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爱成疾,总裁大人别妄动》 1.001大不了我陪她一起死 吱……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司机看着面前离车头不到一寸的女人惊魂未定,慌慌张张的转头看着后座矜贵深沉的男人,“薄,薄先生……” “撞过去。”波澜不惊的音色携着淡淡的嘲讽和讥诮,雨幕之中女人狼狈的身影在他幽深的瞳孔之中淡入淡出,身上的婚纱早被雨水打湿。 司机冷汗涔涔,看着车前的女人,“薄先生,她毕竟是……” “撞过去。”他沉沉的重复了一句,狭长的眸眯起,“既然她想死,就成全她。大不了我陪她一起死。” 司机抿抿唇,不敢再说什么。 只是还未等他启动车子,慕心黎已经站在了后座车门的旁边,苍白的脸色在雨幕之中越发的羸弱,唯有那双眼睛和唇角薄凉嘲讽的笑容格外的逼人。 薄庭深眸光似有似无的从她身上扫过,修长的手指缓缓的落下车窗,“有事?” 有事……慕心黎绯色的唇被咬的发白,声音沙哑却沉静,“薄庭深,你满意了?” “如果你不要命拦下我的车只是想问我满不满意,那你实在是……”他垂眸,右手的手指轻抚着左手小指上的戒指,“太愚蠢了,慕二小姐,你有空和我在这里纠缠,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对严家。” 慕二小姐,慕心黎眯眸,茉城所有人都称她为慕小姐,只有薄庭深对她的称呼,是慕二。 她笑,指甲在掌心烙下道道红痕,“薄庭深,你费尽心思把我逼到身败名裂的地步,不就是为了今天吗?你赢了。” 薄庭深的眸深了深,“慕心黎,你废姐姐右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你现在去求求你她,说不定我会放你一马。” 慕心黎冷冷的笑起来,雨水将她精致的妆容洗的干干净净,她咬着牙,暗暗握了右手,密密麻麻的痛意传来,她姐姐的右手?仰起头凉凉的看着薄庭深,“薄庭深,我要你娶我。” 薄庭深的眉目跳了一下,深沉而冷漠的眸中划过一丝讶然,微眯的眸落在她的身上逐渐沉了下去,这又是什么幺蛾子?娶她? “慕心黎,你刚刚在婚礼上被另一个男人抛弃,身上还穿着婚纱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你姐姐的男朋友,没男人你活不下去?” 她勾唇讥诮的笑着,“随你怎么说,薄庭深,我原本不想纠缠你,是你逼我的。” 薄庭深瞳孔迅速的收缩,微眯的眸迸射出道道寒意,“你和你姐姐相比真是差远了,至少,她没你这么放荡。娶你?做梦。” 做梦?她倒真的希望从七年前开始就是一场梦。慕心黎唇角的弧度肆意的扩大,薄凉而又嘲讽,她放荡?他说她放荡? - - - 题外话 - - - 小薰新坑,欢迎入坑,后面很甜,保证不弃哈~ 2.002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慕心黎看着宾利慕尚消失的方向,清明的眸沉了下去。 她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从慕家的千金变成了严家的准少奶奶。只是婚礼还没开始,她就已经成了豪门弃妇。 一段限制级的视频在婚礼现场曝光,男人被打了马赛克看不出来,可女人,在茉城几乎人人都认得那张脸,百年豪门慕家的千金慕心黎。 那是她十七岁那年的噩梦,七年过去,她甚至觉得自己在荒凉的岁月之中已经将这段残破不堪的记忆遗忘,可没想到,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她的婚礼上将她的伤疤残忍揭开。 新郎当场离开,现场乱作一团,在她饱含希望的说出“我愿意”三个字之后,紧接而来的便是一个狠狠的耳光。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严家的地址,严磊是她唯一的希望。 车子在严家大宅的门口停下,她下了车将脖子上的项链解下来丢给司机。 大门缓缓打开,严夫人撑着伞从大宅内出来。 慕心黎清明的眸中依旧是一片淡漠,看着她未起任何的变化,只是看到她身后的严磊时,明眸还是动了动。 “妈……” “谁是你妈?”严夫人情绪激动,五指扬起,狠狠的落在她白皙动人的脸上,留下五道红痕。 慕心黎偏过了头,清冷的眸眯了眯。她看着严磊,严磊只是冷冷的别过头去。 “慕心黎,茉城谁不知道你是名媛圈里的交际花,严磊喜欢你,而且你和严磊在一起后也很乖,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严夫人冷冷的指着她,“今天是什么日子?在婚礼上出现了那样的视频,你还要不要脸?” 慕心黎的眸动了动,淡漠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人要是想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割舍一些东西,只要她能得到她想要的,忍一忍又有什么关系。 “慕心黎,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严磊沉了沉眸,把严夫人往后拉了拉,“妈……” “小磊,这个女人我们家要不起,慕家倒了,她只会是我们严家的累赘。”严夫人一把甩开严磊的手,盯着严磊尽是警告。 严磊抿抿唇,往慕心黎的跟前走了两步,“心黎,你太让我失望了。”严磊的喉结动了动,冰冷的眸越过慕心黎投向远处,“我们到此为止吧,慕家倒了,你也没什么值得我娶你的资本了。你需要钱,以你的条件……” 啪,严磊的脸上出现五个鲜红的指印。 “严磊,我瞧不起你。”她平淡的语气中含着彻骨的寒意,唇角的弧度邪肆而讥诮,“记住,今天是我慕心黎甩了你。” …… 不远处,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吞云吐雾的男人,“薄先生,要不要帮慕小姐一把?” 薄庭深冷然一笑,“不用,不把她逼到绝路,她不会低头的。” 顿了一下,他的眸顺着雨幕落在她单薄的身上,不徐不缓的声音又响起,“不过,某些人放肆了,欠收拾。”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3.003我们各取所需没什么好抱怨的 从严家离开,慕心黎就将自己关在自己临时租住的小房子里。百年豪门一朝没落,她的父亲在慕氏出事的那一刻就进了医院,偌大的慕家,现在全靠她一个人支撑。 周围一片漆黑不见光线,只有摆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重复播放着婚礼上那段不堪入目的视频,清晰的影像映入瞳孔深处,慕心黎清冷的眸始终未曾变化。 七年前的那一晚,分明是有人故意设计,从她进入那间房间到后来她出事,都是有人一步一步算好的。 她沉静的眸落在屏幕上的男人的脸上,那个她做梦都想杀了的人。 她唇角勾着,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没了慕家,没了严磊,她所有的希望都没了。她的眸光再次在屏幕上定格,凉凉的笑意在脸上铺展开来。 桌上的手机响起,她像是没听见一般。 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直到第三次亮起她才伸手去接。 “岑岑。”不知道是淋了一场雨的原因还是哭过的原因,她的嗓音带着难掩的沙哑和疲惫。 “慕心黎,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苏岑火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抱歉。”她透过窗子往外看了一眼,一道闪电几乎将黑暗的天空劈成了两半,紧接着便是一道渗人的雷,她往沙发里缩了缩,“我在家,你放心,我没事。” “还说没事,早就跟你说过严磊不是个好东西,他接近你,就是为了慕家。”苏岑将手中的病例递给助手,语气稍微平缓了下来,“抱歉,今天没陪在你身边。” “他接近我另有所图,我接近他的目的也不可告人,我们各取所需没什么好抱怨的。”慕心黎咬咬唇,忍不住还是开了灯,“这么快我婚礼上的事情就传遍了?” 苏岑是仁爱医院的肾内科的主任医师,今天有两台手术再加上值班,应该没有时间关注她的消息才对。 “没有,出了这样的丑闻,严家暂时压下来了,但消息压不了多久。我刚刚是听一个病患说的。” 慕心黎的心脏蓦然一疼,让自己的嗓音保持平静,“反正我名声一向不好,曝光了就曝光了,我爸和衍衍怎么样了?” 苏岑咬唇,“伯父还处于昏迷之中,衍衍刚刚一直吵着要找你,被我哄睡着了。” 心黎松了一口气,看着外面的天色,“我马上去医院。” 苏岑叹息,迈开脚步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一抬头,正好看见一男一女朝她这边走过来。她急忙闪身进了一旁的楼梯间,“等等,你别过来了。” “衍衍没有我在身边会睡不安稳。” 苏岑咬牙,“衍衍我帮你照顾,你别过来了。”顿了顿,她的眸光落在越来越近的两人身上,“薄庭深和她来了。” 4.004我们做场交易吧 不用解释,慕心黎也明白苏岑口中的她是谁,眸色沉了一下,唇角勾起凉凉的笑意,“他们都去了,我就更得去了,岑岑,别让他们打扰衍衍。” 见实在拦不住,苏岑顿了一下,“我明白,你注意安全。” 慕心黎挂了电话,换了一条抹胸的裙子,顺便画了一个浅浅的妆容才出门。薄庭深去了医院,无非是想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她就偏不让他如愿。 雨势渐渐弱了下去,因为下雨的缘故,道路上的车辆很少,但慕心黎仍不敢开的太快。 车子在医院的停车场停下,她一眼便看到薄庭深的车子停在那里,唇角凉凉的勾起,迈着优雅的步子往住院部走去。 时间太晚的原因,并没有什么人,整个电梯空空荡荡的,她靠在墙上,明媚的眸盯着不停变换的楼层,然后停下。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苏岑一眼便注意到了她,看到她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才稍稍的舒了一口气,“怎么才来?” “雨大,路况不好。”她淡淡的回答,理了一下身上的裙子,“你不是说薄庭深来了吗,在哪呢?” “找他做什么,还嫌他害你害得不够惨?”苏岑咬牙,看着慕心黎淡然无谓的样子心里难受。 慕心黎唇角扬了扬,语调一如既往的平缓,看着不远处卓然的身影笑了笑,“惨,但他对我来说,也是希望。” 苏岑陡然瞪大了眼睛,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眉心狠狠的蹙了一下,“黎黎,不可以接近……” “没什么不可以的。”她说着,已经往薄庭深的方向走了过去。 苏岑看着她迈着优雅的步伐,唇角噙着凉而淡的笑意,一步一步朝着薄庭深的方向。再往前就是万丈深渊。苏岑想拉着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薄庭深似乎没料到这么晚了还能看到她,幽深邃漠的眸中闪过一丝讶然,然后沉了下去。 她身上价格不菲的婚纱被换了下去,换上了黑色的抹胸礼服,脚上是一双高跟鞋,惊艳,妩媚。唇角凉凉的扯开,薄庭深的眸暗了下去。 究竟是她没心没肺还是她不在乎,白天她才被人抛弃,各种不堪入耳的辱骂如山倒一般向她涌来,她却像没事人一样,甚至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狼狈。 即便慕家倒了,她身败名裂了,她依旧是那个高傲的慕家千金,从骨子散发出来的清贵和孤傲,是任凭外界因素再怎么变化也是抹不去的。 薄庭深拧眉,凉凉的开口,“有事?” “找你谈谈。”她挑眉,宛若无骨的玉指玩绕着散落在胸前的长发,“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你身上也有我想要的,我们做场交易吧。” 她含笑却凉的透骨的眸有恃无恐的和他对上。薄庭深幽深的眸底起了一层无名之火,携着莫名的复杂情绪,冷冷的看着她。 5.005你愿不愿意娶是一回事,可我,嫁定你了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他的面前,风轻云淡的说着我们做场交易吧,薄庭深眸色越来越阴沉。 “什么交易?”他问。 慕心黎拂了拂长发,“我把我手中你想要的东西给你,你娶我。” 薄庭深眯眸,扣住她的下巴,“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这不是第一次听到慕心黎说她要他娶她了,今天白天她就已经说过一次了,还有那一次……“还是说,你想男人想疯了?所以慌不择食缠上了自己的姐夫?” 她心不在焉的笑,仿佛他刚刚的羞辱的话并不能引起她情绪上的波澜,“我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主动权还在我的手上,薄庭深,你说你是我的姐夫,阮欣然有承认过你吗?” 他幽深的瞳孔瞬间布满了阴鸷,“我突然发现我以前错看你了,心黎……” 他突然放低了语调叫她的名字,慕心黎脑中那根紧绷的弦突然间松了下来,却听到他更凉的话响起。 “想成为薄太太,你还不够格,至于你所说的东西,你愿意拿着就拿着。” 慕心黎蹙眉看着他,他不是一直想要那些东西?为了那些,他甚至不惜大动干戈,将慕家一夕之间逼上了绝路,濒临破产。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咯?”她突然笑了起来,心里猛然一松,“马上得要了又说不要?你这么大费周章,不会是为了报复那件事吧?不管你怎么想,结果都是一样的,就像那次……” 她清丽妧媚的声音戛然而止。 薄庭深眯眸,却又听到她淡淡的嗓音传过来,张扬自信。 “你愿不愿意娶是一回事,可我,嫁定你了。” …… 慕心黎轻轻的推开病房门,看到病床上正在熟睡的小人儿她心安了好多,唇角也不自觉的扬了扬。 苏岑将慕思衍的被子调整了一下,才转过头看她,“你和薄庭深……” “我要嫁给他。”她在衍衍的病床边上坐下,清明的眸中敛去了在薄庭深面前时的防备和盛气凌人。 风轻云淡的语句从空气中飘了过来,苏岑的眉心跳了跳,“你疯了?” “我很清醒。”她将目光从慕思衍的身上移开,定定的看着苏岑,“岑岑,严磊那边我尽力了,我现在只能选择薄庭深。” 若非是没了选择,她一辈子也不愿和薄庭深扯上关系。 “你不能冒这个险。” “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比谁都清楚,薄庭深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至少现在,他是唯一的希望。” 她柔和的目光再次落在熟睡的衍衍的身上,唇角的弧度苦涩。 苏岑叹了口气,“黎黎,对不起,如果当年我陪在你身边,你也不会……现在也不用背负这么多。” 慕心黎摇摇头,握住苏岑的手笑了笑,“你没必要自责什么,当年的事情和你无关,我现在有你,有爸爸,还有衍衍,我很好,真的。”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赔上自己的幸福。” 她握苏岑的手蓦然一重,“我知道,可现在还有一半的希望,我不在意什么幸福,我只要他能活着。”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啦,走过路过亲们记得动动手指头加书架哟! 6.006我说和我无关你信吗? 苏岑的心脏蓦然一疼,反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指,“如果结果是另外的百分之五十呢?” 她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她比谁都清楚一半的成功率终究还是太小。 闻言,慕心黎眉心动了一下,脸色越来越白,淡淡无奈的笑意在嘴角点点绽开,“那只能听天由命咯,不过,在未宣判死刑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 苏岑叹了口气,有些气恼,“我真想现在就宣判他死刑。” “别瞎说。”慕心黎瞪她一眼。 朋友多年,苏岑读得出她眼里的认真,仿佛谁要是剥夺了她的希望,她就要与对方同归于尽一般,半晌,苏岑终究是妥协了,“我帮你。” 她眸光重重的一滞,唇角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抱歉,连累了你。” 苏岑抿了一下唇,愣了好几秒才开口,“黎黎,你老实告诉我,阮欣然的右手和你有关吗?” 慕心黎的瞳孔重重一缩,凝滞的眸落在苏岑的身上,苦笑,“我说和我无关你信吗?即便你信,但除了你,没人会信。” 她自己都不信,可事实上…… 苏岑咬唇,“阮欣然那个女人,忍不了就别忍了,你把……” …… 苏岑的话还没说完,心黎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在寂寂无声的深夜格外的突兀。 “喂?” “黎姐,是我。你婚礼上的事情……” “还和以前一样处理就好。”她淡淡的打断电话那头的话,听似平缓的语调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事情太大,压不住就曝光好了。” 心黎轻轻笑了两声,“我早知道这段视频早晚会曝光。我狼藉的名声也不介意多上这一条,有钱干嘛不赚?让别人捡了便宜?” 背后似是有一股沁骨的寒意袭来,她下意识的回眸看了一眼,却正巧撞上薄庭深幽深阴沉的眸。 她愣了一下,看了薄庭深身边的阮欣然一眼,淡淡的回眸,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道,“所以你们写稿子的时候不用给我留面子或是试图洗白。”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凉凉的看着薄庭深,意有所指的又加了一句,“黑的永远白不了。” 她挂了电话,清澈的眸中含着一层漠漠的冷意,淡淡的泛着一层邪意,宛若无骨的玉指撩了一下头发,“你们来干什么?” 薄庭深并没回答她的话,只是冷冷的向前走了一步,狭长幽深的眸逐渐眯起,“这就是你处理事情的态度?还是你很享受声名狼藉被视为玩物的感觉?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贱。” 他在生气?慕心黎的眉心挑了一下,轻轻的笑起来。 - - - 题外话 - - - 宝宝打滚求收藏啦啦啦! 7.007刚刚还说我贱,我看贱的人是你 她袅袅的声音传过来,“既然有人想让这件事曝光,那我就随了她的愿好了,反正我做过的事情,我也没必要否认。” 她抬眸,唇角挂着明艳却讥诮的笑容,“薄公子,我用什么态度处理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好像很关心?” 薄庭深蹙了蹙眉,看着她风轻云淡的样子沉了眸。 慕心黎继续道,“我缺钱,现在有个机会让我赚一笔,我为什么要放弃?我私生活一向不检点,还会在乎这个?如果薄公子在意的话,不妨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茉城谁不知道,慕家有两个千金,慕心黎和阮欣然,一个是天之骄女,一个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可偏偏,天之骄女每天游走于各路男人之间,将慕家的脸丢了个遍,而私生女却是个真正的名媛,为人低调,待人友善。 即便如此,慕心黎依旧是慕家最得宠的那个。 薄庭深两手下意识的握在了一起,幽深晦暗的眸逐渐起了一层波澜。 跟在薄庭深一旁的阮欣然轻轻的笑了起来,“心黎,你连自己都利用,可真够狠。” 她是欢美传媒的主编,手里掌握着茉城一半的媒体,所以别用压不下去这种借口去敷衍。 慕心黎看了一眼阮欣然打着石膏的右手,唇角凉凉的勾了一下,“姐姐过奖了,是姐姐教得好,还给我提供了条件,不然我哪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 阮欣然蹙了蹙眉,看着她顿了几秒,“现在需要低头的是你不是我。只要你把东西给我,我不会让庭深为难你的。我右手的事情,也可以不追究。” “我知道啊,可我偏偏,就是不想求你。”心黎唇角挂着醉人的笑。 阮欣然抿唇,看着她蹙眉,“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她依旧漫不经心的笑,“好歹是慕家把你养大的,你何必把慕家逼成这个地步呢?” 阮欣然睨了她一眼,“心黎,你好好考虑。” “你什么时候这么不了解我了?我说过的话还会说第二遍?” 阮欣然愣了一下,然后轻蔑的笑起来,“不识抬举,庭深,我们走。” 薄庭深蹙了蹙眉,深沉的眸落在慕心黎的身上,像是没听到阮欣然的话。 直到阮欣然的身影几乎消失在走廊之中,他才抬起脚步向外走。 慕心黎漾漾的笑起来,“刚刚还说我贱,我看贱的人是你,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拿你当枪使。” 薄庭深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她。 “戳到你的痛处了?薄庭深,这么被一个女人利用不是你的风格,别告诉我是因为爱,你这样的男人,不会轻易被感情所困。” 8.008何必打着缺钱的名号搞的自己身败名裂? 茉城谁不知道,薄家二少爱慕家的私生女爱到痴狂,甚至冲冠一怒为红颜对慕家大动干戈。不过,她偏偏就不信,薄庭深对慕家动手的原因,应该不止是阮欣然。 薄庭深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幽深的眸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如果就是因为爱呢?” 慕心黎清澈的眸光凝了一下,唇角凉凉的扯开,抬头正视他的眼睛,“那也没关系,慕心黎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在乎是否名花已有主或是心有所属。” 她要的是他这个人,至于他的心,愿意给谁就给谁。 “薄庭深,我们谁也说不准未来的薄太太是不是你心里的那个女人。这场游戏既然已经开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薄庭深眸色一冷,仿佛万年的寒冰,让人心里发慌,“你还真是不辜负你交际花的名号。” “薄公子过奖。”她笑着,明艳的目光之中依旧是一副淡然,手指依旧玩绕着胸前的发丝,明媚的笑意中带着轻描淡写的妩媚和不在乎。 薄庭深唇角轻轻上扬,勾勒着极为嘲讽的弧度,“慕心黎,你真让人捉摸不透。” 明明认识那么多年了,可似乎他从未真正的了解过慕心黎。 阮欣然虽然是私生女,但自幼清高,她从来不屑刻意去抹黑什么, 也许这就是他能陪阮欣然那么多年的原因,至少,阮欣然在他的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恨就是恨,爱就是爱。 慕家负她在先,慕心黎还废了她拿画笔的右手,毁了她的梦想和前途,她恨慕心黎情有可原。 可慕心黎不一样,她将自己隐藏的太深,明艳张扬的笑意成了她的完美伪装,她做事似乎不需要理由,可偏偏引人探究。 就像现在,“你明明不缺钱,又何必打着缺钱的名号搞的自己身败名裂?” 即便慕家没落,她在这个圈子经营那么多年,又有着收入不菲的工作,虽然不比从前优越的生活,但总不至于缺钱到出卖自己的地步。 慕心黎愣了一下,在衍衍的病床边上坐下,“我这么做自有我这么做的理由。就当是我还她的。” 没有刻意说明这个“她”是谁,但她知道,薄庭深听得懂。 “你也知道你欠她?” “我毁了她的右手,但她也让我身败名裂了,所以我们之间没有是非对错。”她抬眸,“明天早上那段视频就会铺天卷地的曝光,替我跟她说声恭喜,她如愿以偿了。她赢了,但我也未必输。” 薄庭深深邃的眸逐渐眯起,额角隐隐可见的青筋隐藏着他此刻翻腾的怒气,冷冷扯了下唇角,他转身就向外走。 病床上的衍衍突然一声嘤咛,缓缓的睁开眼睛,一看到她立刻一副委屈的样子,伸手抱住她的脖子借力起来,“姐姐,你是不是不要衍衍了,为什么不来陪衍衍……” - - - 题外话 - - - 衍宝宝今天正式上线,看着衍宝宝的份上,收个藏先 9.009衍衍怕生,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慕心黎心头一软,将衍衍抱在怀中,轻缓的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魔力,“姐姐怎么会不要衍衍呢,姐姐就算不要自己,也不会放弃衍衍的。” 女人轻轻哄孩子的嗓音和孩子委屈的哭声透过空气传入耳中,薄庭深下意识的顿住脚步。 她抱着衍衍,精致明艳的脸上是一副安然柔和的样子,丝毫没有面对其他人时的虚假和伪装,语调也低了下去。 生在豪门,又长期游走于各路显贵之间,她骨子里早就薄凉的不能再薄凉。 可每次见她在慕思衍,她这个弟弟的面前又是另一副模样。这幅模样,连她在她的爸爸面前都不曾有过。 许是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探究的目光,慕心黎冷冷的回过头,将衍衍护在怀中,像是一只保护幼崽的母狼。和刚刚她反击阮欣然的随意和不屑是不一样的。 “薄公子,时间不早了,你在这儿会打扰到我弟弟休息的。”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薄庭深却装作故意没听懂的样子,“欣然原本也是要来看衍衍的,既然衍衍醒了,那我就看看。” “不用了。”慕心黎冷冷道,一双平和的美眸之中多了几分戾气,“衍衍怕生,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薄庭深蹙了蹙眉,晦暗的眸透过她落在衍衍的身上。对于这个慕家从不公开的小少爷他是知道的。 还不到一岁慕夫人就得了产后抑郁自杀,他是由姐姐慕心黎一手带大的,不过听说,他的身体底子从娘胎里就不太好。 也难怪他这么依赖慕心黎,欣然说,她这个弟弟,除了慕心黎,谁都不肯亲近。 苏岑见薄庭深久久没了动静,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心黎和衍衍,她抿了抿唇,将手伸到衍衍的面前,“衍衍,姐姐现在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岑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衍衍和慕心黎神似的双眸闪了闪,随后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慕心黎的脖子,看着苏岑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要,姐姐,我不要岑姨,你是不是又要走了,是不是又不要衍衍了……” 衍衍有个习惯,只要是和心黎年纪差不多的人,都会喊人家叔叔或是阿姨,不管心黎如何纠正,他就是不改。 小孩子的心思本就敏感,再加上衍衍从小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心黎的心脏一疼,在衍衍的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姐姐不走,乖,先让岑姐姐抱你,我和这位哥哥说句话好吗?” 衍衍的瞳孔转了转,落在薄庭深的身上,忽然向薄庭深伸出自己的小手,“叔叔抱。” 薄庭深眸色一滞。落在衍衍身上深了深,莫名的情愫密密麻麻的占据了他整个心脏,他见过衍衍几次,但都是远远的看一眼。 稚嫩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他下意识的抬起自己的双臂。 - - - 题外话 - - - 碎碎念,求收藏! 10.010因为,我后悔了 慕心黎抱着衍衍的力道蓦然一重,暗暗抿唇。 苏岑立马挡在慕心黎的前面,“薄庭深,你的白莲花已经走了,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薄庭深的眉心拧起,不满的情绪蔓延开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声怯怯的童声打断。 “叔叔抱……叔叔是不是不喜欢衍衍?”衍衍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紧紧抱着她脖子的小手却松了松。 “衍衍,叔叔很忙……”苏岑回了一下头,却依旧挡在慕心黎和衍衍的前面。 薄庭深轻轻的笑了起来,“你们好像很怕我接近衍衍?” 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慕心黎是谁,她在商业圈和传媒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就连慕氏倒台他都没从慕心黎的脸上看到刚刚那副表情。 警惕,还有……害怕? 慕心黎拍了拍苏岑的肩膀,示意她不要那么紧张,又看着衍衍轻轻的笑了一下,“当然怕,毕竟你刚刚才搞垮了慕家,万一再迁怒衍衍怎么办?” 薄庭深的面色再度难看起来,向前走了两步绕过苏岑,将向他伸出双手的衍衍接入自己的怀中,“不能叫叔叔……哥哥,很喜欢衍衍……” 他看着衍衍笑了笑,转头看向心黎,“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论狠毒,我还不及你。” “慕心黎,她的右手有旧伤,她是你的亲姐姐,你不也下去手了?你还真是没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一如既往的深沉,却又像携着另一层深意。 心黎看着被他抢过去的衍衍,唇角淡淡的弯着,似乎没有听到他刚刚的那句话,似有似无的讥讽却在眼底蔓延开来。 苏岑实在听不下去了,“薄庭深,你就是个傻子,你知不知道……” “岑岑……”慕心黎的语气一重,打断了苏岑的话。 下意识的握了握右手,一阵钻心的疼痛传了过来,阮欣然的旧伤么? 她唇角凉凉的挑着,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转头看着薄庭深,“我们姐妹的事能不能不要在衍衍的面前说?他只是个孩子。” “你也有弱点?”他淡淡的看着怀中的衍衍,漫不经心,却透着一股威胁。 慕心黎无所谓的笑了,“谁没有弱点?但不管我们的弱点是什么,都不影响我们的关系不是吗?” 他抱着衍衍行动受束缚,唯有一双眸深不见底,“在你心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一愣,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夫妻。” 薄庭深瞳孔重重缩了一下,音色却越发的平静,“为了报复我还是报复欣然?” “都不是……”慕心黎的眉心一挑,眸转了两下,像是思考,随后,她轻笑,轻渺的音色从唇齿间溢出。莫名其妙,却又清楚无比,“因为,我后悔了。” - - - 题外话 - - - 遇到你之前,衍衍是我唯一的弱点,遇到你之后,我生命的词典里便再也没有了唯一。 11.011不是阮欣然,那就是慕心黎了 雾气缭绕的夜色酒吧包房中,薄庭深坐在最昏暗的角落,口中吐出青白色的烟雾,将他矜贵迷人的五官拉得模糊。 慕心黎的话在他耳边挥之不去,怎么也想不到,高傲如慕心黎,竟然也会说出后悔两个字。 是真的后悔了?还是为了嫁给他不择手段?他蓦然有些烦躁,捞起面前盛满威士忌的酒杯一口灌了下去。 旁边他的好友顾逸钦看他这幅模样,将身旁穿着暴露的女人推到一边,往他这边靠了靠,“今天你很不正常?让我猜猜是因为什么?” 他噙着揶揄的笑容,“因为阮欣然?” 薄庭深没动,将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香烟送入口中猛吸了一口。 顾逸钦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不是阮欣然,那就是慕心黎了。” 能让薄二的情绪波动这么厉害,除了那个女人还会有谁? 他语气很笃定,薄庭深抽烟的动作忽然一滞,幽深的眸像是淬了一层寒冰。 “早就让你不要去招惹那个女人,你还嫌七年前被她耍的不够?”顾逸钦微微拧眉,“听说,你动了严家,是因为慕心黎?” “你消息倒是灵通。”薄庭深冷嗤,手中握着酒杯晃了晃,阴沉的眸淬着一层意味不明的深意,声音沉沉的,“她说,她后悔了。” 顾逸钦呡唇,“庭深,别说因为她一句后悔你就心软了,别忘了这些年她都做了什么,她后悔了,不还是那么高傲,她说后悔是为了什么?想要和你旧情复燃?” 薄庭深顿了一下,没答话。旧情复燃?不,他们之间没有旧情。 “当初她是怎么不择手段拆散你和欣然的。”顾逸钦握着酒杯的力道逐渐加重,“那种声名狼藉的女人,你别指望她有心。现在你和欣然挺好的,别再因为她伤了和气。” 他挺佩服慕心黎这个女人的,今早的头条和视频满天飞,她居然跟个没事人一样照常上班。 薄庭深的面上始终淡漠无澜,看着他顿了一下,低头,“我知道。” “那你还为了她动严家?” “我是恨她,但也只有我能动她。”顿了一下,薄庭深继续道,“她手里有欣然的东西。” 他起身,将令他心烦意乱的因素挥散,“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你等下,我和你一起。” 顾逸钦起身跟上他。 出了包厢,他抿着唇向外走去,走廊尽头,女人一身红裙热烈如火,言笑晏晏的和身旁的男人说着话。 程锦地产的李总?薄庭深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妖艳的红色映在眼底让他徒然生出一股戾气。 顾逸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讶然,然后不屑的笑了,“这女人都这样了还风情不改,七年前你为了她在手术室被下了三次病危通知,那个时候,她在哪……” - - - 题外话 - - -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我们毫无关系,甚至我恨你,但,却只有我能欺负你。大家猜猜看,那个时候心黎在哪里,在干什么 12.012温柔乡英雄冢 薄庭深的眸又是一冷,看着那道靓丽的身影随着李总进入了其中一个包间。他几乎没有犹豫,抬脚跟了上去。 顾逸钦从后面拉住他,“刚刚我和跟你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是不是?” 他说了这么多,一看到慕心黎,全都白费了? 薄庭深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她手里有一块欣然妈妈留给欣然的地,欣然一直想拿回来。” 顾逸钦这才松开他,幽深的眸动了动,那她约见李总,是因为那块地? “她到这个地步,你想把地拿回来不是轻而易举?” “不是为了钱。” 顾逸钦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薄庭深的意思,那女人,除了威逼利诱就没其他招了是吗?以她的条件,色又…… “那更简单了……” 薄庭深垂了一下眸,没说话。地到了李总的手里,他更容易拿回来,但他不想…… 他呡唇,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顾逸钦愣,他是要去监控室? …… 心黎明艳的脸上挂着粲然的笑容,修长的手指握着精致的高脚杯,“李总,我敬您一杯。” 李总发福的身体往心黎的旁边靠了靠,短而粗的手指从心黎的手上划过,接过那只高脚杯。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凉凉的笑意在眸中凉凉的散开,“李总,城北那块地……” “慕小姐,不是我不帮你。”吃尽豆腐,李总笑了一下,却冷着声音,“那块地薄先生势在必得,你又何必跟他作对,慕家现在这么个情况,茉城谁不避而远之。” “那李总的意思是?”心黎依旧带着笑意,却凉的彻骨。 “他是你的姐夫,你缺钱,大可以去找他。他不会不给你这个面子。” 心黎唇角的笑意顿凝,“李总不会不知道吧,他扳垮了慕家,还会给我这个面子?还有,他不是我的姐夫。” 他不是她的姐夫,可茉城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错的认知,就要纠正过来不是吗? 李总笑起来,刚刚为难的样子瞬间变了,将一张房卡放入她的手心,“慕小姐,还有一种办法,温柔乡英雄冢,为你这样的美人一掷千金得罪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聪明如她,怎么会不明白,唇角勾起,余光瞥到墙角不起眼的摄像头,她突然笑了起来,将房卡放入包中,“李总谬赞了。” … 顾逸钦坐在监控器前,看着脸色阴沉的薄庭深,似笑非笑,“还真是本性不改,李总那样的男人也看得上。”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起身向外走。 “什么?”顾逸钦不明所以。 “她和苏岑是最好的朋友。” 顾逸钦一愣,咬牙,“你拐着弯骂我?” … 刚出酒吧就看到明艳妩媚的慕心黎被一群记者包围,顾逸钦刚刚的怒气突然消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 - - 题外话 - - - 碎碎念,求收藏! 13.013有人说你是慕家的丑闻担当 慕心黎本身的话题不少。她和严磊的婚事本来就让人津津乐道。 在婚礼当天爆出与别的男人厮混的视频,严磊结婚当天就被扣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她名声尽毁,成了人人避而远之的豪门弃妇。 可这又怎么样?她现在依旧风姿绰约的出现在这里,她就是没有心,不知廉耻。顾逸钦来了兴致,饶有趣味的看着身旁的薄庭深。 薄庭深的眸只是在她身上停了一下便离开了,“我去开车。” 顾逸钦挑眉,就这样?他倒想看看,慕家备受宠爱的千金怎么应对这些问题。 “慕小姐,请问今早曝光的视频是真的吗?你放荡到这个地步,不怕气死你重病在床的父亲吗?” “慕小姐,听说你从十几岁开始私生活就不检点,有人说你是慕家的丑闻担当,您怎么看?” 不管那些刺耳难听的话怎么冲击她的听觉,她都始终保持着微笑,略显狼狈却依旧保持着她一贯的优雅,拂开她身边的记者,有些举步维艰。 黑色的宾利慕尚就停在不远处的地方,顾逸钦已经上了车,眸光却不曾从慕心黎的身上撤去。 他戳戳薄庭深的胳膊,“不帮?” “我们没关系。” 顾逸钦默了,没关系为什么还不开车走人?在这里只想看她狼狈的样子? “慕小姐,传闻你在你父亲病重时还要坚持婚礼,你是不是一心嫁入豪门,为此不顾一切?你的豪门梦破碎了,现在出入这种场所是不是为了寻找下一个目标?” 更尖锐的声音通过耳朵传入脑海深处,慕心黎淡然的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的眼睛越来越晶莹,唇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她裂开嘴笑,清冷的音色依旧携着让人无法触及的高傲和狂妄,“我本就出身豪门,又何须嫁入豪门?况且,严家和慕家相比,谁才是高攀的那个?” 现场出现了一瞬间的静默,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她,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顾逸钦眉心不可控的跳了一下,“她哪来的自信?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慕家的那个大小姐?” 若在半年前,她绝对有资格说这句话,可现在,她倚靠的大树已经倒了。顾逸钦转头,却意外的捕捉到薄庭深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玄幻了。 刚想再说什么,薄庭深已经发动了车子。 …… 心黎回了欢美传媒,那句妄言再次引来了诸多对她的辱骂。 她在传媒界这么多年,处理这些事情得心应手,可她却把自己推的越来越黑。聪明如她,她确定今天薄庭深就在夜色,并且看到她了,还有,摄像头…… 把玩着李总留下来的房卡,她眉尖轻挑,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 - - 题外话 - - - 猜猜看,心黎的电话打给了谁?嘿嘿!! 14.014你觉得一个女人需要的是一份冰冷的财产吗? 刚挂了电话,办公室门外响起敲门声,她应了一声,紧接着便看到她的助理蓝溪。 “黎姐,总经理请你过去一趟。”蓝溪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表情,跟在她身边多年,却也看不透她此时的表情,明明已经穷途末路,却高傲的让人仰视,按照总经理的原话,是让她滚过去的。 心黎抿了下唇,“我知道了,马上去。” 她起身,刚走到门口又停下,转头看着蓝溪,“对了,今晚有个新闻你跟一下,还有,把我婚礼上视频的来源ID发到我手机上,我有用。” 当年的事情已经沉寂了下去,这个时候这段视频能从阮欣然的手中流出,是不是就代表这件事并没有过去?她笑了,笑自己天真,她是慕家的人,这件事怎么会轻易过去呢。 既然躲不过,那就面对。 蓝溪木讷的点点头,看着她推开门才反应过来,“黎姐,什么大新闻?” 心黎挑挑眉,将自己手中的房卡递到她的手中,玩笑道,“找个机灵的人过去,姐能不能翻身,靠你了。” 蓝溪看着手中的房卡愣住了,她这是要?再抬头,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 欢美总经理办公室,她敲了两下门。 “慕总,你找我?”她以随意的姿态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微微上挑的眉带着懒散的姿态,语气中携着说不出的轻佻和不屑。 慕紫云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她,指着桌子上的报纸,“你自己看看,怎么回事?” 心黎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你生这么大气,就是因为这些?有什么不实的报道吗?没有吧,都是真实的。” 慕紫云的脸越来越阴,在她的面前坐下,“心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爸爸还在医院里……” “我知道。”她终于收了笑意,明眸之中一片入骨的凉意,“姑姑,你也觉得我给慕家丢脸了是吗?” 慕紫云愣住了,“我不是……” “我一直觉得姑姑是理解我的……” “心黎,我们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选择不同,姑姑选择了自己,而我选择了屈服。” 如果她当年的选择不是屈服,那她现在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 慕紫云唇角动了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黎,过去的事情是你爸爸对不起你,但你哥哥没了,思衍又是那个样子,将来慕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何必这么作践自己?” 闻言,心黎冷嗤,“姑姑,你觉得一个女人需要的是慕家那份冰冷的财产吗?如果是,当初你为什么宁愿被赶出慕家也不愿低个头呢?” 慕紫云摇摇头,自己是个例子无法反驳,但依旧无法理解她极端的做法。 “所以你不需要,就要毁掉?” - - - 题外话 - - - 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又想说点什么,这样吧,还和以前一样吧,碎碎念,求收藏了哈~ 15.015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慕心黎陡然抬头,温淡的脸上划过几分愕然。随即唇角勾起,是啊,她是她的亲姑姑,当年被赶出慕家之后白手起家创立了今天的欢美,有什么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姑姑想找我兴师问罪?” “真的是你?”慕紫云的眉心一蹙,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我说欣然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她根本不了解慕氏,即便有薄庭深帮她,慕氏也不可能这么快垮掉,是你!” “她有这个意思,我正好需要一个契机,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其他的事情和我无关。” 她只是选择了袖手旁观而已,动手的薄庭深,帮凶是阮欣然。 “那是你爸一辈子的心血,你哥哥……” “姑姑,没看到尸体,我不承认我哥已经死了。”、 “不,在你对慕氏见死不救的时候你就承认你哥死了。你一直把慕氏视为你哥哥的东西,要不是内心承认他不在了,你怎么会忍心……” 心黎默了,微微垂下了头。 “你就这么恨慕家?” “恨。”她脱口而出,“慕家对于你我,是魔窟。” “你把你爸爸置于何地?” “我恨的是慕家,不是我爸爸。” 即便父亲当年逼她割舍了她最重要的东西。 慕紫云舒了一口气,“那你去见李总是?” “欣然想要的一块地我要出手,”她停了一下,“不过不是李总,我已经联系了云氏的云总。” 慕紫云讶然,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侄女了,她一步一步算计的如此精准。云总,薄庭深鞭长莫及的人物。 “随你去吧。严家的事……”她顿了一下,“思衍怎么样了?” “还好,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肾源。”她抿唇,“不过,有眉目了。” 慕紫云心里猛然跳了一下,这么不确定的口气? “那个男人究竟是?” 心黎笑了,“当年我想说你们不让我说,现在,我不想提了。” 当年父亲为了慕家的声誉,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往她的伤口上撒盐,阮欣然嫉妒父亲对她的宠爱和纵容,可这些宠爱和纵容都是在腐朽的伤口和愧疚之上。 手机在桌子上响起,心黎看了慕紫云一眼,拿起手机往外走去。慕紫云叹了口气,她从来不知道心黎的怨气深到了自我毁灭的地步。也是,思衍现在那个样子,换做常人早就疯了。 电话接通,心黎唇角也跟着勾起,“姐姐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阮欣然开口,“心黎,东西给我,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再也不会出现在你身上。” 心黎笑,讥诮的音色像是从深渊深处发出,“姐姐,薄庭深一直以为你想要那块地,他似乎不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要不我帮你告诉他?” - - - 题外话 - - - 大家猜猜看阮欣然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16.016如果知道你手上有旧伤,我就不会下那么重的手了 “慕心黎,你就是个疯子。”阮欣然咬唇,那东西,怎么能拿给薄庭深看,“别忘了你答应过我……” 心黎明眸微微眯起,唇角的弧度一点点淡下去,“我做过的事情那么不堪我都能坦坦荡荡的承认,我才说了这么一句,你就受不了了?” 听筒里许久没有声音,只传来阮欣然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她继续淡淡道,“别把自己想的多清高,我们一样脏,我身败名裂了,那我们一起好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 心黎低低的笑了起来,“我们是姐妹,你说我能干什么?” 阮欣然咬牙,“慕心黎,你要真拿我当姐姐,就该把东西给我。你毁了我的右手,我的人生,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故意伤害?” “我知道。”心黎应着,右手扯着一缕长发把玩,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语调,“所以你没告我,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听薄庭深说,你的右手有旧伤,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和爸呢?” 阮欣然的脸色蓦然一白,堆积起来的成就感瞬间崩塌,下意识的看向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果知道你手上有旧伤,我就不会下那么重的手了。”心黎妧媚的嗓音携着低低的嘲弄,“姐姐,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婚礼上的那段视频,你从哪来的?”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不说也没关系,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至于你想要的我不会给你,但我会信守自己的承诺,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算是我欠你的。” 她冷笑着,“但关于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我不希望再出现。你猜,我还会纵容你多久?” 她承担着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债务,自己当年所受到的伤害只能自己默默承受,阮欣然觉得委屈?她呢? “心黎,你会后悔的。”阮欣然恨恨的留下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心黎冷嗤了一声,后悔?她已经后悔了,如果当年她的选择不是慕家……她闭着眼睛,将整个上半身的重量全都压在双手上,死死的按住桌面。 蓦然,她右手下意识的弹起,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右手腕传入心脏,她的眸更清明了几分,慕家不需要第二个废人,也不会有……她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差不多了。 …… 阮欣然摔了手机,骨子里的自卑让她一向保持着优雅可人的形象,这么失控还是第一次。 薄庭深蹙了蹙眉,扫了一眼地上的手机,“怎么了?” 她抬头,清明的眸中已经起了一层雾气,“庭深,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恨她……” 她疯狂的捶打自己的右手,慕心黎的刺激就像插在她心口的一把刀,提醒着她往日的疯狂。 - - - 题外话 - - - 从今天开始,宝宝的更新时间稳定在每天上午九点左右,看文的亲们冲杯咖啡发个评论鼓励下撒,还有要记得收藏喔~么么哒 17.017好,你等我 薄庭深眸色一深,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制止她自残的行为。 “欣然,你听我说。”他双手擒住阮欣然的肩膀,阮欣然身上传来的颤抖让他眉目冷了几分,“那块地我会帮你拿回来……” 他幽深的眸落在她打着石膏的右手上,重重的一缩,“一切有我,别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折磨我” 阮欣然的瞳孔一滞,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摇摇头,“庭深,不是……” “当年你是为了我才伤了右手,现在慕心黎让你伤上加伤,我也是帮凶。” “我不是这个意思。”阮欣然咬唇,“庭深,我没怪过你。” 薄庭深松开她的肩膀,递给她一杯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阮欣然看着薄庭深那张深沉俊逸的脸愣了许久,“庭深,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我的右手,还是七年前……” 薄庭深淡漠的脸庞终于出现一丝裂痕,“这是我欠你的。” 阮欣然清明的眸垂了下去,若有若无的苦笑在唇角蔓延,她是茉城所有名媛不屑却羡慕的对象。不屑,因为她是个私生女,羡慕,是因为她有薄庭深。 可哪里不对……只有她知道哪里不对。 “我会找慕心黎谈谈,你休息吧,我先回去,让吴妈来照顾你。” 阮欣然抬头,讶然和不可置信从眸底翻腾而出。他说谈谈?以他的手段,只是谈谈? “等等。”阮欣然叫住他,“庭深,我们结……” “太晚了,你先休息。”他甚至没有回头,几乎预料到她接下来的话是什么,在他最艰难的岁月中是阮欣然陪在他的身边,甚至她为了他差点失去生命,他应该给她想要的一切,可这一刻,他退缩了。 阮欣然心脏蜷缩,看着那扇已经被关上的门失神,别人以为她有薄庭深,只是别人以为。 …… 阳光正好。 慕心黎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心情格外的舒爽。办公桌上摆着最新的报纸,城锦地产董事长夫人酒店捉奸,财务状况曝光陷危机。 城锦地产在茉城影响力不小,再加上李总夫妇是有名的模范夫妻,这么一来,她婚礼上的破事瞬间被盖了下去。 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的一串号码,她没存名字,却藏在她心底的最深处。 “喂?” “我在你公司下面的咖啡厅里,三分钟。”沉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入耳中,让人无法反抗的逼仄,心黎眉心跳了一下。 “好,你等我。” 出了办公室,她笑着跟蓝溪打招呼,“昨天晚上干得不错,报道写的很好,加薪。” 蓝溪应了一声,“黎姐,你去哪?总经理说……” “你告诉她,我去相亲了。”她笑着走过去。 相亲? - - - 题外话 - - - 下章薄先生就要和心黎见面了,有měng料。看文的亲冲杯咖啡鼓发个评论鼓励下哈~还有收藏,记得收藏喔! 18.018刚好二十分钟,不多不少 薄庭深看着手上的腕表,整整十五分钟了,从她的办公室到这里,最多五分钟。 男人薄削的面容逐渐冷毅起来,还没有人敢这么放他鸽子。谁不知道薄总的约迟到一分钟都不行。 偏偏女人的那句话如同魔音入脑,清丽的嗓音让他生生留了下来。 好,你等我。这四个字他曾经听过。 记忆中的声音和电话中一模一样,七年前…… 她十七岁,突然从茉城跑到伦敦,为了嫁给他不择手段,那是婚礼的前夕。 她的一句“好,你等我”让他在伦敦的大雪里等了她三个小时。等来的却是她销声匿迹的消息。 而他为了找她在伦敦出了车祸,躺在病床上整整半年,阮欣然陪了他半年。 慕家是一年后在加州找到她的,后来她在加州完成学业,回国之后进入欢美,性情大变,香艳的绯色新闻纷至沓来。 彼时,他们形同陌路。 不对,他们本来就是陌路。欣然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可慕心黎不是,小时候他去找欣然见过几次,连熟人都称不上。 那时候她总是在慕家的庄园里弹钢琴,高贵冷淡让人望而却步,他一点也不喜欢,也不接近,唯一的一次,是十四年前…… 她十岁,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却跑到他的面前,仰起的小脸任性妄为,“你要娶我。” 他年龄比她大,只当是孩童间的玩笑,逗她,“你年龄太小,等你长大。” 她眼睛转了几圈,然后掷地有声,“好,你等我。” 那天以后,他再也没见过她,庄园里的钢琴曲也不再响起,后来他才知道她去了黎城,会在那里待很长一段时间。后来,他和阮欣然一起去了伦敦,直到七年前再见。 她那时候像疯了一样,明明两个人并不熟,她却对他没理由的纠缠不休,不择手段,甚至…… 消失了都不让他安生,他恨她。 记忆中有关她的片段只有这些,十岁,十七岁,二十四岁,她是不是每隔七年就会主动跑到他面前疯一次? 那句话就像是一句魔咒,她说完之后就会立刻消失,薄庭深的眸光一凛,这次不会是…… 他蓦然直起头,女人明艳的身影映入眼中,他阴鸷的眸才缓和下去。 “刚好二十分钟,不多不少。”她在他的对面坐下。 “我记得我说的是三分钟。” 男人的嗓音沉沉的,但不让人觉得冷漠。 “我不是你的下属,你说三分钟?我偏不。”心黎眨眨眼睛,眸光透着一层淡淡的凉意,“你找我的时间,比我预期晚了点。” 薄庭深眯眸,“你故意刺激欣然逼我来见你?” “不,我只是给你找一个来见我的理由。”她看着他,语调平缓没有一丝波澜。 - - - 题外话 - - - 十四年前心黎跑到薄先生面前真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童言无忌,是有原因,和七年前的原因不是同一个。好了,接下来薰宝宝要碎碎念了,求收藏!求评论! 19.019见识过了,不过,我做不到 她无视他怒意四射的眸,兀自从包里拿出最新的报纸放到他的面前,“对了,这个还要谢谢你。” 薄庭深没动,只是落在报纸上的眸光沉了下去,半晌,他弯起嘴角,肆意薄凉,“你知道我在夜色?试探我?” “谈不上。”她淡淡道,“我只能说是合作。” 她利用自己导演了一场捉奸的戏码,使李总陷入舆-论风波借机洗白自己,而薄庭深,正好趁这个机会拿下了城锦一半的客户。这是一场互惠互利的合作,谁也不吃亏。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薄庭深冷笑。 被算计的感觉从心底涌出,向来只有他薄庭深算计别人的份,第一次被一个女人…… 这么一想,在夜色从她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就是早有预谋,甚至她接下房卡的那一刻都是故意演给他看的,她就那么算准了他会去监控室?她在试探。 太聪明的女人,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目的呢?” 他并未挑明,心黎却听懂了,她烟视媚行的笑,“没有人能看到自己的太太被人那么羞辱还无动于衷。我想看看,你把我当成什么。” 只有掌握他的心思,她才能占据主动的地位,这就是一场赌博,薄庭深对插手了城锦,她赢了。 薄庭深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女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慕氏垮掉,城锦也分了一杯羹,一石二鸟。 太太两个字让薄庭深蹙了起来,“慕心黎,给我一个你后悔的理由。” 心黎一愣,错愕的表情一闪即纵,她漫不经心,“权势,金钱,地位,我生下来就过着优越的生活,过不惯苦日子,而你正好能给我我想要的一切。” 薄庭深的脸越来越阴沉,“没有信服力。” 她想要这些,茉城不止一个男人可以给她。 她轻轻的撩了一下自己的发丝,“我们结过婚,在茉城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和你相比。” 她给出了最合理的解释,但依旧没什么信服力。 高傲如慕心黎,她不会倚靠一个男人,一定不是因为这个。 “是不是属于欣然的你都要不择手段拿走?” 心黎抿唇,微微垂眸没有接话。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招惹欣然,不然代价你承受不起。” 她唇角上扬,“见识过了,不过,我做不到。” 他倏然扬唇,魅惑人心的笑,“你这么清楚我的行踪,是苏岑那个假千金?” 心黎瞳孔重重一缩,“和苏岑没关系,你动了她顾逸钦不会罢休的。” 话出口才发觉自己反应过激,心黎身体抖了一下,“谁是冒牌货,你和顾逸钦心里一清二楚。” 薄庭深冷嗤了两声,“我最恨别人算计我,我对你的容忍,到今天为止。” - - - 题外话 - - - 心黎小时候在黎城住过,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到心黎名字的由来。早上好,碎碎念,宝宝打滚求收藏 20.020她唯一的底线和希望 毫无疑问,她激怒了他。 好像有点用力过猛。她不怕薄庭深,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她只是害怕连累苏岑。 她心里有些忐忑,进入办公室正琢磨着给苏岑打个电话,却意外看见坐在她办公椅上的慕紫云。 她睨了慕紫云一眼,在沙发上坐下。 慕紫云挑挑眉,含笑看着她,“听蓝溪说你去相亲了?” 心黎头都没抬,“嗯,和薄庭深,结果有点不尽人意,但总体还是不错的。” 她挑挑眉,算是相亲吧。 慕紫云的脸色瞬间白了,“心黎,你不能……” “不能什么?”心黎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不能抢阮欣然的男人?可她和薄庭深没有关系呀。” 她继续道,“我不是要和阮欣然抢什么,只是,我可以受苦,但衍衍不能跟着我受苦。” 衍衍是她唯一的底线,也是她唯一的希望,对她来说,所有可能成功的几率都是她的救命稻草。声名狼藉又怎样,跌落云端又怎样,只要衍衍还在,她怎么样都可以。 慕紫云唇角动了动,深呼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拍拍她的肩膀,“心黎,想做什么我也无力阻拦。但我请你为自己想一想,你没有对不起欣然,也不欠她什么,别让自己活的那么累。” …… 慕心黎接到苏岑的电话是下午四点钟,她赶到医院接近五点钟。 病房里传出衍衍久违的笑声,心里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了看,不知道薄庭深为什么在。 她唇角勾了勾,深沉的薄庭深和吵闹的衍衍,明明那么违和,却又有说不出来的和谐。 顿了一下,她转身去了苏岑的办公室。 苏岑看到她眉心皱了一下,“你又做了什么,薄庭深让院方停了衍衍和你爸爸的药。” “我知道。”心黎坐下,“医院的事,我来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苏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方是薄庭深,不是钱可以解决的。我去找顾逸钦。” 心黎垂着的头瞬间抬起,“你不用为了我去招惹顾逸钦,我真有办法。” 苏岑瞪她一眼,“他挺喜欢衍衍的,刚刚他过来看一个朋友被衍衍撞上了,衍衍要他陪他也没拒绝,你何必这么逞强,告诉他……” “我不会利用衍衍的。”薄庭深料准了衍衍是她的软肋,“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我不能让衍衍受到任何伤害。” 苏岑抿唇,知道这是她的底线,“顾家过两天有个宴会,你陪我一起去?” 心黎蹙眉,一下便明白了苏岑的意思,“你放心,我在薄庭深的面前从来没输过。他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 苏岑叹息,“黎黎,其实……” 其实什么? - - - 题外话 - - - 还是那句话,求收藏,求评论,亲们对文有什么看法和意见,都可以在评论区说,无论褒贬,宝宝全都接受,么么哒。 21.021恶人自有恶人磨 如果七年前是她的过错,那她现在是不是有机会帮心黎补上这个缺憾?苏岑咬唇。 心黎回病房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薄庭深还没走,病房内传出衍衍和薄庭深的交谈声。 “叔叔,你讲的故事比姐姐讲的好听,以后你每天来给衍衍讲故事好不好?” “姐姐也会给衍衍讲故事吗?”叔叔这个称呼让薄庭深的唇角抽了抽,这小子还真是和慕心黎一样,自己认定的事怎么纠正也改不了。 “对呀。”衍衍眼睛转了转,“姐姐每晚都会给衍衍讲故事哄衍衍睡觉,叔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衍衍一副神秘的样子附到薄庭深的耳边,但声音却没低一点,“姐姐讲的故事可难听了,每天拿着书念,一点都没有感情,而且只有那么几个,可怜我还要每天装着给她捧场。” 说着,他还特意做出了一个无奈委屈的表情,以证明他深受荼毒多时。 每晚?不是夜夜笙歌?薄庭深深沉俊逸的脸上出现了裂痕,唇角的弧度一点点的上扬。慕心黎有多骄傲,现在听着衍衍吐槽,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心黎站在病房外,白皙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这么被衍衍吐槽,还是在薄庭深的面前…… 她手放在门把上,刚想推门进去,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她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号码,蹙了蹙眉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薄庭深听到响声,眉心一蹙,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下,病房门口空荡荡的。 “叔叔,怎么了?” “没事,哥哥有点事情,改天再来看衍衍好吗?” 衍衍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眼神中显而易见的不舍,但还是点点头。薄庭深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小脑袋向外走去。 楼梯间里空空的,女人娇然的声音传出,“李总,不知道我送你的礼物满不满意?” “慕心黎,你这个贱人。”李总咬牙切齿,“你算计我?就连薄庭深也插了一脚,怎么,你勾搭上自己的姐夫了?像你这样的女人跟谁睡不是睡。” 她淡漠的面容始终未曾改变,“李总,你说得对,温柔乡英雄冢,可惜在我眼里,你连狗熊都不如。连我这样的女人都没有睡你的*。” 她冷笑着挂了电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向回走。 砰……她撞上了一堵肉墙。 “不好意思。”她抬头,眸光一滞,薄庭深? 他在这里多久了? 她抿唇,“你来这里,不就是想告诉我你想动衍衍轻而易举,我记住了。” 薄庭深倚在墙上,“听说你联系了云氏的云总,怎么,李总狗熊不如,云总是你的英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不会利用衍衍,他是真的喜欢衍衍。 - - - 题外话 - - - 薄总你至于吗,为了不让心黎和云总接触,利用衍衍……还有衍衍,你黑你姐姐的事已经被你姐姐知道了,嘿嘿~ 22.022他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心黎眸沉了一下,“为了阮欣然你还真是费尽心思。” “彼此彼此。”薄庭深沉沉的看着她。 她眉尖挑了一下,唇角弯起一个弧度,“那块地我给你,但你得答应从此以后不动我爸和衍衍。” 薄庭深瞳孔微眯,这么容易就屈服了,这不是她的性格。 “不用猜忌我在耍什么手段,在自己最在乎的人面前,什么都不重要。”她淡淡解释道,“一块地而已,没了就没了。” 若换做之前她绝对不会轻易认输,可那是她的衍衍和父亲,她的命。 薄庭深冷哼了两声,没有答复。只是留给她一个逼仄的背影,心黎薄唇微呡,他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记忆中的薄庭深不是这样的。 她平复了一下,转身向病房里走去。 角落里,苏岑的极眸瞪得大,盈满的晶莹克制不住的往下掉。这就是她所谓的办法? 朋友多年,她太清楚那块地对慕心黎的意义。 很多人都以为那块地是阮欣然的妈妈阮莹英留下的,其实是心黎的妈妈黎意留下的。 七年前,黎意怀孕,46岁的她已经属于高龄,但还是坚持生下孩子,并且买了这块地准备建成图书馆,作为孩子出生的礼物。 只是刚刚买下这块地,阮莹英就回来了。阮欣然从小在慕家长大,虽然不受待见,但作为丈夫出轨的证据,黎意从没有亏待过她。 阮莹英的出现无疑再次刺激到已经怀孕的黎意,那段时间黎意情绪经常失控。 后来甚至因为阮莹英和阮欣然早产,九死一生。她坚持下来了,精神却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有自杀的倾向。再后来,她就和阮莹英一起死在了那块地上。 有人说她是因为产后抑郁自杀,而阮莹英是她失控下误杀的。真相是什么,谁也不清楚。 只是从那天开始,慕家就变了样,慕家大少爷离奇失踪,端庄的慕二小姐开始游走于各路男人之间,慕家的私生女逐渐出现在大众的视线。 苏岑闭了闭眼睛,那些事情对心黎的伤害太深,对于心黎来说,这地是黎意给她弟弟的第一份礼物,也是最后一份。 若非走投无路,她怎么会拱手给薄庭深? 苏岑的两手紧紧的攥着,许久,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顾逸钦,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我们谈场交易吧。” 她不能看着心黎失去她所有重要的东西,更不想她背负那么多。为什么不解释?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 衍衍看到心黎,向她扑去,“姐姐,叔叔走了吗?” 心黎的脸垮了,这小子黑她的事情还没完。 “衍衍这么喜欢他?那姐姐走了。”她故作生气。 “姐姐和叔叔不能都喜欢吗?” - - - 题外话 - - - 能不能都喜欢,这是个问题……不说话,求收藏,宝宝静静的看着 23.023他第一次见她是在加州,她浑身是血 心黎愣了一下,衍衍从牙牙学语到这么大,还没听他说过喜欢谁,衍衍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可薄庭深……她突然有种酸意,就像自己珍视多年的宝贝,一夕之间被人偷走了。 “衍衍开心就好。”她唇角动了动,明艳的笑容略显苍白。 衍衍睡着了她才出去,目光在一个号码上停驻了好久。 拨通不到三秒就传来了男人沉稳的声音,“心黎?” “云大哥,是我。”心黎声音有些沙哑,“抱歉,那块地我不能……” 云逸辰蹙眉,“你遇到麻烦了?” 她从不主动给他打电话。 “没有。”心黎笑笑,“只是突然反悔了,跟你说声抱歉。” 云逸辰抿唇,“没关系,有事就告诉我。” “嗯,那我挂了,替我给英杰问好。”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云逸辰看着手机黯然失笑,她在他面前永远都这么小心翼翼,明明是他们对不起她。 六岁的英杰一把夺过他的手机,看着漆黑的屏幕瞪圆了眼睛,“爸爸,是慕阿姨打的电话?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云逸辰皱眉。 英杰翻白眼鄙视他,“你真没本事,还没拐慕阿姨回家,不然她早就是我妈妈了。” 云逸辰沉眸,没有理会儿子的话,他第一次见她是在加州,她浑身是血,没掉一滴眼泪喊一句疼,他现在都怀疑她是不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 顾家的宴会如期而至。顾家是名门望族,苏岑是顾老爷子的私人医生,和顾老爷子一见如故。顾老爷子指明了要苏岑来,无非是想给苏岑找个好归宿。 心黎一进场就成了焦点,一身红裙分外的惹眼。她清亮的眸落在苏岑的身上,苏岑的旁边是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看到她眉心一蹙,转头看向苏岑,“岑丫头,你怎么把她带来了,抢了你的风头。” 苏岑是美人,清然优雅,可慕心黎长相太过惊艳,越是清纯就越是容易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爷爷,我们是好朋友。”苏岑笑笑,扶着顾老爷子。 心黎朝她走过去,“顾爷爷好。” 她的语气并没有因为慕家的败落而谄媚巴结,依旧淡凉如水。目光落在苏岑身上,唇角上扬,明明那么像…… 顾老看着她点点头,作为长辈他挺欣赏她的,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她还能波澜不兴。 “爷爷,我们说两句话。”说着,苏岑将心黎拉到一边。 “怎么了?”心黎凝眉。 苏岑咬唇,看着她有些为难。 心黎笑了,“到底怎么了?” “黎黎,穆泽修回来了,今天也会过来……” 心黎唇角笑意凝滞,全身一点点僵硬起来。 - - - 题外话 - - - 每天这个时候都觉得自己更年期提前了,碎碎念,求收藏,求评论! 24.024穆泽修你有印象吧?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脸色苍白,连一贯的微笑也掩饰不了的仓惶。 苏岑咬唇,不敢看她的眼睛,“三天前,听加州的同学说的他是专门回来找你的。” 心黎眸底的讥讽越来越明显。 她和穆泽修是在加州认识的,志趣相投,穆泽修总能在第一时间看透她的内心,并且为她安排好一切,女人是没有爱情的,她和穆泽修在一起,水到渠成。 只是后来的背叛惊天动地,那件事之后她回了国,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她甚至不知道,穆泽修这三个字还会出现在她的生命当中。 愣了许久,她弯起唇角,依旧是那副淡薄的模样,平淡的眸光里没有一丝起伏,所有的情绪被她藏了起来,“你今天让我过来,是为了让我和他见面?” “黎黎,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穆泽修一定是最爱你的人,我希望你跟他走。” “顾老叫你呢。”她看向前方,没有在穆泽修的问题上停留。 苏岑抿唇,看着顾老在向她招手,她欲言又止。 心黎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失笑,微微的摇了摇头,有种人的自尊高于一切。她取了一杯红酒,躲在安静的角落里,嘲弄的笑意若有若无。 门口处,薄庭深一出现便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一身恰到好处的西服将他完美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面部温润却坚毅的线条让他极为的清贵卓然。 心黎讥诮的笑了一下。他没带阮欣然过来,也是,这种场合,薄老绝不会允许他带着一个私生女过来。 …… 顾逸钦看到挚友过来立刻上去打招呼,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此时却异常的欠揍,“慕心黎来了。” 薄庭深顿了一下,幽深的眸不动声色的扫过整个会场,最后在角落里的一袭红裙上稍稍停留。她向来是这种场合的主角,惊艳明媚,第一次见她敛去锋芒,安静待在角落里。 美人如画,看上去有些落寞和憔悴。 薄庭深若无其事的进场,淬冰的眸再也没有往那个方向看一眼。 “穆泽修回国了,我爸也邀请了他。”顾逸钦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继续道,“穆泽修你有印象吧?就是慕心黎一起私奔的那个?” 薄庭深睨他一眼,“穆泽修是她到加州之后苏岑介绍认识的。” 当年心黎出走的原因他调查过,可除了她在加州和穆泽修走的很近的消息之外一无所获,但有一点他很确定,心黎是到了加州很长时间才认识的穆泽修。 顾逸钦一笑,“原来你还是关注她的呀?她现在还缠着你?” 他的眉心不可控的跳了几下,缠?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却不经意间扫到角落里女人明艳的身旁多了一个男人。 - - - 题外话 - - - 惊天动地的背叛不是出轨哈,是另一件事……又到了求收藏的时间了,其实评论和收藏同样的重要,真的。 25.025她唇角弯弯的勾勒着最温柔的笑意 薄庭深讳莫如深的眸沉了下去,轻轻晃动手中的酒杯。 顾逸钦顺着他的眸看去,嗤笑,“有些人就算将自己隐没起来,依旧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庭深,适合你的人是欣然。” 他是爱欣然的,顾逸钦很确定,但这段时间,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一直断定的事情了。 “真是的,搞什么。”清丽却抱怨的女声在顾逸钦的耳边响起,“小叔,谁把慕心黎请来了?她那种人怎么有资格出席我们家的宴会?” 顾老的孙女顾宜萱一脸不忿的走过来,嫉妒的眸瞪着不远处的慕心黎。 顾逸钦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下意识的看了薄庭深一眼,怒斥道,“胡说八道什么,慕家和顾家一向交好,再怎么样,她也是个真名媛。” 顾宜萱被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他,“小叔,我……”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才意识到薄庭深的存在,“薄大哥,你看小叔他凶我……” 她说着,还挤出了两滴眼泪,“欣然姐没跟你一起过来吗?她一定不会让你们欺负我的。” 薄庭深只是扫了她一眼,“你小叔教训你,自有他的理由。” 阮欣然会纵容这个娇小姐,但他不会。 顾宜萱咬唇,委屈的小脸有些狰狞,“本来就是,苏岑和慕心黎算什么,凭什么爷爷对她俩那么特殊。” “顾宜萱,你有没有个千金的样子,你真应该跟慕心黎好好学学。” 她侮辱苏岑无疑触到了顾逸钦的底线,顾逸钦面色阴沉。薄庭深只是眉尖挑挑,唇角的弧度越来越邪佞。 顾宜萱咬唇,一脸气性还不敢发作,最后只能跺了两下脚负气离开。 顾逸钦转头,薄庭深幽深的脸就在眼前,他觉得逼仄,“宜萱从小被惯坏了,我去看看我爸,你自便。” “查清楚了吗?”薄庭深突然叫住他。 顾逸钦停住脚步,眸光下意识的落在顾老身边的苏岑身上,“清楚了,她是,但我不是。” 薄庭深凝眸看他,眉梢微蹙,唇角微微扯了扯,却没说出一句话。 …… 顾逸钦离开后,他将眸往她的方向看去,那里空空如也。 他蓦然烦躁,从偏门出去,然后去了顾家的小花园。 有些萧条和孤单,但却足够的安静。 不,也不是很安静。 “好久不见。”她平静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如同微风吹过水面,掀起道道涟漪。薄庭深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和穆泽修在那里,唇角弯弯的勾勒着最温柔的笑意。 他蹙眉,矜贵卓然的身姿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正好将他整个身体遮挡住,烦躁的抽出一支烟夹在两指之间把玩,却没有点燃的意思。 - - - 题外话 - - - 因为顾宜萱这个角色比较重要,所以先让她露个脸,评论真的很重要哈,看文的菇凉们有任何意见都可以提出来,薰宝宝需要你们,还有,收藏哈~ 26.026你为了愧疚而接近我,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穆泽修情感复杂的眸落在心黎的身上愣了许久,他一开口,声音甚至有点哽咽,“心黎,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心黎笑了一声,淡漠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玩笑,“我现在的样子,像不好吗?” 穆泽修抿唇,他甚至在心黎的脸上找不出任何的恨意或是情绪的起伏,她这个样子,就像是对待一个并不怎么亲密的老朋友。 他宁愿她恨他,躲着他不理他或是对他冷嘲热讽。 “我听说,你家里……” “我家里也挺好的。”心黎依旧笑着,微风吹在她的脸上有些凉,“我有工作,也有不少的存款,不会落魄到睡大街的地步。” 听到睡大街三个字,穆泽修的脸色蓦然一僵。 “对不起……” 心黎转过头轻笑,“你觉得一条人命,用对不起三个字能换回来吗?” “我……”穆泽修上前一步,“心黎,那件事和我没关系,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心黎凉眸中划过一丝讥诮,“你的对不起我接受了,不用愧疚,就像当年你为了愧疚而接近我,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说完她转身便走。 “心黎,双双想妈妈了。” …… 顾老爷子一脸笑意看着苏岑,“岑丫头,待会儿我介绍穆泽修给你认识,刚从国外回来,条件不错。” 苏岑一愣,看着从偏门进来的穆泽修,恍然笑笑。 顾逸钦正好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难看,“爸,我有点事找苏小姐。” “去吧,你们年轻人聊得来。”顾老笑笑。 谁跟他聊得来,苏岑翻白眼。但还是跟着他上了二楼。 “什么时候兑现你的承诺?” 顾逸钦笑了一下,拨了一个号码,“杨院长,我是顾逸钦,马上恢复慕家父子的用药,薄总那边我来解释。” 他挂了电话,下颚微扬,“我兑现了,该你了。” 苏岑脸色一白,“现在?” “现在。” …… 心黎没有回会场,微风吹着她的头发,红裙如火,心凉如冰。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薄庭深,她愕然,微扬唇角。她和穆泽修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那块地的合同什么时候签?” “理由?” “什么?” “你放弃穆泽修纠缠我的理由。” 他能给的,穆泽修同样能给,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怎么选择她比谁都清楚。 “如果说我爱上你了呢。”她嫣然浅笑。 薄庭深眸光一凛,深不见底的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却让人没由来的害怕。 “双双是条狗。”她不知道为什么解释,只是在触及他眸的一瞬间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 - - 题外话 - - - 谢谢h_5yromxhhz的鲜花和小杰宝宝的荷包,薰又要求收藏和评论了,每天碎碎念,嘿嘿!! 27.027苏岑不见了 重新回到会场,她抿抿唇。 顾老爷子身边的人由苏岑换成了穆泽修。 不可否认,穆泽修是个优秀的男人,如果当年在加州她没有得知母亲抑郁的根源与弟弟当年丢失和他有关,或许他们就那么在一起了。 所谓的志趣相不过是一场刻意接近她的预谋,目的就是为了弥补他那点可笑的愧疚,然后把她拉入了深渊。 她相信他爱她,但这点爱,未免也太沉重了。 突然间觉得不对劲,苏岑不见了,顾逸钦也消失了。 薄庭深不经意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微微弯起。 她解释双双是条狗的时候,他心里莫名的舒爽。 “我去找顾逸钦”,苏岑的这句话蓦然回荡,她眉心往下一沉,往薄庭深的方向走去。 “哎呀!”拔高的女声响起,顾宜萱毫无预兆的和她撞在了一起,而顾宜萱手中的酒一滴不剩的洒在了她的胸前。 “你怎么走路的?”顾宜萱拦在她的面前,“慕心黎你没长眼睛是不是?怎么,想借我家的宴会勾引男人?” 突然的状况引来了不少人,顾老和穆泽修朝这边看来,慕心黎一动未动,只是看着顾宜萱凝眉。 顾老拄着拐杖朝这边走过来,“吵什么,宜萱,这是你一个千金小姐该有的姿态?给慕小姐道歉。” “爷爷……” 穆泽修眉心紧蹙,拿出手帕递过去,“你没事吧。” 心黎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淡淡回了句没事,然后直奔薄庭深的方向。 “爷爷,你看她……”顾宜萱跺脚。 顾老爷子眯眸,“她什么她,你要是能有她一半我也不会这么操心。” 薄庭深看着逼近的女人身上的污渍,握着酒杯的力道发紧,幽深的眸逐渐淬冰。 “顾逸钦呢?” 薄庭深抬了一下眼皮。 “我问你顾逸钦呢?”心黎咬唇,语气很急,“苏岑不见了。” “你说什么?”薄庭深抿唇。 “苏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和你们没完,带我去找顾逸钦。” 她有一张处变不惊的脸,这样的情绪在她脸上蔓延,他还是头一回见。 “你能认定是逸钦带走了她?”他不露声色,却悄然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苏岑说过,她要为了我……” 她声音有些颤抖,却努力克制着。 薄庭深抿唇,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遮住她胸前的污渍,“我带你去。” 顾宜萱气得跺脚,“连自己的姐夫都勾引,她就是不要脸。” “哪轮得到你来说,回房闭门思过。”顾老呵斥道。 穆泽修眉心紧紧的拧着,顾宜萱的话像是一根钉扎在他的心上。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求评论!求这种意见!嘿嘿~ 28.028一个不察,竟真的被她推开了 顾老爷子的眼眸讳莫如深,对穆泽修抱歉的笑笑,“宜萱从小被惯坏了,让你见笑了。刚刚还说介绍岑丫头给你认识,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去了。” “来日方长。”穆泽修唇角扯了扯。 …… 薄庭深带着慕心黎往会堂后面的别墅走去。 他带她去不仅是为了苏岑,还为了顾逸钦。他在这个凉薄的圈子多年,冷眼看过太多。但顾逸钦是他的朋友,他不能看着顾逸钦拉着苏岑一起坠入深渊。 整栋别墅与前厅相比,显得额外的萧条。 心黎一下子便冲到了门前,门从里面反锁着,她用力去掰。 薄庭深蹙眉,边用手机拨通顾逸钦的电话边拉住她,“你等下,我让他开门。” “你放开。”心黎一把将他推开。 他没料到平时看起来娇弱的大小姐会有这种力道,一个不察,竟真的被她推开了。 咔嚓一声,他讶然,门锁竟被她掰了下来。 手腕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心黎倒吸了一口气,往里面闯去。 手机里传来顾逸钦的声音,薄庭深抿唇,挂了电话跟上她。 从楼梯口到二楼,女人和男人的衣服遍地都是。 “顾逸钦,你滚出来,我知道你在。” 薄庭深凝眉,众人面前的慕心黎明艳高贵,这个样子,他第一次见到。 主卧的房门打开,顾逸钦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裤,上身裸着,眉角微微上挑,只是薄庭深的那一刻沉了下去,“你怎么带她过来了?” 薄庭深没答话,眉心紧蹙着。 “苏岑呢?”心黎瞪着他,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门上面,“你让开。” 她右手的手腕已经肿起,但力道还是大得惊人,推开顾逸钦打开了那扇门。 苏岑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坐在床上头埋入膝盖,凌乱的床上一抹殷红刺痛了心黎的眼睛,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一把将苏岑抱在怀中,“你怎么能这样?我说过不需要你的,我说过你不欠我什么……你让我怎么还……” 她泣不成声,甚至有点语无伦次,“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你了……” 苏岑缓缓的直起头,美丽的双眸覆上了一层晶莹,轻轻的抱着她,“别哭,你是慕心黎诶,你怎么能哭呢……” 她哭得更厉害了,咬牙,似乎要把顾逸钦凌迟。 “顾逸钦,你就是个變态。”她情绪失控,目赤欲裂。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一个女人所有的无助和恨意全都汇集在了手和脚上,落在顾逸钦的身上。 “她是你的侄女。你有没有人性?你不得好死。因为你护着那个冒牌货,她失去的还不够多吗?你凭什么这么祸害她……” - - - 题外话 - - - 看文的菇凉们对剧情有任何意见可以尽管提哈,还有,要感谢小杰宝宝的鲜花和18814103425的荷包,么么哒!还是那句话,求收藏,求评论,总之,各种求哈~~~ 29.029如果你想让苏岑成为害死他的罪人,你就去 顾逸钦站在原地,唇角讥诮,“我们你情我愿。” “禽兽,畜生。”她情绪越来越激动,对顾逸钦拳打脚踢。 薄庭深眉心一蹙,从背后抱住心黎,“够了……”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混蛋。”她挣扎,源源不断的泪水滚下来。 薄庭深抿唇,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认识这么多年,他没见她掉过泪。 她妈妈死的时候她没哭,慕氏垮掉她爸爸重症昏迷她没哭,甚至在婚礼上被抛弃声名狼藉走投无路她都没掉一滴泪。 可现在,为了苏岑,她竟然可以放下她多年的姿态,哭的这么伤心失控,这还是那个高傲淡薄的慕心黎吗? 掉落的泪水灼伤了薄庭深的手臂,他蓦然低头,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颚,含住了她的唇,将她越来越难听的咒骂堵了回去。 心黎陡然瞪大了眼睛,所有的声音吞没在他强势的吻里。 啪……清脆的响声在瞬间的沉寂之后接踵而至,薄庭深的脸被打偏了过去,他幽深的眸动了动,像是清醒了一些。 “我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诉顾老,顾逸钦,我不会放过你的。”她沙哑的嗓音携着让人心悸的恨意。 “他心脏不好,如果你想让苏岑成为害死他的罪人,你就去。”顾逸钦淡漠的脸终于有了变化。 心黎顿时顿住脚步。 “黎黎,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吧。” 苏岑凄然喑哑的声音轻轻飘荡,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心黎咬唇,眼眶里的泪水再次涌出,将身上薄庭深的外套脱了下来裹在苏岑的身上,“好,我们走。” “黎黎……”苏岑握住她的手,像是刻意说给某人听一般,“那块地是你妈妈留给你弟弟唯一的东西,所以我这么做值得……” 薄庭深和顾逸钦的眉心猛然一蹙,不可置信。 心黎一滞,唇角扯了好几下才发出声音,“以后不可以这么傻,活人永远比死人重要,我再也失去不起了……” …… 心黎扶着苏岑下楼,楼梯拐角处,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顾逸钦靠在墙上,有些颓败,“有烟吗?” 薄庭深抽出一支烟递给他,“你明知道她是你的……何必呢?” 顾逸钦苦笑,“你呢?明知道慕心黎那个女人不能碰,不还是忍不住?” 薄庭深眯眸,彻骨的凉意在眸底蔓延,许久没有答话。 …… 顾宜萱缩在房间里,一团乱的脑子之中不断回荡着刚刚别墅里发生的一切,她被顾老从前厅赶回来,却没想到会看到那一幕。 苏岑是……那她呢?她是谁?不,不行,绝对不能让爷爷发现,她的东西绝对不能被苏岑抢走。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求评论!大家早安,么么哒 30.030只有普通朋友才会保持你不说我不问的界线【二更】 心黎将苏岑扶到副驾驶座的位置,她脖子上的印记刺痛了心黎的眼睛。 她什么都没有了,家人没有了,爱人没有了,她只剩下苏岑了。 不远处的会堂灯火通明,照得她心里荒凉。 握着方向盘的力道一重,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苏岑凝滞的眸落在她肿起的手腕上重重一缩,双手抓住她的手,“你手怎么了?” “没事。” “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心黎勾唇,强忍着痛,“徒手掰掉了门锁不肿才怪,这只手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处理一下就好。” 苏岑眼圈红了,“黎黎,我们不一样,我孤身一人,你还有衍衍,如果我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个要毁灭,让我来。” 心黎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苍白的笑意掩饰了眸底涌起的惊涛骇浪,“你在我心里和衍衍一样重要,如果衍衍……” 她哽咽了一下,“我的人生已经荒芜了,我希望你能开心。” 苏岑愣了半晌,与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无声的诉说着她的答案。 心黎将苏岑带回家,“你先洗澡,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有个照应。” 苏岑点点头,知道她是怕顾逸钦纠缠自己。 可这个旋涡她已经进来了,想抽身谈何容易。 …… 雅苑,阮欣然看着门口的薄庭深一阵欣喜,“庭深,你不是去……” “提前回来了。”薄庭深淡淡回答道,顾逸钦需要独立的空间,他也有疑惑需要阮欣然解答。 “你没回老宅直接到我这里来了?”这个认知让阮欣然有些窃喜,连忙让开了一些,“进来吧。” 薄庭深抬了一下眼皮,却没进去的意思,“不用了,我来是想问你一些事,马上就走。” 阮欣然唇角的笑意凝滞了一下,“什么事情?” “城北的那块地究竟是谁的?” 阮欣然脸色一白,“我……” 他既然能在这个时间来这里,就说明他知道了,“是心黎妈妈留下的,可是……” “我知道了,你休息吧。”他转身,嗓音凉凉的。 “等等。”阮欣然的眸中噙着眼泪,“庭深,你不想知道我想要那块地的原因吗?” 他平淡的反应让阮欣然心慌,她宁愿他冲她发火,那样起码还能说明他会为她生气。 “你有你的理由。你不想说,我也不干涉。” 只有普通朋友才会保持你不说我不问的界线,阮欣然咬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她确实有理由,在那块地上她曾亲眼目睹了罪恶的丑陋,她心底最深处的噩梦。两条人命在她的眼前消失,一个是她的生母,一个是她的养母。 - - - 题外话 - - - 没错,你们没有看错,薰宝宝从今天开始要双更了,以后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更新时间会在凌晨到上午十点之间。看在宝宝这么勤奋的份上,你们发条评论鼓励下呗,还有要记得收藏哈 31.031车子在众人讶异惊慌的目光里急速离去 她始终无法面对,那块地,连同慕心黎手里的东西,让她身心俱疲。 …… 第二天一早,心黎和苏岑一起驱车来到医院。苏岑看着她还未消肿的右手,眉心紧紧的拧着。 她很少自己开车,慕家辉煌的时候她有专门的司机,后来慕家出事,她遣散了慕家所有的佣人,但她依旧很少开车。 “等会儿你去拍个片子。” “还能动就说明没事,只是个摆设而已。”心黎无所谓的笑笑,“我去停车,你先进去吧。” “我在这里等你,等下我们一起去看衍衍。” 她点点头,苏岑下了车之后她往停车场的方向开去。 从停车场回来,苏岑还在医院门口等她,她微微一笑,步子加快了一些…… 顾宜萱坐在不远处的法拉利里,目光紧紧的盯着苏岑,愤恨和不甘涌上心头。明明她才是顾家的孙女,苏岑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对,她不该出现。就算她是顾家的人又怎样,她还不是勾引了自己的叔叔,这样的女人不配活着。 蓦然,她踩了油门,车子像一阵风直勾勾的往苏岑撞过去。 心黎陡然瞪大了眼睛,“岑岑……” 她双腿不受控制的一软,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往苏岑的身边跑去,一把推开目瞪口呆的苏岑。 车子据她的身体越来越近,她根本没有时间闪躲。 苏岑双腿一软,回过头来已经来不及了,“黎黎……”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心黎还未回过神来就已经被人推开,她以最快的速度转过头去,只见车子直直的撞上了一个男人。 她瞳孔重重一缩,“泽修……” 刺耳的刹车声之后,车子转了个弯,然后在众人讶异惊慌的目光里急速离去。 心黎下意识的拖着已经软掉的腿往穆泽修的方向跑去,“泽……泽修……” 没确定穆泽修被撞到了哪里,她不敢动,只是眼眶里的泪水打转。 苏岑叫了医生过来,穆泽修立马被送进了抢救室。 “黎黎,他会没事的。”苏岑咬唇,她知道那辆车里的人是谁,也知道是冲着谁来的。 心黎甚至无法思考,更没有时间去想穆泽修怎么会在这里,只是一路跟着穆泽修来到抢救室的门外。 急救室的红灯亮起,看得她头皮发麻。 她恨穆泽修,但如果穆泽修因为她出事,她会内疚一辈子。 恨一个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永远不和他扯上关系,内心如同百爪挠心,窒息的疼痛从心底深处蔓延到四肢百骸。不要有事,拜托。 目标是苏岑,受伤的是穆泽修,这两个人……她咬着唇,朋友因为她相继受难,她不能坐以待毙了。 - - - 题外话 - - - 心黎被激怒了,她怎么反击呢……二更上午见!大家晚安,么么哒! 32.032她这种女人活该被车撞 阮欣然给薄庭深打了电话,从昨夜她就心烦意乱的,她无法揣测薄庭深的心思,但她的右手,是她最有利的筹码。 她太清楚薄庭深的为人了,这么多年她陪在薄庭深的身边,风雨不变,薄庭深对她是有感情的,况且,薄庭深有愧于她。 “庭深,我今天要复查,你有空吗?” 薄庭深只回了一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在医院看到薄庭深的身影在她的意料之中,但认识多年,她从未感觉自己和薄庭深的距离那么远。 “走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阮欣然点点头,想用左手去拉他的胳膊,他步子走得极快,她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 她跟上,“庭深,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是你自己误会了。” 他误会了,她没解释。事实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活在这场误会之中。 “我知道。”依旧是淡漠的三个字。 阮欣然撇撇嘴。 两个护士从他们一旁经过,“慕家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以前慕心黎多受宠,慕家垮了,你看她整天跟没事人似的花枝招展到处晃。” “上次在夜色被记者堵到了还那么张狂,苏医生怎么会有她那样的朋友。” “她爸爸在我们科室,从住院到现在她都没去看过一眼。” “刚刚她在医院门口被撞了,这种女人活该被车撞。” 八卦的声音越来越远。阮欣然清晰的感知周围升起一股寒意。她忍不住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只是英挺的线条越发的凌厉。 周围的冷意越来越晟,阮欣然抿抿唇,勾起唇角,“庭深,我们去看看心黎吧。” “我让人先送你回去。”他幽深的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阮欣然咬牙,却不得不点头。 …… 急救室的灯还是没灭,心黎咬着牙,拿出手机拨了报警电话。 “不能报警。”苏岑夺过她的手机,闪着泪珠的眸带着乞求,“顾老他,会受不了这个刺激。” 故意伤害,肇事逃逸,足可以让顾老气死一回。 心黎抿唇,看着急救室的门,始终没落下一滴泪。 苏岑的手机响起。 “苏医生,VIP病房的慕思衍病情突发……” 周围静悄悄的,手机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心黎的耳中。她脚底一软,跌坐在地上。 苏岑急忙伸手去扶她,她一把推开苏岑,“你快过去,我马上来。” 苏岑咬牙,只能先走一步。 她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越是急,她越是无法移动。 细腰突然被男人的大掌圈住,陌生而熟悉的味道窜入鼻尖,“我扶着你走。” - - - 题外话 - - - 二更奉上,最近乐文抽的厉害,大家多刷几次,实在刷不出来就换个时间刷吧,求收藏!求评论!大家早安,么么哒~ 33.033如果穆泽修出了什么事,我要她陪葬 她步子移动的极慢,薄庭深眉心蹙着,微微弯腰一把将她公主抱起。她下意识的圈住他的脖子。 “我自己可以走。”她昨天哭得撕心裂肺,现在连续受到打击,清丽的嗓音沉沉的。 薄庭深低头睨了她一眼,她美丽的双眸满是晶莹,却没留下一滴泪。 “太慢了。” 他的心跳沉稳有力,心黎咬着唇,没有挣扎。 如果七年前她没有逃婚…… 恍然笑笑,她不是个会善感的人,哪有什么如果。 从急诊科到肾内科,心黎只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急救室的灯亮着,心黎靠在墙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薄庭深站在他的对面,深沉俊逸的面上渗出层层薄汗,心脏密密麻麻痛,他却说不出来原因。 衍衍,那个本来和他没有任何交集的孩子,他们不过见了几次面,而他刚好比较喜欢他而已。 “车祸是怎么回事?” 心黎抬头看他,“麻烦你转告顾逸钦,苏岑差点被他那个好侄女撞死了,如果穆泽修出了什么事,我要她陪葬。” 薄庭深阴沉的眸中淬了一层冰,凭她简短的一句话,就可以猜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么说救她的人是穆泽修? “谢谢你带我过来,你可以走了。”她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他们关系微妙,但衍衍危在旦夕,她无心和他纠缠。 薄庭深沉眸,整个人靠在墙上侧头去看急救室的门,他应该走的,可移不动脚步。 走廊的拐角处,阮欣然咬着牙。庭深,你让我先走就是过来陪她是吗? 心黎记不清时间有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瘫了,但还是强忍着,“岑岑……” 苏岑急忙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暂时没事,你别急。” 她瞬间泪如雨下,紧绷的情绪在那一刻释放。趴在苏岑的肩头哭了起来。 “好了,没事了……”苏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薄庭深被这一幕震撼到了,她如同高傲的孔雀,从不允许别人看到她的脆弱,不到一天他见过她两次嚎啕大哭的模样。 像个无助的孩子。劫后余生。衍衍身体不好不是一天两天,这样的场面,她经历过多少次?她经历了多少挣扎? “衍衍马上就出来了,你不希望他看到你这个样子对不对?” 她慌乱的擦擦眼泪,“穆泽修那里拜托了。” 苏岑脸色一变,点点头。 衍衍被推出来,苍白的小脸上毫无血色。 薄庭深的瞳孔一缩,这还是之前他见到的那个衍衍吗?一条鲜活的生命……他的心脏一抽。看着他们进了病房。 他转身,去了另一个方向。 - - - 题外话 - - - 大家早安,么么哒! 34.034他突然冒出一个不可能的想法 穆泽修昏迷着,左边整条胳膊打着石膏。 医院门口有一定的局限性,车速不算快,他只伤了一条胳膊,要是力道再大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苏岑站在病床边,紧紧拧着脸上挂着说不清的情绪。当初心黎对穆泽修的付出她最清楚。 他是心黎荒凉人生中的一簇火苗,不管有没有爱,她曾经为了这一点点的温暖不惜飞蛾扑火。 至于后来两人的事她不清楚,心黎临时决定回国,踏上了让她逃避多年的故土。 穆泽修睁开了眼睛,酸涩的感觉让他眼角抽了几下,“她……怎么样?” 连嗓音都涩的厉害,苏岑抿唇,“你别动,她挺好的。抱歉,我让你过来,却让你遇上这种事。” 穆泽修摇摇头,“我欠她的,总要还……” “穆泽修,你是不是真心爱她的?” “是。” 病房外,薄庭深的眸深了深,不知是对他们的对话没兴趣还是不想听,他转身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从办公室里出来便遇上了苏岑,苏岑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薄庭深,我知道你爱阮欣然,但我不允许你因为阮欣然伤害心黎。” 薄庭深眯眸,嗓音毫无波澜,“那块地,她有没有说过想拿来做什么?” “什么?”苏岑不明所以。 “算是我误会她的补偿。她想用那块地做什么,我都可以满足。” 苏岑愣住了…… VIP病房的护士站两个值班护士在谈论八卦。 “对自己的爸爸不怎么上心,对弟弟倒还挺上心,估计也是装模作样,慕家曾经也是名门望族,怎么就养出这样的女儿。” 人永远觊觎得不到的东西,就像现在,她们骂着慕心黎恬不知耻,却嫉妒她出身望族,即便落魄了也比她们强。 另一个接话,“豪门的事那么复杂,她私生活那么乱,说不定……” “你们胡说什么。”苏岑瞪着眼睛冲了上去,“医院请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当狗仔的,不想干了就滚。” 两个护士被她吓得不轻,缩了缩脑袋不敢说话。 薄庭深的薄唇紧呡着,有些人不收拾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透过玻璃窗看里面,心黎坐在床边,明艳的脸上尽是憔悴,却依然挡不住她的风采。 衍衍缓缓的睁开眼睛,即便病痛缠身,他那双眼睛依旧闪着炫目的光芒。 和慕心黎实在太像了。不只是眼睛,他的五官都和她如出一辙。 他突然冒出一个不可能的想法。 “护士姐姐说我们家没钱了,姐姐,衍衍不要治疗了,衍衍不要姐姐那么累。” 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的心脏莫名一颤。 - - - 题外话 - - - 薄先生察觉到什么了……大家真的对文没什么想法吗?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哈,我知道乐文最近抽抽的厉害,薰也很无奈,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大家不要急,明天见! 35.035我……去请他进来 苏岑挡在他前面,将他关到了门外。 心黎紧呡着薄唇,苍白的笑笑,摸摸衍衍毫无血色的小脸,“衍衍相信护士姐姐还是相信姐姐?” “相信姐姐。” “姐姐一点也不累。”她尽量藏着语调中的沙哑,“衍衍要快点好起来……” “姐姐,我想回家,打针痛痛。”衍衍眨着眼睛,委屈的看着她。 她鼻头一酸,却笑的更粲然,“衍衍还记不记得姐姐跟你说过的哥哥的故事?” 衍衍点点头。 “衍衍要想成为哥哥那样的英雄,就要不怕痛对不对?” “嗯。”衍衍瞬间有了信心,“姐姐,我还没见过哥哥的样子,哥哥会回来吗?” 心黎心脏一蜷,唇角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会的。” 在无数次她撑不下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如果哥哥还在,她就不会这么累。 衍衍终于笑了,虽然很轻很淡,“薄叔叔什么时候会来看衍衍,他答应衍衍会来的。” 心黎咬了咬唇,抬眸看了看苏岑,“他走了吗?” 苏岑摇摇头。 “我……”她停了一下,“去请他进来……” “黎黎,泽修他醒过来了,左手臂骨折,都是皮外伤。” 心黎愣了一下,没答话。 衍衍看到薄庭深明显很开心。心黎站在一旁,忍不住背过脸去遮住眼睛里的泪光。 薄庭深余光观察着心黎的表情,她明显是不希望自己接近衍衍,却又克制着某种情绪。 衍衍的一举一动都和她那么像,而他和她是同一种人。 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和谐,薄庭深看着衍衍笑了笑,“衍衍该休息了,明天叔叔带礼物过来看衍衍好不好?” 衍衍点点头,为了礼物他就先休息好了。 心黎送薄庭深出病房门,精疲力尽的她也难得温顺一回,“谢谢你能陪衍衍。” “我应该的。”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你累了,先回去休息。” 直到那扇门关上他才掏出手机重拨回去,“找到了?” “顾小姐在顾少的别墅里。”他的助理刘冬回答道。 …… 薄庭深一脚踹开了顾逸钦别墅的门,顾逸钦吓了一跳,“你发什么疯?” “顾宜萱呢?” 很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来自地狱的戾气,顾逸钦往后退了两步,“在楼上,你闯我家就是因为这个?我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 “那就试试看。”薄庭深沉眸,顺着楼梯往上看去,微眯的眸中携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冷意。 顾宜萱正好从楼上下来,旁边还跟着阮欣然,看到他阴鸷的眸往阮欣然的身后缩了缩。 - - - 题外话 - - - 大家早安,么么哒!剩下的你们懂的~收藏,评论,这些都是薰码字的动力,很重要,真的 36.036他面无表情的说出一个字,撞 “滚出来。”毫无波澜的三个字,却逼仄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阮欣然蹙眉,“庭深,宜萱还只是个孩子,你别这么凶。” “她和苏岑同岁,25了还是孩子?” “到底怎么了?”顾逸钦挡在他面前,眉心拧着。 薄庭深冷笑,“她今天差点撞死苏岑和慕心黎,撞断了穆泽修的一条胳膊。” 阮欣然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看向顾宜萱。 顾逸钦的目光更是像一把利剑,“宜萱,是不是真的?” “小叔……”顾宜萱低着头,尽可能的把身体往阮欣然的后面缩。 “你无法无天了是不是?”顾逸钦额头上青筋暴起,“被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敢去……” 薄庭深冷冷的打断他的话,“苏岑看在顾老的面子上没报警,心黎把新闻给压下来了,但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 薄庭深带来的四个保镖立刻上前去将顾宜萱拽了下来,架着她的胳膊向外走。 顾逸钦抿着唇,周身尽是冷冽,他得到的讯息是苏岑没事,可心里还是颤抖。 “庭深,你要做什么?”阮欣然追了出去,拉着薄庭深的胳膊,“她知道错了……” “她撞死了人法官会原谅她吗?” 他推开她的胳膊向外走去。 …… 空旷的停车场,蓄势待发的车子。顾逸钦几乎能想到他想干什么,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却没开口为顾宜萱说一句话。 “薄大哥,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顾宜萱疯狂的摇着头,精致的小脸哭成一团。 薄庭深面无表情,只开口说了一个字,“撞。” 阮欣然瞳孔一缩,“庭深,她不懂事,你饶了她……” “你们两个,送阮小姐回去休息。”他指着其中两个保镖。 阮欣然咬唇,不容反驳便被人强制性的带走了。 顾逸钦始终沉着脸。 他看着车子快速发动,直勾勾的朝着顾宜萱冲过去。 顾宜萱脸色煞白,求生的本能让她往一旁跑去,但哪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我知道错了……” 回答她的只有汽车的嗡鸣。 啊,一个不查,她被绊倒在地上,心理已到极限,越来越近的车子吓得她晕了过去。 顾逸钦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冷眼睨了一眼薄庭深,“赶快送医院。” 他知道薄庭深不会真的对顾宜萱怎样,但他还是气,固然该罚,也不是这种方法,会把人逼疯的。 “让她也试试死亡是什么感觉。”薄庭深讥诮道,“你真是可以,侄女教成这样,自己不择手段威逼女人。” 顾逸钦咬牙,“那也比你强,慕心黎想利用你都不愿和你尚床” - - - 题外话 - - - 二更~大家明天见,剩下的话薰宝宝就不多说了哈~ 37.037如果真的是你的,你打算怎么办? 薄庭深的眸一滞,某些画面从脑海深处翻腾而出,刺激着他的某根神经。顾逸钦说得对,慕心黎现在的手段还不如七年前,最起码,七年前她为了嫁给他搭上了自己。 他冷哼,将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 “帮我查一个人。” “你想要查谁还需要我帮忙?”顾逸钦冷笑,“谁?” “慕思衍。” 顾逸钦嗤之以鼻,“一个孩子?你也真是无聊,你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就直说……” 薄庭深凝眉,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股戾气。 “我要知道关于慕思衍的全部资料,从出生到现在。” 顾逸钦睨他,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你是怀疑?” “我怀疑他是我和慕心黎的儿子。”他坦荡荡。 靠,顾逸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他刚才还说慕心黎不肯和薄庭深……啪啪啪打脸。 顾逸钦沉了脸,“这几年我们不在国内,慕家的情况也不知道,回去我帮你问问。” 以前不觉得,但事情一旦有了苗头,就会越来越开朗。衍衍确实像…… “如果真的是你的,你打算怎么办?” 薄庭深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却发现刚刚那支已经是最后一支。他蓦然有些烦躁。 如果是他的……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们只有那么一晚,而且,慕思衍是她的弟弟,跟她像很正常。 他讥诮的嗤笑出声,发觉自己的想法莫名其妙。但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内心居然有点小雀跃。 “她私生活本来就乱,但要是生了个孩子,早就有风声了,衍衍这件事没苗头,慕夫人当年怀孕大家都知道。”顾逸钦递给他一支烟,“衍衍如果是你儿子,在你对慕氏下手的时候她就会说出来。” 薄庭深没什么表情,只是幽深的眸中像是不可触碰的灰色地带。 不说,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不是,二是她另有企图。他脸色阴沉,想起这段日子她的所作所为,慕心黎,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 慕心黎在苏岑的催促之下还是去见了穆泽修。 穆泽修并没有躺在病床上,旁边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女人帮他收拾东西。 心黎顿了顿,敲门。 穆泽修看到她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心黎……” 女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只是慌乱了一下便恢复如常,“你好,我是露西。” “我是慕心黎。”她淡笑,然后看向穆泽修,“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再见。” 她说完转身就走。 穆泽修三步做两步的跟上她,“心黎,你等等……” 心黎回过头,看着他嫣然的笑,“露西小姐还在等你,你回去吧。” - - - 题外话 - - - 国庆第二天,大家玩得开心,祝大家假期愉快,薰小宝要求收藏了,求评论了,各种求了 38.038心黎,你太清高了 露西走过来,“心黎你别误会,阿修他有话和你说,你就当谢谢他的救命之恩,给他一个和你说话的机会。” 她笑笑,看向穆泽修,“我在停车场的车里等你,祝你好运。” 慕心黎拧拧眉。 穆泽修抓住心黎的胳膊,“心黎,当年的事真的不是我,再给我个机会……” “我知道。”她的嗓音很平静,连目光也是少有的清澈,“我也没怪过你,但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泽修,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时光无法倒流,我们只能向前走。” 说完,她拂开他的手,只有留给他一个孤单却高傲的背影。 “心黎,在一起三年,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了。”他看着她的背影喊出声。 心黎的肢体蓦然一僵,微愣的神情下意识的扬了下唇,将脊梁挺的更直。 她好久没遇到过严磊了,再次见面,没想到会是在医院里。 严磊看起来憔悴了好多,他英朗的脸庞带着颓然。 两人乘坐同一部电梯,却没有对话,直到电梯停下来心黎走出去,他才开口叫住心黎。 “心黎,我妈妈住院了。” 她垂了一下头,“那祝伯母早日康复。” “是薄庭深。”严磊追上她,“我知道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但当初我妈会那么对你,是因为薄庭深的逼迫,他摆明了要把你逼上绝路。” 心黎抬眸,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照做了,他却反悔了。他对严氏下了手。心黎,对不起,是我……” “这些和我有关系吗?”心黎平静的打断他的话,“你没必要和我解释,已经过去了,我不恨你,也不怪你。” 不恨不怪,她对他一点情绪都没有,她和他在一起,只是对他有所图。 严磊的瞳孔一缩,心脏的某个部分抽痛,“我早就知道你拿着我的血和衍衍做了配型。是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爱自己,只是想拿走自己的一颗肾。” 心黎蓦然蹙眉,抬眸冷冷的看他,“所以婚礼视频的事情,你也参与了?” 她用了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视频来源的ID她查过,所以她一直认为她欠严磊的已经还了。 “心黎,你太清高了。” 心黎唇角挑起一个似讽非讽的弧度,清高?这几年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形容她。她是该开心严磊对她的了解还是该觉得可笑? 薄庭深卓然却让人压抑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当中,比之严磊更有气场,心黎没理会严磊,往薄庭深的方向走去。 严磊咬牙,避开了薄庭深。 薄庭深拿着最新款的赛车玩具。 她笑了一下,“你来看衍衍?” - - - 题外话 - - - 大家有没有觉得今天薰小宝很勤奋,两更都在凌晨耶,看在薰小宝这个勤奋的份上鼓励一下呗,晚安,么么哒~ 39.039心黎下意识的抓住薄庭深的手臂 薄庭深的眉目阴阴的,没接她的话。 她摇头笑笑,跟着他上了电梯,“谢谢。” “什么?” “谢谢你来看衍衍。”她眉角弯弯的,不似之前的淡薄,“衍衍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她都感谢薄庭深。 因为薄庭深,她在衍衍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生气。 薄庭深斜睨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 他深不见底的眸微眯,薄凉挂着几分邪佞。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她微微低头,清澈的眸和他对上,有恃无恐。 他幽深的眸起了一层波澜,逼仄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眉心轻轻蹙起。 目之所及是她淡凉的神情,平静如水。 “如果当初你没逃婚,你说我们现在会不会有一个像衍衍这样的孩子?”他沉沉的声线说不出的复杂。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她全身僵了一下,没有一丝异样,内心却波涛汹涌。 “不会。”她声音很轻,却听起来沉重,“没发生过的事,我们无法评断。” 如果她没有逃婚,那她和薄庭深的孩子,一定比现在的衍衍健康。 薄庭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答话。她身体的蓦然僵硬可没逃过他的眼睛。 电梯内的光线忽然一暗,紧接着晃了几下,不动了。 心黎下意识的抓住薄庭深的手臂。 电梯故障。 心黎咬着唇,向来淡凉的脸上渗出了一层薄汗。胸口微微起伏。 薄庭深眉凝了凝,黑暗之中清晰的感觉到身旁的女人在颤抖。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的功能。 女人的脸色煞白。 “别怕……” 电梯突然又往下坠了一下。 “啊……” “慕心黎。”薄庭深蹙眉沉沉的喊了一声。 心黎没应,瞪大的尽是恐惧。抖得厉害,手脚冰凉。 幽闭恐惧症,薄庭深蹙眉。 小时候他见过慕心黎玩捉迷藏在阴暗狭小的仓库里,她怎么会有幽闭恐惧症? 他下意识的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她依然抖的厉害。 他偏头,双手环着心黎的腰,一低头便堵上了心黎的唇。 心黎陡然瞪大了眼睛,口中有异物入侵,一点点蚕食她的意识。 光打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男人的舌霸道而又强势,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她再没有心思顾及其他。 电梯内突然亮起了灯,一切恢复如常开始运作,心黎恍然回神,恐惧被羞耻感所代替。 她下意识去推薄庭深的胸膛,男人的肌肉坚硬如铁,容不得她有半点反抗。 - - - 题外话 - - - 一更,大家晚安么么哒~ 40.040抢你姐姐的男人很有成就感? 女人身上清新淡雅的茉莉香像是一种毒药,侵蚀着他的感官,控制着他的欲念。 他只是想安抚一下女人不安的情绪,却没想到自己会沉迷其中。 感觉到她的抗拒,薄庭深的情绪沉了下来,敢拒绝他? 他将她抵在墙上,全力掠夺她的领地。 “唔……”心黎突然一疼。 他咬她,居然咬她。 薄庭深看着她的反应,他是恨她的,恨她无情。 脑海中的某些记忆翻腾,急速驶来的车子,还有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冰冷的手术台。 那个时候,她在哪里?有没有担心过他?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现在的行为,莫名的情绪夹在恨里控制着他的大脑,轻而易举的击破了他的防线。 血腥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心黎蹙着眉,只能用手去圈他的腰。 “那天晚上,你在哪?” 朦胧之中她只听到这么一句,她甚至来不及多想。 电梯的门突然被打开,有四五个人站在门口等电梯。 阮欣然站在电梯门口,两条腿绷得直直的,目瞪口呆的看着电梯里的两个人。 看不清男人的脸,但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庭深……”雾气朦胧的眸中有止不住的震惊。 薄庭深蓦然回过神,放开慕心黎转过头。 阮欣然的身影就在身后,他的瞳孔重重一缩。 心黎错愕,眸中的慌乱被冷笑所代替,可笑的看着眼前的男女。 阮欣然咬着唇,心黎胜利的姿态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握紧了拳头,走上前去狠狠的给了心黎一个巴掌。 心黎唇角挑了挑,火辣辣的疼痛麻木了她的神经。 阮欣然瞪了薄庭深一眼,转身就走。 薄庭深只是扫了一眼心黎,看着心黎肿起的半边脸眉头狠狠的拧着,抬起脚步去追阮欣然。 “欣然……” “叔叔……”怯生生的声音让他停住了脚步,他回头,衍衍瘦弱的小身板就在身后,欣喜若狂的从电梯里搬出来玩具赛车。 “叔叔终于来看衍衍了,这是给衍衍的礼物吗?叔叔能陪我一起玩吗?” 薄庭深心头一软,往阮欣然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经没了人影。 他眉心蹙了一下,从地上抱起衍衍,“我们回病房一起玩。” 心黎笑了笑,从人群中走出来,并没有跟上薄庭深的脚步,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 停车场,心黎冷眼看着并没离开的阮欣然。 “不准备走?” “怎么是你?”阮欣然瞪她。 心黎不在意的笑,“你以为是谁,薄庭深吗?他不会来的。” 阮欣然咬牙,“心黎,抢你姐姐的男人很有成就感?” - - - 题外话 - - - 二更,姑娘们记得收藏,么么哒,晚安,明天见喔~ 41.041你刚刚去哪了? 心黎讥诮的笑了一下,“应该问你自己才对。” 阮欣然握拳,咬牙狠狠地瞪着她。 她永远都是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云淡风轻的戳着别人的伤疤。 “七年前你走的时候已经放弃了,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守着这个秘密守了七年,为什么不继续守下去。” 心黎的垂了一下眸,唇角的弧度肆意张扬,“这七年来我和薄庭深没有任何交集,即便这个时候,当年的事情我也没说。” 她看着阮欣然煞白的脸色,继续道,“现在不说,我以后也不会说。你打了我一巴掌,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她转身就走。 “你这是在为你的放荡找借口,连自己的姐夫也勾引,慕心黎,你就是贱。”她情绪激动,却还是尽力的克制。 心黎冷冷的回过头,勾唇冷笑,“不好意思,我的家族没有小三的血统,所以勾人的功夫不如你在行,这点我远不及你。” 她一语双关,阮欣然身体一震,向后退了两步。满含恨意的眸瞪着她,“我妈已经死了,她是被你妈杀死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作践她?” 心黎笑意顿凝,眉心一蹙,“我妈不是凶手。” “证据摆在那儿你还不信吗?”阮欣然冷笑,看着心黎变了色的脸一股快意油然而生,“心黎,你很聪明,但也很蠢。你不相信你妈妈是凶手,就像你不相信你哥哥已经死了,都是在自欺欺人。” 心黎紧蹙的眉目之间淬了一层冰,冷冷的看着她。 “你真以为你哥哥的死是意外?那个任务原本不是他去执行,临时换成了他……” “你知道些什么?”心黎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 “我会知道些什么?”阮欣然冷嘲,“以前庭深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过一点。” 心黎握拳,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白,微眯的眸隐藏着复杂的情绪。 …… 心黎站在病房的门口,衍衍粲然的笑容模糊了她的眼睛。 薄庭深背对着她,半蹲着教衍衍玩具赛车的玩法。 七年前,她看着妙龄的女孩在她面前坠落,原因在她。她连夜逃离,连同那晚的记忆被她尘封在心底。 可现在,阮欣然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他不是十岁那年的薄庭深,也不是十七岁那年的薄庭深。 眼前的男人,她猜不透。明明她才是主动的那个人,却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冷冷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将衍衍从地上抱起来,“衍衍,你该睡觉了。” 衍衍眨巴眼睛,“不能再玩一会儿吗?” “不可以。”她强硬道。 薄庭深蹙眉,开口道,“让他再玩会儿,你刚刚去哪了?” - - - 题外话 - - - 今天的更新有点晚,抱歉哈,薰已经两天没睡觉了,只休息了两三个小时,但不会欠大家更新的,先上传一章,另一章我试试能不能在十二点之前写出来,大家晚安!看在薰这么辛苦的份上,收个藏呗~~ 42.042你把我当成什么?想嫁就嫁? 他明明记得她在他的身后,结果他抱着衍衍回到病房,却不见了她的身影。 心黎转过头冷冷的睨他,殷红的唇微微的抿着,将衍衍护在自己的怀中。虽然她隐藏的极好,但他还是能从她的眼里看出她浓浓的厌恶和恨意。 从来没有见过她对他这种情绪,他眉心重重的皱起,语调也跟着沉了起来。 “去哪了?” 心黎没理他,将衍衍放在病床上。 衍衍心思敏感,自然感觉到两人之间暗流涌动,躺在床上也不敢说话,只是一双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的转。 薄庭深向来都是主宰者,这么被人晾在一边还是头一次,他向前走了两步,抓住心黎的胳膊,“没听到我说话?” “听到了。”心黎懒洋洋的回了一句,斜过头去看他,“你放开我。” 衍衍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挡在心黎的面前,“坏叔叔,放开我姐姐。” 他瞪圆了眼睛,夹在心黎和薄庭深之间。 心黎蹙着的眉目松了松,将衍衍抱在怀中,“能不能别在孩子的面前说这些?” 薄庭深温润的线条沉了沉,没说话。 毫无疑问她对他有情绪,但在衍衍的面前,她依旧极力的控制着,唇角勾起一个舒适的弧度,“衍衍乖,姐姐和叔叔没事,你先睡觉好不好。” 衍衍眼珠转了转,点点头。 她起身,“我们出去说。” …… 门外,心黎面色沉沉的,“我去见阮欣然了。” 薄庭深眸光一冷,落在她身上散发着寒意,“你还想怎样,一定要去伤害她?” “你怎么知道是我伤害她而不是她伤害我?”心黎冷笑。 薄庭深睨她。 “刚刚在电梯里你是什么意思?”她抿唇,“你觉得这样很骄傲?” “你想怎样?”他幽深的眸像是有引力一般,语调平缓让人无法揣测他的情绪。 “娶我。”她落下两个字,“七年前的手段,我不想重来一次。” 她态度很强势,苏岑,衍衍,哥哥,这些事情加在一起让她身心俱疲。她有些理不清头绪。 但她要保护她至亲至爱的人,她要查清楚哥哥是被谁陷害的,唯一的方式就是嫁给薄庭深。她没有时间和他耗下去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想嫁就嫁?” 心黎还没来得及答话,病房里突然传出一阵声音,她眉心一紧,急忙推门进去。 衍衍拖着玩具赛车往外拖,顺带还踢了几脚,腮帮子鼓起来气嘟嘟的,薄庭深眯眸,“衍衍不喜欢?” 他刚还很喜欢,真善变,和她如出一辙。 衍衍瞪着他,“我才不要你的礼物,你是坏叔叔,你要和衍衍抢姐姐。” - - - 题外话 - - - 论礼物和姐姐谁更重要?啧啧,薄先生老是这么端着,总有一天会后悔的……二更奉上,大家明天见,晚安么么哒 43.043他莫名的嫉妒 心黎噗嗤一声笑了,看着薄庭深渐变的脸色心里一阵舒爽。 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薄庭深是个例外。聪明如她,却一点也看不透他。 薄庭深的眸眯了眯,“抢?” “姐姐是我的。”衍衍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瞪圆了眼睛,“姐姐答应过要嫁给我的。” 薄庭深凝眉,伸手去抱他。 他退了两步,躲开他的手。 心黎忍不住笑出声来,薄庭深怒意四射的眸看了过来,她立马收起了笑意,可还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薄庭深脸色铁青,耐着性子,“叔叔没有要娶姐姐。” 衍衍转了转眼珠,“叔叔不喜欢姐姐吗?” 薄庭深看他态度好了一点,立刻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不喜欢。” “坏叔叔,姐姐长得那么漂亮,对衍衍那么好,你不喜欢姐姐,一定是坏人,衍衍不喜欢你了。” 薄庭深一脸黑线,这是什么逻辑?喜欢也不是,不喜欢也不是,小孩子的世界真难懂,但有了那个怀疑之后,他越看衍衍越喜欢。 他抬头看了一眼慕心黎,后者只是把脸淡淡的扭向一边,他的脸更黑了。 受不了他阴森森的目光,心黎转过头,将衍衍从地上抱起来。 “衍衍喜欢礼物吗?” “喜欢。” “喜欢为什么不要?” “因为坏叔叔……” “薄叔叔不是坏叔叔。”心黎捏捏他的小鼻子,在病床上坐下,“薄叔叔对衍衍好,衍衍不可以这么对薄叔叔知道吗?” 衍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心黎继续道,“上次姐姐教你的成语还记得吗?” “记得。”衍衍想了想,“恩将仇报。” “那衍衍要做恩将仇报的人吗?” 衍衍摇摇头。 美好的画面落在薄庭深的瞳孔深处,只觉得他对这女人的认知实在浅薄。 以前他只觉得她高傲无礼,横行霸道,为所欲为。从未想过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她应该是恨他的,可在衍衍的面前还是不留余力的替他去博得好感,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此刻,他实在无法将她和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重合在一起。她身上带着一股欣然没有的安宁和平和。 而这种安宁和平和,只有在衍衍和苏岑面前才会展现。 他莫名的嫉妒。 “所以,向叔叔道歉。” 衍衍斜眼看了一眼薄庭深,不情愿的说了声对不起。薄庭深没说话,将他抱过来,他是抗拒的,但没反抗。 他趴在薄庭深的耳边,“你不喜欢姐姐,衍衍讨厌你。” 薄庭深眉心一蹙,他说慕心黎恶人自有恶人磨,现世报。 - - - 题外话 - - - 薰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一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半死不活,大姨妈真的不好惹,菇凉们有没有什么治痛经的办法,薰实在是没辙了,呜呜~~~ 44.044乖,叫叔叔 衍衍记仇,薄庭深第一次感觉到束手无策。 以前,最让他头疼的人是慕心黎,现在,是慕思衍。 最后衍衍趴在他怀里睡着的时候,他心底有股满足感,痒痒的。 他站在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心里却经常空空的。他恨这个女人,可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感觉,就连阮欣然都不曾给过她。 心黎送他出门,没了衍衍,她依旧是那副高傲的样子,“薄庭深,我们在英国注册过,虽然有名无实,但我们是法律上的夫妻。” 薄庭深幽深的眸动了动,意味不明的情绪在其中流转。 “如果你不肯承认我的身份,我们可以离婚。” 他睨她一眼,阴森森的冷意蔓延,“条件?” 心黎挑挑眉,“你的一切都是我们婚后才有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你威胁我?”他语调沉沉的,没有任何情绪。 “不敢。”她微微垂头,“我知道你的手段,但事情闹大了都不好看。你爷爷那边……” 薄庭深冷哼了一声,薄凉的唇角邪佞的勾起,“乖,叫叔叔。” “什么?”他莫名的话让她一愣。 “你让衍衍叫我薄叔叔,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叫我一声叔叔?” 心黎咬牙,这男人……她在跟他说他们的婚姻问题。 “薄庭深。”她嗔怒,“衍衍是孩子,你也是?” 她一愣,想起他在电梯里的问题,他在试探? “薄庭深,衍衍和你没有关系。” “你紧张什么?”薄庭深冷笑,“你爸爸昏迷,衍衍的监护权在你这里,作为你法律上的丈夫……” 他的话说了一半,心黎听懂了。 “别试图挑战我。”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慕氏的事情,你插手了多少?” 心黎瞪他,咬着唇没说话。 “你利用欣然,给我个理由,为什么这么做?” 她有些麻木,说什么?当年的事慕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而衍衍现在这样,是因为慕家人而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她不知道怎么说。慕氏是倒了,可慕家人的命还在,如果薄庭深知道真相,慕家就彻底完了。 她将头瞥向一边,沉默。 薄庭深冷笑,“心黎,我最恨别人耍我,你不是我的对手。” 心黎靠在墙上,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的蹲了下去。 她已经三番两次激怒他了。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或许,她应该故技重施。 有人从她身边经过。 “听说顾家小姐顾宜萱疯了,被送到我们医院来了?” “没疯,只是惊吓过度,听说是……” 心黎唇角突然一勾,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笑了笑。 - - - 题外话 - - - 大家晚安,明天见~~~顺便求个收藏,求个评论~么么哒 45.045你对薄庭深这么执着,只是因为衍衍? 心黎站在VIP病房的门前,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沉睡的慕长忠。 她双手环胸,清淡的目光毫无波澜。 苏岑从背后拍她的肩膀。 她没回头,只是唇角勾了一下。 “进去看看吧。” 心黎摇摇头,“他什么时候会醒?” “有苏醒的迹象,但具体时间……”苏岑垂了一下眸。 都说心黎没有心,从父亲入院她没看过一眼。 可谁知道,她只是太害怕离别,所以选择了逃避,就像现在,她明明已经到门口了,却不肯进去。 “其实我挺不希望他醒过来的。”心黎苦笑,声音疲惫苦涩,“他这样多好,不用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用夹在我和慕家之间左右为难。我是不是很不孝?不是个合格的女儿。” “黎黎……”苏岑蹙眉,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心黎转过头,浅浅的笑着,“帮我准备点东西吧。” “什么?” “七年前一样的东西。” 苏岑瞳孔一缩,“黎黎,泽修他……” “现在我心里衍衍最重要。”她情绪没有变化,只是语气冷了几分。 苏岑抿唇,“你对薄庭深这么执着,只是因为衍衍?十七年了,你现在才想起来去争抢是不是太晚了?心黎,穆泽修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心黎看她一眼,没说话。 …… 回去的路上,苏岑遇到了顾逸钦。 顾宜萱出了事情,他在医院陪护。心黎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拉着苏岑走得极快。 顾逸钦黑着一张脸,扼住苏岑的手腕。 心黎瞪他,“你还想干什么?” “你有没有事?”他没看心黎,话是对苏岑说的,“我替宜萱给你道歉,她……” 苏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冷睨了他一眼,“我没事让你失望了,不劳顾先生挂心。顾先生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她拉着心黎就走。 顾逸钦站在原地,幽深的眸忽明忽暗的。 …… 衍衍还在睡觉,她盯着衍衍的睡颜看了许久,才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姑姑,帮我一件事吧。” 慕紫云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心黎会求她,“什么?” “为我去一趟薄家,见一见薄老爷子。” 慕紫云抿唇,眉心蹙成一团,考虑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好。” 挂了电话,她的目光落在薄庭深给衍衍的玩具上,唇角淡淡一勾,她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 苏岑说她十七年了才想起去争抢,苏岑错了,她从来没想过和阮欣然争抢什么。 可衍衍,是这些年支撑她站起来的动力。 - - - 题外话 - - - 这几天更新有点晚,薰在调整,晚上好,顺便求个收藏,求个评论,这些都是薰码字的动力哈!么么哒 46.046你想娶她,除非我死了 苏岑查完房回来就看到心黎拿着衍衍的玩具赛车玩得不亦乐乎。她眉心拧了拧,弯腰将地上正在跑的赛车捡起来。 心黎眉梢轻蹙,抬起头看她。 “后悔吗?”她将赛车放回桌子上。 心黎放下遥控器,挑了挑眉,“后悔什么?” “如果当初没有为了薄庭深放弃自己,你现在应该弹着你最爱的钢琴,偶尔开开赛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玩玩具。”苏岑瞪她。 心黎嗤笑了一声,“哪有时间去后悔,人生太多的未知,就算没有那件事,我现在也未必能活成我想要的样子。我现在的工作也挺好的。” 谈不上喜欢,但也谈不上讨厌。 苏岑翻白眼,“众人艳羡的大小姐,明明不喜欢这份工作还偏偏去做,虽然薪水挺高,但按你以前的生活,还不够你买一个包吧?何必这么逼自己?” 她讨厌这样的心黎,一味的逼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心黎笑了,“你不懂,文字更能在深夜抚慰人孤独寂寞的心。” “孤独寂寞?没想到从你口中说出这四个字,我还真以为你夜夜笙歌呢。” 心黎失笑,知道苏岑是在和她赌气,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我要的东西呢?” 苏岑瞪她,不情愿的将手中的小白瓶丢给她,“别怪我没提醒你,薄庭深没那么容易好糊弄。衍衍现在挺稳定的,你跟着泽修……” “岑,我有我的骄傲。” …… 薄家。 薄老爷子看着晚归的薄庭深,“越来越没规矩了,想和你一起吃个饭有那么难?” 薄庭深顿住脚步,淡淡的看了薄老一眼,“我有事。” 薄老几乎气得跳脚,“你是不是又去找慕家那个私生女了?我告诉你,你想娶她,除非我死了。” “庭深,你太胡闹了。”他的父亲薄成晋蹙眉。 薄庭深的眸动了动,凉薄的眸扫过整个餐厅,唇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爷爷,你不让我娶欣然,如果我娶慕心黎呢?” 薄老爷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眸底的震惊一闪即逝。 “这怎么行?心黎名声太差了,她怎么配得上你?”薄成晋的夫人林菁的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看向薄老爷子。 薄庭深冷哼了一声,“我开玩笑呢。” 薄老爷子的眸紧紧落在薄庭深的身上,眉心微蹙,下意识的看向餐桌那边的薄老太太,心黎那丫头…… 薄庭深转身上了楼。青白色的烟雾逐渐模糊了他俊逸的五官。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是顾逸钦。 “印凡从美国回来了,我们在夜色给他接风。”顾逸钦顿了一下,“你让我查衍衍的事情,有眉目了。” - - - 题外话 - - - 二更,求收藏,求评论,大家晚安,么么哒~ 47.047正好把我那曾孙带过来 薄庭深凉眸微眯,将手中的烟扔在烟灰缸里捻灭,抓起一旁的外套向外走去。 “我马上到。” 楼下,薄老爷子看到薄庭深上去又下来,立马拉下了脸,拐杖敲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刚回来又要去哪?” 林菁从一旁扶着他,“爸,你别急。” 薄庭深睨了她一眼,看着薄老,“爷爷,我有点事。” “能不能跟你大哥学学让我们省点心,整天跟那个私生女瞎混……” 薄庭深的眸一冷,“爷爷看中大哥,可以把薄家交给大哥。” “你……” 薄庭深勾唇,转身离开。 “阿深是去见小黎吗?正好把我那曾孙带过来。”薄老太笑着。 薄庭深的脚步一顿,转过头疑惑的看着薄老太,“曾孙?” 语气耐人寻味。 林菁笑笑,“上次老太太在街上遇上了慕心黎,说了两句话,结果老太太莫名其妙管慕小少爷叫曾孙,她可能知道你奶奶的病,顺着你奶奶的意思也没纠正。” 薄老夫人有老年痴呆,平时除了薄庭深谁也认不出来,可自从见过慕家姐弟印象尤为深刻,几次念叨,旁人一解释她就生气。 薄老爷子眉目紧蹙着。 薄庭深眯眸,没纠正?他唇角勾着,现在,只等顾逸钦的答案了。 他转身就走,也没看到老爷子眸中的深意。 …… 夜色。 薄庭深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到了,印凡是他和顾逸钦的发小,几年前去了美国。 刚进门印凡就拉着他喝酒,“薄二哥来晚了,要罚。” “怎么回来了?”薄庭深接过酒杯,扫了顾逸钦一眼。 顾逸钦似笑非笑。 印凡摊摊手,“想回来就回来了,待会儿给你们介绍我的女神。” “哟呵,谁这么本事,能入你印凡的眼?” 印凡的脸色一红,“她有男朋友。” 众人大笑。薄庭深在顾逸钦的身边坐下,唇角微扬。 印凡恼羞成怒,拍桌子,“她叫慕心黎,是慕家的千金” 场面静了。 有女人不屑的笑了,“是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也能称为女神?交际花吧。” 印凡的脸色难看。 门被推开了,心黎依旧是一袭红裙,看到一屋子人微微勾唇。 “印凡,好久不见。” 印凡看着她笑得温和,张开双臂,“这么久才到?” 心黎和他抱了一下,“路上堵车,我自罚。” 说着,她端起桌子上还没人动过的酒杯,红色的液体顺着她性感的唇线流入嘴中。她明艳的脸有一种迷人的诱惑。 顾逸钦觉得薄庭深情绪起了变化,从她进门开始。 - - - 题外话 - - - 这几天事情有点多,假期过了,薰尽量调整更新时间,给我点时间,你们发个评论鼓励一下呗 48.048阿深,我衣服脏了 印凡搔搔头发,“苏美人没和你一起过来吗?” 心黎一挑眉,和他开玩笑,“我还真以为你特意请我的,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是……”印凡解释,一向能说会道的他反而有点笨嘴拙舌。 心黎轻轻的笑起来。 一些难听的言论在心黎到了之后便没有了。 “穆泽修没跟你一起来吗?” 心黎笑意一凝,“分了。今天给你接风,我们不提这些。” …… 印凡性格开朗,气氛很快就被他带动了起来。 心黎本就善于交际,和在场不少人都有交情,聊起来也是蛮愉快的,只是在场的女人就看她特别不顺眼。 薄庭深的余光不曾从她的身上离开,顾逸钦笑笑,晃动手中的酒杯,“要我说,这女人就是胆大包天。” 当着薄庭深的面她就敢和别人的男人*。 薄庭深的眸像是淬了一层冰,“结果?” 顾逸钦挑挑眉,“你先回答我,你爱的究竟是她还是欣然?” 薄庭深睨他,没说话。 心黎迈着优雅的步子便走了过来,明眸之中藏着笑意,从桌子上端起一只酒杯,“薄公子,我敬你一杯。” 众人讶异的看她,这女人有毛病吧?薄庭深弄垮了慕家,她对着一个仇人示好? 薄庭深看着她递过来的酒杯,微微眯眸,她指尖的晃动没逃过他的眼睛,她在里面加了东西。 “薄公子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印凡将酒杯夺过来塞到薄庭深的手里,“我女神敬你的,二哥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薄庭深睨他一眼,看着心黎冷笑了一下,红酒如数进了他的口。 心黎一笑,端起另一杯酒一饮而尽。 她回头,一个女人端着一杯酒正好撞在她的身上。红裙上沾上了一大滩水渍。 她笑的无所谓,“我去下洗手间。” 妧媚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薄庭深的眸突然一冷,起身追了出去。 印凡有点醉了,“哎,二哥干嘛去……” 顾逸钦急忙拉住他,“你别管。” 印凡醉意突醒,明白了什么。 洗手间,心黎站在镜子前,笑意涔涔的看着镜子中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 薄庭深扣住她的手腕扯过来,把她困在盥洗台和他之间,“在酒里加了什么?” 心黎笑意不改,“知道我加了东西还敢喝?不怕我毒死你?” 薄庭深眸中迸出一道寒意,身体升起一股燥热,俯首堵上她的唇。 她被吻的喘不过气来,等他松开她,她耳根处一片通红,窝在他的胸口前所未有的乖巧,就连声音也携着淡淡的妩媚,“阿深,我衣服脏了。” - - - 题外话 - - - 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哈,感谢h_5yro两位宝宝的鲜花,大家晚安,明天见~ 49.049七年了,一点长进也没有? 薄庭深沉沉的眸逐渐起了一层波澜,女人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他的脖颈之间,仿佛一团火正在引燃他的躯体。 她有时候和阮欣然挺像的,尤其是她叫他阿深的神情和语调,简直和欣然一模一样。 他只听过欣然叫过一次阿深,在七年前那个失控的晚上,朦胧的记忆浮上脑海,女人的哭求声逐渐占据了他的意识。 眼前女人的脸和记忆重合在一起,他甩甩头,从没觉得这姐妹俩有这么像。 他瞳孔重重一缩,微眯的眸酝酿着危险,还真是和在伦敦她逼婚时一样的手段,他抬手轻拈她的下巴,“七年了,一点长进也没有?” “有用不就可以?”她笑意不搭眼底。 他们距离很近,薄庭深可以看清她脸上每一处毛孔,他冷笑,将她抱起来向外走去,“我带你去换衣服。” 心黎窝在他的心口,他健强有力的心跳让她失神。 顾逸钦站在就不远处的走廊上,看着消失在瞳孔的两人吞云吐雾。 庭深,你明知道那个女人不能碰,你还是碰了。你究竟是爱她,还是恨她? 不管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慕心黎都是一种致命的毒。 …… 薄家,慕紫云的造访让薄老很意外。 老爷子喜欢茶艺,但能让老爷子亲自泡茶的人不多,慕紫云算一个。 “云丫头,好多年不见了。” 慕紫云嗤笑了一声,“我挺不愿意见面的。” 薄老爷子的脸色一变,“成清的事是我们亏欠了你。” “你亏欠的不是我,是成清。”慕紫云自嘲的笑,“相比成清失去生命,我被赶出慕家算什么。” 薄老爷子唇角扯了扯,只能垂头叹息。 “过去的事情不提了,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找你。”慕紫云看着他,“我们家心黎和庭深……”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慕紫云看着面色铁青的薄老,“我从没求过你什么,心黎为了你那孙子做过什么你也知道,她名声是不好,但我的侄女,我了解。” 薄老眉间动了两下,“慕家的孩子,品性不会太差。” 这些他十四年前就了解,只是…… 薄老笑了一下,“心黎这孩子我挺喜欢的,我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一头短发像个男孩子,可庭深……” “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解决吧,”茶香溢满整间屋子,慕紫云眉目舒展了几分,“我听说,老夫人挺喜欢心黎的……” 薄老抿抿唇,没接话。慕心黎的优秀有目共睹,可慕心黎的狼藉也众人皆知。 看他这样,慕紫云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你们家是不是也该报恩了,当年的事情是过去了,但不代表没发生过。” 50.050她瞧不起现在的自己 薄老爷子被人扼住了喉一般,慕紫云离开时他脸色并不好看。 比起那个私生女,他是看中慕心黎的,他亲眼见过孩童时代的慕心黎为了薄庭深差点失去生命。 他对薄家的孩子教导很严格,该自己的就要负责到底,可…… 他摇摇头,看向一旁痴呆的老伴,或许,慕心黎可以…… 夜色。 茉城顶级的夜总会,顶楼是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套房。 薄庭深抱着慕心黎直奔顶楼,一进门就将她抵在门板上,凶猛的掠夺她的领地。 慕心黎盯着他满是慾望的眸,此刻她是清醒的,默默承受着他所有的进犯。 她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算算时间,姑姑那边应该差不多了。 微蜷的心脏麻木,她瞧不起现在的自己,为了一己之私,连姑姑多年的伤疤都利用。 她的双臂勾着薄庭深的脖子,缓缓的闭上眼睛。 路只有一条,她没得选择。 从门板上到床上,身上障碍尽除。 薄庭深并没给她太多的时间去适应他。强势挤入她的领地。 她依然是理智的,唇角弯着,双眸却满是晶莹。苏岑配的药,向来都这么强。 不愿意吗?不是,说不清,她连心脏都是颤抖的,她的目的达到了,可还是会有点失落,还有点对阮欣然的……愧疚…… 等他药力散去的时候,她早就昏睡了过去。 薄庭深粗粝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唇角勾了一下,药效能有多长时间?这女人,就是欠收拾。 她不是一向高高在上,怎么这时候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他的手放在她的平坦的小腹上,眸中流转着晦暗不明的光。稍稍用力,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 早上八点,心黎缓缓的睁开眼皮。身旁属于男性的气息让她身体一僵。 腰间的大掌禁锢着自己,她愣了三秒才抬起头去看身旁的男人。 他阖着眸,英挺的五官即便睡着了也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内敛和深沉,下巴冒着青色的胡茬。她伸手碰了一下,硬硬的。 命运真是其妙,辗转这么多年,她还是和这个男人搅在了一起。 咬咬唇,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想从他的怀中挣脱。 “别动。” 男人低沉的嗓音传过来,心黎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我……” “昨晚的胆子哪去了?” “我去洗澡。”心黎推他,温静的眉目之间染上了一丝红晕。 “昨晚我被下药了。”薄庭深喉骨之间发出低低的笑声,将她禁锢的更紧。 心黎窝在他怀里不敢动,“嗯?” “现在我是清醒的,再来一次。” - - - 题外话 - - - 好久不写船了,有点不适应,想看具体过程的可以来勾搭小薰哈,今天的更新奉上,对剧情有任何意见的都可以提出来,大家晚安,么么哒~ 51.051她手指下意识的按住腰间那块红色印记 心黎一晃神,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 男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唯有一双眼睛涌出如火般的热度。 他一翻身,两人的位置发生了变化。他自制力极强。和阮欣然在一起那么多年,除了七年前在伦敦他被人暗算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控制不住之外,他几乎没有过这种心思。 可遇上慕心黎,他多年的隐忍瞬间瓦解,这女人天生一副媚骨,稍稍撩拨就让他无法自持。 慕心黎两次给他用药,他事先都知道,但却都纵容了。 他的眸里是心黎无法看透的深沉,心黎唇角勾了勾,淡然的脸色浮上少女般的娇羞,却大方的勾住他的脖子。 她始终都是理智的,跟着他的节奏走入另一个世界,快感铺天卷地而来,她始终保持着她清晰的大脑,控制着她的情绪。 结束后,薄庭深起身坐在床边,抽出一支烟点燃,淡蓝色的火焰映在他的眼底。 顾逸钦问他,他爱的是阮欣然还是慕心黎。 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很可笑。他和欣然一起多年,而且对欣然有愧,早就已经是习惯。可慕心黎,总能这么轻而易举挑起他的慾望。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征服,尤其是慕心黎这样的女人。 冉冉升起的烟雾逐渐模糊了他俊逸的脸。心黎自嘲的笑了一下,从床上起身,捡了他的衬衫来穿,“后悔了?是不是想掐死我?” 薄庭深眯眸,骨节分明的手指弹了弹烟灰,“你和欣然还真是像,连腰上的胎记都一模一样。” 心黎倏然愣住,手指下意识的按住腰间那块圆形的红色印记,精致的脸上荡着冷意,自嘲的笑了一下,“是吗?” 她讥诮的笑了笑,“你这个时候提起其他女人是不是过分了。” 薄庭深侧目睨她,只见她随手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将一颗白色的药片放入口中。 “吃的什么?”他沉沉的嗓音携着寒意,莫名的危险在空气中蔓延。 “避孕药。”她随口吐出三个字,“我就算再卑鄙,也不会利用无辜的孩子。” 同样的错误,她不会犯第二次。 薄庭深睨她,指节微微泛白。 “现在我们该谈谈正事了。”心黎讥诮的笑,将手中的水杯放下,从自己的包中拿出手机,“先看看这个。” 薄庭深唇角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伸手接过她的手机。 手机播放着一段视频,是阮欣然偷偷潜入慕长忠的办公室盗取商业机密的视频。 薄庭深的眸一冷。 心黎笑着,“这算不算确凿的证据?盗取商业机密怎么判来着?这事要是捅了出去,慕家大小姐吃里扒外,她苦心经营多年的清纯形象会不会毁于一旦……” - - - 题外话 - - - 这块胎记和心黎吃药都关系到七年前的真相,很重要。 52.052他从不怀疑慕心黎的聪明 薄庭深不屑的笑了一声,将手中的手机还给她,“我给你一笔钱,但这东西必须给我。” “看来薄先生一点诚意都没有,在我看来,把这段视频给那些小报记者比得到一笔钱要开心的多,顺便把我们的事情也曝光好了,我倒想看看,身上沾了慕心黎味道的薄庭深,阮欣然还会不会和你在一起。” 薄庭深蹙眉,“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但我乐意,反正我名声不好,大家一起好了。” “你这么费尽心机和我睡,不是为了逼我娶你,只是为了这个?”他狭长的眸眯起,道道寒意从眸底涌出,连温润的线条都变得坚毅起来。 “没错。”她眉尖一挑,“我去洗个澡,你好好考虑。” 她下床,腿间传来的不适让她蹙了蹙眉,顿了一下,她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薄庭深的眸看着那道已经关上的门,凉凉的目光许久都不曾收回。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指间的香烟燃尽,烫到他的手指他才回过神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来自薄家老宅。 他接通,“爷爷……” …… 浴室里,心黎站在镜子前,青青紫紫的痕迹被她忽视个彻底,目光定格在腰间的那块红色印记上。 素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块印记,粗粝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这是她十岁那年为了救一个傻瓜留下的伤疤,不是胎记,后来淡了,她特意照着疤痕的轮廓纹了颜色。阮欣然的身上怎么可能有? 薄庭深说她和阮欣然很像,其实,一点都不像。 心里对阮欣然的那点愧疚荡然无存,她握住自己的右手腕,自嘲的笑笑。 心黎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薄庭深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懒懒散散的却又携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矜贵。 旁边的烟灰缸里有好几个烟头,心黎笑笑,“怎么样?” 薄庭深眼皮抬了一下,又沉了下去。 她把所有的一切都算计好了,包括他的爷爷都在她的算计之中。他从不怀疑慕心黎的聪明,环环相扣,一击即中。 “七年前为什么逃婚,给我个理由。”这是他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心黎的脸上煞然一白,眉心蹙了几下。 脑海中浮现几个男人丑恶的嘴脸,赤果果的侮辱和践踏盈满她的耳中。女人的哭求声让她头疼欲裂,白花花的躯体和吟糜的画面让她恶心的想吐。 她乞求过,可是没用。 双手紧握成拳,直到掌心传来疼痛她才回过神来,掌心出现几个鲜红指甲印,几乎穿透她的皮肤。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连嗓音都是苍白的,“对不起。” - - - 题外话 - - - 谢谢h_5xhqbl9u2和ooyia两位小伙伴的月票,么么哒~大家猜薄先生会不会答应心黎,晚安,明天见~还有哈,上架时间已经定下来了,22号喔~ 53.053不是想玩这场游戏,我陪你 她无法回应这个问题,就像她无法回应为什么她这么恨慕家。 有些事情就该烂在心里,她没办法说自己在婚礼的前夕目睹了一场轮女干,而受害者和凶手是…… 这几年她把自己弄得这么荒唐,不就是为了隐瞒这个秘密吗? 薄庭深的眸沉了一下,将指缝中燃了一半的香烟扔进烟灰缸,冷冷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户口本带了吗?” 心黎一愣,抬起头疑惑的看他。 “你一步步算计到今天,不就是为了结婚?”薄庭深睨她一眼,将沙发上助理送过来的衣服扔给她,“换衣服,我们去注册。” 她下意识接过袋子,“我们不是在英国……” “我们没去大使馆公证,国内还需要注册。” 心黎抿着唇,“我没带证件。” “让苏岑给你送。” 心黎没说话,提着袋子进了卫生间换衣服。她喜欢穿红裙,但薄庭深给她的是淡蓝色的裙子。 她顿了一下,阮欣然喜欢的颜色。自嘲的笑笑,她换上。不似她之前张扬明媚的风格,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温软和沉静。 这样的结果她早有预料,只是男人的反应让她心里忐忑。 她给苏岑打了电话。 坐在薄庭深的车上,她边系安全带边笑得讥诮,“薄公子深爱的我的姐姐,娶我不觉得委屈么?” “你连我奶奶都利用了……”他点燃一支烟,沉着眸看着她身上淡蓝色的裙子,“不是想玩这场游戏,我陪你。” 她心脏猛跳了几下,面上波澜不兴,“你答应了,你就已经输了。” 他发动车子,侧目冷冷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轻拈她的下巴,“逼着你策划这场游戏的人是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他拿她之前的话堵她。心黎偏头,下巴从他的手指中挣脱出来。 他轻笑,“这时候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晚了一点?” 心黎薄唇微呡,如果留心观察的话,是可以看到她微微上扬的唇角的。 民政局的门口,苏岑比她先到一步,一看到她下车就冲了上来,“黎黎,你不可以……” 心黎深呼了一口气,“你应该恭喜我才对。” 薄庭深倚在车上,波澜不兴的眸光意味不明,淡淡的烟雾逐渐模糊了他俊逸的脸。 苏岑咬唇,“你知不知道嫁给他之后面临的是什么?”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薄庭深是她姐姐的男人。 心黎眉心一蹙,“把证件给我。” 苏岑跺脚,让开了一些。 穆泽修卓然的身英倒映在瞳孔深处,他温润的线条有些无奈的深情,“心黎!” 心黎下意识的挺起脊背,身体一僵,愣愣的看着他。 - - - 题外话 - - - 谢谢18267184989小伙伴的月票,二更估计晚上就出来了,时间不会太晚,大家有啥想法尽管说,么么哒,一会儿见 54.054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薄庭深调整了个姿态,似笑非笑的的冷眼看着她。 他心里隐隐约约知道她为了什么非嫁他不可,但穆泽修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突然很好奇,也有那么一点疑惑,她会怎么选? 穆泽修步子有些慢,心黎目光凝滞了一般,瞳孔中的男人越来越清晰,她双手下意识的握起来。 心里的频率被打乱了,扑通扑通的跳着。 平静的面容掩盖不了她内心的汹涌。她恨穆泽修,恨的前提,一定有爱。 如果她没有发现真相,她想,她会和穆泽修走下去。如今,她在和薄庭深领证的当口看到穆泽修,她一直坚定的东西突然乱了。 苏岑说,她嫁给薄庭深是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可谁才是她的幸福,穆泽修吗? “心黎……”他拉起她的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可以解释……” 心黎愣了愣,抬起头看着他。 “我们有那么多的回忆,我们还一起收养了双双。”穆泽修继续道,“你记得为什么叫双双吗?” 心黎眸动了动,她当然记得,因为他们的姓同音不同字,所以叫双双。 那时候他还说,将来他们有了孩子,就叫穆慕。 他会在雨雪交加的夜晚赶过来给她做她最爱的牛肉面。 他会在她生病的时候不眠不休的照顾她。 他会在所有人都瞧不起她的时候,将她高高捧起。 她是他的宝贝。在没有薄庭深的日子里,是他陪她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从小到大,她仰望着薄庭深,小心翼翼的计算着她和薄庭深之间的距离,有时她还会嫉妒阮欣然。 遇上穆泽修她才知道,被爱远比爱要幸福的多。 “心黎,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照顾衍衍……” 衍衍两个字清晰的闯入她的大脑,她一下子回过神来。 她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她吐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拂开穆泽修的手。 所有的情绪被她隐藏下去,她走向苏岑,从苏岑的手中夺下她的证件。 转头,正好对上薄庭深幽深的眸。她扬唇浅笑,朝薄庭深走去。 她的玉臂挽上薄庭深强健的手臂,笑靥如花,“走吧。” 穆泽修瞳孔重重一缩,掌心的空虚传入心底,看着那道靓丽的身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苏岑紧蹙着眉,“她认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放弃吧。” 穆泽修自嘲的笑笑,“能放弃我就不会回来了。” …… 心黎拿笔的右手都在颤抖,只差她这个签名了,可她签不下去。 薄庭深冷笑了一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穆泽修在外面等你。” - - - 题外话 - - - 谢谢15122395651小伙伴的月票,虽然评论区不显示,但薰在后台看得到。薰还想问一句,有没有想看小剧场的~大家对剧情有意见或是想法的都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么么哒~明天见 55.0551215,她逃婚的日子 她看着他笑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换了左手拿笔,毫不犹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字不似一般女孩子那么清秀婉约,透着一股英气和强势,字如其人。 薄庭深眉梢轻蹙。 大气都不敢出的工作人员递过两张红本。 他没伸手去接,心黎接过来便放进了包里,含笑看着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 “晚上带上衍衍回趟薄家,你准备一下。”他边走边说。 心黎跟在他的后面,“你一会儿还要去上班吗?” “我有点事。”他转过头,音色沉沉的,“你没事的话可以看看婚纱,准备一下婚礼。” 两人说着已经出了民政局的门。 心黎诧异的看着他,婚礼……她从来没想过。 穆泽修和苏岑在门口徘徊,看到她出来苏岑立马迎了上去,“黎黎……” 心黎看着她微笑。 穆泽修向前走了一步,却又猛然愣在原地。心黎看着他笑了笑,明艳的眼里携着一层温和的微光。 她微微颔首,跟上薄庭深的脚步。 薄庭深冷冷睨了一眼穆泽修,将车钥匙扔给她,“你开我的车回去,我打电话让刘冬来接我。” 她看着手中的钥匙发呆。 “你和衍衍搬到我那里去住,门锁密码是1215。” 1215,心黎心脏一蜷,这是她逃婚的日子,她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他离她越来越远,她突然出声,“你要去找阮欣然吗?” 阮欣然三个字让他顿在原地,他转过头去看她,目光沉沉的,“我找逸钦有点事。” 他没说要不要去见。心黎叹了口气,卓然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瞳孔之中。 …… 薄庭深去了顾逸钦的公寓,昨晚的计划被慕心黎打乱了。 顾逸钦开门,睡袍松松垮垮的搭在他身上,胸前露出大片的蜜色肌肤,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薄庭深推开他进去。顾逸钦低低笑了声,关上门跟在他后面,“我先进去换个衣服。” 顾逸钦的动作很快,出来的时候还顺便带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 “我问过了,七年前黎意确实怀孕生下了一个儿子。” 薄庭深抬了一下眼皮,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轻轻晃着,“继续说。” “黎意怀孕的时候正是慕心黎失踪的那段时间。”顾逸钦顿了一下,继续道,“慕心黎不见了,可阮莹英回来了。” “和衍衍有关系吗?” “有关系。”顾逸钦的脸色严肃起来,“阮莹英导致了黎意的难产,孩子出生三个月的时候,被人偷了。” 薄庭深脸部的线条冷毅起来,将酒杯放在桌子上,“阮莹英干的?” - - - 题外话 - - - 二更马上来~ 56.056她胖了不少,但并没有怀孕 顾逸钦抿唇,“抱孩子出去的是……欣然。”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薄庭深的脸色,“但她是被阮莹英利用了,事情发生后欣然曾多次求过阮莹英,但没用。” 房间里有股冷意在不断的加重,“黎意患上了抑郁症,很庆幸,六个月之后孩子找回来了,但慕衍爵却离家出走了,好像是因为孩子,具体原因恐怕只有慕家人知道了。” 他叹了口气,“后来黎意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拉着阮莹英自杀了。但很奇怪,慕衍爵和慕心黎兄妹俩没有一个人回来参加葬礼。” “重点。”薄庭深的眉紧紧的蹙着。 顾逸钦抿了一口酒,“慕心黎在黎意死后三年回国,回来之后反逆慕家,却唯独对衍衍不一样。你当时不在国内不知道,说真的,我当时真有点怀疑衍衍是她的儿子。” 薄庭深睨他。 “庭深,时间对不上。”他说,“如果当年慕心黎怀孕了,预产期应该在六年前的9月,我找美国的同学问过,8月的时候有人见过她,她胖了不少,但并没有怀孕。” “你说了这么多,只有这一句有用。”薄庭深笑得讳莫如深。 “前面的也有用。”顾逸钦说,“阮莹英和穆泽修认识,衍衍丢失的事情,似乎和穆泽修也有关系。” 薄庭深晃动酒杯的动作猛然一停,那天顾家小花园,她说穆泽修是为了愧疚而接近她,还说一条人命……一切都对得上了。 “衍衍丢了那么长时间,中途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看她的态度……庭深,你要实在怀疑,可以去做个亲子鉴定。” 话说到这个份上,亲子鉴定就有点多余了。但总感觉哪里不对,有哪个地方被忽视了,薄庭深说不上来。 他沉寂的眸涌起了一层波澜,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查查穆泽修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还有,衍衍失踪的六个月在哪里,都接触了什么人。” 他起身,“我要结婚了,记得备红包。” 顾逸钦一愣,“欣然答应你了?” “是慕心黎。” 顾逸钦瞳孔一缩,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红痕,“你和她昨晚……疯了?” 薄庭深斜睨他,“我奶奶喜欢她,还有我爷爷……” 顾逸钦突然明白了,薄庭深自幼父母离异,他是薄奶奶一手带大的,薄庭深孝顺,再加上薄奶奶的病…… …… 晚上六点半,薄家。心黎将衍衍从车上抱下来,红色的无袖连衣裙在路灯之下将她增添了几许风情。 衍衍气嘟嘟的。心黎将他放在地上,帮他整理衣服,“衍衍,待会儿不可以这么没礼貌知道吗?” 衍衍撇头,瞪着薄庭深,“我不要来坏叔叔的家。” - - - 题外话 - - - 我来个剧透吧,关于黎到底有没有怀孕,但正如标题,她胖了,如果她怀孕了,刚生完孩子是会胖的。但顾也说了,时间对不上,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第二章的那段视频,还有第五十一章透露薄被人暗算意识不清过……咳咳,真的不能继续透下去了……么么哒!明天见 57.057我的小曾孙呢,带来了没有? 薄庭深沉着眸和衍衍对视,这孩子的占有欲怎么这么重。 衍衍有些胆怯,往心黎的怀里缩了缩,但眼睛依旧瞪得大大的。 心黎蹙眉,“衍衍,姐姐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要叫姐夫。” 受不了姐姐的疾言厉色,衍衍推开她,一脸委屈,“他是坏叔叔,他说过不跟衍衍抢姐姐,他说话不算数。” 心黎脸色一沉。薄庭深抱起衍衍,“小孩子,可以慢慢教。” “不能这么惯着他。”心黎抿抿唇,“衍衍,叫姐夫。” 衍衍一扭头,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叫骗子姐夫。” “慕思衍。”心黎眉心拧着。 衍衍下意识的圈住薄庭深的脖子,“都怪你,姐姐凶我……” 薄庭深眉心跳了跳。 “我没有跟衍衍抢姐姐。”他耐着性子解释,“以后我会和姐姐一起疼爱衍衍” 衍衍的眼珠转了几圈,“真的吗?” 薄庭深点头。 衍衍看向慕心黎。心黎的眉心稍稍舒展,点头。衍衍这才放心,小脸极为委屈不情愿,“姐夫叔叔。” “衍……” “随他去吧,时间还长,不急。”薄庭深打断心黎有些怒意的话,唇角的笑意颇为无奈。 心黎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她竟从薄庭深沉沉的嗓音之中读出了宠溺的意味。 这是心黎成年之后第一次踏进薄家。薄家的人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心黎早就料到了,却还是明艳优雅的笑着。 薄老夫人笑眯眯的将她拉至身边,“小黎,你好久没来看奶奶了。” “奶奶,我工作忙。”她余光瞥向薄庭深。 薄庭深的眸动了一下,随即又沉了下去。 “再忙也得过来看奶奶呀。”薄老夫人笑着,将手上的翡翠镯子取了下来戴在了心黎的手上,“奶奶早就想给你了,一直不见你人。” “奶奶,这太贵重了。” 林菁咬牙,她嫁进薄家这么多年老太太也不肯把镯子给她。 薄老夫人笑,“我给你就收着,对了,我的小曾孙呢,带来了没有?” 心黎一咬唇,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带来了,衍衍快过来,叫奶奶。” “你这傻丫头,应该叫太奶奶。” 心黎笑笑,眉梢轻蹙。 薄老爷子叹了口气,看到这样的老伴不知道是喜是忧。她有时候连自己都不认得,只认得薄庭深,现在多了一个慕心黎,他该欣慰的。 薄庭深薄唇微呡,看向薄老爷子,“爷爷,如你所愿,您定个日子吧。” 薄老爷子点点头,看向薄成晋,“你的儿子,你决定吧。” 薄成晋冷笑,“我能做主?我能做主就不会让他娶这样的女人,简直荒唐。” - - - 题外话 - - - 千万别怀疑老太太为啥会对心黎这么好,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知道七年前真相的人,可惜老年痴呆了,很多记忆都混乱了 58.058薄庭深讶异的看了她一眼,翻滚的情绪莫名沉寂了下去 气氛突然静了下来。心黎脸色白了白。 她能忍,只要能达成她的目的,所有的白眼和侮辱她都能忍,就像当初她在挨了严夫人一巴掌后,她还能笑脸相迎。 她能理解薄成晋的的行为,如果衍衍将来要娶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她也是不愿意的。 薄庭深幽深的眸泛着邪意,唇角微微一勾,邪肆道,“爸,什么叫这样的女人?” 父子俩剑拔弩张也不是第一次了,林菁拉拉薄成晋的手臂,“庭深,你爸爸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林菁哑口无言。 薄庭深冷笑,长臂一捞将心黎揽入怀中,“我薄庭深的太太还轮不到你来说。” “你……”薄成晋面色铁青,林菁急忙拉住他,“成晋,你少说两句。” “他就是娶那个私生女也比……” “够了!”薄老脸色铁青,拐杖敲在地上,“你们有父子的样子吗?” 衍衍被这阵势吓哭了,老太太看到衍衍一哭立马心疼起来,“你们吓到我曾孙了。宝贝不哭喔,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薄老脸色缓和了一些。 “舒晴,把我炖的鸡蛋羹端过来。” 林菁的脸色一变,老太太又认错人了,舒晴是薄成晋的前妻,薄庭深的亲生母亲。但她还不能发火,只能硬着头皮赔笑,“好的,妈。” 众人依次落座,老太太让人在自己的旁边加了把小椅子,亲自喂衍衍吃饭。 心黎坐在老太太的左手边,“奶奶,还是我来吧。” “我来。”老太太笑着。 衍衍看着桌子上一盘龙虾垂涎已久,老太太立马看出了他的意图,拿起筷子便要给他夹。 “奶奶,衍衍对这个过敏。” 老太太一愣,放下筷子笑了笑,“这孩子和庭深还挺像,庭深也过敏。不过启深倒是爱吃。” 薄庭深眸动了动,若有所思。 “看来我今天回来的正是时候。”薄启深从门口进来,将西装外套交给佣人。 一桌子人转头看向他,他是个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和薄庭深深沉的性子不一样。 林菁一笑,“启深,你回来了……” “妈。”薄启深喊了一声,又叫了声爷爷奶奶。 心黎感觉到薄庭深情绪上起了变化,手在桌子下面握上薄庭深的手,微微一笑。 薄庭深讶异的看了她一眼,翻滚的情绪莫名沉寂了下去。 “心黎,好久不见,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薄启深对她笑。 她笑了笑。 老太太看着他落座,有些疑惑,“你是谁呀?” 薄启深一愣。老太太向来只能记得名字,唯一能精准认出来的人,是薄庭深。 - - - 题外话 - - - 你们这两天不搭理我我都开始怀疑人生了,宝宝心里委屈,小伙伴们有啥想法要提啊,评论区好荒凉的说 59.059庭深身边需要你这样聪明的女人 因为薄启深的回来,饭桌上的气氛很快就活了起来。 薄庭深沉着眸,仿佛周围的热闹和他无关,明明是他和心黎的主场,但随着薄启深的回来,他俩却被忽略个彻底。 心黎的手搭在他的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他的手背,他睨了她一眼,她嫣然浅笑的样子映入眸底。 他翻了一下手,她纤细的手指落入他的掌心,被他的大掌紧紧的攥住。 她很聪明,只是一个眼神便可以注意到周围人的情绪,这种感觉是阮欣然不曾给过他的。 她是高傲的慕心黎,她怎么可能顾及到别人的情绪?可她却一次有一次的刷新着他对她的认知。 心黎左手拿起筷子给衍衍夹菜,林菁和她说话,“心黎你惯用左手呀?” 她夹菜的动作一顿,看着林菁笑了笑,“嗯。” 薄庭深幽深的眸光落在她的左手上,微微眯起来,她今天签字的时候也是左手。如果不是林菁提起,他还真就忽视了。 印象中,小时候的慕心黎是惯用右手的,一个人的习惯,哪有那么容易就改掉。 坐在主位上的薄老爷子脸色变了变,朝她的方向看去。紧呡着唇将眸移开。这孩子……老太太喜欢她也是有理由的,他也挺喜欢的,如果不是她的名声,她会是薄家媳妇的不二人选。 吃过饭,薄家的几个小辈凑在一起打牌,因为今天的主角是薄庭深,他不可避免的被推上了牌桌。 心黎看得无聊,起身去了外面。老管家叫了她一声,“慕小姐,老爷在书房等你。” 她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书房门口,在得到薄老的回应之后她才推门进去。 薄老站在窗户的前面。 “爷爷。” “坐。”薄老转过身,“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心黎摇摇头。 薄老爷子睨她一眼,“老太太身体不好,她喜欢你,以后你多过来陪陪她。” 心黎点点头,“我知道。” “阮欣然太清高,你太骄傲,但你比她聪明,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低头。”薄老的声音很沉,“庭深身边需要你这样聪明的女人,你能让庭深点头娶你是你的本事,但我希望以后你的这些手段用在庭深的敌人身上,而不是庭深的身上。” 她沉了一下眸,“我明白,我既然已经嫁给了他,就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薄老叹了一口气,眸光落在她的右手上,“你的右手……” 她愣了一下,轻轻笑了笑,“没事了爷爷,对日常的生活不会造成影响。” 薄老抿唇,点了点头,“那就好,这件事终究是我们薄家对不起你,但我希望,庭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和凶手。” - - - 题外话 - - - 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更新很早,哈哈,从明天开始宝宝凌晨更新,时间固定。宝宝从今天开始要存稿了,谢谢你们的相伴~么么哒 60.060阮女神可是她的姐姐,姐姐的男人也抢? 她下意识的握了下右手,扬唇轻笑,“爷爷放心。” “想要什么尽管提,慕家的事……” 心黎摇头,“我什么都不要,爷爷肯接纳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薄老爷子凝眉看她,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似乎真的无欲无求。 …… 她从书房出去的时候衍衍趴在老太太的怀里睡着了。 她走过去,“奶奶,让我抱吧。” “孩子睡着了,今晚你和庭深就留下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薄庭深,他面前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 她把孩子接到怀中,“奶奶,庭深回去还有工作。” 正如老爷子所说,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薄庭深并不想和薄启深待在同一屋檐下,她也不希望他和薄启深在一个屋檐下。 老爷子跟在她的身后,闻言看了一眼还在打牌的薄庭深,大声道,“行了,不早了,散了吧。” 老爷子都发话了,众人也赢得差不多了,起哄,“二哥这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呀,输了这么多回去不会被罚跪搓衣板吧。” 薄庭深冷眸一扫,众人立刻噤了声。 心黎怀里抱着衍衍,他微微眯眸,注意到衍衍大部分重量压在她的左臂上。 他将衍衍接了过去,“让我抱吧。” 老太太撇了撇嘴,“小黎要经常带着我的宝贝曾孙回来。” 心黎点点头。 薄庭深愣了一下,抱着衍衍的力道微微收紧,沉声道,“爷爷奶奶我们先回去了。” 他抱着孩子,心黎跟在他的身后。 后面有人起哄,“二哥二嫂和他那小舅子倒真的挺像一家三口的。” “像什么一家三口,茉城谁不知道二哥爱的是阮欣然,怎么就突然决定娶她了呢。” 薄启深弯唇轻笑,温淡的目光落在两人的背影上。 …… 第二天一早。 昨天有人拍到薄庭深和心黎出入民政局的照片并且上传到了微博。晚上又有两人一同出入薄家的照片流出。 从昨晚到今早,话题不断发酵。 “我没看错吧?薄总可能看上她呢?” “别逗了,薄总爱的是我们阮女神,不是这朵交际花好,炒作博眼球吧。” “以她的手段说不定是真的呢?阮女神可是她的姐姐,姐姐的男人也抢?” “薄家要是接受她才毁三观,小三猖獗?薄总快出来辟谣。” 心黎坐在床上,难堪的字眼冲击着她的视觉,她揉揉太阳穴。 薄庭深从洗手间出来,看着她拧眉的样子沉眸,“怎么了?” “没。”她放下手机,“我去看看衍衍。” 薄庭深眯眸,视线落在她放在床上的手机上。 - - - 题外话 - - - 大家猜薄先生会怎么做,估计老爷子要是知道黎的目的会立马把黎扫地出门~么么哒,大家午安,明天见~ 61.061他的眉梢越蹙越紧,握着手机的力道也在加大 她那个样子,分明是有事。 她放在床上的手机还亮着屏幕,衍衍搞怪的照片是她的壁纸。 薄庭深垂了垂眸,将她的手机拿起来,手指滑动,在运行的程序中打开了微博。 他的眉梢越蹙越紧,握着手机的力道也在加大,她刚刚在看这个? 媒体对慕心黎的关注度不亚于任何一个明星,她身上自带话题很多,再加上是欢美传媒的主编,她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绝不是因为她的姑姑是欢美创始人的原因。 铃声响起来,薄庭深接听。 “黎姐,你快过来吧,公司出事了。” 薄庭深顿了一下,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是薄庭深。” 蓝溪一愣,“薄……薄总?” “你跟慕总说一下,今天她晚点上班。” 蓝溪急忙答应。 挂了电话,蓝溪看向一旁的慕紫云和副总。 “怎么样?” “接……接电话的是薄总。” 副总蹙眉,“真搞在一起了?” 慕紫云没说话,只是脸色极为难看。 薄庭深倚在门框上,看着她给衍衍穿衣服,动作轻柔。 一个女人,不该被那样的流言淹没。 “我带你们出去吃饭,等会儿送你去上班。” 心黎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他的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她轻笑,“好啊,不过下午我要去一趟慕宅,有些东西还没收拾,你去接我吧。” 薄庭深点点头。 当天上午,一条爆炸性的新闻曝光在众人的面前。 薄氏集团公关部发布了一则消息,公开薄庭深和慕心黎已经注册结婚的消息。并且说明没有第三者,双方是在自愿平等的条件下自愿结婚的。 然而网友并不买账。在大家的眼中,和慕心黎传过绯闻的男人不在少数,但薄庭深是和她最没有交集的一个,除了薄庭深和阮欣然的那层关系,他们之间找不到交集点。 可最后传出婚讯的却是他俩,就好像是一场梦,明明是最不可能的两个人,没有任何预兆,就这样确定结婚了。 不少人翻出了不久之前慕心黎和严磊的那场婚礼,小三,荡妇,骂声一片。 心黎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这些评论始终保持着笑意。蓝溪站在她旁边有些担忧,“黎姐,现在怎么办?” “薄氏已经做出了回应,我们不用管。”心黎转着手中的笔。 蓝溪抿唇,点点头,“黎姐,你……真和薄总结婚了?” 心黎噗嗤一笑,“要不要我把结婚证拿给你看?” …… 薄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阮欣然咬着下唇,清澈的眸失落而又不甘的瞪着面前的男人,“庭深,新闻上那些,是不是真的?” 62.062某人说弹钢琴的女孩子很美 薄庭深紧呡着唇。眉心微微蹙起。 阮欣然刚拆石膏的手一下子砸在桌子上,“说话!” “欣然!”薄庭深猛的直起身,看着她的右手瞳孔一缩,“我说过,不要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折磨我。” “是不是真的?” 薄庭深的眸光在她脸上停了几秒才转向别处,唇角扯出一个字,“是。” 阮欣然瞪大的眼睛蓦然流出两行泪水,顺着她精致的脸颊滴落在桌面上,“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把我当成什么?她的替身?” “我没有。”薄庭深蹙眉。 “你没有?”阮欣然怒极反笑,“那我提出结婚你为什么不答应?在医院你为什么没追出来,庭深,这么多年我看错你了。” “奶奶喜欢她。”薄庭深沉着眉心。 “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借口吗?”阮欣然冷笑,“你如果真听你爷爷奶的话,就不会和我在一起七年。” 她往后退了两步,“薄庭深,从小我就知道你对她不一样,可她领情吗?她不爱你,她只是利用你往上爬,保住她优越的生活。” 薄庭深蹙眉,“你冷静一点……” “我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冷静……” “她手里有你盗取商业机密的证据。”薄庭深的音调提高了好多,“以她的地位和手段,足可以让你身败名裂。” 阮欣然陡然愣住,“你说什么?” 薄庭深沉沉的看她一眼,“是我们对不起你,我给你开了一家画廊,以后你还是可以做你喜欢的事情,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呵!”阮欣然讥笑,“你出手还真是大方,如果我愿意承担法律责任呢?她要检举我让她去呀,如果我去坐牢,你是不是就不会娶她?” 他薄唇紧呡,蹙眉看着面前的女人,许久,“欣然,我会好好照顾你。” …… 慕家老宅。 心黎深呼了一口气,庭院里种着桂花树,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 老管家祁叔看见她一愣,“小姐,您回来了。” 自从慕家出事她就再也没回来过,宁愿自己租住在环境一般的房子里。 心黎点点头,“祁叔,东西收拾好了吗?” “在楼上。” 心黎点点头,向楼上走去。 没什么遗漏了,她抱着箱子往外走。 路过客厅,她的目光落在旁厅里那架被她遗忘已久的钢琴上,泛着寂寞的光芒,高雅安静而又绝望。 她将东西放下,朝着那架钢琴走去,修长的手指拂过琴键,扬唇浅笑。 “岑岑,你知道我为什么学钢琴吗?” 苏岑拧眉,摇了摇头。 她轻笑,“因为某人说弹钢琴的女孩子很美。” - - - 题外话 - - - 某人是谁?哈哈哈~说好的凌晨更新,大家晚安,么么哒!其实,我们薄先生已经做得很不错了,那句我们对不起你,大家有没有觉得是薄先生认为他和心黎是一体的,所以才说的~ 63.063你准备跟我过多久? 她最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四岁还是五岁? 阮欣然当时想培养个特长。薄庭深的建议是钢琴,但最后她却选择了画画。 不知怎么,她就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了。 后来他来找阮欣然,她就坐在庭院里弹琴,齐耳的短发留长了,高贵优雅,但他从来没多看一眼。 苏岑咬牙,“不争气。” 她轻笑,“当时什么都要跟阮欣然争个高低,薄庭深每次都忽略我让我很不爽。” 将心思花在他的身上,如果一开始只是为了赢阮欣然,但后来她为薄庭深奋不顾身的时候又是因为什么? 她太阳穴跳了两下,手指下意识的缩了回来,等她再次看向钢琴的时候,清澈的眸中已是一片荒凉。 薄庭深说她毁了阮欣然的右手和人生,那她的人生,是被谁毁了? “祁叔。”她叫来祁叔,“把钢琴扔了吧。” “扔……了?”祁叔诧异。 心黎抿抿唇,“没用的东西留着干什么,祁叔,随你处置吧,我不想看它出现在这里。” 薄庭深进门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深沉的眸微微一滞,逐渐起了一层寒意。 或许性格使然,她做事三分钟热度,这架钢琴自她十岁之后就再也没见她动过。但她弹琴的画面始终印在他的脑海深处,骄傲的像只矜贵的波斯猫,让人忍不住主动去逗两下。 “收拾完了吗?” 她转过头,扯起唇角,“你来的刚刚好。” 薄庭深看了一眼苏岑,将地上已经整理好的箱子搬到车上。 苏岑白她,“他过来了,那我先走了。” 心黎点头,“如果顾逸钦还去骚扰你,记得打给我。” 苏岑一愣,点点头。 薄庭深沉了沉眉。看着她坐上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他发动车子,眉目之间沉沉的。 “我们去做个婚检吧。”她看着他笑。 薄庭深眉梢轻轻蹙了一下,斜睨她,她巧笑嫣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我大后天要去趟伦敦,婚礼前回来,三天时间拍婚纱照,如果抽出一天做婚检,估计会很赶。” “伦敦?”她眉心轻蹙,这个地方带给她的回忆很不好。 “嗯,有笔生意。” 她没再问,“婚纱照不是已经拍过了吗?” “过时了。” 他语气很淡,心黎愣,他还在乎这个? “时代变化这么快,难不成你还想每年拍一套?” 薄庭深轻笑了一声,转过头看她,“你准备跟我过多久?” 心黎明艳的笑意凝在嘴边,愣了许久才回过神,“你希望我跟你多久?” “你有前科。”他语气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 - - 题外话 - - - 谢谢18814103425的鲜花,也谢谢每一位小伙伴的陪伴,小薰爱你们,么么哒~大家有没有觉得,其实薄先生才是那个没安全感的人~ 64.064我敢承认,你敢吗? 心黎蓦然咬唇,低低的笑起来,“薄公子,我都说我后悔了。” 薄庭深淡淡的看她一眼,“明天去婚检。婚礼定在下个月28号。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找爷爷,网上的流言蜚语我会让人处理。” “不用了。”心黎笑笑,“没几天就下去了。让他们骂吧,我习惯了。” 她早就习惯了流言蜚语,转头看向窗外,路旁的行道树叶子已经开始变黄了。 …… 第二天一早,薄庭深和心黎去做了婚检。 在采血室采血的时候,心黎看着血液从薄庭深的胳膊上缓缓流出,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从采血室出来他们碰上了苏岑,只是简单的打了招呼之后苏岑便离开了。 薄庭深眯眸,看着苏岑的背影若有所思。 拍婚纱照的礼服都是顶级的,薄庭深拍完了直接去了机场。各种流言蜚语在茉城迅速消失。 虽然她说了不用,但薄庭深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这么快压下去,她不得而知。 28号,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时间悄然流逝,心黎见到阮欣然是在十天后。 阮欣然突然闯入了心黎的办公室。 “慕心黎!” 心黎抬起头,看着门口怒气冲冲的她微微一愣,旁边的蓝溪不知所措,她轻扬唇角,“蓝溪,你先出去。” 她极少在阮欣然的脸上看到这种恼羞成怒的表情,就连蹙着的眉心都有些狰狞。 “有事吗?”心黎放下笔,眉梢轻拧。 “慕心黎,是不是属于我的你都要抢?”阮欣然咬牙。 心黎抿唇,明媚的眸淌着淡淡的凉意,她勾唇,轻佻讥诮。 她这样子激怒了阮欣然,阮欣然目赤欲裂,“你不爱他,为什么非嫁他不可?” 心黎低低笑了一声,携着浓浓的嘲讽和奚落,绵软的嗓音又轻又淡,却携着不容忽视的强势,“是啊,我不爱他……” 她眉梢轻挑,看着阮欣然渐变的脸色继续说,“但他有权有颜,我需要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不能嫁?” “你明知道他爱的是我。”阮欣然有些歇斯底里,“慕心黎,你就是在利用他,你卑鄙。” “是,我是在利用他。”心黎站起身,“我敢承认,你敢吗?” 阮欣然脸色一白,凌厉的目光似乎要把她凌迟,“我没有利用他。” “现在没有,以前呢?”慕心黎冷笑,“你是他要找的心心吗?十四年前那场绑架中,你是为了他断了一条胳膊,但你别忘了,最后付出代价的人是我。” 她从桌子后面绕出来,“我不说,是我觉得亏欠你,毕竟那场事故中他们的目标是我和薄庭深,而你差点成了我的替死鬼。” - - - 题外话 - - - 小薰很久没有在题外话求收藏了~哈哈,今天就打个滚,求个收藏~么么哒,晚安,明天见! 65.065我出事的时候,你有想过救我吗? 阮欣然咬唇瞪她,回忆冲击着她的感官,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心黎继续道,“我从来不主动和你争抢什么东西,因为我不屑,我不爱他,不然当年你根本没有接近他的机会。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 她从小就心气儿高,喜欢和人争个输赢。黎意经常说,大人之间的恩怨,孩子是无辜的,经常告诫她不要去欺负阮欣然。 事实上,她也从未真正抢过阮欣然什么,甚至阮欣然喜欢的,即便她也喜欢,她也会避让。 她看着阮欣然,眸光沉沉的看不出情绪,内心却早已翻起惊涛骇浪。 阮欣然脸色苍白,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十四年前的你还清了,那七年前的呢?” 心黎瞳孔重重一缩,抿唇。 “七年前你明明可以救我,可你选择了冷眼旁观。”阮欣然一字一句。 那些字眼像一颗颗钉子,钉在心黎的心上,“我无能为力。” “你有。”阮欣然向前走了好几步。 心黎微愣,随后勾起唇,眸里已经起了一层晶莹,很亮,亮的让人发麻,“你怪我没救你,那我出事的时候,你有想过救我吗?” 她讥诮的笑,“你口口声声说我抢了你的男人,阮欣然,我和他七年前就已经在伦敦注册了,究竟是谁抢了谁的男人?” 阮欣然踉跄了好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可能。” 她心里蓦然生出一股快感,看着自尊被她撕裂的阮欣然格外舒爽。 她承认她有私心。但人性是自私的。她守着不堪的秘密过了那么多年,总要有个口子让她发泄一下。 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慕紫云铁青着一张脸,却笑着,“我听说欣然来了,怎么也不告诉姑姑一声。” 她一进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阮欣然流着泪,看着心黎全是恨意,而心黎面上虽然平静,但微呡的唇角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阮欣然有些仓皇失措,回头看了慕紫云一眼,“我还有事,先走了。” 再待下去,恐怕她仅剩的自尊和筹码也会被慕心黎撕碎。 她出去,冷冷笑了,她没能赢慕心黎又怎样,慕心黎嫁给薄庭深了又怎样,至少,她还在薄庭深的心里。 心黎出了一身的冷汗,直到阮欣然的气息逐渐散去,她才重新坐回椅子上。 慕紫云给她倒了一杯水,“没事吧。” 她撑着太阳穴,轻轻摇了摇头。 “累的话就回去休息,她的话不用放在心上,你不欠她。” 她不欠她……心黎蓦然回过神,看着慕紫云笑了笑,“婚礼快到了,下午我想带衍衍去买几件礼服。” “心黎,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她不! - - - 题外话 - - - 谢谢825493509和15252221688两位小伙伴的月票,么么哒~ 66.066你不配提起我弟弟 商场里。苏岑抱着衍衍,看着专心挑衣服的她,“薄庭深什么意思呀,马上要结婚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转过身,“他工作忙,我没那么多要求。” 苏岑瞪她,“傻,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心黎愣了愣,依旧烟视媚行的笑着,“我嫁给他也不是为了爱呀。” 她伸手捏捏衍衍的小脸,笑得灿然,“只要我的衍衍不受委屈就好。” 只要衍衍不受委屈,她被所有人误解又能怎么样呢。 衍衍别扭的将脸撇开。她眸光一滞,衍衍别扭的样子和那个人如出一辙。 她转头看向苏岑,“检验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几天就可以。”苏岑叹了口气,眼神随意的向别处飘去。 穆泽修和露西的身影映入眼底,她一愣。 心黎挑挑眉,顺着她的眸光看去,“怎么……了?” 她愣了一下,正好和穆泽修的目光对上,她一瞬间的恍惚,然后咧开嘴笑。 露西挽着穆泽修的手臂,看到她也是一愣。 穆泽修有些慌乱,将露西的手臂拿下来,露西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在意,然后看着心黎笑了一下。 她优雅大方的样子和心黎有些相像,苏岑蹙了下眉,拉着心黎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 “心黎!”穆泽修急忙追了过去,挡在心黎的前面。 苏岑蹙着眉,怀中的衍衍却一脸警惕的看着穆泽修。 心黎优雅的笑着,“穆先生,麻烦让一让。” “心黎,你听我解释……” “没必要!”心黎仰起头看他,明媚强势的眸中流淌着微弱的柔软,“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 她从他身边绕过去,他薄唇微呡,在她过去的那刻瞬间抓住她的手腕,“心黎,我要解释的是你弟弟的事情……” 听到弟弟两个字,心黎眸中的柔软蓦然冻结,她扭过头冷冷的看着他,“那就更没必要了,你不配提起我弟弟。” 他力道蓦然一重,眸中染了无奈和歉意,“我……” “放手!” 苏岑怀中的衍衍像是看到敌人,“放开我姐姐。” 穆泽修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衍衍眸中闪过的戾气是他不曾见过的。 心黎冷笑,将衍衍从苏岑的怀中接过来。 穆泽修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心黎,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而且衍衍也没事……” “我不想听。”心黎讥诮的笑,抱衍衍的力道不断加重。 没事?因为那件事,她的妈妈死了,弟弟……就连儿子都被卷入其中。 露西突然挡在她的面前,“心黎,你真的误会了,给泽修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 - - 题外话 - - - 大家晚安,么么哒~ 67.067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 心黎看向露西,这个女人带着一股她也不及的从容和淡定,和穆泽修之间的关系也很朦胧。 “我已经结婚了,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抱歉,这个机会我很难给。” 露西的脸色一白,看着她抱着衍衍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 穆泽修愣在原地,眸中慕心黎的身影早已消失。露西叹了一口气,“泽修,给她点时间。” “没时间了,露西。”他转过头,眸底是男人从不轻易显露的不甘和懦弱,“她要嫁给别的男人了……” 露西抿唇,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 苏岑跟在她身后,最后还是忍不住了,“我不信你对穆泽修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岑,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她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抱着衍衍继续往前走,“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 她带着衍衍回了薄庭深的公寓,到家的时候,衍衍已经趴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冯妈!” 冯妈是她和薄庭深结婚后老太太特意从老宅给他们调过来的佣人。 她在玄关处换了鞋子,衍衍听到声音在她怀里动了动。 “少夫人,有什么事情吗?” 她压低了声音,“麻烦你帮衍衍炖碗鸡蛋羹,他睡醒了之后会饿。” 冯妈点点头。 她上了楼,将衍衍放在床上,自己去了书房处理蓝溪发给她的工作邮件。到了晚上八点多钟她才下楼。 衍衍坐在客厅里玩玩具,她笑了一下,朝着衍衍走过去。 “衍衍吃饭了吗?” 衍衍回过头,从地上爬起来朝她跑过来。 “吃过了。”冯妈走过来,“衍衍醒了有一会儿了,我没让他打扰你。还给你热着饭,你要不要吃点?” 她捏捏衍衍的小脸,“不用了,我上楼洗个澡,衍衍,你和冯奶奶玩一会儿好不好。” 衍衍撅撅嘴,但还是点头了。 她一笑,看向冯妈,“麻烦您了。” ……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手机在床上响个不停。 伦敦,薄庭深看着迟迟无人接听的电话,波澜不兴的眸沉了下去,这个时间,在茉城已经接近晚上九点了。 心黎洗完澡出来,屏幕还亮着,然后黑了下去,她蹙眉,拿起手机。 十通未接来电,九个来自薄庭深,还有一个陌生号码。 她抿抿唇,给薄庭深回拨了过去。 薄庭深正在开会,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不少高层纷纷看向他。 他阴沉的面色蓦然一松,拿起手机向外走去,“休息十分钟。”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会议才刚刚开始。 他转身进了一旁的楼梯间才接通,“去哪了?”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求评论!各种求!大家晚安,么么哒~ 68.068心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声音冷冷的。 心黎唇角微勾,“刚刚在洗澡,有事吗?” 听到洗澡两个字,薄庭深晦暗的眸起了一层火焰,“欣然是不是去找你了?” 心黎笑意凝在嘴角,另一只手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停了几秒才开口,“嗯。” “我会处理好,你别为难她。” 心黎愣了愣,自嘲的笑意在唇角绽开,“薄庭深,是她来找我的,不是我去找她的。” 她从未想过跟阮欣然起任何争执,她们之间走到这个地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阮欣然步步紧逼。 薄庭深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抱歉!” “你是替她说抱歉还是替你自己说的?”她句句紧逼,唇角讥诮的弧度薄庭深看不见,但却想象得到。 “心黎……” 他语调沉沉的,“我没有那个意思。” 心黎嗤笑一声,没答话。 薄庭深抿唇,“衍衍呢?” “在楼下。”她冷冷的回了一句。莫名的情绪在胸腔里蔓延,她始终无法在衍衍的问题上对他冷淡。 他们现在算什么?刚刚拌了嘴的夫妻?他们和衍衍,此时还真像一家三口。 心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无意间碰到了床头柜上的杯子,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碎玻璃撒了一地,有好几片溅在她的脚上。她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气,脚上渗出血迹。 “怎么了?” “没事。”她回了一句,咬咬牙,“你什么时候回来?” 薄庭深沉了一下眸,“有事?” “我今天……遇到穆泽修了。”她起身去找药箱,“我挂了。” 薄庭深失笑,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幽深的眸冷漠桀骜,脑子中不断回荡的是今天他邮箱收到的一段录音。 “是啊,我不爱他,我就是在利用他……” 尽管这是彼此早已知道的答案,但他的心里还是觉得不甘心。 穆泽修,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尤其是从她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男人极强的占有欲充斥着他的脑海。 他转头回去,把刘冬从会议室叫了出来,“这边的行程还有多长时间能结束?” 刘冬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两个星期左右。” “长了,最多八天,我要这里的工作全都结束。” 刘冬一愣,“我尽量,阮小姐今天有打电话过来,您要回过去吗?” 薄庭深沉了下眸,偏头微微思忖了片刻,“不用。” 他愧对她,但眼下的纠缠不清才是对她的不负责任。而且邮件的事情,已经让他心里动了怒意。 他挑了挑眉,“刘冬,你让人盯着医院那边,注意一下太太的动向。” 刘冬愣了好久,才明白他口中的太太指的是慕心黎。 - - - 题外话 - - - 明天见~ 69.069我们回不去了 心黎没料到露西会来找她。 “能找个地方谈谈吗?” 心黎凝眉看她,她们没有那么熟络,但她还是跟着她去了。 咖啡厅。 “我爱了他五年。”露西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淡淡的开口。 她语气平淡,却携着无法忽视的忧郁。心黎淡淡的看着她,并未答话。 “可他爱你,整整五年。”她说着笑了起来,“那时候,我总是偷偷地躲在角落里看着你赶他走,而他总是默默的为你安排好一切。” 她直起头来,“是女人都抵挡不住这样的男人吧,所以后来你们在一起了。” 心黎的眸动了动,记忆断断续续的浮上心头。 露西继续道,“当年的事不是他的错。” 心黎的脸色陡然一变,“我并不想听这些。” 她起身就要走,露西拉住她,“心黎,泽修他是无辜的,如果不是他,你弟弟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心黎冷冷的看着她。 “阮莹英当年是抱着你弟弟来找他,他并不知道孩子是偷来的。”露西解释,“他接手孩子,是出于保护。” 心黎冷笑。 露西蹙眉,“林筱你认识吧,当时泽修的能力根本不及林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她的,但她在知道孩子是你家的之后想要置你弟弟于死地。当时你弟弟在她的地盘上,落入她的手中后果谁也想不到。” 心黎抿唇,林晓…… “是泽修,为了保护你弟弟,他差点没了命,甚至不惜赔上穆家,最后用一条腿的代价把你弟弟送回了你父亲的手中。”露西越说越激动,“心黎,他遇上你不是刻意的,他是爱上你之后才知道那个孩子是你的弟弟,他不敢面对你,也放不开你。” 心黎咬唇,蓄满的晶莹掩住了她眸里的光芒,“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是爱他吗?” “他这几年过得很辛苦。我爱他,所以我希望他过得开心。” 心黎眸光一滞,闭了闭眼睛,唇角的笑意美得让人心惊,“知道了又怎么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们回不去了。” 她一个人走在街上,耳边回荡着露西的责骂,“慕心黎,你没有心,你辜负了最爱你的男人。” 没有心么? 她遇上穆泽修的时候人生是荒芜的,妈妈过世,儿子丢了,她失去了所有的支柱,他是黑暗中的光。 后来,她知道弟弟被偷和他有关,再加上她有了自己儿子的下落,她甚至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就回了国。 真相来得猝不及防,压垮了她之前的所有信仰,她从来就没相信过他。 林筱……她记不太清她们的恩怨是因为什么,她只记得这个女人是个疯子,让人心惊胆战。 - - - 题外话 - - - 林筱,这个女人很重要~ 70.070苏岑的唇紧呡着,看着那张落在地上的报告单 苏岑说,穆泽修才是最适合她的人。 这种天气的雨总是来得不合时宜,冰冷的触感在她的脸上蔓延。该怎么办?她慌忙的拿出电话,循着记忆深处拨出一个号码。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清朗磁沉的声音,她才蓦然回过神来。薄庭深,怎么会是他,她明明记得自己打给的是…… 彻骨的凉意袭遍她的四肢百骸,她慌慌张张的抓紧了手机,“我,我打错了。” 不等回应她便挂了电话,屏幕上的一串数字映入了眼底。她唇角微微扬起,觉得刚刚的自己很愚蠢,她的衍衍…… 她从通讯录翻出一个许久未曾拨过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 铃声突然响起,她手指一颤,耳边传来苏岑的声音,“配型结果出来了……” 她心脏一蜷,连声音都有些哑,“我马上来。” 那条已经编辑好的短信,她最终没有发出去。 薄庭深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她刚刚的声音分明藏着若有若无的哽咽,眉心冷冷的蹙起。 …… 医院苏岑的办公室。心黎紧紧的攥着那份配型的报告单,明艳精致的小脸拧成一团,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报告单在她手中变了形,甚至可以看到她手上暴起的青筋。 “想哭就哭吧。”苏岑抿着唇,她伸出手想去拍她的肩膀,却在半空中无力的垂下,“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 “不是说百分之五十吗?”她咬着牙,眸中蓄满的泪水像晶亮的水晶。 苏岑将头瞥向一边,“不是百分之百。” 她叹了口气,将心黎揽在怀中,“想哭就哭吧,心黎,这不是你的错。” 指尖嵌入掌心的嫩肉里,她窝在苏岑的怀中呜呜的哭起来。 就连发出的声音都携着压抑 她极少哭,在外人的眼里,她高贵明艳,哭这个令人狼狈的字眼几乎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过。 可现在,她居然为了一份报告单哭得这么肝肠寸断。 她努力了那么久,将薄庭深视为她所有的希望和信仰,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怎么会呢,明明薄庭深……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成功……她越哭越凶,决堤的泪水肆意的夺眶而出,浸染在苏岑的白大褂上落下大片的水渍。 她的衍衍……她的衍衍怎么办。 苏岑的唇紧呡着,看着那张落在地上的报告单。心脏一抽一抽的。 顾逸钦要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女人细细碎碎的哭声从里面传出,甚至原来越汹涌,还时不时的传来苏岑的安慰声。 慕心黎?她在哭? “心黎。”苏岑紧咬着唇,“适合你的人是穆泽修,你跟着他一定比现在幸福。” - - - 题外话 - - - 还有三天就要上架了,薰需要一个人静静的码字了,知道了真相的黎该怎么做~大家有神马意见尽管提哈,早安,么么哒~ 71.071这里面的报告不会也被人改过吧? 心黎眉心一蹙,猛然推开她,将地上的报告单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铺展开来,眼睛一眨不眨的在上面看了好几遍,然后转头看向苏岑。 她的眸光很冷,眉心也紧紧的蹙着,看得苏岑一阵心虚,将眸光移向别处。 “泽修才是最爱你的人,放弃薄庭深吧……”苏岑顿了一顿,字眼像是从喉间挤出来的一般,“衍衍还有希望,但你留在薄庭深的身边已经没有意义了……” 心黎盯着她的眸微眯,因为刚刚哭过眼睛红红的,眼角还噙着泪,凉凉的透着一股寒意。 报告单被她揉成一团放进包里,她自嘲的勾了下唇角,这算不算命中注定,她和穆泽修的误会刚刚解开,而衍衍和薄庭深的配型,失败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我特别喜欢沃尔波尔的一句话,这个世界,凭理智来领会是个喜剧,凭感情来领会是个悲剧。” 苏岑脸色一变,对她这句话的含义似懂非懂。凭感情来领会是个悲剧,她的感情,指的是薄庭深还是穆泽修? “黎,你和薄庭深之间不止一个阮欣然的问题,不管是理智还是感情,你的选择都不应该是他。” 心黎晶亮的眸凝滞了一下,将她从不轻易外露的脆弱隐藏起来,“我走了,衍衍在家等我。” 门外顾逸钦一愣,急忙钻进一旁正好打开的电梯。 “等等……”苏岑叫住她,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文件,“你看看这个……” 她回过头,迟疑的接过苏岑递过来的文件,标题的几个大字让她瞳孔重重一缩。 “你打着婚检的名义偷偷给衍衍和薄庭深做了配型,可你没想到吧,他做了DNA检测。”苏岑蹙眉,“黎,他已经开始怀疑了,当时你为了衍衍不惜冒险,但现在没有意义了……” 她看着心黎渐变的脸色,继续道,“你现在不走,他总有一天会发现真相,当年所有的事情都会被牵扯出来,你守护了多年的人和事都会被毁于一旦,跟泽修走吧。” 心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眸光落在最下面的结果上,确定无血缘关系,她冷冷笑了下,将文件扔在桌子上,右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包,“这里面的报告不会也被人改过吧?” 苏岑眸光一滞,“你胡说什么,我是希望你和穆泽修在一起,也不会拿衍衍开玩笑。” 她笑了笑,“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她离开时背挺得笔直,却携着落寞和凄凉。 苏岑眉心紧蹙,直到心黎消失在她的视线,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 停车场,手机的响声格外的空荡。 耳边传来穆泽修的声音,“心黎,我们见一面吧。” - - - 题外话 - - - 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呀,么么哒~ 72.072是不是我死了你才甘心? 她愣了一下,心乱如麻,只说了一个好字。 车子驶离停车场。 顾逸钦从暗处走出来,幽深的眸暗了暗,苏岑的话和她刚刚那通电话充斥着他的耳膜,虽然没听到她的具体答案,但这个女人,一向胆大妄为。 她要是在这个时候和人私奔了,对薄家,对薄庭深打击有多大? …… 吱……刺耳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由于惯性,心黎的身体向前倾了一下,然后又被甩了回去,她心口剧烈的起伏着,瞪大的眼睛看着突然拦在她车前的女人。 她打开车门下车,一把将阮欣然拉到一边,“你疯了?就算想死也别拉着我。” 她刚刚踩刹车的脚要是再慢一点…… 阮欣然冷笑着,“你不是一直很有胆子吗?七年前你看我被轮的时候无动于衷,现在不敢撞我?”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坦白的说出被轮两个字,心黎明艳的眸突然一凝,瞥过去看她,“我说过……” 阮欣然依旧冷笑着,平时温软的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和你无关?慕心黎,和你无关你包庇罪犯这么多年?我查过你的账户,你每年都有一笔钱不知去向,还说和你无关?” 心黎紧呡着唇,脸部的肌肉僵硬起来,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阮欣然又哭又笑的,“你故意引我去窃取慕氏的商业机密,那份文件分明是你故意透给我让我去偷的,你利用我让我背了黑锅。” 她说到这里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我为此还断了一条右手,慕心黎,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心黎平淡的面色掩藏着内心的惊涛骇浪,视线落在她的右手上。那天,阮欣然潜入她的房间去偷资料,慌不择路跌下了楼梯,虽然是她的计划,但让她跌下楼梯是个意外。 苏岑问过她和她有没有关系,怎么可能无关,她有故意让阮欣然偷资料,但她没想过让阮欣然出意外。 “是你自己动了这种心思,不然我怎么设计你都不会上钩。”心黎将视线转向别处,不敢去看阮欣然的眼睛。 “慕心黎!”阮欣然两眼腥红,“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他了,为什么你还要和我抢?是不是我死了你才甘心?” 十几年来她在慕家寄人篱下,同样是慕长忠的女儿,凭什么慕心黎被宠上了她,而她却像个外人? 心黎眉心紧蹙着,嗤然一笑,“你什么都没有了,那我呢?你没想到七年前最后进入那个房间的男人是他吧?如果你当时动了一点救我的心思,事情就不会是今天的局面。” 阮欣然的脸色瞬间煞白。 …… 心黎到了和穆泽修约定的地方的时候迟到了几分钟。 “抱歉,我来晚了。” - - - 题外话 - - - 明天见~小薰求勾搭~么么哒~ 73.073泽修,我们打个赌吧 :穆泽修笑了笑,“我也刚到。” 心黎环视了一下周围,这是一间风雅的茶室,座位与座位之间都有小屏风隔着,飘着浓浓的茶香。 这几年来,她在医院,家和欢美之间来回的奔波,已经很少走进这样安静恬雅的地方了。 “心黎,双双我让人从美国送回来了。”他淡淡的开口,眉宇之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儒雅。 心黎抬眸看他,晶莹的眸中闪过一丝讶然。 他继续说,“有些话现在说也许已经没用了,但我还是想说……” “我知道。”心黎淡淡的打断他,“露西已经找过我了。” 穆泽修一愣,唇角扯了扯,微微低下了头。 “泽修……”这是再见后她第一次这样平静喊他的名字,眸底淌着暖暖的光是她往日的样子。 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她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她隐藏在眸底那抹柔软的光,安静美好,与她平时明艳张扬的样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对不起……”她声音很轻渺,却在穆泽修的心里激起了层层浪。 穆泽修苦笑,伸手去抓她的手,她下意识的避了一下,却并没有避开。她下意识的动作刺痛了穆泽修的眼睛,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跟我走吧,你曾经憧憬的未来,我会一一为你实现。”穆泽修眉心微蹙,“我们将来还会有小穆慕……” 他说着过去和未来,心黎淡淡的听着,回忆和现实交织在她的脑海,阮欣然的话在耳边叫嚣,当年她没有救阮欣然,包庇了凶手,阮欣然的右手也因她而断,还有薄庭深和衍衍…… “泽修……”她抿着唇,用力将手缩回来,“其实我们……” 她看着穆泽修期待却又恐惧的眼神,将头转向了窗外,天空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唇角微扬,“泽修,我们打个赌吧。从明天到我的婚礼前,如果下雨了,我就跟你走,如果没下雨,你要祝福我。” 今年的雨水,好像特别多。 穆泽修看着她褪去了明艳伪装的脸,薄唇紧呡,知道这已经是她所能让出的最大底线,事情到了今天这步,她有太多的责任要承担。 隔间,顾逸钦唇角的笑意已经渐渐敛去,亮着的手机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号码备注是庭深。蓦然电话被挂断,屏幕黑了下去。 …… 雨是在那天晚上十点多钟停的,心黎站在窗前,温静的眉目之间看不出任何情绪,身上的真丝睡裙在这样的季节显得单薄。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她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姐姐。” 身后传来衍衍的声音,她将窗户关好,回过头将衍衍从地上抱起来,“怎么还不睡?衍衍是不是又不听话了?” - - - 题外话 - - - 薄先生你再不回来,你家太太就要跑了~~ 74.074如果一定要衍衍选一个呢? 衍衍眼珠转了转,“衍衍很听话,是姐姐不听话。” 心黎蹙着的眉心舒展开来,眼里染上了笑意,“姐姐怎么不听话了?” “姐姐说不能吹风的,姐姐吹风了……”衍衍义正言辞。 心黎呵呵的笑起来,看着衍衍稚嫩的眉眼有些楞,“衍衍,姐夫和穆叔叔你更喜欢谁?” 衍衍嘟嘟嘴,白了她一眼,“姐姐,现在是我们俩约会的时间,你能不能不要提起其他男人,两个衍衍都不喜欢。” 心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如果一定要衍衍选一个呢?” “姐夫叔叔。”衍衍脱口而出。 心黎微愣,唇角的笑意凝了一下,将衍衍放在床上,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睡吧。” …… 腿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心黎从梦中惊醒,周围漆黑一片,她一手按住在她腿上作乱的手,“冯妈,有……” “别喊,是我。” 薄庭深喑哑低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有些粗粝的手指按在她光滑的腿上。 心黎一愣,打开了床边的小台灯,朦胧的灯光将他俊逸的脸映衬的极为冷毅,挂着风尘仆仆的疲累,她往后缩了缩,将大腿从他的手中移开,“你怎么回来了?” “不希望我回来?”他唇角微微一勾,她身上穿着夏季的真丝睡裙,肩带往下滑了一些,茉莉的香味扑入鼻尖,他有些心猿意马。 心黎摇摇头,从床上下来,“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往他怀里一带顺势将心黎压在床上,“我饿了。” 他的双眸微眯,瞳孔深处是心黎看不懂的光芒。 她清澈的眸看着他,微扬唇角,“我记得冰箱里有速食,我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蓦然被他堵上了唇。真丝的睡衣带子被他从肩头缓缓的褪下,露出圆润的肩头。 他眸一深,趴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 “疼……”她猝不及防,眸底涌出一片委屈,“庭深……” “叫阿深。”他哑着嗓子。 她咬唇,双手企图推开他,“衍衍还在……” “衍衍我早就抱回他的房间了。” 心黎一愣,才发现身边的衍衍没了。 …… 天空逐渐泛起了鱼肚白,薄庭深看着旁边沉睡的女人眯眸,她放在床头上的手机想起来。 薄庭深唇角弧度邪肆,拿过她的手机接听。 “心黎。”穆泽修的声音如同一汪清泉,“你好久没见双双了,要不要过来看看?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牛肉面。” 薄庭深沉了脸色,冷冷的扫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我是薄庭深。” 穆泽修一愣,“心黎呢?” “她昨晚被我累到了,还在睡觉。” 他话说的太露骨,以至于穆泽修的脸色瞬间煞白。 - - - 题外话 - - - 看文的菇凉们你们还在吗~马上就要上架了,你们真的一点意见都没有吗?大家早安~ 75.075少给我乌鸦嘴 门口有了响声,他挂断了电话,删了通话记录。门并未关严,衍衍揉着眼睛闯进来,“姐姐你说话不算数……” 他眼睛张开了一条缝,便看到薄庭深阴着一张脸坐在床上,他陡然瞪大了眼睛,气冲冲的跑了过去,“坏姐夫叔叔,和衍衍抢姐姐,是不是你想和姐姐睡,才把衍衍偷偷抱走的?” 稚嫩的童言童语让薄庭深脸色铁青,什么叫他想和姐姐睡?偏偏衍衍是个孩子,他还不能发火。 薄庭深深吸一口气,朝着他招招手,“姐姐正在睡觉,你要不要一起睡?” 衍衍看着他,一骨碌爬上了床,存了心横在心黎和薄庭深之间。 薄庭深失笑,起身去了书房,昨天他临时回国,很多工作还没有交代。 心黎醒来已经接近中午,衍衍还在她身边熟睡,她给衍衍拉了拉被子,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换上,若不是她身上那些痕迹,她真以为她做了一场梦。 她起身去拉窗帘,明媚的阳光闪着金色的光芒。昨天还是一场烟雨,今天就变成了晴空万里。 薄庭深进来,“站在那儿干什么?” 她回头,微微一笑,“你说还会不会下雨?” 他眸光一冷,“你想要下雨吗?” 她愣了愣,没答话,总觉得这男人回来之后,不正常? …… 离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工作和生活没有什么变化,倒是薄庭深,最近好像很闲。 不仅大部分时间待在家里陪衍衍,就连他们别墅周围的保镖似乎也加了不少。 她突然想起那份亲子鉴定,自嘲的笑笑,不知道薄庭深看到了没有。 本来多雨的季节,却在薄庭深回来之后一场雨也没下过。 婚礼倒计时三天,天气突然变了,阴沉沉冷飕飕的。 自从搬到这里之后她就没怎么整理过她和衍衍的行李。突然降温,她不得不抽出时间去整行李。 薄庭深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她在整理行李,面色阴沉的从她身旁走过去。心黎蹙蹙眉,倒也不在意。 婚礼的前一天薄庭深的几个朋友在夜色摆了局,心黎原本没打算去,却被印凡硬拖着去。 天色越来越阴沉,微微晚风都让她觉得寒意透骨。 灯光昏暗的包厢里特别的热闹,心黎以前来过不少这样的场合,但自从和薄庭深公布婚讯之后,她几乎没跨进过夜色的门。 “来来来,敬我们的新娘新郎一杯。”有人提议。 薄庭深面色阴沉的扫了一眼兴致盎然的众人,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看这天气闹心的,前几天还好好的,这几天突然就变了天,明天婚礼的时候可别下雨。” “怕什么,婚礼是在室内举行的,又不是室外。”印凡一巴掌拍在刚刚说话的人的后脑勺,“少给我乌鸦嘴。” - - - 题外话 - - - 还有一更待会儿奉上,这么晚了,薰还在奋战,看在薰这么努力的份上,鼓励一下呗! 76.076小黎,你好像把我给忘了 薄庭深和慕心黎的脸色瞬间变了变,两人各怀心思。 心黎的手搭在薄庭深的手心里,抬起头烟视媚行的笑,“你说,明天会不会下雨?” 薄庭深冷冷一笑,笃定道,“不会。” 心黎挑眉,“这么自信?下不下雨又不是你能决定的。” 他反握住她的掌心,“会不会下雨我不知道,但同样的事情,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 心黎笑意盎然的脸色一凝,这段时间他的异常……隐隐约约,她觉得他知道了些什么。 她继续笑,手心里出了一层细汗,“衍衍比较喜欢晴天。” 她清楚的感觉到手上的力道一松。 “唉,不知道阮女神最近怎么样了,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人群中不知道谁提了一句,整个包间瞬间静了下来。 心黎神色淡淡的,只是唇角的笑意冷了几分,“我去趟洗手间。” 薄庭深周身像是结了一沉寒冰,凌厉的目光如同道道冷箭射向刚刚说话的人。 “二哥,我喝多了,我不是……” 顾逸钦笑了笑,将他的话接了过去,“你说得也没错,我们这个圈子里谁不认为庭深和欣然是一对,某人横刀夺爱还不让人说了?” 薄庭深看向他,他倒是有恃无恐,“前几天她不还想私奔来着?其实她走了也挺好……你前段时间没时间,现在看看这个……” 顾逸钦丢给他一份文件,薄庭深眉梢轻蹙,只觉得手里薄薄的几张纸有千斤重。DNA的结果就在眼前,他寒眸微眯,攥着纸张的指节泛白。 意料之中的结果,却让他的呼吸沉重起来,甚至有些……失落。 “她走了,所有的骂名就都落在她身上了,而你也不用娶她,岂不是两全其美?” 薄庭深睨他一眼,“你把顾宜萱的事情告诉顾老和苏岑,这样你就可以和苏岑在一起了,不也是两全其美。” 顾逸钦咬牙,转过头不想和他继续说下去。 薄庭深的手机响了,他接听。 冯妈着急的声音传过来,“少爷,慕小少爷不见了……” 薄庭深陡然站起身,“冯妈,你说清楚点。” …… 洗手间,心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嘲,刚刚分明是有人故意提起阮欣然。 她透过卫生间的窗户往外看,天色越来越阴沉。 或许老天都在帮她,她留下来,不管对谁来讲都是伤害。苏岑有一点说得没错,她留在薄庭深的身边,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推开门向外走去。 背后突然有一双大掌勾住了她的脖子,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回了洗手间,紧接着,洗手间的门被关上,她只听到咔嚓一声,被人反锁了。 “唔唔……”心黎挣扎着用两手去掰脖子上的手。 眸底映入男人手背上狰狞的伤疤,心黎的眸重重一滞。高跟鞋狠狠的踩在男人的皮鞋上,男人下意识的松开她。 她从男人的怀中跳出来,脸色苍白,瞳孔深处的恐惧和震惊席卷而来,“怎么是你?” 男人勾唇一笑,“小黎,你好像把我给忘了,没关系,我帮你回忆回忆。” 他说着,拿出手机播放一段视频。 心黎紧咬着唇,头皮发麻,屏幕上的画面刺激着她的神经。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 - - 题外话 - - - 大家不妨猜一下男人的身份和究竟是什么视频让心黎变了脸色,衍衍是被谁带走了,心黎的选择是什么……文文明天就要上架了,这一路走来,感谢大家的陪伴和支持,也希望大家可以继续陪着心黎,陪着小薰走下去~么么哒~ 77.077你把衍衍还给我,我带着他离开【一更】 她清澈的眸中噙着泪,蚀骨的寒意从心里袭遍四肢百骸。女人痛苦的哀嚎和乞求充斥着她的耳膜,她的心脏蜷缩成一团,伸手去夺男人手中的手机,男人快她一步将手机收了起来。 心黎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你究竟想干什么?撄” 男人蹙了一下眉,“小黎,我没钱了。” 心黎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又去赌了?慕氏已经倒了,我爸爸还躺在病床上,我哪来的钱给你?” “谁不知道你要嫁给薄庭深了,你没钱,谁信?”男人冷冷一下,轻轻抚着手背上的伤疤,“你不给我钱,我就拿着这段视频去找阮欣然,她一定给我钱。偿” 心黎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凌厉的目光似乎要把他凌迟,从喉间硬生生的挤出两个字,“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男人白她一眼,“小黎,当年要不是你,我早就让她身败名裂了……” “黎勇!”心黎握紧了两手,指尖陷入掌心的软肉,“你已经把我给毁了,难道你还要毁了她吗?” 黎勇的唇抿了抿,“她妈把你妈妈害成了那样,她活该被人轮。小黎,是你太善良了。” “你够了。”心黎瞪着眼睛,“黎勇,你怎么不说你绑了她是为了威胁我要我爸爸的印鉴?我没给你,害她出了事,还包庇你这么多年,这是我欠她的。但我不欠你。” 黎勇嗤笑,“小黎,你觉得你脱得了干系?” 慕心黎冷笑,“我当初就该把你送进监狱。” 黎勇脸色一沉,“你把我送进去了,视频就会曝光,阮欣然就声名狼藉了,而你,也会因为包庇罪入狱。” 心黎紧呡着唇,紧握成拳的双手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咬牙从喉间挤出一句话,“你要多少?” “一千万。” “我没有那么多!”心黎蹙眉,刻意压低的声音又沉又冷。 “你没有,薄庭深有……”黎勇看着她。 心黎哂笑,“好啊,我去找他要钱,到时候你就别想活着离开。” 黎勇沉默了,看着她明艳的脸眯了眯眸。 当年他找人绑了阮欣然威胁心黎索要慕长忠的印鉴,心黎没给,眼睁睁的看着阮欣然在她面前出了事。事后,她一个人默默支撑起了一切,看在黎意的面子上,将这件事瞒了下来。 但现在,他从她的眼里已经看出了不耐烦。当年阮欣然和慕心黎的关系没那么糟。黎勇回茉城之前听到过一些,大家都在传,慕心黎抢了姐姐的男人,成功上位。 女人之间的问题无非是因为男人,现在她们反目了,心黎自然不会像以前那么顾及阮欣然。 黎勇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你能给我多少?” “一百万。”心黎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清冷的眸如同寒冰一般,“视频留给我,从今以后你离开我的视线,你的一切也和我无关,算是我替我妈还给你的。” “一百万太少……” “你可以选择不要,我们现在就去见薄庭深。” “你就不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事情和我无关。反而因为这件事我们分开了七年,正好把我们之间的误会解开。”心黎挑眉,微挑的唇角携着她惯有的骄傲和讥诮。 黎勇沉眸,思考了几秒看着她点点头,“好。” 心黎不屑的睨了他一眼,手伸到一旁自动感应的水龙头下洗手,微微抬头看着面前的镜子,镜子中的她依旧明艳动人,她这张脸,是多少人整容的范本,可现在,她怎么从这张脸上看到了可悲两个字。 她淡漠的收回自己的手,“钱我会打到你的卡上,记住,以后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说完她便往外走。 她恨这个男人,也怕。她亲眼见过阮欣然在她的面前被这个男人摧毁,而她的幸福,也因为这个男人毁于一旦。见到这个男人,她隐藏在心底的恐惧就会疯狂的滋生,像是病毒一般,瞬间传遍她的全身。 如果当年没有黎勇,阮欣然不会出事,她也不会连夜离开,她的衍衍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小黎,我能不能看看衍衍,毕竟我是他的……”他在她打开门之前突然出声,提起衍衍,他嗓音中携着淡淡的无奈和心疼。 听到他提起衍衍两个字,心黎蓦然回过头冷冷的睨着他,如从冬日冰雪,冷得透骨,“不许你提起衍衍,衍衍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只会害了他。” 黎勇点点头,唇角携着似有似无的无奈,“小黎,你真以为我绑架阮欣然只是为了你爸爸的印鉴?” 心黎睨他,再次转身。 “你七年前在伦敦出事可能和她有关。” 就好像一记闷雷击在头上,心黎的眉目蹙起,冷冷的藏着不悦,“不可能,黎勇,你就算推卸责任也别这么拙劣。” 她冷笑,转身离开。她被强-暴的视频是阮欣然爆出来的,但她坚信和阮欣然无关,即便阮欣然恨她讨厌她,但那晚的男人是薄庭深,阮欣然绝不会把她送到自己男人的床上。 黎勇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她明明和黎意那么像,却比黎意更加的坚韧。 …… 薄庭深冷冷的挂了电话。 冯妈说,衍衍突然吵着出去玩,她只是一转身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别墅的安保设施不错,保安说只看到衍衍跟着一个女人走了,距离太远没看清楚,以为是薄太太。 以为是薄太太……薄庭深的幽深的眸泛着邪意,薄太太此时和他在一起,哪有时间回去带孩子。 苏岑……薄庭深的脑海中瞬间跳出这个名字,紧接而来的就是前两天慕心黎在家收拾她和衍衍行李的画面。 他眯眸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没下雨,只是阴沉的厉害,但如果她想走,又岂是一场雨说的算? 她想走吗?薄庭深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不许,不许…… 顾逸钦感觉到他情绪不对,微微蹙眉,“出什么事了?” “她去卫生间去了多久了?” 顾逸钦隐隐知道情况不对,温淡如墨的线条冷毅起来,“大概有二十分钟了……” 二十分钟,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薄庭深一向波澜不惊的眸怒气翻腾,提起脚就往外走。 “到底怎么了?”顾逸钦拉住他。 他回头,“衍衍不见了。” 顾逸钦一顿,立马跟上他,“我靠,她还真准备走?” 印凡云里雾里的,急忙跟上他们,“谁要走?” “你女神,要跟人私奔。”顾逸钦对慕心黎一直有成见,再加上在场的都是两人的好友,说话一点也不顾及。 印凡脸色一变,“这不可能。” 他和慕心黎认识有四五年了,私交甚好,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顾逸钦翻白眼,“有什么……” “闭嘴!”薄庭深沉着一张脸,怒气四溢的向外走去,耳边聒噪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的。 这女人,她要是敢走他就掐死她…… 拐角处,女人明媚的身影撞入他的瞳孔,他脚步一顿。 印凡跟在他的身后,狠狠的瞪了旁边的顾逸钦一眼,看吧! 心黎挑了一下眉,唇角微微扬了扬,眸中被黎勇挑上来的情绪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依旧是往日的明媚和张扬,泛着清冷的流光,却并不让人觉得冷漠。 “结束了吗?”她问,刻意压低的声音隐去了喑哑。 薄庭深周身翻滚的戾气退了下去,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但太过平淡,平淡的让他觉得面前的女人是一幅定格的画,惊艳动人,安然美好。 随后而出的黎勇从她身旁过去,小心翼翼的瞥了薄庭深一眼之后快速离开。 薄庭深在确定她没事之后,眉心蹙得更紧,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她在这里,那带走衍衍的女人是谁? “衍衍他……”他眉尖动了两下。 心黎明艳的眸挑了挑,等着他下面的话。 “衍衍不见了。” 蓦地,心黎心脏一缩,脚下的高跟鞋有些不稳,身体向一旁倒去。 薄庭深眼疾手快,立马扶住她。 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离了一般,只有依附在身旁的男人身上才能站稳,“回家。” …… 车上,薄庭深不停的打着电话,心黎坐在一边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嘴唇也被她咬出了血。 薄庭深沉着眉,伸手去握她的手,掌心触手可及是一片冰凉。心黎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将他的手甩开了。 薄庭深眉心蹙了蹙,知道她心里有气,“不会有事的……” 衍衍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他眸沉沉的,总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 心黎转头看向他,眸中细碎柔软的微光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薄庭深从未见过的冷漠,“衍衍是在别墅被人带走的,我问过冯妈了,他是心甘情愿跟着人走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薄庭深当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心甘情愿被人带走的就说明是熟人,而别墅那边,一边的陌生人是进不去的。她指的是……阮欣然…… “不可能!”薄庭深冷冷的吐出三个字,话音刚落才发现她眸中的讥诮和嘲讽。 闪着最为明艳的光,刺激着他的瞳孔深处。 “明天就是婚礼了,谁最不希望这场婚礼举行,薄庭深,你比我更清楚。”她冷笑着,薄凉的唇角又冷又淡,“又或者是你,薄庭深,你不想要我就直说,我们可以停止婚礼,可以离婚,但你别利用衍衍,他还只是个孩子……” 她一向冷静聪明,就算有人死在她面前她依然能够面不改色,但衍衍是她唯一的软肋,此时她甚至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薄庭深握拳,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沉沉的目光布满的阴鸷,透骨的冷意逼仄的人无处可逃。但偏偏他面对的女人是慕心黎。 这女人随时随地挑战着他的神经,踩着他的底线。 他冷嗤了一声,扯着她的手腕往他怀里扯过来,心黎猝不及防,撞上了他坚硬的胸膛。她直起头,冷冷的看着他,“恼羞成怒了?你把衍衍还给我,我带着他离开。”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蓦然加大,似乎要把她的腕骨捏断一般,一双漆黑如墨的眸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慕心黎!” 心黎有恃无恐的和他对视,将他眸底熊熊的怒火忽视个彻底。 她唇角凉凉的勾着,清冷的眸比往日幽深许多,仿佛融化的冰川,寒意从里面一点一点的渗出来。 薄庭深越看越气,“我们两个究竟谁想离婚?谁不想举行这场婚礼?你真以为你和穆泽修那点事儿我不知道?” 心黎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眉心的皮肤紧紧蹙在一起,“你派人跟踪我?” “慕心黎,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安分的女人。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错了?”薄庭深咬牙切齿,攥着她手腕的手力道大的惊人,“我要是不回来,你就要带着衍衍跟他走了是不是?别忘了,你是有夫之妇。” “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心黎反驳他。 “是不准备做还是没来得及做?”他眯眸反讥,“没来得及吧?行李都收拾好了。” 他的话音刚落,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落在车窗上格外的显眼。薄庭深脸色再度难看起来,“下雨了,如你所愿。” “我……”她转眸看向窗外,滴落的雨滴让她的思绪有些缥缈,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凝滞。 薄庭深薄唇抿的紧紧的,看着她稍有缓和的脸色再度拧眉,令人逼仄的怒气再度升腾起来,比之前更晟,“停车,让太太下去。” 司机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缓缓放慢了车速,希望心黎能赶紧说一句话。 “停车,没听到吗,不想干了就滚。”、 司机急忙踩了刹车。车子停在路边。 “下车。”他冷冷道,松开了她的手腕,一圈乌青在她的白皙的手腕处格外的明显。 她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抬起来看着他,“我不下。” “不是要和你的泽修私奔去,我让你去,下车。”他脸色越发的阴沉,狭长的眸像是淬了一层寒冰。 “我不下……”她重复了一遍,“衍衍还没找到……” 本来听到她的前半句他的脸色稍有缓和,可听到后半句,他的脸色再度黑了起来,“下车,衍衍我会找到,连同你收拾好的行李一起给你送过去。” 心黎抿抿唇,唇角扬起一个讥诮的弧度,“薄庭深,这是你逼我走的。” 她打开车门,不做一点停留。雨势不大,但落在身上还是凉凉的。心黎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得特别快。 车内气压低到了极点,司机连大气都不敢出,“先……先生……天气这么凉,把……太太叫回来吧,夫妻打架床头吵床尾和……” 薄庭深抬眸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他立刻噤了声。 他深不见底的眸中怒气升腾,车外的她越走越远。挫败的一拳捶在车座上,不疼,甚至没有声响,却让司机恐惧的发抖。 他蓦然打开车门,快步追赶上她,大掌从背后拽住她的胳膊,猛然用力将她拽了回来。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禁锢在怀中,紧接而来的是他的性感的薄唇。 她双手用力的捶打他坚硬的胸膛,试图用力把他推开,却换来他力道更重的禁锢。她紧蹙着眉,双眸瞪着他用力咬了他一口。 薄庭深吃痛,下意识的松了力道,心黎趁机推开他,左手扬起,突然间给了他的一个耳光。 薄庭深的面色铁青,头偏了过去,他笑了一声,“打完了?打完跟我走。” “放开我,不是你让我去私奔的。” 薄庭深握拳,沉沉的眸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她从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骨子里就是骄傲的,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她想得到的东西也是用掠夺的方式得来的,她永远不懂得什么叫服软。 是他自己贱,竟然想要逼她在他面前低头,她在他面前不盛气凌人趾高气昂就是给他面子了。 薄庭深有种深深挫败的感觉,一而再的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真想走?” 心黎冷冷的偏过头去,雨滴落在她的脸上,凉凉的沁入骨髓。 薄庭深将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就算要吵也不是现在,我们去找衍衍。” 他拉着她上车,面色阴沉声音冷漠,“去雅苑。” 心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雅苑……他不是不相信是阮欣然么? 车子刚刚发动,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的心脏莫名的蜷缩,从包里将手机拿出来,穆泽修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心黎一愣,望向窗外,深深呼了一口气,她刚要去接。手里的手机突然被人抽走。 薄庭深那边的车窗被打开了一条缝,凉凉的冷风灌了进来,薄庭深的手上拿着她的手机,手臂微微一抬,手机从车子里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一个美妙的弧度,最后落在马路上,摔的粉碎。 一辆车从旁边疾驰而过,轮胎正好轧在手机上,手机彻底报废。· “薄庭深,你干什么?”心黎咬牙,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薄庭深只是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要是有衍衍的消息怎么办?” “会打到我的手机上。” “衍衍只记得我的号码。” 薄庭深唇角轻轻扬起,将车窗关上,没答她的话。 心黎狠狠跺了一下脚。他看在眼里,“没接你泽修哥哥的电话觉得委屈?” 泽修哥哥……心黎突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故意挑着眉刺激他,“最起码让我跟人说一下,我暂时不能去了……” 她顿了一下,自己终究还是辜负了穆泽修。 薄庭深幽深的眸动了动,别有深意的落在她的身上,突然将俯身,将她压在车座上,携着怒气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冷雨敲打着车窗,车内的热度却在上升。 司机冷汗涔涔,默默加快了速度。 …… 雅苑,阮欣然开门,看到薄庭深先是一愣,有些惊讶,然后欣喜的上前挽住薄庭深的手臂,“庭深,你来了……我就知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他婚礼的前一天,他肯到这儿来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突然看到了薄庭深身边的慕心黎。她平时高傲的样子有些狼狈,头发湿漉漉的,就连身上的裙子都湿了,肩上披着薄庭深的外套。但一双眼睛依旧凌厉的渗人。 阮欣然咬了咬唇,向来的清高让她在慕心黎的面前松开了手,“薄庭深,你什么意思,带着你老婆过来羞辱我?” 薄庭深脸色阴沉,听到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只是一双眸格外的冷,携着淡淡的疲惫,是阮欣然从没有见过的样子。 慕心黎讥诮的看了她一眼,她对薄庭深表现出来的所有亲昵心黎像是没看到一般,只是眉目清冷的看着她,“衍衍呢?” 阮欣然嗤笑,随后看了薄庭深一眼,“你带她来究竟想干什么?” “衍衍不见了,欣然,是不是你带回来的?”他脸色依旧阴沉的可怕,但语调放缓了一些。 阮欣然突然明白了,讥诮的点着头,瞥向慕心黎,“衍衍不见了,你们怀疑我?慕心黎,这些年衍衍和谁最亲近?他有亲近过我这个姐姐吗?” 她纤长的手指指着慕心黎,眸却看着薄庭深,情绪激动起来,“薄庭深,你问问她,这些年她有让我亲近过衍衍,有让我和衍衍单独见过面吗?” 心黎薄唇微呡,微微的撇过了头。无力辩驳,也无从辩驳。衍衍心思敏感,大多数时候,是他自己不愿意和阮欣然亲近。 薄庭深神色淡淡的,只是眉心蹙的厉害,一双大掌揽过心黎的肩,将她微微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距离很近,他可以感觉到心黎平静面容下隐藏的惊涛骇浪。 他本来无意识的动作刺痛了阮欣然的眼睛,“你们要亲热回家去,少在我面前膈应我……” 她清澈的眸中噙着泪,“你们不是怀疑是我偷走了衍衍吗,自己进去找啊……” 心黎只是淡淡睨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直接绕过阮欣然进了房间。 薄庭深看着她的背影,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阮欣然冷笑着,“你心疼了?” “欣然……”他蹙着眉。 “如果衍衍找不到了,你们的婚礼是不是会取消?” 薄庭深蹙着的眉瞬间冷了起来,泛着阴沉的薄削,“你这话什么意思?欣然,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没有!”阮欣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看着他不停的摇头,“薄庭深,你怀疑我?” 薄庭深冷冽的情绪终于有所松动,动了一下脚步,却又停在了原地,深沉的眸动了一下,然后从她身上移向别处,声音很沉很冷,但并不让人觉得冷漠,“不管有没有这场婚礼,也改变不了我们是夫妻的事实。” 像是一道惊雷狠狠的劈在了头上,阮欣然的心脏猛然一缩,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喷发而出,最终被她压了回去。 她骨子里有着和慕心黎同样的骄傲,自尊大于一切。即便她深爱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为了这个男人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为了这个男人把自己的亲妹妹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但她的自尊依旧不允许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有任何的狼狈。 薄庭深唇角动了动,视线再落到她的身上已经是一片荒凉,“欣然,你是我的责任,我会尽力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不会让你受委屈。” 阮欣然是他的责任,在他荒芜的那些年始终陪在他的身边,但慕心黎同样是他的责任,甚至在责任之中掺杂着更重的东西。 阮欣然瞳孔重重一缩,清明的眸中闪动着泪光,可笑而又可怜,“你对一个陪了你二十年的女人只是一句责任,一间画廊就打发了?” 薄庭深沉默不语。 “一个女人最好的青春全都给你了,到头只换你一句责任?”女人唇角凄然嘲讽的弧度肆意的扩大,“薄庭深,你想在我和慕心黎之间找平衡,哪有那么容易?” 薄庭深微微偏过头去,沉沉的吐出两个字,“抱歉。” 除了这两个字,他无话可说。 阮欣然冷笑了一声,知道再说下去没有意义,只会触碰他的底线。 她有些支撑不住,将整个背靠在墙上。输给了慕心黎?不,她不服。 …… 心黎从房间里出来,原本就白皙的脸上此时更是毫无血色,两条腿软绵绵的。 薄庭深抿抿唇,“找到了吗?” 她眸一滞,又缓又慢的摇了摇头,全身的力气像是抽离了一般。 阮欣然站在一旁,看着她冷冷的讥诮起来,“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心黎,你对衍衍还真好,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吧。” 心黎猛然抬头看了她一眼,沉静如水的眸中荡起不深不浅的波澜,然后凝结成了寒冰,透着无边的冷意。 阮欣然的脸色逐渐变了,慕心黎在她的面前从来只有一种姿态,高高在上趾高气昂,明艳的眸中向来带着或讥讽或无谓的笑意,可现在,往日的明媚不在,就连唇角惯有的弧度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逼人的戾气。 心黎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抬脚向电梯走去。只是刚迈开腿,腿上突然传来一股绵软,她身体一歪。 “心黎!”薄庭深眸一紧,急忙从背后扶住她。 她全身没了力气,只能顺势靠在他的身上,薄庭深抿抿唇,将她抱起来往电梯处走去,太轻了,她身材高挑,一米七的个子,抱起来却轻飘飘的,大掌几乎可以感知她的每一处骨头。 心黎的头窝在他的胸口,慢慢的,薄庭深觉得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浸透了他胸前的白衬衫,顺着他胸前的肌肤,缓缓的沁入他的心底深处。 他莫名觉得难受,还有密密麻麻的疼痛…… 阮欣然站直了身体,精致的小脸有些扭曲,两只手紧握成拳。 …… 整个车子蔓延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氛,他见过她哭的最厉害的时候是哪次?在顾家,她在顾逸钦的床上找到苏岑的那次…… 比起那次,这次更让薄庭深担忧……至少那次,她还会嚎啕大哭,还会发泄,还会指着顾逸钦的鼻子说我和你没完。 那样的她,虽然褪去了她一贯的优雅和明艳,但最起码还有生气。 现在她静静窝在他的怀里,死气沉沉的,薄庭深忽然有种感觉,如果衍衍找不到了,她也会跟着消失…… 他能从她的身上感觉到绝望的气息,脑海中她和严磊在医院的对话再次重现,她为了衍衍连自己都可以牺牲,如果衍衍没了…… 他不敢想,抱着她的力道重了重,将她紧紧的圈在自己的怀中。 衍衍和她……再到他,这中间究竟有什么隐情是他没查到的? “我宁愿是她干的……”她的声音又轻又淡,像是从空气中飘来的一缕轻烟,“这样最起码,衍衍不会受苦。” 薄庭深的额角跳了跳。 “薄庭深……”她双手紧紧的攥着他胸前的衣服,像是把全身的力气全都汇聚在了一双手上,“如果她用衍衍来换,换我离开你,我一定毫不犹豫……” 她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好像不是。 薄庭深喉结动了动,紧呡的唇角扯了扯,“心黎,一定会找到的。我已经调动了所有的人,机场车站都安排了人,衍衍一定会找到的……” “会不会是人贩子?”她抬眸。 薄庭深摇头,“不会,别墅区那边安保设施严密,最可能的是……绑架。” 他极不情愿的说出这两个字。 心黎黯然无光的眸动了动,再没有说出一句话。 …… 警察局,薄庭深反复的看着那段监控视频。 视频中,一个穿着红裙带着墨镜的女人接近了衍衍,不知道跟衍衍说了什么,然后衍衍就开开心心的跟着她走了。 薄庭深的眸泛着幽深的邪意,看着视频中一袭红裙的女人逐渐消失在监控的范围之内。 心黎被他紧紧的禁锢在怀中,身上的颤抖和眸里的震惊再也掩藏不住。 视频中女人的打扮分明是她平时的打扮,那条红裙,她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只是视频中的女人少了几分她身上特有的妩媚和明艳。难怪安保会把人错认为是她。 分明是早有预谋。 衍衍只是个孩子,她怎么也想不到究竟是谁会对衍衍下手。 警察似乎察觉到她情绪有了明显的变化,她不像一般被绑架了孩子的家长,哭哭啼啼不知所措,这个女人太过沉静,“薄太太认识这个女人吗?” 她的眸光落在屏幕上女人的身影上,太朦胧了,女人装扮的又严实,她一点也看不出来。 微微垂头,她轻轻摇了摇头。 “好了,你们继续查。”怕她再受刺激,薄庭深抱着她离开。 她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屏幕上依旧重复着刚刚的视频,女人的身影清晰的映在她的眸中,她眉心蹙了蹙。 …… 顾逸钦回到顾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衍衍的事情毫无头绪,薄庭深又要照顾慕心黎的情绪,他自然就受累了有一点。 来人准备充分,目标就是衍衍,若说是绑架,他们现在也没接到绑匪的电话,若说不是,那她带走一个孩子又是什么目的? 太蹊跷了,偏偏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太巧合了…… 他抬了一下手腕,离婚礼开始只剩下几个小时了。 回来的时候他特意问了薄庭深,婚礼要不要取消。毕竟如果把所有的宾客都晾在那儿,对薄家的影响是极大的。 薄庭深当时的表情很奇怪,没说取不取消,只是看着他怀中的女人。 女人脆弱的样子再次涌入脑海,她的眸沉静如水,但情绪通过身体的颤抖最直接的反映出来了。她身上带着和苏岑同样的坚韧,也难怪她们会是最好的朋友。 他没开灯,客厅的灯却突然亮了起来,他眼睛晃了晃,看着面前的老爷子,“爸,这么晚了还不睡?” “睡不着。”顾老爷子叹了口气,“宜萱这丫头没事就往外跑,今天又住在同学家里了,你明天去把她接回来,一个女孩子成天住在别人家里算怎么回事?” 顾逸钦眉梢轻挑,一双漆黑的眸讳莫如深,“宜萱不在家?” ---题外话---一万字先奉上,后面还有一万~么么哒~ 78.078薄庭深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万更】 “是啊,说是住在同学家里了,哪个同学也不说,这孩子,要是能有苏丫头一半乖巧我就放心了,你有空带着她让她多和苏丫头好好学学。” 顾逸钦点点头,“您早点休息。撄” “对了,明天不是薄家老二和慕家那丫头的婚礼吗?” “出了点事。”顾逸钦揉揉太阳穴,“我先上去了。” 婚礼如期而至,地点在薄家老宅。 宾客陆续入场。不少人持看好戏的态度。前不久的那场豪门婚礼大家可是记忆犹新,慕心黎是谁,茉城的落魄千金,豪门弃妇,名声狼藉的一塌糊涂偿。 这样的女人,放在别的男人眼里最多就是玩玩而已,可现在势力遍及全国,甚至在茉城一手遮天的薄家二少,高调的娶她过门。甚至薄家给了她最高姿态的婚礼。 多少名媛想得到的,她轻而易举便得到了。 时间过半,却始终不见新郎和新娘的踪影。 不少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薄老爷子的书房。 薄成晋铁青着脸走来走去的,“我就说这个女人要不起吧,现在出了问题,她今天要是把我们晾在这儿,我们薄家的脸就丢尽了,被一个这样的女人给耍了。” 林菁最会察言观色,知道此时薄老爷子心情也不太好,“成晋,你少说两句。” 薄老爷子也是冷着一张脸,但情绪却克制着,“你儿子不也到现在没出现。” 薄成晋脸色变了变,看着父亲没再说话。 薄老爷子转头看向薄启深,“给庭深打电话了吗?” “打了,没人接。”薄启深倚在桌子上,双手环胸,“不过我派人查过了,据说是,慕家的小少爷被人拐走了……” 薄老爷子眸一深,“找到了吗?” “庭深已经派了人,但还没有消息。” 薄成晋一甩手,“简直……” “闭嘴!”薄老爷子脸色一黑,拐杖敲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你觉得那丫头配不上你儿子?我告诉你,如果庭深身边只剩下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那个人一定是她。” 他说的又快又急,说完之后连续咳了好几声。薄成晋蹙着眉还想说什么,却被老爷子一个冷眼扫了回去。 他还记得十四年前,慕心黎为了救薄庭自己一个人引开了所有的绑匪,最后薄庭深脱险了,她却深陷危机。 后来他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右手被废。他还记得小丫头度过危险期之后的那个眼神,没有惊慌恐惧,没有茫然和委屈,沉静的如同一汪死水,却又携着勃勃的生机。 他当时就被那个眼神震撼了。那年,她还不满十岁。 那场绑架关乎着一场薄家的丑闻秘事,他为了顾全大局只能将事情压起来。更让他欣慰的,她当时那么小,却懂事的让他这个大人都觉得惭愧,答应他将这件事彻底瞒下来。 他不是不喜欢阮欣然,在这件事阮欣然也为了薄庭深伤了手臂,但伤情远没有心黎那么严重,但阮欣然却一直把这件事当成是庭深欠她的,而心黎…… 这么多年她守口如瓶,不仅没在薄庭深的面前提过,甚至连和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没有提起过。 他那时候答应过小丫头,欠她的终将会还给她。她是他心中孙媳妇的不二人选,只是后来的事情背道而驰。 那天她跟着薄庭深回来,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变了好多,但唯独眼底的光芒没有变。 气氛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沉寂了下来,他眉心稍稍舒缓了一些,他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视线落在薄启深的身上,“去外面和宾客说一下,婚礼暂时取消。” 他话音刚落,书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他按了免提,薄庭深的声音传出来,“爷爷……抱歉……”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疲惫,薄老爷子的语调也缓了下去,“我明白,我已经通知下去了,婚礼暂时取消……” “不用。”他笃定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让薄老爷子微微一愣,“婚礼不用停……” 他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压在太阳穴上,额角的青筋突突跳不停。她不见了……房间的东西没动过,就连她平时携带的包都没带走。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难以心安。 她愿意回来,婚礼继续,如果她不回来,这场婚礼停不停都没有意义。 顾逸钦的电话打了进来,他沉眉接通。 “庭深,婚礼这边……” “没事。”他沉沉的应了一声,“怎么样了?” “苏岑在婚礼现场。”顾逸钦回答,“有人说在城西看到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和衍衍有八分像……” 薄庭深握着手机的力道一重,“继续找,下午四点之前,我要找到人在哪。” “她呢?” “不用管她。”薄庭深深呼了一口气,紧蹙的眉心看不出任何情绪,“等等,我亲自带人去城西。” 顾逸钦挂断了电话,跟一旁的顾老打了个招呼,带着助理离开了婚礼现场。 “顾少,去城西吗?” “不,去城东。” 助理抿抿唇,有些疑惑,明明他告诉薄二是在城西发现线索的,为什么要去城东? …… 雅苑。 心黎换了一身衣服,冷冷的站在阮欣然的门前。 阮欣然开了门,看着她微微一愣,然后向她的身后看去。 “别找了,我一个人来的。”心黎冷冷道,眼睛红红的,却携着一股逼人的戾气,“我不想和你拐弯抹角,你想让我干什么才会把衍衍还给我?” 阮欣然蹙眉,“我说过了,我没见过衍衍……” 心黎冷笑,一双美眸瞪着她,“我看过监控了,带走衍衍的女人很熟悉……” “不是我……”阮欣然反驳。 “我相信不是你。”心黎说道,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肆意的嘲讽,“但你确定你不认识?” 阮欣然的眉心蹙了蹙。 心黎继续道,“我来之前没告诉庭深,阮欣然,我给你留面子,如果你不想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通知他……” 阮欣然的脸色白了白,下意识的咬唇,“我不知道。” 心黎冷嗤,目光逼仄让阮欣然无处躲闪。 “好,很好。”她一连说出两个好字,唇角邪肆的勾起,“阮欣然,昨天下雨了……” 阮欣然一愣,疑惑的看着她。 “我本来打算今天带着衍衍走的。”她继续说,看着阮欣然渐变的脸色格外的舒爽,“如果你认识那个带走衍衍的女人,麻烦替我跟她说声谢谢,如果不是她带走了衍衍,我今天也不会留下来。” 阮欣然的脸色瞬间煞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谢谢她,促成了我和薄庭深这场婚礼。”她讥诮而薄凉的笑着。面前的阮欣然早已面如土色,她从上到下睨了阮欣然一眼,“阮欣然,我承认我为了得到薄庭深不得手段,但你的手段,也没比我干净多少,最起码我没有利用无辜的孩子。” 她离开的时候背影又挺又直。散发着令人仰视的高傲和优雅。 阮欣然咬咬唇,进了房间关上门急忙拨出一个号码,“宜萱,你在哪?” “城东的欢乐谷啊,你要不要过来庆祝一下?那贱-人的婚礼没办法举行了吧?” “真的是你?”阮欣然蹙起眉心。 那天顾宜萱过来找她,随口一说不会让慕心黎和苏岑这个得意,她以为顾宜萱只是开玩笑。 阮欣然倒吸了一口气,“宜萱,你已经被怀疑了,赶紧离开。” “不可能。”顾宜萱道,“有人帮我,你放心吧。” “宜萱!”阮欣然的语气重了重,“你听我一句劝,马上走。衍衍呢……” 顾宜萱被她的语气吓到了,“在……在我旁边。” “把衍衍留下来。”阮欣然想了想,“暂时把他放在欢乐谷的工作人员那里,被慕心黎找到,她不会放过你的。” “好……”顾宜萱愣愣的应了一句。 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小腿突然被人抱住,“阿姨是坏人,阿姨说过要带衍衍找妈妈和姐姐的,阿姨是坏人。” 衍衍又哭又闹的声音传来,旁边有不少人看向她们这边,顾宜萱一咬牙,将他抱起来往一边走去,“谁说阿姨骗你了,阿姨现在就带你去找姐姐。” 衍衍在她怀里来回的动,她眉心紧蹙,实在受不了吵吵闹闹的孩子,一巴掌打在衍衍的屁股上。力道没有多重,但衍衍从小哪受过这种委屈,立刻哭了起来。 不远处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人,顾宜萱眸光一滞,抱着衍衍的力道下意识的松了松。衍衍从她身上往下滑,她一惊,立刻反应过来将衍衍托了起来,衍衍的小脸气呼呼的,趴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啊……”顾宜萱猛然将衍衍放在地上。 她的眸光紧紧的盯着顾逸钦,男人永远是那副温润如风的样子,唇角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又好像藏着一把刀。 她极少见顾逸钦冷冽的样子,这次,他应该是很生气才对,顾逸钦都找到这里了,薄庭深应该也快了。 顾宜萱咬牙,想起当时当日在停车场的那一幕…… 她转身向另一边走去,却忘了还在原地的衍衍…… …… 心黎买了新手机,第一个电话却是打给顾逸钦,“我是慕心黎,在哪?” 她第一次这么庆幸,自己一直有备份联系人的习惯。 顾逸钦一愣,确定声音就是她之后微微凝眉,“你跟庭深在一起吗?” 心黎冷冷一笑,“你的事情应该解决好了吧?” 顾逸钦抿抿唇,不动如山的面色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自嘲的一笑,“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能问出这句话,就说明她已经发现了顾宜萱。 “看监控视频的时候。”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容易发现问题,她的衣服几乎每件都是限量版,想要查出来谁买过很容易。 “谢谢。”顾逸钦讳莫如深的眸动了动,唇角扯了好几下终于吐出了两个字。 心黎的笑意凉凉的,“谢谢就不必了,我只希望你以后别伤害苏岑。我和庭深马上会过去。” 顾逸钦挂了电话,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带过来的几个人,“马上找到小姐。” …… 心黎看着挂断的电话愣了一下,继而拨打了一个她早就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铃声响了好久才接通,耳边传来男人沉沉声音的那一刻,她心脏某块硬如磐石的地方突然间动了动,“是我。” 她放缓了语调。 薄庭深紧闭的眸突然睁开,按在太阳穴的手指一顿。 “在哪?”她问。 薄庭深透过车窗往外看了看,“去城东欢乐谷的路上。” 心黎抿唇,“我也要去,你来接我吧。” 接着,她报了地址。 薄庭深的唇角莫名勾了勾,让司机掉了头。他脑海里想着她的地址,竟发现离雅苑很近。 他脸色蓦然沉了下来,雅苑……她去而复返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顾逸钦跟他说城西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他自己的人报告说,顾少带着人去了城东,他忽然就明白了。 大老远就看到女人的身影站在路边,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子在女人的面前停下,心黎一愣,打开车门上车。 他闭着眼睛,顺畅的线条矜贵淡漠,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围绕在他的周围,心黎挑了挑眉尖,坐在他的一旁主动往他的那边靠了靠。 薄庭深全身的冷冽的气息收敛了一些,“去哪了?” “去找衍衍了。”她回答的利落。 薄庭深睁开了眼睛,撇过头看着她,讳莫如深的眸有什么东西要翻滚而出,“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不信我?” 她盯着他看了三秒,不可否,他是个极为吸引人的男人,深邃俊朗的五官携着一股令人仰慕的矜贵,淡漠而又疏离。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我想自己弄清楚。” “清楚了?” 她再度摇头,然后坚定的仰起头看着他,“等我们接到衍衍回去,婚礼不会耽误吧。” 薄庭深的眸一深,长臂一捞将她揽入怀中,沉沉的吐出两个字,“不会。” …… 薄庭深和慕心黎到的时候衍衍已经被找到了,在景区的贵宾室休息,整个小身子都瑟缩着,谁也不肯接近。 心黎一进门眼圈就红了,衍衍看到她立马扑了过来,一直忍着的眼泪也扑簌簌的往下,“姐姐,坏阿姨欺负衍衍……” 心黎将他抱在怀中,隐忍多时的泪无声的落了下来,她轻轻的拍着衍衍的背,“姐姐来了,姐姐不会让衍衍受欺负的。” 薄庭深的眸阴了阴,冷冷的扫过在场所有的人。有他的人,也有顾逸钦的人。 顾逸钦倚在窗前,神情淡漠的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小六,怎么回事?” 小六是他的人,虽然名字叫小六,但人高马大的,一米八的个子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小六迟疑的看了一眼顾逸钦,然后才开口,“我们找到小少爷的时候,小少爷是自己一个人,还差点被拐……” 薄庭深眸一冷,“继续说。” “我们查过景区的监控,虽然人很多,但不难找,小少爷是被……”小六说着,飘忽的眼神再次落在顾逸钦的身上。 “你看着他干什么,继续说。”薄庭深冷冷的蹙着眉,就连语调也抬高了不少。 衍衍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被他这么一吓再次哭了出来,心黎瞪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耐心的哄起衍衍来。 “你别难为他了。”顾逸钦直起身子,走到他面前和他对视,“是我故意把你支开的,也是我故意把人放走的。监控也是我毁的……” 薄庭深面色阴沉着,冷冷的看着他,幽深的眸像是结了一层冰,入骨的寒意从里面渗出来,双手紧握成拳,空气中蔓延着危险的气息。 蓦然,他一记勾拳打在顾逸钦的脸上,顾逸钦没躲,任由他怎么样。 心黎在一旁听着,淡漠的眸动了动,衍衍在一旁大哭,她下意识的捂住衍衍的眼睛,“你们要打出去打。” 薄庭深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她。顾逸钦的嘴角渗出了血迹,讳莫如深的眸落在她的身上,似是冰川融化,有了些暖意。 整个房间静了下来,只剩下衍衍的哭声。 “坏阿姨打衍衍……坏阿姨说要带衍衍去找妈妈和姐姐的……” 心黎准确的抓到他口中的字眼,“衍衍你说什么?什么妈妈?” 她确定,她从未在衍衍的面前提起妈妈两个字。 衍衍依旧抽噎着,“就是衍衍的妈妈啊,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坏阿姨说,她知道衍衍的妈妈在哪……” 他说话断断续续,甚至前因不搭后果,但心黎却听懂了。 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重击了一下,碎得四分五裂,密密麻麻的疼痛袭遍四肢百骸。 妈妈…… 孩子的思维有多敏感?她从未在衍衍的面前提起过“妈妈”这个称呼,她以为,只要她做得足够好,就可以取代这个称呼…… 衍衍……她抱着衍衍的力道紧了紧,蓄满了泪水的眼眶再也抑制不住。 她活了24年,除了因为印鉴和黎勇而对阮欣然有愧疚之外,她自认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突然间发现了,她亏欠最多的人是衍衍……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的懦弱和无知,衍衍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她闭了闭眼睛,连手指都是颤抖的。 衍衍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慢慢止住了哭声,一双肉呼呼的小手在她的脸上抹了抹,“姐姐不哭,姐姐哪里疼,衍衍呼呼……” 小孩子的认知,只有疼才会哭。 心黎握住衍衍的手,轻轻的摇摇头,唇角笑意比哭还难看,清丽的嗓音携着浓浓的喑哑,字音难辨,“不疼,妈……姐姐不疼……” 不疼,怎么可能不疼,从六年前他被人抱走,她每晚都在疼。从窒息到麻木,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 薄庭深狭长的眸眯起,双拳紧握着,狠狠的瞪了顾逸钦一眼,“滚出去。” 顾逸钦没动,眸光落在心黎的身上从未曾离开。 这个女人,在一点点的颠覆他们的认知。从小到大,她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只高傲的猫,矜贵优雅。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从女人的脸上看到了脆弱和无助。或许,他错了…… “庭深……”她沙哑的声音传过来。 薄庭深拳头一松,朝她走过去。男人的步伐沉稳有力,让人格外的有安全感。 “我们回家吧,别让爷爷奶奶等急了。” 她一如既往的沉静和优雅,却让薄庭深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齐耳短发,四五岁的样子,一张脸脏兮兮肥嘟嘟的,身穿一身运动服,像个男孩子一样,跑到他家后面的园子里偷果子吃,被他撞了个正着。 “你叫什么名字?” “欣欣。”她吃的正香,口齿不清的回答。 女孩懵懂却有恃无恐的眼睛从他脑海深处涌出来,越来越清晰,和面前女人那双明艳有神的眼睛逐渐重合。 薄庭深闭了闭眼睛,将脑海中朦胧的记忆赶了出去,“好,我们回去。” 衍衍趴在她的怀里不肯起来,她看着薄庭深摇了摇头,“让我抱着吧。” 薄庭深看她一眼,轻声道,“衍衍,姐姐很累了,让姐夫抱好不好?” 衍衍的眼睛转了转,然后点了点头,他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莫名的惹人心疼。 薄庭深从她的怀中接过衍衍,冷冷的睨了一眼一旁的顾逸钦,走了出去。 心黎的步子有些慢,在经过顾逸钦身边的时候,她清楚的听到男人喉间发出的两个词,“谢谢!对不起!” 她一愣,看着顾逸钦笑了笑。她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无奈和落寞。毫无头绪毫无关联的两个词,心黎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唇角扬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袒护顾宜萱,我也可以不追究顾宜萱的责任,但我请你不要再因为她伤害苏岑,她为你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放过她吧。” 为了一个顾宜萱,他连和薄庭深多年的友情都不顾了。 顾逸钦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她,却只看到她笔直的背影,携着她与生俱来的优雅和骄傲。 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心,紧闭的眸像是要把他所有的无奈与这个世界阻隔起来。 苏岑可以为了她出卖自己,而她为了苏岑,即便衍衍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她依然不追究责任。 顾逸钦突然明白了……放过她?什么时候,他成了苏岑的枷锁。 …… 回去的车子里。 衍衍在薄庭深的怀里睡着了,心黎坐在衍衍的旁边,一双水眸落在衍衍极为宁静的睡脸上,携着安静美好的笑意,如同点点的星光,黑暗中的一丝光亮。 “今天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心黎流淌着光芒的眸凝滞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衍衍安然无恙,我不想追究了。” 薄庭深蹙了蹙眉,讳莫如深的看着她,“我不是敷衍你。” 她抬起头,扬唇轻笑,“追究下去也没有意义,你我心里都清楚是谁做的,又牵扯到哪些人,顾逸钦是你的朋友,阮……” 她顿了一下,失笑,然后将头瞥向窗外,“我不想让你为难,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薄庭深性感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沉着眸看她半晌没有说话。 她抬起他的手看了一下他手上的腕表,“三点半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薄庭深的视线重新落到衍衍熟睡的小脸上,“我让爷爷把婚礼的时间推到了下午六点。” 心黎一愣,看着他轻笑了一下。 他怀中的衍衍睡得有些不安分,在他的腰间磨蹭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找了一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再度沉沉的睡了过去。 心黎捏捏他的小脸,眸底盈满了满足的笑意。 “爸爸……”衍衍突然梦呓了一声。让心黎和薄庭深同时身体一僵。 薄庭深低头看向衍衍的眸光有些呆滞,前所未有的感觉从胸口处蔓延开来,酥酥麻麻的侵蚀着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明明DNA的检测报告他已经看过了,但还是会有那种新奇的感觉。 他偏头瞥向一旁安静如初的女人,她脸上始终挂着静好的笑容,仿佛是经过岁月沉淀,最无邪,也最有内容的笑容,波澜不兴的看着他怀中的衍衍。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薄家大宅的门前停下。 司机从外面打开了车门,薄庭深抱着衍衍下车,心黎从另一边下来。 大宅门口对面的马路上,穆泽修孤寂落寞的身影立在路灯下,远远的看着他们。 心黎一抬头便对上他漆黑的眼睛,那么黑,那么亮,又仿佛一瞬间灭了下去。 她深呼了一口气,看着他微微一笑。 天色依旧阴沉沉的,才下午四点,就好像往日五六点钟一样。 昨天傍晚的那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势也不似之前来势汹汹,心黎抿抿唇,抬着的头又微微垂了下去。 “不打算道个别?”薄庭深沉沉的嗓音从背后传过来,如往常一般,又比往常多了一些冷冽。 她转过头看他,视线却最终落在他怀中的衍衍身上。 衍衍说,他想要妈妈……她突然湿了眼眶,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穆泽修,唇角轻轻的扯了扯。然后转过身,毅然决然的跟着薄庭深进了薄家大宅。 穆泽修突然从马路的对面冲了过来,大声的呼喊她的名字,但她置若罔闻。 两人是从偏门进去的。大堂内的宾客从原本的窃窃私语早就转为了高谈阔论。尽管薄家人已经做了解释,但还是不断的有流言蜚语的传出。 路过门口的时候,两人听到了一些,但谁都没有在意,直接进了后面的别墅。 薄奶奶一看到衍衍亲的不得了,“哎呦,我的曾孙总算来了。” 她伸手便要去抱,却被薄庭深躲开了,“奶奶,衍衍睡着了。” 薄奶奶重重的点点头,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衍衍。 薄老爷子叹了口气,“回来就好,你们赶紧去准备下,差不多要开始了。” 薄庭深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心黎,“你先去化妆间,我把衍衍安排好就来。” 心黎点点头,眸光扫到薄老爷子身边的薄启深,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然后看着薄老爷子一笑,转身离开。 薄启深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顿了好几秒才轻笑起来。顾家的千金,还真是蠢…… 薄老爷子蹙蹙眉,“你笑什么?” “没有爷爷,二弟要结婚了,替他高兴。” 薄老爷子睨了他一眼,“赶紧去前厅帮你爸爸妈妈,安抚宾客。” 他点点头,毕恭毕敬的应了声是。 薄庭深将衍衍放在了老爷子和老夫人的床上,看着衍衍沉稳的睡颜,他轻轻的笑了笑。 顿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床上站起来身来,走到窗边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某些人总是不长记性,总要给些教训。 …… 化妆间里。 苏岑是她唯一的伴娘,而她的娘家人,只有慕紫云一个。 她已经换好了婚纱,化妆的部分她自己可以来,所以她把化妆师赶出去了。 慕紫云在商场上是个女强人,此刻看着她对着镜子化妆的模样,竟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妈妈和你哥哥要是能看到这一幕,一定很开心。”慕紫云的眸中闪着泪光,白皙的手指轻抚过她的长发。 闻言,心黎握着眉笔的动作一停,唇角的弧度勾勒着,“姑姑,我明白的。” 她拍拍慕紫云放在她肩上的另一只手,看着镜子轻轻的笑着,“今天我结婚,你应该替我高兴对不对。” 慕紫云重重的点点头,“以后要是有什么委屈,就去找我。” 心黎转头看向她,笑得很甜,“姑姑,你说什么呢?” “对对对,瞧我这话……”慕紫云瞬间回过神来,和心黎对视笑着。 心黎的笑意逐渐收了起来,眉梢轻蹙,“姑姑……” “嗯?”慕紫云疑惑的看着她。 “对不起,当时让你……”她微微垂下了头,明艳的眸中是难掩的抱歉和落寞。 这场婚礼,是她利用慕紫云隐藏多年的伤疤换来的。 慕紫云的笑意凝滞了一下,然后紧紧握住她的手,“小黎,别这么说,我和成清是个遗憾,现在你和庭深结婚,也算弥补了我当年的遗憾。” 说着说着,她眸中竟然闪出了泪光,她慌忙的笑了笑,“不说了,今天这日子我们不说这些,这里有些闷,姑姑出去透透气。” 她点点头。 慕紫云离开了,整个房间只剩下她和苏岑两个人。 苏岑边替她整理后面的裙摆边问,“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衍衍被顾宜萱带走了。”她沉静的回答,“不过现在没事了。” 苏岑眸光一紧,咬牙,“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心黎握住她的手,微微笑了笑,“不管她想干什么事情都过去了。岑岑,顾逸钦来了吗?” “刚刚有在前厅看到他,脸肿的跟个猪头似的。”苏岑提起他就翻白眼,“你问他干什么?” 心黎蹙了蹙眉,没有答她的话。 苏岑倒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今天婚礼出问题的时候,我还真以为你会跟着泽修走……” 说到这里,她还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可没想到啊,你还是选择了……” 心黎沉眸,轻轻笑了一下,精致的妆容将她本就接近完美的脸修饰的更加美丽,在灯光下明艳艳的格外让人着迷。 “黎,虽然这个时候了有些话我说了也没用,但我还是想说……” “我知道。”心黎握住她的手,明媚的眼中流淌着暖暖平和的光芒,淡淡的打断她的话,“岑,你知道吗,今天我找到衍衍的时候,他说他想要妈妈,回来的时候,他在车上睡着了,梦中无意识的叫了一声爸爸,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这些年究竟亏欠了他什么……” 苏岑的心脏蓦然一疼,和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突然间就红了眼眶,“你是想……” “我想过了,我知道待在薄庭深的身边那些秘密迟早会揭开,我想要守住的人和事也迟早守不住,但衍衍,真的很喜欢他呀……” 苏岑抿着唇,红着的眼眶湿湿的,她明艳的妆容映在她的眸底深处,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她咬咬牙,“黎,与其这样,你不如直接告诉他真相,告诉他衍衍就是……”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哽咽了,之后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心黎虽然笑着,但眸中已经覆上了一层晶莹,脑海深处不断重复着苏岑的话,直接告诉他? ---题外话---二更一万字奉上,我还有一个问题,关于小剧场的,有没有想看的,如果有人想看的话,小薰就写,没有就算了~以后每天稳定六千更新,不定时加更~么么哒,大家晚安,明天见! 79.079他隐隐觉得,有什么隐情呼之欲出【六千】 她思忖了几秒钟,看着苏岑摇了摇头,“不能告诉他。” 苏岑猛吸了一口气,“为什么?” 她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她精致的妆容掩去了她脸上所有的情绪,那双眼睛凉凉的,“黎勇回来了。撄” 苏岑的瞳孔一紧,“你说什么?黎勇?偿” 心黎点点头,“告诉了薄庭深,势必会牵出黎勇,会毁掉阮欣然,黎勇也保不住。” “黎勇那个人渣,你保他干什么。”苏岑气不打一处来,美丽精致的脸庞携着浓浓的怒意,“阮欣然出事也不是你的错。黎,你一直试图保住他们两个人,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一点也不领情。” “知道。”她唇角勾了勾,“可黎勇是我的亲舅舅,我妈妈唯一的遗愿就是保住他,阮欣然也是无辜的。而且……” 她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当年她到底是为庭深伤了手,依照庭深的脾气……我不想她最后毁在庭深手里。还有衍衍……” 薄庭深那个人,看起来沉稳温润,其实内心蛰伏着一匹狼,如果知道了真相,再加上衍衍现在的情况,有多人会牵扯其中?第一个,就是她的父亲…… 她想保护的人很多,她已经默默承受了这么多年,不会在这个时候坚持不下去了。 “衍衍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能……”她突然哽咽了一下,“有些事情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没必要拉着他和我一起难受。” “傻。”苏岑白她,说到底,她还是在维护薄庭深。 说到底,苏岑是了解她的,她的顾虑太多,她的爸爸,衍衍的病情,还有一向令她为难的阮欣然…… 所有人都说慕心黎高傲,可是,越是高傲的人,骨子里就越自卑。她褪下面具的样子,只有苏岑见过。 苏岑叹了一口气,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让她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肚子处,“都怪我,如果那年我没有拉着你去伦敦,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心黎看着镜子中的两人,微微一笑,紧紧的握住了她放在她肩上的手,“我说过了不怪你,当年跟着你去伦敦,我从来没后悔过。以后不许你这么说。” 那年苏岑的身世揭开,每天在顾逸钦和身世之间来回的徘徊,中间还夹了一个顾宜萱,那段时间苏岑的情绪确实很崩溃。 所以当苏岑提出去伦敦散心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犹豫。 其实,她是有私心的。因为那时候薄庭深在伦敦。 从十岁到十七岁,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中间有一两次见面的机会,但他的关注点永远在阮欣然的身上。 只是没想到,她的人生在那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是她到伦敦的第一晚,到达酒店的时候被告知她预定的房间出了问题,临时换了房间,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打听薄庭深在哪. 那晚,酒店的房间,她的哭求还历历在目。男人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将她所有的自尊撞得支离破碎。 很痛,但她清楚的意识到,男人的理智和思维并不正常,他甚至认不出她是谁。她不禁想起了十岁那年的绑架案。 第二天一早她接到了苏岑的电话,身旁的男人还在熟睡,她只是看了一眼,然后急匆匆的穿衣服去找苏岑。 等她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他神色漠然的和阮欣然一起离开了酒店。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内心崩塌了。苏岑状态不对,她也无心顾及其他,离开酒店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酒店员工的闲聊,那时候她才知道,她原本预定的房间根本没有问题。 这么多年,她一直想找出当年算计她的人究竟是谁,那天薄庭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发现怀孕是在一个月后,去医院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薄奶奶。 后来,她独自一个人再次去了伦敦,逼婚…… 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神,眨眨眼睛掩去了眸中的情绪,示意苏岑去开门。 印凡英俊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倚在门框上,右手拿着一只玫瑰花,摆出有一个撩人的姿势。“嗨,苏美人!好久不见。” 苏岑无力吐槽,只能翻翻白眼,然后让开了一点,让跟在印凡身后的人进去。 林菁搀扶着薄老太。心黎起身,拖着长长的鱼尾,从另一边去扶她。 薄老太笑意盈盈的,虽然满头的白发,精神头却还是不错的,她双手握住心黎的手,“我的宝贝,快坐下,别再累到了,怀孕头三个月最容易出事。” 心黎一愣,看着薄老太愣了一下,微微的摇了摇头,“奶奶,我没事的,庭深他会照顾我。” 老太太又犯起了糊涂,她说的应该是七年前那场未举行的婚礼,那个婚礼的时间,正好是她怀孕两个多月的时候,她本来打算婚礼前夕告诉薄庭深的,结果赴约前,阮欣然出事了。 那场婚礼知道的人不多,是她在伦敦缠着薄庭深硬要举行的,甚至连双方的家长都没来得及通知。 薄庭深的眸色深了深,落在她的小腹上,自嘲的笑了笑。 老太太转头看向薄庭深,“你可要好好照顾小黎,要是小黎不开心了,我可跟你小子没完。” 林菁脸色有些白,却笑得很灿烂,“心黎怀孕了?” 心黎看了薄庭深一眼,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气势清贵,深沉的眸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贵族气息,淡淡的看着她。 心黎看着林菁微笑,“没有,奶奶开心最重要。” “年轻人害什么羞,趁着年轻早点要孩子,要是没时间带,可以送回老宅,老太太要是能看到自己真正的曾孙,病情一定会好转的。” 心黎本就淡然的表情凝滞了一下,林菁一语双关,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薄庭深走上前来,将她垂在鬓角的头发往耳后捋了捋,“准备好了吗?” 她点点头,伸出双臂给薄庭深整理他的领结,“衍衍呢?” “在奶奶房间里睡觉,我安排了人照顾他,放心,不会有事。” 她微微一笑,余光扫到林菁,仰起头笑得灿然,“妈回来了吗?” 林菁脸色一白。 黎意早就死了,薄庭深从未叫过她一声妈,慕心黎口中的妈指的是,舒晴。 她暗暗咬牙,这女人太聪明,她看似无意识的一句话,将她膈应的站不住脚。 薄庭深看着她唇角勾了勾,这女人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可是一清二楚。 他睨了林菁一眼,旁若无人,“妈在旅游,居无定所的,没联系上。” 她唇角动动,没再说什么。 等到两人走出房间的时候苏岑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上他们,“喂喂,你们就这么把人带走了,也太容易了吧。”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婚礼时间延后,一切流程从简,但即便简单了许多,薄家的排场,又会小到哪里去? 薄庭深没答话,倒是印凡从一边拉住她,将手中的红玫瑰塞到她手里,“苏美人你暴躁了,你是伴娘,来来来,你的伴郎在这边。” 苏岑瞪着他,看到他滑稽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伸出手指戳戳印凡的胸膛,“伴郎不是顾逸钦吗?怎么临时换人了?” 印凡立马捂住胸口做疼痛状,“哎呦,好疼,你得对我负责。” 苏岑白他,提脚向外走去。他急忙跟了上去,“二哥说顾老大破相了,会影响他整个婚礼的美观,让我代替。” 苏岑差点笑出声来,停住脚步转过身看他,她敢打赌,这绝对不是薄庭深的原话。 不过顾逸钦那张脸,确实影响美观,他就应该离开婚礼现场不来才好。不过,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上午的时候还没有。 印凡看她愣在原地,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傻了?” 她拂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向外走。 印凡乐呵呵的跟上,“苏美人,待会如果你抢到捧花的话,我一定给你准备一枚钻戒做贺礼……” 苏岑睨他,“有没有正型?” 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继续和她开玩笑,“新娘子是你的好闺蜜耶,话说你俩不会为了坑我的钻戒作弊吧?” 苏岑瞪他,唇角却浮出了难掩的笑意。 两人说说笑笑的声音直到两人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拐角处,顾逸钦的身影出现,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缓缓吐出青白色的烟雾,将他破了相的脸映衬的极为模糊。幽深的眸一直延续到走廊的尽头。 那里空空荡荡,犹如他荒芜的内心,寸草不生。 …… 婚礼正式开始。心黎挽着薄庭深的胳膊缓缓入场。 宾客之中不少女人投来羡慕却鄙睨的眼光。 慕心黎很美,只是在茉城,没有人可以否认慕心黎的美丽。她五官长的很精致,一切都恰到好处,那双妧媚的眸美得肆意,却又像浮尘中一股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干净澄澈。 如果只看她现在的样子,而不去探究她的过往,她和薄庭深站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 可圈子里谁不知道,陪在薄庭深身边七年的女人是阮欣然,她的亲姐姐…… 她们羡慕慕心黎在落魄狼藉的时候还能嫁进薄家,同时也在心里瞧不起她。 会场静悄悄的,以至于某些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她唇角扬着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一切流程都很顺利。心黎站在台上,明艳的笑意有些凉,她的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严磊的脸庞偶然的撞进她的瞳孔之中。 她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她记得,宾客的名单上并没有严家。由于她和严家的因果,老爷子即便接受她,也不可能请严家的人过来。 薄庭深漆黑的眸毫无变化,悠远深邃看她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她突然朝着他笑了笑。 露西说她放弃了最爱她的穆泽修,苏岑希望她和穆泽修远走高飞。甚至她也动摇过。 如果衍衍没有被顾宜萱带走,或许她现在不会出现在这里。 此刻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的理智是清醒的,她感觉的到男人对她有心结,甚至对七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但她曾经被别人踩在地上践踏的自尊,今天被男人高高的捧起。 这么多年,她努力活成她要成为的样子,却从没想过这样子她想不想要。但她很清楚,她不后悔。 右手的无名指传来冰凉的触感,她看着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的钻戒,眼眶突然湿了。 台下,薄启深的唇角勾着,眉尖微微一挑看着台上的两人有些讥诮。 终于到了扔捧花的环节,心黎背对着众人,没有刻意,捧花却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苏岑的怀里。 印凡嘿嘿一下,上前搂住苏岑的肩膀,“看来我的大钻戒是逃不掉了……” 苏岑瞪他,手肘用力向后一顶,将他推开了,他没有防备,捂着肚子哀嚎了两声。 众人哈哈大笑。顾逸钦的眉心却蹙了起来。 …… 婚礼结束是在晚上九点,宾客都已经散去,除了薄庭深的几个朋友留了下来之外。 老宅的后面有一栋别墅,老爷子特意腾出来给他们做婚房的,虽然他们不会一直住在这里。 衍衍留在老太太那边。 鉴于薄庭深的手段和性子,印凡他们几个也不敢闹得太厉害,只是拉着他喝酒,希望在他醉酒之后吐真言。 苏岑和印凡的关系不错,被印凡强拉着留了下来陪心黎。 几轮酒下去,薄庭深没醉,印凡倒是有些醉意了,举着酒杯摇摇晃晃的,“二哥,你一定要对我女神好……” 薄庭深微微抬眸,“你醉了。” “我没醉。”印凡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你根本不知道这几年我女神过得有多辛苦,你要是敢不对她好,我就……” 他突然打了个酒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苏岑眉目一蹙,“印凡,你再敢胡说八道……” 薄庭深眉目狠狠蹙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苏岑,又若无其事的将目光收回。 心黎从桌子下面握住了苏岑的手,看着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别担心。 有人起哄,“印凡,你就怎样?你喜欢的明明是你的苏美人,却对着二嫂喊女神,不怕后院起火呀?” 众人哈哈大笑,苏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下意识的看向顾逸钦,他眉目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 “你们懂个啥?”印凡酒劲上来了,“女神之所以能称为女神,肯定有让我敬佩的地方。” 众人挑眉,能让印凡敬佩的人?除了薄二,还有吗? 印凡被人一刺激,直接打开了话匣子,“你们不知道,二嫂当初在加州,可让人佩服啦。她是慕家的千金欸,身上一点大小姐的架子都没有。” 薄庭深蹙了蹙眉,淡淡的眸光若有若无的看向一旁脸色渐变的女人。 印凡继续说着,他和慕心黎第一次见面是在加州的唐人街上,慕心黎为了一个钱包追了小偷一条街,最后是印凡帮她拦了下来。 她甚至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便清点钱包里的钱,他眼尖看到了,里面只有二十美元。他当时要替她报警,她只是看着他淡淡笑了一下,说了句不用了,钱没少。 印凡出身名门,当时只觉得奇怪,为了二十美元这么拼命至于吗? 后来再次见她是在学校里,不知道是同为东方人的缘故还是她长相本就出众,印凡一眼就认出她了,也是从那次,印凡认识了苏岑。 再后来的接触中,印凡发现她一连打几份工,她在咖啡店里做过服务员,在餐厅里洗过盘子,白天上课,晚上做工,印凡其实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多,却被她身上的那股子韧劲所征服。 “我记得二嫂最艰难的时候还睡过公园的长椅对吧?”印凡喋喋不休的说着,“但即便如此,女神也没向任何人低过头,我主动的帮助也不肯接受,要不是后来慕家的人找过来,我都不敢相信她居然是慕家的千金。” 慕家是百年豪门,那时候的她,身为慕家备受宠爱的小公主,活得比任何人都要落魄。 心黎的眉心拧得紧紧的,“印凡,你喝多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没喝多,你有什么事总是一个人扛,我都替你急,你要朋友有什么用啊?”印凡越说越激动,丝毫没有注意到薄庭深阴沉的脸色,“还好,你以后有二哥了。” 众人面面相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闹洞房什么的算了吧。 心黎下意识的握紧了手心,朋友?除了苏岑,她的确没有任何朋友。 薄庭深眸底的涟漪一圈圈的漾了上来,还记得那天在顾家,她讥诮的对穆泽修说,她还不至于落到睡大街的地步…… 当时他只觉得嘲讽,却从来没想过发生过。 她是慕心黎,矜贵娇气的千金小姐,她怎么可能却受那种苦,服务员?刷盘子?她那双纤巧白皙的手,最适合的事是弹钢琴。 这女人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他意外,推翻他所有的认知。 逃婚了,为什么连家也不回了,甚至宁愿跑去睡大街也不愿联系家里?他隐隐觉得,有什么隐情呼之欲出。 “所以二哥,你要好好对我女神,茉城的那些流言一定不是真的,她从来就不是个擅长解释的人。对了,我记得女神省吃俭用去过很多地方,苏美人说你在找人,找到了吗?” “滚。”苏岑突然站了起来,唇色被她咬的苍白。这些都是心黎心底最深的秘密和脆弱,她怎么受得了被人当众说出来,而且还是在薄庭深的面前。 她那么骄傲,她不需要去解释什么,所有的解释都是对她自尊的践踏。 印凡愣愣的看着她,接下来的话卡在喉间。 薄庭深的脸部的线条越发的深沉,大掌握住她的手,将她紧攥着的手指掰开。她的掌心已经出了一层汗,明眸中的慌张一点也没逃过薄庭深的眼睛。 ---题外话---谢谢大家的月票鲜花和荷包,今天的六千奉上,大家放心,每天的更新肯定会准时在凌晨三点以前奉上,绝不断更,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明天见! 80.080我不想恨你都恨的这么没有理由 她有事瞒着他……薄庭深握紧了她的手。她下意识的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 “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苏岑跟着她起身偿。 薄庭深看着她有些仓皇的背影,波澜不兴的眸渐渐沉了下去,他余光从顾逸钦的脸上扫过去,他的半边脸依旧肿着,视线落在苏岑离开的方向撄。 印凡的酒醒了一大半,看着沉默的众人眨了眨眼睛,“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在他的认知当中,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是看苏岑和慕心黎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但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便遍体鳞伤,也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伤疤。 薄庭深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嘲弄,“还知道些什么,继续说下去,她要找什么人?” 印凡再怎么蠢也听得出他话里不同寻常的意味,急忙摆摆手,“二哥,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不是他故意隐瞒,是他真的不知道。当时在美国他们关系是不错,但苏岑和慕心黎始终对他有防备,他能感觉到这两人身上有很多的故事,但始终探究不透。 今天说出来也是无意。 薄庭深没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了看。有问题。这些年,慕长忠对他这个女儿怎么样外界有目共睹。 可她都做了些什么?她这些年在败坏慕家名声这件事上不懈努力,甚至利用阮欣然搞垮慕家,她对慕家有股莫名的恨意,却对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不留余力。 他越来越觉得奇怪,甚至事情的时间太过巧合,她以前将慕家视为她高傲的资本,是什么时候变了……好像是她逃婚后…… 他问过逃婚的原因,她除了对不起再无其他的解释。薄庭深沉寂的眸中波澜暗涌。还有爷爷对她的态度…… 慕心黎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薄庭深和印凡,她笑了一下,“结束了?” 薄庭深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淡淡的垂了下去,把玩着手中的扑克牌。 她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苏岑,“太晚了,你今天留在这里吧。” 印凡看着她,唇角抽动了好几下,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她看着印凡笑了笑,“你喝多了,我让你司机送你回去。” 印凡点点头,跟着她走。 印凡上车之前突然拉住她,她疑惑的看了印凡一眼,温淡的眉目之间依旧是她一如既往的从容。 “心黎,我……对不起……”他抱歉。 心黎看着他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那段日子已经离我很远了,突然想起来有点恍惚……” “可是二哥他……”印凡蹙蹙眉,他不傻,自然感觉到薄庭深情绪的不对劲。 虽然他回国的时间比较晚,但对薄庭深和慕心黎之间的事情还是有了解的,尤其七年前那段历史,他知道薄庭深曾经为了一个女人九死一生,但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是慕心黎。 当听到他说慕心黎在找一个人时,他明明很在意。 “印凡,我们是朋友,我知道你的意思。”她回头往别墅里看了一眼,二楼的房间亮着,她唇角扬了扬,“你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印凡点点头,迟疑了一下,“我听顾老大说你七年前和二哥……” 心黎的笑意一凝。印凡蹙了下眉,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没有男人会受得了,你有没有想过二哥当时的处境……” 新娘跑了,虽然那场婚礼知道的人不多,但终究是一个男人被抛弃的耻辱。 心黎抿抿唇,两只手下意识的攥紧身上的裙摆。 “还是解释一下吧,他这几年并不好过。”印凡关上车门。 心黎看着那辆车子在瞳孔之中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拐角处,她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别墅。 二楼的卧室窗口亮着暖洋洋的灯光,她荒芜已久的内心,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印凡说的不错,她当时走的无声无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侮辱。更何况,他是薄庭深…… 甚至这段时间她待在他的身边,她能感觉到他身上强烈的恨意。他恨她…… 她紧呡着唇,凉凉的风吹在身上,将她额角的几缕碎发吹得凌乱,犹如她乱糟糟的内心。 …… 走廊的拐角处,苏岑深呼了一口气,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她只是冷冷瞥了顾逸钦一眼,然后从他身边绕过去。 顾逸钦粗粝的手指突然擒住她的胳膊,将她硬生生的扯了回来抵在墙上。 苏岑蹙眉,被他困在他的手臂和墙壁之前,男人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脸上,携着淡淡的酒香和男性荷尔蒙。 “让开。”她沉着嗓子,伸手从一侧去推他按在墙上的手臂。 顾逸钦表情沉沉的,漆黑的眸也深得吓人。 他手臂上的力道很大,苏岑根本无法将他推开,索性抬起头瞪着眼睛和他对视。 他的脸肿着,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俊逸和清贵。 “让开!”她重复了一遍。 整条走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顾逸钦盯着她那张精致清丽的小脸看了许久才开口,“你和印凡是什么关系?” 今天一整天,她和印凡之间的互动和默契将他的眼睛刺激的发烫,再加上慕心黎的警告,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冲动。 苏岑愣了一下,男人阴沉的嗓音更是让她生气,“什么关系和你有关系吗?你让开,你信不信我喊人了?” 顾逸钦没动,唇角邪肆的勾了一下,“你十七岁就跟了我了,前不久我们才睡过,现在你说我们没关系?” 苏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被气得通红,冷嗤,“我去你妈的,顾逸钦你有毛病是不是?年轻时眼瞎,没分清人和渣的区别。” 顾逸钦的脸色铁青,呼吸也越来越重。 苏岑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有恃无恐的和他对视。她看到男人满是阴鸷的眸眯了起来,其中怒意翻滚。 她冷笑着,“滚开,顾逸钦,别让我瞧不起你。” 顾逸钦的怒气翻腾而出,按在墙上的五指往手心里握拢,分明的指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苏岑……” 他沉沉的语句像是从嗓子中挤出来的一样,咬牙切齿。 苏岑心里滞了一下,男人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她认识顾逸钦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满身戾气的样子,咬牙切齿,大多是因为无可奈何。 但这种想法只持续了几秒钟,她依旧冷眼看着他,眸中是最直接的冷嘲。 “你觉得你能和顾家脱得了关系吗?” 苏岑呼吸一顿,心脏蜷缩的厉害,勾勒着嘲讽的唇角抿了起来,她冷冷的撇过脸,“顾逸钦,你究竟想怎么样,你费尽心思的维护你的小侄女,却还想绑着我,上次你的小侄女差点要了我的命,我还年轻,不想死,你们顾家,我高攀不起。” 顾逸钦冷毅的线条越来越淡,沉沉的眸中是苏岑读不懂的落寞。苏岑看了他许久,想从眼中找出她期待的情绪,但明显失败了。她微微垂眸,掩住了眸底的酸涩和难堪。 她双手撑在他的胸前去推他,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胸膛的肌肉坚硬如铁,灼人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入掌心。 苏岑气结,抬起腿朝着他的脚狠狠踩了一下。高跟鞋又高又细的鞋跟将他的皮鞋踩的凹进去一块,一种压迫性的疼痛从脚趾蔓延。 顾逸钦猝不及防,力道稍稍松了一些。苏岑趁机用力推开他,趾高气昂的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顾逸钦失笑,那一瞬间,他竟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慕心黎的影子,人要是在一起待久了,会越来越像。 苏岑打开了一旁客房的门,没看他一眼便直接进去,紧接着用力甩了一下门。 没听到意料之内的砰的关门的声音,男人闷哼的声音倒从背后传来了。 她心脏一紧,蓦然回头,顾逸钦的一只脚夹在门与门框之间。被门狠狠夹了一下,他整条腿瞬间没了知觉,紧接着疼痛感便从腿上蔓延到了全身,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苏岑眉心狠狠蹙了一下,脚步下意识的往他身边迈了一步,却有蓦然停下,眉目冷冷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博同情吗?” 妈的,为什么被门挤的不是他的脑袋? 顾逸钦凝眉,即便腿疼的厉害,他依旧站的笔挺,盯着她沉沉的看了一会儿,突然长臂一捞将她揽入怀中,一个回转将她抵在墙上,一只脚一勾,刚刚没关上的门顺利关上,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 她挣扎了几下,顾逸钦腾出一只手钳住她的双手,更有利的去攻占她的阵地城池。 苏岑呜呜了好几下,直到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顾逸钦才放过她。 她狠狠的瞪着顾逸钦,却再也找不到男人眸底的冷漠,反而有着一股她说不出的落寞。 “给我点时间,我会把宜萱的事情处理好,给你一个交代。” 苏岑冷笑,用力推开他,“不需要,我从来没想过回顾家,也不想和顾家扯上任何关系。你想维护谁是你的事情。” “岑……”他低低的叫了一声,“宜萱的事……” “我说过了不需要向我解释。”苏岑蹙着眉,刻意压低的声音依旧听得出声嘶力竭,“顾逸钦,你滚出去。” 顾逸钦看着她,握拳,“我有我的难处。” “你的一切都和我无关,我们之间不可能,或者我应该叫你一声叔叔,这样你是不是就清醒了?”她几乎被逼得哭出声来, 顾逸钦的眸一暗,再度压上她的唇。不似刚刚的粗暴,携着清冽的酒香和烟草味,流连于她的唇齿间。 苏岑紧握着双拳,指甲陷入掌心的嫩肉,明明知道不可以,可她就是舍不得推开。 许久,他松开她,“我不在乎,不许你和印凡走得近……” 苏岑咬牙,握拳瞪着他,“关你什么事,你还想管你侄女谈恋爱的事?” 顾逸钦眸光一紧,将她抱起来丢到床上,随即便覆了上来,她身上本就穿着礼服,更方便他做事。 他轻笑,将挣扎的女人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你见过这样的叔侄?” 苏岑咬牙,用脚去踢他。却被他轻易的扼住脚踝,“顾逸钦,是不是上了自己的侄女很有成就感?” 他眸光一滞,看着那张脸眯了眯眸,“有没有成就感,上了才知道。” …… 心黎回到房间的时候只剩下薄庭深一个人。他整个人沉沉的坐在沙发上,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青白色的烟雾将他映衬的极为懒散模糊。 心黎蹙了蹙眉,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苏岑呢?” “去客房休息了。”他沉沉的嗓音传过来,携着一层漠漠的冷意。 心黎的动作一滞,转过身看着他扬了扬唇角。 薄庭深多精明,肯定会从印凡的那些话中察觉出什么,但她并不打算解释。 她转身走到他的身边,去收拾桌子上的狼藉,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好几个烟头。她愣了愣神,扯开唇角看着他笑了笑,“别抽那么多烟了,对身体不好。” 薄庭深抬眸睨她一眼,视线落在她那双白皙纤细的手上。他眸光暗了暗,将抽了一半的香烟扔进烟灰缸里,紧接着便握住了那双柔若无骨的手。 心黎动作一顿,抬起眸疑惑的看着他。 他深邃的眸如同大海深处,黑黢黢的探不到底。 心黎试图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却被他攥的更紧。 “怎么了?” 他没答话,拉着她的手用力一扯,紧接着一个翻身便把她压在了沙发上。男人的力道不重,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双手被他禁锢在胸前。 他像是在对待一件艺术品一般,粗粝的手指在她的手上游走。 心黎抿抿唇,一时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试图推开他,“我去把衍衍接回来。” 他没有任何表情,“衍衍今天和奶奶睡。” “他会吵到奶奶。” “奶奶喜欢被他吵。” 男人的嗓音沉沉的,却并不让人觉得冷漠,心黎愣了愣,“那你先起来,我把桌子收拾一下。” 薄庭深真的起来了。心黎直起身,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男人横抱起来,她惊呼了一声,直起头愣愣的看着他。 他的下巴泛着青色的胡茬,清贵而又懒散。胸腔传来的心跳声健将有力,心黎抿抿唇,唇角刚动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薄庭深堵了回去。 “那些先放着,明天佣人收拾。” 心黎咬咬唇,点了点头。 他今天喝了不少的酒,浑身散发着清冽的酒香。 薄庭深只是将她放在床上,婚礼结束后,她换了一件红色的旗袍,此时在柔和的灯光的映照下,她整个人都闪着魅惑的光芒。 薄庭深生生的压下心里的那份悸动,依旧沉着眸,“不准备解释一下?” 心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笑,“如果是在我在美国的生活,没什么好解释的。” 事实上,从她逃婚的那刻起,她就再也没接受过慕长忠的一分钱。 薄庭深抬眸看了看她,“当时为什么不回家?” 心黎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他深沉的眉目之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看似平常的问句,却隐藏着他心里最深的疑问。 半晌,她抿唇,“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当初去伦敦纠缠你,绝对不是心血来潮,我逃婚也不是故意的。” 薄庭深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回家。” 回了家,他至少还能知道她的消息,也不至于后来让他差点丧了命。 心黎眉心紧紧的揪着,半晌,她闭了闭眼睛,将头瞥向一边。 薄庭深瞳孔重重一缩,蓦然吻上她的唇,她什么都不肯说,他的理智已经被她折磨的不剩分毫。 半晌,他终于松开她,她身上旗袍的扣子已经被他解开了大半。 “跟慕家是怎么反目的?”他目光依旧沉沉的,甚至比她还要冷静,开门见山的问。 心黎咬咬唇,心里的防线被他一而再的击溃,他永远正中问题的核心。 她还是闭口不答,薄庭深冷笑了一声,起身就要离开,心黎愣,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胳膊。 薄庭深回过头看她。 “给我点时间。” “多久?”薄庭深深沉的眸底起了一层火焰,“心黎,有些事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最起码让我知道为什么,我不想恨你都恨的这么没有理由。” 连印凡那小子都比他了解,他以前只觉得是她任性妄为,可听到印凡那些话,他可以很笃定,当年的事情一定有原因。 他被这件事缠绕了七年,第一次有被人欺骗的感觉。 心黎的眼眶一热,愣愣的看着他,她坐在床上,全身传来密密麻麻的颤抖。 这是第一次薄庭深在她的面前说这样的话。恨她恨得没有理由……这句话重重的击在她的胸口。 她明艳的眸起了一层雾气,直起身,一颗颗的解开自己剩下的扣子。 薄庭深眸一暗,上前抓住她的手,“干什么?” 她仰头,看着他微微笑,“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庭深,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就是没有理由的招人恨。” 她的心脏剧烈的蜷缩着,脸上的笑意却不断的扩大。 他现在这样没有理由的恨着她,至少比他知道她和慕家反目的理由后绝望发疯强。疯子只有她一个就够了,她的父亲还躺在病床上,她不敢冒这个险。 薄庭深瞳孔深处的火焰越来越旺,有一部分来自怒气,还有一部分,来自身体苏醒的谷欠望。他想知道的,谁也瞒不住! ---题外话---小剧场薰会在评论区发,明天见~ 81.081承希……承载着她所有的希望 薄庭深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翻身将她压入身下,她清澈的眸如同山间的一溪清泉,从他的眸中流入心间。 她脸上的妆容还未洗去,精致的五官在温和的灯光下静谧美好,掩去了她一贯的张扬和明媚。 今天这个婚礼原本在七年前就该完成,七年前的那晚她就该这样被他压在身上,可那天晚上,她在哪里撄? 他的瞳孔重重一缩,眸底深处卷起了一个大大的旋涡,他低头,封上了她美得致命的唇。 他明明是恨她的,可这女人对他来说就是致命的罂粟,从他第一次沾染便再也戒不掉了偿。 顾逸钦不止一次提醒过他这女人不能碰,她昭然若揭的目的,还有她的哥哥……都是他们之间的鸿沟,可他就是鬼迷了心窍。 他的薄唇沿着她的唇一路向下。 心黎咬唇,努力克制着她有些颤抖的嗓音,“阿深……我去洗个澡……” 布料被撕碎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薄庭深的动作没有停下半分。 她全身的肌肤在橘黄色的台灯灯光下染上了一层粉红色。 薄庭深有些沉重的呼吸在整个寂寂无声的夜晚格外的清晰,心黎咬着唇,双手颤抖着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她想,他是喜欢这样的的吧?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他,却被他的大掌紧紧握住。心黎一愣,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他。 他的眸子黑黑的,除了尚未平息的谷欠望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有些事情你不想说我可以不问,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取-悦我。” 他连嗓音都是一贯的深沉。她是高傲的慕心黎,即便他心里是有些期待,但心里还是有些抗拒,抗拒她为了掩盖那些过去而放下高傲去取-悦他。 他心里莫名的不爽,也越来越对真相感到好奇,高傲如她,究竟是什么真相让她如此费尽心机的去隐瞒? 七年来,他除了恨以外,从未对当年的事情好奇过,一方面,他和慕心黎形同陌路,一方面,因为他愧对阮欣然,也不想在和她有过多的牵扯。 可现在,她离他那么近,真相离他却那么远。 他和她亲热也不是一次两次。她太理智了,即便每次她的身体都达到了极致,但她却始终保持着清醒的理智。身体诚实,理智却战胜了身体。 一股冷意从地面缓缓上升,她现在故意的逢迎和太强的目的性让他觉得很挫败,甚至觉得无趣。 她清澈的眸瞬间像冻结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掌心传来炙热的温度,紧接着便起了身。 心黎咬唇,又长又卷的睫毛扑扇了两下,她突然从背后抱住他,纤长的玉-臂环住他的腰,她身上的遮蔽已经退下,但他却穿戴整齐,除了白衬衫上有些褶皱之外再看不出其他。 她轻轻的靠在他的背上。 薄庭深的背下意识挺的笔直,背部的肌肉也紧绷起来。 他眸里酝酿着一团火,一路向下蔓延,“放开!” “庭深……”她没放,还重了重力道,“抱歉,我没有刻意,这是我作为妻子应该做的,我自愿……” 印凡的话点醒了她,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欠薄庭深什么,但只是她自己觉得。况且,她性格如此,她不知道薄庭深想要什么,但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东西,就得用另一样东西来换。 他眯眸,大掌放在她圈住他腰的手,然后用力的掰开,转身。 女人的双眸沉静的如同无波无澜的水面,携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和傲气,没有丝毫的委屈。正是她眼神里的这股傲气,总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薄庭深握住她手的力道重了重,蓦然将她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 她被他抵在墙上,花洒里流出热气腾腾温度正好的热水,正好浇在两人的头顶。 薄庭深全身的衣服都湿~了,他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身上,腾出双手除去自己身上的束缚。 心黎抿着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着自己理智。 他像是一个指点江山的王者,在她的身上攻城掠地,逼得她节节败退。 直到感觉自己濒临爆发的情绪纾解了一点,他才抱着她迈进浴缸。 心黎趴在他的身上,精致的脸逐渐染上了一层无力的委屈。 薄庭深低低的笑,“这就不行了?” 她抬眸,明眸璀璨傲气依然,却携着淡淡的小女人的嗔怒。 她瞪他一眼,然后眼皮垂了下去,小手在他胸前画着圈。 薄庭深的眸底再次起了一层火,却不动声色,任由她去。 她的手往下,落在薄庭深的侧腰上,那里有一道长长的疤,心黎早就发现了,只是今天她才有心情去临摹那条疤的形状。 七年前没有……她有很多的秘密,但似乎他身上的秘密也不少。 他背上的疤不少,但这条太过骇人,“怎么弄的?” 薄庭深的眸一深,“别乱碰。” 她下意识的缩回手,却被他用力的握住,“迫不及待了?” 她脸一红,撇过脸去,从他身上爬来。 只是还没完全起来,他的另一只手却揽住她的腰,用力的一按,她重新跌了回去。 心黎咬唇,狠狠的瞪着他。 他轻笑,抱着她出去。 他蜜色的肌肉坚硬如铁,有力的心跳砰砰的跳着,让人格外的有安全感。 她深呼了一口气,“薄庭深……” “嗯?” “你以后会对衍衍好的对吧。” 薄庭深低头,“怎么不问问我会不会对你好?” 她偏头,“因为……我没有值得你对我好的理由啊……” 她一向有自知之明,直到现在她依然没给他个解释,甚至剥夺了他某些权利,所以她不配。 可是衍衍不一样,他只是个孩子,如果当初不是她,衍衍生下来就该是集万千宠爱的在蜜罐里长大,也不会耽误病情受苦。 她看着男人深沉却温淡的眉眼,似乎只是一眼就可以让人沉沦其中。她甚至想,这样的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是什么样的…… 薄庭深睨她一眼,冷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聪明。” “我要是不聪明,哪会这么容易就嫁给你。”她明媚的笑。 说到底,她是比阮欣然聪明一些。阮欣然太过清高,向来不会低头。 可她不一样,在美国的几年早就将她的棱角磨平了,她曾经一个人孤苦无依异国他乡过着最底层被人嘲讽奚落的生活,也曾经出入上流社会被人高高捧起。 家族更是几经波折。 她太懂得人情世故了,也懂得低头并不是放下自尊和高傲。 她懂,阮欣然却不懂。 所以,她得到了薄庭深。 薄庭深眸色暗了暗,之所以答应娶她的原因,连他自己都有点说不清楚。 她眸光依旧清澈,清澈的从中探究不出任何东西。她眨了眨眼睛,有些疲累。 薄庭深将她放在床~上,她翻了个身,轻轻扯过被子。 他眸色一暗,紧接着便覆了上来,俯首在她的耳根处吐着热气,低迷喑哑的嗓音携着魅人心弦的旋律,“夜还很长。” 心黎不记得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记得她昏昏睡去之后,男人依旧不知疲累。 …… 心黎做了个梦。很漫长,很心悸。 加州,一个肚子很大的女人走在街头。一张具有东方古典美人的脸憔悴不堪,穿着并非大牌,甚至叫不出牌子,但穿在女人的身上别有一番韵味。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唇角挂着浅淡却满足的笑意。 马路对面突然驶来了一辆车子像是失控一般,女人来不及躲闪,被撞到在地。 肇事车辆没停,只是转了个弯,急速离开现场。 耀眼的红色灼伤了女人的眼睛,源源不断的血液从体内流出。女人甚至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但依旧咬着牙坚持。 黑色的玛莎拉蒂停在路边,俊逸不凡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女人抓~住男人笔直的裤管,气若游丝,“救救……我的孩子……” 男人眉心一蹙,急忙抱起地上的女人送往医院。 女人的伤势不重,只是孩子已经足月,这么一撞,有难产的迹象。 心黎的眉心紧紧的蹙着,这段被她尘封已久的记忆毫无预兆的闯入她的梦中。冰冷的手术台,令她难受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她当时的痛苦和坚持,一下子全都涌了过来。 孩子,那是她躺在手术台上八个小时才换来的孩子,刚刚听到孩子的哭声她便晕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醒来了的时候病床边坐着一个温润如风的男子,看着他轻笑,“醒了?” “我的孩子呢?”她声音沙哑的厉害。 “在那里。”男人指着一边的婴儿床,床上,一个小小的男婴安静的睡着,“不过孩子的身体,有点弱。” 苏岑是后来赶过来的。 她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承希……承载着她所有的希望。 突然间画面一转,有些破落的出租屋内,屋内一片狼藉,一些丢失的现金,还有消失不见的孩子…… 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抽了一下。 “承希……”心黎突然叫出声,然后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无数次从这段噩梦中惊醒,冰冷的夜晚,除了她满是伤疤的心脏之外再无其他。 承希,她的承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她辗转找过很多地方,但始终一无所获。 她动了动眸,下意识的爬起来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却正好撞进薄庭深漆黑的眸里。 她一愣,才缓过神来。 因为噩梦和回忆给她带来的痛苦,她胸口依旧剧烈的起伏着。 薄庭深脸上的情绪深不见底,递过来一旁的水杯,“做噩梦了?” 她将水杯接过来,猛喝了一口压住胸口传来的心悸,“对不起,吵醒你了吧。” 她将水杯放到她这边的床头柜上,用手大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脸色煞白,像是虚脱了一般。 薄庭深深邃的眸沉了沉,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她身上起了一层薄汗,黏黏糊糊的。 “承希是谁?”她刚刚在梦里,可不止喊了一次。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从来不止一个,陌生的名字从她口中喊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薄先生的胸腔突然升起一股烦闷感和嫉妒感,甚至还夹着一点……危机感。 心黎揉着太阳穴的动作猛然一顿,因为心悸而有些涣散的眸瞬间凝聚。在薄庭深怀里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我刚刚……” 薄庭深眉心蹙了蹙,将她搂得更紧,“不想让我知道?” 她眸又是一滞,身上的颤抖更加明显。 薄庭深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便堵上了她的唇,灵巧霸道的舌撬开她的贝齿,掠夺她的一切,“不说?我们做点别的。” 心黎用手去推他,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束缚住了双手。 她微微撇头,窗户昨晚被她打开了一条缝,凉凉的风吹了进来,窗帘被吹开一条缝,外面的天空,泛着暗青的颜色。 “庭深,天亮了……” 他直接无视她的话,用最直接的行动代替了他所有的语言。 心黎咬唇,默默承受着他给予她的热情。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紧接着衍衍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姐姐,开门……” “哎呦我的小曾孙,爸爸妈妈还在睡觉,我们先去一边玩。” 老太太字字清晰却泛着糊涂的话也传了进来,心黎薄庭深同时一愣。 薄庭深的动作一顿,眉心不悦的蹙了起来。 心黎推他,“快出去,奶奶和衍衍在外面。” 薄庭深咬牙,额角的青筋拧了起来,这个时候出来,他会有问题的。 门外的声音再次传来。 “姐姐肯定醒了,我要进去看看……” “别急,太奶奶帮你开门。” 薄庭深的眸一紧,紧接着便听到了咔嚓一声开门的声音。他暗暗咬牙,低眸看了一眼两人此时的样子,他这奶奶,还真是会给他添乱。 心黎用了力气想把他推开,这一幕要是让衍衍和老太太看到,丢死人了…… 可薄庭深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推开的,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一手环着她的腰将她捞了起来,带着她就往一旁的卫生间闪去。 房门和卫生间的门同时打开关上,心黎被他抵在墙上。男人深沉俊逸的脸近在咫尺,她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离开她,这男人…… 她暗自咬牙,狠狠的抓着男人的背。 一门之隔,衍衍和老太太的话也越发的清晰,“真奇怪,天还没亮这俩人干什么去了,衍衍,我们去别处找找……” “好。” 心黎竖起耳朵听,直到房间传来关门的声音,她中重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同力去推男人,“起开。” 她带着恼羞成怒的意味,惹得男人轻笑。 她眉心一蹙,紧呡着唇。 心黎咬牙,“……衍衍要找我……” 他笑,语调却不急不缓的,“太太,一心不能二用……” 她瞪着他,用力咬了一口。 男人的眸色一深,挂着揶揄的脸色紧绷起来,“承希是谁?” 他又问了一次。 心黎握拳,摇摇头,依旧咬着唇不语。 他挑挑眉,心黎一愣,直起头茫然的看着他。 他唇角挂着笑,“说不说?” 她拧眉,攥紧了拳头瞪着他。挣扎了两下。 薄庭深倒吸了一口气。 “故意的是不是?” 本来是想戏弄一下她,看看她彻底落败的样子,这下倒好,最后受折磨的反倒是他。 …… 两人起床的时候接近七点多钟。房间被他们弄得一片狼藉,心黎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出来。 衍衍不知道被老太太带去了哪里玩,她也乐得清闲,转身去找了苏岑。 苏岑的客房离他们的卧室不远,她敲了敲门,里面空荡荡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拧了拧眉。 房间并没有反锁,心黎迟疑了一下,拧开门进去,“岑岑,你睡醒了吗?” 整个房间空无一人,大床上-凌乱不堪,依照苏岑的性格,她从来不允许自己的床上这么乱的。 空气中传来某些和平时不一样的味道。心黎眸光下意识的一紧,她才刚刚经历过,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 她眉心一蹙,隐隐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苏岑……” 她沉着嗓子叫了一声。 卫生间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她直勾勾的朝着卫生间走去,门被反锁了,她用力的拍着门,“苏岑,开门……” 薄庭深正好从这里经过,看她情绪有些失控拍着卫生间的门,蹙了蹙眉心,“怎么了?” “有备用钥匙吗?”她回过头。 薄庭深看了她三秒,点点头,“有,我去给你拿。” 门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打开了。苏岑和顾逸钦同时从里面走出来,穿戴整齐,倒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下一秒,心黎的眸光就落在了苏岑的脖子上,以及苏岑那努力隐忍的表情被她一起纳入眼中。 她眼圈突然红了,走上前去忽然甩了顾逸钦一个大耳刮子,“混蛋,不是警告过你不许伤害她吗?你对得起她吗?对得起顾老吗?” 顾逸钦邪肆的笑了,被打偏的头转回来,“你对得起庭深吗?” 尽管她不追究宜萱的事情,但提起朋友,他看着这个女人也是有恨的。 她咬牙,背后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在她的不远处停下。 ---题外话---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猜到救心黎的那个男人是谁,前文中有提到过的。大家对文有看法和意见的话可以提出来~么么哒,明天见~ 82.082他又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心黎背部下意识的僵了一下,眉心狠狠的蹙起,站在原地没动,唯有一双璀璨的明眸格外的凉。 那凉意直勾勾的落在顾逸钦的身上,七年来,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毫不避讳的问她对不对得起薄庭深。 背后的目光太过灼热,周围的气息太过冷淡,时间仿佛被定格一般,只有苏岑看得出来,她越发平静的表面之下隐藏的是翻腾而起的惊涛骇浪撄。 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用强大外表伪装起来的脆弱的女人,这些年她在加州,在照顾衍衍的了时候吃了多少苦? 她十七岁前是什么样子,她十岁之前又是什么样子的偿? 她再也找不回十七岁之前的青春和活力,也找不回十岁之前的天真和烂漫,甚至早在四五岁的时候,她就为他留起了长发,穿起了裙子,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弹起了她一开始并不怎么感兴趣的钢琴。 她眼里再也没有璀璨的阳光,她再也不会像个男孩子一般去爬树,去钻墙上的洞,拿着玩具枪玩冒险的游戏。她璀璨明亮的眸光暗了下去,死气沉沉毫无波澜。 她让自己活在灯光下,那双眸依旧明艳动人,但总少了几分生气。承希的出生,让她的眸中再次燃起了点点的星光,虽然不亮,却流淌着暖意和希望。 但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八个月,那场变故突如其来。承希从此杳无音信,林筱的刻意刁难,还有和慕家的关系恶化。 穆泽修是她昏暗的日子最美的意外,也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段时间,她那双有着美丽轮廓的眸甚至透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还好,后来她有了衍衍…… 这些,薄庭深都不知道。 二十年,一个女人最美的一段时光被他糟蹋了,甚至她还要用整个余生来填补和救赎。 凭什么? 她就算对不起所有人,但她最对得起的人就是薄庭深。相反,都是薄庭深欠她的。 苏岑突然湿了眼眶,走上前去反手给了顾逸钦一巴掌,“你没资格指责她,你了解过她吗?你凭什么这么说。” 顾逸钦连续挨了两巴掌,只是直起头看了她一眼,眸光阴鸷。 心黎向前走了两步,心里揪着,依旧冷冷淡淡的,“我对得起谁对不起谁不用你管,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离苏岑远一点。” 顾逸钦眯眸,没看她。只是冷冷的睨着苏岑。苏岑同样瞪着他,眸里淡淡的寒意和坦荡让他忍不住心悸。 “顾逸钦,你知道我的性格,逼急了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来。”心黎冷笑着,瞪大的眸冒着寒意,目赤欲裂。 薄庭深蹙着眉,听到这句话上前把她往后拉了拉,“心黎!” 她只是转过头睨了他一眼,凌厉的目光在触及他眸光的那一刻划过一丝柔软,随即被她隐藏了下去,她冷冷的甩开他的手,“你让开。” 薄庭深沉眸,本来温淡的眸冷冷的,房间内的气氛再度冷了起来,他再次伸出手去抓她的胳膊,强势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好了,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解决。” “你走开。”心黎的声调很高,携着令人无法忽视而又心悸的怒气,“顾逸钦,你会毁了她的?是不是逼死她了你就甘心了?” 死这个字眼传入耳中,顾逸钦的脸色下意识的一沉,还没来得及说话,她便又开口了,“你他妈就是一个混蛋。” 他眸色沉沉,却没反驳。 是,他就是一个混蛋。 气氛越来越僵,薄庭深拧眉,“心黎,我们先出去,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 “解决?”她怒极反笑,扬唇反讥,“他就是个疯子他怎么解决,我不管他要干什么,苏岑是无辜的,能不能请他放过我朋友?” 薄庭深抿唇,握着她手的力道不断加重。 她是苏岑的朋友,站在苏岑那边也无可厚非,可顾逸钦也有顾逸钦的为难之处。 她怨恨顾逸钦毁了苏岑,但他知道真相。他还记得当时说那句“她是我不是”时的语气和深情,有不甘,有落寞,但更多的是希望。冥冥中,他们又有了另一种可能。 就像石缝中的一株小草,处境艰难,却生机勃勃。 “心黎……” 他们四个就像是陷入了一种循环,为了各自的朋友无休止的争吵,努力和付出。 苏岑愣了愣,水眸中虽然有雾气,但却透着一股韧劲儿。 她想,此时最为难的人应该是薄庭深了,一个是朋友,一个是妻子。事实上,她也从薄庭深蹙着的眉目之看到了一丝疲惫,虽然很淡,却不难捕捉。 她深呼了一口气,“黎,我们的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放心,我会处理好。” “可是……” 她摇头,“没什么可是的,昨晚是个意外,以后,我会开始自己的人生,离他离顾家远远的。” 顾逸钦的心脏重重的蜷缩成一团,胸腔里堵得他几乎窒息的情绪像是要喷发而出,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双手紧握成拳,额角的太阳穴青筋暴起。 不许两个字就卡在喉骨之间,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岑……”心黎因为呼吸急促胸口微微的起伏着,沉沉的语调携着浓浓的关切和无奈。 苏岑看着她笑了笑,微微苦涩,却坚强的让人心疼,“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一直觉得,你比我理智,但在这件事上,我比你理智的多……” 心黎心脏一颤。 “就像我当初劝你不要嫁给薄庭深……”她继续说,“现在轮到你来劝我了……我们唯一的不同,就是我知道前面是悬崖会及时回头,而你,却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她有些悲怆的话让在场的人一愣,心黎瞳孔重重缩了一下,肩上薄庭深的力道传来,她下意识的回眸看了他一脸,温淡的线条沉沉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苏岑突然看了一眼薄庭深,有些自嘲,“如果……” 如果什么……她怎么也说不出来卡在喉咙的那句话,她再次看了一眼薄庭深,男人的眸中似乎有了让她满意的情绪,她淡淡扬了扬唇角,“好好对她,她这人很傻很死心眼……” 她是心黎最信任的朋友,但她依旧欺骗了她,那件事,她不得不瞒着心黎,只希望心黎永远不要知道,她再也承受不起那样沉重的枷锁,也承受不了由希望到绝望的这个过程。 真相那么残酷,会把她坚强的心黎重重的击垮在地上。 所有人都说慕心黎很聪明,左右逢源。可她最好的朋友对她的评价却是很傻很死心眼。 薄庭深眸里的情绪全都聚集在了一起,微微眯起看着她。 心黎咬着唇,上前走了一步想去握她的手,却被她眸里的某些东西震撼的停住了脚步。 苏岑笑着,“黎,你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话是对心黎说的,但她的眸光的着落点却在薄庭深的身上。她不赞同心黎的选择,大部分是因为薄庭深和阮欣然的关系。但她知道了那件事后,却由衷的感到高兴。 因为,她的心黎一定会幸福的。有些事情,也并非她们表面看到的那样。但这些,她不能告诉心黎。 “好了,我走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记得定期带着衍衍去复查。” 心黎顿了顿了,追出去的脚步最终停在了原地。这是第一次,她看不透苏岑的内心。 苏岑走了,顾逸钦也追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交替着,在静寂的环境之下格外的清晰。 心黎站了好久。脑海中回想着苏岑的话。 明明很寻常,却似乎又有着另一层含义。 薄庭深从背后揽住她的肩膀,将她还在颤抖的身体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熟悉的气息从鼻息传入心间,心黎思维停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 “衍衍刚刚就在找你,现在我们去看看吧。”他说,“别担心,她是你的朋友,你要相信她和你有同样的能力。” 心黎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走了两步她突然又停了下来,抬起双眸看着他,“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她从来不在乎这些,也不屑于去解释什么。可现在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解释了,尽管她所谓的解释,是那么苍白无力。 这几年她将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塌糊涂,各种桃色新闻经常占据头版头条,她这句苍白的解释,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我知道。” 心黎蓦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他,神情中带着深深的疑惑和不可置信。 她还记得她和严磊婚礼的那天,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她拦下他的车,他充满寒意的话尚在耳边,他说她放荡…… 薄庭深看着她精致的小脸,唇角浮出丝丝的笑意。 他是深知她性格的,但今天她居然主动开口解释了……他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有些反应是装不出来的,身体有时候往往能做出最诚实的回答。 他能感觉的出来,她如同七年前一般的青涩和敏感。 他相信这七年间她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虽然她跟他的时候,已经不是第一次……但之后,她没对不起他。 他揽着她的肩,“我们先去吃饭,奶奶等急了。” …… 他们到前厅的时候基本上人都到齐了,但还没开饭,老太太手里端着一碗粥,追在衍衍后。 衍衍一看到心黎立马丢了玩具扑了上来,紧紧的抱着心黎的大腿,“姐姐去哪了,衍衍找不到姐姐了。” 闻言,心黎将衍衍从地上抱起来,狠狠的瞪了旁边的薄庭深一眼。 薄庭深神色淡淡的,似乎没理解她目光的意思,又或者是理解的,假装不知道。 所有人都落了座。薄启深坐在薄庭深的对面,只是看着薄庭深笑,“恭喜呀二弟。” 薄庭深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谢谢。” 心黎愣了愣,继续抱着怀中的衍衍喂饭,倒也没说什么。 餐桌上有道眸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知道是谁,但只当没看到。 老太太有些不高兴,又将衍衍抱了回去。 她怀里蓦然一空,心里有些酸、 林菁笑吟吟的开口,“心黎,蜜月有没有想好去哪里过,你的婚假多长时间?需不需要帮你们安排?” 心黎抬起头,和林菁对视,“我没婚假,我和庭深都挺忙的,蜜月的事情不急,谢谢菁姨。” 薄成晋和林菁是二婚,不过,虽然他们是二婚,但他们的儿子薄启深的年纪,比薄庭深还要大,薄庭深从未叫过林菁妈妈,她也只是跟着他叫菁姨。 长辈的事情说不清楚,她只知道,薄庭深的母亲舒晴是个极具艺术气息的女人,与世无争,岁月静好。 但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最后分开了,谁对谁错除了当事人谁也说不清楚。 林菁似乎没料到她这么说,顿了一下继续道,“那怎么行,一辈子……” “菁姨,我们还年轻,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她笑得绵绵的,却藏着一股淡凉,“两个人在一起要是幸福,每一天都是蜜月。” 林菁的脸色一白,看向身边的薄成晋。 薄成晋的眸阴阴的,对这个儿媳妇,他一向不怎么待见。倒是老爷子,听着她和林菁的话,眉眼间轻轻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薄庭深只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沉了下去。这女人,往往会出乎他的意料。 薄启深似笑非笑的眸有意识无意识的飘过来,看得心黎头皮发麻。 吃过饭,薄庭深被老爷子叫去了书房,心黎带着衍衍在庭院里玩耍。 小时候,自己也算是这庭院的老熟人了,如今看着衍衍在这里,对什么都像好奇宝宝一般,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前院似乎是玩腻了,衍衍向后面的园子跑去。 平日里,薄家人的活动都在前面,极少会有人去后面的园子,她眉心蹙了蹙,跟着衍衍往后面走去。 “衍衍慢点,不准乱跑。” 她唇角扬了扬,眸却从未从衍衍的身上离开。 在后面的园子遇到薄启深是她没想到的事情,她微微一愣,扬唇浅笑,保持着自己的一贯优雅和风度,平平淡淡的喊了句,“大哥。” 她从来都把所有的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薄启深笑了笑,站在他的身侧,“我听说今早你们吵架了?” 薄启深像是无意提起来的,倒真的像是在闲聊。他身上有股温润如风的风度,脸上老是挂着笑意,不似薄庭深的深沉,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心黎一愣,眉心拧了一下,转过头淡淡的看着他,“薄家人多嘴杂,怎么大哥也开始相信这种流言了?” 她笑着,却冷冷淡淡的。 薄启深蹙了下眉,想从她脸上找出任何不一样的情绪,但明显失败了。 女人的脸上是她一如既往的从容和淡定。薄启深低低笑了一声。兀自摇摇头,“是我唐突了。” 顿了一下,他看着她继续道,“不过心黎,你就真的甘心这么算了,你慕家……” 心黎笑意越发的淡薄起来,“我慕家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我是庭深的太太,自然要以他的利益为先。” 她没有拐弯抹角,说的坦坦荡荡。甚至坦荡到让薄启深反应不过来。 他愣了一下,只能赔笑。 在他认识的女人当中,情绪无非是分为两种,爱和恨。 是他太直接,竟然忘了她是慕心黎。那个即便是声名狼藉但依旧获得老爷子认可的女人。 他微微摇头,“抱歉,不该提起一些往事,不管怎么样,恭喜你。” 她淡笑,“谢谢。” 她走近衍衍,将衍衍的衣服拉了拉,“我们该走了,姐夫还在等我们。” 衍衍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去哪?” “回我们自己的家。” 她清丽的嗓音携着一层柔软,将衍衍抱了起来。路过薄启深身边的时候,她只是凉凉的笑了笑,“大哥,告辞。” 淡淡的茉莉香从空气传了过来,薄启深挂着笑,看着她的背影笑得越发的深邃,“心黎,还是多给自己准备条后路。” 心黎身体蓦然一僵,抱着衍衍的力道重了重。 他这句话表面听起没什么,但其中的意思心黎却听懂了,她回过头,浅浅的笑,“谢谢大哥提醒。” 面前的男人虽然挂着浅浅的笑意,但心黎总是忍不住想起十七八岁时的他。 那时的他总是穿着洁白的衬衫,脸上总是带着笑,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心黎印象很深,他那双手很干净,却又特别的脏。 那年,她不过十岁,她要感谢薄启深,让她一夕之间成长了起来。 她有一个爱她如命的哥哥,所以她以为天下所有的哥哥都是这样的。 但薄启深…… 她笑意冷冷的,璀璨的明眸中尽是嘲讽和不屑,“不过大哥,只要做得不太绝,处处都是后路。有些人自以为聪明可以瞒天过海,但只是自欺欺人。” 老爷子之所以这么认可她,不就是这个原因么?知道绑架案的真相,却可以为了薄家为了薄庭深藏了这个秘密十四年。 薄启深眸一深,看着女人的背影淡出瞳孔之中。藏在眸里的笑意逐渐被讥诮所取代。 “有意思。” 难得还有一个女人对薄庭深是真心的,可偏偏薄庭深看不清,这算不算天注定? 回到前厅的时候老爷子和薄庭深的事情已经谈完了。 薄庭深面色一如既往的深沉,“刚刚去哪了?” “带着衍衍随便转了转,我们现在要回去吗?”她看着桌子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老太太给他们准备的。 薄庭深点点头,“等会儿我还要去上班,先送你。” “等会儿我有点事情,你先把我送回家就好。” 薄庭深看了她一眼,沉了沉眸。 回去的路上衍衍睡着了,到家后,薄庭深抱着他下车,将他安置好之后,他看看心黎,“你待会儿去哪?我送你过去。” “你去上班吧,一点小事,我自己可以。”她目光澄澈,却躲躲闪闪的。 薄庭深看了她几秒,点点头。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题外话---明天见~ 83.083他深邃的五官中蛰伏着情绪 她清澈的眸中依旧带着暖暖的微光,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狠狠的拧紧了眉心,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任他。 上午九点半,薄氏四十六层总裁办公室撄。 刘冬敲了敲门,在得到薄庭深的许可进来之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将自己查到的资料放到他的面前,“薄总,太太去了银行,提了一百万现金,我查过她的账户,这笔钱是她目前一半的存款。” 薄庭深眸一眯,落在桌子上的那份资料上,“有查到去处吗?” 刘冬摇摇头,“不过太太约了人,十点,在雨竹轩。”他偷偷瞄了薄庭深一眼,继续道,“我还查到,太太这几年每年都有一笔钱打入指定的账户,最后不知去向。偿” 薄庭深的眉角挑了挑,幽深的眸中泛起一股邪意。 她自己现在的情况都有点捉襟见肘了,还有钱给别人? “我要知道钱的去向。”他语调深沉。 刘冬点点头,“这笔还是?” “全部。” 顿了一下,薄庭深指尖敲着桌面,抬起头看他,“顾宜萱呢?” 他沉沉的眸中带着不怒自威的气息,刘冬下意识的停滞了脊梁,淡淡道,“顾少连夜派人把她送出了茉城。估计是料到了您不会善罢甘休。” 薄庭深冷嗤了一声,眼角微挑看了他一眼,“告诉小六一声,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他。” “是。”刘冬终究还是迟疑了一下,“薄总,您和顾少毕竟是朋友,况且太太也说……”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他和顾少这么多年的朋友,慕心黎也说了不追究,没必要为了一个和薄家没有关系的孩子和顾逸钦撕破脸皮。 薄庭深突然瞪了他一眼,刚刚还波澜不兴的眸像是淬了一层冰,看的刘冬心里发毛,“还有,我要知道太太这些年在加州的所有事情,特别查一个叫承希的人。” 她和穆泽修的那段他知道,但昨天她在梦里无意识喊出的那个名字,竟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像是一口气卡在胸腔,挠的他心里痒痒的。 无法形容,说是危机感,不像,很微妙的感觉,促使着他查下去。尤其是在印凡说出那段话之后,他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她从小养尊处优,为什么要放下一切,去过那种底层的生活?他见过她和阮欣然针锋相对,她高高在上的将慕家视为她的所以物。 事实上,也的确是,慕衍爵……衍衍又是那个样子,慕长忠一向最爱她,将来慕家的大权一定会交到她的手上。她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借阮欣然的手摧毁这一切? 他越来越觉得神秘,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离真相其实很近。 他唇角勾了一下,抓起外套起身往外走。 刘冬一愣,“薄总,您去哪?” 他回了一下头,英挺的眉峰微微向上挑了挑。温淡的线条染了一些说不出的笑意,“需要向你报备?” 刘冬急忙摆摆手,“不不不,这是您的事情,是我多嘴了。” 自从薄总上任以来,翘班这是头一次。 …… 心黎穿了一条黑色的裙子,将她妧媚的气质衬得有几分清冷,带着墨镜看不出她眼里的深情,但她嘴角却携着浓浓的鄙睨和讥诮。 到了她定的包厢之后,她推开门进去。里面的男人早就等候多时,一见到她急忙迎了上来,“小黎。” 他伸手去抓心黎的手,心黎冷冷的避开了,“别碰我。” 黎勇一愣,悻悻的缩回自己的手,急忙让开身让她进去。 整个包厢飘着浓浓的茶香,心黎淡淡的吐了一口气,拧着的眉心舒展开来,将手中的箱子扔在桌子上,“一百万,你点点。” “怎么换成现金了?”黎勇拧了一下眉,像是有些不满,但眼底的贪婪却昭然若揭,将箱子打开之后双手巴不得立刻抱在怀中。 心黎睨了他一眼,“阮欣然在盯着我。” 他眼眸始终落在那堆钱上,两眼放着光,看了好几分钟才合上箱子,“不用数了,你做事我放心,你妈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福气。” 她冷冷睨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我妈有你这样的弟弟,真是不幸。” 黎勇脸上的笑意一凝,抬起头愣愣的的看她一眼,“小黎……” “钱我给你了,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她脸上的嘲讽不改,“当时你在茉城,我哥哥究竟是怎么出事的?” “你想查……衍爵的死因……”黎勇眼皮跳了跳。 “我只想知道我哥哥为什么会离家参军?”她太了解慕衍爵了。 从小,慕衍爵的心里就有一个英雄梦,正气凛然。 她小时候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就是跟着慕衍爵学的。慕衍爵的心里有着很重的责任感,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将来是要扛起整个慕家的。 他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这样的他,是绝对不会放下当时已经精神恍惚的母亲参军的。 黎勇咬咬唇,“为什么不直接问问你父亲呢?” 心黎冷笑了一声没答话。 黎勇叹了一口气,“你哥哥是为了你……” 心黎眸光一滞,眼底的嘲讽被疑问所代替。 “当初你在伦敦被人强女干,你爸爸为了家族的名声逼你打掉孩子,不肯声张甚至不愿为你讨个公道,你也不愿意说那个畜生是谁……黎勇蹙着眉心,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 她饱满光洁的额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紧握的手说明她在隐忍。 黎勇继续道,“后来你不肯打掉孩子,自己一个人跑了。再加上阮莹英的事,你哥哥在家里和你爸闹翻了……” “后来呢?” 黎勇抬了一下眼皮,“后来我在伦敦碰到你,心黎,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当时要你爸爸的印鉴,只是怕你妈妈受到伤害,你妈妈太与世无争了,而你又……” 心黎冷笑,“别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继续说。” “后来你失踪,最先在加州找到你的人是你哥哥……”黎勇抿唇,“你当时所有的辛苦你哥哥都看在眼里,他太清楚你执拗的性格,只是还没等得及他处理好,你弟弟就丢了,你妈妈的精神……” “所以,我爸爸就派人偷走了我的儿子,去弥补我妈妈精神上的空缺?”她指甲紧紧的掐着掌心的嫩肉,指节泛白。 黎勇蹙了蹙眉,“你爸爸想过把你接回来,可你当时才十九岁,突然间抱着个孩子回来对慕家来说就是个惊天的丑闻,所以你爸爸只能先把孩子偷偷带走,过段时间再把你接回来,一方面让你妈妈的精神有个寄托,另一方面瞒着你希望你忘掉孩子重新开始,慕家的名声也不会……” “这些我都知道,你在背后也出了不少力吧?我只想知道和我哥哥有什么关系?”心黎冷冷的笑了,明艳的眸中尽是冷冽的讥诮。他刚刚说的这些她从加州回来的时候就知道。 黎勇这个人她太了解了。视财如命,为了钱,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还记得,她回来之后,父亲跪在她的面前乞求原谅,而阮欣然大肆的宣扬着她的幸福,她当时心死如灰,没有依靠,她选择了向慕家屈服。 所以,她就是要败坏慕家的名声,成为慕家的丑闻担当。 黎勇默默的低下了头,“你哥哥忍受不了,夹在你和你爸之间为难,后来他就走了……当初暗示你承希下落的讯息就是他留给你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晚才到你的手中。” 心黎克制着情绪,殷红的唇被她咬的发白,“我哥哥的死因呢?还有,到底是不是我妈妈杀了阮莹英?” “这我就不清楚了。” 心黎的心脏剧烈的蜷缩着,满屋子的茶香舒缓着她的情绪。当年的真相在她的面前一点点剖开。 她闭了闭眼睛,抬眸睨了他一眼,“舅舅,我想知道我爸爸当时的想法,衍衍回来了,他想怎么处置承希?” 黎勇抿唇,下意识的摇摇头。 心黎突然明白了,她嗤然一笑,笑得有些凄凉,“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不想见到你。” 黎勇叹了口气,说起往事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小黎,你现在和薄庭深结婚了,舅舅以后是不是?” “滚,滚出去……”心黎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朝着他摔了过去,“你没看新闻吗?你不知道我这段婚姻是怎么得来的吗,他爱的是阮欣然,不是我,我保不住你,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拜你们所赐,滚啊……” 黎勇抿唇,看她这样子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多待,赶紧拉开门出去。 只是还没来得及迈出脚,就被眼前的男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薄庭深抬起的右手还保持着要敲门的动作,门突然开了,他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黎勇抱着箱子的手一松,“薄……薄……” 心黎突然回过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怎么会在这儿? 她下意识的抹了抹脸,将自己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习惯性的扬起唇角,起身,“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眼圈依旧红红的,薄庭深蹙了蹙眉,朝着她走过去,“怎么还哭上了?舅舅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他微凉的指腹划过她眼部的肌肤,深沉的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很淡,说不出的柔和,心黎愣了愣,微微避开了一些。 黎勇听他这么生活,急忙带着笑伸出了自己的手,“薄……” “叫我庭深就好。”他淡淡的伸过收去,和黎勇轻轻握了一下便松开了。 心黎狠狠地瞪了黎勇一眼,黎勇装作没看到。 薄庭深看着黎勇,他印象中是有这个人的,慕长忠的小舅子,在心黎小的时候,经常带着心黎一起玩闹。 记忆中的慕心黎,小时候对他这个舅舅很依赖。黎勇也很纵容她,基本上能做到有求必应。 但黎勇这个人的为人实在不怎么样,胆小怕事,贪得无厌。和黎意简直不像姐弟,但他对慕心黎,确实是实心实意。 阮欣然还抱怨过,说是为什么慕心黎有爱她的父母,还有一个这么爱她的舅舅?而自己却要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薄庭深揽着心黎坐下,看着地上摔碎的杯子蹙了蹙眉,“对着舅舅发脾气了?” 他也是刚到,在门外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她说“他爱的是阮欣然,不是我……” 很多年没见过她发脾气了,以前她骄纵任性倒是经常有,但从加州回来之后,她人前永远是一张明艳动人的脸,仿佛没有任何起伏。 黎勇急忙给薄庭深倒茶,“没有,小黎只是心情不太好。” 心黎冷冷的撇过去脸,眸中尽是对黎勇这种顺杆往上爬的行为的厌恶。她偏过头去看薄庭深。 他眉目神情都淡淡的,黎勇说什么他也都一一应着。但心黎总觉得,他深邃的五官中蛰伏着情绪,那双漆黑的眸像是早就已经洞察一切。 “舅舅回来打算待多长时间?昨天婚礼不知道您回来了……” “他马上就会走。”心黎抢在黎勇的前面替他回答。 黎勇笑了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我待不了多长时间。” 薄庭深眉梢挑了挑,看看身边的女人,她情绪不太对。 他笑了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黎勇笑意渐收,倒真摆出了一脸为难的样子,“是这样的,你和小黎现在结婚了,有你们自己的生活,以后也会有你们的孩子,我想把衍衍带走,我孤家寡人的,他跟着我……” “不可能。”心黎打断了他的话,紧蹙着眉心瞪着他,“你想都不要想。” 他嘴里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是想用衍衍来威胁她。 “小黎,你有你的生活……”黎勇蹙眉,“衍衍跟着你太拖累了。” 他意有所指。 心黎却冷冷的笑了,“我不觉得拖累,不需要你来操心。” 薄庭深深邃的眸微微眯起,“衍衍跟着我们习惯了,薄家那么多人,不会忽略他的。马上要到中午了,一起吃饭吧?” 黎勇笑着,刚想要点头答应,却看到慕心黎充满警告的眼神,他急忙摆手,“不了,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 说着,他提起自己手边的箱子向外走去。 薄庭深唇角扬了扬,落在那只箱子上的眸光深邃幽远。 他拉着心黎起身,“中午想吃什么?” “我答应了衍衍和他一起吃。”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薄庭深睨了她一眼,“银行的人说你提了一百万现金,我怕不够你用,给你送钱。” 心黎的心脏一沉,扑通扑通的跳着,直勾勾的看着他,“我……”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他已经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这个你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 心黎抿唇,愣愣的看着他,许久,她淡淡的笑了笑,从他的手上接过那张卡,“我知道了。” “走吧,我们回家。”他牵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慕心黎顿了一下,“你不去上班吗?” “回家吃饭。” …… 回去的路上路过花鸟鱼虫市场,心黎沉寂的眸中突然一喜,“停车!” 薄庭深蹙了蹙眉,但还是靠在路边停了下来,“怎么了?” “我下去买点东西。”她说完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薄庭深唇角扬了扬,也跟着她下车,但没跟着她去,只是倚在车身上,双腿交叠在一起,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取了一支点燃。 青白色的烟雾将他深邃的五官染上了一层懒散的清贵,他的眉心微微的蹙着,脑子中回想的确是她对黎勇的态度,简直和小时候一百八十度逆转。 不多一会儿,她提着一只塑料盒子回来,薄庭深看着她越走越近,将手指间的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跟着她上了车,“买了什么?” “一只乌龟。”她笑着,“买来给衍衍当玩伴。” “叫人送到家里……”薄庭深眉心蹙了蹙,看着盒子里哪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乌龟。 她要是想要,打电话让人送到家里来,什么名贵的品种随便她挑。 这种太普通了。 她笑了笑,“给衍衍找个伴而已,不需要太名贵的,衍衍还小,现在正是学道理的时候。” 薄庭深沉了沉眸,“给他养条狗不是更好。” 总比一只乌龟来得要好。 心黎用手指戳了戳乌龟壳,唇角带着宠溺的笑容,“衍衍对动物毛过敏,他一个男孩子,谁知道生的这么娇贵。” 为此,她想要养狗的想法幻灭。 薄庭深眼角一抽,撇过头去看她,她唇角挂着甜甜的笑意。盒子里的乌龟缩着头,只留给她一个坚硬的外壳。 像她,外表坚硬的刀枪不入,但有时候会把自己缩起来,一旦被人抓住了她内心的柔软,她就再也没有了反击的能力。 薄庭深心里有些荡漾,突然停下车子,解开安全带便侧了身体过去,准确无误的封住了她的唇。 心黎蓦然瞪大了眼睛,两只手去推他。 后面的车子按起了喇叭,薄庭深这才松开他,胸口微微起伏,一只手按在她的大腿上。她往后退了退。 “别动……”他的力道不断扩大,按住她的腿不让她动,“附近找个酒店?” 心黎脸色一红,咬唇,“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这男人要不要这么精力旺盛?实在想不通,他俩刚刚不是在正常的说话吗?他为什么突然间就起了…… “家里有衍衍,不方便。”他回答的理所应当。 心黎瞪他,丫的,他们回家不就是为了看衍衍吗? “你乐意在家我也不反对……” “酒店。”她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 薄庭深低低一笑,重新发动车子。往附近的酒店驶去。 他去了前台,她站在电梯门口等他。余光一瞥,却瞥到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 阮欣然? 她愣了愣,跟了上去。 ---题外话---看文的亲们,你们看得到薰有时看不到的地方,所以对剧情有啥意见尽管提~还有哈,关于小剧场,只是用来消遣一下,和正文内容无关,如果谁不喜欢的话可以直接忽视~明天见 84.084她是蠢,但她还是赢了你 酒店的后面是一条小巷,阮欣然有些行色匆匆,带着墨镜将自己伪装的严严实实的。 心黎眉梢拧了拧,跟着她走。 她和薄庭深婚礼的热潮才刚刚过去,现在三人依旧是狗仔关注的焦点,这个时候,阮欣然怎么会出现在酒店这种地方撄? 阮欣然的神色似乎有些慌张,脚步也越来越快偿。 走到巷子的尽头,一个男人迎了上来,带着一副近视镜,一张国字脸,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有些木讷,但眼神里却透着精明的光。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紧接着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驶了过来,两个人一起上了车。 车窗并未关严,拐弯的时候,心黎扫到了驾驶座上男人的侧脸,有些熟悉,却又说不出来在哪见过。 她还没缓过神来,玛莎拉蒂就驶离了她的视线,融入了车流。 她抿抿唇,突然想起,刚刚和阮欣然说话的男人,是欢美竞争对手的人。 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们之前打过几次交道。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回过神拿出手机。 是个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通。 露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携着愤怒和不甘,“慕心黎,你有没有良心,你不爱泽修,为什么还要拖着他?你差点害死他,是不是他死了你就开心了?” 心黎的眉心蹙起,握着电话的力道重了重,“你说什么?” “泽修昨天是不是找过你?” 心黎唇角动了动,喉骨间发出了一个嗯字。 他是找过她,在薄家大宅的门口,天空中飘着小雨。而她最后还是背弃了他们之间的约定,选择了薄庭深。 她是对不起他。 心黎的胸口闷闷的,难受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风和日丽。 露西在那边冷笑了一声,“你到底做了什么,泽修昨晚喝醉了酒出了车祸。” 心黎的心脏蓦然一沉,有些沉重的呼吸让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 露西的优雅和从容被慌乱取代,“慕心黎,你要是有良心,就来医院看看他,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随时可能有危险。” 挂了电话,像是有什么驱使着心黎的灵魂,她站在路边,慌慌张张的招来一辆计程车。 她的手在颤抖,明媚的眸却沉沉的,看不出任何的波澜。清丽的嗓音携着超乎平常的平静,报了医院的地址。 …… 玛莎拉蒂内,驾驶座上的男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有些局促的阮欣然。 那张脸虽然不如慕心黎长得精致明艳,但也是茉城数一数二的美女,他唇角邪肆的勾起,“你就这么有把握她会去?” 闻言,阮欣然挑了挑眉尖,冷冷的嗤笑一声,“她会去的,她看着是薄凉了一些,但一旦涉及到感情,她比谁都要蠢。” 男人淡漠的眸子越来越凉,低低的笑了一声,“她是蠢,但她还是赢了你。” 阮欣然咬牙,却找不出一句话去反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男人淡淡的睨她,“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欣然,只有能抓在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她偏头看了他一眼,清明的眼中激荡着极为嘲讽的情绪。 …… 到了医院,心黎付了钱下车,甚至还没来得及等司机找零就往高级病房的住院部走去。 整条走廊都空空荡荡的,心黎下了电梯,一眼就看到站在病房外的露西。 露西看到她,唇角冷冷的扯了一下,“慕心黎,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泽修当年是做错了一些事,但他已经付出代价了,你还想怎么样?上次他的伤还没好,这次又是因为你……” 心黎只是冷冷的挑了一下眉,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他呢?” 她的脆弱只能在最亲近的人的面前展露。她余光往旁边开着们的病房里斜了一眼。 穆泽修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她紧绷的神经蓦然一松,转过头冷冷的看了露西一眼,“你不是说他在重症监护室?” “我不那么说你会来?”露西反讥,“慕心黎,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人,这么薄凉无情。他昨天下午还在跟我说,你答应了跟他走……” 露西冷冷的看着她,犀利的眼神中有怒气,有怨气,更多的是不甘心,“你根本无法想象他跟我说这些的时候连眼里都是闪着光的……” 露西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心黎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露西,眸光沉沉的,但下意识的还是看向了病床上的穆泽修。心脏剧烈的蜷缩着。 她拿出手机,脊背挺的笔直。 可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她的眉心不可控的跳了几下,阴沉的眸也终于了一点温度。糟了,她怎么就把薄庭深给忘了…… 她背过身去,将手机放到耳边,“喂?” 她面上细微的变化自然没逃过露西的眼睛,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脸上都是对她的不屑和嘲讽,露西进了病房,大力的关上了病房的门。 心黎只是回过头看了一眼,温淡的眉梢轻轻的蹙了起来。 比起身后的露西,电话那头的薄庭深更让她头疼,虽然她看不到薄庭深此时的表情,但她能从手机中感觉到那头飘来的熊熊怒气。 薄庭深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她的小乌龟在电梯门口放着,人却没有踪影,他等了快要四十分钟了,而这女人连个电话都没有。 越想越气,薄庭深握着拳,坐在酒店休息区的沙发上,旁边放着她那只小乌龟。 他粗粝的指尖在乌龟壳上游走,“去哪了?” 心黎愣了愣,转过头往穆泽修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临时有点事,抱歉,忘记跟你说了。” “慕心黎!”他沉沉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隐匿着气急败坏的情绪。 他很少这样连吼带叫的叫她的全名,心黎太阳穴跳了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把我给衍衍的小乌龟带上……” 薄庭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阴鸷的眸起了一层怒气,看着面前盒子里的小乌龟,却又低低的笑了起来。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放了鸽子……还是在这种时候。 心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眉尖轻轻挑了挑,将手机收了起来。 她直起头,向穆泽修病房的方向走去。她慢慢的推开门,露西坐在穆泽修的病床边,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轻轻的给穆泽修擦着手臂。 看到她来,忍不住冷讥,“慕心黎,泽修他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看来茉城那些报道没错,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放荡女人……亏泽修还那么维护你。” 露西高雅的形象已经不复存在,甚至已经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她爱穆泽修,可穆泽修的心里一直有慕心黎。所以,她忍,她让,甚至她还可以为了穆泽修,去劝自己的情敌。 可眼睁睁的看着穆泽修一次又一次为了面前的女人受到伤害,而这个女人站在这里,一点心疼愧疚的表情都没有,她心里更痛,“泽修就不应该回来找你,慕心黎,你迟早会被薄家赶出去……” 心黎的眉心拧了一下,只是淡淡的睨了一眼她,然后将眸光落在病床上的穆泽修的身上。 他依旧昏迷着,即便露西刚刚那么大声的吵,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心黎抬了一下眸,“你没有任何资格来指责我。” 露西愣了,她想象过慕心黎在听到那些话的反应,但没想到她这么淡,这么理所当然的反过来指责她? “慕……” “就算要指责,也应该是他……”心黎继续道,明媚的眸中依旧淡淡的,“不管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都轮不到你来说。就算我被薄家赶出去,那也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露西愣住。她有良好的教养和家世,大场面也见过不少,但她从来没见过慕心黎这样的女人,薄凉寡淡。 病床上躺着的是最爱她的男人,他们在一起三年。而现在她站在这里,眼神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 心黎唇角勾了一下,“既然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那我就走了,等他醒了麻烦告诉他,因为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 她脚动了一下,眸光在穆泽修苍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背后传来穆泽修虚弱的呼吸声,以及梦里的呢喃。很轻很淡,却字字清晰,“心……黎……” 她闭了闭眼睛,搭在门把上的力道微微一重,咔嚓,门开了,她挺直了脊梁,深呼了一口气走出去。 露西咬牙,立体的五官有些狰狞,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 心黎没有乘电梯,从楼梯走到下一层的时候,她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离了一般,靠在楼梯的墙上。 楼梯间有些暗的光掩盖住了她眸中翻腾的情绪。她不是薄凉寡淡。 只是她的脆弱,任何人都不可以看到。心脏一阵阵的蜷缩,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她的心口蔓延。她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太苍白了,也太没用了。 她真感谢薄庭深的那通电话,来得真及时,将她从紧张慌乱之中彻底拉回了现实。 楼梯间的门突然开了,灯光也跟着蔓延了进来,她眯了眯眼睛。 “黎黎……” 苏岑的声音传过来,让她紧绷的情绪蓦然一松,她定了定神,直起了身子,“我在这儿。” 她扬了扬唇,朝着苏岑走过去。 苏岑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没事了,都没事了,我已经了解过情况了,他的主治医师说没伤到内脏,观察两天就好了……” 心黎眨眨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苏岑咬咬唇,“快黎明的时候。不是因为你……” 她直起头,愣愣的看了看苏岑的脸,唇角的弧度又浅又淡,始终没说出来一句话。 苏岑拍了拍她的背,“他不会有生命危险,既然要断,就干净一点。” 心黎彻底回了神,看着她微微一笑,“谢谢!” 谢谢,她还陪在她身边;谢谢,她还有苏岑。 她只剩下苏岑了呀!她荒芜的寸草不生的心上,苏岑是唯一的光芒。 她顿了一下,直起头,“我想去看看我爸爸。” 苏岑一愣,点了点头。 …… 冰冷的病房中,慕长忠躺在病床上,整个人瘦了一圈。 苏岑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父女。 这是慕长忠出事以后,心黎第一次站在他的病床前。 她站了好一会儿,整个病房静悄悄的,连她的呼吸声都格外的清晰。 慕长忠像是一夕之间老了十岁,昔日商场上狠戾果敢的气息荡然无存。 “爸爸……”她低低的叫了一声。 病床的慕长忠没有任何反应。 “你也没料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对不对?”她自言自语道,“如果当初知道,你是不是就不会那样逼我了?他们都说哥哥死了……爸爸,你有没有后悔过?” 她扬了扬唇,明艳的眸中闪着光,“这么多年,我们究竟是谁错了?为了你顽固的想法,哥哥没了……都是因为我,但我从来不认为自己错了,我只是想保住我的孩子……” 她的指甲陷入肉里,额角的青筋隐隐可见,“爸,我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因为你……” 她多多少少是有恨的。到现在她都无法理解父亲当年的做法。 这么多年过去,慕家和家破人亡有什么区别? 如果一开始他接纳了承希,如果一开始没有阮莹英和阮欣然。那慕家现在不会是这个样子。 她嗤嗤笑了一声,明知道病床上的人不会给他任何回应。深呼了一口气,“爸,我和薄庭深结婚了。” 她闭了闭眼睛,将眸中的情绪逼了回去,“不管您的想法是什么,我相信您是爱我的,但这份爱未免也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 她顿了顿,唇角又动了几下,却始终没再说出什么。 她和慕长忠的关系,早在很久以前就淡了许多。 她转身出去,却没看到身后病床上慕长忠的手指动了好几下,额角也跟着动了动。 …… 苏岑一直等在门外,看着她眼圈红红的。 “你也别太急了,慕叔叔他会好起来的。” 她点点头,看着苏岑笑了笑,“没事,你去忙吧。” 苏岑蹙眉,站在原地没动。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苏岑看了看,眉心蹙得更紧。 “你去忙吧,我该回家了,中午答应了承希回家的。你不用担心我。” 苏岑抿唇,最终点点头、 住院部的下面种了不少的树,这个季节,叶子都泛黄了,然后一片片的随风落下来。 “心黎……” 背后突然有人叫她,她转过头去,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她的身后,她习惯性的扬起唇角,“白叔。” 白广是慕长忠的秘书,自从阮莹英的事情以后,慕长忠几十年都没用过女秘书。白广跟了慕长忠二十多年,对慕家忠心耿耿。 白广看着她笑了笑,“来看你爸?” 她点点头。 “你结婚,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心黎笑了一声,“白叔来医院做什么?” 白广叹了口气,“过来看看你爸爸,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 他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看着面前的心黎,“对不起……” 心黎摇头,看着他微微一笑,“没事。” 白广抿抿唇,和她说起当日的事情,“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你爸爸还没来得及交代什么就倒下了,不然慕氏也不会……” 说着,白广看了她一眼,“可惜,你爸爸出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姐姐,如果是你的话,慕氏也不至于败得这么彻底。他一向最信任你了。” 心黎抿唇,是啊,慕长忠最信任的人就是她了,她十几岁的时候,慕长忠就把印鉴交给了她。 “您是说,我爸爸在出事前见过阮欣然?” “是啊,你姐姐走了没多久,慕总就出事了,紧接着慕氏被人恶意收购,如果当时你在,至少能保住慕氏。” “白叔说笑了,公司那么多人都没办法,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插手公司。” 白广突然激动了起来,“不,你有,慕总早就备好了后路,慕家的人,他只信任你,可惜当时你不在,慕总什么也没交代。” 她淡淡的眉目微微拧了起来。听着白广继续往下说。 “其实薄总他没有要置慕氏于死地的意思。慕氏之所以倒的那么快,是因为还有人在背后恶意打压……” 后面白广说了什么她记不清了,只记得这一句。 阮欣然拿走的那份文件是她故意泄了底,依照薄庭深的能力,收购慕氏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会从白广的口中听到这么一句话。 她像是陷入了一个旋涡,卷入了一场阴谋。从一开始,她自以为聪明利用阮欣然脱掉慕家这个枷锁,可现在,她只觉得她也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背后蓦然升出一股冷意,不是薄庭深,会是谁?他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 “白叔,您先上去吧,我还有点事……”她脑子中浑浑噩噩的一片空白。 …… 回到南湖湾别墅,一进门就看到衍衍拿着那只小乌龟玩得正开心。 冯妈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她回来笑了笑,“太太回来了?吃饭了吗?” 心黎摇了摇头,“冯妈,庭深是不是回来了?” “是啊,中午回来了,给衍衍带回来一只小乌龟,还陪衍衍吃了饭。”冯妈答道,指了指地上的衍衍,“你看这孩子,你答应了中午和他一起吃饭,你没回来,八成生你气呢。锅里给你留着饭呢,我去给你热热。” 心黎点点头,笑了笑在衍衍面前蹲下来,“衍衍生气了?” 衍衍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和他的小乌龟继续玩耍。 心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俩人,生起气来反应怎么一模一样。 她挑了挑眉,干脆和衍衍一样坐在了地板上,“今天姐夫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提起姐姐?” 身后传来一声冷嗤,她下意识的回了头,薄庭深卓然的身姿倚在门框上,一双幽深的琉璃眸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神情看着她。 ---题外话---谢谢yuwen87小伙伴的月票,大家早安,明天见! 85.085要临阵脱逃? 她眉尖挑了挑,“怎么下班这么早?” 她习惯性的看向墙上的挂钟,才下午三点。 薄庭深看着她眯了眯眸,入秋了,天气也渐渐凉了起来。衍衍已经穿起了有些厚的秋装,可她只穿了一条裙子,下身是一条薄薄的丝袜。 有点不修边幅的坐在实木的地板上,却又有着和平时不一样的明艳和高傲偿。 她直起头,美丽的双眸落在他的身上,如微风拂过湖面,泛着淡淡的波澜,没有了平日的盛气凌人和妩媚,反而有种娴静淡雅的感觉。 他眸暗了暗,没说话,上了二楼。 男人沉稳的步伐踩在地板上,心黎挑了挑眉尖,转过头去看衍衍。 然而,衍衍也傲娇了,将他的小乌龟放在塑料盒子里,抱着盒子同样往二楼跑去。 心黎站在原地,看着楼梯上一前一后的一大一小,绯色的唇抿了抿,莫名觉得好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她这是无意中把她家的一大一小都得罪了吗? 她失笑,转身走进厨房。 冯妈已经把饭菜给她热好了,“其实小孩子嘛,哄哄就过去了,不过衍衍这性格,和二少倒是有些像,生起气来沉沉闷闷的。” 心黎笑了笑,“没事,冯妈你今天晚上休息一下吧,晚餐我来做。” “太太……”冯妈有些怀疑的目光落在她的青葱玉指上。很明显的不信任。 她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外界都是这么以为的。 “没事的冯妈。今天下午放你半天假。”她笑了笑,“你放心,我可以的。” 她抬眸顺着楼梯往楼上看了看,恐怕她今天要哄的,不是小的。在那个时候放了他鸽子,也难怪…… 冯妈不再多话,只是看着她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她并没有吃多少。冯妈走了,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她上了楼去了衍衍的房间。 小乌龟被衍衍摆在窗台上,衍衍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遥控车的遥控器。 “姐姐知道错了。”她带着暖暖的笑意,在衍衍的床上坐下来,“姐姐是有急事,姐夫不是回来陪你了吗?” 衍衍睨了她一眼,将遥控器扔到一边,小脸拧巴了起来,委屈的让人心疼,“姐姐骗人。” 她捏捏衍衍的小脸,“姐姐什么时候骗过衍衍?小乌龟还是姐姐给买的,衍衍还没告诉姐姐喜不喜欢。” 衍衍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窗台上的小乌龟,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孩子到底是孩子,就这么三言两语就给哄骗了过去。心黎揉揉他柔软的头发,唇角微微扬起。 房间的窗户并未关严,微凉的秋风吹了进来,她蹙了蹙眉,起身去关了窗户。 衍衍的房间阳台和他的书房是挨着的,微风中携着淡淡的烟味,她蹙了蹙眉。 衍衍在床上玩得正开心。 “衍衍,姐姐找姐夫有点事,你自己一个人玩好吗?” 衍衍从她口中听到姐夫两个字,下意识的直起了头,撇了撇嘴,握拳,很不高兴的样子。 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心黎失笑,这孩子极强的占有欲和别扭的性格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他明明是很喜欢薄庭深的,却又处处防备着薄庭深。就像是薄庭深抢了他的东西一般。 她摸摸衍衍的头发,然后去了隔壁书房。 连续敲了好几下门都没人应,她干脆直接推门进去。 男人坐在电脑前面,幽深的眸紧紧的盯着电脑,却没动。 “我今天真不是故意的。”书房的烟味让她蹙了蹙眉,她往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开着。 她走了过去,身上携着一股说不出的安静,和她惯有的高傲融合在一起,看似是来找他解释的,但她一举一动似乎都在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我没错。 薄庭深抬眸睨了她一眼,“去哪了?” 心黎抿抿唇,看着他的眸光淡淡的,没有任何的躲藏,“去了医院,穆泽修出车祸了。” 她觉得没必要隐瞒什么,但她话音落了之后,面前男人的脸明显黑了。 刚刚还仅仅是沉着。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心黎抿唇,瞪了他一眼,低眸思索了片刻,然后扬唇浅笑,“那不打扰你了。” 她潇洒明艳的背影让薄庭深眯了眸,这女人,一点觉悟都没有。也是,她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别人的情绪。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对的。 心黎关上书房的门,舒展的眉心微微拧起。她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他情绪的变化,他在生气,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别扭的男人。 但想起白广的话,她不禁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她还有事情要问他,总不能就这么僵着。 …… 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她手里端着一碗瘦肉粥。书房的门虚掩着,她想了想,转身去了衍衍的病房。 衍衍看到她进来那双黑黢黢的眸明显一亮,“姐姐……” 心黎将粥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衍衍,姐姐惹姐夫生气了,你帮姐姐把粥送给姐夫好不好?” 衍衍一心都在她刚刚端进来的粥碗上,香喷喷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才不要。姐夫叔叔是坏人,要和衍衍抢粥喝。” 心黎蹙了蹙眉,“姐姐不止做了粥喔,还有衍衍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衍衍明显心动了,看着心黎。 心黎继续道,“衍衍完成任务才能吃。” 衍衍的小脸上尽是委屈,最后很不情愿的点点头。 香喷喷的肉粥就在眼前,衍衍吞了吞口水,想着楼下还有他最喜欢的糖醋排骨,他眉心一拧,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的门并未关严,他轻轻一推便进去了。薄庭深听到声响直起了头,衍衍弱小的身子端着一碗粥进来,摇摇晃晃却又小心翼翼的。 他沉了眸,继而将眸投向门外,女人的身影在眸中一闪而过。他扶额,起身将粥碗接了过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将衍衍抱了起来。 衍衍惦记着糖醋排骨,在他怀里有些别扭,挣扎了几下。 薄庭深再次沉了眸,“姐姐让衍衍送过来的?” 衍衍点点头。心里想着快点下去。 “姐姐有没有什么话要衍衍告诉我?” 衍衍想了想,确实说了,“姐姐说姐夫叔叔工作很忙,就别出去吃饭了,让衍衍给送粥。” 站在门外的心黎眼角一抽,她的原话明明不是这样的。 衍衍的眼珠转了好几圈,原谅他吧,他只是不想多一个人和自己抢糖醋排骨。 薄庭深的眉心再度蹙了起来,看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粥,这女人…… 好啊,一碗粥就把自己打发了,连饭也不让吃了,好,很好。 他唇角一弯,拿起碗里的汤匙。 味道不错,和冯妈平时做得不太一样,衍衍在他怀里瞪大了眼睛。 薄庭深笑了笑,“衍衍想吃?” 他一扭头,“衍衍才不要吃,姐姐给衍衍做了糖醋排骨……” “姐姐做的?” 衍衍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放下汤匙,抱着衍衍起身,“我们下去吃饭。” 她会做饭? …… 餐桌上,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让他的眉心慢慢的舒展开。。 和冯妈做的确实不太一样。 她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头发被高高的束成了一个马尾,将她身上妩媚的气息掩了下去,给她整个人增添了几分活力。 心黎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会下来。 衍衍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姐夫叔叔,你快放我下来。” 他微微弯了腰,将衍衍放在地上。 衍衍两只眼睛早就放光了,此时终于看到了梦寐以求的糖醋排骨,立刻扑了上去。 他凝视着她,幽深的眸越来越沉。心黎摸不透他的情绪。一双清澈的眸淡然的不能再淡然,“你忙完了?” “嗯。”他沉沉的发出一个单音节。 “那正好,坐下来吃饭。”她扬唇。 薄庭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落座。 她跟在他的身后,“那什么,刚刚衍衍……我的原话不是那样的……” 他突然扯开唇角,泛着幽深的邪意,“那你的原话是什么样的?” 心黎看了一眼衍衍,“我是想让衍衍叫你下来,但怕你没忙完,所以送了一碗粥上去……” “你怎么不亲自送?”他追问。 心黎抿了抿唇,抬起明媚的眸笑着说,“你不是在生我的气?我怕你看到我没胃口。” 薄庭深的额角紧了紧,微眯的眸看着她,“所以你做这些是故意来哄我的?” “好久没做了,你尝尝味道。”她没直接回答,依旧浅浅的笑着。 薄庭深冷睨了她一眼。这女人就连哄人都带着一股傲气。他动了筷子,然后直起头沉沉的看着她。 她被看的心里发慌,“味道不对吗?” 应该不会吧,看衍衍吃得挺好的。她尝了一口,“没有什么不对呀?” 薄庭深淡淡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是不对,就是因为太对了才觉得不对劲。她在慕家那样的家庭长大,就连阮欣然都不曾进过厨房,她怎么会? 衍衍吃的极快,小孩子吃的也比较少。心黎摸了摸他的肚子,确定他没有吃撑之后才让他回房间去玩。 整个一楼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心黎坐在薄庭深的对面,“薄先生,我有必要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 薄庭深抬眸看她一眼,没说话。 “不是我临阵脱逃,我也绝对没有耍你的意思……” “不是临阵脱逃?”他低低的重复了一句,唇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心黎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那你干嘛做这些来哄我?” 心黎一愣,然后咬牙,起身从餐桌上离开。 薄先生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跟在她的身后低低的笑。 她转身上楼,薄庭深从背后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扯了回来,正好撞进他坚硬的胸膛里。 心黎直起头看他,他低头,性感迷人的唇正好趁机堵上她的唇。 她蓦然僵住,薄唇紧呡着。薄庭深蹙了蹙眉,粗粝的手指在她腰上轻轻一捏,她惊呼出声,而他趁机占领她所有的阵地。 薄庭深带着她往一旁的沙发上倒去,大举的进犯让心黎有些喘不过气,而他的大掌也越来越不老实。 “既然不是临阵脱逃,那现在是并不是应该还给我了?”他微微松开了她的唇。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耳畔。 将她的耳根烫的通红,然后那火热一点点的向别处蔓延。 她突然明白了,这男人所有的情绪都是装出来的,逼着她一步步低头,一步步掉进他的陷阱。 她双手撑在他的胸前,眉梢轻蹙,“你让开。” “薄太太,你觉得可能吗?” 他的气息顺着她的耳垂一路向下,他太清楚她身上哪些部位可以最快击溃她的理智了。 她微喘。他突然停了下来,含笑看着他,“薄太太,我不喜欢你这条裙子。” “那你让开,以后我不在你面前穿。” 他低低的笑,“我不喜欢,以后都别穿了。” 她身上这条裙子,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讲都是极为适合她的,只是她穿黑色太过冷艳,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我们回房间,我帮你换衣服。” 说着,他抱起她向楼上走去。虽然冯妈不在,但衍衍随时可能出来。 只是还没到房间,她就听到身上传来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她瞪着眼睛,“薄庭深!” 妈的,这是纪梵希的最新款,她新买的,第一次穿。 “别动,明天赔你一条,留着力气待会儿再叫。” 他的嗓音沉沉的,带着魅惑人心的沙哑,还泛着一丝危险。 心黎窝在他的胸前,突然间不动了。 …… 天旋地转的,心黎就被他压在了床上。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携着淡淡的烟草味。衣服被扯个粉碎,半遮半掩的,她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如凝脂一般刺激着男人的感官。 热流涌动,心黎一愣,像是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她蓦然回过神,双手去推薄庭深。 “庭深……停下来……” 薄庭深直起头,藏着火光的眸眯了起来,落在她脸上阴阴的,“这是要临阵脱逃?” 心黎脸色红了红,将头瞥向一边,“庭深,我例假好像来了。” 她自己都觉得脸红。 薄庭深一愣,眸底翻腾的谷欠望慢慢转化为了怒气,盯着她精致明艳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从她身上起开。 她脱离了禁锢,慌慌张张的从床上起来向卫生间跑去。 …… 等她收拾好出来,薄庭深坐在窗边,夹着一支烟,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情绪,他一向温淡的轮廓此时都坚硬了起来,一双漆黑的眸沉沉的。 “几天?” “什么?”她一头雾水。 薄先生终于抬起眸沉沉的看她,“你那个……几天才会走。” 他只是中间停顿了一下,但又问的那么理所当然。 心黎好不容易恢复白皙的脸再次飘上了两朵红晕,“五……五天……” 她微微垂下头,其实今天不是她生理期,所以才来得这么没有防备。 她例假一向准时,只是这段时间她吃了几次避孕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的原因,居然提前了。 “要不……我去和衍衍睡?”她看着他铁青的脸色,突然间很想笑。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将手中还剩半截的香烟扔进一边的烟灰缸里朝着她走过来。 一把将她拉到床上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他阖着眸,情绪说不出的冷冽,但并不让人觉得发怵,“不能做就分房睡?薄太太,你把薄先生当成什么了?” 心黎愣了一下,窝在他的怀里不敢动,还有什么东西抵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呼吸才慢慢平缓下来,抱着她的力道也松了松。 “睡了吗?” 薄庭深动了动,“有事?” “有点事情想问你。”心黎直起脑袋,“我今天去医院的时候碰到白叔了,他说你并没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薄庭深就打断了她,“睡觉!” 她挣扎了两下,并没有听他的话,“你的目的既然不是慕氏,干嘛还那么大费周章?只是想给阮欣然泄私愤?” 除了这个好像也没有别的理由了。 闻言,薄庭深陡然睁开了眼睛,房间里不算太暗,他凌厉的眸看得心黎背后生寒,然后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阮欣然,他们之间的禁忌。 “我……” 薄庭深重新合上了眸,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他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原因和过程都不重要,结果就是事情脱离了我的掌控,归根结底还是我的原因……” 心黎没说话,只是缩在他的怀中。有些事情他不愿多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就让他对她一样,她不说,他也不多问。 但问不问和会不会知道真相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因果关系。 直到身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薄庭深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她柔软的发丝就缠绕在他的指尖,满怀的茉莉香味,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薄慕两家是世交,他就算和阮欣然再怎么样,也不会不顾及两家盘根错节的关系。 他永远不会告诉她,他对慕氏动手只是因为她和严磊的婚讯让他慌了神。他只是想弄点事故阻止婚礼,去没想到…… 慕长忠倒了,就连慕氏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拖垮,他在追查……但起因就是他。 他当时是抱着什么心态这么做的?见不得她幸福还是其他?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而他到底没能如愿,反而那场婚礼失败的原因,是因为阮欣然。 结果已经是这样了,这个责任他来担也没什么不对。 …… 第二天一早,薄太太再次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题外话---谢谢q_1zsgfini的月票,么么哒!明天见! 86.086你越来越出息是不是?马上给我滚回家来 薄太太婚后第一天私会前男友。 短短几个小时,这条消息占据了整个头版头条,甚至有图有真相,她出入穆泽修病房的照片也流了出来。 穆泽修的身份和车祸被人挖了出来,慕心黎在加州的前男友,在前女友婚礼当天的夜里买醉出了车祸…偿… 她的风评一向处在风口浪尖,一件小事也会被人拿来无限放大,更何况这种新闻撄。 话题不断发酵,更有慕心黎抛弃痴情男友,为嫁入豪门不择手段,在惨遭严家的抛弃后,甚至使用不入流手段勾引姐姐的男人并成功上位的帖子流出。 在薄家用一场盛大的婚礼把她高高捧起之后,紧接而来的便是她的丑闻。 网上骂声一片。 “看吧,她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那么饥渴么?” “可怜我阮女神了,果然人善被人欺,有这样的妹妹也是不幸。据说女神的手就是她弄断的,恶毒的女人。” “薄家咋会同意她进门,看婚礼那排场,八成是奉子成婚。” “奉子成婚?要真是这样,孩子是谁的还不知道。” …… 刘冬大清早给薄庭深发了一条短信,慕心黎枕着他的手臂,他动了动,有些麻。 心黎闭着眼睛,感觉到他动了眉心蹙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往她的怀里缩了缩。 薄庭深唇角挑了一下,用另一只手去拿手机,解锁。 越看眉心拧得越紧,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睡得正香的女人,宁静的睡颜眉心微挑,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看着那些言语恶毒的评论。 不入流的手段?奉子成婚? 她的手段向来光明正大,他早知前情,但甘心往里跳。至于奉子成婚?他唇角浮现一丝自嘲,他记得,那晚结束后,她第一时间吃了避孕药。 即便她那么强势,甚至不择手段,但她从来没想过给他生个孩子。 他眸光冷了冷,单手给刘冬回了一条信息,“解决掉。” 刘冬哭丧着脸,手指颤抖着给他编辑了一条信息,“薄总,欢美那边已经在做紧急处理了,但这次情况和上次不一样……” 上次他们公布婚讯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可这次,分明就是冲着慕心黎来的,她的那些过往,那些绯闻,全部被人翻了出来,被人无限放大。 “薄氏的股价已经有了波动,薄总,怎么办?” 他唇角动了动,将自己的胳膊小心翼翼的从她的脑袋下面抽了出来,走到窗前给刘冬回了个电话。 刘冬接到他的电话受宠若惊。他跟在薄庭深身边好几年了,大概能摸的清薄庭深的心思,“薄总……” “穆泽修那边怎么样了?” 刘冬一愣,似乎没想到薄庭深的第一句话是问起穆泽修。 “听说没什么大碍了,已经醒过来了。” “查查,昨天太太在医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眸落在床上的女人身上,她翻了个身,撇了撇嘴,薄庭深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有,这些照片到底是怎么流出来的。” 刘冬急忙应了一声,吩咐人去查。 薄庭深挂了电话,漆黑的眸子沉沉的,有着大海深处的宁静和波涛汹涌。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他转眸看去。衍衍小小的身子走了进来,直奔那张大床。 他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两只眼睛闭着,却能准确的走到他们的房间。 薄庭深叹了一口气。已经不是第一次,他知道衍衍有这个习惯。 “姐……”他每次都会习惯性的叫姐姐,而心黎像是养成了习惯,每次一听到他的声音,不管睡的有多沉,立马就能清醒过来。 在衍衍大声的喊出来之前,他大掌一把将他抱起来,将他放在心黎的身边。 感觉到姐姐熟悉的味道,衍衍小手臂一勾,往心黎的旁边缩了缩,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笑了笑,重新在床上躺了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床上一大一小,睡颜几乎一模一样。 衍衍和她长得很像,五官精致立体,小小年纪眉宇之间就携着几分英气。 他有些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的长发,如果剪成短发的话,她眉宇间也隐隐有着英气。只是长发妩媚,生生将她这份气息给隐了下去。 他闭上眼睛假寐,手机响了起来,他抬眸看了一眼,按了拒接,然后关了机。 早上九点多钟心黎才睡醒,衍衍在她身边睡的正香,她唇角扬了扬,在衍衍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薄庭深坐在窗前打电话,和煦的阳光从窗户洒了进来,从他的身上穿过给他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金光。懒散的,暖暖的,让她莫名觉得安逸。 她往旁边挪了一下,把被子往衍衍的身上拉了拉,下床。 薄庭深听到声音回了头,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冷冷的挂了电话,朝她走过来,“醒了?” 她点点头,捋了捋长发,“你怎么还没去上班?” 薄庭深蹙了一下眉,没有说话。只是沉沉的看着她。 “是不是衍衍又把你吵醒了?” 他看了衍衍一眼,眉目依旧沉沉的,“你收拾一下,等会儿我带你和衍衍出去玩两天。” 她愣了愣,抬起头看着他,“怎么突然想到出去玩?” “不高兴?” 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是,我还要上班,衍衍已经很久没上学了,我准备从今天开始送他去学校。” 他蹙了蹙眉,“玩两天再送也不迟,我已经给你姑姑打过电话了,帮你请了两天假。” 其实请不请都无所谓,她上班时间比较散,尤其是这两年,衍衍的病情逐渐加重,她更多的时间都用来陪衍衍了,很多工作也是在家里完成的。 心黎抿抿唇,看了看床上的衍衍,又看了看薄庭深,“好,我去洗漱,等会儿衍衍醒了,你帮他换衣服。” 衍衍通常在她起身后十分钟左右就会醒。 果然,她刚刚进了卫生间衍衍就睁开了眼睛。眨眨两只透亮有神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之后有些失落。 薄庭深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将他抱在腿上,“姐夫给衍衍换衣服?” 衍衍点点头,揉了揉眼睛。 他眉心一蹙,“衍衍,不能用手揉眼睛。” 衍衍看了他一眼,两只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他心头一软,揉了揉衍衍柔软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还是睡多了,衍衍的眼部周围有些水肿。 “我去给你拿衣服。”他去了衍衍的房间。从衣柜里给衍衍拿了一身比较休闲的衣服。 无意识的瞥到角落里那只行李箱。他深不见底的眸沉了沉,他记得婚礼前慕心黎就在收拾行李,如果不是当时衍衍被人抱走,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带着衍衍走了? 心里憋着一股气,他将那只行李箱拉了出来,打开。 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愣了…… 从回家到现在,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收拾才对。 背后,心黎轻笑出声。 薄庭深转过身,她已经换了一条橘黄色的裙子,神秘而又低调。温和的倚在门上低低的笑着。 看到他回头看她,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过去,将他已经挑好的衣服拿了过去,“你喜欢这个行李箱呀?” 她欢乐的语气中带着调侃,薄庭深的脸沉了。 “那我待会儿问问衍衍,看他能不能送给你。” “慕心黎!”他黑着脸,气急败坏的。 心黎终于收起了自己揶揄的笑容,清明的眸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虽然无波无澜的,却让他心里莫名的卷起了一股巨浪。 她还记得前两天,衍衍丢的时候,他以为她要走,怒不可遏逼自己下车的模样。 还说,要把衍衍和她收拾好的行李一起给她送过去。 她当时没解释,也不屑解释,更没有精力去解释。 现在看到他这样子,她突然觉得好笑。那天她收拾衍衍的衣服,所以以为她要走? 她低头,将行李箱从他的手里夺了过来,合上放回远处。眉眼含笑,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严肃,“我就算真的要走,也不会偷偷摸摸的走。我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不会那么不计后果。” 唯一的一次,已经让她后悔一生了。 薄庭深的眸沉沉的看着她,她清明的眸中始终挂着她惯有的镇定和从容,仿佛山间一汪清澈的清泉流过,又清又亮。 他渐渐的眯起了眸,直起身子便把她抵在了衣柜上。 心黎明显没反应过来,一愣,然后下意识的用手去推他。 他性感的薄唇带着炙热的温度,紧紧的贴着她的肌肤,大掌从她的大腿向上,探入了裙子深处。 有些粗粝的带着一团火。 她用手去阻止他,“不可以。” 他唇角渐勾,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脖子处的肌肤上,携着淡淡的烟草味,酥酥麻麻的。 “我知道,别动。” 他知道不可以,但还是将她全身上下摸了个遍。额角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连呼吸都有些微喘,但还是不肯放过她。 等他放开她出去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时镇定自若的神态,除了衣服有些褶皱之外再无其他。 心黎站在原地跺脚,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他糟蹋的一塌糊涂。她靠在墙上,平复了好一会儿才走出去。 心黎回到他们房间的时候薄庭深正在给衍衍穿衣服,手法有些笨拙,以至于衍衍有些嫌弃。 “姐夫叔叔,还是我自己来吧。”衍衍朝着他翻白眼,模样俏皮可爱,“唉,姐夫叔叔真笨。” 薄庭深抬了一下眸,淡淡的,随即又收了回来。把衣服递给他,自己去了卫生间。 心黎站在门口,唇角若有若无的扬了扬,泛着微微的苦涩。 房间里只有衍衍穿衣服发出的细微的声音,所以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有些突兀。 是他的手机。心黎蹙了蹙眉。 衍衍已经把他的手机抓了过来。 “衍衍,不可以动姐夫的手机……” 随着她话的尾音落下,电话那头也传来了薄成晋雄浑有力的声音,“你越来越出息是不是?马上给我滚回家来,带上你老婆,公司已经受到了波及,我倒要看看她怎么解释。” 心黎愣了愣,眉梢紧蹙,却一头雾水,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衍衍,将免提关了,“爸,我是心黎……” 这次电话里换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虽然不似薄成晋那么怒不可遏,但心黎听得出来,薄老爷子在压抑着,也透着一股恼怒。 薄庭深出来的时候她刚刚挂断电话,温淡平和的眉目间起了一层褶皱,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抓起床头柜上她的手机。 打开浏览器全是关于她的新闻,在她的微博下面,一条条留言让她眉心越来越蹙。 紧接着一个电话便打了进来,是她的助手蓝溪。 接完电话,她一下子瘫坐在床上,有些疲惫的揉揉太阳穴。 衍衍睁着眼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用自己的小手抱了她一下,“姐姐……” 心黎看着衍衍微微笑了一下,将他抱在怀中替他整理衣领,“姐姐没事?衍衍饿不饿,我们下去吃早餐?” 衍衍回过头,看了一眼刚从卫生间出来的薄庭深,轻轻的摇了摇头。 心黎回头,看着他拧了拧眉心,“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所以他才会临时决定,带着她和衍衍出去玩两天。 薄庭深沉了眸,“知道又怎么样。” “是不是已经影响到公司了?” “股价起起落落很正常。”他面无表情,唯有一双眸深不见底,却亮的让人心安,“快点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出发。” “爷爷让我们回老宅。” 薄庭深抬眸,“不用……” “你可以不管,但我不可以。”心黎态度强势,冷冷的看着他,“事情毕竟是因为我而起,关于那些新闻……” “你不用担心。”薄庭深黑着眸,将躲在她怀里的衍衍抱了过来,大掌在衍衍的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安抚衍衍的情绪,“薄氏公关部已经在处理了,我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更不会把过错都加在你的身上。” 他已经派人在查了,很明显的针对性,他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 也许这本来就是冲着他来的,只不过对方的切入口是他刚刚风光迎娶的太太。毕竟慕心黎曾经是茉城的话题女王。想在她身上做点文章,太容易了。 “薄庭深!”她紧蹙着眉,“我们都知道怎么回事,躲避也不是办法,这种事情我见的多了,出去躲两天也不是我的性格。” 对,这种绯闻她见得太多了,以前她置之不理,甚至还会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任由这些绯闻发酵。 可这次,明显有人在背后恶意推动。 即便茉城的媒体再怎么有恃无恐,也不敢在薄氏眼皮子底下动薄家的人。她又不是傻子,自然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事实上,从她和薄庭深宣布婚讯开始,她的绯闻就鲜少见报。 薄庭深额角跳了几下,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好,我们去薄家。” …… 在回薄家的路上,心黎刷着微博,眉宇之间有些倦怠。 继早上那些可以称得上丑闻的绯闻之外,与另一则消息在微博上成了热搜。 有网友抛出了一张照片,薄庭深在酒店前台开-房的照片。 还配有文字:昨天拍到的一张照片,还以为是看错了。这夫妻俩搞什么,一个医院私会前男友,一个刚结婚就去酒店,果然,豪门的世界我不懂。 开间房其实没什么,问题是这酒店的地址。就在市中心。如果说薄先生是出差外出住酒店的话,绝对是在挑战广大吃瓜群众的智商。 在自己家门口住酒店?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某些事情上。 底下网友评论也是快的。 “这能说明什么?两个人貌合神离呗,刚结婚就这样,慕心黎那个狐狸精被赶出薄家的日子不远了。” “理解薄总,也不知道慕心黎爬过多少男人的床了,薄先生着了她的道也是够憋屈的,脸长的好有什么用。” “好奇和薄先生一起去酒店的人会是谁。” 也有不少人对这张照片持怀疑的态度。 “图P的吧,薄总要是想玩女人还需要去酒店?而且照片上只有薄总一个人,一点也不可信。” “不可能,薄总爱的人是我阮女神,咋可能找别的女人。” “总有一些人莫名其妙的想蹭热度,薄总这几年几乎零绯闻啊,这事儿不可能。” “弄得人晕晕哒,有传言说薄总为了慕心黎那个小婊砸给了阮女神一笔巨额的分手费,说不定两个人一个渣男,一个渣女,绝配呢。” 评论两边倒,说好的说坏的都有。 心黎看着这些评论,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薄庭深凝眸看向她,伸手将她手中的手机夺了过去。 然后,那张淡漠英俊的脸一点点黑了下去,沉了下去。 撇过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笑,还有心情笑! 心黎耸耸肩,感觉自己就像看了一出大戏,如果主角不是自己的话,那就更美妙了。 以往上热搜的都是她一个人,这次还有一个人陪着她一起挨骂,感觉似乎有点不一样。 薄庭深怀里抱着衍衍,瞪了她一眼将手机扔给她。 她接过来,正好蓝溪发过来一条短信。是之前她让蓝溪查的最先发出这些新闻的媒体。 她看着名字,唇角的笑意顿时全无,就连眉心也紧紧的蹙了起来,唇被她咬的发白。 怎么会是他? 她抬眸看了薄庭深一眼,眉目之间突突跳了好几下。关了手机,随手扔进了包里。 ---题外话---明天万更~今天发个小剧场,在置顶评论里面,想看的妞们可以去看看,另外,谢谢youyu1214的月票,么么哒~ 87.087我一直都知道,她心里有个人【一更】 医院。 刘冬站在穆泽修的病床前面,一双颇为精明的眸落在穆泽修苍白的脸上。手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无波无澜的,语调平缓而又公式,“你好穆先生,我是薄总的特助,刘冬。冒昧打扰了。偿” 旁边露西的脸色一白,指的刘冬的鼻子,“你们薄总的事情和我们无关,我们之间也并不是很熟,泽修他需要休息,请你离开。撄” 刘冬只是睨了她一眼,淡薄的眸携着一股戾气,“没有关系薄总也不会让我跑这一趟了。” 露西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的看向病床上的穆泽修。 穆泽修眉心蹙着,只是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便知道怎么回事。露西有着极好的教养,她不会说谎,也不擅长说谎。 “怎么回事?”刚刚醒过来,体力不支,再加上受伤的原因,他的嗓音携着淡淡的疲惫,却丝毫不影响他卓然气质,甚至带着逼人的目光,不动声色的主导者。 露西将头瞥向一边,“不管怎么回事都和我们没有关系,如果刘特助是为了薄太太的事情,我只能说清者自清,她要是真的清白,又何必在乎别人说什么。” 她相信穆泽修的眼光,从她来到茉城第一次见到慕心黎,她就选择了退让,那样的女子,是值得穆泽修付出的。 可是后来,她对她越来越失望。那样的女人,一点也不值得。 刘冬笑了,“有些流言可以置之不理,有些绝不姑息。” 穆泽修眉目一动,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伤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他一咬牙,冷吸了一口气。 “泽修……”露西的心脏坠了一下,急忙扶他起来,在他的后背垫了两个抱枕。 穆泽修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紧张的目光便落在了刘冬淡漠的脸上,“她怎么了?” 没有刻意指明这个“她”是谁,但在场的几人心中心知肚明。 刘冬唇角讥诮的扯了扯,从包里拿出IPad递到他的面前,“你自己看吧。” 以往关于慕心黎的种种流言,大多都是一些捕风捉影没有证据的言论,偶尔有照片,但也都是非常模糊难辨真假。 但这次不一样,婚礼的余热还没过去,她的过去整个被人扒出来了。之前薄庭深和阮欣然的关系,还有穆泽修车祸住院,大众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穆泽修抬了抬手臂,将iPad接了过去。上面过激的言论和新闻的标题刺激着他一向淡凉的墨色的眸,他的眸越来越深,酝酿着山雨欲来的情绪,仿佛下一刻惊涛骇浪就要翻涌而出。 刘冬的眸依旧淡淡的,“薄总没有直接处理是看在太太的面子上,穆先生,有些事情大家还是别太难堪了好。” 他说着,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露西。 露西脸色有些慌张,躲避着他并不怎么强烈的眼神。 刘冬继续道,“有些人还是活在回忆里比较好,薄总让我转告一句话,谢谢穆先生这三年对太太的照顾,但您也该清楚,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你奢求来的。” 刘冬转身要走。穆泽修面如土色,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煞白,闪着强烈情绪的眸努力的隐忍着。 有不甘,有愤怒,更多的是无力,是心疼。是啊,都是他奢求来的。 他出现的时机恰好是她脆弱的时候。 “她还好吗?”他沉着眸,所有的情绪全都包含在这一句无力的问句当中。 此刻,她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谩骂侮辱和质疑如山倒一般向她压去。 她再怎么强势,也只是个女人,她怎么能承受这些。而这些,却是因他而起。 刘冬停住脚步,转过头冷冷睨了他一眼,“薄总陪着她,太太的个性,是不会被这些影响的。” 虽然他和慕心黎的接触不多,但能一路走来到达今天这个地位,她的内心恐怕早就已经筑起了一道墙。能抵挡风雨的墙。 穆泽修漆黑的眸中的最后一点亮光,终于隐了下去。沉浸了片刻之后,又亮起了另外一种光。 无奈,释然。 等他再次直起头的时候,刘冬已经离开了病房。整间病房空空荡荡的,只有露西单薄的身影陪着他。眼神里闪着和他相同的东西。 他眉目沉了沉,转头看向露西。 露西微微侧过脸去,不自在的躲闪着他的目光。 穆泽修叹了口气,“露西,你变了……” 是啊,他心目中的露西变了,不再是那个淡定优雅,善良坦荡的露西了。她也学会了在背后耍手段。 露西心里的最后一点自尊被他的这话击的支离破碎,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失望,落寞。 心脏剧烈的蜷缩着,密密麻麻的痛意袭遍四肢百骸,她的防线溃不成军,“泽修,这是她该,是她抛弃了你,她对不起你。你几次三番为了她差点没命,她有一点点的感恩吗?你为什么还在替她说话?” 高雅如她,此时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帘,不是因为她委屈,只是为面前的男人心疼,“凭什么她可以活的那么光鲜亮丽,你知道她来看你的时候什么样子吗?她甚至一点愧疚都没有,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她不值得你对她这么好。” 穆泽修沉着眸,双眸中早已翻滚着惊涛骇浪。 他沉着嗓子,面上的情绪没有变化,却黑的厉害,“说完了吗?” 露西一愣,定定的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他和露西是青梅竹马,这些年露西明知道他心里有人,却无怨无悔。 他咬了一下唇,“露西,她值得。她没有抛弃任何人,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一直都知道,她心里有个人。和她在一起的这三年,已经是我偷来的,露西,是我该向她赎罪。” 他轻轻笑了一下,抬眸看着目瞪口呆的露西。 “你没有经历过她经历的,所以你永远无法理解她。”她不是没有感觉,她脸上越是淡漠,心里就越痛。她有她的骄傲,以及别人不能看到的脆弱。 露西咬着唇,怔怔的看着他。 “我所认识的露西,一直都是个善良的女人,不该做出这种事情。我尊重她的选择,我车祸的事情也不是她造成的,一直受到伤害的人是她,不是我。”他直起眸,坦荡的眸中是露西看不懂的情绪,“露西,我这些年对她的执着,也伤害了你,抱歉。” 露西瞬间泪如雨下,一下子扑在他的身上,“泽修,你别说了。” 穆泽修摇了摇头,“你不应该被这个世界的肮脏所蒙蔽,医院里的那些照片,是谁让你拍的,你又把照片给了谁?” 照片的角度找的很刁钻,除了当时在病房里的露西,其他人根本做不到。 露西的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倒塌了,她最丑陋的一面,在自己最心爱的人面前被揭开。她直起头,不知所措。 穆泽修叹气,“刘冬既然能找到这里,说明薄庭深已经知道了,露西,他在给我们留面子,你说或者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露西咬着唇,直起头来看着他,最终松了口,“是……” …… 车子缓缓驶进薄家老宅,衍衍趴在薄庭深的肩膀上,显得很没有精神。 心黎在和苏岑通话,一想到苏岑在电话那头咋咋呼呼的模样,她就觉得好笑,“行了,我又不是没经历过,见怪不怪了,你安心上班。” 苏岑叹气,“我能安心吗?以前和现在能一样吗?以前最起码你自己能摆平,现在呢,自身难保了还得去面对薄家那群人,我都替你累。对了,薄庭深什么反应?” 闻言,心黎的眼角挑了一下,余光瞥了一眼已经下车的薄庭深,唇角携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能有什么反应?我看不出来他的反应,一早上说带我和衍衍出去玩两天。” “啧啧,你也是遇到对手了。”苏岑揶揄道,“那你怎么不跟他出去玩两天,等回来了流言就散了。” “哪有那么容易。”她抬眸,一只手去开车门,“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到了。” “那个,穆泽修已经醒过来了……” 心黎一顿,笑意一凝,又笑了一声,“我知道了,挂了!” “等等……”苏岑突然叫住她,“酒店的事情,他给你解释了没有?” “咳咳……”心黎脸色一红,一口气卡在喉咙里,轻咳了两声,“那个……” 好友多年,再加上慕心黎有些藏着语气,她立刻就恍然大悟了,“不是吧,你们至于吗,出来找刺激呀?” 苏岑噗嗤笑出声来,实在忍不住,至于吗至于吗,家里没床?两个人还要跑到外面去。 “那个……”心黎下车的动作一顿,“对了,你帮我查下医院的监控,看看露西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你是怀疑?”苏岑正了色。 “岑,我看到阮欣然和乐娱的总经理见面了,露西让我去医院的举动太反常,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苏岑抿唇,抬眼看了看走廊的摄像头,“好,我帮你看看,就算是她她也不会亲自到医院来,别抱太大希望。” 不远处衍衍已经开始催她了,她抬眸看了一眼。 心黎点头,“好,那我挂了……” “那个……”苏岑吞吞吐吐的,“你们家薄先生的技术和七年前相比有没有长进?” 她还记得,七年前心黎跑到她面前哭诉,说薄先生太残暴,把她给弄伤了。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又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说起话来也没有禁忌。 心黎的脸上瞬间飘上了两朵红云,还没来得及说话,苏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得了得了,听着你又媚又哑的声音就知道你被滋润的找不着北了……” “苏岑!”她又羞又恼的叫了一声,回应她的是阵阵忙音。 暗暗咬牙,被闺蜜在这种事上调侃了,她脸像火烧一样,抬眸望向不远处正在等她的男人,某些不纯洁的画面涌上脑海,耳红心跳的,好像,苏岑说得不错…… 她重重的甩了甩头,都是苏岑那丫害的。 走了两步她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苏岑不是一向对薄庭深成见颇深,怎么没两天就像变了一个人? 或许木已成舟,苏岑当初再怎么反对,如今也渐渐接受了。她没多想,朝着薄庭深的方向走过去。 脸上的余热还未过去,薄庭深看着她通红的脸沉了一下眸,“热?” “没有呀……”她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句,余光偷偷的瞥他淡漠却俊朗的轮廓。 她五岁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样子,这么多年他一点都没变,而她却变了许多。 她的变化,足以让他不能够把那个调皮捣蛋的如男孩子一般的心心和现在的她联系在一起。 薄庭深睨了她一眼,单手抱着衍衍,腾出一只手去牵她的手。 宛若无骨的手被她的大掌包围,她莫名觉得心安。 即便七年的销声匿迹,十四年的形同陌路,她依然清楚这个男人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动作。 她扬了扬唇角,跟上他的步伐。 客厅里,薄成晋沉着脸,看到他们回来当场甩了脸子,一向处处示好的林菁此刻也拉下了脸。 薄庭深冷冷笑了一声,握着她手的力道轻一下重一下的,她懂他的意思,微微垂了头,“爷爷,爸……” 林菁也在,她却只叫了薄老爷子和薄成晋,薄庭深唇角微微勾起。 她表面上沉静如水的,实际上她看得出每个人的软肋,往往一针见血。 林菁在薄家二十多年,却始终抵不上舒晴在薄家二老心里的地位,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子薄庭深从未将她放在眼里,甚至连她的儿子在薄家都得不到一席之地,现在,刚刚嫁进来的慕心黎也爬到了她的头上。 薄成晋护妻心切,“还有脸回来?薄家的脸被你们丢尽了……” 薄庭深冷笑,将心黎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我们本来是没打算回来。” “荒唐。”薄成晋拍案而起,指着薄庭深的鼻子,“你倒是找了一个好老婆,刚刚结婚就搞出这么多事情,公司出事,你大哥累死累活的,你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被狐狸精勾了魂是不是?” 林菁在一旁扯了扯薄成晋的胳膊,脸色却冷冷的看着心黎,“心黎,嫁了人就不能像过去那样了,薄家可以接受你的过去,但结婚以后,你也得顾及薄家的面子,顾及庭深的面子。” 心黎的脸色变了。薄庭深的脸色也变了,唇角的讥诮被他收了起来,漆黑的眸像是淬了一层寒冰,寒意四射,沁入骨髓,“我自己的太太我心里清楚,轮不到你来教。就算真的给我戴了绿帽又怎么样,我自己乐意你们谁也管不着,轮不到你们来指责。” 他冷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今天带着我太太回来,不是给你们指责的。公司的事情和她无关,那些无中生有的新闻,究竟是冲着她去的还是薄家来的还尚未可知,股价起起落落很正常,有些人累死累活还是乐此不彼,谁知道?” 他的手握着她的力道很紧。他和薄成晋的关系不好,但也没差到撕破脸皮的地步。现在,他的言辞之间,处处是对她的维护之意。 他信她。她心头一暖,似是有阳光撒过。 ---题外话---还有一更~ 88.088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二更】 也许她应该好好想一想当初苏岑的那个问题,她对薄庭深那么执着,真的只是因为衍衍吗? 他是她儿时的梦,青春的伤。她整个人生因为他荒芜的寸草不生。 现在,她是他的太太,他的责任,他的大掌雄然有力,将她强势高傲的伪装层层揭开,在他面前,她看到是那个脆弱的,也会伤心难过的自己撄。 她觉得自己有了依靠,有了避风的港湾,在风雨来临的时候,她不需要再去筑起一道墙,面前的男人就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偿。 他牵着她的手,炙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暖了她冰凉的躯体,亮了她荒凉的人生。 她仿佛看到她荒芜的心上长出了一株嫩绿色的小草,看似柔软却强硬的拱出地面,透着勃勃的生机。 也许有一天,她的心里会重新长出一片草原。 薄成晋被气得脸色铁青,“逆子,究竟是不是无中生有谁不清楚?她在茉城的名媛圈里就是朵交际花,你还拿来当成宝了?” 薄庭深嗤笑,松开了她的手。 手上一空,她一愣。紧接着,男人的大掌就搂住了她的腰,让她紧紧的靠在自己的怀中。 “我的老婆在我心里自然是宝,她的人品怎么样我也很清楚,不像某些人……” 他意有所指,薄成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菁的唇被咬的发白,“庭深,你说这话太过分了,你爸爸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要诋毁我的太太?”他反讥。 林菁蹙眉,将眸光转向心黎,“心黎,你是不是欠我们薄家一个解释?前男友究竟是怎么回事?” 衍衍被这种剑拔弩张的僵局吓坏了,搂住薄庭深的脖子大哭起来。 薄庭深和慕心黎的同时眉心一蹙,急忙去哄衍衍。 薄成晋本来对慕心黎就有成见,再加上刚刚被薄庭深气得够呛,脸色更黑了,“又不是你的孩子你起个什么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俩谁的私生子。” 心黎哄着衍衍的动作一顿,一双波澜不兴的眸涌起一层戾气。 刚刚那么难听的话她都风云不变,薄成晋脱口而出的“私生子”三个字却让她眉心拧了起来,“爸,衍衍不是私生子,您怎么说我无所谓,但衍衍只是个孩子。” “你爸也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林菁接话,唇角带着冷笑,“心黎,有些事情我们愿意相信别人未必相信,薄氏因为这件事股价下跌,你最起码也该给个解释,你和穆泽修究竟是什么关系?” 心黎眉心蹙了蹙,衍衍还在哭,她将衍衍从薄庭深的怀里接了过去,抱在怀中轻轻的哄着。 薄庭深轻轻的揽着她的肩膀,看着林菁冷嗤,“我愿意相信就够了。什么关系?去医院探望个朋友就变成私会了?更何况旁边还有第三个人。那心黎以后是不是不能跟异性说话了?” “够了!”一直没说话的薄老爷子阴沉着的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虽然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但他身上依旧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和强势。 场面静了下来,只有衍衍抽抽搭搭的声音。 老爷子沉着眸,冷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薄庭深的身上,“酒店的事是怎么回事?你去干什么了?” 心黎愣了愣,直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老爷子,所有的人都在指责她,唯独老爷子,第一个问罪的人却是薄庭深。 薄庭深低眸看了一眼心黎,低低的笑,“已婚夫妇去开-房不犯法吧?” 心黎的脸一下子红了。 老爷子脸色难测,只是沉沉的看着两人,目光落在薄庭深一直没离开心黎的那只手上。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成晋,林菁,你们的反应太大了,在医院能叫啥私会?一点谣传就怀疑自己的儿媳妇,这是你们该做的事情?” 拐杖敲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一下下的敲在薄成晋和林菁的心上,薄成晋没什么反应,林菁只能赔笑,急忙应着。 老爷子又转头看向薄庭深,“传言究竟怎么流出来的查清楚没有?” 薄庭深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老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薄庭深的意思,“心黎,你带着衍衍去陪陪奶奶。庭深你跟我来书房。” 薄庭深回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了勾,跟着老爷子去了书房。 薄成晋和林菁的脸色很难看,倒也没在说什么。 是,他们对慕心黎确实有偏见。 心黎看着他们点了点头,抱着衍衍玩往后面的别墅走去。只是还没到门口就碰上了薄启深。 薄启深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黎!” 心黎这才停下脚步,一双美眸波澜不兴的看着他,凉凉的开口,“大哥。” “今天的事情受影响了吧?” 心黎唇角扬起,凉而沁骨,“清者自清,那种新闻漏洞太多,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网上那些观众,也不过是看个热闹,我能受什么影响?倒是连累大哥了。” 薄成晋夫妇的脸色瞬间又是一个颜色,她的这句话,摆明了就是对他们两个的暗讽。 薄启深倒是也不在意,“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是庭深的哥哥,应该的。”顿了顿,他继续道,“倒是你,早就跟你说了,多给自己准备条后路……” 心黎冷嗤了一声,依旧抬眸看他,“大哥说的是,不过,有时候后路留得太多就变成了绝路,有时候算计来算计去,还不如顺其自然……大哥说呢?” 她笑着,明眸璀璨,却携着彻骨的冷意,她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利箭,插在了薄启深的胸口上。 一旁的林菁脸色变了变,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 薄启深唇角邪肆的弧度僵了僵,幽深的眸泛着无边的邪意,淡淡的应了一个“是”字。 “大哥忙,我去看看奶奶。” 他点点头,让开了一条路,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 书房。老爷子在书桌前站得笔直,窗帘拉着,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 薄庭深睨了他一眼,倒也不拘束,在真皮沙发上坐下。 老爷子蹙着眉,越来越没规矩了,他一把年纪还站着呢。但想想,自己这个孙子一向如此。 “到底怎么回事?” 薄庭深抬眸睨了他一眼。“爷爷坐。” 老爷子翻白眼,这明明是他的书房,现在怎么就觉得自己才是客人。 不过他也没反驳,而是在薄庭深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事儿想查也挺容易的,第一家发这些新闻的媒体是乐娱,欢美的死对头。” “恶意竞争?”老爷子沉了沉眸。 薄庭深摇摇头,“恐怕是蓄谋已久。欢美和乐娱的竞争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说到底心黎现在是我薄家的人,他们还没这个胆子。背后有人撑着。” 薄庭深冷嗤了一声,总有一些人自不量力。 “和上次慕家的事是同一个人?” 薄庭深摇摇头,“暂时不清楚,不过我查到一些,可能和我爸有关。看似是针对心黎的,其实是冲着我薄家来的。” 老爷子凝眉,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头绪,“薄氏终会交到你的手里,这些事情你去处理就好,心黎这次受了委屈,你也多关心点。” 他叹了口气,既然事情涉及到了薄家的人,明面上肯定不会深查下去了,只能委屈那丫头了。 “还有你爸,他性子火爆,你干嘛跟他硬碰硬。” 薄庭深愣了一下,幽深的眸中荡漾着漠漠的情绪,看着老爷子蹙了蹙眉,“爷爷,不跟他硬碰硬,让他随意侮辱我太太?” 老爷子皱皱眉,在这件事上终究是说不出什么了,“庭深,你对心黎那丫头……” 他观察着薄庭深的表情,见他没什么情绪上的变化,继续道,“既然已经娶了心黎,就和那个私生女断的干净一点,关于天价分手费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注意点,你的形象代表着整个薄氏,要是别的女人就罢了,她是你老婆的姐姐。” 整个书房静悄悄的,薄庭深狭长的眸逐渐眯了起来,脸部的线条也凌厉了起来,“爷爷,该怎么做我分的清楚,但我也有我的责任。” 老爷子看着他,最终却只能摇头叹息。 这孩子哪都好,唯独想法太过刻板。 以前他有过担心,他已经老了,当年的那场绑架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有些事情他也无能为力。 不过幸好,薄庭深身边现在多了一个人,一个可以代替他的人。 薄庭深看着老爷子看了好一会儿,“爷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老爷子脸色一僵,拿起拐杖就朝着他身上敲了过去,“臭小子,我能瞒你什么?一天到晚惹麻烦,有那时间还不如赶快生个孙子,你奶奶没多长时间了……” 他的反应未免太过激烈了,转移话题也转的很快。 薄庭深顿了顿,漆黑的眸讳莫如深,“我知道。” 老爷子瞪他,“知道?你知道个屁,年轻人在一起我能理解,但好好的家不回去什么酒店?” 当时新闻出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也是愣的,还真以为这俩夫妻貌合神离。 薄庭深失笑,弄得薄老爷子有些不明所以。 他起身,“爷爷,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老爷子叹气,“这几天你们就住在家里吧,和你爸爸尽量少起冲突。” …… 薄庭深去了老太太的卧室,刚到门外就听到老太太和衍衍说话的声音,他透过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她并不在这里。 他顿了顿,往他们的别墅走去。 这栋别墅本来就靠后,除了打扫之外,平时也没什么人走动。 卧室的门半掩着,她站在窗前打电话,挺得笔直的背自带一种妩媚,却又不乏职业女性的精干。 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可以听出她电话的内容。 基本上都是蓝溪在汇报工作,她在到薄家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最先发出那些绯闻言论的媒体就是乐娱。 乐娱是欢美最大竞争对手,平时两家公司明争暗斗也不少,但她和穆泽修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挖出来,还有那些医院的照片,出现的太过巧合。 而且,据她所知,阮欣然是个画家,不可能和传媒公司有什么交集,所以,她一直在怀疑阮欣然。 她有猜测,但并没有证据。 挂了电话,她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坐在床上去刷微博。 言论依旧很难听,甚至还有众多网友纷纷发微博表示心疼阮女神,力挺阮女神,关于天价分手费的传言,再次将事态推入了一个高峰。不仅仅是她,连薄庭深的人品也遭到了质疑,她带着致命诱惑的唇紧呡着。 薄庭深推门进来,她抬了一下头,“和爷爷谈完了?” 他点了点头,在她的身边坐下,“怎么没在奶奶那里?” “有点不舒服,先回来了。”她淡淡的回答,眼睛却是盯着手机的屏幕。 依旧是微博的界面。 薄庭深伸手将她的手机拿了过来,按了关机键,“身体不舒服就睡觉,没事刷什么微博。” 他眉宇之间轻拧着,虽然语气沉沉的。但心黎却从他英挺俊朗的眉宇之间发现了淡淡的担忧。 她笑了起来,明眸皓齿,灿若桃花,“我又不是第一次听这样的风言风语,早就习惯了,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连累了薄氏集团,也让你脸上无光,挺抱歉的。” 薄庭深沉眸看她。她明媚的脸上找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她刚刚看到的言论真的和她无关。 他将手机扔在床上,“薄氏集团的事情和你无关,只要我相信你就够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随便外界怎么说。” 他顿了一下,“我并不觉得脸上无光。事情我会尽快处理好给你一个交代。” 她愣了一下,漆黑的眸中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轻轻笑了一下,“过几天热度就下去了,现在回应,只是越炒越烈。” 她对这些事情一向采取的就是这种太多,当然大部分的原因是想达到某种目的。 薄庭深沉了眸,粗粝的手指轻轻缠绕着她的长发,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携着女人的体香刺激着他的嗅觉,“你现在是薄家的人,爷爷的意思,绝不姑息。” 其实他只是在等,等穆泽修那边做出回应。毕竟她和穆泽修之间的关系,由外人去解释只会适得其反。 他沉沉的嗓音在耳边萦绕,心黎抿了抿唇。大多都是他们和阮欣然之间的三角关系,她要是回应,势必会波及他的阮女神,他心里乐意? 她还没考虑清楚,大腿处传来冰凉的触感,他粗粝的手指已经从她的裙底一点点的侵占她的阵地。 她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抬起眸嗔怒的瞪着他,“薄庭深!” 薄庭深的动作并未停下来半分,只是抬起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咬牙,抓住他的大掌,“你考虑一下后果,反正最后难受的不是我。” 薄庭深的眸一滞,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还在眸底深处,但意识却瞬间清醒了过来,将手从她的裙底收了回来,眸里的谷欠望还未退去。 她低低的笑起来,被他一瞪,立刻乖顺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去抓一边的手机,然后开机。 “干什么?”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回答,打开了微博找到了关于那条他酒店开-房的微博,在下面留了一条评论:拍的我们家薄先生很帅…… 她的微博是认证过的,虽然这条评论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却轻易的让网友Get到了重点,我们家…… ---题外话---二更奉上~万更完毕,谢谢弄清浅和lisajane1975的月票,么么哒,明天见! 89.089把她找回来,然后,狠狠的折磨…… 薄庭深的眸光一滞,意味不明的落在她的身上,心脏微微颤了几下。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在胸口炸开,一点点的蔓延到他的全身。 我们家…… 她是他的太太,她这么简单的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却是在澄清他酒店绯闻撄。 他沉下的眸再度亮起,看着她扬了扬唇角,大掌包裹住她宛若无骨的手。 不可否认,她在努力扮演好一个太太的角色偿。 她安静的时候,几乎找不到她的存在。她张扬的时候,高调的让人仰视。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将她鬓角的长发藏到耳后,低沉的嗓音之中有一丝揶揄,“你觉得你们家薄先生很帅?” 心黎仰起头,璀璨的眸中携着柔软的光,无波无澜的盯着他看了几秒,“刚刚觉得,现在不觉得了。你还没我们家衍衍长得好。” 他的这张脸是茉城数一数二的了,五官深邃立体,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漆黑的眸深不见底,却并不让人觉得冷漠。 薄庭深的唇角抽了抽,握着她的力道紧了紧,“你拿我跟一个孩子比?” 心黎眨眨眼睛,轻轻的一笑。 薄庭深的眸里阴阴的,瞪着她。 她扬着头,唇角带笑,“是啊。” 他咬牙,“慕心黎!我是男人。” 心黎一愣,微微垂下了头,眉梢却有藏不住的笑意。 薄庭深蹙了蹙眉,冷哼了一声。 没几分钟的时间,心黎的评论就被顶上了热门。许多网友都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的。 “怎么回事?这是变相的澄清吗?还是变相的秀恩爱?这女人心真大。” “豪门生活真可怕,自己受了委屈还要帮老公掩盖。” “这俩人还真是绝配了,秀恩爱?还真看不出来他俩有一点点的恩爱,欲盖弥彰。” 心黎放下了手机,肚子密密麻麻疼,她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紧呡着唇,然后倒在床上。 “怎么了?”薄庭深蹙了一下眉,很早她就感觉的出来她不太对劲,一开始他以为她是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了心情,但似乎不是这样的。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掌心触到一片湿润。 她摇摇头,“没,肚子有点不舒服,我睡一会儿就好。” 薄庭深蹙了蹙眉。扯过被子帮她盖好。 不仅仅是肚子的问题,还有这些绯闻,弄得她身心俱疲。她睡得很快,只是蹙着的眉心格外的惹人心疼。 薄庭深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的微蹙的眉心,她几乎永远都是那副淡凉如水的样子,可是睡梦中的她却喜欢蹙眉。整张精致的小脸拧在一起,仿佛一睡着就是她的噩梦。 他眸凝了凝,给她掖了掖被子。 床头放着iPad,他伸手拿了过来,点开了微博。 界面停留在她的那条评论上。唇角不经意间浮现出一丝笑意。 记得有人说过,越是薄凉的人,内心就越是重感情。她对衍衍是尽心尽力的,现在对他……他不能说尽心尽力,但他感觉的出来,她在改变。 愣了愣神,大掌摸了摸后腰上面的那条长长的伤疤。七年过去,疤痕的形状也不似之前那么狰狞可怖。却是他心头难以消除的伤。 没有人知道他那天在手术台上经历了什么,他自己也有点记不清了,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失去意识前唯一的念头。 找到面前的女人,然后,掐死她。 后来她从加州回来,两人之间如同陌生人,她高傲冷艳,即便两人遇到,她淡凉的眸里也没有一丝愧疚的表情,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或许她觉得她根本不需要解释什么,从小养尊处优,在慕长忠的溺爱之下任性妄为,或许,她觉得她的行为并没有半点不妥。又或许,她只是想和他划清关系。 薄庭深菲薄的唇抿着,温淡的眸光落在她的小脸上,没有人知道,七年前被她缠上的那个月,让他的心里亮起了一道光,填补了他心里多年的空缺。 他和阮欣然从小到大待在一起,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阮欣然的陪伴。 他喜欢安静,也不喜欢改变。小时候去慕家的时候,她总是在慕家的花园里弹钢琴,悠扬的钢琴曲荡漾在一片花海当中,最中间的,是女孩高傲的小脸。 从小他就特别讨厌慕心黎,不似阮欣然的温婉可人,也不似顾宜萱的小家碧玉,她从小就是站在人群中睥睨众人的女王。 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直到后来,她在伦敦的出现打破他所有的宁静,强势的闯入他的世界。 只是后来,她将他的世界搅得一塌糊涂之后,她还是放了他的鸽子,来的时候莫名其妙,走得时候决绝而无情。 顾逸钦说她走得正好,反正他爱的也不是她。可事关一个男人尊严,说是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他那时候只有一个想法,把她找回来,然后,狠狠的折磨…… 后来,顾逸钦问他,他爱的究竟是阮欣然还是慕心黎?那是第一次他从自己的内心深处听到了异样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不可否认,他心里永远有一个地方是留给阮欣然的,至于她,除了恨他再也说不出别的。 他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再次躺在他的身边,尽管她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不可否认,她在尽力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 只是七年前的她,睡觉从来不会蹙眉,情绪也都写在脸上。 她在美国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她在伦敦发生了什么? 现在她是他的太太,他的责任。但阮欣然亦是,他还记得,漆黑潮湿的地下仓库里,阮欣然是怎样豁出命去保护发高烧的他的。 阮欣然说他永远不可能在她们姐妹之间找到平衡。 他的眸深了深,熟睡的女人下意识的往他怀里靠了靠,修长的手臂去圈他的腰。 他唇角扬了扬,有些平衡既然找不到,苦心维持只会让天平倾斜更严重。 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手指在屏幕上动了几下。 她的评论下面出现了一条最新的回复:薄太太,既然觉得薄先生很帅,下次能不能不要放薄先生的鸽子了? 薄庭深是有微博的,但没有认证。但还是被不少网友扒了出来。 发完评论,他放下iPad,将她圈在怀里,隔着衣物,他依旧能感觉到她全身冰凉。 他是被刘冬的一通电话吵醒的,怀中的女人不安分的蹙了蹙眉,翻了个身,从他的怀里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他失笑,起身去接电话。 “薄总,很抱歉。”刘冬的语气中携着淡淡的歉意,“您之前让我查的关于太太在美国的事情,还没有结果……” 他蹙了下眉心,淡淡的眸光落在床上女人的身上,,“你的意思是,你查不出来?” 刘冬脸色一红,“我会加快进度,但薄总,有人刻意将太太在美国的事情隐瞒了过去,目前只能查到太太在学校的事情。” 关于薄庭深想知道的一切,毫无头绪。 “知道是谁吗?” “对方隐藏很深,不过,我查到了一点,跟云氏的云总有关。”刘冬抿着唇。 薄庭深的眸微微眯起,云总?云逸辰? 他对这个人有印象,当时慕心黎拿着那块地和他抗衡的时候找的买家就是云逸辰。都是同一个圈子的人,他对云逸辰也有了解,虽然了解并不多。 有传闻称,他亲手将自己的女人送进了监狱,业界都知道他有一个六岁的儿子,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老婆。 薄庭深揉了揉太阳穴,慕心黎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不急,关于承希,有眉目吗?” 她有深爱她的穆泽修,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云逸辰,但这些他都没放在眼里,唯独这个她在梦里喊过的名字,成了他心里的一道坎儿。 人的梦境,往往能反映出一个人的真实,尤其是像她这么理智的人。 刘冬扶了扶眼镜,“薄总,在我查到的资料中,根本没有叫承希的。” 薄庭深凝了眸,没有? “查,继续查。”他顿了一下,揉了揉眉心,“公司怎么样了?” 从早上到现在,他还没踏进公司。 刘冬正色起来,“还好,大少动作很快,应急措施也做得比较及时。” 就好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不过这句话他没敢说出口。 公司内部谁都知道,薄庭深是老爷子内定的继承人,而且薄家兄弟一向面和心不和,说得多了,有害无利。 薄庭深刚想再说什么,床上突然传来了声音,他下意识的往床上看去,切断了电话。 心黎一睁眼就看到他背对着她站在窗户的面前讲电话。她睡得不沉,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 薄庭深朝她走过来。 她蹙了蹙眉,“你不去公司吗?” 他摇了摇头,“有没有舒服一点?”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依旧紧蹙着眉头看他,“庭深……” 她叫了他一声。薄庭深看着她。漆黑的眸讳莫如深,她看不到他的真实情绪。 “爷爷把公司交给你,不是让你这么儿戏的。” 他顿了顿,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她抿唇,“有时候自己不去找麻烦,麻烦总会找上门,我知道你不屑去争抢什么,但别辜负了爷爷的苦心。” 薄庭深幽深的眸底泛起了一层层的涟漪,在他的心底一层层的荡漾着。 她知道……她都知道…… “几点了?” 他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十一点四十。” “下午,我们两个都去上班。” 他沉着眸没说话。但能从她的眼底看得出不容拒绝的强势。 门突然被打开了,衍衍抱着最新款的仿真玩具手枪进来,一进门就朝着心黎扑了过来,脸上兴冲冲的,“姐姐,太奶奶给我买的玩具……” 心黎脸上的强势如同融化的冰山,一点点的化开,慢慢的,融入到了和煦的阳光之中,她笑着,伸手捏捏衍衍的小脸,“那你谢过奶奶了吗?” 衍衍一笑,“谢过了,太奶奶让你和姐夫叔叔出去吃饭。” “嗯,那你先去找奶奶,姐姐和姐夫马上就来。” 衍衍点点头,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太奶奶那里,还有好多玩具。 衍衍出去了,她的笑意也收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薄庭深点点头,她遗落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薄庭深看了一眼,是苏岑。 苏岑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下了一跳,“怎么是你?” 正巧心黎从卫生间出来,薄庭深睨了她一眼,将手机递给她。她接过手机,耳边便传来了苏岑调侃的声音,“这都中午了,你们居然还腻在一起,有你们这么公然秀恩爱的吗?” 心黎有些不明所以,“你说什么呢?” “自己看微博。”苏岑丢下这一句话就挂了电话,语气中还伴随着偷笑和揶揄。 心黎不明所以,点开了微博。 看到关于薄先生的回复之后,她的眼角狠狠的抽了一下,“这是你……?” 她有些不确定。 薄先生黑着一张脸,沉沉的吐出一个单音节,“嗯。” 她突然想笑,但看到薄先生那张有些阴沉的脸之后生生忍住了。 唇角还是止不住的往上扬,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有些滑稽。 薄庭深的脸一开始还是阴阴的,后来全部沉了下去,狭长的眸微眯,但好像并没有什么威胁的意味。 心黎轻咳了两声,终于将笑意收了回去,清澈的琉璃眸认真的不能再认真,“薄先生,你这么自曝自己被放鸽子的事情,不觉得丢脸吗?” 薄先生哼哼了两声,沉着脸转身出去。 心黎再也控制不住,倒在床上笑了起来。 虽然确实好笑,但结果确实好的。 有了薄先生的回应之后,很多人自然而然的联想到这是薄先生去酒店是和薄太太约好的,而英朗帅气的薄先生,华丽丽的被薄太太放了鸽子。 当然,也不少人存迟疑的态度。 “薄先生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这就是赤果果的秀恩爱了,持证的人为什么还要去酒店,情趣吗?” “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说不定是两个人故意这么说的。” 她扬了扬眉梢,将手机放了下来,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出去吃饭。 …… 吃完饭之后两人一起出门上班。 出门的时候,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讳莫如深的笑了笑。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瞳孔之中,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老伴和衍衍,微微叹了口气。 人老了就没那么多追求了,反而想要平凡一点,家里太平,含饴弄孙的日子谁不想要?其实有时候挺羡慕老太婆的,可以什么都不用看,什么都不用想。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儿子和媳妇,再次叹了一口气。 薄庭深先送心黎去了欢美。 欢美的楼下已经围了一大群记者,她微微蹙了蹙眉,解了安全带,“你去上班吧,我先走了。” 她打开车门下车,薄庭深也跟着她下了车。 “我自己可以……” “我送你进去。”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强势的将心黎揽入怀中。 记者一看到他们,立刻围了上来。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记者围堵,但第一次,心黎感觉到了厌恶。 薄庭深护着她从人群里穿了过去,他冷厉的气场让记者有点望而却步,但考虑到这条新闻的价值,还是有不少人围了上去。 “慕小姐,据说你的前男友是因为被你抛弃才出了车祸,是真的吗?” “事情发生后你有没有过内疚,请问您去医院,是不是对您的前男友还余情未了。” “听说您为了嫁进薄家不择手段,关于薄先生给您姐姐天价分手费的事情,您是否知情?” 心黎的眉心越来越蹙,欢美的保安已经在尽力维持秩序,但人太多,场面有些控制不过来。 她的眸里冷冷的,“听着,我只说一次……” “去医院看个病人就是余情未了?”她刚刚开口,身旁的男人就将话接了过去。 心黎抬头看他,他的目光冷冷的,俊逸的轮廓凌厉起来,却让她莫名的心安。 遇到风雨之后,她再也不是一个人。她不需要用自己血淋淋的伤疤去回击,身旁的男人会为她撑起一片天。 “那以后我太太是不是还不能和异性说话了?”薄庭深眯着眸,“还有,注意你的措辞和称呼,她现在是薄太太。” 他的语气中透着威胁,意思很明显,慕心黎现在是我薄家的人,你侮辱她,就是和我薄家作对。 记者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有记者反而迎难而上,往前走了两步,“薄太太,有人说您是为了嫁进薄家才抛弃的前男友,您就不想解释一下吗?” 心黎咬唇。薄庭深将她紧紧按在怀里,看着那名记者冷笑了一声,“我的太太为人我最清楚,她问心无愧,至于前男友,如果只是因为他们曾经谈了一场恋爱你们就要将我太太就要和他永远捆绑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太愚蠢了?” 他顿了一下,眸光似箭,“我不希望以后听到任何关于我太太的不实言论。” “是不实言论吗?那我想请问薄先生,外界一直都知道您和阮小姐在一起,为什么突然娶了慕小姐?” “我有公开说过我和阮小姐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冷笑,不徐不缓的吐出一句连心黎都听不懂的话,“不择手段的人是我,不是她。” 那场婚礼不就是最好的证明?若是真的被胁迫,薄家怎么可能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直接奠定了她的地位和身份? 心黎只觉得晴天中突然来了一个霹雳,侧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知不知道他这句话一出来代表什么意思?他直接否定了阮欣然? …… 她坐在办公室里,满脑子都是薄庭深在楼下时的那句话,电脑屏幕上播放着的,是苏岑发过来的一段监控视频。 咬了咬唇,她按了内线,“帮我把下午四点半到五点半的时间空出来,我要去见个人……” ---题外话---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云逸辰还有他六岁的儿子英杰……谢谢何妫小伙伴的鲜花和钻石,谢谢971202和ab58580959两位小伙伴的月票,谢谢大家的支持~ 90.090你回去问问你太太呀,看看她当年都做了什么? 在薄庭深说出那段话之后,网上关于三人关系的预测出现了各种版本,再次掀起了一股热潮。 有人说,薄先生爱上了慕小姐,为了接近慕小姐而刻意接近阮小姐。 还有人说,薄先生深爱阮小姐,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在一起,所以娶了和阮小姐相似的慕小姐撄。 心黎盯着电脑的屏幕,只感觉一盆盆狗血朝她撒了过来。她扬唇笑了笑,有些讥诮偿。 薄庭深的眼里只有阮欣然,现在突然在媒体面前说出这么一大段话又是什么意思?她向来理智的情绪,乱了。 她关了网页,打开文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键盘,直到慕紫云坐在她面前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你状态不太好,不行回去休息吧。”慕紫云蹙着眉心,将手中的咖啡放在她的面前。 她上班的时间向来自由,迟到早退更是不用说。 但现在的这种情况,慕紫云更希望她在家休息。 她接过咖啡,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再次转头看向屏幕,看到自己刚刚写的东西愣了一下,不知不觉她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慕紫云唇角动了动,“薄家的人没为难你吧?” “他们能为难我什么?”心黎讥诮的笑了一下,“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还不了解薄家人?”慕紫云瞪了她一眼,显然对她的话不信,“受了什么委屈就跟我说,你爸爸虽然躺在病床上,但姑姑还在,况且薄家……” “姑姑……”她低低叫了一声,尾音刻意拉长了,“真的没为难我,庭深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少来……”慕紫云冷冷的打断她,“他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心黎,我不管你和欣然之间发生过什么?但现在你是薄太太,记住,有些东西可以让,有些不可以。” 她顿了一下,直勾勾的目光落在慕心黎的脸上,“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别回头。” 心黎直起头,愣愣的看着她。 她突然叹了一口气,看着心黎一向强势的目光里流露出几分柔软和心疼。黎意性子软,慕心黎的性格,应该是随了她这个姑姑的。 她有些粗糙的手摸了摸心黎的长发,微呡的唇最终扯开,“心黎,该考虑要个孩子了,我知道你一个人在薄家很艰难,有个孩子会好过很多。” 心黎抿唇,抬眸看着她,目光凉凉的,泛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手。要个孩子……她要的起吗? 慕紫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继续说,“衍衍始终是个隐患,要不然我帮你带,你……” “姑姑……”她沉沉的语调中透着一股寒意,冷冷的打断她的话,“衍衍跟着我已经习惯了,他和衍衍相处的也挺好的,没必要……” “那是他不知道衍衍……”慕紫云说不下去了,只能沉着目光看着她,“心黎,他迟早会知道……” 心黎听着,笑了起来,她明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痕,讥诮的笑意让慕紫云全身抖了抖。 “知道了又怎么样?”她语气平平淡淡的,却携着不容忽视的强势。即便是慕紫云这个女强人,那一刻也愣了愣,“衍衍给你带,我就能当他不存在吗?” 慕紫云咬唇,看着她坚定的样子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太有主见了,也太强势了,这样的性子,迟早是要吃大亏的。慕紫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恍然笑笑。 她现在这个样子,不就像足了当年的自己吗?这么多年,她有过遗憾,却从来不感到后悔。 她那双经过岁月洗礼的手最终落在了心黎的肩膀上,“如果你妈妈和你哥哥在,一定不会眼看着你陷入薄家这块泥潭。” 她摇了摇头,欲言又止。薄家是块泥潭,进去了就很难再出来了,她看着慕心黎窄窄的肩膀,像是有千金的担子压在上面,“还是那句话,受了委屈就回来,薄老要是为难你,你也没必要再替他瞒什么。” 心黎蹙了下眉心,点点头。老爷子怎么会为难她呢?不仅仅是当年的事,她现在还有利用的价值,老爷子当然不会为难她。 慕紫云最终只是看着她笑了笑,然后出去。心黎看着她的背影,她年龄不大,刚刚到中年而已,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沧桑感。 是啊,慕紫云是从薄家那块泥潭里爬出来的人,并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担心衍衍会影响到她,怎么可能呢? 她视线再次落在电脑屏幕上,看着自己刚刚写的东西发起呆来。 蓝溪突然闯了进来,“黎姐……有……有……” 她有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心黎蹙着眉,接过她递来的iPad,眸光触及屏幕的那一刻,她的心脏狠狠缩了一下。 …… 薄氏集团。 薄庭深带头从会议室中出来,后面跟着几个高层。 他一向镇定自若的脸上有些疲累,修长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揉压着。看得出来,会议结果并不让人满意。 刘冬迎了上来,沉定的气势在薄庭深的面前还是被压了一大截,“薄总,这是最新的头条……” 他将手中端着的笔记本递到薄庭深的眼前,后者只是冷冷睨了一眼,并无太大的情绪。 穆泽修发了一段视频出来,视频中的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甚至说话都是无力的,却依旧掩盖不住他英朗眉目之间的矜贵和无奈。 “我错过了一个女孩……”他发白的唇动了动,说的很慢,“她看起来很骄傲,内心却很脆弱,她很坚强,很勇敢,也很懦弱。是我伤害了她对不起她……车祸是因为我自己应酬醉酒酒驾,并非买醉。让你再一次承受误解,让你和你丈夫因为我受到了困扰……分手三年,我终于有机会有勇气正式跟你说声抱歉。” 他说话苍白无力,露西在一旁递给他一杯水,两人关系让人揣测。这段视频在网上的转发量很高。剧情来了个反转,甚至不少网友对视频中的女人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而且他很明显的说出了一个时间点,分手三年。 究竟是谁抛弃了谁? 刘冬扶了扶镜框,“看的出来,穆泽修对太太是真感情……” 薄庭深抬眸看了他一眼,无波无澜的几乎没有情绪,刘冬却蓦然觉得背后有一股寒意。 刘冬缩了缩脑袋,然后重新挺直脊梁,跟上薄庭深的脚步,“薄总,太太那边……” “她自己会处理。” “还有,阮小姐来了……” 薄庭深脚步一顿,回过头沉沉看了他一眼。 阮欣然在他的办公室等了有一会儿了,一看到他回来,立马站了起来,眉目之间有着一股疲累。 薄庭深定睛看了看她,随后眸又沉了下去,“有事吗?” 阮欣然笑着,柔软的声音携着强硬,“有没有事你不清楚吗?薄庭深,你把我的脸往哪放?” 他在媒体面前那么大肆宣扬,将慕心黎高高抬起,公开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她这七年沦为了一场笑柄。 薄庭深蹙了一下眉,声音低低的却并不让人觉得冷漠,“欣然,我这么做对我们三个都好。” “都好?”她反讥,“我不清不楚跟了你七年,最后你给了我一笔天价的分手费是为我好?你要维护她,也不要往我心上插刀子。” 她温婉的脸上有着一种决绝和自嘲,薄庭深拧眉,“我说的是事实,这七年中你如果肯直接承认,而不是这么不清不楚,或许我们不会有今天。” 如果阮欣然在这七年间有任何一刻表示一定要跟他在一起,而不是这么犹豫不决,或许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就不会有慕心黎。 “那是因为……”阮欣然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话说了一半,却又被她吞了回去,紧紧的咬牙看着他。 “因为什么?” 阮欣然额角的青筋隐隐可见,一双明眸越来越晶莹,因为什么?她不能说。 她冷冷的撇过头去,“你回去问问你太太呀,看看她当年都做了什么?” 薄庭深幽深的眸淡了下去,凉凉的,“欣然,我们之间的事和她无关。” 他的眸底起了一层涟漪,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变了。 至少,慕心黎从未在他的面前说过阮欣然一句不是。 阮欣然嗤笑,无关?怎么可能无关? “所以你是铁了心要维护她是吗?”阮欣然瞪着眼睛,“薄庭深,你是不是要为了她舍弃我?” 薄庭深蹙了蹙眉,盯着那张他有些陌生的脸看了好几秒,“你们不一样。” “我们有什么不一样?”阮欣然上前走了一步,清冷的眸挂着刺骨的寒意。 薄庭深凝视她,语调越来越沉,“不存在舍弃谁,我们三个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那样,让媒体胡乱猜测对你也不好,她是我的太太,你对我来说……” “她是你的太太?”阮欣然打断他的话,“那你对我是什么意思?怜悯?同情?还是说我为了你断掉一条手臂你内疚,还是说七年前你睡了我让你觉得亏欠?” 薄庭深眉宇间越蹙越厉害,温润的线条逐渐紧绷起来,“我说过,我会好好照顾你。但我对她有更重的责任。” “不需要。”她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薄庭深看着她。她和慕心黎其实一点也不像,慕心黎高傲,却总会在适当的时机低头,她身上有股气息很柔软,会让人觉得很舒服。 阮欣然却不一样,她清高,甚至有点愤世嫉俗,她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倔强的让人无奈。 他理解她,从小到大,私生女的身份让她自卑,甚至让她觉得低慕心黎一头,她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她有他一直以来的维护,而慕心黎没有。 突然间就变了,她认为慕心黎连她最后一点骄傲也抢走了,这种落差必然会让她恐惧。 两人对峙着,刘冬敲了敲门,薄庭深眉目一松,“进。” 刘冬在门外就感觉到里面的低气压,但还是硬着头皮推开了门,“薄总,太太电话。” 他蹙了蹙眉,“怎么不直接打到我手机上?” “太太说您手机无人接听。” 薄庭深蹙了蹙眉,拿出手机才发觉什么时候调了静音。 他看了看阮欣然,眉目之间的褶皱已经舒展,转身走向办公桌去接电话。 他低头浅语的样子是阮欣然没见过的,薄庭深在她的面前,大多数时候都是淡漠无澜的。 那头的慕心黎不知说了什么,他时而蹙眉时而扬唇。 阮欣然被这一幕刺激动了,她啊了一声往外跑去。 薄庭深眉目一蹙,“欣然……” 电话那头,心黎的话一顿,闪着星光的眸凝滞了一下,“阮欣然在你那儿?” 他蹙了蹙眉,朝着刘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追。将听筒重新放到耳边,他放低了语调,“嗯,她来找我……” “我明白,你去忙吧。”她抢在他前面挂了电话,眉目之间已经是一片荒芜,却有着和煦的阳光。她打这通电话,只是想问问薄氏的情况。 她明白阮欣然的心情,阮欣然现在的感觉,她在十七岁,不,更早就已经尝受过了。 那种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被人抢走的感觉。 她相信因果轮回。 她的眸再次落在电脑屏幕上,交替播放着两段视频,一段,是苏岑发给她的医院的监控视频,另一段,是穆泽修道歉的那段视频。 穆泽修在视频里说了什么她一点也不在意,心脏只在最初看到的时候蜷缩了一下,紧接着再无其他的想法。 只是露西的出镜让她感到意外。 她沉思了一下,给露西去了个电话。 露西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给她打电话,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些吃惊,“心黎?” “是我。”心黎转头看向一边的落地窗,她办公室所处的楼层很高,让她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抱歉,那天我说那些话……”露西咬咬唇,看了看一旁病床上的穆泽修,“我不知道……” “没关系!”她淡淡的回答,“我已经忘了。” 露西的脸色一白,紧咬着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又听到她浅淡的声音响起。 “视频的事情,谢谢你。” 露西一愣,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是我害你陷入了窘境……” “一码归一码,视频的事情上,确实是你帮了我。” 露西羞愧难当,脸色红白交错的,“对不起。” “能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吗?” 露西看了一眼穆泽修,有些迟疑,“是一个中年男人,自称乐娱的总经理,泽修出了车祸,我一时生气,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边说边道歉,“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你和泽修之间的关系的……是我冲动……” “嗯,我知道了,谢谢。”她淡淡的回答,脸上淡漠依旧波澜不兴,只是眸微微垂了垂。穆泽修在茉城是个生面孔,几乎没人知道这段,她想,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她就要挂断电话,露西却叫住了她,“等等?” 心黎没说话,只是眉心蹙了蹙。 “能不能让泽修跟你说两句?” 她愣了一下,淡淡的莫名的情绪浮上心头,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嗯。” 穆泽修身体还很虚弱,气息也有些微弱,“心黎,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她咬了一下唇,努力保持着嗓音的平静,“你不需要跟我说抱歉,我已经听过太多的抱歉了……” 她顿了顿,“如果说抱歉,也应该是我说。是我食言了,所以这场风波就当是我的惩罚,以后,我们互不相干。” 穆泽修抿着唇,“心黎,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能不能给我个理由?” 心黎微愣,清明的眸落在桌子上衍衍笑得灿烂的照片上。那笑容如同冬日的阳光,温暖着她冰封起来的心。 “抱歉……”她叹了一口气,“泽修,我承认你是最适合我的人,但……” 她没说下去,但穆泽修却都懂,他唇角自嘲的笑了笑,“我明白了,祝福你……” 他顿了顿,继续道,“对不起……就让我最后跟你说句对不起,我们以往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她心脏处剧烈跳了好几下,随后扬唇浅笑,“好,谢谢你。” 电话被挂断,她眉目清明愣了好一会儿,谢谢他在她最黑暗的时光里给了她一点星光,虽然她最后还是受到了伤害。也谢谢他曾在林筱那个疯女人的打压之下尽力保护衍衍,虽然衍衍…… …… 刘冬去而复返,在他面前微微垂了下头,“老大,抱歉,阮小姐跑的太快,我没找到。” 薄庭深眉梢动了动,“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找个人去雅苑看看。” 外面飘起了小雨,刺骨的凉意隔着窗户他都能感觉得到。刘冬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薄庭深坐在椅子上始终没动,只是眸光一直停在办公桌上的那部电话上。慕心黎在某些事情上其实很善解人意,但偏偏她的这种善解人意,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 薄氏后面的小巷子里。阮欣然崴了脚,冰凉的雨滴落在脸上,彻骨的寒意在体内蔓延。 周围空荡荡的,她咬着牙。 头顶突然被什么所笼罩,她惊喜的抬眸,却在看到男人那张脸之后立刻沉了下去。 “怎么是你?” 男人轻笑:“你希望是谁?”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将她头顶的天空遮了起来,“欣然,我早就跟你说过,男人靠不住。” 阮欣然冷冷的瞪着他,“用不着你管。” 男人也不恼,“可你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 “我说过,我不会背叛他的。我只做一次。” 男人语调很轻,带着一股阴柔,“欣然,被爱冲昏头脑的女人很傻,他一点也不在乎你。” 阮欣然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他一瘸一拐的往巷子口走去。 他在身后低低的笑,“考虑清楚了,记得来找我。” …… 下午四点半。心黎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蓝溪有些奇怪,“黎姐,外面雨势挺大的,你要去见谁呀?” 心黎看着她笑了笑,没回答她的问题。“我桌子上有份写好的声明,记得帮我发出去。” ---题外话---又熬了一个通宵,累觉不爱~大家早上好!明天见 91.091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蓝溪看着她的背影出神,愣了好久才去她的桌子前拿那份声明。 她年纪其实和心黎差不多,但每次站在心黎身边,她总能感觉到一股强势的压迫感。她看着声明上的内容,眉心狠狠拧了一下。 …… 心黎驱车赶往雅苑,雨势越来越大,车窗并未关严,彻骨的凉风携着雨丝撒了进来,她绯色的唇紧呡着,却没关上车窗偿。 她的发丝随风轻轻地动着,像是波浪一般。 她烫了头发,但并没有染色,依旧是靓丽的黑色,自然飘逸,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妩媚多情。发丝拂在脸上娇嫩的皮肤放上,她下意识的用手指将头发藏入耳后。 她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瞳孔映出她有些苍白的脸,唇角微微扬了一下,有些自嘲。 雅苑。 心黎按了门铃,过了好一会儿阮欣然才出来开门。 她的脸色很苍白,未施粉黛的脸上携着几分病态,但当那双清明的眸中出现心黎身影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散发的凌厉将她的病态削弱了几分。 她身上穿着睡衣,个子也比慕心黎矮几公分,两人站在一起她明显弱了一些,但心黎看得出来她眼睛里好不掩藏的恨意和恶意。 心黎蹙了蹙眉,淡漠无澜的看着她。 她有时候其实觉得阮欣然挺累的,阮欣然那么在意名媛的形象,却总是在她面前狼狈不堪,心口血淋淋伤疤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会被残忍的剖开。 她能明白阮欣然的感受。 越是高傲的人,骨子里就越自卑。阮欣然一直强调是她欠了她的,其实也不过是想掩盖自己心里那点自卑和心虚。 从那些人把她当成她绑走的时候,她们的人生就已经错位了。 夜深人静时,心黎经常想,她宁愿当初被绑走的是自己,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自己来承受。或许后来,她的人生就不会这么荒芜。 她从来都不屑和阮欣然去争抢,是因为她只要往那里一站就会把阮欣然踩在脚下。 直到后来,年少时的她不懂感情,以为所有的东西都会来到她面前乖乖等她来挑。可薄庭深却从未把她放在眼里,她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慕家千金的身份让她错失了薄庭深。 后来她不屑和阮欣然去争去抢,大多时候还是她的高傲在作祟。令她改变的是七年前的那场变故,但再怎么改变,所有的一切都晚了。 阮欣然高傲的扬起唇角,她脸上在笑,眼里却毫无温度,“怎么,我下午去找了你的老公,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心黎拧了拧眉,淡漠的眸只是盯着她看。 即便她仰着头,却依旧掩藏不了她的狼狈。心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沉着嗓子,“你找他是你的事,我相信他。” 薄庭深是什么样的人?她从小就知道。 阮欣然讥诮的看着她,冷嗤了一声,“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她眉梢动了一下,“阮欣然,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区别在哪里吗?这几年,我变了,你却没变。阮欣然,你瞧不起曾经的我,现在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是啊,曾经的阮欣然瞧不起她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样子,可现在的阮欣然和她又有什么区别。 不,阮欣然比她可怜,她已经被人生将棱角打平,可阮欣然这几年却在薄庭深的庇护之下变成了她原来的样子,自命清高。 阮欣然瞪着她,笑意凉凉的,“你来这是想要嘲讽我的?” 她冷嗤,看着面前的慕心黎,“你已经做到了,你成功的从我身边抢走了他,但你记住,你永远取代不了我在他心里的位置。” 心黎眉尖挑了一下,心不在焉的笑,“谁取代不了谁的位置还不一定。” 阮欣然的脸色一白,咬牙看着她。 她眉目之间依旧淡漠如初,唯有一双眼睛终于透出了刺骨的寒意,“你放心,我答应你不说就不说,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阮欣然冷冷的看着她,“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心黎蹙了蹙眉,“我这次的绯闻和你有多少关系?”她直勾勾的看着她,语调很慢,让听的人有种煎熬的感觉,“或者说,是不是你联合乐娱搞出来的?” “你自己不检点,出了事却来质问我?” “阮欣然。”她语气重了重,“我和穆泽修之前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也不至于这么快被人挖出来,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之前见过你和乐娱的人在一起……露西被人利用了,我查过医院的监控。” 阮欣然的脸色有些松动,凉凉的眸下意识转了几下。 心黎抿唇,“你放心,我没告诉任何人。” 她没有确凿的证据,“你想针对我我可以理解,但你对得起姑姑吗?欢美不是我的。” “姑姑?”阮欣然反讥,“她是你的姑姑,不是我的,你们姓慕,她有把我当成慕家的人吗?” “你自己有把自己当成慕家人吗?”心黎冷笑,“乐娱的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抹黑我,说吧,背后还有谁?” “我不知道,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她撇过脸去,眸里是丝毫不减的恨意,“你有证据吗?你没有。你凭什么这么诬陷我?” 她恨慕心黎的聪明,也恨慕心黎明明看透了一切却不动声色,让她感觉自己是个跳梁小丑,被人看穿了把戏,却还在努力的卖弄。 心黎凝眸,平静的线条紧绷了起来,她盯着阮欣然看了好大一会儿,凉凉的扯开唇角,淡薄的让人唏嘘。 她声音依旧很低,听着依旧平淡,吐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悸,“阮欣然,你是真的爱薄庭深吗?” 阮欣然瞥她,“最起码比你真,你有资格问这句话吗?” 心黎冷冷的扯开唇角,明艳的脸上最终还是嘲讽的笑了,“阮欣然,你真自私……” 她对上阮欣然几乎要杀了她的眸光,“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却为了泄私愤不惜损害他的利益。现在和他绑在一起的人是我,你有想过他的处境吗?” 阮欣然脸色一白,两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紧紧的咬着牙。冷冷的看着她。 是啊,她口口声声说爱他,却从来没有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过。她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平淡的脸上几乎找不出任何的波澜,却无形中透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或许这就是两人最大的不同之处,慕心黎嫁给薄庭深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的,但她在嫁给他之后,却是设身处地的以薄庭深的利益为先、 她呢?阮欣然想起了那个男人……不,她是被逼的,如果不是慕心黎,她怎么会背叛薄庭深呢? “阮欣然,比起他,你更爱你自己。”她沉着脸,“你说得对,我没有证据,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总有一天,我会把人揪出来,连同七年前设计我的人,一起揪出来。” 阮欣然脸色煞白煞白的,愣愣的盯了她好一会。等到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只看到了慕心黎进入电梯的背影。 七年前设计慕心黎的人…… 她的心里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烧的她像是要窒息一般。她是爱他,可背弃:她的人也是他。 …… 欢美楼下,黑色的宾利慕尚停在路旁,雨势逐渐消退了下去。薄庭深坐在驾驶座,看着从那栋大厦陆续走出来的人。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薄庭深蹙了蹙眉,打开车门向欢美走去。 她这个时间应该下班才对,她从来不加班,下班后的第一时间就是回家陪衍衍,这点,他算是摸到了她的习惯。 电梯门缓缓的打开,蓝溪低着头一边研究那份声明,一边向外走。 面前有股强烈的气压,她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男人清隽矜贵的脸映入眼底,她像是突然被撞到了少女心,属于男性特有的荷尔蒙的气息占据了她整个意识,“薄……薄总……” 薄庭深蹙了蹙眉,看了她一眼往电梯里走去。 “薄总是来接黎姐的吗?” ---题外话---谢谢wyydingding0528小伙伴的月票。薰今天身体不舒服,先更三千,剩下的三千明天中午之前一定更上,么么哒~ 92.092这是演戏给谁看?惺惺作态 薄庭深转眸看她,幽深的眸冷冰冰的,带着几分疑惑,极为的陌生。 “我是黎姐的助理蓝溪。”蓝溪被他看得不自在。收起了面上的惊讶和仰慕,但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的跳着,“黎姐两个小时前就已经走了。” “去哪了?撄” 蓝溪摇摇头,扬起笑脸,“不知道,她说要去见什么人。” 薄庭深的眸沉沉的,她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感觉一股逼仄的气息扑面而来,笼罩在她的周围,蓝溪下意识的拿着手中的文件往后缩了缩偿。 她突然觉得有些话她不该说,但已经说出来了,她有些期待薄庭深的反应。 但令她失望了,薄庭深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沉沉的眸落在她手里的那张薄薄的A4纸上,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字体,最下面却是慕心黎的亲笔签名。 薄庭深认得慕心黎的字,张扬透着几股英气,不似一般女生的字那么婉约。而且,她用左手签的,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 他伸出手去,从蓝溪的手里把那份声明抽了回来。 “薄……薄总……” 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眸色越来越深,连带着眉心也微微向上挑着,额头上形成了一条淡淡的细纹。 蓝溪凝了心神,男人的气息充斥在她的周围,眉宇之间清隽矜贵,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从慕心黎到欢美她就是慕心黎的助理,当初慕紫云是想让公司里一些资历比较老的人给她当助理的。 慕心黎刚到公司便身居高位,有很多人不服,她也没刻意的去逢迎讨好谁,直接拒绝了慕紫云的提议,一手把当时初入职场的她提了起来。慕心黎的能力有目共睹,短短一年便在公司站稳了脚跟,将公司的业绩提到了另一个高度。 她淡淡的眸光还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游移,男人的眉心却已经微微蹙了起来,沉着眸看着她,将那份生命重新塞回她的手里,“这是她写的?” 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黎姐写的,让我发出去的。” 薄庭深沉着眸,没有再问。 直到他淡漠卓然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瞳孔深处,蓝溪才回过头来。 她看着手中的声明愣了愣,似乎上面还残留着男人的气息,淡淡的萦绕在心头,让她心头荡起了道道涟漪。 …… 心黎开车行在街头,夜色渐渐暗了下去,华灯初上,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她却有种荒凉的感觉。 阮欣然不肯承认,而她没有证据。乐娱的人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后面肯定有人,她都能想到的细节,薄庭深怎么可能想不到? 只是,阮欣然在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薄庭深知不知情? 她车速不快,从窗子灌进来的凉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拐了个弯,在她常去的那家美发沙龙门前停下。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你,她拧了一眉,接通。 薄庭深沉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让她心脏莫名颤了颤。 “在哪?我过去接你。” 她愣了愣,抓了抓自己的长发。打开车门下车,“我在做头发,要不你先回家?” “哪里?” 心黎不再拒绝,报了地址。 店内放着舒缓的音乐,听起来让人很舒服。立马有人迎了上来,“黎姐,你好久没来了啊……” 她看着自己面前高高瘦瘦的时尚男子,他唇角噙着温和的笑容,做了个请的动作,“又漂亮了,准备换个发型?” 心黎看着他笑了一下,她经常光顾,所以这里有相熟的造型师,她睨了男人一眼,“托尼,嘴巴越来越甜了。” 托尼咧开嘴笑,“我在美女面前说的都是实话……黎姐想换个什么样的发型?” 心黎想了一下,顺着他的话和他开玩笑,“换个良家妇女一点的。” 托尼噗嗤一笑,看着她弯了弯腰,两人是熟人,托尼倒不怕得罪她,“黎姐也学会开玩笑了……” 良家妇女?她现在的发型难道不够良家妇女,一头秀发乌黑乌黑的,纯自然的颜色。 心黎挑挑眉,任由他笑。 他笑够了才直起腰看着她,“结了婚的女人,思维方式果然不一样了……” 他凝眸看着她,脸上依旧是哭笑不得的表情,“要不黎姐你考虑一下,其实染个色的话,会更漂亮,也更显得人年轻。” 她笑,明眸皓齿,“我是有多显老?” “不会呀。”托尼说着,“我发现姐结了婚之后比以前气色好多了,脸色也红润了。” 托尼一边说一边摆弄她的长发,看着镜子中她那张明艳的脸,“一点也不老,就是这个颜色衬得您气质太老成了,和您这张脸有点不搭,不知道的看您的气质和脸一对比,还以为您被冻龄了呢。” 心黎噗嗤一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失神。 气质?气质都是阅历养出来的,和年龄没有任何的关系。 有时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才24岁。普通人家24岁的女孩子都在干什么? 网上爆料出了最新的消息,是通过慕心黎认证的微博发出来的一条声明。 一直以来,我对自己的绯闻都存着置之不理的态度,以至于让人有恃无恐,刻意抹黑。就连去医院探病这种事情也变成了私会……给我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也给我的公司,我的丈夫,我的家庭带来了困扰…… 以前置之不理,是觉得没有必要,清者自清,但无疑助长了某些人的气势。我要对我的丈夫说声抱歉,还有我的公司,和那些关心我的人。沉默并不会止住流言…… 我会对最先发表这些不实言论的媒体追究其法律责任,一味的忍让并不能让事态平息,还有,我希望某些公司,竞争还是靠正规的手段…… 她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 店里的其他人并没有认出她,有几个人凑在一起发微博,是不是的说出一两句评论。 “声明都出来了?以前怎么不发声明?这是演戏给谁看?惺惺作态。” “没准是真的呢,最先曝出这些言论的公司好像是乐娱,那不是欢美最大的竞争对手吗?恶意抹黑呀……” “这就霸气了,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心黎的眉尖挑了挑,唇角的笑意凉凉的。 托尼的笑意也收了起来,“姐,别放在心上,有些人就是嫉妒……” 她笑,“我知道。你还没说我适合哪种发型?” 托尼也跟着她笑,看着她那张脸认真起来,“我觉得你剪短发挺好的,显得干练利落,要不要尝试一下?” 心黎愣了愣,盯着自己的长卷发发起呆来,短发…… 短发的年代已经离她很遥远了,她小时候便是一头齐耳的短发,后来,她听到有个小男孩对另一个小女孩说,“女孩子,长发比短发更漂亮”。 后来,她就再也没留过短发。 “姐?” 她动了一下眸,终于回过了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长发,微微的摇了摇头,“不了,帮我拉直吧。” 她对发型的要求并不是很高。 薄庭深一进门便听到了她和造型师的对话。其实托尼问她的时候,他是有期待她的回答的。 听她这么回答,他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感觉,有些期待,却总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 他朝着她走过去,沉沉的眸中携着淡淡的光,很亮,却很遥远。 托尼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的要求会这么简单,看着她笑了笑,“也行,姐长发飘飘的样子也很漂亮。” 天生丽质的女人,怎么着都漂亮,“不过姐确定不要染色吗?” 薄庭深清隽的面容出现在镜子中,心黎愣了一下,沉静的脸上有些讶然,然后漾开了点点的笑意,转过头看他,“怎么过来这么快?你在附近呀?” 薄庭深挑了挑眉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怎么想起来做头发了?” ---题外话---昨天薰家里停电断网一整天,手机么有信号,过了一天山顶洞人的生活,二更也被耽误了……还有哈~谢谢13702925341和q_5xgse074v两位小伙伴的月票~谢谢大家的支持~ 93.093薄先生,你是不是很饿?【六千】 心黎看着他笑了笑,托尼还愣在原地,下意识的给他让了位置。 薄庭深自带一股强势的气场,深邃的五官清隽卓然,令人仰视令人瞩目。店里不少女生的眼光早就被他吸引过来了。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见到了这两天头条版榜上的主角,有不少人拿出手机拍照撄。 薄庭深只是蹙了蹙眉,但并未阻止偿。 心黎看着他笑,“这不是女人的天性吗?” 谁也不能免俗。 薄庭深沉了眸,没再说话。 心黎戳了戳一旁目瞪口呆的托尼,笑得明媚,“要不要染色,问他。” 托尼也是个人精,立刻明白了心黎的意思,立刻献上小脸,“姐夫,你想要我姐弄个什么发型?” 薄庭深挑了一下眉,悠悠的吐出一个字,“姐?” 似乎每个人都管她叫姐,她那个助理是,现在这个发型师也是。她年纪不大,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老,甚至看起来比实年龄还小一点。 托尼再一次愣住了,“呃……这个……” 心黎笑笑,看了一眼托尼。他一向舌灿莲花,也会有结结巴巴说不出话的时候。她看着薄庭深,这男人的脸上自带着一股压迫感。 也就是她能承受的了,“托尼比我小两个月。” 所以叫声姐不过分。 托尼微微垂了头,随即又扬了起来,“其实也不关年龄的事情,我姐身上有股气场,太强大了,让人忍不住管她叫声姐……” 其实这夫妻俩挺像的,都带着一股逼仄的气势,只不过慕心黎左右逢源,而薄庭深一直生活在食物链的顶端,他不需要刻意的去逢迎别人。 薄庭深眸暗了暗。托尼还是不知道要不要染色,他求助的眸看向慕心黎,心黎笑了笑,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薄庭深坐在一边,只是沉着眸看她。 心黎唇角依旧挂着笑意,“薄庭深,你还记得我多大了不?” 薄庭深抬眸,幽深的眸落在她的身上,泛着不明所以的流光,笃定的说出一个数字,“24。” 心黎笑的更加明媚,宛若天边的白月光,凉凉的却隐着一层暖意,“我都24了,再过几年就老了。” 薄庭深脸色阴阴的,抬起眸看着她。 托尼插话,“怎么会,姐怎么着都好看,对吧姐夫?” 心黎笑,“就你嘴甜。”她依旧看着薄庭深,“我嫁给你那年才十七,一晃七年就过去了。” 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一个女人最美的年华和时光都在这段时间里了。 薄庭深冷冷的看向她,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微眯着眸,携着几分懒散,“真后悔了?” 她尽管不止一次说过后悔,但他始终不信,七年前的事情她从未主动提起过,即便提起,态度强势的似乎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错。她的态度,一点也不像后悔…… 至少薄庭深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她主动提起来,那种清淡的无奈的语气,让他觉得她的是真的后悔了。 她微愣,低低的笑,“原来你没信过我呀……” 她语气中带着调侃,以至于掩藏了她的失落,“我走了之后,你有没有找过我?” 刚开始的时候,她是有这种奢望的,只要他肯来找她,她就不顾一切跟他回去。后来有了承希,忙碌的生活根本没时间让她去想这些。一晃七年,她不问,并不代表她不想知道。 薄庭深的眉心狠狠的蹙着,一股寒意从眸底翻腾而上,却又被他压了下去。腰间的疤痕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他撇过头不去看她。 她那张脸太过明媚,以至于让人爱恨两难。 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找了又怎么样,没找又怎么样?想回来的不用找,不想回来的找了也没用。 心黎眸里的光暗了下去,依旧笑得明媚。早就知道的结果,她已经没有期待了。她有想过回来,在承希生病的那段时间,她想回来找他的……可回来之前还是出了事…… 托尼最会察言观色,此时听到两人的对话也知道不对劲。明明两人才结婚没几天,他却准确的找到了一个关键词,七年前…… 他垂着眸,假装没听到。 “需要多长时间?”薄庭深问。 心黎转过头睨了他一眼,“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有的话你先走,我开车来的。” 薄庭深只是看了看她,沉沉的目光落在托尼的身上。 托尼强行压制住身上的那股不由自主的颤抖,看着他笑,“很快的,我先去忙,你们聊。” 薄庭深这才抬起眸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沉了下去,拿出手机发邮件,像是在处理什么事情。 心黎挑了一下眉,“你有事情的先走……” 他又抬头,“没什么事,我是怕衍衍在家闹。” 衍衍这个孩子,白天一整天不见到慕心黎就没事,但一到了晚上不见慕心黎就闹。 心黎浅浅笑了一下,“有奶奶在,他闹不起来。” 他只有看不到自己亲近的人才会闹。老宅里虽然没什么和他亲近的人,但老太太始终是一个。 孩子的心性单纯,也敏感,谁是真正的对他好,他是能感觉出来的。 薄庭深眯了眯眸,看了看她再度沉了下去。 心黎唇角扬了扬,知道这人平时沉闷,话也不多。也不再没话找话。低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有时候觉得,手机真实个好东西。 蓝溪通过她的微博发出的那条声明被转载的很快,从出事到现在,这算得上她第一次回应。一来就这么果断决绝。 而且,在声明发出的不到半个小时内,薄氏的官微转发并作出了回应:绝不姑息,薄氏集团法务部已经开始准备相关材料。 心黎扬了扬眉,也知道这是谁授意的,她抬眸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他那张俊逸的脸依旧沉沉的,深邃的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她唇角微扬,继续翻着微博看评论。 “突然发现薄太太好有女王气势,反击了,这是和薄先生商量好的吗?” “这样的反击好官方,作秀吧?话说薄太太的这份声明里,根本没有说明自己究竟是不是小三,是不是抢了阮女神的男人?” “唉,阮女神好可怜。” 这边声明的热度还没下去,那边另一条微博出现在了广场热搜里。 “我没看错吧,这个时间薄先生居然陪着薄太太在做头发?”文字的下面配一张图,是薄庭深站在慕心黎旁边的图。 角度找的很好,薄先生低着头,薄太太微微仰头,美眸之中携着笑意,仿佛天空中最闪亮的星光,落在薄先生的脸上。 “应该不是作秀,哪个男人无聊陪着太太这么作秀的?” 还有不少人在微博的下面求地址,求围观。 心黎抬眸,店里人不多,也不知道是谁发的。紧接着,还有人编造了一部狗血剧。 内容大概是薄太太根本就不是小三,薄先生很早以前就爱上薄太太了,但薄太太一直没答应他,于是薄先生就找了和薄太太相似的某替身,但替身终究是替身。薄太太从未抢过某某人的男人,是薄先生不择手段娶了薄太太。 加之之前薄庭深在媒体之前的话,这段离奇的故事倒还真有几分可信。心黎揉了揉眉心,关了手机,不想理会下面的评论是怎么样的。 凡事都有好坏两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 薄庭深抬眸看了她一眼,同样也关掉了手机。 从美发沙龙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她那头黑发又亮又直的,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清冷了一点,少了几分妩媚。 心黎的车子留了下来,两人坐一辆车子回家。 薄庭深的眸依旧深沉的厉害,眸底像是隐隐跳动了着眸中火焰。心黎刚系好安全带薄庭深就朝她压了过去。菲薄性感的薄唇准确的找到她诱人的红唇上,狠狠的吻了上去。 心黎一愣,瞳孔下意识的睁大了好几倍,两只手撑在他的胸前,“唔……庭深……” 然而,她的反抗并没有起什么作用,薄庭深抱着她吻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她已经彻底软在了自己怀里,他才起身离开。 脑海里全是她的甜美,他全身上下像是起了一层火,最后全都冲到了一个地方。 他坐在驾驶座上稍稍平复了一下,转眸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眸中携着另一层意思,有谷欠望,还有一丝淡淡的……哀怨…… 心黎的胸口微微起伏着,不明白自己哪里又刺激到他了。 他的大掌还放在她的腿上,若有若无的向上面探去。心黎笑,腿上有点痒痒麻麻的感觉,但她并没躲,就任由他去。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含笑的眸中有几分揶揄,“薄先生,你是不是很饿?” 闻言薄庭深侧过头去睨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的手,幽深的眸眯了眯开车离去。 两人是吃过饭之后才回薄家老宅的。回到家里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八点半左右。 大家还没休息,老爷子看到他们回来,冷冷的撇过脸去,心黎的眉宇动了两下,抬眸看向薄庭深,他眸色也阴阴的。 衍衍看她回来就往她身上扑,但到半路的时候就被薄庭深拦了下来,弯着腰将衍衍抱了起来。 倒是林菁,看着他俩笑了笑,“你们不回来吃饭也不说一声,偏房你堂哥他们过来了,等了你们一个晚上了。咦?心黎换发型了?” 心黎点点头,这才转眸看向客厅里的新面孔。 偏房,指的应该是老爷子的堂兄弟那一房,据说老爷子来茉城打拼的时候,那一房并没有跟着一起来,而是留在了Z市老家,这么多年虽然比不上茉城的薄家,但借着老爷子的名声,在Z市也占有一席之地。 “心黎还不认识吧?”林菁拉过心黎,“来,我给你介绍,这是你堂哥薄正弘,和他的太太凌薇,还有他们的小儿子林林。” 心黎微微颔首,看着薄正弘和凌薇笑了笑,“堂哥,堂嫂。” 她声音轻淡不失礼节,却携着不容忽视的主人的气势。 薄正弘看着她呆了呆,“早就听说庭深的太太长得漂亮,是茉城数一数二的美人,果然是。” 她笑,却不达眼底,“堂哥谬赞了。” 凌薇瞪了薄正弘一眼。她长得也不错,但却在慕心黎的面前光芒全被盖了下去,她将薄正弘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凑上前去和心黎说话,“你们的婚礼我们没赶上,这次过来给你们带了礼物的。” “堂嫂哪里话……”慕心黎永远都在所有人的面前进退得宜。 这种家宴,女人往往是家长里短。而男人在一旁摆了麻将桌。 “这几天网上有些不好的事情,心黎你也别难过,有些人就是捕风捉影。”凌薇看似安慰的一句话,却让心黎感到了凉意。 捕风捉影,没有风哪来的影,这是暗地里讽刺她。 她当即笑了起来,“多谢堂嫂关心,别人怎么看不重要,关键是庭深怎么看。” 凌薇的脸色白了白,但还是看着她笑,“话是这么说,但结了婚的女人不如以前那么自由了,人言可畏,有时候,假话说着说着也就变成真的了。” 林菁笑着附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女人结了婚,哪还有什么自由,心黎,你刚刚结婚,这次就吃了亏了吧。要我说别去上班了,在家生个孩子,也让老太太开心开心。” 心黎嗤笑了一声,脸色已经冷了下来,“有自信的男人没什么可担心的,更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因为结了婚就失去了自我。庭深他支持我出去工作。” 凌薇和林菁的脸色白了白,看着她笑了笑。 老太太在一旁皱起了眉,“小黎说得对,女人不能因为结婚就失了自我,当年我和你爷爷一起打江山的时候,你爷爷也没让我在家相夫教子呀。” 她的眸依旧很有光芒,丝毫看不出她有病,记忆也是时好时坏的,“聪明的男人,不会折了自己女人的翼……再说了,小黎和庭深已经有孩子了……” 她一顿,像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不过小黎呀,衍衍已经六岁了,该考虑再要一个了……” 凌薇轻轻的笑了起来,“奶奶你糊涂了,衍衍是……” 她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林菁在一旁拉了拉她,看着她摇了摇头。一旁没上牌桌的老爷子和薄成晋的脸色都不太好。 老太太如今一门心思全在衍衍身上了,虽然是个误会,但不可否认,老太太这段时间情况好了不少。老爷子已经下了令,以后在老太太面前谁也不准提衍衍的身份。免得刺激老太太不痛快。她什么意思,顺着她就好。 凌薇住了嘴,心黎只是轻笑。 薄庭深的眉梢稍稍挑了一下,摸牌的手轻轻动了几下。 衍衍窝在他的怀里,指着其中一张牌,“这张,打这张……” 薄庭深轻笑,“这张?” 衍衍重重的点了点头,薄庭深看着他的小脸轻笑一声,将自己手里那张即将要打出去的牌收了回来,把衍衍说得那张打了出去。 一旁有人起哄,“二哥你这样可不行,小孩子的话也能信?不怕输呀?” “你懂什么,二哥有的是钱。花点钱哄哄孩子怎么了。” 薄庭深眉心挑了一下,幽深的眸漫不经心的扫遍全场,“这点钱我还输得起,只要我们家衍衍开心就好。” 心黎蹙了蹙眉,看着他怀里的衍衍,笑了起来。他这么一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牌桌那边去了。 有人起哄,“看二哥这样子,以后有了孩子不知道能宠成啥样。” 薄庭深没说话,一轮牌打了过去。 “胡了。”他推翻面前的牌。其他人看了一眼,“靠,这样也可以?二哥你什么技术,有衍衍捣乱也能赢这么快?” 他笑,“我们家衍衍聪明。” 衍衍听到他夸自己,笑得灿烂,抱着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几局下来,薄正弘输了不少,薄庭深面前的筹码却渐渐多了起来,凌薇咬牙,却只能赔笑。 小孩子之间也会攀比,林林看着衍衍窝在薄庭深的怀里,自己自然也想坐在爸爸的怀里,他往薄正弘的怀里爬,“爸爸,我也要玩。” 薄正弘输得急眼,一把将林林推开,“走开,小孩子起什么哄。” 林林被他推倒在地上,哇哇哭起来。 老爷子蹙眉,“正弘,你跟一个孩子叫什么劲?输了几把牌就沉不住气了?” 衍衍被吓得缩在薄庭深的怀里,薄庭深抱着他起身,眉心紧紧的拧着,“时间很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心黎,你抱衍衍去睡觉,他该休息了。” 心黎点头,伸手去抱衍衍,衍衍却窝在薄庭深的怀里怎么都不肯下来。 老太太心疼,心肝心肝的叫着,“今晚让衍衍跟我睡。” “奶奶……”心黎蹙眉,“会打扰到您休息的。” “说什么打扰,我愿意心肝陪着我。” 心黎看向老爷子,老爷子的神色舒缓了一些,看着她点了点头。 也许感觉到老太太身边更有安全感,衍衍看了看心黎,从薄庭深身上下来,扯着老太太的手就走了。 凌薇咬牙,漂亮的五官有些扭曲,看着薄庭深和慕心黎的背影拧着眉,“老太太真是老糊涂……放着自家的血脉不宠,对一个拖油瓶这么好。还有你那堂弟,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娶了那样一个女人还当成是宝了?” 林林被妈妈这副样子吓到了,大声哭了出来,薄正弘将儿子抱起来,“行了,你也别牢***了,她要不是老糊涂,慕心黎那个女人能这么快进薄家的大门?你找个机会,在老太太面前不动声色的提一提,老太太清楚了拖油瓶的身份,事情就好办多了。” 94.094一样的检体,结果却和心黎拿走的报告那份截然不同…… 医院。 顾老坐在穆泽修的病床前,眉心微微蹙着,“出了这么大事也不告诉我一声,要真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爸爸交代。” 顾家和穆家有渊源,顾老年轻的时候曾经被穆泽修的爸爸救过。两家一直有来往偿。 顾逸钦是陪着顾老爷子一起来的,目光沉沉的看着穆泽修,一贯扬起的唇角收敛着,透着几分捉摸不透的邪气撄。 老爷子对穆泽修特别,他可不。 他和薄庭深是朋友,再加上慕心黎的关系,他对穆泽修没有什么好感。 穆泽修脸色依旧苍白,看着顾老笑得温润如风,“不是什么大问题,让顾伯伯担心了。” 他又轻又淡的声音都携着疲惫,唇上已经起了一层干皮,露西在一旁递过去一杯水,他抬眸看了露西一眼,微微笑了笑,将水杯接过来拿在手中。 露西红了眼睛,微微侧过脸去掩藏住了眼角的湿意。 顾老爷子蹙着眉,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你和慕家那丫头……” 他顿了一下,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怎么不早告诉我?” 穆泽修唇角扬起温淡的弧度,仿佛窗外雨后明媚却透着湿意的阳光,暖暖的却透着一股凉意,“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那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为了她?”顾老抿抿唇,深远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然后又流转到旁边露西的身上。 他看得出来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也看得出来,穆泽修在提起慕心黎的时候,眼里升起的那一点亮光和随之而来的失落。 他突然间想起,上次他说要介绍穆泽修和岑丫头认识,穆泽修说来日方长,之后就没在提过。他还以为他没有这方面的心思。现在想想,这两个人是早就认识。 “顾伯伯,分开了就是分开了,现在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挺好的。” 他笑意不减,却不达眼底。露西闻言愣了一下,眸里泛起一股酸胀。 顾逸钦冷笑了一声,顾老爷子瞪他。他撇过头去,“爸,我出去抽根烟。” 老爷子眉心狠狠一蹙,“这是医院,抽什么烟。” 顾逸钦眉尖挑了挑,没再说话。 老爷子并没有和穆泽修说太长时间,走得时候,是露西出门去送的。老爷子看着露西,眸光幽深。 他在这个问题上不做停留,年轻人的事情,自有年轻人去折腾。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顾逸钦,“我没记错的话,岑丫头是在这家医院上班吧?” 顾逸钦听到苏岑的名字眉心跳了一下,唇角微扬,“是啊,爸要去看看她吗?” 顾老爷子想了一下,拐杖敲在地上,“去看看她也好,好长时间没见她了。” …… 露西回去的时候,穆泽修凝眉看着她,她心脏猛烈的跳了几下,然后扬唇浅笑,“要不要吃点什么?” “露西,我想我们应该谈谈了。” 露西直起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谈什么?” “你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妈妈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希望你赶紧回去。” “我们一起回去吗?” 穆泽修眉梢轻蹙,“你先回去,我留在这边还有点事情。” 露西盯着他,舒展的眉心微微拧了起来,一双美眸起了一层蒙蒙的雾气。 她语调一如既往的平缓,却像是从喉间生生挤出来的一般,“是我妈妈想让我回去还是你嫌我累赘?” “露西,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揉了揉太阳穴,双眉之间蹙得紧紧的,尽量放缓了语调去和露西解释。 露西往后退了两步,唇角嗤然勾起的弧度带着深深的自嘲,“那你是什么意思,她已经结婚了……你还能干什么?泽修,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露西……” “我不想听,我没要求你什么,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而已。”露西情绪有些激动,额头上的青筋隐隐可见,唇瓣被她咬的发白。 穆泽修抿着唇,原本身上就没有力气,此刻面对露西更加的无力,“露西,我会拖累你的。” 露西嗤笑,“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凭什么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 说完,她不等穆泽修开口便夺门而出。 她紧绷激动的情绪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再也无力面对穆泽修那张苍白的充满歉意的脸,会让她觉得自己很贱,也让她觉得无力。 妈的,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吧。 任凭她在怎么优雅有教养,此时也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她无法理解穆泽修的行为,更无法理解慕心黎的行为。穆泽修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她最后的选择不是穆泽修? 转而自嘲的笑了笑,她对穆泽修还不够好吗?即便他最心爱的女人已经另嫁他人,他不还是不愿意选择自己? 有些人不愿意将就,有些人却是为了将就而将就。 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眼部的轮廓慢慢的低落,电梯在下落,门打开的那一刻,她捂着脸冲了出去……砰的一声她撞上了一堵肉墙,她低着头,语气急促,“对不起对不起……” 一连说了几声对不起,她转身跑出了住院部大楼。 印凡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脸的疑惑,真是奇怪的女人,不过他并没有纠结,而是转头看向了自己手里提着的蛋糕,幸好没被撞坏,不然他拿什么去见苏美人。 他摇摇头,唇角的笑意悠闲又恬淡,提着蛋糕进了电梯。 今天苏岑值班。一凡到的时候,她正看着那些病例忙的不可开交。 印凡敲了敲门,将自己英挺的身体倚靠在门框上,笑意盈盈的看着苏岑。 苏岑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印凡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印凡扬了扬手里提着的蛋糕,“你爱吃的。” 苏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清秀的眉宇之间藏着笑意。 印凡挑挑眉,直起身子向她走了过去,在她办公桌的对面坐了下来,把桌子上的文件往旁边一推,将装蛋糕的盒子放了上去,“我知道你一定没吃早餐,来,先吃点再工作。” 苏美人翻白眼,看着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蛋糕打开。一股浓浓的奶香扑面而来,苏岑笑了笑。 印凡将蛋糕推到她的面前,示意她快吃。 两人在美国就认识,关系更是没得说。对于苏岑而言,印凡是她除了心黎之外最好的朋友,是她的男闺蜜。 印凡对她的习惯和口味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虽然印凡老是用那种调侃的语气苏美人苏美人的和她开玩笑。 她捧起蛋糕,自己确实没吃早餐,饿了…… 印凡翻白眼,表示对她的吃相很嫌弃,“对了,女神怎么样了,我给她打电话没人接……” 闻言苏岑愣了一下,“她有能力处理好,我们要相信她。” 印凡撇撇嘴,“茉城的这些媒体也是挺无聊的,多少年前的事了,还往外扒。” 说起这个,苏岑冷笑了一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慕心黎这次是被人算计了,至于是针对心黎的还是薄庭深的还未可知。 前两天她给心黎打电话,她怕她担心不愿意多说,但她依然能从心黎的语气中听出一些端倪。 印凡撇撇嘴,“今早我看到她联合薄氏发的声明了,应该很快就过去了,你也别太担心。” 苏岑点点头。 印凡看着她的吃相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苏岑抬眸瞪他,“笑什么?” 印凡急忙摇头,随手从一旁散落的病例里抽出一份打发时间,却意外的扫到了什么,“慕思衍?是女神的弟弟吗?这是什么报告?” 他的眸下意识的往下看去,苏岑眼疾手快将文件从他的手里抽了回来,漂亮的美眸狠狠的瞪着他,“事关病人*,你不能看。” 她的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确定印凡并没有看到什么之后她才渐渐的平静了下去。 印凡并没有多想,只是看着她笑,唇角的弧度带着几分邪痞,“我说苏美人,吃了我的蛋糕,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苏岑一愣,脸色瞬间煞白煞白的,知道印凡又是在拿她开玩笑做消遣,她咬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向他扔去,“滚。” 印凡坐在她的对面,背对着门的位置,她书本扔过来,他嬉皮笑脸的轻轻松松便躲了过去,“苏美人你谋杀亲夫呀?” “嘶……” 门口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苏岑的脸上还带着怒气,脸色一红一白的。 可眸底深处映出门口两人的身影时,她突然愣住了。充满怒意的眸像是突然被冻住了一般,有些空灵。 刚刚那本书正好砸在顾逸钦的额角上,将他的额角砸出了一片淤青,此时,那本书正被顾逸钦拿在手里,幽深的眸泛着一层怒意,眉头紧皱着,直勾勾的看着她。 顾老爷子蹙着眉,看看苏岑,又看看无缘无故中枪的儿子,唇角竟有些笑意,但一想到是自己的儿子,想笑,却又不敢笑了。 印凡看到顾老爷子和顾逸钦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收起刚刚嬉皮笑脸的雅痞模样,正了正色,挺直了身子,“顾爷爷,顾老大,你们怎么来了?” 顾老爷子板起了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苏岑,“印凡小子,是不是又惹岑丫头不痛快了?” “哪有。”印凡嘻嘻一笑,“我特意给苏美人来送蛋糕的。” 顾老爷子和顾逸钦同时看向苏岑面前的蛋糕。老爷子眼角浮上了一丝笑意,顾逸钦却拧了拧眉。 “不过苏美人想要谋杀亲夫。”他指着顾逸钦手里的那本书,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苏岑咬牙,“滚。” 顾逸钦的唇角却莫名其妙的弯了弯,他轻轻抬了抬额头,被她砸中的地方隐隐作痛,谋杀亲夫?的确是。 印凡撇撇嘴,看着顾逸钦讳莫如深的表情不自觉地抖了抖。 苏岑看着老爷子,把自己的书从顾逸钦的手里夺了过来,“顾爷爷,您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老爷子摇摇头,“我来看看泽修,顺便过来看看你。” 她脸色平缓了一下,招呼顾老爷子坐了下来,把自己吃了一半的蛋糕收了起来。 “岑丫头啊……”老爷子叹了口气,“以前不知道泽修和慕丫头她……还想着撮合你们俩……放心,爷爷一定会重新挑几个青年才俊让你选……” 苏岑瞪大了眼睛,唇角忍不住抽了好几下,“爷爷,这事儿不急……” “岑丫头瞧得上眼的要记得跟爷爷说。”老爷子握着她的手,一脸慈爱的表情让苏岑再也说不出什么。 就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被老爷子弄得说是也不行,说不是也不行。她下意识的看向顾逸钦。 顾逸钦的脸色阴阴的,讳莫如深的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唯有眉宇间紧紧的蹙着,额角的青筋隐隐的突起。 印凡倒没注意到顾逸钦的神情,一手拉着顾老爷子,言笑晏晏,“顾爷爷放心,我正在狂追苏美人的路上,马上就要抵达终点拿到奖牌了,我一定会好好对待苏美人的。” 苏岑笑得咬牙切齿,一只手背在后面偷偷的去拧他。 死印凡,嘴上没把门的是不是。 顾逸钦眉心挑着,温淡的眸光不带有任何的侵略性,却淡的让人头皮发麻。 苏岑下意识的去躲闪他的眼睛,暗暗恨自己不争气。 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他干什么? 印凡依旧笑眯眯的,腰上传来疼痛的感觉,他渐渐远离了苏美人的身旁,看着苏美人几乎吃人的目光,他缩了缩脑袋,“那啥,顾爷爷,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苏美人,改天我再来看你。蛋糕记得吃完。” 他无心的一句话被顾逸钦听在耳中更像是一种炫耀。阴阴的眸光落在她吃了一半的蛋糕上,一股怒气从心里涌了出来。 “爸,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我叫司机来接你。” 老爷子点点头。 苏岑淡笑,在顾逸钦阴沉的眸光里微微低下了头,“爷爷您还是跟顾先生他一起走吧,医院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改天我过去看你。” 老爷子想了一下,看着苏岑点了点头,“也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顾家找我,难得我们之间这么对脾气。” 苏岑点点头,将老爷子送了出去。 她原本就有些凌乱的办公室经过刚刚那么一闹似乎更乱了。她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收拾。 将所有的病例归类整理好,然后将吃剩下的另外半块蛋糕收了起来。 一张A4纸掉在地上,她伸手去捡。 刚巧是刚刚印凡看到的那张,衍衍和薄庭深的配型报告…… 幸好刚刚自己眼疾手快,印凡只看到了衍衍的名字。 她温温淡淡的眉心紧紧的拧着,紧呡的薄唇渐渐发白,瞳孔深处全是这份配型报告单。 她下意识的将两手紧握成拳。这份配型报告有两份,一份被心黎拿走了,这份在她这儿,连心黎也不知道。 她温淡的视线落在最后的结果处,明明是一样的检体,结果却和心黎拿走的那份截然不同…… 她眉心蹙着,唇角勾勒起自嘲的弧度。将报告单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心黎那么信任她,但她还是欺骗了她。 但有时候给了希望之后再狠狠的剥夺,还不如当初不给。 …… 回去的路上,顾老爷子的脸色阴沉沉的,看着开着车的顾逸钦,唇角动了动,“你就不准备向我解释什么吗?” 顾逸钦拧起眉心,放慢了车速侧过头看他,“解释什么?” 他清隽的轮廓坚毅起来,温淡的眉目之间隐隐携着一股说不出的英气。他语气很淡,却很坦然。 似乎真的没有什么要解释的,顾老爷子沉沉的看着他,“宜萱呢,你把宜萱弄哪去了。” 顾逸钦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方向盘打了个弯,“宜萱跟着同学一起出去旅游了……” “你少来……”顾老爷子冷冷的打断他的话,“出去旅游了连个电话也不往家里打?薄老二最近也在找宜萱,是不是你把宜萱送出去的?” 顾逸钦叹了一口气,带笑的眸落在老爷子的身上,“爸,宜萱做错了事,不过现在挺安全的,你放心,我会顾她周全……” 他顿了一下,眸光一下深一下浅的,“你要是觉得孤单无聊,可以让苏医生经常过来陪陪你。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就把宜萱接回来。况且她本来就叛逆,你看着也是气。” 顾老抿唇,“岑丫头确实不错,宜萱要是有她一半懂事我也就知足了。但逸钦,亲的毕竟还是亲的,我就算再气宜萱不争气,她也是我的亲孙女,无可替代。” 顾逸钦握着方向盘的力道一重,像是要把方向盘捏碎了一般,修长的手指泛白,菲薄的唇抿了起来,勾勒着自嘲的淡淡的弧度。 亲孙女……无可替代…… 可那些,明明都是应该属于……慕心黎说得不错,苏岑的人生确实被他糟蹋了。 “爸,我知道。”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把她送出去有家都不能回?” 顾逸钦微微抬了抬眸,携着冷冷的光,“她在庭深和慕心黎的婚礼当天拐走了衍衍,导致婚礼延后,差点让薄家闹了笑话。后来把衍衍丢在欢乐谷,差点让衍衍走丢。”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淡,却让老爷子眉心一锁,“荒唐。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不是?” 顾逸钦挑挑眉,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把人弄回来,放在家里好好管教。”他转过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给个教训就算了,别让她有家不能回。我会亲自给薄老去个电话,这么多年老朋友,薄老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 顾逸钦眸光讳莫如深。 …… 印凡驱车经过医院后面巷子的时候被拦了路。这条巷子本来就窄,一次只能过一辆车。 前面一群痞子模样的男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凝了神下车,一眼便扫到了被男人围在中间的女人。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半遮半掩的挂在身上,口中哭求着却无济于事。 印凡从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刚准备离开,却意外的瞥到了女人精致漂亮的脸,是她? ---题外话---肿么办,好喜欢印凡,要不要印凡把顾老大的墙角挖走…… 95.095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敌人 刚刚在电梯门口撞上他的女人。 印凡顿住了脚步,英朗的眉心狠狠的蹙了起来,他思索了一下,抬步走了过去,拍了拍其中一个黄毛,“喂,兄弟,光天化日这么做是犯法的。” 黄毛转过投来,凹下去的黑眼窝有几分骇人,眯着的瞳孔散着光,“少他妈多管闲事。” 印凡冷笑了一声,凭他的经验,这几个人一看就是瘾君子。 他挑了挑眉尖,几人身上发出的腐臭的味道让他觉得恶心,“是不关我的事。偿” “那还不快滚。”带头的黄毛推了他一把。 他蹙蹙眉,看着被黄毛触碰过的位置,戾气横生的眸中划过一丝厌弃撄。 露西的头发和衣服被弄的凌乱不堪,印凡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用尽了全力挣脱钳制住她的混混朝印凡的身上撞了过去。 “求你,救救我……” 印凡额头沉了沉,转眸看向黄毛,“不关我的事,不知道关不关钱的事。” 像这种瘾君子,往往是最缺钱的。 领头的黄毛一听,立刻看着他阴笑了起来,两只手也不自觉得搓了起来,“兄弟们,来了个送钱的。” 印凡沉着脸,清隽明朗的五官逐渐阴沉了起来,深处双手将露西扶起来,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现金,“这些给你们,放了这个女孩。” 黄毛摸着下巴,型容猥琐,将钱接了过来拿在手里点了点。然后放进口袋再度直起头。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够。 印凡睨了他一眼,唇角冷冷的勾了起来,“只有那么多,多一分都没有。” 黄毛脸色一变,“妈的,你耍我们,兄弟们上。” 露西下意识的往印凡的怀里缩了缩,印凡依旧笑得温淡,但空气中却酝酿着一股寒意。 不远处有警笛响起来,那帮混混一听到警笛的声音,立刻慌了神四慌而散。 印凡眉角抬了抬,一群没用的孬种,也敢威胁他? 他将身上的休闲外套脱下来劈在露西的身上,露西这才抬起头看他,“谢谢!” 印凡微微一笑,“没事,一个女孩子小心一点,这条巷子比较偏,人也比较杂,那你赶紧回家去吧。” 露西愣了愣神,空洞的眸中恐惧在一点点消退,恢复平常的清明。她看着面前俊逸卓然的男人,紧紧咬着下唇。 印凡唇角挂着笑,“没地方可去?” 露西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他唇角的笑意如同春风一般,微微拂过她的心底,一扫她刚刚的阴霾。 确实没地方可去,她的钱包,钥匙证件都在包里,而包在穆泽修的病房。刚刚是她冲动跑了出来,现在她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她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 印凡抿了抿唇,“这样吧,我有个朋友在附近上班,我让她给你送套衣服过来,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先跟我找,我给你找个地方洗澡。” 她思索了三秒钟,点点头,毫不犹豫的跟着印凡上车。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为什么要救我?” 印凡挑挑眉,发动车子,“英雄救美呀!你长得漂亮,你要是长得不漂亮我就不救了。” 听得出印凡语气中的揶揄,露西垂了垂眸。 印凡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身上都有那么一股骄傲却低调的劲儿……这种事情她也遇到过,但你还是不如她勇敢,她从来不会在外人的面前哭,更不会求人,她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最后往往落荒而逃的是歹徒。” 露西再度抬头,“你女朋友?” 他笑,“不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露西笑了一下,“刚刚是你报的警吗?” “你说那个呀?”印凡嘿嘿的笑了起来,“那个是我刚刚买给朋友家孩子的玩具,遥控的。” 露西往后座上看了看,果然。 印凡拿出手机,“我叫朋友来给你送衣服。”他拨通了心黎的电话,“心黎女神?” 原本是想求助苏岑,但苏岑的工作累成狗。 但好在心黎的公司离这里也不远,并且,慕心黎是个经常翘班的人。 “在公司吗?帮我个忙……”他不等心黎的回应便说了起来。 那头,心黎拧着眉,睡眼惺忪。头枕在薄庭深的手臂上。薄庭深沉着眸看她,她很少会醒的这么晚,也很少会露出她的起床气。 等印凡说完了她才清醒了过来,“我还在家,等下我让蓝溪给你送过去。” 印凡愣了一下,哈哈的笑了起来,“女神你又翘班了?昨晚二哥折腾的太厉害?” 心黎拧了一下眉。薄庭深把手机从她手里拿了过去,“印凡,最近是不是闲的发慌想找点事做?” 印凡的心脏猛然沉了一下,“二哥你也在呀?那啥,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露西侧目盯着他,清明的眸中被异样的情绪填满,“你说的和我很像的那个朋友是慕心黎?” 印凡眉心一跳,“你认识她?” 她嗤笑了一声,唇角挑起自嘲的弧度,“她和她老公的关系,很好么?” 印凡挑眸看她,明朗的眸中划过一丝深意,隐隐也能猜到一些,“是啊,挺恩爱的,这个时间,两人都没上班。” 露西垂眸,没再说话。 印凡把她送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帮她开了一间房,她看着印凡笑了笑,“谢谢你,能不能把你的名片给我一张,我会把钱还给你。” 印凡愣了愣,越来越觉得她和慕心黎相似,“不用了……” 他转头就走。 露西抿唇,“先生,我会报答你的。” 印凡挑了挑眉,两人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 薄庭深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眯了一下眸,将心黎的手机扔回了床头柜上。 心黎揉揉眉心从床上坐起来,“几点了?” 她睡得晕乎乎,要不是印凡的那通电话打过来她恐怕还没睡醒。 薄庭深幽深的眸落在她的身上,用力扯了一下她的胳膊,将她扯了回去。 心黎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他紧实的肌肉撞得她蹙起了眉心,“干什么?” 薄庭深将她死死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漆黑的眸子携着炙热的火焰,沉沉的看着她,“折腾。” “折……”她用手去推他,折腾什么这句话才只说出一个字便被他堵上了唇。 而某处,心黎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她缩在他的怀里不敢动。任凭他温热的气息顺着她的唇,她的锁骨一路向下蔓延。 他眸光沉沉的看似波澜不兴,但额头上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大掌也不安分了起来,从她的柔软向下探索,慢慢的探进了她的睡裤里面。 心黎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他下一步的动作,“庭深,不行……” 薄庭深沉眸看了她好一会儿,将手从她的睡裤里拿了出来,却还是覆在她的身上,呼吸有些沉重。 心黎伸手去推他,“你去奶奶房里把衍衍接回来吧,我帮他收拾一下,送他去上学。” 他沉眸,搂着她不动如山,“已经迟到了。” 她蹙眉,“迟到了也得去,衍衍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你起开,我上卫生间。” 她态度一贯强势,决定的事情就不容改变,薄庭深蹙了蹙眉,微微侧开了身子。心黎得到了空隙,猛然推开他下床往卫生间跑去。 他看着她的背影眸一深,低低的笑了起来。 心黎出来的时候他正在换衣服,背上那条长长的疤痕格外的狰狞,心黎蹙了蹙眉,去包里翻卫生棉。 卫生间里没有了。 她无意间将包翻倒在地上,包里的瓶瓶罐罐滚了出来,她蹙了蹙眉,弯腰去捡。 薄庭深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一只白色的瓶子滚到脚下,他弯腰捡了起来,看着上面的字眯眸。 刚刚还带笑的眸沉了下去,将手中的小瓶子紧紧的攥在手中,周围的空气仿佛翻腾了起来,大有涌起风浪的意思。 心黎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强烈的眸光,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 薄庭深强烈的的眸光盯得她有些不自在,她愣了一下,“怎么了?” 薄庭深将自己手里的小瓶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掉了东西。” 她只是一愣,微挑眉心,“哦,谢谢!” 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没有因此而感觉到心虚,她淡淡的迎上他的目光,肆意坦荡。 薄庭深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沉沉的看着她,“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吃避孕药?” 心黎直起身子,点了点头。 “不想要孩子?”他沉沉的问,低哑的嗓音携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心黎下意识的顿了一下,抬起眸盯着他看。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扬起唇角朝着他走了过去,伸手将他大掌中用力握着的药瓶拿了过来,一双清明的眸盯着他淡笑。 那笑意暖暖的,仿佛将周围的寒意融化了一般,薄庭深眉尖抽动了几下,将眸底翻滚的阴沉压了下去。 他盯着她看,眸光淡淡的却咄咄逼人。 心黎有恃无恐,点了点头,“衍衍已经让我忙不过来了,要个孩子,我怕会照顾不了。而且……” “而且什么?” 她眸光闪了闪,“我们才刚刚结婚,还没适应一个妻子的角色,你好歹也心疼心疼我。你也不想要的对吧?” 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脆弱的如同一层玻璃,她已经很对不起承希了,不能再对不起另外一个孩子。 薄庭深依旧沉沉的看着她,他不想要?他不想要会每次一点措施也不做? “薄家这么多人,不会让孩子受到委屈。”他额头的青筋隐隐可见,嗓音却沉沉的和平时没什么变化,“还是说你想随时像七年前一样一走了之怕多个孩子累赘?” 她蹙眉,抿着唇瞪他,“你胡说什么,我从来不觉得孩子是我的累赘。我也没想过离开。” 顿了顿,她继续道,“庭深,我现在真的没有精力再去多照顾一个孩子,我知道薄家不会让孩子受委屈,但我更希望孩子生下来就能感觉到爱和幸福,而不是成长在一个只有物质的环境下,你懂吗?” 她话里带着强烈的暗示,薄庭深的幽深的眸眯了起来,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唇角微微的抿着。 心黎眉梢轻蹙,往他跟前走了两步,双手环住他精壮的窄腰,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他身上的肌肉*的如同一块炙热的铁,但她依旧觉得很凉。 “给我点时间,等衍衍身体好一点……他现在只剩下我这个姐姐了,我不想分心。”她咬咬唇,抬眸看他,“别人给的再多,终究代替不了我们,我希望我们的孩子会因为他是薄庭深的孩子而自豪,而不是像你和爸爸之间那样……” 她有她的顾虑,薄庭深的眸沉了下去,连同眸里翻滚的戾气一起沉了下去。她在为他们之间考虑,也在为孩子考虑。 她生在豪门长在豪门,曾经父亲出轨,给她的母亲她的家庭还有她们兄妹带来的是不可磨灭的伤疤和伤害。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和薄成晋不和甚至剑拔弩张,舒晴长期游走在外,他从小是孤孤单单的长大的。父母之间的关系对一个孩子的成长至关重要。而她和他之间,还夹着一个阮欣然。 她的衍衍不就是个例子,她甚至无法想象,万一哪天衍衍知道了真相能不能接受,会不会怨恨她,六岁的孩子,已经懂事可以辨是非了。 薄庭深菲薄的唇紧呡着,伸出双臂抱着她,将那个白色的药瓶从她的手里拿过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敌人,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以后药不准再吃了。” 她直起头,坦荡的眸闪了一下,点了点头,“去把衍衍接回来?” 她柔软的发丝在他的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聊拨着,他身体渐渐的僵了起来。 被什么抵着,心黎咬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要推开他。 薄庭深哪容得了她这么轻易逃脱,将她紧紧的禁锢在怀中,丝毫不理会她怒气冲冲的眸光,在他看来,那是属于小女人的娇嗔。 “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现在想跑?” 心黎噗嗤一笑,抬起头调侃他,“五天你都忍不了,这要是让你忍十个月,会不会憋坏?” 他眸一深,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用别的帮我?” 心黎一口气卡在喉咙,脸色一青一红的,她以前怎么不觉得这男人这么无耻呢? “快去把衍衍接回来,我收拾一下。你上班迟到了,薄总。” 薄总两个字,她刻意拖长了尾音。 薄庭深蹙了蹙眉,“心黎,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会让那些情况发生的。” 他松开了她,“我去把衍衍带回来。” 心黎愣在原地,看着那扇门开启然后又关闭,她忽然间湿了眼角,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了一下,铭心的痛意袭遍全身。她觉得自己众叛亲离了。 随即唇角又扬了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多愁善感了。她低眸看了一眼垃圾桶里药瓶,下意识的咬了咬唇。 她一直以为,不要孩子是两个人的共识。 …… 薄庭深站在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房门外,正要准备敲门,里面却传出了两人说话的声音。 他要扣门的手顿了顿,然后垂了下来,笔挺卓然的站在门外。 虽然有老爷子和老太太说话的声音,但并未听到衍衍吵闹的声音。 老太太的情况时好时坏,但自从衍衍来了之后,她的情况明显好了许多。 年轻的时候两人一起打拼,老了只求做个伴,老爷子其实是挺感激心黎的。十四年前,她奋不顾身救了自己的孙子,为了薄家的利益将这件事深埋于心绝口不提。 现在,她又给老太太带来了衍衍。衍衍是谁不重要,只要老太太开心就好。 衍衍躺在床上睡着了,唇角微微张着,老太太摸着他稚嫩的脸颊,“老伴,你看这孩子和庭深小时候多像,早上我还听见好几个人说衍衍不是庭深的孩子,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 老爷子眉心一蹙,苍老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怒意,他不是说过,薄家以后不准提起衍衍的身份吗? “谁说的?” “我不记得了。”老太太想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是谁说的,她慈祥的目光依旧落在衍衍的脸上,“庭深小时候也是这样躺在我们房里睡觉。你都不知道,心黎那丫头,当初怀孕了还一个人跑到医院里打胎,要不是被我撞上了,我们可就没这么可爱的曾孙了。” 老爷子眸一深,直起眸看着她。 她继续喋喋不休的说着,“当时我还不知道是庭深的孩子,后来知道了,可把我给高兴坏了,后来呀……” 她突然停住了声音,狠狠的皱起眉来,“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样她又想不起来了。老爷子叹了口气,显然对她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说法习惯了。 刚开始他还会信,后来时间长了,他也明白了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就好像现在,这根本就是没可能的事情,衍衍已经六岁了,当初黎意怀孕的时候大家也都看在眼里。那个时候,慕心黎才十七,和薄庭深基本上没有什么来往……他转眸看向床上正在熟睡的孩子。 小孩子五官还未长开,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慕家的孩子,个个都长得很精致,他们家庭深长得也是数一数二,这么看来,确实有那么点相似。 眼看着老太太又开始急了,他急忙安抚,“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现在孩子不是好好的在你跟前待着呢。” 老太太立马笑了起来,眸光再次落在衍衍的身上,“我的心肝……” …… 老太太的话悉数进了薄庭深的耳朵,他蹙了蹙眉,并没有敲门,转身离去。 心黎已经收拾好了,看着他一个人回来有些疑惑,“衍衍呢?” “衍衍睡着了,再让他在家里玩一天,明天再去上学。” 心黎抬了抬眉角,明天周六,去哪上学? 薄庭深盯着她看,幽深的眸像是要把她看穿。 她蹙眉,“怎么了?” “奶奶说你当初去医院打胎被她撞上了……”他似是无意,又显得刻意。 心黎唇角抿了抿,眸里并未有什么变化,“你在怀疑什么?” “没什么,出去吃早餐,我送你去上班。”他神色淡淡的。 她笑,“奶奶是个病人,你不会被奶奶传染了吧?” 两个人心知肚明,却都在装傻,谁也不提那份DNA报告的事情。 “心黎,奶奶的话未必都是臆想出来的。”他沉着眸。 ---题外话---谢谢414870156.com的鲜花,么么哒~明天见 96.096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掐死你? 心黎愣了愣,凝眸看他,眸中带笑,却不达眼底,“你觉得哪句是真的,我打过胎?还是衍衍是你的儿子?” 这是第一次,她这么坦荡的站在薄庭深的面前问他是不是怀疑衍衍是他的儿子,她的眸平淡却又紧紧落在薄庭深的脸上。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任何的情绪撄。 一股寒风从未关严的窗子吹了进来,薄庭深看着她,她温静的眉目之间没有一点慌乱,甚至还挂着若有若无的讥诮。 薄庭深蹙了一下眉,淡漠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了过去,“先出去吃饭,今天要是不想上班就在家陪陪衍衍。” 他菲薄的唇瓣紧呡着,心黎愣了愣,他淡漠的脸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的深情映在她的眸底,然后,映在她的心底。 他不该是这个反应的,他不是应该追问下去,或者勾勒着嘲讽的弧度?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好像是不管哪一句都和他无关,又好像是他在逃避,逃避真相。 这不是她期待的那个样子,她心里突然涌起了不甘,讥诮,甚至还有……失落和失望。 自己在期待什么?她其实心里很清楚,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贱,她再怎么样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自私。 薄庭深见她愣在原地,看着她轻轻蹙了蹙眉,“不走?” “你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她突然扬起头,明艳的眸中是薄庭深从未见过的表情,惊骇的波动,“你在怕?你怕他是你的孩子还是怕我真的打过胎,你的孩子被我打掉了,遗弃在医院腐臭的下水道里……偿” “慕心黎!”他淡漠的神情终究还是起了变化,额角隐隐可见的青筋泛着肆意翻腾的怒气,似乎要把她凌迟一般,“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掐死你?” 心黎如梦初醒,终于被拉回了理智,她愣愣的看着他,眸光闪动,“我……” 其实这么多年,她是有怨过他的吧……不然她隐忍压抑多年的情绪也不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而崩塌。 她咬着唇,微微低下了头,“对不起……” “不需要说对不起。”薄庭深过来扯她的手,“是我的错,你说得对,奶奶是个病人。先出去吃饭。” 他音色很低沉,眉心也蹙着。数据往往比一个痴呆病人的几句胡言乱语更能表现事实。 那份DNA检验的报告已经清清楚楚。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仅仅因为听了几句流言蜚语就去怀疑,他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可当她把问题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为什么又不敢面对? 他和衍衍那孩子是比较投缘,可那只是她的弟弟,除了她超出一个姐姐的举动之外,他甚至没有其他的证据就开始怀疑。 事实上呢,他查到了什么?种种迹象表明一切都只是他多想了,衍衍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而她一直以来的态度很明确。 他扯着她的手往外走。 柔弱无骨的手被他有些粗粝的大掌包围,心黎的意识被一点点的侵袭,她抿抿唇,没再说什么。 两人到前面大厅的时候林菁正在和凌薇说话,看到他们出来便热络的跟他们打招呼。 “庭深,心黎,你们起来了?”最先说话的是林菁,她看着一旁的凌薇使了个眼色,凌薇也看着他们笑了一下,然后转头去和林林玩了起来。 薄庭深依旧沉着一张脸,对林菁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心黎应了一声。 林菁笑着,“以后你堂哥堂嫂是要留在茉城的,但来的突然,也没提前给林林找个学校,心黎,我记得衍衍上的学校环境挺不错的。” 闻言,心黎抬头看了林菁一眼,淡凉如水的眸光从凌薇和林林的身上扫了过去,凌薇只是抬起头和她对视了一眼,她笑了笑,“环境是挺不错的,我帮堂嫂问问。” 林菁点点头,也不再和他们多说什么。她和薄庭深之间一向没有什么闲话,和慕心黎之间也只是表面关系。她是薄成晋的夫人,自然不会巴巴的贴上去。 两人只在家里简单吃了点便去上班了。 关于心黎将乐娱告上法庭的消息传的很快,很快,薄氏集团官微便公开了对乐娱的诉讼材料。 要告人的人是慕心黎,做事的人却是薄氏集团的法务部,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再加上薄氏集团的刻意打压,乐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心黎看着网上的那些消息,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有人总喜欢在老虎的屁股上拔毛。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就闯进来一道人影。后面紧跟着蓝溪。 心黎淡淡的转过头,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中年男子挑了挑眉。 “黎姐,抱歉,我没拦住。” 她淡笑,“没事,你先出去忙吧。李总交给我。” 她当然认得出面前的男人是谁,乐娱的董事长李明。 蓝溪看着她有些担忧,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整间办公室就只剩下李明和她两个人,她淡淡的笑了起来,“李总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明明笑起来那么明艳,但被李明看在眼里就是一种赤果果的嘲讽。 “你自己不知道?慕心黎,你自己也是干这行的,这么绝情不怕遭报应吗?”李明恶狠狠的看着她,有薄氏和欢美的联合打击,乐娱已经成了濒临死亡的鱼。 不仅公司没了,李明还面临着一笔巨额的赔偿金。 心黎寡淡的看着他,“愿赌服输,李总,你自以为有靠山就有恃无恐,你早该想到今天的。” 她确实在笑,以一种嘲笑的姿态,“如果李总愿意把背后的人告诉我,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乐娱一条生路。” 李明一掌拍在桌子上,“慕心黎,你他妈会有报应的。” 他双眼通红,两手紧握成拳,仿佛下一秒就会砸到心黎的身上。 但心黎一点也不怕,只是笑,“我会不会有报应不知道,但李总的报应已经来了,李总,有时候多花点心思挽回局面总比在我这里发疯强。” 她声音轻淡,却轻而易举的激起了李明的情绪,他失控的去掐慕心黎的脖子,“臭娘们儿。我要杀了你,你以为你能嘚瑟多久,总有一天,我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她蹙眉,疼痛感从脖子间传了过来,她一只手下意识的按了内线。 她挣扎着,双手扯着李明的手臂,可李明哪会儿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她……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两名保安上来控制住李明。 心黎摸了摸脖子,有些喘,白皙的脸色被憋得通红,她直起眸,冷冷的瞪了李明一眼。 慕紫云跟在保安的后面,急忙递给她一杯水轻轻的拍打她的背。 “没事吧?” 她摇摇头,喝了一口水缓解。 慕紫云抿唇,“你怎么能单独见他这个疯子呢,不要命了是不是?” 她抬眸,被保安控制住的李明还在挣扎,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只觉得背后突然升起一股凉气,整个人都冷了起来,“送警察局。” “臭表子,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李明的骂声一直随着他和保安进了电梯,心黎盯着他被带走的方向,还是觉得全身凉凉的。 慕紫云深呼了一口气,“你回家休息吧,这两天不要上班了。” 她摇了摇头,“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 慕紫云瞪着她,最后只能向她无奈的妥协,“庭深是不是下了班会过来接你?” 李明那个人,要是没有点本事,也不可能在传媒界混到今天,这次要不是得罪了薄氏集团,单单得罪慕心黎的话,乐娱绝对不会被连根拔起。 大庭广众的李明就敢闯进她的办公室,在其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不敢想…… 心黎愣了一下,“我没事,他下了班会过来接我的,” 慕紫云叹息,“这段时间累的话就休息一下,总之你小心一点李明,他和城锦地产的李总是堂兄弟,你一连搞垮了他们兄弟两个,我担心他们会不择手段的报复。” 心黎点点头。 …… 下午四点钟左右薄庭深便过来接她了。 她放下手中的工作直起头,“怎么这么早?” 薄庭深沉着眸,但并不让人觉得冷漠,“印凡在夜色摆了个局。” 她白皙的脖颈红痕还没下去,薄庭深眸色深了深,“脖子怎么了?” 她笑,“没事。” 正巧蓝溪进来给她送资料,忍不住插了一句话,“下午乐娱的董事长李明闯了进来,差点把黎姐掐死……” “蓝溪!”她重着语气打断,但还是晚了。 ---题外话---先更一章,今天还有一更~ 97.097薄先生的意思是我受的委屈都可以从你身上讨回来吗? 薄庭深盯着她看,她平淡的语气中携着一丝愠怒,微微蹙眉看着蓝溪,然后转而看向他,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钟便微微低头侧过脸去,遮掩住了脖子上的红痕。 周围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蓝溪小心翼翼的盯着两人的表情撄。 两人都是那种波澜不兴的性情,情绪永远不外漏,她看不出什么,下意识的缩缩脖子,“我先出去……” 办公室的们打开再关上,寂寂无声的空气中只有两人淡淡的呼吸声。 薄庭深走了过去,她微微侧过头,将蓝溪刚刚送进来的资料推到一边,抓起自己的包,“不是有局吗,我们走吧。” 他没动,“为什么不想告诉我?偿” 她眉尖微挑,笑了一声,“我这不是没事嘛,人已经送到警察局去了,没必要。” 薄庭深狭长的眸微眯,粗粝的指尖扣住她的半边脸,强势逼她与自己对视。 他淡漠的眸中携着心黎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怒意,但更像是心疼,淡淡的落在她脖子的红痕上。 其实她有办法保护自己,在国外的那几年,她一个人过着萧条的生活,遇到个形形色色的人,被人***扰也不是没有。 她懂得该怎么保护自己,李明的力道不算太重,她也有机会挣脱,况且她提前拨通了内线,这是公司,她根本就不会出事,是蓝溪夸大事实了。 她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眸光,轻扬唇角,“我真的没事,这几年我什么事情没见过,没你想的那么娇气。” 她不是阮欣然,遇到事情只会哭,只会往男人的身上靠,她自己也可以独挡一面,不需要倚仗别人。 薄庭深抿唇,她看见他眉目之间狠狠动了几下,然后便听到他惯有的低沉嗓音响起,“我说过,我是你的丈夫,你不是一个人,有些事情不需要一个人承担。” 她心里没由来的一颤。 “是我把他逼得走投无路,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因我而起,没必要因为我受这种委屈。”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入侵,心黎只能愣愣的看着他,一向理智的大脑在情绪毫无波动的情况下第一次无法思考。 她依旧笑着,明媚的眸中已经蒙上了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薄先生的意思是我受的委屈都可以从你身上讨回来吗?” 他沉着眸,星星点点的暖意在眸底深处化开,一点点的荡漾开来在没有波澜的眼波里泛起道道浅浅的涟漪。 “你想怎么讨?”他声音低哑,长臂揽着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她明媚的眼眸之中藏着笑意,少了她一贯的明艳,反而有几分温婉和安静,还携着几分揶揄和俏皮。 两人之间密不透风,心黎仰着头看他,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她很少这么不带目的的笑。至少在回国之后就没有,除了在衍衍的面前。 “怎么讨都可以吗?” 他的眸眯了起来,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耳畔,“怎么样都可以。” 说完,他还不轻不重的咬了咬她的耳垂。 心黎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去推他。 他紧紧的环着她的腰,哪会这么轻易她推开,心黎耳根红了起来,“办公室。” 薄庭深喉骨之间发出低低的笑声,眉尖轻轻挑了两下,她殷红诱人的唇瓣就在眼前,再加上这几天能看不能吃,他身体像是起了一层火,蓦然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心黎瞳孔瞬间扩大了好几倍,似乎真没料到他会这么大胆子,这是她的办公室,随时会有人进来的。 他在她腰上拧了一下,好像是在惩罚她的不专心,抱着她的腰便把她抱了起来,然后两手托着她的腿。 心黎瞪他,双臂只能勾着他的脖子找平衡。 她一脸愤愤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让他更加有恃无恐。 办公桌上的东西掉了一地,心黎被他困在桌子上。只能被动承受他的掠夺。 她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去推了,但男女之间力量悬殊。 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推开,慕紫云拿着一份文件,边走边低头看,“心黎呀,这份……” 她边说边直起头,看到面前的一幕愣住了……四十几岁快五十岁的人,此时竟然红了脸,“咳咳……” 心黎听到声音蓦然回过神来,原本半推半就的用力反抗了起来。 薄庭深蹙眉,自然也听到了背后的声音,他顿了一下,松开了她,像是没事人一样的起身,脸色沉沉的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 “姑姑……”他沉沉的叫了一声。 慕紫云还没从眼前的画面中回过神来,愣愣的应了一声。 心黎抿着唇,殷红的唇被他吻得有些肿,淡淡的口红也花了,她抬眸瞪了他一眼,镇定自若的从桌子上下来,“姑姑有事吗?” 她脸上足够的平静,但脸颊上的潮红和微微起伏的胸膛还是出卖了她。 慕紫云深呼了一口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进来会是这种场景,早知道敲门了,可她平时进来的时候也没敲过门呀。 真是的,蓝溪那个死丫头也不提醒她。 “哦,我那个……”她有些语无伦次,看看慕心黎,又看看薄庭深。 两人一个比一个淡定,仿佛该尴尬的不是他们两个人,“有份文件,庭深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眸光落在薄庭深的身上意味不明,先前她还让心黎要个孩子巩固在薄家的地位,但现在似乎好像不用。 可是薄庭深爱的不是阮欣然吗?但似乎好像又不是。 薄庭深挑了挑眉,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些痞气看向心黎,“刚来,晚上有个局,我来接心黎一起。” “那你们去吧,玩得开心点。” “姑姑,不是有文件要给我吗,我处理好再走。”心黎接话,抬起眸瞪了一眼薄庭深,“你先去吧,房间号码给我,待会儿我自己过去。” “我等你一会儿……” 原谅慕紫云再一次想歪了,她探究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的转,“行了,你们走吧,这点事情我自己办就好。” 心黎眉角动了动,将自己的包拿了过来,“那我们先走了。” 她其实也不愿意在慕紫云的面前待的,被长辈看到那一幕……她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色再次飘上了两朵红云。 “姑姑,我们先走了。”薄庭深挑了一下眉尖,将心黎手中的包接了过去。大掌自然而然的怀着她的腰。 她拧眉,挣扎了一下,看着慕紫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慕紫云呵呵的笑起来,“庭深,我们心黎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薄庭深眉目一沉,自然明白慕紫云的意思,他点点头,“姑姑放心。” 慕紫云看着他笑了笑,眉宇之间透着一股领导者的英气,“心黎,我一个人也挺孤单的,你让衍衍过来陪我几天吧,正好你们也过过二人世界。” 心黎笑意一凝,直起眸看着她并不达眼底甚至有些冷的眼神,她全身的肌肉蓦然一僵。 她和薄庭深靠得极近,薄庭深自然感觉到她的僵硬和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 “姑姑,衍衍在薄家老宅那边,奶奶很喜欢他。” 慕紫云笑了一下,“这样啊,那行吧。” 薄庭深揽着她往外走。 “对了,以后你们也注意一点,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气盛,但好歹也挑挑地方。” 背后传来慕紫云揶揄的笑声,她一愣,狠狠的瞪了薄庭深一眼。 薄庭深只是淡淡的挑挑眉。揽着她向外走。 蓝溪看到他们出来站起了身,“黎姐,薄总,你们现在就要走吗?” 心黎转眸看着她笑了笑,“嗯,有什么工作传我邮箱,辛苦你了。” 薄庭深只是淡淡的睨了蓝溪一眼,无波无澜的。然后把目光重新投在了心黎的身上。 蓝溪点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微微失神。 ---题外话---谢谢唯爱妖妖和13751338243两位小伙伴的月票,薰这段时间状态不太好,但更新不会落下的,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说出来,么么哒~明天见! 98.098二嫂,你不觉得二哥这样耍赖的行为很不男人吗? 两人到夜色的时候人大部分已经到齐了。印凡一看到他们来,赶紧招呼他们坐下。 “二哥二嫂迟到了,先罚三杯。” 印凡突然改了称呼让心黎有点不适应,在场的都是薄庭深的朋友,年纪都比她要大一些。 她笑了笑,转头看向身旁淡漠的男人。 薄庭深只是抬眸淡淡看了印凡一眼,拉着心黎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二哥这样可不行,来晚了,就得罚。”有人起哄,“二嫂,你不觉得二哥这样耍赖的行为很不男人吗?偿” 心黎唇角淡淡勾了起来,转头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看着薄庭深。 薄庭深幽深的眸阴了阴,若有若无的瞪了她一眼,漠漠的眸漫不经意的扫过全场。 印凡看着他笑,将三杯酒摆在了他面前,“二哥,事关尊严啊。” 薄庭深看着他冷笑了一声,爽快的端起桌上面前的酒杯,眼睛都没眨一下全都灌下了肚。 印凡挑挑眉,又满上了三杯,“还有二嫂呢。” 薄庭深眯起了眸。 屋子里也有其他的女孩子,都是茉城的名门之后,平时在一起玩得比较开,也跟着一起起哄。 “二嫂以前可是挺能喝的,有一次在酒桌上把一群男人都喝趴下了。我佩服了好长一段时间呢。”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孩子笑了起来,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 眸光清澈,心黎从她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恶意。心黎记得她,城北齐家的小女儿齐星。 她笑了一声,不可置否。 印凡挑挑眉,抬眸看她,“我记得你在美国滴酒不沾的,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好了?” 心黎淡笑,明艳的眸中闪着光,身旁男人探视的目光让她心脏颤了颤,她扯了扯唇角,“是吗?我不记得了……” 不是不记得,只是不想提。 齐星身边的女孩陆雯嗤嗤笑了一声,“二嫂的事迹可不止这一件,来者不拒,我们这个圈子谁不知道?二嫂,这酒不喝就是不给我们面子了。” 心黎并不在意她的话,抓着薄庭深的手,在薄庭深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薄庭深依旧是那副淡漠疏离的模样,凝眉看了她一眼,她微微一笑,看着面前的三杯酒,伸出另一只手臂去拿。 指尖轻触玻璃杯,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她唇角扯了一下,看了一眼陆雯便往嘴里送。 陆雯的那句“来者不拒”摆明了是在针对她,她对陆雯的印象不深,但女人针对女人无非是因为男人。她的余光撇到陆雯身边的男人身上,好像有那么点印象。 杯子刚刚触到唇角便被人抢了过了,她转眸轻笑,看着身旁淡漠却眸光阴沉的男人,他眸光沉沉的,甚至没往她这边看。 有人吹口哨起哄,“哟,二哥这是心疼老婆了……” 薄庭深拧眉,“她最近不能喝酒,我代她喝。” “哟,不能喝酒?莫非是?”印凡往她的肚子上瞥。众人一副了然的样子,一个个的看着两人说恭喜。 心黎蹙了蹙眉,眼看着他将三杯白酒喝了下去。两人并无过多的解释,这样正好,替她挡了不少酒。 齐星拧拧眉,“我还记得呀,那次二嫂好像是为了维护一个小助理吧,当时我跟着我爸爸,在场的。” 齐星看着她笑,天真无害,眉宇之间展露着她不拘一格的性格。心黎仿佛看到了十七岁前的自己,也是这样想说就说,从来没有那么多的计较和心思。 “维护助理?”陆雯挑挑眉,“借口吧。” “好像是二嫂刚刚当上欢美主编的时候,带着她的小助手谈生意,有几个老总吃那个小助理的豆腐,二嫂当时就把人护在身后了,自己和那几个人喝。”齐星说,“后来二嫂去洗手间,他们还一起商量过把二嫂灌醉,然后……” 她似乎还没注意到周围的气氛像是凝结了一般,继续说,“不过最后醉的是他们,我问了爸爸才知道二嫂是慕家的千金,我当时好崇拜。” 心黎笑了笑,“没什么好崇拜的,女人要想站稳脚跟就得比男人更努力,要比男人更清醒,姿色也是一种优势。” “可是那几个老总想要为难的明明是你的助理呀,你有慕家做靠山,他们不敢动你。”齐星撇了撇唇角。 心黎的笑意不改,而是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薄庭深的眸阴阴的,讳莫如深的落在她明艳动人的脸上,眸底的情绪并未有任何变化。 他懂她的。 “齐星,你懂什么,有些人……”陆雯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心黎打断了。 “蓝溪只是个助理,需要在欢美站稳脚跟的人是我不是她的。”所以,她不会为了一个单子把蓝溪推出去。事实上,她那天晚上回家之后,差点酒精中毒。 她不喜欢喝酒,酒色不过是逢场作戏。 齐星撇了撇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处事的方式,其实她也不喜欢为了单子把自己的女下属推出去的行为,“明明你有那么显赫的家世,为什么要进欢美从头做起呢?不会辛苦吗?” 提起家世,心黎眸里的温度瞬间冷了下去,握着薄庭深手的力道也是一重,薄庭深拧了拧眉,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提起慕家,她的情绪便会其变化。 她唇角的笑意渐收,“慕氏是慕家的,不是我的。” 齐星凝眉,她不也姓慕吗?当时爸爸还说过,慕衍爵死了,慕家要落在她的手里了,可她偏偏还要出来抛头露面。 见她不想就这个问题谈下去,她换了一个。 “对了,网上说了好多你和薄二哥的爱情故事,到底哪个版本是真的?”齐星笑嘻嘻的,她还是对这个比较好奇。 心黎一挑眉,转眸看了一眼薄庭深,在场不少人都竖起了耳朵,显然对这个八卦感到好奇,当然更多人想听听她怎么回答。 毕竟他们是薄庭深的朋友,薄庭深身边常年跟着的人是阮欣然,她就像是凭空出世的一样,而且,她的名声在这个圈子人尽皆知。 她看着薄庭深笑,薄庭深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挑了挑眉,淡笑了一声,“都不是,选择是他做的。” 薄庭深眉梢蹙了蹙,扣着她的手心。在她手心里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 印凡哈哈大笑,“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瞧瞧二哥护妻狂魔的那样,乐娱这次算是玩完了,其他媒体我看以后也不敢再敢造谣生事了。这恶意竞争也是醉醉哒。” 薄庭深抬眸,幽深的眸中泛着莫测的流光。心黎侧着头去看他,眸里的光冷了冷。这件事背后的弯弯绕绕,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表面是是针对她的,其实是针对薄庭深的。 大家平时都是爱玩的主,经过印凡这么一调节气氛,立马就被带动了起来,也不在他们两个人的问题上过多的停留。 心黎偏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抬起头在他耳朵边上喃语,“背后的人查出来了吗?” 薄庭深眸深了深,转眸看向她,低声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事情不难猜。” 薄庭深拧了拧眉,大掌握住她的手,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但心黎却明白了,唇角微微扬了扬,“不能告诉我?” 他握着她的手力道轻一下重一下的,心黎笑了笑,“我明白了。” 两人此时的姿势,喃喃私语的私语的模样,一旁有人调侃。 似乎那场风波真的过去了,没有人提起她抢了姐姐的男人。其实心黎自己也明白,这些人不过是忌惮薄庭深。 真正关心她的相信她的人,只有一个印凡。 她和薄庭深分开了一些,伸手捞起了桌子上的酒杯。薄庭深蹙眉,将酒杯从她手里夺了过去。递给她一杯果汁。 她讶异的看着他。 “你那个还没走,不能喝酒。”他声音低沉。 心黎一愣,眼角轻轻往上挑了挑。 齐星和心黎旁边的人换了换位置,“心黎姐,我挺喜欢你的,能不能加个微信?” 心黎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喜欢我?” 在茉城喜欢她的女人可不多。不对,在哪里喜欢的她的女人都不多。 因为性格和阅历的原因,她是众多女人眼中的狐狸精。 齐星点点头,“我们见过一两次面,你可能不记得了,小事上最能体现一个人的人品,我相信你。” 她搔搔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她欣赏慕心黎身上的波澜不兴和睿智。其实,她见过十七岁之前的慕心黎,上高中的时候她和慕心黎在同一所学校。 那时候的慕心黎,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蜕变,她虽然想象不到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受了很多苦。 心黎笑了笑,“不要随意相信别人,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谁都是靠不住的。” 她看着齐星惊讶的脸,继续说,“我把我微信号给你。” 薄庭深转眸看了她一眼,眼角微微挑了一下。 …… 印凡时不时的看表,似乎还在等着什么人。 有人在旁边笑,“印大少,还有哪位美女没来呢?让你等的这么捉急?” “去去去。”他摆摆手,“顾老大还没来呢,我等他呢。” 心黎挑挑眉,将手中的果汁放了下来,凝着的眉目睨了他一眼,“你请了苏岑?她今天不是加班吗?” “我说你也会来,她就答应了。”印凡脱口而出。 心黎的眸更深了,“怪不得你请我和庭深过来,利用我?” “不是……”印凡有口难辨,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就连薄庭深的眸里也泛起了笑意,左手和心黎的右手紧紧扣在一起。 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顾逸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大家愣了一下,开顾逸钦的玩笑,“来迟了啊,刚刚薄二哥罚了三杯,你得罚六杯。” 顾逸钦直起头,正好对上薄庭深幽深的眸光,他凝了凝眸,走了进去在离薄庭深稍远的地方坐下。 而他身后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印凡惊喜的扯着她进来,“苏美人你怎么才来?还跟顾老大撞到一起了,快进来。” 心黎下意识的直起头,坐直了身子。微眯的眸落在进来的女人身上,眸里的笑意也收了起来,冷冷的看着苏岑和顾逸钦。 薄庭深跟着她直起身子,不着痕迹的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了,她看似对每件事都风轻云淡的样子,但她的生命里有两个软肋,一个是衍衍,一个是苏岑。 他从来没见过她那么维护一个人,比维护自己的亲生父亲还要尽心尽力。 苏岑看到她愣了一下,往她身边走过来。 心黎冷冷的看着她,淡漠的眸光不带有任何侵略性,却让人莫名的想要发抖。 苏岑动了动口,刚想要说什么,却被印凡拉了过去。她顿了一下,只能看着心黎微微摇了摇头。 “介绍一下啊,大家以前见过的,苏美人。” 立马就有人跟着起哄了,“这不是二哥婚礼上的伴娘吗?印凡,你没调戏够人家呀?” 印凡一跺脚,“去,什么调戏,我和苏美人早就认识了好吧,看不出来我在追苏美人吗?” “印凡。”苏岑蹙了一下眉心,下意识的扫了顾逸钦一眼,“别开这种玩笑。” 顾逸钦神色漠漠的,侧着脸和他身旁的男人说话,似乎像是没听到她和印凡之间的对话。 苏岑收回了目光,挣开印凡,向慕心黎走去。 齐星不知道心黎和苏岑的关系,苏岑看着齐星笑了一下,“麻烦你往那边挪一下好吗,我和心黎有些话要说。” 齐星愣了愣,苏岑和慕心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一个明艳动人,像是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一个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高雅却孤傲。 她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一下。 心黎转过头看她,“你怎么会和顾逸钦一起过来?” 苏岑蹙眉,“门口碰上的。我怎么知道他会来,印凡那小子跟我说只请了你和薄庭深。” 心黎噗嗤一笑,转头看向印凡。 印凡笑嘻嘻的在苏岑的对面坐下,“苏美人,我今天送你的蛋糕吃完了吗?” 心黎挑挑眉,看了他俩一眼便转过头去。薄庭深依旧沉着脸,眸光似有似无的飘向顾逸钦的方向,两人偶尔有目光交织在一起,却再无其他的交流。 心黎蹙了一下眉。她当然知道薄庭深和顾逸钦之间的关系,两人可以说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有薄庭深在的地方,必然能找到顾逸钦的身影。 但现在,因为衍衍和苏岑的事情,她很讨厌顾逸钦,而薄庭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她不会无理取闹,她和顾逸钦之间纯属私人恩怨,不会扯到第三个人的身上。 她往薄庭深的方向靠了靠,有一下没一下的去抓他的手。 印凡缠着苏岑问蛋糕的事情,最后苏岑实在没辙了,只能回答他,“没吃完,剩下一半我扔了,谁一整天吃蛋糕。” 印凡啊的一声大叫起来,“扔了,你怎么能扔了呢?” 包房里有些吵,心黎离他们的位置最近,听到印凡的声音淡淡的回过头来。 苏岑瞪了他一眼,“都说了吃不完。” 印凡扶额,“我的大小姐,你知不知道里面有枚大钻戒。” 苏岑一愣,“你说什么?” 心黎听到声音,不可控的蹙起了眉心。 印凡白了苏岑一眼,“我真服你这智商了,还记得我说过你拿到了新娘捧花我就送你一枚钻戒的事情吗?” 苏岑愣了愣,终于从脑海中检索到了这段记忆,靠,她现在只想爆粗口。 “你傻呀,谁家的钻戒藏在蛋糕里。”她心脏蜷缩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印凡失了神,但气势上没减弱半分,她狠狠的蹙了一下眉,“里面有钻戒不早说,如果我一不小心吃进肚子里呢?” 印凡倒吸了一口冷气,“丢了就丢了,苏美人,不心疼哈,赶明儿我送你一颗更大的。” “谁心疼了。”苏岑推了他一把,眼圈红红的。 两人的争吵引来了不少人,包厢火热的气氛慢慢的冷却了下来,不少人目不转睛的看两人。 “呵呵,凡哥好大的手笔,动真格的了。” “可惜啊,苏美人不怎么领情,怎么凡哥一到关键时刻就这么笨呢,戒指藏在蛋糕里,哈哈……” 印凡的脸色黑黑的。 薄庭深看了看顾逸钦,他除了眉心紧紧的蹙着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表情,只是一双眸紧紧的落在苏岑的身上。 心黎的眼角浮出了淡淡的笑意,轻轻的在苏岑的背上拍了拍,“你也别跟他置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印凡的脾气。” 印凡急忙附和,“对对,二嫂说的对,苏美人,要玩的开心。” 苏岑瞪他一眼,终于破涕为笑。 一枚戒指对印凡来说不算什么,但要是惹到他的苏美人不痛快了他就不开心了,眼看着苏美人终于笑了,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几个男人提议摆牌桌。 印凡和薄庭深都上了牌桌,印凡今晚心里憋屈,本来想趁机和苏美人表白的,结果还差点惹得苏美人不痛快。 心黎和苏岑坐在一旁聊天。心黎看着她,“其实蛋糕你没扔吧。” 苏岑一愣,转眸看向她,“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不过我也没吃完,真不知道里面有戒指哈。” 心黎挑了挑眉,转眸看向薄庭深手里的牌。 苏岑也顺着她的眸光看去,却意外的和顾逸钦的眸撞在一起,她凝滞了一下,将眸光收回来淡淡道,“罗伊教授从美国过来了,他在肾内这方面是专家,在国际上也一直享有盛誉,你抽空带着衍衍去趟医院看看吧。” 心黎猛然直起头,“把衍衍交给他,会有几成几率?” “说不好。衍衍的情况本来就特殊,最近研究所那边在研究新药,对衍衍的病情有帮助,黎,手术只是最后的方案,你别把它当成寄托,我的建议是保守治疗,衍衍的情况不算遭。” 苏岑拧着眉,声音压的很低,“我们先让罗伊教授看看,然后我和教授讨论一下。” 心黎点头,“情况再遭能遭到哪里去,岑,我觉得衍衍这段时间和他在一起很开心,身体也好了好多。” 苏岑咬唇,看了薄庭深一眼,“说到底他们是……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和他好好过,也别太忽略他了。至于衍衍的身世,保持现状或许更好。” 心黎唇角一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看得苏岑心里发毛,“你看什么?” “你以前不是对他成见很大?怎么突然向着他说话了?还有,你不是希望我把衍衍的身世告诉他,为什么转变这么快?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苏岑脸色一白,脑海里一些事情翻腾而过。 ---题外话---明天万更~苏岑究竟知道了什么呢,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想法呢~ 99.099你当初决定远走他乡的时候,是不爱了吗?【万更】 心黎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她一闪即逝的苍白和慌乱没有逃过心黎的眼睛,她冷冷笑了一声,“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我能瞒你什么?”苏岑的眸转了几下,最后落在心黎那张明艳的脸上,“心黎,既然一开始没告诉他,以后也不要说了,这样对你们都好。” 至少,在衍衍的病情稳定之前不要告诉他撄。 薄庭深和慕心黎,两个人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深沉和泰然,但真正面临真相的时候,谁又能保证他们会怎么疯狂。 心黎眯眸盯着她看,“你至少给我个理由。偿” 苏岑抿唇,深呼了一口气,“你不是一直爱他吗?你不是说过,失子之痛你一个人承受就够了,没必要拖上他。心黎,你动摇了,这些年你活在理智当中,但你遇到了薄庭深,你越来越不理智了。我没瞒你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心黎依旧紧紧盯着她,一向淡漠的眉目间狠狠蹙着,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可她的神情太过坦然。 她们的演技早在加州被锻炼的炉火纯青,除了那一瞬间的自然反应外,心黎实在猜不出什么。最好的朋友是最熟悉的人,也是最陌生的人。 因为太了解对方了,所以更懂得怎么去瞒过对方的眼睛,也更懂得从对方的反应中寻找蛛丝马迹。 “你们在聊什么?” 齐星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心黎朝着她笑了笑,收了心神,“没什么,随便聊聊。” 齐星和苏岑不熟,只是看着她笑了笑。苏岑和她对视。 心黎和苏岑的性子都是比较沉稳的,话也不多。齐星性子活泼,只跟她们说了没一会儿便去她的朋友身边玩了。 苏岑看着她的背影挑眉,将酒杯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有没有觉得她和你之前挺像的?” “是有点像,如果当年我没有去纠缠薄庭深,而是悄悄把孩子打掉,你觉得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苏岑凝眉看她,“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只会比现在好。 心黎笑了笑,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酒杯,玻璃杯微凉的触感通过指尖传来,她愣了一下,微微动了一下手指,拿起了酒杯旁边的果汁,“但我却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虽然每天担惊受怕,但我觉得很宁静。” 苏岑无奈的勾了勾唇角,眸光一闪,“哟呵,转性了,以前这种场合,你不是必喝的吗?” 她不爱喝酒,但自从承希从她的身边离开又被她找到,她不爱的东西,也成了她的宠儿,麻痹她的神经。 她没答话,淡然一笑,明媚却恬静的眸光落在不远处玩牌的男人身上。 男人的侧脸清隽英朗,清贵卓然,即便在这一屋子的豪门子弟之间,他也依然是最令人瞩目的那一个。 苏岑白了她一眼,随后低低的笑起来,“没出息,口水流出来了。” 心黎回过头看着她挑眉,“没那么夸张,我对他的那点幻想早就没有了,我跟你说过的,这个世界用理智来领会是个喜剧,用情感来领会是个悲剧。” 苏岑收了笑意,低低嗤笑了一声。 心黎抬了一下眸,余光和一旁看向她们这边的顾逸钦有一瞬间的交接,然后自然而然的错开,心黎眼神里的柔光一下子冷了下来,她看着苏岑。 “你和顾逸钦真的结束了?” 苏岑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唇角勾起了苦涩的弧度,“结束了。” “不爱了?” 苏岑眸光凝滞了一下,笑,“你当初决定远走他乡的时候,是不爱了吗?” “我跟你不一样。”心黎抿了一口果汁,甜腻的味道和她心里泛起的苦涩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岑,他爱的是阮欣然,我的亲姐姐。而我,到现在我都不能确定我当初对他到底是不是爱。” 是爱?或是一种对阮欣然的挑衅和掠夺?更或者,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或许三者都有,她以前太过骄傲了,以至于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该属于她的。 七年前婚礼的前夕,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她是从那个时候清醒的,也是从那个时候蜕变的。 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牌桌上,反而她们两个人的位置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两双漂亮的水眸在包房内昏暗的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晶莹明亮。 “现在呢?” 心黎笑,“现在我只想扮演好薄太太的角色。” 苏岑叹息,“我们都一样。黎,我们无法确定自己还爱不爱,但我们都得向前看。我和顾逸钦已经过去了,将来也不会有关系,你不用为我担心。” 苏岑的话音刚落,一股熟悉的气息便从空气中飘了过来,头顶大片逼仄的阴影,苏岑下意识的抬起头。 顾逸钦的脸色漆黑,紧蹙的眉目之间看得出隐忍的怒气。她心脏蜷缩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笑。 弧度正好,明媚温柔,却带着一股彻骨的冷意。 心黎脸色淡淡的看着两人,她相信苏岑,苏岑做事绝不拖泥带水。除了在顾逸钦身上栽过跟头之外,她一直都是个理智的姑娘。 至少,比她要理智。 她和苏岑很小就认识了,苏岑的父亲是慕家的司机,母亲是慕家的帮佣,苏岑从小是在慕家的宅院里长大的。 从小勤奋刻苦,和她截然不同。她当时确实是被宠坏的公主,向来都是盛气凌人的,而且她所有的关注点都在阮欣然的身上,她根本就没注意过苏岑。 阮欣然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小时候的她对这个姐姐是好奇的。妈妈和爸爸经常会因为姐姐吵架。 她很讨厌阮欣然,却又想靠近她,了解她。 苏岑就是那时候走进她的生活的,苏岑家境不好,在一片富豪区经常被一群孩子欺负,有次苏岑被欺负的时候,正巧被她碰上了。她从小跟在慕衍爵的屁股后面,慕衍爵身上的正气凛然她也学到了几分。当即就冲了上去。 从那以后,她便和苏岑成了朋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苏岑比她成熟,她每天玩得疯,总是苏岑跟在她的后面替她擦屁股。 她经常爬树钻洞弄得脏兮兮,然后也把苏岑弄得脏兮兮。她犯错受罚的时候,总是连累苏岑和她一起被罚。 在阮欣然的事情上,苏岑也跟着出了不少的主意。 后来她们年龄大了一些,黎意察觉出她对阮欣然的敌意,便经常教导她不要刻意去招惹阮欣然。她拥有的东西,阮欣然没有。 她似懂非懂,性子也跟着苏岑沉淀了许多。因为那句她有的阮欣然没有,她对阮欣然多了一些宽容,甚至经常会把自己的东西拿给阮欣然。 小孩子的世界都是纯洁善良的。 但这些在阮欣然的眼里不过是施舍。 但苏岑是懂她的,后来,苏岑跟着她认识了顾逸钦。她所有的一切苏岑都知道,她也知道苏岑的一切。 十岁的慕心黎很勇敢,也很脆弱,是苏岑陪在她身边。 后来,苏岑的父亲在一场交通事故中护住了黎意,自己却丢了命,苏岑的母亲自此一病不起,半年后也没了,死前告诉苏岑,苏岑只是他们收养的女儿。 从那以后,苏岑就是慕家的一份子。慕长忠是拿她当亲生女儿看的。 后来,苏岑就和顾逸钦在一起了。 那年苏岑十八,她十七,意外得知了苏岑的身世。苏岑当时难以接受,两个人就连夜飞了伦敦。 后来,两个人一起留在加州,她学会了苏岑的理智。 她过去24年的人生当中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是苏岑。此时她看着面前的顾逸钦,唇角挂着极为嘲讽的笑。 眸光淡淡的,却凉凉的。她恨这个男人伤害苏岑太深,从他接近苏岑的那刻起,他就知道苏岑的身世。 但她还不能拿他怎么样,因为,这是苏岑爱着的男人。就像苏岑一直看薄庭深不顺眼,却不得不顾及她而选择什么都不做。 心黎不着痕迹的将苏岑护在怀中。顾逸钦看着她搭在苏岑肩上的那只手,眉心紧紧的拧着,最终只是唇角轻轻挑了一下,有些嘲弄,有些讥诮。 然后从她们的身边走了过去。 心黎心里升起腾腾的怒意。只感觉怀中苏岑的身体蓦然一僵。她瞪了一眼顾逸钦,蹭的一下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苏岑拉了下来。 “心黎,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苏岑抿唇,她抬眸看了一眼顾逸钦,“以前是我自己眼瞎,以后我不会跟顾家扯上关系,更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顾逸钦回了一下眸,目光冷冷的。 心黎的眉心紧紧的蹙着,“有些事情至少问清楚。” 顾宜萱明明就是个冒牌货,顾逸钦和她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为什么要着么维护她? 为了维护一个顾宜萱,顾逸钦让顾家的亲生孙女流落在外,为了一个冒牌货,顾逸钦甚至不惜和薄庭深撕破脸皮。 要说其中没有什么隐情,她一点也不相信。 苏岑摇摇头,“没意义,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是个玩物,或许这样比较刺激……” “苏岑!”心黎眉心一拧,语气也跟着重了起来。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薄庭深的耳朵。 薄庭深回了一下头,眸光冷冷的,昏暗的角落里只有她们两个人,顾逸钦在她们不远处的地方。他眉心蹙了一下,漠漠的起身。 众人疑惑的看着他。 “薄二哥……” 心黎蹙着眉,冷冷的瞥了一眼顾逸钦。 “怎么了?”薄庭深幽深的眸看着她,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心黎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避开她的手,搂着苏岑的肩就往外走,“我们还有点事,你们继续玩。” 薄庭深蹙眉,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我送你们。” 印凡终于感觉出气氛不对,他抬眸看向慕心黎和苏岑,发现苏岑的眼眶红红的,情绪有点不对。 “苏美人生病了吗?” 印凡走过去,苏岑下意识的躲了他一下,“我没事,你们继续玩,我还要值班,先走了。心黎,你等下等薄先生一起走吧。我自己可以。” “我送你。”心黎的语气不容拒绝。 印凡眨了眨眼睛,转眸看向薄庭深,薄庭深的面色阴沉,漆黑的眸子讳莫如深,仿佛幽深的大海,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泛着汹涌的波涛。 “二哥……” 包厢的门打开又关上,女人的身影消失在瞳孔深处,整个包厢的气氛静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印凡搔搔头,英朗的眉心也狠狠的蹙了起来。 薄庭深冷笑一声,扫了一眼顾逸钦,“你又怎么惹到她了?” 顾逸钦睨他一眼,嗤然笑了一声,“你又不是不了解你老婆,她一向看我不顺眼。” 不需要他刻意的去得罪,只要他往那儿一坐就能激起慕心黎的反感。 薄庭深眯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该,要么解释清楚,要么就别招惹人家。” 他捞起自己的外套向外走,印凡从背后叫住他,“二哥……” 薄庭深回过头,“你没错,你就错在请错了人。” 说完,他冷冷的瞪了顾逸钦一眼。他们是朋友,他能理解顾逸钦的感受。但不赞同他的处理方法。 印凡不明所以,看看在场的人。 苏美人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请错了谁? “顾老大,你得罪心黎女神了?”他最后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顾逸钦,原谅他刚刚回国不清楚形势。 顾逸钦睨了他一眼,随着薄庭深的脚步出去,“没有。” 有人低低的笑了起来,“谁不知道慕心黎从不当众翻脸,她的刀子都是在背后捅的,顾老大好本事,居然能让她当众翻脸。” 记得业界有人这么评价慕心黎,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脸上永远挂着明艳勾人的笑,却笑里藏着能杀人的刀。 这几年,有多少人吃过她的暗亏。前段时间城锦地产的李总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闻言,印凡回头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明朗的眸中泛着意味不明的流光,“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散了吧。” 他吐了一口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刚刚那人说得不错,慕心黎在人前永远是一副笑脸,不凉不淡的,很少有当场翻脸的时候。 能让她当众翻脸的人,要么对方是她的朋友,要么对方得罪了她的朋友,才能引起她情绪上的波动。 顾逸钦是她的朋友这个不可能,那就是顾逸钦得罪了苏岑……印凡蹙蹙眉心,这不太可能吧…… …… 顾逸钦出夜色门的时候薄庭深站在门口等他。笔挺卓然的身姿在橘黄色的路灯下落下一个孤寂清冷的影子。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菲薄性感的唇角间吐出淡淡的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清贵的五官,懒散疏离。 路旁有不少女孩子朝他看过去想要搭讪,却被他淡漠冰冷的眸光吓了回去。 顾逸钦朝着他走了过去,“还有烟吗?” 薄庭深睨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拿出烟盒递给他。顾逸钦抽了一支叼在口中,伸手去摸自己的打火机。 咔嚓一声,淡蓝色的火焰映在眸底,顾逸钦抬眸看了他一眼,凑过去点燃了烟,猛猛抽了一口,俊逸的容颜逐渐被升起的烟雾掩盖,他微微眯了眯眸,“怎么没走?” 薄庭深斜睨他,“车被心黎开走了,我等司机来接。” “有话和我说?”顾逸钦挑挑眉。 凉凉的晚风吹过来,两个人身上都有一股冷冽的气息,薄庭深波澜不兴的眸落在他的身上,“你今晚是怎么得罪她的?” 他抬眸瞥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也不至于站在这里吹冷风。 顾逸钦挑了一下眉心,自嘲的笑了一声,“苏岑说,以后都不会和顾家扯上关系。” 他喑沉的语调中藏着无奈和嘲讽,薄庭深从他身上看到一丝无力。 顾逸钦是谁,他在茉城是只手遮天的人物,这么多年,顾家成就了他,却也靠他支撑。他有自己的难处。 可苏岑,是他唯一的无可奈何,是可以令他放下所有的杀伐决断,让他无计可施的人。 薄庭深沉着眸,菲薄的唇微呡着,拧着眉看了他三秒微微垂了下眼皮,“这不是你一直想看到的?” 顾逸钦愣了一下,嗤笑,“你在这儿等我不是想听我说这些吧?” 薄庭深低低笑了一声,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打火机,“顾宜萱呢?” 顾逸钦闻言愣了一下,“你觉得我会把她交给你吗?你老婆已经不追究了,你又何必咬着不放,宜萱是顾家的人……” 他抬眸冷冷笑了一声,“那又怎样?” “薄庭深!”顾逸钦的眉心狠狠的拧了起来,“为了一个孩子,一个女人你要和我反目是不是?你真当衍衍是你儿子了?” 薄庭深狭长的眸眯起,菲薄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空气中酝酿着一种名叫危险的气息。 他将烟头扔在地上,低沉的嗓音携着一股不羁和狂傲,“不管衍衍是不是我儿子,我都不会放过顾宜萱。” 他冷睨了顾逸钦一眼,看着由远及近的车子,车牌号8开头,属于薄家特有的。 顾逸钦拦住他,“你爱上慕心黎了?” 虽然是疑问的语句,但他的语气却很笃定。朋友多年,他太了解薄庭深了。 薄庭深抬了一下眸,漆黑的眸子漠漠无澜,他没答话,上了车子。 顾逸钦眉心狠狠的拧着,站在车门前,“薄庭深,你别胡来。” 薄庭深眼角微微向上挑着,“朋友归朋友,她错就错在不该拿孩子下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天你没有及时赶到,衍衍被她丢在欢乐谷会怎样?” 顾逸钦愣住了。 他看着那辆黑色的玛莎拉蒂渐渐的消失在瞳孔中,脑海中反复重复着薄庭深最后的那句话。 朋友归朋友。 顾宜萱从小被宠坏了,如果他这次没有赶到,衍衍出了什么事情,依照慕心黎的性格,不把顾家搅个天翻地覆她是不会罢休的,更何况,她掌握着顾家最大的秘密,随时可能闹出人命来。 他喉骨间发出轻轻而释然的笑声。他们是朋友,可朋友之间也有不可以触碰的底线。他们不会因此反目,但事情也不会不了了之。 这是生死之交之间的默契。顾宜萱那丫头,也是时候有个人去教训教训了。 顾逸钦叹了口气,眯了眯眸,招来了一辆计程车。 …… 医院,心黎将苏岑送到了办公室。夜晚的医院走廊上空荡荡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让心黎不禁想起了她最狼狈的那天晚上,她赶来见薄庭深…… 苏岑的办公桌上,一块未吃完的蛋糕静静的放着,心黎愣了一下,转眸看向苏岑。 苏岑看着她笑了笑,“好了,你回去吧,衍衍晚上找不到你会哭闹的。” 心黎淡笑,“那是以前在慕家的时候,现在在薄家,他几天不见我也不会哭闹。” 苏岑看着她含笑的眉目,提起衍衍,她整个神情都亮了起来,“血缘真的挺奇妙的,岑,我怕,我怕有一天衍衍会被薄庭深抢走。” 苏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衍衍是你的,他体内有着和你相同的血液,谁也抢不走。小孩子,谁对他好他就跟谁走,但根儿不还是在你这儿。” 心黎眨了下眼睛,“其实我的担心多余了。” 苏岑看着她的样子抿了下唇,唇角的笑意收了一大半,清明的眸中涌出一丝心疼和抱歉。 “黎……”她轻喊了一声,语气中带着犹豫。 心黎抬眸看她,眉梢轻挑表示询问。 “如果有一天薄庭深和衍衍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你选谁?” 心黎一愣,笑出声来,“你幼不幼稚,这种假设不存在。” “如果呢?如果有一天薄庭深和衍衍只能活一个,你选谁?”苏岑追问。 心黎的笑意慢慢的凝结在唇角,清明的眸似浅似深的看着苏岑。 苏岑眉目依旧淡淡,却掩不住她想知道答案的表情。 她抿了一下唇,扬起唇角,“衍衍……” 苏岑提了一口气,微微垂下了眼皮掩藏眸里的情绪。 “可这种假设并不存在,也不会有这种可能,所以你听听就算了。”她依旧明艳的笑着,眸底泛着温暖的光,伸手去捏她的脸,“以后别问我这种幼稚的问题,你比我还大。” 彼时心黎还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做一语成谶。她所认为没有可能的事情早在苏岑问出口的那一刻,终究逃不过因果。 苏岑扬了扬唇角,打开桌子上的蛋糕。 心黎挑了挑眉,看着剩下的半块蛋糕,微微抿了抿唇,“印凡你打算怎么办?” 苏岑咬唇,抬头看她。 “在美国我们就知道印凡的意思,岑,我没有插手你感情生活的意思,我也知道你只把印凡当做朋友。”她看着她,明眸之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印凡和顾逸钦是朋友,所以……” “我知道。”苏岑定定看着她,双眸之中一片明朗和坚定,“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不会伤害印凡的。这块蛋糕……” 她顿了一下,扬了一下眸,半晌没说出话来。 心黎叹了口气,“你也别让自己太辛苦,如果你和印……” “没有这种如果。”她打断她的话,“好了,时间很晚了,你回去吧,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扫了薄庭深的面子,回去跟他解释解释……” 她点点头,看了看手机上的短信,“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我送你上电梯。” 两人一前一后从办公室走出了,医院的长廊上莫名多了一个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五官深邃立体。看到她们两个朝她们走过来。 心黎蹙了蹙眉,苏岑笑了一下,急忙迎了上去伸出手,“罗伊教授,您还在呀?心黎,我给你介绍,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罗伊教授。” 心黎一愣,明媚的眸落在罗伊的身上,不带有一丝一毫的侵略性和审视性,只是深了深,唇角勾了勾,伸出自己的右手,“罗伊教授您好。” 罗伊回了她一个笑容,伸过手去和她轻握了一下,“你好。” “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医院?” “习惯了,睡不着就过来转转。”罗伊回答。 心黎看着罗伊轻笑,“教授是肾内方面的专家,我想麻烦教授看个病人可以吗?” 罗伊转过眸看她,“我这次回国只是参与学术研究的,并没有打算久待。” “教授,这就是我之前跟您提过的,慕思衍小朋友的家长。”苏岑在一旁解释,“之前我把衍衍的病历给您看过,您答应过此次回国会抽空见一见衍衍的。” 罗伊重新看向心黎,“衍衍不是已经六岁了,家长这么年轻?” 心黎笑笑,淡淡的解释道,“我是他的姐姐。之前我已经把所有的直系血亲和衍衍做过配型了,但没有成功的,旁系血亲的几率会不会比普通人大一些?” “这是一定的,但我研究过衍衍的病历,他还没有严重到一定要做移植手术的地步,那只是最坏的打算。”罗伊认真道,“这样吧,你明天把衍衍带过来,我看看情况再谈。” 心黎点点头,闪着光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教授明天见。” 罗伊点点头。苏岑微微笑了笑,“我送送她,您先自便。” 罗伊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透明的镜框下蛰伏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苏岑送心黎进了电梯,随着她一起下去。 心黎拧了拧眉,“罗伊教授可靠吗?” 苏岑看着他,“他在这方面一直享有盛誉,在医学领域也拿过不少的奖项,他的医术绝对信得过。” 心黎蹙眉,她不是说的医术,她是问这个人可不可靠。她总觉得不舒服。 不过想想自己也是多心,她和罗伊素不相识。 “岑,你有没有觉得,罗伊好像很熟悉我?”她们的谈话之中并未有和年龄有关的字眼,罗伊只看了她一眼便说这么年轻,是不是太巧合了? 即便她看着的确年轻,但罗伊的语气是不是太笃定了一点? 苏岑白她,“你想多了吧?” “你和他之前很熟吗?” “没有,我上过他的几堂课,听过他的讲座,一起参加过学术研究,并不是很熟。” “那他为什么答应看看衍衍?” 苏岑拍拍她的肩膀,“我之前把衍衍的病历给他看过,他对这种病症向来有兴趣。你别想太多,是不是以前遭受迫害的时候留下阴影了?” 心黎白她一眼,电梯在一楼停下来,她走了出去,“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苏岑点点头,看着她笑了笑。电梯门再次合上。她含笑的脸终于如释重负一般垮了下来。 医院的停车场。 一阵阵冷风迎面而来,心黎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心黎准确无误的找到了薄庭深的那辆宾利慕尚。 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发动车子。 她看了看表,还不到九点钟,可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只有路灯发着微弱的光。深秋的寒风凉而透骨,她身上还穿着薄薄的单衣。 冷风透过车窗灌了进来,她深呼了一口气,衍衍明明有希望了,她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沉重? …… 薄庭深进门的时候衍衍和林林正在前厅玩耍。林菁和凌薇两人在客厅。 林林从Z市过来的时候并未带太多的东西,地上摆着的全是衍衍的玩具。 衍衍看到他回来,从地上爬起来向他跑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仰着头看他,“姐夫叔叔……” 薄庭深微蹙的眉心舒展开来,弯腰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衍衍是不是又不听话了?地上凉不凉?” 衍衍噘噘嘴,看着他讨好似的笑了起来,猛烈的摇摇头,“不凉,一点也不凉。” 薄庭深轻笑,“等会儿被姐姐看到,看你怎么说。” “姐夫叔叔不许告诉姐姐,不然衍衍以后就不要理姐夫叔叔了。”衍衍一副生气的样子,将小脸撇到一边去,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往他的脸上瞟,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 薄庭深的眉心浮上了一丝笑意,“那姐夫叔叔要是不答应呢?” “那以后也不许姐夫叔叔吃姐姐做的糖醋排骨了。”衍衍气鼓鼓的盯着他。 薄庭深轻笑出声,将他抱在怀中往客厅里走去。 林菁和凌薇站了起来,凌薇看着他轻笑,“二弟,衍衍对你的称呼还真是特别,怎么还加上叔叔了?” “奶奶呢?衍衍怎么没跟着奶奶?”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淡漠的眸光依然落在身上的衍衍身上。 一股逼仄的气息传过来,凌薇往一旁挪了一下脚步才坐了下来。 林菁朝着他微微一笑,“你奶奶身体有些不舒服,回房间休息了,衍衍吵着要在这里玩。” 闻言,薄庭深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光依旧漠漠的,“有劳菁姨了。” 凌薇在一旁笑笑,“衍衍还真是粘你,这要是以后你有了自己的孩子,指不定宠成什么样子呢。这小孩子呀,千万不能惯……” 他眸暗了暗,自然听得出凌薇的话外之音,“衍衍是心黎一手带大的,该怎么教育孩子,心黎很清楚。” 凌薇脸色一变,尴尬的笑了笑。 林菁在一旁给她解围,“心黎呢?这么晚了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眸光一眯,“她有点事情。” 林菁和他相处多了,自然看的出他情绪并不好,她一笑,“对了庭深,你爷爷说让你回来之后立马去书房找他。” 薄庭深直起眸,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衍衍。 “再让衍衍和林林玩会儿,等你谈完了再过来接他。” 他思索了一下,低头去询问衍衍的意见。衍衍努了努嘴,看了看满地的玩具,最终点了点头。 这些玩具都是他的,要是他走了,他的玩具归林林了怎么办? 薄庭深没看出他的心思,将他放在地上,“心黎快回来了,不会耽误您和堂嫂太多的时间。” “你这是哪里话,我应该的。”林菁脸色变了变。 他站起身,微微整理了一下被衍衍弄皱的衣服,迈着沉沉的步子向书房走去。 “他这是什么态度?”凌薇蹙眉,“摆姿态给谁看。” 林菁眸里精光一闪,“他是正牌少爷,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心尖宠,谁不得迁就着他?” 凌薇咬牙,看看重新和林林玩成一团的衍衍,“一个小拖油瓶,他还挺上心的。” 林菁笑了笑,泛着深意的眸落在衍衍的身上。 ---题外话---咳咳~这章一不小心就曝出了心黎小时候的黑历史~ 100.100没必要和顾家撕破脸皮,做做样子就得了 书房。 薄庭深敲门,在得到老爷子的允许之后推门进去:。 老爷子背对着门的方向,面朝着窗子,窗子外面是一片漆黑,不知道老爷子在看什么偿。 他低低叫了一声,“爷爷!撄” 老爷子蓦然回过头,抓起桌子上的文件往他身上砸了过去,“忤逆子……你还知道滚回来。” 薄庭深蹙了一下眉,微微侧了侧身体多了过去,文件散落了一地,他冷眼扫了过去,“我又做了什么惹你动这么大气?” 这几年除了在阮欣然的问题上让他动了气之外,在公司方面,老爷子一向满意他的表现。 这段时间他也还算听话。 老爷子沉着眸看他,满是皱眉的脸上酝酿着一股怒气蓄势待发,“顾家老头给我打电话了。” 薄庭深挑挑眉,心里了然,他冷冷的嗤笑了一声,“所以爷爷想让我怎么做?” 老爷子看他这种态度,胸腔中升起的怒气被压下去了一半,“你把顾宜萱弄到哪去了?说到底她是顾老唯一的孙女,你又不是不知道薄顾两家是什么关系,诚心给我添堵是不是?” 薄庭深冷笑,走过去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您还是坐下说吧。” 老爷子瞪他,但还是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怒目看着他,“宜萱这孩子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你何必跟她过不去,你知不知道顾老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连应付都来不及应付?” “知道。”他声音沉沉的,抬头和老爷子对视。 老爷子再次怒意四起,“知道你还这么做,你存心是要气死我,顾家在茉城多少年的根基了,你以为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薄庭深挑眉,“慕家在茉城的根基也不浅,不也一样说倒就倒。” “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老爷子的拐杖敲打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慕家是被你白占了一个便宜,若不是有人蓄谋已久,你以为慕家这么快就会倒?” 老爷子声音越来越高,“你越来越拎不清了是不是?薄顾两家看似没什么交集,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爷爷,能不能听我说两句?”他淡淡的打断老爷子的话,淡漠无澜的眸直勾勾的盯着老爷子铁青的脸,“我当然知道薄顾两家的关系,但如果顾家的人先冒犯了薄家,我薄家难道要忍气吞声吗?” “宜萱一个小丫头,顶多就是小打小闹,至于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把人弄走?”老爷子脸色越来越黑,狠狠的瞪着他。 “她动了薄家的人,婚礼那天,是她抱走了衍衍,差点让薄家出了丑,还把衍衍遗弃在欢乐谷。” “什么?”老爷子脸色为之一变,看着薄庭深淡漠疏离的脸怒气渐消,沉沉的目光中透出一丝疑惑。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薄庭深呢的唇角露出一个讥诮的弧度,淡漠的眸落在老爷子的脸上。 老爷子抿唇,语调也低了下去,“怎么回事?心黎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 “那这是她的意思?” 薄庭深睨他一眼,微眯的眸沉了下来,携着一股莫名的寒意看着老爷子,“不要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和她无关,她的意思是不追究,息事宁人。” 老爷子凝眉,看着薄庭深阴沉下来的脸色眯眸,“那你还……” “她嫁给我就是薄家的人,我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薄庭深沉沉道,微微挑了一下眉,有些挑衅的看着老爷子,“我想,爷爷也不会想要忍下这种气吧。薄家的人,不是谁就可以动的。” 老爷子睨了了他一眼,唇角浮出淡淡的笑意,不可置否,“怎么不早说,看我被气死了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薄庭深不动声色的挑挑眉心,“爷爷也没给我这个机会呀。” “顾宜萱现在在哪?” 薄庭深眉梢轻蹙,“顾逸钦把人藏起来了,我的人也在找……”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不过顾老既然给爷爷打过电话了,倒不如顺水推舟卖他这个人情,我让我的人撤回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你其实就是想利用我把人引出来。”老爷子鄙视他,“说的好听。” 薄庭深笑笑,不可置否。 他和顾逸钦都太熟悉彼此之间的做事方式,从顾逸钦的眼皮底下找人很难,既然顾老打了电话,那他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顾逸钦放松警惕。 老爷子叹了口气,“给个教训就行了,说到底衍衍和薄家没有多大的关联,没必要和顾家撕破脸皮,做做样子就得了,也别让心黎心里难受。” 薄庭深挑了挑眉心,幽深的眸中淬了一层寒意,“爷爷,您太不了解心黎了,她说不追究一定不准备追究,她要是想追究,用不着我来动手。” 她自己会。她把自己伪装的过于强大,以至于根本不需要依附在男人的身上,更不相信任何人。 老爷子沉了沉眸,抬起眉梢看他,“还有,慕家的事背后的黑手查出来了吗?庭深,慕家已经倒下去了,不尽快查不出来,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薄家。” 他唇角一勾,幽深的眸泛起淡淡的涟漪,“我明白。” 老爷子叹气,“行了,你回去吧。” 他点点头,起身向外走。 “终究是我们薄家亏待了心黎,我不管你和那个私生女之间是什么关系,但你现在也是有老婆的人。”老爷子淡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以后,让那个私生女少在公司出现。” 薄庭深的脚步一顿,转过头去看他。 他尽显老态的脸上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雄然正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向他屈服。 薄庭深眯了眯眸,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和老爷子如出一辙,老爷子已经不止一次强调薄家对不起慕心黎,可除了在慕家的事情上,慕心黎和薄家并没有其他的交集。 他扯了扯唇,“爷爷,你一直看不上欣然,可心黎的名声,可比欣然坏多了……” 老爷子心里一沉,面上不动如山,“说不介意是假的,可庭深,你在乎吗?” 薄庭深淡漠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是我的孙子,我了解你。”老爷子看着他轻笑,“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如果非要在她两姐妹之间选择,她有阮欣然永远没有的优势。她很聪明,有能力站在你身边。” 薄庭深讳莫如深的眸沉了沉,唇角扯开意味不明的弧度,打开门走了出去。 优势?到底是什么样的优势?又或者说,老爷子和慕心黎有什么秘密? 慕心黎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团迷雾,薄庭深沉了眸,脚步也越来越沉。 老爷子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携着淡淡的无奈,融入晚间的凉风。 …… 心黎将薄庭深的车在车库停好,拿着钥匙往前厅走去。 前厅依旧通明的灯光让她黑暗的内心有了一丝光亮,她步子走得更快。 快到门前的时候,她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紧接着衍衍的哭声便传了出来,虽然很弱,但心黎听得出来是衍衍的声音。 她眉心一蹙,急匆匆的往前厅里冲。 “哭,哭什么哭……不许哭!”凌薇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林林和你玩是你的荣幸,你还不乐意了?不就是一只破乌龟,让我们林林玩玩怎么了……” “那是姐姐买给我的。”衍衍被她吓得不敢大声哭出声来,小小的身板一抽一抽的,干净白皙的脸上还闪着泪光,“我不要林林玩……” “谁稀罕玩你的破乌龟。”林林被凌薇护在怀里,看着衍衍吼了一句,将手里的小乌龟大力的摔在地上。 “哇……姐夫叔叔……姐姐……”衍衍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哭的更凶了,他怯懦的目光往周围扫了扫,姐姐不在,姐夫叔叔不在,太奶奶也不在。他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越来越觉得委屈。 他弯下身子去捡被林林摔在地上的小乌龟。林林笑着,跑过去把乌龟踢到一边。 凌薇对林林的这种行为不但不训斥,反而还笑了一声,“都说了不许哭,还哭是不是,真当你还是慕家小少爷呢?” 衍衍不懂她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旁边的佣人想说什么,但看到凌薇盛气凌人的模样实在欲言又止。主人的事情哪是她们能插嘴的。 整个前厅就只有凌薇和林菁两个主人。此时林菁坐在沙发上,眸光随意的往她们这边瞥了一眼,带着薄凉的讥诮落在哭着的衍衍身上。 清淡的语气讥诮的从喉骨间溢出,“薇薇,差不多就算了,庭深可在家呢,让他看到了不好交代。” 凌薇转过头看她,“他在老爷子的书房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慕心黎不知道去哪鬼混了,谁会来管这个小拖油瓶。” 她冷冷的笑了起来,阴冷的眸光扫过在场的佣人,“今天的事要是多一个人知道,我跟你们没完。” 林菁笑了一下,眉心挑了两下,“他还只是个孩子,你就算对心黎有气,也别撒在他的身上。” “就是个小拖油瓶,谁不知道他姐姐是个什么货色,不择手段爬上了庭深的床,我还以为老爷子看中的孙子有多能耐,不还是被一个狐狸精迷住了。” 凌薇扯着林林往沙发边上走去,衍衍站在原地,看着地上已经被摔死的小乌龟。 “瞧瞧,慕家的千金就给她弟弟买这种廉价的宠物,哦对了我忘了,慕家已经倒了,这个小拖油瓶现在是跟着她姐姐寄人篱下,这要是换成以前,不给饭吃也是常有的事。看到没,那些高级的玩具,都是薄家的钱买的……” 衍衍坐在地上,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凌薇说着话,林菁在一旁听着,却也关注到了另外一种声音。 “小孩子玩闹很正常,你也别太较真了,这些话当着我的面说可以,可别让庭深和老太太听到。” “听到又怎么了,他们不知道她姐姐是什么货色还是不知道他是个小拖油瓶:?老太太真糊涂,林林才是她的曾孙子。” 林菁蹙蹙眉,只是看着凌薇笑,暗暗的朝着一旁的佣人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将衍衍带走。 她这点小心思被凌薇发现了,“谁也不用管他。” “还是让人带着衍衍去休息吧。” 门口的大理石上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林菁的眉心蹙了蹙,看着还在说话的凌薇,却并未出声提醒。 “休息什么?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跟我们林林抢东西了,一个冒牌货,这也就是老太太人糊涂。” “你说谁是冒牌货?谁是拖油瓶?” 清冷 的嗓音从空气中传过来,气氛一瞬间便冷却了下来,凌薇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脸色瞬间煞白。 林菁反应最快,急忙对着她笑了笑,朝着一旁的佣人使眼色,“心黎回来了,刚刚还说到你,这不,我正巧要让人带着衍衍回房间睡觉呢。” 心黎冷冷睨了她一眼,低眸看向地上的衍衍。 衍衍的小身板站得笔直,仰着头看她,眼泪吧啦啦的往下掉,一旁的佣人伸手去抱他。 “别动他。”心黎眉心一蹙。 佣人听到她的声音,愣是愣在原地不敢动。 她心脏蓦然一疼,快步走了过去将衍衍抱在怀中,若如无骨的手轻轻的擦去他眼角的泪珠,明眸中的眸中情绪晃了晃,“对不起,姐姐回来晚了。” 她的衍衍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衍衍在她的怀里,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温度,终于哇的一声大声的哭了出来,宣泄着他既委屈又害怕的情绪,“姐姐……小乌龟……小乌龟死了……衍衍好怕……” 她将衍衍抱了起来,右手轻轻的拍打着衍衍的背,“不怕,姐姐在……” 她冷冷的眸光撇到地上的小乌龟上,然后看向凌薇,“谁寄人篱下?谁是冒牌货谁是拖油瓶?凌薇,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 今天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还真不相信薄家会有人这么对待衍衍。 “不管我是什么货色,我才是爷爷的亲孙媳妇儿。” 凌薇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蹙眉看着慕心黎。 慕心黎在职场上占有一席之位,而她只是个家庭主妇,在气势上她就弱了好多。 此刻被慕心黎淬着一层寒冰的眸盯着,她只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不是,你误会了……”凌薇抿抿唇,只能苍白而尴尬的笑。 心黎只是冷冷的笑,衍衍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了,趴在她的肩膀上呜呜咽咽的。 她心脏抽搐着,指节微微泛白,她再度抬起眸,冷冷的看着凌薇,“没什么可误会的,凌薇,你不满可以冲着我来,针对一个孩子就是你的教养?” 凌薇咬唇,她是比不上慕心黎的,从样貌到家世样样都比不上。她直起头,冷冷的和心黎对视,“他不是薄家的人,他只是你的弟弟,不是拖油瓶是什么?老太太是把他当成了薄家的人才对他这么好,他就是一个冒牌货。” 心黎看着她,除了紧蹙着的眉心,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清明的眸像是淬了一层冰的寒眸在眸底涌出了巨浪。唇角弯起的弧度讥诮而又嘲讽,让人不寒而栗。 ---题外话---今天更一万五哈,先更五千,还有一万白天更~谢谢ooyia的月票,虽然评论区没显示,但薰在后台都看得到哈~大家晚安~ 101.101心黎,别让我对你失望 “那又怎样?轮得到你来说?你在这里也不过是个客人而已。” 慕心黎想要杀人的时候,永远是一针见血,直击人的软肋。 是啊,薄正弘是薄家人不错,但在这里,他们只能算是外人,而慕心黎在这里却是主人。 林菁抿着唇,唇角却浮出淡淡的笑意,“都别吵了,心黎,孩子们之间小打小闹很正常,薇薇也是……” “衍衍,你欺负林林了吗?”林菁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心黎冷冷的打断了,她眸里凉的彻骨偿。 衍衍眼圈红红的,看着心黎猛烈的摇了摇头,“衍衍没有,是林林抢了衍衍的玩具,还摔死了姐姐给衍衍买的小乌龟。” 说起小乌龟,衍衍的眼睛里有泛起了泪光撄。 心黎直起头,“听到了?” 林菁抿唇,微微垂下眸,无话可说。 凌薇冷嗤,“一只廉价的乌龟而已,摔死也就摔死了。” 心黎抬了抬眉梢,“廉价怎么了,照你这么说,你身上穿的衣服还没我衣服的一个零头,你比我廉价多少?”她不屑的眼光从凌薇的身上扫过,“第一,我们家衍衍不是冒牌货,第二,他也不是拖油瓶,他也没花过你们薄家一分钱。” 她冷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以后要是让我知道谁在背后议论衍衍,别怪我翻脸。” 从她进薄家门的那天起,佣人还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她一向温温静静的,脸上挂着惯有的笑容,明艳动人,虽然淡漠,但也不至于让人觉得疏远。像只骄傲美丽的白孔雀。 现在她站在这里,像是高傲的女王,睥睨众人,带着一股令人仰视的威严。 她语气轻淡,嗓音略略沉了一点,但还是令人觉得恐惧。 凌薇瞪着她,漂亮的脸蛋有些扭曲,“你……” “你们又在吵什么?”拐杖敲打地板上声音在此时寂静的氛围中格外的响亮,老爷子虽然已经是高龄,但脚步却没放慢一点,阴沉着脸色朝她们这边走过来。 薄庭深跟在他的身边,脸色沉沉的看着她,然后加快脚步朝她走了过来。 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老爷子,唯独心黎那双明亮的眼中荡然的落在老爷子的身上,不骄不躁,沉沉的发凉。 “到底怎么回事?”老爷子蹙着眉,一股怒意从他的眸底深处迸射出来。 林菁抿了一下唇,微微笑了笑,“爸,也没什么大事,小孩子玩闹,薇薇和心黎说了绊了两句嘴。” 凌薇低下了头,一副我知错的样子。 心黎的脸上依旧凉凉的,淡薄的看着老爷子。 衍衍紧紧的搂着心黎的脖子,一双眼睛红红的,小脸紧紧的贴着心黎的脸,小嘴撇着,却忍着不哭出来。看到薄庭深向他走过来,他委屈的喊了一声,“姐夫叔叔……” 薄庭深伸过手去抱他,心黎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刻意的避开了他的手,“别碰他。” 薄庭深蹙起眉心,衍衍委屈的看着他,小手朝他伸了伸,然后又怯怯缩了回去。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冯妈,冯妈原本是老宅的佣人,后来一直在南湖湾照顾他的起居,这几天他和心黎搬回来住,冯妈也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了。 “冯妈,你来说。” 冯妈直了直头,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林菁和凌薇。 心黎嗤笑了一声,“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薄家我们姓慕的高攀不起,冯妈,麻烦你上去把衍衍的东西收拾一下。” 薄庭深幽深的眸逐渐眯了起来,眸底翻涌的惊涛骇浪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转过眸,有恃无恐的和他对视。 薄庭深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余光扫到地上已经被摔死的乌龟和满地被破坏的玩具上。 他余光扫向凌薇和林林身上,有恃无恐的林林被他这么一看,下意识的往凌薇的怀里缩了缩。 凌薇垂着头,不敢看他。 他眸阴了阴,双臂去抱她怀里的衍衍,霸道强势不容她拒绝,“大晚上的你想去哪,衍衍该休息了,我抱他上去休息。” “冯妈,去收拾东西,我明天会过来取。”说完她抱着衍衍向外走去。 心黎的这句话,任凭谁都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冯妈站在原地不敢动。 薄庭深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强行的去抢衍衍。 两人在衍衍的身上僵持不下,衍衍被这种氛围吓哭了,薄庭深眸底的怒气无疑是吓到了他,他的小身板一个劲儿的往心黎的怀里缩,一双小手抱着心黎的脖子不肯撒手。 心黎的眉目越来越冷,“你放开。” “这么晚了你能去哪?”薄庭深愣了一下,终究还是松了手。 心黎冷冷的和他对视,唇角噙着的意一丝冷笑让他眉心蹙得越来越厉害。 老爷子的拐杖敲打在地上,“孩子们吵闹,你们也跟着吵。凌薇,心黎不会这么无理取闹,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薇直起头,“爷爷,我……” 薄庭深将地上的小乌龟捡了起来,“谁摔死的?” 林林下意识的往后缩。 他冷眸拧了拧,转头看向衍衍,“衍衍,告诉姐夫谁欺负你了?” 衍衍眼角噙着泪,怯生生的看着凌薇。心黎抿了抿唇,别过脸去。 “告诉姐夫。”他语气又轻又缓,却携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衍衍身体缩了缩,“是林林摔死了衍衍的小乌龟……” 薄庭深眸色一冷,伸出手去接衍衍。衍衍抱着心黎脖子的小手终于松了松。微微探着身子往他的怀里探去。 心黎心脏蜷缩了一下,却并不似之前那样强势的不准他碰衍衍。 她抱着衍衍的力道松了松,让薄庭深把衍衍接了过去。 “那姐姐为什么会和林林的妈妈吵起来?” 衍衍抱着他的脖子,果然还是姐夫叔叔的怀里比姐姐的更有安全感。 “林林妈妈说衍衍的是冒牌货,还说衍衍是拖油瓶,然后姐姐姐生气了。” 小孩子还不懂这两个词的含义是什么,只知道姐姐为这两个词很生气很生气。 薄庭深的眸瞬间一愣,抬眸冷冷的看着凌薇。 林菁在一旁急忙打圆场,“薇薇也是无心……” “无心?”薄庭深语调不徐不缓的,却让人胆战心惊的,“我们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我就算将来把整个薄氏都给了衍衍,谁敢说半个不字?”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重磅的炸弹,沉寂的氛围满满硝烟的味道。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他眉目之间淡淡的,刻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薄凉,但唯独看向衍衍的时候,多了那么几分柔和。 老爷子本来就蹙着眉,此时听到他说这么一句话眉心蹙的更厉害,拐杖在地上狠狠的敲,“凌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还分不清楚是不是?别把你在Z市的那些习惯带过来。以后我要是再听到这种话,你就滚回Z市去。” 凌薇吸了吸鼻子,只能垂着头,“我记住了爷爷,对不起……” 心黎的唇角始终弯着,凉而静的眸里却泛起了一股意味不明的流光,满脑子都是薄庭深刚刚的那句话。 他话不多,但每句话落下来,都足够的让人震撼。 他又抬起头看着凌薇,“以后我们衍衍的东西,林林最好不要碰,免得我不痛快。” 他说话向来不留情面,更何况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凌薇胸口微微起伏着,却又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情绪。 林菁蹙眉,“都是一家人,小孩子小打小闹和正常,薇薇以后注意点……” “菁姨。”薄庭深沉沉的喊了一声,“小孩子小打小闹,就算是受伤了我和心黎也不会说一个字,但一个大人跟着掺和,是欺负心黎还是对我不满?” 他阴沉的嗓音让林菁的话只说了一半,脸上微微泛白,有些挂不住。 “刚刚堂嫂还说教育孩子的事情,堂嫂就是这么教育林林的?”他冷冷的笑,转眸看向心黎,“今晚孩子累了,委屈一晚,明天我们一起回南湖湾,嗯?” 心黎抿了抿唇。撇过脸去。 老爷子看着他们,“大晚上的闹得鸡犬不宁,听着,我最后再说一遍,以后谁要再敢背后议论,就别怪我把她赶出去,还有没有个家的样子。” “爸,您也别太生气,早点回去休息吧。”林菁蹙着眉,扯了扯身旁的凌薇。 凌薇眼圈红红的,看着老爷子点点头,“爷爷,我知错了,我向心黎道歉。” 老爷子的脸色稍有缓和,转眸看向心黎,“你奶奶今天不舒服,所以忽略衍衍了,你现在带着衍衍走,这不是刺激她吗?心黎,别让我对你失望。” 心黎愕然,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 他老态的眉宇间隐藏着一股戾气和深意。 心黎抿抿唇,直直的看着他,平静的语气中隐藏着一种决绝,“你们怎么看我,怎么对我无所谓,但你们不可以侮辱衍衍。” 衍衍是她的底线,谁触碰了她的底线都不可以。 老爷子眯了眯眸,“放心,衍衍在薄家不是外人。” 心黎嗤笑了一声。 薄庭深的眸色深了深,“衍衍累了,我抱着他回房间睡觉。” 他眉目阴沉,抱着衍衍向后面的别墅走去,心黎顿了顿,跟上他的脚步。 他突然又回过头来,冷冷的扫了一眼凌薇,“对了,关于堂哥的职位问题,我考虑过了,从基层做起吧,我进公司之前,也是从基层开始做的。” 他说完边走,心黎挑了挑眉尖,冷冷的笑了一下。 凌薇一愣,紧接着才反应过来,“可是……” 之前已经说好了的是总监,他怎么突然就改变的主意。 “爷爷……”她转眸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冷冷瞪了她一眼,“叫我也没用,公司的事情他做主,没脑子,还能指望你帮正弘点什么?” 说完,他转过身便走。薄正弘在公司里是什么职位他不想管,薄家的人,都是从基层做起的。 他介意的是薄庭深那句话,就算他将来把整个薄氏都给衍衍…… 或许这只是他说给凌薇听的,但还是让老爷子感觉到了不舒服。 凌薇在原地咬牙,林菁看了看她,“你也别委屈了,以后注意点就行了,正弘职位的事情,我找个机会和成晋说一下,暂时委屈一下。” 林林早在就面前的形势吓晕了,缩在凌薇的怀里不敢动。 凌薇点点头,“庭深真是被她给迷住了,把公司给衍衍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她不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可依庭深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怎么就娶了她,还对她百般维护。” 林菁笑了笑,“谁知道怎么回事呢。” “我倒觉得,慕心黎对衍衍不像是姐弟,倒像是……” “没有根据的话不要乱说。”林菁蹙了蹙眉,打断了凌薇的话。 凌薇撇撇嘴,“我也就是说说。还是想不通庭深的态度……” “庭深从小就挺有心事的,婚礼前我收拾房间的时候还看到他房间里有……”林菁的话戛然而止,她看了一眼凌薇,“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带着林林回去休息吧。” ---题外话---四千字,今天还有六千,九点之前争取发出来~ 102.102晚安,我的宝贝【六千】 凌薇却从她没有说完的话里嗅到了重点,“伯母,您发现了什么?” “也没什么……” “您这么说就是不相信我了。”凌薇抿抿唇,林菁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好奇撄。 林菁眸底闪过一丝精光,看着她笑了笑,“真的没什么,就是一份DNA报告,名字是庭深和……偿” “衍衍?”凌薇讶然,声调高了一声又下去了,“衍衍是他老婆的弟弟,他没事做这个干什么?” 林菁摇摇头,“可能是我弄错了吧。”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弄错,结果是什么?” “我没看到,只看了个开头,庭深就回来了,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就慌慌张张的把文件放回去了。” 凌薇倒吸了一口气,“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个的,不管结果怎么样,衍衍和慕心黎的关系肯定不仅仅是姐弟……” 林菁挑了一下眉心,“你想多了,别瞎说。” “不然庭深为什么要做DNA,而且,不是说庭深之前一直和她姐姐在一起吗,怎么就突然决定娶她了?” “如果衍衍真的是庭深的儿子,他们为什么不说?”林菁蹙了蹙眉,“好了,你也别在这里瞎猜了,赶快回去休息。”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结果不是庭深的,衍衍要只是慕心黎的弟弟,庭深怎么会去做这个?”凌薇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眉尖往上挑了挑,“不然他为什么会说出要把薄氏给衍衍的话,慕心黎也真够厉害的,庭深这么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是不是因为她床上功夫比较好?” “越说越没正经了。”林菁睨了她一眼,“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可以了,要是让其他人听到,正弘的工作就别要了,行了,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凌薇下意识的住了口,但看到林菁的背影冷冷的笑了一声,“伯母,这份DNA报告里肯定有鬼,我迟早会弄清楚。” 林菁回了一下头,“薇薇,有些事情没有证据不要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凌薇挑了一下眉心,林菁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她才拉着林林回房间去。 拐角处,林菁扬起唇角,眉尖轻轻挑起来,论聪明,十个凌薇也比不上一个慕心黎,但有时候笨蛋也能成事。 看慕心黎对慕思衍的态度,或许…… 背后有人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薄启深似笑非笑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薄启深蹙了一下眉,“妈不也没睡?” 林菁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薄启深低低的笑了起来,“刚刚那出戏真好,妈,辛苦了。” 林菁叹了一口气,仰起头看他,那双精明的眸中携着淡淡的光,轻声道,“妈没关系,只是老爷子对你太不公平了。妈心疼……” 薄启深摇摇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没什么公不公平的,妈,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拿到我们应得的。” 他讳莫如深的眸动了动,唇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 林菁动了动,看着他的眸光闪了闪,“你对心黎那丫头……” 她顿了一下,重新凝视薄启深,“启深,她的心思就没在你的身上过,而且她知道那件事,对我们威胁太大了。” 薄启深眸光里的暖意凝了一下,看着林菁笑得凉凉的,“妈不是已经动手了?” “我就是怕你……” 薄启深冷笑,“我没事,一个女人而已,况且还是薄庭深的女人。” “你知道就好。” 薄启深挑挑眉,“我先回去了。” 温润如玉的脸上携着一股冷意,当年慕心黎那张倔强不服输的小脸还在脑海深处,即便是浑身是血,她也没掉一滴泪…… 当时他就站在窗户外面,心黎看不到他,他却看的清清楚楚,她眼里那股逼人的寒意,当时她几岁来着?十来岁…… 那股寒意成了这么多年他心里的一道伤,有时候寒夜无声,那股冷意总能让他从梦中惊醒,他欣赏她…… 若不是慕心黎意外得知了那个秘密,或许他对她下手不会那么狠…… 他冷冷的笑了起来,薄庭深就是个傻子,一个女人为他付出那么多,他一点也没察觉出来。 时至今日,只有他才明白老爷子的那句话,如果薄庭深身边只剩下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这个人一定是慕心黎…… 其实慕心黎也是个傻子,这么多年,她几次因为薄庭深丢了命,居然还敢往薄庭深的身边扑。 …… 薄庭深将衍衍放在床上。衍衍却始终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姐夫叔叔,什么是拖油瓶?”他那双和慕心黎相似的眼睛里闪着委屈怯懦的光。 从小的成长环境不一样,他的心思比一般的孩子更加的敏感。从大人的反应中自然也能察觉出拖油瓶并不是一个好词。 薄庭深的眉目紧了紧,“早点睡觉才是乖宝宝。” “衍衍的乌龟死了。”他抽泣了一下,看着薄庭深。 心黎走了过来,轻轻的将他的手臂从薄庭深的脖子上拉下来,帮他盖好被子,“小乌龟没死,它只是去了它一个更美的地方,明天姐姐再帮你买一只好不好?” “那衍衍以后还能和林林一起玩吗?衍衍的玩具还没收起来,姐姐说过玩完之后要整理好,不可以乱扔在地上……” 心黎蹙了一下眉。 薄庭深扯了扯唇角,刚想把话接过去,却被心黎抢在了前面,“那些脏了,我们不要了,明天姐姐帮你买新的。” 她神情漠漠的,提起那些玩具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薄庭深凝眉。 她极少在衍衍的面前表现出任何的厌恶和不友善,她始终在用善良去教育衍衍,保护衍衍。这么淡漠的神情她向来在衍衍的面前克制。 “衍衍,明天我们会搬回家去,下周姐姐送衍衍去上学衍衍会有新的小朋友一起玩的。” 衍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听到有小朋友的时候眼睛里亮了一下,“住在这里不好吗?” 心黎的眸凝滞了一下,“衍衍喜欢这里?” “衍衍喜欢太奶奶。”衍衍眨了眨眼睛。 心黎愣了一下,没有再接话。 薄庭深从一旁看看她,“其实在老宅,衍衍……” “我想过了……”心黎直起头,“奶奶年纪大了,难免力不从心,今天这种情况难免不会再发生,薄庭深,我嫁给你不是让我弟弟跟着我受侮辱的。” 她明艳的眸中携着一股冷意。薄庭深抿抿唇,眯了眯眸。 “我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娶了我委屈你了,所以我从来不想干涉你什么,但衍衍是无辜的。” “心黎……”他语气一重,“好,明天我们就回南湖湾。” 她眸光凝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手机的铃声响的突兀,薄庭深看了一眼手机,走出去接电话。 她看着薄庭深的背影,眸色深了深。她在医院的时候接到了一条短信,关于他和阮欣然的…… 其中的真实性她不想去探究,更没放在心上,但回来之后便看到衍衍受委屈,她的心瑟缩了一下。 她一开始嫁给薄庭深的目的是为了肾源,为了那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结果她失败了。 她太清楚没有爱的婚姻对他们来说都是伤害,所以当穆泽修提议离开的时候,她犹豫了。 后来衍衍被顾宜萱抱走,找到的时候哭着抱着她要妈妈,那天,衍衍还在薄庭深的怀里梦呓叫了一声爸爸…… 她是为了衍衍才留下来的,也可能存了一点私心,不管七年前还是七年后,在婚姻这回事上她都欠了薄庭深的。 所以,即便薄庭深和阮欣然之间真的有什么,她也没想过去核实。 可女人天生就是会嫉妒的,她再怎么样,也掩盖不了心里的不舒坦,她做不到那么大度。 她可以受所有人的侮辱和白眼,她可以忍受所有的众叛亲离,但衍衍不能跟着她受苦。 床上的衍衍轻轻的拉了拉她,她回过头去看衍衍。 “姐姐,今晚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睡?”衍衍说完还怕她不答应,“你都陪姐夫叔叔睡了好长时间了,他说好的不跟衍衍抢姐姐。” 心黎目光一凝,既好笑又好气,她怎么有种感觉,她是古代的女王,家里一大一小轮流等着她翻牌子。 她捏了捏衍衍的小鼻子,“好,姐姐今晚陪你睡。” 她脱了鞋,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 衍衍一笑,往她的怀里缩了缩。 她愣了愣,笑得有些恍惚,五指摸了摸衍衍的小脸,不知道是不是哭过的原因还是其他的原因,他的小脸微肿。 “衍衍,明天跟姐姐一起去医院好不好?” 衍衍身体猛然瑟缩了一下,“可以不去吗?” 心黎心脏一疼,知道他对医院有阴影。 “不是去打针。”心黎放轻了语调解释了一句,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那我们是去找岑姨吗?” 心黎点点头,心绪飞了好远。 她的手机在包里响起,心黎低头看了衍衍一眼,衍衍依旧眨着眼睛看她。她摸摸衍衍柔软的头发,“姐姐去接个电话好不好?” 衍衍点点。 她从床上下来,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让她眉心一蹙。她回眸看了一眼衍衍,朝着他微微一笑。 她抿了抿唇,拿着手机往窗边走去。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她没有意思去接,那边也没有意思放弃。 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冷风灌进来吹散了她的头发,她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将窗户关上。深呼了一口气,接通。 “云大哥。”她轻轻喊了一声,清清冷冷的却又携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云逸辰的语气平平淡淡的,但携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怎么这么久才接?” 心黎笑了一笑,转头看向衍衍,朝着衍衍笑了笑,“刚才有点事情没听到,你有事吗?” 衍衍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拿起了放在床头的iPad。 她蹙了蹙眉,听着那边传来的沉沉的声音。她和云逸辰 “有点。”云逸辰抽出了一支烟,倚在书房的窗边,淡漠的眸光无波无澜的飘向远方,“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没有,怎么这么问?”她轻笑出声。 云逸辰顿了几秒钟才回答,“最近有人在查你和承希的事情,被我给挡住了,本来没打算告诉你,但对方并没有收手的意思。” 心黎深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站着的姿势,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听到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知道对方是谁吗?”她的声音又轻又淡,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是谁,但还是问了出来。 云逸辰沉寂了几秒,“茉城薄家的人。” 她吐了一口气,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了。” “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是继续拦下去,还是任由他查?” 心黎抿了一下唇,抬眸看了看床上拿着iPad玩得不亦乐乎的衍衍,深呼了一口气,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麻烦云大哥了。” 云逸辰蹙了一下眉,“心黎,我说过,不用跟我说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还有其他事吗?没有我挂了。” “等等……”云逸辰叫住她。 心黎蹙了蹙眉,挂电话的手指一顿,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在他说出“等等”两个字之后,停了好几秒才出声,“准备什么时候回美国?” 心黎的笑意一凝,闭了闭眼睛,“应该不会回了。” 云逸辰猛抽了一口烟,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此刻的表情,“你结婚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心黎一愣,“时间太赶了,没来得及,抱歉。” “不用跟我说抱歉。”云逸辰,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漠漠的眸光依旧看向远方,“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 “嗯,那就好。”云逸辰的语调沉沉的,“承希是薄庭深的儿子?” 心黎愣住了,半晌没回答。 “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找他好好谈谈。”云逸辰说,“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不用觉得麻烦,也不要跟我有距离感,算是我补偿你的。” “我知道了……” “爸爸,是不是慕阿姨的电话?”英杰的声音从手机传过来,心黎脸色一白,心脏猛然一颤。 云逸辰蹙了蹙眉,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儿子。英杰看着他做鬼脸,冲上去往他身上爬就要抢他的手机,“我要和慕阿姨说话,你背着我偷偷给慕阿姨打电话,叛徒……” 云逸辰哭笑不得,低头训斥他,“云英杰,不许闹!” 心黎心脏剧烈的抽搐着,脑子里有个声音不停的提醒她挂掉电话,她却迟迟没有了动作,只是凝着眼眸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稚嫩的声音。 英杰最怕云逸辰发脾气,一看到爸爸变了脸,立刻从爸爸的身上下来立正站好。小脸朝着云逸辰做鬼脸。 云逸辰瞪了他一眼,重新把视线投放在手机上,电话还没挂断,他有些意外,“心黎?” “嗯。” “英杰想……和你说话……你要是不愿意……” “你把电话给他吧。” 云逸辰眉心轻蹙,有点意外,讶异道,“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用勉强。” “我可以的……” 云逸辰看着英杰拧了拧眉,英杰抬头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瞪了英杰一眼,把手机递了过去。 英杰像是捡到宝了一般欣喜若狂,抱着手机向一旁跑去,“慕阿姨,你怎么这么久才给英杰打电话,你什么时候来看英杰?” 心黎笑了一下,努力平复嗓音里的颤抖,“英杰最近有没有听爸爸的话?” “英杰很听话的,我真的很想很想慕阿姨。” “是吗……”心黎恍惚笑了一下,“阿姨也很想英杰。” “慕阿姨你什么时候回来,爸爸说你结婚了,我才不信呢,还有比我爸爸更好的男人吗?”英杰抱着电话,虽然刚刚被老爸训斥过,但此时还是把他老爸夸上天,“慕阿姨要当英杰的妈妈……” “英杰。”心黎喊了一声,心脏抽搐着,英杰每多说一句,她尘封的记忆就翻上来一点。疼得她几乎窒息。 “我不管,慕阿姨要是不回来看我,我就哭给你看。”英杰傲娇起来。 心黎苦笑,“好,慕阿姨有空会去看英杰的,把电话给爸爸好吗?” 英杰噘嘴,但还是把电话递给了云逸辰, 云逸辰眉心蹙了蹙,“话也说了,回去做作业。” 英杰瞪他,不情愿的出去。 他这才重新将手机放到耳边,“心黎,抱歉。我知道你不愿意面对他,以后我会注意的。谢谢你的包容。” “没事。”心黎笑了笑,“有机会的话,我会过去看看他,这几年,你把他照顾的很好。” 云逸辰叹了一口气,“心黎,不用勉强,我知道,每次看到他你就会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你不强迫自己做什么,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过得好。” 云逸辰怎么可能不明白,这几年她从来不会联系他们父子,甚至就连结婚都不告诉他一声,她总是费尽心思的想和他们划清界限…… “谢谢,我现在很好。”她心脏剧烈的抽搐着,脑海里却是英杰健康的充满活力的小脸。 电话被挂断,心黎站在窗前,明眸璀璨,一层晶莹的雾气在眸里打转。 房门开着一条缝,薄庭深还没有回来。 她的眸落在大床上的衍衍身上,他已经睡着了,iPad被扔在一边,小身板儿那么瘦小,那么安静,安静到心黎几乎觉得自己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了…… 她走过去将iPad捡起来放到一边,帮他盖好被子,她上了床,轻轻的将衍衍搂在怀中。 她璀璨的明眸终于忍不住了,泛起了一股酸涩,紧接着那片晶莹便结成滴落下来,滴在衍衍的脸上,她温软的唇瓣轻轻的落在衍衍的额头上,“晚安,我的宝贝。” 衍衍动了动,在她怀里找了更舒服的姿势。 ---题外话---一万五更新完毕,大家可以猜猜心黎为什么在面对英杰的时候是这样的反应~谢谢18900550932的月票和鲜花,你们的支持就是薰码字的动力,么么哒,明天见~ 103.103生疏的像陌生人一样,让他心生恐惧 她唇角勾了勾,鼻息之间是小孩子混着奶香的气息。 薄庭深站在门口,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他拧了拧眉,女人最后的轻喃在寂寂无声的夜晚格外的清晰。 他推门进去。 心黎听到声音睁了一下眼睛,紧接着又闭了起来,并没有回过头来看他偿。 衍衍躺在离床边比较近的地方,她贴着衍衍,背后留着很宽的一段位置。 薄庭深脱了鞋,从她的背后上床。 她清楚的感觉到背后床垫凹下去很大一块,属于男人的荷尔蒙霸道强势传了过来,接着,一只坚实有力的臂膀就拦上了她的腰,还稍稍用力把她往后带了带。 她蹙了蹙眉,不悦的拍了一下落在她腰间的手上,“放开!” 背后的男人却只是低低笑了一声,往她的身边靠了靠,她的背和他的胸膛贴的密不透风,灼人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了过来,心黎睁开了一眼,一只手去掰他的手。 男人的手掌有着粗粝的感觉,落在他的腰上强劲有力,不动如山。 心黎的眉心越蹙越深,“你放开……” “太太,我好像说过没有分居的打算。”他沉沉的开口。 心黎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凭着他的语气来判断他的情绪,但依旧听不出什么。 她索性放弃了将腰间不安分的手掌拿开的打算,只是睁着眼睛,淡淡漠漠的,“我今晚陪衍衍睡。” “嗯。” 他沉沉的应了一句便没有了下文。 心黎蹙眉,许久没听到他的回答,反倒是脖颈之间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心黎的眉心拧了起来,“薄庭深,你回房间去睡。” 他抬了抬眼皮,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你确定这不是变相分居?” “薄庭深!” “别吵了,衍衍睡着了,我们说话的声音会吵醒他,乖乖睡觉。”他重新闭上眼睛,大掌探进她的衣物里,粗粝的手指轻轻抚着她腰间光滑如玉的肌肤。 心黎的身体一僵,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薄庭深,住手!” 他动作当真停了下来,温热的鼻息扑洒在心黎的脖颈之间,“晚了,睡吧。”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也没有近一步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背后传来平缓的呼吸的声音,男人睡着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深秋的夜特别凉,但被子下来好像放了一个小火炉。 衍衍在她怀里缩了缩,微微成团的小身子形成一个自我保护的状态, 她叹了口气,微微闭上了眸。 第二天早上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薄庭深那张被放大的俊脸,两人挨得极近,心黎下意识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去找衍衍。 衍衍夹在两人的中间,脸朝着薄庭深的方向,睡得正香。他们之间的位置什么时候发生这样的变化了? 薄庭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只手轻轻摸着衍衍柔软的头发。 她眉心一蹙,挣扎着就要起身。薄庭深在一旁拉住她,“别动,周末,再睡一会儿。” 她狠狠瞪了薄庭深一眼,但却没有反驳,重新躺了下来,视线落在衍衍的身上,她拧着的眉心稍稍舒展了一些。 “昨晚为什么哭了?”他低低的问道。 心黎抬起眸看他,一丝讶异从眸底深处涌了出来,“我没哭。” 薄庭深低笑一声,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和她过分的纠缠,“等会儿吃完早餐和奶奶说一声,今天我们就回南湖湾去。” 心黎愣了一下点点头。 两人之间的衍衍额头轻轻动了一下,紧接着便睁开了眼睛,“姐夫叔叔?” 他一抬眸便看到薄庭深那张五官笔挺的脸,他轻轻动了一下眸,“姐姐呢?” 薄庭深看着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姐姐在你身后。” 衍衍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转头去看向心黎。心黎要起床的动作一顿。唇角扬起一抹微笑,“衍衍睡得好吗?” “好。”他拉拉心黎的手,将心黎手和薄庭深的手放在一起,开心的笑了起来,“姐姐和姐夫叔叔陪着衍衍一起睡,衍衍开心。” 心黎的眸底深处全是孩子天真满足的笑容,她的手被衍衍和薄庭深的放在一起,掌心传来炙热的温度,她索性没了起床的念头。 昨天那通越洋电话的阴霾被一扫而空,她躺好,静静的看着衍衍在被窝里玩闹。 “姐姐,我们待会儿去医院的时候姐夫叔叔也陪着衍衍一起去吗?”衍衍眨着天真的眼睛。 心黎眉目温淡,“姐夫很忙……” “去什么医院?”薄庭深蹙蹙眉,冷冷的打断她的话。 心黎愣了一下,淡淡的解释道,“国外回来了一个专家,我约好了今天带着衍衍去看看。” “我陪你们去。” “不用了。”她抬眸淡淡睨了他一眼,“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你到底怎么了?”薄庭深蹙起了眉心,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不对劲。对他也是不远不淡的。虽然知道她性格如此,但对于他的话她从未这样回应过,生疏的像陌生人一样,让他心生恐惧。 “我没事。”她依旧淡淡的回答,将衍衍不着痕迹的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不需要那么多人,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薄庭深沉眸,阴阴的看着她。 衍衍眨了眨大眼睛,看着她有些疑惑,“姐夫叔叔不可以跟衍衍一起去吗?” 心黎微笑,“姐夫叔叔很忙。” 薄庭深的眉心越蹙越紧,只是看着她,微呡着薄唇,她这个人情绪是不明显的,除了在衍衍和苏岑的事情上,她几乎没表露过其他的情绪。 但此时薄庭深还是很容易就看出来了,她在闹情绪。和他闹情绪。 他抿着唇,突然间觉得好笑起来。 …… 餐桌上心黎提出要带着衍衍回南湖湾的时候老太太当场就变了脸色,心黎苦口婆心劝了许久才稳定住老太太的情绪。 薄庭深拧着眉,温淡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不管多么困难的事情,好像让她去做都会变得很简单。她对付老人和孩子很有一套。 凌薇听到她说说要回南湖湾,脸色猛然白了白,“心黎,昨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对,别因为这个伤了和气……” 心黎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奶奶年纪大了,我不能让她帮我带孩子。”她冲着老太太微微一笑,“奶奶放心,我会经常带着衍衍回来的,您要是想衍衍了,就跟我打电话。” 老太太撅撅嘴,但还是点了点头,“那以后你要经常回来。” 心黎点头。 凌薇脸色变了变,她要是就这么带着衍衍走了,想要查明真相就难了。她刚想再说什么,抬头却撇到了林菁警示的目光,她咬唇,接下来的话没说出口。 老爷子闻言只是看了一眼薄庭深,祖孙两个进行了一个眼神的交流之后,便再也没说其他的。 老爷字其实对心黎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她脾气倔。也知道她心里有气…… …… 去医院的时候薄庭深还是跟着去了。 薄庭深在前面抱着衍衍,她跟在后面,男人的步子又快又稳,她有些跟不上。 衍衍趴在薄庭深的肩膀上,朝着她做鬼脸,她淡淡一笑,蜷缩的心脏在那一刻舒展开来。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电梯里遇到露西和穆泽修。 这里是门诊部,并非住院部。 露西看向她的时候,眸光凉凉的,却也携着一种别样的情绪。她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看着穆泽修愣了愣。 他穿着一身病号服,身体消瘦了一些,英挺的眉宇之间携着一丝倦怠。 薄庭深和穆泽修只是对视了一个眼神,然后单手抱着衍衍,腾出一只手揽过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离那么远干什么?” ---题外话---今天还有一更~ 104.104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发泄她对他的怨和恨 心黎蹙了蹙眉,却并没有反抗。 电梯里只有他们几个人,穆泽修眉目淡淡的,视线落在薄庭深落在她腰间的手上,酸涩从眸底翻腾而出。 露西只是淡淡的看着慕心黎,时至今日,她对慕心黎已经没有当初的那种厌烦和恨意,穆泽修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而且,纠缠不清的人不是她……她在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之后她始终和穆泽修保持着距离。错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 她现在看着慕心黎和薄庭深,两个人都是那种波澜不惊的人,但两人站在一起缺少一种违和感。 而且,她看着薄先生此时的行为,觉得幼稚极了偿。 穆泽修抿着唇。她璀璨的明眸看了他一眼,携着淡淡的笑意,除坦荡之外在找不出其他的情绪。 她依偎在薄庭深的身边,没有刻意的依附,也不带有一丝炫耀的成分,那就是她最自然的形态。 穆泽修看着薄庭深笑了笑,“薄先生带着心黎来医院,是谁不舒服吗?” 他语气淡淡的,不带有一点的攻击性,却携着一股强势的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薄庭深眉尖挑了挑,看着穆泽修扬了扬唇角,“看来穆先生车祸恢复的不错。” “多谢薄总关心。” 心黎和露西不插话,这是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她们说话只会让气氛闹得更僵。 他的眼神都泛着一股幽深的光。 衍衍抱着薄庭深的脖子,一双有神的大眼睛盯着穆泽修看了好久。他见过这个叔叔,当时姐姐还问他一个问题来着,姐夫叔叔和这个叔叔,他选谁? 他抱着薄庭深的力道紧了紧,看着穆泽修的目光落在心黎的身上。 他看着自己想要的玩具就是这个眼神。小衍衍不淡定了。他的姐姐已经被姐夫叔叔抢走了,不能再被其他的人抢走。 他瞪了一眼穆泽修,却被一旁的露西清晰的捕捉到,小孩子的眼神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她却从衍衍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薄庭深的影子。 “姐姐,我不喜欢这个叔叔。”小孩子的话天真有率直。 心黎脸色一变,“衍衍,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她朝着面如土色的穆泽修抱歉的笑了笑,“抱歉,小孩子不懂事。” 穆泽修朝着她无奈的扯了扯唇角,“没事。” 电梯门开了,心黎直起头看看薄庭深,“我们到了。” 薄庭深挑了挑眉心,揽着心黎走出电梯,穆泽修和露西并没有下电梯,直到电梯门重新关上,心黎才觉得背后的那道过于灼热的目光消失、 她蹙了一下眉,将薄庭深落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打落,伸手将衍衍接了过来。 薄庭深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唇角勾了勾。 心黎沉着脸,“薄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行为很幼稚?” 薄庭深挑眉,幽深的眸沉了下去,随即挑起唇角,又凉又冷的,“不知道。觉得幼稚你还配合?” “……” 心黎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抱着衍衍往苏岑的办公室走去。衍衍有些不明所以,“姐姐,姐夫叔叔还没走。” 心黎顿下脚步,回过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谁先开口谁就输。 苏岑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两个人都在,却谁都没动,她蹙了蹙眉,“你们愣着干什么,教授等你们很长时间了。” 心黎抿唇,转过头抬起脚步朝苏岑走过去。 苏岑抬过头瞥了薄庭深一眼,忍不住蹙眉,“他怎么也来了?” “他在家没事。” 苏岑差点吐血,他堂堂薄氏集团的总裁会没事?但看到心难看的脸色,她没把心里的吐槽说出来。 “你们吵架了?” 别人看不出来,但她从小和心黎一起长大的,她太清楚心黎的情绪了。 心黎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薄庭深已经跟上来了,苏岑看看他,转而看向心黎,“他可以听吗?” 心黎挑了一下眉,余光瞥到他的身上,“没什么不可以的。” 关于衍衍的病情,她从来没想过瞒着他。 进去的时候,罗伊正在看衍衍历来的病历。 她看着罗伊笑了笑,“教授,麻烦您了。” 罗伊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薄庭深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位是?” 心黎蹙了蹙眉,看着罗伊的眼光深了深,“这是我先生。” 罗伊眸凝了一下,看着薄庭深微扬唇角。 薄庭深揽着心黎的肩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卓然的气息让空气中流转着一股逼人的压抑。 衍衍下意识的往他的怀里靠,一双眼睛看着罗伊怯生生的。 罗伊摸了摸他的小脸,他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 “情况我基本都了解过了……” 罗伊淡淡的开口,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让心黎的眉心越蹙越紧。 关于衍衍的病情,虽然心黎没和薄庭深说过,但薄庭深也了解过一些。早在之前他撞到心黎和严磊说话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猜到了。 严磊说,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爱自己,只是想拿走自己的一颗肾。 她当时嫁给严磊,只是想要严磊的一颗肾? 是啊,她从小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姿态,怎么会看上严磊那样的男人? 从苏岑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苍白的。 薄庭深下意识的搂住她的肩膀,她没反抗,也无力反抗。 “会好起来的。” 罗伊的建议是,保守治疗,但还是不要放弃寻找肾源,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即便到了最后,苏岑的意思是,这台手术如果让罗伊来做,成功率会大大提升。但现在还是等研究所的新药。 等……对于心黎来说,这是个令她焦灼的字眼。从小她就在等,等薄庭深将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等承希的出生,等新药……她究竟欠了这对父子什么。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应该听慕长忠的话打掉孩子。如果没有孩子,她就不会和薄庭深和阮欣然纠缠,如果没有孩子,她就不会认识穆泽修,不会认识云逸辰,更不会认识林筱,她的人生会一帆风顺。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好累。 眉心紧紧的蹙着,眸底抑制已久的情绪翻腾而出。罗伊给了她希望,却也同时把绝望带给了她。她以为在听到医生几乎千篇一律的话之后已经麻木了。 但心脏还是会痛。她努力克制的眸还是涌上了一层水雾。 薄庭深的心脏蜷缩着,将她搂在怀中,“心黎,我会联系国外的专家会诊,你难受就哭出来。” 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低低的呜咽起来,双手紧紧的攥在他胸前的衬衫,“都是我的错……” “和你没关系。”他抿唇,“还有希望,衍衍的病情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新药马上就会出来。” 心黎咬唇,额角的青筋已经明朗可见,她努力隐忍的情绪也到了极点。右手在他胸前重重的捶了好几下。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发泄她对他的怨和恨。 她什么都不能说,失子之痛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何必牵扯出那么多的往事。 他轻抚着她的背,任由她发泄。 “岑姨,你好久没陪着衍衍一起玩了,待会儿跟衍衍一起回家好不好?” 衍衍稚嫩的声音传过来。薄庭深拍拍她的背,“衍衍出来了。” 心黎慌乱的擦了擦眼泪,从薄庭深的怀里起来,眼圈红红的,薄庭深拧眉,伸手将她眼角残留的泪珠拭去。 她努力做出了一个笑脸。薄庭深看她这个样子,心脏猛然抽搐了一下。 衍衍拉着苏岑的手从办公室里出来,一出门就看到了他们两个人。 衍衍翻了个白眼,指着薄庭深,“看吧岑姨,我就是知道姐夫叔叔把姐姐叫出来一定是想跟衍衍抢姐姐。我经常看到他抱着姐姐亲亲,还不让衍衍和姐姐一起睡……” 稚嫩的童言童语让苏岑一愣,然后猛然笑出声来。本来是没什么的,可经过衍衍添油加醋这么一说,又好像有另一种意思。 薄庭深脸色沉了起来,心黎抿唇,狠狠瞪了他一眼。被衍衍看到了? ---题外话---二更~文文马上要进入转折了,薄先生也在一点点的发现真相,心黎也在一点点的变得柔软,她已经开始动摇了~ 105.105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害怕的感觉了,可是我也会怕呀【一更】 “咳咳……”苏岑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两人的反应都太过淡然,反而让她有种才尴尬的感觉,“我说你们,在孩子的面前能不能注意点……” 苏岑的眉角拧着,唇角却携着揶揄的笑容。 心黎蹙了蹙眉,眼底还留着淡淡的哭过的痕迹,她低眸看向衍衍,目光里多了一股柔和撄。 薄庭深的电话响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又抬眸看了一眼心黎,然后接通。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一句话没说便挂断了电话,脸色有些沉,直起眸看着心黎,“公司有点事情,我……” “你去吧,待会儿我带衍衍回去。”她侧目看他一眼。 薄庭深看着她拧了拧眉,唇角抿了抿,然后他看向苏岑,“你今天值班?” 苏岑下意识的摇摇头,“我今天休息,只是和罗伊教授有约才过来的。” “那麻烦你待会儿送她回去,她心情不太好。”他阴沉的眉目之间是苏岑看不懂的情绪,如果苏岑没有理解错的话,应该是担心偿。 她抬起眸看了一眼心黎,她的样子一如往常,除了眼圈红红的之外再看不出其他。她知道罗伊的话会对心黎有影响。 但那些话,她已经不止一次听过了,甚至可以说,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在斗争,她从来不肯相信任何人,衍衍是她的支柱,她有强大的内心可以去面对,不会让自己提前倒下。 愣了一下,她看着薄庭深点点头。 薄庭深这才放心的离开。 心黎看着他的背影,又淡又凉的眸有几分愣怔。 苏岑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好几下她才回过神来。 “哭过了?觉得自己支撑不下去了?” 她低眸看了看衍衍稚嫩的小脸,“不至于……”她接着便直起了头,“你放心,我已经习惯了,就算他真的有一天……我接受。” “但你永远不会原谅自己。”苏岑蹙着眸,握着衍衍小手的力道一重,“心黎,我害怕有一天你的世界会崩塌,要个孩子吧,最起码你还能有另外一个寄托。” 她冷冷的看着苏岑,然后勾起唇角凉凉的笑,“不可能,要个孩子就说明我认输了,我绝对不会认输的。” 她偏头,“苏岑,我后悔过,我后悔当年那晚之后没和他说清楚,我后悔当年我在阮欣然被轮的时候袖手旁观,我后悔一走了之,但我唯一没有后悔过的事情,就是我生了……” 她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的低头去看衍衍,衍衍直着头,天真的看着她。 她叹了一口气,“云逸辰给我打电话说,薄庭深正在查我和承希的事情。” 苏岑的眉心本来就蹙着,这下拧得更紧,“你准备怎么办?” 她自嘲的笑了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怕他怨恨我,我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原谅他,他恐怕也无法原谅我,苏岑,我们之间就好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苏岑原本以为她只是在说衍衍的事情,但听到这句,她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苏岑,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害怕的感觉了,可是我也会怕呀。”她害怕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心黎,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他之间有什么事?”苏岑眉心紧蹙着。如果只是衍衍的事情,她不会跟她说这么多。 可看薄庭深刚刚离开时的样子,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 她太了解慕心黎了,在面对黎意和慕衍爵的死的时候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说过一句害怕。 心黎摇摇头,紧紧的咬着下唇。 “肯定有什么事情,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心黎直起头,惯性的扬起唇角,“你想多了,他怎么可能欺负我,我去看看我爸爸,帮我照顾下衍衍。” 苏岑蹙着眉,看着她有些慌忙的背影。她在逃避……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低头,看了看和她同样疑惑的衍衍,“衍衍,姐姐和姐夫在家里吵架了吗?” 衍衍摇摇头,“没有呀。他们没吵过架。” 至少,在他的面前没吵过。 苏岑的眉心狠狠的拧了起来,没有吵才有问题。她性子太沉闷,太隐忍了,总是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一个人默默的承担。 她在一旁看着就累,“衍衍,我们去找姐姐。” 住院部和门诊部并不在一个楼里,心黎的脚步走得又快又急,苏岑带着衍衍来到住院部楼下的时候早就没有了她的踪影。 苏岑抿抿唇,带着衍衍上楼。 …… 心黎站在慕长忠的病床前,平时温静的眉目此刻显得有些狰狞。五官扭曲,狠狠的瞪着病床上的人。 周围很安静。慕长忠依旧在病床上躺着,已经摘下了氧气罩,但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你快醒过来呀……”她努力克制的声音携着一股剧烈的颤抖,额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你凭什么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让我去承担……” 她情绪很激动,多日来的隐忍也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你害了我妈妈我哥哥,你把我儿子害成这个样子,你的私生女还抢走了我的一切,你不是喜欢发号施令不是喜欢掌控别人的人生吗?你躺在这里算什么……” “你也会有懦弱的一面?”她终于控制不住,趴在病床边上低低的抽噎起来,“爸爸,我求你,你醒过来好不好……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她是被慕长忠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但她对慕长忠是有恨的,除了当初的逼迫和隐瞒之外,慕长忠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恐怕慕长忠自己都没想到他当年的逼迫和隐瞒会造成女儿一生的累赘。 苏岑牵着衍衍站在病房的门外,她透着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况,眼角湿润了起来。 衍衍个子低,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是听着姐姐细细碎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他抬起头,拧着眉看向苏岑。 苏岑叹了口气,牵着衍衍离开病房门口,“衍衍,一会儿见到姐姐,不可以提起我们来过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姐姐不喜欢别人看到她哭,她会生气。” 衍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苏岑顿了一下,“衍衍,姐夫对你好吗?” 衍衍思忖了三秒钟,郑重的点点头。苏岑笑了笑,“那姐夫对姐姐好吗?” 衍衍眨了两下眼睛,更加郑重认真的点点头。 苏岑叹了一口气,牵着他离开住院部。 心黎从病房里出来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彼时她已经止住了眼泪,眼睛有些红,她拿出粉底遮了一下。 她面色很平静,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她需要发泄,发泄完了之后她依旧是那个高傲的慕心黎。 这七年来,每当自己熬不下去的时候她都会找个地方大哭一场,然后告诉自己你是高高在上的慕心黎,你不可以让别人看到你的脆弱,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苏岑和衍衍在楼下等她,她看到衍衍的时候,轻轻笑了一下,“岑……” 苏岑回过头看她,“有没有舒服一点?” 她点头,两人之间默契十足,谁也没有提病房里的事情。她有她的骄傲,也有她的脆弱。骄傲是给别人看的,脆弱是给自己看的。 就算是朋友,也有朋友不能触及的底线。 衍衍想问来着,但想起苏岑的话又忍住了。 “你和薄庭深之间是不是出问题了?”她开门见山的问,还不等她回答,就说出了下半句,“别试图瞒着我,是不是因为阮欣然?” 她笑意在唇角凝滞了一下,随后更加明媚的扬起,“没有。你待会儿有事吗?衍衍的玩具丢在老宅了,我想去给衍衍买玩具。” 苏岑狠狠的拧着眉,暗暗咬牙,丫的,她还真把自己当成超人了? “他是你的丈夫,衍衍的事情你不能说,但在其他的事情上你不能退让,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右手是怎么废的?” 心黎愕然,直起头愣愣的看着她,那一瞬间脑海里蹦出无数个当时当日的画面,她冷冷的撇过头去,“我们真的没有问题,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我不想再引来一场无妄之灾。” 连老爷子都无可奈何的事情,她能做什么?告诉薄庭深让他去送死还是让他去杀人? 苏岑咬牙,“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题外话---谢谢18793183218的月票,么么哒~还有一更 106.106薄总,您既然想送太太这份礼物,为什么不直接送【二更】 心黎看着她笑了笑。后悔?也许吧…… 两人带着衍衍下电梯的时候在住院部一楼的大厅里遇到了顾宜萱,她坐在轮椅上,左腿打着石膏。旁边跟着佣人和阮欣然。 阮欣然低头和顾宜萱说这话,看到她们一愣,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冷冷的和心黎对视偿。 心黎只是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阮欣然咬牙。她从慕心黎的眸光里看到的是嘲讽和不屑,连看她一眼都不屑。她凭什么撄? 顾宜萱的眸光下意识的躲了躲,一旁推着她的佣人不明所以,因为之前顾家和慕家有来往,而苏岑又经常出入顾家,佣人看着她们打招呼,“慕小姐,苏小姐你们好。” 心黎点点头,“这是?” 她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衍衍身体瑟缩了一下,往她身后躲了躲,她的唇角冷冷勾了一下。 佣人接口道,“小姐凌晨的时候出了车祸,骨折了,也不知道谁这么没良心,肇事之后还逃逸了。” 她说着,还叹了一口气。 心黎挑了挑眉角,刚想继续说什么,却被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 衍衍躲在她的身后,唯有一双眼睛气呼呼的看着顾宜萱,“那个阿姨是坏人,就是她说要带衍衍去找妈妈和姐姐的,姐姐为什么还跟她说话……”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变,心黎旁若无人的弯下腰,将衍衍抱了起来,“所以现在姐姐受伤了,这叫什么?” “报应。”衍衍利落的落下两个字。 苏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顾宜萱的脸色极为难看,一旁的佣人也变了脸色。 阮欣然蹙起了眉,看着亲络的姐弟有些发酸,“心黎,你就是这么教衍衍的?” 心黎直起头,“明辨是非没什么不好。” 她脸色一白,“爸爸把衍衍交给你,心黎,别把你身上那些不好的习惯带给衍衍。” “我怎么教衍衍不关你的事吧?” “他也是我弟弟。” 心黎嗤之以鼻。温淡的眉心是对阮欣然的讥诮。 顾宜萱抬起眸,冷冷的瞪着心黎,她的心头就像是扎了一根刺,“慕心黎,你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落魄千金,不择手段抢了欣然的男朋友,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苏岑唇角一抿,她刚刚是完全抱着看好戏的状态看着阮欣然和心黎的,因为知道心黎不会吃亏。 心黎往阮欣然的面前一站,阮欣然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就会不由自主的涌现出来,根本不需要心黎去做什么挑起战争。 但顾宜萱不一样,她蹙着眉向前走了两步。 唇角刚刚扯开却被心黎拦了下来,心黎软软的扯开唇角,眸中的讥诮渐渐沉了下去,温温淡淡的看着顾宜萱。 没有一点点的攻击性,却让人心悸。 她唇角勾勒着令人痴迷的弧度,去泛着一层让人望而却步的薄削,“落魄千金也是千金,总比某些人一辈子上不得台面成不了千金鸠占鹊巢强。” 她一语双关,顾宜萱和阮欣然的脸色同时一白,下意识的看向她。 她抬了抬眉角。依旧淡然的笑着。她看着住院部大门的方向,顾逸钦俊逸卓然的背影走了进来,铁青着一张脸,目光沉沉的盯在她和苏岑的身上。 她一只手拉起苏岑的手,抬起脚步向外走去。 顾宜萱背对着顾逸钦,并没有看到他,“慕心黎,你得意什么,薄大哥是欣然的,我就等着你被赶出薄家的那一天。” 心黎冷冷的回过头,“我被称为豪门弃妇也不是第一回了,我无所谓,某些人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跌落云端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毫无攻击性的话却给了顾宜萱重重一击,连带着阮欣然的脸色也是苍白的。 顾逸钦有些疲累的眉宇蹙了一下,“慕心黎!” 他沉沉的喊了一声,眸光落在苏岑的身上。苏岑冷冷的将头撇到一般。 心黎朝着他讥诮的笑了,转头看了一眼苏岑,牵起苏岑的手,“我们走吧。” 顾宜萱看到顾逸钦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自然的哆哆道,“小……小叔……” 顾逸钦沉眸,“说话之前注意点分寸。”他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的佣人,“好好照顾小姐。” 顾宜萱愣了一下,“小叔,你要走吗?” 顾逸钦扫了她和阮欣然一眼,“宜萱,别让我发现你再做些不该做的事情,否则,就算我和老爷子加在一起也保不了你。” 顾宜萱本来就委屈,这下更委屈了,“你也向着苏岑和慕心黎,我才是你的侄女,我说的哪里错了,慕心黎迟早会被薄家赶出去,她有什么底气……” “住口。”顾逸钦沉了眸,额角的青筋隐隐暴起,“她是……” 他突然住了口,扫了一眼阮欣然。多年朋友,有些话不可以在阮欣然的面前说。他抿抿唇,转头走了出去。 他越来对薄庭深看得越清,慕心黎才是他心尖上的那个人,而这话不能在阮欣然的面前说。 …… 薄氏集团。 薄庭深刚刚结束了一个临时会议。刘冬走在他的后面,将一叠资料递了上来,“薄总,您父亲最近和几个老股东的关系走得很近……” 他欲言又止。 薄庭深抬头睨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刘冬垂了一下眸,“看他的样子,是要为大少铺路。” 薄庭深嗤笑了一声,“别说废话,大少那边呢?” “很平静,很本分。大少似乎对薄氏并没有什么意思。” 他冷冷笑了一下。幽深的眸落在刘冬的身上。刘冬扶了扶镜框,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抛开这个话题不谈,刘冬递过来一份资料,“高氏的高总那边已经谈好了,现在只要太太松口,城北图书馆的项目立马可以启动。” 薄庭深点点头,上了电梯。 刘冬有些疑惑,“薄总,您既然想送太太这份礼物,为什么不直接送,还要通过高总,把利润分出去一部分?” 薄庭深低低笑了一声,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 依慕心黎的性格,不会接受他给的任何东西,即便他给的是她一直想要的。 …… 薄庭深是晚上五点多钟回到南湖湾的。尽管是周末,但身为薄氏集团的总裁,他依旧是公务缠身。 进门的时候,冯妈一个人在厨房忙。听到门口有响声,冯妈从厨房里出来,“二少爷,您回来了。” 他点了下头,“心黎呢?” 冯妈笑了笑,“她在楼上陪着衍衍呢。” 他点了点头,换了鞋往楼上走去。冯妈看着他的身影笑了笑,又重新投入了厨房。 楼上,卧室的门开着却空无一人,薄庭深蹙了蹙眉,转身去了衍衍的房间。 房间的门开了一条缝,里面透出了微弱的光。 他顺着光看去,心黎和衍衍坐在床上,衍衍的手里画画的本子,肉呼呼的小手握着画笔,一笔一划的在纸上画着什么。画了几笔后,他眉心紧紧蹙了一下,将笔扔在了一边,“衍衍不要画了……” 心黎看着他笑笑,将笔捡起来握在手中,在他的本子上描绘了两笔,“衍衍,做事不可以半途而废……” 她轻轻的画着,薄庭深清楚的看着到,她拿画笔的手是右手…… “坚持下来就不难了,来,跟着姐姐学……”她将画笔重新放入衍衍的手中,握着衍衍的手重新放在本子上,神情专注认真。 薄庭深的眸深了深,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欣然的特长是画画,而她从小就对画画有一种厌恶的情绪。她怎么会画…… 突然间她的手指一松,下意识的握住右手的手腕,眉心紧紧的拧了起来。 “姐姐的手是不是又疼了……衍衍呼呼……”衍衍丢下画笔,抓住她的手。 她挤出一丝笑容,用左手摸了摸衍衍的头发,“好。” “姐姐的手为什么会受伤,是因为姐姐不听话摔到了吗?” 心黎摇摇头,“因为姐姐要救一个笨蛋啊,衍衍要记住,衍衍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像姐姐一样……” 107.107刚刚他只是试探,却印证了他的某些猜想 门外,薄庭深的瞳孔重重一缩,视线紧紧的落在她的那只右手上,为了救人? 是不是惊人的巧合了一点,阮欣然的右手为了救他而伤,而她的右手也是为了救人而伤。她们是姐妹,但总不能经历都这么相似。 他的思绪还未理顺,衍衍的声音却又传了出来,“是因为那个笨蛋摔到了吗?撄” 心黎噗嗤笑了一声,看着他沉思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嗯,所以说衍衍以后不可以淘气知道吗,不然就会摔倒。” 衍衍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偿。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伸手捏了一下衍衍的小脸,走到窗边去接。 衍衍撇了撇嘴,重新拿起了画笔。 薄庭深去了书房,站在窗前,幽深的黑眸融入窗外一片漆黑的景色之中,瞳孔深处倒映着别人难以捉摸的情绪,青白色的烟雾逐渐模糊了他清隽的容颜。 晚饭的时候他下去的比较晚,一下楼就看到心黎正在喂衍衍吃饭。看到他下来,心黎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重新放在衍衍的身上。 冯妈看着他笑了笑,“二少,太太给衍衍做了瘦肉粥,需要给您盛一碗吗?” 薄庭深看着她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 她不经常做饭,但她的厨艺他是知道的。 心黎的眸光依旧淡淡的,认真专注的给衍衍喂饭。衍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尖。 他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刚吃完饭他就接到了刘冬的电话,然后去书房开视频会议。 出来的时候他路过衍衍的房间,他推开门进去看了一眼,衍衍已经睡着了,白皙的小脸上睡颜也是非常安稳,薄庭深愣了愣心神,唇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弧度,片刻,他关门走出去。 主卧的门并未关严,从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他推门进去,她不在。薄庭深蹙了蹙眉心,刚想出门去找,却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的眸色一深,眸底瞬间有了一丝火焰,并且有燎原的趋势。 这几天她不方便,他也连带着克制了很多。 他太阳穴跳了跳,沉思了三秒往声音浴-室的方向走去。 里面雾气升腾,她并没有泡在浴缸里,姣好的身材在一片水雾之中若隐若现。薄庭深屏住了呼吸。 她关了花洒,伸手去毛巾,却正好撞进男人一团火的眸子里。她下意识的用浴巾挡住了身体,“你怎么进来了?” 薄庭深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沉着眸向她走去,沉沉的吐出三个字,“第五天……” 心黎的脸色红了红,他还算着日子? 他靠近她,强势的将她圈在怀中,伸手把她刚刚关掉的花洒打开。温度刚好的热水浇在两人身上,心黎下意识的去推他,“我洗好了,先出去。” 他低低笑了一声,强势霸道的语气不容拒绝,紧紧的抱着她,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将他内心的火焰彻底点燃。 “陪我再洗一次。” 他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一丝蛊惑。 心黎抬起眸淡淡的看着他,因为在这里待久的原因,全身透着一股粉红色,但清明的眸中却格外的凉,“我累了。” 她轻淡的三个字里的意思是最明显的拒绝。 薄庭深眉心蹙了几下,一只手按照她的肩头,另一只手去扯她的浴巾。浴巾沾了水,本来就贴在身上,他稍稍用力,便轻而易举的扯掉了。 心黎气恼,“薄庭深!” “都看过了,不需要遮。”他眸底深处雀跃着熊熊燃起的大火。伸手关掉了花洒,抱着她往浴缸走去。 心黎瞪着他,“我很累。” “不需要你费力气。” “……” 她清明的眸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在她面前除去障碍,坚实的肌肉一点一点的倒映在她的眸底。 她有些气,起身就要离开。 薄庭深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 “让开。” 女人的嗔怒让男人觉得更像是娇嗔,低低笑了一声,将她困在怀中,“帮我擦擦背?” “不是不让我费力气的吗?”心黎冷嗤嗤的瞪了他一眼。 他眉尖一挑,低低的笑,“嗯,不让你费力气,我自己来。” 心黎咬牙,才发觉自己跌入了他的文字陷阱,她这么回答,不就是间接回应了他……她瞪了薄庭深两眼,薄庭深又低低笑了一声。 直到他的大掌落在……心黎才知道他说的自己来是什么意思。 她气恼,“薄庭深,我洗过了,拿开你的手……” 他眉尖一挑,按着她的头便吻了下去。 女人甜美的气息冲击着他一直压抑的谷欠。两人早已坦诚相见的皮肤早就在耳鬓厮-磨当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薄庭深眸底越来越深,看着她那双清明璀璨的眸,像是要陷进去一般。 额角突突的跳着,他突然起身,抱起她向外走去。 随着床中间一点点陷了下去,两人逐渐沉沦在美妙的节奏当中。 事后,他从背后将她紧紧圈在怀中,双手握着她的双手手腕。 心黎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余热还未散去,她不敢动,也没力气去动。 他低低的笑意从背后传来,“这下我相信你是真的累了。” 心黎拧眉,不着痕迹的往一旁退了退,却被他清晰的捕捉到她的意图,长臂一捞将她捞了回来。 “跟我别扭?” “没有。” “没有对我不冷不淡的?” 心黎抿抿唇,没答话。 “太太,至少给我个别扭的理由。”他声音沉了下去。 心黎挣扎了两下,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别动。”他眉心一蹙,又起了一层火往一个地方冲。 心黎自然也感觉到了,愣了一下。 薄庭深将她翻过来和她对视,才发现她清明的眸中已经起了一股冷意,他眉心蹙了蹙,抓起她的右手腕,“受过伤?” 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却很笃定。 心黎冷冷笑了一下,避开他的眼眸。 “怎么伤的?”他接着问,眉心越蹙越紧。 心黎抿着唇,唇角没有一点弧度。 “你和衍衍的话我听到了。”他沉眸继续道,“什么时候的事?” “……”她依然不肯开口。 薄庭深低笑了一声,“要不要我继续猜?你从十四年前放弃钢琴的……” 她清明冷淡的眸中终于起了一层变化,只是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便沉了下去,但还是被薄庭深清晰的捕捉到了。 他的心脏猛然滞了一下,脑海里翻滚着他想不通的画面。事情其实早有端倪,他以前一直觉得她对钢琴只是三分钟的热度,后来结了婚他才渐渐的发现,她的右手不太一样…… 他一直没往那方面想,只是刚刚她和衍衍的话,突然让他意识到了什么,“心黎,你和欣然是姐妹,但始终是两个人,不可能在同一年里同时因为救人同时伤了右手……怎么回事?” 他很确定,十四年前跟他一直在一起的人是阮欣然,但似乎又少了点什么。他和慕心黎都是很聪明的人,即便线索只有一点点,他也能猜出什么。 刚刚他只是试探,却印证了他的某些猜想。 心黎冷冷的笑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的手机突然来了一条信息。她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拿手机,点开那条信息。 和之前同一个号码发来的,她眉心一蹙,下意识的看了薄庭深一眼。 薄庭深眉心拧了拧,伸手将她的手机夺了过来,她伸手去抢,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张他和阮欣然的亲密照映入眼底,拍摄角度正好,看起来正好是他低头去亲吻阮欣然的画面。 他沉着眸往上翻,心黎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信息了,而上次的收信时间,正好是他第一次觉得心黎和他别扭的时间。 他拧拧眉,“不想问我点什么?” 她抬起眸冷冷的笑,“有必要吗?我去找衍衍睡。” 他下意识的扼住她的手腕,“我可以解释。” ---题外话---一更,今天还有一更,剧透下,下章薄先生就会知道心黎才是当年那个为了救他付出惨痛代价的人~谢谢q_1zsgfini的月票,么么哒~ 108.108除了这件事,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瞒着我?【二更】 心黎被他攥的生疼,她动了动手腕,唇角冷冷的扯开,“别告诉我是以前的照片,她的衣服是当季的最新款,近一个月内才发布的。也别说是拍摄角度的问题,我是专业的……撄” 她对这些东西一向很敏感。一个月内,而她和他是一个月前就已经领证了的。 她凉凉的笑,“你不需要紧张,我也没要求你什么,我嫁给你之前就知道她是你的最爱,所以我能理解……” “慕心黎!”他沉沉的嗓音中携着愠怒。 心黎夺过他手中的手机,当着他的面把两条信息删除。 他眉心拧着,“你不信我?” “我只信我自己。” 他抿唇,长臂一捞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带着惩罚性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不给她留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慕心黎推着他,却被他更加强势的禁锢。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心黎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他才松开她。 殷红性感的薄唇微微肿了起来,心黎瞪着他,从床上起来走到衣柜旁,“我去陪衍衍睡。偿” 她说着,已经衣柜里拿出了好几件衣服,大有以后都不回来的意思。 薄庭深的眸中起了一层怒火,沉着眸走过去将她手里的衣服夺了过来,“你嫁给的人是我,陪我睡理所当然……” 啪……鲜红的指印在薄庭深的脸上渐渐浮现,他直起眸,阴阴的看着她,“那是个误会……” “我信了,薄先生,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她凉凉的和她对视,眼神里是一片漠然。 他从她脸上找不出任何的表情,只能蹙着眉心凝视她。 她说她信了就一定是信了,不是敷衍,也不是一时气盛,但薄庭深却觉得她脸上有种超乎寻常的死寂。 他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你吃醋了?” 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出其他。她相信,却不肯原谅他…… 心黎冷冷的睨他,去抢他手中的衣服,薄庭深躲了两下之后趁势将她抱在怀中,大掌钳制着她不让她乱动。 “心黎,我和阮欣然已经没关系,但你知道的,我欠她的……”他的下巴紧紧的顶着她的额头,喉骨间溢出一丝一丝的无奈,“别和我闹?嗯?” 她猛然推开他,唇角依旧扯着凉凉的笑容,从上到下将他审视了一遍,“你打算怎么还?一个画廊还不够?是不是她需要你的时候你要随时出现在她面前?” 薄庭深唇角抿了一下。 她转头就走,薄庭深下意识的抓住她的右手手腕,力道很重,剧烈的痛感从手腕处袭遍全身,她的眉心狠狠地蹙了起来,额头上细细的薄汗往外渗。她依旧站得笔直,下意识的握紧了手心,冷冷的看着他。 薄庭深紧抿着唇,“我从来没怀疑过你什么,你在婚礼前和穆泽修的约定我知道,你在梦里喊着承希,甚至在国外还有一个云逸辰不留余力的帮你,心黎,我有没有和你闹过什么?” 她依旧冷冷的的看着他,清明的眸中腾腾升起的是显而易见的讥诮和嘲讽。她的视线缓缓的向下移,最后落在她的手腕处,“放开……” 薄庭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的手腕已经微微肿起,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弹开了手。 心黎的额角突突的跳着,唇角讥诮的弧度肆意的扩大,“承希……”他有什么资格提承希?那一瞬间,她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愤恨,不甘,失望…… 她直起眸,携着一层入骨的寒意,“薄庭深,你刚刚不是想问我右手是怎么废的,好啊,我告诉你……” 她的眸清冷又决绝,薄庭深的心脏沉了沉,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直勾勾的看着她。 在灯光的映照下,她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明艳的凄然,“我十岁那年,看到一个男孩带着一个女孩被人追,后来我把那些人引开了,然后我的手就废了……” 她的眸光淡然,闪动的水雾被她逼了回去,笑意冷冷的看着他,“你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薄庭深的眸紧紧的蹙着,讳莫如深的落在她的身上,翻涌着剧烈的情绪。 一些事情在他的脑海深处重新涌现,许多他原本觉得牵强的事情清晰明朗起来,他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脸颊,却被她冷冷的避开。 “后来,我就嫁给了其中的那个男孩。” 他克制的情绪终于冲破了他所有的防线,复杂的情绪从他的全身各处涌来,他额角的青筋暴起,薄唇紧呡着,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的猜想被她亲口证实,他胸腔里腾腾的升起一股气,却找不到一个出口去纾解,“心黎……” 除了喊她的名字,他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没错,那次阮欣然为你断了一只手,可我的手却直接废了。”她噙着薄凉的笑意,清明的眸中没有一丝温度,“可你不用觉得愧疚,因为我从那些绑匪的人口中听到,他们一开始想绑的就是慕心黎,只不过是把阮欣然当成了我……所以你跟她怎么样我不想知道,我信你,但也是我欠了她……” 她唇角冷冷的笑着,“我说完了,可以走了吗?” “你不欠她。”他脱口而出,紧紧的抱住她,“你已经还给她了,是我欠了她,她的手是因为断的,心黎,你不用自责。” 他能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细细密密的颤抖。他的心脏剧烈的蜷缩着,复杂的情绪袭遍四肢百骸。 十四年前的那场绑架……他知道自己带着阮欣然当时逃脱的太过容易,但从未想过,他们的容易是她用命换来的。 心黎推开他,“你不用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你欠我什么,我心甘情愿的。” 她还记得,她当初做了一个很愚蠢的举动,她在伤好之后跑到他的面前要他娶她。 她以为他是她救的,他就是她的所有物了。儿时的童言无忌,却让她断送了整个青春。 薄庭深拧着眉,看着她拿着衣服从房间里出去,这次,他却无力阻拦。 他需要时间去理清楚这件事。 一夜未眠,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尽是烟蒂。 心黎抱着衣服去了衍衍的房间,衍衍睡眠很浅,刚进门就被惊醒了,“姐姐?” “嗯,姐姐今天和你睡。”她习惯性的看着衍衍扬唇。有些事情说出来,她的心里轻松了,理智却受累了。 她一时冲动脱口而出,却从未想过以后的事情。 他会因为这件事情对她更好,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他在一点点的侵蚀她的理智,而她,无无力抵抗。 衍衍的目光却落在了她带过来的衣服上,“姐姐和姐夫叔叔吵架了吗?” 心黎一愣,摇了摇头,“姐姐和姐夫需要想一些事情。” ……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餐桌上的整个气氛都是冷凝的。衍衍吃完之后便被冯妈带走了,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薄庭深看着她的眸光沉沉的,“心黎,昨晚额事情,抱歉。” 她愣了一下,直起头,“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也不需要改变什么。”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嗤笑了一声,“告诉你了能改变什么吗?我和阮欣然能好好的吗?” 她直起头,昨天没有发泄出来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薄庭深,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对我改变什么,我怕……” “怕什么?”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过去将她揽在怀中,握起她的右手轻轻吻了一下,“怕我加倍对你好会爱上我?” 心黎直起头,愣愣的看着他。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还有老爷子的成分在。 “你是我的太太,我对你好理所当然,关于欣然的事情我会和你一起承担,你不需要有什么负罪感。以后我们好好过?” 心黎的心脏一窒。负罪感三个字无疑又触动了在伦敦那些肮脏的记忆,她猛然推开他,躲避着他的目光。 不是这样的,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再度直起眸,“那你告诉我,你还爱阮欣然吗?” 薄庭深眸一沉,冷冷的看着她,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不明白?还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她却误会了他的意思,笑了起来,“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也不需要你的施舍。薄庭深,我们都静静吧。我曾经可以为了你不要命,但并不代表我不是坏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薄庭深沉了眸,拦在她的面前,“除了这件事,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刚刚她的那句话告诉他,是有的。 ---题外话---要先跟大家道个歉,答应的九点更新晚了一个小时,薰今天确实太忙了,停电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还有,要谢谢cliangcj和yoomin2的月票,谢谢只是个过客的荷包,谢谢何妫的荷包,钻石,鲜花和月票,谢谢你们的支持,薰好感动,继续滚去码字啦~ 109.109我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心黎抿唇看他,微挑的唇角让人心悸,“你呢?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顾宜萱的腿,是不是你干的?” 薄庭深沉眸看了她一眼,没答话撄。 “我说过,我不想追究。偿” “为了苏岑?”薄庭深蹙眉,“心黎,顾宜萱是咎由自取……”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她冷冷的打断他的话,“和顾家撕破脸皮,没必要。” 她看着他越发凌厉的眉峰,微微抿了下唇,“不过,还是谢谢你。” “慕心黎!”他脸色铁青,幽深的眸紧紧的落在她的身上,一贯低沉的嗓音压抑着一丝愠怒,“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个样子?” 她盯着他看。他漆黑的眸子像是无边的大海,表面上风平浪静,眸底深处却早已波涛汹涌。她的心脏狠狠揪了两下,“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薄庭深的脸色稍稍缓和,却听到她更加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可我是慕心黎,我不需要那些所谓的怜悯和同情,你不用觉得有什么负担,我永远都不会是你的累赘。”她的语气又平又缓,携着一股让人胆颤的冷意,“至于阮欣然……” 她愣了愣,终究没再说下去。 薄庭深冷冷的看着她,幽深的眸中寂寂的流淌着一种名为无可奈何的情绪。 她的性格太强势了,以至于撬不开她内心筑起的那道心墙。她太高傲了,也太独立了,薄庭深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的感觉,对一个女人的无力感。 他唇角扯了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冯妈便带着衍衍回来了。 衍衍一进门就往他的身上扑,“姐夫叔叔,昨晚姐姐陪衍衍睡了,你为什么不过来陪衍衍?” 冯妈是个识趣的人,一看到这幅场景立马退了下去。薄庭深的眉目深了深,伸手将他抱了起来,“那衍衍开心吗?” 衍衍很认真的点点头。薄庭深勾了勾唇角,“那你问问姐姐,姐夫能不能陪着衍衍一起睡?” 他太了解慕心黎的性格了。她昨晚既然会搬出去,就不会轻易的搬回来。 她对他坦白了之后,却在自己的心里筑起一道更深的墙。 衍衍眨眨眼睛,炯炯有神的看向心黎,心黎冷冷的瞥过头去。 心里越来越不舒服。薄庭深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觉得他只是知道了真相之后对她心存愧疚。联想到之前的两条信息。她莫名觉得恶心。 她抿着唇,把衍衍从薄庭深的怀里抱了下来,“衍衍,姐夫很忙,以后不可以缠着姐夫。昨天姐姐教给你的画,你学会了吗?” 衍衍撇撇小嘴,“衍衍现在就去。” 心黎看着衍衍一路小跑的背影,微微挑了挑唇。 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缓和了一些,薄庭深挑眉,“衍衍喜欢画画?” “嗯,他喜欢画。”慕家的孩子特别有艺术细胞,就像她和阮欣然,一个在钢琴上面有造诣,一个在画画方面天赋极佳。可惜,她们两个就像被传染一样,断了手臂。 两人在餐厅对峙了一会儿。 “心黎,对不起。” 他拧着眉,“给我点时间。我会让你明白的。” 他身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那是他对她恨意的来源,可昨天晚上之后,他心里被恨意遮盖的东西渐渐的浮现了出来,摆在他的面前让他喘不过气来。 心黎沉沉的看了他一眼,身旁的电话响起来,是慕紫云打过来的。 她唇角动了动,通了电话上楼。 薄庭深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沉沉的眸中是无法掩饰的惊涛骇浪。两只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爱她。她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不管这几年两个人的生活状态是怎么样的。他们始终纠缠着,谁也逃不开。 这几年,究竟是谁剥夺了谁的安全感。她将自己的私生活弄得一团糟,每每看到媒体上那些含糊不清的照片,他几乎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 后来阮欣然在她的婚礼上曝光了那么一段视频,他承认那个时候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了,所以,他骂她放荡。他面对慕心黎的时候,总是无力的。 即便他有多强势多霸道,但在慕心黎的面前,他永远低了一头,这些估计她自己都感觉不到。两个人在一起被她弄成了战场,她累,他也累…… 他抿着唇,却没有跟上她的意思,她太在乎她可笑的自尊了,把自己包裹的太严了,他知道自己不能急,得一步步撕下她的伪装。 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冷冷的扫了一眼,接通。 顾逸钦沉沉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带着一股被刻意压抑下去的怒气,“薄庭深,你他妈是不是太狠了?她才二十多岁,你废了她一条腿……” “没截肢就不算废。”他冷冷的应道,“你自己把她送回来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点,以后让她安分一点,不然我可不管她是谁的侄女。” 顾逸钦咬牙,“你移情别恋的速度是不是快了一点,我早就跟你说过,慕心黎那个女人不能碰,你知不知道她哥哥是……欣然呢,欣然这边你准备怎么交代?别忘了,她为你付出了多少。” 薄庭深的眸阴阴的,低低的笑了两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逸钦,心黎曾经为了我差点丢了命,欣然算是我们夫妻欠她的,朋友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懂我的心思。” 顾逸钦愣住了,他怎么可能不懂?时至今日,他终于搞清楚了自己心里最深的那个地方是装着谁的,但顾逸钦宁愿他不知道。 “怎么回事?什么叫她为了你差点丢了命?” 他沉了一下眸。 顾逸钦抿唇,“有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慕衍爵可能要回来了……” 薄庭深蹙眉,“什么时候?” “具体时间不知道。”他顿了一下,“我想,依照你们家那位的脾气,有这么一个有权有势的哥哥,根本就不需要在你的羽翼下生活,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容不得自己的丈夫和任何女人不清不楚,你想在她们姐妹之间平衡,很难。” 薄庭深的指尖敲打着桌面,微微眯起的眸酝酿着一股冷意,“你觉得她会选择一个抛弃了她七年的哥哥还是选择一个能护她周全的丈夫?” “她的高傲不允许她向任何人低头,况且,慕衍爵为什么对她不管不顾七年,原因你们薄家的人不清楚吗?”顾逸钦低笑了一声,似是讥诮一般,“我猜她谁都不选,庭深,她不是你能驾驭的女人。” 薄庭深沉眉,还没有回话,便看到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下来,画了淡淡的妆容,无袖的黑色裙子勾勒着她完美的曲线, 风情万种,风姿绰约。 薄庭深挂了电话,沉沉的看着她,“去哪,我送你。” 他漆黑的眸子里裹着一团火,分不清是怒火还是谷欠火,只是沉沉的落在她身上。 但她身上的淡漠足以阻挡所有炙热的温度,她直起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我去见个客户。” 见客户要穿成这样?薄庭深抿唇,抓起一旁桌子上的车钥匙,“我送你,你的手……” 他顿了一下,眸光落在她的手上,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扎着,“以后尽量不要开车,出门的话叫我,不想叫我就叫司机。” 心黎挑了下眉尖,红唇抿了抿,“薄庭深,我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她寡淡的眸光波动了一下,“也不用觉得对我有什么愧疚,七年前我逃婚……我们两清了。” 她是故意提起逃婚刺激他的,她明明知道他对这件事有多在意,他甚至从未停止过调查。 他拧眉,朝着她走过去伸手去抱她,声音低低沉沉的,隐忍着某种情绪,“以前的事情我们不提了?嗯?” ---题外话---二更可能要晚一点,大家下午来刷~女主哥哥要回来了~ 110.110他是不是要和我们抢姐姐? 心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勾唇冷笑,“薄庭深,你会后悔的。” 薄庭深拧拧眉,并没有接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我们带上衍衍,等你谈完事情了,我们带着衍衍去散散心。” 她再度凝眉,却看着冯妈已经带着衍衍下来了,薄庭深看着衍衍招了招手,衍衍一笑,向他跑了过来撄。 她抿唇,这男人就是吃死了她的软肋,料准了她不会在衍衍的面前拒绝他。 最终还是薄庭深送她去的。慕紫云打电话给她说,高氏地产的总裁高渠有意在城北投资一座图书馆,想要用她手里的那块地。如果她愿意的话,现在正好高渠在茉城有时间,可以约见面详谈偿。 她只是犹豫了三秒钟便同意了,那块地在她的手里荒废了好几年,慕氏多次想要投资使用,都被她拒绝了。 那块地承载的是黎意对她弟弟的爱,她心里挺不愿意将它商业化的,所以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她都没想过把地卖掉。后来她为了衍衍和爸爸,答应将地给薄庭深,在最后一刻被苏岑用自己作为筹码帮她保了下来。 城北目前正处于开发和建设的阶段,那块地的价值也在上升,这个时候去建一座图书馆基本上没有什么商业价值。 她和高渠约在城中心的一家咖啡馆见面,出乎她意料的,高渠的年纪在三十岁左右,高高瘦瘦的,鼻梁上架着黑色的镜框,镜片掩饰住了他眸底的波澜,却将他太过熟络的微笑映了出来。 他们第一次见面,照理说他不应该露出这样的笑容。还是说常年在商场的商人见人都是这么一副表情。 “薄太太,坐。” 心黎眉尖挑了挑,在他的对面坐下,薄太太? “高总还是叫我慕小姐比较好,接下来的事情我们才能进行的下去。”一旦把她贴上了薄庭深的标签,接下他们的谈话内容他就只能退让了。 高氏的根基不在茉城,在茉城的影响力也不如薄氏。 高渠笑了笑,凝起眸光重新审视面前的女人,“我以为你会更愿意我称呼你为薄太太,接下来的事情会对你有利许多。” 心黎凉凉的看着他笑了笑,她能感觉到高渠身上传来的敌意,以及对她的鄙睨和不屑。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愿意依附在男人身上的。”她说,“高总,请你收起对女人浅短的认知,这样我们才能聊下去。” 高渠的脸色变了变,唇角的笑容却越发的邪肆,“女人无非两种,要么手段够强,要么身段够软,慕小姐,你费尽心思嫁到了薄家,想必是结合了两点吧。既然如此,又何必放着好资源不用?” 他端起面前的咖啡,掩藏在镜片下的漆黑的眸落在她的身上。 心黎的脸色变了变,唇角的笑意凝了起来,“不管我是怎么嫁入薄家的,这都是我和薄总之间的私事,还轮不到外人品头论足。没想到像高总这样的人也喜欢聊八卦。” 她抿着唇,看着面前脸色已经微微变青的高渠,“还是高总觉得,薄总是甘心受人胁迫的人?” 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谁能强迫他去做? 高渠盯着她看,额心微微的蹙了起来,半晌,他低低的笑起来,“你有这样的手段和心思,想必在家薄总是吃亏的那一方。” 心黎凝眉,越来越觉得看不透面前的男人,他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对她强烈的厌恶和不屑,却又突然话锋一转,像是在揶揄她和薄庭深婚后的生活。 “高总,您认识我先生?”高渠这个人不经常在茉城出现,高氏在茉城有业务,但一向神秘。她的印象中,高渠是不应该认识薄庭深的。 高渠放下杯子,抿了一下唇,“见过一两面。我们谈正事吧,关于城北那块地……” 心黎点点头,最后的结果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高渠找她并非是谈收购,而是合作。合作图书馆的项目,将来图书馆建成之后,两人利润五五分成。 事情太顺利了,顺利到心黎都不敢相信。 高渠起身,向她伸出右手,“慕小姐,合作愉快,合同拟好之后我会让人给你送过来。” 她跟着起身,礼节性的伸出右手和他轻握了一下,“高总,我有个问题不明白。” 高渠挑眉,示意她有话可以直说。 “您明知道这并不是一个能赚钱的项目,为什么还要做,还要把利润让给我一半?高总,我希望您明确的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人让您这么做的。” 她明眸璀璨,却携着一股冷意。她怀疑他的背后有人,但知道她想将这块地建成图书馆的人没几个。 除了她爸爸就是苏岑,还有她的哥哥,但她的哥哥已经死了。她实在想不通一个和她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帮她。 高渠定睛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的弯了起来,“慕小姐想多了,正如你所说,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愿意依附在男人身上,也不是所有的商人都唯利是图。” 他淡笑,温淡的眸光瞥向窗外,路旁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他回过头,“慕小姐,我有点明白薄总选择你的原因了。”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慕心黎声名狼藉,所有和薄庭深交好的人都不明白薄庭深怎么会娶了这么一个女人。所以,他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对她深深的厌恶。 但现在,通过短短半个小时的攀谈,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这个女人,理智,大方。有些事情,确实不可道听途说。 “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心黎点点头,淡淡的和他道了别。 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瞳孔深处,心黎的笑意凝了起来,转眸看向窗外。 她身上穿的单薄,一股冷意侵袭而来,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虑了,她是不相信高总的,她一个人孑然一身,但就怕被有心人利用了。像上次一样,利用她来对付薄庭深。 …… “嗨,心黎,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 惊喜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心黎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一张帅气阳光的脸出现在面前,心黎拧了拧眉,没什么印象。 “你不是认识我了?我是杰伊呀。”男人脸上明显的失落。 心黎蹙了蹙眉,终于想了起来,她喜欢登山,在美国的时候时常会参加俱乐部,杰伊就是她在俱乐部认识的。 她还记得,穆泽修第一次设计接近她的时候,就是在俱乐部。 心黎笑了笑,起身,“我记得,杰伊,好久不见。” 杰伊开心的笑起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心黎一愣。杰伊明显太激动了,拥抱之后还不忘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真是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走的时候连句再见都没有,心黎,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心黎淡笑了一下,抬眸看了看窗外,“我今天没时间,我丈夫还在外面等我,下次吧。” 杰伊失落的撇嘴,随后却更加惊喜道,“你和泽修已经结婚了?哇,都不告诉一声的,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不是……” “快去吧快去吧,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改天我们再聚,记得联系我。”杰伊催促她,一点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我朋友在那边等我,我先走了。” 心黎看着他的背影深呼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杰伊是个急性子,不过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他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宾利慕尚里,薄庭深沉了眸,杰伊对她又抱又亲的画面清晰的被他看在眼中,他握着方向盘的力道重了重,漆黑的眸子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衍衍瞪着圆圆的大眼,“姐夫叔叔,那个坏叔叔抱了姐姐,他是不是要和我们抢姐姐?” 在他看来就是这样的,姐姐只有他能抱能亲。 薄庭深回过眸看了他一眼,幽深的眸动了动,“衍衍想不想姐姐被抢走?” 衍衍想也不想的摇头。 薄庭深挑唇,“那我们以后这样……” ---题外话---谢谢lisajane1975和香烟丶的月票,谢谢只是个过客的荷包,谢谢何妫的钻石,鲜花和月票,谢谢大家的支持~凌晨约 111.111她眸里的冷意像支利箭,准确无误的射在他的心脏上 心黎打开车门上车。薄庭深带有深意的眸落在她的身上,然后把一旁的外套递给她,“谈完了?” “嗯。”她淡淡的落下一个单音节,睨了他一眼,并没有拒绝他递过来的外套。 “以后别穿这么少。”他抿抿唇,发动了车子撄。 衍衍坐在后座,眨巴着眼睛看着心黎,“姐姐不乖,给衍衍穿那么多,自己却穿的这么少。偿” 心黎眉心跳了两下,转过头去看他,看着微微笑了笑,将薄庭深递过来的外套披在身上,“姐姐错了。” 衍衍撇撇嘴,“刚刚抱姐姐的那个人是要和衍衍抢姐姐吗?姐姐以后不许和他说话。” “衍衍!”心黎的语气重了重,“那是姐姐的朋友,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知道吗?” 衍衍缩了缩脑袋,转头看向薄庭深,脸上挂着委屈。 薄庭深唇角扯了扯,“他一个孩子,那你跟他计较那些干什么?” 心黎瞪了他一眼,明显的瞥到了他微扬的唇角,“薄先生,我不想就教育孩子的问题和你吵架。” “孩子的世界很单纯,他依赖你,你就要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为了一个所谓的朋友你让他受委屈?” “薄庭深!”她拧起了眉,冷冷的看着他,“他这个年纪正是建立是非观的时候,他不可能依赖我一辈子,他以前也说过你也要和他抢姐姐,为了不让他受委屈,我们是不是该离婚?” 他眉心狠狠拧了一下,猛踩了刹车,然后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她,“心黎……” 他低低沉沉的喊了一声,一双眸阴阴的看着她。离婚? 心黎咬了一下唇,“抱歉,是我的话言重了。” 薄庭深抿了一下唇,将她的左手紧紧的攥在手心当中,“我知道国外的礼仪,但这里是茉城,有些简单的事情很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还有衍衍,你可以慢慢教,在他面前急什么?” 后面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薄庭深重新发动车子。 心黎蹙眉,没有接他的话,清明的眸转了过去,落在衍衍的身上。衍衍眨着眼睛,眼角噙着泪,却死死的忍住不掉下来,委屈的看着她。 心黎的心里一疼,眉心蹙了一下,重新看向薄庭深,“你就惯着他吧,以前他跟着我的时候可不会这样。” 薄庭深笑了笑,“这样也挺好,你不觉得他开心了许多?” 心黎愣了愣,微微垂下了眸,没答话。过了一会儿,她再次转头看向他,“你认识高渠吗?” 薄庭深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狭长的眸眯了眯,“见过几次面,怎么了?” 心黎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奇怪。” 薄庭深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了几下,转眸看了她一眼,“有过几次合作,是个信得过的人。” 闻言,心黎的视线落在他清隽的面容上,一如往常的淡漠,心黎从他的脸上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薄庭深怎么可能知道那块地对于她的意义。 感觉到她的手指动了一下,薄庭深握着她手的力道重了重。 她抬眸,将自己的手往回缩,“你在开车。” “我知道。”他答道,他将车停在路边,转头看着她。 心黎猝不及防的和他对视,她下意识的闪了下眸。 “心黎。”他喑哑的声音响起,心黎抿起唇,却没动。 他攥紧了她的手,“我会用我的余生去保护你,但欣然也为我付出过,而且她还……但相信我,除了我对她该有的补偿之外,我不会和她再有其他的关系,相信我?” 她抬眸愣愣的看着他,平静的眸底涌起了一层波澜,她眼神晃了两下,最终躲了过去,“我明白。” 她的嗓音有些颤抖,连带着薄庭深的心脏也动了好几下。 “我……”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她抢在他前面打断了他的话,轻轻的阖上了眼睛。 薄庭深抿抿唇,她看起来左右逢源,但其实很死心眼。 她收到的那两条短信已经成了她心里的阴影。他已经让人去查了,但查不到发信人是谁。薄庭深拧着眉。 他相信她的理智,她从来不会无理取闹,她只会默默地把这些事情深埋于心,她表达愤怒的唯一方式就是冷淡。他宁愿她能和他吵一架。 他咬唇,发动车子,“那你休息会儿,到了我叫你。” 他的手机响了,亮起的屏幕跳起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他拧了拧眉,看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她,毫不犹豫的将电话挂断了。 第一次不接,第二次很快便响了起来。薄庭深再次挂断。 心黎深呼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怎么不接?” “我在开车。” “那我替你接。”她转过眸,一双美眸携着一股冷意。 薄庭深抿抿唇。 “工作上的事我不方便?” “……”他转过眸去看她,她眸里的冷意像支利箭,准确无误的射在他的心脏上。 她在试探,她明明已经猜到是谁了。 “是欣然。”他拧着眉回答,“我不会把这些麻烦交给你。她最近情绪不太好。” 心黎冷嗤了一声,冷冷的转过头去,再度闭上眼睛,“停车。” “心黎……” “我去后面。” 他凝眉,手机铃声再度响起,他这次没有挂断,直接按了免提。 阮欣然温婉的声音从机械中传了出来,“庭深,我有点事找你……你在忙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欣然,以后有事直接找刘冬,他会帮你解决的。” “你什么意思?”阮欣然的语调高了高。 薄庭深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这样对我们都好。” 车子内的气氛冰到了极点,衍衍缩了缩身子,委屈的喊了一声,“姐夫叔叔……” 薄庭深回过头,放轻了语调,“怎么了?” “衍衍想睡觉。” 心黎蹙了一下眉,“你停下车,我去后面抱着着他。” 这次薄庭深没有再拒绝,而是将车子停了下来,看着她下了车,然后钻进了后座。 阮欣然的脸色一白,“你和她在一起?” “欣然,我们在一起没什么不对,她是我的太太……”他沉了眸,从后视镜看着心黎,“你放心,我欠你的会慢慢还给你,但以后我们还是别单独见面了……于我于你都有好处。” 阮欣然咬牙,“薄庭深,你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还是想这样?” “我没必要故意说给她听,这就是我的本意。”薄庭深漠漠的说道,“她从没要求过我什么……” 心黎挑了挑眉,将衍衍抱在怀中。衍衍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她笑了笑,轻轻的拍着衍衍的背,“睡吧。”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阮欣然咬着唇,沙发上的抱枕被她摔了一地,刚刚薄庭深的话对她来说就像是一种侮辱,在慕心黎面前对她的侮辱。 凭什么,凭什么慕心黎在抢走了薄庭深之后还要这么侮辱她?她一点也不甘心,为什么她努力那么就都得不到的东西,慕心黎总能轻而易举的握在手中。 她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蓦然手机来电,屏幕上的号码让她心头一窒,下意识的僵了僵身子。 …… 衍衍躺在她的怀里并没有睡意,只是盯着她看。 她唇角扯着微微上扬的弧度,薄庭深看不出她的情绪,他已经当着她的面表了态,但她依旧神色淡然的让人心生恐惧。 “心黎……”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直起头和他对视,眸里多了几分柔和,“是我的问题,是我自己心里过不了那个坎,给我点时间。” 她扬了扬唇角,“一个女人能默默陪你七年,她对你是有感情的。” 薄庭深的眉心又是一蹙,唇角刚刚扯开便被她把话语权夺了过去,“她恨我也是情理之中,但我在这件事上并不觉得愧对她什么,我也付出了代价……” 112.112衍衍……还记得姐夫说得话吗? 他们之间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再说下去只剩下无谓的争吵。薄庭深蹙眉凝视着她,他了解她的个性。 她把她右手的事情说了出来,却也带出了她骨子里的自卑。 阮欣然在他身旁陪伴了七年,他有什么理由就这么和阮欣然撇清干系?但有时,选择离开比陪伴需要更大的勇气撄。 他现在越是对她好,她就是越是觉得他是对她的怜悯愧疚和同情,他的好,就像是撕碎她自尊的一把刀偿。 她需要时间,需要去调整这一切的时间。她不是想不通,只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 而这些,不仅她自己意识到了,薄庭深也意识到了。他费尽了心思想撬开她的内心,但却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薄庭深深呼了一口气,“我给你时间……别让自己太累。” 她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衍衍撇了撇嘴,“姐姐和姐夫叔叔骗人,说好的要带衍衍去游乐场的。” 稚嫩的童语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闷的气氛。薄庭深转过头看着衍衍笑了笑,衍衍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能根据大人说话的语调来猜测大人的情绪。 衍衍就像是两人之间的一道桥梁,将他和慕心黎扯在了一起,让两人在僵持不下的情况下有个缓冲。 …… 心黎从来没带衍衍来过人这么多的地方,衍衍明显有些雀跃,但心黎的眉心却微微蹙了起来。 薄庭深握了握她的手,“他是个孩子,你别太紧张了。” 心黎拧拧眉。 这几年,她在衍衍的身上用尽了心血,她把衍衍教得的很好,却也剥夺了一个孩子该有的天性。 她承认,在加州的事情给她造成了阴影,她害怕在人多的地方,甚至衍衍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就会觉得恐慌。 她微微扬了扬唇角,看了看薄庭深。 从游乐园回去的时候,衍衍累的在她怀里睡着了,心黎也是一脸的倦意。 进了门,心黎愣了愣。整栋别墅都被铺上了地毯,没有一寸遗漏,心黎回过头看了薄庭深一眼,眸底的探究和疑问不言而喻。 薄庭深挑了下眉尖,伸手去抱她怀里的衍衍,“我抱他上去睡,你晚上没吃东西,去吃点东西吧。” 她点点头,换了鞋之后往厨房走去。 回来的时候因为衍衍睡着了,三个人并没有在外面吃。 冯妈已经做好了饭等他们回来,正巧从厨房里出来,“你们回来了,正巧,快过来吃饭。” 心黎点头,看着她笑了笑,“冯妈,你辛苦了,可能还要麻烦你帮衍衍做碗粥温着,他睡着了,待会儿可能会醒。” 冯妈点点头,“没问题。那你先吃,我去给衍衍做。” 她说完,转身向厨房走去。 “等等冯妈……”心黎突然又叫住了她。 冯妈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她唇角挂着笑意,额心却微微的拧了起来,“地毯是……” 冯妈笑了笑,“你说地毯啊,二少爷让人铺的,说是天冷了,衍衍坐在地上玩会凉……” 心黎的心脏颤了颤,看着桌子的饭菜凝了凝眸。 …… 楼上,薄庭深轻轻的将衍衍放到床上,刚把胳膊从他的小脑袋下面抽出来要离开,衍衍却睁开了眼睛。 看着他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叫了句“姐夫叔叔”。 薄庭深的眸动了动,顺势坐在床沿上,“醒了?饿不饿?” 衍衍点点头。 “那我们下去吃东西,冯妈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衍衍笑起来,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外跑去。 薄庭深拧了拧眉心,唇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这姐弟俩出奇的像,他突然间觉得他让人在别墅里全铺上了地毯是个明智的决定。 “衍衍……还记得姐夫说得话吗?” 衍衍开门的动作一顿,回过头看着他笑得灿烂,然后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衍衍都记得,姐夫叔叔放心。” 薄庭深点点头,将他的鞋子穿好,然后牵着他的小手向楼下走去。 心黎抬了抬眸,看到衍衍跟着他一起下来轻轻蹙了一下眉,“衍衍醒了?” 衍衍一看到桌子上的糖醋排骨,立刻挣开了薄庭深的手往餐桌扑了过去,一双和心黎极为相似的眸冒着光,“姐姐,我饿了。” 心黎看着他笑了笑,把他抱到椅子上坐好,然后拿起碗给他盛饭,然后给他夹了几块排骨。 衍衍也乖,接过她递来的饭碗就往嘴里扒,心黎看着他笑了笑,然后拿起另一只碗去盛饭。 薄庭深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姐弟两个人愣了愣神。 直到她盛了满满一碗的饭叫他,他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你要吃饭吗?” 薄庭深点点头,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心黎抿抿唇,将盛好的饭放到他的面前。薄庭深的眸色深了深,蹙着眉盯着她看。 她做事总是恰到好处,即便两人面前现在是一团迷雾,她依旧履行着她薄太太的职责。 似乎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有些沉,她抬起眸和他对视,清明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却流淌着一种薄庭深读不懂的暖意。 衍衍虽然饿了,但吃得不多,心黎怕他吃撑了肚子不舒服,也控制着他的饭量。 他吃完了之后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沉默的两人,薄庭深淡淡看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收起了目光。 衍衍转了转眼珠,然后去拉心黎的手,“姐姐,衍衍想睡了,你陪衍衍去睡觉好不好?” 心黎放下筷子,转过头看他,“刚吃完饭不能睡觉,等会儿睡,先去玩会儿?” “那姐姐陪衍衍一起。” 心黎愣了三秒,然后点点头,“好。” “衍衍也要姐夫叔叔陪衍衍一起玩。”衍衍一手牵着心黎的手,然后扯着心黎去牵薄庭深的手。 薄庭深淡漠的眉宇间没有一丝表情,唇角却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 “衍衍……”心黎语气重了重。 薄庭深不等她下面的话,直接将衍衍抱了起来,“好,姐姐和姐夫陪着衍衍一起玩。” 心黎蹙了蹙眉,但还是跟着他们的脚步向楼上走去。 衍衍确实是累了,即便有那么多的玩具吸引也有点不在状态,没多一会儿便昏昏欲睡,但还是紧紧抓着薄庭深的手不放。 薄庭深蹙了蹙眉,轻轻的将他抱了起来放到床上。心黎从床的另一侧帮他盖被子。 他突然拉起心黎和薄庭深的手,正在打架的眼皮努力的睁着,稚嫩的童语有些委屈,“姐姐和姐夫叔叔一起陪衍衍睡。” 心黎蹙了蹙眉,抬眸看了一眼薄庭深,清明的眸中闪过一丝疑虑,又低头看了衍衍一眼。 衍衍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让她有些不忍心。 薄庭深抿了抿唇,沉着眸看她,温淡的眸光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心黎拧眉,“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吧。” 她将衍衍的被子盖好,然后在衍衍的身边躺了下来,轻轻的拍着衍衍的小身板,“好了,我们都会陪着衍衍,衍衍睡吧……” “那明天,你们会一起送衍衍去上学吗?” 心黎眉心蹙了蹙,以前一些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她从衍衍的眼睛里看到了期盼,她叹了口气,抬眸看了薄庭深一眼。 “会的。” 她曾经被老师叫去过学校,原因是衍衍在学校把其他的小朋友推下了楼梯。后来她才知道原因,是因为那个小朋友说衍衍是没爸爸妈妈的孩子,不然怎么从来没见过他的爸爸妈妈来接送。 小孩子也是有虚荣心的。 衍衍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往薄庭深的那边靠了靠。 薄庭深扬了一下唇角,轻轻的在衍衍的另一侧躺了下来。 …… 第二天一早心黎便醒了,身旁一大一小,极为相似的睡颜,心黎愣了愣,轻轻扬了下唇角。 只要她的衍衍能开心,她怎么样都可以。 其实,这样的状态挺好。 113.113衍衍听到声音回了一下头,“爸爸妈妈再见。” 薄庭深向来浅眠,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猛然睁开了眼睛。他漆黑的眸子像是暗夜中翻涌的大海,带着一股骇人的戾气。 只是一瞬间,他的眸底映出了心黎的样子,精致美丽的五官携着刚刚睡醒之后倦怠的懒散,他凌厉的眸瞬间沉了下去,无波无澜的带着一股暖意。 心黎蹙了蹙眉,像是一只偷腥的猫被人抓住了一般,她慌忙的躲着他的视线,“我去洗漱。” 她的动作太过慌张,一不小心带醒了中间的衍衍撄。 衍衍睁开眼睛闹了两声,然后往薄庭深的怀里缩去。 心黎朝他笑了笑,“衍衍,起床吃早餐。” 衍衍噘着嘴,但还是看着她点了点头。 她下床去了卫生间,等到再出来的时候,薄庭深已经给衍衍穿好了衣服,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衍衍笑得很开心偿。 她蹙眉走了过去,总觉得这两天两人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看到她过来,衍衍跳下了床,“衍衍好饿,去吃饭。” 心黎拧眉,看着薄庭深,“你跟他说了什么?” 薄庭深还没答话,衍衍却回过头来看着两人,“姐夫叔叔,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 薄庭深看着她挑了挑眉,漆黑的眸里却掩藏不了点点的笑意。 心黎抿唇,跟着两人下去。 吃完了早餐,薄庭深和心黎送衍衍去上学。 衍衍好久没去过学校了,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学校门口,陆陆续续的有家长来送孩子,因为是私立的贵族学校,校门口停了不少的豪车。 薄庭深将车子找了个位置停下,打开车门跟着心黎和衍衍下车。心黎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不用下车的。” “我答应了衍衍,要送他进学校。”他说,大掌摸了摸衍衍柔软的头发,然后将衍衍抱了起来。 心黎蹙蹙眉,跟上他的脚步。 以前教衍衍的杨老师就站在校门口,心黎上去和她打招呼,“杨老师,您好,衍衍要请您多多关照了。” 杨老师看着她笑笑,“都是我应该做的,衍衍的身体好点没?” 衍衍笑得灿烂,“衍衍好多了,谢谢杨老师。” 杨老师的眸光从薄庭深的身上扫过,转而看向心黎,她其实是不常见到心黎的,以前接送衍衍的都是祁叔,但她知道慕心黎的大名。 “慕思衍,你又过来上学了?”一旁有小朋友和衍衍打招呼。 衍衍一笑,从薄庭深的身上跳了下来,“诺诺……” 心黎笑了笑,看着衍衍笑了笑,“麻烦杨老师了。我们先走了,衍衍身体不太好,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杨老师点点头。 衍衍听到声音回了一下头,“爸爸妈妈再见。” 心黎唇角的笑意瞬间凝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衍衍,“衍衍,你刚刚叫什么?” 胸腔中一股强烈的莫名的情绪几乎要冲破她的防线,她紧呡着唇,带有强烈的不可思议的眸落在衍衍的身上。 衍衍朝着她做了个鬼脸,转身和诺诺一起跑进了校园。 “慕思衍,那是你爸爸妈妈呀?”诺诺的声音传过来。 心黎深呼了一口气,脸色微微泛白。 薄庭深从背后揽住她的肩膀,“小孩子,你在意那么多干什么?走吧,我送你去上班。” 心黎回过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向车子旁边走去。 薄庭深失笑,跟上了她的脚步。 不远处,凌薇带着林林站在原地,刚刚衍衍的那句爸爸妈妈,准确无误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薄家在茉城可谓是只手遮天,帮林林安排一所学校只是一句话的事情,选中这所,是以为条件一流。 林林扯了扯她的袖子,“妈妈,那不是叔叔婶婶吗?” 凌薇瞪了他一眼,扯着他往学校走去,“今天第一天上学,不准淘气知道吗?” 林林点点头。 …… 车子里,心黎坐在副驾驶座上沉着脸,“这就是你和衍衍今早商量的事?” 薄庭深微挑了下眉尖,发动车子,“他是个孩子,有点虚荣心很正常,你这么在意干什么?” “你不能这么纵容他。” “心黎,这不是纵容。”薄庭深蹙了眉,说道,“你不愿意,以后不让他叫就是了,一个称呼,没必要。” 心黎抿唇,微微垂下了眸。 一个称呼……他不知道这个称呼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有多期待这个称呼,就有多害怕这个称呼。 她每天听着衍衍喊她姐姐,扯动着她的心脏,可这一声妈妈,却让她强大的内心近乎崩溃。 对于孩子来说,可能是他的童言童语,让他觉得在其他的小朋友面前找回了面子,可对对于她来说,却是她一直没办法面对的伤疤。 薄庭深说得对,这不是纵容,是她对他的亏欠。 她的心脏剧烈的蜷缩着,微微阖上了眸,纤细的手指按压在太阳穴上,“不用了,他愿意叫就让他叫吧。” 薄庭深沉眸,转过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淡漠的眸中泛着微微的波澜。 …… 他把她送到欢美的办公楼下,正好碰到蓝溪。 “黎姐,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心黎扬唇,“早吗?” 蓝溪点点头,看着跟着她一同下车的薄庭深,“薄总送你过来的呀……” 男人挺立的五官携着矜贵的气息,她的大脑不受控制的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薄庭深看着她微微颔首,然后看着心黎,“我晚上过来接你。” 心黎蹙眉,没给他任何回应。 黑色的宾利慕尚消失在瞳孔之中,心黎才回过头来。 蓝溪看着她笑,收回的目光有些不舍,“黎姐,薄总对你挺好的。” 她点了点头,清明的眸中划过一丝薄凉,“嗯,是挺好的。” 她往办公楼里走去,蓝溪愣了一下,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疑惑,急忙跟了上去。 “黎姐,你和薄总是不是吵架了?” 她跟在心黎身边多年,心黎的心思她也能揣测几分。心黎是个很理智的女人,她的情绪在外人面前几乎没有起伏。 就算她对面前的人深深的厌恶,她也能做到笑脸相迎。 这几年,蓝溪跟她学了不少。 心黎顿住脚步,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弯起,“像吵架吗?” 蓝溪嘟了嘟嘴,微微摇了摇头。 电梯门开了,心黎走了出去,迎面便撞上了慕紫云。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慕紫云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脱口而出。 心黎额上滑下三条黑线,她以前是有多晚? 好吧,她承认她之前迟到早退,翘班的事情会经常发生。 她神色淡然,一副波澜不兴的样子,“嗯,今天衍衍要上学,庭深要上班,我就跟着他们一起起来了。” 慕紫云拧了拧眉,“你把衍衍送到学校去了?不是说老太太很喜欢他,让他待在老宅的吗?” 心黎失笑,“姑姑,他也不可能在老宅呆一辈子呀。” 慕紫云看了她一眼,并未深究,“有个早会,既然你来了,跟我一起参加。蓝溪,你把资料整理一下,交给心黎。” 蓝溪点点头,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心黎挑了下眉尖,“那我去趟办公室,待会儿过来找你。” “你等等。”慕紫云叫住她,“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衍衍在老宅受什么委屈了?” 心黎蹙眉。 “别对我说谎,我了解你。”慕紫云沉眉,“我听苏岑说你带着衍衍去复查了,如果不是衍衍在老宅受了委屈,你不会把衍衍送到学校去,薄家的人我比你了解。” “姑姑……” “你不用替他们圆,是不是庭深欺负你了?”慕紫云瞳孔瞪得极大,“我去找老爷子,我们慕家的女儿,不能一个两个都受她们欺负。” 心黎蹙着眉,“姑姑,我对老爷子而言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况且老太太那么喜欢衍衍……”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庭深对我也挺好的,我们之间,问题在我身上。” 慕紫云蹙眉看她,“是不是因为衍衍?” “不是。” “你老实告诉我,衍衍究竟是谁的孩子?”慕紫云瞪着她,“你当时年纪小性子爆,不会白白受欺负了还隐瞒着。是不是我们认识的人?” ---题外话---薰这段时间因为身体和其他一些原因,更新时间有点不稳定,但每天都是六千,没少更哈~好了,今天应该能慢慢恢复了,你们要督促我码字~么么哒 114.114过几天,我想去看看我妈和衍衍【二更】 心黎拧了一下眉。 慕紫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心黎,这件事其实很好猜,你从小到大身边就那么几个人,能让你奋不顾身的更是寥寥无几,你不说我不逼你,好自为之。” 心黎直起眸,清明的眸中涌着波澜,不可置信的看着慕紫云。 慕紫云的脸色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样子,心黎从她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她发现了什么?又或者只是在试探自己? 她看不出来,也无法深究偿。 她抿唇轻笑,“姑姑你想多了。对了,城北的项目我和高总已经谈好了,过几天,我想去看看我妈和衍衍。” 慕紫云愣了愣,才明白她所说的衍衍是真正的衍衍。她拧着眉点了点头,“我陪你一起去。撄” “那我先去办公室一下,待会儿再过来找你。” 慕紫云点点头,看着她瘦弱的背影,轻忽忽的。 会议结束后慕紫云叫住她,“晚上有饭局,你有时间吗?” 心黎侧头看她,“什么饭局?” 慕紫云的饭局大都是生意往来,女人要想在这个圈子立足,就得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慕紫云一个人能将欢美做到今天,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可能是自己年轻时太过辛苦,所以除了心黎刚刚回国的那一年需要用业绩在公司站稳脚跟,她几乎不让心黎参加这样的饭局。 “一些和欢美有过合作的公司老总,很多你都认识,但我觉得是时候正式给你介绍了。” 心黎凝眸看她,微微蹙起的眉心蔓延着无奈的情绪,“没必要。” “以前觉得你不安定,现在你嫁人了,我对你也放心了。”她叹了一口气,拍拍心黎的肩膀,“我人老了,也累了。” “姑姑……”她语气重了重。 “好了,晚上记得准时出席,一个饭局而已,没有多大的意思。” 她凝眉,眉宇之间动了动,看着慕紫云的背影发起呆来。 慕紫云一直很坚强,此时,她看着她的背影,竟觉得有几分孤寂。薄成清死了十几年,她守了十几年。 心黎抿抿唇,如果换成她,如果她和薄庭深之间从此再无交集,她会不会守着一份没有结果的感情守二十年? 结果肯定是不会的,她恍然失笑,迈开步子往她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 下午的时候她给薄庭深打了个电话。 薄庭深当时正在开会,一看到她的电话说了句会议暂停便直接出去了。 同时参加会议的薄成晋怒气横生,拳头直接砸在了桌子上。 一旁的徐董看他轻轻笑了一下,“年轻人,刚结婚粘一些很正常。娶了一个那么漂亮的媳妇,是男人都把持不住,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闻言,薄成晋的脸色更黑了。 …… 楼梯间,薄庭深接通了电话,“心黎?” 心黎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下面的车水马龙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影子,她抿了抿唇,“是我,你晚上不用过来接我了,我有个局。” 薄庭深的眸沉了一下,“到几点?” “不知道,和姑姑一起去,一些和欢美有过合作的公司老总,你不用等我了……”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一会儿能不能去接下衍衍?” “好,快结束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他应了一声,缓了缓继续道,“姑姑的意思是要把欢美交到你的手上?” “她一直有这个意思。”心黎说,清明的眸动了两下,轻轻笑了两声,“在忙吗?” 薄庭深抿唇,“有个会,快要结束了。” “那好,你忙吧,我挂了。” 心黎挂了电话,看着桌子上的资料蹙着眉心。她其实从来没有想过接手欢美,当年进入欢美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好几年。 蓝溪敲了敲门,“黎姐,这是你要的资料。” “嗯,放在桌子上吧。” “黎姐,你刚刚是在和薄总打电话吗?”蓝溪并没有离开,一双清澈的美眸落在心黎的身上。 心黎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温温淡淡的眸光不带有一丝侵略性,却让蓝溪低下了头。 她看着蓝溪看了好一会儿,眉尖轻轻挑了一下,“蓝溪,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 蓝溪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三年多了。” 她轻轻笑了一声,往办公桌旁走去,“蓝溪,干我们这行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拎清楚,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我给你透个消息,最近副编离职,慕总那边的意思是从内部提拔。” 蓝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黎姐的意思是?” 心黎低头,打开桌子上的资料,“我什么都没说,这个节骨眼上,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最重要,其他的事别操心。” 蓝溪抿抿唇,眉梢之间有些欣喜,“那黎姐,我先出去了。” 心黎直起头,唇角勾了一下。 蓝溪的性子,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她好像从蓝溪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为了得到薄庭深的一点消息用尽方法,旁敲侧击。 可蓝溪确实不如她聪明。 …… 酒店的包厢里,慕紫云和心黎算是最晚到的,一进门就看到一屋子的人,大部分心黎都认识,不少人还带了女伴。 “慕总,迟到了,罚酒。” 慕紫云落座,看着刚刚说话的人笑,“刘总,我认罚。” 说着,她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心黎蹙了蹙眉,却没说什么。 “我给大家介绍个人,我的小侄女心黎。” 心黎淡淡的挑了挑眉尖,清冷的眸扫了一圈,微微扬了扬唇。 “久仰大名。”刘总站起身来,朝着她举起了酒杯,“慕小姐可是个厉害的人物,乐娱这次可是栽了个跟头,听说乐娱的李明昨天才被保释出来,负债累累,其实还不如蹲在里面。” 心黎笑了笑,“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 慕紫云的眉心拧了拧,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慕紫云,神情温淡,却携着一股强势的气场。 刘总继续说,“听说城锦的事情也跟慕小姐有关,李亮是被你设计了?” 心黎挑眉,轻轻的笑了笑。 一旁的陈总也跟着笑起来,“慕小姐现在是薄太太,什么时候也叫上薄总一起吃个饭。” 心黎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淡淡道,“陈总要约薄总,直接联系他的秘书就行,不需要通过我。” 慕紫云的眉心拧的更紧了,端起了酒杯,“大家一起出来吃饭的,总是话题全都落在心黎的身上了,人都到齐了吧,我们先喝一杯。” “还有一个人没到。”刘总接口。 慕紫云疑惑的看着他。 他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眸落在心黎的身上,“严氏的大公子严磊还没到。我不知道慕总要带薄太太过来,所以也请了严磊,薄太太抱歉。” 心黎愣了一笑,唇角的笑意肆意,冷冷的看着他,“你不需要跟我说抱歉,客随主便,刘总想要请谁,和我没有关系。” “那是我唐突了,我还以为……”刘总端起酒杯,“我自罚。” 心黎挑了一下眉,清明的眸淬了一层寒冰,却依旧笑着。 包房的门被推开。严磊携着女伴进来。 心黎的眸沉了沉,目光在他的身上一扫而过。 严磊看到她愣了愣,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心黎?” 她扬唇浅笑,眸底是彻骨的冰凉,“严少,好久不见。” 严磊抿了抿唇,下意识的推开了挽着他胳膊的女伴。 心黎挑眉,眸中的讥诮显而易见。慕紫云脸色很不好看,直接看向刘总,“刘总!你是觉得我们好欺负是吗?” “慕总这是哪里话,严少,赶快落座吧。”刘总急忙打圆场,“慕总也消消气,这商场上哪有永远的敌人。” 闻言,心黎低低的笑起来,“刘总这话说得对,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但有些人,注定成为不了朋友。” 刘总脸色一变,“慕小姐……” “你还是叫我薄太太比较好。”心黎笑,却让人发凉。 什么样的情况下用什么身份,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 115.115你的条件确实很诱人,我承认我很心动 严磊的脸色变了变,眸光落在她的脸上,他从她的脸上找不到任何对他的情绪,甚至一点厌恶都没有,平静的极为让人不舒服。 慕紫云拧着眉,“我去趟洗手间,心黎你陪我去。” 心黎愣了一下,看着她挑了挑眉,然后跟着她起身撄。 两个人离开了包厢,陈总瞪了一眼刘总,“真是的,你干嘛跟她们两个过不去,得罪了她们,我们全都得完蛋。” 刘总睨他,“你急什么,两个女人就把你吓成这样?” “慕心黎是薄庭深的女人,这几天你也看到了,薄庭深有多么维护她……” “薄庭深维护的是薄家,不是她。”刘总冷冷的笑了起来,“那样一个女人没有一个男人会把她当成宝,玩玩就算了,业界是不知道,薄庭深爱的是她姐姐。”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我们受人所托,就算有什么事,也有人来扛着。”刘总说,“不过还真是得佩服这个女人的手段,从一场婚礼到另一场婚礼,也不过是一两个月的时间,还一次比一次盛大。偿” 严磊脸色铁青,一拳砸在桌子上,刘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严少,说句不好听的,你真应该庆幸没和这个女人结婚……” “嘴巴放干净点。”严磊瞪着他,起身离开了包房。 刘总倒也没恼,只是蹙了蹙眉,“你们说慕心黎的床上功夫是有多好,当初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严磊还能对她这么念念不忘?” 一直没说话的倪总沉了沉眸,“慕心黎在圈子里风评那么差,但你们谁亲眼见过亲耳听说过她和哪个男人过夜了?” 倪总四五十岁的年纪,一双幽深的眸像是要洞察一切一般,“她本身就是一个好资源,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慕紫云这几年会把她藏的那么好?” 包厢内的气氛突然静了下来。好像真没有,媒体拍到的那些照片,也不过是捕风捉影在商业性的晚宴上。 如果说他们谁见过听过?没有。 一开始流传起那些流言蜚语的时候,是在一家小网站上,真实性还未可知。 倪总冷冷的笑了起来,“看人和做生意的道理是一样的,只是道听途说看表面,吃亏的往往是自己。” 刘总正了正身子,倪总这人说话在商业圈很有分量,看人也准,“倪总……” “行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她现在也有薄家撑腰,你们注意点,薄庭深那小子,做起事来也是不计后果。” …… 洗手间,心黎站在盥洗台前洗手,镜子中映出她精致的五官,带着几分魅惑。 慕紫云站在她的身边,“有些人忍不了就别忍,尤其是像刘总那样的人,摆明了就是在为难你。” 心黎看着她笑了笑,“我们走到今天这步受了多少为难?没必要今天这几句就受不了了。” 她抬了下眉角,从包里拿出镜子补妆,“姑姑,他们既然敢这么为难我,就说明背后有人撑着,我倒是对他们背后的人很感兴趣。” “你是说?”慕紫云蹙了蹙眉。 心黎看她一眼,轻笑,“说不准,听说刘总和庭深之间有点私人恩怨,不过在茉城敢公然和庭深作对为难我的,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人。” 慕紫云抿唇,“都说了不让你去趟薄家的浑水……” “我已经进来了,没有转圜的余地。”她眉眼淡淡,“好了,我们回去吧。不过再多待下去已经没必要了,待会儿我打电话让庭深过来接我们。” 慕紫云叹了口气,只能跟着她向外走。 一出洗手间的门就撞上了严磊。 严磊漆黑的眸中落在她身上,她神色漠然,清冷的眸光不改往日的明艳,携着一层凉而透骨额冷意,“严少,有事吗?” 严磊漆黑的眸中裹着不难探究的情绪,“心黎,能不能谈谈?” “我们要说的事情不是已经说完了?在婚礼那天,严家的门口。”心黎讥诮的笑道。 严磊全身像僵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他的视线太过灼烫,但心黎的脸上却始终冷冰冰的。 两人对峙了一分钟,心黎见他没有让开的意思,转眸看了看慕紫云,“姑姑,你先回去,我和他说两句话。” 慕紫云瞪了严磊一眼,却没说什么,她相信心黎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好。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心黎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你要跟我说什么?” “心黎,我错了……”严磊抿唇,眸光落在她的身上从未离开,“对不起……” 心黎笑了一下,“我知道了,也接受你的道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严磊的心脏剧烈的抽搐着,“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对你是真心的。” 心黎越来越觉得讥诮,“严少,我已经嫁人了。” 她顿了一下,眸里的笑意越来越凉,“如果你是来找我道歉的,我接受,因为我从来不会把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放在心里,如果求复合,还是不要说了,我和我丈夫的关系很好,没有出墙的打算。” 她说完,冷冷的从他的一侧绕了过去。 严磊愣在原地,她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像是一声声闷雷打击在他的身上,一阵窒息的疼痛。 曾经,她离他那么近,他却联合另一个女人将她推入了深渊,现在她依旧光鲜亮丽,而他却早已千疮百孔。这算不算是报应? 他后悔了,他承认,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无法忍受。而他,却连和薄庭深公平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不,他有。 他突然直起眸,看着她的背影吐出一句话,“心黎,你不是一直想要我一颗肾吗?我给你,你重新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虽然他不知道她的目的,但她既然能为了一颗肾和他在一起,就一定能有第二次。 心黎的脚步一顿,大脑在那一刻甚至无法思考,肾源……她曾经为了肾源不择手段,就算背负所有的骂名,赔上一生也想要得到的东西,她最后的希望,现在就摆在她的面前。 麻木的心脏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焰,将她整个人燃烧了起来。 换做以前,她一定毫不犹豫的答应,不,现在她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答应…… 可…… 她缓缓的转过头,明艳的脸上挂着看不出情绪的笑意,“你是想让我离婚还是出轨做你的秘密情人?” 严磊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最初,他是不甘心的,不甘心自己从没得到过的女人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成了别人的妻子。 后来,他渐渐明白了,他的不甘心之中夹着爱。 她媚然的眸中泛着水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严少,你的条件确实很诱人,我承认我很心动,但我拒绝。” 严磊唇角扯了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她再次夺去了话语权,“不管是哪种,都是对我自己和我老公的背叛,我已经想开很多了,现在,我只想忠诚于我的家庭。” 她没恨过严磊,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但严磊何尝不是把她推向薄庭深的一股力道。 就在刚刚严磊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她突然想明白了许多。这两天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 她是在和薄庭深过日子,不是一场战争,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也把薄庭深弄得小心翼翼遍体鳞伤。 一生那么短,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要理出一个理由?有些事情本来就是没有理由的,就像她爱薄庭深…… 她承认,严磊的条件很诱人,但她的情感比理智快一步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苏岑曾问过她衍衍和薄庭深如果只能选择一个,她选谁? 那她现在可不可以贪心一点,两个都要? 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自己对薄庭深的感情,七年了,她的心还是会跳。理智,还是战胜不了情感。 她抬了抬眸,心脏仿佛被一道光芒照亮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可能我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不管薄庭深是因为什么对她好,最起码是发自内心对她好的。她又何必纠结那么多?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阮欣然陪了他七年,以前能接受,现在又何必揪着不放? ---题外话---感谢严磊吧,炮灰前男友~谢谢18762123877的月票和何妫的月票和荷包,么么哒~大家晚安,二更中午见~ 116.116别人家的熊孩子坑爹,他坑姐夫 严磊失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从心里深处传了过来,他心脏的某个地方,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 她和严磊是一前一后回到包厢的,慕紫云一看到她进来就蹙起了眉撄。 她坐下,举止投足之间都携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和优雅。 “没事吧?” 她轻轻摇了摇头,看向慕紫云,“没事,反而要谢谢他,解决了困扰我多时的问题。偿” 慕紫云蹙蹙眉,这才看向跟在她后面进来的严磊。 他英挺的面容有些颓然,眸里的光绝望而不甘。 有了倪总之前的警告,刘总收敛了许多,“薄太太怎么去了那么久?是身体不舒服吗?” 心黎淡淡的应了一声,从包里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什么。 刘总无趣的挑挑眉尖,转头和一旁的其他人说话。 一道侵略性极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心黎挑了挑眉,抬眸看去。是严磊带过来的女伴。 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这么一看她倒是想起来了,是陆雯,之前见过几次面。她勾了勾唇角,低头继续看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短信的界面,一条信息显示发送成功。 【你过来接我吧,带上衍衍,我们一起去吃饭,饿了。不喜欢这种场合。】 她清明的眸盯着屏幕等回复,半分钟后,一条短信进来:【好,十分钟后到。】 心黎愣了愣,盯着屏幕上的字眼发呆,十分钟?他在附近? 一直话比较少的倪总看着她沉沉的开了口,“现在的年轻人手机不离手,薄太太也喜欢?” 她听到声音拧了拧眉,抬起头看着倪总轻轻笑了两声。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没有,时间差不多了,我发短信让庭深来接我。”她淡淡的回应。 一旁严磊变了脸色,抬起眸看着她,眸里的情感和不甘不加掩饰。 陈总喜上眉梢,“薄总要来?” 她笑笑,没答话。 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她抬眸看了一眼,薄先生三个字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她挑了下眉,修长的手指将手机拿了起来。 “在哪个包房?” “不用了,我下去就好。” “我已经上来了。” 心黎愣了愣,报了房间号。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刘总笑了笑,“薄总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服务生打开了门,薄庭深抱着衍衍,视线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心黎的身上。 刘总下意识的站起身,“快给薄总添把椅子……” “不用了。”薄庭深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心黎,放轻了语调,“不是说饿了?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嗯,马上。”她起身,看向一旁的慕紫云,“姑姑,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刘总无趣的笑笑,“薄总何必麻烦,太太想吃什么,我们再点……” “不用了,我太太不喜欢这家。”他冷眸扫了过去,一点也不给刘总面子。 心黎提起包往薄庭深身边走去。 薄庭深并没有看她,阴沉的视线落在严磊的身上,严磊眯着眸,平静的表面下涌着波澜。 这是两个男人的之间较量,但比起薄庭深清贵淡漠却不怒自威的气势,严磊还是差了点。 心黎全当没看到,亲昵的挽上薄庭深的臂弯,轻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怎么来得这么快,你们在附近吗?” 薄庭深挑了一下眉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怀里的衍衍抢了过去,“才不是,姐夫叔叔本来就是要过来接你的,出门的时候遇见了大姐,不然我们早就到了。” 心黎一愣,看着他的眸笑意收了一些。连带着慕紫云的脸都难看了起来。 薄庭深蹙了蹙眉,扫了怀里的衍衍一眼,“那你看到姐夫跟你大姐说话了吗?” 这小子聪明的时候很聪明,犯起傻来简直和慕心黎一模一样。 他现在已经因为阮欣然焦头烂额了,心黎好不容易给他点好脸色,这小子还过来坑他。别人家的熊孩子坑爹,他坑姐夫。 衍衍低头想了想,“没有,都是大姐和你说的,你没说。” 薄庭深的脸色更黑了。越描越黑。 心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捏了捏衍衍的小脸,“好了,姐姐知道了,我们走吧。姑姑,不一起走?” 慕紫云拧着眉看着她,“你们走吧,我和刘总他们还有点事情要谈。” 心黎点点头,手臂从他的臂弯里滑了出来。 薄庭深盯着她温淡如画的侧脸,捉摸不清她此时情绪。又或者说,没有情绪。 他冷冷的眸划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抓着她的手离开。 就算要解释,也不是在这里。 薄庭深扯着她一路下楼,力道有点重,她微微拧了拧眉。 车子就停在酒店门口,心黎打开车门就要上车,薄庭深去快她一步将衍衍塞了进去关上了车门。然后回过头看她。 他一直在等她开口,可是没有。 心黎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唇角扬了扬,“怎么了?” “不是衍衍说的那样。”他沉沉的开口。 心黎愣了一下,轻轻的笑了起来,“你就是想说这个呀?” 他沉着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心黎挑了下眉尖,然后狠狠的瞪他一眼,“薄先生,这就是你的承诺?” 她故作生气。薄庭深抿唇,漆黑的眸中翻滚着一种不知所措的情绪,撇过头冷冷的扫了衍衍一眼。衍衍坐在后座玩玩具,并未感觉到他充满寒意的目光。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沉沉的嗓音中裹着沙哑。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什么样?那是哪个样子?” 薄庭深眉目沉着,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解释的人,她明亮的眸中倒映着他有些窘迫的影子。他逐渐抿起了唇角。 看他这个样子,心黎实在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薄庭深在她笑出声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了过来,他眉心一蹙,重重的吐出三个字,“慕心黎!” 心黎有恃无恐的看了他一眼,“好了,我们扯平了。” 薄庭深沉沉的看着她。 她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微微的挑了一下眉,收起了脸上的戏谑,认真道,“我没要求过你和她彻底断了联系,你别紧张。” 她停了一下,明艳的眸再度对上他沉沉的眸,“我知道你对她有愧,她为了你也断了一只手,她陪了你七年,这些我都明白。” “我……” “你听我说。”心黎打断他的话,“我不是个妒妇,也不是逼你薄情……薄先生,我要的是忠诚。” 她的眸清澈的如同山间涓涓的清泉,从他的心间缓缓的流过。 “我有自己的判断,不会因为衍衍的两句话怀疑什么,薄先生,你草木皆兵了。”她的双手拉起他的手,往他跟前走了一步,然后仰着头看他,“薄先生,薄太太饿了。” 薄庭深的眸闪了两下,漆黑的眸底倒映着她如画的眉目,嫣然美好。他的眸底起了一层火焰,愣了两秒,反手扣住她放在他手心里的素手。 十指相缠,他的唇瓣紧接着便落在了她的唇上,带着炙热的火焰,掠夺她的甜美。 心黎愣了一下,眼眸弯了一下。 夜晚的凉风吹在身上,但两人之间的温度却在上升。 他原本只是想浅尝一下,但面前的女人,一旦碰了,就舍不开。而且,她今晚,很不一样。 主动让他来接她已经很反常了,她刚刚的那些话,更反常。 两人的手逐渐松开了,心黎环着他的腰。这个男人的情绪从来不外露,但她懂,从小就懂…… 她眼睛的余光不经意间划过车窗,衍衍趴在窗前,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 心黎一愣,下意识的推开他。 薄庭深沉着眸看她。 她微微低下了头,避着他的眸,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车窗,“衍衍……” 衍衍依旧趴在车窗前,和心黎相似的眼睛懵懂的落在他的身上,然后突然瞪了他一眼,吵闹道,“姐夫叔叔又跟衍衍抢姐姐,姐夫叔叔是坏人,姐姐只有衍衍能亲亲。” ---题外话---不知道你们是想看甜的还是继续虐~为了补偿我这几天不稳定的更新,发个小剧场给大家道歉,发在置顶评论了,谁想看的话可以去看看~谢谢q_1zsgfini的月票,么么哒,薰继续码字去啦~ 117.117刚刚才答应了我,现在想反悔? 薄庭深黑了脸,打开车门,示意心黎上车。 心黎从他身旁的经过的时候,他突然轻轻的俯了下身,性感菲薄的唇瓣贴近她的耳朵,“晚上回房间睡?”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耳畔,像是有一团火在她的身边燃烧。 她抬起头,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衍衍还在。” 他低低的笑,“情难自禁。撄” “得寸进尺。”心黎跺了下脚,上车。 这男人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刚刚给他点好脸色就得寸进尺偿。 薄庭深挑了挑眉尖,凉凉的眸扫了一眼周围,有不少的人朝着他们看,他扬了下眉,从车前绕到驾驶座的位置,上车,然后发动车子。 不远处,黑色的玛莎拉蒂中,一男一女坐在正副驾驶座的位置,男人唇角勾勒着邪肆的弧度,落在身旁身体不住的颤抖的女人身上,“欣然,你看到了吗?该死心了吧?” 阮欣然转过头看他,精致的脸上是一片凄然,妆容花了一大片,身体因为刚刚的那一幕而不停的颤抖。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薄庭深,她陪在薄庭深的身旁七年,从来没有见过薄庭深的脸上出现第二种表情,这不是在她认识的那个睿智深沉的薄庭深。 她冷冷的看着男人,“不可能,他是在逢场作戏。” 男人低低的笑起来,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是不是逢场作戏你很清楚,欣然,你很清楚他爱的人是谁,别自欺欺人了。你能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不过是你偷来的,只要慕心黎说出去一个字,你就完了,他连对你仅剩的愧疚也会荡然无存,到时候,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阮欣然愣愣的看着他,却听到他更薄凉的声音又响起。 “从一开始,他就把你当成了慕心黎,可是欣然,人再怎么错认,感觉不会变。”男人低低的笑着,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冷意和讥诮,“你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去找他,不还是连话都没说上,因为他急着来接慕心黎。” “你住口。”阮欣然咬着唇,眼眶之中分明已经蓄满了泪水,但还是死死的忍住不掉下来,她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人,“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说过,背叛他的事我只做一次。不管他怎么对我都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男人的话字字诛心,她的心脏剧烈的蜷缩着。她从小陪着他长大的,还是比不了他心里的一个影子? “我是为你好。” 阮欣然冷冷的看着他笑了起来,“为我好?你想得到慕心黎,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喜欢她,可惜,她最瞧不上的就是私生子,她连正眼都没看过你……” 男人脸色变了变,眸里的阴柔被一股杀人的冷意所取代,冷冷的盯着她看。 阮欣然却没有丝毫恐惧,“你只不过嫉妒她选择的是庭深不是你,你想夺走庭深的一切,我告诉你,我不会成为你的帮凶。” “愚蠢。”男人额角的青筋暴起,眉心紧紧的拧着。 阮欣然冷笑,“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赢,他爱的是慕心黎,他没选择我又怎样?即便这样我也不会像你这么活着,这么悲哀。” 说完,她推开车门下车,在路旁很快招来一辆计程车,然后绝尘而去。 男人盯着她的背影,直至她离开好一会儿,他才低低的笑起来,沉沉的桑心在夜间如同空洞的幽灵,一辈子都不可能赢么?那就拭目以待…… 他深邃的眸眯了眯,总有一天,她会求着他帮她。 …… 黑色的宾利慕尚行驶在路上,衍衍骑坐在心黎的身上,薄庭深从后视镜扫了他一眼,“衍衍,坐好。” 衍衍回过头。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才不要听你的话,你亲了衍衍的姐姐。” 薄庭深拧眉,从后视镜看着姐弟两人。 心黎抱紧了衍衍,眉心也淡淡的蹙了起来,“衍衍又不听话了是不是,小孩子,你懂什么亲亲。” “衍衍当然懂。”衍衍反驳道,“姐夫叔叔说过不和衍衍抢姐姐的,不行,姐夫叔叔亲了姐姐,衍衍也要亲。” 说完,他猛然趴在心黎的唇上亲了一口,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亲完立刻离开,而是学着薄庭深的样子…… 心黎的眉心蹙了蹙,冷冷的瞪了一眼前面的男人,然后把衍衍推开了一些,“姐夫没有要和衍衍抢姐姐。” 心黎拧眉解释道,“姐夫叔叔也是爱衍衍的,对不对?” “那他为什么要亲衍衍的姐姐。姐姐的嘴巴上又没有糖,一点也不甜。” 闻言,薄庭深的眉目动了动,他觉得甜。 心黎扶额,这个问题要怎么解释?她将挂在自己身上的衍衍抱在一旁,“坐好。” 薄庭深淡淡的解释道,沉沉的嗓音中藏着笑意,“衍衍还记得姐夫叔叔的话吗?我们要一起保护姐姐。” 衍衍歪了歪头,坐正了身子,气呼呼的小脸沉思了好大一会儿,然后才很认真的直起了头,“嗯,衍衍要保护姐姐。” 他刚刚很认真的想了想,那些要和他抢姐姐的人比他高比他大,姐夫叔叔对他好,还和他一起保护姐姐,算了,他就把姐姐让给他一半给他亲好了。 心黎挑了挑眉尖,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总是不动如山的掌控着全局,就连有时候她都没办法的衍衍,也能被他哄的服服帖帖的。 接下来一路衍衍都没再提亲亲的事情。薄庭深的车里备着衍衍的玩具,小孩子的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 车子在一家面馆前停了下来,心黎开了车门下车。薄庭深从另一侧打开车门将衍衍抱了下来。 衍衍趴在他的肩头,亮亮的眼睛盯着心黎,“姐姐今晚是不是还会陪衍衍睡。” 心黎刚想回答是,却见薄庭深也跟着转了头,幽深的眸中带着一层火,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她到嘴边的话有退了回去。 愣了一下,她再次弯了眉眼看着衍衍,“当然。” 薄庭深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将衍衍放了下来,“衍衍,去里面找个座位,我们吃饭。” 衍衍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喜滋滋的朝面馆里跑去。 心黎抿了下唇,跟着衍衍就走,只是还没迈出步子,就被薄庭深扯到了怀里。 “刚刚才答应了我,现在想反悔?” 心黎弯了唇角,“没有啊,我们可以一起睡。” “慕心黎!”薄庭深压低了声音,沉沉的瞪着她,“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不安分的向下滑去,心黎愣了一下,急忙按住他的手。 衍衍已经喊他们了,她一咬牙,抬起头瞪他,“你是有多想要?” 他轻笑了一声,大掌挣脱她的手滑到她的臀部,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温热的鼻息扑洒在她的脖颈之间,“特别想。” 女人的体香通过嗅觉渗入到他的大脑皮层,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就地正法。这女人撩拨完他就跑,天知道这七年他是怎么过的。 他是个男人,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又有阮欣然那样的佳人陪着,他不是没有冲动,只是阮欣然性格传统,而他也找不到和慕心黎在一起时的感觉。时间长了,他倒也不怎么想。 可现在不一样,她就在他的怀里,多年的清心寡欲被她瞬间瓦解,挑起了他最原始的冲动。他心里有些可笑,自己这个年纪,竟也像个一二十岁的小伙子那样…… 心黎听到他这种回答更是气恼,双手去推他,“走开,我不想。” “不想?”薄庭深沉眸,满是笑意的嗓音中酝酿着危险,大掌隔着衣物贴着她,“太太,给个准信吧,到底给不给?” 心黎挑眉,他这个样子激起她体内的好战分子,“给怎么样?不给又怎样?” 薄庭深垂了眸,沉思了几秒钟,然后再度抬起眸看她,“给不给都让你舒服。” 心黎一愣,脸色一红,嗔怒,“薄庭深!” 他调戏她? 衍衍再一次喊了他们一声。心黎瞪了他一眼,双臂用力去推他。 薄庭深的眸落在她的右手上,也知道这次她用了力气的,怕她伤到自己,他松了力道,但并没有放开,“怎么突然对我改变态度了?想通了?” 这才是他一晚上想问的问题。 心黎愣了愣,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温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今天遇到严磊了,他想找我复合。” ---题外话---谢谢何妫的荷包,鲜花,钻石和月票,谢谢13141282371的鲜花~薰好不容易退下的烧又回来了,但更新不会落下的~么么哒,大家早安~ 118.118因为承希是他的儿子,所以从没出生就受着算计 薄庭深的眸沉了一下,淡淡的扫过她那张明艳的脸,扯着她的手向面馆走去,“不是说饿了,先吃饭。” 心黎轻轻笑了一下,掌心传来炙热的温度,仿佛一道温暖的光,照的她全身都暖暖的。 “你不想知道我的回答吗?撄” 薄庭深回了一下头,“穆泽修你都没跟着走,会跟着他走?” “薄先生,我那天是真的有打算跟着穆泽修走的。”她笑了一声,弯着的眉目之间没有一丝的玩笑。 拿到那份配型报告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死了,她那时候,想得最多的是成全。 她看着薄庭深逐渐眯起的眸,空气中凝聚起一丝危险的意味,她唇角弯起的弧度更大,“所以薄先生,你要感谢顾宜萱,如果不是她抱走了衍衍,我可能就真的带着衍衍走了喔。” “感谢她?”薄庭深语气凉凉的。她以为她想走就走得了的?七年前让她逃了一次,他就不可能给她第二次这样的机会。 心黎拧了眉,“还是你希望我带着衍衍走?偿” “别胡说。”他瞪了她一眼,揽着她往面馆里走去,“我只是想提醒薄太太,适当的隐瞒自己的想法有助于家庭和谐。” 心黎抬了下头,“是吗?那薄先生为了家庭和谐都瞒了我什么?” 薄庭深的眼角抽了抽,这女人的心思太过灵敏,也太善于抓漏洞。 那边,衍衍朝着他们招手,“这边这边……” 他手里拿着菜单,有模有样的学着大人的样子点菜,只是他并不认识几个字。 薄庭深笑了笑,在衍衍的对面坐下,把他手里的菜单拿了过去,“衍衍想吃什么?” “糖醋排骨。” 旁边的服务员笑了一声,“看来小朋友真的很喜欢糖醋排骨,你们进来之前,他已经连续点了好几份了。” 刚开始她还觉得是这孩子只记得糖醋排骨这一道菜,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薄庭深挑了下眉,视线落在衍衍的身上,然后看着菜单点了几个菜,“糖醋排骨不要。” 服务员一愣,露出惊讶的表情,“啊?可是小朋友很喜欢呀?” 衍衍也直起头瞪着他。心黎从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干什么?他又怎么得罪你了?”她抬起头看着服务员笑了笑,“糖醋排骨要,别听他的。” 服务员站在原地,看看薄庭深,又看看慕心黎,然后看了看小衍衍,一时间不知道听谁的。 薄庭深挑了挑眉,温淡的视线落在心黎的身上。怎么得罪他了?和他抢人算不算? 心黎和他对峙。服务员在一旁急忙圆场,“小朋友和爸爸长得真像,平时一定是和爸爸比较亲密些吧。” 闻言,薄庭深和心黎同时朝她看去,一个神色淡然,一个讳莫如深,薄庭深又回头看了衍衍一眼,最后视线落在心黎的脸上,唇角弯了一下,“是吗?很像?” “很像啊,眼睛像妈妈。”服务员认真的点点头。 心黎笑了一声,神色淡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在触及薄庭深幽深的眸光的时候,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衍衍越想越气愤,伸开双手去抱心黎,“爸爸偏心,点的菜全是妈妈爱吃的。” 他瞪着薄庭深,顺着服务员的话爸爸妈妈两个字脱口而出。 薄庭深低低的笑了起来,这才转头看向服务员,“像他妈,漂亮。” 服务员一愣,却又听到他沉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就要一份糖醋排骨吧。” 服务员点点头,走开了。 心黎的思绪一直停留在衍衍说出那句话之后,仔细回想他刚刚报出的几个菜名,都是她爱吃的。 她抬起眸看他。 菜上的很快,心黎只顾着给衍衍喂饭,自己到没吃多少。薄庭深蹙了蹙眉,“你不是说饿了?他让我来喂。” “不用了。”心黎淡淡的抬了下眸。 薄庭深看了看她,拿起筷子去夹那盘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只是还没夹到,衍衍却伸手将盘子拉到了一边。 心黎蹙了蹙眉,“衍衍……” “不准他吃。” 薄庭深和衍衍大眼瞪小眼,心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朝着薄庭深挑眉。她心里是清楚的,薄庭深也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 薄庭深沉了眸,叫来服务员买了单。 “衍衍吃饱了吗?” 衍衍点点头。 “那我们回家。” 说着,她抱着衍衍起身,薄庭深眸沉了一下,“我来抱。” 心黎愣了一下,“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的手不影响正常的生活。” 他沉了下眸,没有再说话,只是抱起衍衍向外走去。 店员看着他们的背影出神。 “颜值怎么可以这么高,一家人的颜值都这么高,还让不让人活了。” 另一名服务生白她,“我怎么看着那对男女好像是薄庭深和慕心黎呢?” “拉倒吧,薄庭深和慕心黎会到我们这样的小店吃饭?” …… 回到南湖湾的时候衍衍睡着了,薄庭深要将他接过去,心黎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来吧,动静太大他会醒。” 薄庭深沉了沉眸,盯着她的右手发呆。她把抱衍衍的全部力道都放在左手上。 她抱着衍衍去了卧室,他去了书房。 心黎刚把衍衍放下衍衍便醒了,一双懵懂的眸看着她。心黎笑了笑,“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衍衍眨了眨眼睛,“妈妈……” 心黎的心脏猛然跳了几下,淡淡的眸光凝滞了一下,在外面随便他怎么叫,可现在,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她唇角抿了一下,“你乖乖睡觉,妈妈陪你。” 衍衍点点头,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耳边传来衍衍均匀的呼吸声,她才起身,拿出电话打给苏岑。 苏岑这个时候接到她的电话有点吃惊,“黎黎?是不是衍衍有什么问题?” “不是。”心黎抿了下唇。 苏岑猛然舒了一口气,“那你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我……”她顿了一下,看了看床上的衍衍,“我该怎么办……” 虽然她说话吞吞吐吐的,但身为挚友的苏岑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苏岑放下了手中的笔,修长的手指点在桌面上,“你想告诉薄庭深衍衍的身世?” 心黎抿着唇,微蹙的眉心渗出细细的薄汗。 苏岑拧起了眉心,无奈的嗤笑了一声,“心黎,你的理智呢?先不说的承希的病情,你忘了你在加州的事情了?” 心黎眉心一蹙,握着手机的力道重了重。 “承希是薄庭深的儿子,你瞒了他七年,把他的儿子弄成了这样,他能原谅你放过慕家吗?” 心黎的心脏剧烈的蜷缩着,嗓音有些颤抖,“是我的错,我会承担。” “你承担得起吗?”苏岑冷嗤了一声,“就算他原谅你,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你在加州差点一尸两命,如果不是遇到了云逸辰,你觉得承希能顺利生下来还是觉得你能活下来?” “薄家那个泥潭有多深你比我清楚,他们想对付的人是薄庭深,因为承希是他的儿子,所以从没出生就受着算计。七年前如果不是因为云逸辰,承希已经死了。”苏岑说。 “你恨你爸爸指使人抱走了承希耽误了承希的病情,但这么多年你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说出来,你为什么没说?”苏岑停了一下,“因为你很清楚,承希只有用衍衍的身份活下去才是最安全的。” “岑……”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薄庭深在明,他们在暗。”苏岑冷冷的打断心黎的话,“你当初带着承希回到他身边我就反对……” 她说着,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薄庭深虽然没把他们揪出来,但他们也没动得了薄庭深,如果承希的身世出现了端倪,你觉得承希会不会是对付薄庭深最有利的筹码?目前的这种形势,对你和承希才是最安全的。” 心黎咬着唇,“他们迟早会查到承希的头上,还不如早点告诉薄庭深,这样还能早做安排……” “心黎,一旦薄庭深知道真相,就算你们对外界瞒着,但旁人总会从他们父子的相处中看出端倪,薄氏现在什么情况,恐怕除了老爷子就你最清楚了。再等等,你上次不是说薄庭深已经查出些眉目了吗?” 苏岑握拳,再等段时间,最起码等承希的病情稳定。她一开支持心黎告诉薄庭深,后来,她拿到了薄庭深和承希的配型报告,同时拿到的,还有他和心黎的婚检报告。 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不能让薄庭深知道真相,她只能瞒着,瞒着心黎,瞒着薄庭深。她刚刚说了那么多,只是想欲盖弥彰。薄庭深知道了也没什么,他们是承希的亲生父母,怎么会将自己的孩子置在危险之中。 可薄庭深不能知道衍衍的身世,至少现在还不能。她只能这么去诱导心黎。 ---题外话---苏同学是个有故事的人~ 119.119我当时不就是让你负责吗? 挂了电话,心黎看着床上的衍衍发呆。明艳的眸中闪耀着晶莹的光芒。孩子极为安静的睡颜就映在她的瞳孔深处。 是啊,如果当初没有云逸辰,她就有可能在加州的街头一尸两命。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意外,可后来云逸辰告诉她,那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从小到大,她虽然性子跋扈了一点,但并没有得罪什么人,知道她怀孕的人也不多,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她当时是想不出来。 可后来,她在医院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虽然只是一个身影,但她一眼便认了出来。 从那之后她便明白了,想要真正置她于死地的人是谁,又或者说,他的目标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她在加州不管有多艰难都没想过回去,因为她要保护她的承希偿。 承希生下来身体就不好,一个女人再坚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她撑不下去的时候,她想过要回去找薄庭深,她甚至连机票都订好了。 可那天,慕长忠却派人把她的儿子偷了出来。后来,她收到慕衍爵留给她的讯息,知道承希就在慕家,她毫不犹豫的回国了。 她和慕长忠吵过闹过,却从来没想过公开承希的身世。一方面,是因为慕长忠的压迫。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知道,只有承希借衍衍的身份才能安全,茉城的风雨从来都没有停过。 而这几年,为了保护她的承希,她没有和薄庭深有过多的来往。 可衍衍的病情还是将她推向了他,不,应该感谢阮欣然,如果没有那段视频,那她现在应该是严太太而不是薄太太。 为了承希,她愿意和薄庭深形同陌路,为了承希,她可以不择手段重新回到薄庭深的身边。 她愣了愣,重新在床边坐下,孩子轻轻的翻了个身,她看在眼里,鼻头酸酸的。 苏岑说的对。现在的形势就是最好的形势。 她修长的手指抚过孩子白嫩的皮肤,将眸里的晶莹逼了回去。 现在也挺好,他会叫他爸爸,他对他也毫无保留。除了她口中的真相,他们之间早就有了父子之间该有的一切。 她不能那么冲动,不能让那个人知道衍衍的身世。 她唇角扬了扬,帮衍衍掖了掖被角,起身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主卧的门关着,她推门进去,里面漆黑一片,她打开了灯,并没有人回来过的痕迹。 她深呼了一口气,去浴室洗了个澡。 …… 书房,薄庭深站在窗前,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只剩了半截的香烟,一旁的烟灰缸里还有好几个烟头。 门外响了两下,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 薄庭深抬眸望去,心黎从门口进来,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将书房的灯打开了。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浴袍里面裹着件类蕾丝睡裙,头发还湿漉漉的。 看到他抽烟原本含着笑意的眉尖拧了起来,“怎么这么大烟味,你抽了多少?” 她的眸落在一旁的烟灰缸里,然后又抬起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薄庭深看着她,将手中剩下的半截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不能进你的书房?” 他沉眸看她,向她走过去,“洗过澡了?” 她一愣,两抹红晕浮上脸颊,轻轻的点了下头,“衍衍睡着了,你不在卧室,我还以为你在这里工作。” “觉得我在工作还穿成这样来勾.引我?” 心黎蹙眉,抬过头沉沉的看着他。 薄庭深扯着她的手腕,让她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心黎抬起头,清澈如水的眸一下子便撞进了他幽深的眸中。 薄庭深握着她纤细的腰肢,菲薄的唇抿了抿,弯腰便将她抱了起来,顺势将她放在了书桌上。 心黎惊呼,但刚刚发出一点声音便被他堵上了唇。 她陡然睁大了眼睛。 男人将她困在书桌上,霸道强势的吻逼得她寸寸失守。 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伸进她的浴袍为非作歹。 心黎呜呜了两声,双臂抱上了他的脖子。 薄庭深一愣,似乎没料到她会回应。本来还有写压抑的谷欠望彻底被她勾起,他将她压在桌子上,毫不客气的掠夺她的甜美。 他菲薄的唇顺着她的唇瓣向下,腰间的大掌携着灼烫的温度,心黎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被他点了一把火。 她无力的勾着他的脖子,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阿深,我们回房间,我不喜欢烟的味道。” 薄庭深沉了下眸,微微松开了一些,抱着她离开书房往卧室走去。 她刚刚出门去找他的时候并未将卧室的门关严,他只是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他关上门,抱着她往中间的那张大床上走去。大床中间陷进去一块,他整个人紧接着便压在了她的身上。 心黎用手推他,“去洗澡。” 薄庭深沉着眸看她一眼,然后起身往浴室走去。 心黎唇角扬了一下,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他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浴巾,还未擦干的水珠顺着他的人鱼线往下滑,心黎躺在床上看着他笑。 薄庭深眸底起了一层火,走过去再次将她压在身下。将她身上的障碍扯到了一边。 心黎弯弯的眉眼看着他,双臂勾着他的脖子。薄庭深抿抿唇,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盒子,拆了包装。 “帮我?” 心黎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的避-孕套,明艳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哪来的?” 他眯了眯眸,拆了包装,“买的。不是不想要孩子?以后别吃药了,对身体不好。” 心黎还没来得及思考,异物闯入,紧接着,她便被他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 一场战争结束之后,心黎无力的窝在他的怀中,璀璨的明眸看着他深邃的五官,携着一丝委屈。 薄庭深唇角噙着一丝笑意,抓住她的双手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两人彼此坦诚,紧贴的肌肤像是要起一层火花。 他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抓着她的右手,将她的右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 心黎抬眸看他,动了动右手想从他的手中挣脱。 他加重了力道,却不敢握的太紧。 “有没有想过重新去弹钢琴?” 他沉沉的嗓音让心黎一愣,紧接着轻轻笑了一声,“平时生活不成问题,但想要弹钢琴,这辈子不可能了。” 她微微垂了下眸,但语气却很平常,“可能会有那么一点遗憾,但我一点也不后悔。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是那么喜欢钢琴。” 薄庭深蓦然想起了慕家的那架钢琴,结婚前她让祁叔扔掉了。 如果真的不喜欢,又怎么会保留一架钢琴那么多年? “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心黎挑挑眉,风轻云淡道,“我说了啊……” 他凝眉看着她。 “你还记不记得,我跑到你的面前,让你娶我。”她笑,“我当时不就是让你负责吗?” 薄庭深心里一窒。 她的声音再度响起,“后来我去了黎城养伤,再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和阮欣然一起去伦敦了。” 薄庭深抿唇,再度抓起她的右手吻了吻,“……以后我们生个女儿让她学钢琴,弥补你的遗憾……” “那她要是不喜欢钢琴怎么办?”心黎低低的笑。 薄庭深蹙了蹙眉,“她是你生的,肯定会像你。” 心黎挑挑眉,只是看着他笑,她就是怕像她,从小像个疯丫头。只是薄庭深不记得了,他的脑海里对她的记忆,只有她高贵优雅的弹钢琴的模样。 她轻轻的笑了声,没有和他继续这个话题,“严磊给我的条件很诱人,他说,只要我愿意重新和他在一起,他愿意给我一颗肾。” 她抬眸,明媚的眸看着他,“你已经知道了吧,严磊和衍衍的配型是成功的。” 那天她和严磊在医院说话的时候,薄庭深应该是听到了的。 薄庭深的眸沉了一下,讳莫如深的看着她。 心黎挑了挑眉尖,“可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居然下意识的在肾源和你之间选择了你……感谢严磊吧,要不是他无意间逼我做选择,我不会这么快想通的……” 薄庭深的眸深了深,某些谷欠望被她这句话唤醒,讳莫的眸中涌起了惊涛骇浪,他欺身而上,再度掌控她的节奏。 120.120他要查他和衍衍的DNA报告有没有被篡改过 一夜旖旎,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心黎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头发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上,薄庭深唇角噙着餍足的笑意,粗粝的手指将她的头发拂到一边。 她明艳动人的脸上嫣红,眉目之间微微的蹙着撄。 他抿了抿唇,手指抚上她的眉目,想把那点微蹙抚平。心黎动了动,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薄庭深轻笑了一下,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双臂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 早上七点偿。 薄庭深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蹙了蹙眉,腾出一只手臂去拿电话。 心黎在他怀里动了动,眉心微微蹙了蹙。 薄庭深深呼了一口气,将另一只手臂从她的脖子下面轻轻的抽出来,心黎眼皮抬了一下,然后又合了起来,翻了个身。 薄庭深轻笑了一声,然后起身去窗边接电话。 是刘冬打过来的,他淡淡的听着,眉心却越蹙越紧。 等他挂完电话回过头来之后,心黎已经睁开了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淡然的眸中褪去了平时的明艳和妩媚,流淌着一股暖意,携着一股娇媚和茫然,从他的心脏划过。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心黎摇了摇头。 “累不累?”他朝着她走过去,身上只有一件睡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蜜色皮肤上有不少她留下的痕迹。 心黎躲开他的视线,伸手去拿床头柜上她的手机,只是刚刚抬了一下胳膊,酸痛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蹙了下眉。 薄庭深眸一紧,快步走到床边去看她的手,“疼?” “酸。”她回了一句,清丽的嗓音携着沙哑,她脸色一红,粗粝的感觉从喉间传来。 薄庭深低低的笑起来,掀开被子重新在她身边躺下。 她未着寸缕,昨晚的狼藉还没收拾,她瞪他,推了他一下,“几点了?” “七点二十。”他回答。 心黎抿了下唇,紧接着便要起身。薄庭深的长臂勾着她的腰将她勾了回去,“你再睡会儿。” “要送衍衍上学。” “会有司机送他,你再睡会儿。”他沉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热度滚滚的躯体紧挨着她,“今天别去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晚上等我回来。” 心黎一愣,抬起头蹙眉看他。 他深沉的眸底携着浓浓的火焰,灼灼的落她的身上,像是一匹狼,盯着自己的猎物两眼泛光。 “晚上我有约了,走开,我要起床。”心黎推了他一下,全身袭来酸痛的感觉,每根骨头都在叫嚣。 薄庭深的眸沉了沉,长臂一捞将她紧紧的扣在自己的怀中,“跟谁有约了?” 心黎抬起头,轻笑了一声,“你还想限制我的自由?” 薄庭深抿唇,“看来你不是很累……” 他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一个翻转,两人之间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薄庭深按着她的双手,虽然不敢太用力,但正好控制在她挣脱不开的力道。他撑在她的上方,精瘦的窄腰挤在她的两腿之间。 他抵着她,不让她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心黎瞪着他,“你该上班了。” “不急,还有时间。”薄庭深低低的笑起来,又挨近了她一点,解开了浴袍,“既然你不累,我们做个晨间运动。” 她挣扎了两下,却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她只能瞪着他,“薄庭深……” “叫阿深。”他低低的笑,俯首贴在她的。 心黎咬牙,全身无力,只能任他胡作非为。 借着昨晚的狼藉,他进去轻而易举。 他低低的笑了两天,看着她咬唇的样子,轻轻的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别忍……” 心黎瞪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滚。”她瞪着他,发出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娇媚和诱惑。 薄庭深低低的笑了起来,节奏由缓及快。 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身上,侵袭着她最薄弱的地方,她忍受不了,细细碎碎的哭了出来,“阿深……” “再叫一声。” “阿……”他故意使坏,她的嗓音被撞的支离破碎,“深……” 他低低的笑,“深?” 心黎咬牙瞪他。 薄庭深极喜欢她现在的样子,一双水眸汪汪的,退去了平日的高高在上和盛气凌人,不甘却又无奈的看着自己,惹人疼爱。满足了男人的征服欲。 门口突然传来孩子的声音,心黎陡然一愣,身体缩了一下,下意识的去推他。 薄庭深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下,“你想我死是不是?放松点……” “衍衍……”她用力推他。 薄庭深蹙了一下眉,伸手拉过一旁的被子将两人裹了起来,紧接着便听到门响动的声音。心黎急了,用力的推他,“你是不是没反锁门?先出去。” 薄庭深蹙了蹙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咬牙撤了出去。从她的背后轻轻的将她抱在怀中,清晰的抵着她。 心黎拧着眉,往一旁挪了挪。 紧接着,便是房门打开的声音,衍衍跺着脚跑了进来,“姐姐又骗衍衍……” 衍衍离得越来越近,心黎咬唇,“衍衍不要过来……” 衍衍愣在原地。 心黎眨了下眼睛,接着说,“姐姐感冒了,会传染给衍衍,衍衍先出去好不好?” 衍衍一听,又向前走了两步,“姐姐吃药了吗?” “衍衍别过来了,姐姐已经吃过药了。”她垂了下眸,她发誓,这绝对是她第一次在衍衍面前说谎,“你去找冯奶奶吃早餐,待会儿去让姐夫送你去上学。” 薄庭深含笑看着她,大掌放在她的,不轻不重的捏了两下。 心黎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偏偏还不能发作。 衍衍古怪的看着他们,但最终没有再上前,“姐姐的声音哑了,要好好休息。” 心黎抿唇,瞪了他一眼,看着衍衍离开了房间才将他的手拿开。 薄庭深挑了挑眉,“感冒了?” “起开。” “我们继续?” 心黎瞪他,往一旁挪了挪,“我累了,你起床,一会儿送衍衍去上学。” “那我怎么办?”薄庭深蹙了下眉,沉沉的看着她,“自己舒服了就过河拆桥?” 心黎扬眉,“不关我事,我的右手可帮不了你,我想睡觉。” 薄庭深狠狠的蹙了下眉,视线落在她的右手上。 她轻轻的阖上了眼睛,眉宇之间都携着一股倦怠,薄庭深叹了口气,从她的身侧起来。 “先别睡,我带你去洗澡。”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用,待会儿我自己去。” 薄庭深从她的身侧起身,然后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心黎抬了一下眼皮,又合上了。 薄庭深帮她清洗了一下,又帮她简单的按了按,她是真的累了,他帮她按摩的时候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到她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薄庭深心底蜷缩了一下。 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他才换了衣服离开了卧室。 …… 吃完早饭,薄庭深送衍衍去上学。到了学校门口,衍衍开心的和他说再见。 他看着衍衍欢脱的背影凝了凝眸,想起了刘冬的那通电话。 刘冬说,承希的身份有眉目了,慕心黎在美国的时候,身边有段时间确实带着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就叫承希……但孩子的身份查不出来,但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因为孩子只跟了她一段时间,也确实查不出她怀过孕的迹象…… 薄庭深重新坐回了车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方向盘,眸色沉沉的,她身上没有妊娠纹,甚至那里也紧致如初,的确找不到一点怀过孕的迹象。 但越是查不出来,就越可疑。 他拿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帮我个忙。” 那头的顾逸钦愣了一下,“什么?” “帮我查一下我和衍衍的DNA报告,中间究竟经了哪些人的手,有没有被人篡改过?” 顾逸钦沉了一下眸,“你什么意思?你要是还有疑虑,换家机构再做一次就是。” “没必要,我只要知道中间经了哪些人的手就行。”其他的,他自有判断。 他说完便挂了电话,视线一直落在已经进了校门的衍衍身上,知道衍衍的身影消失在瞳孔之中,他才发动车子离开。 121.121薄庭深,你是不是故意的? 心黎只睡了一个小时便醒了,身旁早已没了男人的身影。 她坐起来,拿起床头柜上她的手机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九点了。她抓了抓头发,起身穿衣服。 薄庭深帮她洗了澡。但床单并没有换。她看着被他们弄得狼藉的床单,心神不由得一愣。 从柜子里拿了套干净的床单换上,她才慢悠悠的下楼。两条腿酸涩的厉害偿。 冯妈看到她下来愣了愣,然后看着她笑了笑,“少夫人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等会儿才能醒,现在要吃早餐吗?” 心黎点点头,在餐桌前坐下。 她话不多,倒是冯妈跟她拉家常,“二少和衍衍已经走了,衍衍那脾气,还真是和二少有些像,临走前还跟二少闹了闹。” 心黎直起头,“他是不是又不听话了?” “这倒没有。”冯妈说,“就是听说你感冒了,吵着闹着要在家照顾你。二少爷最后也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这才走的。” 心黎愣了愣,没说话。 冯妈继续说道,“我记得二少爷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太太生病了,他也是不肯去上学,不过先生脾气不好,没少拿皮带抽他。” 心黎吃早餐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冯妈。 冯妈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急忙看着她笑,“少爷说,让你今天在家里休息,想去什么地方让司机送你。” 心黎点点头,看着冯妈弯了弯唇角,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冯妈,衍衍和庭深真的像么?” “性子是挺像的,小孩子都是有样学样,跟少爷待在一起久了,自然感觉就像。” 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吃完早餐她并没有听薄庭深的话待在家里,而是让司机送她去了公司。 一出电梯就撞上了慕紫云,慕紫云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光淡淡的,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迟到。” 她挑了挑眉尖,没有说话。 慕紫云的眸光落在她脖子上的丝巾上,边缘处若有若无的显露着某些痕迹,纵使慕紫云一大把年纪了,也忍不住红了红脸,“咳咳……以后累的话就别来上班了,至少要等……消一些再来。” 她的话欲言又止,心黎蹙眉,顺着的眸光往回看,正巧发现她的眸光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她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不是……” “看来你和庭深之间挺和谐的,白为你担心那么长时间了。” “慕总……”心黎蹙眉,压了压声音。 慕紫云轻笑,故意调侃她,“这方面和谐是好事,你怎么还害羞上了?好了好了,我还有个会,你去办公室吧。” 心黎跺脚,看着慕紫云的背影咬咬牙,下意识的拉了拉自己脖子上的丝巾。 都是薄庭深那混蛋害的。 进了办公室,蓝溪抱着一叠资料进来,“黎姐,这些文件需要你签字。” 心黎应了一声,抬起头将她的文件接了过来。 蓝溪的视线落在她脖子的丝巾上,一股酸涩从心底里涌了出来。 心黎签好的字将文件还给她,她愣了愣,转身离开。 心黎看着她的背影沉了沉眸,起身走到落地窗的面前,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轻轻笑了一声,接通。 “薄庭深,你是不是故意的?” 薄庭深挑了一下眉,“什么?” “我的脖子。”他昨晚上在她身上留的痕迹大多在隐秘的地方,脖子上,明明就是他今天早上故意的。 薄庭深轻轻笑了一声,避开了她的话题,“你又去上班了?” “我不该来上班吗?”她反问。 薄庭深按了按太阳穴,轻轻的笑了一声,“下班不要乱跑,我去接你。”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约了。” “跟谁?” “你有事吗?没事我挂了。”心黎低低的笑起来。 薄庭深蹙眉,“等等,回去不要太晚,下午我去接衍衍。” 心黎挑了挑眉,应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她的心情无比的舒爽,她能想象的到,薄先生在电话那头阴沉的表情。 办公室外突然响起了争吵的声音,她刚刚抬起头办公室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先生,你不能进去。”蓝溪拦在黎勇的前面。 黎勇往里面闯,“这是我外甥女的办公室,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小黎……” 蓝溪看到心黎,下意识的低下了头,“黎姐,对不起。” 心黎蹙了蹙眉,凌厉的眸光落在黎勇的身上,话却是对蓝溪说的,“你先出去吧,没事的。” 蓝溪抿抿唇,有些担忧。 她第一次从心黎的眸光里读出凌厉的意味,她跟在慕心黎的身边那么长时间,她的眸光里要么就是温淡如水,要么就是明艳动人。从来没有这么凌厉的看着一个人,透着一股沁骨的寒意,就连她都觉得浑身被一股冷风侵袭。 在她眼里,慕心黎一直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眸底最深处,这么直白的表现出对一个人的情绪还是头一次。 她不由得看了黎勇一眼,四五十岁的年纪,但看得出五官的底子很好,眉宇之间和慕心黎有些相似。 “蓝溪,出去。”她语气重了重,凌厉的视线却依旧落在黎勇的脸上。 蓝溪咬咬唇,但还是退了出去,她并没有关门,以防心黎出什么事情。 心黎温淡的视线扫了过去,“门关好。” 蓝溪只能照做。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黎勇和心黎两个人,周围几乎静的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心黎冷冷的看着他,没有鄙睨和不屑,除了一股沁骨的寒意之外,再无其他的情绪,“我不是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吗?” 黎勇抿了一下唇,“小黎,好歹我也是你的舅舅。” “我没有你这样的舅舅。”心黎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凌厉的眸中像是藏着无数的利箭,“钱我已经给你了,请你滚出我的视线。” 她抿唇,“还是说你把我害的不够惨?” “小黎,你给我的那一百万太少了,已经没了……” “黎勇!”心黎的脸色一白,“你究竟想干什么?一百万,这才几天,你是拿去赌了还是吸毒了?” 她的语气很冷,沙哑的声音敲打在他的心上。 黎勇抿了抿唇,“庭深说在茉城我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你们的。” “那是他说的,不是我说的,有本事你现在去找他呀,我不想再看到你。”心黎的十指紧握成拳,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 “我今天来不是单单来找你要钱的……” 心黎一个冷眸扫了过去,“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黎勇,到此为止吧。这几年我对你仁至义尽了,以后你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小黎……” “滚出去。”心黎冷然道。 黎勇蹙起了眉心,眉宇之间逐渐起了和心黎此时极为相似的情绪,他站起身,站在心黎的面前。比心黎高出了不少。但在气势上还是敌不过心黎。 “你在伦敦被人设计的事情,我查到了一些眉目,确实和阮欣然有关……”他说道,眉心紧紧的拧着,“小黎,她们母女把你和你妈害惨了。” “证据呢?”心黎唇角勾起邪肆的笑容,“你能拿出证据,我给你一千万。” 黎勇握拳,不甘的摇了摇头。他没有找到证据,要真的有证据,他到这儿之后就会直接开门见山,“虽然我确实是个人渣,但我对你是真的,小黎,你想想看,舅舅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给舅舅点时间,舅舅一定给你找出证据。” 心黎抬起头看他,没有,的确没有,黎勇从小到大对他确实很好,但自从他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一切都变了。 “没有证据你以为你在我面前胡说我就会信?你要真能找出证据,就不会现在来找我。”心黎的瞳孔睁的极大,阴沉的骇人,“滚出去,以后你不是我的舅舅,你见到我最好绕道走,也别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滚……” “小黎……” 心黎按了内线,“蓝溪,叫保安。” 她丝毫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直接叫了保安上来。 黎勇咬牙,“小黎,你会后悔的。” 她扬了一下头,温淡的眸光里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冷冷的睨着他。 ---题外话---薰要问个很严肃的问题,在不卸载的情况下,怎么戒掉消消乐【想哭】 122.122虽然只是一瞬间,薄庭深却清楚的捕捉到她眸底的心虚 “小黎,舅舅说的都是真的,有人亲眼见过她在你之前去了那家酒店……” “这能证明什么?”心黎说,“我要的是切实可行的证据,而不是你的臆想猜测。你在我面前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为了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她瞪圆了眼睛,继续道,“我当时去伦敦只不过是临时起意,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可能提前安排?要我相信你可以,你给我拿出证据,我给你一千万。撄” 黎勇抿着唇看她,证据?他根本就拿不出来,七年前的事情无从查起,他只不过是猜测偿。 “别意图到我这儿来骗钱。”心黎说,“你再找我一次,我就亲手把你送进监狱。” 她的语气狠绝,黎勇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冷冷的瞪着她,污浊的眼里失望而又不甘,“小黎,这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别怪我。” 保安上来的很快,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慕紫云。 “黎先生来了,心黎,你怎么招待你舅舅的?”慕紫云笑笑,多年在商场上已经让她学会了圆滑和世故。刚刚在门外他们之间的对话她也听到了一些。 涉及到七年前的事情,慕紫云自然小心了一些。 心黎蹙起了眉尖,“从今以后,他不是我舅舅。”她凌厉的目光看着黎勇,“我最后说一次,滚出去。” “心黎!”慕紫云的语气重了重。 黎勇冷冷的笑了一声,看了看慕紫云,又看了看心黎,“小黎,不用你的保安请,我自己出去,以后你可别过来求我。”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看着心黎冷冷笑了一声,从心黎的办公室走了出去。 办公室前围了不少人,慕紫云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都很闲是不是?” 众人一哄而散,慕紫云关上了门。 心黎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有些心神不定的跌落在沙发上。 慕紫云抬眸看她,“究竟怎么回事?你舅舅怎么会说你当年在伦敦出事和欣然有关系?” 心黎抬起看了她一眼,沉下的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往日习惯勾起的唇角紧紧的抿着。 “是欣然做的?”慕紫云继续问道,强势的语调之中藏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心黎垂了下眸,“我没有证据,但和她脱不了干系,就算和她没关系她也知道内情。” 不然,她拿不出那段视频,将自己多年的伤疤在人前撕的粉碎。她只是想不明白,如果是阮欣然,她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薄庭深的床上? 慕紫云抿抿唇,手下意识的撑住了额头,拇指轻轻的按在太阳穴上,“你想怎么做?” 心黎蓦然抬起头,凉凉的眸落在她的身上,“找人盯着黎勇,他那个人有勇无谋,恐怕会打草惊蛇。” 慕紫云看他,“你信他的话?” 心黎挑唇,“为什么不信?” “那你还……” “我只是想逼他走。”心黎的眼角向上挑了一下,“他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受他威胁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顿了一下,凌厉的眸光幽深起来,“我下午有个聚会,公司没事的话,我就提前走了。” 慕紫云拧了拧眉,看着她温淡的脸点了点头,“黎勇那边会不会狗急跳墙?” “他不会,他也没那个胆子。”心黎冷冷的勾起唇角,但她忘了,现在的黎勇只是个亡命之徒,而不是以前那个疼她爱她的舅舅。 …… 薄氏集团,刘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薄薄的镜片挡住了他眸底的情绪,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阮欣然,“阮小姐,总裁他很忙,真的没时间见您,抱歉。” 阮欣然看着他冷冷的笑了一下,“是没时间还是不想见我?怎么,他娶了我的妹妹,连见我的胆量都没有了?” “阮小姐……”刘冬蹙了蹙眉。 办公室里不仅有刘冬,还有两个助理,此时视线落在他们的身上,阮欣然挑着眉,唇角噙着讥诮的笑容。 “薄总真的很忙。” “他陪着慕心黎的时候不忙?” 整个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两个助理偷偷的抬起眼眸去看她的表情。她的五官很漂亮,此时微微的拧在一起,没让人觉得可怕,反而让人感觉到凄然和心疼。 是的,她曾经是出入这间办公室最多的女人,可现在,一夕之间全变了,曾经最宠爱的男人娶了自己的妹妹,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她一面。 总裁办公室门突然被打开,几个人的眸齐刷刷的落在薄庭深的脸上。 他脸上一如既往的讳莫如深,只是目光森森的落在阮欣然的身上。 “你们都出去。” 两个助理如同得到特赦令一般,放下自己手中的工作脚步匆忙的跑了出去。 刘冬看了看薄庭深,微微蹙了下眉走了出去。 整间办公室只剩下薄庭深和阮欣然两个人。 阮欣然看着他冷冷的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会见我。你把他们都轰出去,不怕你老婆知道了和你闹?” “她不会。”薄庭深无波无澜的落下三个字,却携着对慕心黎的信任和宠溺。 阮欣然抿唇,嗤嗤笑了一声,“庭深,你变了。” 他从来不会这么信任一个人。 薄庭深蹙着的眉尖挑了一下,凉凉的看着她,“你要跟我说什么?” “你觉得我要跟你说什么?”阮欣然的眸里寒气逼人,“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 薄庭深抿抿唇,幽深的眸讳莫如深的看着她,“我说过的,保持距离对我们三个人都好。”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她右手受过伤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阮欣然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下眸去。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薄庭深却清楚的捕捉到她眸底的心虚。他再度沉了眉,“你知道却一直瞒着我?” “我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阮欣然反驳,“我想告诉你来着,可告诉你了又有什么用,那时候她已经去了黎城,我告诉你了,你是不是就要去黎城找她而不是和我一起去伦敦?” 她有些歇斯底里。薄庭深的眉心却越蹙越深,原本讳莫如深的眸中涌起了一股寒气,直逼阮欣然的心脏,“那块地的事,她右手的事,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阮欣然看着他嗤嗤的笑起来,携着自嘲和讥诮,“你这是什么意思,找我兴师问罪?她是残了一只手,可我的手也断了,甚至是她造成了我的手二度创伤,我已经还给她了。” 她冷笑,“薄庭深,她要是想让你知道,当时就告诉你了。” 薄庭深的眸落在她的右手上,她右手当年是断了,但好了之后她依然能拿起画笔,可慕心黎……当年的事情她并没有多说,但薄庭深能从她风轻云淡的脸上读得出痛苦。 她当时暗示过他。去黎城之前选择隐瞒,大抵是因为想养好伤之后再回来找他。 但她没想到,她的伤好不了了,而她回来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和阮欣然远走伦敦。 他甚至无法想象当时她的心情。就像是一种背叛。越是高傲的人,骨子里就越是自卑,越是看起来风光无限的人,背地里就越孤独。她是不是也是这样? 后来她选择隐瞒,是因为自卑? 第一次她跑到自己的面前逼婚是因为她的手,那时候她尚且年幼。第二次是因为什么?他脑海里浮现一些事情。苏岑和她的反常。 他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额角的青筋隐隐可见,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女人,“欣然,你简直疯了。” “是,我早就疯了。”她声嘶力竭,“为什么你的目光永远在她的身上,明明从小到大陪着你的人是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这个问题她问过薄庭深好几次,但薄庭深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她心里是存在着侥幸的,可薄庭深的行为,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她心上捅刀子。 薄庭深冷冷的盯着她,幽深的眸中翻滚着巨浪,两只手紧握成拳,倏然,他低低的笑出声来,“一直都是她。” ---题外话---这么对待阮欣然会不会残忍了一点?二更奉上~谢谢蝶舞的鲜花和971202的月票,么么哒~冬天来了,大家注意保暖,明天见! 123.123薄庭深,你狠起来比任何人都狠 他的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打在阮欣然的心上,阮欣然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下意识的往后踉跄了一步,差点倒在地上,“薄庭深,你狠起来比任何人都狠。” 薄庭深眉心拧了一下,却没有去扶她的意思,他只是冷冷的盯着她,“七年前的那晚是我的错,我也谢谢你照顾了大半年,以后你有事情依然可以找我,但我的太太,只会是她。撄” “这么多年,你对我只有愧疚?” “是。”他毫不犹豫。 阮欣然呵呵的笑起来,精致的脸上只剩下悲怆,水汪汪的眸再也抑制不住,肆无忌惮的流下两条水痕。绝望而又不甘的看着他,“薄庭深。十七年的陪伴,换来你一句愧疚?我把我整个青春都给你了……” 愧疚?他对她的这么点愧疚,也是她偷来的。她在他身边十几年,仿佛是一场笑话偿。 十四年前的那场绑架,慕心黎以为她是替自己受了过而心存愧疚,薄庭深因为她断了手对她无微不至,却不知道是她自己想要李代桃僵咎由自取。 七年前,那晚明明她都安排好的,可为什么最后进入那个房间的人会是薄庭深…… 薄庭深依旧沉着眸,讳莫如深不起任何波澜,他连一句抱歉都说不出口。他愣了一下,“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照顾?”阮欣然冷冷的笑了起来,用手胡乱的将脸上的泪水抹去,“你所谓的照顾就是一笔又一笔的钱?上次的画廊是天价的分手费,下次你找什么借口给我?慕心黎会同意吗?她默认你给我钱,不就是间接承认小三上位抢了自己的姐夫吗?” 薄庭深抿着唇看她,“她不会。欣然,她没你想象的那么狭隘。她都明白。” 慕心黎有多识大体,他是见识过的。 “明白?”阮欣然反讥,“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任何一个女人都忍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对别的女人付出,除非她不爱你。” 薄庭深的眸底终于起了变化,像是猛然淬上了一层寒冰,毫不掩饰的落在她的身上。 幽深的令人恐惧,阮欣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依旧仰着头高傲的看着他。 她和慕心黎姐妹俩,有时候像的出奇,有时候却一点都不像。 阮欣然紧呡着唇,双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裙摆,依旧冷冷的讥诮着,“她一点也不爱你,薄庭深,总有一天她会离开你。” 说完,她冷冷的转身离开。 薄庭深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紧呡着薄唇。眸里的寒冰凝结在一起。离开? 不,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 阮欣然跑的很快,在脸上肆意蔓延的泪水已经被她抹干净了,她出门的时候撞上了刘冬。 刘冬抬起眸看了她一眼,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阮小姐,需要找司机送你吗?” 她抬起眸冷冷的瞪了刘冬一眼,一句话没说便进了电梯。 刘冬挑挑眉尖,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了一声,然后推门进了办公室。 薄庭深还站在原地,深沉的眸中是不能触碰的冷意,刘冬抿抿唇,“薄总,阮小姐已经走了。” 薄庭深看他一眼,挑了一下眉尖,“不用管她,你查查太太今天都在做什么?” 刘冬一愣,“太太不是在上班吗?” …… 阮欣然跑到了楼下,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路旁的行道树的叶子随着风飘落,光秃秃的惹人心烦。 紧绷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她忍不住蹲在路旁大哭起来。 从小到大,因为她是私生女,所以她总觉得在慕心黎的面前矮了一头。她唯一值得炫耀的事情就是她拥有薄庭深的所有宠爱和呵护。 可现在慕心黎把她的唯一也抢走了。薄庭深说,这么多年他的心里一直是慕心黎,自己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被他当成了一场笑话。 秋风萧瑟,却比不上她凉透的内心。 身体被一大片阴影覆盖,一双名贵的手工皮鞋出现在言情,阮欣然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有些欣喜,但当她眸底映出男人的脸时,她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起来。男人递过去一条名贵的手帕,“女孩子都是很矜贵的,欣然,为了他那样的男人不值。” 她冷冷的打落他的手,昂贵的手帕被她打落在地上,男人的脸色阴了阴,却依旧看着她勾起唇角,“还不死心?” “不关你的事。”阮欣然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我不会和你狼狈为奸的,我恨的是慕心黎,你忍心对慕心黎下手吗?” 男人脸上的笑意凝了凝,随后更晟,“没什么下不了手的,她是薄庭深的女人,不是我的女人,对了,黎勇回来了你知道吗?” 听到黎勇两个字,阮欣然的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男人低低的笑,“他已经找过慕心黎了,慕心黎给了他一百万现金,这事儿薄庭深也知道。” 说着,他讥诮的眸落在阮欣然的身上,“就你像个傻子一样,不过听说今天黎勇又去找了慕心黎,被慕心黎给赶出来了。” 阮欣然咬着牙,紧蹙着眉心,眸光似箭,冷冷的看着他。 心里传来一阵压迫感,她几乎要窒息一般。脑海深处不断的重复着他刚刚的话,黎勇回来了…… 黎勇回来了,她的那段噩梦也跟着回来了。她好不容易才忘记的。 “你好好考虑,不妨再告诉你,慕心黎在查当年的事情,一旦她查出来事情是你做的,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 “她不可能查出来。” “黎勇认识当年的酒店经理,欣然,你觉得瞒得住吗?”男人挑挑眉,“你是把她送上了薄庭深的床,可也改不了她当年是被算计的事实。你现在唯一的路,就是先下手为强,不然,慕心黎不会放过你,你连薄庭深对你最后的那点感情也会没有。” “事情你也有份,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明明是你想得到慕心黎,为什么最后会是她和薄庭深……” “我是有份,但即便曝光了又能怎么样,失去一切的人只会是你。”他沉沉的嗓音响起,冷冷的看着她,那件事只是他始料未及的意外,“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阮欣然抿唇。 他继续说,“慕心黎有个孩子,是薄庭深的。” 阮欣然瞬间直起了眸,震惊,压抑一瞬间侵袭她的身体,她的每一根骨头似乎都在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孩子呢?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 “被慕心黎弄丢了,又或者已经死了,至今下落不明……”他低低的笑了起来,“不管在哪,我都不会让他活着。但欣然,如果薄庭深知道了,当年是因为你……” 他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阮欣然却已经了然于心,殷红的唇被她咬的发白,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我该怎么做?” 男人看着她,低低的笑了起来,“聪明的女人。在薄庭深知道真相之前,除掉慕心黎。” 阮欣然咬唇看着他,心脏猛然向下沉。慕心黎是他最爱的女人,他说除掉她的时候,眉宇都不曾皱一下。 …… 下午一点钟,心黎从欢美集团出来。薄庭深给她安排的司机就等在楼下。 她蹙了蹙眉,将司机打发了,自己开着车赴约。 她确实和人有约,不过不是晚上。而是下午。 司机看着车子逐渐消失在实现当中,给刘冬打了个电话。刘冬蹙了一下眉,然后进了总裁办公室汇报情况,“薄总,太太打发了司机,自己一个人开车走了。” 薄庭深的手指在桌面轻点了几下,低低的笑了起来,“不用管她了,随她去吧。” 这是和他赌气?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最近薄董和大少有动静吗?” 刘冬拧眉,“大少还是老样子,但薄董和股东来往有些频繁。” 薄庭深挑了挑眉,冷冷的笑了一声。 心黎驱车赶到夜色,白天的夜色不如晚上那么纸醉金迷,但也别有一番风情,她挑眉看着摇曳在舞池中央的男女,微微蹙了蹙眉。 服务生走了过来,“慕小姐,您的朋友在508包房等您,我带您过去。” ---题外话---谢谢13702925341和15021299736的月票,还有一更,下午见~晚安 124.124你这次想用什么和顾逸钦交换? 她推开包房的门,印凡看到她嘿嘿的笑了起来,“慕女神,你又迟到了。” “路上堵车。”她淡淡的回答道,眉宇之间没有一点抱歉的意味,直接在苏岑的旁边坐了下来。 印凡无趣的撇了撇嘴,分明都是借口,又不是高峰期,哪会堵车。 “慕女神,你不能这么欺负我。”他走了过去,挤在了苏岑和慕心黎的中间,笑嘻嘻的看着两人,“每次聚会你们都忽略我,不行,这次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要在中间。撄” 这次的聚会,大多是他们在美国时的同学,不同班甚至不同届,心黎和他们鲜少有来往,很多都是通过印凡认识的。 心黎扶额,挑眉看向苏岑,对付印凡,苏岑最有一套了。用一个词来形容印凡和苏岑的关系,那就是相爱相杀。 心黎微微叹了口气,唇角抿了起来,如果当初苏岑最先遇到的是印凡,而不是顾逸钦,多好。 苏岑瞪了印凡一眼,“女人要聊大姨妈你也要听?偿” 印凡的脸色一红,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这女人平时看着挺稳重,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不修边幅起来,会把人吓死。 这种话当着男人的面也说得出口。印凡梗着脖子,努力保持平静的样子,“好啊,听听对我又没有什么损失。” 苏岑脸拧了一下,咬牙切齿的瞪了印凡一眼。 “印凡,女孩子说话你也听,能不能男人一点。” 一旁有人轻笑起来,印凡的脸色一白,不情愿的从苏岑和心黎的中间起来。 “印凡在咱苏岑的面前就像个小娘子,哈哈!”另一个人走过来,看着印凡和苏岑调侃道。 苏岑有些恼,瞪了几个人一眼,“滚。” 几个人哈哈大笑,连印凡也跟着他们笑了起来。 苏岑再度瞪了印凡一眼。几个人这才收住笑意。有几个女人走过来,都是一身精致的职业装,和心黎身上的长袖红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心黎太不够意思了,结婚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是嫌我们人微言轻?” 这句话一出来,立马就有人附和。 心黎在他们之中年纪算小的,这些人,都是金融圈里有名的人物。她笑了笑,从桌子上捞起了酒杯,“师哥师姐门说笑了,只是时间太仓促了,来不及,我喝一杯,给各位赔礼。” 印凡急忙在一旁应和,“我可以证明,时间确实仓促。” “时间仓促还那么盛大,你还真让人羡慕。不过以后我们和薄氏的单子,就要靠心黎搭线了。” 他们虽然在圈子里有一定的地位,但想要和薄氏合作,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在美国的时候,慕心黎是他们之间最没有背景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印凡带着,他们根本就不会正眼看她和苏岑。 可是回了茉城之后他们才发现,慕心黎和苏岑是慕家的人,慕家,那可不是他们可以高攀的。 心黎淡淡的笑了,温淡的眸光不带有一丝情绪,“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师哥别给我戴高帽了。” 男人脸色变了一下,另一个女人急忙过来打圆场,“心黎当初也是学管理的,怎么到头来去了欢美……” “不管学什么,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欢美也是慕家的产业。”印凡打圆场,“好了好了,我们也别围着心黎转了,好不容易有次聚会。” 心黎笑笑,转眸看向一旁的苏岑,“不是说只有我们几个吗?” 苏岑狠狠的瞪了印凡一眼,“我也是到了才知道……”她往心黎的身旁挪了挪,“衍衍的事情怎么样了?” 心黎一愣,轻轻的笑了起来,“不怎么样。瞒不住的。”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衍衍叫他爸爸的时候,我看不出他的情绪,反而觉得自己在他面前露了底。” “衍衍叫他爸爸?他知道了?” 心黎摇了摇头,唇角扯了扯,“我觉得他在怀疑什么,但又不像。” “你们这对夫妻还真是……”苏岑好笑的笑了一声,“我告诉你件事,顾逸钦在查亲子鉴定的事情,把所有经手的人都查了一遍。” 心黎转眸看她,温淡之中起了一层戾气,“然后呢?你这次想用什么和顾逸钦交换?” 苏岑白了她一眼,“我说了和顾逸钦断了就断了,让他随便查。” “你不怕?” 苏岑看她,凝住的眸中藏着一股冷意,“你以为我只是改了结果?随便他怎么查。” 心黎愣了愣,看着她笑了一下,换了一个话题,“黎勇今天来找我了,提到了七年前的事……” 听到这句话,苏岑眉心狠狠蹙了一下,“他知道什么?” “他说是阮欣然。”心黎挑了一下眉,“可阮欣然怎么会把薄庭深送到我的床上?她后来的反应,也是不可置信。我觉得和阮欣然会有关系,但未必是阮欣然做的。” 苏岑呡了呡唇,看着她沉思片刻,意味深长的叫了她一声,“黎……” 心黎定定的看着她,温淡坦白的眸光让她咬了咬唇,“你有没有想过当年是阮欣然想算计你,只是中间出了意外把你送上了薄庭深的床。” 心黎的眸光一滞,眸里起了一层暗涌,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但这也不失为一种可能。 “可她根本不知道我会去伦敦。她没有理由……” “她可能不知道,但有一个人肯定知道,心黎,别忘了当初你弟弟是怎么被抱出去的。”苏岑拧眉说道。 心黎蓦然直起了头,“你是说阮莹英?” 苏岑点头,“既然现在毫无头绪,不妨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她既然能拿到那段视频,就说明她脱不了干系,” 心黎抿抿唇,温淡的眸光逐渐掩了下去,她沉思了片刻,再度抬起眸,“你说得对,我早该怀疑她的。” 正因为阮欣然和薄庭深的关系特殊,她从来没敢往阮欣然的身上想过,最多也只是认为阮欣然知情。 苏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那段视频既然这么就才拿出来,男主角还被打了马赛克,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心黎淡然的眸沉了下去,大脑在拼凑她当年的记忆和仅有的线索。大脑皮层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断的冲击着她,很乱,却越来越清晰。 她冷冷的笑了一声,“如果真的是她,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完全可以告诉薄庭深。” “不。”她红唇翕动,“这件事我要自己动手。” 苏岑沉沉的看了她几分钟,“不管凶手是谁,或许你该感谢她,不然你和薄庭深就错过了。” 心黎嗤笑,“如果用我和他的错过能换我儿子的健康和平安,我宁愿错过。” 苏岑愣愣的看着她,觉得她此刻身上围绕着一股光环,将她映照的越发明艳动人。她垂了下眸,沉沉的语调中携着一丝无奈,“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那件事,你不会有儿子,你的人生会更炫彩夺目。” 是啊,她是慕长忠的女儿,她生下来就带着光环。 她愣了一下,然后勾起唇角,平淡安然,“我没后悔过。” 不管是十四年前还是七年前,她都没后悔过。 苏岑看着她抿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外人眼里的慕心黎精明聪慧,可在她眼里,却傻到了极点。 不过幸好,苦尽甘来。 一旁的印凡突然转过头来,好奇的看着两人,“你们在说什么?谁的儿子?” 包厢里的声音很吵,他并不是听得很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儿子两个字。 苏岑白他一眼,“谁的儿子关你什么事,反正不是你的。” 印凡无趣的摸摸鼻尖,眉心轻轻挑了一下,小声道,“不是就不是呗,那么凶干什么,苏美人的心灵一点也不美。” 离他比较近的两个人听到了,低低的笑了起来。苏岑咬牙,再度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才转头看向心黎。 淡漠如心黎,此时也轻轻的弯起了唇角。 印凡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突然往心黎的身边走了几步,然后故意一般小心翼翼的躲在心黎的背后,“慕女神,你要保护我。” 心黎轻扬的唇角一凝,转过头轻轻的蹙起了眉心,拧着眸看他,唇角刚刚才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手机的铃声打断了。 ---题外话---明天八千,后天一万,你们一直想要的加更…… 125.125他后腰有一条狰狞的疤,那是肾的位置…… 包厢里那么吵,手机的铃声显得有些弱。心黎愣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微微拧了拧眉,学校办公室的电话? “杨老师?” 温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衍衍妈妈,我是新接手衍衍班的牛老师,您能过来一趟吗,衍衍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撄” 听到不舒服三个字,心黎的胸口猛然一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便向外又去,“好,我马上过去,他哪里不舒服?严重吗?” “衍衍说他肚子疼,应该是吃坏肚子了。”老师答道。 她听着老师呢回答,微微松了一口气。连脚步也放轻了许多。 苏岑急忙跟上她的脚步,“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心黎回了一下头,看着众人拧了拧眉,“抱歉,我有点事情要先走了,单我买了算是给大家赔罪。”然后,她看了苏岑一眼,“老师说衍衍可能吃坏肚子了,我过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苏岑抿抿唇,拿起包跟上她的脚步偿。 “哎,你们就这么走了?”印凡蹙蹙眉,想追上去。 苏岑回过头看他一眼,“印凡,我们有点事,你们继续。” 印凡拧了一下眉,却没有再跟上去。而是转头对着大家笑,“来来来,既然慕女神说了买单,我们就狠狠的宰她一顿。” …… 红色的保时捷疾驰在路上,车是苏岑开的,心黎坐在副驾驶上,手指按压在太阳穴上闭目养神。 苏岑目光斜了她一眼,“你们家薄先生是把你压榨成什么样了,今天从见到你开始你就没精神。” 她淡淡的抬了下眸扭过头看了苏岑一眼,没说话。 苏岑噗嗤一声笑了,她平时的表情太过淡漠,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她却一眼就看出了她眸底深处的窘境。 她调侃道,“你以前可是从来不戴丝巾的。怎么结了婚品味都变了。还有上次逛街,你买了好几条裤子,你不是最爱裙子的吗?” “入冬了。”心黎神色淡然,盯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苏岑笑意更晟,她还不了解她? “你老实说,是不是薄先生看到那你穿裙子就无法克制?”苏岑的声音携着揶揄,“跟我面前害什么羞,我记得你十几岁时可是天天在我面前臆想薄先生的身材。” 心黎蹙了蹙眉,白皙的脸颊上飘上了两朵红云。童言无忌行不行? 见她突然不说话了,苏岑顿了一下。 正好经过一个红绿灯口,红灯,苏岑停下车。 心黎看着前方,波澜不兴的眸中沉淀着深意。 苏岑挑了下眉尖,突然伸手去拉她的丝巾,心黎猝不及防,下意识的拧过头看她。 苏岑看着她脖子上的吻痕,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的笑出声来,“你们家薄先生……” 红灯变了绿灯,跟在她们后面的汽车按了喇叭,苏岑强忍住笑意,发动了车子。 心黎拧着眉心瞪她,伸手将自己的丝巾夺了过来。 “我们的婚检报告是在你那里吧?”她沉声道,并没有理会苏岑的调侃。 两个人在一起惯了,有些玩笑开起来也就没了禁忌。 听到婚检报告四个字,苏岑的笑意顿时凝在了嘴角,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转到了前方,“是在我那儿,怎么了?” “有问题吗?”她微微眯起了眸子,问道。 苏岑拧了一下眉心,“怎么这么问?你是想问你有问题吗还是他有问题吗?”她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你们其中一个有问题我当初就会告诉你,你现在问这个干什么?” 心黎愣了愣神,深呼了一口气,“没事,就是想问问。” 车子平稳的驶在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沉寂了下来,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心黎突然开口,“真的没有问题?苏岑,他后腰有一条狰狞的疤,那是肾的位置……” 因为衍衍的病情,她对那个地方格外的敏感,“我问过他是怎么来的,可他不肯说。” 苏岑握着方向盘的力道重了重,眸光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微微抿起了唇角。不过心黎的眸转向了窗外,并没有看到她似是局促不安的表情。 平静了一下,苏岑扬起了唇角,“你在怀疑什么?你们的婚检报告没有问题,而且衍衍的病也不是遗传的原因,黎,你想得太多了,也太草木皆兵了。他是不是受过伤?” “可七年前没有。”心黎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 “如果你不信的吧,婚检报告我可以拿给你看。”苏岑狠狠的蹙了一下眉。 心黎抿唇,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落下一个字,“好。” 苏岑的心脏一紧,回过眸看了她一眼,从喉间挤出一句话,“我明天拿给你。” 她能这么利落的说出一个好字,是不是已经不信任她了? 苏岑看着她,她脸上温温淡淡的,却携着苏岑看不懂的讳莫如深。苏岑故作轻松的笑了起来,“其实你根本没必要担心,他不是已经身体力行的向你证明了他的肾没问题。” 苏岑笑着,挑起的眼角看向她的脖子。心黎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一臊,瞪了她一眼,“我跟你说认真的,用你的专业来对待这个问题,OK?” “我也说真的呀!”苏岑眨眨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难不成他没让你满意?看你这个样子,如果你还没满意,那你实在是……太饥渴了!” “苏岑!”她语气重了重,一副气恼的样子。 苏岑撇撇嘴,委屈道,“好吧好吧,如果你实在怀疑,可以带他到医院做个检查。” 她耸了耸肩,在路口处打了方向盘,“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哈,你带他去医院检查肾功能,就是质疑他的能力,被踩了自尊的男人……”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睨了心黎一眼,“恐怕你着柔弱的身板承受不住……” 心黎瞪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回话,她已经将车子停了下来,正好是下课的时间,从校门口就可以看到里面正在活动的小朋友。 心黎瞥了她一眼,打开车门下车。 牛老师陪着衍衍在医务室,看到她过来,衍衍委屈的小脸有了笑意,“妈妈……” 牛老师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她急忙站起身来,“衍衍妈妈,衍衍突然说肚子不舒服,已经让医生看过了,但衍衍哭着要找你。” 看到他真的没事心黎才放下心来,看着老师笑了笑,“麻烦老师了。” 她轻轻的走过去,脸上精致的妆容让她整个人熠熠生辉,可偏偏此时携着一股毫无违和的温婉和低调。 牛老师愣了愣,她刚刚调过来,对班上的学生还不是很了解,但杨老师早有交代过,班上的慕思衍和薄林林应该特别注意,这两个都是薄家的孩子。。 苏岑跟在心黎的身后,听到这个称呼拧了拧眉,她仔细观察着心黎的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但仔细看的话,是能观察到她的肩膀在细细密密的颤抖。 衍衍看到她的时候瞬间耷拉了小脸,“你怎么把岑姨也带来了……” 苏岑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栽个跟头,蹙着眉捏捏他的小脸,“怎么?你不喜欢岑姨?小宝贝,你可别忘了,以前你妈妈不在的时候,都是谁陪你玩的。” “哪有不喜欢岑姨。”衍衍嘴上说说,却往心黎的怀里躲了躲。 苏岑变了脸色,心黎却笑了起来,“好了好了,衍衍现在肚子还不舒服吗?” 衍衍摇摇头,紧接着又点了点头。 心黎蹙了蹙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牛老师,“老师,是不是衍衍在学校有什么事情?” 牛老师摇了摇头,“没有啊,衍衍一直都挺乖的,只是下午突然说肚子不舒服,我就立马把他送到医务室了,然后给你打了电话。” 心黎眉心拧了拧,看着衍衍,“衍衍……” 衍衍撇了撇嘴,从他的怀里挣脱转身投入了苏岑的怀抱,一脸委屈的看着心黎,“爸爸说你要给衍衍生妹妹了,不让衍衍打扰你休息,可是诺诺说,她妈妈生了弟弟之后就不和她玩了,衍衍不要妹妹……” 他说着说着,竟从眼睛里挤出两滴泪出来。 心黎脸色变了变,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办,薄庭深这个混蛋,他究竟跟衍衍说了什么。 倒是苏岑的脸色极度精彩,最后笑出声来,伸手将衍衍抱了起来,“我说薄太太,你有必要检查一下家里的避孕套是不是被扎了洞了,或者你的避孕药有没有被换成维生素片,这不是电视剧里经典的桥段吗?” 旁边的牛老师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然后便死死的忍住不让自己再发出笑声来。 心黎咬牙,狠狠的瞪了苏岑一眼,然后转眸看向牛老师,“老师,下午我想给衍衍请半天假可以吗?” “当然可以。”牛老师回答道,“衍衍这个年龄正是敏感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家长要跟他解释清楚。” 牛老师说完便从医务室出去了。 心黎看向苏岑,苏岑刚想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脸色凝重起来。 接完了电话,她拧着眉看向心黎,“临时有台手术,我要尽快赶回医院去了。” 心黎点头,“那你去吧。” “你呢?” “我带着衍衍去转转。” 苏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对了。”心黎叫住她,“你开我的车过去,会快一点。” “那你怎么办?” “我打车。”心黎说道,“快走吧。” 苏岑点点头,拿了她的车钥匙便走。 衍衍窝在心黎的怀中,在她的脸上蹭了蹭,“姐姐,你会不会不要衍衍?” 心黎心脏抽搐了一下,衍衍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在外人在的时候,他会叫她妈妈,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他又改回了姐姐。 她还是扯开了唇角,温淡的笑意携着暖意流入衍衍的心底,安抚着他焦灼不安的内心。 “姐姐不会不要衍衍,也不会有妹妹。”她抱紧了衍衍向外走去,“姐姐,只要衍衍一个孩子就够了。” 衍衍勾住了她的脖子,唇角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姐夫叔叔是不是在骗衍衍?” “嗯,他骗人,所以衍衍不要跟他学知道吗。”心黎亲了亲他的额头,“你想去哪里,姐姐带你去玩。” 衍衍想了想,勾住她的脖子重重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想去找姐夫叔叔。” 心黎眉心一蹙,讶异的看了衍衍一眼。然后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好,我们去找姐夫叔叔。” 她抱着衍衍出了校门,招来一辆计程车,抱着衍衍上了车,报了薄氏集团的地址。 衍衍趴在她的怀里,“衍衍喜欢小妹妹的,只要姐姐有了小妹妹之后不会不要衍衍,衍衍就要小妹妹。” 心黎愣愣的看着他,莫名的情绪从内心的最深处涌现了出来,再要个孩子,她不是没有想过,她只是怕委屈了她的衍衍。可现在衍衍这么说,她突然觉得很心酸,为这孩子的懂事心酸。 她愣愣的看了衍衍几秒后,只能无奈的笑。 “姐姐,以后衍衍可以一直叫你和姐夫叔叔爸爸妈妈吗?”他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像是在心黎的心上捅了一刀。 ---题外话---今天还有四千~谢谢何妫的鲜花,荷包,钻石和月票,么么哒~ 126.126整个电梯骤然剧烈往下坠了一下 心黎深呼了一口气,孩子期盼的眼神紧紧的落在自己的身上,让她无处逃避,愣了许久,她终于扬唇浅笑,“可以。”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衍衍开心的笑起来。他稚嫩的脸上像是洒满了阳光,也将她荒芜的内心彻底照亮了起来撄。 车子在薄氏大楼下停下,心黎付了钱,然后扯着衍衍的小手往里面走去。 衍衍抬起头看了看她的脸,欢快的跟上她的脚步。 阮欣然站在不远处的拐角处,胸口微微起伏着,目光凌厉的落在心黎和衍衍的身上。直至心黎和衍衍进了那栋大楼,她才回过神来。 双手的掌心被她的指甲掐的通红,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偿。 突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衍衍稚嫩的小脸浮现在脑海之中,她刚刚才得知,薄庭深和慕心黎之间有个孩子…… 她脑海里全是慕心黎和慕思衍相处的画面,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之中,她瞳孔瞬间扩大了好几倍。然后猛烈的摇了摇头。 不,怎么可能呢。慕思衍怎么会是慕心黎的儿子,她曾经亲眼看着她们的那个小弟弟被慕长忠找回来,黎意生孩子的时候她见过刚刚出生的慕思衍,腋下肋骨的地方有块胎记,而当初那个被找回来的孩子也有。 她当时很确定,慕长忠抱回来的孩子就是黎意的孩子,怎么可能跟慕心黎扯上关系。 她眯了眯眸,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 …… 心黎蹙了蹙眉,转了一下眸往背后看去,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她转过头,笑着捏了捏衍衍的小脸。往里面走去。 她几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对里面的情况也一无所知。两个前台正在忙碌着。 她扯着衍衍走了过去,微微扬了扬唇,“总裁办公室在哪一层?” “您有预约吗?”其中一个前台直起了头,扬着公式化的微笑看着她。 心黎摇摇头,她一身黑色的裙子,脸上挂着浅浅的妆容,精致明艳,手里扯着个孩子,让前台愣了一下,然后更加公式化的扬唇浅笑,“抱歉,没有预约不能……” “妈妈,什么是预约?为什么我们要见爸爸还要预约?”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衍衍的童言童语打断了。 前台下意识的一愣,拧着眉盯着她看。脸色一阵发青。 衍衍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看着慕心黎。心黎扬了扬眉角,看着他笑了笑。还没开口说话,便看到薄成晋带着一大群人往外面走去。 衍衍挣脱她的手往薄成晋的身边跑去,“爷爷……” 薄成晋一愣,看到心黎和衍衍脸色沉了沉。 心黎和薄成晋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只是衍衍跟在老太太身边的时候没少跟薄成晋在一起。 薄成晋也是个孝子,为了迎合老太太,在加上小家伙确实够惹人疼爱,两人相处的还不错,只是爷爷这个称呼,实在让他觉得不舒服。 衍衍跑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薄成晋停下脚步,低头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然后抬眸看向心黎。 心黎已经跟着衍衍走了过来,看着他扬着唇角,淡淡的喊了一声,“爸。” “来找庭深?”薄成晋沉沉道。 心黎点点头,“嗯。” “那过去吧,他在四十六层。找不到可以打电话让庭深来接你。”薄成晋说,轻轻的揉了揉衍衍的头发,“我有点事情。” 心黎应了一声,伸过手去将衍衍扯了回来,“那不打扰爸了。” 薄成晋沉眉看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看她身边的衍衍,带着人往外走去。心黎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微抿起。 到了门口,他突然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心黎。 心黎唇角再度弯起,眉目之间淡淡的,“爸,还有事吗?” “心黎,这里是公司,以后上班时间尽量别带着孩子来找庭深。”他沉眉目,看不清情绪的脸上携着一丝不快,但凉凉的语气中却透着一点语重心长。 心黎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然后弯起了唇角,“我知道了爸。” 薄成晋这才点点的,下意识的垂了一下眸,然后带着人走了出去。距离有些远,心黎没听清他发出的那声喟叹。 但心黎心里明白,他对自己这个儿媳妇从来就没有满意过。 她挑了挑眉,牵着衍衍的手向电梯旁走去。 一旁的前台早就目瞪口呆,下意识的看着另一个前台,指尖朝着心黎微微抬起,“她是慕心黎?总裁夫人?” 另一个点点头,同样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本人比照片漂亮多了。刚刚真没认出来,不过他们不是刚刚结婚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我听说是慕心黎的弟弟,一直是慕心黎带在身边。” “可他刚刚叫的是……”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给总裁办公室打电话。” 另一个瞬间回了神,马上拨通了总裁办公室的电话。 …… 心黎进了电梯,按了46层。电梯门关上,她挂着笑意和衍衍说话,“累不累?” 衍衍摇摇头,“我们是要去爸爸的办公室吗?” 心黎凝眸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僵了僵,他每叫一次爸爸妈妈,心黎的心底就多扎上一根针。很痛,但却有一股期待在其中蔓延。 她唇角努力勾勒出一个弧度,看着衍衍笑,“对呀,我们去爸爸的办公室。” “那衍衍能在那里玩吗?” “不可以。”心黎沉了沉眉角,“那是爸爸工作的地方,衍衍不可以随便乱跑知道吗?” 衍衍似懂非懂,只是看着她沉眸的样子认真的点了点头。 电梯的门再度开启,心黎抬了一下眸,余光扫到电梯上的数字,停在34层。 心黎直起眸,薄启深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不似薄庭深的卓然和深沉,他身上携着一股沉寂,老是上挑的唇角携着邪佞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她愣了一下,清明的眸中逐渐深了起来,拉着衍衍往旁边让了让,淡淡的叫了一声,“大哥。” 这算不算狭路相逢,薄家她最不想见的两个男人,她第一次来公司全都遇到了。 薄启深看着她笑了一下,微挑的眉尖带着几分邪佞,“来找庭深?” “嗯。”她淡淡的回答了一声,将衍衍往自己的怀里扯了扯。 他看着她这些小动作轻笑了一下,温淡的眸不带有一丝的侵略性,不加修饰的落在她的身上,然后从她的身上扫过去,落在她怀里的衍衍身上时幽深了一下。 “庭深这段时间有点忙,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告诉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尽力而为。” “谢谢大哥,有需要的话一定找大哥帮忙。”她淡淡应着,眸光却有意无意的瞟向正在上升的数字。 薄启深蹙了一下眉,“心黎,你对我有成见?” “没有啊。”她转过头淡笑,“大哥多虑了。大哥在几层下?” 薄启深眯眸,按了电梯层,然后转头继续看着她,“那你干嘛躲着我?” 心黎拧着眸看他。 “别否认,心黎,虽然我在薄氏的实权不如庭深,但我看人一向很准。”他继续道,“你的那些小动作我都看在眼里,我们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生分。” 心黎抿唇,将衍衍从地上抱起来看着他,“你想太多了……” 电梯停了下来,她转过头看他,“大哥,你到了。” 门还未开启,薄启深幽深的眸看着她,这女人说话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找不到她的把柄。 电梯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他迈开腿往门口走去,衍衍的声音让他突然顿住了脚步。 “妈妈,我们什么时才能到爸爸的办公室?” 心黎下意识的抬眸看了薄启深一眼,眉心拧了拧,淡淡道,“很快就到姐夫的办公室了……” 薄启深转过头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梯里突然一黑,刚开一条缝的门突然关上了,整个电梯骤然剧烈往下坠了一下。 心黎下意识的抱紧衍衍,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无所适从,身上紧接而来发了一层虚汗,脸上的血色退去,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但她的双手依然紧紧的抱着衍衍。 衍衍吓得大哭起来,“呜呜……我要爸爸……” “不怕,衍衍不怕……”她的手软绵绵的,却依然用尽的全部的力气拍着衍衍背,试图给他安抚。 衍衍从记事起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即便心黎再怎么安慰,却依然于事无补。甚至她的身体也在抑制不住的颤抖,根本无法给怀中的孩子足够的安全感,只能努力的保持着声音的平静,“不怕,姐姐在,衍衍不要怕……” “爸爸,我要找爸爸……” “爸爸在外面,很快就会过来的……” 薄启深眉心紧紧的蹙着,女人和孩子都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中格外的明显,他心头颤了颤,“心黎……” 他循着声音走去,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的功能。 黑暗的电梯中突然有了光亮。心黎的理智回笼了一些,抱着衍衍的力道却紧了紧,“衍衍,你看,有光,不怕……” 衍衍依旧大声的哭着,心黎逐渐平静了下来,抱着他小声的安抚。 薄启深这才看清楚她的脸,大汗淋淋的,像是经过了水洗一般,透着一股苍白和无力。但抱着孩子的两条手臂却那么有力。 衍衍紧紧的勾着她的脖子,趴在她的脖颈之间哭。 她的情绪逐渐的平缓了下来,只是整个人精神看起来不太好。 “衍衍不哭了,你看,已经亮了,没事了……” 直到衍衍的情绪完全平静了下来,只是躲在她的怀里一抽一抽的。她才抬起眸看向薄启深,“谢谢大哥。” 薄启深蹙了下眉,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仿佛对刚刚她的情绪变化一点也不感到好奇,只是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了她,“电梯故障了。” 他说着,按了求救键,“现在是上班时间,应该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心黎点了点,凝眸看着他。最终视线落在了怀中的衍衍身上,她有事可以,但她的衍衍,一定要出去。 …… 四十六层总裁办公室,薄庭深听着电话,那边顾逸钦的声音传过来。 “庭深,你让我调查的事情我调查过了,整个鉴定环节没有一点纰漏,所有经手的人员名单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那份报告,没有任何人动过手脚。” 薄庭深淡淡的听着,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看着他发过来的人员名单,唇角勾了一下,“没有苏岑?” ---题外话---谢谢h_1l2rna2idm的月票,明天万更~关于薄先生肾的问题,薰觉得薰有必要解释一下了,薄先生的肾没有问题,也没有少,以前没少,现在不少,以后也不会少,你们不要在怀疑薄先生了,哈哈 127.127刚刚前台打电话来说太太来了【一更】 顾逸钦愣了一下,然后笃定道,“没有苏岑。” 薄庭深眉心蹙着,指尖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唇角的弧度肆意的勾着,“报告没有人动过手脚,你觉得问题会出现在哪里?” 顾逸钦冷冷的笑了一声,“有两种可能,一是你和慕思衍没有任何关系,二是有人在检体上动了手脚。撄” 他说道,“不过前者的可能性大于后者,因为除了我,根本就没人知道你在怀疑些什么。偿” 薄庭深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无波无澜的眸讳莫如深,接下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刘冬便闯了进来。 薄庭深不悦的看着刘冬。不敲门就莽撞的闯进来他还是第一次。 刘冬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才开口,“薄总,刚刚前台打电话来说太太来了,但已经差不多十分钟了,还没见到人。” 薄庭深拧了拧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刘冬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刚刚下面的人打电话来说电梯故障,太太和小少爷可能被困在电梯里了。” 薄庭深的眸一沉,瞬间涌起了一层波澜,站起身来往外走去,“现在怎么样?能确定里面是什么情况吗?” “维修人员已经在维修了,应该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听到这四个字,薄庭深的一个冷眸便扫了过去,“我要的不是应该。” 慕心黎有幽闭恐惧症,上次他们一起被困的情景历历在目,薄庭深的眉心紧紧的蹙在一起,甚至就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他回过头看了刘冬一眼,“困在几层?” 刘冬下意识的回答,“60层和59层之间。” 等刘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他愣了一下,急忙跟上。 59层的电梯门口围了不少人,一看到他过来便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一旁有穿着蓝色制服的维修工人在,他沉沉的问了一句,“情况怎么样?” “我们在维修,应该很快就能好了。” 薄庭深的眉目拧的紧紧的,“如果你们只能提供这种不确定的答案,趁早滚出去。” 他满脑子都是当时当日在医院电梯的场景,她的幽闭恐惧症那么严重,此时还带着个孩子。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不敢想。 这种感觉他以前有过,在七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工人战战兢兢的,只是急匆匆的应声道,只能盼望下面正在进行维修的工人给力一些。 …… 电梯里,薄启深的手机电量宣布告急,她将手机递了过去,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没有信号,只能当手电筒用。 衍衍依旧紧紧的抱着她的脖子不撒手,她的右手使不上力,只能将全部的重量压在左手上,但时间一长,左手也是酸酸的。 薄启深抬眸看过去,“我来抱吧,看来这故障一时半会儿是排除不了了。” 听到这句话,衍衍抱着她脖子的力道却更紧了。心黎摇了摇头,看着薄启深抱歉的笑了一下,“还是我来吧。” 他满是深意的眸光顺着她明艳的脸落在她的右手上,流动着晦暗不明的光芒。这个女人永远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镇定自若。甚至在生死面前都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十四年前,她才十岁,玉石俱焚用一只手换来了一条命。 现在,除了刚开始他只看到一眼她苍白的脸色之外,紧接而来的便是她淡然的形态,仿佛她现在面对的不是一场生死。 若不是她抱着衍衍的力道和姿势出卖了她,他还真的以为她什么都不在乎。 衍衍……他的眸光再度落到衍衍的身上,温淡中携着不易察觉的薄凉,渗透肌理,让人心生恐惧。 心黎的额头上渗着一层薄汗,眉心不易察觉的拧了拧。 “应该很快就好了,别太……” 薄启深的最后一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电梯突然猛然又下坠了一下,心黎手中的手机一个没拿稳摔在地上,光亮瞬间消失了。 整个电梯陷入了一片漆黑,那种窒息的感觉再次从心底涌现出来,喉间一阵发紧,心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窒息了一般,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高跟鞋在地上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她单手抱着衍衍,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电梯墙壁上的扶手。 紧接着又动了一下,心黎咬着牙,眉心渗出薄汗,整个身体僵硬发凉。 衍衍趴在她怀中再度哭了起来。这次,她连去哄衍衍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围的空气像是用尽了一般,她觉得自己仿佛处在一个真空的空间,压抑的她喘不过气。 薄启深蹙了蹙眉,黑暗之中他看不清她的脸,只听到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他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心黎……” 心黎艰难的从喉间发出一点声音,薄启深再度去拿自己的手机,手机早已因为电量不足关了机。 他紧拧了一下眉心,伸手搂住了她的肩,将她往自己的怀中带了带。 心黎下意识的避了一下。 “别怕,很快就好了。” 他温润的声音从一片黑暗之中传来过来,心黎的眉心紧紧的蹙在了一起,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电梯再度晃动了一下,两人距离挨得极近,此时更是因为外力紧贴在了一起。 突然间一片明亮的光照了进来,心黎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 电梯的门外站了不少的人,薄庭深蹙着眉看着里面,距离极近的两人,以及地上她摔的满屏碎的手机。 “薄总……好,好了……” 他瞪了一眼一旁的工作人员,他又不瞎,当然看到了。 心黎的情况终于好了一点,她避开了薄启深,和薄启深拉开了距离,脸上的苍白还未退去,情绪却一如既往的淡定和疏离,“谢谢大哥。” 薄启深看着她笑了一声,“没事,一家人,我应该做的。” 她垂了眸,然后看向薄庭深,两条腿绷得笔直,平淡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明艳,镇定自若的神态掩盖不了她脸上的苍白。 薄庭深蹙眉走过去,把衍衍从她的怀里接过去,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怎么样,还能不能走。” 她点点头,深呼了一口气,借着肩上传来的力道走了两步,然后身体才稍稍的放松。 衍衍趴在他的肩膀上,弱弱的声音喊了句“爸爸”。 他应了一声,“衍衍不怕。”心黎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仿佛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之中走出来。 旁边不少员工投来惊讶的目光,他视若无睹,揽着心黎的肩膀出了电梯,然后回过头看了薄启深一眼,“心黎有幽闭恐惧症,刚刚谢谢大哥了。” 他的一句话便堵住了公司里即将传了的风言风语。 薄启深笑了笑,“应该的。” 薄庭深的眉心沉了沉,揽着心黎离开。 薄启深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眸中的笑意一点点的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薄凉和讥诮。 …… 直到进了总裁办公室,衍衍的哭声才逐渐停了下来,趴在他肩膀上抽噎,他的衬衫被衍衍的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薄庭深将衍衍放在沙发上,吩咐一旁的助理去买零食。 心黎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看着他肩膀处大片的水渍,“你的衣服脏了……” 她记得,他对这种细节的问题很苛刻。 薄庭深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再次回过头来看她,“没事,你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 她摇摇头,“我想休息一会儿。” 薄庭深只是盯着她看,幽深的眸携着灼灼的火焰,她下意识的避了一下。 他狭长的眸微微眯起,将她此时惹人怜爱的样子尽收眼底,双手擒住她的肩往自己的怀里一带,她下意识的扬起了头,紧接着男性的躯体便附了上来,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脸上,鼻尖上,最后,是他垂涎已久的樱唇。 ---题外话---后面还有两更,我在想要不要让薄先生证明一下他的能力,哈哈~薰换了新的封面,你们觉得好看不?谢谢香烟丶的月票,么么哒~ 128.128黎,我等不了下次了…… 他能感觉到她情绪上的不安和恐惧,也知道用什么方法安抚她最为妥当。她表面上一副淡然无畏的样子,但内心却藏着深深的恐惧,被她强行压在了心底。 时间久了,积郁成疾。 心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周围被他的男性气息所包围,携着一股强势而又霸道的安全感,让她汹涌的内心缓缓沉寂了下来撄。 她的双臂勾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回应着他。 他感觉到她的回应,更加霸道的侵占她的所有。大掌也隔着她身上的衣料不安分起来偿。 门外敲门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两个人瞬间回过神来,心黎的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他一下。 薄庭深沉了一下眸,最后在她诱人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一下才放开她。他看着她的样子,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才应了一声让敲门的人进来。 助理提着两个袋子进来,“薄总,这是您让我买的零食。我不知道慕小少爷喜欢吃什么,所以就都买了一些。” “嗯,你出去吧。” 心黎走过去将袋子接了过来,看着她浅浅笑了一下,“谢谢。” 助理看着她的笑容有些呆,愣愣的点点头出去。 薄庭深幽深的眸看着助理的眸眯了眯眼睛,然后将视线落在沙发上的衍衍身上。刚刚他情难自禁,但却没听到衍衍的吵闹声。 这孩子的占有欲,很强。 心黎也抬起眸看向衍衍,这才发现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有些苍白的小脸还挂着泪痕。 心黎蹙了下眉,走了过去将装着零食的袋子放在桌子上,然后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风衣。 “干什么?”薄庭深的眉心蹙了蹙,语气也沉了下来。 心黎脱衣服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他,“他这么睡会着凉的。” “你把衣服给他了,你怎么办?”薄庭深沉着眸,将她手上的风衣夺过来重新给她披上。 她本来就穿得少,再加上刚刚的惊吓,身上早就已经是一片冰凉。 心黎蹙眉看他,“大人的抵抗力比小孩子的强。” 薄庭深抬眸,瞪了她一眼,“根本不需要,我的办公室里有休息室,里面有床,也有被子。” 说完,他弯腰抱起衍衍,打开了挨着落地窗前的那道门。 心黎挑了挑眉尖,跟着他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但里面该有的都有了,中间的那张床虽然比不上他们卧室的那张,但也不小,上面铺着灰色系的被褥。 心黎看着他掀开被子,把衍衍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将衍衍轻轻的放了进去。盖好被子。 不知道为什么,心黎看到这一幕,眼角竟有些湿润。 她挑了挑眉尖,倚在门框上看着薄庭深。 薄庭深转过头来,“衍衍不是在学校吗?这个时间你怎么带着他过来了?” 听到这个心黎蹙了蹙眉,“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他身体不舒服,我去了之后才发现他是装的。” “装的?”薄庭深蹙了蹙眉心。 “是啊。”心黎走了过去,抬起眸看着他,“薄先生,说到这个我想问问你究竟和衍衍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告诉我你说我马上要生小妹妹了,还问我生了小妹妹还会不会要他?” 薄庭深狠狠的蹙了下眉,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衍衍,又回过眸来看着她。 她脸上还带着笑意,眸里却携着认真和嗔怒。 他沉了沉眸,没有回答她的话。 心黎的眉心蹙了起来,“薄先生,你老实告诉我,家里的避—孕套你有没有动手脚?” “没有。”他沉沉的回答,“他太黏你了。” 心黎的眉心再度蹙起,这算是什么理由? “里面有个小卫生间可以洗澡,你要不要去洗个澡,我让人给你送衣服。”他接着说道,并没有在那个问题上过多的停留。 心黎蹙了蹙眉,凝眸看了他一眼,明艳的眸微微眯起,“你是来工作的还是来度假的,为什么办公室还会有这么个地方?” 薄庭深挑眉,“怎么,你有意见?” “是不是你们这些老总都喜欢在办公室弄个休息的地方,然后找个女秘书,兴致来了方便?”她凝了眸。 “听谁说的?”薄庭深沉了眸,酝酿着危险的气息,“你还见过很多个这样的办公室?” 心黎淡淡的和他对视,以前她爸爸的办公室就是这样的,后来就有了阮莹英和阮欣然,“也没有见过很多个。” 她触及到薄庭深眸中的深意,微微避了一下。薄庭深的长臂一勾将她轻而易举的勾入了自己的怀中,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耳畔,“你说的也没错,有这么一个地方兴致来了方便,黎,我们还没有在办公室试过。” 他的声音携着蛊惑,心黎的身体下意识的愣了一下,然后伸手去推他,“滚开,衍衍还在。” 薄庭深低低的笑了一声,幽深的眸落在熟睡的衍衍的身上,俯首在她的耳畔,沙哑的声音一点点沁入她的心底,“下次你过来找我,别带衍衍,我们试试。” 流氓,心黎恼羞成怒的瞪他,“滚开,我要去洗澡。” 刚刚在电梯里出了一身汗,现在被他这么调戏,心黎的心里积了一团火。 薄庭深点了点头,看着她进了那间浴室。他眸色深了深,转头出去。 他走到办公桌前,那笔写下了她的尺码,然后打开门,叫来了其中一个小助理。 小助理垂着头不敢看他,却又忍不住偷偷的去瞥他深邃的五官。 “帮太太去买身衣服,这是尺码和要求。”说着,他纸条递给助理,助理接了过去看了一眼,多么令人羡慕的身材。 “薄总,还有别的要求吗?” 薄庭深沉了一下眉,沉沉道,“裙子的颜色要红色。” 结婚之前她似乎很喜欢穿红裙,将她整个映衬的张扬妧媚,明艳动人。结了婚以后她就极少穿那个颜色了,整个人身上的那股张扬也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静和稳重。 但他,却格外喜欢她穿红裙的样子,总能轻易的勾动他的心弦。 助理点点头。拿着纸条走了出去。 薄庭深返回办公桌盯着电脑屏幕,却再也集中不起精神。 他凝了凝眸,起身往休息室走去。衍衍在床上熟睡,卫生间的门上隐隐透出她曼妙的身姿。薄庭深顿时心猿意马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往一个地方冲去。 他伸手去拧门锁,她从里面反锁了。 薄庭深深了眸,从一旁的柜子旁边拿出钥匙。 里面一片水雾,心黎听到响声下意识的回了头。薄庭深的脸清晰的出现在眼前,心黎惊呼了一声,条件反射一般扯过一旁的浴巾,“你怎么进来的?” 花洒还没关,薄庭深身上的衣物全被水打湿了,他带着火的眸不加掩饰的落在她的身上,慢条斯理的退去自己身上的障碍,“一起洗……” 他的嗓音比刚刚更为沙哑,心黎很清楚的嗅到其中的危险,“你自己洗,我好了,先出去。” 他身上的障碍除尽,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了回来,“你的衣服还没拿过来,你确定要这个样子出去?” 心黎抿唇。 他用力将她抵墙上,眸里的火熊熊燃烧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吻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落在她的身上,口中喃喃不清道,“黎,我等不到下次了,现在来……” 心黎推着他,“衍衍还在外面。” “这里隔音效果很好。” “可……”心黎几乎快要哭了,昨晚的疲乏还未退去,还来。 “我知道这里没有套,”他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我不弄里面。” 心黎欲哭无泪,他猛然将她托了起来,心黎下意识的抱着他的脖子。 这男人向来霸道,她只能承受着他的节奏,任由他将她带入一片旖旎的漩涡之中。 ---题外话---还有一更,么么哒~谢谢13435934851的月票,只是个过客的荷包,晚上见~ 129.129他摸着衍衍的头发,叫了一声“承希”【三更】 昨天被他折腾体力还未恢复,心黎的意识逐渐混沌了起来,她好像乘着一艘小船,承受着他所带来的狂风暴雨,在翻腾的大海之中摇曳。 等他餍足之后,心黎的早已经趴在他的肩膀上睡了过去,他将两人身上的狼藉清理了一下,抱着她出去。 衍衍睡得很香,他将心黎放到衍衍的身旁,然后从衣柜里拿了一件他的的衬衫给她换上,心黎眉心蹙了一下,嘴里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沉沉的睡了过去撄。 她确实是累坏了,眉宇之间都携着疲惫。 衍衍的那边的被角挑开了一点,他眸色沉了沉,绕到床的另一边给衍衍盖好被子。然后起身去一旁的衣柜里换了一身衣服。 换完之后并没又出去,而是坐在衍衍的那边仔细观察着一大一小的睡颜。 心黎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心紧紧蹙了一下,然后渐渐的舒展开来,紧接着便发出了一声梦呓。 “承希……” 薄庭深的眉目深了深,这是她在睡觉之中第二次喊承希的名字,第一次,是在衍衍被顾宜萱抱走之后偿。 而这次,是在她和衍衍同时被困在电梯之后。 他唇角突然勾了起来,大掌在衍衍柔软的头发上揉了揉,低低的笑了一声,似是满足,似是喟叹,讳莫如深的眸紧紧的落在衍衍的小脸上,温淡中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疼爱,“承希……” 他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出去。在电脑前沉思了片刻,然后按了内线叫了助理进来。 助理拿着衣服的袋子进来,低着头有些不敢去看他。 他换了一身衣服,又在里面待了那么长时间,她又不是傻子,“薄总,您要的东西。” “嗯,放着吧,今晚的行程帮我推掉。” 助理抬起眸看了他一眼,他依旧是那副深沉冷峻,一丝不苟的样子,眉眼之间却携着淡淡的笑意和满足。 “是,薄总。” 办公室的门打开又关上,薄庭深看着助理放下的袋子,低低的笑起来。 …… 夜色,因为心里的两大女神提前退场,印凡怎么也提不起精神,聚会结束之后,他并没有急着离开。 不远处的吧台上,几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女人一杯一杯的灌着酒,并没有理会那几个男人的意思。 印凡挑唇笑了一声,对这样的场景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只是几个男人喉骨之间猥琐的笑声让他觉得特别厌烦,他蹙眉走了过去,拍了拍其中一个男人的肩膀,“兄弟,这儿有人了。” 几个男人睨了他一眼。印凡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嬉皮笑脸的,一旦认真起来,眉宇之间跳跃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戾气,让人心生恐惧。 印凡神色淡然,问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几个人瞪了他一眼,看向女人,女人只是淡淡挑了一下眉,眸中的鄙睨和不屑不言而喻。 几个男人离开,女人才看着印凡举了举杯,“谢……谢。” 她看着印凡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真巧,又遇到你了。” 印凡挑挑眉,抬眸看着她,一副疑惑的样子,“我们以前见过?” 他帮她的原因无非两种,一是她身上有股特质,像极了慕心黎,二是他讨厌那几个男人。 “我是露西。”露西淡淡的说道,看着他淡笑,“上次在医院后面的巷子……” 她又提醒了一次,印凡挑了下眉尖,沉思了片刻之后想了起来,“是你呀。还真是缘分,为什么我每次见你都是在你遇到麻烦的时候。” 露西垂了一下眸,一丝苦笑在唇角绽开。她遇到麻烦?还不是因为穆泽修那个混蛋。 她始终想不通,为什么慕心黎明明已经嫁人了,她过得那么幸福,可是穆泽修还是放不下,她对他付出那么多,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到。 “大概我本身就是个麻烦吧。”她喃喃道,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印凡看着她眉目深了深,然后看着她笑了起来,手掌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拍了一下,“哪有这么说自己的,这里太吵了,我带你去个地方,敢不敢跟我走?” 露西看着他沉思两秒,这男人的笑容里有一股可以直入人心的感染力,不管周围的冰川有多厚,似乎都能被他融化一般。 她笑了一下,放下酒杯,“有什么不敢的。” “够大胆。”印凡挑挑唇,站起身,“那走吧。” 露西站起身,将自己的银行卡递过去结账。但在半空中被印凡截了下来,露西疑惑的看着他。 他轻笑,“哪有让女士结账的道理,那我不就成了小白脸了。”他将她的手推了回去,然后看了酒保一眼,“记我账上。” 露西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笑了笑,将自己的卡收了回去。 …… 坐上印凡车子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着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走。 印凡看着她笑,弯弯的眉眼带着一股感染力,“现在后悔可晚了。” 露西转眸看了他一眼,眉宇之间那点担忧一点点化开,最后消失不见,“怎么会?你要带我去哪里?” “找个地方把你卖了。” 车子平稳的驶在路上,露西挑挑眉,看着他的侧脸,“我跟慕心黎真的很像吗?” 印凡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露西垂眸,喃喃道,“既然这么像,为什么他还是不喜欢我?” “你说什么?”印凡没听清。 露西深呼了一口气,抬起了眸,“没什么。” “其实也不是很像……”印凡继续道,“她身上的那股张扬和高傲是与生俱来的,可你不是。” 她讶异的看了印凡一眼,印凡脸上淡淡的,她笑了一声。 印凡带着她去了薄氏,她微微蹙了蹙眉,“为什么是这里?” 印凡笑了,“这里是整个茉城最高的一栋大楼呀,你跟我来。” 他拉着她上了电梯,还不忘夹了两瓶酒在怀里。 “可这里是薄氏。” “我知道是薄氏,薄庭深和慕心黎是我的朋友,还能把我赶出去?”他无所谓道。 露西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看起来开朗的性格,却携着淡淡的忧伤。 电梯在最高层停下,印凡拉着她下了电梯,然后拉着她走楼梯上了天台。一股凉飕飕的风吹了过来。 印凡将外套脱给了他,露出灰色的羊毛衫,风将他的发型吹的有些凌乱,“这里高吧,有什么委屈从这里喊出去。” 露西盯着他看,最终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和优雅,冲着天空大喊了几声之后打开了一瓶酒。 印凡盯着她看,打开了另一瓶酒。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 “这么巧,我也爱上了一个女人。” “他不爱我。” “她也不爱我。” 露西盯着他看,笑着朝他举起了酒瓶,“来。” 印凡挑挑眉。半瓶酒下去,两人都有些醉,印凡揽住露西的肩膀,“以后你就是我哥们了,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喂,大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露西优雅全无。 “印凡……”印凡还没说完,露西已经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他愣了愣,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薄庭深。 薄庭深的手机在休息室里,响起来的时候心黎正睡的迷迷糊糊的,下意识的拿起了便接了,“喂?” “薄二哥,我在你公司的天台上,你赶快派个人过来接我,不然我就从这里……”他的话还没说完,陡然回过神来,“慕女神?” 心黎清醒了一大半。 休息室的门开了一条缝,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他自然是听到的,他沉了沉眉,走过去推开门。 心黎将手机递给他,“你的电话,是印凡。” 薄庭深将手机接了过去,却并没有接,只是直直的看着她,“是不是手机把你吵醒了?” “你快接吧,他好像在天台上,要跳楼。” 薄庭深蹙了蹙眉,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我让人给你拿的衣服,先换上。等会儿衍衍醒了我带你们去吃饭。” 心黎看了看一旁的衍衍,点了点头。 薄庭深这才放心的关上门去接电话。 心黎打开袋子,看了看里面的衣服,logo还没拆,都是全新的。她蹙了蹙眉,他怎么知道她的尺码? 她刚换好衣服,薄庭深便推门进来了。 “印凡怎么样了?” “在天台,跳楼不至于,就是喝了点酒让我派人接他下来。”他淡淡道,眸底是她身上耀眼的红色,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心黎从床上起身,“现在几点了?” “时间还早,陪我躺会儿。”薄庭深眯了眯眸,揽着她的腰重新在床上躺了下来。 天气很凉,但他此时身上只穿着薄薄的衣衫,心黎的手环着他的腰,透过薄薄的衣料,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那条疤的形状。 她纤弱的手指从上面划过,临摹着疤痕的形状,“怎么来的?” 薄庭深蓦然按住她的手,眸底的跃上了一层火焰,“别乱碰。” 心黎凝眸瞪他,“你告诉我怎么来的?” “好奇?” 心黎点点头,“那个位置……” 她这么一说,薄庭深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眸光瞬间一眯,“薄太太,你还有力气怀疑你先生的能力?” 心黎清明的眸看着他,手依然按在那个位置,“薄先生,夫妻之间不该坦诚相待吗?” “我们还不够坦诚?”薄庭深的手已经顺着她的大腿向上,“不如你告诉我当初为什么逃婚,我就把这个疤是怎么来的告诉你。” 心黎抿唇,深呼了一口气,“因为……” “妈妈……”她的话才刚刚说出口,一旁的衍衍突然传来一声嘤咛,薄庭深眉心紧紧的蹙了起来,这小家伙醒的还真不是时候。 心黎转过头去,衍衍已经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往他们两人的中间爬了过来。 衍衍双手扯住薄庭深和慕心黎的手,“真好,爸爸妈妈陪我一起睡。” 薄庭深笑了笑,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慕心黎,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脸,漆黑的眸子中闪耀着淡淡的星光,“晚上想吃什么?” “糖醋排骨。”衍衍想都没想,“姐姐做的糖醋排骨。” 薄庭深拧了拧眉,心黎却笑了,“好,等会儿爸爸下班,我们一起去超市买食材。” 衍衍点头。薄庭深看着她眸光滞了滞,“我们现在就去。” “可你现在……” “离下班只剩下二十分钟,我下个早班不可以?” 心黎挑了一下眉尖将头瞥到一边,你是*oss你说的算,只是薄成晋那边…… …… 薄庭深抱着衍衍,心黎跟在一旁,三人有说有笑的走出薄氏的大楼。 不远处的劳斯莱斯里,阮欣然的双眼瞪得通红,满是恨意的盯着不远处的男女。 驾驶座上,男人低低的笑着,“你看他们像不像一家三口?” 阮欣然转过眸瞪了他一眼,“薄启深,我相信看到这一幕你的心也在滴血。” 薄启深的眸突然迸射出一道寒光,似乎要把她凌迟一般。顿了顿,他才阴阴的开口,“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得罪了我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阮欣然咬唇,冷冷的瞪着他,却又反驳不了他的话。 “还要跟下去吗?” 阮欣然握拳,她不甘的眸瞪着不远处的背影,薄庭深,这是你逼我的。 她看向薄启深,“你说的那个孩子,有可能就在慕心黎的身边。” 薄启深淡淡的挑了下眉,“给你提个醒,李明从监狱里出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题外话---三更~ 130.130我是无心之失,你却是故意为之 阮欣然蹙了蹙眉,抬眸看着他。 他低低的笑着,如同车外的寒风,让阮欣然漠然的生出一股冷意,他沉沉的嗓音藏着冷冷的笑意,“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阮欣然眉心一凝,瞳孔重重缩了一下,随即又沉了下去。 …偿… 超市,心黎推着推车选着食材,薄庭深在身后跟着她,衍衍盯着玩具区两眼放光。 她现在的样子和她的穿着极度的不符,她挑选食材的样子,沉静安然,薄庭深的眸沉了沉。 衍衍拉着他的衣袖,和心黎极为相似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薄庭深沉了眸,看向心黎。 他记得从老宅回去后心黎给衍衍买了不少玩具。 心黎只是专心的挑着配料和食材,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薄庭深抿了下唇,“心黎,我带着衍衍去那边看看。” 心黎没回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衍衍开心的笑起来,扯着薄庭深的胳膊向那边跑去。 等心黎终于选好食材,身旁早已没有了两人的身影,她拧了一下眉,轻轻的笑了起来,推着车去另一边选其他的食材。 …… 阮欣然站在货架的后面,目光带着渗人的笑意,冷冷的盯着心黎的身影。薄庭深和慕思衍在另一个方向,她早就注意到了。 明明知道跟着来就是自取其辱,但她还是忍不住偷偷跟着过来了。 薄庭深在慕心黎面前的表情和举动,是在她面前从不曾有过的。 她嫉妒慕心黎,也恨透了慕心黎。 她现在心黎的推车前,一双清明的眼睛咄咄逼人的看着心黎,清秀的眉蹙在一起。 心黎只是在看到的那一刻讶异了一下,温静的眉目无波无澜的看着她,不躲不让,也不走上前去,只是微微蹙起了眉梢,“有事吗?” “你现在的日子过的可真安逸。”阮欣然冷冷的笑着,声音却听起来无波无澜的。不似之前看到心黎的歇斯底里和剑拔弩张。 心黎嗤笑了一声,“我过什么日子不用你关心,阮欣然,你与其每天盯着我,不如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阮欣然睨着她,唇角的弧度肆意邪佞,“我的人生已经被你毁了。” 心黎的眸动了动,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明明不带有一点侵略性,却看得阮欣然心里一阵发毛。 停了一会儿,心黎才缓缓的开口,“究竟是谁毁了谁的人生?那件事和我无关,我拿不拿印鉴是我的选择,给你造成了伤害我很抱歉,但不是我的错。” 她语气淡淡的,听起来却透着一股沉重。这是她第一次在阮欣然面前这么平静的提起这件事,“你恨我,认为我毁了你的人生,可你拿着视频让我身败名裂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和我有什么区别?” 听到视频两个字,阮欣然的脸色白了一下。慌乱的眼神躲闪着心黎的眸。 心黎蹙了蹙眉,继续道,“不,还是有区别的,我是无心之失,你却是故意为之。” 她冷眼扫着她,“七年前我被人算计的时候其实你是知道的吧?只是你没想到却让我误打误撞和薄庭深睡到了一起,不然你也不会跪在我面前求我。” 阮欣然的脸色骤变。 “阮欣然,当时我答应你瞒着只是想成全薄庭深,他不爱我,我也有自己的骄傲,不需要他负责。”心黎顿了顿,声音携着细细密密的颤抖,接着说,“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有那段视频。” 阮欣然的唇角动了动,“不是我。” “不管是不是你都不重要了。”心黎说,“即便到现在我依然在赎罪,因为一件我没错的事情,我浪费了我和薄庭深的七年,把我的人生搅得一团糟,阮欣然,你没资格向我讨还什么。” 她看着阮欣然,明艳的眸中不再是刻意的嘲讽和讥诮,而是一种悲凉的,对阮欣然的同情,“就当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了断,七年前的那晚,薄庭深永远不会知道和他睡的人是我。你被轮女干的事,永远不会有四个人知道。” 她叹了口气,“我对你,仁至义尽了。” 说完,心黎推着车就走。 “黎勇是不是回来了?”阮欣然突然叫住她。 心黎一顿,回过头看着她。 阮欣然嗤嗤的笑起来,往她面前走了两步,“这就是你所谓的仁至义尽,有本事你把黎勇送进去呀!” 她精致的眉目之间有些狰狞,唇角凉凉的笑意让心黎蹙起了眉心。她盯着阮欣然看了好久,最后淡淡道,“如果你想这么做我没意见,我手里有证据你可以去拿,但你最好想清楚后果,这一件事捅出来,会牵扯当年多少事情,薄庭深会怎么对你。” 阮欣然咬牙看着她,她明知道她不敢,却偏偏还用这么一副为她着想的眼神看着她,阮欣然握拳,“心黎,你会后悔的,你以为你现在很幸福?你以为庭深爱上你了?我告诉你,只不过因为你是他的太太,他该负的责任而已……” 她冷冷的笑了起来,料定了有些话薄庭深不会和慕心黎说。而慕心黎,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她表面上高傲,骨子里却自卑的要命,不然七年前她就会把真相告诉薄庭深。 她隐瞒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她认为薄庭深不爱她,而她需要维持她可笑的高傲和自尊。 果然,阮欣然看到心黎的脸色变了变,握着推车的手指节泛白,冷冷的看着她。 阮欣然被她踩在地上的自尊终于重新捡了起来,“你猜我和你之间他会选谁?” 心黎抿着唇,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我不会让这样的选择出现,阮欣然,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就是见不得你好。”她咬牙切齿,“凭什么痛苦的只是我一个人。” 心黎抿唇,眉心紧紧的蹙着,凉凉的看着她,唇角扯了扯,但面对眼前这个疯子,她说什么都是多余。 她嗤然一笑,不再和她多说废话,推着推车从她身边走过去。 “心黎,衍衍是薄庭深的儿子吧?”她突然看着她的背影笑出声来,用的是疑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心黎顿住脚步,回过头去拧着眉看她,“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最清楚。”她双手抱在胸前。 心黎冷笑了一声,“阮欣然,你真是疯了,谁给了你这种可笑的想法?” 心黎表面上不动声色,整个呼吸却都提了起来。阮欣然既然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背后一定有人,而且是要对付薄庭深,伤害她的承希的那个人? “呵!”阮欣然冷冷的睨了她一眼,高傲的从她的面前走过。 心黎盯着她的背影,愣了好大一会儿,直到衍衍喊她她才回过神来。 “妈妈……” 她转过身,衍衍怀中抱着最新款的变形金刚,她蹙了下眉,看向薄庭深,“家里已经够多了,你怎么又买?” “他喜欢。” “不能这么惯着他。”心黎拧着眉,瞪着他。 薄庭深沉了沉眸,她情绪上的变化很明显,“怎么了?” “没有,买齐了,我们走吧。”她回应道,推着推车向收银台走去。 薄庭深快走了两步追上她,“我来推。” 心黎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看他精壮的背影愣了愣。 …… 回了家心黎直接进了厨房,冯妈请了一天假,整栋别墅只有他们三个人,衍衍坐在客厅的地摊上。 薄庭深倚在厨房的门框上,幽深的眸落在她忙碌的身影上,心里仿佛被一道光填满。 他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纤细得腰肢,“今天在超市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心黎切菜的动作一顿,掰开他的手转过身看着他,“我遇到阮欣然了。” 薄庭深的眸一顿,“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心黎摇摇头,总觉得阮欣然话里有话,“你先出去,我自己的一个人就行了。” 薄庭深的神情淡了下来,她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去碰钉子,他环着她的腰,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比起晚餐,我更愿意吃你。” 心黎面上一恼,连续一天了,他有完没完? “薄先生,你是不是吃药了?” 131.131薄庭深蹙了蹙眉,“拆房子不用他亲自动手。” 薄庭深的眸一阴,双臂将她困在琉璃台旁,带着惩罚性,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呜……”薄太太挣扎了几下,到换来的却是他更粗暴更强势的对待。 心黎皱起眉,直到她感觉的快要不能呼吸了,薄庭深才缓缓的松开她,沉着眸看着她微喘的模样,娇艳欲滴的,勾人心弦撄。 “怎么,你先生身上有条疤,就怀疑你先生的能力?”他眸光凉凉的,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阴阳怪气的。 心黎躲着他的眼神,只想咬自己的舌头,她怎么就犯蠢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偿? “要不要现在证明?”薄庭深冷冷笑道,身体移动了一下,密不透风的贴着她。 心黎咬咬唇,只能看着他谄媚的笑着,双手去勾他的腰,“是我累了,你先出去陪衍衍玩会儿,一会儿吃饭?” 他眸光幽幽闪了几下,“吃你还是吃饭?” 她一咬牙,狠狠的瞪他一眼,但语气却软了下来,“阿深,我真的好累。” 她太清楚这男人的强势和霸道,尤其在那件事上,求饶的人只会是她。 薄庭深哼哼了一声,微微俯下身子,“我们还没在厨房试过。” “薄庭深!”她脸色变了变,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薄庭深低低的笑了两声,松开她站到一旁,泛着绿光的眸幽幽的落在她的身上,不带有一丝侵略性,却看得人心里发毛。 心黎避着他的眼神,转过身去切食材,拉着另一些话题和他聊,“你今天让人给我买衣服,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 薄庭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字正腔圆,“摸出来的。” 心黎的脸上瞬间浮上了几朵红晕,回过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干脆放下了刀,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薄先生那么有经验,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和阮欣然上过床?” 薄庭深一下子便变了脸色,沉着眸看了她一眼之后便避开了,“我去看看衍衍。” 心黎看着他的背影,暗暗抿了抿唇,然后继续转过身切食材。 等她做好所有的菜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只有衍衍一个人的身影。他坐在地毯上,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只螺丝刀,专心致志的拆着什么东西,心黎蹙了蹙眉,“衍衍,姐夫呢?” 衍衍连头都没抬,专心的鼓捣着自己的事情,“爸爸上楼了。” 心黎走近了一些,才知道他在干什么。 只觉得一股怒气冲上了头,她重重的喊了一声,“慕思衍!” 衍衍被她下了一跳,抬起头懵懂的看着她。 心黎咬牙,这熊孩子,刚买的变形金刚,被他拆得支离破碎。配件散落了一地。 薄庭深换了一身休闲服下来,看到她气得一阵青一阵白的脸,挑了下眉,“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衍衍下意识的朝着薄庭深跑了过去,躲在薄庭深的背后怯生生的看着心黎。 心黎抿唇,拧着眉,“你看他……” 薄庭深一眼扫过去,看着满地的狼藉,只是淡淡挑了挑眉,“挺聪明的,能拆的这么碎。” 心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买的就被拆成这样,你不是说他挺聪明的吗,那好啊,你跟他一起装,不装好就不能吃饭。” 薄庭深沉了下眸,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衍衍,“先吃饭吧,吃完再装。” “不可以。” 薄庭深蹙着眉,看着一脸怒气的慕心黎沉思了几秒,扯着衍衍走向那满地的狼藉。 餐厅传来阵阵糖醋排骨的香味,衍衍吸了吸鼻子,一副委屈的模样,看了看慕心黎,又看了看薄庭深。 薄庭深看了他一眼,扯着他将地上被他拆得七零八碎得玩具捡起来,一个一个装好。然后才向着心黎走去,“他正处在好奇的时候,拆了就拆了,又不是拆不起。” “嗯,总有一天他把房子拆了你就开心了。” 薄庭深蹙了蹙眉,“拆房子不用他亲自动手。” 心黎咬牙,实在和这男人没有办法沟通。 衍衍只是盯着两人看,一句话都不敢说,薄庭深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去吃饭吧,妈妈做了你最爱吃得糖醋排骨。” 衍衍一听,立马雀跃的跑了过去。 心黎狠狠地瞪了薄庭深一眼,薄庭深低低的笑了起来。宠溺的摸了摸衍衍的小脸。 心黎实在受不了,将筷子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起身向楼上走去。 薄庭深看着她的背影出神。衍衍被吓了一下,只能看着薄庭深,“妈妈怎么了?” “不知道,我去看看,你吃饭。” 说着,他上楼走去。 房门并未关严,她正在打电话,细细碎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薄庭深推门进去,她正好挂断电话,她转过头,冷冷的睨着他。 薄庭深笑了笑,走过去摸了摸她肤如凝脂的脸颊,却被她冷冷的推开了。 “一个家里总要一严一慈,你要做严的那个,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他淡淡的开口解释道,“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刚刚你摔脸走了,他吓得连饭都不敢吃。” 心黎抬起眸看着他,他漆黑的眸中依然带笑,“薄太太,你的理智哪去了,怎么现在你才像个小孩子?” 心黎蹙起了眉心,淡淡的看着他。她生气的不是这个…… 他再度去环她的腰,“刚刚给谁打电话呢?” 她抬眸睨了他一眼,“苏岑,我们的婚检报告在她那儿,我跟她说好了明天过去拿。” 她说完还不忘观察薄庭深的表情,“你的那条疤……” 薄庭深的唇角抿了起来,“受过伤。” 他沉沉的说,“虽然在肾的位置,但并没有伤到肾。” 他眸中的笑意逐渐收了起来,被一股冷冷的薄凉所替代,当时当日在手术台的一切以及后来恢复的半年,是他一直难以忘怀的噩梦。 只要他想起来,就会想起面前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而她,现在还是要来揭他血淋淋的伤疤。 心黎抿起了唇角,看着他的神情并没有再问下去,她伸手去抱他的腰,却被他下意识的避开了。 心黎愣了一下,伸出的手悬在半空,直起眸讶异的看着他。 她从来不觉得他讨厌她的触碰,甚至这段时间还会超出平常的热情,可…… 薄庭深抿了抿唇角,发觉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他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沉沉的嗓音掩住了他此时的情绪,“下去看看衍衍?他心思很敏感。” 心黎微变的脸色不见丝毫缓解,讶异的目光停驻在他的身上,脑海中下意识的浮出阮欣然的话,你以为庭深爱上你了?我告诉你,只不过因为你是他的太太,他该负的责任而已…… 她咬了咬唇,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细细密密的颤抖着,努力的克制着情绪。 垂了垂眸,她愣愣的点点头。 衍衍端着饭碗躲在门口,一副想进却不敢进来的样子。 她眉眼弯了弯,“衍衍过来。” 衍衍端着饭碗,小身板挺得笔直,高高的将饭碗举了起来,“衍衍惹妈妈生气了,以后衍衍不会了……” 满满的一碗,全是孩子最爱的糖醋排骨。 心黎的眼角一湿,将碗接了过来,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生气……” …… 第二天一早。 薄庭深刚到办公室就被刘冬拦了下来,递上了一张邀请函,“薄总,阮小姐让人送过来的邀请函,说是画廊开业,希望您去捧场。” 薄庭深的眉心蹙了起来,“你没告诉她我的话?” “薄总的话我已经如实转达了,但阮小姐说她会亲自给你电话详谈。”刘冬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薄庭深唇角抿起,还没说话,电话准时打了进来,他拿出手机,阮欣然的名字跃在亮起的屏幕上…… 132.132她拿起手机又拨了另一个电话,“想不想报仇?” 薄庭深沉了一下眉,挂断了电话。 可那边电话的主人似乎格外有耐心,在手机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再度响了起来。 薄庭深拧着眉心,盯着手机屏幕。刘冬识趣的离开了,临走之前还回过头波澜不惊的看了他一眼。 他脸色沉沉的,将手机放到了耳边,“欣然……” “庭深……”阮欣然细细弱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画廊要开业了,我想让你过来捧场……” “我……偿” 他才淡淡的说出了一个字,就被那边的阮欣然打断了,“我仔细想过了,前几天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但恋人做不成,最起码还能做朋友吧?毕竟我们从小玩到大的。” “欣然……” “你不会这点情义都不顾了吧?”阮欣然继续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躲着我,说明你心里还是过不去……你可能还没看到我的请柬,我上面已经清清楚楚的写明白了,携家属出席。” 薄庭深抿了抿唇,另一只手打开了刘冬留下来的请柬,上面的确清清楚楚的标注着,携家属出席。 “我回去问问心黎。” 阮欣然轻轻笑了一声,“她不愿意来也没关系,我明白你的心思就好。毕竟我们之间有过那么多的回忆,七年前你出车祸的时候……”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轻笑了两声,“就这样,问过她之后给我答复。” 薄庭深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他脸上的淡薄已经被阴鸷所替代,眉目之间流转着一股几乎可以杀人的戾气。 七年前的车祸……阮欣然再次提醒他了。 那就像他心口无法触及的灰色地带,他为了慕心黎九死一生,最后却是阮欣然在病床前尽心尽力的照顾了他半年。 呵!多讽刺! 他深不见底的眸涌起了一层波澜,握着那张邀请函的手指指节泛白,沉沉的进了办公室。 那边,阮欣然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唇角冷冷的勾着。 她了解薄庭深,他出车祸的那半年,应该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半年,可恰恰那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她。 微微挑了下眉,她拿起手机又拨了另一个电话,“想不想报仇?” …… 心黎送衍衍去学校之后就直接去了医院。 苏岑已经等她好一会儿了,见她过来,把装婚检报告的文件袋子递给她,“打开看看,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找个人看看有没有被改过的痕迹。” 心黎挑眉看了她一眼,“没有那个必要。”她说着,打开了袋子。 只是薄薄的几张纸,心黎认真的从上到下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然后重新放回袋子里,“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样更放心一些。” 她说,“昨晚他已经跟我解释了,但苏岑,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苏岑白了她一眼,“哪里怪怪的?你就是想太多了。”苏岑挑眉说道,“你大概是因为衍衍的病有点失常了,我建议你去精神科检查一下。” 心黎瞪她,“新药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苏岑拧了一下眉,收起了刚刚的玩笑脸,“还没结果,不过应该快了,你别太急,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心黎点点头,“那我先去上班了。” 苏岑抬起头看她,“行,我下午休息,你有空吗?” 心黎疑惑的看着她,“有事?” “一起逛街?” 心黎想了一下,看着她点了点头。 苏岑看着她的背影,自嘲的笑了一声,婚检报告没有问题,可问题又岂是一张报告能反映出来的? …… 酒店房间,露西啊的一声坐了起来,一脚将身旁的印凡踢了下去,“你……我……我们……” 她有些表达不清,只是慌张的瞪着眼前的印凡。 印凡揉了揉惺忪的睡颜,从地上坐了起来,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怎么了?” 露西咬牙,狠狠的瞪着他,在心里骂他皮厚,从床上摔下去都没摔醒。 “我们怎么会……怎么会睡在一起?”露西紧蹙着眉心,一张小脸扭曲起来,清眸的眸里却蓄满了泪水,却死死的忍住不掉下来。 她也是出身名门世家,自小受着良好的教育,而印凡,只不过是她刚刚认识的男人。 印凡终于回过了神来,慢悠悠的从地上坐了起来,含笑看着她,“小姐,昨天是你拉着我不让我走的。” 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轻轻揉了一下腰,他朝着她走了过去。 “站住。”露西吼了一声,双手抱着双脚蜷缩起来,“你不要再过来了,我们……” 她越说越委屈,低低的抽噎起来。 印凡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无奈的扶额,“露西小姐,拜托你搞清楚状况再哭好不好?我昨晚怎么说来着?以后你就是我哥们,哥们懂吗?” 露西抬起头瞪他,却难掩眸中的疑惑。 他无奈的抿唇,“就是没把你当女人。”他睨了她一眼,“你看看你浑身上下的衣服,哪里我动过了?” 他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好吧,他最爱他的苏美人了,一定会为苏美人守身如玉。 露西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她的衣服完好无损,然后她又看向印凡,这才发现印凡的衣服同样规规矩矩的穿在主人的身上。 “昨天你喝多了,我问你家在哪里你不肯说,作为哥们,我总不能把你扔在大街上吧?”印凡说道,“所以我就帮你在酒店开了间房,没想到你死活拽着我不让走。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陪着你吧。” 印凡风轻云淡的说出这些话,语气有些欠扁。 露西瞪着他,有些无奈,却又有些好笑,“是我错了行不,我误会你了。” “没事没事。”印凡大气的摆摆手,“要是想谢我的话,就请我吃饭吧,要是想跟我道歉,也请我吃一顿饭就好了,这么算下来,你欠我两顿饭……” 露西发誓,她以前绝对没有遇到过这么厚脸皮的男人,她淡淡笑了笑,“好啊。” 她的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露西拿过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时脸色白了一下,然后将电话挂断,丢在了一旁。 印凡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脸,“是他?” 露西抿唇,抬眸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又垂了下去,然后,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失去了生机一般,安安静静的将身体蜷缩在一起,无助而又孤独。 穆泽修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露西咬着唇,最终还是接通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耳边便传来穆泽修气急败坏的声音,“露西,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 “你会关心我吗?”她语气平平淡淡的,打断了穆泽修的话。 穆泽修愣了一下,“当然,你是我的妹妹,我答应过伯父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在哪,我过去接你。” “只是妹妹?”她有些不甘心。 那边穆泽修久久没有答话,若不是听筒里传来他淡淡的呼吸声,露西会以为他挂了电话。 许久,他沉沉的嗓音传了过来,“露西,我只把你当妹妹,不管以前,现在,或是将来……” “我去你妈的……”露西将手中的手机向对面的墙上砸去,印凡刚好在那个方向,下意识的闪了一下,手机砸在墙壁上,然后又摔在地板上支离破碎。 印凡愣了愣,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印凡下意识的滚动喉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那个,哥们,你饿不饿,我请你吃饭。”他一愣一愣的。 露西直起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印凡沉思了一下,“好。” 他拿起衣服起身向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回了一下头,“其实无非两种方法,一是扑上去,可能遍体鳞伤,二是做他的妹妹,可能会痛苦一阵,但不会是一辈子。” 露西直起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我呀?”印凡挑了一下眉,故意摆出一阵轻松的样子,“当然是扑上去,不努力一把,谁知道结果?好了,你好好休息,有事就找我,连续方式我给你放桌子上了。”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是那句话,以后你就是我哥们,在茉城报我的名字,没人敢欺负你。” 露西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印凡挑眉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这时的印凡还不知道,露西此时的一句话,救了他,救了衍衍,也救了慕心黎和苏岑。 133.133小黎那丫头怎么还不带着衍衍回来看我? 下午,苏岑过来找慕心黎。 办公室外,蓝溪和她打招呼,“苏小姐,又来找黎姐呀?” “是啊,她现在忙吗?”苏岑看着她笑了笑,暗暗挑了挑眉尖,对于心黎的这个助理,她说不上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总感觉她的眼睛太闪,不是那种可以全心信任的人。 “不忙,你进去吧,要喝点什么?偿” “算了,我们马上就走。”苏岑摆摆手,看着她继续笑,“蓝溪,你最近越来越漂亮了……” 蓝溪羞涩的点了点头,“是吗?没有吧……” 苏岑上下大量了她一眼,看着她勾唇,“那我进去了。” 蓝溪点头,目送着她进了心黎的办公室后,低头从桌子上拿起了镜子,对着镜子照了照,然后满意的笑了。 苏岑进去的时候心黎正在打电话,看到她过来示意她先坐。 苏岑挑了挑眉,并没有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而是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认真的看着她工作的样子。 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低低的轻笑着,平淡并不犀利的语言却透着一股强势和不容拒绝,在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她以最温和的模样诠释着胜利者的姿态和高傲。不容质疑。 大约五分钟之后心黎才挂了电话,然后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是不是很忙?你如果忙的话我们下次。” “还可以,下午没什么事情,临时有个难缠的客户。”心黎笑笑,“签合同前反悔了,我只能临时加了个班。” 苏岑的额头滑下三条黑线,这本来就是她的上班时间好吧,“很少见你工作的样子,很强势。” “我不像你,这行竞争也挺残酷的,我退一点,他们就进一点,这群欺软怕硬的家伙。”心黎冷笑了一声。 苏岑抿了抿唇,看着她蹙了蹙眉,她说的风轻云淡,但实际情况苏岑知道。 她见过她为了欢美在那些老奸巨猾的老总之间周,旋,也见过她喝酒应酬喝到烂醉如泥,衍衍曾经在心黎醉酒的时候哭着给她打过电话。 “以你现在薄太太的身份,谁还敢为难你?” “商场上向来以利益为先,他们不为难我,我的单子就没了。”心黎笑笑,“所以羡慕你呀。” 苏岑皱了皱眉,白了她一眼,“得了吧,不如辞了,回家相夫教子。你不觉得你这样很累?” 心黎笑了笑,“累呀,但工作可以麻痹很多事情。而且,我不能弃我姑姑不顾,比起我,她更辛苦。” 她收拾好了东西,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走吧。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逛街了?” “没什么,放松下心情。” 两人说着朝外走去。 蓝溪见到两人出来急忙站起身,“黎姐,苏小姐,你们要出去呀?” 心黎看着她微微颔首,“嗯,待会儿你把我桌上整理出来的资料交给慕总。” 她转过头,和苏岑继续说话。 蓝溪突然叫住她,“黎姐,你待会儿还回来吗?” 苏岑和心黎同时看着她,心黎微微挑了挑眉心,眉宇之间并没有什么变化。苏岑的眉心却蹙了起来,眸光紧紧的落在蓝溪的身上。 “不回来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蓝溪垂了眸。却难掩眸中的失落,“好,黎姐再见。” 心黎朝她勾了勾唇,转身和苏岑手挽着手离开。 两人上了电梯,苏岑抿了抿唇,“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助理最近很不对劲?” 心黎挑唇,“哪里?” “衣着打扮。”苏岑说,“她现在的打扮,越来越像你了。” 心黎盯着她看了一眼,低笑了一声,“连你都看出来了……” “原来你有察觉。”苏岑瞪她。 “我又不瞎。”心黎说,“而且,她最近很关心我的行程。” 她又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还探过薄先生的行程。” “靠。”苏岑忍不住爆粗,“她这是……你也能容?” “为什么不能容?”她挑眉,“小姑娘见到薄先生那样的男人难免不会有想法,我已经旁敲侧击提醒过她了,至于能不能领悟就看她了。” 苏岑嗤之以鼻,“小姑娘,有些小姑娘一眼就执着了一辈子。” 心黎扬了唇角,“你是在影射.我吗?” 苏岑:“……” 欢美附近就有大型的商场,以前心黎和苏岑经常来。 一进去,心黎就直接奔了童装区,苏岑早就已经习惯了,跟在她的后面。 她给衍衍买了不少的新款,苏岑挑了挑眉问她,“不给薄庭深买?” 心黎抬头看她,愣了一下才回答,“他的衣服大都是私人订制,不用我来操心。” “怎么这次不见你给承希买玩具?”苏岑看着她手中的袋子,抬了抬额头。 以前,她或多或少都会买的。 听到这个心黎就咬牙,“别提了,昨晚薄庭深给他买了新款的变形金刚,他没过夜就给拆了。” “你们家又不是拆不起。”苏岑白她。 “薄庭深就是这么说的。”心黎扶额,“这么惯下去,他迟早把房子拆了。” 苏岑噗嗤一声笑了,“他没那么大本事,房子拆不了。” 心黎看了她一眼,“薄先生说了,只要他想拆,可以叫人来拆。” 苏岑一愣,讶异的眸眨了眨,“有个有钱的爹就是不一样。” 心黎白她一眼,路过男士专柜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跟着苏岑往女装那里走去。 苏岑过几天要参加一场学术研讨,缺一套正装。可心黎这边……她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给自己添了不少衣服鞋子。苏岑白她,结了婚的女人,依旧这么败家。 两人离开商场的时候苏岑又问了她一遍,“真的不需要给薄先生带点什么吗?” 她迟疑了一下,“不用。” 苏岑蹙眉,她怎么觉得有一场家庭风波就要产生。 两人刚出了商场的大门,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重新折了回去。 苏岑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笑了一下,嘴上说不用,心里还不是想买。 …… 薄家,老太太在客厅来回的踱步。老爷子,林菁和凌薇都在。 她情况时好时坏的,抓着一旁林菁的手,“舒晴,小黎那丫头怎么还不带着衍衍回来看我,他们已经走了好长时间了。” 林菁的脸色白了白,老爷子在场,她只能笑着逢迎她,“妈,小黎和庭深工作都忙。” “可最起码把衍衍送回来呀。”老太太委屈道,“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小家伙了。” 闻言,凌薇的脸色变了变,自己的林林才是薄家的子孙,老太太还真是病入膏肓了。 “你们给小黎打电话,让她把衍衍送回来。” 老爷子蹙了蹙眉,站起身来却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你先坐下,他们很忙。” 他眯着眸,衍衍在薄家曾经受过那样的委屈,依照那丫头的性子,恐怕是不肯将衍衍单独留在薄家了。 “妈,小黎电话没人接,要不我去一趟吧。”林菁说道。 老太太抬眸看了看她,“那好,你赶快去。” 林菁点了点头,一旁的凌薇突然插话了,“奶奶,还是我去吧,上次的事情我想再跟心黎道个歉……” 老爷子看着她,沉思了几秒,“不用了,我给庭深打电话让他们回来一趟。”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老太太白了老爷子一眼,转头笑眯眯的看向凌薇,“你现在就去。” 凌薇为难的看向老爷子,老爷子看着老太太,最终点了头。 凌薇笑了一下,和林菁交换了个眼神,起身向外面走去。她正愁没机会查慕心黎和慕思衍的关系呢。 …… 薄氏,薄庭深看着桌子上的邀请函,深沉的眉宇之间再度沉了下去。 沉思了许久,他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一个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出去。 134.134我薄家的孩子,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说闲话的 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薄庭深蹙着眉心,从一旁的烟盒中拿出一支烟,打火机幽蓝色的火焰映在他的眼底,薄凉淡漠。 青白色的烟雾渐渐升起,他幽深的瞳孔之中一片刺骨的冰凉。 桌子上的请柬仿佛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阮欣然的话。 七年前……腰间的伤疤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有些事,不是她回来了就可以忘怀的,反而更加刺痛了他多日来的伤疤偿。 停了一会儿,他又拨了过去一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薄庭深蹙了蹙眉,拨通了她办公室的电话。 “喂?”蓝溪糯糯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请问你找谁?” 薄庭深的指尖轻轻的在桌面上敲了几下,喉骨之间传出沉沉的带着沙哑的嗓音,“慕心黎呢?” 蓝溪一愣,惊喜的感觉从心底翻涌而出。慕心黎临走之前让她把桌子上的资料给慕紫云送过去,没想到会接到薄庭深的电话。 “薄……薄总?” “是我,心黎呢?” 蓝溪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的神情,甜甜的声音都带着笑意,“黎姐和苏小姐出去了。” “嗯。”他沉沉应了一声,紧接着便切断了电话。 蓝溪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的声音,一股失落感从心里油然而生,她盯着听筒愣了许久才放回去。 拿了资料,她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仔细环视了这间办公室。 整间办公室简洁大方,没有一件多余的陈设。正前方是一扇落地窗,视野正好。 她羡慕过慕心黎。从一进公司就可以拥有这间办公室,命运真的很不公平。 她愣了愣,转身离开。 …… 一支烟抽完,他却久久未动。烟头燃尽灼伤了他的指尖,他才微微收了心神,将烟头扔在烟灰缸中。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微眯的眸看向远方。 刘冬敲了敲门,他轻蹙眉心转过身来,沉沉的说了一个“进”字。刘冬推门进来,将资料放在他的桌子上,“薄总,薄董请您过去开会。” 他还没来得及回话,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沉了沉眸,接通,“喂?” “您好,是衍衍爸爸吗?衍衍在学校出了点事情,衍衍妈妈的电话打不通,您能过来一趟吗?” 薄庭深抿起了唇角,抬眸看了刘冬一眼,“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拿起外套起身就走。 刘冬跟了上去,“薄总,薄董那边……” “刚刚的话没听到?”他蓦然回了一下眸,沉沉的嗓音中带着震慑,“我没空参加会议,你把会议整理一下给我,要不,让薄董改时间也可以。” 刘冬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改时间……知道他和薄董的关系不太好,但毕竟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刘冬站在原地想了想,向会议室走去。 薄成晋看到只有他一个人进来脸色很不好看,“薄总呢?” 刘冬硬着头皮回答,“薄总临时有点事情,不能参加会议了。” 薄成晋的脸色阴了阴,但在座的都是董事局的人,他也不好发作。 …… 从薄氏到学校,薄庭深只用了二十分钟。问了老师的办公室,他凝着眸过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也敢这么打我儿子?你们学校就是这么办事的?” “沈太太,话不能这么难听,”牛老师的声音传了出来,“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而且是壮壮先动手的。” “呵,不是说这是茉城一流的贵族学校吗?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招,我就没见过茉城的名门之中谁家有这个孩子。” 慕家从小就将慕思衍保护了起来,知道慕家有个小少爷的人不少,但见过的却没几个。心黎也不经常带着他出入宴会,能认出的人却更少了。 沈太太的老公在圈子里也有一定的名声,但比起茉城的名流世家,还是差了一大截。 “沈太太,衍衍他……” “他什么他……”沈太太打断了老师的话,“校长呢,我要找校长,我们壮壮的伤怎么办,我们壮壮是他能碰的?” 薄庭深眯了眸,布满了阴鸷。整张脸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他推开了办公室门,迈着沉沉的脚步进去。 衍衍站在老师的旁边低着头,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对面一个女人扯着一个孩子骂骂咧咧的。 “不能碰?”他低沉喑哑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衍衍听到熟悉的声音,直起头朝他跑了过去,一下子扑到在他的怀里,“爸爸……” 稚嫩的生意染着哭腔,足以说明孩子的委屈和恐惧。他蹙着眉,弯下腰将衍衍抱了起来,然后走到老师的办公桌前抽了两张抽纸,轻轻的帮衍衍擦眼泪。 “不哭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 衍衍吸了吸鼻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薄庭深这才看向老师。 办公室的气压低了好多,清隽矜贵的男人周身围着震慑的气息,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 牛老师提了一口气,“您是衍衍的爸爸?” “你就是他的爸爸?你看看他把我儿子给打的?”沈太太扯着壮壮上前。 薄庭深抬眸看去,壮壮的脸上有寄几处擦伤,触到他的眸光之后低下了头。 薄庭深眯眸,余光从沈太太的身上扫过去,携着浓浓的鄙睨和不屑。轻轻扯了下唇角,他才抬眸看向老师,“怎么回事?” “今天下午壮壮和衍衍打闹,衍衍不小心把壮壮推倒了,壮壮不小心撞在了桌子上。” “什么不小心,分明就是故意的。” 薄庭深一个冷眸扫了过去,沈太太下意识的噤了声,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冷意。 见她安分了,薄庭深才回过头看向衍衍,“为什么要和小朋友打闹?” “衍衍没有。”衍衍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是壮壮说衍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没有爸爸妈妈……” 薄庭深的眸再度阴沉了下去,冷冷的扫过沈太太和壮壮,沈太太下意识的低下头。 薄庭深转眸看向老师,“把校长叫过来……” 老师愣了愣,慌张的点了点头去打电话。 沈太太突然仰头,“叫校长怎么样,说吧,我们壮壮的医药费你打算怎么赔?” “赔?”薄庭深邪佞的一笑,携着沁骨的寒意,“我薄家的孩子,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说闲话的。” 沈太太刚想再说什么,潜意识去捕捉到他话里的两个关键字,薄家…… 她蓦然想起,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茉城大名鼎鼎的薄庭深…… “薄……薄先生……”她的话还没说完,校长已经进来了,“薄先生……” 薄庭深淡淡应了一声,看着他。 校长冷汗涔涔的,“实在抱歉,令公子在我们学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要的不是道歉,是解决的方法。”他沉沉的声音响起,携着令人恐惧的逼仄。可偏偏他此时看向的却是怀里的衍衍,沉沉的眉目间流露出淡淡的温柔来。 校长抿抿唇,看向沈太太,“沈太太,既然您不满意我们学校,就请您为您的孩子办理转学吧。” 沈太太的脸色一白,张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薄庭深沉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刚刚沈太太不是要医药费,我付。” 说着,他拿出支票,单手在上面填了一个数字。 沈太太看着上面的数字,彼时的她还不知道,因为这笔钱,断送了她先生一生的前途。 薄庭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抱着衍衍向外走去。 直到双方都离开,办公室里的老师才逐渐的回过神来。 “薄庭深和慕心黎不是刚刚结婚吗?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一个老师问道。 “豪门生活乱,说不定是谁的私生子。”另一个老师说道。 “你们瞎猜什么,小心祸从口出,”一位以前带过衍衍的老师说道,“慕思衍是慕家的人,慕心黎的亲生弟弟。从小跟着慕心黎长大的……小孩子从小没了妈,爸又经常忙。把一直陪在身边的姐夫姐姐误认成爸妈也很正常。以前衍衍就叫过慕心黎妈妈,她也纠正过,但没用,她就随衍衍去了。” 135.135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能随便看看吗? 薄庭深将衍衍放在后座的安全座椅上,自己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发动了车子。 “妈妈呢?”衍衍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刚刚受的委屈还未散去。 薄庭深拧了拧眉,“姐姐有工作要忙,你先跟着我去办公室,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家?” 衍衍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昨天去的时候他睡着了,这次他要好好玩玩偿。 …… 南湖湾,凌薇按了门铃。她要真感谢老太太,不然她还真没有理由在这个时间来这里。 冯妈开门,看到她的时候惊讶了一下,“凌太太?” 凌薇点了点头,“冯妈,奶奶让我过来带衍衍回去一趟……” “可衍衍去上学了,少夫人和二少也不在。”冯妈蹙了蹙眉,她知道老太太对衍衍的心思,只是怎么会让凌薇过来? “我能进去吗?”凌薇笑笑,“老太太你也知道,交给我的任务我没完成也不敢回去。还有上次的事情,我想再和心黎道个歉。” 她温淡的眉目之间一片笑意,倒真看出几分虔诚来。冯妈考虑了一下,微微让开了一下,“太太,你进来吧。” 外面吹着冷风,进了屋子之后一股温暖的气息立刻扑面而来。 凌薇仔细凝视着这栋别墅的陈设,并不是很奢华,但却透着一股低调的优雅,地上铺着地毯,踩上去软软的。 “虽然天气凉了,但也犯不着都铺上地摊吧。”凌薇笑着,“不过二弟也不差这几个钱。” 她虽然是薄家的人,但Z市和这里终究是差了太远,她和薄正弘虽然名义上是薄家的人,但生活却不如外面的人看到的那般光鲜亮丽。 冯妈跟在她的身后,“衍衍身体不是很好,平时又喜欢坐在地上玩,二少爷怕地上凉,就让人铺了地毯。” “这样啊……”凌薇的眼波流转了一下,笑了笑。 “太太您坐,我给你泡杯茶。” “好。”凌薇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冯妈端着茶出来,凌薇和她拉家常,“平时心黎也是这么忙吗?” “还行,其实少夫人待在衍衍身边的时间比较多……”说到这个,冯妈笑了笑,“别看少夫人年轻,她教育起孩子来还是有一套的,也很有耐心。” “我看心黎性子挺淡的,但她对衍衍确实好。” “衍衍那孩子也可怜,那么小就没了妈,爸爸也躺在病床上还知不知道能挺过来,唉……”冯妈叹了口气,活了但半辈子都忠厚老实的,没有半点心眼,“哪有孩子不想爸爸妈妈在身边的,这段时间,衍衍喊少爷和少夫人爸爸妈妈听着就让人心疼。” 凌薇的眸光一眯,唇角化开淡淡的笑意,安慰道,“都会好起来的,不过这么叫不会引起误会吗?毕竟差了一辈……” “大家都理解,也没人说什么。”冯妈说,她抬头忘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衍衍快回来了,我锅里给他煨着粥,您自己坐一会儿?” “嗯。”凌薇点头,“冯妈,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能随便看看吗?” “这个……”冯妈有些为难。 凌薇说,“是这样的,我和正弘也想买套自己的房子,毕竟住在老宅那边也不是回事,最近正在看户型呢。” 冯妈抿抿唇,“好吧,不过少爷的书房和卧室您千万不要进,他们不太喜欢。” 凌薇点点头。看着她走进厨房的背影,唇角冷冷的勾了起来,转身向楼上走去。 慕心黎和薄庭深的卧室在二楼,旁边就是衍衍的卧室。 凌薇的眸转了转,打开了主卧。房间里整整洁洁的,凌薇蹙着眉,视线直勾勾的落在心黎的梳妆台上。梳子整整齐齐的放在上面。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她愣了愣,视线落在床上的枕头上。目光在上面停驻许久之后,终于找到了一根长长的发丝。 她笑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紧接着,她又去了衍衍的房间。小孩子的房间比较简单,满地的玩具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但床铺却非常的整洁。 她紧抿着唇,在床上翻了翻,找到了几根头发。 薄庭深既然做了亲子鉴定,肯定有原因,而且刚刚听冯妈的话音,她不太相信慕心黎和慕思衍只是姐弟的关系。 她轻轻的关上门走了出去,路过书房的时候,她愣了一下,思索了几分钟之后还是推开了门。 书房的窗帘拉着,她蹙着眉,往书桌的方向走去。 桌面上的资料摆放的整整齐齐,后面的书架上的书也是井然有序。不过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她抬眸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快速的在桌子上翻起来。 桌面上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紧接着又去翻抽屉。压在最下面的纸袋子上明显和其他的文件袋不同,她将袋子抽了出来。 门口开了一条缝,她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楼下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回来了。 她看着手中刚打开还没来得及看的袋子,狠狠的蹙了下眉,将文件从袋子里抽了出来。然后勾唇笑了,果然不出她所料,是林菁提起的那份报告。 她直接翻到最后去看结果,在意料之中,却又有些惊喜。书房里有打印机,也可以复印。 她听着外面的动静,快速将报告复印了一份,然后将原件放回原位,迅速的关门出去。 楼下传来冯妈和慕心黎说话的声音,“少夫人,凌太太来了,说老太太想见衍衍。” 心黎蹙了蹙眉,将自己的战利品放在沙发上,“人呢?” “说是想买房子,想看下这里的户型。” 冯妈的话音刚落,凌薇就笑着从楼上下来了,“心黎回来了……你电话打不通,奶奶让我过来一趟,她想你和衍衍了。” 心黎拧了一下眉,温淡的眸落在她的身上,她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凌薇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继续道,“上次的事情你别介意,是我的不对……我和正弘也想买房子,你们这套的户型还不错。” 心黎勾了勾唇,“茉城有很多不错的楼盘,堂嫂可以去看看。” 她看着凌薇,“不过我们这里,应该早就没有了。” 她说的是实话,薄庭深入手这栋别墅的时候是三年前她刚刚回来的时候。 凌薇的眸凝了一下,“不用了,话我带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堂嫂慢走。”心黎淡淡道,屋子的门打开又关上,她蹙了一下眉,转身上楼。 卧室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她才舒展了眉心。 …… 薄庭深抱着衍衍去了薄氏集团。一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薄成晋一脸阴鸷的坐在他会客区的沙发上等他。 他眉角蹙了蹙,“爸,你找我有事?” 薄成晋提了一口气,看到他怀中的衍衍之后硬生生的又压下去了,“把你简直胡闹,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会议?” “是什么会议都不重要,如果爸觉得一定要有人出席的话,不如让大哥去好了……”他讥诮的看着薄成晋,“会议记录我会看,爸没有其他事先回吧,我很忙。” “忙?”薄成晋眉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你怎么把衍衍接到这儿了,心黎呢?你把公司当成儿戏了?” 衍衍缩在薄庭深怀中,一双有神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薄成晋。薄成晋看了他一眼,冷冷的瞥开眼去。 薄庭深唇角勾勒着邪肆的弧度,“我为什么不能把衍衍接到这里,他将来也会是这里的一份子,我只不过提前带他来看看他将来的天下。” “你荒唐。”薄成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衍衍下意识的往他怀里缩,他眉心一蹙,刚想再说什么,却被手机铃声打断。 是家里的座机。他冷冷的看了薄成晋一眼,接通。 心黎清丽轻淡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师说你把衍衍接走了,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那好,你们是在外面吃还是回来吃?” 薄庭深沉思了一下,看了眼桌上的请柬,“回家吧,正巧我有事要找你商量。” ---题外话---谢谢13908058313的月票和只是个过客的荷包,虽然评论区有些不显示,但薰在后台都看得到,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136.136被一个女人迷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薄成晋看着他接电话的样子,眸底越来越阴鸷,等他挂了电话,薄成晋倏然站起身,全身似乎被气得发抖,指着他的鼻子,“你还真是出息,被一个女人迷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薄庭深只是淡淡挑眉,反讥道,“爸爸应该深有体会,不是有句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薄成晋的脸色阴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冷冷的瞪着他,除了愤怒再也没有其他的其他的情绪。看看,他这么多年养了个什么东西。 “薄庭深!”他压抑着声音,携着怒火中烧的愤怒,“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 “不敢!”薄庭深有恃无恐的和他对视,嘴里说着不敢,却一副挑衅的样子,只是淡淡的睨了一眼薄成晋之后,又淡淡的低下头逗着怀中的衍衍,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你还有事吗?没事出去,我们家衍衍胆小,看到你那张黑脸指不定怎么做噩梦。” 薄成晋的脸再度黑了下来,体内一股火乱窜,最后直冲冲的冲上大脑,他被气得整个头皮都是麻的,“他是你小舅子,不是你儿子,薄庭深,再宠也得有个度。” 薄庭深淡淡的挑了挑眉尖,薄凉之态从眸底一点点荡漾开来,“有区别吗?对于你这种连结发妻子和亲生儿子都能抛弃的人,会分得清度在哪里?偿” 他抱着衍衍起身走向落地窗,声音低低的,“这里高吗?” 衍衍点点头。 “喜不喜欢这里?”他又问。 衍衍再度点点头。他喜欢站在高高的地方。 薄庭深轻轻的笑起来,“那等衍衍长大,这个地方就是属于你的。” 薄成晋一拳砸在桌子上,实木的桌子一动不动,倒是他的手上出现了一片青紫,他冷冷的瞪了一眼落地窗前的两人,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他和薄庭深之间的父子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从他和舒晴离婚的那天开始,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就紧张到了极点。 他至今还记得,舒晴离开薄家的那天,薄庭深躲在门后,不上前也不哭闹,一脸的淡薄和薄凉,落在他的身上全都化成了刺骨的冷意。 后来林菁和薄启深进门,他和薄庭深之间原本就紧张的关系出现一道裂痕,再无修复的可能。 听到办公室的门打开又被重重的摔上,薄庭深微微挑了挑眉尖,淡淡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衍衍看着他,“爷爷是不是生气了?他是不是不喜欢衍衍?” 他回过头,眸底不起任何波澜,看着衍衍轻轻笑起来,“不关衍衍的事,是爷爷自己要生气的。” 他捏了捏衍衍的小脸,充满笑意的眸却越发的幽深起来,“你自己玩会儿,姐夫处理点工作,你有事叫外面的助理阿姨,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家,姐姐在等我们。”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柔和了起来。 衍衍点点头,不过不是去了外面,而是打开了休息室的门,薄庭深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他自己爬到床上拉开了被子躺了进去。 薄庭深低低的笑了一声,走到办公桌前埋头处理事情。 等他处理完已经是晚上六点半,外面的霓虹灯和路灯的灯光交织在一起,顺着落地窗往外看去,夜晚的繁华和孤寂交织在一起。 衍衍还没睡醒,他走到休息室将衍衍抱了起,衍衍嘤咛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睛,“爸爸……” “嗯,我们回家睡。”他抱着衍衍向外走去。 …… 心黎往门口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抬眸看看墙上的挂钟。 突然门外传来男人和孩子说话的声音,偶尔还伴有孩子乐呵呵的笑声,她突然定了神,弯起了唇角,走到门口去看门。 房门打开,他看到慕心黎明艳的脸出现在眼前,伸出去开门的手淡淡的收了回来, “回来了,吃饭了吗?”心黎伸手去接衍衍,弯弯的眉眼之间藏着温润的笑意。 薄庭深沉了沉眸,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微微闪了闪,“说好的回来一起吃。” 他绕过她进门。 心黎挑了下眉尖,关上了门。 桌子上摆了几道家常菜,薄庭深和衍衍的目光却被沙发上的购物袋子吸引了。 衍衍从薄庭深身上跳下去,直勾勾的朝沙发跑过去,“妈妈又给衍衍买新衣服了。” 薄庭深唇角勾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她,“你今天不接电话就是去买这些?” 她挑了挑眉,“下午跟苏岑一起去买的,我手机没电了,没接到。” 她回答着,却看到衍衍已经将袋子的包装都拆开了。兴高采烈的在身上笔画。 心黎走过去将衣服收了起来,“先吃饭,吃过饭之后一件一件试。” 衍衍点点头,往餐桌旁边跑去。 心黎这才转头看向薄庭深,“你怎么提前把衍衍接回来了?” 她看着他脱下外套,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没穿高跟鞋的她比他矮了好多,却没有了往日的张扬,反而透着一股宁静。 薄庭深眯了眯眸,突然伸出右手揽住她的腰,她猝不及防,一下子撞进他的怀里。 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四目相对,都沉静如水,却也泛着不易察觉的火花。 心黎的双手撑在他的胸前,“衍衍还在,先吃饭。” 薄庭深盯着她看了三秒,轻轻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才放开她。 吃完饭之后,她把沙发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带着衍衍一起上楼,把买给衍衍的衣服一件件的帮他试。 折腾到十点多钟衍衍才睡,心黎笑了笑,提着最后没拆开的两个袋子回房间。 薄庭深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一丝不苟的看着什么,看到她进来,将笔记本合了起来放到一边,温淡的看着她。 心黎将两个袋子扔在床上,“这是给你的。” 薄庭深挑了挑眉,唇角浮出淡淡的笑意,“过来。” 心黎上了床,将袋子打开,“你的衣服都是定制的,所以我没给你买衣服。” “买了什么?”他看向床上的袋子,伸出长臂将她揽在怀中。 “皮带……还有内酷。”她顿了一下,“这些私密的东西,还是我来比较合适。” 薄庭深低低的笑起来,“给我试试?” 心黎疑惑的看着他。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他皮带上轻轻一按。心黎猛然缩回了手,“自己试。” “又不是没摸过。”他揶揄道,唇角挂着邪邪的笑意,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既然开了,我们做点其他的再试。” 他眸底是不加掩饰的火焰,心黎看着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薄庭深喉结一紧,低头便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感觉到她差不多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才松开她低低的笑,“太太送这么暗示性的礼物,做先生不会不解风情。” 心黎眉心一蹙,“我不是……” “嘘……”他十指放在她温软的唇瓣上,“别说话,留着力气,待会儿再叫。” 心黎欲哭无泪,她真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些很私人的东西,是她身为太太应该做的。 他有些粗粝的大掌顺着她的腿一点点向上,像是故意磨着她的性子。 心黎咬唇,最终只能跟着他的节奏。 一室旖旎,当天因为薄太太买了带着暗示的东西,被折腾的惨惨的。而薄先生说要和薄太太商量的事情,也因为这两样东西被抛之脑后。 …… 那晚过后,薄庭深再也没找到机会去跟她说画廊开业的事情。或许自己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依照心黎的性子,该她受的委屈她受,不该她受的委屈,她一点也不妥协。 城北图书馆的项目正式启动,心黎悬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心黎坐在办公室,正考虑着晚上打给苏岑庆功,却突然有了一个陌生的来电。她眉心跳了几下,隐隐觉得不安,“喂?” “你弟弟在我手上,马上给我准备五百万美金,不然你一辈子也别再想见到你弟弟。” 137.137慕小姐,弟弟只有一个,不,应该说儿子只有一个…… 心黎一愣,整个心脏都蜷缩了起来,下意识的去按内线。只是手指悬在半空中还没按下去,那边男人阴沉的嗓音又响了起来,“不准通知任何人,不准报警,你弟弟有没有命活着回去就看你了。撄” 心黎的五指紧紧的握在一起,却克制不住全身密密麻麻的颤抖,她努力保持着音色的平静,“我凭什么相信我弟弟在你手上,我要听到他的声音。” 听筒里传来啪的一声,紧接着衍衍的哭声便传了出来,“妈妈,我要找妈妈,你们是坏人……” “闭嘴……” 心黎紧咬着唇,心里阵阵抽搐,“我弟弟要是受了伤,你们一分钱也得不到,你们最好不要动手动脚的。” “哟,不愧是慕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电话那头传来阴阴的笑声,“这个时候还摆谱呢?我们都是亡命之徒没关系,但慕小姐,弟弟只有一个,不,应该说儿子只有一个……” 心黎瞳孔猛然收缩了好几倍,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她的心脏揪得紧紧地,七年前在美国的画面重新再脑海里过了一遍。她平静了七年的生活,因为这句话瞬间支离破碎。 但只是一瞬间她便反应了过来,承希现在是衍衍,就算真的是七年前那些人,也不能确定衍衍是不是她的儿子。这是在诈她。 “你们的目的是要钱,是我儿子还是我弟弟有那么重要吗?或许我现在真需要一个儿子来巩固我在薄家的地位。但很遗憾,我才结婚一个多月,生不出这么大的孩子。” 那头的人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微微愣了一下,“小少爷的命,就掌握在慕小姐的手里了。偿” “我怎么把钱给你们?”心黎蹙眉,握着手机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你只管准备好,三个小时之后我联系你。” 心黎咬唇,“三个小时?我去哪找那么多美金?” 听筒里传来一阵冷笑,“凭你现在薄太太的身份,会没有办法?要想让你弟弟少受点罪,就赶紧准备钱。” “等等……”心黎感觉他要挂断电话,急忙吼了一声,“我要我和弟弟说话。” 那边的人迟疑了一下,将电话放到了衍衍的耳朵旁。 衍衍脸上还挂着泪痕,一抽一抽的哭着,但那双和心黎极为相似的眼睛却狠狠的瞪着面前的几个彪形大汉,带着一股震慑力。 如果再有个十几年,这股震慑力绝对会让人害怕,但只可惜他现在还只是个孩子。 “妈妈……” 衍衍的声音传过来,心黎坚硬的堡垒瞬间被击得溃不成军,“衍衍不怕,姐姐很快就过来。” “行了……”那边的人不耐烦道,“你最好别耍什么心眼,不准让任何人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被我们监视着,钱准备好,再帮我们准备一辆车子,你开过来。” “好,你们别伤害我弟弟。”心黎毫不犹豫。 一想到衍衍的哭声和现在正在受的苦,她心里就窒息的疼。他还那么小,是被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听筒里传来阵阵忙音,她眉心紧锁。 她上哪准备这么多钱,薄庭深给了她一张卡,但就算现在去银行预约提款也来不及了。 她咬着唇,起身走了出去。 蓝溪看到她出来愣了一下,“黎姐,你脸色不太好……” 心黎睨她一眼,“慕总现在在哪?” “她的办公室。” …… 她甚至连门都没有敲,直直的闯了进去。 慕紫云正在会客,连同客人一起抬起头看着她,“有事吗?” 她抿抿唇,扫了一眼一旁的客人,“你还需要多长时间?” 旁边的客人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我们也谈的差不多了,既然薄太太和慕总还有事情,我就不打扰了。” 他起身,“慕总,合作愉快。” 慕紫云跟着起身,和他轻握了一下手,“合作愉快。” 整间办公室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慕紫云看着她蹙了蹙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衍衍被人绑走了,你帮我准备五百万美金。”心黎的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眉心蹙得紧紧的。 慕紫云一愣,下意识的去抓办公桌上的电话,心黎急忙按住她的手,“姑姑,我被人监视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不能拿衍衍的安危冒险,算我求你。” 她第一次在慕紫云的面前说出“求”这个字。 慕紫云看着她,她眉心紧蹙着,眸光里却是死一般的沉寂,像是再给她传递什么消息。 “姑姑。”她语气重了重,手握住了慕紫云的手,力道重了重,紧接着又松了松。 慕紫云拧着眉,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让人给你准备钱。” 心黎紧抿着唇,手机铃声响起,她下意识的拿了起来。 是牛老师。心黎蹙蹙眉。 慕紫云凝眸,“不接吗?” 心黎摇头,站起身,“钱凑齐了叫我,姑姑,拜托了。” 慕紫云看着她这个样子,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她眉宇之间携着浓浓的疲惫,握着手机的手指节泛白。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她始终没有接的意思。 她是抱着侥幸心理的,她不接电话,老师就会打给薄庭深。 …… 牛老师连续打了三遍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紧接着便拨通了薄庭深的电话。 “薄先生,衍衍不见了,您现在赶快过来一趟吧。” 薄庭深正在开会,一下子便站了起来往外走,“不见了什么意思?” 他眉宇之间瞬间凌厉了起来,沉沉的语气之中都携着让人恐惧的气息。 牛老师下意识的顿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今天衍衍说要上厕所,结果人就不见了,我们找遍了整个学校……” 她顿了一下,几乎可以感觉到电话那头侵入骨髓的寒意,“薄先生,我们给您太太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一直没人接,学校这边已经报警了,您赶快过来吧。” 他们学校一直是贵族学院中的佼佼者,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丢的还是薄家的孩子,他们的心里也是战战兢兢的。 薄庭深沉沉的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推开门就向外走去,便走边拨慕心黎的电话。 薄成晋阴着脸叫他一声,“站住,正开会呢上哪去。” 他回了一下头,看着在座的高层,虽然都低着头,但却有不满之态。薄庭深蹙了一下眉,低低的说了句抱歉。 会议被迫中止,不少董事不满,“老薄,你们家庭深自从结了婚之后工作越来越应付了,这么下去,我们怎么放心公司交到他的手里。” “以前他做得确实不错,可这段时间,他确实让人很失望。” “老爷子虽然属意他,但如果他再这么下去,启深确实能比他做得更好,大家都是为了公司好,你也别介意,不管是启深还是庭深,都是你的儿子。” “话也不能这么说,庭深顾家,顾家的男人能差到哪去。”一旁有人接口道,“但他娶的那个女人……”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结婚前后的薄庭深,简直判若两人。 薄成晋的手肘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撑在额头上,听着这些话脸色沉沉的,目光几度流转,是啊,薄启深和薄庭深都是他的儿子,而且,薄庭深天生反骨。 …… 宾利慕尚疾驰在路上,薄庭深一连给慕心黎打了很多个电话,通了,但始终没人接听。 他的眉心紧紧的蹙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拨通了慕紫云的电话。 “姑姑,心黎在公司吗?” 慕紫云心脏滞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下外面,“还在……”她顿了一下,不等薄庭深说话,接着说道,“她刚刚找我提了五百万美金,你们是不是有急用?” 薄庭深的眸一眯,准确的捉到她话中重要的字眼,还在……五百万美金……他抿抿唇,眉心蹙了一下,“我知道了姑姑。” 如果慕紫云不知情,不会这么说,她的话,分明就是在暗示他…… 慕紫云点头,掐断了电话,眼睛透过落地窗向下看,慕心黎渺小的身体映入瞳孔,她瞳孔重重一缩,钱还没到位,她现在去哪? ---题外话---谢谢Q__Lee的月票,么么哒~大家凌晨见 138.138比起这个,我更在意我太太和孩子的安全 薄庭深拧着眉心,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小六,你马上过来一趟,还有,马上找到太太,盯住她,不要让她冲动。小少爷的下落立马让人去查。” 小六回了一句是。 他下了车,牛老师早就等在门口,看到他过来急忙迎了过来,“薄先生……衍衍他……” 薄庭深一个冷眸扫了过去,“监控呢?” 牛老师战战兢兢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在监控室,警察已经到了。” 薄庭深并没有理她太多,直直的朝着学校监控室的方向走去。牛老师一愣,慌慌忙忙的跟上他的脚步。 监控室里有不少的人,校长和警察都在。屏幕上播放着今天的全部监控录像。 他眉心紧拧着,校长赶紧给他让了一个位置,“薄先生……” 他幽深的眸落在屏幕上,对一旁点头哈腰冷汗涔涔的校长和老师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从他的身体周围蔓延着一股冷冽的气息,似乎要将周围的空气冻结了一般。 画面从早上衍衍进入校园开始的,还能看到心黎送他进去时嫣然的笑意。 薄庭深的眸凝了凝。点燃了一支烟。 小六过来的很快,带了两个人,看到他微微低了低头,“二少……” 薄庭深抬眸看他一眼偿。 “抱歉,我们的人去迟了,太太已经走了,现在正在查具体的行踪。”小六说道。 薄庭深眉心拧了起来,“看看。” 他指着屏幕。 画面正巧放到衍衍出去上厕所的那段。 衍衍进入厕所之后便再也没有出去过,不过却从厕所后面一个隐蔽的摄像头哪里捕捉到了一段奇怪的画面,一个穿着水电工人服的男人像是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从学校后面的矮墙上翻墙而出。 紧接着,另一个工人骑了一个带棚三轮的电动车从后门出去。 画面至此,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一场绑架案了。 周围静悄悄的,警察听到他们的对话回过头来,“薄二少,您太太也不见了?” 薄庭深抬起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件事不需要警方插手,你们可以回去了。” “二少……” “还需要我再重复一次?” “我们处理过很多相似的案件,有……”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我太太和孩子的安全。”薄庭深眯眸,屏幕上的画面还在继续,他眸里的寒光像是凝结了一般,“不需要警方的介入……” “可是……” 小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薄庭深一眼,接通。 接完电话,小六走到他的面前,“找到太太了,她去找了穆泽修,提了五百万美金……” “然后去哪了?”薄庭深沉了一下眸。 小六摇头,“太太中途换了几个地方,被甩掉了……” 警察走了上来,“二少,是不是太太已经收到了勒索电话?” 他凝眸,凉凉的眸光落在屏幕上,犀利的眸渐渐的眯了起来,“小六,查查刚刚监控里的那辆三轮车离开之后去了哪。” 小六点点头。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淡漠的眉目之间是一片冷意,那双讳莫如深的眸像是淬了一层冰,冷冷的看着那些警察,“我说了不需要你们插手,你们谁敢轻举妄动,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警察愣在原地,紧接着就听到了局长的电话。领头的警察一跺脚,看着薄庭深的背影咬牙,“收工。” 小六急忙跟上他。 刚出校园门口就碰上了阮欣然。阮欣然拦在他的车前。 薄庭深沉着眸,漆黑的眸子毫无温度,“你怎么来了?” “我去公司找你,刘冬说衍衍不见了,我就赶过来了,怎么样,有没有事?”阮欣然说,语句又快又急,“心黎呢,衍衍不见了她怎么没过来?” 薄庭深睨了她一眼,“没事,你先回去吧。” “你连小六都叫过来了还说没事。”阮欣然蹙眉,音调也高了好多,“衍衍是不是出事了?我也是他的姐姐,虽然我对他的陪伴不及心黎,但我也有知情权。” 她温静的眉目之间一片焦急之态,薄庭深沉了眸。 “我要跟着你一起去。” 薄庭深冷冷的扫了小六一眼,小六微微低下了头。 他盯着阮欣然看了一会儿,才沉沉的开口,“你可以跟着我,但不能冲动。” 阮欣然愣愣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 心黎去了穆泽修那里。 慕紫云那里一时间根本筹不出那么多美金,但是穆泽修那里有。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找穆泽修,她对不起这个男人,但男人看到她明显惊喜了一下,“心黎?” “泽修。”她明亮的眸中失去了往日的亮度,被一股死气沉沉所替代。 “怎么了?”穆泽修狠狠蹙了下眉,心脏狠狠的揪了起来。 心黎咬咬唇,“能不能帮我准备五百万美金?” 穆泽修眸光顿了一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现在就要,能做到吗?”她的目光太过灼灼逼人。 穆泽修唇角抿起,“可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五百万美金,对于薄庭深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她根本没有必要过来找他。 “谢谢你。”心黎微微垂下了眸,除了这三个字什么也没说。 她先去找了慕紫云,不过是想通过慕紫云暗示薄庭深。她不是傻子,她要是就这么去了,还能活着回来吗? 穆泽修打电话吩咐人筹钱。 心黎拿到钱立刻就走,穆泽修沉着眉,心知她的性子。他不敢跟着她,但在茉城,他还做不到像在加州那样随心所欲。 他沉思了片刻,给顾老打了电话。 …… 心黎接到了绑匪的电话,按照绑匪的指示辗转了好几个地方之后才得到确切的位置。 是城外废旧的一个工厂,周围荒无人烟,心黎下车。 里面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和咒骂声。 “妈的,这孩子真吵,真是欠打。” “得了吧,他现在可是摇钱树,忍忍就算了,他是薄庭深的小舅子,要真出了什么事,我们谁都逃不掉。” 心黎抿了抿唇,往里面走去。 她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一上去便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衍衍,她眼角一湿,扑了过去,“衍衍……” 衍衍一看到她哭得更凶了,“妈妈,衍衍好怕……” 几个男人愣了一下,随后看着她冷冷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真敢来,不愧是慕家的千金。钱呢?” 心黎将衍衍护在怀中,“钱在下面车里,我们可以走了吧……” 她冷冷的瞪着面前的人,凌厉的眉宇之间依旧藏着几分盛气凌人。 带头的男人朝着另外几个男人使了个眼色,几个男人立刻会意,下了楼。留下领头男人看着心黎笑,“慕小姐别紧张,怎么着也是我们请慕小姐过来做客的,不喝杯茶就让慕小姐走太没有礼数了。” 心黎紧紧的护着衍衍,“不用了,钱已经给你们了,我和我弟弟什么时候能走?” “账算清了自然就让你走。”领头男人说,看着她笑得不怀好意,“慕小姐,接下来我们好好算算账。” 衍衍在她怀里哭着,她轻轻的拍着衍衍的背,“钱给你们了,我和你们没什么账……” “不知道慕小姐还记不记得他?” 心黎顺着他的眸光看去,眸底深处映出男人狼狈的身姿,她瞳孔重重缩了一下,下意识的将衍衍护在怀中,“是你?” “我突然间反悔了,用你威胁薄庭深是不是能给我带来更大的利益?” 心黎眸光一滞,恐慌和恐惧从心里涌了上来。 …… 小六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接完电话,他看向薄庭深,“二少,查到了,小少爷确实是被那辆三轮车带走的……找到太太的下落了,顾少的人也在查……” “马上赶过去。”他沉了下眉,漆黑的眸子讳莫如深,却难掩其中的担忧和着急。 …… 薄家大宅,老太太站在门口,“小黎说了今天要带衍衍回来的,怎么还没到。” 林菁从一旁拉住她,“妈,估计要等衍衍放学,外面风大,我们进去等。” 老太太点点头,转头回屋。林菁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唇角邪邪的勾了一下。 ---题外话---谢谢13435934851的月票~ 139.139你们的目的是钱,别把命搭上…… 心黎冷冷的看着李明,凌厉的眸中藏着小心翼翼。 她太清楚这个男人了,在办公室差点掐死他,前几天才被人保释出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李明走近她,唇角噙着凶狠的笑意,“慕心黎,你把我害成了这个样子,你觉得我会干什么?” 李明身高不到一米七,比起心黎矮了好几公分。心黎冷冷的看着他,将衍衍护在怀中,“钱已经给你了,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识相的就赶快放我们走。” “妈的,臭表子。”李明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上前走了两步,双拳紧紧的攥着,“都是因为你这个表子,我的公司没了,我老婆带着孩子走了,我不会放过你的。偿” 他恶狠狠的话从口中吐出来,心黎护着衍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你别过来……” 李明低低的笑起来,像是一条令人恶心的毒蛇,“你不是高高在上的慕大小姐,薄氏的总裁夫人吗?你也会害怕?” 心黎蹙了蹙眉,眸光不着痕迹的从空荡荡的窗户往外面看去,树叶基本落尽了,外面光秃秃的一片。寒风吹了进来,吹乱了她的发丝。 “慕心黎,我既然大费周章的把你弄过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李明突然一把将她扯了过来。 衍衍哇的一声哭出来,伸手紧紧的抱着她,“坏人,不要动我妈妈,爸爸……我要找爸爸……” “真是个麻烦。”李明啐了一口,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彪形大汉,“你们几个还不快把那个野种拉开。” “你们敢。”心黎眸光一凛,紧紧的把衍衍护在怀中,“宝贝不哭,不哭……爸爸很快就来……” 她眼睛里闪着水光,却坚韧的让人心悸。微蹙的眉心携着冷冽的惊艳。 李明冷笑起来,“爸爸妈妈?慕心黎,他就是你儿子吧?把儿子当成弟弟,也真有你的。” 他上前,冷冷的将衍衍从她怀里扯了出来,她的右手被甩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眉心狠狠蹙了一下,她来不及多停顿,伸手去抢衍衍,“还给我……” 李明笑得狰狞,“还?” 衍衍在他身上又踢又闹的,他眉心一蹙,将衍衍向一旁的一个彪形大汉扔过去,“看好他,他现在可是我们的摇钱树。” 心黎胸口一紧,“衍衍……” “薄太太,你给薄先生戴了这么大绿帽他知道吗?”李明冷嗤,“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把你扫地出门?” 心黎凝眸,看着衍衍被大汉接在了怀里,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才偏头瞪着李明,“谁告诉你的?李明,因为传谣你已经倾家荡产了,狗改不了吃屎?” 她看着李明升腾的怒气,越发的嘲讽,“你想用我威胁薄庭深,我可以留下来,但你放我弟弟走。” “放他走你还会乖乖听话?” “我一个女人会是你们几个男人的对手?”心黎的眸光紧紧的落在衍衍身上。衍衍的哭声将她整个心脏扯的生疼,“送他走。” “这是姐弟情深还是母子情深?”李明蹙眉看着她,忽然又笑了起来,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心黎的眉心越蹙越紧,他提一次两次是偶然,但反复提起就有问题了,“谁告诉你的?” 李明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没回答她的问题。 心黎瞪着他,余光向外瞥,时间差不多了,她再拖延一点时间,薄庭深就会到了。 她一直觉得她和薄庭深有足够的默契,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已经不止一次向薄庭深传达讯息。 按照她到这里的时间,薄庭深马上就会到。 李明眯了眸,“慕心黎,想置你于死地的人不止我一个,你好好想想都的罪过什么人吧。” 他冷笑着,猥琐的目光落在心黎的脸上。 她今天只画了浅浅的淡妆,头发被城外的冷风吹的有些凌乱,但丝毫也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李明狰狞的眸看着她放光。 “怪不得薄庭深甘心戴这顶绿帽,瞧瞧这脸长:的,是不是功夫也很好?”他带着仇恨的眸中带着不加掩饰的…… 不是,不是古欠望,更多是是占有欲,征服欲和一丝兴奋,變態。 心黎猛然往后缩了缩,“你别乱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走近她,脸上挂着邪笑,“你睡过的男人又不止一个,多几个又有什么关系?” 他身旁的几个男人听他这么说,眸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古欠望。 心黎抿了下唇,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涌了出来,虽然心里慌了,她眸光依旧很冷,“你们动了我薄庭深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的目的是钱,别把命搭上……” 不可否认,慕心黎的美貌足可以轻而易举的挑起男人的肖想,但美色和命,显然后者更重要。 她是薄庭深的女人,在所有都等着她被扫地出门的时候,屡屡传出的却是薄庭深日渐增长的宠爱。 他们即便有这个贼心,也没有那个胆子。 看到他们不动了,李明的脸狰狞了起来,“一群怂货,薄庭深根本不知道她来了这里,就算事后薄庭深知道了又怎样,我们早就拿着钱远走高飞了。她这样的尤。物,再想碰上可就不容易了。” 他伸手去扯心黎的衣服,心黎眸光一冷,条件反射一般往他的踢了一脚。 李明痛苦的倒在地上,丝毫没料到一个柔弱的女人会有这样的举措。 心黎的眸光冷冷的,往窗外看了看。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被刮起的落叶沙沙作响。 李明在地上滚了几下,扭曲的脸恶狠狠的瞪着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抓住她。绑都绑了,尽兴了再说。” 本来因为她的话动摇的几个人因为李明的话再次起了歹心。 两个男人立刻上去抓住她,右手的手腕传来钻心的痛楚,她只是紧拧着眉,使劲的挣扎,“放开我,你们不要命了是不是……” 衍衍在男人的怀中使劲的挣扎着,“你们放开我妈妈……我爸爸很快就会来的,你们这群坏人……” 李明的眸色的一冷,从地上爬起来瞥向心黎,“你他妈叫了薄庭深?” “不可能李哥,我们的人一直监视着她。”一旁有人说道。 心黎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即便她现在身处险境,气势上也没弱下分毫。李明这种人,不是她示弱就会放过她的。 “臭表子。”李明骂道,转头走向衍衍,一把将衍衍夺了过去,狠狠的掐住了衍衍的脖子,看向心黎,“自己脱。” 心黎挣扎的动作一顿,瞳孔中倒映着衍衍充满恐惧的小脸。李明那双恶心的手就放在衍衍的脖子上,他的脖子那么细。 她一直克制的情绪瞬间崩溃,用尽全力挣扎起来,右手已肿大片,刺骨的疼,她却像是没感觉到一般,“你放开他,李明,你敢伤害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自己有没有命回去还不知道。”李明狠狠道,“脱,不然我就掐死他。” “你敢!”心黎咬牙。 李明看着她冷笑。 她清楚的看到李明卡着衍衍脖子的手在收缩,衍衍的脸色白白的,呜呜的哭着。 她胸口窒息着,“李明,你也是有孩子的人。” “怎么,承认他是你的儿子了?”李明冷笑着,“再不脱,我就掐死他。” “李哥,何必跟她废话,她不脱,我们帮她。” “闭嘴。”李明吼了一声,“让她自己脱,我倒要看看她是心甘情愿臣服在我的身下的。” 心黎的双拳紧紧的攥在一起,指甲嵌入掌心的肉中。双眸之中水光泛滥,却始终没掉下来一滴。 风瑟瑟的吹着,外面的树林一片平静。 “脱。” 恶心的字眼侵袭着她的大脑,心黎咬着牙,额头上渗出细细的薄汗,青筋隐隐可见。 …… 宾利慕尚行驶在弯弯曲曲的土路上,小六拧着眉,“二少,查出来了,是乐娱的李明,我已经让人赶过去了。” 薄庭深蹙着眉,“他没这么大胆子,查他背后的人。”他眉心跳了几下,不祥的预感,“让赶过去的人保护好太太,加速。” 坐在一旁的阮欣然抿了抿唇,眉梢蹙了起来,侧头凝视他的侧脸。 ---题外话---谢谢飞扬20020904的月票~明天万更哈,么么哒~ 140.140别怕,一切有我…… 男人的侧脸挂着他一如既往的淡漠,但线条却比平时更加凌厉,微蹙的眉心隐匿着他此时的情绪。 阮欣然挑了挑唇,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庭深,心黎她……” 薄庭深回过眸漠漠的睨了她一眼,她到嘴边的话在触及他幽深的眸光时下意识的咽了回去。 薄庭深再次转过头,“小六,还有多长时间?” “最多三分钟。撄” 他沉了沉眉,看着前方。 落叶被风吹起,他眉心越蹙越深偿。 突然间响起了警笛的声音,薄庭深眉心拧了起来,往窗外瞥去,“这群废物……” 小六抿了抿唇,警笛响起,势必会惊动绑匪,“我们的人已经到了,会赶在之前将太太和小少爷救下来的。” 他嘴上这么说,却默默的加快了速度。 阮欣然咬着唇,微微垂着的眼角闪着亮光。 …… 李明唇角噙着邪肆猥琐的笑意,冷冷的看着面前向他屈服的慕心黎。心理上的满足让他笑得越来的邪佞,“我还以为你有多高傲,原来越不过如此。” 他的手还未从衍衍的脖子上离开,心黎咬着唇,冷冷的看着他。 她的外套被扔在地上,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打底裙,冷风灌了进来吹在她的身上如刀割一般,她的神情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指甲陷入掌心的肉中,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她伸手去拉打底裙上的拉链。 “过来,把我的裤子脱了。”他冷笑着。 心黎站在原地没动,清冷的眸中布满了血丝,红红的。 “李哥,你等会儿玩完也让我们玩玩。” “放心,大家都有份。”李明看着她,轻挑的话语让心黎想吐。 “还不过来,不想要你儿子的命了是不是?” 那些猥琐的不加掩饰的眸落在她的身上,她越来越觉得恶心,胃里涌起一股酸水直往外冒。 衍衍哭着,原本稚嫩清脆的童音已经哑了。心黎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隐忍着情绪朝他走了过去。 警笛声越来越近。 “警察,哪里来的警察?” 心黎一愣,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窗外,这里是二楼,透过空荡的窗子往外看是一片荒凉,警车渐渐的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 谁报的警?她额心狠狠的蹙了起来,趁着这个机会朝着李明扑过去,去夺他怀里的衍衍。 李明明显慌乱了起来,将衍衍扔在地上,心黎心脏猛然一蜷,将衍衍抱了起来,衍衍抱着她的脖子趴在她的脖子之中哭了起来。 她轻轻拍着衍衍的背,“不怕,不怕了,爸爸来了……” 李明转过身,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妈的,你居然敢报警……” 她护着衍衍,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却依旧狠狠的瞪着李明,“报警又怎样,你敢现在杀了我吗?你现在最多是绑架勒索的罪名,杀了我,你也活不了,连同你的老婆孩子,薄庭深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表子。”李明咬牙。 一旁的彪形大汉看着他,“李哥,现在怎么办?” 警笛越来越近,李明啐了一口,“妈的,怎么办?撤呀。” “这女人和孩子呢?” 李明咬牙扫了心黎一眼,“这女人留下来,留着她只会拖累我们,带上孩子,他现在可是我们的护身符。” 心黎下意识的抱紧了衍衍。可一个女人哪会是几个男人的对手。几个人轻而易举的将衍衍夺了过去。 衍衍朝她伸着手,哭得厉害,“妈妈,我要找妈妈……” “你们把孩子还给我。”心黎起身去追几个人的脚步。 李明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她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回去了薄庭深也不会要她,我们走。” 除了空气中传来的警笛的声音,整栋空空荡荡的工厂里都是孩子的哭声,离她越来越远。 心黎咬牙,急匆匆的跟了上去。手腕处传来刺骨的疼痛,她整个脸色都是苍白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她顾不上其他,从楼梯上往下追。 突然间脚下一滑,她整个身体一个倾斜,从楼梯上直直的滚了下去。 薄庭深带着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浑身脏兮兮的,混着泥土的血迹,头发凌厉衣衫不整。 他的瞳孔重重缩了一下,急忙走过去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心黎咬着唇,看到他的轮廓映在自己的眸中,由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她热了眼眶,抑制了多时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那是她心底最深的脆弱。 薄庭深的眸光凝滞在一起,心脏剧烈的抽搐着,“哪里受伤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起来,用外套将她裹了起来。 小六带来的人很自觉地转过身去,他家嫂子此时的样子,实在是……像是某种凶案现场,他们的心脏都悬着。 心黎紧紧的攥着他胸口的衣料,声音沙哑的让人窒息,“衍衍被他们带走了,你去救衍衍,不要管我。” 薄庭深的眉心一蹙,将她抱了起来,沉沉的喊了声,“小六,你带人去救小少爷。” 小六点点头,“已经有人去追了,我再带人过去。” 说着,他带着人追了过去。 薄庭深抱着她往外走,阮欣然站在原地,眸光依旧凝滞着,双手紧握成拳,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滚,慕心黎现在的样子,简直和七年前被轮的她一模一样。 慕心黎被……接下来的事情阮欣然不敢想,只是盯着薄庭深和慕心黎的背影发呆。 她见过这样的慕心黎,但同样的,也没见过这样的薄庭深。 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呵护柔和,是在她面前从来不曾有过的。 她闭了闭眸,并没有跟着薄庭深,而是跟上了小六。 …… 心黎静静的窝在薄庭深的胸口处,源源不断的滚烫的液体从她的眼眶中流出来,浸入薄庭深胸前的衣料里。她紧紧的抓着薄庭深胸前的衣料,清冷的眸中是一片空明。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也是个很强大的女人,她从来没想过依附任何一个人,可此时,她窝在他的怀里,竟从心里流出一阵安全感。 这是她可以信赖的男人,事实上她也从来没怀疑过他。 刚出门顾逸钦的车就赶到了,从车上下来的不仅有顾逸钦,还有穆泽修。 穆泽修的眸光和薄庭深接触了一下便错开了,无波无澜的,却让空气中升腾起一种不同的意味。 他还是来迟了一步。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会迟一步,这算不算命中注定? 小六安排的有救护车,医生随时准备待命。 薄庭深将她放到救护车里,她全身血和泥混在一起,他也无法确定她究竟哪里受伤了,而且看她的样子,他也不敢多问。只是吩咐医生给她检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往日明艳动人的眸中空空荡荡的,似乎没有了焦距。 “抱歉。”他唇角动了动,声音沙哑,“是我来晚了。” 她蓦然摇摇头,扑倒在他怀里哭,“不怪你,都怪我……” 如果她没有一时冲动自己跑过来,而是等着薄庭深,事情不会到今天这个局面。可在孩子的安危面前,任何一个母亲,无论她有多高的智商,她的理智也都是零。 “心黎……”他将她搂在她的怀中,薄凉性感的唇瓣落在她的额头上。 顾逸钦和穆泽修正好过来,看到这一幕一个淡笑,一个紧抿薄唇。 穆泽修的心脏仿佛被什么啃噬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窒息而又不甘。 医生给她简单的查了一下,看着薄庭深开口,“薄先生,薄太太只是皮外伤,但她的右手,必须去医院做处理。” 薄庭深看向她的右手,已经肿的高高的了,他眉心蹙了一下,“马上去医院。” “我不回去。”她反驳道,“我要在这里等衍衍回来。” 薄庭深抿唇看她,“我会把他安然无恙的带回去,你乖一点?嗯?” 他语气里藏着浓浓的霸道,用的却是征求的语气。刻意压低的嗓音携着淡淡的无奈,再度伸出长臂将她揽入怀中,“别怕,一切有我……” ---题外话---大家要淡定,有些事情大家知道,但薄先生不知道啊,他真的不是纵容阮啊,而且绑架这种事属于突发事件,薄先生始料未及啊,不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141.141我去做你的人质,你把孩子放了 心黎抿了抿唇,看着他愣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自己的伤我清楚,庭深,我想在他回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他。” 薄庭深盯着她看了几秒,转眸看向医生撄。 医生立刻心领神会,开口说道,“我已经给太太做了应急处理,过一会儿再去医院也是一样的。不过我建议太太有空的话最好做个全面的检查。” 薄庭深沉了沉眉。 顾逸钦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 薄庭深看看他,又看看一旁的穆泽修,“你怎么来了?” 顾逸钦看了看身旁的穆泽修,说,“穆先生觉得心黎有危险,找我爸借人。怎么回事?” 薄庭深看向穆泽修,“多谢穆先生了。” 穆泽修微微的抿起唇角,无波无澜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着心黎,她现在的样子,比当时当日在加州更狼狈。他的心脏蓦然刺痛起来,“惭愧,心黎找我的时候,我就应该把她拦下来。” 薄庭深无波无澜的听着,沉沉的眸底不起任何的变化。心黎无心应对,就静静的听着。额心蹙着,时不时的往周围看上两眼偿。 一旁的警察走过来,“你们是什么人?” 薄庭深冷冷的扫过去,才发现这些警察和刚刚在学校那些不是同一批。 顾逸钦往前走了一步,冷冷的看着他,“什么人?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居然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们怎么办事的?” 他顿了一下,不怒自威,“在不确定人质的安全下你们就鸣笛,你们的举动,差点害死人质。” 心黎在薄庭深的怀里瑟缩了一下,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警察。 警察愣了一下,“什么人质?”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一场绑架案?”顾逸钦蹙起眉。 “我们接到举报,说有人在这里聚众吸毒。” 在场的三个男人眉心同时蹙了起来。抓那些瘾君子和绑架案完全是两个概念。 薄庭深揽着心黎的力道收了收,让她往自己的怀里贴了帖。 有人故意报假警引警方过来,造成绑匪慌乱。他蹙着眉,幽深的眸落在这座工厂上。 不是单纯的绑架,对方分明就是算准了时间,想要置心黎和衍衍于死地。 …… 薄庭深并没有追问下去,事情既然已经这样,衍衍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可以等衍衍回来之后再调查。 一个黑色的人影工厂后面出来,走到薄庭深面前微微低下了头,“二少,我们已经找到小少爷了,对方挟持了小少爷,六哥和阮小姐在和对方谈判,六哥让我过来问问你的意思。” 薄庭深眉心一蹙,“我亲自过去。”他转转眸看向心黎,心黎同样也看着他,脆弱的神情之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我跟你一起去。” 他沉了一下眉,瘦弱的女人此时偎依在他的怀里,凉风吹过来,带起片片落叶,也吹起了她凌乱的发丝。 “好,你跟我一起过去。”他幽深的眸看向顾逸钦,“这里交给你了。” 顾逸钦点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回头看了一眼穆泽修。轻轻的在穆泽修的肩上拍了两下。 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语言。 …… 工厂后面的小树林里,李明被薄庭深的人困住,衍衍在他怀里大哭。 小六只是个汉子,看着孩子哭只是蹙着眉,让人往后退了退。 “你们往后退,马上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他。”小六拧着眉,做了个手势,再度让人往后退。 阮欣然本来就跟在小六的背后,但小六的速度明显比她快。听到背后有响动,小六回了一下头,这才看到微喘的阮欣然,他沉了下眸,沉沉的喊了句,“阮小姐。” 阮欣然看了他一眼,抬眸看向李明。 衍衍恐惧的眼神映在她的眸底,她清秀的眉峰狠狠蹙了一下,看向李明。 李明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你们让开,放我走。” “你别激动,别伤到孩子。”阮欣然双拳下意识的握紧,额头之间渗出细细的薄汗。 小六是个粗人,只会奉命行事,他根本不懂得怎么谈判和周,旋。 衍衍在李明的怀里越哭越厉害,李明明显不耐烦了,狠狠的在衍衍身上打了两下,“闭嘴。” “李明!”阮欣然眉心一蹙,“有话好好说,别伤害孩子。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满足,你把孩子放下来。” “住口。”李明狠狠的瞪着她,“你他妈当我傻,放下这个野种我还有命活?马上把车和钱给我准备好,不然我就让这个孩子给我陪葬。” 他的言辞很激烈,却又像是在传达某种信息。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小六已经没有耐心了。 后面安排的有狙击手,只要他一个暗号李明立刻就会倒下去,可这样势必会吓到衍衍。而且,李明背后有人,他一死,再想查势必要花很多时间。 阮欣然的眸深了深,“你别激动,这样,我跟你换……”她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去做你的人质,你把孩子放了。” “阮小姐……”小六眉心一蹙,想要阻止她。 阮欣然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转过头和李明说道,“我的分量不比这个孩子轻,你应该很清楚,一个只会哭闹的孩子和一个听话的女人,哪个更有助你逃跑。” “李哥,听说这女人是薄庭深的初恋情人,说不定薄庭深巴不得我们杀了他老婆的私生子,还不如带着这个女人。” 李明思考了一下,抬眸看着她,“好,你过来。” 阮欣然点头,将身上的包扔给小六,自己往李明的方向走去。 “阮小姐……”小六喊了她一声,她没答话,也没回头。 李明见她过来松了松抱着衍衍的力道。衍衍的哭声渐小,朝她伸着手,“大姐姐……” “衍衍不哭了,乖……” “我要找爸爸,我要找妈妈……”衍衍抽噎着,在李明的怀里挣扎。 阮欣然眸光一滞,心脏抽搐了一下,却还是看着他笑了笑,伸手将他接了过来,“不哭,爸爸妈妈马上就来了,你乖一点,去找那个叔叔,快去。” 她指着小六。将衍衍放在地上。 衍衍看着她,“那大姐姐呢?” “大姐姐没事,你快过去。” 衍衍看看她,朝着小六的方向走过去。小六伸手去接他,刚刚把他抱在怀里,却听到阮欣然的一声喊叫,“小六,让人开枪。” 李明脸色一边,手里拿着一把刀朝着阮欣然刺过去。 小六下意识的朝她看过去,条件反射般的抬起了手。 “小六!留活口。”薄庭深的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六手上的动作慢了半分。 刀子准确无误的刺入了阮欣然的腹部。红色的鲜血从她厚厚的衣服里渗了出来,染红了她的白色大衣。 “欣然。”薄庭深的眉心一蹙,幽深的眸眯了一下,朝着一旁他的人使了个眼色。 李明伙同同伙被当场控制。 阮欣然回过眸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弯起勾勒着她最美丽的模样,在他面前缓缓倒了下去。 心黎瞳孔瞪得极大,愣在原地看着阮欣然,不敢上前,反而还往后退了两步。薄庭深扣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不怕……小六,你还愣着干什么?” 小六如梦初醒,急忙去看阮欣然的伤势。没伤到要害,但血流了不少。他轻轻的将阮欣然抱了起来,朝着薄庭深点了下头,往急救车那边走去。 心黎的眸动了几下,空洞的眼神之中尽是苍白和无力,说不出的情绪堵在胸口,她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阮欣然她……空气中传来浓浓的血腥味,她胃里一阵翻腾,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扶着一旁的树干呕。 薄庭深抿唇,轻轻的拍着她的被,“哪里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伸手将衍衍抱在怀中,衍衍目睹了刚刚那幕,比之前哭得都凶,“不怕了,妈妈在,没事了……” “妈妈……爸爸……” 衍衍越哭越凶,风的声音在耳边略过,他将她扶了起来,“我抱着衍衍,你还能不能走?” 她点点头,浑身都透着无力感。 薄庭深单手抱起衍衍,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掌心湿漉漉的。 ---题外话---今天还有一更,大家中午过来刷~ 142.142他爱慕心黎,已经成了一种旧疾 她跟上他的脚步,眸光愣愣的落在两个人紧扣的双手上。脑海中却满是刚刚阮欣然倒下去的画面。 侵袭着她的大脑,她的情感,她的理智,将她的身体掏空了一样。她无法思考,甚至像是窒息了一般无法呼吸。 冷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割一般,疼入骨髓。刀?刀子…… 衍衍的头埋在薄庭深的脖颈之中,红彤彤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痕,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哭泣一抽一抽的偿。 她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微光,看着衍衍扬了扬唇。 夕阳的余晖照在三人的身上,寒风凛冽,空气中却莫名的流转着一股暖意。 三人到达车子旁的时候阮欣然已经被送走了,顾逸钦已经处理好警方的事情了。 穆泽修只是看着缓缓而归的三人,无力感在胸腔中缓缓的蔓延,最终化为苦涩,袭遍他的全身,在茉城,他永远都保护不了她。 不,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保护不了她。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性子很淡,也很坚强,从来不肯麻烦别人。 穆泽修总以为是她性子薄凉的原因。直到现在他才看清,她不是强大到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地步,她也不是不会脆弱。 只是,他不是她想要依靠的那个人。他一直知道她心里有个人,在她最艰难的岁月中,她是靠着心里的那股气活下去的。 她的脆弱,她褪下强势之后的温柔,全都是给此时和她十指紧扣的那个男人的。 眼前的情景,他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他迟到了不是三五年,也不是一次两次,在二十几年前,他就迟到了。他在她整个人生之中就已经迟到了。 薄庭深打开车门,轻轻的将衍衍放进去,衍衍抱着他的脖子死活不撒手,他抿了抿唇,摸了摸衍衍柔软的头发,“我们现在回家,你放开爸爸,爸爸开车。” 衍衍委屈的看着他,终于松开了手。 薄庭深回过头去看心黎,心黎的脸色惨白,往日眸子里的明艳和风采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片茫茫的空洞,虚弱的让人心悸。 她的最后一丝力气耗尽,支撑着她保持清醒的那股气在衍衍安全的那一刻已经消失殆尽。 她两腿一软,虚弱的眸子轻轻阖上,意识全无,往地上倒去。 薄庭深漆黑的眸一眯,眉心狠狠地蹙了起来,伸手接住她即将倒下去的身体,“黎……医生呢,叫医生滚过来。” 顾逸钦正在处理现场的事情,听到他的喊声回过头,眉心也蹙了起来。穆泽修下意识的向她走了两步,却又生生停住了脚步。 小六带着阮欣然走的时候留下了两个医生。医生越过他朝心黎的方向跑去,经过他的时候匆匆忙忙的还撞了他一下。 薄庭深将心黎抱在怀中,她苍白的脸色如同一张白纸,脆弱的让人窒息,她是撑着最后一口气的,衍衍安全了,她的力气也就用尽了。 大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将沾在她脸上的发丝拂去,即便狼狈苍白,她精致的五官依旧很美,不似之前明艳妩媚的美,沉静,婉约却又惊心动魄。嵌入他的脑海里,他的内心深处。 她的皮肤依旧吹弹可破,如凝脂一般,却透着一股刻骨的冰凉。 医生拿出随心携带的仪器给她做检查,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薄庭深的眉心紧紧的蹙着,始终攥着她的手不曾放开。 医生抿抿唇,“薄先生,薄太太只是太累了,又受了惊吓晕倒了,暂时没什么大碍,但还是要马上送到医院处理伤口,不然会有感染的风险。” 薄庭深抬起眸冷冷的看了医生一眼,将心黎抱起来放入车子的后座,紧接着自己也坐了进去,然后轻轻的抱她在怀中。 他看着顾逸钦,“你过来开车。” 顾逸钦摸摸鼻尖,朝他走过去,“我走了现场怎么办?” “交给小七。”他沉沉道,小七是小六的弟弟,“小七,把人带回去,别玩死了。” 他眸底的深沉被冷冽所盖住,沁骨的寒意从眸里迸射出来,比之杀人的刀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穆泽修看着他此时的样子,竟也生出一丝胆怯来。 小七应了一声是,留下来处理接下来的摊子。 他抱着心黎坐在衍衍的旁边,衍衍亮着的眸中尽是怯生生的惧意,一眨不眨的落在心黎的身上。 “爸爸,妈妈怎么了?” 薄庭深幽深的眸微微松动,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妈妈累了,睡着了。” 衍衍咬着唇,亮晶晶的眸中噙着泪水,“妈妈会不会像大姐姐那样?” “不会。”薄庭深沉了一下嗓子。伸出长臂将衍衍往他身边揽了揽。 衍衍安静的靠在他的身上,眼泪啪啪的往下掉,“他们是坏人,好冷,他们让妈妈脱衣服,妈妈不愿意,他们就掐衍衍的脖子。为什么要让妈妈脱衣服……” 衍衍稚嫩的童言童语回荡在狭小的空间当中,夹着哭声和委屈。 薄庭深的眉心紧紧的蹙了起来,沉沉的眸中一片冰凉,抱着她的手力道重了重。好一会儿,他才将衍衍脸上的泪珠拭去,喑哑的嗓音之中压抑着某种情绪,“不哭了,妈妈在睡觉,会吵到妈妈的……” 衍衍看着他点头,有些脏的小手抹了抹眼泪。静静的偎依在薄庭深的身边,恐惧还未退去的眸紧紧的落在心黎的脸上。 薄庭深的声调并未有什么变化,但车子内却低了一个气压,在前面开车的顾逸钦抬眸看向后视镜。薄庭深的脸色沉沉漠漠的看不出任何情绪。深沉的眸底却翻滚着惊涛骇浪。 慕心黎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气。身上被薄庭深的外套包裹着。但依旧掩饰不了她凌乱不整的衣衫。身上处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不知道是滚下楼梯时摔的还是…… 又或者两者都有。 他抿了抿唇,加快了车速。 …… 车子到达医院的时候,阮欣然的手术已经结束了,小六安排了人照顾她,然后自己去找薄庭深复命。 刀子没伤到要害,只不过失血有点多。 急救室外,薄庭深沉着眸,看着紧闭的大门,小六站在他的身边,简单的报告了阮欣然的情况,他眉心都不曾皱一下,只是盯着急救室的门看。 顾逸钦从背后拍了拍小六的肩膀。看着他摇了摇头。 小六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 顾逸钦紧抿着薄唇,看着薄庭深挺得笔直的背。他身上压抑着一股情绪,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薄庭深的这股情绪会在慕心黎情况稳定之后爆发。 现在慕心黎情况不明,他看着都心揪。 以前,薄庭深和慕心黎形同陌路。薄庭深对阮欣然的关切他都看在眼里,无微不至。他一直觉得,薄庭深是爱阮欣然的。那时候他还经常调侃两人,为什么还不结婚,别人像他们这个年纪,又在一起那么多年,早就结婚生孩子了。 薄庭深总是沉着眸瞪他,他还以为薄庭深性子深沉,思想也古板。 后来慕心黎要嫁给他的时候,他才从薄庭深的身上看到了正常恋爱中的男人该有的情绪。会愤怒,会嫉妒。 不,他和慕心黎之间主动的一方从来都不是慕心黎,是他用了极端的手段将慕心黎一步一步逼到他的身边,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 他爱慕心黎,已经成了一种旧疾,隐藏在心上多年的旧疾,无药可医。如果慕心黎出了什么事……穆泽修不敢想。 因为阮欣然,他克制着这份感情,但慕心黎已经把他所有的克制全都击垮,正如七年前她突然离开一般,那绝对是薄庭深有生之年最疯狂最颓废的日子。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一旁的衍衍,然后抬起眸看了薄庭深一眼。 衍衍聪明,明白他的意思,朝着薄庭深的身边走去。他轻轻扯了扯薄庭深的手,“爸爸……” 掌心传来软软的触感,一丝暖暖的温度传了过来,不似慕心黎的冰凉,让他紧蹙的眉心微微松了松,垂了垂眸,“衍衍饿不饿?” 他几乎还能感觉到衍衍身上传来的颤抖,医生给他检查过,他没受伤,但目睹那些事情之后,恐怕心理上会有阴影。 衍衍点点头,“饿。” 薄庭深将他抱起来,“我让小六叔叔去给你买吃的好不好,想吃什么?” 他摇摇头,他饿,但什么都不想吃。 薄庭深蹙了蹙眉,吩咐小六去给他买他平时喜欢吃的零食。 急救室门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眉宇之间携着一丝疲态,“薄先生,太太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可以用湿毛巾给她清洗一下,但不要碰到伤口。都是皮外伤,伤口结痂就好。” 薄庭深眉心挑了一下,“她的右手怎么样?她的右手断过,是不是更严重了?” 医生一愣,叹了口气,“已经重新处理固定了,但还是希望太太能够重新做个检查,她的手有旧伤,似乎一直就没好过。” 薄庭深抿唇,看着医生点了点头。 顾逸钦像是明白了什么,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医生已经走远,慕心黎也被推了出来,但依旧昏迷着。 薄庭深抱着衍衍跟着去病房,顾逸钦急忙跟上他,“庭深,她的右手……” 薄庭深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唇角携着嘲讽的笑,“没错,十四年前,是她引开了所有的绑匪,救了我和欣然,而她付出的代价,是整只右手。” 顾逸钦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发呆,太冲击了。因为那件事,阮欣然的手骨折,薄庭深心存愧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从小就挑起了照顾阮欣然的担子。因为阮欣然和慕心黎不对盘,他从那时候就压制着靠近慕心黎的冲动。 可现在……顾逸钦突然笑了起来,该在一起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会在一起,不该在一起的人,在一起也会分开。 那他和苏岑呢?该不该在一起? 可在一起了又怎样?错过的时光终究不会再回来,就像现在的薄庭深,即便他不知道真相,即便不是他的错,他也会在后悔中度过。 而依照慕心黎的性子,高傲如她,不管薄庭深怎么做她都会觉得薄庭深的出发点是出于愧疚,而她,正好不屑于这种愧疚。 而且,在目睹了阮欣然为救衍衍受伤之后,她会怎样? …… 薄家,华灯初上,老太太坐在客厅里念念叨叨,甚至晚饭都没吃。 老爷子终于忍不住了,拐杖敲在地上,“庭深和心黎说好的今天带着衍衍回来,怎么这个点了还不到,打个电话问问,别让老太太着急。” ---题外话---今天的万更终于更完了,我要说一下哈,明天还是万更~ 143.143她爱了你那么多年…… 林菁咬了咬唇,迟迟不肯去打电话,只是看着老爷子。 刚刚应酬回来的薄成晋正好听到老爷子的话,不由得冷嗤了一声,“哼,打什么电话,那小子被那个女人迷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今天正开着会,他抛下一会议室的人就走,爸,董事局的人对他意见很大了,我看他的性子需要在磨练几年,不如让启深……” 老爷子眸光一凛,拐杖狠狠的在地板上敲了几下,“什么叫那个女人?那是你儿子的老婆,你的儿媳妇。撄” 他虽然年纪大,但嗓门却宏亮的很,“他要真像了你我才担心,找自己的老婆总比找外面的狐狸精强。偿” 他这话一出来,薄成晋和林菁的脸色瞬间煞白,薄成晋上前走了两步,刚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林菁拉了拉衣角。 林菁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了。 老爷子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话已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林菁,你去给心黎打个电话,看看他们到哪了?” 老太太念叨着,对他们的争吵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儿的吵着要见衍衍。 林菁站在地上不动,看看老爷子,又看看薄成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凌薇和林林在一旁,看着这出闹剧插不上话。 “怎么还不打?”老爷子急了。 “爸……”林菁喊了一声,眼眸微微垂了下来。 “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老爷子睨她。 林菁咬唇,“刚刚得到的消息,说今天心黎和衍衍被绑架了,衍衍倒没什么事情,倒是心黎,好像被……” 接下来的话她说不下去,微微直起眸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老爷子的脸色。 薄成晋的唇角抿了起来,想起了薄庭深离开的时候的神情。 “到底怎么了?”老爷子的拐杖敲打在地板上,语气有些急促,因而引来了阵阵轻咳。 林菁垂下了头,“好像是被人欺负了……” 她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么一个隐晦的词语,可还是让人一下就听出来了。 老爷子唇角扯了扯,“现在人呢?” “在医院。和衍衍都在医院。” 老太太听到衍衍两个字,立马凑了过来,“衍衍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医院?是不是生病了,不行,我要去看他。怪不得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 说着,老太太就向外走去。 老爷子还未从刚刚得到的讯息中回过神来,此时老太太絮叨着向外走,他立马跟了上去,“备车,我们马上去医院。” “爸……”薄成晋喊了一声,想要阻止,但触到老爷子冰冷的眸时,他突然住了口。 就像一枚炸弹,在薄家的上空炸响,每个人的情绪都阴沉沉。车子里的气氛更是低到了极点。 …… 心黎被推入了vip病房,双眸紧紧的闭着,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如同睡美人一般,沉静,安然。 薄庭深坐在病床边,双手紧紧的将她未受伤的左手攥着。 他温凉的指腹划过她脸上的肌肤,却发现她的肌肤,比他的手指更凉。 苏岑是第一个听到消息的人,从值班室匆匆赶了过来,一进来就看到病床上的慕心黎。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她见过慕心黎所有的样子,她一直以光鲜亮丽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即便落魄到了极点,她也少有狼狈的时候。 她所有的狼狈,都是因为薄庭深。十岁,她为了薄庭深躺在病床上,终身残疾。 十八岁,她为了给薄庭深生孩子,躺在手术室里,九死一生。 现在……又是薄庭深。 苏岑的心脏抽搐的疼,愤怒不满的情绪蓄满胸口,在那一刻爆发,她直勾勾的朝着薄庭深走过去,紧接着拳头就朝着薄庭深砸过去。 “你究竟要把她害成什么样子才甘心,她受的苦还不够多吗?你还想怎么样,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她所有的情绪在那一刻喷发而出,全身所有的力气全都聚集在了两个拳头上,密密麻麻的落在薄庭深的身上。 “你他妈就是一混蛋,她爱了你那么多年,你都对她做了什么,是不是非要害死她你才甘心?” 她此时的情绪处于失控的状态。 薄庭深菲薄的唇紧抿着,任凭她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就算要出气,要讨公道也轮不到她来,但薄庭深却因为一句“她爱了你那么对年”而纵容了她所有的谩骂和指责。 他所见到的慕心黎,性子薄凉寡淡,如果不是她在衍衍面前温柔美好的样子,他甚至都怀疑她是没有感情的。 现在,她最好的朋友说她爱他,他心里突然升腾出一种惊喜,受宠若惊和满足,他看着病床上的她,唇角微微扬了扬。 一旁的衍衍被苏岑这个样子吓得呜咽起来,跑到她面前去推她,“岑姨,不准你打爸爸……” “爸爸?他算哪门子爸爸?你知不知道你妈……” “苏岑!”他蹙起眉,沉沉的喊了一声,“有些话别在孩子的面前说。” 苏岑蓦然住了口。 顾逸钦过来拉住她,从她的背后将她圈在怀里,制止她疯狂的举动,“苏岑,她现在还没醒过来,你一定要在这种情况下闹?” 她的身体蓦然一僵,对着薄庭深拳打脚踢的动作也是一顿。 顾逸钦沉了沉眸,“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去弄点热水给她擦擦身吧。不能怪庭深……” 苏岑挣扎了两下,顾逸钦的力气很大,她脱不开身,抬起脚狠狠的在顾逸钦的皮鞋上踩了一脚,趁着顾逸钦吃痛松了力道的时候,她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情绪也稍稍平静了下来。 通红的眸中噙着亮晶晶的水珠,她抿了抿唇,疼惜的眸子在心黎的身上停顿了几秒,然后转身走向卫生间,“我去弄热水给她擦身,你们都出去。” 她沙哑的嗓音让顾逸钦的心脏抽搐着,沉着的眸中翻涌着巨浪,强迫自己的眸光从她的身上别开,转而看向薄庭深,“我们先出去吧。把她交给苏岑,苏岑会好好照顾她的。” 薄庭深抬起眸看了他一眼,嗓音携着厚重的沙哑,“你们带着衍衍出去,我来。” 苏岑愣在原地,回过头看他一眼。顾逸钦蹙了蹙眉,将衍衍抱了起来。苏岑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顾逸钦拉住了手臂,她看了顾逸钦一眼,顾逸钦轻轻的摇了摇头,扯着她出去。 苏岑咬咬唇,看了眼床上的慕心黎,最终咬牙出去。 病房的门关上,薄庭深指腹将散落在她脸上的碎发轻轻抚到一边,指尖移到她的额头上,想抚平她微蹙的眉心。 他唇角轻轻扬了扬,起身去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轻轻的将她身上的病号服的扣子解开。 她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的留下了大片的乌青,找到衍衍之前,她没喊一句疼。 薄庭深的心脏抽了抽,用温热的湿毛巾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着身体。 她眉心蹙了着,身体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 …… 苏岑在病房外来回的徘徊,紧蹙的眉心展示着她的惶恐和不安。顾逸钦抱着衍衍,蹙眉看着她。 衍衍在他的怀里下来,走到苏岑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岑姨。” 苏岑低下了眸,孩子稚嫩的脸在眼前,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曾经她是恨这个孩子的,恨这个孩子毁了心黎的一生。 心黎的整个青春,都在为这个孩子付出,甚至她的一声都要被这个孩子拖累。 现在心黎又因为这个孩子躺在病床上,那个高傲的慕心黎,因为这个孩子,被生活打磨摧残的毫无棱角。 她眼睁睁的看着心黎因为这个孩子辛苦的活着却无能为力。 可这一刻,孩子稚嫩的脸就在眼前,她却怎么也恨不起来,这是心黎的希望,是心黎的支柱。她抿了抿唇,将衍衍从地上抱起来,“衍衍乖……” 小六买了零食回来。苏岑接过来,在一旁的排椅上坐下,打开包装袋一口一口喂给他吃。 她突然抬头看向顾逸钦,“能不能打电话让家里的阿姨做点饭菜送过来,他不能吃太多的零食,还有,心黎她……” 顾逸钦凝了凝眸,看着她点了点头,拿起手机往家里打电话。 …… 薄庭深帮她把全身擦了一遍,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或许是太累了,又或许根本不愿意醒过来。 他收拾好一切,开了门。 顾家的保姆送了饭菜过来,苏岑正在给衍衍喂饭,听到他开门的声音抬起了眸。 顾逸钦走上前去,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他,“你也吃点……” 他看了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 “薄家那边已经知道消息了,你爷爷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顾逸钦说。 薄庭深原本蹙着眉心蹙的更严重了,“他们到了之后不用让他们进来了,心黎需要休息。让我奶奶把衍衍带回去,苏小姐,麻烦你帮衍衍找个心理医生。” 苏岑看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小六站在一旁沉着一张脸,“二少,阮小姐已经醒过来了,她想见你……” 薄庭深沉了眸,“找个人好好照顾她,告诉她,我没空。” 他的话音刚落,病房里突然传来了声音,他凝了下眸,转身走了回去。 苏岑想要跟上去,却被顾逸钦拦住了,“给他们点空间。” 苏岑拧了眉,“阮欣然怎么回事?” “她为了救衍衍,被绑匪刺了一刀。” 苏岑的瞳孔猛然收缩,“那心黎她……” 顾逸钦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肩,“所以给他们夫妻点空间,庭深会处理好,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苏岑咬唇,喃喃道,“我是怕她会让自己受委屈。” 她太清楚心黎的性子了,她看着薄凉,但可以为了一件和她毫不相关的事情放弃自己的婚姻,一个人远走他乡,更何况这次阮欣然是为了救衍衍…… 她看着强大,却很懦弱,也很执拗,容易钻牛角尖。 苏岑看了衍衍一眼,心中五味杂陈。她一个人辛苦了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好了一点,但愿不要再因为阮欣然钻了牛角尖再去委屈自己。 …… 心黎做了一个噩梦,窒息的红色如潮水一般向她涌了过来,她的承希喊着妈妈救我,可她却找不到承希在哪。 血腥的味道铺天卷地的蔓延而来,她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承希……承希……” 她苍白的脸上渗出细细的薄汗,整个人局促不安。抓着薄庭深手力道重了起来。 薄庭深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眉心紧紧的蹙着,“心黎……别怕,我在……” ---题外话---今天一万字,还是分三章哈~最近小薰家隔壁街拆迁拆房子,白天老是停电,不过今天停电之前应该还能更上一章,抱歉哈~谢谢13969966500的鲜花钻石月票,a_5n2dnaaxh的鲜花,么么哒~大家早安 144.144我把我们的承希弄丢了…… 心黎紧紧的抓住薄庭深的手,像是在一片刺目的红色之中找到了救命稻草。 “心黎……醒醒……” 她紧闭的眼角突然滑下两道泪水,落在薄庭深的手掌上滚烫滚烫的,像是要把他的皮肤烫伤一般。 他心脏的位置剧烈的蜷缩起来,另一只手将她的眼泪拭去,“不怕了……黎……偿” 任凭他怎么叫,心黎始终醒不过来,反而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他抿抿唇,眉心紧紧的蹙着,眸光里再也不是死水微澜一般的平静,翻涌着惊涛骇浪,携着不安和焦急,俯首含住她苍白的唇瓣。 辗转反侧去撬她紧闭的牙关,微微苦涩的味道在两人的口腔中蔓延。 薄庭深抱着她,紧蹙的眉微微舒展,越来越贪恋她的味道。 心黎在茫茫的血海中仿佛找到了救赎,仿佛一条濒临死亡的鱼重新得到了氧气,她下意识的抱着他的脖子去回应他。 她的眼前还是一片混沌,记忆也是混乱的,只能紧紧的抓住眼前的救赎带她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世界。 感觉到她的回应,薄庭深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直到她温热的眼泪源源不断的落下来,在她冰凉的肌肤上肆意的蔓延,薄庭深才恍然的回过神来,离开她的唇。 大掌慌乱的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对不起,对不起……” 他以为是他弄疼了她,是他委屈了她。 心黎使劲的摇着头,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他微微直起头,她也跟着他起来。 “黎,躺好,你需要休息。”他轻声安抚着,企图将她的手拉下来扶着她躺好。 可她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扣着他脖子的力道越来越紧,使劲的用头蹭着他的下巴,口中喃喃不清,“丢了,承希丢了,我把承希弄丢了……” “黎……”他低低的叫了一声,才发现她根本没有清醒,紧闭的眸还未睁开,滚烫的泪水源源不断的从眼角流出。 薄庭深舒展的眉心又蹙了起来,大掌扶着她的腰,将她的姿势调整了一下,让她更舒服。 她陷在梦魇中无法自拔,薄庭深只能坐在床沿上,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柔声细语的安抚着她在梦中惶恐不安的情绪,“没丢,承希回来了,乖……不怪你……” 他沉沉喑哑的嗓音带着某种感染力。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脑袋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的,口中的的声音越来越低,口中的喃语越来越听不清楚,“阿深……” “嗯,我在。”他抱着她,下巴顶在她柔软的头发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朦胧,夹着低低的哭声,“我把我们的承希弄丢了……” 她喃喃不清的话语无从辨识,薄庭深蹙着眉,再度堵上了她的唇。 …… 薄老爷子在门外被顾逸钦和小六拦了下来。 小六是薄家的人,看到老爷子还有几分忌惮,可顾逸钦不同。他站得笔直,脸上带着温淡的笑意,“薄叔叔,心黎情绪不太好,恐怕一时间还不能见这么多人,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老爷子蹙了蹙眉,“到底怎么回事?” 顾逸钦抿抿唇,看着他老态的脸,看得出,他是真的关心。只是薄成晋的脸色铁青,一时间让顾逸钦很不爽。 “没事,庭深在陪着。”顾逸钦说,“他说等您到了让您先回去,把衍衍带回去,这孩子受了惊吓,明天会安排医生去给他做心理辅导。” “心黎她……” 病房里传出细细碎碎的哭声,老爷子拧了拧眉,却说不出一句话。他转眸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早就已经把衍衍抱在了怀里。 衍衍也粘她。 “心肝啊……我的小可怜,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老太太喊着,将衍衍紧紧抱在了怀里,“这群人渣,告诉庭深,一定不能放过,小黎呢,小黎怎么样?” 苏岑见此抿了抿唇,走向前去,“心黎累了,再加上受了刺激还在昏迷,没什么大碍。”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老夫人,您带着衍衍先回去吧,折腾了这么久,衍衍也累了,这里有我们守着。” 老太太想了一下,转头看向老爷子。 断断续续的哭声从里面传过来,老爷子的眉心越蹙越深。 凌薇跟在最后面,拉了拉林菁的衣角,“伯母,心黎不会真的被那个了吧?” 不然干嘛哭的这么伤心,还不让人进去。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气氛太过沉静,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一些。 苏岑没沉住气,“你什么意思,什么就叫那个了?你有本事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偷偷摸摸算什么?是不是你见不得心黎好?” 她走过去,趾高气昂的看着凌薇。气势上压了凌薇一大截。 “我……”凌薇自知理亏,而且此时老爷子和薄成晋带着寒意的眸落在她身上,她缩了缩脑袋,没敢说什么。 顾逸钦轻轻笑了两声,尾音携着浓浓的不屑和讥诮。 “行了,在这里吵什么吵”老爷子的拐杖敲在地上,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怒意升腾,“身为薄家的太太,就该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什么不该说也拎不清?” 他瞪了凌薇一眼,又抬眸看向了苏岑。她的眸光清澈如水,对上他毫不怯懦。 顾逸钦往苏岑的旁边移动了两步,薄老爷子微微蹙了蹙眉,将眸移向了一旁的衍衍,“我们带着衍衍先回家,打电话让老宅过来两个人。” “不用了,我已经打电话给冯妈了,你们家老宅里的人,我不信任。”苏岑说。眸光不卑不亢,带着一股气势,“我希望你们把衍衍带走之后不要让她受任何委屈。” 没有人敢和薄老爷子这样说话过,就算慕心黎在他的面前也收起了往日的盛气凌人和高高在上。 这个小丫头,老爷子的脸色铁青,“当然,我薄家的人,在薄家自然不会受什么委屈。” 老太太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衍衍是我们家的嫡孙,将来整个薄家都是他的,谁敢让他受委屈,我第一个不答应。” 老爷子的唇角微抿,薄成晋和林菁变了脸色。薄家还真出了这祖孙两个,都要把薄家的产业送给衍衍。 苏岑冷冷笑了一声,“有老夫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老爷子脸色铁青,顾逸钦知道他到了极限,伸手将苏岑揽入怀中,“薄叔叔,就不远送了。” 老爷子看他一眼,“嗯,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明天我再带着老太太和衍衍过来。” “嗯,您过来可以,闲杂人等就不要过来了,免得庭深看着不舒坦。” 老爷子抿唇,眉头皱了一下,带着众人离开。 顾逸钦低低的笑起来,俯首附在苏岑的耳边,“我们配合的好不好?” 苏岑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用手肘一下撞在他的肚子上,将他撞开了一些,“滚,离我远一点。” “不肯原谅我?”他蹙了蹙眉,却没有再上前去,只是嗓音携着无限的怅怀,“苏岑,我们试试吧。” 苏岑一愣,瞳孔剧烈的收缩起来,抬起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他妈开什么玩笑,小叔……” 最后两个字她刻意拉长了尾音,携着浓浓的讥诮和嘲讽。 顾逸钦脸色惊变,讳莫如深的眸携着莫名的深意,落在她身上片刻又移开了。 仿佛有一桶凉水泼下来,将他好不容易燃起的热情灭得透透的。 苏岑盯着他看,发现他淡凉的眸中没有任何情绪之后,一丝丝失落从心头溢出,缠绕着她久久不去。这样,最好。 …… 外面的争吵声薄庭深是听到一些的,怀中的人像是陷入了一个无休止的梦,紧紧的抱着他,喃喃不清的梦呓。 他无心顾及其他,只能用他由浅入深的吻一点点唤回她的意识…… ---题外话---还有一更~最迟下午六点前~ 145.145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要 属于男性的荷尔蒙围绕在她的周围。她的红色梦魇突然消失了,紧随而来的是那个废旧的工厂,男人猥琐的笑容,看着她的不加掩饰的令她作呕的目光。 还有被掐住脖子的衍衍和李明的那一声声“脱”。 以及她自己缓缓退下衣服的画面撄。 “不要碰我……”她突然被惊醒,猛然将薄庭深推开了一些,因为右手下意识的用力,她眉心狠狠的蹙了一下。 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梦到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她有些涣散的眸光里闪着一层水光偿。 薄庭深猝不及防,被她推开了一些。 “别碰我……” “黎……是我……”薄庭深如鲠在喉,看着她眉心紧紧的蹙着。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脸颊,却被她避开了。 “我知道是你。”她咬着唇,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还有一部分理智陷在刚刚的梦中,“脏……” 薄庭深眸狠狠的一滞,停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去。 心黎眼里划过几分自嘲,微微垂下了眸,“好脏……他们……” “心黎……”她刚刚说了两个字便被他打断了。薄庭深重新在床沿上坐下,双臂再度伸到她的面前,落在她圆润的肩头上,“不许这么说……” 他以为她是嫌他脏,却没想到她是在说自己,他的心脏狠狠的抽搐着,手上的力道也在不断的加重,“不脏,一点也不脏……” 心黎愣愣的看着他,肩头上的力道在收紧,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清明却空洞的眸中倒映着他此时俊逸紧绷的线条,唇角扯动着,“衣服是我自己脱的,好脏,好恶心……阿深……对不起……” 她躲避着他过于灼热的眼眸,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衣服是她自愿脱的,那些男人赤果果的恶心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令人作呕…… 她最狼狈的样子被薄庭深看到了,不只是薄庭深,还有好多人,有他的下属,还有他的朋友。 她衣衫不整的那个样子,让他以后怎么立足。 薄庭深眉心紧紧的蹙在一起,捏着她肩头的手不断的用着力,逼着她直视他的眼睛,“心黎,不脏,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没有错……” 她哭起来,用力去推他,原本因为沙哑有些低沉的声音歇斯底里起来,“好脏,真的好脏,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男人恶心的目光,我不是故意的……” 七年前阮欣然在她面前被轮的画面再度冲上脑海,和她脱衣服的画面轮流冲上脑海,刺激的她头痛欲裂,“好脏,好恶心,不要碰我。” 她用力的去推他,眉心紧紧的蹙着。 “心黎,不许这么说自己。”他努力安抚着她的情绪,强制性的将她的头紧紧的按在自己的胸口处,“不许这么说,一点也不脏。” 他胸膛处传来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心黎微微凝了神,“放开我……” “不放。”他落下两个字,霸道强势的将她困在他的怀中,菲薄的唇瓣落在她的额头上,一点点的往下,极力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她钻了牛角尖,整个人的情绪都是激动的。薄庭深恍然笑了笑,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一败涂地。 他面对这个女人时深深的无力感是在任何时候都不曾有过的。他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手里掌握着很多人的命运,但怀中的这个女人,是他唯一的束手无策。 他能感觉到怀中女人一点点开始僵硬的身体,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脖颈之间,侵蚀着她的意识。最后准确的找到她的樱唇,掠夺着她的甜美。顺势将她压在了床上。 她用手推着他,躲着他。 薄庭深哪会儿容她拒绝,幽深的眸像是携着一层火焰,将她眸中的寒冰和冷意一点点融化。 “阿深,不要……”她低低的抽噎着,“我不要你碰我,不要勉强……” 薄庭深愣了一下,松开她,双手支撑在病床上,身体悬空看着她。 她的眸底携着深深的恐惧,甚至还有点自卑。 她是慕心黎,怎么能自卑呢?看了他片刻,薄庭深密密麻麻的吻再度落在她的脸上,她的锁骨上,“不勉强,黎,一点也不脏,你是我的太太,我说你是干净的,你就是干净的。没有人可以说你脏,就算你自己也不行……” 他说着,带着火焰的吻再度堵上了她的唇。 心黎愣了愣,清眸的水眸闪了两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不在满足于唇上的餍足,大掌慢慢的伸进她的衣襟。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薄庭深抿着唇,额头上渗出一层细细的薄汗,全身上下起了一层灼人的火焰,他原本是想平复她不安的情绪,却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心黎绷直了身体,瞪大的眸中携着恐惧,又低低的呜咽起来。 薄庭深见她哭了,平复了一下呼吸,“乖,不哭,我们不要了……” 他说着,便要从她的身上起来,鼻息间微微传来一声叹息,将手从她衣服里撤了出来。 她突然勾着他的脖子,美丽的双眸泛着水光,薄庭深起身的动作一顿,凝着眸看着她,“是不是不舒服?我动到你了?” 心黎摇摇头,声音有些呜咽,“你真的……不嫌我脏?” 薄庭深的眸一沉,看着她有些无奈,咬牙道,“慕心黎,这种话别让我再听到。”他微微侧开一点的身子再度欺身而上,大掌直接解了她的扣子,果露的肌肤映在他的瞳孔之中,他的眼睛红了红,和她更贴近了一点,“我现在证明。” 他不敢冒进,她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让他变得越发的小心翼翼。 他能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在一点点的放松。直至为他绽放。 …… 门外,若有若无的声音传出来,顾逸钦摸了摸鼻子,看向苏岑,“走吧,看来没事了。” 苏岑睨了他一眼,“我还要值班。” 她说完,抬脚向值班室走去。 顾逸钦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好大一会儿才恍然失笑,然后转身离开。 …… 薄庭深顾及她的身体,结束之后便没有再动,将她紧紧的搂入怀中。清晰的苛求还抵着她,他却只是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心黎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轻轻的闭着眸,她卷翘的睫毛上还留着水珠,我见犹怜。 他叹了口气,轻轻的在她的眸上落下一吻。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撒了进来,心黎缓缓的睁开眼睛,薄庭深俊逸的脸就在眼前,她动了两下,才发现她被他紧紧的扣在怀中,枕着他的手臂保持了一夜这样的姿势。 她动了动行动自如的左手,轻轻顺着他脸部温润的线条,临摹着他俊逸的轮廓。他下巴处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心黎在上面停留了两下,正要缩回手去,手已经被他攥在掌心,“醒了?” 她点头。 “还怀疑我嫌弃你?” 心黎愣愣的看着他。 薄庭深沉着眉,“听着,以后不准说自己脏,不准诋毁自己,更不准怀疑我。” 心黎抿唇,“是你之前说我放.荡的。” 薄庭深一愣,看着她的眸起了一层深意,就是因为这句话,她就觉得自己为形势所逼脱了衣服就是脏了?她就料定了自己会嫌弃她?她昨晚所有的自卑,就源于一句他自己都不记得的气话? 薄庭深抚着她的发丝,想笑,心里却又莫名的堵得慌,“黎,抱歉……以后不准说自己脏,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要。” 他声音轻淡,却掷地有声,戳着心脏的位置,“这里,你是干净的。” 心黎眸光凝滞着,落在他的身上涌起了巨浪,许久,她眼睛红了红,往他怀里靠了靠。 他突然贴近她的耳畔,蛊惑道,“当然,我喜欢你在我面前放噹的样子,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题外话---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最后一更,大家下个月见~ 146.146是不是我想知道你就会说? 心黎一愣,眨了两下眼睛才明白他口中的意思,她白皙的脸色一红,仰着头瞪了他一眼。 薄庭深低低笑了一声,将她的脑袋按在他的胸口。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透过他的皮肤传过来。 心黎唇角勾了勾,左手从他的掌心中挣脱去环他的腰。 他信她,对她来说已经够了撄。 “衍衍呢?”她轻轻的开口。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 “昨天爷爷奶奶来了,我让奶奶带他回去了。” 心黎抿了抿唇,“他没事吧?” 薄庭深摇头,“没事,小家伙很勇敢,你晕倒了,他一句也没喊。我已经让苏岑给他找了心理医生做辅导。偿” 心黎抬眸,弯弯的眉眼之中携着淡淡的笑意,肌肤相贴,她能感觉到薄庭深身上传来的热度,也能听到她心底深处传出的声音。 薄庭深幽深的眸中是一片汪洋,淡淡的涟漪从眸底深处荡漾开来。四目相对,薄庭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紧接着便微微低头覆上了她娇艳欲滴的唇瓣。 “不要……”心黎推了他一下,呜咽道。 薄庭深动作一顿,微微松开了她一些,唇角微微向上挑着,“不要?” 心黎呵呵的笑了一声,看着他的眸光没有任何波澜,但又闪着亮光,“阮欣然怎么样了?” 薄庭深眉梢轻轻蹙了一下,大掌在她的腰上揉捏了一下,声音低沉道,“我不知道。” 心黎眉尖微挑。 薄庭深看着她的眸,揣测着她的情绪。但找不出任何和她情绪变化有关的证据,“没有生命危险,其他的我不知道。” 他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再度堵上她的唇。 心黎眉尖挑了挑,不再多问,任由他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而心黎很明显的感觉到他某处起了变化,早上的男人本来就容易冲动,更何况此时两人紧紧的贴着,还残留着昨夜温存的痕迹。 他气息微喘,心黎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却被他阻止,然后收了力道将她困在怀中,“别动,让我抱会儿。” “我想洗澡。”她安静的趴在他的胸口吗,身上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她携着沙哑的声音从胸膛前传过来,薄庭深沉眸看了她几秒钟,然后松开她下了床。直勾勾的朝着卫生间走去。 心黎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端着一盆热水从卫生间出来,水里放着一条干净的毛巾。 心黎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身上有伤不能碰水,我给你擦身。”他沉沉的解释道。 心黎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就可以。” 薄庭深将毛巾里的水拧干,按住她让她躺好,“你别动,我来。” 心黎咬唇看着他,他们是夫妻,坦诚相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但让他给她擦身她还是觉得别扭。 而且,她看着薄庭深清隽的五官,透着一股卓然之势,他们家薄先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昨晚你昏迷的时候就是我给你擦的。”他沉沉的声音传过来,掀开被子仔细的帮她擦身。 心黎下意识的去拉被子,却被他制止了。 “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让冯妈做了送过来?”他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一分。 温热的毛巾轻轻的在她的身上游走,男人的指尖若有若无的从她的肌肤上划过,携着一股热度。 她盯着他的侧脸,轻轻的摇了摇头,自己从未想过会看到这样的薄庭深。 他站在金字塔的顶端,睥睨众人,向来都是别人伺候他的份。心里渐渐的被一股暖意盈满,心黎眼睛眨了眨,闪着璀璨的光芒。 “那我让冯妈做点你喜欢吃的送过来?还是想吃外面的?”他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抬起眸看着她。 她再度摇头。 薄庭深看了看她,顺着她姣好的轮廓往下擦,她最神秘的地方就在眼前。心黎咬了咬唇,推了他一下,“不用了。” 薄庭深凝眸看她,“还没清理,会不舒服。” 他掰开她的手,将她的两条月退分开,心黎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死死的按住。 心黎的脸上浮上两朵红云,像是火烧一般。自己最隐蔽的地方被男人这么盯着,即便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但她还是觉得别扭。 男人的视线不带有一丝波澜,只是越发的幽深,修长有力的手指拿着毛巾,轻轻给她清理着昨夜的狼藉。 指尖似有似无的和她接触,他的眉心轻轻拧了起来,额头上隐隐可见青筋,太阳穴突突的跳起来。 简直是折磨。他握着毛巾的力道重了重,还有东西流出。 他的呼吸重了重。 心黎有些难堪,紧紧的咬着下唇,“可以了,我自己来……你先出去。” 他的眸没动,紧紧的看着,流转着意味不明的情绪,“还没,擦干净。”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沉沉的嗓音带着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心黎蓦然红了脸,下意识的加紧了双月退。 他手上的力道一松,毛巾掉了下来。他愣了愣,抬眸看了她一眼,继而盯着自己的手。 像是有某种引力,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受控制的…… “薄庭深!”她恼怒的叫了他一声。他的手指,居然…… 他居然……这个色胚,心黎瞪着他,往上缩了缩,想把他挤出去。 但他哪会轻易放过她,另一只拉着她的脚,轻轻一扯将她扯了回来,“别动。” “放开我。”她怒气升腾。 女人娇丽的嗓音携着怒气,但停在男人的耳朵里,更像是一种娇嗔和害羞。 他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手轻轻的动了下。 心黎咬牙,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我饿了。” 她稀疏平常的一句话,但生生被男人曲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他幽深的眸盯着她的脸,低哑道,“我也饿了……” “我想吃冯妈煮的粥。”她盯着她的眸,再度往后退了退。 薄庭深这次没拦着她,一双眸像是淬了火一般,室内的温度正好,却让她感觉到一股灼热感。 他的眸动了一下,缓缓的将眸底翻腾的火焰压了下去,将手指撤了出来,重新捡起毛巾替她清理。 心黎觉得他稍微正常了,才微微放松的身体。 直到清理完,他也没再说一句话,端着水往卫生间走去。等他再出来已经是两手空空。 心黎也已经套上了衣服。他朝她走过来,在她的一旁坐下,眸里的温度还未褪去,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她的发丝,凑到她的耳垂轻轻舔了一下。 心黎身体一僵,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便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响起,带着蛊惑,“我不想吃粥,我只想吃你……” 心黎推他,明亮的眸看着他,“累……” 薄庭深轻轻抱她,头埋在她的脖颈之间平复了一下,然后才直起眸看着她,“等你好了,还给我……” 心黎顿了一下,唇角微微挑了挑,双臂勾上他的脖子,略带调侃,“薄先生,这七年,你是怎么过的?” 薄庭深的眸一眯,顺势而上勾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你确定你想知道?” 心黎的眸动了动,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微仰着头看他,“是不是我想知道你就会说?” 薄庭深的眸一沉,微微侧开了一点头,轻咳了两声,“昨晚抱歉……” 她眉尖微挑,疑惑的看着他。 “这里没有套……”他解释道,“没忍住弄在里面了。” 心黎眸一凝。 “就一次,不会有事的,别吃药,对身体不好。” 心黎一愣,抱着他的脖子,将头窝在他的胸口,低低的笑了起来。就因为这个道歉? 不过,薄先生的命中率有点高,她有必要考虑一下。 她微蹙着眉心,美丽的眸看着他,“我没想过吃药。” 薄先生的眸一深,看着她的眸中涌起了波澜,“你是说……”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薄庭深的眸淡了淡,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在医院观察两天,你的手需要仔细的检查一下。” 心黎的脸色一变,唇角的笑意凝滞了起来,松开他的脖子,清丽的嗓音沉了起来,“我不要检查。” 146.147苏岑莫名其妙被撒了一脸狗粮【四千】 “只是伤到了,消了肿就好………” “慕心黎……”他:语气一重,双手捏着她的肩,没有用太大的力气,正好让她不能动,也不至于伤到她,“你有时候连拿个笔都拿不稳,这只是消肿的事?” 心黎看着他,眸光淡淡冷冷的,“我说了没事。” “心黎……”他眉心越蹙越深,语调却缓了下来,“听话一点,我们做个检查。” “我不要。”她狠狠的甩开他。“我要回家,我要见衍衍。” 薄庭深阴沉着脸色,“你就没听话过,必须检查,心黎,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偿” 慕心黎冷冷的看着他,右手被固定着,但看得出已经消肿了好多,她唇角讥诮的勾了一下,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 薄庭深在她面前半蹲下来,伸出手臂去拉她的手,她避了一下,薄庭深脸色一阴,强制性的将她的手拉了过来,“心黎,你的手因为我才受伤的,最起码让我知道情况。” 心黎冷冷的笑了一声,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你不需要愧疚,我说过我心甘情愿的。你不需要对我有任何愧疚。更不需要因为一只手勉强自己留在我身边,你去看阮欣然吧。我的手没有任何问题,不需要你管。” 她唇角扬着讥诮的弧度,刚刚还温静美好的眸光渐渐的被一层寒冰掩住。蚀骨的寒意从里面一点点的流泻出来,打在薄庭深的心脏上。 薄庭深的心脏狠狠的蜷缩了一下,眉心紧紧的拧了起来,幽深的眸中起了一股戾气,被他紧紧的压制着,他双手紧紧的攥着,指节泛白甚至微微抖动着,“我不管谁管?” “我说了不要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薄庭深堵上了唇。 她用力的推着他,薄庭深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动作,紧紧的将她桎梏在怀中,不容她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直到口腔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薄庭深吃痛了一下,才松开了她的唇。 他垂着眸看她,触到她眸里的冷意瞳孔瑟缩了一下,“不准胡说。你就不能做个安分的女人?我因为愧疚才管你?我对阮欣然也有愧疚,她伤的比你重,我怎么不陪着她?你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他低低的声音夹着怒意,藏着几分无可奈何,讳莫如深的眸直逼她的眸底深处。 心黎微愣,却又听到他低沉暴怒的声音再度响起,“补偿愧疚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也不是因为愧疚留在你身边的,慕心黎,你难道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还是你根本就没心?” 薄庭深攥着拳,微眯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 心黎下意识的眨了两下眼睛,看着他眸中逐渐升腾的怒气,逼仄的她喘不过气来,身体微微抖了一下。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好像一切都是自己在胡闹。 她没有心,呵!她瞎了眼才会爱了他这么多年,经年流逝,在她的心底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疤,她就是犯贱。 她冷冷的别过脸去。 薄庭深沉着眸看着她,两个人的气势都比较强势,谁都不肯让步。 僵持了好一会儿,薄庭深最终还是服了软,语气也低了下来,“黎,我们就做个检查,做完我们就回家。就听我这一次?” 他伸出长臂去揽她的肩,心黎肩头抖动了一下,却没有再拒绝。两人都是冷静的人,任何不满的情绪也就那一阵,过去了,即便心里再不乐意,也会沉静下来寻找解决的方法。 情绪需要宣泄,但一味的争吵和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心黎沉沉的看了他一眼,脸色阴着,但情绪却平静了下来。 他轻轻的去握她的右手,“我和阮欣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可心黎,你走了七年,这七年间,我和她不可能什么都没有,这是我欠她的。但除此之外,我没有和她纠缠不清。以后,她的事情我会全部交给助理。” 七年间,阮欣然对他的付出他能感觉的到。他躺在病床上的半年,自己的伤势,慕心黎的无影无踪,几乎弄得他整个人都要废了。 是阮欣然陪着他站了起来,这份陪伴,这份心血,他不会忘,也不能忘。但他也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和阮欣然纠缠不清的。 他欠的他会还,但还的方法也分很多种。他不会因为要去还另一个女人的债而委屈自己的太太。 心黎的眸光凝滞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眸携着复杂的情绪,眉心微微蹙着。 思索了片刻,她才开口,“好,我答应你做检查,但你也答应我,看到结果之后不许蹙眉,不许觉得愧疚。”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薄庭深,我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愧疚。” 最不需要,也最不屑。 她从小就高高在上的活着,她也有她的骄傲,自尊胜过生命。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对她怜悯的目光,尤其是薄庭深。 他是她最爱的男人,她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那么卑微,她有和他势均力敌的资本,而不是因为他心里的那点让她看起来很可怜的愧疚才把他留在身边。 薄庭深沉沉的看着她,最终点了点头。 她的情况,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病房门响了几下,薄庭深蹙了蹙眉,帮她把衣服整理好。又将被两人弄得一团乱的床铺整理了一下才去开门。 苏岑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保温盒。清秀的眉宇之间带着疲态。抬起眸看了薄庭深一眼,然后看向心黎,“这么早没打扰到你吧?” 心黎摇了摇头,微微扬了扬唇角,“害你担心了。” 薄庭深微微让开了一点,让苏岑进去。 苏岑只是看着他拧了拧眉,提着保温盒在她的病床边上坐下,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把里面的饭菜拿了出来,“知道你会累,我在医院的宿舍给你做了点你喜欢的,先简单吃点。” 心黎愣愣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看着她眼睛周围的黑眼圈,“你是不是又值了一夜的班?” 苏岑愣了一下,看着她安慰性的笑了一下,“这行本来就累,都是我该做的。你快吃,衍衍昨天被薄老夫人带了回去,估计一会儿还要来看你,你也不希望你现在这个样子被衍衍看到吧。” 心黎抿唇,左手自然而然的拿起了筷子。 薄庭深盯着她的动作,漆黑的眸子重重缩了一下。 她所谓的不影响生活,只不过是把左手当成了右手来使用而已。一个惯用右手的人,要习惯左手,甚至把左手当成右手来用,她付出了多少艰辛。 心黎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直起眸,“你要不要过来吃点?” 苏岑咬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出息。” 她转过头看了苏岑一眼,也不在意,又看向薄庭深,“你先过来吃点,等会儿你还要上班,我等奶奶带着衍衍过来。” 苏岑咬着牙瞪她。 薄庭深幽深的眸中携着晦暗不明的情绪,直勾勾的看着她。直至昨晚,他从苏岑口中听到她爱他之后那股名为惊喜的惊涛骇浪又涌了出来。漠漠的眸中化开点点的温柔,一点点的荡漾开来。 以前,他总觉得她薄情寡淡,现在才明白,她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高傲的伪装。她在人前妩媚动人,却在家里素面朝天,温婉可人。她爱一个人,就会不留余力的对那个人好。即便自己受了委屈。 就像现在,他们刚刚才吵过架,她还是会关心他。 “我这几天不上班,陪你。”他顿了一下,走过去,“刚刚不是还喊饿,你不用管我。” 她摇摇头,“我没那么脆弱……” 苏岑莫名其妙被撒了一脸狗粮,她白了两人一眼,一阵恶寒,“得了,我还以为天亮了来会把我光芒盖住,没想到我还是一只闪着光的电灯泡,” 心黎一愣,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她,苏岑瞪了她一眼,“确定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走了,值了一夜的班,回去睡觉,没人了你俩想干啥就干啥。” 薄庭深挑了挑眉,心黎脸上划过几分不自然,“我……” “别解释了。”苏岑翻白眼,“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是高傲的慕心黎,栽在他的身上,没出息。” 她听似鄙睨的话语却携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和祝福。身为朋友,她看着慕心黎一步步走到今天,虽然艰辛,但她感觉的到,慕心黎现在发自内心的笑意和幸福。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唇角微微勾起,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走后心黎才重新拿起筷子,低头慢慢的吃着饭。脸色微红。少女时期的心事就被苏岑当着他的面说了出来,她始终觉得不自在。 薄庭深低低笑了一下,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长臂去勾她的腰,“她昨天晚上就来过了……” “嗯?” “她告诉我说,你爱了我很多年……” 心黎的动作一顿,手上的力道下意识的一松,筷子从指间滑落。她懊恼,暗暗咬唇。 薄庭深看看掉落在地上的筷子,将她的身体转过来,比她看着自己,“因为爱我,所以一直介意阮欣然的存在?” “我没有……”她下意识的反驳。 “没有还跟我吵?”他抬高了声音,“你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有关她的事情,却又总是因为她挑起你的情绪。心黎,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感觉不到?” 心黎垂着头。 “她不会是我们之间的阻碍,也不会因此让我们有隔阂,相不相信我?” 他的话掷地有声。心黎的心脏剧烈跳了几下。她信他,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甚至,就连她都找不出他们之间的问题究竟在哪,可这个男人,一语中的。她是介意阮欣然的存在,即便她隐藏的很好,甚至有时候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可过去的事情她无力改变,也不会揪着不放。可情绪上就是不爽。 她所有的情绪和情感被苏岑这么摆在他面前,她的高傲像是被人攥在了手里,她更不爽了,她不爽,他也别想好过。 苏岑,这个王八蛋,损友莫交。 她突然直起头,唇角扬起惯有的弧度,张扬明媚看不出她的真实情绪,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往他怀里去了去。 薄庭深扬着眉尖。 “薄先生,你错了……” 她清丽的嗓音响起,“任何一个少女都无法抵挡一个有魅力的男人,更何况茉城的圈子就这么大,我们这一辈的男孩,你算是里面比较出色的,身材好颜好,家世也配得上我,我当时年少无知被这些外表蒙了眼睛很正常,那顶多算是青春的悸动,不是爱……” 薄先生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微微眯了一起,酝酿着危险的气息。 她有恃无恐,继续说道,“后来走出去了我才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优秀的男人多得是……” 薄庭深握着她腰的力道收了收,仿佛随时要将她捏碎一般。她说得对,外面优秀的男人多得是,所以,后来就有了穆泽修……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弯弯的眼角藏着揶揄,“现在,我有了更爱更爱的人,很认真的那种,但很遗憾,那个人不是你。” ---题外话---这章四千字,薰去睡一会儿,四点爬起来,估计明早九点左右我们就能约了~谢谢何妫送的荷包和月票,还有昨天的小伙伴们,谢谢你们的月票,新的一月,祝大家开心快乐,天气冷了,注意保暖,么么哒~ 148.148你已经是薄太太了,这辈子,就不要想着出墙了 她的衍衍,现在就是她最爱的人,比爱他,爱自己都爱…… 她一连用了两个“更爱”,成功的激起了薄先生的怒气。 他沉着眸,腰间的力道不断的收紧。心黎眸里带着笑意,心里一阵暗爽。刚刚被苏岑那丫带来的不爽全都烟消云散了。 薄先生的眸越眯越紧,大掌隔着衣料,在她的腰间不轻不重的揉捏,“那是谁?撄” 心黎眨了两下眼睛,“你弄疼我了……” 薄庭深松了力道,她继续说道,“你很在意?” 薄庭深唇角勾了一下,猛然扣紧她的腰促使她撞向自己,紧接着菲薄的唇便堵上了她充满魅惑的唇瓣。 他将她紧紧的困在怀中,撬开她的贝齿,不留余地的攻城掠地,带着惩罚性偿。 心黎的眉角弯着,温软的眸光落在他俊逸的脸上。 许久,他松开她。她胸口微微起伏,本来毫无血色的唇瓣被他吻得有些红肿。 薄庭深依旧紧紧的扣着她的腰,“薄太太,你已经是薄太太了,这辈子,就不要想着再出墙了。” 心黎的手撑在他的胸前,烟视媚行的笑,“我没想过出墙啊,但没事和他一起出去吃个饭,逛个街……” “穆泽修?”薄先生咬牙切齿。 心黎轻轻的笑起来。 薄先生的脸色沉了起来,空气中渗进一丝丝危险的气息,但心黎一点也没感觉到怕。反而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挑眉含笑的模样让他又气又心疼。 他想,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为了阮欣然去算计她,结果把自己算计的一败涂地。 中途医生过来查房,他才松开她。 医生刚刚出去,薄老爷子和老太太就带着衍衍来了,衍衍一进门就往病床上扑去。 薄庭深眼疾手快的便从背后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到了一边,“不许毛手毛脚的,姐姐身上有伤。” 衍衍委屈,可怜兮兮的看向慕心黎,软软弱弱的叫,“妈妈……” 老爷子眉尖拧了拧,发现薄庭深和慕心黎的脸上都没什么变化。他带有深意的眸光落在衍衍的身上,继而又发现自己想多了,小孩子,童言无忌。 心黎狠狠的瞪了薄庭深一眼,朝着衍衍伸出手,示意衍衍到她怀里来。衍衍一笑,立刻朝着她跑过去,脱了鞋上床之后还不忘得意的回头看了薄庭深一眼示威。 薄庭深拧眉,“小心点,你姐姐身上有伤,别压着伤口。” 说着,他又走过来准备将衍衍拎走。 心黎瞪他,压着伤口?昨天他兽性大发的时候怎么不怕压到伤口? “得了得了……”老太太也瞪着他,“小孩子黏妈妈很正常,小黎都没说什么,你紧张个什么劲。” “就是。”衍衍愤愤不平,带着孩子气的眸瞪着他,却又惧怕他眸光里传来的危险,下意识的忘心黎的怀里缩,“太奶奶,爸爸他就会欺负我,在家里就老是跟我抢妈妈……” “哎呦,我的小心肝,真可怜……”老太太再度心疼起来,又狠狠的剜了薄庭深一眼。 老爷子在一旁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他这个孙子,平时谁都不放在眼里,就连他的面子也不给,现在这是遇到克星了? 薄庭深拧着眉,漠漠的眸光扫向老爷子。老爷子轻咳了两声,将自己弯起的唇角抿了起来。 老太太却并没因此放过薄庭深的打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结婚都那么多年了,还像个小伙子一样黏黏歪歪的,一点都不稳重。在孩子面前像个什么样子。” 这话音刚落,心黎和薄庭深同时一愣。 “不过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衍衍一个人也挺孤单的,该考虑要二胎了。”老太太继续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几人渐变的脸色。 她在病床的边沿上坐下,布满皱纹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心黎的长发,将她鬓角的几缕长发往耳后捋了捋,“孩子,让你受苦了。”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心黎莫名湿了眼眶。 七年间,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句话,她外表看起来强势霸道,可谁都会脆弱。除了死去的黎意之外,老太太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目的对她好的人。 或许,老太太如果没有得这个病,她这些年的处境不会这么艰难。 她鼻头一酸,轻轻的摇了摇头,“奶奶,没有……” “那个臭小子要是敢欺负你,就回去跟奶奶说。”老太太说道,微微勾着的唇角满是疼爱,没有一点敷衍,“奶奶给你做主。” 薄庭深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原本温淡的线条逐渐冷毅起来。 “奶奶,没有……”心黎笑笑,余光瞥向薄庭深,“他对我真的挺好的。” 衍衍趴在她的身上往她怀里钻,“妈妈哪里受伤了,疼不疼,衍衍给呼呼……” 他的动作触到了她的伤口,心黎下意识的蹙了一下眉心,她细微的动作被薄庭深清楚的捕捉。 薄庭深朝着床边走了两步,将衍衍从她的身上拎了下来,“妈妈要养伤,你跟太奶奶回去。” 衍衍眨眨眼睛,“我不可以在这里陪妈妈吗?” “衍衍,听话,跟太奶奶回去。”心黎接口。 老爷子微微叹了口气,幽深的眸携着复杂的情绪,落在她的身上。 当初让她进门,无非是看中了她对薄庭深的心思,而且,这个女人确实聪明,有足够的资本站在薄庭深的身边。 现在看看,几年没有交集,她好像变了很多。而且,也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乱。 衍衍撇了撇嘴,趴在薄庭深的怀里,不情愿的瞪了他几眼。薄庭深失笑,微微的摇了摇头。 衍衍抿唇,“那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 “很快。”他思索了三秒,说不出了一个并不是很确定的答案。 老太太叹了口气,将衍衍从他的怀里接过来,“衍衍,我们回家……” 心黎要下床送他们出去,但被老太太制止了。 薄庭深送他们出去。 到了楼下,老太太抱着衍衍上车,薄老爷子看了他们一眼,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看向薄庭深,“衍衍在家就是这么叫你们的?” 薄庭深点点头,“也没什么不好。” “其他的我不管,但凡事要有个分寸。”老爷子沉着脸说,“像上次那样把整个薄家给衍衍的话不要再说,即便他叫你爸爸,也不是你的儿子……要真喜欢孩子,就赶紧生一个,也让你奶奶高兴高兴。” 薄庭深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眯了眯眸,沉沉的眸底涌起一股寒意,“我知道。” “还有……”老爷子看了眼朝他招手的衍衍,“她究竟有没有被……” 薄庭深的眸一眯,冷冷的落在老爷子的身上,“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不管有没有,她永远都是我薄庭深的太太。” 老爷子抿了抿唇,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向车子旁边走去。 薄庭深的眸深了深,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即便他叫你爸爸,也不是你儿子……这句话如同魔咒,在他的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他凉凉的眸光似有似无的瞥向另一栋住院楼,唇角勾了一下。原路返回。 …… 阮欣然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唇角携着自嘲的笑意。 她脸色苍白如纸,腹部中了一刀,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丝力气。但面对眼前的男人还是死死的撑着,涣散的眸瞪得极大。 “你真可怜。”男人阴柔的开口,“你都受伤了,他也没过来看你一眼,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薄启深说着,走到窗子前面讲窗帘打开,指着不远处的另一栋大楼,“他就在那儿,陪着他的老婆,距离那么近他都懒得看你一眼。” 阮欣然咬唇,胸口微微起伏着。 “不过你最后一步棋下得可真好。”薄启深突然起了一层戾气,“看着是你舍命救了慕思衍,其实是想灭口吧?可惜,你失败了。” 薄启深突然掐住她的脖子,“谁准你动她的?” 阮欣然瞪着他,清冷的眸中没有丝毫恐惧,咬着牙,“所以,是你报的警?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报了警,我们整个计划都失败了。” ---题外话---谢谢lishiping、懒超超、 13923589123三位小伙伴的月票,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二更晚上见 149.149你知道你名义上的小舅子是你老婆的私生子吗? 薄启深的力道蓦然收紧,脸色越来越阴沉,唇角惯有的弧度一点点冷冽起来,“阮欣然,你很聪明,但你不该对她动那种心思。”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皮肤偏黄,和她白皙的脖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你想借李明毁了她,然后借薄庭深的手除了李明,阮欣然,你以为你这样薄庭深就会跟她分开了?撄” 他唇角噙着冷冷的笑意,看得阮欣然胆战心惊的。 但她依旧毫不示弱,微微的张开口喘息着,脖间的手携着一股凉意,让她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别忘了,是你说要除掉她的。” “我是让你除掉她,没有让你毁掉她。”他像是一条眼冒绿光的毒蛇,紧紧的绕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阮欣然冷冷的笑着,“薄启深,毁掉她和除掉她有什么区别?别忘了,她是你弟弟的女人,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她……” 啪……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病房之中,薄启深阴鸷着脸,指尖微微的动着,微眯的眸携着一股戾气,像是无数利箭,不经意间让人万箭穿心。 阮欣然的脸被打偏了过去,五个鲜红的指印在她苍白的脸上格外的显眼,她蹙了一下眉,灼热的痛感在她的脸上蔓延。 她依旧勾着唇,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怎么着?戳到你的痛处了?我告诉你,就算她和薄庭深离婚了,她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因为……” “她最瞧不上的,就是私生子……偿” “阮欣然……”薄启深额角的青筋暴起,怒气翻腾,手掌一起,却在离她脸一寸的地方生生的停了下来。 阮欣然依旧和他对视,心脏咚咚的跳着,若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她见识过这个男人的狠戾,他连他最爱的女人都可以下毒手,更何况是她。 他阴着眸盯着她,突然低低的笑起来,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轻轻的挑了起来,“你说得也不错,可惜你失败了,李明落在了薄庭深的手里,你猜他会不会把你供出来?” 阮欣然嗤笑,“我怕什么?不管我出于什么目的,我救了慕思衍,依照慕心黎的性格,她不会让庭深动我的。” “所以说你是蠢货。”薄启深讥诮道,“阮欣然,你永远及不上慕心黎的聪明,但有一点……”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她永远及不上你狠。” 慕心黎是对自己狠,而阮欣然是对自己对别人都狠。 阮欣然冷冷的嗤笑起来,“你也一样。” 薄启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对这样的女人,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你最好搞清楚局势。查到你头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说完,抬腿向外走去。 “等等……”阮欣然紧紧的咬着唇。脸上更显苍白。 薄启深一顿,回过头冷冷的看着。 “慕心黎究竟有没有被李明……”唇被她咬的发白。 没错,是她指使的又怎么样,凭什么她要经历那样的事情苟延残喘的活着,而慕心黎却依旧高高在上。 薄启深看着她眯了眯眸,低低的笑,不屑的语句从嗓间溢出,“就凭那几个人渣,也配?” 病房的门打开又关上,阮欣然瘫倒在病床上,唇角的弧度自嘲而又悲凉。 …… 薄庭深再度回到病房的时候,心黎已经从病床上起来了,懒洋洋的站在窗口向下看着,唇角扬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安静而又美好。 她五官长得很精致,甚至挑不出毛病,但即便安静下来的时候,还是能从她美丽的脸上找出几分妧媚。动人心魄。让人忍不住向着她靠近,并且深深的着迷…… 他抿了一下唇,朝着她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的揽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心黎没回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是不是做完检查我们就回家?” 薄庭深抬了一下眸,然后又轻轻的阖上了,“看医生怎么说。” 她转过头,却依旧被他困在怀中,“你答应过我的,不准愧疚。” “心黎……” “不然我就不做。” 他眸深了一下,“好。”他抿了抿唇,“心黎,你太敏感了,我对你有愧疚,也有遗憾。但我对你好,我和你在一起,并不仅仅是愧疚。” 他揽着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扣在怀中,“相信我,嗯?” 心黎缩在他的胸口,始终没动。缓缓的开口,“其实,当年……” 她咬咬唇,不敢去看他,“我的手有痊愈的可能,是我自己放弃了……” 她感觉到腰间的力道一紧。下意识的抬起眸去看薄庭深。 薄庭深幽深的眸动了两下,将下颚顶在她的额头上。 她被迫困在他的怀中。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听到他沉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过来。 “以前的事情不说了,我们只谈以后。” 她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半晌,她抬起头,“好,我们只谈以后。” 他们从小就认识,名义上他们已经结婚七年了,别人的夫妻七年之痒都已经过了,可他们,才刚刚开始。 检查的时候薄庭深一直陪着她。 她本来忐忑不安的内心,安静了。 …… 医生带着眼镜,看着片子蹙眉,“薄太太的伤不像是一次造成的……” 心黎眉心一蹙,下意识的看向薄庭深, 薄庭深的眸沉沉的,甚至余光都不在她的身上,无波无澜的等着医生接下来的话。 医生扶了扶镜框,“至少有两次,甚至以上。” “现在怎么样?还有痊愈的可能吗?”薄庭深沉沉的问道,却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 医生摇摇头,将片子放了下来,“太太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期,痊愈是不可能了……而且,太太的骨头有点错位,应该是最后一次创伤造成了,所以才会动不动就肿。” 薄庭深眉心狠狠的蹙了起来。 “但通过手术,平时生活是没问题的。” 心黎垂着眸,这些话她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心里早就没有了期待。可薄庭深不一样,刻意压制的情绪翻滚了起来。 心黎去握他的手,“说好的不准蹙眉。” 掌心传来温度,清丽温婉的声音从空气中传过来,他心里流淌起一股暖意,看了她一眼,又转眸看向医生,“只能动手术?” “动手术只是把错位的地方纠正过来,过程很受罪,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平时注意,也不影响生活。”医生回答道,看了心黎一眼。 心黎笑了笑,抬眸看着他,“你现在安心了吧?” 薄庭深眸沉沉的,牵着她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回了病房才凝着眸认真的看着她,“心黎……” “嗨,慕女神……”他的话还没说完,印凡拉着苏岑突然闯了进来,看到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的模样,立刻回头捂住了眼睛,“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薄庭深眼角抽了一下,松开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印凡,“印凡!” 印凡这才转过头来,看着两人嘿嘿的笑,“我就知道慕女神会没事的,苏美人也真是的,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这朋友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苏岑一脸的尴尬。 薄庭深拧了拧眉,他知道心黎和印凡的关系不错,可以说,除了苏岑之外,印凡是她唯一的朋友,“你好像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 印凡挑眉,毫不示弱的回击,“人都没事了还提它干什么,不应该开心一点吗?” 薄庭深拧眉,刚想说什么,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蹙眉,抬眸看了一眼心黎,“我有点事,先让他们陪你,等会儿我回来陪你。” 心黎点点头。 他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里,苏岑冷眼扫她,“你就这么让他走了?万一他是去见阮欣然的呢?” 心黎抿唇,“我相信他……况且,他想见谁,我也拦不住。” …… 昏暗阴冷的地下仓库中,薄庭深冷冷的看着面前已经奄奄一息的李明,“你哪只手碰她了?” 顾逸钦站在他的身边,唇角紧抿着。 李明冷冷的瞪着他,一言不发。 “不说?”他挑着眉尖,唇角勾勒着邪肆的弧度,“小七,把他的手都给我卸下来。” 李明已经饱受折磨,听他这么说双腿开始抖起来,但依旧瞪着他,“薄庭深,你知道你名义上的小舅子是你老婆的私生子吗?” 薄庭深的眸一冷,“谁告诉你的?” “她亲口承认的。” ---题外话---二更~ 150.150我很早就知道了衍衍是她的儿子【一更】 顾逸钦原本斜倚在一旁的柱子上,以慵懒的姿态看戏一般看着两人,可此时听到这么一句话,他的背下意识的挺了起来,目光冷冷的看着李明。 薄庭深蹙着眉,目光冷冷的,落在李明的身上,“她怎么说的?撄” 李明愣了一下看着他,他眸光沉沉的,李明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作用的,当即顺着往下说去,“她亲口承认慕思衍是她的儿子,为了这么一个给你戴绿帽子的女人一点也不值得,你不信的话可以带着慕思衍和她去做亲子鉴定。” 这次薄庭深好脾气的听他把话说完,唇角勾勒的邪肆的笑意看不出任何情绪,就连顾逸钦也看不出来他此时的真实情绪。 薄庭深怀疑这个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也不会和衍衍做亲子鉴定,甚至想方设法的去查报告的真实性偿。 他抱着胸向李明走过去,却中途被薄庭深拦了下来。他疑惑的看了薄庭深一眼,薄庭深唇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走过去捏住李明的下巴。 他周围包裹着一股冷厉的气息,令人望而却步,甚至有点胆战心惊。 “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我再问你一遍,你哪里碰她了?” 男人的语速不急不缓,甚至不带有一丝危险的意味,但就是让人听起来害怕。 李明的全身都在颤抖,顾逸钦看在眼里,微眯着眸。 薄庭深看着李明冷笑,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擒住李明的下巴,一点点的用力,似乎要将李明的下颚骨捏碎一般。 李明愣愣的看着他,完全被面前的男人碾压。 事情往他想的那方面发展,却又不是。 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自己的太太有私生子的事情都无法冷静下来,这是一个男人的耻辱。 可面前的男人,他看不透他的真实情绪,甚至猜不到他的想法,他的反应太过平静,甚至像是早就知道了,但又不像。 “哪里碰她了?”他说话的语气重了重,连同他手上的力道一起重了重。 空气中无形传来一股压迫感,一种死亡的气息渐渐靠近,李明失去了他唯一的筹码,双腿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漏算了,他不该把面前的男人当成普通的男人对待,更不应该说出私生子的事情。 喉间仿佛有一双手,稍稍用力就能把他掐死。 “没有,我没碰过她……”李明的声音颤抖着,下颚传来阵阵的疼痛。 男人如同发了狂的猛兽,咔嚓一声,李明啊的一声,之后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薄庭深冷冷的笑了一声,矜贵的手松开他的下巴,然后结果一旁的手下递过来的纸巾,在手上慢条斯理的擦了几下之后扔在地上。 李明的瞳孔瞪得极大,薄庭深的皮鞋踩在那张被他丢弃的纸巾上面,李明甚至觉得自己和那张纸巾没有什么区别,是被男人踩在脚底的蝼蚁,只要稍稍用力,不,根本不用用力就能置他于死地。 “我真的没有碰过她……”李明呜咽着,“是有人交代我们这么做,可我就算再蠢也知道哪些事情不该做,哪些人不该碰……” 薄庭深只是冷冷的睥睨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意带着浓浓的不屑。 李明真的慌了,显然男人已经对他失去了耐心,“薄总,求你放过我……我们真的没有碰过她呀……” “没有碰过?”他轻挑了一下眉,语气不徐不缓,却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那她脸上的掌印是怎么来的?自己打的?” 李明突然间愣住。 顾逸钦调整了一下姿势,脸上淡淡的忧虑被隐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连他都以为他所说的碰是那个意思。他突然低低的笑起来,笑过之后脸色又沉了下来。 为了一个巴掌印,想要置对方于死地,他对慕心黎…… “我的女人,是你这种人能打的?”他眸光再次阴鸷起来。 “薄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 “这次的巴掌,连同上次你掐她的脖子,要不要放在一块算?” “薄总,放过我吧,求你了……”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放过你?可以……” 李明如释重负。 “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谁让你去绑架衍衍的?”他继续道。 李明的心脏再度提了起来。 薄庭深冷冷的看着他,唇角讥诮的弧度始终不曾收起过。衍衍这些年被慕心黎保护的很好,很多人只知道慕家有个小少爷,真正认识的却没几个。 如果没有旁人的指点,李明不可能这么顺利的绑走衍衍。 李明哆嗦着,“薄……薄总……” “不想说?”他低沉的嗓音响起。 “不……不是……”李明猛烈的摇着头,“是……是阮欣然……她告诉我慕思衍是慕心黎的软肋,有了慕思衍,慕心黎就会乖乖听话……”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薄庭深的表情,却始终看不出什么。 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可我没想到那个女人会过来,更没想到她会救人……薄总,我不是故意的……” 薄庭深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凉凉的目光携着一股意味不明的情绪,转过头看了旁边的小七一眼,“废了他,扔到警局去。” “薄总……你说的会放过我的……” 他冷嗤一声,转身出去。 背后传来小七冷厉的声音,“二少的意思是,留你一条贱命。” 顾逸钦的眉心深深的蹙着,回过眸看了李明一眼,薄庭深的意思可不是废了他的手脚那么简单,还有……他别有深意的看向男人的某个地方,摇了摇头。 动了自己不该动的心思,就该付出代价。 薄庭深在他前面,他出去的时候便看到薄庭深处在寒风之中,卓然的背影有些孤寂。 心中的震撼还未褪去,自己也算是和阮欣然认识多年,还算了解,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一直相熟的朋友,也会变了个样子。 女人毒起来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嫉妒中的女人。 他走过去,拍了拍薄庭深的肩膀。 薄庭深回过头来,深沉俊逸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不难看出他的隐忍和落寞,甚至带着点颓然。 仓库里传来李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两人置若罔闻。 薄庭深沉着眸看了他片刻,大掌习惯性的去摸口袋,却什么也没摸到。 他直起眸,看着顾逸钦,“有烟吗?” 顾逸钦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他,然后又拿出火机帮他点燃。 他重重的抽了一口,清白色的烟雾从他口中缓缓的吐出,给他的几分颓然平添了几分懒散和贵气。渐渐的掩盖了他原有的有些燥的情绪。 “你以前不是烟没离过身?”顾逸钦拧了拧眉。薄庭深虽然烟瘾不重,偶尔心烦意燥的时候会抽,但烟从未离过身。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薄庭深抬眸看了他一眼,漠然的眸中不起任何波澜,却又全是波澜,“她不喜欢,戒了。” 顾逸钦蹙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什么?”他直起头。 “衍衍真的是慕心黎的儿子?”顾逸钦追问。 薄庭深凝了一下眸,然后垂了下来,不可置否。 顾逸钦抿唇,“可亲子鉴定明明……而且,也重新调查过了,报告没有人动过手脚……” 怪不得他一直追查,甚至没有任何证据就去做了亲子鉴定,他早就知道了慕思衍是慕心黎的儿子,所以才会查,顾逸钦的眉越蹙越深。 “我知道。”他弹了弹烟灰,“我很早就知道了衍衍是她的儿子,也怀疑过是我的。” 他说,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可亲子鉴定报告结果摆在那里,他甚至不止一次去找那份结果虚假的证据,但失败了…… ---题外话---谢谢只是个过客的荷包,q_5cpj2htel的月票,a_5n2dnaaxh的鲜花,么么哒~二更早上九点之前,今天一定~ 151.151我说他是我的儿子,他就是我的儿子【二更】 “那你准备怎么办?”顾逸钦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看着面前的男人,不似之前的那般英气逼人,反而有种束手无策,任何男人遇到这种事情都忍不了,可他竟然瞒了这么长时间,还一直把衍衍当成亲生儿子来看待撄。 原本以为他只是宠太太,所以连带着小舅子也一起爱屋及乌了,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男人,“她骗了你……” 薄庭深抬眸,淡淡的语气中携着落寞,“她很爱衍衍……逸钦,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衍衍成了她的弟弟,但我能感觉到,衍衍叫她姐姐时她的抗拒,甚至衍衍改口叫她妈妈时,她的惊喜和她的期待都写在脸上。你知道的,她不是一个轻易泄露情绪的人。” 顾逸钦看着他,眉宇之间流转着莫名的情绪,这是第一次,他在面前的男人身上看到了无力感。 “她不是一个在乎名声的人……”薄庭深继续说道,“她能隐忍这么多年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你是准备?”顾逸钦蹙眉,“庭深,不管她的苦衷是什么,她骗了你是事实。” “那又有什么关系?”薄庭深唇角勾了一下,弧度略带嘲讽,看着顾逸钦的眸有些凉,“过去的都过去了,没什么可追究的……只要她肯留在我身边……” 他顿了一下,眸光微敛,继续说道,“我更怕她像七年前一样,一走了之。” 顾逸钦抿唇,看着面前淡漠的男人。 他唇角扯了扯,想说的话堵在喉骨之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但愿她能领你的情。” 他无奈的笑了一声,“我会找个机会和她谈谈这个问题,把衍衍的身世公开,以后,他就是我的孩子……偿” “庭深,别乱来。”顾逸钦蹙了眉,薄家家大业大水有多深?岂是容他乱来的? “我说他是我的儿子,他就是我的儿子,任何证据都没用,谁也不能质疑他的身世。”薄庭深凝眸看了他一眼,嗓音沉沉的,“将来我的一切,都会交到他的手上。” “你他妈疯了。”顾逸钦啐他。他看着薄庭深,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薄庭深向来都是一个认真的人,可他对慕心黎,究竟是有多真? 不,应该说是有多爱?把太太的私生子当成亲生儿子看待,还要把自己所有的财产全都交到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甚至是自己耻辱的人身上。 他睨他一眼,眸里依旧淡漠,“没疯,逸钦,我从不开玩笑。如果是苏岑,你也会跟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顾逸钦沉声道。 薄庭深抿唇,“我已经给她这个机会了,所以还是我的错。” 顾逸钦额心狠狠的蹙着,他从来没像今天说过这么多的话,除了淡漠之外,薄庭深找不出他任何情绪的起伏变化。 “阮欣然你打算怎么办?”顾逸钦犹豫了一下才问出口。到底是陪了他那么多年的女人。 阮欣然一直以来都识大体,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怎么着也不会相信。 闻言,薄庭深的眸阴了一下,“她背后肯定还有人,先放着,我要把她身后的隐患彻底除掉。” “你想引蛇出洞?”顾逸钦眸深了深,“刚刚为什么不直接问李明?” “你觉得李明会知道?”薄庭深的唇角冷冷勾了起来。 顾逸钦眸动了动,“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别忘了,你欠她的。” 薄庭深闻言狠狠蹙了一下眉心,太阳穴跳了几下,“可心黎不欠她的,衍衍也不欠她的,心黎要想怎么对她,我不会阻止。” 顾逸钦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他不阻止,依照慕心黎的手段,衍衍又受了伤,阮欣然还有活路吗? 李明的哭喊声已经渐渐弱了下去,薄庭深眉宇之间重新浮上了一丝戾气,“我现在要回医院,苏岑陪着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顾逸钦眸光一亮,看着他点了点头。 临走前薄庭深回去拿放在地下仓库的钥匙,李明已经血肉模糊,眼睛紧紧的闭着。 顾逸钦挑了挑眉,整个房间又潮湿又阴暗的,还飘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作呕,他看向小七,“小七呀,差不多就行了,别闹出人命,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哥来办,他有经验。” 小七冷着脸看他一眼,然后看向薄庭深,用眼神询问薄庭深的意见。 薄庭深看着他点点头,拿了车钥匙出去。 …… 医院,他们刚上电梯就遇上了慕紫云,薄庭深的眸深了一下,沉声喊了声“姑姑”。 慕紫云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黎她,没事吧?” 薄庭深摇头,“都是皮外伤,今天就可以出院。” “衍衍呢?”慕紫云抿唇。 “衍衍被我奶奶接回老宅了。” 电梯不断的上升,数字也在不停的变化,慕紫云眸光淡了一下,有些迟疑道,“心黎有幽闭恐惧症你知道吗?” 薄庭深微愣,一时间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点了点头,“知道。” 电梯停下,慕紫云愣了一下,并没有出去,她看着薄庭深,保养的很好的脸微微抽动着,“庭深,能找个地方谈谈吗?谈谈心黎……” 薄庭深抿了抿唇,看着她点了点头。 顾逸钦看着两人笑,“那我先下去,你们慢慢聊。” 两人乘着电梯上来,还没来得及下电梯,又乘着电梯下去,在医院的附近找了家咖啡馆。 “姑姑想和我聊什么?” 慕紫云抬眸看他,开门见山道,“心黎从小吃过很多苦,她弹钢琴很好,你应该听过吧?” 薄庭深沉了一下眸,点了点头。 “她十岁那年被人绑架了,最先找到她的是你爷爷……”慕紫云说,“当时已经奄奄一息了,右手臂伤势严重。” 薄庭深抿着唇,“你爷爷”三个字清晰的映入他的脑海,心黎跟他说过,却从没提到过爷爷,像是刻意将老爷子隐瞒起来一般。 “那段时间慕家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欣然被绑了,慕家收到了绑匪的勒索电话,慕家当时备好了钱,只是还没来得及再次等绑匪联系,欣然就自己回来了,左手骨折,其他的没什么伤。”慕紫云继续道,丝毫没注意到薄庭深眸里泛起涟漪。 左手?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是右手,阮欣然从未跟他解释过。他突然想笑,但还是沉着眸听慕紫云说下去。 “可很奇怪,绑匪明明绑的是欣然,却口口声声说着心黎的名字。”慕紫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她微微皱眉,“欣然回来,紧接着心黎被绑,慕家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等到回过头来再想去调查,这件事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被人抹去了痕迹。” 她抿着唇,“她回来之后什么都不肯说,而且受伤严重,她爸爸只能先把她送到黎城去养伤,那里环境比较好,她当时是有痊愈的可能的。可是后来……” “后来她放弃了?” 慕紫云摇摇头,“不是放弃,复健过程虽然痛苦,但她也很坚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好的突然就自己跑回了茉城,中途还差点碰上人贩子。” 薄庭深的双手紧紧扣在一起,内心翻滚着。他的思绪还未完全理清楚,慕紫云的话再度响起,“她爸爸是在商场的电梯里找到她的,如果不是维修人员发现了她,恐怕……她刚刚好转的手也因此再度受伤,之后就没有康复的机会了,她不得已放弃了钢琴,也因此患上了幽闭恐惧症。” 她说着,眸底突然蓄起了泪水,“庭深,你知道她为什么跑回来吗?那段时间正好是你和欣然要出国的时间……从那以后,她就再没提起过你,提起过欣然,甚至她爸爸要带她去伦敦玩她也会主动避开。” 慕紫云的话句句冲击着他的心脏,他的眸底涌着惊涛骇浪,这就是她第二次受伤的原因?为了回来找他? 他额角的青筋隐隐凸起,冷静的大脑一时间无法将得到的信息拼凑完整,十四年前明明是他和阮欣然一起被绑的,为什么慕家收到了勒索电话,薄家却没有收到?老爷子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还有,她为什么不说?想想老爷子对她的态度,老爷子和她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题外话---这章写的我自己都要爱上薄先生了~大家明天见,么么哒~ 152.152有些事虽然不想让你知道,但我还是要说 他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沉着的眸格外的幽深。 慕紫云咬了咬唇角,继续道,“有些事虽然不想让你知道,但我还是要说……”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她被人伤害过,她独自一人跑到加州,甚至和她爸爸反目,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惩罚,庭深,她的人生,远没有别人看到的光鲜亮丽。” 慕紫云眼角湿润了,“她虽然是慕家备受宠爱的大小姐,但她活的很辛苦,她爸爸宠着她纵容她,那都是她爸爸欠她的……别人总觉得她爸爸亏欠的最多的是欣然,其实是她呀……”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为了慕家,她爸爸甚至把她逼上了绝路,把她当成不能公开的丑闻……” “姑姑……”薄庭深沉沉的叫了一声,阴鸷的眸子中翻涌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慕紫云看着他,“庭深,她嫁给你我是不同意的,但她坚持……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对她,不要再让她受到伤害了,我是她的姑姑,虽然和她之间的关系不如她和她妈妈,但她的心思我还是能猜到一些的。偿” 薄庭深沉沉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姑姑放心。我会好好对她。” 慕紫云鼻头一酸,握着杯子的力道重了重,“你和欣然之间……” “我的太太只会是心黎,我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心黎的事情。”他眸光冷了一下,暼向窗外。 慕紫云垂着眸,没有看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庭深……”气氛沉寂了好久,慕紫云突然直起眸又喊了他一声。 薄庭深看着她。 这个在商场上一贯强势的女强人,此时却收起来了她往日的凌厉,眉宇之间被一股担忧和疲惫,“如果哪天你给不起她想要的,就放开她吧,她已经很挣扎了。” 薄庭深眉心狠狠蹙了一下,“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慕紫云看他一眼,唇角轻轻勾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她了解心黎的性格,太过偏执,也太过容易受伤。彼时慕紫云也没有想到,她今天的话,会一语成谶。 ……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病房前,顾逸钦站在门外,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额角突突的跳着。 病房门并未完全关严,里面传来印凡的声音,偶尔伴随着苏岑恼羞成怒的声音。 薄庭深唇角抿了抿,印凡的性子开朗,他过来正好可以开解下心黎的心情,但印凡对苏岑的那份心思昭然若揭。 而顾逸钦,他和苏岑之间…… 薄庭深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逸钦回过头看他一眼,眸底涌现出的失落颓然的情绪被隐藏了下去。 “不进去?” 慕紫云已经推开了门,病房内的三人不约而同的转眸看向门外,心黎眉尖挑了挑,原本就带着弧度的唇勾了起来,“姑姑。” 她笑得很甜,仿佛心情一点都没受到影响,甚至比之前笑得更加真实。 慕紫云回头看了薄庭深一眼,原本担忧的眸中尽是笑意。 或许,心黎的选择没有错。 她迈步进去,唇角扬了扬,“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她笑,“就是受了点皮外伤,其他的没事。” 慕紫云微微蹙起了眉心,在病床边上坐下,被岁月留下痕迹的手摸了摸她留在鬓角的几缕长发,“以后不准这么冲动,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凡事跟庭深商量一下。” 心黎眸光凝了一下,扬眉看向薄庭深,薄庭深微微侧了一下脸,躲开了她的视线。她轻笑了两声,“我知道了。” 慕紫云微微叹了口气,“反正你就没听话过。” 印凡在一旁轻轻的笑起来,“慕阿姨,她不听你的话,未必不听其他人的话呀。”他说着,还别有深意的看了薄庭深一眼。 薄庭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印凡装模作样的捂住了嘴,却让其他人笑了起来。 唯有苏岑,眸光落在顾逸钦的脸上,唇角的笑意有些牵强,甚至越来越冷。 顾逸钦抿着唇,刚想说什么,但印凡一张帅气的脸已经凑到了她的眼前,“苏美人,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岑摇了摇头,微微别开了脸。 心黎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逐渐收了起来,渐渐的被一股凉意代替,来回的在薄庭深和顾逸钦的身上流转。 “岑岑,你身体不舒服,让印凡送你回宿舍休息吧。”心黎道,惹得顾逸钦的眸猛然看着她,携着一股冷意和震慑力。 心黎有恃无恐,冷冷的和他对视。 印凡忙着照顾苏岑的情绪,并没有注意到慕心黎和顾逸钦之间的暗流涌动,薄庭深的脸色阴了阴,瞪了顾逸钦一眼,往心黎的身边走过去,在病床的另一侧坐下,将被子给她往上拉了拉,“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的眸从顾逸钦的身上收回来,看着他敷衍的笑,“有啊……” 薄庭深的眸子一紧,她继续道,“心情不好。” 薄庭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回过头看了顾逸钦一眼,然后沉着眸看着她。 慕紫云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也大抵明白了,她低低的笑了一声,起身站起来,“行了,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我就不在这儿掺和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这段时间就不要去公司了,在家好好休息。那我先走了。” 她点点头,手指戳了戳他腰间的肌肉,“去送送姑姑。” 慕紫云淡淡笑了下,拿起一旁自己的包离开,薄庭深送她到门口,她看了看病床的慕心黎,唇角勾了起来,看着薄庭深,“好好对她。” 薄庭深点了点头,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之中,他才转身回去。 整个病房中漂浮着一股莫名的冷意,流转在几人之间,他沉了眸,再度瞪了顾逸钦一眼,朝着心黎走过去,“身体上有没有不舒服?” “心情不好,身体就不舒服。”她扬了扬眉尖,凉凉的眸光依旧落在顾逸钦的身上。 接着,她又转眸看向薄庭深,“你的事情办完了?” 薄庭深点了下头。 苏岑抿了抿唇,听着薄庭深和慕心黎之间的对话。 整个病房的气氛都是诡异的,她能感觉到顾逸钦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凉凉漠漠的,但她却感觉到了一股炽热,将她整个人置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她唇角抿了起来,“黎,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心黎点点头。 印凡跟在她的身后,“苏美人,我送你。” 从住院部到她的宿舍,也只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不知道是出于私心还是她无暇顾及,她并没有拒绝印凡。 顾逸钦眸色阴了阴,沉着眸看了慕心黎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外,印凡和苏岑已经走出了好远,他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印凡的声音。 “苏美人,顾老大是不是得罪慕女神了,怎么感觉慕女神很讨厌他?” 苏岑的回答他没听到,只是看着那扇已经被关上的电梯门发呆,顿了顿,他抬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原本热闹的病房突然间空了下来,薄庭深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现在心情好点了没?” 她挑了挑眉尖,“好多了。” 薄庭深淡笑了一声,抱着她低眸看她,轻轻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下巴在她柔软的头发上蹭了蹭,“感情的事我们没办法插手,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外人插不进去。” 她微微抿了抿唇,在他的怀里动了动,寻找个舒服的姿势去抱他的腰。 突然间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袭来,她眉心一蹙,松开他下床就往卫生间跑去。 薄庭深眉心蹙了蹙,跟着向卫生间走去。 她难受的干呕,却始终吐不出什么,只是胃里倒腾的难受。薄庭深给她轻轻的拍背顺气,,“真的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 她突然转过头,抓住他的衣服使劲的在上面闻了闻,恶心的感觉再度袭来。 薄庭深眉心拧了拧。 她好不容易压制住心里的那阵恶心,抬起眸看着他,“你刚刚去哪里了,为什么身上会有一股腥味?” 薄庭深抿了抿唇,地下仓库潮湿阴暗,再加上李明被小七折磨的时候放了点血。是会有腥味。但他在里面待的时间并不长,还不至于会让人反应大到这个地步。甚至,他身上几乎没有味道…… “去哪了?”她完好的左手紧紧揪住他胸前的衣服。 “去见李明了。”他微微避开了,将衣服当着她的面脱下来,“你以为我去哪了?” 153.153他伸过手去将她揽入怀中,“你希望我争?” 心黎没说话,只是将头微微侧到一边。盯着他刚刚脱下来的衣服发呆。 去见李明了,可为什么会有血腥的味道? 薄庭深抱着她,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检查一下?” 心黎摇了摇头,“不要,我们什么时候出院?偿” “再观察一晚?”他低声征求她的意见,语气却不容拒绝。 心黎清明亮丽的眸看着他沉沉的眸底。他漆黑的眸子幽远深邃,心黎看不出他的情绪,却能触到他眸底的关怀和紧张。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微扬的弧度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温软如画,“我真的没事。庭深,我受不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她抱着薄庭深的腰,将她的头埋在薄庭深的胸口处,“这几年我待在医院的时间甚至比家里还要长,庭深,我会害怕。” 她说着,直起眸对上他的眼睛,“我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待在这里,会让我很不舒服。” 薄庭深薄唇微抿,看着她看了好大一会儿,粗粝的大掌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秀发,“那我们回家,但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她点点头,再度将头藏入他的怀中,双臂轻轻的圈着他精瘦的窄腰,脑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薄庭深呼吸重了重,漆黑的眸子越发的深邃,两人在卫生间磨蹭了好大一会儿薄庭深才将她抱出去。 “我等会儿让人去给你办出院手续,你再忍一会儿。”他将她放在床上,低沉的嗓音携着喑哑和说不出的性感。 心黎抬眸看他,明艳动人的眼睛携着一丝茫然,轻易地牵动着男人的心脏,“李明他……” “还活着。”薄庭深沉沉的应了一句,漆黑的眸子动了动,从她身上不着痕迹的转向别处,“心黎……” 他沉沉的喊了一声。 心黎疑惑的看着他。 “找个时间,我们好好谈谈吧。”他泛着幽深的眸落在她的身上,却又像是透过她看向别处。 心黎挑了一下眉尖,“谈什么?” “过去的事情我们不提了……”他伸手去摸她的长发,一片冷淡的眸中是心黎看不懂的深意和情绪,“我们谈谈衍衍吧?” 他用的是征求的语气,如果她不愿意,他从今以后可以不提。 但出乎他意料的,心黎看着他愣了愣,眸里细碎的柔和的光凝滞了起来,复杂的情绪从她的眸底涌出,她唇角微微抽动着,连续好几次才发出声音,“庭深……衍衍他……” 她话刚说了一半,门口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她眉心微微蹙了几下,将接下来的话吞了回去。 薄庭深眉心紧紧的蹙了起来。心里的期待被敲门的声音打断。 他看了她一眼,起身去敲门。 薄启深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病房的门口,唇角扬着轻轻淡淡的笑意,手里提着几个盒子。 “二弟!”他叫了一声,淡然的眸落在薄庭深的身上,“我刚刚听妈说心黎和衍衍出事了,过来看看,没事吧?” 薄庭深的眉目逐渐沉了下去,目光冷冷的盯着他看,不夹杂任何的敌意,却让人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薄启深像是早就习惯了,将眸光从他身上淡淡的错开,透过他看向病床上的心黎。 心黎有些讶异的眸光只是在眸底停留了三秒钟便错开了。她唇角扬了扬,凉凉的,生疏的让薄启深的笑容有些僵硬。 不同于薄庭深的深沉冷毅,薄启深永远都是一副温淡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他唇角时刻保持着令人愉悦的弧度,却让心黎觉得冷意入骨。 如果薄启深不是薄成晋的私生子,如果老爷子属意的继承人是他,他的性子,是比薄庭深更加容易收买人心的。 他表面上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甚至在公司也只是个闲差。但越是这样,心黎就越是觉得他危险。 “庭深,不准备让大哥进去坐坐吗?”他依然温润的笑着。 薄庭深拧着眉,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冷冷的开口,“不方便。” 薄启深蹙了眉心,再次将眸投在心黎的身上。 心黎挑了挑眉,眸光落在他手上的礼品盒上,都是些高级补品,不说其他,就是价格上就会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她扬了扬唇,“有劳大哥费心了,庭深,大哥一番好意,让他进来吧。” 薄庭深转过头拧眉看了她一眼,不悦的情绪从眸中翻腾而出。 她眉尖轻轻动了动,温淡的眉目间透着他能看懂的情绪。 薄庭深眉梢动了两下,微微让开了一点。 薄启深看着他淡淡笑了一下,提着东西进来,然后将东西放到了一旁的小茶几上,“知道你们不缺,但我的一点心意。” 他说道,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心黎有没有好点,我听说凶手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庭深,你打算怎么解决?” 薄庭深沉眸看着他,“该怎么解决怎么解决。” 心黎轻轻地笑起来,薄启深和薄庭深之间的关系,就好像她和阮欣然之间的关系,不,应该说他们兄弟两人的关系更差。 “大哥担心了。”她明艳的眸光逐渐幽深起来,“总有些人想要铤而走险去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结果往往就把自己搭进去了,我一点也不恨李明,反而觉得他可怜。” 薄启深唇角僵了僵,落在她身上的眸不着痕迹的眯了起来,“动了不该动的人,确实可怜。” 他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不过心黎,有些事情往往在意料之外,有时候,冒险的结果往往是付出巨大的代价。就像这次……他们利用衍衍制住了你,谁能保证下次他们不会用你去威胁庭深?” 心黎脸色一变,不知道是她理解错了还是薄启深的本意如此,她竟听出了一些话外之音。他说的不过是所有都明白的事情,但他提到了衍衍…… 衍衍的存在……她心脏猛然颤了颤,一向冷而静的眸中涌起了一股波澜,紧接着就被她压了下去,她呵呵的笑了两声,没有再说话。 薄庭深沉着眸,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眸微微眯了起来。 他和薄启深之间是没话的,心黎在欢美这么多年最后和人打交道,大部分都是心黎和薄启深在说话。 几人都是聪明的人,说话滴水不漏。 薄庭深冷冷笑了两声,“这个就不劳大哥操心了,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我的女人,我自然会保护好。” 薄启深唇角依旧勾着,只是看着他的眸携了一股冷意,心里戾气翻腾,被他狠狠的压制着,“是大哥糊涂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二弟见谅。” 他说完,淡淡的起身的,“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薄庭深蹙着的眉心微拧了一下,“那不远送了。” 薄启深点点头,抬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头淡淡的看着心黎,看似平常的话却携着一股杀机,“不过心黎,以后有事情不方便找庭深可以来找我,去找穆泽修有欠妥当,虽然二弟不在意,但被媒体拍到对你来讲又是麻烦。”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薄家的仇家不少,你以后还是让二弟给你和衍衍配两个保镖。” 他再度提到衍衍,心黎唇角的笑意瞬间凝了起来,衍衍…… 薄庭深哂笑了一下,沉沉的眸光尽是漠漠的冷意,他嗤笑了一声,仿佛是在嘲笑不薄启深的自不量力和自作多情。 …… 心黎看着他的背影,美丽动人的双眸逐渐眯了起来,连带着她如画的眉目之间也深深的拧了起来。 她转眸,却正好对上薄庭深幽深漠然的眸,携着一个淡淡的戾气,沉沉的看着她。 心黎笑了一声,“庭深,有些麻烦,往往会自己找上门来。” 薄庭深眉心拧了一下,看着她明艳的脸愣了一下,然后拧着的眉心舒展开来,慕心黎是个聪明的女人,他也从未刻意的隐藏着他和薄启深之间的关系。 薄家家大业大,水深不见底。 他伸过手去将她揽入怀中,“你希望我争?” ---题外话---二更~谢谢q_5pho2a1ae、小妹叮、18814103425的月票,a_5n2dnaaxh的鲜花和月票,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154.154如果没有你弟弟那件事,你会不会爱上我跟我在一起? 他淡漠的眸光之下隐藏着波涛汹涌,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刚刚薄启深的话。 不可否认,薄启深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和薄庭深是兄弟,但性子却完全不同。 她盯着他的眼睛,清眸的眸中不掺有任何的杂质,“是你不得不争。” 只有他争,她和衍衍才能安全。 心黎此刻很清醒,在薄启深来之前,她确实有过不清醒的时候撄。 那些人不除,她和衍衍永远不可能平静的生活。她一不小心就踏进了薄家的这片泥潭,她无法像七年前一样背弃薄庭深一走了之,为了保护衍衍,她别无它法。 薄庭深微抿着唇偿。 这个女人有多聪明他不是第一次见识,他的事情她也从未插手过,但他没想到,她会如此清楚他现在的处境。 他揽着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桎梏在自己的怀中,深沉的眸盯着他片刻,唇角翕动,“太太,跟着我,你后悔过吗?” 心黎眉心微微蹙了蹙,清明坚定的眸中有些松动,似乎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她抿唇思忖,脑海里在那一瞬间划过很多的事情。 片刻,她挑了挑眉心,扬唇浅笑,“后悔过。” 这么多年,她没有后悔过是不可能的。就像她当初对薄庭深说的那样,她后悔当年的一走了之。但现在,她后悔回到他身边。 这种想法只在她的脑海中存续了一秒便被她抛开了,其实若说后悔,她更后悔的是从小没和他说清楚吧,不然,她也不会荒芜了这么多年。 只是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线条秀丽的唇便被男人狠狠的夺去了,带着一股燥怒的气息,强势的掠夺她所有的一切。 连同刚刚的隐忍,一下子全都爆发了出来。 心黎唔唔了两声,微愣的思绪瞬间了然,自己的话触动着男人的底线和心弦,他本来就已经很介意了,还听到到她这么说。 薄启深刚刚才在他的面前提起过穆泽修。 虽然他从未说过,但心黎知道,穆泽修就是他心里的一个死结。他们在一起过,甚至在婚礼前她还想着跟穆泽修走。 她的心思从未隐瞒过薄庭深,她拿到配型报告的时候,她是想过跟穆泽修走成全薄庭深,但从想过跟穆泽修在一起。 她唇角勾了勾,温淡的眸看着男人坚毅霸道的线条,闭上了眼睛回应他。 直到她气息微喘,薄庭深才松开她,沉沉的眸看着她的模样,携着一团炽热的火焰,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以后有什么事情来找我,不准去找穆泽修。” 心黎拧眉,含笑看着他,“事出紧急。” “紧急也不行。”薄庭深瞪了她一眼,看着她含笑的脸又气又无奈,“还有,以后少跟薄启深见面。” 心黎努努嘴,“他是你大哥,不可避免。不过,我也不喜欢他。” 薄启深温润如玉,谦谦公子,但总会让她感觉不舒服,说不上哪里不舒服,这种感觉,来源于女人的第六感。 薄庭深的眸沉寂了下去,如同暗夜里的深潭,深不见底,凉而入骨。 同为男人,他能感觉到薄启深看心黎的眼神,是和看其他人不一样的。 他冷哼了一声,在她腰上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换衣服,我已经让人给你办出院手续了,待会儿我们就走,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带着你和衍衍一起去。” 她摇了摇头,推开他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去卫生间。 薄庭深拉住她,“在这里换。” 心黎一愣,拧眉看着他,“你说什么?” “在这里换。”他沉沉的重复了一句,双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胸前去解她身上病号服的扣子,“我帮你。” “薄庭深!”她有些恼,脸色通红的瞪着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左手按在他作乱的手上,“先不着急出院,我觉得我有必要了解一下你这七年究竟是怎么过的……” “你确定?”薄庭深的眸微微眯了起来,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来,但眸里却泛着光。 心黎挑了挑眉,“薄先生,你怎么饿成这样?” 她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却藏不住她眼角的揶揄。 薄庭深眉尖动了动,幽深的眸落在她的身上,被她按住的手微微一动便挣脱了禁锢,堂而皇之的将她的包裹起来,她没穿內依。 灼人的温度透过他的掌心密密麻麻的传遍全身,薄庭深的眸越发的幽深,“是很饿,给不给喂饱?” “咳咳……”心黎被呛了一下,恼羞成怒的恼已经去了大半,将眸移向别处,身体一软往后退了退,左手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躲开他的进攻。 “给不给饱?”他唇角勾着,邪邪的笑着。 心黎咬唇,抬起头瞪着他,“滚。” 他们家薄先生,怎么现在跟老流.氓没什么两样? “一起?”他依旧低低的笑着,寸寸逼近她,“虽然这里的床没有家里的大……” “滚出去。”心黎随手拿起一个枕头扔他。 他笑意更晟,“你赶快换衣服,我们快点回家。” 明明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被他说出了另一种意味。 心黎越来越羞恼,看着他泛着绿光的眸胸口微微起伏着。她咬咬牙,突然间勾了一下唇。坐在他的面前,慢条斯理的换衣服。 薄庭深陡然沉了沉眸,落在她身上的眸光再也无法移开。 原本他是想逗逗她,但被这女人反击了回来。 女人缓慢的动作拨动着他的心弦,他的眸眯的厉害,两手也在慢慢的收紧。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心黎抬起眸看他,妩媚的样子携着几分茫然,她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淤青还没下去,连同他昨晚制造出的那些痕迹,全都呈现在他的眼前。 “咳咳……”他绷不住了,仓惶的跑向卫生间。 心黎低低的笑了起来,快速的将自己的衣服换了下来。 苏岑老是说她被薄庭深吃得死死的,但谁说她没有反抗的机会的?只不过……她抬眸看了看卫生间的门,眉心微微蹙了起来。在这段婚姻之中,他们都是强者,也都是弱者。 薄庭深再出来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看向她的眸再度沉为一汪死水。 心黎看着他明艳的笑,“什么时候走?” “现在。”他沉沉的应道。 他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向外走。 刚刚打开门,便看到穆泽修抱着一束百合站在门口,右手还保持着要敲门的动作。看到他们两个人深情微愣。 心黎下意识的去看薄庭深的脸色。 他一贯深沉的线条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眸光有些凉。 心黎看着穆泽修笑了笑。 穆泽修扬起唇角,“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是不是再晚几分钟就出院了?” 心黎点点头,被薄庭深握在掌心里的手动了动,在他掌心里挠了两下。侧着脸看他,眸里闪着璀璨的光芒,“你先下去等我?我和泽修说两句话?” 他的眸沉了沉,看了看她,松开她的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我在下面等你。” 走廊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穆泽修唇角抿了抿,往日神采奕奕的眸光也带着几分落寞和受伤。 心黎盯着他看了片刻,唇角微微一笑,释然平淡,是对每个朋友都会有的笑容,界线之内,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感情和情绪。 “我们就站在这里聊聊吧,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请你进去不太方便。”她眉目如画的脸上尽是淡然,弯眸浅笑的模样在他心里缓缓的划过,只留下一条淡淡的波澜。 穆泽修抿着唇,看着她点了点头。将怀中的百合递给她,“以前你最喜欢的。” 心黎愣了一下,清新淡雅的香味从空气中淡淡的传来,她唇角动了动,并没有伸手去接,“泽修,这次的事情谢谢你。那五百万美金,我会让庭深打到你的账上。” “心黎,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字,就当是我欠你的。” “不……”她微微叹了口气,“泽修,你不欠我什么,以后我们两清了……” 她薄唇微抿,“泽修,你回美国去吧……” 穆泽修脸色微微变了变,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垂了下眸,“这里不适合你。” “心黎……”他沉沉的喊了一声,“这是你希望的?还是你觉得我会给你现在的生活造成影响?” “我没那个意思。”她蹙眉,“我的生活任何人都影响不了,这里真的不适合你。” “心黎……”他轻笑了一下,有些自嘲,“如果没有你弟弟那件事,你会不会爱上我跟我在一起?” ---题外话---谢谢yoomin2和18814103425的月票,么么哒~ 155.155我的心里一定有个位置永远是属于他的,谁也赶不走 从他认识她开始,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竭尽全力的护她周全。 在加州的日子,他们在朋友的眼里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么不过是虚伪的表面,事实上,心黎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甚至后来答应和他试试,也只不过是因为在他做了那么多之后的感动。 但仅仅是感动而已。她想报恩却一直没有机会。而且那段时间是她最艰难的日子撄。 他还记得她答应和他在一起的那天晚上,她喝了很多酒,站在大雨中嚎啕大哭,甚至连来回过往的车辆都不躲避偿。 苏岑找她找疯了,或许那就是他们之间的缘分,他比苏岑更早一步找到了她。 他要带她回家,她却在滂沱的大雨中怎么都不肯走,紧紧的揪住他的领子,她说,泽修,我们在也一起吧。 那一瞬间他整个心脏都是凝滞的,雨水又快又急他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只是能感觉到她的绝望和不甘。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苏岑就赶了过来,雨幕之中,苏岑将她揪了过去,焦急暴怒的脸被大雨冲刷着,扬起右手不留余力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清醒了吗?清醒了就跟我回去。” 她突然愣住了,明艳的眸空空洞洞的,没有任何灵气。苏岑咬唇看着她,紧接着便将她抱入了怀中大哭起来,“黎,我该拿你怎么办?” 穆泽修被这一幕震撼到了,之后,不管苏岑说什么,她却始终保持着那个表情,不停的留着水珠的脸上死寂的让人恐惧。 他和苏岑将她带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苏岑给她洗澡换衣服,他就在外面守着,一门之隔,他清楚的听到里面传来的吵闹的声音。 “你在这里疯给谁看?”苏岑的无可奈何全都化为了怒不可遏,“你爱他,你喜欢他你回去找他呀,你躲在这里给谁看?他看得到吗?他知道你的心思吗?你不是爱他吗,回去把他抢回来呀,你连告诉他你爱他的勇气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爱他?” 她细细碎碎的哭声传出来,他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扯掉了一块儿,鲜血淋漓,痛到麻木。 这是第一次,他知道她心里藏了一个人,一个被她藏得很深的人。 他没忍住,往门边靠了靠。 她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岑岑,我觉得我坚持不下去了,我会嫉妒,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真的很嫉妒。” “回去吧,回去找他吧,心黎,他会原谅你的。”苏岑的声音带着哭腔,“不要逼自己了。” “我不能回去吧,我把阮欣然害成了那个样子,我还把承希弄丢了……我有什么资格再回去打扰他的生活……” 两人的哭声越来越重,抱成一团。 “心黎,你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为他哭,今晚过后,不准你再提起他为他伤心难过,也不准你再因为他放弃自己。”苏岑紧紧的抱着心黎。 那一夜,他在门外,听着两个女孩的哭声坐了一夜。心脏狠狠的揪着。 第二天一早苏岑打开门,看到他在外面惊讶了一下,“你还没走?” 他抬了一下眸,透过苏岑去看里面的慕心黎,她的眼圈红红的,看着他微微勾了勾唇,“抱歉,我昨天晚上失态了。” 他摇摇头,看着两个女人的身影从他身边掠过。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抓住她,错过了就没机会了。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他擒住心黎手的时候,心黎回过头看他,目光淡凉如水让他力道一松,但紧接着更重了,“心黎,还记得你昨晚的话吗?” 心黎微抿了一下唇角,侧开了他的眸光,“不记得,如果我酒后失言对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他微愣,扣着她的力道更紧,心黎微微拧眉。 “心黎,给我个机会,我们试试吧。” 心黎抬眸,淡凉的眸中没有任何的情绪,不温不淡的看着他。 苏岑乐见其成,而她当时需要一个肩膀,穆泽修又是真真的对她好。 但后来的事情,她始终无法把穆泽修当成恋人对待,不会生气,不会嫉妒,更不会有像那天晚上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失控的模样。 久而久之,两人都累。穆泽修想做些事情引起她的注意,她却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理性。甚至遇到事情也总是一个人扛,他不主动找她,她就不会主动给他电话。 他以为,只要他对她好,他会慢慢走进她的心里,可他没想到,真相揭露的会这么快……他想,她知道那些也许对她来说是种解脱。 她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即便她无数次的想跟他提出分手,但都被他堵了回去。真相揭开,她终于可以堂而皇之的和他分开,一走了之。 …… 整个走廊空空荡荡的,穆泽修认真的凝望着她的脸,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她现在的样子,比他刚认识她的时候更加知性,更加成熟,也更加的薄淡。 但唯一的不同,她的脸上,此刻却带着另外一种笑容,幸福与满足。而这些,都是另一个男人带给她的。 他小心翼翼的等着她的回答,这么多年,他有遗憾,也想知道如果没有她弟弟的事情,她会不会爱上他? 心黎唇角动了动,淡淡的眸落在他的身上凝滞了一下,紧接着轻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或许,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 如果没有慕思衍的事情……她或许不会回国,会和穆泽修一直走下去,然后,和薄庭深形同陌路,她或许会有遗憾,但会过的很平顺。 但世事无常,没发生的事情,她不敢妄言。 穆泽修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眸里的光逐渐暗了下去。 心黎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但我想,我的心里一定有个位置永远是属于他的,谁也赶不走。” 穆泽修脸色微变,他觉得,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接受不了的了。 “泽修,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了,整整二十年……”她眉眼弯着,却凉凉的,“泽修,我就像是他的影子,不管我走到哪里,总会回到他身边,苏岑总说我聪明一世,却栽在了他的身上,我一直无法反驳。” “心黎……”穆泽修的眉心蹙了蹙,“他和你姐姐……你就一点也不介意?” 心黎直起眸,看着他,“说不介意是假的……”她低低的笑了一声,“但我选的男人我知道,他从决定和我结婚的那一刻,他就会和我姐姐断干净,也不会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在这点上,我一直相信他。” 穆泽修从未见过这样的慕心黎,平淡释然,却又坚定勇敢。她眸里闪着的光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唇角勾了勾,孤寂的眸中泛着释然的流光,却又藏着几分不甘。面前的她一副女人的姿态,却不是因为他。 不过也好,最起码现在,她活得像个女人了。她不会拒绝所有的帮助一个人抗下所有的事情,她也会信任一个男人,依靠一个男人,但这个男人不是他。 天知道他有多么嫉妒薄庭深,轻而易举的便得到了她所有的爱和信任。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世界上最无能的事情,莫过于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幸福不是自己给的。 “我谢谢你一直对我那么好,但我报答不了,泽修,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心黎说,“露西是个好女孩,带着她会美国去吧。我祝福你……” 他的眸落在她的身上,心间翻滚着一股情绪,卡在喉咙口怎么也释放不出来。 她的话淡然如水,却像一个个冰锥扎在他的心上,又冷又痛。他承认他输了,一败涂地。 他苍白的笑了笑,躲避着她的眼神,将怀中的百合花递给她,“这个,就当我最后送你东西了,收下吧。” 他眉心紧紧的拧着,心黎眉心蹙了蹙,将花接了过来,“其实,不管是百合还是牛肉面,都不是我喜欢的,异国他乡,睹物思人。” 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虽然知道自己的话很伤人。 穆泽修的心脏狠狠的颤了一下,所有的希冀和回忆在那刻支离破碎。 156.156你做我老婆吧,做我老婆就不要你赔了 穆泽修的眸光携着说不出的情绪,不甘,失落和绝望,一如她说出“我们在一起吧”的那个雨夜,他的大脑再也无法思考,只是盯着她看,妄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丝的情绪撄。 但很显然,他失败了。 他唇角淡淡勾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薄庭深刚刚为什么那么爽快就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就算两人这些年形同陌路,但薄庭深和慕心黎之间的默契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心黎,你连骗骗我也不乐意了?”他苦笑。 心黎抿唇,微微别开了眸光,“抱歉。” 她嗓音淡淡冷冷的。她说话做事向来干净利落,既然不想和穆泽修再做纠缠,她就一定会和他说清楚,即便她的方法犹如刀子一般直插人的心脏。 她不会说谎,也不会骗人,她一生活得坦坦荡荡,没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这么多年,她处心积虑想要骗的人,只是薄庭深而已。但薄庭深对她的意义是不同的。 穆泽修抿了抿唇角,神情有些仓惶,“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心黎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怀中她抱着的那束百合,微微叹了口气。她无意伤害别人,但总有人因她而伤。 …偿… 穆泽修乘坐的那扇电梯门缓缓关上,心黎抿抿唇,抬步进了一旁的那部电梯。 两人一前一后从电梯里出来,薄庭深站在门口,笔挺卓然的身影携着一股逼仄,左手的手臂上搭着她红色的毛呢大衣,冬日的冷风吹在他的身上,来来往往的人往他身上行注目礼,他像是没感觉到一般。 幽深的眸微眯着,看到她怀中的那束百合花抿起了唇角,抬步向她走过去,轻轻的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冷不冷?” “还行。”她淡淡的答道,扬着眸看着他浅笑。 百合的香味在两人之间淡淡的飘荡着,薄庭深的眉心越来越蹙,伸出长臂将她揽入怀中,“谈完了吗?” 她点点头,“我们回家吧。” 两人从穆泽修身边经过的时候,穆泽修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看着从自己身边慢慢走过亲昵无比的两人,唇角轻轻勾了一下。 冬日的阳光洒在她红色的大衣上,将她整个人渡上了一层暖洋洋的光,就像是冬日里的一团火焰,但她温暖的人却不是他…… 她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可他就是不甘心。他愣了愣,只觉得看到面前的场景眼睛一阵发涩。 她穿红色真的很好看,就算病态之中也能将她的美衬得明艳动人,可这样的美丽,从来不属于他。 他以前总觉得,自己只不过晚认识了她几年而已,可直至今天他才知道,整整二十年,算算时间,从她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种情感不是一朝一夕就促成了,那是在长久的岁月中,一种可望而不可求,一株幼苗扎根在她心里,经过时间的灌溉早就长成了参天大树。无法撼动。 也许一开始并不是因为爱情,只是后来,执念成灾。 穆泽修叹了口气,心脏剧烈的蜷缩着,转向另一个方向,离开。 …… 薄庭深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心黎看着他轻笑了一下,抱着那束百合坐了进去。 他薄唇抿了一下,关上车门从车前后绕到驾驶座的位置打开车门上车。 心黎看着前面的一栋住院大楼发呆,扣着百合的力道紧了紧,片刻之后,她转过眸看他,“阮欣然是不是在那里?” 薄庭深转眸看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心轻轻动了一下,他抬起手臂握住她的手,“是。” 她愣了愣,没再说话。 淡淡的清香在空气中流淌着,薄庭深蹙了蹙眉,“你跟他谈了什么?” “我希望他回美国。”她转眸看向薄庭深,眉眼之间是止不住的笑意,“花漂亮吧?” 薄庭深握住她手的力道重了重,寒眸落在她怀里的百合上,“太太,我有没有说过你很不安分?” 她眉梢轻挑,神情带着几分认真,“你经常这么说。” 她倒是真的想问问,她究竟哪里不安分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在嫁给他之后,将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了家庭上。欢美的董事已经对她颇有微词,都被慕紫云挡了下来。 一次两次可以,但时间长了,她这些年在欢美苦心的经营就彻底崩塌了,她是不是从上辈子就欠这个男人的?专门来还债来了? 薄庭深侧眸看了她一眼,右手握着她的左手放在唇角轻轻吻了一下,“确实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哪里不安分?”她眯了眯眸。 薄庭深没说话,淡漠的视线落在她怀里的那束百合上面。 心黎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意图,轻轻的笑了起来,“他说这是最后一次送我东西了,我总不能不收吧?” 薄庭深沉眉,将车子停在路边,侧过头沉沉的看着她。 她有恃无恐的和他对视,眉尖轻轻的挑着。 薄庭深幽深的眸微眯,看着她半晌才开口,“薄太太?” “嗯?” “我有没有送过你礼物?”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心黎微微愣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突然,她唇角勾了勾,含笑看着他。 薄庭深的眉心再度拧了起来,好像没有。 他抿了一下唇,重新将视线落在正前方,发动车子离开。 心黎蹙了蹙眉,就这样?她微微垂了眸,视线落在她还用绷带缠着的右手上,无名指的位置,一枚低调而奢华的钻戒泛着夺目的流光。冰冷的钻石在她手上像是有了温度。 他送过她礼物的。在他们初遇的时候,他把他的金锁片给她了,背面刻着他的名字的缩写和生日。 这么多年,她一直带在身边,后来承希出生,她就带在了承希的身上,只是后来承希被抱回慕家的时候遗失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和薄庭深初遇的场景,她全身脏兮兮的坐在他家后院的果树上偷果子被他抓了个正着。 他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脱口而出心心。 小时候,黎意是叫她心心的,后来阮欣然回到慕家,因为两人的名字同音不同字,黎意就把对她的称呼改了。 “你偷了我们家的果子,要赔。不然我就让你把你赶出去,让你找不到你妈妈。”他摆着一张漠然的脸,冷冷道。 小心黎眨了两下眼睛,明眸璀璨,一听找不到妈妈双眼泪汪汪的。她那时候还不知道赔是什么概念,只知道家里的东西,她想吃就可以吃。 但她还是抬起了小脸,水汪汪的眸瞪着他,“怎么赔?” “赔钱。” 小心黎吸了两下鼻子,从口袋里掏出黎意为了哄她放的零钱,“给你。” 薄庭深冷冷的扫了一眼,“不够。” 小心黎手足无措,眨着眼睛看他,他比她大了四五岁,比她高出不少。 他挑了一下眉心,那双璀璨的眼睛带着惊慌和茫然映在他的眼底,他愣了愣,走近她捏捏她的小脸,“这样吧,你做我老婆吧,做我老婆就不要你赔了。” “什么是老婆?”她好像经常爸爸叫妈妈老婆,然后把所有的好吃的都给妈妈,“是不是我当了你老婆你就会所有的好吃的都给心心?” 他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 “那这些果子心心也可以随便吃吗?” “当然。” 小心黎想了想,有好多果子可以吃,她眼睛转了转,“那我就做你老婆了。” 薄庭深看着她,唇角勾了勾,将脖子上的金锁片解下来挂在她的脖子上,“拿着,不准丢了。” “还有礼物可以拿?”小心黎瞪直了眼睛,“那心心要做很多人的老婆,这样就可以收到很多份礼物了。” “不可以。”他沉了眸,“你只能做我一个人的老婆,想要什么和我说,我都会给你。” 她看着他的眼睛,重重的点点头。 八点档泛滥的年代,薄庭深在舒晴的带领和教导下看了不少,他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吻她。 心黎瞪大了眼睛,眨了两下,尽是好奇。 他松开她,“这叫吻,以后你还要陪我一起睡觉,知道吗?” 心黎眨眨眼睛,睡觉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也经常和哥哥一起睡呀。 “臭小子,你干什么呢。”背后舒晴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了。 ---题外话---谢谢13435934851和18868955957的月票,写了点心黎和薄先生之间的回忆,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以后就不写了,么么哒~ 157.157她抬起头笑,“好啊,那一会儿回家你也别和我闹。” 舒晴将他拎到一边,狠狠的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又欺负小朋友。” 小心黎怯生生的叫人,“阿姨好。” “叫妈。” “闭嘴。”舒晴又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看着心黎,“原来是个女孩子呀,我还以为是个男孩。” “妈,这就是我找的老婆,是不是很好看?撄” 舒晴瞪了他一眼,拧眉看着心黎,那时的她一张小脸又黑又脏,齐耳的短发,实在看不出哪里漂亮,只是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 舒晴蹲下来,摸了摸心黎的小脸,“你爸爸叫什么?是不是迷路了,我送你回去。偿” “我爸爸叫慕长忠。”她怯生生的回答,“谢谢阿姨,我哥哥马上就会来找我的。” 舒晴看着她笑了笑,转头又瞪了薄庭深一眼,“还不赶快回去换衣服,你爷爷等着你呢。”她看着小心黎脖子上的金锁片,微微蹙了蹙眉,“这个可以还给阿姨吗?阿姨送你别的好不好。” 小心黎看看她,又看看薄庭深。 薄庭深将舒晴拉了起来,“不可以妈,我都送出去了,你不是说爷爷要找我吗,快走。” “我先把她送回去。” “她在这里不会有事的。”他生怕舒晴再找心黎要金锁片,拉着她就走,一边走一边扭头看着心黎,“你哪都别去,待会儿我回来找你。等我……” 小心黎站在原地,摸着脖子上的金锁片,又看了看满树的果子。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慕衍爵的声音传了过来,“心心……” 她面上一喜,转过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哥哥……” 慕衍爵看着她此时的样子蹙了蹙眉,“又淘气了是不是,一会儿看妈妈怎么收拾你,跟我回去。” 她转了转眸,又看了看薄庭深离开的方向,有些为难。 慕衍爵眼尖的看到她脖子上的金锁片,“哪来的?” “刚刚有个哥哥给的。”她缩了缩头,“他说要心心做他的老婆,就给心心吃果子。” 慕衍爵看着满树的果子,微微蹙眉。 “他还说要心心和他一起睡觉觉……” 慕衍爵的眼角狠狠的抽了一下,脸色阴沉,拉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背后空空如也…… …… 掌心传来的力道重了重,她回了神,低低的笑起来,当时的记忆她大多已经忘了,唯独对这段印象深刻,当时一个果子就把自己卖了,她算不算世界上最廉价的新娘? “笑什么?”薄庭深沉了眸。 她抬眸看他,他天生就是个商人,那么小的时候,用了一个果子就把她拐骗到手了。 她也经常会想,如果她当时没有随着慕衍爵离开,而是在原地等他回来,会不会所有的结局都会不一样? 她离开了,他认错了人……很多事情的结局或许在一开始就注定好了。当初他把金锁片给她的时候不准她丢了,可最后,她还是丢了。 也许她把金锁片弄丢的时候起,他们之间的牵绊就断了。有时候不经意间的错过,就是一整个经年。 她记得他,他却把她忘。 可现在,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她侧眸看着他,唇角笑着,“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小时候答应过一个哥哥,要给他当老婆。” 薄庭深眸一深,转过眸瞪她一眼,“现在想回去兑现承诺?” “有点。”她有恃无恐,弯眸浅笑,松了安全带探过身去环他的腰。 薄庭深再度将车停在路边,解了安全带侧过身去便压在了她的身上,狠狠的堵上了她的唇,她气喘吁吁的时候才放开她,“薄太太,现在已经晚了。” 她低低的笑。 薄庭深重新坐回原位发动车子,车子在路口转了个弯。 “我们不回老宅吗?这不是去老宅的路。”她拧了拧眉,疑惑道。 “我们先回家……”他应了一声。 “可是衍衍……” “明天我们再去老宅接他。” 他转过眸看着她,心黎愣了愣,看着他眼底雀跃的火焰凝了一下眸,低低的笑起来,依旧探着身子去抱他的腰,“好。” 这么多年,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过二人世界。 薄庭深沉了一下眸,“别闹,我在开车。” 她抬起头笑,“好啊,那一会儿回家你也别和我闹。” “慕心黎!”他呼吸一促,倒吸了一口气,低低的喊了她一声,“妖.精。” 他转眸看了她一眼,加快的车速。 她看着两人手上的对戒,唇角勾勒着美好的弧度。 车子驶进南湖湾的车库,薄庭深抱着她下车,百合花被遗落在车座上,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他堵住了唇。 两人跌跌撞撞到了卧室,薄庭深撑在她的上方,携着火焰的眸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 心黎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庭深,难得只有我们两个在家,我们做点其他的事情吧,说说话聊聊天?” 薄庭深眼眸微眯,“就是趁着衍衍不在家才要做这种事,那臭小子每次都坏我的事。” 心黎瞪他,脸色红了起来。明明是他自己禽.兽不知道满足还怪到衍衍的身上。 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她咬着唇,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涌了出来。他像是带着一股魔力,引领着她的思维,她的行为。 从下午到晚上,从晚上到凌晨,她沉沉睡过去的时候,只听到他在耳边轻喃她的名字,温柔缱绻。 他是个很理智的人,今天的失控,大多是因为受了穆泽修的刺激。他抱着她,此时才能感觉到她是真实的。 他的眸紧紧的落在她的身上,其实早在她说后悔跟着他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已经失控了。 他这辈子唯一的错误,就是在她遭遇穆泽修的时候,没去加州把她抓回来。 他叹了口气,抱着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 医院的宿舍,顾逸钦堵在苏岑的门口。一只脚卡在门与门框之间,避免她再次将自己拒之门外。 “让开!”苏岑冷冷道,“不然我关门了。” “我们好好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苏岑冷嗤了一声,看着他的眸光里带着鄙睨和不屑。 顾逸钦蹙着眉,“给我点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 “顾逸钦你疯了是不是?”苏岑冷冷的蹙起眉心,“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最后说一次,让开,不然我关门了。” 顾逸钦没答话,只是沉着眸盯着她看。 苏岑抿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得气恼,他以为用这种办法她就会妥协?她用力的关了门。 背后一声闷哼传过来,她只是回过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的脚依旧在原来的位置,应该关上的门被他的腿反弹了回去。 他们的距离不远,但也不近,苏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额头渗出的细细的薄汗。 她拧了眉,“你他吗就是个疯子,就算找死也别在我的门口,” 他丝毫不在意她的话,“要怎么样才会给我机会?” 苏岑冷冷的笑了起来,“顾逸钦,你这样有意思吗?”她唇角携着深深的自嘲,像是一支冷箭,准确无误的插在顾逸钦的心脏。 “你要保住顾宜萱,我忍了,你以后别再打扰我的生活,难道你还嫌我被你害的不够惨吗?” 顾逸钦拧了眉,双臂去抓她的手,“我有苦衷。” “滚,我不想知道你的苦衷。”苏岑狠狠的推了他一把,他猝不及防,差点跌倒在地上。 “你的事情和无关,以后不要再过来找我。”苏岑狠狠道,“除非你把顾宜萱解决掉。” 顾逸钦拧着眉,眸光逐渐幽深起来,两人对峙着。 旁边宿舍的门突然打开了,是苏岑的同事,“苏医生,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苏岑摇了下头。 那名医生眉心拧了一下,“这位先生好像受伤了,送急救室看看吧。” 苏岑抿了抿唇,凉凉的眸光落在顾逸钦的身上。 …… 急救室,苏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许是出于医生救死扶伤的本能。 她看着病床上的顾逸钦,声音淡淡的,“顾逸钦,我和顾宜萱之间只能存在一个,你既然做出选择了,就不要过来找我。” 顾逸钦眉心一拧,坐在病床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角的弧度越发的自嘲。 手机响了,他看着上面的名字拧了拧眉,“喂?” “慕衍爵什么时候回来?” ---题外话---被未来婆婆当成男孩子是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小时候的心黎和薄先生和现在差距太大了?都是有原因的,以后会解释~顺便说一下,明天万更哈~大家早安 158.158女人的眸看着他,让他有种自惭形秽的负罪感【一更】 顾逸钦拧了拧眉,额心紧紧的蹙着,他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名字,轻轻笑了一声,重新将手机放到耳边,“怎么,你着急了?” 薄庭深靠在书房的窗边,天色微微亮,他幽深的眸融入一片藏青色的夜幕之中,沉沉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窗子开着,冷风灌了进来。他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睡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胸前露出大片坚实的肌肉。 他的发丝随风轻轻的动着,眸底像是淬上了一层寒冰,“着急?没必要……” 顾逸钦沉了眸,微扬的弧度带着嘲讽,“庭深,你要是不着急就不会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薄庭深沉了沉眸,没答话。 “你在害怕?”顾逸钦的声音再度传来,“庭深,你在害怕她知道她哥哥出事的幕后主谋是你们薄家,我早就说过,不要去招惹慕心黎。偿” 薄庭深眉心拧了拧,深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从桌上放着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冉冉升起的烟雾将他清贵的五官拉得极为模糊,他阴沉的眸底翻涌着惊涛骇浪,表面上却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我想当初你家老爷子让她进门的原因,无非是认为慕衍爵已经死了,但事实上,他还活着。”顾逸钦接着道,唇角噙着冷冷的笑意,“身为朋友我劝你一句,你最好告诉她慕衍爵还活着的消息,不然,等慕衍爵回来的时候,你就失去主动权了。” “没必要。”他沉沉的应了一句,“她知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顾逸钦抿抿唇,“那是她的哥哥。庭深,你有没有想过,慕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靠她一个人在撑着,即便她嫁给了你,但她的心里对你始终有隔阂。” 顾逸钦顿了一下,他能想象的到薄庭深此时的表情,这些薄庭深不是不知道,但他还是忍不住继续说了下去,“那是她从小依赖到大的亲哥哥,你觉得她会选谁?你这个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还是有权有势的哥哥?” “你话太多了。” “我说的是事实。”顾逸钦讥诮的笑了两声,“从你决定娶她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今天。老爷子以为慕衍爵死了,所以没有后顾之忧,可你呢?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慕衍爵什么时候到茉城?”他紧抿着薄唇,矜贵清隽的线条越来越漠然,隔着手机顾逸钦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漠漠冷意。 “他什么时候回来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你想让他什么时候回来?”顾逸钦反问道,“但依照他今天的地位,你拦不住他多久。庭深,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慕衍爵在慕家刚没落的时候回来,慕心黎根本不会正眼看你一眼。” 薄庭深挂了电话,随意的将手机丢在桌子上,他的眸依旧注视着远方,但脑中却是一片混沌和荒凉。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股冷风携着淡淡的烟草味吹在她的脸上,她微微蹙了蹙眉,看着敞开的窗户和窗边吞云吐雾的他。 “你怎么又抽烟了?” 薄庭深听到她细细弱弱带着沙哑的声音回了一下头,下意识将手中抽了一半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将窗户关了起来,转身朝着她走过去。 她身上穿的和他差不多,薄庭深拧了眉,将她的睡袍拉了拉,“怎么出来了?” “我醒来看见你不在就过来看看。”她看着他的眼睛,用手抓住他的手掌,一阵冰凉的感觉传过来,她皱了皱眉,力道重了重,“好凉。” 不知道是不是他刚刚吹过冷风的原因,他全身都包裹着一股冷意,连同他的眸也格外的幽深,带着几分她摸不透的情绪,“怎么开窗了?” “想点事情。”他将手从她的掌心中抽出来,捞起一旁他的外套给她披上,“以后出门多穿点衣服。” 她点点头,“那你想好了吗?” 他沉眸,长臂一捞将她揽入怀中,心黎愣了一下,双手顺从的揽上他的腰。 房间里还有股冷气在蔓延,心黎的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 薄庭深力道紧了紧,“心黎……” “嗯?”她抬起眸看他,清澈的眸中一片茫然。 “你信我吗?” 她蹙了一下眉,,两人的距离特别近,让她的心脏颤动了一下,“信。” 她微微挣脱了一点,直起眸和他对视,“回去睡觉吧,这里凉。” 薄庭深的眸光动了一下,眸底的涟漪一点点涌了上来,俯首便含住了她的唇。将她牢牢的桎梏在自己的怀中。 她温软的身体就在自己的怀中,那张明艳妩媚的脸映在他的眸底深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她…… 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她是真真切切在他身边的。他将她压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文件散落一地。 心黎根本没有料到,她躲着他,“庭深,太晚了,明天好不好……” 她双手还被迫挂在他的脖子上,一双美丽的眸和他对视,他沉着眸盯着她看了片刻,“不晚……” 他突然打横抱将她抱了起来,出了书房去了卧室。 柔软的大床中间凹了下去一块,紧接着他精壮的身体便覆了上来,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心黎看着他沉沉的眸,微微抿了抿唇,“庭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直起眸看她,嗓音沉沉的,“这个时候,我更喜欢你叫我阿深。” “不要了,好累……”她身体往上缩了缩,企图从他的桎梏中出来,“明天还要去老宅……” “你睡……”薄庭深俯首在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和她柔嫩的肌肤紧紧贴着,她全身绵软无力,双手推着薄庭深。 “你休息,我做我的,不影响你……” “呜呜……”心黎低低的哭出来,“庭深,我真的好累,我身上还有伤……” “你乖一点,马上就好。”他在她耳边低低的哄骗道。 他从未这么失控过,以前,只要她喊停,不管多难忍他都会停下来,可现在,他忍受不了了。顾逸钦的话像一颗颗钉子扎在他的心上。 她和穆泽修分开的原因是因为穆泽修参与了她弟弟的事情,那他和穆泽修有什么区别?当年慕衍爵能活下来,就是万幸。 他眸色阴沉着,密密麻麻的吻带着抚慰落在她身上,尽力的安抚着她,“黎,不哭……” 他一点点吻去她的泪,心黎愣愣的看着他,隐隐约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庭深,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不要瞒着我……” 薄庭深看着她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如同清晨山间被撒上阳光的溪水,带着股凉意,却又泛着暖暖的流光。 他抿了抿唇,下意识的去躲她期盼的眸光。她的眸光毫无攻击性,却让他的心脏颤了颤。 薄庭深愣了一下,唇瓣落在她的眼睛上,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没有什么事情,不担心……”他轻声的哄骗道,仔细的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你累了,我们不做了,乖,闭上眼睛睡觉吧。” 心黎一愣,睁开眼睛看着他。 她虽然确实很累,但并没有拒绝他,到嘴边的肉轻易放过,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身上那件薄薄的睡袍早已经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她分明可以看到他额角隐忍至极渗出的薄汗和他抵着她的石更度。 “睡觉吧。”他轻声的说道,却抱着她不肯撒手,一个劲儿的往自己的怀里带。 “庭深……”她两条胳膊抱住他的脖子,清澈的眸看着他的眼睛,“你老是说你是我的丈夫,是我可以依靠的肩膀,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你……” 她轻声道,“我是你的太太,是可以和你站在一起的女人,所以你有什么事也不要瞒着我……” 薄庭深盯着她的眸,苦涩的意味在胸腔中蔓延开来,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瞒你……是不是睡不着了?” “你会不会很难受?”她答非所问,温淡的眸光盯着他的眼睛,闪动着意味不明的流光。 他有事情瞒着她,她是可以感觉到的。其实他们两个人很像,自己认定的事情,任凭对方再怎么努力,都不会改变主意。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她,就一定不会告诉她,至少现在不会。但她也总有自己的方法去安慰他。 “很难受。”他如实的回答,圈着她的力道松了松,“但你很累了,睡觉吧,不用管我。” 她咬咬唇,往他怀里挤了挤,“就一次……” 薄庭深的眸蓦然一深。 “你辛苦我也心疼……”她清明的眸动了动,“不准那么狠……” 薄庭深心里那团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理智和冲动冲击着他的意识。女人明艳动人的眸看着他,让他突然有种自惭形秽的负罪感。 “黎,信不信我?”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 她清澈的眸动了动,不含有意思杂质,“信。” 她的声音又淡又轻,却让他觉得特别沉重。 他在她的唇角吻了两下,终究是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将她的身体翻了过去。 数次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心黎再度闭上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起来了,床头的小台灯泛着微弱的光,让她觉得有几分恍然。 薄庭深抱着她,满足之后,他心里像是被一层霾笼罩着,深处是一片空虚。 慕衍爵的事情,该不该告诉她? 她迟早都会知道…… …… 医院,顾逸钦挂了电话,蹙着眉在病床上躺了好大一会儿,暗啐了一句,他起身离开。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值班的小护士急忙拦住他,“顾先生,您现在不能离开……” 顾逸钦睨了她一眼,淡淡的眸落在她的身上,让小姑娘打了一个寒颤,条件反射一般往后退了一步,“苏医生说……让您在这里好好观察……” “还有呢?”他眯了眯眸。 “还有,让您不要去打扰她……”小护士抿抿唇,将***扰两个字换成了打扰。 顾逸钦冷嗤了一声,凉凉的眸中是一片自嘲。 手机再度响起来,他看着上面的号码微微蹙眉,接通。 顾老爷子暴怒的声音传过来,“死小子,你又在哪鬼混这么晚还不回来?” “爸……” “马上回来,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早上再说?”顾逸钦蹙了蹙眉。 “不能,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顾逸钦抿唇,沉沉的应了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小护士这次没敢再拦,只是看着他的脚发起呆来,苏医生不是说他伤的很严重?为什么看他现在走路的姿势,又快又稳,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题外话---谢谢15677307125的鲜花钻石和月票,谢谢q_5pho2a1ae的荷包~么么哒,先更一章,后面还有两章啊~ 159.159他爸爸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随了心黎吧【二更】 尽管顾老爷子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在凌晨,但他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 顾老爷子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他进门沉着一双眸。 尽管他上了年纪,但年轻时身上的那股狠戾劲儿可一点没减少。 顾逸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瞟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顾宜萱。 顾宜萱微微低下了头,往老爷子的身边靠了靠。 “爸。”顾逸钦沉沉的喊了一句偿。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老爷子随手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朝他丢了过去。 顾逸钦没躲,抱枕软绵绵的,对他来说毫无杀伤力,他接了过去,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来,“出什么事了?动这么大肝火?” “你是不是和苏丫头搞在一起了?”老爷子开门见山。 顾逸钦抬起眸看了他一眼,随意的眸光逐渐凝结起来了,“谁告诉你的?没有的事情……” “宜萱,你来说。”老爷子脸色越来越阴沉。 顾宜萱突然被点名,战战兢兢的看了顾逸钦一眼。 顾逸钦唇角噙着笑意,温淡的眸似有似无的落在顾宜萱的身上,顾宜萱躲避着他的眸光,咬了咬唇,“我亲眼看到的,那次宴会的时候,你中途把苏岑带到你的别墅,还有昨天……” “这能证明什么?”顾逸钦的嗓音又轻又淡,冷冷的眸光从顾宜萱的身上扫过去,落在顾老爷子的身上,“你不是挺喜欢苏岑的,要是我们真的有什么,你应该开心才对。” “胡闹。”顾老爷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颤了两下。 顾逸钦薄唇微抿,淡凉的眸光带着笑意,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眉心狠狠的皱着,“我喜欢她是一回事,她和你之间又是一回事。你将来的妻子,必定是对你有帮助的,苏岑她……” 话已至此,顾老爷子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顾逸钦脸部的线条逐渐冷毅起来,唇角依旧挂着淡淡凉凉的笑意。 “逸钦,你肩上背负着一整个顾家,苏岑那丫头是机灵,但她配不起你……”老爷子叹了口气,“以后我会帮她找个好人家,顺便扯上顾家,给你牵条线……” 顾逸钦唇角的弧度微微抿起,眸里的笑意一点点凝结,最终淬成一层寒冰,冷冷的看着老爷子,“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她和顾家无关,你也这么利用她?” “我是真的喜欢她……”老爷子拧拧眉,“但对她好也是对顾家好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逸钦,这种事情你干得还少?” 顾逸钦双手的力道收了收,手指微微蜷在一起。 “你看看薄庭深,最后还不是娶了慕家那丫头。”顾老爷子继续道,“慕家虽然倒了,但慕家的资源还掌握在慕丫头的手里……逸钦,你们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往往要承担的更多,这点,你要弄清楚。你和苏丫头不合适……” 顾逸钦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阴沉的眸里是一片薄凉,“我知道。” 他起身上楼。 顾宜萱咬咬唇,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他突然又回过头来,“宜萱,你跟我来一下。” 顾宜萱的身体莫名一颤,下意识的看向顾老爷子,“爷爷……” “去吧,你也是为他好。”老爷子叹了口气。若说懂事,顾宜萱从小就被惯坏了,自然比不上慕心黎和苏岑,但孩子,始终都是自己家的好。 顾宜萱咬咬唇,硬着头皮跟顾逸钦上楼。 “小叔……”书房,顾宜萱站在书桌前,低着头怯怯懦懦的喊了一声。 顾逸钦冷冷的看她,“你还知道我是你小叔?” 顾宜萱咬唇。 “宜萱,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去招惹苏岑,不然,别说是慕心黎,我也不会放过你。” “小叔,你变了……” “是你太过分了,从小你就学了这个?”顾逸钦拧眉。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们都站在苏岑的那一边,小叔,我也会害怕呀……”顾宜萱哭了起来。 顾逸钦盯着她看,微微叹了口气,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别哭了,那你老是跟她较什么劲,你是顾家的千金,永远都是。但你要记住,有些事情你越是强求,越是容易失去。” 顾宜萱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 南湖湾。 心黎缓缓的睁开眼睛,柔和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大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身影,男人站在窗前, 清晨的阳光投在他的身上,暖暖的,又带着几分神秘。 她动了一下,又酸又痛的感觉袭遍全身,她忍不住轻呼出声。 薄庭深听到声音回了头,目光和她清明的眸光交织在一起,他唇角微微扬了起来,“醒了?饿不饿……” 心黎点点头,想要坐起来。 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叫嚣,她浑身绵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甚至又饿又累有些头晕。 薄庭深抿抿唇,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低低的笑起来,“下不来床了?” 心黎瞪他。 他眉眼含笑,掀开被子伸手去抱她。 “干什么?”心黎抬了一下手,却没力气阻止他。 “洗澡。”他理所当然,“我让冯妈给你煮点粥,你休息会儿,待会体力恢复了我们去接衍衍回来?” 她抿了抿唇,看着他点点头。 薄庭深帮她清洗了一下,又帮她按了摩。她身上的疲惫稍稍纾解。 等到她休息够了已经是下午了,两人驱车赶往薄家老宅。 一进门,衍衍就在客厅的地毯上玩玩具,老太太和林菁在一旁看着。 衍衍放下玩具朝着他们跑过去,接着就往薄庭深的身上扑,“爸爸妈妈……” 老太太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到他们笑了起来,“怎么到现在才过来,衍衍都念叨一天了,我的小心肝,你慢点,别摔到。” 薄庭深将衍衍抱了起来,“我们有点事情,来晚了。” 他一手抱着衍衍,一手牵着心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这两天让奶奶费心了,等会儿我们就接衍衍回去。” “庭深你这是什么话?”林菁接口,看着衍衍笑了笑,“衍衍讨人喜欢,老太太这两天别提多开心了。” 心黎淡淡挑了下眉尖,“谢谢奶奶,谢谢菁姨。衍衍这两天没淘气吧。” “没有。”林菁答道,“心理辅导老师已经来看过了,衍衍没有受到影响,这点你们放心。” 心黎点点头。衍衍只是趴在薄庭深的怀里,笑嘻嘻的和薄庭深咬耳朵,心黎凝了一下眸,唇角绽开淡淡的笑意。 老太太笑容越发的灿烂,“父子之间果然是有天性的,这小没良心的东西,怎么不跟我说悄悄话,他爸妈一来,就把我这太奶奶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才没有呢,太奶奶最好了,衍衍最爱太奶奶了,但衍衍也不能冷落了爸爸妈妈呀。”衍衍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稚嫩的童音带着认真。惹得几个大人哈哈大笑。 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小人精,他爸爸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随了心黎吧。” 心黎笑了笑,看了看趴在薄庭深怀里的衍衍,她小时候,好像是挺会哄长辈开心的。 “晚上留下来吃饭,我们一家人,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老太太朝着衍衍伸了伸胳膊。衍衍看了看他,从薄庭深怀里爬下来朝着她走过去。 薄庭深点了点头,“好。” 说话间,凌薇带着林林回来了,林林一进门就朝着老太太跑了过去,“太奶奶,林林回来了。” 老太太看了林林一眼,抱着衍衍的手力道没松,只是摸了摸他的小脸,“嗯,真乖,你叔叔婶婶回来了,快叫人。” 凌薇跟在后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看着心黎皮笑肉不笑,“心黎出院了?怎么不在医院多观察一段时间?” 心黎的眸光凉了凉,看着她扬起唇角,“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的余光瞥向林林和衍衍,衍衍窝在老太太的怀里,笑得灿烂,她的心才稍稍放下来。 “是想衍衍了吧……”凌薇笑着,语气携着一股刻意,“你对衍衍还真好,比亲妈还要上心。” 心黎脸色一变。薄庭深拧了拧眉。 “哟,今天这么热闹啊……”薄启深温润的嗓音传了过来,看着心黎和薄庭深眉尖微挑,“你们过来接衍衍?” 160.160你最好不要招惹她,她一根手指头就能玩死你【三更】 薄庭深伸过手臂,自然而然的将心黎揽入怀中,“嗯。” 薄启深眸色淡了淡,余光落在他揽着心黎的那只手上,心黎和他打过招呼后,只是含笑看着衍衍。 林菁抿抿唇,急忙起身,“回来了,你奶奶刚刚还说,一家人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你回来的刚刚好。你爸呢?没跟你一起回来?撄” 薄启深笑了笑,将余光从薄庭深和慕心黎的身上收回来,“公司出了点事,庭深不在,全压到爸爸身上了,他可能要晚些回来。偿” “那我们就不等他了。” 心黎的眸光凝了凝,偏头去看身旁的薄庭深。薄庭深看着她扬了扬唇角,扣着她手的力道重了重。 刚巧老爷子下楼,听到林菁母子的谈话微微蹙了蹙眉,温凉的视线落在薄庭深和慕心黎的身上。 两人一副表情,不知道是与生俱来还是两个人在一起待久了,身上的那份泰然简直一模一样。 “庭深,你准备休多长时间的假?”他拄着拐杖,慢慢的走过来。 薄庭深眸色深了深,手指玩绕着心黎的头发,“过段时间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心黎就看到老爷子的眸光朝她看了过来,她唇角微抿,抓着他的另一只手把玩,“不休假了,我们从明天开始就上班。” 薄庭深眸光一滞,把玩她头发的手指顿了顿,漆黑的眸子如同暗夜的星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却又格外的晃眼,讳莫如深的看着她。 她唇角勾着,和他对视一眼之后便移开了,“本来就没什么大事,让大家担心了我很抱歉。” 老爷子眉心蹙了蹙,她脸上携着浅淡的笑容,那双清澈明媚的眼睛掩盖了她所有的情绪,又沉稳又安宁。老爷子抿抿唇,看向薄庭深,“庭深,一会儿吃完饭你到我书房一趟。” 薄庭深凝眸看着心黎,心黎眉眼弯弯的和他对视,眼睛里闪着只有他才能看懂的光芒。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带着洞察一切的敏锐,她说,他不得不争。 轻笑了一声,应了老爷子一声“是”。 …… 吃完了晚饭,薄庭深跟着老爷子去了书房。心黎带着衍衍和老太太在前厅说话。 林菁遣了用人,在厨房里准备水果。凌薇走了进来,还特别关上了厨房的门。 林菁凝眸看了她一眼,“薇薇,你这是干什么?” “伯母,我有话跟你说。”凌薇看了看紧闭的厨房门,走过去帮她一起,“我偷偷拿了心黎和衍衍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 林菁眉心一蹙,“你怎么能这么做呢,我们都是一家人……” “伯母,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结果吗?”凌薇笑着,有几分得意的打断林菁的话。 林菁只是拧着眉看她,携着不满的眸光落在凌薇的身上。 凌薇凑到她的耳边,“她和衍衍的亲权概率为99.9%……” 林菁瞳孔缩了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薇薇,你这是违法的……” 凌薇挑了挑眉尖,“什么违法不违法,等她被扫地出门的那一天,谁还会在意这份鉴定是怎么来的。” “你拿着这份鉴定书能说明什么?她到时候要是反咬你一口呢?”林菁冷冷的笑了一下,“而且,庭深也做过鉴定,他既然敢做,就说明七年前他和慕心黎就有关系,说不定衍衍是他们的孩子呢。” “不可能。”凌薇笑了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伯母,你知道庭深做的那份鉴定的结果吗?” “你知道?” “我上次去南湖湾的时候在庭深的书房找到了,还复印了一份,衍衍不是庭深的孩子。”凌薇说到这里,笑的有些狰狞,“他只是慕心黎的私生子,不过我倒是很奇怪,庭深被扣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居然还把慕心黎当成宝。” 林菁看着凌薇,眼睛里已经携了一股冷意,“薇薇,别怪伯母没提醒你,慕心黎没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她从小就生在豪门长在豪门,年纪轻轻就能在整个传媒界站稳脚跟,能让庭深这么维护她,你最好不要招惹她,不然,她一根手指头就能玩死你。” 凌薇愣了愣,脸上的得意一点点退了下去,“那怎么办,这么好的机会,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都是一家人,这话你跟我说说也就算了。”林菁说,“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自有老爷子撑着,我们也插不上话。” 她有意无意的提起老爷子,凌薇的眸微微凝了凝,“伯母,我也是为我们家庭深着想,别让他被那个女人给骗了。” “我们谁不希望庭深好呢,虽然他到现在也不愿意叫我一声妈……”林菁叹了口气,抬起眸看着凌薇,“这样吧,有合适的机会再说,现在庭深迷恋她,说了说不定会有适得其反的结果。薇薇,你听大伯母一句话,别冲动,不然你们家正弘很难在薄氏立足。” 凌薇听了,低头沉思起来,半晌,她直起头,“伯母,你说得对,我听你的,鉴定在我的手里,还怕没有公开的一天?等庭深对她厌倦了,那时候公布,对她的打击才是最大的。” “你就那么恨她?”林菁抿了抿唇。 凌薇抬眸,“不是恨她,就是讨厌她。她把我们薄家的人骗的团团转,还把她的私生子堂而皇之的用庭深的钱养在薄家,她把我们薄家当成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薄家的少夫人。庭深将来继承薄氏,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你别刻意去招惹她。” “那也不一定。”凌薇说,“我看启深就比庭深强,老爷子现在是偏爱庭深,但最后薄氏落在谁的手里还不一定,伯母,你就甘心庭深把原本属于启深的那份也拿走?” “他们兄弟,什么争不争抢不抢的。”林菁瞪她,“行了,把水果端出去吧。” 凌薇端起盘子,小声的嘟囔,“我可听说了,当年庭深的妈妈和大伯离婚的时候,爷爷可是给了她百分之五的薄氏股份。” 林菁的眸凝了凝,一抹冷意从眸底划过,是啊,舒晴离婚了,老爷子给了她百分之五的股份,甚至今天,舒晴依旧是薄氏的股东。 可她呢?她战战兢兢的在薄家十几年,一分都没有,甚至她儿子的东西,老爷子也给了舒晴的儿子。 凌薇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心黎,吃水果。” 心黎看了她一眼,温淡的眸光携着笑意,凉而坦荡,凌薇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脊背,心虚的人又不应该是她,她害怕什么? …… 书房里,老爷子瞪着薄庭深,“为了个女人抛下公司不管,你和你爸还真是一个德行。” “我和他不一样。”薄庭深抬起眸睨了他一眼,“最起码,我只有我太太一个女人,在外面也没有什么私生子,也不用我太太跟着我受气……” “你……”老爷子被他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薄庭深,公司的懂事已经对你很不满了,你这段时间安分点,别老是拿心黎当借口,那孩子我知道,比你识大体。” 薄庭挑了挑眉尖,轻笑了一声。 老爷子拧了拧眉,“我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撒手了,这么多年我支持你上位,你确实做得很好,但这段时间,你让我很失望。” “那爷爷不如把我的位置给大哥?”他讥诮的笑了一声,幽深的眸中尽是冷意。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我一直觉得你和我的性子是最像的,当初同意心黎那丫头进门,无非是看中了她的能力和她手上的资源,如果她只能拖着你,那我要重新考虑你们的婚姻了。” 薄庭深眸光一凛,一股寒意从眸底翻涌而出,他讥诮的笑了一声,“爷爷当我是什么?让我娶我就得娶?让我离我就得离?” 老爷子呼吸一顿,眸落在他的身上。 “爷爷,是我想娶我愿意娶才娶的,我不想离,谁也控制不了我。你重视的薄氏,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老爷子被他气得一股气堵在胸口,气息微喘。 “我倒是有件事想问问爷爷,十四年前的那场绑架,心黎为了救我受伤,是爷爷先找到她的,爷爷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她曾经出现过,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题外话---今天的万更奉上,今天薰有点发烧,更新有点晚~谢谢愉安的荷包和utenten的月票,么么哒!明天见 161.161要怪只能怪她选错了人 老爷子眉心一蹙,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告诉你的?” 薄庭深嘲讽的笑了两声,“很难发现吗?爷爷,你知道她的手伤的有多严重吗?” 薄老爷子薄唇微抿,一双经历风霜之后的精明的眸沉沉的落在他的身上撄。 薄庭深轻扬了下眉尖,和他相似的眸同样凌厉的看着他,“爷爷,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为什么救我的是她你知道却从来不提,而在慕家查起来的时候却找不到了踪迹,爷爷,别说和你没关系。偿” 老爷子唇角扯了扯,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将眸瞥向一边,“谁告诉你这些的?在外面听了两句风言风语就回来质问我?你出去,把心黎叫进来,是该让她好好管管你了……” “爷爷……”他语气蓦然一重,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好几下,凌厉的眸看着老爷子,“叫她来干什么?让你继续胁迫她?” “你再胡说……咳咳……”老爷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口气没提上来卡在喉咙口,脸色白了白。 薄庭深眉心蹙了起来,端起桌子上的水杯给他递了过去,“你当年告诉我事情已经解决了,却从来没告诉过我凶手是谁。现在还要瞒下去?心黎是不是也知道什么?” “她不知道。”老爷子脱口而出,抬起眸瞪着他,“可她太聪明了,她那样聪明的女人,要么把她放到你身边,要么就得毁了她。不然就会威胁到你。这些她做得不错,始终和薄家保持着距离,还算懂得明哲保身,我只是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又突然缠上了你。” 薄庭深脸色阴了阴,坐在沙发上,漆黑的眸子中戾气横生,翻滚着内心深处的巨浪。老爷子沉沉的嗓音再度响起,听在薄庭深的耳朵里更像是一种讽刺。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真凶也已经落网,我也在顺着这条线查,但背后的人很狡猾。”老爷子说,“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当年绑匪的动机只是慕心黎一个人,你应该只是个意外。” 他顿了一下,看着薄庭深淡漠阴沉的线条,唇角微微抿着,“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没必要揪着不放……” “她是我太太。”薄庭深直起眸,漆黑的眸子中卷着戾气,还有一丝是老爷子看不懂的情绪。 老爷子还未回过神来,却又听到他沉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是自己人吧?能让你这么忌惮,应该和自己人有关才对。” “胡说!”老爷子几乎没有思考,洞察一切的瞳孔缩了缩,做出了最真实的反应,“庭深,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查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也不想你的太太再遭毒手吧?” 他语气淡淡,却让薄庭深从中听出了威胁的意味,他眉尖轻轻挑了一下,嗤然一笑,“我突然明白了她说我不得不争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语塞,只是沉着一双眸看他。 “爷爷放心,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他起身,一股冷意环绕在他的周身,“既然爷爷查不出来,我亲自来查。” “你想干什么?” “我最后再告诉爷爷一句,别再妄图从心黎身上打什么主意,如果没了她,爷爷所希冀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你威胁我?” “不敢,只是陈述事实。”薄庭深冷冷的笑着,“你我都心知肚明。” 老爷子唇角扯了扯,“不可能,他们没有动机,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当年他们要绑的人是慕心黎,慕心黎当年只有十岁,怎么会得罪人?后来扯上了薄庭深他才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就是没摸清对方的动机,所以才找不到证据。 “他们没有有人有。”薄庭深冷冷道,“爷爷,一味的保护不能让对方幡然醒悟,反而会变本加厉。” 老爷子叹了口气,“只要你有证据,我不拦你。” 他冷笑,“没有证据,我也不会轻举妄动。” 只是,当年的痕迹被人隐了去,时间又长,查起来会有难度,但既然是发生过的事情,总会有痕迹可循。 他走到门口突然回了一下头,唇角微微勾着,“对了,告诉你一声,慕衍爵要回来了,他还活着。” 老爷子的瞳孔重重一缩,再度抬眸望去,整个书房只剩下他一个人。 …… 衍衍手里拿着一块西瓜,心黎眉心一蹙,伸手去夺,“衍衍,不可以吃这个,肚子会痛。” 衍衍躲着她,“我才不要,妈妈一点都不好,太奶奶就让我吃。” 大冬天,她本来就反对小孩子吃这种反季水果,听到衍衍这么说更是蹙眉,转眸看向老太太,“奶奶……” 老太太眸光躲了她一下,轻咳了两声,“我这不是心疼他嘛……”说完,转眸看向衍衍,“衍衍,只许吃一块,快谢谢妈妈。” 心黎眉心一蹙,这是要先斩后奏? 衍衍一笑,朝着她扑了过去,“谢谢妈妈……” “小心……”一点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衍衍就扑在了她的身上,连同那块西瓜,一下子掉在她的衣服上,被挤成了渣。 鲜红的西瓜汁浸透她的衣服,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一片污渍。心黎扶额。 衍衍眨了一下眼睛,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西瓜愣了一下,紧接着撇嘴。 老太太看着心黎的脸色,看到她蹙眉,生怕她对着衍衍发火,急忙将衍衍从她的身边拉了过去,“我的小心肝,不哭,我们再拿一块儿……” 说着,她抬眸看了一眼心黎,“你去换件衣服吧……” 心黎轻笑了一声,起身,“不用了,我去洗手间收拾一下就好。奶奶,不能让衍衍吃太多,就一块儿。” 老太太点头。林菁在一旁, 心黎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在走廊上碰到薄启深。 她顿了一下,璀璨的明眸晃了一下,“大哥。” 薄启深含笑看着她,“这么晚了还没走?” “爷爷找庭深有点事情,庭深出来了我们就走。”她淡淡的回答道,从薄启深的身旁绕过去。 薄启深却突然拦在了她面前。心黎抬起清眸的眸看着他,淡淡凉凉的透着一股寒意,疏离而又淡薄,“大哥有什么事情吗?” “心黎,你在躲我?”薄启深只是看着她微微蹙起了眉心。 心黎淡然,镇定自若的将眸转向一边,“大哥真爱开玩笑,我为什么要躲着你。” 薄启深眉心蹙着,温淡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大哥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了。” 薄启深看着她沉思了片刻,微微让开了一点让她过去,“心黎,公司不是儿戏,董事局那边对你已经有了意见,你们结婚时间不长,但凡事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心黎凉凉的睨了他一眼,淡淡的勾起唇角,带着妩媚的讥诮,“我问心无愧,毕竟我被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自己心里坦坦荡荡就好,总比一些人表面功夫到位,但背地里耍手段强,大哥说呢?” 薄启深眼眸微眯,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没有了弧度,她璀璨的明眸映在他的眸底,平淡的话语冲击着他的内心,他逐渐勾起唇角,总是带笑的眸染上了几分寒意,“说的也不错,你去忙吧,我不打扰了。” 心黎微微颔首,从他的一旁绕了过去。 薄启深看着她的背影,唇角的弧度一点点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透骨的凉意。 林菁从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淡淡的回过头去,“妈。” “儿子,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她的心思从小就在薄庭深的身上。” “我知道。”薄启深的眸中划过一丝狠戾,再转过头去的时候,脸上的薄凉尽显,“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菁抿了抿唇,“凌薇拿了慕心黎和衍衍的头发做了亲子鉴定。” 薄启深眸一眯,“结果呢?” “亲生母子。” “原来真的是。”薄启深低低的笑起来,“怪不得我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那个孩子,她藏的可真好。” 林菁蹙眉,“你早就知道?” 薄启深看了她一眼,点头,“我看到过薄庭深和衍衍的亲子鉴定结果,原本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林菁蹙眉,“凌薇性子冲动,刚刚想要拿着鉴定结果公开被我拦了下来,启深,得在公开之前除掉慕心黎和这个孩子,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老爷子在一点点稀释自己手里的股份,给的都是薄庭深亲近的人,他这是在给薄庭深铺路,如果衍衍的身世公开,那老爷子给慕心黎和孩子的,只会多不会少。” “我知道。”薄启深应了一声,垂眸沉思了一下,再度抬眸,他的眸里依旧是一片薄凉,“妈,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会不会她已经把那件事给忘了?” 林菁看他,“不管她记不记得我们都要永绝后患,要怪只能怪她选错了人。” 薄启深抿了抿唇,低低的笑了一声,漆黑的眸中依旧是一片蚀骨的薄凉,“妈说的对。只能怪她选错了人。” …… 薄庭深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衍衍微微的蹙着眉。 衍衍在一旁吃水果,看样子是吃了不少。 她对于衍衍的饮食有严格的控制,这两天在老宅,恐怕衍衍在老太太的宠爱纵容之下吃了不少她不允许吃的东西。 他挑眉轻笑了一声,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身上的污渍蹙了蹙眉,“怎么了?” 她回眸,“衍衍吃西瓜把汁全弄在我身上了。” “不高兴了?” 她摇头,“没有,我是不是以前管他太严了?” 薄庭深低低笑了一声,“是有点,小孩子爱吃是天性,你平时不让他乱吃,现在有人让他吃,他自然顾不上你了,不过你也是为他好,下次我和奶奶说一声……” “不用了。”她抿唇,“他爱吃就让他吃吧,是我以前忽略他了。” 薄庭深沉眸,视线落在她脸上沉思了几秒,“心黎,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其中的艰辛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怎么可能做到尽善尽美? “你们两个又说什么悄悄话呢,在家还没说够?”老太太的声音传过来,携着揶揄的笑意。 心黎低下了头,薄庭深抬眸笑了一下,“没有奶奶,时间晚了,我们先回去了,衍衍不能睡太晚。” 老太太撇了一下嘴,虽然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那你们经常带我的心肝儿回来。” 衍衍一听说回家显得特别兴奋,趴在薄庭深怀里不肯下来,老太太又气又好笑,“看看,对他再好,还是自己比较亲自己的爹妈。” 林菁站在她的身后只是笑。 回去的路上,心黎低头沉思,薄庭深转了一下头,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衣服上的污渍上,轻轻笑了一声,“还记不记得上次在夜色你说的话?” ---题外话---今天还是万更哈,先更四千,还有六千~ 162.162以后想要就直说,别找衣服脏了的借口了 心黎转眸和他对视,“什么?” “不记得了?”他淡然轻笑,眸光从上到下看了她一眼之后转向前方,一边开车一边蛊惑道,“就是结婚前你在夜色下药勾.引我的时候,贴在我身上说你的衣服脏了……” 心黎的脸色蓦然一红,美丽的眸怒瞪着他。他嗓音沉沉的,像是在叙述一件正事。 “这次需不需要我带你去换衣服?” “薄庭深!”她重重的喊了他一句,清丽的嗓音中夹着嗔怒。 薄庭深低低的笑了起来,“以后想要就直说,我满足你,别找什么衣服脏了的借口了,也别给我下药了,心黎,你太低估你自己了……偿” 她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他血液喷张。 心黎咬牙,狠狠地瞪他。结了婚她才知道,这男人和她平时看到的是不一样的。从小,她将他奉为自己敬仰的神,是她一直无法触及的远方,那么高高在上,疏离淡漠。 她曾经想过,和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一定很无趣。 后来,她把自己渐渐变得无趣。可结了婚之后她才发现,这男人也会有普通人的情绪和神情,甚至把逗她当成了生活的乐趣。 从来在口舌上没有输过的她,在他面前一败涂地。 衍衍闪着眼睛,看着两人好奇道,“妈妈想要什么?妈妈也有想要的东西吗?是棒棒糖吗?” 他就特别喜欢棒棒糖,但妈妈总是不让他吃。 心黎咬唇,薄庭深愣了一下,轻挑了下眉尖低低的笑起来,含笑的眸子泛着幽深的邪意,别有意味的落在她的身上,话却是回答刚刚的衍衍的问题的,“对,妈妈想要棒棒糖。” 心黎的脸色瞬间可以和猪肝色相媲美,又气又怒的瞪着薄庭深,稚嫩的童言童语还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衍衍撇撇小嘴,略带鄙视的看了心黎一眼,“妈妈撒谎,不让衍衍吃,自己还想吃,妈妈不给我买,给我有钱了也不给妈妈买。” 薄庭深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衍衍的小脑袋,“衍衍给自己的老婆买就可以了,妈妈有爸爸……” “薄庭深闭嘴!”心黎恼羞成怒,双眸似箭瞪着薄庭深,“衍衍坐好。” 衍衍被她吓到了,坐得端正,但想起棒棒糖,他还是嘴馋的舔了舔唇,“爸爸现在要给妈妈买棒棒糖吗?衍衍知道前面有超市。” “我不喜欢吃棒棒糖。”心黎睨了他一眼,他缩了缩脖子。 薄庭深挑眉看她,唇角噙着揶揄的笑,“不喜欢?昨天晚上……” “再不闭嘴今晚睡书房。” 薄庭深听话的闭了嘴。从后视镜中去看衍衍。衍衍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他薄唇抿了抿,将车子靠边停下。 “你干什么?”心黎睨他。 薄庭深打开了车门,“买棒棒糖……” “滚……” “衍衍想吃……” 两人几乎同时出口,听到他的后半句,心黎愣了一下,眨了两下眼睛,将眸从他的身上移开,“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 “偶尔吃也没关系。”他说着,打开后座的车门将衍衍抱了下来,转眸看向她,“你要一起去还是在车里等?” 心黎想了想,如果她不跟着去,薄庭深指不定给衍衍买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打开车门下车,“我去。” 薄庭深挑挑眉,抱着衍衍往超市走去。 心黎跟着,薄庭深倒真的只是给衍衍买了棒棒糖,又买了些生活用品,结账的时候薄庭深看着收银台边上摆放的避.孕套,看着心黎挑了挑眉,“家里没有了,要不要拿两盒?” 心黎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怒火再度燃燃升起,怒瞪了他一眼,抱着衍衍转身离开。 薄庭深低笑了两声,伸手拿了两盒。收银的小姑娘满脸通红,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提着购物袋,镇定自若的跟上她的脚步,将手中的袋子给她,然后把衍衍从她的怀里接了过去。 心黎往袋子里瞄了一眼,暗暗吸了一口冷气,他还真买了。 晚上薄庭深并没有碰她,衍衍躺在两人的中间睡得很熟。薄庭深的大掌越过衍衍,游走在她完美的曲线上。 她瞪他,“把手拿开。” 薄庭深挑挑眉尖,不但没有拿开,反而变本加厉,衍衍翻了个身,梦呓一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他收回了手,将衍衍搂在怀中。 心黎神色微愣,唇角若有若无的勾了勾。心里升起一股失落感,这些年她和衍衍相依为命,突然间闯入了一个男人,把她的衍衍抢走了一半,她觉得失落,又有点期待。 第二天一早,薄庭深和慕心黎一起送衍衍去了学校。 衍衍做过心理辅导,对学校也没多大的排斥,更何况,学校里有他的女同学诺诺。倒是心黎有些紧张。 薄庭深揽着她的肩膀,“不要紧张,我已经让人彻底排查过了,上次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心黎抬眸看着他,莫名的心安。 牛老师因为上次的事情受了处分,一个劲儿的给薄庭深的和心黎道歉。 自己的小宝贝因此受到了伤害,她不是什么圣母,始终冷着一张脸看着校长,“我一年交那么多学费把孩子放到你们这儿,不是给自己买担惊受怕的。” 校长冷汗连连,急忙点头哈腰道歉,“薄太太说的是,放心,这样的情况绝对不会再出现。牛老师年轻经验不足,我们已经给衍衍调了新的班主任,一定不会让衍衍受委屈的。” 心黎拧着眉,看了一旁低着头因为害怕还在哭的牛老师,凌厉的眸逐渐淡了下去,“这次就算了,但没有下次了……” 校长急忙点头,扯了一下身后的牛老师,“还不赶快谢谢薄太太。” 心黎抿了下唇,低头看了看衍衍,衍衍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妈妈,你把老师弄哭了,妈妈说过,不能欺负别人……” 心黎心头一软,捏了捏衍衍的小脸,轻轻笑了笑,把衍衍交给了新老师,转头看了看薄庭深,“我们走吧。” 薄庭深点头,冷冷的睨了校长一眼,揽着她离开。 她其实很少这样咄咄逼人,她要想害一个人,都是在暗地里下手的。 身后传来衍衍的道别声,心黎顿了一下,但并没有回头。 牛老师依旧哭哭啼啼的,校长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别哭了,降职算轻的,你知道她以前对付别人的手段吗?这是只是吵了你两句算你幸运。” 其他老师也跟着安慰她,“现在整个学校都姓薄,你也别委屈了,衍衍这孩子挺懂事的,我看她也不是故意找你的麻烦,哪家的家长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我听圈里的朋友说,她自己带着钱去找绑匪,差点被……” “行了,该工作都去工作,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拎清楚一点。” 牛老师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在衍衍面前蹲了下来。 衍衍看着她,肉呼呼的小手拿出手帕替她擦眼泪,“老师不哭,我替妈妈跟老师道歉。” 牛老师的眼眶又是一热,轻轻摇摇头,“你妈妈没错,是老师的错,老师向你道歉。” 能把孩子教育得这么懂事的女人,能坏到哪里去? …… 薄庭深将心黎送到了欢美的楼下,“真的不要休息两天再过来?” 心黎朝着他笑,“没那么娇气,你也去上班吧。” 薄庭深拧眉看着她。 她抿了下唇,继续道,“你答应过我的,也答应过爷爷。” 薄庭深眉心拧的更紧,“当年的绑架案,你真的一点也不知情?” “我知道的你都知道。”她凝眸和他对视,清明的眸里坦坦荡荡的,“庭深,别查了,查下去也没有意义,说不定……” 她紧抿着薄唇,垂了下眸,“你去上班吧,衍衍放学我去接,你下班了记得过来接我们。” 薄庭深沉了眉,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才离开。 心黎看着那辆宾利慕尚消失在瞳孔之中,眸光微微凛起。 直到蓝溪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她才回过神来。 “黎姐,你在看什么?” 她眉心动了一下,紧拧的眉心满满舒展,“没什么,记得把这两天需要我处理的资料送到我办公室。” “黎姐,慕总说你会休息一段时间,你现在来上班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心黎挑眉,“你看我像有问题吗?” 她进了电梯,出电梯的时候,她回了一下头,“关于你升职的事情我跟慕总提过了,你最近表现不错,继续加油。” 蓝溪一愣,看着她的背影发起呆来。 …… 中午的时候,心黎接到了穆泽修的电话,她拧了一下眉,但还是接了。 穆泽修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但心黎却从中听出了失落。 “心黎,我下午四点的飞机,我们见一面吧。” 心黎愣了愣,脑海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松了松,她放下手中的资料,起身走过落地窗前向下看,“还准备回来吗?” 穆泽修抿唇,“有区别吗?” “如果回来,又何必多此一举,如果不回来,那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她淡淡道,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薄凉。 穆泽修眉心狠狠的蹙着,握着手机的力道不断的收紧,“心黎,我以后不回来了,有些话,我想当面对你说。我在机场等你。不用觉得负担,露西也在。” 心黎眸光依旧淡淡凉凉的,只是越发的幽暗深邃,电话一直处在通话中,但双方却都沉默了许久。 思索了好长时间,心黎才回过神,“好,我去送你。” 机场,挂了电话,穆泽修看着电话拧紧了眉心,露西在一旁冷冷的笑了一声,“我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这么算计她。” 她以为,就算慕心黎被全世界背叛了,穆泽修也会是唯一站在她背后默默守护她的那个人。 穆泽修对慕心黎的爱,就连慕心黎感受的也不及她深。 穆泽修的瞳孔一缩,看向露西,“我在帮她。” “觉得她的生活还不够乱?帮她添点乱?”露西嗤笑了一声,“泽修,放手吧,她现在过得很幸福,不管她以后的路怎么走,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穆泽修沉着眉,眸中是透骨的凉意,就连唇角勾着的笑意都带着自嘲,他直起眸,看着露西,“露西,在感情面前,所有人都是自私的。” 能做到拱手相让,是因为不够爱。 露西拧眉看着他,“你放屁,别为自己找借口,泽修,你变了……” 人只会因为自私而自私,为自己的自私找的任何理由都是借口。 “我只是在帮她认清现实。” 露西冷然一嗤,握紧了手中的机票。面前的男人是她深爱的男人,但现在变了,一切都变了,因为慕心黎…… …… 心黎到达机场的时候离穆泽修和露西登机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 露西看到她苍白的笑了笑。 她微微颔首和露西打招呼,比之她第一次见到露西,露西消瘦了许多,也不如之前那么精神了。 “泽修,一路顺风。”心黎淡淡道,明眸之中除了淡淡的祝福再无其他的情绪,“你能放下过去回美国,我替你开心。” 穆泽修抿抿唇,清贵的五官因为她的到来而有些窃喜,携着淡淡的失落和无奈,“你能来,我很开心。” 心黎笑了笑,唇角微微抿起。 “心黎,能给个拥抱吗?”穆泽修咬了一下唇,“以后或许不会再见面了。” 心黎愣了一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露西。露西只是看着她淡笑了一下,低头继续把玩自己的手机。 心黎深呼了一口气,看着穆泽修再度扬唇,朝着他张开了双臂,“泽修,祝你幸福。” 她原本只是礼节性的给他个拥抱。却没想到穆泽修会紧紧的抱住她,她一愣,只听到了穆泽修的声音,“心黎,你跟着薄庭深会幸福吗?” 她咬唇,用力的想要挣脱他的禁锢,“放开我。” 她甚至能感觉到穆泽修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如果哪天觉得薄庭深不适合你了,就过来找我。”他沉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抱着她的力道也重了重,“心黎,他不适合你。” “放开我。”她语气一重,双臂用尽全力去推他,她的高跟鞋一脚踩在穆泽修的皮鞋上,又尖又细的鞋跟让穆泽修猛然吃痛,力道一松,她趁机挣脱了他,双眸冷冷的看着他,“他适不适合我不是你说的算,就算我和他分开了,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穆泽修的眉心紧紧的蹙了起来,一旁的露西暗暗抿唇,看着心黎。她其实挺佩服这个女人的,而且,她永远都学不会心黎的狠绝。 她更冷的声音响起,“我今天来这里是看在朋友的份上,别让我们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心黎……” “如果你还要继续说我和薄庭深之间不合适之类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我爱他。我们之间合不合适,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所有人都说她和薄庭深之间不合适,但日子是他们自己过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事实上,这段时间他们很契合。 这是慕心黎第一次在人前说出“我爱他”三个字,用着最坦荡最波澜不惊的一起,却在穆泽修的心里翻起了巨浪。 穆泽修的脸色阴沉着,一向波澜不惊的神色终于一点点皲裂开来,“可他不爱你……” “我也不爱你呀。”心黎冷然道,“你让我不要勉强,为什么不劝劝自己别勉强?” 穆泽修抿唇,被她堵的哑口无言,只能紧紧的盯着她看。 露西在一旁轻轻地笑起来,“说的不错。” 她和慕心黎的出身差不多,但比起慕心黎,她的经历还是少了点,她曾经亲眼看着慕心黎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那个时候她不是慕家的大小姐,也不是欢美的主编。却坚强的让人心疼。 穆泽修瞪了她一眼,她缩了缩脖子,往一旁看去。 “嗨,哥们儿……” 轻快的声音打断了三人之间的僵局,心黎回过头看去,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印凡映入视线当中。 印凡一眼便注意到了她,有些讶然,“慕女神,你怎么会在这里?” 心黎拧眉,“我来送个朋友,你呢?” “这么巧,我也来送个朋友。”印凡笑嘻嘻道。 那边露西已经朝他走了过来,“你还真来了?” “那当然了。”印凡自然而然的揽住她的肩膀,“你是我哥们儿嘛,我不来送你谁送了?真决定回美国了?你还欠我两顿饭呢。” 露西点点头。印凡这才看向心黎,“慕女神,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好哥们儿露西,对了,你要送的朋友是哪个?” 心黎微微侧开了身子,印凡抬眸看去,穆泽修清隽的脸倒映在瞳孔之中。印凡愣了一下。 穆泽修看着他,脸色沉沉的,“印凡,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印凡眨了两下眼睛,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的流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眸看向露西,“你说的男人就是他?” 露西没答话,只是将眸瞥向了一边,但印凡已经明白了,“靠……” 他忍不住爆粗口,揽着露西肩膀的手松开,握成拳一拳砸在穆泽修的脸上。 突然其来的攻击让穆泽修猝不及防,头被他打了过去。印凡接着便揪住了他的衣领,“我他妈还真是看错你了。” 慕心黎和露西同时呆住了,露西下意识的去推开他,“印凡,你干什么?” 穆泽修的唇角裂开了。 印凡看着她,将她扯到了一边,重新揪住穆泽修的衣领,“这样的男人维护他干什么?穆泽修,你伤害了慕女神,现在又来伤害露西,你真行……” “我没有伤害露西。”穆泽修冷冷道,掰开他的手。 “没有?”印凡反讥,扬起拳头再度落在他的身上,“那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她差点出事的时候你连个电话都没有,你没伤害她?” 两人扭打在一起,引来了不少人。 心黎和露西伸手去拉,“不要打了……” “你走开。”印凡喊道,“你是我的哥们儿,我替你收拾这个人渣。” 人群中有什么光芒一闪而过,心黎一愣,敏锐的直觉立刻察觉到了什么,眉心狠狠的蹙了一下,“别打了,附近有狗仔……” ---题外话---这章六千字哈,今天万更结束~明天早上十一点之前约,大家晚安~ 163.163整个别墅被一股平静的气息笼罩着,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有狗仔关我什么事,我怕呀?”印凡回过头睨了她一眼,唇角被穆泽修打了一拳,有些淤青。 心黎抿唇,“印凡,别再给我惹麻烦了。” 印凡一愣,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原本骑在穆泽修身上的他立刻站了起来,眉心也紧紧的蹙了起来。 他刚刚只顾着给露西出气,却忘了慕女神了撄。 穆泽修从地上坐起来,右手拇指拭去唇角的血迹,冷冷的看着印凡,露西急忙掏出纸巾去帮他擦拭,“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印凡再度拧起了眉心,“露西,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不值得。你忘了你差点被欺负的事情了?” 穆泽修的眸眯了眯,清晰的捕捉到印凡话中的重点,“露西,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印凡冷冷的反讥,“你也会关心她?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在乎过吗?偿” “不要说了。”露西急吼吼的打断了印凡的话,声音有点哽咽。 “露西,到底怎么回事?”穆泽修逼问,“你到底是怎么认识印凡的?” 露西没答话,将头瞥向了一边,明眸之中噙着眼泪。 气氛再度僵持,心黎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印凡,眉心依旧紧紧的蹙着,“擦擦。” 印凡看了她一眼,接过去。 露西看着他,在她的印象中,印凡是个帅气阳光的大男孩,虽然有时候眸底也会带着她读不懂的深沉和落寞。她和印凡不过是萍水相逢,但她低估了印凡的重情重义。 真的没想到印凡会为了她出头。这是第一个肯为她出头的男人,她心里莫名的感动,咬了一下唇,她朝着印凡走过去。 “印凡,真的谢谢你。”她说,“谢谢你为我这个哥们儿所做的一切,你是我在茉城唯一的朋友,以后记得过来美国看我。” 印凡看着她,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那当然,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哥们儿,你两次遇险都让我撞上,注定我们是要成为哥们儿的,作为哥们儿我有责任替你出气,你也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天涯何处无芳草。有事就找我。” 她回眸看了一眼穆泽修,又看了看印凡,微微笑了笑。 不远处保安走了过来,“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两个男人,两个女人,还打起来了,这种场面,很难不让人往捉奸的那方面想。旁边有人窃窃私语,心黎蹙了蹙眉,看着保安笑了笑,“没事,有点误会……” 解决这种事情是心黎最拿手的,最后,保安遣散了围观的群众,看着他们蹙了蹙眉,“有什么误会坐下来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动手的……” 又恢复了一片平静,登机的时间差不多到了,露西看着印凡笑了笑,拥抱了一下印凡,“哥们儿,再见啦,谢谢你来送我。”她的语气中携着开朗和洒脱,“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事实上,她一直都在委屈自己,五年的默默陪伴如果不算委屈的话,那她现在又在干什么? 印凡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只能转眸瞪着穆泽修,“我警告你,对我哥们儿好点,不然我还会打你的。” 穆泽修只是沉着眸,视线从未在心黎的脸上离开,印凡的出现和举动他始料未及,很多话只能堵在心里没机会再说出口。 心黎拧着眉,心里一直想着刚刚狗仔的事情。 两人走后,印凡才转过眸去看心黎,“慕女神,是我太冲动了,我就是看不惯穆泽修……” 心黎摇了摇头,“你和露西?” 印凡听到这个轻轻的笑了起来,“别误会,我和她认识就是一场意外,性格相似就成了朋友,我最爱的还是苏美人。” 提起苏美人,印凡突然一拍脑袋,“我给忘了,我找苏美人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你自己可以吧?” 心黎点点头,“你先走吧,我开了车来的。” 印凡唇角微扬,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你是来送穆泽修的?” 心黎挑眉,“你现在才后知后觉是不是晚了点?有些事情我要跟他说清楚,以后不会再见了。” 印凡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心黎才抿起唇角,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 机场的贵宾室,心黎唇角噙着冷冷的笑意,看着面前摆弄相机的男人。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个大男孩,二十出头的年纪,额前的刘海染成了绿色,带着一股狂傲与不羁。 “你叫什么名字?”心黎问,冰冷的眸中流转着盛气凌人的气息。 男孩抬起眸看了她一眼,将相机扔在桌子上,看着她笑得流里流气,“是你让人把我扣在这里的?你让人扣着我什么意思,看上我了?” 心黎眉尖挑了起来,唇角的笑意只增不减,一股寒意从眸底涌了出来,“大学刚毕业吧?入这一行多久了?” 男孩的眸光凝滞了一下,笑容也收了起来,看着她的眸里涌现了几分不自然。 “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看看。”心黎淡笑了一下,从手中的皮夹里拿出一张名片推到他的面前。修长的手指白皙矜贵,让男孩愣了愣,下意识的将名片拿了过来。 心黎声音淡淡冷冷的,“你得罪了我,以后这行就别想再混下去了。” “我怎么得罪你了,是你让人把我扣在这里的……”男孩将她的名片扔在桌子上,故作轻松道,“我还想问问你呢,干嘛跟我过不去。” “照片。”心黎不再和他废话,开门见山道,“刚刚拍的照片,删了吧。” 男孩坐正了身体,“什么照片?” “需要我帮你删吗?”心黎的眸里泛着冷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为了几张照片葬送自己的前途和职业生涯,这笔账不划算吧?”心黎依旧扬着唇,淡淡冷冷的。 男孩深情微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笑起来,“你用这种手段去打压一个新人?”他抓起桌子上的相机朝着她晃了晃,“这里面的照片对你那么重要,你怎么着也得有点诚意吧?” 心黎蹙眉,“敲诈我?” “不敢……”男孩冷冷的笑起来,眸里泛着狡黠的光,“慕总的大名谁没听过?你让我删我就删,但这行里谁没有个朋友,万一到时候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出来……” 心黎抿起唇角冷冷的盯着他看,“你想要多少钱?” “那就要看薄太太觉得这几张照片值多少钱了。”他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双脚搭在桌面上。 “我从不受人威胁,既然你要跟我作对,随便你。”她说完,站起身就走。 “薄太太机场私会前男友,热情相拥余情未了,更有陌生男人为其与之前男友大打出手……啧啧,薄总这是戴了一顶多大的绿帽子?” 心黎顿住脚步,回过头冷冷的看着他,“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到时候找你就不是我了,只不过,那时候就不是你混不混的下去的问题了。” 她再度转身,又尖又细的鞋跟踩在地板上,男孩抿着唇,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我可以删,你给我一万块。” 心黎拧眉,连头都没回。 “五千,不能再少了。” “三千。”心黎转过身,从钱夹里拿出钱,扔在桌子上。 男孩冷笑了一声,把钱拿过来数了数,然后拿起相机将刚刚拍摄的照片尽数删除。“看来你还真挺在乎这几张照片的。” 他删完,将相机递给心黎。心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清者自清。” “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假清高什么?”他笑声的咕哝了一声。 心黎蹙眉,“你说什么?” …… 这么一折腾,衍衍放学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她直接去了学校接衍衍。 牛老师亲自把衍衍递到她的手中,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只是挑了挑眉,将衍衍接了过来。 晚上薄庭深去欢美接她,衍衍兴奋的不行,喋喋不休的说着学校里的事情。心黎的唇角微抿,有些心神不宁,右眼皮也是跳个不停。 桌子上放着薄庭深从公司里带回来的资料,衍衍不小心打翻了,她弯腰去捡,却意外的看到了那张阮欣然给薄庭深的请柬。 她眉心微蹙。整个别墅被一股极为平静的气息笼罩着,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二天一早,一条新闻再度登上了头版头条。 心黎坐在办公室用手撑着额头,桌子上的电话和手机响个不停…… ---题外话---先发一章,下午薰要去给弟弟开家长会,由于倒霉孩子在学校的种种表现,薰回来之后心情可能不会太好,二更可能会晚,也可能受刺激之后爆发洪荒之力,先跟大家说一声,见谅哈~ 164.164屏幕亮着,铃声响着,他却没有接电话的意思 她平时沉静的面容携着深深的疲惫,眉心紧紧的蹙着,电脑开着,是最新的头条。 薄太太机场私会前男友,亲密相拥被薄总的好朋友当场抓包,机场大打出手…… 照片是高清的,从她和穆泽修拥抱开始,再到印凡和穆泽修扭打成一团。从照片的的角度看,是她主动去抱穆泽修的,事实上,也的确是撄。 这些照片她看着删除的,怎么还会有?而且,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理的这么清楚。 蓝溪端着一杯咖啡进来,“黎姐,喝杯咖啡休息下吧,这种事情以前也有过,过不了多久风头散了就会下去的。偿” 心黎抬眸,凝眸看了她一眼,“你先出去吧。” 蓝溪唇角动了动,却终究没说出什么。 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有好多通未接电话,有苏岑的,有她的记者朋友,她只是淡漠的扫了一眼,却始终没看到她最熟悉的那串数字。 她抿了下唇,找到那个号码拨了出去。 …… 薄氏的总裁办公室,薄成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冷的瞪着薄庭深,“你的好老婆,一天到晚不惹事你们是不是心里不舒坦?” 薄庭深直起眸看着他,幽深的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眉梢轻蹙着,“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太大惊小怪了。作为公司的副董,你的工作不是每天关注我的私生活。” “我现在不是公司的副董,我是在以父亲的身份和你谈话。”薄成晋咬着牙,阴沉的脸被他气得铁青。 薄庭深漠漠的看着他,清隽的五官不带有任何表情,却让薄成晋越看越觉得讽刺。 “父亲?你配?”他唇角勾了一下,弧度似有似无,“这件事我会处理,就不劳烦您担心了。” “你怎么处理?照片还不清楚?需不需要我找人给你看下照片是不是P的?”薄成晋冷冷的笑起来,“早知道,还不如让你娶那个私生女。” 薄庭深抬眸睨了他一眼,随即又沉了下去,“你对她有偏见。” “偏见?”薄成晋双手紧握成拳,“网上有段录音你听了吗?她威胁狗仔删掉照片,最后拿钱了事。薄庭深,她的绯闻那么多,你见过她哪次做过公关?心里没鬼她会拿钱去买那些照片?她昨天晚上告诉你她去见穆泽修了吗?” 薄庭深拧眉,幽深的眸中已经起了波澜,阴阴沉沉的,随时可能卷起狂风巨浪。 昨天晚上回家。她只字未提。的确,她以前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即便有,她也采取着置之不理的态度。 因为照片被人敲诈勒索,这是第一次。 手机突然响起来,他凝眸看了一眼,眸光微微眯了起来。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将手机丢到一边,抬眸看向薄成晋,“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出去,我还要工作。” 薄成晋睨了他一眼,深呼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薄庭深没动,幽深的眸携着冰冷的凉意,幽远的落在桌子上的手机上。 屏幕亮着,铃声响着,他却没有接电话的意思。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亮着着的屏幕终于暗了下去。他额头上拧着几条沟壑,落在手机上的眸依旧没有收回,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时间过去了许久,手机屏幕始终黑着,他哑然失笑,唇角勾了起来,紧接着便抿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印凡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沉了眸,握着手机的力道重了重。 …… 心黎蹙着眉头,薄庭深的电话没人接,苏岑的电话却打进来了。 她太阳穴跳了几下,唇角微微抿了起来,“喂?” 她以为会听到苏岑气急败坏的质问的声音或是苏岑安慰她的话。但都没有。 苏岑的声音很急,“心黎,印凡过去找你了吗?” “没有。”她现在倒希望印凡过来找她。 “心黎,他昨天过来找我,看到了我和顾逸钦在一起,他知道了……”苏岑的声音带着沙哑和呜咽,但还算镇定。 心黎拧了拧眉,在太阳穴上重重的按了几下,“这样也挺好的,长痛不如短痛,苏岑,昨天他还告诉我,他最爱的人是你……” “心黎,他已经消失一整天了,我找不到他,我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苏岑低低的抽噎起来,她还记得印凡离开时的表情,像一匹受伤的狼,绝望而孤独。 “我给他打电话。”心黎说着,挂断了电话,找到印凡的号码拨了出去,第一次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她不死心,紧接着拨了第二次,意外的通了。 印凡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苏岑和顾老大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的开门见山让心黎的心脏颤了一下,她的眸动了动,“印凡,苏岑很担心你,你现在在哪?” “就我他妈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是不是?”印凡的声音传过来,褪去了一起的温润和爽朗,怒火中烧的,“你们都知道他们的事情,你们都瞒着我……我他妈还乐呵呵的去找她,结果看到他们……真TM让我恶心……” “印凡,你冷静一点……你在哪,我去找你……” “你还想怎么骗我?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七年前你耍了薄二哥,现在苏岑又脚踏两只船,你们这样做很好玩吗?”他怒气腾腾的,理智完全被怒火所控制,甚至有些口不择言。 “印凡,你现在在哪,我可以给你解释。” “解释?你解释个屁!”印凡挂断了电话,将手机狠狠的摔在地上,眉宇之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清润温朗,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转身向登机口走去。 心黎扶额,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又回拨了过去,但除了冰冷的提示已关机的声音,再无其他。 她黯然失笑,这算不算命中注定?印凡是当时的唯一的知情人,在她最需要印凡的时候,印凡知道了苏岑和顾逸钦的事情负气出走。她刚刚好像从听筒里听到了几场广播的声音。 她咬着唇给苏岑回了电话,“印凡在机场,可能会出去散散心,你不用担心了。” “心黎,对不起,我……” “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等印凡回来,你跟他说吧。” 她冷冷挂断了电话,看着电脑的屏幕发呆。网上被人传上了一段录音,是她和哪个绿毛狗仔谈话的内容。 甚至还贴出了她给钱的图片。 很明显,她被人算计了。当时她找狗仔谈话的内容和那三千块钱,成了她现在最大的把柄,有口难辨。 精明如她,这次摔了一个大跟头。 慕紫云推开门,火急火燎的走到她面前坐下,“怎么回事?” 她连眼眸都没抬一下,“被人算计了,对方拿了钱没办事,反而添油加醋了一番。” 慕紫云咬牙,“蠢,你没事去买什么照片?买来一堆麻烦。”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她声音很平淡,却携着细细密密的颤抖,眉心紧紧蹙在一起,唇被咬的发白,“机场那种地方,对方又是刚入行的小孩子,这种方法是最快速有效的,我当时只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你就不应该去。”慕紫云看着她叹了口气,“现在呢,更大的麻烦来了,你心里没鬼,怎么会拿钱买照片……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凝眸。事情发生的突然,没有人知道她会去机场。 机场的狗仔都是为了拍明星,她只是以为她是被误打误撞撞上了,谁会想到是算计她的。 就连她自己也是在新闻出来之后才后知后觉的。而她到现在也想不出谁会这么设计她。 慕紫云在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两下,“庭深那边呢?什么态度?” 心黎抿唇,凝着的眸动了动,“我不知道……他不接我的电话……可能在忙……” 慕紫云瞪她,“那现在呢?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处理?” ---题外话---二更~大家明天约 165.165薄庭深,你不求我,你会后悔的 “置之不理。”她淡淡的吐出四个字。 慕紫云拧眉,却听到她更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现在我的任何举动都会被人盯上,不如保持和以前一样的态度,太反常也会被人曲解。” 慕紫云抿了抿唇,按照她的意思来偿。 她有更加强势的手段帮她解决这件事,但这个时候,越是想压下去,就越是欲盖弥彰撄。 心黎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对自己的绯闻她一向采取的都是不理会的解决方式,甚至有时候她自己都会当成笑话来看。就连上次牵扯到薄氏,她的解释也只是一份声明和一份起诉书,再无其他。 可这次不一样,她的行事风格变了,拿钱买照片的行为更加印证了她心里有鬼,欲盖弥彰。 而且照片上她主动去抱穆泽修的那一幕,绝对不是因为拍摄角度问题。 “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慕紫云的双手放在桌子上,紧紧扣在一起。 心黎抬了一下眸,“有,帮我把那个狗仔找出来,我慕心黎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耍。” 她的眸里划过一丝狠戾,清晰的被慕紫云捕捉。 慕紫云抿了抿唇,起身拍拍她的肩膀,“好,我帮你找到他。” 心黎神色微愣,抿了下唇,看着慕紫云离开的背影失神。片刻,她拿起电话,拨了薄庭深办公室的电话。 是刘冬接的,“太太。” “薄总呢?”她愣了一下,问道。 刘冬微抿薄唇,“薄总刚刚出去了。” “去哪了?”她五指蜷缩起来,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刘冬面无表情,“刚刚医院打电话过来,薄总去医院见阮小姐了。” 心黎心脏狠狠的瑟缩了一下,原本就拧着的眉心蹙得更紧,“好,我知道了。” 她挂断了电话,原本就痛着的头晕晕的,一只手撑着额头,片刻之后,她突然站起身,拿了自己的包和外套就往外走。 蓝溪见她这幅表情愣了一下,“黎姐,你要去哪?” “我出去一趟,如果四点之前我没回来,你让慕总去学校接一下衍衍,我会提前给老师打电话。” 蓝溪下意识的应了一句,等她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心黎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 医院。 薄庭深站在病床前,神情依旧淡漠。病床上的阮欣然因为他的到来苍白的脸色微微红润了起来。 肚子上的伤口已经长得差不多了,但她脸上还是携着一股虚弱感,两只手肘撑在床上,微微用力坐了起来,“庭深……” 她身体本来就纤瘦,这次的伤更是让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此时一双美目柔弱却又满含欣喜和期待的看着他,楚楚可怜。 薄庭深只是眸光落在她的脸上一眼便将眸移向了别处,“你让我过来有什么事?” 阮欣然轻笑了一声,微扬的唇角甚至看不出弧度,“以前我找你那么多次你都不肯来,今天肯过来,我很开心。” “我为什么不愿意来你不清楚吗?”薄庭深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 阮欣然的脸色蓦然一白,脸上好不容易有的那点血色褪了下来,清明的眸逐渐起了一层氤氲,看着他阴沉的眸,想躲,却又被他的强势侵占的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她是你的亲妹妹。”薄庭深沉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欣然,你什么时候也成这个样子了?不择手段,甚至……” “甚至什么?”她直起眸,冷笑着打断的他的话,眸里还藏着晶莹,明亮的让人心疼,“卑鄙?还是肮脏?” 薄庭深沉着眸,看着她眉心金紧拧着,讳莫如深的眸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沉沉的如同幽暗的深渊,会让人跌入万丈的悬崖。 阮欣然看着他,唇角的弧度肆意,即便前面是万丈悬崖,她也毫不畏惧,轻渺的声音从她的喉骨间溢出,“没错,绑架衍衍的事情是我提醒李明这么做的,但我没想过伤害衍衍,再怎么样,他也是我的弟弟……” 她做了个深呼吸,平缓的声音逐渐高了起来,“庭深,我爱你,是她从我的身边把你抢走了我,你说她是我的亲妹妹,她有把我当成亲姐姐吗?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得忍着她让着她,她不要的东西我才能要,她有爱她的父亲,宠她的哥哥,而我呢,我们都是慕长忠的女儿,凭什么我就得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从李明落在他的手里,而他拒绝过来看她的时候他就知道。 她眉心紧蹙,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伤口因为她起伏的情绪隐隐作痛,“庭深,我只剩下你了,为什么连你她也要抢,没错,我就是要毁了她……” “阮欣然!”薄庭深低斥了一声,眉头紧锁,双眸淬上了一层寒冰。 周围的空气凝结起来,整个病房像是被冻结一般,凉飕飕的。 阮欣然低低的笑着,“你今天能来见我,是因为今天的新闻吧?你在生气,在嫉妒?” 薄庭深冷冷的瞪着她。 她嗤笑,“她本来就是那个样子,拥抱算什么?她和男人上床的视频还被曝出来过呢。” 她苍白的脸上挂着凄然的笑意,看着薄庭深阴沉的脸色有恃无恐,“你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你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诉你……” 薄庭深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沉着眸如同深夜波涛汹涌的大海,深不见底,却令人恐惧,好像只要稍稍不小心,就会跌入其中无迹可寻。 “我不想知道。她的过去我一点也不在乎……”薄庭深沉着眸,“就算要说,也是她亲口说。” “她不会告诉你的。”阮欣然挑着眉尖,伤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像是没感觉到一般,唇角的弧度既薄凉又讥诮,“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她不会撒谎,她做过的事情,要么说,要么沉默……” 她清明的眸携着冷冷的嘲讽,“薄庭深,你不求我,你会后悔的。” …… 心黎站在门外,整个人的肢体都是僵硬的,紧握着手机的手几乎在颤抖,一双美眸下意识的眨了眨,太阳穴突突的跳着,额角上的青筋隐隐可见。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只是听到刘冬说他来见阮欣然的时候,她的思维下意识的就控制她到了这里。 她出了事,身为丈夫他不愿意接她的电话,却来见另一个女人。她承认她心里很不舒服。 她没告诉他她去见了穆泽修,是因为知道她和穆泽修以后不会再见,没必要告诉他。可他呢…… 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他说,他不在乎她的过去……这些天的宠爱似乎让她有点得意忘形了,从一开始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场精心的设计,对彼此都有利的交易。身为丈夫,他已经做的足够好。 但她不能否认,这些年陪在他身边的是另一个女人,而他的心里,一直是那个女人的影子。 阮欣然说过,他对她好,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太太,他的责任。是啊,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在乎一个女人,又怎么会一点也不在乎她的过去? 她紧咬着下唇,眸里已是一片蚀骨的冰凉。 她的眸动了两下。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动静,心脏剧烈的蜷缩着,跳动的节奏杂乱无章。 …… 薄庭深冷冷的扫了一眼阮欣然,冷笑了一声,“你自己好好反省吧,这次我放过你,没有下次了。” 他冷冷的声音裹着一层寒冰,重重的锤击在阮欣然的心上。阮欣然看着他的背影,清冷而又逼仄。 她突然像疯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床去抱他的腰,伤口像是随着她的动作裂开一般,她疼的满头大汗,但死死的抱着他不放手,“庭深,不要走……我错了……” “放开……” “庭深,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忘了我们的孩子了吗?” 啪……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凌乱。 薄庭深眉心一蹙,掰开阮欣然的手往门口走去。门口空荡荡的,只有一部手机躺在地上,屏幕被摔的粉碎。 166.166不可以吗?我只是想多陪陪他 薄庭深的心脏猛然抽搐了一下,捡起地上的手机抬脚就追了出去,但还是晚了一步。电梯门缓缓的关上,他看不到心黎脸上的表情,只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和慌张的动作。 红色的大衣在阵阵寒风中刺痛了他的眼睛,在他的心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很痛,不是那种痛到窒息的感觉。而是酥酥麻麻的,像是有蚂蚁在啃噬他的心脏。 他一路跟着她来到停车场,却只看到她开着车快速离去,红色的保时捷逐渐远离他的视线,他一面打开自己的车门,一面打电话给刘冬,“查查太太车子的定位发到我手机上。撄” 刘冬愣了一下,“是,薄总。”他抿了一下唇,已经猜到了事情大致的经过,继续说道,“薄总抱歉,太太打电话到公司,是我告诉她您去见了阮小姐。” 薄庭深眉目一凛,看着已经消失在视线中的保时捷,关上车门发动了车子去追。 阮欣然突然出现在车前,他急踩了刹车,幽深的眸中起了一层猩红,冷冷的瞪着阮欣然。 天空飘起了小雪,阮欣然拦在他的车前,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病号服,脸色不知道是被冻的发白,还是伤口疼的发白。 薄庭深蹙眉,打开车门下车。冷冷的睨着她,“你干什么?” “不准去。”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瞳孔也瞪着大大的,眸里的氤氲像是结成了寒冰一般偿。 薄庭深唇角抿着,“让开。” “庭深,不要走……”她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忍着疼往他身边跑去,一头撞进他的怀里,“我已经告诉过自己要忘掉你,可我做不到,庭深,我求你不要走,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她作对了,你忘了吗,我曾经为了你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啊。” 薄庭深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双手钳住她的手臂,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些,他唇角紧紧的抿着,沉沉的眸带着局促不安往保时捷消失的方向看去,视线之内除了翩然飘落的雪花一无所有。 心里那团红色的火焰逐渐消失,雪花飘落在身上,逐渐将他心底最后的温暖覆盖。 他拧着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凉而淡的落在阮欣然的身上,“我说过,我会负责到底。” “庭深,我不要你负责。”阮欣然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薄庭深毫无表情,只是一双眸讳莫如深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眼角还挂着泪,单薄的身影在寒风凛冽中摇摇欲坠,“我们说好的不提那个孩子,可庭深……我真的没办法了,我真的忍不了了……” 薄庭深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浮现几根青筋,“欣然,我说过,我会负责,但我的太太,只会是她。” “就算她背叛了你?就算她跟好几个男人纠缠不清?”阮欣然反讥,“薄庭深,你贱不贱?” “阮欣然。”他瞪着她。 阮欣然看着他眸里翻滚的怒气,冷冷的笑起来,“薄庭深,你以为她有多爱你?她当初嫁给你也不过是在利用你,当初我哥哥的事情你真以为我不知情?我没说是因为我爱你,你这么对我不怕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来吗?” 薄庭深眸光一眯,“你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阮欣然说道,“庭深,你不要逼我。” 她嘴唇被咬的发白,一双冷眸之中藏着嗜血的笑意。 薄庭深只是盯着她看,幽深的眸中除了薄凉再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许久,他沉沉的嗓音像是来着深渊的呼唤,让阮欣然神情微愣。 “随便你,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会承担。” 阮欣然眼角噙着泪,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她愣了一下,扬唇反讥,“薄庭深,其实你没那么信任她,不然也不会跑到这里来。” “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欣然,我会对你负责,但并不代表你可以一而再的挑战我的底线。” 他看着从病房楼上急匆匆跑下来的看护,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将她推给了看护,“好好照顾她。” 他声音比漫天的雪花还要冷,像是冰窖里的寒冰,冒着寒气,冰凉沁骨。 阮欣然看着他开着车子绝尘而去,苍白却不减美丽的脸上凄楚而不甘,“薄庭深,你会后悔的。” 然而回应她的之后呼啸的寒风,和飘落的雪花,唯美却带着黯然。 她恨慕心黎,慕心黎夺走了她的一切。同样都是慕家的人,凭什么她永远被慕心黎压一头。 看护将手中的大衣披在她的肩膀上,“阮小姐,我们回去吧。” 她嗤笑了两声,站在原地没动。 看护替她整理衣服,她腹部的病号服上被鲜红色渗透,看护惊叫了一声,“阮小姐,你流血了……” 她自嘲的笑着,伤口裂开了,再疼,也没有心里疼。 她心里的阳光,从这刻起,一片荒凉。 但,她不是慕心黎,她不会忍,更不会成全。 她唯一一点比慕心黎强的,就是她的心比慕心黎硬一点,但仅仅也是一点而已。 …… 心黎的车速并不算快。 握着方向盘的手却青筋暴起,右手的手腕处微微肿了起来。心里已经成了一团乱麻,大脑空白一片。 道路上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她清明的眸中闪着光。脑子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刚刚阮欣然的话。 像是魔音一般挥之不去。 孩子?他们之间有孩子? 她唇角突然勾起了一个自嘲的弧度,隐忍的情绪已经到了极点。 像是晴空中突然来了一个霹雳,砸在她的头上弄得她身心俱疲。 薄庭深跟她说过,他和阮欣然在一起七年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可没想到他们之间会有孩子,还是让她在这种情况下知晓。 都是自己自作自受,她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她的眸始终瞪得大大的,尽是波澜却了然无光。 阮欣然就像她心头的一根刺,时不时的扎她两下,可没有一次让她这么的不知所措。 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超乎异常的平静,内心却翻滚着巨浪。 她开着车,寒风灌了进来,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不觉间,她的车子停在了学校门口。 她唇角勾着站了好大一会儿,身上已经落了一层积雪,耀眼的红在白茫茫的一片中格外刺目。 门卫认识她,急忙出来和她打招呼,“薄太太,您怎么来了?我马上给老师打电话,你快进来吧。” 她看了一眼紧张的门卫,像是凝结一般的眸动了两下,点了点头。 牛老师接到电话出来的很快,一看到她下意识的低了头,“薄太太……” 她心脏抽搐着,听到声音回眸看了一眼牛老师,声音轻轻淡淡的,“衍衍乖吗?” 牛老师看着她的眸光有些诧异,似乎没料到她会给自己好脸色,触到她眸的时候才发现她不对劲。 她美丽的眸很空洞,像是没有了焦距一般,涣散微弱。 牛老师急忙应道,“衍衍很懂事,也很乖。需不需要我把他带出来?” 心黎头沉沉的,“我能把他提前接走吗?” 牛老师愣住了,越看她越觉得不对劲。她全身的力气都像是抽离了一般,但又像有股力量支配着她的行动。 “不可以吗?我只是想多陪陪他。”她又问了一句。 “可以,当然可以。”牛老师应着,急忙给衍衍新的班主任打了电话将衍衍带了出来。 她看着衍衍那张小脸,唇角再度勾了勾。 牛老师看她的样子有些担忧,“薄太太,要不找个人送你和衍衍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只要有衍衍在她身边,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 …… 薄庭深顺着她车子上的定位追过去,雪越下越大,他感觉她离他越来越远。她本来就有一大堆烦心的事情,又受了这样的刺激,在这样的天气,他心里没缘由的怕了。 刘冬突然打电话进来,“薄总,找到太太的车子的位置了,在清宁路停了很久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刚刚的消息,清宁路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两死三伤,其中有辆车是保时捷,还有个孩子……” ---题外话---二更,薰去睡一会儿就起床码字,保证让大家明天上午看到更新,如果看不到的话,你们就打死我吧。大家要相信,薄先生是爱心黎的~ 167.167如果没有爸爸,衍衍会保护妈妈吗? 薄庭深的心脏狠狠的瑟缩了一下,抽搐的厉害,“学校那边联系了吗?” “已经联系过了……”刘冬说话吞吞吐吐的,“老师说,太太已经把衍衍接走了。” 薄庭深的心脏像是在那刻停了一般,莫名的情绪翻江倒海一般从心里涌了出来,夹杂着不安和惶恐,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手背上的青筋已经渐渐凸起,温润的线条也冷冽了起来,全身都冒起了冷汗。 “薄总,对不起,我不知道……”刘冬微微垂了眸,身为下属,他无权过问上司的私生活,但看到那些照片那些绯闻,他也会为自己的上司感到生气。 但他没想到慕心黎会去医院,如果慕心黎和衍衍出了什么事情,就算薄庭深不动他,他这辈子也得活在内疚和自责当中撄。 “等确定太太和小少爷安全了,你再说这话。” 刘冬神情微愣,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偿。 他沉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不安的情绪,只是说话的时的语气格外的沉重,像是笃定,又像是自我慰藉,他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任何人都别想从他的身上找到任何的脆弱。但刘冬依旧感觉到了他沉稳的嗓音中细细密密的颤抖。 薄庭深调了个头,往清宁路的方向驶去。雪越下越大,路况也越来越不好,但他的车速却越来越快。 清宁路离衍衍的学校不远,当初她选择那所学校,不过是离她的公司和家都近,从清宁路绕过去,就是慕家的大宅了。 她是想回家?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年她和慕长忠闹得很僵,他虽然没问过,但能感觉到她心底对慕家的厌恶。 从慕长忠出事到现在,除了结婚之前她回去收拾了一次东西,还没见她回去过。 她现在愿意回去,是不是代表她有了比慕家更让她厌恶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是南湖湾……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蓦然收紧,离清宁路越近,他的恐惧就增加一分。他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如同崩塌的雪山朝他涌了过来,冷的刺骨,痛的窒息。 前方就是事故现场,两辆车子撞在一起,其中一辆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地上有着大片的血迹,在白茫茫的一片中红的令人窒息。如同她身上那件红色的薄呢大衣,妖艳如火,却随时让人感觉到冰冷的寒意。 她总是这样,遇到事情就一个人缩起来,从来没把他当成过丈夫,当成过依靠。为什么不直接冲进去,为什么不当面问问他或是给他两巴掌。 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 现场还有交警在做处理,他的车停在路边,双眸如同死水一般的深潭,黑的深不见底,泛着彻骨的寒意。令人心生恐惧,望而却步。 双手依旧紧紧抓着方向盘,但心里却没来时那么恐惧和不安,似乎到了现场,他整个人都静下来一般。 有交警过来,“先生,这里出了事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您如果急的话绕路吧。” 他转了一下头,抬眸看了交警一眼,幽深的眸携着蓦然的冷意,唇角紧抿,喉结动了动却卡不出一个字。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又冷冷的看了眼交警,接通了电话。 刘冬的话再次传过来,“薄总,查到太太和小少爷的下落了,在南湖湾。” 薄庭深太阳穴跳了几下,心里蓦然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再度沉眸,阴沉着脸色挂断了电话,然后发动车子,倒车,转弯,一气呵成。 刘冬额头渗出一层冷汗,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角,他怎么觉得,他的工作不但保不住了,还会死无全尸? 薄庭深看着她被摔得粉碎的手机,眉心再度沉了起来。 …… 薄家大宅。 老太太在前厅来回的转悠。林菁在一旁看着她,“妈,您就坐下来歇会儿吧。” 老爷子抬眸看了一眼,视线又落在茶几上的报纸上,拧着眉心。 老太太越来越焦灼,“不行,我总觉得小黎和庭深会出什么事情,我得过去看看。” 她说着就往门外走去。林菁急忙拉住她,“妈,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电话里能说什么,我要去看看。” 老太太犯起糊涂来性子执拗,谁也拉不住,林菁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老爷子。 老爷子叹了口气,从沙发上起来,“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两个孩子又闹什么,从结婚到现在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 薄庭深回去时的车速并不是很快,反而有种释然和放松的感觉。 开门的时候,房间里的暖气铺面而来,女人和孩子的欢声笑意瞬间传入他的耳中,他心头蓦然一软。 他脱了外套进去,一如往常一样,心黎和衍衍坐在地毯上,周围摆放着衍衍的玩具。他站在原地愣了愣,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她那双明艳动人的眸中流转着光芒,瞳孔中只有衍衍一个人的缩影,唇角的扬着令人舒心的弧度,连带着她整张脸都含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在不经意间流转着风情,却并不显得妖。 她的妩媚总是恰到好处,情绪也被她克制的极好。 “妈妈好笨,又做错了。”衍衍抱怨道,将心黎手中的积木块夺了过去,“是这样搭的。” 心黎只是笑笑,纤弱的手摸了摸衍衍柔软的头发,“妈妈好笨,衍衍聪明。” “那当然,我像爸爸,当然聪明啦……”衍衍嘻嘻的笑着,“不过没关系,我和爸爸保护妈妈……” 她唇角勾着的弧度没变,只是染上了几分苦涩,修长的手指从衍衍的脸上划过,“衍衍真乖。如果没有爸爸,衍衍会保护妈妈吗?” “为什么会没有爸爸?” “因为爸爸还有……”她突然哽咽了一下,又重新扬起笑容,“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啊,没时间怎么办?” 薄庭深的心脏蓦然一沉,手中拿着的她的手机再度掉在地上,衍衍和心黎听到响声同时回了头。 衍衍特别兴奋,从地上爬起来朝他扑过去,“爸爸……” 他一下子扑进薄庭深的怀里,薄庭深顺势将他抱了起来,衍衍趴在他的脸上猛亲了几口,薄庭深拧着的眉心慢慢舒展,从心底窜出一股暖意。 他的眸沉沉的又携带着炽热的温度落在她的身上。心黎抿了抿唇,脸上面对衍衍时的笑容已然不见,只剩下淡漠和薄凉。 她只是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便别开了眼睛。 “爸爸,你会和我一起保护妈妈吗?”衍衍眨着眼睛。 薄庭深收回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掷地有声,“会,爸爸会保护衍衍和妈妈。” 心黎唇角勾了勾,从地上起来向楼上走去。 薄庭深放下衍衍,“衍衍你先自己玩,爸爸和妈妈说两句话。” 心黎已经走到了楼梯口,他抬腿跟上她的脚步,拉住了她的胳膊。 心黎冷冷的回头,“放开。” “你的车呢?”他抓着她手的力道不但没松,反而重了重。 “违章被扣了。”她冷冷的回答。 薄庭深眉心一蹙,“薄家的人……” “薄家的人?”她反讥,打断他的话,“我是薄家的人吗?” “心黎!” “你放开我,我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跟你吵。” “你去清宁路干什么?是不是想回慕家?” 心黎睨了他一眼,“是。” 薄庭深眸一眯,泛着危险的光,“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心黎微微垂着头,脸上是一片漠然的冷意,她的眸像是凝结了许久,突然笑了起来,“解释什么?解释请柬的事情还是孩子的事情?” 她甩开他的手,走到客厅打开茶几上的抽屉,拿出一张红色的请柬狠狠的摔在他的身上,“这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和衍衍没有出事,你是不是要去?” 薄庭深唇角微微抿着,看着地上的请柬蹙起了眉,“我没有。” “没有?”心黎唇角眼圈红红的,讥讽的笑犹如冬日悬崖边上的红梅,美得惊心动魄,凉得沁入骨髓,“我在最需要你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却去医院里看你的前女友,还讨论着你们的孩子怎么样?薄庭深,我是傻子吗?” 她隐忍的情绪终于抑制不住爆发,眼眶的底部泛起了一层晶莹,“离婚吧,我成全你们。” ---题外话---离还是不离?这是个问题……大家别紧张哈,茉城有阮太阻碍了,我们让薄先生和我黎换个地方谈恋爱……我们下午继续约,顺便提前说一下,明天万更~ 168.168她用右手打的,还用尽了全力,他疼,她也会跟着疼 “不可能。”薄庭深的眸里蓦然起了一股阴鸷,冷冽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你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凭什么就这么定了我的罪,你和穆泽修在机场的事情人尽皆知,你花钱买照片,拿前途威胁人的录音在网上疯传,你有没有想过我?” 离婚?是他唯一的底线…… “呵!”心黎冷笑了一声,脸上是薄庭深从未见过的冰冷,“你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吗?我没给你机会?你们的对话那么清楚了,我还有必要给你机会来骗我吗?” 薄庭深抿唇,脸色阴沉的可怕。十指蜷缩了起来,甚至可以听到骨头咔嚓作响的声音。 “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心黎脸上挂着笑,微蹙的眉心抽动着,眼底逐渐涌出的一层雾气被她逼了回去,目光清明的看着他。 屋子内的气压越来越低,衍衍坐在地板上,拿在手上的积木落在地上,闪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们。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两人之间流转,心黎的眸越来越温淡薄凉,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偿。 她从生下来骨子里就带着高傲,此时看着他的眸中更是一点情绪都没有。 没有质问,没有不甘,坦然而桀骜。在没有任何解释的情况之下,她就给他定了死罪。她不是自以为是,她是胸有成竹,“好啊,我给你机会解释,你敢指着心窝说你收到她请柬的时候没有要去的想法?还是你们之间没有孩子?” 她承认,她看到请柬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但她却从来没想过戳破,甚至只要他告诉她,她会跟他一起去,就算他独自去也没关系。 可没有,他没告诉她,她却在病房外听到了他和阮欣然之间有孩子的事情。 多年的高傲和自尊在那一刻支离破碎,她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小三和私生子,可到头来,她和衍衍的角色和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她盯着薄庭深的眼睛,薄庭深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一些,再度沉默。她太了解薄庭深了,薄庭深这个人性格淡漠,他愿意宠着你的时候可以把你宠上天,但唯独不愿意说一句谎话去哄人开心。 看他这幅神情她就知道他的答案,两者都有。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薄庭深,离婚吧。她不是一直说我抢了她所有的一切吗?你不是爱了她那么多年吗,现在我都还给她,也成全你……麻烦你告诉她,衍衍也是她的弟弟,受不起她的算计。” 她往后退了两步,眸底是死水般的平静,微微荡漾的眼波携着深深的自嘲,她转眸看向衍衍,“衍衍,跟妈妈回家。” 薄庭深冷嗤了一声,双臂钳住她的肩膀,狰狞的眉目之间携着深深的怒气和嘲讽,“你是想成全我还是成全你自己?” 心黎的眸光一滞,愣愣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唇角噙着冷冷的笑意,“你一直不就想跟着穆泽修走吗?你和穆泽修之间要真没有什么事情你会着急毁掉那些照片?既然要说,我们就说清楚……要不要把印凡叫过来……” “薄庭深,你混蛋!”积郁在两人之间的骇浪终于爆发,来势汹汹抵挡不住。心黎的身体颤抖着,肩胛骨被他重重的力道捏的生疼,她却一点也没感觉到,只是抬着明亮的眸瞪着薄庭深。 十指蜷缩起来扣在掌心,指甲陷在掌心的嫩肉,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她的眸光闪耀着,眸底的氤氲慢慢的凝成了珠,像是嵌在眼眶中一般,亮的让他的眸光发烫,却始终没掉下来。 她紧蹙的眉心微微的抖动着,让薄庭深微微别开了眼睛。 “薄庭深,我看错你了……”她有些歇斯底里,往日清丽的嗓音染上了浓浓的鼻音,带着让人难受的沙哑。 衍衍第一次见心黎这个样子,吓得哭了起来,跑过去抱住她的大腿,“妈妈,不要跟爸爸吵架……” 心黎眼眶一热,低头看向衍衍,衍衍仰着头,明亮有神的眼睛中闪着泪花,扑簌簌的往下掉,“妈妈,爸爸……不要吵架,衍衍怕……” 心黎眸光凝滞了一下,薄唇紧抿着,紧蹙着眉闭了下眼睛,精致的小脸有些扭曲。 衍衍使劲的摇晃着他的腿,她紧绷的情绪本就到了一个临界点,此时听着衍衍喊爸爸妈妈更是觉得讽刺。 天花板的吊灯流淌着温暖的光,她只觉得格外的刺眼。 她冷冷的将衍衍扯开了,沙哑的嗓音疾声厉色的,“他不是你爸爸……” 衍衍被她推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红彤彤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她,一副想靠近却不敢靠近的样子。 薄庭深眸色一冷,本就阴沉着脸的他此时更加阴沉,两只拳头紧紧的蜷缩在一起。 她性子薄凉,但至少她在衍衍的面前是不一样的。这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毫无保留的把她所有的爱给了衍衍,可现在……她把衍衍吓得哇哇大哭。 薄庭深的眸微眯着,“慕心黎,你还有没有点理智?” “你不是要说清楚吗?你不是觉得我给你带了绿帽子吗?我跟你说。”心黎冷冷的嗤笑着,纤细的食指指着衍衍,“他不是我弟弟,他是我和……” “你疯了是不是?”薄庭深一拳砸在她身后的墙上,狰狞的眉目是她不曾见过的狂风暴雨,心黎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凝滞的眸愣愣的看着他。 喉咙像是被堵上了一般,她看着他的眼睛,下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冯妈急吼吼的从厨房里出来,伸手将旁边正在大哭的衍衍抱了起来,“乖宝贝,不哭喔……老太太看着又该心疼了……” 她一面哄着衍衍,一面抬着头看着僵持的两人,“小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但干嘛当着孩子的面的吵?” 她本来在厨房给衍衍炖汤,听到外面争吵也没在意,后来声音越来越大,还伴随着衍衍的哭声,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冯妈是在薄家好多年了,在薄家深得信任,心黎和薄庭深都是拿她当成长辈看待的。她发了话,两人倒也安静了下来。 心黎紧拧着眉心,眸光落在衍衍的身上。 薄庭深的手背滴着血,幽深的眸的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复杂的情绪。 心黎深呼了一口气,看着衍衍努力的扬着唇角,却比哭还难看,“衍衍,过来,跟姐姐回家。” 衍衍看着她,哭声渐止,但一双眼睛中却尽是恐惧和不安,不敢靠近。 冯妈看着她摇摇头,拍了拍衍衍的肩膀,“去吧……” “回什么家?”薄庭深好不容易消沉下去的怒气再次升腾,伸出右臂去扯她,“这里就是你的家,哪也不准去。” 心黎嗤笑了一声,向衍衍走了两步。他眸光一眯,双手钳住她的胳膊。 “放开……” “我不放。”薄庭深沉着眸,“你现在情绪不稳定,等你什么时候情绪稳定了我们好好谈谈。” “我不想跟你谈。”她挣扎着想要挣脱薄庭深的禁锢。 薄庭深似乎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两人在纠缠之间不知道是谁碰到了衍衍,衍衍摔倒在地板上,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吓得,哇的一声大哭出声。 心黎的心脏猛然蜷缩起来。 啪……咔嚓…… 手掌与脸接触的声音和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同时响起。 老爷子和老太太带着林菁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幕,愣了片刻,老爷子才微敛了神情。眸动了动看着面前的僵持不下的两人。 薄庭深的脸被打偏了过去,唇角微裂渗出丝丝的血迹。 她用右手打的,还用尽了全力,他疼,她也会跟着疼。 薄庭深沉沉的眸动了一下,转过头视线落在她的右手上,“消气了吗?右手疼不疼?要不要再打一下,这次用左手。” ---题外话---这巴掌解不解气?要不要再来一巴掌?哈哈~ 谢谢柏拉图青春和13833463138的月票,明天万更,薰滚去码去鸟~ 169.169只要你不担心你以后的幸福,你就算废了他我都没意见 心黎拧眉看着他。 老爷子的眼角狠狠的抽了一下,轻咳了两声。 心黎和薄庭深同时转头。心黎的眉心蹙在了一起,衍衍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还在抽泣,心黎心脏抽搐了一下,只是冷冷的看了薄庭深一眼,不再和薄庭深纠缠,也没和薄家的人打招呼,弯腰抱起衍衍向楼上走去偿。 老爷子的眉心紧紧的拧在一起,知道楼梯的尽头女人和孩子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了目光看向薄庭深撄。 薄庭深只是拧着一双眸,深邃幽远的瞳孔之中是常人看不懂的情绪。 “咳咳,你还真是有出息。”老爷子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那双经过岁月洗礼的眸子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 大部分都是女人和孩子的东西,地上铺着地毯,甚至连角落里都没有放过,一旁还散落着衍衍的玩具。 薄老爷子突然明白了什么,低低的笑起来,“被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伸过去问要不要再打一次,还要担心人家的手会不会疼……”他凝眸再度看向楼上。忧虑的波光流转。 他从来没见过薄庭深这样过,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如果慕心黎离开了,那薄庭深以后的事情连他自己都无法判断,这个女人对自己孙子的影响力太大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薄庭深会因为一个人这样过。 林菁终于收回了心神,微微低下头扶着老太太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老太太眉心紧紧锁着,不知道是因为看到自己的孙子挨了打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薄庭深淡淡的将视线从楼梯的那一头收回,并没有觉得老爷子略带嘲讽的语气会让她有多难堪。 最起码现在,她不会再提回慕家的事情。 “你们怎么来了?”他凝眸向窗外看去,夜幕已经降了下来,阴阴沉沉的,隔着窗子他都能感觉到一股沁骨的寒意。 “你奶奶不放心硬要来看看。”老爷子回答,“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不找点事情心里就不舒服?” “我的错。”他没解释缘由,只是淡淡的落下三个字,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其实两个人能吵起来,不完全是因为他的原因,两人的性子都倔,所有的事情积压在一起,难免爆发。 老爷子抿着唇,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你就这点出息?” 他低低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他承认,在慕心黎的面前他就是没出息。他害怕失去。在公司她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没接,一方面是因为薄成晋在场的原因,另一方面是他们自身的问题。 以前的心黎就算接到穆泽修的一个电话都会告诉他,可昨天她回来之后却没提起来一个字。 他是个男人,即便再强大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偶尔也会有点小性子,当时只要她再多打进来一个他就会接。可她始终没有。 去见阮欣然是他的错,他承认自己当时冲动了。 天知道,他接到清宁路出了事故,极有可能是她的时候,他那个时候是没有意识的,一如七年前的那个晚上,她会离他而去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蚕食他的心脏。 他更怕她会离开。 “臭小子,知道是你的错还浑?”老太太终于回过神来,劈头盖脸的朝着薄庭深骂了去,从沙发上站起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哎呦,我的心肝都哭成什么样子了,我去看看我的心肝……” 老太太反应慢,这会儿才想起衍衍大哭的模样。 林菁和冯妈急忙从后面搀扶着她上楼。 老太太的身子骨还算硬朗,但要是爬楼梯还是有些难。她转头看向林菁,“舒晴啊,你就别去了,留下来好好教训那个臭小子。” 林菁脚步一顿,“妈,我……” “我的小心肝要是有个什么事情,我和那个臭小子没完。”老太太说着,在冯妈的搀扶下上楼去。 薄庭深看着老太太的背影,黯然笑了一声。 …… 衍衍刚刚被哄的平静下来,心黎抱着他坐在床上,拿着故事书给他讲故事。 他炯炯有神的眸看着心黎温淡的脸,还带着刚刚的恐惧和疑惑,“妈妈,衍衍不要回家。” “为什么?” “因为家里没有爸爸。” 心黎的眼圈蓦然一红,将衍衍抱在怀中,下巴顶着他的额头,“可爸爸也会有别的孩子呀。” 没有谁永远是谁的依靠。 衍衍不明所以,“衍衍要有小妹妹了吗?” 心黎唇角扬了扬,抱着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老太太在冯妈的搀扶下推门进来,“小黎……” 她笑眯眯的,让心黎生不出半点反感,心黎直起头,将衍衍微微放开了一点,“奶奶。” “你还认我这个奶奶就好。”她看了看冯妈,“你先出去吧,我和小黎单独说会儿话。” 冯妈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老太太在衍衍的床上坐下,伸手摸了摸衍衍的小脑袋,然后看向心黎,“庭深惹你生气了?” 心黎摇了摇头,并未开口。 “庭深这孩子呀,从小就深沉,有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他有时候只是不善于表达,并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老太太道,“夫妻俩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他能任你打骂,说明他还是爱你的。” 心黎愣愣的看着她,她从小认识的薄庭深,分明就不是这样的…… 老太太将衍衍抱在怀中,“男人都爱面子,有些事情吵吵就过去了,你也给他个台阶下,毕竟还有孩子在,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今天闹成这样一定是庭深的错。” “奶奶……”她声音哽咽了一下,眸底翻滚着一层巨浪。 事情闹成这样,他们都有错。 她以为她和薄庭深之间有足够的默契和信任。可现实却给了她一个耳光。 她见过黎意曾为了阮欣然的事情身疲力竭,也见过舒晴因为林菁和薄启深远走他乡。 她一点也接受不了他有孩子的事情,更接受不了是他和阮欣然的孩子。 可这些都比不上他怀疑自己给她带来的打击。 她承认她失控了。 老太太轻抚了一下她的发丝,“孩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对庭深生气,关起门怎么打骂都行,只要你不担心你以后的幸福,你就算废了他我都没意见,但别当着孩子的面,小孩子都是没安全感的。你们闹成那样,衍衍在旁边看着会怎么想?” 她唇角的笑意带着几分认真和严肃,身为长辈,她以朋友之间的方式安慰着她的情绪。 心黎红了眼眶,再度看向衍衍,她还能清楚的看到衍衍眸底深处的恐惧和茫然,她心脏微蜷,“奶奶,我错了……” “你没有错孩子,这才是女人该有的姿态,该哭哭,该闹闹。”老太太说道,“但庭深犯的错,别让我的宝贝曾孙来承担,爹不争气,孩子是无辜的。” 心黎噗嗤一声被她逗笑了。 她也跟着笑了,“等会儿衍衍我带走,你给庭深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一个男人,你打了他的左脸,他把右脸伸过去的同时还担心你的手疼不疼,他该你多爱你?” 心黎眸光凝结了一般,他担心,只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爱。 老太太站了起来,带着衍衍一起,“我带衍衍先下去,听奶奶一句劝,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不容易。” 心黎愣愣的看着她,觉得她此刻是清醒的,但又不是。 她抬眸看去,薄庭深的身影就在门外,她眨了下眼睛,眸底是一如既往的清明和冷淡。 …… 楼下,林菁和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老爷子脸色沉沉的看着冯妈,“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闹得这么严重。因为绯闻的事情?” 冯妈咬咬唇,叹了口气,“我原本也以为是,后来才知道不是,好像是二少爷在外面有孩子,被少夫人发现了。” “什么?”老爷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林菁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一旁挪了挪,“爸,你别太激动,对心脏不好,这不还没确定的吗?心黎误会了也不一定。” “庭深怎么说?”老爷子再度看向冯妈。 冯妈低着头,“具体的我也没听清楚,但少爷没否认。” 老爷子满脸阴鸷。 林菁蹙了蹙眉,唇角却微微上扬了弧度,“爸,您别生气,年轻人玩得凶,就算真的有,我们薄家又不是养不起。” “庭深不是那样的人。”老爷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沉着眸,“心黎想怎么解决?” 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少夫人想离婚,少爷不同意,两人就闹起来了。” 老爷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拳头在桌子上重重砸了一下。 老太太扯着衍衍从楼上下来,眼眸之间都是笑眯眯的模样。老爷子的视线落在衍衍的身上。 这孩子被她养的真好,如果……可慕家的人都有自己的骄傲,慕心黎从小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的高傲,她的自尊从来不允许她做出委曲求全的事情。 “我们走吧。”老太太说道。 老爷子蹙了蹙眉,“他们和好了?” “让他们好好谈谈,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的。” “留下来吧,这两个人性子一个比一个烈。” 性格相似的人不适合在一起生活,意见一致还好,意见相悖的时候,往往就是矛盾的开始,谁也不肯让步。 “没事。”老太太笑了笑,“他们两个都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我们要相信他们,走吧。给他们点空间。” 老爷子拧眉,看向冯妈,“冯妈,你留下来,有什么动静通知我们。” 冯妈点点头,两人性格强势,可她分明看到少夫人在少爷的面前,软的像一滩水。 …… 楼上,薄庭深关上门,朝着她走过去。 心黎的眸眼之中是一片淡凉,就连语气都是冷冷的,“别过来,你不是嫌我脏。” 不久前他抱着她说不管她什么样子他都要,才短短的几天时间,他们之间的信任便荡然无存。 薄庭深的脚步下意识的顿住,“心黎,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她抬起头,讥诮道。 “我错了。”他深沉的眉眼之间携着复杂的情绪,幽深而无力的看着她,“我没有怀疑过你,我只是一时口不择言。” 心黎冷冷的撇过脸去。 他沉了一下眸,走过去想将她揽入怀中。 心黎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抬眸看着他,清明的眸中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片薄凉和荒凉。她唇角扬起一个弧度,“薄庭深,我不想再陪你玩下去了,我累了……你心里所想也好,口不择言也罢,都没关系了,你对哪个女人有愧疚,和哪个女人纠缠不清,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 ---题外话---一更~ 170.170心黎终于看清了他的表情,无奈还有挫败 薄庭深几乎可以预料到她的下一句话是什么,而这句话毫无疑问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离婚吧…… 这怎么可能?她好不容易才回到她身边,怎么可能还会轻易放她离开。 他双臂按在她的肩头,在她说出那三个字之前便堵上了她的唇。心黎一愣,唇角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咬她? 心黎用力的推着他,唇被他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偿。 薄庭深顺势将她推到在床上,被她激起的怒火和对她的无力感交替充斥在他的脑海,大掌也也跟着不安分起来。 心黎蹙着眉冷冷的瞪着他,即便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他的禁锢。 薄庭深的吻炙热而又冗长,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强势和霸道,掠夺着她的领地,掠夺着她的一切。 他把他所有无可奈何的情绪全都灌注在这个吻里,携着浓烈而炽热的情感。然后,并不仅仅满足于此。 大掌伸进了她的衣服里,熟悉的触感让他竟觉得有几分陌生。 心黎被他桎梏在身下,不停的挣扎着,但她怎么可能是男人的对手? 她冷冷的瞪着薄庭深,漠然的眸中像是蹙了一层寒冰,尽量躲着薄庭深的攻势。霸道的男人像是疯了一般,动作也越来越不安分。 胸前蓦然一凉,她眉心狠狠的蹙了起来,熟悉而陌生的感觉的从她的心底蔓延过四肢百骸,正如七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也是被他压在身下,失落而绝望。 她瞪直了眼睛,狠狠在薄庭深的唇上咬了一口,薄庭深吃痛,却将她桎梏的更紧。 她的冷眸之中尽是对他的恨意,薄庭深的心底涌起一股酸涩,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却在下一秒密密麻麻的吻便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心黎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睛,“薄庭深,你放开我。” “不离婚,我们不离婚……”薄庭深呜呜咽咽的声音从喉骨间溢出,携着浓浓的无奈,“黎,只要你说不离婚我就放开你。” 他的将自己的领带扯了下来绑住她的双手。 心黎的眸越来越冷,像是死水一般再无波澜,“薄庭深,你这是强。暴。” 她记得,这句话她七年前就对他说过,对于当时的他的不管用,现在…… 薄庭深的情绪在她越来越冷的眼神里彻底爆发,她无波无澜的眸挑起了他所有不安的情绪。 他最怕她对自己没有了任何情绪,死水一般。 “黎,我们要个孩子吧……” 要个孩子,我们的孩子,我们的血脉相融。要个孩子,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薄庭深,你放开我,你疯了……” “我早就疯了……”薄庭深唇瓣温凉的触感落在她的眸上,她的鼻子上,耳垂上,顺着耳垂落在她的脖颈之间。 他早就疯了,他是薄庭深,手里掌握着整个薄氏,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偏偏栽在了这一个女人的身上,非她不可。 湿热的鼻息扑洒在她的皮肤上,她突然间不动了,也无力挣扎。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回响,“黎,我们来生宝宝,有了宝宝,我们就不离婚了。” 心黎听着他的声音,薄凉的眸动了动,想要垂眸去看他的表情,却只看到了他埋在她胸口的脑袋。 淡淡的血腥味从空气中传入鼻尖,她分不清是谁的,只觉得一阵反胃。恶心,让她真觉得恶心。 撕裂的痛感袭遍四肢百骸,她没动,只是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上面的天花板,一动未动。任由他去。 到底还是顾及了她的身体,但她由失望到绝望,从始至终,只是他一个人在自娱自乐而已。 她腰间的印记在他的引领之下,如同一朵绚丽绽放的红梅。 他如愿以偿的把种子撒进去,结束之后还抱着她依然不肯撒手。 心黎的双眸空洞而无神,像是对一切都没了感觉一般,任由他抱着。就如七年前的那个夜晚,孤寂无眠,然后,她整人生都毁了。 眼角忽的滑下两行清泪,不知是祭奠七年前的那晚,还是这晚。 薄庭深的心脏蓦然一疼,轻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黎,没事了,没事了……没有孩子……” 她死寂一般的眼眸突然动了动,抬了一下。 “你从来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他暴怒的情绪逐渐缓了下来,“我和阮欣然之间有过……但……我就等不到你回来了……” 他微微松了松力道,欲言又止,低眸看着她,“你现在想不想听,我可以都说给你听。” 她瞳孔动了几下,唇角微微扯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被他霸道而强势的气息包裹着,旁边便是他滚烫的身体。 她想不想听?若说不想是假的。她什么都可以接受,结婚之前她甚至想过她婚后所过的最惨淡的日子,但唯独接受不了他和别的女人有孩子。 黎意的这一生太苦了,她不想,也不愿意重蹈覆辙。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眉心蹙了一下,却并没有理会。 屏幕灭了,紧接着又亮了起来,不断重复。 心黎唇角动了动,沙哑的声音从喉骨间溢出,“接吧。” 她的声音又轻又淡,却是猛然照亮薄庭深心脏的那抹柔和的阳光。薄庭深吻了吻她的头发,“我陪陪你。” 他现在只想陪着她,不受任何打扰。 心黎抬了一下眸。终于看清了他的表情,无奈还有挫败。 “你接吧,听着烦。” 手机铃声像是催命符一般,薄庭深蹙着眉从床头上拿过手机。接通了电话,他没出声。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心黎只看着他眉心越蹙越紧拧在了一起。 挂了电话,他突然吻了她一下,“黎,抱歉,我有急事出去一下,在家等我……” 他匆匆的从床上起来,心黎看着他,卡在喉间的话终究没问出口。 她动了动身体,看着窗外泛白的天色,闭上了眼睛。 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拖着疼痛的身体爬了起来,从柜子里拿出新的床单,床单上大片的血迹让她眉心紧蹙了起来,每走一步都特别艰难。 她休息了好一会儿才下楼去,冯妈已经做好了早餐,看到她下来愣了一下,“太太,你……” 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她唇角勾了勾,“我没事。” 幸亏衍衍被带走了,不然看到她这个样子她该怎么向他解释?她坐在餐桌前,看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昨晚的雪下了一夜吗?” “也没有,雪不大,连出行都影响不了。就是风特别大。” 心黎拧了眉,风雪交加,他是后半夜出去的。 “少爷呢?”冯妈问道。 “他出去了。” 冯妈抿抿唇,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最后也只能作罢。 早餐她只是随便对付了两口便出门了,昨天违章被扣的车子,一大早就让人给送了回来,她叫来了司机。 冯妈追着她出门,手里拿着一件羽绒外套,“太太,天气冷,穿的厚一点再出去吧。” 心黎的眸凝了凝,接过她递过来的外套,“谢谢冯妈。” 其实,她根本就感觉不到冷意。 冯妈看着她坐上车子离开,只是摇头叹息,好好的小夫妻,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心黎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慕紫云,慕紫云本来神情挺严肃的,但一看到她弱不禁风的样子,立刻蹙起了眉心,“你这是怎么回事?别说没事,我了解你。薄庭深那个混蛋家暴你了?” 心黎抿唇,苦笑了一下,“如果婚内强。暴算是家暴的话……” 慕紫云的脸色一变,“这个混蛋,跟我去薄家算账。” “姑姑……”心黎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 慕紫云转眸看向她,“不能包庇那个混蛋,不就那么点事,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我们也不是非要贴着他……” 蓝溪敲了敲门,“黎姐,薄老先生来了……” 心黎还没来得及应声,门就被推开了,老爷子眉心蹙着,一眼便落在了慕紫云的身上,“云丫头,都说劝和不劝你,没有你这么说话的。” 慕紫云冷笑了一声,挡在心黎的前面,“你看看你孙子做得好事,我哥哥是在医院里躺着,但并不代表我慕家没人了,我慕家的女儿,不是让你孙子这么欺负的……” ---题外话---还有一更,大家晚上来刷~ 170.171这大概是我看得最走眼的一次。庭深驾驭不了你 薄老爷子眉心蹙了起来,顺着慕紫云看去,心黎静静的站在慕紫云的身后,脸上是一片苍白,整个人都是有气无力的形态,往日眸里的风采都消失了。 “庭深干的?撄” 老爷子深呼了一口气。 心黎眉眼之间淡淡的,不骄不躁的看向老爷子。 “不是他干的还会有谁?”慕紫云依旧挡在心黎的前面,沉着一张脸冷冷的和薄老爷子对视,她因为薄成清的事情本来就对薄家有成见,现在自己的侄女被人伤害成这样,她心底蕴藏着的一团火终于抑制不住被刺激了出来。 老爷子沉着眸,目光越过慕紫云看向慕心黎,“庭深呢?” 心黎摇摇头,扯了扯唇角,沙哑的声音从喉骨间溢出,她甚至自己都不愿相信这些声音是通过她的声带发出来的,“我不知道。” 老爷子紧呡唇,眉心紧紧的蹙了起来,他收回视线,转而落在慕紫云的身上,“云丫头,你先出去,我有事情和小黎说。” 慕紫云冷冷的瞪着他,刚想再说什么,心黎从背后拉了拉她,“姑姑,你先出去吧。” 慕紫云回过头看她,她只是看着她摇了摇头,慕紫云眉心蹙了起来偿。 身为姑姑,她是了解这个侄女的,但有时候,她又觉得看不透心黎,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其他的原因,她总觉得心黎瞒着事情不止一件。 她愣了一下,狠狠瞪了薄老爷子一眼之后才推门出去。 心黎抿抿唇,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但又有一股让人忌惮的坚韧和死寂。 “爷爷,坐。” 她说着,按了内线,“蓝溪,送进来两杯咖啡。” 她说完,还直起头看了老爷子一眼,“爷爷,咖啡可以吗?” 老爷子点点头,她自己都已经决定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蓝溪送了两杯咖啡进来,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了。 “爷爷,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老爷子看着面前的咖啡没动,只是抬起看着她,“你右手的事情,庭深已经知道了……” 心黎一愣,抬起眸看了老爷子一眼,心里顿时了然,唇角微微扬了一下,不带有一点压制性,却让人莫名的觉出一股寒意,“爷爷有话就直说,没有必要在我的面前拐弯抹角。” 她对老爷子谈不上热络,仅仅是尊重而已,确切来说,她和薄庭深之间的婚姻,不过是她和老爷子之间的一场交易。 老爷子抿了抿唇,看着她的眉宇已经有欣赏之色,但更多的是担忧,他犹疑了一下,看着心黎的眼睛。 那双眸淡淡的,虽然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和风情,但还是让人觉得震慑力十足。 这个女人从小身上就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和淡定,甚至还有一份隐藏在她眉宇之间的王者气息。 “心黎,还记得当初你和庭深结婚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吗?”老爷子的嗓音温淡,却让心黎从中听出了一股胁迫的感觉。 “当初你和庭深莫名的卷入那场绑架之中,虽然一开始他们的目的我并不清楚,但后来确实是庭深连累了你。” 说到这里,他仿佛又想起了当年浑身是血却一声不吭的小女孩,当年那双凌厉的眸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褪去了当时稚嫩和倔强,但依旧带着当初的勇敢和坚毅。 “原本我以为你会是庭深最得力的贤内助,而你也足够的听话……”说到这里,老爷子抬眸看了她一眼。 心黎眉目依旧淡凉如水,只是看着他蹙着眉。 “这大概是我看得最走眼的一次。庭深驾驭不了你。”他说道,“我的孙子我知道,他确实是一心一意对你的,而你,只会成为他的累赘,他的弱点……” 心黎眸光滞了一下,直起眸愣愣的看着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爷爷的意思是让我主动离开他?” “心黎,你一直都很聪明。” 心黎嗤笑了一声,唇角泛起的弧度带着嘲讽的意味,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老爷子,“爷爷又何必亲自来找我一趟,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谈呢?” 老爷子呡唇。 “爷爷已经找他谈过了吧,因为无法左右他,所以才来找我?”她用的是疑问句,却带着笃定。 老爷子沉了眸,只是凝视着她。她的脸上依旧是旁人看不透的洒脱和淡然。 “爷爷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她唇角的笑意淡淡冷冷的,“当初爷爷同意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这样的结果,你控制不了他,我也控制不了他。” “不,你能。”老爷子反驳道,“心黎,还记得当初我们的交易内容吗?” 心黎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记得,你同意我嫁给庭深,我替你永远保密。” “还有呢?” 心黎呡唇,只是凝眸看着他。 “你们的婚姻问题我可以不干涉,但你的表现,实在和我原本预期的大相径庭。”老爷子道,眸中斜着淡淡的薄凉,“心黎,我让你进薄家的门,是在你能帮助他的前提上,而不是拖住他的后腿,他在你的身上投注太多的感情,已经严重超脱了原本的轨迹,因为你,薄氏董事会已经开始向我施压……” 心黎唇角紧紧呡了起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心黎,将来整个薄家都是他的,我不希望他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到他未来的道路。”老爷子拧着眉,“你现在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离开他,要么……” 心黎咬唇,眉心已经拧了起来。 “你们在一起并不适合。”老爷子说道,“你既然也有了离婚的念头,我可以帮你。” 心黎淡淡的笑了,冷冷嗤了一声,“你想要什么?” “你手上慕氏的资源……” “不可能。” 老爷子凝眸,“你为了他什么都做了,又何必再抓着一堆对你毫无用处的东西不放?你一直都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什么局势对你最有利你应该最清楚。” 心黎冷冷的瞪着他。 “庭深现在需要那些资源。”老爷子无视她怒意升腾的眸,继续道,“那孩子天生反骨,你和他之间我不想干涉,但不能影响她的前途。心黎,一个女人得学会委屈求全。” 心黎心脏猛然瑟缩了一下,他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让心黎的眉心跳动了好几下。 老爷子起身,“其实这么多年,你一直是最配得起庭深的那个人,但你太任性了。”他沧桑的嗓音携着漠然的冷意,“我依然当你是薄家的人,但前提是你得为庭深考虑。” 他拄着拐杖向门口走去,心黎看着他的背景紧拧着眉心。心中像是泛起了一股巨浪,突然间便明白了为什么老爷子会来这里找她,而不是在家里。 这场婚姻弄得她身心俱疲。十指扣入掌心,疼痛的感觉并不能让她清醒。 老爷子突然又回了头,“心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比我清楚,如果庭深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心黎的眉心越蹙越紧,只感觉手脚一片冰凉。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值得后悔的事情,除了七年前的不告而别之外,她一直活得很理智。 但这次,她因为一己私欲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不该对慕家动手的,如果不是她当时生了邪念,慕氏就不会倒,爸爸就不会住院。 她恨慕长忠,但不可否认,慕长忠是她唯一的依靠和避风的港湾,没了慕长忠,她什么都不是。她连唯一的依靠都失去了。不然,她现在就不会那么被动。 她生在豪门长在豪门,她太清楚薄老爷子的手段了。 那种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很不爽,让她心生恐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老爷子以为薄庭深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儿孙就不会自相残杀了吗? 她突然想笑,却又觉得难过。 从小,是哥哥帮她扛起所有的风雨,给了她一个安然无忧的环境,现在,父亲躺在病床上,哥哥没有了,她所有的保护神都没有了…… 她以为薄庭深会是她的依靠,但在现实的面前,这份依靠不堪一击,甚至会随时让她处在飘摇之中。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父母亲人,任何人对你好都是别有所图。就像薄家的人对她一样,只不过是想从她这里拿走点什么,唯一真心对她的老太太,病情也是时好时坏。 ---题外话---三更~谢谢只是个过客的荷包,youyu1214的月票,万更结束,么么哒,大家明天见~ 172.172现在是主动找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老爷子已经离开了许久,她的心脏依旧是一片荒凉。她下意识的去摸包里的手机,这时候才想起她的手机已经掉了。 她再次按了内线喊来蓝溪,把一张卡递给蓝溪,“帮我下去买部手机,和我之前的同款。” 蓝溪点点头,“黎姐,你脸色不太好。撄” 她扬了下唇角,“没事。偿” 蓝溪并没出去,迟疑了一下,继续问道,“你和薄总是不是吵架了?” 心黎垂着的眸抬了起来,落在她身上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没有,你快去吧,我急着用。” 蓝溪点点头,这才出去。 慕紫云来看过她,她只是应付了两句。 蓝溪帮她买了新手机,她给冯妈打了电话,让冯妈将她摔碎的手机送了过来,取出手机卡装进了新手机。 一开机便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心黎眉心下意识的跳了跳,接通,“喂。” “慕心黎,是我,我想见你。”阮欣然的声音传过来,让心黎的心脏下意识的揪了起来。 她以前从来不觉得她有什么是不能面对阮欣然的,七年前阮欣然受到伤害的时候,虽然和她无关,但说到底自己也袖手旁观了,阮欣然把她归到帮凶的行列,其实一点也不为过。 可她也因此付出了代价,她把自己的人生荒废了七年,让衍衍在没有父爱的环境下成长,甚至还可能面临丧子之痛,她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 从小到大,阮欣然说自己抢走了她的一切,那她的东西是被谁抢走了?从五岁开始,不,应该说是从四岁开始,阮欣然便在她的生命中阴魂不散。 她看着母亲因为阮欣然的存在委曲求全,郁郁寡欢,自己也因为她被剥夺了许多。她这些年被亏欠的,谁来还? 七年前…… 七年前,心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重重瑟缩了一下,握着手机的力道一紧,呡了一下唇,冷笑了一声,“阮欣然,你沉不住气了?” “来不来随便你,你哥哥出事的真相……我只跟你说一次,听不听随便你。”说完,阮欣然冷冷的挂了电话。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阮欣然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如同窗外的冷意一点点的渗了进来。 心黎愣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在桌子上,全身像是被抽离了一般,眉心也紧紧的蹙了起来,哥哥…… 她的心脏狠狠的揪着,刚刚薄老爷子才过来要她手里的资源,现在阮欣然要告诉她哥哥出事的真相,她被弄得身心俱疲。 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某处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她眉心紧紧的拧着,但脚步却没有落下来。 蓝溪看到她出来急忙站起身来,“黎姐,你要去哪?要不要帮你叫司机?” “不用了。”心黎道,眸动了动,“一会儿慕总找我的话你就告诉她我出去了,今天不回来了。” 蓝溪点点头,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呡唇。 …… 路旁的行道树被裹上了一层银装,红色的保时捷车身如同一团火焰。在白茫茫的一片中格外的刺目 心黎的唇紧呡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咬了咬唇,接通。 苏岑的声音携着浓浓的沙哑和疲惫,“黎,你现在在哪?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抱歉,昨天……” 昨天她忙着印凡的事情…… 心黎愣了一下,眸动了动,“我没事。” 她的嗓音沉沉的,平静的不起任何波澜如同死水一般。 苏岑蹙眉,“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太了解心黎了,她越是说没事,就越说明有事。 心黎愣了一下,“我现在有点事情,待会儿过去找你。” “你在开车?”苏岑从中听到了鸣笛的声音,声音颤抖了一下,“你疯了,薄庭深呢?他没跟你在一起?”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心黎眼睛动了一下,“苏岑,疯的人是你,你和顾逸钦之间不可能,你们这是乱轮。” 她以前总觉得这两个字难以启齿,现在能轻而易举的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苏岑是她最好的朋友啊,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苏岑把自己给毁了。 印凡能有那么大的反应,心黎隐隐约约能猜到印凡到底看到了什么。 苏岑愣了一下,唇角的弧度苦涩而无奈,“心黎,我是不是很脏?” 她是不是很脏?连她自己都觉得她很脏。 她不是慕心黎,她没有慕心黎的理智和决然。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她,心黎的人生就不会陷入一片黑暗,可是她就是学不聪明怎么办? 心黎抿了抿唇,“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苏岑哽咽了一下,“印凡他……” 说起印凡,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片刻,心黎开口,“苏岑,这次印凡受了很大的刺激,如果你不喜欢他,就和他好好谈谈。” 印凡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她能理解印凡的那种心情,顾逸钦是他的兄弟,苏岑是他最爱的女人,两个人明明有关系却都瞒着他。 苏岑叹了口气,“我明白,你好好开车。” 她沙哑的嗓音之中已经携了低低的抽噎,未等心黎答复就挂了电话。 心黎叹了口气,讲车子停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直接从医院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上楼。 …… 阮欣然躺在病床上,窗外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透骨的凉意像是要透过玻璃射进来。 她唇角勾了勾,清澈明亮的眸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股骄傲和坦然。甚至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清澈。 早就不一样了,就像外面皑皑的白雪,看似洁白无瑕,内心却早已腐朽。 病房门响了一声,她淡淡的回过头来,心黎那张明艳的脸映入她的瞳孔之中,她愣了一下,唇角勾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心黎明艳的脸上带着苍白,给她本就明艳精致的五官添了几分病态和婉约。不似之前张扬的美,却更让人心疼和怜爱。 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携着如同深潭一般的淡漠和神秘。阮欣然的目光始终没从她身上离开,妄图从她身上找出任何不安和恐惧或是其他的情绪,但她失败了…… 心黎的唇角微微的抿着,温淡的眸中是一片淡漠的光芒,“关于哥哥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么?” 阮欣然微微眯眸,从上到下的打量她,她眸里如初融的积雪,流淌着晶亮的光芒,却泛着透骨的凉意。 阮欣然嗤笑了一声,“心黎,现在是主动找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她讨厌这样的慕心黎,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凭什么? 心黎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只是唇角微微呡了起来,冷冷的盯着她看,“是你主动给我打电话的,谁求谁还不一定。” 阮欣然眉心蹙了起来,随即又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两天你不好过吧?” 绯闻缠身,再加上听到了她和薄庭深的谈话,她不信慕心黎现在能好得起来。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也是对方的死敌。 慕心黎从小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从小到大活得高高在上,骄傲和自尊是刻在骨子里的,她不允许自己的人生有任何的背叛和不完美。 可恰恰这两者占全了,薄庭深和她之间不仅有个孩子,在知道了衍衍被绑和她有关的的事情之后还选择放过她。 被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背叛。 即便从她的脸上找不出任何的波澜,但阮欣然知道,她现在心里一定不好过。 大家一起难受好了。 心黎凝了凝眸,凉凉的冷意从眸底铺散开来,拉着椅子在离阮欣然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了下来,冷冷的勾起了唇角,“在开始谈话之前,我先对你说声谢谢,虽然你想要置我于死地,但不可否认你救了衍衍,即便你带着昭然若揭的目的。” 她一向恩怨分明,虽然过程是阮欣然造成的,但结果是阮欣然救了衍衍,这句谢谢,她现在不说,一会儿恐怕没有机会了。 173.173真正的衍衍在哪里,难道你不清楚吗? 她不喜欢欠别人,尤其是阮欣然。 阮欣然冷笑了一声,抬起眸冷冷的和她对视,她比心黎的气色好很多,但依旧敌不过心黎处之泰然的姿态,“你不恨我?” “恨。” 阮欣然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直接,眸光微微敛了一下,唇角又勾了起来,“所以,你恨我,我也恨你,我们天生死敌。”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不用跟我说谢谢,况且,我要救的是真正的衍衍,而不是那个冒牌货……” 心黎眸光一凛,又凉又冷的目光几度流转偿。 “他其实是你的儿子吧?”阮欣然冷冷的笑着,眸里去闪着光芒,不甘中携着一种心黎看不懂的情绪,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那应该是种雀跃。 心黎没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她唇角动了动,继续说道,“我这辈子最亏欠的人是我弟弟,当初是我把他抱出去的……真正的衍衍呢?现在在哪里?” 这是心黎第一次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真正的衍衍现在在哪里?她淡漠的深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眼皮垂了一下。 阮欣然看着她的表情,眸里的希冀一点点落了下去。 片刻,心黎勾了唇角,冷淡的笑意掩盖不了她眸底残存的晶莹,“真正的衍衍在哪里,难道你不清楚吗?” “不可能,爸爸明明把他带回来,我亲眼见过的。” 心黎冷笑了一声,强行将自己眸底翻滚的情绪压了下去,“衍衍他……再也回不来了……” “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心黎唇角勾着讥诮的弧度,脸上的嘲讽肆意而妖艳,眸里是一片冷意,再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翻滚。 阮欣然的眸光一滞,像是有块石头狠狠的压在了胸口,让她一时间喘不过气来,“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从你抱他出去的时候起,你就该想到这样的后果。”心黎的声音很平淡,“如果你心里还有一点点的愧疚,就谈谈大哥的事情,你知道些什么?” 阮欣然像是没听到一般,瞪得极大的瞳孔只是落在她的身上,“他也是你的弟弟……” “可害他的人不是我。”心黎蹙起了眉。 阮欣然没控制住,眼泪啪啪的落了下来。 心黎没动,只是蹙眉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自己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依旧抬起眸冷冷的看着心黎,“就算愧疚,我愧对的也是他,不是你……” 心黎拧了下眉。 “你不是想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呀……”她唇角的笑意讥诮而凄然,携着透骨的恨意和不甘,“是薄家的人,薄家背后的势力你比我清楚,他们想置当时在军营中的慕衍爵于死地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不然你以为那么危险的任务为什么会交给慕衍爵一个新兵,那只不过是薄家人给慕衍爵下得套。” 只是个圈套,所以慕衍爵才死的那么快。 心黎的情绪终于被挑了上来,一股气积压在她的胸口,堵得她几乎窒息。眉心紧紧拧在了一起,“不可能……” 她一开口,才发现她连嗓音都是颤抖的。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阮欣然冷冷的笑着,“我亲耳听到薄庭深打电话的,事情就是他让人做的,心黎,痛吧?到头来,你嫁给了一个仇人……” 心黎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着,翻滚的情绪冲击着她的大脑和心脏,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阮欣然肆意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像是对她无情的嘲笑和奚落。 “我凭什么相信你?”心黎蹙着眉,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你如果真的知道,以前为什么不说?” 阮欣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也可以不信我,但有一个人你肯定认识,林筱,她也是参与者之一,我到现在还奇怪你是怎么得罪她的,让她赔上整个林家也要整死你,连你身边的人都不放过。” 心黎的眸动了好几下,散乱的视线始终无法寻找到一个可以凝聚的地方,脑海中除了阮欣然的声音再无其他。 “他也是你的哥哥,你为什么要袖手旁观?” “在慕家,我只认慕思衍一个弟弟……”阮欣然的声音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清雅。所有的疯狂被尽数挑起,“你不信可以去查呀,去找林筱啊……看看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以前不说是因为她不知道,直到那天她听到了薄启深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又联想到薄庭深当年的电话,她的思维才逐渐清晰,但这些她不会告诉慕心黎的。 心黎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明艳的眼眸之中闪着令人窒息的光芒,如同微澜的死水,绝望而孤独。 她跌跌撞撞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面前几乎疯狂的阮欣然。 “你不止嫁给了害死你哥哥的仇人,你还给他生了个孩子,慕心黎,你才是那个最脏的人。” “你够了。”心黎咬着唇,眸里虽然闪耀着晶亮,却始终没有掉下来,她深呼了一口气,将眼底的氤氲逼了回去,“阮欣然,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如我吗?” 阮欣然讥笑着。 “因为你心里的罪恶太多了。”她的额头隐隐凸起了青筋,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沉沉的嗓音之中缠绕着细细密密的颤抖和恐惧。 她一步步的向后退去,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你和薄庭深之间究竟有没有孩子?” “有。”阮欣然回答的斩钉截铁,“你还真是让你爸爸失望,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问这个。” 心黎毫不理会她的讥诮,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不可能,他说你身上有个胎记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样,可我的明明是纹上去的,如果你们睡过,七年前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阮欣然的眸一滞,瞳孔缩了一下,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他喝醉了……” 心黎咬唇,冷冷的嗤笑了一声,“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骗我。阮欣然,其实你才是活得最可悲的那个人。” 费尽心机,到头来却什么也得不到。 她离开时脊背挺得笔直,却携着淡淡的落寞和不甘。 阮欣然看着她的背影,深呼了一口气,她怎么会骗她呢?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的情景,薄庭深喝得烂醉如泥,她在一旁照顾,他却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一整晚他口中喊得都是慕心黎的名字…… …… 郊区,薄庭深看着手机蹙眉,一直没信号。 刘冬看着他微微垂了下眸,“薄总,是不是有急事?” 薄庭深看了他一眼,凌冽的目光带着焦灼和不安。 刘冬呡唇,昨天晚上风雪太大,把地处郊区的仓库刮塌了,原本要交付给客户的一批货物被全部砸了进去,无法按时交货,薄氏集团可能面临着巨额的违约金。 严重的是昨晚仓库倒塌砸死了看仓库的工人,今天家属闹上来了。 而且从现场看这不仅仅是场意外事故。 薄庭深一大清早就赶了过来,风尘仆仆的,眉宇之间携着深深的疲惫。 刘冬知道他被家里的事情已经磨去了很多精力,即便他人在这里,心也是牵挂着家里的。但天气的原因,通讯也受到了影响,手机没有信号。 “薄总,已经在抢修了,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你要是着急的话,提前走吧。” 薄庭深拧了一下眉,看着不远处还在哭闹的家属,淡淡的摇了摇头,“不用,通讯恢复之后,你联系小六让他过来。” 有些事,交给小六处理会更好,他抬起眸,从口袋里掏出烟,冷冷的睨了刘冬一眼,“我觉得你的工作还是不够多,还有精力关心上司的家事” 他沉沉的嗓音让刘冬一愣。 薄庭深没再看他,只是看着不远处坍塌的仓库,眉眼之间一片淡漠。他说了让她在家等他,她应该会等的吧? 心里蓦然升起一股烦躁,右眼皮跳了几下,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知道是好是坏。 …… 心黎从阮欣然的病房里出来便虚脱了,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离一般,扶着墙漫无目的的走着。 林筱……那个女人为什么总是缠着她?为什么连她的家人都不放过? 还有薄庭深,他怎么会和林筱有牵扯呢? 直到走到慕长忠的病房前她才回过神来。她眉角动了两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推门进去。 ---题外话---大家要相信薄先生哈~ 174.174你有没有脑子?怎么一到正经事上就犯糊涂? 病床上的慕长忠依旧沉睡着。 心黎的步子有些沉重,一步一步走到病床边上像是要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心里越来越觉得难过和愧疚。 那张经过岁月的风霜,布满皱纹的脸和慕衍爵长得多像啊。一样的五官,一样的神情,尤其是他现在躺在病床上,失去了所有的凌厉和威严,反而这样,和哥哥越来越像了偿。 是她把她的亲生父亲害得躺到这里来的,现在她还嫁给了害死哥哥的凶手……不,她一点都不相信阮欣然的话,一点都不信……可…撄… 她眸底的涌起的波澜越来越汹涌,甚至形成巨浪要夺眶而出,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她站得笔直的身体突然倒了下去,趴在慕长忠的病床边的呜呜的哭起来。 “爸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求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不管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此刻她只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儿,伏倒在自己父亲的病床边上,褪去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卑微的认着错。 可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呼吸微弱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爸爸,女儿真的好累,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不该生下孩子,不该……嫁给薄庭深……” 她以为自己足够聪明,到头来也不过在别人的算计当中,“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贱……” 她细细碎碎的哭声回荡在整个病房之中,却始终没有一个回应的声音。 苏岑站在门外,搭在门把上要按下去的手突然抖动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回收缩,但却像被万能胶粘在了门把上,怎么也缩不回来。 她从来没见过心黎这么哭过,没有压抑,没有掩饰,褪去了她所有的伪装和面具,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但听起来却带着撕心裂肺的窒息。 这些年,她所见到的慕心黎大多都是坚强勇敢的,她在最艰难的时候,就连啃块干面包都是扬着明媚灿烂的笑容。 她常常说,她这辈子最坚持,最骄傲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下了慕承希。可现在她居然说后悔生下了孩子……她的内心该有多孤独,多绝望…… 细细碎碎的哭声不算高,但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撕心裂肺。 她的手握着门把,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紧呡着唇,靠在门上感受着她的孤独和无助。 不远处有小护士朝着这里走过来,苏岑直起眸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别过来。 她太了解慕心黎了,慕心黎一直都有着一张骄傲的脸,旁人永远不能看到她的脆弱,她不能毁了她的骄傲和自尊。 时间过去了许久,她紧绷压抑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病床上的慕长忠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吸了吸鼻子,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将眼角的泪水拭去。 窗外升起了太阳,但依旧还是觉得凉凉的。她帮慕长忠掖了掖被子才转身出去。有些情绪宣泄过了就会好很多。 她开门出去,正好和苏岑的眸光对个正着,又红又肿的眼眶让苏岑的心脏一紧。 “去我办公室休息会儿?” 她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苏岑紧呡着唇,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心脏揪了起来,她身体裸露的肌肤还留着片片青紫的痕迹,看起来格外的暧昧,也格外的渗人,“薄庭深……打的?” “他没有。”心黎直起眸看了她一眼,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想离婚,他不愿意……” 苏岑抿起了唇角,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在薄庭深的身上付出了很多,突然说要离婚,让苏岑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为什么?” 正因为知道她现在的一切来之不易,所以苏岑才更加知道她能说出离婚两个字是多么煎熬的决定。 她的每个决定,都是深思熟虑的。 “我累了……”心黎说道,眸光虚渺而又悠长,“他和阮欣然之间有个孩子,我接受不了,而且,哥哥的事,和他有关……” 她蓦然的眸如同一汪深潭,苏岑探不清她眼底最真实的情绪,但她的话依旧让苏岑觉得震惊和讶然。 愣了片刻,她眉心紧紧蹙了起来,“谁告诉你的?阮欣然?你刚刚去见她了?” 心黎微微别开了眸光,不可置否。 苏岑咬牙,“你有没有脑子?平时挺聪明,怎么一到正经事上就犯糊涂?她说什么你就信?她说有个孩子,这么多年我们谁见过?要真有孩子,她会没名没分的待在薄庭深身边七年?还是说她和她妈一样小三上瘾,就爱做没名没分的事情?” 心黎眸光一滞,抬起眸看着她,明艳的眸中包裹着和不可名状的情绪。 “我看你就是乱了。”苏岑白她一眼,“她说哥哥的死和薄庭深有关你就信了?她有证据吗?她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信?还是说你因为孩子想要成全她?你什么时候这么圣母了?” 心黎唇角动了动,明艳的眼睛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有些恍惚。 苏岑的声音还在继续,“别说没有,就算他们之间真的有孩子又怎样?难道承希就不是他的孩子了吗?她的孩子不可以没有父亲,难道你的孩子就可以了吗?心黎,你的理智呢?你的智商呢?” 心黎抿着唇,涣散的眸光渐渐凝聚了起来。 她承认她确实被阮欣然影响了,但薄庭深的态度……苏岑的话句句敲击在她的心上,将堵在她胸口的一团雾彻底拨开。她的心确实被蒙蔽了。 她常常说,凭理智来领会是个喜剧,凭感情来领会是个喜剧,所以她一直保持着理智,可自从嫁给薄庭深之后,她的理智渐渐的被她的情感所攻占。 她突然明白了,起身提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苏岑眉心一蹙,“你干什么去。” “去加州,找林筱。”她应道。 她不该在这里和薄庭深闹,将自己弄得身心俱疲。她所有被感情影响的理智被苏岑骂醒了过来。 “你疯了,去找那个疯女人干什么?” 心黎回了一下头,“你放心,她现在伤不了我,有些事找她是最不费力气的,岑,这几天麻烦你帮我照顾好我爸。” 苏岑拧了拧眉心,看着她的背影扬了扬唇角。她仿佛又看到了嫁给薄庭深之前的那个慕心黎,果敢理智,沉静如水。 …… 心黎回了南湖湾,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拉了行李箱就往外走,冯妈拦住她,“太太,有什么事情等少爷回来再说,你现在这是要去哪?” “我出国几天,庭深回来你告诉他我带着衍衍去加州了。” “你是有什么急事吗?干嘛还带着衍衍,老太太会照顾好他的……” …… 心黎从学校把衍衍接了出来,直接带着衍衍去了机场,路上给薄庭深打了很多个电话,但收到的回应始终都是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机场的候机室,衍衍眨着眼睛看她,“妈妈,爸爸什么时候会来?” 她唇角扬了一下,摸了摸衍衍的笑脸,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薄庭深。 …… 郊区的信号一直到下午一点多钟才恢复。薄庭深眉心紧紧的蹙着,找到号码还没来的及拨出去,一条信息就进来了:我在机场等你,到下午三点。 下午三点,是她登机的时间。 薄庭深眉心一凛,淡漠的眸瞬间染上了戾气,拳头紧握,指节咔咔作响。她还是要走,甚至不留余地…… “刘冬,你留在这里等小六过来,我有急事先走了。” 刘冬呡唇,“我找司机送你吧。” “不用,车钥匙给我。”他冷冷的说了一句,接过刘冬手里的车钥匙就走。 黑色的宾利慕尚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薄庭深眉心紧紧的蹙着,额头青筋暴起,她敢走,她居然敢走? 尽管昨夜的雪势并不大,但郊区始终不如市区,路面很窄,上面还覆着积雪没人处理,因为融化在路上结了一层冰。 他车速越来越快,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凸起。 车子猛然打滑,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动,车子直直的朝着路旁的树撞过去。 175.175苏岑轻笑了一声,双手握住面前的咖啡杯,“你爱她吗?” 加州。 心黎带着衍衍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当地半夜,衍衍在她怀里睡着了,她一手抱着衍衍,一手拖着行李箱到达预约的酒店。 刚把衍衍放在床上衍衍便醒了,惺忪的睡眼还带着些许的迷茫,“妈妈,我们在哪里?” 心黎摸了摸他的小脸,“这是衍衍出生的地方,快睡吧。” 衍衍睁大了眼睛,“爸爸什么时候过来?偿” 她微微呡了唇角,“衍衍快睡觉,不然爸爸会生气,就不会过来了。” 闻言,衍衍赶快闭上了眼睛撄。 心黎唇角勾了起来,拿出手机开机,除了苏岑的问候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消息,他甚至连个回复都没有给她。 她愣了一下,将手机放在一边,抱着衍衍休息。 …… 心黎去见林筱是在第二天下午。把衍衍寄放在了朋友的家里,自己一个人去了监狱。 办好手续之后,心黎坐在会见室等待。 林筱比五年前憔悴了不少,四年的监狱生活,已经将她以前的明艳和精致磨平,心黎从她的眼睛之中只看到了沉冷和孤寂。 她已经记不清最初认识林筱的样子,但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仇恨,无非是因为男人。 林筱看到她惊讶了一下,唇角冷冷的勾了起来,沉静的眸再度翻滚起来,携着恨意,直冲冲的朝她走过去。 狱警拦住她,让她在心黎的对面坐下。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心黎的手就放在桌子上,扬唇轻笑,“没想到是我吧。” 林筱冷笑了一声,“你来炫耀的?” “我没你想的那么幼稚。”心黎波澜不惊,开门见山道,“当初我哥哥的事情,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林筱脸色一变,眸光凝滞了一下,双手紧紧扣在一起。 “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想知道,这件事和薄庭深有什么关系?” 林筱的脸色苍白,脑海中浮现一个男人的影子,陌生的让人心悸。 “就是茉城来的那个特别恨你的男人?”她冷冷的嗤笑起来,“慕心黎,你招惹的男人可真不少。” “我哥哥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林筱哂笑,“我已经进来了,你也别想好过。” 心黎凝眉看着她。这个女人和五年前一样,还是一如既往的疯狂。 林筱突然沉寂了下来,瞪着她看,“我儿子呢,我想见我儿子。” 闻言心黎的眉心皱了一下,“你当年差点害死我和我儿子,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替你养孩子?”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林筱,你把孩子强行塞给我的时候,难道就不怕我对你的恨转移到你儿子身上吗?” “该恨的人是我。”林筱有些歇斯底里,“是你抢了我最爱的男人,你的儿子就是个野种,你活该……”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和云逸辰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林筱冷嗤,“没有关系他会在自己的女人临产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没关系他待你的儿子比对自己的孩子还亲?没关系他会为了你把自己的女人送进监狱?” 心黎蹙眉,“是你自作自受。” “你敢用你儿子的命发誓你和云逸辰没有关系吗?” “我敢。”心黎毫不犹豫,“是你自己疑神疑鬼,我当年就告诉过你我结婚了,林筱,你害了两个家庭,两个孩子……我就是奇怪,你和薄庭深毫无交集,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参与我哥哥的事情?” 林筱愣愣的看着她,忽然间嗤笑一声,眉宇间携着深深的自嘲,下意识的喃喃了一声,“他参与?” 她声音很小,但心黎却清晰的听到了。心黎呡唇,还没来得及继续问下去,就听到林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把我儿子送哪了?你让我见他,我就告诉你。” 心黎挑眉,从刚刚林筱的反应中她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过程已经不重要了,她扫了林筱一眼,起身,“我把他送到了他该去的地方,林筱,你的后半生就用来忏悔吧,你不配做一个母亲,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是他的母亲。” 她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林筱的瞳孔瞪得极大,跟着她便站起来,“慕心黎,你什么意思,你把他送到哪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不能这样……我要见我儿子……” 她情绪激动,被狱警拦了下来。 “慕心黎,你站住,我要见我儿子……” 心黎唇角抿着,却始终没有回头。 监狱外面阳光正好,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吹得她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她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 如果当年不是林筱,恐怕她已经带着衍衍回去了,而衍衍也不会被人抱走耽误了病情了。 …… 茉城,南湖湾又恢复了他们结婚之前的清冷。他的车子撞在路旁的树上,虽然没事,但却错过了她登机的时间,事实上,即便没有这场意外,他也赶不上。 她带着衍衍去了加州,那里是她和穆泽修相遇的地方,也是她和云逸辰相遇的地方。 薄庭深不想在南湖湾多待,便回了老宅。 前厅依旧灯火通明,老太太站在门口,看到他回来抓着他问为什么心黎和衍衍没有回来,他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心黎要跟他离婚,甚至走的决绝。 林林坐在衍衍以前经常待得地方玩玩具,他微微愣了愣神,朝着林林走过去,蹲下身来逗林林。 老爷子看着他,眉心蹙了起来。 突然有电话进来,薄庭深愣了一下,是个陌生的号码,“喂?” “薄庭深,我们见一面吧,谈谈心黎。”苏岑淡漠的声音从听筒的那头传过来,让薄庭深微微蹙起了眉心。 …… 优雅安静的咖啡厅里,苏岑比他早到。 “你想说什么?” “心黎去加州了。”苏岑挑了挑眉尖,淡淡道,“去见一个要置她于死地的疯女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薄庭深沉眸看着她。 “她在去加州之前见了阮欣然,阮欣然告诉她说,慕大哥的死和你有关……”苏岑盯着他的表情看,“不准备解释吗?” “就算要解释,也是向她解释。”薄庭深沉沉道。 苏岑轻笑了一声,双手握住面前的咖啡杯,“你爱她吗?” 心黎说,她嫁给薄庭深不是为了爱,可人的***是无穷尽的,一旦贪恋了某种东西,就想得到的更多,就像心黎现在。 薄庭深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在追赶你的脚步,她学钢琴,也不过因为你的一句话……”苏岑抬起眸,平静的眸中泛着涟漪,“在加州时,她遇到了一场车祸,造成了她右手的三度创伤。也是从那时候起,心黎认识了云逸辰。也因此惹上了林筱那个恶魔。” 谈到这段时间,她轻笑了起来,“云逸辰是心黎的救命恩人,可心黎却因为他被林筱折磨的身心俱疲,你知道她有多怕林筱吗?提起林筱,她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可这次,她为了你去见了林筱……” 薄庭深抬起了眸,“你什么意思?” “她企图从林筱那里证明你的清白,给自己一个信任你的理由,你知道她有多怕吗?”苏岑苦笑,“她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要信任你,她去见林筱,又怕从林筱那里听到和阮欣然这里一样的话……薄庭深,你可以怀疑她,但你不能怀疑她对你的爱,从她感情萌芽开始,根深蒂固。” 薄庭深眉心拧的紧紧的,“那她当年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苏岑蹙眉,视线落在他的腰上若有所思,“这个你为什么不去问问阮欣然呢?她想过回来,在她离开的一年以后,她甚至连机票都买好了,但头一天被林筱算计了。” 薄庭深眸光一眯,沉沉的眸底是逐渐涌起的巨浪,携带着他所有的情绪向心间流淌。 她离开,不是为了找穆泽修,也不是为了要离开他,而是去找一个说服自己不离婚的理由,她爱他,深沉而又绵长,可他却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突然想给自己两个耳光。 他骤然起身。 苏岑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流转的眸光淌着一丝无奈。 …… 薄庭深拧着眉,启动车子,拨通了刘冬的电话,“马上给我定最近一班飞往洛杉矶航班的机票,还有,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看紧阮欣然,尤其是跟她有过接触的人……” ---题外话---薰调整了下节奏,可能有些甜蜜的片段会省略,但大家要相信薄先生对心黎的感情哈~ 176.176他眉宇间携着风尘仆仆的痕迹,看起来有些疲惫