飞翔的鹰。 小安苏在马车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车厢玩耍着手中的锦盒,大概也是知道珍贵,仅仅只是那手指抹了一丝丝对着镜子抹了下又不好意思的偷偷的合拢。 科斯特当然最后还是得答应将锦盒送给她,然而现在他心里盘算着却是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再次进入安苏的梦境,将那个偷懒的安苏给重新抓出来鞭策一番。 毕竟他收服安苏做下位恶魔可不是让她用灵魂中最调皮捣蛋的一部分来卖萌的,而是因为要看住她不让她履行自己的深渊职责,将毁灭带给人世。 大恶魔伊凡可以守护着他们的梦境,可惜这次大概也只能先和李寂配合着解决伊塔林诺守护之门的问题。 莫伊塞斯之书慢慢的推算,却也是终于得了答案,最后出现在法则之中的这个名字是苏轻裘。 以衣为名,或许证实着这个预言之人和纺织业有关。 的确,从东方运往洛肯的货物除了茶叶香料之外就只剩下丝绸。 然而科斯特把这个名字一问,卢家老者却是识得此人。 “苏轻裘是本朝原开国侯,云麾将军,之前也算是一等一的少年英才,十六岁便能独领一军。 可惜世事无常,去年原三江大战就是他领的军。大夏大败,死后就连他的尸首也没找回。 最后苏家也惨,因为原三江的战事还连累一家罚没。 差不多也过去一年多了,估摸着苏家真的还有活人的话,大概也只能在贱籍上才能找的着。 第一百一十二章 沙暴 “最早的创世之书,你还记得吗?” 菲德尔对于规则的阐述在莫伊塞斯议会中都算是出类拔萃,他所说的是来自第一纪年的创世之书,一本比莫伊塞斯之书还要古老的文献。 繁星议会的天使们不满所谓平等死寂的生存,为了最高王权,争夺着世界最初的规则,引发了旷日持久的战争。 然而这个世界却承受不住规则的紊乱,神力的肆意攻伐。于是规则破碎了,弱小的一切都被湮灭,这也被成为纪年年的第一次灭世。 然而灭世之后,最高王权化为碎片散落人间,其中最大的两块一个高高的飞起,飞的比天上的醒醒还要遥远化作如今神话之中的万神之殿,另外一块则沉于地底深渊变成恶魔聚集的罪恶之所。 然后辉煌且灿烂的第一纪元正式拉开序幕,浮空城的文明悬于云巅之上。其他被压迫的种族奋起反抗,法兰泽尔的建立从一开始便是为了抵御第一纪年的文明而出现的天使造物。 可是安苏的灵魂降临法兰泽尔,这似乎证明着深渊也是赞同毁灭第一纪年的一切,毕竟那时他的灵魂还是归于深渊! 安苏从菲德尔的提示中得出了这么一个早已料定的假设,当然他还是把这个当做了假设。 毕竟这世间,光影双生,生死同源。 安苏抬头欣赏着工业社会的天空,在这里虽然有着他的父母,有着真实的自己,可是也仅仅只是一个梦罢了。 水中月,镜中花。 如今的她是安苏·巴德列,夜魔,伟大的织梦者。 “我好像需要静一静!”安苏到底是不想面对已成的事实,她逃脱不了自己的命运却也是忘记和陪伴她的菲德尔说一声抱歉。 可怜的精灵眼前一晃,他回到了蔷薇园阁楼冰冷的地板上。安苏直接蛮横的将他扔出工业社会的梦境,另外一只小安苏却是好奇的将他当做大抱枕。 菲德尔的确有点头疼这只小妖精,毕竟她这么擅自的出入梦境和现实让这个老男人都无法保持一点隐私。 “你是谁?他又是谁?”小安苏指着封印法阵的复活之人显得有些好奇。 “不该唤醒之人,不死之人,无罪之人!”亚撒安静的坐在封印之内开口回答,他的样子没有当日恶魔血祭的狂乱。对于死在他手中的母亲,姐姐和侄女他也没有丝毫内疚和痛苦。 “你难道再也死不了吗?”小安苏表示着十分的好奇,亚撒反手拿起桌上的短匕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没有血,也没有伤痕,。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亚撒能够感受到痛,也能感受到死的气息,却是无法彻底的安眠。” “为死而死的可怜人,已经被规则所扭曲的灵魂!” 菲德尔并不是很想和这种怪物进行人性上的探讨,小安苏却是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偷偷的绕到菲德尔的身后摸着精灵的长耳朵像拔萝卜一样使劲的拽了拽。 精灵耳朵的手感的确很不错,菲德尔却没想到一个小安苏都会这么顽皮。将这个小玩意用手抓起来好不容易将丢到了松软的沙发上,这个小混蛋却是不满的睁大的眼睛像是要记住他的样子好去打闷棍。 的确是安苏那喜欢欺负人的性格,却也是她的一份不安分的小礼物。 “她不会真的要躲起来不见我的吧!”小安苏似乎有点不开心的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你竟然能知道她在想什么?”菲德尔倒也是闲的去和小孩子斗嘴,随手从阁楼的书架上翻下来修辞笔记。 “当然咯。”小安苏将刘海悄悄的遮住自己的眼睛,似乎是在跟自己轻轻的说道:“毕竟每个人都会孤身的死去!” “什么?”菲德尔·阿尔卡德再次转身之后,阁楼的沙发上空无一人,除了被封印的亚撒。 真是个任性的小孩子,就像是沙漠上的风暴。 天空上漆黑的明显,这是起了大大的积云。它们成片成片的像是大军行进,宣告着自然的毁灭。 猎鹰惊叫着指示着阵风将来的危险,今天的确不像是个出门好天气。 玉阳的卢家当然也不是第一次走沙漠,早就准备妥当的伙计们用巾子遮住了牲口的眼鼻,拉着缰绳反复的把货车系紧, 这是商队安身立命的本事,卢氏的老者也没忘了科斯特这位来自洛肯城邦的商业伙伴。为了以后的金币,他还亲自登车招呼着车上已经睡的迷迷糊糊的克洛斯商会的诸位下车避风。 倒是因为马车的车厢太轻了,没压货的话,还真不知道会被挂到哪里去了。 风倒是还没起开,商队这会的地面砂砾地上甚至还有点出乎意料的干燥。逃奔的众人谨慎的跟着向导避开了明显的沙丘,寻找着避风的低洼地。 但是却也是巧了,这风刚起,迷迷蒙蒙的却是一支马队被风撵了过来。 “是沙匪。”安苏边上跟着的伙计眼尖的姐儿们,毕竟这模样也不会错。还不到几日前,这群贼人就劫过一次卢家的货。 要知道卢家老主人的尸首还捆在马车里准备运回玉阳,真不知道该感慨老天有眼还是骂一句贼老天。 被风撵着的沙匪大概有二十骑,领头的刀客岁数约莫三十,半戴着破烂的羊皮帽子,眉骨上的刀痕还是新鲜要紧。他到了跟前才看着了商队,立马勒住了马。 卢家的老者一个呼哨,这边的伙计们都抽出了刀子。弓在这里是玩不了了,明显是阵风过来,箭也太轻了,这拉弦射出去不知道飘哪去了。 这事明显已经没法善了,卢家的少主却也是默不作声的跟在老者的后头。大概要称呼一句卢小姐吧,安苏也觉少主竟然是女流之辈很不符合东方的传统。纱巾蒙住了只剩下两个乌黑的眼睛也看不出其他模样来。 血和沙,一触即发。还是积年悍匪决断快,他们也知道没法跑了,竟然先行冲阵。卢家老者倒也不怕,迎着战马顺手从货车边上拿起一竿子撸起来一个刀客捅到了沙堆的后跟头。 风墙也随着阵风起了,再不跑真正的沙暴就会来临。 科斯特左手捞住了李寂,右手拉住了安苏,根本就没有搀和到这件事的打算。这乱阵,大概也只有科斯特能在自然暴虐下独善其身。 “保护小姐!”伙计们怪叫着将刀花舞的实在漂亮。沙漠起风战马也跑不起来,大家也只能打了个半斤八两,可是沙匪们倒是目标明确,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头领的那个刀客明白的很,在这里只有劫持住卢家小姐,才可以用做谈判的赌注,沙暴的天他们再怎么打也打不过这么多人,毕竟在这里马不跑不起来。 他的打算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可惜的就是这个领头的汉子却是个十足的睁眼瞎,因为他找错了人。 也不知道哪里泄露了情报被他晓得了卢家的少主是位姑娘,而在这里安苏的衣饰明显要更精致一些。 他的确是冲着科斯特疾驰过来,这马力如果真用的妥当将安苏这个伟大的主人切成两半也不算太大问题。 到底是有多少年没有人敢对科斯特动手了,要知道在深渊入侵战争中他可是徒手杀死深渊高阶狂暴魔的怪物。虽然身上早已褪去深渊的痕迹,恶魔的血却让他的眼睛瞬间化为血红。 人马交错的刹那,死亡转瞬即至。那名刀客却是连反应都没做到就被捏错了喉咙,就连卢家老者也未曾见过如此身手。 不过他们也没多少时间用来感慨身手矫捷,这边的杀戮刚落下,移动的沙暴却像是残忍的死神一般张开了血盆大口。 第一百一十三章 商道 茫茫黄沙,孤日无风,蚂蚁一般脆弱的商队组成了商贸的一条又一条的血管,路途多有艰险,然而金币无算。 虽然沙漠中还留有着几站绿洲的休整,此行的旅人却也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一身的的狼狈。 即使终于快脱离了苦海,猎鹰也瞧着了安顺的墙头,整个商队的伙计们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彻底崩溃。 毕竟运气糟糕到遇上了沙漠风暴又因为厮杀连着折了好几匹皮实的驮马带着的饮用水。 过了最后一个沙漠小镇后已经有差不多七八日没找到水源,要不是领路的向导是一把好手,估摸着整个商队都走不出这死亡之地。 俗语道望山跑断腿,然而沙漠中的沙丘与风无时的在改变着地貌,即使安顺就在前头,顶着风沙的商队的行进也是越来越慢。 安苏前段时间还是挺闹腾的,这些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水也是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靠着李寂的背上睡的十足。 卢家商队的少主的确太年轻了,她直到快山穷水尽了才做出决断让伙计们放弃了一些价值比较低的私货,尽量的减轻马车的负重。即使小心翼翼的将仅有的水供给了这些拉货牲畜,大半的货还是葬送在茫茫沙漠。 如果没有科斯特重金去购买那个锦盒,大抵卢家这次的买卖是十足十的亏定了。【零↑九△小↓說△網】话又说回来,跟着卢家商队出行的这位伟大的魔法师如今除了颓废就是疲惫。 以前的英俊潇洒估计没有二十桶水也是恢复不过来了,估计也和法师习惯使用魔法坐标出行有着很大的关系。 使用魔法飞多了的空中飞人第一次领略美丽自然风光也不算太亏,虽然他忘记带够补给,也忘记带够清水。 就连他带来的克洛斯家族最好的战马在绿洲小镇珠曼陀中也换成了三只怠惰的骆驼还附赠了二十多枚金币。 比之他一招毙敌的勇猛,如今的大法师从上到下只剩下了猥琐二字,从小就是颜控的安苏于是理所当然就变得比谁都要嗜睡。 就连吃饭都要科斯特从骆驼上扔到沙子里反复五六回才会悠悠醒转,大概她也记糊涂了谁是女仆谁是主人。 越睡就越容易嗜睡,遥遥瞧着安顺的戍兵。伟大的法师终于觉得可以摆脱了保姆的身份,他大概也在后悔将这么一个神奇宝贝一样的恶魔收为下仆。 是的,他又那么一丝丝的愤怒,可是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将真正躲着他的安苏给从梦中揪出来。【零↑九△小↓說△網】 估计那个怠惰的安苏正在美丽的庄园中喝着甜美的葡萄酒取笑着伟大的英雄的无知也说不定。 李寂却也是个不会看脸色的小少爷,这种时候将他名义上的师父丢给安苏相伴,他却是跑到向导那去学习如何豢养猎鹰。 上位者最可悲的事情就是他的权力完全得不到尊重,大概科斯特也应该重新立下伟大的誓言让他的英名传遍四野。 “安顺到了!”伙计们的欢呼着庆祝着漫长旅途的结束,卢家的少主也是轻轻的松了口气。 其实这是一次悲伤的旅程,就连她的父亲也葬生沙漠,然而在旅途抵达终点之时她的心中竟然会有一丝丝的小欣喜。 文书和货物的清点在老者的吩咐下,伙计们和城楼边上的税官检点着应该售卖的货物。卢家有着锦盒的收入于是干脆将和克洛斯商会交换的所有的货物转卖于安顺的货主。 当然安顺本地货主收价肯定较内地要低,可是卢家也亏不了多少。因为按着此地的交易惯例,商队的货来回安顺都要被安顺的地主给抽三成的水。 相当于过路费的名义,毕竟安顺太平已久,军备废弛,即使有着戍卒,也比不得当下地主的私兵精锐。 如今安顺的防务,全靠着当地四大家维护。这些豪强百年来以商道立业,在乱世中却也可以为自己谋一份富贵。 虽然大燕兵锋正锐,大夏也只能在沿海行省苦苦抵挡。 然而西北自古苦寒,从来都算不上兵家必争之地,可以坦白而言千年来无论如何的改朝换代战火都未曾烧到此地一郡一县。 这四家就是土皇帝,至少这百年来未变分毫。 安顺这一道的四家巨商,分别为杨刘文张。 卢家将货全部抵给了最末且也是最晚来安顺的张家,却也是有交好张家后头大燕商道的各位同道意思。 这是明显的两头下注,卢家大概也忘记了如今他的身份是大夏的皇商。然而话又说回来毕竟这世间,听过守国的军人,听过守土的文官,但是千年来又有谁听过商人会为王朝守节。 这锦盒换来的货款估摸着拿回来卢家至少也要分到了大头,不知道卖掉的这些东西又能换成军费几何。 卢家这种吸食着垂死的大夏壮大自己的行为科斯特虽然不耻,但他也知道克洛斯家族做这些事情也未曾少过。 不过就连玉阳赵氏都不敢接大夏的烂摊子,可想而知这卢家也很有几分为了钱不要命的胆识。 这是及其诡异的乱局,有着只有商誉没有政治倒向的商人加入,就连千年老狐狸科斯特都猜不着是谁想要卢家老主去死。 当然他也不会太关心这种事情,毕竟苏轻裘余脉的消息还要行着卢家的方便。 而如今卢家少主稚嫩,安顺的上下打点也全依着最早在黄沙栈瞧到的那位老者在布置。 他的商道虽然不甚效忠大夏,可是也的确是为了维护主家而不乏老辣。 用紫荆花商会的回货卖了张家一个好后,就顺着这个好在安顺举行着沿路的扶灵和祭奠。 仪式是在安顺各位商道的见证下隆重的进行着,的确是弄得比想象中的要声势浩大的多。 十里白丈,万人哭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死了皇亲国戚,但是这阵势的咄咄逼人却是剑指那些还呆在玉阳没得到消息的旁门亲戚们。 毕竟此时扶灵的是卢家的少主,由她继承商会之主的名义在各位同道的观礼下就及其的名正言顺。 当然卢家家主空悬的位置该如何评断,作为卢家奴仆的老者的确是插不上手来。可是如今他这么一作弄,一宣扬,等于就将卢家安身立命的商道烙上了卢家小姐的名字。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入赘 卢家老奴的作为的确是老辣,然而这还不够。 毕竟东方本来就少女子做主的事,除非是活的够长久被称为人瑞的老妇人,其他之人又有几个可以说得上话来。 乱嚼舌头可是会被称为长舌妇,即使处理事情明智也会被盖上一个牝鸡司晨的大帽子。 女子的最高层次也就唯独可以做到垂帘听政就算顶了天了,然而做到如今这个层次要保住卢家的主脉就只剩下入赘。 这夫家嫁过去就很有几分考究,毕竟身为联盟,玉阳赵氏是绝对不可能惹这滩浑水,就说安顺的四大家也只有支脉能够这个资格,然而这有很容易让卢家变为安顺四大家的分支。 如此种种,虽然穷苦子弟趋之若鹜,然而挑来挑去,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科斯特的身上。 两家的确这一个月来颇有几分交好之意,就连过安顺的关门,科斯特也借着卢家的名义省下了不少麻烦。 如今在张家的水榭阁楼,也是女儿家整备的绣楼之上,科斯特听到这个消息沉吟了片刻却也不得不最终答应。 这是是一笔交易,卢家老奴也不怕科斯特一个化外之人能够有本事掺进卢家的内乱之中。 在安顺歇息的几日的修整,克洛斯家族的执事早已从颓废中恢复了优雅。卢家小姐这次也是亲自出面明说,这结亲交易的缘由和办法。 到底用不上正式的合卺,仅仅只是借个名头,去压住玉阳的那些旁支。然而让科斯特不得不答应这件事的原因是因为老者用以要挟的却正好是科斯特此行的目的,苏轻裘。 所以说商人逐利也正在于此,这事情开始克洛斯也是刻意交好,苏家的老者在科斯特徒手杀死沙匪后虽然对于克洛斯商会和苏家在五年前曾有一次秘密交易保持着怀疑的,然而还是承诺会到玉阳去帮他们寻一寻苏家的余脉。 可是如今,大概是科斯特自己大意了,并没有太讲究人情冷暖,就被老者套出了苏轻裘此事的利害关系,还以此为要挟。 安苏也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和李寂在这位大法师面前扮着金童玉女,科斯特的确也学不会东方的品茶便将茶杯顺着安苏的衣领慢慢的灌到华服内。 夜魔本身就是魅惑无双的存在,只不过之前一直当做小女孩打扮倒也是不出众。这么一捉弄,别说茶水本身就烫,惊慌羞耻的低头模样却也是说不出来的怜爱。 卢家小姐却也是没有想到天朝之外的蛮夷之人竟然也有着那些无用文人所钟爱的豢奴狎妓的喜好。开始还以为他是庄重之人,但也没料到如此轻薄于是跟着也默不作声。 然而这次的交易并非是只凭两人喜好,这是对卢家的示威与否安苏却的确是无辜的遭罪绵羊。老者当然也有着行另一手准备,当然他也不会彻底得罪科斯特,一幅早已经准备好的绣在香帕上的鸳鸯被先行递了过去。 “苏绣,安丰乐坊寄词思亲,云虚四年?”粉红鸳鸯帕金丝漫绣,香气宜人,科斯特看不出周详随手递给了装哭的安苏。 “苏绣是苏轻裘的亲妹妹,他算是将门子弟,少年得志。 然而三原江丧师辱国是大罪,所以这事最后罪及家人。男丁斩首,女眷罚为官奴。云虚四年九月安丰告破,消息也至此断了!”卢家老者摸着已经空了的茶杯暗自思量了下,却也似乎在感慨。 “我们卢家在安丰的三间商铺也是命大福大,大半货早已变卖成银两这交出去才免燕国的刀兵之苦,命也是保住了。” 话虽如此,其实消息还在前半段。这只老狐狸! 科斯特暗自骂道,他的确仅凭着一个锦帕找着一个没于乱军之中的苏绣十分难办。卢家能拿出这个消息,必定说明他们已经有了关于苏轻裘的线索。 不过这事还要慢慢思量,茶凉毕,科斯特也找着缘由回到自己的居所,安顺的紫荆花商会。 然而里面也是不怎么太平,毕竟安顺紫荆花商会的伙计们早就听闻克洛斯家族要去帝国的中心开展商贸,他们的确是期盼着这一天。 如今科斯特的到来,也是证实着这个事实。去帝国的中心意味着可以离开安顺苦寒之地,也意味着这个国家的金币会像流水一样流入他们的口袋。 还没等科斯特宣布召集人手,他们就用自己独特的行为表达着强烈的意愿。 开拓商路,开拓黄金水道,用尊严欢迎金币,用生命换取金币。 也不外乎他们为何这么热情,毕竟克洛斯商队的货船以前也仅仅只到精灵的微星海港就回返。玉阳赵氏的海帆更是不如,他们的小船也就只能靠着海岸线沿行。 克洛斯家族这次的布局是在准备将商路贯穿于整个世界。毕竟,这世间有太多特产,也拥有着太多的财富。就说如今的大夏就有着茶叶,香料和丝绸,内陆商栈的建立只会让洛肯城邦变得更加强大。 “我是安顺的最厉害的会计,无论是出入账,这二十年来从来未曾出错过。”抢着开口的是个东方人模样的男子,他吹嘘着自己会计技术和熟悉内地粮食买卖的操作。 可惜北地苦寒,这会计一把年纪看起来都已经七老八十了,科斯特也不敢怎么放心带着他。 “安顺最厉害的会计,你上次不就漏记了一趟仓邑的银子。要说,执事,我六岁就在洛肯城跟着紫荆花商会做小学徒,四处奔波也商会效劳。 我觉得您带着我更合适,这种小会计,去玉阳照样能请到更合适的,十年前,他还是安顺刘家不要的会计。 您现在需要的是帮手,能镇得住场子又忠心的无非就是我了!”一个明显和那个老会计有仇的洛肯人提出异议,不但揭着老会计的黑历史这说话之间也是没有东方人的含蓄。 这种表忠心的方式肯定得罪了一大批人,东方人也是跟着骂他不知廉耻,只知道混日子。 后面一群洛肯人却听说这骂声也是不干了,跟着回骂。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不出来这安顺小小的商栈也是分出了两派,洛肯这边的精灵对骂不赢都差点要拔刀了。 科斯特看着事情越闹越大,却也是着力安抚了一番。闹事过后,就见着晚一点进门的安苏跟着收到了一封请帖。 是卢家小姐托人送的,在安顺最豪华的酒肆由安顺的许家做东,恭贺紫荆花商会准备进驻玉阳,倒还是先送了四车的布匹和粮食作为贺礼。 “不像是贺礼倒像是商议其他的事情的!”安苏暗自思量着低着头,眉眼间只剩下温顺。或许她也不知道这宴席上会出什么乱战,毕竟紫荆花商会在此立场更不足一提。 “终于肯自己出来了。”科斯特在绣楼上羞辱了一番小安苏却也是终于把自己的这个下位恶魔的正主给叫了出来。 安苏却连抬头都不愿意做一下,轻声的嗯了一下,手上翻看着紫荆花商会于此的内账。 蔷薇花园内,阳光明媚。佳莉娅在温暖的草丛上花费了挺大的力气才把野餐的桌布拉开,装作亚撒的菲德尔却是一脸惬意的带着小安苏在河边抓小鱼。 “你这次把佳莉娅丢出去真的没问题?”菲德尔转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宴席 有一种规则是上天注定的,这种规则以科学的角度来看叫做定义。 还有一种规则是人拟定的,遵守这个规则的人被称为这个规则的圈内人。 安顺的酒肆并不像是内地繁华的酒楼一般亭榭楼阁,有着丫头唱小曲还有小厮帮跑腿。 西北自古苦寒,一方水土一方人,大伙席地而坐,在大堂不分主次却又热火朝天的喝着酒,调侃着风花雪月,玉女娇娘,然而他们唯一不谈的就是商。 主堂的大厨当场杀宰火羊,烈火染红之下,血和雪却是相映成趣。在冰寒中烤火吃肉的确是有一番独特的意味。 在商而言商,也要看何时的气氛。今日的打算是培养感情,于是在坐的商人即使后面的势力势同水火。如今应酬起来却也要情同手足。 毕竟战乱年代,钱不值钱。粮是要买卖,铁器也是要买卖就连平时的禁物盐这玩意也要换成了钱,换成军费。 战争,总是会给生意人带来体面,而生意人的体面和友谊往往是跨越国度的存在。 安顺四大家同坐一小几像是给了许家一个大面子,其实却也是在揣摩着自己的利益。 这次的由头是克洛斯家族的执事和玉阳卢家的喜事,还有一个由头便是克洛斯家族也想将货摊给摊到内陆。 老于事故的人,花花肠子多。 他们第一个考虑的反而不是卢家少主急于解决的当家人的问题,而是紫荆花商会的态度。【零↑九△小↓說△網】 在他们眼中这些蛮夷的货商是想插手如今大夏与大燕的乱局还是仅仅只是做个商栈收货。 毕竟设在玉阳接收货物的商栈是用不上和卢家联姻,如今和卢家联姻长远的不说。 卢家有的上百亩粮田很容易会因为资金的加入出现粮价波动,使得至少两个行省的经济形势要重新预估,这当然会损害到再坐的各位商人的利益。 卢家肯定是乐见于此,毕竟如此的话,卢家必定能分得到多一点的蛋糕,甚至让商会进一步壮大。 但是科斯特如此行为,却会引起相反的效果,他会让紫荆花商会成为众矢之的。 其他商会商主绝对会对紫荆花商会进行打压。从而引发连锁效应。更为糟糕的是再坐的这些如今紫荆花商会的大主顾们很有可能将货转送玉阳赵氏的水道,而不走通往洛肯的陆路。 虽然洛肯城邦如今得到了钢铁国度,希鲁斯王国,西面各大公国和兽人松散联盟的商线,可是东方的贸易不得有失。 于此,他必须撇清楚利害关系,将他寻找苏轻裘的弊端影响压制到最低。但凡借用了克洛斯家族的身份,就必须要为洛肯城邦尽责。 卢家既然能在玉阳和安顺都吃得开,吃相必定不会太难看,也就是说卢家老者不可能再以苏轻裘之事进行要挟,他虽然想一箭双雕,科斯特却也不能让他占到便宜。【零↑九△小↓說△網】 进堂之前的寒暄是必定要用上的,科斯特一个执事的身份普通时候也是根本无缘见到这些大老板的,不知道如今是幸事还是不幸。 表面上来看他的确是沾足了玉阳卢氏的光,然而他也是玲珑心窍想着如何置词来除去这卢氏的影响。 但凡规则之中,就没有逼问一词。照例是酒过三巡,杀羊宰鸡,大伙先吃个红光满面,却也要先由地主开口。 “执事来此所为何事?”席上张家老板先是发文,口气倒像是上辈询问晚辈如今的工作是否稳定一般。张家恰恰和卢家走的近,如今也是安顺四大家,猜不准这只老狐狸和卢家是否同盟,所以科斯特打不了马虎眼,确实据实告知。 “来这里,承奉各位照顾,此行的目的只为玉阳商栈之事。”这话一说,谈不上滴水不漏当然也未曾提及再坐各位商人心头上更为重要的粮,盐,铁的买卖。 科斯特说的是真正的事实,紫荆花商会是想在玉阳建一个接收的商会所,却也根本未曾想过布局东方。 倒是卢家的几番动作使得此次聚会暗流涌动,老者的算盘可是打的响当当的有趣。为了苏轻裘,科斯特还能答应入赘,然而对于紫荆花商会,他也是不会犯着各位的忌讳。 安苏却也是静静的坐在科斯特的左近,仔细的用小匕首从羊骨上剔下着最嫩的丝肉。卷起的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上面悬着七色琉璃的珠链趁着紫色的纱裙也霎是好看。 麻酱配好后,在调点小酒。 佳莉雅服侍人的活做的行云流水,如此好看。也不知道是该感叹安苏的好皮囊,还是该赞叹埃莉诺夫人调教的好。 大厦好手艺,肉正是火候,嫩香多汁可口。 再多烤上几分便会老,多凉上几分便会腥。苦寒之地,苦中作乐的法子也是颇有精致之法。 可是更为精致的却像是科斯特一样随身带个侍女,其他的老板们即使四大家也是带上了刀客,再不济也会带个方士。 而方士多为化外之人,修道亦或者称之为修仙。遵从三清,以羽化为梦想。 天地人三者合一为之诫律,可召火亦可唤雷,习击剑又懂军阵,不过吹嘘了这么多,让光膀子的刀客和一心修道的方士来学着委婉女子的作态也的确太难为他们了。 当然,也挺难为安苏的。好在蔷薇园里面还有个佳莉娅。 商业靠囤积居奇赚钱也靠流通赚钱,紫荆花商会在东方的布局也仅仅只是要着这条商路,只要的是源源不断的从东方进口茶叶,丝绸,香料和瓷器就够了。 当然,紫荆花商会的地毯,石英和烟草也是回销东方的一大利润。 席上众人因为张家的轻轻过问,都很能理解风度该如何处置。 毕竟入赘在东方是一件极其委婉的事情,既然科斯特已经坦诚相告,没说来的东西当然是一副你懂得模样往下猜或者自己挖掘。 没有谁会傻到在一次各大商会进行商讨和合作的聚会上提出不合时宜的话题,但是至今为止到快散席了此次宴会的另外一个主角卢家的少主却是出乎意料的有点不开心。 即使科斯特这次入赘仅仅只是名义上的合作,但是卢家席位上的少主还在这端坐,他又怎么能像中都或者大都的那些少爷们一样有着美婢相陪。 这又要说回来,卢家老主也的确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对她从小便是当做继承人培养。 好强是她唯一的生存法则,她十分能够理解一个合适的入赘对象是一个对于家族多么好的选择,但是好强的女人总会有些精神洁癖。 安苏就是个引发她不满的女人,虽然科斯特入赘之后该怎么谋划,老者早就提出了用旁支的血脉来延续主家的方法。 但是她今天确实有点烦躁! 虽然卢家小姐明白,她的这位看她长大的老奴所提出的这个法子的确能够整合卢家,也可以顺当的照顾着自己的感受。 毕竟只要少主不动真感情,坐稳了卢家家主的位置之后,对于她还是对于卢家那都是两全其美。 第一百一十六章 纹面人 安顺行往玉阳,要走中京道。 先经海州,再过建州,才能到了定州庆阳。而定州庆阳如今便是大夏舟师盘踞之所,也是两国兵锋准备的最后交锋之地。 大燕东南战事刚了也还没有集结起多少像样的军队来进攻大夏的沿海行省,然而如今两边准备战争的士兵的布置已经让两州的模样像是两个大军营。 或者说是两个准备碾碎不知道多少性命的大磨盘! 通往建州的路上除了戍卒就是民夫,被战船占用的水路上旗帜招展。 官道之上不时有送信的哨兵掠过,空气中的气氛除了紧张就是密布的死亡。 国战从来都不会这么简单能打的起来了,有后勤的原因,也有着地方军集结的原因。更何况大燕的对手大夏也是百年国祚,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夏是正统,而大燕才是蛮夷。 虽然大燕的军势和形势都不知道要比大夏好了多少倍,可是胜负未分,一切冥冥中还有着定数。 更何况大夏的舟师如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这也是玉阳卢家为什么会将身家性命全部压在这艘快沉没的大船上的原因。 战火虽然未曾燃起,然而科斯特跟着卢家商队扶灵一路上所见的各种盘布的营房和哨塔都将整个建州变成了最前线的战争兵器。 要知道建州全郡今年也才新降大燕,刚易帜都不算太久,然而就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可想而知大燕想要一战而定大夏的决心有多大。 但是也因为易帜不久,要让前线稳定。 所以建州原本的驻军除了上层的军官被换掉外,兵丁都未曾就行整编和裁汰。 指挥使,防御使,观察使如今都还按着大夏的军职领着自个的饷银。的确,如今两国的国战也让大燕抽不出时间来清理现今的乱局。 所以卢家也是很容易在建州的海防哨就找到一个曾经相识的前建州观察使,塞上不少银两,还陪了那个大胡子军官忒多的好话。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的关系起了作用,交了不少的银两,卢家却还是被允许扶灵过海。 “去玉阳,我们卢家还要多仰仗克洛斯先生。”上船的时候卢家的老者却也是恭敬的先打了个招呼,从安顺到建州这几日这只老狐狸还是花费挺多的心思在科斯特边上转悠,旁敲侧听的打听着紫荆花商会的布局。 怎么说如今科斯特也是卢家名义上的姑爷,这也是他套近乎的原因。虽然最后科斯特未曾泄露任何关于克洛斯商会的秘密,可是之前在安顺交易还是敲定妥当。 那就是科斯特这位新姑爷一下船,一切就得按着卢家的嫁取规矩来。 科斯特当然不是逆来顺受的傻子,协议的最后他只给卢家三年时间,这三年时间他必须要见到苏绣或者苏绣的下路。 三年并不短,可是科斯特的这个口头协议却是让老者也感觉到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他到底是不清楚科斯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三百年前那场曾经席卷东方的妖魔鬼怪是如何消弭。 他也根本想不到到了科斯特如今的地位,的确也用不上去太在意自己所谓的身份,入赘,仅仅只是一个可笑的名词罢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科斯特虽然不在意入赘,但是蔷薇园里的安苏听说伟大的英雄科斯特要嫁去卢家的消息后却像是打足了鸡血。 入赘的男人是个多么新鲜的话题! 她连蔷薇园的运作都顾不上了,拉着菲德尔就跑到了模拟梦境去做一个吃瓜群众。 现实中她可没那么大胆子,但是能看科斯特吃瘪的话梦境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次梦境的种子是以安苏仍在外面的佳莉雅为轴心种下,在夜魔的规则之力下。东方,神秘的东方就像种在地里的果实从生长到成熟然后慢慢的展现在菲德尔的面前。 菲德尔对于东方的一切都不陌生,在法兰泽尔的奥法学院还是学生的时代他就曾经拜访过东方最强大的方士去加深对于基础魔法的理解。 站在梦境中的大夏的土地上,这个熟悉的故土。清晰的感觉着东方的一切,窥视着一切模糊的谜题的答案。 然而世界的旋转就像是最伟大的棋盘,安苏见证了大夏的兴亡与衰落,国祚两百年到享受完王朝所有的荣光,而如今大燕的崛起也是理所当然。 棋子依照着无意或者有意的规则移动着,却也是慢慢能够窥视出这个棋局布局者的步步用心。 安苏始终也没有想到竟然有深渊的势力掺杂在这乱局中,她也不知道该感叹幸运还是不幸。 原来这三百年来,深渊的恶魔都从未曾想过从迪尔塔湖要塞正面突破,他们有着自己的力量,在东方,在大燕的军队中存在着一支纹面者军团。 而菲德尔一眼就瞧出来这些纹面者是彻底的堕落种,是恶魔与人的后代。 三百年前恶魔大军也曾在东方发起过战争,然而因为精灵们的层层抵挡以及西部战事告急,使得他们极少数才能通过沙漠来到神秘的东方。 然而纹面者军团却告知了这些恶魔全部都蛰伏了起来,化作了伪人,他们等待着深渊的号召。 如今,迪尔塔湖要塞的战争已经开始,号角声已经响起! 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们啊,他们想破了脑子,都无法想到这次恶魔入侵的突破口竟然会在东方,而引发守护失败的缘故竟然会是人类的内斗。 恶魔大军将从迪尔塔湖要塞后面出现,他们最终会夺回他们失去的一切! 果然这些深渊的主宰者们也猜到了,权力的味道就像是甜美的毒药,会让这世间所有的生灵欲罢不能。 蔷薇园慢慢的停止了转动,像是时钟的指针被什么玩意给卡住一样转动的越来越慢。 菲德尔却发现如今自己身上的桎梏越来越多。无数在刚才构造大夏世界的连接线将他缠绕。 越来越紧的缠绕就像是绞刑的宣告,而织网的中心则是安苏,她的牙齿她的魔纹都证实着如今她就是真正的梦靥! 菲德尔终于想起来如今的安苏是夜魔,是深渊种也是恶魔。 即使曾经他们是朋友,如今的安苏也仍然受到了七十二位魔神的守护,毕竟并不是每一只恶魔都会都像科斯特一样背叛深渊。 “等等,清醒一点,特里尼达·安赫利多.......不,安苏·巴德列,我即使看到了这个真相,然而我会将这个消息告诉科斯特吗?难道你认为杀了我这个梦境还能维持如此辉煌?” 永恒法阵以及蔷薇园的馈赠是安苏如今可以任意创造梦境的原因,也是她将要蜕变成成年种的助力。 可是她的双眼仿佛是魔神柱上魔神的降临,没有一丝怜悯。 “我信仰着以我生命所维护的秩序!”这是法兰泽尔的宣言。 世界只剩下死寂,蔷薇园上的时间被彻底的定格,这个世界外的佳莉娅也是灰飞烟灭。安苏却睁开了红色的双眼,魔纹重新浮上了她的额头。 她带来了诅咒,带来了梦境中的祝福!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正的布局者 “良叔,您就是想让我苟活吗?”静静的底舱中,豆儿大的微光堪堪照亮着阴暗的内室的一隅,卢家少主白嫩的小掌心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 匕首的尖痕上烙着玉阳卢氏,开刃的锋慢慢的将掌心纹给割开。 血染上了摇晃的木几,除了船外的浪涛声就只剩下一长一短吃痛的呼吸。 卢家老者端坐在木几的另一端,低敛着长长的白眉。木几上摆着一副残棋,黑子已经将白子差一点点就赶尽杀绝,只差一子,就是满盘皆输。 “少主输了。”老者话就是像是如今把玩的匕首,狠狠的从少女心中剐下一块肉。 “如果少主硬要争的话,老奴也只能帮到这了。”老者似乎也不想太过于冒犯,静静的抬头看着愤怒的少女,静静的等待甲板上的天也黑起来,静静的等待将临的结局。 “我知道的,我的那些表哥表弟们没有哪个不眼红我少主的位置。我也知道的,如果没有现在这纸狗屁的婚约,只要一下船我就会被那些亲亲热热的混蛋们给卖给赵家,但是我不甘,我真的不甘!” 少女慢慢的站起来,手心的血染红了裙底流连,她不甘心就这么失去卢家的地位,也不甘心曾经和玉阳赵氏齐名的玉阳卢氏就这么慢慢衰败在后人的手中。 她闭着眼睛,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又狠狠的给逼了回去。 “二房的少爷卢莒丢了横都的商铺,还欠了鸿兴两百两的赌债,三房的少爷卢芃更是个傻瓜,去赵家人的花楼喝花酒,在赵家人的酒楼耍横,结果呢,自己的腿都被打断了一条,赵家也只是赔了三百两就了事。 卢苑,那就更了不起了。低贱的**的儿子,怎么说也算是父亲的血脉,他如今的打算,还真是要把他姐姐一本正经的往死路上逼。 拿着卢家的钱去当着赵家的管事,今天更好,还亲手写信送到我们这儿,假惺惺的说要来玉阳悼念父亲脱不了身云云。 其实他心底是恨不得将我们整个卢家送给他赵家,好让他屁股上的位置往上挪一挪!“ 他也不想想,从一当初,没有我卢蘼,他是怎么活下来了。 当年我母亲可是真真要让他死!” 少女的低语却更像是发泄,她不知道哪里错了,也不知道哪里对了,似乎就只剩下苟活了。 就像老者所言,上岸之后,卢家能分家就尽量让出去,长房多拿点田产是正经。她真的不甘,如今的卢家虽然失去了水道,但是七八条商路,三十多间铺子也不算是那些破落商户。 “少主,你即便能够阻止卢家分家,可是你能挡得住你父亲在今年年初的布局?” 老者的眼睛突然化为血红,在油灯之下像是两盏大大的灯笼。【零↑九△小↓說△網】两边冒出像牛角一般的尖角,似乎证实着以前的忠心到此刻也要化作乌有,他竟然会是一只恶魔。 “你是鬼族!”少女十分清楚那些方士追杀的妖魔鬼怪的模样。直到如今,晚上让不安分的小孩子老老实实钻被子的时候,坏心思的大人总会去讲一些祖辈留下来的鬼族的事。 老者点了点头,在东方,恶魔就被称为鬼族。 但是他所要告诉这个少女的并不是身份上的废话,而是如今大夏的命运,还有卢家老主一直谋划的打算。 “你可知道大燕中有一支精锐,号为纹面都?”少女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这支精锐部队,大夏的名将苏轻裘就是败在这支军队上。 然而老者却是轻轻叹了口气:“那支军队便是我的族人,他们三百余年来都隐姓埋名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但是十年前得到了来自深渊的赦令,深渊的意志催使着他们相应深渊的号召,于是族长选择了最合适的一种,他们选择和大燕合作。” 所以十年前的边陲小国如今才会变为战无不胜的大燕,这十年来大夏的军队为何节节败退,固有军备废弛的原因,然而最大的因素是因为深渊的插手。”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少女有点关心过头了,老者微微一笑,并未再答话。他重新恢复了以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却也是反问道。 “如此,你觉得玉阳卢氏今年年初成为大夏的皇商是一件幸事吗?” 少女并非是蠢人,她听到老者这么一说也是清楚的知晓大夏王朝的灭亡是板上钉钉的事,而沙漠上突然出现的沙匪却也是证实她的另外一个想法。 “你的意思是父亲效忠大夏的事情已经被泄露,所以这次劫杀我们商队的沙匪是来自于大燕的雇佣!” “大夏到如今还有有什么秘密可言,任何为他们所筹款的商人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会受到大燕的抹杀。 我猜,玉阳的赵氏也是虎狼之辈,大概等到大夏的舟师退到了玉阳,这个王朝便将彻底的谢幕!” 这其实也是真正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虽然说卢家老主从成为大夏的皇商开始并没有抱有什么好心,作为一个商人准备在这垂死的王朝上捞一笔却是低估了敌人,所以也把自己的命给赔上!” “分家是好事,大夏皇商这顶帽子也可以让给别人戴戴了。”老者捂住嘴狠狠的咳嗽了一声,却也是忍不住摊在桌上。 他已经油尽灯枯了,这只恶魔也已经是到了人世中的极致。 “你知道我是怎么被你父亲所救吗?”老者努力支持着自己的身子,最后挤出这几句话,似乎在回忆,似乎也在自嘲。 “这具身子是你父亲的一个同窗好友所有,我占据了他的身子,也曾经打算过和这位同窗好友和平相处过。可是,你要记住,恶魔说的每一句,没有一句是真的!” 老者的身子慢慢的化成了脓水,像是早死了上百年一样渐渐消失。 谁也不知道深渊契约就像是双刃剑,这法则不但是人类要付出代价,恶魔也需要付出等价的东西。 的确,恶魔所说的每一句话,没一句是真的。如果他真的是附身而来的恶魔,科斯特又怎么不会发觉这个明显的尾巴。 老者的确在自己离开前留下了许多东西,被他视为养子的少年将遗产的铁盒打开后,其中最重要的一样就是如今嫁给大燕一名将军为妾的苏绣的下落。 “你是恶魔吗?”卢蘼用眼睛死死地盯着少年,少年摇了摇头。 “如今少主难道更需要注意的不是应该如何保全自己吗?”他的话却也是让她去注意另外一艘船上的登徒浪子,有着美婢相伴的科斯特。 就像这世间并不是很安全,因为这里不存在任何永久的友谊,船上的水手们传来了惊呼声:“后面有快船在追赶着我们!” 这个世道是混乱的,是无序的! 就连建州舟师上的老朋友也没有那么好的习惯来保持之前所谓的友谊,他们追赶卢氏商队的快船上的旗帜都懒得去摘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夜魔,诅咒的深渊种 荒废的蔷薇园内破败,颓废。81中『 』文网 坍塌的房屋内除了丝网满布只剩下残骸和灰尘,已经不知道梦中的时刻过去了多久,亚撒的封印一次又一次被减弱。 因为无人看管或许因为被人遗忘。 这世间本来就是假的,曾经的辉煌,曾经的绚丽都是假的,一切都仅仅只是一场梦。 然而死而复生之人本来就有之,迷雾慢慢的涌漫上来。似乎要打开冥界之门,放出恐怖的怪兽。 安苏吗? 小安苏抬起懵懂的脑袋,看着被丝网环环缠绕的精灵和快要脱开封印的亚撒。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她问着本身就是死者的亚撒,这个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为何逃脱了死的可怜人。 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只能称作怪物。 他的脑袋上的碎痕是早已注定的死,然而怪物活着,字面意义上的存活。即使他的心中只剩下纯粹的破坏,期盼谁能赠与他安息。 “办法?”亚撒笑了笑,他都不知道眼前的小不点想要干什么,又会有什么办法。 即使脚下的封印破开,他都无法直视自己是为何存在?自己存在的意义都无从得知,他又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的办法。 “我有让你安息的法子,在这个世界里你会有什么办法?”小安苏在沙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避开了封印旁即将溃散的魔蛇。 魔蛇会惊动在现实中的安苏,会让深渊所眷顾的恶魔不择手段。 “我唯一能够知道的事情就是你们都在逃脱死,因为你们都有着活的意义!” 恢复理智的亚撒并不愚蠢,他期盼着规则回到原点,期盼着死,并不渴望无意义的生,更何况本身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无意义的生。 亚撒早就不是之前的凡人,他是从死亡的境界带出来规则的瘟疫。 梦境的丝网慢慢的褪去,蔷薇园内只剩下岁月的风声。 小安苏本身和安苏就是本源的存在,虽然做不到改变整个蔷薇园,但是来到菲德尔所在的梦境还是很简单的。 “我想杀你,虽然我杀了你不能得到安宁,但是我知道你在骗我!”还困在封印的亚撒被小安苏带进了菲德尔的梦境。 他脱困了,来到了一个由层层丝网构成的世界,蛛母已经离开她的狩猎丝网。 可是亚撒仍能傻傻的站着,即使没有封印,也只和小安苏有着一步之遥。 蜘蛛是靠着丝网的动静来捕抓猎物,小安苏作为蜘蛛的本源规避安苏的感知并不算太难,但是亚撒作为死的存在却做不到这个地步。 或许他还真以为小安苏会留给他安眠。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和菲德尔是真实存在的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梦境所化,连我也仅仅只是安苏的一个梦。” 小安苏用手慢慢的撕开了包裹菲德尔身上的丝网,却是告诉了这个怪物自己存在的真正的方式。 夜魔,梦靥之中的诅咒,不死之身。 只要梦境中有谁能想到她的样子,想到她名字,即使她真正的被杀死,真正的碎尸万段,真正过去了万年,她都可以完美的复活! 这也是为什么曾经出现夜魔的记载,然而却从来没有夜魔真名的原因。 任何深渊种都不可能普通的死去,然而任何深渊种都有着她致命的归宿。 地狱三头猎犬吞噬一切存在的存在。它能够有着无数的分身,然而每一个分身却都是一个独立的自己,然而最初的灵魂却早就化作了无数的灵魂碎片。 这些灵魂碎片已经不是最初的三头猎犬,不同于死的不存在,这是他的祝福也是他永恒的诅咒! 而对于夜魔最大的残忍也是让她永远沉浸在梦中,其他人却早已忘记了她的意义!” “就是让夜魔和我一样变成无意义的存在,在世界规则中她是死的,可是她却是活在不知道哪个次元,没有时间,没有痛苦。一无所有,仅仅只是字面意义上的活着!” 亚撒对于自己的同类还是表示极大的欢迎,“那是她的宿命吧,和我稍微有点不同,我是字面意义上的死着!”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法兰泽尔的诅咒,每一代的法兰泽尔的先知都是无辜的灵魂。 得到了越多同样失去的也越多,他们本身在世界上的存在就是被否认,安苏害怕被否认的那一天所以她才在做了一个关于自己的美梦!” “于是我就诞生了!” “就像是世界的清道夫一样,清除过世界一切的不平衡就自动消失。 要打个比方,就是杀毒软件和病毒相互依存的关系!” “杀毒软件?”亚撒作为曾经蔷薇领的继承人确实也不了这个十分前信息时代才存在的含义,但是他清楚干涉最初的原始规则会被直接湮灭,就是神做不到如此的地步。 死也是一种原始规则,然而却被科斯特所干涉。 科斯特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如今现实中的安苏是最纯粹的夜魔,遵从着深渊的意志,是作为夜魔规则最原始的存在。而我就是不同于她的种子,将来复活夜魔的种子!” 这种逃避游戏的错误代码也同样会被新的深渊种所修复,小安苏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她想谋划更大的计划! “我知道恶魔的满口谎言!你不能改变规则,又如何赐予我安眠!” 亚撒明白小安苏没有说实话,而是利用自己的独特存在骗过现实中的安苏好救下菲德尔·阿尔卡德! “杀了我,你就能安眠!”小安苏的手放在了菲德尔额头,将沉入更深的梦境中的菲德尔带回第二重梦境。 触动的刹那,魔纹涌上了安苏的额头。 “这个小东西!”安苏的确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背叛自己,在她看到深渊之时,便聆听到了七十二魔神柱的预言。 科斯特如果不死,她必定的结局就是锁入重重的梦境被遗忘,即使被赐予死都难。 然而杀掉科斯特这个重要的符号之后,不但下层恶魔誓言能够解除,她还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曾经东方世界的梦境在夜魔觉察的瞬间就被独立成无数个二重梦境,亚撒却也是明白小安苏想要让他温习夜魔最终的归宿!” “完全是被恶魔骗了!”他抽出的祭祀之刃狠狠的捅入小安苏的身体,这个关于安苏最初的梦境也是归于破碎了。 然而小安苏的目的达到了,就连她的死也是计划之一。 现实中的安苏因为小安苏的死而使得灵魂瞬间受到重创却也是没拦住已经苏醒的菲德尔·阿尔卡德。 那个老朋友脱困了,他很快的藏在了蔷薇园的深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师 蔷薇园早已彻底的融入了安苏的梦境,可是这座庄园中所有存在的规则?33??是菲德尔所制定。 安苏在这个世界中虽然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然而菲德尔却是蔷薇园的造物者! 他们从来都不分彼此! 于是安苏不可能在菲德尔的主场将菲德尔找出来,而且安苏也根本不可能会去毁掉蔷薇园。 毕竟她如今在本源上的所有的进步都是来自于这个莫伊塞斯法则所融合的世界,而这个规则却是由菲德尔绘制。 姑且算是宣战吧, 上一次两人的比试还是在千年之前的先贤殿! 夜魔如今在现实中,她也的确没有考虑去抓到菲德尔。 她的办法很简单,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计划,那么就最好暂时封印住菲德尔。 的确,菲德尔太狡猾了,对于莫伊塞斯的规则的造诣又远远超过安苏。 但是这是梦境, 梦境的规则的丝纹被描绘, 被笼罩,向着蔷薇园反复的缠绕。就像是蜘蛛对待猎物一样,捆绑之后再注入毒液, 蔷薇园中莫伊塞斯的法则很快的进行了抵挡,毕竟从最初这个法阵就是用来保护蔷薇家族。 更何况如今存在着菲德尔的催使,艾克塞家族的誓言将所有的梦境规则给吞噬,衔尾蛇,那条魔蛇正是蔷薇园最外围的保护法阵! 当所有的梦境规则被粉碎后,安苏的心沉了下去。 她不是傻瓜,她也是蔷薇园的主人。 即使菲德尔能够使用着永恒法阵的力量进行法抗,那么她还可以用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笼罩。 蔷薇园的世界在她陷入半睡半醒中变得的越来越大,道路渐渐的沟通了小镇,小镇上的商栈沟通了城市。 就如最开始的织梦者一般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世界! 当然,安苏也不会做的这么麻烦,当整个蔷薇领在梦中形成后。梦境所构成的丝网再一次包围上去。 这次没有任何退路,菲德尔根本不敢离开蔷薇花园! 这一次,笃定了他的失败。 梦境丝网层层包围住了蔷薇领,蔷薇领包围住蔷薇园。 他的永恒法阵鞭长莫及!根本无法护住整个蔷薇领! “幼年种已经完成真正蜕变!” 安苏就差一步就要蝶化! 菲德尔彻底的绝望之时, 然而,这世间总有一些偶然,就像梦境丝网的缠绕偶然的慢了那么一瞬。 那一瞬间,就像是故意一般。 蔷薇园中的一朵刚刚盛开的黄玫瑰从缝隙中被湖边的风一卷给吹了出去, 消失在虚无中...... 到底这个梦境中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无人可知! 静静的大海上,现实之中也同样隐藏着凶险。 观察使所用的战船正是追击的艨冲,这种船同样也是水军的主力船。 船体狭而长,机动性及强。 与之相反的卢家的货船却全是大肚子货船,吃水量深,虽然船稳甚至能走深海,可惜在没风的天哪跑的赢这些有备而来的水兵们。 伙计们当然知道后面的官船来者不善,可惜海上根本未曾起风。 用不上那么一会,船尾的水手甚至能看到那张大胡子脸。 快船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张开狰狞的巨口,水手们却也是一脸懵然的瞧着卢家少主。 他们根本不清楚刚才还在谈笑风生,如今却像是一只野狼的指挥使的来意。 “扬帆!”卢家的管事们当然清楚现在的局势! 船上的几个伙计也完全打不过这些强悍的正规军,在沙漠上他们倒还能依靠货车结成车阵抵挡沙匪。 在船上,这些哥们不会晕船就算很了不起了。 卢蘼是卢氏商会的继承人,十分清楚契约的意义,也知道何为交易! 商业契约的根本遵守只在于之后的利益,大燕的指挥使很干脆。他当然不知道改朝换代后还能不能保住屁股下有谁丰厚的位置,所以能捞一笔是一笔,他要把下半辈子收的保护费一次性拿齐。 名声这种东西,在他不在位的时候还会起一丁点作用吗? 毕竟没有以后延续的利益的存在就根本无法达成合议,一锤子买卖是粗人最喜欢的。 很明显,他毁约,毁的十分干脆。 他手下的水手们估摸着不但会将船上所有的财富留下,大概一个活口也不会留下。 后患是什么?这些士兵很清楚。 而且合作了这么多年,他们更清楚卢家这一趟买卖做下来能赚多少钱。 如今乱局,都都算不上富贵险中求。的确,这年头不比以往,上头还有几个文官会参一本或者是打打小报告,如今有兵就是草头王。 “怎么办,少主?”管事一连紧张的跺着脚看着淡然的卢蘼,如今的船根本没有满帆,也没有顺风,这是远远赶不上快船的速度。 “准备护船!”卢蘼当然清楚船被追上的后果,她领头抽出了弯刀,却也是根本不去正眼瞧一下另外一艘船上自己名义的丈夫。 然而科斯特其实也并不太想惹事,只是可惜这次卢家去玉阳的可是整整三艘货船。 他们在安顺顺路买掉许多制式的兵器,或许也是准备卖给大夏。 如果仅仅只装了一艘货船,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神不知鬼不觉的摆脱后面的追兵。 然而是三艘货船。 大概如今也只能留着自己来对付那些被钱财迷住神智的水军,要知道他是最伟大的魔法师同样也是一个不弱的战士。 李寂早就准备好了来自精灵的魔法卷轴,毕竟科斯特所要准备的魔法是一个大范围的风系法术,需要冗长乏味的咒语和不菲的施法材料。 他准备召唤出风,召唤出足以让货船离开这个海域的强风,而且要小心不要让自己的魔法量让强风变成飓风。 这需要及其细腻的魔法操纵,战斗法师对于威力的追求使得他们常常达不到艺术的最高境界。 魔法就是艺术,当操纵达到了极致之时,火花和爆裂火焰仅仅只是一个单位魔法的差距。 风起了, 在船尾都差点要被大燕的水军的钩爪抓上的刹那,却是两个不同方向的强风同时刮过整个海域,追赶的艨艟的确是没想到追赶的货船中竟然会存在方士。(文化的隔阂,使得魔法师在东方被称为方士) 科斯特前面的两艘船打了个转转像是嗑足了药一般在海域上乱窜,艨艟却是吃水浅直接被浪头高高的卷起然后重重的拍下! 船上的士兵们都成了落汤鸡,科斯特一脸轻松的抓着栏杆,看着已经被翻了个盖的世界不知道在考虑啥。 大胡子的指挥使水性颇好,从艨艟边上扎一个猛子却也是攀到了货船的柳丁上。 他当然认出了眼前这个一脸笑意的男人就是在码头被卢家老者称为入赘的小白脸,如果他清楚这个男人是方士的话,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手劫卢家的船。 毕竟能呼风者,必能唤雨,更能用掌心雷灭杀对他不敬之人。 他还记得十五年前西北大旱,赤地千里。 也只是一个方士借用建州城外十里之地为祭坛,足足用了七七四十九天点足了四十九根天火才唤来雷声大作,大雨倾盆! 这是神术,却也是让他懂得什么叫做敬畏! 日头正烈,等到水里扑腾的水兵们烤的没力气后。安苏和李寂领着船上的伙计们才拿着船尾的渔网将一群人等捞了上来后,领头的大胡子的指挥使自觉的丢掉武器后却是抱拳一脸诚恳的说道:“敢问天师师从何处,吾等冒犯,愿以足银为偿!” 第一百二十章 打算 茫茫的雪原之上隐约见到几丝阴影,觅食的斑鸠小心的避开贴身而过的?33??队,却也是根本都来不及瞧他们往哪儿去。 可爱的小生灵们在空地上木木的打了着转,太可惜了,一无所获,失望的扑扑着翅膀飞到堆雪的林子里去。 锋利如刀割的寒风席卷着大地,自然的严苛平等审判着整个世界的一切,最后却止步于法兰泽尔。 魔法的护盾让整个神圣之城温暖如春,喷泉边开满着紫色的星星花,不时有着蝴蝶飞过。 浮空的魔法扫帚将踩踏的灰尘拂去,偶尔有魔法的羽毛笔穿过即将迎接春天的精灵们,在城市的日记上记载着今天的日志:临春纪元,莫伊塞斯议会新一代的小精灵们将要来法兰泽尔奥法学院接受启蒙。 城市的近卫队腰挎着镶钻的长剑,戴着鲜明艳丽的盔甲更像是华丽而无用的仪仗队。 但是他们的确是需要极高的剑术才能进入城市的守备,虽然在实战中这些盔甲总会变成辛苦的累赘,但是他们最喜欢穿成这样。 毕竟这代表着法兰泽尔。 临春之季,精灵最期盼的节日。 他们向往着伟大的自然,然而春天便是自然最大的馈赠。 莫伊塞斯议会的精灵们在议会长老的带领下步入了精灵神圣之城,只有高贵血脉才能仰望的魔法圣地! 一群害羞的小精灵们作为这次进学的主角倒是低着头趁别人不注意偷偷的张扬了几丝。其中那个鼻子上长雀斑的小精灵却是根本不怯生,漂亮的深绿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的坏家伙就是菲德尔。 他来自于莫伊塞斯议会的第一家族,阿尔卡德家族。 是整个莫伊塞斯议会中最被抱有希望的孩子,也是整个莫伊塞斯城最调皮捣蛋的精灵。 如今法兰泽尔的先知还是伊文·安赫利多,他的身边跟着而来的便是未来法兰泽尔奥法学院三十年的扛把子,特里尼达·安赫利多。 因为他是伊文的养子也是先知将来的继承人,特里尼达虽然没有到法师学术的程度。然而身上穿着的也是法兰泽尔魔导师制式法袍,矮矮的身子,小小的年纪,却没有合适的衣服包裹,脸上还摆着一份不符合年龄的严肃。 菲德尔的确是没忍住这种异类吃吃的笑出声来,引得其他的小精灵们也好奇的抬起脸。 特里尼达当然是十足厚脸皮,可是也会扛不住那么多灼灼的目光,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的蹭到了伊文的身后。 这是菲德尔第一次见到这位新朋友,也是他们第一次结仇,当然这也为了十年后法兰泽尔奥法学院的第一次不用魔法的拳脚斗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迷幻散布的世界,色彩斑斓。 躲开梦境围杀的黄玫瑰却是在虚无之中慢慢的化成了精灵的模样,他的身边像是泡泡一样飞舞着许多梦境。 有安苏的,有佳莉娅的当然也有着特里尼达的。 安苏的梦境最为完整,也最为透明,里面的一切就像是日记一样记下了她两年多真实的生命。 而佳莉娅的梦境最为斑斓,却是最残缺不全,不符逻辑的事情和异常的现状,这应该是第一次特里尼达复苏之时被科斯特所召唤出来的地狱三头犬所吞噬的灵魂之后残留的遗骸。 然而最后剩下的就是特里尼达的梦境,这些泡泡只剩下匪夷所思和彻底的荒诞。断头的骑士带着亡者大军出现在中部平原, 伊塔林诺的崩溃和法兰泽尔烧毁相映成趣, 世界的毁灭来自于天使的降临,龙骨墓地中巨龙的骸骨张开了翅膀,像坠落的流星发出了死亡的怒吼! 这些都不曾在现实中照应出来,梦只是现实的镜子,然而特里尼达的梦更像是梦靥侵蚀了现实。 菲德尔只能在外面靠着里面发生的事情猜个大概,他费力的躲开着这些泡泡,却也是让自己不要沉入这些迷梦,。 因为如今的他是梦中的蔷薇园的一分子。 然而这些泡泡不会放过他的,菲德尔即使有着比其他精灵还有擅长的敏捷却也是被一个大泡泡给盯住。 泡泡像是根本不想放过他一样在虚空的世界追逐,这不是菲德尔的世界。 即使他懂的使用莫伊塞斯的规则避开了两次泡泡的追尾,可是从正面撞上自己的却是来自法兰泽尔雪原上的寒风。 那是他自己的梦,菲德尔看着自己的样子浮现在法兰泽尔喷泉的水面上,那是一只幼年的精灵,睁开着深绿色的眼睛。 一个人往往能够打败很多敌人,却打败不了自己。 邻建州海上,大胡子指挥使跟着自己一众手下乖乖的坐在船舷上早就没了在艨艟上的嚣张。 东方的方士和西方中的魔法师一样稀少,只要是方士出手,带来的就是神秘的制裁。 风雨雷电,人害怕未知,所以人更敬畏未知。 科斯特并不是很想理会这种小插曲,然而卢蘼却是坐不住。 但凡胁迫别人所做的事情,就要做好被别人秋后算账的准备。 入赘这个名头,的确能够保住她不会被那些堂哥堂弟们卖给赵家。可是卢蘼肯定不甘心至此自己仅仅是保住了命而无所事事。 她有着其他的打算,正像之前她急着赶回玉阳仅仅只是为了几个先跳出来的不争气的旁支分割林川和玉阳的田产,但是如今她有了其他的打算。 这打算却是建立在科斯特的实力上,她跟着父亲走南闯北也差不多有了七八年,见过许多奇能异士,也曾经为了商道的顺通拜访过几省闻名的方士。 然而这些人大多数就只能够召个把小火,唤唤雨,大多数的方士还是靠着算命和一些小把戏混口饭吃。 而科斯特所召唤出来的风,却让她想起了大夏的国师。 四个月前,大夏王城被大燕所破之时。就是这位国师做法,唤出飞沙走石和五丁神兵拖住了大燕最精锐的纹面都整整两天,让整个大夏皇室得以逃到了海上,退到了如今的庆阳。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乱局 不知道这是树倒猢狲散,还是该称作墙倒众人推。 卢蘼的父亲死34于沙漠沙匪的消息传到玉阳还不到三日,玉阳卢家本家的几处田庄就已经给其他分家分割的干干净净。 如果她回到了玉阳想要这些同姓同宗的大少爷们将这些田产一一给吐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在东方有个词叫做地位。 地位最早的词义来自于祭祀中所能占据的位置,位置越高贵则地位就越高。 可惜这个词到如今这时候却也是慢慢的变了味道,正所谓田里种粮,人要吃粮,粮食的必需品却也让这地位于田地多寡挂上了钩。 换而言之现在的地位更多的含义还是字面上的意义,地等于位! 就说大夏的庄稼人吧,这百年来他们最看不起的也就是没地的破落户。 而富贵的商人如果家里不是有着百亩良田,即使杨帆万里在乡人眼中也仅仅只是一个玩票的小孩童。 所以为了证明自己丑陋的高贵,他们买地,穷人买地,商人也买地,就连当官的都忘不了在家乡圈点地。 而这个世界要让别人服气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的地要多。 所以卢家的这些子弟们倒也是为了这个地位已经不管卢家少主还没回玉阳,也不管上一位家主还没下葬就开始大肆的侵吞这些最能代表着未来的财富。 这样下去的话,卢家还真会没了。 然而这大夏如今也是大厦将倾,卢家的这些小少爷们在抢这些土地的时候都不会用脑子想一想,如今的玉阳是谁在当家。 如今的玉阳是玉阳赵氏的玉阳,而不是卢氏的玉阳,多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却还没醒悟。 卢蘼早在安顺的时候就从其他商道上打听到了玉阳赵氏如今蠢蠢欲动,这时候玉阳和林川的那几处田庄其实已经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她现在也没有扶灵回玉阳的打算,避开赵家发难的风头作壁上观才是如今唯一的法子。 纵然她有着野心,作为卢家的少主,她也只能如此。 当然卢蘼不可能甘心一无所有,所以无论如何,在玉阳接走孤母之前她都要榨干那些旁支兄弟们仅存的余粮。 所以她的打算是那么的秘密,跟着良叔的那个养子在庆阳沿岸补给之时已经从陆路先行离开,他是如今卢蘼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也是唯一有办法可以将她母亲带离玉阳的人。 这个少女只要将自己唯一的软肋的孤母从玉阳接走,她就能够真正的摸到这个世界,看到这个世界和谋划这个世界。 这是被土地捆住了双脚的愚蠢的人从来未曾觉察的世界,即使是女人也同样能像一只鹰隼一样猎杀着这世间的弱小。 这局势已经谈不上扑朔迷离了,在良叔告知了纹面都的真实身份她还做不下弃卒保车的决定的话,她也就没有资格坐在卢家家主的位置上。 十分的确信,她这次卖给大夏的铁兵将是最后一次作为大夏皇商所经手的交易。 这个王朝,就让它彻底的葬送也要榨出最后一点金币。 但是也正如那个已经消失于虚空的良叔所言,大夏皇商的这顶帽子也该换给其他人戴戴。 祸水东引的打算,也是让她着手开始准备算计自己那个最为雄心勃勃的堂哥卢芃。 这家伙可是抢下了玉阳的两家丝绸铺子和一家粮铺,只要卢蘼默不作声,坐壁上观,,他终究会为自己的狂妄赢来死亡的枷锁。 当机立断是家主所需的品质,这也是在她看到科斯特本事后迅速下定了另外一个决定。 那就是不回玉阳,直接将船上所有的兵器在庆阳舟师就交易给大夏的皇室。 干净的甲板上,建州的水军也没有那么痛快的放回去。 卢蘼做了一笔交易,用每人三十两银子的价格雇佣了这些水军做一样事。 那就是装腔作势! 她是个很有决断的女人,能在复杂的事情中平衡所有势力的关系和要害,理清该有的头绪。 苏绣下落的丝巾也是由她亲手交给科斯特,她同样恳求着这位伟大的方士来给予可怜的小女子最大的帮助。 那就是震慑如今大夏水师上的国师好换到应有的报酬。 女人揣摩男人的心理总是很准的。上位者,对于不伤筋骨的请求总是很容易答应,对于胁迫勉强的帮助却是会准备着一百种方法来报复。 如今给了苏绣下落却也是卖科斯特一个好,用以补偿开始胁迫科斯特下嫁的屈辱。 却是不知道这个报酬能不能让这位法师满意帮自己达成和大夏之间的武器交易。 在这个世间黑暗中行走的人又有哪个身上是干净,即使她如今除了三艘的兵器就差那么一点点一无所有,她也有着暗自的把握。 “不去玉阳了吗?”科斯特十分清楚卢蘼必有所求,却也是饶有兴趣的装傻,那个丝巾他连翻看的兴趣都没有,他在耐心的等待着恳求,等待着以前那些凡人因为权力因为财富所困扰而向深渊所付出生命的恳求。 “我的三艘货船上除了我父亲的灵船外还有四百具铁甲,七百具强弓。 这是这次商路上早就打算好的跑商的法子。“ “这是大燕皇商张家的货?”科斯特却也是估摸着猜到了这批武器的来历。 卢蘼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而且她很坦白的承认了这批货如果回玉阳在交易给庆阳的话这利润就全部算上卢家的了,如果在途经庆阳的水道上直接交易给舟师那就全部都是卢大小姐的钱。 “明日辰时船到庆阳大夏王庭,我准备直接将这些货船给全部清卖掉!” 于是,她一个孤女也是撑不出卢家这场面来,如果此时一个强大的方士作为外援保护的话,却也是足够用来震慑已经快输的当裤子的大夏皇族。 科斯特沉吟了片刻也没有将丝巾打开,他是个聪明人,这上面写什么地址身份一类的其实都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卢蘼的确是知晓苏绣下落的知情人,重要的是他来东方从一开始就没找错人。 莫伊塞斯法则的确奇妙,从一开始和卢家商队的相遇就不是偶然。 他也不得不答应如今的这个请求,因为他不敢保证这张丝巾上的东西的真假。 狡猾的母狐狸,却也是算准了让科斯特只能去保住自己的性命,当然她也留给了科斯特足够的脸面和自己可求得额卑微。 科斯特也是够糟心了,活过来千年他不是傻瓜。 如今的安苏似乎也在跟他找麻烦,他已经感觉到了这只夜魔的危险不亚于其他深渊中的怪物。 虽然下级恶魔的誓约能够完全掌握住她的性命,但是曾经和他对峙过的特里尼达的狠毒不得不让他安排李寂去麻痹这只不甘寂寞的深渊种。 安苏又何尝不是用单纯的李寂来麻痹科斯特,她在梦境妥妥的用梦境之丝将蔷薇园给包围住,却也是重新打造了第一层梦境的幻境。 那是她曾经用来打败了地狱三头犬的死亡之所,失落神庙! 大墓地上腐蚀的泥土中巡视着这世间从未存在的亡者军队。 死亡骑士和巫妖在黑暗祭坛上安静的等待着主人的召唤,满目的冰龙与十胜石雕像却更是证明着这个梦境的怪诞与可怕! 世界的棋局并不是只有你认为的几个对手! 为了深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最初的一切 世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该用什么方式去运和转延续这个伟大的世界才是最完美的办法? 神的答案是掌控,用神所铸就的规则凌驾于最初的规则之上。让这个世界抹灭异类,让神的纪元永远光辉。 “古老的规则构筑了整个世界,世界又以规则孕育生灵,世界与规则息息相关,然而规则却是独立于世界甚至高于世界的存在。 规则在世界中铸就了生灵,生灵恰恰又能掌握规则,于是最开始的生灵便成为了神! 他们高高在上,悬于苍穹之上,掌控着世间的凡人,造就最初的神的纪元,万神之殿! 那时候的凡人就正如他们给出的答案一样。不知道为何而生,不知道为何而死,所有的意义和责任都属于神。 这是另类的压迫,或者说这是一种奇妙哲学。 于是万神之中的一位神子否定了远古议会以来就留下来的传统,带领着新一代的神宣告着要将神所有的规则重新回归于原始。 他们的教旨认为让原始之上的混沌来统治整个世界,才是最高贵的纪元。因为神都是有私心的,而私心便会使得世间的律法不公,不正! 旧神接受了这个意见,然而在远古议会讨论后竟然将这个神子永远的关押在寒冰与火焰融汇的天地。 然而他不是只有一个人,万神殿也不仅仅只有旧神。激进的追随者们为了向远古议会做出报复,他们释放出了第一个神都无法控制的规则。名之为时间,又名之为克洛诺斯! 时间规则是铸就世界的第一座栋梁,它被神给予了自由就意味着一切辉煌的可逆。毕竟能否定一切,否定万神殿所创造出来的神的纪元,让他们沾沾自喜连同本身都归于原点! 可怕的事情,可悲的事情,然而神又岂会束手待毙,让整个世界回归混沌。 于是万神殿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发起对旧神的审判,将罪魁祸首以及那位提议出改革的新神关押进谬论所造就的世界,名之为寂静之地。 而对付克罗诺斯的方针,旧神举措却是将和时间一样被收藏在云殿之中残缺的规则放出。 这种规则被神成为悖论或者是错误代码,大多都是自相矛盾的法则,会让这个世界被规则所篡改的地方变得匪夷所思以及无法掌控。如果按照电脑的术语,这种悖论形成的错误一般会称之为BUG。 诸神之黄昏的起始难道不是一次偶然的摔坏潘多拉之盒,不被容纳的规则从众神锁在众神之殿更高的云殿之中逃脱,愤怒的新神面对着审判终于引发了战争。 死亡禁地,规则旋绕。 无数的神陨落了,然而在死亡的遗骸上又诞生了天使,万神殿彻底分裂,一部高悬于云端,一部沉溺于万层深渊。更多强大的神或者称为最初的生灵都化为石柱,化为了构成最初他们的规则。 而世间的凡人却是意外的迎来了平和与发展,没有这些神所制定的规则的桎梏的他们很快的进入了第一纪元,或者说是凡人最辉煌的文明纪元。 他们使用了在神的战争中坍塌的云殿中所泄露的知识构造了新的体系,用世间的规则铸造了能够足以钳制世界的全新规则。 这些人太奔放了,奔放的足以让深渊的恶魔与众神殿上的天使都为之害怕。 凡人的城市在神的战争的角落高高飞起,城市上配备的装甲甚至可以做到弑神。 凡人的技术同样也超越生命的意义,他们赋予石像生命,然后用石像生命组成的军队名之为泰坦。 这种石化生物的战力在伊塔林诺的坠毁之战中超越了天使的战刃。 规则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形成悖论,形成另一个无法破解的规则,就像打了死结的绳扣。 然而他的终点却是永恒,换而言之对于神来说就是灭亡。 因为凡人的所为既不是维持旧有的秩序,也不是将神权交还与规则,而是神权被凡人所支配! “伊塔林诺终于陨落了,陨落在辉煌的光芒之中!” 菲德尔在梦中看到的一切都是这么的荒谬,他差不多忘记了这是第几个梦境了。 暗暗的静室中,像极了莫伊塞斯议会的审判席,戴着兜帽遮住了脸的男人坐在他的对面似乎在聆听一些并不在意的故事。 “你认为神能凌驾于规则之上吗?”这是新神的信念,然而其中出现的,却也是他所无法解答的奥秘。 “我能成为神吗?”菲德尔十分清楚这不是他所能考虑的问题,所以他用反问给予了这个男人答案。 虽然这个男人在梦中向他揭露了这个世界的一切,然而这也不是他所能肩负的责任,他所愿意肩负的一切,但是眼前的男人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 “你可以成为神,在不久的将来,因为我看到了,这是你所作出的选择!” “你又会怎么知道我的选择,即使法兰泽尔的先知也做不到全知全能?” “在伊塔林诺,在法兰泽尔的先贤殿和在这个审判厅中你对卢娜所做过一切都已经告知了我你所有的选择!” “毁灭与新生共存,可是梦境会让毁灭不存在,这其实就是这个世界的BUG!” 菲德尔睁开了双眼,他早就知道这仅仅只是梦中的一个梦。如今的小精灵菲德尔也才刚来法兰泽尔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才才刚刚开始学习最简单的魔法文字,他又怎么凭着自己的弱小来肩负这个重任? 他的手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张魔法纸,上面飞快出现了一行字:超越自己,离开夜魔为你编织的梦境,将梦境的丝网撕开。否则,你们的命运就会像你所见到的那位罪神一样永远的困在寂静之地,直到忘记自己仅仅是在梦中轮回。 在梦中,我只会提醒你三次,因为三次也是我的极限!” “哥哥,你在做什么?”菲德尔抬起了头,手上的纸在瞬间消失。 他的妹妹索菲娅·阿尔卡德只穿着睡衣不知道怎么绕过了巡视的老师溜进了他的卧室,“我猜哥哥你一定怕黑睡不着,所以来陪你一起睡!”小精灵很骄傲的只穿着睡衣,挺了挺胸,豪气的钻进了菲德尔的被窝。 他们到底是回到了起点,就像最初的生灵化作了石柱化作了最初的规则。 破旧发黄的画纸上,彩墨随意的涂抹也终将画出了一个即将没落的王朝,另一个起点。 辉煌的晚霞下,仅存的舟师横挂着龙旗整齐的横列在贫瘠的岸滩边。 潮水退去,庆阳的城头只留下士兵的巡曳的孤影。旗帜破旧不堪,民夫疲乏,到底大夏还能续命几年或许也只有靠天命, 这里早就没有了孤帆远影的诗意,只剩下肃杀和悲歌。 “大师觉得此战可战否?”卢蘼早就派了信使去大夏的舟师告知兵器的货船,现在也是耐心的等待着如此颓颓王朝的出血。 “人常说哀兵必胜,却不知道哀兵即是败兵,士气堪忧,更多的时候只会一败再败。所以啊,大部分的将军都喜欢自己的麾下是骄兵悍将,而不是光有数量的蠢货。 科斯特展现实力后倒也不似以往的沉默和惜字如金,挥斥方遒中很有几分指点江山的风范。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盘棋局,一盘和卢蘼对弈的棋局,差不多一个下午的时间,黑子白子已从大开大合的战乱变成了边角之上的的厮杀。 他当然放水了,却也是指导棋的风范,最后只差半目而胜,不多不少的优雅。 第一百二十三章 游戏与玩家 迪尔塔湖勇士中的第四卷是龙骑士谢莉·桑特之歌,可是紧邻四卷的第五卷的英雄却是意外的出现了一名来自东方的神术师,其名为刘松。 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一个黑发黑眸的帅小伙,一个即使身临死亡也能笑看的冒险家,当然他更值得吟游诗人反复吟唱的是辉煌的猎艳战绩。 这个男人似乎是七个英雄中唯一的反面教材,也是被所有女人所唾弃的负心汉。 以八卦精神而言,第五卷的英雄和其他的六名英雄都是不同的画风。 吟游诗人用了太多的笔墨来描写了他的感情,而恶魔入侵战争的事迹却是一笔带过。夜晚不和谐的清晰描述的笔墨甚至衍生了一系列更加不和谐的同人小说,即使是如今,北方的妓寨中的恩客甚至还会学着这位东方人的口吻来招呼着服务的女人来表现自己的风流。 这个吟游诗人和刘松有旧仇,读者们一致是这么认为。 而且虽然刘松的第五卷是所有七卷中最短的一卷,他却是频繁的出现在所有女英雄的章节。不吝啬任何笔墨的描述了他的薄幸与风流。 就说在第三卷的第二章吟唱,法师安杰丽卡与这个男人的初遇。 那是一个浪漫的夜晚,美女遇上了足以撩起她母性的废渣,而废渣还不幸的被精灵的德鲁伊教会通缉。 似乎之前还有一个始乱终弃的故事,当女精灵化作的豹子要将这个薄幸汉的喉咙给咬开时,美丽的天使降临了。 秉着同族的缘故,安杰丽卡当然出手相护。而且她也有着和精灵交好的多年友谊,于是顺手给这个废材摘下了通缉。 可惜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不要脸,刘松竟然会以报恩者的身份强烈要求保护寂寞修行的魔法师,而安杰丽卡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于是孤男寡女就开始整整十年的魔法修行,而这个了不起的东方人的身份仅仅只在相处两年后就变成了安杰丽卡的魔法学徒。 魔法学徒可是贴身效劳于魔法师的! 寂寞的女人总是很容易被人趁虚而入吧,吟游诗人在卷章的末尾这样调侃了安杰丽卡。而且这还远远够不上吟游诗人的坏心肠,卷尾的最末他还用星号的括弧了一章专门用来描写精灵森林中,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以天为被,以地位床的一段香艳文字。 如今大夏的国师刘松还是有着涵养继续看下去,然而在第四卷的末章差点将科斯特辛苦带来的藏书给摔到了地上。 因为在这一卷的终卷,作者的括弧中再也不是编排香艳的文字,而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 也用不上科斯特特意用歌者的语言来吟唱, 在那个寂寞的黑夜,龙骑士谢莉出门远行。她的坐骑黑龙趁着如此大好时光将那只沾花惹草过分的神术师给绑架,绑架到火焰横生,腥臭肮脏的黑龙的老巢进行了一切亲密的问候。 那里面发生了什么吟游诗人也没做过多的描述,他笔锋一转却是述说了刘松从火山口回来之后就彻底沉寂了那颗曾经放纵的心。 这个东方人寂寞的将整整两百封情书都给一一烧毁,然后专心的在迪尔塔湖的象牙塔的图书馆内呆足了整整四十年才黯然离去。 当然十分有必要重点提一下的是,括弧之内还有一个括弧,谢莉·桑特女骑士的那条黑龙化作人形是一个毛发旺盛及其粗壮的男人。 大夏御舟议事厅的灯光随着水流的翻滚悠闲的摇晃着,刘松仔细翻看着这些诗歌的确是确信科斯特是故意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他们也已经没有两百年前正少年风流,毕竟人类总会老去。 科斯特还像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刘大国师已经垂垂老矣。 按着人类如今的岁数,这位神术师差不多也快油尽灯枯。 他到底是为了安杰丽卡的事情才会忧愁成这个样子吗?科斯特当然知道两百年前伟大的召唤师召唤出来的不再是恶魔而是镜中自己的那个诅咒,安杰丽卡不停的徘徊在镜子里和镜子外,她已经不存于这个世界上,却也是根本无法解脱。 刘松摇了摇头,看看如今大夏,国势颓废。科斯特的确也没法理解这位老朋友出山的道理,毕竟到了他们这种地步已经很少会干涉人类的权力之争。 即使是克洛斯家族当政的洛肯城邦,当年为了贸易线和白鹰城城邦开战之时。科斯特也是保持绝对的中立,可是刘松未曾多言,他递过来一份书信。这是大夏皇族四年前的密信,出自于西京道东胜州和金肃州的刺探。 “妖人作祟!”四个字在白色的信封上十分显眼。科斯特来过东方冒险,当然明白这个词是专门对于恶魔而言。 而在东方,妖人作祟对于江湖上的正道之士而言是个十分好的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他他们也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会将这种信传到世俗的皇帝手中。 “这两地,即使是我当太上长老的大门大派都未曾觉察到异常,反而是凡俗的皇室因为慕容氏的谋反而追索到了西京道。 而因为这封信送递我的闭关之所,所以这两地,我也亲自勘测过。 然而他们隐藏的太好了,直到去年我才发现了一丝无意泄露出来的妖气,当我赶到祭坛之时才发现那些恶魔竟然用反召唤阵召唤出自己的同类。 虽然没有破碎的迪尔塔源源不断的恶魔大军,可是他们组织的军队在世间根本罕有匹敌。 等我明白了这些,亡羊补牢却也是仅仅只在大都救了如今的皇室。一个才8岁的小儿又能如何堪当大任,那宫中妇人多加恳求,看着她也有着我的一丝血脉,无奈之下也只好暂时顶了这个国师的位置,却也是不知道能够拖延多久!” 刘松的意思科斯特很清楚,如今的大燕后面其实就是深渊恶魔。 虽然从他们的部队和官制都看不出与人世间有和不同,估计如今的慕容氏或许自己都不清楚他成为了深渊的傀儡。 好算计,他一下子明白了深渊想从迪尔塔湖要塞后面进攻的企图。 然而迪尔塔湖的驻军还有着小半数是来自于东方的佣兵,深渊又该会做如何的谋划? 第一百二十四章 保护者 “如今之际,你又有何打算?” 科斯特仔细回味了茶水中沁出的稍稍清甜,对面的刘松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下。 如今的大夏,是真正的大势已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即使壮士仍在,如今庆阳的舟师又岂能顶得住对面一群骄兵悍将。 即使是两百年前的英雄在这里也不可能做到逆转乾坤,续命?或许应该只剩下等死罢了。 国祚天定,大燕崛起已经是势不可挡,而如今棋局转势之时却也是被深渊借足了天时。 国师默不作声的斜躺在暖座上,手上也抱着暖炉,懒洋洋的眉眼之中根本瞧不出一丝的沮丧。 “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种推卸责任的话由大夏的国师说出来的确有点刺耳,可是实际上,人类真正的权力交接又岂会惹得让这些闲云野鹤般的保护者们关心,毕竟英雄们需要维护的是更高的秩序,更高的规则。 如今第二次深渊的入侵已经彻底打响,这个世界文明的后方从北方林地的乱局开始,又有哪次不是暗藏着步步杀机。 科斯特当然怀疑着这位国师有着其他目的,虽然现在他猜不出来。可是作为东方的守护者又真的会像他所说的那样闭死关无法觉察? 或许他已经和深渊做了不为人知的交易也说不定,当年的第一英雄将御舟的小窗从里头打开。外面就是这风雨飘摇中的大夏仅存的精锐,不堪或者是颓废。 卢家的货船兵器的买卖到最后也算是交割完成,或许到了真正该告别的时候。 科斯特用魔粉在甲板上慢慢的刻画了魔法阵,这是魔法信笺。他要将他所猜测的深渊的计划交往洛肯,交往迪尔塔湖要塞的教会和骑士团。 让文明的守护者军团早作准备。 夜深了,风也寒了,卢蘼在小舢板上等的也有些不耐烦。虽然这位方士大有来头,然而科斯特不曾计较过她的失礼也让她稍微摸清了这位上位者的心思,她明白科斯特根本并不会在意凡俗的礼节和仪式。 货船上的货款和兵器都看在国师的面子上,被补给官先行付足。这也让卢家少主省了一份心,等到这位方士大人在御舟上终于探出了身影,她也快有点眼皮子睁不开了。 都无需掩饰疲惫,毕竟科斯特呆在御舟上太久了。 “你们此行是打算回玉阳吗?” 科斯特的确也不清楚这位少主的想法,卢蘼却是在舢板上连连摇头。 回玉阳又能做什么呢,大厦将倾也该为自己打算。 而且她一直有个新计划,一个及其完美的计划。等到她父亲死后却也是终于尝到了能够将计划真正实施的可能,卢蘼当然不会轻易的放弃,也不会轻易的搅入死亡的漩涡。 “苏绣,我一直在寻找这个女人,你能不能将她送到这里来?”科斯特当然清楚卢大小姐掌握着苏绣的下落,而且这也仅仅只是这次军火交易他该拿到的报酬。 卢蘼未加思索,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科斯特这个条件,交易已经很公平了她没有第二个选项。当然安苏这个不甘寂寞的夜魔也是和李寂一起被卢大小姐拉着上路了,毕竟科斯特这里需要一些清净。 所有的人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真正目标。 两百年前的伙伴,刘松。 安杰丽卡?科斯特当然清楚御舟上的这个男人和深渊所保有的的关系。 但是在如今文明的维护者中,不但存在着保护者,还同样存在着制裁者。 所以说,人都爱做梦,因为现实太过于残酷。 法兰泽尔的夜色总是喜欢涂抹上一层幽静,紫色的星花点缀着学院中心喷泉边上的小花坛。 一群小精灵们欢乐的美丽的花园中打闹着,不出于意料大部分都是莫伊塞斯的精灵。 毕竟奥法学院的初级课程既是不同班也是不同进度的,他们以入学成绩决定了将来十年的命运,像菲德尔的成绩有着足够半天多的玩耍时间。 他第一天的入门考试拿了40分,这个分数实在是太对不起阿尔卡德家族的声誉,当然阿尔卡德的另外一只小精灵也是如出一辙的考了40分。 这兄妹两的成绩让法兰泽尔的魔导师们跌碎了一地的眼镜,也让莫伊塞斯蒙羞。 毕竟按着他们的意思,菲德尔不能像特里尼达一样能拿到90分至少也要赶上整个莫伊塞斯的小精灵们平均的62分吧。 或许说这些大人们不知道小孩子的梦想,菲德尔的目仅仅只是可以和他妹妹可以在一个班里胡闹。 他当然知道这仅仅只是个梦,在这里他的妹妹是假的,法兰泽尔是假的,就连他也是假的。 可是这是一个幸福的世界,一个美丽的世界,一个没有放逐莫伊塞斯议会,弑杀好友的世界。 多少次他想回到过去,拯救那个懵懂,偏激的自己,然而上天终于肯赐予了他这个美好的机会,虽然说是假的,但是仍然可以感觉到温暖的幸福。 索菲娅一副保护哥哥的模样站起来撑起的棉布裙像是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审视着班上混乱的局势,两只长长的耳朵从漂亮的金发伸出来,雄赳赳气昂昂。 她要确定昨天晚上卷掉菲德尔被子的事情一定不会被泄露给莫伊塞斯家的那群兔崽子们,毕竟这种害羞且不自觉的事情被别人知道那是糟糕透了。 她才不怕黑,她才不是因为害怕才躲到哥哥的房间。 的确是个粗心的妹妹,她怎么会忘记这件事情的知情者只有她自己和菲德尔,其他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些消息。 菲德尔还清晰的记得索菲娅怕黑这件事情就是这个宝贝妹妹在吃饭的时候为了提醒自己反而说出来被其他耳尖的小精灵们听了过去。 如今的小精灵们虽然还小,也没有害人的心理,可是他们爱开玩笑和欺负其他的小精灵的事可一点而都不少。 更何况上课的魔导师很大度的只留下四个魔法字母让课堂上的小崽子们练习,只要练习完了一天的其他时间就可以去法兰泽尔最美丽的花园里玩耍。 所以这么多时间总要找点乐子,菲德尔可不想让自己的妹妹成为这群顽皮小精灵的乐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预知术法 菲德尔在魔法上的建树远远超过了安赫利多家族,甚至在解析魔法上还引用的神术的规则创新的解开了莫伊塞斯之书上的第一个法阵。 他的聪慧从一开始就是整个阿尔卡德家族的骄傲。 满分是当时才9岁的他给整个法兰泽尔的震撼,而在魔力的亲和之上也不亚于任何一位杰出的法兰泽尔之子。 这是莫伊塞斯议会的新生代中从来都未曾出现过的奇迹,有人说曾经说过,他应该会成为最年轻的莫伊塞斯议会的高贵者,甚至是第一席。 学习是所有魔法学徒必须经历过的一个漫长过程,然而魔法规则的研究却是有些精灵们必须从最基础的构造就开始研究。 其他大部分的小精灵也仅仅只会教导魔法文字的练习,只有更加聪明的家伙才会讲述所有魔法文字从最初到之后的变种,以及法术效果和作用。 这个世界是以知识为基础构造而来,菲德尔就是这个世界的佼佼者。 即使优秀如特里尼达,这位安赫利多家族的纯血继承人在两百多年的法术成绩中却也是坐稳了万年二号的位置。 菲德尔当然知道莫伊塞斯的新生代占据了法兰泽尔奥法学院的未来曾经就是法兰泽尔先知伊文·安赫利多的一大心病,然而这位老者并不知道特里尼达根本算不上菲德尔的对手。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吧,菲德尔真正花在魔法上的时间可是比特里尼达要少了一大半。 他同样也爱好着吹笛,玩魔法棍和去人类世界旅行,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菲德尔还是两百年间整个精灵奥法学院女性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 特里尼达,那只是个只会读书的死呆子。 当然这些荣耀对于一个天才还是不够的。 天赋杰出和卓越是上天的恩赐,是个人的天赋。他也因为此在仅仅12岁的时候就得到了奥法学院的图书馆藏书第二层的借阅权。 当然特里尼达也拥有了这个权力,不过不是因为他的实力而是因为特里尼达是伊文的养子,而菲德尔的准许却是来自于自己不靠任何人。 这就是一个天才和权二代之间的生命交集,而他也从来不会对一个外表看起来中规中矩的继承人有多少好感。 更何况特里尼达曾经在他借阅过的魔法书中寻找过思路,菲德尔的记忆从来都很好,特里尼达对于土系魔法分析上的那条魔法公式就是来自于他的创意。 窃书不算偷,这种龌龊的行为却也是引起了菲德尔对于一直追赶自己的法兰泽尔之子一种高度上的同情。 想起曾经老友的丑事,如今悠闲的考了40分再也没有之前的烦扰菲德尔坐在花坛边上享受着安静的人生,或许是一个和伊塔林诺,和莫伊塞斯之书再也没有任何瓜葛的人生。 的确,就像那位在莫伊塞斯审判庭上安坐的不知名的男人所言,菲德尔太难超越自己了。 天才能够轻易做到俯视芸芸众生,然而天才却难以脱离名为天才的桎梏。 如今这种虚假的幸福也会让人去竭力的否认现实,可是即使是虚假也真的会赐予不争之人予幸运吗? 黑夜,弥漫的黑夜之上,是深渊。 风干的天使遗骸被插在要塞之外长长的长矛之上,巡守的精灵们的眉眼都浮上了暗黑色的魔纹。 他们手上的弓与魔法是最强大最为恐惧的诅咒之力,也是深渊的信仰者。 魔池的热浪翻滚,虫母的哀嚎让整个深渊瑟瑟发抖,魔神柱上的力量慢慢的重铸,永恒战场的杀戮从未停歇! 进攻的天使们用华丽的光幕遮掩了整个世界,光之子的闪耀是审判亦或者是对自己审判! 议会的高贵者们站在幽暗且深邃的静室内宣誓着对深渊无序的臣服,精灵们的血脉在此处彻底堕落。 他们的誓言,以及无序都被烙上了堕落者的印痕。 “兄弟们!”祭祀家族的首领将最古老的莫伊塞斯之书放入了静室莫伊塞斯的神像手中,深渊的魔纹终于附上了莫伊塞斯的信仰。 艾克塞家族如此的宣告却也是证实着这些被族人放逐的精灵们宁愿相信自己所能看到,所能得到的一切。 而不是空泛的神和无知的善意。 对此敬服的阿尔卡德家族,涅托家族,威利斯家族,阿瑞格家族和其他的一些小家族一一取下了自己的誓言,宣告着他们真正的未来。 轮回无序的战争,无意义的争执和权力,黑暗精灵终将在烬火之中崛起! 安苏却也终于在混乱的梦境中清醒过来,有些灰暗的船舱内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迷茫。 迷茫着甚是朦胧的未来, 卢家的船队早就已经离开了庆阳的水面,在安静的大海中缓缓的驶向未知的目的地。 她当然记得,她所看到的这个清晰的梦境是七百多年前她身为法兰泽尔先知的特里尼达所看到的莫伊塞斯议会的未来。 也就是因为这个预知,黑暗精灵,曾经的莫伊塞斯精灵,才在她的默许下让莫伊塞斯的放逐成为了真正的事实。 如果法兰泽尔支持莫伊塞斯议会的话一定会引起平民和贵族之间的战争吧,他曾经如此的和菲德尔解释。 但是他的理由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就说德鲁伊教会最初的圣谕也是由法兰泽尔的学者和绿龙的使者合作进行的翻译。 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法兰泽尔在背后一手导演,菲德尔的确不会相信法兰泽尔只是这场政治地震的旁观者。 但是他们是朋友,是兄弟,是友谊共存的攻守同盟,所以菲德尔不会轻易的否认朋友的选择。 然而特里尼达作为先知他也根本不清楚天才菲德尔的未来。 先知,在他的继承仪式上,正是因为看不到自己的过去,也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所以他才能成为先知。 命运无法鉴定之人,才是先知最后的真相。 命定之日,特里尼达的养父伊文像是早就料到自己死期的大象一样孤独的离开了自己的族群。 留给年轻的特里尼达的遗产除了从第一纪元开始就伟大的先知之名外还有法兰泽尔的诅咒般的预知术法。 法兰泽尔的未来,精灵的守护之责, 安苏想到以前发生的一切却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毕竟如此伟大的责任伴随而来的并不是丰厚报酬,而是意想不到的诅咒。 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梦中的剧本所写一样。 平民党掀起的闹剧落幕,莫伊塞斯议会彻底的堕落。让特立尼达始料不及的是德鲁伊教的信仰在平民中广泛的兴起,因为这个并没有写在剧本之上。 然而这应该是必然结果,毕竟真正强大的魔法都掌握在古老的精灵家族中,那些精灵们无一不是王庭之下的贵族。 平民们除了选择德鲁伊的自然法术难道还有其他得到力量的未来? 政治简直是一场没有游戏规则的棋局,没有赢者也没有输者, 然而出局的莫伊塞斯议会的命运, 到底是因为安苏看到了莫伊塞斯议会的预言才注定了他们的结局,还是黑暗精灵的未来是真真切切的被先知所窥探,无论法兰泽尔干涉与否,他们都会堕落。 安苏对此一无所知! 这个世界上,到底是谁先注定了谁的命运? 先知是否就是真正被世界的法则所否认的存在。 第一百二十六章 石铅兄弟会 骄傲是罪过,也是根本无法逃脱之罪,即使是再卑微爬虫都存在着骄傲。 因为这种情感来源于自身,来源于个体独特与其他同类不同的基因。 当你意识到我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存在的时候,在你的心底已经是在为自己的存所骄傲。 世界上不存在两片相同的叶子,当然世界上也不存在两个相同的骄傲。 在文明人的世界里骄傲的欲望总是被扑克脸所隐藏,能够将骄傲展露出来的除了文明人中的杰出就只剩下了异类。 当然这种异类的确有着可能会蜕变成杰出,可惜按着概率而言其他的大部分都是一事无成的人渣。 用凡语来说就是要不上天要不跌得粉身碎骨的那种。 而被大家都认可的骄傲被称为圈子,这是人际关系上一种合纵连横。 一群小精灵们早就学会了用力量横行在这个世界上都只会被你力量更高的人所折辱,毕竟你再狂妄终有一天会踢到铁板。所以这些小精灵学会了求生中的第二课,拉帮结派来互相满足对方的骄傲。 菲德尔的骄傲来自于他得天独厚的天赋,如今这种需要维护的幸福其实也是他的骄傲所在。 特里尼达的骄傲则来是自于他上世所处的信息社会的文明,这种骄傲可以称作为上帝般的俯视。所以即使他是书呆子或者有些不修边幅的魔法构造师,但是他也不需要展露出自己来表达那些其实并不重要的骄傲。 其实,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中每个人的确都在寻找着自己在世间的定位,寻找着自己的意义,宣扬着自己的骄傲。 如今的菲德尔已经没有了当年马蹄轻疾的逍遥,更多的时候反而有点像是是个小老头。喜欢在教室的白石阶梯上晒太阳和看着索菲娅欢乐的玩耍。 他的确没有自己的圈子,也不需要自己的圈子,然而却有圈子的兄弟找上了门。 缘分的事情怎么也说不定,菲德尔的确不认识眼前带有点婴儿肥的小精灵想表达什么。然而这个胖子却是自来熟的拍了下未来莫伊塞斯议会最年轻的第一席高贵者的肩膀,打了个饱嗝坐在他边上。 “我叫艾森·阿瓦基安,你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吧,那些女孩子又不和你在一起玩。”这胖子实在挺会察言观色的,索菲娅和一些小精灵一起玩魔法粉的确是忘记了哥哥懒洋洋的坐在楼梯上。 菲德尔仔细想了想下阿瓦基安家族,如果这只小精灵拼算不错的话这个家族是法兰泽尔瑞维拉家族的一支并不纯血的旁支,怪不得他即使知道自己是莫伊塞斯的小精灵还会邀请自己去玩耍。 不过这个胖子也是个小滑头,这么小的年纪圈子的感情就玩得这么溜,长大还了得。 你看他说的几句话先把这群都不懂事的小精灵们分为男女。然后把菲德尔拉为了同类,顺带着打压下菲德尔的骄傲,没人陪他玩。 菲德尔坐在阶梯还是一副恹恹的模样,不着调的人还真会认为这是小孩子的扭捏和忧郁。 胖子看着菲德尔的迟疑反倒是他等不及了,变戏法一样从手心捞出了一把飞镖。炫耀的抛起然后顺利的勾到了飞镖的尾巴,啪的一声把花坛边上的喷泉上的一颗大明珠给狠狠的射了下去,没有明珠节制水流的喷泉一下子瘫了变成了淌水的池子。 势头足,瞄的准,的确很有精灵射手的天赋。 但是这是闯祸了吧,而且无辜的菲德尔现在也算是半个帮凶吧。 胖子瞧了菲德尔一眼,倒是嘿嘿的先跑了,如今只有傻瓜才会呆在案发现场,没有法子的菲德尔也是拍拍屁股跟着艾森撒腿就跑。 两小精灵飞快的绕过了奥法学院的初学区,绕过了静谧的幽香花园,绕过了勤恳清扫灰尘的魔法扫帚,绕过了记载日志不停飞舞的魔法羽毛笔,最后这个胖子竟然把他带到了法兰泽尔第四魔法塔的入口。 胖乎乎的奥法精华似乎根本就没有瞧着这个小朋友,悠然自得的调整着整个魔法塔的参数,偶尔将一些魔法粉屑塞进姑且称之为嘴巴的地方。 这是闯祸精吗?菲德尔当然清楚城市魔法塔的入口一般就是魔法塔的枢纽,有着守备森严的魔法生物保护着整个魔法塔的运行。 但是那个胖乎乎的奥法精华旁边上然还站着六七个小精灵,其中有两个小精灵还帮着奥法精华收集魔法粉屑。 到底是这魔法生物被贿赂了,如果这座魔法塔的魔导师知道他的宠物如此不堪的话一定会被气的七窍生烟的。 “看,我又拉到了一个兄弟!” 胖子很有几分自豪的样子,将菲德尔给介绍给了这一圈可爱的小家伙们。 到底菲德尔就这样被拐进了法兰泽尔奥法学院享有盛名的石铅兄弟会,要知道以前高高在上的他可是连石铅兄弟会的门道都摸不上。 呆在这座魔法塔的小精灵们最大的也只比如今的菲德尔大一岁,胖子也是得以的介绍了现在石铅兄弟会的老大是一个在奥法学院内呆足了200年却还仍然是个魔法学徒的法兰泽尔胡贝尔家族的纯血后裔安东·胡贝尔。 “我们老大的剑术可以说是整个法兰泽尔最强!”胖子洋洋得意的吹嘘却也是让菲德尔有那么一丝丝的忧伤,毕竟法兰泽尔是千年来最伟大的奥法之城。 迷梦般的梦境渐渐的初现峥嵘,一层又一层的梦境丝网编织成了诡秘而美丽的世界,安苏也的确也是准备的十足来换回自己的命运。 毕竟在蔷薇园中, 她用自己为种子所种出来的命运看到深渊意志提出来交易,用科斯特的命运换回佳莉娅的记忆。 安苏认同了这个交易, 她当然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灵魂是残缺的,即使她能够在梦境中回忆着佳莉娅的一生,一生中最后的结局却总是会回归不自然的谬论。 被吞噬的灵魂无法用梦境修补,除非她能得到深渊的恩赐。 安苏当然记得那是第一次被菲德尔唤回记忆的特里尼达和科斯特的魔法战争,科斯特在及其危险的时候召唤出来的地狱三头猎犬将科斯特的所献祭的灵魂与安苏属于佳莉娅的那部分灵魂给彻底吞噬。 没有完整的灵魂你都不知道会迎来什么样的命运, 在莫伊塞斯之书的推算上, 最终法兰泽尔所有的先知都会迎来属于它们自己的结局,就像是故事的结尾的句号一样给自己的灵魂画上休止符。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安眠 “船靠港了!” 没日没夜的昏睡的安苏终于被李寂喊了起来,大概已经过去了五天还是三天,下甲板的时候安苏不但是脖子和肩膀痛,连眼睛都是刺辣刺辣的。 伤到眼睛的人恢复后第一次见光的确需要有一定时间的适应,可是安苏这是睡多了睡得比猪还要严重。 而且也是意料之内的做了太多关于以前和未来的梦,这是构建梦中梦的副作用,亦或者是蔷薇园被夜魔自己封闭使得本身的魔力消耗过度。 她真的得到了蜕变吗?那肯定是不太现实的,毕竟深渊种的成年可是一点都不比精灵要短,安苏清楚自己能够得到如今的力量是蔷薇园中莫伊塞斯法则给予她的馈赠。 这是夜魔的秘密,就像是宅了许久的人见到自然风景会有一些欣喜。 从甲板下到浅滩,安苏都不会猜到茫茫大海中的孤岛上竟然存在着一个破旧的小镇,或者说是海盗的聚落。 大大小小的船只铺满了船坞,卢蘼扶着船帮很懂规矩的把一个袋子的银币丢到接着缆绳的水手手上。 水手用手掂了掂重量后顺手栓在裤腰带后头,这是税金,也是在这个岛上畅通无阻的保证。下船后,岛上几个明显相识的打手却也是袒着半身点头向女人致意,在这里,卢大小姐还是很值得尊敬的。 这次的下船她带上了七八个伙计,安苏也被她一起喊了下来。本来大部分跑腿的活都是李寂干的,奈何他如今沉浸在驯鹰的爱好中不能自拔,就连信誓旦旦说要成为骑士之前精湛的剑术也不勤加练习。 这孩子看样子以后是废了。 太不务正业,看起来像安苏这种热爱自己生命光辉的人真的太少见了,如今某些人为了一点爱好就忘记了自己是为啥而活着。 “卢家的大小姐!”迎面走过来的海商根本没有了之前那些码头上下人们的尊敬了。 这个男人的身份不低,消息也很灵通:“听说你们老头子死了,你不会把自个拿到这里面卖吧!” 这话的侮辱意思可是十足的明显,来往的水手在这停泊的小岛上当然有着自个销魂所,特别是这种把头栓到腰上的干活又有几个人不是及时行乐。 听到这动静在外面招呼客人的流莺也是把目光投向这儿来,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卢蘼侧身绕过了这位挑衅的海商,后面的伙计们也是默不作声的跟着女人却更有几分令行禁止的模样。 安苏听到这话这才注意后面跟上来伙计已经和在安顺和建州那些伙计不是同一批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船的,可是身上却是有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凶悍。像是积年老兵,又像是坐过大牢的悍匪。 卢蘼准备了十足,她的确是个做大买卖的人。 最终的目的是这座小岛最大的一间竹屋,搭建的虽然十分的简陋却也是分了差不多三四层,到底是几层安苏也算不来,可是边上巡逻的精壮汉子一点都不少。 倒像是到了海盗的老巢一样,越接近竹屋,过来盘问的管事就越多,卢家想不到还有这么深的海盗背景,安苏寻思着跟着卢家少主一路无阻的进了竹屋。 他们带足了银两也带足了诚意,当然并不是入伙干海盗的活,而是帮那些正在岛上销魂窟里潇洒的海盗们销赃。 这是销赃的岛,却是让那些在海上横行的匪徒们也要乖乖遵守规矩的玩乐岛。 安苏的确是不知道玉阳的卢氏就是靠销赃起家的海商,甚至在这边的船坞他们还拥有着一批刀口舔血的海盗,而且这次卢蘼想要收的却不是丝绸或者茶叶,而是一群女人和孩童。 人口买卖的确是有的赚头,不过卢家有着销赃的办法却才是他们的立业之本。 “大夏打了这么多年仗了,这军费收缴可最后还是要摊到那些可怜人头上,民户破产,卖身为奴的多了去了!”接手交易的办事人拿着书记一一刊上了卢氏商号的名字,却也是忍不住为自己的事业骄傲一番。 的确也是如此,而且如今大燕新贵崛起,大夏流传百年的奢华玩意肯定也要一一学去。 他们不再是苦寒野地的牧民,而是大燕的贵族,而卢蘼所做的就是给他们提供贵族速成教材。 “如今的正当生意是真不好做了,我早就劝过父亲不如做老本行,他倒是觉得这活伤天害理,所以一辈子没有个儿子,不过我是女人,应该也不怕这些东西。”卢蘼和安苏聊着却也是在关奴隶的笼子里挑了十足,把那些长相规矩白净的富家小姐和妇人们倒是全挑了出来。 这些应该海盗劫掠杀光之后留下来的残苗苗,被竹屋的汉子领着出来神智也是迷糊的很明显一个两个都吓得不轻。 见过血的,也是知道礼数的。 “懂规矩的好调教。”这话被卢蘼说出来还真是有那么一丝别扭。 安苏莫名的点了点头,她估摸着也猜着了为什么卢蘼会知道苏绣的下落。这里的一切到底是不文明的,笼子里死掉的尸体都这些人都懒得拉出来,整个院子里散发着腐烂的臭味。 这味道让安苏想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曾经在海港上见过一个奴隶小孩,头上因为潮湿都快烂了见得到骨头,身上满是脓疮和血口,手上还抓着了一只吃了一半的老鼠。 不知道有多久没人肯买下他,这个孩子只能像待死的动物一样悲惨的呆在笼子里。 要多少钱,安苏记得曾经这么问过。 那个管事人厌恶的看了一眼笼子,伸出四个指头,四个银币,白鹰城银币。 安苏记得那时候年纪还小,大概也没那么多零花钱,最后是找了好几个相识的朋友借好了银币后,回来的时候那个笼子已经空了。 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死了还是被人卖了,大概安苏只剩下那么一丝丝小小的失落。 她的记忆竟然在恢复,她作为安苏之前的记忆难道不是已经被深渊中的三头犬给吞噬了吗? 这难道是残留的记忆碎片,就像吃掉食物不小心漏掉的残渣,那就是真是可悲,这个灵魂。 “醒醒!”卢蘼在安苏面前挥了几次手,她才回过神来。 “接下来,要去哪里?”从回忆中醒来的安苏忘记了自己沉默如金的性格了。 “苏绣,去找到苏绣。”卢蘼想了一会最终还是告诉了安苏的目的地。 风是轻的,安苏终于明白了特里尼达让她和科斯特去寻找伊塔林诺的目的,在这里,这一路上,她都能记起来她失去的东西。 或许这记忆的复苏是因为她和深渊的交易,或许是因为安苏本身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 时之沙终究会被时之匕首所诅咒,时间女皇凯琳娜终究逃脱不了她的命运。(这句话致敬波斯王子,和本部小说都没有关系) 第一百二十八章 悠闲时光 菲德尔相信了这是重来的人生,不再是以前无趣的魔法书和能够轻易理解的魔法文字。 在这里,在这个兄弟会里面,他们拥有着除却梦想之外的乐趣。 例如经商,例如打猎。 森林中的精灵城镇都需要着足够的食物和其他配给,也拥有着许多能够拿出去交换的货物。 除去脏兮兮的法师,没有哪个精灵会喜欢这种庄严易皱且易脏的礼服。他们热爱的时兴的衣服,喜欢的时兴的水果,而这种时兴的潮流反而是从人类的城镇传过来的。 如今的洛肯是离法兰泽尔最近的人类的聚集地,也才刚刚建城不到五十年。还不到两百多户的人家大多数都是定居不到二三十年的渔民,守卫竟然还是精灵卫兵。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如今洛肯的主人是爱丽娜·瑞维拉,她是现在还没有出生的卢娜·瑞维拉的姐姐,当然也是一个法兰泽尔的精灵。 不过她很意外的嫁给了人类,嫁给了洛肯·维克这个从西方过来的冒险者,也帮他守护着以洛肯为名的聚落。 洛肯是个很善于花言巧语的男人,很多法兰泽尔的杰出纯血精灵们都是这样的诋毁着这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冒险者的。 然而菲德尔在法兰泽尔和石铅兄弟会们鬼混的这一百来年来也听说了洛肯让爱丽娜心动的誓言只是因为这个冒险者许诺要将一座城市送给她当做爱情的见证。 “鲜花总要凋谢,花园的许诺并不可靠。只有文明和时间才是爱情结晶最好的见证,爱丽娜你的名字将成为这座城市最神圣的祝福。百年,甚至是千年后都能被人所传颂。 而这个男人所说的城市就是洛肯,五十年前居住在这里的也仅仅只是洛肯与他从西方带过来的几个随从,可是如今却是一座能见到商业之都雏形的小镇。 只是可惜三十年前就已经自然死去的洛肯,他们留下了两个孩子。 一个男孩因为爱丽娜的导师的介绍去了钢铁国度学习剑术,差不多在遥远的远方已经呆足了40年,最近也是写信说要带一批矮人的兄弟们回来建设洛肯,而他的妻子听说是钢铁国度有名的美女。 另外一个女孩子则是嫁给了艾森·阿瓦基安的哥哥,作为精灵和人类之间的的友谊。当然那个女孩听说是挺骄傲的妇人,有着精灵的血脉却也是见不到岁月的侵蚀。 当年的菲德尔也曾惊艳过她的美丽,或者说她是菲德尔的梦中情人,不过那时候的菲德尔是因为法师的身份才能够受邀参加瑞维拉家族的宴会。 艾森也常常在这些兄弟们面前吹嘘,那个瑞维拉家族纯血的女孩的美丽。 然而到了最后却是会抱怨几句维克家族的血污染了瑞维拉家族,菲德尔作为莫伊塞斯的想法却也是和这个兄弟有一些分歧,毕竟莫伊塞斯家族中很多时候看中继承人的是法术的天赋而不是血脉,所以他总是想吐槽他。 那个女孩如果不是维克家族的血脉,阿瓦基安这个旁支怎么能高攀的起法兰泽尔仅次于安赫尔多家族的瑞维拉。 大概是和这些兄弟们呆久了吧,以前不擅言谈的菲德尔也感染了想什么就说什么的坏毛病,刚开口就想起来血脉是法兰泽尔的禁忌,于是及时的闭住了嘴。 艾森的确也很迟钝,以为菲德尔卡壳了却也是接着他的话头聊了些精灵森林外的风土人情,菲德尔也是顺着把话题岔开。 那都是一些新鲜的东西,当年的菲德尔在法兰泽尔奥法学院里读书了整整两百多年,即使他热爱着精灵的生活眼界其实也不会比特里尼达高多少。 可是如今不同,他加入了石铅兄弟会,总是趁着学期放假的期间和兄弟们一起出来冒险,如今的他知道文明之初,第二纪元的时代,人类其实并不强大。 他们还没有形成地跨几域的大帝国,甚至连王国都不存在。 大部分的人还是以城市为主要的定居点,就连洛肯·维克也是来自于一个叫做维克的殖民城市。 殖民城市是城邦的附属城,有着缴纳税务和为城邦提供兵役的义务,而城邦则为殖民城市提供保护,而城邦便是如今最大意义的人类定居点。 按着文明而言,洛肯·维克的姓氏却也是证实着他是维克这座城市的贵族。 毕竟如今的文明也只有贵族才拥有姓氏,才拥有将城市的名字当做姓氏的权力,就说现在洛肯的几大家族也都是以洛肯为姓。 艾森和菲德尔此行的目的也是将精灵的水酒拿到洛肯去换一些细盐,然后在拿着细盐去怀恩换一些米粉,反正是要经过好几个城邦。 这是如今快到成年艾森吵着要去其他的城市去冒险,也就让他顶了这个小差事,过来帮忙的却也是石铅兄弟会的同期的几个好兄弟。 这活其实很有几分原始的跑商味道,算是袖珍版的阿瓦基安家族赚钱的门路。 而艾森的路途最远也是他的终点是到一个叫做巴里的城邦,那座城邦的矿产伴生着能够做成魔粉的纯矿。 有着很多精灵家族在那边都下了大订单,如今艾森的目的就是用沿途跑商帮跟着他车子的弟兄们赚足下个学年大伙所消耗的魔法材料。 菲德尔作为阿尔卡德家族的继承人当然不会缺少魔法材料这种东西, 然而如今他和索菲娅的考试成绩被下人们带回了莫伊塞斯之后已经让他的父亲提前结束了魔法塔上的研究,看这样子是气得不轻。 菲德尔是个聪明人,很明智的趁他的父亲要来法兰泽尔揍他一顿的时候将索菲娅一起带出了法兰泽尔奥法学院。 秋天的风有些干燥,带着丝丝甜美。 驮马上的艾森虽然这百年来已经不像是初见面狡猾的小胖子,却还是在细盐和甜酒的口袋上睡得熟熟的。 索菲娅在车斗后头拉着细细的魔法绳练习着漂浮魔法,或许是没有天赋,她总是会被不快的马车给拖飞了好几次。 然而如今长开了的妹妹索菲娅已经不要菲德尔的保护,因为索菲娅她也带来了一个跟屁虫,是菲德尔最讨厌的艾克塞家族的精灵,叫贝尔纳。 也不知道一个优等班级的魔法学徒是怎么和他妹妹玩到一块的,当然这件事情同样也让石铅兄弟会的兄弟们愤怒! 因为菲德尔一直认为索菲娅不是石铅兄弟会的女人!所以把兄弟会中的几个觊觎他妹妹漂亮的兄弟都给揍了一顿,可是他忘记了莫伊塞斯议会的精灵们也有着自己的聚会! 于是在一次晚会上,第一祭祀家族的少爷就这么看上了第一奥法家族的小姐, 所以艾克塞家族是不可原谅的,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命 黑暗与虚幻在现实中交汇出一个又一个的神秘, 隐藏在内心中的阴影早就让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任何无辜者! 每个人都会背负着自己的罪过! 在审判日,没有谁会比恶魔还要干净, 人都期望着拯救,拯救着自己的宿命,可惜这世间的规则本身就不能违背。 天命不可违,凭人力乞可回天。这是自嘲亦或者是对命运的呐喊,东方的古言从来都会有一点道理,可是欲望总会让人忘乎所以。 而如今大夏的国师刘松他曾经留恋过自己的英雄之名吗,在他这个地步其实有着很多选择而且他也不曾肩负过身为东方保护者的职责。 这个男人,简直像是个糟透了的失败者,输的一无所有躺在曾经辉煌的史诗中苟延残喘。 或许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生命的短暂,于是堕落了,堕落了曾经为之守护的世界。 刘松他很清楚自己的选择,一百多年前,当他垂垂老矣,已经是生命的尽头,或许为了他的挚爱,他最后还是选择出卖灵魂。 他清楚的知晓其他的守护者,其他的朋友都会袖手, 也明白随着他的死去,没有人会记住曾经传奇的召唤师安洁丽卡的名字吗,会记住安洁丽卡如今还被封印在镜面的世界无法得到解脱。 对于爱人的罪过就是他的惩罚,也不知道是因为爱情也好,还是贪恋生命也罢。 他选择创造出纹面者,他选择臣服于深渊的意志,彻底的成为堕落种。 早在战争结束之前,他就希望拯救,安洁丽卡的命运。 可是他们中最强大的科斯特却了袖手,命运简直是个不公平的天秤。 它所衡量的灵魂价值并不知道爱又能有多重, 科斯特的确明确的告诉过他规则之力无法违抗,安洁丽卡就是因为滥用规则才会被规则反噬。 天命不可违! 但是他不信,因为人定胜天,从他所知道所有的历史,所有的文明都在告诉他人定胜天。 那时候的神术师只觉得科斯特这个从农庄长大的男孩是个幸运儿,他只是碰巧得到如此恐怖的法则力量,却根本无法理解的规则所蕴含的真正的意义, 于是,他选择抛弃了曾经的一切,包括神术师的骄傲。 在迪尔塔湖奥法学院从一个最基础的学徒开始理解魔法知识,而这些新的学术让他在生命之火将熄,绝望的最后很轻易的便将自己所擅长的神术法阵给逆转。 曾经用来聆听上天的音符变为了深渊的意志。 深渊也赐予了他新的生机,可是深渊从未答应过解救安洁丽卡,也从未希望他去做什么。 于是他最后成为了不完全的堕落种, 因为恳求生命而得到希望的堕落种,而不是因为拯救安洁丽卡而堕落, 爱这个词,或许从一开始也只是人类互相取暖的火种,然而这火种的燃烧却足以让凡人选择对抗自己的命运! 所以在深渊赐予他生命的刹那,他仍然是选择了出卖自己的灵魂,为了一个背叛深渊法则的女人,为了一个深渊未曾答应的誓言。 这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感觉,如果有人讽刺的话,应该是讽刺他追求的只是一种满足感,一种拯救女人的满足感,他根本没有去考虑安洁丽卡的感受。 然而感受一个人的感受很重要吗,爱是盲目的,正如野火,他能烧毁一切! “你爱过她吗?”曾经在迷糊中似乎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可惜直到至今他也无法回答,原因很简单。 因为即使曾经在并肩作战的深渊入侵战场上,他就从来未曾对安洁丽卡说过一个爱字, 虽然他们朝夕相处,虽然他们在其他人眼里已经是一对爱人。 可是火种在两个人的呵护中却永远无法成就谣言的光芒! 或许人相处久了就会遗忘自己的感情,在失去后才会茫然若失。 但是这种怀念,这火种的余烬却也促使他做出了另外一个选择,一个他都不相信的合作。 那就是帮助大夏,等待着科斯特的到来,等待着一位陌生的路人所说的契机。 在九年前的九龙潭,他这百年来所在的祭所。 在那里有着强大的恶魔看守,也有精锐的纹面者军团。 可是那天那个男人仍然毫发无损的来到他面前,没有发出一点动静,也没有伤害过一个人。 而且这个男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根本无法理解的誓词, “你即使熟悉规则,可是你也没有资格去宣誓深渊法则,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深渊的血!” 堕落种又怎么会轻易沾染上真纯粹深渊的力量,所说的深渊的血也只有深渊种才会拥有。 世间万物在这个男人降临之时都仿若中止,即使刘松用以为傲的五丁之术在这个男人面前也仅仅只是一张废纸从未曾能召唤出神兵。 那时候刘松却也是木然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这个男人所制造的一切都是他无法理解的,都是他的未知! 人会恐惧未知,人也会消除未知! “安洁丽卡是被深渊所诅咒的违约之人,是违背了这个世界基石头之人。 惩罚她并非是深渊契约,而是世界。 唯一能够将她救出来的办法只有规则所铸就的生灵,在深渊之中,一种名为夜魔的深渊种可以打开镜子的守护,让你能够尽情的欣赏没有时间的荒漠的夜景!” 这种荒谬之语的确不会让刘松信服,然而黑衣男子紧接着使用的却是深渊的低语来告诉他更加残酷的事实, “世界规则中的惩罚是根本无法躲开,无论你逃到哪里。 这个办法也只能拯救出她的一部分灵魂。而召唤规则的那部分记忆所铸就的残破灵魂将会被永远镇压,而你也同样要代替失去的那部分灵魂永远停留在没有时间的镜中沙漠。 然而当被解救的安洁丽卡重新想起了咒语和这段记忆之时,她就会重新回到召唤的那一刻, 继续沉沦,而你会因为规则的错误而变得比安洁丽卡还要悲惨, 但是这是个很公平的交易,用灵魂交换灵魂,只要安洁丽卡不去想寻求这部分记忆,她将会幸福的过完一世。 我就问你,你愿意赌吗?虽然说该如何选是你的事情!” “可是在安洁丽卡的命运上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这种以魔神柱之上的存在所说出来的密语是从来不存在谎言,却存在着真正的诱惑。 深渊意志到底是如何的存在,至今都没有人知晓,也没有人去衡量过,可是七十二魔神柱的任何宣誓都是上级恶魔都恳求的恩赐。 这世间的选择从来都不会让你自己抉择,能抉择自己的命运是一件幸事! 大燕同样也并没有让大夏的舟师等太久。 他们的大军顺流而下,水陆两路趁着拂晓夜色向庆阳发动猛攻,火染红了整个海面! 刺客信条·安苏 不和主线相同的小剧场(一) 七丘之城,罗马, 一个伟大的城市却同样也是一个堕落之城。 她的鹰旗早在迦太基的巴卡家族的坎尼会战中就已经撕毁, 那里有着四万七千至七万名罗马士兵战死,并有大约三千至四千五名罗马士兵被俘。 这包括罗马军队的统帅、执政官卢基乌斯·埃米利乌斯·保卢斯本人与两位前任执政官,两位刑事推事,四十八位军团将校里的二十九位,与八十位罗马元老。 当然罗马最后还是胜利了,但是他们的胜利来自于拉丁同盟。 然而如今,战争结束, 鹰旗的庇护再也无法让公民喊出军团的号召, 于是无数的军团士兵在战争结束后失去了土地, 战争养肥了奴隶主和大地主们的庄园。可怜的公民们反而失去了财产,失去了妻儿像是乞丐一样涌入了罗马城, 这场战争的结局可真是荒谬, 这些士兵们用自己的血没有保护住自己,反而让那些古老的姓氏愈加骄傲的宣称着神的后裔的伟大。 到底是谁破坏了罗马的秩序,保民官提比略·格拉古为了罗马的土地改革反而被宣称拥有着僭越之心, 在投票的当日被元老们用棍子活活打死,然后将尸体抛入了台伯河, 他不配安眠! 科尔涅利乌斯家族的纳西卡在这个时候仿佛忘记了自己是神的后裔,是伟大者的血脉,和战争中的阿非利加征服者小西庇阿来自于同一个家族。 他恐吓着罗马神圣的保民官,以国家的名誉行使着肮脏的污蔑权。 拥挤的驮马和肮脏的城市管理使得这十多年来的夏日都不会有太多的阳光。 安苏站在二楼公寓的屋顶上,遥遥看着帕拉蒂诺、卡皮托利诺和埃斯奎利诺三丘之间最神圣的古罗马广场。 等待着,等待着她的导师所赐予的责任。 你要给予卢基乌斯·欧皮米乌斯予平静,要给予罗马希望, 在其他人盲目追寻真相的时候,你要记住万物皆虚, 在其他人被道德或法律束缚住的时候,你要记住,万事皆允 我们服侍光明却耕耘于黑暗,我们是刺客。 和主线完全不同的小剧场(二) 摊手,我才没太监!只是写个其他的小东西换下心情! ----------------------------------------------------------------------------------- “你的兄弟?”一名退伍的老兵讥讽的抬起已经没有手腕的胳膊,却被公寓另外一头人群中的退伍士兵狠狠的砸了个石头,巨大的惯性使得他踉跄的摔在路边湿漉漉的带着腥臭的稻草堆中。 “我认识他,他的爷爷是奥非都斯河的逃兵(坎尼会战),他在比尔萨(迦太基的首都)的攻城预备队中都被吓得尿裤子!” 这话像是沉闷中的火星,点燃起混乱中的哄笑。 干柴上的火星子拥护着两个不同的秩序, 被选票选下去的保民官盖约?格拉古和如今刚刚上任的执政官,卢奇乌斯·欧皮米乌斯。 拥挤且腥臭的石道上奴隶们害怕的避开了这群真正公民的选择, 他们的天空中跃过黑影,跃过冷冷的如同刀锋般的鹰隼。 太多的公民活不下去了,太多的奴隶和奴隶解放民夺去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职业,他们的位置, 那些该死的高贵姓氏,科尔涅利乌斯,尤里乌斯或者说朱莉亚都应该去死! 暴民的****不是罗马,元老院的贵族们宣称着, 没有真正公民的罗马不是罗马,破产的公民宣称着! 似乎没有谁是绝对的正确的,于是被票选下去的保民官在自己追随者的拥护了踏上了神圣的凯旋门! 其实从卢奇乌斯·欧皮米乌斯废除了盖约·格拉古的土地改革时候, 这个曾经伟大的百年的共和国就悄然走上了寻求英雄的道路。 以后的马略,以后的苏拉,以后的凯撒都满足了他们的这个卑微的梦想, 续写了伟大的传奇, 于是很当然的这些拥护者们自诩为民主的捍卫者。 已是神圣的仪式开始, 罗马七丘的圣庙上,执政官将要宣布上一位保民官所做的平分战争土地的法令是无效的, 然而安苏隐藏在卡匹托尔山的最顶端, 兜帽下的双眸隐藏着食腐者的残忍。 在这座可以鸟瞰大竞技场和伟大的罗马广场的悬崖上,她张开了双手像是遵从神的指示一般从悬崖边上飞跃下来, 毫发无损的隐藏进愤怒的人群, 她将要夺去如今宣布废除平分战争土地,扩大公民权的执政官卢奇乌斯的性命, 遵从着伟大的信条! 她曾经是个黑发的女奴,来自于赛厄斯王朝所统治的本都。 也是在那里她被训练成刺客, 在那里她接受了伟大的教条,接受了追求自由的梦想! 她的刀刃从来只遵从自己的本心, 当希腊反刃刀准确刺穿了最后一位全幅武装的奴隶的身体后,那名执政官脸上掩饰不住的对死亡的恐惧, 暴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已经化为剑刃的刺客。 可是这个女人抽出短剑准备将男人割喉时犹豫了, 暴民并不会真正代表正义,也不是人类的真理, 在其他人盲目追寻真相的时候,你要记住万物皆虚,这是她导师的教诲, 她根本无从对眼前这个男人进行裁决,在如此神圣的圣庙上。 死亡来临的很快,刺杀的机会同样也是稍纵即逝, 的卢奇乌斯的追随者的帮助下,这位执政官面如土色的退进了圣庙,受到了神的庇护, 于是刺杀已经需要重新计划。 和主线完全不同的小剧场3 (END) 刺客悄然隐去。 已是30年后, 公元前91年,又一位伟大的罗马保民官M.L.德鲁苏斯提出给“同盟者”以罗马公民权的法案后被暗杀, 同盟者,破产的丧失者终于联合了起来,以马尔西人为首的拉丁同盟掀起了反抗罗马的战争, 除伊达拉里亚人和翁布里亚人以外,几乎所有的意大利同盟者都卷入了起义,起义的同盟者建立联盟共和国。起义遍及全意大利, 本来这场战争是可以避免的。 因为在30年前,被元老院的元老院终极议决宣布为叛国者的前保民官,盖约·格拉古就在他的改革中推行了特许公民权('franchisebill'), 这项措施将把罗马公民权的范围推广到所有拉丁公民,并且将拉丁公民权给予所有意大利同盟者。 但是这项改革,和他的战争土地的改革一样在中途被否决, 而令人讽刺的是,将盖约·格拉古票选下保民官位置的正是那些在盖约改革的法律实行期间,被授予公民权的同盟者。 西西里的奴隶庄园中,这里的贵族似乎并不是很在意隔海的战争, 安苏因为没有完成刺杀任务在这里被剥夺了眼睛, 虽然她的耳朵仍然敏锐, 可惜如今的她已是垂垂老矣, “战争开始了,因为贵族只在乎他们自己的秩序,却根本不在意平民的权利!” 她的孩子早就接受完了刺客的训练,却仍然没有学会自己的思考, 安苏还记得她的导师的教诲, 在阴暗的大厅,在只有蜡烛点缀的光芒下, 那个女孩手握着尖刃谨记着, 在其他人盲目追寻真相的时候,你要记住万物皆虚, 在其他人被道德或法律束缚住的时候,你要记住,万事皆允 我们服侍光明却耕耘于黑暗,我们是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