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从属[娱乐圈GL]》 第1章 第1章 三餐之中,早餐最重要,它能帮助你记住一个美丽的早晨。 这是坐落在梅尔塞斯街道的嘉丽酒店最高主厨吉姆赛特的名言,并且被“完美”的实现在了餐桌上。沙发上的女子披上长衫外套看着英俊的金发侍者推入的餐车,对方恭敬地将早餐端放好。侍者用着浓厚当地口音的英文对着眼前这位东方丽人说明了今天的早餐,酒店经理特意吩咐过,这位小姐是贵客,切勿怠慢。 女子纤细的手指顶着尖巧的下巴,视线移到餐桌上,虽然对方的话里有着让客人觉得满意的词句,类似于“这是主厨亲自为您准备的”、“少盐少糖”、“祝您用餐愉快”等等,但是看到餐桌上那烤至金黄的布里欧修面包卷、一个半熟的生煎蛋以及香浓的卡布基诺,当然还有主厨贴心地为她准备的一杯冰到让人头疼的柠檬汁,她的食欲真的是一点都提不起来,但还是礼貌地报以一个微笑。 金发侍者晃神片刻,临走之前仍然贴心地询问是否还需要其他帮助,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东方女子身上具有一切令人着迷的特质,性感而又高贵地让人想要亲近攀谈,只可惜,丽人只是微笑的表示感谢。 女子用睡眠不足的眼睛目送着侍者远去的背影,视线移到那一桌完全激不起食欲的东西,幽怨呼出一口气,只能硬生生地喝了一口白水,拢了拢微卷的长发,将复古的帘柩推开,顿时窗外充满浪漫情调的悠扬音乐传了进来。女子俯视着远处集结在圣马可广场的热闹的、拍照的巡礼人群,依靠在窗栏旁发出甜美的叹息声。 “这里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早。”明明狂欢节才刚刚开始,寒气却在慢慢转淡。柔和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仅仅是披了一件毛呢外套,都觉得有些热。 身后传来一声令人十分在意的倒吸声,然后是纸袋折叠的声响。对方匆匆将购买的东西以及行程材料放到桌上,便立马将窗帘拉上,一副挂着非常幽怨的表情将女子拉了过来。 “哎呦,我的大主子,现在是感叹冬去春来的时候吗?您在这窗台上这么一趴不要紧,如果被跟随的狗仔拍到,我们估计今天就离不开酒店了……”一边抱怨着一边拉过椅子给女子坐下的是她的助理,一个单眼皮的阳光小帅哥,明明只有二十小几,却整天操着爹妈的心,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架势在稚嫩的脸上极为不符,导致头发上过早地冒出来几根白头。 而他口中的“大主子”,就是连续两次摘得白玉兰奖的最佳女主角,去年凭借三部顶级ip之作冠以“收视女王”之称的左树颐。这个圈内笑称为“戏疯子”的女演员,顶尖奢侈品牌an.rose的御用代言人,此时此刻正摆着一张苦瓜脸被迫坐在餐桌旁。 韩淼看着这一桌未动的食物,微微皱眉,“老大,你怎么一点都没吃啊,这次又不合胃口吗?” 左树颐听后唏嘘一声,将食物推给对方,“三水,你觉得这些食物我能吃的下吗?干不拉几,当然我试图吃了一点,还有这些你吃吧。” “老大,我就知道你吃不惯这些食物,所以我刚刚在外面办事的时候特意买了一些其他的。”韩淼跟随了主子多年,练就超强眼力见。看着桌上那些,就左树颐极度挑食的毛病,依着意大利早餐只吃面包和咖啡的属性,左树颐还真的是一口也吃不下的,便从纸袋里拿出之前他上街买的一些香葱芝士软煎饼以及一些其他有味道的食物递了上来,当然还有她最爱吃的橙子。 左树颐接过橙子,又瞅了瞅纸袋里热乎的香葱煎饼,眼睛瞄了一眼跟了自己好几年的助理韩淼,“可真是难为你了。” 韩淼挠了挠脑袋,能得到主子一句夸奖他可是倍高兴的,虽然左树颐已经是响当当的明星了,虽说脾气古怪暴躁了点,还健忘,甚至有时候相当强迫症,但真正相处起来发现老大并不如外界传言那样高不可攀,当时他应聘助理的时候可是惶恐不安的很。现在对于他来说,左树颐相当于他半个家人了,相较于其他明星助理整日提心吊胆的累成狗还不讨好,他这个助理当的真的轻巧多了。 只不过,左树颐的事业蒸蒸日上的同时,跟拍尾随的娱记狗仔是越来越多,有时甚至严重影响到了私生活。小道消息是,国内有名的娱乐杂志《24th》,有一专栏娱记长期非正常跟拍他家主子左树颐,试图在她身上挖猛料。虽然这小道消息后来被证实是无效,经纪公司也撤出了对《24th》家的起诉,给了其他试图违反底线的狗仔们一个警告。但是南城娱乐周刊网络上最新消息上,已经出现了《高街女王左树颐现身威尼斯,疑为daisy拍摄时尚大片》这样的头版字样。 很显然有狗仔不远万里跟随他们来到意大利,意图挖到第一手信息…… “老大,你看啊,所以说下次哪怕是在北极拍戏,您也得注意,千万别随随便便趴在窗台上,尤其是只穿着一件背心的时候。”韩淼将手机递给正在喝着像水泥一样乏味的冰柠檬汁的左树颐。 左树颐皱着眉放下古怪味道的柠檬汁,她发誓她再也不会入住这家高级酒店。快速翻阅着手机,面带嘲讽,“啧,这照片抓拍的可真有技术含量。”看着网络上几张图片上:自己在红色瓦尼桥上穿着格子大衣正好弯腰的背对镜头的模糊图片,明明只是弯腰,却在角度问题上拍成了具有“性-挑-逗”的意味,左树颐扯着嘴角,冷哼一声,这南城周刊和24th还真特么敬业,简直就像苍蝇一样无处不在。 “其实这也没什么,就当是给《daisy》做一个免费前期宣传。”左树颐抿着嘴放下手机,斜躺在了沙发上,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前不久高端时尚杂志《daisy》为纪念创刊20周年,特别邀请她拍摄时尚大片,这次来意大利正是这个原因。她之所以特意抽出档期接受这个邀请的真正原因是想躲避父亲的催婚。 眼看着自己刚过完28岁生日,老头子就顽固不化地开始给她安排各种意义上的相亲。一想到昨晚柯叔给自己通电话,说是自己把老头子气的差点进医院,左树颐就没来由的脑仁疼。 看着自家主子扶着额头倚在沙发上一脸不悦的表情,以为对方还在为南城娱乐周刊这件事头疼,韩淼立刻凑上去给左树颐揉着脑门,一边解释道:“老大,你也知道,当时拍摄现场,有不少游客认出了你,都驻足观看,那场面真是……差点引发了交通混乱。所以,我觉得肯定要被报道一番,不是国内的就是国外的,无法避免。” “唉宝贝,我不是在头疼那些,而是明晚的相亲晚宴。” 韩淼怕是听错了,停下手里的按摩,一脸不置信地看着左树颐,没想到老大的父亲隔了这么多年还是那么……不通情理,虽然只是见过几次面,但左叔叔那不怒而威的架势估计只有左树颐敢顶撞,看来这次是铁板钉钉躲不掉了。“树姐,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吩咐尽管说。” “到时候可真的需要你帮忙了,别给姐姐我出漏子。”左树颐看着一副自信满满的助理,露出有点疲惫的笑容。 第二天傍晚·首都国际机场 一下飞机,便有专门人士接送到特殊通道,毕竟因为一张疑似她在回国航班上的路透照片被po到了网络上,导致很多粉丝早已在机场内等候着,虽然有些对不住那些可爱的粉儿,但她今天真的没有心情与大家打招呼。 “小树,今晚的相亲晚宴是老爷千挑万选的对象,你可千万别再像之前那样耍小性子了。” 坐在前座的中年男人是老柯叔,她家最忠心的管家,十几年如一日的啰嗦,当然骨子里是非常疼爱她的,只是从来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愿。 “知道了,柯叔,您从机场这一路上都在说着重复的话,我都快背下来了。”左树颐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看着前面那位唠叨的管家。 柯叔对于左树颐的习性可是摸得一清二楚,总觉得对方今天有些反常,按理说不会这么轻易听话,想着再强调一遍,毕竟这次相亲晚宴对于左家的商场扩充相当重要,真的不能出半分差池。 左树颐看出柯叔的不信任,好声好气地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柯叔,我可是一结束拍摄就连夜从意大利赶回来的,我眼底的黑眼圈您怕是没看见。不信你可以问韩淼,这诚意还不够吗?今晚呢,我一定会做一个让大家都非常满意的高贵淑女,举止得体,端庄温婉,并且不失主动。”说完准备闭目养神。 柯叔闪闪发光的脑袋转了过来,望着这个让人不省心的自家小姐,长嘘一口气,“好吧,如果你能这么想的话,我也就放心了,这是对方详细资料,你看一下,待会去换一套衣服。” 左树颐心里不愿,但表面上还是愉快地接过了这份资料。微微低下头,看着对方的照片以及其他信息,眼神飘向别处。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心情其实糟糕透了,拍戏那么久,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动心过,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希望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要么就孤独终生。虽然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过了那个本该心动的年纪了,“和谁结婚都一样”的想法不止一次地被灌输着,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第2章 i\''u(我坐立难安四处徘徊,等着你的到来) der.(但你终究未来,只剩我一人)…… 左树颐支着下巴,听着车载音乐正外放的老歌,眼神失焦望着车窗外飞速变化的街道。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轿车驶入被灌木覆盖的酒店府邸,左树颐跟着柯叔一起进入了面前这家大酒店,临近大厅前,略微停下脚步,向着戒备森严的门口张望了几眼。 “树颐,不会有狗仔过来的,这家酒店安全措施和隐蔽工作非常好,你放心吧。”柯叔回过头小声告诉对方,用眼神示意身旁的保镖分散开来,左树颐只是抿抿嘴,她并不是在担心各路娱记,而是在张望停在酒店门外不远处的几辆轿车。 没有看到预期的手势,左树颐只好跟着管家进了大厅,就算是乘坐电梯的同时,柯叔还是始终不放心地叮嘱她几句。 “希望小姐这次可不要再搞砸了。” 左树颐挑着眉调皮地模仿着对方的口型,果真一字不差、同步满分,连着表情都惟妙惟肖。 柯叔皱着眉无奈地在心里感叹着,为什么他家小祖宗就不能像其他名媛一样顺顺当当接受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搁着好好的家业不继承,非要跑去当演员,这一定是爱看戏的老太爷给惯下的…… “哎呀,你们终于到了。”在侍者的带领下,刚进屋,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左树颐抬起头,领会到矮胖的老管家的小眼神,微笑地看着打扮雍容华贵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对方身着的高档绸缎和玲珑首饰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左树颐主动颔首,礼貌性问好,“沈阿姨您好,我是左树颐。路上有点耽搁,请见谅。” 贵妇挑着细长眼睛看着对方,伸手比划着高度,并说道:“你好呀,树颐,在你还是这么高的时候阿姨就见过你一次了,之后都是在电视上看你,这次终于见到本人,可真比电视上漂亮多了。” 左树颐抿嘴含笑,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若是不笑,倒是会显得几分英气冷傲。今晚她只是穿着非常低调的黑色礼服,裙尾处带着稍加修饰的深红色花纹,仅仅是戴了耳饰稍加点缀的她,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贵妇上下打量着,拉过跟在身后的瘦削男子,笑着说道,“你看,左叔叔家的闺女没想到出落的如此美丽,果然明星就是有不一样的气质。” 左树颐这样听着,总觉得这句话带着针儿刺,但还是笑着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一旁柯叔接过话,“沈夫人依然这么年轻,您儿子也是一表人才啊。” ks(鬼扯)!那厚重的粉都快掉下来了……左树颐挑起好看的柳叶眉轻声嘀咕一声,当然只有身旁的柯叔听得见,对方立马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贵妇听到柯叔那句夸赞的话立刻笑出声,像是被人说道心坎里,“当然,我儿子长得就跟我家先生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可惜我家先生过世的早,要不真希望他能看到宝贝儿子结婚。” 左树颐适当地点头附和,男子轻声表示问候。她抬眼看着始终站在母亲身后不吱声的瘦削男子,心下已有定数这男人的性格,他在紧张,时不时地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自始至终紧跟在强势母亲身后,虽然相貌说的过去,但是腰板不直,说话中气不足,哪怕是穿再昂贵的衣服也掩盖不了懦弱的气质。 也许嫁给这样的人并不会受罪,但却会过得十分窝囊,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尽量用柯叔口中的“门当户对”来催眠自己,最起码她得演完这场戏。 他们落座在餐桌的主宾席上,侍者开始一一给他们斟上了红酒,对于这些西餐左树颐从小就不感冒,格调虽高,却勾不起食欲。“华而不实”是曾经爷爷对西餐的评价。其实她刚下飞机就想着去白金街那的弄堂买些四喜饺酸肠粉牛肉锅贴之类的解解馋呢,王婆婆家的胡辣汤也不错…… “听说树颐这次是去意大利那拍摄片子,那的风景可真美,之前因为一笔生意我也曾去过那怡人的地方呢。”坐在长桌顶端的贵妇举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睛望了望和自家儿子坐对面的左树颐。为了这场充满对彼此家族都要有利的联姻,沈夫人也是下足了工夫私下调查一些左树颐的资料。 拥有让别人惊叹的高学历,“无暇”、“优雅”、“性感到骨子里的女人”这些词总是被各大评刊杂志运用到这个女人身上,并且是baal和an.rose的御用代言人,负-面-消-息也很少。叶导曾经给予一个非常高的评价:她具有独特的魅力,精湛的演技,塑造出风格多变的人物形象。这样得天独厚的女人是完全会让自家儿子神魂颠倒的,并且愿意言听计从,但这可不一定是好事,对于自己来说。沈夫人这样盘着心思,眯了眯眼。 左树颐从男人略微害羞的视线里撤开,转过头看向顶坐的贵妇,慢慢说道:“是的,狂欢节开始后人会更多,那里应该也会更热闹。” “哦?那你为什么不在那多待几天,放松一下。”妇人放下手里的酒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当是餐桌上的交谈,她可没有忽视掉儿子有点钟情的眼神。 “虽然很想在那里放松,但是因为我比较忙,还得回国内拍戏。” 沈夫人听后抿了抿嘴,显然对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细长的眉毛挑了一下,像是提议,却有点态度强硬的意味:“之前我就一直在想,如果以后你和我儿子结婚,我希望你能先放一放你的演艺事业,毕竟作为我沈家的儿媳,也不需要你这么拼命地忙着事业,为钱操心。” 听着妇人的建议,左树颐切割着红番茄片的手停顿了一下,很显然上面的酱汁不合胃口被她拨到了一边。接着斜着头看向对方,有点好笑,语气比之前冷淡了几分,“我想您误会了,我是兴趣使然,不是为了钱。还有您的意思是,婚后让我只需要相夫教子,就可以了?” 沈夫人听出来左树颐的不情愿,抹了抹下颚,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儿子,又继续委婉了一些,“也不全是,这么说吧,我儿子太过善良,你也看出来,他很腼腆,但是他似乎很钟意你。作为长辈当然希望你们可以结婚生小孩,我们两家都很可以的。至于婚后的财产也得暂时由我保管,当然如果你要用钱,随时都可以跟我说声。至于为什么我希望你能暂时放下事业……”妇人抿了抿嘴,像是思考措辞,不过最后仍是很不客气地说出口。 “娱乐圈对于名门望族来说实在有些不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像个大染缸,鱼龙混杂,三六九等的人都有。虽然不能理解左先生为什么愿意让你进入演艺圈,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而且像树颐这么有魅力的女演员,周围爱慕的男明星应该不少吧,各界名流人士估计都排着长队追求着。我也听说女星这样抛头露面的职业,社交圈广泛不说,还容易被染指……” 妇人径自地说着,似乎像个长辈在教育,却是存心来个下马威,丝毫不顾及对方小辈的感受,明摆着要杀杀对方的士气。虽然语速温婉,却句句带刺,这让左树颐心里开始窝火。既然是联姻,却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这场鸿门宴还真是让她回国第一天就想着烧了这家酒店。 沈家和左家向来是世交,她也是顾及到父亲的情面才硬着头皮答应的,没想到沈先生死的早,这后娶的太太现在坐着头把椅还真把自己当一家之主了?左树颐冷哼一声,对于对方的言辞极力隐忍着,喝了一大口红酒。 身旁的柯叔皱了皱眉,虽有不悦,但还是富有诚意地解释道:“沈夫人,我家小姐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的演员。除了拍戏之外,业余时间基本都窝在家里,社交圈并不广。” “哦,是嘛?那真是可惜了,浪费了那么一张好面孔,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喜欢窝在家里我并不反对,但是如果要嫁到我们家,估计之后得会有很多应酬,就算是不喜欢,那也没办法,这对于树颐来说不难吧?装一下也是给我们家撑面子。还有……” “咣当”一声,装满液体的红酒杯碎在了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妇人接下来的话语。 “真不好意思,手一滑。”左树颐立马深感歉意地道出口。 一旁的侍者立马赶过来想要为客人擦拭,左树颐抬手示意没事,然后低下头,发出一连贯的轻笑,声音不大,但能让周围人都听得见。 “你……笑什么?”沈夫人有些不悦地皱眉,看着这个不懂餐桌礼数发出这样奇怪的笑声的女子质问道。 “怎么办,我坏了您家的餐桌规矩了,真是不好意思。”她一边用手指弹着玻璃杯的边缘,一边低声说道.来之前就知道沈家家教严苛,左树颐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在望着她,轻轻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唇,无视掉柯叔投来的眼神,慢慢止住了笑声,微笑着开口道:“这是联姻呢,还是在开批-斗大会呀,您之前说还有什么?接着说。” 沈夫人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资料上显示的“温婉贤惠”的女子,蹙着眉反问一句“你说什么?” 左树颐勾起嘴角,放下手里被蹂-躏成一团的餐巾,收敛了笑容:“年纪大了,耳朵也不中用了吗?也难怪,只知道指责他人的上等人,怎么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您是老佛爷,得找个依着您供着您的儿媳妇才是。让我给您出去长脸那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不会嫁给您宝贝儿子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您儿子配不配得上我,就一个劲地在那说着风凉话。我还不想被他人说瞎了眼,毕竟我可是公众人物,我粉儿会伤心的。” 左树颐话音一出,语惊四座。前来陪同的沈家姨夫姨母震惊地看着她,愣是说不出话来。而左树颐对面的男子明显听完之后脸色白了又白,低着头却不敢吭声,沈夫人更是被左树颐这样呛的深吸了一口气,场面陷入了十分两难的局面。 “我先失陪,去洗手间,你们慢用。”左树颐挑挑眉,看了一眼在场的人,无视掉一旁柯叔的眼神,一脸无谓地站了起来,十分恭敬地弯了一下腰,便抽身离开了这间让她十分难熬的相亲宴席。 第3章 躲进洗手间的一个隔板内,左树颐终于拿出黏在大腿上的手机,要知道被精明的柯叔连车钥匙都没收了,还特地给她换上了无法装任何东西的晚礼服,就是为了这次相亲宴会能顺利进行。 哼,可惜了~ 左树颐压低声音,拨通了韩助理的电话。 “韩三水,快告诉我位置。该死的,之前怎么没看到你手势?”左树颐弓着腰扯着有点碍事的长裙,这件连衣裙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长了,走快点就会踩到裙摆,索性将裙尾撕扯了一大截。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韩淼有些后怕的声音,“老大,之前路上堵车,我刚问过了,那司机刚到不久,我以为您还要再待在里面一会呢,还顺……”利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家主子高分贝声音炸的吞了回去。 “呆你个鬼!老娘都想烧了这家酒店,回去再跟你说。不过幸好已经到了,不然我削不死你,是黑色轿车对吗?”左树颐将撕下的一截布料扔进了垃圾桶里,面不改色地走了出来,用水沾了沾额前的碎头发,看到有女士进洗手间,立刻转过身,声音压低了些。 “是的,黑色四个圈,停在东边的那个拐口,您别坐错了,车牌号是a5……嘟嘟嘟——”韩淼刚要说车牌号就听到对方急性子地挂断了电话,又再拨过去就是没人接,心里七上八下,有些担心,老大的方向感有些差,不过据他吩咐的那个司机交代,酒店门口停靠的也没几辆车,应该不会认错。 左树颐垫着脚从楼梯下去,此刻已经移步到了后门口,正好从工作人员通道出了去,看着这家安保人员正戒备森严地守在了前门,有些鄙夷地笑了笑,踮起脚尖,拽着被撕的不规则至膝盖的连衣裙,眉眼左右瞟了瞟便锁定了停靠在街对面拐角处的一辆黑色奥迪,对,应该就是那辆了。她慢慢弓着腰黑色的连衣裙与黑夜几乎融为了一提,有些庆幸老管家给自己挑选的这件裙子,简直就是为了她出逃做准备的。 她靠近那辆车,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韩淼找的是个女司机?左树颐有些疑惑,夜光下又有些看不清,对方戴着鸭舌帽,正从车里搬东西放置到后备箱去。看到那个司机上车之后,左树颐在确定周围没有人跟随的情况下,也非常麻利地打开副驾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好了,我到了,你赶紧开车吧。”她轻嘘一口气,径自开口吩咐道,抚了抚有些起伏的胸口,感觉就跟做贼一样,真刺激。 轿车并没有如期发动,反而是仍停在原地,左树颐这才疑惑地望了一眼这个司机,对方也同样拧着眼睛望着自己,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左树颐可是一上车就摸了车前面的那副墨镜戴上了,心里还想着韩淼那小子做事真贴心,连着墨镜都准备好了,只不过这墨镜感觉不像是她那款? 她此刻戴着墨镜视线有些模糊,被对方这样望着也着实奇怪,心下念想:难道这个司机在怀疑自己身份?这韩淼平时办事那么利索,这次怎么找这么个做事古板又死脑的司机?这年头做事认真点也是好事,思前想后只好怏怏摘下墨镜,再次说道:“是韩淼那小子派你来的吧,看清楚,我是本人,所以就按照他给你的地址开就行,到时候有人会给你付费的。”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她今天太累了,得歇一会儿。本打算小眯一会儿,可是车仍然未发动。“哎我说你,为什么还不走?!你在等谁呢你?”左树颐是相当无奈,这时候估计柯叔已经意识到她又临阵脱逃了。这个戴着鸭舌帽的司机师傅只能看得见侧脸,对方掉过头,狭长的眼睛凝视着她,让人猜不出情绪,紧接着慢慢靠近自己,这让左树颐下意识地身体后倾,有点惊慌地疑问道:“你、你要干嘛?” 沁入鼻息的是对方身上若隐若现清冽的冷水味道,别在耳后的长发倾泻下来,遮住了右眼眼尾,刚刚有那么瞬间她似乎看见对方眼尾处有一道疤痕。看着对方越过自己身体慢慢伸出手的架势,她这才反应过来,哦,原来她是要给自己扣安全带啊,早说嘛。“那个我自己来就好……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刚要表示感谢的她发现对方竟然打开了她身旁的车门,然后很认真地望着她,这是几个意思?!让她下车? “你是让我下车?” 皱紧眉头,甚是无法理解地质问对方,然而眼前的这位身着黑色上衣戴着几乎遮住眼脸的帽子的女人似乎并没有听出来她的情绪,只是默默地点头,示意对方下车。 “不是,搞半天……你不是来接我的?” 得到的是这个磨人的司机平静地摇摇头。左树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真的是快要疯掉了。居然上错了车,还遇到个这样的古怪白痴司机浪费她时间,半天打不出来一个屁,该死的,“那你不早点说,算了,真是……真是打扰你了。”紧接着她立刻摘下墨镜,回过头已经看到管家柯叔带着几个保镖似乎发现了她,正往这边赶着。 哦天哪,“咔嚓”一声,她静静合上车门,有点火烧眉毛地拽着这位哑巴司机的胳膊拜托对方:“你看到后面那些人了吗?我如果被他们逮到后果不堪设想,就像电视上那样!无辜少女被绑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知道的。所以,我拜托你,无论如何,把我带离这好吗,我会付双倍的费用,就当是做一件善事怎么样?” 女子望向左树颐急切需要帮助的焦急面容,微微歪过头从后视镜看到她口中所谓的那些“坏人们”,又转过头看向左树颐身上的薄丝礼服以及手腕上的饰物,淡淡地开口:“下车。” “三倍,三倍的车费怎么样?没事啦,就当是帮个忙,我看你也是要开车要走的架势,顺路带一下不行吗?我又不占地儿……你这人怎么这样……” 对方纹丝不动,左树颐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耳边传来礼貌性的敲击车窗玻璃的声音,她转过头看到柯叔锃亮的脑门,管家一脸严肃地盯着她,示意她下车。得,好家伙,今天真特么走运,遇到这么个贵人。握紧了手腕上的镯子,她忍住不拿这东西砸向身旁这个一根筋的怪人。 “好吧,算我瞎了眼,坐错车了。真是打、扰、你、了。” 左树颐咬牙切齿,望向始终不言一语的车主,深呼吸一口气,提着半截裙傲慢地下了车,重重地关上车门,力道重的连着整个车身都随之晃了一下。柯叔瞪了一眼耍性子的自家小姐,微微弓着腰,向一直安静坐在里面的女车主致歉着:“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对方隔着窗户望了一眼站在她车门旁正在愠气的女子,又看了一眼正在道歉的老人家,不在意地摇摇头,随即启动,在他们眼前驱车离开了。 “fu*k!真是……真是……”左树颐看着那马力十足的酷炫车身,有些被堵地说不上话来。这时才发现在街对面拐角处一个略胖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向她招手,停在他跟前的是韩淼所说的黑色5开头的奥迪。 “小树,你到底要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几次才甘心,没说几句话,又想着开溜,你这样会让人落下话根的,你让我回去怎么和老爷交代?”柯叔一边让保镖护着小姐回到酒店,一边无奈开始数落着。 左树颐抬手示意身边的魁梧男子不要靠的太近,转过头看向柯叔,语气相比之前要冷静了点,带着怨气,“……柯叔,我之前答应的我都做到了,是沈家出言不逊在先,柯叔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个老女人瞪着鼻孔出气那高傲姿态?我们又不是比人家低一等,所以别拿着我爸那一套来教训我,我爸那你和他说去,真是亏他给我挑这么个金龟婿。这婚,我是不可能答应的。还有,人我也看过了,你们交代的事我都遵照了,接下来我还得赶通告拍戏,会很忙,也不可能再抽出时间参加这该死的相亲宴了。” 说完,她挤出一个亲切和善的笑容,然后十分麻利地将高跟鞋脱下来放在了柯叔手里,光着脚欠着。 柯叔捧着精致的高跟鞋,提了一只看了一下,有些尴尬地问出口,“小树,这鞋跟怎么断了一只?”刚刚一直和树颐说这话,压根没看到小姐鞋子的问题。 左树颐微微弯下腰,随意便毫无偶像包袱地坐在了后门口的台阶上,揉了揉酸疼的前脚掌,黑珍珠般的眼睛望向了夜空,像是在冥思苦想,嘴里嘀咕着,“估计是刚刚下车时候断掉的,今天真是运气背到极点……”一想到之前她坐错车上那个榆木脑袋女车主,左树颐冷笑一声,虽然之后估计永远不会再逢面,但这笔账她算是记下了。 第4章 “好吧,小姐,虽然很同情你,既然没逃走,这顿饭还是得硬着头皮吃下去的。”柯叔一边将高跟鞋递给服务人员,一边吩咐属下通知坐在楼上等待的沈家人。不一会儿,左树颐穿着和原先风格迥异的半截黑裙子出现在门口,沈夫人满意地看着对方回到餐席上,挑了挑手指,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开口道,“我们说到哪了?” 接下来的对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偶尔会提到一些家族事业上的问题,不过幸好并没继续浇灌她的火气。对面那个低眉垂眼的沈家少爷时不时会抬起眼睛偷偷看着她,左树颐只当没看见,嘴里吃着被切割成碎丁的牛排。 在结束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利益晚宴之后,树颐这才离开了宴席,走出屋外,看着外面已经暮色沉沉,并不乐意坐上老管家的车子,毕竟又要听那些唠叨话。 “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儿助理开车过来。”左树颐双手环胸,并不打算跟着柯叔上车。 柯叔也不强求,临走之前,有点语重心长地对着她说:“小树,你偶尔也回家看看,老爷毕竟只有你一个宝贝女儿,怪想念的。” “是吗?那干嘛还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我也是念旧他身体才回来相亲的,我现在花的都是我自己的钱,又没有家道中落,真搞不懂老头子怎么想起来联姻这样的事。哥哥出事之后,我就要成为牺牲品了……” 柯叔听到这话后,顿时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左树颐侧过头不去看老管家那张岁月脸,谁都不容易。她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在等待的同时,她默默地从窗外看向酒店外围,夜晚的都市街道上灯光点缀,出入的都是一对一对的,那些脸上幸福满溢的笑容是装不出来的,左树颐甚至有些羡慕地看着那些人。 过一阵子,当看到自己的助理驱车从后门进入,东张西望甚是谨慎的样子,原本想要责骂对方一顿的郁结也消散了些,但脸上仍然摆着一副冷面孔。 韩淼一进门便感受到来自自家老大的杀气,有些惶恐地从车里出来,狗腿地递上了一件外套给左树颐披上。看着左树颐拿着手包抬手的架势,脑袋缩了回去,以为对方要打。 “韩三水,我告诉你,你的完美计划可把我害惨了。” 话音刚落,韩淼的小耳朵就被纤纤玉指毫不留情地拎了过来,惹得他一阵痛呼:“啊,疼疼…疼,老大我错了,早知道就我来接应得了,还不是怕柯叔叔认出来不好办事嘛。况且老大你太急性子了,我还没说完车牌号你就把电话给挂了……” “呦,还委屈不成?” “韩淼不敢。”小助理嗫嚅着,小眼睛直勾勾地瞄着左树颐,心里就希望老大下手能轻点。 左树颐看着韩淼那副委屈面孔心里倒是舒坦多了,轻轻一撒手,对方立刻捂着红红的耳朵后退了几步。看着左树颐笑了出来,便知道对方气也消了。 “老大,还好吗?” 她抬头看了助理一眼,知道对方担心什么,没事一般摇摇头,她一直不喜欢这样的聚餐,何况还是给她安排的相亲晚宴,“对方的母亲介意我的职业,估计是怕我作风不正,随性滥-交,说是我们圈子是个大染缸,怎么可能不染点颜色呢。意思是,如果我嫁给她家儿子,就得放弃演艺事业。“左树颐一边平淡地说着,一边让助理给她递一支烟。 韩淼听着很是气愤,立马反驳道:“那老女人怎么能这么说老大,太欺负人了这是!”虽说娱乐圈乱了点不假,很多人为了出位成名不择手段,但他家老大可是一朵特立独行的“奇葩”,私生活真的是单调的不能再单调,不爱泡吧、不爱出入商会、也不喜和圈内的男明星搞暧昧搏上位。闲暇时光,只会呆在家里看看录像,研究剧本,反正就是个让人无力吐槽的老年宅生活。就连被誉为国内第一狗仔的卓姓娱记在连续两个月跟拍其后也曾公开表示放弃追踪,理由竟是:她的私生活真的是太无聊了。 “啧,你激动个什么劲,我也没让她有好果子吃。”左树颐看着替自己打抱不平的助理,笑着弹了韩淼一个脑门,从对方手上拿过一支烟,点燃,却并没有放在嘴上,只是眯着眼睛望向夜空,今晚居然还冒出来几颗星星,喃喃自语,“唉,我这辈子就这样孤独终老了,还会不会遇见属于我的那个人呢?” 她的声音清透而飘渺,像是在扪心自问,又像是在询问着身旁的助理。只不过一闪而过落寞的神情让韩淼有些欲言又止,在记忆里老大似乎很少会显露这样伤感的神情,一直都很坚强,是因为今晚的宴会吗? “老大,我觉得吧,属于你的那个人终究会在某一时刻出现,何况老大这么优秀,被您拒绝的人都能可以组成一支足球队了。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在那个人出现之前,首先的一点,就是好好保护好自己。” 韩淼一边说着一边拉门让主子先上车,虽说这家酒店隐秘,但难免会有不法之徒跟踪尾随。“你个臭小子,就知道整天给我灌输毒鸡汤,都喝饱了。”左树颐笑着摇摇头,便上了车。她并否认助理说的那些话,如果真的会出现,晚点也无所谓。 “我差点忘了,您之前上错车的那个车主,幸好对方没怎么认出你,不然,又得闹出事情了。”韩淼一边开车,一边嘀咕着。来之前,他嘱托的司机师傅已经将看到的全过程都跟他讲了一遍。 这不提还好,一提这茬,左树颐就火大,嘴唇抿成一条线。“哼,那家伙估计压根就不知道我这个人。”一想到对方那呆若木鸡半天那倒霉样,左树颐就觉得今天出门一定得罪了某路神仙。 “不知道?!怎么会……”他家老大可是红透半边天的女演员,就算电视什么没看过,但是那商场巨幕放映的各大代言广告也是会让人印象深刻的。韩淼从车内后视镜看到树颐微微愠色的脸,看来是真的,有些挑挑眉,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或许对方是深山隐士也说不定,哈哈……” “是嘛,我倒不这么认为。”左树颐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脑海里浮现那个人的模糊的面孔,有些不解气地又灌了几口。深邃的像黑夜一般的眼睛望着前方,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嘴角,“你到时候得帮我查一下这人,我倒要看看这是哪路神仙。” “得令。”韩淼立马附和道,老大这记仇心眼小的性格果然多少年都没变过,不过却来得快去得也快,估计过几天拍戏之后就搁那就忘记了,当然这也是她可爱之处。 对着蓝色的电脑屏幕,韩淼快速地敲打着键盘。曾经业余时间专门搞些计算机网络的他对于黑进车管所查个人这等事算的上是轻而易举。 “这车牌号不错,看来这人也不错呀。”韩淼一边输入“a5558”这串数字,一边嘴里嘀咕着。当电脑上慢慢显示出车主一切信息及那张平淡无奇的照片后,他抬眼看向坐在对面刚洗完澡出来的左树颐。 韩淼离着老远就闻到到了老大橙花味儿的香氛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假装看电脑,虽然说他不喜欢女人,但对方这惹火丰满的身材加上那迷人的脸庞,一举一动像是在撩人,哆哆嗦嗦会让人有些“生理冲动性”的害羞。虽说他家敬业的主子由于之前在炎炎大沙漠拍戏时晒伤了,到现在皮肤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到原本白皙的状态,不过依然挡不住由内而外散发的魅力。 不愧是评刊所形容的行走的荷尔蒙…… “咳咳,老大,你看一下是不是这个人?”韩淼礼貌性地将视线垂下来,把电脑转过去,顺带着将挂在一边的睡袍递给了对方,要知道刚刚左树颐仅仅只穿了件蕾丝吊带。左树颐接过手给自己系上,撩起额前的卷发,眼睛直勾勾地盯上屏幕,皱着眉头说道:“不是,她是女的。” 可照片上却是个中年男人的头像。 “好吧,我这边调出来对方最近的出行拍摄到的画面记录,可是都是他本人坐在驾驶座的,老大你还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吗?”韩淼也挺奇怪的,酒店的监控显示,正好对方所驾驶的这辆车是个盲点区域,其他都能拍摄到,唯独那一块。 左树颐正在擦拭头发,被韩淼这一提,便停了下来,陷入了思考。说实话,这让她想她倒是真记不大清楚对方的长相了,狭小的空间,那个人身上清冽的味道,很独特。还有那双锐利幽暗的眼睛,仿佛,是刚经历过战场却孤身一人活下来的沧桑感。怎么可能,很奇怪,她居然会联想到这个,或许是当演员的职业天性,有些好笑地摇摇头,继续擦头发,并开玩笑道:“我说她长得奇丑你信吗?” “不信,说啊,到底长啥样?”其实韩淼也挺好奇的,总觉得这事特神奇。 说丑怎么还不信呢这是。左树颐只好说出了自己模糊的印象评定:“……或许是长得一张欠扁的禁欲脸,哼。” 第5章 “啊?”韩淼有些疑惑,这样的形容词他还真是无法想象对方长什么样,当对上左树颐含笑的眼睛,这才知道对方似乎已经不想再追究了。 “算了呗,我也只是好奇,这样无礼的家伙是谁,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到面了。”想着接下来几天会非常忙碌,她便招呼一声助理随意,便上楼睡觉了。 韩淼想来也是,便将电脑合上,整理了一下明天的通告资料,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两点了,估计老大最多只能眯个两三个时钟,就得起来。到时候会有接二连三的专门化妆师会接应,连续几日会去国内几大中心城市赶通告,为了即将上映的电影《蛮夷之地》做宣传。回国还没顾得上休息,又要干活了,真是劳模。 说道这部电影,不得不提的两位大人物,一位是在国内外享负盛名的鬼才导演郑宇文老先生,《蛮夷之地》是老先生的收官之作。另一位则是刚刚摘得小金人国际影后池念寒,也是此部电影的女主演兼投资人。如果不是接受老友池念寒的强烈邀请,再加之看在郑宇文老先生曾经滴水之恩的情分上,左树颐应是不会友情出演的。 圈内的人都知道,郑老算是娱乐圈的叱咤风云半个世纪的名导,他用人独到,在他手下红的影星不计其数,基本他的作品能一夜捧红某个演员。只不过对方说话针针见血,脾气相当古怪,曾经还当着剧组的面厉声责备现在当红某位女影星,当然这是后话了。 娱乐圈从不缺乏美人,左树颐同池念寒一样,论长相属于中上乘。她的美具有攻击性,若是不笑,略带英气的眉眼再加之冷面孔并不如甜美可人的女明星吃香,但郑老唯独对她和池念寒两位女演员评价不错,曾在某次颁奖典礼上公开表示他非常欣赏。 收官之作更是邀请两位女艺人参演,这让很多圈内人士煞红了眼,甚至前一阵电影开机时还一度传言二位被包养的传闻。对此,左树颐并不予理会,在记者发布会被问及此事,也只是笑之并让自己的律师回复那些愚蠢恶毒某些娱记的嘴。毕竟她向来是用实力说话,荣获了大大小小各种奖项实力打脸娱乐圈的某些喷子,至于为什么会传出这些负面传闻,她当然知道是有人故意想借着风头黑她。给自己定下的规定是要成为电视剧女王,所以此部算是她出道以来的电影处女作,关注度更是不在话下,若是挡了某人的道,自然要被黑一番。 第二天的首映发布礼,媒体们提前几个小时就在门口蹲点,为了拍到第一手新闻。而此时此刻左树颐在自己的造型师mr.唐的打理下,已经完成地差不多了。 “完美~”唐先生整理了左树颐额前最后一缕卷发之后,由衷地表示无可挑剔。左树颐睁开眼睛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娇羞地笑了一下,拍了一下唐先生的肩膀,表示感谢。 “这次d&g的春夏高定款简直就是专门为咱们小树设计的。”唐先生是一位非常挑剔的处女座,每每有品牌的设计师想提供礼服给左树颐,都得先过他那关。唐先生的回答永远是耐人寻味,‘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们不一定会穿。’所以,很多时候,左树颐出席任何重要的场合,不到最后都是不会确定下到底宠幸了哪家大品牌。 她吹了吹气,抿了抿嘴唇,慢慢站起来,绕了一圈,给唐先生一个大拥抱,唐景受宠若惊,认识小树五年,这孩子总是这么暖心。 唐景蹲下身帮左树颐整理高跟鞋,说实话这双鞋很合衬小树的整体造型,不过就是有一点点不跟脚,便有些担忧地说道:“小树,这走路得注意一下,不跟脚咱们也可以换一双。” “没事,我穿高跟鞋都能跑到飞起,挺好的。还有这次我可算不上主角,要低调点。不然,池影后可是要生气的,她还得请我吃饭呢。”左树颐笑着回答,站在一旁的造型小妹可是从一早上开始就拎了好几双鞋东奔西跑,怪累的,她也不想麻烦,轻轻踏了踏脚,适应一下这双素净的裸色细高跟。 化妆间的几位姑娘们也跟着笑了出来。 韩淼一直坐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被打扮地那么美腻,拿出手机偷拍了一张,趁着空隙刷了刷朋友圈和微博,看到工作室博客下的电影宣传评论,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大,你知道网友们猜你今天会穿什么衣服吗?xd” “宝贝们说什么了?”左树颐眼睛瞄了瞄笑的花枝乱颤的助理,侧着脸任由唐景给自己戴耳钉。 “她们说,‘不管怎么样,小花肯定是穿印着小花的衣服’。还有‘我树就喜欢穿带有小碎花的高定’,还有很多网友希望你今晚结束之后可以发一张自拍照,说你是工作狂,好久不更博了。”韩淼笑的小眼睛挤成了一条线。 她的粉丝们对她有个爱称叫“左小花”,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细心的网友整理出她从06年至今的她重要场合穿过的礼服,很多情况下都是有花型儿的,然后久而久之,大家就会叫她“小花”、“我树”。而去年的一部大热剧《战蝶》,她在剧中饰演敢爱敢恨心狠手辣的国民党女军官太深入人心,大家便会在她微博下腻歪着一些“女王大人”、“*oss”这样的称呼,每次看到粉丝小树苗们在她微博下浪荡地各种叫唤,她都有些不适应。 左树颐无奈地摊了摊手,走向隔壁,“得,被她们猜中了,待会儿结束拍几张,犒劳一下我粉儿。我先去看看那位大影后。”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池念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紧接着便是一道酥到掉渣的声音飘了进来—— “我的小宝贝在吗?” 池念寒听后笑出声,示意化妆师先出去一下,转过身看着左树颐,轻声说道:“你说你怎那么调皮呢,就知道在我面前这样。听说你去相亲了,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的?又是韩淼告诉你的吧。”微微皱眉,拿过化妆台上大影后用的香水闻了闻,又放下,决定不回答这个话题。 “别说他,是我问他的,谁让你突然跑去意大利的。”池念寒一看对方神情便知一二,估计结果没戏,不忘调侃一句,“你眼光是不是太高了?” “我眼光高?你说话得凭良心,谁一个月前拒绝了某个房地产大亨啊,再说了你是不知道过程,我可宁愿跟你孤独终老。”左树颐哭唧唧趴在对方肩上如是说。 池念寒一听这话,手一抖,好好的粉盒撒了一地。她可不敢和这个祖宗过一辈子……她一直觉得左树颐是属树袋熊的,整一个没骨头一样就喜欢趴人肩上,找哪倚哪,还喜欢挪到舒服的地儿。 “没事,我相信你的命运还没到。”池影后眨了眨眼睛,她肩膀有点酸,她居然会和一个特别没情调的老年宅谈命运。 左树颐下巴一搁,咕哝一句:“天哪,你居然会相信命运这东西。好吧,宝贝儿,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助。”紧接着便对着池念寒耳尖儿吹热气。 池影后真的很想把这个树袋熊甩下去,这左树颐跟谁学这招?影后铁着心拒绝,一般对方这样准没好事,“你不用想了,我不会帮你的。你也别问为什么,爱过,明天没空,不约,户口本不在家。” “……” 咦,她那天看书上说吹热气会使对方身体放松,心情愉悦,怎么哪里不对? 第6章 不久,电影发布会便正式开始。在闪光灯照射下,《蛮夷之地》的导演以及各位演员纷纷亮相,顿时,媒体们的高清摄像镜头对准了各位演员,意欲抓住细微镜头。 当记者问完导演郑老执导的电影一些相关问题之后,部分记者们开始争相转询几位主演,毕竟这才是粉丝和观众们关注的焦点。而针对的热门演员是池念寒和友情客串的左树颐。 她们俩坐在一起,左树颐今天是穿着墨绿色裙摆渐变印花的及膝半身裙,将完美身材显露无疑,优雅中带着性感;而一向低调示人的池念寒则是身着一字肩小黑裙,高贵神秘的像个贵族,两大女神同框史无前例,一位是视后,一位则是影后,坊间一直传闻二人私下不合,关系如履薄冰。当轮到向她提问之后,左树颐就知道那些刁钻问题都留给了她,因为那个高冷的池影后对于媒体那些毒辣问题只会微笑避而不谈。 “请问您之前一直是拍电视剧,现在是决心转战电影圈了吗?” 台下一个记者开始发声询问。 看了一眼身旁一脸恬淡的老友,挑挑眉,这家伙就知道甩锅给她。慢慢拿过话筒,轻声慢语道:“这要取决于观众们的意见了。” 记者们都是人精,当然心领神会,这部《蛮夷之地》未映先热的造势,估计票房前景真的是相当可观。 “为什么会接拍这部电影,听说您之前一直拒拍电影的,导演何少《暗杀者》之前邀请您参演,您当时也是拒绝了,请问之前的传闻是不是真的?之前听说您对何少偏见挺大的……” 另外一个记者开始提问非常刁钻的问题,将老早之前的传闻她耍大牌拒演电影的坟头又给刨了出来,之前的任何电影的邀请函都是被经纪人或是助理婉拒,因为她个人的原因不去参演,虽然经纪公司为此也与她沟通了好几回,但是都没有把她说通,所以根本没有传闻中的目中无人,耍大牌之类的性质。何况她挑剧本都是要求苛刻,那部《暗杀者》她并不看好,至于那个喜欢揩油手下演员的何少她也懒得解释。 至于这次为什么参演绝大原因是池念寒即将到来的三十岁生日,就曾经彼此约定过,三十岁之前,参演一部对方邀请的电影或是电视剧当作生日礼物,毕竟这含金量可是很高的。 “无稽之谈,你们觉得我像是那样的人吗?当时因为档期冲突,只好婉谢何导演的好意。”左树颐微微一笑,泛着光海的眼角下那颗独一无二的泪痣点缀着,这让她在镜头前显得光彩夺人,靠近最前面的男记者更是差点忘记了他刚刚提问的问题。 “那您为什么会接拍这部电影,它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身旁的一个女记者就是抓住重点不放,仍是追问。 这些家伙提问题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左树颐支着下巴,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些,“为什么接拍呢,你们何不去电影院,看了就会知道,它有接拍的意义。” “此次算是您的电影范畴荧幕处女作,有什么和之前电视剧不同的体会吗?和影后同台搭戏会针锋相对吗?我们很想知道你们拍戏时候有没有一些趣事,二人会继续合作吗?” 对于眼前这位女记者引出来让人跳坑的问题,左树颐已经在心里问候了她祖宗上千遍。媒体都爱拿着她和池念寒作比较,即使在这之前彼此都从未涉足对方的领域。也不知道谁放声说她们二人不和,两人都是同期出道,在两大经纪公司,演技卓越富有张力,真正的实力派演员。只不过一个在电影发展,一个则是扎根在电视剧。明明应该是不相干的人,却居然有八卦周刊打上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标签,自然而然,二人不合就传开了。 坐在一旁的池念寒接过话筒,一向少言的她开了口,半开玩笑道:“她可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才出演的,所以我期待下一次合作,当然就等着她来邀请我了。” 此话一出,台下的媒体顿时就炸开了锅,二人不合的传言简直不攻自破,关系甚至似乎比想象的还要好?有些眼力见的摄像师傅顿时给了池念寒一个表情特写。 “我只是个热心又愚蠢的演员而已,可不想和你抢小金人。”左树颐很自然地接过话,有些打趣地笑道。 “是嘛,那我真谢谢你了。”这样说着,池念寒抿了抿嘴笑着抵了一下对方的胳膊。 能让影后池念寒当众在媒体记者面前开玩笑的人不多,池念寒像是冷水,平静且高冷,一般做电影宣传时并不多言,甚至很少笑。而左树颐则像明火,性格张狂肆意,虽然脾气有时候火爆,但更多的娱记更愿意采访她,相较来说,左树颐要风趣的多。 二人在镜头前像是朋友一般交谈,这让很多媒体决定在这上面大写文章,毕竟在左树颐的私生活上特写算是死了路子了,但从二人关系的猜测却更能博众人眼球。要知道,由此部电影的预告片公映之后,很多圈内粉丝都挖出来是因为池影后左树颐才愿意出演,况且当事人自己说了是零片酬出演,再加之很多池左两家的路透抓到了二人私下的游玩照,虽然两位女神并没有过多的对手戏,但不少隐藏的cp粉开始在各大网络上组成无数小分队,将二人出席的各大颁奖典礼、电影、电视剧截成了一个个mv,明明之前从未合作同框的两个女神,硬生生地被冠以了“相爱相杀”的cp标签。 至于当事人是否知晓自家粉丝这样拉郎配,这就不得而知了。 …… 就这样,采访时间很快结束了,面对记者层出不穷的问题,左树颐并没有黑脸,相反更加游刃有余的岔开话题,对于混迹多年娱乐圈的她,相较于其他明星在采访时还得看采访提纲,准备好标准答案,这点根本上是难不倒她。只不过有些白痴问题,确实是让她有些窝火罢了。面子上有些冷情了些,有些眼尖儿的媒体就会换个话题,这才不至于场面陷入尴尬。到了粉丝互动环节,左树颐看着她亲爱的小树苗们,倒是流露出几分开心,将刚才的不悦一扫而过。 有一位小粉丝被幸运地抽中上台与女神合影留念,愣是激动地流泪,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下台之前更是赠送左树颐自己亲手做的抱枕,女神回以一个柔和的拥抱,引发其他粉丝各种羡慕。在人群簇拥之下,台下一位戴着连衣帽的男子更是眼睛死死地盯着,脖子上挂着相机,一脸痴迷狂热地看着台上的曼丽女子,揉碎了手里的可怜花束。 结束了这场首映礼,与台下观众道别之后,左树颐微笑地颔首,在场内工作人员的安排下走下台,正准备回到幕后。 由于这次首映礼的主办方知晓几位主演的习性,特意吩咐场内保卫人员稍微离左树颐远一点的位置保护,切勿近身,而正是如此,才会发生下面惊人的一幕。 一名穿着灰色上衣的男子在左树颐下台之后,慢慢靠近对方行径之路,虽然被周围工作人员挡在了外面,但是女神意欲离开,台下的众多粉丝开始有些躁动,前后簇拥着想要再近距离观望或者签名,当时的场面有些混乱。 “我们下次还会再见的,大家注意安全。”左树颐微微摆手,尽显女王风范,优雅且亲和的甜美酒窝浮现,这让有些躁动的人群立马变得平静下来,场内保安看着不再簇拥的人群紧绷的弦松懈下来。这名男子踏过看台,在人群里一下子冲了出去,用身体堵在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工作人员身旁,越过对方伸手拉住了左树颐胳膊,用力一拽,将对方死死地抱住,并用下-体故意紧贴着。左树颐惊慌之下地用肘击对方脸部。男子痛呼,伸出手将对方重重推倒在地。没有贴身保护的场内人员只能在女明星绊倒的瞬间反手制止了这名粉丝的疯狂行为。 现场瞬间陷入了混乱,很多正在拍摄的粉丝大声惊呼。男子被几位制服人员强制按在地上,嘴里仍然嚷嚷着“我终于摸到了……”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有粉丝拍到左树颐在事发之后,明显是受伤了,她嘴唇发白强忍着疼痛,几次试图站起来最后是在助理的搀扶下紧急离开了现场。至此,这次事件瞬间占据了各大娱乐网络版块,出现在了热搜话题榜单上。 惊险!著名演员左树颐发布会惨遭围堵,疯狂粉丝真面目竟是……——ladylady 左树颐遭疯狂粉丝拉扯摔倒至受伤,《蛮夷之地》片方暂未回应。——新浪娱乐 视后左树颐首映礼竟遭粉丝围堵(组图),盘点粉丝疯狂追星行为。——搜狐娱乐 …… 事件发生不到一刻钟,这则消息就开始在网络上传开,微博热搜榜#左树颐遭围堵受伤#瞬间力压某著名男影星巴厘岛结婚跃居第一。而更多关于其话题也开始分支展开譬如#影后视后首合作#、#左池是否真不合#、#蛮夷之地事件#、#私生饭黑粉#等等,一时间很多焦心的树粉们在左树颐工作室下留言想寻求证实,可左树颐所隶属的经纪公司亦或是工作室官博仍没有作出回应,但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视频和照片已经证实了左树颐现在已经被送入医院。 第7章 躺在医院高级看护床上,左树颐闭着眼睛,呼吸平稳,这栋楼似乎隔绝了外界一切不安定因素,静谧地让人感觉不真实,前一刻还是热闹混乱的失控场面,而此刻她看上去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医生,究竟怎么样?” 站在屋内的经纪人梅姨焦心地等待着中年医生拿着检查报告递给她。刚刚因为这出事,经纪公司执行董事张景河已经立刻相关人士协助调查,必须将该粉丝追究刑事责任,严惩以待。并且暂缓左树颐接下来的一切通告,已经通知助理告知专心静养,等待结果。作为树颐的经纪人梅姨也同样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拒绝接受任何采访。 梅姨大致听了整件事的过程,心疼地看着床上那个脸色如白纸一般的人,那孩子一定吓坏了,哪怕是被送到这里,手仍然不受控制地颤抖。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到病人已经睡去,才小声地告知着:“左小姐由于受到对方用力拉扯跌倒,导致膝骨关节受损,伴有轻微韧带挫伤。并且由于长期工作不间休的缘故,甲状腺功能略低,伴有慢性劳累。左小姐是不是偶尔会觉得身体发冷?” 站在一旁受到惊吓的助理韩淼被医生这么提醒,才将担忧的视线转过来,慢慢地说道,“是的,树姐有时候会感到身体发凉,她总是不在意,以为是空调打低的缘故,可是其他人都不冷,唯独她会觉得,医生,我家老大要不要紧?!” 韩淼几乎有点带着哭腔问出口,他今天已经够自责了,由于后台有事情,所以临场结束时,他想着应该没什么问题,哪知竟然出事了,他如果当时陪在老大身边就不会有这茬子破事了…… “嗯,要注意休息,劳累导致身体各功能出现异常时有发生,具体的还要等其他几项指标出来再说,暂时先不要下地行走。”医生类似安慰地交代了几句,在临走之前被经纪人梅姨礼貌性叫住。 医师点点头,“你们放心吧。”想到蹲守在医院门口的各大媒体记者们,虽然那样的大场面他见到的不多,但职业操守还是有的,严格保密这是第一条例,这是对病人的尊重,何况这位病人还是位大人物,他家老婆闺女还是对方的忠实粉丝。只不过,没想到当明星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小小年纪,身体素质并不容乐观啊。 看着医生离开的背影,梅姨吩咐完守卫在门口的保全人员,然后合上门。梅姨轻轻地将窗帘拉起,走向忐忑不安的助理韩淼刚要厉声责问,看到床上躺着的树颐,压低声音道:“我让你陪在她身边,怎么就出了这份事?!” “梅姨,我错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当时情况很突然……”韩淼头低的很低,不敢望梅姨的眼睛,要知道他除了老大最怕的人就是她。 “现在小树躺在床上,骨关节受损,还有身体机能下降…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要怎么承担,身为助理,你当时人去哪了?小树身边没保镖这事你是不知道还是怎么的,你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况吗,明天就写封辞职信给我!”梅姨算是g.a经纪人中资历最老的一位,被她呛过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却十分疼树颐,也是左树颐的专属经纪人,因为身体原因转为幕后,很多事情都是吩咐助理韩淼来做,算是韩淼的半个师父,可哪想着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梅姨,我也不想老大这样,我当时……” “什么都别说了,明天立刻给我滚,小树身边不需要你这样的助理。” 韩淼被对方吼得不敢多言,听到对方让自己主动请辞,脸色白了又白,十分惶恐地低垂着头。 “唉,干嘛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梅姨刚要继续说着,就被一道带着倦意的声音打断了。站在门口的二人立刻回过头,看到左树颐正看着她们,憔悴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梅姨只好走到她身边,眼神充满心疼地看着这个让人不放心的人。 “树颐,我的好孩子,吵到你了?”梅姨皱着眉抚摸着对方的额头,冒着冷汗,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件对树颐来说是相当大的惊吓,虽然身体检查结果暂定这样,但骨关节受损韧带挫伤已经对其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接连着还检查出其他一些毛病,真的得好好调理调理身子了。 左树颐默默摇摇头,挑眉看着始终一声不吭的助理,幽幽叹气道:“这次事情也不能怪他,你看他小瘦猴样,就算在我身边也挡不住那样健壮的男人,而且我也没什么大事。”言下之意,让梅姨原谅韩淼。 韩淼激动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喊着:“老大……” 梅姨也当是气话,就算她想把这混小子辞了,估计小树也不同意,带了这么多年,天知道小树是表面凶狠耳根却忒软的主,拧了一眼站着一旁不敢抬头的助理,厉声喝道:“下不为例,不然直接卷铺盖走人,混小子。” 韩淼点头如捣蒜,梅姨看着一脸憔悴的左树颐,别提有多焦心,“还疼吗?现在外面已经疯了,医院门口都蹲守着那些记者们。” “还好,医生都说了只是轻微受损,过几天就好了。”甚是不在意笑了下,有点懊恼地敲了敲脑门,想要支起身子,“都能想象到,这点小事,这些人也太小题大做了,只不过被围堵跌倒而已,这些记者就喜欢明星闹出点大事才好。” “这还算是小事?” 门口传来一道隐隐责备带着怒气的声音,左树颐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为了不听到对方的句句在理的抱怨,先发制人,“mydaring,你不是今晚的飞机吗?” 穿着黑裙子的池影后都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直接坐车从后门赶过来,摘下墨镜,眼中带着一股怨气。梅姨看到后立刻让出了位置,让对方坐下。 “别跟我扯这些,左树颐,你这是让我心里自责到死吗?”池念寒看着床上一脸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的主人公,皱着眉拔高了音量。 左树颐听到对方这么说,心里倒是内疚,因为身为公众人物,哪怕是无意地被受伤,却会牵扯到身边的人陷入未知的影响,她不希望自己影响到其他人。 知晓对方是在担心自己,但是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虽然这“骨关节受损”医学名词让人有些胆寒,但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静养个一两周估计就能恢复。“别担心啦,只是小伤而已。我才过意不去,好不容易跟你合作一部电影,以这样的开门红出场,估计接下来几场宣传我都不能到场了……”虽然是变态粉丝的错,但在首映发布会上发生这样的事,难免会让一些喜欢嚼舌根的娱乐评论人以此来胡说八道。 池念寒倒是不在意这些讹传,她看到对方手背上的擦伤还有额头上的淤青,严肃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歉意,“你跟我道什么歉,现下最要紧的事是好好恢复身体,并且要保证以后的安全出行。就是因为你一向对粉丝太过宽容,才会让有些另类钻了空子。” 左树颐叹了口气,任由对方握着手,知道念寒接下来要说什么,有些抵触,“这次只是个例外,以前都没有过,我以后会注意。” “不行,你如果没时间,我就帮你去找适合的人选,这次说什么都必须要有。”作为多年的老友,池念寒当然知道对方如此抵制雇佣保镖的原因。但是就是因为这样的疏忽,才导致这次事件的发生,树颐身边没有专门的近身保镖,在场的工作人员也知晓对方的习惯,保持距离,这却这让有些变态“粉丝”有机可乘。这次是在场人多,才会如此迅速的制服,但私下呢,这就非常难说。如果身边有了专人保护,那就不会发生这样惊险的事情了。 “我需要有人寸步不离地在你身边,有个照应都好,别再任性了,左树颐。” 梅姨听着池影后这样建议着,在旁边同样点头表示赞同,身边缺乏专人保护,尤其是对于知名的女艺人来说少之又少,这根本就是不合理的。曾以为这么多年可以相安无事,任由对方这样下去,没想到还是发生这样惊险的事故。她原本刚进门就想着怎么跟小树提,但迟迟未开口的原因,就是不想触及到这孩子的心结,毕竟小树曾经因为那件事消沉了很久。 左树颐听到好友的劝告,咬着嘴唇脸色有些难看地推开对方的手,沉吟片刻,眼睛望向别处,掩饰了眼底那一抹褪不开的深色,才慢慢开口:“抱歉,你知道我有阴影,所以我不想。” 她的声音似平常,却有着说不出的难过。 第8章 说完这句话,原本并没有太过低沉的心情变得阴郁起来。左树颐歪过头,闭上眼睛,靠在枕头上尽量不去看身边关心自己的人。 一想到那个狂风骤雨的夜晚,她就会不自觉地身体发抖。如果这世上有东西可以抹去某段不堪的记忆,她一定会不可救药地去寻找,哪怕历经千辛万苦。 “老大……”韩淼站在一旁,不知道作何安慰。 而池念寒看着对方的蜷缩在病床上,背对着她,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无奈地一声叹息,道尽了各种情绪。 即使明知道对方会抵触甚至会发火,但为了杜绝接下来的一切后患,池念寒仍然不顾树颐之前的嘱咐对着梅姨使眼色,让对方打电话联系了左家,并告知了实情。紧接着左树颐的手机开始震动,韩淼看到了上面显示的来电,小心翼翼地通知正在假寐的主子。 “是柯叔。” “挂掉。”左树颐并没有睁开眼,而是紧紧攒着手指。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起,韩淼在对方没发火之前将手机递给树颐,因为这个电话老大是肯定接的。 “我让你挂的呢!” “是左叔叔。” 听到这话,左树颐微微皱眉抬眼看到来电显示,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接通电话。她并没有吱声,而是听着电话那头人的声音,脸色像吞了冰一样冷,连最后挂断之后,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有些不甘心地抿着嘴唇转过头望向一脸“真诚”的好友和梅姨,“你们真是合着起来欺负我呢……”她无奈地耸肩,鸡蛋碰不过石头,每次梅姨一拿自己没辙就会立马卖队友拿出撒手锏——她的父亲。 “好吧,我真的不想让你们再替我操心了,我认输……”左树颐认命一般点点头,她真的是放弃了挣扎的念头了。 “我可真庆幸你终于有了这样的觉悟。” 池念寒觉得本想给对方一个愉快的拥抱,被左树颐眉眼瞪了回去,她还在生气着呢。“我的要求是女的就行,其他的就看着办吧,我相信你们肯定层层把关。”她的父亲,那个说一不二的老古板,听说自己受伤了,立马决定让她放弃演艺,除非找贴身保护的人,否则免谈。虽说,她的经济之类完全不靠家族,但血浓于水该死的亲情,到最后都得让她先低头。看着眼前的三个家伙露出欣慰的笑容,左树颐总觉得被这三个老狐狸出卖了,看的笑得最欢的梅姨,便不顾及对方年长的身份了,微笑开口:“梅姨,你如果下次再这样打小报告,我真的考虑要换经纪公司了,还有韩三水,我的合约还有多久到期?该是考虑下家了……” 韩淼这个愣头青,真的就开始算了一下合约期,“老大,好像还有……”刚想报告来着,就被身旁的梅姨打了一记爆栗。 “你小子现在就积极了不是,是想现在就走人?”梅姨翻了翻白眼,真心搞不懂在众多备选助理中为什么偏偏挑了个这么个傻小子,韩淼一边嘀咕着“知道错了”一边躲在左树颐身边,望着树颐那孩子抿着嘴偷着笑,或许这就是这傻小子存在的意义吧。 总而言之,接下来要面临着好多媒体的采访,梅姨作为她的经纪人自然是非上不可。但当务之急,还是得给树颐物色一下适合的保护人选,毕竟已经一失足安了个韩淼那个不中用的助理,保全工作上可千万不能再出现纰漏子。 “gina,立刻联系国内最好的特卫公司,明天上午十点准时筛选一份资料送到我办公室,还有务必保密,暂时不回应媒体一切问题,芝加哥航班取消,其他事情明天到办公室再详谈……”梅姨在示意树颐好好静养之后,便立刻拨通手下的电话,俨然变成一贯强势的作风。 看着经纪人火急火燎的背影,左树颐挫败地垂下脑袋。“你要留下来陪我吗?”可怜地歪过头,看着池念寒的助理轻轻敲门在门口等候,便知道对方不会久留。 “虽然我很想陪着你,”池念寒点了一下对方光洁的脑门,看着对方气鼓鼓的样子微微笑了下,一边整理好行装,一边说着,“但是我还得替你擦屁股,至于接下来的电影宣传,你就不用担心了,组里面的人让我替他们向你送上祝福。” 左树颐听后双手环胸,微微笑着,“算了吧,让郑老先生来看我,我还挺过意不去的。”她拉开窗帘,看着医院那些正吃着外卖的记者们还在那蹲点,又烦躁地将窗帘拉起来。“我倒是乐意梅姨可以找不到,我也同样希望你可以不要这么热心。” 池念寒对于老友这样气话倒是不在意,毕竟她拗不过自己的父亲,对于演艺事业如此热衷的树颐,让她退出演艺圈,简直等同于杀死她。戴上宽大的衣帽,助理在门口正焦急等待着自己,池念寒弯下腰轻轻拥抱了一下这个表面死倔的人。 “对了,刚刚子淑打电话过来,问你怎么样,听着那架势,估计想来看你。”池念寒拿出手机给对方看了未接电话,拨了左树颐手机号估计占线,便打给了她。 左树颐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苦恼地叹息一声,“你赶紧让她别过来,都快当妈的人了,别听风就是雨的,都怪媒体这么大肆报道,又不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李子淑与她同岁,是她除了池念寒之外最要好的圈内好友,为人温柔和善,本来应该是前途似锦,只不过却为了一个人半退出演艺圈,每每提起她家那位,子淑总是挂着甜甜的笑,现在怀孕在家安心养胎,脾气反而见长,这不还准备挺个大肚来看她。“还有,如果谭泽问我的情况,你跟他说一切都好,别瞎操心。” 谭泽,金爵奖影帝,也是她的老搭档,前前后后一同搭过三部大戏,更被网友投票为最受欢迎荧幕情侣,而众多粉丝更是希望他两现实也是一对,尽管之后并未同台,谭泽也被星探爆出曾与超模约会,可有些愤愤不平的粉丝仍喜欢捆绑他们俩,在其博客底下提及她的名字,这让左树颐很是无奈,使得私下除非要事,否则很少与这位大影帝见面。 “怎么,他又隔空问候你?”池念寒好笑地挤兑着,她可是一直挺看好他们俩的。 左树颐翻了白眼,直接将手机关机,说道:“我就怕这个。”一想到那个酷帅狂狷的男人亲切地叫着自己“小树树”那副气人的德行,左树颐就会冒冷汗,何况接下来似乎还得和他合作广告。 唉…… “行,不过希望下一次见到你,是一个健康的身体,身边还有个值得信赖的人保护你。” “前者可以有,但后者就算吧。”值得信赖的人需要了解很长时间,而了解却要付出很多。左树颐老神在在地拿过长钱夹递给对方,一边催促着池大影后赶紧走。 “好吧,那到时候下一部戏我可是拒演哦。” “你拒演试试,池念寒。到时候不管档期再不够也给我空下来……” 左树颐气结,美妙的嗓音立马拔高了许多,看着池念寒那家伙只是向她摆摆手默不作答的样子,她更加坚定保镖这事看来黄不成了,不然梅姨和池念寒这两只老狐狸都抓着她短尾不放,这可难办了。向来习惯自由的她,一想到身边要多出来一个陌生人在旁边保护着,不管怎么说都觉得膈应的慌。 “说不定到时候你比我更忙,我可记得你接下了那个金老编剧的本,是这段时间开机吧。” 被老友这么一提,左树颐才想起来刚刚休息时收到的一条陌生简讯,字里行间流露出谨慎却十分关心的语调,署名是宋怡,接下来的合作女演员。“应该是吧,行了你赶紧走,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家小助理都在门外等好久了。”左树颐略是嫌恶地推着池念寒出去。 看着韩淼在旁边低着头认真看接下来的通告资料,不时问着她需要什么。左树颐则是眉毛皱的更深了,“韩淼啊韩淼,你说你要是再壮实一些不就可以既当助理又当保镖了吗?平时要多吃点,多锻炼锻炼啊。” 韩淼从众多文件里抬起小眼睛,甚是委屈,“老大,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怎么吃都吃不胖那种……” 左树颐鼻孔出气,对于助理这个小瘦猴子每次都吃下三碗饭却不增肥的可是各种羡慕嫉妒。虽说她的身材还不错,但这可是靠平时的各种锻炼和节食保持着。犹记得她老早之前拍摄一组冰激凌广告,因为剧情需要,再加上贪吃的成分,那天一下子吃下了好几支冰激凌,之后可是少食了好几天。 “老大,再过一会儿,您得吃一些营养物质,虽然比较难吃,但是也请您务必吃下去。”韩淼谨听医生的遵嘱,估计再过一刻钟,就会有专门人员送来营养晚餐,毕竟左树颐中午都没怎么进食,再加上现在又躺在病床上,更需要营养。 她听到助理说的这些话更是头疼地想要拿过手机,无奈,手机离自己太远,她一个起身,碰到自己受伤的小腿,骨关节处那隐隐的疼痛让她发出一丝呻-吟,韩淼立刻扶着对方坐好。看着老大煞白了脸,韩淼便将手机拿过来自己收着。 “哎?手机给我啊。”杏眼圆睁,瞪着那个混小子。 “您还是先休息一会,都疼的要命还要玩手机,梅姨说了不让给。”韩淼出于好心就是不听主子的话,因为老大一病起来就会玻璃心,现在网络微博上都炸开了锅,舆论两边倒,一个是真心心疼老大的树粉们,都在微博下发出祝福和寄托;还有就是那些喷子和黑粉,各种挑拨离间,言语恶劣,甚至说是老大为了这部电影故意炒作。若是左树颐看到这样的评论还不是气炸了,所以现在还是不能让对方知道这些。 看着平日里说东不敢往西的助理,这时却意外地倔,黑色的眼眸闪烁着精光,她拽过对方的衣领,凶巴巴地问道:“说,是不是网上又开始传什么了?” “怎么会,粉丝们都希望老大您好好休息。柯叔说了,病人就应该有病人的样子,老大就是因为一心忙于演艺事业才这样的,医生说劳累导致甲状腺低下了,要好生调养,第一点,就是不能玩手机。”明明腿受伤了还这样活蹦乱跳,果然是老大的个性。 看着韩淼一副“老大您身为大人怎么就这么不懂事”的老成表情令左树颐有些不爽。其实心里也大概才出来十有八-九,无非就是有人又开始借机黑她罢了,她只希望,那些人针对她就可以了,不要牵涉到身边人就好。“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了,不过你得去帮我办点事儿。” “……” 韩助理看到自家的boss露出甜蜜熟悉的笑容,他便知道情况不妙了。 “啊,别那么快拒绝嘛~”左树颐咬了下嘴唇,一把将韩淼拉了过来,压在病床上,惹得很少接受过这样对待的黄花小助理一阵慌乱,不得不说,老大真的越来越猖狂了! 一米七五的小助理顶着压力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颤颤巍巍地说着:“不……” “嘘——不要告诉梅姨哦,这可是关乎我的大事。” 说完,神秘一笑。 第9章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正要说的话,左树颐只好放开对方,韩淼立刻得到赦免一般弹坐起来。在门口的保全人员示意通过后,送餐的医务人员才允许进来。年莫二十岁的姑娘,对方穿着护士服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涨红了脸,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电视明星何况还是自己的偶像,别提心情有多激动。 小姑娘将包装精致的餐盒放在桌子上,眼睛不时抬头望一眼躺在病床的左树颐,动作看起来有些紧张不堪。 “都是些什么菜?” 尾音上扬,耳边传来一道这样的声音,带着笑意的,让人心神荡漾。护士小姐立刻回过头,完全没想到女神居然主动和自己说话,愣神片刻。看到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即使脸色带着倦意也美得让人羡慕,护士小姐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左……左……小姐,因为这些餐盒是经过专人打包好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菜,但绝对安、安全的口味清淡,适合现在吃,比较有营养。”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喊一声“女王大人,可以签个名吗?” “深吸一口气,别紧张,辛苦你了。” 她的嗓音即使没带任何修饰都格外让人舒服,甚至会让人脸红,和电视剧《乱世佳人》里的一模一样,果然是从来不需要配音的演员。小护士红晕了脸颊,默默地点点头,她更是没想到女神居然关心了一下自己,即使是客套话,但是却超级暖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她,眼睛是一刻不离。韩淼坐在一旁微微在心里嚼舌,啧,看来又是一个粉丝,看着左树颐微微带笑的魅惑眼神,心里哀叹:老大你可以收敛一下“到处放电”的眼睛吗?你这样撩拨迟早要还的! 护士在韩淼的催促下离开了房间,左树颐看着韩老妈子端过那一份份清汤寡水的营养餐,顿时恢复了往日的苦瓜脸。“看着好没有食欲……” 翻脸那叫一个神快,都赶得上博尔特了。韩淼在心里嘀咕一声,脸上表达着似同情,应声道:“确实呢。”连他看着都提不起胃口,何况是挑食到无限大的主子。感觉到左树颐立刻放亮的眼睛,以为自己认同了她的观点就可以不吃,助理立刻补刀:“但是还是得吃。” “切……” 韩淼只当是没听见对方的冷哼,将碗筷摆放好,站在一旁等着对方吃完。 左树颐尝了一口,这菜明显就是没放盐。“因为某位助理的不在场,导致我骨关节受损,甲状腺低下,慢性疲劳,躺在床上,现在正饱受着这样味同嚼蜡的东西,韩助理,请问你过意的去,嗯?”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说不上的威胁意味。 韩淼被对方一字一句说的压得喘不过气,善良的小助理立刻心里开始自责起来,“但是这是梅姨吩咐要吃的,对您身体好……” “好,行。” 左树颐非常爽快地答应下来,接过对方手里的饭盒,慢慢地吃起来。韩淼完全没想到,她还想着怎么哄对方吃下去,没想到主子居然这么配合,有点不习惯。接下来几日,左树颐非常配合三餐固定,完全按照健康饮食标准来,只是在精神上折磨着小助理了。 接连三日,韩淼都被当成透明人一样对待,除非是到了饭点,否则,他无论说什么,哪怕嘴皮子磨烂了对方也不搭理。这让小天使助理玻璃心碎了一地一地的,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老大,究竟做什么您才肯理我!”扑通一声,韩淼半跪在左树颐床前,就差甩出两行辛酸泪。 坐在床上正看着书的某人,晃了晃略微僵硬的胳膊,看着外面阳光大好,还真的好想出去晒晒,只可惜,条件不允许。眼睛瞟了瞟小助理可怜兮兮的小脸,弹了一下对方的脑袋瓜,“呦,难受啦?” “嗯。”委屈地点点头。 “有什么觉悟吗?”双手环胸,一副女王气派靠在坐垫上。 韩淼立刻狗腿地给对方捶腿,“韩淼愿意赴汤蹈火。” 左树颐听着满意的答复,哼笑一声,“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再推辞也是不好意思,这样吧——”略微低头贼兮兮地望着门口的守卫,掐算着今天梅姨在公司而念寒跟着剧组去了上海宣传电影来着,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然后继续道,“白金街那家荣盛堂的四喜饺和猪肠粉已经好久没吃了,啧,还有那王婆婆家的牛肉锅贴,怪想念的……” 韩淼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只不过有些为难,“老大,咱四喜饺其他地方也有得卖,非得去荣盛堂吗?” 荣盛堂是一家老字号的中华美食铺子,店面不大,装修相对于其他大酒店来说也是寒酸,由一个光头大汉掌厨师傅开的,人称“王二爷”。听老大说,她从以前就跟她爷爷去吃过这家的四喜馄炖了,这么说历经了多年仍然屹立不倒也是有它的原因。据传闻这位王二爷以前也是在道上混的,然后金盆洗手不干便寄居在白金街那条巷子里。况且白金街只是名字起得漂亮好听,那一条街上那是……说白了,都跟黑市或者夜城上扯着点关系。白金街南下那便是著名的黑市“卸货区”,那边的治安更糟糕。 左树颐眉眼轻挑,知道对方开始畏缩,瘪了瘪嘴,甚是不在意般拨弄着手指,“昨晚我死去的老爷托梦给我,说他怪想念那家四喜饺和东坡肉来着,要不,你跟他说说?” “不不不,我去还不行吗,老大,大白天咱能不吓人嘛?” 韩淼立刻应付道,他虽然是二十一世纪好青年,但从小怕鬼,祖上传下的落根就是要对神灵有敬畏之心,千万不可亵渎,导致他现在就不能听到鬼啊神的,总觉得这话会灵验。 看着韩淼收拾行装准备出去买,左树颐这才老神在在地跟个佛爷一样翘着兰花指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辛苦你啦,三水,你到时候多买点,一块吃。” “好咧。” 一听自己也有份,韩淼答应地一点都不含糊。临走之前将接下来的任务书以及梅姨姐派手下送递过来的特卫资料递给了树颐。“老大,这些是gina姐送过来的筛选资料,让您看看,不过梅姨那边好像有点不太满意,说是对方特卫公司还是建议选用男保镖,说是女的话,在一定程度上心理素质有点不过硬,华而不实,只可作为一般的安全防范,无法在真正危险的情况下保护雇主人身安全之类的……总之还在筛选中。” 左树颐听着倒是乐意,她巴不得梅姨能够放弃给自己派保镖,然后念寒也知难而退就好。毕竟这年头,女人心理素质过硬又强大的,身手还得敏捷足以与外界抗衡的那估计只有电视上的雇佣兵,现实中若是有这样的人,人家也不愿意屈身给你当保镖啊,所以这么一来,派遣专人来保护这项工作就会委实泡汤,老头子那边也可以以这样的理由交差了。 “是嘛,那真的是可惜了。”有点失望地叹气一声,随意地翻阅着手里的资料,看着照片上一个个标致的脸蛋,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漂亮,这是给人选保镖还是选情人呢?怪不得徐樊明那个浪荡公子身边女保镖扎成堆。 口是心非,这不正中您的意。韩淼微微眯着小眼睛,在心里撇撇嘴。不过他倒是希望老大身边有专人保护着,自己也是图个放心。 临近午后,原本太阳高照的天空渐渐幽沉下来,估摸着是雷雨之前的征兆。计程车停在了窄窄的巷子的正中央,前方便是白金街。隔着窗子都能感受那里阴暗和诡异。那些大白天就开始闪烁的霓虹挂牌在风中摇摇欲坠,偶尔几个路人也是行色匆匆。不过到了节日里,人就会多起来。其实这地儿他来过几次,记得以前没那么荒凉的,现在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韩淼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不解为什么司机停在这,离得目的地还有老长一段距离,“司机师傅,你可不可以给我开到前面十字路口那家店铺那,荣盛堂饭店。” 中年男子转过头,看了一眼二十出头的小青年,面露难色,“小兄弟你不是这附近的人吧,白金街外面的出租车不给进的,上头那些人规定的,你还是自己走过去吧。而且过一会儿黑市那还有拍卖商品,什么人都在那,你自己注意点。” 韩淼听后只好打开车门,临走之前想给对方多点钱让这司机师傅在这等他几分钟,没想到对方并不乐意,似乎对这条街忌讳着,待他一下车,便加大马力开走了。韩淼无奈挠挠头,在这打车估计困难,看了看时间,便快速地往前面那家饭店铺子走过去。曾经最繁华的大街,原本这边还有许多高级商店和出版社,整条街上充满着文雅的气息。但自从被临市的夜城上面的人划了地皮,如今变成了人人惧怕不受政府管辖的街道,果然在这开个店铺都需要勇气。如果那些导演将背景拉在这拍摄,效果绝对是逼真的很。 这样暗暗地想着,韩淼走到了荣盛堂,店铺不大,装修和古气,看出来年代。许是过了饭点,又或许是其他原因,里面吃饭的人很少。看着老板一瘸一拐走过来,韩淼立刻出声道:“老板,来两屉四喜饺和一份海棠酥,再拿一份猪肠粉,微辣少放辣子,一定要多放蒜,这些都麻烦打包一下。” “是不是小树让你来买的?”老板拿起蒸笼子朝着小兄弟笑了笑。 韩淼有些惊讶,“您怎么知道?” “唉,那孩子,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四喜饺加猪肠粉,少放辣子多放蒜。”王二爷头发没剩几根了,不过人却硬朗,说话也是个大嗓门,一提声愣是把韩淼吓一跳。 韩淼没想到主子过去真的是这家常客,老板这么多年都记得,不过这里似乎变化挺大的,连连点头,“你家这些都好吃,她特意吩咐我过来买的。” 王二爷一听原本长相凶狠的脸露出了笑容,又多给了对方一个酥饼。 “对了,老板,王婆婆家现在开在哪?”韩淼记得左树颐还想着这家的锅贴呢,经过的路上怎么没看见的。 在麻利打包完之后,递给了眼前这位小哥。压低着声音跟对方说着:“她家早就不开了,估计我这店也快了……幸好你没让丫头过来买,这边现在不太平了,小兄弟,买完就赶紧离开这,前几天还出了人命的,注意安全。” “呃,这不是离卸货区还远着吗?怎么就……”韩淼接过餐盒,有点奇怪。老板唏嘘着,朝外面望了一眼,脸色一沉,并不多言,摆摆手示意对方赶紧离开。 他抬头望着密密黑云的天空,渐渐的街上行人多了起来,光是从外表看不出异常,只不过这些人的身份特殊,不是妓-女就是犯-罪的人,否则就是拾荒者或者从其他地方逃出来的被处罚的人。天空似乎飘落了几滴小雨星,又或是他额头冒冷汗,不管别的,他的脚步更加急促了点。 当经过一家半敞开店面的当铺时,一道呜咽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那声音极其痛苦,感觉像是在哀嚎,他整个人伴随着那人的尖叫声打了一冷颤。我靠,到底是谁告诉他,白天这边有警察管来着?不敢多想,捧着餐盒尽快远离这块是非之地。 第10章 他将视线从店铺口移开,身子拐进当铺旁边的胡同里,想要抄近路。虽说是大白天,因为太密集的破房子,所以几乎没有什么光照射进来,乃至于他走进去之后才发现那是个死胡同。一阵粗鲁的卡车引擎声从巷子口传来,紧接着是杂碎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几个人从车子上跳下来,好吧,韩淼有些崩溃,最不愿意接受的一幕发生在他身上。 “小哥,看你这一身,应该挺有钱的吧。” 韩淼僵硬转过身,几个壮汉从狭窄的胡同口堵住了他,对方身形高大带着巨大的压迫力,即便是刚过了北寒,这些人便赤着肌肉结实的胳膊。 韩淼望了望封闭的四周,唯一的出路被这几人堵住了,脸色有些难看,这时候他可挤不出笑容来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呦,买这么多吃的,”看了印着纸袋上的字,旁边的男人撇撇嘴,在地上碎了一口唾沫星子,“哥,是荣盛堂那老瘸腿子做出来的东西,保护费都拖了一个月没交了,现在还他妈的没事人一样做生意,那死老瘸子。” “我只是个赶路的……” 韩淼费了一定时间才挤出这句话,这些人估计还和瘸腿老师傅有过节,刚想着将食盒放在身后,哪知领头那个人趋步向前,伸手把他领子一拽,将他手里的食盒全部扔在了地上,食物滚落了一地。韩淼看着好不容易买来的食物就这样糟蹋了,心里顿时气不过,一个拳头上去却被男人硬生生接下来,不痛不痒的。 “哼,你小子,倒还挺有骨气。”男人微微歪过头,示意手下做正事,紧接着青年就被两个壮汉一前一后压跪在地上,钱包之类值钱的东西都被翻出来,顺便腹部还被吃了一记硬拳头,脸色铁青的很。 领头的男人点了点钱夹里的票子,还有几张信用卡,满意嗤笑一声,看来是逮到了个有钱人。韩淼一惊,那透支额度多则上万,是先前老大出事都放在他那的,他还没来的交回去。他拼命地扯住那个人的胳膊,和对方扭打在一起,嘴里还嚷嚷着。饶是一个人还能应付的来,可对方有五个人,且都比他壮实,他的威胁力几乎为零。 看着这不依不饶的外面人,领头男人有些不耐烦地上去踢一脚,握着韩淼的下巴:“臭小子,你是要钱还是要命啊,看来你还没认清楚现实,外面的人居然还敢这么对着干?想活命最好听话点,本来哥几个还不想动粗,你小子怎么这么不识相。” 看着眼前这个男子随身抽出那把明晃晃的短柄匕首,韩淼被这两个比他还高一头的壮汉架着不让他动弹,他此刻头脑清醒的很,再不想办法他就快废了。这赴汤蹈火还真应了验,果然祸从口出啊。 “马上卸货区那边的黑市就要开始了,他身体看来挺好的,细皮嫩肉的,器官什么也能卖几个钱……唔”领头的男子嚣张地扯着嗓门,眼看着这锋利的匕首就要捅进自己身上,青年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韩淼已经想到了后果,刚要奋力一搏,而下一秒领头的男子却痛苦万分在他面前抱头倒地,对方的后脑勺居然被砸出了一个血窟窿,往外渗着血。那个砸中脑袋的利器滚落到脚边,竟然只是很普通的小石子。 众人转过头望着巷子口,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在这地皮子上撒野。韩淼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抬起头,巷子的一头光线忽明忽暗,一个头戴着帽子的女人单手拖着一个比她身形还要壮实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还在隐隐哀嚎着,嘴里像是重复着“我不知道……”这样的话语,女子将那个中年男人拖到了巷子口的背阴处,隔绝了这边的视线,众人这才发现拖出了一地血迹。 “那个……不是隔壁当铺的陈老板吗?”巷子里的一个眼尖的男子嘀咕了一声,看着阴影处那个面生的女子,呵斥道:“喂,刚刚是你扔的石头吗?” 对方并没有朝这边望,更准确地说是完全无视了巷子里的这几个人,而是专心蹲下身子冷冷地面对着那个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陈老板。 “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啊啊啊唔——!!” 当铺老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随后嘴里被布条塞住,痛苦声淹没在喉咙里。男人在流泪,因为他发觉身体某个地方在逐步冰冷,最后嘴里的布条被重新拿掉,戴着帽子的女人只是微微蹙着眉,从对方左边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靠在对方耳边,她的双手此刻沾满了血迹。 “在、在8号柜子里……” 最终陈老板还是被疼痛屈服放出消息,女子像是责备地摇了摇头,这才放开了对方,站起身。 “妈的,发什么呆,给老子把那臭婊-子拖过来!!” “操!那个娘们想死……” 与此同时,巷子里的几个青年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看着老大头上被对方砸成这样竟然还如此无礼地无视他们,这口怒气像是吞了刀子一样喉头发热。 而这边,血流不止的领头男子胡乱地扯了衣服简单地捂住脑袋,愤怒地指挥着身旁有点呆愣的手下,嘴里仍然嚷嚷着粗话。被堵在死胡同里的韩淼拿好掉在地上的钱包,看到那几个大汉各自抽出匕首快速地向着巷子口的那个救命恩人走过去。忍住嘴里发呕的血腥味,喊了一声: “危险,他们有刀子!” 从巷子深处刮来的腥风吹过脸颊,女子应该是听到了里面青年的呼喊声,可平淡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表情,余光瞥到巷子里,似乎有些无奈地弯下腰,拔出插在陈老板手背上的尖刀,顺带体贴地将布条再次塞到了对方嘴里,随之是骨指断裂的咯吱声。 恼羞成怒的几位青年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很显然几个人是练过格斗术,手腕的劲道足以轻易捏碎成年人的脖子。然而他并没有轻易碰触到对方的身体,相反,却让自己巨大的身躯在狭窄的巷子里有些力不从心。在看到女子敏捷的跳跃到自己身后时,身材魁梧的男子甩出握着尖刀的胳膊,却被对方硬生生用短匕首挡下来,一阵尖锐的金属碰撞声伴随着产生的火花,霎时间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怎么……可能……”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一米九的身体竟被迫后仰最后跪在地上,对方力道之重,使他的手腕产生一百八十度回转,紧接着身体如死蛇一样丧失了力气,重重倒在了地上,手里的匕首也垂直地插入了地表离他眼窝一厘米的位置。 惊愕了的其他青年看着对方仅用几秒钟时间就干掉了他们的兄弟,蜂拥而上,韩淼在那些人全部围上女子的同时,将那个捂着头颅的领头人用身旁的木桩子打晕过去,他虽然从来没和人干过架,但怎么着也得帮助那个女子,对方毕竟是个女孩子,要同时对付四个身材悬殊较大的硬汉简直不敢相信。他刚要加入进去,便发现刚刚嚣张跋扈的地痞流氓已经一个接一个倒地,其中有个人倒地惯性拽下了女子遮住脸的帽子,紧接着被狠狠地扭残了手腕,可怜地发出悲鸣声。 韩淼下意识地吞了一口水,有点难以置信眼前这幅景象。 当最后一个男人倒地不起之后,这个女子才嘘一口气,抬头仰望昏沉的天空,然后伸出手,趴在地上的硬汉还以为对方要接着打他,愣是滑稽地盖住脸。女子只是往上拢了拢有些潮湿的头发,用来遮蔽脸颊的鸭舌帽刚刚掉落在地上,她侧过脸,皮肤竟接近苍白,轮廓分明的脸颊显露了出来,意外美丽的容貌要不是在这种时候的话,一定会引来很多人的目光。只不过她右眼角似乎有一道伤疤破坏了美感,让人有点惧怕。她转过头望了一眼呆立在那里的韩淼,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光,随后便捡起地上的帽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压在了头顶,转身离开。 望着地上哀嚎连连的几个汉子,韩淼立刻将钱包胡乱揣进口袋跑了上去。对方进了隔壁的当铺子,韩淼不敢跟进去,只能在半敞的门口等候,眼睛瞥了一眼半倒在巷子口的当铺老板,那副凄惨的模样只有在电影特效里看过,他只敢看一眼。过了几分钟,这个始终面无表情的女人从当铺出来,将手上的血渍用毛巾擦干净然后扔进了垃圾桶,转身走到了对面的胡同,穿过了一条街便到了水目桥,那边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韩淼的脚程似乎没对方快,几次都差点跟丢了。望着前面挺着背脊的走路姿势的人,韩淼更有些错觉对方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甚至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一直要跟着对方,停在了车门旁。 女子默默地转过身,斜睨了一眼始终默默不语跟在自己身后的小青年,微微蹙眉,那眼神似乎在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韩淼上气不接下气,之前被揍了两拳让他腹部还隐隐的疼。看着对方直直地望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挠头,“刚刚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身手那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他这样说着,女子便知道对方要表达什么意思,出手相救吗,并不是,只不过正好经过罢了。女子任由着青年站在那里自说自道,自己则是到车后检查了一下后备箱,然后开门上车,准备离开。 韩淼看着对方要走的架势,犹豫片刻,心一横打开了副驾门坐了上去。“大、大、大神,我知道你或许听惯了别人对你的赞美或是感谢,也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小弟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 “下车。”女子微微皱眉,冷着脸发出一道命令。深灰色的眼眸里有一丝不解,怎么她回国几日,便接连遇到这种未经同意便上车的家伙,现在很流行这样的打车方式? 第11章 韩淼知道自己这样未经许可便坐上车的做法有违礼教,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庙了!虽然饭没买成,但收获到一位符合老大一切要求的保镖人选那真的是太划算了。 “大神请原谅我这样就坐上您的车,因为不这么这车就开走了。我只是有个请求,希望您听一下,就听一下,拜托了……”韩淼想着之前这位女子进当铺的种种迹象,翻来覆去肯定是跟钱有关。便开始打算盘,怎么也得帮自家主子留下这样的人才!梅姨都急的跟蚂蚱一样天天打电话训斥他,明明自己不满意特卫资料非要拿他是问。这次怎么地也要做出个正事给对方瞧瞧,即使不要脸皮子。 女子不为所动,凛冽的眼神催促对方赶紧下车。韩淼看出来对方不乐意,也不敢造次,毕竟从之前的身手一看便是个不好惹的主。可是—— 双手合十,跪坐在车垫上。“大神,我求求你行行好,我家小姐身体较弱,与世无争,整一个林黛玉那样的善良温柔的姑娘。她是明星我是她助理,只不过她受很严重伤住院了,身边连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可怜死了。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现在网络上那个热门第一的话题就是关于她的,您应该知道她是谁了吧。等一下,这是我家小姐这次未放映的电影宣传预告,如果你还不相信,我这还有证明,绝对没骗你……”韩淼手忙脚乱,生怕对方怀疑自己,将手机里的电影预告片放出来给对方看。 女子微微皱眉,被对方说的实在耳朵疼,斜过头瞥一眼,正好见到手机里刚跳过去池念寒饰演的角色。 “大神,时间不多,只要几个月就好,这个数,这个数怎么样?”韩淼误以为有戏,立马食指交叉比划着薪水。 女子望了一眼,脸上似乎带着不屑,拉开手刹,直接将这个不知好歹的青年推下车,冷酷地拒绝了对方的邀请。望着黑色的轿车渐行渐远,韩淼一路狂奔跟在后面追。 “大、大神,仙女姐姐等一下,三倍……不不不,五倍!!你没听错,刚刚那个数的五倍……你考虑啊啊——” 这辈子只在校园里参加过男子1200米跑步的小瘦猴子,生平第一次以这样的速度去追赶一辆轿车,对,你没看错,韩淼使上吃奶的力气在风雨中追赶,他觉得自己真的太对得起自家主子了。终于,在黑色的轿车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兴许是听厌了那聒噪的声音,黑色的轿车慢慢停了下来。 “大神,您终于停下来了哈……”韩淼立刻眼疾手快小跑过去,头抵在摇下来的车窗上,大气不接下气地闷哼着。 对方顿了顿,深邃的眼睛望着这个布满恳切表情的青年。韩淼一只手拉住后视镜,为了打消对方的顾虑,再次肯定道:“绝对千真万确,我长这样还能敢骗你,到时候如果您真的愿意成为小姐保镖,梅姨绝对会额外加价的,到时候绝对比这个数还要多,梅姨是我家老大的经纪人……” 昏沉的天空开始飘落着雨星,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了青年的身上。对方仍是傻笑地看着她,希望她能考虑考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韩淼感受着雨点打在脸上的颓败感,因为他看到对方摇上了车窗。在这里虽然出了白金街,很难打到车不说,吃的没了,钱包也破了,还挨了一顿揍,什么事都没办成。 “上车吧。” 隔着车窗一道模糊的声音传了过来,韩淼不敢置信抬起头,看着对方示意他上车,简直是喜出望外,立刻马溜溜钻上车子里。“大神,这么说您愿意考虑考虑了?” “简墨。” 冷不丁地女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听着对方用“大神”这个称呼一次次叫不停,有点无奈。韩淼立刻狗腿上去,就差着没拽着人家握手,“简墨大神,我叫韩淼,三个水的那字,太感谢您了。”韩淼有些激动地说道,看着简墨始终眼神直视前方,冷硬的侧脸,跟他家老大完全不一样的性格,不过这样的人看着便很可靠,他看人特准,虽然少言寡语,但大神性格肯定不坏。 韩淼坐姿笔挺,瞪着大神开车的样子,也不敢多言。车厢内陷入一种十分尴尬的沉寂,要知道,他习惯了自家老大话唠属性,私下里老大简直就是撒欢的野马,在车里放音乐什么气氛不要太愉悦。韩淼在寻思着怎么开口说话,最起码在短暂的时间内先了解一下。 车子在经过前方红绿灯路口处停了下,简墨抚摸一下手指骨上的擦伤,估计是之前蹭到的。转过头看着一脸冥思苦想的青年,这小子似乎并没有告诉他要去什么地方。 “地点。” “啊?哦哦,看我都紧张忘记了,您直接去康笠私人医院。”韩淼说完抿着嘴,为自己考虑不周而尴尬一下,便低头看到对方用在用导航按下地理位置。 “大神,您不是这边的人?”康笠私人医院算是这座城市最有名的高级护理中心,一般人都知道在什么地段,而很显然,简墨并不知道。“您还是别用导航了,我跟你说一下,路很好走,前面还有路牌指示。” 间墨停下了动作,便依着对方的指示开。窗外风很大,道路两旁的树木依着一个方向倒。简墨将车开在了医院的拐口处,她依稀看到即使是这样的天气,门口居然大面积穿着便衣的记者们披着雨衣蹲守在那里,有些人甚至扛着摄像机。 “那些人都是吃骨头连渣子都不放过的,不过这还好,总比那些躲在暗处扰人生活变态跟踪狂好点,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杀手,捕风捉影,大肆宣传,用笔就能杀死明星的那种。咱们走后门。” 韩淼紧张兮兮跟后门保全人员打声招呼,出示了证件,又塞点烟意思一下,便进去了。“大神,待会您和我一块去我家老大的病房,也好认识一下,梅姨那边我已经通知了,正好她就在里面,希望您到时候一定要考虑好,答应下来。” 韩淼跟着对方下了车,从后门绕道前面给简墨主动开车门。眉眼一瞥,总觉得那车牌号似乎在哪见过,但也没来得及多想便领着对方上了电梯,千拜托万拜托着,毕竟人家只是考虑,还没说答应着。 “大神,我家主子呢你也看到了,她本人可比电视上还要好看,就是……并不全如外界所评论那样,她性子有时候会急躁了那么一点点,不是那么太温柔,说话做事有时候比较粗暴了点,还有点轻度强迫症,但人性很好,特别好相处,所以您可一定要看在上帝的份上答应下来。”韩淼完全忘记了之前在大神面前把自家主子形容成林黛玉式了,心里委实提心吊胆的,不为别的,就是左树颐为了能够不接受保镖的陪护,一定会使劲各种手段,难为对方。但是—— 韩淼看着简墨和自家主子差不多的身高,挺拔的身姿,身着深灰色夹克,笔直地挺着后背的姿势,“英姿飒爽”或许就是形容这样的类型,即使没有穿上军装,她简直就是老大的完美标配。 简墨并不知道韩淼已经在心底认定自己,而是稍稍观察四周,电梯上至七层,这里便是vip高级病区,门口配备便衣看守,上身装有短柄匕首,右手口袋各自都配备柯尔特手-枪,从衣服映出的轮廓看应该是17型。而走廊里更不用多想,每一间病房门口多有小型摄像仪以及便衣特卫。 当走廊内的特卫划过视线望向简墨时,一种难以察觉地危机感让他立刻条件反射地作出应战姿势。有意思,他这是要掏出他左腿附上的野战刀吗?简墨微微挑起好看的眉毛毫无畏惧地望向守在7-05病房门口的便衣保卫。 “陈大哥,没有其他人来过吧。”韩淼倒是没有察觉出出空气中涌动的暗流,而是亲切地与守卫在门口的特种兵退役下来的陈大哥问好,对方是梅姨临时邀请的骨干级别的,负责保护一下左树颐在此医院的周身安全。 听到这话,陈特卫重新站立好姿势,微微点头。眼神却是始终望着这个戴着帽子的陌生女子。韩淼立刻招呼道:“这是贵客,你放心,梅姨那边我已经通知了。”这时年过四十却依然风采依旧的梅姨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看到韩淼那个臭小子立刻三步并作两步。 “说,你去哪了,谁允许你离开小树半步的?” 韩淼嘟囔一句,想着要不要甩锅给自家主子,梅姨这才看到身旁的气质独特的女子,摘下墨镜,从上至下看了看对方,态度立刻变得非常友好:“你好,你就是简墨?” 看着对方点点头,梅姨立刻拧了韩淼一眼,“怎么能让贵客站在门外?” “我们刚准备进去的。”韩淼有些委屈。 而病房里的左树颐听着门外的动静,虽然这房间隔音效果还行,但是她还是能听个大致。似乎那几个老狐狸已经给她找好了保镖了……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想着也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相处的人,保护个几个月再以其他理由辞掉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她收拾好床上的东西,立马将手机关机放到了桌子上,老神在在地躺着扮娘娘。 “咚咚咚——” “进来吧。” “老大,我回来了。” 得到应允,韩淼小声地报告一声。左树颐笑眯眯地抬起头,一双灵动让人心碎的眼眸此刻正含情脉脉地望着韩淼,她正在等待心心念念荣盛堂的小食。 “淼淼,你终于回来了~” 韩淼一听,立马鸡皮疙瘩落一地。他默默地后退了一步,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出残酷的事实。 左树颐望着对方慢慢吞吞的架势,这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不成。“好啦,待会给你包个大红包,再不拿出来就冷掉了,嗯?”伸出手示意对方拿出来食物。 韩淼望了望自家老大期待的目光,立马躬身九十度,“对不起!老大,买到了可是没拿回来……不过我还买了这个。” 左树颐一听顿时失望地憋着嘴角,睁大眼睛瞪着这个让自己等了接近一个多小时却带了一篮子水果的家伙,她敢相信,这篮子水果绝对是在医院附近临时买的。这种失落的感觉就像是等了一份糖醋排骨最后端上来一盘镜箱豆腐一样闹心。“韩三水,你简直……做的太好了!”气的咬牙切齿,随手拿过黄灿灿的橙子朝着韩淼砸了过去。 “让开。” 随着这一道清冷的声音,在黑色的半截手套覆盖下的手指正紧紧握住着圆滚滚的袭击物。如果她不出手,眼前这位小伙子的脑门会砸出个鼓包。 这个声音……?左树颐立刻抬起头,她刚才并没有意识到屋内还有其他人,这个人的走路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从玄关暗处慢慢走出来是一位戴着鸭舌帽的女子,一身肃穆却干练的装束,她抬起头,帽檐下是一张过分白皙分明的脸,只不过让人无法忽略的是划在眼尾处的那道伤疤。当看清楚来人的相貌之后,床上的人惊愕地睁大眼睛,脸色如吞了冰一样难堪。 “……怎么是你!?” 得来的是同样有点意外的眼神。 第12章 看到那双晶亮闪烁的眼睛此刻正不可思议地凝望着自己,简墨微微蹙眉,将手里的“袭击物”放回了桌面上。 怎么会是她?这样的疑惑同时印刻在两个人的脑海里。 “老大,你们……认识?”韩淼有点摸不着头脑,左树颐身边的熟人他都清楚,怎么会多出来这样一个人? 左树颐冷哼一声,心底嘀咕着还不止是认识这么简单。真是老天待她不薄,有时候你越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它就会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你面前。她假装咳嗽一声,天生好演员的她立马收回了那该死的惊愕表情,硬挤出一丝笑容,一副友善的神态挂在脸上,双手环胸,挺直背脊,让她看起虽然穿着病号服也同样气质非凡。 “真是有缘啊,没想到又在这里碰面了,a5558小姐。”左树颐一边说着,一边手里拿着水果刀破开了刚刚那可怜的橙子。 a5558小姐?韩淼被这么一说,立刻想起来……难道这就是把她家主子提到的那个扔下车的禁欲脸混蛋?不会这么巧吧。韩淼摸了摸冒冷汗的后颈,他似乎把不得了的人物带回来了。想要缓和气氛地说着:“老大,你是说,她…就是那位女车主?” “你觉得呢,我最亲爱的助理。”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韩淼现在已经死上了千次。忽略掉老大的“和善”目光,偷偷摸摸地吸了吸鼻子,他发誓他在做正确的事情。 “老大,这说明什么,缘分呐,这简直就是天意,有缘千里来相会,就是形容这样的!” “错,‘冤家路窄’倒是更贴切。” 橙子的汁水喷溅了出来,左树颐眉眼直勾勾地望向一副平静如水的禁欲脸,挑衅地吞了一块橙子肉。 看着眼前穿着病号服的女人似乎气鼓鼓地瞪着她,对方也并不是青年口中所说的病倒瘫软的可怜的状态。简墨压低一下帽檐,嘴角反而愉悦地弯了起来,看来是她注意错了,她误把韩淼口中的小姐当成了之前放映的电影预告里的另一位女主角。如果知道是这个女人,就不会发生接下来这些 ——荒唐事。 简墨触及到对方嚣张傲慢的眼神之后,礼貌性地瞥过眼,她知道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是错误的。就当是把这小子送回去,自己也该离开了。 “不不不,虽然之前或许有一点不愉快,但是是老大您错误在先,是您误上了人家的车,这是不争的事实,对不对,大神都没说什么,咱就不计较了。况且简墨大神真的真的……很厉害,您没看到当时的情景……”韩淼尽力打着圆场,但是他似乎错了个问题,就是他胳膊肘往外拐了。 “韩三水,你是出去一趟脑袋也被掏空了吗?”左树颐被气的真的想把这该死的白眼狼扔出窗外,她刚想吱声,便看到这个始终不言不语的女子微微示意一下,接着转身要离开的意思。 “大神,您这是要走?”韩淼有点无措,跟着想留下对方。 呦,还大神?左树颐倒是好笑地用手指抵着下巴上,一副得意的神情,像是好声劝道着韩淼:“韩淼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眼力见怎么一点都没长呢,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当我的保镖的,有个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应聘上,那满大街一抓一大把,下次别乱带,我这可不是收容所,尤其那些自以为是、来历不明的家伙。” 韩淼有些欲哭无泪,老大这记仇的个性可是一点都没改,为达目的,这毒舌嘴炮的功力渐渐有加强的趋势,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她巴不得简墨能赶紧离开,可是这可是大神啊,这要是让对方走了以后可就再没了!韩淼气的瞪了一眼悠闲自在的主子,跟在简墨身后,看着对方刚拉开门帘,听到左树颐的话停下了脚步,虽然看不清表情,但可以想象对方一定生气了。 “老大,大神她真不是你想象那种人,您不能让人家走。其实我今天买了东西,但谁想到大白天白金街就乱的没人管了,被好几个这么高的流氓围着,真的,如果不是对方出手相救,我这条小命就没了……”小助理双手比划着,试图劝说自家主子一定不能意气用事,错失了这么厉害的一位好人。 左树颐听到对方这样说着,立刻抬眼看着小助理的身上,刚刚说话没注意,他的衣服后边有些褶皱,上面沾上了泥水,脖子那块还有点红痕,手腕上似乎也有一些擦伤,内心产生了一丝内疚,但看到那个让她没办法无视的背影,佯装出不在意地神色说着:“我可没让她走,也许帮助你确实有两把刷子,但是你的崇拜已经将她的能力无限放大了,成为我的保镖并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梅姨那边还得接受严格的训练测试。她离开是因为有自知自明,这一点我很欣赏,所以你没必要留她。” “老大……”韩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左树颐是铁了心地挖苦挑衅想让这个人离开,简直一箭双雕。 黑衣女子沉默地听着对方带刺的话语,在玄关处停顿了几秒钟,从半开的门外看到正谨慎注视里面情况的保全人员。低下头,隐藏在帽檐底下的深灰色眼眸,发出强硬的光芒,嘴角扯出一丝弧度,伸出手将半拉开的门扉重新关合。最终微微转过身,带着刚刚侵袭而入的寒气,慢慢走到那个女人的床边,低下头,开口道: “什么测试?”她的声音很低,却掷地有声。 一束的阴影笼罩着自己,左树颐禁不住抬起头,一只手慢慢握住了她的手,拿掉了她手里的那把水果刀,那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冰冷地摩擦到了她的指骨,透着一丝缱绻似无的血腥味。 “刀不是这样握的。” 左树颐僵硬地看着那把水果刀被放到桌子上,克制不住自己惊愕无措的表情,有一瞬间,她以为对方要扼住自己的脖子。 甚至,她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问这个问题和做出这样的举动。这黑衣女人不是被她气的要推门而出的吗?怎么会这样…… “大神,您……您是愿意考虑?” 韩淼并没有被她们的举动吓到,相反他的关注点始终都是留下大神。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韩淼高兴极了,如果简墨是男人他绝对给对方一个拥抱。与韩淼喜形于色的激动神情相比左树颐的脸色就跟无意中吃了只苍蝇一样憋屈。 “我绝对不”同意。这样的反对意见还没说出口,就被推开门的梅姨打断了。 “既然都碰过面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给我。树颐,你待会得告诉我,你之前让韩淼去哪了,医生吩咐过忌一切辛辣油腻的食物。”梅姨说完便笑眯眯地引着简墨走出了房间。 才离开几步,她的手机便响了。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树颐那丫头的电话,虽然不知道对方与身旁这位严肃的女子有什么过节,但梅姨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自家树颐不喜欢。 “怎么了,是准备解释清楚了?” “亲爱的梅姨,好吧,我知道千不该万不该让韩淼去买些小吃,这个我承认,不过和录用那家伙是两把事!我今后什么都听你的,只有一个条件,不要那家伙当我的保镖,我跟那个人绝对绝对处不来……” 电话那头是左树颐气急败坏的声音,梅姨赶紧调低音调,走到旁边去,不过简墨灵敏的耳朵还是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清楚。 “小祖宗,又不是处对象,你怕啥,行了,我知道啦。”梅姨没等对方说完便挂了电话,看到简墨低调内敛的举止,梅姨便挑起细长的眉毛解释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树颐这孩子性子急,虽然在电视上看到的都是那么完美无缺的,但私下还是跟个孩子一样风风火火。”梅姨一边说着,隐藏在镜片后精明的眼睛试图寻出眼前这个女子的神情,可惜对方真的是生得一张不苟言笑的脸。 房内的左树颐一脸丧气地坐在了床上,韩淼自知理亏,但真的没想到带了个这么个大神,还居然是那位,怎么世界就那么小呢。 左树颐抬头看着身旁小助理正在假装隐身收拾东西,瞪着眼珠子一直等着对方意识到,韩淼身体一震,畏畏缩缩地拿着抱枕挡在面前。 “你过来!” “老大……能别打这吗,疼……”韩淼以为又要被对方摧残,哪知却被主子接近温柔的手拽住胳膊,不顾对方挣扎,粗鲁地挽起衣袖,左树颐低垂眼睛正好看到上面的淤青和擦伤。 韩淼立刻笑嘻嘻地拉回袖子,像是安慰对方似得,毕竟他家这个主子可是死傲娇又心眼小,看到这样肯定又要一个人默默自责好久的。“哎呦,老大,这又没什么,一个大男生身上有这些很酷的,倒是大神,我记得她当时手好像流血了……” 左树颐一愣,拿过医药单挡住了表情,默默地“哦”了一声,接着认真浏览过医师开过的药方后,吩咐着韩淼,“早知道就不让你去买了,你再去拿两瓶管擦伤的药膏去。” 韩淼有点腼腆地挠了挠头发,“老大,你是因为我?其实不用,糙皮子惯了,过几天就好,还有一瓶就够了……” “闭嘴,让你去拿就去,怎么那么多废话呢,以后再这么鲁莽把自己弄成这样,我就把你辞了听见没有!” 说完,左树颐眉眼上挑,一副横眉冷对的凶狠样,韩淼只是“嘿嘿”地憨笑着,趁着左树颐发怒之前便去拿药了。 听着助理的脚步声渐离渐远,她慢慢坐回床上,眨了眨眼,脸上重新浮现了一丝困惑的神情,心中回想起助理所说的话,幽幽叹气,“那个人怎么和我对着干呢……” 左树颐沉思着盘坐在床上,脑中浮现了那个女人身影,那副冷然的面孔,扎成马尾的头发,白皙的脸,灰色的眼睛被黑暗隐没,虽然外表还说的过去,当然比她来说可是差远了,左树颐在心底给对方打了最低分。一想到那天晚上车上的遭遇,就着实让她火大,如果那个家伙真的通过了测试,真希望她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接下这样的差事,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彼此气场不合。 “太荒谬了,这什么破缘分呐……” 按住狂跳不止的右眼皮,左树颐再一次发出哀嚎。 第13章 第三天清晨,梅姨全权交予的国内顶尖安全顾问公司负责这项严格的训练测试。其中的残酷度她无法想象,原本安全顾问的负责人王经理曾经跟她建议聘用男保镖,曾经是特种部队退役下来的他从多年的选聘经验和实战演练得出,男性要强于女性,况且费用上也是悬殊惊人。所以当他拿到梅姨交代的女子测试结果之后,让他不得不重新改变一下这样的观念。 这张检测结果只能用“惊人”来形容,不管是体格测试,还是心理检测都几乎达到了至高水平,这年轻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虽然那上面的数值她并不清楚,但是也不想麻烦王经理解释那么多,梅姨只问了一句话:“做树颐的保镖够格吗?” “不可思议,是个危险的人物,做树颐的保镖那简直太屈才了。”王经理一半正经一半打趣地告诉了老朋友。“可以告诉我你们从哪找到这么一个人才?” 梅姨有些惊讶,没想到那个混小子居然误打误撞真的派上了用场。弹了弹手上的香烟,看到大屏幕放出来的简墨少之又少的资料,当然心知肚明,这些简历全都是伪造的,真正的身份却是不得而知。 吸了一口烟之后将烟蒂湮灭,梅姨眼角的笑纹加深了些,“能得到你的赞赏应该真的是很不简单的人,至于她的来历我也不清楚。”关掉视频通讯,这些资料对于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最重要那个人可以完全保护到左树颐的安危,即使是个来历不明的危险人物,人生本来就需要冒险,不是嘛,就像她当初在众多小生当中一眼就看中那时还不温不火左树颐一样,她相信她的第一直觉。 她穿上外套立刻动身,让下属开车送到对方下榻的酒店。一个人乘上了电梯,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时间,七点半,她是不是来得有点早了。这样想着,电梯叮咚一声到达了7层。她移步到房间门口,刚要敲门,很巧,对方便提前开了门。 果然,如她所料,严谨、干练的行事作风。“为什么不多睡会儿?我还在犹豫该不该敲门。”梅姨笑意连连,观察着这位被王经理都认可的人。 对方听后,只是礼貌性点了头,并没有回答。 或许是清晨的缘故,对方深灰色的眼眸稍稍多了几份色泽,这让梅姨意外地对眼前这位女子多了一些好感,对方似乎并没有如表面上的冰冷,不过,既然能撵那小祖宗下车,说明还真是厉害。梅姨将检测报告递给了对方,同时还给了一份合同文件。“简直完美,你说,我该和韩淼一样叫你大神呢,还是……” “简墨就好。”她接过牛皮袋,低声道。 “好,简墨,我就直说吧,如果你愿意,真的很希望你能成为我们家树颐的保镖。这里面是合同,我想,上面的条件绝对会让你没有理由拒绝这份工作的,而且这么长时间你应该已经想好了。” 梅姨在娱乐圈混迹多年,当然知道察言观色。可惜眼前这个女子最缺什么,无从得知。身份不详、学历不详、背景不详,就连身份证都是可以逃过检测的伪造证,就是这样一个谜一样的女子却可以有如此强劲的身手以及那过人的智力和那常人所缺的冷静,这样的人究竟需要什么呢?梅姨自己其实心里也没底,在和相关人员商议之后,才给出了这么高额的薪水作为诱饵,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简墨并未回应,而是拿起牛皮袋,从里面抽出几页装订工整的纸,她似乎直接忽略了检测报告,修长的手指按压在白纸上,快速翻阅着,六个月时间,薪水……看到这个数字也可以,最后一页是注意事项,简单浏览之后,抬起深灰色的眼睛望向梅姨。 这样的眼神有些让人捉不透,梅姨想着到时候对方拒绝怎么办,再商榷或是…… “可以。” 梅姨惊讶了一下,还以为对方会再提出一些要求,很意外居然这么爽快答应下来。“谢天谢地你答应了,我还一直在担心着,真的解决了一件大事,现在正值风浪尖上,小树身边确实得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保护……” 趁着简墨签字的同时,梅姨低垂着眼睛观察了一下眼前这个孩子,之前并没有仔细看她,这样看起来,倒真是不错。即使只是简单地穿着t恤长裤,但这独特的气质加上略微立体的容貌,总会让人多留意几眼,不过被对方头发挡住的那边似乎有伤疤,略微破坏了美感,整体来说是一个沉稳安静的孩子,正好和小树得瑟咋呼的性格相互补。 “在这个方格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被赋予了一部分想要扼杀的情感诉求。有些人追求爱,有些人追求性,金医师,你在我身上追求到底什么?如果我现在哭出来的话,你会安慰我吗?” 一道声音吸引了梅姨的注意,电视屏幕上一个双眼失明的女人看着角落娓娓倾诉,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无声地用黑钢笔在证明上划了叉。女人说道激动时刻,她愤然地起身砸碎了屋内所有能触及到的东西,赤着脚踏在满目疮痍的玻璃地板上,痛苦地哭泣。 镜头从打上钢筋的铁窗户内慢慢拉高,一栋黑白色调的精神病院出现在眼前,四周种满了色彩强烈对比的玫瑰花,片尾曲缓缓响起,晕染了整个影视的悲伤基调。 “《玫瑰旅馆》,三年前的电视剧了,没想到现在还在放。”梅姨看着电视感叹了一声,这部电视剧里的女主人公便是左树颐饰演的,在当时是一位颇为争议的人物。因为剧中有过多隐晦政治、情-色描写,而被放置在了深夜档播出。 简墨听到梅姨的自语,抬头看了一下电视屏幕,剧中那个无声抽泣的女人无助地握住隔绝外界的铁栅栏,简墨下意识地瞥过眼,然后低下头,快速地签完字递给了对方,关掉了电视机,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不太愿见到这个女人流眼泪。 梅姨拿过签完字的合同,并没有多看便装进了牛皮纸袋内。“我接下来还有一些琐碎的事必须要等着我处理,所以会派助理来接你去树颐家,那丫头已经出院了,估计再呆在医院整个人发霉不说,外面媒体就要大肆猜测了。”梅姨再挂断两个电话后,很显然,已经有点焦头烂额。 简墨听着对方的解释亦或是抱怨,不紧不慢,将自己极少的行李用手包装好。“贴身保镖”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很新鲜,她从未接触过这样的职业。她的简历宛如白纸一般,若是真正写上她的曾经,一般人怕是无法接受吧。有些自嘲地勾起嘴角,将行李包放在了桌子上。 她的速度整齐又迅速,像是之前训练出来的。梅姨有点吃惊对方居然只有这么一点东西,但也没过问什么,为了打消对方的顾虑又解释一些要点:“我知道让你和她住一块你估计有点介意,不过你放心,并不是我们不愿提供住所,而是树颐的房子很大,一个人住,既然是她保镖,而且还是关键时期,希望你能理解,那丫头虽然平时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胆子特小,睡觉还得开灯,陪一下也是好事。” 简墨似乎很赞同对方的观点,默默点点头。 梅姨再临行之前,有点郑重地握住对方的手,“那孩子不容易,我就拜托你了。” 简墨灰色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略微沉默之后慢慢说道:“我尽责。” “那就好。”梅姨有些许尴尬,也是,对于一位即将接受这份工作的人来说这句话是一种压力,她随即放开了手笑了笑,“我待会还得通知那个非常崇拜你的小子,告诉她们一声。” 她们一边闲谈,一边移步到酒店门口,一辆灰色的轿车已在那等候多时。梅姨微微抬手与简墨做告别的手势,便快速钻进了车内,开往公司。 “大神,这里!” 一道略熟悉的男声传了过来,简墨转过身,看到道路拐口处正停了一辆黑色的居家旅行车,那应该就是梅姨说的“保姆车”吧,韩淼探出车窗亲切地向她挥手,同样,那个人也应该会在车上。 韩助理也不顾车内某个正生闷气的主子反对,激动地跳下车来。 “大神,您有什么行李都给我拎着吧。”韩淼一脸殷勤地望着简墨,要知道他这几天就在寻思着大神会不会留下来这件事,一是为了自家主子着想,二是就想着能跟救命恩人走近一些,顺便瞻仰膜拜一番。当他得知简墨的检测结果,他心里那个激动地,何况半小时之前便接到了梅姨的电话通知,说是简墨愿意接下这项工作,他第一时间就和已经整理好行装的老大说了,正好巧的是,他们今天是要出院,主子恢复的好,也想要回家再休息几天,这简直是双喜临门啊。 简墨手里拎着黑色的旅行包,看起来并不沉重,她摆摆手示意不用韩淼去拿。不过,这在韩淼眼里便误以为对方是和自己客气,“大神,你还和我推脱啥……”韩淼立刻去拿,简墨无奈便放下手,顿时,这看似轻巧却实则相当沉重的旅行包差点让韩淼摔个狗吃-屎,韩淼费力扛上肩,咬着牙将看似不重的旅行包放到了车厢上。“大神,您包里装了什么,感觉还不轻呢。”这么说着便搓了搓红红的手心,替对方拉开了车门。简墨被这样对待地有些不好推脱,只好跟在对方身后上了车。 车门拉开后,不出意外地,跌进那双似乎带着傲慢、不甘的黑色眼睛里。她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时间仿佛停止了,一阵微凉的风带着淡淡的槐树花的香气,拂过两个人的脸颊。当吹乱了耳际边的长发,左树颐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将视线移到别处,略似不在意地撩了一下头发,坐直身体,翘着修长的腿,慢慢转过头径自望向相反方向的车窗,摆明了并不乐意搭理对方,其实内心却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做开场白。 看着这位似乎还在生闷气的左树颐小姐,简墨微微皱眉,有些无奈上了车,鬼使神差地坐在了离对方最近的右手边。 第14章 韩淼看着自家老大和大神坐在一块,心里别提多开心,快速地坐上了车,期间还掉过头对着左树颐挤眉弄眼,希望老大态度好些,不要板着一张丧气脸,当然左树颐就当没看见,愣是用屁股对着那个家伙。 韩淼趁着红绿灯的间隙再次扭过头,发现后面二人默契地保持缄默,平时连坐车都能话不停的主子这时候居然非常安静地看起了沿途的风景,这可怎么使好,心底发出一声叹息,憋着一肚子的废话,想了想只好开了车载音乐。 耳边听着柔和的音调,左树颐支着下巴看着沿途的车水马龙,外面喧嚣热闹,时代广场上的巨幕里放映的是她代言的香水广告,每一帧格都像是艺术画报,虽然有些自恋,但却是不争的事实,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空空的,她慢慢掉过头,看到身边的人后表情极其不悦。 车子里还有那么多空位,为什么偏要坐在她旁边……左树颐感到全身不自在,可看到那个人却一脸平静地倚在座位上,帽子压在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唯有耳边的马尾柔顺地垂在了胸前,她的发泽黑色里面带着浅灰,和她自身的眼睛很像。 简墨略微挑起帽檐,微微转头斜视着那个在心里已经对自己评头论足的人,瞧着对方不时的撇嘴表情,很不屑的样子,简墨不知名地在心里发笑,就是因为自己上次将这小姐赶下车就要被记恨到现在吗?她记得上一个对她露出不屑表情的人此刻应该躺在克利夫兰的重症监护室内。 简墨抬眼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和之前看的《玫瑰旅馆》那个总是在流泪的女人相比,这样凶巴巴的样子倒是很适合她。 “喂,这个给你。” 硬生生的话音刚落,是一个小瓶的药膏落在她手边。简墨有些疑惑,拿到手一看,便知清一二,转过头望向正努力克制自己自然声色,双手环胸说话的某位雇主。 “别误会啊,是崇拜你的那小子买的,说什么你手上上次因为救他受伤了,他要感谢你的。”左树颐说完抿着唇,甚是不在意地瞥了瞥对方的手指,发现那家伙没吭声,又好心地补充一句,“这药应该挺管用的,你可以试试……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左树颐望着对方居然突然对着自己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午后倾斜进来的阳光慢慢照在这个人冷硬的脸廓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柔和多了,愣神片刻,左树颐头一次有些不适应地撇开视线,这让她自己感觉有些懊恼,她这笑是几个意思?嘲笑?知道对方也不愿多做解释的态度只好皱着眉望向窗外,这家伙真的真的是一点都不讨喜! 简墨嘴角一撇,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她好像又生气了? 望向对方的侧影,为了视线不触及到自己宁愿斜着身子望向窗外的左树颐。简墨心下思考这样姿势保持这么久不难受吗?只好主动坐到了对方的后面,不一会儿便听到前方扭动身体座椅发出的咯吱声。手里握着对方之前递给自己的小药瓶,上面依稀尚存着温热的体温,或许是这个爱生气又小刻薄的雇主一直攒在手心的缘故吧。简墨将药瓶放进了口袋,目光柔和地望向前方蓬松的脑袋动来动去,闭上了眼睛。 一路上左大雇主坐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怎么舒服怎么睡,可是不管怎么寻找舒适的姿势,到最后还是正儿八经地坐在那,一点都没有之前一个人的自在,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车上多了一个不熟悉的人,还是个讨厌鬼。一想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糟糕情景,左树颐愤怒地捶着玻璃窗,那简直就是地狱……车厢内回荡着浪漫情歌,可某人心情跌到了谷底。左树颐悄悄转过头,望了一眼后面的那个人在干嘛,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这么舒服地睡着了,呵,还真把这当自己车呢。 “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哦,可以将后面的靠垫递给我吗?”就是不让你安心休息…… 那个人听后,睁开眼,伸出胳膊拿过那个连塑封都没拆开的卡通靠垫递给了对方,刚要闭上眼。 “谢谢,哎……等等是另一个,对就是那个。”说完,左树颐快速接过靠垫转过身,抱着靠枕笑了下,前方便传来韩淼不适时的疑惑。 “老大,您不是从来不用靠垫吗?” 左树颐随手将靠垫砸向了韩淼那只呆头鹅,“要你管,开好你的车,我现在开始用靠垫不行吗!” 韩淼默默揉了揉脑袋,心里委屈极了,为什么老大最近火气那么大,不过幸好简墨大神在了,虽然还没怎么地就开始各种使派大神了……不过有个人能经常陪在这火气超大的孤寡老人身边应该会好些吧,韩淼往着好处想。 和东门卫关照之后,就这样一路磕磕碰碰终于到了锦绣园,这是小树在本市的住宅区。这里家家独栋,是本市最好的高级别墅区域,保安系统都很牢靠,出入都得有住户通行证。但是自从被国内狗仔跟踪曝光住所之后,还是会有一些娱记或是粉丝会在门卫那边徘徊,尤其是左树颐主演电影上映接着又被变态粉丝弄进了医院这接二连三的爆炸性新闻之后,守候在绣园外围的新闻记者更是不计其数。 “终于到家了,老大。” 韩淼将车停靠在车库内,忙前忙后开始搬东西。“还是到家好,在医院简直就是活死人。”左树颐习惯性地一跃下车,想要接下韩淼手里的重物,腿部顿时生硬发疼,踉跄一步。 “我去老大,您刚从医院出来就忘记了吗,骨关节受损,麻烦注意一下好吗?这里也不用你帮忙。”韩淼看着这么不懂事的主子甚是责备,她的手里的物品也被身后的简墨拿走了,左树颐委屈地撇着嘴,只好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忙活。 “受个伤而已,我又不是什么废人……”嘴里小声嘀咕着让出了路来,看着简墨倒也不帮着自己说话,只是挽起袖子将箱子搬上了楼,有些感叹于对方力气真大,明明是和自己差不多纤细的胳膊,这一箱东西可是很沉的。 不一会对方便轻盈下楼,几近无声,左树颐端着茶水经过楼梯口,她之前一直筹划着找装潢公司重新修整楼梯,因为她每次上下楼阁都会发出鬼子进村的“咚咚”声。韩淼将东西全部整理好之后,凑了过来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一脸贼兮兮地说道:“怎么样,老大,咱这楼梯还换吗?” “你这是在挖苦我是吧?” “不是,我哪敢。这叫对比,所以大神之所以是大神,有一定道理的,以后主子的安全我就放心了。” “我可不需要她保护,再说我们处不来,我也不喜欢她。” “老大你还嘴硬,那药又不是我要拿的,再说了日久生情嘛,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大神魅力大着哩……”韩淼在左树颐面前都快把简墨夸上天了。 左树颐听后冷哼一声,“生情个屁,我和她?”拐了对方一记,既然能通过那些测试,白纸黑字的结果看来是有两把刷子,不过他真是搞不懂,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愿意给自己当保镖,是为了钱还是…… 韩淼甩了甩胳膊,一边唏嘘着,“那包东西简直死沉了。” 左树颐看到沙发上简墨的行李,悄声问道:“喂,那里面都是什么东西那么沉?你也太夸张了吧。” “你没拿不知道,那包东西真重,感觉就像是一些装备什么的……” “装备?你电影看多了吧?”左树颐现在对于韩淼说的话半信半疑。 韩淼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更是用手比划着:“就是一些、一些……大神!” 助理还想继续说着,这时简墨从楼上下来正好望着她们,助理话还没说完便立刻狗腿迎上去,端了杯茶递给对方,“大神,辛苦了,要不是就让我搬上去得了。” 啧,这狗腿东西,一口一个大神,简直无语。你丫工资是谁发的啊!瞧见着助理那殷勤模样,左树颐喝着水闷不吭声。简墨由于来来回回搬运了好几趟东西,上身的白t恤微湿,紧贴在脖间,隐约露出被汗水划过的迷人锁骨。即使长相身材气质都过硬的她,但在左树颐自带丑化滤镜的眼里只看到这白衣黑裤土到掉渣的打扮。 哼,反正没她好看。 左树颐两杯水下肚,还见着韩淼和那个人正说着起劲来着,扬起头,“咳咳——”地示意一下,便止住了助理那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 “我带你去看房间。” 心里虽不情愿,但还是得提供住宿,白纸黑字的合同上都写着清清楚楚,乙方得贴身保护甲方的安全,家里突然多出来这么个不速之客真是让她有些懊恼,都怪梅姨提出来这些该死的要求。 简墨放下茶杯,跟着对方上了楼,她低下头无意中看到对方走路的姿势,左树颐踩楼梯都是脚尖着着梯板上,身形不直,说实话这样走路方式很容易滑倒,何况还是穿着拖鞋,所以左树颐才会习惯性的扶住扎实的扶手? 她跟着对方上楼,干净的走廊内似乎飘散着一阵说不清的花香,让人很是心安。 “我不在的时候,阿姨都会过来打扫,所以很干净。” 简墨跟着左树颐来到走廊的一边便停了下来,墙壁上挂着几张左树颐的硬照,看着简墨似乎在凝视着自己的照片,倒是见怪不怪地摆摆手独自打开房门说道:“照片有我本人好看吗?说实话我一直觉得我不怎么上相……得,这是你的房间。” 简墨回过头望向左树颐晶亮魅惑的眼睛时,有些赞同对方刚刚讲的观点。房间明亮整洁,被子都有新铺的折痕,应该是刚刚整理过,只不过唯一觉得有些突兀的便是床上那滑稽的抱枕,像是一只……没脖子的长颈鹿。 “啊~真是,阿姨怎么买了同款的。”左树颐看到大床上趴着的缩脖子长颈鹿靠枕歪扭着躯体有些汗颜地扶额。她不在家的时候,柯叔就会派家里的阿姨过来给她整理房间,得知有专人要入住还特地整理了另一间屋子,估计是怕她嫌弃柯叔的眼光,阿姨就“巧妙”地购备了一模一样的床上用品,给她还整了这么一套情侣款,居然附带了靠枕也是一红一蓝。 左树颐难为情地将这滑稽的靠枕往后面一扔,“你如果不喜欢这些,我可以让人换掉。” 简墨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小可怜靠枕放回原处,挑了挑眉有些忍俊不禁,怪就怪这个缩脖子的长颈鹿长着一张囧字面孔,跟它主人爱生气的表情一模一样。 听着对方低低的笑声,左树颐感觉有些害臊,伸手去拿平日里睡觉都会抱着的靠枕,一边说着:“明个我就给这些都换掉……” 简墨欠了欠身,略微比左树颐高一些的她从身后伸出修长手臂准备抽走对方怀里的滑稽靠枕,她冰凉的手指正好碰到了左树颐的手背,惹得这位雇主立马回过头,像极了被踩着尾巴的炸毛猫咪一般龇牙咧嘴道: “你…干嘛呢?” 第15章 深邃的眼眸此刻正凶狠地瞪着自己。简墨不明所以,不是说是“泪眼女王”吗,为什么总是这样凶巴巴地看着自己?心下无奈,但还是很轻松地拿过滑稽的小家伙,对着左树颐像似责备地摇摇头,便重新放了回去。 “难不成你喜欢这些,不用换了?” 左树颐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简墨,虽然不确定,但总觉得这个闷不吭声的人刚刚那举动应该是让她不要换。 对方朝着她略是郑重地点头,那双闪烁着乌泽的深灰色眼眸直直地看着她,这样正儿八经的对视倒是让左树颐有些不自在,很少有人会这样望着她,倒不是这样没礼貌,相反这样的眼神太过认真,没来由地定格对视会让她难为情,难道简墨自己没这感觉吗? 左树颐将手里的靠垫放在了床上,这才意识到这个家伙到现在都没跟她说上一句话,还真对得起自己的名字。“简墨”——缄默。 许是想到之前助理与对方热切攀谈的情景,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是滋味,毕竟她才是雇主。你作为保镖,不应该好好“巴结”一下雇主,做好本职工作,居然还这么沉默以对,拽个跟二五八万似得,你有本事说话啊! 可以,这很大牌。 一想到这里,她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干咳一声,用着稍微发硬的口吻说着:“虽然我知道你喜欢保持缄、默,但是我还是想要在有些方面强调一下,私下我问你话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你都能通过语言回答我可以吗?” 点头,又特么是点头,她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个怪人。左树颐不知道梅姨给自己安排这样的保镖是对还是错,不爽地皱眉之后,即使没有对方高,但还是双手环胸踱步到那个人面前,从下直视对方的深灰色的瞳孔,那是一双澄澈的眼眸。左树颐的鼻尖离对方的嘴唇只有一公分的危险距离,带着甜腻而迷人的笑容,慢慢开口:“所以呢,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用这张嘴告诉我。” 沁入鼻息的是左树颐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简墨眼皮动了一下,略是蹙眉,保持着笔直挺着背脊的正经姿势,她还不习惯与人有如此近距离。在左树颐眼巴巴地观望下,近在咫尺的薄唇终于微微动了: “…喜欢。” 终于还是开口讲话了,像是恶作剧得逞之后的恶魔笑容,左树颐赶紧抿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这不就对了嘛,那我就不换了。”她顺势抬手抚平一下简墨微折的衣领,朝着对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 明明声音那么好听,却不愿意开口讲话,真是个惜字如金的家伙。张嘴说话有那么困难吗?或许她这是在逼着这个家伙在做不喜欢的事,这也挺好,毕竟如果让对方感到不适知难而退主动请辞,这样梅姨也绝对不会怪自己的,简直一举两得。微微笑了下,左树颐愉悦地推开旁边的房门,很是贴心地继续介绍着:“这边呢,是卫生间和浴室,那边是书房,大致就这样吧,虽然这房子挺大的,但是真正用到的却不多,其他的也没什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直觉地对方似乎有话要说。 “你的……” “你想问我房间?”看着对方挑了下眉毛,左树颐感觉自己居然能从这个几乎零表情的禁欲脸上寻求到信息真是厉害,“我房间就在那里。” 简墨顺着对方的手势抬起视线,就在她隔壁的隔壁房间,很近,心下了然之后便转身将自己的行李包放进了卧室。她微微弯下腰,许是帽子有些碍事,便将鸭舌帽放到了一边,顷刻间,一头过肩的长发倾泻下来,因为被汗水浸湿了一些结成了一缕缕,她将长发笼络到耳后,露出那张白皙精致的脸。 她似乎准备整理行李。 左树颐远远观望着对方这一系列动作,本来是要跟对方知会一声晚饭的事情,便静悄悄地看着里面的她,毕竟自己很好奇那包行李都装了些啥,韩淼提到说很沉重,也不可能全是衣服之类。待简墨拉开行李包,很不期然地瞥过头看见门外的左树颐正朝着屋内张望,对方被发现之后立马望向别处。 简墨走到门口,将门轻轻拉上些,挡住了左树颐的视线,狭长的眼脸默默地注视着对方几秒钟,那副表情似乎在问“还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左树颐扶着门框望了一眼对方床上的行李包,又感觉到那双眼睛正俯视着自己,只好怏怏别过眼睛。 简墨看着对方也没什么话说便点了下头,关上了房门。 左树颐一脸不思议,她话还没说完这禁欲脸就把门关了,好歹她也是雇主,这家伙怎么能这么无礼!被关在门外的她憋着一口闷气朝着门内拔高嗓门吼了一句:“你晚饭自己解决!别问我!” 话音刚落就能听到咚咚咚——类似抄了家一样独特的下楼声音,接着是韩淼的惨叫声。房内的简墨停了手里擦拭匕首的动作,一脸不知所谓地歪了歪头。 夜幕降临,当黑夜吞噬了最后一丝柔光之后,韩淼将摊在桌上的所有文件全部整理好之后,瘫在了沙发上,左一个右一个电话都是他助理的活儿,主子就跟没事人一样进了卧室就没见着出来。便抬头看了楼上主子和大神紧闭的房门,微微叹气。 他敲了敲简墨的房门,邀请对方出去吃饭。梅姨和柯叔都吩咐过,禁止左树颐吃任何各种辛辣油腻刺激性食物,所以她三餐都是有专人送过来,似乎都是她最不喜欢的清汤寡水。韩淼摸了摸鼻头,真替自家主子默哀一秒钟。 “大神,房间感觉怎么样?之前这栋别墅就只有老大一个人住,我偶尔会过来看看。您别在意,老大她性子急了点,但心善,你们绝对会很好相处的。”韩淼开着车一打一地强调着。毕竟接下来她们得同住一个屋檐下,因为梅姨申请了静养,离下面的通告还有一段时间,虽然他会时不时地过来看看,但知主莫如他,他真的很担心左树颐会想方设法撵着对方离开。 简墨听着助理的话,只能想到对方生气又忍着不发怒的小脸。她微微转过头望向窗外,韩淼以为对方不高兴,好像自己在楼下整理资料的时候,主子和她之间似乎发生了某些不愉快。韩淼只能识趣地保持噤声。 简墨伸出手指将车厢温度调低了些,小助理略微低头看到对方手腕处露出的缝绞伤痕以及内侧的刺青,打了一个寒颤。大神过去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伤疤…… “不给她带一些吗?” “嗯?”耳边传来的是柔软好听的声音,韩淼惊讶地瞪大眼睛,“您、您刚刚是在和我说话?” “嗯。”一想到那个雇主在门口怒吼的情景,简墨就有点头疼,难道是因为自己她才不吃饭? 小助理明显受宠若惊,说话也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他笑着摆摆手,解释道:“那个,大神,您不用在意,我家主子她这几天都不能吃好吃的,到时候会有人专门送营养餐吧。不是因为您,没想到您现在就开始担心我家主子了,看来是我多虑了,我真的害怕她和您合不来的呢……” 简墨支着下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个雇主对着自己横眉冷对的样子,显然这个“合得来”水分很大,只好望向路边。“她喜欢吃什么?”简墨有点好奇,那个凶巴巴的女人为什么会营养不良。 “肉,无肉不欢。任何辛辣油腻的不健康的食物我家主子都爱吃,人生哲理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抵制蔬菜,从我做起。大神您是不知道我们老大是多么挑食,有一次……”韩淼一提到左树颐那些囧事儿他能唠嗑一下午,尤其面对的大神这样乐于倾听的对象,他更是兴奋不已,嘴里就跟装了个电动马达似得。 “阿嚏——阿嚏——” 而此刻坐在床上的某位雇主连打了两个喷嚏,“谁特丫在骂我!?”怄气地拿过身旁的纸巾搓了搓鼻子,继续看着摊在床上的一叠资料,最上面是她新雇保镖的详细资料。 除了血型身高年龄之外,其他都是不详,虽然那些地址都是通过其身份证查出来也是经过核实认证的,但这个并不能确定这个人的真实身份。连梅姨派出的调查小组都无法查出这家伙的行径踪迹,只能说这一摞资料就是废铜烂铁。 虽说还没有深入了解,靠几面之缘,这个简墨应该不算坏人。但让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当自己的贴身保镖,这下的赌注也未免太大了,梅姨心大先不说,但她可不能安个这么一个定-时炸-弹丢在身边。 左树颐拿过最上面的一张纸,看到的是简墨的2寸照片,独自冷哼着:“身手敏捷颜值不差……但却是毫无礼数品味又差的半天闷不出一个屁的家伙,我一定要让她自己走。” 听到庭院大门的关合声,知道是那家伙回来了。左树颐立刻跳起来将卧室的灯熄灭,闷上被子,家里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人,她好不习惯,还是个非常沉闷不健谈的那种,哼哼唧唧翻来覆去睡不好,然后在黑暗中慢慢伸出手还是将台灯调亮些,从小就怕黑,说出去都怕别人笑话。 左树颐乌黑的眼眸在昏暗中一眨不眨地望向门口处,似乎是顾忌到自己睡觉了,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一楼客厅的光微弱地亮着。 那人怎么还不睡?这段时间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行,然后再想办法……左树颐心里这样想着,但仍抵挡不住席卷而入的困意,慢慢地合上了眼。 客厅内,简墨从庭院走到后间,细致观察了一下,将门窗检查了一遍,便将韩淼留给自己的一些注意事项资料整理好带进了卧室。她抬头看了一眼左树颐紧闭的房门,便轻手轻脚地关灯上楼。 这叠资料里有左树颐的身体状况、生活习性、兴趣喜好以及外界对其评价。简墨翻开对方的体检资料,贫血、免疫力下降,t3\t4低于正常值,韩助理之前跟她说过左树颐挑食并且睡眠不规律,或许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这。简墨认真浏览着韩淼给她的注意事项,一一记下。 压在最下面的是一本还未拆封的杂志书刊,封面便是左树颐穿着洋装拍摄的时尚硬照。简墨拿过《dasiy》看了一眼,便好奇地翻开,她不可否认左树颐天生生得一副好面孔,在摄影师的镜头下,她穿着的每一套服装都显得高贵华丽,她笑起来很迷人,眼角下的那颗泪痣点缀让她看起来明丽动人,怪不得时尚杂志称她为“泪眼女神”。 简墨翻看着,对方的口碑似乎很好,并且还入围了年度最具影响力女明星前十位。当最后一张脸部特写镜头下,背景是在夜晚的戈尔瓦特街道,照片中的左树颐身着红色的毛呢大衣,微微侧过脸,似有似无地弯起嘴角,浅浅的酒窝显露在嘴畔,这让简墨下意识睁大眼睛用手指触摸上去,她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干涩,好像是快要流下泪来的样子,晃神片刻,才僵硬地将杂志慢慢合起。 第16章 第二天清晨,毫无意外的,某位雇主有史以来第一次自然醒了。她从被窝里抬起手,将台子上的手机定睛一瞧,才六点零五,立马扔掉手机继续拱进被窝,好不容易有几日休息天,还是得好好补觉。 啊啊啊——!!内心哀嚎着,胸中的一群草泥马奔涌而出。人称“片场睡神”的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明明周围寂静无声,可是就是没有丝毫困意。她突兀地睁开眼,如死尸般两眼无神地望向门口。 算了,还是起床吧。 经历过内心地挣扎后,还是认命地爬起来去洗漱。慢吞吞地拖着步子移到卫生间,刷牙、洗脸、梳头,慢吞吞的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这才发现有哪里不对?为什么多出来一支牙刷和毛巾那些?晃了晃迷糊地脑袋,这才想起来家里面来了个保镖。 左树颐擦着脸望着镜子里两眼青黑、睡眠不足的自己,唉唉叹气,这张脸去演僵尸片都不需要特效了。翻着白眼将毛巾重新挂上,这旁边就是一条浅蓝色的毛巾,摆放整齐,左树颐瘪瘪嘴,伸手捏了捏,湿的?那家伙起床了? 有些狐疑地悄悄移步到简墨房门口,房是关着的。看来是她想多了,一定还在床上舒舒服服地躺着呢。左树颐刚想咯噔下楼,最后还是体贴地走路放慢了速度。走的时候也是思绪飘渺的很,寻思着走到厨房准备拿瓶冰水来解解渴,反正简墨也没看见,这时便听到客厅那似乎传来一丝咯吱的声音。 客厅怎么会有人? 左树颐立马慢慢关上冰箱门,顺手拿起架子上的短柄菜刀悄悄走向忽明忽暗的过道。心里暗叫不好,怎么她第一天回来,家里就遭贼了不成?她紧紧握住有些颤抖的手屏息潜行,后背紧贴着墙壁,微微转过头望着客厅是什么情况。 似乎什么都没有,除了半开着的纱窗还有放在沙发的衣服……不对,有个人! “不、不许动!”她立马窜了出来,气势汹汹地嚷了一句,刚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从纱窗外射出的柔软的阳光倾泻下来,照在单手倒立的那个人身上。 她这是在干什么?左树颐慢慢走到客厅,观望着面前人的一举一动。对方身体几乎垂直地成一条线,上身似乎一丝-不挂,仅仅是裹着白色抹胸,白皙的后背上却显映出或浅或深的伤痕,有些像是那种弹片留下的伤,让人胆寒,她水平伸出的手腕上握着类似匕首一样的器具。右臂正用规律的节奏做着屈伸运动,手肘弯曲到下巴着地,然后再运用上臂肌肉的力量抬起全身体重,就这样重覆一连串的动作。 左树颐握着菜刀呆愣地望着这幅景象,惊讶于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对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即使是听到了周边的声响,对方伸屈动作仍然没有结束,而是再等待数分钟之后的一声短促的“over”声后,她借由身体反弹力往下一沉,然后笔直地站了起来,动作轻巧而快速,完全看不出运动之后的疲倦感。望着对方几乎光裸的上半身,头发由于汗水一缕缕垂在胸前,左树颐慌慌张张移开视线,嘴唇直哆嗦: “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在这做运动!?这你家啊?” 简墨低垂着眼睛没吱声,径自拿过身旁的毛巾擦拭汗珠,然后套上衬衫,一边望着左树颐左右飘忽的不自然神情。扣上前襟最后一颗纽扣之后,走到对方面前,由于做完运动而微微湿漉的眼眸此刻正由上而下打量着这个一早起床就开始叫嚷的雇主。 看到对方手里竟然还握着菜刀,这是准备干嘛?简墨点了点左树颐,示意让对方把菜刀放下,哪知左树颐手腕机械般的一哆嗦,这菜刀就硬生生的垂直落地,瞬间一只冰凉的手扣住左树颐的胳膊将她拉了过来。 “啊——” 一声短促的呻-吟过后,简墨立马放开对方的胳膊,望着对方胳膊上的红印子眼睛略闪过一丝情绪。左树颐揉了揉发疼的胳膊,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心里嘀咕着这简墨手劲真大,不过也幸好,不然菜刀就要砸自己的脚了,到时候可不是红印子那么简单…… 简墨独自弯腰拾起那可怜的菜刀,放在手里掂量一下,还不轻,身后传来一句细如蚊吟的感谢。 “谢谢……” 左树颐抚着胳膊站在那里,显然有点被刚刚那举动吓得还没反应过来,脸色一阵发白。 “以后别这样,很危险。” 简墨回过头望了她一眼,对方的声音很温柔,但却不容置疑。 “我知道,我只是以为家里遭小偷了,你想想你一起来发现客厅有个可疑的家伙,你还能不带着点东西防备着?况且这件事还不是怪你……”左树颐这样说着,一路跟着简墨来到厨房,对方也只是将刀柄重新放置好没回应她。见简墨这样,倒也不恼,毕竟人家反应却是灵敏,转身打开冰箱,拿出了两瓶冰水,好心询问了一声: “你要不要喝水?” 左树颐拿了另外的一瓶放到了简墨面前,可紧接着自己手里这刚打开的矿泉水就被对方拿了过去,顺带连桌上的那瓶也放进了冰箱。 “喂,那是我的水……”左树颐吃了一惊,当即想要伸手夺回来,无奈对方迅速侧过身,敏捷地躲过了她的狗扑。 简墨喝了几口,斜睨了一眼死瞪着眼的雇主,便从口袋了拿出一张这叠成方块的纸递给她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在完全恢复行动能力以及甲状腺恢复为正常值之前,禁止喝冷水、杜绝一切辛辣油腻的食物,以及接下来排列出来的各种注意条例,那字迹一看就是梅姨写上的,这独-裁专-制的经纪人。 “拜托,这些不是你工作范畴。”左树颐将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她聘用的是保镖并不是监护人,很显然,梅姨深知韩淼并不敢多管着自己,所以才让这个人在很多方面“限制”她的自由。 对于对方的举动,简墨并没有在意,而是用平稳的语调告知着:“这是我的工作。” “不,简墨,你要认清楚,我才是你的雇主,你的薪水是我给你的,所以在很多方面你不应该听梅姨的,而是听我的,doyouunderstand?”左树颐略是不爽地双手环胸,挑眉看着眼前这个家伙,简直是完全不把她这个雇主放在眼里。 简墨垂着眼睛乖乖的听着对方说话,将水放在了圆桌上,微微皱眉看着她,表情似乎有些严肃。对于这样不懂保护好自己身体明知故犯的人,简墨真的很想将眼前这位雇主吊起来挂上几天。耳边直接过滤掉左树颐的请求,眼睛盯着对方的头顶,头发上居然结着羽绒毛,很是滑稽,便想着将它拿掉。 左树颐嘴里跑着火车,眼瞅着对方竟然慢慢靠近自己,那种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压迫感让她身子忍不住后退,抵靠在了身后的冰箱上。 干嘛这么严肃看着她?比谁眼睛大吗? 左树颐心里不爽,同样凶狠怒回瞪着对方,在简墨伸出手的同时,左树颐立马双手合十挡住了胸前,她的举动倒让简墨有些好奇,这样防御的姿势难不成认为自己要动手? “我以为你要壁咚我……”左树颐看到对方手里的绒毛,吁了一口气。 “?” 简墨挑了眉,这个女人似乎总会说出她听不懂的词语。 “你居然不知道‘壁咚’?” 看到保镖老实地点头,左树颐立刻两眼放光地笑出来,还大神呢,不也有不懂的嘛,当然她完全遗忘了简墨是刚回国的事实。简墨从对方的眼底可以感受到那份得意的自豪感。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什么是‘壁咚’吧。” 话音刚落,简墨刚放下水杯,就被左树颐顺势扣住了手腕,用力一拉。左树颐都能看出那个面瘫脸似乎流露出一丝讶异,此时此刻,局势逆转,简墨后背抵在了冰箱上,表情可是相当的不解。左树颐微微勾起嘴角,眉眼弯弯,睫毛下那颗泪痣若隐若现,她伸出手类似霸道地抵在了简墨的耳边,另一只手勾起简墨垂在胸前的发丝,绕着手指打圈,浅桃色的嘴唇轻声低语着: “宝贝儿,这叫‘壁咚’。”说完,左树颐露出一尖尖的小虎牙,冲着简墨魅惑一笑。 很显然,此刻的她已然进入拍戏状态,温柔如水的眸子正含情脉脉地望着对方,只不过里面里流转着的是狡黠的目光。 第17章 那双眼睛里满是笑意地凝视着她,有一瞬间,这种眼神让简墨误以为她和这个人像是认识了好久。 “有没有感觉到羞涩不已、心跳加速、小鹿乱撞,嗯?这是一种告白方式,我估计你看偶像剧里也会有这样的桥段……这样身体贴近对方,然后再在耳边吹着热气并说着酥麻的小情话,会增加表白成功几率,当然也是观众们喜欢看的暧昧画面。”左树颐一边认真地解释着这个词语的含义,一边身体力行地告知对方完美运用。 说实话,一开始这样做只是略带着开玩笑的意味,只不过,当这么近距离看到简墨这张脸时,她居然会望的出神,那道伤疤划过眼皮虽然破坏了美感,却遮盖不住这双美丽的深灰色眼睛,更添了几分禁欲神秘的味道。 她的视线顺着简墨雪白的脖颈上的线条垂直下移,当触及到对方被她抵住而半敞着的衣领口时,非常惊愕地瞪大眼睛,酥胸外露,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乳-沟,刚刚没仔细看,这家伙身材居然那么好……左树颐下意识地多瞟了两眼。 被抵在冰箱壁上的简墨感觉很不好,左树颐说的那些话她一句没听进去。原本是想要推开对方的桎梏,她本可以轻而易举但顾忌到力道准备慢慢推,左树颐这时却冲她笑了一下,毫无预警的,其实她心想着希望简墨能扶她一把,她腿有些麻……只不过简墨会错了意,想要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尴尬的姿势。 由于身高差别,某位雇主作死欠起脚尖甚是费力,腿部还发麻,毕竟她模仿的可是威慑力超强的“高压咚”,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手臂一个不稳,鼻尖便蹭到了对方的耳朵上,如果从远处看的话,就好像是在充满*意味的亲吻。 简墨和她的距离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一般人这样近距离的四目相对总会有一个会先不好意思移开的,而简墨似乎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一本正经地凝视着她。 左树颐,一个表面上高傲凶狠内心却住着小甜甜的奇特女子,突然脸红了。 她眨了眨娇羞的眼睛,寻思着要说些什么,并且慢慢找个支撑点让自己能够站稳结束这样尴尬地姿势,只是上天总是那么喜欢开玩笑。 左树颐拖鞋一滑,一个惯性动作便扑到了简墨的身上,好巧不巧,整张脸埋在了对方的胸上,左树颐都能听到对方吃痛的一道闷哼。 妈蛋,简直丢死人了,待会儿要怎么解释……左树颐脸埋在简墨柔软的胸里做着思想斗争。 而这时—— 韩淼望着眼前这幅不可描述的光景,拎着一提袋橙子哆哆嗦嗦地手指向她们,像是见了鬼一般嚎叫:“老老老大……你们在干嘛?!” “?” 左树颐被那一声突然冒出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身子一挺,立马从简墨身上弹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嘴唇正好贴在了对方柔软冰冷的脸颊上,顿时空气凝结了。 某位雇主也不知道是被韩淼那正直的小眼神逼视着还是怎么地,冒了一额头的冷汗。“我们……我们在…我”望了望傻不拉几站在一旁的助理和面前这位正面无表情整理衣服的保镖,她想解释的,却干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她一把拉住正在气定神闲扣衣领扣子的简墨,跟对方使了个眼色,并且用眼神示意特么不要再扣衣服了,搞得跟捉-奸现场似得。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心领神会,导致左树颐直接抓住简墨的手在空中画了个圈,然后假模假样咳嗽一声慢慢说道:“刚刚那首怎么样,如你所见,我们……哦不,我在教她吟诗作对。” “吟诗?作对?”韩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了老大,然后又看向大神,大神(被迫)默默地点了点头。 “简墨她刚从国外回来,汉语肯定不好,所以我才教她的。”左树颐怕助理不信,又补充了一句。 怎么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韩淼欠了欠身,自己倒有点不自在了,“那……那老大你们继续吟诗作对吧,我先去客厅。”还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像是想起来什么,脱口而出: “老大,您刚刚是不是亲到大神了?” “滚,怎么可能!” 左树颐当即反驳,怒瞪了一眼自家助理。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你……”亲·到·了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一个橙子就砸向了他可怜的脑袋瓜。 “刚刚那是不小心,你再说一句试试!还来劲了不是?”对方越是这样,左树颐就更加有些气急败坏地吼了出去。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助理不敢多说一句便灰溜溜将水果放到餐桌,立马识相走开。 左树颐看着那一袋黄灿灿的大橙子,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转过头便看到一脸平静的保镖在整理刀具,对于刚刚那件事,对方好像并不在意。左树颐表情有些尴尬地站在她身后,有些别扭地开口道: “那个,刚刚那种就是‘壁咚’……” 简墨擦干了手,回望一眼耳朵都泛红的左树颐,对于刚刚那个小意外她并没有放心上。若不是韩淼突然出现,可想而知,就左树颐这样的身板,撑不了多久身体就会挂在自己身上,然后双腿发麻,到时候她再教训一番也好让对方记住,只不过,现在就算了吧。 “埋胸亲脸颊也算?”简墨装作懵懂地反问一句。 “当然不算,那是个意外!意外你懂吗?”这人明显是故意的,左树颐被对方这么一问,顿时涨红了脸,刚刚壁咚的气势瞬间焉了,小腿发麻令她表情更是纠结在了一块,她死要面子只能硬撑着,拿起一只橙子用水冲了一下放在了砧板上,说道:“韩淼估计得找我有事,你先去告诉他我过会找他。” 简墨听到对方的吩咐后,很配合地点点头,只不过将韩淼递过来另一个还热乎的饭盒拿到对方面前,那里面是专人配送的营养餐,明摆着,她必须将这份早餐吃完,才能吃橙子。同样,因为顾忌到左树颐挑食不愿意吃,再加上和自己的不同,简墨便和她吃着一样的,让对方不好推脱。 看着圆滚滚的新鲜橙子,左树颐抿着嘴将饭盒拿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又合上。“这东西我得吃几天?” “老大,这按医生嘱咐做的,您得吃到恢复健康才行。”韩淼适时地趴在门槛处回复道。 左树颐本以为她回国休息几天可以吃上一点好的,哪知居然出了这份破事,恢复到健康才行?那不就要吃剧组的盒饭了。作为一名对自己严苛的食神,她当然会做饭,只不过,家里面可没有任何食材,要让简墨去买肯定比登天还难。左树颐用勺子舀了一勺煮的稀花烂的粥,又酸又苦的古怪味道,据说里面放了磨碎的白术和茯苓。 “这鬼东西谁吃的下?”吃完一口,她立马喝了一大口水。 韩淼之前好奇尝了一下,确实难以下咽。只不过,关乎到老大的身体健康,也只能当黑脸,“您必须得吃下,我还得回去报告呢,人家大神也跟你吃一样的,您就是娇气嘴挑的。” 左树颐被这个吃里扒外的助理来个气堵,但看到简墨那碗竟见底,对方面不改色喝下了这碗粥,左树颐满脸吃惊:“壮士,你居然全吃完了?” “壮士”向她点点头,用着夜雾般剔透的眼睛望着她。左树颐用勺子拨了拨这一大碗很是营养的早餐,有些可怜兮兮地问着:“我可以吃一半吗?” 嘴上这么问着,但心里还是希望这个铁面人能宽容一下下。如果只有韩淼一个人在的话,她完全可以让他替自己解决,只不过这个人似乎很不好蒙混过关。 “你觉得呢。” “好吧。”深深叹口气,左树颐用着勺子一口一口吞下去。 简墨眼里噙着不知名的笑意,眼前的雇主像被逼着吞毒-药一样,表情那是相当痛苦,有那么难吃吗?虽然谈不上美味,但还是能忍耐的那种味道。韩淼站在一旁向大神竖起来大拇指,若不是简墨在,他一定被这个主子死磨硬套逼着吃下这碗粥,然后一直吃到结束。 “简墨。”饭吃到一半,左树颐突然叫了对方一声。妈的,为什么这家里碗那么大…… 简墨都能猜出对方又要说什么,从厨房拿出一瓶牛奶放在了餐桌上,“吃完或喝这个,二选一。” “……算你们狠。”左树颐抿着嘴顺便瞪了一眼装无辜的助理,硬是吞了那“美味”的营养餐。 韩淼缩了缩脖子,有点对不起主子向大神透露了一些小秘密,因为挑食的左树颐她……晕奶。 第18章 时至正午,左树颐仍然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查阅着那摞落的日程安排,茶几上摊开着各大慰问信以及应邀函,桌子上放着的那杯柠檬水一直没见她动过。 “她近视?” 简墨站在厨房门栏处,看到戴着眼镜看东西的左树颐,问了一旁切正在水果的助理。 “嗯,我们老大近视不高,就是有些散光,平日里不戴眼镜的,除非特殊情况才会戴着。”韩淼吃了一瓣橙子,一边和将水果摆放好看些。老大之所以坐在那看半天也是有原因的,那些茶几上的应邀函都是公司筛选下来让左树颐过目的,如果通过了就差不多为下半年的行程了。不过由于老大的重情义又很任性,她自己推掉了一部非常能吸粉的ip剧,为了就是排除万难也会出演池念寒的那部电影,何况还是零片酬的身份。现在那部ip剧的女主角可是大有登峰造势的趋向,不仅邀片不断,甚至还截胡了老大一直代言的一个知名品牌,虽然是广告商以对方片酬低于左树颐为由聘用,但这其中的猫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淼。” “来了来了。” 韩淼端着果盘恭恭敬敬走过去,“老大,要不歇歇,吃一个橙子。” “就知道吃。”左树颐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骨,脸上露出一丝疲倦,她将文件整理好,从中挑起了两个剧本,沉默了一会儿便说道:“其他的都不行。” “好的。” 韩淼并不多问,因为跟了那么久,他当然知晓主子的性格,公司为左树颐甄选的剧本都是以时下最火热并且利益和呼声来衡量,而左树颐则是从这些当中挑选适合的,他一向知道对方眼光独到,挑选剧本谨慎细致,从来不会为了红而接拍雷剧烂剧。而近几年,作为助理的他明显感觉到左树颐要比前几年放慢了节奏,为了就是拓宽戏路,寻求更好的自我突破。 “嗯,还有你告诉谭泽的老助,告诉他不要担心我,那支mv我会参演的。”左树颐说完扭过头,看到厨房柜旁昨日刚送过来的一箱箱牛奶,立马补充一句,“还有一定要告诉对方禁止再送给我任何奶制品。” “……我估计我说泽哥他不听啊,要不您自个跟他说。”韩淼对于谭影帝的偏执的性格可是相当了解,这事还得主子自己和对方说。 “行行行,我知道了。”接着,左树颐一项事一项事理着清楚地吩咐着自己的助手,毕竟因为她这次意外,影响了不少人,还牵动了一些老板的利益。 韩淼将文件整理好装进了牛皮袋里,他下了老大交代的所有事,突然想到之前梅姨发给他的短信,立马插上一句: “老大,您之前接下的那支运动品牌的广告,本来协议里定的是下周日拍摄的,要不要跟负责人说一声,延迟拍摄时间?” 左树颐接过韩淼递给自己的慰问函,上面是广告商的关心之词,并且表示不介意推迟时间,望左小姐安心养伤。左树颐沉思片刻,她恐怕也没几天潇洒时间了,摆摆手,“你待会让梅姨发个信函说声谢谢,暂时先不用推迟拍摄时间,谁知道到时候档期够不够。” “可是,老大,您的腿……”因为之前协商好像广告里会有一个特写的跑步镜头,现在左树颐受伤了,这得注意才是。 左树颐咬了一口橙子,伸出脚丫子踢了一下韩淼,“我的腿又没残废,你瞎紧张什么,我自有分寸,如果把这个延期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弥补。” “可是……”韩淼其实还想继续协商着,他其实有点担心左树颐,因为主子一旦进入工作的时候就有点不顾自己。 左树颐伸出手费力地够了一下遥控器,电视画面便跳出来电影频道二十四小时内地票房报告。 (截至3月15日20点30分,今年春节内地电影票房总量已经毫无意外的突破了28亿,达到32亿。最大的赢家莫过于郑宇文执导的《蛮夷之地》。电影以超4成的排片率和一致的好口碑一路领跑,截至目前票房已超18亿!据目前报道……) “得,某人欠我一顿饭了。”左树颐眉眼含笑地看着电视屏幕,上面正播放着《蛮夷之地》的预告片,以及各位演员的采访专栏。 “您不会又和池影后打赌了吧。” 韩淼同样搬过小板凳,嗑起了瓜子。 “哼,虽然没研究过票房,但我估计的肯定是这个数,所以池念寒要欠我一顿饭。” 她贼兮兮的比划了个手势,惹得韩淼瞪大了眼睛。这老大也太高估了吧,不过也说不定,为了这部戏老大可是自毁形象变身蛮横粗鄙的客栈老板娘,当时在沙漠的一段戏,可是吃尽了不少沙子,皮肤都被晒脱皮了,眼睛还发炎,不过老大硬是强忍着完成那场戏。说实话演员背后的辛苦也只有他们才能明白。 “主子英明,到时候能不能赏块肉吃?” “好生伺候着,让你这小子天天吃好的。” …… 简墨在后面望着这一主一仆甚是欢乐地插科打诨,想着也没什么自己的事情,便准备上楼,哪知,她前脚上去后脚就被左树颐给拉住了。 “哎~你干嘛上楼,偶尔放松一下,一个人窝房间多没意思,我们来看个电影怎样?” 左树颐看着简墨一脸“快放手”的嫌弃表情,用着油腻腻的爪子再次搭了上去,调侃道:“大神,赏个脸一起看电影怎么样?” 简墨低头望着左树颐一脸的嬉皮笑脸,皱着眉甩开手转身要走。 嘿这是,那么拽? “别嘛,一块看,我还不是想和你搞好关系相处融洽一点,你难道不想和我相处好点嘛?”左树颐一个鲤鱼挺身,站在沙发上,再次拽住了简墨的胳膊,一副非常乖巧讨好的姿态,细语柔声地问着。她顺带抚平简墨的袖子口,正好看到胳膊内侧的刺青,虽然很快就就被简墨用手盖住了。 韩淼调着电视频道,有些奇怪地看着左老大,心里狐疑着:这老大怎么这么好心,邀请大神一块看电影? “三水,现在有什么好看电影?”左树颐掉头问他。 “这……让我找找看,老大”韩淼方了,这大神居然拗不过老大的撒娇,一下子就软了坐在了主子身旁,自己怎么显得有些多余? “要不我们去影院看吧,怎么样?”左树颐知道韩淼这厮选个电影能选半天的磨叽,便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们两位。 韩淼立刻否定,站了起来,“老大你疯了,你现在去影院看,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如果被认出来,估计那个影院要被围得水泄不通了,韩淼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坚定摇摇头。 就知道你反对。“得,那就……就看那部吧。”左树颐像是很不情愿地指了指电视屏幕,韩淼转头一看,恐怖片?这部还分一二部,据说在北美上映的时候,就有人吓死在影院里。 “老……老大,您不是不爱看恐怖片吗?” 韩淼从祖师爷开始就是算命先生,而家里更是被教导有信奉神灵,这鬼啊神啊他可是从小就被扒着唠嗑,所以从来不敢看鬼片,幸好主子胆儿也小,从来不会拍恐怖片或者拉着他看这类型的,可今儿这是要闹哪一出? “我没看过又不说明不爱看,就点那个就行。何况这大白天的,也不吓人的,再说之前给小佑探班时候,也知道那些恐怖片是怎么拍的。”左树颐一边说着,一边望向身边始终一脸平静的简墨。 小助理看着主子心意已决,转过头望向简墨,“大神,您没意见?”得到的是摇头,可怜的助理只好抱着桌上的那份文件袋收拾一下哭唧唧地准备走:“老大,你们看吧,我突然想起来我得回公司去交材料了,那我先走了,不用送。”话音刚落,小助理就立马溜走,生怕左树颐把他留下来。 “真是胆小鬼。” 左树颐望了一眼这助理撒欢着跑出去的架势,咂咂嘴便说道。这部恐怖片之前在剧组听那些化妆师提起过,说是超级恐怖,不过,也稍微剧透了点,大概知道讲的是什么,有鬼魂之类的。她不信这些,只不过从未涉猎到这范畴,心里杵得没底,但转过头望向身边讨厌鬼的脸,不管怎么说,自己提出来的,说什么也不能撑不住场子打自己的脸。 “喂,你害不害怕这个,害怕咱就换一个喜剧片?”左树颐拿起遥控器,很和善地挤出一个笑脸,心里有点小希望简墨能提出换一个。 坐在沙发一端的简墨看到那片名,就能猜出个大概内容。她看左树颐强作镇定,可那大长腿抖得就跟筛子一样,便好声劝说了一下: “你害怕可以换。” “我害怕?你开玩笑吧,我可是胆子最大的,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在我们那多厉害,可是扛把子的,从小就喜欢一个人看鬼片,眼睛都不带挑的……” 左树颐嘴里嘀咕着,果断地按下了播放键。霸气地将腿敲在了茶几上,望了一眼那个假装淡定的保镖,心里阴暗着想,她就不信这简墨不会怕,到时候脸崩了哭着喊着让她关掉可别怪她,左视后心里美滋滋,满脸的不可一世。 而事实上—— 要不是白天敞亮着,这小区的保全人员就要过来敲门了,因为某位名演员那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回荡在整栋房间。 简墨的胳膊已经被对方死死地拽在怀里,自己都快被左树颐挤到沙发边缘去了…… 第19章 “这家人有病吧,明明知道这栋别墅有问题还要住下,那个人死了吗?是死了吗这是!?” 左树颐拿着靠枕挡在自己面前,反复地问着电影剧情,她害怕极了,刚刚那个满脸哀怨又扭曲的苍白鬼魂一下子冒了出来,毫无预警把她吓个半死。幽静恐怖的咯噔咯噔电影原声一出来,她就得躲在靠枕后面,抱住身边那个人的胳膊,寻求安全感。他奶奶的,谁告诉她鬼魂是在后半段出现,姑奶奶非把他削成孙子不可! “鬼、鬼出来没?你倒是吭一声啊。”左树颐紧紧抓住简墨冰凉的胳膊声音带着颤音。 “……过了。” 简墨被对方晃得有些愣神,几次想把对方箍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扳开,可是这个左树颐就跟狗皮膏药似得又黏在了一块。简墨无奈只好任由对方这样,左耳一直充斥着左树颐的疑问和尖叫,惹得她都不能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电影上,说实话这部电影拍得不错,恐怖气氛营造的很好,只不过对于她来说,那种血腥场面倒是显得假了点。 “切,你早说嘛,我倒要看看这女鬼有什么可怕的。” 窝在沙发上的某人听闻鬼已经出来过了,轻吁了一口气,一副英勇无畏地抬起头,甚是胆大的神情。当预感到恐怖的场景快出来时候,也不怂了,直接将眼皮闭上,或者瞪大眼望向别处。 对于身边这位奇特的雇主,才相处这么短时间便了解到对方那点死要面子的小心理,简墨并没有拆穿,而是完全确定了那份注意事项的真实性,表面强悍的左树颐是真的很胆小。 一部片长达两小时的电影,期间除去抱住简墨胳膊、尖叫、闭眼、假装望风景和一直强装傻笑之外,左树颐大概只看了十分钟的开头和结尾演员表。 “终于看完了,这电影还不错,不过也不是很恐怖,对吧。” 左树颐嘴里说着不切实的话,顺势瘫软在沙发上看到如期的演员表,终于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她朝着身旁的人挤眉弄眼,得到的是简墨质疑的挑眉。某位雇主便顺着对方的眼神望去才知道自己正死死摽着对方的胳膊,都把对方的皮肤给蹭红了…… “啊~不好意思,”略有尴尬将手放开,顺便体贴地揉揉,“你也知道,两个人看电影才有气氛,不知不觉就这样,我可不是害怕,我怕你害怕来着,又不好意思告诉我。” 简墨随她这么说,并没有表示生气。只是将左手握了握,之前一直被摽着,现在有点发麻。左树颐瞧着整场电影看下来眉毛都不带挑的简大神,心里有些不爽。 “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说实话她真的很想看到除了死人脸之外的其他表情,比如:慌张。可惜的是简墨还是乖乖摇头。 这部电影可是剧组里的几个小哥看了都惶惶冒冷汗,这家伙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不应该这是。 简墨望着一脸沉思状的她,微微勾起嘴角若有若无的笑,那表情似乎在说:是你害怕了吗? 左树颐当然忍不了对方这副“嘲笑脸”,当即白了一眼:“我怎么可能害怕,我可是从来没用过替身的。”她曾经还因为吊威亚急速降落时不幸摔倒,在医院缝了好几针,为了不被顶掉角色延迟进度,去完医院就回横店,那时候刚出道什么苦都得自己扛。 左树颐看到简墨在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想和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人说说话,可知道对方的性格,估计连安慰人都不会的,左树颐烦躁地摆摆手,“唉,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和简墨聊天简直连对牛弹琴还不如,牛也知道偶尔哼唧一下回应你。想来便将靠枕放在沙发上,起身上楼看剧本去了。 简墨看着对方又是一副气势汹汹地上楼,早晚要把那楼梯踩碎的架势,不禁莞尔一笑。保镖顾名思义,只需要保护好雇主的人身安全,但左树颐似乎总是在想尽办法干点其他事来。她以前从未接触过这样性格的人,了解她的人都知晓她不喜欢吵闹,也没人敢去招惹她,而这左树颐明显是一位半分钟都不能安静下来的主。 看着那光掉的橙子皮,那个女人竟然不知不觉中吃了一盘子切好的橙子,足足有三个,她的胃能受得了?简墨收拾掉餐盘,自嘲般叹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意气用事”接这样一个活到底是对还是错。想到这里,平生第一次有些纠结,手指触碰那杯冷掉已久的咖啡,终究还是没喝。抬头看向电视屏幕,按了下返回键,那张定格扭曲带着血的女人脸似乎同样带着一丝怪异嘲笑般凝视着她。 是夜,周围寂静。 躺在床上的女子十分艰难地坐起身,她表情隐忍,十分痛苦。她几次睡下又重新坐起,最终还是摸索着将灯打亮。 左树颐捂着肚子,半夜被疼醒。她似乎受凉,还空腹吃了很多橙子,橙子性寒不说,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病人的事实。祸从嘴入一点都不假,一个不小心居然吃那么多。 胃部翻滚,左树颐疼地倒抽一口凉气,拿过闹钟一看,凌晨三点,这么晚她一点都不想出卧室门,许是下午看的恐怖片作怪,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张渗人的脸,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她。明明害怕到不行,却死要面子强撑着,这大概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孩子气。心里碎了几句,只好硬着头皮开门,黑灯瞎火顺进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痛苦地呆了二十分钟,她整个人都快虚软下来。为了不惊扰隔壁房间的那个人,她紧咬着牙关不发声。她手没劲,只好慢慢扶着墙出来,外面乌漆麻黑再加上窗外树上的虫儿叫,那种气氛诡异地实在是让她手心都攒着阵阵冷汗。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虚脱,那种奇怪的疼痛已经蔓延至全身,让她整个人走路打飘儿。 她弓着腰,咬紧牙关,视线越来越模糊。心里念叨着没事,她一生光明磊落,行事坦荡,还喜欢做善事,虽然就是嘴巴是有一点点毒,会骂天,但那也是对人的,去年还资助了一个希望小学,今年甚至准备再投资建立医疗康复中心当然这些从未被报道出来,她才不想搁着这些事搞出什么大新闻……她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心里拜拜各路神仙,目的就是给自己打气。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从后面扶住她的额头,迫使她身体扳直,没有继续踏下下一步,如果她视线清晰的话,足可以看见自己下一脚是踩空的,后果或许不堪设想。只不过此时此刻,被这样毫无征兆地陌生碰触,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寂静幽暗透着阵阵冷风的空间里,只会让她,无限恐惧。 “……” 她嗷地一下叫出声,慌乱之中声音都变了调,听起来有些滑稽。本能地想往前趋,只不过,腰身却被身后一只手臂紧紧箍住。她完全忘记了身体上的难受,僵着身子,不敢扭头往后望,眼睛死死闭着。一段短暂的沉默之后,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对方将她的腰身往后拽了几步,这才放开了手。 左树颐感受到对方肌肤上那正常的温度,这才敢睁开眼睛扭过头,昏暗中看到原来是那个讨厌鬼站在自己身后吓她,心里又气又恼,立马嚷嚷着: “你是不是有病突然这样冒出来,刚刚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真是……啊……唉好疼……”话还没说完,就疼的大喘着粗气,用手撑住墙面。 黑暗中,简墨满手潮湿,是刚刚左树颐脑门上的汗珠。没等对方指责完,就打横抱起了她。左树颐来不及反应,脑袋昏沉地靠在了简墨肩上,全身一阵冷一阵热,这让她不得不难受地扯着对方的衣服。 她看到简墨快速将自己抱下楼,拉住对方的胳膊,摇摇头,嘴里念叨着:“不要……不要去医院……不能……” 这个点去医院,若是被看到,无疑会有非常不好的影响,估计又要被扯出一堆垃圾新闻。简墨看着左树颐苍白冒汗的脸,在对方再三要求下,又重新折回了卧室,将对方放在了床上,左树颐难受地眉头紧锁,嘴里模糊地发出闷哼。 简墨伸手抚摸对方的额头,迅速检查了一下对方的体温之后,她动作利索,脱掉了左树颐的上衣,端来一盆热水,用毛巾擦拭了这具被冷汗浸湿的身体,与此同时也找到了家里备用医药箱。 风寒加胃受凉,还发着低烧,让这个平时嚣张气盛的雇主看起来柔弱了许多。左树颐头靠在对方的肩上,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叫唤她,可是她眼皮干涩地像被胶着一样睁不开,喉咙和胸口闷着一团火,她知道自己正发着烧。 唔…… 非常苦涩的药片,她本能地想吐出来,却被硬逼着喝了一口水却咽不下去,黏在嗓子眼让她难过地想要流眼泪。她抬起手胡乱抓了抓身旁人的手指,就这样来来回回数次,牙齿似乎还磕磕碰碰的,有点犯着疼。 你大爷,什么东西撬开她嘴的,感觉还挺软…… 左树颐轻声喘息着,红润的嘴唇迷糊地发出呻-吟声,当然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吃下那几粒药的,但似乎药效起作用了,让她稍微不那么疼,还带着想要沉睡的倦意。 简墨低下头凝视着肩上人略是好转的神情,这才垮下肩膀,轻轻将对方放到床上。她抹了一下嘴角苦涩的药剂,抽出纸巾擦了擦,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第一天刚过,就有那么多事,这还真是个让人“省心”的雇主…… 第20章 睡在床上的某位雇主哼哼唧唧的,一只胳膊不老实地抬起来搭在简墨的腰上,露出了半个肩。 之前着急,并没有一丝犹豫便帮对方脱了衣服擦了身体,可是这样裸睡似乎也不太好。视线转移到对方略微走光的上身,皱起眉便将那只胡乱的胳膊又塞回了被窝里,拉高了一些棉被。而左树颐不依,许是捂热了,合着就想透透气,身子滚到床边,刚想抬起一只脚就又被坐在床边的简墨给逮着了扔了回去。 简墨一脸无奈地将厚被子给她裹起来,看对方不动,这才松了手。睡梦中,左树颐一会儿咕哝一句一会儿皱了皱眉翻来翻去,似乎找不到舒服的睡姿,最后无奈继续躺平,眉毛一挑一挑的,简墨看着对方一系列举动不禁笑了出来,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睡觉会有这么多丰富的表情。 望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的嘴唇,简墨微微皱眉,对于刚才自己那不合常理的行为感到困惑。她试图喂了对方几次,可是方法并不奏效,左树颐就是不吃,她本可以用更强迫的手段逼着对方喝下药,但却没那么做,最后却用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行为。简墨想到这里,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嘴唇,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坐在床边看了一眼时钟,便伸手拿过床头柜上那一叠叠厚厚的剧本,上面是圈圈点点的红色标记,随手翻了几页,有些台词晦涩难懂,还参杂着许多古代背景提示,要想把这么一叠厚厚的剧本熟透,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听韩助理说,左树颐几乎很少用配音,虽然她不懂这演戏方面的,但眼前这个睡姿难堪的家伙应该算是一位敬业的演员。 简墨翻到压在最下面那本有些年代感的牛封皮的记事本,上面是两行烫印的字以及一只灰色的鹈鹕鸟,里面搁着一支签字笔,显而易见,左树颐还有记事的习惯。 简墨低下头,手指翻着上面的卷书,当目光触及到这本pelikan老牌子的记事本和配套的钢笔时,动作停顿了一下。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灰色的鹈鹕鸟徽章已经接近十五年不使用了,零三年销售,在零四年便停产,因为是政治原因,她记得很清楚。何况当时只能是德国当地售卖,而大多集中在港口城市多特蒙德,那个曾经干净却又冰冷黑暗的地方,为什么左树颐会持有这个…… 看到封皮下还有一行印烫小字,应该是德文,简墨沉思了许久,最终还是将这些东西工工整整地摆回了原处,没有去看。 简墨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人,灰色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对方睡得很沉,蜷缩在一侧,黑色大波浪的头发垂落在两边,简墨慢慢伸出手,轻轻地将对方的一侧碎发放置到额头处形成短暂的刘海,观看了一下。 “怎么可能会是她……”嘴里轻轻念叨了一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自嘲地摇摇头便又重新放下。期间,简墨不时量了量左树颐的体温,待发烫的温度渐渐恢复正常之后,才放心离开,看了一眼时钟,差不多这个点,自己也睡不了多少了,索性便躺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拿过毛毯小眯一会儿便是。 mayday——mayday——!! 不远处港口发出空鸣的警报和海上船只的求救声,人们仓皇地在路上奔走,冰冷的警卫,哭泣的妇人,饥饿的孩子,还有那盒被踩碎的馅饼…… 简墨蓦地睁开眼,灰色的眼睛失焦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做了这样的梦,印象中她已经好久不会回忆到那些了。 她微微侧过头,一束阳光带着初春的暖意,斜斜地照射-进来。她的睡眠一向很浅,起身才发现自己昨晚竟一直被对方紧握着手指,她轻轻收回,将对方的胳膊重新塞回被窝。听到楼下的动静便立刻起身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服,低垂的眼脸望向床上睡得正香的人,伸手摸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才慢慢走出房间。 “大神!老大她……” 韩淼看到简墨,立刻颠儿过去,便被对方噤声手势打住了。 韩淼只好跟着对方走到客厅,凑上去,轻声询问着:“老大她、没事吧?”今儿一大早他刚领了前期资料准备送给左树颐,并贴心地发了短信,表示八点到,顺路可以买点早餐过去,给主子吃的那些营养餐下下饭。然后,便收到了这样的短信回复—— 风寒发烧,仍在休息。 他当时心就提到嗓子眼了,这样不咸不淡的口吻一看就不是本人发的,他急急地拨了回去,对面清冷的声音,得,还真就是大神发的。得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才放下心,但昨晚的事儿居然现在才告诉他,前脚刚从医院出来,后脚又发烧生病了,身为助理的韩淼觉得他要被梅姨削一顿皮了。韩淼望着简墨淡淡地点点头,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告诉对方,这些事情都得第一时间通知他才行。 “好了就好,幸好主子身边有大神在,不然真的又出大事了。”韩淼叹了口气,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简墨,对方眼底下略是青色的黑眼圈若隐若现,估计被主子折腾得一宿没睡。韩淼犹犹豫豫,最后憋出来一句话:“要不,大神你先吃点早餐?” 简墨连眼皮都没动,倦意写在脸上,即使如此她还是决定做些晨起运动,活动一下卧了一晚上椅子的身体。她谢过韩淼的好意,刚准备上楼去拿件衣服,而与此同时,一阵响彻天明的尖叫声贯穿了整栋别墅。 “啊啊啊——!!谁、谁碰姑奶奶衣服的!” 随着一声激烈地撞门声,楼上的房门被重重推开,走出来的是顶着一个鸡窝波浪头睡衣胡乱挂在一肩的左树颐,她面目狰狞一脸低气压地冲到楼梯口,正好撞见了正欲上楼的简墨。两个人隔了一段楼梯的距离,就这么四目相对。 精气神恢复过来了。 简墨抬头一脸淡定地望了一眼满脸怨念的雇主,心下评定着。 左树颐冷哼一声,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她从眼下那个家伙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了!该死的,这个保镖简直就是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她的底线。 “是你对吧,扒我衣服还对我上下其手?呵,我还真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真是简直了……”左树颐气的牙痒,气氛的她甚至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是多么沙哑。重步一个个台阶下去,走到简墨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对方,奋力揪起简墨的衣领直视着,她真的快气炸了,她是最讨厌别人碰她的,居然还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 一直被震惊到的小助理这时候才敢插上话,他慢慢走到楼梯处,他一向知道左树颐起床气重,但还没看到过发这么大火的,看这眼神,她真的能下一秒就和简大神干架的趋势。 “老、老、老大,您误会了,是大神……”韩淼打着舌头想解释。 “你给我闭嘴!” 左树颐杀过一个眼神,呵斥这吃里扒外的助理,她现在在气头上谁说都没用。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愤怒,眼睛铮铮地着简墨,对方脸色如常,那道让人无法忽视的伤疤平静地斜在眼角处,波澜不惊的眼眸却让她更加气愤,咬了咬下唇,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说,我们应该走法律程序呢还是私了,或者说你可以直接卷铺盖走人,当然,违约金得付双倍,真是没想到啊,瞧你这一副白白净净正人君子的模样,长得也不丑,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癖好……”这年头变态还真是防不胜防,女变态更是! 简墨听到对方这些话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只是略微抬起眼皮,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在思考。可怜的韩淼左右为难地站在一旁听着主子像机关枪一样毒舌的话,句句戳到心尖上。 “老大,事情并不是那样,大、大神您也冷静一下……” 助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一直保持沉默的简墨正慢慢抬起手,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了,他怕大神一个没忍住,就把老大提起来吊打,他可是真正看到过那样血腥的场景的人。 将对方挂在肩膀一边的睡衣领口提拉上来,看起来不至于那么暴露,她刚刚一直注视着那里,这个人一边正气急败坏地教训人,却完全不自知自己的睡衣正越来越往下掉的事实,对于这样的家伙,简墨压根不想听进去对方在说什么。而一起来就开始叨叨不停的左树颐此刻正口干舌燥,完全没想到这个该死的保镖会有这样的举动,身体反射性地僵直了一下。 “你丫干什……” “很显然,昨晚的事你忘了。” 简墨淡淡地开口,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遗憾。 第21章 被这样一提醒,好看的眉毛拧在一块,对方这么一咯噔,左树颐脸上浮现了一丝困惑和紧张以及其他耐人寻味的复杂表情:wtf,她们昨晚难不成经历了什么?! 她脑袋昏昏沉沉,完全不记得昨晚她从厕所回到卧室之后都干了什么,她只记得当时情况很糟糕,似乎还发烧,然后……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能怎么着你,还想讹我不成?”挑着眼回击着,慢慢松开对方的衣领,只是语气里已经有一丝松动,明显底气不足的架势。 简墨低头看着自己皱皱巴巴的衣领口,刻意冷下脸,走上一层台阶,微微勾起嘴角与对方站等高,直视着对方。 感觉到对方周身的气息,左树颐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心脏跳得厉害,但仍是拧着一双深眸瞪了回去。 简墨微微俯视着这个身体一好就开始四处得瑟嚣张跋扈的雇主,慢慢开口道:“要看录像吗?左小姐。” “什么录像……你还录了像?”被点名的某位大演员杏眼圆瞪。 简墨一脸诚恳地点点头,然后道:“发着烧还要咬人的前兆,还有那些独特的睡姿,为了避免误会,所以做了两手准备。” 去你x的两手准备!左树颐气的紧抿着嘴,区区一个小保镖居然还敢骑在她头上作风作妖的,真是歹势得很。 简墨看到对方气的就差没把自己吞了的架势,也知道左树颐应该回忆起来了一些,便转身走向客厅。而韩淼趁机给自家不分青红皂白给人劈头盖脸得罪一通的主子上一节思想课。“主子,人家大神一宿没睡,都照顾你的,你咋这样缺德损人家呢?这不是狗咬吕洞宾嘛,还有啊,就是……” 左树颐憋着嘴听着助理的话不吭声,她一醒来被自己大敞胸襟的上半身给惊愕到才这样,现在差不多清醒了也算是想起来了昨晚发生的哪些事,只不过零零碎碎的记忆涌现,但只记得昏迷前的印象罢了。左树颐郁闷地叹了口气,她从来没这样失态过,谁让那家伙也不解释个原因,难不成让她拉下老脸给对方道个歉?望了望站在客厅的简墨,对方左手拿着一个类似于u盘的东西放进了口袋,当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被眼尖的她看见了。 “你还真录了像,你怎么能这么过分,你知不知道这侵犯了他人肖像权,违法的好吗!”得,这女人居然真的录像了,还真打算威胁她?左树颐踏拉着拖鞋跟了上去,伸出手恶声恶语道:“把录像还我或者自己删了。” 她才不管里面是什么内容,反正肯定对自己不利。 简墨一脸平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挂着绳子的u盘在左树颐面前晃了晃,眼神里像是在说:你在说这个? “对,就是这个,还我!或者你自己当我面删了。” 左树颐自认为眼疾手快,刚说完便伸手就要来个不讲理地抢了先。无奈对方将手臂一抬高,让她够不着,她踮起脚尖了愣是抓不到,一脸哭丧着爹娘的架势。 “你到底给不给我,逗猫呢啊?” 韩淼站在一旁觉得没眼看,主子此刻真的毫无偶像包袱可言。不过这大神难不成真录像了,应该不至于吧。心里疑惑着,韩淼不想趟这趟回水,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简墨低下头看了一眼对方的脚踝,便停了下来,板着正脸,将u盘放在手心,摊在左树颐面前,但并没有要给对方的意思,而是说道:“你这态度,我没法给你。” 左树颐听着对方的话,当即翻了个白眼,死死盯着那支u盘,最终垮下肩,眼睛低垂,眼角那颗泪痣让她显得有些楚楚怜人,声音细如蚊吟:“之前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啦,你别往心里去。”说完,嘴巴憋着像是受尽委屈的模样。 韩淼站在一旁吓个半死,他总觉得她近视度数又高了,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主子居然低头认错了?简直奇迹啊! 虽然知道对方是多么地不情不愿说出这样的话,但简墨心情似乎不错,灰色的瞳孔闪烁里着,蕴藏着一丝笑意,她将u盘递给了左树颐。 “哼,算你识相。”得到了东西,左树颐立马逞个口舌之快,裹着睡衣就准备上楼毁尸灭迹,却被简墨拉了回来,左树颐满脸憋屈,立马紧握u盘不撒手。 “你小时候有没有去过德……” “你丫难不成要反悔?” 左树颐的声音正好盖过了简墨的提问,她仅仅听到前几个字什么“小时候”,她面对着简墨渣眨眨眼睛,示意对方再说一遍。但简墨只是默默地看着她,那种眼神压抑着各种情绪,似乎不是在看着眼前的左树颐,而是透过她,看着很久很久以前的东西,但最后只是淡淡地摇摇头说着“没什么”。 那一瞬间,她似乎被简墨的那种之于眷念的复杂眼神触动了,她有些不明白所以潜意识地别过头,“哼,保准问的也没啥好事……”面上气鼓鼓地爬上了楼去。 望着主子像鬼子进村的背影,韩淼这才走到正在客厅准备锻炼的简墨身旁,好奇地询问着:“大神,您不会真拍下来了?” 简墨笑而不语,倒是让韩淼犯糊了,这大神到底是录了还是没录呢? 而真相或许只有当事人知道吧。 ——————————————— 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总该受点惩罚的。 这些时日,正如左树颐,连续五天过着清汤寡水的苦行僧生活。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太得瑟了,出了院,医生是千叮咛万嘱咐禁食辛辣冰冷刺激性食物,哪怕是水果也不能吃多个。必须遵照医嘱,饮食健康膳食。可某位雇主就是要行使一下q条例,结果回家的第二夜便受凉拉了肚子还发烧。梅姨知道多说无益,只好拜托简墨,强加看管。无论如何都强制让左树颐必须吃营养餐,其他免谈,为了大家好。 “……我要吃肉!” 左树颐两眼无神地望着摆在面前的餐盘,又特么是粥……没有一点味道的粥! 再望望前面坐着的那位保镖,好吧,她居然真的连续五天和自己吃一样的食物。这个坏心眼的保镖前几天还用录像威胁她,打开之后才发现是自己以前庆生宴会,那丢人的服装夸张的造型她一直以为早已毁尸灭迹,没想到啊……一定是梅姨给简墨看的。左树颐恨恨地瞪了一眼低头吃饭的保镖。 天哪,这肆意的香味是哪里来的,坐在她左侧的助理面前正摆着一份打包好的回锅肉盖饭还有一份冬菇蛤蜊汤。左树颐看着那一片片嫩滑鲜美的大肉,忍不住地咽了一下哈喇子。 “老大,你这粥里有肉啊,是鸡胸脯肉。”韩淼看了一眼哭丧着脸还以为是又死了谁的主子,又望了望左边面无表情正吃粥的大神,左右为难。这几天,主子和大神每天斗智斗勇,就合着为了能吃上一顿好的,可无奈,大神就是大神,把家里面所有的零食、调味剂、酱料全部搜刮了出来,就连左树颐偷偷藏了一盒鸡肉味嘎嘣脆的半盒薯片也被简墨从床底掘了出来。 在没有恢复到健康值之前,一切禁食! “这是白肉好吗?一点味道都没有,就跟啃木渣子一样,家里还有没有酱汁蘸酱之类的,稍微放一点粥里,咸菜呢?我记得阿泽给我送的土特产泡菜哪去了?”左树颐舔了舔嘴唇,有点希冀着。 “老大,泽哥他上次送的一坛子泡菜已经上交了。”韩淼适时地回应了左树颐的恳切。 我去你大爷的。“给点咸菜行不行啊!”左树颐抬头望向简墨,她作为这栋房子的主人,为什么还得寻求这个人的同意呢……过得太特么窝囊了。 得到的是简墨的一个冰冷的驳回。 左树颐嘴角下撇,哭丧着脸。 韩淼还是挺可怜老大的,但梅姨交代的他还是算了吧,何况执行人还是大神。“大神,我可以给老大一片肉吗?就一片,上面也没肥的。”韩淼已经夹起了最大一块被淋上酱汁的回锅肉,某位主子已经把嘴张开了…… 两双期待的眼睛正看着简墨。 “不行。”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药片,放在左树颐面前,说道:“餐前一粒。” “为什么这种事你总是记得那么清楚……”左树颐鼓起腮帮子憋住嘴,但还是听话地把药吃了,饭前吃药,饭肯定要美味才行啊,可是一碗白食要吃到什么时候?左树颐有一下没一下的舀着,吃到一半,嚷了一句,“我想吃橙子,不然嘴里太苦了。” 没动静,只有韩淼同情地望向她一眼,埋头吃饭。 “我真的想吃橙子,水果也不行吗?”说完,放下勺子不吃饭,就这么和简墨杠上了。 对面的人这才有所反应,抬起眼朝着她望了一眼,便起身去了厨房,左树颐感动地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以为对方真的同意自己吃橙子了,可是好像并不是。一片维c泡腾片落入了她茶杯里,愉快地吐着气泡泡。 “这是什么意思?”左树颐挑着眉瞪着对方。 “s,中文名泡腾片。”简墨同样体贴地用中英文解释了某位雇主的疑惑,当然解释的同时,连眼睛都不抬。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泡腾片,我是说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我要的是橙子啊大神。”左树颐看着玻璃杯里的橘黄色液体有些发懵。 “橙子味的。”简墨补充道,自带忧郁气息的眼睛望着她,似乎在询问还有什么要求。 左树颐一口老气差点提不起来,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好怏怏的喝下了这混合饮料,得,还真是橙子味的。 简墨好脾气地看着左树颐在她面前喝下了水,还顺带向自己非常不爽地挑了下眉毛,如果眼神是利刃,她估计已经被左树颐剜出无数个血窟窿了。简墨伸出手拿起对方扔在一边的汤勺递了过去,她没有忽略掉左树颐一瞬间翻白眼的小动作,径自开口询问:“可以吃了吧。” “好好好,简大神,我又没说不吃。”左树颐撇着嘴夺过勺子,想着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不行,她绝对要想办法反击回去才行。 第22章 简墨看着对方想发脾气又发不出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声音也带着一些愉快,当然待左树颐抬起头时已然恢复了冷淡的表情,咳了一声,说道:“那就好,吃完过半小时,就去运动。” 左树颐一听这话,立刻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 这个人绝对是生来就是克她的,克她的!一日三餐逼迫她吃淡不拉几的白食不说,还监督并且亲力亲为地逼她做伸展运动。为的就是贯彻梅姨交代的身体恢复到健康值。她左树颐最讨厌的就是运动了! “我想问,这得持续到什么时候,我可是病人,小腿还没恢复过来,就得做运动,这不是影响恢复吗?病人就应该躺着在家休息才能恢复的更快啊。”左树颐决定和这个固执的保镖讲道理。 “没有这个说法。”简墨将自己的碗筷收拾到水池里,然后又坐在左树颐面前,支着下巴监督对方吃完。 左树颐实在是受不了对方这样死死盯着自己吃饭的模样,当吃下最后一口时,如果没有橙子水她都快吐出来了。“你是食草动物吗,这么难吃没有味道的东西你是怎么吃得下?偶尔一次,就一次,今天让我吃一次火锅,真的很想念那种辣辣爽爽的滋味……” 简墨从身上的运动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方正的纸,摊开在桌子上给左树颐,甲功六项血检报告单,上面很多数值都是低水平。顺便补充道:“这些数值在没有到达正常水平之前,你所想的一切都是。”然后比划了一个“x”的手势。 “真的太欺人太甚,我一定会让那些数值都达标然后亮瞎你眼睛,你给我等着!”左树颐咬着下唇,气势汹汹地拿过那张报告单奔到了楼上去。 有这样的觉悟不是很好嘛。简墨心里这样想着,低下头看了下时间,转过身对着假装扒饭的小助理说道:“过半小时喊她去训练。” “嗯嗯,必须的,大神。”韩淼默默地将碗筷收拾好,每天看着老大和大神之间的日常斗嘴,咋就那么欢乐的呢。 过半小时后—— 左树颐在扔完所有能扔的东西表示不去之后,还是被小助理从床上拖了起来。“老大,毕竟鸡蛋碰不过石头,咱再忍忍……” “你说谁是鸡蛋谁是石头!?”左树颐一把将被子掀开,露出两只大眼睛瞪着对方。 “嘿嘿,您是石头,花岗岩。咱身体好了,就可以甩起来吃麻辣火锅了,根本不用顾忌梅姨和大神了。”韩淼好言好语相劝着。 “哼……” 磨磨蹭蹭拖了十分钟,最后还是一脸傲娇地出现在了运动室门口。 果不其然,那个人已经在那里等她了。还真是敬业…… “迟到十分钟。” 左树颐一脸无辜相,淡定装不知道。“啊,真的?真是对不起哦,让你等十分钟了……你这么敬业我也不会加你工资的。” 简墨听完这话,不仅没气,眼眸里也带着分笑意。双手环胸,吩咐道:“先站墙十五分钟,昨天教过动作了。” “但是,昨天做了拉伸运动,到现在小腿还很疼,我快死了……”其实没那么夸张,只不过左树颐一说出来就有那么点难受的味道。 简墨盯着站在离自己最远处的左树颐,一直盯—— 果不其然,左树颐还是挨不过对方的冷酷眼神晃晃荡荡地走了过来,表情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我腿还疼着呢。” 简墨走到左树颐面前,将她的身子板正,抵靠在墙上,“不妨碍,腿与肩膀平齐,在往里收点,头往后仰,十秒一次恢复。” 左树颐轻嘘一口气,这动作说实话也挺累人,她坚持五秒头就恢复了,想着浑水摸鱼,无奈这个严肃苛刻的简大神用一根手指抵住她额头,迫使她一直保持这样的标准动作。 “再这样,要加时的。” “……知道了,教官。” 还没到十分钟,左树颐额头上就开始冒虚汗,这比她第一天做这项运动已经好多了,她额头上绑着发带,只不过头发倒是没扎起来,这让她结束时候,头发都黏在了后颈上。“报告,我有点热……” 简墨望向左树颐额头上的虚汗,不时撩了撩头发的模样。走到面前,望着对方:“过来。” “嗯?”左树颐不解,但还是走了过去,说实话她不觉得简墨能安好心给自己减时。烦躁地捋了一把黏湿在脖子上的长发问道:“干什么呀?我不是做的很标准吗,你可不许给加时。咱不能公报私仇。” 话得敞明着说,不然保不准这冷酷的保镖给自己穿小鞋。 简墨不语,只是将绑在头发上的皮筋摘下一下子,褐色的长发倾斜下来,眨了眨漂亮的灰色眼睛,这样的举动或多或少有点挑逗的意味,在眼瞎的左树颐看来。 “你……” “以后运动,不要散头发。” “……哦。” 简墨伸手将僵硬着身体的左树颐头发拢了起来,冰凉的指尖触及到对方敏感的脖颈时,这反而让左树颐有点不自然。 “我可以自己来的,你这样怪不好的。”左树颐抬头看着简墨近在咫尺的脸,那张白皙到让人羡慕的脸。左树颐下意识地紧抿着嘴唇,因为她觉得她们之间距离太近,吐露的气息都如此地感知的到。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从这个冷情的家伙的眼睛里感受到一丝温柔…… 但那一定是错觉!一定是!因为这个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恶魔…… ********* “不要,不要了,快停下来……啊……不行了……啊~” 一声声模糊的呻-吟声从房间内传出来,那听着会让人产生生理反应的娇-喘此起彼伏着,让听者都觉得春心荡漾,谁都能猜出房间里一定上演着活色生香的场面。 可事实是—— “简墨,你个孙子,大爷的……疼疼疼,能不能轻点!”左树颐被压在地上,右腿抬起,做着拉伸运动,只可惜,天生没有不喜运动的她,骨骼相当硬,没做几下,就是浑身像拆了架一样酸痛。一边拜托简墨轻点一边骂爹。 “抬起来。” 简墨喘了一口气,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跟泥鳅一样四处躲避的女人,她从来没这样累过,哪怕是之前的执行任务。 “不行了,我腿都抽筋了,抬不起来。”左树颐摇摇头不乐意,她也是浑身是汗。 “那就别怪我下手重。”说完不顾对方反对,硬把对方拉了起来,伸手握住对方的小腿,然后固定拉直屈膝,一气呵成。 左树颐死死扒着对方的胳膊不让其动弹,一只手胡乱地抓住简墨的衣领子使对方撒手,如何用一个词形容她们俩此刻的局势,那就是像“扭打”一般。“你住我的!吃我的!工资还是我发给你的!你、你这样……我靠,疼——你这样算什么,以下犯上,大不敬大不敬……” “……”简墨选择不听。 “简墨……” “嗯哼?”手下的动作不停,继续听着身下人的各种指责和嘟嚷以及那奇怪的娇喘。 “我x你大爷的……嗷~~” 端着一盘子水果沙拉的助理韩淼站在门口愣是不敢进去,他总觉得进去不好,怕打扰到大神她们,毕竟她们在干不能说的事。索性就把水果和水杯放在门口,发了短信愉快地去了客厅看电视。 半小时后,经过一场激烈的运动,简墨的灰色t恤衫终于还是被撕开了一个大领口挂落下来寿终就寝了。她低头望着自己的大敞领口,吹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尽量让自己平复心情,不跟那个已经撕坏她三件衣服的雇主计较。 左树颐躺在地上,大喘粗气,她感觉整个人快要废掉了,拍戏都没这么累过。扭过头看向坐在身旁一脸沉思者的保镖,瘪瘪嘴,嘟嚷一句:“简墨……” 对方转过身,一声不吭看着她。那小表情像是在控诉,左树颐差点笑出声,那个衣领口都挂了下来,仿佛刚刚被人粗鲁地……一想到对象好像就是自己,慌不择乱地咳嗽一声,还是憋不住笑意:“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啊,谁让你这衣服质量太差了……” 简墨表情似无常,独自站起来,走到门口拿起水杯喝了起来。 “嗷……”左树颐识相地闭上嘴,撑起身体,跟了上去。明明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她知道对方似乎有点生气。平常的时候,哪怕再累都会给自己递水的,看来这次玩笑开过了。左树颐抿了抿嘴唇,拿过自己的水杯,一边喝着,有一眼没一眼瞟了瞟,她端过助理送过来的水果盘,略带讨好意味地推到对方面前。 “请你吃橙子。”眨着眼睛望着对方。 “不吃。”简墨看都不看一眼。 “噢,这边还有哈密瓜,你要不尝尝?”得到的却是无声的拒绝。 呦,还真跟佛爷的呢?谁还不是小公举咋地,不吃拉倒! 左树颐泄愤地用叉子戳了一块哈密瓜刚要放进嘴里,手就被牵了过去,白色的果肉进了对方的嘴里。 “你不是不吃吗?怎么……”她显然被对方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简墨吃完之后,皱了皱眉,蹦出一句美食家的鉴定:“太甜了。” 哈密瓜本来就甜好吗! 左树颐瞪着对方,嚷了一句:“所以呢?” “对你身体没好处。”说完,一只手端走了左树颐心心念念的水果沙拉。临在门口,碰到了刚过来的韩助理,将拼盘放到对方手里,紧接着吩咐一句:“别给她吃。”耳边还传来左树颐的嚷嚷声,简墨直接将门带上。 (简墨你个大头鬼,凭什么端走,你说不吃就不吃,我今天吃什么东西了,妈的一个哈密瓜都不给吃,开门,快尼玛给我开门!你有本事开门,是不是想打架啊……) 可怜的门把手一直在那艰难地晃动着。 韩淼看着自家主子被关在运动房里在狂敲着门,心里捏着一把子汗,这又是咋回事啊,刚刚不还挺愉快的吗~?视线转过来,不知道该看不该看,大神的衣领口垂挂到了胸下,幸好是穿了bra。 “额……大神你这衣服是?” 简墨低下头看了一眼,扯了一下衣领口,撂下了一句“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便下了楼。 韩淼有些发愣,正准备端着水果盘也跟着下楼,耳边便传来高音贝的叫唤—— “韩三水,你主子还在里面关着你看不见吗,开门——!” 第23章 第二天·g.a.s传媒执行办公室 身着一身蓝白色卫衣连衣裙的左树颐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脚踩着尖嘴高跟鞋,而是低调地穿了一双只有两厘米鞋跟的短靴。只不过黑色的大波浪秀发还是随着主人的性子拢在了一边,活泼中不失性感。她此时此刻正坐在沙发上,被迫无奈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报道,表情不悦地扯着头发。 「据了解,法国奢侈品牌eelin于今日举办新闻发布会,正式对外宣布:知名影星邵昕言担任eelin中华区形象大使,强烈的个人色彩完美诠释了eelin的核心价值,她是于左树颐之后第二位华人明星代言人……」 g.a.s首席执行官张景河掐断了电视机,左树颐在心底叹了口气,女主播甜美聒噪的声音终于是没有了。 “本来这个代言人应该是你的。” 张景河坐回沙发椅上,面容冷峻地望着对面的女子,沉着声:“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推掉的,亲爱的小树。” 左树颐今天一大早就接到经纪人梅姨的电话,说*oss要和自己喝茶,就知道情况不妙,没想到是因为这次代言的事。她拢了拢耳际的碎发,表情冷淡的很:“张总,eelin的合约期本来就是到今年年初,正好时间到了,解约有何不可?” “你知道你这一解约,捅出来多少事吗,不仅仅是几个亿的事情,邵昕言的华鼎传媒现在的股市因为她,已经标红了,之前她还截了郑澜的胡,拦下了今年的可口可乐代言广告。所以,你这是解约还是被她截胡的?” 作为g.a.s星恒影视的一姐,左树颐向来是被张景河宠着的。有时候明星代言的这种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交给左树颐自己决定,但这次,他一眼就看透了这个死要面子好逞强的一姐心理,左树颐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区区一个代言不至于让她耿耿于怀,只不过这次eelin做的实在是有些不大妥当,前脚刚和小树解约,后脚就立马签了竞争公司的邵昕言,这其中的小九九可真是大发的很。 “截胡?我能被她截胡,简直笑话,她只不过正好捡个漏而已。”左树颐被上头这么一说,冷声反驳。之前她确实听闻邵昕言在自己与e方合约期满前一个礼拜便私下与eelin高层会面,并提出比自己要低的代言费以及各种说不得的东西,目的就是为了当上eelin的新一代言人。这样想来多多少少确实被截胡了,要不然eelin也不可能那么爽快解除合约。 以邵昕言长相甜美,这几年也演过几部热剧,再加上实力的背景,确实算得上是一位大咖。不过从未与她合作过,两人只不过在几次颁奖典礼上碰个面礼节性握个手而已,上一次凭借《铜雀台》被提名为最佳女主角与自己竞争视后,那次虽然是自己摘得桂冠,但对方在媒体的表现却大方地给予她左树颐的赞赏,这倒是让众多媒体误以为她们俩私下交好的很。 对于这些言论她可从来不在意,娱乐圈的事,谁和谁关系好这可不能单从报道上几句话就可以看出来的,不管是为了接下来的电视剧合作还是给邵昕言她自己造势,这似乎都没什么坏处,不过这个女人确实挺厉害的。左树颐将橙子味的泡腾片放进杯子里,想到eelin的合作方之前提出来非常让她难以接受的续约条件之一就是陪饭局眉头皱了皱。 “你什么时候喜欢喝这种饮料?”张大老板望着左树颐居然带了泡腾片,很是惊奇,这个丫头之前可不会这样乖乖喝下去这种营养饮品。 左树颐被对方这么一提醒,想到了什么无奈地笑出来,晃了晃里面的气泡水,一脸的忽悠人:“你不知道这可是好东西,维生素加了金坷垃,提高免疫力的。” “……”张景河不想搭腔,觉得这小树呆了家几日脑袋好像也有点不正常了。 她虽说酒量还行不至于一杯倒,但就是不喜欢应酬那一说,身边的人都知道。在圈内女明星迫于无奈或是主动找金主陪大老板投资商之类的饭局还是有很多的,揩油是常事,更荒唐的事情都有发生。所以她从不接受饭局邀请是她底线,也曾因为这事被人黑的体无完肤。一想到这里,左树颐就在心底发笑,将eelin的合作解约书摊在了茶几上。陪几顿饭局居然值这么多价,这些阔气的大老板还真是闲的发慌。 “陪一顿饭局这个数,陈启华还真是大方。”左树颐一边说着,一边喝着橙子水,也侧面告知了原由。 陈启华是现任eelin中国区的董事长,也是个大富商。年轻时长相英俊,年近五十依然风流成性,吃饭必要美女作陪,在一次活动晚宴时一眼便相中了左树颐,之后便是又送珠宝又送名牌包包,不过这些都未打动美人的芳心,更是被如数退了回去。左树颐之所以签下eelin代言品牌,也是一种巧合,当时并未知道陈启华刚接任新董事。之后陈启华便利用职位之便,出席了左树颐的各种商务活动,还被娱记拍到二人一前一后进入下榻酒店,当时二人的关系更是被传得沸沸扬扬,幸好g.a.s集团也不是吃素的,给人通了气才让将谣言压了下来。 “所以你就怼了他?”张景河一直知道左树颐委屈,那段时间就差着没拿刀架着陈启华脑袋瓜上,逼着对方对外界澄清事实。 左树颐挑眉,望着自家大老板调侃自己,也不生气,接着说:“陈启华估计从来没被人拒绝过那么多次,仗着自己有几个破钱,就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想上他的床,续约的条件是陪饭啊,他脸真大,所以解约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张景河心里苦笑,自家这位暴脾气的大宝贝确实把陈总给得罪了,但这生意场上好面子也不可能撕破脸,何况还是被拒的那方。转念平静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左树颐。 “这是有意愿合作的etro今年秋冬手包系列代言邀请,人家合作商指明想与你合作,提出来的条件也非常合理,也很诱人,你考虑一下告诉我。” “我能拒绝吗?” “你觉得呢?” 张景河笑着从柜子架上拿出一个礼盒,上面印着“etro”家的logo,递给了左树颐。左树颐倒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拿下,握在手里还有点冰凉,里面应该是放了隔层冰袋。 “这是什么,吃的?”左树颐反问,望着张景河就是‘别用吃的讨好我’的傲娇小眼神。 “嗯,应该是下午茶之类的,不过好像没有橙子味的。”言下之意,若是左树颐不要,还可以给他,让他讨他家闺女欢心。 “得,我不爱吃甜食,我手底下的可都爱,就只有这一盒,没私藏吧。”左树颐一向知晓自家老板那铁公鸡的德行,她才不傻。 张总很无奈,戴上了手表看了下时间,敲门而入的是他的秘书,估计是汇报着接下来的会议,大老板便与她们笑着告别,偌大的董事长休息室随她们用。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左树颐一脸懊恼地笑出声来,对着刚刚始终不言一语的经纪人梅姨眨着漂亮的眼睛:“梅姨您明明知道我接下来会很忙,干嘛非得在这时候接下这个代言?我觉得你不爱我了,关键时刻总不站在我这边考虑考虑。”话说到这份上,左树颐想到简墨那事,更觉得梅姨和简墨真的都是来克她的…… 梅姨整理了桌上的企划案以及那份合同,笑着打太极:“之前你走红地毯的时候他们家提供的手包你不是还夸赞款式很不错嘛,现在人家主动来邀请,怎么说也是准备进军国内市场,你作为代言人于情于理都不吃亏,何况……etro可是与eelin齐名的大牌,甚至还超越了许多,咱们怎么的也不能输给对家是不是?当然这也是高层的意见。” “我还能说什么呢?”左树颐掐算着屈指可数的假期,整理一下行装直起身跟着梅姨走向门口,有些调皮地勾上了老梅姨的肩膀一起等电梯,优雅甜腻的嗓音环绕了上来:“素有星恒王牌经纪人头衔的梅姨姐怎么突然不自信了呢?放心,被截了一次,还能会有第二次吗?也不看看我是谁。” 梅姨被这个自己手把手带出来的大明星逗弄笑了,脸上的阴云一挥而散,笑着道:“我就喜欢看你得瑟的小模样。” “我一向遵从您的意见,可是有一个决策您似乎失误了。” “什么决策?”梅姨有些疑惑。 “就是,”她的尾音拉长,似乎在思考着措辞,两人下去了二楼会客厅,临近拐角处,抬眼便撞见了那个瘦高的扎着一束马尾的女子笔直地站在角落,一身黑衣再加上鸭舌帽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与身后的阴影融为了一体。左树颐明显停顿了一下,对方正好也转过头望向她,那双真挚淡然的眼眸晃得她脑仁疼,左树颐默默地戴上了墨镜,瞪着那个各种对她做大不敬的女保镖,嘴里嘀咕着刚刚未说完的话—— “就是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贴心’的保镖。” 第24章 梅姨并不在意身边人的小抱怨,抬头看到小树口中的保镖正巧站在她们对面,便一脸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 “简墨,还习惯吗?小树没为难你吧。” 梅姨亲切地询问着,语气里透露着说不出的喜爱。这顿时让一脸不爽的左树颐翻了个白眼。我为难她?她不为难我就不错了,那家伙还欺负她来着…… “还好。” 得,还真是非常简短的回答。左树颐挑着眉站在梅姨身后心里叨咕着。对方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身上的黑色大衣和露出手腕的白皮肤形成了鲜明的视觉反差。 简墨是真的白,那张白皙到反光的脸颊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尤其是她,拍了个《蛮夷之地》硬是苦逼地在沙漠里吃了沙土还晒那么伤,不管涂防晒乳或是遮阳伞都没用,皮肤到现在都没完全恢复过来。 “你们相处融洽就好,要不是看在你是小树保镖的份上,梅姨我真的很想挖个角。”梅姨笑着打趣道,就被左树颐插了话,她才不想继续听梅姨这个老家伙又开始胡乱调侃,望见简墨手里正拿着自己的撂在车上夹克,便将手里的一袋东西递给对方:“这是大老板送的小礼品,待会你递给韩淼,对了韩淼人呢?” 简墨接下手袋,也没低头看,想了一下,便告知对方韩淼在停车位那,并将手里的衣服递给了左树颐。 左树颐摇头不接,想来也是那个操碎心的小助理让这家伙递上来的。 “小树待会你出去冷,赶紧把外套披上。”梅姨见状插着话,怎么一个病人一点自觉都没有?小树这孩子从出道以来就是倔脾气地很,必须要软磨硬套。 “我不冷,这公司里是恒温,你待会放回车里,还有就是”左树颐无视,可话还没说完,对方便将叠好的衣服一声不吭地放到她手里,然后后退了一步,一脸和善地与她保持平视。左树颐有点无语,只好在两双眼睛注视下,缓缓将夹克披在肩上,顺道还拉上了拉链。 “现在行了吧,我手机什么的都在车上,待会让他开车停在门口接我,你打个电话给他。”左树颐站了一会儿,腿那膝关节就有点疼,估计是上次跌倒落下的后遗症,她懒得再走到地下车库,便索性直接从大门出去,哪怕是路遇跟拍的也不怕。 看到简墨略是难为的神色,狐疑地摘下墨镜以为自己看错了,眼睛直溜溜盯着对方的眸子,反问道:“你没他号码,还是说到现在难不成还没有手机?” 对方蹙着眉硬是不吭声。 之前一直忙前忙后一直忘记了存简墨的手机号码,毕竟对方是贴身的那种,遇到紧急事情还是得联系联系的。想来韩淼那混小子应该什么事情都办妥才是,没想到这么多天下来,居然没一个人知道简墨这个大神连个手机都没有。这二十一世纪人手一部手机还不是理所应当的?敢情这家伙是从古代禁卫队穿越过来的?左树颐收起自己的脑洞,让一旁正在看戏的梅姨打电话给韩淼,告诉他地点。几分钟后,韩淼开着小黑停在了公司门口处,左树颐从楼窗上看到之后,便示意简墨先下去。可是这个木头却始终与她保持距离站在一旁,纹丝不动。 “唉,你先下去等我,我得和梅姨说些事,过会就下去。”左树颐无奈望着对方,摆摆手。这人怎么这么不听她话,还杵着不动? 梅姨觉得这两人互动真的意外地神奇,忍住没笑出来。这简墨也是可以,才来这些天,便能将左树颐的坏脾气处理的妥当,之前一次慈善晚宴回程,她嘴皮子磨破了都说服不了小树多加一件外套呢。“小墨,你就先下去等,小树在我这边不会有什么危险。”梅姨笑着说,她当然知道简墨在这的原因,还不就是尽心尽责嘛?无奈左树颐这傻孩子就是看不出还非要撵人家走。这不,简墨刚下去,这厮就开始拉着她咬耳朵。 “梅姨,你刚刚也看见了吧。”左树颐拉开了一些领口,慢慢开口道。 “嗯…看见什么了?”梅姨故作不了解。 “极度木讷又沉默,性格又坏,你看看,你看看你给我安排的这么个好保镖,整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样,总之,她什么都不听我的,和我性格完全不搭,根本没法相处。”左树颐开始哗啦啦倒苦水,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木讷沉默倒是对的,但性格又坏又是从哪里看出的。即使没相处,她梅姨也能敢打赌脾气凶狠左树颐排第一,没人排第二。梅姨觉得自己耳朵都快磨茧了,好心提醒对方:“宝贝,简墨怎么你了?别忘了人家可是一晚上没睡伺候你到天明,敢情你个白眼狼。” “……那是个意外,好吧,我承认那件事我确实应该感谢她,但一码归一码。你看看她多木讷,问她十句回一句,保不准心理有问题。”左树颐每次一想到对方直视自己的眼睛时就内心发憷,那眼神真诚到令她心悸。 梅姨无奈叹气,将手机拿出来她之前将检查报告给存了一份,准备给左树颐看看,顺便把左树颐接下来要说的理由全给堵了,“人家简墨心理生理都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反社会反人格倾向,一切指标均属正常,体能和智力绝对在你之上,堪称完美,没有谁比她更适合做你的保镖。更何况,作为保镖少言寡语的好,那些喜欢嚼舌根的我还不能用,你也别要求我给你换,我这还有你一大推事情,后天你的广告拍摄我还得和韩淼一起跟着去。” 一提到接下来的日程安排,左树颐被堵得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发不出来,耸了一下肩,也不做挣扎了,看来在梅姨这没戏,唉。 “我一直非常相信您的眼光,除了这次。” “放心,她适合你,再说谁还能受得了你这样急性子。”梅姨推搡了一下对方,有点好笑。 左树颐满脸嫌弃,虽说梅姨说的一点都没错,作为保镖尽好本职就行,可是这个人可是要与她朝夕相处六个月的人,整一大木头杵在身边,你说难不难受。“我不就是偶尔板着脸被媒体拍到了,哪凶了哪急了。”左树颐叹了口气跟着梅姨进了电梯。 “你也知道你冷着脸周围就给冰窖的呢,待会出去时候,记得嘴角上扬,别又被拍到。”梅姨提醒着,顺便按了楼层,不过下一秒就被左树颐及时地按了开启键。抬眼便看见迎面跑过来的冒冒失失的杨助理。 杨助理戴着圆框眼镜抱着一摞资料小跑进了电梯,眼看着赶不上了没想到里面的人居然贴心地帮忙按了一下,呼啦啦钻了进来,连声说谢谢。抬眼便撞见了大经纪人梅姨,对方脸色不悦,吓得她低头不知所措,生怕把人给得罪了。 “梅姨,你看你,刚刚还说我板着脸,你这样把人家小姑娘吓得。” 身后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杨助理一听便知道是本公司一姐树颐女王,入职那么久第一次见到本尊,心里既忐忑又兴奋,刚刚由于太紧张,不敢抬头望,只知道梅姨在这,低着头小声跟着对方问好:“树…颐姐好,梅姨好,真的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因为材料科临时通知现在就得要,我怕来不及,所以才这样跑着。” 左树颐看着小姑娘都快哭出来的架势,抱着一摞资料虽然满头是汗,但资料文件却一个个摆落整齐的很,年纪尚轻,却努力上进,便笑着抵了抵梅姨的胳膊。 梅姨算是公司里的老资格,眼光毒辣,说人不留情面,很多小年轻都怕她。看着杨助理不停抿嘴的紧张动作,再加上左树颐在旁边使眼色,只好作罢。 “算了,下次别这样冒冒失失的,这里是公司。” “是是是,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梅姨。” 杨助理抱着资料连声保证,谁都说梅姨眼里融不进一点沙子,她刚刚真的快吓傻了,幸好旁边的左树颐替她解了围,没想到对方真的是性格好,怪不得自己家的那位大大那么喜欢她。电梯到达一层,小杨助理感激地向左树颐和梅姨鞠了躬,然后加快步伐,去了资料科交材料。 “小姑娘挺上进的,不错。” 左树颐望着对方二十来岁的背影,想起自己当年拼死拼活地样子感叹了一句。 “她是宋怡的助理,你们还没合作过,不过也快了。” “宋怡?就是那位今年刚获得最佳新人奖的那个?她的作品我看过,戏感不错,台词功力也很强,未来可塑性很高。”左树颐毫不吝啬对宋怡这位新人的欣赏。 梅姨倒是很惊讶,还以为小树会有其他反应,毕竟那位新人可是从走红以来便有“小树颐”的称号,虽说是媒体造势,但她以为小树会介意。“没想到你看过她的戏,那孩子听到你这么夸她,估计会非常开心,她一直把你当偶像来崇拜着。” “是嘛,怪不得她之前发简讯询问我身体状况,不过偶像?我有那么老吗~”左树颐打趣道,便将墨镜重新戴上,整了整行装,说实话她现在有点热,无奈望见门口那抹无法忽视的身影,只好将夹克穿好。 “保持笑容。” 经纪人梅姨临她走出大门之前还要再叮嘱一遍,左树颐点点头满口答应着,不过转身便是一副我行我素的冷着脸,眼睛瞄了瞄站在门口的简墨,外面似乎起风了,一片小叶子就这样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对方的头顶上,那个机警的人立刻歪了歪脑袋,还以为抖掉了,可那片树叶调皮地纹丝不动附在发梢上,就是那么任性要当个发饰。 这个二愣子……左树颐推门的瞬间,简墨转过身看她,顺便帮她拉开车门。左树颐站在车旁忍不住笑了出来,拉住简墨的胳膊,说道:“来,你头低一下。” 简墨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地将头低下来。左树颐突然觉得简墨那低头的举动有点呆呆的可爱,她慢慢伸出手帮对方摘了那片树叶子,并且得意地在保镖面前晃了晃,跟拍的某位娱记正好抓拍到了左树颐有史以来露出最灿烂的大白牙。 第25章 “唉,真累,出个门还得被跟拍,还得保持微笑……” 一上车左树颐便将夹克给脱了,随手扔在隔壁座的保镖手里。瞟了瞟对方冷静的小脸蛋,哎呀,刚刚真是爽,她方才可是看见这位大神脸上一闪而过的窘迫。车里打着暖气,简墨也不好说,便将外套叠好乖巧地放腿上。她刚刚可是记得左树颐给自己摘树叶的表情,满脸的得瑟。 韩淼回过头看着老大躺在座位上那副横行霸道的模样,咋了咂嘴,不死心地接了话。 “总比你之前比中指强啊,老大。” 之前有一次陪着老大出门逛街,那天其实左树颐一开始心情是很好的,结束了一天的拍摄,本想着酥酥服服吃点好吃的,便拉上他一起。应该是晚上六七点,她们在三里屯一家餐厅订了位置,说实话大冬天包裹地严实也没人认出来。无奈就是有些精明的狗仔一路尾随到饭店,估计是从场外就跟踪的,拍下他们全过程。那家餐厅档次并不高但口味好,落座之后,甚至都能听到那些狗仔拍照声,有个居然还不要脸地冲他们吹一口哨。老大当时忍无可忍,对着那该死的镜头比了中指…… 自此,“左树颐脾气火爆性格恶劣”的话题在当时传开了,那比中指的图还转发了十几万的量,不少网友还贴心地配了文字,变成了那时火热表情包。当然,左树颐还因此被公司批评教育写检查,还做了相应的道歉来着。 “能不能别提黑历史,你小子活腻了是吧。” “黑历史?” 坐在一旁的简墨饶有兴趣,反问了一遍。 韩淼这个大狗腿子怎么能错过这个接近大神的机会,立马欲将主子的黑历史抖出来:“大神,是这样,两年前,老大和我在北京三里屯一家餐馆……” “韩三水!信不信我明天就废了你。”左树颐抬起脚踢了一下前面的座板,搁得前座的韩淼一个颠簸,咬住了舌头。 小助理可怜兮兮地嘀咕了一声,“老大我错了。” “我可没吓唬你,下次再叨叨就让你成为废淼。”左树颐冷哼一声,斜着脑袋发现身旁的简墨正望着自己,微眯着桃花眼,双手环胸,痞痞道:“望什么,谁还没有点黑历史。” 简墨收回视线,一副正经的模样,白皙的脸上甚至可以映着睫毛的光影,左树颐翻了个白眼,她这个保镖,明明长得挺标致的,却是朽木不可雕,木头的很。左树颐伸手去够那个放在后面的礼盒,意料之中,对方递给了自己。左树颐也没道谢谢,慢慢拆开礼盒,想看看有什么口味儿的。 “韩淼,你看见我让简墨递给你的东西了吗?” 韩淼趁着前面红绿灯的等待时间,回过头,这才想起来大神刚刚上车给自己递上来的包裹,说是给他的,不过他忙着开门没顾上看。“老大,张总又给您东西啦?刚刚没顾上看呢。” “…嗯,说是etro的下午茶定制礼盒。”左树颐低头看了看,精致的薄荷绿的礼盒里,摆放着五个小甜品,非常精致,里面附上英文卡片。 “etro下午茶限量款系列?!买都买不到,老大谢谢你,爱死你了!”韩淼表达着自己对主子的热爱之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左树颐手里的礼盒,他得放到冰箱冷藏起来,不吃专门欣赏来着。 她这个助理明明是个大男生,却是个甜品控,所以有时候一些重要节日,都会有些时尚界的送给自己定制的各种糕点什么她就会给他或者其他手下的人。左树颐一听自家助理那夸张的感叹,嗤之以鼻,搞个吃的还弄个全球限量款,于是拿出一个小甜品,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望了一眼始终不语的简墨,询问道:“你一般喜欢什么口味的?” 显然,简墨并没有想到左树颐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呆愣。 “草莓慕斯、红酒、巧克力岩浆……你喜欢什么味儿?”左树颐看着小卡片,大概知道里面什么口味,何况从外表也能猜出来。 良久,简墨轻轻地回答了对方的疑问,“草莓。” “草莓,呦,还蛮少女心的嘛。”这家伙居然喜欢草莓?左树颐重复了一下,斜着眼睛贼兮兮地望了一眼不苟言笑的保镖,然后低下头找到了那个草莓慕斯,拿给了对方,“喏,给你。” “老大……我还想收藏来着……”韩淼可怜兮兮地发出最后的挣扎。 “还剩那么多,吃一个会死?再说你一个大男生没事吃那么多甜食干嘛。”左树颐立马怼了过去。 简墨看了一眼前座的韩淼,果断摇摇头。 “让你拿着就拿着,咋这么磨叽呢,嗯。”左树颐拉过对方的手,将甜点放在简墨的手心,“尝尝看,看看好不好吃,你上午跟过来好像到现在都没喝水,张老头子废话太多……” 简墨一听,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眼睛里流转着笑意,有点不确定地回问道,脸上的表情竟有些腼腆,“你在关心我?” 左树颐倒是反应忒大,立马屁股就跟坐到钉板上一样跳了起来,鼻子喘气,“你、你别想多了,我怎么可能,还不是看在你是保镖的份子上,以后传出去我虐待你,就没人愿意当我保镖了,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简墨没说话,低下头笑了一下,引得左树颐朝着她这边望,正好阳光斜照进来,那个笑容简直像个天使……左树颐抖了抖一身鸡皮疙瘩,反问道:“你笑什么。” “你嘴硬的时候……”简墨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想着接下来的措辞。 “你要说我嘴硬的时候像什么?”左树颐瞪着眼睛半撑着身子斜坐在座椅上,嘿,这姑奶奶还把她能的,之前的账还没跟她算呢,现在给她蛋糕居然还说她,这简墨要是再敢怼她,她今天跟她没完…… “还挺可爱的。” 说完,那双灰色深邃的眼眸望向她的眼睛,几秒钟之后,慢慢垂了下来,重新凝视着蛋糕。 此时此刻,车载音乐尾声以最后一句‘我此刻也陷入了爱情了’歌词结束了播放。顿时车厢内诡异地安静了下来,气氛很是微妙。 “老大,你脸红了……”韩淼坐在前座还不忘小声补充了这么一句。 “shutup!” 韩淼识趣地闭上嘴,总感觉这车厢里突然流转着一丝甜味,让人不自觉地心神荡漾。 左树颐刚吼完开车的助理之后,她自己都吃了一惊,没想到反应居然那么大。自个竟有些不知所措。相处这么久,这好像是第一次这家伙夸她,这……算是夸吧。内心竟然开始膨胀了一些小欣喜,左树颐更是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自己,她被人夸赞无数,早应该习惯,可偏偏到这家伙的时候,却跟个刚出道的呢。瞟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简墨,那个人竟然一脸波澜不惊地望着手里的糕点,自己却在这七上八下。 “你吃啊,干嘛不吃,难不成还要我喂你?” 人情绪一失控的瞬间,就会说出山路十八弯的刻薄话,左树颐也不例外。她一说完就后悔,呈鸵鸟姿势玩着手机,只有绯红的耳尖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简墨倒也习惯了左树颐这样总是说反话的性格,剥开外面的精致包装,发现上面坐落了两颗新鲜的草莓。 “左树颐。” 一道清冷却十分柔和的呼唤传至耳边,被叫到名字的某位雇主有些呆滞地扭过头,看着对方:“你…叫我?” “嗯。” “干、干嘛啊?” 某位雇主抿着嘴角,脸色似平常,但内心已经开始吹着喇叭一般说不出的此起彼伏,妈呀,今天这是什么状况,这家伙居然叫了自己的名字,这么多天来头一次!左树颐看着面前用叉子叉过来的鲜嫩草莓,狐疑地望着身旁冷情人,“这是给我吃的?” 得来的是对方的点头,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左树颐表情有些不自然快速咬下了这颗草莓,酸酸甜甜的,挺好吃的。“谢谢你。” 简墨倒是没吭声,而是低下头用刚刚的叉子叉了另外一颗放到嘴里,左树颐望着对方的侧脸,意外地觉得简墨自带柔焦的脸有点好看。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似冷漠的家伙,居然会喜欢草莓。身旁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吓了她一跳,当发现是梅姨之后,左树颐的脸又拉了下来,一定又有事! “喂,梅姨。” “小树啊,待会去给小墨配个手机,找她都不方便。”电话那头梅姨身处大厅有些嘈杂。 左树颐心想不用梅姨说自己正准备让韩淼去给简墨配一个呢,“我知道啦,她一直在我身边,有啥事告诉我不就好了。” “那你把电话递给小墨。” “……”左树颐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动摇,但还是将手机递给了简墨,“梅姨找你。” 左树颐坐在一旁只能听见简墨说“好的”、“嗯”之类的简短语句,心里疑惑着经纪人和对方到底说了啥。待她们结束通话之后,左树颐立刻发声询问:“梅姨跟你说什么了?”不知为什么,她特么居然有点紧张…… 简墨将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一下嘴唇,转过头,有些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对方:“你是不是忘记告诉我一件事?” “…什、什么事?”左树颐语气瞬间蔫了,身体后倾,被对方步步紧逼到贴在了玻璃窗上。 “今天要去复查的事。” 左树颐眼神飘到别处不与对方对视上,她特怕简墨现在的眼神,一眼就可以望穿心底的眼神。好吧,她承认,刚刚在公司里,梅姨让她今天去复查看看身体恢复怎么样,并且要把结果上交来,好安排一下。毕竟再过不久她就得进剧组拍戏了,抽血化验不说,但她特么怕结果如果不通过,又要继续受着“非人”折磨,还得喝中药!索性就不告知简墨和韩淼了,没想到梅姨这只老狐狸…… “啊~是这件事啊,你看我这记性都给忘了,我本来是想着告诉你们的……”左树颐一边说一边眼力尖尖地望着街道大庆路路牌,已经过了康笠医院了。 简墨伸出手指抵在了左树颐的嘴唇上,阻止对方再与自己狡辩,吩咐前座的韩淼:“掉头,去医院。” “别别别——去什么医院啊,天气那么好,我们可以去商场还是,哦,对了给你配个手机。再说我健康着呢,不要去医院!我做不到……”左树颐一听,慌了,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正在打方向盘的助理喊了声。 韩淼看着后视镜,有点担心地喊了一句:“老大,你先坐好了,别站起来啊。” 话还没说完,车子由于正拐着弯,幸好一只手将她拽了过来,跌倒在对方的怀里,惊魂未定的脑袋才免于磕到车顶上。 左树颐有点怂了,呈鸵鸟状趴在对方怀里不敢起来,头顶处传来一声略重的叹息声,接着是一句让人窒息的话—— “左树颐小姐,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体,属于我的。做不到这样的话,没有用。” 第26章 有史以来,简墨说的最多的一次话,居然是以这般“不可一世”的口吻吐露出来。左树颐惊愕之余,眨动了眼睛,若不是看到前座的助理同样不可置信的耸肩,她真真以为是听错了。左树颐扶住对方的胳膊坐了回去,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僵硬。只不过有些狼狈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同时手机还掉进了车肚里。 不久,电影发布会便正式开始。在闪光灯照射下,《蛮夷之地》的导演以及各位演员纷纷亮相,顿时,媒体们的高清摄像镜头对准了各位演员,意欲抓住细微镜头。 当记者问完导演郑老执导的电影一些相关问题之后,部分记者们开始争相转询几位主演,毕竟这才是粉丝和观众们关注的焦点。而针对的热门演员是池念寒和友情客串的左树颐。 她们俩坐在一起,左树颐今天是穿着墨绿色裙摆渐变印花的及膝半身裙,将完美身材显露无疑,优雅中带着性感;而一向低调示人的池念寒则是身着一字肩小黑裙,高贵神秘的像个贵族,两大女神同框史无前例,一位是视后,一位则是影后,坊间一直传闻二人私下不合,关系如履薄冰。当轮到向她提问之后,左树颐就知道那些刁钻问题都留给了她,因为那个高冷的池影后对于媒体那些毒辣问题只会微笑避而不谈。 “请问您之前一直是拍电视剧,现在是决心转战电影圈了吗?” 台下一个记者开始发声询问。 看了一眼身旁一脸恬淡的老友,挑挑眉,这家伙就知道甩锅给她。慢慢拿过话筒,轻声慢语道:“这要取决于观众们的意见了。” 记者们都是人精,当然心领神会,这部《蛮夷之地》未映先热的造势,估计票房前景真的是相当可观。 “为什么会接拍这部电影,听说您之前一直拒拍电影的,导演何少《暗杀者》之前邀请您参演,您当时也是拒绝了,请问之前的传闻是不是真的?之前听说您对何少偏见挺大的……” 另外一个记者开始提问非常刁钻的问题,将老早之前的传闻她耍大牌拒演电影的坟头又给刨了出来,之前的任何电影的邀请函都是被经纪人或是助理婉拒,因为她个人的原因不去参演,虽然经纪公司为此也与她沟通了好几回,但是都没有把她说通,所以根本没有传闻中的目中无人,耍大牌之类的性质。何况她挑剧本都是要求苛刻,那部《暗杀者》她并不看好,至于那个喜欢揩油手下演员的何少她也懒得解释。 至于这次为什么参演绝大原因是池念寒即将到来的三十岁生日,就曾经彼此约定过,三十岁之前,参演一部对方邀请的电影或是电视剧当作生日礼物,毕竟这含金量可是很高的。 “无稽之谈,你们觉得我像是那样的人吗?当时因为档期冲突,只好婉谢何导演的好意。”左树颐微微一笑,泛着光海的眼角下那颗独一无二的泪痣点缀着,这让她在镜头前显得光彩夺人,靠近最前面的男记者更是差点忘记了他刚刚提问的问题。 “那您为什么会接拍这部电影,它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身旁的一个女记者就是抓住重点不放,仍是追问。 这些家伙提问题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左树颐支着下巴,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些,“为什么接拍呢,你们何不去电影院,看了就会知道,它有接拍的意义。” “此次算是您的电影范畴荧幕处女作,有什么和之前电视剧不同的体会吗?和影后同台搭戏会针锋相对吗?我们很想知道你们拍戏时候有没有一些趣事,二人会继续合作吗?” 对于眼前这位女记者引出来让人跳坑的问题,左树颐已经在心里问候了她祖宗上千遍。媒体都爱拿着她和池念寒作比较,即使在这之前彼此都从未涉足对方的领域。也不知道谁放声说她们二人不和,两人都是同期出道,在两大经纪公司,演技卓越富有张力,真正的实力派演员。只不过一个在电影发展,一个则是扎根在电视剧。明明应该是不相干的人,却居然有八卦周刊打上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标签,自然而然,二人不合就传开了。 坐在一旁的池念寒接过话筒,一向少言的她开了口,半开玩笑道:“她可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才出演的,所以我期待下一次合作,当然就等着她来邀请我了。” 此话一出,台下的媒体顿时就炸开了锅,二人不合的传言简直不攻自破,关系甚至似乎比想象的还要好?有些眼力见的摄像师傅顿时给了池念寒一个表情特写。 “我只是个热心又愚蠢的演员而已,可不想和你抢小金人。”左树颐很自然地接过话,有些打趣地笑道。 ~ “是嘛,那我真谢谢你了。”这样说着,池念寒抿了抿嘴笑着抵了一下对方的胳膊。 能让影后池念寒当众在媒体记者面前开玩笑的人不多,池念寒像是冷水,平静且高冷,一般做电影宣传时并不多言,甚至很少笑。而左树颐则像明火,性格张狂肆意,虽然脾气有时候火爆,但更多的娱记更愿意采访她,相较来说,左树颐要风趣的多。 二人在镜头前像是朋友一般交谈,这让很多媒体决定在这上面大写文章,毕竟在左树颐的私生活上特写算是死了路子了,但从二人关系的猜测却更能博众人眼球。要知道,由此部电影的预告片公映之后,很多圈内粉丝都挖出来是因为池影后左树颐才愿意出演,况且当事人自己说了是零片酬出演,再加之很多池左两家的路透抓到了二人私下的游玩照,虽然两位女神并没有过多的对手戏,但不少隐藏的cp粉开始在各大网络上组成无数小分队,将二人出席的各大颁奖典礼、电影、电视剧截成了一个个mv,明明之前从未合作同框的两个女神,硬生生地被冠以了“相爱相杀”的cp标签。 至于当事人是否知晓自家粉丝这样拉郎配,这就不得而知了。 …… 就这样,采访时间很快结束了,面对记者层出不穷的问题,左树颐并没有黑脸,相反更加游刃有余的岔开话题,对于混迹多年娱乐圈的她,相较于其他明星在采访时还得看采访提纲,准备好标准答案,这点根本上是难不倒她。只不过有些白痴问题,确实是让她有些窝火罢了。面子上有些冷情了些,有些眼尖儿的媒体就会换个话题,这才不至于场面陷入尴尬。到了粉丝互动环节,左树颐看着她亲爱的小树苗们,倒是流露出几分开心,将刚才的不悦一扫而过。 有一位小粉丝被幸运地抽中上台与女神合影留念,愣是激动地流泪,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下台之前更是赠送左树颐自己亲手做的抱枕,女神回以一个柔和的拥抱,引发其他粉丝各种羡慕。在人群簇拥之下,台下一位戴着连衣帽的男子更是眼睛死死地盯着,脖子上挂着相机,一脸痴迷狂热地看着台上的曼丽女子,揉碎了手里的可怜花束。 结束了这场首映礼,与台下观众道别之后,左树颐微笑地颔首,在场内工作人员的安排下走下台,正准备回到幕后。 由于这次首映礼的主办方知晓几位主演的习性,特意吩咐场内保卫人员稍微离左树颐远一点的位置保护,切勿近身,而正是如此,才会发生下面惊人的一幕。 一名穿着灰色上衣的男子在左树颐下台之后,慢慢靠近对方行径之路,虽然被周围工作人员挡在了外面,但是女神意欲离开,台下的众多粉丝开始有些躁动,前后簇拥着想要再近距离观望或者签名,当时的场面有些混乱。 “我们下次还会再见的,大家注意安全。”左树颐微微摆手,尽显女王风范,优雅且亲和的甜美酒窝浮现,这让有些躁动的人群立马变得平静下来,场内保安看着不再簇拥的人群紧绷的弦松懈下来。这名男子踏过看台,在人群里一下子冲了出去,用身体堵在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工作人员身旁,越过对方伸手拉住了左树颐胳膊,用力一拽,将对方死死地抱住,并用□□故意紧贴着。左树颐情急之下地用肘击对方脸部,男子痛呼,顺势将对方推倒在地。没有贴身保护的场内人员只能在女明星绊倒的瞬间反手制止了这名粉丝的疯狂行为。 现场瞬间陷入了混乱,很多正在拍摄的粉丝大声惊呼。男子被几位制服人员强制按在地上,嘴里仍然嚷嚷着“我终于摸到了……”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有粉丝拍到左树颐在事发之后,明显是受伤了,嘴唇发白强忍着疼痛几次试图站起来最后是在助理的搀扶下紧急离开了现场。至此,这次事件瞬间占据了各大娱乐网络版块,出现在了热搜话题榜单上。 惊险!著名演员左树颐发布会惨遭围堵,疯狂粉丝真面目竟是……——ladylady 左树颐遭疯狂粉丝拉扯摔倒至受伤,《蛮夷之地》片方暂未回应。——新浪娱乐 视后左树颐首映礼竟遭粉丝围堵(组图),盘点粉丝疯狂追星行为。——搜狐娱乐 …… 事件发生不到一刻钟,这则消息就开始在网络上传开,微博热搜榜#左树颐遭围堵受伤#瞬间力压某著名男影星巴厘岛结婚跃居第一。而更多关于其话题也开始分支展开譬如#影后视后首合作#、#左池是否真不合#、#蛮夷之地事件#、#私生饭黑粉#等等,一时间很多焦心的树粉们在左树颐以及其工作室下留言想寻求证实,可左树颐所隶属的经纪公司亦或是工作室官博仍没有作出回应,但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视频和照片已经证实了左树颐已经被送入医院。 r.07 躺在医院高级看护床上,左树颐闭着眼睛,呼吸平稳,这栋楼似乎隔绝了外界一切不安定因素,静谧地让人感觉不真实,前一刻还是热闹混乱的失控场面,而此刻她看上去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医生,究竟怎么样?” ~~~~~~~~~~~~~~~~~~~~ 站在屋内的经纪人梅姨焦心地等待着中年医生拿着检查报告递给她。刚刚因为这出事,经纪公司执行董事张景河已经立刻相关人士协助调查,必须将该粉丝追究刑事责任,严惩以待。并且暂缓左树颐接下来的一切通告,已经通知助理告知专心静养,等待结果。作为树颐的经纪人梅姨也同样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拒绝接受任何采访。 梅姨大致听了整件事的过程,心疼地看着床上那个脸色如白纸一般的人,那孩子一定吓坏了,哪怕是被送到这里,手仍然不受控制地颤抖。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到病人已经睡去,才小声地告知着:“左小姐由于受到对方用力拉扯跌倒,导致膝骨关节受损,伴有轻微韧带挫伤。并且由于长期工作不间休的缘故,甲状腺功能略低,伴有慢性劳累。左小姐是不是偶尔会觉得身体发冷?” 第27章 简墨闭了闭眼,思想斗争后还是决定毫不犹豫地离开。可是刚起身,就被身边的人给拉住了,“韩淼去了,你不用去。” “我……”简墨坐回了原位,她此时此刻只想静静,自己不能吃辣的事实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毕竟曾经因为不能吃辣遭到过不识趣的俄国佬嘲笑,当然对方也因为是自己的战友手下留情仅仅是打掉一颗门牙作为回礼了。 “好吧,小姐,虽然很同情你,既然没逃走,这顿饭还是得硬着头皮吃下去的。”柯叔一边将高跟鞋递给服务人员,一边吩咐属下通知坐在楼上等待的沈家人。不一会儿,左树颐穿着和原先风格迥异的半截黑裙子出现在门口,沈夫人满意地看着对方回到餐席上,挑了挑手指,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开口道,“我们说到哪了?” 接下来的对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偶尔会提到一些家族事业上的问题,不过幸好并没继续浇灌她的火气。对面那个低眉垂眼的沈家少爷时不时会抬起眼睛偷偷看着她,左树颐只当没看见,嘴里吃着被切割成碎丁的牛排。 在结束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利益晚宴之后,树颐这才离开了宴席,走出屋外,看着外面已经暮色沉沉,并不乐意坐上老管家的车子,毕竟又要听那些唠叨话。 “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儿助理开车过来。”左树颐双手环胸,并不打算跟着柯叔上车。 柯叔也不强求,临走之前,有点语重心长地对着她说:“小树,你偶尔也回家看看,老爷毕竟只有你一个宝贝女儿,怪想念的。” “是吗?那干嘛还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我也是念旧他身体才回来相亲的,我现在花的都是我自己的钱,又没有家道中落,真搞不懂老头子怎么想起来联姻这样的事。哥哥出事之后,我就要成为牺牲品了……” 柯叔听到这话后,顿时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左树颐侧过头不去看老管家那张岁月脸,谁都不容易。她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在等待的同时,她默默地从窗外看向酒店外围,夜晚的都市街道上灯光点缀,出入的都是一对一对的,那些脸上幸福满溢的笑容是装不出来的,左树颐甚至有些羡慕地看着那些人。 过一阵子,当看到自己的助理驱车从后门进入,东张西望甚是谨慎的样子,原本想要责骂对方一顿的郁结也消散了些,但脸上仍然摆着一副冷面孔。 韩淼一进门便感受到来自自家老大的杀气,有些惶恐地从车里出来,狗腿地递上了一件外套给左树颐披上。看着左树颐拿着手包抬手的架势,脑袋缩了回去,以为对方要打。 “韩三水,我告诉你,你的完美计划可把我害惨了。” 话音刚落,韩淼的小耳朵就被纤纤玉指毫不留情地拎了过来,惹得他一阵痛呼:“啊,疼疼…疼,老大我错了,早知道就我来接应得了,还不是怕柯叔叔认出来不好办事嘛。况且老大你太急性子了,我还没说完车牌号你就把电话给挂了……” “呦,还委屈不成?” “韩淼不敢。”小助理嗫嚅着,小眼睛直勾勾地瞄着左树颐,心里就希望老大下手能轻点。 左树颐看着韩淼那副委屈面孔心里倒是舒坦多了,轻轻一撒手,对方立刻捂着红红的耳朵后退了几步。看着左树颐笑了出来,便知道对方气也消了。 “老大,还好吗?” 她抬头看了助理一眼,知道对方担心什么,没事一般摇摇头,她一直不喜欢这样的聚餐,何况还是给她安排的相亲晚宴,“对方的母亲介意我的职业,估计是怕我作风不正,随性滥-交,说是我们圈子是个大染缸,怎么可能不染点颜色呢。意思是,如果我嫁给她家儿子,就得放弃演艺事业。“左树颐一边平淡地说着,一边让助理给她递一支烟。 韩淼听着很是气愤,立马反驳道:“那老女人怎么能这么说老大,太欺负人了这是!”虽说娱乐圈乱了点不假,很多人为了出位成名不择手段,但他家老大可是一朵特立独行的“奇葩”,私生活真的是单调的不能再单调,不爱泡吧、不爱出入商会、也不喜和圈内的男明星搞暧昧搏上位。闲暇时光,只会呆在家里看看录像,研究剧本,反正就是个让人无力吐槽的老年宅生活。就连被誉为国内第一狗仔的卓姓娱记在连续两个月跟拍其后也曾公开表示放弃追踪,理由竟是:她的私生活真的是太无聊了。 “啧,你激动个什么劲,我也没让她有好果子吃。”左树颐看着替自己打抱不平的助理,笑着弹了韩淼一个脑门,从对方手上拿过一支烟,点燃,却并没有放在嘴上,只是眯着眼睛望向夜空,今晚居然还冒出来几颗星星,喃喃自语,“唉,我这辈子就这样孤独终老了,还会不会遇见属于我的那个人呢?” 她的声音清透而飘渺,像是在扪心自问,又像是在询问着身旁的助理。只不过一闪而过落寞的神情让韩淼有些欲言又止,在记忆里老大似乎很少会显露这样伤感的神情,一直都很坚强,是因为今晚的宴会吗? “老大,我觉得吧,属于你的那个人终究会在某一时刻出现,何况老大这么优秀,被您拒绝的人都能可以组成一支足球队了。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在那个人出现之前,首先的一点,就是好好保护好自己。” 韩淼一边说着一边拉门让主子先上车,虽说这家酒店隐秘,但难免会有不法之徒跟踪尾随。“你个臭小子,就知道整天给我灌输毒鸡汤,都喝饱了。”左树颐笑着摇摇头,便上了车。她并否认助理说的那些话,如果真的会出现,晚点也无所谓。 “我差点忘了,您之前上错车的那个车主,幸好对方没怎么认出你,不然,又得闹出事情了。”韩淼一边开车,一边嘀咕着。来之前,他嘱托的司机师傅已经将看到的全过程都跟他讲了一遍。 这不提还好,一提这茬,左树颐就火大,嘴唇抿成一条线。“哼,那家伙估计压根就不知道我这个人。”一想到对方那呆若木鸡半天那倒霉样,左树颐就觉得今天出门一定得罪了某路神仙。 “不知道?!怎么会……”他家老大可是红透半边天的女演员,就算电视什么没看过,但是那商场巨幕放映的各大代言广告也是会让人印象深刻的。韩淼从车内后视镜看到树颐微微愠色的脸,看来是真的,有些挑挑眉,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或许对方是深山隐士也说不定,哈哈……” “是嘛,我倒不这么认为。”左树颐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脑海里浮现那个人的模糊的面孔,有些不解气地又灌了几口。深邃的像黑夜一般的眼睛望着前方,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嘴角,“你到时候得帮我查一下这人,我倒要看看这是哪路神仙。” “得令。”韩淼立马附和道,老大这记仇心眼小的性格果然多少年都没变过,不过却来得快去得也快,估计过几天拍戏之后就搁那就忘记了,当然这也是她可爱之处。 对着蓝色的电脑屏幕,韩淼快速地敲打着键盘。曾经业余时间专门搞些计算机网络的他对于黑进车管所查个人这等事算的上是轻而易举。 “这车牌号不错,看来这人也不错呀。”韩淼一边输入“a5558”这串数字,一边嘴里嘀咕着。当电脑上慢慢显示出车主一切信息及那张平淡无奇的照片后,他抬眼看向坐在对面刚洗完澡出来的左树颐。 韩淼离着老远就闻到到了老大橙花味儿的香氛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假装看电脑,虽然说他不喜欢女人,但对方这惹火丰满的身材加上那迷人的脸庞,一举一动像是在撩人,哆哆嗦嗦会让人有些“生理冲动性”的害羞。虽说他家敬业的主子由于之前在炎炎大沙漠拍戏时晒伤了,到现在皮肤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到原本白皙的状态,不过依然挡不住由内而外散发的魅力。 不愧是评刊所形容的行走的荷尔蒙…… “咳咳,老大,你看一下是不是这个人?”韩淼礼貌性地将视线垂下来,把电脑转过去,顺带着将挂在一边的睡袍递给了对方,要知道刚刚左树颐仅仅只穿了件蕾丝吊带。左树颐接过手给自己系上,撩起额前的卷发,眼睛直勾勾地盯上屏幕,皱着眉头说道:“不是,她是女的。” 可照片上却是个中年男人的头像。 “好吧,我这边调出来对方最近的出行拍摄到的画面记录,可是都是他本人坐在驾驶座的,老大你还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吗?”韩淼也挺奇怪的,酒店的监控显示,正好对方所驾驶的这辆车是个盲点区域,其他都能拍摄到,唯独那一块。· 左树颐正在擦拭头发,被韩淼这一提,便停了下来,陷入了思考。说实话,这让她想她倒是真记不大清楚对方的长相了,狭小的空间,那个人身上清冽的味道,很独特。还有那双锐利幽暗的眼睛,仿佛,是刚经历过战场却孤身一人活下来的沧桑感。怎么可能,很奇怪,她居然会联想到这个,或许是当演员的职业天性,有些好笑地摇摇头,继续擦头发,并开玩笑道:“我说她长得奇丑你信吗?” “不信,说啊,到底长啥样?”其实韩淼也挺好奇的,总觉得这事特神奇。 说丑怎么还不信呢这是。左树颐只好说出了自己模糊的印象评定:“……或许是一张欠扁的禁欲脸。” r.05 “啊?”韩淼有些疑惑,这样的形容词他还真是无法想象对方长什么样,当对上左树颐含笑的眼睛,这才知道对方似乎已经不想再追究了。 “算了呗,我也只是好奇,这样无礼的家伙是谁,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到面了。”想着接下来几天会非常忙碌,她便招呼一声助理随意,便上楼睡觉了。 韩淼想来也是,便将电脑合上,整理了一下明天的通告资料,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两点了,估计老大最多只能眯个两三个时钟,就得起来。到时候会有接二连三的专门化妆师会接应,连续几日会去国内几大中心城市赶通告,为了即将上映的电影《蛮夷之地》做宣传。回国还没顾得上休息,又要干活了,真是劳模。 说道这部电影,不得不提的两位大人物,一位是在国内外享负盛名的鬼才导演郑宇文老先生,《蛮夷之地》是老先生的收官之作。另一位则是刚刚摘得小金人国际影后池念寒,也是此部电影的女主演兼投资人。如果不是接受老友池念寒的强烈邀请,再加之看在郑宇文老先生曾经滴水之恩的情分上,左树颐应是不会友情出演的。 圈内的人都知道,郑老算是娱乐圈的叱咤风云半个世纪的名导,他用人独到,在他手下红的影星不计其数,基本他的作品能一夜捧红某个演员。只不过对方说话针针见血,脾气相当古怪,曾经还当着剧组的面厉声责备现在当红某位女影星,当然这是后话了。 娱乐圈从不缺乏美人,左树颐同池念寒一样,论长相属于中上乘。她的美具有攻击性,若是不笑,略带英气的眉眼再加之冷面孔并不如甜美可人的女明星吃香,但郑老唯独对她和池念寒两位女演员评价不错,曾在某次颁奖典礼上公开表示他非常欣赏。 第二天的首映发布礼,媒体们提前几个小时就在门口蹲点,为了拍到第一手新闻。而此时此刻左树颐在自己的造型师mr.唐的打理下,已经完成 “完美~”唐先生整理了左树颐额前最后一缕卷发之后,由衷地表示无可挑剔。左树颐睁开眼睛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娇羞地笑了一下,拍了一下唐先生的肩膀,表示感谢。 “这次d&g的春夏高定款简直就是专门为咱们小树设计的。” 第28章 望着自家助理终于坐着保姆车回去之后,左树颐才深吸了一口干冷的空气,伸个懒腰,走到街旁边的小道上。现在已经接近九点了,因为前方就是夜市的原因,路上还有不少人。她抬头望向夜空,星光点缀着,昏黄的路灯早已亮了起来,将她们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我啊,很少这么惬意地在夜晚逛街的。” 晚风中,左树颐的声音带着微醺的醉意,她今晚喝了不少酒。她将手插-进口袋里,一边慢走着,一边和身边那个人搭话。 韩淼知道自己这样未经许可便坐上车的做法有违礼教,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庙了!虽然饭没买成,但收获到一位符合老大一切要求的保镖人选那真的是太划算了。 “大神请原谅我这样就坐上您的车,因为不这么这车就开走了。我只是有个请求,希望您听一下,就听一下,拜托了……”韩淼想着之前这位女子进当铺的种种迹象,翻来覆去肯定是跟钱有关。便开始打算盘,怎么也得帮自家主子留下这样的人才!梅姨都急的跟蚂蚱一样天天打电话训斥他,明明自己不满意特卫资料非要拿他是问。这次怎么地也要做出个正事给对方瞧瞧,即使不要脸皮子。 女子不为所动,凛冽的眼神催促对方赶紧下车。韩淼看出来对方不乐意,也不敢造次,毕竟从之前的身手一看便是个不好惹的主。可是呢—— 双手合十,跪坐在车垫上。“大神,我求求你行行好,我家小姐身体较弱,与世无争,整一个林黛玉那样的善良温柔的姑娘。她是明星我是她助理,只不过她受很严重伤住院了,身边连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可怜死了。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现在网络上那个热门第一的话题就是关于她的,您应该知道她是谁了吧。等一下,这是我家小姐这次未放映的电影宣传预告,如果你还不相信,我这还有证明,绝对没骗你……”韩淼手忙脚乱,生怕对方怀疑自己,将手机里的电影预告片放出来给对方看。 女子微微皱眉,被对方说的实在耳朵疼,斜过头瞥一眼,正好见到手机里刚跳过去池念寒饰演的角色。 “大神,时间不多,只要几个月就好,这个数,这个数怎么样?”韩淼误以为有戏,立马食指交叉比划着薪水。 女子望了一眼,脸上似乎带着不屑,拉开手刹,直接将这个不知好歹的青年推下车,冷酷地拒绝了对方的邀请。望着黑色的轿车渐行渐远,韩淼一路狂奔跟在后面追。 “大、大神,仙女姐姐等一下,三倍……不不不,五倍!!你没听错,刚刚那个数的五倍……你考虑啊啊——” 这辈子只在校园里参加过男子1200米跑步的小瘦猴子,生平第一次以这样的速度去追赶一辆轿车,对,你没看错,韩淼使上吃奶的力气在风雨中追赶,他觉得自己真的太对得起自家主子了。终于,在黑色的轿车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兴许是听厌了那聒噪的声音,黑色的轿车慢慢停了下来。 “大神,您终于停下来了哈……”韩淼立刻眼疾手快小跑过去,头抵在摇下来的车窗上,大气不接下气地闷哼着。 对方顿了顿,深邃的眼睛望着这个布满恳切表情的青年。韩淼一只手拉住后视镜,为了打消对方的顾虑,再次肯定道:“绝对千真万确,我长这样还能敢骗你,到时候如果您真的愿意成为小姐保镖,梅姨绝对会额外加价的,到时候绝对比这个数还要多,梅姨是我家老大的经纪人……” 昏沉的天空开始飘落着雨星,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了青年的身上。对方仍是傻笑地看着她,希望她能考虑考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韩淼感受着雨点打在脸上的颓败感,因为他看到对方摇上了车窗。在这里虽然出了白金街,很难打到车不说,吃的没了,钱包也破了,还挨了一顿揍,什么事都没办成。 “上车吧。” 隔着车窗一道模糊的声音传了过来,韩淼不敢置信抬起头,看着对方示意他上车,简直是喜出望外,立刻马溜溜钻上车子里。“大神,这么说您愿意考虑考虑了?” “简墨。” 冷不丁地女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听着对方用“大神”这个称呼一次次叫不停,有点无奈。韩淼立刻狗腿上去,就差着没拽着人家握手,“简墨大神,我叫韩淼,三个水的那字,太感谢您了。”韩淼有些激动地说道,看着简墨始终眼神直视前方,冷硬的侧脸,跟他家老大完全不一样的性格,不过这样的人看着便很可靠,他看人特准,虽然少言寡语,但大神性格肯定不坏。 韩淼坐姿笔挺,瞪着大神开车的样子,也不敢多言。车厢内陷入一种十分尴尬的沉寂,要知道,他习惯了自家老大话唠属性,私下里老大简直就是撒欢的野马,在车里放音乐什么气氛不要太愉悦。韩淼在寻思着怎么开口说话,最起码在短暂的时间内先了解一下。 车子在经过前方红绿灯路口处停了下,简墨抚摸一下手指骨上的擦伤,估计是之前蹭到的。转过头看着一脸冥思苦想的青年,这小子似乎并没有告诉他要去什么地方。 “地点。” “啊?哦哦,看我都紧张忘记了,您直接去康笠私人医院。”韩淼说完抿着嘴,为自己考虑不周而尴尬一下,便低头看到对方用在用导航按下地理位置。 “大神,您不是这边的人?”康笠私人医院算是这座城市最有名的高级护理中心,一般人都知道在什么地段,而很显然,简墨并不知道。“您还是别用导航了,我跟你说一下,路很好走,前面还有路牌指示。” 间墨停下了动作,便依着对方的指示开。窗外风很大,道路两旁的树木依着一个方向倒。简墨将车开在了医院的拐口处,她依稀看到即使是这样的天气,门口居然大面积穿着便衣的记者们披着雨衣蹲守在那里,有些人甚至扛着摄像机。 “那些人都是吃骨头连渣子都不放过的,不过这还好,总比那些躲在暗处扰人生活变态跟踪狂好点,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杀手,捕风捉影,大肆宣传,用笔就能杀死明星的那种。咱们走后门。” 韩淼紧张兮兮跟后门保全人员打声招呼,出示了证件,又塞点烟意思一下,便进去了。“大神,待会您和我一块去我家老大的病房,也好认识一下,梅姨那边我已经通知了,正好她就在里面,希望您到时候一定要考虑好,答应下来。” 韩淼跟着对方下了车,从后门绕道前面给简墨主动开车门。眉眼一瞥,总觉得那车牌号似乎在哪见过,但也没来得及多想便领着对方上了电梯,千拜托万拜托着,毕竟人家只是考虑,还没说答应着。 “大神,我家主子呢你也看到了,她本人可比电视上还要好看,就是……并不全如外界所评论那样,她性子有时候会急躁了那么一点点,不是那么太温柔,说话做事有时候比较粗暴了点,还有点轻度强迫症,但人性很好,特别好相处,所以您可一定要看在上帝的份上答应下来。”韩淼完全忘记了之前在大神面前把自家主子形容成林黛玉式了,心里委实提心吊胆的,不为别的,就是左树颐为了能够不接受保镖的陪护,一定会使劲各种手段,难为对方。但是—— 韩淼看着简墨和自家主子差不多的身高,挺拔的身姿,身着深灰色夹克,笔直地挺着后背的姿势,“英姿飒爽”或许就是形容这样的类型,即使没有穿上军装,她简直就是老大的完美标配。 简墨并不知道韩淼已经在心底认定自己,而是稍稍观察四周,电梯上至七层,这里便是vip高级病区,门口配备便衣看守,上身装有短柄匕首,右手口袋各自都配备柯尔特□□,从衣服映出的轮廓看应该是17型。而走廊里更不用多想,每一间病房门口多有小型摄像仪以及便衣特卫。 当走廊内的特卫划过视线望向简墨时,一种难以察觉地危机感让他立刻条件反射地作出应战姿势。有意思,他这是要掏出他左腿附上的野战刀吗?简墨微微挑起好看的眉毛毫无畏惧地望向守在7-05病房门口的便衣保卫 “陈大哥,没有其他人来过吧。”韩淼倒是没有察觉出出空气中涌动的暗流,而是亲切地与守卫在门口的特种兵退役下来的陈大哥问好,对方是梅姨临时邀请的骨干级别的,负责保护一下左树颐在此医院的周身安全。 听到这话,陈特卫重新站立好姿势,微微点头。眼神却是始终望着这个戴着帽子的陌生女子。韩淼立刻招呼道:“这是贵客,你放心,梅姨那边我已经通知了。”这时年过四十却依然风采依旧的梅姨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看到韩淼那个臭小子立刻三步并作两步。 “说,你去哪了,谁允许你离开小树半步的?” 韩淼嘟囔一句,想着要不要甩锅给自家主子,梅姨这才看到身旁的气质独特的女子,摘下墨镜,从上至下看了看对方,态度立刻变得非常友好:“你好,你就是简墨?” 看着对方点点头,梅姨立刻拧了韩淼一眼,“怎么能让贵客站在门外?” “我们刚准备进去的。”韩淼有些委屈。 而病房里的左树颐听着门外的动静,虽然这房间隔音效果还行,但是她还是能听个大致。似乎那几个老狐狸已经给她找好了保镖了……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想着也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相处的人,保护个几个月再以其他理由辞掉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她收拾好床上的东西,立马将手机关机放到了桌子上,老神在在地躺着扮娘娘。 “咚咚咚——” “进来吧。” “老大,我回来了。” 得到应允,韩淼小声地报告一声。左树颐笑眯眯地抬起头,一双灵动让人心碎的眼眸此刻正含情脉脉地望着韩淼,她正在等待心心念念荣盛堂的小食。 “淼淼,你终于回来了~” 韩淼一听,立马鸡皮疙瘩落一地。他默默地后退了一步,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出残酷的事实。 左树颐望着对方慢慢吞吞的架势,这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不成。“好啦,待会给你包个大红包,再不拿出来就冷掉了,嗯?”伸出手示意对方拿出来食物。 韩淼望了望自家老大期待的目光,立马躬身九十度,“对不起!老大,买到了可是没拿回来……不过我还买了这个。” 左树颐一听顿时失望地憋着嘴角,睁大眼睛瞪着这个让自己等了接近一个多小时却带了一篮子水果的家伙,她敢相信,这篮子水果绝对是在医院附近临时买的。这种失落的感觉就像是等了一份糖醋排骨最后端上来一盘镜箱豆腐一样闹心。“韩三水,你简直……做的太好了!”气的咬牙切齿,随手拿过黄灿灿的橙子朝着韩淼砸了过去。 “让开。” 随着这一道清冷的声音,在黑色的半截手套覆盖下的手指正紧紧握住着圆滚滚的袭击物。如果她不出手,眼前这位小伙子的脑门会砸出个鼓包。 这个声音……?左树颐立刻抬起头,她刚才并没有意识到屋内还有其他人,这个人的走路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从玄关暗处慢慢走出来是一位戴着鸭舌帽的女子,一身肃穆却干练的装束,她抬起头,帽檐下是一张过分白皙分明的脸,只不过让人无法忽略的是划在眼尾处的那道伤疤。当看清楚来人的相貌之后,床上的人惊愕地睁大眼睛,脸色如吞了冰一样难堪。 “……怎么是你!?” 得来的是同样有点意外的眼神。 r.11 看到那双晶亮闪烁的眼睛此刻正不可思议地凝望着自己,简墨微微蹙眉,将手里的“袭击物”放回了桌子上。 怎么会是她?这样的疑惑同时印刻在两个人的脑海里。 “老大,你们……认识?”韩淼有点摸不着头脑,左树颐身边的熟人他都清楚,怎么会多出来这样一个人? 左树颐冷哼一声,心底嘀咕着还不止是认识这么简单。真是老天待她不薄,有时候你越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它就会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你面前。她假装咳嗽一声,天生好演员的她立马收回了那该死的惊愕表情,硬挤出一丝笑容,一副友善的神态挂在脸上,双手环胸,挺直背脊,让她看起虽然穿着病号服也同样气质非凡。 “真是有缘啊,没想到又在这里碰面了,a5558小姐。”左树颐一边说着,一边手里拿着水果刀破开了刚刚那可怜的橙子。 a5558小姐?韩淼被这么一说,立刻想起来……难道这就是把她家主子提到的那个扔下车的禁欲脸混蛋?不会这么巧吧。韩淼摸了摸冒冷汗的后颈,他似乎把不得了的人物来回来了。想要缓和气氛地说着:“老大,你是说,她…就是那位女车主?” “你觉得呢,我最亲爱的助理。”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韩淼现在已经死上了千次。忽略掉老大的“和善”目光,偷偷摸摸地吸了吸鼻子,他发誓他在做正确的事情。 “老大,这说明什么,缘分呐,这简直就是天意,有缘千里来相会,就是形容这样的!” “错,‘冤家路窄’倒是更贴切。” 橙子的汁水喷溅了出来,左树颐眉眼直勾勾地望向一副平静如水的禁欲脸,挑衅地吞了一块橙子肉。 看着眼前穿着病号服的女人似乎气鼓鼓地瞪着她,对方也并不是青年口中所说的病倒瘫软的可怜的状态。简墨压低一下帽檐,嘴角反而愉悦地弯了起来,看来是她注意错了,她误把韩淼口中的小姐当成了之前放映的电影预告里的另一位女主角。 第29章 在韩淼拨通了左树颐24个电话未接后,他立马就调车回头买了一个手机备着准备交给大神。没办法,这主子就是联络不上啊…… “老大,老大,是我,韩淼!开门啊……” 可怜的小助理站在门口开始敲门,要不是左树颐以“*”为由,没收了他的房门钥匙,他早就进去了。 他将视线从店铺口移开,身子拐进当铺旁边的胡同里,想要抄近路。虽说是大白天,因为太密集的破房子,所以几乎没有什么光照射进来,乃至于他走进去之后才发现那是个死胡同。一阵粗鲁的卡车引擎声从巷子口传来,紧接着是杂碎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几个人从车子上跳下来,好吧,韩淼有些崩溃,最不愿意接受的一幕发生在他身上。 “小哥,看你这一身,应该挺有钱的。” 韩淼僵硬转过身,几个壮汉从狭窄的胡同口堵住了他,对方身形高大带着巨大的压迫力,即便是刚过了北寒,这些人便赤着肌肉结实的胳膊。 韩淼望了望封闭的四周,唯一的出路被这几人堵住了,脸色有些难看,这时候他可挤不出笑容来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呦,买这么多吃的,”看了印着纸袋上的字,旁边的男人撇撇嘴,在地上碎了一口唾沫星子,“哥,是荣盛堂那老瘸腿子做出来的东西,保护费都拖了一个月没交了,现在还他妈的没事人一样做生意,那死老瘸子。” “我只是个赶路的……” 韩淼费了一定时间才挤出这句话,这些人估计还和瘸腿老师傅有过节,刚想着将食盒放在身后,哪知领头那个人趋步向前,伸手把他领子一拽,将他手里的食盒全部扔在了地上,食物滚落了一地。韩淼看着好不容易买来的食物就这样糟蹋了,心里顿时气不过,一个拳头上去却被男人硬生生接下来,不痛不痒的。 “哼,你小子,倒还挺有骨气。”男人微微歪过头,示意手下做正事,紧接着青年就被两个壮汉一前一后压跪在地上,钱包之类值钱的东西都被翻出来,顺便腹部还被吃了一记硬拳头,脸色铁青的很。 领头的男人点了点钱夹里的票子,还有几张信用卡,满意嗤笑一声,看来是逮到了个有钱人。韩淼一惊,那透支额度多则上万,是先前老大出事都放在他那的,他还没来的交回去。他拼命地扯住那个人的胳膊,和对方扭打在一起,嘴里还嚷嚷着。饶是一个人还能应付的来,可对方有五个人,且都比他壮实,他的威胁力几乎为零。 看着这不依不饶的外面人,领头男人有些不耐烦地上去踢一脚,握着韩淼的下巴:“臭小子,你是要钱还是要命啊,看来你还没认清楚现实,外面的人居然还敢这么对着干?想活命最好听话点,本来哥几个还不想动粗,你小子怎么这么不识相。” 看着眼前这个男子随身抽出那把明晃晃的短柄匕首,韩淼被这两个比他还高一头的壮汉架着不让他动弹,他此刻头脑清醒的很,再不想办法他就快废了。这赴汤蹈火还真应了验,果然祸从口出啊。 “马上卸货区那边的黑市就要开始了,他身体看来挺好的,细皮嫩肉的,器官什么也能卖几个钱……唔”领头的男子嚣张地扯着嗓门,眼看着这锋利的匕首就要捅进自己身上,青年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韩淼已经想到了后果,刚要奋力一搏,而下一秒领头的男子却痛苦万分在他面前抱头倒地,对方的后脑勺居然被砸出了一个血窟窿,往外渗着血。那个砸中脑袋的利器滚落到脚边,竟然只是很普通的小石子。 众人转过头望着巷子口,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在这地皮子上撒野。韩淼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抬起头,巷子的一头光线忽明忽暗,一个头戴着帽子的女人单手拖着一个比她身形还要壮实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还在隐隐哀嚎着,嘴里像是重复着“我不知道……”这样的话语,女子将那个中年男人拖到了巷子口的背阴处,隔绝了这边的视线,众人这才发现拖出了一地血迹。 “那个……不是隔壁当铺的陈老板吗?”巷子里的一个眼尖的男子嘀咕了一声,看着阴影处那个面生的女子,呵斥道:“喂,刚刚是你扔的石头吗?” 对方并没有朝这边望,更准确地说是完全无视了巷子里的这几个人,而是专心蹲下身子冷冷地面对着那个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陈老板。 “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啊啊啊唔——!!” 当铺老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随后嘴里被布条塞住,痛苦声淹没在喉咙里。男人在流泪,因为他发觉身体某个地方在逐步冰冷,最后嘴里的布条被重新拿掉,戴着帽子的女人只是微微蹙着眉,从对方左边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靠在对方耳边,她的双手此刻沾满了血迹。 “在、在8号柜子里……” 最终陈老板还是被疼痛屈服放出消息,女子像是责备地摇了摇头,这才放开了对方,站起身。 “妈的,发什么呆,给老子把那臭婊-子拖过来!!” “操!那个娘们想死……” 与此同时,巷子里的几个青年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看着老大头上被对方砸成这样竟然还如此无礼地无视他们,这口怒气像是吞了刀子一样喉头发热。 而这边,血流不止的领头男子胡乱地扯了衣服简单地捂住脑袋,愤怒地指挥着身旁有点呆愣的手下,嘴里仍然嚷嚷着粗话。被堵在死胡同里的韩淼拿好掉在地上的钱包,看到那几个大汉各自抽出匕首快速地向着巷子口的那个救命恩人走过去。忍住嘴里发呕的血腥味,喊了一声: “危险,他们有刀子!” 从巷子深处刮来的腥风吹过脸颊,女子应该是听到了里面青年的呼喊声,可平淡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表情,余光瞥到巷子里,似乎有些无奈地弯下腰,拔出插在陈老板手背上的尖刀,顺带体贴地将布条再次塞到了对方嘴里,随之是骨指断裂的咯吱声。 恼羞成怒的几位青年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很显然几个人是练过格斗术,手腕的劲道足以轻易捏碎成年人的脖子。然而他并没有轻易碰触到对方的身体,相反,却让自己巨大的身躯在狭窄的巷子里有些力不从心。在看到女子敏捷的跳跃到自己身后时,身材魁梧的男子甩出握着尖刀的胳膊,却被对方硬生生用短匕首挡下来,一阵尖锐的金属碰撞声伴随着产生的火花,霎时间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怎么……可能……”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一米九的身体竟被迫后仰最后跪在地上,对方力道之重,使他的手腕产生一百八十度回转,紧接着身体如死蛇一样丧失了力气,重重倒在了地上,手里的匕首也垂直地插入了地表离他眼窝一厘米的位置。 惊愕了的其他青年看着对方仅用几秒钟时间就干掉了他们的兄弟,蜂拥而上,韩淼在那些人全部围上女子的同时,将那个捂着头颅的领头人用身旁的木桩子打晕过去,他虽然从来没和人干过架,但怎么着也得帮助那个女子,对方毕竟是个女孩子,要同时对付四个身材悬殊较大的硬汉简直不敢相信。他刚要加入进去,便发现刚刚嚣张跋扈的地痞流氓已经一个接一个倒地,其中有个人倒地惯性拽下了女子遮住脸的帽子,紧接着被狠狠地扭残了手腕,可怜地发出悲鸣声。 韩淼下意识地吞了一口水,有点难以置信眼前这幅景象。 当最后一个男人倒地不起之后,这个女子才嘘一口气,抬头仰望昏沉的天空,然后伸出手,趴在地上的硬汉还以为对方要接着打他,愣是滑稽地盖住脸。女子只是往上拢了拢有些潮湿的头发,用来遮蔽脸颊的鸭舌帽刚刚掉落在地上,她侧过脸,皮肤竟接近苍白,轮廓分明的脸颊显露了出来,意外美丽的容貌要不是在这种时候的话,一定会引来很多人的目光。只不过她右眼角似乎有一道伤疤破坏了美感,让人有点惧怕。她转过头望了一眼呆立在那里的韩淼,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光,随后便捡起地上的帽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压在了头顶,转身离开。 望着地上哀嚎连连的几个汉子,韩淼立刻将钱包胡乱揣进口袋跑了上去。对方进了隔壁的当铺子,韩淼不敢跟进去,只能在半敞的门口等候,眼睛瞥了一眼半倒在巷子口的当铺老板,那副凄惨的模样只有在电影特效里看过,他只敢看一眼。过了几分钟,这个始终面无表情的女人从当铺出来,将手上的血渍用毛巾擦干净然后扔进了垃圾桶,转身走到了对面的胡同,穿过了一条街便到了水目桥,那边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韩淼的脚程似乎没对方快,几次都差点跟丢了。望着前面挺着背脊的走路姿势的人,韩淼更有些错觉对方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甚至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一直要跟着对方,停在了车门旁。 女子默默地转过身,斜睨了一眼始终默默不语跟在自己身后的小青年,微微蹙眉,那眼神似乎在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韩淼上气不接下气,之前被揍了两拳让他腹部还隐隐的疼。看着对方直直地望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挠头,“刚刚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身手那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下车。”女子微微皱眉,冷着脸发出一道命令。深灰色的眼眸里有一丝不解,怎么她回国几日,便接连遇到这种未经同意便上车的家伙,现在很流行这样的打车方式? “大神请原谅我这样就坐上您的车,因为不这么这车就开走了。我只是有个请求,希望您听一下,就听一下,拜托了……”韩淼想着之前这位女子进当铺的种种迹象,翻来覆去肯定是跟钱有关。便开始打算盘,怎么也得帮自家主子留下这样的人才!梅姨都急的跟蚂蚱一样天天打电话训斥他,明明自己不满意特卫资料非要拿他是问。这次怎么地也要做出个正事给对方瞧瞧,即使不要脸皮子。 双手合十,跪坐在车垫上。“大神,我求求你行行好,我家小姐身体较弱,与世无争,整一个林黛玉那样的善良温柔的姑娘。她是明星我是她助理,只不过她受很严重伤住院了,身边连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可怜死了。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现在网络上那个热门第一的话题就是关于她的,您应该知道她是谁了吧。等一下,这是我家小姐这次未放映的电影宣传预告,如果你还不相信,我这还有证明,绝对没骗你……”韩淼手忙脚乱,生怕对方怀疑自己,将手机里的电影预告片放出来给对方看。 韩淼上气不接下气,之前被揍了两拳让他腹部还隐隐的疼。 第30章 对方身着一袭象牙色优雅的礼服,中间系着黑色丝绸腰带。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韵味,似乎带着笑意,走到她面前。 左树颐看见来人,撑起身子,站直了腰身。她今天的聚会时穿着唐sir给自己提供的黑色长裙,胸下是一圈白色镶钻蝴蝶结,款式倒是和对方的有点相似。她微笑着看着对方,宋怡,这个去年以一部史诗剧崭露头角,今年便摘得最佳新人奖的女演员,说实话以这样的完美成长速度并不多见,出道以来零绯闻的女星更是少有。虽属于同一家经纪公司,但从未正面碰过面,毕竟宋怡签约的时间也并不长,再加之她们去年的年会或是颁奖典礼上都完美地错开了认识彼此的机会。 年轻明丽充满着未知的可塑性,这是左树颐对宋怡第一眼评价。 不久,电影发布会便正式开始。在闪光灯照射下,《蛮夷之地》的导演以及各位演员纷纷亮相,顿时,媒体们的高清摄像镜头对准了各位演员,意欲抓住细微镜头。 当记者问完导演郑老执导的电影一些相关问题之后,部分记者们开始争相转询几位主演,毕竟这才是粉丝和观众们关注的焦点。而针对的热门演员是池念寒和友情客串的左树颐。 她们俩坐在一起,左树颐今天是穿着墨绿色裙摆渐变印花的及膝半身裙,将完美身材显露无疑,优雅中带着性感;而一向低调示人的池念寒则是身着一字肩小黑裙,高贵神秘的像个贵族,两大女神同框史无前例,一位是视后,一位则是影后,坊间一直传闻二人私下不合,关系如履薄冰。当轮到向她提问之后,左树颐就知道那些刁钻问题都留给了她,因为那个高冷的池影后对于媒体那些毒辣问题只会微笑避而不谈。 “请问您之前一直是拍电视剧,现在是决心转战电影圈了吗?” 台下一个记者开始发声询问。 看了一眼身旁一脸恬淡的老友,挑挑眉,这家伙就知道甩锅给她。慢慢拿过话筒,轻声慢语道:“这要取决于观众们的意见了。” 记者们都是人精,当然心领神会,这部《蛮夷之地》未映先热的造势,估计票房前景真的是相当可观。 “为什么会接拍这部电影,听说您之前一直拒拍电影的,导演何少《暗杀者》之前邀请您参演,您当时也是拒绝了,请问之前的传闻是不是真的?之前听说您对何少偏见挺大的……” 另外一个记者开始提问非常刁钻的问题,将老早之前的传闻她耍大牌拒演电影的坟头又给刨了出来,之前的任何电影的邀请函都是被经纪人或是助理婉拒,因为她个人的原因不去参演,虽然经纪公司为此也与她沟通了好几回,但是都没有把她说通,所以根本没有传闻中的目中无人,耍大牌之类的性质。何况她挑剧本都是要求苛刻,那部《暗杀者》她并不看好,至于那个喜欢揩油手下演员的何少她也懒得解释。 至于这次为什么参演绝大原因是池念寒即将到来的三十岁生日,就曾经彼此约定过,三十岁之前,参演一部对方邀请的电影或是电视剧当作生日礼物,毕竟这含金量可是很高的。 “无稽之谈,你们觉得我像是那样的人吗?当时因为档期冲突,只好婉谢何导演的好意。”左树颐微微一笑,泛着光海的眼角下那颗独一无二的泪痣点缀着,这让她在镜头前显得光彩夺人,靠近最前面的男记者更是差点忘记了他刚刚提问的问题。 “那您为什么会接拍这部电影,它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身旁的一个女记者就是抓住重点不放,仍是追问。 这些家伙提问题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左树颐支着下巴,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些,“为什么接拍呢,你们何不去电影院,看了就会知道,它有接拍的意义。” “此次算是您的电影范畴荧幕处女作,有什么和之前电视剧不同的体会吗?和影后同台搭戏会针锋相对吗?我们很想知道你们拍戏时候有没有一些趣事,二人会继续合作吗?” 对于眼前这位女记者引出来让人跳坑的问题,左树颐已经在心里问候了她祖宗上千遍。媒体都爱拿着她和池念寒作比较,即使在这之前彼此都从未涉足对方的领域。也不知道谁放声说她们二人不和,两人都是同期出道,在两大经纪公司,演技卓越富有张力,真正的实力派演员。只不过一个在电影发展,一个则是扎根在电视剧。明明应该是不相干的人,却居然有八卦周刊打上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标签,自然而然,二人不合就传开了。 坐在一旁的池念寒接过话筒,一向少言的她开了口,半开玩笑道:“她可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才出演的,所以我期待下一次合作,当然就等着她来邀请我了。” 此话一出,台下的媒体顿时就炸开了锅,二人不合的传言简直不攻自破,关系甚至似乎比想象的还要好?有些眼力见的摄像师傅顿时给了池念寒一个表情特写。 “我只是个热心又愚蠢的演员而已,可不想和你抢小金人。”左树颐很自然地接过话,有些打趣地笑道。 “是嘛,那我真谢谢你了。”这样说着,池念寒抿了抿嘴笑着抵了一下对方的胳膊。 能让影后池念寒当众在媒体记者面前开玩笑的人不多,池念寒像是冷水,平静且高冷,一般做电影宣传时并不多言,甚至很少笑。而左树颐则像明火,性格张狂肆意,虽然脾气有时候火爆,但更多的娱记更愿意采访她,相较来说,左树颐要风趣的多。 二人在镜头前像是朋友一般交谈,这让很多媒体决定在这上面大写文章,毕竟在左树颐的私生活上特写算是死了路子了,但从二人关系的猜测却更能博众人眼球。要知道,由此部电影的预告片公映之后,很多圈内粉丝都挖出来是因为池影后左树颐才愿意出演,况且当事人自己说了是零片酬出演,再加之很多池左两家的路透抓到了二人私下的游玩照,虽然两位女神并没有过多的对手戏,但不少隐藏的cp粉开始在各大网络上组成无数小分队,将二人出席的各大颁奖典礼、电影、电视剧截成了一个个mv,明明之前从未合作同框的两个女神,硬生生地被冠以了“相爱相杀”的cp标签。 至于当事人是否知晓自家粉丝这样拉郎配,这就不得而知了。 …… 就这样,采访时间很快结束了,面对记者层出不穷的问题,左树颐并没有黑脸,相反更加游刃有余的岔开话题,对于混迹多年娱乐圈的她,相较于其他明星在采访时还得看采访提纲,准备好标准答案,这点根本上是难不倒她。只不过有些白痴问题,确实是让她有些窝火罢了。面子上有些冷情了些,有些眼尖儿的媒体就会换个话题,这才不至于场面陷入尴尬。到了粉丝互动环节,左树颐看着她亲爱的小树苗们,倒是流露出几分开心,将刚才的不悦一扫而过。 有一位小粉丝被幸运地抽中上台与女神合影留念,愣是激动地流泪,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下台之前更是赠送左树颐自己亲手做的抱枕,女神回以一个柔和的拥抱,引发其他粉丝各种羡慕。在人群簇拥之下,台下一位戴着连衣帽的男子更是眼睛死死地盯着,脖子上挂着相机,一脸痴迷狂热地看着台上的曼丽女子,揉碎了手里的可怜花束。 结束了这场首映礼,与台下观众道别之后,左树颐微笑地颔首,在场内工作人员的安排下走下台,正准备回到幕后。 由于这次首映礼的主办方知晓几位主演的习性,特意吩咐场内保卫人员稍微离左树颐远一点的位置保护,切勿近身,而正是如此,才会发生下面惊人的一幕。 一名穿着灰色上衣的男子在左树颐下台之后,慢慢靠近对方行径之路,虽然被周围工作人员挡在了外面,但是女神意欲离开,台下的众多粉丝开始有些躁动,前后簇拥着想要再近距离观望或者签名,当时的场面有些混乱。 “我们下次还会再见的,大家注意安全。”左树颐微微摆手,尽显女王风范,优雅且亲和的甜美酒窝浮现,这让有些躁动的人群立马变得平静下来,场内保安看着不再簇拥的人群紧绷的弦松懈下来。这名男子踏过看台,在人群里一下子冲了出去,用身体堵在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工作人员身旁,越过对方伸手拉住了左树颐胳膊,用力一拽,将对方死死地抱住,并用□□故意紧贴着。左树颐情急之下地用肘击对方脸部,男子痛呼,顺势将对方推倒在地。没有贴身保护的场内人员只能在女明星绊倒的瞬间反手制止了这名粉丝的疯狂行为。 现场瞬间陷入了混乱,很多正在拍摄的粉丝大声惊呼。男子被几位制服人员强制按在地上,嘴里仍然嚷嚷着“我终于摸到了……”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有粉丝拍到左树颐在事发之后,明显是受伤了,嘴唇发白强忍着疼痛几次试图站起来最后是在助理的搀扶下紧急离开了现场。至此,这次事件瞬间占据了各大娱乐网络版块,出现在了热搜话题榜单上。 惊险!著名演员左树颐发布会惨遭围堵,疯狂粉丝真面目竟是……——ladylady 左树颐遭疯狂粉丝拉扯摔倒至受伤,《蛮夷之地》片方暂未回应。——新浪娱乐 视后左树颐首映礼竟遭粉丝围堵(组图),盘点粉丝疯狂追星行为。——搜狐娱乐 …… 事件发生不到一刻钟,这则消息就开始在网络上传开,微博热搜榜#左树颐遭围堵受伤#瞬间力压某著名男影星巴厘岛结婚跃居第一。而更多关于其话题也开始分支展开譬如#影后视后首合作#、#左池是否真不合#、#蛮夷之地事件#、#私生饭黑粉#等等,一时间很多焦心的树粉们在左树颐以及其工作室下留言想寻求证实,可左树颐所隶属的经纪公司亦或是工作室官博仍没有作出回应,但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视频和照片已经证实了左树颐已经被送入医院。 r.07 躺在医院高级看护床上,左树颐闭着眼睛,呼吸平稳,这栋楼似乎隔绝了外界一切不安定因素,静谧地让人感觉不真实,前一刻还是热闹混乱的失控场面,而此刻她看上去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医生啊,究竟怎么样?” 站在屋内的经纪人梅姨焦心地等待着中年医生拿着检查报告递给她。刚刚因为这出事,经纪公司执行董事张景河已经立刻相关人士协助调查,必须将该粉丝追究刑事责任,严惩以待。并且暂缓左树颐接下来的一切通告,已经通知助理告知专心静养,等待结果。作为树颐的经纪人梅姨也同样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拒绝接受任何采访。 梅姨大致听了整件事的过程,心疼地看着床上那个脸色如白纸一般的人,那孩子一定吓坏了,哪怕是被送到这里,手仍然不受控制地颤抖。” 站在一旁受到惊吓的助理韩淼被医生这么提醒,才将担忧的视线转过来,慢慢地说道,“是的,树姐有时候会感到身体发凉,她总是不在意,以为是空调打低的缘故,可是其他人都不冷,唯独她会觉得,医生,我家老大要不要紧?!” 站在一旁受到惊吓的助理韩淼被医生这么提醒,才将担忧的视线转过来,慢慢地说道,“是的,树姐有时候会感到身体发凉,她总是不在意,以为是空调打低的缘故,可是其他人都不冷,唯独她会觉得,医生,我家老大要不要紧?!” 韩淼几乎有点带着哭腔问出口,他今天已经够自责了,由于后台有事情,所以临场结束时,他想着应该没什么问题,哪知竟然出事了,他如果当时陪在老大身边就不会有这茬子破事了…… 第31章 左树颐似乎透过这张脸,看到了简墨一瞬间惊愕的表情,对方显然没曾想到自己会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然后简墨微微皱眉,刚要开口,就被左树颐的一只手指抵住了唇。 “你说话总是会破坏气氛,我不说便是了。” 左树颐开口,做出一个自己闭嘴的手势。她看到对方脸上的无奈,紧接着是低下头微微勾起了嘴角。于是,她趁机拉住了简墨的手,她的指尖冰凉。 “知道吗,我都三个小时没见你笑了。” 透着指尖传来的是对方营营汲汲的温度,简墨本想下意识地抽回自己的手,但却没有那么做。她不知道左树颐为什么做这些亲密的动作,她不太理解,她更不希望对方对着别人做着这样的事,这是所谓的—— “嫉妒”。 人类情感中最卑劣脆弱的心理。 “靠,你手真凉,你出去一趟去自虐的吧。”左树颐很自然地牵起对方的手,放在手心搓了搓。 简墨轻轻推开对方的手,头别到一边,冷淡的说:“不要做这些多余的事。” “多余的事?”左树颐重复了对方这么一句,她很奇怪,简墨到底是怎么了,以前都给人家拉小手的,难不成嫌弃她了……?一想到这,左树颐心里不是滋味,愣是不放。“我不认为这是多余的事。” “你对别人也这样?”简墨的声音低低的,她的眼睛始终望向某个角落,这样甚至可以让左树颐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左树颐没想到对方竟会问这样的问题,她的手也同样停顿了一下。翻着以往的记忆里,她从来没给任何人暖手过,对,任何人。她对于简墨,或许是出于本能,本能地想去了解对方的情绪,本能地想要去关心,本能地觉得这些事情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是她保镖? “出于本能。”她默默地嘀咕一声。 “?” “啊,我从没给别人这样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就当我大发慈悲,真是为难我了,问这样问题。”左树颐想来想去反正也想不明白,干脆龇牙咧嘴地冲着简墨挤了一个鬼脸。 简墨听着左树颐这样的回答,表情似乎柔和了许多,她突然想到对方刚刚说着六十秒爱上自己的嚣张话语,低低地笑了出来:“你刚刚说的话有印证吗?” 左树颐的视线转向简墨的嘴唇,淡淡的粉色,唇形很美,下次给对方涂点口红试试,这样想着她用手指点了点简墨的鼻尖,说道:“还需要验证吗?你还没有爱上我吗,我们对视了起码已经五分钟了。”简墨一直顺着她,她都知道。这样温柔的对待,使她可以为所欲为。 “对象仅次于异性。”简墨握住对方胡乱来的手指,放了下去,她觉得左树颐有时候就和神经病一样不正经。 “不,当然不是。爱情不分性别,吸引和被吸引可是不可控制,充满了魔力。”简墨挑挑眉,她觉得刚刚自己如此认真冷静地听眼前这个人的回答是错误的,左树颐完全就是个喜欢胡说八道的人。她转过身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在脸上扑了扑。 左树颐斜靠在后方,看着简墨洗脸,嘴里咂舌,这家伙还真不爱惜自己的小白脸。简墨用冷水洗过之后,用了毛巾擦了擦便走了出来。 “这就行了?” “?”简墨回望了一眼,不吭声。 “不敷水,不擦乳液?你还是女人吗?” “……”简墨径自整理行李,并不想搭理对方。 “我告诉你,这的黄沙白土大冷风能吹裂你,明明有一副好皮相不好好保护,上帝看到都会哭泣的好嘛!”左树颐从自己护肤品中挑了两款拿了过来,“就用我这个。” “我不太喜……” 简墨话没说完,脸上就被两只手掌拍了上去,粘着两坨乳液。 “嗷~,我挤多了,不能浪费。”左树颐用力太猛,直接压在了简墨身上,迫使对方倒在了床上,她趁着对方一脸的错愕神情,想也不想跨了上来,一个“骑乘式”压在了简墨的腰胛间,俯下身给对方抹脸蛋。简墨皱着眉任由对方手指在自己脸上使劲摸,她感觉自己脸上被涂了一层厚厚的猪油,立刻伸出手制止了对方的行为。 “够了,你不觉得多吗。”简墨嫌恶地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下颚,这左树颐连自己的脖子都不放过。 “你别动,这得过会好好吸收你就知道用完后多么水润,你看看我皮肤超嫩!”左树颐死赖着对方身上不离开,双腿夹紧不给简墨起来,她触碰着简墨的脸颊也变得轻柔。 平滑的肌肤,紧绷的,忍耐的,引诱人想要更加深入的按摩。当然按摩可是个精细活,像左树颐的新人手法虽然糙的有点但还是让对方感觉到了舒服。 简墨望着坐在自己身上居高临下的女人,对方较于自己穿的非常少,就一件背心,还有一条四角内裤,然后肆无忌惮地压在她身上,干着这样的事。 “左树颐。” “嗯?” 左树颐微微俯下身,靠近简墨的脸,想要听清楚对方说什么,没办法,简墨的声音本来就低低的。她的两鬓微卷的发丝耷拉在简墨脸上,有意无意地撩动着。 “按摩需要这样坐在别人身上吗?” “这是特殊的,我怕你跑。” 在暖黄的灯光下,左树颐的身体微微发红,她的指法显得生涩缓慢,指尖划过对方脖子时,还特地停下来看了看。 “你在紧张。”简墨直直地望着上方的人,慢慢开口。 “不,我没有。我倒觉得你在紧张,放心,我不会伤害到你。”左树颐信誓旦旦,她用手拨开简墨落在额头的碎发,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对方的那道伤疤。 简墨并没有回避对方的触碰,而是微微眨动着眼睛,像是自嘲:“很恐怖吗?” “很特别,反正我问你怎么伤的你也不会告诉我。”左树颐了解对方的性格,她也不想问的太多,只不过这样如此近距离地看着简墨这张脸,总有一种错觉,她们似曾相识。 “你不觉得你贴的我很近吗?” 她们足以亲近的脸若是再近一厘米,就将碰上了,简墨有些不自然地问出口。 “你怕会爱上我?”左树颐调笑着。 “我只觉得你不该这样。” 身下人刚要坐起来,可左树颐还是强硬地按住了对方的身子,“还没完,你就闭眼享受就好了,我记得当时教程说是在这里绕圈的还是……” 简墨望着对方一边思考,牙齿不经意地咬着下唇,嘴唇因为这样的举动而显得通红,仿佛在发出一个耀眼而明烈的信号——狠狠地侵犯这张嘴唇。 这种疯狂的想法仅在下一秒就被掐断了,简墨紧闭着眼不再去看,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第32章 柔软的眉,长长的睫毛在柔光下微微颤抖着,这家伙为什么要把眼睛闭上,是因为害羞吗?左树颐低着头望着身下人,她从对方的额头抚摸到颈部,四个来回。 “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些事就这样注定下来。”左树颐望着简墨,慢慢开口,她的声音柔软的像一片羽毛浮动在人的心上。 看着身下人睁开了眼睛,她微微勾起嘴角,手指摩挲着对方耳垂然后转至嘴唇。 “你是如此的美好,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难以忘怀。所以,知道爱上你一点都不意外……”左树颐低垂着眼脸,蕴含着让人错愕的情愫,她明显感受到简墨在听到自己的话僵硬了一会,她慢慢俯下身,一只手抚摸着对方的脸颊,头慢慢靠近着。 眼看着左树颐靠近着自己,简墨只能干瞪着眼,她有点来不及思考对方话语的真实性。沁入鼻息的是对方的香气,左树颐微微闭上眼睛,她的唇在慢慢贴近着,就在最后一秒,她们的唇间距离还剩0.01的时候,左树突然颐微微笑了起来,发出一阵懊恼的叹息声。 “唉,果然,感觉还是不对啊……” 她对视上简墨有些惊愕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半开玩笑道:“哈,不好意思,刚刚我在试戏,你不会以为我真要亲你吧……”左树颐点了点简墨紧绷的脸,看着对方愈来愈深沉的瞳孔,才感觉有点大事不好的。 “那个……你不会生气了吧,”左树颐支支吾吾笑脸有点挂不住,她感觉身下人有可能会打她。 果不其然,简墨反手扣住她的胳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来了一个让左树颐狗吃屎的脸趴在了地上痛摔。 “简墨,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居然敢摔我!”左树颐趴在地上,小脸皱成了核桃皮,吐出一嘴儿毛,嚷嚷道。 简墨下床,抖了抖身上的褶皱,欣欣然地踱步到左树颐身旁,老神在在地蹲在对方面前,替左树颐拿掉头顶上的杂毛,幸好地上铺了地毯,否则对方就要摔疼了。 “左树颐。” “我恨你,我不就跟你对对戏嘛,我又没真亲你,你至于这么对我吗!你个白眼狼,刚刚还给你做了脸部spa,你就这么对我……我呸……”左树颐死睁着眼对着简墨骂骂咧咧,她胳膊的都摔疼了,简墨一点都不心疼她,刚刚一个鬼迷心窍地念了《美人簪》里的剧本,幸好没吻上去,不然就大发了,这简魔鬼非削了她皮不可。 简墨掏了掏耳朵,直接过滤掉左树颐叫嚷声,望着对方张张合合的红润嘴唇,低低地说着:“以后别在我身上试戏。” “……知道了。”左树颐知趣地点点头,心里不舒服。她刚刚确实是做的不对,只不过,她也没对其他人这样过,所谓试戏也不可能是带着这样的心态,一丝期待的心态。 简墨看出左树颐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伸出手拉起对方的胳膊,“快起来,吃点东西,然后洗洗好换衣服去晚上聚会。”她如果没记错应该是晚上六点,她低头看了一下时间,再这样继续和左树颐闹腾下去,绝对要超时。 左树颐紧抿着嘴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和毛碎,瞄了瞄板着脸的简墨,又低下头不吭声摸着发红的小手。 简墨站在身旁望着对方还在磨叽,难不成是因为刚刚被她摔了一下还在赌气?可明明就是那左树颐不对,自己力道把握刚好,给点教训也应该。可是,简墨还是矛盾的心理作祟,走上前去,想看看左树颐到底有没有受伤。 “有没有受伤?” 左树颐一抬头趁着简墨弯下腰的时候,立刻伸出两只沾着毛碎的手糊到了对方脸上…… “左树颐!” “哼,谁让你摔我~”左树颐如泥鳅一样躲进了卫生间,可是敏捷如保镖,刚想反锁上门,就被对方推了进来。 “看来教训还不够。”简墨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站着毛穗子在漂浮着,她看起来就像是马戏团的长毛怪物。简墨扯下脸上那些该死的毛球东西,走向瑟缩在一个角落里的某位雇主。 对,明明表面上看着无比可怜的家伙内心说不定又在想什么鬼主意,简墨立刻收回那极少的同情心,她觉得左树颐真的很欠打。 “我错了!” 左树颐我见犹怜的小表情真的让人揪心,她觉得简墨这次或许是真打,于是主动认错。 “我给你五秒钟时间将头发整理好,二十分钟后楼下见,如果超过时间,你今晚就可能不用睡觉了。” 如果不是看在还有半小时就得赶赴宴会,她会将左树颐吊起来冥想到夜晚。 …… 二十分钟后—— 韩淼不时看了看手表,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大表盘,他有点担心地询问道:“大神,要不我上去望望。”还有十分钟就得去另一个酒店赴宴,虽然开车五分钟就到了,只不过老大一个人能行吗? 简墨看着手腕上的表针慢慢移动,并没有回应,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拐角处的电梯口。 “叮咚——” 在五点五十还差二十秒的时候,左树颐终于下来了。她环顾四周,看到在大厅等候的助理和那个人,立刻嘴角勾起了一个挑衅意味的笑容,然后高昂着头,走了过来。 她由中午的黑色系带长裙换成了香槟色的内里v字裙,肩上套着白色的毛呢外套,看起来光彩夺目气质非凡。她慢慢走到简墨面前,眉眼含笑地望着他们俩,“怎么样,我很准时吧。” 韩淼立刻狗腿地搀扶着对方,他没想到老大能这么快,以前那是三五个化妆小妹轮流着打点都没用,老大就是不肯去,最后非得抬出梅姨才完事,也就是左树颐会经常参加晚宴迟到的原因。 简墨站在她身侧后方,望着对方已然变成了另外一副气质佳人,微微歪过头笑了笑,谁能想到这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患者。 左树颐微微侧过头,看着那个人不动声色站在自己身后,也不吭声,顿时有点不开心,“你怎么不夸夸我,我那么准时。” 简墨听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夸什么。 “得了,反正你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夸就不需要了,奖励可以有,咱两恩怨一笔勾销,今晚我也不做拉伸运动了。”左树颐坐进了车里,和简墨明明白白谈条件。 “我好像说过,关于身体方面你没办法和我谈条件。”简墨拍掉左树颐想要“和平统一”的手,打破了对方所有的幻想。 —————————— 自古以来美人相轻,是亘古不变的现象。 晚宴开始,姗姗来迟的邵天后邵昕言在众人的目光下最后一位落座席间,她很自然地坐在了左树颐的身边的位置。 今晚是电视剧《美人簪》的制片人兼投资商的方凯邀请了几位主演的私人聚会,席间,更有导演、编剧等影视圈的老资历纷纷到场。作为《美人簪》的电视剧编剧金女士对于两位女主演的人选更是感到非常满意,只可惜宋怡因为下午还有广告拍摄没能来,所以席间金女士更是非常热情地与左树颐碰杯。 要说这落席间,要数左树颐和邵昕言当属时下最有身价的女演员了,左树颐担任女一号是毋庸置疑的,但将女二号交付给今年脱颖而出杰出新人的宋怡而非邵昕言就让有些人有点疑惑,但看完剧本之后,邵昕言确实不适合演女二这个角色,更何况她自己要求突破,演一位狠辣的配角。邵昕言长相甜美,演技一般,都是演绎邻家女生或是傻白甜,但对方亲切的外表甜美的声线荣获了众多粉丝,对粉丝也是非常热情,更何况她还是邵氏集团的千金。 邵昕言一来就自罚三杯以示歉意,让在场的男演员和导演都欣赏了一幅美人饮酒的画卷。没办法这小妮子就是嘴儿特甜,对着左树颐一个一个“姐姐”的叫着给她敬酒,明明百科上只比自己小三个月,却要摆出一幅姐妹情深的样子。 当然左树颐贵为视后演技可是一流的,她微笑地与对方碰杯,也说了说好听话。 “姐,知道吗,那次知道你跌倒,因为拍戏,要不是我就去看你了。”邵昕言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脖子上是闪烁的eelin赞助的金蛇形项链,她的衣着总是很大胆,在众目睽睽之下脱掉肩上的小香风,露出隐隐的胸部,让在场的男艺人饱了眼福,当有人和她触目而视时,她还会娇羞地脸红,对,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激发男性的保护欲。 左树颐冷眼看着邵昕言一系列动作,淡淡的笑着表示感谢,“你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何况那只是小事而已,当然你也不用叫我姐,咱两同岁,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那太好了,树颐。”邵昕言转过头自己喝了一口红酒,眼睛瞄了瞄对面的新晋小生付昊,待对方回望自己时,微微勾起了嘴角。 左树颐没有错过那点小互动,但凡是邵昕言新戏,都会被媒体曝出绯闻,不管是否属实,当事人也每逢这个时候都能炒个热度,标上话题榜。娱乐圈嘛,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增加曝光度,只要观众肯认,你就能红。 邵昕言侧过头,心想着有点可惜宋怡没到场,然后对着左树颐关心道:“树颐,其实上次那件事若是你配备保镖就完全可以避免了。” 左树颐喝了一口热茶,微笑着回答着:“我已经有保镖了。”对视上对方略有惊讶的表情。 “哦,是吗……那就好。” 在大家都散场之后,导演裴明将左树颐留下来说了一些私话终于在金编剧催了再催之后才肯放人,左树颐闻了闻身上的酒气,有点嫌恶地用湿巾擦了擦手。她快速走出雕花门,寻思着这简墨怎么不在门口等她,她刚转个弯,正好看到不远处简墨身形笔直,站在那里,面前还站着一个人,她们在交谈,并且简墨表情柔和地望着对方。 左树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们跟前,看清楚说话之人竟是邵昕言。 对方见自己过来后,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然后一脸亲切地与她打招呼,紧接着对简墨说道:“如果觉得可以的话。” 说完这句不清不楚的话后便微笑地与她们挥手告别,坐上了停在门口黑色保时捷。 夜晚冷风嗖嗖,左树颐挑着眉毛看着一脸平静的简墨,对方将她披上的毛绒外套全部扣了起来,搀扶着她慢慢坐上车,待韩淼发动之后,左树颐憋着一路上的话终于问出口:“邵昕言跟你说了什么?” 简墨回望她,想了一下之前那个女子得知自己是左树颐保镖后的惊讶,并且说她愿意出更高的价格聘请的事情,简墨默默摇摇头,说道:“无关紧要的事情。” “无关紧要的事情干嘛笑得那么开心,”左树颐双手环胸,倚靠在座椅上,想到邵昕言曾扮着人畜无害的模样掺和她好友子淑的感情,再加之之前的恶意截胡,她对那女人提不起任何好感,相反,对于简墨她更觉得对方之前对那女人的态度太过柔和,让她觉得相当刺眼。 “呵,还真是只狐狸精……”左树颐嘴里嘀咕着,将手里的软皮包揉成了s状,砸向了邻座的保镖。 “我希望你有身为保镖的自觉。”左树颐撂下一句这样的话,郁闷地戴起了眼罩,她绝不承认自己在吃醋! 简墨也不恼,拿过被蹂-躏惨状的钱包慢慢恢复原状之后默默放回了左树颐身边,她没明白对方又是抽哪门子疯了。 第33章 左树颐走在前面,简墨跟在身后。 她带着一袭冷风推门而入,然后快速地脱下冰冷的外套整个人站在暖气口处。简墨拾起对方扔在沙发上的外套整理好挂在了衣架上,然后转过身看了一眼。 他将视线从店铺口移开,身子拐进当铺旁边的胡同里,想要抄近路。虽说是大白天,因为太密集的破房子,所以几乎没有什么光照射进来,乃至于他走进去之后才发现那是个死胡同。一阵粗鲁的卡车引擎声从巷子口传来,紧接着是杂碎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几个人从车子上跳下来,好吧,韩淼有些崩溃,最不愿意接受的一幕发生在他身上。 “小哥,看你这一身,应该挺有钱的吧。” 韩淼僵硬转过身,几个壮汉从狭窄的胡同口堵住了他,对方身形高大带着巨大的压迫力,即便是刚过了北寒,这些人便赤着肌肉结实的胳膊。 韩淼望了望封闭的四周,唯一的出路被这几人堵住了,脸色有些难看,这时候他可挤不出笑容来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呦,买这么多吃的,”看了印着纸袋上的字,旁边的男人撇撇嘴,在地上碎了一口唾沫星子,“哥,是荣盛堂那老瘸腿子做出来的东西,保护费都拖了一个月没交了,现在还他妈的没事人一样做生意,那死老瘸子。” “我只是个赶路的……” 韩淼费了一定时间才挤出这句话,这些人估计还和瘸腿老师傅有过节,刚想着将食盒放在身后,哪知领头那个人趋步向前,伸手把他领子一拽,将他手里的食盒全部扔在了地上,食物滚落了一地。韩淼看着好不容易买来的食物就这样糟蹋了,心里顿时气不过,一个拳头上去却被男人硬生生接下来,不痛不痒的。 “哼,你小子,倒还挺有骨气。”男人微微歪过头,示意手下做正事,紧接着青年就被两个壮汉一前一后压跪在地上,钱包之类值钱的东西都被翻出来,顺便腹部还被吃了一记硬拳头,脸色铁青的很。 领头的男人点了点钱夹里的票子,还有几张信用卡,满意嗤笑一声,看来是逮到了个有钱人。韩淼一惊,那透支额度多则上万,是先前老大出事都放在他那的,他还没来的交回去。他拼命地扯住那个人的胳膊,和对方扭打在一起,嘴里还嚷嚷着。饶是一个人还能应付的来,可对方有五个人,且都比他壮实,他的威胁力几乎为零。 看着这不依不饶的外面人,领头男人有些不耐烦地上去踢一脚,握着韩淼的下巴:“臭小子,你是要钱还是要命啊,看来你还没认清楚现实,外面的人居然还敢这么对着干?想活命最好听话点,本来哥几个还不想动粗,你小子怎么这么不识相。” 看着眼前这个男子随身抽出那把明晃晃的短柄匕首,韩淼被这两个比他还高一头的壮汉架着不让他动弹,他此刻头脑清醒的很,再不想办法他就快废了。这赴汤蹈火还真应了验,果然祸从口出啊。 “马上卸货区那边的黑市就要开始了,他身体看来挺好的,细皮嫩肉的,器官什么也能卖几个钱……唔”领头的男子嚣张地扯着嗓门,眼看着这锋利的匕首就要捅进自己身上,青年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韩淼已经想到了后果,刚要奋力一搏,而下一秒领头的男子却痛苦万分在他面前抱头倒地,对方的后脑勺居然被砸出了一个血窟窿,往外渗着血。那个砸中脑袋的利器滚落到脚边,竟然只是很普通的小石子。 众人转过头望着巷子口,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在这地皮子上撒野。韩淼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抬起头,巷子的一头光线忽明忽暗,一个头戴着帽子的女人单手拖着一个比她身形还要壮实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还在隐隐哀嚎着,嘴里像是重复着“我不知道……”这样的话语,女子将那个中年男人拖到了巷子口的背阴处,隔绝了这边的视线,众人这才发现拖出了一地血迹。 “那个……不是隔壁当铺的陈老板吗?”巷子里的一个眼尖的男子嘀咕了一声,看着阴影处那个面生的女子,呵斥道:“喂,刚刚是你扔的石头吗?” 对方并没有朝这边望,更准确地说是完全无视了巷子里的这几个人,而是专心蹲下身子冷冷地面对着那个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陈老板。 “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啊啊啊唔——!!” 当铺老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随后嘴里被布条塞住,痛苦声淹没在喉咙里。男人在流泪,因为他发觉身体某个地方在逐步冰冷,最后嘴里的布条被重新拿掉,戴着帽子的女人只是微微蹙着眉,从对方左边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靠在对方耳边,她的双手此刻沾满了血迹。 “在、在8号柜子里……” 最终陈老板还是被疼痛屈服放出消息,女子像是责备地摇了摇头,这才放开了对方,站起身。 “妈的,发什么呆,给老子把那臭婊-子拖过来!!” “操!那个娘们想死……” 与此同时,巷子里的几个青年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看着老大头上被对方砸成这样竟然还如此无礼地无视他们,这口怒气像是吞了刀子一样喉头发热。 而这边,血流不止的领头男子胡乱地扯了衣服简单地捂住脑袋,愤怒地指挥着身旁有点呆愣的手下,嘴里仍然嚷嚷着粗话。被堵在死胡同里的韩淼拿好掉在地上的钱包,看到那几个大汉各自抽出匕首快速地向着巷子口的那个救命恩人走过去。忍住嘴里发呕的血腥味,喊了一声: “危险,他们有刀子!” 从巷子深处刮来的腥风吹过脸颊,女子应该是听到了里面青年的呼喊声,可平淡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表情,余光瞥到巷子里,似乎有些无奈地弯下腰,拔出插在陈老板手背上的尖刀,顺带体贴地将布条再次塞到了对方嘴里,随之是骨指断裂的咯吱声。 恼羞成怒的几位青年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很显然几个人是练过格斗术,手腕的劲道足以轻易捏碎成年人的脖子。然而他并没有轻易碰触到对方的身体,相反,却让自己巨大的身躯在狭窄的巷子里有些力不从心。在看到女子敏捷的跳跃到自己身后时,身材魁梧的男子甩出握着尖刀的胳膊,却被对方硬生生用短匕首挡下来,一阵尖锐的金属碰撞声伴随着产生的火花,霎时间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怎么……可能……”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一米九的身体竟被迫后仰最后跪在地上,对方力道之重,使他的手腕产生一百八十度回转,紧接着身体如死蛇一样丧失了力气,重重倒在了地上,手里的匕首也垂直地插入了地表离他眼窝一厘米的位置。 惊愕了的其他青年看着对方仅用几秒钟时间就干掉了他们的兄弟,蜂拥而上,韩淼在那些人全部围上女子的同时,将那个捂着头颅的领头人用身旁的木桩子打晕过去,他虽然从来没和人干过架,但怎么着也得帮助那个女子,对方毕竟是个女孩子,要同时对付四个身材悬殊较大的硬汉简直不敢相信。他刚要加入进去,便发现刚刚嚣张跋扈的地痞流氓已经一个接一个倒地,其中有个人倒地惯性拽下了女子遮住脸的帽子,紧接着被狠狠地扭残了手腕,可怜地发出悲鸣声。 韩淼下意识地吞了一口水,有点难以置信眼前这幅景象。 当最后一个男人倒地不起之后,这个女子才嘘一口气,抬头仰望昏沉的天空,然后伸出手,趴在地上的硬汉还以为对方要接着打他,愣是滑稽地盖住脸。女子只是往上拢了拢有些潮湿的头发,用来遮蔽脸颊的鸭舌帽刚刚掉落在地上,她侧过脸,皮肤竟接近苍白,轮廓分明的脸颊显露了出来,意外美丽的容貌要不是在这种时候的话,一定会引来很多人的目光。只不过她右眼角似乎有一道伤疤破坏了美感,让人有点惧怕。她转过头望了一眼呆立在那里的韩淼,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光,随后便捡起地上的帽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压在了头顶,转身离开。 望着地上哀嚎连连的几个汉子,韩淼立刻将钱包胡乱揣进口袋跑了上去。对方进了隔壁的当铺子,韩淼不敢跟进去,只能在半敞的门口等候,眼睛瞥了一眼半倒在巷子口的当铺老板,那副凄惨的模样只有在电影特效里看过,他只敢看一眼。过了几分钟,这个始终面无表情的女人从当铺出来,将手上的血渍用毛巾擦干净然后扔进了垃圾桶,转身走到了对面的胡同,穿过了一条街便 韩淼的脚程似乎没对方快,几次都差点跟丢了。望着前面挺着背脊的走路姿势的人,韩淼更有些错觉对方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甚至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一直要跟着对方,停在了车门旁。 女子默默地转过身,斜睨了一眼始终默默不语跟在自己身后的小青年,微微蹙眉,那眼神似乎在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韩淼上气不接下气,之前被揍了两拳让他腹部还隐隐的疼。看着对方直直地望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挠头,“刚刚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身手那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他这样说着,女子便知道对方要表达什么意思,出手相救吗,并不是,只不过正好经过罢了。女子任由着青年站在那里自说自道,自己则是到车后检查了一下后备箱,然后开门上车,准备离开。 韩淼看着对方要走的架势,犹豫片刻,心一横打开了副驾门坐了上去。“大、大、大神,我知道你或许听惯了别人对你的赞美或是感谢,也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小弟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 “下车。”女子微微皱眉,冷着脸发出一道命令。深灰色的眼眸里有一丝不解,怎么她回国几日,便接连遇到这种未经同意便上车的家伙,现在很流行这样的打车方式? 第34章 翌日,晨光展露的之时,左树颐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下榻的酒店里休息。 她甚至连卸妆的力气都不没有,直接想带妆睡一会儿。无奈,被唐景先生拉了起来,亲自给自己卸了妆,顺带敷上了急救保湿面膜,虽然她不是在室外拍摄,但夜晚干冷的空气足以让左树颐敏感的肌肤有点不适应。 远处传来阵阵雨声,渐远渐近,三月的泥泞款款而至。虽是枝桠上还覆盖着薄薄的积雪,但是小雨连带着雪花随着冬的尾巴接踵而来,这也许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 坐在车里,女孩被外面同龄的孩子们欢笑声吸引,透过车窗望去,那些孩子似乎在打雪仗,女孩羡慕地望着她们,眼神里流露出期盼。 “池彦,你这是什么意思?!” 探头看向车外的女孩被这一声凌厉的声音吓得身体一哆嗦,立马战战兢兢地坐回原位,头低的低,身体在隐隐发抖,原本白皙的脸庞更加苍白,似乎自己是那个做错事的孩子。 只不过被提及名字的男人,面容冷峻,开着车并没有搭理坐在身后俨然要爆发的少妇,鼻息哼哧,嘴角扯出一丝嘲讽。 “你非要开这种该死的小道吗?你明明知道我晕车!你存心想折磨死我,好让那贱女人进我们家?!”穿着华贵,身披紫色貂皮大衣的美妇声音拔高,明明好听的声音结果硬生生地被拉长像见到耗子般歇斯底里。 “……”男人紧抿着嘴唇,双手握住方向盘,始终沉默不语,似乎他早已习惯了妻子的这样突如其来的控诉,只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告诉他,他已经受够了这种无休止的争吵了。 “现在都不想和我说话了?厌倦了吧,觉得我一天到晚就像个怨妇一样歇斯底里?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逼得,今天正好见你爸,我们就把事情挑明了说,你不是想离……” “徐子玲,你够了没,能不能别一天到晚发神经!”随着男人暴躁地按了几下方向盘,几声汽车鸣笛声在早晨的小镇显得格外清晰。 “你……” “你现在就像是一只疯狗,&&&&&&&。”男人直白地说出了心里所想的,伴随着一脸漠然的表情,也正好消停了女人无休止的争吵。 车厢内又恢复了平静,女孩抬头看着母亲正默默地擦眼泪,原本精致的妆容显得苍白憔悴,她只能递过她的小手附在母亲手上,温热的眼泪滴在她的手背上,“妈妈……” 妈妈总是这样默默地流眼泪…… 女人听着自己女儿担心的声音,强忍着心底的伤痛搂过身旁的女儿,摸着对方的头发,声音较之前温柔了许多,“小寒,你是妈妈这辈子最舍不得的宝贝,妈妈都没怎么好好疼疼我的小宝贝,你那么乖,&&&&&&&……”说道最后,女子抱着年幼的女儿哽咽起来。 池念寒听见母亲的呜咽声,唯有小手抚摸着母亲的发丝似做安慰,眼睛看向驾驶位的父亲,纹丝不动,像是和她们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妈妈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温柔,不再笑了,每每和父亲在一起,总是会争吵,晚上她睡在小卧室,半夜被他们的吵架声惊醒,她下楼看见母亲跪坐在地上哭泣,周围都是摔碎了的瓷器,站在一旁的爸爸也只是冷冷地望着她。 ——“神经病”这是爸爸对着妈妈说的最多的词语。 年幼的她不懂大人的为什么要这样,只不过她似乎知道她不可能像车窗外的孩子一样可以手里拿着妈妈买的糖葫芦,与爸爸堆雪人了。 “小寒以后要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别像妈妈一样。”女子拉着女儿的手,看着依稀刻着她的模子的脸,怜惜地抚摸着女儿。 “妈妈,什么是‘爱’?”小小的池念寒有些不明妈妈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呵呵,妈妈也不知道,找不到了,等你长大了你替妈妈找吧。”美妇看着女儿晶亮的眼眸,她多么希望女儿能够生活在一个幸福普通的家庭里。 “你和小孩子说这些她干什么,她能懂什么。”坐在前座的池彦有些嘲笑地看着神经不正常的妻子。 “身为大人的你,就懂了?”徐子玲反驳了一句,拔高的声音低头使得女儿瑟瑟发抖,当她触及到这一幕,很意外并没有接着争执,而是默默地和女儿坐在后座上。 她确实病了,像个精神病患者,身体和心底的各种伤痛让她止不住地咳嗽,徐子玲悲伤地望向窗外。 地面上厚厚的积雪随着车轮压过而形成一道道轮痕,一路上都没有人再继续说话,小念寒想要说些什么,只不过看着妈妈和爸爸,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那里,不能动。 汽车缓缓行驶到桥头边,车子是过不去的,得步行走过去。这也是池彦最头疼最不愿意回老家的因素之一,他祖辈家是这镇上的土财主,而他的父亲是出了名的倔脾气,老祖宗留来的这栋大宅子,祖训上说池家要世世代代守护这栋宅院,池家人还真是铭记祖训,传了一代又一代,到他这一辈,没办法,他不愿意守着这栋古宅子过日子,虽说祖上留下来的好几块地皮都足够过上几辈子了,但是他并不想如此,当他背着“不孝子”的身份去出国做生意,曾经几次试图让父亲将这栋宅子卖掉跟他去国外过清闲的的日子,这几年这栋古宅所占的地块已经被开发商视为宝物,楼盘价位已经飙至封顶,无奈老人家倔得很,就是不同意,并且传言要留给小孙女池念寒。 抬头看着不远处屹立多年的古宅,偌大的宅院占据了百十平米,虽是经历了年代的风霜日蚀,但是依旧是一栋让人心生敬畏的古老建筑,墙壁上没有渗人的爬山虎和令人寒颤的野山藤蔓,而是四周生长着宅院的依稀并存的白山茶,大片白色,又清又远,脱俗出世。这也正符合自己老人家的脾性。 池念寒望着满眼的白山茶傻了眼,浑身较同龄人穿的最多,裹得严严实实好不自在,接着差点摔了跟头,幸好被妈妈及时牵住,触及到母亲略带责备的眼神只好怏怏地跟在后面。 “到了家,就别再和我吵了,你也知道爸有心脏病。”池彦停下脚步望着走在身后的妻子。 “说的好像你自己多么孝顺一样。”徐子玲拉着小念寒的手在微微发抖,“池彦,你的心是铁打的吧,爸当时生病住院的时候你去过几次?你说你忙,还不是搂着其他女人在厮混,这就是孝顺?” “你就不能收敛点,在这你非要提这些吗!那么想离婚,明天就把手续办了!疯女人……”男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狮子一样怒吼。 大门突然打开了,走出来一位——————???的老人,“怎么了这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吵架,见不得我这个糟老头是不?”老人声音虽轻,但是肃然可畏的神态一看就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老者。 “爸,不是的……”池彦看着门前的老父亲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爸……我们没事,您不用担心。”徐子玲恢复平静,作为儿媳不想让这位连近七十的老先生担心,她本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排行老幺,家里兄弟多,硬是小小年纪就给别人端盘子,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有一次在饭馆,被池家的长辈以及比她大三岁的池彦相中,当时小镇里给池家提亲的都是大户闺秀,她家哪有那样的能耐,但是母亲收了彩礼,她也只好怀着忐忑嫁进池家。 她嫁进池家这么多年,衣食无忧不假,从来没有受过其他的罪,眼前的这位老人待她不薄,但是她也不是那种坐享其成的女人,池家有几次生意上的失败落魄接头,那些苦日子她都一起挨过,她为池家操劳这么多年,身子大不如以前,好不容易怀孕被丈夫外面的女人逼着小产,为了池家的名誉,忍气吞声,无论几次原谅都会重蹈覆辙,低头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念寒,这个让自己有唯一活下去的小生命,怜惜地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发,“念寒,快叫爷爷。” 躲在妈妈身后的小女孩有些害怕地走到跟前,扯着自己的手帕子,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爷爷好。” 老爷子推了推老花镜,有些激动地弯下腰,语气也顿时变得有精神了,“哎呦,快看看谁来了,念寒啊,都两年没见了!我的乖孙女,快来让爷爷瞧瞧。” “赶紧进屋,外面风大,别把念寒冻着。”老爷子眉开眼笑,他格外喜欢这个小孙女,看着自己的孙女,牵着她的小手带进院内。 刚进院内一刹那,池念寒就被冷风吹得握紧了老人家的手心。 “爸,我就说您这屋不适合住人,这冷风是从哪吹来的,晦气。”池彦有些被这登堂风煞到,拉起了高领外套。 “你懂什么,夏天很凉快的,冬天穿多一些就好。”说完,池老爷子便进屋拿了件毛绒罩子给小念寒披上。 被池老爷子碎了一口,池彦自然不敢反驳,只不过这带着阴气的登堂风倒是让他全身不舒服,小时候就不喜欢一个人在这座古宅里,斜眼看了一下身旁患有“精神病”的妻子,略带假意拉着对方的手进了厅堂。 大人们的寒暄问候总是会让坐在一旁的孩子提不起精神,不过懂事的小念寒没有一丝闹腾,而是很安静地坐在藤椅上,低着头绞着手指头。 “念寒,去院子里看看爷爷种的花吧。”坐在头座的老人家起坐带着小念寒去院子里,爷爷低头看见小念寒眼睛红红地使命拽着衣角,有点怯懦地不敢走。 池老爷子听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拉着小念寒的手,“你没有错,爷爷后院有好多好看的花,念寒在大城市都看马上就过去,你不过地上滑************不然脸就花花,哈哈。” 看着小孩露出舒心已久的笑容,这才放心地走到院子里 第35章 被这样警告的宋怡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恼羞,只是勾了勾嘴角,若有意地在简墨身上停留片刻,便点头微笑地转身离开。 简墨转过身,已然恢复为冷淡眼眸的她凝视着躺在椅子上人的侧脸,她有一瞬间的迷茫,刚刚那种复杂的情感只有自己能感知到,所谓的愤怒,若是她没有控制好,或许宋怡那个女演员便会受伤。从未有过太过起伏的情绪让她陷入了一丝恍惚,左树颐仅仅是自己的雇主,可她有时候的心理却有点越界的成分。 三餐之中,早餐最重要,它能帮助你记住一个美丽的早晨。 这是坐落在梅尔塞斯街道的嘉丽酒店最高主厨吉姆赛特的名言,并且被“完美”的实现在了餐桌上。沙发上的女子披上长衫外套看着英俊的金发侍者推入的餐车,对方恭敬地将早餐端放好。侍者用着浓厚当地口音的英文对着眼前这位东方丽人说明了今天的早餐,酒店经理特意吩咐过,这位小姐是贵客,切勿怠慢。 女子纤细的手指顶着尖巧的下巴,视线移到餐桌上,虽然对方的话里有着让客人觉得满意的词句,类似于“这是主厨亲自为您准备的”、“少盐少糖”、“祝您用餐愉快”等等,但是看到餐桌上那烤至金黄的布里欧修面包卷、一个半熟的生煎蛋以及香浓的卡布基诺,当然还有主厨贴心地为她准备的一杯冰到让人头疼的柠檬汁,她的食欲真的是一点都提不起来,但还是礼貌地报以一个微笑。 金发侍者晃神片刻,临走之前仍然贴心地询问是否还需要其他帮助,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东方女子身上具有一切令人着迷的特质,性感而又高贵地让人想要亲近攀谈,只可惜,丽人只是微笑的表示感谢。 女子用睡眠不足的眼睛目送着侍者远去的背影,视线移到那一桌完全激不起食欲的东西,幽怨呼出一口气,只能硬生生地喝了一口白水,拢了拢微卷的长发,将复古的帘柩推开,顿时窗外充满浪漫情调的悠扬音乐传了进来。女子俯视着远处集结在圣马可广场的热闹的、拍照的巡礼人群,依靠在窗栏旁发出甜美的叹息声。 “这里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早。”明明狂欢节才刚刚开始,寒气却在慢慢转淡。柔和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仅仅是披了一件毛呢外套,都觉得有些热。 身后传来一声令人十分在意的倒吸声,然后是纸袋折叠的声响。对方匆匆将购买的东西以及行程材料放到桌上,便立马将窗帘拉上,一副挂着非常幽怨的表情将女子拉了过来。 “哎呦,我的大主子,现在是感叹冬去春来的时候吗?您在这窗台上这么一趴不要紧,如果被跟随的狗仔拍到,我们估计今天就离不开酒店了……”一边抱怨着一边拉过椅子给女子坐下的是她的助理,一个单眼皮的阳光小帅哥,明明只有二十小几,却整天操着爹妈的心,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架势在稚嫩的脸上极为不符,导致头发上过早地冒出来几根白头。 而他口中的“大主子”,就是连续两次摘得白玉兰奖的最佳女主角,去年凭借三部顶级ip之作冠以“收视女王”之称的左树颐。这个圈内笑称为“戏疯子”的女演员,顶尖奢侈品牌an.rose的御用代言人,此时此刻正摆着一张苦瓜脸被迫坐在餐桌旁。 韩淼看着这一桌未动的食物,微微皱眉,“老大,你怎么一点都没吃啊,这次又不合胃口吗?” 左树颐听后唏嘘一声,将食物推给对方,“三水,你觉得这些食物我能吃的下吗?干不拉几,当然我试图吃了一点,还有这些你吃吧。” “老大,我就知道你吃不惯这些食物,所以我刚刚在外面办事的时候特意买了一些其他的。”韩淼跟随了主子多年,练就超强眼力见。看着桌上那些,就左树颐极度挑食的毛病,依着意大利早餐只吃面包和咖啡的属性,左树颐还真的是一口也吃不下的,便从纸袋里拿出之前他上街买的一些香葱芝士软煎饼以及一些其他有味道的食物递了上来,当然还有她最爱吃的橙子。 左树颐接过橙子,又瞅了瞅纸袋里热乎的香葱煎饼,眼睛瞄了一眼跟了自己好几年的助理韩淼,“可真是难为你了。” 韩淼挠了挠脑袋,能得到主子一句夸奖他可是倍高兴的,虽然左树颐已经是响当当的明星了,虽说脾气古怪暴躁了点,还健忘,甚至有时候相当强迫症,但真正相处起来发现老大并不如外界传言那样高不可攀,当时他应聘助理的时候可是惶恐不安的很。现在对于他来说,左树颐相当于他半个家人了,相较于其他明星助理整日提心吊胆的累成狗还不讨好,他这个助理当的真的轻巧多了。 只不过,左树颐的事业蒸蒸日上的同时,跟拍尾随的娱记狗仔是越来越多,有时甚至严重影响到了私生活。小道消息是,国内有名的娱乐杂志《24th》,有一专栏娱记长期非正常跟拍他家主子左树颐,试图在她身上挖猛料。虽然这小道消息后来被证实是无效,经纪公司也撤出了对《24th》家的起诉,给了其他试图违反底线的狗仔们一个警告。但是南城娱乐周刊网络上最新消息上,已经出现了《高街女王左树颐现身威尼斯疑为daisy拍摄时尚大片》这样的头版字样。 很显然有狗仔不远万里跟随他们来到意大利,意图挖到第一手信息…… “老大,你看啊,所以说下次哪怕是在北极拍戏,您也得注意,千万别随随便便趴在窗台上,尤其是只穿着一件背心的时候。”韩淼将手机递给正在喝着像水泥一样乏味的冰柠檬汁的左树颐。 左树颐皱着眉放下古怪味道的柠檬汁,她发誓她再也不会入住这家高级酒店。快速翻阅着手机,面带嘲讽,“啧,这照片抓拍的可真有技术含量。”看着网络上几张图片上:自己在红色瓦尼桥上穿着格子大衣正好弯腰的背对镜头的模糊图片,明明只是弯腰,却在角度问题上拍成了具有“性挑逗”的意味,左树颐扯着嘴角,冷哼一声,这南城周刊和24th还真特么敬业,简直就像苍蝇一样无处不在。 “其实这也没什么,就当是给《daisy》做一个免费前期宣传。”左树颐抿着嘴放下手机,斜躺在了沙发上,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前不久高端时尚杂志《daisy》为纪念创刊20周年,特别邀请她拍摄时尚大片,这次来意大利正是这个原因。她之所以特意抽出档期接受这个邀请的真正原因是想躲避父亲的催婚。 眼看着自己刚过完28岁生日,老头子就顽固不化地开始给她安排各种意义上的相亲。一想到昨晚柯叔给自己通电话,说是自己把老头子气的差点进医院,左树颐就没来由的脑仁疼。 看着自家主子扶着额头倚在沙发上一脸不悦的表情,以为对方还在为南城娱乐周刊这件事头疼,韩淼立刻凑上去给左树颐揉着脑门,一边解释道:“老大,你也知道,当时拍摄现场,有不少游客认出了你,都驻足观看,那场面真是……差点引发了交通混乱。所以,我觉得肯定要被报道一番,不是国内的就是国外的,无法避免。” “唉宝贝,我不是在头疼那些,而是明晚的相亲晚宴。” 韩淼怕是听错了,停下手里的按摩,一脸不置信地看着左树颐,没想到老大的父亲隔了这么多年还是那么……不通情理,虽然只是见过几次面,但左叔叔那不怒而威的架势估计只有左树颐敢顶撞,看来这次是铁板钉钉躲不掉了。“树姐,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吩咐尽管说。” “到时候可真的需要你帮忙了,别给姐姐我出漏子。”左树颐看着一副自信满满的助理,露出有点疲惫的笑容。 第二天傍晚·首都国际机场 一下飞机,便有专门人士接送到特殊通道,毕竟因为一张疑似她在回国航班上的路透照片被po到了网络上,导致很多粉丝早已在机场内等候着,虽然有些对不住那些可爱的粉儿,但她今天真的没有心情与大家打招呼。 “小树,今晚的相亲晚宴是老爷千挑万选的对象,你可千万别再像之前那样耍小性子了。” 坐在前座的中年男人是老柯叔,她家最忠心的管家,十几年如一日的啰嗦,当然骨子里是非常疼爱她的,只是从来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愿。 “知道了,柯叔,您从机场这一路上都在说着重复的话,我都快背下来了。”左树颐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看着前面那位唠叨的管家。 柯叔对于左树颐的习性可是摸得一清二楚,总觉得对方今天有些反常,按理说不会这么轻易听话,想着再强调一遍,毕竟这次相亲晚宴对于左家的商场扩充相当重要,真的不能出半分差池。 左树颐看出柯叔的不信任,好声好气地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柯叔,我可是一结束拍摄就连夜从意大利赶回来的,我眼底的黑眼圈您怕是没看见。不信你可以问韩淼,这诚意还不够吗?今晚呢,我一定会做一个让大家都非常满意的高贵淑女,举止得体,端庄温婉,并且不失主动。”说完准备闭目养神。 柯叔闪闪发光的脑袋转了过来,望着这个让人不省心的自家小姐,长嘘一口气,“好吧,如果你能这么想的话,我也就放心了,这是对方详细资料,你看一下,待会去换一套衣服。” 左树颐心里不愿,但表面上还是愉快地接过了这份资料。微微低下头,看着对方的照片以及其他信息,眼神飘向别处。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心情其实糟糕透了,拍戏那么久,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动心过,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希望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要么就孤独终生。虽然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过了那个本该心动的年纪了,“和谁结婚都一样”的想法不止一次地被灌输着,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左树颐挑挑眉,看了一眼在场的人,无视掉一旁柯叔的眼神,一脸无谓地站了起来,十分恭敬地弯了一下腰,便抽身离开了这间让她十分难熬的相亲宴席。= der.(但你终究未来,只剩我一人)…… 左树颐支着下巴,听着车载音乐正外放的老歌,眼神失焦望着车窗外飞速变化的街道。 ”躲进洗手间的一个隔板内,左树颐终于拿出黏在大腿上的手机,要知道被精明的柯叔连车钥匙都没收了,还特地给她换上了无法装任何东西的晚礼服,就是为了这次相亲宴会能顺利进行。 哼,可惜了…… 左树颐压低声音,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韩三水,快告诉我位置。该死的,之前怎么没看到你手势?”左树颐弓着腰扯着有点碍事的长裙,这件连衣裙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长了,走快点就会踩到裙摆,索性将裙尾撕扯了一大截。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韩淼有些后怕的声音,“老大,之前路上堵车,我刚问过了,那司机刚到不久,我以为您还要再待在里面一会呢,还顺……”利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家主子高分贝声音炸的吞了回去。 “呆你个鬼!老娘都想烧了这家酒店,回去再跟你说。不过幸好已经到了,不然我削不死你,是黑色轿车对吗?”左树颐将撕下的一截布料扔进了垃圾桶里,面不改色地走了出来,用水沾了沾额前的碎头发,看到有女士进洗手间,立刻转过身,声音压低了些。 “是的,黑色四个圈,停在东边的那个拐口,您别坐错了,车牌号是a5……嘟嘟嘟——”韩淼刚要说车牌号就听到对方急性子地挂断了电话,又再拨过去就是没人接,心里七上八下,有些担心,老大的方向感有些差,不过据他吩咐的那个司机交代,酒店门口停靠的也没几辆车,应该不会认错。 左树颐垫着脚从楼梯下去,此刻已经移步到了后门口,正好从工作人员通道出了去,看着这家安保人员正戒备森严地守在了前门,有些鄙夷地笑了笑,踮起脚尖,拽着被撕的不规则至膝盖的连衣裙,眉眼左右瞟了瞟便锁定了停靠在街对面拐角处的一辆黑色奥迪,对,应该就是那辆了。她慢慢弓着腰黑色的连衣裙与黑夜几乎融为了一提,有些庆幸老管家给自己挑选的这件裙子,简直就是为了她出逃做准备的。 她靠近那辆车,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韩淼找的是个女司机?左树颐有些疑惑,夜光下又有些看不清,对方戴着鸭舌帽,正从车里搬东西放置到后备箱去。看到那个司机上车之后,左树颐在确定周围没有人跟随的情况下,也非常麻利地打开副驾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好了,我到了,你赶紧开车吧。”她轻嘘一口气,径自开口吩咐道,抚了抚有些起伏的胸口,感觉就跟做贼一样,真刺激。 轿车并没有如期发动,反而是仍停在原地,左树颐这才疑惑地望了一眼这个司机,对方也同样拧着眼睛望着自己,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左树颐可是一上车就摸了车前面的那副墨镜戴上了,心里还想着韩淼那小子做事真贴心,连着墨镜都准备好了,只不过这墨镜感觉不像是她那款? 她此刻戴着墨镜视线有些模糊,被对方这样望着也着实奇怪,心下念想:难道这个司机在怀疑自己身份?这韩淼平时办事那么利索,这次怎么找这么个做事古板又死脑的司机?这年头做事认真点也是好事,思前想后只好怏怏摘下墨镜,再次说道:“是韩淼那小子派你来的吧,看清楚,我是本人,所以就按照他给你的地址开就行,到时候有人会给你付费的。” 第36章 窗外寒风凛冽,滂沱大雨像是要冲洗整个世纪的罪恶。 整个剧组都开始寻找着消失的左树颐,虽然大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导演的刻不容缓的态度,已然表明事态的严重性。可惜,恶劣的天气再加之周围毫无监控录像,让寻找变得相当困难。 三餐之中,早餐最重要,它能帮助你记住一个美丽的早晨。 这是坐落在梅尔塞斯街道的嘉丽酒店最高主厨吉姆赛特的名言,并且被“完美”的实现在了餐桌上。沙发上的女子披上长衫外套看着英俊的金发侍者推入的餐车,对方恭敬地将早餐端放好。侍者用着浓厚当地口音的英文对着眼前这位东方丽人说明了今天的早餐,酒店经理特意吩咐过,这位小姐是贵客,切勿怠慢。 女子纤细的手指顶着尖巧的下巴,视线移到餐桌上,虽然对方的话里有着让客人觉得满意的词句,类似于“这是主厨亲自为您准备的”、“少盐少糖”、“祝您用餐愉快”等等,但是看到餐桌上那烤至金黄的布里欧修面包卷、一个半熟的生煎蛋以及香浓的卡布基诺,当然还有主厨贴心地为她准备的一杯冰到让人头疼的柠檬汁,她的食欲真的是一点都提不起来,但还是礼貌地报以一个微笑。 金发侍者晃神片刻,临走之前仍然贴心地询问是否还需要其他帮助,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东方女子身上具有一切令人着迷的特质,性感而又高贵地让人想要亲近攀谈,只可惜,丽人只是微笑的表示感谢。 女子用睡眠不足的眼睛目送着侍者远去的背影,视线移到那一桌完全激不起食欲的东西,幽怨呼出一口气,只能硬生生地喝了一口白水,拢了拢微卷的长发,将复古的帘柩推开,顿时窗外充满浪漫情调的悠扬音乐传了进来。女子俯视着远处集结在圣马可广场的热闹的、拍照的巡礼人群,依靠在窗栏旁发出甜美的叹息声。 “这里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早。”明明狂欢节才刚刚开始,寒气却在慢慢转淡。柔和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仅仅是披了一件毛呢外套,都觉得有些热。 身后传来一声令人十分在意的倒吸声,然后是纸袋折叠的声响。对方匆匆将购买的东西以及行程材料放到桌上,便立马将窗帘拉上,一副挂着非常幽怨的表情将女子拉了过来。 “哎呦,我的大主子,现在是感叹冬去春来的时候吗?您在这窗台上这么一趴不要紧,如果被跟随的狗仔拍到,我们估计今天就离不开酒店了……”一边抱怨着一边拉过椅子给女子坐下的是她的助理,一个单眼皮的阳光小帅哥,明明只有二十小几,却整天操着爹妈的心,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架势在稚嫩的脸上极为不符,导致头发上过早地冒出来几根白头。 而他口中的“大主子”,就是连续两次摘得白玉兰奖的最佳女主角,去年凭借三部顶级ip之作冠以“收视女王”之称的左树颐。这个圈内笑称为“戏疯子”的女演员,顶尖奢侈品牌an.rose的御用代言人,此时此刻正摆着一张苦瓜脸被迫坐在餐桌旁。 韩淼看着这一桌未动的食物,微微皱眉,“老大,你怎么一点都没吃啊,这次又不合胃口吗?” 左树颐听后唏嘘一声,将食物推给对方,“三水,你觉得这些食物我能吃的下吗?干不拉几,当然我试图吃了一点,还有这些你吃吧。” “老大,我就知道你吃不惯这些食物,所以我刚刚在外面办事的时候特意买了一些其他的。”韩淼跟随了主子多年,练就超强眼力见。看着桌上那些,就左树颐极度挑食的毛病,依着意大利早餐只吃面包和咖啡的属性,左树颐还真的是一口也吃不下的,便从纸袋里拿出之前他上街买的一些香葱芝士软煎饼以及一些其他有味道的食物递了上来,当然还有她最爱吃的橙子。 左树颐接过橙子,又瞅了瞅纸袋里热乎的香葱煎饼,眼睛瞄了一眼跟了自己好几年的助理韩淼,“可真是难为你了。” 韩淼挠了挠脑袋,能得到主子一句夸奖他可是倍高兴的,虽然左树颐已经是响当当的明星了,虽说脾气古怪暴躁了点,还健忘,甚至有时候相当强迫症,但真正相处起来发现老大并不如外界传言那样高不可攀,当时他应聘助理的时候可是惶恐不安的很。现在对于他来说,左树颐相当于他半个家人了,相较于其他明星助理整日提心吊胆的累成狗还不讨好,他这个助理当的真的轻巧多了。 只不过,左树颐的事业蒸蒸日上的同时,跟拍尾随的娱记狗仔是越来越多,有时甚至严重影响到了私生活。小道消息是,国内有名的娱乐杂志《24th》,有一专栏娱记长期非正常跟拍他家主子左树颐,试图在她身上挖猛料。虽然这小道消息后来被证实是无效,经纪公司也撤出了对《24th》家的起诉,给了其他试图违反底线的狗仔们一个警告。但是南城娱乐周刊网络上最新消息上,已经出现了《高街女王左树颐现身威尼斯疑为daisy拍摄时尚大片》这样的头版字样。 很显然有狗仔不远万里跟随他们来到意大利,意图挖到第一手信息…… “老大,你看啊,所以说下次哪怕是在北极拍戏,您也得注意,千万别随随便便趴在窗台上,尤其是只穿着一件背心的时候。”韩淼将手机递给正在喝着像水泥一样乏味的冰柠檬汁的左树颐。 左树颐皱着眉放下古怪味道的柠檬汁,她发誓她再也不会入住这家高级酒店。快速翻阅着手机,面带嘲讽,“啧,这照片抓拍的可真有技术含量。”看着网络上几张图片上:自己在红色瓦尼桥上穿着格子大衣正好弯腰的背对镜头的模糊图片,明明只是弯腰,却在角度问题上拍成了具有“性挑逗”的意味,左树颐扯着嘴角,冷哼一声,这南城周刊和24th还真特么敬业,简直就像苍蝇一样无处不在。 “其实这也没什么,就当是给《daisy》做一个免费前期宣传。”左树颐抿着嘴放下手机,斜躺在了沙发上,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前不久高端时尚杂志《daisy》为纪念创刊20周年,特别邀请她拍摄时尚大片,这次来意大利正是这个原因。她之所以特意抽出档期接受这个邀请的真正原因是想躲避父亲的催婚。 眼看着自己刚过完28岁生日,老头子就顽固不化地开始给她安排各种意义上的相亲。一想到昨晚柯叔给自己通电话,说是自己把老头子气的差点进医院,左树颐就没来由的脑仁疼。 看着自家主子扶着额头倚在沙发上一脸不悦的表情,以为对方还在为南城娱乐周刊这件事头疼,韩淼立刻凑上去给左树颐揉着脑门,一边解释道:“老大,你也知道,当时拍摄现场,有不少游客认出了你,都驻足观看,那场面真是……差点引发了交通混乱。所以,我觉得肯定要被报道一番,不是国内的就是国外的,无法避免。” “唉宝贝,我不是在头疼那些,而是明晚的相亲晚宴。” 韩淼怕是听错了,停下手里的按摩,一脸不置信地看着左树颐,没想到老大的父亲隔了这么多年还是那么……不通情理,虽然只是见过几次面,但左叔叔那不怒而威的架势估计只有左树颐敢顶撞,看来这次是铁板钉钉躲不掉了。“树姐,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吩咐尽管说。” “到时候可真的需要你帮忙了,别给姐姐我出漏子。”左树颐看着一副自信满满的助理,露出有点疲惫的笑容。 第二天傍晚·首都国际机场 一下飞机,便有专门人士接送到特殊通道,毕竟因为一张疑似她在回国航班上的路透照片被po到了网络上,导致很多粉丝早已在机场内等候着,虽然有些对不住那些可爱的粉儿,但她今天真的没有心情与大家打招呼。 “小树,今晚的相亲晚宴是老爷千挑万选的对象,你可千万别再像之前那样耍小性子了。” 坐在前座的中年男人是老柯叔,她家最忠心的管家,十几年如一日的啰嗦,当然骨子里是非常疼爱她的,只是从来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愿。 “知道了,柯叔,您从机场这一路上都在说着重复的话,我都快背下来了。”左树颐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看着前面那位唠叨的管家。 柯叔对于左树颐的习性可是摸得一清二楚,总觉得对方今天有些反常,按理说不会这么轻易听话,想着再强调一遍,毕竟这次相亲晚宴对于左家的商场扩充相当重要,真的不能出半分差池。 左树颐看出柯叔的不信任,好声好气地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柯叔,我可是一结束拍摄就连夜从意大利赶回来的,我眼底的黑眼圈您怕是没看见。不信你可以问韩淼,这诚意还不够吗?今晚呢,我一定会做一个让大家都非常满意的高贵淑女,举止得体,端庄温婉,并且不失主动。”说完准备闭目养神。 柯叔闪闪发光的脑袋转了过来,望着这个让人不省心的自家小姐,长嘘一口气,“好吧,如果你能这么想的话,我也就放心了,这是对方详细资料,你看一下,待会去换一套衣服。” 左树颐心里不愿,但表面上还是愉快地接过了这份资料。微微低下头,看着对方的照片以及其他信息,眼神飘向别处。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心情其实糟糕透了,拍戏那么久,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动心过,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希望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要么就孤独终生。虽然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过了那个本该心动的年纪了,“和谁结婚都一样”的想法不止一次地被灌输着,只是心有不甘罢了。i''u(我坐立难安四处徘徊,等着你的到来) der.(但你终究未来,只剩我一人)…… 第37章 这个吻很轻,像是羽毛轻浮了一下眼脸,柔软而又温暖。 左树颐睁大着眼睛半天没缓过神来,有点呆滞地望着对方,简墨的眼睛里不再是平日里的淡漠,而是带着些许柔情。 “简墨……” 说完这句话,原本并没有太过低沉的心情变得阴郁起来。左树颐歪过头,闭上眼睛,靠在枕头上尽量不去看身边关心自己的人。 一想到那个狂风骤雨的夜晚,她就会不自觉地身体发抖。如果这世上有东西可以抹去某段不堪的记忆,她一定会不可救药地去寻找,哪怕历经千辛万苦。 “老大……”韩淼站在一旁,不知道作何安慰。 而池念寒看着对方的蜷缩在病床上,背对着她,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无奈地一声叹息,道尽了各种情绪。 即使明知道对方会抵触甚至会发火,但为了杜绝接下来的一切后患,池念寒仍然不顾树颐之前的嘱咐对着梅姨使眼色,让对方打电话联系了左家,并告知了实情。紧接着左树颐的手机开始震动,韩淼看到了上面显示的来电,小心翼翼地通知正在假寐的主子。 “是柯叔。” “挂掉。”左树颐并没有睁开眼,而是紧紧攒着手指。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起,韩淼在对方没发火之前将手机递给树颐,因为这个电话老大是肯定接的。 “我让你挂的呢!” “是左叔叔。” 听到这话,左树颐微微皱眉抬眼看到来电显示,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接通电话。她并没有吱声,而是听着电话那头人的声音,脸色像吞了冰一样冷,连最后挂断之后,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有些不甘心地抿着嘴唇转过头望向一脸“真诚”的好友和梅姨,“你们真是合着起来欺负我呢……”她无奈地耸肩,鸡蛋碰不过石头,每次梅姨一拿自己没辙就会立马卖队友拿出撒手锏——她的父亲。 “好吧,我真的不想让你们再替我操心了,我认输……”左树颐认命一般点点头,她真的是放弃了挣扎的念头了。 “我可真庆幸你终于有了这样的觉悟。” 池念寒觉得本想给对方一个愉快的拥抱,被左树颐眉眼瞪了回去,她还在生气着呢。“我的要求是女的就行,其他的就看着办吧,我相信你们肯定层层把关。”她的父亲,那个说一不二的老古板,听说自己受伤了,立马决定让她放弃演艺,除非找贴身保护的人,否则免谈。虽说,她的经济之类完全不靠家族,但血浓于水该死的亲情,到最后都得让她先低头。看着眼前的三个家伙露出欣慰的笑容,左树颐总觉得被这三个老狐狸出卖了,看的笑得最欢的梅姨,便不顾及对方年长的身份了,微笑开口:“梅姨,你如果下次再这样打小报告,我真的考虑要换经纪公司了,还有韩三水,我的合约还有多久到期?该是考虑下家了……” 韩淼这个愣头青,真的就开始算了一下合约期,“老大,好像还有……”刚想报告来着,就被身旁的梅姨打了一记爆栗。 “你小子现在就积极了不是,是想现在就走人?”梅姨翻了翻白眼,真心搞不懂在众多备选助理中为什么偏偏挑了个这么个傻小子,韩淼一边嘀咕着“知道错了”一边躲在左树颐身边,望着树颐那孩子抿着嘴偷着笑,或许这就是这傻小子存在的意义吧。 总而言之,接下来要面临着好多媒体的采访,梅姨作为她的经纪人自然是非上不可。但当务之急,还是得给树颐物色一下适合的保护人选,毕竟已经一失足安了个韩淼那个不中用的助理,保全工作上可千万不能再出现纰漏子。 “gina,立刻联系国内最好的特卫公司,明天上午十点准时筛选一份资料送到我办公室,还有务必保密,暂时不回应媒体一切问题,芝加哥航班取消,其他事情明天到办公室再详谈……”梅姨在示意树颐好好静养之后,便立刻拨通手下的电话,俨然变成一贯强势的作风。 看着经纪人火急火燎的背影,左树颐挫败地垂下脑袋。“你要留下来陪我吗?”可怜地歪过头,看着池念寒的助理轻轻敲门在门口等候,便知道对方不会久留。 “虽然我很想陪着你,”池念寒点了一下对方光洁的脑门,看着对方气鼓鼓的样子微微笑了下,一边整理好行装,一边说着,“但是我还得替你擦屁股,至于接下来的电影宣传,你就不用担心了,组里面的人让我替他们向你送上祝福。” 左树颐听后双手环胸,微微笑着,“算了吧,让郑老先生来看我,我还挺过意不去的。”她拉开窗帘,看着医院那些正吃着外卖的记者们还在那蹲点,又烦躁地将窗帘拉起来。“我倒是乐意梅姨可以找不到,我也同样希望你可以不要这么热心。” 池念寒对于老友这样气话倒是不在意,毕竟她拗不过自己的父亲,对于演艺事业如此热衷的树颐,让她退出演艺圈,简直等同于杀死她。戴上宽大的衣帽,助理在门口正焦急等待着自己,池念寒弯下腰轻轻拥抱了一下这个表面死倔的人。 “对了,刚刚子淑打电话过来,问你怎么样,听着那架势,估计想来看你。”池念寒拿出手机给对方看了未接电话,拨了左树颐手机号估计占线,便打给了她。 左树颐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苦恼地叹息一声,“你赶紧让她别过来,都快当妈的人了,别听风就是雨的,都怪媒体这么大肆报道,又不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李子淑与她同岁,是她除了池念寒之外最要好的圈内好友,为人温柔和善,本来应该是前途似锦,只不过却为了一个人半退出演艺圈,每每提起她家那位,子淑总是挂着甜甜的笑,现在怀孕在家安心养胎,脾气反而见长,这不还准备挺个大肚来看她。“还有,如果谭泽问我的情况,你跟他说一切都好,别瞎操心。” 谭泽,金爵奖影帝,也是她的老搭档,前前后后一同搭过三部大戏,更被网友投票为最受欢迎荧幕情侣,而众多粉丝更是希望他两现实也是一对,尽管之后并未同台,谭泽也被星探爆出曾与超模约会,可有些愤愤不平的粉丝仍喜欢捆绑他们俩,在其博客底下提及她的名字,这让左树颐很是无奈,使得私下除非要事,否则很少与这位大影帝见面。 “怎么,他又隔空问候你?”池念寒好笑地挤兑着,她可是一直挺看好他们俩的。 左树颐翻了白眼,直接将手机关机,说道:“我就怕这个。”一想到那个酷帅狂狷的男人亲切地叫着自己“小树树”那副德行,左树颐就会冒冷汗,何况接下来似乎还得和他合作广告。 唉…… “行,不过希望下一次见到你,是一个健康的身体,身边还有个值得信赖的人保护你。” “前者可以有,但后者就算吧。”值得信赖的人需要了解很长时间,而了解却要付出很多。左树颐老神在在地拿过长钱夹递给对方,一边催促着池大影后赶紧走。 “好吧,那到时候下一部戏我可是拒演哦。” “你拒演试试,池念寒。到时候不管档期再不够也给我空下来……” 左树颐气结,美妙的嗓音立马拔高了许多,看着池念寒那家伙只是向她摆摆手默不作答的样子,她更加坚定保镖这事看来黄不成了,不然梅姨和池念寒这两只老狐狸都抓着她短尾不放,这可难办了。向来习惯自由的她,一想到身边要多出来一个陌生人在旁边保护着,不管怎么说都觉得膈应的慌。 “说不定到时候你比我更忙,我可记得你接下了那个金老编剧的本,是这段时间开机吧。” 被老友这么一提,左树颐才想起来刚刚休息时收到的一条陌生简讯,字里行间流露出谨慎却十分关心的语调,署名是宋怡,接下来的合作女演员。“应该是吧,行了你赶紧走,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家小助理都在门外等好久了。”左树颐略是嫌恶地推着池念寒出去。 看着韩淼在旁边低着头认真看接下来的通告资料,不时问着她需要什么。左树颐则是眉毛皱的更深了,“韩淼啊韩淼,你说你要是再壮实一些不就可以既当助理又当保镖了吗?平时要多吃点,多锻炼锻炼啊。” 韩淼从众多文件里抬起小眼睛,甚是委屈,“老大,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怎么吃都吃不胖那种……” ~~~~~~~~~~~~~~~~~防~~~~~~~~~~~~~~~ 左树颐鼻孔出气,对于助理这个小瘦猴子每次都吃下三碗饭却不增肥的可是各种羡慕嫉妒。虽说她的身材还不错,但这可是靠平时的各种锻炼和节食保持着。犹记得她老早之前拍摄一组冰激凌广告,因为剧情需要,再加上贪吃的成分,那天一下子吃下了好几支冰激凌,之后可是少食了好几天。 “老大,再过一会儿,您得吃一些营养物质,虽然比较难吃,但是也请您务必吃下去。” 第38章 灰色的夜雾弥漫着整个海港城市——多特蒙德,冷空气伴随着强降雨让这个德国西部城市接连几日阴雨绵绵。 她跪坐在车座上,透着车窗望着街景,才刚入夜,路上的行人却已不见踪影,家家户户的窗子全都关的密不通风,唯有一盏盏高挂的街灯照亮着路面。这座城市并不像父亲所提及的那样美丽温和,虽然算得上是世界一级的大都市,但傍晚的多特蒙德四处都透露着阴暗与潮湿。 i''u(我坐立难安四处徘徊,等着你的到来) der.(但你终究未来,只剩我一人)…… 左树颐支着下巴,听着车载音乐正外放的老歌,眼神失焦望着车窗外飞速变化的街道。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轿车驶入被灌木覆盖的酒店府邸,左树颐跟着柯叔一起进入了面前这家大酒店,临近大厅前,略微停下脚步,向着戒备森严的门口张望了几眼。 “树颐,不会有狗仔过来的,这家酒店安全措施和隐蔽工作非常好,你放心吧。”柯叔回过头小声告诉对方,用眼神示意身旁的保镖分散开来,左树颐只是抿抿嘴,她并不是在担心各路娱记,而是在张望停在酒店门外不远处的几辆轿车。 没有看到预期的手势,左树颐只好跟着管家进了大厅,就算是乘坐电梯的同时,柯叔还是始终不放心地叮嘱她几句。 “希望小姐这次可不要再搞砸了。” 左树颐挑着眉调皮地模仿着对方的口型,果真一字不差、同步满分,连着表情都惟妙惟肖。 柯叔皱着眉无奈地在心里感叹着,为什么他家小祖宗就不能像其他名媛一样顺顺当当接受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搁着好好的家业不继承,非要跑去当演员,这一定是爱看戏的老太爷给惯下的…… “哎呀,你们终于到了。”在侍者的带领下,刚进屋,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左树颐抬起头,领会到矮胖的老管家的小眼神,微笑地看着打扮雍容华贵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对方身着的高档绸缎和玲珑首饰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左树颐主动颔首,礼貌性问好,“沈阿姨您好,我是左树颐。路上有点耽搁,请见谅。” 贵妇挑着细长眼睛看着对方,伸手比划着高度,并说道:“你好呀,树颐,在你还是这么高的时候阿姨就见过你一次了,之后都是在电视上看你,这次终于见到本人,可真比电视上漂亮多了。” 左树颐抿嘴含笑,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若是不笑,倒是会显得几分英气冷傲。今晚她只是穿着非常低调的黑色礼服,裙尾处带着稍加修饰的深红色花纹,仅仅是戴了耳饰稍加点缀的她,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贵妇上下打量着,拉过跟在身后的瘦削男子,笑着说道,“你看,左叔叔家的闺女没想到出落的如此美丽,果然明星就是有不一样的气质。” 左树颐这样听着,总觉得这句话带着针儿刺,但还是笑着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一旁柯叔接过话,“沈夫人依然这么年轻,您儿子也是一表人才啊。” ks(鬼扯)!那厚重的粉都快掉下来了……左树颐挑起好看的柳叶眉轻声嘀咕一声,当然只有身旁的柯叔听得见,对方立马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贵妇听到柯叔那句夸赞的话立刻笑出声,像是被人说道心坎里,“当然,我儿子长得就跟我家先生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可惜我家先生过世的早,要不真希望他能看到宝贝儿子结婚。” 左树颐适当地点头附和,男子轻声表示问候。她抬眼看着始终站在母亲身后不吱声的瘦削男子,心下已有定数这男人的性格,他在紧张,时不时地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自始至终紧跟在强势母亲身后,虽然相貌说的过去,但是腰板不直,说话中气不足,哪怕是穿再昂贵的衣服也掩盖不了懦弱的气质。 也许嫁给这样的人并不会受罪,但却会过得十分窝囊,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尽量用柯叔口中的“门当户对”来催眠自己,最起码她得演完这场戏。 他们落座在餐桌的主宾席上,侍者开始一一给他们斟上了红酒,对于这些西餐左树颐从小就不感冒,格调虽高,却勾不起食欲。“华而不实”是曾经爷爷对西餐的评价。其实她刚下飞机就想着去白金街那的弄堂买些四喜饺酸肠粉牛肉锅贴之类的解解馋呢,王婆婆家的胡辣汤也不错…… “听说树颐这次是去意大利那拍摄片子,那的风景可真美,之前因为一笔生意我也曾去过那怡人的地方呢。”坐在长桌顶端的贵妇举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睛望了望和自家儿子坐对面的左树颐。为了这场充满对彼此家族都要有利的联姻,沈夫人也是下足了工夫私下调查一些左树颐的资料。 拥有让别人惊叹的高学历,“无暇”、“优雅”、“性感到骨子里的女人”这些词总是被各大评刊杂志运用到这个女人身上,并且是“baal”和“an.rose”的御用代言人,□□也很少。叶导曾经给予一个非常高的评价:她具有独特的魅力,精湛的演技,塑造出风格多变的人物形象。这样得天独厚的女人是完全会让自家儿子神魂颠倒的,并且愿意言听计从,但这可不一定是好事,对于自己来说。沈夫人这样盘着心思,眯了眯眼。 左树颐从男人略微害羞的视线里撤开,转过头看向顶坐的贵妇,慢慢说道:“是的,狂欢节开始后人会更多,那里应该也会更热闹。” “哦?那你为什么不在那多待几天,放松一下。”妇人放下手里的酒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当是餐桌上的交谈,她可没有忽视掉儿子有点钟情的眼神。 “虽然很想在那里放松,但是因为我比较忙,还得回国内拍戏。” 沈夫人听后抿了抿嘴,显然对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细长的眉毛挑了一下,像是提议,却有点态度强硬的意味:“之前我就一直在想,如果以后你和我儿子结婚,我希望你能先放一放你的演艺事业,毕竟作为我沈家的儿媳,也不需要你这么拼命地忙着事业,为钱操心。” 听着妇人的建议,左树颐切割着红番茄片的手停顿了一下,很显然上面的酱汁不合胃口被她拨到了一边。接着斜着头看向对方,有点好笑,语气比之前冷淡了几分,“我想您误会了,我是兴趣使然,不是为了钱。还有您的意思是,婚后让我只需要相夫教子,就可以了?” 沈夫人听出来左树颐的不情愿,抹了抹下颚,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儿子,又继续委婉了一些,“也不全是,这么说吧,我儿子太过善良,你也看出来,他很腼腆,但是他似乎很钟意你。作为长辈当然希望你们可以结婚生小孩,我们两家都很可以的。至于婚后的财产也得暂时由我保管,当然如果你要用钱,随时都可以跟我说声。至于为什么我希望你能暂时放下事业……”妇人抿了抿嘴,像是思考措辞,不过最后仍是很不客气地说出口。 “娱乐圈对于名门望族来说实在有些不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像个大染缸,鱼龙混杂,三六九等的人都有。虽然不能理解左先生为什么愿意让你进入演艺圈,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而且像树颐这么有魅力的女演员,周围爱慕的男明星应该不少吧,各界名流人士估计都排着长队追求着。我也听说女星这样抛头露面的职业,社交圈广泛不说,还容易被染指……” 妇人径自地说着,似乎像个长辈在教育,却是存心来个下马威,丝毫不顾及对方小辈的感受,明摆着要杀杀对方的士气。虽然语速温婉,却句句带刺,这让左树颐心里开始窝火。既然是联姻,却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这场鸿门宴还真是让她回国第一天就想着烧了这家酒店。 沈家和左家向来是世交,她也是顾及到父亲的情面才硬着头皮答应的,没想到沈先生死的早,这后娶的太太现在坐着头把椅还真把自己当一家之主了?左树颐冷哼一声,对于对方的言辞极力隐忍着,喝了一大口红酒。 身旁的柯叔皱了皱眉,虽有不悦,但还是富有诚意地解释道:“沈夫人,我家小姐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的演员。除了拍戏之外,业余时间基本都窝在家里,社交圈并不广。” “哦,是嘛?那真是可惜了,浪费了那么一张好面孔,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喜欢窝在家里我并不反对,但是如果要嫁到我们家,估计之后得会有很多应酬,就算是不喜欢,那也没办法,这对于树颐来说不难吧?装一下也是给我们家撑面子。还有……” “咣当”一声,装满液体的红酒杯碎在了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妇人接下来的话语。 “真不好意思,手一滑。”左树颐立马深感歉意地道出口。 一旁的侍者立马赶过来想要为客人擦拭,左树颐抬手示意没事,然后低下头,发出一连贯的轻笑,声音不大,但能让周围人都听得见。 “你……笑什么?”沈夫人有些不悦地皱眉,看着这个不懂餐桌礼数发出这样奇怪的笑声的女子质问道。 “怎么办,我坏了您家的餐桌规矩了,真是不好意思。”她一边用手指弹着玻璃杯的边缘,一边低声说道.来之前就知道沈家家教严苛,左树颐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在望着她,轻轻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唇,无视掉柯叔投来的眼神,慢慢止住了笑声,微笑着开口道:“这是联姻呢,还是在开□□大会呀,您之前说还有什么?接着说。” 沈夫人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资料上显示的“温婉贤惠”的女子,反问一句“你说什么?” 左树颐勾起嘴角,放下手里被蹂-躏成一团的餐巾,收敛了笑容:“年纪大了,耳朵也不中用了吗?也难怪,只知道指责他人的上等人,怎么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您是老佛爷,得找个依着您供着您的儿媳妇才是。让我给您出去长脸那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不会嫁给您宝贝儿子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您儿子配不配得上我,就一个劲地在那说着风凉话。我还不想被他人说瞎了眼,毕竟我可是公众人物,我粉儿会伤心的。” 左树颐话音一出,语惊四座。前来陪同的沈家姨夫姨母震惊地看着她,愣是说不出话来。而左树颐对面的男子明显听完之后脸色白了又白,低着头却不敢吭声,沈夫人更是被左树颐这样呛的深吸了一口气,场面陷入了十分两难的局面。 “我先失陪,去洗手间,你们慢用。”左树颐挑挑眉,看了一眼在场的人,无视掉一旁柯叔的眼神,一脸无谓地站了起来,十分恭敬地弯了一下腰,便抽身离开了这间让她十分难熬的相亲宴席。 r.03 躲进洗手间的一个隔板内,左树颐终于拿出黏在大腿上的手机,要知道被精明的柯叔连车钥匙都没收了,还特地给她换上了无法装任何东西的晚礼服,就是为了这次相亲宴会能顺利进行。 哼,可惜了…… 左树颐压低声音,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韩三水,快告诉我位置。该死的,之前怎么没看到你手势?”左树颐弓着腰扯着有点碍事的长裙,这件连衣裙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长了,走快点就会踩到裙摆,索性将裙尾撕扯了一大截。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韩淼有些后怕的声音,“老大,之前路上堵车,我刚问过了,那司机刚到不久,我以为您还要再待在里面一会呢,还顺……”利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家主子高分贝声音炸的吞了回去。 “是的,黑色四个圈,停在东边的那个拐口,您别坐错了,车牌号是a5……嘟嘟嘟——”韩淼刚要说车牌号就听到对方急性子地挂断了电话,又再拨过去就是没人接,心里七上八下,有些担心,老大的方向感有些差,不过据他吩咐的那个司机交代,酒店门口停靠的也没几辆车,应该不会认错。 第39章 她的腿微微勾起,温热白皙的肌肤突然蹭到了左树颐的小腿,这样的突然碰触,让左树颐汗毛倒竖,紧张地语无伦次,原本稍微减弱的红脸又被刺激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涨红。 “简、简墨……”她哆哆嗦嗦叫不出对方的名字,声音几乎在发抖。 “嗯?”简墨眉眼上挑着望着她,单个拉长的音节从喉咙里性感地发出来。 左树颐压在对方身上,嗓子干涩,僵硬地吞咽了一下。“你、你为什么不穿睡裤?”她这样问着,眼睛不知道该盯在哪,手也不知道该放哪,因为简墨穿的实在是太少了,让她这个穿着长睡裙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太过暴-露了。她快速着眨着眼睛,无法将视线从简墨身上移开,对方比自己还要过分白皙的肌肤被她刚刚按住的地方有点发红,点缀着这具完美性感的身体。这样的视觉冲击,让同为女人的她甚至有点羡慕,更多地是被引诱。 她的视线毫不掩饰地从简墨的腰间移到脸颊,慢慢的像是用眼神一寸寸抚摸着对方的肌肤。她看到简墨一贯的清冷带着禁欲的脸,这个时候,这样的情景,只会想让人想看到这张脸更多的表情:犹豫、隐忍、湿漉漉的、充满*的……任何应该在床上应有的表情。 几秒钟时间内左树颐已经在大脑里想象了一下简墨被自己压在身下欲-火焚身的场景,她想她一定是疯了!从未怀疑过自己性取向,直到这次她才意识到这有点……太过突然。 大脑里另一个自己正在奋力地驱赶着*的小人,可是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上这具身体,要怪就怪这该死的独处空间、暖黄的灯光以及还有诱人的她…… 对,没错! 左树颐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滑动着,隔着布料从小腹、胸口再到对方的胳膊,她看着身下人的表情变化,她甚至将自己代入取悦者的位置,如果简墨的表情因为自己的触碰而变得不一样,她想她会更加地兴奋。 她微微俯下身,一条腿伸进对方两腿之间,微微往前一倾,她的脸微微靠近对方,与简墨维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或许鼻尖就差一根手指的距离就可以碰触到了,只要她再低一点头,就可以缠绵地亲吻着对方。对方的眼波里有一瞬间的光热,彼此呼吸间充满着对方的气息,但就是差一点点,就可以亲吻着,只要谁再主动一些。 这样让人心头难耐的距离撩动着彼此的心,左树颐咬了下唇,她有点紧张。 “你不冷吗?” 身下人突然发出这样一句,惹得左树颐完全没法反应,“嗯?” 她的身体轻而易举被推倒了在床上,然后被快速盖上了羽绒被,裹成了一个团。简墨背着她,慢慢站起来,穿好衬衫,套上裤子,一边拢起长发一边微微转过身望着一脸呆愣的左树颐,清冷的声音响起,“还想再发烧一次吗?” “我……” 左树颐被迫捂住被子哑口无言。 简墨低垂着眼眸,眼神已然恢复为正常的神色,默默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左树颐,说了一句:“我去给你倒热水。” 左树颐看着对方修长的身影在自己面前忙前忙后,无法控制地死盯着对方,心里困惑着:刚刚她们那算是什么?不对,应该是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如果当时没控制住吻了下去,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她眼神瞄了瞄神色无常的简墨走到自己身边,对方递给了她一杯热茶。 她接过,有点吞吞吐吐,“刚刚,嗯……” “先把这水喝了。” “好。” 左树颐只好不说话,小口啜饮着。她看到简墨的脸,没办法不胡思乱想。她忍住不再提刚刚的事,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昨晚洗澡时谁帮她洗的? “昨晚洗澡我自己洗的?” 她抛出了这么个问题,引得简墨回了个白眼。 “我洗的。”简墨回答了一下,拿回对方手里的茶杯。 “你洗的!?那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简墨挑眉,她有点好笑这左树颐表情变化太快,让她都觉得对方不是正常人。 “岂不是我的身体都被你看到了……”左树颐莫名地脸红了一番。 简墨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对方红红的脸蛋,还真烫。“放心吧。” 左树颐总觉得简墨是用着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心里燥的慌,简墨这是在说她的身材不好?好吧,她承认她确实不如对方的身材,但也是很曼妙的! “我想起床。”左树颐慢慢坐起来,她看着简墨走来走去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刚刚的事情,对方这个傻子就跟没发生一样,该干嘛干嘛,自己反而在意地要死要活的。 她的这句话成功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简墨将药放好之后,拿过一件大衣给左树颐披上,“要去卫生间?” “不是,就想坐起来。” 左树颐斜睨着,她看着简墨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无比严肃地望着她,这倒是让她不自在,难道是要追问刚刚为什么有那样的举动…… “现在清醒了就得告诉我,在阁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得了解清楚。” 简墨凝视着她,问起阁楼发生的事情,很显然,她们的侧重点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这反而让左树颐松了一口气。 她按了按有点发痛的太阳穴,缓缓说道:“一个女孩看起来像是受伤了,她说自己是隔壁《倾城》道具组临时聘用的,要赶在六点之前将道具服送到白芨阁楼,所以我就顺便帮了她。”左树颐声音低低的,说道这里眉眼低垂,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她再讲了,被对方锁在阁楼里,这种事情简直是太无法预料了,要怪就怪自己太放松警惕了。可,谁能想到那样一个看起来单纯可怜的女孩会做出这样恶劣的事情。 简墨默默地听着左树颐的絮叨,看到对方手紧紧抓住衣角,显而易见,这件事对左树颐打击太大。 “或许你是在做好事,但有些时候,你的善良会害了自己。” 简墨这样说着,这让左树颐感到更委屈。 “我之前就说过,别轻易相信任何人,你不听。”她无法对着这张几近要哭的脸给予苛责,索性站起身,给左树颐梳头发。 “或许她只是恶作剧……”左树颐尽力往好的方面想,她现在在圈内人缘不错,并没有得罪过哪位大佬,无非就是之前拒绝了很多名人的追求,但这并不能构成吓唬自己原因。 简墨低着头,她冰冷的手碰触到的后颈,然后用皮筋将对方长发小心地竖起。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纯粹的恶作剧,有的只是预谋已久的罪恶和杀戮。 简墨没有开口反驳,只是习惯性地保持沉默。左树颐感觉到身后人已然给自己扎好了头发,她摸了一下后背,竟有点潮湿。刚刚回忆着阁楼的事,自己竟然生理性地冒了一身冷汗,果然那件事过了那么久了还是这么如此不堪一击。这样想着,她有点小小地鄙视了一下自己。 “我去洗个澡。” 她这样说着,下了床,光脚踩着地毯上,钻进了浴室里。她有点逃避的意味,毕竟她不愿意再和简墨探讨关于阁楼的事情,因为那肯定要提及她为什么会怕雨天,那种事……只会让对方感到恶心罢了。 简墨听见浴室里花洒的声音,她只好将床上的衣服叠好,她趁着左树颐洗澡的空隙,轻轻将门关上。走到了楼上一处休息区,看到韩淼已经站在了那里。 她背靠着墙,望着窗外,一片灰蒙。 “她为什么会害怕雨天?”她轻轻地开口。 韩淼站在简墨身旁,他本想问左树颐现在怎么样了,但话到嘴边又显得多余,有大神在,老大一定不会有事。只不过,他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简墨看起来有点陌生,像是一开始见面那样,带着无法消散的血腥感。 黑暗凝结了她本身。 这让韩淼从心底感到畏惧,他完全没听进对方在问自己什么。 “韩淼。” “在!” “告诉我左树颐她为什么怕雨天。” 她又重复了一遍,转过身,蹙着眉望着刚刚一副受到惊吓的小助理,收敛了刚刚突然因为思绪消沉散发出戾气。 “好、好的,我刚刚只是觉得大神也跟着有点低沉了,感觉有点可怕。”韩淼犹犹豫豫,表情带着纠结,仿佛左树颐那件事是应该被深藏起来秘密,“老大她一定不会告诉您的,毕竟那件事对她来说就是个噩梦。” 噩梦吗?那个看起来十分坚强的人…… “五年前,当时我还只是老大身边临时的助理,并不是近身的那种。老大那时因为《玫瑰旅馆》一下子走红了,带来的邀约不断,那时梅姨还不是老大的经纪人,当时的经纪人名叫沈明,他一个人带了很多新人,只是这个人品行糟糕,经常压榨和强迫新人去接一些三流的电影或写真集,牟取私利。但老大性子倔,经常不服从那个沈明的安排,沈明当时手下有个女演员叫韩雅雯,他特别宠爱,为了让韩雅雯得到许厚导演新片女主角的位置,费劲了各种手段,其中就是让左树颐去……□□。” 韩淼说道这里,神色有点不自在地看了看简墨,对方脸色凛然,紧抿着嘴唇,看起来不大好。 “接着说。”她冷冷地让对方继续,低垂着眼帘盯着手指。 “那个许厚和何少一样,是圈内有名的好色导演,许厚之前在横店拍戏的时候就看上了左树颐,只不过那时老大还是名不经传的新人,所以只要他一句话,沈明便答应了。沈明骗左树颐以为对方意欲邀请她试镜,所以便跟了去。结果那天下着大雨,他们一行人只能绕着小道去许厚另一栋别墅边,怕有狗仔跟踪,沈明那时先上楼,左树颐和司机以及沈明的保镖站在车上等。之后,池影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到这个消息立刻通知我,我和野哥急忙开车去,然后发信息给了左树颐。老大当时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逃了出去。可是许厚那厮住的别墅地方人很少,何况还是大雨天,老大还是被沈明的保镖拽了回去关进了车子里,那个保镖喜欢折磨女人,他告诉沈明左树颐浑身都是泥水,沈明便听许厚说让下次再送来,他非常生气,就让他保镖教训着,长记性……” 韩淼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在回忆着当时雨中的情景,他的脸上难掩着悲伤和愤怒,“我们到的时候,一眼就认出那车牌号,用石头砸了车门,司机才滚了出来,我们也把那保镖拖出来,当时老大已经意识模糊,她被那保镖狠命掐过脖子脸色惨白,手臂也被蹭破了,上身还有红印子,但所幸没有发生恶劣的肮脏事,如果我们再晚到一秒,后果不堪设想。之后因为那时的许厚在娱乐圈势力大,要私了,沈明就被革职处分,那保镖也被撤了。老大自那以后一直一个人默默躲在屋子里,她还拜托着我不要告诉她家里,毕竟左叔叔若是知道绝对不会再让她演戏了。如果那时候一个不注意,老大真的会寻死,每到下雨天就会哭喊,梅姨怕老大出事,还要求我带着看心理医生。过了这些年,她还是扛过来了,但还是惧怕着下雨天,那时候连‘保镖’的字眼都不能提及。” 韩淼断断续续说了以前的事,从他的语气里就能听出他并不愿意讲出来,说道最后,情绪都很激动,也很自责,“如果当初我紧跟着老大,她就不会出事,也不会因此还存着到现在的阴影,您看到过她大腿上的伤痕了吗?” 简墨灰色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沉默许久才点头。 她给对方脱衣服的时候,曾见到过在左树颐的左腿上,有一道道像是被利器所划破的伤痕,伤痕很细很密,那看上去应该是几年前的旧伤疤,敏锐的她一下子就能知道那锋利的武器不是别的只是白纸,用白纸捋伤这种疼痛是难以忍受的。她当时很在意,但并没有问出口。 “……那是她当时难过时候用白纸划伤的,我们害怕老大想不开,将她身边的所有尖锐的利器全部收了起来,没想到她还是会用这样的痛折磨自己。”韩淼望向远处阴云密布的天空,忆起几年前那些事,似乎当时的天气也是如此的冰冷刺骨,不近人情。 简墨听着韩淼的话,眼睛不停地变换着焦距,隐忍着心底的躁动,她转过头问着韩淼:“有什么线索。” “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并不多,公司当时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只有大老板,还有我跟野子、池念寒和梅姨,但这几个都不可能,若是有人刻意想调查老大的弱点,那肯定就是沈明那波人嘴里说出去的,对了,这是你让我调查的白芨阁楼西边的摄像头和出入口照片。” 简墨接过对方的一个灰色的文件袋,轻轻展开,里面是十几张的影印文件,上面标注着具体时间。 “因为那天天黑的早,再加上雨下特别大,本来就陈旧的摄像头拍的就模糊,但上面可以清楚看到确实有个女孩从这里经过。” 简墨快速地浏览一遍之后,从中间抽出一张,冷冷凝视着照片上那个站在雨中的女孩,对方穿着一身黑衣,侧着身子像是在等谁。而下两张却只有背影,又换了一件衣服,穿着暴露,打扮的花枝招展,脚步却十分慌乱。简墨将这些照片重新塞回了文件袋里递给了韩淼,从沙发上拿起了外套。 “您要去哪?”韩淼疑惑地问了一句,这个时候老大急需要人陪啊。 “什么东西吃完之后能让心情变好?”简墨答非所问,将手机装在了身上,从韩淼手里拿过雨伞。 “……甜食吧?” 简墨听完点点头,吩咐道:“你现在就去陪着她,告诉她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转身走向电梯口…… 第40章 阴冷的天,灰蒙蒙的雾霾笼罩着这座集聚着上流名人区。 简墨将车停靠在路边,摇下车窗望向坐落在树荫覆盖的丽思大酒店,刚刚打探到这个酒店戒备森严,没有房卡根本上不去。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门口的行行走走的几个便衣保安,扯了扯束缚着脖颈的衣领口。 如果不出意外,那个女人就住在这里。 她盯着手机屏幕,将好友汇至过来的影像资料翻了一遍,在来之前,她已经去了一趟影城四个出入口的保卫部,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拿到了她需要的资料,虽然照片上并不是太清楚,但还是可以通过曾经一起共事的好友分析出那个女人手上拿的卡便是丽斯酒店的vip房卡。当然,自己也欠了一个人情罢了。 “墨,你到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较为熟悉的调笑声。 简墨将电话放在肩上,并不打算回话,两只眼盯着酒店门口出入的各色路人。 “唉,还真是一贯的冷淡~你这样,真不打算告诉你。” 简墨听着电话那头那人似有似无地威胁口吻,将资料关掉之后,拿过手机,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麻烦你……” “打住打住,瞅着这一回国就开始跟我客套了,在外面的时候怎么没见这样呢?”被生疏口吻刺激到的好友赶紧制止了对方的客套话,“那个女人的资料我传到你手机里了,住在505号,豪华大床房,入住信息上就她一个人,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其他人……” 简墨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叙述,将影印文件展开,盯着照片上的正面照片,对方天生生得一副好皮囊,一张楚楚可怜的娇弱脸。 “我一直很好奇,一向冷淡的你怎么会对一个人如此上心?” 电话那头的女子听到耳麦里的沙沙声,她清楚那是简墨在翻看着资料的声音。虽然不大明白对方究竟是在干什么事,但自己回国之后头一次接到简墨的来电,很简明很空白的问候然后就是拜托她做些事情……还真是个无趣的人。 “……”简墨听到好友的疑问,手指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这是我的工作。” “好吧,我也不刨根问底了,下次什么时候喝一杯?” “一向不喝酒。”简墨低垂着眼,一想到曾经她们在白俄罗斯北部时候,对方这个老酒鬼喝醉闹事的事情就头疼。 “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别忘了~” 对方尾音上扬,语调和左树颐极为相似,都是那种比较难缠的人。 “关世理,你别得寸进尺。” 简墨强忍着挂断电话的冲动,她还得等待着对方搞定门口四个摄像镜头,让那些鬼东西处于六十秒的拍摄盲区。 电话那头被直接点名的某位好友,只是嘿嘿地笑了几声,笑声愉悦到让简墨微微皱眉,要不是自己身边没有任何设备,她完全不会让这个牙尖嘴利和左树颐不分上下的家伙帮忙,与左树颐不同的是,这家伙是真的披着兔子外表的怪物。 “前几年我一直都认为你已经死了,毕竟在那场行动中并没有发现幸存者,当我醒来的时候,唯独没找到你的尸首,我就在想你没那么轻易挂掉……” 简墨没想到她这位挚友会有重话的毛病,这句话她已经听过无数次,自己曾经也只是偶尔会在行动中照顾一下对方,毕竟那时候的关世理看上去只是一只弱小的柴鸡,谁能想到这家伙会是个异于常人的体质,自己在坠入大海之前看到的那一片红色还真是印象深刻。 “谢谢你这么无时无刻地诅咒我。” “墨,你……你居然会调侃了!果然是和我想的没错,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关世理一边用公司的设备机械操作着,一边还不忘着感叹一番。要知道,一个平时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上一个字的人突然变得有人情味了那一定是有鬼了。“还有十秒钟,他家的监控就搞定了,对了,你赶紧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简墨不想继续再与对方讨论这个糟糕的话题,保持惯有的沉默,当隔着车窗看到从电梯口下来的一行挎着皮包的年轻女士时,将蓝牙耳机戴上便打开了车门,进了酒店。 她掐着点进了入口,抬眼看了一下头顶上的隐蔽监控,很显然关世理那家伙已经搞定了,那些机器地暂时被人为屏蔽了,而躺在监控室的几位工作人员并未察觉到异常。 (你能搞定房卡吗,我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先……) 左耳听着好友的问题,简墨盯着从电梯口下来的一个女子,对方雀跃地像个小鸟,一看就是要和朋友逛街的架势,手里拿着外套和打开的皮包,有点对不住了。 “啊——” 一声短促的呼叫声,刚刚那个女孩被她“不经意”撞了一下,昂贵的手包和外套都掉在了地上。 女子先是一惊,刚要发怒,但抬眼看见撞到自己的人后却有点……不忍心,对方身穿漆黑色的大衣,满脸焦急,看上去估计是在找人,灰色的眼睛漾着一汪深潭满含歉意地望着她,感觉对方并未做错什么事,让人不忍苛责。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简墨低垂着眼眸,声音透着温柔,主动蹲下腰给对方捡东西。 女子低着头看着眼前人,对方举止优雅,何况谁能对一个长得那么好看的人给予苛责呢,郁闷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赶紧蹲下身子摆摆手。 “没、没事啦……也怪我刚刚光顾着看手机了……” 简墨听后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将女孩的化妆用品全数捡起放进了对方的皮包里,将一只手插-进口袋里,一边说着:“刚才真是失礼了,你可以看一下,若是有损坏的,我可以赔给你。” 女孩呆愣愣地接过手包和外套,看着对方尚未消失的笑意,这个人看上去简直就是个天使……“啊,没事没事的!这些都不值钱的东西,谢谢你……” 简墨听后,只好礼貌地点点头从还没反应过来的女孩身旁擦身而过,走向电梯口。 (墨,我不得不说你真厉害……) 耳麦里好友的声音立刻在她进电梯的当口传了过来,简墨不动声色地将金色的房卡刷了一下按了五层。 “我没有那时间等你消房卡机械。”简墨低低地回应着耳麦里的声音,她的表情冷静平常,虽然对于顺手牵羊这样不道德的事她会小小愧疚一下,但有时候真的没办法。 (我估计那女孩永远不会想到这个黑暗天使是顺她房卡的~) 关世理在耳麦另一头看着屏幕影像,她真的很想把刚刚那一段截屏留着威胁墨的证据,毕竟这家伙居然出卖“色相”,露出那该死的善良笑容,没有人能抵抗的了。 “不好意思,现在你可以闭嘴了。” 简墨站在505门口,看了看走道里的几个隐蔽监控摄像,这家酒店还真是糟糕。她轻轻敲了敲房门,清晰的大脑已经想到了无数个措辞。 许是她敲门时间太长,房内的传来一声极度不爽的娇喘。 “谁啊这是,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房内的女子娇嗔了一声,然后很慢地穿上拖鞋慢慢踱步到门口,警惕的她并未立刻开门,而是站在门内从猫眼看了又看,奇怪这个点究竟谁会找她,难道是…… “你找谁?” 女子隔着房门警惕地问着门外那个人。 “请问是乔雯小姐吗,我是谢敬先生的助理,是关于选角的事。” 女子听后明显怔了一下,立刻语气软了下来,声音带着激动:“您先稍等一下……” 然后简墨便听到门内开始收拾一番的咣当作响的声音,通过关世理黑进了丽思酒店的住客信息,鬼才导演谢敬与他的助理也在这家酒店,而这个女子也曾透着关系得到了谢敬将要执导的电影试镜资格。 “您好,秦助理,让您久等了,真的不好意思!” 不到片刻,女子立刻开门,笑脸相迎,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简墨。乔雯根本没想到谢敬导演的助理会亲自过来,这是不是说明自己有戏,果然之前答应那个人做事是正确的。乔雯穿的极少,她背对着简墨倒茶,白皙的背裸-露了一截,她领悟能力倒是很强,一般导演让助理通知演员去试镜,在酒店无非就是做一些肉-体交易。简墨冷然看了一眼,跟着进了屋,在转身时将门落上了锁。 简墨慢慢巡视了一下四周,站在女子身后,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可以不用倒茶的。” “啊?” “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乔雯被这样叫住,只能乖乖地望着简墨,说实话她没想到谢敬的助理张这么好看,怪不得传闻谢敬潜规则他的助理,女孩的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鄙视和嫉妒。 “为什么要把左树颐关在白芨阁楼?”简墨抚摸着手指骨,直截了当地开口。 很显然,乔雯完全没料到对方会问这样的问题,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后立刻恢复镇静,表情极具无辜,身体慢慢移到床头柜的电话处。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不想再问第二遍,你只需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把她关在里面,否则有可能你会死在这。”简墨淡淡地开口,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似平常,她将瓷器慢慢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直直地凝视着对方。 乔雯张了张嘴,她根本不相信这个女人会拿自己怎么样,只是因为曾经做过的事情让她心下慌乱,发出更高分贝的叫声:“你别想威胁我,擅自闯进酒店,我只要一打电话你就玩完,居然还敢冒充谢敬导演的助理,你到底是谁?” “回答我。” 简墨冷然面对着对方,走近几步,她的耐性几乎要被磨尽。 “你不会就是左树颐那女人派过来的吧,真是能耐啊,居然能找到这,这件事一点都不能怪我,只能怪她自己没有防范意识,这件事若再曝光下去,媒体标题会怎么写,左树颐嫉妒心作怪,擅自欺负新人演员,哼,我估计她以后也混不下去了,不过她哭的声音可真难听……” 女子已然褪去了刚刚柔和的面孔换成一副真实凶狠的皮囊,语气恶劣到极致,她快速拿起电话,刚要按下去。 手里的电话就被拖拽到她脖颈,塑胶电话线紧紧地缠绕着乔雯的脖子,她的身体被拖拽到窗口处,然后电话线另一头绑在了窗口的把手上,死死地缠绕几圈,乔雯被这样的举动吓得跌倒在地,脖子上强硬的禁锢力道让她喘不过气,绞的生疼。 “唔……”她痛苦地呜咽一声,双手死死扒着脖子上的电话线,想要松开。 简墨摘下手套,慢慢踱步到对方身边,一只手揪着对方的头发,将她的头提了起来,照着对方的脸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扼住这个女人的脖子。 乔雯疼的眼泪簌簌掉落,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巨大的恐惧感让她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刚刚说的话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 “我、我喘不过气……咳咳……求你……”女子苦苦哀求着,身体忍不住发抖。 简墨听后并没有放开,反而加大力道,灰色的眼睛蕴着杀意,“我说过你可能会死在这。”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乔雯身体不自觉弯曲,她已经感觉到死亡的临近,她手指发抖地抓住简墨的胳膊,不住地求对方能够松开。 (墨,你再不松开,她就真的要死了……) 关世理不免有点担心地看着影像画面,如果她再不制止对方的行为,说不定真的会出事。她有些惊讶,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对方除了执行任务以外如此的冷酷无情,还真是可怕。 简墨盯着对方渐渐如白霜一样的惨白面容,眼睛轻眯了一下,才慢慢抽开手,女子脖子上清晰地印出来发紫的勒痕。 “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 第41章 “我、我没有必要用性命来骗你,咳咳——”乔雯被松开的瞬间,整个人如断线木偶般跪倒在地,她大口喘着粗气,由于长时间的缺氧,她不住地用手摸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 简墨踩着皮靴走了过来,这脚踏声却如噩耗一样让乔雯不敢抬头,她害怕对方下一秒会杀了她,但对方只是从她一侧绕开,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乔雯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微微弓着身子,望向坐在沙发的女人,刚刚因为一直处于背光处,她这才发现这个女人的眼角处有一道细长骇人的伤疤,只是微微一甩头,刘海遮住了一些,乔雯看清楚之后更加惧怕无比。 i''u(我坐立难安四处徘徊,等着你的到来) der.(但你终究未来,只剩我一人)…… 左树颐支着下巴,听着车载音乐正外放的老歌,眼神失焦望着车窗外飞速变化的街道。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轿车驶入被灌木覆盖的酒店府邸,左树颐跟着柯叔一起进入了面前这家大酒店,临近大厅前,略微停下脚步,向着戒备森严的门口张望了几眼。 “树颐,不会有狗仔过来的,这家酒店安全措施和隐蔽工作非常好,你放心吧。”柯叔回过头小声告诉对方,用眼神示意身旁的保镖分散开来,左树颐只是抿抿嘴,她并不是在担心各路娱记,而是在张望停在酒店门外不远处的几辆轿车。 没有看到预期的手势,左树颐只好跟着管家进了大厅,就算是乘坐电梯的同时,柯叔还是始终不放心地叮嘱她几句。 “希望小姐这次可不要再搞砸了。” 左树颐挑着眉调皮地模仿着对方的口型,果真一字不差、同步满分,连着表情都惟妙惟肖。 柯叔皱着眉无奈地在心里感叹着,为什么他家小祖宗就不能像其他名媛一样顺顺当当接受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搁着好好的家业不继承,非要跑去当演员,这一定是爱看戏的老太爷给惯下的…… “哎呀,你们终于到了。”在侍者的带领下,刚进屋,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左树颐抬起头,领会到矮胖的老管家的小眼神,微笑地看着打扮雍容华贵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对方身着的高档绸缎和玲珑首饰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左树颐主动颔首,礼貌性问好,“沈阿姨您好,我是左树颐。路上有点耽搁,请见谅。” 贵妇挑着细长眼睛看着对方,伸手比划着高度,并说道:“你好呀,树颐,在你还是这么高的时候阿姨就见过你一次了,之后都是在电视上看你,这次终于见到本人,可真比电视上漂亮多了。” 左树颐抿嘴含笑,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若是不笑,倒是会显得几分英气冷傲。今晚她只是穿着非常低调的黑色礼服,裙尾处带着稍加修饰的深红色花纹,仅仅是戴了耳饰稍加点缀的她,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贵妇上下打量着,拉过跟在身后的瘦削男子,笑着说道,“你看,左叔叔家的闺女没想到出落的如此美丽,果然明星就是有不一样的气质。” 左树颐这样听着,总觉得这句话带着针儿刺,但还是笑着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一旁柯叔接过话,“沈夫人依然这么年轻,您儿子也是一表人才啊。” ks(鬼扯)!那厚重的粉都快掉下来了……左树颐挑起好看的柳叶眉轻声嘀咕一声,当然只有身旁的柯叔听得见,对方立马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贵妇听到柯叔那句夸赞的话立刻笑出声,像是被人说道心坎里,“当然,我儿子长得就跟我家先生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可惜我家先生过世的早,要不真希望他能看到宝贝儿子结婚。” 左树颐适当地点头附和,男子轻声表示问候。她抬眼看着始终站在母亲身后不吱声的瘦削男子,心下已有定数这男人的性格,他在紧张,时不时地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自始至终紧跟在强势母亲身后,虽然相貌说的过去,但是腰板不直,说话中气不足,哪怕是穿再昂贵的衣服也掩盖不了懦弱的气质。 也许嫁给这样的人并不会受罪,但却会过得十分窝囊,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尽量用柯叔口中的“门当户对”来催眠自己,最起码她得演完这场戏。 他们落座在餐桌的主宾席上,侍者开始一一给他们斟上了红酒,对于这些西餐左树颐从小就不感冒,格调虽高,却勾不起食欲。“华而不实”是曾经爷爷对西餐的评价。其实她刚下飞机就想着去白金街那的弄堂买些四喜饺酸肠粉牛肉锅贴之类的解解馋呢,王婆婆家的胡辣汤也不错…… “听说树颐这次是去意大利那拍摄片子,那的风景可真美,之前因为一笔生意我也曾去过那怡人的地方呢。”坐在长桌顶端的贵妇举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睛望了望和自家儿子坐对面的左树颐。为了这场充满对彼此家族都要有利的联姻,沈夫人也是下足了工夫私下调查一些左树颐的资料。 拥有让别人惊叹的高学历,“无暇”、“优雅”、“性感到骨子里的女人”这些词总是被各大评刊杂志运用到这个女人身上,并且是“baal”和“an.rose”的御用代言人,□□也很少。叶导曾经给予一个非常高的评价:她具有独特的魅力,精湛的演技,塑造出风格多变的人物形象。这样得天独厚的女人是完全会让自家儿子神魂颠倒的,并且愿意言听计从,但这可不一定是好事,对于自己来说。沈夫人这样盘着心思,眯了眯眼。 左树颐从男人略微害羞的视线里撤开,转过头看向顶坐的贵妇,慢慢说道:“是的,狂欢节开始后人会更多,那里应该也会更热闹。” “哦?那你为什么不在那多待几天,放松一下。”妇人放下手里的酒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当是餐桌上的交谈,她可没有忽视掉儿子有点钟情的眼神。 “虽然很想在那里放松,但是因为我比较忙,还得回国内拍戏。” 沈夫人听后抿了抿嘴,显然对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细长的眉毛挑了一下,像是提议,却有点态度强硬的意味:“之前我就一直在想,如果以后你和我儿子结婚,我希望你能先放一放你的演艺事业,毕竟作为我沈家的儿媳,也不需要你这么拼命地忙着事业,为钱操心。” 听着妇人的建议,左树颐切割着红番茄片的手停顿了一下,很显然上面的酱汁不合胃口被她拨到了一边。接着斜着头看向对方,有点好笑,语气比之前冷淡了几分,“我想您误会了,我是兴趣使然,不是为了钱。还有您的意思是,婚后让我只需要相夫教子,就可以了?” 沈夫人听出来左树颐的不情愿,抹了抹下颚,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儿子,又继续委婉了一些,“也不全是,这么说吧,我儿子太过善良,你也看出来,他很腼腆,但是他似乎很钟意你。作为长辈当然希望你们可以结婚生小孩,我们两家都很可以的。至于婚后的财产也得暂时由我保管,当然如果你要用钱,随时都可以跟我说声。至于为什么我希望你能暂时放下事业……”妇人抿了抿嘴,像是思考措辞,不过最后仍是很不客气地说出口。 “娱乐圈对于名门望族来说实在有些不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像个大染缸,鱼龙混杂,三六九等的人都有。虽然不能理解左先生为什么愿意让你进入演艺圈,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而且像树颐这么有魅力的女演员,周围爱慕的男明星应该不少吧,各界名流人士估计都排着长队追求着。我也听说女星这样抛头露面的职业,社交圈广泛不说,还容易被染指……” 妇人径自地说着,似乎像个长辈在教育,却是存心来个下马威,丝毫不顾及对方小辈的感受,明摆着要杀杀对方的士气。虽然语速温婉,却句句带刺,这让左树颐心里开始窝火。既然是联姻,却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这场鸿门宴还真是让她回国第一天就想着烧了这家酒店。 沈家和左家向来是世交,她也是顾及到父亲的情面才硬着头皮答应的,没想到沈先生死的早,这后娶的太太现在坐着头把椅还真把自己当一家之主了?左树颐冷哼一声,对于对方的言辞极力隐忍着,喝了一大口红酒。 身旁的柯叔皱了皱眉,虽有不悦,但还是富有诚意地解释道:“沈夫人,我家小姐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的演员。除了拍戏之外,业余时间基本都窝在家里,社交圈并不广。” “哦,是嘛?那真是可惜了,浪费了那么一张好面孔,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喜欢窝在家里我并不反对,但是如果要嫁到我们家,估计之后得会有很多应酬,就算是不喜欢,那也没办法,这对于树颐来说不难吧?装一下也是给我们家撑面子。还有……” “咣当”一声,装满液体的红酒杯碎在了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妇人接下来的话语。 “真不好意思,手一滑。”左树颐立马深感歉意地道出口。 一旁的侍者立马赶过来想要为客人擦拭,左树颐抬手示意没事,然后低下头,发出一连贯的轻笑,声音不大,但能让周围人都听得见。 “你……笑什么?”沈夫人有些不悦地皱眉,看着这个不懂餐桌礼数发出这样奇怪的笑声的女子质问道。 沈夫人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资料上显示的“温婉贤惠”的女子,反问一句“你说什么?” 左树颐勾起嘴角,放下手里被蹂-躏成一团的餐巾,收敛了笑容。“年纪大了,耳朵也不中用了吗?也难怪,只知道指责他人的上等人,怎么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您是老佛爷,得找个依着您供着您的儿媳妇才是。让我给您出去长脸那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第42章 待韩淼被撵出去后,左树颐站在门口几秒钟,才狼狈地将门上了保险。她脸颊有点燥热,她自己都能感受的到,所以无奈地静等着恢复往日的温度,可是却不奏效,越是被戳中心事便越发地燥热不安。 三餐之中,早餐最重要,它能帮助你记住一个美丽的早晨。 这是坐落在梅尔塞斯街道的嘉丽酒店最高主厨吉姆赛特的名言,并且被“完美”的实现在了餐桌上。沙发上的女子披上长衫外套看着英俊的金发侍者推入的餐车,对方恭敬地将早餐端放好。侍者用着浓厚当地口音的英文对着眼前这位东方丽人说明了今天的早餐,酒店经理特意吩咐过,这位小姐是贵客,切勿怠慢。 女子纤细的手指顶着尖巧的下巴,视线移到餐桌上,虽然对方的话里有着让客人觉得满意的词句,类似于“这是主厨亲自为您准备的”、“少盐少糖”、“祝您用餐愉快”等等,但是看到餐桌上那烤至金黄的布里欧修面包卷、一个半熟的生煎蛋以及香浓的卡布基诺,当然还有主厨贴心地为她准备的一杯冰到让人头疼的柠檬汁,她的食欲真的是一点都提不起来,但还是礼貌地报以一个微笑。 金发侍者晃神片刻,临走之前仍然贴心地询问是否还需要其他帮助,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东方女子身上具有一切令人着迷的特质,性感而又高贵地让人想要亲近攀谈,只可惜,丽人只是微笑的表示感谢。 女子用睡眠不足的眼睛目送着侍者远去的背影,视线移到那一桌完全激不起食欲的东西,幽怨呼出一口气,只能硬生生地喝了一口白水,拢了拢微卷的长发,将复古的帘柩推开,顿时窗外充满浪漫情调的悠扬音乐传了进来。女子俯视着远处集结在圣马可广场的热闹的、拍照的巡礼人群,依靠在窗栏旁发出甜美的叹息声。 “这里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早。”明明狂欢节才刚刚开始,寒气却在慢慢转淡。柔和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仅仅是披了一件毛呢外套,都觉得有些热。 身后传来一声令人十分在意的倒吸声,然后是纸袋折叠的声响。对方匆匆将购买的东西以及行程材料放到桌上,便立马将窗帘拉上,一副挂着非常幽怨的表情将女子拉了过来。 “哎呦,我的大主子,现在是感叹冬去春来的时候吗?您在这窗台上这么一趴不要紧,如果被跟随的狗仔拍到,我们估计今天就离不开酒店了……”一边抱怨着一边拉过椅子给女子坐下的是她的助理,一个单眼皮的阳光小帅哥,明明只有二十小几,却整天操着爹妈的心,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架势在稚嫩的脸上极为不符,导致头发上过早地冒出来几根白头。 而他口中的“大主子”,就是连续两次摘得白玉兰奖的最佳女主角,去年凭借三部顶级ip之作冠以“收视女王”之称的左树颐。这个圈内笑称为“戏疯子”的女演员,顶尖奢侈品牌an.rose的御用代言人,此时此刻正摆着一张苦瓜脸被迫坐在餐桌旁。 韩淼看着这一桌未动的食物,微微皱眉,“老大,你怎么一点都没吃啊,这次又不合胃口吗?” 左树颐听后唏嘘一声,将食物推给对方,“三水,你觉得这些食物我能吃的下吗?干不拉几,当然我试图吃了一点,还有这些你吃吧。” “老大,我就知道你吃不惯这些食物,所以我刚刚在外面办事的时候特意买了一些其他的。”韩淼跟随了主子多年,练就超强眼力见。看着桌上那些,就左树颐极度挑食的毛病,依着意大利早餐只吃面包和咖啡的属性,左树颐还真的是一口也吃不下的,便从纸袋里拿出之前他上街买的一些香葱芝士软煎饼以及一些其他有味道的食物递了上来,当然还有她最爱吃的橙子。 左树颐接过橙子,又瞅了瞅纸袋里热乎的香葱煎饼,眼睛瞄了一眼跟了自己好几年的助理韩淼,“可真是难为你了。” 韩淼挠了挠脑袋,能得到主子一句夸奖他可是倍高兴的,虽然左树颐已经是响当当的明星了,虽说脾气古怪暴躁了点,还健忘,甚至有时候相当强迫症,但真正相处起来发现老大并不如外界传言那样高不可攀,当时他应聘助理的时候可是惶恐不安的很。现在对于他来说,左树颐相当于他半个家人了,相较于其他明星助理整日提心吊胆的累成狗还不讨好,他这个助理当的真的轻巧多了。 只不过,左树颐的事业蒸蒸日上的同时,跟拍尾随的娱记狗仔是越来越多,有时甚至严重影响到了私生活。小道消息是,国内有名的娱乐杂志《24th》,有一专栏娱记长期非正常跟拍他家主子左树颐,试图在她身上挖猛料。虽然这小道消息后来被证实是无效,经纪公司也撤出了对《24th》家的起诉,给了其他试图违反底线的狗仔们一个警告。但是南城娱乐周刊网络上最新消息上,已经出现了《高街女王左树颐现身威尼斯疑为daisy拍摄时尚大片》这样的头版字样。 很显然有狗仔不远万里跟随他们来到意大利,意图挖到第一手信息…… “老大,你看啊,所以说下次哪怕是在北极拍戏,您也得注意,千万别随随便便趴在窗台上,尤其是只穿着一件背心的时候。”韩淼将手机递给正在喝着像水泥一样乏味的冰柠檬汁的左树颐。 左树颐皱着眉放下古怪味道的柠檬汁,她发誓她再也不会入住这家高级酒店。快速翻阅着手机,面带嘲讽,“啧,这照片抓拍的可真有技术含量。”看着网络上几张图片上:自己在红色瓦尼桥上穿着格子大衣正好弯腰的背对镜头的模糊图片,明明只是弯腰,却在角度问题上拍成了具有“性挑逗”的意味,左树颐扯着嘴角,冷哼一声,这南城周刊和24th还真特么敬业,简直就像苍蝇一样无处不在。 “其实这也没什么,就当是给《daisy》做一个免费前期宣传。”左树颐抿着嘴放下手机,斜躺在了沙发上,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前不久高端时尚杂志《daisy》为纪念创刊20周年,特别邀请她拍摄时尚大片,这次来意大利正是这个原因。她之所以特意抽出档期接受这个邀请的真正原因是想躲避父亲的催婚。 眼看着自己刚过完28岁生日,老头子就顽固不化地开始给她安排各种意义上的相亲。一想到昨晚柯叔给自己通电话,说是自己把老头子气的差点进医院,左树颐就没来由的脑仁疼。 看着自家主子扶着额头倚在沙发上一脸不悦的表情,以为对方还在为南城娱乐周刊这件事头疼,韩淼立刻凑上去给左树颐揉着脑门,一边解释道:“老大,你也知道,当时拍摄现场,有不少游客认出了你,都驻足观看,那场面真是……差点引发了交通混乱。所以,我觉得肯定要被报道一番,不是国内的就是国外的,无法避免。” “唉宝贝,我不是在头疼那些,而是明晚的相亲晚宴。” 韩淼怕是听错了,停下手里的按摩,一脸不置信地看着左树颐,没想到老大的父亲隔了这么多年还是那么……不通情理,虽然只是见过几次面,但左叔叔那不怒而威的架势估计只有左树颐敢顶撞,看来这次是铁板钉钉躲不掉了。“树姐,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吩咐尽管说。” “到时候可真的需要你帮忙了,别给姐姐我出漏子。”左树颐看着一副自信满满的助理,露出有点疲惫的笑容。 第二天傍晚·首都国际机场 一下飞机,便有专门人士接送到特殊通道,毕竟因为一张疑似她在回国航班上的路透照片被po到了网络上,导致很多粉丝早已在机场内等候着,虽然有些对不住那些可爱的粉儿,但她今天真的没有心情与大家打招呼。 “小树,今晚的相亲晚宴是老爷千挑万选的对象,你可千万别再像之前那样耍小性子了。” 坐在前座的中年男人是老柯叔,她家最忠心的管家,十几年如一日的啰嗦,当然骨子里是非常疼爱她的,只是从来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愿。 “知道了,柯叔,您从机场这一路上都在说着重复的话,我都快背下来了。”左树颐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看着前面那位唠叨的管家。 柯叔对于左树颐的习性可是摸得一清二楚,总觉得对方今天有些反常,按理说不会这么轻易听话,想着再强调一遍,毕竟这次相亲晚宴对于左家的商场扩充相当重要,真的不能出半分差池。 左树颐看出柯叔的不信任,好声好气地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柯叔,我可是一结束拍摄就连夜从意大利赶回来的,我眼底的黑眼圈您怕是没看见。不信你可以问韩淼,这诚意还不够吗?今晚呢,我一定会做一个让大家都非常满意的高贵淑女,举止得体,端庄温婉,并且不失主动。”说完准备闭目养神。 柯叔闪闪发光的脑袋转了过来,望着这个让人不省心的自家小姐,长嘘一口气,“好吧,如果你能这么想的话,我也就放心了,这是对方详细资料,你看一下,待会去换一套衣服。” 左树颐心里不愿,但表面上还是愉快地接过了这份资料。微微低下头,看着对方的照片以及其他信息,眼神飘向别处。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心情其实糟糕透了,拍戏那么久,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动心过,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希望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要么就孤独终生。虽然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过了那个本该心动的年纪了,“和谁结婚都一样”的想法不止一次地被灌输着,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r.02 i''u(我坐立难安四处徘徊,等着你的到来) der.(但你终究未来,只剩我一人)…… 左树颐支着下巴,听着车载音乐正外放的老歌,眼神失焦望着车窗外飞速变化的街道。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轿车驶入被灌木覆盖的酒店府邸,左树颐跟着柯叔一起进入了面前这家大酒店,临近大厅前,略微停下脚步,向着戒备森严的门口张望了几眼。 “树颐,不会有狗仔过来的,这家酒店安全措施和隐蔽工作非常好,你放心吧。”柯叔回过头小声告诉对方,用眼神示意身旁的保镖分散开来,左树颐只是抿抿嘴,她并不是在担心各路娱记,而是在张望停在酒店门外不远处的几辆轿车。 没有看到预期的手势,左树颐只好跟着管家进了大厅,就算是乘坐电梯的同时,柯叔还是始终不放心地叮嘱她几句。 “希望小姐这次可不要再搞砸了。” 左树颐挑着眉调皮地模仿着对方的口型,果真一字不差、同步满分,连着表情都惟妙惟肖。 柯叔皱着眉无奈地在心里感叹着,为什么他家小祖宗就不能像其他名媛一样顺顺当当接受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搁着好好的家业不继承,非要跑去当演员,这一定是爱看戏的老太爷给惯下的…… “哎呀,你们终于到了。”在侍者的带领下,刚进屋,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左树颐抬起头,领会到矮胖的老管家的小眼神,微笑地看着打扮雍容华贵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对方身着的高档绸缎和玲珑首饰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左树颐主动颔首,礼貌性问好,“沈阿姨您好,我是左树颐。路上有点耽搁,请见谅。” 贵妇挑着细长眼睛看着对方,伸手比划着高度,并说道:“你好呀,树颐,在你还是这么高的时候阿姨就见过你一次了,之后都是在电视上看你,这次终于见到本人,可真比电视上漂亮多了。” 左树颐抿嘴含笑,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若是不笑,倒是会显得几分英气冷傲。今晚她只是穿着非常低调的黑色礼服,裙尾处带着稍加修饰的深红色花纹,仅仅是戴了耳饰稍加点缀的她,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贵妇上下打量着,拉过跟在身后的瘦削男子,笑着说道,“你看,左叔叔家的闺女没想到出落的如此美丽,果然明星就是有不一样的气质。” 左树颐这样听着,总觉得这句话带着针儿刺,但还是笑着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一旁柯叔接过话,“沈夫人依然这么年轻,您儿子也是一表人才啊。” ks(鬼扯)!那厚重的粉都快掉下来了……左树颐挑起好看的柳叶眉轻声嘀咕一声,当然只有身旁的柯叔听得见,对方立马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贵妇听到柯叔那句夸赞的话立刻笑出声,像是被人说道心坎里,“当然,我儿子长得就跟我家先生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可惜我家先生过世的早,要不真希望他能看到宝贝儿子结婚。” 左树颐适当地点头附和,男子轻声表示问候。她抬眼看着始终站在母亲身后不吱声的瘦削男子,心下已有定数这男人的性格,他在紧张,时不时地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自始至终紧跟在强势母亲身后,虽然相貌说的过去,但是腰板不直,说话中气不足,哪怕是穿再昂贵的衣服也掩盖不了懦弱的气质。 也许嫁给这样的人并不会受罪,但却会过得十分窝囊,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尽量用柯叔口中的“门当户对”来催眠自己,最起码她得演完这场戏。 他们落座在餐桌的主宾席上,侍者开始一一给他们斟上了红酒,对于这些西餐左树颐从小就不感冒,格调虽高,却勾不起食欲。“华而不实”是曾经爷爷对西餐的评价。其实她刚下飞机就想着去白金街那的弄堂买些四喜饺酸肠粉牛肉锅贴之类的解解馋呢,王婆婆家的胡辣汤也不错…… 第43章 简墨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左树颐吓得够呛,只能僵硬地任由其握住,动弹不得。 “我说你……” “啊?” 左树颐反应过激,抬眼便撞进了简墨幽深的一汪深潭的眼睛里。慌不择乱地撇过头,发出一阵傻笑:“我系的真的挺糟糕的,哈哈哈……” 躲进洗手间的一个隔板内,左树颐终于拿出黏在大腿上的手机,要知道被精明的柯叔连车钥匙都没收了,还特地给她换上了无法装任何东西的晚礼服,就是为了这次相亲宴会能顺利进行。 哼,可惜了…… 左树颐压低声音,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韩三水,快告诉我位置。该死的,之前怎么没看到你手势?”左树颐弓着腰扯着有点碍事的长裙,这件连衣裙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长了,走快点就会踩到裙摆,索性将裙尾撕扯了一大截。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韩淼有些后怕的声音,“老大,之前路上堵车,我刚问过了,那司机刚到不久,我以为您还要再待在里面一会呢,还顺……”利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家主子高分贝声音炸的吞了回去。 “呆你个鬼!老娘都想烧了这家酒店,回去再跟你说。不过幸好已经到了,不然我削不死你,是黑色轿车对吗?”左树颐将撕下的一截布料扔进了垃圾桶里,面不改色地走了出来,用水沾了沾额前的碎头发,看到有女士进洗手间,立刻转过身,声音压低了些。 “是的,黑色四个圈,停在东边的那个拐口,您别坐错了,车牌号是a5……嘟嘟嘟——”韩淼刚要说车牌号就听到对方急性子地挂断了电话,又再拨过去就是没人接,心里七上八下,有些担心,老大的方向感有些差,不过据他吩咐的那个司机交代,酒店门口停靠的也没几辆车,应该不会认错。 左树颐垫着脚从楼梯下去,此刻已经移步到了后门口,正好从工作人员通道出了去,看着这家安保人员正戒备森严地守在了前门,有些鄙夷地笑了笑,踮起脚尖,拽着被撕的不规则至膝盖的连衣裙,眉眼左右瞟了瞟便锁定了停靠在街对面拐角处的一辆黑色奥迪,对,应该就是那辆了。她慢慢弓着腰黑色的连衣裙与黑夜几乎融为了一提,有些庆幸老管家给自己挑选的这件裙子,简直就是为了她出逃做准备的。 她靠近那辆车,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韩淼找的是个女司机?左树颐有些疑惑,夜光下又有些看不清,对方戴着鸭舌帽,正从车里搬东西放置到后备箱去。看到那个司机上车之后,左树颐在确定周围没有人跟随的情况下,也非常麻利地打开副驾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好了,我到了,你赶紧开车吧。”她轻嘘一口气,径自开口吩咐道,抚了抚有些起伏的胸口,感觉就跟做贼一样,真刺激。 轿车并没有如期发动,反而是仍停在原地,左树颐这才疑惑地望了一眼这个司机,对方也同样拧着眼睛望着自己,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左树颐可是一上车就摸了车前面的那副墨镜戴上了,心里还想着韩淼那小子做事真贴心,连着墨镜都准备好了,只不过这墨镜感觉不像是她那款? 她此刻戴着墨镜视线有些模糊,被对方这样望着也着实奇怪,心下念想:难道这个司机在怀疑自己身份?这韩淼平时办事那么利索,这次怎么找这么个做事古板又死脑的司机?这年头做事认真点也是好事,思前想后只好怏怏摘下墨镜,再次说道:“是韩淼那小子派你来的吧,看清楚,我是本人,所以就按照他给你的地址开就行,到时候有人会给你付费的。”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她今天太累了,得歇一会儿。本打算小眯一会儿,可是车仍然未发动。“哎我说你,为什么还不走?!你在等谁呢你?”左树颐是相当无奈,这时候估计柯叔已经意识到她又临阵脱逃了。这个戴着鸭舌帽的司机师傅只能看得见侧脸,对方掉过头,狭长的眼睛凝视着她,让人猜不出情绪,紧接着慢慢靠近自己,这让左树颐下意识地身体后倾,有点惊慌地疑问道:“你、你要干嘛?” 沁入鼻息的是对方身上若隐若现清冽的冷水味道,别在耳后的长发倾泻下来,遮住了右眼眼尾,刚刚有那么瞬间她似乎看见对方眼尾处有一道疤痕。看着对方越过自己身体慢慢伸出手的架势,她这才反应过来,哦,原来她是要给自己扣安全带啊,早说嘛。“那个我自己来就好……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刚要表示感谢的她发现对方竟然打开了她身旁的车门,然后很认真地望着她,这是几个意思?!让她下车? “你是让我下车?” 皱紧眉头,甚是无法理解地质问对方,然而眼前的这位身着黑色上衣戴着几乎遮住眼脸的帽子的女人似乎并没有听出来她的情绪,只是默默地点头,示意对方下车。 “不是,搞半天……你不是来接我的?” 得到的是这个磨人的司机平静地摇摇头。左树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真的是快要疯掉了。居然上错了车,还遇到个这样的古怪白痴司机浪费她时间,半天打不出来一个屁,该死的,“好吧,真是……真是打扰你了。”紧接着她立刻摘下墨镜,回过头已经看到管家柯叔带着几个保镖似乎发现了她,正往这边赶着。 哦天哪,“咔嚓”一声,她静静合上车门,有点火烧眉毛地拽着这位哑巴司机的胳膊拜托对方:“你看到后面那些人了吗?我如果被他们逮到后果不堪设想,就像电视上那样!无辜少女被绑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知道的。所以,我拜托你,无论如何,把我带离这好吗,我会付双倍的费用,就当是做一件善事怎么样?” 女子望向左树颐急切需要帮助的焦急面容,微微歪过头从后视镜看到她口中所谓的那些“坏人们”,又转过头看向左树颐身上的薄丝礼服以及手腕上的昂贵首饰,淡淡地开口:“下车。” “三倍,三倍的车费怎么样?没事啦,就当是帮个忙,我看你也是要开车要走的架势,顺路带一下不行吗?我又不占地儿……你这人怎么这样……” 对方纹丝不动,左树颐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耳边传来礼貌性的敲击车窗玻璃的声音,她转过头看到柯叔锃亮的脑门,管家一脸严肃地盯着她,示意她下车。得,好家伙,今天真特么走运,遇到这么个贵人。手里握紧了镯子,她忍住不拿这东西砸向身旁这个一根筋的怪人。 “好吧,算我瞎了眼,坐错车了。真是打、扰、你、了。” 左树颐咬牙切齿,望向始终不言一语的车主,深呼吸一口气,提着半截裙傲慢地下了车,重重地关上车门,力道重的连着整个车身都随之晃了一下。柯叔瞪了一眼耍性子的自家小姐,微微弓着腰,向一直安静坐在里面的女车主致歉着:“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对方隔着窗户望了一眼站在她车门旁正在愠气的女子,又望了一眼正在道歉的老人家,不在意地摇摇头,随即启动,在他们眼前驱车离开了。 “fu*k!真是……真是……”左树颐看着那马力十足的酷炫车身,有些被堵地说不上话来。这时才发现在街对面拐角处一个略胖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向她招手,停在他跟前的是韩淼所说的黑色5开头的奥迪。 “小树,你到底要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几次才甘心,没说几句话,又想着开溜,你这样会让人落下话根的,你让我回去怎么和老爷交代?”柯叔一边让保镖护着小姐回到酒店,一边无奈开始数落着。 左树颐抬手示意身边的魁梧男子不要靠的太近,转过头看向柯叔,语气相比之前要冷静了点,带着怨气,“……柯叔,我之前答应的我都做到了,是沈家出言不逊在先,柯叔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个老女人瞪着鼻孔出气那高傲姿态?我们又不是比人家低一等,所以别拿着我爸那一套来教训我,我爸那你和他说去,真是亏他给我挑这么个金龟婿。这婚,我是不可能答应的。还有,人我也看过了,你们交代的事我都遵照了,接下来我还得赶通告拍戏,会很忙,也不可能再抽出时间参加这该死的相亲宴了。” 说完,她挤出一个亲切和善的笑容,然后十分麻利地将高跟鞋脱下来放在了柯叔手里,光着脚欠着。 柯叔捧着精致的高跟鞋,提了一只看了一下,有些尴尬地问出口,“小树,这鞋跟怎么断了一只?”刚刚一直和树颐说这话,压根没看到小姐鞋子的问题。 左树颐微微弯下腰,随意便毫无偶像包袱地坐在了后门口的台阶上,揉了揉酸疼的前脚掌,黑珍珠般的眼睛望向了夜空,像是在冥思苦想,嘴里嘀咕着,“估计是刚刚下车时候断掉的,今天真是运气背到极点……”一想到之前她坐错车上那个榆木脑袋女车主,左树颐冷笑一声,虽然之后估计永远不会再逢面,但这笔账她算是记下了。 r.04 “好吧,小姐,虽然很同情你,既然没逃走,这顿饭还是得硬着头皮吃下去的。”柯叔一边将高跟鞋递给服务人员,一边吩咐属下通知坐在楼上等待的沈家人。不一会儿,左树颐穿着和原先风格迥异的半截黑裙子出现在门口,沈夫人满意地看着对方回到餐席上,挑了挑手指,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开口道,“我们说到哪了?” 接下来的对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偶尔会提到一些家族事业上的问题,不过幸好并没继续浇灌她的火气。对面那个低眉垂眼的沈家少爷时不时会抬起眼睛偷偷看着她,左树颐只当没看见,嘴里吃着被切割成碎丁的牛排。 在结束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利益晚宴之后,树颐这才离开了宴席,走出屋外,看着外面已经暮色沉沉,并不乐意坐上老管家的车子,毕竟又要听那些唠叨话。 “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儿助理开车过来。”左树颐双手环胸,并不打算跟着柯叔上车。 柯叔也不强求,临走之前,有点语重心长地对着她说:“小树,你偶尔也回家看看,老爷毕竟只有你一个宝贝女儿,怪想念的。” “是吗?那干嘛还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我也是念旧他身体才回来相亲的,我现在花的都是我自己的钱,又没有家道中落,真搞不懂老头子怎么想起来联姻这样的事。哥哥出事之后,我就要成为牺牲品了……” 柯叔听到这话后,顿时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左树颐侧过头不去看老管家那张岁月脸,谁都不容易。她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在等待的同时,她默默地从窗外看向酒店外围,夜晚的都市街道上灯光点缀,出入的都是一对一对的,那些脸上幸福满溢的笑容是装不出来的,左树颐甚至有些羡慕地看着那些人。 过一阵子,当看到自己的助理驱车从后门进入,东张西望甚是谨慎的样子,原本想要责骂对方一顿的郁结也消散了些,但脸上仍然摆着一副冷面孔。 韩淼一进门便感受到来自自家老大的杀气,有些惶恐地从车里出来,狗腿地递上了一件外套给左树颐披上。看着左树颐拿着手包抬手的架势,脑袋缩了回去,以为对方要打。 “韩三水,我告诉你,你的完美计划可把我害惨了。” 话音刚落,韩淼的小耳朵就被纤纤玉指毫不留情地拎了过来,惹得他一阵痛呼:“啊,疼疼…疼,老大我错了,早知道就我来接应得了,还不是怕柯叔叔认出来不好办事嘛。况且老大你太急性子了,我还没说完车牌号你就把电话给挂了……” “呦,还委屈不成?” “韩淼不敢。”小助理嗫嚅着,小眼睛直勾勾地瞄着左树颐,心里就希望老大下手能轻点。 左树颐看着韩淼那副委屈面孔心里倒是舒坦多了,轻轻一撒手,对方立刻捂着红红的耳朵后退了几步。看着左树颐笑了出来,便知道对方气也消了。 “老大,还好吗?” 她抬头看了助理一眼,知道对方担心什么,没事一般摇摇头,她一直不喜欢这样的聚餐,何况还是给她安排的相亲晚宴,“对方的母亲介意我的职业,估计是怕我作风不正,随性滥-交,说是我们圈子是个大染缸,怎么可能不染点颜色呢。意思是,如果我嫁给她家儿子,就得放弃演艺事业。“左树颐一边平淡地说着,一边让助理给她递一支烟。 韩淼听着很是气愤,立马反驳道:“那老女人怎么能这么说老大,太欺负人了这是!”虽说娱乐圈乱了点不假,很多人为了出位成名不择手段,但他家老大可是一朵特立独行的“奇葩”,私生活真的是单调的不能再单调,不爱泡吧、不爱出入商会、也不喜和圈内的男明星搞暧昧搏上位。闲暇时光,只会呆在家里看看录像,研究剧本,反正就是个让人无力吐槽的老年宅生活。就连被誉为国内第一狗仔的卓姓娱记在连续两个月跟拍其后也曾公开表示放弃追踪,理由竟是:她的私生活真的是太无聊了。 “啧,你激动个什么劲,我也没让她有好果子吃。”左树颐看着替自己打抱不平的助理,笑着弹了韩淼一个脑门,从对方手上拿过一支烟,点燃,却并没有放在嘴上,只是眯着眼睛望向夜空,今晚居然还冒出来几颗星星,喃喃自语,“唉,我这辈子就这样孤独终老了,还会不会遇见属于我的那个人呢?” 她的声音清透而飘渺,像是在扪心自问,又像是在询问着身旁的助理。只不过一闪而过落寞的神情让韩淼有些欲言又止,在记忆里老大似乎很少会显露这样伤感的神情,一直都很坚强,是因为今晚的宴会吗? “老大,我觉得吧,属于你的那个人终究会在某一时刻出现,何况老大这么优秀,被您拒绝的人都能可以组成一支足球队了。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在那个人出现之前,首先的一点,就是好好保护好自己。” 韩淼一边说着一边拉门让主子先上车,虽说这家酒店隐秘,但难免会有不法之徒跟踪尾随。“你个臭小子,就知道整天给我灌输毒鸡汤,都喝饱了。”左树颐笑着摇摇头,便上了车。她并否认助理说的那些话,如果真的会出现,晚点也无所谓。 “我差点忘了,您之前上错车的那个车主,幸好对方没怎么认出你,不然,又得闹出事情了。”韩淼一边开车,一边嘀咕着。来之前,他嘱托的司机师傅已经将看到的全过程都跟他讲了一遍。 这不提还好,一提这茬,左树颐就火大,嘴唇抿成一条线。“哼,那家伙估计压根就不知道我这个人。”一想到对方那呆若木鸡半天那倒霉样,左树颐就觉得今天出门一定得罪了某路神仙。 “不知道?!怎么会……”他家老大可是红透半边天的女演员,就算电视什么没看过,但是那商场巨幕放映的各大代言广告也是会让人印象深刻的。韩淼从车内后视镜看到树颐微微愠色的脸,看来是真的,有些挑挑眉,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或许对方是深山隐士也说不定,哈哈……” “是嘛,我倒不这么认为。”左树颐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脑海里浮现那个人的模糊的面孔,有些不解气地又灌了几口。深邃的像黑夜一般的眼睛望着前方,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嘴角,“你到时候得帮我查一下这人,我倒要看看这是哪路神仙。” “得令。”韩淼立马附和道,老大这记仇心眼小的性格果然多少年都没变过,不过却来得快去得也快,估计过几天拍戏之后就搁那就忘记了,当然这也是她可爱之处。 对着蓝色的电脑屏幕,韩淼快速地敲打着键盘。曾经业余时间专门搞些计算机网络的他对于黑进车管所查个人这等事算的上是轻而易举。 “这车牌号不错,看来这人也不错呀。”韩淼一边输入“a5558”这串数字,一边嘴里嘀咕着。当电脑上慢慢显示出车主一切信息及那张平淡无奇的照片后,他抬眼看向坐在对面刚洗完澡出来的左树颐。 韩淼离着老远就闻到到了老大橙花味儿的香氛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假装看电脑,虽然说他不喜欢女人,但对方这惹火丰满的身材加上那迷人的脸庞,一举一动像是在撩人,哆哆嗦嗦会让人有些“生理冲动性”的害羞。虽说他家敬业的主子由于之前在炎炎大沙漠拍戏时晒伤了,到现在皮肤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到原本白皙的状态,不过依然挡不住由内而外散发的魅力。 不愧是评刊所形容的行走的荷尔蒙…… “咳咳,老大,你看一下是不是这个人?”韩淼礼貌性地将视线垂下来,把电脑转过去,顺带着将挂在一边的睡袍递给了对方,要知道刚刚左树颐仅仅只穿了件蕾丝吊带。左树颐接过手给自己系上,撩起额前的卷发,眼睛直勾勾地盯上屏幕,皱着眉头说道:“不是,她是女的。” 可照片上却是个中年男人的头像。 “好吧,我这边调出来对方最近的出行拍摄到的画面记录,可是都是他本人坐在驾驶座的,老大你还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吗?”韩淼也挺奇怪的,酒店的监控显示,正好对方所驾驶的这辆车是个盲点区域,其他都能拍摄到,唯独那一块。 左树颐正在擦拭头发,被韩淼这一提,便停了下来,陷入了思考。说实话,这让她想她倒是真记不大清楚对方的长相了,狭小的空间,那个人身上清冽的味道,很独特。还有那双锐利幽暗的眼睛,仿佛,是刚经历过战场却孤身一人活下来的沧桑感。怎么可能,很奇怪,她居然会联想到这个,或许是当演员的职业天性,有些好笑地摇摇头,继续擦头发,并开玩笑道:“我说她长得奇丑你信吗?” “不信,说啊,到底长啥样?”其实韩淼也挺好奇的,总觉得这事特神奇。 说丑怎么还不信呢这是。左树颐只好说出了自己模糊的印象评定:“……或许是一张欠扁的禁欲脸。” “啊?”韩淼有些疑惑,这样的形容词他还真是无法想象对方长什么样,当对上左树颐含笑的眼睛,这才知道对方似乎已经不想再追究了。 “算了呗,我也只是好奇,这样无礼的家伙是谁,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到面了。”想着接下来几天会非常忙碌,她便招呼一声助理随意,便上楼睡觉了。 第44章 唇上被附着着那个人温热的气息,显然对方比自己还要紧张,只是这样轻微的一点,让她还没来及做出反应,便悄然离开。 左树颐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睁大着眼睛,僵硬地傻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三餐之中,早餐最重要,它能帮助你记住一个美丽的早晨。 这是坐落在梅尔塞斯街道的嘉丽酒店最高主厨吉姆赛特的名言,并且被“完美”的实现在了餐桌上。沙发上的女子披上长衫外套看着英俊的金发侍者推入的餐车,对方恭敬地将早餐端放好。侍者用着浓厚当地口音的英文对着眼前这位东方丽人说明了今天的早餐,酒店经理特意吩咐过,这位小姐是贵客,切勿怠慢。 女子纤细的手指顶着尖巧的下巴,视线移到餐桌上,虽然对方的话里有着让客人觉得满意的词句,类似于“这是主厨亲自为您准备的”、“少盐少糖”、“祝您用餐愉快”等等,但是看到餐桌上那烤至金黄的布里欧修面包卷、一个半熟的生煎蛋以及香浓的卡布基诺,当然还有主厨贴心地为她准备的一杯冰到让人头疼的柠檬汁,她的食欲真的是一点都提不起来,但还是礼貌地报以一个微笑。 金发侍者晃神片刻,临走之前仍然贴心地询问是否还需要其他帮助,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东方女子身上具有一切令人着迷的特质,性感而又高贵地让人想要亲近攀谈,只可惜,丽人只是微笑的表示感谢。 女子用睡眠不足的眼睛目送着侍者远去的背影,视线移到那一桌完全激不起食欲的东西,幽怨呼出一口气,只能硬生生地喝了一口白水,拢了拢微卷的长发,将复古的帘柩推开,顿时窗外充满浪漫情调的悠扬音乐传了进来。女子俯视着远处集结在圣马可广场的热闹的、拍照的巡礼人群,依靠在窗栏旁发出甜美的叹息声。 “这里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早。”明明狂欢节才刚刚开始,寒气却在慢慢转淡。柔和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仅仅是披了一件毛呢外套,都觉得有些热。 身后传来一声令人十分在意的倒吸声,然后是纸袋折叠的声响。对方匆匆将购买的东西以及行程材料放到桌上,便立马将窗帘拉上,一副挂着非常幽怨的表情将女子拉了过来。 “哎呦,我的大主子,现在是感叹冬去春来的时候吗?您在这窗台上这么一趴不要紧,如果被跟随的狗仔拍到,我们估计今天就离不开酒店了……”一边抱怨着一边拉过椅子给女子坐下的是她的助理,一个单眼皮的阳光小帅哥,明明只有二十小几,却整天操着爹妈的心,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架势在稚嫩的脸上极为不符,导致头发上过早地冒出来几根白头。 而他口中的“大主子”,就是连续两次摘得白玉兰奖的最佳女主角,去年凭借三部顶级ip之作冠以“收视女王”之称的左树颐。这个圈内笑称为“戏疯子”的女演员,顶尖奢侈品牌an.rose的御用代言人,此时此刻正摆着一张苦瓜脸被迫坐在餐桌旁。 韩淼看着这一桌未动的食物,微微皱眉,“老大,你怎么一点都没吃啊,这次又不合胃口吗?” 左树颐听后唏嘘一声,将食物推给对方,“三水,你觉得这些食物我能吃的下吗?干不拉几,当然我试图吃了一点,还有这些你吃吧。” “老大,我就知道你吃不惯这些食物,所以我刚刚在外面办事的时候特意买了一些其他的。”韩淼跟随了主子多年,练就超强眼力见。看着桌上那些,就左树颐极度挑食的毛病,依着意大利早餐只吃面包和咖啡的属性,左树颐还真的是一口也吃不下的,便从纸袋里拿出之前他上街买的一些香葱芝士软煎饼以及一些其他有味道的食物递了上来,当然还有她最爱吃的橙子。 左树颐接过橙子,又瞅了瞅纸袋里热乎的香葱煎饼,眼睛瞄了一眼跟了自己好几年的助理韩淼,“可真是难为你了。” 韩淼挠了挠脑袋,能得到主子一句夸奖他可是倍高兴的,虽然左树颐已经是响当当的明星了,虽说脾气古怪暴躁了点,还健忘,甚至有时候相当强迫症,但真正相处起来发现老大并不如外界传言那样高不可攀,当时他应聘助理的时候可是惶恐不安的很。现在对于他来说,左树颐相当于他半个家人了,相较于其他明星助理整日提心吊胆的累成狗还不讨好,他这个助理当的真的轻巧多了。 只不过,左树颐的事业蒸蒸日上的同时,跟拍尾随的娱记狗仔是越来越多,有时甚至严重影响到了私生活。小道消息是,国内有名的娱乐杂志《24th》,有一专栏娱记长期非正常跟拍他家主子左树颐,试图在她身上挖猛料。虽然这小道消息后来被证实是无效,经纪公司也撤出了对《24th》家的起诉,给了其他试图违反底线的狗仔们一个警告。但是南城娱乐周刊网络上最新消息上,已经出现了《高街女王左树颐现身威尼斯疑为daisy拍摄时尚大片》这样的头版字样。 很显然有狗仔不远万里跟随他们来到意大利,意图挖到第一手信息…… “老大,你看啊,所以说下次哪怕是在北极拍戏,您也得注意,千万别随随便便趴在窗台上,尤其是只穿着一件背心的时候。”韩淼将手机递给正在喝着像水泥一样乏味的冰柠檬汁的左树颐。 左树颐皱着眉放下古怪味道的柠檬汁,她发誓她再也不会入住这家高级酒店。快速翻阅着手机,面带嘲讽,“啧,这照片抓拍的可真有技术含量。”看着网络上几张图片上:自己在红色瓦尼桥上穿着格子大衣正好弯腰的背对镜头的模糊图片,明明只是弯腰,却在角度问题上拍成了具有“性挑逗”的意味,左树颐扯着嘴角,冷哼一声,这南城周刊和24th还真特么敬业,简直就像苍蝇一样无处不在。 “其实这也没什么,就当是给《daisy》做一个免费前期宣传。”左树颐抿着嘴放下手机,斜躺在了沙发上,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前不久高端时尚杂志《daisy》为纪念创刊20周年,特别邀请她拍摄时尚大片,这次来意大利正是这个原因。她之所以特意抽出档期接受这个邀请的真正原因是想躲避父亲的催婚。 眼看着自己刚过完28岁生日,老头子就顽固不化地开始给她安排各种意义上的相亲。一想到昨晚柯叔给自己通电话,说是自己把老头子气的差点进医院,左树颐就没来由的脑仁疼。 看着自家主子扶着额头倚在沙发上一脸不悦的表情,以为对方还在为南城娱乐周刊这件事头疼,韩淼立刻凑上去给左树颐揉着脑门,一边解释道:“老大,你也知道,当时拍摄现场,有不少游客认出了你,都驻足观看,那场面真是……差点引发了交通混乱。所以,我觉得肯定要被报道一番,不是国内的就是国外的,无法避免。” “唉宝贝,我不是在头疼那些,而是明晚的相亲晚宴。” 韩淼怕是听错了,停下手里的按摩,一脸不置信地看着左树颐,没想到老大的父亲隔了这么多年还是那么……不通情理,虽然只是见过几次面,但左叔叔那不怒而威的架势估计只有左树颐敢顶撞,看来这次是铁板钉钉躲不掉了。“树姐,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吩咐尽管说。” “到时候可真的需要你帮忙了,别给姐姐我出漏子。”左树颐看着一副自信满满的助理,露出有点疲惫的笑容。 第二天傍晚·首都国际机场 一下飞机,便有专门人士接送到特殊通道,毕竟因为一张疑似她在回国航班上的路透照片被po到了网络上,导致很多粉丝早已在机场内等候着,虽然有些对不住那些可爱的粉儿,但她今天真的没有心情与大家打招呼。 “小树,今晚的相亲晚宴是老爷千挑万选的对象,你可千万别再像之前那样耍小性子了。” 坐在前座的中年男人是老柯叔,她家最忠心的管家,十几年如一日的啰嗦,当然骨子里是非常疼爱她的,只是从来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愿。 “知道了,柯叔,您从机场这一路上都在说着重复的话,我都快背下来了。”左树颐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看着前面那位唠叨的管家。 ~~~~~~~~~~~~~~ 柯叔对于左树颐的习性可是摸得一清二楚,总觉得对方今天有些反常,按理说不会这么轻易听话,想着再强调一遍,毕竟这次相亲晚宴对于左家的商场扩充相当重要,真的不能出半分差池。 左树颐看出柯叔的不信任,好声好气地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柯叔,我可是一结束拍摄就连夜从意大利赶回来的,我眼底的黑眼圈您怕是没看见。不信你可以问韩淼,这诚意还不够吗?今晚呢,我一定会做一个让大家都非常满意的高贵淑女,举止得体,端庄温婉,并且不失主动。”说完准备闭目养神。 第45章 简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她的房间里的,她始终低着头不去看向左树颐,在门口道声“晚安”之后慢慢合上了自己的房门。 刚关上门的瞬间,她就颓败地抵靠在门上,她不该如此冲动地开口,像预期一样,看似没心没肺的左树颐在这个时候总是体贴的要命,连拒绝都没有直接对她说,只是默默地给自己擦头发,还像往常一样,真是一种残忍的温柔。 一向感情淡薄的她第一次对人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渴望,其实忍一忍就过去,她不应该说出口的……逐渐从心底蔓延开来的后悔让简墨有点难过。 这一夜,对于两个人都是漫长而又寂静的。 左树颐在简墨的房门口从傍晚站到了深夜,她手里拿着手机发了一则简讯给对方。 ——简墨,睡了吗? 得到的是无人回应,她其实知道简墨还没睡,只不过,她这才意外地发现简墨的内心其实比自己还要胆小敏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懂自己的回应,刚想表达一下对彼此的看法,简墨这家伙就悄悄咪咪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是害羞还是怎么了? 明明告白的是她,最后反而是自己在乎地要命。 左树颐摇摇头,迷糊地躺在了床上,伸出手放在上方,轻轻地抓举了一下,忆起到刚刚替对方擦头发时的触感,突然微微地笑了出来,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一辈子替对方擦头发。这样的念头突然冒出来连她自己都吓一跳,左树颐羞涩地捂住了发烫的脸颊在床上滚来滚去。 当然,这样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遭到了造型师唐景的严厉批评。 “小树,我都说多少遍了?多少遍了,你的头发本来就容易毛躁的那种,睡觉一定要老实点,你看看你,现在这头发都炸成什么样儿了?” 坐在镜子面前的左树颐成鸵鸟装无辜,她顶着炸成烟花的头发委屈地坐在那。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她,她回来之后洗完头发,吹得半干就站在简墨房门口沉思久了,就往床上一躺,这滚着滚着就睡着了,以前都是简墨半夜会过来瞧瞧,顺便喊自己起来吹头发的或者掖掖被子的,这么说,这家伙昨晚没有起床来看看人家吗? 左树颐明显意识偏差地想到了更加委屈的地方,她抬眼看着镜子里穿着整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简墨,对方只是静悄悄地站在他们身后,听着唐景对自己的教育,无动于衷。 靠,这算是刚告白人的该有的反应嘛?好歹你也应该护着我才对啊! 左树颐心里有点郁闷,她烦躁地瞥过眼睛,难道昨晚简墨是被鬼上身才向她告白的,并非自己本意?还是说一切都是她左树颐臆想出来的?左树颐望着镜子里焦躁不安的自己与处之泰然的简墨形成鲜明的对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唐景急切地拍掉她的手,“小树,刚抹上去的口红,别动。” 娇艳欲滴的玫瑰色,惹得站在身后一直望着这里的简墨移不开视线,昨晚,她借由着那股蠢蠢欲动,咬上了那张薄唇,肆意地侵-犯进去,带着甜腻的橙花味道,那是左树颐最喜欢的味道,也是她慢慢沉迷的香气。简墨灰色的眼眸慢慢沉了下去,大白天就在想着这样糟糕的事,在心底小小鄙视了一下自己。 所以当左树颐接连几遍喊了简墨的名字时,简墨没有立刻回应她,像是在游神。这让左树颐很是恼火,这家伙是怎么了?告白完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去片场了。” 左树颐撂下这么一句话,就钻进了车。留下韩淼一脸狐疑地问着简墨:“大神,您又哪里得罪她了?” “……”简墨感受到了对方的不高兴,或许是因为自己昨晚的失态,这样糟糕的事情根本不能与韩淼提及,只是摇摇头,无声无息地坐到了前座。 “大神,你……” “我就坐这。” 韩淼挠了挠头,有点为难,他不懂大神和左树颐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导致要这样分开坐。他回过头望了望倚在后座上的老大,对方冷着一老脸,一副全世界老娘最吊的架势让韩淼硬憋了回去。 这两个人都有问题…… 一路上车厢内弥漫着异常尴尬沉重的气氛,左树颐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的后脑勺,仿佛要把对方剜出一个洞来,她心里是那个气,她不明白这简墨是怎么一回事,竟然鬼使神差地坐在了前排! 昨晚那个温柔缱绻的一声声说着“无法不在意你”的死家伙哪去了!? 到了片场之后,左树颐一下车,裴导就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遍,发现左树颐精气神不错才满意地点点头,“小树,接下来也拜托你啦。” “裴导这哪的话,是我自己不小心耽误了大家的进程,都休息好几天了,不能再这样了。”左树颐笑着回应着,自己被关在白芨阁楼的事情估计全剧组的人都知道了,但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及,只要女主演没事就好。裴导当时其实内心也慌的,他执导了那么多年的拍摄,这还是头一遭让演员陷入危险当中,而且还是一位当红半边天的名角,他可承担不起。所以,在左树颐没有戏份时候,副导都会表达意思让左树颐先行离场休息或者千万别随意走动。虽然本意是好的,但好动的左树颐怎么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拍摄就呆在酒店里。 宋怡看到副导走了之后,这才心心念念地走了过来,有点担心地询问道:“那天因为我和其他几位主演提前走的,当时应该让前辈你先离开的,有没有受伤?” 左树颐看着宋怡有点焦急的神情,感受到对方的关怀并不是装出来的,笑着摇摇头:“没有受伤,估计是人恶作剧,就我上当了。” “因为前辈太善良了,不过真是万幸,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以后我会先送前辈回去的。” 左树颐听着对方这样说着自己,就觉得这个小辈有点像韩淼,比较会疼人,现在这些孩子都那么可爱吗? 望着左树颐不自觉地露出笑容,简墨突然心里有点刺痛。自己总是惹她生气,而别人却可以轻而易举地逗她开心,灰色的眼眸黯淡了许多。 在收拾好妆容之后,她们来到摄影棚与导演说了一些台词意见。这是一场皇后与珍妃对抗戏,是左树颐与邵昕言的,左树颐在后台换好服装之后,邵昕言姗姗来迟,见到左树颐只是礼貌地寒暄了一声:“你还好吧?” 左树颐礼节性地点点头,之后二人再无多话。邵昕言在片场经常用娇滴滴的声音各种撒娇,迟到是家常便饭,不过大家顾忌到邵家的势力再加之邵昕言的名气也就没说什么。她望着左树颐的皇后造型好一会儿,眼睛盯着对方过于繁杂的头饰,然后默默地挤出了笑容,似关切道:“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的好。”便离开了后台去了摄影棚。 左树颐这次戴的头饰比较重,身体刚恢复的她有点不怎么适应,微微蹙眉,简墨看出了端倪,悄声询问着,顺便扶住了她微微倾倒的身子,左树颐心里一暖,但还是摆摆手说没事,只是希冀着这场戏可以早点拍完就好。 随着副导说了一声“”之后,昭懿皇后走在后花园内,路遇珍妃娘娘,珍妃眉眼含笑地望着对方,向皇后请安之后,两个人之间便暗波涌动着一股敌对的氛围。可惜每每是昭懿皇后说完话之后,珍妃总是会停顿几秒,那几秒是关键,而因此这边总是在重拍。 当这场戏经过十几次ng之后,终于在最后快要看似成功之时,邵昕言的声音突然有点中气不足宛如念书一样看着题板读了出来,这让摄像机前的裴导气愤地连声喊停。 “怎么回事啊,这是,昕言,能不能好好记台词。”裴导拿着剧本塞进了邵昕言手里,真的是碍不过朋友的委托才将珍妃的角色临时换给了邵昕言,哪知对方声音本就尖锐,台词功力还极差,要不是后期有配音补救,真的与左树颐这样的演员没法比。 邵昕言拿起剧本看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多在意,她反而抬起眼看了一眼在太阳下晒得脸上冒汗的左树颐,对方此刻正坐在石凳上,化妆小妹正给其补妆。 导演最后与两位演员商量之后,折中意见,只拍到珍妃拂袖离去,并不拍昭懿被刁难跌倒在雨中的戏份。最后终于在天色还算不晚的情况下拍完了。 “那邵昕言分明就没怎么记台词!”韩淼给左树颐揉揉肩一边义愤填膺地嘀咕着,对方一下午都戴着那么死沉死沉的古代头饰也是拼命。 左树颐不吱声,她倒是觉得那邵昕言像是故意在这场戏上耗时间。这样的错觉让她有点奇怪,她与邵昕言并没有什么过节,但这家伙总感觉是针对她才这样拖时间的。 “老大,邵昕言以前拍戏都是找后期配音的,很多台词都记不住,必须有提词板。” 韩淼这样说,倒是打消了左树颐刚刚的念头,她坐进保姆车里,转过身望了望四周,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有点奇怪,“韩淼,简墨呢?” “哦,大神啊,她刚刚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离开了一下。”关于简墨,韩淼还是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生怕一个词用不好,自己就被ko。 “接电话?你知道是谁打给她的?” 左树颐挑挑眉,有点不相信韩淼的话。 “我也不清楚是谁,是个女人的声音,然后大概可以听见‘我到这了’之类的,反正大神的表情还挺吃惊的,然后就向影城西门口去了。” 韩淼硬是把电话那头的女子喊得那声“darling”没告诉左树颐,直觉地若是对方听到,肯定会发怒。 简墨去西门口接人?左树颐越想越不对劲,这简墨生性淡薄,怎么突然就有个女人打电话还这么亟不可待跑去接应? “不行,我得去看看。”左树颐二话不说,便拢了拢衣领,戴起了大毛领子,全副武装地拉着韩淼跑去西门口。 左树颐前脚走,韩淼后脚跟着,在还没反应过来后,左树颐越走越慢,差点让他撞上去。 她慢慢停下脚步,定睛看着不远处黑色轿车旁那两个人。募得目光一亮,然后突然冷下来,眼底闪过少有的阴郁,她极力忍耐着渐渐崩坏的克制力,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头发微卷曼妙身材的混血女人。 在对方的手慢慢勾起简墨肩膀的时候,左树颐只觉得内心的愤怒像台风一样席卷整个胸腔,她来不及思考,忽略了韩淼一直在身后喊着自己的名字,快步走上前去,用力将对方一把推开,转而握紧简墨的手腕向后一拉,然后目光凶狠地盯着眼前那个突兀的陌生女人,发出一声冰冷的警告:“不准碰她。” 第46章 简墨显然有点意外被这突如其来的牵手,她望着左树颐挡在自己面前一副冷脸面对老友的神情,原本沉郁的内心就此一暖。 i''u(我坐立难安四处徘徊,等着你的到来) der.(但你终究未来,只剩我一人)…… 左树颐支着下巴,听着车载音乐正外放的老歌,眼神失焦望着车窗外飞速变化的街道。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轿车驶入被灌木覆盖的酒店府邸,左树颐跟着柯叔一起进入了面前这家大酒店,临近大厅前,略微停下脚步,向着戒备森严的门口张望了几眼。 “树颐,不会有狗仔过来的,这家酒店安全措施和隐蔽工作非常好,你放心吧。”柯叔回过头小声告诉对方,用眼神示意身旁的保镖分散开来,左树颐只是抿抿嘴,她并不是在担心各路娱记,而是在张望停在酒店门外不远处的几辆轿车。 没有看到预期的手势,左树颐只好跟着管家进了大厅,就算是乘坐电梯的同时,柯叔还是始终不放心地叮嘱她几句。 “希望小姐这次可不要再搞砸了。” 左树颐挑着眉调皮地模仿着对方的口型,果真一字不差、同步满分,连着表情都惟妙惟肖。 柯叔皱着眉无奈地在心里感叹着,为什么他家小祖宗就不能像其他名媛一样顺顺当当接受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搁着好好的家业不继承,非要跑去当演员,这一定是爱看戏的老太爷给惯下的…… “哎呀,你们终于到了。”在侍者的带领下,刚进屋,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左树颐抬起头,领会到矮胖的老管家的小眼神,微笑地看着打扮雍容华贵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对方身着的高档绸缎和玲珑首饰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左树颐主动颔首,礼貌性问好,“沈阿姨您好,我是左树颐。路上有点耽搁,请见谅。” 贵妇挑着细长眼睛看着对方,伸手比划着高度,并说道:“你好呀,树颐,在你还是这么高的时候阿姨就见过你一次了,之后都是在电视上看你,这次终于见到本人,可真比电视上漂亮多了。” 左树颐抿嘴含笑,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若是不笑,倒是会显得几分英气冷傲。今晚她只是穿着非常低调的黑色礼服,裙尾处带着稍加修饰的深红色花纹,仅仅是戴了耳饰稍加点缀的她,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贵妇上下打量着,拉过跟在身后的瘦削男子,笑着说道,“你看,左叔叔家的闺女没想到出落的如此美丽,果然明星就是有不一样的气质。” 左树颐这样听着,总觉得这句话带着针儿刺,但还是笑着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一旁柯叔接过话,“沈夫人依然这么年轻,您儿子也是一表人才啊。” ks(鬼扯)!那厚重的粉都快掉下来了……左树颐挑起好看的柳叶眉轻声嘀咕一声,当然只有身旁的柯叔听得见,对方立马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贵妇听到柯叔那句夸赞的话立刻笑出声,像是被人说道心坎里,“当然,我儿子长得就跟我家先生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可惜我家先生过世的早,要不真希望他能看到宝贝儿子结婚。” 左树颐适当地点头附和,男子轻声表示问候。她抬眼看着始终站在母亲身后不吱声的瘦削男子,心下已有定数这男人的性格,他在紧张,时不时地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自始至终紧跟在强势母亲身后,虽然相貌说的过去,但是腰板不直,说话中气不足,哪怕是穿再昂贵的衣服也掩盖不了懦弱的气质。 也许嫁给这样的人并不会受罪,但却会过得十分窝囊,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尽量用柯叔口中的“门当户对”来催眠自己,最起码她得演完这场戏。 他们落座在餐桌的主宾席上,侍者开始一一给他们斟上了红酒,对于这些西餐左树颐从小就不感冒,格调虽高,却勾不起食欲。“华而不实”是曾经爷爷对西餐的评价。其实她刚下飞机就想着去白金街那的弄堂买些四喜饺酸肠粉牛肉锅贴之类的解解馋呢,王婆婆家的胡辣汤也不错…… “听说树颐这次是去意大利那拍摄片子,那的风景可真美,之前因为一笔生意我也曾去过那怡人的地方呢。”坐在长桌顶端的贵妇举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睛望了望和自家儿子坐对面的左树颐。为了这场充满对彼此家族都要有利的联姻,沈夫人也是下足了工夫私下调查一些左树颐的资料。 拥有让别人惊叹的高学历,“无暇”、“优雅”、“性感到骨子里的女人”这些词总是被各大评刊杂志运用到这个女人身上,并且是“baal”和“an.rose”的御用代言人,□□也很少。叶导曾经给予一个非常高的评价:她具有独特的魅力,精湛的演技,塑造出风格多变的人物形象。这样得天独厚的女人是完全会让自家儿子神魂颠倒的,并且愿意言听计从,但这可不一定是好事,对于自己来说。沈夫人这样盘着心思,眯了眯眼。 左树颐从男人略微害羞的视线里撤开,转过头看向顶坐的贵妇,慢慢说道:“是的,狂欢节开始后人会更多,那里应该也会更热闹。” “哦?那你为什么不在那多待几天,放松一下。”妇人放下手里的酒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当是餐桌上的交谈,她可没有忽视掉儿子有点钟情的眼神。 “虽然很想在那里放松,但是因为我比较忙,还得回国内拍戏。” 沈夫人听后抿了抿嘴,显然对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细长的眉毛挑了一下,像是提议,却有点态度强硬的意味:“之前我就一直在想,如果以后你和我儿子结婚,我希望你能先放一放你的演艺事业,毕竟作为我沈家的儿媳,也不需要你这么拼命地忙着事业,为钱操心。” 听着妇人的建议,左树颐切割着红番茄片的手停顿了一下,很显然上面的酱汁不合胃口被她拨到了一边。接着斜着头看向对方,有点好笑,语气比之前冷淡了几分,“我想您误会了,我是兴趣使然,不是为了钱。还有您的意思是,婚后让我只需要相夫教子,就可以了?” 沈夫人听出来左树颐的不情愿,抹了抹下颚,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儿子,又继续委婉了一些,“也不全是,这么说吧,我儿子太过善良,你也看出来,他很腼腆,但是他似乎很钟意你。作为长辈当然希望你们可以结婚生小孩,我们两家都很可以的。至于婚后的财产也得暂时由我保管,当然如果你要用钱,随时都可以跟我说声。至于为什么我希望你能暂时放下事业……”妇人抿了抿嘴,像是思考措辞,不过最后仍是很不客气地说出口。 “娱乐圈对于名门望族来说实在有些不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像个大染缸,鱼龙混杂,三六九等的人都有。虽然不能理解左先生为什么愿意让你进入演艺圈,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而且像树颐这么有魅力的女演员,周围爱慕的男明星应该不少吧,各界名流人士估计都排着长队追求着。我也听说女星这样抛头露面的职业,社交圈广泛不说,还容易被染指” 妇人径自地说着,似乎像个长辈在教育,却是存心来个下马威,丝毫不顾及对方小辈的感受,明摆着要杀杀对方的士气。虽然语速温婉,却句句带刺,这让左树颐心里开始窝火。既然是联姻,却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这场鸿门宴还真是让她回国第一天就想着烧了这家酒店。 沈家和左家向来是世交,她也是顾及到父亲的情面才硬着头皮答应的,没想到沈先生死的早,这后娶的太太现在坐着头把椅还真把自己当一家之主了?左树颐冷哼一声,对于对方的言辞极力隐忍着,喝了一大口红酒。 “哦,是嘛?那真是可惜了,浪费了那么一张好面孔,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喜欢窝在家里我并不反对,但是如果要嫁到我们家,估计之后得会有很多应酬,就算是不喜欢,那也没办法,这对于树颐来说不难吧?装一下也是给我们家撑面子。还有……” “咣当”一声,装满液体的红酒杯碎在了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妇人接下来的话语。 一旁的侍者立马赶过来想要为客人擦拭,左树颐抬手示意没事,然后低下头,发出一连贯的轻笑,声音不大,但能让周围人都听得见。 “你……笑什么?”沈夫人有些不悦地皱眉,看着这个不懂餐桌礼数发出这样奇怪的笑声的女子质问道。 “怎么办,我坏了您家的餐桌规矩了,真是不好意思。”她一边用手指弹着玻璃杯的边缘,一边低声说道.来之前就知道沈家家教严苛,左树颐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在望着她,轻轻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唇,无视掉柯叔投来的眼神,慢慢止住了笑声,开口道:“这是联姻呢,还是在开□□大会呀,您之前说还有什么?接着说。” 左树颐勾起嘴角,放下手里被蹂-躏成一团的餐巾,收敛了笑容:“年纪大了,耳朵也不中用了吗?也难怪,只知道指责他人的上等人,怎么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您是老佛爷,得找个依着您供着您的儿媳妇才是。让我给您出去长脸那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不会嫁给您宝贝儿子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您儿子配不配得上我,就一个劲地在那说着风凉话。我还不想被他人说瞎了眼,毕竟我可是公众人物,我粉儿会伤心的。” 左树颐话音一出,语惊四座。前来陪同的沈家姨夫姨母震惊地看着她,愣是说不出话来。而左树颐对面的男子明显听完之后脸色白了又白,低着头却不敢吭声,沈夫人更是被左树颐这样呛的深吸了一口气,场面陷入了十分两难的局面。 第47章 看似平和实际上却随时可以爆发出一场空前的灾难。 这是左树颐从坐上车的一瞬间到下车回酒店的空隙内潜意识里的危机感,韩淼跟着将文件递给了左树颐,这让她下意识地问出口:“你不进来吗?” “我?老大您不要休息吗,我进去干嘛,我和景哥的房间在楼下呐。”韩淼皱了皱眉,这老大又是哪根神经不正常,没事他去她房间干嘛,再说,大神也同住,他去也不方便啊。 三餐之中,早餐最重要,它能帮助你记住一个美丽的早晨。 这是坐落在梅尔塞斯街道的嘉丽酒店最高主厨吉姆赛特的名言,并且被“完美”的实现在了餐桌上。沙发上的女子披上长衫外套看着英俊的金发侍者推入的餐车,对方恭敬地将早餐端放好。侍者用着浓厚当地口音的英文对着眼前这位东方丽人说明了今天的早餐,酒店经理特意吩咐过,这位小姐是贵客,切勿怠慢。 女子纤细的手指顶着尖巧的下巴,视线移到餐桌上,虽然对方的话里有着让客人觉得满意的词句,类似于“这是主厨亲自为您准备的”、“少盐少糖”、“祝您用餐愉快”等等,但是看到餐桌上那烤至金黄的布里欧修面包卷、一个半熟的生煎蛋以及香浓的卡布基诺,当然还有主厨贴心地为她准备的一杯冰到让人头疼的柠檬汁,她的食欲真的是一点都提不起来,但还是礼貌地报以一个微笑。 金发侍者晃神片刻,临走之前仍然贴心地询问是否还需要其他帮助,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东方女子身上具有一切令人着迷的特质,性感而又高贵地让人想要亲近攀谈,只可惜,丽人只是微笑的表示感谢。 女子用睡眠不足的眼睛目送着侍者远去的背影,视线移到那一桌完全激不起食欲的东西,幽怨呼出一口气,只能硬生生地喝了一口白水,拢了拢微卷的长发,将复古的帘柩推开,顿时窗外充满浪漫情调的悠扬音乐传了进来。女子俯视着远处集结在圣马可广场的热闹的、拍照的巡礼人群,依靠在窗栏旁发出甜美的叹息声。 “这里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早。”明明狂欢节才刚刚开始,寒气却在慢慢转淡。柔和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仅仅是披了一件毛呢外套,都觉得有些热。 身后传来一声令人十分在意的倒吸声,然后是纸袋折叠的声响。对方匆匆将购买的东西以及行程材料放到桌上,便立马将窗帘拉上,一副挂着非常幽怨的表情将女子拉了过来。 “哎呦,我的大主子,现在是感叹冬去春来的时候吗?您在这窗台上这么一趴不要紧,如果被跟随的狗仔拍到,我们估计今天就离不开酒店了……”一边抱怨着一边拉过椅子给女子坐下的是她的助理,一个单眼皮的阳光小帅哥,明明只有二十小几,却整天操着爹妈的心,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架势在稚嫩的脸上极为不符,导致头发上过早地冒出来几根白头。 而他口中的“大主子”,就是连续两次摘得白玉兰奖的最佳女主角,去年凭借三部顶级ip之作冠以“收视女王”之称的左树颐。这个圈内笑称为“戏疯子”的女演员,顶尖奢侈品牌an.rose的御用代言人,此时此刻正摆着一张苦瓜脸被迫坐在餐桌旁。 韩淼看着这一桌未动的食物,微微皱眉,“老大,你怎么一点都没吃啊,这次又不合胃口吗?” 左树颐听后唏嘘一声,将食物推给对方,“三水,你觉得这些食物我能吃的下吗?干不拉几,当然我试图吃了一点,还有这些你吃吧。” “老大,我就知道你吃不惯这些食物,所以我刚刚在外面办事的时候特意买了一些其他的。”韩淼跟随了主子多年,练就超强眼力见。看着桌上那些,就左树颐极度挑食的毛病,依着意大利早餐只吃面包和咖啡的属性,左树颐还真的是一口也吃不下的,便从纸袋里拿出之前他上街买的一些香葱芝士软煎饼以及一些其他有味道的食物递了上来,当然还有她最爱吃的橙子。 左树颐接过橙子,又瞅了瞅纸袋里热乎的香葱煎饼,眼睛瞄了一眼跟了自己好几年的助理韩淼,“可真是难为你了。” 韩淼挠了挠脑袋,能得到主子一句夸奖他可是倍高兴的,虽然左树颐已经是响当当的明星了,虽说脾气古怪暴躁了点,还健忘,甚至有时候相当强迫症,但真正相处起来发现老大并不如外界传言那样高不可攀,当时他应聘助理的时候可是惶恐不安的很。现在对于他来说,左树颐相当于他半个家人了,相较于其他明星助理整日提心吊胆的累成狗还不讨好,他这个助理当的真的轻巧多了。 只不过,左树颐的事业蒸蒸日上的同时,跟拍尾随的娱记狗仔是越来越多,有时甚至严重影响到了私生活。小道消息是,国内有名的娱乐杂志《24th》,有一专栏娱记长期非正常跟拍他家主子左树颐,试图在她身上挖猛料。虽然这小道消息后来被证实是无效,经纪公司也撤出了对《24th》家的起诉,给了其他试图违反底线的狗仔们一个警告。但是南城娱乐周刊网络上最新消息上,已经出现了《高街女王左树颐现身威尼斯疑为daisy拍摄时尚大片》这样的头版字样。 很显然有狗仔不远万里跟随他们来到意大利,意图挖到第一手信息…… “老大,你看啊,所以说下次哪怕是在北极拍戏,您也得注意,千万别随随便便趴在窗台上,尤其是只穿着一件背心的时候。”韩淼将手机递给正在喝着像水泥一样乏味的冰柠檬汁的左树颐。 左树颐皱着眉放下古怪味道的柠檬汁,她发誓她再也不会入住这家高级酒店。快速翻阅着手机,面带嘲讽,“啧,这照片抓拍的可真有技术含量。”看着网络上几张图片上:自己在红色瓦尼桥上穿着格子大衣正好弯腰的背对镜头的模糊图片,明明只是弯腰,却在角度问题上拍成了具有“性挑逗”的意味,左树颐扯着嘴角,冷哼一声,这南城周刊和24th还真特么敬业,简直就像苍蝇一样无处不在。 “其实这也没什么,就当是给《daisy》做一个免费前期宣传。”左树颐抿着嘴放下手机,斜躺在了沙发上,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前不久高端时尚杂志《daisy》为纪念创刊20周年,特别邀请她拍摄时尚大片,这次来意大利正是这个原因。她之所以特意抽出档期接受这个邀请的真正原因是想躲避父亲的催婚。 眼看着自己刚过完28岁生日,老头子就顽固不化地开始给她安排各种意义上的相亲。一想到昨晚柯叔给自己通电话,说是自己把老头子气的差点进医院,左树颐就没来由的脑仁疼。 看着自家主子扶着额头倚在沙发上一脸不悦的表情,以为对方还在为南城娱乐周刊这件事头疼,韩淼立刻凑上去给左树颐揉着脑门,一边解释道:“老大,你也知道,当时拍摄现场,有不少游客认出了你,都驻足观看,那场面真是……差点引发了交通混乱。所以,我觉得肯定要被报道一番,不是国内的就是国外的,无法避免。” “唉宝贝,我不是在头疼那些,而是明晚的相亲晚宴。” 韩淼怕是听错了,停下手里的按摩,一脸不置信地看着左树颐,没想到老大的父亲隔了这么多年还是那么……不通情理,虽然只是见过几次面,但左叔叔那不怒而威的架势估计只有左树颐敢顶撞,看来这次是铁板钉钉躲不掉了。“树姐,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吩咐尽管说。” “到时候可真的需要你帮忙了,别给姐姐我出漏子。”左树颐看着一副自信满满的助理,露出有点疲惫的笑容。 第二天傍晚·首都国际机场 一下飞机,便有专门人士接送到特殊通道,毕竟因为一张疑似她在回国航班上的路透照片被po到了网络上,导致很多粉丝早已在机场内等候着,虽然有些对不住那些可爱的粉儿,但她今天真的没有心情与大家打招呼。 “小树,今晚的相亲晚宴是老爷千挑万选的对象,你可千万别再像之前那样耍小性子了。” 坐在前座的中年男人是老柯叔,她家最忠心的管家,十几年如一日的啰嗦,当然骨子里是非常疼爱她的,只是从来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愿。 “知道了您从机场这一路上都在说着重复的话,我都快背下来了。”左树颐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看着前面那位唠叨的管家。 柯叔对于左树颐的习性可是摸得一清二楚,总觉得对方今天有些反常,按理说不会这么轻易听话,想着再强调一遍,毕竟这次相亲晚宴对于左家的商场扩充相当重要,真的不能出半分差池。 左树颐看出柯叔的不信任,好声好气地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柯叔,我可是一结束拍摄就连夜从意大利赶回来的,我眼底的黑眼圈您怕是没看见。不信你可以问韩淼,这诚意还不够吗?今晚呢,我一定会做一个让大家都非常满意的高贵淑女,举止得体,端庄温婉,并且不失主动。”说完准备闭目养神。 柯叔闪闪发光的脑袋转了过来,望着这个让人不省心的自家小姐,长嘘一口气,“好吧,如果你能这么想的话,我也就放心了,这是对方详细资料,待会去换一套衣服。” 左树颐心里不愿,但表面上还是愉快地接过了这份资料。微微低下头,看着对方的照片以及其他信息,眼神飘向别处。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心情其实糟糕透了,拍戏那么久,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动心过,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希望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要么就孤独终生。虽然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过了那个本该心动的年纪了,“和谁结婚都一样”的想法不止一次地被灌输着,只是心有不甘罢了。i''u 第48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略带暖意着投射到屋内,左树颐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个人沉静的睡颜。 昨晚她们几近狂热,彼此都接近了情-欲的最高境态,她甚至化被动为主动,撩拨着这个禁欲脸,只不过她们在最后一垒刹住了手,左树颐有点可惜,她们没有做到最后。许是简墨顾忌到她左树颐的身体,所以最后还是将她用被子捂得严严实实,自己则去冲了一把冷水澡。 这家伙还真是有非人的克制力…… 左树颐心里几分欣喜几分遗憾,她手指轻轻抚摸上对方立体五官,慢慢地打量着对方,她可是从来没这么近距离观察过简墨睡觉时候的样子,她以为对方会比较拘谨,没想到却安静地像一只小绵羊一样侧着,白皙娇嫩的脸颊让人看着忍不住想上手掐一下。左树颐用手指描绘着对方的轮廓,轻轻柔柔的,生怕打扰心上人的睡眠。 “知道吗,我看见你和别人有说有笑的,我也会嫉妒。”左树颐像是自言自语。 “所以,这就是你上次无缘无故不理我的原因。” 对面人轻轻开口,惹得左树颐立马尖叫失声。 “你丫居然装睡偷听!” 简墨微微勾起嘴角,她也就刚刚才醒,谁让左树颐一直在她脸上摸来摸去,一向浅眠的她怎么可能不被吵醒。 左树颐看着简墨一脸笑意地凝视着自己,当即羞涩难堪,只好赌气地身子转过去,背对着那个人。 简墨立即压在了左树颐的背上,胸膛与对方起伏的背脊完全契合,仿佛她们本就是天生一对。 “怎么害羞了?” 她咬了咬对方红红的耳尖,低哑的声音在左树颐耳畔响起。左树颐感觉对方是整个人都紧贴在自己后面,这让她有点情不自禁地弓起了身子。 “你别贴地那么近……” 左树颐声音低低的,略是半拒绝着,可是却没有实质性行动,任由对方紧靠着自己。 简墨从她身后凝视着左树颐微微颤动的睫毛,她发现左树颐虽然有时候凶神恶煞的像个小老虎,明明昨晚对方还逞能逞恶地骑在自己身上,主动地像个小妖精,但有时候却害羞地不像话,这是对方神奇的一点。 简墨紧不住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一只手搂住对方的腰肢,另一只手将左树颐脸颊轻轻握住,有点蛊惑地说道:“你明明很喜欢。” …… 左树颐现在有点困扰,她站在梳妆镜面前,看着自己锁骨往下那一个个绯红的小草莓,幸好脖子上只有两个,明明昨晚在意识清醒地时候警告过简墨不许她留吻痕,对方也是信誓旦旦地保证,结果呢!! 身上一片狼藉,左树颐舔了舔嘴唇,无限懊恼,这要怎么跟唐景说才不那么尴尬。 “老大,您怎么还没换好衣服呢?” 韩淼已然收拾好行装,戴着鸭舌帽,一副休闲装,今天他得陪着左树颐参加一个明星慈善宴会,虽说老大并不想参加这个,毕竟这是商业性质的慈善,明明是一场本是好意的慈善晚宴就会变成各路明星争头条的糟糕戏码,左树颐一向不喜欢这样,聚焦在闪光灯下的慈善远不如默默地救济一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但这也由不得她耍性子,毕竟她可是公司的一姐。 “不,我彻底忘记了今天得去上海参加慈善宴会的事了……” 左树颐趁着韩淼没注意,赶紧捂住胸口,在经过衣架时,顺了一条围巾裹在了脖间。 “昨晚,我临走之前不是交给您看了嘛,就知道老大不会看!”韩淼有点气绝,有时候他这个助理当得就跟老妈子一样,对方还不听话。 左树颐视线躲闪,她可不想让韩淼看出来端倪,昨晚她们房间可是*交加着呢,哪有时间看资料。 “是你不对,你应该再提醒几遍才能让我记住,你不知道我记性不好嘛。” 韩淼听着老大这样吊儿郎当的话,要不是看在大神始终站在他们身边,他早就扑上去了。“大神,您评评理,我昨晚临走之前就告诉老大让她临睡之前看一下的!” 简墨低垂着眼睑假装思考一下,然后拍了拍韩淼的肩膀,略是安慰的口吻:“昨晚她太累了,理解一下。” 她太累了?这什么意思…… 韩淼不明白,主子昨天一下车跑的比谁都快,怎么都看不出来累,倒是现在,左树颐突然满脸红晕地喝水还略似娇羞地打了简墨一下,这什么跟什么,昨晚到底发生了啥,怎么感觉主子一大早就变得有点风情万种了呢。 左树颐看见自家化妆师唐景走了过来,立马撵着简墨和韩淼一并出去。她推着韩淼倒没什么,但是简墨有点不乐意,“为什么我也得回避?” 简墨抵住门檐,有点小不爽。 左树颐眉头紧皱,又不敢真用力关门,怕压着对方的手,她可待会跟唐景说事呢,简墨在这反而让她不自在。 “就是因为你我才会这样的……赶紧滚出去!” 简墨听完这话满意地收回了手,同可怜的小助理站在门外等候,只不过两个人的心情却截然不同罢了。 屋内的左树颐轻嘘一口气,她感觉简墨现在越来越恶劣了,总是让她不好意思。 “小树,赶快去把那件礼服穿好,我准备开始了呀~”唐景推着有点呆滞的左树颐进了换衣室,将已经搭配好的一套完美礼服塞在了对方手里,然后贴心地关上了门。 大约过了几分钟,唐景看了看腕表,这小树真的是太能磨蹭了,再这样下去,梅姨保准要削到他头上,唐景立刻敲了敲门,问道:“小树,衣服不好穿还是?” 作为左树颐专属的形象造型兼任化妆师,唐景对于左树颐身体的每一处契合都比较了解,这件由英国服装设计师anna亲手裁合的黑色小晚装是完美贴合左树颐身材的,为什么小树到现在还不出来? 连敲了几遍,左树颐的回答都是支支吾吾,说着马上就好,唐景有点着急,一边说着“那我进来了”一边慢慢推门。 映入眼帘的是对方性-感的裸背,黑色的丝绸包边完美地贴合对方白皙无暇的背脊,形成倒三角的美丽视角,当然如果忽略到那沿着椎骨往上若隐若现的红色可疑斑点的话…… “小树……” 唐景有点不敢开口,因为通过经验判定那些红痕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另一个人杰作。 “啊?” 左树颐听到对方的声音,默默地转过身,双手有点不自然捂住前胸口,眼睛飘到了别处。 “你……” 唐景脸色忽暗忽明,努力发出了一个单字音,用眼神询问着左树颐。 左树颐紧咬着嘴唇,最后脑子一横,将手放下,颓败地承认道:“是的,就你想的那样。” 唐景看着对方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尤其是脖子到胸口那,吻痕沿着锁骨往下,甚至还有其他情-欲的痕迹,唐景有点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他这个跟随了小树五六年的造型师可从来没听说过小树有恋人啊! “天哪,我的孩子……”唐景赶紧将左树颐推到梳妆台前,暖光一照,若不是还有礼服包裹,还真不知道小树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吻痕,这也太…… 唐景脑子里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难道有人欺负她,唐景想到这里,顿时厉声询问道:“小树这怎么一回事?” 左树颐抓着一撮头发搬弄着,脸上露出了红晕,“景哥,就拜托你了。”唐景的化妆技术可不是盖的,这些都可以完全遮得住的。 “不行,你得告诉,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唐景将左树颐头发放下来,本来还决定给对方弄个扎起来的发型,看了看对方狼藉的后背,想想还是算了。 “没啦,没人欺负我,就是,”左树颐挠了挠脸颊,其实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还在简墨后背上挠了几下抓痕呢……最后才小声说出口,“昨晚,房间里就只有我跟简墨,然后,她向我表白了,嗯,就这样吧。” 唐景有点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小主子,在确定对方没在骗他之后,只好自己捋顺了一口气,好歹娱乐圈大风大浪的事儿他都见识过,同性之爱也时有发生,但他可从来没想过小树会喜欢上女人,但想想,这家伙从刚认识那天起就单身到现在,拒绝了无数优秀人士的追求,他还一直认为小树是性冷感呢。 “那个木讷的家伙居然向我表白了,你能想象吗?”左树颐捧着脸一副小鸟花痴状地想着昨晚的情景,唐景看到此处终于确定了小树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没想到小树长大了……”唐景叹息一口气,他还能说什么好,遇见喜欢的人不容易,何况他知晓左树颐的性格,一旦爱上了肯定会死磕到底的,这一点他有些担心,毕竟这条路不好走,小树是公众人物,一旦被挖掘出这些事,难免会受到影响。 “小树,你想好了吗?我是说,我怕你因此受非议,毕竟这样……” 唐景有点担心,他不希望小树在演艺事业上走任何弯路。 左树颐听到这话,脸色并没有变得难看,而是露出一丝笑意,“有什么的想没想好的,在我喜欢上她以后,早就做好了觉悟,你别看简墨平时一副冷冷冰冰的样子,她有时候可是很可爱的也很需要人照顾,我受伤的时候她比我还难过,我就知道,啊,就是这个人了,根本控制不了的……” 唐景默默地聆听着左树颐的话语,对方言语之间浸染着对那个人无限的爱意,与其说是简墨喜欢她,倒不如说是小树一直希冀的表白,真是幸运的孩子,唐景也不好多说什么,看着当事人身上的红红点点,翻了翻白眼,什么可不可爱的,明明对方就是恶魔,真是非常恶劣的行为,你看看小树被欺负的,这身上斑斑点点的,真是难为他老人家善后了。 在唐景走出来合上门后,眼睛瞄了瞄站在门外一并等候的简墨,对方一副包裹严实乖巧禁欲的样子,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家伙昨晚的恶行,唐景在心里碎了一口,没好气地撂了一句:“恶魔!”便暂时禁止韩淼和简墨进房间。 护犊心切的唐景觉得心里苦苦的,感觉自家辛辛苦苦养的大白菜被拱了,虽然简墨长得也不难看…… 第49章 经过天才化妆师唐景的精心修饰,左树颐完美的肌肤呈现在了他们面前。简墨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件黑天鹅礼服紧致地包裹着对方的身体,胸口镶着点点碎钻,从正面看是一件相对保守的简约礼服,她刚想点头回应左树颐期待的目光,然后便听到唐景说“小树,你转一圈给他们看看”之后,几乎全-裸的白皙后背暴露在空气中,开叉过大几乎到了尾椎,只不过礼服设计师应该也考虑到这一点,沿边都是用黑羽包裹,若隐若现。 但这也有点太暴露了…… 简墨看着心头一紧,皱了皱眉。 “好看吗?” 左树颐踩着银色高跟鞋,像个小鸟一样转了个圈,期待着她的认同。 “好看死了,超级棒!!老大绝对是今晚的气场女王!” 还没等简墨开口,一旁的韩淼就起身在左树颐周边看了又看,然后非常激动地夸赞了一番,没办法,老大身材好人有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真哒?”谁不喜欢好听话,左树颐听见韩淼小狗腿第一时间回应了她,心里美滋滋,虽然第一次尝试这种款式,不过感觉还不赖,然后她忽闪的漂亮眼睛望向一旁没吭声的简墨,“你觉得呢?” 简墨牵过对方的手,感受一下对方掌心的温度,这才开口说道:“好看,我只是怕你冷。” 被对方这样毫不顾忌地牵过手,左树颐望了望一旁的唐景和韩淼,表情有点不自然地回应着:“我不会冷,那边都有空调,何况天气已经变暖了。” “那就好。” 简墨点点头,温柔地笑了一下。 左树颐有点痴迷地盯着对方的脸发了呆,感觉简墨的周围开出了无数朵小花,自己也有点傻兮兮地笑出声。一旁的唐景有点看不下去地咳嗽一声,立刻打断了这对腻死人的氛围,“好了好了好了,赶紧收拾收拾,该出发了啊,再不走,梅姨第一个削的就是小树你,最能磨叽。” 唐景本就岁数最大,所以他也就当个黑脸硬生生地从她们中间插过,让你们牵手到天荒地老…… “景哥,我咋看你火气有点大?”韩淼小步跟上去,这儿数他年龄最小,所以总是不怕死地问不该问的问题。 “……”唐景停下步伐,翻了翻白眼,反问道:“韩淼,你可是比我跟着小树时间还长,难道你就没觉得她哪不对劲了?” 韩淼被对方这么一提,挠了挠头,“没啊,主子吃好喝好,还和大神关系变得融洽了。” 唐景听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感叹了一句:“唉年轻真好……” …… 一路上,左树颐都感觉到炽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身上,韩淼和唐景都坐在了前座,所以这挠人心痒地视线就是那个人喽。 “简墨,你再盯着我看,我就喝掉你哦。” 左树颐小声念出了某个饮品的台词,调侃着那个人。 简墨被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神投射过来,立刻装作不在意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然后默默地嘀咕一声:“我没有看你。” “明明在偷看我,还不承认。”左树颐不依不饶,原本她们坐在一左一右靠窗的位置,并没有坐在一起,左树颐便轻轻地挪了位置,坐在了简墨的左手边,勾了勾简墨的小指。 简墨被对方挠的心痒,一下子握紧了对方调皮的手,“别动。” 左树颐听见对方这样刻意压低的声音,明显带着不好意思的成分,就好心不调戏了,毕竟从前座唐景先生默默戴上耳机的架势来看,对方一条单身老狗心里并不好受。 “你真的不冷吗?” 简墨又是憋不住地问了同样的问题,这倒是让左树颐奇怪不已,这家伙是没看见外面太阳高照嘛,明明已经过了最寒冷的季节,现在可是暖洋洋的五月了,这关心点总来的有点迟。 “我真不冷。”左树颐拍了拍自己有点发热的小脸蛋,让简墨放二十四颗宽心。 “……好吧。”简墨瘪了瘪嘴,只好作罢。 真是个喜欢重话(反应迟钝)的家伙…… 两个人在心底小小评论了一下对方,左树颐便轻轻倚靠在简墨肩上,悄悄进入了梦乡。简墨保持着有点僵直的身体,为了不惊醒睡着的那个人,一只手抵在了车窗上,韩淼贴心地将摇滚乐调到了舒缓轻音乐频道,简墨低下眼睑,看着左树颐,她拨了拨对方的头发,好让左树颐的发型不能乱,然后便悄咪咪地低下头亲了一下对方的头顶。 而这一幕正好被假寐中的唐景透着后视镜望见了,阳光安静地照在那两个人,一切都显得美轮美奂,唐景有一瞬间竟觉得那个画面很美,有些无奈地闭上眼睛,这些小年轻一个比一个不知羞…… 夜幕降临,星光点缀着黑夜,市中心最繁华的会场内,一辆辆黑色高级轿车井然有序地驶入场所内,左树颐透着车窗都能看到密密压压的人群围在会场周围,很多都是些没被邀请的记者,工作人员正在紧急疏散人群。 “干嘛搞得这么隆重……” 左树颐双手环胸坐在车里,说实话她一点不喜欢这样所谓的明星慈善夜,接下来自己将被无数个闪光灯照瞎了眼,并且还得时刻保持迷人的微笑,各种角度都不能有半点差池,那些毒辣的摄像师将会把你脸上的每个毛细血管都拍得清清楚楚,如果是黑手,那就专门捕捉你一些出丑的小动作然后再大喇喇地po到网络上,上面会标有《明星红毯秀惊艳亮相,评测这次谁是大赢家》这样该死的标题。 “因为所有明星都比你在乎啊,拜托老大您打起精神来。”韩淼将车停在了指定位置,早已有工作人员在车外等候,左树颐将会坐上统一的黑色高级轿车进入会场,在接下来的一路上都会有摄像镜头。 韩淼关上车门,便伸出手扶着左树颐下车,并且用眼神示意对方现在他们已经在镜头下了,原本左树颐想打哈欠的,只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导致眼含泪光,楚楚动人。 左树颐微笑地坐进了黑色别克车内,她看见韩淼也坐上车之后,便回头望了望停在那里的简墨和唐景,按理说,一般车上除了司机,就是明星和其贴身助理,左树颐趁着前面还有一波明星一辆辆缓慢驶入的时间,推了推正在给自己整理发型的韩淼,说道:“你下去。” “啊?”韩淼有点不明所以。 左树颐皱了皱眉,怎么韩淼总是这么笨呢。她指了指窗外的简墨,看着他们好像要去后场的架势,赶紧又推了推身旁的小助理,催促道:“你下去把简墨换上来。” “为什么啊?”韩淼觉得甚是委屈,往常老大右手边的位置可是十几年如一日都是他啊,再说大神是保镖,他作为助理自然比对方要懂得更多啊。“老大,您别耍小性子了,接下来我还得负责你一些场序啊,大神第一次来,她肯定没我懂得多啊……” 忠心耿耿的助理与自己主子讲道理,他可不能让对方胡来,到时候在镜头面前可不能有出错。 左树颐看着韩淼死活不走的状态,又透着窗子已然不见那两个人的踪影,心里有点落寞。那个人走的时候居然连招呼都不打……太没有礼数了! 在韩淼无数遍提醒对方要保持微笑,左树颐还是一脸冰川地双手环胸坐在车内,眼看着都快要到红毯入口了,韩淼急的立马蹦了出来杀手锏:“老大,你再这样执拗,到时候大神看直播的时候可是都会看到的,绷着脸绝对没有笑脸好看。” “……”被这小子这么一说,左树颐啧啧嘴,有些无奈地说着“知道了”。走在红地毯上,左树颐一只手拿着长方形手包,一只手抬起来与大家挥手示意,黑天鹅长裙完美地衬托出她傲人的身姿,她像一位黑夜精灵一般吸引着众人的目光,无数只摄像机对准了她,左树颐保持微笑慢慢走在红毯之上,心里却在腹诽:为什么这条路这么长…… 简墨在听到屏幕里主持人念到左树颐的名字后,才抬起头,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的那个人。 “Perfect!简直完美!”唐景看着荧幕,激动地发表了赞叹,因为裙摆比较长,他之前还有些担心怕小树走路不稳,毕竟她是单人红毯,没想到小树脚踩着定制的羊皮尖嘴高跟鞋,居然走的还如此轻巧,不愧是高街女王。 荧幕中的左树颐宛如一颗耀眼夺目的星星,举手投足都在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她就是有这样的独特魅力。看着屏幕中的心上人,简墨脸上漾着温柔的笑意,所以她并没有发觉身旁的唐景就跟见了鬼一样盯着她看。 唐景,作为一位行走在时尚前沿的一流造型师,对于美的事物一向不具备抵抗力,他其实一直很想吐槽一下简墨的穿衣打扮,太过普通了,永远的黑白灰格调,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所以之前他并没有过多在意。而这一次,他还是头一遭看到这个女人笑了,之前听小树说什么“简墨也很可爱笑容不要太温油哦”之类的话,他都会嗤之以鼻,而这一眼看,简墨笑起来还真的有点像个天使,周围散发着温柔的气流。 唐景僵硬地转过头正好看见荧幕里的左树颐正手握黑笔,在后版面签名,“我一直想说,小树签名真的有点太过奔放了……”鬼知道她在写什么,唐景对于美的追求比较苛刻,他曾经花了一晚上陪着小树练签名,可是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永远是一字流派。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 简墨看着镜头下的左树颐签完名之后俏皮地挑了下眉毛,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腼腆,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一点都不假。 作者有话要说: 唐景:不行了,这对太甜……(捂心口) PS:之前一直卡文,删了又删,无奈叹息。 第50章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替换√爱你们030 (抓个虫= =) 左树颐施施然地走入会场,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坐在了席位。她转过头看向四周,还真是请了不少业内大咖。会场的席位是随机安排的,除非是夫妻档,所以与身边陆续到来的名演员握手示意之后,她有点无聊地盯着前幕,毕竟在她周围的明星并不是很熟识,但还是背脊挺直,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没办法,那么多镜头对准了你,你只能保持着天仙姿态。 好累…… “小树,你饿了?” 一道好听的男低声传了过来,左树颐一抬头正好对视上谭泽那张迷人的俊脸。 “你也来了?你坐这儿?” 谭泽不露声色地坐在了她旁边,指了指隔壁桌的演员魏罗,“我跟他换了一下。” “还可以这样哦?” “还不是怕你无聊,你欠我一个人情。” 左树颐笑了出来,终于有了个说话的人,她转过头看向谭泽,这家伙今天穿着古驰高定制的西装,不知道又迷倒多少少女心。 “你接了他家代言?” 左树颐小声地问出口,现在拍卖还没开始,所以悄咪咪讲话也是可以的。 “怎么,不帅吗?” 谭泽挑着眉,扯了扯衣领。 “你还别说,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左树颐笑着抵了抵对方的胳膊,伸手跟对方要块糖。 “我今天忘记带了。”每次一起出席活动时,左树颐就会跟他要糖吃,拜托,他又不是查理。 左树颐听到,瞬间嘴角下撇,今天出门忘记带糖了,看着桌子上那精致的菜肴,她一口都不能吃,这些都特么是摆设,哪个女明星动过叉子了,没有!曾经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慈善晚宴年少无知,整个会场,就她一个人在动刀叉,之后被梅姨批得狗血淋头。 “你说这些东西摆上来不吃留着过清明吗?” “没人不让你吃啊……”谭泽笑容幅度加大,深知左树颐嘴馋的属性,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递给了对方,“你来之前为什么不吃点。” “吃了,又饿了。”左树颐二话不说便接过手,剥了糖纸塞进了嘴里,她得压压饿。 “……” 而在他们邻桌的,也是齐聚大咖,邵昕言就是其中一位。她今天穿的是白色丝绸长裙,本就娇小可人,这样看起来更加清纯楚楚,与左树颐黑天鹅的形象倒是形成了比照。邵昕言刚入座后,便看到身边的魏罗,再转过头看了看隔壁桌谭泽正与左树颐咬耳朵,当即便知道对方与魏罗换了位置,她心下一冷,好不容易托关系让工作人员安排了她与谭泽的位置却被换了位,导致魏罗与她攀谈她都不愿搭理。 在镜头下,他们两人真的是毫无顾忌地在小声说话,虽说拍卖还没有正式开始,但作为公众人物,都会在荧幕下有所注意的,但他们俩真的是一会儿笑嘻嘻一会儿又皱着眉头好似吐槽一样,导致收看直播的泽树CP党再次炸开了锅。 此刻如果打开微博,已经可以看到很多冒着粉红泡泡的小粉丝在二人下面留言例如—— 我看见了阿泽给树树递了糖果,天哪~ 如果这都不算爱。 阿泽今天好帅,树树好美,天生一对。 什么超模见鬼吧,树树才是真爱balabalabala…… …… 以上,所以后台观看直播的唐景不用想都能预感到很多粉丝炸了锅,他有点好奇身旁人的反应,毕竟小树的真爱可是这一位啊。 “唉,这两人关系好还真是无所顾忌呢……”唐景假装无奈哀叹一声,斜着眼看着简墨的反应。 简墨盯着屏幕,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她应该是饿了。” 居然不被套,唐景有点钦佩对方的着重点与大家不一样,这简墨是反应迟钝还是怎么,关注点竟然是小树饿了这件事,他原本是想看是吃醋的戏码的。虽然小树和谭影帝不可能,毕竟要好俩人早好上了。唐景倒是自己觉得无趣了,他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简墨她们待会回车内。 简墨“哦”了一声之后便跟在了后面,只不过脑子里还是想着荧幕里的左树颐与谭泽的互动,心里略微有点不开心。 时间过得很快,慈善拍卖会准时开始,一切都进行的如此顺利,左树颐以个人的名义,将自己的一件价格不菲的首饰进行了拍卖,最后被一家某名牌经销商以二十万的竞拍价格获得,这些竞拍款将会原数捐赠给受灾地区。 “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拂着她的脸颊,她抬头望向夜空,今晚的月亮还真圆。左树颐转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简墨今天穿着灰色的风衣,原本白皙的脸蛋被对方刻意竖起来的衣领给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出表情,对,这家伙本来就没啥表情来着。 “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 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简墨,她期待着对方能给自己一个赞赏或是一个……柔情的吻。暗暗的夜,四下无人,晚风缭绕,感觉这种时候就应该来点有情调的事情,左树颐深深暗忖自己有点闷骚了。 “挺好的。” 多么简短的三个字,真的是简墨的官方回答。 左树颐裹了裹自己身上的长到膝下的驼色大衣,眼睛瞄了瞄身旁那个人,该死的简墨居然一点不为所动,径自地站在那里,她又抖了抖自己的衣服,示意一下。最终,颓败地双手撑着栏杆上,郁闷地看湖水。 简墨终于还是忍不住地从身后抱住了她,下巴抵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轻轻地呼了一口热气儿。 “干嘛突然这样,我不要你抱我……”左树颐嘀咕一声,小劲地推了对方一下,气鼓鼓地说道。 对于左树颐如此傲娇的话,简墨一点都不意外,而且,她觉得这样生着闷气的小树很可爱,让人忍不住都逗弄一番,再说,谁让她在会场上和别人互动那么频繁。 “你不是冷吗?” 简墨好听的声音传至耳畔,这让左树颐下意识地摇头否认。 “那你干嘛拼命抖衣服?” “烦死了!你就喜欢拆人台阶吗?”左树颐暴躁地转过身,一副要吃了对方的架势,但一看到简墨那张脸,心里一软,顿时娇羞了起来。 简墨意识到这边随时都有可能有人经过,便放开了手,哪知对方反而抓住,“我冷,再抱会儿。” “那我们可以先回去。” 简墨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她怕左树颐吹风着凉。 “韩淼安排的那个酒店,熟人有点多,我不怎么想碰面,再等等。” 其实,她是拉着简墨偷偷跑出来透透气的,会场里暖气打的太足,人又多,这让她感觉闷得很。还得应付各种人,你还得耐着性子和知名导演问候,这让本就不喜欢巴结人的左树颐感到头疼,所以当活动一结束,她就耍着小性子让韩淼将车钥匙给她们,出去溜达溜达,毕竟这里的夜市也挺热闹的。她在车里换衣服,换的很慢,简墨忍不住望了一眼后视镜,差点将车开到沟里去,左树颐拿着这件事笑了对方一路上。 简墨最终还是将左树颐放开,给对方戴上了黑框眼镜,然后牵起她的手,慢慢走在小道上。 左树颐小小吐槽一下简墨拘谨的性格,但还是回握了对方的手,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问出口:“对了,我会场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一副冷脸样?” “没有的事。”简墨矢口否认,视线始终望向前方。 “噫~我不信,而且当时对我态度也不好,爱搭不理的。”左树颐癫而癫的跳着走,她对于简墨会生气的样子可以着实不多见,她必须要弄清楚原因。 “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简墨一把拉住对方要脱离的爪子,有点无奈地看着这个之前腿部有伤的人。 “那你告诉我啊。” 她们走在夜市街上,虽然人还不是很多,但临道的小饭店都已经张罗开业了,简墨紧紧地拉着左树颐,又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装扮,生怕有人将她认出来。 “告诉你什么?”一直酷酷的保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看着左树颐不依不挠的架势,非让她说明白,但如果她说了原因,这家伙一定会满心得瑟。 “切,就喜欢装,你不告诉我还不能猜出来吗?”左树颐哼笑了一声,漂亮的眼睛贼兮兮地盯着简墨,声音拉长:“在我一出来你就冷脸,之前也没有不愉快的事发生,所以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我。因为我嘛,肯定就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在会场……嗯……我想想,噢,哈哈哈哈,简墨你原来在吃醋啊……” 被戳中心事的保镖当即甩手表示不拉,面对笑嘻嘻的左树颐,她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吃这样白目的醋。 “别嘛,吃醋有什么,我又没笑话你。”左树颐一脸笑意地牵过心上人的手指,怎么办,吃醋的简墨也是那么可爱,她要告诉唐景。 简墨抿了下嘴,不情不愿地说出口:“我只是不太喜欢你与别人那样互动。” 面对简墨丝毫不掩饰的嫉妒口吻,左树颐心里乐开了花,她拉起简墨往前走,自己也没怎么在意路,所以导致当她踩到了金属杠栏上时,作为吃货的她当然知晓那是饭店的地下排烟管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小心!”然后还没等简墨反应过来,顺势一拉,将简墨推在了排管口上,而自己躲在了对方身后。 就在那时,一股子的强势油烟从下至上呼了出来,将简墨头发都吹了凌乱,简墨被呼地没脾气,强忍着怒意走了出去,她此刻全身上下浸染着一股子菜饭味。 “简……墨……”左树颐强行憋着笑,小声地念了对方的名字,她轻捅着对方的腰表示错了,她刚刚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条件反射将简墨推了上去,虽然有点对不起简墨,但只能怪自己运动神经太过敏捷,要不然被呼一脸的就是她了。 简墨径自走在前面,握住左树颐不老实的手,她被油烟呛地咳嗽了几声,转头回瞪着那个装可怜的罪魁祸首,眼神冰冷地能把左树颐送上北极寒川,便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第51章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替换,么么哒宝贝们~3~ 当韩淼刚接住简墨扔过来的车钥匙后,便被左树颐一只手强力地抓住了胳膊,一边大声呼救。 “韩淼,你别、别走,快来救驾,快……” 然后左树颐像被拎小鸡一样扔进了房里,韩淼刚想进去就被无情地关在了门外。韩淼察觉不对劲,赶紧敲门,许是被敲门声扰的不得安宁,门被拉出了一条缝隙,韩淼至此再也没有忘记过那种被盯上的眼神,他感觉他在和死神凝视着。 “什么事?” 简墨这样问着。 韩淼紧张地吞咽了一口水,虽然听到房间里自己的主子在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但他终是败给了油然而生的没骨气,赶紧摇头说没事。 “今晚别再来。” “……好。” (韩淼你个杀千刀的狗腿子,我白养你这么久了你给我#%&……) 韩淼听到屋内的左树颐“凄惨”的哀嚎,他只能恭敬地后退一步,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大神将门关上。 主子,不是小的狗腿,肯定是您错在先大神才这样的,不关我的事。 韩淼在心里默默地想,稍微有点儿心安理得。他转过头看向一脸好整以暇的唐景,对方不但不紧张,反而一副看戏的好表情。 “景哥,要不你再说说,我怕主子……” 这儿属唐景年纪最大,简墨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应该也会听他的话。只不过唐景一听,直摇头,他才不想参合人家“家暴”呢,便幽幽地撂下一句: “小打怡情,我们去碍事,走啦。” “啊?您什么意思……”韩淼跟了上去,与唐景乘上了电梯,完全将自家主子的安危抛在了脑后。 “说了你也不懂,你主子春天到了……” “说的也是,反正大神也不可能真的动手。” 唐景摊摊手,孺子不可教。 …… 而房间内,左树颐被逼到了卧室的角落内,她尽可能地表现出一幅楚楚可怜的神情博得渐渐趋近的那个人同情。 “简墨,咱有话好好说,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左树颐亮晶晶的眼睛紧张地盯着简墨,语气也变得柔弱了许多,没办法啊,她觉得简墨现在的表情超恐怖,保不准下一秒自己就被送上北极。 “好好说,怎么说?” 对方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么……说,就、就坐上床上慢慢说,心平气和的向你赔礼道歉。”左树颐一紧张腿就哆嗦,她慌乱之中看到了隔壁的大床,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她刚说完就觉得这是个愚蠢至极的回答,该死的上床了还怎么说!? “好,要我把你公主抱抱到床上去慢慢说吗?”话音刚落,左树颐就被对方打横抱起然后扔在了床上,自己瞬间陷入了柔软的绵柔被里,她看见简墨突然放大的脸,那双迷人的灰色眼睛正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左树颐觉得自己今晚要羊入虎口了,如果忽略掉这个人一身的菜饭味的话。 “等我几分钟。” 简墨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便翻身下了床,进了浴室,左树颐被那个充满宠溺的吻弄得晕头转向,她有点茫然地躺在床上,当意识到接下来要有少儿不宜的事情发生时,“噔”地一下,脸涨的通红。她快速地整理好衣服,幸好她们套房里还有另一个小型洗漱间,她立刻穿上拖鞋小跑进去麻溜地刷牙洗脸脸,因为在去会场之前她就已经洗过香香了,所以她洗完脸看着镜子里脸部滴水的自己,顿时害臊了起来:该死的,她在干嘛,她这些举动不就是在间接地邀请对方吃掉自己吗…… 哦,上帝,她一定是疯了。 自己竟然比简墨还要期待接下来的事,左树颐羞愤地扔下毛巾,将头发用兔子头巾绑好,然后静静地坐在床沿边,脑子里一片混乱。耳边听着隔壁浴室里流淌的水声,淅淅沥沥撩拨着心弦,她蠢蠢欲动的内心焦躁不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然推开了半合起的门帘。 简墨这家伙怎么也不锁门呐!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平移到左侧,对,那间玻璃屏障上。她的眼神追随着那个人白皙纤细的肉-体,对方正在抬起头撩动发丝,隔着欲盖弥彰的半透明玻璃,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简墨那具被水流冲洗的身体,如此迷人。 就在同时,灰色凌厉的眼睛望向了她,左树颐惊慌地急忙转过脸,她并不想被对方捕捉自己的窘迫行为。 “我给你递毛巾和睡衣,嗯。” 她没等简墨回应,便放下衣物仓皇逃了出来。左树颐倚靠在梳妆台旁,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脏,脑中回放简墨洗澡时候的画面,白皙的肌肤、挺翘的胸部,凹陷的腰窝以及被热水冲刷而微红的伤疤,一切都带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左树颐微低着脑袋,脑中不断播放着刚刚的场景,所以简墨洗完澡靠近时她都浑然不知。 “想什么呢?” “?” 一道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左树颐立刻抬起头,看到简墨穿好白色睡衣,走到她身旁,简墨并没有穿bra,导致她可以完全看到对方隔着布料的胸部,她不记得简墨有这样性感的睡衣,左树颐有点僵硬地转过头。 “没、没想什么。” “要做吗?” “!?” 简墨带笑的口吻让左树颐立刻反应过激地差点磕到膝盖,“你、你说什么?”她抬起头,望向简墨深沉的眼眸,很明显,对方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刚刚那三个字尾音上扬带着少有的挑逗味道,左树颐差点怀疑这不是简墨本人。 “暖气好像有点打高了,好热啊,啊哈哈哈……”左树颐视线乱转,顾左右而言他,“你不觉得屋子里好热吗?” 回应她的却是对方慢慢的靠近,左树颐被迫坐在了梳妆台上,简墨两只手撑在她身侧,将她禁锢在自己面前,带着水雾的眼睛望向她,“可以么?” 这样温柔的声音蛊惑着左树颐,慢慢侵占了她所有的理智,对方靠的太近,导致她可以闻到简墨身上的香味。左树颐犹犹豫豫,最终挤出来三个字算是变相邀请: “我怕疼。” “我会温柔的。” 温柔地保证着,简墨微微勾起嘴角,这让心不设防的左树颐顿时涨红了脸。简墨牵起她的手绕过自己的颈部,这让她们彼此贴的更加紧密,然后简墨托起左树颐的屁股一用力,由于惯性,左树颐只能双腿交叉夹紧对方的腰际,不然怕自己掉下去。 “你不是说我胖嘛,干嘛还这样抱我……”左树颐有点不好意思埋在简墨的肩窝处。 “还挺有肉的。” 简墨恶劣地捏了一下对方的屁-股,惹得左树颐一阵尖叫,对方佯装凶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简墨只是笑了笑将对方放在床上顺便趴在了身上。 简墨的身上带着橙花香氛的味道,这让左树颐很喜欢,她知道简墨是故意用自己的沐浴露的,她轻轻地吸了一口,缓缓说道:“好香。” 简墨顺势蹭了蹭对方的鼻尖,指尖挑开对方衣襟上的扣子,微微低下头,在左树颐的锁骨处留下一连串轻吻,一直慢慢延伸到下面,带着缠绵的爱意,直到将那期待爱抚的乳-头含进嘴里。 “嗯——” 对方发出一声诱人的闷哼,左树颐慢慢弓起腰身,她的手指在简墨的背上抓了又放,像是极力克制般,敏感的地方正在被那个人舔舐着,她有点情难自禁地双腿纠缠着对方。 简墨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像个绒毛一样撩动着脆弱的神经,一边轻咬着微微挺立的乳-尖,直到那里变得红肿不堪才能罢休。 “嗯……不要了啊……” 左树颐轻喘着,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想发出那样羞耻的声音。简墨将头抬起来,盯着暖光灯下这具美丽的身体。 “不要这样看。” 左树颐伸手捂住对方的眼睛,却被对方轻易拉过去,然后倾覆而下,与她缠-绵地吻在一起。简墨的膝盖曲起来抵在对方两腿之间,她有点恶劣地前倾一下,感受到了那处的潮-湿。 左树颐倒抽一口气,这家伙居然做这样“下流”的事儿,然后对视到对方含笑的眼眸。 “你湿了。” “我……你去死。” 这样直白的话从简墨嘴里吐露出来,这让左树颐羞涩难堪,根本接不上话。可是对方反而不等自己的回应,而是径自用手指轻轻褪去自己那可怜的内裤。 “不要……” 她的拒绝是那么软,在简墨听起来就是在欲拒还迎。简墨倒是“听话”地停下褪去一半的手,挑着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已经湿哒哒的左树颐。 “那你想怎样,嗯?” 左树颐被对方从上至下的恶劣眼神挑衅到了,她作为对方的雇主怎么也不能在这时候怂。她用力将简墨整个人掀开推倒在床上,白皙的双腿跨坐在简墨的腰际上。 “我想对你做些粗鲁的事。” 她用手指抵住了对方的嘴角上,不让简墨持任何怀疑。简墨微眯着眼看着对方几乎是挂在身上的衣服,舔了下嘴唇,哼笑了一声:“我很期待。” 第52章 左树颐挑着眉,感受到身下人怀疑的目光。 “你可别瞧不起人。” 说完这话,她从善如流地将手肘撑在了对方腿部两侧,微微俯下身子,故作老手地用牙齿将对方的胸-前的结扣咬开,这样的动作让简墨盯着出神,她承认没想到左树颐会做出如此举动。这样充满着挑-逗意味的服侍。 左树颐生涩的手指在微微紧张发抖,她知道身下人一直在看着自己。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简墨的腰肢,然后用舌尖点滴着简墨温热的、毫无赘肉的平坦小腹,她听到对方不经意地呻-吟了一下,这像是无言的鼓励她继续探索。她抬起头看到对方原本禁欲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红润,这几乎是很少见的,这让左树颐更加兴奋了许多。 她用手指拨开挡在身下的衣物,露出对方穿着的黑色低腰,同为女性的身体构造,她当然知道如何取悦到对方,左树颐舔了一下嘴唇,那副得意的神情似乎在说“我要开动了”。 “你真美。” 她毫不吝啬对简墨的赞美,对方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吸引着她。 左树颐的发尾撩刮着她的肌肤,简墨眼睛直直地盯着左树颐的脸,对方刚刚那一闪而过俏皮地舔嘴唇的模样,让她恨不得立刻坐起来吻上去,只不过她可不能打扰了左树颐的辛勤耕耘。 “亲爱的,我可以吗?” 左树颐认真抬起头征求着她的意见,在她的双腿之下。简墨伸出手,拉住对方纤细的胳膊伸出舌头与左树颐进行了一次深吻。 “我对你唯命是从,你说呢。” “简墨……” 左树颐用脸轻轻蹭了蹭对方的脸颊,她没想到简墨会说这样的话,让她无比惊喜和感动。她慢慢褪去对方的唯一的遮盖物,盯着那处迷人的秘密花园,她突然犹豫了一下,怕自己做的不好,但还是低下头,轻轻含住,用口腔包裹着那颗粉红色的小豆豆,第一次便让她占据主导地位,感觉还不赖。 被温热的口腔包裹着敏感的触发点,这让简墨有点难以自持,她闷哼一声,额头上开始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用手攒紧客房的白色床单,隐忍矜持的表情让人欲-罢不能。 左树颐微微勾起嘴角,抬起对方的一条腿,迫使简墨身体向上,那个地方顿时被暴-露在暖光灯下,这样羞耻的姿势让心傲的简墨有点忍不住想将对方扳倒,但最终还是乖乖配合。 “就这一次。” 她在下面。 听出简墨的开始反悔的口吻,但还是难得给了自己这么个机会。左树颐用双-乳抵在了对方的腿-根,蛊惑地低语着:“我会让你更觉得羞耻。”她用手指轻轻拨开封闭地带,透明的水渍随着舌尖拉出了一条银丝。她看到简墨的脸色浸染上了一层红晕,对方皱着眉隐忍着的表情让左树颐兴奋到爆炸,上一次她们没做到最后,这一次就让她打破一下最后一垒吧。 这样美妙的计划着,让左树颐有点忘乎所以,当她想要完美侵略时,她的左小腿突然一阵刺痛,紧接着麻痹感蔓延到整个腿部,她悲愤地意识到自己的腿抽筋了。 “唔……” 她强忍的酸麻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动作也变得迟缓许多。 “怎么了?”简墨看出了端倪立刻坐起身,将衣服快速系好,扶着她慢慢坐好。 “没事……” 简墨眯着眼睛看着对方遮遮掩掩的样子,左树颐原先占据上方的气势一下子焉了一半。 “哎呀,我真没事,你怎么坐起来了。”该死的,她前戏做的好好的呢。 简墨不听左树颐的解释,俨然不再是刚刚那副半羞的含情,而是冷着脸拉过对方的小腿,然后用力一按。 “哎呦——疼疼疼——松手松手!!” 左树颐使劲拍开对方恶魔的爪子,然后怒瞪了一眼。“你下手怎么那么狠?” 简墨这才松开,拉过被单将左树颐盖了一圈,慢慢开口,声音带着点自责:“怪我。” “啊?”左树颐有点茫然。 “我怎么会想着让你这样身体素质的人占主导。”说完,自嘲地摇摇头,这样的举动严重伤害到了左树颐那可怜的自尊。 “所以说这次……?” “这次就到此为止,你下次也没机会了。”说完,简墨拨开左树颐的头发,温柔缱绻地在对方耳后落下了一个浅红色的吻痕,在左树颐还没反应之时,便轻轻下床,走进了浴室。 晴天霹雳!这简直是噩耗! “简墨,你等等,我腿已经不麻不酸了,刚刚那个不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来嘛来嘛……”左树颐有点委屈地敲着浴室门。 作为受到万千宠爱的大明星左树颐,想要在床上“逞凶逞恶”的心就此破碎了…… 第二天上午,天刚蒙蒙亮,左树颐就被柯叔的一个电话搅得不得安宁,说是得知她入住的酒店离本家不远,让她无论如何回家一趟,吃个饭,左树颐拗不过柯叔的软硬兼施,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 她转过头瞪着站在一旁眼睛左右乱飘的韩淼,“说,是不是你告诉柯叔的?” “没、我没啊……”韩淼底气不足,眼睛求助坐在一旁的大神。 “哼,没没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左树颐说完就拿着身边的护肤瓶砸向了韩淼,幸好被简墨轻松接下,重新放回了原位。简墨就一直纳闷这左树颐这随手砸人的坏毛病是从哪学的。 韩淼躲在简墨身后,语气诚恳道:“老大,反正今天也没有你的戏,你也不用那么早回片场,你回家一趟有何不可?” “你懂什么,快点给我麻溜滚,钥匙留下。”左树颐看见韩淼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就火大,再看到他是简墨撑腰,更加冒火,昨晚差点儿就成功了…… “您不要我送你去?” 左树颐摆摆手,“我让简墨陪我回家就行,你赶紧麻溜消失。”接过韩淼手里的车钥匙后顺带给对方塞了一张卡,惹得韩淼立刻激动地飞跑了出门。 左树颐与简墨大眼瞪小眼,然后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了对方。 “你陪我回家,别紧张。” 简墨想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但还是忍住了,乖乖点了点头。 驱车开了好久,并不是简墨开车技术差,而是她的雇主存心刁难。左树颐第一,方向感极差,三番五次南北不分瞎指挥;第二,因为昨晚不管左树颐如何死磨硬套但最终还是不给她做到底的原因,左树颐觉得既不爽又委屈,所以想难为难为简墨。 简墨怎么能不懂对方的小心思,任由对方闹腾着。 终于小车七拐八拐进了上庄别墅区,离老远就看见半秃顶的柯叔站在大门口迎接着她们。 “哎呦,小树你可终于回来了,这不,还带着朋友来了。” 柯叔喜客,家里除了一些佣人就只有他和老爷,没办法,这栋别墅别看人不少,可是都冷冷清清的。 柯叔看着身后的佣人接过简墨手里拎着的一些礼品,然后伸出手向简墨问好。 简墨礼貌性地回握,刚要开口说话,便被一旁的左树颐给打了岔。 “简墨这是我家老管家柯叔叔,柯叔,她是简墨,我的保镖,还有她超爱干粗活的,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使唤她就是了。” 说完这话,她瞄了瞄简墨的表情,无所畏惧地笑了笑。 柯叔表情有点挂不住,立刻哈哈笑道:“小树这孩子就喜欢开玩笑,你好你好,外面凉,赶紧进屋吧。” 简墨也回应一个有点尴尬的笑,当然,她并没有错过身旁那个调皮的恋人贼兮兮的小眼神。左树颐上前一把搀扶着柯叔,笑道:“柯叔,我说的是真的,您不是说上天有个木匠回乡几天嘛,正好……” “小姐,你能不能歇停些,别让柯叔我老脸挂不住,人家简墨是客,不许胡闹。” “哼,知道啦。”左树颐转过身向着简墨比划了开了一发手-枪,然后嚣张地吹了一口气。 简墨有点无语地看着这个神经病般的恋人,她跟在他们身后,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一想到对方刚刚那句话,好笑地勾起嘴角,喜欢干粗活吗,或许还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替换,么么哒宝贝们 第53章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替换,么么哒=3= PS:最近有点卡文……嘤嘤 离着老远便听到突如其来的狗吠声,随着左树颐进入院子里,那叫声更是接连不断。 “玛莎拉蒂他们过得还好吗?” 左树颐将手包交给了旁边的佣人,并没有着急进屋,而是绕到了后花园。 “小树,它们过得很好,只不过这段时间总是不怎么吃东西。”柯叔急忙跟在小树身后,如实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简墨走在他们身边听得一头雾水。 “玛莎拉蒂是我家狗子的名字。”左树颐看到身后简墨有点困惑,好心地解释道。这不,他们一行人来到后院,便看到两只黑色杜宾犬极力地想挣脱绳子朝着这边跑来。 “不许叫,家里来客人,乖巧一点,趴下趴下。” 左树颐一边制止着两只黑色中型犬的嚎叫,一边用手势示意它们坐下来。可是两只猎犬该是许久未见到主人的缘故,兴奋地直摇着短小的尾巴,使劲想往左树颐怀里蹭。 “她居然养杜宾。”简墨看着那副狗都快比人高的场景有点感慨,左树颐显然有点吃力地按住乱蹭的黑色猎犬,但感觉力不从心。简墨原以为对方会养一些可爱一点的小动物,算是反差萌吗,不过仔细想想左树颐骨子里也是带着点凶悍的。 “哎哎,简小姐你不能靠近,这狗有点凶。” 柯叔看着简墨也要去左树颐那处,赶紧拉住对方制止住,简墨看着老人家着急的样子只好停了下来,不让对方为难。 “简小姐,你别看这狗不如那些阿拉斯加的大,但是很凶的,你又是第一次见,它认生,要注意一下才行,我这把老骨头到现在都不太敢接近这两只。” 左树颐回过头,看着被柯叔拉到一边做着思想教育的简墨,咯咯直笑,她家这狗子其实一点都不凶,就是比较调皮不听话,除了喜欢粘人还喜欢到处舔口水,一点都没有传说中的杜宾犬的高贵与严谨。所以除了她以外也没几个人敢接近,可怜的玛莎拉蒂。 “对啊,简小姐,我这狗狗可凶了,你细皮嫩肉的还是别过来好~”左树颐笑嘻嘻地调侃着对面的简墨,顿时,灰色沉寂的剃刀般的眼神投射了过来,左树颐便打哈哈地转过了头。 哼,她有大狗子她不怕。 回到屋内,左树颐听到柯叔说她爸还没到家,便一身轻松地躺在了沙发上。趁着没人,顺势拉过站在一旁的简墨,想往自己怀里倒。 “啧,一股狗骚味,左小姐。”简墨并没有顺着对方的意,而是略有嫌恶地掸了掸衣服,坐在了左树颐对面的沙发上。 左树颐被这么一说,当即觉得甚是委屈。 “靠,简墨你太小气了……”她狐疑地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根本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再说她家狗狗可是很爱干净的,有去宠物店洗澡的爱好。 “小气?左小姐你说我小气吗?” 简墨有点好笑地反问一句,然后四下望了望客厅的摆设,走到一处楼梯的拐角处,抬起头,看着墙壁上挂着一幅精心装裱过的油画。 一口一个左小姐!真是比她还爱记仇…… 左树颐翻了翻白眼,她不得不为自己刚刚的调侃而道歉,但是她并没有那么做,简墨显然是个不在意那些的人,她一直很清楚。她踱步到对方身边,看到简墨抬起头看着墙壁上那副母亲生前的自画像,眼眸顿时温柔了许多。 “如果妈妈还在世的话,她一定会请你吃她做的馅饼的。” 左树颐抬起头仰望妈妈的身影,那种眼神是诉说着重要回忆的独特眼神。只是再次望向简墨时,眼睛里却附上一层悲伤的自责。 “她一定不希望你露出这样的神情。” 左树颐听到这话,茫然地抬起脑袋,她刚刚陷入那处不堪的回忆里,母亲出事的地方。她看见简墨带着浅浅的笑意,那双眸子里的灰色虹彩灵活地闪动着,让人想起夜晚湖面的薄雾。 这双眼睛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让你担心了。” 她贴心地握了握简墨的手心,示意对方不用担心。“其实我一直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简墨一愣,她其实内心也同样有种疑惑,“我……” 管家总是来得不是时候,柯叔拿过茶几上的空杯子,小声说道:“吃饭啦,老爷回来了。” “好吧,”左树颐将手里的喝到一半的茶水放在了桌子上,脱下外套递给了柯叔,沉吟片刻,问道:“他最近没什么……安排吧?” 柯叔挑了挑眉,他完全明白小树指的是什么,不过很遗憾,“或许又帮你看中哪位青年吧。”对视上左树颐不可置信的眼神,柯叔只能打马虎眼地推着对方去餐厅吃饭。 偌大的餐厅,一条巨长的餐桌。左树颐每每看到这木质的高档餐桌就想掀翻,一家人吃个饭离地那么远干嘛。如出一辙,父亲坐在了餐桌顶端,她和简墨并排坐在了左边,对面还有临时决定来的小姨一家人。 比起自己苛刻严肃的父亲,她更喜欢始终待她如亲闺女疼爱的小姨,小姨离着老远便看到她们从后院门口走过来,便招呼着她们快来落座。 “哎呦,我们小树可算是回来吃顿饭了,大忙人请都请不动。” 小姨笑着调侃着左树颐,与母亲极为相似的眼睛向着小树挤了挤眼睛,示意对方向自己老爸问声好。 “小姨你可就喜欢糊弄我,我哪有不回家之说,还不是老爸总是嫌我这不好那不好的。”左树颐拿起红酒主动给顶座的那位始终严肃脸的父亲斟酒。 左爸难得见自家女儿回来吃顿饭,被柯管家提醒,也只好稍微脸色和缓地任由小树嬉皮笑脸。他放下报纸,看到坐在小树身边那位表情淡然略显拘谨的女子,听说这位便是女儿的贴身保镖,也曾真正帮助过小树,对此,左爸倒是有点欣慰。同是同龄人,这个女子要比小树看起来沉稳的多。 “小树,这位就是你那位大保镖?好年轻啊,真漂亮。” 小姨看着坐在小树身边那位女子,立马就问出口。 “是呢,忘了介绍了,这位就是我现在的贴身保镖简墨,她可是身手不凡的,都救了我小命好几次,对吧。”左树颐边介绍,边望向一边的简墨,导致被夸上天的简墨只能硬生生地点头。 “可见你是多么不听话,简墨,做她保镖应该很累吧?” 坐在顶座的左老爷,叹息一声,望向一副乖巧沉稳的姑娘,无不觉得自家女儿真的除了演技之外其他各种都让人操心。按理说,谁家闺女养宠物会养那种凶悍的杜宾犬,外界都被她装出来的假象所迷惑,小树其实骨子里就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丫头。 “老爸,有客人在能不能给我树立点形象,再说,简墨可是非常喜欢和我相处的。”左树颐无比骄傲地说出口,甚至将“喜欢”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简墨低着头用餐刀优雅地切割着盘中的火腿,自己被提到后,便礼貌地回答着:“还好,偶尔会累点……” “会累?我爸这么一说你这么一听就好,干嘛这么认真回答……”左树颐心里有点不开心,这简墨一点都不给她面子。 “哈哈,你们感情真好,说实话小树已经很久没带朋友来家里吃饭了,我们都怕她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姨父在旁边也十分认可小姨的观点地点了点头,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饭闲聊,融洽的气氛倒是让左树颐松了一口气,她还生怕简墨在这里不自在,但偶尔转过头看到对方气定神闲的样子,发觉自己想多了,简墨可是大神,能有什么事难得倒她。 左树颐只顾着望简墨,并没有看到小姨和他们几个人互相使眼色,最后小姨有点不自然地咳嗽一声,然后将面前餐盘里的美味食物分装到小树和简墨的餐盘里,一边好意地让她们俩多吃点。 “小姨,这么多我也吃不下啊。” “哎呀,这是你姨父特地让生意上的人从欧洲带过来的抱子甘蓝,你平时都吃那些速食也没什么营养。”小姨这样说着,看着小树乖乖吃下,便寻着机会继续说道:“小树啊,最近……” 听着小姨欲言又止的样子,左树颐有点疑惑,“小姨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小树,小姨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们大家都比较关心你的感情问题。” 这话一出,左树颐立马便知道她这次被要求回家的目的是什么了。左树颐不动声色地低头切牛排继续听着。 “就是你姨父他那边的认识一家人,他家儿子真的是一表人才,而且呢刚从法国留学回来,接下来估计会接受他们家邵氏集团的业务,我想你们可以哪天抽个时间见个面聊聊天什么的……” 哦,上帝,又来这一出…… 左树颐抬起头看向坐在一旁品着红酒的老爸,心里愤懑:这一定是老爸的主意,之前自己把他给自己安排的相亲对象搅黄了,现在又请小姨来说。 左树颐放下刀叉,端起红酒杯小抿一口,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小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呢,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 话音刚落,语惊四座。 小姨一家尤为惊奇,小树这个单了二十八年的神奇女子居然突然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这简直不可置信。要知道左家可是一直头疼左树颐的婚事,对方太过任性,总是不愿意去相亲。 知女莫如父,左爸眯着眼看着左树颐一副笑眯眯的神情就觉得蹊跷,他可从来没听韩淼说过女儿有拍拖对象。 “是谁呢?” 左爸饶有兴趣地放下酒杯,听着自家女儿胡扯。 左树颐就知道自己的父亲不相信,她也没经过大脑思考便立马接话:“当然是坐在你们面前的……我、自己喽。” 左树颐话说道一半语调突然抖了抖,最后突兀地变成了尖细声,她转过头瞪了一眼趁人不注意捏了自己大腿的简墨,对方这才放了手。 “什么嘛,小树你就喜欢开玩笑。”小姨还以为左树颐会说出谁,唉,原来说的就是自己。 “小树,如果没有的话,这周你就去和对方见个面。”左爸也不听女儿的胡闹,径自下达着吩咐。 “老爸,我都说了我有喜欢的人,只不过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等其他事都忙完了,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左树颐一边说着一边向坐在对面的老管家柯叔叔使眼色,对方也非常心领神会地吱声:“老爷,我听唐先生提到过,小树确实有喜欢的人,您就再等等看吧。” 左爸听到管家都这样说,只好皱着眉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也不知道这孩子随着谁的脾气那么倔。 而此刻的简墨被那种突如其来的触感反射到手指抖了一下,她端起酒杯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 身旁的左树颐趁着大家都在闲聊的时候,伸出一只脚慢慢刮蹭着她的脚踝,缓缓往上又往下,这种轻缓撩人的触感搅得简墨心神不宁。 简墨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雾面的色泽,她微微蹙眉着,表情带着点隐忍。对面的小姨看出简墨这个安静让人欢喜的孩子好像没有动刀叉,好心地询问着:“简墨,饭餐不合口味?” “不是,口味很好……”简墨报以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拿起刀具,但手指还是有点突兀地抖了一下,左树颐将对方这副禁欲隐忍的模样收入眼底。没有人知道她们的亲密关系,也更不会有人能想到她在桌子下的小动作。左树颐更加恶意地秘密探索,她将脚尖点在了对方的脚踝处,若有如无地撩刮着,然后撩起对方的裤腿,轻轻地与对方的小腿亲密交缠着,等到看到简墨侧脸处开始密密冒着细汗才肯停下。 左树颐突然觉得自己太过恶劣,在这么多人面前,调戏着自家的爱人。 “简墨你是不是有点热,我看你脸好像有点红……徐姨,麻烦将空调打低一些。” 坐在对面的小姨看到简墨白皙的脸蛋微微发红,好心地招呼了佣人将空调降温度。 “小姨,简墨她应该不是因为热。” 左树颐略带着点轻佻的笑意,把自己的杯口举到了唇边,贴心地替对方回答着。 第54章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感谢等待,爱你们~ 见简墨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左树颐知道自己有点恶劣, 才放弃调戏一样的肢体接触, 微微歪过头, 夹起一些时令果蔬放在了简墨的餐盘里, 有点讨好地说道:“你赶快吃吧, 菜要凉了。” 简墨点点头, 优雅地切割着盘子里的食物。 当然,只有左树颐一个人听到对方一声轻微的冷哼,噢, 上帝这是给她一种警告吗?左树颐斜着眼若有若无地瞟着自家的保镖。对方脸色无常地吃着东西, 只不过,那突然望过来的眼神告诉她,自己似乎做得有点过头了…… …… “你……这是在生气嘛?” 左树颐紧跟在简墨身后, 小心翼翼地开口。吃完饭左树颐就领着简墨参观参观一下她家, 顺便到二楼时候, 便拉着简墨进了她的闺房。现在四下没人,左树颐瞅着简墨这家伙一句话都没搭理自己,便拉下面子,主动问了一下。 回应她的是一个冷飕飕的眼神,对,你自己体会。 “好嘛,别生气,我不就是和你闹着玩的嘛~”左树颐看对方脸色稍缓,便立马拿出甜腻腻的嗓音再加上拉住简墨的胳膊开始撒起娇来。 “闹着玩?”简墨随即搬开对方缠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决定不再搭理左树颐。 嘿,还真把你能的! 左树颐看着对方一副骑在自己头上的架势,感情她才是被雇佣的人……但还是一脸讨好卖乖地跟了上去,赶紧澄清:“不是闹着玩的,我是认真的。” 简墨听后微微勾起嘴角,当然左树颐没发现。 “认真地在众人面前**?” 简墨惯有的独特诱惑力的口吻传至耳边,左树颐抬起头,撞击一波烟灰色带笑的眼眸中,她有点怔怔地看着对方,然后木讷地点点头:“嗯……算是吧。” 简墨将卧室的房门悄然关上,她转过身握住左树颐的下巴,然后用拇指搓了搓对方略微干燥的嘴唇。 “你……” “有点干。” “啊~,我忘记涂润唇膏了。”左树颐有点慌乱地想去包里拿唇膏,但似乎对方并不愿意放自己离开。 “可以这样。” 简墨的话音刚落,便揽过她的腰际,在她微干的嘴唇上落上了一个吻,然后带着花茶的芬芳探进了她的深处,来了一个deep kiss。 左树颐全身一抖,她短促的在喉咙间发出一声尖叫,然后白皙的脸蛋上浮上了一层明显的红晕,她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左树颐习惯性地回抱住对方,然后加深了这个吻。她睁开眼对视上简墨同样睁开的灰色的眼眸,左树颐最爱简墨那双灰色带着点其他色泽的眼眸,像八月里最柔和的湖水一般,总是闪烁着点点光泽。 “唔……我有点喘不过气……” 左树颐明显败下阵来,脖子发红地举手投降。简墨这才放开了她,她看见简墨原本淡色的薄唇上变得微红还浸着透明的光泽,顿时老脸一红。 “你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左树颐挑着眉捂住嘴,用手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胸口,这娇羞地一打,然原本有点小火星欲-望的简墨撩拨地当即把对方抱了起来。 “哎哎哎哎~!!你干嘛呀,这大白天的……” 左树颐被腾空一抱立马害怕地捂住眼,她有严重地恐高症。然后对方意图很明显,自己被扔在了柔软的床上。 简墨按住对方骚乱的胳膊,使其动弹不得,自己则装作扯衣领的动作。 “简简简墨,你不能这样,这是在我家,一下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左树颐瞪着凶狠的眼睛警告着这个压在上面的人,她有点害怕简墨真的硬来。 “在你家还叫的那么大声。” 简墨有点报复地将左树颐的双腿抬起架在肩膀上,略微用劲地捏了一下对方的屁股,惹得左树颐一顿尖叫。 “简墨,你不能这样嘛……” 左树颐不由自主地扁嘴,额头上冒出细微的汗珠,露出被欺负的委屈脸,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不应该在餐桌上对你动手动脚。“ 原本只是想稍微教训一下的简墨低着头看着对方的红脸,天不怕地不怕总是逞能的左树颐此刻正委屈瘪嘴着,她甚至想看到这张小脸露出其他表情,例如被她“折磨”地要哭不哭的样子。 简墨压住本能闭了下眼睛,然后微微笑了出声,摸了摸对方滚烫的脸颊,说道:“好想弄哭你,下次吧。”她其实完全可以立刻将左树颐吃干抹净,只不过没有那么做。 但这句话像个甜蜜的折磨一般侵蚀着左树颐的心房,她心里是矛盾的,她巴不得她们来一次疯狂的□□,可是毕竟此刻她们是在自己家里,不方便啊…… 简墨不再压住她时候,左树颐竟然没骨气地有点恋恋不舍。 “简墨。” “嗯?”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餐桌上那样调戏你嘛?”左树颐拿过一个枕头呈少女姿态坐在床边。 “因为你总是喜欢作死。”简墨站起身,一边回答着她的问题,一边整理好衣服将门口书架重新摆好。 “……” 好气,不能忍。 左树颐拿起一个大枕头砸向站在门口的简墨,原本以为会命中对方的后脑勺,哪知简墨本就敏捷的身手在这时反应更快,正好砸向了推门端水果进来的柯叔,糊了对方一脸。所以,左树颐就被柯叔像拎小鸡一样叫出去批评教育了一番,柯叔在批她的同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你看看人家简墨,多么乖巧。” …… 翌日,某高档咖啡馆的二楼偏僻角落,坐着两位气质不凡的女子,因为有屏障挡住,所以只有刚进门的时候,其他顾客才目睹了对方的绝佳容颜。 “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儿?” 池念寒摘下墨镜,蹙着眉看着自己好友如孟姜女一般怨念的脸,有点没好气地问出口。 左树颐忧伤地叹息一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抿了抿嘴,说了一声:“好苦。” “废话,那杯是我的咖啡。”池念寒直摇头,眼前这家伙果然谈个恋爱神经都不正常了,不过依照这架势,八成是为情所困。“怎么,和她闹矛盾了?” 说实话,当她第一次听左树颐说恋爱了,她一万个欣喜,没想到对方终于应了算命老先生的话找对人了,可是,得知竟然是她的贴身保镖,她还是比较震惊的,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老友会是喜欢女人的,本以为对方是开玩笑,不过看来真真的了。 “其实,我是想问个事儿……”左树颐欲言又止,拨弄了一下头发,眼神有点欲盖弥彰地瞟向别处。 “说吧,到底什么事,我姑奶奶,我可是很忙的,你可别电话里面解决的事情非要当面说,你必须得说个一二三来,否则,我的行程你负责起吗?”池念寒给对方下最后通牒,照左树颐这样支支吾吾的态度,耐性都得被磨光了。 “哎呦,好不容易见见面,叙叙旧也不行吗?”左树颐从身边拿出一个手袋,里面是装着是某品牌家最新款的手环。 “呦,贿赂我呐,我可不敢拿,你必须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池念寒并没着急接下,她没想到左树颐这么有心,之前跟她一起出席晚会时,看中了那款手环,没想到对方竟托人帮自己买下了,怎么说,肯定有鬼。 “这话说的,行行行我告诉你啊,就是我有点纳闷,你说这谈恋爱吧,还是主动追求的那方,怎么就在那方面克制那么完美呢?”左树颐皱着眉,小声地抱怨了一下。 “那方面?哪方面啊?”池念寒听着对方这样打哈哈的说法,愣是一时半会没明白。 左树颐咂咂嘴,白了对方一眼,“就、就是那方面啊!” “哦,哦~那方面,嗯。”池念寒抿着嘴想要喝口咖啡,无奈差点笑得喷了出来,对上左树颐怨念的眼神,只好憋了回去。“就为了这事?” “废话,这难不成不是很要紧的事?”左树颐杏眼圆瞪。 “得,还真是,这个要命啊,你跟我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池念寒被对方一脸严肃的表情吓得够呛,本来还打算和左树颐商量老家房子的事便收了收改天再说,先解决一下对方的当务之急。 “唉,我也不瞒你说,两次都要做到最后了,可是她都最后放弃了,我其实心里有点受伤了。”左树颐想了想,便一五一十说了心里话。 “你有没有和她说过你的感受?” 池念寒也不再开玩笑,循循善诱问起来,她认识左树颐那么久,她深知对方死傲娇的属性。 “当然没有,这样不会显得我太主动了吗?” 池念寒看着左树颐一副陷入恋爱的忧伤少女模样,思前想后,最后什么都不愿意告诉那个她,谈恋爱都得有这个阶段,正常正常。 “你不是说简墨她比较……谨慎沉稳,她骨子里应该就是那种对情感不太能掌控的住,说不定她是担心你的身体,才没有更进一步发展,有这个可能呀。”池念寒觉得自己这个没谈过恋爱却当了爱情导师表示很无奈。 “是吗?我倒是觉得我好像没有以前有魅力了。你不知道哦,我之前不是拍了一个纪梵尼的香水广告吗,当时我下楼的时候,我看见她盯着那广告看了许久,可是现在呢,她从没真挚看我那么久。” 左树颐越说越委屈,如果再说下去,说不定这个明明光彩夺目的大人会哭的像个接近三十岁的宝宝,池念寒想想就觉得恶寒。 “你别多想,你可是收视女王,台上没有比你更耀眼的明星,什么变得这么不自信了,不过,简墨她本来就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但是她看你的眼神骗不了谁,她是真的爱你的。” “你这样说,我也高兴不了……” 池念寒要不是看在对方像是死了爹娘的哭丧脸样,真的很想甩起来将左树颐打飞。“你猜为什么她不做到最后嘛?就是你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啊,你不是说还在饭桌上调戏,在床上接着调戏啊,看把你能的,纸老虎,有本事不要怂,做事要做到底。你一这样撩拨着人家,撩一下不撩了,人家会怎么想,要是我我肯定生气啊,所以问题出在你身上。” 池念寒不让对方有插话的空隙,一气呵成说完,看着左树颐想反驳又没法反驳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左树颐只好请教一下这个“贴心”的爱情导师。 池念寒挤出了一个有点渗人的笑容,笑的左树颐身体一抖,对方从上至下看了自己一遍,惹得左树颐立马机警地捂住胸口:“你想干嘛?” “我得让你变成个小妖精,让她欲罢不能。”池念寒拉起左树颐就往外面走,顺便还向她飞来个媚眼。 第55章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新年快乐!! “念寒,那个……那个我真不能收下……” “反正我已经拜托我的刘助理送到你酒店了, 收不收下你看着呗, 而且, 嗯……不瞒你说, 我已经打电话给你家那位了, 若是你还不下来拿的话, 估计她就要帮忙替你拿喽~” 电话那头传来池念寒低低的笑声,这让左树颐恼羞不已。 “你打电话给简墨了?!” “嗯哼,打你电话不接, 我就问了韩淼要了电话号码。” “上帝你简直疯了!” 左树颐暗骂一声, 便立刻挂掉电话,急匆匆地套上外套,差点连墨镜都没来得及戴, 狂按电梯, 待门自动打开之后, 立马钻了进去。她抬起头望着电梯缓缓下降的数字,心里暗暗祈祷简墨可别比自己快。 在六层处,电梯突然被人按了一下。左树颐有点小生气,这不耽误事嘛。她郁闷地垂下头,急的直跺脚,她听见电梯门缓缓开启,走进来一个穿着皮靴的女子,对方穿着黑灰色长款的风衣,不过总觉得这鞋子好眼熟…… “小树。” “哎?” 左树颐茫然抬头一看,有点惊讶,表情极度不自然:“简墨,你怎么……” 简墨倒是奇怪,刚刚就是对方撵着自己下楼去一趟韩淼他们住的房间拿东西的。简墨指了指电梯楼层,解释道:“我刚刚在韩淼他们那,现在下去帮你拿快递。” “池念寒真打电话给你的!?” 左树颐看着对方点了点头,心里忐忑。“那个,我自己下去拿就好了,不麻烦你了啊,你赶紧上楼去,我都记不得门有没有关好呢。” 简墨皱了皱眉头,看着左树颐一脸心虚的样子,也不理会对方的要求,径自和左树颐并排站在电梯里,估计是要和对方一起下去的意思。 “哎呀,我自己拿就好了,真的真的,真的不需要你去,你赶紧下去。” 左树颐果断按住了二层按钮,待电梯门开之后,左树颐用眼神示意简墨让对方赶紧下去。“你下去啊,简墨……”左树颐直接用喊得了,而且喊得一身无力。 简墨抿着嘴,本想继续和对方待着下去看看对方究竟是买什么东西了,但还是贴心地不让左树颐为难,毕竟对方再逗弄下去估计就要哭出来了,而且小树爱记仇,说不定以后还不让自己碰呢。 “好,那你自己去拿。”简墨捏了一下对方红红的小脸,便走了出去。 看着简墨离开的背影,左树颐立刻轻吁了一口气,虽然刚刚有点急躁地对简墨态度不好,但真的不能怪她,那个东西绝对绝对不能让简墨看见,不然自己真的没脸见人了…… 左树颐走到楼下会客厅处,离得老远便望见池念寒的助理小刘站起来向自己招手,她立马做出噤声的手势制止对方的行为,左顾右盼之后才压低了帽檐坐在了对面。 “树姐,您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会是您保镖过来拿呢。” “嗨,她正好有事,我自个过来方便。”左树颐用围巾捂住脸,小声低语。 刘助理一看左树颐这身打扮,立刻知会用意,悄悄地将一手袋递给了对方,虽然他不大明白自家的念寒大老板为啥千叮咛万嘱咐他要小心交接,于是他也像地下工作者一样秘密地说道:“都在这里,您拿好。” “嗯……好吧。” 左树颐只能这样硬着头皮接下,说实话,她没法挤出灿烂的笑容,只能赶紧招呼刘助理离开。 “树姐,我能问问这里面是什么吗?”小刘助理在临走之前悄悄地问了一下左树颐没想到对方立马捂住他的嘴,做了一下抹脖子的动作。 “这里面东西会吃人的,好奇心害死猫,还是别问的好,知道吗?” 看着刘助理乖乖点头之后,左树颐才敢放手。她没注意到,在二楼的窗帘后面,一双灰褐色的眼睛在直直地注视着她,直到她离开以后,才转身离去。 当左树颐寻思着到底该不该毁尸灭迹的时候,自己已经踱步到了房间门口。即使手里的东西很轻,她都觉得沉重无比。其实这里面算的是一件情-趣内衣吧,只不过是love child(私生子)系列的,非常之性感以及暴露。也不知道池念寒是怎么搞到这么个“好物”的,非要那天神秘兮兮地驱车十几里带她去自家住所,从箱子里拿出那件未拆封的黑色衣物让自己换上。她真的想都不敢想那些丝带是怎么系上去的,她拗不过池念寒,只好将就巴巴地穿上,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这么open!! 她当时看着镜子里穿着LC家的限量版内衣,已经无法直视那该死的欲遮还羞的半透明地方了。 “你怎么还没换好,要我帮忙吗?小树。” 当时池念寒是好意想进来帮忙拉拉扣的,只不过左树颐实在是无法让人看见自己这副万种风情的妖娆模样,只能抵着门不让对方进来,然后快速换好自己的衣服,将LC的内衣糊了池念寒一脸。 “这什么鬼东西,我能穿吗这是!!” “拜托,你和我身材相似,怎么就不能穿,之前代言了IC家的内衣品牌,然后她家送了我这一套非常限量的内衣,我打算送给你啦。” “得,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穿不了,我也不想穿,你自己留着……” 左树颐到现在都没忘记好友那从上至下笑眯眯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街头拉皮条的狡猾眼神。 “你不收下自然有人收下。” …… 左树颐悄悄地开门,踮起脚尖踏在原本就消音的地毯上。四下张望,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立刻心下雀跃地快速将包裹直接塞进了自己的衣柜里。 “你买什么东西了?” 如鬼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左树颐身体一哆嗦。她立刻转过身,关上衣柜门,慌张地摆摆手,“哪有,池念寒那家伙要跟我说件事,非要让她助理转告我,真是,明明电话里就可以解决的……” 左树颐一边刻意用平常抱怨的语调说着,一边侧身绕过简墨,去假装倒水保持冷静。 简墨好整以暇地望着那个一撒谎拿着水杯都极其不自然的人,也不打算拆穿。“那你一回来就整理衣柜干什么?” 左树颐没想到平时话不多说半句的简墨这个时候反而过问再三,她微微蹙眉,想着措辞,“我觉得衣柜乱想整理一下,哪知你就突然在背后吓我……” “需要我帮忙吗?”简墨哼笑一声,走进柜门前,刚要打开,便被左树颐“嗖”地一下挡在了柜门口,死死拽住门把手。 “不用了,我喜欢自己整理,你也知道,我记性不好……” 左树颐谄媚地挤出一丝假笑,可是她看着简墨盯着自己发毛的眼神,愣是笑到一半憋了回去。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绝对没有,千真万确。”左树颐举着手,一脸正气地保证着。 看着简墨挑着眉,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左树颐随口而出,再次给自己立了一个大大的Flag,“如果我瞒着你什么,我任你处置。” “这是你说的。”简墨微微勾起嘴角,点了点对方的鼻尖。 “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所以你就别在这样……唉,你干嘛,干嘛呢你!” 左树颐说着豪言壮语的同时,被简墨用力一抱扔在了沙发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拉开那个该死的柜门,然后从里面拿出那个白色手袋,上面印着LC家专属的纹符。 “简墨你丫耍赖,不带这样的!” 左树颐立马蹦起来,想要抢过对方手里的包裹,无奈简墨像逗猫一样折腾她,最终,左树颐气喘吁吁地叉着腰,瞪着对方,恶声恶语地说道:“你还给我!” “这是什么?”简墨用手指挑起里面黑色的丝带,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问着。 左树颐紧抿这嘴,脸色窘迫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LC,‘love child’,左树颐小姐请问你买这个干嘛?”简墨缓缓走向她,声音带着惯有的性感,这样的“阴阳怪调”让左树颐全身战栗,这家伙究竟想说啥……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但是自己是冤枉的,左树颐决定死磕到底。“这又不是我买的,再说了,你认为我会买这些……难为情的衣服吗?是池念寒那家伙非要给我的……” “嗯,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简墨并没有因为对方脸红脖子粗外加拔高的声音而生气,仍是一脸笑意地放出诱饵。 左树颐别过眼,没好气地开口:“我瞒着你还不是怕你想歪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对方低低的轻笑,狐疑地思考片刻,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瞬间打脸了,立马矢口否认:“我不是瞒着你,我只是……”可是当她抬起眼,看见简墨仍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欠扁样,立刻瞪了回去,眼神里有着破釜沉舟的坚定,“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觉得我有这种癖好吗?我现在就把它扔了!” 左树颐说完气势汹汹地抓住对方手里的手袋,就要扯回来。简墨顺势按住对方乱动的胳膊,将她往墙壁处紧紧按压住,确保对方不会逃跑之后,便直接吻了上去。 左树颐被这样的突如其来一吻有些无所适从,但还是凭着本能热情地回应着对方,当然其中还有点赌气的成分,比如啃咬对方的嘴唇。 “别扔,穿给我看看。” “哎?” 简墨轻轻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然后将手袋递给发愣的左树颐,“穿给我看看。” “你开玩笑吧?我可不穿这玩意儿。”左树颐一脸惊恐地推开对方,然后盯着那收手袋里露出来的黑色蕾丝,脸上发烫。 “怎么,要我帮你换?” 简墨作势要解开左树颐面前的纽扣,这让对方下意识地尖叫出声。 “你不要这样难为我,我怎么能穿这样……暴露的衣服,不要咬那里。” 左树颐被对方亲吻地无法思考,简墨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对方已经无师自通地一边在她耳边呢喃,一边含着她的耳垂轻轻啃咬。 “你明明答应我的,任我处置,可别忘了。” 第56章 “你这样……太犯规了。”左树颐极力想要推开靠在自己耳边喃喃低语的人。 简墨不为所动,她捋开左树颐倾泄下来的发丝, 嘴唇贴在对方的耳垂边继续絮语:“反悔可是有条件的。” 左树颐不想知道那该死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反正她心里清楚的很, 简墨不会做亏本买卖。为什么她现在才意识到, 简墨这个外表看似纯良无害忠诚谨慎的正直人士, 其实骨子里那么“邪恶”。 左树颐稍微别开脸, 声音带着些嘶哑和羞耻,“我觉得那不适合我,我穿上会……很奇怪。”她极力想要劝说简墨收回那个要求, 那件衣服真的是突破极限了, 她不明白为何LC家的设计师会制作出这样让人难为情的内衣,那简直就是情-事专用。 “可是我想看你穿。”简墨轻轻笑了出来,即使是羞涩的左树颐捂住了眼, 也能感受到对方这浓浓的爱意语调。简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颈窝, 用着非常性-感的嗓音在左树颐的耳后提问:“你想在哪里换?你自己的房间还是我面前?嗯?” 该死的, 怎么能这样调戏她!左树颐满脸通红地推开对方,羞愤地拽过简墨手里的一袋衣服,有点赌气地说道:“我只穿一次,就一次!” 说完,左树颐瞪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对方,火急火燎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立刻关上了门。她两眼发直地从手袋里拿出那件黑色的性感内衣,有点欲哭无泪,池念寒可把她害惨了! 左树颐原本打算是套着内衣穿的,可是,穿完之后甚是奇怪,主要是她的bra是粉红色,露出来不好看不说,黑色丝带正好勒在了文胸上面,又紧又不舒服。她思前想后,觉得这大白天简墨也不会对自己动手动脚,只是看看的话,就委屈一下当个称职模特吧。 当左树颐磨磨蹭蹭接近十分钟之后,才缓缓打开房门,漂亮的眼睛东张西望,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此刻正倚靠在沙发上,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望,左树颐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那种眼神感觉有点危险。 左树颐裹着大衣慢吞吞地走到对方面前,如待宰鱼肉一般被简墨凝视着。 左树颐猫着腰悄悄地望了一眼简墨,狼狈地正好与对方对视上了,简墨的眼神发出这样一个信号:脱掉。 “你真确定要看?”左树颐纠结地希望对方收回成命,无奈,简墨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用手指轻敲着沙发扶椅,敲地左树颐心慌慌。 最终她还是向着恶势力低下了头,认命地将外套脱掉放在了椅子上,像个被偷窥的湖中少女般捂住双-乳,不安地站在对方面前。 左树颐明显局促不安,她不知道她应该捂住哪,那个裙摆太低,私密的地方根本遮不住,况且面前这该死的两条黑色丝带只能将就地遮住乳&头,如果她不捂住胸口的话,整个胸部几乎都暴露在空气中。 简墨从没觉得自己会有如此恶趣味的一面,虽然以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曾出入过脱衣舞酒吧,但从没觉得这是个引人犯罪的遐想。可是当她看到左树颐站在自己面前,她的脸微红,眼神故作强硬的自己脱掉衣服,那具穿着黑色的情-色衣物的身体暴露在自己面前时,那该死的自制力却像见鬼一般消失不见。她极力掩盖自己想要迫切将对方压倒的**,用眼神从上之下将对方扫视了一遍,那种眼神在左树颐眼里间接地变为“视-奸”。 “你别那样看着我,可以了吗?我要穿衣服……” “转过去。” “后面没什么好看的!” 左树颐没想到对方对自己下达着“命令”,这样浓烈的羞耻感让她感到既气愤又兴奋,她一定是病了。她决定不听从对方的话,径自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要套上。可是对方先她一步将外套扔在了外面的架子上,然后扶过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一个身。 雪白的后背上只有黑色的蕾丝系在后颈处,然后一直延续到臀部上方都没有遮盖物,带着不明花纹的黑色刺绣包住了下半截臀部,上面交叉绑系着四根黑色丝带,正好露出了挺翘的臀-缝。简墨眼神暗了下来,伸出手指挑起了一根连接在前端的那个黑色丝带,有点恶劣地轻轻勾了勾,便听到左树颐突然发出的呻8吟声。 “该死的你别碰那里!”左树颐如触电般立刻转过身拍掉对方的手,怒瞪了一眼对方,面色含羞地用手遮挡那可怜的遮羞布料,她发誓明天一定要将这件衣服毁尸灭迹。 简墨没想到对方双腿之间竟然什么都没穿,那根丝带类似迷你的丁-字内裤一般紧贴在下面,她一想到刚刚恶趣味地拉扯,白皙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红晕,立马举手示意说抱歉。 “无礼的家伙!你见过有人穿这么少的吗?居然还对我动手动脚!”左树颐故作凶狠地推了一下对方,面前丰满的**随着动作晃动了一下,乳-尖被隐藏在丝带之下,引人犯罪。 简墨眨了眨灰色的眼睛,老实地开口说道:“以前在法兰克福的脱衣-舞娘俱乐部看见过……” “什么!脱衣-舞俱乐部?你还去过那种地方?” 这不提还好,一说让性子急躁的左树颐气的满脸通红,顿时也不顾自己身上穿的有多单薄,凶狠地将简墨重新推倒在沙发上,她把身体姿势往前调整,身体跨坐在对方下腹,一副“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老娘就剁了你”的架势。 简墨从下至上看着心上人如此“主动”,嘴角微微勾起,完全不像是做错事被抓住的慌张,“那只是因为任务在身才去那种地方的。” “任务?什么样的任务让你去那种地方看脱衣-舞美女。切,也像这样不老实地碰人家?”左树颐虽然知道简墨是一个谨慎自制的人,但是听到对方去过那些场合,心里仍有点不爽,嘴上当然不饶人。 “我对那些人没兴趣,只对你。”简墨说完将左树颐的拉了过来,虔诚地亲吻了一下,这样真诚的眼神看的左树颐心底小鹿撞晕了脑袋。 左树颐甩开手,仍然不高兴地嘟嚷着嘴,“我不信,你肯定碰过。” “哼,怎么碰?”简墨舔了一下薄唇,修长的手指在对方白皙坚韧的腰际上一捏,故意问道:“这样碰?” 左树颐敏感的地方被对方得手,反射性地一跳,嘴里喋喋不休地骂道:“有本事咱们走着瞧,看我还给你碰,你给我……唔唔……” 红润的嘴被一个吻堵住,然后身体也被压在了下面,简墨从旁边的手袋里拿出那根遗落的黑色丝带,在对方意乱情迷的时候将左树颐的眼睛蒙上,手指划过对方平坦的小腹然后是已经湿掉的秘密花园,准备开动。 当然这一次是上全垒。 “唔……那里有点痛,不要了……” “小树,忍一下。” 一个个缠绵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左树颐的声音略带着嘶哑和潮湿,第一次进入确实还是痛的,但对方紧贴在自己身上的体温无时无刻传递给她,她最受不了简墨温柔的呢喃语调,那是最致命的。 …… 当左树颐僵硬地从床上坐起来后,全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双腿更是酸痛无比。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惨烈的吻痕,腰上还被那个始作俑者给搂抱住不让她离开。左树颐无奈地点了点对方毛茸茸的头顶,简墨睡得很沉,点完之后还像大型犬类一样往自己身上蹭了蹭,然后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 “起来了,晚上我还得有夜戏呢。” 左树颐有点欲哭无泪,自己任劳任怨地工作养家,这家伙就知道难为她,昨晚的激烈情-事让她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甚至下面还隐隐发疼。她掀开被子,慢慢扶着墙踱步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己肿胀的胸部,气的将毛巾扔进水池里,该死的这个混蛋! 就在左树颐要发飙将简墨从床上拖下去时,后背被温暖地一贴。 “你不冷吗,都不穿衣服。” 对方说完将自己的睡衣给左树颐一披,然后从后面紧紧搂住她,无比眷恋地在她耳边说着:“一起来就这么大脾气。” “你说呢,你看看,你看看你的杰作,把我欺负成什么样了……” 左树颐作势要打开衣服给对方瞧瞧,简墨立刻将对方的衣服紧紧合上,小声地“承认错误”,“我以后不这样了,你别生气。” 左树颐心里一暖,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难得让这个不善言辞的家伙诚恳地道歉,虽然这声音里带着点委屈,不过对于左树颐来说也很受用。 “那真的知道错了吗?”左树颐转过身踮起脚尖,伸出手捏了捏对方的脸,看着简墨乖乖地点点头才放手,“哼,下次再这样,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望着这个气势汹汹+随时会给她一拳+外套下面什么都没穿的左树颐,简墨只好无比顺从将对方衣服裹紧,小心地抱回了床上。然后贴心地给对方穿衣服,虽然左树颐的红着老脸一个劲地说要自己穿。 …… “老大你后面那位是……?” 所以当韩淼和唐景上楼来接应她们去片场的时候,眼尖的韩助理立刻发现了平时站直腰身的简大神总是躲闪在老大的背后,遮遮掩掩。然后,狗腿的韩淼直接跑到跟前,这一看吓一跳,请问这么明丽清纯的少女竟然是大神?! “哎呀,这套衣服是我的,一直压箱底没机会穿,正好,简墨能穿,你看这俏丽的裙摆多好看。” 唐Sir和韩助理瞠目结舌,他们从来没见过大神穿裙子,何况还是如此少女气息浓重的粉色蓬蓬裙,外面是套着之前老大的白色外套,再加上老大的给对方精心打扮的妆容,活脱脱地像换了一个人似得。 “哇塞,老大你居然把这套裙子带过来了,之前秀场的时候我都没见你穿过,大神一穿,简直宅男杀手贵国公主啊!大神您觉得呢……” 韩淼看着简墨愈来愈冷漠的脸,但始终忍住不发脾气,得,还真是被老大吃的死死的。左树颐转过头看向简墨一直拧着脸扯着那流苏的裙摆,要知道对方是自己好不容易死磨硬套才答应穿这套裙子的,于是好心地牵过对方的手,慢慢说道:“简公主,不介意的话,我扶着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简小公举表示伐开心,要抱抱~ 第57章 作者有话要说:  阿素更太慢,不敢有话说…… 57 “今天天气可真好呀。” 左树颐手里拿着剧本簿子卷成折扇摇了摇,她回过头望向远远站立在自己家保姆车旁的保镖, 眼角更是加深了笑意。 “老大, 你可真会损人, 人家大神都不愿意跟我们站一块了。”韩淼递给左树颐一杯热水, 时不时地回过头看向那边, 真替小主子的小命捏把汗。虽说简大神宠着她, 但老大这也太恃宠而骄了吧,玩脱了又要他来善后,唉, 真是不省心的主子。 “我哪有损她, 还不是她自己愿意穿的嘛,再说我这裙子本来就是这个季节穿的,简墨身材比我纤细, 更能穿进去, 我还有点穿不了。”左树颐摇着折扇说的句句在理, 头头是道,让韩淼无法反驳,只能由衷地叹了一声—— 该! 简墨,简大神。原本平淡随和的脸部线条已然晋升为阎王级别,周身散发着冷气,她拧着一张脸,尽量让自己站在树荫后面,静静地观察着老远处左树颐他们一举一动。 左树颐斜倚在座椅上,刚刚完成了跪戏,由于其中NG了好几次,让她膝盖有些发麻,她腿敲在板凳上,斜着眼瞅了瞅那个人,该死的,怎么还杵在那不动的,不知道心疼自家亲爱的?左树颐内心有点小不爽,发出一声痛呼,然后动作幅度略大地抬起腿可怜兮兮地揉起来。韩淼站在一旁一脸奇怪,怎么老大突然这样娇气? “淼你就没有眼力见吗,快配合我!”左树颐小声叮咛着,狗腿子韩淼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给左树颐揉腿,还一边说老大你是不是很疼之类的话。 左树颐翻了翻白眼,她真的很想把韩淼这个一天到晚耳濡目染而演技为零的家伙踢出去,揉个腿要像个死了爹娘一样哭丧着,气的左树颐一脚踢开了这个破狗腿子。 左树颐委屈着脸等半天都不见那个人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假装不在意地扭过头,看见简阎王正冷着一张脸,当两个人视线触及的时候,对方微微地侧开了视线,有所动摇,毕竟谁都无法拒绝左树颐那双充满祈求的可怜小眼神。 “前辈……” 突然听到一声略有熟悉的声音,左树颐转过头,看到宋怡已然换好了正常外套,走到自己身边。左树颐对这位后辈有着欣赏和喜欢,她觉得宋怡天资优异,演技更是不用说,完全看不出来像一位刚出道的青年人,并且对方还非常努力,她一向喜欢努力的人,这孩子,将来一定会超越她。 “什么事?” 她这样问着,倒是看出宋怡有点略显紧张和害羞的神情。宋怡低垂了眉眼,想了一会儿,再次望向左树颐时便有着平日里的自信,“前辈,接下来你们直接回酒店吗?” 左树颐看了一下手机,此刻都已经接近一点了,说是再回去睡觉也是不可能,第二天下午还得继续拍戏,“你有什么计划吗?”她眉眼含笑地望着这个仍是有些拘谨的人。 “我看前辈这几天都是拍跪戏要么就是吊威亚,应该挺酸疼的,刚刚看见前辈还在揉腿,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温泉私人馆还不错,我想请前辈……” “你要请我泡温泉吗?” 宋怡话没说完便被有点兴奋的左树颐抢了话头,这倒让宋怡开心不已,她连忙点头说是。左树颐招了招化妆师给自己拆头发,一边握住宋怡的手,笑眯眯地问道:“离这里远吗,正好泡泡温泉解解酸疼,我这腿都抬不起了。” “不远,驱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宋怡看着左树颐握着自己的手也不舍得放,眨了眨眼睛回应着热切的左树颐。 这孩子真的太懂得疼人了! 左树颐坐上车后一直在心底默默地改变对宋怡的认识,并且提高了质的高度。当然,在她的要求下,还把一路冷着脸的简阎王也拉着带来,毕竟是自己的保镖,得随身携带。不过照着之前简墨听到她说要和宋怡一起泡温泉那时微妙的表情来看,简墨这家伙绝对不会让自己和宋怡单独去的。简墨骨子里还是有点霸道的。 到达温泉处后,左树颐让韩淼递给自己以前那套备着的浴衣,虽然泡温泉裸着泡最舒服,即便是四下无人,但和宋怡后辈一起泡还是有些放不开,而且最主要的是有难言之隐,那就是她的胸口和背脊布满了吻痕印,若是被别人看见,保不准会流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 当左树颐一只脚踏进温泉里时,回头看着简墨还杵在那一动不动的样子,有点疑惑开口:“你不泡吗,一起来啊。” 简墨看了一眼已然进入温泉的宋怡,对方也是直直地看着她,说不出什么意味,不过简墨并没有进一步行动,她幽深的眼眸甚至有些回避那些泉水,摇了摇头,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那好吧。” 听到应允之后,便礼貌性地帮她们关上了门。左树颐看着简墨真的离开之后,就有点觉得不对劲,简墨平常不是挺霸道的嘛,居然那么放宽心地让自己和其他人一起泡温泉,便径自走掉了,还真是奇怪。 左树颐满心狐疑,手上撩拨着泉水,这是药泉,散发着一股清香气息,让浸泡之人感受全身通透,无比舒畅。左树颐泡着泡着就感觉身体放松下来,肌肉也渐渐舒展开来。 竟然有如此功效,简墨那个家伙不来泡真的是吃亏了。迷糊中她还这样想着,浴衣的一处肩带滑落在了肩膀下,左树颐只管着泡并没有去在意,这让躺在一边的宋怡抬起了眼睑。 宋怡的视线黏在了左树颐身上,对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似美的像副缱绻的画卷。 “前辈,我其实一直……” 宋怡情不自禁地慢慢靠近对方,她的声音很轻,像一根羽毛浮在左树颐耳尖,毕竟对方与简墨极为相似的嗓音总让左树颐有种错觉,是简墨在自己身边。左树颐慢慢转过身,温泉水荡起了阵阵涟漪,她伸手将头发卷起来防止湿掉,她的这样的举动让整个浴衣滑落在了一侧,左肩上上点点红印显露了出来,这幅景象让宋怡止住了话。 她默默地看着左树颐身上的吻痕,心里不是滋味。左树颐之前一直向外界宣称没有男朋友,更何况她们俩一块拍戏,她当然知道前辈没有隐瞒,可是身上的吻印又是怎么回事? “前辈,你衣服滑下来了……”宋怡平静地开口。 左树颐一听,立马低下头看了看,顿时脸色异常地将肩带拉起来,脸上闪过一抹窘迫。 “前辈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正在交往吗?” 宋怡看着左树颐背对着自己,立马拽住对方的手,拉了过来,无比认真地凝视着左树颐躲闪的眼睛。 “没有的事……”左树颐拢了拢浴衣,看了看对方抓住自己的手,便正了正声冷硬说道:“你,是不是越界了呢?” 宋怡垂下头,雾气弥漫着周身,许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她的表情让左树颐看的不真切,总觉得似乎带着失落……?她慢慢松开手,退回了原位,“不好意思前辈,是我失礼了。” “没关系啦。” 自己刚刚突然凶了人家后辈,现在顿时有点后悔。毕竟怎么说也是宋怡带自己来的,至于回答是否有心上人的问题,顾忌到娱乐圈的是是非非,还是暂时不说为好。唉,但自己身上那吻痕印子却被这个小辈看光光了,人家难免不会乱想什么。 想到这里,左树颐抬眼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小辈,明明好看的脸蛋上却挂着不符合的忧郁,左树颐觉得宋怡并不是多嘴之人,只不过眼下气氛尴尬,左树颐砸了咂舌,不知道该说什么缓解,只能慢慢低下身,让自己整个身体沉入泉底,不亦乐乎地吐泡泡…… 朦胧之中,左树颐感觉自己被什么温暖的感觉包裹着,轻轻柔柔,炽热的温度传递在额间直至整个身体。熟悉的冷水香味弥漫在周围,这种温柔的体香让左树颐心下安宁。可是,这样温暖的感觉突然从自己的眉眼间消失了,然后掌心的温度也在慢慢抽离,这让左树颐立马慌张起来,她下意识地想要抓住那丝温暖。 “不要走……” 简墨低垂着眼,看着左树颐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原本郁结的心情也渐渐消散,她伸出手又轻轻地摸了摸对方的额头,直到左树颐慢慢睁开眼睛才停手。 “简墨?” 左树颐眯了眯眼,灯光昏暗看不清,头还有些沉。她试图眨了眨眼睛才看清了周围,这是温泉酒店的客房,她伸手摸了摸简墨的身上,竟然是湿的? “你身上怎么湿掉了?” 简墨有些无奈地将对方的手拿开,她全身都湿透了,刚刚听到尖叫声,立刻冲进去才看到眼前这个弱不禁风还喜欢逞能的左树颐竟然在温泉池里晕倒了。她只能跳进池水将对方抱了起来,幸好发现及时,并没有什么大碍,索性便在此住下了。 然而这些始作俑者还不知道,一脸天真地问自己怎么湿透了衣服。 左树颐看着简墨慢慢站起来,灯光打在对方的身上,她的全身都湿了,沾水都变得透明的白色打底衫紧紧地贴在身上,身上的线条勾勒地清晰无比。 “简墨,你不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左树颐想要起身站起来,无奈身体太沉只能踉跄地被对方扶起来。“你在生气吗?”她看见简墨的眼睛,知道对方带着点小情绪。 “你泡温泉晕倒了,我把你捞起来。” “……” 左树颐哑口无言,她咽了咽口水,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弱鸡地晕倒在水池里。她看着简墨将淋湿地头发全部捋在了耳后,便柔柔弱弱地倚靠在对方身上,“我身上没劲。” “我身上湿了,别靠着。”简墨试图推开对方,无奈左树颐像个牛皮糖一样黏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你心里有情绪,所以,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呆着。”左树颐拉住简墨湿掉的衣角,不让对方离开。 简墨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抱紧了对方,眼波里有着说不清的东西,她慢慢开口,“我只是有些担心,如果我哪一天不在你身边,你会好好生活吗?” “不在我身边!?你怎么可能不在我身边,别吓我好嘛!”左树颐睁开对方的怀抱,揪着简墨的衣领看着对方的眼睛,确定没事之后才敢松手,“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了。” 简墨眷恋地捋着左树颐微卷的黑发,这样的默不作声让左树颐有点慌乱,“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不想和总是让自己受伤的人说话。”简墨眼神故作冷硬,她其实心里没来由地担心着,明明近在咫尺,却害怕地不得了。 “我答应你以后好好保护自己。” 明明比任何人都要温柔的简墨关心人的方式也是这样如此特别,左树颐径自勾起对方的小指点了上去,鼓起勇气并在对方唇间盖了烙印。 ——我爱你。 第58章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想在情人节更新的,错过一些时间(无奈摊手~) 58 柔光下,左树颐像猫科动物般枕在简墨的腿上, 她似乎不安于现状, 而是伸出手捏了捏对方腰部发现根本不是其弱点, 只好拿过简墨的手来把玩。 “你不要休息吗?” 简墨低下头问着这个怎么都不老实的人, 对方默默摇头, 仍是兴致勃勃地对自己上下其手。 “简墨……” “嗯?” “我……” 左树颐侧过脸, 眼睛懒懒地望着对方,许是这家温泉酒店的灯光作怪,照的简墨脸上原本冷硬的线条都变得柔和许多, 简墨的手很温暖, 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顶。 “你想说什么,这样望着我。”简墨微微勾起嘴角,等待对方的问题。 左树颐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说道:“不知可否一亲芳泽?”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简墨挑着眉, 眼睛望向别处, 脸上禁欲感十足。 左树颐也不恼,对方那副冷艳的表情总是能勾起自己的爱欲。她微微直起身,待简墨“没有防备”之时,一下子扑倒在对方身上,她将简墨的发绳抽开,握住对方散落在胸前的发丝,然后放在嘴边,然后虔诚地亲吻了一下,“你不知道你现在多美。” 简墨默不作声,她知道左树颐每每诉说爱语的时候,一旦自己打扰,便会羞涩地打回原样的。她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左树颐靠近自己的气息,那是带着橙花香味的。 左树颐慢慢倾下身,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对方的眼睛然后是鼻尖,最后转移到唇间。“别睁眼,我会害羞。”她边亲,边说着小要求,当然这样奇怪的霸道方式对于简墨来说很受用,对方很乖的点点头,没有睁眼睛。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可以一直……” “咚咚咚——”短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左树颐要说的话,由于房门并没有上锁,简墨担心随时会有人进来,毕竟宋怡目睹了左树颐晕倒的过程,对方一定也是担心。简墨这样想着,一个翻身将左树颐塞进了被窝,点了点对方的嘴唇,然后起身前去开门。 门刚打开,便看见宋怡有点难受地站在门口,简墨看着宋怡红了眼眶的状态,深知对方对左树颐的心思。 “前辈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简墨看着对方想要进来的样子,侧开身,让宋怡正好瞧见左树颐正躺在床上休息,对方刚想踏进的脚步便又收了回来,略带歉意的神情挥散不去,“前辈下午还得拍戏,原本想着能让她放松一下的,哪知结果会是这样……” “她的身体原本就是有些娇弱的。” 宋怡听着左树颐的贴身保镖简墨的回答,对方一副了然于心的态度让她有点在意,她顺着简墨的视线看向左树颐,虽然很想留下来陪在前辈身边,可是于情于理都不允许。 “那打扰了,前辈如若醒来,我一定当面道歉。” 简墨盯着宋怡望了一会儿,对方坚定的目光颇让人顾忌,只是简墨仍是平静地点点头,便合上了门。 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简墨这才走到左树颐床前,看着对方贼兮兮地瞬间睁开眼睛,突然有点想笑。 “你的后辈很是担心你。” 左树颐皱了皱眉头,一副无奈的神情,“唉,有时候我真觉得宋怡她喜欢我,对我太过认真了。” “……”简墨听着对方这样的推断,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是,那孩子给人感觉亚历山大啊,把我当成前进的目标,塑造成她心目里的完美形象,如果她知道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完美,她会不会比较失望?”左树颐自顾自地开口说道,其实她知晓的很多后起之星都会把自己当做偶像来看待,然后以超越自己为荣,甚至之前有个后辈通过她的关系照顾接下了某品牌的广告,之后便听到对方给自己背后插一刀的恶劣行为,这样的大有人在。只不过宋怡,是真的很崇拜自己,她能感受的到。 简墨弹了一下对方的脑门,反问道:“怎么,你发现自己的缺点了?” “人无完人,虽然我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左树颐摊了摊手,倒是把自己逗笑了。 “有个后辈愿意把你当做榜样,说不定也是好事,她可比你成熟多了。”简墨拿起毛巾擦了擦自己半干的头发,看了下腕表,她们或许只能再休息几个小时,便得驱车回现场了,在这几个时间内,容不得左树颐再胡思乱想,要保证充足的休息时间。 左树颐抱住对方的腿不放,一副很是耍赖的模样,“我都休息好久了,精神倍儿棒,我觉得现在得做点有意义的事,比如……那些让身体湿哒哒的事情。” 看着对方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的神情,简墨并不想多搭理,相处那么久,她当然知道左树颐喜欢逞口舌之快的本性。 “你下午还得拍戏,别这样。”简墨委婉地给予了回应。 “简墨!你想哪去了,你太糟糕了!” 左树颐一下子跳了起来,挑起眉,一副“吾儿叛逆伤透心”的欠揍表情,“简墨,我只是想邀你一块泡个温泉,毕竟好不容易来一趟天然温泉馆,不来泡一下可惜了,啧,你想哪去了?” “……”原来让身体湿哒哒是这个意思。 简墨掰开对方黏在自己肩上的手,正经地回答道:“我也只是想你那个意思,可惜我不喜欢泡温泉。” “你泡过?和谁?女人?” 面对小树的追问,简墨只好将实情告诉对方。 “我只是对浸入水中比较抵触罢了。”简墨擦头发的动作明显停顿了片刻,她的眼神飘到别处,那并不是什么好回忆。 左树颐默默地走到对方身边,握住对方的手,她对简墨的过去并不了解,她有时想问却觉得并不能开口,简墨似乎并不愿意提及曾经往事。 “如果是不好的回忆,我们就不要去想了。” “很多年前,有一次任务失败,我坠入大海里,本以为就那样死去,没想到居然活了下来,当时对海水淹没的痛楚还是记得很清楚。”简墨也不想隐瞒,左树颐虽然平日里咋咋呼呼,但心思细腻容易钻牛角尖,说出来反而会好一些。 “……是有阴影了吗?”她并不想太过问那场任务的始末,那一定很艰辛,或许她听完会心疼简墨然后掉眼泪。 简墨只是笑了下,轻叹一声,“或许是吧。” “如果用美好的事去覆盖住,这阴影会消散吗?”左树颐拉住对方的手,坚定不移地问出口。 简墨有些疑惑,并不理解对方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愿意相信我吗,将身体交付于我?”左树颐眼含星光,温柔的笑意让简墨差点误以为对方口中说着什么样的圣洁话。 这是求爱的另类信号?简墨有点头疼地望着对方。 “亲爱的,为什么你总是用这种‘看流氓’的眼神看着我,我真的是想帮你排除阴影的,我干的事正经事。”左树颐拉过对方的胳膊摇了摇,自己什么时候在自家简大神的眼里变成老流氓的形象了? “……我” 趁着简墨还未拒绝,左树颐三下五除二地扒掉了身上的毛毯,光着足,牵起对方的手将她拉进被树荫缭绕的温泉池内。 “你可以不脱衣服,白衬衫湿掉贴在身上也很性感。” 简墨听完脸上红了红,立马将浴衣套在了身上,“不要把你脑子里想的都说出来。”说完,她慢慢进入池中,温热的泉水一下子漫了出来,她整个人进入了池水之中,然后立刻找寻了一个抵靠的石壁坐在了池中。 简墨感觉自己的肌肉僵硬,原本矫健敏捷的身体变得异常沉重,她甚至连水中移动都尤为艰难,在那场大灾难之前,明明自己的水性相当不错的。 左树颐隔着水面观察着从一进来就保持乖宝宝坐姿的心上人,对方明显有点不适应水中生活,冷硬着脸却还是可以看出一丝不安定。 “你在紧张吗,简墨,别怕有我。”左树颐将头从水下冒了出来,对着对方吐泡泡,企图逗一逗简墨。哪知简墨只是将脸别了过去,略是不自觉地环抱着自己。 左树颐看着对方不经意的举动,还有那肩胛处那道旧伤疤,满眼心疼。她将对方的手搭在自己腰间,紧箍着,然后像个游泳教练一般,牵引着对方进入池中央。 “如果你觉得不适,要跟我讲。” “……我会游泳。”简墨再三肯定,想让左树颐放弃这样教小孩子一样幼稚的举动。 “我知道。你每天都对自己那么苛刻,活络一下经脉也是好的。” 简墨只能听从对方来到池中央,左树颐还把自己腰扶着生怕她掉下去,这样小心翼翼的举动突然让平静的心躁动起来,简墨想吻左树颐。 但是在水中,她并不是那么游刃有余。 “我觉得,你现在比平时柔弱多了。”左树颐妄自评断了一下。 “也只有你会觉得我柔弱。” “是嘛,吃我一招!”左树颐趁其不备,撩起水就往简墨脸上扑,简墨被扑了一脸泉水。当她想要去抓左树颐时,对方已然到了岸边,“有本事你过来抓我~”左树颐这样蛊惑着。 简墨沉吟片刻,看着左树颐那一脸的得意,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一步一步来到岸边,准备逮着那尾“活鱼”。无奈,简墨也未曾想到,平日里不爱锻炼的左树颐水性还挺高,水中要比岸上灵活多了。 “你是美人鱼吗?” 当这样一来二去,拉拉扯扯,最终逮个正着的简墨有点气喘吁吁地问着仍是一脸笑意的左树颐时,对方眼珠子提溜转了转,咧着嘴偷笑:“或许说不定,你被美人鱼蛊惑了?” “算是吧。” 简墨湿漉漉的睫毛黏在了一块,她刚刚被左树颐拖到池底灌了好几口泉水,虽然知晓对方这样的方法太过恶劣,但自己还是乐在其中照做了。 “想要补偿吗,刚刚我手段有点坏~” 左树颐挑起对方尖尖的下巴,她在水中抱住简墨的身体,如果她幻化作一尾鱼此刻早已在简墨身边绕了好几次圈圈了。 “在这里?”简墨抬起头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她并不确定这边是个隐蔽安全地带。 “怎么,不想吗?” 左树颐舔了一下红唇,极具诱惑力地反问一遍。话音刚落,便被带着点情绪的吻堵住了嘴,在自己抗议的鼻音中简墨将她的一只手固定到了身后,同时,按住她的后脑勺,方便加深这个吻,在漫天弥漫的水雾当中,两具身体紧紧纠缠在了一起,仿佛同时崩断了理智的弦线,激烈而狂热。 第59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宝贝们耐心等待! 59 在整个过程中,左树颐感受到对方想要爆发却隐忍的**, 她的手紧紧箍住自己的腰际, 她们之间甚至水流都不曾过往,身体紧贴着彼此。& {} 简墨急欲上岸, 但左树颐却紧紧拉住她的手, 让她感受着温泉水的爱抚。左树颐心里清楚, 简墨是在抵触水中,她仍是有点害怕的。简墨在左树颐再一次吻上自己的间隙中抽出手抵在了胸口, 在满脸疑惑的对方面前,简墨带着一丝少有的窘迫,“可以不在这里?” 左树颐听到这话, 慢慢笑了起来,天使般面孔上的笑意非常阳光,只不过仍是说着残酷的话:“当然不行。” 她说完, 搂住简墨的脖颈,随着亲吻加深慢慢潜入泉底,她清晰地看见对方因慢慢坠落而惶恐不安,但左树颐在水下轻轻地用指尖在简墨的掌心给予安定:相信我。 …… “我的小可怜, 你怎么不换气?” “……” 在水中教导了五分钟后, 拗不过简墨的力气,只好同意对方上了岸。她看着对方被温泉水浸泡红润的脸,便趴在池水中忍不住调侃了一番。 简墨不愿接话,套好浴衣后,便拉起水中的左树颐,对方衣衫不整的像个情-色演员,还毫无自主地任由如此站在她面前。简墨只好将大号浴衣系在左树颐身上,将对方裹得严严实实,生怕露出来。 “怎么不高兴了?还不是我帮你度气的吗~?” “我应该谢谢你吗?” 简墨翻了个白眼,她真的有点拿对方没辙,自己抵触深水,几乎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呆进去。但左树颐这个家伙为了让她克服还当了半吊子教练,也是难为她了。 “谢谢倒是不必,给我个充满爱意的吻和摸头,就可以。” “回屋再亲。” 简墨直觉地这样露天的地方安全度不高,她有些担心会发生不该有的情况。 “那我亲你一下呗,真是的。” 就在简墨拉着手想将左树颐拉进屋的时候,对方一个流氓式地偷袭正好扎扎实实地碰上了简墨微张的薄唇,然后像个偷了腥的猫咪一般跑进了屋内。 简墨摸了下被磕到的嘴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望着对方雀跃的身影跟进了屋。 而躲避在不远处的隐蔽摄像镜头刚好扑捉了刚刚亲吻的画面,然后慢慢收缩镜像退了回去,消失在幽静的林荫壁间。 “简墨你怎么了?” 左树颐看着对方始终站在门口朝外看的样子顿时疑惑。 幽深僻静的地方细微的声音都会听的一清二楚,刚刚那种摩擦声……总觉得有些可疑。简墨蹙着眉,临近清晨四周仍是一片灰蒙,通过肉眼确实无法看清四周。 “没什么……” 简墨拉起推门,便撞见左树颐一副好笑的神情。 “干嘛紧张兮兮的,这是可是很多明星都会来的地方,隐蔽性和安全性都不用说,不然早就关门大吉了。” 简墨走向她,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有时候她觉得左树颐就像上帝派来的救赎她的天使,纯洁而美好,降临在周身被黑暗侵袭的她身边,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她始终知晓她们的爱情将不被世俗接受,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小树……简墨默默抬眼凝视着不明所以的左树颐,对方还向着自己调皮地眨着眼睛。 她或许承受不了。 “Für sie tragen alle schmerzen.(我将为你承受所有痛楚)” “说啥呢!?” 左树颐拧着眉头有些无语地听到简墨这家伙突然冒出来这样外国语,有些不明所以。 “我说你真漂亮。”简墨笑着搂住对方抱到了里屋。 “不是,绝对不是这个,快告诉是什么,是不是说本宝宝的坏话……”左树颐准备拿出杀手锏挠痒痒作势要折磨简墨,都被对方灵敏地避开了。 “怎么会。” “快说~” “不要。” …… 连日的阴雨天,让拍摄变得异常艰难。 左树颐站在摄影棚内歇息,表情严肃地看着室外,接下来将会有一场雨戏,若是拍的好一次性过,自己只需要在雨中淋上一会儿。而若是NG数次,她估计会变成落汤鸡。何况,这老天爷下的雨可不是人工降雨说停就停。 裴导在各部门准备就位之前来到左树颐身边,手里握着纸稿,看了一会儿天,有点无奈地开玩笑,“瞧这天,倒是给我们省下了一车人工降水。” “她准备地怎么样了?”左树颐咬了咬嘴唇,默默地盯着窗外不小的雨势。 裴副导挠了挠已然褪去的头发,有些无奈。对方口中的“她”是指接下来要与左树颐对手戏的邵昕言,也就是将于昭懿皇后斗争的淑妃,是一个满腹心机的蛇蝎美人。这场雨中戏将会是全剧的高-潮点,非常之重要。奈何邵昕言接连几日都因广告合约未能赶赴现场,导致这场雨中戏拖延许久,所以今日才到现场,正在后台定妆。 “差不多了吧,只不过不知道台词有没有体悟到,有些担心,毕竟对你……”裴导叹了口气,没往下说。 左树颐心知肚明,邵昕言的演技只能算得上中等,能得到如今的名利实质在于背景雄厚。之前她并未知道父亲之前介绍的那位邵家公子竟是邵昕言的哥哥,不过也没关系,自己与他素未相识,托人委婉拒绝就作罢便是。 只是听韩淼那个顺风耳说,邵宇今天特意过来探班,这就有点尴尬了。 “到时候再向之前那样搭个提词板,就要辛苦工作人员了。”左树颐慢慢说道,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跌坐在雨中就要叹气,这接的是什么戏,都要让自己不是这里碰着就是那里磕到。她此刻心里只希望同对手戏的邵昕言可以很快进入角色,最好能一次性过。 不久,穿着素雅的淑妃便进入了她的视线,邵昕言慢慢走到她面前,略微歉意地颔首,“我没想到大家都在等我,真是过意不去,因为之前接的elan的广告比较忙,这几日都没能好好研究戏份,如果有失误,希望大家能提出来,我一定虚心接受。” 邵昕言这番话倒是让在场的人有气也没法发,随着导演举着扩音器说着各部门准备后,邵昕言便与左树颐一前一后进入了场外的一处庭院中。 “姐姐平日里可是向来不与我这个妹妹说话的,怎么,姐姐可否有要紧的事?”淑妃慢慢踱步到亭子里,平静地看着窗外的雨势,似笑非笑。 昭妃抿着薄唇,手指微微颤抖,停顿了许久才开口,“淑慈,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请你向皇上求情,放过含烟,她是无辜的。” 淑妃听后冷哼一声,她愤懑地转过身看向一向冷情的姐姐竟为了一个女官求情,“皇上最宠姐姐,为何姐姐你不亲自去,我……只不过是姐姐的影子,皇上何曾看过我一眼?” 周身的女婢应声全部退下,整个庭院只剩下她们俩。 “淑慈……” “你不要这样念我!当初姐姐与我一并进宫,明明长相极为相似,为什么所有人都偏袒你,而我呢,而我却什么都得不到……”淑妃激动地打断对方的话,她走向昭妃,伸出手,紧握对方的胳膊,力道之重差点让左树颐误以为如此发狠的劲是冲着她来的。对方一把将自己推出了庭院,细细密密的雨珠打落在脸上,让左树颐一下子有点无法适应,但她依然坚持演绎昭妃的处境,她接下来还得跪倒在雨中。 “你竟是为了司……司……” “CUT!CUT!!” 随着副导的着急喊停,光板摄像立刻收回原位,当然也可以听见也被淋了一身雨的工作人员无奈的叹息。 “真的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邵昕言连连鞠躬道歉,委屈的脸上让人无法苛责。 在简墨的搀扶下,左树颐走进雨棚里,任由化妆师补妆。她的头发有些潮湿,简墨始终站在对方身边,眼睛紧紧盯着对方脸上。 “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怕你不开心。”简墨趁着化妆小妹去拿刷子的片刻,弯下身,给左树颐擦擦小脸。 “唉,还不知道要被淋上几次雨,看来难喽。”左树颐低下头叹口气,明明提词板就在邵昕言对面,对方大可以记不得抬起看一遍,非要在那节骨眼上掉链子,害的她还得重来一次。 简墨检查了对方身上,发现左树颐被衣袖遮住的手腕红红的,“怎么回事?” “刚刚拍戏不有一个淑妃要拽我手腕的戏吗?就这样。”左树颐看了自己有点红的手腕,蹙着眉。 简墨冷着脸站起身,便被左树颐拉住:“唉,你可别搞事,她估计也不是存心的。” “树姐,刚刚真是对不起,是我的过失。” 这时,身后便传来邵昕言细声细语的抱歉,对方非常诚恳地递上了一杯打开来的热卡卡,坐在椅子上的左树颐刚要接过便被一旁的简墨拦了下来。 “她不能喝这些。”简墨伸手拿走了对方递过来的卡卡,将包里的保温杯递给了左树颐。左树颐先是奇怪,但也还是乖乖接过了。 “没关系,难免会有失误。我之前医生嘱托都给忘了,不能喝咖啡卡卡这些。”左树颐一边笑着摆手,一边小抿了热茶杯。 邵昕言看了看对方手里的白开水,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你可真有个贴心的保镖,那那杯我就带走啦。” 邵昕言拿过自己刚刚替对方打开来的热卡卡,表情怏怏地坐回了原位。望着对方已然远去的架势,左树颐这才拉过一旁的简墨,问道:“刚刚为何不让我喝卡卡?” 简墨趁着没人蹲下身,与对方保持平视,用手指点了点左树颐的额间,说道:“以后别人给的你都不要轻易拿,除了我。” “……你是说……?”左树颐用眼神来回荡了一圈。 简墨摇摇头,她并不确定谁于左树颐是威胁,但还是保持警惕比较好,心里的隐隐的不安导致她不得不这样做。 这场雨下的很急,只是NG了三次之后便转为了大雨,兴许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邵昕言的演技,心疼左树颐得跪在雨中三次了便下了场大的将这场戏中途切断。 估摸着要下好久的导演索性便放了全员一天假期,早早回去歇息。嗜睡的左树颐当然也不例外,她腿脚发麻地站在保姆车外面等着简大神,等了好久都每没见个人影,便索性上车等。 简墨从阁楼的洗手间出来,撑起雨伞,便听到自己手机响起,她这手机号码除了左树颐和那个老友估计没人会拨到。而屏幕上显示的一串陌生数字,让她略是在意,停顿几秒后按下了接通键。 “简墨,是我,我是柯叔。” 第60章 60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左树颐挂断了电话, 坐进了车内, 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不由得发呆。简墨是在跟谁打电话那么久, 到现在还不来?平日里感觉简墨也没多少和人联系的习惯, 何况对方少语,也不见得和谁热络过。 “老大,要去我去找找?”韩淼坐在驾驶座上眼睛瞄了瞄后视镜, 小声询问了一下。 左树颐摇摇头, 说道:“每次都是她等我们那么久,我们也不应该急。” “好吧,”韩淼听着对方心平气和地说话便放心了, 他也挺纳闷, 大神会和谁通话那么久, 不过一想到再过几天,左树颐得去国外拍摄广告,不由得兴奋起来。“老大,你之前不就去过德国吗?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左树颐被这么一提,托起下巴认真思考起来。第一次去德国还是很小的时候,当然那是件悲伤的往事,不提便罢。当了演员之后也会因为行程安排譬如柏林电影节、时装周的受邀去几日,要说游玩还真是没有。 “你老大很忙的,去那些地方都是工作,哪有时间玩耍。”左树颐想半天没觉得那里有什么新奇玩意儿。 “啧,您不是经常想去游乐园吗,从来没去过的老家伙……” 韩淼话还没说完,就被左树颐拎着靠垫砸了过去。 “嘿,韩淼你是不想活了对吧,敢说我是老家伙!打不死你丫的!”左树颐嘴里嚷嚷着,从后座站起来作势凶狠地掐住可怜小助理的脖子。“说,谁是老家伙?” “咳咳咳——老、老大,我错了不敢……”韩淼被晃地眼冒金星,说实话,他其实一直知道老大想去游乐园玩玩,从小到大没被人带去过,老大可是一直心心念念着。奈何,在国内肯定会被众多粉丝认出然后情况不可想象,所以做了名人也会失去一些本该有的乐趣。 左树颐正晃的起劲呢,后领子却被一个力道给拽了后面,然后整个身体被抱至在了后座上。韩淼立即回头看到大神站在车旁,顿时轻吁了一口气,小命保住了。 “简墨,你去哪儿了,跟谁打电话那么久?”左树颐立即皱着眉头,拽着对方的衣角问道,口气凶巴巴的。 简墨将黑色雨伞收起来放置在车后备,抬起眼看了一眼表情相当担心的左树颐,伸出手抚平一下对方眉心紧皱的川字,慢慢安抚,“刚刚接到老友的电话而已,寒暄了几句,然后顺便帮了一下工作人员收拾工具。” 左树颐有点狐疑地意欲开口,却被发动机的声音打断了,刚刚有那么瞬间,她看见简墨脸上一抹说不清的低落情绪一闪而过,只是一瞬间,当她再次望去的时候,又恢复为原本平静的表情。 车子行驶过被雨水浸湿的柏油道路上,左树颐耳边听着雨点打着玻璃的声音,时不时地望向身旁人,她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掌心,几经思索便说出口,“你别有事瞒着我,我感觉你情绪不对劲。” “怎么会,你想多了。”简墨微笑地揉了揉左树颐的手心。 “可是我……” “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 简墨这样问出口,左树颐从侧面凝视着她白皙如瓷的脸颊,想要看出端倪,无奈对方掩饰地几乎完美,看不出来任何线索。 “大神,我们刚刚在讨论带老大去游乐园的事情。” 韩淼插嘴,立刻惹来左树颐一阵怒瞪。 “别听他瞎说,我这么大了,怎么可能去游乐园玩。”左树颐嘟囔着嘴,毫不在意地说出口。 简墨微微笑了出来,眼角都加深了笑纹。“我在想你坐旋转木马是什么样子。” “你又在笑话我……”左树颐拉下脸蛋,有点赌气地头转过。 “大神,国内肯定不能去,毕竟认识老大的人太多。这不过几天老大要去国外拍广告,正好可以趁此机会……” “幼稚!我才不想去呢,况且谁陪我去……”左树颐脸色微红,她深知简墨肯定不会陪自己去,再说,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想去这些地方,多少有些难为情。 简墨听着这主仆二人互怼也习惯地保持沉默,因为到最后韩淼一定会输给这头伶牙俐齿的小狮子。 是夜,万籁俱静。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邪恶地伸向软软的被窝。 “小树……” !! 左树颐身体一下子定住,手还未缩回去便被抓了个正着。她尴尬地抿着嘴,因为明天还有她的戏份,那段台词她总是记不牢,便主动催促简墨回她房间睡,自己则一个人在隔壁的小卧室挑灯夜读。这一看便看到深夜两点多,简墨期间来过两次给她倒了热水披了衣服,虽然想要心上人陪着,但左树颐还是不想简墨睡眠不足。这不,终于突破自己记住了那冗长晦涩的古语,便悄咪咪地到简墨睡得房间,想掀起被子拱进去,没想到简墨居然醒了。 “我吵醒你啦?” 黑夜中,左树颐被对方拉近了一些,或许在外人眼里,简墨是严肃冷傲的,但左树颐觉得对方眼睛里装满了天上的小星星,清澈晶亮,像夜晚偷偷潜入的小天使。 “不知道有没有说过你眼睛很漂亮。” “你也很漂亮。” 身旁人突然真诚地回应让她顿感无措,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还是会在对方面前害羞。突然,一只手抚摸上她的脸颊,左树颐问道:“你干嘛摸我脸呀?” “感受一下你有没有脸红。” “真是的……” 左树颐佯装推搡一下,却被搂了过去,枕在简墨胳膊上,鼻尖沁着对方身上的味道,让她心里鼓鼓作乱。对方下巴抵在她头顶上,不时动一下。 “你在想什么?” “左树颐。” “嗯,啥事?” 对方陷入了沉默,左树颐有点纳闷了简墨不回答还叫她名字,对方蹭了蹭她的头发,在她发间落下一个吻,将她搂地更紧。 “晚安,傻瓜。” “你才是傻瓜。” 翌日下午,天气灰蒙蒙的,明明刚下过小雨天空却不像往日那般晴朗。 简墨穿着黑色的风衣走下车,低头看了看腕表便敲了门。开门的是打电话的柯叔,对方仍是一脸和善地跟她寒暄几句。只不过家里面的下人们倒是一个个面露紧张地各司其职,不敢懈怠。 “简小姐你先坐在这稍等片刻,我去书房看一下。” 柯叔与她点点头便走上了阁楼。简墨盯着手中的茶杯陷入了沉思,昨天接到的柯叔电话,想想并不意外,原本以为对方是想问小树的近况,但柯叔却说是左叔叔邀请她一个人第二天来家里,并且要瞒着左树颐。 简墨握着茶杯小饮了一口,苦丁香,微苦。 霞光从书房的落地窗射向了房间里,在柯叔的引荐下,简墨进了左先生的书房。对方背对着她,并没有转过身。 简墨站在门口停顿了几秒,最后还是走到书桌前,问道:“请问您找我什么事?”基于礼貌,她先开口。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才慢慢转过身,他看着面前表情平淡如水的女子,有点苦笑了一下,“坐下吧,我想跟你聊聊。” “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简墨并未坐下,她看见对方略显沧桑的脸,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左先生直直地盯着面前这个女子,仿佛接下来说出去的话会让他痛苦不堪,“你和我女儿交往多久了……?” 简墨蓦地睁大了眼睛,平静的脸上有一丝崩坏,她并未立即做声,而是沉默了下来。 左先生仿佛会知道对方这样的反应,但他却不希望看到,他反而想简墨能够奋力反驳或者不承认,这样倒是可以给他一丝希望。他打开书桌的第二层被上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黄色牛皮纸袋,扔在了桌子上。 “你不要看看吗?” 简墨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沉默地拿过桌上的封皮纸袋,里面是数张照片,而画面上是她与左树颐的亲吻镜头,虽然有些模糊,却可以完完全全看出来照片上的人是谁。她手指微微颤抖地将照片全部塞回了纸袋里,抬起头望向左树颐的父亲。 “是我。” “这一切都是真的?”左先生目光如炬,他的声音带着不解、愤怒以及难以置信。 而简墨的默不作声让已过半百的左先生心都沉了下来,他慌张地将这一纸袋的照片全部撕碎扔进了垃圾桶烧掉,并且艰难地从身上掏出一颗心脏病的药物吃下。 简墨始终低着头看着对方这一系列举动,紧紧握着手指,表情凝重,她想过了千万种告知她父亲的场景,却未曾想到过这样。一阵挫败感窜入全身,寒冷刺骨的风让她整个身体宛如坠入了冰窖,无法动弹。 “这些照片并不是我派人拍的,而是……被寄过来的,我这个老父亲平常就无法管束小树,什么事她都不听我的,她母亲去的早,热爱演艺事业也是随她母亲,但她根本无法保护好自己,尤其是她当了演员之后,负-面新闻都会让她难过,如果这件事让人知道的话,她的演艺事业肯定会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小树那孩子肯定……” “她会崩溃的。” 简墨默默地接下了对方要说的话,让左先生有些吃惊。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心里愤怒难平却无法对其苛责,因为从一开始便知晓对方明事理的本性,不然小树也不会喜欢上对方。作为父亲,他对小树一直有着亏欠,女儿有了喜欢的人他本应该高兴,只不过却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况且她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允许这种感情存在,她会因此而遭受非议,这不能发生,绝对不能。 “这条路太艰难了,我不希望小树她受苦。” 简墨听着左树颐父亲的话语,紧抿着嘴唇,沉吟片刻,才慢慢开口,她的声音如此艰涩,艰涩到下一秒她都无法发声:“您的意思是……让我…离开。” 左树颐的父亲,这个平时不苟言笑永远严肃的男人此刻正以恳求地口吻拜托她,“算我求你了。” 她从不担心被人误解和针对,即使她们的爱情从开始就遭受所有人的反对和指责。相反,却总是会害怕那个人受到一点委屈。如果是因为自己,那个人失去了原本该有的荣耀、遭受所有人的非议,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太过自私了点。那个人敏感善良又脆弱,无法承受那些本不该有的指责。 但是她只是有些担心,如果她不在了,那个人会好好生活吗?她总是让自己受伤,还不在意,总是这样让她担心,总是这样…… 就算没有她,韩淼也会好好守着的吧。 想到这里,简墨红了眼眶,视线模糊地望向别处。她张了张嘴,声音变得低哑,甚至颤抖,“我会离开的。”这一句保证仿佛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说完,她恭敬地向着对方点了下头,在下一颗眼泪坠下之前离开了屋。 第61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等待,爱你们~ 61 简墨关上门的瞬间,身体颓败地抵靠在房门上。她的眼神木然, 周身集齐了所有悲伤的元素让人不忍打扰, 好似一个询问都会把她击垮。她听到一个人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她的眼神扫过去, 是个室内女佣, 正在沿着走廊擦拭壁画。对方正好也望向她, 简墨只能垂下头痛苦地捂住脸,小声地询问:对方有没有纸巾? 这位女佣显然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拿出纸巾并没有多想便递了过去, 简墨默默地感谢之后便极快地走了出去。 她匆忙地下楼,告别了有些疑惑的柯叔,沿经途中略微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仆人之后, 便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个悲伤的身影离开了庭院。 临近傍晚的微光折射在她的脸上, 坚毅而深邃的轮廓由于之前的掩泣而显得柔和许多。她眼睛泛红,仍有些泪光,只不过她的车速却是越来越快。 “能不能别开这么快!Shit!” 从后座的毛毯里拱出来一个漂亮的女人。 一头乱糟糟的黑发,性感的穿着,蓝的像冰湖一样深邃的眼眸,而此刻正蕴含着怒意地瞪着前座开车的好友。 简墨这才慢慢减下了车速,将手里的纸巾扔给对方。 “这是什么东西?”关世理戴着塑胶手套将纸巾放进了透明塑封袋里,然后整理好衣服身体移到了前座,与简墨并排着。 简墨挑了挑眉,由于刚刚情绪用力过度导致眼角到现在还酸疼,有些懒得开口,直接撂下两个字:“指纹。” “废话,我当然知道要查指纹,得,我差不多了解。”关世理将检测物封存好,挑着眼好整以暇地望着戏演的不错的老友,调戏道:“我说你怎么能感情渲染地那么到位,说哭还真哭下来,太少见了……” 原本难得的假期被简墨的一通狂轰烂炸的电话给提拉了过来,说是让她帮她监测一下,大概的情况也稍作了了解。她们原本已经猜到左叔叔今天会跟简墨摊牌,毕竟照片的事怎么赖也赖不掉。而她被简墨邀请的原因就是调查一下这件事和上次那件事的关联,简墨负责进屋调查,耳朵上塞着微型测听器,所以简墨说的任何话她都能听见,包括心跳、呼吸频率都会显示。所以当她听到简墨的微弱地“啜泣”以及那该死的仿佛真的悲伤满溢的情绪波动时,她真的有些惊讶。只可惜机器显示不了当时的影像画面,她可真的想看一番这冷情的阎王是怎么表现悲伤的情绪的。 “答应离开是安抚她父亲的情绪,心脏病可不是能刺激的。以及,辉耀公司的股票一直下跌,难免会有内鬼,门口那个女佣就是一个。”简墨眼睛直视前方,略微拉下窗户透着气,刚刚在与左叔叔对话时,她胸口一直憋闷着一团气。 “鞋底加层着消音材质,怪不得我的仪器上显示极其微弱的电流声。”关世理笑了一下,这些小儿科的伎俩总是那么乱着来,“你觉得她家里的有几个是可信的?”简墨观察细致入微,她的判断永远是队里最精确的。 “或许有三个跟这件事有关联的。” “唉,当名人也挺痛苦的,要防这么多。”关世理嘀咕了一下,慵懒地倚靠在座椅上,抬起眼皮看着简墨发红的眼角,笑着问道:“如果真要你离开她,你会愿意?” 简墨听出了对方言外之意,爱情是自私的也是无私的,真要到那时候,她也不会放手,毕竟曾经答应过那个人。 “你也说了当名人挺痛苦的,我愿意分担痛苦,这就是我待在她身边的理由。” 车速渐渐缓慢下来,简墨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这让邻座原本是打趣的好友有些惊奇,她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认真地回答,然后很是理解地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么爱她。” 简墨只是微微侧过脸,眼神温柔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我不在的时候,她……” “放心,一切正常。只是离开了一天便放心不下你家宝贝要急着赶回去?”关世理打开了定位器显示仪,简墨这家伙在早晨离开左树颐之前便将那小东西放在了左树颐身体的某个位置,保护对方的安全。 简墨不在意好友的调笑,仅仅只是离开了十几个小时,心里想着的全是左树颐,担心对方中午会不会又嫌剧组的盒饭而挑食,明明体弱却可以硬撑着拍雨中戏,会不会委屈地哭鼻子…… “没有我不行,”她的声音渐渐放低,像是诉说着重要的回忆一般轻柔,“她就是太过善良,让自己处于危险当中不自知的那种人,我如果不在她身边,她一定会害怕的。” “第一次见左小姐时候,她还挺强势凶狠的。”关世理笑着打趣好友,虽然明白这样的凶狠态度是针对情敌的。 简墨慢慢加快了车速,想到当时的情景不由得嘴角上扬,吐露出左树颐的秘密:“纸老虎。” “我看左小姐并非是纸老虎,只能说某人用情太深呢,不然怎么能这么轻易掉眼泪呢?”关世理仍然抓着之前简墨啜泣的情景不放,硬是再次提了出来。 简墨听后紧抿着嘴不说话,免得留下不必有的被关世理牵着走。 “告诉我,你当时是想什么才能催泪的?我学习学习参考一下呗。”关世理哪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捣了捣对方的胳膊,得来的是简墨要杀人的眼神。 “如果我发邮件给你的那位上司,并且附上一张你在拉斯维加斯与女郎的亲密合照,你猜会有什么后果?” “啧,我不问了。”虽然只是逢场作戏,但是关世理有理说不清,只好乖乖闭上嘴,她可不想自家的两个小非人类的小家伙为她妈咪鸣不平。 终于这个难缠的搭档停止了追问才让简墨松了一口气,想来,她为了表演真实,之前特地观摩了左树颐的演戏状态,再者就是放空自己想写悲伤的事情,当时的脑海里大概便是若是她真离开小树会怎么办,让韩淼守着绝对不行,那个小助理根本没有那种能力。思绪混乱中又想起了前不久被迫陪左树颐一起看的某部韩剧,她只想到当时小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她也跟着难过起来—— 就这样,眼泪不由自主地下来了。 这样的心理活动绝对不能同任何人说,太难为情了。不过—— 简墨视线略过手机屏幕,那是左树颐和自己的第一次合照,如果她们的爱情无法实现,她也会竭尽全力去守护,因为这个人,她会终其一生追随着。确定好自己如此坚定的心理之后,简墨脑海里突然呈现如果是那个得瑟的家伙听到这些后会是如何感想,一定会得意地双手叉腰头昂起来夸张地大笑,真想立刻就回到小树身边,亲自瞧瞧那可爱的小模样。 “F*ck!!怎么突然加速了,这是谁的车你知不知道,部长会杀了我的!” 烈红如火的晚霞下,一个明丽的女子坐在车里声音以抖成八十度的高音划破这红艳长空。 将至午夜,她静悄悄地推开那个人的房门。温柔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入卧室,床上的人翻了身,头发耷拉在额间,睡颜有点不安分,微微蹙着眉,身体蜷缩在床的一角,让人忍不住怜惜。 简墨轻轻地以最轻的脚步走进床边,拿下冰凉的皮手套,掌心接触温软的床单上,慢慢将被子替对方拉高一些,左树颐似乎感知到一样朝着那个温暖的源头靠了靠。简墨的手停在半空中,深怕吵醒对方。 睡觉都不安稳,还真是。简墨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眼神是多么深情,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立刻将对方拥抱入怀的冲动,仅仅是分离了十几个小时,自己却想得要命。 “我好想你。” 她嘴里轻轻念着,俯下身亲吻了对方的额头,然后是微张的薄唇。 “唔……”半梦半醒之间左树颐原本被梦中的黑暗网住找不到出口,就在刚刚周围像一米阳光洒满在周遭的黑暗之中,然后渐渐扩散,形成了一个美丽的花园,她无不惊奇地四处张望,她听到一个声音呼唤着她,传递过来的是那个人满满的思念。她慢慢睁开眼睛,对准了焦距,看见今天一天不见的心上人悄然无声地依偎在自己身边,左树颐一下子尖叫了一声,身体已然做出了更快的反应,她立刻坐了起来,紧紧拥抱住对方。 “真是的,你去哪儿了,走的时候都不和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她的语音渐渐收紧,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她今天一天都是浑浑噩噩度过的,在演戏时还失误了好几次,每每她回头想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却突然不见了,那种感受估计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吧。 “我之前就让韩淼告诉你了。” 简墨声音很温柔,她掂量着措辞,因为她看见左树颐红红的眼眶,就怕对方哭鼻子。 “简墨你大爷的,你离开一下跟我说就好了,干嘛要通过韩淼再转告我,这让人有种你要走又不能对我说的错觉!我以为你走了,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左树颐说道激动处,狠命地捶着简墨的前胸,她今天整个人魂不守舍的,还耽误了剧组拍摄,这家伙居然还乘着三更半夜悄悄回来,难不成当没事发生过? “我答应过你,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只不过今天是出去办点事而已,通过韩淼告诉你的确不妥,下次不会这样了。” 简墨拍了拍对方对方后背,手指点在了左树颐后颈处头发根处,灵巧地一拨,摘下了微型定位器。 左树颐只觉头皮一瞬间麻了一下,便也不在意,她抓住对方的胳膊,让简墨直视自己,恶声恶语问道:“今天干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就那么不能和我说吗?” 简墨将台灯调暗一点,侧坐在床边,她的睫毛在灯光下扑闪了一下,他并没有着急去回答,而是微笑地捏了捏对方的掌心,“小树,如果因为我,而使你的事业受阻,你会怪我吗?” 简墨说完抿了抿嘴,像个有点无措的孩子着急地低下头并没有直视左树颐的眼睛,她立刻补充一句:“我只是假……” “你是我的,我待你真心真意,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大风大雨我可以帮你挡着,我可是视后。”左树颐原本声音高调地宣誓主权,然后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羞红了脸,“其实我早就想秀点恩爱,公开当然也可以啦,只不过总是被你管着,我这个人一旦认定了谁就s是会死磕到底的那种,除非对方不爱我,但是我看你不挺欢喜我的嘛~” 左树颐说完捣了对方一拳,却被简墨顺势拉进了怀里,两个人用被窝裹了起来。 “请务必死磕我。” 第62章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很感谢耐心等待的小宝贝们!! 素为拖了那么久的更新说声抱歉QWQ,实在是委屈等待的读者小天使们! 阿素尽量加速更新,爱你们 62 说完这句话, 看着怀里的人憋着嘴偷笑的模样,简墨有点不解,问道:“笑什么呢?” “没、没什么,”左树颐眼泪都笑出来了, 简墨当然不让, 立刻准备用些恶劣的手段逼其供认,左树颐连连摆手表示投降,“第一次听你说这样接地气的话,有点搞笑呢。” 简墨撇下眼眸,有点不自然地反问出口:“很奇怪嘛, 我只是入乡随俗罢了。” 左树颐眉眼含笑地捋起简墨垂下来的发丝,扳过对方因外面寒风而冰冷的脸颊, 吧唧亲了一口,“因为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不食人间烟火,跟个神仙似得, 哪会说什么俏皮话, 是被我感染的吗, 变得有些人情味了。” 简墨听完微微勾起嘴角, 将左树颐的爪子从脸上拿下, 然后抱住对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平躺下床, “我先去洗个澡,不然你会嫌弃的。” 左树颐看着简墨坐起离开,眉头皱起了小川字,她可是等简墨等很晚才睡着的, 居然不来一个deep kiss就走掉,真是没情调。左树颐想到这里,心里有点委屈,自己这个恋人有时候就是不懂得她的心思,她跟进简墨进了淋浴间。 “你跟进来干嘛,睡觉去。” 简墨反手想将门关上,哪知左树颐便一脚踏了进来。 “刚刚在台灯照的也看不清楚,你给我看看。”左树颐嘟嚷着嘴,拉过简墨的手,将对方拉近一些,她狐疑地凑了上去仔细瞧了瞧简墨的眼眶,然后咂咂嘴,“你哭了?” “嗯?” “我怎么感觉你哭过?”职业天性的戏骨立马瞧出了蛛丝马迹,逮着对方不放。 简墨揉了一下眼睛,平淡地回答道:“并没有。” “撒谎屁股上会长毛的,亲爱的。”左树颐拧着眼睛很是正经地指责道,发现对方并没有因此告诉自己实话,心里有些着急,“为什么你总是要瞒着我一些事呢,偏偏都不告诉我,明明我已经察觉出来了。” 简墨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在心底考虑如何开口,身体却被左树颐一推,对方毫不顾忌地朝着她的胳膊张嘴就是一口,顿时一排牙印子立马显现出来。 “你再不说,我继续咬。” “小树,我得离开一段时间,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简墨立马堵住左树颐的嘴,防止对方立刻反问,“我不在这段时间内,我会派人全程照顾你,你放心,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回来。” “你为什么要离开,发生什么事了?快说呀,急死了!”左树颐才不管对方安不安排人照顾她,她现在显然不想要简墨离开自己身边半步。 简墨被左树颐激动的神色逗笑了,她略是安抚地抚摸了一下对方脸颊,天知道她怎么会舍得要几日不见这可爱的小表情。 “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因为你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我离开几日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到时候我会安排一个朋友秘密保护你,你只需要和平常一样就好。” “跟平常一样?你不在,我怎么能和平常一样,你甚至都不告诉我原因,这对我很不公平,你明明知道我不能把事情憋在心里的……”左树颐皱着眉语气带着浓重的忧郁,她盯着简墨好久,知晓对方的性格要是不愿意说,八台大轿也是扛不动的。她拽住对方的衣领子,死命晃动着,简墨也任由其胡闹,再精致的衣服也经不起这样拽握,只听撕拉一声,简墨的衣领口被撕下了一个大口子,挂垂在胸口。 “这下满意了吧~?”简墨她用手指指向了自己的胸口,看着面前人脸红了一下,立刻附了上去,“你要怎么赔偿我?” “……” 有史以来第一次左树颐对简墨的难得的调侃行为没有太过反应,她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最后慢慢地替对方整理了领子,指了自己的衣柜间,“你可以换我衣服。”说完便掉头离开了洗浴间。 简墨当然感受到这个敏感的另一半消沉的情绪,左树颐在怨怼她,什么事都不告诉,的确这样对小树是不公平的,但若是把真相告诉小树,那她一定会和家里闹翻天的,简墨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 简墨在洗浴间呆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的自认为正确的隐瞒是对还是错,当她出来的时候发现卧室的灯已经关掉了,屋子内一片漆黑,唯有淡淡的月光透着窗子洒在那个假装沉睡的人身上。简墨轻轻掀开被子慢慢侧身进去,她小心翼翼地靠在左树颐身边,拉起对方的手想要箍在自己胸口,眼前闭着眼睛装睡的人撤开了她的桎梏,翻了身背对着她。 她在生她的气。 简墨叹息一声,将左树颐拱起的被子掖好,便不再碰对方,生怕又惹到对方。这一夜,两人各怀心事,久久未睡。 …… “小树,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熬夜不能熬夜不能熬夜,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还有简墨也是,之前不已经交代过了吗,她不睡,你一定得逼着她睡觉,你看看这该死的熊猫眼,亲爱的你今天还得去片场,能不能注意点!” 一大清早便听见唐景独特的批-斗,被点名的两个人一个乖乖坐在梳妆台前被化妆,一个默默不语地站在身后,两个人完全没有做错事的自觉。倒是左树颐看着唐景气的眉毛一颤一颤的,只好声音软下来,解释道:“哥,你是知道的,我认床,睡眠不踏实。” “都来近一个月了你还认床?能不能换个能画圆的理由搪塞?”唐景有点气急败坏地用遮瑕膏混合一些口红沾染上,才弥补左树颐那浓重的黑眼眶。“你要知道,若是总顶着黑眼圈去片场,闲言碎语就会传开了,说你……” “说我的美好形象都是假的,夜夜去酒吧夜场厮混呗。”左树颐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唐景要说的是什么,这影城驱车十几分钟便有一个巨大的夜市中心,那处应有尽有的人间繁华,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专门为影星或是赞助商提供娱乐的最佳会所,当然价格也是不菲的。 “啧,明知道如此还要熬夜,片场眼多嘴杂。”唐景无奈皱了皱眉,端起左树颐的脸颊仔细瞧了瞧,确认浓重的黑眼圈被完美遮盖之后才肯松手。他转身看了一眼简墨,小树的初恋情人。 “简墨,我一点都不清楚你给予我的保证水分多大,只不过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完全负责起小树这毫无规律的作息时间,毕竟你俩是睡一屋的……”唐景有意无意地加重了“睡一屋”的字眼,这话一出口倒是让自己有点不自在,索性那个反应慢半拍的小助理韩淼并没有太多在意,反而是当事人之一的左树颐翻了翻白眼,打断了他的话。 “你和她说有什么用,反正再过不久她就要走了,我作息时间我自己会调整,你也不用跟她强调。”左树颐情绪化的口吻让人一听便知道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她说完也未睁眼瞧见简墨,而是对着镜子抹了口红。 韩淼不解地听着老大这番话,她望了望简大神,发现对方直直的盯着老大看,又瞧见老大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顿时觉得气氛有点僵。 “大神,您要走?” 韩淼压低声音小声询问身旁的简墨,这也让坐在梳妆镜前收拾耳尖碎发的左树颐透着镜子望了去。看着镜子里的简墨默默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之后,左树颐紧抿着嘴唇不发生,她很是气愤地站了起来,咬着嘴唇快步走到简墨面前,望着对方永远波澜不惊的眼眸,愤怒、不甘、困惑的心境让她甚至想要对简墨打上一拳。 “所以你要走多久,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她的音调拔高,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这让一旁的唐景和韩淼都吓一愣,韩淼想要上去相劝时,便被唐景是识时务地拉着往外面走,顺便赶紧关上了门。 顿时房间内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久到左树颐失望地认为她们的爱情就这样玩完了的时候,那个人突然一把将她抱住,然后温暖的手指抚摸上她的头发,还在她耳边喃喃低语着:“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只是十多天而已。” 左树颐听到简墨惯有的温柔低音,眼睛突然有点湿润。 “我知道你从昨晚就在怄气,可是我没办法告诉你原因。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为了你,我现在做的任何事都是围绕你,我没有坏心,你会明白吗?”简墨用双手捧住对方的脸颊,用额头抵住额头的亲密方式希冀着传达自己内心的情感。 这一切左树颐全都明白。她只是不能接受简墨突如其来的告别,往往这样的离别带来的痛苦都是泰国残忍,她害怕简墨嘴上说的十来天会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因为简墨像风一般,神秘飘渺,她急切地想要牢牢抓紧,留在自己身边,却怕总有一天对方会离开自己,这种不安定的心理不知从何时已然在心底悄悄蔓延。 “你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我怕你不再回来,你这样突然的道别,让我不安。” “我从来都不会失信于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简墨有点惊讶,比起自己的安危,小树最担心的是她是否会如期回来。 左树颐将头搁在对方肩上,她此刻恨不得拿根粗绳子将对方绑起来,她甚至原因违法做拘禁的事情。“……什么时候走?” “今天上午。” “……”听到这个让人难过的回答,左树颐心里咯噔一下,她闷闷地问着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就那么非走不可吗?” “不要这样望着我,”简墨瞥过眼睛不去看左树颐那双眼睛,她怕她下一秒就会反悔,“上午我就不陪你去片场了,如果别人问起我,你就说把我辞掉了,理由,就说我不尽责吧。” “我真的恨透你了!你本来就不尽责,擅自离开,把我当什么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雇主,明明、明明知道我舍不得,明明……” “明明很爱你,却要离开你对吗?” 在左树颐眼泪溢出眼眶的下一秒,简墨吻去了她的眼泪,并勾起左树颐的小指做出保证,她会尽快回来。 “如果你食言,我会用尽各种手段将你家祖坟刨出来也会把你找到,所以,你不可以有事……知道吗?”即使心里惴惴不安,左树颐还是恶狠狠地发出警告,最后反而是自己不争气地带着哭腔。 简墨轻笑了一下,执起对方的手,缓缓开口:“等我回来。” 第63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等待!比心~ 63 原本还准备推开对方的左树颐听到这句话仿佛中了魔咒一般, 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她听不得简墨这样温柔的话语,哪怕是说着一些对她来说是“残忍”的话,真可笑,自己为什么还如此这般地喜欢着对方, 明明刚开始讨厌地不行…… “想什么呢?” 简墨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 左树颐任由对方的吻温柔地附在了她的身上,她向来喜欢简墨身上的味道,就像冬日里的阳光洒在身上,带着一丝寒冷却是炽热的,耀眼的。 左树颐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她知道简墨是爱她的,虽然这份爱相对沉默许多, 深沉地过分。 “你爱我吗?”她微微勾起嘴角,显而易见,恋爱中的人很喜欢问这些多余的话。 简墨先是一愣, 然后抚摸着左树颐的脸颊, 那双深灰色的瞳孔里流转着深深的情愫。 “愿意付出生命的那种程度。” 这是她的回答, 却让左树颐吃惊不已。原本以为简墨会反问“你觉得呢”或是沉默以对, 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真挚的回答。她主动踮起脚尖, 吻上了简墨的唇, 有点抱怨地说出口:“快别说这话,以后也不许说,爱我就爱我,干嘛要付出生命, 我不允许你出任何意外,听见没?” 简墨只是默不作声,像一只大型犬类般蹭了蹭对方的脸,只有在左树颐身边她才会卸下所有冰冷,怀着一颗纯净的爱慕之心小心翼翼地对待对方。 “痒死了,真是的~”左树颐被蹭的笑着躲过去,小跑到床那边,拿起一个枕头便砸向了对方,简墨居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也不躲开,那引以为傲的反应能力呢? “你怎么都不躲开?” 左树颐从床上走到对方面前,看着简墨微红的额头,心里有点小内疚。“没事吧?”左树颐边问边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心里面还纳闷这大傻子今天咋那么迟钝~ 腰身一下子被对方搂紧,屁股上还被不轻不重地挨了两下。 “你干嘛啊~?”左树颐站在床上,被迫被对方抱着,屁股还被对方捏着,脸腾地一下飘着两朵红云。胸前的衣服被对方轻轻地拉扯着,一只手还胡乱地伸进了她衣服里面。 “别,你这是、干嘛?”左树颐的声音断断续续,她有点不知所措。 始作俑者并未吱声,而是稍微用力将她压倒在床上。左树颐整个人陷入了柔软的床中央。简墨一边用吻堵住她的嘴,手上稍微用力抬起她的臀部,试图将她的半裙扯下来。左树颐惊慌之下,只好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腰际,难掩的羞耻感布满了绯红的全身。 “……我们好久没做了。” “可是现在不能,何况之前……嗯……”左树颐氤氲的眼睛看着上方的人,她不知道该不该松手,尤其是看着心上人那无辜的眼神时。 “你难道不想?” “我……” 简墨的循循善诱,导致她甚至主动抬起屁股好让对方脱下自己的裙子,左树颐感觉自己的自制力在简墨面前就像虚张声势的棉花糖一样入水即化!她略是难堪地感受着身上人贴在自己身上的体温,带着性-欲的热度。 “我觉得……我、我们可以等等,待会我还得……”她心里羞耻和激动交织着,所以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欲拒还迎的态度。 简墨伸手将左树颐自己挡住眼睛的手拿开,正视着对方,缓缓开口:“可是我不想等。” 左树颐看着上方人扯了扯自己束腰的带子,立刻条件反射地紧闭眼睛,这样紧张的模样让简墨暗自发笑,“别担心,我或许太失态了。”简墨当然知晓左树颐待会儿还得去片场,到了中午还得参加一场宴会,刚打理好的妆容,可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子被破坏。她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费了好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该死的冲动,想从左树颐身上起来。 “哎?” 左树颐看着刚刚还一副要扒掉她衣服大干一场的心上人这会儿又变回平日里禁欲谨慎的冷面人后,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想笑。简墨好不容易主动一次,还特么就半路刹车,这叫她怎么应对,明明要走了,还这么磨磨唧唧的,不就是大白天嘛…… “叮嗒嗒——”一旁掉在床上的手机不适时地响起来了,不用看便知道是韩助理催了,简墨想要起身整理衣服,却被倒在床上的左树颐蛮横地拉住不让走,眼睛里还传达着“你敢走试试”的信号,另一只手拿起电话便劈头盖脸地吼了过去—— “不许废话,过一小时再打给我!”说完这句,便挂断的电话,导致一切准备就绪的韩淼和唐景一脸困惑地站在楼下,最终还是认命地回到楼上等着那位惹不起的主子。 看着左树颐气势汹汹地将手机扔在了床边上,简墨微微皱眉,刚想开口,领子便被对方揪住,整个身体往下倾斜,然后把毫无防备的自己压在身,并施予了一个强硬的命令: “上我。” …… 左树颐看着镜子面前自己,胸口、腰际、大腿根部、脚踝处,那星星点缀的鲜艳吻痕,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床上已经没有那个人的气息,房间里依然犹存着欢-爱味道,刺激她的神经,她微微从床边站了起来,想要去浴室冲洗一下,但下面的酸痛让她有点不适地抿了抿嘴,刚刚那场激情太过激烈,她想要让简墨在自己身上印下烙印,哪怕是疼痛都可以。 当唐景和一脸哭丧着脸的小助理来到房间后,看到左树颐已然穿戴整齐地坐在梳妆台前,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虽然疑惑,但又不敢问出口,毕竟他们都看见了对方脖颈后和胸口的吻痕印子。 唐景默不作声地替对方遮盖这些吻痕,虽然想训斥,但看着小树本人一脸落寞的神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老大,我觉得大神应该是有苦衷的。” 虽然没明白大神离开是怎么回事,小助理韩淼还是忍不住憋出来一句安慰话。其实他一直没觉得大神和自家老大有什么“奸-情”,直到被唐景一点拨,再加上现在这□□裸的吻痕,才算是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人是在谈恋爱,只是这大神为什么突然就走了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嫌弃他家老大? “想什么呢,收起你那该死的同情眼神!” 左树颐翻了白眼,在助理眼中她变成了弃妇不成?左树颐抿了一下口热饮,不慌不忙解释道:“简墨只是有些自己的私事要处理,过段时间还是会回来的,别瞎操心。” “原来是这样,我说也是呢,嘿嘿。”韩淼赶忙狗腿子附和道。 “嗯,不过若是有人问起,你得有意无意说明是她做错事我辞了她这个意思。” 虽然不大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但尽职且有分寸的助理也没再去追问,便了然点头。驱车到了片场,正好结束了邵昕言的上午戏,只见对方眉眼中尽是柔情地看着一位男子,那个男子一看便是圈外人,穿着西装笔挺,身材硬朗地站在她身边,不过虽然在听她说话,但时不时地望了下腕表,明显是在等人。 左树颐作为下场接戏,只好走过去与对方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 “昕言,一上午的戏,辛苦了。” 左树颐微笑地与邵昕言打招呼,毕竟被梅姨多次提醒,不能和对方僵着处,因为接下来两人还有一部电影要合作。 邵昕言转过头看向左树颐,明显那种眼神并不是太友善,更确切地说是并不希望左树颐在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 “额……小树姐,你、你来了。” 而站在她身边的这个男子,听到邵昕言喊了对方的名字之后,才仔细看了来人,原本冷峻的面容不知不觉柔和了许多。 左树颐点点头,感觉出这个男子一直在望着自己,有点不自在地说道:“那你们先聊,我去准备了。” “请等一下。”一道好听的男子声音传了过来,左树颐停下脚步,回过头,疑惑地望着这个面容英俊的男子。 “你好,我叫邵宇,是和左树颐小姐你有婚约的人。” 第64章 作者有话要说:  只能默默更新。qwq 64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问候, 让一向处事不惊的左树颐愣住了几秒。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你或许认错人了,我没有和任何人有过婚约。”她的大脑飞快搜寻所有过往片段, 真真切切没有人与她提及过婚约二字, 怎么这时候突然多出来这么个奇怪的未婚夫? 男人欠了欠身,英俊的脸上只是带着微笑,似乎并不觉得哪里不妥,相反走近左树颐,与对方保持友善的间距, 慢慢解释道:“是我太仓促吓到你了,左叔叔其实让我不要太过着急提出来。” “我爸?” “嗯。” 左树颐只觉奇怪, 她侧过身,望向邵宇,开口说道, “我可从没听说关于婚约的事。”待对方刚要解释时, 韩淼便上前小声嘱咐了一下, “这里人多眼杂, 不方便说这些。” 男人听后便礼貌点点头, “我等你结束。” 这句话让左树颐听后有点不自然, 她本想开口告知“她的戏份很长,得很晚结束,以后再联络”这样的客套话,但顾忌到对方是邵氏集团的二公子再加之是邵昕言的哥哥, 她也不方便冷面相对,只能微微笑着默许了到时候让韩淼搪塞过去就是,但她目光触及到男人身后的邵昕言后,顿生恶寒,对方的眼神阴冷诡异,像是看着仇恨之人的目光,但那只是一瞬间的凶狠又恢复为常态了…… “景哥,我想问你个事?” 化妆间内,左树颐望着化妆镜内的自己,眼睛定定地出神,然后垂下眼帘,似乎在想着什么。她声音轻飘,让唐景误以为又是些轻佻的琐事。 唐景拆卸着对方头顶上厚重的发饰,望了望左树颐,示意在听。 “我感觉…邵昕言似乎对我比较,就是你认为的那种感觉。我是哪里惹到她了吗?”左树颐抬起眼,望向停下手的唐景,她现在心里有点郁结,邵昕言之前那样充满敌意的眼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真的很想是看错了。 唐景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老大,还不就是上次金麒麟最佳女主角被你夺走了,她比不过你记着你了吧。”韩淼在旁边插了话,惹了唐景一个瞪眼。 左树颐听后,想了一下可能性,最后皱着眉摇了摇头,“不会,那种事还不至于,毕竟邵昕言在接下的百花奖上夺回了一局,她没必要这样记仇。” “那就说不准了,毕竟邵昕言那个女人心机太深,一般人可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没想到,她哥哥居然是小树你的未婚夫,太不可思议了。”唐景挤兑了一下板着脸的小祖宗,毕竟这样调侃的机会不多。 左树颐烦躁地摆摆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拜托,他不是我的未婚夫,那只是大人不负责任定的,完全没人会在意那些不作数的约定罢了。”左树颐不咸不淡地解释,她刚刚结束拍戏之后就立刻打电话给家里的柯叔询问此事,说实话不在意是假的,毕竟那个邵家二哥非常认真的神情让她很困扰。 “宝贝儿,我看还是有人比较在意啊,人家那小伙的架势可不是闹着玩的。”唐景弹了一下对方的脑门,当然知晓左树颐在头疼什么,其实他和韩淼好奇地要死,突然冒出来一个英俊的男人说着是小树的未婚夫这样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任谁都憋得难受,幸好那时候周围就他们几个人,要是被别人听到肯定要被传出去,影响……不敢想象。 左树颐思考了一下,贫瘠的记忆里闪过一丝重影,可是再让她想,那段记忆就像被硬生生斩断一样,断断续续的。她只能记得小时候似乎去邵家玩过,或许是那个时候被定下了娃娃亲,但这并作数,即使是刚刚跟柯叔确认了确有其事,而且自家的老爸甚至接手了电话,让自己注意分寸,真是让她头疼不已。 “唐景,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不适时地叩响了,左树颐欲言又止,索性不说了,转身又坐回了椅子上。唐景看对方脸色变了变,细想或许跟那个人有关,就不过问了,点头让一旁的韩淼去开一下门。 进来的是编剧金女士,她微笑与他们点点头,唐景他们心领神会地回避到旁边,看着面容慈善的金编剧过来,左树颐再怎么情绪低落,也挤出笑容面对对方,毕竟金编剧可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金老,你怎么过来的?” 左树颐站了起来,不理会头上未拆卸的发饰,扶着老人家坐了下来。 “哎呦,我这把老骨头颠颠簸簸来这都快散架咯。”金编剧坐在了左树颐旁边,慈眉善目的脸上多了好些笑纹。她喜欢这个努力上进的女演员,虽说只合作过两部戏,但对方的品性是现在很多女艺人学不来的。 “刚刚看你表演那场反将戏,真的特别精彩,不愧是郑老亲自推荐的人选,真的是一气呵成。”金编剧一边说着一边不忘拉住左树颐的手放在手心,这让左树颐心下明白对方估计还有其他“帮忙”的事。 左树颐微微笑着,脸上有点不好意思,“金老夸重了,不过您这样说我真的很开心,当然我还得继续琢磨昭懿的精髓,毕竟这个人物性格多变,得拿捏精准才行。” “交给你,我就放心了,要交给其他人我还真是害怕的不行,”金编剧抬起头望了一下四周,只看得到远处的左树颐的专属助理和化妆师,不见传说中与对方如影随形人,有点好奇地问出口,“听小严她们讲,靠近你身边不容易。” “唉,怎么这么说?”左树颐一听,一挑眉,好看的眼睛充满了疑惑,奇怪啊,她在剧组从未耍大牌。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金编剧当然能看出来左树颐的纳闷,赶紧摆手示意,“我是说,她们说你身边有个生人勿进的女子,谁要是接近你都得经过她同意才行。”金编剧半调侃的笑出声,她本想见见那个人物,毕竟被工作人员说的神乎其神的。 左树颐一听,原本明亮的眸子黯淡了许多,眼睛快频率地眨了眨,试图望向别处,挤出一丝笑容,无奈地说:“啊,你说那家伙啊,她……她被我辞掉了。” 金编剧看出对方的情绪变化,当然不会继续追问,而是拉过左树颐的手,语气放慢道:“小树啊,那个,阿姨想拜托你一件事。” “您说。” “就是周六的聚会,我希望你也能参加。” “……” 左树颐抿着嘴,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知道这周六裴导过生日,原本打算在那天会代表公司替对方准备一份生日礼物,但邵昕言主动提议让大家去她在北西区(富人区)的一栋别墅庆生,但那天左树颐正好有个私事,本想以“回公司办事”的借口推脱掉,没想到金老在这个时候来跟她说。她本就不喜欢与那么多人聚会,应酬的事情更是心底抗拒,更何况还是在邵昕言的别墅里,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是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抵触。 “金老,我那天正好有事情,没办法去,当然我肯定为裴导准备了生日礼物的,我还没跟裴导说这事。”左树颐面露难色地开口说道。 金编剧当然知道左树颐会说这话,“其实我知道你不愿意参加这样人多的聚会,但大家难得在一起聚一下,何况还是小邵极力邀请的,再过不久这剧就要杀青了,你看看你每次聚会都不参加,这让裴导那个死爱要面子的人说不过去啊……” “这……” “你还是去一下意思一下就好,毕竟你可是这部剧的主角。” 左树颐叹息一声,她知道如果在僵持下去,金老肯定心里会膈应,自己也不好做,总不能因为自己扫了大家的兴致,即使自己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 “好啦,我去还不成嘛,我可不能拂了您的面子不是。”左树颐轻轻打趣道,算是给了老人家一剂定心药,目送金老笑眯眯走出去后,这才耸下了肩,头痛地扶着额。 唐景走到小树身旁,看着对方长久盯着一处的神情,那眼神让唐景觉得空落落的,似乎小树这孩子有着无法消散的心事,如果这时候那个人在她身边该有多好…… “如果大神在这就好了。” 冷不丁地身旁的韩淼冒出来这样一句话,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唐景狠狠地踢了一脚。“瞎说什么呢!”顿时,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 “我……好想她。” 良久,一声细微的声音从低垂着脑袋的人口中传了出来,唐景没有去接话,而是保持沉默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小树,他相信小树现在的表情肯定是很难看的。 夜幕降临,点点星辰。 左树颐冲了一会儿澡便头发湿漉漉地走了出来,本想用电吹风吹一下头发,索性便用毛巾擦了擦便放在了一边,她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没有那个人的号码,心里委屈到了谷底。她拨通了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可听到的是机械式的提示音。 “真可笑,说走就走,还真是绝情,为什么连电话都不能打给我……”她盯着手机屏幕好久,一个人难过地自言自语,明明才分开一天,仿佛看见简墨是上个世纪久远的事情,真是要疯了。 深夜,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停靠在酒店附近的隐蔽处,停靠了很久,最终她还是悄无声息地房门口,她在门口沉默了片刻,最终戴着手套的手按住门把,她生怕消磁卡提示音惊醒那个人,所以她只是拉开一道细微的门缝,然后才慢慢打开房门,轻轻关上。 房间内只有一盏台灯亮着,这个人怕黑,如果她不在身边的话,总是将灯开到天明。她将脚步放的很轻,向着床上沉睡的女子靠近一点,又靠近一些,她想仔细看一看对方睡着时的表情,可是当她看见床上的女子不安地蜷缩成一团,睫毛濡湿地垂在眼睑上,她微微皱眉,想要伸手触碰的时候,又艰难地收回了手。 她知道她此刻不该惊醒她,尽管她此刻多么想拥抱对方。 她站在离对方不远的位置,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然后安静地与床上的人道了一声:“晚安,小树。” 她的声音很轻,连带着离开的脚步声都像是午夜幽灵般悄无声息。 65.第 65 章 -- 她坐在床边看了一眼时钟, 便伸手拿过床头柜上那一叠叠厚厚的剧本, 上面是圈圈点点的红色标记, 随手翻了几页,有些台词晦涩难懂, 还参杂着许多古代背景提示, 要想把这么一叠厚厚的剧本熟透, 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听韩助理说,左树颐几乎很少用配音,虽然她不懂这演戏方面的,但眼前这个睡姿难堪的家伙应该算是一位敬业的演员。 简墨翻到压在最下面那本有些年代感的牛封皮的记事本, 上面是两行烫印的字以及一只灰色的鹈鹕鸟, 里面搁着一支签字笔,显而易见,左树颐还有记事的习惯。 简墨低下头, 手指翻着上面的卷书, 当目光触及到这本Pelikan老牌子的记事本和配套的钢笔时, 动作停顿了一下。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灰色的鹈鹕鸟徽章已经接近十五年不使用了, 零三年销售,在零四年便停产, 因为是政治原因, 她记得很清楚。何况当时只能是德国当地售卖, 而大多集中在港口城市多特蒙德, 那个曾经干净却又冰冷黑暗的地方,为什么左树颐会持有这个…… 看到封皮下还有一行印烫小字,应该是德文,简墨沉思了许久,最终还是将这些东西工工整整地摆回了原处,没有去看。 简墨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人,灰色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对方睡得很沉,蜷缩在一侧,黑色大波浪的头发垂落在两边,简墨慢慢伸出手,轻轻地将对方的一侧碎发放置到额头处形成短暂的刘海,观看了一下。 “怎么可能会是她……”嘴里轻轻念叨了一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自嘲地摇摇头便又重新放下。期间,简墨不时量了量左树颐的体温,待发烫的温度渐渐恢复正常之后,才放心离开,看了一眼时钟 ,差不多这个点,自己也睡不了多少了,索性便躺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拿过毛毯小眯一会儿便是。 Mayday——Mayday——!! 不远处港口发出空鸣的警报和海上船只的求救声,人们仓皇地在路上奔走,冰冷的警卫,哭泣的妇人,饥饿的孩子,还有那盒被踩碎的馅饼…… 简墨蓦地睁开眼,灰色的眼睛失焦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做了这样的梦,印象中她已经好久不会回忆到那些了。 她微微侧过头,一束阳光带着初春的暖意,斜斜地照射-进来。她的睡眠一向很浅,起身才发现自己昨晚竟一直被对方紧握着手指,她轻轻收回,将对方的胳膊重新塞回被窝。听到楼下的动静便立刻起身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服,低垂的眼脸望向床上睡得正香的人,伸手摸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才慢慢走出房间。 “大神!老大她……” 韩淼看到简墨,立刻颠儿过去,便被对方噤声手势打住了。 韩淼只好跟着对方走到客厅,凑上去,轻声询问着:“老大她、没事吧?”今儿一大早他刚领了前期资料准备送给左树颐,并贴心地发了短信,表示八点到,顺路可以买点早餐过去,给主子吃的那些营养餐下下饭。然后,便收到了这样的短信回复—— 风寒发烧,仍在休息。 他当时心就提到嗓子眼了,这样不咸不淡的口吻一看就不是本人发的,他急急地拨了回去,对面清冷的声音,得,还真就是大神发的。得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才放下心,但昨晚的事儿居然现在才告诉他,前脚刚从医院出来,后脚又发烧生病了,身为助理的韩淼觉得他要被梅姨削一顿皮了。韩淼望着简墨淡淡地点点头,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告诉对方,这些事情都得第一时间通知他才行。 “好了就好,幸好主子身边有大神在,不然真的又出大事了。”韩淼叹了口气,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简墨,对方眼底下略是青色的黑眼圈若隐若现,估计被主子折腾得一宿没睡。韩淼犹犹豫豫,最后憋出来一句话:“要不,大神你先吃点早餐?” 简墨连眼皮都没动,倦意写在脸上,即使如此她还是决定做些晨起运动,活动一下卧了一晚上椅子的身体。她谢过韩淼的好意,刚准备上楼去拿件衣服,而与此同时,一阵响彻天明的尖叫声贯穿了整栋别墅。 “啊啊啊——!!谁、谁碰姑奶奶衣服的!” 随着一声激烈地撞门声,楼上的房门被重重推开,走出来的是顶着一个鸡窝波浪头睡衣胡乱挂在一肩的左树颐,她面目狰狞一脸低气压地冲到楼梯口,正好撞见了正欲上楼的简墨。两个人隔了一段楼梯的距离,就这么四目相对。 精气神恢复过来了。 简墨抬头一脸淡定地望了一眼满脸怨念的雇主,心下评定着。 左树颐冷哼一声,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她从眼下那个家伙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了!该死的,这个保镖简直就是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她的底线。 “是你对吧,扒我衣服还对我上下其手?呵,我还真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真是简直了……”左树颐气的牙痒,气氛的她甚至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是多么沙哑。重步一个个台阶下去,走到简墨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对方,奋力揪起简墨的衣领直视着,她真的快气炸了,她是最讨厌别人碰她的,居然还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 一直被震惊到的小助理这时候才敢插上话,他慢慢走到楼梯处,他一向知道左树颐起床气重,但还没看到过发这么大火的,看这眼神,她真的能下一秒就和简大神干架的趋势。 “老、老、老大,您误会了,是大神……”韩淼打着舌头想解释。 “你给我闭嘴!” 左树颐杀过一个眼神,呵斥这吃里扒外的助理,她现在在气头上谁说都没用。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愤怒,眼睛铮铮地着简墨,对方脸色如常,那道让人无法忽视的伤疤平静地斜在眼角处,波澜不惊的眼眸却让她更加气愤,咬了咬下唇,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说,我们应该走法律程序呢还是私了,或者说你可以直接卷铺盖走人,当然,违约金得付双倍,真是没想到啊,瞧你这一副白白净净正人君子的模样,长得也不丑,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癖好……”这年头变态还真是防不胜防,女变态更是! 简墨听到对方这些话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只是略微抬起眼皮,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在思考。可怜的韩淼左右为难地站在一旁听着主子像机关枪一样毒舌的话,句句戳到心尖上。 “老大,事情并不是那样,大、大神您也冷静一下……” 助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一直保持沉默的简墨正慢慢抬起手,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了,他怕大神一个没忍住,就把老大提起来吊打,他可是真正看到过那样血腥的场景的人。 将对方挂在肩膀一边的睡衣领口提拉上来,看起来不至于那么暴露,她刚刚一直注视着那里,这个人一边正气急败坏地教训人,却完全不自知自己的睡衣正越来越往下掉的事实,对于这样的家伙,简墨压根不想听进去对方在说什么。而一起来就开始叨叨不停的左树颐此刻正口干舌燥,完全没想到这个该死的保镖会有这样的举动,身体反射性地僵直了一下。 “你丫干什……” “很显然,昨晚的事你忘了。” 简墨淡淡地开口,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遗憾。 说实话,一开始这样做只是略带着开玩笑的意味,只不过,当这么近距离看到简墨这张脸时,她居然会望的出神,那道伤疤划过眼皮虽然破坏了美感,却遮盖不住这双美丽的深灰色眼睛,更添了几分禁欲神秘的味道。 她的视线顺着简墨雪白的脖颈上的线条垂直下移,当触及到对方被她抵住而半敞着的衣领口时,非常惊愕地瞪大眼睛,酥胸外露,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乳-沟,刚刚没仔细看,这家伙身材居然那么好……左树颐下意识地多瞟了两眼。 被抵在冰箱壁上的简墨感觉很不好,左树颐说的那些话她一句没听进去。原本是想要推开对方的桎梏,她本可以轻而易举但顾忌到力道准备慢慢推,左树颐这时却冲她笑了一下,毫无预警的,其实她心想着希望简墨能扶她一把,她腿有些麻……只不过简墨会错了意,想要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尴尬的姿势。 由于身高差别,某位雇主作死欠起脚尖甚是费力,腿部还发麻,毕竟她模仿的可是威慑力超强的“高压咚”,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手臂一个不稳,鼻尖便蹭到了对方的耳朵上,如果从远处看的话,就好像是在充满调情意味的亲吻。 简墨和她的距离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一般人这样近距离的四目相对总会有一个会先不好意思移开的,而简墨似乎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一本正经地凝视着她。 左树颐,一个表面上高傲凶狠内心却住着小甜甜的奇特女子,突然脸红了。 她眨了眨娇羞的眼睛,寻思着要说些什么,并且慢慢找个支撑点让自己能够站稳结束这样尴尬地姿势,只是上天总是那么喜欢开玩笑。 左树颐拖鞋一滑,一个惯性动作便扑到了简墨的身上,好巧不巧,整张脸埋在了对方的胸上,左树颐都能听到对方吃痛的一道闷哼。 妈蛋,简直丢死人了,待会儿要怎么解释……左树颐脸埋在简墨柔软的胸里做着思想斗争。 而这时—— 韩淼望着眼前这幅不可描述的光景,拎着一提袋橙子哆哆嗦嗦地手指向她们,像是见了鬼一般嚎叫:“老老老大……你们在干嘛?!” “?” 左树颐被那一声突然冒出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身子一挺,立马从简墨身上弹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嘴唇正好贴在了对方柔软冰冷的脸颊上,顿时空气凝结了。 66.第 66 章 66 血红的夕照, 由玻璃圆顶上方倾泻下来。 已经黯淡下来的天空中唯有几只灰鸟孤独地鸣啼。明明应该热闹非凡的火车站,此刻却是让人无法理解的杳无人烟。几乎从火车上下来的人们看到这座城市的第一反应就是—— “啊,这个地方真是荒凉的可以。” 车站建筑看起来是政府耗资巨额建造而成的高级建筑, 可是却被很少的进往人流而搁置的显得无比浪费,用五根手指头就能数的出的服务人员, 偶尔会有火车停靠在此站下来几个乘客拉着行李箱匆忙地检过票而离开此处。 明明是“天使之城”南区一处(zona sul),里约的富人聚集地,这个地方却是人少的可怜。这不得不让初来乍到的游客感到惊讶, 当然游客们的惊讶也只是暂时的, 他们按行程经过此处停留小段时间, 待火车继续开始后继续向南, 导游不会让这些外来人进入这里, 因为若是踏入这里, 没人能够真正保证他们能安全回家。 这个被南区隔离的区域,白天的安静祥和,晚上又是充满着血腥和强-暴。 这里不同于其他的贫民窟一般, 为了生存而抢劫偷窃,当然那些地方即使是偷窃也不至于害人性命。这里的治安“很好”,不会发生这样谋财的事件,每个区域都会有专人管辖, 像一个庞大组织一般听从于上级。这里每天都会有形形色-色甚至各种肤色不同年龄的人种被送至到这里, 为了某些交易。 一辆黑色的SUV停靠在火车站出入口, 车上的窗户被黑布遮挡着, 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的任何情况。随着火车警铃的响起, 一列从北部驶来的火车缓缓进入视线。在乘务人员的安排下,从A03-E的出口处,被人搬下了几个巨大的灰色行李箱,从车上立刻下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位皱着眉头指挥着这些人小心搬运,明明被各种油墨笔标记着的肮脏箱子,却是非常小心对待着。兴许是有所顾虑,领头的男人上前与乘务人员交谈片刻便将他们强行支走,并用黑色的布盖在了几个行李箱上。 闷热的窒息感已经让她难受地蜷缩在一块,她不知道已经这样过了多久,当她醒来的时候就被关进了这个箱子里,无论她如何敲打撞击这坚硬无比的铁箱都是白费力气。她被关进了这个黑箱子里,没有阳光,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她感到口干舌燥,极度缺水的身体已经发出警报,她连拨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之前嘶喊敲打耗尽了体力,让自己处于这样黑暗密闭空间的人,是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吗,左树颐混乱的大脑此刻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如果她再这样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她此刻没办法弄明白是谁想陷害自己,但最要紧的就是活下来逃出去。一路上的颠簸和火车鸣笛,她知道她被刻意运往某个地方,她的大脑里已经想到了无数的不好遭遇,她甚至听到不远处有孩子在哭,然后随着一声枪击声,就再也没有那个孩子的哭声了…… 这里不是本国,究竟是什么地方! 隔着箱子她听见几个男人操着奇怪腔调的英语,期间不停地会吐露出那些肮脏下流的话。这让她感到无比恶寒和恐惧。一路的颠簸和巨大的不安感支配着她早已虚弱不堪的身体,但她始终用耳钉戳着自己的腿部使自己意识高度清醒。 她不能晕倒,因为她不知道自己醒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当那个负责人打开着个被封闭好久的巨大黑箱之后,发现这个关在里面的亚洲女人腿部流着血之后,凝视着女人好一会儿,不知道那种眼神里是冷酷的算计还是慈悲的犹豫,只是隔了几秒,他挥手示意专门人将这个女人拖出来。她像个牲畜一般被强行拖拽了出来,周遭的白炽灯让她短时间内睁不开眼睛。 她被一个男人用黑布蒙住了眼睛,仅仅能听到周遭有急促的脚步声渐近,来的几个工作人员里有人看见这个从外表看起来就非同一般女子的亚洲人,小声地用着西语嘀咕了几声,像是在再三确认。一个轮廓很深的欧洲人戴上眼镜走了过来,他拿出一张方形照片,那是雇主必须邮寄过来的,他戴着白手套像个神圣的医者轻轻扳过女人的脸,近距离观察比照着。 “Realmente es un bello rostro……” 男人感叹了一声,收起了照片,将她脸上的黑布条扯了下来。赫然,她的眼睛瞬间白芒了一片,几秒之后才恢复了视线。当她看清楚周遭状况后,她第一感觉她即将要面临着强-暴。 面前的戴眼镜男子看出了她的企图,快她一秒夺走了放在箱子上的拆卸工具刀,并且狠狠地拽过对方的脚踝,将这个可怜的女子按在了地上。 左树颐死死地瞪着按住她胸口的陌生男子,即使是周遭还有很多他们的同伙,她也毫不畏惧地伸出一只手发狠地划破了对方的背脊,硬生生地扯出了一条若隐若现的血痕。 原本斯文的男子第一次被“商品宠物”攻击着生疼,他一只手扯着她的裙摆,另一只手刚要抽对方耳光,就被始终站在一旁看戏的负责人拦住。 “我只是让你验货,不是让你来享乐的。” 对方说着低哑蹩脚的中文,戴着恐怖的面具,让左树颐无法吱声地从下看着他。 验货是什么意思? 刚刚被撞击的晕眩感让她痛苦地捂着头,左树颐张了张嘴,但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已经很久没有喝水,刺痛的喉咙让她连喊呼救的本能都发不了声。 “很显然,格雷医生,你这样吓到她了,我们的客人可是要完整无缺的开始表演,你这样我们可是会赔钱的。” 被称呼为“格雷医生”的男子听到这话后,才碎了一句脏话收了手。看着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远之后,左树颐才知道她逃过了被这个变态强-暴的危险,但她清醒的意识到她即将面临着更残忍的折磨,这不是普通的地方,这个面具男身上充满着腐尸一般的恶臭味,哪怕是全身都浸着消毒水的气味也掩盖不了,他杀了很多人。 “你似乎还在疑惑这里是什么地方。” “……” “很快你就知道了。”负责人低下头看了这个始终保持沉默的女人,他很好奇,几乎所有被运送过来的人种,扯开黑布的一刹那,要么就是拼命呼救,要么便是可怜地哭泣,唯独这个亚洲女人却没有表现出来任何能够挑起看客变态情绪的反应。 或许是因为还没到时候。 男人这样想勾了勾嘴角,用手势示意属下播放了这个房间某个角落正上演的精彩画面。 瞬间,摆放在他们面前的巨大显示屏打开了,房间内进来两个人,一个很瘦弱的一个身形高大的,画面切换,不知何时被抬进来一个印度女子,她被人绑在了椅子上,前面放着摄像机,当她看见摄像机的瞬间崩溃地哭泣哀嚎着,并且一遍遍地求着那个站在一旁的瘦弱男子放过自己,她似乎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随着那个瘦小的男子听着耳麦翻译着那头的命令,这个女子被按倒在地上。 强踢腹部十下,女子蜷缩在地上,痛苦呕吐着。 …… 当左树颐听到那个视频里的男子对着打手翻译出“将她的眼睛挖出来”之后,她瞬间发了疯一般喊着“不不不——”,最终让她难以接受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她狼狈地吐了出来,她无法接受那个女人被如此残忍地虐待,那个视频里的女人满脸血肉模糊跪倒在椅子上并且被迫做出难堪的动作。 “现在你知道了吗?” 坐在一旁的面具人适时地关掉了监控器画面,歪过头看着干呕的女人,若有所思。 “我…也会这样。”沉默了许久,她第一次开口。她一直未曾想到这个世界是有这么黑暗,这样脱离于道德的直播的看客都是那些隐匿在世界各国的名流人士,满足他们畸形的兽-欲。甚至自己最后也会像那个可怜的白人女人那样,或者更惨。 面具人望着她绣着金线的真丝裙摆,这个女人确实不应该在这个地方,只不过杀人越货的交易平台他也得遵守游戏规则。“她的命只值500美金,买她的人是个黑市奴隶主,因为她不愿意成为妓-女,真是可怜。” 左树颐不敢置信地听着这个面具人机械般地说着类似仁慈的话,巨大的恐惧感蔓延全身,她不敢相信一条人命就这样被那些该死的畜生随意践踏着。 “有人花高价钱买了你,至于什么我们还没收到准确的讯息,愿上帝保佑你。” 墙上的时钟每隔半小时敲响一次,在这半小时内,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恐怖直播,畸形的□□、血腥虐杀、甚至……各种无法想象的病态录像正在上演着,听外面的人叫这里为“血丘之都”,一个黑暗阴沉的领地,与所谓的“Invisible Web”相关联。左树颐知道她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落得被这样不辞劳苦带到这样肮脏的地方进行处理。 “轮到你了。” 面具人盯着手机屏上跳出来的讯息,沉默了几秒,便简短地发出这样的信号。 左树颐撇过头透过铁窗望向外面鸣叫的候鸟,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敲打着玻璃,面具人立刻吩咐手下制止了她可笑的自残行为,没有人能够活着出去,除非是金主的命令。 “你这样受伤出去,我们可是要赔钱。” “……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她会怪我的,我答应过她的……” 没有人会愿意听她的胡言乱语,有人用东西塞住了她的嘴,蒙住了她濡湿的眼睛,她僵着身体只听到那个人在她耳边一声叹息:“没有人会为此找到这里,也没人救得了你。” 67.第 67 章 -- “是吗?那干嘛还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也是念旧他身体才回来相亲的,我现在花的都是我自己的钱,又没有家道中落, 真搞不懂老头子怎么想起来联姻这样的事。哥哥出事之后,我就要成为牺牲品了……” 柯叔听到这话后, 顿时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左树颐侧过头不去看老管家那张岁月脸,谁都不容易。她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在等待的同时, 她默默地从窗外看向酒店外围, 夜晚的都市街道上灯光点缀, 出入的都是一对一对的, 那些脸上幸福满溢的笑容是装不出来的, 左树颐甚至有些羡慕地看着那些人。 过一阵子, 当看到自己的助理驱车从后门进入,东张西望甚是谨慎的样子,原本想要责骂对方一顿的郁结也消散了些, 但脸上仍然摆着一副冷面孔。 韩淼一进门便感受到来自自家老大的杀气,有些惶恐地从车里出来,狗腿地递上了一件外套给左树颐披上。看着左树颐拿着手包抬手的架势,脑袋缩了回去, 以为对方要打。 “韩三水, 我告诉你, 你的完美计划可把我害惨了。” 话音刚落, 韩淼的小耳朵就被纤纤玉指毫不留情地拎了过来, 惹得他一阵痛呼:“啊,疼疼…疼,老大我错了,早知道就我来接应得了,还不是怕柯叔叔认出来不好办事嘛。况且老大你太急性子了,我还没说完车牌号你就把电话给挂了……” “呦,还委屈不成?” “韩淼不敢。”小助理嗫嚅着,小眼睛直勾勾地瞄着左树颐,心里就希望老大下手能轻点。 左树颐看着韩淼那副委屈面孔心里倒是舒坦多了,轻轻一撒手,对方立刻捂着红红的耳朵后退了几步。看着左树颐笑了出来,便知道对方气也消了。 “老大,还好吗?” 她抬头看了助理一眼,知道对方担心什么,没事一般摇摇头,她一直不喜欢这样的聚餐,何况还是给她安排的相亲晚宴,“对方的母亲介意我的职业,估计是怕我作风不正,随性滥-交,说是我们圈子是个大染缸,怎么可能不染点颜色呢。意思是,如果我嫁给她家儿子,就得放弃演艺事业。“左树颐一边平淡地说着,一边让助理给她递一支烟。 韩淼听着很是气愤,立马反驳道:“那老女人怎么能这么说老大,太欺负人了这是!”虽说娱乐圈乱了点不假,很多人为了出位成名不择手段,但他家老大可是一朵特立独行的“奇葩”,私生活真的是单调的不能再单调,不爱泡吧、不爱出入商会、也不喜和圈内的男明星搞暧昧搏上位。闲暇时光,只会呆在家里看看录像,研究剧本,反正就是个让人无力吐槽的老年宅生活。就连被誉为国内第一狗仔的卓姓娱记在连续两个月跟拍其后也曾公开表示放弃追踪,理由竟是:她的私生活真的是太无聊了。 “啧,你激动个什么劲,我也没让她有好果子吃。”左树颐看着替自己打抱不平的助理,笑着弹了韩淼一个脑门,从对方手上拿过一支烟,点燃,却并没有放在嘴上,只是眯着眼睛望向夜空,今晚居然还冒出来几颗星星,喃喃自语,“唉,我这辈子就这样孤独终老了,还会不会遇见属于我的那个人呢?” 她的声音清透而飘渺,像是在扪心自问,又像是在询问着身旁的助理。只不过一闪而过落寞的神情让韩淼有些欲言又止,在记忆里老大似乎很少会显露这样伤感的神情,一直都很坚强,是因为今晚的宴会吗? “老大,我觉得吧,属于你的那个人终究会在某一时刻出现,何况老大这么优秀,被您拒绝的人都能可以组成一支足球队了。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在那个人出现之前,首先的一点,就是好好保护好自己。” 韩淼一边说着一边拉门让主子先上车,虽说这家酒店隐秘,但难免会有不法之徒跟踪尾随。“你个臭小子,就知道整天给我灌输毒鸡汤,都喝饱了。”左树颐笑着摇摇头,便上了车。她并否认助理说的那些话,如果真的会出现,晚点也无所谓。 “我差点忘了,您之前上错车的那个车主,幸好对方没怎么认出你,不然,又得闹出事情了。”韩淼一边开车,一边嘀咕着。来之前,他嘱托的司机师傅已经将看到的全过程都跟他讲了一遍。 这不提还好,一提这茬,左树颐就火大,嘴唇抿成一条线。“哼,那家伙估计压根就不知道我这个人。”一想到对方那呆若木鸡半天那倒霉样,左树颐就觉得今天出门一定得罪了某路神仙。 “不知道?!怎么会……”他家老大可是红透半边天的女演员,就算电视什么没看过,但是那商场巨幕放映的各大代言广告也是会让人印象深刻的。韩淼从车内后视镜看到树颐微微愠色的脸,看来是真的,有些挑挑眉,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或许对方是深山隐士也说不定,哈哈……” “是嘛,我倒不这么认为。”左树颐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脑海里浮现那个人的模糊的面孔,有些不解气地又灌了几口。深邃的像黑夜一般的眼睛望着前方,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嘴角,“你到时候得帮我查一下这人,我倒要看看这是哪路神仙。” “得令。”韩淼立马附和道,老大这记仇心眼小的性格果然多少年都没变过,不过却来得快去得也快,估计过几天拍戏之后就搁那就忘记了,当然这也是她可爱之处。 对着蓝色的电脑屏幕,韩淼快速地敲打着键盘。曾经业余时间专门搞些计算机网络的他对于黑进车管所查个人这等事算的上是轻而易举。 “这车牌号不错,看来这人也不错呀。”韩淼一边输入“A5558”这串数字,一边嘴里嘀咕着。当电脑上慢慢显示出车主一切信息及那张平淡无奇的照片后,他抬眼看向坐在对面刚洗完澡出来的左树颐。 韩淼离着老远就闻到到了老大橙花味儿的香氛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假装看电脑,虽然说他不喜欢女人,但对方这惹火丰满的身材加上那迷人的脸庞,一举一动像是在撩人,哆哆嗦嗦会让人有些“生理冲动性”的害羞。虽说他家敬业的主子由于之前在炎炎大沙漠拍戏时晒伤了,到现在皮肤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到原本白皙的状态,不过依然挡不住由内而外散发的魅力。 不愧是评刊所形容的行走的荷尔蒙…… “咳咳,老大,你看一下是不是这个人?”韩淼礼貌性地将视线垂下来,把电脑转过去,顺带着将挂在一边的睡袍递给了对方,要知道刚刚左树颐仅仅只穿了件蕾丝吊带。左树颐接过手给自己系上,撩起额前的卷发,眼睛直勾勾地盯上屏幕,皱着眉头说道:“不是,她是女的。” 可照片上却是个中年男人的头像。 “好吧,我这边调出来对方最近的出行拍摄到的画面记录,可是都是他本人坐在驾驶座的,老大你还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吗?”韩淼也挺奇怪的,酒店的监控显示,正好对方所驾驶的这辆车是个盲点区域,其他都能拍摄到,唯独那一块。 左树颐正在擦拭头发,被韩淼这一提,便停了下来,陷入了思考。说实话,这让她想她倒是真记不大清楚对方的长相了,狭小的空间,那个人身上清冽的味道,很独特。还有那双锐利幽暗的眼睛,仿佛,是刚经历过战场却孤身一人活下来的沧桑感。怎么可能,很奇怪,她居然会联想到这个,或许是当演员的职业天性,有些好笑地摇摇头,继续擦头发,并开玩笑道:“我说她长得奇丑你信吗?” “不信,说啊,到底长啥样?”其实韩淼也挺好奇的,总觉得这事特神奇。 说丑怎么还不信呢这是。左树颐只好说出了自己模糊的印象评定:“……或许是长得一张欠扁的禁欲脸,哼。” 车子里还有那么多空位,为什么偏要坐在她旁边……左树颐感到全身不自在,可看到那个人却一脸平静地倚在座位上,帽子压在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唯有耳边的马尾柔顺地垂在了胸前,她的发泽黑色里面带着浅灰,和她自身的眼睛很像。 简墨略微挑起帽檐,微微转头斜视着那个在心里已经对自己评头论足的人,瞧着对方不时的撇嘴表情,很不屑的样子,简墨不知名地在心里发笑,就是因为自己上次将这小姐赶下车就要被记恨到现在吗?她记得上一个对她露出不屑表情的人此刻应该躺在克利夫兰的重症监护室内。 简墨抬眼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和之前看的《玫瑰旅馆》那个总是在流泪的女人相比,这样凶巴巴的样子倒是很适合她。 “喂,这个给你。” 硬生生的话音刚落,是一个小瓶的药膏落在她手边。简墨有些疑惑,拿到手一看,便知清一二,转过头望向正努力克制自己自然声色,双手环胸说话的某位雇主。 “别误会啊,是崇拜你的那小子买的,说什么你手上上次因为救他受伤了,他要感谢你的。”左树颐说完抿着唇,甚是不在意地瞥了瞥对方的手指,发现那家伙没吭声,又好心地补充一句,“这药应该挺管用的,你可以试试……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左树颐望着对方居然突然对着自己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午后倾斜进来的阳光慢慢照在这个人冷硬的脸廓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柔和多了,愣神片刻,左树颐头一次有些不适应地撇开视线,这让她自己感觉有些懊恼,她这笑是几个意思?嘲笑?知道对方也不愿多做解释的态度只好皱着眉望向窗外,这家伙真的真的是一点都不讨喜! 68.第 68 章 --  小姑娘将包装精致的餐盒放在桌子上,眼睛不时抬头望一眼躺在病床的左树颐, 动作看起来有些紧张不堪。 “都是些什么菜?” 尾音上扬, 耳边传来一道这样的声音,带着笑意的, 让人心神荡漾。护士小姐立刻回过头,完全没想到女神居然主动和自己说话,愣神片刻。看到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即使脸色带着倦意也美得让人羡慕,护士小姐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 “左……左……小姐, 因为这些餐盒是经过专人打包好的, 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菜,但绝对安、安全的口味清淡, 适合现在吃,比较有营养。”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喊一声“女王大人,可以签个名吗?” “深吸一口气,别紧张,辛苦你了。” 她的嗓音即使没带任何修饰都格外让人舒服, 甚至会让人脸红,和电视剧《乱世佳人》里的一模一样, 果然是从来不需要配音的演员。小护士红晕了脸颊,默默地点点头, 她更是没想到女神居然关心了一下自己, 即使是客套话, 但是却超级暖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她,眼睛是一刻不离。韩淼坐在一旁微微在心里嚼舌,啧,看来又是一个粉丝,看着左树颐微微带笑的魅惑眼神,心里哀叹:老大你可以收敛一下“到处放电”的眼睛吗?你这样撩拨迟早要还的! 护士在韩淼的催促下离开了房间,左树颐看着韩老妈子端过那一份份清汤寡水的营养餐,顿时恢复了往日的苦瓜脸。“看着好没有食欲……” 翻脸那叫一个神快,都赶得上博尔特了。韩淼在心里嘀咕一声,脸上表达着似同情,应声道:“确实呢。”连他看着都提不起胃口,何况是挑食到无限大的主子。感觉到左树颐立刻放亮的眼睛,以为自己认同了她的观点就可以不吃,助理立刻补刀:“但是还是得吃。” “切……” 韩淼只当是没听见对方的冷哼,将碗筷摆放好,站在一旁等着对方吃完。 左树颐尝了一口,这菜明显就是没放盐。“因为某位助理的不在场,导致我骨关节受损,甲状腺低下,慢性疲劳,躺在床上,现在正饱受着这样味同嚼蜡的东西,韩助理,请问你过意的去,嗯?”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说不上的威胁意味。 韩淼被对方一字一句说的压得喘不过气,善良的小助理立刻心里开始自责起来,“但是这是梅姨吩咐要吃的,对您身体好……” “好,行。” 左树颐非常爽快地答应下来,接过对方手里的饭盒,慢慢地吃起来。韩淼完全没想到,她还想着怎么哄对方吃下去,没想到主子居然这么配合,有点不习惯。接下来几日,左树颐非常配合三餐固定,完全按照健康饮食标准来,只是在精神上折磨着小助理了。 接连三日,韩淼都被当成透明人一样对待,除非是到了饭点,否则,他无论说什么,哪怕嘴皮子磨烂了对方也不搭理。这让小天使助理玻璃心碎了一地一地的,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老大,究竟做什么您才肯理我!”扑通一声,韩淼半跪在左树颐床前,就差甩出两行辛酸泪。 坐在床上正看着书的某人,晃了晃略微僵硬的胳膊,看着外面阳光大好,还真的好想出去晒晒,只可惜,条件不允许。眼睛瞟了瞟小助理可怜兮兮的小脸,弹了一下对方的脑袋瓜,“呦,难受啦?” “嗯。”委屈地点点头。 “有什么觉悟吗?”双手环胸,一副女王气派靠在坐垫上。 韩淼立刻狗腿地给对方捶腿,“韩淼愿意赴汤蹈火。” 左树颐听着满意的答复,哼笑一声,“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再推辞也是不好意思,这样吧——”略微低头贼兮兮地望着门口的守卫,掐算着今天梅姨在公司而念寒跟着剧组去了上海宣传电影来着,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然后继续道,“白金街那家荣盛堂的四喜饺和猪肠粉已经好久没吃了,啧,还有那王婆婆家的牛肉锅贴,怪想念的……” 韩淼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只不过有些为难,“老大,咱四喜饺其他地方也有得卖,非得去荣盛堂吗?” 荣盛堂是一家老字号的中华美食铺子,店面不大,装修相对于其他大酒店来说也是寒酸,由一个光头大汉掌厨师傅开的,人称“王二爷”。听老大说,她从以前就跟她爷爷去吃过这家的四喜馄炖了,这么说历经了多年仍然屹立不倒也是有它的原因。据传闻这位王二爷以前也是在道上混的,然后金盆洗手不干便寄居在白金街那条巷子里。况且白金街只是名字起得漂亮好听,那一条街上那是……说白了,都跟黑市或者夜城上扯着点关系。白金街南下那便是著名的黑市“卸货区”,那边的治安更糟糕。 左树颐眉眼轻挑,知道对方开始畏缩,瘪了瘪嘴,甚是不在意般拨弄着手指,“昨晚我死去的老爷托梦给我,说他怪想念那家四喜饺和东坡肉来着,要不,你跟他说说?” “不不不,我去还不行吗,老大,大白天咱能不吓人嘛?” 韩淼立刻应付道,他虽然是二十一世纪好青年,但从小怕鬼,祖上传下的落根就是要对神灵有敬畏之心,千万不可亵渎,导致他现在就不能听到鬼啊神的,总觉得这话会灵验。 看着韩淼收拾行装准备出去买,左树颐这才老神在在地跟个佛爷一样翘着兰花指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辛苦你啦,三水,你到时候多买点,一块吃。” “好咧。” 一听自己也有份,韩淼答应地一点都不含糊。临走之前将接下来的任务书以及梅姨姐派手下送递过来的特卫资料递给了树颐。“老大,这些是Gina姐送过来的筛选资料,让您看看,不过梅姨那边好像有点不太满意,说是对方特卫公司还是建议选用男保镖,说是女的话,在一定程度上心理素质有点不过硬,华而不实,只可作为一般的安全防范,无法在真正危险的情况下保护雇主人身安全之类的……总之还在筛选中。” 左树颐听着倒是乐意,她巴不得梅姨能够放弃给自己派保镖,然后念寒也知难而退就好。毕竟这年头,女人心理素质过硬又强大的,身手还得敏捷足以与外界抗衡的那估计只有电视上的雇佣兵,现实中若是有这样的人,人家也不愿意屈身给你当保镖啊,所以这么一来,派遣专人来保护这项工作就会委实泡汤,老头子那边也可以以这样的理由交差了。 “是嘛,那真的是可惜了。”有点失望地叹气一声,随意地翻阅着手里的资料,看着照片上一个个标致的脸蛋,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漂亮,这是给人选保镖还是选情人呢?怪不得徐樊明那个浪荡公子身边女保镖扎成堆。 口是心非,这不正中您的意。韩淼微微眯着小眼睛,在心里撇撇嘴。不过他倒是希望老大身边有专人保护着,自己也是图个放心。 临近午后,原本太阳高照的天空渐渐幽沉下来,估摸着是雷雨之前的征兆。计程车停在了窄窄的巷子的正中央,前方便是白金街。隔着窗子都能感受那里阴暗和诡异。那些大白天就开始闪烁的霓虹挂牌在风中摇摇欲坠,偶尔几个路人也是行色匆匆。不过到了节日里,人就会多起来。其实这地儿他来过几次,记得以前没那么荒凉的,现在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韩淼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不解为什么司机停在这,离得目的地还有老长一段距离,“司机师傅,你可不可以给我开到前面十字路口那家店铺那,荣盛堂饭店。” 中年男子转过头,看了一眼二十出头的小青年,面露难色,“小兄弟你不是这附近的人吧,白金街外面的出租车不给进的,上头那些人规定的,你还是自己走过去吧。而且过一会儿黑市那还有拍卖商品,什么人都在那,你自己注意点。” 韩淼听后只好打开车门,临走之前想给对方多点钱让这司机师傅在这等他几分钟,没想到对方并不乐意,似乎对这条街忌讳着,待他一下车,便加大马力开走了。韩淼无奈挠挠头,在这打车估计困难,看了看时间,便快速地往前面那家饭店铺子走过去。曾经最繁华的大街,原本这边还有许多高级商店和出版社,整条街上充满着文雅的气息。但自从被临市的夜城上面的人划了地皮,如今变成了人人惧怕不受政府管辖的街道,果然在这开个店铺都需要勇气。如果那些导演将背景拉在这拍摄,效果绝对是逼真的很。 这样暗暗地想着,韩淼走到了荣盛堂,店铺不大,装修和古气,看出来年代。许是过了饭点,又或许是其他原因,里面吃饭的人很少。看着老板一瘸一拐走过来,韩淼立刻出声道:“老板,来两屉四喜饺和一份海棠酥,再拿一份猪肠粉,微辣少放辣子,一定要多放蒜,这些都麻烦打包一下。” “是不是小树让你来买的?”老板拿起蒸笼子朝着小兄弟笑了笑。 韩淼有些惊讶,“您怎么知道?” “唉,那孩子,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四喜饺加猪肠粉,少放辣子多放蒜。”王二爷头发没剩几根了,不过人却硬朗,说话也是个大嗓门,一提声愣是把韩淼吓一跳。 韩淼没想到主子过去真的是这家常客,老板这么多年都记得,不过这里似乎变化挺大的,连连点头,“你家这些都好吃,她特意吩咐我过来买的。” 王二爷一听原本长相凶狠的脸露出了笑容,又多给了对方一个酥饼。 “对了,老板,王婆婆家现在开在哪?”韩淼记得左树颐还想着这家的锅贴呢,经过的路上怎么没看见的。 在麻利打包完之后,递给了眼前这位小哥。压低着声音跟对方说着:“她家早就不开了,估计我这店也快了……幸好你没让丫头过来买,这边现在不太平了,小兄弟,买完就赶紧离开这,前几天还出了人命的,注意安全。” “呃,这不是离卸货区还远着吗?怎么就……”韩淼接过餐盒,有点奇怪。老板唏嘘着,朝外面望了一眼,脸色一沉,并不多言,摆摆手示意对方赶紧离开。 他抬头望着密密黑云的天空,渐渐的街上行人多了起来,光是从外表看不出异常,只不过这些人的身份特殊,不是妓-女就是犯-罪的人,否则就是拾荒者或者从其他地方逃出来的被处罚的人。天空似乎飘落了几滴小雨星,又或是他额头冒冷汗,不管别的,他的脚步更加急促了点。 当经过一家半敞开店面的当铺时,一道呜咽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那声音极其痛苦,感觉像是在哀嚎,他整个人伴随着那人的尖叫声打了一冷颤。我靠,到底是谁告诉他,白天这边有警察管来着?不敢多想,捧着餐盒尽快远离这块是非之地。 尾音上扬,耳边传来一道这样的声音,带着笑意的,让人心神荡漾。护士小姐立刻回过头,完全没想到女神居然主动和自己说话,愣神片刻。看到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即使脸色带着倦意也美得让人羡慕,护士小姐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左……左……小姐,因为这些餐盒是经过专人打包好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菜,但绝对安、安全的口味清淡,适合现在吃,比较有营养。”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喊一声“女王大人,可以签个名吗?” “深吸一口气,别紧张,辛苦你了。” 她的嗓音即使没带任何修饰都格外让人舒服,甚至会让人脸红,和电视剧《乱世佳人》里的一模一样,果然是从来不需要配音的演员。小护士红晕了脸颊,默默地点点头,她更是没想到女神居然关心了一下自己,即使是客套话,但是却超级暖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她,眼睛是一刻不离。韩淼坐在一旁微微在心里嚼舌,啧,看来又是一个粉丝,看着左树颐微微带笑的魅惑眼神,心里哀叹:老大你可以收敛一下“到处放电”的眼睛吗?你这样撩拨迟早要还的! 69.第 69 章 --  韩淼想来也是, 便将电脑合上, 整理了一下明天的通告资料,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两点了, 估计老大最多只能眯个两三个时钟, 就得起来。到时候会有接二连三的专门化妆师会接应,连续几日会去国内几大中心城市赶通告, 为了即将上映的电影《蛮夷之地》做宣传。回国还没顾得上休息, 又要干活了, 真是劳模。 说到这部电影,不得不提的两位大人物,一位是在国内外享负盛名的鬼才导演郑宇文老先生,《蛮夷之地》是老先生的收官之作。另一位则是刚刚摘得小金人国际影后池念寒, 也是此部电影的女主演兼投资人。如果不是接受老友池念寒的强烈邀请,再加之看在郑宇文老先生曾经滴水之恩的情分上, 左树颐应是不会友情出演的。 圈内的人都知道, 郑老算是娱乐圈的叱咤风云半个世纪的名导,他用人独到, 在他手下红的影星不计其数,基本他的作品能一夜捧红某个演员。只不过对方说话针针见血, 脾气相当古怪,曾经还当着剧组的面厉声责备现在当红某位女影星, 当然这是后话了。 娱乐圈从不缺乏美人, 左树颐同池念寒一样, 论长相属于中上乘。她的美具有攻击性,若是不笑,略带英气的眉眼再加之冷面孔并不如甜美可人的女明星吃香,但郑老唯独对她和池念寒两位女演员评价不错,曾在某次颁奖典礼上公开表示他非常欣赏。 收官之作更是邀请两位女艺人参演,这让很多圈内人士煞红了眼,甚至前一阵电影开机时还一度传言二位被包养的传闻。对此,左树颐并不予理会,在记者发布会被问及此事,也只是笑之并让自己的律师回复那些愚蠢恶毒某些娱记的嘴。毕竟她向来是用实力说话,荣获了大大小小各种奖项实力打脸娱乐圈的某些喷子,至于为什么会传出这些负面传闻,她当然知道是有人故意想借着风头黑她。给自己定下的规定是要成为电视剧女王,所以此部算是她出道以来的电影处女作,关注度更是不在话下,若是挡了某人的道,自然要被黑一番。 第二天的首映发布礼,媒体们提前几个小时就在门口蹲点,为了拍到第一手新闻。而此时此刻左树颐在自己的造型师Mr.唐的打理下,已经完成地差不多了。 “完美~”唐先生整理了左树颐额前最后一缕卷发之后,由衷地表示无可挑剔。左树颐睁开眼睛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娇羞地笑了一下,拍了一下唐先生的肩膀,表示感谢。 “这次D&G的春夏高定款简直就是专门为咱们小树设计的。”唐先生是一位非常挑剔的处女座,每每有品牌的设计师想提供礼服给左树颐,都得先过他那关。唐先生的回答永远是耐人寻味,‘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们不一定会穿。’所以,很多时候,左树颐出席任何重要的场合,不到最后都是不会确定下到底宠幸了哪家大品牌。 她吹了吹气,抿了抿嘴唇,慢慢站起来,绕了一圈,给唐先生一个大拥抱,唐景受宠若惊,认识小树五年,这孩子总是这么暖心。 唐景蹲下身帮左树颐整理高跟鞋,说实话这双鞋很合衬小树的整体造型,不过就是有一点点不跟脚,便有些担忧地说道:“小树,这走路得注意一下,不跟脚咱们也可以换一双。” “没事,我穿高跟鞋都能跑到飞起,挺好的。还有这次我可算不上主角,要低调点。不然,池影后可是要生气的,她还得请我吃饭呢。”左树颐笑着回答,站在一旁的造型小妹可是从一早上开始就拎了好几双鞋东奔西跑,怪累的,她也不想麻烦,轻轻踏了踏脚,适应一下这双素净的裸色细高跟。 化妆间的几位姑娘们也跟着笑了出来。 韩淼一直坐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被打扮地那么美腻,拿出手机偷拍了一张,趁着空隙刷了刷朋友圈和微博,看到工作室博客下的电影宣传评论,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大,你知道网友们猜你今天会穿什么衣服吗?XD” “宝贝们说什么了?”左树颐眼睛瞄了瞄笑的花枝乱颤的助理,侧着脸任由唐景给自己戴耳钉。 “她们说,‘不管怎么样,小花肯定是穿印着小花的衣服’。还有‘我树就喜欢穿带有小碎花的高定’,还有很多网友希望你今晚结束之后可以发一张自拍照,说你是工作狂,好久不更博了。”韩淼笑的小眼睛挤成了一条线。 她的粉丝们对她有个爱称叫“左小花”,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细心的网友整理出她从06年至今的她重要场合穿过的礼服,很多情况下都是有花型儿的,然后久而久之,大家就会叫她“小花”、“我树”。而去年的一部大热剧《战蝶》,她在剧中饰演敢爱敢恨心狠手辣的国民党女军官太深入人心,大家便会在她微博下腻歪着一些“女王大人”、“大boss”这样的称呼,每次看到粉丝小树苗们在她微博下浪荡地各种叫唤,她都有些不适应。 左树颐无奈地摊了摊手,走向隔壁,“得,被她们猜中了,待会儿结束拍几张,犒劳一下我粉儿。我先去看看那位大影后。”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池念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紧接着便是一道酥到掉渣的声音飘了进来—— “我的小宝贝在吗?” 池念寒听后笑出声,示意化妆师先出去一下,转过身看着左树颐,轻声说道:“你说你怎那么调皮呢,就知道在我面前这样。听说你去相亲了,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的?又是韩淼告诉你的吧。”微微皱眉,拿过化妆台上大影后用的香水闻了闻,又放下,决定不回答这个话题。 “别说他,是我问他的,谁让你突然跑去意大利的。”池念寒一看对方神情便知一二,估计结果没戏,不忘调侃一句,“你眼光是不是太高了?” “我眼光高?你说话得凭良心,谁一个月前拒绝了某个房地产大亨啊,再说了你是不知道过程,我可宁愿跟你孤独终老。”左树颐哭唧唧趴在对方肩上如是说。 池念寒一听这话,手一抖,好好的粉盒撒了一地。她可不敢和这个祖宗过一辈子……她一直觉得左树颐是属树袋熊的,整一个没骨头一样就喜欢趴人肩上,找哪倚哪,还喜欢挪到舒服的地儿。 “没事,我相信你的命运还没到。”池影后眨了眨眼睛,她肩膀有点酸,她居然会和一个特别没情调的老年宅谈命运。 左树颐下巴一搁,咕哝一句:“天哪,你居然会相信命运这东西。好吧,宝贝儿,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助。”紧接着便对着池念寒耳尖儿吹热气。 池影后真的很想把这个树袋熊甩下去,这左树颐跟谁学这招?影后铁着心拒绝,一般对方这样准没好事,“你不用想了,我不会帮你的。你也别问为什么,爱过,明天没空,不约,户口本不在家。” “……” 咦,她那天看书上说吹热气会使对方身体放松,心情愉悦,怎么哪里不对? 简墨被对方晃得有些愣神,几次想把对方箍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扳开,可是这个左树颐就跟狗皮膏药似得又黏在了一块。简墨无奈只好任由对方这样,左耳一直充斥着左树颐的疑问和尖叫,惹得她都不能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电影上,说实话这部电影拍得不错,恐怖气氛营造的很好,只不过对于她来说,那种血腥场面倒是显得假了点。 “切,你早说嘛,我倒要看看这女鬼有什么可怕的。” 窝在沙发上的某人听闻鬼已经出来过了,轻吁了一口气,一副英勇无畏地抬起头,甚是胆大的神情。当预感到恐怖的场景快出来时候,也不怂了,直接将眼皮闭上,或者瞪大眼望向别处。 对于身边这位奇特的雇主,才相处这么短时间便了解到对方那点死要面子的小心理,简墨并没有拆穿,而是完全确定了那份注意事项的真实性,表面强悍的左树颐是真的很胆小。 一部片长达两小时的电影,期间除去抱住简墨胳膊、尖叫、闭眼、假装望风景和一直强装傻笑之外,左树颐大概只看了十分钟的开头和结尾演员表。 “终于看完了,这电影还不错,不过也不是很恐怖,对吧。” 左树颐嘴里说着不切实的话,顺势瘫软在沙发上看到如期的演员表,终于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她朝着身旁的人挤眉弄眼,得到的是简墨质疑的挑眉。某位雇主便顺着对方的眼神望去才知道自己正死死摽着对方的胳膊,都把对方的皮肤给蹭红了…… “啊~不好意思,”略有尴尬将手放开,顺便体贴地揉揉,“你也知道,两个人看电影才有气氛,不知不觉就这样,我可不是害怕,我怕你害怕来着,又不好意思告诉我。” 简墨随她这么说,并没有表示生气。只是将左手握了握,之前一直被摽着,现在有点发麻。左树颐瞧着整场电影看下来眉毛都不带挑的简大神,心里有些不爽。 “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说实话她真的很想看到除了死人脸之外的其他表情,比如:慌张。可惜的是简墨还是乖乖摇头。 这部电影可是剧组里的几个小哥看了都惶惶冒冷汗,这家伙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不应该这是。 70.第 70 章 --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看到病人已经睡去,才小声地告知着:“左小姐由于受到对方用力拉扯跌倒,导致膝骨关节受损,伴有轻微韧带挫伤。并且由于长期工作不间休的缘故,甲状腺功能略低, 伴有慢性劳累。左小姐是不是偶尔会觉得身体发冷?” 站在一旁受到惊吓的助理韩淼被医生这么提醒,才将担忧的视线转过来,慢慢地说道, “是的,树姐有时候会感到身体发凉,她总是不在意,以为是空调打低的缘故, 可是其他人都不冷,唯独她会觉得,医生,我家老大要不要紧?!” 韩淼几乎有点带着哭腔问出口,他今天已经够自责了,由于后台有事情,所以临场结束时,他想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哪知竟然出事了, 他如果当时陪在老大身边就不会有这茬子破事了…… “嗯, 要注意休息, 劳累导致身体各功能出现异常时有发生, 具体的还要等其他几项指标出来再说,暂时先不要下地行走。”医生类似安慰地交代了几句,在临走之前被经纪人梅姨礼貌性叫住。 医师点点头,“你们放心吧。”想到蹲守在医院门口的各大媒体记者们,虽然那样的大场面他见到的不多,但职业操守还是有的,严格保密这是第一条例,这是对病人的尊重,何况这位病人还是位大人物,他家老婆闺女还是对方的忠实粉丝。只不过,没想到当明星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小小年纪,身体素质并不容乐观啊。 看着医生离开的背影,梅姨吩咐完守卫在门口的保全人员,然后合上门。梅姨轻轻地将窗帘拉起,走向忐忑不安的助理韩淼刚要厉声责问,看到床上躺着的树颐,压低声音道:“我让你陪在她身边,怎么就出了这份事?!” “梅姨,我错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当时情况很突然……”韩淼头低的很低,不敢望梅姨的眼睛,要知道他除了老大最怕的人就是她。 “现在小树躺在床上,骨关节受损,还有身体机能下降…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要怎么承担,身为助理,你当时人去哪了?小树身边没保镖这事你是不知道还是怎么的,你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况吗,明天就写封辞职信给我!”梅姨算是G.A经纪人中资历最老的一位,被她呛过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却十分疼树颐,也是左树颐的专属经纪人,因为身体原因转为幕后,很多事情都是吩咐助理韩淼来做,算是韩淼的半个师父,可哪想着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梅姨,我也不想老大这样,我当时……” “什么都别说了,明天立刻给我滚,小树身边不需要你这样的助理。” 韩淼被对方吼得不敢多言,听到对方让自己主动请辞,脸色白了又白,十分惶恐地低垂着头。 “唉,干嘛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梅姨刚要继续说着,就被一道带着倦意的声音打断了。站在门口的二人立刻回过头,看到左树颐正看着她们,憔悴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梅姨只好走到她身边,眼神充满心疼地看着这个让人不放心的人。 “树颐,我的好孩子,吵到你了?”梅姨皱着眉抚摸着对方的额头,冒着冷汗,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件对树颐来说是相当大的惊吓,虽然身体检查结果暂定这样,但骨关节受损韧带挫伤已经对其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接连着还检查出其他一些毛病,真的得好好调理调理身子了。 左树颐默默摇摇头,挑眉看着始终一声不吭的助理,幽幽叹气道:“这次事情也不能怪他,你看他小瘦猴样,就算在我身边也挡不住那样健壮的男人,而且我也没什么大事。”言下之意,让梅姨原谅韩淼。 韩淼激动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喊着:“老大……” 梅姨也当是气话,就算她想把这混小子辞了,估计小树也不同意,带了这么多年,天知道小树是表面凶狠耳根却忒软的主,拧了一眼站着一旁不敢抬头的助理,厉声喝道:“下不为例,不然直接卷铺盖走人,混小子。” 韩淼点头如捣蒜,梅姨看着一脸憔悴的左树颐,别提有多焦心,“还疼吗?现在外面已经疯了,医院门口都蹲守着那些记者们。” “还好,医生都说了只是轻微受损,过几天就好了。”甚是不在意笑了下,有点懊恼地敲了敲脑门,想要支起身子,“都能想象到,这点小事,这些人也太小题大做了,只不过被围堵跌倒而已,这些记者就喜欢明星闹出点大事才好。” “这还算是小事?” 门口传来一道隐隐责备带着怒气的声音,左树颐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为了不听到对方的句句在理的抱怨,先发制人,“my daring,你不是今晚的飞机吗?” 穿着黑裙子的池影后都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直接坐车从后门赶过来,摘下墨镜,眼中带着一股怨气。梅姨看到后立刻让出了位置,让对方坐下。 “别跟我扯这些,左树颐,你这是让我心里自责到死吗?”池念寒看着床上一脸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的主人公,皱着眉拔高了音量。 左树颐听到对方这么说,心里倒是内疚,因为身为公众人物,哪怕是无意地被受伤,却会牵扯到身边的人陷入未知的影响,她不希望自己影响到其他人。 知晓对方是在担心自己,但是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虽然这“骨关节受损”医学名词让人有些胆寒,但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静养个一两周估计就能恢复。“别担心啦,只是小伤而已。我才过意不去,好不容易跟你合作一部电影,以这样的开门红出场,估计接下来几场宣传我都不能到场了……”虽然是变态粉丝的错,但在首映发布会上发生这样的事,难免会让一些喜欢嚼舌根的娱乐评论人以此来胡说八道。 池念寒倒是不在意这些讹传,她看到对方手背上的擦伤还有额头上的淤青,严肃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歉意,“你跟我道什么歉,现下最要紧的事是好好恢复身体,并且要保证以后的安全出行。就是因为你一向对粉丝太过宽容,才会让有些另类钻了空子。” 左树颐叹了口气,任由对方握着手,知道念寒接下来要说什么,有些抵触,“这次只是个例外,以前都没有过,我以后会注意。” “不行,你如果没时间,我就帮你去找适合的人选,这次说什么都必须要有。”作为多年的老友,池念寒当然知道对方如此抵制雇佣保镖的原因。但是就是因为这样的疏忽,才导致这次事件的发生,树颐身边没有专门的近身保镖,在场的工作人员也知晓对方的习惯,保持距离,这却这让有些变态“粉丝”有机可乘。这次是在场人多,才会如此迅速的制服,但私下呢,这就非常难说。如果身边有了专人保护,那就不会发生这样惊险的事情了。 “我需要有人寸步不离地在你身边,有个照应都好,别再任性了,左树颐。” 梅姨听着池影后这样建议着,在旁边同样点头表示赞同,身边缺乏专人保护,尤其是对于知名的女艺人来说少之又少,这根本就是不合理的。曾以为这么多年可以相安无事,任由对方这样下去,没想到还是发生这样惊险的事故。她原本刚进门就想着怎么跟小树提,但迟迟未开口的原因,就是不想触及到这孩子的心结,毕竟小树曾经因为那件事消沉了很久。 左树颐听到好友的劝告,咬着嘴唇脸色有些难看地推开对方的手,沉吟片刻,眼睛望向别处,掩饰了眼底那一抹褪不开的深色,才慢慢开口:“抱歉,你知道我有阴影,所以我不想。” 她的声音似平常,却有着说不出的难过。 有些狐疑地悄悄移步到简墨房门口,房是关着的。看来是她想多了,一定还在床上舒舒服服地躺着呢。左树颐刚想咯噔下楼,最后还是体贴地走路放慢了速度。走的时候也是思绪飘渺的很,寻思着走到厨房准备拿瓶冰水来解解渴,反正简墨也没看见,这时便听到客厅那似乎传来一丝咯吱的声音。 客厅怎么会有人? 左树颐立马慢慢关上冰箱门,顺手拿起架子上的短柄菜刀悄悄走向忽明忽暗的过道。心里暗叫不好,怎么她第一天回来,家里就遭贼了不成?她紧紧握住有些颤抖的手屏息潜行,后背紧贴着墙壁,微微转过头望着客厅是什么情况。 似乎什么都没有,除了半开着的纱窗还有放在沙发的衣服……不对,有个人! “不、不许动!”她立马窜了出来,气势汹汹地嚷了一句,刚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从纱窗外射出的柔软的阳光倾泻下来,照在单手倒立的那个人身上。 她这是在干什么?左树颐慢慢走到客厅,观望着面前人的一举一动。对方身体几乎垂直地成一条线,上身似乎一丝-不挂,仅仅是裹着白色抹胸,白皙的后背上却显映出或浅或深的伤痕,有些像是那种弹片留下的伤,让人胆寒,她水平伸出的手腕上握着类似匕首一样的器具。右臂正用规律的节奏做着屈伸运动,手肘弯曲到下巴着地,然后再运用上臂肌肉的力量抬起全身体重,就这样重覆一连串的动作。 左树颐握着菜刀呆愣地望着这幅景象,惊讶于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对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即使是听到了周边的声响,对方伸屈动作仍然没有结束,而是再等待数分钟之后的一声短促的“over”声后,她借由身体反弹力往下一沉,然后笔直地站了起来,动作轻巧而快速,完全看不出运动之后的疲倦感。望着对方几乎光裸的上半身,头发由于汗水一缕缕垂在胸前,左树颐慌慌张张移开视线,嘴唇直哆嗦: 71.第 71 章 --  她的视线顺着简墨雪白的脖颈上的线条垂直下移, 当触及到对方被她抵住而半敞着的衣领口时,非常惊愕地瞪大眼睛,酥胸外露,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乳-沟,刚刚没仔细看,这家伙身材居然那么好……左树颐下意识地多瞟了两眼。 被抵在冰箱壁上的简墨感觉很不好, 左树颐说的那些话她一句没听进去。原本是想要推开对方的桎梏, 她本可以轻而易举但顾忌到力道准备慢慢推, 左树颐这时却冲她笑了一下,毫无预警的, 其实她心想着希望简墨能扶她一把,她腿有些麻……只不过简墨会错了意,想要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尴尬的姿势。 由于身高差别, 某位雇主作死欠起脚尖甚是费力, 腿部还发麻,毕竟她模仿的可是威慑力超强的“高压咚”,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手臂一个不稳,鼻尖便蹭到了对方的耳朵上,如果从远处看的话, 就好像是在充满调情意味的亲吻。 简墨和她的距离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一般人这样近距离的四目相对总会有一个会先不好意思移开的, 而简墨似乎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一本正经地凝视着她。 左树颐, 一个表面上高傲凶狠内心却住着小甜甜的奇特女子,突然脸红了。 她眨了眨娇羞的眼睛,寻思着要说些什么,并且慢慢找个支撑点让自己能够站稳结束这样尴尬地姿势,只是上天总是那么喜欢开玩笑。 左树颐拖鞋一滑,一个惯性动作便扑到了简墨的身上,好巧不巧,整张脸埋在了对方的胸上,左树颐都能听到对方吃痛的一道闷哼。 妈蛋,简直丢死人了,待会儿要怎么解释……左树颐脸埋在简墨柔软的胸里做着思想斗争。 而这时—— 韩淼望着眼前这幅不可描述的光景,拎着一提袋橙子哆哆嗦嗦地手指向她们,像是见了鬼一般嚎叫:“老老老大……你们在干嘛?!” “?” 左树颐被那一声突然冒出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身子一挺,立马从简墨身上弹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嘴唇正好贴在了对方柔软冰冷的脸颊上,顿时空气凝结了。 某位雇主也不知道是被韩淼那正直的小眼神逼视着还是怎么地,冒了一额头的冷汗。“我们……我们在…我”望了望傻不拉几站在一旁的助理和面前这位正面无表情整理衣服的保镖,她想解释的,却干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她一把拉住正在气定神闲扣衣领扣子的简墨,跟对方使了个眼色,并且用眼神示意特么不要再扣衣服了,搞得跟捉-奸现场似得。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心领神会,导致左树颐直接抓住简墨的手在空中画了个圈,然后假模假样咳嗽一声慢慢说道:“刚刚那首怎么样,如你所见,我们……哦不,我在教她吟诗作对。” “吟诗?作对?”韩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了老大,然后又看向大神,大神(被迫)默默地点了点头。 “简墨她刚从国外回来,汉语肯定不好,所以我才教她的。”左树颐怕助理不信,又补充了一句。 怎么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韩淼欠了欠身,自己倒有点不自在了,“那……那老大你们继续吟诗作对吧,我先去客厅。”还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像是想起来什么,脱口而出: “老大,您刚刚是不是亲到大神了?” “滚,怎么可能!” 左树颐当即反驳,怒瞪了一眼自家助理。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你……”亲·到·了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一个橙子就砸向了他可怜的脑袋瓜。 “刚刚那是不小心,你再说一句试试!还来劲了不是?”对方越是这样,左树颐就更加有些气急败坏地吼了出去。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助理不敢多说一句便灰溜溜将水果放到餐桌,立马识相走开。 左树颐看着那一袋黄灿灿的大橙子,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转过头便看到一脸平静的保镖在整理刀具,对于刚刚那件事,对方好像并不在意。左树颐表情有些尴尬地站在她身后,有些别扭地开口道: “那个,刚刚那种就是‘壁咚’……” 简墨擦干了手,回望一眼耳朵都泛红的左树颐,对于刚刚那个小意外她并没有放心上。若不是韩淼突然出现,可想而知,就左树颐这样的身板,撑不了多久身体就会挂在自己身上,然后双腿发麻,到时候她再教训一番也好让对方记住,只不过,现在就算了吧。 “埋胸亲脸颊也算?”简墨装作懵懂地反问一句。 “当然不算,那是个意外!意外你懂吗?”这人明显是故意的,左树颐被对方这么一问,顿时涨红了脸,刚刚壁咚的气势瞬间焉了,小腿发麻令她表情更是纠结在了一块,她死要面子只能硬撑着,拿起一只橙子用水冲了一下放在了砧板上,说道:“韩淼估计得找我有事,你先去告诉他我过会找他。” 简墨听到对方的吩咐后,很配合地点点头,只不过将韩淼递过来另一个还热乎的饭盒拿到对方面前,那里面是专人配送的营养餐,明摆着,她必须将这份早餐吃完,才能吃橙子。同样,因为顾忌到左树颐挑食不愿意吃,再加上和自己的不同,简墨便和她吃着一样的,让对方不好推脱。 看着圆滚滚的新鲜橙子,左树颐抿着嘴将饭盒拿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又合上。“这东西我得吃几天?” “老大,这按医生嘱咐做的,您得吃到恢复健康才行。”韩淼适时地趴在门槛处回复道。 左树颐本以为她回国休息几天可以吃上一点好的,哪知居然出了这份破事,恢复到健康才行?那不就要吃剧组的盒饭了。作为一名对自己严苛的食神,她当然会做饭,只不过,家里面可没有任何食材,要让简墨去买肯定比登天还难。左树颐用勺子舀了一勺煮的稀花烂的粥,又酸又苦的古怪味道,据说里面放了磨碎的白术和茯苓。 “这鬼东西谁吃的下?”吃完一口,她立马喝了一大口水。 韩淼之前好奇尝了一下,确实难以下咽。只不过,关乎到老大的身体健康,也只能当黑脸,“您必须得吃下,我还得回去报告呢,人家大神也跟你吃一样的,您就是娇气嘴挑的。” 左树颐被这个吃里扒外的助理来个气堵,但看到简墨那碗竟见底,对方面不改色喝下了这碗粥,左树颐满脸吃惊:“壮士,你居然全吃完了?” “壮士”向她点点头,用着夜雾般剔透的眼睛望着她。左树颐用勺子拨了拨这一大碗很是营养的早餐,有些可怜兮兮地问着:“我可以吃一半吗?” 嘴上这么问着,但心里还是希望这个铁面人能宽容一下下。如果只有韩淼一个人在的话,她完全可以让他替自己解决,只不过这个人似乎很不好蒙混过关。 “你觉得呢。” “好吧。”深深叹口气,左树颐用着勺子一口一口吞下去。 简墨眼里噙着不知名的笑意,眼前的雇主像被逼着吞毒-药一样,表情那是相当痛苦,有那么难吃吗?虽然谈不上美味,但还是能忍耐的那种味道。韩淼站在一旁向大神竖起来大拇指,若不是简墨在,他一定被这个主子死磨硬套逼着吃下这碗粥,然后一直吃到结束。 “简墨。”饭吃到一半,左树颐突然叫了对方一声。妈的,为什么这家里碗那么大…… 简墨都能猜出对方又要说什么,从厨房拿出一瓶牛奶放在了餐桌上,“吃完或喝这个,二选一。” “……算你们狠。”左树颐抿着嘴顺便瞪了一眼装无辜的助理,硬是吞了那“美味”的营养餐。 韩淼缩了缩脖子,有点对不起主子向大神透露了一些小秘密,因为挑食的左树颐她……晕奶。 “嗯,我们老大近视不高,就是有些散光,平日里不戴眼镜的,除非特殊情况才会戴着。”韩淼吃了一瓣橙子,一边和将水果摆放好看些。老大之所以坐在那看半天也是有原因的,那些茶几上的应邀函都是公司筛选下来让左树颐过目的,如果通过了就差不多为下半年的行程了。不过由于老大的重情义又很任性,她自己推掉了一部非常能吸粉的IP剧,为了就是排除万难也会出演池念寒的那部电影,何况还是零片酬的身份。现在那部IP剧的女主角可是大有登峰造势的趋向,不仅邀片不断,甚至还截胡了老大一直代言的一个知名品牌,虽然是广告商以对方片酬低于左树颐为由聘用,但这其中的猫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淼。” “来了来了。” 韩淼端着果盘恭恭敬敬走过去,“老大,要不歇歇,吃一个橙子。” “就知道吃。”左树颐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骨,脸上露出一丝疲倦,她将文件整理好,从中挑起了两个剧本,沉默了一会儿便说道:“其他的都不行。” “好的。” 韩淼并不多问,因为跟了那么久,他当然知晓主子的性格,公司为左树颐甄选的剧本都是以时下最火热并且利益和呼声来衡量,而左树颐则是从这些当中挑选适合的,他一向知道对方眼光独到,挑选剧本谨慎细致,从来不会为了红而接拍雷剧烂剧。而近几年,作为助理的他明显感觉到左树颐要比前几年放慢了节奏,为了就是拓宽戏路,寻求更好的自我突破。 “嗯,还有你告诉谭泽的老助,告诉他不要担心我,那支MV我会参演的。”左树颐说完扭过头,看到厨房柜旁昨日刚送过来的一箱箱牛奶,立马补充一句,“还有一定要告诉对方禁止再送给我任何奶制品。” “……我估计我说泽哥他不听啊,要不您自个跟他说。”韩淼对于谭影帝的偏执的性格可是相当了解,这事还得主子自己和对方说。 “行行行,我知道了。”接着,左树颐一项事一项事理着清楚地吩咐着自己的助手,毕竟因为她这次意外,影响了不少人,还牵动了一些老板的利益。 韩淼将文件整理好装进了牛皮袋里,他下了老大交代的所有事,突然想到之前梅姨发给他的短信,立马插上一句: “老大,您之前接下的那支运动品牌的广告,本来协议里定的是下周日拍摄的,要不要跟负责人说一声,延迟拍摄时间?” 左树颐接过韩淼递给自己的慰问函,上面是广告商的关心之词,并且表示不介意推迟时间,望左小姐安心养伤。左树颐沉思片刻,她恐怕也没几天潇洒时间了,摆摆手,“你待会让梅姨发个信函说声谢谢,暂时先不用推迟拍摄时间,谁知道到时候档期够不够。” 72.第 72 章 -- 啊啊啊——!!内心哀嚎着, 胸中的一群草泥马奔涌而出。人称“片场睡神”的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明明周围寂静无声, 可是就是没有丝毫困意。她突兀地睁开眼,如死尸般两眼无神地望向门口。 算了, 还是起床吧。 经历过内心地挣扎后, 还是认命地爬起来去洗漱。慢吞吞地拖着步子移到卫生间, 刷牙、洗脸、梳头,慢吞吞的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这才发现有哪里不对?为什么多出来一支牙刷和毛巾那些?晃了晃迷糊地脑袋, 这才想起来家里面来了个保镖。 左树颐擦着脸望着镜子里两眼青黑、睡眠不足的自己,唉唉叹气, 这张脸去演僵尸片都不需要特效了。翻着白眼将毛巾重新挂上, 这旁边就是一条浅蓝色的毛巾, 摆放整齐, 左树颐瘪瘪嘴,伸手捏了捏,湿的?那家伙起床了? 有些狐疑地悄悄移步到简墨房门口, 房是关着的。看来是她想多了,一定还在床上舒舒服服地躺着呢。左树颐刚想咯噔下楼, 最后还是体贴地走路放慢了速度。走的时候也是思绪飘渺的很,寻思着走到厨房准备拿瓶冰水来解解渴,反正简墨也没看见, 这时便听到客厅那似乎传来一丝咯吱的声音。 客厅怎么会有人? 左树颐立马慢慢关上冰箱门, 顺手拿起架子上的短柄菜刀悄悄走向忽明忽暗的过道。心里暗叫不好, 怎么她第一天回来,家里就遭贼了不成?她紧紧握住有些颤抖的手屏息潜行,后背紧贴着墙壁,微微转过头望着客厅是什么情况。 似乎什么都没有,除了半开着的纱窗还有放在沙发的衣服……不对,有个人! “不、不许动!”她立马窜了出来,气势汹汹地嚷了一句,刚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从纱窗外射出的柔软的阳光倾泻下来,照在单手倒立的那个人身上。 她这是在干什么?左树颐慢慢走到客厅,观望着面前人的一举一动。对方身体几乎垂直地成一条线,上身似乎一丝-不挂,仅仅是裹着白色抹胸,白皙的后背上却显映出或浅或深的伤痕,有些像是那种弹片留下的伤,让人胆寒,她水平伸出的手腕上握着类似匕首一样的器具。右臂正用规律的节奏做着屈伸运动,手肘弯曲到下巴着地,然后再运用上臂肌肉的力量抬起全身体重,就这样重覆一连串的动作。 左树颐握着菜刀呆愣地望着这幅景象,惊讶于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对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即使是听到了周边的声响,对方伸屈动作仍然没有结束,而是再等待数分钟之后的一声短促的“over”声后,她借由身体反弹力往下一沉,然后笔直地站了起来,动作轻巧而快速,完全看不出运动之后的疲倦感。望着对方几乎光裸的上半身,头发由于汗水一缕缕垂在胸前,左树颐慌慌张张移开视线,嘴唇直哆嗦: “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在这做运动!?这你家啊?” 简墨低垂着眼睛没吱声,径自拿过身旁的毛巾擦拭汗珠,然后套上衬衫,一边望着左树颐左右飘忽的不自然神情。扣上前襟最后一颗纽扣之后,走到对方面前,由于做完运动而微微湿漉的眼眸此刻正由上而下打量着这个一早起床就开始叫嚷的雇主。 看到对方手里竟然还握着菜刀,这是准备干嘛?简墨点了点左树颐,示意让对方把菜刀放下,哪知左树颐手腕机械般的一哆嗦,这菜刀就硬生生的垂直落地,瞬间一只冰凉的手扣住左树颐的胳膊将她拉了过来。 “啊——” 一声短促的呻-吟过后,简墨立马放开对方的胳膊,望着对方胳膊上的红印子眼睛略闪过一丝情绪。左树颐揉了揉发疼的胳膊,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心里嘀咕着这简墨手劲真大,不过也幸好,不然菜刀就要砸自己的脚了,到时候可不是红印子那么简单…… 简墨独自弯腰拾起那可怜的菜刀,放在手里掂量一下,还不轻,身后传来一句细如蚊吟的感谢。 “谢谢……” 左树颐抚着胳膊站在那里,显然有点被刚刚那举动吓得还没反应过来,脸色一阵发白。 “以后别这样,很危险。” 简墨回过头望了她一眼,对方的声音很温柔,但却不容置疑。 “我知道,我只是以为家里遭小偷了,你想想你一起来发现客厅有个可疑的家伙,你还能不带着点东西防备着?况且这件事还不是怪你……”左树颐这样说着,一路跟着简墨来到厨房,对方也只是将刀柄重新放置好没回应她。见简墨这样,倒也不恼,毕竟人家反应却是灵敏,转身打开冰箱,拿出了两瓶冰水,好心询问了一声: “你要不要喝水?” 左树颐拿了另外的一瓶放到了简墨面前,可紧接着自己手里这刚打开的矿泉水就被对方拿了过去,顺带连桌上的那瓶也放进了冰箱。 “喂,那是我的水……”左树颐吃了一惊,当即想要伸手夺回来,无奈对方迅速侧过身,敏捷地躲过了她的狗扑。 简墨喝了几口,斜睨了一眼死瞪着眼的雇主,便从口袋了拿出一张这叠成方块的纸递给她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在完全恢复行动能力以及甲状腺恢复为正常值之前,禁止喝冷水、杜绝一切辛辣油腻的食物,以及接下来排列出来的各种注意条例,那字迹一看就是梅姨写上的,这独-裁专-制的经纪人。 “拜托,这些不是你工作范畴。”左树颐将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她聘用的是保镖并不是监护人,很显然,梅姨深知韩淼并不敢多管着自己,所以才让这个人在很多方面“限制”她的自由。 对于对方的举动,简墨并没有在意,而是用平稳的语调告知着:“这是我的工作。” “不,简墨,你要认清楚,我才是你的雇主,你的薪水是我给你的,所以在很多方面你不应该听梅姨的,而是听我的,do you understand?”左树颐略是不爽地双手环胸,挑眉看着眼前这个家伙,简直是完全不把她这个雇主放在眼里。 简墨垂着眼睛乖乖的听着对方说话,将水放在了圆桌上,微微皱眉看着她,表情似乎有些严肃。对于这样不懂保护好自己身体明知故犯的人,简墨真的很想将眼前这位雇主吊起来挂上几天。耳边直接过滤掉左树颐的请求,眼睛盯着对方的头顶,头发上居然结着羽绒毛,很是滑稽,便想着将它拿掉。 左树颐嘴里跑着火车,眼瞅着对方竟然慢慢靠近自己,那种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压迫感让她身子忍不住后退,抵靠在了身后的冰箱上。 干嘛这么严肃看着她?比谁眼睛大吗? 左树颐心里不爽,同样凶狠怒回瞪着对方,在简墨伸出手的同时,左树颐立马双手合十挡住了胸前,她的举动倒让简墨有些好奇,这样防御的姿势难不成认为自己要动手? “我以为你要壁咚我……”左树颐看到对方手里的绒毛,吁了一口气。 “?” 简墨挑了眉,这个女人似乎总会说出她听不懂的词语。 “你居然不知道‘壁咚’?” 看到保镖老实地点头,左树颐立刻两眼放光地笑出来,还大神呢,不也有不懂的嘛,当然她完全遗忘了简墨是刚回国的事实。简墨从对方的眼底可以感受到那份得意的自豪感。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什么是‘壁咚’吧。” 话音刚落,简墨刚放下水杯,就被左树颐顺势扣住了手腕,用力一拉。左树颐都能看出那个面瘫脸似乎流露出一丝讶异,此时此刻,局势逆转,简墨后背抵在了冰箱上,表情可是相当的不解。左树颐微微勾起嘴角,眉眼弯弯,睫毛下那颗泪痣若隐若现,她伸出手类似霸道地抵在了简墨的耳边,另一只手勾起简墨垂在胸前的发丝,绕着手指打圈,浅桃色的嘴唇轻声低语着: “宝贝儿,这叫‘壁咚’。”说完,左树颐露出一尖尖的小虎牙,冲着简墨魅惑一笑。 很显然,此刻的她已然进入拍戏状态,温柔如水的眸子正含情脉脉地望着对方,只不过里面里流转着的是狡黠的目光。 金发侍者晃神片刻,临走之前仍然贴心地询问是否还需要其他帮助,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东方女子身上具有一切令人着迷的特质,性感而又高贵地让人想要亲近攀谈,只可惜,丽人只是微笑的表示感谢。 女子用睡眠不足的眼睛目送着侍者远去的背影,视线移到那一桌完全激不起食欲的东西,幽怨呼出一口气,只能硬生生地喝了一口白水,拢了拢微卷的长发,将复古的帘柩推开,顿时窗外充满浪漫情调的悠扬音乐传了进来。女子俯视着远处集结在圣马可广场的热闹的、拍照的巡礼人群,依靠在窗栏旁发出甜美的叹息声。 “这里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早。”明明狂欢节才刚刚开始,寒气却在慢慢转淡。柔和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仅仅是披了一件毛呢外套,都觉得有些热。 身后传来一声令人十分在意的倒吸声,然后是纸袋折叠的声响。对方匆匆将购买的东西以及行程材料放到桌上,便立马将窗帘拉上,一副挂着非常幽怨的表情将女子拉了过来。 “哎呦,我的大主子,现在是感叹冬去春来的时候吗?您在这窗台上这么一趴不要紧,如果被跟随的狗仔拍到,我们估计今天就离不开酒店了……”一边抱怨着一边拉过椅子给女子坐下的是她的助理,一个单眼皮的阳光小帅哥,明明只有二十小几,却整天操着爹妈的心,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架势在稚嫩的脸上极为不符,导致头发上过早地冒出来几根白头。 而他口中的“大主子”,就是连续两次摘得白玉兰奖的最佳女主角,去年凭借三部顶级IP之作冠以“收视女王”之称的左树颐。这个圈内笑称为“戏疯子”的女演员,顶尖奢侈品牌An.Rose的御用代言人,此时此刻正摆着一张苦瓜脸被迫坐在餐桌旁。 韩淼看着这一桌未动的食物,微微皱眉,“老大,你怎么一点都没吃啊,这次又不合胃口吗?” 左树颐听后唏嘘一声,将食物推给对方,“三水,你觉得这些食物我能吃的下吗?干不拉几,当然我试图吃了一点,还有这些你吃吧。” “老大,我就知道你吃不惯这些食物,所以我刚刚在外面办事的时候特意买了一些其他的。”韩淼跟随了主子多年,练就超强眼力见。看着桌上那些,就左树颐极度挑食的毛病,依着意大利早餐只吃面包和咖啡的属性,左树颐还真的是一口也吃不下的,便从纸袋里拿出之前他上街买的一些香葱芝士软煎饼以及一些其他有味道的食物递了上来,当然还有她最爱吃的橙子。 左树颐接过橙子,又瞅了瞅纸袋里热乎的香葱煎饼,眼睛瞄了一眼跟了自己好几年的助理韩淼,“可真是难为你了。” 韩淼挠了挠脑袋,能得到主子一句夸奖他可是倍高兴的,虽然左树颐已经是响当当的明星了,虽说脾气古怪暴躁了点,还健忘,甚至有时候相当强迫症,但真正相处起来发现老大并不如外界传言那样高不可攀,当时他应聘助理的时候可是惶恐不安的很。现在对于他来说,左树颐相当于他半个家人了,相较于其他明星助理整日提心吊胆的累成狗还不讨好,他这个助理当的真的轻巧多了。 只不过,左树颐的事业蒸蒸日上的同时,跟拍尾随的娱记狗仔是越来越多,有时甚至严重影响到了私生活。小道消息是,国内有名的娱乐杂志《24th》,有一专栏娱记长期非正常跟拍他家主子左树颐,试图在她身上挖猛料。虽然这小道消息后来被证实是无效,经纪公司也撤出了对《24th》家的起诉,给了其他试图违反底线的狗仔们一个警告。但是南城娱乐周刊网络上最新消息上,已经出现了《高街女王左树颐现身威尼斯,疑为Daisy拍摄时尚大片》这样的头版字样。 很显然有狗仔不远万里跟随他们来到意大利,意图挖到第一手信息…… “老大,你看啊,所以说下次哪怕是在北极拍戏,您也得注意,千万别随随便便趴在窗台上,尤其是只穿着一件背心的时候。”韩淼将手机递给正在喝着像水泥一样乏味的冰柠檬汁的左树颐。 左树颐皱着眉放下古怪味道的柠檬汁,她发誓她再也不会入住这家高级酒店。快速翻阅着手机,面带嘲讽,“啧,这照片抓拍的可真有技术含量。”看着网络上几张图片上:自己在红色瓦尼桥上穿着格子大衣正好弯腰的背对镜头的模糊图片,明明只是弯腰,却在角度问题上拍成了具有“性-挑-逗”的意味,左树颐扯着嘴角,冷哼一声,这南城周刊和24th还真特么敬业,简直就像苍蝇一样无处不在。 “其实这也没什么,就当是给《Daisy》做一个免费前期宣传。”左树颐抿着嘴放下手机,斜躺在了沙发上,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前不久高端时尚杂志《Daisy》为纪念创刊20周年,特别邀请她拍摄时尚大片,这次来意大利正是这个原因。她之所以特意抽出档期接受这个邀请的真正原因是想躲避父亲的催婚。 73.完结章 -- 说到这部电影, 不得不提的两位大人物, 一位是在国内外享负盛名的鬼才导演郑宇文老先生, 《蛮夷之地》是老先生的收官之作。另一位则是刚刚摘得小金人国际影后池念寒, 也是此部电影的女主演兼投资人。如果不是接受老友池念寒的强烈邀请, 再加之看在郑宇文老先生曾经滴水之恩的情分上,左树颐应是不会友情出演的。 圈内的人都知道,郑老算是娱乐圈的叱咤风云半个世纪的名导,他用人独到, 在他手下红的影星不计其数, 基本他的作品能一夜捧红某个演员。只不过对方说话针针见血,脾气相当古怪,曾经还当着剧组的面厉声责备现在当红某位女影星, 当然这是后话了。 娱乐圈从不缺乏美人,左树颐同池念寒一样,论长相属于中上乘。她的美具有攻击性,若是不笑, 略带英气的眉眼再加之冷面孔并不如甜美可人的女明星吃香, 但郑老唯独对她和池念寒两位女演员评价不错, 曾在某次颁奖典礼上公开表示他非常欣赏。 收官之作更是邀请两位女艺人参演, 这让很多圈内人士煞红了眼, 甚至前一阵电影开机时还一度传言二位被包养的传闻。对此, 左树颐并不予理会, 在记者发布会被问及此事, 也只是笑之并让自己的律师回复那些愚蠢恶毒某些娱记的嘴。毕竟她向来是用实力说话, 荣获了大大小小各种奖项实力打脸娱乐圈的某些喷子,至于为什么会传出这些负面传闻,她当然知道是有人故意想借着风头黑她。给自己定下的规定是要成为电视剧女王,所以此部算是她出道以来的电影处女作,关注度更是不在话下,若是挡了某人的道,自然要被黑一番。 第二天的首映发布礼,媒体们提前几个小时就在门口蹲点,为了拍到第一手新闻。而此时此刻左树颐在自己的造型师Mr.唐的打理下,已经完成地差不多了。 “完美~”唐先生整理了左树颐额前最后一缕卷发之后,由衷地表示无可挑剔。左树颐睁开眼睛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娇羞地笑了一下,拍了一下唐先生的肩膀,表示感谢。 “这次D&G的春夏高定款简直就是专门为咱们小树设计的。”唐先生是一位非常挑剔的处女座,每每有品牌的设计师想提供礼服给左树颐,都得先过他那关。唐先生的回答永远是耐人寻味,‘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们不一定会穿。’所以,很多时候,左树颐出席任何重要的场合,不到最后都是不会确定下到底宠幸了哪家大品牌。 她吹了吹气,抿了抿嘴唇,慢慢站起来,绕了一圈,给唐先生一个大拥抱,唐景受宠若惊,认识小树五年,这孩子总是这么暖心。 唐景蹲下身帮左树颐整理高跟鞋,说实话这双鞋很合衬小树的整体造型,不过就是有一点点不跟脚,便有些担忧地说道:“小树,这走路得注意一下,不跟脚咱们也可以换一双。” “没事,我穿高跟鞋都能跑到飞起,挺好的。还有这次我可算不上主角,要低调点。不然,池影后可是要生气的,她还得请我吃饭呢。”左树颐笑着回答,站在一旁的造型小妹可是从一早上开始就拎了好几双鞋东奔西跑,怪累的,她也不想麻烦,轻轻踏了踏脚,适应一下这双素净的裸色细高跟。 化妆间的几位姑娘们也跟着笑了出来。 韩淼一直坐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被打扮地那么美腻,拿出手机偷拍了一张,趁着空隙刷了刷朋友圈和微博,看到工作室博客下的电影宣传评论,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大,你知道网友们猜你今天会穿什么衣服吗?XD” “宝贝们说什么了?”左树颐眼睛瞄了瞄笑的花枝乱颤的助理,侧着脸任由唐景给自己戴耳钉。 “她们说,‘不管怎么样,小花肯定是穿印着小花的衣服’。还有‘我树就喜欢穿带有小碎花的高定’,还有很多网友希望你今晚结束之后可以发一张自拍照,说你是工作狂,好久不更博了。”韩淼笑的小眼睛挤成了一条线。 她的粉丝们对她有个爱称叫“左小花”,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细心的网友整理出她从06年至今的她重要场合穿过的礼服,很多情况下都是有花型儿的,然后久而久之,大家就会叫她“小花”、“我树”。而去年的一部大热剧《战蝶》,她在剧中饰演敢爱敢恨心狠手辣的国民党女军官太深入人心,大家便会在她微博下腻歪着一些“女王大人”、“大boss”这样的称呼,每次看到粉丝小树苗们在她微博下浪荡地各种叫唤,她都有些不适应。 左树颐无奈地摊了摊手,走向隔壁,“得,被她们猜中了,待会儿结束拍几张,犒劳一下我粉儿。我先去看看那位大影后。”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池念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紧接着便是一道酥到掉渣的声音飘了进来—— “我的小宝贝在吗?” 池念寒听后笑出声,示意化妆师先出去一下,转过身看着左树颐,轻声说道:“你说你怎那么调皮呢,就知道在我面前这样。听说你去相亲了,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的?又是韩淼告诉你的吧。”微微皱眉,拿过化妆台上大影后用的香水闻了闻,又放下,决定不回答这个话题。 “别说他,是我问他的,谁让你突然跑去意大利的。”池念寒一看对方神情便知一二,估计结果没戏,不忘调侃一句,“你眼光是不是太高了?” “我眼光高?你说话得凭良心,谁一个月前拒绝了某个房地产大亨啊,再说了你是不知道过程,我可宁愿跟你孤独终老。”左树颐哭唧唧趴在对方肩上如是说。 池念寒一听这话,手一抖,好好的粉盒撒了一地。她可不敢和这个祖宗过一辈子……她一直觉得左树颐是属树袋熊的,整一个没骨头一样就喜欢趴人肩上,找哪倚哪,还喜欢挪到舒服的地儿。 “没事,我相信你的命运还没到。”池影后眨了眨眼睛,她肩膀有点酸,她居然会和一个特别没情调的老年宅谈命运。 左树颐下巴一搁,咕哝一句:“天哪,你居然会相信命运这东西。好吧,宝贝儿,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助。”紧接着便对着池念寒耳尖儿吹热气。 池影后真的很想把这个树袋熊甩下去,这左树颐跟谁学这招?影后铁着心拒绝,一般对方这样准没好事,“你不用想了,我不会帮你的。你也别问为什么,爱过,明天没空,不约,户口本不在家。” “……” 咦,她那天看书上说吹热气会使对方身体放松,心情愉悦,怎么哪里不对? “医生,究竟怎么样?” 站在屋内的经纪人梅姨焦心地等待着中年医生拿着检查报告递给她。刚刚因为这出事,经纪公司执行董事张景河已经立刻相关人士协助调查,必须将该粉丝追究刑事责任,严惩以待。并且暂缓左树颐接下来的一切通告,已经通知助理告知专心静养,等待结果。作为树颐的经纪人梅姨也同样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拒绝接受任何采访。 梅姨大致听了整件事的过程,心疼地看着床上那个脸色如白纸一般的人,那孩子一定吓坏了,哪怕是被送到这里,手仍然不受控制地颤抖。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到病人已经睡去,才小声地告知着:“左小姐由于受到对方用力拉扯跌倒,导致膝骨关节受损,伴有轻微韧带挫伤。并且由于长期工作不间休的缘故,甲状腺功能略低,伴有慢性劳累。左小姐是不是偶尔会觉得身体发冷?” 站在一旁受到惊吓的助理韩淼被医生这么提醒,才将担忧的视线转过来,慢慢地说道,“是的,树姐有时候会感到身体发凉,她总是不在意,以为是空调打低的缘故,可是其他人都不冷,唯独她会觉得,医生,我家老大要不要紧?!” 韩淼几乎有点带着哭腔问出口,他今天已经够自责了,由于后台有事情,所以临场结束时,他想着应该没什么问题,哪知竟然出事了,他如果当时陪在老大身边就不会有这茬子破事了…… “嗯,要注意休息,劳累导致身体各功能出现异常时有发生,具体的还要等其他几项指标出来再说,暂时先不要下地行走。”医生类似安慰地交代了几句,在临走之前被经纪人梅姨礼貌性叫住。 医师点点头,“你们放心吧。”想到蹲守在医院门口的各大媒体记者们,虽然那样的大场面他见到的不多,但职业操守还是有的,严格保密这是第一条例,这是对病人的尊重,何况这位病人还是位大人物,他家老婆闺女还是对方的忠实粉丝。只不过,没想到当明星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小小年纪,身体素质并不容乐观啊。 看着医生离开的背影,梅姨吩咐完守卫在门口的保全人员,然后合上门。梅姨轻轻地将窗帘拉起,走向忐忑不安的助理韩淼刚要厉声责问,看到床上躺着的树颐,压低声音道:“我让你陪在她身边,怎么就出了这份事?!” “梅姨,我错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当时情况很突然……”韩淼头低的很低,不敢望梅姨的眼睛,要知道他除了老大最怕的人就是她。 “现在小树躺在床上,骨关节受损,还有身体机能下降…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要怎么承担,身为助理,你当时人去哪了?小树身边没保镖这事你是不知道还是怎么的,你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况吗,明天就写封辞职信给我!”梅姨算是G.A经纪人中资历最老的一位,被她呛过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却十分疼树颐,也是左树颐的专属经纪人,因为身体原因转为幕后,很多事情都是吩咐助理韩淼来做,算是韩淼的半个师父,可哪想着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梅姨,我也不想老大这样,我当时……” “什么都别说了,明天立刻给我滚,小树身边不需要你这样的助理。” 韩淼被对方吼得不敢多言,听到对方让自己主动请辞,脸色白了又白,十分惶恐地低垂着头。 “唉,干嘛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梅姨刚要继续说着,就被一道带着倦意的声音打断了。站在门口的二人立刻回过头,看到左树颐正看着她们,憔悴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梅姨只好走到她身边,眼神充满心疼地看着这个让人不放心的人。 “树颐,我的好孩子,吵到你了?”梅姨皱着眉抚摸着对方的额头,冒着冷汗,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件对树颐来说是相当大的惊吓,虽然身体检查结果暂定这样,但骨关节受损韧带挫伤已经对其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接连着还检查出其他一些毛病,真的得好好调理调理身子了。 左树颐默默摇摇头,挑眉看着始终一声不吭的助理,幽幽叹气道:“这次事情也不能怪他,你看他小瘦猴样,就算在我身边也挡不住那样健壮的男人,而且我也没什么大事。”言下之意,让梅姨原谅韩淼。 韩淼激动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喊着:“老大……” 梅姨也当是气话,就算她想把这混小子辞了,估计小树也不同意,带了这么多年,天知道小树是表面凶狠耳根却忒软的主,拧了一眼站着一旁不敢抬头的助理,厉声喝道:“下不为例,不然直接卷铺盖走人,混小子。” 韩淼点头如捣蒜,梅姨看着一脸憔悴的左树颐,别提有多焦心,“还疼吗?现在外面已经疯了,医院门口都蹲守着那些记者们。” “还好,医生都说了只是轻微受损,过几天就好了。”甚是不在意笑了下,有点懊恼地敲了敲脑门,想要支起身子,“都能想象到,这点小事,这些人也太小题大做了,只不过被围堵跌倒而已,这些记者就喜欢明星闹出点大事才好。” “这还算是小事?” 门口传来一道隐隐责备带着怒气的声音,左树颐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为了不听到对方的句句在理的抱怨,先发制人,“my daring,你不是今晚的飞机吗?” 穿着黑裙子的池影后都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直接坐车从后门赶过来,摘下墨镜,眼中带着一股怨气。梅姨看到后立刻让出了位置,让对方坐下。 “别跟我扯这些,左树颐,你这是让我心里自责到死吗?”池念寒看着床上一脸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的主人公,皱着眉拔高了音量。 左树颐听到对方这么说,心里倒是内疚,因为身为公众人物,哪怕是无意地被受伤,却会牵扯到身边的人陷入未知的影响,她不希望自己影响到其他人。 知晓对方是在担心自己,但是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虽然这“骨关节受损”医学名词让人有些胆寒,但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静养个一两周估计就能恢复。“别担心啦,只是小伤而已。我才过意不去,好不容易跟你合作一部电影,以这样的开门红出场,估计接下来几场宣传我都不能到场了……”虽然是变态粉丝的错,但在首映发布会上发生这样的事,难免会让一些喜欢嚼舌根的娱乐评论人以此来胡说八道。 池念寒倒是不在意这些讹传,她看到对方手背上的擦伤还有额头上的淤青,严肃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歉意,“你跟我道什么歉,现下最要紧的事是好好恢复身体,并且要保证以后的安全出行。就是因为你一向对粉丝太过宽容,才会让有些另类钻了空子。” 左树颐叹了口气,任由对方握着手,知道念寒接下来要说什么,有些抵触,“这次只是个例外,以前都没有过,我以后会注意。” “不行,你如果没时间,我就帮你去找适合的人选,这次说什么都必须要有。”作为多年的老友,池念寒当然知道对方如此抵制雇佣保镖的原因。但是就是因为这样的疏忽,才导致这次事件的发生,树颐身边没有专门的近身保镖,在场的工作人员也知晓对方的习惯,保持距离,这却这让有些变态“粉丝”有机可乘。这次是在场人多,才会如此迅速的制服,但私下呢,这就非常难说。如果身边有了专人保护,那就不会发生这样惊险的事情了。 “我需要有人寸步不离地在你身边,有个照应都好,别再任性了,左树颐。” 梅姨听着池影后这样建议着,在旁边同样点头表示赞同,身边缺乏专人保护,尤其是对于知名的女艺人来说少之又少,这根本就是不合理的。曾以为这么多年可以相安无事,任由对方这样下去,没想到还是发生这样惊险的事故。她原本刚进门就想着怎么跟小树提,但迟迟未开口的原因,就是不想触及到这孩子的心结,毕竟小树曾经因为那件事消沉了很久。 左树颐听到好友的劝告,咬着嘴唇脸色有些难看地推开对方的手,沉吟片刻,眼睛望向别处,掩饰了眼底那一抹褪不开的深色,才慢慢开口:“抱歉,你知道我有阴影,所以我不想。” 她的声音似平常,却有着说不出的难过。 这张检测结果只能用“惊人”来形容,不管是体格测试,还是心理检测都几乎达到了至高水平,这年轻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虽然那上面的数值她并不清楚,但是也不想麻烦王经理解释那么多,梅姨只问了一句话:“做树颐的保镖够格吗?” “不可思议,是个危险的人物,做树颐的保镖那简直太屈才了。”王经理一半正经一半打趣地告诉了老朋友。“可以告诉我你们从哪找到这么一个人才?” 梅姨有些惊讶,没想到那个混小子居然误打误撞真的派上了用场。弹了弹手上的香烟,看到大屏幕放出来的简墨少之又少的资料,当然心知肚明,这些简历全都是伪造的,真正的身份却是不得而知。 吸了一口烟之后将烟蒂湮灭,梅姨眼角的笑纹加深了些,“能得到你的赞赏应该真的是很不简单的人,至于她的来历我也不清楚。”关掉视频通讯,这些资料对于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最重要那个人可以完全保护到左树颐的安危,即使是个来历不明的危险人物,人生本来就需要冒险,不是嘛,就像她当初在众多小生当中一眼就看中那时还不温不火左树颐一样,她相信她的第一直觉。 她穿上外套立刻动身,让下属开车送到对方下榻的酒店。一个人乘上了电梯,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时间,七点半,她是不是来得有点早了。这样想着,电梯叮咚一声到达了7层。她移步到房间门口,刚要敲门,很巧,对方便提前开了门。 果然,如她所料,严谨、干练的行事作风。“为什么不多睡会儿?我还在犹豫该不该敲门。”梅姨笑意连连,观察着这位被王经理都认可的人。 对方听后,只是礼貌性点了头,并没有回答。 或许是清晨的缘故,对方深灰色的眼眸稍稍多了几份色泽,这让梅姨意外地对眼前这位女子多了一些好感,对方似乎并没有如表面上的冰冷,不过,既然能撵那小祖宗下车,说明还真是厉害。梅姨将检测报告递给了对方,同时还给了一份合同文件。“简直完美,你说,我该和韩淼一样叫你大神呢,还是……” “简墨就好。”她接过牛皮袋,低声道。 “好,简墨,我就直说吧,如果你愿意,真的很希望你能成为我们家树颐的保镖。这里面是合同,我想,上面的条件绝对会让你没有理由拒绝这份工作的,而且这么长时间你应该已经想好了。” 梅姨在娱乐圈混迹多年,当然知道察言观色。可惜眼前这个女子最缺什么,无从得知。身份不详、学历不详、背景不详,就连身份证都是可以逃过检测的伪造证,就是这样一个谜一样的女子却可以有如此强劲的身手以及那过人的智力和那常人所缺的冷静,这样的人究竟需要什么呢?梅姨自己其实心里也没底,在和相关人员商议之后,才给出了这么高额的薪水作为诱饵,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简墨并未回应,而是拿起牛皮袋,从里面抽出几页装订工整的纸,她似乎直接忽略了检测报告,修长的手指按压在白纸上,快速翻阅着,六个月时间,薪水……看到这个数字也可以,最后一页是注意事项,简单浏览之后,抬起深灰色的眼睛望向梅姨。 这样的眼神有些让人捉不透,梅姨想着到时候对方拒绝怎么办,再商榷或是…… “可以。” 梅姨惊讶了一下,还以为对方会再提出一些要求,很意外居然这么爽快答应下来。“谢天谢地你答应了,我还一直在担心着,真的解决了一件大事,现在正值风浪尖上,小树身边确实得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保护……” 趁着简墨签字的同时,梅姨低垂着眼睛观察了一下眼前这个孩子,之前并没有仔细看她,这样看起来,倒真是不错。即使只是简单地穿着T恤长裤,但这独特的气质加上略微立体的容貌,总会让人多留意几眼,不过被对方头发挡住的那边似乎有伤疤,略微破坏了美感,整体来说是一个沉稳安静的孩子,正好和小树得瑟咋呼的性格相互补。 “在这个方格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被赋予了一部分想要扼杀的情感诉求。有些人追求爱,有些人追求性,金医师,你在我身上追求到底什么?如果我现在哭出来的话,你会安慰我吗?” 一道声音吸引了梅姨的注意,电视屏幕上一个双眼失明的女人看着角落娓娓倾诉,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无声地用黑钢笔在证明上划了叉。女人说道激动时刻,她愤然地起身砸碎了屋内所有能触及到的东西,赤着脚踏在满目疮痍的玻璃地板上,痛苦地哭泣。 镜头从打上钢筋的铁窗户内慢慢拉高,一栋黑白色调的精神病院出现在眼前,四周种满了色彩强烈对比的玫瑰花,片尾曲缓缓响起,晕染了整个影视的悲伤基调。 “《玫瑰旅馆》,三年前的电视剧了,没想到现在还在放。”梅姨看着电视感叹了一声,这部电视剧里的女主人公便是左树颐饰演的,在当时是一位颇为争议的人物。因为剧中有过多隐晦政治、情-色描写,而被放置在了深夜档播出。 简墨听到梅姨的自语,抬头看了一下电视屏幕,剧中那个无声抽泣的女人无助地握住隔绝外界的铁栅栏,简墨下意识地瞥过眼,然后低下头,快速地签完字递给了对方,关掉了电视机,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不太愿见到这个女人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