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导演人生》 001 我的1999 陈默重生了，重生到了二十几年前，这个1999年的5月。 这会儿的他，因为一件突发的意外，倒霉催的被人误伤到了头部，然后直接给送进了医院。 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变的不一样了。 不管是周公梦蝶似的，让他看到了未来，还是真的是从未来回到了现在。 总之，这个在多年后就会成为烂大街的梗，已经真实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证据，就是他脑子里，那个突然多来的工作室。 那是他在未来一手建立起来的，配置了当时几乎最先进设备的CG特效和动画制作工作室。 如果这个还让陈默觉得有些梦幻的话。 那么因此而凭空多出来，远远超出这个时代的能力和见识，就真得让他无从质疑了。 无论是精湛的专业技能，还是雄厚的经验积累，随便拎出一个来，都足以证明它根本就不属于当前社会认知范畴里的东西了。 别的不说，面对这样的一个自己，陈默都觉得之前在北影的两年时光，更像是学了个寂寞。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不提也罢…… 但是不管怎么样，好在这事儿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脑袋上的那个伤，也只是个很平常的小伤。 估计之所以会昏过去，应该也是因为金手指降临所致。 倒是正应了那句老话，祸兮福所依。 古人诚不欺我啊…… 如今，两个月的时间过去，陈默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身上的这种变化。 而这个学期，也随之走到了尽头。 走在北影的校园里，看着那些面临毕业，或憧憬、或留恋、或迷茫、或激动的学长学姐们，陈默也不由的有些心生感慨。 旁边的王迪就忍不住打趣了他，“搁这儿发什么感慨啊，毕业的又不是你，怎么，舍不得那些小姐姐啊？” 陈默“切”了一声，“说了你也不懂，代沟这玩意儿，不管你承不承认，它终究还是存在的。” 王迪回了个“呵呵”，不想搭理他。 5岁的差距而已，算个毛的代沟啊？ 但陈默说的也是事实，他们俩虽然是同一届入学，却不是同一个系的。 而且，陈默读的是本科，而王迪读的，则是研究生。 而之所以两个人走得这么近，也是因为被特意的安排在了同一个宿舍里。 原因相当简单，那就是97级导演系研究生，只招收了王迪一个人，而导演本科班在这一年，则压根儿就没有招生。 但偏偏陈默最想读的，就是导演系本科。 于是在托了关系之后，才玩了个曲线救国，名义上考进了97级的文学系，其实就读的却是导演系。 所以很自然的，平时和他混在一起上课的，也就变成了96级的导演本科班。 正好这个班和王迪的导师，都是郑东天这个国内第四代导演的代表人物。 所以，两个人自然也就走的更近了一点儿。 而这一年，陈默才19岁，王迪则已经24了…… 陈默看着北影校门口，那些风华正茂的学子，戴着方形帽，穿着学士服，搞得跟西方宗教人士聚会似的，心里就有些鄙夷。 “小弟啊，亏得咱有先见之明，等毕业的时候，都不需要拍什么毕业照，要不然还得套那么一身鬼衣服，想想都觉得心里瘆得慌呢。” 王迪冲他翻白眼，“你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心说我的确是一个人撑起了北影导演系的一届，但那是一种荣耀好不好？ 但你陈默呢？ 最多也就算是个孤魂野鬼，96级导演系查无此人，97级文学系也不承认有你这个人，想想也确实够惨的。 陈默就回了他一个“呵呵”。 他以前对这个事儿的态度，就是没啥大不了的。 现在多了几十年的阅历，自然也就更觉得无所谓了。 王迪却忽然轻轻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哎？那不是你最近一直在勾搭的小姐姐吗？不上去打个招呼？” 陈默一脸的无语，“说勾搭就过分了哈，咱可是打小就有了娃娃亲的人，怎么可以随便在外边沾花惹草？再说了，您还是留点儿口德吧，人家楠哥，现在可也是有主的人儿了。” 王迪晃着头，一脸嫌弃的吐槽，“那个未老先衰的秃子？就特么知道逮着小学妹下嘴，忒不是个玩意儿了。” 陈默却哈哈一笑，“人家有本事争取到几百万的投资，能拍出自己的第一部电影，自然就不会是泛泛之辈，你不服又能咋地？” 王迪还想跟他呛几句呢，就看到余楠也似乎发现了他们，还一边朝这边打着招呼，一边主动的走了过来。 陈默就拉着王迪往前迎了几步，“恭喜楠哥，终于毕业了。” 余楠笑着怼他，“说的跟刑满释放似的，得有多不待见培养你的母校啊，这做人啊，还是要懂得感恩的。” 她这会儿的脸上，还多少带着些婴儿肥，线条也稍显柔和，远没有后来养出来的那种又冷又御的魅惑气质。 倒是那特立独行的性格，这会儿开始就显得的又刚又飒，尽显爽直了。 陈默就用下巴朝大门口的人群点了下，“你确定不是因为和他们玩不到一块儿，才顺便躲过来的？” 余楠就拿眼神刀他，“看破不说破，大家还能做朋友，这可是你说的啊，做人别那么双标好不好？” 她和班上的那些同学，一直保持着相对稳定的同学关系，也确实没有处出来“闺蜜”那样的感情。 这是性格决定的，没必要刻意迁就。 以至于给人的印象，总是有那么点儿淡然疏离的赶脚。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余楠也不介意陈默拿这个调侃她。 而且她最近和陈默走得也挺近，相处起来也感觉蛮舒服的，所以，关系反而很自然的慢慢处成了朋友。 缘分嘛，就是这么玄乎。 陈默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你那部电影到时候上映，可不要忘了打个招呼啊，我可是很期待你表现的。” 余楠就笑的自信满满。 就差拍着胸脯壮一下声势了，“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就等着瞧好吧。” 陈默连忙送上一记马屁。 还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就冲这股子莫名其妙的自信，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肯定是深信不疑的。” 余楠就斜睨了他一眼，“你不会是想着看我笑话，然后再顺手把许诺给我的女主角给辞了吧？” “楠哥你说这话可就掉份儿了？说好的自信呢？”陈默笑着继续调侃她，“安啦，咱说话还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你还是多考虑一下怎么把口语练过关吧，最晚明年暑假哦，过期不候的。” 余楠洒然一笑，“外语而已，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儿？姐绝对给你拿捏得死死的。” 这一点陈默倒是不会觉得意外。 因为人家本身，就是有那个基因，这个别人也羡慕不来。 她爷爷奶奶都是新中国第一代留学生，家里人最不缺的，就是名校出身。 反而是她这个学渣，真的只能算是个家族中的异类。 但这却不妨碍她拥有语言方面的天赋。 英语自然不在话下，当初填写高考志愿的时候，她父母可是打算让她报外语学院的，只是她拗着性子选择了北影。 后来为了拍《狂怒》，还专门花六个月的时间，把法语给练的溜熟。 说实话，就凭这份执拗和刚毅，已经足以赢得很多人的尊重了。 因为这个就叫敬业！ 所以，陈默就挺喜欢这种人的，有坚持，有韧劲，可塑性超强，绝对是大多数导演最中意的那类演员…… 002 我要去香江了 简单的聊了几句，余楠也就继续回去拍毕业照了。 王迪看着余楠离开的背影，对着陈默就是一顿狂喷，“还说没有奸情，这不就不打自招了吗？” 他是知道陈默最近正在筹备着，开拍一部电影这事儿的。 但却也因此生出了新的疑问，“你不是准备这个暑假就开拍吗？怎么又变成明年暑假了？” 陈默就很随意的耸了耸肩，“谁说我只能拍一部了？有了第一次，那第二次还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这……很合情合理吧？” 王迪被噎住了，差点儿没当场飙出来一句MMP。 这兄弟是真的没法再处下去了，人家陪你睡了两年，没成想到头来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竟然会如此之大。 只能摆出一副怨妇的样子，“大佬啊，您腿上还缺挂件不，算我一个中不中？” 陈默一脸的嫌弃，“滚！” 两个人在教学楼路口上分开。 王迪要回研究生宿舍，陈默则是要去教学楼找郑教授。 郑教授看着走进来的陈默，笑的一脸和蔼，“别人都忙着放暑假了，你却跑来我这边，是有什么事儿吗？” 对于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学生，他可是一直都有关注的。 倒不是因为对方身后那若隐若现的背景，而是他能从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那股子对电影的热忱和钻劲儿。 所以，当然也不介意在卖个人情的同时，尽心竭力的培养一下对方。 而陈默也没有让他失望，两年的时间，不但跟上了大三的课程进度，也展现出了在专业上某些天赋。 说心里话，郑教授对此还是深感欣慰的。 陈默也不拐弯抹角。 直接道明来意，“我争取到了一个电影项目，想借着这个暑假完成前期筹备，然后直接开拍，所以，估计下学期开学，应该是赶不上了，就想着找老师您请个长假。” 郑教授就看了他一眼，“这是好事儿啊，学院自然也没有拦着的道理，毕竟也符合咱们教学带实践的方针理念嘛……有需要老师帮忙的地方，你直接说就行。” 他觉得陈默之所以过来找他，请假肯定不是最主要的，多半还是想借助一下学院的某些资源。 比如摄影器材啊，搭建剧组需要的专业人才啊，甚至是资金方面的事情。 毕竟，郑教授两年前，可还是景北青年电影制片厂的厂长来着，而且他退下来之后，接任的也是候可明教授，同样也是陈默的带教老师之一。 而这个青影厂，虽然隶属于北影，做的也是配合各系的教学计划，却同样也拥有相当多的资源。 因此，在电影行业还没有完全对外放开的当下，这样的资源，也会显得弥足珍贵。 郑教授也不介意在陈默需要的时候，尽可能的帮他一把。 但陈默却完全没有类似的想法。 所以很直白的解释，“那个项目是香江的，走的也是金都机构的渠道，有什么问题都交给他们去处理就好了，我过去就只负责拍片子。” 郑教授心里恍然，金都机构，他当然很了解的。 那是中国电影在境外唯一的一家大型国有电影企业。 成立于80年代初，由香江的长城电影制片有限公司、凤凰影业公司、新联影业公司、中原电影公司等合并而成，承载着对接内地、香江、海外影视剧的宣传、发行等业务。 所以，有这样的渠道，显然要比青影厂好得多。 但郑教授还是下意识皱了下眉头，“香江电影？” 陈默就点了点头，“是一种完全不同于香江以往警匪片的类型电影，我觉得还是挺不错的，不需要宏大的调度场面，没有激烈的枪战、飙车、动作、爆炸等戏份，把控起来难度并不大，所以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郑教授听到他这样说，也就等于是默许了，“既然如此，那就去做好了，学院这边肯定会支持的，但我还是要嘱咐你一句，别钻牛角尖，也别炫技玩花样儿。 “一名好的导演，所有的剧本立意、内核、构图、镜头、场景、演员演技，以及服化道等，都只是基础，是必须服务于镜头语言诠释的。 “说白了，最终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一个故事给讲好，做不到这一点，其它的一切就都是毫无意义的，你得始终牢记这一点。” 陈默当然明白，郑教授为什么给他这一番忠告。 不就是怕自己眼高手低吗？ 大学生嘛，其实大多数人都会经历这样的一个阶段。 没走出校门前，觉得自己学了一身的本事，等步入社会之后，才发现自己学到的那些东西，似乎屁都不是。 然后在经历了一番现实的社会毒打后，不得不重新学会另一套应付一切的能力。 用老祖宗的话来说，就是纸上得来终觉浅。 简单一句话，其实已经总结的足够精辟了。 但陈默是不一样的，凭空多出了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已经足够让他认清很多事情了。 所以，他其实并不存在郑教授对他抱有的担忧问题。 但还是诚恳的道了声谢，“我会记住老师的话，随时告诉自己，要保持头脑清醒。” 郑教授自然看得出来，陈默是语出真诚，还是敷衍了事。 像他这样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见识过的人物多了去了，自然也形成了一套自己观人的本事。 就笑的更和蔼了一些，“那就好好拍吧，有什么想法，也可以随时联系老师，假，我给你准了，学院这边的事情，你也不用考虑。” 陈默就很认真的鞠了一躬，“那就多谢老师了。” …… 晚上，陈默转了两路公交车，才回到了家里。 老爸陈建军还在院子里鼓捣他那些花花草草的。 陈默曾经一度怀疑，老爸这就是在提前适应自己的退休生活，而不是出于内心真实的爱好和兴趣。 因为他那不是在养，反而更像是在打发时间。 但问题是，您现在才四十刚刚出头啊好不好，和退休有个毛线的关系！ 然而陈默却知道，陈建军却愣是真的就这样鼓捣到了退休…… 看到儿子回来，陈建军也没表现出意外的样子，“这就放暑假了？” 陈默在心里狂翻白眼。 这话问的，怎么听起来更像是在责怪他，不该回来打扰一个完整的二人世界似的呢？ 我可是亲儿子啊。 只能露出一脸的苦笑，“待两天就走，卫莱还在香江那边等着呢。” 他不提这个还好，这一说，倒是像直接戳到陈建军的痛处了，“你还好意思说呢，你妈都给卫莱想好接收单位了，就因为你在里面横插了一脚，结果让她留在了香江那边。 “哼哼，之前你躲在学校里不回家，你妈是拿你没办法，但既然回来了，那就得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心理准备了。” 看热闹的心态，丝毫不加掩饰。 陈默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屁股。 这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反应，说白了，都是因为心理阴影在作祟。 毕竟，都是用血泪换来的教训，想不记忆犹深都是不可能的。 老妈莫兰是部队出身，打小就跟着陈默姥爷练出了一身的真功夫，参军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那真的打遍了全军，都没找到对手。 好在后来结了婚，又怀了孕，然后被送进国防大学读了几年的书，这才好歹变成了一个女人。 只是好景不长，随着陈默一年年的长大，学会了调皮捣蛋，莫兰才仿佛又找到了新的兴趣方向。 那就是收拾儿子。 不但会因为陈默犯错误，就出手收拾他，还光明正大的通过教他习武，不时找借口狠狠的操练他。 说心里话，那段从童年跨越少年，再到青年的漫长经历，对于陈默而言，绝对是人生里最不堪回首的一部血泪史。 003 真·童养媳·卫莱 因此，虽然在考入大学之后，陈默就终于摆脱了这样的苦难。 但是早就已经刻在骨子里的阴影，每一次被触及，还是让他多少有些感到不寒而栗…… 于是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开始给自己打气，“这事儿其实还是不难解决的，既然是从卫莱开始的，那就从她那儿结束掉好了，多大点儿事啊，还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吧？” 陈建军一眼就看穿了儿子的色厉内荏。 却还是先把自己置身于了事外，笑呵呵的道：“你和我说没用啊，我总不能帮着你对付你妈吧？醒醒吧儿子。” 陈默听到老爸这话，反倒是忽然就悟了。 对哦，为什么不能把老爸给拉进来，搞个阵线联盟？ 于是往陈建军那边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爸，您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不能见死不救吧，我可是知道您私房钱藏哪儿的哦。” 陈建军脸一黑。 但还是迅速的恢复了过来，然后摆出了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好男人怎么可能会藏什么私房钱？不过老爸想了下，还是觉得毕竟你现在长大了，也懂事了，确实不好动不动就先揍完了再说，嗯，还是要先讲一下道理的。” 陈默就很认真的看了老爸一眼。 郑重其事的送高帽，“要不说当家作主的男人，就得像老爸你这样稳的一批，才最有男人魅力呢……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给卫莱打个电话。” 心里却笑开了花，看来，老爸果然这会儿就开始有自己的小金库了啊！ 这么算来，能二十年深藏不露，也算是胸中自有锦绣了。 高手啊！ 陈建军不知道自己一辈子玩鹰，到头来反而被儿子给炸了一下，就直接露了老底儿。 还在那儿琢磨，究竟是在哪儿露出了马脚呢？ 这种事儿可不能张扬出去，几千块呢，对于别人而言或许算不上什么，但是放在陈家，那就不能不认真考虑一下了，这可是很刑的。 不行，得马上转移，实在不行，就让儿子顶罪好了，父罪子偿嘛，也算合理……吧！ …… 陈默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跑进客厅里看了看时间，就直接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那边很快被人接起，传出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声音，“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还以为你那点儿良心，早就被北影的风景给迷住了呢？” 陈默一颗心瞬间就热乎了起来，“自信点儿，就算对我没信心，也该对你自己信心十足才对嘛，我又不是眼瞎心也瞎，家里就有山珍海味呢，又何必跑去外边吃糠咽菜的，那不是贱嘛！” 卫莱就“咯咯”笑了起来，也不和他计较什么花草风景了。 直接把话题转到了正事儿上，“你那边放暑假了吧，打算什么时候过来？” “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就后天了，你呢？在金都机构那边，适应起来应该没问题吧。” “那必须的，就算没有姥爷那一层关系，咱在能力上那也是一等一的，肯定没问题嘛。” 对于这一点，陈默也从未怀疑过。 人家可是用三年时间，就凭借优异成绩拿下了南加大制片专业学士学位的高材生，在金都机构里混个差事，简直不要太轻松。 而且，她姥爷可是在金都机构那边，工作了大半辈子的元老级人物，谁见了他不得卖几分颜面。 陈默就呵呵一笑，“那就先这么混几天日子吧，等我过去了，咱们就得好好活动一下手脚了。” 卫莱那边的声音，也透出了几分兴致，“你发过来的剧本我看了，和你让我跑过去找人买过来的那个，差别也忒大了，看来这两年的大学，是真的没白读啊。” “这不废话嘛，真觉得我会把自己的时间，去浪费在北影的风景上啊，咱也是有理想有追求的好吧。” “是是是，你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也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这样总行了吧？” 陈默翻了个白眼。 为啥夸人都不知道夸完呢，还是觉得咱做不到有益于人民那种高度？ 那你可就小瞧人了，有时候拍电影，也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但这话，肯定是没必要现在就说的，喊口号是没什么意义的，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去做出来，才能有说话的底气的。 于是就问，“金都机构那边呢，之前你在电话里说的含含糊糊的，我在学校里也没办法直接问，是不是那边也觉得这部电影，在投入上风险太高？” 卫莱这一次倒是没有隐瞒，“嗯，上面觉得在题材上突破太大了，所以没必要找那些大明星，这样就可以把这种风险拉到最低…… “我倒是觉得，这个剧本还是足够值得投资的，倒不是因为剧本是你写的，而是从专业角度上分析，我觉得如果真能拍好了，就绝对是一部好片子。” 陈默就在心里赞了声。 果然是人才，一下子就跳出了香江电影的窠臼，站在更高的角度上，去看待和分析清楚了。 当下直接给出了建议，“他们爱投不投，愿意带他们一起玩，那是因为大家是自己人，但他们若是不知道珍惜，那咱们自然也没必要强求。” “可这样一来，那就需要多一点儿时间筹集资金了，毕竟你也知道的，眼下香江电影市场的形势可不怎么好，已经不是从前的时候了。” 陈默却一反常态的直接道，“那就不用继续拉投资了，你等我过去之后，再详细说吧。” 卫莱就在那边松了口气，还不忘调侃他一句，“不会是碰上富婆这种好事儿了吧？” 陈默无语，“我现在就指望你快点儿变成富婆呢，别想有的没的了，我得先应付老妈这一关了……喂，喂？” 陈默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狠狠的撂了电话。 心说，又来这一套，小妖精你等着，这次不办了你，好好振一下夫纲，我陈默两个字以后就倒过来写…… 只是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掀起什么太大的波浪。 莫兰回家后，完全没有想发火的意思，倒是让陈默胆颤心惊的好一阵忐忑不安。 然后才偷偷朝老爸比了个大拇指。 心说，老爸果然不是盖的，看来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也不能单纯用在女性身上，有时候老爷们儿也是可以做到的嘛。 却不知道陈建军这会儿比他更懵呢，我这还没发招，你就先自己解决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啊，我也想学一下可以不？ 然后就在吃过晚饭后，莫兰就丢给陈默一本护照和港澳通行证。 还扔下了一句不容置疑的话，“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给你一年的时间，老娘就必须看到自己孙子的影儿，否则，你也别回来了。” 陈默懵了，“妈，你儿子好像还不够法定结婚年龄吧？” 莫兰就看着他冷笑，“别拿这个说事儿，你俩就是把我孙子给生在月球上，老娘也能把他给接回来，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懂？” 陈默连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好像有些懂了，但这事儿似乎也不是你儿子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儿吧？” 莫兰就嗤笑一声，“行啊，还学会找挡箭牌了，可你小子别忘了，卫莱这个儿媳妇，可是老娘我从小带大的，你觉得自己看人比我还准？” 这话倒是没半点儿水分。 卫莱的父母都是莫兰曾经的战友，只是后来发生了意外事故，这才把卫莱托付给了莫兰照顾。 而卫莱唯一的亲人，就是远在香江的姥爷孙守忠。 但卫莱当时已经懂事儿了，也不愿意去陌生的香江生活，于是姥爷妥协了，就答应了把她放在陈家。 就这样，卫莱就留在了陈默家，一路见证了陈默在莫兰铁血镇压下的整部血泪史。 直到17岁那年，她姥爷主动选择了退休，陪着她去了霉国读大学，今年才终于得以返回香江。 本来按照莫兰的打算，是想直接把卫莱安排在今年刚成立的国影集团工作的。 然后还可以直接把卫莱姥爷，也一块儿接到首都来养老。 顺便把儿子和闺女的终身大事，也给一块儿解决掉。 一举两得，想想都觉得人生快圆满了。 可惜被陈默给从中叫停了，两个小家伙只是叽叽咕咕了几句，就把莫兰的美梦给整成了噩梦。 莫兰会就此饶了他俩？ 肯定不可能的事情嘛！ 于是直接撂了狠话，“总之一句话，如果明年这会儿，老娘还看不到自己孙子的动静，就直接把你给揍成孙子。” 父子俩对视一眼，满脸的诡异。 陈默：爸，好像辈分要乱了啊！ 陈建军：那我这个爷爷，是真的爷爷，还是个假的爷爷啊？ 004 薅羊毛也是个技术活儿 两天后的中午，陈默就已经站在了香江的土地上。 卫莱亲自开车过来接的他。 老爷子还特意为陈默张罗了好大一桌子菜，未来外孙女婿嘛，不得好酒好菜招呼着啊。 家里也没有外人，只有一个常年照顾老爷子的保姆。 所以，几个人之间也并不显得陌生。 毕竟，不管是老爷子每年跑去首都看外孙女儿，还是卫莱偶尔跑来香江看姥爷，不出意外的话，那身边肯定是少不了陈默的。 十几年都没变，大人们也就自然看在了眼里，喜在了心上。 这种知根知底的人，能处出青梅竹马的感情，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等着年龄一到，就直接扯证送洞房呗。 这也已经成了两家人之间，一种心知肚明的默契…… 因此，老爷子每每看一眼陈默，都会笑出一脸的褶子，“多吃点儿，你可是练家子出身，怎么看起来身上就是不挂肉呢，这可不行的。” 陈默就笑着解释，“姥爷，我这不瘦呢，虽然看起来不显胖，但体重可骗不了人。” 老爷子就呵呵的笑，“这个咱也不懂，就是晓得练武的人都能吃，胃口不好也练不出真功夫。” 陈默就不多说话了，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对他这番话的认可。 老爷子就更高兴了。 话题一转，“你那个本子我也看了，确实不错，虽然有些颠覆了香江传统的警匪片，但是真能拍好了，还是很有一些开创性的…… “但是实话对你说，这事儿要是放在几年前，那肯定没什么问题，放在眼下的话，估计在香江这边，就不怎么好拉到大笔投资了。” 这也是事实。 毕竟，随着最近几年香江电影市场的没落，又赶上了这两年金融风暴的肆虐，其低靡程度，已经愈发显得严峻了。 之前形势好的时候，就算是某些突破题材的电影，也有的是人抢着给你投钱，失败了也无关紧要，大盘可以给你托底。 而一旦成功了，那就是开创和突破了，绝对的名利双收。 大哥程的功夫喜剧片，发哥的黑帮片和赌片，许客的武侠片，星爷的无厘头，郑伊面的古惑仔，甚至包括去年昙花一现的漫改武侠加电影特效…… 其实都属于在类型片上的大胆突破和创新，也因此而引领了香江电影十几年的辉煌，开创出了一个黄金时代。 但是话又说回来，在香江电影不景气的眼下，那么大多数人就会很自然的选择慎重了。 毕竟面对这种形势，最保险的做法就是求稳。 突破和创新是好事儿，但是却没有了容错的空间，一旦大笔资金扔进去打了水漂，那或许就意味着一家公司的破产。 这就是现实，也是人性…… 陈默就看了卫莱一眼。 笑着说道：“资金的事儿，我倒是和卫莱提过一嘴，但并没有细说，那就现在说一下吧，正好老爷子您也给指正一下。” 老爷子就放下了酒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陈默也不露怯，“我之前其实有过想做一部3D动画长片的打算，虽然到目前为止，也只能拼凑出十几分钟的长度，但如果拿去好莱坞，相信还是可以争取到一大笔资金的，拷贝我也带过来了，等会儿咱们可以一起看一下。” 老爷子并没有说话。 卫莱却忍不住了，“3D动画？《玩具总动员》那样的CG动画吗？” 陈默点头承认。 《玩具总部员》虽然是皮克斯在1995年推出的，但其影响力之深远，却到现在依然清晰可见。 梦工厂的动画部门，就随后在1998年，也推出了自己的3D动画长片《蚁哥正传》和《埃及王子》。 反响虽然不如《玩具总动员》，却也让很多行内人，都看到了3D动画电影的广阔前景。 只是没想到远在景北的陈默，竟然也盯上了这块蛋糕。 老爷子就直接摆了下手，“那就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一起去欣赏一下陈默的大作。” 话语虽轻，却直指重点。 毕竟陈默的想法，是建立在他拿出来的这个电影片段质量过得去这个基础之上的，其它一切都是虚的。 不到半个小时，爷仨就已经坐在了家里的影音室里。 老爷子大半辈子从事的就是电影行业，家里自然也会有一套专门播放胶片，类似家庭影院的设备。 陈默就主动接手了放映工作。 这会儿可是胶片电影的天下，一本胶片300米长，重达七八斤，一般也就容纳十几分钟的电影片段。 所以，一个完整的电影拷贝，差不多都得5本胶片以上，笨重的有些吓人。 还好，陈默只是用了一本，携带起来也方便的多。 而这个电影片段，则是从《冰川时代》那部电影里剪辑出来的，中英文双字幕，没有配音，像是回到了默片的年代。 这都是陈默抽时间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完成的。 反正那里面啥都不缺。 高性能计算机工作站、操作台、调色台、专业胶片或数字摄像机、数字中间片系统、胶磁互转设备以及各类软硬件等配套设施，可谓是应有尽有。 足不出室，一条龙服务，贴心的很。 而胶片虽然笨重，但其质感还是数字电影无法替代的，别说现在了，就是二十几年后也取代不了。 所以，老爷子和卫莱看的很兴奋的同时，心里对于陈默提及的想法，也多少有了些信心和底气。 卫莱还斜睨了他一眼，“感情你之前提醒我，要留意一下CG动画制作方面的人才，是真的想要涉足这个领域啊。” 陈默就昂起了下巴，“CG动画和CGI特效，说白了都是电影发展趋势上必不可缺的领域，未雨绸缪是一定要做的，所以，早做总是要比晚做好的。” 老爷子就深有同感的符合，“想法不错，其实香江这边，在去年火了那部《风云雄霸天下》之后，已经有好多家特效制作公司在暗中发力了，早点儿布局，并不是一件坏事儿。” 言下之意却是说，是不是好事儿，也得看市场大形势的变化。 市场好转了，那就是高瞻远瞩，相反，可能就要靠持续输血来续命了。 陈默没有说什么。 因为这会儿接什么话，都不怎么合适。 毕竟，香江电影市场的没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而这种情况，随着好莱坞电影的不断侵袭，只会一步步的沦陷，虽然偶尔也能昙花一现，却终究阻挡不了这种整体的大势所趋。 所以，在陈默看来，可以立足香江，但却绝对不能完全指望这个市场。 他想走的那条路，必然是立足香江、依托内地、不断反向渗透好莱坞的一条路。 因为香江电影市场虽然没落了，但人才那是真的多如牛毛啊，在这一点上，别说这会儿的内地了，就是好莱坞都对此垂涎欲滴呢。 至于内地市场，这会儿不说也罢。 市场都没有放开呢，个人或者民营企业想要拍电影，一个许可证都办不下来，你得先挂靠在国营制片厂下面才行。 陈默不是没有这方面的渠道，但是却不想去浪费那些工夫，实在没必要。 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在香江起步，然后再把触手默默的伸向好莱坞，不求太多，狠狠的薅几把羊毛，还是不需要找什么理由的。 而这部《冰川时代》，就是他薅的第一把…… 卫莱就冲他笑了笑，“我觉得还行啊，去年的那部《泰坦尼克号》，可是横扫了全球的，有心人自然也能看到特效应用在电影上的前景，双管齐下的话，也算是两不耽误了。” 陈默就笑了，这才对嘛，要不说还得是夫妻档呢，那是真的心有灵犀啊！ 然后卫莱就一锤定音，“但这事儿也不能急于一时，等我找的人和几大电影公司联系上了，再过去谈具体的事情也不迟，咱们还是先把《无间道》这个项目给搞定吧。” 005 陈默的《无间道》 《无间道》，就是之前陈默拿出来的那个剧本了。 当然了，这个本子最初是麦昭辉构思出来的，所谓的剧本，这会儿也还只有一个雏形。 如果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发展，直到明年底，麦昭辉才会找来庄闻强，然后两个人一起开始几经修改，撰写出初稿。 然后，才有了先后被几家电影公司拒绝的名场面。 最后还是刘卫强慧眼识珠，又花了九个月的时间打磨剧本，往里面增加各种元素，并把单线卧底改为了双线，也才有了后来那部，被称之为香江救市之作的经典电影。 而这一次，名场面是不会出现了，经典却必然还会是经典。 陈默可不认为自己的“二度创作”，就能输给刘卫强…… 第二天，卫莱上班的时候，就顺便把老爷子孙守忠和陈默，给一块儿带到了金都机构。 金都机构有限公司总部，位于香江将军澳影业路清水湾片场，占地4万多平，集办公楼区、几个大型摄影棚、摄影器材与电影制作设施于一体，实力相当雄厚。 也出过不少经典的作品，比如之前的《少林寺》、《秋菊打官司》。 陈默还知道后来也会有《英雄》、《色戒》、《寒战》、《一代宗师》等，绝对的硕果累累。 只是随着97年香江的正式回归，金都机构这边也随之进入了一个调整期，所以这两年一直动作不大，参与的电影项目也寥寥无几…… 卫莱和孙守忠对这边自然轻车熟路熟悉的很，但陈默就感觉很新鲜，所以一路走来，都看得津津有味。 上午九点半，众人汇聚于一堂。 陈默也终于见到了好多传说中的人物。 比如窦寿方，去年刚刚上任的总经理，之前还担任过总局那边电影局的副局长，标准的大佬。 再比如林秉坤。 他和孙守忠一样，都是把大半辈子交给了这家公司的老人，金都机构成立时，就掌管着电影制作部，至今未变。 绝对的元老级人物。 但就是这样的人物，却因为孙守忠的到来，而给足了面子，对于陈默都表现得和颜悦色的。 只是等话题转到了正事儿上，大家就有些公事公办的意思了。 林秉坤对于《无间道》这个项目，本来就有些纠结，现在知道定下的导演，就是眼前这个半大孩子，心里顿时就凉了小半截儿。 窦寿方作为拍板人，当然更不可能上来就发表意见，所以只是乐呵呵的听着大家讨论。 孙守忠在稍微聊了几句之后，给出了另一个选项，“本子是陈默拿出来的，所以，由他来主导这个项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他已经自行解决了绝大部分的资金问题，所以这次过来，其实主要还是为了发行的事宜，另外，就是要借助一下咱们金都的资源，把剧组和演员的事情给定下来。” 林秉坤就看了窦寿方一眼。 然后看向陈默，“发行的事情好商量，但是剧组和演员方面，能说一下你具体是怎么考虑的吗？” 陈默就笑了笑，“本来还说做个策划书的，老爷子没让，就直接跟着过来了，但既然您问到了，那我就简单说一下了…… “这个项目可以挂靠在金都下面，卫莱会担任制片人，所以，剧组的筹建包括设备和摄影器材、剧组人员和演员的邀请，也会由卫莱以金都的名义去发出邀约。 “我是个完完全全的新人，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就不跳出来丢人现眼了……” 这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林秉坤也在心里松了口气，这样也好，最起码还不是那种纯粹的愣头青。 就问了一句，“在选角上你最中意的是哪几个？” 陈默这次倒是毫不客气，“双男主张国容、柳德华，男配梁嘉辉、吕良伟，青年期男主谢亭风，另一个青年期男主和女主，我会从内地演员里找。” 他把两个女主给整合成了一个人。 林秉坤心说，嚯，真是好家伙啊，这是妥妥的明星阵容啊。 只好很隐晦的提醒了一声，“这些人的片酬，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你觉得能回本吗？” 陈默就笑了笑，“说实话，我想过会亏钱，但既然要用文戏来撑起来整部电影，那就只能选一些演技够用的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希望……亏得不太多吧。” 林秉坤很想问一句，你确信你看上的是柳德华的演技，而不是热度？ 陈默更不想解释。 两个月后《暗战》上映，大家自然也就再清楚不过了。 看过这部电影的人就会明白，华仔不是没演技，只是需要角色契合度足够…… 窦寿方看到林秉坤不说话了，就笑着问了一句，“发行的事情完全没问题，剧本我也看过了，虽然有点儿擦边，但也不是不能在内地上映，你可得把握好一个度才行呢。” 这里就要说明一个事情了。 那就是金都机构出品的电影，是可以直接在内地市场发行的。 也就是说，《无间道》其实是可以不用经过广电部门对剧本的审批，而直接开拍的。 而这，也是陈默最看重的一点。 所以，他自然也更明白窦寿方说这番话的意思。 就很认真的点了下头，“我会尽量不碰线的。” 窦寿方就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这才继续说了下去，“让卫莱以金都的名义发邀请，也没什么问题，但怎么谈，能不能谈得成，那还的看你们自己的本事，金都这边就不参与发表意见了。” 陈默这次答应的更干脆了，“那是自然了，我们也不会打着金都的旗号胡来的，那对谁都没有好处。” 窦寿方心里越发的欢喜了。 这孩子知进退，懂分寸，是个好苗子啊。 于是呵呵一笑，“那金都也在这个项目里掺一脚吧，资金不多，就300万好了，毕竟，咱们也需要尽到培养新人导演的责任嘛。” 陈默就冲他感激地一笑，“那就多谢窦总了，希望不会让您失望。” 不管怎么说，这份恩情，都得记在心上，这就是提携后进嘛，所以就得懂得感恩。 娱乐圈子确实很现实，但最起码现在，还并不缺乏人情味…… 当天下午，卫莱就让人给张国容、柳德华、梁嘉辉、吕良伟几个人发去了邀请和相应的剧本。 原版里最出彩的人物梁超伟，陈默换成了张国容，他不觉得在演技方面，后者就比前者差。 当然了，也不是陈默就对梁超伟有什么个人意见，而是人家这会儿，还满世界的跟着墨镜王溜达呢，嗯，还顺便又谈了场恋爱！ 但说到为什么换了两大男配角，原因就纯粹是对那俩不感冒了。 这俩在《无间道》里的表演确实无可挑剔，这个谁也不能否认，但拍电影，看的可不仅仅是演技，也得讲究一个公众人物的道德底线。 所以，陈默管不了别人，但却绝对能管的住自己，他有自己坚持的一面，那就是不会和劣迹艺人合作。 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也是不容践踏的底线。 更不要说，梁嘉辉在演技上只强不弱，吕良伟演黑道大哥，同样不会比谁差。 而且，在这方面天赋异禀的，还有一个万梓良可以作备选呢。 所以，陈默不觉得自己拍出来就超越不了原版……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自然就具备了先天的优势…… 至于剧组人员方面，再买剧本的时候，麦昭辉就已经答应了和陈默联合执导，再加上有王迪这个打杂的，还是可以当个工具人来用的。 摄影师请的还是黎耀辉，美术请的也是张崇邦，服装设计同样也是找的利碧君，这几个都是原版的班底。 至于剪辑、配乐和视觉特效，那就没必要做他人考虑了。 陈默直接玩移花接木就行了。 省时又省力，关键还可以省钱，何乐而不为？ 006 前期筹备 第二天，麦昭辉和黎耀辉、张崇邦、利碧君等几个人，就和陈默、卫莱在金都机构会面了。 这些人里面，除了麦昭辉因为剧本的事情和卫莱见过面之外，其他人都和陈默、卫莱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但是，这些人却也不会因为陈默两个人年轻，而表露出什么轻视的意思。 都是圈子里的老油条了，怎么可能还看不破一些东西？ 而且傻子都知道，一部舍得投资3000万港币的电影，在这会儿的香江意味着什么。 因此，对于这一次合作，大家都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麦昭辉就更不用说了，他虽然已经有过独立执导电影的经验，但在看到陈默拿出来的完整剧本之后，还是直接服气了。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一见面，陈默就再次抛出了分镜和故事板。 分镜和故事板和普通剧本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的专业性上。 因为剧本是给演员看的。 就是用文字把电影的场景、人物、时间、地点、对话和情节等表现出来，为的，就是方便演员能更好的深入了解角色，体会一下情感的带入。 而分镜和故事板，则是给导演和摄影师看的。 不但要用分解镜头的静态图像，注明镜头角度和远近景切换在构图上的立意，还要用一个个的镜头语言组合，直观的搭建出一个完整故事的叙事结构。 这也是最能衡量出一个导演在整部电影细节把控上，能力究竟是高还是低。 低的话，草草画一下流程，也就算完事儿了。 但陈默抛出来的这个，却更像是在电影开拍之前，他的脑海里就已经构建出了整部电影每一帧的画面，然后以分镜和故事板的方式给呈现了出来。 说实话，这有些吓人。 毕竟这已经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是不怎么现实的。 却不知道，陈默因为开了挂，恰恰就实现了这种不可能的可能…… 于是，第一次的见面会，就直接开成了讨论会。 陈默没时间和大家玩虚的，见面就放了大招，借着分镜和故事板，就提出了在这部电影拍摄上的一系列相关要求。 毕竟作为导演，你首先就得明确一部电影最基本的故事和风格，然后才能围绕它展开相应的筹备工作。 比如堪景取景、设计镜头和走位、如何布景搭景、设计服装道具等…… 所以，陈默最先沟通的就是麦昭辉和摄影师黎耀辉，“这部电影，我需要的整体色彩基调，是那种比较明亮、阴冷的冷色调。 “就比如这个片头，我之所以选择沙田的万佛殿门口，就是需要借助帮派分子和佛像，黑色和红蓝火焰，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氛围，表现出神秘、阴郁、恐怖乃至于让人不安的感觉。 “再比如两个男主见面的音响店，我需要黄色暖色调，因为整部剧请需要在这儿得到一个缓冲，同样需要暖色调的，还有心理医生的办公室。 “但是警察局里，那就必须用冷色调了，整个环境都得是，包括办公器材、灯光等，体现的是权威和心生敬畏。 “再比如刘建明和韩琛会面时昏暗的剧院，与陈永仁和黄志诚见面时艳阳下的天台，一暗一明，要形成鲜明的对比……” 然后又和利碧君说服装上的要求，“陈永仁以黑色为主，他见不得光，也需要借助黑色来掩饰自己，所以，只能在看心理医生的时候，才会换一件白色的衬衫…… “刘建明警服之外，以浅蓝色和白色为主，警服代表职业权威不容侵犯，浅色调反衬他的心理情绪变化，杀韩琛时，又变成一身的黑，则谕示他的阴毒和对内心的封闭。 “女主角以心理医生身份出现时，以中性的灰色为主，没有强烈的感情色彩，只表达她温和、知性的职业身份。 “但女主角在家里时，则以色彩多样化为主，因为女主的存在，就是为了平衡两个男主的压抑和紧张……” 一天下来，反倒更像是陈默一个人在说，其他人在拿着纸笔记录似的。 导演就是这样，从大局上定调子，直截了当的说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剩下的，都可以交给各方面的负责人，分工明确，却条理清晰。 从整体来看，这样目的性明确的沟通，在效果上还是显得不错的。 最大的好处，则是表现在一众人对于陈默在专业能力上的折服。 毕竟都是专业的，有时候几个小细节上的探讨，就足以让他们隐隐摸到一些对方在能力上的深浅了。 而对于陈默来说，领先了几十年知识和眼界，自然对于一些所谓的问题，诠释的淋漓尽致。 甚至偶尔，还能提及一些新的观点和思考，给他们拓宽了一下思路。 当然了，他可不是在炫耀什么。 目的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把整个剧组拧成一股绳，这样才能发挥出一个剧组最大的工作效能。 磨合是一定会存在的，但是在陈默看来，却必须首先得保证剧组的每一个部件，都能做到有效的运转。 这个才是重点。 …… 第三天，大家开始进一步细化前期的筹备工作。 这个工作虽然离不开陈默随时的提点，但具体的落实工作，却已经交给了卫莱。 制片人嘛，这些事儿本身也都在她的职权范围之内。 即使香江和内地，走的都是导演或监制负责制，只有好莱坞玩的才是制片人制度。 但是陈默发话了，那就没人去会多说什么。 而且，卫莱也不是那种花瓶式的摆设，能力上绝对没话说，在很多事情上也懂得放权，做事儿相当有分寸。 所以，很自然的就和大家融洽的打成了一片。 堪景什么的，对于陈默来说，无非就是按图索骥。 比如开头的沙田万佛寺、作为警校的柴湾道75号鲤鱼门公园及度假村、两个男主见面的那个深水涉鸭寮街151号科宝音响、男主角对决的那个渣华道333号北角政府合署天台…… 他需要的做的，其实就是让麦昭辉和黎耀辉去挨个走一遍而已。 然后，确定可行之后，就可以把后续的事宜交给其它人了。 毕竟，还要谈租用或者做出相应的调整，例如相应的道具、布景等。 拍电影为什么耗资巨大，就因为从筹拍开始，就要不断地往里砸钱，人工和道具制作、服装设计和制作、场地租赁和场景搭建等，这些可都是用钱堆出来的。 当然了，这会儿在香江，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但必要的花销，同样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陈默这边刚和利碧君商量完一些服装方面的设计问题，另一边，卫莱就和柳德华一起走了进来。 陈默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主动伸出了双手，“华哥怎么突然就过来了啊，本来还想之后专门过去拜访你呢。” 柳德华笑的很谦和。 一边和他握手，一边解释，“正好跟着刘导和陈姐他们，过来谈另一个电影项目的事情，就想着过来和大家一起碰个面了。” 他和利碧君几个人也并不陌生，相互寒暄了几句，就坐了下来。 陈默则趁机看了卫莱一眼。 卫莱就提醒了一下，“刘导就是最佳拍档公司的刘卫强导演，陈姐就是永盛的陈名莺。” 陈默恍然，立马明白是什么项目了。 《蓝血人》嘛，好大的……一部烂片。 嗯，不但扑的很惨，还因为特效的原因，一直到2002年才得以上映，算是开了一个先例。 好像那会儿，最佳拍档都已经散伙了。 当然了，这事儿和他没什么关系，不需要他去考虑。 007 见到活的了 倒是柳德华对这边的进展有些意外，“剧组班子这就搭建起来了？” 陈默就笑着解释，“也是想着尽量把筹备工作，做的更加细致一些，都是为了拍好电影嘛。” 柳德华就很认真的看了陈默一眼，“说实话，发给我的剧本，我可是看了好几遍呢，确实是个好本子，所以也想和大家当面聊一下。” 陈默就点了点头，“华哥您尽管说，不管是哪方面的，沟通一下都是好事儿。” 绝对的诚意满满。 华仔就笑的更真诚了。 也没有拐弯抹角，“就是想问一下初步的拍摄时间和预计周期。” 陈默更直截了当，“差不多8月底9月初开机，尽量在6到8周之内完成整个拍摄。” 华仔就露出了一丝苦笑。 陈默就知道，应该是在档期上有冲突了。 于是就问了句，“华哥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和这个有些错不开？” 华仔也不隐瞒，“眼下手里的这部戏，倒是马上就快杀青了，但8月份已经定好了15场的演唱会，9月份还有宝岛那边的两场。 “至于隔壁正在谈的那个，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真要都碰一块儿，那就真的挺遗憾了。” 陈默却想了一下，就忽然问了一句，“宝岛那边演唱会的事情，也已经公布出去了？” “那倒没有，这事儿还在谈着呢，但问题应该不大。” “那就先停一下吧，” 陈默忽然就说了句让他深感意外的话。 然后就听陈默继续说道：“真的华哥，九月份你不适合去宝岛，我给不出理由，也知道说这话有些交浅言深，稍微有点儿唐突。 “但我还是觉得说出来的好，至于你的团队听不听，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 “楼上谈的那个新项目，其实更不是问题，同样是金都机构投资的，相互协调一下并不是大事儿。” 华仔稍微愣了一下。 再考虑了一下打听到的陈默背景，忍不住问了一句，“单纯是我不适合去，还是……” 陈默就佯装无奈的一笑，“最好大家都别过去。” 柳德华就不再多问了，决定抽时间先找人问一下，再做决定也不迟。 香江人还是很信奉风水玄学的，上到富豪高官，下到普通百姓，大小事儿很多都离不开风水师的出面。 像柳德华这样的明星，那就更是宁可心有不可信其无了。 一个白龙王，在香江影视圈子里，几乎都快被封神了。 陈默也信，但他信的是真正的道家之学，可不是现在这些打着玄学的幌子，到处招摇撞骗的所谓大师…… 华仔就主动岔开了话题，“我能大体了解一下这部电影的资金预算吗？” 陈默再一次笑了，“华哥这是被刺激到了啊……这没什么不好说的，预计总投资在3000万以上吧，华哥你和容哥占大头，另外就是梁嘉辉稍微高一些，其他演员都好说，所以，不用担心在制作费上，会出现短缺的事情发生。” 在演员阵容的事情上，陈默对于华仔和哥哥可没有丝毫的隐瞒，送剧本过去的时候，就已经介绍过相关情况了。 华仔很显然也比较满意这样的结果。 却也被陈默开头的一句话给逗笑了，“这事儿都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他提到的这个事情，就是去年拍的那部《爱情梦幻号》。 看名字就知道，是在跟风卡车司机的《泰坦尼克号》了。 但这个不是重点，关键还在于这部戏开拍时，黄柏明给他开出的片酬是1200万，然后，剧组就连群演都请不起了。 所以，这部片子即使有小日子明星和内地黄雷的加盟，也没有撑起来电影的票房。 差点儿没烂大街。 以至于知道真相后的华仔，后悔的不要不要的。 也正是从那之后，他萌生了以片酬换取票房分成的想法。 当然了，随着香江电影市场的持续低靡，他现在的片酬也在随行就市的缩水，1200万是不要想了，1000万都算顶破天了…… 陈默对此倒是没有其它的想法，“华哥要是想再把片酬投进来，我也没理由拒绝，大家摆在明面上谈就好。” 柳德华就笑了笑，“那行，如果档期合适的话，我还是很看好这个本子的……至于具体的事情，找我经纪人谈就好了。” 陈默也在心里笑了。 毕竟不出意外的话，《蓝血人》是不会这么顺利就开机的。 倒不是哪儿出了差错，而是道具制作的难度，要比他们想象中的长了点儿。 要不然，以王京一贯的尿性，怎么可能受得了慢悠悠的拍摄速度？ 王胖子从来都是以速度超快，而闻名电影圈子的嘛！ 为什么忽然说到了王京？ 因为最佳拍档公司可不是刘卫强自己的，而是王京、文俊、刘卫强他们三个人合伙创立的。 …… 又是一天过后，吕良伟首先给出了反馈，接下了韩琛这个角色。 然后就是梁嘉辉的回复，同样没有直接拒绝，但却说要当面见一下陈默。 陈默自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倒是谢亭风和张国容那边，却一直没有给回信儿。 于是转天之后，陈默和卫莱就直接找了过去。 这会儿的哥哥，还在忙着录制新专辑呢，也是他忽然改签到环球唱片之后，发布的首张专辑《陪你倒数》。 出来迎接陈默的，正是哥哥的经纪人陈姝芬。 芬姐态度温和又低调，很会做人，“我本来打算为了不让莱斯利分心，想等他录完一个阶段之后，再谈电影这事儿的，没成想倒是让你们跑了这一趟。” 陈默很给面子，“我们年轻嘛，主动一下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容哥可是我的偶像，能有机会早点见到真人，当然就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陈姝芬就很温婉的笑着。 三个人一边聊着，一边来到了一间不大的休息室里。 不一会儿，张国容就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走了进来。 陈姝芬就主动给几个人做了介绍。 哥哥向来喜欢提携后进，对于陈默的年轻，自然也没有露出半分的诧异。 反而小小打趣了一下，“现在内地的影视院校，都这么厉害了吗，刚读到大二，就能拿出这么出色的剧本，还是既能编又能导的那种，是个全才啊。” 陈默稍微谦虚了一下，“希望不至于直接搞砸吧，所以还需要靠你们这些前辈帮衬着带一带，最好能扶上马送一程呢。” 哥哥就哈哈一笑。 他的国语可比柳德华要强多了。 当年为了拍好《霸王别姬》，那可是下了苦工夫的，或许很多人不知道，这部电影里，有好些对白，其实用的就是他的原声。 当然了，大部分还是赵离心给做的配音。 所以，和陈默用国语交流，完全没有丝毫障碍。 “那就凑一块儿一起搞呗，华仔和嘉辉那边都答应了吧？” 陈默也没有隐瞒，“辉哥那边倒是应了，华哥还需要到时候再调整一下档期，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哥哥就笑了，“也对哈，华仔是个工作狂嘛。” 陈姝芬就忽然插了一句，“嘉禾和小宝那边，你真不考虑一下了？” 哥哥就摆了下手，“就小宝那性子，没几个月的准备时间，那边也开不了机的……” 说着再次看向了陈默，“对了，《无间道》有没有定下来具体的拍摄时间？” 陈默很干脆，“8月底9月初吧，争取在一个半月到两个月之内杀青。” 哥哥就冲陈姝芬摊手，“你看，这不就结了嘛，还可以在中间喘口气呢。” 陈姝芬就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有些拿他无可奈何。 陈默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小宝？ 应该就是尔东升了吧。 再加上嘉禾的话……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可能就是那部《枪王》了。 008 最后的拼图 其实陈默是想劝一下对方，最好不要接那部戏的。 毕竟，那部戏给哥哥带来的后遗症，其实是有点儿大的。 然后又是一部《六度空间》，直接加重了他的抑郁症病情。 而事实上，这会儿的张国容，其实就已经有轻微的抑郁症表现了，只是还没有引起他的重视而已。 但陈默可是比谁都清楚，抑郁症这玩意儿，不重视是绝对不行的。 于是，再次仔细的看了哥哥几眼。 确实，陈默都不需要去给他把脉，就隐约可以察觉得到，对方在精气神上出现的某些异常。 他可不是从小就只学了老妈的功夫，还被姥爷抓去，塞了一脑子的中医医术知识。 医武不分家嘛！ 以前他倒是对中医啥的，缺乏应有的兴趣。 但是在经历过后世的种种之后，他也醒悟过来了，也很清楚自己当年究竟错过了多少好东西。 尤其是这次的诡异重生，似乎也引发了身体和精神上的某些变异，以至于让他一下子对中医和道家的理论，有了突破式的认识和理解。 所以，他看的出来张国容在精气神上的异常，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劝告。 之前在华仔面前，已经装了一次神棍，难道这次还得再来一次？ 那多没面子啊？ 算了，想拍就去拍吧。 而且说实话，《枪王》这部电影还是蛮经典的，哥哥也为此奉献了一次殿堂级的表演。 那就再让他多塑造一个银幕形象吧。 至于其它的，等以后大家熟悉了，再从其他方面着手好了。 这一次，他要逆天改命…… 随着主要角色的基本确定，谢亭风的经纪人霍文熙，也终于跑过来和陈默见了一面。 她本来是抱着委婉拒绝的目的过来的，毕竟金都机构这边，面子实在不能不给。 英皇娱乐虽然还没有正式成立，但是，其实已经在筹备之中了，而想要混这个圈子，自然也懂得该拜哪些码头。 所以，谢亭风可以拒绝这边的邀请，但以哪种方式拒绝，还是有讲究的。 因此，霍文熙才不惜自己亲自出面。 只是没想到陈默一见面，就给了她一个不太一样的答案，“之前没有说清楚，是因为这事儿还是当面讲最合适，那就是这部电影，是有两部的。 “这一部的主角是柳德华和张国容，下一部则是梁嘉辉和谢亭风等四大男主，所以，这一次只是客串，不需要花太多时间的。 “而且，如果第一部真的爆了，那么对于你们而言，无疑也是一件好事儿对不对？ “所以档期什么的，还有很大的调整空间，你们可以再仔细考虑一下。” 今年的谢亭风，是真的火了，所以工作日程也是安排的相当紧密。 唱片、电影、电视剧、商演、广告、上杂志……真的是脚不沾地的连轴转。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如果能巩固住地位，那必然就是一颗前途无量的超级新星。 但是万一站不稳脚跟，那说不定就会化作一颗流星了。 所以，谢亭风这会儿，肯定是需要曝光度的。 而这部《无间道》，如果真的像陈默描述的那样，会成为一部爆款，那么不抓住就是傻子了。 那可是华仔和哥哥啊，香江娱乐圈子最顶流的存在。 霍文熙之前是不知道这些细节的，现在知道了，还被送了个惊喜，那自然就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于是没费多大的功夫，两个人就谈妥了加盟的大体事宜。 剩下的，就是另一个男配和女主了…… 所以，陈默就毫不客气的拨了郑教授办公室的电话，“老师，救命啊。” 郑东天被自己学生气笑了，“你好好说话。” 陈默就嘿嘿一笑，“那个项目玩大了，他们把柳德华和张国容给我塞进来了，压力好大哦，等会儿我把剧本发您，你给指点一下…… “再一个就是，我这边确实也缺几个人手，您把王迪丢过来帮我一把呗。” 嘴里说着压力大，但是郑教授却完全没有听得出来有压力大的样子。 就没好气的数落他，“你自己不会直接给他打电话，干嘛还非得通过我啊？有什么事儿不能一口气说完还是怎么的？” “咳咳，果然还是老师懂我……” “滚蛋，有屁快放，我哪有闲工夫和你在这儿瞎扯？” “嗯，王迪过来的时候，让他顺便带两个演员过来，一个就是咱们96级的那个陈昆，另一个叫闫冰燕，您肯定知道这人的。” “确实知道，但你明说让我去找这两个演员不就完了嘛，还绕来绕去的跟我打马虎眼呢……行了，就帮你这一次了，回来再收拾你。” 陈默连忙送上一记马屁，“就知道老师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那就多谢老师了，回去给您带礼物哈。” 郑东天就呵斥，“好的不学，竟学那些没用的，把电影给拍好就算是对得起我了，真有那精力和心思，还不如放在正事儿上呢……没别的事儿就挂了吧，出去了都不让人省心，真是的。” 老爷子撂了电话，这才笑眯眯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谢晓京。 开始凡尔赛，“现在的这些孩子，真是心越来越野了哈，还没读大三，就跑去香江拍片子了，还是大制作，你说到哪儿讲理儿去？” 谢晓京瞅着对方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就有些嫌弃，“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快挡住眼睛了，搁这儿卖弄给谁看呢？” 郑东天就瞥了他一眼，“你带的这一届学生，今年也毕业了吧，有没有能挑起大梁的好苗子？” 谢晓京“哼”了一声，“是不是好苗子，不还得看作品啊，你带的那个小家伙，就算有了项目，那也得看能力够不够不是？这会儿就摆出这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有个屁用啊。” 郑东天就嘿嘿的冲他乐个没完，“他说请了张国容和柳德华，不是好本子，你觉得他们会接？” 谢晓京愣了一下，半天没说话，只能最后嘟囔了一句，“别玩砸了就算烧高香了。” 然后站起身来就走。 这地儿待不下去了，这老头高兴起来，能拉着你唠叨半天。 郑东天也懵了，“不是交接工作嘛，怎么还跑了呢，你这个系主任刚上任，就开始耍脾气了？” 谢晓京头也不回的怼了回来，“您都退位让贤了，还这么要强好胜，我惹不起还躲不起？” 最后一句话，已经是从走廊里传过来的了…… …… 王迪很快就接到了老师的召唤。 然后放下电话也蒙哔了，好家伙，真敢玩呢，出手就让人刮目相看。 这样的兄弟，怎能不爱？ 至于陈昆，他自然也不陌生，虽然这小子有点儿闷骚，但平时成绩还是蛮不错的。 闫冰燕他多少也有过了解。 去年凭借《红十字方队》，拿下了第16届电视金鹰奖最佳女配角奖的那个嘛。 嗯，人倒是挺漂亮的。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能参与到大制作里去，还有机会当面见识一下香江那边电影团队是如何运作的，这个才是关键嘛。 所以，二话没说，刚刚回到老家的王迪，就着急忙慌的又返回了景北。 只等金都机构那边发过来正式函件一到，就可以直飞香江，驰援陈默了。 至于陈昆和闫冰燕，他可不认为这俩人，会拒绝这次邀请的机会。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几天之后，三个人就很顺利的登上了飞往鹏程的航班。 当天下午，就被人安顿进了香江的酒店，见到了等候多时的陈默和卫莱。 009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陈默先是给三个人安排好了各自的房间。 然后才凑到了一块儿，主动给大家做介绍，“王迪，我师兄，导演系在读研究生，陈昆，比我高一级，表演系的，这是闫冰燕，虽然以前没见过，但却已经是久闻大名了。” 最后才介绍到卫莱，“这就是我媳妇儿了，老天爷安排的，没得换的那种，我从十岁开始，就逆来顺受的没有了抗拒心理。” 王迪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你就知足吧，但凡换个人来试试，都不会拒绝掉这种安排的好不好？所以，承认了吧，你丫就是在炫耀。” 陈昆就和闫冰燕就从旁看热闹。 陈默还没说话，卫莱就先乐了，“要不说群众的眼光才是雪亮的呢，这有时候啊，光凭一张嘴，是掩盖不了某些事实的。” 陈默脸皮够厚，丝毫不为所动。 只是轻轻咳了一声。 就转向了陈昆和闫冰燕，一本正经的样子，“这次让你们俩一块儿过来，谈合同是一回事儿，主要还是为了定个妆，看一下衣服尺寸和妆容上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开机时间，则是在8月底或者九月初，你们可以定完妆后回去，等开机的时候再过来，也可以留在剧组里随便帮下忙，工资另外算。 “来回机票和这边的一切开销，也会由剧组承担，这个倒是不需要担心。” 陈昆想了想就说道，“我还是留下来吧，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儿，也正好在这边涨涨见识，多熟悉一下情况。” 闫冰燕却有些纠结，没有马上吭声。 陈默就瞬间想到了她家里的事情。 也不拐弯抹角，“我听说过闫姐家里的情况，但这边别的不说，工资还是要比景北那边强一些的。” 闫冰燕的母亲之前动了大手术，家里为此都快举债了，这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 所以她听到这话，就不再多想了，“那好，我也留下来吧。” 陈默就笑了笑，“闫姐你是第一部的女主，陈昆则正好相反，你第一部里只是客串，第二部才是主演，所以，这个学期你估计是回不去了，得向学校里请假。” 陈昆稍微懵了一下，“我以为就一个配角呢，竟然还有第二部？” 同样懵的还有王迪，“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所以，你这是打算连拍？都不需要看一下第一部的市场反馈？” 陈默昂着下巴一脸的自信，“看什么反馈啊，咱自己心里如果都没有这点儿数，那还玩什么电影啊。” 王迪狂翻白眼，冲他亮了个大拇指，“我怎么觉得，有种上了贼船的赶脚呢。” 陈默就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行了，都多大年纪了，还搁这儿卖萌，幼稚不幼稚啊。” 王迪被拍的呲牙咧嘴的，却愣是没有吭声。 每一次陈默动用武力的时候，他都有些心惊肉跳的。 这些可都是教训啊！ …… 第二天，三个人就很自然的融入了《无间道》的筹备组。 几个主要演员也陆续顺利签约。 华仔片酬要了900万，其中500万算片酬，剩下的400万则以个人名义投资这部电影。 哥哥现在的片酬不是很高，也就700万左右，但陈默还是给出了和华仔一样的待遇。 哥哥觉得受之有愧，于是就和华仔一样，选择了现金和投资相结合的模式。 不是因为他看到了这部电影的市场前景，纯粹就是想把更多的资金投入到片子的制作上。 背后经纪公司的那一块分成，他管不了，但自己以个人名义做点儿投资啥的，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却不知道就是这个随心的投资，竟然会给他带了巨大的收益。 至于梁嘉辉和吕良伟他们的片酬，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不要怀疑，因为这就是香江电影圈子里的现实，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华仔一部戏能拿到千万片酬，但同时期的曼神呢？ 顶破天350万。 就连和华仔一样，同样位列四大天王的李明，这会儿片酬都不到100万呢。 更不要说像吕良伟这样级别的了。 所以说，别说现在了，就是前几年最火爆的时候，绝大多数混这个圈子的，在收入上都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当然了，比出了名抠门的TVB还是要强一些的…… 而闫冰燕和陈昆的片酬，陈默则是比照香江这边薪酬待遇给的，两个人也自然没什么不愿意的。 毕竟以他们的身价，在内地根本不可能拿到这么高的片酬。 就这样，《无间道》剧组的筹备工作，也渐渐步入了正轨，各项事宜有条不紊的展开。 安排好这一切陈默，则和卫莱一起，飞抵了大洋彼岸。 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捞取他的第一桶金。 金都机构投进来的300万，可是经不起花的，而且现在和大家的合同也都签好了，开机之前，总得让更多的资金到位才行啊。 所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就看陈默这一次的霉国之旅如何了…… 他们的第一站，选择了卫莱的母校，也就是位于加州洛杉矶的南加大。 这家大学靠近好莱坞，而且拥有世界上最顶尖的南加大影视艺术学院，一开始就是和国家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共同创建的，也是第一所授予电影艺术学士学位的大学。 一开始的教职员就是范朋克、格里菲斯、刘别谦这样的大咖。 从这里走出去的知名校友，那更是多不胜数。 卢卡斯、斯皮尔伯格、劳埃德、卡森等，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所以，能取得辉煌成就和荣誉，自然也就不需要多说了。 卫莱的导师是个有些严肃的白人老头，说话行事都有些风风火火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从事教学研究工作的人。 但这个人却没有人敢于小觑，他不只是在教育领域里桃李满天下，还担任着国家电影艺术和科学学院的要职，身份十分显赫。 好莱坞大大小小的电影制片公司，几乎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因此，这一次卫莱这个得意弟子求上门，老头儿还是义无反顾的伸出了援手。 然后二话不说，就直接拉来了20世纪福克斯的汤姆·罗斯曼，以及哥伦比亚影业的艾米·帕斯卡。 之所以邀请的是这两位，也是因为这两家公司，在距离上和南加大比较近，不需要提前预约啥的，有时候打声招呼，人就能跑过来。 几个人见面寒暄了几句，就一起观看了《冰川时代》的片段。 当然了，陈默这一次，也同时把剧本和脚本都给写入了项目策划书，反正又不需要花费多少工夫。 但是能让人看到自己的专业能力和态度，肯定也不是一件坏事儿。 毕竟，现在的好莱坞，可不是后来那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要学习吸收的东西，还多着呢。 果然，几个人在看过片段和脚本梗概之后，虽然表面还保持着淡然的态度，但陈默却已经察觉到了对方情绪上的细微变化。 罗斯曼笑眯眯的看着陈默，“片子还算不错，虽然在技术水平上最多属于二流靠上，但题材还是颇为新颖的，就是不知道陈先生打算怎么合作？” 这个评价倒也还算中肯。 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很有些无所谓的样子。 就是那种得之欣然，失之坦然的做派。 这也很正常，都是老油子了，怎么可能不懂得这么简单的道理。 商场上谈判，从来都是利益为先的，为了这个目的，谁也不会主动就把牌面摆在明处。 用最小的成本，压榨出最大的价值，这个才是王道嘛！ 陈默就看了卫莱一眼，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他不是没有用英语交流的能力，但说实话，水平实在普普通通。 当然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卫莱才是专业的，那么交给她去处理，那就是再合适不过了。 卫莱也不怯场，侃侃而谈，“最简单的方式，当然就是买断发行了，甚至影像版权的授予、录像带和DVD以及周边衍生商品的授权，也不是不能谈，就看大家有没有诚意了。” 010 赚钱嘛，就是这么简单 买断发行是很常见的一种形式。 也就是一次性支付版权方约定的金额，然后取得在约定时间内的发行权，发行所得收入不再与版权方进行分账。 说白了就是我支付你一笔钱，不管在票房上赚到多少，都和你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当然了，在好莱坞，电影票房只能算是一部电影收益的小头，大头还在于电视播放权、录像带和DVD、电影周边甚至是衍生商品等的收益。 毕竟，好莱坞有一个足够成熟的庞大市场，早就形成了一套完善的商业链条和体系。 所以，其实后者才是这些大电影公司最看重的。 罗斯曼就笑了笑，“版权呢？不能完全没断？” 卫莱很从容的摊了下手，“你知道的，所有导演都会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宝贝，我讨厌这种溺爱，但还是得尊重他的选择。” 罗曼德就耸了耸肩。 哈哈一笑，“我理解你卫，因为我也讨厌这种感觉。” 倒是另一边的艾米·帕斯卡，忽然问了一句，“我看到你在策划书里，承诺了会在今年圣诞节之前，就能完成全部制作，你们确定整部影片的质量，都能具备同样水准吗？” 她是哥伦比亚影业的总裁，今年刚刚上任，所以，肯定更希望拿出一份耀眼的成绩单。 所以相对于20世纪福克斯的联合主席罗斯曼，帕斯卡显然在内心深处，更为急迫一些。 而且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比较看好这部3D动画的。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也需要这部3D动画，说服索尼高层尽快筹建起自己的动画公司。 皮克斯和梦工厂已经把3D动画这块蛋糕给做起来了，再不入场，那就分不到最大的那块了。 但是她是这么想的，罗斯曼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而且，20世纪福克斯的子公司探照灯影业，可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 这家公司虽然主要负责拍摄一些独立电影，但其实同样建立起了动画部门。 所以，他也需要这部3D动画，来刺激一下自家的动画部门，让他们有更大的动力才行。 别的不说，这部动画的制作水平虽然还远不如皮克斯，但是却已经比探照灯动画，要强一点儿的，他也不得不小小的羡慕一下。 当然了，正如帕斯卡所说，成片的质量必须保持住同等的水平才行…… 卫莱就一脸自信的看着对方，“这个是要写入合同的，当然会对做出的每一个承诺负责到底。”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让全程看戏的老头儿，感到满心的欣慰，不愧是咱教出来的，别管能力怎么样，单只是这股子气势，就可以窥一斑而知全豹了。 别看你们在好莱坞呼风唤雨的，但真要觉得人家年轻，就生出了小觑之心，那还指不定是谁吃亏呢…… …… 第二天，三方的谈判就转移到了陈默所在的那家酒店里。 而这一谈，就是三天。 陈默没有参与，而是直接交给了卫莱去全权处理。 反正不管怎么谈，对于他而言，都是没本钱的买卖，压根儿就没有亏损的说法。 所以说白了，就是挣多挣少罢了。 反正既能拿到开拍《无间道》的资金，也能顺便捞一把大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干就完了呗。 直到第五天，这场谈判才终于有了结果。 哥伦比亚影业的帕斯卡，果然巾帼不胜须眉，不惜砸下重金，把这部《冰川时代》的发行权和一系列的5年期授权攥在了手里。 总金额高达4800万美金。 值得吗？ 那就要怎么去看待这个问题了。 去年梦工厂推出的《蚁王正传》和《埃及王子》，其制作费用，就都在6000万美金以上。 今年圣诞将会上映的《玩具总动员》，投资更是高达7500万美金。 所以，能捡个现成的，为什么不能掏4800万？ 罗斯曼觉得有些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但帕斯卡却不会这么认为。 因为最主要的目的，还在于证明自己筹建动画部门的正确性，说白了，就是要通过这部动画，倒逼索尼高层看到动画片的市场潜力。 至于盈利？ 那是完全不在话下的，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一次，不仅仅能赚钱，还能赚翻了呢…… 所以，她甚至连续集的优先购买权，都直接拿到了手里。 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烧点儿钱啥的，自然也就显得很合情合理了，不是吗？ 当然了，钱也不可能是一次性就直接付清的，但对于目前的陈默而言，却已经足够了。 于是在拿到第一笔资金的第二天，陈默就一个人飞去了蒙大拿，从劳勃·勒德伦手上，买走了一部电影翻拍权。 至于那个叫做道格·里曼的疯子，会不会因此而开着自己的私人飞机，一头撞死在雪山里，那就不关他什么事儿了…… 再次回到洛杉矶的时候，陈默就看到了对他怒目而视的赵谦。 这孙子比陈默大两岁，但却是和他从穿开裆裤起，一直玩到大的铁子。 只是再后来，高中还没毕业，赵谦的父母就离了婚，他也跟着母亲来了霉国。 这些年虽然仅仅见过两次面，但平时却并没有断了联系。 所以，对于陈默这一次的到来，他是知道的，却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昨天他把电话打到了香江，才知道这孙子不讲武德，竟然玩什么鬼子进村，打枪的不要那一套。 这才杀气腾腾的追了过来，却想不到还是被晃了一下，陈默竟然一个人就跑去了蒙大拿，简直是岂有此理…… 陈默却完全无视了赵谦刀子般的眼神。 嬉皮笑脸的就直接给了他一拳，“到了你的地盘上，好歹给个笑脸儿吧，干嘛还跟仇人见面似的，怎么滴？这几天刚好不舒服啊？” 赵谦瞪着眼继续拿眼神刀他，“别以为胡搅蛮缠一通，就以为这事儿过去了，老子记仇着呢。” 陈默撇嘴，“多大的仇，你开个价，我不直接拿钱砸死你，这次算我输。” 赵谦果然听到“钱”字之后，脸色就瞬间变了，“呃，当真发财了？小赚还是大赚啊？够不够去天上……” 陈默连忙伸手去捂他嘴。 这孩子，怎么啥都往外秃噜呢，这种坏习惯可要不得的…… 站在不远处的卫莱就翻了个白眼，满脸鄙夷的“哼”了一声。 心说，这事儿咱们慢慢算，先在小本本上给你记一笔，男人，呵呵，真是长本事了呢！ 陈默就瞪了赵谦一眼，“行啊，搁这儿给我上眼药呢，你可真是好兄弟啊，高兴了就直接插两刀，玩的够花啊。” 赵谦就嘿嘿的笑，“给你们小两口找点儿调剂的素材嘛，都是兄弟该做的，不用谢。” 陈默无语，“我谢谢你全家了啊……正好你来了，倒是省得再跑去旧金山找你了，和你说点儿正事。” 赵谦就挠了挠头，“啥正事？你不会玩真的吧，真发财了啊？” 陈默耸了耸肩，“拜托你收敛一下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不好，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嘛，你妈是开银行的好不好？” 赵谦就翻着白眼，“银行又不是我家的，能是一回事儿？” 陈默懒得搭理他，就直接看向了卫莱，“你没告诉他？” 卫莱就盯着他的眼睛，“没办法，他都不给我开口的机会，一过来就不停的问你去了哪儿，是不是找到啥有趣的地儿了之类的，我都不好意思打断他。” 赵谦连忙矢口否认，“绝对没有，这儿又不是景北，怎么可能会熟门熟路的……” 陈默干脆捂脸，“你可闭嘴吧，是不是今儿个不把我给埋了，你心里就不平衡啊？” 然后才揉了把脸。 正色道：“说正事哈，这次是真的需要你在这边独当一面了，你也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就当是练手吧。” 赵谦就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点了点头。 011 仑子我告诉你哦 回香江的飞机上，卫莱问陈默，“怎么总觉得这摊子，似乎铺开的有点儿快呢，搞得我心里都有些发虚了，跟做梦似的。” 陈默就伸手轻轻揉了下她的头发，“自信点儿，这才哪到哪儿啊，你得学会适应和习惯，毕竟，咱们的璀璨人生，其实才刚刚开始呢。” 一脸臭屁的样子，很是傲娇，但卫莱却有些小喜欢。 就随口鼓励着，“那你可得努力了，这次我可是给你拉到了不少的人才呢，能不能把他们用好，可就全靠你了。” 她说的人才，正是CG动画和特效制作领域的各类人才，而且大多都是华裔，对于去香江工作，也没有什么意见。 陈默就乐了。 还不忘回一个自信满满的眼神，“那就再给力一些，反正这样的人才，咱们是来者不拒的，多多益善嘛，嗯，或许明年上半年，就是个很好的风口，你可得提前做好准备。” 听到陈默再一次提到这个，卫莱还是忍不住轻轻蹙了下秀眉。 然后压低了声音，“你就这么确定那事儿会发生？” 陈默就笑眯眯的看着她，“没错，这一次耶稣都救不了它，我说的。” 网络股泡沫被挤破引起的经济危机嘛，这么好的机会，不扑上去狠狠的撕下来几口肥肉，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看到了未来？ 而自己为什么偏偏就是在那个5月里发生了意外？ 陈默一直觉得或许就是冥冥中，有了不可言喻的牵扯，需要他去做点儿什么…… 那么这样的风口机遇摆在面前，他当然没理由白白放过的对不对？ 别的事儿暂时还做不来，但是先从华尔街收点儿利息，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总得出口气才行啊对不对？ 卫莱却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果然还是印象中的那个中二少年啊。 就点了他一句，“这事儿我不太懂，但是你让赵谦在这边直接注册电影公司，是不是有点儿想当然了？” 陈默笑得有些很无所谓，“其实还是有必要的，我还打算明年就拍一部西片试试水呢？” 卫莱无语，“就你跑去蒙大拿，买回来的那个《谍影重重》？拜托，你先把《无间道》给拍好了，再考虑其它的行不行？三心二意可要不得哦！” 陈默呵呵一笑，伸手揽住了卫莱的香肩安慰她，“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别拿话点我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再说了，一年的时间都不能把你捧成一个亿万富婆，那我干脆直接回家带娃好了。” 卫莱就直接给了他一记粉拳，“三句话就扯得没边儿了，和你说正经的呢。” 陈默就装作很认真的看着她，“我可没开玩笑啊，老妈都下死命令了，我能怎么办，再说了，很多事情，其实是真的两不耽误呢，咱们只需要顺其自然就好了嘛。” 卫莱就再次白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了。 怎么话题说着说着就忽然歪了呢？ 卫莱没有去多想，但却很明智的选择了战略性撤退…… …… 8月7日。 柳德华1999红磡“爱你一万年”演唱会第一场，正式举行。 这场被后世誉为华仔最经典的一场演唱会，不但借鉴了很多简单却富有创意的方式，还运用了眼下并不多见的绚丽特效，把爆破、烟花、魔术给搬上了舞台。 为观众呈送了一场视觉盛宴。 金色的头发、各种风格的造型、突破性的和机车美女的贴身热舞等，都造就了这一场演唱会的经典。 所以，陈默也没打算让自己错过。 当然了，不止是他，华仔还很大方的邀请了《无间道》剧组的好几个人。 在人情世事这方面，他从来都能做的让人无可挑剔。 你不服都不行。 陈默带着卫莱，和哥哥、麦昭辉、王迪他们坐一块儿。 虽然还没有开场，但是红磡场馆里，已经是人声鼎沸，上万人的场合，到处都是激情四射的尖叫和呐喊，为这场演唱会平添了无数的魅力。 陈默对此咋舌不已，“不得了啊，看到这场面，谁能相信香江正在经历着一场经济危机呢。” 哥哥就自嘲一笑，“或许，就是为了在挣扎中，正好需要一个偶尔可以发泄一番的渠道呢？” 陈默就哈哈笑了起来，“容哥说得对，但却稍微有些偏执了，反正我就觉得，这人啊，终究还是要活的简单一些的好，毕竟说到底，一个人到头来能控制的，其实也就只有自己，至于其它的，能做到问心无愧就足够了。” 哥哥就斜睨了他一眼，“怎么感觉你是在内涵我呢？” 陈默摊了下手，“怎么可能，你别污蔑我哦，我可是很单纯的，学不来含沙射影的那一套。” 哥哥就忽然笑了，“你不解释我还真就信了，但这一解释，呵呵，信你才有鬼呢。” 他越是和陈默接触，就越是觉得这个人有意思。 陈默这次却没有反应，而是忽然看着远处，眼睛就直了。 哥哥顺着看过去，就看到从后台方向，走过来的一个略显瘦削的青年。 卫衣、牛仔裤、鸭舌帽，看上去颇有些个性十足的样子。 陈默却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身影，深感意外。 我去，吊吊的仑子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太意外了有木有？ 只是您手上没有奶茶，好像显得很不标配的哦…… 然后，就楞楞的看着这个吊吊的小哥，一屁股坐在了不远的座位上。 哥哥有些纳闷，因为他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很陌生。 就问陈默，“怎么？认识啊？” 陈默就抬手挠了下头皮，“这样说也没错，但我虽然认识他，他却肯定不会知道我的。” 然后想了想。 忽然就来了一句，，“对哦，是该先去认识一下哈，也算是缘分嘛。” 然后就在哥哥和卫莱错愕的表情下，施施然站起了身子，直接朝对方走了过去。 周杰仑酷酷的看了一眼迎上来的青年，也没有太过在意。 直到那人朝他伸出了手，“你好杰哥，我叫陈默，有幸碰到一块儿，可真是运气呢。” 周杰仑有些懵神，但还是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下。 终究有些忍不住的反问了一句，“你好，你认识我？” 陈默就笑了，“对哦，我会看相的嘛，一眼就能看出你身上，那些怎么掩饰都藏不住的才华，自然就跑过来结识一下了。” 周杰仑一副看傻子的样子，“拜托，这种搭讪方式真的很老土哎，要不要这么搞怪啊。” 陈默却毫不在意的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一边转了话题，“从宝岛跑过来看演唱会，你可够拼的呢，打算在这边待几天，有空大家一起聚一聚啊。” 周杰仑心说，你谁啊，我都不认你哎好不好，搞得大家好像多么熟似的。 却也知道既然能坐在这边，那肯定是柳德华请过来的人，自然也就不可能是一般的无名小卒。 可是，我是真的和你没什么交情啊…… 嘴上就随便敷衍着，“好哦，那就有时间再约哦。” 陈默就笑了笑，“那就一言为定了，认识你很高兴。” 说着起身欲走，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转过头来又扔下了一句话，“不管你信不信，你一身的才华都不该被这样埋没……还有啊，下个月不要去南投，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说完冲对方眨了下眼，直接离开了。 留下了身后目瞪口呆的周杰仑。 好半天才在心里憋出了一句想说的话，“神经病啊！” 却不知道陈默这会儿，正颇为自得呢。 紫霞仙子眨了眨眼，都能撩动猴子的心弦，今天陈大仙眨一下眼，在周天王心里塑造起一个玄门高人的形象，还是没什么问题吧？ 神棍不神棍的暂且不说，如果能提前推一把周天王，这才是关键啊好不好。 至于吴综现，既然注定了不是一个好的伯乐，那就没必要蹭人家天王的流量了……不配。 想到这里，陈默倒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周杰仑之所以忽然出现在了这里，应该也是因为吴综现，正好就是柳德华这次演唱会的嘉宾吧. 那就不奇怪了！ 012 开机 说实话，1999年的华仔，确实正处于巅峰状态。 精力、身体、唱功，都足以让他撑起一场，长达两个小时激情四射的演唱会。 虽然在陈默的眼里，限于时代的科技和水平，所以多少显得有些不够震撼。 但是对于当晚到场的观众来说，却无异于是一场视觉盛宴。 看看现场近乎于爆炸的气氛，就足以说明很多东西了。 这样的演唱会，华仔还要连续唱14场。 陈默自然也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筹办自己的工作室，以及《无间道》的前期筹备工作上。 工作室的名字起的很卫莱，直接就叫未来部落，孙守忠早就已经完成了相关的注册流程。 目前公司也没有几个人，暂时由老爷子亲自管理。 项目倒是有两个。 一个是月底就要开机的《无间道》，另一个，则是陈默亲自抓的另一部3D动画长片。 当然了，相较于前一个的项目，后面这一个想要步入正轨，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只是人员上的欠缺，同时还有相当大一批的设备器材，也需要购置，这事儿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而那部已经授权出去的《冰川时代》，陈默倒是没打算交给工作室去做。 他会在自己的空间里完成，无非就是斩头去尾，再把对白原声去掉而已，随便搞几下就完了。 至于怎么把来源给说圆满了，其实也不难，他早就想好了…… 当然了，不管是哪一个项目，很多事情眼下都是卫莱在跑，孙守忠和陈默，最多也就是把控一下大方向，具体的事儿，主要还是靠卫莱去做。 所以，她也不得不给自己拉起一个班底。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开机的日子，也一天天的临近…… 8月28日，农历七月十八。 天气晴，黄道吉日，宜祭祀、求嗣、开光、出行、作梁、修造、动土、起基。 《无间道》也选择在这一天正式开机。 开机，在香江这边就离不开一个规规矩矩的开机仪式。 要摆供桌，放香炉，上乳猪水果一应供品，还要在摄像机上蒙块红布。 倒不是没说法，讲究还是有的，就是拜谢一下摄像机为这一行赏下来的饭碗。 反正香江的从业人员，对于这个还是相当虔诚的。 陈默虽然不是香江人，但也得尊重这边的行业习惯。 入乡随俗嘛，表现得太过于敷衍，也不是好事儿。 但其实整个仪式很简单的，揭开红布，放一串鞭炮，分着吃一点烤乳猪，也就完事儿。 然后，整个剧组大几十口人，就像是被正式启动了似的，开始有序的运转。 万佛寺万佛殿的门口，早就已经清好了场。 各种道具被快速摆好，轨道铺陈完毕，摄像机埋好位置，灯爷和现场录音人员，也各自忙活着手头的工作。 就等着演员进场了。 陈默就和黎耀辉说着自己的要求，他用脚踩了下地面，示意这里是镜头的支撑点。 然后用双手比了个取景器四方框，“从这里开始，让佛阁从这个角度入画，然后左移，走走走，切入神坛，等韩琛跪拜的背影进来了镜头，就随着拉高，然后在他回头时，直接推特写。” 黎耀辉就点着头，表示明白了。 很快，上好妆的演员就出来了，谢亭风饰演的青年刘建明，和一众小弟站成一排。 吕良伟饰演的韩琛，则站在了神坛前面。 麦昭辉也不需要陈默吩咐，直接就喊了声，“先走一遍戏看看怎么样。” 陈默则不动声色的站在了监视器的后面。 导演不需要过问太多拍摄之外的事情，不管是道具、场务、摄影还是其它剧组人员，其实早就有了很明确的分工。 他需要做的，就是告诉每一个部门的负责人，我需要什么样的效果，你去给我完成。 至于怎么完成，那就是各部门负责人的事情了，都是专业的嘛。 这些人很自然的，就会主动的去考虑，如何把工作给具体化和细致化，进而满足导演要求达到的拍摄效果。 如果哪里不对，哪里需要调整，陈默才会逐一指出来，然后大家继续加以改进和完善…… 说回到这场戏的拍摄上。 其实这场戏很简单，基本上算是韩琛一个人的戏份，以吕良伟的演技，真的很好拿捏。 倒不一定非的是《跛豪》里，表现出来的那种霸气和匪气，也不需要《导火线》里，演出来的渣哥那种乖张残暴。 而是需要演出阴险诡诈，心狠手辣的同时，还得展露出霸气外露，心机深沉的笑面虎形象。 这对于塑造了好多个黑道大佬的吕良伟来说，演起来不要太轻松。 当然了，还有一点，也是在于这个角色其实很好演。 为什么这样说呢？ 就是因为这个角色的个性识别度太高了，只要演员演技过关，给人的感觉，就是演技很好，而且很出彩。 而与之想对应的，那就是黄志诚这个角色了。 这个角色没有鲜明的个性，所以让人很难去塑造，需要演员从无到有的去构建。 这就不是一般的演员，可以随随便便演好的了。 总而言之，在万佛寺这边的戏份，相对来说都比较好拍。 只要抓好几个特写镜头，从微表情和眼神里，拍出来陈默需要的东西，那就足够了。 什么是镜头语言，这个就是了。 一个表情，一个眼神，搭配上背景和色彩，就能很鲜明的表现出一个角色的性格。 说白了，就是把人物形象给立起来了。 所以，韩琛的几句话，表情上富有层次的几次变化，几个小动作配合着眼神，就能立马给观众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青年刘建明同样如此，脸上的咬合肌动两下，眼神到位了，一下子就能把角色的形象给树立起来。 给人的感觉，就是人物角色塑造的很清晰明了，画面看起来很舒服，演员的演技也很自然。 但是放在专业人士的眼里，就很有说道了。 如何去解构导演的镜头语言，如何评价一个演员的演技，构图、色彩、剧情结构等等，那就是艺术鉴赏层面上的东西了…… 几场戏很快就过了。 开机嘛，当然要选择一些简单的戏份来拍了。 要的，就是那个顺风顺水的寓意嘛！ 第二天，开始转场。 拍电影就是这样的，肯定不会按照剧情的发展，来一幕幕拍的，而是根据场地场景的需要去安排。 当涉及一个场地的所有戏份拍完了，才可以转换另一个场地，尤其是外景地。 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节省场地租赁费用上的开支。 所以，前期的工作筹备做的越是完善，拍摄的时候，就越能显得有条不紊。 表现在日常拍摄进程上，就是从深水涉鸭寮街老旧唐楼的科宝音响，到亚皆老街的波鞋街，再到屯门的龙鼓滩、柴湾道鲤鱼门公园度假村、干诺道中天桥……大家一路转场，一路奔波，算得上是马不停蹄，行程满满。 但是效果却很让人有些意外。 因为一连好多天下来，几十个人的剧组，竟然运转的越来越是流畅。 这当然不是迅速度过了磨合期的原因，而是在陈默在前期筹备工作上，完成了太多的铺垫，把很多细节都预先考虑到了。 所以，整个剧组一旦开始运转，各部门就像是一个机器的零部件似的，很快就习惯了某种带有节奏感的状态。 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那自然是流畅无比，纵享丝滑…… 这种快，可不是传统香江电影制作上的那种快，毕竟，那种快是以牺牲品质为代价的，说白了，就是为了快而快。 俗称粗制滥造。 但陈默却是在快的同时，做到了对每一个镜头的精雕细琢。 这就很让人有些感慨，以至于对他更加的钦佩了！ 013 看了个寂寞 香港北角渣华道333号，北角政府合署天台。 刘建明和陈永仁的对决戏是在这里，陈永仁和黄志诚的见面戏份，同样也是在这里。 陈默一如既往的，先和黎耀辉和麦昭辉沟通镜头设计。 “先用远景，但不能直接给华哥，而是通过玻璃幕墙的镜像，拍出身形扭曲的特征，反衬人物角色的性格和心态。 “同时，中景给半身正面镜头，一开始用失焦手法，然后逐渐清晰，表现出他对此行，从犹豫到确定的心理历程。” 然后指着远处的海景，“最后往海上切远景，做一个定场镜头。” 定场镜头就是用天台这个场景，交代清楚剧情地点。 但麦昭辉却知道，陈默虽然交代的很简单，但实际上却是想用这个定场镜头，直接确立起整场戏的情绪，以便于对接下来展开剧情，做出铺垫。 这样想着，他走过去给柳德华讲戏，“华哥你从那边正常走过来就行，中间做个低头的暗示动作，随后又重新变的坚定。” 王迪就指挥现场调度，“各部门就位，准备开机。” 大家也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拍摄流程，一声令下，就能顺畅运转。 但是，今天过来看热闹的人，却多了不少。 因为大家都想看一下，陈默是怎么拍这场两大男主角对决戏份的。 毕竟，这部《无间道》，本身就打破了传统警匪片的成规，主要的矛盾冲突，也不再局限于善恶的二元对立上，而是聚焦到了人物对身份的认同感上，变的黑与白泾渭不再分明。 这与过去单一的矛盾冲突，善与恶的势不两立，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也是很多人最为不看好的地方。 所以跑过来看一下，其实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实在是他们很难想象的出来，一场文戏，如何撑起一部电影最精彩的部分。 很可惜，这些人注定是要看一场寂寞了。 因为他们看到的，只有一个接一个的镜头，既零碎又不知所云。 什么环绕镜头，让观众代入刘建明的视角，感受危机的来临啊； 什么给枪和手铐一个特写，暗示陈永仁已经控制住了刘建明啊； 什么用几句对话，去呼应彼此警校的过往，印证因果宿命和轮回无间啊； 什么双人构图，也要分层次，同时拍出靠近部分楼顶简陋的老化设备，以及远处美丽的维多利亚港啊…… 都让他们看的一脸懵哔，面面相觑。 就这？ 什么玩意儿啊…… 你不会玩火爆的枪战动作场面也就算了，但最起码，也要拍的让人看明白吧。 这样完全不知所谓的东西，岂不是让观众看的味同嚼蜡？ 传统里的警匪片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不需要讲细节和逻辑，好警察与坏警察，讲义气的混混和不讲义气的人渣，就是这么简单又直接。 然后不需要制造矛盾，剧情都能用立场去给你制造冲突，然后就是打打打、杀杀杀。 观众看得爽，笑着骂着就把票房给托起来了。 可是这个《无间道》，很明显就是一个异类和怪胎啊…… 看剧本还觉得有些嚼头呢，现在想来，倒是有些过于高估陈默了。 年轻人啊，终究还是过于年轻了！ 陈默却对此毫无所动，你们想你们的，我该怎么拍还是怎么拍，最好两不相干。 《无间道》是一部相对而言比较复杂的电影，需要大量的细节描述和特写快切。 你可以在看一部传统警匪片的时候，溜出去撒泡尿，回来也不耽搁啥剧情，因为你走的时候他们正在打，回来的时候，很大可能性还是在打，完全不影响剧情。 但如果你看的是《无间道》，那对不起了，别说半道去上个厕所了，就是一个不留神，估计都会错过一两个重要的信息。 老话把这个叫做全程无尿点。 所以，别说那些人在片场看不出什么东西了，除了几个有限的人之外，其实大多数人都糊里糊涂着呢。 区别就在于他们能从一些细节上，隐隐猜得出来，这应该是一部不错的戏。 原因就在于几大主角和几个主创人员的全情投入，都在证明他们拍的很用心，也值得去为之投入全部精力。 当然了，哥哥与华仔、辉哥他们，能感觉的出来这个故事的看点很精彩，也能感受到陈默对他们在演技上的高要求，而他们自己，也演得很爽。 但是，成片剪出来之后，能达到什么效果，那就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事儿了。 所以他们其实需要做的，就是尽量把工作做好，就是这么简单…… 一天下来，只完成了刘建明和陈永仁对决的戏份，剪出来也就两分钟多一点儿。 但说实话，效率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反正陈默还是相当满意的。 麦昭辉就凑在他身边嘀咕，“我看金都机构过来的那几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啊，你还是多留意一下的好。” 陈默就对他报以微笑，“安啦，他们最多也就是过来看一下罢了，不会对剧组指手画脚的，你让大家放心就行，终归还是咱们自己说了算的。” 说实话，那几个人他都不认识的好不好，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再说了，人家投了300万进来，那肯定是有那个资格，可以随时过来看一下情况的，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他们看好还是不看好，这个就很无所谓了。 窦总和林总之所以投了这一笔资金进来，那可不仅仅是因为这部电影，而是为了尽到扶持新人导演的责任。 说白了，他们是在投资陈默这个导演。 所以，即使有人在这个项目上歪个嘴，那也不会对陈默造成什么困扰，他该怎么拍，完全还是取决于他自己。 麦昭辉就在心里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拍摄呢。” 陈默就哈哈一笑，很不留情的揭穿了他的真面目，“我怎么觉得，你更像是在担心第二部的资金呢？” 他可是答应过麦昭辉，第二部是会交给麦昭辉独立执导的。 麦昭辉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表现的这么不明显吗？就差把这个想法刻在脑门上了好不好？还用你去觉得？” 陈默就摆了个华丽败退的样子，“算你赢了，但还是那句话，第二部需要的资金，有没有别人加入进来，真的无所谓，这个也不是你需要考虑的，等着这边拍完了，你直接接手准备开拍就完了。” 在这个事情上，他完全没必要担心。 毕竟，这么长的时间，也足够他摸清楚麦昭辉的能力了。 这人虽然在编剧上有所欠缺，但是在执导这方面，还是很有培养潜力的。 再说了，虽然许诺会让他放开手脚去干。 但剧本和分镜、故事板，还是陈默给他准备好的，麦昭辉可以自由发挥，但这种发挥是也是有一定局限的。 也就是说，他所谓的独立执导，还是在陈默划定的大框架之下的。 毕竟，陈默也需要确保这个复制版，不能比原版弱不是。 但麦昭辉听到这个，还是有些心花怒放。 “今晚上辉哥请客，愿意去的吱一声哈。” 大家伙儿也纷纷叫好，虽然肯定是大排档，但最起码也是饭管够，酒管饱。 一大帮人呢，要的当然也是那种市井里的烟火之气。 陈默肯定是没机会参加的。 因为他最近，事儿属实有点儿多，一边要随拍随冲，然后跟着进行粗剪，还要随时过问未来部落工作室那边的事儿，哪有时间溜出去喝小酒？ 再说了，有那闲暇的话，找机会调戏一下卫莱，不是更香？ 014 一个神棍的诞生 第二天，一个坏消息忽然传来，瞬间轰动了整个香江。 宝岛南投发生地震了。 地震开始于今天凌晨，震级为里氏7·6级，截止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生了4次6·3到6·8级不等的余震。 这是20世纪末，宝岛最大的一次天灾，目前已造成了上万人的伤亡，十几万户房屋倒塌或半倒。 岛内火车全部停驶，核一、核二厂跳闸断电、高压输电线塔毁坏、全岛停电。 海内外震惊。 作为公众群体的香江演艺圈子，自然也义无反顾的承担起了他们的社会责任。 并在第一时间里，掀起了轰轰烈烈的赈灾义演活动，号召全世界爱心人士，捐钱捐物，关注灾区险情，呼吁大家伸出援助之手。 陈默也在上午，完成了黄志诚和陈永仁的天台见面戏份。 这场戏对于梁嘉辉和张国容来说，还是轻轻松松就能拿下的，也不会因为其它事情而受到影响，够专业。 然后，陈默就宣布天台上的戏份结束了。 至于黄志诚和陈永仁在电梯口的告别、碰上了韩琛的马仔以及坠楼的戏份，则改为了明天。 因为接下来，他们要回金都机构，为灾区录一首歌。 不是原创歌曲，而是借用了Beyond乐队的那首《海阔天空》，重新填的词。 不错，正是那首后来出自华仔之手的《承诺》。 陈默对这个可没有什么好愧疚的，有机会完全可以给他一手更好的嘛。 主要还是他觉得这词填的挺好的，也很适合这会儿用。 倒是哥哥很有些诧异，“你竟然还会填词？” 陈默丝毫没有剽窃的羞耻感。 一脸的嘚瑟，“多新鲜呢，不会写歌的男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好导演？” 哥哥懵了一下，一时间愣是没搞懂这是个什么鬼逻辑。 倒是华仔差点儿笑喷了，“我都说了，平时就不能随便和他瞎聊天，都不知道他说着话，会不会就突然蹦出个新鲜词儿，然后直接整懵你。” 陈默就很自傲的拍了下胸脯，“年轻人嘛，总是习惯于尝试点儿新东西的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哥哥就和华仔对视了一眼，“这是嫌弃咱们老了呗？” 华仔连忙把自己摘出来，“我觉得是在内涵你，毕竟，我还是稍微年轻一点儿的。” 一句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歌曲录制起来很简单，毕竟又不是灌唱片，拍个DV而已，只要把感情烘托出来，就足够引起情绪上的共鸣了。 更何况，他们这里面还有专业歌手呢，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然后，录制好的视频，会连带200万捐款，一起由卫莱转交给演艺人协会发起的9·21赈灾大汇演。 陈默对哥哥和华仔说，“这笔捐款呢，就算是咱们剧组同仁一起凑的分子了，谁也别拒绝，这事儿我说了算。 “然后就是大家这几天有什么活动需要参加，可以提前说一声，剧组会看情况，再适当调整拍摄计划，然后发通告。” 停摆是不可能的，也没那个必要。 所以，心意尽到了，那就行了，问心无愧嘛。 至于像华仔和哥哥这样的，那肯定是要参与几个相应的邀请，在公众面前露个面的，这也是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必须尽到的社会责任和义务。 至于捐款，只是一方面而已。 柳德华就皱着眉头，“既然是凑份子，那就直接一块儿凑呗，干嘛还非得剧组出啊？” 陈默就很坦然的道：“不是真的让剧组出，是我和卫莱私人拿出来的，就是让剧组担个名义罢了，财务上可没什么牵扯。 “而且这事儿，也不合适真的让大家一块儿出钱，所以就这样吧，就当是大家有缘聚在一起，给这个剧组里留下的纪念吧，反正钱也不多，只是尽一份心意而已。” 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一下子又让大家对他高看了几分。 有才华，长得帅气，还年轻，这是妥妥的潜力股啊。 华仔就不多说什么了。 不是他心里没话说了，而是不适合现在就说。 毕竟，他之前推掉了宝岛的两场演唱会，可正是因为陈默给他的劝告。 当时他也不是没有咨询更多的知名大师，但是这些人，可没有一个人算出来宝岛那边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唯独陈默，曾经很认真的和他提起过。 单只是这一点，其实就已经足够让他震惊不已了。 所以，这会儿，陈默神棍的形象，无疑已经开始立起来了。 那么相应的，像华仔这样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再把陈默当作是一个青年导演去对待，而是会自然而然的，把他看成一个只能交好，而不能得罪的人。 而且，陈默其实性格也挺的好，为人处世更是低调而谦和，确实是一个可以当朋友去处的人。 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哥哥、梁嘉辉、吕良伟等人，是真的都能和他聊到一块儿去。 既然如此，那么在很多事情上，就没必要去计较那些有的没的，随心就好。 想通了这一点，华仔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哥哥就比较简单一些了，对于陈默，更多的也只是一种作为业内前辈的欣赏和看好。 而且，平时和陈默相处起来，也确实比较舒服，当然也不介意扶持一把。 尤其是在今天这件事情上，陈默的所作所为，也让他觉得没有看错人。 所以很自然的，更加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因此在听到陈默这番话之后，就笑着说了句，“那这次就听他的吧，这小子看上去就不像是个缺钱的主儿，没必要替他省那仨胡俩枣的。” 陈默无语，还捂着心做了个心疼的动作，“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是我费尽心思从老霉那边赚回来的……对了，说到这个，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啊，我这边有部动画片，等制作完成了，你们过来给配个音，免费的那种。” 麦昭辉“嚯”了一声，“好家伙，你到底开了几个项目啊，连动画片都做？” 陈默呵呵一笑。 继续显摆，“市场潜力大嘛，当然要进去掺一脚了，要不然，以后可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好莱坞吃肉，咱们却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这话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去年的一部《虫虫危机》，虽然在香江也挤进了票房榜的前十之列，但其实却并没有引起香江电影人的重视。 但是今年底就会上映的《玩具总动员2》，应该不出所料，就会拿下3500多万，占据明年香江年度票房榜的第二名，进而引起轰动。 而且，明年挤进这个榜单前十的，可不仅是这一部动画片，而是三部。 嗯，说不定还会变成四部……如果《冰川时代》也会选择在明年上映的话…… 所以，这会儿大家对于陈默的说法，多少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于是话题一带而过。 对于所谓的配音，那更是不在话下了，抽个时间就能完成的事儿，能浪费多大的工夫？ 华仔就问陈默，“这么说，接下来的赈灾义演，你是不打算参加了？” 陈默就耸了耸肩，“我还是比较喜欢做幕后，台前是你们这些大明星的地盘，我再去抢，那还算是个人吗？” 王迪就找到机会捅了他一刀，“偷懒就偷懒呗，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干嘛？还不了解你？” 众人就再次哄堂大笑，丝毫不给这个导演面子。 陈默就白了王迪一眼。 交友不慎啊，看来还是平时敲打的不够啊！ 以后再认兄弟，还是得先擦亮眼睛才行啊！ 前有赵谦，后有王迪，如果再来一个，凑个斗地主的模式，那就真的是想都不敢想的画面啊…… 015 问前程 香江演艺人协会这次搞出的动静，还是很给力的，既有赈灾大义演，又有传心传意大行动，还有送暖到宝岛等一系列的节目。 大哥程、梅姐、张爱嘉、哥哥以及华仔他们四大天王，都身体力行的参与了进去。 甚至还冒着余震带来的危险，跑去了宝岛支持赈灾。 陈默对这些事情有所关注，却再没有任何的举动，而是一门心思的扑在了电影的拍摄上。 虽然哥哥和华仔偶尔会离开一下，但其实并没有影响到拍摄进度。 从九月底开始，整个剧组就再次进入了流畅运转的状态。 十月初，外场景基本完成拍摄，开始转入室内戏份。 照这个速度下去，相信十天半个月之内，基本上就可以宣布杀青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出乎陈默意料之外，却又属于情理之中的人，忽然孤身一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看起来总是吊吊的，却还没有酷起来的仑子哥。 说实话，在周杰仑的眼里，这个之前被自己定义为神经病的人，现在再看上去，似乎就顺眼多了。 他不知道陈默为什么就能预言到地震的发生，但也不会以为那就是一种巧合。 因为当事情变成了现实的时候，他就算再怎么不相信，也必须得承认，那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似乎是真的存在的。 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科学去解释的，哪怕再怎么颠覆你的三观，你也的接受事实。 这种感受，当你亲身经历一次，你就明白会是什么样子的了。 所以，再返回头去，回想一下陈默和自己说过的那番话，周杰仑就忽然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于是在忍了又忍之后，他还是终于再一次跑来了香江。 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当面问一下陈默，为什么会这么看好自己。 只是，周杰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问了个不会得到答案的问题，“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神奇了？” 陈默看着身后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工作，终于放松了下来的剧组人员，揽着周杰仑的肩膀就往外走。 一边走，还一边随口应付着，“如果你就是为了这个跑过来找的我，那我只能告诉你……天机不可泄露。” 周杰仑尬笑了一下。 然后才说道：“我就是好奇而已，难道香江这边所谓的风水玄学，真的就那么厉害……咳咳，当然了，这事儿不是重点，我主要想问的，其实还是我自己的事儿……” 陈默就笑了，“你自己的事儿，那就简单了，都说了你才华横溢嘛，那你努力一下，把它给兑现了不就完了，这个还需要问？” 周杰仑顿时哭笑不得，“可是出专辑哪有这么简单的嘛，公司里……” 陈默却忽然拦住了，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然后竖起一根手指，“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想不想自己出专辑？” 周杰仑嘴角抽了抽。 好一会儿才咬了下牙，“不想那不是傻子？” 陈默就摊手一笑，“那不就完了？想做就去做呗，这才够酷嘛，这个世界上，能帮你的其实在很多时候都只能是你自己，你自己如果不去争取，难道还等着别人施舍给你啊。” 周杰仑有些傻眼，嘟囔了一句，“可我是公司的人啊，不得听公司安排？” 陈默呵呵笑了两声，“你为什么会加入公司，难道是因为吴总的赏识，就跑过去报恩吗？如果你没那一身才华，他会认识你？ “既然事实已经证明，加入进去就是明珠暗投，那为什么就不能另寻他路？真要报恩的话，还怕以后你发达了，就找不到更好的机会？ “所以，别给自己找理由了，说到底，还是你自己坚决不够主动罢了。” 周杰仑愣愣的看了陈默好一会。 然后才认真的道，“或许你说的也对，但是，换做是你，你又会怎么做？” 陈默耸了耸肩，“我宁愿做独立音乐人，也不会继续在公司里浪费时间了，最起码，我会做我自己最喜欢的那种音乐，而不是写首歌还得看别人的脸色。” 周杰仑脸色变了变，但一句话都没有说。 陈默就拍了下他的肩膀，“这样吧，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你跳出来做独立音乐，需要多少资金，我借给你；第二个，直接收购吴总的ALFA工作室，然后你自己接着玩，至于资金什么的，我来给你解决。” 周杰仑傻眼，话都说不利索了，“为什么……这么帮我？” 陈默无语，“都说了你是个才华横溢的人嘛，就当我是投资呗。” 周杰仑翻了个白眼，“拜托，那是一笔很大的资金啊好不好，说给就给，这么放心的吗？” 陈默一脸无所谓的摆了下手，“两三百万美元就顶破天了，他那家小工作室，又能值多少钱？” 周杰仑好悬没被这句话给噎到。 你这个酱子讲话，可不太礼貌的喔！ 陈默却话锋一转，“不过，资金不是问题，你最好能拉着两个人一起做，一个是你们公司的方闻山，另一个，则是杨君荣……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吧？” 周杰仑立马点头，这人他当然知道。 却不知道陈默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的事儿。 其实，吴综现的这家音乐工作室这会儿也就四个人，是真的不值什么钱。 而且，这几人的违约金，其实也都定的很低，跳出来其实并不难。 但周杰仑想了想，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似乎还是直接收购更合适一些，至于杨君荣，他觉得请过来也不是很难办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这仅仅是第二次见面，就如此的信任对方…… 还是那句话，陈默给他的感觉，是真的非同一般，而且，他也确实想尝试一下。 这念头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但很多时候都是一闪而过，因为知道不现实。 但是，忽然人生路上出现了另一条路，让他看到了更遥远的风景，那从前的那些念头，可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再说了，他也不认为陈默帮他，就是在算计什么。 这会儿周杰仑，可不值得陈默这样的人去算计。 所以还是得说，人和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有的虽然认识了很久，但中间总会看不见的某种隔阂，但是有的，虽然仅仅只是几面，就足以感受到彼此内心深处的真诚。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陈默不知道周杰仑这会儿工夫，就强行给自己加了这么多的内心戏。 知道的话，也只会嗤笑一声，仑子哥你想多了，我有时候也是想抱一抱大腿的。 躺赢这种事儿，没人会拒绝的。 投资嘛，有时候是电影，有时候是企业，有时候，也可能是人。 而如果让陈默选择的话，他最看重的，肯定还是情义。 金钱到最后，只会变成一堆数字，但情义，却永远都是无价的。 都说这世上最难还清的，不是巨额债务，而是人情债。 这句话，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所以，几千年传统文化熏陶出来的华人，最看重的，必然也是这种情义……只要你选择了正确的人。 而仑子哥，很显然就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因此，陈默绝对不介意去提点或者帮衬一下。 资金什么在，他眼里真的算不上什么，全世界那么多可以薅的羊毛，足够他搂的盆满钵满了，何必还要在值得帮的人身上，刮那点儿油水？ 倒不是有什么圣母心。 但在他心里，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儿，帮自己觉的值得帮的人，那才是有意义的。 陈默觉，得既然自己开挂了，那冥冥中就必然会改变一些什么。 比如弥补一些遗憾，规避一些陷阱，影响一些人的命运啥的。 说回到仑子哥身上，反正他早晚还是会被打包卖掉的，那为什么就不能稍微改变一下对方的运势？ 陈默甚至相信，前一世仑子哥，要不是违约金定的太高，他那会儿也没有那个资本，或许早就自个儿跳出去了。 要知道，他之前的违约金虽然只有500万，但是在出专辑之前，可是把提高到了1个亿的。 当然了，这也是很多经纪公司的常规操作。 但是对于仑子哥来说，违约金高低不重要，被打包卖掉，那就很让人不舒服了。 所以，这次陈默把玩法稍微改变一下，倒也未尝不可呢。 至于会不会因此而得罪了吴综现…… 他算老几啊！ 016 梅姐探班 周杰仑在香江待了三天。 倒不是还没有和陈默谈妥，而是似乎提前觉醒了电影属性，好奇心一上来，就直接跟着剧组混了好几天。 美其名曰，寻找写歌灵感。 华仔对于周杰仑的出现稍感意外，他们俩是认识的，虽然一点儿也不熟。 但是却也知道对方是吴综现工作室里的员工，还给自己写过一首歌，但是自己的经纪人没有要，原因相当直接，说他只能唱知名音乐人写的歌。 而周杰仑当时可是新人来着，也只是给吴综现写了几首歌，除此之外，毫无作为。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忽然出现在了陈默的身边，自然就有些好奇了。 然后抽空逮着机会问了陈默一句，“你和他认识？” 陈默就瞥了眼不远处，正两手插袋，酷酷的到处瞧新鲜的仑子哥，笑着道：“周杰仑啊，还是在你那场演唱会上认识的呢，我俩挺谈得来的，很有才华的一个人。” 华仔就随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眼那边。 若有所思，“看好他？哪方面啊，演员吗？” 陈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演员？开什么玩笑，他那演技，朽木不可雕的，还不如华哥你呢。” 华仔黑脸，抬腿作势就要踢他。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再说了，咱那演技怎么就不行了？能撑的起票房，难道是假的？ 所以说，演技不是没有，只是能爆发出来的机会有些少罢了…… 陈默就很配合的闪身一躲，“怎么还急了呢，明知道是开玩笑的嘛，不过讲真，这人还是很厉害的，能写也能唱，我挺看好他的。” 然后看到华仔眼里的异样。 连忙加了一句，“华哥你别抢啊，他那样的人，最好别被束缚的太紧，我给他铺好路了，你就当是卖我个面子吧。” 华仔呵呵一笑，“这样啊，还想着让吴综现好好栽培一番呢，看来他似乎没那个福分了啊。” 他当然能听得出来陈默话里的意思，就是不想让他插手嘛。 那就当没这回事儿好了。 毕竟，他和吴综现的关系，也只是普通朋友，没必要为此招惹到陈默的。 陈默就很适时的送上了一份心意，“电影主题曲就交给你和容哥了，找机会录一下哈。” 华仔脸上一喜，“真写出来了？拿出来看看呗。” 这事儿之前倒是也听他提起过，当时陈默和麦昭辉还因为这个打了个赌，只是那会儿，大家谁也没太放在心上，纯粹当成逗乐子听了。 没想到还真就说写就写呢。 之前在大汇演前，填词的那首《承诺》，可是小火了一把的。 但那毕竟是借了黄家驹和他那首《海阔天空》的光，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但是原创就不一样了。 而且陈默也不是科班出身，别的不好说，敢想敢做就很令人高看一眼了。 陈默却摊了下手，“不急，等这边拍的差不多了再说吧，哪能让你们分心呢。” 华仔差点儿吐他一脸，“找理由也用心点儿啊好不好，这么生硬的解释，很容易得罪人的。” 陈默就昂着头，拿下巴颏指人，“彪悍的人生，有耿直就够了，要什么理由啊？” 中二少年属性暴露无遗。 说实话，样子很欠揍，却也让人很无语…… 周杰仑离开的时候，陈默还再次问他，要不要直接让卫莱出面，给他打一下掩护。 仑子哥却说没必要，大家把事儿摆在台面上谈就好了，当面锣、对面鼓的，也省得以后生出了嫌隙，再算后账啥的。 那样不好。 陈默就没有再说什么，就当是让这孩子，经受一下社会层面的毒打吧。 人嘛，总是在摔摔打打中，才能得到成长的。 …… 《无间道》剧组，依旧外紧内松的正常运转着，彼此之间的配合，也愈发的默契十足。 几天后，又一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了剧组里。 不是别人，正是素有香江女儿之称的梅妍芳。 人家是特意跑过来探班的，还带了不少的水果和饮料，诚意十足。 探班的由头，也十分合情合理。 那就是感谢《无间道》剧组对这次赈灾义演的大力支持，作为香江演艺人协会的一员，她代表协会走一趟，也算是题中应有之义，这无可厚非。 陈默自然也明白这里面的道道。 所以一边和对方握手，一边就开始奉承，“梅姐能亲自过来，这面子可给大发了。” 梅姐就笑着拿手指点他，“最近可没少听莱斯利和华仔他们，提起你这个才俊，少不得跑过来见识一下喽。” 她可是很少听到哥哥和华仔，能同时这么夸耀一个年轻人的。 再加上陈默这次对演艺人协会的支持力度这么大，自然就有了这一次的探班之行。 再说了，就算抛开陈默和卫莱这次的捐赠不说，两个人背后还站着个金都机构呢，这面子能不给？ 哥哥却在一边没事儿找事，“以前给你说的那些夸人的话，其实是有点儿说早了的，也不知道现在如果想收回来，还能不能来得及。” 华仔倒是没有开口说话。 但那一脸深有同感的表情，却很自然的暴露了内心的想法。 陈默却理也没理他俩。 直接拉着梅姐往一边走，“别搭理他俩，还在戏里没出来呢，都说了体验派不容易出戏了，就是不听，结果搞得自己都分不清现实了。” 梅姐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们这个剧组的氛围很好啊，每天都这么闹着玩吗？” 陈默耸了耸肩，“倒也不是，但工作嘛，闲暇之余给自己找点儿乐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对不对？反正又不影响工作效率。” 梅姐就笑着颔首认同，“这倒也是。” 午饭吃的是剧组的盒饭。 也没人会计较什么，毕竟，陈默对于剧组的伙食，要求还是比较高的，他也不想在这种小事儿上扣扣嗖嗖的。 梅姐自己都吃的很开心呢。 只不过中间梁嘉辉忽然问了句，“这次大哥程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啊，他那个《西域威龙》早就拍完了吧？” 梅姐他们几个人齐齐一愣，场面竟然忽然僵了那么几秒。 最先反应的哥哥，不得不轻轻“咳”了一声，“估计是在忙着做后期吧，毕竟人家拍的是好莱坞的大制作，单是成本，听说就有五千多万美金呢。” 辉哥就点了点头。 虽然明显看出了不对头，觉得应该是自己这句话似乎问的有些不合时宜。 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还真就不太清楚。 陈默其实也不太清楚，但是稍微琢磨了一下之后，他就立马反应过来了。 小龙女嘛！ 这会儿估计也就这个大瓜，值得大哥程暂时躲避一下风头了。 但这事儿吧，毕竟是人家自个儿的事情。 陈默也没那个八卦之心，去关心这些有的没的。 于是很自然的接过了话茬，“说到好莱坞大制作，我这边明年倒是有个需要华人客串的角色，不知道哪位大哥行行好，主动伸一下援助之手啊。” 几个人的眼睛同时亮了一下。 还是华仔抢了先，“什么戏啊，这么快就打算进军好莱坞了？” 陈默觉得装哔的机会又来了。 于是稍挺了下胸膛，“谍战动作，倒也算不上大制作，但还是能擦一下A级制作边儿的。” 擦边儿，那就是六千万上下了，但那可是美金来着。 所以当场又让众人僵了一下。 哥哥瞅了他一眼，“你小子到底是啥来头啊，该露一下底儿的时候，就别遮遮掩掩的了，给个亮堂话儿好不好。” 陈默就冲他翻白眼，“这话说的，搞得我好像多神秘似的，其实我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老爸教书，老妈当兵，身家清白的很，绝对又红又专的那种。” 亏得这会儿王迪没和他们凑一堆。 否则的话，指不定又会捅他几刀了…… 017 好莱坞很好混？ 但哥哥肯定也不会那么好糊弄的。 他盯着陈默，“那就是在霉国那边，还有大靠山喽？要不然，也不会让你这么大手大脚的玩吧？第一部电影就3000多万港币，第二部更夸张，都玩到好莱坞大制作上去了。” 要知道大哥程闯好莱坞都多少年了，才终于混到了一部《西域威龙》。 之前的那部《尖峰时刻》，也不过才投入了3500万美金而已。 杰特李虽然参演了制作成本高达1·4亿美金的《致命武器4》，但那是梅尔·吉布森和丹尼·格洛弗的电影。 他担纲主演的第一部电影《致命罗密欧》，投资也不过2500万美金而已。 发哥倒是混了部真正的大制作《安娜与国王》，就是不知道上映后情况如何。 但是不要忘了。 这三个人，可都是从香江电影最辉煌的年代里杀出重围的，这也是他们得以进入好莱坞的资本。 说白了，人家是凭借实力打进去的。 抛开这个不说，对比一下同样身为导演的吴白鸽，其实更能说明一些问题。 吴白鸽也是凭借在香江的声名鹊起，闯进了好莱坞。 但他执导的第一部好莱坞影片，投资也是很小的。 然后才经过《断箭》、《变脸》，终于接到了《碟中谍2》这部投资高达1·2亿美金的巨作。 一步一个脚印，走的踏实无比。 原因很简单，好莱坞就是这么现实。 你得证明自己有那个能力，别人才敢给你投资嘛。 而陈默呢？ 他可没有什么作品拿得出手的，唯一的一部《无间道》，这会儿都还没拍完呢。 凭什么就这么突兀的横空出世了？ 还无视了好莱坞的正常规则，上来就接手一部大制作？ 难道就凭他年轻帅气…… 梅姐看了陈默一眼，嗯，倒也确实有些小帅的样子。 但这显然不是他可以一步登天的理由。 所以，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就像哥哥说的那样，他的背后，肯定站着一个大靠山…… 陈默倒也没有否认。 笑的那叫一个坦诚，“容哥猜的倒也差不多了，我有个发小，后来随着母亲去了霉国，虽然大学读的是金融，心里面却藏着些对好莱坞的向往。 “所以，我们俩合计了一下，就决定先进去试一下水，看看里面的深浅如何。” 梅姐也忍不住翻白眼了，“你们可真敢玩呢，几千万美金扔进去，就为了试一下水的深浅？” 几个老男人就忍不住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了。 陈默也懒得解释，反正事实早晚都会证明，谁才是正确的那个。 但他越是表现的信心满满，给几个人的感觉，就越是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执拗劲儿。 得，也没必要劝了，还是让现实教这孩子怎么做人吧。 唯独黎耀辉和麦昭辉，却对此生出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吃过午饭，梅姐又和大家聊了会儿天，就不再过多打扰剧组的拍摄了，起身告辞离去。 因为今天卫莱没在，所以陈默主动相送。 后面的梁嘉辉就忍不住问哥哥，“刚刚我是不是说了啥不该说的话啊，看你们一个个脸色怪怪的。” 哥哥就嘴角抽了几下。 但还是给他解释了一下，“TVB的吴淇丽忽然向媒体开口，说自己怀了大哥程的孩子，预产期就在下个月，你没到这消息？” 梁嘉辉一脸懵哔。 终于知道原因所在了，“没有啊，最近心思都在这部电影上呢，哪还顾得上看什么报纸八卦啊。” 众人也就不再提这一茬了。 说心里话，也属实不想关心这一类的传闻。 这种事儿他们见多了，也不想去和这种事情沾上边儿。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不闻不问，躲得远远的就好。 华仔就笑着转移了目标，“要不说，还得是做幕后最好呢，你看陈默，每天都和卫莱随时随地的秀恩爱，都不需要顾忌什么，多自在啊。” 哥哥也跟着笑了，“最好去了好莱坞，也保持这种状态，要不然被那边的花花世界给迷了眼还不算什么，万一连心都给迷了，那就只能上手把他给打醒了。” 华仔就眯了下眼睛，“好莱坞啊，真是既希望他能成功，又希望他可以尽快回来呢。” 这话听起来有些矛盾，但在场的几个人却都听懂了。 反倒是黎耀辉忽然插话了，“你们啊，把事情看的有些想当然了啊。” 华仔就笑着问，“哦？为什么这么说？” 黎耀辉看了麦昭辉一眼。 这才把说道，“我们做幕后的，和你们看问题的角度，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我和老麦是最早进组的，也最清楚这部戏在筹备期，就做了多少细致的准备工作。 “你们或许能感觉得到，这部戏的拍摄进度虽然很快，但其实在细节上要求，却绝对没有降低，为什么？ “或许在你们看来，这就是碰上了顺风顺水的运气，但在搞幕后的人眼里，却是一种必然，是建立在之前那份细致的准备工作之上的。” 梁嘉辉忽然来了兴致，“给大家伙儿好好说说呗，这里面还有别的道道？” 麦昭辉就接过了黎耀辉的话头，“哥哥、华仔、嘉辉，还有耀辉，你们都和墨镜王有过合作，应该最清楚墨镜王的能力对不对？” 几个人连忙点头。 麦昭辉就笑了笑，“和他合作的感受怎么样，就不需要我去说了，但拍出来的成片，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那镜头、那构图、那质感，真的很让人沉迷，他是怎么做到的？ “有人说天赋，有人说能力，但说到底，还是磨出来的，演员在一遍一遍的磨，摄影师和灯爷也跟着在一遍一遍的磨，直到他捕捉到自己最想要的那个镜头为止。 “但是，他又偏偏不会明确的告诉你，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而是让你自己去想象，去琢磨……或许，这就是他调教演员的一种独特方式吧。 “事实上，他不是不想告诉你们他要的是什么，而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啥，那种感觉很玄，说不清道不明。 “但有时候演员忽然演出来了那种感觉，他就能立马在心里对自己说，对，就是这样子的，我要的就是这个。” 梁嘉辉哈哈大笑。 乐的直拍大腿，“对，他就是这样子的。” 曾经的一部《东邪西毒》，可把他给折腾坏了，因为进组第一天，他就不知道该干什么。 剧本没有，角色黄药师，其它的，完全就是一片浑浑噩噩。 从此以后，两人再无合作。 华仔也是这种情况，但是他运气好，第一部《旺角卡门》，碰上的是还没有完成进化的墨镜王，所以拍的还算正常。 第二部拍《阿飞正传》时，就开始变了，活生生把主角逐渐的变成了配角，反而是哥哥的戏份一点点的增多，最后变成了主角。 把邓广荣这个投资人给气的差点儿吐血。 华仔最后直接丢给他一句话“麻烦你以后有剧本了，再找我拍戏”。 也正是因为这部戏，传出了华仔和哥哥不和的谣言，再加上后来那几首歌的事情，他俩的关系，一时间也闹得沸沸扬扬的。 但这些都只是以讹传讹罢了，没什么可信度的。 这两个人之所以走的不近，原因还在于华仔和谭永林走的太近，而哥哥和谭永林之间，却是真的有些王不见王的意思在里面的。 当然了，这个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谣言，两个人在私底下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无非就是为了照顾彼此歌迷的情绪，所以表现的有些疏远罢了。 仅此而已。 总之不管怎么说，梁嘉辉和华仔对于墨镜王，那是真的有些敬而远之。 我承认你拍电影很厉害，但咱们真心不是一路人啊。 所以现在听到麦昭辉这样形容，那真是说到自己心里面去了…… 018 超越时代的理念碾压 麦昭辉就摊了下手。 直接说到了重点上，“但是陈默，却恰好和他像是两个极端，陈默自始至终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样的画面，镜头、角度、灯光、演员的演技，他都有很明确的指向…… “就像是……他可以在脑子里，过完了整部电影成片的每一帧，也能勾勒出了每一个镜头，怎么拍才是最完美似的。 “我虽然也不敢相信，有人能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但却越来越肯定，陈默身上实实在在就有这种天赋。 “所以，他才能每每在关键的时候，恰到好处指出每一个细节上的差别，进而拍出最完美状态的镜头…… “这样的一个导演，你们还觉得他混不了好莱坞？各位，相信我，等你们看过这部《无间道》的成片之后，是肯定会改变一些想法的。” 一番话，说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真是想不到啊，麦昭辉和黎耀辉竟然给予陈默这么高的评价。 很自然的，这个之前在他们印象里，算得上值得结交的陈默，无形中，又再次被拔高了一截。 然后再回想一下一直以来的拍摄过程，好像，还真像麦昭辉说的那样呢。 陈默从来都不会让你做什么无用功。 要求也从来都是相当明确的，我要你演出什么样的状态，分几个层次去诠释，会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又为什么会这样做…… 条理相当明晰。 而且，陈默也不是那种片场暴君类型的，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和人沟通，讲道理。 直到一方被说服为止。 单就这一点而言，就没人会不服气。 所以，别看大家平时和他打打闹闹的，但其实对于这个年轻导演，还是挺信服的…… 10月12日。 随着陈默的一声，“咔，这条过了。” 整个剧组瞬间陷入了停顿状态。 不是真的被定住了，而是像在等待着陈默宣布什么。 陈默也没有让大家等多久，他此时的脸上，也很少见的露出了几分激动，“我宣布，《无间道》正式杀青了。” “轰”的一声。 整个剧组的人都同时喊了出来，现场一片沸腾。 陈默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也有种很满足的充实感。 对，就是这种感觉。 我一直追逐的，似乎就是它呢。 站在他身边的卫莱，仿佛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情绪，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陈默就转头看了她一眼，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无间道2》在休整几天后，就会正式开机。 但是这一次，金都机构那边，是肯定不会再投资了，陈默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独资就独资呗。 反正现在又不缺那笔投入的资金。 第一部虽然投资高达3300万港币，但其实真正的花销，还是没有这么高的。 而且单只是两大男主的片酬，可是远高于其它人的。 所以第二部一下子没有了这两个吞金兽，整个制作经费，是一下子降低一大截的。 未来部落工作室虽然也因为购置设备器材，以及招兵买马，而投入了大笔的资金，但是剩下的，还是足够支撑这部电影制作的。 至于给周杰仑留出来的那笔资金，陈默虽然给他准备好了，但是，却迟迟没有收到对方反馈过来的消息。 这事儿陈默也不急，好饭不怕晚嘛，悠着点儿并不是什么坏事儿。 而且，下个月底，他就会把《冰川时代》交付给哥伦比亚影业，到时候又是一大笔的进项。 哪里还需要愁什么资金问题？ 或许有人会问，不是打算在明年筹拍好莱坞大制作吗？ 明年的事儿，哪里需要今年就去操心。 再说了，今年底到明年四五月份，那么好的薅羊毛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这笔钱不投进去实实在在的打几个滚，那不是对不起老霉主动送人头嘛…… 华仔这个工作狂，已经去《蓝血人》剧组报道了。 哥哥也会在明天，正式发布新专辑《陪你倒数》。 所以，倒是主题曲的事儿，还需要往后推迟几天。 于是，陈默也二话不说，就直接钻进了金都机构的剪辑室。 这活儿对别人而言，或许是一份工夫活儿，但是对于陈默来说，却更像是手到擒来般的轻松。 粗剪都不用，什么看、挑、备、标，压根儿不需要。 陈默上来就是精剪，抖着腿，哼着歌，就给轻轻松松搞定了。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他在拍摄期间，在闲暇时间里也已经剪过不少了，也着实为他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至于配音、字幕、配乐啥的，陈默则直接化身搬运工，然后该删的删，该加的加，做起来毫无顾忌，肆无忌惮。 而最繁琐，也是最有技术含量的，那就要说调色了。 这个真的是技术活儿，含金量十足的那种。 甚至可以说，一部电影虽然下限在于剧本、导演、演员、服化道什么的，但是上限，却必然与调色息息相关。 由此可见，调色对于一部电影的重要性，究竟有多么重要了。 可以这么说，一个顶尖的调色师，是可以利用画面色彩，调动和引导观众情绪的，也可以在潜移默化之间，就能实现氛围的铺垫，情感的烘托。 而且，色彩校正能反应电影的艺术表达，甚至可以说，调色就是对于电影艺术和技术层面上，至关重要的那一环。 因为就是它，实现了整个屏幕上所呈现内容的完美结合，然后再用这些图像，去震撼观众的心灵，调动人们的情绪。 说起来很复杂。 但简单地说，那就是每一个镜头拍出来的画面，总是会因为天气和光线等原因，而造成画面颜色上的差异。 那么当这些镜头组合在一起，呈现在大银幕上的时候，这些差异就会被无限的放大，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连贯，甚至有些失真。 所以，就必须平衡胶片之间的视觉属性，创建无缝的色彩基调，然后才能给人一种流畅的整体感。 陈默之所以敢于第一部电影就敢选择《无间道》。 原因就在于，他不但在构图设计、镜头运用等技术层面上，领先了这个时代，也是因为他在电影调色上的水平，在这个年代属实是无人能出其右的。 他甚至为此，还不惜借助了一下自己独立空间里的那些先进设备。 所以不难想象，这种时代局限性的超越，给人带来的又会是何等惊艳的亮相…… 普通观众不会知道这里面蕴含了多少的技术含量，他们只会觉得整部电影的画面，看起来会很舒服，很流畅，也很完美。 但是看在专业影评人或业内人士眼里，就会感到来自于另一个层面上的冲击力量了。 这，就是陈默自信的来源…… 就这样忙活了一个来月之后，陈默终于差不多完成了整部电影的后期制作。 之所以说差不多，那是因为还差了一首片尾曲。 倒不是哥哥和华仔抽不出时间，而是这段时间里，陈默一直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后期上。 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从配乐师到合成师，从音效师到双语字幕，唯一自始至终坚守的，就是他自己。 卫莱虽然有些心疼。 但看到他如此的乐在其中，除了支持之外，能做的，也就只剩下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因此，在时隔一个半月，再一次见到陈默的时候，哥哥和华仔都能隐隐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很矛盾的感触，那就是看上去有些疲惫，却又似乎很是精神亢奋。 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倒是陈默自己，还处于兴奋状态，看到两个人出现，就直接拉着往录音间走，“赶紧的，就差你俩这首主题曲了。” 019 再赴霉国 因为哥哥和华仔早就拿到了曲谱，所以录制起来也就容易的多。 大半天的时间，轻松拿下。 然后三个人也没时间坐下来吃个饭，聊个天，就再次分开了。 哥哥那边，还在拍小宝的《枪王》，华仔的《蓝血人》虽然即将杀青，却也无法离开太久。 陈默自然也没有多说什么。 挣钱养家嘛，忙一点儿很正常，不寒碜！ 但放下了心理负担的陈默，还是生出了一种很充实的满足感。 于是，当天回到家里后，就直接昏天黑地的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这才神清气爽的又变成了从前的那个陈默。 孙守忠看着他在阳台上站桩的身影，摇着头对卫莱感慨，“年轻人这精力，真是没得说啊。” 卫莱就抿着嘴轻笑，“他那是打小被兰姨给捶打出来的，兰姨都说过，就他这身体素质，就算扔进部队里，也肯定是拔尖儿的那种，属于非正常人体质，姥爷您不用羡慕他，指不定别人还羡慕您呢。” 老爷子就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净瞎说，姥爷毕竟是老了啊，比不上当年了。” 卫莱就抱着老爷子的胳膊撒娇，“您可不能服老啊，我还指望着您老给我们带孩子呢。” 老爷子哈哈一笑，精气神儿立马上来了，“那是得让这把老骨头再努力一把了……不过，你俩可别光说不练啊，也得加把劲儿了，毕竟，糊弄老头子是很不道德的。” 卫莱咯咯一笑。 拿头蹭了蹭老爷子的肩膀，“肯定不会的，自己的外孙女儿，您还信不过啊。” 老爷子就心满意足的笑了。 不得不说，两边老人真是为了一个宝宝操碎了心啊。 一边凭硬实力强势镇压，一边玩以柔克刚之道，直接把软硬兼施用的出神入化，耍的明明白白。 当然了，老爷子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 过犹不及嘛！ 所以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这次陈默回去，你不陪他一起？” 卫莱就嘟起了嘴，“这次就算了，还不够来回折腾的呢，还是等春节再一块儿回去吧，姥爷您也去，这次咱们就在那边过年。” 老爷子对这个倒是没啥意见。 很爽快的应了，“中，那就听乖孙女的。” 陈默之所以需要回一次景北，也是为了给《冰川时代》打掩护。 毕竟，接下来就要把成片交付给哥伦比亚影业了，不回去一趟，就凭空给变出来，那是要吓坏人的。 好在这种事情也就这么玩一次。 之后的做法，那就属于“我就是搬运工，但你能奈我何”的模式了。 这才是最完美的山寨。 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变成了我的。 虽然这种搬运的乐趣，只能一个人偷着乐，但陈默认了。 欲戴王冠，还得先承其重呢，这点儿“憋屈”又算得了什么…… 吃午饭的时候，卫莱还对陈默说，“捐赠给你们学校的那批设备器材，都已经订好了，春节前肯定能陆续到货，你回去学校后找机会提一嘴。” 陈默就点着头，“正好明年学校里就要成立动画学院了，倒是刚巧用得上。” 说成立，其实并不是很准确，因为其实是由北影美术系动画专业分拆出来组建的，已经有四十多年的历史了。 但这个不重要，关键还在于它能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专业人才啊，这个才是重点。 未来部落现在已经有150多人了，但在陈默看来，还远远不够。 这么点儿人，做一个项目，都稍微有些捉襟见肘呢，怎么可能够？ 所以，如果能和这个动画学院打好了关系，那么就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双赢。 你提供人才，我给你提供足够的技术经验交流，以及日常实践实习平台，甚至可以给予工作就业的机会。 绝对的各取所得啊。 因此，提供一批堪称顶尖的设备器材，以及配备相应的专业软件，也就成了最好的一块敲门砖。 陈默记得，候可明教授，可是一开始就兼任了动画学院院长了。 和自己老师打交道，那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卫莱自然也明白这个理儿，“就是这批设备有点儿少了，总觉得有些拿不出手呢。” 陈默就笑了，“你别总是选择性的忽略内地的经济水平啊，五千多万港币的先进器材，放在内地，已经不是一件不起眼儿的小事。” 卫莱就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但还是小小倔强了一把，“那《冰川时代》还是你借着人家的资源给做出来的呢，真要核算一下成本的话，这几百万美金可远远不够吧。” 陈默只能华丽丽败退，“所以，捐赠这事儿吧，也是可以细水长流的，没必要一下子就搞得那么轰动对不对，咱得学会低调做人。” 老爷子就在给陈默点赞，“是这个理儿，真想继续出力的话，也可以慢慢来的嘛，就像人吃饭一样，撑到了其实也不好的。” 卫莱就白了陈默一眼，不再说话了。 陈默也迅速转移话题，“对了，你可别忘了给周杰仑把钱转过去，好家伙，两个月时间才把事儿给搞定，也不知道这孩子本就有些稀疏的发量，会不会因为这事儿掉更多的头发。” 卫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斜睨了他一眼，“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她没把这事儿太过于放在心上，反正既然有能力帮一把，那就帮呗，这没什么好说的，只要陈默乐意就行。 制片人的工作，虽然需要精打细算，但这个只是工作属性，和人情世事不是一回事儿。 这方面，卫莱可是很拎得清的。 陈默就呵呵一笑，抱着个肘子狂啃。 他的饭量一直就不小，而且还是属于那种无肉不欢的类型，胃口从来都不是问题。 老爷子最欣赏他的，也是这一点。 所以，即使是吃着饭，也乐得合不拢嘴。 年轻就是好啊！ …… 12月初，陈默独自回了一趟景北之后，然后就和卫莱时隔四个月，再一次飞到了霉国的西海岸洛杉矶。 这次是赵谦亲自接的机，估计再躲他一次的话，这孙子能直接杀去香江。 所以为了尽量让他继续搁这边，霍霍国外的那些花花草草，陈默也不想给他回自家地盘上搞事儿的机会。 毕竟这孙子本钱够厚，心也够野，偏偏又生就一副浪荡情怀，渣男属性爆表。 实在不适合放在国内瞎搞。 放出去正好，不怕他满世界的种花，就当是从根子上为融合东西方文化做贡献了…… 这次入住的，还是上一次的那家切克斯酒店。 卫莱主动整理行李，陈默就和赵谦站在阳台上聊着天看风景。 赵谦就打趣他，“怎么每次出来，都带着管家婆一起啊，家教还是这么严吗？” 陈默对此毫无反应，“你这边忙活的怎么样了？” 赵谦就给了他一个无趣的表情，这么严肃干嘛，卫莱又不会听到。 但嘴里还是说道，“还算顺利吧，注册公司和剧本，按照你给的名单谈合作事宜，包括股市上的事儿……不过，你这次别玩过头啊，哥哥我身家性命可都押进去了。” 陈默对此嗤之以鼻，“糊弄鬼呢，还身家性命啥的，不用想都知道你藏了多少底货。” 然后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但这次是真的不一样，从6月份美联储上调基准利率，导致美股流动性环境的趋紧开始，其实就已经注定了这次网络泡沫，必然会被挤破的命运。 “时间早晚而已，如果你是还不相信的话，那么接下来三个月的时间，估计也足够你能看清楚了。 “因为道琼斯指数，肯定会一路下跌，而纳斯达克指数，则必然会继续狂飙上扬，你不会不懂得这里面的道道吧？ “所以，到了那会儿，一旦出现某件轰动性的事件，闹不好，就能直接掀翻整个股票市场…… “嘿嘿，那时候，可不就是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赵谦目瞪口呆之余，直接爆了粗口，“靠，咱俩究竟谁读的是金融啊，北影这是要上天啊，玩什么不好啊，非得玩跨界？” 020 你情我愿 但是赵谦说归说、闹归闹，真到了正事上，还是绝对不缺少智商和专业能力的。 很明白这要是真被陈默给猜对了，那这里面能操作的空间，可就太特么大了。 玩金融的都知道，股市有震荡，就能从里面上下其手，大捞特捞。 至于股灾…… 那当然是群魔乱舞的盛宴了。 当然了，前提是你得眼光和运气足够好，每一步都能跟对跌涨走势才行。 这个真不是一般人就能玩得转的。 但是陈默不一样啊，他是知道大概形势的。 那么剩下的，就交给具备专业能力的赵谦去做好了。 只要不是妄想直接一口吃成胖子，说实话，就他们这两只小蝴蝶，就算扇断了翅膀，估计都引不起啥连锁效应。 所以，扔进去几千万，估计水花都溅不起来多少。 但凡小心谨慎一些，都不至于留下什么后遗症。 至于怎么提前入场，在什么时候离场走人，又该如何操作资金进出，规避一些不必要的小麻烦，那都是赵谦的事情。 他有的是办法，去完善这背后的逻辑操盘。 陈默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知道了他也不懂。 所以，两个人很快就再次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 依旧是赵谦主动发问，“电影公司有了，虽然暂时看起来更像是个空壳子，人手也给你联系的差不多了，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启动？” 陈默就趴在护栏上，看着街道上穿梭的车辆。 随口敷衍，“看情况吧，但最早也得是春节后了，卫莱给你介绍的那个制片人还行吧，行的话，就让她直接开工，具体的安排细节，等会儿我再拿给你。” 这种事情，赵谦完全属于外行，自然也不会反对陈默去主导。 虽然公司的股份是他占大头，但那很显然是因为他有老霉的户口，而陈默没有。 至于谁是当家人，这完全不是个问题嘛好不好。 所以，他很乐意做这个工具人。 既可以借此一步跨入好莱坞，亲身……见证一下这个圈子的奢华靡乱，也可以满足一下自己曾经年少轻狂的梦想。 批判资本主义，就必须得先打入对方组织内部，深入了解并体验一下真相，然后才有发言权嘛。 在赵谦看来，这相当合情合理！ 就饶有兴趣的继续打听事儿，“那女主角呢？我看你剧本里写的是华裔，怎么没看到定下来人选？” 陈默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总用下半身考虑问题，我警告你哦，这次的女主，定的可是我北影的学姐，而且人家也有对象的，你可别动不动就精虫上脑乱开屏啊，很丢份儿的。” 赵谦一脸的正气凛然，“说什么呢，哥哥我会是你想的那种人？” 陈默耸了耸肩，“自信一点，把问号直接去掉就行。” 赵谦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似乎也是一个梗呢。 于是很自动的就被转移了侧重点，想着该如何才能用到撩妹子上…… 陈默就摇了摇头，这孙子算是没救了。 也不知道当初受了啥刺激，以至于非得用这样的一种外在形象，去掩饰自己的内心。 哎，也不容易啊！ 好在赵谦骨子里，可不是那种不靠谱的性格，在这方面，陈默对他还是很放心的。 至于其它的……陈默相信有时候时间还是很公平的，或许也能改变或者抚平一些过往也说不定呢。 而陈默觉得自己能做的，除了继续相信，始终陪伴之外，其实也不需要考虑太多。 人有时候还是很简单的，只是很多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把简单的事情，给搞得复杂无比。 其实何必呢？ …… 两个人为了倒时差，并没有选择第二天就去哥伦比亚影业，而是在洛杉矶转悠了一大圈。 直到第三天，才联系了艾米·帕斯卡，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地点就不用问了，肯定是公司总部了。 于是当天下午，三个人就到了加州西华盛顿大道，然后被人接了进去。 也不需要再搞什么形式，大家直奔主题，在专业放映室里，放映了一遍《冰川时代》。 虽然还是没有对白的声音，但是声效配乐啥的可是该有的都有了。 整部电影的质量，也没有让帕斯卡这个力主引进之人失望，果然保持了那个片段的制作水准。 所以，她对于这样的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而只要帕斯卡满意了，那么剩下的事情，也就是顺理成章走个流程的事情了。 至于哥伦比亚影业这边，会找谁配音，选择什么时间上映，如何宣传造势，甚至是票房成绩怎么样等，那就基本和陈默没什么关系了。 影片上映五年后，所有授权，才能再次回归到陈默的手里。 帕斯卡和卫莱握手时，就笑的相当温和，“我很期待第二部的出现，也相信你们，肯定能在技术上不断实现突破的。” 卫莱不卑不亢。 笑的自信而含蓄，“我也相信，希望还有再次合作的机会。” 两个人都很确信这部3D动画电影的成功。 上个月底上映的《玩具总动员2》，可是直接破了北霉、英国、小日子三地首周末票房纪录的。 专业媒体估测，这部动画电影，预计全球票房不会低于4·5亿美金。 这个数字是很惊艳的，甚至可以排进北霉年度票房榜的前五名之列。 赚爆了好不好。 所以，要说好莱坞这几家巨头不对它羡慕的流口水，那傻子都不信。 但是，偏偏这些公司有的动画部门不给力，有的甚至都没有自己的动画制作公司。 这就很尴尬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帕斯卡才这么果决的抛出了“高价”，二话不说直接拿下了这部《冰川时代》。 风口之上嘛！ 皮克斯跑在前面吃肉，我跟在后面喝口汤，也没问题吧。 但是如果汤都喝不上，那就真的是错过了……这就是赤果果的现实。 如果《玩具总动员2》能提前至暑假放映，相信当初20世纪福克斯的罗斯曼，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就选择放弃和帕斯卡的争夺。 可惜，凡事没有如果，错过了，就等于一切皆休，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因此，帕斯卡对此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虽然《冰川时代》在技术水平上略有欠缺，但却也别出机杼的另辟了蹊径，从新颖的剧情上给出了完全不一样的亮点，这就够了。 票房也不指望有4·5亿美金那么高，但是即使能拿到对方一半的票房，那对于哥伦比亚影业而言，都算是今年的最大惊喜了。 就俩字：血赚！ 这样想着，帕斯卡就笑的愈发亲近了，“你们肯定也知道，皮克斯上个月上映的新片，可是轰动了整个北霉的，所以，我们打算直接在圣诞档期，推出这部《冰川时代》，给所有人一个惊喜，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话其实完全不需要征求卫莱的意见。 但是，在自家的动画部门还没有筹办起来，或者说还没有推出作品之前，想要在3D动画领域分到一块鲜美的蛋糕，那就必须暂时抱住眼前这根大腿。 这一点，帕斯卡明白，卫莱心里同样也很清楚。 所以，她并不介意给对方一个机会，“我们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甚至如果贵方有什么需求，我们这边也是可以给予相应配合的。” 帕斯卡就笑的更真诚了，“那就祝我们彼此友谊长存了。” 旁边的陈默也随之松了口气。 好歹没选择明年暑假，要不然，虽然不至于亏损，但肯定也是会受到影响的。 票房收益虽然和陈默没什么关系了，但是考虑问题还是不能这么简单的。 因为陈默还指望这部3D动画，去打开北霉的市场呢。 自己之所以让利这么大，把赚钱的机会送给了哥伦比亚影业，就是为了尽可能的，激发出《冰川时代》这部3D动画本身的价值潜力。 这才符合陈默对它的心理预期。 所以放在这个圣诞节的话，那就等于是完美避开了网络股所引发的经济危机。 再好不过了！ 021 《谍影重重》 隔天，陈默三人来到了洛杉矶西北郊外的好莱坞。 这里依山傍水，景色宜人，被称为世界电影中心。 也因此，聚集了一大批的全球电影娱乐产业和奢侈品牌，算是代表了霉国电影行业的旗舰之地。 可以说，霉国电影文化的发展史，其实就是好莱坞电影文化的发展史。 它依靠霉国先进的工业科技，以及发达的经济资本，引导了全球娱乐行业的风潮和变革，吸引了全球无数的业界翘楚，飞蛾扑火般往这里汇集。 今年6月份，就连洛杉矶的地铁，都开通到好莱坞了。 所以很自然的，这里也就成为了娱乐相关行业，以及厂商高度集中的产业聚落。 电影公司更是数不胜数，毫不夸张的说，这里每一天都有新公司成立，也每一天都会有公司倒闭关门。 这是常态，很残酷，但却真实无比…… 赵谦成立的那家梦想影业，也在这边。 走进公司，赵谦就指着那个硕大的Logo炫耀，“怎么样？公司名字起的够高大上吧，以后再配个前台美女，这范儿可不就起来了？” 陈默就瞥了那标志一眼。 一脸的嫌弃，“追摸，陪哥扯？你这是要把公司直接办成会所，还是趴体啊？” 赵谦被震得目瞪狗呆，“你真是把直译给玩明白了啊，就不怕英语老师跑你梦里，追着你揍啊……明明是DreamPictures啊好不好？梦想影业，听上去就很有期待感的好不好。” 陈默撇嘴，“你这个梦想，本来就不是一个什么正经的梦想，搁这儿糊弄谁呢，反正我觉得，还是音译最能体现出来你的真心实意。” 卫莱早就习惯了两个人见面就互掐的尿性，也丝毫没有拦着的意思。 爱咋咋地！ 还好，听到动静走出来的一道身影，还是打断这次的口水战。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金发碧眼的美女。 一张嘴，就带着老霉女性特有的剽悍和奔放，“偶买噶，终于盼到你过来了，感谢上帝。” 陈默听的心里直抽抽。 我谢你全家哈，老子可不是上帝，千万不要搞什么个人崇拜，咱不讲究这个的。 卫莱却很自然和对方抱了抱。 一脸的笑靥如花，“黛尔菲娜，好久不见了。” 然后才介绍陈默给她认识，“这是陈默……克拉克·黛尔菲娜，我大学的学姐，也是我最好的闺蜜。” 她俩并不是同一级的同学，黛尔菲娜要比卫莱高两级，在年龄上更是相差了3岁多。 但两个人还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一对好闺蜜。 黛尔菲娜就很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陈默。 陈默倒是不怕被人看，还主动伸出了手，“早就听卫莱说过你了，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漂亮的多。” 他还真怕不主动伸手的话，人家就会直接给他来个热情的拥抱。 但陈默实在不习惯这种打招呼的方式。 什么入乡随俗，他才不管那个呢。 不习惯就是不习惯，压根儿就没啥道理好讲。 黛尔菲娜就笑嘻嘻的和他握了握手。 还不忘打趣卫莱，“你男朋友很会说话哦，调教的不错。” 卫莱也不多说，拉着对方就往里面走。 陈默则开始直勾勾的盯着赵谦，赵谦也毫不示弱的盯着他。 却听陈默忽然说道，“你下手可真快啊，这才多长时间，就直接搞一块儿去了。” 赵谦瞬间泄了气，下意识往里面瞅了一眼。 然后才狐疑的问，“靠啊，这都能看出来，你成精了吧？” 陈默一脸的不屑，“都说了别玩这些小花招嘛，你还不信……我就没见过有哪个员工，在见到公司大老板的时候，还能做到直接无视的。 “所以，真要出现的话，那就肯定不正常，不是掩饰就是下意识逃避，反正就会显得很假，这在一个导演的眼里，那就是演过了。” 赵谦连忙一拍大腿，“对啊，这么简单的逻辑，为什么之前就没考虑到呢？看来还真是处处是学问啊，下次可得注意了……” 话还没说完呢，屁股上就挨了陈默一腿。 赵谦却浑不在意的轻轻拂了下裤子，嬉皮笑脸的看着陈默，“这事儿在这边很正常的，你情我愿嘛，又不是胡搞瞎搞。” 陈默哼了一下，“我管你怎么搞呢，老子又不是你妈，单纯就是想给你一脚，哪有那么多的屁事儿？” 赵谦傻眼，“这都行？那我算什么，供你泄愤……呸，这词儿听起来怎么有些怪怪的呢。” 陈默却懒得再搭理他，转身往里面走。 这边面积并不大，也就百十来平，显得空荡荡的。 毕竟，算上他们，总共也才7个人，属实有些寒碜。 但是这会儿，其实是真的不需要太多的人手，第一个项目都还没开始筹备呢，养那么多人有什么用？ 当然了，陈默今天过来，就是送项目的，就是他之前专门跑去蒙大拿，买下来的那个《谍影重重》的翻拍权。 开门红嘛！ 那就必须得一炮打响……HeTui，是一飞冲天。 所以，陈默早就想好了，直接选择了这部谍战动作电影里的巅峰之作。 要薅，就逮着经典薅嘛，这个没啥好商量的…… 一说到正事儿上，黛尔菲娜这个霉国大妞都认真起来了，“当初知道你打算拍这个，我可是连原著和剧场版都看过了，但是说实话，你真觉得这个题材能火嘛？” 陈默就笑了笑，“只要你忘记了原著和剧场版，我觉得还是可以赋予它一个全新灵魂的，这个似乎也只是我的事情，没必要谈论的。” 意思很直白，我的项目，必须我说了算。 并不是他非得说的如此直截了当，而是必须从一开始，就树立起谁才是真正主导的形象。 虽然看起来是一点儿面子都没有给对方，但是老外就吃这一套。 他不会觉得你霸道，反而有可能会觉得这是一种魅力。 卫莱就恰到好处的解释，“我们国内香江的电影制作模式，和好莱坞是存在很大差异的，不是制片人负责制，而是导演，刚刚拍完的那部电影，我都快被他呼来喝去的忙成狗了呢。” 黛尔菲娜就“咯咯”娇笑不已，“所以你是在暗示，接下来，我就是那第二只狗了？” 卫莱就佯装生气的轻轻拍了她一下，“我是在告诉你，你如果不习惯的话，那就继续做你的公司经理，苦差事继续交给我就行了。” 黛尔菲娜呵呵一笑，“那倒不用，我不替你好好验一下成色，还不怎么放心呢。” 陈默就在心里暗笑，正好，虽然你是卫莱的闺蜜，和赵谦最多也只是逢场作戏，但为了大家各自的缘分，我又何尝不想正式的见识一下你的能力呢？ 就笑着说，“那就先这么着吧，好歹把班子搭起来，除了奥利弗·伍德这个摄影师之外，其它的副导演、助理、美术、服装、布景师、艺术指导等人选，你去挑。” 黛尔菲娜就很认真的拿笔记下，“选角导演呢？” 陈默就很随意的指了指她，“你负责。” 黛尔菲娜也没有表现出其它的情绪，“所以，还是按照之前拟定的对象去邀请演员？” 陈默点头，“对，马特·达蒙、克里斯·库伯、杰森·斯坦森、斯科特·阿金斯，前面两个是主要角色，后面两个虽然是不起眼的小配角，但我需要他们利落的身手参与进来。” 这会儿的英国郭达和阿金斯，可还没有混出头来呢，陈默觉得自己可以帮一把。 有可能的话，好好栽培一番也不是不可能的。 022 《冰川时代》的横空出世 赵谦却在这时候忽然插了一嘴，“马特·达蒙能演得了特工吗？怎么看都不像啊，而且，这家伙长得比白人还白呢，身上也没点儿肌肉，打起来能有看头吗？” 陈默就白了他一眼，“外行就不要跳出来哔哔了，你见谁家特工，会把自己的职业给写在脑门上的，我要的，就是他身上的平平无奇……至于动作，你觉得自己很懂？要不要等会儿找个地儿练练？” 赵谦慌忙闭嘴。 开玩笑，我特么又不是自虐狂，犯得着白赚一身的淤青？ 陈默这才得意的放过了他。 继续对黛尔菲娜说道，“其它角色，等我把详细剧本给你后，按照形象符合的去找就行，嗯，女主给我留出来，这个早就定下来了。” 黛尔菲娜显然也早就知道这事儿，并没有给出不同的意见。 只是问了一句，“资金问题呢，怎么解决？” 陈默就看了赵谦一眼，“就目前来看，可能也只能咱们自己玩了，梦想影业占大头，香江的未来部落参投，至于中间会不会出现其它变化，那就到时候再说呗，这个不着急。” 接下来几天，陈默也见到了奥利弗·伍德，以及马特·达蒙。 呆蒙在和陈默详细的谈过之后，也终于下定了加盟的决心。 而且还保证能在开机之前，把肌肉给练出来，同时特意让陈默给他介绍一个动作指导，尽量把拳脚功夫，也给练的像模像样一些。 今年上半年的一部《黑客帝国》，真的是惊艳了整个好莱坞。 大家这才忽然发现，原来那种霉国式的“你给我几拳，然后我再给你几拳”的动作戏，是多么的原始而丑陋，毫无想象力与美感可言。 而香江的武术指导团队，竟然只是通过一根小小的钢丝，就能实现违反地球引力，打出让人眼花缭乱的炫酷动作。 何其亮眼？ 看看基努·里维斯和劳伦斯·菲什伯恩在《黑客帝国》中，所展现出来的拳脚功夫，大家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西方人玩不了插妮子功夫，而是压根儿就不懂得怎么去玩啊。 所以，袁八爷在霉国火了，功夫也再一次在好莱坞火了。 现在就连呆蒙这样的文艺片小生，都被搞得心尖儿痒痒的了，觉得自己似乎也行呢。 陈默倒是没有直接告诉他，《黑客帝国》里的功夫虽然也算颠覆，但咱们这部《谍影重重》，其实更具备开创性和颠覆性的。 所以，没必要去羡慕别人的。 当然了，联系动作指导这事儿，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选，就是还在拍摄《无间道2》的林笛安。 林笛安是《无间道》的武术指导，同时也有一个配角的角色，第二部里虽然没有了他的戏份，但还是担任了武术指导。 另外还要说一下，《黑客帝国》的武术指导，就是他和袁八爷共同担任的。 林笛安师从徐小明，后来又跟过程晓东、袁八爷，也算是吸收了各种动作风格，自成一派了。 所以，兼职一下呆蒙的动作教练，还是不在话下的。 陈默本来也和他说过的，《谍影重重》会请他担任动作指导的，就算现在多了个附加工作，应该也没什么的。 就当是提前开工了。 一个电话打过去，林笛安果然自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他现在是真的憋坏了，就《无间道》里那几场完全没有发挥余地的动作戏份，也特么需要指导？ 所以，接到陈默的电话之后，真的差点儿直接哭了：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然后找到麦昭辉，很臭屁的昂起了头，“辉哥，我先你一步去霉国了哈，你搁这边继续用心拍啊，兄弟就不等你了。” 麦昭辉就很不耐烦的挥着手，“赶紧滚，整天不干正事儿，看到你就觉得烦。” 他这边的拍摄虽然还算顺利，但是缺了陈默，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特么奇了怪了，到底谁才是新手啊，完全不合逻辑嘛。 但是不管怎么说，谢亭风和陈昆相较于华仔和哥哥，在演技上的差距，还是一目了然的。 因此，调教演员的事儿，也就自然成了最耽误进度的原因。 当然了，这个本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在习惯了之前那种丝滑无比的流畅过程，自然就有些不待见现在这种有些磕磕绊绊的拍摄日常了。 现在一个半月过去，整部片子的进展也才三分之二多一点儿。 好心烦的好不好。 所以这会儿被林笛安这么一刺激，那还不得一点就炸？ 但林笛安却直接无视了他的跳脚，哈哈一笑，把迈着六亲不认的脚步迈，潇洒无比的离开了。 好悬没把麦昭辉给气出个好歹来…… …… 哥伦比亚影业作为好莱坞六大巨头之一，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短短半个来月的时间，就借助着《玩具总动员2》的持续火爆，实实在在的碰了个瓷。 铺天盖地的宣发造势，一下子就把《冰川时代》这部半道里杀将出来的3D动画电影，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好多电影制片公司都懵了。 特么哥伦比亚影业啥时候进军3D动画领域了，动作好快啊。 至于皮克斯和梦工厂，则选择了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虽然《冰川时代》很突兀的就横空出世了，但是他们心里却没有过多的想法。 作为领先者，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个领域，还真就不是谁想玩就能玩好的。 当然了，对于普通观众来说，在圣诞节到来的时候，忽然又多了一部最适合节日气氛的动画片，那自然也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 于是就在这种情况下，12月24日，周五，西方圣诞节当天。 《冰川时代》终于上映了。 电影里憨厚勇猛的猛犸象，油腔滑调的树懒，有勇有谋的剑齿虎…… 当然了，还有那个为了一颗松果，而始终坚持不懈的松鼠。 都给人留下了极富鲜明的个性。 它没有皮克斯动画的精致，也没有梦工厂动画的煽情，但是却足够幽默诙谐。 通过汇聚了众多可爱的史前动物，打造出了一部老少皆宜的动画长片。 故事、角色、对话、幽默和配音都属一流。 虽然电影里那些人类看上去呆板得很，完全就像是一些提线木偶一般，看得出来在制作技术上的欠缺。 但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你也不可能奢望每一家动画工作室，都能达到皮克斯的水平不是吗？ 正所谓瑕不掩瑜。 终归来说，这部3D动画，还是获得了绝大多数观众认可的。 所以，当这一点反映在了票房上，也就表现得相当直观了。 首周末北霉票房坐收3863万美金，生生爆出了一个天大的冷门。 要知道，《玩具总动员2》的首周票房也不过5738万而已。 但那可是创下了新纪录的。 相比较而言，暑假里迪士尼的《泰山》，首周也不过3422万呢。 这样看来，差不多已经可以证明，《冰川时代》算是爆了。 专业媒体率先给出了相应评测，预估其北美票房，应该在1·9到2亿美元之间。 这样算来，其全球票房差不多就能摸到4亿的屁股了。 这一表现，不但直接吓住了好多人，也把哥伦比亚影业的一众人等给看傻眼了。 帕斯卡更是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偷偷傻笑了好一会儿。 这一次，该知道为什么姑奶奶能坐到这个位子上了吧，因为眼光够精准嘛！ 所以，就看谁还拦着咱创建动画工作室。 嗯，另外还要暂时紧紧抱住卫莱的大腿，好家伙，这样的成绩，不直接启动续集，那也说不过去啊对不对？ 当然了，最好还是能直接把版权给全部买断了。 嗯，这个就需要从长计议了…… 却不知道20世纪福克斯的罗斯曼，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特么，怎么就败在了一个娘们儿身上呢，这魄力，还是不太够啊！ 教训深厚，刻骨铭心啊…… 023 内部看片 陈默不知道帕斯卡和罗斯曼的悲喜两重天，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加以理会。 这事儿和他又没什么关系，所以，关他鸟事儿？ 而且，这会儿的他，已经和卫莱返回了香江。 《无间道2》杀青在即，陈默也需要回来一趟。 倒不是因为麦昭辉这边，遇到了什么挫折。 而是需要看一下他拍好的素材，如果哪儿达不到他的心理预期，也正好趁着还没有杀青，补拍几个镜头，不至于再费第二遍功夫。 好在有第一部打底，麦昭辉很清楚陈默要的是哪种风格，在细节上也扣的够狠，虽然把谢亭风和陈昆给折腾的够呛。 不过，从结果来看，这些付出还是值得的。 陈默在看过了那些胶片之后，就认可了麦昭辉的成果。 只有几个小地方稍微完善一下就可以了，不需要半天时间，就能轻松搞定。 就这样，12月28日这一天，《无间道2》终于正式杀青。 当天下午，陈默终于摆了一场杀青宴。 除了因为母亲的病情而早就回了内地的闫冰燕，以及被留在了霉国的林笛安，其他人基本上都到场了。 包括剧组幕后工作人员，以及哥哥、华仔、梁嘉辉、吕良伟、谢亭风、陈昆、饰演傻强的张嘉辉，甚至是第二部加入进来的任大华、吴振宇、巩丽等。 差不多全员到齐。 金都机构的窦总、林老和自家老爷子孙守忠，也过来露了个面。 但这几个人很快就又先一步离开了，这个面子已经给的足够大了，陈默都得深感荣幸才对。 一顿大餐，两个小时就完事儿了，大家也没怎么喝酒。 倒不是陈默不想招待，而是早就和大家约好了，吃完后就一起去看电影。 哪部电影呢，当然是早就做完后期的《无间道》了。 因此，吃大餐什么时候都能吃。 但是，能提前看到一场还未上映，并且是出自他们之手的成片，还是颇有一份异样期待的。 于是宴会匆匆结束，搞得陈默哭笑不得。 特么好心好意请你们吃大餐，这是给了面子，还是没给面子啊？ 反正就是感觉怪怪的。 但还是本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也就随了大家的意。 一行人十几辆车，浩浩荡荡杀到了位于将军澳的金都机构。 一个不大的内部放映室里，却愣是挤进了三十多人，连窦总和林老，都听到风儿跑过来了。 再次搞得陈默脑壳生疼。 但是不得不说，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的，颇有种“镇不住你们，老子就跟你们姓”的上头劲儿…… 没有加入片头公司标志，开始就是佛像特写和蓝火，配上节奏感十足的音乐，听起来就有些紧张到揪心。 然后出现《涅槃经》里的那段文字：八大地狱之最，称为无间地狱，为无间断遭受大苦之意，故有此名。 影片开场，就是几个视觉冲击力很强的佛像金身特写，承接了片头佛教意味的文字。 也直接点出了命运轮回之意。 配合一个滑动变焦的镜头，既直白了表达了青年刘建明的迷茫，也通过韩琛的一段话，引出了前往警校卧底的剧情。 紧接着，就是一段警校的蒙太奇。 另一个主角陈永仁出场，在来回的切换段落中，道明了两人之间不同命运，却类似轨迹的逆向渊源。 一个混混，在警方平步青云，一个警察，却成为了黑帮头马。 争锋由此展开。 凌厉的剪辑，让你下意识绷紧神经的配乐，简短的几个零碎镜头，就铺垫好了整部电影的基调。 尤其是青年版两大主角，隔着一道铁门的互相回眸，似乎一下子，就将他们拖入了轮回的人生里。 然后，黄志诚和韩琛的斗智斗勇，刘建明和陈永仁的痛苦挣扎，两边都知道对方在自己身边埋了卧底，却就是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电影仿佛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持续的高能，紧张刺激，精彩纷呈，真的做到了扣人心悬。 虽然女主角的存在，总是能恰达好处的，成为了前后张弛有度的平衡点，为影片增色不少，但是却又丝毫没有影响到剧情上的巨大张力。 从陈永仁“三年又三年，三年有三年，都快十年了老大”的悲愤，到看到黄志诚摔死在的士车上的绝望，从韩琛“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决绝，到警局霸气扫盒饭的嚣张，最后到天台两大主角的对决，加上不断反转的情节和对白…… 让整个内部放映室里的人，都随之深深陷入了其中。 没有枪战，没有飞车，没有拳拳到肉，没有轰炸跳楼……但却似乎更为深入人心，让人忍不住生出再看一遍的冲动。 无论是真警察和假警察，他们所追求的，其实都是主流社会的认可，这就是整部电影核心价值观的意义。 和传统警匪片里，那种正邪不两立的矛盾，完全不是一个境界层面上的东西。 文本内涵之深远，似乎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这，是一部大胆突破了类型题材电影的经典。 其存在价值，已经不仅仅是体现在票房上了……这一刻的窦总和林老，是真的被震撼到无以复加了。 《无间道》的主题曲已经响起，但下面却没有一个人，能从剧情的余味里回过神来。 很多人这会儿，其实心里也闪过一丝“我靠，原来我演的这么牛哔啊”这样的念头。 但是说实话，影片里所塑造出来的整体氛围，才是最能冲击一人心灵的。 那种整体叙事结构上的流畅性和衔接度，让他们真正认识到了什么叫做一气呵成、酣畅淋漓。 尤其是麦昭辉和黎耀辉他们几个。 完全看嗨了。 他们想象过这部电影的成片，肯定不会落了俗套，最起码，保持一个及格靠上还是没有问题的。 没想到让他们出乎意外的是，陈默竟然用这么凌厉的剪辑风格，塑造出了这样一部堪称奇迹的影片。 牛哔大发了有木有！ 拍摄的时候，很多镜头虽然陈默会解释的很清楚，但是这样组合剪辑在一起之后，他们才忽然领悟到了更多的东西。 在好些个镜头上，他们也是直到这会儿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 至于更多细节上的东西，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了，先让我沉浸在这余味里，再稍微咂摸一下…… 哥哥他们也看呆了。 这种风格的电影，不得不说，真的从未见过，但说心里话，陈默是真厉害，服气了！ 不服不行啊，因为有些电影是不是经典，其实是一眼可见的。 最简单的评判标准，就是想不想再看一遍。 想的话，那就是经典。 因为只有经典，才值得你去细细的反复品味，甚至每看一遍，都可以发现新的让人惊喜的东西。 这一点，不是靠绚丽的特效和炫酷的动作，就能做到的。 而是需要用剧情，用镜头语言去诠释，然后让人用心去体会。 在这方面，陈默无疑做到了，而且做的出神入化，丝毫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新人导演能拍出来的东西。 陈默坐在座位上，嘴角微挑，一脸的似笑非笑。 他很满意这个效果，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果然能让经典变的更加经典，总算是没有丢了前辈们的脸面。 也不枉老子花了那么大功夫去调色了。 《无间道》的歌曲还在唱着。 但是，放映室的灯光，却终于还是亮了。 挨着陈默的哥哥，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超乎想象，你这次是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了。” 陈默白了他一眼，“感情之前说的那些，都是没走心的话啊。” 哥哥就哈哈一笑，“你似乎也不是那种很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呢，又必要去纠结这个？” 陈默撇嘴，“别以为我年轻，就好糊弄啊，我读书可不少的。” 气的哥哥差点儿给他一拳，“合着夸你一句还成了不是了？我算是看透了，你啊，就活该天天被锤。” 024 电影节 哥哥很看好陈默这个年轻人，但对方那间歇性偶尔表现出来的贱贱的脾性，还是让他忍不住有些给他两下的冲动。 还好，窦总和林老给他解了围。 窦总拉着陈默的手，上来就是一顿猛夸，“你可真是不出手则已，出手就一鸣惊人啊，怎么样？打算要哪个档期，我直接给你安排。” 这句话，分量可就有些重了。 当然了，也是因为这部《无间道》有那个资格。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必将是一部大爆的片子，不敢说颠覆什么，却绝对能给予当前低靡的电影市场，打上一记强心针。 就因为他的风格，太鲜明了。 有香江电影的味道，但也足够开创性和突破性，很明显就是眼下整个市场，最需要出现的那种电影类型。 他们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把这样一部电影推出去，会引起整个电影圈子怎样的轰动。 所以，它的出现，绝对意义深远。 也正因为如此，窦总才毫不吝啬的给出了最大的支持。 陈默就一脸的感激，“那可真要多谢窦总了，不如就选暑假前后，您觉得怎么样？” 窦总心里怔了一下。 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那肯定没问题啊，就听你的。” 他还以为陈默肯定会选择新年档呢。 要知道在香江这边，春节这个档期，还是很好的。 而且按照香江电影公司一贯的尿性，电影完成了后期，那多半都会在第一时间，就推上院线的。 原因很简单，等着回笼资金呢。 却没想到，陈默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旁边的巩丽却忽然说话了，“你如果想参加电影节的话，我建议你直接去柏林。” 众人恍然若有所悟。 不会吧，陈默真想带这部电影去参加电影节？ 不过想来也对，接下来的时间，可不正是各大电影节粉墨登场，相互争奇斗艳的阶段？ 再加上《无间道》这么出色，若是能拿个大奖啥的，可不就是名利双收？ 这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而是会加成叠加的。 一部还未上映就拿到了大奖的电影，那肯定是一种最惠而不费的宣传，无疑等于是在头上罩了个光环。 想想都知道对于宣传，会起到什么样的效果了。 陈默却忽然冲巩丽微微一笑，“倒是忘了恭喜丽姐了，能担任这次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评审团主席，真给咱们国人涨面儿呢。” 巩丽吃了一惊，“你这消息也太及时了吧，那看来是早就瞄准了这些电影节吧？” 她是上个月才接到哈德尔邀请，担任这个评审团主席的，消息暂时可以说是基本封闭的，没想到还是被陈默知道了。 这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陈默早就有心，要带着《无间道》去几个电影节上转一圈儿了。 否则，又怎么可能留心这方面的事情？ 果然，陈默也没怎么犹豫，就很直言不讳的说道，“的确，只是我答应了别人，要参加这一届的戛纳电影节了，所以对于丽姐的邀请，只能说声抱歉了。” 巩丽脸上带着微笑。 毫不在意的摆了下手，“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又不是我个人的损失，是柏林电影节的损失才对。” 众人都被这句话给逗笑了。 这里外，可分的真清楚啊！ 要不怎么说，人家能混到那么高的位置上呢，不是没有原因的嘛！ 电影看完了，大家各自意犹未尽的散去。 窦总和林老则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闲聊，“真没想到，这小子能拍出来这样一部片子，就这份执导能力，放在香江这边，都算是顶尖的了吧。” 嘴上虽然叫着小子。 但脸上抑制不住的笑，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情绪。 这些老一辈的电影人，大多都活的很纯粹，对于有能力的年轻人，他们也从来不吝啬于大力提携。 所以，突然发现陈默这样一个可塑之才，那自然也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的。 林老就摇着头笑，“终究是老了啊，眼光都跟不上了，反倒是便宜了孙老头，白捡了一个外孙女婿，这次不得让他炫耀好久？” 窦总也被林老给逗笑了。 然后却忽然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无间道2》啊，本来咱们是有机会参与进去的，哎，也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第三部……” 林老就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忽然也觉得有些心疼了。 不过还好，《无间道》如果真能在香到国外去，那么金都机构这边，还是可以分一杯羹的，也并非一无所获。 林老想着想着，心思就有些飘了，“不行，我晚上得去找一下孙老头，先打听一下陈默接下来还会有什么项目，既然这小子是块宝，咱们这些老人家，该出力的时候，还是要出力嘛。” 窦总眼睛一亮。 心说这主意好啊，咱俩不谋而合呢。 于是很掷地有声的应和了一句，“责无旁贷啊！” …… 陈默不知道自己被俩老头给惦记上了。 回去的路上，卫莱也一边开着车，一边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丽姐被邀请担任电影节主席的？都没听你提起过呢。” 这就是秃噜一时爽，社死修罗场的报应了。 陈默只能佯装不在意，随口解释了着，“也就莱蒙随口提了一句，或许也是因为我是中国人的原因吧，就告诉我了。” 莱蒙是哥伦比亚影业发行部的经理。 这个人曾经和法国导演吕克·贝松因为拍摄《第五元素》而相识，又在《圣女贞德》这部电影的发行上，有过很密切的合作。 而吕克·贝松，恰恰就是今年5月份，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委会的主席。 帕斯卡为了拉拢卫莱和陈默，在得知陈默之前还拍摄了一部好莱坞真人电影后，就借助这层关系，主动为他们铺平了通往戛纳的道路。 对于哥伦比亚影业来说，这种过期不用就作废的电影节资系，能利用到最大才是王道嘛！ 陈默则选择了用它来圆谎…… 教训深刻啊，看来以后说话做事，还是要先过一下心的。 卫莱倒是没有怀疑什么。 反而忽然说道，“早知道这样的话，其实参加柏林电影节也不错啊。” 陈默就看了她一眼，“我倒不这么认为，柏林电影节太偏向于政治题材了，不太适合于我当下的年龄。” 卫莱就笑了笑，“也是哈，这么看来，倒是把文艺和商业结合最好的戛纳，似乎更加符合《无间道》的风格呢。” 她其实也是第一次看到完整的电影，同样也被折服了。 但更多的，却还是内心的自豪，替陈默高兴，也再次坚定对自己人生选择的信心。 初试锋芒就能一剑光寒十九州。 这种鼓舞和激励，能不让人志得意满？ 陈默却在内心里保持着冷静，“说是这么说，但欧洲三大电影节，还是整体偏向于艺术性的，所谓的商业，只不过是因为逐渐做大的影片交易市场规模罢了。” 卫莱就认同的点着头，“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啊，你不也指着它，把各地放映权给卖出去，好实现盈利吗？真要拿个奖项啥的，卖出去的价格，那肯定会水涨船高的。” 陈默轻轻拍打着双腿。 一脸你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所以说来说去，终归还是要说回能不能得奖这事儿上啊，但其实对于这个，咱还是有点儿自信的，走着瞧好了。” 讲商业他不怕，但就算是论艺术，陈默同样不会发怵。 理念领先了二十几年，难道还征服不了这群土鳖？ 随便从手指缝里露出点儿，都能让那些所谓业界专家们，直接跪着唱征服了。 025 腾信小马哥 陈默没有改变《无间道》在剧情方面的结构，但是在镜头设计、构图和文本、表现手法上，却是碾压了原版的。 普通观众看起来，或许感觉不到太多的差异。 但是用专业眼光去分析的话，就能发现这部电影就是一个宝藏，会有太多的细节值得你去反复拉片，仔细品味。 更不要说那种大师级的调色，俨然已经将整部电影的画面，给完美的呈现了出来，这对于当前而言，堪称无可逾越。 因此，陈默对于拿奖，还是多少有点儿信心的，只要不是被区别对待就行…… …… 元旦过后，陈默和卫莱回到了景北的家里。 老妈再没有提及孙子的事情，卫莱回来了，那孙子还远吗？ 之前发狠，那不过是为了给儿子一点儿压力罢了，得让他时刻心里牢牢记住这个事儿。 这个才是重点。 所以，卫莱一回家，陈默在家里的地位，就瞬间变成了老四。 这也就是他们一家人不太习惯养狗，否则的话，估计这老四的位子，闹不好都得让出去。 却不知道，那些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其实已经隐隐压了他一头。 只不过他死不承认而已，你们都没有灵魂的好不好，和活人争什么宠啊。 当然了，陈默也没多少心思花在这种琐事儿上。 他既要跑去北影露个面，表现一下自己学生的身份，还要周旋在各个老师之间，不时聆听一下教诲。 也足够他忙活一阵子的了。 捐赠给动画学院的那批先进设备，早就让候可明乐的嘴都笑歪了。 却也把谢晓京给气的不要不要的，每次逮着陈默就是一顿喷，你小子是跟着导演系混出来的，怎么到头来，就对着动画学院喊起了干爹呢？ 这是大逆不道啊。 就差把陈默的授业恩师郑东天，也拉过来一起喷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嘛，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慌得陈默连连承诺，一定尽快也给导演系做出一些贡献啥的，就差指天发毒誓了。 倒是王迪很有眼力劲儿，一回到学校里，就老老实实恢复到了之前三点一线的日常规律。 堪称当代学子的典范。 其实是被陈默一部《无间道》给刺激到了。 不被刺激都不行啊，那一场内部放映，一度让他怀疑自己读导演系研究生究竟是对是错。 但最后，终于还是再次坚定了信念。 陈默只是抢跑了而已，但我也只是落后了一点点嘛，还可以奋起直追的…… 至于陈昆。 他性格本来就是闷骚型的，自然也不会到处炫耀什么，倒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从前的低调。 相对于同班同学里，那个爆火的赵燕子，已经拿了奖的闫丹晨和贺琳，以及小有名气的黄晓铭，他一直以来都很沉得住气。 不急不徐，温吞水似的。 所以，即使这次离校半年，也没有太多的人，追着他问太多的事情。 稳的一批！ 当然了，陈默平时忙归忙，但还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对《无间道2》的后期制作上。 这次借助的，则是北影的内部资源。 相较于金都机构的剪辑室和设备器材，这里可一点儿都不落后，甚至还会在某些方面更为全面一些。 所以，陈默完全不需要考虑其它方面的因素，直接干就完事儿了。 …… 千禧年1月底。 周杰仑人生第一张专辑，终于得以推出。 据说是一个人包办了10首歌曲的制作、作曲、和声编写，以及三首歌的编曲和两首歌的作词。 牛哔爆了。 杨君荣对此惊为天人，都搞不懂为什么吴综现手里有这样的大才，却就是不去培养。 这不是眼瞎？ 当然了，这里面也少不了方闻山和许若萱的功劳。 里面的那首主打歌《可爱女人》，就是出自许若萱的手笔。 卫莱还为此很八卦的向陈默打听，是不是她和仑子之间，有啥事儿什么的。 但陈默对此其实并不比卫莱知道的更多，他就知道仑子之前给许若萱写过一首歌，叫什么《姐你睡了吗》…… 听起来就不怎么正经啊好不好？ 不过，搞艺术的嘛，都是感性的人，自然就不能以常理论了。 所以，这事儿是真的不能靠猜的。 真相与否也没什么意义。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张专辑的推出，还是引起了一些动静的，虽然算不上多大，从销量来看，还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毕竟是一个新人的专辑，歌手的知名度也都停留在宣发上。 所以，也不可能上来会有大爆什么的，能打开市场，把名头给亮出去，也就足够了。 倒是因为哥哥和华仔，在不经意间提了仑子一嘴，以至于这张专辑先在香江那边小火了一把。 也算是意料之外的小惊喜了。 至于能不能在后劲儿上再发一下力，那就是未来的事情了。 陈默都猜不到结果…… 年关将近，老爷子孙守忠也终于舍得过来景北了。 陈默就和卫莱一起去机场接人。 因为时间还早，两个人就在候机厅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但陈默还是忽然看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身影，再三确认之后，他想了又想，还是和卫莱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过去。 小马哥正和曾立青嘀咕事儿呢，看到一个陌生青年走过来，也没怎么在意。 但随后，就看到来人冲他一笑，还主动伸出了手，“腾信的马总？” 小马哥有些懵哔，但还是站了起来，和他握了下手，“是啊，不知道你是……” 陈默尽量让自己笑的亲和一些，“我叫陈默，北影大二在读，学的是导演。” 小马哥更懵了。 心说，我好像和北影也没什么交集吧？难道自己公司快倒闭了的事儿，都传到首都了？ 只能尬笑着，“你好，你好，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默坦然一笑。 伸手做了个大家坐下聊的动作。 然后才看着对方，“听说马总在找投资，我想或许咱们也可以聊一下。” 小马哥不动声色的和他对视着。 心里却直抽抽，你一个大学生和我聊投资？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嘛！ 但良好的教养和稳重的性格，还是让他回了个微笑，“腾信确实是在找投资，但你想和我怎么聊？” 陈默一脸的从容淡定，“当然是按正常商业方式谈啊，不瞒马总，我就是因为卖了一部动画片，给霉国的哥伦比亚影业，所以手头上有了点儿闲钱，正好我也在用咱们公司的聊天软件，也很看好这款产品，因此才生出了投资的想法，就是不知道马总给不给这个机会了。” 小马哥稍微怔了一下，“那能问一下，陈……先生这部动画卖了多少钱吗？” 陈默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也没多少钱，四千来万吧。” 这话一出，他自己是不怎么在意的，却直接把小马哥和曾立青给吓了一跳。 好家伙，一部动画片就能卖四千多万。 我特么是不是入错行了？ 该去学制作动画才对嘛。 但小马哥还是很快就回了神，至于会不会考虑对方是个骗子，这事儿就很没必要了。 自己有什么好骗的？ 于是轻轻咳了一声，“那确实不少了，看来陈先生也是真的很有才华了……但是，投资的事儿可不是儿戏，咱们最好还是从长计议吧，这对大家而言，都是好事儿对吧。” 陈默就笑了笑，“马总说得对，那我也能问马总一句吗？腾信现在的估值是多少？” 小马哥自然也没啥好隐瞒的，“500万到600万美元之间吧，我们这次打算融资200万美元左右。” 心说，你就算卖了5000万，虽然我不知道需要缴纳多少税，但扣除杂七杂八的费用，还要分给其他人一些，又能到手多少？ 200万美金换算成人民币，差不多就是1656万。 还不得直接吓退你？ 026 活的更有意义 陈默却点了点头，“那就比较简单了，这样吧，我给马总一句痛快话，300万美金，40%的股份，行的话，咱们随时可以签协议。 “对了，我只是一个导演，也不会参与公司方面的运营，投票权啥的，肯定也会再委托给马总，所以，不需要担心我这个外行，会插手公司运营，这诚意也算是满满的了吧。” 这次别说是小马哥傻眼了，旁边的曾立青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两个人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最后还是由曾立青问了一句，“不是，陈先生现在手上有这么多的资金吗？那可是200万美金啊。” 陈默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忍不住笑了，“您不会以为之前我说的，就不是美金吧？” 曾立青这回是真的脑子宕机了。 如果是四千多万美金的话……那得是多少钱啊？ 算了，总之肯定是过亿了…… 特么，让不让人活啊，我现在如果想改行的话，还来得及，还有机会吗？ 但陈默却风轻云淡的一笑，“如果马总实在不确信的话，可以找朋友问一下，我卖给哥伦比亚影业的那部动画片，叫《冰川时代》，现在正热映呢，春节之后就能正式登陆两岸三地，这个也做不了假。” 小马哥连忙摆着手，“不用，我相信陈先生的话，那……能不能给留个地址，咱们约个时间再详细的聊一下。” 陈默当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很爽快的把联系方式给了对方。 然后和两个人告别，“再见面，就不要称呼先生什么的，直接叫我陈默就行。” 小马哥看着陈默离开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庆幸。 然后问了曾立青一句，“你觉得怎么样？” 曾立青咬了下牙，“如果是真的，那也是个机会，毕竟你我都知道，风投的钱，可并不好拿，而且，附加条件也肯定会很多，束手束脚的事情，必然也是少不了的。” 小马哥就忽然笑了笑，“那就先和这边谈，暂时先不去高攀IDG的门槛了。” 曾立青也跟着笑了起来。 果然是际遇难料，世事无常啊…… 因为年根子就在眼前，所以，不管是陈默，还是小马哥，都没有摆出矜持的样子。 而是直接就在第二天，相约进入了正题。 这次就少不了卫莱了。 她倒是对于陈默兴致来了就喜欢到处扔钱的爱好，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基本还是顺着陈默来的，只要不过于离谱就好。 而显然，腾信也不是那种到处瞎忽悠的公司，小马哥看上去也稳重的很，看起来就像是个踏实做事儿的人…… 那就可以放心谈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双方需要谈的东西也并不多。 陈默开出来的条件，自然也在小马哥的接受范围之内。 相较而言，倒是IDG和香江赢客对腾信550万美元的估值，显然就有些不太符合他的心理预期了。 陈默说300美金要40%的股份，无疑就是把腾信的估值，直接推到了750万美元的高度上了。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然了，陈默也提出了两个条件。 一个是正式更名为QQ，QICQ早晚是要吃官司的，因为这个是很丢份儿的； 另一个，则是如果有公司员工转让持有股份，他在同样条件下，需要拥有优先溢价收购权。 美其名曰，尽量保持公司在血统上的纯正。 相对应的，陈默在合同里注明，除非公司出现重大损失，否则全部董事会投票权，将会由小马哥代持。 这等于是变相的主动放弃了公司的一切权力，绝不过问公司日常经营。 让小马哥一度想喊一声，这样的投资人，才是真正的良心投资人啊。 于是，双方意见很快达成一致，通过律师事务所最终完成了最后的签约。 整个过程进行的悄无声息，顺风顺水。 股份所有人就是卫莱，公司里也会给她留一个董事的位置，至于她会不会去，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但是，按照陈默的要求，这种事情，还是尽量不要声张的好。 倒不是一定得死守秘密，但刻意的低调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小马哥对此自无不可，自然也就顺着陈默来了。 反正心头上的重担和压力，终于可以卸下来了，可以好好的过个春节，然后明年撸起袖子加油干就行了呗！ 这是动力，但又何尝不是一种鞭策？ …… 大年三十……呃，不对，这一年没有三十。 除夕夜，吃饺子、看春晚，虽然没有了鞭炮声，但好歹还是有些年味儿的。 入夜，陈默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卫莱，神游物外…… 不要误会，并非贤者时间，只是稍微有点儿恍惚罢了。 按说是不应该这这时候恍惚的。 大半年以来，所有事情也都在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在一步步的实现，还有什么好恍惚的？ 中霉关系已经恢复正常，入世看上去已成定局，神州都上天了，澳门也回家了，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但是，看着春晚上谢亭风和董小姐满脸的胶原蛋白、国际章的开场、赵大爷的马甲、还不会说“我想死你们了”的巩大爷、还在装农民工的黄厂长…… 陈默忽然就有些心神不属了。 既然已经让仑子一跃而直接变成了周董，让《无间道》更上了层楼，让腾信保持了东方血统，那是不是也可以改变更多？ 毕竟，老天爷让自己在那个时间节点上“天赋加身”，就肯定是有说法的，绝对不会无缘无故。 所以，像这次针对霉国网络股泡沫而顺手牵走的羊，就不能仅仅是为了出口鸟气这么简单。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眼光看的更远、更广泛一些？ 娱乐圈子虽然必然会是自己的主业方向。 但正所谓张弛有度嘛，人生里可不应该只有工作，也得有业余爱好吧。 所以，开个副本打打？ 陈默越想越是觉得上头，这似乎…… 完全可以啊！ 卫莱不知道陈默在想什么，但是却能够感受他情绪上的那种起伏变化。 所以，陈默这边豁然开朗了，卫莱也跟着笑了。 还轻轻蹭了下对方结实的胸肌。 陈默就紧了紧抱着卫莱的胳膊，“差点儿钻了牛角尖儿，还好咱底子打的够好，没傻到自个儿和自个儿去较劲。” 卫莱也不问他钻什么牛角尖。 这种词儿她只要问出口，肯定会被陈默引到一些虎狼之词上，经历的次数多了，现在的她已经学会了尽量不踩坑。 反正即使自己不主动问，陈默早晚都是得主动秃噜出来。 男女在相处方式上，可不是简单的主动与被动，而是要讲究一个阴阳之道的。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主动和被动之势，像太极那样负阴包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湛然圆融，生生不息。 别想歪了，卫莱想的，真是那种正经的阴阳之道…… 但陈默念头既然通达了，那稍微不正经一下，似乎才是正事吧。 世纪之交嘛，不得搞点儿什么庆祝仪式啥的？ 新的一年，就会有新的开始，好兆头在上，那还不知道借此修成正果，那活的也忒失败了。 所以，陈默见卫莱没接招，就继续一本正经的调戏，“咦，你不应该问一下钻牛角尖儿的事情吗？” 卫莱抬头斜睨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还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儿龌龊，少跟我来那一套。” 陈默还是那副义正言辞的气势，“这里面哪有什么套的事儿啊，不过说实话，其实我也不喜欢那玩意儿呢，总觉得那会是我们之间的一层隔阂，不用也罢。” 卫莱开始的时候，还没意识到什么。 但是几句话下来，就知道自己好像又中招了。 二话不说，就羞红着脸捶了他一拳。 陈默哈哈一笑，“怎么还上手了，这就开始了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哦……” 027 老实人南广宏 这个春节，陈家人过的其乐融融。 这可是自从卫莱去了国外读大学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氛围。 当然了，还不仅仅是重现了几年前的美好大团圆，还水到渠成的多了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味道。 小两口蜜里调油的和谐，在过来人眼里是掩藏不住的。 而两个人自然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想法，说实话，能熬到现在才捅破那层窗户纸，在莫兰看来，已经算是一种奇迹了。 她死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小家伙，是怎么做到从前年开始就睡一个屋，却能够保持克制，走过了好几年的。 是不是从小教他习武，把意志给锤炼的过于坚韧了？ 但是不应该啊，老娘也是这么过来的啊，为啥就没有抵制住你老爸的攻势？ 所以，这事儿一度让她有些心惊肉跳的，生怕两个人最后处来处去，处成了真的姐弟，那可就鸡飞蛋打了…… 还好，过程虽然艰难，但如今看来，结果终究还是向好的。 这就够了。 最起码，莫兰已经可以开始考虑给孙子起名的事儿了。 未雨绸缪嘛，多简单的道理？ 既然儿媳妇都在打提前量上取得了空前成功，那么孙子的事儿，还会远吗？ …… 陈默不知道自己又被老妈安排好了。 大年初三那天，就拉着卫莱跑到南广宏家蹭饭了。 南广宏和他是住一条胡同的街坊，以前陈默对这个小老头，也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现在可不一样了。 那可是在80年初，就能在国外拿3500美元月薪的牛人。 但是很可惜，就是这么一个牛人，生生被两个资本家给先后玩弄成了一个倒霉蛋。 不过，现在的南广宏，虽然还是经历了第一次被踢走的厄难，但好歹第二次还没有发生，所以，陈默觉得或许还有可趁之机…… 南广宏性格很温和。 虽然五月份刚刚经历了一场打击，但却并没有因此而意志消沉。 而且大过年，本来就应该是喜庆的日子，所以对于陈默的登门，他表现得很是高兴。 陈默成功混上了一顿午饭。 还主动和对方聊到了自己卖给哥伦比亚影业的那部3D动画，谈到了在好莱坞见到的那些电影工业，也谈到了自己在香江成立的那家动画工作室。 看起来是闲聊，但其实都是在做铺垫。 于是吃过饭之后，陈默也终于说到了正事儿上。 “估计南老您也看出来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请您出山的，还希望南老能考虑一下。” 南广宏一脸苦笑不得，“我对CG技术可是门外汉，你好像找错人了吧？” 陈默轻轻拍了下脑门，“是我没有说明白，倒不是邀请您干这个，那不是大材小用嘛，其实我过来请南老，就是想让您挂帅，成立一个研发中心的，研发方向也很明确，一个是芯片，另一个，就是操作系统。” 南广宏表情立马认真了起来。 看向陈默的目光都变了，“你认真的？了解过这方面的情况吗？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 不管是陈默提到的哪一个项目，那都是可以用烧钱来形容的，需要投入的资金，也肯定不是一般人就能负担的起的。 国家层面都对此做的有些谨小慎微呢，更不要说是面前的这个小年轻了。 陈默就笑了笑，“多了不敢说，初期一年一个亿，我还是能拿出来的，但我能做的，其实也就这些了，毕竟，我是行外人，唯一的优点，就是明白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也是为什么要找上您老的原因了。” 一年一个亿，在这会儿已经算是很大的一笔资金了。 所以，南广宏忽然就有些犹豫了，但也并非完全就是因为钱，而是因为那句“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人”。 这句话，实实在在的戳在了他的心窝子上。 但是，最终他还是婉拒了，“你给的条件很好，但我还是没法答应，因为和华芯微系统那边，还有合作关系呢，不好撂挑子的。” 陈默却神情淡定，丝毫没有被拒绝后的失望。 而是点着头，“我知道啊，也没想过就这样把您给直接拉走，但说句实话，一个刘慕洋可以搞得您灰头土脸的，南老还打算再来一次？” 南广宏忽然沉默了下来。 刘慕洋就是把他一脚踢出公司的那个人，也是他一生的痛。 如果真要再来一次，那他就真得不敢往下想了…… 最后只能很没底气的说了一句，“我觉得李伍德还不错啊，而且他也在极力主张自主芯片的研发，这一点就很难得嘛。” 陈默忽然就笑了，“南老，您搞科研是一把好手，但是在看人上，我觉得还不如我这个大学生呢。 “华芯微系统是怎么来的？您老但凡了解一下，就知道那是李伍德变着法儿，从别人上夺来的，现在投资人和亲弟弟都被他踢走了，就剩下了一个胡明增。 “不是他不想踢，而是因为这个人暂时还有用，就像您之前在刘慕洋那边一般，是公司起飞的动力核心。 “所以，他需要胡明增和南老您背后那庞大的人脉和资源，一方面可以寻求上面的政策优惠和资金扶持，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政府采购，去完成公司的原始积累。 “那么事成之后呢？这个估计都不需要去多想，南老自己也能猜到重蹈覆辙的结局吧。” 南广宏用手轻轻揉着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至于陈默的话，是不是对他有所冒犯，好癞话他还是能听得出来的，所以也不会因此而着恼。 陈默却稍微顿了一下。 又继续说道，“您以为这就完了，肯定不会的，一个搞研发的能蜕变成一个商人，那就决定了他会为了利润，而开始不择手段。 “所以我敢肯定，投入研发芯片的钱，他肯定出，但公司的主要精力，却必然会侧重于商业地产上，那个才是他最终的目标。” 南广宏立马瞪圆了眼睛。 我去，又是这一套？ 难道还真就是个翻版的刘慕洋？ 西那阿母屁哦，要不要可着一个人坑啊，老实人就活该被变着法儿欺负？ 不带这样的啊！ 老爷子有些上头了，但还能保持住最起码理智，“换做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陈默就摊了下手，“我肯定是撂挑子走人啊，我是年轻人嘛，不冲动还算啥年轻人？但您老不一样，静观其变就好了。 “如果他游说你，让你动用资源去拉资金，或者寻求其他方面的支持，比如政策优惠、专项资金拨款啥的，推了就完事了，反正别让他打着你的旗号去招摇撞骗就行。 “至于其它的，如果您老到那会儿还看不透这里面的猫腻，那就啥也别说了，我都不敢拉您过去了呢。” 南广宏嘴角抽抽了两下，笑得有些尴尬，又有些苦涩无奈。 陈默就立马语气一变，“这些糟心事儿就暂时不要想了，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就行，现在说点儿高兴的。 “等您过来我这边了，尽可以把之前那些科研人才给带进来，然后心无旁骛的专注于项目研发就行。 “我和那些商人的最大区别，就在于不会急功近利，也更懂得从长远方面看待问题。 “所以，我给您吃一颗定心丸，科研经费可以逐年增加，待遇上也不会吝啬，能拉来多少人才，那就不要手软，总之一句话，先把研发中心的科研底子给打好了，就是胜利。” 南广宏暗地里吸了口气，“这么有自信？觉得自己就肯定是对的？” 陈默呵呵一笑，用两根指头在自己眼前比了一下，“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能看清楚一些人的真面目，像那些被赚钱眼儿里的，比如刘慕洋、李伍德这样的，我随便看一眼，就能一清二楚了。” 028 院领导的心思 走在回家的路上，卫莱还揶揄陈默，“你这是一次比一次玩的大啊，还不带给自己留退路的，搞得我压力好大啊。” 陈默却不以为意，“就当是为以后，积攒点儿弯道超车的资本了。” 卫莱轻轻皱了一下清丽的秀眉，“弯道超车？什么鬼？” 陈默就嘿嘿一笑，“你又是搞，又是压，又是啊的，不也是在说开车吗？我配合你一下而已。” 说完就跑，卫莱就杀气腾腾的追在后面。 像极了多少年前，沉淀隽永进了这条巷子历史过往云烟里的重现。 青梅竹马，嬉笑怒骂，人间烟火之气十足…… 正月十五之后，北影开学。 陈默为了再次逃课，直接祭出了大招，同时送给了母校两部电影的拷贝。 一部是还未上映的《无间道》，另一部，则是已经在国外打响了名号的3D动画《冰川时代》。 不要奇怪，这只是北影学生诸多福利里的一种罢了。 因为很多师哥师姐都会带着自己的片子，在还没有上映之前，就到北影放一下，命其名曰“检验”，也算是近距离的交流互动了。 至于是不是变相的炫耀，谁也不知道。 反正陈默就是想名正言顺的表示一下，我似乎已经可以出师了。 于是，《冰川时代》被候可明教授私藏进了动画学院，说还需要暂时压一下。 毕竟，这会儿的信息往来，还远没有后来那么发达，还做不到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就能随着网络传遍每一个角落的程度。 所以别说国外的信息了，就算是国内的，照样在时效性上相当欠缺。 这会儿大家接收信息的渠道，主要还停留在报纸、电视、广播这样的层面上。 三大门户网虽然早就有了，但这会儿还在怀揣梦想，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将会是流血上市的悲伤。 至于刚刚开始呈现出遍地开花景象的网吧，那网速实在有些感人，不提也罢。 因此，《冰川时代》虽然在国外火了，但其实消息并没有传回国内。 即使传回来了，估计那个“未来部落动画工作室”，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因为那是一家注册在香江的公司嘛，和内地还隔着一层呢。 这也是候可明为什么说还需要暂时压一下的原因了。 他是决定先在动画学院那边先放一下摸摸底的，也可以叫做验一下成色。 至于《无间道》，那就简单了，郑东天带头，拉着一帮闲着没事儿的老师教授，就钻进了一间专业放映室。 结果显而易见，一屋子的人就都被埋坑里了。 谢晓京话都说不利索了，“这，会是一个……学生能拍出来的？老郑，你这个老师，也没这份功底吧？” 郑东天也不着恼。 相反的，这会儿还一脸的嘚瑟，“这就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啥都不懂，说了你也不明白。” 谢晓京就一脸幽怨的看着他，“那这样的学生还在学校里待着干嘛？直接让他滚吧，滚出去多拍几部这样的片子，那不是更好？” 候可明连忙插话，“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这片子还打算参加今年的戛纳电影节呢，我就直接把假都给他了。” 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要让陈默知道了，估计也能在心里翻白眼。 但谢晓京却眼前一亮，“好事儿啊，就应该拿出去争一下奖项嘛，院里还是要大力支持的……呃，好像只能顶香江那边的名额吧……无所谓了，导演是咱们北影的嘛！” 郑东天无语，感情你还惦记着蹭点儿热度啊，还是怎么地？ 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你可是为人师表的一院之长呢，矜持一下啊喂！ 陈默这边，也很快就接到了老师的电话，要他过去一趟。 陈默也不敢耽搁，然后就在候可明教授的办公室里，看到了几位大佬。 先是和郑东天和候可明这两位老师打了招呼。 这才对谢晓京躬了下身，“谢院长好。” 候可明“咳”了一下，给陈默打了个眼色，“你请假的事儿，院里已经批了，接下来，你好好准备那个戛纳电影节就行。” 郑东天就跟着问，“之后呢？你还有什么其它的打算吗？” 陈默就很坦诚的如实相告，“嗯，接下来还有个片子需要拍，去年12月份就开始筹备了，估计忙完这个，差不多也就到暑假了。” 郑东天就和谢晓京对视了一眼。 然后又问，“还是香江那边的项目？” 陈默抬手挠了下头皮。 不好意思的一笑，“呃，这次虽然未来部落也参与了，但是主导方是好莱坞那边的，算是一部好莱坞片子……不过，女主角我可是给了咱们北影95级的学姐余楠的。” 三个人瞬间又有些懵了。 好家伙，这孩子……玩的有些野啊。 不过，能找到这样的机会，还能把学姐也带过去，看来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已经很不错了。 谢晓京脸上就笑的更柔和了，“咱们院里呢，对于你们这些能走出去的，还是大力支持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随时开口。 “不过，你毕竟还真是在校生的身份，一年到头不在学校里露面，也终究不怎么合适…… “这样吧，等你忙完这次之后，就赶在暑假里，提前把毕业作品给做出来吧……能质量过关的话，院里特批你直接毕业。” 陈默心里一乐。 心说，这事儿好像可以有哦，也省得每个学期都请假了。 于是咧着嘴一笑，“行啊，那我先提前准备着，到时候提前再和院里沟通。” 毕业作品嘛，肯定是要通过青年电影制片厂来完成的，而且幕后班底和邀请演员啥的，背靠北影这么庞大的资源，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郑东天就和候可明对视了一眼，心中对着谢晓京吐槽了一句，老狐狸。 这是看上眼了，就直接拉壮丁呗？ 但是两个人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事儿也不是坏事儿，做好了就是双赢。 就算是没达到预期的目标，那也没有什么，陈默的年龄摆在那儿呢，有足够多的时间可以成长。 至于挫折啥的，那也算事儿？ 这世上哪有什么一帆风顺的事儿啊，所谓的挫折，只是成功男人以后炫耀的勋章，绝对不会成为人生之路上的阻碍。 …… 几天后，终于做完《无间道2》后期的陈默，也再一次去了香江。 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在香江多待，只是稍作停留，在未来部落动画工作室里忙活了一番，就带着麦昭辉他们飞去了霉国。 《谍影重重》这部电影的前期筹备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三个月的前期筹备，如果放在以前的香江，会是一件稀奇事儿。 但是放在好莱坞那边，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甚至这么高的效率，还会显得有些夸张。 后世有人曾对一部好莱坞电影的制作周期做出过统计。 表明如果按照剧本创意、前期筹备、拍摄、后期全部完成这四个环节来算的话，整个过程，平均为两年零四个月左右。 当然了，这是个平均数据。 毕竟不同类型的电影，在每一个环节上所需要花费的时间，肯定是存在巨大差异的。 你不可能指望低成本的恐怖片，去和需要海量特效的大制作去作比较。 这不现实。 而这份对十年间近千部电影的数据统计显示，四个环节里占比重最大的，其实是创意策划和剧本创作，以及后期制作，时间占比最短的，反而是拍摄阶段。 前两个环节，各自平均需要10个月的时间，后一个则需要3个月。 剩下的前期筹备期，差不多为5个月。 也就是说，陈默等于是把开机前的两大环节，从15个月，生生缩短进了3个月之内。 这，就是开挂后，不讲武德的效果了。 一个是从无到有，一边摸索一边小心翼翼的探路； 一个是按图索骥，比着葫芦画瓢，还有闲暇搞个二次创作。 这怎么可能一样？ 029 颠覆传统风格的《谍影重重》 这次跑过来接机的还是赵谦。 这孙子看到陈默，一改之前老子永远天下第一的浑不吝脾性，笑得那叫一个跪舔。 陈默自然心知肚明是什么原因。 无非就是之前他预言了霉股的走势，以及华尔街的动向呗？ 这特么意味着啥，啥子都能想明白的好不好。 所以现在的陈默，在赵谦眼里，可就不仅仅是那个光着屁股玩到大的铁子了，而是进化后头上多了个光环的铁子。 亮晶晶的，可以闪瞎所有钛合金狗眼的那种。 赵谦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前面对他招手，开始摩拳擦掌，就等着冲上去抱几块回家了…… 但陈默显然没有和他聊这个话题的兴趣。 他又不是很懂。 所以他能做的，其实就是提前把一些重要节点告诉赵谦就行了。 至于怎么做，那就是赵谦的事儿了。 坐享其成就是这么高冷，不需要去讲什么道理，眼睛一直向前看就行了，你管它身后是清风明月，还是洪水滔天。 所以，什么股市、华尔街，那只是他积累原始资本的地儿，没必要投入多少精力。 他更关心的，还是梦想影业那边的事情。 “黛尔菲娜那边，没出现什么意外差错吧？” “没呢，进展挺顺利的，取景地、服装道具啥的，该完成的也都基本完成了。” “呆蒙呢，有没有练出来一些看得过去的动作？” “你叫人家呆蒙？哈，确实有些呆哈……但你要啥标准，我可不知道，就知道林笛安对他还是挺满意的。” “哦，那就应该没啥大问题了。” 赵谦就有些无语了，你就算不想和我聊别的，也不用这么毫无营养的敷衍吧。 只能满脸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卫莱呢，这次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过来了？” 陈默随口解释，“香江那边的事儿也不少，她还得晚几天才能过来，《冰川时代》要在香江上映了，人家需要配合，再一个，还要和金都机构那边，谈一下参加电影节的事儿，一时间也脱不开身。” 赵谦“哦”了一声，“说到这个《冰川时代》，帕斯卡那娘们儿因为这个，可是赚翻了你知道吗，早知道的话，应该和她换种方式合作的。” 陈默呵呵一笑，“别掉钱眼里出不来啊，小气吧啦的，不够丢份儿呢，有些事儿吧，从1到10再到100，其实并不难，真正难的，其实还在于从0到1，这个叫做从无到有。 “我不是预料不到这部动画片的成功，而是需要靠这块敲门砖，砸开好莱坞的壁垒，同时赚到第一桶金，仅此而已。 “相对于这个，损失点儿钱又算得了什么？这做人啊，格局首先就得够大，这个才是决定一个人上限的关键。” 赵谦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冲陈默比了个大拇指，“人生导师啊，比我妈说的漂亮多了。” 陈默就骂了声“滚蛋”。 却没想到，赵谦很快就又带歪了话题，“五月份真要去戛纳啊？这么自信的吗？” 陈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又不是跑一趟戛纳就能掉块肉，有啥好担心的。” 赵谦就耸了耸肩膀，也是哦，拿了奖是好事儿，没拿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何乐而不为？ 车子很快抵达早就定好的酒店。 第二天，一行人就出现在了梦想影业里，主创人员第一次聚齐。 不但陈默、黛尔菲娜、麦昭辉、黎耀辉、奥利弗·伍德、林笛安等幕后制作人员在，作为男女主角的马特·达蒙和余楠也到了。 算不上是一次剧本围读的会议。 陈默只是用这种方式，一方面让大家彼此熟悉一下，另一方面，则是趁机把电影的风格和基调给确定下来。 “剧本大家多少都有过了解，讲的就是一个失忆特工，寻找自己真实身份的故事。 “说实话，特工题材并不难拍，《碟中谍》和《007》都算是各有特色，但我要的，不是香车美女，不是炸弹飞车，也不是那些超乎想象的和科技。 “我需要的，是一部特工电影变体，主角需要走下神坛，不再高高在上到处耍酷，而是走到人群里，就能泯然众人的那种，这叫接地气。” 呆蒙就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嗯，咱确实够接地气的，天赋这玩意儿，可不是谁都能具备的。 陈默稍微顿了一下。 继续往下说，“整个叙事结构，都是建立在主角因为失忆，而造成的焦虑和不安全感之上的。 “所以，就不能用斯大爷那种，近似古典叙事的镜头语言，也不能用昆汀那种戏谑打趣的影像来构建，而是需要营造一个逼仄的空间来表现。” 奥利弗·伍德嘴角抿起。 忽然就笑了，“抖动的镜头追拍，不完整的构图，然后利用数个场景地点的平行剪辑，塑造出一张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天幕，覆盖到每一处主角驻留的地域…… “你这是要把一个封闭的故事架构和人物，表达出近乎于游离的状态啊……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会那样设计脚本了，看起来很有趣哦。” 陈默也跟着笑了。 这就是镜头语言特点，和角色性格特征之间的等效关系了。 而他需要做的，无非就是通过手持抖动摄影和碎片化快剪，将这个呈现出来罢了。 于是很直白的把要求摆了出来，“所以，请大家忘掉传统风格上的刻板印象，这次，咱们要另辟蹊径，走一条有违常规的突破之路。 “我给出三点要求，镜头语言、手持跟拍摄影、写实动作风格。 “第一点，其实不需要多说，看起来我已经和伍德形成默契了。 “而且说到底，我也不需要那种追求形式美感，做的跟纪录片和新闻片似的，而是要尽量表现出打斗场面的真实和临场感。” 说着看向奥利弗·伍德和黎耀辉，“你们觉得怎么样？” 伍德就摊了下手，“很酷哦，镜头如果始终追随角色，跟着一起运动，画面的视觉重心和背景环境，就会不断地变化，进而造成紧张不安的动荡感，我觉得没问题。” 黎耀辉揉捏着下巴。 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难度倒不会很大，无非就是演员跳楼或者跳海的时候，摄影师就紧随其后，跟着一起跳呗，只要做好防护，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至于会不会因此造成观众的眩晕感，无所谓的，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陈默就点了点头。 转而看向林笛安，“动作我给你设计，你给我把他实现并具化，不需要完整的套路，都是一些碎片化的特写镜头，套招什么的，对于你和你的团队来说，应该还是很简单的。” 《谍影重重》的动作设计很新颖，和香江那边的动作设计，也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往往打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时，摄影师就会用“急推”拍摄演员的面部表情，以此表现出你死我活和剑拔弩张的态势。 然后再用“急拉”，展现打斗双方的空间位置关系，用“甩镜”和“摇镜”模拟人眼活动，烘托出高手过招时目不暇接的感觉。 当然了，里面很多这样的戏份，靠的都是多机位、多角度拍摄完成的。 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角色始终处于运动之中，两名角色之间的那条“轴线”，也同样会处于运动变化之中。 这与传统拍摄技法，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在正常情况下，这条隐形轴线，是观众判断角色位置和运动方向的依据。 而这部电影，则打破了这种轴线规律，反而用“跳轴”，来丰富了镜头语言的多样性。 这就导致观众很容易对角色之间的位置关系，产生视觉上的混乱感。 再加上手持镜头的不稳定性和摇晃感，观众不看的眩晕才怪呢。 但是不要忘了，对于别的影片来说，这是一个本质上的缺陷，但是对于谍战动作电影而言，却是恰到好处的一种沉浸式体验。 单只是一场场的动作戏，就能让你把心吊到嗓子眼上了。 所谓的眩晕，也会变成磕了药似的，嗨到不能自已，欲罢不能。 030 风云际会 当然了，这个还是需要动作指导和摄影指导共同完成。 林笛安对此自然也很容易就能理解。 就点了点头，“这就是你曾经提到过的那种，反向动作时间浓缩呗？也叫碎片化剪辑？” 香江动作戏里的传统处理方式，不管怎么变化，都是有逻辑的。 说白了，那就是一个出手的动作，跟着就是一个对方被击中的动作，有时候还可以来回展示好几次，甚至可以用慢镜头，多角度的呈现给观众。 本质上来说，这就是一种时间在延长的表现手法。 但是，《谍影重重》却是反其道而行，大多动作场面，只需要动势最强的那几下子，然后三下五除二，不等观众反应过来，敌人就已经躺下了。 中间靠的，全是凌厉的局部动作特写和剪辑，不但不会让观众觉得假，还能让他们看的肾上腺素飙升。 或许有人会说，这特么就不是动作设计，而是全靠剪辑了。 话也没错，因为就算是一个不会武术的演员，也能通过这种手段，把你塑造成一个银幕上的功夫高手。 但是，即使如此，想要达到最真实的银幕呈现效果，还是绕不开出手发力那一下的。 说白了，就是怎么也得是个样子货，那个范儿，还是要拿捏起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呆蒙要提前练几个月的原因了。 这些都是演员的基本功。 至于最终如何通过剪辑实现，林笛安就想象不出来了，那是陈默的事情。 但陈默显然不会现在就这个展开讨论，没那个必要。 这也涉及到了《谍影重重》这部电影，为什么会被尊称为谍战动作电影历史上的一个里程碑的原因所在了。 原因之一，就是这个颠覆性的剪辑技术。 众所周知，经典的好莱坞剪辑是藏起来的。 但《谍影重重》这部电影，却是故意让你看剪辑师动刀子的地方，甚至还有跳接，也就是跳跃的剪辑。 这才是它最牛哔的地方…… 一个小会开下来，定了调子，也就等于是统一了思想。 而大家伙儿，也随之逐渐的熟络了起来。 都是老油子，自然也都懂该怎么去相互配合，才能尽量把事情给做到最好。 就算是东西方在理念上，存在了太多的差异，估计也不会有人会和“刀乐”过不去。 而且，有陈默这个开了挂的男人在，随便镇压一下，也不是一般人就能接的下来的。 实力这种东西，不管是放在哪儿，基本上都掩饰不住它所绽放出来的耀眼光华。 只要陈默需要…… 余楠对于大半年未见的小学弟，更是大为感慨。 这可是好莱坞啊，没想到当初的一句笑言，竟然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这也太魔幻了。 也不由得在离开时，对他比了个大拇哥，“真有你的啊，不声不响就跑来好莱坞搞出了这么大一阵仗，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呢。” 陈默不以为意的摆了下手，“这算什么大阵仗啊，最多也就是起个步而已，所以，咱们还是得继续往前看啊。” 余楠翻了个白眼。 看这哔给你装的，咋地，还真想上天呢。 陈默就哈哈一笑，“来这边这么多天了，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吧？” 余楠自然知道他问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 就笑的满脸自信，“放心吧，语言关肯定不是问题，不会给你丢脸的。” 陈默却哈哈一笑，“想多了不是，我指的可不是这个，我找演员，从来都没有遴选的概念，符合不符合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余楠就歪着头瞅了他一眼，“是吗？那还真是独具一格呢。” 陈默摊了下手，“算不上独具一格，最多也就是个人习惯吧，我既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也不想浪费别人的，就这么简单。” 这事儿也就这么随口一说，装装哔就可以了，其实没人会当真的。 毕竟，有时候导演是不可能清楚每一个演员的，最多熟悉几个有过合作的。 再多的话，也不过就是通过一些影视舞台作品，看到过更多演员的表演。 如此而已。 所以有时候，是必然会大范围选角色的。 但陈默是真的不需要，还是那句话，开挂的人生，是不需要讲道理的…… …… 3月中，《谍影重重》剧组在巴黎低调开机。 没有新闻发布会，没有闻风而至的媒体记者，只有一个很简单的开机仪式。 卫莱依旧没有出现在陈默的身边。 倒不是她不想跟过来，而是20世纪福克斯的罗斯曼，忽然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香江，找到了未来部落工作室。 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工作室正在制作的第二部3D动画。 因为他通过多方打听，才得知《冰川时代》的续集，其实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投入制作。 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这家工作室的人手有限，而且早就开启了第二个项目，这个项目虽然也是3D动画长片，但却并不是《冰川时代》的续作。 据说，未来部落动画工作室和哥伦比亚影业那边，达成的协议是今年四月份，才会开启续集的制作，周期为18个月。 这也让罗斯曼觉得有机可趁。 所以终于还是拿定主意，直接飞到了香江。 卫莱对于罗斯曼的到来，并没有觉得太过意外，不但亲自带他参观了动画工作室，还邀请他在金都机构内部放映室，观看了《无间道》这两部电影。 看的罗斯曼直呼“偶买噶”！ 他在香江一待就是五天，至于和卫莱谈成了什么样的合作，外界无从得知。 但罗斯曼在离开香江的时候，看上去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远在霉国的帕斯卡，还沉浸在《冰川时代》为哥伦比亚影业带了巨大盈利的喜悦里，享受着索尼高层的花式夸奖。 至于索尼动画的成立计划，也正式进入了筹备阶段。 帕斯卡很满意这样的一个结果，甚至隐隐有些超出了她之前的预期。 但是不管怎么样，最终结果还是好的，这一点很重要。 …… 同样高兴的还有赵谦。 他高兴的原因更简单，那就是挣钱了……而且还是大钱。 对于陈默的神预言，他现在已经顾不上麻木了。 而且他忽然发现，原来有时候，当梦想照进了现实，预言变成了真实的历史，有些事情，就已经不需要再去多加考虑了。 当然了，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按照陈默的话来说，3月9日之前，那是小碟的开胃菜，12日之后才是真正的大餐。 果然，这个分水岭直接变成了事实。 3月21日，霉联储继上月2日之后，再次宣布加息0·25%，然后就是4月上旬，微软被判违反霉国反垄断法。 纳指瞬间崩盘，整个股市正式掀起了一场惨绝人寰的腥风血雨。 闻着血腥味游过来的鲨鱼究竟有多少，外人不得而知。 但是赵谦自己，却是连吃带拿，心里美得都快冒泡儿了。 也就是这事儿没法在电话里炫耀，否则的话，高低都得和陈默分享一下这种飘飘欲仙的乐趣。 当然了，陈默也不是没有告诫过他。 说做人，不但眼光看的要高，格局显的要大，还必须得在修身养性上下功夫。 倒不是说，一定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啥的。 而是在面对外物的诱惑时，得守得住本心。 就比如“刀乐”这种玩意儿，人们喜欢它，不过就是因为可以用它，去实现更多的诉求罢了。 你喜欢的是诉求，而不是“刀乐”本身。 一旦颠倒了这种认知上的逻辑，认为金钱就是一切，那差不多就已经变成了“刀乐”的奴隶，失去了本心。 所以，守不住本心，必然就会失去理智。 那么人，也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031 动作戏 而这会儿，《谍影重重》需要在巴黎拍摄的戏份，也差不多快接近完成。 就剩下男主和不配有名字的特工，在塞纳河畔的托内尔提居所里的那场打斗。 随着陈默的一声“Action”发出。 呆蒙进入状态，像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慢慢靠近走廊尽头的落地窗。 却因为余楠一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稍微分神回了下头。 就在这时，带着头罩的斯坦森一手举枪，借助悬吊绳索，从外面破船而入，撞碎了一地玻璃。 呆蒙冷静的闪躲，然后欺身而上，锁臂扫腿，直接就是一个抱摔。 在打掉对方手中枪支的同时，还没站起身来，就用关节技和对方扭打在了一起…… 这些动作，两个人都练的娴熟无比了，演起来算不上什么难度。 两部摄影机在助手的辅助下，按照预演的那样走位，不过，他们一个找的是近景，另一个，拍的则是特写，一般都是攻击对手关节部位的特写。 因此，现在拍的只能算是素材，剪辑时会被剪成一个又一个的碎片化镜头，而这些镜头，平均时长也就在1秒钟上下。 想要突出特工出手的“狠和准”，就不需要那些中招倒下的整个过程，而是用“跳剪”的手法，把三两个镜头带过，表现出打斗时发力的“重和快”。 就比如这场一分半钟的打斗，经过剪辑后会变成124个镜头，然后重新组合，变成最终的电影片段。 而这样经过高速剪辑所营造出来的超视觉体验，呈现在大银幕上之后，就会让观众看的如痴如醉。 至于现场，那就让人无法直视了。 坐在监视器后面的陈默，可以从中甄别出自己需要的镜头，但是站在一边的林笛安，却是看得心里直抽抽。 他很认可呆蒙的职业操守。 近三个月的艰苦训练，强度可一点儿也不低，人家能坚持下来，就算是很难得了。 而且，开机至今也有一个来月了，随着相互之间越来越熟悉，大家相处的也挺好。 不仅仅是呆蒙，还有那个斯坦森和阿金斯，这俩可是从小就练过功夫的，所以更容易找到共同话题。 这让他没感到太多身份上的排斥感。 但是话又说回来。 虽然陈默设计的那些动作更接近实战，也更类似于现代军中格斗，比如逮着钢笔、书籍啥的，都能利用起来的务实，就很让人感觉眼前一亮。 但是，这样拍出来的效果，真的好看吗？ 咱就算做不到拳拳到肉，但也不能这样看上去就假的一批吧？ 而陈默却还在给麦昭辉上课，“看到了吧，镜头的景别、角度、时长、运动虽然都不一样，但利用他们的相互转换，就能强化出一种很另类的视觉冲击，让人物和环境产生进一步的联系和互动。” 麦昭辉就小学生似的点头，“钢笔、书籍应该都算是这种情况了，能让观众不自觉的感到……真实？” 陈默头也不回的盯着监视器，“对，就是真实，让观众能觉得，特工就应该是这样的，看上去朴实无华，深沉内敛，却又无比的机智冷静。 “所以，特工这个群体，即使没有惊险刺激加香艳浪漫，纯粹靠智商上的碾压，把脑力活儿玩出花儿来，其实也能引发观众的共鸣。 “因为它赋予了角色灵魂和深度，就像酒一样，香醇悠远，历久弥新。” 他这番话可说的一点儿也不夸张。 这会儿的电影，就算是间谍动作片，也是节奏偏慢的，完全不存在高速剪辑的事儿，主流还停留在传统的观念层面上。 就像间谍动作片这样，你除了玩一下高科技、飞车、爆炸、美女，还能玩什么？ 能引爆眼球的，也就这些元素了。 所以角色再怎么闹腾，也会显得太平面化，除了耍酷就是耍贱，也没有其它太多的办法。 而《谍影重重》为什么就做到了？ 就是因为呆蒙把杰森·伯恩给演活了。 他把一个身手敏捷、感知力非凡、冷静且善于利用周围环境的特工，给演活了。 手持摄影的抖动感和碎片化高速剪辑，直接透过视觉语言，把人物性格和行为，直观的诠释进了影像里。 为什么抖动？ 因为主角失忆了，内心没有安全感。 为什么用这种高速凌厉的剪辑手法？ 因为需要那种快速的节奏感，紧张又带着些急迫，但主角却总是能冷静的处理好一切。 他沉默寡言，全靠行为和动作诠释性格，把所有潜藏在戏剧冲突里的东西，完美的交给了实际行动来展示。 这，才是这部电影最厉害的地方。 两个字评价：高级。 林笛安对于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听的一头雾水。 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就想问一下，这种动作戏，拍出来有人会喜欢吗？就不说香江了，老霉也看不上眼吧？” 陈默就和麦昭辉相视一笑。 这也怪不得林笛安，当初大家去金都机构看那场《无间道》的时候，他恰好提前来了霉国。 所以，对于什么叫做凌厉的剪辑，他是想象不出来的。 更不要说，《谍影重重》的剪辑，比之《无间道》其实更加快速凌厉的多了。 他只知道动作戏，做不到行云流水一般，那也得做到拳拳到肉，让人看的荷尔蒙飙升，找到那种打的酣畅淋漓的刺激感。 麦昭辉就冲他笑了笑，“有些动作，是可以通过连续动作剪辑，实现动作衔接上的流畅的，虽然做不到遵循传统的轴线原则，但表现出来的打斗激烈程度，还是可以被快节奏，给渲染的很高级的……呃，说多了你也不懂。” 林笛安就一脸幽怨的盯着他，“拍完这场戏你别跑，我得好好跟你请教请教。” 麦昭辉连忙转过头去，眼巴巴去看陈默。 这会儿能救他的，也就陈默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陈默的身手，那可不是林笛安这类侧重于表演性质的所谓动作指导可以比拟的。 陈默那是实打实的真功夫，可不是什么花架子。 麦昭辉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却也被着实吓了一大跳。 什么叫做深藏不露，看看陈默就知道了。 也正是因此，林笛安、斯坦森、斯科特他们三个，才经常私下里拉着陈默切磋。 说是切磋，其实就是想学几招。 所以，别看林笛安敢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的，但在陈默面前，那是真的跟小绵羊似的，温顺又乖巧，绝对不敢造次。 只是这会儿的陈默，却完全像是没有察觉到麦昭辉的求助。 一脸郑重其事的盯着监视器，那叫一个全神贯注。 看的麦昭辉心里直抽抽。 就见死不救呗？ 行，老子记住你俩了…… 巴黎的戏份拍完，接下来还要转战苏黎世、柏林。 本来还有一场女主哥哥家的戏，原版是在勃艮第纳维尔的一个乡村小屋拍摄的，但陈默把地点改在了霉国，那边这样类似的场景不要太多。 当然了，这个不是关键，重点还在于那个客串的演员。 本来是打算用张国容的，但是很不巧，他有事情被拖在了香江。 于是，后来给陈默推荐了现在正在霉国筹拍新电影的大哥程。 反正谁来客串都行的，因为女主是余楠，所以，只要演员是华裔，那就没问题。 而且，大哥程在国际上的影像力，还真就不是哥哥能比的。 这样一来，对于陈默的电影来说，其实也算是一件好事儿。 陈默对此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人家大哥程都在电话中满口答应了，那么这份人情，就必须得承下来了。 032 投资和布局 4月底，在欧洲转了一大圈的陈默，终于带着剧组回到了洛杉矶。 因为恰好是周末，陈默也就很大方的给剧组放了两天的假。 老霉这边，一般情况下可没有加班加点的观念，骨子里的自由和散漫，在这个国家表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别指望和他们谈勤劳，那玩意儿他们理解不了。 工作和薪酬成正比，用这个和他们讲道理，才是最现实的。 陈默尊重他们的文化，因此即使内心再怎么毫无认同感，却也不介意让大家适当的放松一下。 而且，他估计这会儿的赵谦，应该也快憋疯了…… 果然不出所料，赵谦一看到陈默，身上那股子再也压抑不住的兴奋劲儿，一下子就掩饰不住的溢出来了。 陈默端着一杯茶水，笑眯眯的坐在房间里，看着这孙子絮絮叨叨半个小时，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却没有一点儿想打断的意思。 又不是啥坏事儿，换做谁都有可能变成这副样子的。 这没啥好奇怪的。 等他发泄完了，自然也就会消停下来了。 而且，这种事儿吧，其实也只能慢慢习惯的，以后经历的多了，赵谦自个儿也就能明白了。 单纯从这一点上来看，也算是人生不容错过的经历了。 所以一直过了好一会儿，赵谦才有些口干舌燥的结束了自己的宣泄。 先是接过来陈默递给他的杯子，“咕咚咕咚”把自己给灌了一气。 然后才看着陈默，“怎么感觉你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啊。” 陈默还是笑的那么风轻云淡，“不是不兴奋，而是不至于兴奋到你那个程度，十几个亿而已，如果你这就满足了，那就当我是看错人了。” 赵谦就歪着脑袋，一屁股坐在了陈默的身边。 然后长长吁了一口气，“好吧，咱得承认，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就像你说的，这心性还是得炼啊……所以我决定了，红尘炼心这样的大业，还是要继续做大做强啊。” 陈默一脸的鄙夷，“别把花心说的那么清新脱俗，你不配知道不？渣男就渣男呗，做了就不要否认，这个也是炼心。” 赵谦嘿嘿一笑，“也对哈，那就给你个面子，爷们儿不在乎。” 然后话题一转，“那接下来怎么做？” 很显然，这个才是重点。 陈默就笑了，“那当然是投资啊，这一波无差别的来回扫荡了几遍，嗝屁着凉的虽然不在少数，但是苦苦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好像同样也很多吧。 “所以，有必要的话，还是要雪中送炭救苦救难一下的，当然了，有几个目标，你得尽可能的给我拿下来。” 他野心不大，抓几个自己印象深刻的就行了。 比如安迪·鲁宾的那个安卓系统，再比如约翰·艾利亚斯和鲁尼·韦斯特曼的那个多点触控技术，再比如……ARM。 前两个现在很容易拿捏，因为他们暂时还很不起眼，有的是时间去抓到手里。 倒是ARM，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要知道这家公司在几个月前，还是一家市值十几亿美元的技术公司呢。 只是一场股灾过后，整个行业崩盘，股价超过实际盈利300倍的ARM，也免不了遭遇重创。 这一点，不会因为它财务健康和已经实现了盈余，而有所改变。 因为整个技术行业和半导体行业，都改变不了股票市场整体股价减少89~90%的事实。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拿下这家未来微处理器领域的行业巨头，再合适不过了。 真要等它慢慢成长起来，那别说收购了，就算是想当个小股东，想拿点儿话语权啥的，估计都很有些难度了…… 赵谦对于陈默的话，这会儿可没有半点儿的违逆之心，自然不敢打折扣。 开玩笑，谁知道这会不会就是下一个站在风口上的企业？ 所以，老大开金口了，那就是死，也得把它给执行圆满喽…… 然后就听陈默继续说道：“另外，这一次崩盘，股市没个两三年，是缓不过劲儿来的，你想玩的话，留点儿资金练练手也没问题，但该撤出来的，还是得撤出来，我那边还有几个小项目，在等着资金启动呢。” 赵谦拍了下胸脯，“这都是小事儿，保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陈默就笑了笑。 他之所以需要资金，可不是因为未来部落工作室那边需要扩张。 这个，卫莱之前其实已经解决了。 资金有20世纪福克斯提前支付，人才那就更不用愁了。 老霉这边股市一崩盘，影响是不可想象的，他们有的是时间，去可劲儿的大撒网，然后精挑细选。 能接受去香江工作的，那再好不过。 不愿意的也没关系。 卫莱同样可以在好莱坞这边，成立个工作室分部，直接挂靠在梦想影业下面就行。 这个都不需要陈默去考虑，卫莱自己就可以做主。 陈默之所以说有项目需要启动资金，一方面是春节时，许诺给南广宏的研发中心，另一方面，那就是他自己需要的现代化超大摄影棚了。 这是电影工业发展上不可或缺的东西，离开了它，你就玩不转很多题材类型的电影。 比如科幻、玄幻、神话、灾难片等。 不是不能寻求其它途径，通过租赁啥的来完成，但对于陈默来说，那终究是有些受制于人了。 毕竟，他也不想把一些超前的技术，比如动作和表情捕捉、3D技术、实拍演员场景和虚拟空间场景实时合成、深度学习的图像识别技术、CG人工智能影像技术等，白白的送给好莱坞这边的大厂。 这里面每一个拿出来，几乎都能引领电影行业的风潮。 所以，他宁愿自己直接建造几个现代化的摄影棚，也不愿意为别人做了嫁衣。 纯粹的功夫片、喜剧片、爱情片啥的，是无法改变国内电影行业现状的。 陈默得先凭一己之力，在外面趟出来一条出路，才能让更多的人，看到更多的前景和希望。 这就叫做身先士卒、行业表率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 现代化的大型摄影棚，可不是有块土地就能说建就建的。 主体建筑倒是问题不大，但先进的硬件设施和配套软件系统，就是一道怎么都绕不过去的关卡了。 专业的高清摄影机、完美的声光电配套设备系统、甚至是以后可能会取代绿幕的LED大屏加XR虚拟拍摄…… 这些都离不开各个行业领域和科技公司的技术支持。 投入多少资金不是重点，关键还在于，你能不能买到这些先进的设备和器材。 所以，这个还需要陈默去打通各个关节上的障碍，去一步步的实现。 但是不管怎么说，建是一定要建的，能有早一天实现的可能，那就尽可能的提前一步打好基础。 …… 第三天，剧组再次出发，前往东海岸。 那边需要拍摄的场景也没几个了。 拍完后，就可以转入哥伦比亚影业的摄影棚，完成室内的搭景拍摄。 顺利的话，或许还可以赶得上戛纳国际电影节的颁奖礼。 倒不是为了奖项，单纯就是想见识一下戛纳那边的气氛，传说中那可是群星荟萃，名媛云集的圣地啊。 长达五千米精巧典雅的迷人沙滩，据说每天都是一条靓丽壮观的风景线。 以前是那个没机会。 现在机会都送上门了，那还不跑过去狠狠瞄上几眼，那不是傻子？ 当然了，本来按照陈默的打算，之所以选择参加这个国际电影节，奖项还只是一个方面，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借着戛纳这个平台，把《无间道》的国外放映权，给卖个好价钱。 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罗斯曼为了拿下未来部落动画工作室的第二部3D动画长片，已经答应了《无间道》的海外发行，开出来的条件，也相当不错。 卫莱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倒是省了不少事儿，算得上是一份意外之喜了。 033 大管家卫莱 几天后，陈默也终于再次见到了卫莱。 两个人分开只有一个多月，但这一次，却感觉比之前每一次的分别都要漫长的多。 小年轻食髓知味，本来就感性的多，有这种错觉，其实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所以当天收工之后，两个人就狠狠的复习了一番功课，连晚饭，都是直接叫到房间里解决的。 用功之刻苦，由此可见一斑…… 吃饭的时候。 卫莱也提到了戛纳的事儿，“戛纳已经公布了入围主竞赛单元的提名名单，你这边的进度怎么样，赶得上电影节开幕吗？” 陈默摇了摇头。 一边还不忘夹着菜喂给卫莱，“开幕是肯定不用指望了，倒是闭幕式，高低都得过去露个面儿的，至于那会儿能不能杀青，现在还真不好说。” 闭幕式也就是最后的颁奖典礼了。 记忆中今年的华语电影，可是在这一届戛纳电影节上大放异彩的，。 如今再加上《无间道》的乱入，也不知道最后会搅了谁的局。 不过，不管是内卷还是外卷，露个面还是有必要的。 进了这个圈子，你就得遵守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 当然了，这个游戏规则，说的可不是那些乱七八糟带颜色的所谓“潜规则”，而是一种行业里最起码的行为规则。 说白了，就是真正的人脉或者资源啥的。 你融入进去了，自然就是这个圈子的一员，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如果陈默连面都不露，那还谈什么？ 没必要那么清高的。 卫莱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却忽然意味深长的冲他一笑，“这一次可是强手如林哦，墨镜王、江文、杨德昌，差不多代表了两岸三地的最高水平呢，会不会觉得有些心虚？” 陈默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斜楞了她一眼，“我虚不虚，你心里没数吗？没数也没关系，等会儿还有下半场呢，保准能让你认清现实。” 卫莱就莞尔一笑，却没有接他的话。 而是话锋一转，“既然《无间道》的海外发行，已经交给了20世纪福克斯，那么这次过来见帕斯卡，要不要把事儿向她透露一下？” 她这次过来，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见陈默，同时还要和哥伦比亚影业，谈《冰川时代2》的事情。 陈默就擦了下嘴。 很随意的道，“你看着办呗，反正不管是在帕斯卡和罗斯曼之间左右逢源也好，还是借力打力也罢，总之，现在占据主动的还是咱们。 “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也自然只能眼睁睁看着，都是为了利益嘛，老霉这边，还是很现实的。” 卫莱就笑了笑。 这个道理，其实她又怎么可能不懂？ 但看到陈默又把问题给挡了回来，也就不再往深里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毕竟，哥伦比亚影业这一次可是赢麻了呢，好事儿可不会年年都能有的。” 陈默就呵呵的笑，“盈利这一块儿，其实别看的太重了，关键还是尽量交换到一些资源啥的，这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那个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的他，可不是两个月之前的他了，自然也就对“刀乐”没有了太多的兴趣。 卫莱眼珠子一转，也仿佛明白了什么，“真就一下子就吃饱了？” 陈默嘿嘿一笑，“吃饱算不上，但一时半会儿，估计是饿不着了……我从里面抽出来了2个亿，嗯，就是转回去还需要花点儿时间，这事儿也急不来。” 他没有点明单位是不是美元，因为不用说，卫莱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 于是心满意足的吐了口气，“那我可就放心多了，之前划拨给你那个毕业作品项目的钱，我还提心吊胆的呢。” 陈默就轻轻从面抱了抱她，“也就只此一次了，往后，估计就很难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了。” 然后又紧跟着反问了一句，“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还算顺利吧？” 卫莱却忽然笑了起来，“我可是听说，你老师当时就差跳着脚骂你败家玩意儿呢，还说拍个毕业作品都这么能折腾，完全拿钱不当钱啥的。” 陈默脸一黑。 心说我特么也想玩虚拟拍摄啊，关键是条件它不允许啊。 再者说了，毕业作品那也是电影作品啊，咱得保质保量的完成不是？ 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相较而言，花点儿钱又算得了什么，啥时候缺了，就让赵谦可着老霉，再随便薅几把呗，多大的事儿啊。 很难吗？ 赵谦：这事儿咱可是专业的，反正又薅不秃，人家老霉在这方面，那还是很坚挺也很大度的。 陈默从旁笑而不语，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又能奈我何…… 卫莱却还在说着，“而且你剧本都不给人家看，就先把那么大一个场景，给设计的那么精细，还直接砸进去了几百万建造，让他们心里很没底儿的。” 陈默苦笑，“那不是为了赶时间嘛，只能先提前搭景了，至于剧本，在我这边可算不上什么关键事儿。” 卫莱就白了他一眼。 这事儿倒不是陈默自吹自擂，一部《无间道》，一部《谍影重重》，已经足够卫莱见识到自家男人的编剧能力了。 但是，她是心知肚明了，却不代表别人也能看得到啊。 所以，就眼下国内在电影市场来说，几百万都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投资了，陈默却想也不想，就直接砸在了搭景道具上。 这在很多人眼里，那就不仅仅是大手大脚了，而是在瞎搞。 至于这钱是哪儿来的，倒是没人会关心这个。 总之一句话，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拍个毕业作品而已，这不是穷折腾吗？ 真当自己是国师，是江文，是吟诗小达人啊。 没那个资格知道不？ 当然了，这些事儿卫莱虽然听到了一些，却并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 远在国外的陈默，就更是对此一无所知的。 所以，两个人并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聊，等忙完这边的事情，回国后再说也不晚。 卫莱也就主动转变了话题，“对了，工作室那边接到了一个活儿，500来个特效镜头吧，克莱尔说能轻松搞定，就直接拿下来了。” 克莱尔就是未来部落特效工作室的主管，一个未来的大牛，现在的小牛。 陈默也没怎么在意，随口“哦”了一声，“谁的电影啊？” 卫莱，“星爷的，叫什么《少林足球》。” “嗯？”陈默稍微愣了一下，心说这都能碰上？ 于是忍不住瞅了卫莱一眼，“他是怎么找上咱们工作室的？” 卫莱不解，“怎么了，你听说过这个项目，觉得有什么不妥？” 陈默摇头，“那倒不是，就是没想到星爷会找到咱们这家不起眼的工作室。” 卫莱就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什么叫不起眼，《冰川时代》在香江，可是也拿下了3100多万港币的票房呢，未来部落这会儿，早就火了好不好？” 陈默就“呃”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皮。 讪讪一笑，“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卫莱就嘟了下嘴。 暂时放过了他，“真要说起来，倒也不是星爷亲自找过来的，而是杨国晖通过林老介绍给我，然后大家才互相认识的。 “当然了，后期特效是一各方面，我觉得拉投资，才是他们找过来的主要目的。” 杨国晖就是和星爷一起，创立了星晖的那个，当然了，他只是个小股东，星爷才是当家人。 陈默就笑了笑，“你投了？” 卫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为什么不投？我觉得题材不错啊，就直接用特效制作加现金，折合成了40%的占比……应该不会亏钱的。” 亏钱是不可能的，但是会不会被卷进是是非非里，那就不好说了。 陈默心里想着，其实却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也就很随意的摆了下手，“眼光还不错，足球这个噱头，确实也是可以火一把的。” 卫莱就扭头看他，“你不是发誓再也不看足球了吗？就念念不忘呗。” 陈默就冲她呲了下牙，“不看也不代表咱不懂……球啊对不对？一场比赛分上下半场这样的规则，那也是知道的，所以，中场休息完毕，咱们是不是也得进入下半场了？” 卫莱一脸惊恐，“你牲口啊……唔！” 034 戛纳国际电影节 五月的戛纳，正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它位于法国南部，因为临近地中海，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风光和海天一色，一年里大多数时间，都能阳光灿烂，十分的温暖舒适。 所以，很早就有了旅游度假圣地的美名。 也是法国乃至欧洲，知名度最高的海滨度假城市之一。 这个城市很小，小到只有7万左右的人口。 但在2000年这会儿，单只是影城海滨大道上，就已经有了4家豪华宾馆，140家旅馆和周边旅店，以及500家餐馆。 靠的，就是旅游业来维持日常的经营。 而每一年的戛纳国际电影节，就是他们赖以创收的最佳时机。 每年的电影节，都只有12天。 但就是这12天，去年却接待了19万电影业内人士、记者、游客，为戛纳带来了1·2亿欧元的收入。 占当地全年财政收入的13%。 当然了，这与后世还是没法比较的，也不需要提前好几月订宾馆，提前几天就可以了。 毕竟，这会儿的戛纳国际村，刚刚建立起来，可以接纳很大一部分人的到来。 5月13日，赶在开幕的前一天。 卫莱就和林老、哥哥、华仔、闫冰燕、王迪等一行人，入住了滨海大道的宾馆。 陈默还在霉国那边忙着拍戏，肯定是赶不上《无间道》的首映，以及接下来的宣传活动了。 所以，对于这边的相关事宜，也一并交给了卫莱负责。 当然了，这些本来也都是她份内的事儿，责无旁贷。 倒是哥哥和华仔他们，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各个影馆的各类影片上，这种接触世界各国先锋电影的机会，可是并不多见的。 而且，今年参展的华语影片，可不在少数。 别的影片暂且不说。 最终得以入围了主竞赛单元的，就有墨镜王的《花样年华》，杨德昌的《一一》，江文的《鬼子来了》，再加上陈默的这部《无间道》。 总共四部华语电影，一起角逐金棕榈大奖。 看上去不多，却占据了这主竞赛单元近1/6的数量。 当然了，也需要知道，这是从本届681部长片和716部短片报名中，脱颖而出被挑选出来的，凭的就是过硬的质量。 可不是想参加就能参加的。 嗯，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借助今年戛纳电影节，作为全球首映式的《卧虎藏龙》。 但《卧虎藏龙》并不会参与评奖，而是以特别展映的方式参与进来的。 所以相较而言，和去年仅有吟诗小达人陈达仁和余立为入围，前年仅有蔡铭亮和侯晓贤入围，大前年也仅有墨镜王和李鞍入围相比，今年，就尤其显得华语电影的来势汹汹了。 只是开幕式当天，老天爷不太给面子，降了一场雨。 还好，这场雨来的快，停的也还算及时，并没有影响整个流程的进行。 唯一美中不足的，也就是那块湿漉漉的红毯了。 但不管怎么样，电影节开幕式，还是得以顺利进行。 今年的主题是“怀旧与追溯”。 官方海报是一个持摄像机的人，从前苏联导演吉加·维尔托夫到本世纪末，这个电影节影像始终如一，表达的也正是“从现在看未来”这一概念。 今天在红毯上亮相的，也算得上的群星璀璨。 乔治·克鲁尼、汤米·李·琼斯、发哥、杨姿琼、曼神、舒琪纷纷亮相。 巩丽也作为某化妆品公司的代言人，出席开幕典礼。 当然了，要说这一届国际电影节最大的亮点，则莫过于法国总理若斯潘。 这也是历史上，首次有国家总理出席戛纳电影节。 而人家出席的原因也很简单，法国刚刚经历了大罢工嘛，而且就是因为这场大罢工，耽误了戛纳新场馆的建设进度，以至于诸多通道，都只能选择了临时封闭。 要知道，原本这个场馆，是准备在这一届的电影节上，全部投入启用的。 现在却只能无奈的投入部分使用。 所以，就算是为了提振民心，若斯潘也会借助这一届戛纳国际电影节的影响力，来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当然了，这个还属于次要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则在于为戛纳国际电影节站台。 为什么要给一个电影节站台呢？ 这就要说到当前戛纳电影节所面临的形势了，那就是在商业性和艺术性上，需要做出选择。 这也是刚刚上任的戛纳国际电影节主席吉尔·雅各布，所面临的两难选择。 一方面，在于如何从欧洲三大电影节里脱颖而出，另一方面，则是面对和好莱坞越来越对立的尖锐矛盾，需要考虑如何去平衡彼此相互之间的关系。 抛开前者不谈，后者可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因为好莱坞的商业电影，不但已经开始风靡全球，而且似乎逐渐变的不再迷信戛纳国际电影节了。 就在4月底，《泰晤士报》就在头版头条，以“戛纳危机”为标题，对戛纳提出了惊天一问：现在的戛纳，还值得去吗？ 几天后，《好莱坞报道》更是发表评论文章，直言赢得戛纳最高奖，对于商业利益而言，毫无作用。 他们统计过之前四年，获得戛纳最高奖的四部电影，在北霉总共获得了100万美元的票房。 惨不忍睹。 为此，本来定好了在这一届戛纳首映的《碟中碟2》，也临时变卦，取消了这一计划。 差点儿闪了戛纳的老腰。 于是，在这样的背景形势下，若斯潘当然要亲自为戛纳站台了。 他在开幕式上发表了演讲。 说，“如今全世界的电影工业，正在向着健康的方向发展，而且充满了活力，我领导下的政府，将为促进外国电影的引进，做更多的工作。 “今天，我们再度和来自全球，包括好莱坞的主要制作人们欢聚一堂，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欧洲的电影工业，将成为霉国电影工业强有力的竞争者。 “这是我们的机会，也是为了维持工业与文化之间的平衡而坚持信念，和全世界电影人共同奋斗的机会。” 这番话，不但驳斥了那些不看好戛纳电影节的媒体，也暗戳戳对雅各布表明了一下态度，那就是，这次可以稍微倾向一下好莱坞之外的电影。 所以，别以为欧洲三大就能多么纯粹，那是不可能的。 原有的历史轨迹上，这一届主竞赛单元的8项大奖，就给了华语电影3项。 的确是因为这一年参与的华语电影足够出色。 但是，也和这样的大背景，以及很多人的选择不无关系。 剩下的5个，2个给了欧洲电影，1个给了小日子，1个由欧洲和小日子双黄蛋，最后剩下的那个，才给了霉国，还是个最佳编剧奖…… 当然了，这一切和卫莱没有太大的关系。 她的精力，大多放在了正事儿上，因为她真的纯粹就是过来参加一个电影节而已，其它的事情，也是真的和她无关。 揭幕影片放的是罗兰·约非执导的《巴黎春梦》，由热拉尔·德帕迪约和乌玛·瑟曼主演。 卫莱她们没有去看，而是等到深夜时，出现在了卢米埃尔大厅，参加了《鬼子来了》的首映场。 江文和妻子艾莉亚以及3岁的女儿伊兰，同时出现在了现场。 一家三口正式曝光。 主演姜宏波、吴大维、泽田谦也同样出现在了首映场里。 而且，电影节主席雅各布也到场了，而且对这部电影赞不绝口。 《国际银幕》场刊评分，甚至直接拿到了两位影评人的四片金棕榈叶，这可是满分的殊荣。 法国电影杂志《LeFilmFrancais》，也有多位影评人，每日为竞赛片品评高下。 而《鬼子来了》这部影片，就得到7位影评人给予三颗星的最高评价。 江文和他的这部电影，在戛纳电影节开幕的第一天，就忽然爆火了…… 035 展映 15日，《一一》上映. 这部影片长达3小时，也是这一次电影节里最长的一部片子。 但是却以杨德昌导演自己冷峻而富有诗意的方式，做出了的对宝岛背景下，家庭亲情和生命意义真谛的探讨。 虽然冗长，但也足够质感而细腻，获得了评论和观众的双重认可。 这个被成为“宝岛社会手术刀”，因不满宝岛电影的发行生态，遭少数人把持，而拒绝自己电影在宝岛上映的导演。 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16日，《无间道》首映。 很多身在戛纳的华人，都很给面子的出席了。 包括《鬼子来了》剧组的江文、姜宏波，《一一》剧组杨德昌、李凯丽，《卧虎藏龙》剧组的李鞍、发哥、杨姿琼、国际章等。 雅各布再次亲自到场，这老头为了把开门红给打响，也是够拼了。 卫莱就和林老、哥哥、华仔他们，一起热情的和大家打着招呼。 都是中国人嘛，身在异国他乡，自然就有种感情上的亲近和认同。 当然了，除了卫莱之外，其他人都算是圈子里有名有号的，彼此之间，也并不显得疏离。 毕竟都是场面人，该给的面子，还是一定要给的。 然后，100分钟的电影放完，在现场雷鸣般掌声的经久不息之下，这些人才终于回过神来。 观众看到的只是好看，足够的爽。 业界人士和专业影评人看到的，却是掩藏在背后，所展示出来的那些东西。 精妙的剧情结构设计，潇洒利落的镜头剪辑，突破动作和暴力元素的新意，缜密而紧凑的叙事手法，在哲学和佛理上发人深省的触动…… 可以说，《无间道》的横空出世，不但瞬间拔高了香江电影的高度，也必然在一定程度上，引起国际影坛的关注。 这就是经典，所带来的魅力了。 李鞍在和林老祝贺时就说，“我现在更期待见到陈默了，到时候，还得麻烦给引进一下啊。” 他属实被这部片子里的一些细节给惊到了。 那种色调之间切换的丝滑质感，整个片子宛若一体的协调统一，连他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林老就笑眯眯的回应，“那肯定没话说啊，等那小子过来了，我第一时间带他过去拜访你。” 江文也凑了过来，“陈默真是北影在读的本科生？他的老师教授，都没这个水平吧？你可别糊弄我。” 林老继续嘿嘿的笑，“就算我能糊弄的了你，华仔和容仔总没理由去糊弄你吧。” 江文搓着手，还是满脸的疑惑，“可这也太流哔了，这手法，一看都知道非老手做不到的，你现在却告诉我，就是一个学生做出来的？” 林老就拿话刺他，“你第一部电影，不也进了威尼斯，拿到了金马奖嘛，你能做到，别人怎么就不行了。” 江文苦笑，“这是两码事儿好不好。” 他的第一部电影虽然很出彩，但那时候的他，好歹也30出头了呢，如果从考入中戏开始，他在那个圈子里足足混了十几年，才拿到了拍自己第一部作品的机会。 十几年的摸爬滚打哎，那和人家在校大学生能一样？ 当然了，他之所以流露出质疑的意思，倒不是在怀疑什么的，无非就是想用这种方式，表达一下自己的情绪罢了。 李鞍可以很委婉的，和林老表述一下对陈默的看好，那是性格使然。 江文想要急迫的见到陈默，就只能不走寻常路，我先质疑你一下，见面的时候，可不就有了深入探讨的理由？ 他和林老虽然认识，但却算不上有多熟络，只能通过对方，给陈默加深一下自己的印象了。 卫莱全程笑而不语。 她很懂得分寸，自然清楚什么时候，自己该站什么样的位置。 这个，就叫做进退有据了。 《无间道》首映礼举办的很成功。 不是因为捧场的人多，而是因为片子本身出色的表现。 总之一句话，在《鬼子来了》和《一一》之后，《无间道》也火了，而且火的一塌糊涂，经久不衰。 19日，《卧虎藏龙》作为特别展映，举办了首映式。 又一部华语电影红透了半边天。 也就是这一天，墨镜王终于携妻儿抵达戛纳，梁超伟和女友刘佳玲，同一天赶到。 人家不是架子大，而是紧赶慢赶，终于把《花样年华》给赶出来了…… 嗯，虽然只是一个临时版。 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这部电影能最终入围主竞赛单元，靠的不完全是电影本身，而是墨镜王的地位。 毕竟，送审的《花样年华》，说白了，就是一个40分钟的长片段而已。 欧洲人就是这尿性。 捧臭脚的现象，可不只有东方才有，西方其实脑残的更多。 20日，《花样年华》压轴出场，评审团主席吕克·贝松都出来给它站台了，自然又是引起一番夸赞叫好之声。 在欧洲人眼里，这个才是真正的艺术，都不需要看剧情。 看懂了那还能叫艺术？ 要的就是这种云山雾罩的朦胧感嘛！ 至于大家怎么去解读，那自然是一千个人眼里，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了。 不过实话实说，这部《花样年华》还是很出色的，也绝对配得上其经典的名声。 22日，风尘仆仆的陈默，终于带着同样风尘仆仆的麦昭辉和黎耀辉、林笛安，赶到了戛纳。 一同跑过来凑热闹的，还有呆蒙和斯科特。 这俩纯粹就是听说陈默拍的那部《无间道》，在戛纳电影节上可以看到，才跑过来先睹为快的。 就是这么任性。 当天晚上，陈默就和林老一起约李鞍吃了个饭。 李鞍性格很好，修养也很好，说话做事都慢条斯理的，很有些谦谦君子的儒雅之风。 就是谈到感兴趣的话题时，会忍不住滔滔不绝的没完又没了。 给陈默的感觉，很有些后世宅男的属性。 当然了，感觉也只是感觉，其实并不代表什么。 但是终归来说，三个人还是谈的比较尽兴的，陈默也不介意，随便抛出来几个稍显超前的理念或者观点。 怎么说都是自己人嘛。 倒不是说有些人脉，就需要去刻意攀附，但也不至于在对方表达出善意之后，还故作矜持。 那就纯粹是情商堪忧，不通人情世故了。 隔天，陈默有带着卫莱，主动找到了江文的房间。 相较于李鞍，陈默和江文在年龄上无疑要近得多，而且，两个人还都是首都人，先天上就有共同语言。 所以，两个人见面也没多少陌生感。 江文一如既往的爽朗，“终于见到真人了，你可真沉得住气啊。” 陈默摊手，“没办法，那边眼看着就要收尾了，不一口气的做下来，我都怕翻回头去，就找不到原来那个感觉了，所以也就只能顾头不顾腚了。” 江文听的哈哈大笑。 他这人表面粗犷豪爽，内心实则细腻自信。 所以，对于陈默表现出来的毫不掩饰，也是大感认同，“听说你手头上拍的，是一部好莱坞片子？” 陈默也不隐瞒，“嗯，一部谍战动作片，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把改编权给买下来了。” 江文“啧啧”称奇，还有点儿小羡慕。 人和人，是真的不能比啊，看看人家玩的，再看看自己…… 奶奶的，这差距好像有些大啊。 只能感叹了一句，“有机会在那边拍一部片子，你这也算是开历史先河了。” 这一点陈默可不敢承认。 连忙摆了下手，“你别给我刨坑啊，首都人不忽悠首都人的，这话要传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 江文乐了，“传出去个屁啊，屋里就咱仨好不好，至于那么谨小慎微嘛……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那个《无间道》，拍的着实厉害，我昨天还又去刷了一遍呢。” 036 看上去不像好鸟 说到这个，陈默就不怎么感到意外了。 表情里也没流露出多少激动，“还行吧，你都把我托这么高了了，那我随便拿个奖，应该也没问题吧。” 江文稍微怔了一下。 然后才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我托一下就能拿个奖的话，那还不可着自己来？又哪里还有你的份儿。” 陈默也没客气，“文哥你可拉倒吧，这次你最好别拿奖，指不定是好事还是坏事儿呢，何必呢？” “嗯？”江文猛地抬起了头，然后才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你在那边都听到什么信儿了？” 陈默坦诚一笑，“你也接到电话了吧，这事儿，可是在家里已经闹开了呢。” 江文就默默点了下头，“华博的陈总，倒是在电话里和我有过沟通，虽然说的不多，但用屁股想都想明白，肯定闹腾的不小。” 说到这事儿，就不得不说一下《鬼子来了》这部电影了。 电影本身的问题，倒不是太大，无非就是成片和批准立项的剧本之间，有些不同之处罢了。 稍微修改一下，然后磨一磨，还是可以正常通过电影局审查的。 但关键是，那边的二度送审，还没出结果呢，江文这边就急不可耐的，把电影直接送到了戛纳电影节上。 当时入围戛纳的消息一传开，就有很多人知道江文麻烦大了。 作为投资方的华博、华亿、华宜，都在第一时间，接到了电影局的约谈电话。 搞得陈卫明头大如斗。 他是华博的老总，也是这部电影最大的投资方，真要出个什么意外，那损失最大的无疑还是他。 要知道，《鬼子来了》投资金额，可不算低的，小三千万呢，放在世纪末，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但江文却没怎么在意，都21世纪了，还真将人给封杀了啊。 开什么国际玩笑？ 再说了，我就参加个电影节而已，真要拿到奖了，大家伙儿一起乐呵一下就完了，能有个啥事儿？ 违规嘛，又不是犯法。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江文当然也觉得心知肚明。 但是如今忽然从陈默嘴里说出来，那就显得有些不太一样了，他可不相信陈默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一茬…… 果然，陈默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几分，“《新闻周刊》报道说，你这部电影没有按照电影局的要求撤回，未审先映，属于严重违规行为，还披露了影片未过审的15条修改意见……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江文没回避，直接点头承认，“陈总和我说起过这事儿。” 陈默却忽然说道，“但是，星加坡那边的《联合时报》，却言之凿凿的说，如果这个片子能在戛纳获奖，那江哥你，可能就要面临被行业封禁的风险，这个，你或许就不知道了吧？” 江文这下脸色终于变了。 国内闹腾一下，在他看来其实算不上什么，但是闹到国外去，那就呵呵了…… 这会儿是什么时期，国家入世前夜的紧要关头，没人可以容许负面影响存在的，尤其是上升到国际影响力的高度。 这是要上升到另一个层面的东西。 不会以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丢份儿可以，但不能在国外丢，这是两个层面上的事儿。 傻子都知道一旦触动了这种层面上的神经，那后果会意味着什么…… 江文只是倔强，又不是不明事理儿。 于是紧紧盯着陈默，“这事儿你确定了？” 陈默摊了下手，却没有说话，但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了。 江文就微微蹙起了眉头。 但事情已经到这份儿上了，后悔都来不及了。 而且这会儿就算是再想把电影给撤下来，也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所以想来想去，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那就听天由命吧，真要到了那一步上，也只能怪我运气不好了。” 陈默却忽然笑了，“这就认命了，似乎不像你哦。” 江文斜楞了他一眼，“没必要这会儿落井下石吧，看我笑话呢？” 陈默摆着手，“怎么可能？咱也不是那种人啊……我是说，文哥你知道想要压下一个热点新闻，最简单的方式是什么吗？” 江文有些不明所以。 觉得有些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但还是跟了一句，“是什么？” 陈默呲牙一笑，“那就是用一个更劲爆，更轰动的新闻，去把原先的热点给压下来，压到没人理会。” 江文更懵了，“所以呢？” 陈默嘿嘿一笑，“所以，如果我拿了金棕榈大奖，不管你那个片子拿不拿奖，都没有我的噱头来的大。” 江文就瞪了他一眼。 想屁吃呢。 金棕榈我也想拿的好不好，就算真的因为这个被封杀，老子也认了。 于是没好气的看着陈默，“你搁这儿糊弄鬼呢，其它的新闻还好说，指不定真有效果，如果你拿了金棕榈，我拿个小奖，哥哥我不就直接成了你的背景板了，谁不会在夸你一声的同时，顺便拖我出来鞭一下尸的。” 陈默撇嘴，“你是个艺人，如果就这点儿心理素质，那就有些让人看不起了。” 江文直视着他，“这能一样吗？” 陈默反问，“有啥不一样的，评头论足而已，媒体就这德行，人家吃的就是这碗饭，你不会不懂得这个理儿吧？但你要搞清楚，你现在面对的，是这些细枝末节吗？不是，因为是那些国外的舆论风潮，那个才是重点。” 江文瞬间悟了。 对哦，刚才都想明白了，国内再怎么闹腾，也毕竟是自家事儿。 所以，问题还是在于国外媒体啊。 那么如果这次陈默能拿到金棕榈，或许还真有可能把自己的事儿给顶下来。 不管自己能不能拿到奖项，反正只要不拿金棕榈这个最高奖，以陈默大学在读的身份而言，一旦拿到了最高奖，那他身上可以挖掘的素材和噱头，那可就大了去了。 到时候，自己反而会安全很多。 只是，怎么心里就是有些憋屈和纠结呢…… 再看一眼对面冲自己微笑的陈默，立马给他打了个标签：这孙子笑眯眯的不像只好鸟啊！ …… 24日，戛纳国际电影节闭幕式暨颁奖典礼如期到来。 雅各布上台致辞，然后文化电台奖、青年奖、年轻评论家奖、电影基石和短片单元奖、一种关注单元奖等，流水般颁发出去。 《花样年华》也拿到了属于他的最佳技术大奖。 嗯，虽然这个奖项，安慰性质居多。 当然了，颁奖期间，中间也穿插了一些小的歌舞和节目，倒也将现场氛围烘托的热烈而隆重。 最后的重头戏主竞赛单元大奖，也终于到来。 费比西奖还是颁发给了《人造天堂》的青山真治，最佳编剧也没变化，杨德昌凭借《一一》，同样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属于他的最佳导演。 一个个奖项诞生，现场的人，也随之紧张了起来。 就连卫莱，都有些笑的不那么自然了，陈默倒是心理素质一如既往的强悍，所以不得不轻轻握住了卫莱的小手，“你这么紧张干嘛啊，紧张的应该是哥哥和华仔他们才对。” 卫莱就白了他一眼，“我替他俩紧张一下不行啊，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这么没心没肺的啊。” 陈默也不辩解，只是笑了笑。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在这种事儿上你较真儿了，那就意味着你输了。 搞得跟江文那样患得患失的，有必要吗…… 这时候，塞弗兰·卡内勒和埃马纽埃尔·肖特携手上台，他们在上一届电影节上，以《人性》，拿下了男女主角大奖。 作为法国人，出来颁个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肖特笑眯眯的看着台下满脸期待的众人，心情好得不得了，像是看到了去年的自己。 “她一次跨界的演出，却赋予了角色完美的灵魂，简单的情节，也足以撕破你内心的堡垒，让你对电影的固有看法一扫而空，她是一种另类，从头到脚都是，但是，这却掩饰不住她给我们带来无可言传的力量，她可以跌跌撞撞，但坚持却能让她有种翱翔的意味。” 037 最佳男演员 卡内勒看了眼信封，微笑抬头，“恭喜比约克，她凭借《黑暗中的舞者》，获得了第53节戛纳国际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奖。” 肖特也加了一句，“恭喜比约克。” 现场镜头很快锁定比约克，《黑暗中的舞者》剧组人员，一片沸腾。 陈默就一边轻轻鼓着掌，一边冲着闫冰燕安慰的笑了笑。 闫冰燕倒是没有太多的失落。 她知道自己这次拿奖的机会微乎其微，这次能来到戛纳，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种成功了，没必要苛求太多。 不得不说，这种心态就很稳，是个好事儿。 比约克上台领奖，发表获奖感言，然后就轮到最佳男演员奖了。 哥哥和华仔也面带微笑，心里却慌的一批。 哥哥早在《霸王别姬》那一年，其实就有资格拿这个奖项了。 只是当时的戛纳电影节，还特别的任性，玩性也很大，竟然有评委给他投了最佳女演员的票，真不愧是最喜欢放飞自我的欧洲。 哥哥却也因此一票之差，错过了那个奖。 至于华仔，他以前似乎就是各种奖项的绝缘体，但今年忽然就变的不一样啊。 今年的华仔，似乎一下子时来运转了。 然后整个人都有些抖起来了，不但拿下了金像奖，还还清了债务，拉来中建电讯，重组了自己的天幕公司。 一时间风头无俩。 再加上《无间道》又入围了戛纳，这不就是锦上添花？ 所以说人啊，野心有时候就是这样子的，只要你成功了，没人会拒绝更进一步。 这就是人性！ 接下来，上台的是尼科尔·加西亚和吕克·达内。 前者是这一届评委会的成员，这女人能演，能编，还能导，创作经历十分旺盛。 后者，则是上一届金棕榈大奖的获得者……之一。 加西亚先是扬了扬手里的信封。 然后才不紧不慢的拆开，“哇哦，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是看到这个名字，我还是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吕克·达内就凑上去看了一眼。 很适时的接了话，“嗯，他身处炼狱，游走在黑暗的边缘，但信奉光明，用一人之力对抗着整个社会，却始终矢志不渝，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他把一个徘徊在正义与黑暗之间的小人物，诠释的淋漓尽致，感人肺腑。” 加西亚眉眼飘飞，情感饱满，“恭喜来自中国香江的……张国容先生。 “他凭借在《无间道》里的精彩演绎，获得了第53届戛纳国际电影节的最佳男演员奖，再次恭喜他。” “哈！” 这次最先跳起来的，就是陈默。 看的卫莱目瞪口呆，还以为你真的神经大条呢，感情都是装出来的啊。 但是也没必要这么一蹦三尺高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获奖了呢…… 但陈默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呢，我先乐呵一下怎么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但这会儿他心里想的其实是，哥哥这下子流哔了，不但抢了人家伟仔的角色，还直接夺走了属于人家的戛纳奖杯。 这就厉害了。 也不知道是在感慨哥哥厉害，还是在感慨自己重新谱写历史的厉害…… 回过神来的哥哥，也终于做好了表情管理，他先是站起身来和陈默抱了抱，这才一一与其他人拥抱，然后一路和或熟悉或陌生的人握着手，走上了颁奖台。 上台再次和加西亚、达内拥抱，然后一手托着盛放金棕榈叶子的奖杯，一手拿着卷起来的奖书，站在了发言台上。 他轻轻吁了口气。 笑的温文尔雅，“感谢戛纳国际电影节，感谢评委会对我的认可，并把这份殊荣版发给我。 “这是我第四次有机会拿到这个奖项了，所以，这一刻，我很满足，也因此，需要特意在这里感谢一下陈默导演。 “嗯，虽然陈默导演现在，还仅仅只是一个在电影学院就读的大二学生，但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是你让我看到了华语电影的未来，甚至是更多的希望。 “同时，也衷心的希望，会有更多的华语电影，蹬上这个舞台。 “奖项是我拿到的，但我不认为，它就一定是属于我个人的，因为它属于《无间道》整个剧组，甚至是所有为华语电影而奋斗努力的电影人。 “我想感谢的人还有很多，想说的话也同样很多，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所以只能在这里祝愿，戛纳国际电影节会越办越好，让全世界最优秀的电影人，都汇聚在这里，摒弃掉所有隔阂，纯粹为艺术而欢聚一堂，谢谢！” 然后鞠躬，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走下了颁奖台。 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光芒，熠熠生辉。 卫莱一边鼓着掌，一边侧着脑袋问陈默，“哥哥已经是第四次入围了？” 陈默“嗯”了一声，“对，93年的《霸王别姬》，96年的《风月》，97年的《春光乍泄》，如果再加上94年入围威尼斯的《东邪西毒》，97年入围柏林的《色情男女》，还有这一次，那就是6次入围欧洲三大电影节，无人能出其右者。” 卫莱心里暗自惊讶，原来哥哥这么厉害啊。 对，就是这么厉害。 哥哥拿奖确实不多，但没人会觉得他演技不行。 就像是现在的华仔。 要说他心里不舒服，那自然是真的，但要说他对哥哥这次拿奖不服气，那绝对是假的。 这是事实。 而随着陈默这只小蝴蝶扇了几下翅膀，引发的连锁反应，似乎也跟着开始了…… 因为评审团大奖，竟然颁发给了《鬼子来了》，原来的双黄蛋《二楼传来的歌声》和《黑板》，则成了蝴蝶效应下的最终牺牲品。 这让江文心里既忐忑，又有些不甘。 之所以忐忑，是因为哥哥已经拿到了最佳男演员奖，按说这样一来，《无间道》能获得金棕榈奖的概率，就已经很小了。 因此在他看来，自己拿到的这个评审团大奖，与哥哥拿到的那个，其实分量差不了不多少。 而哥哥拿奖和陈默拿奖还是完全不一样的，真要说起来，肯定也压不下自己的风头。 这就很让他有些怕怕了。 至于心有不甘，那肯定就是再正常的事儿了。 他这次之所以咬着牙跑过来，就是觉得自己有很大的机会，能捧起那个戛纳金棕榈。 只是没想到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还闹到了内外交困的地步。 这就属实有违他的初衷了…… 而接下来的评委会大奖，则颁发给了拉斯·冯·提尔的《黑暗中的舞者》。 陈默却瞬间心头大定，这一波稳了。 这不就主动把名额给让出来了吗？ 好人啊！ 但是卫莱和其他人，那就多少有些失望了。 他们也觉得，这次或许也就能拿最佳男主角一个奖项了，至于金棕榈大奖，还是不要奢望了。 《无间道》在场刊上的评分是很高。 但说实话，场刊的评分和评委会的评分标准，完全是两码事儿，是不能拿来当作依据的。 而且能拿金棕榈最高奖的，一般情况下，是很少再给你一个其它重要奖项的。 这样算来，《无间道》其实已经与最高奖失之交臂了。 卫莱攥着陈默的手，就微微用了下力，那意思很明显，没事儿，这次没拿到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呢。 陈默却理会错了。 反而转头冲她笑了笑，“咦，你也猜到这次咱们稳了？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啊。” 卫莱无语，心有灵犀是这个样子的吗？那也不怎么神奇啊。 而这会儿，吕克·贝松则已经携手莫妮卡·贝鲁奇上台了。 他们要颁发的，当然就是那个象征着戛纳国际电影节的最高奖：金棕榈奖。 038 戛纳金棕榈 吕克·贝松这次显然是主角。 作为本届评审团的主席，压轴出场本来也无可厚非。 相较而言，莫妮卡·贝鲁奇反而成了那个陪衬。 吕克·贝松侃侃而谈，“我很荣幸，能受邀担任本届评审团的主席，而且，能碰上这么多部精彩绝伦的电影。 “他们有得探讨生命真谛，有的反思历史，有的着眼社会现实，有的关注特殊群体，各有各的精彩，也各有各的价值意义。 “但是，其中有一部电影，却以天马行空的超前手法，把生命、信仰、社会、群体融于了一炉，用推镜、摇镜、主观镜头，真实而细腻的诠释了一个时代背景下的社会变迁。 “完美的剧本结构，出色的情感递进，超乎想象的画面渲染，都让我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浑然一体，一气呵成。 “所以，对于本届最后的金棕榈大奖，我们评审团以三分之二以上一边倒的优势，投给了这部电影。 “这与我之前想象中的纠结，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希望下一次，还能碰上这样一部优秀出色的电影。” 球花这才有机会得到发言。 她优雅的展开手里的信封，高声道：“这部电影，就是来自香江的《无间道》……恭喜《无间道》剧组，恭喜陈默导演！” “轰！” 这次跳起来的人就更多了，不只是哥哥、华仔、两个辉哥，就连林老，以及两个编外人员呆蒙和斯科特，都跟着蹦起来了。 反倒是陈默，却忽然矜持起来了，只是笑眯眯的缓缓站起了身子，手里还牵着卫莱的小手。 真陈·君子之风·宗师风范·默。 脸色虽稍显稚嫩，但却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气度，看的不远处的江文心里直抽抽。 然后就看到陈默轻轻拍了下卫莱的肩膀，就把她给推了出去。 卫莱就冲他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修身唐装，迈着利落大气的步伐，轻盈的走上了颁奖台。 台上台下的人，都被这个忽然出现的靓丽少女给惊艳到了。 素雅休闲的时尚改良版复古女士唐装，盘扣、镶边、手工刺绣、修身得体。 将卫莱一身优雅的气质，衬托得更加知性而娴静。 一时间，现场都不由得安静了几分。 就连台上的球花，都忍不住为止侧目，感慨东方女性的古典之美了。 吕克·贝松当然认识卫莱，自然也知道她的身份，就是《无间道》的制片人。 就很热情的主动和她握手，礼仪拿捏的让人相当满意。 球花则直接从颁奖嘉宾变成了礼仪小姐，全程衬托主席大人。 卫莱也被引领到了发言台前。 她笑的很温婉亲和。 但声音却清亮而具有磁性，“非常感谢戛纳国际电影节，感谢主席雅各布先生，感谢评审团吕克·贝松先生以及各位评委，把金棕榈大奖颁发给了《无间道》。 “我和张国容先生不一样，是第一次来到戛纳，但也真实感受了戛纳这个电影节给与的真诚和热情。” 镜头给到哥哥身上，哥哥却做了捂着胸口的动作。 这话属实有些扎心了…… 现场众人发出一片善意的笑声。 卫莱抿着嘴笑了笑，“正如张国容先生所说，这个奖，不是某个人的，而是属于整个《无间道》剧组的。 “我也自始至终，见证了剧组从成立到筹备，再到实拍和后期制作每一步的成长，这里面有快乐，也有汗水，有辛苦，也有彼此默契的配合。 “可以说，正是这中间的点点滴滴，铸就了今天这个沉甸甸的硕果，就不一一感谢了，在此，我只想告诉大家，放心，金棕榈大奖已经拿到了，那么，红包到手的日子，还会远吗？耐心一点儿哦。” 下面众人再次哄然大笑。 明明就是一句很实在的话，但是放在这样严肃的场合，就显得很突兀，也很容易引人发笑。 卫莱稍微一顿，“电影让我们有缘相聚一堂，也正是电影，让我们超越了现实，他是起点，却承载着旅途和归宿，承载着梦想与希望。 “戛纳电影节的包容，让我们看到了它的前景，不避讳人性上的丑陋，不避讳社会的残酷，不避讳打破常规…… “这就是电影的本质，我相信也是戛纳这个电影节的本质，更是全世界电影人，所共同追逐的本质。 “有人曾告诉过我一句话，我希望用这句话，阐述清楚我个人对电影的认知：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越是民族的才越是世界的…… “谢谢大家！” 别说下面的电影人了，就连现场翻译，都被这句话给震到了。 看上去是一个简单的排比句，还有些重复的嫌疑，但是只要稍微一琢磨，那味道就出来了。 后台的雅各布都被震住了。 对啊，为什么一定要学好莱坞，坚持自己的独特，把这种风格发扬光大，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嘛！ 振聋发聩，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这次把金棕榈颁给《无间道》，再正确不过了…… 台下的林老，笑的嘴角都快扯到耳朵上了，胡子翘的老高。 这孩子，有前途哦！ …… 戛纳国际电影节就此正式落下帷幕。 呆蒙心满意足的回了霉国，对《谍影重重》的期待感，更加的大了。 斯科特则会跟着林笛安去香江发展，陈默对此当然没什么意见，觉得挺好的。 然后，大家自然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只是，这边虽然结束了，但另一边的国内，却才刚刚开始呢。 而反应速度更快的，则是香江和宝岛的媒体。 香江就不要说了，狗仔那是出了名的既快又犀利； 宝岛则是因为本土电影市场的不争气，需要这个来提振人心士气。 杨德昌再怎么说也是自家人嘛，能拿到最佳导演奖，那也是宝岛电影人的头一遭啊对不对？ 所以，这会儿都不知道鼓吹一下，那不是傻？ 而且《无间道》摘下了戛纳桂冠，以两地一衣带水的关系，自然也可以划入华语电影的范畴，同样值得高调宣扬一下嘛。 至于拿到评审团大奖的《鬼子来了》，一笔带过就可以了，没啥好评论的，可以选择性的忽视。 于是，一场自发性的舆论风潮，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开始酝酿了。 国内和戛纳有7个小时的时差。 所以，戛纳颁奖礼在晚上落下帷幕的时候，国内还不到早上五点呢。 但是，媒体记者可不讲究这个，人家追求的就是时效，抢的，就是第一时间和第一手资料。 所以顺理成章的，当太阳升起，不论是早间广播、晨间电视新闻、还是报纸，都不约而同的把华语电影扬威戛纳的消息，当作了今天的重磅新闻。 《无间道》勇夺金棕榈，哥哥首封戛纳影帝，杨德昌终得最佳导演，《鬼子来了》获评审团认可……铺天盖地，亮瞎了一众钛合金狗眼。 视角奇葩的一些媒体，则另辟蹊径，专注于独特角度进行解读。 什么靓女一身复古时尚汉服，惊艳亮相，轰动戛纳； 什么获得金棕榈的《无间道》导演，和制片人不得不说的故事； 什么内地导演江文，一家三口曝光，原来早已在法兰西攻城略地…… 江文：前面连老子拿啥奖都报道不清楚也就算了，怎么后面还歪到别的事儿上了？传媒也要讲武德的好伐？ 没人在乎江大导演的内心戏，他们只对观众和读者负责，只要能搏足眼球，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了。 在这一方面，无论是香江，还是宝岛，那真的是毫无底线。 倒不是说没有专业的严肃媒体。 但是正所谓劣币驱逐良币，这是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传媒领域自然也不会例外。 所以，牢牢抓住了“人们喜闻乐见”这个关键点的媒体人，自然也就可以凭借这个大杀四方，开疆辟土，所向披靡了。 至于什么道德底线，职业操守……那是啥？ 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 039 舆论热潮 2000年的内地，互联网才刚刚普及。 人们对于国外的资信，主要还是源自于纸媒，包括电影世界、看电影、环球银幕等。 而且这些电影杂志，大多还是以刊载报道好莱坞大片和明星为主。 所以对于戛纳、柏林、威尼斯这样的电影节，就是门户网站上，最多也不过是只言片语，而且更多的，还是转载的港台娱乐新闻。 因此在时间上，自然也会较之海外要稍微晚一些。 倒是《新闻周刊》，还是在头版上，大篇幅报道了戛纳电影节的颁奖仪式，陈述了《无间道》、张国容、杨德昌、《鬼子来了》获奖的事情。 抛开《鬼子来了》不说，单从华语电影这次在戛纳的大放异彩，交相辉映来说，这就是前所未有的成绩。 历史上，可从未出现过这样百花齐放的壮观现象。 《无间道》拿下金棕榈固然令人惊喜，但毕竟人家陈达仁早就在几年前，就拿到过这个奖项了。 但是，华语电影却从来没有过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上，一次连拿几项大奖的经历。 哥哥的影帝，杨德昌的最佳导演，江文的评审团奖，这些可都是重要奖项。 这是不是意味着，华语电影即将真正崛起了？ 所以，该行动的，都开始行动起来了。 好事儿嘛，当然值得去传播宣扬一下了，给国家挣脸面的事情，自然也等于是一种政治上的正确嘛。 金都机构的窦总，为此一夜都没有睡好。 自从知道《无间道》在戛纳大受好评，场刊打分都很高开始，他就在隐隐期待这一次能有所收获了。 结果却是直接变成了惊喜，甚至开出了双响炮。 于是，准备了好久的上映计划，也就可以大张旗鼓的展开了，都站在风口上了，这样的时机都不懂得抓住，那叫不称职。 这还只是一方面，因为除此之外，他还要通知内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却不知道，其实关注这场电影节的，又何止是他，北影那边留意这事儿的，可就更多了。 不仅仅是郑东天和候可明这两位陈默的导师，院里以及校领导，其实都在等着最新消息呢，更不要说参与其中的王迪、陈昆等人了。 于是，在消息传来的那一刻，整个综合楼都瞬间沸腾了。 北影历史上再添一笔辉煌履历，自然也不会忘了和上面报喜。 因此，不管是国影、电影局还是广电总部，也都在第一时间接到了这则喜讯，进而在更大的范围里蔓延开来…… 与之相对应的，则是华博、华宜几家投资了江文的公司。 和江文一样，他们的内心，其实也是纠结矛盾的。 但这会儿想别的，肯定是没什么意义的，抓紧时间做出应对，才是接下来的重点。 目标也很简单，跟风鼓吹《无间道》和陈默、张国容、杨德昌的同时，尽量压一下《鬼子来了》和江文的相关信息。 至于怎么去公关，那就是策略方面的选择了。 直接粗暴的压制肯定是不现实的，但是刻意的引导，侧重的分流关注，还是不是很难的。 这会儿，也不求《鬼子来了》能在短时间内通过上面的审查了，尽量消除上面对江文的负面看法，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人保住了，这次赔了下次也能赚回来嘛。 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不管怎么说，在各方的推波助澜之下，陈默他们还没回过呢，两岸三地的舆论风潮，却已经先一步爆发了。 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的那种…… 因此在陈默一行人回到香江的时候，就发现迎接他们的，竟然是晃眼的闪光灯，和云集的记者媒体。 即使有机场工作人员帮助，大家也是费了好大一番手脚，才得以顺利脱身。 陈默心有余悸的长舒了口气，“太恐怖，早知道就直接飞首都了。” 哥哥和华仔他们，倒是有些习以为常了。 林老就笑呵呵的打趣他，“你啊，也该慢慢习惯这种事儿的，这只是第一次而已，以后会变得越来越频繁的。” 陈默就摇着头，“这个真心适应不来啊，我是做幕后的，没必要去和容哥、华哥他们抢曝光度的，我还是比较喜欢不被打扰的好。” 林老就笑了笑，心说，那可能就由不得你了。 陈默也不以为意，他不是清高，而是怕麻烦，也不喜欢抛头露面。 仅此而已…… 陈默在香江并没有待多长时间，稍微休息了几天，就带着《谍影重重》的胶片，回到了景北。 卫莱这次没有陪着他一起，《无间道》已经定于6月2日上映，她需要留在那边，配合一下金都机构的工作安排。 另外就是，随着《无间道》一举拿下了金棕榈大奖，20世纪福克斯那边，也在第一时间对这部电影给予了宣传，并公布了北霉公映的时间，时间就安排在6月16日。 哥伦比亚影业的帕斯卡这才知道，自己好像又错过什么了。 这就是大意失荆州了。 不但被罗斯曼偷了鸡，还特么……是两只。 说实话，当初为陈默介绍吕克·贝松，她们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两竿子的心思去做的，其实在心里，还是多少有些轻视的。 毕竟，动画电影和真人电影，那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即使当初卫莱也和她提起过，说陈默都开始拍《谍影重重》了，她也一直在持观望态度。 在她看来，陈默或许可以拍出来一部优秀的动画长片，却不代表他就一定能在真人电影上也能取得成功。 没想到人家还真就两开花了。 这就很让人有些尴尬了。 就跟错过了“捡尸”一个漂亮小姐姐的机会似的，本来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错过了就错过了呗，没啥大不了的。 哪知道却忽然发现，第二天室友就领着这个小姐姐跑过来炫耀了…… 这特么还怎么忍？ 于是，帕斯卡很快就联系上了卫莱。 也没说太多的话，就告诉卫莱，她会尽快前往香江，希望和卫莱谈一下《冰川时代2》的事情。 当然了，这很明显就是一个借口。 因为那个事儿其实没啥好谈的，早就订好了的事情，也没有更改的必要。 所以，帕斯卡此来，肯定还是看到《无间道》竟然拿奖了，而卫莱又和罗斯曼那边达成了合作关系，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 这才有了这一次要求见面的事情。 卫莱对此当然没推辞的意思，和谁合作不重要，重点还在于够不够诚意，达到双方共赢的心理预期。 合作嘛，不就是利益均沾？ 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摆开来谈的嘛！ …… 回到首都的陈默，正是舆论沸反扬天，热度居高不下的时候。 更有无数人开始期待电影上映的那一天。 当然了，这会儿的内地，大家看电影还是以影院和VCD为主，新兴DVD才刚刚被破解，非数码破解的模拟板，也多在小众地下传播。 但这并不能阻挡大家对这种在国外赚到了荣誉的期待，先睹为快嘛，这是天性。 就连老爸老妈，都破天荒逮着机会多问了他几句，还说等这边上映了，一定去电影院支持一下儿子啥的。 倒是对孙子的殷切，稍微减淡了几分。 忙事业嘛，可以理解一下的，至于这种理解能持续多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回到北影的时候，自然也免不了被老师和同学抓过去，轮着番的拷问几遍。 搞得陈默疲于应对。 好在还有一个毕业作品当作借口，可以让他摆脱没必要的纠缠，也算是一种巧合了。 相关的剧本、分镜头和故事板、详细的策划书，也全部都出现在了院领导的桌子上。 名字看上去很普通。 就俩字：《风声》。 040 《风声》 《风声》的原著这会儿还没有出来，所以，陈默这算是无耻剽窃，只是他对此毫无心理负担。 说白了，就是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很容易习惯的。 虽然叶圣陶早就教育过我们，不要养成什么习惯的习惯，但陈默还是最大程度的遵从了本心，既然适合，那就不要错过了。 千禧年嘛，抗战胜利55周年，所以，拍这个再恰当不过了。 郑东天、候可明在看过剧本之后，自然也是大加赞赏，极力支持。 院领导谢晓京和校方肯定也看的出来，这又是一部极具潜力的佳作。 那还有啥好犹豫的？ 当然是尽全力支持的。 就因为这个，据说表演学院那边都随之被惊动了。 刚刚拿了金棕榈大奖的陈默，又要拍新电影了，这可是自家人啊，不得支持一下？ 主角不主角的无所谓，但凡能拿到个有台词的角色，最起码也可以混个脸熟吧？ 看看人家陈昆，不声不响的就蹭了一部《无间道》，还主演了续集。 这叫啥？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赵燕子虽然火的不要不要的，但那又如何，你走出国门试试？ 大家可是在内部，提前看过这部电影的，那属实名副其实，一场天台对决的戏份，就被好多学生拉了好几天的片。 原因很简单，里面藏着的细节太多了。 每找到一个，都能被解读出无数的隐喻和解构，感受到内心的触动。 什么叫做经典，这就是了！ 所以，在老师故意透露消息，说陈默接下来会拍自己的毕业作品时，所有在校的学生，就都被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了。 不要小看一部毕业作品，你得看导演是谁。 吟诗小达人一部《霸王别姬》，吃了多少年的红利？ 没人统计过，但也知道那道光环，至今还笼罩在他的身上。 那么现在又出了一部《无间道》，谁敢说陈默不会是下一个？ 陈默：谁特么喜欢做第二个，我不拦着，但拜托不要把我给牵扯进去，这不是埋汰人吗？ 但是不管怎么说，北影算是被陈默的这部毕业作品，给搅和起来了，只是陈默自己，却先一步消失在了学校里。 倒不是玩失踪，而是拉着王迪去了辽东滨城。 不要误会哦，可不是旅游啥的，而是查看在海边悬崖上搭建的外景施工情况呢。 也就是电影里的那个裘庄。 三面环海，东西两楼对峙，中间由一条悬空的跨海铁桥相连。 突出庄园内外，命悬一线的危机感。 如今两个多月过去，主体建筑已经基本竣工，东楼一侧悬崖处，那方凭空搭建起来的露台，也已经接近完工，剩下的内部装修，完全可以在约定工期内收尾。 这也让陈默暗自松了口气。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么快的速度，也不负基建狂魔的称号了。 王迪站在铁桥的一边，看着百米深的峡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怎么建的啊，跨度得有大几十米吧？” 陈默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六十来米罢了，看把你给吓得，就这点儿胆子？” 王迪嘴硬，“这和胆子有个毛的关系啊，趋利避害，人之天性嘛。” 但似乎也知道在斗嘴上占不了多少便宜。 也就战略性的做出了规避，“但也不得不说哈，悬崖、深谷、大海、铁桥，再加上两栋小楼，那种险峻诡异，又带着些压抑的立体画面感，立马就扑面而来了……设计的不错。” 陈默翻着白眼，“我用你夸？” 王迪也不以为意。 笑眯眯的看着远处的风景，享受着略带咸腥的海风。 好一会儿才问，“该定下来的角色，现在都确定的差不多了吧？” 他是最早加入进来的，自然也知道更多的事情，虽然他这次的身份，还是副导演。 陈默就笑了笑，“闫冰燕和巩丽两个女主角倒是说好了，王治文和陈昆、刘毅君也确定下来了，所以，主要角色就差吴志国大队长和金生火了。” 王迪就瞅了他一眼，“你觉得闫冰燕，能撑得起来顾小梦这个角色吗？不怕被巩丽给压戏啊？” 这种担心倒也不是毫无理由的。 巩丽是那种从里到外都很强大的演员，演李宁玉肯定不在话下，只要把内敛的一面展现出来，就肯定没有问题。 但是，如果和她搭戏的是闫冰燕，那么后者，说不定就会被直接碾压的。 陈默却笑了，“别小看了人家非科班出身的演技，她属于那种有经历，也有隐藏高级气质的那类女演员，可塑性很强的，而且她眼里有戏，能把角色给演活了，这就够了。” 相对于长她好几岁的巩丽，闫冰燕的确在演技上稍显稚嫩。 但这个对于陈默来说，其实算不上太大的问题，就看你怎么去调教了。 陈默看上的，就是对方身上那种值得去挖掘的潜质。 至于年龄上的差距，这个更没问题了。 巩丽其实和于菲虹差不多，都是那种年轻时显得成熟，成熟后就很显年轻的类型。 这是相当逆天的一种属性。 所以看上去，两个人其实在年龄上，还看不出太大差距的。 当然了，有人会说，周公子和白莲花可是把顾小梦和李宁玉给演活了，所以才有了那版国产谍战戏的天花板经典。 这个就叫做先入为主了。 真要说的话，那么周公子在电影里的形象，可是与原版小说相去甚远的，所以后来在拍摄的时候，才对角色做出了调整。 为的，就是更加契合周公子那古灵精怪的气质。 别说现在没有原著了，就算是有，也会根据演员的形象，做出相应的改变。 所以，为什么说一部电影的好坏，导演才是最重要的呢？ 原因就在这里了。 一个好的导演，是会根据演员的自身特质，拍出符合这种角色质感的，这个就叫做硬实力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新龙门客栈》里的梁嘉辉，《卧虎藏龙》里的发哥和国际章，《色戒》里的汤韩，应该很少有人会觉得，这些角色塑造的不经典吧。 但是，这几个演员，其实都不是导演心目中的第一人选。 前面那个徐老怪最想找的，其实是杰特李； 《卧虎藏龙》里李鞍最想用的，其实是杰特李和舒琪； 拍《色戒》时，在国际章、舒琪、刘艺菲之间，导演其实最中意的还是刘艺菲，但神仙姐姐玩不起，另外两个也有些抗拒，这才选了汤薇。 因此，普通人看电影，是不能当事后诸葛的。 王迪自己就是导演，还是研究生学历，自然也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 所以，听到陈默这番话，也就不说什么了。 人家现在是新鲜出炉的大导了，说出来的话，那自然就是道理，不服也得忍着。 当然了，王迪不需要忍，他觉得这是两个人在友好的探讨…… 于是又把话题给拉了回来，“你剧本里说金生火是伪军军机处处长，靠裙带关系上位，本身没太大的能力，在性格上还有些胆小窝囊，唯独一手书法很是不错……你觉得英大怎么样？” 陈默摇了摇头，“联系过了，但人家正忙着拍《东北一家人》呢，没有档期啊。” 王迪皱眉，“付彪呢，我觉得《甲方乙方》里那个形象，就挺不错的。” 陈默稍微琢磨了一下，“那行，回头你给联系一下。” 至于吴大队这个角色，王迪就直接问都不问了。 这么重要的角色，估计陈默心里肯定早有打算，之所以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要么是人选不止一个，要么最中意的那个，还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但是不管哪一个，都是陈默自己的事儿，他才不去掺和呢。 这叫本分！ 王·大聪明·迪觉得自己悟透了，却不知道陈默这次，是真的没想好找谁更合适。 041 哥伦比亚影业大中华区制作总监 其实和其它几个角色不一样，吴大队还是不难演的，除了受刑那场戏之外，其它场次的戏份都不难把握。 毕竟，这个人物是比较简单的。 原版中的张汉宇，就将一个痞子又霸道的队长诠释的很好。 但是，这会儿的张汉宇，明显就稚嫩了很多，而且毕业作品嘛，用太多中戏的也不是个事儿。 陈默虽然不在乎这个，但还是在这事儿上犹豫了那么一下。 当然了，这个也不急，再斟酌考虑一下也完全可以。 第三天，两个人返回首都。 《风声》剧本则已经很顺利的通过了审查，并拿到了许可证。 虽然只是一部毕业作品，但也可以看作是一部献礼片，毕竟是抗战胜利55周年嘛。 再加上，导演又是横空出世的陈默，有关部门也懂的看人下菜的套路，而且有北影和青年电影制片厂在后面背书，自然也就大开方便之门了。 这就是资源和渠道上的便利了。 而且，这一次连剧组都是北影给拉起来的，基本都是北影的老师、研究生，以及制片厂的在职人员。 完全就是一个专业性的团队，完全不需要陈默去操心。 所以，这一次陈默回来，也没必要再去学校里惹麻烦，而是直接回了家。 至于王迪，那自然是自生自灭了。 反正他现在也等于是研究生毕业了，正好代替陈默，临时统筹着剧组的工作。 这事儿他也不陌生，当初《无间道》剧组里的时候，就是这么走过来的，经验丰富着呢。 而陈默之所以选择了回家住，一方面固然是躲避风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南广宏那边终于给他来信儿了。 陈默就在当天晚上，带着几分从国外捎回来的小礼物，时隔数月，再次拜访了南老。 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似乎并没有受到其它事情的影响。 但陈默却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他内心情绪上的波动。 最后，还是南老自己主动开了口。 就是笑的有些涩，“很多事儿都被你猜中了，李总在我婉拒了给他拉投资，而且在争取国家优惠政策和863专项拨款项目上，也没有出力之后，他已经开始找各种理由，削减研发的经费投入了，唉，终究是错付了啊。” 陈默给南老倒了杯茶，“我倒是觉得，南老可以反过来想一下，如果您这次心软了，全心全意的帮了他，那么以后，又该如何收场？ “专项资金可不是用了，就完事儿了的，那是要负责任的。 “所以，早一点看穿这一点，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儿呢，最起码，也不至于会造成国家层面上的损失，对不对？” 南老继续苦笑不已。 道理谁都懂，但明白是一回事儿，能不能想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也只能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下陈默的手。 陈默就笑了，“那就不想了，咱们说点儿开心的。 “资金呢，我可是给您老都准备妥当了，您只要把队伍拉起来，需要什么设备仪器、办公场所啥的，尽管把清单列出来，我绝对给您办利索喽。 “如果还有其他方面需要解决的，也可以摆在台面上摊开来说，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我这边绝无二话。” 南老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才郑重其事的道，“你可想清楚了，每年砸那么多钱进来，也终究不是长远之道，就算你真的没什么想法，老头子我自己，都得亏心死。” 陈默哈哈一笑，“您老放心，这方面我早就想好了，盈利是必然的，只是在时间上，会晚那么几年而已。 “我也不是不知道，一直往里面砸钱不怎么现实，而是把目标制定的远了点儿，或许是五年，或许是七八年…… “总之，这是一场持久战，所以牺牲一下眼前的利益，是很有必要的，我坚信这一点。” 南广宏似乎感受到了陈默的真诚。 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那行，老头子就再赌一次，反正就是这百八十斤，也没啥大不了的。” 陈默就笑了，心说，我赌您这次赢定了…… …… 第二天，陈默接到了卫莱的电话。 先是大概聊了下和帕斯卡见面的情况，然后才说，哥伦比亚影业亚洲区制作部的总监，想约陈默见个面。 陈默秒懂，“他们又盯上我这部电影了？” 卫莱在那边轻笑了一声，“应该是被罗斯曼给刺激到了，但又不是坏事儿，我觉得谈一下也没什么的。” 陈默也笑了，“这种题材的电影，也就在国内有市场，拿到外面去，估计也榨不出太多油水的。” 卫莱不以为意，“或许人家为的本来就不是那点儿油水呢，真以为老外就不懂人情世事啊。” 陈默一想，确实，倒是自己想得有些简单的。 “那行，我这边随时都可以，对了，知道这人是谁吗？” “好像叫陈国甫，宝岛人。” “哦，我还真知道这个人呢。” 陈默心里一乐，这不巧了吗，缘分果然就是这么神奇啊，冥冥之中，就能牵扯在一起。 原版《风声》，可不就是这个人拍出来的？ 当然了，那会儿的他，早就离开哥伦比亚影业了，而是加入了华宜。 卫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陈国甫也是混这个圈子的，陈默会知道他，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然后很直接的告诉陈默，“我过几天就能回去，你真要嫌麻烦的话，也可以交给我去处理。” 陈默不由得笑了，“没事儿，耽误不了啥事儿……香江那边的事情都落地儿了？” 卫莱咯咯一笑，语气里都带着些兴奋劲儿，“三天票房670万港币，你说呢？现在香江整个电影圈子都被惊动了好不好？” 《无间道》的上映，似乎真的在香江引爆了沉寂已久的电影市场，跟打了鸡血似的。 凭借戛纳金棕榈大奖的热度，一下子就奔着名利双收那个目标去了。 甚至有媒体，不惜以“香江电影市场的救市之作”，来形容这部电影出现的意义。 业内业外人士，更是纷纷站出来发表自己的评论和看法，热闹的跟过大年似的。 好像无论怎么看，都表现出了市场触底反弹的迹象。 但是陈默却知道，说白了，不过昙花一现罢了。 《无间道》是，《少林足球》是，《功夫》同样也是…… 而这些零星蹦出来的爆款，挽救不了香江电影，也阻止不了整个市场的倾颓之势。 所以他对此表现得比较淡然，“还好吧，没让金都机构的投资打了水漂，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 卫莱听到这话，在那边笑的更欢实了，“窦总为这事儿，都问过我三次了呢，说还有没有第三部？有的话，可不要忘了金都啊啥的，就连林老，都跑家里来问过了呢。 “估计还是因为第二部没有跟投，肠子都悔青了。” 陈默就呵呵了两下。 心里却明白，人家也只是这么一说而已。 毕竟，《无间道》给金都机构带来的后续利益，现在还仅仅是冰山一角罢了。 赚多少钱还在其次，这部电影的成功，对公司带来的巨大后续影响力，才是对方最看重的。 但陈默也不会在电话里和她说这个，只是问了下老爷子的身体，然后聊了几句闲话，就挂上了电话。 反正几天之后，就又能凑一块儿了，没必要搞得那么腻歪。 内地这边，《无间道》也会在6月中上映，说实话，这个档期算不上多好，但这会儿已经不需要再去过多计较了。 否则再晚几天的话，估计盗版碟都能满天飞了。 这玩意儿放在这会儿，压根就不好控制，因为这条利益链条，可不只是那些盗版商和贩卖渠道。 里面的水，会深到你无法想象。 所以，陈默就算再怎么头铁，也不会在这会儿就去强出头。 那毫无意义！ 042 冤大头哥伦比亚影业 陈国甫刚刚四十岁出头，头发还没有变成后来的灰白，身材也略显清瘦。 言谈举止倒是颇为儒雅，见到陈默时，也表现得十分从容，主动起身相迎，“知道陈先生年轻，却没想到还这么帅气。” 陈默笑着和他握手，“陈总客气了，说起来，咱们几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直接称呼我陈默吧，先生什么的，太过于客气了。” 陈国甫从善而流，“那就叫陈导吧，你可是拿过戛纳金棕榈的，称呼一声陈导，再正常不过了。” 陈默就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而是打量了一下这家咖啡店的环境，“陈总挑了个好地儿啊，我才出去溜了一圈儿，竟然就和这边的发展有些脱节了呢，愣是没发现有这么个好去处。” 这话倒不是客气，小西天这一片儿，他虽然算不上很熟悉，但也绝对不会陌生。 却真的没注意到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了这么一家格调清雅的咖啡店。 陈国甫就笑着解释，“刚刚开业没几个月，那会儿，陈导还在霉国呢，不知道也很正常。” 稍微顿了下又说道，“我也是最近往北影厂这边，跑的频繁了些，才知道了这么个地方。” 陈默就点了点头。 小西天这一片，这会儿算得上是首都电影行业的核心地带。 不但有北影、北师大、北影厂、电影研究中心等，国影集团也在这边。 那可是电影行业国企中的老大。 在这个电影行业还没有完全对民营企业放开的时代，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抱着剧本跑过来拉投资呢。 更不要那个传说中的北影厂大门了。 那可是一个传奇之地，每天早上都会挤满等活的人。 倒不一定就是群演，毕竟这会儿，也没有后来那么多的剧组。 所以现在其实更像是一个人才市场，什么活儿的人手都有。 场工、搬运工、去医院排队挂号、去火车站排队买票……啥活儿都能接、也都都干。 甚至还有人体模特，不是去台上走秀的那种，而是美院学生画画时，需要献一下身的那种，按小时收费，当场结算。 有人会说，这种写生的模特，一般不都是美女吗？ 那就大错特错了，美院需要最多的，还真就不是帅哥美女，而是那种看上去就饱经风霜的劳动者。 扯远了。 总之，这里就是后来无数怀揣梦想，想要实现自己明星梦的聚集圣地。 王宝就是从这里开始成名的。 所以，陈默对这儿当然不会陌生，“哦？陈总还有项目和北影厂合作？” 陈国甫就笑了笑，“准确的说，是和华宜合作的项目，导演是马笑刚。” 陈默不用想都知道。 应该就是那部《大腕》了。 在他的印象里，这部片子总投资在3000万左右，哥伦比亚影业一方就占了2/3多，却只拿走了海外版权收益。 真良心电影人，堪称业界典范，为中国电影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好人啊，宁可赔钱，也得献爱心，确实精神可嘉。 陈默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不好意思笑的过于直白。 只能道了声恭喜，“马笑刚啊，那就先祝你们票房大卖了。” 这会儿的马笑刚，可是不得了的，凭借三部电影，就在国内拿下了过亿的票房，被称为商业电影第一人。 所以很自然的，这部电影从一开始，就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 哥伦比亚影业只是其中之一。 所以，陈国甫对此还是多少有些把握的，“那就承陈导吉言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相较于这个项目，其实我们更看好的，还是陈导手上的那个。” 陈默就冲他笑了笑，“你应该知道，《风声》只是我的毕业作品，能具备多少商业价值，可是很难说的。 “我也不和你玩虚的，咱们实话实说，如果你们真的投资进来了，能不能赚到钱，我可是不敢保证的。” 陈国甫颔首而笑，“我想这个并不是问题，毕竟，会不会投资，那肯定是我们自己在整体评估之后做出的决策，肯定和陈导无关。 “再说了，就凭陈导现在的名号，拿出来的项目也肯定属于大热资源，只不过我们哥伦比亚影业，抢先了一步而已，所以，陈导没必要妄自菲薄的。” 听到人家都这么说了，陈默自然也就没有了再往下说的必要。 当下淡然一笑，“好吧，等我和院里领导说一声，再把剧本和策划书给陈总送过去，然后大家再接着聊其它的。” 陈国甫笑的还是那么儒雅，“那就这么说定了。” …… 两天后，卫莱回到景北，和她一块儿过来的，还有巩丽。 陈默也就很自然的，把陈国甫的事情交给了卫莱。 自己则开始专心忙剧组的事情。 又过两天，主要演员终于最终确定了下来。 吴大队这个角色本来是想找付大龙的，但是因为他还在拍摄《紫日》，所以还是找来了张汉宇。 至于一些配角，就更好解决了，清洁工交给了田庄，叶剑波给了张家毅，刘宗林给了郭晓冬，张司令找来了张丰毅，六爷还是吴纲，开头的范老先生，则直接让老师郑东天顶上了。 其它一些小角色，就不需要陈默去考虑了，直接从北影这边拉人就行。 于是，也就是确定下来的第二天，《风声》剧组主创人员，就正儿八经的做了一次剧本围读。 陈默是导演，王迪是副导演，摄影师是张厉和高相明，演员则有闫冰燕、巩丽、张汉宇、刘毅军、王治文、陈昆、付彪等。 郑东天和候可明也主动过来了，另外就是作为投资人的陈国甫。 人家极其爽利的砸进来了300万美金，当然有资格参与进来的。 而且还是按照《大腕》的模式，选择了拿走海外版权收益。 陈默自然没什么意见。 300万而已，放在哥伦比亚影业身上，那真的算不上什么。 之前的那部《冰川时代》，仅仅是票房收益，就让哥伦比亚影业赚了300万的20倍不止了。 后续还能从其它渠道收割多少盈利，可想而知。 所以，别说这300万投进来也不会亏损了，就算是白扔给了陈默，一分钱挣不着，他们也心甘情愿。 入乡随俗，人情世事嘛。 这个人家也不是玩不明白…… 而对于北影和青年电影制片厂而言，就只能感慨一声，人和人是真特么没法比啊。 之前还觉得陈默掏几百万去建裘庄，是在败家呢，转头就有人“白送”了两千多万，他们自己都不需要再往里投钱了。 这让人到哪儿说理去？ 但这就是当前国内电影圈子，最真实的现状。 吟诗小达人可以奢侈到去造一座秦王宫，江文可以浪费无数的胶片，却总有投资人在他们背后支持。 而99%的导演，却只能每天抱着剧本，寻路无门，四处碰壁，始终郁郁不得志。 就连人脉关系都还不错的北影“优秀硕士毕业生”陆传，不也同样跑国影，跑的腿都快要断了？ 结果呢？ 剧本还是没人看好，得继续打磨。 相较而言，这会儿的陈默，那是真的凭借一个戛纳金棕榈，就直接飞龙在天了。 要不然，人家哥伦比亚影业堂堂好莱坞几大巨头之一，会这么上赶着，求着陈默合作？ 没人是傻子，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当然了，对于北影来说，对于这种事情也是无能为力的。 毕竟，现如今内地一年到头能上院线的电影，也就那么十来部，这种形势下，他们又能怎么办？ 所以，能看到一个忽然冒出头的陈默，已经足够让北影感到惊喜的了，又何必再去苛求其它？ 好好呵护着，让他继续茁壮成长才是最重要的嘛！ 这是种子，也是希望，自然也会得到整个北影人不遗余力的支持。 043 剧本围读 大家围坐在北影的一个会议室里，陈默先介绍了一下到场的人。 然后废话不多说，直接进入主题，“咱们不搞什么形式，坐在一起，主要就是聊一下大家对角色的理解，只要把人物的内心和行为逻辑捋清楚了，剧情也就随之合理起来了。 “所以，事儿就是这么简单，大家各自放开了说就行……丽姐，你给打个样儿？” 巩丽就冲他翻了个白眼，“合着上来就欺负外人呗，中戏的，就活该在北影地盘上，被人当出头鸟使唤？” 当然了，这话也只是活跃一下气氛，也没人当真。 巩丽也说过就算，“李宁玉这个角色，出身不俗，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自己也是从国外回来的高材生，因此身上应该有她独特的气质。 “骄傲而矜持，既有良好的家庭教育，又见识过国外的发达，算是那个时代高级知识分子的典范了。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在武田为了试探她，而将她当作了标本测量的时候，她感觉不仅在身体上受到了侮辱，还在心理上，受到了严重侵犯，所以，她直接崩溃了…… “这也说明，她的心理素质比较脆弱，肯定不是武田想要找的卧底，反而因此摆脱了身上的嫌疑。 “这个角色相对独立，和其它人物之间，没有过多的牵扯，除了两个人，一个是男朋友刘宗林，另一个，就是闺蜜顾晓梦…… “嗯，和顾晓梦之间，似乎还隐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陈默，你写剧本时，有这层意思吧？” 陈默也没否认。 冲她笑了笑，“有没有不重要，反正不能很直白的演出来，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咱得过审不是？” 闫冰燕有些懵，“顾晓梦和李宁玉之间，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陈默就挠了下头皮。 心说，原版里还有两个人接吻的镜头呢，就是因为没过审，然后被剪掉了。 一边念叨了着可惜，一边呵呵的笑，“隐藏性关系嘛，就是把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稍微上升到了第三层而已，不需要刻意去演出来的。” 闫冰燕就一脸怪异的看了陈默一眼，“你还真是啥都想得出来啊，这么污的剧情都出来了。” 两个人经过上次的合作，彼此已经很熟络了，相互调侃一下，也是经常的事儿。 陈默就瞪了她一眼，“说说你的顾晓梦。” 闫冰燕就笑了笑，“顾晓梦背景很深，出身世家大族，祖夫曾经在徐世昌麾下担任过要职，父亲和汪伪政府也关系密切，表面上是个交际花，其实是潜藏在军部的地下党员。 “所以，这个角色有点儿复杂，表面张扬骄纵，放浪形骸，内里思虑周详，胆大心细，有忠诚的信仰，还有……陈导说的第三层感情。” 众人都笑出了声。 陈默也跟着笑，似乎被调侃的根本就不是他自己。 郑东天就问了一句，“铺垫这个，就是为了让顾晓梦死后，可以把藏好情报的尸体，得以顺利运出去，而做出来的逻辑构建吧？” 陈默就点头，“对，没有这个背景，她也不敢这么自信，就能落得个全尸，更不要说被送出去了。” 这才合理嘛，剧情逻辑上铺垫出来了，才能让观众觉得理所当然。 王治文就跟着说道，“我演的王田香，应该也是喜欢顾晓梦的，甚至整个交锋过程，都在替顾晓梦担心着，最后开枪打死她，也更像是帮她解脱。” 陈默笑而不语。 王治文就接着往下说，“这个角色是伪军特务处的处长，平常皮笑肉不笑的，最喜欢躲在阴影里，像是等待猎物出现的猛禽，伺机而动。 “而且，王田香看上去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城府很深，武田在借他的手寻找卧底，他其实何尝不是在借着武田的势力，在清除异己？ “比如金生火，这么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为什么有勇气开枪自杀？所以，他和王田香之间，肯定还隐藏着更大的矛盾冲突。” 付彪听见说到了自己身上，也就顺着话茬反问了一句，“金生火可是和张司令沾亲带故的，王田香不可能做的那么明目张胆的。” 王治文点头，“明着来肯定不行，所以他可以从武田那边借势啊，只要用一些适当的手段，让金生火感受到无法善了的严峻形势，有时候也足够了。” 付彪觉得，似乎也有点儿道理嘛！ 也就认可了，“其实金生火这个人物吧，本身就是没什么本事的，胆小怕事，活的也很窝囊，他能坐上军机处处长的位子，靠的完全就是和张司令的裙带关系。 “剧本里说他是个书法高手，说明这个人是读过书，也受过教育的，演出来这种特质，应该就相去不远了。” 陈默就冲他笑了笑，“对，到时再给您配个眼镜，做个发型，基本就齐活了。” 然后才看向陈昆，“昆子，你也说说呗。” 陈昆就暗地里咽了口唾沫，这里就他一个小字辈，难免稍微有点儿拘谨。 所以斟酌了一下才说道：“白小年是张司令的侍从官，嗯，也是对方的男宠，之前是一个昆曲名伶，后来被金生火介绍给了张司令，最终屈从，以至于性格有些偏激，再加上世俗眼光对他的鄙夷，所以，就直接把金生火给恨上了。” 田庄忽然插了一句，“怪不得你老师前段时间，到处找唱昆曲的人呢，感情就是给你找的吧？” 陈昆尴尬的笑了笑，“嗯，不过现在也就能唱几句，主要还是学一下昆曲人身上的那种范儿，请教一些过去名伶的动作细节啥的。” 田庄就笑着夸了一句，“能这么想就很好了，做的不错。” 这才是演员嘛！ 他欣赏的也是这种学生，能踏踏实实的在学知识的阶段，尽可能的充实自己，打好基础，做好一个学生的本分。 而不是借着北影的平台，专业知识都没学到多少，就跑出去找剧组演戏。 红了又能怎么样？ 到头来，还不是掩饰不住自身底蕴上的匮乏和苍白？ 演员拼到最后拼的是什么？ 答案就是文化。 指望红了之后，再回过头来补这块短板？ 别开玩笑了，那怎么可能…… 所以对像陈昆这样的，别说田庄了，别的老师都同样喜欢，也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托对方一下。 陈默就笑了，“学这个可以，但要学他的神，不要学他的形。” 陈昆明显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和陈默之间，他就没必要见外了，大家都是一般的年纪，也算是比较熟悉的人了。 有啥不懂的直接问就行了，不需要客气。 陈默就往椅子上一靠，“你就当现在是入裘庄的那场戏，麻烦燕姐和彪哥给搭个戏，咱们一起看看，昆子怎么演男宠的。” 大家都乐了，这事儿绝对可以有啊。 陈昆也不扭扭捏捏的。 谁怕谁啊，哥哥之前那是谦虚来着，实力还是摆在那儿的。 闫冰燕就调整了一下状态，台词张口就来，“这特么什么地方啊，一塌糊涂。” 陈昆很妖娆的瞥了她一眼。 拿捏着腔调，“裘盛怀的别业，这里被小日子给收啦，改成了行宫，只接待高级军官。” 付彪也跟上了，“看来今晚这会议，非同小可啊。” 陈昆娇媚的拿捏姿态，想表现出高贵和傲娇范儿，却总给人一种婊里婊气的感觉，“说不定会要了谁的命呢。” 付彪，“为什么？” 陈昆一脸的鄙夷，“看不见特务处的王处长来了吗？” 说实话，这时候的演员，在专业素养上，拿绝对是无可挑剔的。 像背台词这种最基本的东西，给他们几天时间，肯定能啃个大差不离。 念数字？ 那是不可能的，真心丢不起那个份儿。 044 开拍 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 陈昆演的算不上多好，但从声词台表上来看，基本功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连导演系的几个大佬，都觉得还算过得去，不管是郑东天、候可明还是田庄，他们都觉得这段表演还算可以。 但陈默却笑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了，昆子，你觉得像白小年这样一个受尽了白眼，还总想活出尊严的人，会无时无刻都表现得这么……嗯，别致吗？” 众人瞬间愣住。 对啊，或许为了生存，为了讨好张司令，他在对方面前，会表现的更像一个名伶。 但是在其他人面前呢？ 他肯定是不愿意暴露这种男宠属性的，反而会极力摆脱这种形象，让自己看起来更“爷们儿”才对。 再结合之前陈默提到的那个“神”和“形”的说法。 大家瞬间悟了。 郑东天满脸得意的看了田庄一眼，看到了吧，老子教出来的，已经有我七八成的功力了。 田庄翻白眼，真以为刚刚懵哔的样子，我没有看到啊，哪来的脸搁这儿嘚瑟？ 陈昆也有些懂了，“也就是说，不能刻意去塑造这种形象，而是要分在谁面前，在什么情况下，去展现或流露出来。” 比如在张司令面前，那就演的成分居多，要讨好对方嘛。 但是在正常情况下，那就要藏了。 而如果从正常情况转为危急情况，那么就要适当的暴露出本性状态，那就是另一种状态了。 陈默就露出了姨母笑，颇有些孺子可教的感慨。 亏得陈昆没留意到，否则指不定就有打人的冲动了。 陈国甫倒是眼前一亮。 果然，盛名之下果然还是眼光不凡的。 人家能年纪轻轻拿下戛纳金棕榈，制作出《冰川时代》那样的3D动画长片，自然就有那份能力。 这个是做不了假的…… 陈默没有让张汉宇直接谈吴大队这个角色，毕竟，人家是刚刚定下来的，剧本或许看完了，但要说能理解多少，估计也就那样了。 所以，他只是和对方聊了聊。 毕竟，吴大队这个人物，还是比较简单的，没那么复杂。 《风声》这个剧本，其实原版就足够完整了，角色呃各有各的故事线，虽然相较于小说删掉了很多，但陈默能补充的，都已经尽量补充进去了。 这个其实很简单，有时候几句台词，几个动作就能表达清楚了，不会显得臃肿。 而大家这么一聊，心里对于各个人物，就认识的更加清晰且深刻了。 等以后正式开拍了，彼此也更容易进入状态。 三天后，《风声》剧组飞抵金陵。 同样没有发布会，没有媒体记者采访环节，低调的有些不可思议。 而且，陈默这次更是连开机仪式都给省了。 前面两次，是因为剧组里有很多香江那边的工作人员，他当然不介意迁就一下。 但这次可就没必要了，内地其它人有这个讲究，但他可没有那个习惯。 很早就已经在这边搭景的剧组负责人，也早就做好了相应准备。 随着整个剧组人员的到来，也就意味着《风声》进入了实拍阶段。 当然了，这边的戏份并不多，但却不可或缺，因为涉及到的取景地，就是总统府。 可以说，没有任何一座城市，也没有任何一个建筑群，像金陵长江路292号的总统府这样，毫无遗漏的见证了风云激荡的近代历史。 在这里发生或与这里密切相关的，数不胜数，这也使得它，成为了我国历史上的重要遗址，被称为国内最大的近代史博物馆。 整栋建筑群，以正大门入口的小楼为基础，层层紧密相连，结构严谨、造型对称，随处可见高耸的圆柱、雅致的雕饰、深邃的回廊、精巧的拱门。 充分出了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巴洛克式建筑的特色。 只是，陈默现在可没心情，去领略这里面的历史沉淀，他是来拍戏的，又不是游客。 陈默拉着张厉和高相明，给他们讲机位移动和切入角度，却把给演员讲戏的任务，交给了王迪。 这是一个一分多钟的长镜头，不可能上来就直接拍。 得不厌其烦的走熟练了，让演员、灯光、摄像、录音等各方面配合好了，才能拍出来最终想要的效果。 所以，得让大家一点一点的去磨。 这和他之前拍《无间道》和《谍影重重》，是完全不一样的。 好在这次院里给他搭配的人手，都是专业的不能再专业的，想象力或者创造力上虽然有所欠缺，但是其它方面的能力，都足够扎实。 有时候陈默提出设计思路，这些人很快就能做出他想要达到的要求。 这对于他来说，其实就足够了。 这场戏，就是汪伪华东剿匪司令部，也是顾晓梦、李宁玉、金生火、吴志国、白小年先后出现在一个长镜头里的出场戏。 镜头会随着那份情报，在各人手上的传递，完成这几个主要角色的登场，同时也交代清楚事件的发生地点。 这个不能铺设轨道，只能用手持摄影。 经过小半天的磨合，陈默看差不多了，就摆了下手，正式开拍。 “Action！” 王迪喊了一声，全员进入状态，场务在镜头前打完板后迅速离开。 镜头从一双打字的手上开始切入，然后横移，推进，出现更大的场景。 老式的桌椅、发报机、台灯、成排的情报工作人员，让大家看清楚了这是特殊部门收发信息的地方。 最后给到一张办公桌，露出闫冰燕的脸。 她身穿军装，化着淡妆，却略显轻佻随性，一个把纸张夹进文件里的小动作，就把这种性格展露无疑。 然后她扭着腰肢起身，“哒哒哒”走进隔壁，先把文件放在巩丽的面前，然后用手指，挑逗性的在她脸颊上轻轻划了一下。 巩丽就翘了下嘴角，冲她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暧昧感十足。 然后才开始破译信息。 闫冰燕就用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默不作声。 破译很快完成，巩丽把文件重新递回给了闫冰燕，闫冰燕则拿着文件，继续扭着腰肢走向另一间屋子。 房间里的付彪，正和张汉宇闲聊，看到闫冰燕进来，下意识挪开了两步，接过文件翻看了几眼。 另一边的张汉宇，则很随意的点了颗烟，一脸痞相。 付彪看过文件，轻轻扶了下眼镜，整了下衣领，就转身出了办公室，穿过长长的走廊，到了司令部。 陈昆看到对方进来，本来站起来还想应付一下的。 结果付彪张嘴就调侃上了，“哟，独守空房呢。” 陈昆瞬间拉下了脸，一把夺过了文件，理也不理付彪，就直接推开里间司令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然后把文件放进了抽屉里…… 手持摄影机全程跟拍，进退有据，丝滑无比。 这一刻，一下子就凸现出磨合上的效果了，简直是全员状态在线。 坐在监视器后面的陈默，看的眼睛都没有眨，只是摆了下手。 王迪立马喊了声“卡”。 然后看到陈默忽然一笑，连忙又跟了一句，“这条过了。” 嗯？这就过了？ 很多人还以为，这场戏怎么也得拍一天呢，没想到第一条就过了。 这么顺利的吗？ 感觉好轻松啊。 还以为像陈默这样拿过金棕榈的人，应该很苛刻呢，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宽容。 王迪就紧接着拍着手喊着，“转场了，换下一场。” 等在外边的剧组人员，就很快动了起来，道具什么的该处理的处理，该封存的封存，还得将这里完全恢复到原样。 这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情。 而下一场戏，则是女杀手枪杀叶剑波的那场戏。 045 电影盗版 这场戏其实更简单，不管是余楠、张家毅还是老师郑东天，客串这么个小角色，还是可以轻松拿捏的。 不同的是，拍完这场戏之后，张家毅和郑东天就可以打卡下班了。 而余楠，则还要跟着剧组去裘庄那边，拍一场被刑讯的戏，也就是那场被狼狗“八妞”，给撕咬的剧情。 原版这场戏，是在津门马场道干部俱乐部拍的。 但陈默直接搬去了裘庄里面。 因为那个俱乐部，可不是一般的俱乐部，而是一栋保存完好的百年老建筑。 取景最多的就是南楼，也就是原英国乡谊俱乐部，是当年英租界娱乐消遣的场所。 那是混合结构庭院式二层楼房，红瓦坡顶，清水砖墙，楼内设餐厅、弹子球房、保龄球场、剧场、舞厅、游泳池，布局呈中轴对称形式，体现了浓郁的古典主义风格。 被定为特殊保护等级历史风貌建筑。 还有那条风情街，又名新意街，是意大利本国以外，在全世界范围内，唯一的一处大型建筑群。 电影开头，那个烟花下的汪伪政府双十节夜市街景，就是在这里拍摄的。 这个建筑群于1902年建成，有很多意大利租界时期，留下的小洋楼和名人故居。 新意街的建筑中，最著名的就是梁启超饮冰室，冯国璋故居，曹禺故居，华世奎故居，第一工人文化宫和意大利兵营等风貌建筑。 但地方是好地方，这些保护性建筑，却是不允许损坏的。 原版里的监狱场景，就是这里面搭建的。 而为了营造出更为逼真的现场，当时就直接在这些老建筑里打了龙骨，贴上了石膏板，然后在石膏板上，勾勒出了监狱的黑暗场景。 结果，就闹出了一场涉嫌破坏历史建筑的风波。 至于是确有其事，还是为了电影上映而做出的炒作，那就不是外人能知道的了。 但陈默，还是直接把那边的一些戏份，改到了裘庄那边。 毕竟那边是自己建的，搭景什么也相对简单一些，不存在什么损坏自然景观和历史风貌的问题。 …… 这边的几场戏拍下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剧组转战辽东海边的裘庄。 那里才是最主要的拍摄地，九成左右的戏份，都需要在那边完成。 提前从景北赶过来的卫莱，早就为大家订好了酒店，剧组相关的器材啥的，则直接由专人送去了裘庄，不需要陈默他们去关心。 所以，在安顿好大家住下之后，卫莱也和陈默有了小聚的闲暇。 话题自然也绕不开电影。 “这次还好有金棕榈奖在前面开道，再加上金都和青影厂从旁出力，国影那边才主动退了一步。”卫莱一边给陈默倒着水，一边给他说事儿，“但这样就能防的住盗版？” 陈默正拿着水果刀削苹果皮。 脸上却流露出一抹嘲讽，“当然防不住，最多，也就是往后拖延一些时间罢了，但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从一开始就不能太过于被动，这才是目的。” 电影盗版是个大问题，陈默没想过跳出来推动整治，那不现实。 但是，却也能在有限的条件下，尽可能的警告一下对方，把盗版对电影上映带来的冲击力度，削减到最小。 那么从哪儿入手呢？ 答案就是电影拷贝这个源头上的保护。 这时候上院线的电影，和后世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甚至有时候电影还没上映，盗版就先出来了，这个你能信？ 但这是事实。 片源为什么会被提前盗版？ 这个就和发行和院线脱不了关系了。 要知道，这时候的电影上映，可不是你想要什么档期，就会给你什么档期的。 一般都是提前一个月把拷贝给他们，等他们看过之后，才会给你安排档期。 所以，别说这一个月了，就算是提前一周，也足以让盗版，做到和电影上映同步了。 当然了，这也不是绝对的。 毕竟有些片子，很多人是不屑于去提前冒着风险做盗版的，一般都会是知名导演，比如国师、吟诗小达人、马笑刚这样的导演，才值得他们出手。 盗版就是为了赚钱嘛，卖不出价钱的盗版，那有什么意义？ 就像马笑刚这样的，每部电影都在3000万票房以上的，那肯定是冒着风险也敢上的。 甚至可以直接从第一个环节那边出手。 这第一个环节是什么呢？ 答案是，电影审查阶段。 这时候的电影审查，是需要提供录像带的，有时候需要多达15盘，你都不好意思不给。 这些都是盗版可以攻略的环节，更不说洗印厂、发行和院线，甚至是机房了，可是说防不胜防。 后来的《英雄》，是怎么做到防盗版的？ 就是不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严密监控了从审查到洗印、发行、放映等一系列环节呗。 那真的是“拷贝不离眼，人在拷贝才在”的典范。 甚至不惜和拍下了音像制品版权的合作商，发出了悬赏400万举报盗版的号召。 陈默没心思去玩这些手段，也不喜欢这种过于高调的做事风格。 也只能亮明态度，稍微摆一下姿态了。 算不上先礼后兵，但大家最好河水不犯井水，真要吃相太难看了，他也不介意下狠手。 所以，这次有金都机构和青影厂在背后撑腰，再加上金棕榈光环的加持，《无间道》在内地的上映方面，还是和国影达成了一致。 那就是上映当天，拷贝才会送到当地，绝不提前交付。 卫莱对此还是很认同的。 她当然也多少知道一些这里面的猫腻，虽然了解不深，但不妨碍她窥探到些许的道道。 就问陈默，“那么接下来呢，这还只是首轮呢，还有次轮，三轮呢。” 陈默放下水果刀，把切好的果盘递给卫莱。 不以为意的笑着，“无所谓了，咱们也没那精力管的那么宽，再说了，一开始也没指望能在内地市场赚多少钱，就当是为培育市场做贡献了，要赚钱，还是得盯着国外来啊。” 卫莱就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 陈默这话说的挺无所谓的，但其实还是有些小傲娇。 不说海外，毕竟南边现在还没有上映。 但是在香江那边，可是持续火爆，至今都没有表现出颓势的。 截止到昨天为止，《无间道》12天总票房，已经高达2870万港币，绝对是大爆特爆了。 无论是专业影评人，业内知名同行，还是媒体记者，都给予了高度评价，就差把这部电影给夸成一朵花儿了。 不管怎么看，这种热度都会持续一段时间，不会成为昙花一现的存在。 而这，也是当前香江电影最希望看到的一点。 所以按照惯例，《无间道》其实单纯依靠香江和东南亚市场，就足以回本甚至产生盈余了。 这个还仅仅是票房收益，不算音像制品以及其它版权渠道呢。 因此，其实在内地能赚多少，基本上都算是盈利，而海外，同样如此。 而且，香江和东南亚那边在回笼资金上，还是很快的。 相较而言，现在的内地，反而是另一种情况。 这也是卫莱为什么会提到首轮、次轮的原因所在了。 毕竟，2000年的内地电影发行制度，虽然取消了统购统销，不再按照省市县层级发行。 但其实变化并不是很大。 还是要按照首轮、次轮、三轮的顺序先后放映。 原因很简单，拷贝太贵。 一个拷贝成本就是八千块，国影转手定价1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这会儿一个省会城市，就有十几到二三十家影院不等，再加上市级城市，全国同步上映的话，又需要多少拷贝？ 所以，这是不可能的。 046 吊诡的裘庄 面对这种情况，所给出的解决办法，就只能选择在经济发达的一些城市，挑选几家或者十几家，做首轮放映。 首轮放个十天八天之后，再换其它电影院上映，最后才轮到各市下面县一级的电影院。 当然了，首轮的票价也是最贵的。 像景北、浦江这样的大城市，这会儿四五十元的票价都有。 但是后面到了县城里，一般也就在五元上下。 这要是放在后世，是很不可思议的事儿，但是放在这会儿，却是再真实不过的了。 举个例子，这会儿在内地最卖座的电影，一个是马笑刚，一个就是大哥程。 而他们的电影，上映时的拷贝，其实也不会超过300个。 所以，这一轮轮的放映下来，时间自然也会拉的很长，至于所谓的票房统计，这个就只能呵呵了。 不是效率太慢，想玩点儿猫腻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这种事儿不提也罢。 总之一句话，内地这边的票房收益，当前来说，还是不能指望的，这就是现实。 在卫莱眼里，通过这部《无间道》，让陈默这个名字在观众心里留下个印象，那就足够了。 陈默就算是再怎么低调，也得把自个儿的招牌给擦亮了。 这次有金棕榈大奖这道光环加身，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白白放过。 当然了，这事儿卫莱自有主张，却是不需要当面和陈默说的。 于是，吃了几块苹果之后，她就说起了其他事儿，“南老那边事儿，我会跟进的，地皮、资金、科研设备，以及相关的需求，都会直接从香江那边购置，你不用挂念了。” 陈默就“嗯”了一声，“临时的办公场地啥的，你多听一下南老的意见。” 卫莱就点着头，“你真觉得内地的地皮，会迎来一个快速增值期？” 陈默呵呵一笑，“这个还用想吗，房改之后，看房价的涨幅就很清楚了好不好，五环路都破土动工了，如果等明年入了世贸，再加上申奥成功，掀起新一轮的拆建浪潮，那就是必然的事儿。 “当然了，咱们也不做房地产，买几个好点儿四合院，建个研发中心，打造个现代化摄影棚基地啥的，还是没问题吧，有钱了，总得花出去吧，存银行里是不合算的。” 卫莱撇嘴，“哎呦呦，又开始显摆你的神棍属性了，说的这么信誓旦旦的，不怕脸皮掉地上啊。” 陈默放下手里的杯子。 笑眯眯的看着她，“你提到神棍，那我可就得好好和你唠唠了。” 卫莱甩给他一个白眼，“滚蛋，和你说正事儿呢，大白天的，别总拿下半身考虑问题好不好？” 陈默就嘿嘿的笑，“什么正事儿，人类的种族繁衍难道就不是正事儿？小卫啊，格局小了不是？” 卫莱没好气的继续拿眼神刀他，“你别乱来啊，我可是和丽姐她们几个约好，去吃清水煮杂色蛤和红烧全虾的，没时间和你瞎闹。” 陈默愣住。 随即咬牙切齿的道，“这几个娘们儿太过分了，这是摆明了没把我这个导演放在眼里啊，最好别让我给揪住小辫子，哼哼。” 卫莱就莞尔一笑，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小男人发发牢骚而已，很正常的…… 第二天，陈默已经变得神清气爽，跟大家伙儿，一起坐上了前往裘庄的中巴。 中巴是早就租好的，每天都会在早晚两次，接送剧组人员，往返于两地之间。 酒店距离裘庄只有几公里，大家很快就看到了耸立于海边悬崖上，以悬空铁桥相连的两个城堡。 等上到城堡里，才发现眼睛更不够用了。 景是好景，但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就觉得挺压抑的。 不管是东西两座城堡，还是那座铁桥，甚至是另一侧仿若凌空的露台，给人的感觉，都显得有些吊诡。 尤其是那些看到过更多剧本的人，这种感触更加直观。 即使还沐浴在阳光之下，都觉得心里忍不住有些冒凉气儿。 陈默却没有太多的感慨。 挥了挥手，就先让化妆师带着有戏份的演员去化妆了。 王迪就和场务一起，开始指挥大家布置拍摄现场。 而陈默自己，则和摄影师、灯光师进了监狱，今天首先要拍的，就是女杀手被刑讯逼供的戏份。 张厉和灯光师商量着怎么调光。 这场戏，需要借助光影的反差和暗示，赋予镜头别样的语言，以表现出刑讯的残酷和人物的命运，所以肯定不能马虎。 托关系从特警那边借来的警犬训练师，也很快到位。 大半个小时过去。 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被画了个血妆的余楠，也走了过来。 陈默就笑着对她说，“那是警犬，受过严格训练的，也很聪明，你不要担心被误伤到。” 余楠斜睨着他，“麻烦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要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好不好，很扎心的。” 陈默当然不会承认，“楠哥你这么说，可就伤到我了，咱是那种人吗？” 余楠很想怼他一句，自信点儿，把那个“吗”字去掉也是可以的。 但实在懒得再和他计较。 坐在铁架子前，反着手，任由场务用绳子把她给“捆”住。 场记打板，正戏开始。 镜头先是给了一个近景特写，就看到余楠瞬间进入状态。 坐在监视器后面的陈默，就暗自点了下头，这妆画得好啊，脸上翻开的伤口皮肉，要多逼真有多逼真，和那种随便抹一把锅底灰的手法，实在是天差地远。 现场安静的一批，只剩下余楠微粗的喘息声，短促而毫无规律，听起来，就像是正在经受着什么痛苦似的。 而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一个角度，眨也不眨一下。 只是拧紧的眉头，以及微微抽搐的脸部肌肉，却很直白的把这种痛楚给表现了出来。 镜头横移，王治文侧身回首。 露出一张明明含着笑，却怎么看，都让人觉得阴森恐怖的脸，“嗯，真香啊，这是一种香料，从锡兰来的，八妞最喜欢……说吧，早晚都得说，你们的情报是从哪儿来的？” 余楠没有台词，只是努力睁大了眼睛，整个身子都因为恐惧和疼痛，而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王治文则拿着沾满了香料的刷子，轻柔的涂抹在了她的胸前。 然后又向上，蔓延到了颈部。 余楠认命似的朝着一边侧头，眼角的肌肉都开始抽搐了，最后干脆闭了起来，就连嘴唇都用力的抿了起来。 这就是抵死不说了。 王志文就眼神微微变了一下，端起杯子泼在了她的胸前。 然后毫无感情的说了句，“八妞，上。” 余楠身子猛地后仰，双腿用力蹬地，明知道无路可退，还是做着徒劳无功的动作，然后发出一声嘶哑的哀嚎。 不是那种惊声尖叫，而是紧咬着牙关，从内而外迸发出来的惨嚎。 脖子上青筋鼓动，脸颊上因嘶喊，而变的惨白里透着殷红，很是瘆人。 “卡！” 陈默从监视器后面探出了头，还冲余楠竖了个大拇指。 可惜，余楠还没从情绪里抽离出来呢，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但陈默还是挺兴奋的，他都没想到，余楠竟然能一次就过，这状态，也是没谁了。 至于接下来，就得换训练师和警犬上了。 也就是那个“八妞”扑上来撕咬的镜头，陈默没打算用原版里一个过肩镜头就草草完事。 他需要用训练师代替余楠，多加一个镜头，这样才显得更加逼真。 最后，只需要再摆拍一个针灸后死亡的镜头，就全活儿了。 这场戏也不是可有可无的。 而是为了推动王田香和擅长针灸的“六爷”出现，来侧面表现汪伪和日军这边的残酷刑罚的。 被狼狗撕咬都没有说真话，但是“六爷”出现后，却还是交代了。 这既表现了“针刑”的毒辣，又从反面，衬托了吴大队硬撑了过来的坚强。 这是遥相呼应的，也是很有必要的铺垫。 047 演技的冲击力 旁边几个人，也被余楠这段表演给震得头皮发麻。 付彪就和刘毅君、王锦松凑一块儿闲聊，“北影还真是好苗子层出不穷啊，这姑娘底子打得好，身上很有戏呢。” 刘毅君就跟自己被人夸了似的。 一脸的笑容，“那是，毕竟是专业院校出来的呢，有一身扎实的基本功，那是没得说的。” 他也是北影毕业的，和张家毅同届，师从马京武，后来赫赫有名的反派专业户。 当然了，他这会儿还处于郁郁不得志的时候，但演技没得说，尤其是这人眼里有戏，可塑性很强。 王锦松这会儿的境遇，其实和他差不多，同样蹉跎了好些年。 还是去年和付彪认识之后，才被拉来景北成了北漂的。 其实这次也是付彪带他进入《风声》剧组的，演的是挂尾良夫，戏不多，也就那么几个镜头。 但王锦松却很珍惜，明知道现场会有日文配音，但还是不想在口型上出什么差错，所以生生把全部台词都给啃了下来。 这个啃，可不是简单的背诵。 演员的台词，是一门很重要的学问，甚至可以上升到艺术。 有时候一句话、一个字，乃至一个语气词儿，都会产生不一样的效果。 抑扬顿挫只是最基本的，能让人闭上眼睛，仅凭台词，就能让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冲击力，那才是入门。 在这方面，王治文是大家，后世的王锦松，同样也不赖。 所以演员这个职业，门槛其实并不低，只是后来，被某些人给无底线的拉低了而已…… 还好，这会儿还没有出现那些乱象。 所谓的戏比天大，倒也算不上，但是职业操守和敬业态度，那是真的没得说。 陈昆和几个同学，就被余楠的表现给感染了。 这几个同学都是一个班的，但除了陈昆是主演之外，其它的，都是出个镜就完事儿的角色。 郭晓冬演的是刘林宗，好歹还有个有个名字。 但是祖枫、闫丹晨、孔薇、张蘅他们几个，也就演演监听员、护士、歌女、纺织厂女领班啥的了。 角色不是重点，有机会当面观摩一下前辈们的演技，感受一下剧组的氛围，打开一下眼界，这个才是关键。 “楠姐只比我们高了一届，怎么觉得在演技上，有些碾压了咱们呢？” 闫丹晨被吓到了。 那脸部肌肉的微妙控制，眼神里诠释出来的真实，都让她感受到了差距。 这是硬实力啊。 陈昆就笑了笑，“学姐本身天赋就好，在《月蚀》里就担纲过女主，再加上跟着陈导，跑去好莱坞拍了部大制作，据说还是女一号，与马特·达蒙搭戏呢，肯定是在演技上有独到之处的。” 郭晓冬就笑着恭维了他一句，“昆儿你也不错啊，《无间道》都火成什么样儿了？续集肯定也会大爆的，这也算是一鸣惊人了。” 陈昆斜了他一眼，“别把儿字音，卷的那么有味道好不好，太瘆人了听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郭晓冬笑而不语。 祖枫他们倒是没有说话，但要说他们心里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 《无间道》的名利双收，对于第二部成了主角的陈昆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不言而喻的事儿。 看看最近找上门要签他的经纪公司，就知道他现在已经火到什么程度了。 所以，大家不羡慕才怪呢。 即便是祖枫这样的闷葫芦，都难免在心里，感慨一声人生的际遇无常。 至于什么嫉妒啥的，不是没有，但也少得可怜。 陈昆就是抢先了一步而已，大家接下来，自然也会奋起直追，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可不存在谁比谁要强太多这种事儿。 这个年代的天子骄子，一如既往的心比天高！ 倒是孔薇忽然问了一句，“学姐这就闯进好莱坞了？还能和马特·达蒙演对手戏，真是好运气呢。” 闫丹晨就拍了下她的肩膀，“那你接下来可要努力，我看好你哦。” 另一边的巩丽和闫冰燕，同样被余楠的表演给触动了。 闫冰燕感触尤甚，“不愧是专业院校出来的，这爆发力，也真是没谁了。” 巩丽就赞同的点着头，“那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别给咱们大齐鲁丢脸啊。” 她俩都算是齐鲁人，待在一块儿的时间久了，关系也就很自然的处出来了。 每每都会以老乡这层关系说事儿。 闫冰燕就抿着嘴轻笑。 她虽然不是专业演员出身，但真要说到演技这事儿上，还是不怎么虚的。 毕竟也是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理论欠缺，但实践却足够丰富，自然也就隐隐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一种风格。 再者说了，毕竟也是在《无间道》剧组，跟着一帮老戏骨长了不少的见识。 所以，对于演好顾晓梦这个角色，还是有几分底气的。 陈默也在这时候凑了过来，“怎么样燕姐，对楠哥的受刑戏份，有没有感同身受的想法？” 闫冰燕就有些明白了，“感情你这是要拿我们互相激励啊，怪不得要把戏份放一起拍呢。” 陈默就耸了耸肩。 也没有否认，“可不仅仅是这一个原因，主要还是想，让你们尽快进入到角色里去。” 演员进入角色，最快捷的方式是什么？ 这个因人而异。 但是，不管是方法派还是体验派，最容易让演员入戏的，一个是好演员之间的碰撞，俗称飙戏； 另一个就是临场感受，说白了，就是让你直接进入剧情环境里，亲身感受一下那种氛围。 比如“痛”怎么演出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感受一下痛，那种感受反馈到肢体表情里，自然流露出来的东西，就是最真实的。 当然了，这个只是最简单的例子。 对于闫冰燕来说，你告诉她如何演好一个地下党员的角色，她是无法一下子就找到感觉进入角色的，这个不是都市剧，不会有“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说法。 所以，只能凭借想象，通过历史、书籍、老电影的人物诠释等，一点点在脑海里构建并代入那个年代的人物角色里去。 但这个过程，是很需要时间的。 因此，陈默选择了上来就拍余楠的受刑，以及闫冰燕那场“绳刑”的·戏份。 那年代的人们，是怎么熬过来的，经历了多少惨绝人寰的炼狱人生……一场酷刑，就能让你清晰的感受到了。 这才是陈默的目的。 余楠那边很快全部完工，场景也随之换到了另一边。 看上去就冰冷的墙壁，潮湿的地面，黑灰和青灰中，似乎还混着点儿没来得及冲洗干净的血迹。 青幽幽的灯光，从低矮压抑的房顶照下，一根两边固定在墙上的粗大麻绳，就那样悬在半空。 麻绳上毛刺儿耸立，尖锐如毛毛虫，在灯光下，竟然闪现出了几分亮晶晶的金属感。 大家围过来这么一看，男的还好，女的脸色就全变了。 闫冰燕感觉脊梁骨上都开始冒凉风了，怯怯的凑得近了一些，像是要看清楚那些毛刺是硬的还是软的。 连在心里暗骂几声陈默变态的心思都没了，这要是坐上去来回那么一滑……嘶！ 整个人都不好了！ 巩丽同样有些毛骨悚然。 看了一眼陈默，“这么阴损的残酷刑罚，你怎么想出来啊，心理变态啊。” 陈默白了她一眼，“别暴露自己读书少的缺陷好不好，《柏杨回忆录》里，早就有过这种绳刑了好不好？” 巩丽也不反驳。 而是继续咒骂了一句，“反正能想出这种酷刑的，就该让他自己先上去试试。” 这句话，倒是说出了在场所有女性的心声。 对对，太变态了！ 就连卸妆回来的余楠，都忽然觉得，好像“自己”被狼狗撕咬，和这个一比，那倒是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肉体上的折磨是一回事儿。 这种直接在心灵上给与的暴击，是真的让人不寒而栗啊！ 048 酷刑 但是巩丽骂归骂，还是蹙着眉头问陈默，“但也没必要上来就拍这场戏吧，张力太大了，搞不好会伤到燕子的。” 这个“伤到”，可不是皮肉上被伤到那种。 而是心理伤害。 很多演员为什么不容易出戏，甚至会留下一些心理病啥的？ 原因就在于此了。 如果是在爱情戏里演进去了，也不过就是来一场假戏真做罢了。 但是像闫冰燕碰上的这种，那是可能会影响到她以后人生的，那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但对人造成的伤害，却是巨大的。 陈默却看着巩丽，“燕姐和你们不一样，她不是科班出身，没有那种程式化上的角色构建能力，但是，最不缺的，反而是丰富的人生经历，这也是我找她来演顾晓梦的原因。” 巩丽有些懂了。 经历的事情的多了，人就不容易被负面情绪所影响。 这和她们这些科班出身的，有本质上的区别。 她自己当初为了拍《秋菊打官司》，为了在心里搭建角色形象，可是在农村里生活了几个月时间的。 不洗澡、用洗衣粉洗头发、干农活……为的就是贴近人物，让自己变的粗糙。 这种表演，是一点点磨出来的。 像她这样的戏疯子，在这会儿也并不少见。 而闫冰燕，则更像是香江那些老一辈的演员。 她靠的是角色和自己真实人生经历的提炼，再加上一定的舞台功底，以及自身的天赋，去塑造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戏剧人物。 随性、灵动、不拘泥于一格，这种表演很自然，一点儿也不刻板。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巩丽当初演《唐伯虎点秋香》，就是典型的放不开，不自然，这就是刻板，不是演不出来，而是放不下那个架子。 所以，在那部电影里，她就显得尤其的格格不入。 但是如果换做闫冰燕去演，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这就是两个人身上最大的区别。 也是陈默把顾晓梦交给她来演的另一个原因。 因此，她不需要像巩丽她们一样，去层层递进的，表现出一个角色的形象。 反倒是可以直接通过这场特殊的戏份，直接带入到这个年代里，那些革命先烈为国家民族，抛头颅洒热血的情感之中。 然后在接下来的戏份里，那就可以信手拈来，随意挥洒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巩丽再看陈默的眼神，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她拍《无间道2》的时候，陈默已经去霉国了，所以对于陈默的认知，大多还是来自于当时剧组里，很多人偶尔提及他时形成的印象。 然后在《无间道》内部放映时，两个人才算是有了真正的接触，但也仅仅是寥寥数言。 而直到这一次，她觉得才终于看到了陈默展现出来的能力。 不得不说，《无间道》能横空出世，现在看起来，真的是绝非偶然啊…… 陈默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向了正在酝酿状态的王治文和闫冰燕。 “防护都穿好了吧，这个可不能当儿戏的。” 闫冰燕轻轻吁了口气，“放心吧，有硅胶和软塑料，再加上麻绳上的滑轮垫座，应该还是不会出现意外的。” 陈默就点了点头，“这场戏，是你在这部戏里最难演的三场戏之一，迈过这个坎儿，就能拿捏到角色最深层的那一面…… “这场戏，我不需要你去扮演什么角色，而是要找到那种本能自我保护的潜意识，然后让它迸发出来就可以了。” 闫冰燕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布满了毛刺的麻绳，知道做的心理建设越多，其实情绪就崩溃的越大。 这时候能怎么做呢？ 答案就是不去刻意的宣泄和释放，而是憋在心里，酝酿成一种压力，随着最原始的本能被激发，在必要的时候将它迸发出来。 陈默就转而看向了王治文，“王老师，您就这样薅住燕姐的头发……” 说着，还五指张开，在闫冰燕脑袋上做了个虚握的动作。 张开五指，是为了尽可能抓住更多的头发，避免头皮被带的生疼。 “然后提起她摁在这里，一手扣住燕姐的下巴，再说台词……没问题吧？” 王治文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似乎还沉浸在自己酝酿好的情绪里。 陈默就看了闫冰燕一眼，“那给你们几分钟的时间，找找配合的感觉，走几遍戏，然后咱们直接开拍。” 说完这些，陈默直接转身离开。 摄影和灯光早就调整好了。 十分钟之后，闫冰燕就像个经受了鞭刑拷打似的，浑身是血的瘫在了地面上。 饰演特务的龙套，直接一桶冷水浇了上去。 闫冰燕面色发青，掺杂着几丝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满是血污的娇躯扭曲着，偶尔还会抽搐一下，湿漉漉的头发，盖住了大半个面孔。 光影下，水珠滚动，和鲜血交汇，流露着残忍的美感…… 王治文入镜，猛地抓住了她的头发，露出了闫冰燕痛苦又麻木的脸庞。 看上去很用力，其实并不疼。 然后一只手扣着她的下巴，脑袋“砰”的一声，撞在了后面成排的钢管上……当然了，这个配音是需要后期加入的，不可能真的用力去撞。 “你抽的是骆驼，可被窝里掖着三炮台，这可太明显了。” 语气也随之加快了一些，既显出了几分急迫，又多少带着些不耐，“我是真的想帮你，快，我们没有时间了。” 闫冰燕表情颤抖着，声音虚弱不堪，“那不是我的烟。” 王治文扭了下脖子，微阖了下眼。 情绪终于爆发，狠狠推开她，“上。” 三个龙套就架起了闫冰燕，举在了麻绳上面。 闫冰燕明知道自己坐在了那个配了滑轮的小坐垫上，但是看着下面长满毛刺的麻绳，像是一条毒蛇般，仿佛一下子就感受到了滑腻的蛇信子，舔抵在了下体和大腿内侧，一股沛不可挡的恐惧，瞬间侵入四肢百骸。 生理上不可控的本能意识，让她瞬间失声痛哭，嘶声尖叫…… 旁观的众人，同样看的一阵头皮发麻。 都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演的，只是觉得心里抽抽的厉害，背脊一股凉气直透天灵盖。 挤破的血包，很快染红了那条麻绳，来回两次，闫冰燕看上去就已经不行了。 放下来摔在地上后，整个身子都佝偻着缩成了一团。 “卡！” 陈默很适时的喊了停。 巩丽和卫莱、余楠几个，已经跑了上去。 还好，闫冰燕最起码没有直接失控到不能自已，只是哭的厉害。 陈默看了一眼她的眼神，就暗地里松了口气。 据说，原版里迅哥儿拍这场戏时，就是崩溃到不要不要的，一直反复拍了无数次，才最终拿下。 想来也是。 就算换成一个男人，只要想一下要被人直接砸烂命根子是个什么后果，就可以感同身受一下了。 所以，闫冰燕这次能一次过，其实已经算是万幸了。 汪迪很有眼力劲儿的，送过去了一杯热水，却还是被余楠白了一眼。 搞得汪迪很是郁闷。 这玩意儿又不是我设计出来的，怎么拿这种眼神看我呢？ 我是无辜的好不好！ 休息了一会儿，闫冰燕也恢复过来了一些。 又补拍了几个蜷缩在地上的镜头，这场戏，就算是过去了。 至于之后和武田的那场心理对决战，以及被王田香开枪杀死的戏，则安排在了另一个时间。 她不能一连拍几场爆发的戏，还需要稍微收一下。 情绪这玩意儿，可不好管理，需要做到张弛有度，才能确保一个演员时刻保持最好的状态。 作为导演，陈默自然懂得分寸。 049 借好莱坞的鸡，孵自家的蛋 陈默带着剧组，躲去了辽东滨城海边的时候，《无间道》也正式拉开了在海外上映的序幕。 北霉时间6月16日，周五。 《无间道》在北美华人聚居最多的旧金山、洛杉矶、纽约等地，罗斯曼咬着牙给出了近300家影院的开画规模。 看上去不多，但对于一部华语电影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了。 他都做好了被好莱坞同行嘲讽的心理准备，甚至想象过，可能被福克斯内部问责的后果。 但一切都是为了布局3D动画市场，必要的付出，希望能有所回报。 这些职业经理人，从来不缺乏赌博的心理，赢了名利双收，输了，大不了再换一家供职企业嘛。 所以，既然哥伦比亚影业的帕斯卡已经抢先了一步，20世纪福克斯……嗯，或者说罗斯曼，就不想再错失有可能存在的第二次机会。 而且公司最近的情况，实在算不上有多好。 4月份上映的“巨作”《泰坦A·E》，赔的老惨了……对了，这部电影的主演，就是呆蒙和巴里摩尔。 结果就是，上面为了弥补这些损失，竟然选择了关闭自家的动画部门。 这个动画部门，之前可是和迪士尼合作的挺好的，参与过《美女与野兽》、《阿拉丁》和《狮子王》的制作。 但就是因为随着3D电脑动画的崛起，让母公司感受到了2D动画的没落，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可在罗斯曼看来，其实是没必要一刀切的，完全可以在现有基础上，完成由2D向3D动画的转型嘛。 结果上面没有同意，而是选择了直接砍掉，转头去和蓝天工作室合作了。 就因为这事儿，罗斯曼憋了老大一口气，也狠狠把赌注压在了未来部落工作室的项目上。 这次对《无间道》在排片上的照顾，就是一种对陈默和卫莱的示好。 忍辱负重嘛，好像谁还不会似的。 只要能熬到未来部落的第二部3D动画上映，然后取得成功，那么之前自己所受到的所有质疑，就会直接来个大反转。 到时候，就是证明谁才是那个真正高瞻远瞩的人。 至于《无间道》会不会在北霉成功，那就很无所谓了…… 结果周末三天，《无间道》的票房，竟然一天比一天高，极大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包括罗斯曼自己。 首周末凭借300家影院，北霉票房高达1180万美元，单馆成绩接近4万美元。 这个成绩，甚至都有些吓人了。 这下子，别说会有人在背后嘲讽罗斯曼了，羡慕还来不及呢。 不是都说拿到戛纳金棕榈，对于北霉票房，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这不就被打脸了？ 罗斯曼立马有些小激动了，什么叫做意外之喜，这特么就是了…… 卫莱，真·幸运女神啊。 这不是传说中的命中贵人，又是啥？ 罗斯曼忽然就顿悟了，神奇的东方，神奇的陈默，果然能拿出《冰川时代》的人，就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啊。 咦……陈默好像还在霉国翻拍了一部谍战动作电影啊！ 嘶，失误啊，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 希望……希望帕斯卡那娘们儿，下手还没那么快吧！ 嗯，《无间道》也得扩大上映规模了！ …… 在国内得知这个消息的卫莱，这会儿还待在《风声》剧组里。 倒是陈默，在听完卫莱的“报喜”时，没有表现的太多的意外。 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哦，还不错啊，能继续扩大影院数量，也算是一件好事儿，这个罗斯曼可以处嘛。” 卫莱无语。 什么叫做可以处？ 看到这样的票房成绩，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的好不好？ 人家看的是和你的交情吗？ 分明是看到了更多的有利可图而已。 但也没有直接怼回去，怕引火……烧身。 陈默在这方面的“进攻性”，有时候太天马行空了，让人防不胜防。 卫莱自己都搞不清楚，陈默哪来的这么多歪歪心思，似乎无论什么话题，都能轻而易举的扯到下三路去。 似乎只要他想了，就随时可以开撩…… 卫莱思想稍微溜了下号。 就连忙收了回来，“他还想继续发行《谍影重重》呢，可惜咱们早就和哥伦比亚影业谈妥了，连《风声》都是……你不会连下一部电影都想好吧？” 陈默笑着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但不是正好给赵谦那个梦想影业找点儿事做嘛，也省的大家都闲得无聊，再整出啥幺蛾子来。” 卫莱没留意到这个“再”字，但眼睛还是亮了一下，“又有新想法了？” 陈默就笑着揉了把她的头发，“就是个电视剧，哥伦比亚影业没有自己的电视网，但是20世纪福克斯，可是有的嘛。” 卫莱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才反应过来，“也对哦，绕开电影，倒是也能让帕斯卡说不出别的来，但是，罗斯曼好像不分管电视剧集方面的业务吧，这个还得打听一下。” 陈默却不以为意，“没必要考虑那么多，只要咱们拿出来质量过硬的剧集，能让电视台提高收视率，就有的是人抢着要，到时候，以罗斯曼和咱们的这层关系，他自然也懂得如何去利用，不需要咱们替他操心的。” 卫莱笑了笑，“好像也是哈。” 电视剧集和电影虽然有点儿不一样，但相对于电影，电视剧集只要拍好了，还是可以一季又一季往下拍的。 虽然梦想影业没有自己的电视台，和福克斯合作的话，怎么看都像是在为它人做嫁衣。 但是，卫莱可是经过了陈默悉心栽培的，眼光自然就不会那么短视了。 过于长远不敢说，最起码这会儿，借助一下那些巨头的平台，猥琐发育一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让出去一部分利益算不上什么。 只要把版权死死抓在手里，那就等于是立于了不败之地。 越是往后，就越是能占据主动。 陈默就欣慰一笑，“最关键的是，电视剧集虽然在逼格上，看起来比不上电影，但其实受众还是比电影要多的，也更利于咱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儿。” 什么事儿？ 当然是借助好莱坞高度发达的电影工业，来孵化和培养自己需要的人才了。 不管是内地的，还是香江的，看到值得培养的好苗子，直接送过去参与几个剧组项目，开开眼界的同时，还能汲取一些新的知识和先进理念，何乐而不为？ 等这些人一批一批的学成归来，那不就等于是直接拉高了影视领域各类人才的能力水平线？ 就算每一批只有几个人，就算这几个人不可能全部成长起来，对于陈默来说，也算不上失败。 种子种的多了，总是有会绿树如荫那一天的。 而且，就像陈默说的那样，电视剧集在影响力上，还是比电影低了那么一个档次的。 所以，它在关注度上，自然也就会减弱了一些。 而相应的，陈默在私底下的操作上，也就显得没那么显眼了。 猥琐发育嘛，保持低调才是当前最需要的。 至于苗子从哪儿找，这个就更不是问题了。 北影这边本身就不缺，实践经验啥的不少说，基本功绝对扎实。 然后还能从香江那边，搜罗一些拉过去就能打的即战力，相辅相成，齐心合力，过去试个水，也不怕翻船。 毕竟，一方面有赵谦在那边从旁看顾，有梦想影业在背后大力支持； 另一方面，又有陈默在背后提供剧本和资金，有着无数未来各种类型的经典美剧资源。 这要是还做不成，那陈默也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国内寻求发展了。 至于海外或者说好莱坞，那就不要再去多想了…… 当然了，在陈默自己看来，这种情况可能出现的几率，其实并不大。 他觉得自己也有那个能力，在必要的时候，保住每一个项目都能走在最正确的道路上。 这样一来，那些本就应该火爆的剧集，就算重新投胎了一次，肯定也还是会火爆异常。 毕竟，虽然模样有些微的变化，但基因还是没变的！ 050 群戏 卫莱并没有因为这个传回来的消息，而在剧组里过多停留。 她手上毕竟还有好几个事儿呢，能在这边陪了陈默几天，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无间道》不管是在海外，还是在香江或者内地这边，其实都不需要她再去过多干涉。 因为发行方在后面掌控大局，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而且，这会儿的宣发，还是比较简单的，也不会有主创人员，每天赶场似的全国各地跑着参与宣传。 必要的时候，把哥哥和华仔，拉到首都或者浦江那边跑一趟，也就完事儿了。 至于陈默，打死他都生不出站上台前的心思。 做幕后的，就得有做幕后的觉悟。 卫莱在这方面，自然也不会强求，她是懂陈默的，肯定站他这一边。 至于内地上映后的票房情况如何，金都机构和国影这边都没有说，她也就问也不问。 随性的很…… 陈默这边，也不会因为卫莱的离开，而有所改变。 整个剧组也经过短暂的磨合之后，相互之间配合的愈发流畅了。 今天拍的是顾晓梦、李宁玉、吴志国、金生火、白小年这个五人组，进入裘庄之后，重新聚在大厅里吃饭的那场戏，王田香也在。 各部门就位，旁观的演员，也立刻安静了下来。 汪迪先是喊了声，“熄灯。” 大厅里瞬间暗淡了许多，几秒钟后，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响起。 “咚咚咚……” 这种回荡着的声音，没有老式木地板那种“嘎吱嘎吱”声听起来瘆人，但却更加抓心，压迫感十足。 客厅里的灯光，所展现出来的那种照到的地方明亮，照不到的地方暗淡的反差感，充满了诡异与迷离感。 这个在光影运用上，就叫做把恐惧隐藏进黑暗里……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仿佛每一次脚步声传来，都代表着会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但偏偏就是看不穿这层黑暗，也判断不出来声音源自于哪个方向。 跟立体环绕似的。 不过环绕的中心，却正好就是以餐桌为中心轴，所营造出来的惊悚氛围。 而餐桌上摆放的，又恰恰是精美的餐具，美味的佳肴。 五人组都在灯光下，看得见餐桌上的一切，却看不清灯光之外的东西。 陈默还是安坐在监视器后面，忽然皱了下眉头，“把滤镜再用的深一些。” 摄影师很自然的配合。 这组镜头，会采用更多的伦勃朗用光，以侧光打出来人的五官轮廓阴影，来暗示一些人物的命运。 比如陈昆演的白小年，其轮廓阴影就要浅的多，那是因为，他属于最“无辜”的那种。 其次就是巩丽扮演的李宁玉。 剩下的则会深得多。 当然了，所谓的深，也不尽相同。 付彪演的金生火，身上的灯光就比较散，虽然也活不下来，但他的死，其实和这次追查的事情无关，纯粹是身上的恶，足够他去死了。 所以，他其实也并不无辜…… 汪迪看到陈默再没有什么表示，就再次喊了声，“各部门预备……Antion！” 五台摄像机，同时进入拍摄状态，需要用滑轨的，也早就坐上了滑轨。 付彪拿着一张纸，很漫不经心的读了出来，“鬼谷子泄天机，白鸽票必胜诀，叁陆肆伍陆零两……” 旁边的闫冰燕更随意。 大小姐脾气嘛，任性的很，“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懂。” 王治文拿着根烟，笑得皮笑肉不笑，“这是今天下午，皇军拦截到的一份密码，乍看是彩票广告，但实际上，是地下恐怖组织在传递消息，跟他们新一波的暗杀活动有关……请诸位来，就是要破解这份密电，防患于未然。” 他在开口之前，镜头就直接推了个特写。 论演技，论台词功底，王治文可从来没怵过谁。 这段戏，他就演的平实中入木三分。 你不需要去看他的表情，就凭几句台词和语气上的细微变化，就能把情绪和人物形象，给一下子立起来了。 所谓角色的形象，表现形式无非就是两种。 一种是脸谱化的形象，从出场开始，就能给人一种既定的认知：这是个好人，又或者，这是个坏蛋。 而表现形式，通常就是剧情推动，或者从妆容、镜头的表现上来建立。 厉害的演员，像王志文这样的，是可以自己用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字，去转化为每一个形象的组成部分的。 台词是筋骨血肉，语气，就是赋予的灵魂性格。 不需要夸张的肢体语言，角色形象就可以转化为观众心里的印象。 这就是好演员，诠释角色的能力了。 而王田香这个角色，算是被他给拿捏死了…… 陈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滑稽了，在场除了李组长，都不是专业译电人员，来干嘛，凑牌局呢？” 王治文，“白副官，命令由小日子驻屯军军部直接下达，还希望各位都能够全力配合。” 张汉宇转头问陈昆，“这件事情，咱们军部知道吗？” 陈昆继续一脸傲娇，“不知道，司令去南京出差了，后天才回。” 付彪插话，“这都是数字啊，嗯？” 看向陈昆，陈昆都不带搭理他的，显得很不耐烦，“别看我，电码我不懂。” 付彪不以为意，目光越过陈昆，看向张汉宇，“您说呢？” 张汉宇更加不耐烦，直接掐掉烟，“我对这事儿不感兴趣，要说二八杠、推牌九，那我是专家。” 付彪无奈看向巩丽，“小李啊……” 没听到反应，这才发现巩丽似乎还在走神，就稍微提高了声音，“小李，你是专业啊，你意见呢？” 巩丽这次倒是回神了。 话却说相当直接，“没用，解不出来的，这一看，就是加了密的电码，全长一共十八个字，要想破译，就得找出母本，否则，就是坐在这里想死了，也想不出来的。” 张汉宇站起身来，一把夺走了王治文手里的报纸。 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听见了？跟小日子说去，这么弄怎么可能有结果？” 闫冰燕醉态尽显，就差瘫在椅子上了，四扭八歪的，看上去很放松。 这会儿也忽然手一扬，“我要回家。” 张汉宇转身想走，“后天老子要去清乡剿匪，没空跟这耗着。” 陈默一直没有喊卡。 这段戏，其实很平稳，没有太大的张力，也不需要爆发出很大的情绪。 而且有五部摄像机，由不同的角度，去拍相对应的镜头，足够陈默拿到剪辑的素材了。 别说这几个演员都没有出现什么失误了，就算偶尔有点儿瑕疵，他都能通过剪辑，给覆盖遮掩过去。 导演没有喊停，那这场戏就没有停下来的必要。 早就准备好的刘毅君出场，他饰演的武田，直接把那本带血的密码母本，给扔到了巩丽面前。 王治文赶紧起身让座。 张汉宇歪着脑袋瞅他，付彪则伸着脖子往那边看，陈昆就眨了眨眼睛。 武田走出光影，在光暗交界处晃了晃，像是踏过了某种界限…… 灯光下，那张脸渐次亮起，露出一双带着残忍、阴狠，又像是病态的眼睛。 坐在监视器后面的陈默，这会儿却看的些心满意足。 好演员就是好演员，驾驭起来，那是真的丝滑无比啊。 就跟开一辆超配的豪车似的，那叫一个满足感爆棚。 按说，群戏从来都是很难拍的，别的不说，因为要表现出每个人的性格，单只是分镜头设计，就需要画那么厚厚的一摞。 群戏难在哪儿呢，难在无法形成良好的化学反应。 但是，一旦这种状态出来了，那就算不上难了。 基本上都会一条过。 051 未来部落蜚声中外 接下来这场戏，就是五人组真正展开相互攻讦的铺垫戏。 也是武田和王田香精心策划的一个阳谋。 道具的更换和布置非常迅速，灯光再次改为黄白光，虽然还是冷色调，但氛围却一下变了。 等演员全部换过装束再次就位，侍者也站好了位置，陈昆扮演的白小年，也站在了二楼楼梯口，第一个镜头，就需要给他。 然后才会把场景转换到餐桌上，一个俯拍镜头，压抑感尽显。 这里面有个空间逻辑的说法，但不是重点。 一切就绪，剧务打板声很快响起。 陈昆从楼梯上往下走…… 结果刚走了几步，陈默就喊“卡”了。 然后从监视器后面探出了身子，“昆子，步子踩得再重一点儿，这次还差了那么一点儿。” 这场戏是需要在前面，接一个白小年在房间里练唱腔和身段的镜头的，妖娆的很。 所以，为了凸显两边的反差，陈昆就必须这场戏里，演出男子汉的姿态。 汪迪就在一边拍了下手，“好了，大家再来一次。” 陈昆再次从楼梯上往下走。 重新带起了监听耳机的陈默，就暗自点了下头，这次刚刚好。 下面声音响起，“呦，来了小白，等你呢，看看吃点儿什么？” 陈昆走到餐桌前。 直接拉开椅子，一边坐着，还一边嘲讽，“这么丰盛，吃的上路饭吗？” 付彪被这句话给呛到了，一边咳嗽着，一边直接摔了筷子。 巩丽斜了他一眼，张汉宇则自顾自的喝着咖啡。 王治文的脸上，却全是老狐狸的笑容，“你呀，就爱说笑，老唱青衣可惜了，可以试试花旦。” “卡！”陈默再次喊停，“这条过了。” 王迪就马上开始指挥再次转场，也就是王田香分别审问几个人的戏份。 付彪饰演的金生火气的摔筷子，就是那个导火索。 所以，第一个肯定就是从他开始了。 两台摄像机，一台拍王志文的半身，表现出他的好整以暇，拿捏着姿态。 而付彪这边，则是直接由半身直接推进到特写，就差直接怼脸上了。 这是一种隐喻，暗示金生火根本就没有退路。 付彪一脸的怯懦，“我整不了这个，我哪干得了间谍，我连杀鸡都不敢，我有胆子当共产党？老王，你知道我，我这个军机处长，说穿了，就是个屁，裙带关系嘛，是吧，我们家里的跟司令夫人，那不是堂姐妹嘛，哎，会不会是搞错了，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老鬼……” 他的态度，是自始至终没有变化的。 …… 但是轮到白小年这边，就不一样了。 陈昆摆出来的，是个青衣的坐姿，镜头会来回切换。 但他第一句台词出口，又被陈默喊了卡。 “你这情绪有点儿问题，有点儿露出媚态了，也不够自信，你得清楚，你需要在情绪上演出层次感，开始是轻松，然后是自信和慎重，最后甚至还带了点儿威胁，因为你其实不怕审问。” 陈昆点着头，再次调整状态。 “再明白不过了，你就冲金生火下手，肯定能问出点儿蹊跷。 “凭什么这么说？他有个侄子，十五岁就投了共，听说都在延安干参谋长了，像老金这种骑墙派，肯定暗中有联系。 “他其实早就包养了小妾，用的是走私军火的黑钱。 “我像是开玩笑吗，我那边谁的黑底都有，包括你的……” 情绪果然在转变的过程中，显得有层次感多了。 最后那句警告意味十足的话，也显示出了角色内心，从留有余地，到褪去伪装后的有恃无恐。 而这番话，也从反面突出了金生火怯懦老实的外表下，其实同样狡猾市侩的本质。 但另一边的王田香，却保持着同样的姿态，抬头看着天，一眼都懒得看他。 同样将他对白小年的轻蔑，展示的相当直白。 …… 到了审问吴大队时，王田香的态度，就变的有些和对方针锋相对了。 这里陈默还特意设计了一个广角切分，以台灯为参照物，把王志文和张汉宇，切进了一个镜头里。 同样的坐姿，同样的态度，脸对着脸，形成了一个左右对称的针尖对麦芒构图。 这也是一种隐喻。 而再到李宁玉的时候，就不会是这种镜头设计了。 很直接的换成了中景，巩丽在镜头里都占不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全是大片的景物留白。 这里的寓意，也代表着她对于这边的无视和不在意。 最后出场的顾晓梦，就直接换成了手持摄影，而相对应的，则是王田香的固定镜头。 所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王田香对于顾晓梦身份的忌惮。 当然了，至于是不是还有一层内心的倾慕隐藏在其中，那就不需要这么直白的诠释出来了，这个问题，还是交给观众自己去解读吧。 …… 这几场戏拍完，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而整个《风声》剧组，似乎也慢慢进入了状态，拍摄进度也开始逐渐提速。 这让陈默也在心里小小窃喜了一下。 对于眼下的他来说，再没有比看到剧组里的演员，状态表现的一天比一天好，来得更有意思了。 而另一边的卫莱，同样也是好消息不断。 《无间道》在北霉的第二周，影院就直接增加到了1500家，算不上多夸张，但相对于一部华语电影而言，已经算是鲜少见到的特例了。 而这部电影也并没有让罗斯曼失望，次周末票房直接突破2698万，北霉票房累计4784万（北霉惯例，只统计周末三天票房）。 这还不算欧洲的票房成绩。 毕竟，那边并没有第一时间排片。 而如今看到这部电影，在北霉表现出来的潜力，欧洲那边，肯定不会仓促就上的，怎么也得把宣传做足一些才行的。 只是这个成绩，还是引起了很多业内人士的关注。 毕竟，这个周末票房成绩，已经力压梦工厂的《咪走鸡》和福克斯的《一个头两个大》，排在周榜第一了。 有专业媒体预测，《无间道》的票房，有可能在下画时突破1亿美元。 这就有点儿恐怖了。 毕竟，人家的成本也不过才400万美元而已，这已经不是大爆的问题了，反而称得上是一个奇迹。 而这时候，才有人终于挖出了这部电影的导演，就是之前那部横空出世的3D动画《冰川时代》的导演。 而且，这两部影片，都是出自于香江的未来部落工作室。 这下子，未来部落立马成名了。 在此之前，霉国这边还大多都认为是哥伦比亚影业，在香江那边成立的一家动画工作室呢，而香江这边，则错误的认为，这部3D动画，本来就是好莱坞出品。 正是这种误会，直接让未来部落这家工作室，隐形了近一年的时间。 但也很显然，从现在开始，它就无法再继续这么低调下去了。 对此，卫莱也是无可奈何，因为这也是早晚的事儿。 只能寄希望于大家，不会因此影响到正常的工作就好。 当然了，凡事有其弊，自然也就有其利。 未来部落工作室的出名，也必然会带动它在业内影响力的提升，那么也会对于进一步的人才引进，起到更积极的作用。 从这一点来看，倒是也不算亏。 按照陈默的计划，工作室的规模，还是要进一步扩大的。 动画部门这边，因为同时开展了两个项目，所以在人手上，依然还是存在一点点紧张。 特效制作部门就更不用说了，其实那边的人手更短缺。 当然了，这事儿也急不来，总归是要慢慢去壮大了，走快了，也容易扯到蛋。 但是不管怎么说，忽然有部华语片在北霉那边红透了半边天，必然会成为香江这边，可以大书特书的成功范例。 052 华语电影 《无间道》在海外取得了这样耀眼的成绩，放在2000年这个时间点上，是完全可以用轰动来形容的。 这个成绩怎么说呢？ 抛开曾在70年代就大红大紫的李晓龙不谈。 此前华语电影在北霉票房最高的，是大哥程的《红番区》，票房为3239万美元。 排在第二第三的，仍然是他。 分别是《新警察故事3》的1620万美元，以及《新警察故事4》的1530万美元。 但严格意义上来说，除了《新警察故事3》之外，其实另外两部，都不能说是真正的华语电影。 至于真正在好莱坞，掀起华语电影武侠风的《卧虎藏龙》和《英雄》，这会儿还没有上映呢。 后者现在更是影子都没有。 前者虽然已经在戛纳电影节上举行过首映了，但正式在北霉上映，还要等到12月。 你没有看错，《卧虎藏龙》虽然在戛纳电影节上露过面，暑假就将在亚洲上映，但在欧霉国家，却是比较晚的。 而且，它在北霉上映时，也没受到过多的关注，直到明年一举拿下了奥斯卡，才正式迎来了爆发期，成为了最让人瞩目的存在。 还有人会说，大哥程的《尖峰时刻》呢？ 《尖峰时刻》的票房，可是仅仅在北霉市场上，就拿到了1·41亿美元的。 不好意思。 在北霉电影市场上，《尖峰时刻》属于霉国电影，是好莱坞制作的片子。 那么，这儿会在北霉电影市场上，票房最高的外语片是谁呢？ 答案是1997年意大利的《美丽人生》，凭借夺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带来的影响力，在北霉，拿下了5720万美元的票房。 所以这样对比起来。 《无间道》这个两周4784万美元的成绩，就显得有些含金量十足了！ 可以预见得到。 下周过后，可能北霉外语片的榜首位置，就会易主了。 而如果真要像专业媒体预测的那样，《无间道》的最终票房最终破亿，那又会带来怎么样的影响，就不是这会儿可以看到的了。 但即使如此，两周近五千万美元的票房，也足以让整个香江电影圈子的人，看的眼红不已、口水横流了。 这个票房成绩换算成港币，那就是3·7亿多了…… 靠，不算不知道，一算更扎心。 这事儿放在以前，那可是想都不敢的啊，现在，却忽然就变成了现实。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要好好“总结”一下人家的成功经验，看能不能“复制”或者“借鉴”一下了。 都是同行嘛，相互交流，彼此学习，都是相当合理的事儿。 而且在香江这边，上映了一个月的《无间道》，票房眼看着就要突破5000万了。 这个成绩放到这会儿，其实同样令人瞩目。 五千万这个坎儿，迈过去的，其实不少，大哥程的《新警察故事4》、《红番区》，发哥的《赌神2》，星爷的《审死官》。 都在此之列。 但这些电影，可都是几年前的了，那会儿的香江电影市场，可远没有这两年的萧条。 所以这样看来，《无间道》的出现，完全就是冬日里的那一抹暖阳，自然就更显得弥足珍贵了一些。 墙内开花，院子里外皆香，当然难能可贵了。 这也说明，香江电影不是闯不进去好莱坞，而是得看你有没有那份能力。 《无间道》为什么能做到？ 很简单，剧情结构设计的好，演员演的也好，镜头运用、构图、色彩，每一处都透着一股子精雕细琢的味道。 但陈默能做到，经历了香江电影黄金年代的这些电影人，为什么就做不到？ 所以欠缺的，或许仅仅只是……耐心？ 而耐心这玩意儿，和好莱坞的电影工业和先进特效，可完全是两码事儿。 前者只需要沉下心来，或许就可以做到； 而后者，那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了。 所以，摆在眼前的两条路，如果让你去选择，你会怎么选？ 当然是不用想都知道该选哪一个了…… 于是，像麦昭辉、黎耀辉这些《无间道》的主创们，无一例外，都成了抢手的香饽饽。 哥哥和华仔，以及梁嘉辉、吕良伟，甚至是一些配角，都因此而变成了抢手货。 蹭热度嘛，好像谁还不会似的。 华仔和哥哥他们，就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每天痛并快乐着。 痛是因为在这个圈子里混着，总会离不开人情世事的纠葛，大家平时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必要的面子，也不好意思不给对不对？ 快乐那就是真的快乐了。 他们两个可是在《无间道》里面，有个人投资的。 虽然当初只是出于好心，没想过能从中赚回来多少钱，但是现在就算他们不去想，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一波，似乎真的要赚翻了呢。 这算不算是好心有好报？ 但是不管怎么说，哥哥和华仔也算是亲眼见证了《无间道》一路走来的历程。 从默默无闻，到戛纳夺魁，再到香江与北霉电影市场上的爆发…… 那真的是一浪更比一浪高，拍的他们晕头转向，却又能乐在其中。 这种经历，从未有过，但说实话……感觉还蛮不错哦！ 只是没能联系上陈默，听卫莱说，陈默正躲在辽东海边，忙着拍他的新电影呢。 两个人暗地里齐齐骂了声“变态”…… 戛纳电影节之前，还在好莱坞拍片子，现在就又回国拍新电影了？ 要不要这么拼啊？ 这样想着，华仔转头就继续忙活《阿虎》的事儿，嗯，下个月专辑也要发行了。 另一边的哥哥，则按部就班的，排练月底的“热·情”世界巡演。 这是一场时间跨度长达9个月的演唱会，为此，还不惜亲自担任了演唱会的艺术总监。 毕竟，这也很可能，就是自己最后的一次巡演了。 他不能不在乎。 要不是嗓子已经让他明白，自己估计是无法再继续坚持唱下去了，他是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唉，说起来都是命啊！ 卫莱对这些事情，都没有想太多，却不妨碍她将这些相关于《无间道》的最新消息，原封不动的转给金都机构和国影。 至于媒体什么的，她都懒得去直接联系。 倒不是不想和他们打交道，而是眼下实在没那个工夫。 她要给南老团队的研发中心，找临时的办公地点，要跑去中关村拿地皮，要按照陈默的交代，去搜罗几个四合院…… 单是这些事情，就足够让她忙的脚打后脑勺了。 还好，在景北这边，背后站着莫兰和陈建军这个强力靠山，后勤上有保障，还不至于在一日三餐上没有着落。 所以，即使手头的事儿有些杂乱，卫莱的小日子，还是过的有滋有味的。 研发中心临时办公地儿的事情，她只是跑个腿，具体的还是南老在做。 中关村的地皮到手后，研发中心该怎么规划设计，自然也会有专业团队去跟进。 至于那几个到手的四合院，又如何去修缮装修，同样也有专人在负责。 卫莱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把钱掏出来就行了。 倒是还在霉国，已经赚的盘满钵满的赵谦，在电话里听到卫莱的话后，忽然也对老家上心了，说等安排好那边的事情，会尽快回来看一下。 所谓的看一下，当然是因为又隐隐察觉到了商机。 玩金融的嘛，天性里最不缺的，就是那种敏锐的嗅觉了。 虽然赵谦还算不上那种顶级的高手，但有了陈默在后面不时的点拨一下，自然也等于是站在了业界食物链的顶端。 这一点，从他们联手从这次霉国的股灾里，上下其手，都快赚麻了这事儿上，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卫莱对此倒也没有拒绝。 赚钱嘛，又不寒碜，只要合情合理又合法，不去赚那些昧着良心的血汗钱，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古代还有个杀富济贫的说法呢，现在虽然不再讲究这个了。 但不是还有个先富带动后富嘛！ 哎呀，这么一想，不就立马高大上起来了？ 钱这玩意儿吧，你说它是王八蛋也好，是一组数字也罢。 对于陈默和卫莱来说，本质上，其实是没什么太多意义的。 区别就在于，怎么花的更有意义。 仅此而已。 所以，赵谦想回来看一看，那就回来呗。 正好，卫莱还想和他老爷子，聊聊另外一件事儿呢。 这不巧了吗？ 053 国影三爷 第三周。 《无间道》在北霉的排片进一步提高，影院也增加到近两千家。 但是票房却不升反降，只拿到了2247万美元的成绩，在周票房榜上，也滑落到了第二位。 榜首位置，让给了华纳的《完美风暴》。 人家直接以4132万美元的首周成绩，碾压了《无间道》。 但即使如此，《无间道》的北霉的总票房，也已经突破了8000万美元，成为北霉电影历史上，票房最高的外语片。 于此同时，这部电影也正式登陆欧洲市场。 国内这边，也因为它在海外引发的轰动，本身又有戛纳金棕榈的加持，所以金都机构和国影这边，自然也不甘落后于人。 各路媒体迅速跟进，报纸、杂志、网络、电台、电视台等轮番上阵，从中推波助澜。 这个年代，能走向海外为国争光的，那都是值得宣扬的。 做起来，那绝对是不遗余力。 于是乎，《无间道》这部电影，也直接将它在戛纳拿下金棕榈的热度，给延续了下来，甚至表现出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前者征服的是欧洲电影节的评委，后者，那无疑就是在全球范围内，挥舞起了收割票房的镰刀了。 什么叫做名利双收？ 这就是了。 这种挣脸面、扬国威的新闻，你不去声嘶力竭的宣传，那怎么对得起作为一个媒体人的良心？ 也正是在这样的形势之下，一些比较发达的城市里，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因为这部电影，而走进了电影院。 内地票房也随之节节攀升，拷贝也是一加再加。 仿佛整个电影市场，一下子又回到了80年代的那个辉煌时代。 让国影的三爷，看的都有些心潮澎湃了…… 七月下旬，卫莱应约来到了国影集团。 她这次过来，也不是一个人，而是和北影的候可明教授一起。 过来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陈默准备的毕业作品，也就是正在拍的那部电影——《风声》。 不过等他们两个人，进到三爷的办公室后，才发现不但三爷在，金都机构的窦总，竟然也回来了。 卫莱连忙一脸恭敬的上前打招呼。 她虽然上个月已经从金都机构辞职了，但上下级的情分，还是摆在那儿的，这个可不会因为她离开了就会随之消失的。 别说这个圈子本身就不是那么大，总是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就算是从姥爷孙守忠这边去论，他们之间，也需要维系好这层关系。 人情社会嘛，就是这样的。 几个人相互之间，自然算不上陌生，即使卫莱和三爷之前未曾谋面，同样不会例外。 因为其实去年的时候，莫兰就曾打算运作卫莱回国后，就直接进国影上班的，而当时和国影这边打招呼的，就正好是三爷。 所以，几个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三爷就问到了《风声》的拍摄进展上。 卫莱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挺顺利的，月底前就应该能杀青了，陈默说，这个片子在后期制作上也没什么难度，赶在国庆节之前完成，还是没问题的。” 三爷就“哦”了一声。 心里却稍微惊讶了一下，这速度，可真够快的啊。 脸上却不露声色，“这么说，再稍微加一把劲儿的话，还是能赶在抗战胜利纪念日前后，把片子拿出来了？” 这几个人自然是知道电影题材的，所以也可以将之看作是一部献礼片。 而9月3日，就是抗战胜利55周年纪念日。 能赶在这个时间点上的话，很显然意义重大。 卫莱表情里闪过一抹为难，“赶在之前，肯定是来不及的，陈默说能赶在国庆节前完成，可能就是没打算在这之前上映的，他这人，在电影这方面较真儿着呢，不会为了赶时间，而放弃品质的。” 候可明就哈哈一笑，“要的就是这种坚持嘛，从北影出来的，连这个都做不到，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电影人？” 他虽然比三爷小好几岁，但两个人可是北电的同学，三爷当时比他高了一届。 不同的是，三爷当时读的是导演进修班，而候可明读的是导演干部专修班。 所以，两个人还是比较熟的，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太大的顾忌。 三爷就笑着骂了句，“我这还没说啥呢，你那边就先护上犊子了，有必要吗？” 候可明挑了下眉毛，“肯定有必要啊，自己孩子都不护，难道还要去护别人家的孩子不成？” 三爷就用夹着烟的手指，隔老远点了点候可明，“搁这儿指桑骂槐的点谁呢，你啊，也就这点儿小心眼儿了。” 窦总在年龄上，要比他们两个都大，但却不妨碍他在那俩之间拱火，“咦，听起来里面好像有故事啊。” 三爷就当笑话似的解释，“上个月的《生死抉择》，不是也紧跟着《无间道》上映了吗，结果在有些地方上，就在排片和场次上闹了点儿不愉快，这不，老侯就看不过去了呗。” 窦总稍微愣了一下，“《生死抉择》？不是前几天才公映呢？” 候可明“呵呵”了两声，“谁知道浦江那边怎么想的呢，一声不吭就直接先在当地提前3周上映了，而且不分轮次，全面铺开，第一天就直接包了800场，真会玩啊。” 三爷就哭笑不得，“主旋律嘛，人家想怎么来，当然也是有人家的道理嘛，再说了，反腐题材，也算是迎合了观众的口味呗，你在这事儿上，有什么好斤斤计较的？” 候可明“哼”了下，“我就是看不过，有些人就会窝里耍横的嘴脸罢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提前跳出来，直接挤占了《无间道》的排片，什么意思啊，见不得别人好呗？ “真有那本事，也拍个片子，出去拿个金棕榈，也去北霉市场走一遭试试嘛，那我老侯说不定还能高看一眼呢，但现在算怎么回事儿，脸都不要了啊。” 窦总还不知道里面竟然会有这么一出，就转过头去撇了三爷一眼。 三爷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这事儿，他也不知道上影厂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不管怎么样，事儿都已经发生了，而随着前几天《生死抉择》的全国上映，再去多说什么，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能理解候可明对陈默的袒护，但也不至于这么义愤填膺吧？ 这可不像是他的性格呢…… 咦，老家伙这是在给老子下套呢，真……特么不是个玩意儿呢。 反应过来的三爷，眼睛都鼓起来了，“你这老东西，什么时候憋了一肚子的坏水儿呢，感情这次过来，就是算计我的对吧？” 候可明瞬间换了表情。 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这不是想和你开个玩笑嘛，怎么还不识逗了呢。” 把三爷给气的，差点儿直接把手里的烟头扔他脸上，“滚一边去吧，我哪来的心思和你去开什么玩笑啊，你摆明了就是过来将我军的呗。” 候可明轻轻搓了下手。 但表情那叫一个坦然，“兴他们做初一，我们还不能做十五了，你们国影在这事儿上，可得一碗水端平啊。” 意思很明显，《生死抉择》是主旋律没错，但《风声》同样也是啊。 所以，现在《生死抉择》是个啥套餐，那等《风声》上映的时候，你不给个相同的标准，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现在连五线小城市的学校，都被发动包场看《生死抉择》了，这些可都是被大家看在眼里的。 那么接下来，等《风声》上映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享受对等的待遇？ 如果真要厚此薄彼了，那就很有些说不过去了对吧。 这会儿窦总也回过味儿来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俩可真会玩儿啊，有事儿说事不好吗？非得搞什么三十六计？ 卫莱就更不好意思发表意见了。 这里就属她辈分最小，只有听着的份儿。 但既然是对陈默有利的，自然更无话可说。 所以，你们继续…… 054 内地票房 三爷拿候可明没办法。 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行，这事儿我尽量给你去办，满意了？” 候可明晃着脑袋不以为意，“什么叫给我去办，别想着赖我人情啊，你坐在那个位子上，难道不得对自己负责？” 三爷气急反笑。 继续拿指头点着他，“这次算你赢，咱们走着瞧，你最好别落我手里。” 候可明哈哈一笑，“放心，你没那个机会的。” 三爷就不再搭理他了。 转而把目光看向了卫莱，“那陈默那边，小卫你随时和我沟通。” 国影虽然在里面没有投资，但是发行还是交给了这边负责的。 卫莱就很乖巧的点着头，“行，到时候也少不了麻烦韩叔。” 这会儿一年到头，其实没多少电影发行，也就没什么档期之类的说法。 马笑刚倒是折腾出来了一个贺岁档，但其实也就那样了。 其它的诸如暑期档，还得等04年的《十面埋伏》上映，才打开局面。 再比如国庆档，那都是08年《画皮》上映之后，才出现的说法了。 至于其它什么春节档、双十一啥的，就要更晚一些了。 所以，这时候也没那么多的讲究，审查通过拿到龙标了，那直接找个时间上映完事儿。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但候可明却还是插了一嘴，“既然说到这儿了，那有件事情，就不得不提一下了，这次通过《无间道》的上映，你们也应该看清楚了吧，所以盗版这事儿，也该抓一抓了。” 三爷听到这话，表情就忍不住认真了起来。 拧着眉头又点了颗烟，却没有直接开口说话。 窦总就跟着劝了一句，“这事儿确实不能再忽视了，入世的事儿，已经站在关口上了，盗版虽然不是大事儿，但终归也是涉及到的一条，不出问题还好，一旦因为这个而影响到了大局，那就不好说了。” 三爷就缓缓点着头。 这事儿他又何尝不知道？ 但说心里话，这事儿牵连太广，也不是他说动就能动的。 怎么在求稳的前提下，尽量温水煮青蛙一般，把整个利益链条给掐断了，不至于闹大，这个才是重点。 快刀斩乱麻是不可能的，闹大了，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儿。 真要是搞得沸沸扬扬的，影响到了入世那种国家大局，那可就不是由谁去负责任的事情了，完全就是在给上面添乱。 这就显然有违初衷了。 所以，这事儿还是得徐徐图之，绝对不能有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 不是不想，而是不现实…… 只能苦笑了一下，“这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还是得从长计议啊。” 候可明和窦总就对视了一眼，也不再说什么了。 说实话，在这里提一嘴还没什么，说多了，那就有些僭越了。 再说了，三爷毕竟也不是一把手，只是暂时掌管国影罢了。 因此在有些事情上，也属实有些束手束脚的。 候可明就主动绕过了这一茬，“不说那些烦心的了，说点儿高兴的吧，《无间道》在外面可是一路飘红呢，怎么样，窦总那边这次也跟着赚翻了吧？” 窦总立马笑了。 还不忘看了卫莱一眼，“说到这个，那还有谁比小卫更有发言权？她这边才是大头呢。” 卫莱就笑而不语。 这时候也不需要她去开口说话，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很。 果然，三爷很快就接话了，“这个事儿说起来，也确实值得高兴，正好，昨天的票房统计也出来，截至到昨天为止，《无间道》的票房已经突破4600万了，这个成绩，已经很了不起了呢。” 虽然这个票房都比不上香江那个弹丸之地高，更是和北霉以及欧洲市场，完全没有可比性。 但是实话实说，放在这会儿的内地，还是相当亮眼的。 毕竟，去年内地一年的电影总票房，也不过8·1亿而已。 这样算来，等《无间道》最终统计票房出来了，差不多也能占到整个年度总票房的十几分之一了。 这样的一个成绩，真的是怎么夸都不为过的。 国内最能扛票房的马笑刚，票房最高的那部《不见不散》，也就4300万而已。 这样看来，就算不谈香江和海外票房，陈默的第一部电影，单只是在内地，就完成了一步登天的奇迹，也足够惊爆所有人的眼球了。 如果再加上海外票房，以及那个戛纳金棕榈大奖，完全称得上是出道即巅峰，甚至是可以凭借一部电影，就直接封神的那种。 不管你承认与否，服气还不不服气，人家的成就摆在那儿呢。 都不需要跳出来喊一声“还有谁”。 所以，还会觉得4600万的票房少吗？ 反正候可明这边，还是很为陈默高兴的。 但嘴上却有些小倔强，“三个星期能拿到这样的成绩，还算不错了。”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如果不是被自己一脸的笑容给出卖了，说定还真有人会信。 三爷则直接选择了无视。 老东西师凭生贵，还特么傲娇起来了。 这得多大的脸啊！ 但嫌弃归嫌弃，人家说的话，还是没错的。 三周的票房，并不代表最终的结果，前面也说过，这会儿内地电影的上映，可不是后来那种制度，也没有一个月之后，还需要向电影局和中数公司申请密钥的说法。 所以，《无间道》最终能在内地拿到多少票房，还有的时间去等呢。 总之，4600万肯定不是终点，或许之后增长的速度会变慢，却不会停止。 窦总对这个成绩，同样比较满意。 这会儿也笑着说道：“香江那边，倒是会直接放满两个月，我们也想看看，这部《无间道》，究竟能不能冲一下记录。” 他说的这个记录，就是香江电影票房历史最高记录了。 而目前排名最高的，就是大哥程在1995年凭借《红番区》，取得的那个5691万港币的票房纪录。 原版的《无间道》，是没能做到的，但这一次结果会如何，那就很难说了。 而且现在看好《无间道》的，也确实大有人在。 原因也很简单，人家能在好莱坞取得那么耀眼的成就，回过头来直接破掉香江的票房纪录，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就连三爷，都对此有些小期待呢。 不管怎么说，陈默都是从北影走出来的内地人才，直接担负起振兴华语电影的责任，肯定也是责无旁贷。 传承有序嘛，当然就得老中青三代结合了。 想到这个，不由得也笑了，“不管怎么样，这次陈默都算是给咱们电影人长脸了，看到他和小卫，我就像是看到了华语电影的未来，这很好嘛。 “听说你们连《无间道2》都制作完成了？打算什么时候推出来啊？” 窦总忽然就有一种想捂胸口的冲动，怎么说的好好的，非得暗中伤人呢…… 卫莱却笑的很从容，“这事儿还得听窦总的，我们这边，倒是没什么其它的想法。” 窦总又被刺了一下。 明知道别人只是无心之失，怎么还总是觉得有些隐隐作痛呢？ 只能埋怨一下名利之心在其中作祟，强行告诫自己，要放下这些浮云啥的。 《无间道2》错过了那就错过了呗，陈默还年轻呢，还怕以后没有合作的机会？ 这样一想，立马感觉好多了。 就很爽快的道，“这事儿不急，得好好选个更合适的档期才行啊，可不能白白浪费了第一部打下来的大好基础。” 三爷就点着头，“这倒也是，是得好好斟酌一下，到时候咱们两地一块儿吧，也好让那些玩盗版的焦虑一次。” 窦总哈哈大笑，“我这边肯定配合啊，那就这么定了。” 卫莱自然亦无不可，她不需要插话，等着数钱就行了。 三爷却不忘嘱咐，“小卫记得《风声》的事儿哈，我现在，很期待他这部毕业作品呢。” 055 进度 7月中，《无间道》北霉上映第四周，再收1437万美元票房，却终究没能突破亿元大关。 下画时，北美票房也截止在了9836万美元上。 但是，北霉这边是落幕了，可是在欧洲那边，却似乎正在重演着它之前在北霉上映时的过程，狂飙突进，一路斩落无数同档期的道友。 让很多有心人都看得羡慕不已。 这怎么看，都像是杀疯了的节奏啊…… 陈默却对这些事情不闻也不问。 像是完全没什么兴趣似的，只是埋着头在裘庄这边，专心致志的沉浸在拍摄之中。 《风声》的拍摄过程，也变的越来越是顺利。 别说几个演技出众的了，就连陈昆、张汉宇这些经验相对欠缺的，都在这种氛围里找到了那种演技爆发的感觉。 这就是被老戏骨带着入戏的好处了。 并不常见，所以才显得弥足珍贵。 这，才是作为一个演员真正的财富。 王锦松就对此感触犹深，总说自己这一次，学到了很多。 就连被特意拉过来演了个“伪军看守”的王宝，都觉得很是受益匪浅。 作为一个怀揣明星梦，混迹于北影厂门口群演的他来说，忽然被拉来白捡了个有台词的小角色，那绝对是天上掉馅饼似的。 所以，角色虽小，但却十分用心，也很懂得机会难得的道理。 虽然只在剧组里待了两天，却一有空就跑来跑去的到处帮忙，给很多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说，每一个人成功的背后，都会有他成功的必然，而越是体会到成功的来之不易，就越会懂得该如何去珍惜呵护。 相反的，忽然爆红的那种，就跟暴发户似的。 如果不能把这种成就，用时间去沉淀下来，那么大多数就会成为昙花一现，迅速化做流星。 这就是娱乐圈的残酷，很现实。 但陈默还是主动给了王宝这个机会。 他觉得这个小角色，可以赋予更多的东西，甚至可以将他，看作是整部严肃氛围里，那一抹或许不应该存在的诙谐。 大一号的军装，土的掉渣的蹩脚家乡话，碰上风情万种的闫冰燕，下意识就能手足无措的窘态，都能让人忍俊不住的会心一笑。 看上去和整部电影很不搭，但陈默要的就是这种突兀…… 时间就在这一幕幕的场景变换里，一点点的过去了。 很快就来到了李宁玉被武田审讯的戏份。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构建，巩丽对于李宁玉这个角色的人物把握，早就拿捏的火候十足。 但是，面对这场戏，她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 倒不是因为会裸的太多，而接受不来，那事儿可影响不到她的情绪。 再说了，李宁玉的戏份，也没必要就非得全果出镜。 之所以紧张，也是因为这场戏并不好过，她还需要在演的过程中，找到那种偏真实的感觉…… 而且到果戏，陈默也不至于那么苛刻变态。 色情虽然有时候，确实很具备画面张力和冲击感染，但他拍的又不是爱情动作片，拿这个当噱头，就有些侮辱自己了。 他观念里的艺术，可不需要靠全果来当噱头和卖点，大尺度啥的，也就西方人能拿来当一下幌子，骗自己相信，那就是自由艺术、解放天性。 东方人玩这个，一万个人里都挑不出来一个，觉得那就是艺术的。 但凡有，不用说都知道，那多半也不是个玩意儿…… 东方讲美人的媚，不在于色，不在于果，而在于半遮半掩，似露还藏的意境。 明明穿着衣服，还能勾起观众心底深处，那种最原始的冲动。 这才是最高级的。 也就是所谓的欲。 所以，巩丽拍这场戏，胸贴和肉色内裤，肯定是全部都要用上的。 镜头的设计角度，也不会逾越。 现场除了两个主演，就剩陈默和摄像以及一个录音师。 闫冰燕和闫丹晨她们几个女的，倒是也留下来了。 不是为了观摩学习，而是方便等会儿巩丽有可能需要照顾…… 审讯室里的光，很亮，是那种黄白光，也是高光，下面不收底的那种。 所以显得整个审讯室里，都灯火通明的。 这也是为了摧毁李宁玉的自尊。 全果嘛，自然就得用无影灯了，干净、纯粹，却也无情、残酷。 机位调整好，也不需要走戏，等演员自己找对感觉，可以进入状态了，直接开拍就行。 刘毅君那边不需要担心，他已经把武田这个角色的气质，给诠释的很好了，正常发挥就可以。 重点还在于巩丽这边。 灯光下的她，这会儿在镜头下展露出来的曲线，异常迷人，有种令人惊艳的美感。 她的身材，本来就有点儿丰腴，而且成熟且风韵十足，自然也就显得更加魅惑诱人。 只是，在审讯室这样的环境下，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诡异莫名。 前面几个镜头好拍，几乎都是一条过。 但拍到用游标卡尺，测量她身上每一个部位的时候，巩丽还是差点儿崩溃掉。 对，就是这种感觉。 没有了高贵的出身，没有了海外留学的鲜亮履历，放弃了尊严和矜持，放弃了忠贞和人格，在肉体和精神上，都默许了别人对自己的侵犯和羞辱。 这样从高高在上、心高气傲，直接跌落尘埃，任人凌辱的境遇，让她忽然感受到了那种屈辱不堪，却又无力抗衡的人性弱点。 从屈辱，到歇斯底里的无意识尖叫，再到精神恍惚间，流露出来的那一抹神经质的表情，把一个束手无策的弱女子的绝望，给一下子展现了出来。 堪称演技炸裂！ 陈默都被震了一下。 要不说，还是得巩皇呢，这演技，比之莲花姐姐，可就又高出了那么一丢丢了。 那种由内而外爆发出来，然后再让情绪游走在虚实与空洞之间的层次转变，无疑是要稍胜一筹的。 尤其是最后流露出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对时代的哀鸣，还是在嘲讽当前败落的世道。 总之，对于这一段表演而言，绝对称得上是神来之笔。 陈默最终还是没有喊“卡”，这会儿，估计对方也不一定能听得到。 这种介于演绎与现实之间的状态，想要脱离出来，还是需要一点儿时间的。 所以，他干脆还是冲闫冰燕她们挥了下手。 几个女人连忙抱着衣服端着温水，直接跑了上去。 闫冰燕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陈默一眼，“能写出这么多折腾女人的花样儿，你估计是做不了妇女之友了，太混蛋了。” 陈默嘴角抽搐了两下，“这叫啥话，还不是为了衬托出特殊时代下，那些女性的坚持和伟大，然后让现在的男人，更懂得该如何去学会尊重和爱护？” 闫冰燕头也不回丢下一句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但是不管怎么样，裘庄这边的戏，拍完这一场之后，也算是基本完成了。 还有几处外景，除了那场节日盛况麻烦一些之外，再没有任何问题。 吴志国暗杀武田，以及他坐车离开的那个盘山路，原版里就是在这附近拍的，没必要舍近求远。 李宁玉上班的纺织厂，和带着吴志国回家找旗袍，以及城隍庙的戏份，则可以回景北补拍。 这些都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也就是说，随着这边所有戏份的拍摄完成，这部片子到现在，其实就相当于是杀青了…… 当天晚上，陈默就在酒店里摆了好几桌，算不上杀青宴，毕竟已经少了好几个主演。 就当是这段时间以来，大家聚在一起的某种缘分了。 巩丽也过来了，但情绪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陈默也主动上去问了几句，被狠狠白了几眼，他也无所谓。 这事儿再正常不过了。 女人嘛，还是很感性的，也总会有那么几天，在情绪波动上有些不可控。 理解万岁吧！ 056 论一个大佬的养成 两天后，《风声》剧组返回景北。 戏份全部杀青的演员，也大多散去，只剩下需要补拍一个外景的巩丽和张汉宇。 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卫莱才告诉他，赵谦也从霉国回来了，本来还想去滨城找陈默的，最终被她给拦住了。 陈默也没当回事儿，“回来就回来了呗，虽然换了国籍，但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根儿嘛，经常回来看看也很正常。” 卫莱就捂着嘴笑了起来，“他不是担心上坟嘛，几个祖宗轮着给他托梦，这都好几年了呢，哪一次过去不是战战兢兢的。” 陈默撇嘴，“心里有鬼才怕呢，没鬼的话，他怕个鸟蛋啊，所以说，不用问都知道，这孙子就是身上的猫腻太多了，我也就是懒得问罢了。” 卫莱就瞥了他一眼，笑眯眯的看着他。 陈默无语，“你那什么眼神啊，别联想到我身上去啊，他是他，我是我，两码事儿。” 卫莱忍着笑白了他一眼，“就是随时提醒你一下而已，毕竟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嘛，谁知道你哪天兴致来了，就会忽然开个小差呢？” 陈默一脸的不屑，“我这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去强求别人，但却很善于约束自己，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你担心也是瞎担心，有个屁用。” 卫莱笑的就更甜了，“行，那就不去瞎想了……对了，前一阵和侯教授去国影见过韩叔了，他问起了《风声》的事儿，你有空了，主动给人家打个电话。” 陈默就点着头，但没有说什么。 卫莱还以为他累了呢，就忍不住多了看了他一眼。 陈默就立马反应了过来，“你别多想，我就是忽然觉得有点儿好奇，谦儿怎么无缘无故的，半隙空就跑回来了呢？” 卫莱就笑了笑，但还是把之前她在电话里和赵谦聊的事儿，给坦白了。 陈默直接无语。 但再一想，倒也蛮符合赵谦的尿性。 就随口嘱咐，“你们拿地没什么问题，但尽量别碰房地产啊，商业地产最好也是有限度的介入，毕竟咱们要的只是院线。” 地产行业的水太深了，没必要非得掺和进去。 至于需要依靠商业综合体的院线，倒是可以利用时间差，从地皮方面入手，然后找几个大型开发商，去联手合作。 比如赵谦老爷子就职的，那个国润集团。 但这事儿肯定不能操之过急，也只能从直辖市和那些一线城市着手，然后再陆续向二线城市渗透。 可以提前布局，但绝对不能急于求成，大范围的铺开。 毕竟，现在的内地电影市场，也不足以撑得起来那样的规模，有些得不偿失。 再说了，就算陈默不在乎这些，也愿意忽略掉那点儿损失，制度上也暂时不会允许他进入这个领域的。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今年，上面倒是通过组建国影集团，把制片、发行、放映给一体化了，并做出了院线为主的供片机制指示。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直到明年底，才正式打破了行政级别的发行网络，由省、市、县轮次发行，改为由一个发行主体和若干影院组合，形成独立院线，实现了统一品牌、排片、经营、管理。 然后才有了2002年，那首批30条院线的正式成立。 至于何时在制片、发行、放映经营上，对民营放开准入资格，那就有的等了。 制片和发行倒是很快就能放开，但院线，可就需要点儿耐心了。 倒是外资入股院线，都要比民营资本进入优先了半级，也是真够让人无语的。 好像万达拿到院线牌照的时候，都已经2005年了呢…… 从这一点上来说，陈默对于院线，是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提前布局啥的没问题，但却没必要急于求成。 他把这里面的一些东西，用预测的口吻，给卫莱描述了一通，卫莱也就知道该如何去操作了。 两个人现在分工很明确，配合起来自然也是默契十足。 回到家里，进门就看到自家老爹，正和赵谦聊得热乎呢。 “哎吆，咱家大导儿回来了啊，辛苦了，辛苦了，来，快坐下好生歇着，我给您倒杯水去，这一路飞回来，可累坏了吧？” 陈默对于赵谦的阴阳怪气，早就习以为常了，“能好好说话不，不能的话，麻烦先滚一边儿，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再重新来过。” 赵谦一脸委屈，“拍个马匹捧一下，怎么还嫌弃上了？一部电影享誉国内海外，名利双收，称呼一声大导儿，也没啥错儿吧？” 陈默展开双臂，做了个煽动翅膀的动作，“你确定不是在骂我鸟人？” 赵谦目瞪狗呆，“我去，还有这个说道呢？” 卫莱和陈建国对视一眼，齐齐无语，两个幼稚鬼啊…… 不过很快，三个人就又凑到了东厢房里。 陈默也不客气。 直接把大概趋势给简单说了一下，然后说，“反正地产这一行，虽然前景很不错，但我还是不想让你们往这方面发展。 “院线的事儿好说，圈好地皮找那些开发商合作就可以了，其它的，咱们没必要进去搅和。” 赵谦就若有所思的问，“你说的那个商业综合体，是不是就是前几年，粤东天河购物中心那种模式？” 陈默“嗯”了一声，“对，就是集购物、美食、娱乐、休闲，甚至是商务于一体的综合商城，地段繁华，人流量密集，这种模式，也肯定会越来越受人们所青睐。” 地段好找，哪块地皮最具潜力，陈默说自己是第二，那肯定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而且这会儿，就算是经济最发达的超一线城市里，那些地皮相较于后世，也只能算是白菜价，拿下来也花不了多少钱。 陈默也不会捂在手里升值，只是当作合作的筹码，入个股是捎带的，把院线捏在手里，才是重点。 当然了，他也只是说个大概。 至于怎么去运作，终究还是卫莱和赵谦的事儿，也不需要他去浪费那个精力。 赵谦搓了搓手，“那看来还是没有我大展拳脚的机会了啊。” 陈默白了他一眼，“这次没直接撑死你，已经是万幸了，搁这儿矫情个屁啊，还没过瘾呢？” 赵谦“嘿嘿”一笑，“这和过不过瘾没啥关系，格局打开了嘛，看到的风景，当然就不一样了对不对？” 陈默嗤笑一声，“别侮辱格局这俩字，你这境界，还差得远呢，顶破天，也就爬到了半山腰。” 赵谦一眼瞪了回去，“这么说，站在山顶上的就是你了。” 陈默摇着头装哔起范儿，“山头上太挤，咱不屑掺和，但我会站在云端，俯瞰这世间一切。” “扑哧！” 卫莱最先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俩够了啊，还没完没了是吧，现在说正事儿呢。” 陈默就轻轻“咳”了一声，“所以，你也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幕后大佬，难道不好？ “你要知道，能站在潮头上的，最多也就是风光一时罢了，终究逃不过新人换旧人的时代更迭，没啥意思。 “大佬都要学着像龙那样，能大能小，能隐能潜，这个，才算是装哔人生里的最高境界。 “大隐隐于市嘛，只有让更多人的看不透，才会有更多人前显圣、到处装哔打脸的机会嘛。” 赵谦听的眼睛都直了。 我靠，这听起来，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啊，太符合咱这一身的气质了…… 陈默继续蛊惑，“所以，你别把那些华尔街大佬、军工巨头、能源家族、科技领域风云人物当作目标，隐藏在这些人背后的那只手，才是你未来奋斗的目标啊。” 什么摩根、洛克菲勒、罗斯柴尔德、共济会、骷髅会…… 这些长期居于幕后，借助资本隐隐控制着整个西方命脉的隐形势力，才是最让人恐怖和忌惮的存在。 057 抢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当然了，陈默不是想要赵谦去成为那样的人。 既不需要加入，也不需要去针对性的对抗，他只是需要赵谦在必要的时候，有所依仗，也有足够的底气和筹码，去面对未来的一切，这个就够了。 至于能不能做到这一步……呵呵！ 这个世界上，再厉害的家族势力，在一个“先知”的面前，都是无能为力的。 因为他能借势的点，简直不要太多。 只要时间足够，那么就能一步抢先，步步领先，进而形成碾压之局。 就是这么霸道！ 这些话，其实不需要说出来，他只需要扮演好自己“神棍”的那一面，就完全可以了。 剩下的，都可以交给卫莱和赵谦，去慢慢把很多东西都变成现实。 开挂的人生吗，当然就要有任性的资格…… 赵谦倒是被撩拨的有些上头了，不但眼里开始冒光了，脸色都跟着涨红了。 一看就知道，是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已了。 可怜的娃啊，这也太好忽悠了，看来老霉的教育，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卫莱一边憋着笑，一边替赵谦默哀。 至于赵谦自己，他倒不是真的忘乎所以，学金融的嘛，最基本的能力，就在于保持冷静的思考。 但是话又说回来，陈默完全就是个例外啊。 这一点，其实通过之前的那场股市崩盘，就足以证明一切了。 所以，这话如果是别人说出来了，赵谦自然会去理性分析对待，但既然是从陈默嘴里讲出来的，那就不需要了。 也由不得他不去小小幻想一下。 这里面，其实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就像是有的人，本来就出生在罗马，而有的人，则生来就是骡马一样，别提什么条条大路的事儿，和那个完全没什么关系。 所以想着想着，赵谦自个儿就先乐了，“这个好，蛮契合我这形象气质的！” 然后冲着陈默，就笑的有些跪舔了，“那该怎么做，您给划个道呗，是不是又看到啥好机会了？” 陈默伸手推开他凑上来的笑脸，“哪来的那么多好机会，之前那些，还不够你折腾个一两年的，你就知足吧。” 赵谦大摇起头，“你骗不了我的，你的表情告诉我，肯定还有啥没说出来的……安啦，别担心我会忙不过来，所谓的贪多嚼不烂，有时候，也是得看具体情况的。” 陈默却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能把之前我提到的那几个，给做完再说吧，我这人你知道的，从来都是看结果的。” 赵谦撇嘴，“我一直都在跟进着呢好不好，就比如小日子的那个乡下小作坊，早就完成收购了…… “提到这个，我倒是忽然想起来了，前一阵子，三星那边还就这个事儿联系过我呢，不得不说，能被三星盯上，那肯定很能说明一些事儿了，了不起啊。” 说着还冲陈默竖了个大拇指。 既然三星这样的大鳄都盯上了，那自然也就说明，其本身隐藏的价值了。 之前赵谦还对于这家小厂子，有些不以为然呢，结果转头就又被陈默打脸了。 但打脸这种事儿，他其实已经有些习惯了，挨的也很舒服，巴不得能多来那么几次呢。 反正能看到有利可图，那才是最重要的。 陈默却暗自撇嘴，这就是先知的福利待遇之一了，你不服也得忍着。 这家乡下小企业，叫做TOKKI，产品相当单一，直到后来也只有三个产品，但就是无可替代。 这也是陈默让赵谦抢先出手，将其拿下的原因所在了。 有人会说，这会儿抢什么蒸镀机啊，真想卡科技行业的脖子，阿斯麦它不香吗？ 阿斯麦的确很香，但玩不了。 你插手太深的话，老霉肯定会改航道的，而涉足太浅，又拿不到什么话语权，还不如不掺和进去呢。 TOKKI就不一样了，必要的时候，再把佳能拉进来，就照样还会是后世那个大名鼎鼎的TOKKI。 而且相信到了那会儿，估计也没多少人，敢于明目张胆的从他手里抢东西了。 所以，自认就能把话语权给捏的死死的。 而像TOKKI这样的，陈默可给赵谦准备了好几个目标呢，这样悄无声息的布局，才是他最喜欢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儿了，现在聊起来，也太早了些。 反正陈默自己，对此也表现得很是云淡风轻。 聊着聊着就换了话题，“对了，你屁都没放一个，就忽然跑了回来，我给你传过去的那个剧本呢，全丢给黛尔菲娜去管了？” 赵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本来就是她的事儿啊好不好，我又不怎么懂……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怎么忽然又想起来去拍电视剧集了，那个《无间道》不就拍的挺好吗？这次都赚翻了。” 陈默再次冲他鄙夷的一笑，“不懂就别问了，免得暴露智商下限，很丢份儿的。” 赵谦不以为耻。 还挺了下胸膛，“你都说过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了，我这不是身体力行嘛，还有啊，什么叫做丢份儿，咱这叫不懂就问，总比那些不懂装懂的要强吧？” 陈默呵呵轻笑，懒得和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这种事儿，还是和卫莱玩起来，才有感觉…… 但卫莱还是主动打起了圆场，“之所以拍这个电视剧集，一方面是为了盈利，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扩大梦想影业的影响力。 “还有最后一个原因，那就是打造咱们自己的IP，你可别忘了，他可是老早就提起过了，IP才是最具潜力价值的影视资源。” 赵谦就拍了下额头。 对哦，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呢。 这会儿的好莱坞，才刚刚开始进入电影IP市场的黄金时期。 之前的《侏罗纪公园》、《终结者》，现在的《指环王》、《碟中谍》，《玩具总动员》，马上就会到来的《哈利波特》和《速度与激情》等。 哪一家电影公司，不想多抓住几个这样的系列电影？ 但其实在电视剧集上，又能弱到哪里去？ 一部《老友记》，都让华纳兄弟赚翻了好不好？ 什么叫做一本万利，这个才是嘛！ 立马回过味儿的赵谦，又变的眉开眼笑了，“没忘啊，这种事儿怎么可能会忘呢，放心好了，我都嘱咐过黛尔菲娜了，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卫莱哭笑不得，我倒是信得过自己的学姐，但是这话从你嘴里讲出来，就不知道该站那儿听了。 但又怕这俩幼稚鬼会随时掐起来，就连忙打岔，“对了，容哥明天第一场全球巡演呢，要不要过去鼓励一下？” 陈默果然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容哥的演唱会？我去，倒是把这个给忘了呢。” 他这个“忘”，指的可不仅仅是单纯的懊恼，而是因为另一个原因。 因为就是这一次的演唱会，引发了外界巨大的争议。 香江多家媒体，以颠覆三观来攻击哥哥，说他长发、发髻、胡须、天使翅膀、透明紧身衣、裙裤、闪亮和金属色西装，都显得过于前卫，甚至扮女人。 更有甚者，不惜以惊吓、披头散发鬼影重重、动作露骨暧昧、名设计师量身定制的时装设计陈旧这样的言论。 来污蔑这场演唱会的造型。 气的世界顶级服装设计大师让·保罗·高提耶，差点儿当场吐血。 这个老顽童性格的大师，直接向媒体喊话，“香江媒体肤浅无知，毫无品味，从此以后不会再为香江艺人设计服装。” 一时间舆论哗然…… 卫莱可猜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听到陈默这么说，还以为他是真的想去看一下呢。 就笑着说，“现在想起来也不迟啊，明儿个，咱们直接飞过去好了，至于还需要补拍的那几个外景，完全可以等回来后再拍啊，耽误一天的时间而已。” 陈默就笑了笑，“我倒不是想看一场哥哥的演唱会，而是……算了，这事儿等明天再说吧。” 这事儿也不怎么好解释，那就干脆不说了吧！ 058 再到香江 晚上吃饭的时候。 陈默心里琢磨着演唱会的事儿，就顺嘴和老爸提了一嘴，“爸，反正您也放暑假了，不如让妈也请几天假，咱们一家人去香江转一圈儿？” 陈建国内心有些意动，表情上却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只是转头看了老婆一眼。 莫兰冲他笑了笑，然后说，“我和你爸可不一样，请假也不是想请就能请下来的，这次就算了吧，以后再说。” 陈建国“含笑”点头。 心说却翻白眼，刚刚那个眼神，表达的不够清晰？ 老婆你是不是误会了？ 但既然莫兰都定调了，也就一脸平静的“嗯”了一声。 “你妈说的对，我俩跟着过去，其实没啥好逛的，和你们年轻人待一块儿，也不像回事儿，当然了，等以后有孙子孙女了，或许就完全不一样了，所以这会儿聊这个啊，还是有些早了啊。” 陈默眼睛都直了。 老爸牛掰啊，这都能拐到你孙子身上去，就不觉得过于生硬吗？ 但是再看看老妈一脸“感同身受”的样子，连忙选择了闭口。 还是算了，这事儿本来也没啥道理好讲的。 弱势群体嘛，哪来的资格发言？ 倒是卫莱很有小棉袄的潜质。 大大方方的给莫兰喂定心丸，“兰姨您放宽心，我跟您打包票，年龄到了，包您夙愿得偿还不行吗，就别给他太多压力了。” 莫兰就立马换了副样子，“要不得说，还是闺女贴心呢，那就暂时放他一马，这事儿啊，我得听卫莱的。” 全程看戏的赵谦，憋着笑不敢吭声，但看到陈默委屈的跟个小兽似的，还是忍不住暗爽不已。 却见莫兰虽然放过了陈默，却忽然就盯上了他，“你也别在那幸灾乐祸的，真以为自己就能置身事外？告诉你谦子，我不管你在国外怎么胡来，但可别给我找个大洋马回来。 “还有啊，虽然现在也不讲究什么先成家后立业了，但你们既然事业都打好底子了，那成家的事儿，还是要做到心里有数的，懂？” 赵谦哪敢说半个不字。 忙不迭跟应声虫似的，“懂，肯定得懂啊，兰姨您放心，我可比陈默还大呢，指定跑他前面去，而且保证血统纯正。” 别管能不能做到，态度那是必须端正的，在这一点上，陈默就差老远了。 莫兰就得意的看了眼陈默。 意思再明显不过，看看人家，这立场，这态度，比你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陈默就暗地里开始咬牙切齿。 特么不带这么坑兄弟的吧，孙贼，可真有你的啊。 还好，莫兰并没有在这事儿上计较太多。 而是忽然提到了另外一件事儿，“卫莱说，买那几个四合院是你出的主意，手上有点儿钱，也不用这么大手大脚的花吧，还是说，觉得家里已经容不下你了，想早点儿搬出去住啊。” 问的心平气和，但陈默还是感觉到了暗藏的杀意。 忙不迭表态，“怎么可能？不和爸妈住一块儿，那还有什么意思，家人家人，有家有人才算是家人嘛。 “我只是觉得，如果这次咱们申奥成功了，咱们这边会不会被列入拆迁范围，那就很难说了，所以，自然就要提前考虑了。 “儿子长大了嘛，总不能再让你们去操这些心吧……当然了，眼瞅着也要入世了，首都这边的四合院，必然也是有很大收藏价值的，有机会买几个，就当是投资了。” 赵谦暗地里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说得好溜啊，孝心可嘉，诚意十足，已经很有几分我的风范了。 陈建国倒是对儿子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错不错，都知道关心时政了，这个习惯就挺好的。” 陈默无语，“北影也是大学啊好不好，您可不能总是心存偏见啊。” 心里却忍不住暗自哀嚎，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最后的小倔强。 国内的影视学院，可是在后来，随大流的有些误入歧途的，似乎整条路都被带歪了。 演员？ 培养那玩意儿干啥，又没什么鸟用，让他们毕业就失业吗？ 明星才是主流嘛！ 结果培养出了一大批，和练习生“交相辉映”的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号称“九漏鱼”。 然后齐心合力，把整个娱乐圈子搞得乌烟瘴气，完全变成了资本的摆在台面上，没有了灵魂的玩偶…… 陈默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有些心里直泛酸水。 狗日的资本，果然没有了约束，就能肆无忌惮的诲人不倦啊…… 陈建国就老神在在的“呵呵”了两声。 两个字，就道尽了所有。 陈默还不好意反驳，实在是底气不足啊。 毕竟这两年，其实各种不好苗头，已经开始逐渐显露出来了。 很多人看到的是新鲜，是热闹，是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但在有识之人的眼里，看到的却是流毒，是颠覆三观，是意识形态上的文化腐蚀。 言过其辞吗？ 其实一点儿都不为过。 最起码，看到未来的陈默，就深知这种潜在危害，是何等的遗祸无穷。 但他一己之力，可以扭转这种现象吗？ 心里一时间思绪纷飞。 最后感叹一声，任重而道远啊！ …… 两天后的上午，陈默和卫莱、赵谦三人飞抵香江。 而这会儿，香江舆论对张国容发起的指责浪潮，也一如陈默想象中的那样，开始现诸于报端，有图有真相，再加上所谓专业人士的斥责和评论，开始到处带节奏。 这是媒体最习以为常的伎俩。 用特写的图片，先摆出事实，然后尽可能以“公平公正”的视角，去评论其装扮造型，以及舞台设计等审美论点。 然后各路专家名人，纷纷下场发表各类看法，故意无视整台演唱会的设计理念，以及传达和诠释的舞台内核。 而是片面性的去结构和攻击其怪异和荒诞，表达其违背常规的一面。 最后，会有更多的评论和声音出现，挖掘深入内在的本质，从伦理和人性方面，扭曲事实，诋毁哥哥的形象，用铺天盖地的舆论风潮，造成既成事实。 要说这背后没有人在背后操控，陈默是不会相信的。 而且，这会儿传媒人的那些手段，简单又粗暴，毫无技巧可言。 经历过后世网络信息大爆炸，各路媒体各种花式手法层出不穷洗礼的陈默，回过头来再看这种简单的造谣诬蔑，简直是优越感十足。 不说一眼看穿，洞悉所有迷雾。 但是，对方的意图和策略，他还是不用多想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的…… 回到家里稍作休息，三个人就开车去了酒店。 赵谦不愿意和他俩住家里，正好周杰仑也从宝岛赶过来了，陈默也就没有再勉强他，干脆直接把两个人安排在了一块儿。 仑子忽然被从宝岛召唤过来，还有些懵神呢。 陈默就直接递给了他几分报纸。 诸多对哥哥演唱会歪曲诋毁的评论，也让他看的心里直抽抽了。 但还是觉得有些搞不懂，这事儿和我有啥关系？ 陈默也大概讲了下自己对这事儿的看法。 然后才道明原委，“我之前写过一首歌，倒是感觉和这事儿挺应景的，所以才把你也一块儿喊上，大家一起出把力，帮容哥做个反击。” 周杰仑瞪大了……呃，其实瞪不瞪好像意义也不大，露出了一脸的惊讶，“你真会写歌呢？” 陈默翻白眼，“拜托，我怎么可能不会写歌啦，那不是一个好的导演，应该具备的品质喔。” 仑子再瞪眼，“拜托你不要说用宝岛腔好不好，说的有够烂的欸。” 陈默摊着手，“那就拜托你，也不要把关注点放偏了啦好不好？” 周杰仑华丽败退。 旁边的卫莱却笑着再也忍俊不住了，“拜托你们俩，不要再这酱紫讲话了啦。” 仑子更加无语。 服了这两公婆了，果然还是老话说的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至理名言啊。 陈默也就是每次看到仑子总是吊吊的，就忍不住调侃一下。 当下就从包里取出了一张乐谱递给他。 周杰仑接过来一看，好家伙，真的是一首歌啊。 “《浮夸》？” 059 浮夸 这会儿的张国容、陈姝芬，也正和团队人员，商量着如何应对这次的公关。 陈姝芬对此尤其自责，“还是我太大意了，觉得既然已经主动对媒体记者，发出了那么多的邀请函，这次的演唱会，又准备的这么细致用心，自然就不会在舆论上出现什么意外。 “没想到，偏偏还就是在这方面出现了问题。” 哥哥摆着手。 情绪倒是没有因此而受到太大的影响，“芬姐就别说这个了，当务之急，还是如何去扭转这种舆论影响，这次世界巡回演唱，我可不想一开始，就直接给搞砸了。” 陈姝芬就点着头，“我接下来，会尽可能联系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媒体，亲眼见证一下今晚的第二场演唱会，同时，也会剪辑一部分演唱会片段，联系电视台，以解说的形式播出。 “至于这次，究竟是哪些人在暗中策划推动，又有何目的，自然也会让人跟进追查，然后，再展开针对性的反击。 “至于莱斯利你这边，就不要想太多了，专注于演唱会就行，其它的，都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其实，昨晚那场演唱会，接受邀请的媒体记者也并非少数。 当时，这些人在演唱会结束后，也一度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还会有这么多歪曲事实的报道出来。 倒不是说，不允许媒体记者不看好哥哥这次的演唱会，毕竟千人千面，口味和观点也不尽相同，有不同看法和意见，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这样当面一片叫好，转过头去，就直接大肆抨击的情况，还是鲜少出现的。 香江就这么屁大点儿的地方，谁还不知道谁啊？ 所以，今天的报道一出来，像陈姝芬这样混迹娱乐圈子多年的老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不对味儿？ 这特么，分明就是被针对了嘛！ 那么，回应，查明原因，然后视情况进行反击，也就成了亟待解决的问题。 这种事儿，她处理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了，肯定不会手忙脚乱的疲于应对。 只不过就是有些儿小小的懊恼罢了。 怎么就没有提前警惕到这一点呢？ 还是觉得今年的莱斯利，忽然凭借《无间道》火到了欧霉，就有些疏忽大意了？ 这个才是让她最后悔的…… 哥哥就笑了笑，“我这边肯定是问题的，那就麻烦芬姐多操心了。” 他对于陈姝芬的能力，还是足够放心的。 很多事情，也不需要他去过问。 再说了，自己被针对这事儿，他也早就习惯了。 从出道到谭张争霸，再到和唐先生的不为世俗所容，他一直都在默默承受。 有人会借这次演唱会攻击自己，之前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但在造型设计和舞台风格上，他还是遵从了本心。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这可能就是自己最后的舞台演出了，倾尽全力去演绎好就完了。 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在他的心里，其实隐隐已经做出了决定。 理由同样不复杂，那就是他换上了轻微的抑郁症，症状算不上严重，但还是需要借助西药加以治疗。 但西药给他带来的后遗症，却率先引起了他胃部的不适，以至于晚上睡觉时，胃酸偶尔会倒流，导致了喉咙的异常。 医生对此无能无力，只能尽量缓解。 至于有没有效果，他自己其实心里已经很清楚了。 所以，既然演唱事业会随时因此而中断，那还不如直接就以这场世界巡演，作为自己离开的告别呢。 当然了，这个决定，暂时还没有其他人知道，就连陈姝芬都不例外。 包括他的抑郁症，其实也同样如此…… 因此，陈姝芬这会儿的心思，还全部放在应对当前的舆论上呢。 也不忘嘱咐哥哥一句，“你暂时不要出现在任何媒体面前，就算被人逮着采访机会了，也尽量不要谈这方面的事情。” 这话其实都属于老生常谈。 但陈姝芬还是做得一丝不苟，都快养成习惯了。 哥哥也随口应着，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 这时候，助理推门走了进来，“芬姐，陈导他们已经到了。” 陈姝芬连忙站了起来。 对哥哥道，“那我先过去迎一下，还以为他忙着拍新电影，抽不出时间过来听你的演唱会呢。” 哥哥就跟着站了起来，“一起吧，大家也散了吧，接下来听芬姐安排就好了。” 其实之前接到陈默电话的时候，他也是有些差异的。 因为陈默这次过来，属实有些突然。 他可是很清楚对方在剧组里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状态的，很投入，计划安排的也很周详。 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因为其他意外，而主动打断这种状态。 难道，这么快就又拍完一部电影了？ 这速度，完全不像是一个内地导演啊！ 他没有多想，但还是和陈姝芬一起，迎了出去。 刚刚走到门口处，就看到陈默冲着他举着手摇了摇。 就忍不住笑了，“怎么过来的这么突然？电影又杀青了？” 为什么说又？ 自然是因为《无间道》之后，这次的《风声》之前，还有一部早就杀青的《谍影重重》。 陈默哈哈一笑，“还差两场外景戏，不急的。” 然后又把赵谦和周杰仑介绍给大家。 哥哥和周杰仑是见过的，还不止一次。 自然也相对熟悉一些，“我听过你的专辑哦，很不错的，加油。” 仑子的酷劲儿就保持不住了。 双手握着哥哥的手，一脸见到偶像的兴奋，“谢谢容哥。” 哥哥和赵谦倒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常听陈默提到你，这次终于见到真人了。” 赵谦在哪里都是自来熟，“他肯定不会说我什么好话，咱们还是多接触了解一下的好，可不能让他的话给误导了。” 哥哥就哈哈笑着，和大家一起往里面走。 进到里面，陈默也没有绕弯子。 直接说起了媒体上的事儿，“本来是想看你一场演唱会就回去的，但是看到这样的报道，忽然就有了点儿其它的心思，就直接找过来了。” 他肯定不会说，自己预见到了这次演唱会肯定会出事儿。 神棍这种事儿吧，偶尔装一下比无所谓，但真要随时随地的装，那就有些过分了。 所以，还是稍微给自己打了下掩护。 哥哥就一脸的好奇，“哦？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行了，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他还以为陈默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或者有更好应对舆论的法子啥的呢。 结果陈默嘿嘿一笑，就又一次甩出了那张纸。 哥哥接过去一看，也像周杰仑一样念了遍，“《浮夸》？” 陈默冲他邪魅一笑，“对，浮夸。” 哥哥心里一动，低头看词。 几眼之后，就瞬间沉入了进去。 这首歌，本来就是江志仁在得知张国容跳楼自杀之后，有感而发写出来的曲子。 原名就叫《Depression》，翻译成中文，就是抑郁症。 最后由黄伟文填的词。 表面上写的是一个小丑般的人物，站在舞台上卖力表演、嘶吼高歌，博取观众的注意。 唱的也是他内心独白。 但事实上，背后隐藏的心痛，才是重点。 因为他写的，就是当时张国容临死前那段时间，最真实的心理历程。 明面上，写的是不被所有人看得起，孤独的躲在角落里的小人物。 暗地里写的，却是哥哥抑郁症加剧后的绝望和孤独，嘴巴在“养青苔”说的就是他胃酸倒流损伤了嗓子，唱不了歌的烦闷。 然后就是被媒体记者肆意抹黑挖苦，不被理解的绝境，以至于给自己选择了那个最荒唐的结局。 每一处，都诉说着抑郁症带给他的压力和苦闷。 060 国粹 但《浮夸》这首歌，看在这会儿的张国容眼里，歌词里所展现出来的，自然就是另外一种解读了。 从小人物的一文不名，到这个光怪陆离的相互倾轧，再到站在聚光灯下，被各类媒体的恶意歪曲、极尽嘲讽之能事…… 描述的，可不就是那个一路走来的自己？ 小丑？ 哗众取宠博眼球？ 看起来是一个小人物的人生写照，是个体的内心独白。 其实，又何尝不是在讽刺整个时代背景之下，大部分香江人生活压力上的不堪重负？ 这种源自内心深处的呐喊，唱出的，又何止是他一个人灵魂上的悲怆和压抑？ 所以，哗众取宠的只是自己吗？ 媒体的所作所为，其实和小丑又有什么区别？ 说到底，大家都是小丑啊…… 哥哥被这首歌给震撼到了，那是一种触及到了灵魂深处的情感共鸣。 需要撕心裂肺的呐喊宣泄出来，让那种最真实的内在，冲击这世间的喧嚣吵闹，以及随波逐流的趋炎附势。 既然整个社会都扭曲了，变成了浮夸的世界； 既然所有人的真实内心，再也没有人去倾听； 那么，就让更疯魔，来对抗浮夸吧。 以毒攻毒嘛，他也想看看虚假到了极致，会不会就能否极泰来，重立秩序…… 哥哥好一会儿之后，才重重吐了口气。 抬头再看向陈默，眼神又变得不一样了，“这是给我送了份大礼啊。” 如果说之前对陈默更多的，是处于对年轻人的一种欣赏和认可，那么现在，无疑就多了份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感。 年龄上的差距不是问题，男女禁忌他都可以打破，还在乎什么年纪上的差异？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陈默和他一样，而且比他活的更真实，更洒脱，更不受羁绊。 这就够了。 陈默却很无所谓的装起了哔，“一首歌而已，要不要这么夸张，以后想要的话，随时吱一声，别看咱是业余爱好，但那只是被导演上的才华给掩盖住了，可不代表，就一定比你们这些专业的差。” 仑子在一边翻了个白眼。 哥哥却笑的毫无顾忌，也不去反驳，“行，你说了算。” 然后调整了一下情绪，又扬了下手上的曲谱，“这个你觉得该怎么做？” 陈默耸耸肩，“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呗，打脸嘛，你不直接把对方脸面给扇糊了，别人怎么可能长记性…… “有的人，会和你讲道理，那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讲道理的，而那些毫无底线的，你和他讲道理，那不就是对牛弹琴？人家不踩着鼻子蹬脸才怪呢。” 仑子就在旁边点了个赞，“话糙理不糙喔，蛮对的哦。” 哥哥就一脸的哭笑不得，“我问的是这个吗？这首歌该说的都说了，想那些没用的干嘛？” 陈默就讪讪一笑，“哦，容哥你觉得行，那就去做好了，这首歌虽然在旋律上，稍微夸张了那么点儿，高低音也起伏大了些，曲式结构相对复杂了那么一丢丢…… “但容哥你又不是应付不来，没必要再征求我的意见了吧。” 然后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直接先卖了仑子，“那，仑子可是钢琴高手，我都把他给你带过来了，你俩商量着来就行。” 哥哥就点着头看了周杰仑一眼，“Jay你觉得呢？” 周杰仑又恢复到了酷酷的范儿上，“给我找架钢琴，我需要熟悉一下，找找感觉。” 这首歌一开始，就是几个简单的钢琴音，营造出了爆炸式的诡异前奏。 然后，就是单一钢琴伴奏的第一段简单和急速，副歌部分，才是极具张力的多种乐器组合成的配乐。 尤其是用了钹声，更突显出了大气滂沱的气势。 这一切，乐谱里陈默都已经注明了。 前部分的叙事的平缓，都会在中低音区游走，只需要夹杂带出点儿阴郁之气就行了。 抒情阶段，就要突出旋律起伏了。 再到副歌部分，转E调，迎来爆发，直上高音。 哥哥的音域，虽然见长于中低音区，但不代表他就唱不了高音啊。 这也是陈默为什么，会对他有信心的原因所在了。 这首歌最需要的情感表达，哥哥绝对是不作第二人想的那个。 在唱功上，这会儿还处于巅峰的他，也不会发怵。 一个，哥哥对于音准的把控上没问题，副歌部分的转调，6/8拍的节奏较快，还有部分升降音，对于他来说，都不在话下。 第二，这首歌需要的气息控制，哥哥也能应对自如，够稳，也能收放自如，确保音色的质感，还是轻而易举的。 最后一个，则是真假声的结合和切换，这也是唱好这首歌的一个难点，最高的hiE，就算是专业歌手，也少有人能用真声做到。 但是，在真假音切换这方面，对于哥哥来说，也并不困难。 而达到这三点，其实也就足够了。 哥哥也没有拉着陈默继续多聊，直接带着周杰仑去找钢琴。 至于接下来，这首歌什么时候安排进去，替换下来哪一首，又该放在哪个环节上。 这个，就要看怎么样去调整了。 毕竟，演唱会可不是录音间，涉及到的灯光音效、舞美烟花、道具布景啥的，是很复杂的。 相较而言，熟悉乐谱，是否需要重新编曲这样的事情，反而算不上什么了。 陈默三个人也不好在这边多待，就顺势扔下了仑子，抱团儿溜之大吉了…… 回去的路上，赵谦不由得对陈默刮目相看，“我去，你啥时候还学会写歌了，你们那个北影，就这么神奇的嘛。” 前面刚刚体验过陈默在金融方面，那种精准的判断能力，这会儿，又开始展现音乐方面的创作才能了？ 说起来，音乐和影视倒也算得上是密不可分，但那终究，还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领域啊好不好？ 能让张国容看到之后，都能欣喜若狂的作品，傻子都知道，那绝对是一首精品。 所以，他不得不对陈默重新审视一番了。 几年没见而已，变化怎么忽然就这么大了尼？ 陈默只能插科打诨，“天才的世界，尤其是你这样的俗人，是无法想象和理解的？” 赵谦立马做恍然大悟状，“这就像兰姨从小就开始三五不时的揍你，才逼出了你现在一身的硬功夫，是一样的道理？” 陈默脸一黑，眼神直接刀了过去。 赵谦浑然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但功夫这事儿吧，我还能理解，股市的分析也可以用天赋来解释，只是写歌这种事儿，就忒不讲道理了吧，难道北影的风景都不够你看的，还有时间溜去音乐学院那边厮混？” 陈默就“呵呵”冷笑，“你也就这么点儿想象力了。” 赵谦跟着他“嘿嘿”的笑，“对哦，那会儿你姥爷还逼着你背医书、唱大戏呢，但似乎也和这个没啥关系吧？” 练功夫、背医书、唱大戏，这是陈默童年到少年时期，最不堪回首的三大苦难。 也一直是赵谦他们几个小伙伴儿，最为幸灾乐祸的快乐源泉。 小孩子嘛，总是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小伙伴的痛苦之上的，攀比无处不在嘛。 我比你多玩一会儿，有时候都能自豪大半天。 更何况像陈默这样的，三天两头就被姥爷和老妈提留回去，反复的折腾呢。 不得不说，那时候的赵谦，是很在陈默身上，感受了一番自己的幸福的…… 当初的陈默自己，其实又何尝不是苦不堪言，奈何又无力反抗。 但是现在再回过头去看一下，剩下的，也就只有唏嘘感慨了。 不管是京剧还是中医，那可都是国粹啊。 尤其是想想未来几十年之后，那种幡然悔悟，却只能面对一地鸡毛，传承几近断绝的窘迫之境。 何其让人羞愤莫名？ 061 未来部落工作室 曾经有一份价值连城的传承，摆在我的面前，但我并没有珍惜. 直到失去之后，才追悔莫及。 尘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可以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老祖宗说三个字，“我错了！” 如果非要在这份传承上，加一个承诺的话，我希望是，“不再愧对列祖列宗！” 陈默心头莫名的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嘴角下意识流露出了一抹微笑。 忍不住斜睨了赵谦一眼，“你懂个屁啊，无知者无畏呗？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倒是宁愿再经历一次呢。” 赵谦还以为他嘴硬呢。 就嘟囔了一句，“受虐狂呗！” 陈默就笑着摇了摇头。 京剧他是唱不来的，毕竟那玩意儿，基本功是基本功，但底子打好了，没有日复一日长年累月的坚持，是不可能随时随地就能捡起来的。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话可不是说着玩儿的，那是喊嗓、吊嗓、练气常年不辍，才能维持得住的。 陈默小时候倒是玩的挺溜，但现在再让他开个嗓，他可没那个本事。 倒是在中医这方面，他感触颇深。 前一世，因为从事的是动画制作行业，说白了和那些程序员宅男，也没啥太大的区别。 所以，后来也得以重新捡起了从小苦读的中医古籍。 然后，才慢慢体会到了这些传承上的珍贵之处，说宝藏那是有些谦虚了。 毕竟，宝藏再大，也会有挖完的一天，但这些古人智慧结晶的文化传承，那是真的无穷无尽啊。 这才是真正的传承。 最关键的，就在于这次“周公梦蝶”的经历，让他无论是在身体还是精神上，都似乎完成了某种蜕变似的，以至于让他感悟到了，太多以前不曾留意过的东西。 他一直在和赵谦说境界……因为境界，是真的存在的，无法描述，但他感受的很清晰…… 这样想着，就忽然没有了和赵谦斗嘴的心思。 赵谦为自己扳回了一局，有些沾沾自喜。 然后就开始有些得意忘形了，在作死的路上，开始疯狂试探，“还有你那个功夫啊，到现在都每天跟二愣子似的站桩，有毛用啊，打我倒是贼溜的。 “但现在兰姨都不再管你了，你自己反而还被虐出惯性来了，你说你不是受虐狂，又是什么？” 卫莱就坚持在一边看热闹。 反正这俩人只要凑一块儿了，总是这样无休止的打闹个没完没了的。 她都习惯多少年了，一门心思看戏就行。 但这次陈默倒是没有强行武力镇压，而是看傻子似的扫了他一眼，“还是那句话，你境界太浅了，不但眼皮子浅，心性、见识、阅历，无一例外，都过于浅薄了。 “年轻人，还是没有经历过这社会的毒打啊！” 赵谦乐了，“哎呦呦呦，有我家老爷子身上那股子味儿了，就这心态，你不会是未老先衰了吧。” 陈默干脆不再搭理他了。 这孩子性子还是有些飘啊，欠打磨！ 当然了，陈默也能理解。 毕竟赵谦又不像自己这样，忽然就多出了几十年的阅历见识。 他只是一个刚刚毕业，还没有踏足社会的大学生。 而且又轻而易举的，从股票市场上一下子捞了好多个小目标，自然也就觉得有了足够的底气。 这是很正常的一种心理，等他慢慢冷静下来了，自然也就会慢慢的步入成熟。 陈默也没必要拔苗助长。 很多事情，只需要顺其自然就行了，反正有他在后面兜底，也不怕赵谦会跌多大跟头。 而且，跌着跌着，估计很快也就能习惯的…… 很快，三个人就来到了未来部落工作室。 没别的事儿，就是看一下动画部门和后期特效部门的工作进展情况。 动画部门这边，随着好莱坞那边经济形势的一路下行，受到影响的那些企业，已经毫不犹豫的举起了裁员的屠刀。 所以，这边倒是因此而受益不少，挖到了不少能力突出的人才。 就连梦想影业那边，都趁机把自家的后期特效部门，给筹建了起来。 当然了，那个虽然挂在梦想影业下面，实质上，和未来部落的分公司没啥区别。 至于香江这边，新项目在制作上也算是极其顺利，就连《冰川时代2》的制作，也因为有生力军的加入，而加快了制作的过程。 后期特效部门这边，目前倒是以练手为主。 除了《少林足球》的特效制作之外，还从哥伦比亚影业那边，分包到了几个小活儿。 整体而言，陈默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 就是来回逛了一遍之后，看着周围的环境和布局，觉得还是有些欠缺。 “地皮的事儿怎么样了，这边临时将就一下还可以，时间一长，就显得很不合适了。” 卫莱就笑嘻嘻的横了他一眼，“你真是大爷做久了啊，地皮上个月就到手了好不好？” 陈默“呃”了一下，却完全没有尴尬的意思。 还冲她宠溺的一笑，“有你在真好。” 赵谦无缘无故被塞了一嘴狗粮，立马不乐意了，“你俩给我留点儿面子哈，一天到晚的这么腻歪，至于嘛。” 陈默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也不管对方呲牙咧嘴的样子。 赵谦就心里直抽抽，心说，报复还来得真快啊，就是不隔夜呗。 但也只能忍了，反正自己之前嘴瘾也过完了，也不在乎被算后账拉一下清单。 早就习惯了。 陈默倒不是那个意思，给他点儿苦头，那也只是顺手罢了。 所以一巴掌拍完，就又把他当成了空气。 回头继续跟卫莱聊事儿，“那这事儿你做主就行了，我还是继续当我的大爷，反正办公楼和摄影棚都是连带着的，你对这个也不陌生。” 卫莱就白了他一眼。 这话说的是事实，但让人听起来，就有些想揍人的冲动。 地皮的事儿倒是没费多大的劲儿。 毕竟，这会儿香江这边的经济，也是受到了影响的，房地产行业并不景气，拿地也就稍微容易了那么一些。 但是，未来部落工作室的总部大楼还好说，那个摄影棚，可就不是一般的普通摄影棚了。 按照陈默给出的标准，是需要直接对标好莱坞那些超大型现代化摄影棚的，甚至在某些方面，还需要超出一些规格。 这就需要费一番手脚了。 所以，不管是在设计、建造人员和建筑材料，还是在后续的设备器材引进上，都需要从欧美那边，寻找合作方。 有些还需要提前定制，相当繁琐的。 而且，香江这边还只是一个，首都那边，才是需要重点打造的根基呢，那边是要直接打造好几个的。 她也问过陈默，为什么不直接放一块儿？ 陈默给出的答案就是，首都那边是根据地，香江这边，则是暂时需要借助这边众多的电影人才，就当是给香江电影，指明一个向前走的方向了。 卫莱对此倒也挺无所谓的，也就随了他的意。 毕竟这些话还是很有一些道理的，她也隐隐从一些事情上，摸到了一些陈默布局的脉络，自然也就更加无话可说了。 先满足他再说呗！ 男人嘛，该哄的时候，是一定要哄的！ 都说男人就是风筝，你别怕他飞得高，只需要捏住了手中的那根线，在必要的时候拽两下，也就足够了。 莫兰最近，可没少给她灌输这方面的知识。 她倒不是非得照搬过来，但是消化吸收一番，还是能稍微转化为一些相处之道的。 合适不合适她没有把握，但是和陈默从小到大，也是需要偶尔找点儿新鲜感的。 生活嘛，总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也需要调剂嘛。 所以，有时候制造点儿惊喜或者改变啥的，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062 汪大师 这天晚上，陈默没有去看哥哥的演唱会。 三个人老老实实留在家里，陪着孙守忠吃的晚饭。 周杰仑则被留在了红馆现场。 那首《浮夸》，也初步定在明晚，作为压轴出场，周杰仑会随同一架钢琴，由升降台带着一块儿登场，现场伴奏。 不得不说，这对于当前的他而言，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还有就是，对于下个月就会发布的第二张专辑，也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而陈姝芬这边，也以实际行动，邀请了诸多关系比较好的媒体记者，出现在了今晚演唱会的现场。 至于这次针对哥哥，发起又一波攻讦的幕后主使，则还需要一点儿时间。 她不认为自己就抓不到对手的小尾巴，有些事情，你只要做了，一般总会是有迹可循的，时间早晚而已。 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她自然也有自己的关系网和人脉，不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 所以，舆论风潮要遏制，风向要扭转，造谣抹黑的人，也必须抓出来。 于是，到了第二天。 正如同陈姝芬预想中的那样，好多媒体都对哥哥这次的演唱会，给予了正面的高度评价。 从整体风格到主题立意，再到艺术理念，都是一片赞誉有加。 而反面的报道，也不约而同的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还是升级版的。 措辞更加犀利，语气更加夸张，甚至上升到了社会影响和道德伦常方面，极尽污蔑之能事。 舆论一时间沸反盈天，两边你来我往的，嘴仗打得不亦乐乎。 陈默对此一脸无语。 这会儿，又何必去掀起什么骂战呢？ 那不是火上浇油嘛，或许人家这会儿巴不得有人跳出来，掀起一场大讨论呢。 再一想，人家做的也没错，而且这会儿的媒体，可没有后来那么眼花缭乱的复杂套路。 也不需要讲什么策略，还处于比较原始的阶段。 所以，有人刻意抹黑，自然就会立马跳出来反驳，却不知道这种事儿一旦闹大了，其实最终只能是两败俱伤。 本来只是几张律师函就能轻松解决的事儿，但凡稍微拖延住下一波的舆情，就能通过今晚的那首《浮夸》，从侧面，将整个事情扼杀在来不及爆发的阶段。 可惜了！ 不过，这会儿问题还不算大，陈默也就不需要主动过问了。 这种事情，他插手过多的话，其实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儿……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接近中午的时候，他忽然接到了哥哥的来电，问他中午有没有时间，想请他们一起见个人。 陈默没有多问，想了一下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约好的地点，距离红磡并不远，是一个装修上古色古香的中式酒楼。 陈默他们赶到的时候，哥哥、仑子、陈姝芬已经在雅间里等着了，而且梅姐也在。 另外还有两个中年人，一个陈默也算认识，勇胜的老板相强，另一个，看上去有些面熟，但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是谁。 哥哥倒是一边招呼着陈默三人入座，一边主动的给大家介绍，“陈默，北影导演系的高材生，《无间道》就是他的第一部作品，而且一举拿下了戛纳金棕榈，火到了欧美，给咱们华语电影赚足了颜面。” 梅姐和陈默早就认识了，所以并不陌生，“说到这个，我到现在还有些后悔呢，明明都跑过去探班了，为什么就没顺手捞到个角色呢，要不然，这会儿还能让哥哥专美于前？” 倒是相强虽然眼热，但还能保持着矜持，“早就听说过陈导的大名了，我是勇胜的相强，以后有机会合作一把。” 陈默笑着和两人握手寒暄。 哥哥又介绍另外那个中年人，“这位是来自内地的汪林汪大师，玄门高人。” 陈默立马想起来这是谁了。 好玩蛇的那个汪林嘛，给自己造了汪府，一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摄影。 不过，人家和冠西在摄影之道上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冠希偏向于自嗨，而汪大师，则是狐假虎威。 各路高官富豪、宗教领袖、明星大腕，甚至是外国政要元首，都成了他借势敛财的背景板。 靠着一个玩蛇的魔术，愣是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名声在外的气功大师，号称治愈了5万多人。 但有据可查的却没有一个。 倒是因为受他哄骗进了监狱，最后落得名声狼藉的，绝不在少数。 想到这个，陈默就笑的有些一脸惊喜了，“哦？这么说，不知前辈出自何门何派？天下玄门是一家嘛，说不定你我之间，往上数几代，还有些渊源呢。” 汪大师心里愣了一下，表情上却还维持着从容不迫的风范。 他这会儿，眼袋还没有后来那么大，但胖乎乎的一张脸，加上大背头，花T恤，就差脖子上再来一条大金链子了。 所以怎么看，都看不来什么仙风道骨的气质。 反而跟在相强身边，更像是一个混社会的。 笑起来倒是很有些云淡风轻的，“嗐，我师傅都是被扫地出门的弃徒，作为弟子，又岂敢再提及师门传承，没的辱没了名声啊…… “倒是没想到陈导年纪轻轻，就有幸进入玄门修行，却不知又是师从何人，出身何门何派？” 陈默像模像样的抱了个拳，“青云门弃……七星观，掌教真人虚玄座下，第十三代传人陈默。” 汪大师被搞了个措手不及，但还是学着陈默的样子，抱拳回了个礼。 心里却腻歪的不行，特么演电视剧呢，怎么就忽然搞得这么正式，很不习惯呢。 其他人都感觉有些不明觉厉，似乎还在为见证了传说中的玄门高人相会，而有些心思不属呢。 但卫莱和赵谦，却快憋笑都憋不住了。 神特么的青云门、七星观、掌教真人，回去在莫兰面前告他一状，估计又是一顿胖揍少不了。 相强倒是有些很会见缝插针，“都是缘分啊，那等会儿，可得好好喝几杯了。” 汪大师连忙就坡下驴，“那是肯定的啊，不过入乡随俗，大家还是不要拘谨于门派规矩了，相处贵在自然嘛。” 陈姝芬就跟着说话了，“对对，汪大师说的有道理，这次您能因为莱斯利的事情过来，我们还是深感荣幸的，别的不说，酒肯定是要喝尽兴的。” 汪大师稳的一批，“这世道，可不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喽，再正常不过了，再说了，前面有梅小姐请托，后面又有相先生相邀，我自然也不能拂了朋友的面子嘛。” 陈默就看了哥哥一眼，哥哥也回了他一个眼色。 陈默秒懂。 原来是梅姐和相强在“帮忙”啊。 搞清楚了这个，陈默倒是有些深感无语了…… 酒菜很快就被流水般的送了上来，有陈姝芬这样的场面人物在，席间也肯定冷不了场，气氛一直保持的很好。 汪大师也尽显豪爽，妙语连珠算不上，但是高谈阔论，还是自有一番气势的。 从国内说到国外，从苏哈托讲到北极熊的将军，从国内的高官显贵，谈到香江这边的名流豪绅，信手拈来，那叫一个交游广阔。 也把席间众人给说的一愣一愣的。 相强就呵呵笑着，“汪大师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其实很早就算是咱们香江人了，别看他平时大多时候，都待在鹏城，但这边可一样不缺交情，就连这家酒楼的老板，都是他的老朋友呢。” 汪大师摆着手，“大家给面子罢了，不值一提，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和相熟的聚一聚而已。” 063 梅姐的病 梅姐也随着捧了一句，“说起来，我和汪大师还是大哥程给介绍的呢，同样是因为我的病而结的缘，这一次也是赶巧了给我做复诊，才有了今天的聚会。” 哥哥就追问了一句，“你那个病现在怎么样了，好没有好转的迹象？” 在场的人，好几个都知道梅姐在年初，筛查出来了宫颈癌。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一下她的姐姐梅艾芳。 梅艾芳就是因为这种病症，在今年4月份去世的。 梅姐也正是因此，才去医院做了个全面的检查，发现果然自己也没能得以幸免。 后世有人说，梅姐的宫颈癌是家族遗传，这个就是以讹传讹了。 宫颈癌又不是乳腺癌、肝癌，和家族遗传以及基因无关。 HPV嘛！ 它本身就是一个大家族，世界上80%的人，一生中至少会感染一种型别的HPV。 所以，感染了并不代表就一定会得宫颈癌，因为人体的免疫系统，会将这些HPV进行清除。 只有部分发生持续感染的高危型，才会引发宫颈癌。 而且，梅艾芳之所以去世，是因为她当时已经是晚期了，而梅姐检查出来的时候，还处于早期。 这个，其实多数是可以治愈的。 只不过她还在梦想着能生儿育女，所以不想做切除，也不想做化疗，这才有了把希望寄托在了传统的中医治疗上。 可惜，如今的中医，已经被国人自己给玩残了，真正的名家，已经少得可怜，反而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给钻了空子。 梅姐碰上的这个，就是其中之一了…… 说回梅姐这事儿，别说在座的有几个人都知道了，其实陈默都不例外。 只是卫莱和赵谦、仑子他们，可是不知情的。 卫莱脸色都变了，“梅姐生病了？很严重吗？” 梅姐就冲她一笑，“宫颈癌早期，应该还是有治愈机会的。” 卫莱就顺嘴来了句，“那怎么不去大医院，找专家给诊治啊。” 她自己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的。 毕竟香江这边的医疗水平，还是比较发达的，就算是想找中医，那去粤东或者景北，其实同样没啥问题。 至于汪林，她可没把对方放在心上。 什么气功大师，往前推十年，首都不知道灭了多少气功大师呢。 陈默的姥爷虽然是京剧武生出身，但却是在50年代末，就走上了医道的。 医武不分家嘛！ 所以老爷子有那个底子，又得遇名师指点，从六十年代末就开始，就在当地名噪一时，活人无数。 因此，卫莱自然更懂得什么叫做气功，用老爷子的话来说，就俩字：狗屁。 但是她心里明白，在别人听来，那就有些当面打脸的意思了。 陈姝芬倒是反应很快。 当下打了个哈哈，“阿梅不想做手术，这才得遇汪大师，正如阿梅之前所说，这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你啊，有些关心则乱了。” 一句关心则乱，直接把场面给圆了回来。 卫莱这才反应过来。 却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梅姐也跟着打掩护，“是啊，所以说这有些事情啊，你碰上了就没得埋怨，不管怎么样都还是得去面对，逃避是没用处的。 “哥哥这次被人抹黑针对，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还是得请汪大师出面，给帮衬一二了。” 这一番连消带打，也算是把话题又带回了哥哥这边。 不得不说，这些从混乱时期走过来的明星，是真的没一个简单的角色。 汪林脸上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 笑的还是那么沉稳有度，“好说，好说，不管是张先生的事儿，还是梅小姐的病情，我既然答应了，那就肯定会尽心尽力的。” 陈姝芬就和梅姐同时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但汪林却忽然转向了陈默，“我玄门派别繁多，据说理分积善、经典、符箓、丹鼎、占验五类，不知陈导，是出身哪一派别啊。” 陈默心里一乐。 孙贼，这可是你自己凑上来的了，可怨不得我打烂了你的脸哦。 嘴上却说道，“你提到的这个派别，我倒是有些孤陋寡闻了，但说起来，大师你既然自称能以气功救人，那倒是应该和我的师门，颇有些渊源了。 “因为我师父，就是以悬壶问诊，济世救人闻名于国内的，要不大家切磋一下？ “大师你觉得梅姐这症状，又该从何说起呢。” 汪林心里一抽抽。 靠啊，我多这么一嘴干嘛啊，这不碰一头包？ 当下高深莫测的一笑，“我给人看病，从来都是以疗效说话，不谈其它，倒不是敝帚自珍，而是你既然也是玄门之人，自当知道古籍之言，晦涩难懂，并不怎么好解读。” 陈默笑眯眯的看着他，“都说了是你我两个人在切磋嘛，当然也不需要顾忌别人听不听得懂了，不是吗？” 汪林轻轻咳了一声，“梅小姐这个宫颈癌啊……” 陈默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不对，玄门之人是不会言及什么宫颈癌的。” 汪林再次咳了一声，“都说了入世随俗嘛，嗯，这个病吧……” 陈默再次打断，“大师你又错了，玄门里‘病’这个字，可不是这样用的。” 汪林一下子沉下了脸，“那你门中长辈，就没有教过你，也该懂得长幼有序吗？” 陈默哈哈一笑，“这个还真就教过，但你也说了，那是玄门中的规矩，你不是入世随俗了嘛，干嘛还非得讲究那个？” 汪林被噎得不轻。 就深深的看了陈默一眼。 众人都被这瞬间急转直下的画风，给一下子整蒙了，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劝起。 卫莱和赵谦倒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早就做好了看戏的心理准备。 最终还是相强站了出来，“陈导，不管怎么说，你毕竟年轻一些，说话行事，还是要有个分寸的，对不对？” 陈默呵呵一笑，看了他一眼，“哦？按相总的说法，我说话有些过了？” 相强淡然一笑，“你们玄门的规矩我不懂，但江湖规矩最看重的，同样也是规矩，我想这里面，应该还是有相同逻辑的吧。” 陈默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我不懂你说的规矩是什么，但我懂的什么叫做对与错，相总混了大半辈子，却被一个骗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反倒是有些让人觉得好笑了。” 在场众人脸色齐齐变了。 汪林更是对陈默怒目而视，“小辈，你这是目中无人啊，没学会该怎么做人吧。” 陈默看到他发怒。 却是露出一脸的玩味，“怎么，被触及逆鳞了？其实说实话，我挺好奇你是怎么成了漏网之鱼的。 “张香玉、严新、张宝胜、田瑞生、张宏堡……这些人进监狱的进监狱，死的死，逃的逃，无一例外，偏偏你就能混的风生水起，但既然有这运气，规规矩矩做人就好了，干嘛还要重操旧业呢？ “别跟我扯什么国外元首政要，国内权贵富豪啥的，你汪大师但凡能拿出一个治愈的病例来，我立马给你斟茶倒水，赔礼道歉。 “可惜，你拿不出来的……神特么气功治病，你知道什么是气功吗，就敢打着气功的幌子，在外边四处招摇撞骗？ “知不知道有多少中医，恨不得掘了你们这些骗子的祖坟？知不知道中医，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的存在，都没落的快病入膏肓了？” 哥哥从未只见过陈默的这一面，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汪林却直接“啪”的一声拍了下圆桌，直接站了起来，“真是不知所谓，但陈默是吧，我今天记住你了，咱们以后再见。”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陈默却忽然道，“咦，这就想走了？怎么不发功，直接给我来一下啊。” 汪林停顿了一下。 目视陈默，“你这是在逼我吗？劝你最好不要自误。” 064 戳穿你这个骗子 陈默呵呵轻笑，“你也就这点儿伎俩了，好啊，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来吧，也让大家亲眼看一下，你所谓的气功，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汪林脸上还带着怒气，眼中却已经有了怯意。 只是呵呵冷笑着，开始拿眼神刀人。 陈默却摊了下手，“怎么，拿不出手啊，那就别再拿什么气功说事儿了，江湖小把戏，玩几条蛇，弄两个杂耍，自己在家里玩玩就好了，别特么到处骗人。 “哦对了，我很清楚，你是没机会见识到什么叫做气功的，今天给你开开眼界，也好让你自己心里有点儿逼数。” 说着话，随手一掌就拍在了桌面上。 “噗”的一声。 和汪林之前拍桌子的那一掌所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截然不同。 不但轻，而且很沉闷。 但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伴随而起的变化，却是直接颠覆了在场所有人的三观。 之间“砰”的一声脆响，桌面没什么事儿，但是圆桌上那块可以旋转的钢化玻璃，却瞬间布满了蜘蛛网状的裂纹。 赵谦眼睛都瞪圆了。 失声叫道，“隔山打牛？” 之所以用这个词儿，就是因为大家看得清清楚楚，陈默那一掌拍的是桌面，可不是那块钢化玻璃。 再说了，就算拍在钢化玻璃上，也足够骇人了。 陈默还想装会儿哔呢，却立马被这个词儿给整破防了。 回头就瞪了他一眼，“神特么隔山打牛，钻劲儿而已。” 但他俩在这边搞怪，另一边的汪林，却属实被吓坏了。 特么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怎么莫名其妙的，就一脚踹铁板上了呢？ 当然了，碰上硬茬就碰上了呗，但是忽然跳出来个真会“气功”的，就真的让他心肝儿胆颤了。 假李逵碰到了真李逵，大型社死现场啊有木有。 而且，他可以用假气功骗财骗色，但是他其实是很清楚，气功这玩意儿，压根就是不存在的。 结果，人家偏偏就轻描淡写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给秀了一手。 他也怀疑过这或许也是一种江湖把戏，但理智还是告诉他，这很可能就是真的。 只是他这么稍微犹豫了一下，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却无疑把自己给卖了个干净。 这里可没一个眼皮子浅的，好几个更是人精中的人精。 又如何看不清这里面的一些东西？ 所以等汪林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其实已经什么都晚了。 而这会儿的汪林，显然也远没有后来的那么老练，被人当场揭穿，就没有了先前的从容和镇定。 陈默就瞟了他一眼，“我很清楚你们这种人图的是什么，如非必要，也不想去掺和你们的那些烂事儿，但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懂？” 汪林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陈默也不以为意，“还有啊，大哥程之前给我做过客串，我欠他一个人情，听说你当初和他合过影，那你最好回去后，就把这张底片给烧了，别试图拿这个去谋取利益。 “气功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子的，你特么连皮毛都摸不到呢，就别借着这个捞钱骗色了，这世上是有报应的，你侮辱了气功这俩字，你自己终究也落不得好。 “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心里真要还是一点儿逼数都没有的话，随便给你两指头，就算你死了，解剖都查不出死因的你信不信。 “所以，别以为只是和你说着玩儿，真要一条路走到黑，谁也救不了你，国内如此，跑去国外，照样可以把你揪出来，不信的话，你尽管试试。” 汪林脸色再次变的阴沉如水。 最后却只能主动放弃，“我认栽了，还请您高抬贵手。” 陈默不以为意的摆着手，“该干嘛干嘛去吧，记住我说的话就行……哦对了，记得陪人家玻璃钱啊。” 汪林冲在场众人团团一揖，“今天打扰诸位了。” 这才狼狈的转身离开。 相强倒是也没脸继续待下去了，而且，他和老婆也和汪大师合过影啊，这特么传出去，哪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所以，忙不迭也和陈默匆匆聊了两句，就很礼貌的先行告辞了。 姿态那叫一个低。 相比于之前，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一辈子混江湖，今儿个才算是开了眼界。 打打杀杀的算个屁啊，这样被鸟不悄的拍一巴掌在身上，可不得给震碎了内脏？ 特么，武侠小说里写的那些东西，不会就是真的存在吧…… 相强离开的时候，都还在想这个问题。 而留在雅间里的几个人，想的，其实同样是这方面的问题。 赵谦直接先跳了起来，“我靠，你可以啊，哥哥跟你从小玩到大，都不知道你还藏了这么一手呢，这才是真功夫对不对？” 一直酷酷的仑子，都跟着兴奋了，“酷哦，这玩意儿还真有呢，教教我呗。” 赵谦忽然脸色就白了。 忙不迭拉着仑子劝他慎重，“相信我，你要知道他是怎么练出来的，估计肯定就不会生出那个心思了。” 仑子一脸懵逼，“是吗，有机会好好讲讲喔。” 陈默脸一黑，你俩好好做个人吧！ 哥哥倒是还惦记着梅姐的病情，“你这个气功，能不能给人治病啊？” 陈默哭笑不得，看了梅姐一眼，先是冲她安慰一笑。 然后才笑着解释，“你们是被传言给忽悠瘸了啊，气功这个说法，本身就是一个虚假概念好不好，实际上，是不存在这种说法的。 “气这种东西吧，虽然也是真实存在的，但它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气，那只是臆想出来的一种东西。 “当然了，古代文化传承中，包括中医在内，也确实离不开气的存在，但和所谓的气功是完全两码事儿。” 哥哥就白了他一眼，“你给我解释这个干嘛啊，我就想知道，阿梅这个病，你能不能治。” 陈默这次倒是干脆，“能。” 哥哥脸上一喜，“这不就得了，演唱会的事儿，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阿梅这边，就拜托你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梅姐看着这一幕，眼睛都有些发红了。 实话实说，从去年把姐姐接回来香江治疗开始，她就一直生活在恐惧里。 有替姐姐担心的，也有为自己忧虑的。 尤其是在知道自己也被确诊之后，她好悬都没有直接垮掉。 这次碰上汪林，不得不说，对于她来说，其实就等于是抓住了那根最后的救命稻草，没有了平常心，失去了判断力的那种。 好在自己终究运气不错，陈默出现的太及时了。 尤其是在见证了一个大师轰然倒塌的同时，忽然又看到了真正求生的希望之后，那种情绪上的跌宕起伏，足以让她不能自已了。 陈默就视而不见的打趣她，“我都说梅姐你那个，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了，怎么还一副要哭的样子啊，信不过我？” 梅姐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瞬间崩塌。 心情莫名其妙的舒畅轻松了起来。 还不忘回怼了陈默一句，“滚！没大没小的，都敢开姐姐的玩笑了。” 陈默哈哈一笑，“这才对嘛，其实梅姐你之前，就是在自己在吓唬自己，没病都被你自个儿整出病来了。” 梅姐愣了一下，稍微后怕了一下，“还真有这个说法啊？” 陈默点着头，“宫颈癌在中医上，叫做胞门积聚，多为内脏紊乱所致，一般也就三种症型，湿热毒蕴、气滞血瘀、肝肾阴虚，所以，只需要以活血化瘀、补肾益气、调理情志入手即可，不怎么复杂的。” 大家还是听不懂，但却不明觉厉。 哥哥很高兴，“这么厉害的吗？那以后还有医院什么事儿啊，有啥不舒服的，直接跑去找你不就得了？” 陈默就看了他一眼。 往他那边凑了下，压低声音说，“需要以后吗？你自己什么情况，心里没点儿数啊，也就是当初和你不熟，否则的话，当时就直接不让你接《枪王》那部戏了，还好你当时的情况，还算不上重，要不然，也有的你哭了。” 哥哥瞬间愣住，看向陈默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脱口而出，“这个你也看得出来？” 陈默摊了下手，装了一手好逼，“要不然呢？我都不需要把你脉，从你精气神上，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了。” 哥哥无语，却还是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065 姥爷的“馈赠” 当天晚上，哥哥的第三场演唱会开麦，一首压轴的《浮夸》，直接戳酸了现场观众的心窝窝。 黑白色的着装，诡异的钢琴旋律，触及灵魂的歌词，这一切，都随着最后那声歇斯底里飙高的尖啸，在所有人的内心深处，刻下了一个深刻而难忘的经典印象。 这段影像，也在第二天，成为了电视台反复播放的片段。 《浮夸》随之一夜爆红。 电台、媒体、网络，甚至各大音像店，都被这首歌给覆盖占领了。 舆论风向瞬间一边倒的，站在了哥哥这一边。 那些之前歪曲事实，肆意攻讦的言论，也开始有些偃旗息鼓了。 至于幕后黑手什么时候被揪住小辫子，那就是陈姝芬的事情了，和陈默关系不大。 而这会儿的陈默，已经再次返回了首都景北。 卫莱和赵谦自然和他一起，不过这次回来，还多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周杰仑。 仑子这次忽然出现在哥哥的演唱会上，登台给《浮夸》伴奏，也算是蹭了波热度，就当是给新专辑预热了。 所以，自然也得回去宝岛做准备了…… 所以这多出来的人，自然就是梅姐了。 为了更好的治病，梅姐一改之前用繁忙工作麻醉自己的方式，不惜推掉了两个片约，还是选择了跟着陈默来了内地。 卫莱也没有安排梅姐去住酒店，毕竟梅姐这次过来，也没带助理啥的，就一个人。 所以，干脆直接住家里了。 反正陈默家里，房间也足够，再多两个人也没啥问题。 不过吃住虽然没有问题，但莫兰在知道梅姐这次过来，就是让陈默治病的时候，看自家儿子的眼神，就开始酝酿情绪了。 已经被练成了本能的卫莱和赵谦，立马下意识远离了陈默两步，免得遭受鱼池之殃。 首当其冲的陈默，当然也不会警觉不到。 忙不迭把梅姐拉了过来。 儿子和儿媳妇的面子可以不给，人家大明星的面子，你不能不给吧。 而且说起来，梅姐和莫兰的年龄，也差不了几岁，算的上是同辈，再加上来者是客，当场发飙那不是摆脸色吗？ 所以，莫兰最终还是忍了。 吃饭的时候，才又聊起了这个话题，“要不我明天请个假，带阿梅去广安门医院，找庆志给看一下？” 莫兰提到的人叫许庆志，是莫老当年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之一，中医水平自然不会低，在人才济济的广安门医院里，都算得上是骨干大夫。 所以，在莫兰看来，还是这个比较靠谱。 至于陈默，那顶多也就算是个业余中医爱好者，说白了，二把刀都算不上。 嗯，是不是真的爱好不重要，重点在于他就是个未入流的中医，甚至都不配称为中医。 这样的人，你指望他去给人治宫颈癌？ 闹呢？ 陈默倒是不会有什么意见，就看了梅姐一眼。 梅姐却已经认准了陈默。 主动婉拒了莫兰的建议，“就不麻烦兰姐了，我既然是跟着陈默过来的，那就是信得过的他，不管结果如何，责任自然也会由我自己去承担。” 莫兰就撇了眼自家儿子。 然后耐心的给梅姐解释，“陈默虽然也打小就跟着他姥爷，学了好几年的中医，却是连出师都没有做到的，也没有独立给人看过病的经历，阿梅你不会是被这小子给糊弄了吧？” 宫颈癌这玩意儿，作为一个女人，莫兰自然不可能不了解。 而且毕竟是沾了个癌字，放在这会儿，那和不治之症其实是没有太大的差别。 这样的病，是可以随便拿来开玩笑的？ 莫兰终究不是莫老。 她虽然继承了老爸的功夫，却对于中医的了解，连半吊子都算不上呢。 跌倒损伤啥的，或许还稍微懂的多了一些，但是其它的，那就真的是糊里糊涂了。 不是老爷子不想教，实在是她没那个天赋啊！ 要不然，陈默怎么可能就“有幸”成了老妈的替代者？ 陈默听到老妈这样说，就知道自己再不说话，估计就收不了场了。 就在心里先默默对姥爷的在天之灵，很有诚意的祷告了一下。 才开口说道，“妈，我没给人看过病，可并不代表就没那个能力啊，其实有些事儿吧，不是我故意瞒着不对您说，而是姥爷临走前嘱咐过，非必要不能多说。 “所以，你儿子也一直谨守着承诺，从来都没有出过手，但是梅姐的事儿不一样啊，她是我朋友，这里面也不存在啥医患关系，您就别担心了。” 莫兰怔了一下，“你姥爷竟然那会儿都有事瞒着我？” 陈默苦笑，“妈，咱能不能先不要扯远了啊，现在说梅姐的事儿呢。” 莫兰就“哦”了一声。 然后盯着儿子看，“这么说，你姥爷还有压箱底的东西，交给了你？” 陈默硬着头皮认了，“嗯啊……但姥爷可不是不想教他那些弟子啊，实在是那些叔伯没法子学的。” 莫兰就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什么叫做没法子学啊。” 她总觉的，今天儿子说话有些含含糊糊的。 赵谦就忽然蹦了出来，“我知道，是气功，就是武侠小说里那种内功，可以点穴，可以伤人，还可以疗伤。” 莫兰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吃你的饭吧，还内功呢，啥叫内功，我不比你清楚？” 赵谦缩了缩脖子。 但还是小小抗争了一下子，“但是兰姨你能一掌拍在桌子上，直接震碎那种钢化玻璃吗？就是像……隔山打牛那样子。” 莫兰嗤笑一声，“你小说看多了吧，还隔山打牛呢，你小子再搁这儿胡搅蛮缠的，我不用隔山，也能让你闭嘴你信不信？” 赵谦连忙指了指陈默，“可是谦子就能啊，我亲眼看见的，一巴掌下去，根本就没碰那块旋转的玻璃，但整块钢化玻璃都碎了呢。” 随时拉兄弟垫背，这是从小练就的一种本事，娴熟的很。 陈默也只能无话可说，这孙子从来都是这样子的，真改了，那也就不是他了。 莫兰就把目光又转移到了儿子的身上，“什么意思？你现在都开始玩那些江湖把戏了？” 她们那一代人，尤其痛恨曾经风靡一时的气功热，也不知道当时的人们，是怎么就跟中了邪似的，跟傻子似的被一些骗子翻来覆去的愚弄。 所以，忽然听到这个，立马就想当场炸了。 陈默却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反问了一句，“妈，你是知道什么叫做明、暗、化这三种劲儿的，但您虽然早就练出了暗劲儿，却也做不到伤内而不损表吧？” 莫兰皱着秀眉，“嗯，这也是正常的，想做到不损伤表皮，那只是一种传说而已。” 陈默却摇了摇头，“那可不是传说，而是境界上的差距。” 他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鲜嫩的豆腐，把手抬到了齐头的高度。 然后转向赵谦，说道，“豆腐够软吧，可以说一碰就碎，但是……” 说着话，直接用另一只手在豆腐对着自己的那一面上，轻轻弹了一下。 跟平常弹人脑瓜崩并无两样。 但是，弹上去之后，大家却很明显的听到了“啵”的一声轻响。 不是指头弹在豆腐上，所发出来的声音，而是豆腐的另一面，也就是对着赵谦的那一面，猛地像是炸开了一般，而形成的炸响。 瞪大眼睛的赵谦，直接溅射了一脸的豆腐碎渣。 “哎吆……卧槽！” 赵谦避无可避，直接被颜了个正着。 瞬间被搞蒙了。 然后才哀怨的瞅了陈默一眼，“你绝对是故意的对不对，这么明目张胆的报复吗？” 一桌子的人也都愣住了。 这特么和之前的震碎钢化玻璃，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豆腐这么鲜嫩的存在，还夹在一双筷子上，就那么轻轻一弹，豆腐跟着抖了两下，另一面就炸飞出去了一块……真的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这，有些违背科学了啊！ 陈默却一脸淡然的把筷子上还剩下一大半的豆腐，给塞进了嘴里。 然后迎着赵谦的目光，微微一笑，“吃啊，我都没碰到那一面啊，很卫生的。” 赵谦不理他了，扭头去找抽纸擦脸。 我就不吃，看你能把我怎么滴…… 066 《风声》后期 莫兰都被儿子的这一手给震住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另一层境界上的暗劲？” 陈默心里抽抽着。 嘴上却守的很死，“嗯，这就是了……但这个不是重点，我其实是想用这个告诉您，姥爷其实有一些东西，就是靠这种劲儿，才能施展出来的。 “比如正骨，比如按摩推拿，再比如针灸等等，没有了这个作为基础，那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成的，劲儿透不进去，别说导气扶正了，不伤到病人，就已经不错了。” 莫兰这回算是终于明白了。 也就是说梅姐这个病，别人不是治不了，但相较于陈默来说，治起来就稍微有些麻烦。 中医最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字，最直接有效的，也是针灸和手法按摩。 而这两种，却又偏偏离不开所谓的劲儿。 倒不是说按摩和针灸离开了这个劲儿，就没有啥治疗效果了，而是差了一个档次。 普通的按摩，针对的是筋骨肌肉，而陈默却能兼顾表里虚实，直接从整个五脏六腑的五行相生相克上入手。 普通的针灸，调理的是穴位经络，而陈默却能依托整个气血营卫，理顺整个人体周天的运转。 二者孰高孰低，自然也是一眼可见了…… 这样一想，莫兰就无话可说了。 倒是有个疑问，在心头盘桓了好久，儿子是我生的，怎么儿子有这个天赋，老爸也有这个天赋，而我自己，就没有这个天赋呢？ 难道，生男生女还真就不一样？ 下意识看了卫莱一眼，嗯，那就加把劲儿哈，一胎不行，咱就要第二胎！ 陈默不知道又把自家老妈给带歪了，但好歹也算是过关了。 那接下来的事儿，也就好办多了。 第二天，梅姐有卫莱陪着，陈默也就开始重启了《风声》的收尾工作。 李宁玉家里和纺织厂的戏份都很简单，一天时间已经足够了。 然后，巩丽和张汉宇终于全部戏份杀青。 倒是天津俱乐部的那场烟花下的节日街头戏份，稍微有点儿麻烦。 说麻烦，其实指的不是演员的演技，而是大场面的整体调度。 因为这场戏，是没有主要角色参与的戏份，只有群演，但大几百人的场面，有时候是很难调度的。 毕竟人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都不是专业演员，自然也就缺少专业的素质。 走位啥的，也很难协调统筹起来。 一旦某个地方出现了不协调，就得重新来过。 所以，陈默直接把整个街景，给划分成了一块块的区域，每一块区域里，固定就是那么小二十个人，从这里面再选出一个负责的，然后细化到每一个人的身上。 这样一来，每一个区域就不允许出划定好的范围了，出了问题也可以抓负责人就行。 所以最终，这场戏还是轻轻松松拿下了。 这也让张厉几个电影学院的老师，直接看的目瞪狗呆。 我靠，这样也行啊，学到了！ 果然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啊！ 两天后，《风声》剧组再次回到景北。 这一次又没有摆杀青宴，更不会有什么正式的杀青发布会。 低调的不像是一个知名导演的剧组。 但陈默对这个是真的很无所谓的，也不喜欢出什么风头。 他更喜欢的，反而还是愿意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实事儿上。 所以，从津门回来后，他就再次钻进了北影里。 主要做的是《风声》的后期，另外，则还有一部《谍影重重》，在等着他去完成呢。 当然了，前者需要稍微赶一下，毕竟他是打算按照预期，在国庆节前后上映的。 至于后者，在时间上反而要充裕的多。 今年圣诞上映也好，明年的暑期上映也好，反正只要不是推迟到8月之后，那就没什么问题。 倒是赵谦在这边逍遥了一阵子，又顺手帮卫莱解决了几个小问题之后，就招呼也不和陈默打一声，直接又飞去了霉国。 陈默对此毫不在意，耍什么小性子啊，好幼稚的有木有！ 当然了，他也不可能总是待在这边，大洋彼岸还有老些事儿，等着他去处理呢。 股市上那么多等着他去吸纳的优质股份资产，岂能白白错过？ 8月底，《无间道》除了内地还在上映之外，海外基本落画。 不算内地票房，全球总票房高达2·1亿美元，其中香江的票房，更是直接飙到了6107万港币，破了历史记录。 这个数据，堪称奇迹。 陈默这个名字，也算是彻底火了，尤其是他北影在读的大学生身份，更是成为了无数心怀电影梦想之人的偶像。 而如此火爆的一部电影，也着实刺激到了两岸三地对电影的重新认知。 这样一部可以说是原汁原味的华语电影，可以在全球范围内火到这样的程度，说明欧美那边，也不是不能接受外语片，而是你得能满足对方的口味。 只要找对路子了，那自然也就能和《无间道》一样，在欧美收割票房了。 前面有李晓龙开创了功夫流派，现在又有陈默，趟出来了另类警匪流派，那自然得沾一下光了。 而且，李晓龙的成功，或许靠的还是无人代替的个人魅力。 但是《无间道》可是群戏啊。 它胜在了新颖的剧情设计结构上，从头到尾以智商推动。 这是可以复制的。 只需要你拿出一个足够精彩的剧本。 于是，两岸三地的很多编剧，似乎都被惊动了，一股看不见的风潮，似乎也在随之在酝酿涌动。 至于会产生什么后续的影响，暂时无人可知…… 这一切和陈默都没有多大干系，他也不想让自己牵扯进去，埋头做事儿才是眼下最适合他的。 新人嘛，一夜成名自然也会附带着双面效应，有人会羡慕追捧，就有人会嫉妒看不顺眼。 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但凡陈默频繁的在聚光灯下露面，那伴随他的，必然就是各种奇葩谬论的热议，从头评论到脚的那种。 反而不如低调到直接让那些人无语为止。 我面都不露，毛机会都不给你们，就看你们怎么去发挥……相信以媒体的尿性，很快就会主动偃旗息鼓了。 荣誉和票房，该是他的，别人也抢不走。 至于鲜花和掌声，非议和攻讦，他完全没有加以理会的心思，那玩意儿又没啥鸟用，他可没那份闲心，搭理这些唯恐世界不乱的无事生非者。 经历多了的人，如果连这点儿心态都没有，那也太丢份儿了。 陈默不是圣人，勘不破名利浮云，但却绝对算得上是人间清醒，自然也心知肚明，懂的自己要的是什么，更清楚重点在哪里，自己需要怎么去实现。 所以，他对于外面的一切，都选择了无视。 跑来北影想要采访他的媒体记者，一概被拦在了校外，国影那边想给他安排一个个人专访，他也毫不犹豫的推掉了。 就连央妈那边，想通过北影，跟着他拍点儿素材，报道一下他在国外获得的巨大荣誉，陈默都没有同意。 就是这么耿直。 据说为这事儿搞得央妈很没面子，候可明还为此找他谈过一次。 但陈默毫不动摇。 候可明和谢晓京也是无可奈何。 要知道，自从《无间道》横空出世，一举拿下戛纳金棕榈开始，媒体对于陈默的兴趣和热度，就一直居高不下的。 这与《无间道》随后在海内外，那一路火花带闪电收割票房的壮举，是息息相关的。 所以，自然就会有无数的媒体和记者，想要抢先拿到第一手的材料。 可惜，那会儿没人知道陈默已经带着《风声》剧组，躲进了辽东滨城的海边。 知道的人也不会对外面说。 但是现在《风声》都拍完了啊，院校领导和国影那边，还是希望陈默能露个面，再把热度稍微炒一下，也好宣传一把新电影的。 可惜，当事人就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一点儿面子都没给。 067 试映 陈默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那两部电影的后期制作上。 为此，还专门抽空又跑了趟香江做特效。 当然了，这个就是走形式罢了。 毕竟《风声》里需要的那几处特效，压根儿也不需要未来部落工作室去制作，他一个人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就能轻松搞定了。 于是就在9月初，北影新学期开始的时候，陈默也终于完成了《风声》的后期制作。 隔天，国影的三爷、哥伦比亚影业的陈国甫、北影各院系闻风而至的领导和老师、跑来凑热闹的卫莱和梅姐，以及很多得到机会的在校学生，就一块儿聚在了小礼堂这边。 《风声》也第一次完整的展现了世人面前。 影片开场，就是一个用战机视角代入，穿越云层俯瞰全局的镜头，把大时代下风云诡谲的危机感，给描绘了出来。 然后，开局就是汪伪政府庆祝成立三十周年的当夜，热闹的人群和璀璨的烟花，组成了一副繁华的景象。 但是随着镜头的拉高，画面上展现出了这片繁荣之外，那没有半点儿灯火的城市轮廓。 虚假浮华暴露无疑，鲜明的对比，把“一座死城”的概念，照进了所有人的心底。 烟花反而成了最大的讽刺。 短暂而不真实，一如这时代黑暗笼罩的社会现状。 一些学院老师和教授，一下子就被一个镜头给勾住了。 画面、色彩、布景、转镜……都很普通，但正是这份普通，却露出了让人心驰神往的冰山一角。 用平凡造就神奇，堪称大师级手法。 剧情开始，就是汪伪政府一名要员被当场射杀，然后短时间内，接二连三频繁出现此类乱象。 日军特务课机关长武田，和汪伪军机处王处长，怀疑这一切，是地下组织领导人“老鬼”策划，就用一个诱饵，把对方潜伏在司令部内部的卧底，给锁定在了五个人的身上。 然后，五人就被带进了裘庄。 武田和王处长想揪出卧底，卧底也想把真实的消息传递出去，以免让更多的同志暴露身份。 于是，一场考验智慧和胆量，人性与信仰的对决，就在这个封闭的裘庄炼狱里，正式展开了。 说实话，用15分钟的时间，就把一段复杂性的前因后果和历史背景，给表达和铺垫的如此清晰明了。 已经实属不易。 但是后面层层推进的剧情展开，几个人物角色之间的斗智斗勇，眼神、动作、对白这些细节上的精彩演绎，以及妥协于反抗，布局与谋略，信仰和坚持，残酷刑罚和不择手段，无悔牺牲和忍辱负重的较量，才让在场所有人，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戏剧张力。 可以说，这部电影里的每一个角色，都以鲜明的个人特色和性格，成功塑造出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银幕形象。 顾晓梦的表面不羁，内心坚守； 李宁玉的陈默寡言，看似心思很重，实则传统单纯，古典优雅； 吴大队外表又直又冲，坚硬铠甲下深藏的铮铮铁骨、大义凛然； 白小年的刚柔细腻，伪装强硬下的妖娆和敏感； 王处长那眉角眼梢上，都带着狡黠的老狐狸形象； 武田执着于家族名誉，不惜赌上了全部，鹰隼般阴狠锐利的目光，不择手段的性格，也让他为此付出了所有一切； 金生火的外强中干，懦弱无能； 就连几个镜头不多的配角，都能各具特色，显得不可或缺。 饰演女杀手的余楠、饰演司令的张风毅、饰演清洁工的田庄、饰演六爷的吴纲、饰演开头叶剑波和范先生的张家毅和郑东天等。 无一不把自身角色给演活了。 就连王宝饰演的卫兵，都以满嘴土话，不合身的军装，把一个铁憨憨诠释的极具特色，让人记忆尤深。 而这么多性格鲜明的角色，置入在一个封闭的裘庄空间之下，用你来我往的角力，去比拼智慧、谋略。 那看的就是手段、意志力、以及谁更很了。 武田和王处长想尽一切办法，用生命去考研每一个人的感情、道德和伦理，不择手段的试图突破对方的底线和信念，这是极端戏剧的状态。 五个被动的角色，则直接在这种极限之下，开始相互栽赃陷害、算计求存。 人人在找鬼，人人在搞鬼。 穿插其中的个人道德和团体信念，虚实交错的情感取舍，让处于风声鹤唳之下的使命感，绽放出了戏剧层次上罕见的感染力。 所以在最后临近结束时，顾晓梦那段独白，于一瞬间，就引发了所有人的情感共鸣，当场泪奔。 “我亲爱的人，我对你们如此无情，只因为民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我辈只能奋不顾身，挽救于万一。我的肉体即将陨灭，但灵魂将与你们同在，敌人不会知道，老鬼老枪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精神，一种信仰。” 无情，反而是深情。 纵然风过无痕，徒留声声叹息，惟愿风再起时，山河无恙。 这时候的国内，何曾见识过这种用商业片形式，诠释主旋律电影的表现手法。 这种剧情铺陈手法，已经俨然将悬疑和心理惊悚，完美融于一体了。 这种春风化雨般，就能让观众感受到理想信念的暴力冲击和洗礼，真的是深入人心又润物细无声。 让你忍不住就会热泪盈眶，不能自已。 这就是电影艺术，所带来的感染力。 片尾处，陈默还以字幕形式，多加了一句话： 谨以此片，献给那些为革命事业默默付出了所有的无名先烈，我们想对你们说，这盛世，已如您所愿！ 小礼堂里没有第一时间亮灯。 陈默想给大家一个舒缓情绪的空间。 毕竟，感性的已经发出了哽咽抽泣之声，也需要一个收拾心情的余暇。 但掌声还是慢慢雷鸣般的响起，久久不息。 郑东天和候可明红着眼眶相视而笑，这戏有了！ 超乎想象的高水准，商业与艺术同样兼具，堪称典范。 一部《无间道》如果还不能说明什么，那么有了这部《风声》，外界质疑的声音，也应该销声匿迹了。 如果再加上一个主旋律的光环，那是可以碾压一切牛鬼蛇神的。 不同的声音？ 你敢发一个试试…… 三爷却对这部电影感受犹深，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段残酷的岁月，但是却在很多这样的先辈面前，聆听过这样的教诲。 所以，不说感同身受，但是在情感共鸣上的震撼，还是无以复加的。 而一个在读的大学生，用一部毕业作品，就能做到这等程度，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人才啊，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样的人才，是值得大力栽培的。 这就是新时代大学生的典范啊，怎么可能不去呵护扶持？ 坐在他身边的陈国甫，则是满心欢喜！ 他不知道自己被夺走了一份气运，但却很为这部电影的高品质而感慨不已。 同时，也算是进一步看到了陈默身上，那种隐藏的巨大潜力。 哥伦比亚影业这步棋，算是走对了，这样一个能把商业和艺术融于一体的导演，在他们眼里，肯定比那些文艺片导演更值得投资。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选择马笑刚，而不是直接找上国师和吟诗小达人了。 就是不知道陈默之前翻拍的那部《谍影重重》，又是怎么样的，如果那部电影也在北霉电影市场上爆了，那这个人的身价，可就是不容忽视的存在了。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哥伦比亚影业提前下手，维持好和对方的关系，绝对是有先见之明啊。 其他人，则同样是心思各异。 至于剩下的那些学生，除了拼命的拍巴掌，剩下的，也就是满脑子的“陈默真流哔”了。 068 捐了，都捐了 灯光终于亮起。 三爷他们也不急着离开，随便聊着天儿。 谢晓京就看了眼陈默。 开始冲三爷极力夸耀，“怎么样，长江后浪推前浪吧，咱们北影还是很有战斗力的，可从会不会缺少人才。” 三爷当然也不会反驳。 别的不说，今天冲陈默的面子，他也说不出别的来。 所以，脸上笑的那叫一个真诚，“是啊，咱们北影可不只是底蕴丰厚，进取精神也从来不缺啊。” 就差直接说，我也是北影出身，咱就不用分什么里外了。 表演学院的齐院长，却对于陈默在演员的使用上更感兴趣，“毕业之后，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表演系上上课啥的？我可是听他们说过，你在对演员演技的调教上，还是很有见解的。” 谢晓京立马不愿意了，“陈默要留校，那也得是我们导演学院啊，去你们表演学院那不是大材小用？” 齐院长瞪了他一眼，“这叫什么话，我们表演学院怎么就低人一等了，啥叫大材小用啊。” 候可明就差捂脸了。 这俩人还真是随时随地就打嘴仗啊。 没救了！ 被夹在中间的陈默，只能苦笑不已，“两位领导，我还是先拍几部电影出来，多积累点儿经验，然后再考虑讲课啥的吧，就目前来说，我觉的自身能力，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的，可不能耽误了那些学弟。” 三爷也跟着打圆场，“这个想法就不错，一边实践一边积累嘛，两不耽误。” 开玩笑，这样的一个人才，怎么可能允许他留在大学里教书？ 即使想教，那也不是现在啊。 还得靠他多拍几部片子，打开一下国内电影市场的前景呢。 孰轻孰重，那还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儿？ 候可明就跟着出招，“也对，我还是觉得应该让他再挂名读个研，好歹先把学历给提一下嘛，然后再考虑别的也不晚。” 陈默心里忍不住吐槽，自己这就被……安排了？ 连当事人的意见，也懒得问了呗？ 但这事，肯定是不能当面驳了老师面子的，有时间再私下里解释就好了。 谢晓京对此倒是没什么不同意见。 卫莱也很适时的拉着梅姐凑了过来，先是给彼此介绍了一下。 然后才说到《风声》的事儿上，“成片就是这样子了，至于上映的事儿，就拜托给韩总和侯老师了，当然了，海外版权是哥伦比亚影业的，自然也会由陈总运作。 “我们未来部落工作室，就不掺和了，版权虽然是我们的，但相应的收益，陈默是早就有过打算的，会直接转交给母校，至于北影想怎么用，我们就不多过问了。” 众人愣了一下。 候可明皱着眉头看向陈默，“成本都不拿回去？你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啊。” 陈默呵呵笑着，“不用，几百万的事儿，也没那个必要了，就是有个事儿，得先说到头里，如果上映后票房还行的话，那就给剧组人员包几个红包吧，也不枉大家这次对剧组的支持了。” 三爷就爽朗一笑，“那就听陈默的吧，给母校做点儿贡献，义不容辞嘛，再说了，这小子一部《无间道》，全球票房就是17亿多，数钱都数的手软了，还差这几百万？” 这会儿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还稳定的保持在8·28上，2亿多美元的票房，换算过来，可不得17亿多？ 当然了，票房归票房，收益归收益，分账后到手的，撑死了也就三分之一。 而且还有金都机构、哥哥、华仔的份额，也不全是未来部落工作室的。 但即使如此，也足够让在场所有人听的咋舌不已了。 17个亿啊，一部电影，堪比去年内地电影全年总票房的两倍了，就这个成绩，谁特么还有资格对人家指手画脚？ 不服的话，你也去拍一部试试呗！ 郑东天就笑着说，“那就回头拿个意见出来得了，之前几千万的先进器材设备，你们都收的心安理得，这会儿怎么还矜持起来了？” 这里就他说话最适合，毕竟是退下来了，而且又是陈默的恩师。 他发话了，也就等于是搭了个台阶，其他人顺坡下就可以了。 谢晓京就老脸一红。 轻轻咳了一声，“嗯，那就看着搞个扶持基金啥的吧，反正都是为了培养更多好的导演人才嘛，这也算是一种回馈和传承了。” 陈默心说这样也不错，扶持一下那些有能力，却在毕业后拉不到投资的新导演，还是很不错的。 比如之前毕业的伍尔善、伍世贤、程尔，去年入学的宁昊等，都算是近几年北电培养出来的年轻人才。 能适当的给予一定的帮助，还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嘛。 这事儿真要做好了，谁敢说等他们以后有条件了，不会效仿陈默，再为这个扶持基金添几把火呢？ 如此慢慢形成一个良性运作的循环，又何尝不是一件美谈？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个都是很有意义的。 陈默能想到这个，在场的这些老油条，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所以，大家也就很默契的选择了默认。 这会儿学生们也走得差不多了，大家也就相互打着招呼，各自忙各自的事儿去了。 陈默也没打算继续留在这边，而是选择了和卫莱、梅姐一块儿回了家。 院领导肯定会找时间和他详细聊一下相关事情的，但那也得是院里先形成一个自己的意见，然后才能再谈别的。 所以，其实没必要马上就拉他过去。 三爷和陈国甫，其实也是有话想和他聊一聊的，但看到陈默没那个意思，也就主动暂时放弃了。 聊天随时可以，也确实不需要急于一时。 回家的路上，陈默还特意看了梅姐几眼。 很欣慰的随口说了句，“精气神儿还不错，过几天有空了，可以回香江做个全面的检查了。” 他这几天，没怎么顾得上查看梅姐的病情。 当然了，倒不是因为脱不开身，而是梅姐的病情，其实已经趋于稳定，压根儿也不需要每天都去关注的。 针灸和中药双管齐下，一个算不上严重的胞门积节，还是不难治愈的。 中医强就强在整体理论上，用药性和针灸完成了扶正，自然就能通过自身的营卫系统，完成对邪气的克制。 说白了，就是一个人自身的免疫能力提高了，很多病症靠自身素质的增强，就能形成抗体了。 西医就做不到这一点，他们擅长的是病灶一刀切，再扩散就再切。 却不知道动刀，本身就是在破坏人体的营卫系统，也就是免疫系统，怎么可能有完美治愈的可能？ 无非就是慢性的饮鸠止渴罢了…… 而梅姐经过这一个来月的治疗，再加上从心态上，也直接消除了对情志上的影响，其恢复速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梅姐听到陈默这话，还是难免心里一喜，“是吗？这么快啊……不是，我是说，这就差不多好了？” 陈默笑了笑，“完全好是肯定算不上了，但却完全不需要再为这个担心了，只需要再恢复一到两个月，估计就可以彻底完好如初了。” 梅姐忽然那就有了种想哭的感觉。 现在回想起之前那几个月噩梦般的日子，她还有些心有余悸呢。 而且，自从陈默给了她摆脱那种梦魇的机会，她其实就一直在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了。 所以，这会儿终于得到了陈默的亲口证实，她不惊喜才怪呢。 卫莱就挽着梅姐的胳膊，“那到时候，我也陪梅姐一块儿过去。” 梅姐冲她嫣然一笑，“那倒不用，看你这段时间也怪忙的，现在陈默好不容易闲下来，你不得好好陪陪他？” 她最近可是没少跟着卫莱一起忙活，自然也知道她手里的事情不在少数。 069 传承 卫莱却咯咯笑着，“他一时半会儿可闲不下来的，那个《谍影重重》，还需要他忙活一阵子呢，而且，我去香江可不仅仅是想陪着梅姐，也有因为其它的事情需要过去处理呢。” 梅姐一听这样，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那行，正好也舍不得和你就这么分开呢。” 她最近住在陈家的这段时间，可是和大家混熟了，而且，这边的小日子也确实能养人，她都觉得自己好像胖了点儿呢。 这在过去，可是很不可思议的事儿。 相较于香江那边快节奏的生活，从心理到身体，整个儿放松下来的那种精神状态，慢慢的习惯了之后，她逐渐也体会到了这里面的好处。 再回想一下过去一直以来拼死拼活的状态，何必呢？ 挣了那么多的钱，到头来，还不是差点儿没保住自己的性命？ 生活的真谛啥的，说起来有些不那么切合实际。 但是，人活在世上，终究还是要兼顾其它更多事情的，不能眼里只盯着工作和赚钱。 就像自己之前那样，一年好几部的电影，再加上唱片、商演，操心其他的事情，一年到头停不下脚。 为的又是什么？ 其实自己都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应该拼命的干。 或许，这就是环境给人带来的不安和危机感吧…… 再看看陈默和卫莱，这俩人的生活状态，和自己就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们工作起来也是拼劲儿十足，但放松下来的时候，也是真的能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着生活里的乐趣。 这让梅姐很是艳羡不已。 总觉得，或许这个才是真正的人生。 而且，她现在是真的很欣赏卫莱这个小姑娘，又加上对陈默的“救命之恩”心存感激，自然也就把他们当成了知交来处。 所以能多一点儿聊几句知心话的相处机会，她肯定也是喜欢的。 陈默对此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却因为提到香江，忽然就想起了哥哥的演唱会。 “容哥不是在内地也有演唱会场次吗？快过来了吧？” 梅姐就笑了，“听说之前先去吉隆坡开了一场，不过接下来就是内地了，可惜没有安排景北的场次，因为场地没有协调过来。” 陈默，“那倒是没机会带他在这边转转了。” 卫莱却忽然说道，“机会想要的话，那还不是全看你自己？有什么好可惜的。” 陈默一想，心说也是哈。 忙完这边的事情，可不就有大把的时间？ 然后就问，“容哥上次那事儿，没再出现什么反复吧？” 这次却是梅姐接了过去，“肯定没有啊，倒是你写的那首《浮夸》，现在是真的火到没边儿了，前几天，我在这边听到有磁带播放了呢？” 陈默倒没怎么觉得有啥奇怪的。 盗版嘛，到现在都不出来的话，那才是真的奇怪呢。 只能说明那些盗版贩子，在职业敏感度上降智了。 卫莱却笑了起来，“说到这个，倒是仑子也沾了光呢，他这次的专辑，可是差点儿没直接卖爆呢。” 梅姐也笑了，“也是因为他这张专辑，做的确实很多元化，抒情R&B、Hip-Hop、摇滚、加快的Rap、小日子的民族风味，风格真的很多变呢。 “虽然连音唱法和传统的字正腔圆，有些格格不入，但应该是更能迎合年轻人市场的，卖的这么火，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说到这里，忽然看了陈默一眼，“听说当初你俩第一次见面，你就说他才华横溢，并极力怂恿他从吴综现的工作室里跳了出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么神奇的吗？” 陈默见话题忽然就转到了自己这边。 不得不继续装哔，“这或许就是天才之间，冥冥中的惺惺相惜了吧。” 卫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仑子在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他说当时还以为你是个神经病呢，说的玄玄乎乎的，跟神棍似的。” 陈默脸一黑。 心说仑子你是啥话都敢往外秃噜啊，信不信哥门儿一招隔山打牛，震死你丫的？ 就是不知道仑子有没有提到预言地震的事儿。 于是只能祭出了玄学的大杀器，“什么神棍，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又岂是这会儿的人们能领悟其万一的。 “所以，千万不要看不起传统文化的玄学，很多人不懂，那只能说明他们无知，也说明不了什么。” 梅姐果然被带歪了心思，“就像你提到过的那种气和中医？” 陈默就开始耐心科普，“对喽，但这个只是里面很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道家传承包罗万象、纲纪群伦，玄门五术山、医、命、相、卜，更是涵盖万有，广大精微。 “这里面的医，说的就是传承了几千年的医道了，而里面的卜，也可以理解为占卜，看上去很玄乎，但哪怕学到点儿皮毛，看风水、断命相、问前程，那还是不在话下的。” 卫莱在一边都快憋不住了。 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肘子，嗔道，“你行了啊，越说越不着调了，还看风水、断命相呢，香江那边所谓的风水大师，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自己心里没数啊？” 陈默就嘿嘿一笑。 我心里当然有数了，这不是稍微插科打诨一下，好引开你们的注意力嘛！ 梅姐却忽然对这个话题来兴致了，“不对哦，香江有几个大师，算是还是蛮准的啊？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吗？” 卫莱就摊了下手。 看向陈默，“你惹的，你来解释。” 陈默倒是无所谓，就对笑了笑，“就和上次那个汪大师差不多呗，都是一些江湖把戏罢了。” 梅姐皱起了眉头，“可是香江那么多的富豪名流，竟然看不穿这样的……把戏？” 陈默耸耸肩，“各求所需罢了，他们其实未尝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但谁在乎呢，你情我愿而已，大多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剩下的，或许也就是一点儿自我的心理安慰了。” 梅姐回想了一下汪大师的事情，似乎……也确实是这样子的。 唉，不过就是利用人心罢了…… 卫莱就笑着把话题又拉了回来，“那说回之前的事儿上，你又是怎么看出来，仑子能红起来的？这么准，我都想让你帮我也看一下了。” 陈默被噎了一下。 我靠，好不容易把话题给带歪，你生生又给拽回去是几个意思？ 就不分里外了呗？ 只能咬着后牙槽强行装哔，“这个就和之前的我和汪大师事儿有些类似了，在医道上他是假的，我是真的，现在放到命、相、卜上，我当然还是真的，而那些所谓的风水大师，也就是混口饭吃罢了。” 卫莱就“哦”了一声。 笑的一脸揶揄，“那你可真是涉猎宽广，无所不能呢，好厉害啊。” 陈默只能摊了下手，“我也很无奈啊，但谁让咱无缘无故，就成了天选之子呢。” 梅姐就和卫莱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陈默也跟着笑，但心里却颇有几分无奈。 这话听起来半真半假的，别人可以当成一个玩笑去听，其实在他看来，却是颇有几分悲凉的。 所谓的山、医、命、相、卜，真的只是一种传说吗？ 其实未必。 别的不说，单独拎出来这门医道，就已经很能说明太多的事情了。 阴阳五行、脉象经络、藏象之说、五运六气……哪一个不是中国文化里的瑰宝？ 可惜，偌大的一个旷世宝藏，偏偏就在后世子孙手里，生生断了传承。 自家弃如敝履，别人偷走了一些皮毛，都被奉若至宝…… 原因何在？ 败家呗！还能说什么？ 一方面虽然是源自于西学东渐的误导，让文化不自信成了主流，把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当成了指路明灯，恨不得直接推翻一切。 另一方面，也是咱们自己不争气，变相的选择了妥协…… 陈默对此颇为感慨！ 那么，又该如何用电影，去唤醒国人对传统文化的认可和重拾信心？ 任重而道远啊！ 070 梅姐的好消息 周杰仑确实火了。 不只是在宝岛那边火了，而且直接火到了两岸三地，甚至是大中华地区。 年前他的第一张专辑，还仅仅只是在宝岛和香江打出了名声，销量也很不错，迄今为止已经足足有70万张的销量。 但是8月中发行的第二张专辑《范特西》，却刚一上市就展露出了大红的潜质。 短短三周时间，就在宝岛和香江卖出了47万张，一时间震惊了圈里圈外的一众人等。 不只是打开了大中华地区的市场，也直接带动了首张专辑的销量。 风头一时无俩。 就这个热度，堪比原有历史轨迹中，仑子在01年底的人气高度。 晚上的时候，卫莱还笑着打趣陈默，“仑子可是说了，当初你借给他的那笔资金，他是不打算还了，还直接自作主张，给你换成了公司股份。” 陈默撇嘴，“还挺聪明的啊，知道人情债最难还，干脆和我耍赖了。” 他对这个，是真的无所谓。 当初就是看不惯吴综现那个人罢了，没想到，人家仑子还真是重情重义的呢。 这会儿他们改名的那个杰威尔，傻子都看得出来，随着仑子的爆火，其公司本身蕴藏的巨大潜力和价值。 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嘲讽吴综现的有眼无珠了，这样一个宝贝，都不知道好好培养，就有眼不识金镶玉呗。 而周杰仑对于陈默这边，却主动把这笔钱给陈默换成了公司股份。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就是在《范特西》爆火之后，才说了出来。 为啥？ 不就是因为觉得留给陈默的股份，终于可以抵得上那笔资金了，而且也有信心，让这份价值会持续增长下去吗？ 这是和吴综现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嘛。 吃水不忘挖井人，这孩子果然能处啊！ 卫莱就咯咯的笑。 但也看得出来，陈默同样是在话里嫌弃，心里嘚瑟罢了。 却也不点破，而是忽然转到了腾信小马哥那边，“不得不说，你这眼光还真是没得说呢，先是仑子，后是老霉那边的网络股，就是不知道腾信和南老，还能不能复制这种神奇。” 陈默立马又神棍上身了，“有第一次第二次，那还能少得了更多次？这玩意儿吧，就和男女之间高兴了，就想着拍巴掌一样，是有瘾头的……” 话还没说完，那边卫莱就抢先一步溜出去了，“不好意思啊，亲戚来了，为了免得你难受，所以我今晚还是陪梅姐睡好了。” 陈默瞬间懵了，不是，大家知根知底的，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试试口诛笔伐也可以的啊喂…… …… 9月中，张国容全球巡演浦江站的两场演唱会开场。 陈默并没有跑过去捧场，只是和哥哥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 听得出来，哥哥的心情还不错，状态也保持得很好。 这也很正常，香江媒体对他发起的那一拨抹黑攻讦，反而成了这次巡演的最大助力，舆论后来能炒的那么高，这些人也算是功不可没了。 虽然幕后黑手查来查去，还是差点儿查到自家的唱片公司身上，让哥哥和陈姝芬有些恶心不已。 但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他也下定了决心，等明年这次巡演做完了，履行完两年的合约，那就毫不犹豫的走人。 续约？ 不存在的，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当然了，最让他高兴的事儿，还是阿梅的病情。 听到一个来月的时间，就差不多快恢复了，哥哥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当然了，也是为他自己高兴。 毕竟，自己的抑郁症，说不得还是得靠陈默啊，自家人，也不需要玩什么客套啥的不是吗？ 又是一周时间过去。 《谍影重重》完成所有后期制作，陈默也终于得以闲了下来。 自己的毕业证，学院里也很顺利的给他结了业。 所以，他这个独立于文学系之外，却又在导演系里查无此人的异类，已经没什么课上的了。 换句话说，他也不能再赖在北影这边，没事儿瞎晃悠了。 虽然候可明建议他跟着自己读研，但今年肯定是不现实的，就算是再怎么挂个名，那也得走正规流程不是？ 所以，这事儿也只能等到年后再说了。 而这时候的卫莱，则已经陪着梅姐回了香江。 还特意在第二天，拿到圣保禄医院的检查结果后，第一时间就把好消息告诉了他。 电话是梅姐亲自打的，声音一度有些哽咽。 没有说太多，但几个字却道尽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陈默，谢谢你！” 很朴素的语句，却掩藏不住里面饱含的感激之情。 陈默这边倒是很轻松，“别一句谢谢就完事儿了啊，咱来点儿实际的行不行，比如车子、房子、票子啥的啊，我这人很俗的，从来不会鄙视这些东西。” 梅姐瞬间破防，没好气的怼了回去，“滚！” 她现在还不了解陈默？ 在陈家住了一个多月，都差点儿成了陈家的一员，怎么可能还不清楚这家人的情况。 不得不说，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家这个概念。 也再一次让她认识到，财富真的不是金钱，而是感情和亲情，是和睦，也是幸福。 而且，她陪在卫莱身边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小两口隐藏了多少身家。 中关村在建的研发中心，联合中润开发的综合性大型购物中心广场，超大型的现代化摄影棚基地…… 单是这几个项目，任何一个，都不是一般人可以玩得转的。 但卫莱却有条不紊的，安排的井井有条，游刃有余。 没有相应的底气和底蕴支撑，她能做到？ 不可能嘛！ 虽然不知道研发中心是什么鬼，有和电影有什么关系，但她还是为这两个人的雄厚资本和大手笔有些咋舌不已。 倒是最早从赵谦那边听说过，他和陈默一起在霉国股市上，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但这个盆满钵满究竟是个什么概念，她还真没有个具体的标准。 只是从卫莱这么多的投资上，看得出来应该不是个小数目，却真猜不出来大概的数目。 但不管怎么说，陈默都不会去追着她索要什么车子、房子、票子。 真想要的的话，抛开她看到的那些投资项目不说，甚至也不需要提《无间道》一部电影为他带来的收益。 单是说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中医水平，放在香江那边，都足以让他收钱收到手软了。 估计那些政客权贵，名流豪族，都会直接把他敬若上宾。 这些人又不缺钱，身家性命才是最珍视的存在。 可惜，陈默没有把这个当作主业的心思。 还说什么自己在内地，根本就不具备行医资格，给人看病，那属于非法行医啥的。 搞得梅姐一脸懵逼。 行医资格啥的，就那么重要？ 卫莱就告诉她，很重要，要不然……搞不死中医啊！ 因此，梅姐很清楚，陈默这是在开她的玩笑，为的，估计就是缓和一下她激动的情绪。 就笑着说，“那下次见面，姐姐再当面和你说声谢谢。” 陈默就再次带歪了话题，“梅姐你帮我在那边照顾好我媳妇儿，也就够了，那边比景北这边可乱多了，我可不怎么放心。” 梅姐哈哈一笑，“放心，有我在呢。” 明知道陈默也就是那么一说，但梅姐还是答应的很是豪爽。 香江的女儿嘛！ 还是有她自己的一份底气在的，在别的地儿或许不怎么好使，但是在香江，那是真的够豪横。 陈默对她也很放心。 再说了，就算没有梅姐，孙守忠在那边混了大半辈子，也没多少人敢把主意打到卫莱的身上。 这会儿可不是97之前了，谁心里还没有一杆秤？ 之所以垫上这么一句，无非还是让梅姐更自然一些而已，这样相处起来，也不至于跟欠了个大人情似的，心累！ 实在没那个必要。 071 三爷的邀请 第二天，陈默被三爷一个电话召到了国影。 倒不是因为《风声》发行的事儿，毕竟卫莱之前就有言在先，这部电影，未来部落不会参与进去，后续的事宜，也都是北影和国影的事儿。 所以，三爷这次把陈默请过来，和这个无关。 只是三爷很沉得住气。 先是聊了几句家常，才慢慢又说到了电影上，“你那部《无间道》，目前国内票房已经增长到了近8千万，虽然和海外没都比，但在自家地盘上，还是足够耀眼的。” 他说的国内，是不包括香江和宝岛的。 毕竟，单只是香江的票房，就已经高达6千万港币了。 而且不要忘了，这会儿的港币，在汇率上还是稍高于软妹币的。 陈默对这个倒是不会觉得太意外。 就笑了笑，“还好吧，总算没给老师和北影丢脸。” 三爷就先在心里乐了，心说你这话就谦虚过头了，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让同行们觉得无地自容？ 当然了，他也只是在心里笑一笑，也知道陈默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如果谦虚都是一种过错，那人心差不多也就坏了。 这会儿可没有啥“凡尔赛”的说法。 就递了根烟给陈默，“来一根？” 陈默连忙拒绝，“我不抽烟的，韩总您随意。” 三爷就再次笑了笑，自顾自的点了一根。 然后才说，“今天拉你过来，其实没有很重要的事儿，就是想和你聊一聊。 “当然了，可不是聊什么家长里短，而是因为你同时在香江和好莱坞都拍过片子，所以就想问一下，你对一些事情上的看法。” 陈默很放松的靠在沙发上，“您尽管问，只要是我了解到的，肯定是知无不言。” 三爷也没有客气，“《无间道》能走出去，就肯定是有它自身原因的，你觉得这种情况，可是成功复制吗？” 陈默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头，“这只是一个偶然，其实算是一种取巧，它的成功，一方面得益于拿到了戛纳金棕榈，另一方面，则是在艺术手法、剧本结构和剪辑上有所突破。 “所以，复制不难，但成功与否，那就不好说了，毕竟，观众都是有个审美疲劳的，第一次会觉得新鲜，但看过几次之后，估计就没什么兴趣了。” “审美疲劳？” 三爷重复了一下，心里若有所思。 但对于陈默的解释，他还是比较认同的。 想了想又问道，“拿奖、有突破性，这好像都偏向于艺术性方面啊，似乎不适合商业片上的运作呢。” 陈默无语，“艺术和商业，难道就非得对立起来看待分析吗？这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啊好不好。” 三爷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陈默摊了下手，“这个问题，可就有些大了，但简单的概括起来说，那就是人要吃饭，也得喝水，缺一不可，两条腿走路嘛。 “欧洲电影为什么没落了，因为他们把艺术给玩到歧途上了，自以为高大上，却不知道已经成了小众？ “好莱坞为什么崛起的这么迅猛，还不是因为商业片借助电影工业，摸索出了一条可具备流水线复制的产业链。 “别被一个奥斯卡给带歪了思维，那玩意儿说白了，就是玩给全世界电影人看的，谁把那个当成电影的终极目标，谁才是真正的傻子。” 三爷拧起了眉头，“你觉得这一切，都不是自然形成的？” 陈默呵呵轻笑，“这个还不明显吗？好莱坞电影这几年在全球范围内的攻城略地，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事情了。 “咱们这边先是宝岛，再是香江，不也同样如出一辙？区别就在于欧洲和宝岛已经完全沦陷，而香江，还在苟延残喘而已。” 三爷吸了口烟，还轻轻挥着手，让烟气尽量不往陈默那边飘。 “所以你认为，好莱坞就是在一边用商业片攻略全球电影市场，一边又在用所谓的奖项，去误导各国的电影人？” 陈默撇嘴，“虽不尽然，但大概还是这么个套路的，文化战争或者说文化侵略，是从来都不会停止的，只是方式不一样罢了。 “咱们过去在国外获奖的那些电影，都是些什么题材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拿个奖还能赚回来成本，就满足了？ “也别怪欧美那边，总觉得咱们国家穷的比非洲都落后，咱们自己都在给人家递刀子呢，还有脸去埋怨别人？ “远的不说，宝岛那边，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还以为大陆吃不起茶叶蛋呢，作为宣传口上一份子的电影，韩总难道也觉得有些不以为然吗？” 三爷眉头皱的更深了，面孔在烟气萦绕中，开始有些若隐若现。 心里也是一阵无力感袭来。 道理他不是看不透，只是有些无能为力罢了。 就看了陈默一眼，“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总不至于限制这样的电影题材吧？” 陈默更无语了，“为什么要限制？那个不是病根啊好不好，根源终究还在于没有诞生好电影的环境。 “别的不说，资金进不来，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而且电影拍出来了，又没有市场形成良好的循环，这其实是一个问题，但这些东西，却都不是一般人能干预的。 “所以，真要问我意见，那就先栽下梧桐树再说吧，其它都是假的。” 三爷就忽然说道，“这个已经在研究了，很快就能有新的改革措施下来……所以，还是回到之前的话题，如果资金有了，制度上更灵活了，接下来又该如何？” 陈默稍微沉吟了一下，“培育市场，而且是双管齐下的培育，从制片、发行到院线，国营与民营形成有效竞争，共同努力才行。” 三爷就看着他，“为什么必须双管齐下？” 陈默忽然就笑了，“韩总何必明知故问呢，你们不对民营放开，那改来改去的，还有什么意义，别说什么循序渐进啊，这种理由，也就是能骗一骗自己，糊弄不了人的。” 三爷就瞪了他一眼，“说什么怪话呢，什么事儿不都得一步步来啊？” 陈默嘿嘿一笑，“如果什么事儿都能一概而论，那还有啥好说的，再晚两年，会耽误多少事儿，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三爷再次陷入沉默。 好久才缓缓道，“卫莱正在做的那个摄影棚基地和商城影院，也是为这个准备的吧？” 陈默很坦然的点头，“对，民营有它自身的灵活性，在创新上也少了很多顾忌，我一直觉得，这是对国营院线的一种有效补充。” 三爷掐灭了烟头，“补充，也是刺激吧？” 陈默再次摊手，“竞争嘛，不给点儿动力，又怎么能更好的提高发展？” 三爷就用手指点了他几下，“你们这小两口，可真是一个比一个能折腾啊，就不怕放开的时间，会直接往后推好几年？” 陈默笑得很无所谓，“有这个心理准备，但说实话，我这边是无所谓的，大不了先去香江或者好莱坞，多拍几部好了，算不上耽误啥事儿。” 这次轮到三爷苦笑不已了。 倒是忽然想起来了，对方的确已经拍了部好莱坞的大制作。 就问他，“你那部片子，现在制作的怎么样了？打算什么在北霉上映？” 陈默就歪着头想了下，“差不多得明年暑假吧，今年那边受股市影响很大，稍微避开一下，也不是坏事儿。” 三爷就笑了笑。 然后又冒出了一句，“这次没赶上，有些可惜了，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片子，能不能给国影一个跟投的机会？” 陈默自然没道理拒绝。 很自然的回道，“我这边肯定是没问题的，等有项目了我就提前和您说。” 和国影合作，有利无害，绝对是双赢。 真要是带着国影赚到了大钱，那国影自然也会对自己大开方便之门。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已经足够了。 072 内地电影市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73 景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74 艺术与商业共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